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妃帘》 第1章 多少蓬莱旧事【一】 《湘妃帘》第1章 多少蓬莱旧事【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章 多少蓬莱旧事 【二】 《湘妃帘》第2章 多少蓬莱旧事 【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章 多少蓬莱旧事【三】 《湘妃帘》第3章 多少蓬莱旧事【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章 多少蓬莱旧事【四】 《湘妃帘》第4章 多少蓬莱旧事【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5章 多少蓬莱旧事 【五】 《湘妃帘》第5章 多少蓬莱旧事 【五】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6章 多少蓬莱旧事 【六】 《湘妃帘》第6章 多少蓬莱旧事 【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章 多少蓬莱旧事 【七】 《湘妃帘》第7章 多少蓬莱旧事 【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8章 多少蓬莱旧事 【八】 《湘妃帘》第8章 多少蓬莱旧事 【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9章 多少蓬莱旧事 【九】 《湘妃帘》第9章 多少蓬莱旧事 【九】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章 多少蓬莱旧事 【十】 《湘妃帘》第10章 多少蓬莱旧事 【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1章 伤心桥下春水碧 【十一】 《湘妃帘》第11章 伤心桥下春水碧 【十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2章 伤心桥下春水碧 【十二】 《湘妃帘》第12章 伤心桥下春水碧 【十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3章 伤心桥下春水碧 【十三】 《湘妃帘》第13章 伤心桥下春水碧 【十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4章 伤心桥下春水碧 【十四】 《湘妃帘》第14章 伤心桥下春水碧 【十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5章 伤心桥下春水碧 【十五】 《湘妃帘》第15章 伤心桥下春水碧 【十五】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6章 伤心桥下春水碧 【十六】 《湘妃帘》第16章 伤心桥下春水碧 【十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7章 道是无情【十七】 《湘妃帘》第17章 道是无情【十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8章 道是无情【十八】 她梦到了她在泰坦尼克号上,巍峨的巨船破开千层浪花、迎风起航。日落时分,漫天玫瑰紫的云霞在秋香色的夕幕上散开,她伸开双臂、迎着晚照微风立在船头上,有一个人从身后环抱住她,他用沙沙的声音说:“我爱你,爱了很久很久了。” 她觉得开心极了,又觉得这种开心似曾相识,就像是在午曦下把一块小小的草莓蛋糕切成两份、莓红色的果浆从切口缓缓流下。这样明媚的阳光,她这样开心,说一定要拉个帘子,然后和她吃蛋糕的那个人说了一句什么——那时就是这种开心。 她终于兴奋地回过头,想要看清说爱自己的人的脸,可她还没有看清他的脸,四周就坠入了墨蓝的夜晚,只有漫天的繁星,泰坦尼克号终于沉入水中,她躺在一块湿透了的甲板上,她冷得牙齿都打颤,却眼看着最后一艘救生船往反方向去了,有一个男人从救生船尾被推了下来,那个男人右眼角有一颗黑痣,原来是易与谦。推他的那个人雪白的皮草上别了一只黑郁金香的胸针——那个人竟然是林译伊! “对不起,我弄丢了……”她一惊,突然就一个声音从甲板的边缘传来,她低头去看,彭与彬吃力地想要抓住甲板的边缘,可他发梢都结了无数的霜粒。她想去拉住他,可他已经冻死了,他连最后一句话都没说完,就这样松了手,她眼见他沉下去、一点点沉下去,落入无边的黑暗,她眼前却是一片荡漾着温暖金辉的午曦…… 思郁第二天醒来之后,头脑仍然是昏昏沉沉的。 梦中的残缺的片段在她眼前闪现,只有床头柜上留了两个草莓蛋挞、却已经冷了,原来现在已经日上三竿。 也怪不得彭与彬神龙见首不见尾。 她知道今天要做什么,所以她利落地披着长发,穿上了高跟鞋和剪裁修身套装,还特地戴了墨镜擦了口红。这才打车去了分公司,因为原本是先考察再讨论的,但她昨天和冯静商量换了顺序,昨天企划案的诸多事宜其实都已经商讨好了,就还差最后确定以及一些项目的实地考察——也就是巡榕城一中。 所以她必须要穿出和校友会上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但今天在确定企划案的会议后,冯静商量说:“其实考察学校最好的方式,就是在学校食堂吃一顿饭,然后再随便找个班听半天课、拉几个学生聊几分钟。” 她却避开话题说:“要到午饭时间了吧?我早饭都没吃,正巧啊,今天总没人请什么杨总经理吃饭吧?那冯姐找几个人一起吃饭啊。” 冯静居然什么都没问,直接打电话叫了分公司高层,那些老油条也是很给面子的,席间思郁懒得说话,几只老狐狸就自动活跃气氛。 吃完饭老油条们走了后,思郁又和冯静商量说:“冯姐,现在是学生们的午休时间,而且榕城一中也在市中心,要不我们还是慢慢步行过去,也当消消食怎么样?” 面对思郁这样的变换无常,冯静竟然也不生气,只是说:“也好,多运动有利于健康。” 其实思郁还是不想再去榕城一中,哪怕她现在这样光鲜。 思郁穿着高跟鞋慢慢地走,那最有气质的十厘米高跟鞋啊,冯静也是提着公文袋和她慢慢地走,但冯静穿得是平底的牛津鞋啊,思郁想,算了算了,权当自己作孽吧。 就这样慢慢地走,从人流交织的益华广场,到绿荫相映的榕树林荫道,终于还是到了那白匾红字的榕城第一中学。思郁戴上墨镜,可是她感觉自己全身都懒懒的、懒得动、懒得走进去。倒是冯静,仿佛是看出了她的心思,所以冯静在校门口就主动打电话联系校长。 还是那个校长啊,只是皱纹多了、头发白了,还是那个可以不分青红皂白就指着学生破口大骂的校长,就是一只奓毛的猫咪、连外强中干的纸老虎或者假借虎威的狐狸都算不上,纸老虎和狐狸好歹不会欺软怕硬——他看见思郁和冯静就满面堆笑地迎上来,他笑盈盈的样子实在是很难和那个厉声责骂自己的样子对等起来。 思郁看着冯静在前面和校长说着什么,然后她看见校长眯笑的眼睛惊愕地睁开,他打量了一眼思郁,接着他又是满面堆笑,点头哈腰地走过来,对思郁奉承道:“原来这就是易少夫人,我这辈子能够见您一面,真是三生有幸,您不仅拥有一副花容月貌,还年轻有为啊!” 可思郁怎么隐约记得也是他说自己败坏校风呢?所以思郁连正眼都没有给这个校长,踩着高跟鞋就踏上了那石铺校道,校道上不断有穿着校服的学生从他们旁边走过,震惊地打量反常堆笑的校长和这两个职场女人。 冯静也知趣地退到思郁的右后方,这个校长原来也热衷于热脸贴冷屁股,他跟在思郁的左后方,开始滔滔不绝地和思郁讲榕城一中的校史:“易少夫人,我校的前身源于清末的洋务运动,民国时正式成为女子学堂……” 思郁看着眼前红白相间的影子一团团略过,她只是边走边静静地听着,直到这自以为是的校长说道:“我校近几年屡次出市高考状元,我校也是由榕城进名校的必经之径,譬如三年前的传奇江心娱,以市第一省第十的成绩考入了沪宁大学,这是一个值得骄傲的成绩,对吧?就像少夫人也是任职于管理层的,也知道考入一个好大学的必要性,我们榕城一中的资本就在这里,对了,不知道少夫人是哪所大学毕业的?我们搬迁后要扩大招生,也好让底下的莘莘学子向您看齐。” “呵!错了”思郁停下脚步来,不屑地勾起红唇,她隔着墨镜都清楚地看到了校长的惊慌失措,他无措地问:“少夫人,哪里、哪里错了?” 思郁继续往前走,她淡淡地说:“谬误有四。第一,凭现在贵校的管理方式,相信您所谓的辉煌,已经随着江水东逝了吧?第二,你那个什么状元,尽到了一个做学生的本分,对得起她父母的钱、她的天分、她的努力,这是她应得的,不算什么奇闻、更不叫什么传奇;第三,我们卖期货从来不看实力,看的是公众眼里所谓的市值,至于这第四嘛……”思郁停下来,她向左转过头,隔着墨镜盯着校长那惊慌的眼睛,她一字一句地说:“鄙人确实上过一阵沪宁大学,但不过是夜校课程而已——因为,在七年前,我就被贵校,也就是榕城一中,开除了。” 校长终于闭了嘴。 思郁在各大教学区巡了一圈,亏得没遇见陈媛媛,但好一些班级都是年轻的老师在上课,什么物理、数学、政治、地理、化学,一堆令人不忍直视的知识,可学生连周末都不得不一头扎进去,思郁当然不会有心情听课,就是草草地走一圈。 但她也比任何人都了解私立学校的弊病。 私立,就是为了私人利益所立。 最终,她到了梦里经常看到的那个地方。 食堂二楼还是一排巨大的碧绿色玻璃窗,透过玻璃可以看见窗外榕树叶掩映下白练似的江,江水还是年年东去,哪怕时光把人抛弃。 玻璃窗大开着,几片碧绿的榕树叶舒展开来探入窗内,好似芭蕾舞者蓬起的裙摆。那温暖的午曦是舞台上最闪耀的追光灯,在窗边的桌椅上流泻下蜂蜜一般的金黄色。那榕树叶投下一抹浅浅的剪影,又好像是有一个人拿着一个调羹却一时停在半空中,但随时都要将蜂蜜舀去了似的。 思郁在梦里的那个位置坐下,她戴着墨镜却习惯性地看向窗外,正是上课的时间,食堂里只有校长和冯静站在她身边,却都屏息凝神。她突然淡淡道:“冯姐,你先坐下,麻烦记一记我的迁址意见。” 冯静知道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于是她依言坐下,并迅速从公文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只听她慢慢道:“第一,排查学校职工里所有关系户,带出成绩的留下,年龄和资历什么时候倒成正比了?其他的不管混了多少年日子,统统炒了;第二,禁止学校任何职工私自接受赞助费,缺钱的来沪州找彭总谈;以上两点是对老职工的要求,记下了吗?” 冯静点点头。思郁继续说:“第三,正式职工要求,不论男女,本科以上;第四,学校合作商公开竞标,禁止托关系找食堂承包,也别让我发现什么小卖部价格高于易氏的通货标准,但多的钱不知道进了谁的口袋;第五,学生是学生,但同时也是消费者,顾客就是上帝,请各位职工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要说看不起或者放弃任何一个学生,更重要的是尊重学生,我国有明文规定,所以也别让我听见有谁被迫周末在学校上所谓的自习课,写所谓的自愿周末自习申请书;第六,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考虑于老校区的历史价值和商业价值,故而本次搬迁,初中部保留,只搬迁高中部到市郊就好了。” 校长的脸登时白了,他抢着问:“可是不是只有一个校长吗?那、那也同用一个牌匾吗?” 思郁连头都没有转一下,她平静地说:“原来校长先生也会问这么愚蠢的问题。相信校长先生该退休了吧?易氏从来不缺人才,不过就是找两个有管理经验又是教育家的人罢了,这点资金还是有的。至于牌匾,老校区更名为榕城市第一实验中学就可以了。” 说了也是白说,但说出来更爽。 冯静卡嚓卡嚓地打着字,她问:“还有其他吗?” 暖洋洋的午曦撒在思郁身上,她全身都放松下来:“这样明媚的阳光,要拉个帘……” 一丝清凉从脸上滑过,思郁错愕,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喉咙哽咽,末了,她只是说:“今天就先这样吧,冯姐,你先回去,这些整改也可以着手安排了,我等会自己回酒店。至于校长先生,我要自己一个人静一静,您也可以开始收拾东西了。” 思郁还是到了这样一个陌生而熟悉的地方。 她这样坐着、望着窗外的煦风暖阳,就好像是许多年前她就开始这样坐着、以前总有一个人会来和她分享这最快乐时光,但她静静地走到了今天,她还是在这里静静地等着。连那个人也不见了,也许是他追不上她,但也许是因为她自己也忘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那段时光是怎么消失的。 有学生不断走过,不断好奇地看了几眼思郁。 她也还是保持一个姿势看着窗外、还是一个人静静地待在那里。 第19章 道是无情【十九】 彭与彬来的时候,思郁还是静静地待着。 江的尽头已经是凝重的黑色,红火烧云,蔓延开来的是一片荡漾的胭脂绯,她也沐浴在一隅斜斜的夕照中。 他在思郁对面坐下,笑道:“我回酒店你不在,打电话你也没接,问了冯静才估摸着你还在这里。” 她回过神来,说:“可能我了走神没注意到,你来找我做什么?” 他还是笑:“这个时间点还能干什么?自然是吃饭。你是在这里怀旧吗?” 她也轻笑:“我的事儿你果真全知道了?那我不得不说,钱还真是个好东西,能使人疯狂,能使鬼推磨。” 他低笑了一声:“前半句倒是不假,可若是真能使鬼推磨,那我可得好好拜谢漫天神佛。罢了,你……以前经常来这里吧?” 思郁取下墨镜点点头,眼前的是彭与彬在一片胭脂绯的霞光中,西装笔挺。 原来人已去尽,人物皆非,不过是庭树还发旧时花,她临江而望思渺然。 却只听他又问:“你会喜欢和别人一起分享这段时光吗?”她愣了一愣,轻轻道:“好像是会和一个人,在下午最温暖的时候坐一坐,但已经忘得差不多了,没再联系,不过就是个不重要的朋友。” 彭与彬望着她的眼睛,他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 人有了钱总是无常的,思郁想。 他却道:“晚上想吃什么?草莓沙拉?蛋挞寿司?” 她低下头笑了笑:“有钱纵然不能使鬼推磨,但却可以让你把我查得这样清楚。既然有钱,那就带我吃高级西餐吧。” 他轻咳了一声,说:“我都依你,我什么都依你。那么……吃完西餐后呢?还是,去看电影吗?”她也笑了笑,说:“算了吧,你还不如带我去逛珠宝店,昨晚看了那部电影倒是叫我做了噩梦。”他眯起眼睛,问:“你做了什么噩梦了?” 她耸了耸肩:“我梦到我在泰坦尼克号上,也是迎风而立,可船顷刻就沉了,你们之前的那个大股东,就是林译伊,她把易与谦从救生船上推了下去。我在甲板上,浑身都是冷的,但你竟然更惨,你连话都没说完就冻死了,你从甲板边缘滑到海水里,然后也沉下去,可画面再一转,这样明媚的阳光,我居然看到自己在喝下午茶。你说诡异不诡异?” 彭与彬沉吟片刻,只是说:“那我们先回酒店吃西餐。” 像榕城这种地方,能落地窗加烛光长桌吃一顿牛排看起来固然拉风,但思郁还是恹恹的,她只是一手托着腮、一手拿着叉子刺着盘中的牛排发愣。彭与彬终于看不下去了,于是问:“你是不是累了?要不然还是先回房间休息?你要是想要珠宝,我叫设计师送回家里去直接让你选,好不好?” 思郁觉得太无趣,于是她放下叉子,说:“算了吧,等回了沪州,我哪里还有时间回家挑珠宝?反正时间还早,我们干脆去百货里挑,左右也好容易有点空。” 益华百货里也没有什么高端的珠宝店,倒是迎面就是一家大一些的,玻璃橱窗中还展示着一块晶莹剔透的水晶,那色泽像极了思郁以前的那水晶草莓吊坠。于是她走了进去,他们在榕城不是常客,终于没有被直接领进贵宾室里,她在玻璃柜前的高脚旋转皮椅上坐下,然后导购员小姐就笑意盈盈地问她想要什么,她说:“什么都可以,你推荐吧。” 然后那个导购员小姐真的把本季最火最贵项链戒指都拿出来,但思郁看了,都是一一摇了摇头,导购员小姐不由得有些泄气,正当她一筹莫展时,思郁突然问:“小姐,橱窗里那块水晶卖吗?” 导购员小姐眼睛一亮,连忙说:“当然卖了,那块白水晶是前些天从非洲的矿里挖出来的,几千年了,价格倒说不上多贵,但本店可以为您提供打磨服务,您想要把水晶打磨成什么款式?” “你是想要再弄一个水晶草莓吊坠吗?”站在旁边一直沉默的彭与彬突然问她。 她摇头笑了笑,说:“算了吧,反正那东西原本是我妈妈的,我也把它随手送人了。丢了就是丢了,再也回不来,倒是眼不见为净。” 彭与彬沉吟片刻,低声问:“那你会喜欢泰坦尼克号里的那种海洋之心吗?” 她道:“随便吧,来者不拒。” 于是彭与彬对导购员小姐说:“把你们店里所有蓝宝石的饰品拿过来,让她挑。” 导购员小姐听出了彭与彬话语间的慷慨,于是她重新打起了精神,把一堆蓝宝石的系列拿来让思郁过目。 思郁还是恹恹。 她旁边的彭与彬却认真起来,从最新到复古,奈何蓝宝石不是过于平庸就是过于艳俗,所以彭与彬看了一套又一套,却还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直到导购员小姐拿出十几年前压箱底的珍品,是一套银白色碎钻镶边簇拥的海洋系列,手链和戒指都是缀着湛蓝色的水晶珠子,小小的像米粒似的。但巧的是项链上那块硕大的蓝宝石,竟然是爱心型的,磨得平滑如镜的宝石反射着思郁弯弯的眉眼,连思郁都是坐直了身子打量着这条项链,因为这条项链,像极了昨晚电影里的海洋之心。 彭与彬见状,便掏出银行卡递给导购员小姐,说:“就它了。” 思郁还是和彭与彬步行回去,现在不过晚上八点多,市区正是人多的时候。益华广场上人声如织,各种跳广场舞的大妈、散步的情侣、玩耍的小孩,连思郁都来了精神,她不由得把那个纯白色的购物袋提高,然后在眼前晃了晃,感叹道:“有钱就是好,彭与彬,你不当卡尔、不做杰克,却还是能随便送钻石。” 他“嗯”了一声,思郁却起了玩性,于是转过身问他:“彭与彬,你以前也给人买钻石吗?” 他不满地皱了皱眉:“小郁,口说无凭,我给谁买钻石了?” “林译伊啊!难道你跟她没在一起过吗?有一次我和易与谦去湖广省的一个拍卖会,我就看见你和林译伊,那个肯定是你,你们那时跳舞还一个低喃细语、郎才女貌,那一阵你们那个法国公司还在收购易氏,对吧?” “没错,我这张脸是招桃花,”彭与彬白了思郁一眼,又说,“不过,你也说了,世界上一厢情愿的爱情简直是一种残忍,但仅仅是残忍而已。你知道什么是悲凉吗?” 思郁摇摇头。 他说:“世界上最悲凉的一个故事,是利用爱你的人保护你爱的人。” 她愣了一愣,说:“确实是一个悲凉的故事,被最爱的人利用真心,那个人不爱你,你既痛苦又无奈偏偏还会开心。不过你不要转移话题,你虽然是我的法定丈夫,但我并不爱你,这一点你是清楚的,但有这种有这种既亲近又陌生的关系,我想我还是可以八卦一下,对吧?” “你昨天不是还不在乎过去吗?你昨天还说了一个极其有哲学性的绊脚石垫脚石理论,今天怎么就变卦了?难道是我这张桃花脸把你驯化了?”彭与彬说着就狷狂地抚了抚他倚在眉心的碎发。 思郁觉得又气又好笑:“你不想说就算了,何必来用爱情和一个没有爱情的人打趣呢?” “小郁,”他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沙沙的,思郁已经到了酒店大门,可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他,他在几乎是恍惚地说,“你不在意过去的人和事,但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的过去和你的未来,也许会因为某些以前也许不重要的人,然后联系起来,就像也许一段情感延续下去,就成了一辈子,你还会抛弃以前的自己、只是做一个重利的商人吗?” 彭与彬的声音回荡在思郁的脑海,沙沙的声音,像午后煦风拂过榕树叶,但却无比清晰。 可她回到原点却还只是一个人,到了灯火已黄昏时,还是一个人。 她悲哀地看着他的眼睛说:“你只是我的法定丈夫。但我不怕告诉你,曾经的我有多狼狈,榕城一中是我的一个无法抹去的伤痛,哪怕到现在都是狰狞的。那天晚上,你是尽到一个做丈夫的责任去保护自己的妻子,但我同时也让你看到了我的狼狈。可我还是怕,怕伤疤被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是你骂醒了我而已。 她提起了那口气。 “但我始终记得那些狼狈,易氏CFO郅思郁,你肯定不会把这个名牌和一间巷子里三十五平的岀租屋联系在一起、和KTV的小姐联系在一起,对吧?我是运气好、神佛都庇佑我,哪怕今朝放荡思无涯,可我宁愿不要成为励志素材,我不要过去,我也不要那些昔日的龌龊。我只愿意陪你看尽长安走马灯,做你的锦上花,你懂吗?” 他的眼睛里仿佛有一种热忱,可思郁的这番话是火焰,燃烧过后剩下冷透的灰烬。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走过思郁身旁。 思郁也跟上他步伐。 套房里落地窗的素色窗帘还是敞开着,窗外低矮的稀疏灯火延绵,榕城实在是不比沪州的繁华。思郁洗完澡后围着浴巾坐在床沿,她浅呷了一口葡萄酒酒,悠悠地想。 浴室里的水声停了,一丝冰凉却落到了思郁修长的脖颈上。 思郁摇着乘了葡萄酒的玻璃高脚杯,她低头一看,一颗湛蓝色的心形宝石已经挂在了自己的胸前,于是她仰头向彭与彬揶揄道:“你是想让我也就戴着这个让你画肖像?” 那口气仿佛是无形的屏障,眼前的人都是迷蒙的。 彭与彬也刚洗完澡,他腰上也只围了一条浴巾,露出他曲线刚毅而优雅的身材,他连发梢都还滴着水,思郁忍不住说:“当真是浊世翩翩公子,也不知留了多少薄幸名存。” 他却不理会思郁的挖苦,只是伸出修长的手指,一边抚摸着那湛蓝色宝石流转的光泽,一边淡淡道:“明天,你和我去见一个人。你还记得我说过吧?我不允许我的东西被一而再再而三地侮辱。” “是吗?这句话倒不记得你说过,不过你要带我见谁呢?”思郁再次呷了一口红酒。 “一颗,”他的手指突然往下滑,接着一把扯开了她的浴巾,他说,“被踢开的绊脚石。”然后,他抱住她的肩膀,她手一松,就倒在了一片雪白的柔软与温柔中。 那装红酒的高脚杯落到卧房柔软的地毯上,转了几个圈,然后玻璃杯借着霓虹灯倒映着夜的旖旎与疯狂,酒杯里剩余的葡萄酒也一点点随着无声流动的灼热沁入地毯。 第20章 道是无情【二十】 《湘妃帘》第20章 道是无情【二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