《管治天下》 第一章 故走蛮子 敌虏除,功臣是生是死? 大忠国贞间三年,大忠国精锐主力“王家军”与蒙匈主力决战,终在凹谷山全歼蒙匈主力20万,狡诈的单于及其首子亦未能幸免于难。资质能力平庸的单于二子反而突围逃脱了,究竟为何? 十年的战争使生产停滞田地荒芜,产生了大量难民。难民为了生计迁徙,一路之上只得以乞讨为生。如此多的难民能不被饿死已是万幸,若是还能吃的饱,那就真真正正是个技术活了。所以那些刚入行的“生瓜”少不得要拜师学艺了。 这不正有一个“生瓜”拿着刚到手的半块地瓜干,向一名老乞丐认真的请教。这是关系到肚皮的大事也由不得他不认真。再观老乞丐虽是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却是不以己悲处之泰然。他微闭双目端坐于地,对于“生瓜”的话闻而不答。 这做派“生瓜”非但未曾生气,反倒觉得是遇到了真正的高人。唯恐高人不语是不愿指点,于是越发的恭敬了,却不知越是如此那老乞丐越是受用。老乞丐偷眼看了看那“生瓜”见其确实恭敬,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并缓缓的说道:“念你如此心诚,我便传你其中窍门一二。只不过所谓法不传六耳,你若学了去切不可传与他人。” 听此言只喜得那“生瓜”连连点头,哪有半点不依。老乞丐本是满意,哪知那“生瓜”再无动作,并不递上地瓜干。老乞丐又立刻无不遗憾的说道:“我见你样貌谈吐皆是不凡,应是苍天生就的要饭奇才!几百年才出一个的人物。我本意是要传你些真本事的,只不过我们这行的学问大的很哩!我倒是怕你自恃聪慧求学之心不诚,到时反倒要弱了我的名头。” 老乞丐说完不再多言只连声叹气。 那“生瓜”也是个爽利人,闻言连忙将那地瓜干送到老乞丐手里。并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师长谬赞了学生可当不得‘奇才’二字,只不过是多读了些书罢了。学生身无长物唯有这半块地瓜干,奉予师长以示心诚。万望师长发发慈悲教我一教。” “生瓜”话说的很诚恳,言语之间对老乞丐也是很尊敬。却不料那老乞丐突然翻脸,并将已经送到手边的地瓜干一把推开。双目圆睁大声呵斥道:“哼!我说这话难道是贪图你那半块地瓜干吗?”说完便起身欲走。 那“生瓜”被呵斥的一惊后连忙上前阻拦,并连声说道:“学生绝无此意,学生绝无此意啊!” 谁知话音未落,老乞丐便已经转过身来,从“生瓜”手中夺似的接过地瓜干,笑着说道:“即是如此我若不收倒是驳了你的一片孝心,收下了收下了。”说着还没等“生瓜”反应过来有些愣神的功夫,便已经将地瓜干揣进了怀里。 “生瓜”如蒙大赦道:“多谢师长谅解,多谢多谢。”话语中带着哭腔,倒真是感动到了极点,直到这时才有暇抹了几把额头汗珠。 老乞丐正要说话,却不知为何又突然停住。只见他目中余光一扫,轻“咦”一声而后暗自嘀咕道:“怎得来的如此之快?” 略一思量这才轻叹一声对“生瓜”说道:“刚才所言绝非诳你,只靠言语怕你是很难悟出其中的无上妙法。需我亲身演示一遍才好。只是此处荒凉既无人家又无行人,只等以后但有机会定将一身所学传你。你先离去到时我自会找你。” 那“生瓜”三四十岁的人了,虽说有些书呆子气但终归是挨过饿的人了。饿的怕了也就长了些经验哪里肯等以后,只是又不敢反驳。正为难之际,远远的也看见了大道之上有一个牵着跛脚马的黑衣青年正向这边走来。 “生瓜”喜得不行,连忙说道:“师长不必为难,你看这大路之上刚好来了一人。师长何不行乞于他,一则是为指点学生,二则也是显显师长本事不是。” 老乞丐实则早已察觉到了黑衣青年的到来,今日到此就是为了这名黑衣青年,心神大半已经不在“生瓜”身上了。 “生瓜”不知其中内情,见老乞丐有些失神连唤两声:“师长,师长。” 老乞丐心中计较几番,决定先放下黑衣青年的事,反正对于老乞丐来说不管怎样,自己在人前的面子是损不得的,自己高人的形象是断然毁不得的。于是拿起十足的架势说道:“好吧。”如此“生瓜”自然欣喜。 黑衣青年似有心事只顾低头赶路,全然没有注意老乞丐他们这边的情形。“生瓜”不敢多言生怕惊了青年,不然莫说是行乞了不被骂就算好的了。他小心翼翼的跟在老乞丐身后,倒想学学老乞丐是如何叫停青年并向其乞讨的。 老乞丐也是给足了“生瓜”面子,没让他多等马上就行动了。只听得老乞丐大喝一声:“站住。” 这一声大喝不仅惊醒了黑衣青年,也着实吓着了“生瓜”。“生瓜”心中着急,暗道:“祖宗唉!你这是想要饭还是想抢饭呐?如此说话非让人拆了身架不可!” 哪知青年却不曾生气,抬头看了看见并不认识的老乞丐,客气的说道:“可是有事吗?” 老乞丐面色一寒有些不善的喝道:“要饭,给钱也行。” “生瓜”闻听此言心里这气呀!心道:“不用说肯定又是遭骗无疑了。” 心中虽气,但在看了看老乞丐瘦肖的身形后,还是暗自祈祷道:“我说那青年你可千万别是一个混账啊!老人家这副身板可经不起你一推。” 谁知黑衣青年不仅未曾动手,甚至更客气了些,道:“老先生,我此次走的急未曾带半点钱财干粮,还是请你到别处看看吧。” 老乞丐冷哼一声道:“这些没有无妨,将这匹老马留下让我们师徒拨皮烹煮了吧。” “生瓜”一听这话越发觉得自己遇到了骗子。思及前时自己还对其恭敬有加羞愧的不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却不知此时黑衣青年的情形。黑衣青年只觉一股饱含杀意的气机时刻锁定着自己,凭他已是武道大宗师的修为仍是半点动弹不得。这股可怕的气机便是以青年阅历也只见过两人用过,一人是蒙匈国大祭司通天巫,再一个就是斩杀过通天巫的飞羽道长了。这哪里是一名要饭的老乞丐,分明是一位有修为在身的高人。 如此若是它事青年少不得是要应允的,可谁知老乞丐要的偏偏是这匹老马。青年心知事无好事,也全然不是一匹老马可以解决的。于是只得暗叹一声后道:“仙长这匹老马与我一起征战已有数载,如今已是老弱不堪,我自己尚且舍不得骑又怎么忍心送予他人,万望仙长见谅。” 闻听此言“生瓜”全然没有察觉黑衣青年对老乞丐称呼上的变化,倒是更注重黑衣青年是一名征战沙场的兵士。顿时心生敬意,又恍然大悟暗的道:“无怪乎这青年如此客气有礼不曾恼火,原来是一名杀敌的兵士!” 老乞丐却是不为所动讥笑道:“一个将死之人自己尚且管顾不得,还要顾及身外之物岂不可笑。”说完竟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笑声一起青年只觉浑身一紧,竟似有一股无形重压及身,竟是连开口说话也不能了。这还不算老乞丐每多笑一声,青年便觉心颤一次。剧痛使青年的脸色都有些难看了起来,如此下去不消片刻青年必定殒命。 此时的一旁的“生瓜”闻听老乞丐讥笑之言,却已是怒不可遏。他心中猜测定然是老乞丐早已看破了青年兵士的身份,仗着大忠国兵士大多克己守节这才无所顾忌咄咄逼人。想到此处“生瓜”径向前去轻推了老乞丐一把,打断了老乞丐的笑声,并怒道:“师长骗骗我这种无用的书生也就罢了,怎得还要为难这保家卫国的战士?”“生瓜”此时倒也狠狠的拿出了一回书生意气,说到激动处面目都有几分狰狞。 这也难怪在大忠国护国戍边的兵士本就极受尊敬,更何况此时大忠国刚刚大胜。老乞丐确没想到“生瓜”会出声斥责,猝不及防之下竟有些发懵。 “生瓜”哪里去管,只见青年呼吸有些急促怕青年已是生气了,连忙转过身来对青年说道:“小兄弟对不起,看在他已经年老或许神智还有些不清的份上千万别生气赶路去吧。”说完还回过身来白了老乞丐一眼,那意思好像是在说要不是我这顿揍你恐怕是免不了。 青年是比谁都想走的,只是他有苦说不出更别说走了,好在经此一段身上压力大减生命之危暂解。 老乞丐回过神来眼见自己高人的形象即将不保,哪里还顾得上今天到此的正事。急忙连拉带拽的将“生瓜”拉到一边,说道:“你这小辈怎得如此不知道理,我岂会无故为难与他。我是算出他是有大难将至,如此作为是想救他。你如此胡搅岂不是害了人家。” “生瓜”一听有些着急,但还有些怀疑的说道:“果是如此吗?”老乞丐一挺腰杆言之凿凿的说道:“果是如此,你若不信且在一旁观瞧,我与他言说几句他必定谢我。” 闻听此言“生瓜”立时有些心虚,接话说道:“我就说师长当不会做那种为难兵士的恶事,若真如师长所言,那师长就真是书中圣贤说的济世救人的高人了。”一听“高人”二字老乞十分受用,也就真个的顾不得此行的本意了。毕竟天大的事也比不上“高人”二字来的重要。 趁着二人密谈之际,王长生心思电转思量前因后果以及脱身之策。正思量之际老乞丐带领“生瓜”回还,并张口质问道:“王长生你将大难临头,你可知罪吗?” 青年自问从未见过老乞丐对于今日因何遭劫本无头绪。不过此时老乞丐如此质问又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名唤王长生的青年对于今日之事倒是有了几分猜测。只是虽有猜测终究不能确定,又不能只为保命不论何事一概认下。于是王长生道:“还请仙长指出指正。” 老乞丐道:“若说以前你非但无过还有些功劳,只是你前时故意做的那件事,瞒得了普通人却瞒不过我。埋下如此隐患日后不知要害死我大忠国多少将士百姓,如此恶罪你还想安生吗?” 闻听此言王长生心头一震,略一顿才回道:“仙长所言不差此事确是我的主意,不过仙长这等高人当不会不知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的道理。当君主的枕于荆棘之上必不能安眠,只有他睡不好百姓才能睡得安稳。” 老乞丐道:“今日我不与你争辩,也可不问此事。不过天下事天下人管,你好自为知。”老乞丐说完转身就走,只是刚抬脚就看见身后的“生瓜”正瞪眼瞧着,于是是无论如何也迈不动腿了。 对于老乞丐的言外之意,王长生本就是清楚的。而且此时他忽然觉得,先前老乞丐与“生瓜”密谈时他凭借深厚的内力隐约听到‘他必定谢我’几个字大有深意,按说以老乞丐的修为若想隐瞒自己是绝无可能窥听到的,除非他是故意为之。又值此时他脑海之中突然出现一道声音:“今日本是来取你性命,如今放你一条生路当真连个谢字都没有吗?” 王长生闻言当即出口道:“仙长请留步,还请仙长为我指一条出路。” 老乞丐闻言偷偷的长出一口气,也不急着回话挺了挺腰杆看了看“生瓜”。“生瓜”听了王长生的言语,心中对于老乞丐之言已是信了大半,所流露的神态表情自然是称了老乞丐的心意。 老乞丐这才十分满意的回过身来,不过对王长生却仍是是冷“哼”一声颇有些不善的说道:“王长生你确实胆量不小啊?你可知不管你武功多高战功多彪炳,我若想杀你不过反手而。”老乞丐在意的自然是王长生并未开口言谢的事。 王长生回道:“王某从军八载至今日离去,只留下数百蛮子头颅和一匹老马而已其他别无长物。没想到如今我大忠国欲取我性命的人竟不比蒙匈少,若是非死不可倒是不如就死在此处,终归不能便宜了那些蛮子,让其拿我的人头邀功。” 老乞丐似有感触,轻叹一声,道:“若是你没做那事,蒙匈那边脱俗之人胆敢出手,必会有人救你如今可就难说了。天下之大能人辈出我救不了你,不过传闻在大泽山中有不出世的老仙讲经传道你何不自救?” 王长生本想细问,不成想老乞丐却先一步摆了摆手,就此带着“生瓜”离开了。无奈王长生只得道了声谢作罢。 虽是保全了性命,但王长生仍如荆棘在背一般不能心安。身为北征主帅之所以战事刚结束就秘密远离朝堂,所求得就是远离纷争。 修行之人本领再高终归不能所有事情皆了然于胸,王长生离京时又十分机密小心,如今看来显然朝堂之上有别有用心的人不想让他安稳的活着。这些敢掸虎须的人究竟有谁?王长生不知道。 不过他立即想到了一个谍报组织。这个隶属于大忠国军部的谍报组织,是由王长生亲自组建的。它由天·地·玄·黄四个分支组成,每个分支又有甲·乙·丙·丁四级密探各若干专司探查事宜。如今有事不明,王长生自然先想到的就是派遣他们查探。于是王长生改变方向,向距离此处最近的一处据点行去。 终归不知道是什么人要害王长生,更不知道他们是吃了熊心还是豹子胆。 第二章 甲级密探 云叶镇是大忠国与蒙匈国交界处一个不小的镇子。人口不少,但大多是往来的客商,常住人口却不多。人员的流动使消息流通的快,当初王长生便在此处设立了一个谍子的据点。王长生离此较近,可是要跨级调动谍子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刘瞎子七十岁上下的年纪,在镇子上住了近十年了是常住人口之一。在外人眼中除了目盲异于常人之外,刘瞎子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人了。这个年纪了又无儿无女,开了个馒头铺只够勉强度日。他们却又哪里会知道,刘瞎子就是据点的负责人。 这一日清晨刘瞎子像往常一样出摊,摊位边上放着两个小凳儿。一个上面放着一只海碗,吃几个馒头放几个钱这是多年的规矩,倒是少有对不上的时候。至于另一个,刘瞎子终究是年纪大了佝偻着背不能久站。摊位上有些冷清,一早上的时间就只有一个牵着马的黑衣青年这一个客人。青年面目陌生显然不是常客,却仍旧不问价格就吃了六七个。其实青年并非大富之人,实则分文也无。好在当青年如实相告时,刘老瞎子并未为难他。只说出门在外都有马高蹬短的时候,只等下次路过若是手头宽裕再付不迟。 哪知黑衣青年并未感恩戴德作揖见礼,反倒是不怀好意的笑了几声。而后以传音入密的手法说了“刘燕成”三个字。刘瞎子静坐如常,似是半点听不到这等高明的传音之法。见此黑衣青年面色一寒说道:“你这养气的功夫倒是好得很,只是不知道身手是否也如这般了不得。”说着竟下辣手攻向刘瞎子,看架势是欲取其性命。只是此时刘瞎子原先所坐之处竟已是空了,再一看这个目盲之人竟以上成身法逃遁而去。黑衣青年不肯罢手纵身紧追,逃得急追的紧,终归不知二人是结下了什么仇怨。 一会儿之后在十里之外的密林之中,刘瞎子和黑衣青年相对站立。刘瞎子面色凝重,紧紧盯着黑衣青年上下打量着。原来刘瞎子并非目盲只是在装瞎,不过十多年了竟无人看破倒也是不易。 许是年岁大了,急行之后刘瞎子剧烈的喘息着。并不时的用布满皱纹的抖个不停的枯槁右手轻轻拍打胸口,以缓解由咳嗽引起的胸口疼。好一会儿之后,才佝偻着背缓缓开口道:“年轻人何故要杀我啊?” 黑衣青年面无表情的说了句:“一粒麦子,金黄的叶。” 刘瞎子面色如常,左手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了一声说道:“竟连我的丙级密语都知晓,怪不得是轻功了得的阁下今日到这里来了,只是不知你是个什么来历不妨告知,老汉也好死个明白。” 黑衣青年回道:“王长生。”原来黑衣青年不是别人,正是前时在老乞丐手下躲过一劫的那个青年。刘瞎子似是看开了完全放松了下来说道:“阁下既然不愿说我也不问了,其实也无妨了我一个将死之人,知与不知皆无有什么意义。我老了是再也跑不动了也什么都不会说,也就无需费心了快些动手吧!在这儿站着还真有些怕呢。”说完竟真闭目静立安然等死。 王长生见此并无犹豫悍然出手身形如电抓向刘瞎子。眼见刘瞎子就要身死当场,哪知就在这时刘瞎子突然睁开双目,施展身法侧身偏头微微躲开王长生即将抓住他咽喉右手,而后将左手一翻再向前一推正对着王长生便射出一枝袖箭,行云流水一般一气呵成。只可惜王长生对此早有预料手腕一转变抓为勾顺势向上在刘瞎子的脸颊上划过,同时左手如钳险之又险的在身前几寸处抓住袖箭。奇怪的是在这之后王长生并不抢攻,双脚接连点地身躯急停之后向后倒飞而回。还未等其身躯完全落地“嗖”的一声又一枝袖箭贴着王长生的身躯飞过竟是险险的躲了过去。更奇怪的是放出第二枝袖箭后的刘瞎子也没有继续抢攻,反而面现惊疑焦急之色直到看清袖箭落空才有所缓和。 落地之后的王长生手上多了一物,是一张薄如蝉翼的面皮。而这时的刘瞎子也从70岁上下的老头变成了40岁许的中年汉子。望着王长生手中的面皮,刘瞎子目中疑色不减的质问道:“你究竟是何人怎会我家的轻功身法?” 王长生道:“不知老爷子可曾于你说过,十载之前救下一人并传其武艺的事?”闻听此言刘瞎子连忙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说道:“没想到果真是帅爷,先前误以为是有人冒充无礼之处还请帅爷念在家父传授《轻身提纵法》的份上见谅。” 王长生闻言轻笑摇头道:“将你的袖中之箭收起来吧,老爷子可未教全我轻身提纵之法,只教了我步法《擒鸽灵步》却未传心法。若不是我已十倍于你的内力强催灵步,怕是想摘掉你的一层面皮也做不到吧!是吗王童玲?” 王长生如此一说刘瞎子是又惊又喜,连忙双膝跪地以手拂面,轻轻摸了一把竟又摘下一层面皮。面皮去除模样也从一个40岁的汉子,变成一个约莫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姑娘。原来王童玲这姑娘的易容之术已达到了皮上皮的高超境界。在这之后王童玲规规矩矩的施礼说道:“玄字门甲级密探王童玲拜见帅爷。” 王长生抢前两步双手搀扶起王童玲,并有几分歉意的说道:“童玲妹子“帅爷”二字不要再提,当年若非王老爷子相救,我早已是大蒙蛮子的刀下之鬼了。今日如此并非玩笑,长生是想察看妹子防范之心如何,试过之后倒是放心不少。” 王长生如此言语,王童玲也就不再以军中之礼相待了。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说道:“长生哥,前些时日我听说你卸职离京了。今日到此难道是专程来看我的?”闻言王长生脸色一正说道:“我之本意确是如此。不过实不相瞒我离京不久就遭人截杀,如此可就不单单只是来看看你了,还需妹子劳心为我做几张面皮。”王童玲闻言吃惊非言说道:“以长生哥的武艺世间近无对手,难道截杀你的那人竟能伤的了你?” 王长生叹了口气说道:“那人岂止伤的了我,要想杀我也是易如反掌。”王童玲闻言倒吸了一口冷气,想到了一种可能。于是有些担心的问道:“既然如此,长生哥又来寻面皮,难不成要杀你的人不只一位吗?” 王长生摇了摇头道:“童玲妹子,此事不必多问我自有打算。倒是还有另一件事需你去办。”接着王长生便跟王童玲耳语了几句。王童玲果真不再多问,从王长生手中接过面皮再次变成刘瞎子,并离开去办王长生交待的事了。 三日之后的宁静夜晚,王长生独自坐在王童玲昏暗的房间里。时不时的挑弄着油灯灯芯,王长生不知为何回想起当初自己组建天·地·玄·黄四只谍报组织的事。天字门暗中监察君王及皇亲国戚,地字门暗中监察文武百官,玄字门暗中查探大蒙军情,黄字门则排查己方出征御敌的将校兵士。 王长生突然开口打破夜晚的宁静道:“进来吧。”。一个高大身影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房间中油灯照不到的暗影里,并张口说道:“玄字门暗影卫拜见大帅。” 王长生不曾稍动,只轻声问道:“消息打探的怎么样了。” 黑影回道:“天字门密报:皇室之中有两方人想对您不利。一方是以国舅李周为首,他们是支持这位新皇帝的。由于这些年您战功显赫又手握重权,怕您有不臣之心是以欲除之。不过他们还未有具体动作便被得知消息的皇帝拦下了。另一方以七亲王苏世昌为代表,他们是反对年轻皇帝的。想取而代之自己却没有这个本事,于是便动了心思想借您之手。这类人只是想给您找些麻烦嫁祸给皇帝,暂时并没有真正的杀心。地字门密报:朝臣之中前任大帅付体虎得知您离京之后,曾派人查探过您的踪迹。在得知您的行踪之后派出一股不小的力量追杀您。不过他们离京不久就被地管事的铩羽卫消灭干净。另外户部尚书文道也谴人查探过您的踪迹,不过也就仅此而已。唯一可疑之处,是他曾称病不朝出城去了玄叶观一趟。不过地管事让我给您带来一封信,并称有人截杀您的事文道嫌疑巨大。具体如何想来您看过信自会明白。玄字门密报:蒙匈各部因战事尽皆损伤惨重,并无太多异动。不过在蒙匈高层之中有传言,声称蒙匈大祭司“通天巫”的儿子尔腾已从蒙匈圣地出关,欲寻您复仇。有传闻称其已初窥修行门径,为此事玄管事已亲自前往大蒙查探,请您务必小心此人。黄字门则并无密报。” 听到此处王长生终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黄字门自组建至今挖出大蒙谍子不少却未探出由一人通敌叛国,想到此处王长生直了直腰面带笑意的自语道:“好,好个并无密报。背后无刀,腹前千剑又有何惧。” 之后王长生才向暗影卫问道:“那温老儿怎么样了?平日众将官之中可就数他爱跟我唱反调。” 暗影卫回道:“温帅已告老还乡了。”闻言王长生有几分伤感的自语道:“告老还乡?温秉承啊温秉承,跟我对着干四五载了,到了怎么样?我走了你连官也做不成喽。” 转过头来打量眼暗影卫,王长生又说道:“雪满天听令,我命你暗中护持温老帅保他周全。”暗影卫应声跪倒,却面现为难之色并不接令。王长生语气转冷道:“嗯?有什么困难吗?”暗影卫回道:“启禀大帅,在来之前玄老已命我留在大帅身边。”王长生道:“不必了一般人还伤不了我,能伤的了我的人你下也无用。玄老鬼那边我自会知会。” 暗影卫回道:“是属下遵命。”王长生看了暗影卫一眼又吩咐道:“温老离世之后,你便回家种田去吧。”暗影卫闻言先是面现难以置信之色,接着一阵狂喜涌上心头,接连磕头道:“多谢大帅,多谢大帅。属下定当竭力以恕己过。”王长生肃言道:“先别急着高兴,若是温老帅有任何闪失,新旧二罪并罚我可不饶你。”暗影卫重重点头道:“请大帅放心。”王长生点了点头道:“嗯。在此之前你带个话给玄老鬼,让其除了甲级密探‘麦子’的名号。如此他儿子的婚事,他当是没有理由反对了才是。” 暗影卫离开之前留下两样东西,一柄熟悉的长刀和一封漆黑如墨的信。王长生拆开信,“文道害死韩铁虎”几个醒目的烫金大字首先映入眼帘。王长生见此身躯当即一僵,面色大苦。 也难怪王长生会如此,韩铁虎是王长生结拜的兄弟与王长生一同征战近十载。王长生平复之后,疑是自己离开后文道欲寻自己报仇而不得,这才作为报复暗害了自己的义弟韩铁虎。将信件轻柔的放在桌子上,双目已经湿润的王长生喃喃自叹道:“温老儿你武艺不怎么样,做人的本事倒是好得很。这一点我不如你啊!”摸索着熟悉的长刀,王长生双目微微一眯,看似的平静却有几分哭腔的说道:“刀儿啊!怪只怪你只是在大蒙蛮子中留下过凶名,之外的人没有见过你,还以为你只会杀大蒙蛮子呢!” 第二天清早,王长生便离开了云叶镇赶往京都。王长生走后不久,一个40岁左右的中年汉子牵着一匹跛脚老马,也离开了云叶镇。至此云叶镇再无刘瞎子。 第三章 文人刀 大忠国对外战事大胜,京都之中几乎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喜庆的氛围到现在都没有完全消散。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当朝户部尚书文道府邸,府门之上白绫高挂,全府上下一片悲痛之色。 文道年近七旬在朝为官已近四十载,不仅是当今的户部尚书更是北征督粮官。文道为人谨小慎微寡言少语,从不做出头之事也是从不得罪人的‘老好人’。他之所以能坐上尚书的位子资历之外,最重要的就是这点。就是这样一个人在兼职北征督粮官的晚年,却做了一件让人十分意外的事 。 老皇帝荒淫无道懒于政事致使府库空虚黎民困苦,征督粮草一事殊为不易。前任督粮官就是由于筹粮不利 被撤职的。新皇登基任命文道兼职此事。 这位文大人一改以前‘老好人’的形象,一上任就杀了不少屯粮和拒不纳粮的商贾巨富与官宦。在这等时候如此作为,上面那些人少不得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还会暗中出手压一压反对的声音。可是等战事一了外患一除,上边那些人又该如何平复这些人的怨气呢?又会如何平复呢?这一点为官多年的文道不会不知道,可他还是如此做了。 这还不算文道还以年近古稀的高龄亲自押送粮草,这期间又让他杀了近三分之一的漕运官吏。被杀官吏无有它罪,唯延误和中饱私囊而。那些延误的还好,胆敢中饱私囊者无一例外竟全被文道满门抄斩。一时间从筹粮到漕运的各级官员个个胆颤心惊尽心本职,无人敢贪棵草粒米。 有人推测文道如此狠辣行事,是为了保住官位。极少数知情者知道其实事情并非如此,以文道的年纪做的再好,至多也不过一两年就要退下来了。那么文道究竟为何要如此呢? 原来这文道虽身居高位家中却人丁不旺,只有一子名唤文荣。文荣是个颇具才德的读书人,只是为人太刚仕途一直不顺,到如今不过是个编修。再加上前些年生了场大病,从此身体一直就很虚弱。文道对自己这个50多岁的儿子,已是失了信心无心栽培,自然更不会费心用这样的方式为其铺路。换句话说即便用这样的方式把他儿子送上了高位,以文荣的心性智慧日后也应付不了这股报复的势力,真到了那时只怕性命都难以保全。 文荣育有三个子女,长子文均,次子文麟,三女文敏。文均从小聪慧,为人正直和善。不仅遗传了父辈文人的基因,而且酷爱武学,习武的天赋甚至都超过了习文真格的文武双全。文道对这个长孙最是喜爱寄予厚望,亦不操心顺其自然,任其想文便文想武便武。相比文均文麟就要差的多了,从小娇生惯养一身的公子病。脑子虽然不笨不过生性懒惰,使他文不成武不就。对于文麟文道着实操了不少心。原本按照文道的打算是让文麟上前线,只要能混些军功回来,再好好运作也能有个出路。 当然文道心里清楚自己这个孙子是个什么材料,不过他更知道自己是督粮官,前线那位怎么也会给几分面子。只要自己在征督粮草的事上做的还过的去,到时自己再开口相求,想来文麟得个不大不小的军功也就不是什么难事了。若是事情真如此发展,人老则精的文道自有不伤和气就抠出粮草的法子。当然在粮草的数量和运输的速度上自然是会差一些的。这样战争当还是会胜,只是谁晓得会晚个几年。奈何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世事无常不如意事十之八九。 后来从军中传来消息,文麟因违反军纪被王长生亲自下令斩首示众。文道得知消息伤心欲绝,并大发雷霆之怒。不过被随之而来的另一则消息,却让他硬生生的压下了胸中怒气。 原来本以游学为名出门在外的长孙文均,竟是早已偷偷跑去参了军。并就在这空挡军中传来消息,文均因能征善战屡立战功被王长生亲自请封为副都统。副都统那可是正二品的官,他文道做了四十年的官也不过是个三品的尚书而已。如此文道倒认为王长生还算是会做人,加上次孙文麟又确实不成器。因此猜测当是文麟素日做事太过才致杀身之祸。否则即便是王长生太年轻不通人情事故,那军师司马法政总该是会劝说的,再说能登帅位之人会不通人情事故吗? 如此胸中怒气减弱,也就压的下来了。文均升任副都统之后不久,大军就制定了要兵分三路围剿大蒙的计策,文均被任命独领其中一支。独领一军自然权限大涨,不过所要承担的责任自然也就更大了,功者赏罪者罚。按照文道的本心来说,是不愿让文均承担如此风险的,毕竟文均还有些年轻。不过他自然是不能上书提出收回孙儿的任命的。 所以他为此做了两件事:其一便是在征督粮草一事上大为尽心,以期文均不会因补给一事有什么差池,如此若能功成自然最好。其二他斟酌良久修书一封给王长生请他务必保全文均,若他年轻气盛贪功冒进,可立即裁撤领军之职,做个无功无过之人。若事情果真如此日后文道见了王长生,少不得还要称一声“王大帅”。可偏偏事与愿违最后决战之时,文均亲率骑兵追杀单于主力。虽然最后亲自斩下了单于头颅立下不世之功,但是自己身中七刀三箭最后伤势过重不治身亡。如此才有了文府白绫高挂的景象。 早在月余之前文道便得知文均死在关外的消息,先后两个孙儿死在关外文家已是断了香火,文道痛不欲生几度昏厥。平复之后的文道将这一切归罪于王长生,心生恶念寻机报复。不过王长生是武功高绝的大宗师,回师之后又未在京都久待,是以文道并未寻得机会。文道哪肯就此罢手几经思量,想出一条毒计。只是此计不知为何被文荣知晓了,文荣并不认同父亲文道的做法。 于是在月余之前文府的密室之中,文荣苦劝文道道:“父亲为何非要如此不可,这样会害了文敏一辈子。” 文道情绪十分激动,面目狰狞浑身颤抖的怒道:“为何如此?他王长生让我文家绝后,他王长生让我文家绝后啊!”说到最后文道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瘫坐在椅子上满面泪痕不断的重复着这一句话。被文道说到痛处文荣亦是难过,泪洒衣襟悲伤之情难以言表。 良久之后文荣轻拭泪目鼓起力气说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不该祸害无辜。况且以韩铁虎与王长生的关系若真是伤了韩铁虎,王长生岂会善罢甘休,终归还是要为活着的人考虑。” 文道闻言冷哼一声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文道的孙儿就该是这样的命吗?即便就是如此那他王长生就其罪可赎了吗?不说其他只故意放走单于之子留下祸根一条,便罪该万死。” 文荣又劝说道:“对大蒙的战事王长生还是功的,故走蛮子一说不过是传闻罢了,没有确凿的证据。而且圣人曾言‘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就算传闻属实,想来王长生也应当是因为有这方面的考虑。” 文道闻言当即恼怒道:“你也是年过半百的人了,没想到竟还是整日只知死读书庸才。他王长生是只有这一个心思吗?圣人有没有说过‘敌国破谋臣亡’?你看征战归来的武将哪个不是高官厚禄,为什么会这样呢是过往战功吗?年轻皇帝是还用的着他们。” 文荣虽是50多岁的人了平日却是极怕他的父亲,若是换作它事被父亲责骂文荣是万万不敢反驳的。可是想到自己的女儿文敏,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又说道:“父亲执意要为难王长生,我拦不住便不拦了。不过为了报复王长生却要赔上我女儿的性命我不答应,死也要阻拦您。”说完竟招呼也不打的转身离去。 文荣走后文道慢慢平复心绪,而后冷冷的自语道:“可惜王长生并没有儿子,着实可惜啊!那就让他尝尝失去结义兄弟的滋味吧!想来不会比我失去孙儿好受到哪里去吧。哈哈哈。” 文敏是文荣最小的女儿今年刚满20岁,生的秀外慧中温婉动人。由于从小受父亲的影响,酷爱诗词又画的一手好画,是个有名的才女。按说这样一个有才情的女子,肯定是更钟情风流潇洒的饱学之士的。可哪知这位大小姐却偏偏爱上了一名武将。 其实美女爱英雄这也无可厚非嘛,可你若是知道这员武将是谁,保准又会不以为然了。怎么呢?原来这员武将名唤韩铁虎乃是大帅王长生的义弟,生的虎背熊腰神力盖世。又有机缘得了玄苦大师真传,武学造诣与王长生亦在伯仲之间,乃是当世第一流的猛将。要说英雄也真是位英雄,战场之上做先锋,一人便斩杀了大蒙七虎中的四个,更是两次救下王长生的性命。只不过这位韩铁虎将军是个糙人更是个莽汉,大字亦不识一个。若只有这些也就罢了,最要命的是另一点......要怎么说呢?对于这样一位卫国护家的英雄用其它的词形容有些不敬,就说一个“憨”字吧。倒不是傻,不过确有些太憨了。如此韩铁虎和文三小姐可就有些不般配了。 奈何世间之事唯情之一字最是难说。那一日敏与铁虎初次相遇,那一日敏与铁虎只相对一笑,那一日敏与铁虎就此相识。女子安静恬淡温柔如水,男子真诚朴实憨的可爱。相依相伴读一本好书练一套长拳,好似神仙眷侣。只愿一生皆是如此,可是你为何要在我怀里哭着笑?她走了于是他也走了,只因为他答应过给她温暖的怀抱,那么即便是通往天堂的路上也依旧算数。 敏与铁虎已是神仙眷侣。 第四章 仇遮目 这一天夜行晓宿多日的王长生,终于又回到了大忠国京都。也许是改头换面潜行匿迹的缘故,也许是这个世界上飞来飞去的神仙人物确实太少的缘故,这一路大抵上还算是顺利的。 前时王长生曾收到,从前的军师现在的太宰司马法正的书信。信中言说韩铁虎死于文道之手,奇怪的是只是简述并没详细描述。加上王长生此时出面有些不便,是以王长生便欲先去见司马法正。此时正当午后为免暴露行踪,王长生决定入夜时分再行动。王长生戴着面皮,此时是一个中年书生的样子。加上王长生本就酷爱读书,趁着天色尚早王长生便想去书店逛一逛。 “一叶书店”是京都之中最大的书店,号称拥有全天下最多的书籍。王长生刚进入书店,就有小厮迎上来打招呼。王长生便说要寻些有关神仙玄幻之类的书。小厮面现些许讶色,终归没多说什么转身为王长生找书去了。片刻之后小厮带着几本书又回道王长生面前,王长生只打眼一看,就摆了摆手以全都看过为由拒绝接收。 小厮十分客气回道:“凡是出版过的全在这里了,让先生失望了。”王长生确实是看过这些书,书中所载多是些小说演义,与王长生之所求相去甚远。一路之上路过书店无数,最全的也就是这家书店了。来到京都的最大书店仍无所得,王长生确实是失望的。 不过王长生决定再多努力一次,于是抬高了几分声音说道:“与别家所卖皆是一样,看来‘一叶书店’不过徒有虚名。” 这句不太客气的话语,惊动了柜台上的掌柜,一个留着花白胡子的老者。老掌柜将王长生引到二楼,取出一本书递给王长生。王长生黑色的书籍,只见书皮上面写着“化外灵物录”几个大字。书是崭新的却有些古朴的味道,约莫两寸厚。王长生刚要打开,却被老掌柜拦住。 老掌柜道:“这本书看似是新的,其实年纪比我还要大呢!只不过这本书十分奇异,水火不侵外力更是难伤分毫,这才保存的如新的一般。” 老掌柜虽然没有直接提银钱的事,但是王长生心里自然是清楚的很也就提了出来。老掌柜开口要20两纹银,要知道王长生做为三军主帅时年俸才300两。若非是王长生暗中以深厚内力试过,书面竟真如老掌柜所言损坏不了分毫,王长生都要怀疑老掌柜是故意狮子大开口了。这本书的材质如此特殊,想来书中所载定非泛泛之文,最终王长生以20两纹银的天价买下了书籍。 打开书籍第一页讲述的是此书的来历。据书中介绍这本《化外灵物录》,是由一个名为金盛开的修行者编撰的。书中记载的是金盛开游历时,所见所闻的种种灵物。再往下翻却是介绍一些未曾见过的草本植物,并且附带图样。可当王长生翻到第五页时却是空白一片,余下的皆是如此。王长生合上书,刚想询问老掌柜。却见老掌柜目中含笑,正下意识的要递出刚到手的20两银票。 王长生改变了注意,告辞一声转身离开了。老掌柜并不缺钱,与20两纹银相比,老掌柜其实更宝贝那放在店中不知多少年的黑色书籍。其实他不是真的想卖只是想借此戏弄一下,敢在店里出言不逊的王长生。他盘算的是王长生付钱之后,见书只有寥寥几页必会恼羞成怒非得叫嚷退钱不可。哪知王长生非是常人就此收下书籍,空留掌柜惋惜不已。王长生对书籍的坚硬称奇不已,使尽种种手段进行测试终是伤不了书籍分毫。 当天夜里王长生施展轻功,来到当朝太宰司马法正的府邸。借着月光来到司马法正的寝室之外,王长生正要闪身而入。却不成想这时他突然发现,自己在月光之下的影子有了和自己不一样的动作。接着一柄漆黑如墨的匕首自阴影中出现,直刺王长生的后腰。匕首行刺的速度奇快,而王长生竟似毫无察觉似的一动不动任其作为。奇怪的是匕首在距离王长生只有几寸处,突然停住不再前进分毫。 黑影认出了王长生连忙收起匕首,躬身一礼这才离开了。这时屋中传来一道声音:“可是王帅来了?”原来司马法正已是听到了屋外的响动故才出声询问。王长生一闪身进入屋里,刚点上灯的司马法正见到王长生就欲上前施礼。王长生上前两步以手相搀,说道:“法正先生今日怎得如此?王长生今日到此,希望先生只以朋友之礼相待聊上几句。” 二人落座之后,司马法正说道:“前时听到王帅传来的消息,法正心中一直不安,不知是怎么一回事?”王长生遂将前时路遇老乞丐的事详陈了一遍。司马法正闻言非常吃惊的说道:“难道世间果真还有如飞羽道长一般的高人吗?” 王长生轻叹一声说道:“虽是比不上飞羽道长,感觉却也是相差不远。并且闻听其言语这等人物虽是世间少有,却也不是几人而已。无奈我这才潜行匿迹深夜造访。” 司马法正略一躬身说道:“让王帅为了国家和将士们受苦了。”王长生说道:“只愿国祚昌盛,有功之人能和百姓一起安享太平。”司马法正察觉王长生话中深意,当即一怔说不出话来。 略一顿司马法正自责的说道:“王帅将铁虎兄弟托付在我的府上是对我的信任,我对他关心不够没有照顾好他。” 提起韩铁虎,王长生的脸上有些许的不自然。王长生看似平静的问道:“我那铁虎义弟天生神力又得神僧真传,我想胜他亦非易事,文道怎么能害的了他?难道那些方外之人,连这等有功无过之人也要害吗?” 看着王长生的模样,司马法正有些不忍的说道:“你走之后文道感觉害你无望,便起了歹心要害铁虎以作报复。但以武艺文道是杀不了铁虎,所以他为此送上了自己孙女的性命。他故意谴人暗中促使文敏与铁虎相恋,待事成之后却又极力反对二人交往,如此竟将文敏逼死。铁虎兄弟用情极深,得知文敏死讯当日便自杀殉情了。” 王长生闻言终于压制不住心中怒气,起身怒吼道:“文道老儿,欺我太甚。王长生必杀你。” 感受到王长生的杀意,司马法正身躯轻微一颤。王长生双目微润看向司马法正,双目之中的亲近之意已是不在。重新坐回座位王长生对司马法正说道:“先生乃是人中龙凤,亦有超世之才。我与韩铁虎没读过什么书,一直对先生这样的高才之人分外敬重。尤其是韩铁虎百万军中除我之外,唯对先生最敬。我知道先生心有执念,乃是由于老皇帝昏庸枉杀你父引起。是以这些年来先生一直想辅我上位,而后格杀苏氏子弟。只是那老皇帝已经间接死于你手,仇也算是报了。祸不及妻儿如今年轻皇帝又是年轻有为,我若取而代之于国计民生弊大于利,所以班师回朝之时我便离开了。不知道先生当时有没有领会我的意思?现在看来不管有没有,我的离开终是没能让先生放弃心中的念头。只是我既然走了怎么还会回来?我的义弟韩铁虎死了,我自然是要回来的。文道之智比之先生,犹如萤火比之皓月差之远矣。若是先生有意,那些方外之人又不出手,十个文道莫想害的了韩铁虎。” 听了王长生的话,司马法正压抑许久的愧疚之情终于爆发,泪如雨下的沉默了很久。待司马法正平复之后对王长生说道:“我司马法正被一个仇字蒙了双眼,痴涨了年岁虚度了年华,到如今竟是如此的不堪。这些日来日夜受良心谴责,每每思及铁虎更是寝食难安。还请王帅送我去见铁虎兄弟,以便当面谢罪。” 王长生道:“犹如文道之流残害无辜,想活亦无可能。先生未曾害人只是冷眼旁观乐见其成,于情理有违于法理却是无罪,我不能送你。”王长生之言对司马法正来说,比刀剑更利使其羞愧难当。司马法正说道:“也好,无需王帅动手。” 说着将自己的腰带解下,意欲悬梁自尽 。王长生轻叹一声说道:“前时玄管事传信给我,说通天巫之子已经到了我大忠国境内,加上那些世外的高人又随时可能找我的麻烦,京都我是不能久待了,也可能是没命久待了。我之心愿国可富民可强,有功之人可安享太平。征伐大蒙的将官中有一些是我新从军中提拔起来的,武功虽盛却无利民之术为官经验亦缺。有一些甚至大字也不识一个,这些人还需教导。战事新胜居功者多,居功自傲者亦不少,武人做事又大多过刚不留余地。文人的刀太利,比之蒙刀千柄更甚,我只怕他们没死在蛮子的手里,却死在了自己人的手里。这些人还需严加管束安排些力之能及的事情给他们,也免得赋闲生事胡作非为。军中除我与温老帅之外,唯先生可使众将尽服,有所安排无论优劣无敢不从者。还请先生费心吧。” 离了司马法正的寝室,王长生怒气未曾稍减。来到院中喊喝一声:“狂风何在?”一个身穿夜行衣的高大身影出现,单膝跪地应声道:“玄字门暗影卫狂风在。”王长生摸出一块虎头令牌抛给“狂风”并吩咐道:“传我帅令:令骁骑营赵灵宝率领本部人马,擒杀城北大营之中的付体虎,天明之时我要见付体虎的人头。令步兵营周青部,先擒杀国舅李周再进皇城斩杀阉党之首侯关。若有阻挠者格杀勿论。”“狂风”得令而去。当天夜里京都之中血腥之气浓重,有许多人再也没有见过第二天的太阳。 次日天明,京都之中十门十禁。皇城之内朝堂之上文武分列两旁,唯亲王苏世昌·旧帅付体虎·尚书文道三人未曾到场。 文府正门之外,王长生神情肃穆目光沉凝提刀静立,陷入回忆之中不知在想些什么。王长生身后站着十数名不寻常之人,个个身背长弓分列左右。一道微风拂过似是吓着了王长生,使他轻轻一颤。回过神来王长生双目微微一眯,对着身后的众人吩咐道:“好生监察不得使文府中的人擅自离开,亦不得使信鸽飞腾出院。”众人齐声抱拳称“是”。在这之后不过一弹指的功夫,竟各显本领腾挪跳跃消失不见。 王长生抽刀出鞘径向文府行去。许是府中之人早有察觉,竟在同时文府大门洞开六道人影鱼贯而出。这六人皆以黑纱遮面,手中各拿兵刃一字排开挡在门前。王长生被人拦住去路遂停下脚步说道:“本帅今日到此为报私仇,不祸及妻儿不累及亲朋,尔等速退可保平安。” 也不知是六人中的谁接口回话道:“帅爷威名我等知晓,若是它事我等纵死不敢在帅爷面前直身而立。奈何受人恩情不可不报,是以冒天下之大不韪亦不能离去。” 王长生虎威一提沉声道:“以尔等的武艺拦不住我,若是不退便是个死。”不知为何六人尽皆沉默并不接话。事已至此王长生亦不再多言,一提内力径向前去。谁知直至文府门前,六人仍只是正身而立并不取兵刃迎战。 王长生见此再次停下脚步说道:“尔等如此作为亦动摇不了本帅。” 六人中的一人躬身施礼道:“帅爷驱除鞑虏深受百姓爱戴我等兄弟亦是敬重,绝不敢用计哄骗帅爷。只不过是身处两难之境无可奈何这才如此,帅爷不必因此为难,我等若死恩情可偿,绝无怨恨之情。只请帅爷在我等死后不要揭去我们遮面的黑纱,以免家中的妻儿老小被我大忠国百姓戳脊梁骨。”说完竟将兵刃齐齐丢弃不做抵抗,不过也不让开道路仍以血肉之躯挡在门前。 世间事千金易还恩情难偿,是故正德君子不肯轻易受人点水之恩。 第五章 凶刀户撒 户撒凶刀出鞘,文府门前陈尸六具。 王长生持刀走向文府內宅,一路之上能劝退者不伤,能伤者不杀,径直来到文府院中。文道早已收到消息搬来一把太师椅,倚坐在院中。文道的家人仆役则分列两旁,神情各有不同。场间最悲痛者当属文道的妻子,瘫坐在地上悲泣不已。见王长生提刀走近,连忙匍匐两步张开双臂挡在文道身前。 拦住王长生后哭泣道:“大帅请止步。我家夫君于北征有功,新皇曾赐下免死铜帖一张,此帖可免叛国罪之外的一切罪行。请大帅广开善门拿了铜帖,放我家老爷一条生路吧!” 王长生丝毫不为所动的说道:“老夫人如此摸样,当已是明知人王之法管不了我王长生。老夫人请闪开一旁去吧。” 听此言文道夫人已是泣不成声,她环顾左右伸手扯了扯文荣的长衫,说道:“文荣你快替你父亲求求情啊?” 文荣这个正直的文人,此时的背有几分驼神色也有几分悲伤,却是不开口说一个字。文道夫人见此又连忙央求自己的儿媳说道:“霞儿,娘求你说句话吧。” 文荣夫人遂跪地开口道:“大帅不看公爹以前功绩,可否看在我儿文均的份上高抬贵手。大帅可莫让文均九泉之下心寒。” 提起文均王长生有些动容,长吸一口气之后说道:“夫人快快请起。令郎是杀敌的英雄荡寇的好汉,我王长生佩服的很。若他文道伤的是我王长生,单凭今日夫人一句话王某便动他不得。可我那铁虎兄弟是个憨人,自从认下我这个大哥之后,便随我一同参军入了伍。久经沙场多做先锋,曾一人便棒杀了大蒙七虎中的四个。经年累月总共身中蒙刀七十三·蒙箭一十二,其它棍棒枪伤也不知多少,却八载从未归家一次。他为何放任家中寡母不养良田不耕,却要来到这千里之外与那虎将狼兵争斗?是以夫人不要再劝,今日我王长生但有一息尚存,便非杀文道不可。” 正在这时文道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众人有些莫名其妙。 文道并不在意止住笑声对王长生说道:“王大帅这么坚决,看来杀韩铁虎倒真是杀对了。怎么样失去兄弟的滋味不好受吧?这样看来你能活了下来倒还真是一件好事了。啧啧啧,只是可惜你并没有儿子,否则那定又是另一番令人难忘的滋味了。”文道说完又自顾自的哈哈哈大笑起来,笑的猖狂无比。 王长生静立如常,并未因文道的话而有任何气恼之色。文道见此反而更高兴了几分,他起身将自己的夫人和儿媳搀了起来。而后颇得意的说道:“你们不必悲伤,有些人只不过是自以为杀得了付体虎·苏世昌等人,就可以杀得了我文道。他还等着杀我报仇来使自己心里好受一些呢。可是我文道岂会给他这样的机会,我要让我们的王大帅苟活于世面对仇人却不敢报仇,终身受此煎熬。”王长生手中长刀一提回道:“你若想活,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谋害韩铁虎。” 文道面目狰狞针锋相对道:“你若想韩铁虎活,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谋害我的两个孙儿。”王长生提刀缓缓向前道:“我王长生做事可不行善绝不为恶,你的孙儿绝非我阴谋陷害。九泉之下赏善罚恶的簿子自己查去吧。”见王长生逼近文道并不害怕,讥笑一声说道:“王长生你难道忘了清风上师了吗?还是以为让百步穿杨的神射手阻碍信鸽飞腾出府,清风上师便不会知晓?哈哈。实话告诉你吧,上次清风上师放你之时,就已料到你有可能寻机报复,给你留下书信一封自己看吧。”说着文道手下的一个仆役,径直走向王长生将一个黄色的信封摔在王长生的面前。 书信落地王长生果然停下了脚步。文道看好戏一般轻笑几声说道:“呦!这是怎么了?王帅先前不是说了什么‘一息尚存,必杀文道’之类的话吗?”这时王长生手起刀落将书信斩为两截,原来停下只为如此。书信竟是连看也未曾看一眼。文道并不惊慌继续讥讽道:“我们的帅爷还当真是英雄呢,虽不敢动我文道却能手起刀落将信件一刀斩‘杀’了。” 哪知话音刚落王长生再次起步,凶煞之气大涨。一干众人见此摸样,顿觉脊背发凉纷纷打了个寒颤。只有文道老神在在一般不慌不忙的从新坐回椅子。就在这时地上被王长生斩碎的书信,忽然无故自燃了起来,紧接着烟尘之中竟浮现出一个在半空中盘膝而坐的道人的虚影。更奇的是那虚影好似有灵性一般,刚出现就看向王长生喊喝了一声。众人被这景象惊的不行,文道却面无异色显然是早已有所预料,而这也正是文道一直有恃无恐的原因。王长生应声停住脚步转身一看,不出所料盘坐之人已是见过。虽是与老乞丐打扮不同,模样却是一般无二。这时虚影张口呵斥道:“王长生见过我的书信你还要行凶吗?是不想活了吗?”王长生感受了一下,只觉虚影只有其表并无当日初见时的威压,竟不再理会再次向文道行去。此时的文道才真是慌了神,用颤抖的手点指王长生却惊慌的说不出话来。虚影再次喊喝道:“王长生你敢?若伤文道千山万水道人清风必去寻你。” 王长生脚步不停头也不回的说道:“若管俗事就该如‘飞羽’仙长一般,为我大忠受苦百姓撑腰。若不问世事就该清静无为安心修行。似这般出不了世又入不得世,枉为修行之人。”文道挣扎无果被王长生一刀斩下头颅。王长生将户撒上文道的鲜血滴在免死铜帖上,双目微合说道:“我之所愿唯有功善人能安享太平。”这句话是说给谁听不言而喻。 文道一死院中众人或悲或泣各不相同,唯文荣神色如常。也唯有文荣敢拦住欲离开王长生。他对王长生说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今日若不杀我日后定要报仇。”文荣夫人闻言神情紧张,忙要止住文荣出言。不过文荣的言语实则并未招来杀身之祸。 王长生颇为敬重的回道:“先生之苦王长生知晓。为人之子受人教养之恩应当尽孝,只是自己的父亲又害了自己的女儿,为人之父怎么也不可能原谅自己的父亲,身处两难之中先生拦我是为求死。不过先生是高德之人,我王长生的刀杀不了先生。而且今日王长生诛杀的乃是谋害忠良之人,是以也不会引颈就戮。虽先生并无过错,无奈世事如此这份苦楚也只得自己咽下。” 文道已死,王长生了却心事就此离开京都。 第六章 封魔异变 藏南有山名唤大泽,极高。山中有谷多生常青之树不谢之花,常有人传闻谷中有神仙居住,实则两万七千年来得入者不足百人。 山谷中离地约九尺高的地方,有一横放的通体透明的圆形光柱。那圆柱围长约三百丈,长度可见处便已有一百二十里。在谷中圆柱的端头有一颗放出五彩光华的耀目圆球。就在圆球下方有一间茅草屋,屋中陈设极简只一蒲团而。蒲团上坐着一名闭目打坐的道人,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突然在道人身前光影一闪,竟很突兀的出现一个黑衣道士。道士稳住身形就立刻倒身下拜,并说道:“韩谷雨拜见大师兄。”被唤作大师兄的黑衣道人闻言回道:“谷雨师弟我已是与你说过多次,你我如今已是师兄弟平辈相交,不必行此大礼。”韩谷雨依旧跪着回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兄但有所命谷雨不敢不从,只此一件任凭师兄责罚谷雨绝不会更改。”大师兄有些无奈的说道:“好啦,起来吧。”韩谷雨这才起身恭恭敬敬的站在一边。 大师兄道:“谷雨师弟可尽心当值了吗?”韩谷雨躬身回言:“谷雨不敢有一丝松懈。”大师兄又问道:“那近日封魔阵为何频频发出异响?”韩谷雨道:“谷雨正要向师兄禀报此事,经我仔细查探发现阵中异响其实是那头黑熊所为。那黑熊被困阵中长时间得不到天地元气滋养,已是寿元将近这才导致其拼命冲击大阵。”大师兄闻言猛然睁开双目追问道:“你可曾确认过?”韩谷雨回道:“回禀师兄此事干系重大,我已请出师尊的窥天镜查探过了。”大师兄眉头微皱道:“那便不会有错了,只是这件事乃是师尊亲自谋划怎会出现这种情况?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韩谷雨回道:“说起此事谷雨也有些奇怪?每日吸进大阵的元气并未减少,按理应当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才是。”大师兄道:“噬魔灵蜂和伏地鼠那边情况怎么样?”韩谷雨回道:“为时尚早,照此情况下去是绝无法在黑熊陨落前成事的。”大师兄略一思量道:“其它得师弟师妹们身在何处,可叫回观中一同商议此事。”韩谷雨道:“谷雨在来之前已经联系过了。二师兄彭得海自从七千年前轮值完毕,一直在自己的洞府中修行,距离师门不过区区十万。四师妹辛允儿距离要远一些,在两境之外的一处药园中为师尊打理药园。只有五师弟由于轮值尚早,出去游历至今未回。是以除五师弟外,我们几人短时间内回到观中是没有问题的。不过谷雨认为我们几人在上界之中见面有些不妥,还是让二师兄和四师妹如我们一般投影到此界中来稳妥一些,即便这样要花费不少的资源。”大师兄道:“如你所言确要稳妥一些。不过你们几人修为尚浅,跨界投影难免修为受损。”韩谷雨劝道:“为保万全即便有损修为,想来师兄师妹也是不会犹豫的。师兄是知道那啸魔熊一族的,其族员至今已不足千员,但个个实力强横而且对于每名族人都十分珍视。被我们人族困在阵中的啸魔熊显然早已成年且血脉精纯,若是走漏风声啸魔熊一族岂会善罢甘休。”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后,茅屋里又出现了一男一女两名道士打扮的人 。 与韩谷雨一样,这二人一出现便对着蒲团上的道人大礼参拜。口称道:“彭得海,辛允儿。拜见大师兄。”大师兄摆了摆手道:“起来吧。”二人恭恭敬敬的闪在一旁,这才起来与韩谷雨互相见礼。韩谷雨先开口道:“大师兄本意是想在上界会面,是谷雨提议师兄在此界议事。让师兄师妹损了修为谷雨有罪。”彭得海与辛允儿并无怪罪之意纷纷表示理解。这时大师兄开口道:“当年师尊将监察此处封魔阵的事交给我们几个,如今出现了这样的情况你们有什么意见说一说吧。”彭得海一躬身接话道:“当年封印啸魔熊时,师尊曾亲自查探过。按理说那黑熊本身的元气,应该足以支撑到那件事结束才是。会不会是那黑熊故意诓骗我们以求脱身。”大师兄道:“你三师弟已经用窥天镜查探过了,并无此嫌疑。”彭得海闻言点了点头退在一边。辛允儿接口道:“各位师兄依小妹之见此事倒也好解决。既然那黑熊寿元将近是由于元气不足所致,那我们破开一丝阵法放入些天地元气也就是了。”此言一出彭得海先摇头道:“阵法是由师尊亲自布下极为高深,如今师尊踪迹不见只凭我们恐怕不行。”辛允儿有几分调皮道:“师兄你小瞧人。小妹钻研阵法之道已久,若得各位师兄之助破那阵法不是难事。”彭得海自觉有几分违心但还是颇为疼爱的苦笑道:“小师妹莫急,以师兄所见你的阵法造诣绝对是极高的,破开阵法当无问题。不过若只是破开一丝而不伤阵法,你还有把握吗?阵中所困的毕竟是一名大天尊,若是擅动阵法风险不小。”闻得彭得海之言,辛允儿不敢怠慢,回道:“是师妹想的简单了。”彭得海略一沉吟又对众人说道:“依我之见既然我们封印那黑熊如此多年都未被外人察觉,而且上界与此界又相距遥远,不如我们干脆······。” 彭得海刚说到此处,韩谷雨连忙出言打断道:“不可,不可,万不可如此。还请彭师兄恕谷雨莽撞,师兄乃是苦修之士少问世事,有一件事可能还不知道。大约在百万年前,那时我们灵境的灵养族还是盛极一时的大族,族员过千亿化元境的老祖更是有八位之多。当年不知为何其中的一位化元境老祖,竟去偷了一头先天有缺的啸魔熊幼崽。其实那时啸魔熊一族已有凶名,所以那位化元境老祖这才偷了一头有缺陷的幼崽。任谁想啸魔熊一族不会为了一名有残疾的幼小族员大动干戈。谁知啸魔熊一族得知此事二话不说直接发动了战争。,而且奇怪的是战事一起魔境各族空前团结,不惜一切代价帮助啸魔熊族进攻我们灵境。要知道啸魔熊一族虽生活在魔境之中,却是以吞噬魔族为生,按说啸魔熊一族当与其它魔境各族不和才是。一路之上灵境各族若不阻拦,他们便秋毫无犯。如此一来魔境联军很快就打到了灵境腹地灵养族境内,将其团团围住却并不进攻。而此时啸魔熊全族精锐尽出,闯入灵养族境内无论男女老幼一概杀之。灵养族见事态严重,连忙将那头啸魔熊幼崽交出,以求平息此事。谁知那啸魔熊族虽是满口答应下来,却在救回族人之后便立刻毁诺,继续屠戮灵养族生灵。灵养族本是大族又怎肯坐以待毙,八位化元境老祖联手出来迎敌。不成想啸魔熊老祖已经进阶至紫金魔熊,这一战将八位老祖打死七个重伤一个。到此按说此事应就此结束,谁能想到那啸魔熊老祖竟开始亲自屠杀灵养族族员。要知道在斩杀了七位化元境老祖之后,啸魔熊老祖身外的应劫煞气就已经异常浓郁了。在又斩杀了无数灵养族生灵之后,啸魔熊老祖身外的应劫煞气几乎达到了遮天蔽日的程度。可就是这样那啸魔熊老祖的应煞雷劫却仍未降下,其修为之高可见一斑。经此一役落啸魔熊一族的凶名大盛,灵养族却彻底衰落下来。”韩谷雨言说的事,听的彭得海和辛允儿目瞪口呆。显然他们当真是不知晓这件事,倒是大师兄一直在那打坐没有任何异动。 彭得海和辛允儿在得知了为何只是将啸魔熊封印的具体原因之后,便不再说话了。这时大师兄开口道:“谷雨师弟一直未有提议,可是有什么建议吗?”韩谷雨一躬身道:“谷雨确有一个主意:封印啸魔熊的阵法其实可分为封魔阵和控元阵两部分。封魔阵只为困住那头啸魔熊,控灵阵则是为了限制天地元气流入阵中以防其吸纳元气冲破封印。如今啸魔熊元气不足,全是控元阵在发挥作用。控元阵虽然厉害,却只能阻截外部的天地元气。我们可选一个合适的人送入阵法内部,放出自身灵力供那黑熊吞噬。只是不知道以小师妹的阵法造诣,能否将人送入阵中?”辛允儿闻言略一思量回道:“若得大师兄相助当是不难,只不过我们几人在此都是虚影,谁人可入阵中?”韩谷雨回道:“如今山中只有圆觉一人,本可做入阵之人,只因其寿元将尽倒是有些不适合了。不过此事我已与其谈过,若是师兄师妹们觉得此方法可行,他愿离山寻人。” 次日天明,圆觉离开大泽山。 第七章 巫王之子 话说王长生离了京都,本是想去探望韩铁虎的母亲。只是思及自己祸事不小,为免牵累老人家只得放弃。清风道人的威胁之言仿佛还在耳边,而且王长生自见过飞羽道长施法便对修行一事十分向往,是以又想寻访大泽仙山以避灾祸。只是王长生多方打听又加查阅无数典籍,却无有大泽山具体地点只言片语。只听闻在京都郊外的道观中,有一名道士曾言自己的祖师去过大泽山。 王长生闻此消息立刻骑马前往,只是路还未走一半王长生便察觉一些异样。原来不知从何时起,竟有一名年老僧人始终跟在王长生后面。二者相距不远王长生看的清楚,那僧人穿着一件粗布制成僧衣十分的瘦肖。年岁应是当真不小了走起路来都颤颤巍巍的,就如风中摇曳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这样一个人若不是跟在王长生身后实在太久了,很难令王长生感觉到这是一个危险。 王长生预感有麻烦上门了,于是一抖缰绳纵马疾驰,其目的十分的明确。哪知年迈僧人见状在高声念了一声佛号之后,将手中的念珠往脖子上一挂,紧接着迈步加速追赶。伴随着脚步落地时的巨响,僧人一个起落便出去几丈远的距离,竟能继续跟在王长生的快马之后不慢分毫。王长生闻听身后有异常响动回头一看,正看到僧人纵身跳跃紧紧跟在后面。以凡人之力便是轻功再高又怎能快过奔马?王长生知道自己的刚才的预感是不会有错了。人力毕竟有限,王长生寄希望于自己胯下宝马的耐力更胜一筹,是以继续纵马狂奔。但是不知是不是僧人故意为之,已经半个时辰了僧人始终跟在王长生身后不近不远的地方,这让王长生的脸色有几分难看。更糟的是长时间的疾驰,王长生胯下宝马已有力竭之象,继续如此疾驰不出一刻马儿必将累死。王长生再次看了眼胯下战马之后,心下一横逐渐勒停战马。他纵身下马从马背上摘下凶刀户撒挎在腰间,又摘下一张长弓和一壶铁箭背在身后,再次看了眼僧人。却见在此时僧人下来非但并未继续上前,反倒就地盘膝打坐起来再无异动。此情此景确实奇怪,不过僧人没有进一步的动作,王长生也就改变了原来的打算,拍了拍疲累的战马弃马步行离开。 僧人虽然并没有再次追上来,但是王长生心中却并未轻松多少。而且这半个时辰的奔驰,实际上已经偏离了原先的规划的路线。此时身处之地较为空旷,只在正前方有一个土坡。王长生向土坡上行去,意欲登高远望辨别此刻所处方位。来到坡顶王长生向下一望,一个人影出现在王长生的视线里。那是一个肩宽体阔身材极为高大的男人。男人披散着头发手里握着一柄弯刀,背上除了包裹之外还有一张几乎与他等高的巨大长弓。更为引人注意的是男人的身边还跟着一只体型巨大的草原狼,即便以王长生的见识也从未见过如此巨大的草原狼。说来也巧就在此时,原本正在赶路的高大男人也向王长生这边望了一眼。二人对视一眼之后,男人看着王长生不怀好意的笑了,笑的无比的开心。王长生则想到了一个名字通天巫之子“尔腾”。 与大忠国一样蒙匈国同样有修行者存在,不同的是在蒙匈这些人被统一叫做祭司。祭司们除了祭祀蒙匈人的先祖·占卜吉凶之外,还掌握着一种叫祭祀之力的神秘力量。即便王长生曾亲眼见过蒙匈大祭司通天巫,运用祭祀之力斩杀过不少大忠的猛将悍卒,还是对其了解的并不多。如今的尔腾肯定还达不到他父亲通天巫那样的高度。不过面对一心要替父报仇的尔腾,王长生还是有几分忌惮的。其实从严格意义上来说,真正杀死通天巫的是飞羽道长。当初王长生在未从军之前,曾路过一间道观并借宿在那里。闲暇无事时曾与观中的一名行将就木的老道闲聊了几句。谁能想到闲聊时无意的一句话,竟是让老道有所感悟。老道潜心修行几日,便一举突破了原先久久不能突破的境界,进入了被其称为“炼元期”的境界自此寿元大涨。飞羽道长大喜之下承诺为王长生做一件事,这才有了后来飞羽道长用赤莲道火烧死通天巫的事。若有飞羽道长在,尔腾当不足为虑。只不过当初飞羽道长轻易杀死通天巫之后,就以雷鸣般的声响在两军阵前说了一句“人间事已了”,而后就此消失了。尔腾根本寻不到飞羽道长的丝毫踪迹,而且就是找到也肯定不是飞羽道长的对手。是以先找上王长生意欲杀之,以暂解心头之恨。 王长生出手的速度要比尔腾要快一点。只见王长生张弓搭箭一抬手就射出一枝铁箭。王长生以武道大宗师的修为射出的铁箭,不仅迅疾无比而且在这么短的距离足以贯穿两马而不力竭。另一边的尔腾先是大喝一声命令草原狼发动攻击,而后他一边小心戒备一边像王长生一般张弓搭箭。草原狼收到命令立时向王长生这边狂奔,只是尔腾的箭却并未发出。因为尔腾心里十分清楚,一位武道大宗师射出的箭是多么的厉害。若在箭出时才做防备肯定是来不及的。他要仔细观察在箭射出之前,就提前做出判断并作出闪避动作才躲的开。当然他一点也不担心王长生会逃跑或是将箭射向草原狼,因为若王长生真这么做就给了他安心射箭的机会。如此不仅是落了后手那么简单,还要承担极大的中箭风险。是以尔腾手中之箭引而不发的另一个作用就是要限制王长生。 王长生射出的铁箭挂着风雷之声疾驰,尔腾预判王长生这一箭射的是自己的咽喉。他心中其实是有些意外的,因为咽喉虽然是人体的要害不过它的目标有些太小了。如此不仅会造成准确性下降,而且也使敌人更容易躲避。只是不等尔腾再多想第一支箭已经到了近前,如尔腾所料这支箭确实是奔他的咽喉而来。不过尔腾没有料到的是箭的准确性出奇的高,即便以他的身手提前躲闪也不过只是险险的错开了几寸而已。原来王长生先前故意瞄准的是尔腾咽喉偏左的位置,让尔腾做出向右偏头更容易闪开的预判。而箭实际离弦的一瞬间,王长生又故意向右偏转了方向。这一箭让尔腾心中大惊,好在二人距离不远以他的经验王长生在草原狼扑到前只能出箭两次。但是真正凶险的是由于躲避第一支箭,而无法全神防备的第二箭。王长生的第二支箭来的奇快,尔腾只是勉强捕捉到箭的动向,判定是奔着自己的眉心偏左几分来的。虽有判断但此时尔腾的脖颈已经向右偏转到最大角度向右转动不得,向左转动则幅度太大很难躲开,侧身闪躲则更是来不及。处在这种境地的尔腾不得不暗叹一声:“好算计。”幸亏攻击的眉心这一箭些微的偏高,尔腾迅速的弯腰加低头还是有希望躲过去的。尔腾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令他大喜过望的是他竟丝毫无损的躲开了第二箭。奇怪的是躲过这一箭之后尔腾无有丝毫喜色,反倒面色大变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原来令他玩万万没想到的是王长生竟有出第三箭的能力。由于弯腰低头视线受阻的缘故,射向尔腾胸口的第三支箭尔腾完全没有看见,当然这也正是王长生想要的效果。眼见第三支更快更有力量的箭就要射中尔腾的胸口了,但是顶尖武者的几乎本能的反应救了尔腾一命。他用尽浑身所能也只勉强的来得及略微偏转了下身体,虽躲过要害却被王长生的铁箭射中左臂。远处的王长生见此暗叹一声“可惜”。不过尔腾的受伤没有开弓的能力,也算是达成了王长生的小半目的。 几乎在王长生射出第三支箭的同时,草原狼从王长生的左侧扑来。此时王长生的已经来不及再开弓,更来不及拔出身后的战刀户撒。他只得借着开弓时迈开的步子向前一跃,险险的躲开了草原狼的扑击。几乎是王长生刚刚落地,草原狼又一跃带着咆哮声从王长生右后方扑来。王长生将内力一提以手做刀,借着向后转身的力量对着草原狼劈出一记手刀。与此同时王长生左手撒开长弓并反手握住刀柄来拔凶刀户撒。草原狼被王长生的手刀击中,哀嚎一声跳到一边。王长生一击得手那肯罢手,手握战刀紧追不舍。草原狼被打的怕了哪肯再战,既不与王长生硬拼又缠住王长生不让其离开,是打定主意要等尔腾过来会合一起合击。王长生出刀两次,皆被草原狼借着敏捷的行动和强大的爆发力躲开。这头草原狼虽然非比寻常,不过终归没有智慧。王长生使个计策假意逃跑,草原狼见状果然来追。王长生迅疾回身返向前去,草原狼一见立刻返身逃窜,趁此机会将凶刀户撒掷出。王长生速度太快准确性又高,草原狼根本无有能力躲开。此刻形势大好,没想到王长生却突然面色大变,暗叫了一声“不好”。 原来就在王长生掷出战刀要先行解决了草原狼的时候,忽然察觉身后有利箭破空之声传来。 尔腾左臂受伤,终归不知是何人放的箭。 第八章 佛陀圆觉 放箭的不是别人正是尔腾。可尔腾不是左臂受伤了吗?怎么还能开弓放箭? 原来尔腾虽是左臂受伤,不过在王长生与草原狼纠缠期间也不是分毫行动也无。他边向王长生这儿赶,边以右手持弓以嘴咬弦开弓放箭。然而尔腾的箭并没有王长生想象中那般凌厉,很轻松的躲开了。不过这支箭越过王长生正好击中凶刀户撒并将其击偏。实则尔腾是自觉射中王长生的概率极低射杀王长生的概率更低,是以本就是将此箭重点放在户撒凶刀上。 草原狼得了尔腾的帮助又立即向一边躲闪,自然是躲开了王长生掷出的凶刀户撒。王长生一击不中当即闪身去捡落地的战刀。草原狼趁这空挡调整了攻击姿态继续纠缠王长生。 王长生战刀入手正逢草原狼借机前扑,他本是要挥刀前劈。正在这时王长生目中余光突然看见,一个弹丸大小的血红色圆球直奔他后心而来。他立刻放弃战刀前劈的动作,回手将战刀刀身紧紧的贴在后心处。这样做的结果就是被高跃而起的草原狼一口咬住左臂。原来王长生是认出这红色圆球,是大蒙祭司们才会施展的一种法术。因此觉得为了躲避它,即便被草原狼咬中也是值得的。事实也确是如此红色圆球碰到战刀刀身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直接将其融出一个孔洞并一穿而过。 融化刀身使圆球缩小了不少,只剩下豆粒大小了。穿过刀身的血红圆球直接破开皮肤没入王长生体内,并立刻分散开来。王长生只感觉一股极具破坏力的力量在身体里疯狂的破坏,痛苦的感觉难以言表不说竟还短暂的动弹不得。趁此机会草原狼连续发力将身形不稳的王长生拖到,并身躯一动来咬王长生的哽嗓咽喉。 就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不知何人喊喝了一声:“贫僧圆觉到此。”。 喊喝声不仅大的出奇还似有神秘力量,将草原狼震得呜咽哀鸣不已,不得已之下松开了王长生的手臂。正向这边急进的尔腾也受到了影响,被震得浑身轻颤立刻停了下来。其实佛号声并不至于使尔腾失去行动能力,不过尔腾更忌惮是发出佛号声的人,毕竟他刚刚可是在大忠国的土地上用了修行者的力量。 王长生几乎没有受到什么影响,最主要原因是的佛号声所针对的并不是他,其次王长生继承了“长生真人”五十年精纯的道门内力也起了一些作用。但是王长生的此刻生机流失的很快,是以他管顾不得其它,强催擒鸽灵步逃离现场。眼见王长生逃离尔腾却并没有急于追赶。一方面是因为他先前发出的那枚血红色圆球其实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另一方面视线中出现的看似弱不经风的老僧,让他不敢轻举妄动。不过让尔腾大松一口气的是,僧人径直向王长生逃走方向行去并未为难他。 王长生的情况糟糕的很,他既要调动内力抵挡血珠的侵蚀,又要消耗内力全速逃离。更糟的是他并未学全《擒鸽灵步》,施展此步法虽快却消耗极为惊人。照此情形被尔腾追上是迟早的事。好在尔腾并未立即动身追赶,这给了王长生一些时间。 王长生边快速行进边仔细辨别,一段时间之后总算辨明了方位。也正是在这一刻王长生一直苦思的脱身之策终于有了眉目,因在离此不太远的地方有一处水运码头,他计划走水路借助船行的速度甩掉尔腾。 王长生主意一定立即更改方向,向水运码头行去。当然若是能通过改变方向在进入水路之前,便摆脱身后之敌自然是更好的。不过王长生虽距码头不远却也并非事咫尺之遥,在内力大量消耗的情况下只得走走停停。如此希望自然是落空,被尔腾追了上来,好在不知为何僧人却并没有一起追上来。 王长生顾不得其它,只得再次施展消耗内力极大的《擒鸽灵步》拉开距离。如此王长生赶一段时间的路就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以恢复内力和压制伤势。而尔腾趁此机则必会追上来。糟糕的是王长生内力的恢复速度明显慢于消耗速度。照此情形很难保证在到达码头前不被尔腾追上。此时唯一值得喜悦的也就是在精纯内力不断的压制下,王长生感觉身体里破坏性的力量正在逐渐减弱。 权衡利弊之后王长生决定再次调整方向,以期甩掉或是给尔腾的追击带来些麻烦,即便这样做实际上是增加了到码头的直线距离。照此计划王长生总共调整了三次方向,只是可惜三次调整未建寸功均被尔腾准确无误的追踪上来。对此王长生甚是惊奇不知尔腾是有何奇能异术如此善于追踪,直到尔腾第三次追上来王长生远远的听到一声狼嚎声这才明白过来。 一计不成别无它法,王长生只得全心赶路。好在长时间的追逐也有伤在身的尔腾,追击的速度也有所下降。当然王长生的情况要更糟糕一些,长时间奔驰是他难以调用内力压制伤势,内力不足时只得通过燃烧精血的方法压制,如此自然损失了大量精血。 约莫三个时辰之后,内力几乎耗尽的王长生竟是安全的赶到了码头。可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王长生在码头兜兜转转多方打听,竟发现码头上几乎全是满载货物的到港船只。王长生有伤在身又内力将尽,而且说不准尔腾下一刻便会追上来,如此情形若说王长生分毫不急那是假话。 难道说偌大的码头竟全是到港的船只,无有一只要出港的吗?倒也不是。只因为此处码头的水闸太小,为了提高效率进出码头的船只是分开的,今时今日恰逢进港的船只通行。船只若要非要出港则需缴纳十倍的出港费用,如此天价王长生自然是没有寻得一只出港的船只。当然王长生只是询问船只是否出港并不知此内情,否则便是十倍费用王长生也是要代为支付的。 王长生多方打听后,终是见到一条空船,心中惊喜立时上前询问。船主是一个五六十岁的男子,此时正负手站在甲板上指挥船员整理船上的物品。船主在听到王长生的询问后上下打量了几眼,回道:“是要到下游去贩些私盐,小哥可是要搭船吗?” 王长生心中微喜回道:“确实要搭船,只是不知船主何时发船?” 船主回道:“小哥若要搭船可要早些做准备,我们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明日午时便要发船。” 王长生暗叹一声,心道:“事情果然没有如此顺利。”之后又言道:“船主,既已准备停当可否早些开船?” 那船主连连摆手道:“船上还有一个伙计没到。” 王长生闻言一拱手说道:我有些要事要办,若是船主肯行些方便我是愿意多出些银钱的。” 船主依旧不同意,摆手道:“小哥莫不是将我当作趁火打劫的小人?我可不是想多讨些银钱。你是有所不知,这个伙计本已是来到船上,只是家中突然传来其母突然晕倒的消息这才离去。我是答应了他要等到明日午时的,否则明日一早就发船了。这年月生活不易,那个伙计跟了我不少年月,就指着这个活计养家糊口,所以这倒不只是些许银钱的事了。小哥你若是真有急事的话,还是到其它的船只处问问吧。我这艘船是决计不会提前出发的。” 船主话说的如此决绝,王长生倒真不好再说什么强人所难之言。他抬头望了眼来时的方向,虽未见尔腾的身影但已在码头多时无果,王长生心中权衡是否要离开此处再想其它办法。 此时船主见王长生面有些许焦急之色,但却并不与寻常人一般出言恳求或是做出强人所难之事。心中惊奇也就随口问了一句:“不知小哥是有什么急事?这一夜光景都等不的了。” 王长生思及船主前时之言,灵机一动说道:“船主你有所不知我是咱们大忠国的一名兵士已是离家多年,如今战事结束思念······。” 王长生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情绪突然激动的船主打断。只见船主抢前一步颇有些激动的问道:“小哥可是见过那大蒙蛮子?” 大忠国面积广大各处都有戍边的兵士,也并不是所有的兵士都与大蒙撕杀过,船主因此才有此一问。 王长生回道:“倒是斩过几个。” 此言一出船主更是异常激动,他十分客气的对王长生说道:“壮士原来是我大忠国的一名兵士,这也就难怪会如此着急了。世间事再急又有哪件能急的过回到生养我们的家乡见一见熟悉的面孔。壮士莫怪也莫急,小老儿先前怠慢了,我这就命人开船。” 看似沉稳的船主,此时却似一个再性急不过的人了,甚至未等王长生答话便大喊了一声“开船喽”。 船主话音话刚落,船便开始缓缓移动起来。实则船上干活的伙计早已听到二人的谈话,早早的做了准备。船主船员一干普通人的所作所为,让王长生十分感动,只觉十载戎马所有付出总归是值得的,每一个为此做出牺牲和付出的人值了。 就在这时船主绕过王长生紧跑两步,对岸上一个正帮其它船只卸货的苦力喊道:“狗子,回去跟你孙哥说我们有事便不等他了。不过我老吴原本答应他的前是一分也不会少的。我老吴腰包鼓了,今日要让那些进港的让让路。” 那苦力显然有些吃惊和意外,不过还是点点头应下了这桩讨喜的差事。 船上的一干伙计此时也颇为兴奋,嚷嚷着要王长生讲讲战场斩杀大蒙蛮子的事。船主许是看出了王长生气色欠佳,一摆手压下众人的声响并说道:“要我看此时船未出闸还有许多琐事,少不得会扫了大伙儿的兴致,不妨让这位壮士先休息一下也好准备准备不是?”说完回过头来有几分期许又有几分忐忑的对王长生说道:“是吧?壮士。”在得到王长生肯定的答复后,船主脸上笑意十足就要拉着王长生往船舱里走。王长生正需一安静所在打坐修养,而且船行的愈来愈急岸上也未见到尔腾身影,也真的就跟着船主一起走了。 王长生突然到来船上的伙计可并非个个高兴的。就在王长生与船主刚走不久,船上就有一胖一瘦人议论开来。瘦子先开口小声对胖子道:“我三叔也真是的怎么分毫未提出港费用的事,若是等船出了闸口再与人提起,人家只说个‘不知晓这等事情’岂不是要多费口舌吗?” 听了这话胖子显然有些不高兴,瞪了一眼瘦子没好气的说道:“好你个‘瘦猴’没良心的货,你还想向人家杀敌的兵士要钱?三爷定是没打算要这个钱,提都未提想来是怕人家心有挂碍,你休要多舌以免坏了三爷的算计。” 胖子说话可并没有像瘦子一般压低声音,只将瘦子吓得面色大变连连示意胖子小点声。好在此刻船上的伙计,都在兴高采烈的谈论着自己听到过的‘王家军’杀蛮子的故事,并未有人注意他们俩。瘦子长舒了一口气缓了缓,这才有几分埋怨的小声说道:“哎呀我的好哥哥唉!你怎么不再大点声好嚷的大伙儿都知道呀?我还不是怕我三叔上当,大家伙儿一同跟着受苦吗?也不能因为我们尊敬爱戴那些抛头颅洒热血英雄,就连身份也不核实一下白白的让那些骗子钻了空子不是?” 胖子听了这话面色缓和了不少,有几分得意的回道:“吴老弟,要是这样哥哥就不得不说你句没见识了。咱们船主吴三爷是个什么人物?岂会不堪的受人蒙骗?你难道没看到那位壮士身后背的战刀吗?那可是我们大忠国‘王家军’特有的上品战刀,得是将官或有大功的兵士才有资格佩戴。三爷刚才定是识出了此刀。” 瘦子一听这话倒吸了一口凉气惊声道:“哥哥说的可是上刀‘青冈’吗?” 胖子直了直背负双手腰看着瘦子焦急的模样,‘嗯·啊·这·是’的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瘦子没有丝毫气恼,既羡慕有谦虚的问道:“不瞒哥哥小弟也听说过上刀‘青冈’的名头,只是具体模样听也未曾听过。不知哥哥怎有这等见识能识得此刀?” 瘦子的话胖子听了十分受用,加上这等事情胖子本就想显摆也就没再多事张口说道:“你哪里知道,我们村的‘周二愣子’······。”刚说到此处胖子自觉失言,连忙扇了自己一个嘴巴改口道:“不不不,是周扬周二爷才对。”胖子对自己先前失言之事懊悔不已,边说边用手紧紧捂嘴不再出言。 瘦子识得胖子口中的“周扬”,也知道他前些年参军去了。对于胖子为何如此大抵有了猜测,因为急于知道下文只得忙安抚道:“哥哥与周扬周二爷是同乡又是玩伴,顺嘴叫错不打紧。” 听此言胖子左右看了看见无人注意才说道:“我可不是故意的。” 在瘦子连连点头之后,胖子才继续说道:“要说周二爷原本虎头虎脑的,除了力气大些也没有什么过人之处。他后来不是参军去了嘛,就在前几天周二爷回来了,那可是由衙门口的人亲自护送回来的。除了带回来不少的朝廷赏赐的金银布匹外,还有一柄与刚才那位壮士所背的一模一样的战刀。听那衙门口的人说这样一柄战刀,是需要斩杀大蒙蛮子的铁甲重骑50骑才能换来。” 听到此处瘦子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难以置信的插话道:“什么?一人斩杀50骑铁甲重骑?” 也难怪瘦子如此惊讶,要知道大蒙本就是以骑军闻名天下,这其中又以铁甲重骑最为彪悍。大蒙得铁甲重骑人马具披重甲,所骑的更是负重90公斤以上的大马。寻常刀箭根本难以造成伤害,要以单兵之力斩杀50骑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不过胖子极却为肯定的回道:“那还能有假。为这事咱们镇子上的阎财主闻听周爷回乡,竟是当天夜里夜里便亲自上门提亲去了。” 瘦子闻言有些感觉十分奇怪就回了句:“这不对呀!阎财主不是一直反对他女儿和周扬来往吗?” 还未等胖子回话瘦子便似想到了什么,怒不可遏的又说道:“难道这个地主老财是贪图周爷的战刀,不敢豪夺就要想些阴损花样巧取吗?” 胖子闻言有些激动的回道:“呀呀个呸!他也得敢!就算他阎财主不要了脸,他就不怕被咱们戳断脊梁骨。朝廷可是有明文规定,此等物品严禁私下买卖转让,若是敢偷盗夺取那更是了不得的重罪。” 瘦子听了这话放心了下来,但还有些他厌恶的叹气道:“想来那阎财主是贪图周爷的赏钱,若是如此也只得遂了他的意了。毕竟他的女儿是个行善的人儿,又和周爷互相钟意。” 胖子一摆手说道:“说周老财是为了钱财,好像并不是。听说那阎财主只提了一个条件,那就是要亲自摸一摸那柄上刀青冈。咱们周爷倒也豪气直接将战刀递到了阎财主面前。如此一来可把那阎老财牛坏了,逢人便说那战刀是如何如何得锋利,他手使战刀是如何如何得威风。若仅是如此倒也罢了,这个臭不要脸的硬是厚着脸皮说周爷教了他一套以步斩骑的刀法。” 听到此处瘦子实在忍不住插话道:“啊呸!” 胖子看了看瘦子笑说道:“老弟莫急老哥不是还没说完吗?据说真实情况是,周爷递过去的青冈战刀刀刃满是密密的缺口,这可全是蛮子的被骨头磕出来的。阎老财看着近在眼前的青冈刀,愣是连碰都不敢碰一下。即便如此就咱们镇子上素日与阎财主不对付的几位爷,见了阎财主都是远远的绕着走。就是这样还少不了被阎财主阎财主远远的恫吓一句,‘真是想找人试一试我这以步斩骑的刀法’。 说到此处瘦子忍不住感叹道:“生而为人就该如周扬一般,将期望抱负落在实处闯出一番事业。” 难道说那几人真是怕了阎财主莫须有的刀法吗?还是真怕了一柄满是缺口的战刀?与其说是怕倒不如说是敬更贴切一些,阎财主不过是狐假虎威沾了些光罢了。 第九章 上宝 却说王长生与船主一同去往船舱,王长生问船主道:“不知我们这艘船会不会中途停船?” 船主回道:“虽然到达目的地少说也要十几天,不过像我们这样的大船物资充足一般是不会停船的。壮士如果有需要,我们倒是随时可以停船的。” 王长生点了点头说道:“到时就要有劳船主了。” 船主摆了摆手说道:“不必客气。我观壮士样貌应是小我几岁,我是吴姓如不嫌弃可以叫我一声吴老哥。” 王长生道:“以船主的年岁称您一声‘吴老哥’已是有些不敬了,何况刚才之事还未谢过,哪里还有嫌弃的言语。我姓王名飞羽,老哥唤我一声‘飞羽’即可。” 二人边走边聊不多时就来到船舱中的一个房间里。房间是个单人间小的很,不过王长生知道在船上却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住的。闲聊几句船主便借故告辞,王长生伤势极重正需运功疗养本是不欲挽留,不过王长生见船主虽说要走却又有些犹豫,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于是叫住船主并从怀里拿出一张十两银票递了过去。 哪知船主看也未看摆手拒绝道:“这拿蛮子的脑袋换来的钱我可不能要。就和以前运送军粮是一样这类的钱我是不会赚的。” 王长生见船主十分决绝是真的无意收下也就收了回来,称赞了句:“老哥真是高义之人。” 船主回道:“我做的这些终归是没有什么危险,与你们浴血奋战相比微不足道。”说到此处船主深看了王长生是一眼,又说道:“我观飞羽老弟气色欠佳,像是伤病所致。不知飞羽老弟是否是有旧伤复发。” 王长生并没有隐瞒点了点头回道:“没想到老哥竟还是精通医术之人。” 船主回道:“哎呀!我那里精通什么医术,实在是老弟气息虚浮的太过厉害,怕是已经伤及了本源。莫说我也确实看过几本医书,就是普通人也是不难看出。依我看若是处理不当会留下病根还是小事,只怕都会有损寿元。” 王长生倒是看的开回道:“老哥有所不知,我这伤势特殊能活命就是大幸了。” 船主沉吟片刻最终一咬牙说道:“我观老弟脸色应是气血亏损的厉害,如此若无外力相助想返本回源殊为不易。不过我有一物当是对你大有益处,老弟可在此稍等片刻老哥去去就来。” 王长生这才明白船主先前的犹豫是应在了此处,觉得船主此去应是去取一些较为珍贵药物。王长生自知自己的伤是巫门巫术所致,凡俗丹药应无大益本是不想要的。不过倒不能拂了船主热切的心意,也就没有反对。“尔腾不愧是大蒙狼谷中出来的,一身修为确不是寻常武艺可敌的。”船主走后王长生赞叹一声后立即开始运功疗伤。 却说王长生在床上打坐不长时间,吴姓船主便偷偷摸摸左顾右盼地回来了。王长生见船主这番与其为人并不相称的举止心中有些奇怪。这时船主小心的将房门掩上,并轻声招呼了王长生一声。 王长生这才起身上前迎上,只见船主从外衣之下拿出一个约莫一掌宽两掌长的木匣。船主一边将用蜡密封的木匣打开一边说道:“飞羽老弟你可识得此物吗?” 王长生再看匣中之物,原来是半棵人参,只是这棵人参着实太粗了些足有寻常之物的几倍,如此王长生倒是有些拿不准了。船主看了王长生一眼说道:“飞羽老弟此物虽与人参相似却并不是同一物,此物乃是我祖上所传名唤‘不老参’。祖上说此物是仙人所赠,有固本培元补气益身的功效。不敢说包治百病,一般的疾病却是不在话下。更奇的是不论伤病多么严重只要有一息尚存,取一片含在嘴里便可吊命七天。只是如此多年过去了此物只剩下半棵树了。此物应是对飞羽老弟大有益处,不过此物药性十分刚猛不可多服,每次只能将指甲盖厚度的一片含在嘴里慢慢吸收。其实个中妙处无需我多言,老弟待会亲自试一下便知道了。” 王长生听完点了点头说道:“如今我却有些气血不足,此物既有固本补气的作用倒是刚好合用,如此也不推辞真就受了老哥的恩情。”说完就切下一片而将其余的放回匣中归还船主。 奇怪的是船主并不肯收反而说:“剩下就一同赠与老弟了。” 王长生哪里肯真的收下,哪知船主已是决意如此再三相劝。王长生察知事有蹊跷,也不遮掩明问了出来。 船主这才说道:“不瞒老弟,我祖上留下训言:‘此物不可示与外姓之人,一旦被外人所知便要全部赠予’。” 船主说出这话,王长生这才理解船主的反常举动。原来这吴姓船主是觉得财已外露,为免引来外祸这才如此。 王长生将木匣坚决的递回船主手里并说道:“吴老哥放心。世间之人形形色色,可也并非全是那见财起义忘恩负义之人。” 王长生话说的很平静,也全然没有赌咒发誓。船主不知为什么就是觉得十分的可信,如此船主反而有些忏愧起来。王长生看出了船主心境,于是接着说道:“老哥无需多想,防人之心不可无。我倒是认为老哥心有顾虑,却仍愿拿出不老参才更是难能可贵。” 船主轻叹一声忏愧之色更浓的说道:“似我这般想行善却又谨慎小心担心祸事临身的人,当不得飞羽老弟的称赞之言。其实似‘积善之人必有余庆’的言语我也听过,实在是老哥吃过这方面的亏吃的怕了,这才······” 船主走后王长生仔细端详那片不老参,却并未见有何出奇之处。尔腾打入的血红色圆球正在体内翻江倒海大肆破坏,王长生不再耽搁,按船主所言将不老参含在嘴中运功疗伤。初时只觉嘴内稍有甜味亦无甚奇异之处,不过片刻之后却出现了了不得的效果。王长生只觉口内生津,一股股温热的液体不断的流入腹内,化作道道奇异能量。弥机体之亏损,补身体之所需,温五脏养六腑,固本培元增长气血。 别的好处尚可不提,增长气血之神效却不得不说。王长生本是精血亏损严重,小小一片不老参不仅将身体亏损补齐,还源源不断的产出精血围堵消耗尔腾打入的血色圆球。待王长生嘴内不老参干瘪发苦失去药效时,血色圆球已被消耗殆尽。王长生收功睁开双目,已是浑身被汗液打湿,不过却是说不出的舒服自在。有此神效王长生倒觉得,先前船主说此物是仙人所赠的言语多半是真的。也只有同是修行界的东西,才可能对修行者造成的伤势有如此神效。 一连五日王长生与船员们讲些征战的故事,其中既有骑牛猛将斩杀大蒙四虎的事迹,也有儒家悍将纵马亲取单于首级的故事。其余的时间王长生皆在在船舱中疗养,终是将恶患尽除。 恶患虽除但尔腾的事一日不解决,便如一日荆棘在背得不到安宁。尔腾定是与自己不死不休了,若想安心必除尔腾,王长生已是下定了决心。换作从前王长生绝不会在毫无把握的情况下,做出这样近似鲁莽的决定。究其原因王长生担心的是尔腾会成为第二个文道,会像文道一般牵累无辜的人。 其实若单论武艺便是尔腾与草原狼合力也绝不是王长生对手。 只不过尔腾那手隔空伤人的本事太过厉害,不仅速度快过箭羽而且威力奇大竟能洞穿刚刀而不力竭。尔腾有此奇术傍身,和他争斗莫说杀他想全身而退都难。 好在从上次争斗情形看,尔腾不仅不能无休止的施用此法,而且施法要付出不小的代价。是以要想有机会斩杀尔腾,起码需得躲得过或防得住尔腾的一次攻击。王长生苦思之后想起一物,就是那本购于“一叶书店”的《化外灵物录》。遥想当初王长生正是由于此书极为坚韧根本不能损坏,才购下此书的。 事关生死须得从长计议,尽可能的增加胜算。是以即便《化外灵物录》确实能够挡下尔腾一击,王长生也绝不会冒冒失失的去找尔腾决战。 与敌相争不思胜先思安保己身,这是王长生一贯的思想。 因尔腾生的高大壮硕且王长生又以内力轻功见长,是以王长生觉得若是在土壤承载力低的地形上相斗,尔腾必然大受限制。而且万一情况不利,也可增加再次逃掉的可能性。几经思量,王长生觉得河流下游水流变缓生出的许多沼泽湿地可以利用。沼泽地土壤承载力弱,而且只要沼泽中的水有齐腰那么深,草原狼行动受限就帮不上什么忙了。王长生遂决定在下游沼泽之中伏击尔腾。 几日之后王长生辞别船上众人,独自来到下游一处荒凉的沼泽中。对于尔腾什么时间会追上来,王长生并不知道。不过对于尔腾能否追踪到此处,王长生答案是肯定能,只不过是时间的长短罢了。尔腾没到之前的时间是十分宝贵的,王长生要抓紧时间做准备。 终归不知王长生的计谋能否成功,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章 修行之门 王长生仔细的勘探了沼泽的地形,选定了一个最佳的伏击地点。而后他又测试了土壤的承载力和在上面奔行的速度,并结合地形规划了两条线路。一条是引诱尔腾至伏击地线路。另一条则是事情有变时逃跑的线路。 王长生做了充足的准备,却仍未见尔腾的踪影。于是王长生来到距离沼泽约十里的地方闭目打坐,以逸待劳静等尔腾到来。 又过了五日光景,王长生远远的看见一人一狼正向他这边移动,正时尔腾与草原狼到了。看见尔腾身影后王长生立刻起身慌忙逃跑,只不过逃跑的速度慢的很而且身子摇晃的厉害。尔腾只是见王长生行动不便,并不知王长生是故意为之,还以为王长生是被自己的血色圆球所伤至今未愈,心中大喜。 按说王长生受伤日久,应是早已五脏坏而命不在了才是,在喜悦之余尔腾心中也有几分这样的疑虑。是以尽管王长生做出了重伤未愈的样子,尔腾虽未放弃追赶却是不敢大意谨慎前行。王长生依计径直奔向沼泽内预定路线,尔腾也一直在后边紧追不舍。就这样二人一追一逃,不多时就进入沼泽内。 进入沼泽后土壤的承载力越来越弱,尔腾果如王长生预料般有些犹豫起来。担心受到埋伏尔腾逐渐降低了速度,如此二人之间的距离不仅未曾缩短,反而尔腾眼见就要追不上王长生了。王长生见此情形非但没有降低速度,反而将速度略微提升了些,大有要拼命甩掉尔腾的架势。这样一来尔腾反倒是放心下来,再次加快速度。 随着时间的推移二人间的距离越来越短,脚下的土地也越来越软。周围的环境也从零星的小水洼到四周尽皆是齐膝的深水。由于在水中奔行没有参照物二人的速度又很快,已经很难辨别哪里是泥潭,哪里是较坚硬的土地。 王长生因为早已仔细的查探过地形,所以他是对地形变化是十分清楚的。不过为了不露出破绽,他已经数次故意踩进泥潭。尔腾因为只走王长生走过的路,所以实际掉进泥潭的次数并不比王长生多多少。 二者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若是尔腾肯趁此机会再次放出血色圆球攻击,那事情可就要简单的多了。不过王长生情况现在明摆在那儿,说不准下一刻就会死于疲累或伤势发作,他尔腾又何需付出那般大的代价?即便是王长生还能坚持的久一些,他也可等距离足够近或是王长生深陷泥潭时给王长生一箭了事。实际上更重要的是,尔腾很是享受现在以猫戏鼠的感觉。 前方的王长生似乎越来越慌乱了,不仅速度有所下降而且逃跑的方向也开始左摇右摆,似有些慌不择路了。王长生故意这样做,是想将尔腾引向更深一些的水域。虽然现在现在沼泽的限制作用已经发挥了一些,不过还不够。王长生是要进入能完全没过草原狼的水域,这样草原狼就完全受限而不能进入了。 周围水位变化的很快,约莫只有十几个呼吸的功夫就已经进入齐腰深的水域。至此时水位已经高于草原狼,草原狼不能前进只得停在原处。前方的王长生已是踉踉跄跄似是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尔腾见此放弃草原狼独自追赶,不过他的速度大幅减慢,显然没有了草原狼让他开始谨慎起来。 就在此时王长生又一次陷入泥潭,他努力挣扎着试图挣脱出来。可是这一次他拼尽了全身力气也无济于事,不仅如此他挣扎的越厉害下陷的就越快,直至将他完全吞没。后方的尔腾见此情景,没有丝毫的松懈更没有丝毫的喜悦,一切要等到真正看见王长生的尸体再说。尔腾就此停在原地静静等待,同时小心戒备。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直到过了比人类在水下憋气的极限时间还长很多的时间,尔腾这才一点一点的向王长生消失的地方行进。直至到了淹没王长生的地方,仍没有任何意外,不过此时尔腾却是最为紧张的。他右手掐诀以便可以随时放处血色圆球,左手则伸向淤泥中去捞王长生。在淤泥中摸索了两下,果然摸到一件衣服。尔腾用力缓缓上提,一颗头颅先行露出水面。虽是沾了不少污泥,不过尔腾依稀可以辨认出正是王长生。见王长生已是死的不能再死了,尔腾将手中尸体一松开怀大笑起来,紧绷了好长时间的神经也骤然放松下来。 就在此时草原狼突然无故嚎叫一声,紧接着就有一柄长刀从水中的尸体旁破水而出,直刺尔腾的腹部。草原狼的提醒已是迟了,此时精神懈怠的尔腾根本来不及有太多防范的动作,被实打实的击中了腹部鲜血横流。 王长生不是死了吗?是何人出的刀? 原来一切只不过是王长生的障眼法,水中的尸体不过是穿着衣服草人,瞒过尔腾的头颅是“麦子”制作的足可以假乱真的面皮。一切准备终是有了回报,唯一可惜的是尔腾向后躲开闪了些,这一刀刺的潜了一些,未能将其当场毙命。 虽然尔腾尚留了一口气,但只要尔腾稍有犹豫或躲闪的念头,王长生便可继续将长刀前推解决他。哪知尔腾竟是没有片刻犹豫也没有丝毫躲闪,他用尽所有的力气凝结出一个足有拳头大的血珠,并击向王长生。 尔腾自然是被王长生的推刀洞穿身躯而亡,不过两人近在咫尺王长生也被血球击中胸口。只听“砰”的一声巨响,王长生仿若被千斤重锤击中,不仅瞬间倒飞出而且还同时被伤的喷了一口鲜血。那血色圆球不仅力道惊人而且极具腐蚀力,一瞬间便将王长生整个胸口的衣物腐蚀一空。也亏得是那本《化外灵物录》出乎意料的坚韧,竟真挡住了血色圆球。否则即便王长生没死于血球的重击,也要被血球的腐蚀之力溶尽血肉。说来也真了不得,那血球落入水中亦将水腐蚀的“滋滋”作响,水汽蒸腾不断,可是偏偏伤不了《化外灵物录》分毫。 尔腾的殊死一击着实太过厉害,即便有《化外灵物录》护身王长生被击中的瞬间,心脏也骤停了几个呼吸,受伤之重已是到了垂死的边缘。受水力阻碍,王长生其实只倒退了几步便停了下来。受伤势所累意识已有些不清楚的王长生,模糊的感觉自己虽然停了下来却并没有沉入水中。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死死的钳住了自己的脖子,这才阻碍了自己没入水中。 是王长生产生了幻觉吗?不,确实是有东西钳住了王长生脖颈,正是原本应该无法过来的草原狼。原来草原狼见尔腾被王长生所伤,便立刻游过来要救尔腾。只是一切发生的太快,草原狼游过时战斗已经结束。尔腾虽死,不过草原狼仍记着自己的职责,这才死死咬住王长生。被草原狼钳住了脖颈致使王长生气息不畅,不仅意识更模糊了,而且疲倦困顿的厉害眼已经睁不开,生机在飞快地流逝。 照此下去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王长生就会离开这个世界。在生命的最后关头,王长生克制住要就此沉睡的意识,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努力着挥动了一下战刀户撒。锋利无比的户撒战刀却未能将草原狼拦腰斩断,只是剥开了草原狼的肚肠。王长生生机流失的虽快,不过终究还是草原狼先行停止了呼吸。王长生与死后仍旧死死钳住他脖颈的草原狼,一同缓缓沉入水底。 一声悠长的佛号声从远处传来。佛陀圆觉双手合十,虽只是笔直的站在水面上,却如离弦之箭般飞快地向前滑行。行到王长生沉没之地圆觉盘膝坐下,也未见他有什么动作,王长生竟自行从水中浮出。双目紧闭面色发紫的王长生,一动不动已是没有了意识。只有脖颈上草原狼留下的正向外不断的流出鲜血的血洞,能证明他还活着。 圆觉只是对着王长生轻轻的吹了一口气。了不得的事发生了,王长生紫黑色的胸膛和脸色迅速的恢复红润,脖颈上血洞自行止血结痂。紧接着王长生轻咳一声缓缓睁开了双目,意识也开始渐渐恢复。 王长生用手摸了摸脖颈,发现咬住他脖颈上的草原狼已经消失了。再转头正看见盘膝坐在水面上的圆觉,惊讶之余哪里还会不清楚。于是站起身来对圆觉施礼之后道:“多谢大师相救。” 圆觉面上无喜无悲,轻轻摇头道:“我来救你别有用意,非是纯善之举不必言谢。” 王长生又道:“不知大师有何用心还请直言。只要不违我之本心,王长生自当尽力。” 圆觉果不转弯抹角,明言道:“贫僧此次下山是为山中寻一位传人。不过我并不是施恩索报之人,应与不应依你心意而定。” 王长生略一思量回道:“不瞒大师我一直在苦寻修行的门路,大师所言之事于我是一件好事。只是不知大师寻人可是有什么特殊条件,免得我之不才误了大师的事。” 圆觉道:“山中人请我寻找一个修行资质中等偏下又身具浓厚煞气的人。同时符合这两个条件的其实并不多,这其中又合我心意的就更少了。此外此次外出寻人是山中出了些事故······”圆觉将大泽山中封魔阵异变的事讲的清清楚楚。 王长生知晓事情来龙去脉后,回道:“荣华富贵花花世界,不过过眼云烟。多活一二十载,终归得不了大自在。大师所说的事虽然凶险艰难,终是有成就大道得可能。王长生愿意接下此事。” 圆觉闻言又说道:“修行既可增长寿元又可习得通天法之法,好之好矣。不过修行艰苦又需机缘造化,非心定志坚之人不可成事。你之资质中等偏下,想成道难之难矣。到头来空受苦楚,莫要怨我。” 圆觉大师话中似有所指,终归不知王长生有何决断,种种后情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一章 韩母 修行一途既艰且苦圆觉讲的清楚,奈何王长生修行之心已坚,终是决定随圆觉去往仙山修行。此去仙山离家远乡不知几时得还,而且尔腾已除再无牵累,王长生要在走之前去探望韩铁虎的母亲。 这一日晌午时分,王长生来到一个小村子。站在村外的土路上,看着不远处屋顶上飘起的袅袅炊烟,闻着空气中弥漫的淡淡的烟火气,不知为何王长生心中愉悦的很。走进村庄王长生边走边看找寻着与记忆中相同的景物。 不远处一座向阳的房舍前,几个皮肤黝黑的农家汉子正趁着午饭前的空闲时间聚在一起闲聊。汉子们见王长生面目陌生也就多打量了几眼。见王长生手里提着两只肥壮的大公鸡又风尘仆仆的样子,将他当作到村中访亲的外乡人,对着他点了点头又笑了笑。王长生仔细打量了几眼却没有认出一人,也就只回礼似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更远处一个约莫五六十岁的老妇人正慢悠悠的散着步。老妇人似乎在村中极受尊敬,凡是经过她身边的无不恭恭敬敬打招呼的。王长生远远的看了一眼,认出老妇人就是韩母,便急匆匆的奔老妇人而去。许是王长生奔行的确实急了些,还未走到老妇人面前,便被先前那几个汉子围住拦住去路。王长生见他们眼神之中颇有些不善之意,略一思量心知应是将自己当成了不法之徒了,当即被“吓”的不敢轻举妄动。 王长生正想解释几句,却听见老妇人激动的喊道:“是长生?真是长生回来了吗?”原来老妇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形仔细看了看,终是认出了王长生。 如此那几个汉子自然是明白了过来,面面相觑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让开了道路。王长生并未怪罪对众人点点头这才继续向前,紧跑两步来到老妇人身边,王长生轻握住老夫人的手激动的说道:“伯母,长生回来了。” 老妇人紧紧抓住王长生的手上下打量着,眼眶有些湿润的说道:“果然是长生,果然是长生。”兴奋激动之余,老妇人仍不死心向王长生身后看了眼。眼见确实只有王长生自己回来,老妇人却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 聊过几句老妇人就与众人辞别,带着王长生回到自己家中。韩母家是三间带院的瓦房,墙是泥砌的,墙皮已经掉的差不多了,有好几处因雨水冲涮已经很薄了。院子里除了一颗高大的梧桐树就再没有其它东西了,王长生就将两只鸡放在了院子中。屋子里很暗,因为窗户非常小。屋子中只有几样简单的家具,再无长物。 王长生看着眼前的景象,脸色有些难看起来。韩母只顾领着王长生往里屋走,自然没有察觉。安排王长生在里屋坐下,韩母便着忙的想去烧水招待王长生。 王长生拦下韩母并扶着她坐下,略一沉吟说道:“伯母,铁虎他······” 韩母轻轻摆手打断王长生的话,悲伤的说道:“长生,你不必说了。我已经知道铁虎战死的消息了。” 王长生有些意外的问了句:“您是说您已经知道铁虎战死沙场了吗?” 韩母将王长生意外之色看在眼里,拍了拍王长生的肩膀说道:“长生,你也莫要再想些谎话骗我。我已知道我儿铁虎确实已经死了。” 王长生想起韩铁虎真正的死因,当即心痛不已。不过不管韩母是怎么的韩铁虎的死讯的,如今误以为韩铁虎是战死的倒是好的。毕竟这样相比于韩铁虎真正的死因,更容易让人接受。 其实关于要不要将韩铁虎的死讯告知韩母,在来之前王长生已经犹豫了很久。是让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时时处于思念之中,等待着已经永远不可能回来的儿子,还是要告知死讯。二者其实都难免给韩母带来悲伤,至于孰轻孰重嘛?不好说。提起韩铁虎韩母身体都有些轻轻的颤抖,不过面上只是有悲伤之色却并未哭泣。 王长生看在眼中心中悲伤,对韩母说道:“我对不起您,是我没有照顾好铁虎。” 听了这话韩母非但没有责怪王长生,反而笑了起来。王长生见状担心的问道:“伯母,您这是?” 韩母看着王长生问道:“长生,我问你我儿铁虎是不是像他们说的那样,在战场上奋勇杀敌?” 王长生闻言回道:“蛮子们听了‘骑牛将’韩铁虎的名子,无不胆颤心惊。” 韩母闻言满意说道:“我三十多岁才有了铁虎。铁虎只三岁他父亲便去了,只剩我与铁虎相依为命。铁虎死了我能不伤心吗?我伤心的紧呐!不过我不能哭还要笑,因为我的铁虎做了对的事,为国家和民族尽了自己的一份力。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可即便是死也要让那些胆敢侵犯我们的人,提起我大忠国儿郎名字,想起我大忠国儿郎的身影便瑟瑟发抖。” 韩母的话让王长生悲痛的无以复加,这份心情可不单是只因为韩铁虎的死。 过了很长时间二人的心境才渐渐平复下来。王长生问道:“伯母您是如何得知铁虎的死讯的?” 韩母回道:“早在你来之前,朝廷的一个叫司马法正的慰问官就来过了,是他告诉我的。” 王长生闻言面色微微一寒说道:“若他不来也就罢了,既然来了怎得还让您的日子还如此清苦!我自要找他理论。” 韩母见王长生面色不善急忙解释道:“长生,你可莫要误会。那官儿来到咱家便长跪不起,直说对不起我之类的话。其实这时与他又有什么干系,我看那人年纪也不小了倒是难为他了。” 韩母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想来铁虎是立功了,那官儿非要接我去京都,说了些要让我颐养天年之类的话。我也不知道啥是个‘颐养天年’,看他神情应该是说的是和天天过年也差不多。车轿都已准备停当,可我已经离不开这个村子了。他再三劝说无果只得作罢,又拿出许多金银给我。我一个孤寡婆子要那许多金银干什么,岂不平白遭了贼人惦记。我索性让他将钱送到县府,就当作我们村的赋税了。他虽是有些犹豫,终究是按我说的办了,并承诺我在世一日村子便可一日不纳赋税。最后他又吩咐县府的人按月给我发放银钱,并拜托邻里照顾我。临走前又说他有事在身走不开,只等他忙完就要回来给我养老。这话虽不可信可也想的通,许是他慰问的人有许多,应是在他人处受了气这才要说好话的。都不容易你就莫要为难他了。” 听了韩母的话,王长生心中计较:“也不知司马法正真是悔不当初,还是已经聪明至此,知我要来卖些苦楚给我?希望是前者吧!” 不管如何王长生的脸色好看了许多,答应道:“也好就听您的。”只是王长生环顾四周又看见床上有几双为完成的布鞋,便又说道:“那为何您的日子为何如此清苦?这是还需要做些布鞋贴补家用吗?莫不是县府中的人胆敢克扣吗?” 韩母连忙回道:“不是,不是。新来的县太爷是那官儿的学生,不仅未曾克扣隔三差五还要到我这里坐坐送些米面的。你与铁虎从军走后,村中便开始轮流照顾我,一日三餐四季衣物皆有人打理。一来我确实用不上什么钱。二来村里人确实过的苦了些,将钱分予他们也算是还些情吧。” 韩母看了眼未完成的布鞋,有几分笑意的说道:“这布鞋可不是买的咧。其实我的眼已经花了,原本是不打算做了,实在是村里那几个娃儿的婆姨笨的很呐!这些年可没少到我这学手艺。” 观韩母模样又听了韩母的话王长生想的明白:“哪有几年学不会的?想来是村人善良,怕韩母寡居孤单罢了。” 心中虽是这样想着,想了想王长生还是说道:“伯母心善只是行善还需有个限度,莫让他们拿的惯了不念您的恩情。” 韩母回道:“你能说出这话伯母念你的好。村中人敬我,若说分毫钱财方面的原因也无那是假话,若说全靠金银那也不真。一来我们村民心善,再则大多半还是借了铁虎的光。” 王长生点了点头道:“伯母心中明了就好。” 就在这时忽听见门外有人喊话,原来是韩母所说的上门送饭的人。送饭的是韩母的邻居一个清瘦的农家汉子,近十年过去了王长生对他只有些模糊的印象。汉子进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王老弟为咱们杀蛮子,本是不敢怠慢要多做些的。只是今日已经做好,再行开灶怕是误了饭时的。王老弟将就些,只等晚上多做几个菜补偿。” 一钵芋头,三五地瓜,五六十颗花生米加上两个南瓜饼,不知为什么王长生吃的格外香甜。 在村中过了几日,王长生已是了无牵挂,朝行夜宿赶往与圆觉约定的地点。与圆觉会面后,二人便一同赶往藏南大泽山。饥食渴饮艰苦跋涉,二人渐渐熟络。 俗事已毕王长生就要去往大泽仙山,只是不知这大泽仙山究竟是个什么模样,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二章 伏鬼葫 这一日风吹叶落如雨,催草枯花谢,正是深秋时节。王长生与圆觉正行着,圆觉忽然开口道:“今日天光晦暗,须小心谨慎。” 王长生抬头一看,却见此时风轻云淡晴空万里哪有半点晦暗之色。心想:“大师一路之上多与我讲些禅机佛理,今日之言恐有深意。” 心中正这样想着,忽觉脚下一软身子便开始往下陷。王长生心知不好,知道恐怕是遇到了陷阱。可再要有所行动已是来不及了,整条已经右腿陷进泥里,好在并未踩中尖木铁夹之类的暗器。 暗松一口气,王长生心中惊奇自己竟然没能躲出去。并不是自己反应的慢了而是这陷阱有问题,好似有一股力在往下拉自己。王长生再一细看果有古怪,刚才自己分明有踏空之感,此刻再看自己的右腿被结结实实的埋在泥土中没有半点空隙。 圆觉对王长生遭遇不管不顾,继续前进已是拉开了一段距离。王长生觉得圆觉先前之言应是应在此处。也不想多耽搁,左脚用力准备将右腿拨出。可谁知右腿边的泥土好似被人夯过一般,尽管王长生用尽丹田一气混元力仍是分毫未动。王长生试了几次未果,无奈只得用双手拨开泥土。也亏得是王长生内力深厚,否则还真拨不动这如块砖一般坚硬的泥土。等王长生将腿拔出,圆觉已经走出很远。 王长生顾不上休息迈步追赶,哪知行不过三五十步再次陷入泥土之中。王长生察知此处远离水源土壤致密扎实,绝不应承担不住一个人的重量。再加上先前圆觉的突然出言,王长生心中猜测应是圆觉在有意测试自己。如此一日之内王长生饱受陷脚之苦。等王长生追上圆觉时,已是天光大暗。 见圆觉坐篝火旁静静打坐,王长生自觉不便打扰,只先行吃了些干粮。深秋的夜晚已有冷意,疲乏极了的王长生坐在暖烘烘的火堆旁困意十足。可就在王长生刚刚闭目准备睡去时,一阵微风吹了过来,阴森森直入骨髓,冷凄凄冻彻心扉。王长生被这风吹的再无半点睡意。 这风来的古怪王长生只怕有不好的事发生,起身小心戒备。过了好一会儿却没有任何意外发生,又看了眼圆觉,见他没有丝毫异样王长生也就放心下来。哪知再次准备入睡的王长生刚一躺下,又一阵儿阴风吹过,直吹的他通体发寒。不知为何这一夜王长生格外的困倦,可每当王长生一有睡意时,必会刮过一阵阴风。 次日天明,一夜没睡的王长生起身以弟子礼跟圆觉问好。自从圆觉将《佛吼功》和《佛陀金身两门》武学教授王长生后,这已是每日清晨王长生必做的事了。 吃过早饭趁着天光清明,二人继续赶路。刚走几步王长生脚下一个踉跄差一点摔倒。 初时王长生还以为是一夜未睡精神不佳的缘故,哪知今日别了陷脚之苦又来了另一番花样。好似有人在脚下使绊子,王长生每走几步便会踉跄一下。王长生心道:“莫非还是圆觉大师在试我吗?只是如此下去可不是个办法。” 心中如此想着已是计上心头,只听他冲着前边大喊道:“不知是那位高人在故意整治我?” 王长生原想若真是圆觉大师所为,他这一喊圆觉必定自持身份不会再使神通了。倘若不是圆觉所为喊一喊也是无妨的。 哪知不喊还好这一喊,顿时地动山摇狂风大作,直吹的飞沙走石天昏地暗。绕是如王长生这般高超的武者也站立不住。王长生正在惊诧时,忽的狂风骤停大地停止震动,一瞬间一切回归平静。沙石散落漫天枯草渐渐飘落,王长生这才得以挪开护住双目的手掌。待王长生睁开双目,只见离地约三尺的虚空中正盘膝端坐着一名老道。 那道人神清目郎鹤发蓬松周身有祥云了绕。头戴星冠,身着羽衣,脚蹬云履,双手环抱拂尘,飘飘然如神仙降世,惶惶乎如真仙临凡。道人坐在虚空中,低头俯视王长生道:“王长生你可还认得我吗?” 王长生原以为当真是天仙下凡,如今听了道人问话再一细看。哪里是什么天仙下凡,分明是许久之前要截杀他的老乞丐。认出老乞丐王长生当即心中一苦,暗道一声:“不好。” 王长生站起身来定了定神,才回话道:“自然是认的仙长的,还要感谢仙长当初的指点之言。” 道人冷哼一声,呵斥道:“你少要口是心非,卖弄些虚情假意。” 王长生道:“仙长何出此言呢?” 道人面上厉色一现,用手点指王长生道:“王长生我来问你,可是你杀了尚书文道吗?” 王长生毫不掩饰的回道:“是我,不假。” 道人闻听此言怒气更胜,再问道:“那问道临死之前,可是将我写的一封书信给了你看了?” 王长生回道:“确实给过。” 道人闻言眉头紧锁,几乎压抑不住的怒道:“既是看过书信,想来信中内容肯定是知道啦?” 王长生回道:“仙长信中是想让我那问道一命。” 王长生此言一出,道人再也压抑不住暴怒道:“既知我命还敢杀文道,王长生你好大胆。到如今在我面前提及此事,丝毫掩饰推脱之意也无,当真是欺我太甚。”说完也不等王长生回话,抓起拂尘向王长生扫了一下。那拂尘虽未真正的碰着王长生,不过王长生竟是一丝一毫也不能动了。 道人这才接着说道:“现如今你还有何话说?” 王长生虽是被道人用神通困住身形,面色却丝毫不改的回道:“文道身为督粮官,在得知自己孙子死讯后故意延迟克扣粮草,致使我军回还之时粮草大为不足。此杀身大罪,我看在他已年老以前又有些功劳的份上可以不杀他。在我得胜回朝后,他又恳请仙长来杀我。如此害我原本我是断然不会善罢甘休的,不过既然仙长留有书信保他,我倒也不好杀他。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设计害我义弟韩铁虎。我那义弟憨厚老实心性纯良,在战场上杀敌无数,是为民族立过大功的人。那文道胆敢暗害国之功臣,只此一条我便非杀他不可。” 任王长生占尽理字,道人听完却不为所动。只听他冷哼一声说道:“王长生今日即便你再巧舌如簧,我也要好好教训你。” 说完只见他轻描淡写般的一抬手,虚空中立刻形成一个骇人的金黄色巨掌。道人再一挥手,那金色巨掌便缓缓压下。此时王长生被道人困住丝毫动弹不得更别提躲闪了,不过王长生站的笔直没有求饶面上更是丝毫惧意也无。按道人本意若王长生肯低头求饶,也真就是教训一番罢了。可如今王长生这番举动是真正惹恼了道人,道人此时已是动了杀心。 不过道人还是想最后再给王长生一次机会,于是说道:“你在我面前只不过像蝼蚁一样,不仅要任我拿捏而且生死亦在我一念之间。那么如今你可知罪吗?” 王长生在生死之间游走了多次,此时已是察觉道人是真动了杀心。生命只有一次谁会不珍惜,王长生沉吟了一会儿,可最后还是说道:“总有些事比生命更重要!” 闻听此言道人面色一厉,虚空中的金色巨掌不仅凝实许多,下压得速度也骤然加快。眼见王长生已是必死之局,却在这时传过来一声佛号声。这佛号声自然是道人与王长生都将之忽略的圆觉发出的。在王长生听来这佛号声并无甚出奇,与平时对话也无甚差异。 哪知圆觉大师刚念完佛号,天空中那气势惊人的金色巨掌便轰然破碎。王长生只觉身子一轻,随之恢复了行动能力。而高高在上的道人却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似的,径直的从虚空中摔了下来,直摔得星冠歪斜衣衫不整。道人再看僧人圆觉,已是异常惊恐。 这时圆觉对道人说道:“这位小友已是答应随我一同修行去了,今日有贫僧在你伤他不得。” 道人闻言连忙爬起跪在地上,慌忙的说道:“前辈明鉴,晚辈与王长生是早已相识。今次也只是想开些玩笑,您看已是多日我也未真伤他毫。” 圆觉双手合十道:“这我知道。你若真伤了他昨日便已经死了,哪有你我今日相见。” 道人闻听此言被吓的脸色苍白,惶恐的说道:“还请前辈恕罪。” 圆觉面色平静缓缓的说道:“若你先前被人识破,随即遁走也就罢了。可你偏偏不顾身份现身而出······” 道人听出圆觉言语之中的杀意,连忙趁僧人话还没说出口打断道:“还请前辈念我修行不易,大开天恩饶了我这一次吧。” 圆觉思量一下说道:“也罢,修行之人是不可轻易开杀戒。只不过就这般轻易放了你,倒是要弱了我的名头,日后岂不让我教门人弟子白白受人欺负。如此罚还是要罚的,就将你昨晚驱使的黑葫芦拿出来赔罪吧。” 道人怕的不行,若是圆觉要的是其它东西哪怕再珍贵,道人也不会犹豫。可是圆觉要的偏偏是道人唯一舍不得的黑葫芦,加上道人觉得圆觉还挺好说话的。也就动了其它心思,于是略一顿说道:“前辈那伏鬼葫是我的本名之物,我已温养了多年。平日里仰仗它驱邪伏鬼,从未用它做过坏事。昨日夜里我本是想驱使葫中小鬼儿戏耍王长生,哪知王长生煞气冲天竟连葫中鬼王也近不得身。事实上只是吹了些阴风,并没有伤了王长生一丝半点。前辈可否大发慈悲,另提其它条件。” 听了道人的话,明白过来的王长生心道:“怪不得昨晚阵阵寒风来的古怪,原来是这道人驱使恶鬼用阴风吹我。” 圆觉面上无喜无悲,缓缓的说道:“留下道根也可。” 道人被这话吓得脸色惨白,连忙从身后解下一个黑葫芦抛给圆觉。圆觉伸出右掌,黑葫芦就自动稳稳的落在了上面。收起葫芦圆觉这才说道:“道友自便吧。” 道人闻言如蒙大赦,哪有半点停留站起身双脚接连点地便腾空而起,再道袍一挥便御空疾驰而去。 道人走后圆觉将葫芦递给王长生并说道:“这葫芦一般,葫中之物倒是难得很。赠于你后在正式修行之前不要打开,待学有所成机缘如何就要看你自己了。王长生原本是不想要的,只是又念此去拜师不曾携带什么礼物也就收下了,只等日后有机会再一并答谢圆觉。王长生接过葫芦后,仔细观瞧漆黑如墨的仙家宝物。之后将其仔细的系挂在腰间,王长生躬身施礼颇为尊敬的说道:“多谢大师。”圆觉大师面目慈祥只是笑了笑。 正在这时王长生忽然惊闻呼呼风声,再一看却是先前逃遁而走的道人疾驰而归。 终归不知那漆黑葫芦究竟是个什么宝物,道人又为何要急急赶回,一应后事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三章 仙山试心 正在王长生心中纳闷时,道人已经按落云头到了近前。只见道人整肃衣衫恭恭敬敬的对着圆觉大礼参拜,并说道:“多谢大师。”只有寥寥四字,道人说完便再次施礼离开了。 王长生有些不明所以,于是问圆觉道:“大师他这是何意?难道只是先前走的匆忙未曾道谢,这才回来补上吗?” 圆觉解惑道:“这位道友受了文道莫大恩惠,一来没有如约杀你,二来没能保全文道性命,心中必然有愧否则也不会来找你的麻烦了。今日若再不为此事付出些代价,必然滋生心魔。我观其寿元也就在这一两年之间了,心魔一生修为恐不进返退。没有了破境增长寿元的希望,和现在杀了他差别也就不大了。他是想我这般修为断不会看上这样一件微弱法器的,以致猜想我是有意帮他。” 王长生点了点头,猜不出圆觉是不是在有意帮道人。他现在其实更在意圆觉提起文道的事。本来王长生觉得先前圆觉大师放任道人施为不管,是乐见其成有意测试自己。今时再看圆觉应是已经了解了许多这才选中自己。 圆觉大师不知从何处捉来一只野兔,又一弹指点起一堆篝火就此席地而坐。见此已是饥乏的厉害的王长生,不再想其它也跟着盘膝坐下。看见已经架在火上的野兔,王长生对圆觉说道:“我观大师与寻常修佛之人大有不同,不知我入门之后是否也可不戒五荤。” 圆觉大师回道:“世间学我者众,自然不会个个相同。其实自我创立佛教以来也未立下过什么戒规,也不管世人如何自设清规。更何况你要拜之人乃是大泽仙山的上师道人,有何戒律就要问他了。” 王长生听闻圆觉的话,大吃一惊道:“大师乃是佛头?”因此惊人之事,王长生竟是连“大泽仙山”四字也未听的真切。 兔肉已熟圆觉大师先尝其味,道:“只在此界。” 解决了道人的事后,王长生与圆觉继续上路。按说以道人的修为都可御空飞行,圆觉大师更应不成问题。可是一路上,二人只以双脚走路,却不曾御空飞行。 卧月眠霜,风餐露宿,这一走也不知走了多少时日。这一日王长生正行间,忽觉一股清气托举,自己竟扶摇直上,静立于虚空之中。这时王长生只见圆觉大师一挥手,二人便极速向前飞驰。如此王长生哪里还会不知道怎么回事。 就这样过了约莫一日一夜的光景,也不知道二人飞的有多快又经过了多少路程。王长生忽然看见一座高耸入云直插天际的山峰。见山势雄奇异常,王长生隐隐感觉目的地就要到了。在圆觉处得到肯定的答案后,经过这般岁月艰苦跋涉的王长生不禁心生憧憬。 越行越近山中景象也确实秀丽,不过和想象中应是祥云缭绕瑞彩千条的景象并不相同。山中既多山泉溪流又多灵禽异兽,却独独不见人烟。王长生心中奇怪,自然是请教圆觉大师。圆觉大师解惑道:“自从上师真人许多年前在此处设下阵法以来,世间便少有人能够进来了。”王长生闻言当即恍然,毕竟是仙家居所怎会有世俗人来喧嚣吵闹。 俗语说望山跑死马果然不假,绕是以二人的速度也过了好一会才到仙山脚下。山脚下有十几间茅草屋,王长生与圆觉就降落在屋前。王长生正观察时,圆觉已经推门走进茅草屋。王长生观察了下见草屋没有任何仙灵之气,周围景观寻常的很,当即跟上圆觉的脚步往屋里走。哪知刚一抬腿,路边一颗大的出奇的“萝卜”吸引了王长生的目光。这“萝卜”确实生的异常,为此王长生也就多看了一眼,这一看王长生可是有些激动起来。 原来哪里是什么“萝卜”,分明是王长生不仅见过还吃过的不老参。只是这颗被随意栽在路边与野草杂生的不老参,可是比当初王长生食用那颗粗长的多了。见此奇物之后,王长生再看周围的寻常景物,可是有些不寻常起来。面无异色的王长生走进屋中时,圆觉已经在屋中的竹桌前喝起了茶。屋中干净整洁雅致的很,王长生却没有看见任何外人居住。在圆觉的示意下,王长生也在竹桌前坐下。 这时圆觉说道:“行路困乏在此处休息一晚,明日再上山去拜见真人才好。” 王长生道:“依大师之言行事。只是如今我刚到仙山,是否要先去拜见一下大师的几位高邻?” 圆觉大师道:“偌大仙山只有你我二人。安心喝茶。”王长生点了点没有多说什么。 已是一日一夜没有进食王长生确实是渴的厉害,不过桌上的茶壶只有拳头大小,王长生也就只喝了一小杯。圆觉大师看出其中端倪,示意王长生尽管饮用。王长生一连喝了七八杯直至喝足,但壶中茶水似乎没有丝毫减少。 静坐多时之后,王长生对圆觉说道:“大师我一向喜爱读书,不知山中可有我可观阅的典籍?” 圆觉大师却回道:“山中多生野果,天光尚可先去寻些。” 王长生也不多言,起身告辞寻找野果去了。与屋前的空旷不同,茅屋后不仅有参天的巨木环绕的青藤。还有许多奇异之物如赤金色坚硬无比的果子、赤红如火散发热量的奇果,竟还有一种冒着丝丝寒气雪球状果子。王长生来到屋后看见奇异瓜果无数,即便得益于《化外灵物录》也就只认出其中几种,皆是难得奇珍。 正在这时一股异香之气扑鼻而来,香气浓却不烈毫无刺鼻之感。王长生还从未闻过如此奇异的香味当即被其吸引。王长生顺着香气寻找,不多时竟来到另一处茅屋前。茅屋并无异常之处,屋门大开香气正是从门内散发出来的。 王长生看向屋内,只见一个巨大的赤金色的丹炉旁一个六七岁的道童正在炼丹。那道童生的虎头虎脑的,两只招风耳,狮子鼻,样貌与韩铁虎多有相似之处。王长生心生亲近,不自觉的向前走了几步。 道童本是睡眼朦胧正要打瞌睡,隐约听到了脚步声,当即打起了精神向门外看。没想到却是看见一个不认识的外人,于是憨声憨气的问道:“你是什么人?我怎么从没见过你?” 哪能想到道童的声音语气和韩铁虎也颇为相似,王长生越发觉得喜欢,当即回道:“我原是山外之人到此寻师访道,刚到不久仙童自然认不得。” 道童闻言顿时放松下来,困倦之意从新挂回脸上。他边打着哈欠边说道:“山中少有外人能进来,哥哥好福气。我在此处为祖师炼丹已是困倦的厉害,哥哥快快进来和我说说话吧。”如此情形若是平常王长生必会借故离开,今日不知为何竟是不自觉的迈步进去了。 在道童示意下,王长生坐在道童旁边的蒲团上。王长生再次打量眼丹炉又嗅了嗅气味,问道童道:“仙童,不知这炉中所炼的是何灵物?怎得会有这般的异香之气溢出。” 道童一听这话来了精神,对王长生说道:“炉中所炼的乃是‘玄化一气混元丹’。此丹乃是师祖亲自研制,需得用这山中无数的天才地宝为原料,并以地仙石为燃料在赤金仙炉中炼制十日才可成丹。若是吃上一颗瞬间便可拥有莫大神通,还可举霞飞升从此成就神仙之体。” 王长生闻言心中大吃一惊,无不惊讶的说道:“此丹竟是如此神奇?” 道童回道:“哥哥未入仙门有些事情还不知晓,这还不算什么。更奇的是若此丹得了机缘,在炼制过程中自采天地精元之气化于体内,便可催生灵智从此超脱无智死物之列。只是此丹成丹极难几千年也不见得出一颗,至于催生灵智则更是万难。”道童说道此处困意再次袭来,他强忍困意拿起一块长条形的玉质石条投入炉底。 王长生刚想开口说话,却在这时困的不行的道童强睁双目又说道:“哥哥在此帮我照看会儿炉火。” 王长生并不想答应,哪知道童说完竟是倒在蒲团上呼呼大睡起来。王长生呼唤几声想将道童唤醒。哪知道童睡得沉只是喃喃的回道:“炉火不熄即可。若丹丸生出灵智,不要被他蛊惑而打开丹炉。寻常人是不可能抵住,以前也有守丹人自行吞食丹药的事。哥哥放心若真发生这样的事,师祖必不会怪罪。”王长生只能隐约听清这几句条理不清的话语,之后道童就沉沉睡去再没有半点动静。 遇上这等事情不论管不管,一旦炼丹失败都少不得要被那位祖师迁怒。当然王长生毕竟没有答应下来,今日若不是道童在此而换作别人的话,王长生是绝不会管的。不过既然要管可就要尽心了,时间就在王长生悉心照看炉火中一点一点过去。 只是王长生感觉自己越来越坐不稳,竟是也有些困了。王长生强打精神坚持着,可是王长生越发的感觉双目发沉,有次竟是差点合眼睡着。如此王长生哪里还敢继续盘坐在蒲团上,本是想起身扎马步驱散睡意的。哪知刚要起身便双腿一软从新做回去。王长生心知不好,想当初他不眠不休的追杀敌人三天三夜也未如此不堪如此,如今不过是一日一夜罢了。难道是是炉中药物蒸腾的水汽含有安眠的成分才会如此吗?若真是如此可就不是毅力坚持的事了。 王长生头痛的越发厉害,意识也开始有些模糊。若是此时王长生心志不坚认定自己的猜测就是事实从而放松了,那么也就真坚持不住就此睡去了。 就在王长生想尽办法抵挡困意时,他昏昏沉沉的脑袋中似乎有人对他说话。“人生不过区区几十载,想吃便吃想睡便谁何苦为难自己。人家在那睡的正香,却留你在这受苦岂不是太不公了,更何况这差事本就是他的。还是躺下舒舒服服的睡一觉吧。” 王长生不明白这道声音是从哪里来的,更分不清是自己内心的声音还是丹丸生出了灵智来蛊惑自己。他用力的按压几下太阳穴使自己清醒一些,尽力维持炉火不熄。 王长生极为辛苦支撑了约莫一个时辰后,脑海中又响起一道声音:“人力终有尽头,莫说是你就是那仙家道童也被这炉中药物迷晕。其实你能坚持这般时候已是了不得了,祖师绝不会再因此事为难你。再强撑能撑过几柱香,终归是要失败的。” 如果没有这样的经历,很难体会到王长生现在的痛苦。按压太阳穴的办法已经不管用了,王长生用力猛一咬舌尖才清醒了几分,终归是没有听脑海中声音的蛊惑。从天光渐暗到天光渐明,这一夜王长生过的万分遭罪。眼见上山拜师的时辰就要到了,道童却依旧昏睡怎么叫也叫不醒。 正在王长生心急如焚苦思办法的时候,丹炉突然开始剧烈摇晃,并伴随着五彩的霞光发出龙吟虎啸之声。王长生见此情景本以为是玄丹炼成了,哪知炉中异响停止之后竟传出一句人声,“我乃炉中灵丹现已生出灵智,道友若能停下炉中之火保我神智不灭,但有一丝神识尚存必报大恩。” 哪知王长生听而不闻并不搭话。 炉中玄丹又说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望道友可怜我生出灵智不易救救我吧。”王长生仍未搭话。 玄丹又焦急万分道:“道友下狠心将我灵智抹去得不到半点好处,若肯救我我愿跟随在道友身边以百草精气助你成道。”玄丹说完此句便从炉中放出一团水汽飘向王长生。王长生动弹不得只得将水汽吸入体内,没想到却是通体舒泰神清目明。 也不知王长生是就此吞了仙丹成道飞升,还是坚守本心不为所动,一应后事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四章 先天秘事(上) 只可惜玄丹所做终是白费,王长生坚守本心始终未曾动摇。至天光大亮时地仙石已全部用完,丹炉平静下来自动打开放出一颗丹丸,自动落入一个洁净的盘子里。王长生看着丹丸放下心来,掩上门就此离开。 王长生走后茅屋中显出三道人影,正是当初请圆觉出山寻人的韩谷雨、彭德海、辛允儿三人。再看屋内已是空空如也,哪有什么道童丹炉。 身着黑色道袍的韩谷雨先开口道:“此人心性极佳,只是资质太差了些在,此界中也不过是中等偏下而已。若无机缘待他处理完此间之事,寿元剩下的恐也就不多了。” 闻听此言二师兄彭德海面有些微不悦,几乎是下意识的说道:“此事尚未禀明师兄,是否用他还不一定呢?” 韩谷雨心中明白若是能看出二师兄面色的变化,那么二师兄内心情绪变化已经是十分剧烈了。世间恐怕也只有与大师兄的事才能引起二师兄心境如此变化,韩谷雨心中暗叹一声,说道:“师兄莫恼,我等三人都曾是大师兄的弟子,韩谷雨不敢对大师兄有丝毫不敬。不过大师兄乃是我教圣人仁慈宽厚,此事若被他知晓恐其不忍这王长生在此虚耗一生。若如此必会对此事不利。” 彭德海闻言不以为然道:“听师弟的意思是要连同王长生一起瞒过,这可是有违我教教义······” 韩谷雨知道如此说是说不动二师兄,当然他也知道究竟如何能说动二师兄。于是干脆打断彭德海的话,道:“卜算之法玄妙无比,为防万一与此事牵连越少自然也就越好。” 闻听此言后彭德海无有半点气恼了,如韩谷雨所料般将未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只说了“也好”二字。辛允儿知道韩谷雨考虑事情周到细致做事情不拘小节,略一思量也就点了点头。 三人寥寥几语便似已决定了王长生的结局,但王长生究竟能否如他们所愿呢? 话说王长生离开茅屋之后,觉得今日拜师的事应该会十分顺利。原来王长生竟是已经察觉昨夜种种是有人在考验他。王长生心中正计较着忽然觉的眼前一暗,等再看清时景物已是大不相同。 环顾左右王长生察觉自己在一处屋舍中,在他面前的蒲团上坐着一位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的道人。 正在这时闭目盘坐的道人率先开口道:“来人闯我玄门福地所为何事?” 王长生并不惊慌,恭恭敬敬的施过礼后才说道:“弟子王长生拜见仙尊。到访仙山是为寻长生之法。” 道人又道:“只怕长生求不得反倒要空耗年华。” 王长生再施一礼道:“弟子知晓此一来定有不良,不过为求得长生之法安心受之。” 道人道:“有何不良?” 王长生道:“弟子还未听说过那位老师专喜欢资质差些的学生,还要煞气浓厚些的才更好。想来仙尊真正想要收的乃是命短之人吧。” 道人道:“既如此何不取了仙丹就此离去?” 王长生道:“弟子不是大善之人。不过弟子可以不行善却绝不为恶,便是真有那丹也不会无故盗之。” 道人闻言心中颇喜,暗道:“此子心性沉稳,行事与我三师弟相似却又强过他。”原来王长生几句话竟引得道人起了些许爱才之心。 其实道人更看重的是王长生能够看破昨晚韩谷雨的试探。毕竟昨晚的一切可不仅仅是幻术那般简单,韩谷雨可是施法将王长生绝大部分能力弱化,这其中就包括辨识力。修行之路既艰且苦,若想成事除了先天条件之外,靠的就是智慧和坚韧不拔的志向。 道人睁开双目一指身旁的蒲团说道:“坐吧。”王长生也不推脱依言盘膝落座。 这时道人才说道:“本教宗旨求的是道而不是长生,长生只不过是求道过程中的附属物罢了。寻你来则是我师弟师妹们的主意,这中间的事他们不仅是想瞒过你还想瞒过我。如今我将一切种种讲说清楚,到时如何做选择就看你自己了。” 王长生正襟危坐静听下文。 道人道:“我不是此界中人,乃是上界灵境人族无量观中的一名修士道号天支子,师承观主无量天尊。” 闻听如此惊人之言,王长生竟是面色如常无有丝毫异色。 天支子略一点头,接着说道:“此间之事还要从两万七千年前,我师无量天尊因事迷失在我们本界之外说起。这苍穹之下有无数世界,若是换作旁人迷失在无尽苍穹之中,没有苍穹图的指引想找归路难矣。不过我师尊有一件宝物名唤‘窥天镜’,此宝虽不是先天之宝可也是声名赫赫的宝物,可察四方之事。师尊用此镜寻找归路,却无意中发现了一丝先天元根的气息,师尊大吃一惊也就顾不得寻找归路了。要说这先天元根可是了不得,乃是一方世界尚未完全成型时,先行诞生的第一个生灵。在世界演化过程中汲取世界本源之力而长,端是珍贵无比,以我师尊的身份修为以前也只是听说过而未见过,如此也就难怪师尊会如此反应了。兴奋过后师尊立刻开始着手寻找,可是那先天元根神奇无比竟具有自我遮掩的能力,即便我师尊有莫大神通又有窥天镜相助,也是花费许多精力用了近百年时光才确定确切位置。不过难办的是这个地方不仅极为遥远,并且还不是与我们本界平行的界面,而是下面的一个小界面,也就是本界了。如此遥远的距离即便是以师尊的修为也不是轻易可以到达的。” 说道此处天支子停了停,让王长生消化消化自己更才所讲内容。一会之后天支子才接着说道:”困难虽大不过和收获一根先天元根相比,再困难也就显得微不足道了。就这样师尊先行回到了我们本界,在做了许多年的准备付出了偌大代价之后,师尊终于如愿到达此界。令人高兴的是此界之中确实有先天元根存世,不过令师尊大为遗憾的是此株元根却不是生长在灵境境之中。关于‘境’的事你应该还不知道,师尊的遗憾之处你可能还不明白。” 说到此处天之子无不惋惜的轻叹一声,才接着说道:“其实我们修行者不论种族修行的方法如何变化,归根结底是要吸纳天地间的元气化为己用的。在一方世界天地初开分阴化阳之时,除了会产生大量的天地元气之外,还会分生出其它一些稀少的能量形式气。不同界面分生的能量形式往往并不相同,不过最为主流的灵气·魔气·妖气等大多界面还是都存在的。更奇特的是这些能量气除了与天地元气混杂外,都单一的固定在一片区域并不相互参杂。于是我们就将单一能量气存在的地方定名为同名境,即灵境·魔境·妖境等等。相比于天地元气这些能量气对我们修行者其实更有益处,于是上古先贤们便创造了吸收天地元气在转化为特有能量气的法门。这也是灵修·魔修·妖修等等不同修士的根本由来。其实大多数的功法宝物,各境修士都是可以采纳甚至直接使用的。不过只有一类肯定除外,那便是先天元根。就拿此界的这株‘先天黑竹’来说,它存在的年月实在太过久远吸收的魔气更是不计其数。若是魔修尚可利用一些,其它修士若是强用反要受害。如此身在灵境修行灵力的师尊自然是不能取之。即便徒劳无功,若是此元根不是生在魔境之中以师尊的心性也可放下此事。可不巧的是此株先天元根偏偏生就在魔境之中。要知道在上界我们人族生活的灵境就是和魔境接壤的而两族的关系却并不和睦。虽然在上界灵魔两境经常发生冲突,不过因为双方实力相当倒也没有爆发过什么大的冲突。不过若是让魔境的几位魔尊得到这株‘玄天黑竹’,情况可就会大不一样了。师尊乃是本教之祖本是早已不管世事,奈何此事可是关系整个人族的安危非同小可,为此事当时可是让师尊伤透了脑筋······” 天支子说道此处见王长生面有疑色,于是问道:“你可是有什么疑问吗?”王长生心中确有疑问,正好天支子问起便开口道:“难道此天地元根竟是连天尊也不能毁坏吗?” 天支子回道:“不错。若是师尊的本体能够降临此界,想毁掉它也不是绝无可能的事。可是师尊的修为高过此界生灵太多,此方天地为了保护其内在的生灵,是不允许他本体进来的。就连师尊的虚体幻影投到此界,也差点被此界的法则之力绞碎,连带在上界的本体都受了一些损害。” 解答了王长生疑,天支子接着说道:“师尊当时思量良久,觉得虽然此界偏僻却也不能保证上界的魔尊一直发现不了,为了我人族安危着想,还是要毁掉元根的。虽然做出了决定,不过当时师尊根本没有能损伤元根的办法,而且他在此界中又时时刻刻遭受此方天地的压制,无奈之下只得决定先返回上界再做打算。师尊回到上界后立刻邀请我人族的大能之士一同商议此事,一干众人听闻此事惊骇之情自不必提。众人在一起商议了数日,最终还是不良山中的一位高人想到了办法。” 许是那位高人想的办法太过高明玄妙,天支子说至此处竟是心悦诚服的赞叹一声。 终归不知上界的大能修士究竟想出了什么奇方妙法,一应后事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五章 先天秘事(下) 天支子接着说道:“那不良山中的高人言说:’既然此株天地元根尚未完全成熟,我们可设一座大阵将天地元气隔绝。若是元根吸纳不到天地元气,纵使再神奇也必活不长久。‘在伤害不了元根被本体的情况下,若是真能封堵住天地元气的话,这确实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其实身为人族有数的阵法大师,师尊也想到过这个办法。之所以没有提,是因为天地元气随同天地分化而生几乎无孔不入,想要封堵又谈何容易。不过那位前辈不仅学识渊博资历甚至比师尊更高一些,而且更不是无的放矢的人,竟已是想到解决办法。于是在师尊提出疑问后,他便回道:‘下界天地元气稀薄,在上界封禁效果不尽如人意的法阵在下界效果肯定要好一些。当然即便如此也是不可能完全封禁天地元气的,但是实际上我们只要能禁住一部分即可。只要能保证天地元根入不敷出,其必会渐渐凋零。当然如此做需要的时间势必是极为漫长的。’众人听完经过商议,觉得此法值得一试。又经过若干年月,花费不小的代价,最终师尊等人如愿在此界设立一座大阵。不过绕是在上界时已经有所预料,但阵法的实际运行效果还是让师尊等人心中一凉。原来那元根自有神通吸纳天地元气,使得师尊所布‘封元大阵’如同筛网一般,莫说使元根入不敷出就是延缓元根生长也是勉强。只是延缓元根的生长可以说是毫无意义的,无奈众人只得先回还上界再想办法。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努力,师尊和众前辈终于找到一则有用的秘闻。传闻在上古时灵境之中曾有一种叫‘噬魔灵蜂’的凶虫,就是在整个上界中也是一等一的凶虫。据说噬魔灵蜂自己不能吸纳天地元气,专靠吞噬魔境生灵为生。更有传闻就是大魔尊陷入蜂群之中,不付出些代价也难以逃脱。此灵峰对此事大有助益,只是要找他们是十分不易,只因此蜂繁衍进阶十分困难以致数量十分稀少。几位前辈如何出入险境寻找不提,反正最终是找来一位豢养灵峰的前辈,得到些许灵蜂幼虫的。而且此时一位前辈又将自己豢养的一种名为‘伏地鼠’的灵鼠献出,用以损害天地元根的根茎。将一切准备妥当师尊与众前辈再次投影来到此界施行计划。经过仔细观察众人惊喜的发现,三管齐下果使元根入不敷出。见此事已成师尊与众前辈便返回上界去了。只因封禁元气的大阵是本门阵法,是以师尊吩咐我等门下弟子轮流看守此地。按说此事到此应是告一段落,哪知好景不长此界之中便来了一位不素之客。” 略一停顿,天支子接着说道:“那是一头修为已接近大魔尊的啸魔熊。当时正值我在此地轮守,发现此事心中大为惊骇。放下天地元根会被发现的事暂且不提,最为骇人的是此魔熊竟是以本体降临此界。要知道即便我和几位师弟师妹投影到此界之中,入界时都要承受偌大的压力。进入此界之后也时时刻刻受此方天地压制,根本不敢轻易离开这片大阵笼罩的区域。如此按说以哪魔熊已接近大魔尊的修为是绝不应该亲身降临此界的。” 更奇怪的是这头本体降临的啸魔熊好像并不是为了天地元根来的,似乎来到此界也没有发现天地元根和我们的布置。” 略一顿,天支子才接着说道:“经我仔细观察才知道其中原委,原来这头魔熊此时竟是已经身受重伤,如此一切也就解释的通了。原本此刻应是斩杀它的绝佳机会,不过啸魔熊一族在上界实在是凶名太盛,人族又和啸魔熊族并无怨仇,是以为了整个人族的安危,我倒是不敢轻易杀它。出了这样的大事我自然是要禀报师尊的,哪知师尊竟命我放任自流不去管它。我想师尊做此决定主要出于两方面的考虑:一方面那啸魔熊身受重伤能否挺过去还不一定。另一方面即便它挺过去了,可是要想恢复到足够离开此界的修为还不知道要多长时间呢。谁知事与愿违那啸魔熊福缘深厚,受此重伤竟还是渐渐压制住了伤势。摆脱了殒命的危险后,它便立刻开始在此界游荡寻找宝物恢复修为。先天灵根所在之地虽离它降临之地不远,不过元根自有遮掩神通,而且啸魔熊又受了重伤,所以我们以为它是发现不了的。” 说至此处,天支子抬眼看了眼王长生,见王长生仍旧静坐如常,继续道:“哪知这头啸魔熊虽是修为大降但是境界眼界还在,竟是很快便发现了此地的先天元根。也不知当时它有没有看出笼罩着先天元根的大阵并非是本界生灵所布,总之在兴奋之余它立刻开始着手破阵。师尊设下的封元大阵的主要作用是隔绝天地元气,大阵自身的防御力其实是十分弱小的,此魔熊自然没费多大周章便破开了一丝阵法。这些情况我自然是清楚的不过我并不担心反倒是乐见其成的。山顶上毕竟有噬魔灵蜂和伏地鼠守护,按我原来的想法此魔熊一身精纯的魔气对噬魔灵蜂来说简直是无法抗拒的诱惑,以噬魔灵蜂的赫赫凶名,倘若魔熊真是撞到蜂群之中了定是必死无疑了。若真是如此即便日后啸魔熊一族得知此事,也只能怪此魔熊擅自闯阵而怪不到我族的头上。不过事情的发展却是大大出乎我等意料。那魔熊直奔元根而去果然一头撞入蜂群之中,却哪知此魔熊非但没有丝毫慌张反倒是欣喜若狂。原来那凶名赫赫几乎无魔不噬噬魔灵蜂见到啸魔熊竟是连动也不敢动一下,即便啸魔熊开始吞噬灵蜂也不反抗。也亏得是啸魔熊身受重伤享用不了太多,只吞噬了十几只灵蜂便停了下来。但是最最令人吃惊的是此魔熊吞噬了灵蜂之后,伤势竟开始飞快的好转起来,照此情形下去只怕它很快就会拥有破界离开的修为了。” 天支子轻叹一声,道:“如此我不敢耽搁立即将此事报告上界。师尊听闻此事立即邀请众位前辈一同商议,只是一时之间也没有商议出什么好的对策。只因噬魔灵蜂乃是上古灵虫珍惜无比,那位豢养灵蜂的前辈听闻啸魔熊吞噬了他不少的灵蜂当即恼怒,提议将啸魔熊以阵法封印镇压。以啸魔熊当时的情况,众前辈合力出手将其困住倒是不难。麻烦的是困住之后的事,且不提会被一位实力接近大魔尊的魔族尊者记恨的事,随着啸魔熊实力渐渐恢复是难以长时间困住它的。师尊等人将这一切讲说清楚,寄希望于这位高人能够理解并放弃。哪知此前辈确实是个狠人已是早有打算。他提议既然封元大阵不能完全隔绝天地元气,与其四面透风似的不妨破开一道缝隙加固其它地方,而将封印啸魔熊的阵法就设在缝隙上。这位前辈的建议确实巧妙,不仅大阵隔绝天地元气的作用不会减弱,而且封印在阵中的啸魔熊若想吸纳天地元气恢复实力就等同于与元根争抢,莫说是它就是大魔尊亲临在这下界恐怕也抢不到一星半点。经过师尊和几位前辈的反复仔细的计算后,算出即便啸魔熊困在阵中得不到丝毫天地元气寿元也足以支撑到毁掉天地元根,如此众前辈真就开始合力封印啸魔熊,事情如预料的那样进行且十分顺利。若是事情能一直顺利,也就没有今日的事情了。” 听此言王长生觉得接下来天支子所说的应是与自己有关的了,果然天支子道:“按直到两万七千年后也就是约一年前,我师弟韩谷雨突然检测出那啸魔熊体内魔力枯竭竟是寿元将近了。其实过了这么长时间,那天地元根已经衰弱不堪,顶多再有百年时光就会彻底毁坏。百年时光不过是弹指一挥间,只剩下这点时间便可成事,我们自然不希望啸魔熊真有什么意外。原本事情倒也简单,只需将阵法挪挪位置也就是了。可问题是师尊等几位人族顶尖存在,因先前频繁聚会已经引起外族紧张和注意,而且也为了防止有手段通天的修士测算出什么,师尊等人皆隐遁在界外无尽苍穹之中。因那封印啸魔熊的封魔阵精妙无比,如此仅凭我们几个封魔阵是肯定动不了了。笼罩在元根之外的封元阵倒是好破,不过成事在即不到万不得已此阵是万万动不得的。正在此危机之际我的师弟师妹们出了一个注意,就是用本门的控阵决辅助,将精血滴入阵中如同祭炼法宝一般祭炼阵法。当然由于阵法十分庞大祭炼是不可能成功的,不过只要精血化在阵中必会被啸魔熊所用,以那啸魔熊的手段只需不多的精血便可保命。此法也可算巧妙,只不过我们同门几个在此界皆是虚影自然是不会有精血的。”天支子说道此处便停了下来,看了看王长生。 王长生安稳平静的将一切听完,却终归不知王长生究竟做何决定。一应后事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六章 拜圣人为师 王长生始终平静安稳,直到天支子说完才出言道:“此等密事干系重大,难怪要寻一个命短之人。” 天支子道:“啸魔熊族中的卜算者再是手段通天,也很难卜算到在下等界面的你,不过你若是有机会飞升上界事情可就大大不同了。” 王长生听闻此言有些奇怪,于是开口道:“既然是如此只选一个资质差些的无力飞升的也就是了,为何还非要选煞气浓厚的短命之人?” 天支子道:“这你有所不知,资质差可并非全然没有成道的希望。修行的成败固然与先天的资质、后天的勤奋有关,可也与一个人的福泽机缘大有关系。机缘的事谁也说不准猜不透,不过有一点煞气浓重的人即便有举霞飞升的一日,也会因应煞雷劫太过厉害而难以成功。” 天支子语毕,王长生有追问道:“弟子原以为煞气只是因杀戮太多而招引的随身邪气,听闻仙尊之言好似并不只是如此,可否请仙尊解惑?” 天支子回道:“就如同我们不能轻易进入此界一样,这方世界也会阻止界内的生灵离开,表现形式就是雷击也就是天劫。若是做了破坏此界发展的事譬如杀戮太多,也是会招来雷劫的。煞气便是是此方天地标记在界内生灵身上的符号,就拿你来说杀戮越多煞气越重,将来招来应煞雷劫的概率和强度就会越大。” 王长生道:“难道说此方世界竟是有智慧的,这才产生出如此手段维护界面平衡吗?” 天支子摇摇头说道:“非也。苍穹之下界面万万千,那些没有产生此规则的界面,最终皆会因元气损失严重或是平衡破坏的太厉害而渐渐消亡。” 王长生闻言点了点头再未出言,静静盘坐不知再思量什么。一会之后天支子又说道:“此间之事全部因果我皆已据实相告,你可还愿承担此事吗?” 王长生回道:“此间事大,还请仙尊另寻良才。”修行的诱惑力很大,不过没想到王长生竟是回绝了。 若是王长生一口答应下来,那是王长生自己的选择,天支子不会干预也不会多过问,王长生也许就真会在此空耗一生了。王长生回绝了此事,既出乎天支子意料之外又是天支子希望听到的,不过能否高看王长生自然还需问过原因才知道。于是天支子问道:“是担心自己的能力不足吗?” 王长生回道:“既然选我来此地,那便首先说明了我有能力完成此间之事,如此又何必担心?” 天支子又道:“那就是不愿了?” 王长生回道:“不瞒仙尊,我愿意为我们大忠国奉献做出贡献,是因为我爱我的国家。生命珍贵韶光易逝,上界人族的安全,在我看来不足以让我付出这些。此外我到仙尊处就是为了求长生之法,不过之所以选我来,看重的就是我是命短之人,如此成道长生一事自如已是水月镜花求不得了。既然求不得也不强求,不过自然也就不愿了。” 天支子又说道:“我另有一事你可愿意听一听?” 王长生回道:“洗耳恭听。” 天支子说道:“我是一个苦修之士,本是不想收授弟子的。不过因我是天尊的大弟子也是唯一的弟子,在上界名头还是有一些的,以致想拜我为师者众多。天长日久总有些人或事是不能轻易拒绝的,未免俗事相烦,我便定下一个规矩,就是门下只收一个弟子,如此也就有了我的第一个弟子彭德海。这彭德海不善言辞,不过却天资极佳又机敏好学,是个不错的弟子。我虽然修行的时间很长了,不过却只专擅遁法,其它法门只是略通而已。随着彭德海修为渐高,数次求教与我,只是除了遁法我教不了其它的。未免误人子弟,我只得将他引入师尊门下。如此我曾先后收下十一名弟子,后来师尊也就又多了十一名弟子。我历来所收弟子皆是天资高绝之人,只可惜却无有一人参透遁法精妙博大之处,于是我在想是否寻一天资差些的传人会好一些。那么王长生你可愿拜在我的门下吗?” 王长生闻言跪倒在地,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拜师大礼,并说道:“弟子王长生拜见师尊。感念师尊授业传道之恩,弟子王长生在此立誓:但有一息尚存绝不改投他人门下。” 天支子闻言有些动容,说道:“从今日此时开始你便是我天支子的弟子了。” 却说天支子收下王长生之后,略一思量对王长生说道:“你既入我门,理当授你道号。今······” 王长生闻言连忙说道:“弟子有事要禀。” 在天支子点头示意之后,王长生这才说道:“师尊,我幼时曾被敌国的蛮子虏去,做了一个养马的奴隶。后来一名道教的大真人将我救出,不仅教授我武艺,还将自己的道号‘长生’赐我为名,真人恩情如同再造。如今真人虽已仙去,恩情王长生却不敢相忘,还请师尊将‘长生’二字赐我为道号吧。” 天支子略一沉吟说道:“虽不合本门的排辈字序,念你感恩之心可嘉,就将‘长生’二字赐你。” 王长生再拜道:“谢师尊赐道号。” 天支子接着说道:“我辈修行之人当修道筑德多行善事,修身养性不可多造杀孽。既有了道号,今日便将门规一同传下。” 王长生回道:“请师尊传下门规,弟子必定谨记于心。” 天支子道:“门规业已传下。” 王长生细思天支子前言,乃有所悟,回道:“弟子定将‘筑德养性’,奉为金科玉律。” 天支子满意的点点头,接着说道:“按本门规矩你初入门,我当送你一件本门法器才是。只是为师在此界中不过是一道虚影别无长物,如此就将你师祖在此界布阵时用以盛放布阵材料的玉盒赐予你吧。待你学了祭炼之法,便可将其收归己用。”天支子正说着,不知从哪里飘出一个约三寸见方的雪白玉盒,待天支子说完时玉盒正好落在王长生身前。 王长生并未捡起玉盒,而是先在腰间摘下一个黑色葫芦,说道:“弟子拜师理应呈礼,今将此是圆觉大师所赠之物,转赠敬呈师尊。” 天支子点了点头,一伸手黑葫芦自行径至手心。只见天支子对着葫芦嘀嘀咕咕的不知说了些什么,说完就又将葫芦重新抛给王长生,并说道:“葫中之物珍惜少见,得之对你助益不小,只是机缘如何终归是要看你自己的。将此物与玉盒一同收起,待你日后飞升上界再呈拜师礼吧。今日到此为止,明日再来传你本门法决。” 王长生心生感动将两件物品好生收下,之后遵照天支子的意思起身准备离开。刚踏出一步,眼前景物当即大变,竟是一步便回到了圆觉大师处。 王长生刚离开,彭德海便现身在天支子的茅屋前急急的要往里面去。却在这时韩谷雨何辛允儿同时现身出现,将彭德海拉住并带走。 在一处僻静所在三人同时现身而出,彭德海道:“师弟、师妹何故拉我?” 韩谷雨施礼道:“师兄恕罪!敢问师兄何故要急急的往大师兄处去啊?” 彭德海略有焦急之色道:“我们本想将王长生到此的消息瞒下,可是大师兄手眼通天如今分明已是知晓了。你们看这王长生出了师兄茅屋却未曾离开此山,想来大师兄已经接下此间事并收王长生为徒了。” 说完此句彭德海便又施法要急急离去,却被韩谷雨拦下,道:“便是如此又如何啊?” 彭德海急道:“师弟难道是糊涂了!此事风险巨大怎肯让大师兄担下这等风险?反正我是不肯的!如今非要让师兄收回决定。” 韩谷雨苦笑一声,道:“彭师兄才是糊涂了!大师兄是我教圣人,出口之言如金科玉律一般。如今师兄前去,是想让大师兄自食其言、言而无信吗?” 一听这话彭德海面色大变,倒吸了一口冷气对韩谷雨深施一礼,道:“多谢师弟提醒。师弟所言极是,如今师兄我这就去找那王长生,定要让他放弃拜在大师兄门下。” 哪知韩谷雨又阻拦道:“彭师兄这一去且不说大师兄必定生气,只说这种近似断人修行的恶事可是大违本教教义的。” 彭德海不为所动道:“管不了那么多了,彭德海愿受教中极刑。” 这时一直未说话的辛允儿,道:“彭师兄不肯让大师兄做那违信之人,却要让那王长生做那违信之事吗?” 彭德海听此言愣在当场,绝不敢再进一步。 韩谷雨趁机再劝道:“那王长生资质差,依我看也未必能感应天地元气从而进入修行之门。若那王长生不能修行,则自可再换他人。彭师兄不必心急,静看事情发展。” 彭德海闻言难得的笑了笑,假怒道:“这等事情你二人不早说,害我白白的焦急担心。” 清晨王长生再次拜见天支子,天支子从头详细讲说了修行之道。最后天支子总结道:“所以说感应并吸纳天地元气为己用,是修行的第一步也是第一道难关。能否渡过这一难关因人而异,时间也有长有短,不过一般来说天资好的要快一些,自然资质差些的就会慢一些。你资质欠佳,感应就是会慢一些,到时不要心急,即便最终没能修行入道也要看的开。山谷中有一根透明圆柱,便是封元大阵所留的间隙,内里尽是被元根吸纳汇聚天地元气,你虽不能吸纳却有助于感应,便在此修行吧。” 终归不知王长生能否修行入道,一应后事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七章 吉六凶四 其实天支子只不过将修行之法讲说了一遍,不过王长生记忆力和悟性都极佳,已是尽皆记在心间。天支子好似已看出这一点再未多言,一挥手将王长生送进大阵间隙内。 王长生只觉眼前忽然一黑,等再看清时发现自己正悬浮在晶莹透亮的流体里。很快王长生便定下心神,按照天支子所授法门开始修行。 时间飞逝一日一夜的功夫很快就过去了,不过王长生丝毫收获也无。如此情形王长生竟是停下修行,一合眼沉沉睡去。睡醒之后王长生精神饱满更无丝毫杂念继续修行。这一修就又是十五天,在王长生以莫大毅力将灵决运行无数遍后,却依旧毫无所获。想这周围元气已经凝成实质竟还是困难重重,如即便是王长生也不得不感叹修行艰难。 修行虽艰王长生却无埋怨之心更无放弃之念,摒弃杂念继续修行。功夫不负有心人,不知又过了多久王长生终于有了异样的感觉。他虽然闭着双目却依然感觉一个微弱的光点,由远及近的向他飘来。光点发出的光芒不仅微弱还时断时续,不过它就像漆黑夜里的萤火之光十分显眼。经过极短时间的心境变化,王长生平复下来并继续尝试发现更多。随着时间的推移,王长生能感觉的光点愈来愈多。 在远离此处不知多远的地方彭德海、韩谷雨、辛允儿三人聚在一起,只听彭德海道:“此子虽资质差些,不过心坚志定心性极佳倒是好的。只是·····唉!” 王长生忽然感觉自己晃了几晃,等他睁开双目从修行的状态中出来后,紧接着便再次眼前一黑再次回道天支子处。见到了天支子,王长生自然明白定然是是天支子将他唤回的。 他上前几步施礼道;“弟子拜见师尊。”等王长生再一抬头,发现眼前出现字一个巴掌大小的果子。 这时天支子说道:“圆觉的茶虽有辟谷之效,不过初次禁食之后还是吃些果品的好。” 王长生只当是寻常的山中精果也不客气,盘膝坐下将师尊恩赐吃了个精光。之后才回道:“弟子在阵中多日未食却不觉饥饿,还以为已是自行吸纳天地元气为己用了呢,却未想到竟是圆觉大师香茶之功。” 天支子说道:“虽然真正吸纳元气为己用之后是可以辟谷的,不过在那阵隙之中啸魔熊尚且没有这个本事更何况你了。如今你既已感应到元气的存在,再待在阵隙中也无益处。因元根笼罩范围之外元气更易吸纳,为师打算将你送出此地修行。你意如何?” 对此王长生自然没有异议。天支子遂将一支满载信息的玉简交给王长生,并将他送出阵去。 却说天支子为王长生另寻一地之后,王长生便正式开始修行吸元纳气之法。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这一修便是三年零九个月。在这期间王长生不仅顺利的吸纳元气,还开始修炼天支子传下的道门主修功法《无量玄功》以及各项灵法。说起《无量玄功》可着实了不得,世间万千法决此玄功皆可幻化,是真正可以做到一法通则万法通的法门。按照天支子的说法,此功法玄妙异常,修习之后同阶之中难遇对手。当然此等级别的法门修行起来自然是十分困难的。 这一日王长生正在修行玄法,忽然心生感应知是天支子唤他,当即停下玄功做好回去的准备,下一瞬王长生出现在天支子的茅屋中。定下身形,王长生正要礼拜师尊天支子,却见此时屋中多出几人。不管其它王长生只先行施礼。 天支子点了点头,唤起一道清风将王长生扶起。这才一边点指身边的几人,一边说道:“这是你二师叔彭德海、三师叔韩谷雨、四师姑辛允儿。” 王长生一一施礼见过。 这时天支子说道:“长生,你入门业已三年,修行也有小成。如今啸魔熊生命已经岌岌可危,为师欲派你到山外寻人执行以前的计划。你可愿意吗?” 王长生略一思量说道:“无需另寻他人,如今弟子情愿接下此事。” 哪知天支子尚未出言,彭德海便急忙出列说道:“长生师侄,师兄收你为徒绝非是变相的要你应承此事。你只需遵照师兄旨意另寻他人即可。” 彭德海的行为有些越礼,大有不敬天支子之嫌,而且如今急急出言也不似不善言辞之人。王长生正心中奇怪却又见四师姑正跟他使眼色,略一思量只得说道:“只是不知以弟子浅薄的修为,能否应得下此事。” 天支子面上一直平静,待王长生说完之后才说道:“长生,如今为何又要应下此事?” 王长生回道:“如今长生已为门中弟子,更得师尊数年教化已是生出感情,是以愿意应承此事。” 天支子点了点头回道:“若是如此,便是你了。” 天支子此言一出,王长生尚未作何反应,彭德海、韩谷雨、辛允儿却齐齐跪下,三人刚想说话却听天支子先道:“你三人可还记得本教的教义吗?修行了这般岁月,只修得了如今这般道果吗?”三人闻言面上皆有忏愧之色本想说话,却见天支子大袖一挥将三人瞬间移除茅屋。 王长生见此猜出几分原委,于是一躬身说道:“师尊,弟子先前只顾着叙述自己的赤诚之心,可是有什么考虑不周到的地方?” 天支子说道:“如今你已是我的弟子,你师叔师姑们是怕此间之事有了差池会牵连到我,这才欲另寻一人收做弟子替下你我。只是这样做只不过是换了一人承担风险罢了,终归还是要有人承担风险的。你的师叔师姑们皆曾是我的弟子是以对我尊敬有加,因我曾将他们引入师尊门下是以又对我有感恩之心,也正因改投师尊一事又觉对我有愧,此三种感情叠加以致关于我的事竟足以影响他们的性情。因此此间之事我也曾考虑过按他们的意见办,如此他们替我担下风险想来定然是可以解开一些心结的。奈何此间之事太过凶险,也莫说阵中魔熊真的殒命此界,就是它日后因封困一事寻衅报复,也不是他们几人能够承担的起的。当然若阵中魔熊恢复如初我也断然不会是对手,不过为师的遁法快些,苍穹之下生灵万千还未见能有追的上我的。那么现在你还愿意应承此事吗?” 王长生回道:“弟子也并非是完全不畏凶险更不是不惜命之人,不过世间的事终究是有高过生命的。” 天支子闻言十分满意的点点头,道:“好。长生随我一同入阵。” 遁光一闪,二人面前景色当即大变。定下身形,天支子指着二人身前一个巨大的圆球说道:“这便是阵隙中的封魔阵。” 王长生入大泽山已有数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仙家法阵。只从外观看大阵并无出奇之处,只在球心处的一股雾蒙蒙的水汽中似有星点之光忽明忽暗。 天支子指着球中亮点说道:“球中的那盏明灯是监测大阵的指示灯,阵中魔熊情况越是糟糕那灯便越亮。你按照灵决所载,开始祭炼即可。” 王长生闻言也不耽搁,在虚空中盘膝坐下开始运行控阵决,又将一滴精血投入阵中开始运行祭炼之法。王长生原以为初次使用此法是会多费一些手脚的,哪知法决一起那阵便生出感应,王长生竟能看穿雾气看到一盏散发耀眼白光的明灯。阵中雾气一阵剧烈翻滚将精血吞噬一空,紧接着那明灯光芒便急剧变暗,直至变为淡黄色柔和的光芒便再无变化。王长生见此便打算多放些精血却被天支子拦住。 天支子说道:“精血乃是血液精华珍贵无比,那魔熊修为高绝可将精血完全分解化为己用,一滴便可不要多费。” 王长生心中一暖说道:“师尊关爱之心,弟子受之心暖。只是此间之事为大,可莫要因弟子而误了事。” 天支子说道:“一次损失太多精血会损了你的本源,本源有失想要恢复极为困难。你只需隔上一段时间,来此滴上一滴即可。此事为师自有分寸不会误事,你不必为此担心。” 测得预想的方法确实可行后,二人也未久待再次返回茅屋之中。王长生向天支子告辞打算继续回去修行却被天支子唤住。 天支子说道:“你的资质本就差些,接下来的百年时光你又会不断的失去精血,想来修为是难有精进的。更要命的是当你执行完任务后,寿元所剩下的就只不过区区八十载了。师尊不能光看着这样的情况,而只将希望寄托在你自己的福泽机缘上。所以为师经过思量,要送你去一个大有来历的神秘宝地修行,你可愿意吗?” 王长生略一思量回道:“要麻烦师尊劳心劳力了。” 天支子面色一肃说道:“这地方好是好的不过却也是异常凶险的险地。我已请你二师叔用天命铜钱算过,你此一去吉占六凶为四凶险异常。而且你这一去就是有殒命之危,为师也不会出手救你,现在你还愿意吗?” 王长生闻言仔细思量一番,终归还是没有拒绝。 天支子闻言面色变缓,说道:“为师送你去的地方有精纯浓郁的灵气,你可直接吸取而无需吸纳元气再行转化,如此不论是对你修为还是灵法皆大有益处。送你过去之后,为师会在你头顶上方布下一个光圈,若你只在圈中修行则万险万恶侵不得身。倘若你要出圈只需催动本门控阵决即可,不过是吉是凶就只看你自己的了。” 天支子虽未明言,不过王长生心中明白:圈中无险自然也就无吉,真正的吉是在圈外。王长生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天支子略一沉吟说道:“那地方确实难得就是要出圈也不必着急。” 五色光华一闪,王长生从茅屋中消失。 终归不知王长生去往何等秘地又有何机缘造化,一应后事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八章 阴煞鬼 在一片地势平坦的草地上,王长生毫无征兆的现出身形。稳住身形在之后,王长生放眼望去,身处之地一片寂静且无人烟。再看头顶上方,果有一个硕大的光圈。略一感受,虚空中果然有精纯之极的灵气。探查过后,王长生便依天支子之言盘膝而坐开始修行。 一晃过了许多时日,这一日在修行的间隙,王长生突然看见腰间悬挂的黑葫芦,不禁想起师尊与圆觉大师都曾特意提过葫中之物。如今王长生修行已有小成,倒是想看看葫芦中到底有什么。 他伸手摘下葫芦将葫芦塞拔了下来,霎时间森森鬼气大作,冷冷阴风直吹,更有一股腾腾黑气从葫嘴喷涌而出。那黑气漆黑如墨凝而不散竟聚拢在一起化成一个人形怪物。这怪物高不过三尺,脑袋中间微微向上隆起,尖耳无发鼻子扁平,在肋下还生有一对蝠翼。 王长生见那怪物现形而出,当即伸出食指运转灵决在指尖上唤出一缕苍白色火焰,并作势要将火苗投向怪物。那怪物刚站稳脚跟就见此景顿时被吓到浑身颤抖,竟口吐人言道:“你这人儿好生无礼。你我不过刚刚见面话还未说一句,怎得就要放火烧我?” 其实王长生在打开葫芦之前已经有些猜测,不过当真正见到从葫中飘出的能口吐人言的怪物还是大感惊奇。只见他面色一寒,勃然大怒道:“好个大胆的小鬼!前时在那无名草地,你与那道人合谋害我,如今还敢问我为何要烧你。” 王长生正说着,指尖上火焰急剧变大。那怪物见此面色大变,连忙向后退了几步,连忙说道:“前时之事全不是小鬼我的本意啊!我是受那道人胁迫,无奈而为之。” 王长生闻言不为所动,反倒将火焰向前推进了几分,讥笑一声,说道:“你倒是推脱的干净,可是看准了此处无有对证之人,便信口胡说。” 那怪物好似非常惧怕王长生的火焰,见王长生如此竟跪倒在地边磕头边说道:“还请上仙且收了神通,暂息了雷霆之怒,小鬼有下情要禀。” 王长生闻言,收敛灵焰,却故作怒极的说道:“你若敢有半点谎话欺我,定然让你形神俱灭。” 那怪物当真是怕极了,连声说道:“不敢,不敢。要说起此事其实上仙不仅不应怪我反倒应该谢我哩!当日那道人虽没有要害你性命的意思,不过可并非只是想刮些阴风吹你,只不过是我不肯出力罢了。” 王长生闻言讥笑道:“休要胡说!分明是我身上煞气深重,怎得非要说是你不肯出力的功劳?” 那怪物不敢怠慢,赶忙解释道:“上仙所说的一般的阴魂鬼物怎能与我相比。不瞒上仙我生长的地方阴煞二气极为浓郁,是以我并不畏惧您身上的煞气,您看如今我距离你不过四尺,不是并无异样吗?” 王长生闻言,面色变缓,收起灵焰之后,道:“若是这么说的话,前时之事暂且作罢吧。我问你,你姓甚名谁?生在何处?长在何方?生前因何冤屈而死啊?” 那怪物见王长生收起灵焰放心不少,想了一下说道:“回禀上仙,小鬼既无姓名也不知生在何方,长在何处,更不知生前有何冤屈。” 王长生闻言,竟重新唤出狂暴的灵焰,同时面色转冷目露凶光的怒喝道:“谎话连篇,看来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那怪物被王长生突如其来的举动,吓的面色大变浑身颤抖,一连后退了几步。却不知为何那怪物又突然上前几步,双手叉腰恼怒道:“上仙好不晓事理。我是有问必答,上仙不辨真假就要将我打杀是何道理?若是诚心要杀我,也不必问东问西直接动手吧。” 王长生自然不会真个的将它打杀死,道:“你倒是有些胆气。你既说我不辨真假,那我问你,寻常之鬼无有意识不记得前世今生姓甚名谁也就罢了,可你分明有意识,为何一问三不知?难道不是故意诓骗我吗?” 那怪物见事情有缓立刻变了脸色,连忙上前几步,躬身弯腰连连施礼道:“上仙都说了‘寻常之鬼无有意识’,可我分明是有意识,可见事有例外。那么我不记得一些事情也就不奇怪了。” 王长生闻言,眉头微皱故作思量状,略一顿才说道:“可也保不齐是我错怪了你。” 那怪物见王长生如此模样渐渐放松下来,站起身直起腰杆,仿若相熟之人闲聊一般的用手点指王长生道:“上仙,我说的可句句都是真的,你可不能错杀良鬼啊!” 却不成想王长生指尖上的灵焰骤然光芒大放,突然变脸道:“此事可以作罢。只是前时你与那道人合谋害我,我岂能善罢甘休。” 那怪物又是被吓了一跳,心道:“这要命的爷爷怎得说翻脸就翻脸,再说这件事不是已经说过了吗!”却见王长生面上并无丝毫玩笑之意,那怪物哪里还不明白,只得说道:“我愿与上仙签订契约,献出本命之火做了上仙的本命鬼,只请上仙网开一面莫提前事。” 哪知王长生却还是不肯,道:“忠臣不事二主,你本是追随在那道人身边,如今见性命难保又要追随于我,如此反复之人我容不得你。” 那怪物闻言,连忙说道:“那道人在我的灵智未曾完全开化时,将我从浑浑噩噩之地救出算是对我有些恩德,也确实想与我签订契约让我做他的本名鬼。不过他只将我当作仆从一般的存在任意驱使,一旦做了他的本名鬼生死全在他的一念之间,他如此待我,我自然不愿。是以我从未真正的追随于他。也正是因此,他才一直将我封困在伏鬼葫之中。当初那道人命我好生戏耍你一番,我与你并无冤仇本是不愿的,不过我受制于他确实不敢任意忤逆他的意思,只得用你煞气太重近不得身为借口,吹了些阴风了事。” 王长生道:“那道人对你有恩你尚且不愿做他的本命鬼,如今怎得要与我签订契约?可是心不诚?” 怪物倒似人一般,叹了口气,回道:“上仙身上有股兵甲之气与我生长之地气息颇像,因此气息我天生亲近上仙你。再则那道人不似上仙这样的狠人,他知道我的好处不会轻易杀我。上仙一见面便要打生打死,若我今日不从想来是绝无幸存之理了。那么若今日上仙绕我性命,我则自愿与上仙签订契约供上仙驱使。” 王长生道:“听你这话,倒好像我不识货一般。如今我不过刚刚修道你尚且不是我的对手,哪里还有什么好处可言?” 那怪物原本确是一副你就是不识货的表情,只是闻听王长生之言立刻收敛,道:“上仙所言有所偏差。只因我不肯做那道人的本名鬼,是以即便我数次相求,他也不肯授我修行之法。我无有奇能显现,全是尚未修行的缘故。现在的我就如上仙未曾修行时是一样的,自然不会是上仙的对手。”说到此处,那怪物脸上就有几分悲伤之色。 王长生闻言,让那怪物站起身。想了想说道:“你既有此话,我也不便杀你。只是我这人最是记仇,若你做了我的本名鬼受我约束,哪里还会再去作恶?今不收你是在等你犯错,到时我好去杀你。” 那怪物听得王长生前半句话是有意放他,当即转悲为喜。可当真正听完王长生的话,脸上笑容又顿时一僵。 这时王长生接着说道:“如今我正在修道,你既然有意修行,便在我坐下听经吧。只是你若受了我的好处,日后有用的着你的地方,你可要出些力。” 怪物闻听此言,哪里还会不知晓王长生不与它签订契约,是完全的好意。再思及王长生欲授它修行之法的事,大喜过望竟是大礼参拜起来,而后真心实意的说道:“小鬼曾苦求修行之法而不得。今上仙不仅不杀我,还授我修行之法,此恩小鬼铭记在心永世不敢相忘。今情愿追随在上仙身边,但有所命无不应允。” 王长生点了点头道:“如今你跟在我身边却无姓名,称呼起来颇为不便。不如给你取个姓名如何啊?” 那怪物道:“全凭上仙做主。” 王长生略一思量,道:“你既然说自己生长之地阴煞二气十分浓郁,便叫你‘阴煞’如何?”那怪物由阴煞二气而生,对此二气天生亲近,听此姓名十分欢喜,自然无有异议。 时光飞逝岁月如梭,转眼间王长生与阴煞已经一同修行了两年时光。这期间王长生不仅巩固了各项术法修为更是大有精进,特别是遁法一道精进更是奇快。也不知是王长生天生就有修遁法的天赋,还是天支子专修遁法所以传下的遁法精妙无比,王长生短短时间竟是将其中一门遁法修至小成境界。 修行之路既艰且苦,王长生为了放松精神时常演练武艺。难能想到如今再练圆觉大师所传授的《佛吼功》和《佛陀金身》两门武学,竟是可将灵力灌注其内且威力奇大,除此之外其它的一切武学则并无半点异样。原来圆觉大师实乃高人,所言所传看似普通实则自有造化奥妙在其中。王长生暗中许愿,回还之后定要再次拜见大师。 阴煞跟在王长生身边勤奋苦学,修为也是大有长进,竟自行激发了一种异常玄妙鬼目神通。 王长生至此也未曾出光圈,终归不知其此行吉在哪里,险在何处?而且那葫中恶鬼阴煞,被圆觉与天支子尽皆重视绝不会是寻常鬼物,不过到此却终归不知其究竟有何玄妙。 第十九章 圣地试炼 这一日修行完毕,王长生与阴煞讲了几句修行器物的事。 阴煞听过之后有所领悟,又看了眼伏鬼葫对王长生说道:“上仙,我这副模样跟在您身边有些不方便。这伏鬼葫已被那道人温养多年,可算的上一件驱邪伏鬼的宝物。上仙何不将它炼化?一则我可有个栖身之所。再则我也好亲眼见识见识上仙祭炼器物。” 经阴煞这样以提醒,王长生倒是忽然记起天支子曾经赐予玉盒一事。如今祭炼之法王长生早已学过,借此机会王长生便将两件宝物一同炼化了。 那件伏鬼葫倒是没有什么出奇之处,可是那件并不起眼的玉盒可是让王长生大吃一惊。原来王长生神念进入其中,竟发现其中的空间极为广大,以他的神念之力竟然看不到边际。 王长生早已知道此玉盒是储存物品的法器,所以惊讶之余王长生便想找件物品测试一下。王长生身上别无长物,只有一本《化外灵物录》在怀中。王长生将其取出,心念一动那本《化外灵物录》果然被收进储物玉盒中,心念再一动那本《化外灵物录》瞬间又出现在手中。 测试成功王长生心中自然欣喜,在欣喜之余看着手中的《化外灵物录》,王长生不禁想起以前事。想当初正是因此书坚硬无比挡下了尔腾一击,王长生才保住的性命。王长生以前虽武功高绝却无论如何也动不了此书分毫,如今王长生修为大进倒是想再试一下。 心中这样想着,手指上已经凝成一道威力奇大的风锥。再一挥手风锥便旋转着极速撞向那本《化外灵物录》。只听得“嘭”的一声巨响,风锥竟像碰到什么坚不可摧的东西一般立刻破碎消散。等灰尘泥土尽皆散去,王长生再一看那本《化外灵物录》虽是陷入泥土数尺深,却是分毫无损。 王长生将书本取出翻看了几遍,不禁暗道:“也不知这书是由什么材料所制,如今的我竟还是伤不了它分毫。只是如此大费周章的制作了这本书,却又为何只有五页文字?” 一旁的阴煞将这一切看在眼中惊奇之余,对王长生说道:“上仙,好宝贝啊!此物未曾灌注灵力便如此坚硬,灌注灵力之后岂不更是坚不可摧。” 阴煞的话倒是提醒了王长生。他心中暗道:“这书如此神奇肯定不是凡物,说不定是那位前辈炼制的宝物也未可知。待我注入灵力,看看有没有什么变化。”心中这样想着,手上已经运起灵决将灵力向书中送去。哪能想到这本书竟真可以吸纳灵力,王长生打开书的第六页,上面果然出现一段文字。 只见上面写着:灵衔草是天地灵草之一,只生长在灵境之中。其并不吸纳天地元气只吸收纯净的灵气,百年才长一寸,千年方才结籽。此灵草珍贵异常,修士食用此草可直接快速获得精纯的灵力。也正因此原本广布灵境各处的灵衔草,到我记录此草时已经几乎灭绝。我游历灵境多时亦未能找到一株实物,不能将此草标本封印书中十分遗憾,只能附录此草一张图像供后人参详。 王长生看着书中的图像,实在不敢相信身边的几株杂草就是书中描写的灵衔草。王长生收了灵力上前几步,取下一片叶子含在嘴里。只觉叶子竟然在嘴里慢慢的化开,同时一股磅礴精纯的灵力突然释放而出,王长生赶紧运功将这股灵力吸纳炼化。从始至终也就十几个呼吸的功夫,王长生却分明感觉到自己的灵力竟然提升了一些。有了这等机缘王长生哪里肯放过,又与阴煞在光圈中修行起来。 这一日王长生再次服食了一片灵衔草的叶子,却已经不能吸纳炼化半点了。王长生知道并非是灵衔草没有了作用,而是自己炼元期初期境界的气海已经满了,不突破瓶颈扩充气海再多灵衔草也是无用。算算时日,又过了一年光景。 王长生呼唤阴煞一声,道:“如今我已经到了修行瓶颈,在此空坐已是无益。此地灵气充裕,应该多有仙药灵草生长,我正要去探索一番,你要与我同去吗?” 阴煞回道:“受了上仙莫大恩情,自然要跟在上仙身边效劳一二。” 王长生点了点头,将光圈之中的灵衔草尽皆收起,撑起护体灵光便欲阴煞一同向光圈之外走去。谁知他刚出了光圈,一股庞然巨力便突然作用在他身上,就像是忽然被重物砸到一般。王长生压力大增忍不住惊呼一声,在护体灵光一阵儿狂闪过后,总算是稳住了身形。 阴煞见此情景不由得大吃一惊,它连忙挥动双翅护在王长生身前,双目之中射出两道金光,仔细察看周围可能出现的敌人。此时的王长生在调用大量灵力稳固护体灵光之后,感觉总算还了一些。他也像阴煞一般放出神念向四下察看,却发现四下寂静并无异样。 这时始终四下乱看的阴煞忽然道:“大胆的贼子在我家上仙面前还敢躲躲闪闪,如今被我的鬼目看穿还快快不现出身形。” 王长生看了眼说话时仍在四下张望的阴煞,用尽全力勉强将手伸进光圈之下试了试。当王长生再次将手收回后,对阴煞道:“阴煞不必紧张,不是敌人偷袭。应该是此处所在有些古怪,竟时刻有一股压力作用在我身上一般。” 阴煞回道:“上仙,我却没有感觉丝毫的异常。” 王长生道:“此点我也已经察觉了。只是如今我行动起来都极其困难,若遇到危险说是必死也不过分,如此倒是不能轻易出圈探查了。” 经过一番测试,王长生发现只要是离开光圈,不论向哪个方向移动在出圈的瞬间都会受到压力。离开光圈距离越远压力便会越弱,不过压力递减的幅度极其微小。王长生坐在光圈中就目前的情况思考分析过后,还是决定要离开此地。 在王长生施展《佛陀金身》外加全力催动灵力的情况下,外出光圈勉强可以活动。王长生带领阴煞以光圈为中心一圈一圈的向外搜索,凡是见到有元力波动的东西便一一收进储物盒中。这片区域十分广大外加王长生他们行动的十分缓慢,竟然搜索了一年光景还是无有尽头的样子。 这一年中王长生收进了不少东西,其中大多数东西王长生都不认得,只能等以后查看典籍或是请教天支子了。值得一提的是这期间灵衔草又收集了不少,却没有一株是结籽的。随着离开光圈的距离越来越远,王长生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小的同时,虚空中的灵气也越来越稀薄。因那灵衔草吸纳灵气才能生长,王长生本已是估计寻不到结籽的灵衔草了。哪知几日之后,王长生突然在一片巨石嶙峋之地,寻到一株已经结籽但尚未完全成熟的灵衔草。这一发让王长生放弃了返回的打算。不过想起天支子吉六凶四的说法,王长生吩咐阴煞留在原地守护结籽的灵衔草,独自一人继续向前搜索。 就在王长生不停搜索时,在这片神秘区域之外已经聚集了一大群“人”。说是“人”其实只是与人类长的相像罢了,他们是灵境人族的近邻,因双手尽皆生的巨大被称作巨手族。 此刻他们正三五个,或十几个,多则二十几个,聚在一起,分成了近四十个不同的组。不同的组来自巨手族的不同部落,所以每组之间其实都间隔着不小的距离。他们是被各自部落精心挑选出来的精英,到此的目的就是进入巨手族圣地参加试炼的。 距离他们稍远一些靠近圣地入口处的地方,有两个气势惊人的巨手族老者,其中的一个明显比另一个年长一些。而在他们的旁边竟然还有一个人,那是一个皮肤泛黄的中年人,一个真正的人类。靠近中年人的地方,还有一个全身被罩在黑色斗篷里的人。此刻的中年人不知正在和那两位老者聊着什么。 在远处“人”群边缘的一个巨手族青年看了看罩在斗篷里的人,对旁边一个身穿黑衣的鹰勾鼻男子暗中传音道:“大哥,也不知族中的前辈们是怎么想的,怎么可以允许一个异族人进入我们的圣地!” 鹰钩鼻男子扫了眼斗篷里的人影眼中微显冷意,传音道:“七弟,我们部族太小,培养我们十分不易。进入圣地后,你要安心的呆在安全区域突破境界,其余事情一概不许多做知道吗?” 被唤作七弟的男子似乎很怕“鹰钩鼻”,听了这微带训诫的话,只是点头不敢多说话。 直到过了一会儿,他看了看“鹰钩鼻”的脸色,才道:“大哥,小弟自当依你之言行事,绝不敢节外生枝。小弟只是奇怪,人族为此事费尽周折,难道只是为了送这人进去突破炼元期的瓶颈吗?” 鹰钩鼻男子思量了一会儿才决定回答,道:“他们正真的目标是圣地中的灵药。” “七弟”传音道:“为了灵药?我族圣地虽然灵气极为浓郁,但是我族每隔二十年就会开启圣地一次。人族应该不至于仅仅是为了这般药龄的领药吧?” 鹰钩鼻男子传音回道:“自然不会。我族每隔二十年就会开启圣地不假,不过圣地中的灵药可不仅仅只有二十年药龄,真实药龄可能高达难以想象。” 鹰钩鼻男子说的这话可是让“七弟”大感奇怪。 第二十章 巨手族圣地试炼 鹰钩鼻男子接着解释道:“想当初我们巨手族先祖游历此界时,无意间在此地发现了一口灵气泉眼。在兴奋之余,先祖经过仔细思量,决定将我们巨手族迁移到此处。 当时借助圣地之中的这口灵泉培养出不少大修士,不过随者吸纳灵泉灵气的修士越来越多,修为境界越来越高,灵泉助益的效果越来越差。先祖觉得一族能否兴盛在于年轻的入门修行者。而年轻修行者将来成就的高低,受基础扎实与否的影响很大。所以经过考量,先祖在灵泉周围设下大阵,只允许炼元期的弟子进入修行。没想到如此做却出现了一个严重的后果,那就是炼元期弟子一旦离开了浓郁灵气的帮助,不仅修行速度急剧下降,而且几乎终其一生也不能突破到下一境界。 为了解决此问题,也就改成现在每隔二十年进入一次了。经过先祖的修改,如今围绕在圣地外的阵法,只允许炼元期大圆满的弟子进入而且时间只有十天。为了保护灵泉先祖当初在阵中可是设下了重力禁制,十天时间即便心无旁骛也不可能到达阵中心的。如此人族付出偌大代价也要来此可就合理了。” 七弟道:“小弟孤陋确实不知道还有这样的秘闻!不过小弟心中仍有一事不明,难道我族子弟到不了灵泉处,那人族的人就可以吗?” 鹰钩鼻男子回道:“说起此事倒还有些隐情。虽然先祖当年设下的法阵精妙无比,可是日久年深终归是会有损坏的时候。一旦阵法出现问题,单靠炼元期子弟入阵是不可能修复的。为了解决这一问题,先祖专门设计了一个副阵,只要被此阵法做上标记便无论什么修为都可进入了。当然入阵之人必须将修为压制在固元期,别看只是高了一个境界效果可是大大的不同。为了防止入阵之人利用这个机会做私事,先祖立下规矩副阵每百年才可使用一次且入阵之人不可擅动任何东西。若我所料不差人族应该是拿到了副阵的使用权了。” 七弟闻听此言面色一变,道:“那人族果然狡诈,竟然连我族如此机密的事都能知晓。只怕我们族中已经······” 鹰钩鼻男子打断他的话,传音道:“此事自有族中长辈们操心,你切不可对外人多言。” 七弟传音应了声“是”后,颇为喜悦的另提一事,道:“此次族中开真是开了天恩啊!我们部落这么多年来一直只有一个名额,这次竟然多分了一个名额给我们。”略顿了顿,七弟有几分担忧的接着说道:“能够进入圣地突破境界本是件好事,只是小弟自知自己可并非是部落中最佳的第二人选,如此此事恐怕就并非是一件纯粹的好事了。” 鹰钩鼻男子扫了眼斗篷里的人影,面上冷色一闪即逝,道:“七弟放心就是,你可并非是平白无故来的好运气。” 远处的人族中年男子似乎和巨手族的两位老者谈的并不愉快。只听他十分不悦的说道:“两位道兄明知我们此行的目的,却还是将我这后辈安排在最后进入,难道是故意为难我们吗?” 年长些的巨手族老者闻言,先整肃衣冠再施了个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的同辈礼,而后才面带微笑异常客气的说道:“蒙元兄怎么会生出这种想法啊?此间之事乃是由你我两族的长辈议定,我们兄弟不过是来开启阵法的怎敢故意刁难?想来蒙元兄也应该知道,您的后辈之所以能够进入我族圣地,完全是借助大阵副阵的力量。若是先行开启副阵,主阵便会暂时封闭,如此我族后辈此次的试炼可就耽误了。所以将您的后辈安排在最后,实在是无奈之举!蒙元兄万万不要误会啊!” 中年人明知这时他们的借口,却是无有任何办法。心中已是恼怒之极,却和颜悦色的说道:“如此说来,确是我误会两位道友了,还请两位道友多多见谅。” 巨手族老者连连摆手,道:“蒙元兄说的哪里话,是我等兄弟未曾事先言明。让道兄烦心了,还请多多包涵。” 双方虚与委蛇了一阵后,巨手族的两位老者以要做些准备工作为由,先行离开了。 待走远之后那位始终未曾说话的巨手族老者传音道:“师兄,既然我们已经做了布置,入阵的那人已是必死了,我倒认为没有必要在此时为难他们。” 年长的老者传音回道:“师弟,那人族本就强势,近年来尤为嚣张,如今竟然都把注意打到我族的圣地上来了。此次还只是派遣一人过来,若是被他们尝到了甜头还不知要来多少人呢!所以也并非单单只是为难他们,更重要的是表明我们的态度。 先前提问的巨手族老者点了点头,道:“幸亏当年先祖提前留下后手,用以防止外族偷偷进入圣地。否则仅凭那几个小辈,还真不见得能杀得了那人。” 年长的巨手族老者叹了口气,道:“若不是有那杀阵在,恐怕人族也不会上门商议了。可叹今时我们巨手族竟然还得靠着先祖的名头,衰落至此真是愧对先祖啊!”说至此处,两名巨手族老者皆面有悲色不复多言。 过了一会儿从大阵方向传来一阵轰鸣声,那名年长的巨手族老者便说道:“大阵已经开启,听到名字的做好入阵的准备。” 随后老者便念出五个名字,“人”群中也就应声走出四男一女五个巨手族修士。里面的那名女修生的面容姣好却冷冰冰的。男修中除了先前那名鹰钩鼻男子外,还有一名身材臃肿的修士,一名身穿白袍的修士,一名又高又瘦且有一颗硕大头颅的修士。 人族的中年男子看了眼将要入阵的修士,不露声色的向身边人影传音道:“我观他们五个皆是炼元期巅峰的境界,法力都异常沉凝厚,而且他们分明分属不同的部落却要一同进入,如此看来此间之事不会太顺利了。这些异族最是欺软怕硬,我们虽与巨手族有约定,不能滥杀入阵的巨手族修士。但是他们若敢生事,不要顾忌可一并杀了,一切以任务为先。” 人影点了点头算作回应。 巨手族老者拿出一圆盘状法器,依次在即将入阵的巨手族修士身上打上一个白色圆形标记,道:“试炼时间只有十日,时间一到无论你们在干什么,也无论在什么地方,都会立刻被传送出来,所以你们一定要抓紧时间先做最重要的事。” 老者的话看似只是按惯例叮嘱几句,不过即将入阵入阵这五名修士却能听出弦外之音。也不等他们作出回答,老者就一挥手将他们送入阵中。不提老者如何依次将阵外的数百修士送入阵中。 只说先入阵的五名修士入阵之后,那名身材臃肿修士轻“咦”一声,道:“奇怪?阵里的灵气怎么比上次来时要浓郁很多!” 刚刚稳住身形的其余四“人”,也在纷纷惊喜阵中的灵气竟比部落中的长辈说的还要浓郁很多。他们只顾喜悦,却又哪里知道这是王长生将灵药采光后才有的效果。 这时那名白袍青年冷哼一声,说道:“想必族中给的好处各位都收到了吧。” 其余四“人”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不过面上却都没有表现出反感的表情,纷纷看向白袍青年。 白袍青年扫视众“人”一眼这才接着说道:“各位先不要急着高兴。我要提醒各位是:在没有击杀人族那名修士之前,若是忍不住借助此地浓郁的灵气,突破瓶颈进入了固元期,可是会立刻被此间的阵法传送出去。若因此耽误了此间之事,只怕可就不仅仅是退还族中好处那般简单了。” 听闻此言,四“人”皆脸色一变,纷纷表示道:“绝不敢误事。” 白袍青年点了点头,道:“族中既然任命了李某作为此次任务的队长,那么李某自然是要尽职的,这才出言提醒。没有别的意思,各位还请谅解吧。按照计划人族那人在五个时辰之后就会进来。十天时间对于那人的来说本就不太宽裕,在耽误了五个时辰之后,他便更不敢耽误了一定会沿直线尽力赶往阵心灵眼的位置。阵法的入口在正南,也就是说那人进来后一定会向正北方快速前进。我们要做的就是在其必经之路上设下埋伏,借助阵法之力伏杀那人。至于在哪里设伏,族中长辈已经嘱咐多次想必各位已经铭记于心了。我要补充是此次行动一定要尽力避开我族其他修士。各位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吗?若是没有便按计划行动吧。” 那个身材臃肿的修士道:“进入圣地的机会难得,以我们的遁速五个时辰内到达指定地点又是绰绰有余的,我提议分开行动以便可以多采集些沿途的天才地宝。各位觉得如何啊?” 听了臃肿修士的话,几名修士均不表态,只是有意无意的看向白袍青年。白袍青年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似乎并不想同意。却不知怎得在看了眼年近中旬的臃肿修士后,终归没有提什么反对意见。 这时臃肿修士接着说道:“既然各位都没有意见,那么我们便分成五路行进吧。由遁速最快的从两边绕行,慢一些的走中间,最慢的则直行向北好了。” 终归不知这几名修士是否会与王长生有什么冲突,一应后事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十一章 斗大头 臃肿修士说完计划,众“人”却皆停在原地不曾行动。臃肿修士心里清楚,他们不是不想动,只是不想先表态罢了。于是干脆装模做样的叹气道:“原来各位是都不同意分开行动啊!那便罢了。如今下一批修士就要进来了,我们快些一同前进吧。” 此言一出那名面容姣好的女修,突然施展遁法向西北偏西一些的方向疾驰而去。见此情景最先反映过来的是那白袍青年,身形一动向东北偏东一些的方向飞奔离去。 紧接着那名鹰钩鼻男子一跺脚向东北方向飞去。 硕大头颅的修士本来还有些着急,不过在接连走了三个之后反而不着急了。他彬彬有礼的对臃肿修士施过礼后,才十分客气的说道:“冯兄,如今只剩下你我两人了,不如就请冯兄走这条西北方向的路好了。虽然路遥路要远一些,但也正因此可以多采些灵物不是。” 臃肿修士心中暗骂一声,面上却苦笑着说道:“蒋道友的心意冯某心领了,不过我这副身躯就是走最中的直线,时间怕也不那么宽裕。若是再绕远的话只怕会误事,还是蒋道友走这条路吧。” 硕大头颅的修士对于这样的结果并没有半点意外,不过面上却做出十分遗憾的表情,道:“这可太遗憾了,否则以冯兄的神念之力想必会有更多的发现。” 大头修士边说着边一拱手,而后便向西北方向飞走了。等那大头修士走远,臃肿修士的脸色渐渐冷了下来。他看向那名面容姣好的女修遁走的方向不由得淫邪一笑,而后竟是准备向那名女修走的方向飞去。不过他刚抬腿就又缓缓放了下来,自言自语道:“虽说启动杀阵只需要四人,不过此时其余族人尚未进来,此时动手不仅增大了我的嫌疑,还平白少得了她这一路的灵物。还是等完成任务返程之时再·······”臃肿修士自语到此处,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异常开心的事,在原地淫笑几声就要向正北方飞去。 不过刚动身却又患得患失起来,自语道:“不行。若是启动杀阵之后,那丰家的丫头与他们呆在一起可就不好下手了。”犹豫了一会儿,他一抬头已是想通了,笑道:“若是错过了今日的机会,只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了,还是按原先做好的计划行动才稳妥。我只需快些追上那丰家的丫头,办完事后立刻返回还走正北这条路。他们几个原本就以为我的遁速慢,若我还能第一个到达自然也就摆脱嫌疑了。” 此时的王长生与以前一样正在寻找灵物,只不过现在能寻找到的灵物,不论品质、数量都大不如前了。王长生并没遭遇什么危险,他知道恐怕这也就意味着自己没有遇到天支子所说的吉。不过他并不会强求,决定再找寻半日光景就回去。 却哪知过了不长时间,他的神念忽然察觉在东南方向有一个人,且正向他这边飞速移动。见到这人王长生既有些意外又有些兴奋,他以原来的速度不紧不慢的继续向前行进。那人似乎也发现了王长生,调整方向正对着王长生飞来。王长生干脆停下遁光并开启护体灵光,静等那人上门。 那人原本遁速极快,却在离王长生不远处减缓了速度。此时王长生的神念之力才看清,那是一个又高又瘦,头颅和手掌都十分巨大的修士。 大头修士在距离王长生六七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此时他已多次确认过眼前的修士就是人族。虽然极力压制,但他面上却还是露出掩饰不掉的大惊之色,远远的小心翼翼的说道:“道友,你······你······你好快的遁速啊!停在此处不会是专门在等我吧。”大头修士边说着边十分小心的戒备着,并缓缓地向后退去。 就在王长生刚想说话是,大头修士忽然停住脚步,轻“咦”一声,道:“不对!你身上为何没有进入圣地的圆形白色标记?而且算算时辰此时你应该还在阵外才是。咦,为何你只有炼元期的修为?” 说至此处大头修士气势陡然大增,边向四周观察边质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又怎么会出现在我们的圣地之中?” 王长生平心静气的回道:“王某只是一个普通修士,见此地灵气、灵植丰厚才在此处修行采集。” 大头修士用神念四处扫视了好几遍并未察觉其它人族,怒喝道:“好狡诈的人族!原来明面上派来我族商议的人,只不过是为你们这些偷偷潜入的人打掩护罢了。看来你们已是料到我们会在去灵眼的路上设伏了。也亏得我们分散行动,如若只在预定地点埋伏的话,恐怕直到试炼结束也等不到半个人吧。” 王长生观察的仔细,见大头怪人虽是与自己说话精神却并不集中在自己身上,其眼神一只四处游移扫视,目中阴狠之色渐渐浓郁。是以王长生一边小心戒备一边心平气和的说道:“许是道友误会了,王某对你所说话一点儿也听不懂。” 大头修士再次向四周扫视一遍后,眼神渐渐坚定起来,阴狠的说道:“被我撞破还能如此淡定你倒是有些定力,难怪你们人族会派你一个区区炼元期初期的修士进来了。看我将你擒下,倒时不怕你不说实话。” 王长生脸色微微一沉,道:“看来我与道友并不投缘,还是就此别过各行其事吧。” 那大头修士哪肯罢休率先发难,边施法向前边大喝道:“贼子休走!” 只见大头修士伸出巨大的手掌,掌心之上立刻有丝丝缕缕的黄色光芒闪现。瞬息之后光芒湮灭,巨掌之上竟然凝结出一个头颅大小的石球。大头修士以神念锁定王长生后,一挥手石球便挂着风雷之声砸向王长生。王长生见此目中寒光一闪接架相还,一抬手聚出一道风锥,屈指前弹风锥迅猛前行直奔圆石撞去。 只听得“嘭”的一声巨响,圆石被击的粉碎,而王长生的风锥却仍未力竭,继续前进了一段距离才消散。大头修士面有惊色,还是不敢相信一个炼元初期的修士随手一击能有这般威力。 王长生趁机施展遁法向后拉开距离,道:“道友止步。王某不是怕你,只是不想因什么误会而无故争斗。” 大头修士哈哈一笑,讥讽道:“你一个炼元初期的修士与我相比,就像幼儿比之壮汉一般,我要杀你简直易如反掌。也不知是什么给了你信心,难道是刚才的那一击吗?” 大头修士说完原本还想再讥笑几声,不过王长生此刻已是动了真怒,哪里还会给他这个机会,第二道风锥裹挟耀眼灵光几乎瞬间扑至大修士近前。大头修士立刻加厚护体灵光,同时手上又一颗大上许多的圆石迅速成形。原以为大头修士是要以圆石应对王长生风锥,哪知他竟对王长生的风锥不管不顾,竟将圆石继续砸向王长生。 王长生见那大头修士托大并不将自己放在眼中,心中不怒反喜。他不施它法只以风锥应对,一抬手唤出一道略小一些的风锥抵挡圆石。王长生先前发出的风锥径直撞向大头修士的护体灵光,将那大头修士的护体灵光撞得剧烈晃动险些破碎。 大头修士绝没想到这道风锥的威力竟然如此之大。察觉自己的护体灵光绝无法同时挡下两道风锥后,大头修士在心惊的同时稍稍收起轻视之心。哪知却在这时第二颗圆石不仅将王长生的风锥砸的粉碎,而且势头不减的砸中王长生的护体灵光,直将那王长生砸的连连后退,如此刚刚收起的清是之心也就又恢复原状了。 二人你来我往的斗了一会儿,大头修士手中的圆石越来越大,虽占尽上风却是久攻不下。就在大头修士有些心急准备另施手段时,王长生却率先变招,一抬手凝出一个拳头大小的苍白色火球。大头修士见状不惊反喜,道:“我倒是一个初期修士的术法怎么会如此厉害,看来你只是风锥一术得心应手,其它术法只是寥寥罢了。”原来这大头修士见王长生的火球小,便猜测威力也定然不怎么样。 大头修士边说着手中也凝聚出一颗淡黄色火球,个头比王长生的不知大了多少倍。大头修士一挥手将火球打出去后,便静立原地看好戏一般的等着王长生手忙脚乱的应对。 王长生面上做出惊惧之色,暗中却再次运转《无量玄功》凝出一个一样的火球,一边退一边做出手忙脚乱的样子将火球打了出去。双方的火球剧烈的撞在一起,出人意料的是王长生的火球竟然瞬间将大头修士的火球吞噬,变成了一个更大的火球继续向大头修士撞去。 大头修士绝没想到会是这样,再想躲已是来不及了。迅猛暴烈的火球直将大头修士撞出五六丈远,护体灵光变薄变弱几乎破裂。大头修士当即被吓的浑身一颤,绝不敢再有轻视之心,催动灵力正要再施它法。却哪知火球一击之后,并未如大头修士预料般破散,反而附着在大头修士的护体灵光上继续破坏护体灵光。 大头修士心中大惊,绝不肯相信一个区区炼元期初期的家伙竟有如此神通手段。 第二十二章 显威 大头修士不敢再有其它举动,立刻调用灵力加持护体灵光,可就在这时王长生发出的第二道火球到达了。伴随着剧烈的爆炸声,大头修士护体灵光瞬间破碎。此举虽将王长生的火球炸散了,但是疯狂翻腾的气浪却瞬间将他卷了进去。 在此等关键时刻,大头修士身上不知什么宝物放出了一道耀眼的白光,这不知名白光竟挡下了大部分的破坏力。受这白光护佑,大头修士虽没有被气浪撕碎身躯,不过受了不小的伤势。 他要庆幸这是王长生第一次使用灵法争斗,是以在这期间王长生并没有再次施法攻击。 烟尘过后大头修士一脸狼狈的现出身形,他一边用饱含愤怒夹杂着些许忌惮的眼神盯着王长生,一边伸手拍击腰间的储物袋唤出一条蟒皮鞭。大头修士一抖手在虚空中打了一个响亮的鞭花,有蟒皮鞭助阵大头修士的信心显然立刻足了几分,道:“贼子,今日我定要将你抽筋拨皮。” 若是以前王长生或许还会忌惮几分,如今王长生已经验证完,天支子所说的“修行《无量玄功》便同阶无敌”的说法,对于威胁之言自然是不放在心上了。王长生一边小心应对一边再次施风锥攻击。大头修士心念一动蟒皮鞭便如蛟似龙的迎向攻过来的风锥。只听“啪”的一声,蟒皮鞭正中风锥将其击散。 随后大头修士接连击散王长生的术法,信心大增趁机以鞭芒抽击王长生。王长生则利用施法间隙催动遁光躲闪,速度竟是比大头修士的法鞭更快。见此情景,大头修士近乎是歇斯底里的喊道:“不可能!你一个炼元初期的修士,遁法怎么比固元期的修士还要快些。” 他哪里知道王长生是在故意躲闪以便测试自己的遁速。 生死之战王长生怎会回应,趁机拉近两者之间的距离。大头修士见状连忙用法鞭拦截,哪知这次王长生却不躲闪,即便被大头修士击碎了护体灵光仍继续向前。 大头修士顿时大喜过望,喝道:“贼子找死。”边说着手上动做不停,一记鞭击已经打了过去。 王长生似是并未觉察仍要前进,自然被蟒皮鞭击中。大头修士大喜过望却又瞬间化作惊恐万分,原来蟒鞭一击只是将王长生的黑衣击碎了,并未真伤了王长生的身躯。黑衣破碎露出《佛陀金身》所化的金黄色皮肤,王长生则依旧分毫无损的活动自如。 大头修士惊恐的质问一句:“你怎么可能以肉身硬抗法器的攻击!”可惜大头修士永远不可能听到答案了,因为一只金黄色的手掌已经将他的气海洞穿。 大头修士硕大的头颅突然急剧膨胀,紧接着一道黑气便从他的头顶升腾而出。只见黑气翻腾几下聚成一团并极速的向远处逃遁。王长生以手掐诀默念了几声咒语,紧接着一只漆黑葫芦便离体而出,径直追向逃遁的黑气。 王长生在大头修士尸体上收索一番,将搜出的储物袋和那支蟒皮鞭一并收起,这才王长生遁光一起向黑气逃遁方向追去,竟是不肯罢休要将大头修士逃遁的魂魄一并抹杀。 前边逃遁的黑气有异象显出,竟是分出一股黑气,只见这股黑气扭曲翻滚竟化作一道蟒蛇虚影,翻腾几下如蛟似龙的扑向王长生。王长生运转灵决一颗火球瞬间成形,心念一动火球便极速打向蟒蛇虚影。那蟒蛇虚影应是灵智未开,竟是不躲不避径直撞向王长生的火球。此虚影没有灵智,被王长生的火球打散了许多黑气之后,仍是没有丝毫害怕的继续扑向王长生。 王长生也不躲闪,一掐诀伏鬼葫立刻悬停在王长生的身前,滴溜溜转过几下迎风就长,瞬息功夫竟变做一个十几丈高的巨大葫芦。王长生再用手一点,伏鬼葫身上的一个个道家符文立刻发出淡淡光芒呼应,再一个反转将巨大的葫芦口正对准扑来的蟒蛇虚影。哪知那蟒蛇虚影也并非是只知走直线的死物,方向一改仍要扑向王长生。这时从葫芦口中突然放出一道黄光照在蟒蛇虚影身上,原本来势汹汹的蟒蛇虚影顿时气焰全无。这还不算黄光竟是自动聚拢成线,如绳索一般将不停扭动挣扎的虚影捆住。王长生再一点伏鬼葫,伏鬼葫身上灵光一闪竟是瞬间将蟒蛇虚影收进葫中。 王长生一伸手,伏鬼葫自动飞回,在王长生掌上缓缓旋转着。王长生看了眼伏鬼葫,满意的点了点头,自语道:“阴煞将此葫芦当作家宅之后,时常反哺一些鬼气滋养葫芦,没想到竟是使此宝越发的神奇了。”边说着王长生遁光再起,向着大头修士的魂魄逃遁的方向急追而去。 虽同是炼元期修士,不过王长生的遁速可是不止快了一两分。不一会儿王长生便追上了大头修士逃遁的魂魄。黑气之中立刻传出焦急神念波动:“我知道此处空间中藏有一件密宝!灭了我的魂魄只不过徒增你的煞气罢了。而且我的同伴就在附近,若是我神魂印记没了,他们是少不得会来察看的。如今我的肉身毁了再无精进的可能了,还道友放过我吧!若是道友心有疑虑,可将我记忆抹去!道友只需许下心魔誓言······” 王长生毫不迟疑的将大头修士的魂魄斩碎后,道:“只可惜王某并非心慈手软之人。”经此一战王长生体内灵力消耗了很多,也不管大头修士临死前所说的同伴是否是欺诈之言,王长生都不欲在此地久留。不过因体内灵力几近枯竭,王长生还是决定先找一安全之地先行恢复灵力。心中计定,王长生施展遁法飞腾而去。 却说在巨手族开放圣地五个时辰之后,等待入阵的就只有全身都罩在斗篷力的人族之人了。两位巨手族老者在说了与先前分毫不差的话后,才将圆形印记打在他的身上并将他送进阵中。 人影刚一落地便放出固元期磅礴的威压。这片区域是严禁争斗的安全区,有许多先行进来的巨手族修士正在尝试突破瓶颈。这些修士被这股突然出现的灵压惊醒自然是怒不可遏,不过在下一瞬真正感受到磅礴的威压之后,一个个立刻又安静了下来。原本在此地假装打坐却别有心思的人,也就真的安静打坐再无异动了。人影虽通过这样的手段避免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不过被耽搁了五个时辰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充足了。是以人影并不停留,遁光一起向正北方疾驰而去。 另一边王长生打坐恢复了一段时间后,灵力已经恢复了七八成。他收法息功不再打坐,遁光一起往回赶去。由于此片区域是一片一望无际的草原,因此神念与目力对于辨别方位的作用都是有限的。王长生只得施展隐身术并升到虚空高出,借此分辨大概的方位。 四周一片寂静空旷,一路行来一直无事。却哪知约莫一个时辰之后,正在隐身前行的王长生突然发现前面又情况。原来前面的凹谷之中竟是出现了四名修士,其中三名与先前的大头修士相似的修士,正将一个浑身都罩在斗篷里的人影团团围住。 王长生神念扫见三名巨手修士皆是炼元期大圆满的修为,而那个人影灵威很高竟像是固元期的修士。此刻那人影不知正在施展什么玄功妙法,致使周围灵光闪烁异象横生,逞显凶威骇人。不过三名巨手修士手中各拿有一圆盘状的法器,每个圆盘法器皆向外发出一道白光,也不知这白光究竟有何稀奇,竟将固元期的人影捆的动弹不得。 看样子双方可算是势均力敌,谁也奈何不得谁。谁知这时人影头顶上方的虚空中,突然闪现出一道更粗的白色光芒,不偏不倚正打人影身上。此一击非同小可,将那人影护体灵光轰击的剧烈颤抖。显然那人影也是知道自己在白光轰击下坚持不了太久,不停的施法挣扎试图逃脱束缚。 在这万分紧急的时候人影却突然面现惊疑之色,向王长生这边看了一眼,道:“道友既是我族之人,何不出手相救?” 人影的声音好像经过特殊秘术的处理,音色既粗犷又沙哑的很。听了这话王长生自然是知道人影已经发现了自己,不过却没有任何动作。围困他的三名修士却显然是不信的。只听其中一名白袍青年讥笑一声,道:“此处是在我巨手族圣地之中,你说此欺诈之言岂不可笑!” 另一名鹰钩鼻修士却是关心另一件事,有些焦急对两名同伴道:“两位道友可知丰道友与蒋道友为何迟迟不到?如此下去恐怕我们是坚持不了太久的。” 最后一名体态臃肿的修士看了眼人影头顶上不时闪现的白光,焦急对白袍青年说道:“没想到我们三人引发的杀阵,竟是连这人的护体灵光都破不开。如此下去一旦被他逃离出去,我们是必死无疑的。也不能只指望另外两名道友赶来相助,族中若是留下了什么手段一并拿出来吧。” 白袍青年回道:“族中确实留有密宝,不过此宝太过珍贵且颇有限制,还请二位尽力万不得已白某自会用出。” 却也不知白袍修士说的是什么宝物,一应后事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十三章 林下风致 臃肿修士显然对这个回答不满意,道:“白道友这是为何?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可就是截杀这人。那人族凶恶,这人若是逃离不仅我们势必身死,人族也是绝不会善罢甘休。” 白袍青年看似面色平静,其实内心之中也是心急如焚。只听他又缓缓回道:“二位道友放心就是,族中留下了足够的手段应对变故,只是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使用。两位道友再坚持一下,丰、蒋两位道友也该到了。” 听了白袍青年的话,两名巨手族修士不再多言,尽全力将灵力输入阵盘中用以控制人影。臃肿修士虽是不知道蒋姓大头修士为何还未到,却是清楚丰姓女子是绝不会来了。此情此景不禁让他有些后悔起来,只能暗暗祈祷蒋姓修士快些到来。 人影见王长生不仅未曾上来帮忙反倒还退后了一些,只得先想法自救。只听他哈哈大笑几声,道:“你们三个着实可笑!到如今还在等援兵吗?实话告诉你们,我族早已料到会有此间之事,早在入阵之前就已种下我族的禁制,此刻想来已经是死于我族禁制之下了。” 人影的话说的底气十足,不过那三名巨手族修士能被选中参加此次截杀任务,可不光是实力超群亦都是心机深沉之辈,自然不会轻易被人影的欺诈之言唬住。更何况场间还有真正了解实情的,只听臃肿修士道:“二位道友莫要信他的欺诈之言。依我看这厮急于虚张声势,想来应是坚持不住了。” 人影并未着急反驳,讥笑一声之后才说道:“你们若肯现在放开禁止,我愿以心魔誓言保证此事就此罢休。若是不肯,我破阵之时,便是你们身死之时。到时我再将此间之事报告族中,你们这等弱族吃罪的起吗?” 鹰钩鼻修士接话道:“你也莫要高兴的太早。即便一切如你所言,你要破开我们三个组成的困阵也需要不少时间。耽搁了这么长时间,你到此的任务还能完成吗?至于你们人族报复的事,仅凭你一人之言无有对证,我不相信人族会贸然发动族战。” 双方唇枪舌剑各不相让,局面一时间又僵持住了。不过不知是否是鹰钩鼻修士的话刺激了人影,他竟开始不要命似的挣扎起来。如此一来巨手族三名修士的压力自然大增了。 只见那名白袍青年一咬牙,道:“两位道友,其实在来之前,族中给我们每个赐下了一枚‘假境丹’。” 一听这话臃肿修士先是惊喜的确认道:“真是‘假境丹’吗?” 不过紧随其后脸色渐渐阴了下来,接着道:“白道友,此事我们怎么不知道啊?嗯,主管此事的是你的祖父,莫非······” 白袍青年有些结巴的道:“这······这······这······。” 鹰钩鼻修士亦是面有怒色,不过他看了眼白袍修士终究没说什么责备之言,反而话锋一转对臃肿修士说道:“冯兄,大敌当前此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还是先了解此间之事要紧,迟则生变啊!” 臃肿修士冷“哼”一声,算作揭过此事。白袍青年不再迟疑,一拍腰间储物袋取出五颗丹丸,分别扔给鹰钩鼻修士和臃肿修士各两颗。并说道:“丰、蒋误事,我可做主将多余的两枚分给二位,就当给两位赔罪吧。” 人影似乎知道巨手族“假境丹”的名头,见他们果真吞下丹丸,运起灵决焦急向王长生这边喊道:“这些外族鼠辈联手欺辱我人族,还请道友助我一臂之力。” 人影不说还好,这一说王长生反而缓缓向后退去,看样子是不打算插手此事了。正在这时三名巨手族修士身上的灵压竟开始节节攀升,向圆盘注入的灵力自然也是急剧增加。随即圆盘放出光芒急剧加粗,原本还能略微挣扎的人影顿时动弹不得了。 这还不算圆盘随之竟发出似禽鸟鸣叫时的清鸣之声。似是被这清鸣之声引动,人影上方的虚空中顿时风起云涌异象再起,竟是渐渐凝聚出一个模糊的眼睛图案。人影心知不好,即刻加固护体灵光。也就在这时,眼球之中突然发出一道数倍于原先的光柱,径直击向人影。 此道光柱极为凌厉,竟是直接将人影的护体灵光击散。这还不算,威能并未耗尽的光柱竟是继续击向人影本体。就在包括王长生在内的场间修士,皆以为人影已是必死无疑之时,人影的斗篷却突然光芒大放就此挡下雷霆万钧的光柱。不过就在白色光柱敛去之时,黑色的斗篷发出的光芒也急剧暗淡下来,最后竟是突然炸裂化作粉末落了下来。 斗篷消失露出人影真正的模样,任谁也没想到斗篷下竟是一个绝美的女子。那是一张绝美的容颜,无时不散发着动人的气韵。女子并未束发,两缕秀发经过双侧脸颊垂在前胸,其余的则散散的披在双肩上。肌肤雪白,眉目如画,皓齿琼鼻更仿佛是世间最美的杰作。身上穿一件天蓝色的衣裙,外面罩着一件紫黑色的半透明纱衣,腰间系着碧玉带,秀美玉足上则穿着一双宝相花纹云头鞋。女子不仅容颜极美,还散发着一股雅致清丽可说是林下风致般的气韵。 王长生见斗篷下当真是人族之人,一催灵法就要上前。却在这时绝美女子胸前一块玉佩突然爆碎开来,紧接着一道灵兽虚影冲出,瞬间将围困她的三名修士重伤,待虚影消散绝美女子再出手时已是大占上风。王长生将一切看在眼中,身形渐渐退去,此间余事再无所知。 却说王长生离开之后,小心观察快速前行径向回赶。只是越往回赶不仅作用在身上的压力重新加大,遁速和神念也开始大受影响。王长生干脆收回神念只以耳目观察,好在一路顺利再无它事。 九日之后赶回与阴煞约定的地点的王长生,却远远的看见让他十分意外的一幕。原来阴煞还守在原处不假,不过它面前却是还多了一个女子,此刻阴煞正面色十分不善的盯着她。 王长生远远的看见女子的面容,不禁大感意外。原来此女子非是旁人,正是王长生先前在无名凹谷中看到的绝美女子。不知绝美女子是怎么摆脱的困境,又是怎么赶在王长生前面的,只看到出绝美女子虽还是固元期大圆满的修为,不过气息虚浮的厉害像是受了不小得伤势。 这时只见阴煞怒目圆瞪,不客气的道:“我是谁?我乃长生上仙坐下第一鬼王阴煞是也。在上仙刚刚成道之时便已在他坐下听经。你又是何人?又为何要盗取我家上仙的灵草?” 阴煞说话的气势很足,言语更是毫无顾忌。这不禁让在藏在不远处的王长生为他捏了一把汗。 听了这话,绝美女再次看了眼能在虚空中悬浮,且一副舒适惬意摸样的阴煞,眼神中闪过些许忌惮之色,客气的说道:“鬼王前辈,我是人族姜家的姜雪儿。此次前来绝非是故意盗取长生上仙的灵草,实在是先前晚辈并未察觉前辈守在此处,见灵草心生欢喜这才欲动手采摘。” 阴煞见姜雪儿颇懂礼数,言语之间对它又十分尊敬,十分受用,摆摆手道:“罢了,罢了。本王散开身形化作阴、煞二气附着在灵草之上,确实不是凡俗之人可以看破的。女娃儿,你可速速离去,不要在此扰乱本王清修了。” 姜雪儿扫了眼近在咫尺的灵衔草,却是不肯离去。对阴煞施过一礼,道:“鬼王前辈,晚辈虽非故意盗取,但是此行的目的确实是灵衔草。只是不知为何晚辈一路行来,莫说灵草竟是半点灵性之物也未见到。不知前辈能否割爱,晚辈愿意以等价之物交换。” 藏身在巨石之后的王长生听闻此言,倒是真希望阴煞就此答应下来。可惜是神念之力被压制的厉害,竟是半点想法也传不过去。 不出所料阴煞果然拒绝,道:“不行。女娃儿,我已说了这是我家上仙之物,我只不过是个看守并无处置之权。你还是快些离开吧。” 姜雪儿哪里会被几句言语劝退,接着说道:“前辈,我确是急需灵衔草炼丹,不过也不并需要一整株植株。还请前辈行些方便赏下几片茎叶即可。” 听了这话王长生放松了不少,静听阴煞的回答。哪知阴煞背负双手,斜视苍天道:“女娃儿,非是本王不讲情面。若只是几片枝叶的事情,本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你采去几片也就是了。如此既少遭了你的埋怨,又赚下了些人情不是?只是我家上仙对我如亲朋般待我以恩,我又怎能不尽死力呢?我也不瞒你,我家上仙修行之所在灵植仙草遍地根本不在乎这点。你可在此静候,待上仙回来与其诉说此事,必会得偿所愿。” 阴煞这话说的倒是让王长生心内感动,不过当他看见姜雪儿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时,还是有一种忍不住上去踹阴煞一脚的冲动。 姜雪儿一低头再次施礼,道 :“晚辈在此地时间已经不多了,所以······”说道此处,姜雪儿忽然身形一动将灵衔草摘下,待身形再动瞬间又回到原处。 而此时阴煞依旧斜视苍天分毫未曾发觉,学那隐士高人的模样缓缓的说道:“所以什么啊?” 终归不知此间之事如何了结,一应后事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十四章 赌约 阴煞这副模样,姜雪儿却觉得更像是有恃无恐的表现。未免给人族引来祸患,一时之间竟是不敢就此逃离了。只听姜雪儿说道:“还请前辈暂息雷霆之怒。只因我家老祖煞劫降至急需此草炼丹,后生晚辈无奈之下这才冒犯前辈。而且此地乃是巨手族圣地,若是前辈显露真实修为,只怕会立刻惊扰了巨手族大能。当然前辈能够潜入此地就未必会怕他们,不过盗窃的名声终归是不好的。前辈不妨行些方便,日后到人族做客我族必定百倍偿还。”王长生心中诧异,暗道:“抢都抢了,快快一走了之也就是了。何故还要多说!”果然阴煞眼珠一降斜斜的看向下方,却见灵衔草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姜雪儿的手中,顿时勃然大怒。只见它双目之中电射而出两道金光,边显威边怒道:“我阴煞鬼王应下上仙所托便以死护之。你这娃儿若想抢去,需得先行斩杀了我。”王长生确实没想到胆小的阴煞今日竟是如此刚烈,到了如今不现身恐怕是不行了。 阴煞这副模样,姜雪儿却觉得更像是有恃无恐的表现。未避免给人族引来祸患,一时之间竟是不敢就此逃离了。 只听姜雪儿说道:“还请前辈暂息雷霆之怒。只因我家老祖煞劫降至急需此草炼丹,后生晚辈无奈之下这才冒犯前辈。而且此地乃是巨手族圣地,若是前辈显露真实修为,只怕会立刻惊扰了巨手族大能。当然前辈能够潜入此地就未必会怕他们,不过盗窃的名声终归不好。前辈不妨行些方便,日后到人族做客我族必定百倍偿还。” 王长生心中诧异,暗道:“抢都抢了,快快一走了之也就是了。何故还要多说!” 果然阴煞眼珠一降斜斜的看向下方,却见灵衔草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姜雪儿的手中,惊诧之余顿时勃然大怒。只见它双目之中电射而出两道金光,边显威边怒道:“我阴煞鬼王应下上仙所托便以死护之。你这娃儿若想抢去,需得先行斩杀了我。” 王长生确实没想到胆小的阴煞今日竟是如此刚烈,到了如今不现身恐怕是不行了。 姜雪儿因怕惹恼了阴煞,灵衔草一直握在手中未曾收起。此时见阴煞竟是分毫不顾惜名节准备动手,姜雪儿打算将灵衔草收回储物袋,然后显露出真是境界,借巨手族阵法之力传送出去。 哪知正在这时姜雪儿忽觉一股清风掠过,胸前秀发受到惊扰随风晃动几下。待风儿消散,姜雪儿手中灵衔草已经不见了踪影,而且在她身前竟出现一个让她十分意外的黑衣青年。黑衣青年自然就是王长生了。 姜雪儿认出王长生目中寒光一闪顿时怒气陡升,看了看灵衔草却又强压怒气恢复平静,只听她强装平和的说道:“又是你!” 王长生久经战阵善于察人,将姜雪儿的表现看在眼中,神念一动暗中对身边的阴煞传音道:“因前时之事我与这姜雪儿之间有些嫌隙,我观这姜雪儿此刻已是怒极,只是隐而不发而已,今日之事恐怕不能善了了。此人术法高强若是引得她出手,你我恐怕是十死无生。好在她不知为何对你十分忌惮,我们正好可以借此脱身,因此你不要轻易出手。” 暗中交代一番之后,王长生才似有恃无恐的回道:“正是在下。” 姜雪儿道:“道友的隐身术如此了得,先前若是肯出手相助必可扬威与外族。” 王长生知道姜雪儿是在怪他不出手相助,解释道:“王某其实已经出手相助了。莫非道友真以为截杀你的只有那三个外族修士?” 姜雪儿眉头一挑,和气了几分道:“莫非他们是被道友你······” 王长生眼见局势有所缓解,想趁热打铁赠送姜雪儿几片叶子了事。哪知就在王长生刚想开口说话时,姜雪儿忽然打出一道灵光并身形一动冲向王长生。原来姜雪儿见王长生只有炼元期的修为,打算将王长生擒下以此换取灵衔草。亏得王长生一直小心戒备没有半点放松警惕,施展遁法躲开姜雪儿的灵光。这时阴煞再次收到王长生的暗中传音,顿时让身上冒出气势惊人的腾腾黑气。姜雪儿一击不中本想再追,却正看见了阴煞放出的十分惊人的滔天黑气,心生忌惮因此也就放弃出手了。 王长生反应极快稳下身形后,立刻煞有介事的对阴煞说道:“阴煞,莫要施展神通,免得惊动了巨手族至高大修士。” 阴煞早已心中有数,闻听此言立刻收手。 这时王长生才面色一寒的对姜雪儿说道:“姜道友这是何意啊?前时之事莫说王某阴差阳错的算是帮助了道友,便是没有此事王某却也没有对你做什么恶事吧。而且我们既然敢潜入进来也就不怕那巨手族,如今只是顾忌我家师尊的名誉罢了。道友莫要自误!” 姜雪儿毫不畏惧的回道:“重任在身,为了灵衔草我可不顾一切。” 阴煞见姜雪儿真有动手的可能,暗中传音给王长生,道:“上仙,我看这姜雪儿也不似个善人,几片茎叶不妨给了她吧。” 王长生回道:“若是我不曾现身倒是可行。只是如今要是轻易给了出去,只怕要被姜雪儿看出底细。到时她得寸进尺反要追究前时之事,你我不好应付。” 王长生略一思量对姜雪儿说道:“这灵衔草珍贵不能轻易给出去,如今情势我们不妨打个赌来决定此物归属吧。” 姜雪儿眉头一皱,问道:“不知道友想打个什么赌?” 王长生道:“不如就与姜道友比下遁法如何?既然灵草如今在我手中,便由我先行,若道友追的上此物可归道友所有。” 姜雪儿略显犹豫,道:“道友能提出此赌约,看来遁速必定很事惊人 。” 王长生道:“确实不错。王某对自己的遁速还是颇有信心的。” 姜雪儿听了这话反倒放下心来,心中计较道:“我能被族中选中参加此次任务,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遁法极快。如此若只是纯粹比拼道遁法的话,当无不胜的道理。” 心中计定,姜雪儿开口道:“就依道友之言。不过要立下心魔誓言,将先前所言全都纳入其中才好。” 未等王长生回答,阴煞先行传音给王长生,道:“上仙,这姜雪儿答应的如此痛快,想来也应是个遁速极快的修士。恐怕·······” 王长生暗中回道:“立下心魔誓言,输了不过几片茎叶罢了。”原来竟是连王长生自己也是没有必胜的信心。 一切准备妥当,二人约定王长生先行,十个呼吸之后姜雪儿再行。计定之后,王长生施展遁法率先飞出,方向正是天支子留下光阵的方向。在十个呼吸的时间顶着虚空中无形的压力,王长生愣是遁出了近千丈的距离。 这边王长生一动身,姜雪儿就不由得心中大惊,她完全不敢相信王长生的遁速竟然快到这个程度。好在王长生遁速比之姜雪儿还是慢一些的,按姜雪儿的推算约莫一个时辰的光景便可追上。这么远的距离姜雪儿的神念自然是锁定不了的,纯以目力则更无可能了。姜雪儿也不惊慌,神念一动取出一圆盘状的法器。只见圆盘上刻着三个小字“测灵盘”,并且还有一道发出淡淡光芒的细线。姜雪儿看了眼圆盘,遁光一起沿着细线方向追了下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事情确如姜雪儿的预料,两人间的距离逐渐缩小。不过随着两人越行越远,虚空中在他们身上施加的压力也是越来越大。压力的加大使在虚空中飞遁十分吃力,王长生施展《佛陀金身》抵抗压力在地面上飞遁。姜雪儿由于没有强身之法加上有受伤不轻,一直都是免强坚持,到此时也只比王长生快一丝了。 姜雪儿追过一阵儿,算算时间已经并不充裕。这时姜雪儿的丹田处突然飞出一柄飞剑,只见姜雪儿莲足一踏便轻盈的踏上飞剑。飞剑灵光一闪带着姜雪儿飞速前进。 远处的阴煞时刻注意着姜雪儿的情况,立刻对王长生说道:“上仙,那姜雪儿作弊,竟是动用法器向我们极速追来。” 王长生点了点头又无奈的摇摇头,竟是开始施展起轻功来。若是换做其它地方,轻功的作用自然很小。不过在这里王长生五十年深厚内力的作用可就显现出来了。 后边的姜雪儿见状心惊不已。实在不敢相信在虚空压力如此之大的情况下,王长生竟然还能提高遁速。思量事情的前后,更觉中了王长生的计,不禁对王长生的印象更差了几分。 王长生却见姜雪儿的遁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快,觉得还是尽量赶回天支子所留光阵才算安全,竟是全心全意的飞遁起来。 随着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大,姜雪儿行动可说是极其缓慢了,算算时间已经不早,加上一路之上并没有再发现其它的灵衔草,姜雪儿心中不禁开始着急起来。看看二人之间的距离已经不足百丈,姜雪儿想动用一种可以快速的拉近距离的功法,即便这么做会大损元气。 就在这时姜雪儿忽然看到前方的虚空中,有一个淡淡的不易察觉的光圈。姜雪儿却是将光圈误以为是巨手灵眼的法阵,据认定王长生必会在光圈处受阻,是以心中喜悦立即放弃了施法。 眼见二人的矛盾已是不可调和,却终归不知二人赌斗结果如何,一应后事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十五章 奇巧之事 在姜雪儿看来尽管二人遁速到此时已经很慢了,不过追上王长生用不了太长时间。 王长生在接近光圈时便开始运行控阵决沟通阵法,只等进入光圈后便可立刻启动传送阵回到大泽山。哪知王长生身上的灵光闪动与光圈相呼应,却被姜雪儿看出端倪。姜雪儿心中暗道:“不好”哪里还顾得禁忌功法的损害,立刻施展秘术。 只见她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气息更是虚浮了不少,但在她的身前几乎是瞬间便形成一个血红色的符文。符文成型后又立刻破碎,紧接着姜雪儿就在一团血色雾气笼罩下极速前进。与此同时王长生已经抵达光圈处,并且大半个身躯已经进入光圈。哪知就在这时姜雪儿施展禁忌之法赶到,抓住了王长生还未进入光圈的左肩。 不过由于二人的此时的速度都很快,即便姜雪儿抓住王长生也来不及做什么,右手及小臂瞬间随王长生一同进入光圈内。在王长生整个身躯进入光圈后,光圈竟是随即发出一道光束阻止姜雪儿继续进入,如此姜雪儿就以极快的速度撞上铜墙铁壁一般的光圈。 姜雪儿的护体灵光几乎是瞬间破碎,也亏得她身上不知是什么宝物,忽然闪出的一道白光将她保下。即便如此强烈的反震力也使她加重了势。一切发生的太快,直到此时王长生才来得及回头察看,却正看见姜雪儿嘴角一缕血丝流下。 王长生本想做些什么,可就在这时先前已经有所呼应阵法的传送阵启动。传送之力做用在王长生及姜雪儿的手臂上,眼见就要将二人一同传回大泽山。好巧不巧就在这时,姜雪儿身上突然出现一个明亮的圆形光圈,紧接着另一道传送之力从虚空中传来将姜雪儿笼罩。原来不知巨手族使了什么手段,此次试炼结束竟是整整早了半日光景。 如此姜雪儿便同时受到两道空间之力的拉扯。两道空间之力十分猛烈且互不相让,大有将姜雪儿扯做两半的架势。好在先前护下姜雪儿的白光再次出现,不知那白光是什么了不得的神通,竟能暂时挡住两道空间之力的拉扯。 王长生以控阵决压制传送阵想停下传送阵,哪知传送阵竟是分毫不受控制。王长生反应迅速,也只来得及取出一株灵衔草投向光圈之外便被传送走了。此间余事再无所知。 等到王长生再出现时已经是在天支子的茅屋中了。王长生边向天支子施礼边连忙说道:“师尊,我刚才回来之时······” 只是王长生的话还未说完,天支子便抬手打断了他,道:“此间事我已尽知,你且回去休息去吧。有事我自会唤你前来。” 王长生这才察觉自己距离天支子太过近了些,连忙退了几步,不得已道:“弟子告退。” 待王长生施礼离开之后,天支子伸手在虚空中接连点了数下,虚空中立时有五色光芒闪现,接着一件件古朴厚重的器物虚影接连出现。天支子面目异常严肃借用器物之力,掐指卜算十数次才安心。 不知何处的一处混沌空间中,韩谷雨对彭德海道:“大师兄竟是将师兄你的玄衍龟甲和天命铜钱一起借去并亲自卜算,当真是对王长生上心之至啊!” 另一边在巨手族圣地出口处,参加试炼巨手族的修士接连现身。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姜雪儿却一直没有现身,人族的中年人内心渐渐升起不安的感觉。经过一段时间之后,出口再无修士传出,中年人心中更加不安。好在虽再没有修士传送出来,但传送阵一直在消耗着巨量的能量。这是人族中年人至今安静的站在原处,继续等待的最主要原因。 两位巨手族老者面上看似平静无波,实则他们也摸不准真实的情况。其中一名老者施法唤来一名管事,问道:“程管事,传送阵出了什么问题?” 那管事躬身一礼,回道:“回禀长老,大阵一直不停超负荷的运转,似乎······” 老者有些不满,加重语气道:“犹豫什么?按实情禀报。” 那管事不敢怠慢,道:“看这样子倒像是法阵正在传送远超负荷的东西。” 老者不解的问道:“什么叫远超负荷?” 管事回道:“要么传送的距离极远,要么被传送的人或物份量极大。”其实老者是知道答案的,只是实在是不敢相信这样的情况会发生这才询问。 老者挥挥手,示意管事退下。略一思量,老者才传音对远处人族中年人说道:“元蒙兄,情况想来你也知道了。如今之事你看该如何才好?” 中年人面色虽是平静内心早已是焦急万分,闻听老者之言,身形一动瞬间到达老者近前,道:“姜某略通阵道,可尽些绵薄之力。” 两位老者并无迟疑,其中一个道:“元蒙兄随我来。” 阵法的控制室传出阵阵沉闷难听的爆鸣声,人族中年人经过仔细察看,发现情况确与管事说的一般无二。这时年纪小一些的巨手族老者道:“元蒙兄,这传送阵只怕再开下去也是无用,不如······” 中年人面色转冷,道:“道兄这是何意?究竟是在关心阵法,还是早已知晓我这后辈不会传送出来了?” 老者面有怒意,点指中年人怒道:“姜元蒙·······” 只是话还未说完便被另一名老者喝斥住,老者再一转头对中年人十分和气的说道:“元蒙兄不要在意,我这师弟性子是急了些。我·······”老者本想再说些什么,哪知就在这时阵法发出的沉闷声戛然而止,原来大阵竟在此时停止了运转。 巨手族老者连忙将程姓管事再次唤来,问道:“可是大阵不堪重负损坏了?”程管事回道:“大阵完好,是正常的停止了运转。” 闻听此言,中年人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姜雪儿顺利出来了。以中年人的修为无需动身神念便可察看,只可惜出口处空空如也哪有半点姜雪儿的影子。 一石激起千层浪,此一事立即惊动人族、巨手族两族高层,至于两族如何运动在此暂且不提。 巨手族圣地修行王长生感悟颇多,回还大泽山后王长生开始闭关总结结,几日时间修为便大有精进。阴煞似乎也大有所悟,自回还之后便一直呆在伏鬼葫中潜修。 这一日清晨王长生受天支子召唤,再次前去拜见天支子。见面之后,天支子道:“此次修行如何?” 王长生回道:“师尊所传之法高深玄妙,弟子即便只修习最低阶的法术,如今也不过是粗通罢了。” 天支子道:“你的悟性不错,但是资质要差一些。修行不易,不要过多分心。” 王长生施礼道:“谢师尊教诲,弟子谨记。” 天支子点了点头,道:“你可是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王长生道:“弟子回还之后,本是想先去拜访圆觉大师的,好巧大师并不在山中。不知大师是出山远游了吗?” 天支子道:“大师已经圆寂了。” 王长生闻言顿时伤感却又有些难以置信,道:“佛王亦会圆寂,长生之言岂非空谈?” 天支子轻叹一声,道:“圆觉大师道高而术深,奇人也。是圆寂还是超脱?说不出,不好说。” 王长生对空遥拜,道:“与大师相处几日终身受益!未能与大师多相处些时日抱憾终身!” 天支子道:“时也,命也。” 师徒二人缅怀圆觉大师良久之后,天支子道:“为师在此界待不了多久了,此后近百年的事就要靠你了。只是凡人寿数不过百载,只怕到你功成之时,世上相熟之人已经尽皆故去。”王长生闻言略一思量心有所动,却是略显犹豫似是有话要说。 天支子见状,道:“了却凡尘俗事使心境空明澄澈,对修行是有好处的。山中仙材灵植不少临行前刻采摘一些,以做酬谢故人之用。” 几日之后王长生离开大泽山,动身前往大忠国。 哪知王长生刚离开大泽山境内,身上的伏鬼葫突然无故狂鸣。王长生正要察看,葫芦口却自行打开,喷出一个车轮大小的黑色圆球。 那圆球周身布满仿若符文一般的金色线条,缓缓自转几下便引得虚空中阴、煞二气疯狂聚拢。将阴、煞二气尽数吸纳之后,圆球表面的金色线条越发的明了,如有呼吸一般忽明忽暗的闪烁光明。 闪动十几下后,一个近十丈高的巨大金色虚影,突然出现在圆球上。看那虚影是个怪兽的模样,生的尖耳无发鼻子扁平,身后长有一对巨大的蝠翼,样子竟是与阴煞一般无二。虽是虚影,却仿佛有自己的意识一般,抬头望天,双目中射出两道仿若实质的金光直射天际。受两道金光扰动,巨量的天地元气汇入圆球之中。 就在王长生惊讶之际,一切异象尽皆消散,只剩一个平平无奇的黑色圆球落在地面上。王长生看了眼空空如也,再无半点阴煞踪迹的伏鬼葫,略一思量将圆球收起。 终归不知姜雪儿是生是死,也不知引发惊人气象的圆球究竟是何物,一应后事且看后文分解。 第二十六章 衔环结草 (上) 沽河是大忠国境内第一大河常年奔流不息,吴家岭是沽河上游一个普通的小村落。 时至初冬,虽说不上严寒倒也有几分冷意。吴家岭的几位老人正趁着暖阳高照,在墙根下坐着不足一尺高的小木凳晒太阳。一名老汉身前的双腿间倚靠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男孩正拿着一只由野草编制的蚂蚱玩耍。 老汉原本是一个船把头,自从儿子儿媳给他添了这个小孙子,需要常年在外的船把头营生就换成了儿子儿媳做了。原先是老两口一同照顾小孙子的,不过老汉的老伴儿更有福气些死在了前头。老汉懒洋洋的倚靠在墙上,眯着眼面带笑意的照看着身前的孙子,操劳半生的他满足的很。 老汉忽觉眼前一暗,抬眼一看,原来是一个黑衣青年挡住了光线。黑衣青年面带笑意的叫了声:“吴老哥。” 老汉直了直腰,仔细的看了看却并不认识青年,道:“娃儿,许是认错人哩。” 黑衣青年道:“近十年过去了看来老哥哥是不认得我了,不过我可知道吴老哥有一个雕花的黑漆木盒。” 一听这话老汉笑意收敛,激动到腾的站起身来。由于用力过猛身前的小孙子被碰倒在地,名叫“虎子”的小男孩不仅未曾哭泣,反而顺势趴在地上继续玩着到手不久的蚂蚱。 黑衣青年将男孩扶起抱在怀中,男孩也不认生冲着青年憨笑一下,青年颇为喜爱的用手捏了捏男孩胖乎乎的脸颊。老汉下意识的想将孙子抱回,不过嘴角抽搐一下又将手收了回来,道:“你······你怎么会?啊,原来是王老弟。虎子这孩子是我唯一的孙子也是我的命,对我来说他可比什么都珍贵。王老弟你明白吗?” 老汉这话一出,身边的几个老人纷纷站起来拿起木凳,颇为不善的看着黑衣青年,这是吴姓老汉行善半生的果报之一。 吴老汉伸手虚拍几下,对几位老人道:“没事儿,没事儿。确是旧识不假。” 黑衣青年见此情景,略一思量顿有所悟。他将男孩放下,从怀里取出些散碎银子,道:“虎子,村头有人正在卖肉,你去买些回来好不好啊?” 虎子听了这话手上动作一停,舔了舔嘴角瞪眼看着吴老汉。吴老汉见此轻松了不少,点了点头,虎子抓过银子一溜烟的跑了。吴老汉再次对着几位老人点头示意之后,老人们这才面有笑意的纷纷对青年点了点头。青年许是被刚才老人们威胁似的举动惊着了,拘谨的一丝不苟的一一见礼。 见青年如此模样,老人们有几分不好意思,不过终归是放下心来。吴老汉招呼一声就要带着青年回家。这时一个老妇人对吴老汉道:“三哥,我去帮帮手吧。” 吴老汉道:“狗子娘,天还早着哩!” 旁边的一位皮肤黝黑的老汉,开玩笑道:“狗子娘,你还不快坐下。还看不出来?老吴是怕虎子买的肉叫你分了去哩!” 一听这话老人们尽皆哈哈笑了起来,老妇人也是眉目含笑混不在意。吴老汉与这人相熟,知他好开玩笑,也不生气白了他一眼后带青年往家走去。其实黑衣青年不是别人正是王长生,吴老汉则是当初帮助过王长生的吴姓船主。 吴老汉的家其实并不远,吴老汉一直领着王长生来到里屋坐下。打开锅盖取出一些已经略微发凉的烧饭水,吴老汉边递给王长生边说道:“王老弟稍坐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吴老汉一番翻箱倒柜之后,将一个雕花的漆黑木盒递到王长生面前的桌子上。王长生用手摸索着木盒仔细的看过之后,突然猛地将木盒向外一推。吴老汉猛然一惊,连忙说道:“王老弟,可是有什么问题吗?” 王长生站起身来,将吴老汉扶到身边坐下,道:“吴老哥啊!吴老哥啊!你是一个极好的人啊!究竟是对如今的世道没有信心,还是对老弟我没有信心?世间可不尽是那忘恩负义、知恩不报之人啊!老哥如此想我,让老弟心寒。” 吴老汉是个善人,听了这话瞬间涨红了脸,连忙站起身来就要说些什么。王长生哪会真的怪罪,再次扶吴老汉坐下,宽慰道:“吴老哥,老弟几句玩笑之言不要当真,只怪此物确实太过珍贵。老哥还是快快将其收起,不要轻易示人免得招来祸事。”吴老汉连连点头,将木盒藏回原处。 待吴老汉回还之后,就要给王长生烧水泡茶。王长生将其拦住,道:“吴老哥,别看老弟今日是空手而来,却还是要和你讨些酒的。至于茶就算了嘛!” 这话可是说到了吴老汉自得的事,嘿嘿笑过几声,吴老汉自得的说道:“不是哥哥我夸口,只怕全村人的酒加起来也没有我的多哩。” 王长生故意玩笑道:“依我看倒不是哥哥酒多,许是年景不好村里人都不喝酒了吧。” 吴老汉连连摇头,悄声道:“新皇帝还不错,这些年还是好了许多的。不过村中人珍惜粮食,喝酒的少倒是真。” 王长生半开玩笑道:“凭老哥这一句话,便让新皇帝继续坐在他的皇位上吧。”吴老汉闻言哈哈一笑。 王长生道:“老哥别想一笑躲过,酒珍贵可以少喝些,但喝还是要喝的。” 吴老汉回道:“酒确实是个稀罕物不假,不过老哥家确实不少尽管喝就是。这是老哥半生辛劳所得,也安心喝就是。”对于酒的事吴老汉格外热情也格外的麻利,不一会儿一坛老酒、两个小碗就已上桌。 王长生并不着急,道:“老哥,等虎子将肉带回再喝才好。” 一听这话吴老汉一边焦急的动身向外跑,一边道:“坏了,坏了!虎子这孩子有些憨,可别将这么多银钱都花了出去。” 王长生闻言拦住吴老汉,道:“些许小钱罢了,老哥不必在意。” 王长生这话,吴老汉决然不肯信,仍要出去。王长生又道:“老哥对我有救命的恩情,我也不好真的空手上门不是?再者我看那卖肉的屠户是个朴实汉子,必不会尽数卖与虎子的。” 吴老汉这才停下,道:“那个娃儿是不错。” 二人一同落座,王长生道:“我看虎子这孩子肩宽体阔的,说不准又是一个将军材料。” 吴老汉道:“这我不敢奢望,他能够勤劳本分的娶个妻生个娃就是极好了。只是虎子这孩子来的晚,我怕是没有福气见到这一天了。”话说此处不免有些伤感,王长生默默将酒坛打开倒了两碗。吴老汉忽然笑了笑,就要岔开话题。 这时王长生不知从何处取出两片鲜绿叶子,在两个酒碗里各放一片,道:“吴老哥这可是好东西,可倍增醇厚绵柔之感。” 吴老汉立刻接口道:“我要先试试。” 待吴老汉一饮而尽之后,王长生道:“依我看老哥是过分悲观了,说不准就连重孙娶妻生子也能看到哩。” 吴老汉只当王长生是在说好话,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道:“活那般大做什么?平白给儿女添了负担。” 王长生端起酒碗一饮而尽,道:“吴老哥,自明日起你的身体会一日好过一日,到老死的那一天还能下地劈柴呢!绝不会添负担的。” 虎子回还,如何吃的满嘴流油在此不提。 虚空中一只六翼无足,通体赤红而无羽的巨大灵禽,正极速飞向灵境人族的姜家。姜家是人族第一大族,整个家族的驻地都笼罩在一个巨大的防御阵法中。却不成想那巨大灵禽面对人族顶尖的防御阵法,竟只是清鸣一声便一穿而过了。 姜家的一干人对如此惊人的灵禽,竟个个视如不见任它飞驰。这灵禽一直飞到姜家驻地的中心处才停下来,紧接着身躯开始急剧缩小,最终变做一只丹丸大小的小巧灵禽,飞到身下的屋子里。屋子里坐着姜家现任族长姜维友,一个老态龙钟一脸白胡子的老者。小巧灵禽悬停在姜维友身前,灵光一闪竟化作一个人形虚影,看人影正是姜元蒙的模样。 虚影先是躬身一礼,而后道:“族长,去巨手族采药的事出了差池,我们并没有得到灵衔草。”听到此处,姜维友几乎常年没有什么表情的脸,立刻难看了起来。 不过虚影只是一段影像根本没有灵智,继续说道:“ 姜雪儿顺利进入阵中却未能出来。若是姜雪儿已经殒命,本命灵牌应该碎成齑粉才是。奇怪的是姜雪儿的本命灵牌并未完全破碎,但确实是碎了一小部分。这种情形还从未遇到过,是以姜雪儿究竟是否还在世不好判断。结合内线的情报,种种推测都指向是巨手族暗中出手干预了。不过从我们一队人到达巨手族开始,巨手族不论是言语还是招待都是谨小慎微,挑不出半点毛病。与我一同前去的族兄姜守义,认为这反倒是说明巨手族与此事脱不了干系,正与巨手族就此事进行交涉。”说完此句人影再次躬身一礼,而后虚影便就此溃散破碎了。 姜维友听完重新恢复平静,对着空无一人的虚空道:“准备名帖,我要到黑魔门拜见老祖。” 第二十七章 衔环结草(下) 王长生离开吴家岭之后,便去往韩铁虎母亲居住的小村庄。 临近小村子站在虚空高处的王长生,却看不见记忆中破旧的小屋,入眼的是一排高大规整的房屋。王长生轻“咦”一声,用神念仔细查探起来。原来这些房屋是一排学舍,不少孩子正坐在里面做着课前的准备。面色红润的韩母正坐在院中的摇椅上,边晒着太阳边看着这些孩子们。这时学舍里的孩子们突然齐齐起立躬身施礼,齐齐道:“司马先生早。”王长生看着新进来的教书先生,眉头一挑心中有了大概的猜测。 就这样王长生在虚空中静静端坐了许久,终究没有现身。 几日之后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王长生来到大忠国腹地的一处建筑的屋顶上。下边的屋子里居住的是一对老年夫妇,男的身材魁梧身体硬朗,老妇人则要差上许多不仅一副体虚的样子,而且还似乎是得了严重的关节炎,背部和双手手指严重变形。 尽管如此那老妇人的脾气倒是大得很,此刻不知因什么事正埋怨着男人。意外的是男人虽魁梧健壮却不敢有丝毫反驳,只是在一边“嘿嘿”的陪笑着。房顶上的王长生见到这一幕不禁面有讶色,施展轻功在房脊上轻轻的走了几步,发出一丝极其微弱的脚步声。 下边正收拾床铺的男人手上动作忽然一顿,然后边收拾边不动声色的说道:“老婆子,铺盖都弄好了,地上凉你上来休息吧。我先出去一下。” 妇人停止了埋怨,佝偻的背猛的挺直了几分,有些激动的质问道:“去哪?要干什么?” 男人好声好气的道:“出去透透气,一会儿就回来。” 老妇人的背渐渐恢复原状,没好气的道:“透透气?我不过说了几句,你就受不了了?好,走走走,赶紧走。还和我说干什么,像以前那样来个不告而别不是更好?那么多年我们孤儿寡母的不也过的挺好吗?走,赶紧走!” 见老妇人生气,男人连忙解释道:“我都这个年岁了,离了你们母子可怎么活啊?我是听外面有些响动,像是房上来了只作祟的猫儿,这才要出去瞧一瞧的。” 一听这话妇人不自觉的摸了摸手背上的伤疤,声音弱了好几分,道:“啥?有猫?我怎么没听见呦?” 这时房上的王长生加重了脚步,发出些稀稀疏疏的响声。听到响声男人颇感意外,不禁轻“咦”了一声。老妇人面有慌色,立刻对男人说道:“去看看也好!也莫要打杀了它,将它赶走也就是了。”男人只应了一声,便出门去了。 这对年老夫妇的儿子儿媳就住在隔壁,此刻他们正衣衫整齐的并排站在屋里静静的聆听着。约莫已有四十的男人对约莫只有三十的妇人道:“麦子,这人轻功十分了得,父亲年事已高怕是要吃亏。” 被唤作“麦子”的妇人拉住说着就要向外走的男人,道:“许是父亲的故交来了,再看看。” 年老男人将房门轻轻掩上,一转身双脚骤然发力,紧接着便如灵巧的雀儿一般飞上屋顶。借着朦胧的月光,年老男人在房顶上发现一个黑衣青年。 年老男人面有惊色,又仔细的看了看黑衣青年,才难以置信的轻声道:“大帅?”正说着年老男人忽然身形急动,伸手抓向王长生的脸颊。王长生分毫不动,任其年老男人在脸上抓过一把又极速退回。 年老男人捻了捻空空如也的手指,道:“难得竟长的与大帅当年的模样相似的很。只是若要假扮他,即便不知他现今的模样,也要做些改变不是?” 王长生也不辩驳,伸出手掌心念一动便有一颗散发五彩光芒的火球形成。见此情景年老男人双目圆睁,道:“一别十载,原来大帅已经修成仙体。” 年老男人说这话时没有控制好,声音比先前大了不少。还未等王长生接话,屋里的老妇人听到声响,问道:“老头子怎么了?黑灯瞎火的你可要当心啊。” 年老男人纵身一跃,轻巧的回到地面,站在房门口小声说道:“老婆子,真是有猫的。许是咱家的房上招了老鼠,被那猫儿撞见了,此刻它正在那埋伏着哩。你小声些莫要声张,叫它将那鼠捉了去也就是了。若将它惊走留下了念想,只怕隔三差五的就要来哩。” 那老妇人果不敢声张,极为轻声的说道:“好好好。你辛苦些千万别让它进到房间里来。”老者应了声,再次悄悄的回到房顶。 年老男人俯下身蹲在屋脊上,一边示意王长生蹲过来,一边悄声说道:“王帅轻声些。若是惊了我那老婆子,被她当作是偷盗的贼人,只怕要将大帅的祖宗挨个骂个遍。” 听了这话王长生顿时知晓这老妇人的厉害,果不敢声张,蹲在年老男人身边,小声说道:“黄老狐狸,见你如今的模样,应该是退休了吧?” 年老男人道:“当年战事结束,就退下来了。” 王长生道:“退了也是好的。只是如今怎得只有长子陪在身边?” 年老男人叹了口气,道:“儿大不由爹,那几个小兔崽子舍不得官位,不愿随我回来,还在吃军中的饭呢。” 王长生看着明亮的月光道:“血气方刚的男儿愿意守土为国是好事。军中那几个老家伙都曾在你手下当差,若你真是不愿哪个敢留下他们?你这老狐狸也莫要装着在我面前卖苦。” 年老男人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王长生借着说道:“麦子终归是嫁给你大儿子了。当初我传话给你只是劝说之言,可是并无强迫之意。这件事没有使你为难吧?” 年老男人道:“若是麦子当年没有退出组织,便是强迫我也不会同意。” 王长生也不生气,道:“你这老狐狸还是如此耿直,当年你去大蒙怎么没叫那尔腾杀了你。” 年老男人道:“我不想死,自然就死不了。” 王长生故意挖苦道:“也对。你这老狐狸逃跑的本事确是一流。” 哪能想到年老男人非但不恼,反而坦然受之,道:“王帅谬赞了。” 王长生轻笑着无奈的摇了摇头,而后道:“麦子的身世你是知道的,她的家里人对我又有恩情,如今孤身一人可不要让她在你家里受苦。” 年老男人道:“他们夫妇既然非要回来,一些家常的活计还是要做的,但是吃苦倒是算不上。” 王长生点了点头,用手向下指了指,道:“可愿跟我说说吗?” 年老男人深吸一口气,道:“我这夫人原本是药铺家的大小姐,也是知书达理之人。那年我投了军本想做个普通兵士,不成想最终却成了谍子。军中事大帅再清楚不过,自我做了谍子便只得与家里切断了联系。本想做几年就退下来了,不成想地位却是越来越高,想退下来却越来越难了。等地位已经足够高时,却又发生了那场大战,也就又与大帅的谍子们合并了。家中事也只能靠她,可一个妇人能做些什么?无非是做些针线活儿,给富人家洗些衣衫。冬日天寒河水冰冷,她的手疾大抵是这么来的。” 说道此处老人脸上竟有几滴泪珠垂下。略一顿才接着说道:“十年前我回到家,她才知道我尚在人世。多年来的苦楚在此刻一起爆发,对我也就有了些怨言。我虽是有苦衷,终归还是对不住她······” 听到此处王长生已是动容,委实是听不下去了。一伸手取出几片扁桃形的的绿叶,道:“此乃去疾、延寿之药。” 年老男人毫不推脱,却只伸手取过一片。王长生并未将其余的收回,目露询问之色看着他。 年老男人道:“当年去大蒙黄老儿我也是尽了死力,此一片是应得之物。其余时间我们夫妇乃是为了国家出力,与大帅无关自然不能轻取仙药宝物。” 王长生道:“这算什么宝物,房前屋后无处不有多的很哩。用了此药你便有六十载的光阴,可将老夫人再次变成知书达理的人。若是不能,想想你这老狐狸要再挨六十年的骂,也可使我现在悲伤的情绪好上一些。” 年老男人双膝跪地,再次垂泪说道:“谢帅爷。” 王长生伸手将其扶气,道:“确是不值钱的东西,不过却也是你们凡俗人能够受用的最好的东西了。” 年老男人本是想再说些什么的,可就在这时屋中的老妇人畏首畏尾的探出头来,小声的颤声道:“老头子你还在吗?” 闻听此言年老男人抬头看了看王长生,王长生则只点了点头。 老妇人没有得到回应,带着轻微哭腔喊道:“老头子走了吗?去哪了?”年老男人立即翻身下来,连忙应了声:“我在这儿哩。”老妇人止住悲声,道:“我还以为你又走了。”年老男人回道:“不会哩,咋个会嘛。” 王长生站在屋顶上很久,看着明亮的月光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结束大忠国之行的王长生心境澄明,趁此机会王长生寻一处良地潜心修行。 终归不知王长生修行结果如何,一应后事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十八章 节外生枝 姜家族长姜维友想去黑魔门拜见老祖的愿望,却被虚空中凭空出现的一个中年无须儒士拦住。 只听儒士道:“族长,老祖客居黑魔门避劫怎能轻易打扰。我知族长好战,可当务之急是确定姜雪儿及灵衔草的情况。” 姜维友面有微怒之色,道:“先生是觉得巨手族没有动手脚?” 儒士道:“姜元蒙做事谨慎不会无故猜测,巨手族多半是真的动了手脚的。不过这并不能就此说明姜雪儿真就已经殒命了。只要本命魂牌未完全粉碎,终究还是有存活的希望。而且我觉得巨手族既然要动手脚,恰恰说明姜雪儿成功取得灵衔草的概率很大。所以此刻不易与巨手族交恶,将姜雪儿救出并取得灵衔草才是第一要务。只要取得灵衔草圣王便可转危为安,到时再清算不迟。” 姜维友平静了许多,道:“这些异域外族将事情做的挑不出半点毛病,只怕早备下应付我们的对策。若不动武只怕是要得寸进尺的,到时我们所希望的只怕会更难得到。” 儒士道:“姜元蒙、姜守义二人皆非凡人,他们的办事能力还是很好的。族长可以传信给他们,让他们的态度强硬些,表明我族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入阵救人的决心。” 姜维友摇摇头道:“那巨手族圣地二十年开启一次,他们本就是不会轻易妥协的。而且他们既然与此事有关,如今情形尚不明了自然更不会让我们进去的。” 儒士道:“情形有何不明啊?我们有魂牌在手,足以证明姜雪儿尚活在阵中。此间之事全因巨手族传送阵法出了问题,才导致姜雪儿被困在阵中的,我们自然是要开阵救人的。” 姜维友道:“魂牌不是碎了吗?如何有说服力?” 儒士随手取出一块完整魂牌,道:“魂牌在此,哪有残缺?我们说姜雪儿尚活在阵中,便就是活在阵中。” 姜维友先是一怔,而后点点头道:“此事我可请南离派的赵先生让那边的人出些力。只不过若是那巨手族仍不肯松口又该如何?” 儒士道:“依我之见巨手族软弱可欺,若我们以人族的名义提出此要求,他们必不敢正面强硬回绝。当然事有万一,若是那巨手族当真正面回绝此事,那便就是故意设计谋害。姜雪儿乃是我人族翘楚,天之娇女,三位圣王一齐寄予厚望的人物。巨手族如此做事,我两族边境十万兵甲的怒气该如何消解?到时我族的正义之师哪个敢挡?” 身在巨手族的姜元蒙与姜守义收到姜维友传来的消息,却并没立刻按照信中的指示行动,而是先聚在一起商量起来。 二人是亲兄弟说话没有什么忌讳,只听姜元蒙叹息一声道:“真是关心则乱!族长与儒士先生那么精明的人怎么也犯起糊涂来?像族战这样的话怎么能够轻易说出口?虽然我们姜家是顶尖大族,不过终归是做不了整个人族的主的。族战一事即便没有圣王的命令,也该得到人族长老会三分之二的支持才可。如今什么都没有即便暗信中所说的做了,巨手族也不会当回事。” 姜守义点了点头道:“ 话虽如此,不过受命而不为可不是件小罪。好在一同传来的不是还有一件‘圣王令’吗,凭借此令再请赵先生谴人相助希望可以成事吧。” 姜元蒙有些不以为意道:“就凭那枚假·······” 话还未说完便被姜守义打断,道:“禁声。我们需得仔细谋划小心盘算,若是出了纰漏假传王令的罪名少不得要我们担下。” 姜元蒙道:“为族中的事牺牲性命有什么可怕,我是怕真的引起两族大战,到时你我罪责大矣。” 姜守义、姜元蒙兄弟将一切准备妥当,这才以人族的名义正式向巨手族长老会提出入阵救人的请求。不出所料巨手族果以祖上规定二十年才开启一次为由拒绝。姜守义即取出‘圣王令’,态度强硬的表明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入阵救人。如此大事巨手族果不敢正面强硬回绝,以需要商议为由暂时拖了下来。 其实当初对于人族请求让姜雪儿进入圣地的事,巨手族的长老们其实是分成两派的。一派认为让其进去是大损族威的事表示反对,另一派则认为人族付出的代价足够多可以趁机敲一笔。从事情的结果来看,显然反对派的反对是无效的。 如今事情出了纰漏,巨手族长老们再次坐在一起讨论,反对派自然大出责难之言。支持派人多势大怎肯就此背下罪责,实则早已备下了说辞。只听其中的代表说道:“各位依我看人族是故意谴人滞留阵中的,其目的就是要以此为借口破坏我们的大阵,进而毁坏阵中的灵眼。当初我们同意他们入阵,便是为了看清人族的真正目的。” 反对派哪肯就此揭过此事,其中代表讥笑一声道:“荒唐之言!那人族身处灵境边缘与魔境、妖境尽皆接壤,本身处境就凶险的很又怎会无故挑起与我巨手族的争端?” 显然支持派准备充分,其代表道:“正因那人族处境危险,他们才要侵占我族的来扩充实力。圣地中的灵眼是我族强盛的根基,要想入侵我族自然是要先将灵眼毁坏。人族提出要破开一丝阵法进入救人,其用心可说是不言而喻的。” 反对派又将事情转会原点,道:“若是这么说当初就更不应该答应人族的请求了。” 支持派本是想再做辩驳的,大长老却实在听不下去了,打断道:“那人族逼的紧,各位今日到此要讨论的是什么?”看的出大长老的威严不小,虽是语气平缓双方确是皆不敢再争辩。 见双方都静了下来,大长老才继续道:“在开始今天的讨论之前,我觉得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便是换一个更为稳妥的地方。”听此言一干长老尽皆诧异,显然他们都觉得现在的所处的地方已经稳妥无比了。 这时大长老接着说道:“圣地大阵有副阵的事是我族的机密,想来各位长老知道的也不是多么清楚吧。显然人族知道的是比你们还要清楚的,恐怖吗?”经大长老提议巨手族长老们改变了会址,选在了巨手族总部的一处混乱之地重新开始会议。 暂不提巨手族长老们会议讨论的如何。只说这混乱之地是巨手族的一处奇地,其内空间极不稳定神念及一切通讯侦察法器几乎都没用。可也正因此妖境机阳族安插在巨手族的谍探达拉图,才会将一套金贵的监察法器花费大力气藏在此处。原本达拉图只是感觉法器藏在此处安全不易暴露的,许多年了也未曾动过。不知怎得今日略有闲暇的达拉图,忽然心血来潮要施法沟通法器。好巧不巧一干巨手族长老们,将新会址正选在达拉图埋藏监察法器的上面。当然那混乱之地也不是徒有虚名,开始时达拉图确实是半点动静也未察觉到的。 巨手族的长老们是不相信人族有能力破开圣地中的上古阵法的,问题只在于放任人族破阵会大损了巨手族的颜面。因此会间一位巨手族长老就此提议,可以向邻近的各族发布消息,只说大阵出现了问题请他们来破阵以便维修。对于这个提议众长老大多是同意的。因为这不仅可以保住面子,而且在他们看来破阵之人必定会被阵法碾杀,从而算是给人族一个教训。最重要的是也可在其它几族面前显示巨手族的底蕴。 将主要事情定了下来,巨手族的长老们开始探究人族先前谴人入阵的真正目的。巨手族的大长老是见多识广的大修士,竟是知道灵衔草可以炼制一种名为“灵衔应劫丹”灵药,也就将此猜测提了出来。 而听闻这个猜测,一位长老惊声道:“难道是人族的姜圣王要渡雷劫吗?”只是无需别人反驳,这位长老自己略一思量便自我否决道:“不不,不可能。以姜圣王的年纪和修为离渡劫还早着呢。”此间之事大抵如此。 世间奇巧之事当真不少。正当巨手族那位长老惊呼“人族的圣王要渡雷劫”时,混乱之地的空间难得的稳定了一会儿。而另一边正在饮灵清蜜酒消遣的达拉图,便忽然间收到来自监察法器传来的一道模糊的声音。他先是被吓了一跳,连忙切断了与法器的联系。 良久之后并没有等来恶事降临的达拉图渐渐平复了心境,开始回忆分析刚才听到的声音,最终觉得像是“人王要渡劫”几个字。原本只凭这几个模糊的不敢断定的而且不知前言后语的几个字,并不具备什么价值更是不应该向机阳族汇报的。 不过因机阳族与巨手族并不直接接壤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导致达拉图得到的机阳族提供的资源和支持一直不多。而这又导致达拉图获得情报一直没什么价值。经过思量又出于对个人利益的考量,达拉图最终将这个不成熟的消息肯定的传了回去,毕竟这个天大的消息意味着资源和地位的提升。 不过现在终归是不知道这条消息,最终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和结果。 第二十九章 离别之际 却说王长生结束大忠国的行程寻一良地修行, 只过了十几日的光景,王长生便修为大进。借此良机王长生果断的开始冲击炼元期的瓶颈,只可惜似是水到渠成的事竟是以失败告终。王长生对此也是颇感意外的,仔细思量分析查找问题。只可惜修行日浅经验不足,终归无有所得。只得收功息法,待回返大泽山再请教天支子了。 几日之后王长生出现在大泽山天支子的茅屋中。王长生施过礼后,天支子道:“此次出山修行可有收获?” 王长生道:“了却俗事心境有所提升,法力也有精进。只是迟迟不能破境,请师尊授教。” 天支子道:“修行一途既艰且苦,更何况你的资质又差些,有此情况情理之内预料之中。” 王长生听完躬身施礼并未多言。 天支子又道:“我有捷径之法可以助你,你愿意学吗?” 王长生当即摇了摇头,道:“弟子只需知道未入歧途即可,其它不敢劳烦师尊。” 天支子十分满意的点点头,道:“这句话本来应该是在你下次或是下下次破境失败时再说的,只是为师已经不能在此界久待了。你要记住修行再艰不要走捷径,修行再苦不要贪图一时之乐。” 王长生面色极为凝重,躬身施礼道:“弟子受教。” 天支子见此也是动容,道:“相处再久终有离别之日,分别再久终有相见之时,你不要悲伤。临别之际为师问你,你可知道自己什么缺点或是缺陷吗?” 王长生几乎不假思索的回道:“弟子性急。” 天支子道:“知道只是第一步,能够克服才好。灵境人族处境不良,你可愿为人族出力吗?” 王长生道:“弟子并未去过灵境的人族并无感情,而且弟子现在一心修行,只怕······不过若是师尊有所期望,弟子自当尽力。” 天支子道:“为师提及此事,乃是因人族的支柱大劫将至,而且以前有两个小家伙曾求我帮助人族。一切凭你自己的心愿,为师并不强求。不过本性使然你这急公之人,值此人族危难之际恐不会冷眼旁观。为师在此设下一座阵法,你只需催动本门的控阵决便可传送到人族。不过要注意回来时可就要靠你自己了,此间的阵法只起一个指引导向的做用。另外山上的的先天元根确是罕见的灵物,日后你若上去观瞧在防护阵之外。阵内的噬魔灵蜂极为凶悍,不要让它伤了你。”二人聊了有两个时辰之久,期间却并未提及封魔阵和啸魔熊只字片语。 未想到分别来的如此之快,第二日清晨天支子与彭德海、辛允儿等就要离开了。王长生再次来到茅屋前一一道别,几位师叔颇为颇为和气交代了几句便不再说话。 这时天支子说道:“若无它事你们几个便先离去吧。” 韩谷雨与辛允儿闻言对天支子躬身施礼后,就准备掐断与上界本体的联系。彭德海却不曾动身,对天支子道:“师兄可还有事?德海愿意代劳。” 天支子道:“并无其他琐事。只是你这师侄修行时间短修为太浅,修行路上又险恶无比,我欲留一件东西给他用以防身。” 彭德海闻言提醒道:“师兄难道忘了我们在此界只是一道虚影,哪里还会有······”刚说到此处彭德海突然脸色剧变,一脸震惊的惊呼道:“师兄你难道是想将那物赠于师侄吗?” 韩谷雨与辛允儿听得二人对话,便暂时留了下来。韩谷雨与彭德海相处日久,不禁心中惊奇:“彭师兄向来沉稳,今日这是怎得了?” 天支子似乎知道彭德海指的是什么,轻轻的点点了点头。彭德海闻言竟是十分激动起来,抢前几步几乎是要拉住天支子的架势,道:“大师兄万万不可。此物是你修行无数年月所得,对你十分重要万不可赠于师侄。” 天支子却不为所动,道:“此事我已再三思量,你不要多说与师弟师妹们一同离开吧。” 那彭德海竟然直接跪在地上,无比激动的说道:“师侄资质欠佳难以突破当前境界,待师侄其完成此间之事,寿元也就剩不了多少了。此物赠予师侄是全然的浪费,还请师兄三思。”天支子闻言有些不悦,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这时彭德海竟然跪爬几步来到王长生面前,道:“师侄那物对师兄确是极为重要,关系到大师兄能否进阶大灵尊。师侄万不要接受师兄恩赐。” 不仅王长生就连韩谷雨和辛允儿,也是不敢相信彭德海竟会有这番举动。 这时天支子怒喝道:“放肆!”天支子动了真怒,彭德海立即吓得不敢出声。韩谷雨、辛允儿虽已知天支子要赠送的东西定然非同小可,却也只是劝解而不敢阻拦。 天支子余怒未消,看了眼彭德海,道:“谁再多劝一句,便等同于害我弟子性命。” 不知彭德海哪里来的胆气,直了直腰就要开口说话。旁边的韩谷雨见状连忙厉声打断,道:“彭德海,你可知屠戮同门是个什么罪吗?” 被韩谷雨喝止住的彭德海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只见它瘫坐在地上,抽泣着说道:“韩师弟你入门太晚,哪里知道师兄是要将何物赠于师侄。若是你知晓必不会阻拦我。”韩谷雨确实想不到究竟是什么东西,能让二师兄彭德海如此。 时间不久茅屋中就只剩下王长生与天支子了。天支子道:“你二师叔的话你不必在意,也不必介意。” 王长生道:“看得出二师叔对师尊的感情是很好的。只不过刚才师尊用秘法将我困住使我不得言语,只怕二师叔少不得会对我有些怨言的。” 天支子道:“你二师叔禀性纯良,不会记恨你的。当然等你日后飞升上界之时,还是要亲自言明此事的。” 王长生刚要说话,这时头顶上方忽然出现一团羽毛状黑云,下一瞬直接没入王长生天灵盖中。王长生立即道:“弟子不······”话还未说完便被天支子出言打断,道:“此物对我虽有些用处却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而且此物不会对你的修为精进有什么帮助,你莫要懈怠修行。” 事已至此,王长生只得躬身深施一礼。 天支子说道:“长生,为师在走之前要为你想些出路。若无差池百年之后那先天元根便会毁坏,没有了它争抢天地元气阵中魔熊便可自行吸纳天地元气,到时你也就不必守在此处了。那啸魔熊受伤极重,即便它可以自由的吸纳天地元气,也需要极长一段时间才能冲破封魔大阵。有了这般长时间的缓冲,你若又有机缘的话,应该是早已飞升上界了。假若那魔熊提前破阵而出要来寻你麻烦,你可将精血气息放于它知,毕竟你未曾害它又是下界生灵想必它不会为难于你。假若它不依不饶非要寻出封困他的人,你一定要报出师尊的名号。以那啸魔熊一族在上界的名头,找到了正主必不会为难你。” 王长生闻听此言心中温暖,再思及天支子几年的教导之恩心中更暖。王长生正要说话却被天支子拦住。 天支子又说道:“长生,你要说什么为师知道。不过如今为师要让你知道的是,你既然诚心拜我为师而我又情愿受下你的跪拜,那么你我师徒就是如父子一般亲近的人了,你我的命便同等重要。那啸魔熊的报复你受不下来,但是为师却可以。啸魔熊一族名头虽响却也不敢轻易与我人族开战,顶多只会寻师尊我一些麻烦罢了。当然师尊可也不是那般好欺的,任它追一阵儿磨灭了心中的怒气,此事也就作罢了。” 王长生幼时便被蛮子虏去,自记事起便少有温暖,如今天支子说了这么多是为了什么他自然明白,心中不禁十分感动。王长生面色虽十分平静内心的波澜却久久 天支子思量良久之后,道:“上次为师送你去修行的地方,一年之后你可再去一次。” 天支子走的十分突然可说是非常匆忙,不难想象应该是早就发生了一些事情,只不过是天支子一直在等待王长生回还罢了。对于其中变故如何王长生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在山中过起了照顾阵法、参悟法决的平静生活。 只可惜平静的日子总是短暂。只不过十几日的光景之后,封魔阵中的指示灯光便突然变亮。王长生想了想,上次向阵中滴入精血是从大忠国回来之后,算算时日总共可也不超过二十日。尽管按道理指示灯不应该这么快亮起,不过王长生思及天支子走之前必定是检查过阵法的,再加大阵可是平稳运行了几万年的,王长生还是立即向阵中滴入精血直至三滴之后灯光熄灭。 却没想到只不过过了一日的光景,封魔阵中的指示灯便又发出几乎是耀目的白光。不用说封魔阵肯定是出现了变故,而且这一次王长生足足滴入了五滴精血才将灯光熄灭。接连失去精血给王长生的身体带来极大的负荷,而王长生更担心的是这种情况会一直持续下去。 对于阵法一道王长生并不精通,对于这样繁杂的大阵,王长生清楚只凭自己的见识,根本没有希望找出问题。好在当初天支子曾交给他一支满载信息的玉简,王长生只得试着借助玉简解决问题。 又过了一日,果然王长生并不想看到的灯光又渐渐亮起来了。这一次王长生一边向阵中滴入精血,一边用神念按照玉简中提及的方法查找问题。没想到的是这一次附着在精血上的神念,竟然随着精血一直到达阵法的最深处。 且不说王长生心中如何惊讶也不提阵内结构如何精妙复杂,只说王长生行进中神念突然发现一只硕大无比的黑色巨熊。那黑熊气势惊人无时无刻不散发着凶厉的气息,王长生本能的感觉危险立即想要收回神念。 不过正在这时黑熊的头顶上,突然极速的射过来一条黑色的两指粗的锁链。收回神念本来只不过是一个念头的事,可也不知那锁链有何玄妙神通,不仅速度奇快而且竟有锁住神念的能力。就这样王长生的神念,竟被一点点的拉向张开巨嘴的面色不善的巨熊。 终归不知后事如何,一应后事且看下回分解。 第三十章 命 却说王长生神念被俘虽几经挣扎终是未曾脱困,被一直拉到巨熊身前。这时黑色锁链发出一道暗淡的灰光,将王长生的神念从精血中拉出,而且竟还使它幻化成王长生的面貌。 将精血吞入腹中的黑熊渐渐合上了巨大的熊嘴,而后竟口吐人言,诧异的质问道:“你的修为怎么如此低下?” 王长生面色如常道:“我只不过是提供精血保证前辈你存活的角色,会有多高的修为。” 黑熊突然将锁链收紧,勃然大怒道:“如今我还未说什么,你倒是先行推脱起来了!” 王长生被锁链锁的难受却面无惧色 ,道:“非是推脱,只是能力确实有限。前辈若有吩咐,力所能及则尽力而为,否则我在此地的不过是一缕神念罢了。” 黑熊道:“让你破开阵法将我放出,是否是力所能及?” 王长生回道:“确是力所不及。” 黑熊立即追问道:“若是力所能及,你肯是不肯。” 王长生思量片刻还是道:“也不违心欺骗前辈,不论能不能我都是不愿帮助前辈的。” 闻听此言,黑熊声音当即变冷,怒道:“好个小辈!你自恃安全无虞便毫无顾忌,却又哪里知道我的手段?我自有神通借着你这缕神念与本体的联系,将你本体的神念一同抹杀。” 看得出王长生对黑熊说道话还是有顾虑的,却还是回道:“不管前辈说的是真是假,我仍是不愿的。” 听此言黑熊未继续威逼,神色一缓道:“你可是要想清楚,你在此地即便再尽职,不过是个看守之功。而你若是愿意助我,则是救命的恩情。两者孰轻孰重不难思量吧。我乃是上界的魔尊又是本体降临此界,对你的帮助不是你能想象的。就比如说以你的资质想要飞升上界难比登天,而我自有办法弥补你的本源改善你的资质。” 王长生略一思量,回道:“ 说实话前辈开出的条件,着实令我心动不已。若是换作别人问我,我少不得要虚与委蛇的应对一番。不过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前辈所求万不敢应允。” 黑熊闻言,当即大怒,道:“是你的胃口太大,还是真的冥顽不化?我劝你看清状况,若不应允今日休想生离此地。” 黑熊边说着边将黑色锁链又紧了紧,受此影响王长生本体的神念也有不适之感。王长生质问道:“前辈真要做那不义之事吗?” 黑熊不仅不为所动,情绪反而更激动了些,道:“照你这么说,我被困这么多年又是谁的的不义?你既然应下此事,就别怪要受此事的牵连。” 王长生回道:“前辈也要思量清楚,我若死,前辈难保不会出现什么差池。” 黑熊仍旧不为所动,讥笑一声,道:“怪不得你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原来是应在了此处!但你又可曾想过:我若可以死,是不是早就已经死了。你若真那么重信重义的话,我的性命不正是你应该考虑的吗?” 王长生听此言顿时有些语塞,略一思量才说道:“前辈说的极有道理。其实我也不是一个不惜命的人。不瞒前辈困住你的大阵,百年之后便会效用大减。以前辈你的神通到时自可脱困而出。” 听此言黑熊面上闪过一闪即逝的怪异之色,道:“大胆!你竟为了摆脱困境,故意说谎骗我。” 王长生说的本就是实话,自然不怕黑熊的诳诈之言,道:“封困您总归要有个时限,百年之后就是最后期限。” 黑熊听此言未有半点喜悦,反而有些说不出的伤感,道:“难道是那先天元根百年之后便成熟了吗?” 王长生虽觉事有蹊跷,却想不出原因,只得先回道:“既然前辈已经知道元根的事,我也不瞒前辈,那先天元根百年之后确实会有重大变故。” 黑熊轻“咦”一声,道:“你怎么不直接说元根成熟?”说道此处黑熊似乎想到了什么,未等王长生回话便又出声道:“是了,是了。我说在这种下等界面,怎么说也是用不着噬魔灵蜂这样的凶虫守护元根的。”黑熊说着说着渐渐激动起来,对王长生道:“你说实话,他们的目的是不是毁掉先天元根。”王长生面无异色并不回话。 黑熊见此又兴奋了不少,道:“既然只剩区区百年便可将元根毁坏,想来此刻元根定然是被毁的绝无复原的希望了。既如此为何还要再困我百年?”不待王长生回话,黑熊又颇为兴奋的说道:“噢!你去传话给布阵的人,就说若是现在放我出去,我可以许下心魔誓言对于以前的事一概不追究。” 不管黑熊此刻如何的兴奋与急切,王长生只得打断,无不遗憾的说道:“不是晚辈不愿传话,实在是晚辈并没有联系到布阵之人的方法。” 黑熊听此言绝不肯相信,质问道:“不可能。我破开了部分阵法,有能力知晓外面的情况了,他们为了不暴露自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可即便再匆忙,如此大事也不会不留下应急的通讯手段的。你休要骗我。” 王长生只说了一句话就证明了自己,“前辈想如果真有这样的手段,今日我们还会有见面的机会吗?”听闻此言黑熊不再说话,呆坐在原地竟有些悲伤起来。 王长生细察之下觉得不像是装出来的,于是不解的问道:“前辈这是何故?以您的寿数,这区区百年时光不过是再多沉睡一次罢了。” 黑熊悲伤之色未改,有些失魂落魄的说道:“若是换做平常,百年时光还真不算什么!可是如今的我是无论如何也等不了百年了。” 王长生并不知晓其中内情,自然相问。 黑熊轻叹一声,道:“如此我就将事情原委一并告知你吧。我们啸魔熊族虽寿命悠长又扎根上界无数年月了,但是到如今也不过只有千余成员。究其原因主要是诞生新生儿太困难。” 王长生一直静静听着,面上既没有什么变化也并不插话。黑熊看了眼王长生,道:“你是不是在奇怪我为什么要提及此事啊?” 王长生本来还没有什么想法,不过黑熊这么一问,倒是让王长生想到一种难以置信的可能。王长生无不惊讶的回道:“难道前辈你是······并且已经······” 黑熊道:“不错。我确实怀了我们啸魔熊族的后代。” 王长生的猜测虽得到黑熊的亲口证实,但还是有些不敢相信,道:“难道前辈种族的孕期竟是如此的漫长吗?” 黑熊回道:“我们啸魔熊族的孕期确实有些特殊,少则几个月多则数十年,不过最多也不会超过百年的。我知道你心中有困惑,那是因为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我们啸魔熊族孕育胎儿需要极为庞大的能量,而且越是在短时期内提供大量能量的胎儿降生就越早,资质与成活率也就越好。因此我族的许多族人会在这期间大量捕食魔族,也正因此外界一直盛传着啸魔熊族的凶名。不过孕育胎儿所需的能量实在是太高了,即便这样做在百年内能提供足够能量的也很少。经过许多年月的进化,我们啸魔熊族进化出一项特殊的能力。那就是雌性可以将雄性的元阳保存在体内一段时间,直到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才会让元阳与元阴相结合的。只是我丈夫的元阳在我的体内存留的实在太久了,在十几年前便已经到了失活的边缘。也就是从那时起,我开始孕育胎儿的。” 王长生将这一切听完,心中既啧啧称奇又五味杂陈。思量许久,王长生道:“我是相信前辈所说的,可以想象做出孕育胎儿的决定,需要付出极大毅力和代价。说实话我深深的被您感动,所以我不忍说些徒增您希望的话。只说些可能伤害到前辈却发自肺腑的话:我不能帮助您。” 令王长生没有想到的是,这直白的近乎发狠的话并没有让黑熊勃然大怒。黑熊反倒是面色平静略有喜意,道:“这很好!这座困阵乃是上界有名的上古阵法‘囚灵阵’,我是没有希望活着出去了。所以我不需要你的帮助,需要你帮助的是我的孩子。待我将体内所有残余的能量全部孕育胎儿,我可怜的孩子也就成了孤儿了。他需要你的帮助也只有你能帮它。” 王长生想了想,摇了摇头道:“不是我不愿意帮助您,只是我的寿元已经绝没有两百载了。只怕前辈麟儿资质再高,这么短的时间也不能破阵而出吧。如今我也算入了修行之门,深知修行之路既困且艰殊为不易,前辈何不考虑······” 王长生的话还未说完,黑熊便断然拒绝道:“这个胎儿对我有特殊意义,我意已决你不要再劝。至于你说的事,我早已做好打算。胎儿降生之后,我会以道火焚烧自己的残躯,以魔尊身体作燃料的火焰足以破开此阵。你什么都不用做,自然也就不用担心上了我的当了。而且让你照顾我的孩子也不仅是威胁,肯定是会给你好处的。” 王长生心知再劝已是无用,也就点了点头。黑熊仍不肯放开王长生,道:“空口无凭。” 王长生道:“今我王长生愿意立下心魔誓言······” 黑熊轻声咆哮打断王长生,道:“对于有些人来说,是没有比遵守心魔誓言更重要的了。不过对于有些人来说,心魔誓言远没有承诺更有约束力。” 王长生会意,道:“我承诺尽全力照顾您的孩子。” 王长生许诺完毕身上的锁链骤然消失。 黑熊只说句,“一个月之后再来。”之后便将王长生的这部分神念送了出去。 第三十一章 阴阳禁路与囚灵塔 这一日已经等待多时的姜维友,终于收到了巨手族邀请人族破阵的信函。随后姜元蒙与南离派赵先生又分别来信一封,使姜维有清楚的知晓了巨手族的打算。 姜维友将信看完,虚空中出现一个中年儒士将信接过并细细读了起来。一会儿之后,儒士道:“好狡诈的巨手族。不仅不肯将阵法打开,倒还想算计我们一把。想那巨手族的先祖是一位了不得的大修士,他所设置的阵法确实不是那么好破的。这件事可真有些难办了!” 姜维友直了直腰,道:“族中事先生多费心,我要去黑魔谷一趟。” 儒士听此言先是有些意外,随即面色大变,道:“啊!你不会是想打那溃阵蚁的注意吧?你莫不是疯了吧?” 姜维友面色平静,道:“我族可是供奉它们很多年了,而且我又到了如今这个年纪,那蚁巢再危险不过一死罢了。” 异常激动的儒士面有些许恼意,道:“看来你是真的疯了!那段影像你是不曾看过吗?想我人族在此立足之时,那溃阵蚁王可是带着蚁群生吞了两位妖王和一位魔王。当年溃阵蚁有黑魔门二爷的契约束缚,如今你若敢去那蚁巢便是个死。” 姜维友仍旧面色如常,道:“先生莫恼。圣王的事还没有解决,姜维友怎会无故送死。那溃阵蚁王子孙众多,即便蚁巢有上万里之巨,到如今恐怕也有些不足了吧。我若带着族中至宝空间石,想来不仅性命无虞,兴许还真可请动蚁王出兵。当然要动用族中的那半块空间石,我会先去请示老祖的。” 几日之后,姜维友来到一处人迹罕至的隐秘山谷——黑魔谷。在灵境人族之中也有一些修习魔力的人,黑魔谷中黑魔门就是这些人聚集的地方。姜维友停在黑魔门防护大阵之外,十分仔细的规整衣衫,之后才遁光一起缓缓的向里飞去。 只飞了三十几丈,护阵之上就忽然升腾起一团黑气,一阵翻滚之后,聚成几丈高的模糊人影拦住去路。人影手中握着一柄长杆大锤,礼貌又不失威严的喝道:“前方是黑魔门辖境,来者止步。” 姜维友伸手打出一件散发亮光的东西。人影一挥手将亮光拦在手里,原来是一件金色的符纸。仔细的看了眼符纸,人影便转身没入大阵之中消失不见了。可叹姜维友虽是人族顶尖的存在之一,却还是费了不少力气才来到老祖的闭关之处。 那是一片灰蒙蒙的空间,地上没有任何草木。在姜维友的身前有一处禁行标志,再往前十丈摆着一只一人高的白玉石狮子雕像,石狮边上则有一个通往地底的两丈粗细的洞口。 姜维友站在进行标记外,对着石狮躬身施礼,道:“姜维友求见老祖,请前辈代为通禀。” 那石狮只不过是一件死物怎会回答?姜维友等了一会儿却见不到任何回应,于是咬了咬牙向前挪了一步。 不成想那禁行标志突然发出一声轰隆巨响,天地都跟着震动一般。紧接着在龙吟凤鸣夹杂声中,禁行标志化作“阴、阳”两个字,一前一后排列着。“阴”字在前,像是由暗红色玉石雕刻而成散发淡淡红光,一条尺许长的黑龙虚影正围着它不停盘旋。“阳”字在后,像是由烧熔的铁水洒写而成散发炽烈白光,一只金凤虚影正围着它不停盘旋。 这幅景象将姜维友吓得浑身一抖,不自觉的向后退了几步,惊恐的自语道:“前阴后阳,进者死退着生,这是黑魔门的阴阳禁。”就在这时那只白玉石狮蹬直前爪向后伸了伸腰,竟然是动了起来。 见此情景姜维友大喜过望,满怀希望的看着石狮。哪知石狮将两之前抓叠压在一起,一低头将下巴搁在了前爪上,竟是就此懒洋洋的躺下了,哪有半点理会姜维友的心思。 姜维友深吸几口气,面色渐渐坚毅,竟是准备再次迈步向前。石狮懒洋洋的向姜维友瞟了几眼,示意他向身后看。姜维友见此面色微喜,转身向后看去。不看不打紧,这一看姜维友顿时吓的心惊肉跳。 原来不知何时,在姜维友的身后竟出现一张散发五色灵光的巨大反曲弓。弓开满月,一枝散发着青、黄、赤、白、黑五色的灵箭正瞄准着姜维友。 姜维友惊呼一声,“这是老祖的‘九龙破元弓’。” 惊讶过后姜维友心中沮丧起来,无不失落的自语道:“难道老祖真不肯见我!” 这话刚出口,姜维友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顿时情绪激动起来,一咬牙不要命一般径直向前冲去。他这一动,虚空中蓄势已久的五色灵箭,带着龙吟之声瞬间弹射出去。姜维友护体灵光也未开启,眼见就要身死当场。 竟在这时石狮后发而先至,雷吼一声将灵箭叼住,并前爪一伸发出一道灵光把姜维友拍飞。姜维友并没有受什么伤,石狮嘴角却有一丝血迹显然已经受伤。石狮一摇头将灵箭甩开,冲着姜维友愤怒的咆哮了几声。姜维友顿觉周身上下难受的厉害。 这时自前边的洞口处传出一道声音,“你这孩子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如此莽撞?既然没有灵衔草,为何还要强闯?” 听到这声音姜维友欣喜异常,连忙跪下施礼,道:“老祖息怒,灵衔草已经有了消息,我今日就是为此事来的。”略一停顿洞口再次传来声音,“进来吧。” 一个月后,王长生再次将神念送进封魔阵中。阵中的黑熊已经瘦弱的不成样子,在她的怀里多了一只灰不溜秋夹杂着许多白毛的小黑熊。 王长生看了眼还未睁眼的小黑熊,道:“恭喜前辈喜得麟儿。” 黑熊颇为爱惜又有些悲伤的看着怀中的孩子,道:“也要恭喜你啊!” 王长生一愣,不解的说道:“前辈此言何意?” 黑熊道:“我这可怜的孩子经受了太多的苦难,如今虽是安全的降生了,终究是大损了先天元气。不仅心智受到了影响,修行的资质也差到了极点。若是没有极好的福缘的话,我儿绝对活不过三十年的。这对你来说岂不是大好事?” 王长生面色如常,道:“福缘一事最是难说,前辈现在恭喜我实在太早了些。” 黑熊将怀中的小黑熊抱得更紧了些,道:“如今我已经快要永离人世了,想知道究竟是哪个种族将我们母子害到这般境地?” 王长生闭口不言,看样子是不想回答。 黑熊并未强逼,讥笑一声道:“算了,问你又有什么用?别看你这么尽心竭力的为他们办事,可说不准连你也被蒙在鼓里呢!毕竟做了囚禁魔尊这样的事,他们又怎么敢以真面目示人,必定会乔装改扮冒充其它种族的。” 王长生面色微变,已是听到了最不想或者说最害怕听到的话。 黑熊不知从何处取出一块玉简,小心的放入小黑熊怀中,道:“这玉简中刻有我和夫君‘纳海’魔尊的影像,若我儿真有灵智大开的一日,你可将此玉简给他。” 王长生无声的点了点头。 黑熊再次深情的看了眼小黑熊后,转头对王长生说道:“这座囚灵阵确实是极为珍惜且难以布置的阵法。我既然答应给你些好处,便以我兵解之火将此阵练成宝物给你吧。我已将控制此宝的法门‘大炼器咒’,刻录在你的这缕神念里了。” 黑熊说完轻微转头,看样子是想再看一眼小黑熊。却不知为何又强行忍住了,迅急的在身上引起一道火焰。身处熊熊烈火中的黑熊,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用饱含深情的泪目慈祥的看着小黑熊,直到一切化为乌有。 大泽山山谷中巨大的圆形光柱不见了,只剩下抱着小黑熊的王长生和一座巨大的宝塔。王长生看着眼前神光内敛的十三级宝塔,自语道:“既然是囚灵阵所化,便叫你囚灵塔吧。” 接着王长生默念几句神识海中出现的‘大炼器咒’,囚灵塔便急剧缩小飞入王长生气海不见了。 第三十二章 生擒姜雪儿 王长生为小黑熊取名“长命”,每日细心尽职的照料。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间便过去了一年。 许是先天受损之故,小黑熊不仅没有半点神异之处,而且发育迟缓到如今身长仍不足一尺。 这一日王长生做好准备,遵照天支子的嘱咐再次前往巨手族圣地。阵光光一闪王长生再次出现在巨手族圣地中。只是脚跟还未站稳的王长生,忽然觉的手脚骤然一紧。原来是一条丝带状的法器,将他捆了个结结实实。王长生立即抬眼一看,却见姜雪儿正愤怒看着他。 原来姜雪儿并没死,只是被空间之力拉扯受了严重的伤势,而且还被困在了巨手族圣地。王长生见死不救在前,又有误伤在后,滞留圣地又耽误了姜雪儿宝贵的时间,这一切使得姜雪儿气恼至极,已是非杀王长生不可。 姜雪儿也不与王长生搭话,见王长生被困住,顺手拔下头顶玉簪,一催灵法打向王长生丹田气海。此玉簪乃是一件了不得的法器,带着瑞彩与灵光迅急的奔向王长生。这种情况王长生哪里来的及躲避,只得匆忙之间开启护体灵光防护,想借此略做抵挡然后再施它法。哪知在姜雪儿的法簪面前,王长生的护体灵光竟是像纸糊的一般,被轻易的一穿而过。 不管王长生如何的心惊,法簪却是余威不减的继续奔向丹田气海。气海若破必死无疑,便是大罗金仙降世也是难以救回。王长生哪会这般轻易的让其如愿,瞬间将《佛陀金身》运转到极致。可惜二人修为差距太大,金身之威不足以抵挡法簪之利,瞬间便被破开。 眼见王长生就要身死当场,却在这时蛰伏在王长生气海中伏鬼葫,忽然无故颤动竟然自己撞向姜雪儿的法簪。不过伏鬼葫只是普通法器,哪能就此挡下法簪救下王长生。却在这时伏鬼葫喷出一个黑色的圆石,径直撞向姜雪儿的法簪。此圆石乃是沉睡中的阴煞所化,却也不知这圆石获得了什么不得的神通,竟是一击便将法簪撞出王长生的腹部。 一切发生的太快,到此时王长生与姜雪儿才来的及有下一步的动作。姜雪儿受伤极为严重,自然是没有生命受到威胁的王长生反应快。只见王长生运转《佛吼功》突然大吼一声,将姜雪儿心神震住。趁此机会王长生一边继续攻击,一边想把办法打开丝带束缚。 却说阴煞所化圆石将法簪撞出之后,也来到了王长生的体外。在虚空中滴溜溜转过几圈之后,圆石表面破开一个小洞喷出一团黑气,翻滚几下化作阴煞的模样,与以前一般无二并无半点不同。 只见阴煞用手一指圆石,那圆石黑光一闪竟化作一条绳索飞到阴煞手中。这时阴煞怒不可遏的对姜雪儿怒吼道:“好个大胆的娃儿!”边说着边将手中的绳索甩向姜雪儿。 阴煞气势倒是十足,不过那绳索却看上去平平无奇,而且飞的实在太慢了。此刻姜雪儿被震住的心神已经有所回还,阴煞的出现虽让她又吃惊不小,不过要躲开阴煞的缓慢的绳索还是没有不成问题的。 可谁知阴煞的绳索刚刚离手,虚空便如天崩地裂一般剧烈的震颤起来。伴随着阵阵的惊天巨响,混乱的能量流裹挟着五颜六色的光芒四处乱窜。大地剧烈的震动,龟裂的同时扬起漫天的沙尘飞石。这幅景象不仅使姜雪儿受惊失神,就连王长生与阴煞本身也震慑的失去了行动力。场间不受影响的就只有阴煞的绳索了,趁姜雪儿失神之际将其五花大绑,最后还缠绕了几圈。 难道阴煞的绳索竟是又这般的威势吗?自然不是!原来这番天崩地裂的景象哪里是阴煞的神通,乃是人族恰巧在这时破开了巨手族圣地的大阵。 一道极为庞大的神念扫过,三人几乎同时回过神来。阴煞双目之中射出两道强烈的金光向远处一看,对王长生道:“上仙,有修为极高的修士向我们极速飞来。” 情况紧急王长却生静立原地丝毫未动,原来竟是暗自催动起回大泽山的传送法阵。 姜雪儿哪肯让王长生安然施法,放出一柄飞剑与法簪合在一处打向王长生。哪知还未等灵剑法簪逞显凶威,虚空中忽然出现一座泛着黄色灵芒的宝塔,将姜雪儿连同飞剑法簪一同收进了塔内。 远处修为高绝的修士察觉此情况,怒吼一声放出一只巨大的白色光掌抓向王长生。这修士的遁速快光掌更快,不用一个呼吸的功夫定可将王长生生擒活拿。可也就在这时传送阵光忽的一闪,王长生与阴煞瞬间消失在原地。 几个刹那之后,王长生与阴煞出现在大泽山天支子的茅屋中。 哪知刚一落地,王长生便脸色惨白喷出一口鲜血。阴煞见此当即一惊,连忙要询问王长生怎么了。哪知话还未说出口,王长生又喷出一口鲜血,满脸尽是异常痛苦之色。王长生强忍痛苦,将啸魔熊长命移出,对阴煞道:“此乃故人之子,要好好照顾。”阴煞并未多问只是连连点头。王长生这才放下心来,开始全心运功疗伤。 王长生是怎么受伤了呢?原来囚灵阵被练成囚灵塔虽可困人,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困住的。这不姜雪儿在塔中一闹腾,反震之力便将王长生伤的口吐鲜血。说是闹腾,其实姜雪儿已经知道人族来救她了,正近乎疯狂的轰击塔身。姜雪儿所用的皆是威力奇大的法术,力图短时间内破开王长生这个小小炼元期修士的困器。好在经过囚灵塔的阻挡,反震到王长生身上的灵力已经削弱了很多。要不然一位成丹境修士的凌厉攻击,王长生哪里能担的下。 姜雪儿的飞剑与法术绝非等闲,不过接连几击皆是无功,这不禁让姜雪儿十分震惊。略一思量之后,姜雪儿开始催动灵法,想先将捆住她的黑色绳索撑断,舒展手脚之后再施法脱困。哪知几经施法不仅未曾撑开绳索,倒还被绳上的阴气、煞气、污气侵害了身体。姜雪儿看着捆住她的绳索,渐渐计上心头。只见她闭目静立,开始施法念咒。 塔外正全力施法运功的王长生,忽然感觉捆扎在身上的丝状法器骤然勒紧。王长生眼见一直捆住自己的丝状法器渐有灵光闪烁,哪里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边运起《佛陀金身》抵挡,一边催出灵焰磨灭丝状法器的灵性。 若是换做平常,王长生是不可能毁坏成丹境修士的法器的。不过现在有囚灵塔阻隔,姜雪儿与自己法器的联系大大减弱,丝状法器的威力自然是大打折扣。王长生几经努力,终于在筋骨被勒断之前挣脱出来。 法器被破姜雪儿心神当即受损,几乎是立刻知晓王长生脱困的事,尽管姜雪儿心中十分不愿相信。姜雪儿本就是重伤之躯,经过多次施法体内法力又几乎耗尽,再加上此刻心神又受了损伤,因此姜雪儿觉得自己短时间是没有能力自行脱困了,也就暂停了攻击。将脱困的希望寄托在来救她的人身上。 姜雪儿这边是偃旗息鼓了,另一边的王长生却是不肯罢休。趁着姜雪儿停手的空挡,略作调整后将阴煞唤到近前。 知道长命情况很好,王长生先是肯定的点了点头,而后道:“这姜雪儿自被困塔中以来便从无安生,因我只有困她之功却无伤她之能,只能无奈的任她兴风作浪。前时我见你用一条黑绳将其捆住,不知你可是有办法将绳索紧上一紧。” 阴煞闻言回道:“上仙,那黑绳是由我自身精气所化,随心而动受我驱使自然可以办到。” 阴煞这般说话,姜雪儿可是受了苦了。 一直在想办法挣脱阴煞绳索的束缚的姜雪儿,忽然觉得身上的绳索骤然一紧。当即心下一惊,连忙施法应对。塔外的阴煞感觉到阻力,开始手舞足蹈吱呀乱叫不止。也不知阴煞用了什么法门,姜雪儿身上的绳索开始急剧收紧。 好歹姜雪儿也是一位成丹境的大修士,哪知竟是抵挡不住阴煞绳索的收缩之力,时时承受莫大的痛苦。好在姜雪儿身上穿的那件紫黑色的纱衣防御力惊人,这才没有被当场勒死。不过绳索时时勒紧的巨力还只是其一,更要命的是绳上阴邪恶气时刻散发的污损之力。 就这样一直过了七八日光景,塔中的姜雪儿一直没有你动静传出,也不知是生是死。 塔外的王长生却因吞食了数种灵草修为伤势尽复,阴煞倒是虚弱不少。王长生道:“阴煞,收功息法休息一下吧。” 阴煞闻言欣喜异常,道:“上仙难道那姜雪儿已经死了。” 王长生道:“说来奇怪,我虽将宝塔炼化,却总有驱使不随心的感觉。如今竟是不能真切的知道塔内的情形,不过我隐约感应到姜雪儿身体已经十分虚弱。我们毕竟与她没有什么深仇,不好随意伤人性命。其实若不是将她放出危险太大,此刻便应该将她放出。” 阴煞因进化沉睡的缘故不知囚灵塔的来历,王长生遂将这中间的事讲说一遍。 二人矛盾激化到这种地步却是不知如何收场,一应后事且看后文分解。 第三十三章 敕封鬼王 王长生将阴煞沉睡时的诸多事情讲说清楚后,问道:“阴煞,你这次沉睡进化怎么如此突然?” 阴煞闻言当即心中一虚,低了低头又偷眼瞧了王长生一眼,才小心翼翼的说道:“说起此事,还请上仙恕罪啊!我上次退入伏鬼葫时,竟发现葫中多了一条凶厉的蟒魂。上仙知道我是阴、煞二气所化的,当时见那蟒魂阴气,煞气浓厚便忍不住要······” 王长生面色一肃,道:“你可是私自吞了它。” 阴煞闻言身上一颤,连忙说道:“上仙,我当时可是极力忍耐的,确实是尽了的。”边说着边哭丧着脸将头又压低了几分。 王长生刚要说话,阴煞偷眼瞧见,连忙抢前说道:“不予而取,可视做盗。还请上仙责罚。” 王长生闻言脸色一板正要说话,被阴煞晃了晃脑袋瞧见,再次抢先一步带着哭腔说道:“还请上仙责罚啊!” 王长生原本也不打算加罪阴煞,见阴煞如此,脸上一肃道:“此次遇事你出力颇多,如此也就不······” 阴煞闻言分外严肃的连忙打断,道:“些许小事不敢邀功,奖赏之事上仙更不要提。”边说着边略抬眼皮扫了眼王长生。 王长生闻言沉默思量良久,才面上有些许伤感的说道:“一则此次你确实出了力。二则我这半生已是几经险境,你若跟着我性命堪忧的事肯定还会遭遇不少的。如此今日便还你自由之身吧,天高海阔你自行离去吧。” 阴煞连连摇头,大义凛然的说道:“阴煞本就是答应要在上仙身边出力的,如今做了这点事本就是不该受赏的。” 此言一出阴煞生怕王长生接话,语速加快连忙接着说道:“不过,不过,上仙有此意,我是断不敢拒绝的。上仙若是念我有些功劳,何不敕封我为‘阴煞鬼王’!” 王长生闻言有些意外,不明白像阴煞这等心智极佳的精灵,怎么会提这等要求。没想到阴煞见王长生不说话,连忙改口道:“上仙,上仙,我知道只凭这点功劳就想讨个鬼王,确实有些过了,要不封个鬼将也行。” 王长生见阴煞格外着急,知它说的并非是玩笑之言,于是道:“若说以前我也做过军中主帅,也确实有些权势。可是如今我已经十数年不曾做过官了,更不用说封你做个鬼王了。而且你我如今皆已入了修行之门,何必图那些虚名。若是你不愿离开我,可以给你些灵宝功法这样实惠的东西。” 尽管王长生将实情讲出是一番好意,不过阴煞却是并不领情。只见它连连摆了摆手,拜了拜才对王长生拱手央求道:“上仙,以我之能做个鬼将确实有些小才大用了,要不然做个副将吧。不,不,不还是做个统兵吧。” 听着阴煞连番降低官职,王长生察觉阴煞确实将此事当真了。不过他仍不忍骗小孩似的随便许个虚名给它,于是再劝道:“我倒不是吝啬那些个官位。你可能没明白我说的话,随便说个官职其实容易的很。可那只不过是个虚名而已,对你又有什么用呢?倒是不如得些实惠的好!倘若是你有其它要求也可说出来听听。” 阴煞闻言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道:“上仙,我要功法灵宝这些虚的东西做什么?真真的不如封个官职实惠些!上仙若说是个虚名就是个虚名吧,能真个的封赏给我就行了。” 说到此处阴煞偷眼一瞧王长生,忽然换了个模样,凄凄苦苦满脸哀色的说道:“上仙啊,我虽是天地生就的精灵,可以前是跟着那玄叶观的老道的,不长进还有话说。如今跟在了上仙身边,若再无个功名仍是个鬼仆,有何颜面挺立天地之间。” 边说着边以手拭目,擦了几下并未曾流下的眼泪,才接着说道:“而且我也不瞒上仙,上次我与那姓姜的女娃儿初次见面时,也真是不要了脸皮,强说自己是阴煞鬼王。每每想起此事,心中总是羞愧不已。”阴煞凄言苦语的述说着,面上神色一直哀伤无比。 王长生将一切看在眼中,心中也就有数了。不过确是未曾想到阴煞竟是一个如此的精灵,看向阴煞的目光也就与以前不同了。略一沉吟,王长生郑重其事的说道:“自你跟我以来,我可从未将你当作随意驱使的鬼仆。如今念你有功,就随你所愿敕封你做个鬼王。” 阴煞闻言哪里还有半点悲色,异常欢喜的说道:“鬼王?不是个统兵吗?”这话刚一出口,阴煞急忙用双手捂住嘴,并以更快的速度跪倒,高声道:“阴煞受封。”阴煞声音颇大,像是边上还有其他人要让他们也听到似的,以防止王长生反悔。等阴煞再次站起来时,感觉不仅气势足了不少,腰杆也挺了几分。 阴煞遂了心愿,自然心生欢喜。王长生问道:“你既已经进化过了,可是有什么变化?” 阴煞回道:“我这鬼目看的更远了些,而且我那条绳索可以捆绑阴魂鬼物。” 王长生点了点头,道:“那日捆绑姜雪儿时,似乎那条黑绳飞的并不是很快啊。” 阴煞怕这事影响了鬼王的头衔,连忙道:“上仙,我这黑绳捆绑阴魂鬼物可是快的很啊!”王长生闻听此言心中明了,阴煞的绳索似是专捆阴魂鬼物的。 这边王长生与阴煞聊的开心,可另一边姜雪儿的情况确实已经很不好了。 姜雪儿被阴邪恶气侵体生机大损,雪白的肌肤都已经微微泛出黑色,而且已经被绳索勒的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可是姜雪儿一直期待的救兵却一直未到,这在她看来是很不可思议的。事实上人族确实在积极的寻找姜雪儿,甚至还专门建造了一座追踪姜雪儿魂魄的大阵。不过让他们震惊又难以置信的是,大阵竟然显示姜雪儿出现在极为遥远的魔境。要想短时间穿行这么遥远的距离,只有那些极为精妙且十分庞大的跨境传送阵能做到。莫说这等可以跨境的传送阵,就是可以跨族的传送阵,人族这样的小族也是没有的。 情况已经十分危急姜雪儿心念一动,从储物空间中取出一张紫金色的符箓。看着这枚不过巴掌大小的符箓,姜雪儿眼中竟闪过爱惜与不舍的神色。 这也难怪,此符箓确实不是寻常之物,乃是人族先辈在一处上古遗迹中,取得的大威力攻击符箓。当时一共取得了四枚,因姜雪儿要执行这次的任务才得以带了一枚。这是那位前辈留给人族共有的宝物,本是不能轻易使用的,不过如今到了这般境地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计定而动姜雪儿施法催动符箓,符箓紫光一盛竟是燃起紫色的火焰。在紫焰即将烧尽之时,符箓轰然炸裂化作点点星芒四散飞去。接着一股极为恐怖的能量涌现而出,卷着星芒凝成一个手握长柄大斧的巨人。巨人先是放出一个光罩护住姜雪儿,而后便手持巨斧劈向塔身。那气势与威力说是足可毁天灭地也不为过。 正与阴煞交谈的王长生忽然身形剧烈颤抖,脸色苍白无比,一头栽倒在地。直将那阴煞惊得瞠目、吓得结舌,慌里慌张的询问缘由。王长生哪里还说得了话,只觉周身上下像是被人用锤子敲打了一遍,说不出难受。王长生受伤极重且异常的痛苦自不必说,但是也就仅此而已,他的生命并没有因此终结。 难道姜雪儿如此重视的符箓就只有这点威力吗? 当然不是了!其实这枚符箓的威能大的超乎想象,只不过被囚灵塔中强横的生灵挡下了绝大部分。囚灵塔中难道还有其它生灵吗?这个生灵又是谁呢? 正是本应该已经身死道消的啸魔熊。原来啸魔熊虽是考验过王长生,却仍是不肯就此相信王长生的承诺。它燃烧了自己的躯体不假,不过却以大神通保存下一小缕不完整的神念。日后王长生若敢做背信弃义之事,这缕神念便可立刻结束王长生的生命。 没想到此次符箓攻击正好击中啸魔熊无处可躲的神念,虽然最终将啸魔熊的这缕残存神念彻底的抹除了,却也因此消耗了绝大部分能量,二者算是同归于尽了。当然王长生却是对于这一切是半点不知。 放下王长生如何受苦不提,只说激发完符箓之后,姜雪儿就已经做好脱困而出准备。可哪知当一切混乱的能量和耀眼的光芒消散之后,她目瞪口呆发现自己仍未脱困。这样的事实着实令人难以接受,即便以姜雪儿的心性也不禁惊呼道:“不!这不可能!” 哪知就在这时,虚弱的姜雪儿忽然眼前一黑消失不见了。等姜雪儿再次眼前一亮,却发现自己正处在一间屋舍中,竟是已经脱困而出了。再一转头又看见两个熟人,正是王长生与阴煞。 而这时的王长生竟是极为痛苦的用双手抱住天灵盖,面目狰狞甚至惨叫出声的满地打滚。 姜雪儿究竟是如何脱困的呢?王长生身在大泽仙山有上界仙阵守护,又怎么会这样呢?一应后事且看下回分解。 第三十四章 上古灵禽天方鸟 原来啸魔熊残存的神念消失后,王长生的神念就不足以驱使庞大的囚灵塔了。王长生对此根本没有防备,被瞬间抽光了绝大部分神念之力,囚灵塔没了神念支撑自然困不住姜雪儿,这才有了姜雪儿从塔中脱困而出的事。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姜雪儿倒是想冲将上去结果了王长生。奈何她现在十分虚弱,瘫坐在地上竟连站起来的力量都没有。不过姜雪儿绝不想就此放过王长生,念了声咒语唤出一只十分神异的灵禽。只见那灵禽长约丈许通体天蓝色,与孔雀相似又与传闻中的凤凰相像,乃是姜雪儿的本命灵兽天方鸟。 天方鸟双翅一振便有寒气相随,再一振翅便要发动袭击。阴煞倒是没有被这一连串的变化惊住,紧紧盯护在王长生的前面。见那天方鸟要逞凶,目中凶光一闪,放出滔天黑气。 说来奇怪,那天方鸟似乎害怕阴煞的阴寒恶气,一时之间只是清鸣却不敢上前。阴煞原本还有些惧怕,见天方鸟畏畏缩缩不敢上前,顿时气焰大涨。只听它厉喝一声,道:“孽畜,我乃长生上仙亲封阴煞鬼王,你一个小小的山精野怪也敢对我无礼?也罢,你一身寒气对我颇有益处,今日就一并收了你。”说着一催遁光就要上前。 天方鸟乃是大有来历的灵禽,即便年幼也已有炼元境的修为,渐渐克服对阴煞的恐惧,一振翅就要接架相还。 阴煞哪里还敢再上前,看了眼虚弱的姜雪儿计上心头,吱呀乱叫几声。姜雪儿只觉身上的绳索骤然勒紧,无有防备之下忍不住惊呼一声。这时阴煞才对着天方鸟威胁道:“如今我与我的宝贝绳索联系加强,心念一动便可要了这女娃的性命。你不要过来啊!”这天方鸟也是颇有灵性的精灵,听了阴煞的话果然不敢上前。阴煞也怕惹怒了面前的神异灵禽,不敢继续施法勒紧绳索。 时间在双方的僵持中一点一点的过去,王长生渐渐好了一些。阴煞见王长生渐渐恢复正常,信心增加气势陡增,一催遁光就要逞凶。 姜雪儿发现王长生渐渐好转,嘴角微动不知嘀咕了些什么。天方鸟突然暴躁起来,口中发出嘹亮的悲鸣之声。 王长生仔细观察姜雪儿的情况后,将阴煞拦住,道:“阴煞你将姜道友身上的绳索松开吧。” 阴煞原以为王长生是要说几句涨气势的话,听了这话十分意外,连连摇头道:“上仙,这女娃是个辣手之人,数次欲伤你性命,万万放她不得。” 王长生道:“我心中自有计较,给姜道友松绑吧。”阴煞原本还想再劝几句,可见王长生面色一肃也就不敢多说什么了。 姜雪儿听闻此言也是意外,不过还未等她多做猜疑,身上的黑色绳索骤然一松消失不见了。姜雪儿受捆缚之苦多日,如今一朝解脱身上轻松了不少。哪知就在这时异变突起,黑色的绳索骤然勒在姜雪儿的脖子上。 这番情景,除了阴煞场间之人无不吃惊。阴煞用手虚点姜雪儿,道:“女娃儿,你偷盗我家上仙灵草在先,无故伤人在后,已是万死之罪。本王是不愿放你的,奈何我家上仙替你说情,这才留下你的性命。你当知珍惜感恩,莫要鲁莽自误。”好个阴煞总算是在天方鸟忍不住冲上来之前,把绳索收了回来。 阴煞一溜烟的躲到王长生身后,这才提心吊胆的对王长生暗中传音道:“上仙,全是我自作主张!若是要罚任凭上仙处置,不过可千万不要在这女娃儿面前,否则可当真是没面子到了极点。” 王长生果未喝斥阴煞,是不是为了给阴煞留面子就不得而知了。 待姜雪儿面色缓和,王长生才说道:“灵衔草已经给了姜道友,为何还要埋伏谋害王某啊?” 王长生不说这话还好,此话一处姜雪儿心中恼意竟是有些压抑不住了,道:“你假借赌斗之事设计害我,不仅将我困在了巨手族阵中,而且差点害我死在空间之力的拉扯之下。如今还要来质问我吗?” 王长生道:“可能道友并不相信,你我之间的种种皆是巧合和误会。事实上王某未曾蓄意谋害道友过,倒是道友存心要置我于死地。前次听道友说急着用灵衔草救人,如今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了吧。王某可并非是一味行善退让的人,道友若还想急时离开,最好帮我想一个让你离开的理由,否则只怕要继续委屈道友了。” 姜雪儿闻言面目微变,心中却是大为着急起来,重伤垂死之躯哪里经受的住这样激烈的情绪,竟是当场昏厥了过去。 王长生见状并不意外,原来竟是故意出言刺激姜雪儿。见姜雪儿当真晕倒,王长生心中有了几分猜测,心念一动取出一枚指肚大小的红色果子,就要上前救治姜雪儿。 阴煞见状连忙拦住,暗中传音道:“上仙何故要以山中灵果救她?” 王长生回道:“此人身负关系人族安危之事不得不救。” 阴煞传音道:“恐是其虚言相欺啊!” 王长生道:“此人是心思沉稳,刚才我以言语试探却是大为着急,想来不会有假了。” 阴煞传音道:“未免受其所害,还是做些防范的好。” 王长生略一思量点了点头。 哪知天方鸟护在姜雪儿身前,接连发出敌意十足的鸣叫阻止王长生靠近。王长生停在原地,打量了眼天方鸟,道:“我知道你颇具灵性能够听懂我说到话。我是要救你家主人,闪在一旁吧。” 天方鸟果能听懂王长生的言语,对王长生的敌意少了些,不过仍是不肯让王长生靠近。王长生道:“我知道你打的什么注意。不过此方天地皆被我仙山大阵护住,纵使有通天的本事也是断然飞不出去的。而且你家主人的伤势不轻,也无需我做什么歹事,静待下去必是有死无生。” 天方鸟仍旧一副对王长生不放心的样子不肯让开。王长生本是要再劝说的,却在这时阴煞抢前前一步,骂道:“混账东西,不知好歹。” 说完一转身抱拳对王长生道:“上仙,这个孽畜如此不知好歹,擒杀了它岂不更省事些。”边说着腰间绳索竟无风自动自行伸展开来,一副马上要动手的样子。 天方鸟像人似的来会踱步,终归是让开了道路。如此阴煞以为是自己的举动建功,自然心生欢喜。 王长生飞身上前来到姜雪儿身边,掐诀念咒依照天支子玉简中的法门,在姜雪儿神识海中布下一个禁制,之后生将红色果实推进姜雪儿口中。 红色灵果入口即化,化作精纯药力流遍姜雪儿全身。眼见姜雪儿气色渐好,王长生以神念仔细察看姜雪儿身体状况。少时之后,王长生对阴煞道:“姜雪儿被你绳上的阴邪晦气侵体时刻生机受损,需得尽快拔除。”阴煞闻言不敢怠慢,运功施法尽除伤身恶气。 服食灵果又除了侵身的恶气,姜雪儿很快就苏醒了。不过苏醒后的姜雪儿依旧十分虚弱,王长生精心照料加上山中无数灵果的温养也是收效甚微。实则姜雪儿已是大损了本源之力,能否活命尚在两可之间,更遑论复原如初了。 人非草木哪能无情,经过多日接触姜雪儿对王长生的态度略有好转。以此为基础二人几次相谈,姜雪儿彻底释怀。 姜雪儿虽重伤并未痊愈生命垂危,却是时刻挂念回人族的事。王长生也并不阻拦,只道:“ 姜道友若是愿意随时可以离开,不过我们所处之地究竟在此界的什么地方,距离人族又有多远,王某实在说不清楚。” 姜雪儿也不着急,心念一动拿出一件名为“地理盘”的圆盘状法器。那圆盘亮银色巴掌大,上面满是浮雕的山川河流。注入些许微弱的法力便有五彩灵光闪烁,姜雪儿细一看却是大惊失色。原来地理盘只有灵光闪动却并没有显示出周围的地理环境。 姜雪儿强提灵力注入地理盘,盘上的山川浮雕这才有少许变化,显示出一点模糊信息。姜雪儿看过之后惊讶至极又不敢相信的说道:“此处怎么可能距离人族如此遥远!怪不得至今未见族中之人前来寻我!”姜雪儿边说着竟有一缕鲜血从嘴角流下,接着身子一歪就要栽倒。 王长生见状发出一道清风将姜雪儿扶稳。阴煞传音嬉笑道:“这女娃儿不成事,怕路远咧!”王长生闻言传音回道:“以此人心性沉稳当不至于此,想来应是被自己的使命感与责任感所伤。” 一会儿之后姜雪儿渐渐和缓,王长生道:“道友若是觉得路远,山中有传送法阵可送你一程。” 哪知姜雪儿闻言却并无半点喜色,也不知究竟为何? 原来跨境的传送阵消耗的元石多的惊人,莫说姜雪儿就是对整个人族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王长生得知这一情况后,略一思量,直言可以免除传送费用。姜雪儿闻言既惊且喜又有几分过意不去,由此对王长生的印象也就好了几分。 终归不知后事如何,一应后事且看下回分解。 第三十五章 大机缘(上) 姜雪儿突然面色一变十分严肃的说道:“我的本源之力损失殆尽,气海四分五裂灵力时刻外泄,生命已在枯竭边缘。跨境传送空间震荡之力定然骇人听闻,我之身躯无法承担。道友既是高义之人,恳请你代我将灵草送回。姜雪儿身死此处可无憾矣。” 王长生对于姜雪儿生命垂危之际表现出的品质十分欣赏,宽解道:“姜道友且放宽心,我师门的传送阵空间之力小的很。而且道友虽受伤极重我虽没有办法医治,不过回到人族说不定还有灵丹妙法可以医治。” 王长生虽是这样说,不过姜雪儿自己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直到王长生答应若有万一可代为送达才放心。 王长生的打算是想将姜雪儿送回巨手族圣地的。 姜雪儿却觉得现在的巨手族可绝不会是一个可靠的去处,因此请求王长生另换一个地点。听此言王长生率先想到的是天支子所留的传送阵,不过此阵只能用一次且短时间不可能回来了,自然需要慎重考虑。 说是需要慎重考虑,其实王长生心中已经有了打算,只是在离开前需要处理些事罢了。将姜雪儿安排在茅屋中养伤后,王长生与阴煞便开始遍采山中精果灵植。几日之后山中事宜基本处理妥当,唯未见先天元根真容。 这一日王长生催动控阵决穿过种种禁制,带领阴煞、长命径直来到山顶。哪知山顶空旷却只有皑皑白雪,哪有半点元根的影子。 王长生略一思量,对一旁四处张望寻个不停的阴煞道:“想来应是我们神念修为尚浅,这才无缘得见元根真容吧!” 阴煞鬼目神通了得,飞上虚空目中放出两道金光向四下扫视。道:“上仙,这山顶之上尽是皑皑白雪也无甚出奇之处,只是空旷的很无有尽头的样子。” 王长生使出全力带领阴煞向前飞去,然而过了一个时辰了仍没有任何发现。如此王长生也就熄了观看先天元根的念头,知会阴煞一声准备返回山下。 哪知王长生刚一掉头,储物空间中的长命突然异常的暴躁起来。长命还从没有如此反常过,王长生心念一动将长命从储物空间中放出想要看个究竟。哪知长命刚一现身立刻向前疯狂的跑去,好在刚跑几步便被山上的禁制挡住。 不知怎得长命发狂般撞击着禁制,试图冲破禁制灵光的阻隔。 阴煞与长命相处日久生出许多感情,对王长生道:“上仙,我们左右也是无事,不如······” 王长生略一思量,抬手一挥停了阻挡长命的禁制。那长命还以为是自己功劳呢,颇为兴奋的叫了几声,回头看看王长生与阴煞跟在身后,这才放心的继续向前跑去。那长命在周围丈许的范围内不停的的兜兜转转,来会几次穿过同一道禁制。王长生与阴煞开始还跟着赚了几圈之后就停下了。哪知那长命确是不肯,以不足一尺长短的身躯硬要拉扯着王长生前进。 又转过几圈分明还在原地,王长生却感觉禁制后异样,也就停下了控阵决。长命却是异常的兴奋起来,不停的反复的撞击着禁制光幕。阴煞见长命竟是有将头撞破的危险,连忙将它拉开。长命却是不肯张牙舞爪呜咽哀嚎,终是挣脱不开阴煞的束缚。阴煞看了眼面露思量之色的王长生,静静的等在一边并不开口相问。少倾之后,王长生看了眼面向禁制光幕一脸失魂落魄的阴煞,伸手向前打出一道灵光。禁制光幕一阵波动,竟然显现出另一番景象。 只见身前百丈处的虚空中,竟然凭空出现一个非常巨大的蜂巢,无数成人大小的蜂子正依附在上面。阴煞目力更好,看了眼面目狰狞遍布黑黄两色花纹的蜂子,无不惊骇的说道:“上仙,这难道就是噬魔灵蜂?怎么它们既不振翅也无元力波动放出,就可在虚空中攀爬?” 王长生倒是面色平静,道:“先天元根不是我们这样弱小的生灵可以看得见的,想来这些噬魔灵蜂正是在元根上攀爬。” 听此言阴煞看眼怀中的长命面上惊色不减,道:“原以为长命与凡熊无异,哪想到竟有这般神通能寻到元根的所在!” 王长生道:“师尊曾言长命的母亲曾来山上吞噬了无数的灵蜂,想来长命是嗅到了母亲的气息这才如此的吧。若非师尊曾经明言禁制之内危险无比,就此放长命进去也是好的。” 阴煞看了眼几经努力无果失魂落魄的长命心生怜悯,又见王长生似要就此离开,连忙道:“上仙,要说像我这般无父无母的生灵也就罢了,如长命这般找到了母亲的气息却不得亲近,还真是可怜!想这长命还未睁眼便没了母亲,若非有上仙护佑,这般弱小也不知要遭多少欺凌。” 王长生听闻此言,眉头不经意间动了动有些失神起来。约莫过了一柱香的时间,王长生看了眼阴煞与长命,又指了指禁制光幕,道:“阵内危险之至,若是放你入阵出了差池你可莫要怪我。” 哪知王长生此言一出,长命竟似听的懂一般兴奋的叫了几声。王长生面色微惊,苦笑着摇了摇头,轻叹道:“看来天意如此!” 这时阴煞道:“上仙,我愿与长命一同进阵,尽全力保他安全。” 王长生道:“阵中凶险太过,只由我们进阵即可。” 阴煞吃惊道:“什么?上仙要亲自入阵?阵内危险上仙无需涉此大险。” 王长生道:“长命乃是故人之子,我曾答应好照拂。如今正值危难我若不肯出力,岂不是违信吗?” 阴煞听闻此言,倒有些后悔先前说了那几句话,施了一礼,决然豪壮道:“上仙,阴煞愿一同前往。” 王长生道:“此一去极有可能有去无回,你做好了此等准备,可随我一同进阵。” 阴煞听此言立刻胆寒,微微弯腰谄笑道:“上仙,依我看进阵其实并无太大的意义,何况还要为此冒如此大的风险。再说长命现在不过是个灵智未开的小娃子,也不能万事由着它。” 王长生主意未改,不过却是想出言让阴煞留在阵外。哪知这话还未说出口,就被阴煞偷眼看出。只见阴煞腰杆瞬间挺直,一脸严肃,义正言辞的道:“上仙,我刚才只不过是与你说个玩笑罢了,可万万当不得真!如今已经到了此地,哪有轻易放弃的道理?便是阵中有刀山火海,我阴煞也是要进去闯一闯的,如若不然岂不是平白弱了我鬼王的名头?还请上仙万不要开口阻拦我。” 看那阴煞一脸大义凛然的样子,倒像是王长生要轻言放弃的样子。王长生也不与它计较,开始准备入阵事宜。 做好充足的准备,王长生一催控阵决便进入阵内。这时蜂群最外围的几只格外巨大的噬魔灵蜂中的一只,突然停止了有序的爬动。王长生本能的感觉危险,下意识的催动控阵决想要离开。 哪知就在这时那只噬魔灵蜂突然振翅一下。这看似普通的振翅却打断了王长生的行动,因为振翅声不仅犹如迅雷一般的震耳,而且王长生的神识海竟像是被突然重击一般。阴煞的情形比王长生还要差些,竟被震散身形现出本相黑气。按说长命与凡熊无异该绝无幸理才是,哪知长命非但无事反倒借此挣脱了王长生束缚,异常欢快跑跳吼叫拉扯着王长生。 长命的意思是想拉扯着王长生一同前进,可是王长生神识震荡哪里动的了分毫。尽管长命异常的兴奋焦急,不过王长生未动它也一直呆在原地不肯离去。一会儿之后王长生恢复了一些,他立刻提起全身的力气想要带阴煞与长命离开。可就在这时那只噬魔灵蜂又扇动一下翅膀,如此王长生打算自然也就泡汤了。 长命见王长生的动作忽然停住,转头看看噬魔灵蜂又回过头看看王长生,反复五六次后明白了过来。当即面露狰狞凶色,咆哮几声向噬魔灵蜂冲去。长命的气势虽足,不过身长不足一尺尽管卖力狂奔,看上去终归没有什么威势。 果不其然噬魔灵蜂见长命冲将过来,猛然振翅气势汹汹的径直向这边冲来。比之长命噬魔灵蜂的气势可就足了许多,只一振翅便跨过七八十丈的距离。两者之间只剩下二三十丈,原本噬魔灵蜂只需再振翅一次便可冲至近前,可是不知怎得却忽然停了下来。 狂奔中长命见噬魔灵蜂突然出现当即一愣,缓过神来后对着虚空灵蜂张牙舞爪连连怒吼。常言道:“人有人言,兽有兽语。”原来着长命虽灵智未开不通人言,却有兽语,刚才是在说:“好个混账!我还未找你算账,你倒还跑过来挑衅,当真是欺我太甚!” 这长命心里是越想越气,越气越恼,哪里还能好好的呆在原地,当即面露凶色咆哮着向前冲去。噬魔灵蜂似乎真被长命的气势震住,一振翅便会去了。好么只剩下长命这通好跑,百丈的距离足足跑了将近一刻钟,还累的够呛。 话说长命跑到蜂巢下边是又气又累恼怒极了,不过却是无论如何够不到虚空中的噬魔灵蜂。长命不停的围着蜂巢打转,不时的对着虚空中蜂巢威胁似的虚抓几下。 对于这样看似白费力气的举动,噬魔灵蜂却表现的过分的紧张。很多灵蜂纷纷爬进蜂巢,还有有许多呆在原地身体不停的震颤,像极了人害怕时发抖的样子。 兜兜转转抓过几下后,长命像是抓到了实物,欣喜万分手脚合用像爬树一般,在虚空中向上移动起来。蜂巢离地并不算太高,经过一番努力竟真被长命爬到蜂巢边。 竟有这等事情发生,那长命也是太不将噬魔灵蜂当成大凶对待了,一应后事且看下回分解。 第三十六章 大机缘(下) 话说啸魔熊长命因一时气恼爬向蜂巢,可是它的身躯很小又无灵力傍身,当真如羊入虎群让人替它捏一把汗。 按说蜂群中灵蜂数量众多,长命本是不应该找出先前那知噬魔灵蜂的,可也不知长命有何神通竟是被它一眼认了出来。 一路奔跑筋疲力受尽的苦楚,此时自然将这一切都记在这只灵蜂的头上。只见长命咆哮一声,亮出熊爪,显出獠牙,对着噬魔灵蜂是又拍又挠,又撕又咬。可怜在上界亦是有赫赫凶名的灵虫,就这样被人欺上门来,竟还不敢做丝毫抵抗。 当然别看长命猛咬狠拍毫不留力,其实对噬魔灵蜂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伤害。撕咬拍打了好一会儿,长命才十分满意的停了下来。 放下噬魔灵蜂不管转头看向巨大的蜂巢,长命脸上重新现出兴奋的神色,径直向蜂巢爬去。一路上莫说阻止长命,就是敢动一下的灵蜂也不多,长命就着么大摇大摆的进入蜂巢中。此刻的王长生身体渐渐恢复灵动,原本只需心念一动便可离开,不过王长生只是将阴煞所化的黑气收入伏鬼葫,便再无异动。 一会之后长命从蜂巢之中出来,与之前不同的是它的腹部鼓鼓的,脸上、嘴上、胸前皆粘着不少蜂蜜,而且嘴里还叼着一块有不少蜂蜜的蜂蜡。按理说蜂蜜对于蜂群来说十分重要,不过不知为何群蜂大多只像乖宝宝一样呆在原地。 长命叼着蜂蜡本是既满足又欣喜的往回赶的,哪知看到先前哪知噬魔灵蜂时脸色瞬间转冷,对着噬魔灵蜂又是一顿猛拍。长命拍打撕咬了一会儿一扭头换上欣喜之色,迈开步子向王长生这边赶。王长生不敢用神念惊扰灵蜂只以肉眼观瞧,见长命活蹦乱跳的迈着小碎步往回赶,啧啧称其的同时也放心了不少,对于长命嘴中巴掌的蜂蜡则顾不上多想。 约莫一刻钟后长命赶了回来,将蜂蜡放在王长生的脚边邀功似的兴奋的叫着。王长生顾不得细看闻一闻便通体舒泰的蜂蜡,灵光一扫就要带着长命逃离。 却哪知灵光刚扫中蜂蜡,远处的群蜂如炸锅一般突然骚动起来,竟将王长生震得神魂震荡受了重伤。原本瞪着小眼欢快蹦跳着的长命见此情景,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狂啸一声面目狰狞的冲了回去。 不知怎得长命双脚竟有黑色魔光闪现,身躯一纵竟能在虚空中奔驰。这还不算跑过几步长命忽然一声咆哮,接着身躯急剧变大竟化作一丈大的健硕巨熊,脚下黑光闪现化作双掌大小的黑云托着长命极速前进。如此一来无数的噬魔灵蜂可是倒了霉了,被长命的厚实熊掌、锋利尖牙伤了不少。 一番大闹之后长命才准备离开,吸了吸鼻子立刻改变了注意,回身从蜂巢中又叼出一大块蜂蜡这才罢休。故技重施,周身魔光一闪,脚下黑云重现,不多时就又回来了。 王长生哪里还敢再伸手,只能由阴煞叼着,自己小心的催动控阵决准备离开了险恶的境地。哪知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就在这时又有灵蜂跃跃欲试要有异动却还是原来那只。王长生见状正要停下控阵决,却见十数只噬魔灵蜂迅速而又十分小心的爬动,竟是一拥而上将先前那只噬魔灵蜂死死按住。王长生哪有半点迟疑,灵力狂涌即刻催动控阵决。 灵光一闪王长生在阵外空地,盘膝坐下略一恢复,王长生将阴煞从伏鬼葫中唤出,注入一道灵力帮助阴煞恢复了身形。 那噬魔灵蜂的蜂蜜绝是难得的宝物,乃是噬魔灵蜂吞噬先天元根所得。重伤的王长生与阴煞只是吸入弥散在空气中的蜂蜜香气,便恢复了一些。王长生与阴煞此时正值重伤之际,若是吃上一点必是大有好处。 王长生看了眼恢复到原来大小,此时已经在自己脚边酣睡过去的长命,对阴煞道:“这灵蜜虽好却不是你我所得。如今长命灵智未开,我是不肯擅自取用的。你若有所需,可按自己心意决定。” 阴煞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连连摆手道:“不肯,不肯。若是取了只恐有损我鬼王的名头。”好么这阴煞心里竟是在惦念着这个。 王长生运功恢复了一阵儿,便将长命收起带着阴煞回到灵谷之中。没想到经过短暂的离别,姜雪儿的伤势却是大为恶化,竟是晕倒在了蒲团上。望着昏迷不醒以及在一边悲鸣不已的天方鸟,王长生坐在一边闭目思量起来。 盏茶功夫之后,王长生将仍在酣睡中的长命唤了出来。阴煞见此心思急转之后,连忙问道:“上仙可是动了用灵蜜救人的心思?” 王长生看似平静,点了点头算作应答。看了看欲言又止的阴煞,王长生面上终究没忍住显出几分痛苦的神色,道:“那灵蜂之蜜是长命所取,自该归长命所有,我是无权用作它用的。若是换作其它事,我自不会做这等偷盗的事去救人。只是这人身上可能背负着关乎人族安危的事,若是不救,违背了师尊临行前的期望倒是不怕,只是这样也是我不想看到的。” 听了这话阴煞心有所悟,本是不打算说话了,却在这时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姜雪儿,没有由来的想到姜雪儿神通了得的事,不由得抖了抖,又缩了缩脖子。焦急道:“上仙三思!那灵蜜非是寻常之物,这姜雪儿也还有些神通,若被她复原如初又不念恩情的话要追究前时之事的话,少不得要费些手脚。” 说道此处阴煞勉强的笑了笑,一脸正经的接着说道:“上仙我这可绝非是为了自己的安危考虑,只是怕上仙到时麻烦。嗯,对,就是如此。” 王长生眉头微皱,看了眼姜雪儿与天方鸟,加大了两分声音道:“不碍事。此处乃是我师尊清修之所在,又有各位师叔在此修习玄功、参悟妙法可保无事。再说有你鬼王在,又会有什么事?” 阴煞也不管什么师尊、师叔的话,只听王长生夸他,就是抖也不抖了,脖子也伸直了,偷眼瞧了眼天方鸟,昂首挺胸的豪言壮语的说道:“上仙说的甚是,是我过于小心了。这姓姜的女娃子若是不晓事理,便再捆她一次也就是了。”好么这会儿的阴煞对姜雪儿的评价,也从“有些神通”重新改成“女娃儿”了。 王长生转头对正沉睡中的长命道:“如今情况实在特殊,我只得先行做那背德之事。只等以后······”说到此处王长生轻叹一声,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王长生心念一动将长命收回,同时从储物盒中取出一滴黄豆粒大小的灵蜜。那天方鸟是灵智颇高的灵禽,自然知晓此蜜非同小可,一边欢快的鸣叫一边紧紧盯着灵蜜进了姜雪儿的口。 灵蜜入口化作奇异能量入口,姜雪儿便毫无征兆的睁开双目,身上的肌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红润白皙,并有异香之气散发而出。紧接着姜雪儿从蒲团上轻盈的坐了起来,哪里还有半点重伤的样子。 王长生心里虽有预料,但效果如此惊人还是吃惊不小。 不提天方鸟如何雀跃,不说阴煞如何色变,只说苏醒后平静从容无有半点慌张的姜雪儿,站起身来规规矩矩的对王长生施了个道礼,随后道:“谢道友。” 虽只有短短三字却很有重量。而且姜雪儿无疑是极美的,无论是样貌、声音,还是说话时不经意间整理有些散乱长发的动作,都十分的吸引人。 不过王长生却全然没有注意这一切,他所注意的只有姜雪儿正节节攀升的灵压。 王长生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姜雪儿的谢意,之后才开口道:“道友刚刚康复,可在此处休息一日,不过却不要离开此间茅屋。” 王长生说完就准备离开,却在这时姜雪儿出言将他拦住,道:“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办。” 此言一出王长生倒还没什么,阴煞可是有些气恼,质问道:“你这是在命令我们吗?若有请求要与我家上仙商量。” 姜雪儿不为所动,甚至言辞更激烈了些,道:“不错。此事不仅需要二位尽快完成,而且不得出现任何的差池。否则定会让二位后悔终生。” 听了这话,阴煞可真是火撞顶梁门,气炸连肝肺。只见他身上鬼气一盛,一抖手上的绳索,气极道:“果然是个混账。不感念我家上仙的救命之恩也就罢了,如今竟还敢出言威胁。今日我阴煞鬼王定叫你再受阴邪恶力入体之苦。” 姜雪儿受阴煞绳索之苦颇深,心中十分忌惮,不过此刻却是安安稳稳的坐在蒲团上,一双美目只是看着王长生并无丝毫异动。果然,就在阴煞将要放出绳索时,王长生将他拦住。只听王长生道:“不妨听姜道友把话说完。” 阴煞对于王长生话自然是言听计从的,不过它还是额狠狠的盯着姜雪儿,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架势。 难道姜雪儿真如阴煞所言,翻脸变色不顾前时之情吗?若是当真如此她又为何如此呢?一应后事且看下回分解。 第三十七章 天地灵虫触肌 只听姜雪儿道:“此去人族甚远,道友须早做准备。” 原来姜雪儿是心有玲珑之人,察觉王长生是挂念人族安危的大义之人,这才有了先前的那些话语。 王长生自是明白其中的关节,不过阴煞可不管那些已是气的不轻。只听阴煞忍不住道:“上仙,你听听,你听听。依我看便是上仙大义不肯伤她,也该将她轰了出去。” 王长生轻笑一声,对姜雪儿道:“放心。”之后便带着阴煞离开了。 灵境人族境内的一处山洞中,突然毫无征兆的出现了一男一女两个人。男的穿着一身黑衣,女的则穿着一袭紫黑色的纱衣。此二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到人族的王长生与姜雪儿。 稳下身形,取出地理图察看了周围的情况,姜雪儿感叹道:“没想到王道友的传送法阵竟是神奇至此!” 王长生面色如常道:“道友已经以灵器查看过了,不知此处可是在人族境内?” 提及此事姜雪儿喜上眉梢,满是笑意的道:“不瞒道友此处确是人族不假。不过此处已是在人族的最边境了,与妖境的机阳族、魔境的点尾族相距只有咫尺之遥了。” 王长生点了点头,道:“既然道友已经到达了目的地,王某山中还有事便就此回去了。” 姜雪儿本是想多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有“珍重”二字留下。 王长生回了个道礼,道:“这传送阵引发的空间震荡之力不小,道友可先行离开免得受其受其所伤。”姜雪儿闻言再无它话,遁光一起径向洞外飞去。 待姜雪儿飞出山洞之后,王长生突然并指如剑口中念念有词起来。与此同时飞遁中的姜雪儿头上忽然出现一个六芒星的图案,紧接着便头痛欲裂神志不清起来。不适的感觉来的快去的也快,只一会儿功夫姜雪儿便恢复如常。姜雪儿轻揉几下神识海,神念扫视几下已经空空空如也的山洞,感叹道:“这跨境传送阵的空间震荡之力竟是如此惊人。” 没想到已是成丹境的姜雪儿,竟是从没察觉额头的六芒星图案。 约莫半个时辰后,空荡荡的山洞中突然射出两道金光,来回扫视几遍后,现出两道身影正是王长生与阴煞。 阴煞收功歇法敛去目中金光,看着山洞出口的方向,道:“依我看那女娃儿说的话还是有几分可信的。怎么说我们也算帮了她,如今我们刚到人族请她帮扶一二也是常情嘛。怎得还要隐藏起来?” 王长生道:“我也觉姜雪儿的话多半是真。不过我们毕竟与她斗过一场,将她伤的不轻,还是小心些的好。而且她这一去,若是成功的救下那位圣王也就罢了。倘若迟了些那位圣王已然故去,可就少不得要迁怒到你我的头上了。” 对于王长生的话阴煞显然不以为意,只见它腆胸叠肚鼻孔朝天,豪气干云的说道:“便是如此那有如何,我们擒得了她一次自然能擒她第二次。她若不明事理,再次擒她可是轻饶不得了。” 王长生看了眼大有睥睨天下、唯我独尊架势的阴煞,轻笑一声道:“你可不要忘了,此处可是人家的地盘。到时人家的叔叔婶婶来了一大堆,按倒了葫芦起来瓢那可如何是好啊?” 阴煞听了这话立刻变了模样,做贼似的四处张望一番,压低了声音道:“上仙,此处不太安全我们还是早些离开的好!” 王长生点了点头道:“我们敛行匿踪可莫要被人发觉了。” 这二人屏息凝神施展隐身法行过一阵儿后,却突然停了下来。原来是王长生用脚碾了碾脚下的土地,暗中传音对阴煞感叹道:“这脚下的土地着实奇异,不仅漆黑如墨坚如精钢竟还能隔绝神念的探察。” 阴煞只顾四处张望,防范随时可能出现的姜雪儿的叔叔婶婶们,本是没有心思观察脚下的土地黑是不黑的。听了王长生的话赶忙以鬼目察看,却没想到目力竟是能洞穿黑土。 王长生也不管它继续前进,又复行了五六百丈,王长生突觉面前有一道疾风拂过。心中暗道一声“不好”,王长生遁光一起带着阴煞连忙向一边躲闪。哪知王长生这边刚动,那边原本空无一人的地方竟是传出一声惊叫之声。 与王长生几乎同时现身而出的,是一个身量极高颇为健硕,一脸络腮胡子的炼元期大汉。 神情紧张的阴煞立时就要动手,王长生将其拦住,暗中对阴煞传音道:“天地宽广竟还有这般巧事,两个同时隐身的人竟是差点撞上。”神通至此王长生也是大感玄妙。 另一边一脸惊恐的络腮胡大汉竟是忽然出手,用不知从何处取出的一柄大锤对着王长生就是一击。王长生施展身法轻轻躲过,灵力一提就要接架相还。 哪知却在这时,那大汉转身就逃,边逃取出一张明黄色的隐身符贴在自己身上,便遁光狂闪几下消失不见了。王长生哪肯轻易让其遁走,遁光一起就要往前追。这时目中金光迸射的阴煞突然喊道:“上仙,在我们后边。”王长生回头一看确实不假,这大汉竟是饶了一个大圈向王长生身后逃去,此刻被阴煞双目金光逼出身形正急急飞遁。王长生施展遁法继续追赶。 追过一阵儿阴煞瞧出异样,对王长生道:“上仙为何只是缓缓追赶,而不使出全力。” 王长生道:“你看前面这人虽在狂奔却已是身形不稳,而且灵力外泄的厉害,可见他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若是我们缓缓追赶,他以为自己有逃遁的可能,必会继续逃遁。若是我们急功勇进则会逼的他拼死一搏,到时定然少不了一场好斗。而且我们与他终归没有什么死仇,也无需逼他到那种程度。” 果不出王长生所料,那大汉逃遁了不长时间果然坚持不住,又自觉摆脱不了王长生也就停了下来。二人本就相距不远,大汉这一停王长生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就追了上来。 还未等王长生出言,大汉便率先恼怒道:“你我往日并无冤仇,如今为了些许财帛就要置我于死地吗?你我同是炼元期修士,你何敢如此欺我?莫某也并非是无名之辈,你若不肯退少不得要做了莫某的锤下之鬼。”那大汉边说着边从储物袋中取出两柄金瓜大锤,握在手中晃了几晃。 王长生见那大锤赤金之色硕大无比,在大汉灵力灌输之下放出不弱的宝光,一看便是不错的宝物。阴煞却见他灵力不足但说话猖狂,立时就要出手。王长生将其拦住,暗中传音道:“且待我出言试探,看他是否与那姜雪儿有关联。若他并非是姜雪儿派来的,则可退去不要枉伤他人性命。” 暗中吩咐一声后,王长生对大汉道:“既然已经被王某撞破了行迹,何不痛痛快快的认了下来,何故还要说些虚言出来?” 大汉闻言气势削减了几分,叹了口气,道:“按说触肌虫乃是天地灵物,得了乃是天大的机缘应该珍视。不过再珍贵的东西终归没有生命重要,也罢只要道友立下心魔誓言,我可将此灵虫分一只给道友。” 王长生细细观察思量,觉得大汉倒不像与姜雪儿有什么关系的样子。王长生正准备出言,却在这时阴煞突然道:“上仙,在我们后边来时的方向,有三个一摸一样的修士正向这边迅速靠近。” 王长生倒是一切如常,大汉却是下意识的退了一步,做出明显的逃跑的动作。王长生见此将一切明白过来,自然不肯与大汉生死相博了,任大汉随意离去。大汉闻言取出一张符篆贴在身上转身便逃。王长生观察下周围环境,准备向另一个方向遁走,如此应不会与那追来的三名修士有什么纠缠。 哪知就在这时逃走的络腮胡大汉突然转身,挥动着灌注灵力的大锤砸向王长生。王长生从未放松警惕,自然能够从容的全力施法应对。王长生正要下狠,却觉砸向自己的两道锤影明显威力不足,此举倒更像是虚晃一招做做样子。 王长生应下此击略一思量便便明白过来,冷声道:“道友是要拖我下水?” 那大汉也不隐瞒,回道:“莫某灵力将尽,若无人相助只剩一个死字,只好对不住道友了。” 追来的那三人遁速不弱,经过这片刻的耽搁已经追到近前。只听其中一人狂笑一声道:“莫海龙,你这是要在我们尹氏三兄弟面前耍些小聪明吗?真以为假意与这人较量几招便可骗过我们吗?” 未等王长生说些什么,莫姓大汉抢先说道:“王道友,既然被他们识破了,便与他们拼了吧。” 王长生见那尹氏兄弟皆是炼元中期的修为,虽不怕却是不想做些无谓的争斗,于是缓缓退去。 尹氏兄弟见此,道:“莫海龙你看人家如今是不愿帮你了。如此还请这位道友快快离开吧。” 王长生本想就此离开,却在这时忽然发觉尹氏兄弟中有两人同时瞟向莫姓大汉。王长生暗呼一声“不好”,遁光一起带领阴煞遁向一边。 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竟是让王长生惊叫出声。一应后事且看下回分解。 第三十八章 上鬼瞌睡 王长生刚刚遁走,一个圆锥状的法器凭空出现并狠狠砸下。与此同时尹氏兄弟中的两人同时身形一动攻向络腮胡大汉,原地只剩一人紧紧盯着王长生。见自己法器攻击落空,这人反倒是哈哈大笑起来,道:“果然有所准备,看来确是一伙不假了。” 施法遁开的王长生不得不再次遁向一边,原来那没圆锥法器竟是又吐出两枚法针。原本此刻是那尹姓修士最好的追击机会,不过他十分托大不仅未曾移动分毫,还开口讥讽道:“你一个炼元初期修士,还想妄图用计埋伏我们。可笑,可笑。” 躲过法针攻击的王长生此刻已是动了真怒,双目之中尽是旺盛的杀意。本还在讥笑的尹姓修士见此,不由得心中一悸。尹姓修士定了定神,心中一想自己炼元中期的修为这才好了一些。 只见尹姓修士单手背在身后,趾高气扬的点指王长生道:“尔还不躺下受死。”王长生见了此景是又好气又好笑,正要有所行动却猛然听莫姓大汉扯着嗓子焦急的喊道:“道友小心。” 看这莫姓大汉虽已是灵力渐枯,却仍能勉强应对以一敌二,不过此时分神喊话还是要冒不小风险的。王长生心知大汉所言必有所指,不过却是有些不明所以。难道只听这尹姓青年牛气烘烘的喊过一声,就当真要小心了不成。 就在这时王长生突然感觉一股强烈的困意涌来,当即便混混欲睡起来。虽然王长生还是勉强可以思考,可是双眼已是睁不开了,就像是陷入了半睡半醒的状态。 尹姓修士闻听莫姓大汉出言提醒王长生,心知自己上当了,心道:“若二人真是同盟,莫海龙吃过我这神通的亏,应该早做提醒才是。” 心中虽是这样想着,不过尹姓修士见王长生已是中招,也就有了一并杀人灭口的打算。于是他不仅没有停手,反倒是又高喊了一声:“尔还不速速躺下受死。” 这时毫不受影响的阴煞察觉王长生的异样,再一看尹姓修士后,轻“咦”一声,自语道:“瞌睡鬼?”接着阴煞一抬手将手中的绳索扔出。 只见原本蜷在一起的绳索瞬间撑直,急如闪电、快若奔雷的奔向尹姓修士。尹姓修士来不及做任何反应,绳索便已在他身上转了一圈后,重新飞回阴煞的手中。阴煞看着手中的绳索尽是喜色,用手一指将绳上捆住的一团淡黄色气体收进伏鬼葫。 直至此时尹姓喜色才反应过来,立刻用手一指阴煞,喝道:“尔还不快快躺下受死。”直到尹姓喜色喊完,才发觉不对劲。只听他极为惊慌的,惊道:“我的上鬼瞌睡呢?” 不管尹姓修士如何惊慌,另一边已经恢复正常的王长生,一抬手放出一道风锥攻向尹姓修士。尹姓修士刚要施法抵挡,这时正极速接近的王长生又攻来两道火线。 见到此景的尹姓修士面色大惊,难以置信的惊慌道:“这不可能!你怎会施法如迅速且不需要间歇。” 显然王长生并不会回答,三道术法以不同的方向攻向尹姓修士。尹姓修士没有手段同时应付三道法术,只得拼命的加固护体灵光。就在这时仍停留在原地的阴煞,双目之中突然金光大盛,两道金光犹如实质点射而出,正射中尹姓修士。尹姓修士被金光扫中,只觉神魂震荡魂魄要被金光拉扯离体。心中惊骇的尹姓修士没来的及再做什么举动,就被王长生的术法击中。一道风锥击溃尹姓修士的护体灵光,一道火线将尹姓修士就此灭杀。尹姓修士身死阴煞也未收回目中金光,在尸体上来回扫动几下捆住一团黑气,将其拉回张口吞入腹中这才罢休。 另一边与莫姓大汉争斗大占上风的尹姓两兄弟,着实没想到看似平平无奇的黑衣青年竟是如此一个狠辣的角色。相比于为兄弟报仇的念头,两兄弟想的更多的是如何抽身离开脱离险境。二人不亏为孪生兄弟,没有进行任何交流,只相互看了一眼便洞悉了彼此的想法。二人几乎同时发出一招威力颇大的法术,逼退莫姓大汉后同时向不同的方向遁走。 另一边的莫姓大汉扫了一眼后,终是下定了决心,手臂一晃将一柄金瓜大锤砸向逃走的一人,而后持一柄锤动身去追另一人了。原本还在坐山观虎斗的王长生见此情景,遁光一起径直追向其中一人。 逃走的尹姓修士虽是比王长生先行一步,不过王长生的遁速实在太快,基本没经过什么追逐的过程便被王长生追上。尹姓修士对王长生心生忌惮,加上王长生根本不想与他缠斗,接连快速的施放数道法术,尹姓修士竟就此被一道风锥破开护体灵光而死。此名修士一死阴煞心生欢喜,如法炮制再次以目中金光拘出一团黑气吞入腹中。 另一边最后一名尹姓修士被莫姓大汉的大锤击中,不得已和莫姓大汉再次缠斗了起来。二人察觉王长生这边的情况皆是大惊失色,绝不敢相信王长生竟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接连斩杀两名同阶存在。 尹姓修士见自家兄弟死绝已是无有了斗志,对莫姓大汉求饶道:“莫道友且慢动手!我们往日并无冤仇,此次劫你的触肌虫也未真正得手,还请放我一条生路吧!”莫姓大汉闻言非但没有搭话,反而攻击越发的凌厉起来。 尹姓修士见状连忙又道:“我愿放弃自己修行的机会!莫道友终归不至于为了我这无用之人,招惹来煞气临身吧!”这番话显然对莫海龙触动不小,竟是让其渐渐停下手来。不过莫海龙并未就此答应下来,反而向王长生这边看了一眼。王长生正身而立面色微寒却并不说话。 莫海龙见此心中暗叹一声后,气势一提道:“除恶务尽,到了如今还说什么。” 待莫海龙将最后一名尹姓修士斩杀后,面色不善的王长生缓缓的向着莫海龙靠近。莫海龙已经受了不小的伤势,见此景心里咯噔一声,连忙对王长生道:“切莫动手,我自愿将那触肌虫交出。” 王长生却分毫不为所动,回道:“王某对道友的东西不敢兴趣,倒是对道友的项上人头兴趣不小。” 莫海龙后退两步,道:“王道友切莫动怒,你也看见了刚才若非有道友你帮忙,我是必死无疑的。拉你下水也是无奈之举啊!” 王长生闻言冷哼一声,恼怒道:“为了自保就可无故脱王某下水吗?也亏的是王某斗得过那人,不然岂不是因道友的自保就要死在此处了吗?” 望着气势汹汹步步逼近的王长生,莫海龙感觉到了殒命的危险。心思电转之后,莫海龙道:“却也并非无缘无故。若非先前道友一路追逐并以金光破去我的隐身法,说不定莫某早已逃脱了尹氏兄弟的追杀了,哪还有今时之事啊?如此若道友还是咄咄相逼,莫某也只得与道友拼死一战了。” 莫海龙的前半句还好,后半句话可着实惹恼了今日建功不小的阴煞。只见阴煞突然面露狰狞之色,双目之中电射而出两道摄魂金光,大声呵斥道:“我乃万鬼之王阴煞,尔何敢在我面前说这等猖狂之言。” 莫海龙对阴煞这动不动就要摄人魂魄的神通着实忌惮,向后退了几步才做出接架相还的架势。 眼见双方就要斗在一处,王长生这才缓缓抬手拦住阴煞,道:“慢来,慢来。莫道友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听了王长生这话,阴煞这才收功息法停下手来。莫海龙只觉一阵即将到来暴风雨散去,心下轻松了不少。 王长生手上灵光一闪,将尹氏兄弟尸体上的储物袋尽数摄到手中,并将其中一只抛给莫海龙,道:“此人是莫道友所斩,就将此袋给道友。另外两只归王某所有,道友没有意见吧?”莫海龙大大方方的接住储物袋,自然没有意见。 王长生以神念扫视两只储物袋,意欲寻一件称手的灵器,不成想袋中却只有十几块晶石。莫海龙看出王长生失望的模样,垫了垫手上的储物袋就要将其抛给王长生。王长生见状伸手拦住,道:“此袋已经归道友所有,不论其中有什么依旧没有易主的道理。” 莫海龙将储物袋收起,对王长生印象好了几分,道:“这兄弟三人是这附近有名的劫匪,难道两个储物袋的东西都入不了道友的法眼吗?” 王长生道:“王某是想寻一件称手的灵器,却不想只有十几枚晶石。” 莫海龙闻言用古怪的眼光看着王长生,道:“王道友应是刚到此地吧!”王长生道:“确是不假。王某一直在山中苦修如今方才入世。” 莫海龙道:“这就难怪了!我人族的普通修士能有一块元石也是了不得的事,能有一件灵器更是难得了。这尹氏兄弟身为悍匪,已是巨富了。” 王长生点了点头,道:“难怪刚才那兄弟二人与道友争斗,并没有使用灵器。” 说着王长生看了眼自己以及莫海龙手中的金瓜大锤,道:“如此看来,莫道友可绝非是一般的普通修士了。” 第三十九章 近魔城 莫海龙看了眼王长生斩杀尹姓修士后捡入手中的金瓜大锤,干笑了两声回道“这两柄大锤乃是祖上传下之物,实在不能······” 莫海龙的话刚说到此处,却见王长生突然将手中的金瓜大锤向他抛了过来。直到大锤入手,莫海龙犹自不敢相信竟是这般容易的取回了灵器,下意识的将话说完“赠与他人。” 这时王长生撤去身上的护体灵光,向前两步道“莫道友,不知灵器为何会这般缺少?” 莫海龙见此也立刻撤去护体灵光,热情了不少,道“我人族不过是个穷困小族,那些上帮大派的弟子也很难保证灵器人手一件,寻常修士有此情况自然也在情理之中。”莫海龙说着话有意无意的瞟了眼王长生。 王长生并不在意,听完莫海龙的话,若有所思的小声的嘀咕了一句“看来人族可也并非是灵丹宝器遍地的妙处啊!” 莫海龙看了看王长生略一沉吟,上前两步小声说道“道友此次来参加灵魔试炼,没有一件称手的灵器可是不行。实不相瞒莫某此次外出机缘不小,触肌虫实际上是得了两只,如今可赠予道友一只,想来也可换来一件不差的灵器。” 王长生闻言轻“咦”一声,却又面色一变颇感兴趣的道“道友的两柄大锤已是不错的宝物了,如今又露出两只触肌虫来,当真不怕王某见财起义动手强抢吗?” 面对王长生“威胁”似的言论,莫海龙并不在意,笑了笑道“莫某在修行界呆的久了,忘记不少本我,倒是生出了许多小心谨慎。不过刚才与道友一番接触有了不少感触,更是对道友生出些好感,多了几分亲近之意。” 王长生闻言豪爽一笑,回道“王某也觉莫道友与我的一位故人颇有相似之处。至于触肌虫既是道友的机缘,王某自然不能据为己有。不过尹姓相似的那件圆锥法器确实不称手,王某倒是想请道友告知哪里可以获取灵器。” 莫海龙回道“这倒好办离此不远便有一座城池名唤近魔城,城中各种修行资源尽皆有之,只是价格贵了些。” 王长生眉头微皱,道“我既得了尹氏兄弟的巨富之财,贵些倒是不怕。只是有个人儿我不想见,若是到了城中碰见她多有不便之处。” 莫海龙回道“这近魔城大的很又禁止飞行,想要找人尚且不易碰上可就更难了。当然若道友着实不放心,我可给道友一件遮掩面容的面具。倒是城中灵器的事······可是着实贵了些。” 王长生道了声“谢”,确是不曾在意莫海龙几次提到近魔城器物昂贵的事。二人商议完毕,遁光一起同往近魔城而去。 二人边飞边聊,王长生出言道“不知道友所提及的‘触肌虫’和‘灵魔试炼’究竟是怎么回事?” 莫海龙闻言面现意外之色,不禁出言道“道友竟是不知晓灵魔试炼?” 莫海龙深看了王长生一眼,未等王长生回话,便解释道“专业触肌虫本是有害无益的剧毒之虫,后来被一位丹修练成可激发修士潜力的丹药,就此身价大涨。因此修士们大量捕之,久而久之竟是接近灭绝。如今也只在这片可以隔绝神念又坚硬无比的黑土上才能找到了。至于灵魔试炼,乃是我人族五十年才开启一次的盛事。 我们人族在灵境的边境接近魔境的位置上,与在魔境边境的点尾族是近邻。两族说是近邻实际上并不接壤,中间隔着一块夹杂着元、灵、魔三种能量气的混乱地带。只因我族与点尾族并不和睦,而混乱之地又时常产出一些了不得的灵物,这才有了灵魔试炼。既为了抢夺资源,也可两族青年修士的厮杀展示自己的力量。也因试炼的奖励实在异常丰厚,是以每隔五十年,我人族的各个上帮大派都会派出杰出子弟前来参加。”王长生闻言点了点头,面有思量之色。 二人聊过几句后,莫海龙看了看跟在王长生身后的阴煞,无不惊讶的问道“王道友,某莫孤陋也不知你这只究竟是个什么灵兽,竟能降住那尹氏的恶鬼。” 听了“灵兽”二字,阴煞缩了缩脖子弯腰屈身降下高度,在王长生的身后藏了起来。 这时王长生回道“莫道友误会了。这可并非王某的灵兽,而是王某的伙伴名唤阴煞。只是修行的功法有些特殊,这才有了这副模样。” 王长生的话音刚落,只听那阴煞吱呀呀一声暴叫,猛扇双翅挺身直腰迅急的现出身形,双手交叉护在胸前,目中金光闪烁看向莫海龙的眼色大为不善起来。 莫海龙听了这话,又见阴煞的模样,心中不禁暗道“糟糕。今日与这王道友一见如故,怎得就忘记了谨言慎行的道理?这位王道友平易近人不记仇,没想到这个怪人竟与他点滴不似。看这情形分明已是听在心里了,这样的人可最是得罪不得啊!” 心中想到此处,莫海龙连忙对阴煞说道“阴煞道友恕罪,是莫某眼拙了。” 阴煞哪有这般好说话,头一歪眼一抬,就要搬出它鬼王的身份唬他一唬。 却在这时王长生说道“莫道友莫急。别看我这伙伴儿其貌不扬,其实是个极有身份的人物,定然不会与你一般计较的。” 听了这话阴煞硬生生的将已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只在心中不断惋惜“可惜上仙只说我有身份,却是未曾将我鬼王的身份直接说了出来。可惜,可惜······哎呀呀确实可惜呀。” 莫海龙听出几分意思,连忙说道“阴煞道友神通广大,定然绝非是一般的厉害人物。”而后莫海龙一拱手算是谢过王长生。 阴煞只听得“神通广大”四字便心生欢喜,也就真顾不得其它了。不过面上当真是笑不得的,只不苟言笑的冷哼一声,不再理会莫海龙。 一行人边飞边聊不知不觉过了一个时辰,这时王长生忽然发觉前边出现了一座巨城。只见那城高不知几丈,宽不知几许,多有祥云缭绕瑞彩盘旋,明晃晃金灿灿熠熠生辉。 莫海龙见王长生神色如常,便用手一指城池道“王道友,前边就是近魔城了。不如王道友先在此地休息片刻,由莫某先行进去,一会儿之后莫某便来界道友。”莫海龙心中已是备好说辞,只得王长生相问便将理由说出。 却没想到王长生并不相问,只接口说道“既是如此道友请便吧。”说完竟直接降下遁光,席地而坐盘膝打坐起来。 莫海龙面上分明颇感意外,心中却是升起一股难以言说的美好感觉。道一声“告辞”,莫海龙疾奔近魔城而去。 待莫海龙飞的远了,阴煞探过头来对王长生道“上仙怎得任其离去了?他这一去不会倒是不怕,只怕他与姜雪儿有什么瓜葛。若是泄露了我们的行踪,被那姜雪儿的叔叔婶婶们追了过来可就不好了。”边说着边低身弯腰四处观瞧,当真是一副担心害怕的样子。好么这阴煞到如今仍在心心念念姜雪儿叔叔婶婶的事。 王长生道“世间寻常人多,真正薄信寡义与信言守诺的人都少。许多人只要你给他一份真正的信任,就会换来一份真诚。我细致的观察过莫海龙,应是一个不错的人。如今我们刚来此处诸事不明正需有人帮扶。” 阴煞一听没有什么危险,腰瞬间直了起来。这时王长生道“此事暂且不提,我另有一事问你。前时与那尹姓修士相争,怎得它呼喊一声我便昏昏欲睡起来?” 一听这话阴煞更是来了精神,道“上仙是中了那尹姓修士豢养的‘瞌睡鬼’的暗算。要说此鬼非同寻常鬼物,其天赋神通就是晦暗心境使人昏睡。这鬼无形无质,寻常手段要想捉它也是不易,如今已被我收进葫中,待我将它吞食炼化想来也会得到它部分的神通。” 王长生闻言心中明了,当即出言夸阴煞神通不小。那阴煞喜的不行,兴高采烈的就要说些什么,哪知却在这时莫海龙风尘仆仆的赶回来了。阴煞见状心里这气呀!心说道“刚才上仙夸我你不来,如今我刚要说话你倒是偏偏来了,可恼,气人。”心中虽是这样想着,不过阴煞是绝不肯损了在莫海龙面前‘神通广大’的形象的,是以即便心中气恼也只的暗自咽回肚里。 莫海龙飞到近前按落遁光与王长生打过招呼,之后便拿出一物递给王长生。王长生接过打眼一看像是一张刚扒下来的人脸,仔细一看却不是,乃是像世俗界易容时用的面皮一般的器物。 莫海龙道“此物名为‘看不穿’,现在可能还有些破绽可寻,若是真格的戴上只需灌注少许法力,便可换做另一副面相,更可隔绝神念的窥探几近天衣无缝。特别是在这近魔城中更是保险,除非是那些修为通天的高人,否则是休想看破本来面目的。” 王长生闻言有些奇怪,问道“这是为何啊?” 莫海龙道“要说此事可是大有说头,你且听我慢慢到来。” 终归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四十章 灵兵阁 莫海龙解释道“这近魔城原本只是个小的聚居地,只在‘灵魔试炼’期间才会热闹起来的。可正是因为这‘看不穿’,才迅速发展成一座城池的。 据传本城的城主当初通过了人族的大试,按照修为、资历和大试的成绩本应是分配在一座中等城市任城主的。不过主考官觉得它没有做过任何官职,也没有任何的主政经验,所以只给他一个小城城主的官职,不过许诺他可以在任何一座小城任职算作补偿。 可也不知城主当时是否是心有不满,以致于选中了当时只是聚居地的这里。众人当时纷纷猜测,这种近似不服从分配的做法不会得到允许,哪知主考官却同意了下来。同意是同意了,却是没给一分一毫的城建费用,只给了自治之权。许下承诺此城发展成中城,城主便自动升为中城城主,发展为大城则自动调任长老会。 许诺倒是诱人只是实现起来就困难的很了,要知道到如今我们人族不过只有六座大城。而且此处与魔境、妖境尽皆临近,那些商贾巨富、世家大阀没有一个肯投资的。 没想到这些万难的事却是没有难住城主。他在此处划地为界命名城池‘近魔’,而后请来一位阵法的大师在此设下一座大阵,又请来炼器师造出这‘看不穿’。最后昭示天下凡戴‘看不穿’入城者,只要不违城规便受城池庇护。如此一来那些杀人越货、鸡鸣狗盗之辈、以及那些作奸犯科的,可是有了容身之所。这些人普遍能力较高又大多身怀巨富,因此此城发展一直较快。” 王长生闻言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莫海龙看在眼中,道“道友可是觉得城主有包庇罪恶的嫌疑?” 王长生轻笑一声,道“若是没有这‘看不穿’,自然应该是算的。只是有了这‘看不穿’,进城之人的身份谁也不清楚,道友觉得是算还是不算呢?” 莫海龙只是嘿嘿笑了笑并不回答,只说道“在我看来在如此靠近异族的地方,建立一座实力不小的城池终归是一件好事。只是可惜此城发展成如今的中等城市,便似到了瓶颈再无进一步的发展,这也是城主这么多年来最头疼的事了吧!” 王长生将话听完,叹道“原来如此!谢过莫道友,只是不知这‘看不穿’究竟多少费用?” 莫海龙道“些许小钱不必多提。道友可将这‘看不穿’的灵印刻录一份给我,否则进了城中一旦分开我可也是认不出道友的。”王长生自然应允。 不多时几人临近城池,王长生见进出城池的人颇多,但井然有序且都只以步行前进。王长生不禁对近魔城的印象又好了几分,心道“看来此城的法度倒是颇严的。” 等再近一些,王长生与莫海龙便如他人一般降下遁光只以步行前进,却在这时王长生只觉城门处光亮亮刺眼,明晃晃耀目。王长生再一细看,原来是城门上‘近魔城’三个金色大字熠熠生辉。 临近城门王长生并未察觉任何门禁侍卫,也不出言随莫海龙一同径直入城。却在这时王长生突然眼前一黑,接着一道声音入耳“城中禁止私斗”。王长生偏头看了眼大汉,大汉解释道“还不仅如此,城中的一应规定都需遵守。” 进入城中当真是亭台楼阁、店铺摊位应有尽有,除此之外王长生还察觉一群修士聚集在城门口边上。 莫海龙看了眼解释道“这些是跑腿的牵头,大多做一些跑腿的事。不过也有一些做一些牵线搭桥的事,毕竟城中可是有很多人是关着门做生意的。” 王长生听莫海龙说话语速加快了少许,扫了眼莫海龙,见其上确有些许焦急之色,于是道“王某初次入城想先四处逛逛,道友不必陪我。” 莫海龙闻言心有所觉,暗中传音解释道“王道友恕罪,那触肌虫价高,莫某要先行将它处理了才安心。” 王长生并不在意,道“道友请便。” 莫海龙点了点头,刚要走却又停住,道“王道友可以先行到路边免费的阅读点查看本城的《近魔法典》,只是记住千万不要损坏记录法典的玉简。城中摊上的器物,道友若不是真心喜欢就不要轻易出手。至于店铺中的法器可先行去看一下,若有相中的可等莫某回来再说。” 王长生点了点头,道“道友有心了。” 王长生心智极佳寻来《近魔法典》读过几遍,便以熟记于心。这时藏在伏鬼葫中的阴煞传音道“上仙,这法典引导的规范和道德标准颇正,以此看来这城主倒不似个任意妄为的人。” 王长生传音回道“人族与点尾魔族毕竟不睦,在人家的家门口建下如此一座城池,自然要找些由头寻一个‘任意妄为’的人才好交代些。” 浏览一番街边摊位上的器物,王长生便直奔一家名为“灵兵阁”的灵器铺而去。王长生进入店铺,铺中的一个伙计打量了一眼便迎了上来。 王长生道“不知可有刀类的灵器?” 伙计一边将王长生往柜台边上领,边说道“有的,有的。要说刀类灵器道友可算是来着了,本阁可是有几件‘明波’大师打造的灵器。”伙计说着便从柜台里拿出一个族有四尺长的玉匣,打开玉匣里面是一柄精美的九耳八环刀。 尽管王长生并不注重装饰,不过看到这么精美的装饰,说是分毫不喜欢那是假的。这时伙计取出一块元石放在刀柄处,此刀刹时间灵光闪烁宝气逼人,刀身不停轻颤发出悦耳的清鸣之声。伙计趁机道“小的只是个凡人不会灵法,若是修士灌注自身灵力,此刀的气象可就更是惊人了。” 王长生本就喜欢战刀又已经许久未曾摸过刀了,自然是喜欢的,不过王长生自觉今日应是带不走这柄刀的。毕竟商家首先推荐的一般都是价格较高的物品,若是能卖出去自然最好,若是卖不出去则会推荐一件功用差不多但是价格便宜些的,以此来让顾客觉得这件才是物有所值的。 尽管王长生心里清楚却还是接过刀试了试,问道“可否介绍一下?” 伙计一听来了精神,颇有些自得的说道“先前此刀所放的光华道友也看见了自不必说了,而且又是明波大师的得意之作,把它带在身边绝对是非常有面子的。还有一点此刀十分的锋利······” 在这之后伙计便开始涛涛不绝的讲说刀是如何如何的锋利。王长生也实在是听得烦了,才打断道“不如再介绍介绍其它的方面吧。” 伙计停了停,而后说道“此刀可着实的十分锋利啊!”之后又开始介绍刀的锋利程度。 如此一来王长生可算明白了,这便就是传说中的中看不中用了。再一问价格,好么整整元石一千块。王长生再仔细的看了看这柄九耳八环刀便将其放回玉匣,表示对此刀不感兴趣。伙计倒也痛快麻利的将其放回又取出一柄眉间刀。 王长生看这刀制作十分精良,装饰也十分精美,灌入灵力看到的景象也与前一柄相差不大。于是问道“不知这柄刀有什么特点?” 伙计道“您也看见了这一柄放出的光华可是比上一柄也差不了多少的,当真是恐吓威慑敌人的不二之选啊!”伙计说到此处竟是没话了。王长生可是觉得自己给先前那柄刀下的‘中看不中用’的结论可是错了,毕竟人家还有一项锋利的特点。再一问价格,好么元石七百块。 莫说是王长生,就是藏在伏鬼葫中的阴煞也是心里这气呀!阴煞暗中传音道“上仙,这灵器乃是事关生死的东西,怎么会如此鸡肋?依我看定是这商家心生不良要行骗咧!” 王长生将眉间刀放回,道“店家可有些真正的宝物?莫要拿些差的充数唬我。” 一听这话伙计谨慎小心的四下看了看,拿出一个巴掌大的遍布规整符文的玉盒,悄声道“原来您是行家,看看这个。这可是真正的密宝,名唤‘洞悉’。” 王长生见伙计如此模样知此宝非同小可,拿起来仔细观瞧,道“不知这是件什么宝物?” 伙计面上难掩得色,道“此物可以洞悉它周围两丈方圆的情况。” 王长生闻言心中奇怪,疑道“这不是与修士的神念作用相似吗?” 王长生本是想听到不同的回答,却不成想伙计竟是得意道“您好眼力!此物竟真是达到与修士神念一般无二的地步。” 阴煞心里这气呀!差一点就要忍不住飞出伏鬼葫逞凶了。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王长生问道“既是与神念作用相同,不知要它有什么用?” 伙计回道“可以用它替代神念节省法力呀!而且它只需一块中品元石便可催动十分的方便。” 得了连价格也不用问了,一块中品元石价值百块下品元石,即便买得起也用不起。” 到此时王长生对这家店铺已是兴趣索然,无意久留了。哪知那伙计虽是年轻,却是有了察言观色的本事,看出王长生要走当即将身后的帘布拉开。紧接着一道道五色灵光,一股股灵力波动,从帘后的门里传了出来。 伙计适时开口道“本店其实是有二楼的,真正的密宝都在二楼。不过这些宝物灵性十足都会自行选择主人,可不是有元石就能买得到的。您若是感兴趣可到二楼看一看。” 终归不知二楼之中有什么宝物?王长生又能否取得宝物呢?一应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四十一章 乔莫言 伙计一直用手撑着门帘做出恭请的样子,加上王长生也确实想见识一下,于是准备上去看看。 哪知王长生刚抬脚,伙计立刻拦住他,道“怪我未曾言明,楼上的东西精巧珍贵,店中有规定需要先行缴纳五百元石做押金才可上去。” 伙计如此一说,王长生抬起的脚是无论如何也迈不出去了,只得落回原地。 这时伙计解释道“您放心不论买与不买这些元石最后都是会退还的。” 自己兜里有多少元石王长生心中清楚的很,也就熄了上去观瞧的念头。那伙计经过两次试探已是心中有数,却仍旧撑着门帘保持着请王长生上楼的动作,道“您不会是连这点元石都拿不出来吧?” 王长生也不恼怒,堂堂正正的说道“道人我确实没有。既然店中有此规定也就不上去了。”说完转身准备离开。 这时那伙计讥笑一声,道“怪不得挑这挑那,原来是没有元石啊!好东西我们可有的是,只不过是你买不起罢了。出去之后可不要乱说,免得坏了我们家的名声。” 听了这话王长生倒还好,藏在伏鬼葫中的阴煞气极传音道“上仙,凭他这个小小凡人竟就敢这样嘲笑您,看我使些手段整治他一番。” 王长生并不生气,平静的暗中传音回道“你说他一介未修行的凡人,怎么敢如此对我啊?再说开门做生意都是和气生财,还未听说这样故意找气的。我看这事有些蹊跷,你莫要冲动静看事情发展。” 王长生与阴煞边暗中聊着边向外走外走去,就在这时二楼之上传出一道清鸣之声,紧接着一个淡金色的模糊器物带着五色灵光径直飞向王长生。 那伙计已是大惊,连忙取出一个法盘打了几下,并恶狠狠的对王长生道“好个贼子竟敢施法强抢我家的宝物!” 王长生转过身来还未曾说话,就见伙计的法盘放出一道灵光将那金色的器物拦了下来。那金色器物灵性十足,正不停震颤试图摆脱灵光束缚,圆盘发出的灵光竟是渐渐束缚不住。 这时伙计轻“咦”一声变了脸色,自语道“不对!这是灵宝自动寻主。” 那金色器物发出阵阵清鸣之声,不断的试图向王长生这边冲来,王长生却始终静立原地不曾助它一臂之力。也不知伙计使了什么手段,圆盘又放出几道灵光终是将金色器物重新收回二楼。 一切回归平静王长生转身便欲离开,却在这时伙计紧跑两步一脸谄媚的拦下王长生,道“真人留步,真人留步。刚才是小的不开眼,识不出真人竟是能引动灵器认主的高人。万请真人不要怪罪,随我到里屋一叙。” 王长生看了眼伙计,略一思量竟是真跟着进入里屋。进入里屋后那伙计噗通跪倒,跪爬几步给王长生献上一杯灵茶。王长生伸手相搀,却听那伙计道“真人是能引动灵器认主的天命之人,担的起我这礼。” 王长生接过茶却没有喝,将其放在一边的桌子上,道“你引我进来所为何事啊?” 伙计道“真人如今尚未成道,小的想在这时帮您一把。” 王长生点点头道“你求得是什么?” 伙计连忙道“小的一个凡人在仙家干活荣华富贵已是少不了了,只恐寿数不多难享长久的富贵。只求真人成道后,赐我一粒延寿的仙丹。” 王长生面色如常,道“难道你真肯将那金色器物买下送我?” 伙计道“不瞒真人那件器物小的着实是不敢动的,不过小的在这里做的久了自然有些门道,可以给真人弄出一件真正的灵器。真人得此灵宝相助,必会对修行大有好处。” 王长生摇了摇头,道“如你所说是想将店家之物盗给我,如此钱财我怎肯收!”说完就欲起身而走。 这时阴煞暗中传音道“上仙,不是这个道理,偷是他偷的又不是我们,我们只是与他做个公平交易罢了。何况他的要求也不高,也莫说以后山中的灵叶拿出一片即可。” 王长生暗中传音回道“世间哪有这般好事?天命之人又何时这般不值钱了?若是你我真的应下,只怕立时就有恶事上门。” 阴煞一听恶事上门心中害怕哪里还敢再劝,只疑惑说道“上仙,既知事无好事何故还要随他进来。” 王长生暗中回道“我观这人行事待客有些古怪,想这其中当是有些蹊跷,进来想看看是否与姜雪儿或是尹姓兄弟有什么瓜葛。如今既观瞧不出的个结果,还是早早离开的好。” 王长生刚要出门却被伙计拦住,道“真人可是担心因此事招来祸患吗?其实完全不必担心······” 王长生看着正说话的伙计,突然眉头一挑,接着竟脸色一变冷声道“店家何故要假装伙计,几次唬我?” 那伙计一听此言面色大惊,深看了王长生一眼,用手在脸上拂了一把。接着‘伙计’的面容大变,竟是变做一个无须中年修士的模样,对王长生道“乔某并无恶意,还请先生暂留交谈几句。” 阴煞心中惊骇,暗中传音道“上仙,这人修为高深,隐藏之法玄妙异常,我这鬼目神通看不破分毫,不知上仙是怎得忽然看破的?” 王长生道“刚才确实不知道,现在倒是知道了。” 王长生依言留下在桌边坐下,乔姓中年修士取出两个酒杯倒满烈酒,这才坐下道“乔某名唤乔莫言是这家店铺的东主。谈事之前,先让我这个讨厌喝酒的酒鬼,请道友喝一杯。” 王长生看了乔莫言一眼,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倒是瞧出乔莫言不得志的苦楚。 两只空酒杯落桌,乔莫言说道“乔某生在经商世家大商贾乔家,道友不必惊疑,正是是‘横水’乔家。真不是乔某自夸,乔某的经商天赋确实不错,时至今日已将家中的事业做大了几倍。不光这个,其它方面乔某一直都是十分顺利的,在外人眼里则更是圆满。不过乔某却觉得自己一直郁郁不得志,因为我的志向不是元石富足荣华富贵,而是荡魔驱妖强盛人族,让我的名字塑像立在人族的功臣殿中。” 说至此处乔莫言叹息一声,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王长生神色如常的静坐,决然不肯插话。叹息几句萎顿了几分,乔莫言接着说道“不过我却是个空有热血抱负,而没有或是能力欠缺的人。我有亿万家财想来成事应该简单,却哪知空耗钱财无数终是一事无成,还白白牺牲了不少人族修士的性命。究其原因是我没有治军领兵的本领,又没有找来贤才相助。心中苦闷来到此出处遥望魔境,希望有朝一日得遇贤才助我一臂,直捣魔境扬我人族威名。奈何时至今日仍未遇贤才,只得整日饮酒泄苦。” 王长生闻言,道“店家真是志向远大!”只此一句再无它话。 乔莫言闻言,有几分不甘心,道“道友既是不贪财的贤人,又是能看破我的伪装能人,难道无有只言片语教我!” 王长生笑而不语。 乔莫言见状不仅未曾生气,倒隐隐还有几分兴奋,道“难道先生是不愿教我吗?” 王长生并未回答,而是先行问道“以我之才取乔道友的亿万家财强盛人族,而后将种种功劳记在道友身上,最终道友的名字得以记在所谓的‘功臣殿’中,这就是道友所求的吗?” 乔莫言闻言,迟疑道“这,这······” 王长生摆了摆手道“以我看来症结并不在此处。乔道友是个实干派,是想如扩大家族事业那般,凭自己的能力实现自己的报复,而不只是白白的将名字刻在功劳簿上。想来这才是道友的想求却求不得吧。” 乔莫言闻言骤然起身,整肃衣衫端端正正的给王长生施了个道礼,道“先生大才也。若肯救我于水火般的煎熬之中,乔某必有厚报。” 王长生道“我只说几句,可解道友之惑。道友可知真正的战争可不光是战场上的刀兵相见,还包括经济战、政治战等多种多样的斗争形式。道友既然有经商的本事,何不叫那意欲谋害我人族的异族手无寸铁?” 乔莫言闻言倒吸了一口冷气,如同遭到当头棒喝一般顿时领悟,兴奋道“先生有何要求可以提了。” 王长生苦笑一声道“不如就如道友所言那般留下个情分吧,说不准日后王某当真统领人族百万修士征战异族,还需道友倾囊相助呢!” 听了这话乔莫言静默沉吟了许久,郑重道“若有那日可尽取乔某家中之财。” 事已至此只有阴煞大呼“可惜”,道“还是要些钱财好!还是要些吧!” 此间事了,王长生正要出门而去。却在这时,伏鬼葫中的阴煞连忙传道“上仙不肯要钱财也就罢了,可是莫要忘了我们还戴着面皮呢!莫等以后上门,让他有借口不肯认账啊。” 王长生暗中传音道“此前辈修为异常高绝,想来早已看破我们的真面目了。” 恰再此时乔莫言忽然对着王长生身上弹出一道灵光,道“日后若要找我,在任意一家灵兵阁只需喊我的名字自会有人招呼你。” 第四十二章 引子 离开灵兵阁后,王长生又逛了几家店铺,情况都差不多皆是贵的离谱,至此王长生可算是对近魔城的高物价有了认识。 王长生本想再去丹药铺逛逛,却正碰上眉宇间透着喜气的莫海龙。王长生摸了摸脸上的‘看不穿’,道“恭喜莫道兄了。” 见到王长生,莫海龙面上难掩的喜色放开了几分,看了眼身后的灵器铺道“不知王道友可是寻得了称心的灵器?” 王长生面色一苦,道“不瞒道友这店家的东西,大多华而不实而且昂贵的很,王某负担不起。” 莫海龙略一沉吟,道“王道友城中的灵器铺大多是有二楼的,真正的好东西也都在二楼上。我与道友一见如故,不如就有莫某送道友一件吧!” 王长生摇了摇头,道“先谢过道友,再谢过道友如今的好意,不过东西王某却是不能收的。倒是有一件事要问道友,怎得道友口中我这身家巨富之人,如今竟连件灵器也买不得。” 莫海龙见王长生态度决绝也不再劝,解释道“王道友,莫某可是无有半点虚言相欺的。寻常低阶修士确实一生也难有一块元石,不过人族器物丹药等一应修行之物,皆价高无比倒也不假。” 王长生闻言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贫富差距竟是如此巨大······” 这时莫海龙道“如今既然进得城中不知王道友有何打算,若是无有它事可到莫某居所歇歇脚。” 王长生“王某确实没有什么事,不过如今倒是道友提及的灵魔试炼颇感兴趣。” 哪知此言一出,莫海龙立刻焦急道“道友可千万不要动了参加试炼的念头!” 莫海龙如此激动,王长生倒是没想到。只听莫海龙解释道“只怪莫某没有解释清楚!那灵魔试炼的地方,虽多有奇花异草、灵禽异兽和许多上古遗迹,不过与之相应的风险也是极大的。试炼的根本目的不是让修士进入取宝,而是通过两族杰出子弟的厮杀展现自己的实力。是以进入其中的大多是上帮大派的弟子,而且修为大多都是炼元期的顶峰、固元期顶峰、成丹境顶峰。初期和中期的修士不是没有,可无一例外都是有大神通在身的。” 说到此处莫海龙像是想到了什么,道“当然以王道友的神通手段,当然不能以普通修士对待。” 王长生闻言面有些许讶色,道“道友是说这灵魔试炼竟是还有固元、成丹两境的修士参加吗?”莫海龙闻言连忙解释道“有是有的,不过并不与我们一起,各有各的区域。低阶可以进入高阶的区域,高阶的却是不能进入低阶的区域。” 王长生闻言点了点头,道“王某资质不佳,师尊曾明言若是无有机缘难有登仙之日,如此王某倒是想搏一搏的。当然事关生死,还需要好好的考虑思量才是。” 莫海龙轻舒了一口气,满意道“如此就好!而且不瞒道友,此次道友便是真想参加,因修为不足只怕也是没有机会的。” 莫海龙说完此句,见王长生面有失望之色,于是道“若是道友真的考虑清楚了,也不是全然没有办法进去。在试炼正式开始的前十五日会有一场拍卖会,不仅会拍卖许多参加试炼的物品,还会有试炼名额拍卖。不过莫某建议王道友千万慎重考虑此法,因为想要拍下名额用的可是参加试炼的点位魔族的头颅!也就是说进入试炼可就必须与点尾族的修士进行厮杀,来得到头颅了。” 王长生闻言不置可否,只说道“莫道友要参加试炼需要准备,王某自然不便打扰。就让王某在城中转一转也好考虑考虑此事,若是有了结果还要叨扰莫兄。” 莫海龙面色一正,道“我在城中修行大阵之下的第七十九个洞府,道友有事可随时过来。” 与莫海龙分开之后,阴煞传音道“上仙,那灵魔试炼如此危险,当真是要去参加吗?” 王长生道“我确实是动了这个心思,不过你若是害怕自可有我自行前往。” 阴煞一听这话,连忙道“害怕?谁害怕?我会害怕?我怕了吗?想我堂堂鬼王阴煞······会害怕吗?上仙可千万不要平白无故拦我,这试炼我可是要去的······对,是要去的。” 王长生也不多争辩,道“动是动了心思,只是我们的修为确实潜些又无称手的灵器,此等利害之事不仅需要仔细了解,还需仔细准备。” 阴煞道“那试炼将近,城中器物价又高,恐是难以准备妥当。” 王长生道“如今之计获取元石钱财乃是首要。且看你我之能能否达成此愿,若能还可考虑,若是不能此等有去无回的试炼断不可贸然前往。” 阴煞倒是信心颇足,道“以上仙之能些许钱财岂不是小事儿!” 王长生轻轻摇摇头,喃喃自语道“哪有这般简单。” 二人正说着,忽有一大群修士急急的往城外赶。城中的修士虽然多些,但是如此一大群同时出城必定是有事发生。 果不其然王长生篮下一名修士一问知道了事情原委。原来这近魔城外生长着一种名为青麻藤的植物,此灵植有些特殊平时枯萎两百年才返青一次。因此灵植是制造符箓的必备原料,此时又恰好到了青麻藤返青的时刻,这才有大批的修士出城采取,以便到符纸店换取元石。 知晓此等消息阴煞传音道“上仙我们刚说要获取元石钱财就来了这等便利,当真是福缘啊。” 王长生也是心情大好,那肯错过这等福缘,道“阴煞你的鬼目神通了得,一会儿出城寻找灵藤需你出力才是。” 阴煞满口应允,哪有半点不依。却哪知等王长生与阴煞真格的出了城,却见漫山遍野到处都是青麻藤,采摘的修士更是个个如同谦谦君子一般,根本没有争抢。 原来那青麻藤不仅数量极多而且坚韧无比,城中仅有的三家符纸店又只收一尺长短一截的。王长生亲自测试过,尽管他施法的间隙短一日光景也只得了十截,也就是三枚元石。当王长生再得知此灵藤返青时间只有十日时,也就放弃了采集青麻藤换取元石的想法。 近魔城的东门、南门、北门各有一家符纸店,放弃采集的王长生准备去看一看顺便将青麻藤换成元石。从北门入城王长生果然找到一家写着“灵符阁”三个字的店家。进入店内,王长生看见货柜以及墙上摆挂着很多各不相同符箓。 见王长生进门,店中管事面带微笑的迎上来施了个道礼,道“道友有什么需要吗?” 王长生见那管事中年模样,炼元中期的修为,也就回了个道礼。然后就让管事带着左瞧右看,并不时出言询问,直将店中的符箓价格用途了解了个七七八八,也未买一张。那管事一直面带微笑细致解答,不过王长生却知管事已是十分不耐烦了。 此乃人之常情王长生并不计较适时停住,道“店家,我其实并非是来购买符纸的,而是来卖青麻藤的。” 也不知是那管事养气的功夫终究差了些,还是售卖青麻藤本就是件上赶着的买卖,反正管事一听王长生的话,当即脸一板再无半点笑意。只见那管事转身走向身后的柜台,坐下后用下巴“看”着王长生,道“将东西拿上来吧!” 王长生依言将十截青麻藤放在柜台上。那名管事自己斟了一杯茶,边喝着边好不仔细的看着王长生递上的青麻藤。看了眼王长生,见王长生并无着急不悦之色,便又斟了一杯茶边喝边看,如此再三。王长生却并无怨言只静静等待。 这时管事才出言道“东西收下了,灵石两颗。” 王长生并不接过灵石,而是出言问道“店家,我曾听闻自本城建立以来,青麻藤一直是三截一枚元石的价格,王某刚才交了十截怎得只有两颗元石?难不成是降价了吗?” 管事回道“本店的收购价一直是三截一块并没有变,不过你送来的这些品相不佳缺少灵力只值这个价。你若是不想卖便拿回去,不过我要提醒你本店已经鉴定过的东西,别家是连收也不会收的。” 王长生似是被那店家唬住了,接过元石道“原来是灵藤的品质不佳,如此两块就两块吧。”王长生竟是轻易的就同意下来。 藏在伏鬼葫中的阴煞却觉得是那管事有问题,于是连忙传音道“上仙,这人分明······” 话才刚开头便被王长生传音打断,道“有事出去再说。” 说完此句,王长生提高了几分声音又对管事说道“店家可是不要骗我,否则王某日后可是要讨回些公道的。” 管事闻听此言心中猜疑,以为王长生是什么隐藏修为的高人,面色一缓露出些许笑容。然而当他顺手摸了下桌子上的一件不起眼的圆盘状的器物后,竟是瞬间变脸,冷声道“哪里来的无礼道人!我们这么大的店难道不要了声誉了吗?快快离去莫要在此闹事!” 王长生被那管事唬的,连忙转身离开。那阴煞在伏鬼葫中已是气极,哪里还呆的住挥动双翅就想出来,却被王长生拦住。 待王长生出了灵符阁并离得远了些,阴煞实在忍不住了就要说话,不知怎得却又止住,顿了顿思量片刻才试探性的说道“上仙,你说刚才哪个管事有么欸有可能是在故意诓骗你呢?” 王长生回道“不用思量了,他就是在故意诓骗我们。”说至此处王长生竟是笑了起来,看样子倒像是心情好极了。 终归不知为何王长生竟是喜笑出声,一应后事且看下回分解。 第四十三章 非常手段 就在阴煞大感奇怪的时候,心情大好的王长生道“昨日我们还说要获取些元石,没想到今日就有如此好事上门。” 阴煞一听这话可就更糊涂了,道“上仙,刚才我们可是少得了元石的,怎得就是好事上门了?” 王长生回道“灵魔试炼在即我们需要的元石又多,寻常手段短时间哪里能弄到这般多的元石?可人家皆是规规矩矩的又未曾惹你,偌大的近魔城,你说对谁用些非常手段合适啊?” 阴煞一听这话明白过来,也来了精神,道“上仙,你只说何时回去偷、抢、诈些元石出来吧?” 王长生摇摇头,道“这近魔城是个极有规矩的地方,你看那《近魔法典》就能看出。即便用些非常手段,也是要合乎规矩的,偷盗抢夺之法自然是不能用的。” 听此言阴煞也不多问,只隐隐觉得这灵符阁可是要倒大霉了,道“您吩咐下来接下要怎么办?” 王长生道“与狐谋食绝非易事,万千法门还需仔细了解情况选出最适的。” 接下来几日城中售卖典籍资料的铺面、打探消息的“牵头”处,皆有一个黑衣青年的身影出现。在城中一出僻静的所在,王长生传音对阴煞说道“如今情况了解的差不多了,获取元石的办法也已在我脑中渐渐成形。只是你我手中只有十数快元石确实少些不够用,如今可是要你出力了。” 阴煞哪有半点犹豫,道“上仙吩咐,阴煞自会尽力。” 王长生点了点头道“那触肌虫价高只因藏身在隔绝修士神念的黑土中,你的鬼目神通既然能看穿黑土,我们便去取几只以做成事之资。” 王长生与阴煞动身赶往城外黑土区,路上阴煞道“上仙,左右无事,可否跟我说说您的计划?” 王长生道“计划倒也简单,我们低价从修士手中收购灵藤再以高价卖给符纸店,如此不就赚下元石了吗。” 阴煞闻言不解道“上仙,那近魔城离出产青麻藤的地方不远,修士售卖青麻藤又没有什么阻碍,岂会平白低价卖给我们?” 王长生道“因为我们出的价高啊。我们以五截两枚元石的价格收购,采藤的修士自然是要卖给我们的。” 阴煞闻言更糊涂了,道“上仙,那城中的店家只以三截一枚的价格收购比我们还便宜,我们是不仅赚不到还要赔一些的。难道上仙是想逼他们出高价与我们竞争?可就算他们上了钩,如此我们也就收不到灵藤了,岂不是还赚不到钱吗?” 王长生道“以前也有想出这办法的修士,不过城中的三家符纸店竟是没有一家跟着涨价的。是他们根本不缺原料吗?不是的!只因用青麻藤炼制符纸的方法只有城中的三家符纸店会,他们又共同制定了统一的收购价格,如此一来不管谁收了灵藤最终也只能卖给他们,还只能是三截一枚元石的价格。” 阴煞道“如此他们不会囤积起来不卖吗?” 王长生道“你看这资料上说的清楚,青麻藤采下来只能保存十日,时间一到立刻就会失去了灵性。” 阴煞闻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解道“上仙既然知道这样的情况,为何还要这样做?” 王长生道“我自有让他们高价收购的法子。”阴煞正想再问,却在这时已经到了黑土范围内只得作罢。 阴煞的鬼目神通十分了得,边飞边看竟是三个时辰就寻到两条触肌虫。阴煞正寻得起劲,却在这时王长生皱了皱眉头将其拦住。 阴煞心中纳闷正要相问,却听王长生道“你鬼目神通了得,却也寻了这般广大的区域才找到两只,看来这触肌虫当真是十分稀少了。若是我们继续找下去,必会加快此虫的灭绝。” 阴煞道“可是我们只不过找到了两只,想要成事只怕有所不足吧!” 王长生想了想,道“确是如此。不过那乔莫言不是还欠我们些情分吗?” 阴煞闻言面有异色,道“上仙不是说情分这东西不比其它,不能轻易动用吗?再说如今为了保这小小的虫儿就动了那般大的关系,当真是不值得!” 王长生想了想,煞有介事的小声说道“只怕后世子孙将导致触肌虫灭绝的帽子,扣在你鬼王阴煞的头上,坏了你的名声,大损了你的面子呀。” 阴煞一听倒吸了一口凉气,仔细看看四周悄声道“是了,是了。这偌大一顶帽子扣在头上确是不好。乔莫言的情分与咱们的声名比起来确实差了些,还是莫要动这虫儿的好。” 王长生与阴煞飞回近魔城,却是想将那触肌虫先行售卖。来到一家名为“提壶堂”的丹药铺,王长生言明来意,将一只触肌虫拿出递给一名年老的管事。 那名炼元期的年老管事见确是触肌虫,揉了揉眼,道“我年老体弱修为大降已是看不真切,道友稍等我换个伙计来看一下。”说着便呼唤一边正整理货物的伙计。 那伙计年岁不大也是炼元期的修士,过来看过之后便直言是上品。管事点点头,出价八百元石。王长生也未还价同意下来。 触肌虫太过珍贵,为了保险王长生不准备在一家店将两只触肌虫出售,所以收了元石后就去往了另一家丹药店。一名看不清面目的伙计接待了王长生,以差不多的价格收下王长生手中的另一只触肌虫。王长生知道伙计是戴了如他一般的“看不穿”,虽有些奇怪却也没有太在意。却哪知王长生刚走,这名伙计立刻对着柜台上的一面镜子嘀嘀咕咕的说了几句。 另一边“提壶堂”的柜台上一面差不多镜子突然清鸣了一声,管事对伙计道“果然是同一个人不假!此人如此谨慎又戴着‘看不穿’,若不是你们这对孪生兄弟有看人掌纹的神通,还真是难以识别出来。” 伙计道“掌柜,近日可是一连出了四只触肌虫,那莫海龙是本城土生土长之人应不会有什么问题,依我看是这人掌握了找寻触肌虫的法门,莫海龙只是帮他售卖罢了。” 管事点点头,道“你去想些办法使些手段将这人截了,定要逼问出找寻触肌虫的方法。”许是那伙计做这事做的多了,也不多问一转身就走了。这时管事将其拦住道“做事谨慎一些······。”未等管事说完,伙计接口道“还要离开这近魔城才可下手。” 如今的“灵兵阁”站柜的换了一个人,王长生也不多言直接对其说出“乔莫言”三字。那站柜的只看了柜台上突然微微发光的圆盘,便带着王长生进入里面的密室之中。 密室中的乔莫言见到王长生略显惊讶,道“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到小友了。如此也好乔某不日就要离开近魔城了,趁现在小友有什么要帮忙的直说吧。” 王长生施了礼个见面礼后,与乔莫言谈了将近一个时辰的话。 乔莫言道“其中的险处我已讲说清楚,小友若是执意要干我也不拦。只是元石的事还要讲说清楚若是要,小友说个数拿走就是了。若是借,这可就要讲说个方法了。” 王长生回道“是借。乔道友可说个方法听听。” 王长生这话一出,乔莫言还未说话,藏在伏鬼葫中的阴煞倒是先急了,暗中传音焦急道“上仙,反正要用那了情分,何不直接要了元石,怎得还要借他的?” 王长生暗中传音回道“你莫着急!须知免费的东西永远是最贵的。” 乔莫言点了点头,想了想回道“我要总收入的九成九算作利息。” 一听这话阴煞当即炸了锅,传音道“趁火打劫!岂有此理!上仙你听听,你听听。奸商,奸商!” 哪知王长生却是神色如常,对乔莫言道“担此巨险,要这些合理。” 离开“灵兵阁”王长生找来一名“牵头”,不过却是并不开口说话。 那“牵头”也是心有玲珑之人,当即明白过来,先行说道“干我们这一行在外人看来,只不过是说说话、跑跑腿,元石来的终归太容易了一些。所以我们这一行都是尽心尽力的为主顾办事且守口如瓶的。若是谁坏了规矩,主顾那边不好交代暂且不提,同行们也会因为他坏了整个行业的名声而大打出手的,那可是真会出人命的。” 王长生点了点头,道“我想请道友以五截两枚元石的价格,出城收购些青麻藤。数量不限只是动静要弄的大一些,不知这个活计你能否接的下。” “牵头”略一思量,道“高某既接的下,也办得成。只是有两点需要先说其一高某的酬劳需先行支付。其二我只能在城门口没有离开本城范围的地方活动。” 对于这些条件王长生自然是应允的,当即取出一只布袋和十八块元石,道“三块算做酬劳,十五块可做造势用,布袋之中则是高阶元石可做采购之资。” 哪知那“牵头”接过东西后却又退回两块元石,道“这个活计只能收一块元石,多收了也没命花。” 终归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四十四章 神秘道人与拍卖会 王长生又先后找来许多“牵头”,在各城门入口皆安排一名收购青麻藤。而王长生自己则来到北门外,取出百枚元石和一只储物袋放在地上,并写道“收购青麻藤,五截两枚元石,自取之。” 阴煞道“上仙,不如让我······” 王长生道“不必。近魔城法度极严,此处尚在城池范围内若是有人公然做些强抢偷盗的事,城中阵法自会罚他。”可那阴煞哪肯放心在一直盯着呢! 一石激起千层浪,听闻有人高价收购青麻藤采藤的修士反应十分激烈,不过真正出售的确很少。阴煞不禁焦急道“上仙,怎得价高了,这些采藤修士反倒是不卖了?” 王长生回道“出了这样的情况,多数修士还是想再观望一下,期望有出价更高的人出现。莫要着急终归会有人来的,你在葫中安心修行就是。”王长生说完竟是安稳的闭目打坐起来。 过了不久之后,一个须发皆白的年老道人来到王长生近前,从王长生处取走十枚元石却并未留下一截青麻藤。对此情景王长生仿若毫无所觉一直闭目盘膝打坐。 却说那年老修士走后,功夫不大就又回来了只是手中多了一壶酒。盘膝坐在王长生身边,年老道人有滋有味的喝着壶中酒。约莫过了盏茶功夫那道人将壶中酒喝了个精光,便又从王长生身边拿走十枚元石。等再回来时手中便又多了一壶酒,如此再三。 这时王长生睁开双目,仿佛已与道人相熟已久一般,道“老仙,我在此处收购青麻藤可是坏了规矩,违了法度吗?” 那道人喝一口酒,道“不曾坏的。” 王长生再次闭目打坐什么事也未曾发生一般。 道人细细拼了几口酒,自言自语似的说道“这近魔城的酒好的很,可总是喝不安稳。” 闻听此言王长生再次睁开双目,道“老仙乃是我道门中人又到了这般年纪,不知世间还有何事能扰了您的心神?” 道人喝了一口酒,道“要说此事和你大有关联。你在此地高价收购青麻藤,难道就不怕城中的那些人给你捣乱吗?” 王长生施了一礼,道“多谢老仙。我已是读过城中的《近魔法典》和《近魔大令》,那些人若还想在城中呆着就不会做这等阻碍自由贸易的事。” 道人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看你这般气定神闲的模样,恐怕不仅只凭这一点吧!想来已是算准那些人自恃掌握了青麻藤的处理方法,不会理会你的这种行为。”王长生倒是并不否认。 道人接着说道“我想你的打算正是想利用这一点,将青麻藤尽皆掌握在自己手中。如此那些符纸店空掌握了技术而没有材料,只等他们找上你时,你便可以要求合作或是狮子大开口赚一笔。”王长生不置可否,只是笑笑并不说话。 道人看了看,道“看来你是很有信心了。不过我要给你泼些凉水,你这样做可以说是注定要失败的!究其原因这些青麻藤对于他们只是可有可无的东西罢了。” 道人语不惊人死不休,不过王长生仍旧平静并无半点异色,道“这里还余下些元石,既然城中的酒好就一并送予老仙买酒了。” 道人点了点头,道“近魔城的历史上也不是没有采用这种办法的人,甚至一些有势力又想与城中的符箓店分利的人,竟是一连近千年皆是高价争购青麻藤。不过这并没有使几家符箓店让步,反而这些人还赔了不少。 这是为什么呢?只因商人逐利,逐的是利却不是青麻藤。你将人家的原材料截断,人家就将手中现有的符纸涨价,这样赚取的元石不仅不会减少倒还省了不少事。 原本有《近魔法典》和《近魔大令》束缚,他们的卖价虽高些却终归不算太出格。若是原料短缺导致成本提高,任谁也没有不让人家涨价的道理。 到时物价飞涨必会波及倒各个领域,这酒价高了我自然也就喝不安稳了。而且市场波动必会影响本城的发展,到时城主那个老酒鬼可就少不得要费心头疼了。 别看城中修士如今对你收购青麻藤的事是喜闻乐见的,真到符价飞涨那日却还是要迁怒到你头上,倒是只怕这近魔城再大也没有你容身之处了。” 道人将事情说的万般严重,王长生却是异常平静的听完,道“老仙之言皆在城史中有记载,不知可有其它言语教我?” 道人闻言有些意外又隐隐有些兴奋,道“你竟是已经看过城史了吗?” 王长生道“不知为何这近魔城史,在典籍铺中可是最为昂贵的典籍了。”说完王长生大有深意的看来道人一眼,却是没看出丝毫异样。 于是接着说道“老仙讲了几句我在此收购的坏处,我这里也有几句好处说与老仙听。依我看制约本城发展的关键在于贫富差距太大,广大的可以促进本城发展的普通修士能够支配的资源太少。 若是我在此处收购,最终能引得青麻藤收购价从此升高,普通修士获得了元石就会带动消费推动本城发展,想来那时的近魔城可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若说我有没有这个本事,我说是有的。若说一定要成事,我却是不敢保证的。老仙是修行的前辈,若是觉得我没有这个能力,我还真是要转身回城去了。” 道人听了王长生的话将壶中酒一饮而尽,道“若真能如此,老道绝不会白白的喝了你的酒。”只此一句,道人竟是就要转身离开了。 王长生听了这话,略一思量拦住道人,道“老仙,我只怕他们只是应下抬高价格,事后却不遵守。” 道人想了想,道“若是能让他们在城中法阵下做出承诺,就不怕他们反悔。公平买卖城主自然不能动他们,若是违背承诺没有信义,城主那个老酒鬼可不是个善人。” 待道人走远,阴煞突然极为着急的传音过来,道“上仙刚才怎得突然自言自语个不停?不论我如何呼唤您也不做反应,像是完全听不见我的呼唤一般。” 王长生闻言微有异色,道“阴煞你刚才可曾看见一个须发皆白的道人?” 阴煞再次随意的看看四周就要回话,只是话还未出口竟是突然“哎呀”惊叫一声。不等王长生相问,那阴煞着忙的用鬼目四下仔细察看,无不焦急气恼的说道“哪里的贼人,竟是敢偷本王,啊不,竟是敢偷我家上仙的元石!” 王长生只道是何事呢,原来是这阴煞察觉地上的百枚元石没了。王长生按下躁动不已想要飞出伏鬼葫的阴煞,将前时之事讲说了一遍。阴煞这才安静下来,道“我确实未曾见过什么‘须发皆白的道人’。不会是那城中符箓店的歹人用了些邪门的幻术吧?只怕他们不会就此善罢甘休,还会再来!” 王长生道“先前确是难保他们不来搅扰,如今倒是安稳无虞了。” 过了几日王长生的摊位前又来了一人,却是此时已经进阶炼元期大圆满的莫海龙。二人打过招呼之后,莫海龙看见王长生写在地上的字却是未曾多言,反倒说起另外一事,道“王道友前时曾提及想要参加灵魔试炼,如今拍卖会即将召开莫某正是为此事而来。” 王长生道“多谢莫道友提醒。王某已经思量清楚,是要参加灵魔试炼的。” 莫海龙竟不多言,只说道“明日一早道友可到我洞府中找我。” 次日天明王长生如约而至,二人一同前去参加拍卖会。那拍卖会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去的,如莫海龙这般的大圆满修士需交一百元石做押金,而王长生因修为不足更是交了三百块。待二人进入其中寻到位子坐下,拍卖会随即也就开始了。修行入道不易致使修士稀少,王长生还是第一次见到几千名修士聚在一起。 拍卖台上一名沉稳的中年修士拿出一张明黄色符箓,介绍道“这是一张妖境的妖符,可以唤出一只炼元期的妖兽助战。需参加试炼的炼元期修士,用一个点尾族修士头颅外加九十七枚元石换取。场中有些是第一次参加拍卖的修士,在此多解释几句,我所说的头颅必须是在试炼中斩杀的点尾族修士头颅。” 没想到这名修士说完却是有些冷场,场间的几千名修士竟是皆兴趣索然的样子。 王长生暗中传音对莫海龙说道“莫道友,难道此次拍卖的物品皆是需要点尾修士的头颅吗?” 莫海龙回道“不,不,也有纯以元石就可拍下的拍品。这些需头颅的物品皆是品质极好的精品,不过一般只有那些极有自信的上帮大派的弟子们才会出手的。王道友即便有真心喜欢的东西也尽量不要出手,因为若是完不成拍卖时应下的任务,不仅参加试炼的一切收获会充公而且还会被关进近魔大狱中。” 这时不知从何处发出一道声音“不知此符可是妖境百莫族的百莫精元符,若是,我可动拍。”那中年拍卖师点了点头,又见确实再无人竞拍,便落槌达成了交易。直至交易结束,也不知什么人拍下了物品。 也不知拍卖会中还有什么宝物,一应后事且看下回分解。 第四十五章 频得秘宝 第二件物品竟是一套难得的阵法器,是一张灵竹席子的模样,铺展开了可以瞬间形成一片竹林幻境,修士藏身其中外人很难看破。那中年拍卖师开价两个头颅外加九百六十二枚元石。也许因为这是一件可以保命的法器的缘故,此件物品可是比第一件受欢迎,经过一番争抢最终以两个头颅外加一千二百枚元石的价格被拍下。 接下来那中年修士拿出一张不过巴掌大小的兽皮,道“各位兴致不高,如此少不得要拿出些真正的好东西来热热场了。这是一张过去参加试炼的修士留下的地图,里面可是标记着不少灵材宝物的地址,只需三十个头颅外加三千元石即可。” 与之前不同,中年修士话音刚落,众修士竟是一片哗然,也不知是感叹东西太好,还是惊讶价格太高。如此一来不用说也知道这块兽皮有多么珍贵了。像这样的宝物确实难得,王长生颇感兴趣,不过王长生如今尚未拍下试炼的名额,自然是连抢的机会也没有的。 一旁的莫海龙也说道“三十个头颅莫不是疯了!”啧啧称奇两声,又对王长生道“不过确是物有所值的,此物应该是最有价值的东西了。王道友别看在场的修士无人出价,肯定是都想要却不敢出价。”王长生点点头算是谢过莫海龙的好心提醒。 却在这时中年修士身周忽然出现一道灵光,那中年修士当即变色,发出一股极为磅礴的神念和威压向四周扫去,道“是哪个小辈胆敢暗中施法窥探,当真不想活了吗?” 王长生正有些纳闷,却听阴煞暗中传音过来,道“上仙,我已将那地图看个清楚,记个明白。” 王长生一听这话当即明白过来,顾不得讲说其它,心念一动急将伏鬼葫连同阴煞一同收进同在气海的储物盒中。刚刚做完,一道神念外加一道白光便从他身上一扫而过。王长生面有惊异之色四下张望,如其它修士一般无二,竟是就此瞒了过去。 台上的那中年修士神念来回扫过几遍,不禁轻“咦”一声,暗道一声“奇怪!” 台边上一个身穿金丝道衣青年模样的修士,见中年修士查无所得,即刻走上台来,道“道兄,许是城中法阵出了差错,继续进行就是。” 台下参加拍卖的有不少身份尊贵的,本已是躁动起来了,见这金丝道人走上台却是渐渐安静下来。台上的中年修士也是不敢怠慢,继续主持起接下来的拍卖,却是无人出价竟是就此流拍了。 又拍过几件东西后,中年修士道“想来台下的一些道友应该着急了,毕竟若是连试炼的名额还未拍下,自然是不敢轻易动拍的。那么接下来就要拍卖今次参加灵魔试炼的名额了。不过灵魔试炼总共只准三千人进入,如今仅剩下区区六十几个了,有打算的道友可是要上心了。点尾修士头颅三颗换取一个名额,有意向的道友可以报名了。” 大出众人意料的是此次拍卖的名额,竟是没有纯以元石就可拍下的。如此一来很多有打算的当即放弃了,当然也有一些毫不犹豫的拍了下来。 这时莫海龙传音过来,颇为不好意思的道“王道友以前确是有两种拍卖名额的方式的,今次这般还真是头一次,王道友切莫怪罪。” 王长生闻言传音回道“如此突发之事,莫道友自然不可能尽数知晓,王某哪会怪罪。” 莫海龙点点头,道“胆敢参加灵魔试炼的都是有些神通的,要斩杀至少三名同阶存在难度异常巨大,依我看······” 王长生闻言回道“莫道友放心,王某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如今情况有变,王某不参加也就是了。” 听此言莫海龙放心下来,可以平心静气的和王长生说道“如此情形以前确是没有,也不知是出了什么变故?看来这次试炼不会那么安稳了。” 场间和王长生与莫海龙想法差不多的修士不在少数,那中年修士口中的“区区六十”竟是没有完全派出去。过了许久无人响应场面一度尴尬,这时中年修士道“此次拍卖拍价确实高了些,这样凡是拍下名额的,老夫再送一颗炼元期破境丹。” 此言一出,台下立刻“轰”的一声议论开来。王长生也是时刻记挂修行的,一直未曾突破境界也是着急的,听到这样的消息说是分毫不动心那是假的。 这时莫海龙传音过来“这丹药确实好有元石也买不到,不过在试炼之中斩下一颗头颅就可换一颗。” 此事确实危险无比,与绝大多数人一样王长生最终还是不曾动拍。在场修士几千只有几个动心之人拍下名额。 中年修士本想再说话,这时先前那名身穿金丝道衣青年模样的修士再次上台,对中年修士道“道兄若再抬高利益,那些宁肯坐大狱也要得下利益的人,可就真要动心了。” 此言一出那中年修士也就不再说话,金丝修士接着说道“我族与魔境的点尾族一直不和睦,灵魔试炼就是两族不和的产物。近些年来点尾族一直不太安分,甚至发生过越境食人的事。这样的消息各位可能还有不知道的,如今得知了消息若是心中依然平静,自可继续安稳端坐。” 金丝道人说完此句竟是就此下台离开了,剩下在场众人再次嘈杂议论,却是没有人上前,竟是都不肯拿自己的生命冒险。 这时王长生传音对莫海龙道“难道真有这样的事吗?” 王长生戴着“看不穿”,莫海龙看不见王长生的脸色,却是听到出王长生声音有几分不自然,心有所悟,道“确实有的!不过王道友这危险······” 王长生传音打断莫海龙的话,道“那异族邪魔竟已经开始吃我们的肉了,这可不是危险不危险的事了。莫说王某还有些能力,便是一个贩夫走卒也不敢视而不见。”说完站起身来运起佛吼功,道“道人我下拍了。”在一众修士惊讶目光的注视下,竟是就此拍下一个名额。 在场的也不全是无胆之人,受王长生的影响纷纷起身动拍。 至此莫海龙看王长生眼色已是大有不同,豪爽的传音道“好,好,好。道兄不仅术法高深能力大,而且是如此有德无畏之人,若是不嫌弃我莫海龙就跟着你干了。” 王长生闻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如今王某应下灵魔试炼的事,绝不肯牵累增加莫道友的负担。只等日后有成事的机会,再请道友共谋大事。” 莫海龙道“莫某自知没有谋事大智,不过心却极诚也有几分勇力。日后若有成事扬名之机会,还请王道友切莫忘了今日之言。” 试炼的名额最终全部拍卖出去,并影响接下来的拍卖的更热烈了。几件物品过后,中年修士又拿出一根尺许长圆柱形玉石,介绍道“这是一截不知名材料的玉石,散发着微弱的鬼气,像极了传闻中的鬼石。大家都知道,一直有传闻说本界中有鬼境存在的,只是一直被遮掩在无边的乱流之中罢了。若是仔细研究此鬼石说不准真能找到鬼境呢!此石起拍价两千元石!” 尽管中年修士用了些传闻中的事贴靠在这块不知名玉石上,不过包括王长生在内的一众修士,皆可一眼看出其根本就是平平无奇,自然也就无人出价。就在这时储物盒中的阴煞突然开始躁动起来,王长生只当它是想出来并不理会。 哪知阴煞是越动越急,越动越剧烈。王长生知道阴煞无事不会如此,也就心念一动将其放出储物盒。王长生正要传音叮嘱阴煞不要妄为,却在这时阴煞先行传音道“上仙,台上那物鬼气深沉,且隐隐有大凶煞气散露,绝不是寻常之物!似乎,似乎里面还有一件隐藏极深的宝物!” 王长生闻言再次用神念扫了一遍,传音对阴煞道“那储物盒隔绝的能力太强,许是你感应错了吧?像这等物品必然是经过了仔细的鉴定,确认没有那中年修士所说的价值后,才会出现在这儿的。这两千元石毕竟不是少数······” 那阴煞确是极为坚定,道“上仙,我自那阴、煞二气中生就,绝无看错的道理。”闻听此言王长生竟是不再迟疑出价竞拍。 一旁的莫海龙既惊讶王长生有这般多的元石,又立即传音道“王道友须得慎重!场间这般多人不曾出价,可不全是因为没有元石。” 王长生回道“多谢道友提醒。” 却哪知如此之物竟是有人出价竞拍。此刻阴煞再次出言,道“上仙,我在咱们不远处感应到一丝丝鬼气,却不是鬼物所有,应是一名修为不浅的鬼修。” 王长生与这人一直竞价,竟是一路高涨到两千七百枚元石才被拍下。因在此处人多眼杂不便察看,王长生交了元石就将其收了起来。 接下来的拍品大多是需要头颅的,如此直到拍卖结束王长生也没有再出手。 终归不知这是件什么宝物,一应后事且看下回分解。文学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