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了,做我媳妇儿吧(H)》 分卷阅读1 别哭了,做我媳妇儿吧(H) 作者:寂寥二三 分卷阅读1 《别哭了,做我媳妇儿吧》作者:寂寥二三 内容简介: 新邻居是个哭包,很烦,很事逼,后来他成了我媳妇儿贺骁第一天去新学校就偶遇一场校园暴力,顺手帮了一下,没想到被赖上了。 这个哭包他那么爱哭,超烦… bsp;x 哭包乖巧受 (贺骁x叶真) 第1章 吃糖 “我…我想回家,我要妈妈。” “知道了,烦死了!” “呜呜~~” “不准哭!”贺骁抓抓短毛刺发,有些恼怒的皱起眉低吼。 蹲在他身旁的小少年抱住膝盖,立刻憋红了脸不敢再出声,只是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圆眼睛看他。 夕阳西下,他们躲在学校操场的器材架子后面,暖金色的光芒照耀周身。 真特么热死了! 贺骁揩了揩流到下巴的汗水,矮身观察了下外面的情况,应该再等一会儿就能走了。 “我妈妈会担心的…” 一只白嫩嫩的手抓在他汗湿的小臂上,贺骁扭头瞧他可怜巴巴的,一身纯白校服也给弄了几脚泥印子,刚有点罪恶感,就见那流出来的清水鼻涕被快速吸了回去,马上嫌弃的扭过头甩开他手。 嘀咕了一句:“活该。” 叶真嘴一瘪又想哭了,这次实在没憋住,分分钟就哭了出来,还越哭越大声,嚎得凄惨无比。 整个空旷的操场上回荡着他的哭声,随着热气一浪一浪的把贺骁吓得手足无措,也不敢再凶他了,赶忙拽着他的胳膊起来妥协:“诶,回家回家,现在就回家。” 哭声戛然而止。 叶真偷偷去牵他小拇指,软糯的答应:“唔,好。” 此时学校里已经连值日生都走了,艳红色的夕阳越拉越斜,很快就要从地平面上消失。 刚刚和他们打架的几个男生找不到他们,大概也回家去了。 贺骁一路被他紧紧的抓着小拇指,有点懵,觉得这小子有病。 就像印证他的猜想一般,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叶真从口袋里掏了一块花花绿绿玻璃纸包着的糖递给他,那只小手脏兮兮的,因着刚刚哭过,眼睛鼻子还带着未退的嫩红色,他嘴角弯弯冲贺骁甜笑:“哥哥,给你吃糖。” “不吃,别烦我。”贺骁面无表情的说。 他打开那只脏手,糖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看也不看一眼,扭头就走。 校门口路很窄,正值下班时间车水马龙,有汽车在身后鸣笛催促,叶真垂着脑袋瞧地上那块糖,默默捡起来又塞回了裤兜。 第2章 贺骁 贺骁回到新家,空空荡荡,他也早已习惯,开了空调去洗澡换衣。 新学校没什么特别的,他冲着头发上的泡沫,嗤笑除了校服和上一件不一样丑。 早早的睡了觉,一夜无梦。 第二天刚出门,他就觉得浑身汗毛倒竖,昨天多管闲事救下的那个爱哭鬼居然是他的邻居,对门。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愣在那里, 爱哭鬼率先开口,惊喜的说:“啊,是昨天那个哥哥!”说着还想上前来牵他的手。 贺骁翻了个白眼觉得有点不妙,也没理他就飞快的下楼了,他个高腿长跑得快,甩开叶真也就两层楼的事儿,这个新邻居一看就很麻烦,长得白白嫩嫩,却能惹到别人放学堵他,一定是有什么特别招人打的理由。 他不想和这个麻烦精扯上关系,一点也不想。 因为他不想再换学校了,他妈警告他再被学校喊去喝茶就把他带出国。 庆幸的是那个爱哭鬼瘦巴巴的身无二两肉,个子也才到他肩膀,绝对不会是高中生,y中的初中部和高中部是连在一起的,不过不在一栋楼里,贺骁推断他应该是初一的。 “喂,交作业。”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声喊他。 贺骁睡得迷迷糊糊,闻言烦躁的捏着眉心抬头:“没带。” 数学课代表周静和他对视一眼,迅速转开了目光:“哦…那你自己去跟老师说吧,出门左转走到头。” “我昨天刚来,不知道作业。” 周静一愣,脸红了:“啊?哦哦,那…那你…” 贺骁没等她说完又趴下了,留下一个毛刺的后脑勺。 周静尴尬的站在那里,掐着一叠作业本子有些生气的回到位置上,嘀咕了一句爱交不交,她同桌朱敏正在吃着饼干,拿胳膊捅她想打探八卦:“诶,这新同学怎么样啊?” “什么怎么样啊,就不交作业啊。”周静不太想理她,摸出练习题开始做。 “诶呦,我哪问你这个了。”朱敏讨好的给她嘴里塞了一块饼干,笑嘻嘻的悄声说:“你觉得他长得帅吗?” 周静目光飘忽,故作嫌弃的回她:“哪里帅啦。” 刚说完两个姑娘就都笑了,各怀心思。 青春期的恋爱话题,隐秘又刺激。 高一二班的新同学贺骁,长得高大阳光,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上却带着三分冷漠,不爱笑也不爱搭理人。 一传十,十传百。 不出一个星期,整个高中部就都知道了他的名字,不过中间也有传错的,说他叫贺小,何小,何笑……总之乱七八糟的名字都冠在他那张俊脸上。 学校里的女生们其实很没新意,但凡是好看的男生统称为帅,也没别的可说,总之就是他很帅。 贺骁在他的新座位上第一次收到情书,压根都没打开来看,又给塞进了书桌,照以前的习惯,一周清理一次就行。 他以为就会这样缓慢又迅速的度过三年,然而周五放学的时候,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脑子缺根筋想去操场走走,于是又碰见了他的邻居被人堵在角落里。 贺骁每天早晨都会提前半个小时出门,就是怕遇见爱哭鬼,这下好了,爱哭鬼不去找他,他自己撞枪口上了。 第3章 救兔子 贺骁实在不想趟这趟浑水,本打算装瞎子快速路过,可是好死不死的他就忍不住瞥了一眼,爱哭鬼已经眼眶红红的淌了满脸泪珠子了,跟个没吃饱的小兔子似的。 他那双充满渴望的眼睛一直盯着贺骁,被三个比他高壮的男生围在中间,嘴巴开合却没发出声音,但贺骁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他说:“哥哥。” 冷着脸径直走出十米远,贺骁听见身后一声细细的惨叫,停下了脚步。 放下单肩包扭动脖子,冲过去一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2 别哭了,做我媳妇儿吧(H) 作者:寂寥二三 分卷阅读2 脚把最高的一个男生踹倒在地上。 他是从小跟着师傅练过跆拳道的,以往每到一个学校,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总有人看他不爽,于是揍人简直家常便饭,一个行走的混世魔王,屡被学校劝退。 他妈问他干嘛打架,他吊儿郎当的说自己长得太帅,被人嫉妒,他妈就把他的脸揍成猪头,拽着他去照镜子,问他还帅吗? 哦对了,教他跆拳道的师傅就是他妈。 这次他打定主意做一个面瘫,绝不去招摇惹事,拈花惹草。 可是这三个人实在太碍眼了,他踢完一个还想踢,另外两个已经眼疾手快的架起地上的男生跑了,一边跑还一边扬言让他等着。 贺骁无语的垂下拳头,就这三个弱鸡还敢玩校园暴力,真是世风日下。 爱哭鬼还跌坐在地上,惊魂未定。 他踹倒那个男生的时候,爱哭鬼叫得比那男生还惨,贺骁顿时有点后悔了,觉得自己有点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意味。 y中的夏天校服是到膝盖的中裤,叶真被他们拽倒的时候跪在地上擦破了皮,细嫩的皮肤上很快就渗出一片鲜红的血珠子,火辣辣的疼。 他一时站不起来,贺骁也不来帮他,还一副准备拎上书包就走人的样子,叶真又疼又急,搂着书包就坐在地上哭开了。 贺骁这次坚决不回头看他,挎上书包就要跑,远处却走来一个大腹便便的教导主任,架着厚厚镜片的小眼睛审视的打量他,又看向后面哭唧唧的叶真,很严肃的推了推眼镜腿。 贺骁仿佛已经预感到了他被请到办公室问话的模样,他们现在这个样子教导主任会脑补什么,简直连猜都不用猜啊,高中部男同学敲诈勒索低年级学弟,三千字检查妥妥的,说不定还要被通报批评。 他心中警铃大作,忙不迭的回去扶起爱哭鬼,满脸嫌弃,不情不愿的架起他的胳膊就往前走。 贺骁手劲大,个子又高,没轻没重的就把叶真拖着走。 这一来,比坐在地上还疼,叶真膝盖来不及弯,为了追上他的步伐还得走两步跳一下,扯着那块皮疼得嘶嘶吸气,“哥哥,你慢一点…呜呜…好疼。” “闭嘴!再啰嗦我把你扔到墙头上,今晚上你就坐上面过夜吧。”教导主任越走越近,贺骁低声恐吓他。 叶真小脸都皱起来了,拽紧他的衣角摇头:“啊?不要…妈妈会找不到我的。” 还好,这个眼神不太好的教导主任也没有问太多就放他们走了,贺骁觉得他是肚子饿了,急着赶回家吃饭。 第4章 回家 水泥地被太阳烤了一整天,傍晚的时候还散着热气。 两人贴着的半边身体跟蒸桑拿似的捂在一起,贺骁不自在的挪动,目送教导主任走远立刻就丢下了爱哭鬼。 学校门口有拉面馆子,他家没人烧饭,打算随便吃点,走了两步听见身后尖锐的汽车鸣笛声和此起彼伏的叮铃铃,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爱哭鬼居然就傻站在路中间,瘸着一条腿进退不得,那张白净的小脸涨得通红,一边抹眼泪一边不停弯腰给人家道歉。 有个被堵住的小汽车主探出头来梗着脖子骂他,谢顶的中年老男人,侧边几根留长的发梳到头顶,风一吹稀稀拉拉的飘下来了,露出那油光锃亮的头顶。 “小赤佬,找死啊!” “呜呜~对不…起…”叶真赶忙让开,可是前面还有别的汽车呼啸而过,差点撞到他。 贺骁想骂人,爱哭鬼的样子真是蠢透了! 他怒气冲冲的过去拉着叶真过马路,那谢顶的男人还在骂骂咧咧,“小赤佬”,“ 没教养”什么的吐着脏话。 贺骁烦得要死,就皱起眉头吼了回去:“吵什么吵,有本事你撞啊!” 刚骂完那男人,低头又骂叶真:“哭哭哭,就知道哭!” “呜呜~~” “不准哭!” 叶真那头像营养不良一样的泛黄短发翘得乱七八糟,过完马路就埋在贺骁怀里哭得抬不起头,这小胳膊小细腿的看着没什么劲,却把贺骁勒得喘不过气来。 贺骁推不开他,也不敢使蛮力,便生无可恋的叉着腰等他哭完,忽然听见爱哭鬼吸了吸鼻子,虎躯一震! 恶心得头发都炸起来了:“妈的,你要是敢把鼻涕蹭我衣服上,我就……我他妈的!…你试试!” 叶真急迫的抬头辩解:“呜呜~~我没有。” “……那这是什么?” 贺骁冷漠的指了指衣服上一大块混着亮晶晶鼻涕的水渍。 叶真的大眼睛眨了眨滚下两颗泪珠:“……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个头啊,起开!别抱我,热死了。” “哥哥…” “别跟着我!” “哥哥…” “…”贺骁头大,找准机会就跑了,百米冲刺一样窜了出去,连跑两条街才停。 也不知道这爱哭鬼家里人怎么想的,居然也没人接他,贺骁回家冲完澡就坐到电脑面前吸溜泡面,一边吃一边分神想着爱哭鬼,不知道他有没有安全到家。 其实这小区离学校很近,过两个路口走10分钟就到,但是爱哭鬼他那么蠢,贺骁有点担心。 吃完泡面一推,贺骁穿着个白背心就开始玩游戏,至于蠢小孩回不回得了家这种事,他觉得是自己爱心泛滥了,就这点路大不了走慢点呗,还能出什么事。 结果第二天早上他去楼下超市买牙膏,听见门口几个纳凉择菜的老太太在说xx家的小孩走丢了,一个银牙的老太说那小孩到现在还没找到,另一个金牙的说大人都急疯了报警去了。 贺骁拿着牙膏的手一抖,觉得那纸盒子烫手。 他飞快跑回家敲对面的门,敲得砰砰响,等了好一会儿,他心都提到嗓子眼了门才开,爱哭鬼穿着睡衣,揉揉眼睛就往他身上扑,奶声奶气的说:“哥哥,你来找我玩呀?我还没…” 贺骁不等他说完就一把推开他,暴躁的吼:“干嘛这么久才开门!” 叶真膝盖还疼着呢,被他推得踉跄撞在门框上,彻底傻了:“我…我刚刚睡着了。” 他说完又心虚的瞟着贺骁:“妈妈不让我乱开门…” 贺骁快要气死了,他看到爱哭鬼脚边的矮凳子,合着是把他当坏人呢,还要先从猫眼里看看才开门,这个臭小孩儿! 他恶狠狠的转身回家,大力摔上了门。 第5章 日常 分卷阅读2 - 分卷阅读3 别哭了,做我媳妇儿吧(H) 作者:寂寥二三 分卷阅读3 学生时代的周末就是作业和玩乐的拉锯战。 好学生通常会早早的把作业做完,然后继续做着一堆课外补充习题,普通学生就各有各的花样了,一般看父母管教的严厉程度,但通常做完作业就万事大吉,至于坏学生嘛,坏得最彻底的也就是不写不交,心情好的时候视老师的凶恶程度抄一下对付对付。 贺骁虽然混得很,作业还是会老老实实做完的,况且他脑子很聪明,上课睡觉,回家做题的时候只要看下书就行。 他那个女强人老妈从他初一开始就让他独自生活,因此他的自学能力比同龄人高出许多,遇事也不容易惊慌,去年和人打架胳膊脱臼了,直接自己去医院接好,下午回学校的时候跟个没事人一样,老师找他谈话,他就把医院证明拿出来,这事儿就不了了之了。 他按时交作业,不早退不迟到,班主任王劲松也就没什么机会找他麻烦了,虽然各科老师都来反映他上课睡觉… 王劲松叹了口气,贺骁屡教不改,他只能改为劝说那些老师睁只眼闭只眼。 虽然如此,还是会有一两个比较耿直的老师,上课看见他睡觉就让他站到教室后面去,贺骁就在全班同学的注视下提着书懒散的靠在后墙上,后面一排的几个女生每到此时就把背挺得直直的,一节课都不带弯一下。 语文老师是个小老头,还有一个特别红色的名字,叫刘建国。 他看贺骁尤其不爽,每次走到后面的时候贺骁就装模作样的盯书上,可惜他的书光洁如新,小老头有一次发现了,把他痛骂了一顿,于是贺骁上语文课的时候就会带上一支笔站后面去。 盛夏的午后,知了声喳喳,叫得每个人都是昏昏欲睡。 班主任手执粉笔一拍桌子,“哐”的一声巨响,吓醒了满屋子的托腮迷糊。 “哼哼,上体育课的时候你们倒是跟脱缰野马似的啊,怎么我才画个图你们都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了,还想不想考大学了?” 下面鸦雀无声,大家默默低头看着练习册。 王劲松恨铁不成钢,又拍了下桌子:“给把头抬起来!” 瞬间,五十多双眼睛齐刷刷对他行注目礼,他这才满意,继续慢吞吞画图。 贺骁好梦被扰也睡不着了,高中部一年级教室在c栋,他们班在三楼,后面紧临着操场的塑胶跑道,他打着哈欠看向窗外,有一棵很高大的梧桐树出现在视线里,笔直的青皮树干延伸往上,本该枝繁叶茂,这会儿晒得有点蔫。 透过树枝的空隙他能看见操场上一块块缓慢移动的队伍,像是镶嵌在暗红腰带上的碎玉,下节课他们也是体育课,贺骁胡撸了把头发,总算有机会摸篮球了,也不知道新体育老师能给多长时间。 他正发呆,坐他旁边的高个子周翼丢了个小纸团子给他,神色暧昧,然后周围一圈人若有似无的都往他那里瞟,贺骁展开纸团,看见上面清秀的一行字:贺骁,等下能在教室等我一下吗?我有事和你说。 贺骁挑眉,随手摸出只红笔就在纸背面写了俩字。 他一边写,周围人就小声嘘他,个个比当事人还激动,那纸团子一路极其快速的返还原主,然后就没动静了,他甚至不知道是谁写给他的。 他回的那两个字是:不能 贺骁并不是没谈过恋爱,相反,他的历任女朋友可以坐满一整排,说不定还有几个得站着。 体育课,不管太阳有多晒大家都很默契的忍受了,按规定跑完一圈再做个热身运动,现在还没到学期末不用测试,体育老师口哨一吹就解散队伍随他们玩去。 贺骁觉得自己跟操场八字不合,要不然怎么去器材室拿个篮球都能碰上爱哭鬼呢。 第6章 叶真 器材室是个常年幽暗的小房间,仅在挂着登记表的那面墙上有一扇小臂宽的铁窗,窗沿红锈斑斑,模糊不清的玻璃右下角还给打碎了,勉强用透明胶带粘着。 贺骁拿完篮球去本子上登记,不经意间瞥到窗户外,升旗台旁的三阶水泥台上坐着许多女生,她们聚在一些说闲话,偶尔推搡着发出爆笑声,因怕晒黑都躲在教学楼投下的阴影里。 没人愿意坐在大太阳底下。 贺骁却看见一个小身影独自坐在另一头台阶上,周身笼罩着白灼刺眼的阳光,他支着下巴似乎在看草坪边缘几个打羽毛球的男生,偶尔抬起手掌当扇子扇两下风。 脸都晒红了,也不知道躲到阴凉地方去,贺骁觉得爱哭鬼脑子有问题,又觉得有些说不出来的怪异,那细瘦佝偻的身影在热闹的人群边很突兀,还有些孤独… 贺骁指尖转起篮球,嗤笑一声,“小笨蛋。” 他们班的男生以周翼为首正占着最左边的一块篮球场,远远的就冲他招手,催他快点把球抛过去,贺骁举起篮球示意了一下,快速带球跑了过去,课堂半个小时加上课间十分钟,他们打得大汗淋漓,等铃声猛然响起的时候才惊觉误了时间。 周翼撩起衣摆擦汗,边跑边哀嚎:“建国爷爷的课啊,完了完了。” 隔壁班的猴精汤小明已经像个冲天炮一样窜了出去,眨眼就消失在楼梯口。 贺骁悠哉的给他们让路,他还得去还球反正是赶不及了,顶多再被骂一顿,家常便饭。 周翼回头看他,他摆摆手打发对方快跑。 已经是下午最后一节课了,操场上只有零星几个班级和专训的体育生。 贺骁小麦色的皮肤上覆着一层汗,脖子上的水珠缓慢滑进领口还有些痒,穿的白t恤后背湿透了,隐约能看见他劲瘦的腰杆。 抛转起球快速顶起指尖,贺骁正盯着旋转的篮球,也没注意就走到了器材室门口,按理说这大夏天的,小破屋子里又黑又闷,不到晚间落锁是不会关门的,但此时两扇刷着靛蓝油漆的大铁门居然掩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条细缝来。 贺骁正要推门进去,忽听见门内传来一声闷吼,他的手停住了。 “我操!把钱拿出来,不然揍死你…” “呜呜~~我的钱在书包里…啊!…不要打我…” “操!听说你还找了个高年级的护着你,小野种你他妈的有能耐了?哪个班的,快说!” “…啊啊!没…没有…呜呜……不要拿走我的糖…这个不能给你…” 贺骁从门缝里只能看见一个穿着大红色运动服的矮胖子,肥硕宽大的身躯挡住了小窗子射进的光,他那只厚掌举起来就要打下去了,细弱如幼猫般的啼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4 别哭了,做我媳妇儿吧(H) 作者:寂寥二三 分卷阅读4 哭陡然变大。 这声音钻进贺骁耳朵里就像火星子落在柴草上,瞬间把他烧得火冒三丈,抬脚狠狠踹开了器材室的铁门。 “谁!?”那矮胖子吓了一跳,有些惊恐的看着门口。 贺骁指尖的篮球‘哐当’一声砸在地上,弹跳着滚进角落里发出一连串的闷响。 他掰动手腕子,指骨咔咔脆响:“老子就是你要找的那个高年级。” 这间小房子里泛着一股难闻的塑胶味儿,他身边的半扇铁门发出酸涩的声响缓缓打开,光线照了进来一时气氛凝重,矮胖子怀着戒备的眼睛紧盯着他,看上去油腻又喜庆。 角落里的叶真乘机跑了出来,直直的扑进他怀里:“呜呜呜~~哥哥!…我害怕…” 哭声震天,浑身直抽抽。 贺骁见他左脸颊上肿起的鲜红五指印子,淡蓝校裤上全是灰尘,顿时怒火滔天,这没用的小屁孩! 把爱哭鬼扯到身后去,他瞪着眼上前两步就侧踢矮胖子的鼻梁,出脚速度极快,对方躲闪不及惊慌的伸手来挡,贺骁看准机会拽住他一条胳膊,脚下狠踢他小腿骨,利落的反身就是一个过肩摔。 矮胖子后背着地,摔得起不来了,满脸横肉油腻的挤在一起,贺骁又往他大腿上补了一脚,喝问他:“这小孩儿怎么惹你了,三天两头的堵他?” “……” “说话啊!要钱就要钱,又拿他糖干嘛?” “……”矮胖子挣扎着骂了一句mb,贺骁二话不说又给他鼻梁上来了一拳。 “以后别找他麻烦知道么,要吃糖自己去买,喂,听见没?” 胖子捂着脸连连点头:“听见了听见了!诶呦…” 贺骁这才满意,跨过他把篮球登记返还,走出器材室时用大铁链子缠紧了门把手。 叶真跟在他身后抹着眼泪,抽抽哒哒的说:“哥哥…他还没出来…” 贺骁翻了个白眼,简直气不打一处来:“晚上会有门卫来给他开门的,你担心个屁!” ———————————————————————————————————————————————— 贺骁:老婆太傻太善良,感觉很忧虑。 第7章 糖 贺骁虽然刚刚救了爱哭鬼,但听着他细细的哭声莫名不爽,整天哭哭啼啼跟个女孩儿似的! 他脚步飞快的走在前面,一点也不打算等他,叶真不得不小跑着跟上他。 走到教学楼分叉路口的时候,贺骁忽觉身后脚步声没了,一回头却见叶真落寞的往另一头的初中部去了,他上前一把拽住人衣领拉了回来,口气不善:“干嘛去!” “啊!”叶真吓了一跳,不明白为什么他这么生气,只能小声的说:“我…回去上课…” “上课?你脸肿成这样上什么课?” 贺骁皱起浓眉,随即粗鲁的抓着他的手臂往医务室走,一边走还要一边训他:“脑子里装着水箱啊,天天跟放水似的哭?他打了你你都不知道打回去?” 叶真嗫嚅:“我没有…” 贺骁斜他一眼,他马上把头低下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过路边的树荫,爱哭鬼细软的黑发被阳光照出一层金色,半边脸红肿不堪,贺骁忽然不忍心骂他了,叹了口气又说:“算了,也不能指望你打得过他,但他要糖你就给他呗,干嘛找打啊?” 叶真咬着嘴唇不说话了,好一会儿才坚定的告诉他:“不行,糖不能给。” 贺骁恶狠狠的踩着楼梯,每一步都在克制着把眼珠子翻出眼眶的欲望,他居然在跟个蠢小孩讲道理,简直智障! 教务楼二层的小角落里,刚走过去就能感觉到一股冷意,贺骁敲门进去,见两个穿着白大褂的阿姨正在嗑瓜子,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其中一个年老一些的阿姨就拍拍手站了起来,熟稔的招呼:“叶真,来这边。” 另一个阿姨从恰恰的红纸袋里捻出颗瓜子放在牙缝里,审视的打量着他,“咔嚓”一声磕出了肉,贺骁顿时毛骨悚然,忙摆手证明清白:“不是我打的啊!” “哼哼~”那阿姨一副‘你也不是什么好人’的样子,不再理他,低头看起了报纸。 碘酒棉花抹在脸上凉飕飕的,叶真一动不动的坐在椅子上让阿姨给他消毒抹药,棉签碰着了肿起的脸颊,还是疼,但他使劲憋着没掉眼泪,还巴巴的看着贺骁。 “叶真今天真勇敢。”阿姨笑眯眯的夸他,手下放得更轻了些,又问:“最近有没有头晕了?一定要吃早饭啊,也要记得带好糖。” “头晕…他怎么了?”贺骁疑惑,这医生怎么说得好像糖是药。 “低血糖。”阿姨说。 叶真紧张的拽住他手补充:“哥哥,这只是一点点的小毛病。” 贺骁恍然大悟,原来爱哭鬼这么护着他的糖是有原因的,他忽然又想起第一次在学校里见到他,走之前爱哭鬼要给他吃糖,他嫌他手脏,无情的把糖打掉了…… 真是挺不好意思的。 等他们从医务室出来,大半节课都过去了。 叶真着急的往教室跑,贺骁就抄着口袋大步跟在他后面,原来爱哭鬼的名字叫叶真,他嘴里反复咀嚼这两个字,忽然觉得好笑。 叶真,小叶子,真真…怎么读都是软趴趴好欺负。 也许因为糖的事心中愧疚,贺骁特地把人送到教室门口,还叮嘱他放学就在座位上等,今天勉为其难可以和他一起回家,叶真抬起大眼睛满脸惊喜的点头,在教室门口喊了报告还频频回头傻笑。 初一六班,贺骁看了一眼班牌,随即冷着张脸,像个大尾巴狼似的在他教室门口来回转了好几遍才离开。 …… 高一二班后半个教室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汗馊味,两个大风扇一吹,把正在忘情的朗诵古诗的刘建国熏得倒退了两步,他放低书本对站在后墙的那排男生厌恶的念了一句:“纨绔。” 接着脚下一转又往讲台踱去,正酝酿着情绪打算继续抑扬顿挫,贺骁就出现了。 “报告!” 刘建国口型刚摆好就这么生生被打断了,生气的把书放在讲台上,不念了。 “报告!”贺骁又喊了一声。 全班哄笑。 刘建国恼怒的说:“进来!站后面去!” 等贺骁甩着膀子走到一半,他又后悔了,大约是实在看他碍眼,又让他直接滚去班主任办公室。 贺骁驾轻就熟,不紧不慢的从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5 别哭了,做我媳妇儿吧(H) 作者:寂寥二三 分卷阅读5 位置上摸出一张纸一只笔才走了出去,往王劲松的空调办公室里一钻,找个椅子就自觉开始写检查,他觉得还挺凉快的。 比教室舒服,比教室香。 写检查么,就跟写那味同嚼蜡的议论文一样,无趣又刻板。 王劲松批着作业,见他下笔如有神,一行接一行写得飞快,有点无语。 等贺骁洋洋洒洒写满一整张纸,才过了不到20分钟,往他面前一放,刚好下课铃响。 王劲松简直有点佩服他了,这检查写得语句通顺,言辞恳切,如果不是亲眼见证了书写的过程,他都要断定是网上抄的了,不由得调侃道:“哟,我说贺骁,你这一生下来就会写检查还是怎么着啊?有点水平啊。” 贺骁合着笔盖子,一本正经的对他说:“都是老师教得好,您还有事吗?没什么事我就放学了。” 王劲松被他噎得没话说,像挥苍蝇一样赶他:“走走走,赶紧走。” y中的放学铃声是羽泉组合的《奔跑》,今年新官上任的女校长沈红霞亲自选的,特励志。 虽然周翼他们都认为校长是羽泉组合的女粉丝,是她自己想听,滥用职权。 每到“速!度!七十迈…”一响起,所有人就像椅子上长刺了一样,争先恐后的抬起屁股就往外跑。 贺骁回到教室的时候,只剩几个在记作业和打扫卫生的人了,他收拾好书包也急着走,初中部比他们早10分钟放学,别到时候爱哭鬼等急了,又特么要掉金豆豆。 甩上书包,他打算三阶楼梯一跳,算算下楼也就十几秒的事儿吧。 走到楼梯口大长腿刚要跨出去呢,转弯处猛地跳出来一个人,拦住了他。 贺骁脚下急刹差点撞上去,却是个女生,还挺眼熟。 第8章 ‘女’朋友 贺骁他们班最凶的老师是教英语的李萍,个子不到一米六的牙签腿少妇,因为太神出鬼没且爱好窥窗,被大家爱称为‘老鹰’。 当然,只敢私底下喊。 拦住贺骁的姑娘名叫李星雨,他们班的班花,‘老鹰’的爱徒兼亲生女儿,平时梳着一条高高的马尾,爱穿白裙子,走起路来自带微风,她垂顺的乌发荡漾在整层男生的心尖。 可惜,这么漂亮的姑娘没人敢追,这是周翼在厕所掏鸟放水时和隔壁同样掏鸟放水的贺骁说的。 “贺…贺骁,我有话要对你说!”那姑娘张着细白的胳膊,紧张得不敢和他对视。 贺骁觉得李星雨这样很危险,万一没停住呢?撞过去两人就都要从楼梯上滚下去了,他有点郁闷,这个学校里的人怎么都有点蠢呢,一想到爱哭鬼他不由得急躁起来:“哦,你快说吧,我赶时间。” 李星雨被他一催,更加磕巴:“我…我…我想对你说…为什么不能?” “啊?”什么不能,她到底想讲什么?贺骁满头问号,但他隐约能从她通红的耳朵尖感到一丝暧昧,便猜测:“你是今天给我扔纸团的?” “恩…贺骁同学!”李星雨咬了咬嘴唇,脸面绯红:“我能不能做你女朋友?我喜欢你。” 贺骁被她期待的眼神盯得尴尬不已,虽然谈过许多女友,但敢于当面告白的女生并不多,况且这姑娘长得确实还不错,要是以前他肯定就答应了,但她妈‘老鹰’太可怕了,跟她谈恋爱就像火柴跟炸药包谈恋爱没什么两样。 贺骁一想到他妈随时有可能被请到学校喝茶就浑身犯怵。 他语气委婉的说:“对不起啊,不能。” “为什么不能?”李星雨压着哭腔轻声追问。 贺骁情急之下只能胡诌:“我有女朋友了,现在就是去接她放学的,你也快回家吧。”说完飞快的跑了,不敢再看她伤心的眼神。 拒绝漂亮姑娘的表白实在是糟糕的一件事,贺骁后悔了两秒。 但想想其实他本来也不喜欢李星雨,瞬间释然了,还好没谈,不然还得分,麻烦。 他到初一六班门口的时候,整一层楼教室里都没人了,倒扣在桌上的凳子腿就像刺猬的壳,叶真就是那壳上的一颗果子。 四周太静谧了,叶真有点害怕,他背着书包乖乖的坐在座位上,大眼睛却一眨不眨的望着教室门口,贺骁出现在视线里的时候,他欢快的喊了一声哥哥就冲了过去。 大概是今天有撞击阴影,贺骁原本插在裤子口袋里的手下意识就伸出来接住了叶真,抱个满怀。 爱哭鬼看着瘦不拉几的,手感居然还不赖,贺骁胡乱揉了揉他的头发说:“走吧。” 刚出校门,叶真就小声催他:“哥哥,我们走快一点,妈妈要着急了。” “……哦。” “哥哥,你快一点。”又催。 “……” “哥哥,真的要来不及了。” 贺骁怒了:“还不是你个短腿走得慢!” 他半蹲在地上就冲叶真吼:“给老子上来!让你知道什么叫快!” 叶真愣住,扭捏的掰着手指:“哥哥,我们明天再玩游戏吧,你快起来。” “……你哪来这么多屁话!”贺骁气得想把他扔到马路中间,也懒得跟蠢小孩磨蹭了,直接拽着他胳膊环在脖子上,两手抄起膝弯站了起来。 就当是做负重练习了,贺骁堵气背着他一路狂奔,把轻飘飘的小屁孩吓得紧紧搂住他脖子,连声喊哥哥慢点。 结果爱哭鬼他妈并不在家,贺骁大口喘着粗气简直要气到喷火了。 “你妈不在家你这么急?你是在耍我吧?” “啊?不是不是,妈妈6点会打电话回来的,如果我接不到电话,她就会着急了。” 叶真从书包里掏出钥匙,冲他甜笑:“哥哥你真的跑得好快,拜拜。” 门关上,只剩贺骁目瞪口呆的站在楼道里。 ————————————————————————-———— 贺骁:我感觉很糟糕。 第9章 巧克力 叶明柔下班回家的时候,儿子已经躺在床上了,她的工作很忙,两班倒难得有休息的时间,要不是早班上到21点,就是晚班16点出门,自从年初那女人来小区大闹一场后,她也拒绝了叶真父亲的资助,生活感到越发的乏力,身体虚弱时常生病。 她带着一份夜宵回来,是儿子最爱吃的酒酿圆子,嫩黄的桂花花瓣飘在红豆汤汁上,一颗颗小圆子隐约露出白软的肚皮。 叶真在她开门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6 别哭了,做我媳妇儿吧(H) 作者:寂寥二三 分卷阅读6 的时候就喊了妈妈,却没有像往常那样欣喜的爬起来吃东西。 叶明柔疑惑的坐到床边抚摸儿子的头发,却发现儿子一直背对着她,还说很困要睡觉,知子莫若母,她一下就明白了,一定是又在学校被人欺负了。 这个房子是叶真父亲买的,地段很好的学区房,附近超市,公园一应俱全,小区里还住着许多y中的学生,本来一切都是平稳安逸,她也渐渐接受了这种并不光彩的生活,可是年初叶真父亲的原配找到这里,把她家砸得几乎没有入脚之地,她就下定决心彻底和他断了联系。 暑假过后,叶真进入y中上初一,也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在学校说了闲话,那以后叶真频繁的受到校园暴力,找过老师,可是没几天还是故态复萌,她没办法只能每天在叶真的书包里放上些零钱,告诉儿子如果有人欺负他就把钱给他,这样勉强可以防止那些坏孩子打他。 上周叶真回家后高兴的告诉她有个哥哥要和他做朋友,还带着他躲起来没让坏人找到他,叶明柔看着孩子欢喜的面孔,鼓励他和那个哥哥好好相处,隔天叶真更加激动的说那个哥哥就住在隔壁,她还真的以为儿子能慢慢摆脱暴力,没想到今天又被打了。 “宝宝,妈妈对不起你,有机会一定从这儿搬走。”连日劳累让女人快要撑不住了,孩子还这么小,假如换学校她根本没时间接送他,但儿子天性善良懦弱,她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说着话竟然落下泪来。 叶真蒙着脑袋听见妈妈的哭声,一下爬起来搂住她的脖子,小声唤她:“妈妈,我想吃圆子了,你别哭了,今天是我自己摔的,隔壁哥哥还陪我一起回家呢。” “真的?”叶明柔抱住他温热的身体,抹掉眼泪。 叶真兴奋的蹭她脖子:“真的啊,哥哥还背我回家呢,他跑得可快了,比我们班所有人都快,他好厉害!” “那太好了。”叶明柔稍放下心来,亲了一下儿子:“那他叫什么名字?” 叶真被妈妈问住了,傻愣愣的眨巴着眼睛,哥哥到底叫什么名字呢? 清晨的校园寂静清幽,教学楼前的苍翠松柏迎着第一抹朝阳越发显出挺拔生机,贺骁习惯了早早的来到学校,但今天并没直接去自己班级,而是慢悠悠晃到初中部,往爱哭鬼的桌子里扔了一条巧克力。 也是这次偶然瞟到了爱哭鬼桌子上的淡淡字迹,才明白为什么上体育课他要离人群那么远。 孩子是最单纯的,也是最口无遮拦的,他们往往很难站在别人的角度上思考问题,也更易从众。 贺骁摸着他桌子上像是疤痕一样难看泛白却难以彻底擦掉的那几个词,几乎可以想象到叶真当时无助的样子,他还那么爱哭鼻子,当时握着橡皮擦一定掉了不少眼泪。 越是软弱越是可欺,贺骁深谙此道。 从他桌子里拿出一叠草稿纸,随意撕了一张,贺骁找只笔写上了自己的班级号,想想爱哭鬼他那么蠢,又在后面添上了一行“昨天被你骗的邻居哥哥。” 叶真把桌上的字条小心翼翼的叠起来放进口袋里,刚下早自习就跑到高中部去找贺骁,他跑得满头大汗,探头探脑的往高一二班教室里看,哥哥没给他留名字,以至于坐在窗户边的林清清问他找谁时,他红着脸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哥哥!” 他远远的看见了贺骁走过来,眼睛一亮,细细的嗓音喊得走廊里所有人都回头看他。 贺骁刚去厕所小解完,听见这声喊简直尴尬得想跳楼,周翼拿胳膊肘顶了顶他问他这小屁孩在喊谁呢?他特别想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一点也不愿意承认自己有个这么傻兮兮的弟弟。 “你来干嘛?”贺骁把他拽到楼梯口的拐角,口气不善。 叶真脸颊红扑扑的,把攥在手里的纸条展开,指着上面的‘骗’字很郑重的告诉他:“哥哥,我没有骗你。” 贺骁:“……哦,所以你就是来说这个?” 叶真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支支吾吾的说:“哥哥,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贺骁:“……” 他开始后悔给爱哭鬼留纸条了,早上出门一定是脑子给猪亲了才爱心泛滥到想罩着这个蠢小孩。 叶真一整天都笑眯眯的,放学前还把巧克力掰成许多块分给了周围的几个同学,嘴里含着慢慢融化的巧克力,明明有点苦,他却只尝出了甜味。 第10章 饺子和妖怪(上) 贺骁第一次见到叶明柔的时候,门一开他只穿着条海南风情的大裤衩,傍晚这会儿他正洗澡呢,揉开洗发水还没来得及冲,门就被敲响了,他以为是物业来收水电费,骂了句“我操,早不来晚不来。” 杀气腾腾的套条裤子出来,一手扶着头发上的泡沫像个暴躁的爆米花。 是个女人,还是个长得和叶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女人。 他愣了一秒飞快的掩上了门,冲门缝大喊:“阿姨,你等一下!” 叶明柔端着一盘煎饺子站在那儿,觉得有点好笑。 门再打开的时候,那大男孩已经把衣服裤子都穿整齐了,虽然不断有泡沫从头发上流下来… 她眉眼弯弯,满面笑意说:“你好贺骁,我是叶真的妈妈,今天家里包了饺子,真真说你爱吃,我送些给你尝尝。” “……” 贺骁完全记不得自己同爱哭鬼说过什么爱吃饺子的话,他接过那盘煎得焦黄喷香的饺子,觉得八成是小屁孩自己爱吃,就胡诌他也爱吃,“谢谢阿姨…要进来坐吗?” “不用不用。”叶明柔摆摆手:“要谢谢你那么帮助叶真,恩…还是快去把头发洗洗吧。” 贺骁揩掉脸颊上滑腻的洗发水,尴尬点头:“阿姨再见。” “再见。” 晚饭有了着落,他叉着腿歪在沙发上一口一个饺子吃得停不下来,吃到一半他妈来了个电话,就说了一句好好上学别惹事,然后好像有人喊她开会就挂了。 贺骁嘴里的饺子都还没咽下去呢,这电话就结束了,瞪着手机简直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亲生的了。 对比爱哭鬼的妈,不仅肤白貌美眼睛大,还温柔和气手艺好。 贺骁默默又吞了一个饺子,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高中的作业是真的多,做完练习题做试卷,一门门清。 到10点的时候,外面刮起了大风,估摸着是要下场雷阵雨,贺骁还剩三篇英语阅读理解没写,然后门又被拍响了,还伴随着叶真细细的哭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7 别哭了,做我媳妇儿吧(H) 作者:寂寥二三 分卷阅读7 声,半夜听来格外瘆人。 俗话说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 爱哭鬼抱着个枕头站在他面前,一边抹眼泪一边说家里停电他害怕的时候,贺骁鄙视的撇撇嘴,却实在不好拒绝。 那装饺子的圆瓷盘还在桌上搁着呢。 他胡撸了把头发,无奈道:“进来进来吧,诶,你妈去哪了?” 叶真都不敢回头看一眼漆黑的楼道,一道闪电划亮天际,他浑身打着哆嗦扑进贺骁怀里,闷声哭诉:“妈妈上班去了。” “那你自己睡呗,多大人了,真是…”贺骁嫌弃的瞥了他一眼,都是惯的! 爱哭鬼还在呜呜个不停,哭得一抽一抽,脸颊脖子都红了,贺骁琢磨着这是得哭了多久啊?都10点钟了,该不会一直在家蒙着被子哭吧… 手掌触到他奶白色睡衣上果然都汗湿了。 无语叹了口气,他半搂着叶真带上门,轻拍两下他背安慰:“行了别怕了,我家灯够亮……你能松手吗?要勒死我啊?” “哥哥,呜呜~~我家窗子外面一直有好大的妖兽吼声。” 贺骁:“……那是你窗户没关紧,留了条缝吹进的风声好么,笨蛋。” 饺子和怪兽(下) 夜空的压抑黑云中辟出一支白树杈,轰隆雷鸣便转瞬炸在耳边。 夏夜的雨来势汹汹,一声巨响后没几秒就有磅礴的雨点砸在窗户上,叶真在看见白芒一闪后捂紧耳朵,等雷声过了又把手放开,这样不会被吓到,却也不敢闭眼,更别谈睡觉了。 贺骁盘腿坐在他身边,借着床头灯写那三篇阅读理解。 平常很快就能写完了,今天却怎么也看不进去,爱哭鬼蜷着身体越靠越近,响一个雷他就抖一下,贺骁怀疑再响几个他就能抱住自己的大腿了。 “睁着眼睛睡觉,你是猪八戒啊?” “哥哥,我害怕…” 贺骁脑仁疼,这房间灯都开着呢,而且他也从书桌挪到床上写作业了,还怕个毛… 真是没办法。 偏偏叶真又跟那些熊孩子不一样,怕得要死也不吵不闹不吭声,就乖乖的睡在他旁边……发抖。 贺骁自然下不去狠心骂他,但看他这个胆小如鼠的样子又很来气,索性把作业往床头柜一扔,不写了。 “去不去厕所?” “不去…” “那我关灯了。” “啊?”叶真一下皱起鼻子,为难的看了看黑漆漆的房门口:“哦,我还是不去了…” 贺骁一条腿跨下床:“那我也去,你去不去?” “去!”叶真赶忙爬起来去抓他的手臂,生怕他走快了不等自己。 贺骁被他那怂样气笑了,觉得这爱哭鬼还蛮可爱的。 当然,如果他不在尿尿的时候也抓着自己的手就更可爱了。 两人并排在床上躺下,方才还作威作福的雷震子也已收工了,偶有一两声闷雷从远方传来,更似催眠曲一般叫人睡意朦胧,贺骁把胳膊放在头顶拉动筋骨,舒爽得重重呼出一口气来。 “喂,你妈什么时候回家啊,睡在我这你倒不怕她找不到你了?” “恩…”叶真微微掀动眼皮,困得连说话都断断续续:“妈妈…妈妈要到明天早上…才下班呢。” 贺骁扭头看他,忽然很想用指腹摸一摸那对颤动的睫毛,比他以前接吻过的所有女朋友都长,说不定也会和爱哭鬼的黑发一样软,这么想着语气便不自觉温柔起来:“那你爸爸呢?” 骤雨过后,窗外蛙鸣点点,叶真略带疑惑的哼了一声,眼皮彻底耸拉下来:“我…没有爸…爸…” 说完便陷入了梦乡,呼吸均匀。 贺骁望着他白净的小脸,半晌笑笑说了一句:“我也没有。” 探手关了床头灯,夜已深。 第11章 包子 本帖最后由 寂寥二三 于 2016-8-28 23:29 编辑古色古香的街道上,路两旁飘着几面红底黄字的酒家锦旆,街口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贺骁被人绑在一张长凳上,仰面躺着,两个身穿灰布短打的男人抬着一块扁平的巨石向他走过来,神情淡漠。 铜锣‘哐哐’敲响,无良人贩子要他表演胸口碎大石! 周围人激动热情的叫好声让他想爆粗口,可惜无论他怎么挣扎怒骂都似被隔绝了一般,没人有反应。 他被石头压得喘不过气,那大锤眼看就要落下,猛然惊醒了。 胸口哪里有什么巨石,只有一颗黑乎乎的小脑袋,随着他的呼吸缓慢起伏。 “…我靠,这什么毛病啊。” 天光初亮,爱哭鬼把薄毯子全卷在身上,像个蚕蛹似的蜷缩成圆滚滚一团,那颗脑袋枕着他的胸口,身体窝在他的胳膊底下,俨然就是把他当成了一个大型抱枕,睡得还挺熟。 最让贺骁匪夷所思的是自己的右胳膊居然搭在叶真腰上,这么看去倒像是自己主动把他搂到怀里…可是明明记得睡着前是背对着他的,昨晚到底是怎么歪成这种姿势的,实在想不通,一觉醒来,搂怀里的要是个小姑娘他还挺开心的,可是不是啊! 这个爱哭鬼虽然也白白嫩嫩的,但他不仅没有软绵绵的胸,还带着把呢。 顿觉一阵恶寒,贺骁毫不犹豫就要把爱哭鬼的脑袋搬下来,这一搬把他弄醒了,迷迷糊糊居然还不乐意,扭着身体又往下枕到他肚子上,脑袋蹭了蹭大概觉得比硬邦邦的胸口舒服,立刻就不动了。 贺骁半抬着上半身看到这一幕简直头都大了,叶真嗓子眼里还冒出两声细细的哼唧,这个臭小孩! 他特想把他揪起来问一问:睡肚子有这么舒服吗?! 浑身僵直的躺了半个小时,气短,尿急。 贺骁终于忍无可忍,使劲晃了晃爱哭鬼的肩膀:“叶真…叶真,起开。” “唔…妈妈…” 爱哭鬼眼睛都没睁开就蠕动着在他小腹上乱蹭,那声音像在撒娇一样。 “谁是你妈啊!” 贺骁憋尿憋急了直接把他推了下去,拖鞋都没来得及穿就冲进了厕所,回来一看他居然还没醒,喊名字也没反应,贺骁直接上脚踹他屁股。 “起来。” “嗯…” “叶真,起床啊!” “嗯…”光哼哼却不动。 贺骁眯起眼睛,站到床上拽住他一条腿用力拎起来。 顿时,叶真整个身体像屠宰场里待宰的猪崽一样倒吊着,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8 别哭了,做我媳妇儿吧(H) 作者:寂寥二三 分卷阅读8 别说睡觉了,大约是吓懵了几秒,立刻就哀叫出声,一个劲的喊哥哥。 贺骁恶声恶气:“醒了没,起不起床?” “醒了醒了,哥哥,放我下来…” “哼,我告诉你啊,不准哭,不然还把你吊起来。” “哦…” 把叶真和他的枕头一起‘扔’出家门,贺骁赶紧的刷牙洗脸换衣服,拎上书包连冰箱里的面包都没顾得上就要冲出去,走到门口忽然想起昨晚扔在床头的英语作业,就这么慢了一点点,门一开,爱哭鬼已经堵在他家门口了。 眨了眨大眼睛冲他甜笑:“哥哥,你真慢。” “……!”贺骁感觉自己快要暴走了,能一边走一边喷火的那种暴走。 叶真却欢喜得很,一路小跑着跟上他也没喊累,只是路过早餐店的时候拽住他书包不肯走了,贺骁知道他低血糖,就给他买了两个包子吃。 “哥哥,给你吃一口。”叶真笑眯眯的举起包子。 贺骁回头看他,挑眉:“给我吃一口?” “恩。” 毫不犹豫低头一口咬下去,那颗白胖的豆沙包就只剩弯弯一圈包子皮了。 贺骁舌头烫得连连吸气,但看见爱哭鬼瞬间傻眼的样子,差点笑出声:“恩,好吃…叶真,把你另一个包子也给我吃吧?”说着就抢了过来。 叶真看了看手里仅剩的那点包子皮,嘴唇抖了抖,一瘪:“呜呜~~~” 清早的大马路上全是穿行的上班族,他这一哭把所有人的视线全聚了过来,贺骁赶紧把包子塞回他手里,不管用……拉着他回早餐铺子又要了两个包子。 “诶,别哭了啊,是你要让我吃的好不好?” 贺骁心虚,包子铺老板娘那谴责的目光就跟镭射一样,他被叶真哭得没办法了,拿着一个吹了吹就往他嘴里塞。 哭声被堵住,叶真抹抹眼泪不理他了,兀自捧着包子吃起来。 “你可真是…包子就这么好吃啊?” “恩。”毫不犹豫。 “……”贺骁无语望苍天,想用包子把他埋起来。 第12章 亲了 语文早读课永远都是在背古诗古文,全班五十多号人在刘建国粉笔停下的瞬间集体进入念经模式,刚开始几分钟还都挺振奋的,字句从嘴里冒出来就跟竹筒倒豆子似的,特清脆,特利落。 可没一会儿,嘴动得越来越慢,眼皮也越来越重,读进脑子里的词句就像一锅面糊糊,粘得人双目失明,双耳失聪。 教室俨然成了马蜂窝,嗡嗡嗡的声音堪称‘入眠好伴侣’。 贺骁做了一宿的胸口碎大石梦,这会儿也正撑着脑袋打瞌睡呢,凳子猛然被人蹬了一脚,赶紧装模作样的读了几句,果然刘建国慢慢从后面踱了过来,刚绕过他桌前,隔壁周翼就贼眉鼠眼的冲他打了个响指。 “谢了。”贺骁小声说。 好巧不巧这一幕被转头的刘建国抓个正着,眼睛一瞪,呵斥他俩站后面去。 周翼站在靠近门那边,趁老师不注意举起书遮住嘴巴抱怨:“我靠,建国爷爷耳聪目明,我真不得不服,贺骁你是不是跟他有仇啊,天天瞄着你。唉,我容易吗我,躺枪啊。” 贺骁目不斜视:“我哪知道,真烦。” “诶,给你说个秘密啊。”周翼压低声音,像个媒婆似的阴阳怪气撞了撞他胳膊:“你说咱们班李星雨漂亮不?” 贺骁一愣,隐约有不好的预感:“恩…还好吧。” “那你考虑考虑跟她在一起呗,她都当着大家的面给你扔纸条了你还这么晾着她,让人小姑娘多尴尬啊。” “……你收了她什么好处啊?” 周翼嘿嘿一笑,嘴角的弧度压都压不住:“抄她一整年的英语作业。诶呦,你看她这么喜欢你,兄弟你就牺牲一下色相成全我吧,我抄完借你抄还不行吗?” 贺骁偏头像看一个傻狒狒一样看着他:“那我给你抄一整年的数学作业,你跟她在一起吗?” “我靠我靠!”周翼眼珠转得飞快:“不行,我还是自己写吧,‘老鹰’太可怕了,我家三代单传我不能死。” 贺骁忍不住踹了他一脚,动作太大,又被刘建国逮住,扭送班主任办公室。 王劲松滔滔不绝的说教在第一节课上课铃打响的时候才终于停了,其实翻来覆去也就是说刘老师资历老,水平高,不要总惹他生气云云。贺骁心道谁想惹他生气啊,跟个小老头过不去不是给自己添堵么。 下早自习的课间是要例行交作业的,贺骁英语阅读还没写完自然不能交,早操过后李星雨作为课代表亲自来慰问他,刚跑到他身边,周围人全在起哄。 周翼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还偷摸把他往李星雨身上推,亏得贺骁站得稳,只是往她那边踉跄了一下,饶是如此,女孩儿也已两颊绯红,满面羞涩的瞄着他的侧脸。 贺骁这人骨子里带着些痞气,又兼独自生活自由惯了,尤为厌恶别人逼他,更遑论是谈恋爱这样私密的事,冷着脸说句不交了,快步走开。 绕过操场回教学楼的时候,有人从身后抓住他的胳膊,他以为是周翼就大力甩开了。 “啊——” 贺骁被那熟悉的细细惊叫声吓了一跳,赶紧回头看去,竟是叶真从两节台阶上摔到了塑胶跑道上,愣愣的盯着他懵了两秒立刻就疼哭了。 “摔哪了?”贺骁皱眉急问,两节台阶说高不高,但真要是一点防备也没就跌下去,难保不受伤。 叶真原本看见他挺高兴的要来打个招呼,哪想到他正在气头上,被他随手一甩,右脚踩空摔了下去,落地时崴到了脚踝,这会儿疼得像抽筋剔骨一样,半条腿都动不了了,他坐在地上光顾着哭,压根分不出神来回答一下。 “叶真,说话啊。”贺骁看他疼得脸都煞白了,心里急得冒火,索性直接把人背起来往医务室跑,假如真的伤了骨头,校医直接有车送医院是最快的。 万幸是只扭了筋,虽然走路脚踝弯不了,但歇几天就会慢慢好转,医务室老阿姨可心疼他了,一般学生扭到筋的她都草草打发走了,这回不仅给叶真贴上了消肿膏药,还吩咐贺骁给背回教室去。 贺骁心里愧疚,虽面上还是不咸不淡的,却心甘情愿当匹骡子,吃午饭背他去食堂,放学背他回家。 叶真趴在他背上,反倒觉得很不好意思。 夕阳绚烂,他轻声问:“哥哥,你早上干嘛那么生气啊?” “ 分卷阅读8 - 分卷阅读9 别哭了,做我媳妇儿吧(H) 作者:寂寥二三 分卷阅读9 没有。” 叶真不信,收紧手臂勒他脖子:“哥哥你撒谎,你明明就生气了。” “……别动。” “那你干嘛那么生气?” “没有……” “你干嘛那么生气?你干嘛那么生气?……”叶真不依不饶玩上瘾了,叽叽喳喳的在贺骁耳边重复这句话。 贺骁快被他烦死了,上楼梯时故意使坏托着他腿根猛地往上一抛,叶真立刻就老实了。 “继续啊,怎么不说了?” 贺骁恶趣味达成,正要嘲讽他一番,一扭头嘴唇却正正碰上叶真的嘴唇。 两人同时呆住,贺骁反应迅速,几乎刹那间就退开了。 亲上同性的嘴巴却没有预想中那么反感,叶真的唇瓣很软,碰过后还留下些微濡湿。 爬着楼梯气氛尴尬。 快到家时叶真忍不住开口了:“哥哥,你干嘛亲我呀?” “没有!” 叶真像是没听见他说的,自顾自犯愁:“妈妈说喜欢才会亲亲,哥哥你喜欢我呀?我也好喜欢你,那我也要亲亲你才行。” 说完不等贺骁反应,吧唧一口亲在他脸上。 贺骁脑袋有点炸,要不是叶真腿伤了,大概已经把他扔出去了。 第13章 上学 “你妈在不在家啊?”贺骁把他放下,很嫌弃的擦掉脸颊上的口水。 “不在,哥哥…” 贺骁无视他可怜巴巴的眼神,指着墙角说:“那你跳两下我看看。” “啊?哦…”叶真乖乖扶着墙蹦了两下。 “成,你就这么慢慢跳吧。”贺骁扭头回家,想想又补了一句:“明天早上6点半到门口等我,起晚了我可不等你啊。” “恩!” 月明星稀,叶明柔辞别同行的好友匆匆进了小区,快步穿过楼房之间,忽觉那从一方方窗户里透出的灯火似窟窿眼一般盯着她,叫她心悸难安。 三楼的声控灯已坏了许多时日,因用处甚少所以一直无人问津,叶明柔时常晚归,同物业说了几次还是没人来修,她停住脚步使劲跺了几脚,像是魔障了一样越发急躁,有几缕乌发垂到眼前,她撑着脑袋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脚踝骨不能弯曲,叶真在听见开门声时单脚跳着往他妈面前跑,似乎是觉得这种‘走路’方式很新奇,大眼睛都笑弯了。 “妈妈!今天我崴到脚啦,是哥哥背我回家的。” 叶明柔一瞬惊讶后迅速接住他摇摇晃晃的身体,觉得心疼又好笑:“又是哥哥背你回家?那你有没有谢谢哥哥?” “有啊…”叶真很兴奋,搂着她的脖子手舞足蹈:“哥哥还背我去看医生,我过几天就会好的,妈妈你不要担心啦。” “好孩子…”叶明柔知他懂事,只是忍不住的心酸,她不断抚摸着儿子的脑袋久久没有言语,曾经怀着叶真的时候她万念俱灰,连亲生父母都不肯原谅她,至于那个早有家室的男人…她闭了闭眼睛,不愿再想。 只是庆幸那时没有糊涂到打掉孩子。 叶真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晃着腿,清淡的面粉香气便随着锅里扑出的雾气慢慢散了出来,叶明柔手脚麻利的炒了番茄鸡蛋,往热腾腾的面条上一浇,鲜红的汤汁缓缓渗了进去,留下姜黄色的鸡蛋和少许番茄铺在上面。 “吃吧。”她把碗推到儿子面前,慈爱的笑笑。 叶真闻着香气直咽口水,迫不及待的挑起一筷子面条就呼啦呼啦的吃起来,两个腮帮子鼓得满满,像个贪吃的松鼠。 “妈妈…唔你吃你吃。”他眉开眼笑的把筷子给叶明柔,也想让妈妈陪他吃些。 叶明柔却微笑摇摇头,“我不饿,你快吃完睡觉吧,不早了。”说完突然想起他明天早上上学不好走路,盘算着要请了几个小时的假送他去才行。 “真真,明天妈妈送你上学吧。” 叶真吸溜着面条一顿,有些为难:“可是我已经和哥哥约好啦,他要和我一起去的。” “不好总是麻烦人家的,我送你去。” “可是…”叶真噘着嘴,失落的戳着鸡蛋:“可是哥哥想和我一起去啊…” 叶明柔:“……他是这么说的啊?” 叶真很肯定的点头:“对啊,哥哥一个人住嘛,他都没有妈妈一定很难过,而且我也好喜欢哥哥,我今天还亲他呢!” “真真…”叶明柔噗嗤一下就笑了:“不能随便亲别人的。” 第二天早晨,贺骁刚咬上面包片,门就被哐哐敲响了,爱哭鬼用他那极具穿透力的细嗓子喊他:“哥哥,哥哥,你快出来,我站不住了!” 贺骁看了看手边的牛奶,无奈的叹了口气,一开门就把吸管塞进叶真嘴里,好歹能堵住他喋喋不休的屁话。 “怎么今天肯这儿早起床了,不是叫你6点半吗?” 叶真趴到他背上,喝着牛奶勉为其难分出一会儿时间回答他:“我怕你不等我啊。” “…傻瓜。”贺骁嗤笑。 叶真喝完了牛奶便把头搁在贺骁肩膀上,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轮廓分明的下颚骨,昨晚他妈说不能随便亲别人,他想了好久也没想明白,不能随便亲女孩,因为那是耍流氓,可是哥哥是男孩啊,再说了是哥哥先亲的! “哥哥…” “干嘛?” “我不可以亲你吗?” 贺骁脚下一顿,还没来得及反抗,一个湿漉漉带着奶味的嘴巴就又印到了脸上,还亲得特用力,都能听见‘啵’的一声。 他听见爱哭鬼笑眯眯的说:“可是我想亲啊。” “你特么…!”贺骁回头瞪他,想揍人,又腾不出手来。 于是,隔天他就买了辆自行车,坚决把叶真隔离在安全范围之内。 好在没几天叶真就能自己走路了,不过走得一瘸一拐,踉踉跄跄,贺骁走在前面,他就跟在后面,有时贺骁走得快了,他就跳两下追上去拽住他手,贺骁摆着一张面无表情的冰山脸,倒也没甩开,脚步放得更慢了一些。 第14章 情书(上) 自打初一的‘小野种’叶真同贺骁频繁来往之后,已经许久没有人找过他的麻烦了,这本来是挺好的一件事,但上周崴了脚,贺骁为了帮助他这个‘残障儿童’便时常出现在他们初中部。 没想到,他这么个小透明竟收到了一封情书。 巴掌大小的蝴蝶结信封,粉嫩的封皮上还画满爱心。 不过 分卷阅读9 - 分卷阅读10 别哭了,做我媳妇儿吧(H) 作者:寂寥二三 分卷阅读10 。 是写给贺骁的。 也不知那姑娘是隔壁班的还是隔壁的隔壁班的,旁边还陪着另一个姑娘,个子挺高,看上去十分的有气势。 叶真手足无措的站在教室后门口,情书都递到他眼前了,他却只愣愣的望着上面娟秀的“to:贺骁”几个字,玫红色马克笔写的,着实惹眼。 “同学?你拿着啊,帮我们给一下吧,谢谢了。” 高个姑娘语速很快,似是看不惯这磨磨唧唧的情书交接仪式,直接从同伴手中夺过那信封,强行塞进叶真手里,紧接着拽住那满脸羞涩的姑娘扭头就走,动作一气呵成。 叶真的脸比当事人更红,抓着情书比抓着刚出蒸笼的豆沙包还烫手。 他的脚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放学的时候还是会等着贺骁来接他回家,叶明柔为了此事隔三差五便给对门送吃的,起先送些煎饺馄饨,昨天炖了一锅枸杞山药鸡直接连汤带锅一起送了过去。 …… 班里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叶真还不急不躁的坐在位置上,值日的几个同学早已见怪不怪,知道他是在等人,叮嘱他走之前关门关窗后便也回家去了。 贺骁慢悠悠晃到初一六班门口的时候,叶真还像往常那样乖乖待在座位上。 却没有第一时间笑眯眯的迎接他。 按着爱哭鬼的习性,就算瘸了腿也能身残志坚的蹦到他面前,今天太阳难道打西边出来了?他都站着有一分钟了,爱哭鬼还在盯着桌子发呆。 他轻手轻脚站到叶真身后,俯身大吼:“叶真!干嘛呢?” “呀!——” 叶真脖子一缩,吓得连屁股都半抬了起来,等他缓过神来第一时间就拍住了那封情书,可惜他手掌太小,压根遮不住,露出粉色的四个边角,反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什么东西不能让我看?” 叶真紧张的连连摇头,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贺骁。 “恩?没什么那你遮着干嘛?”贺骁握住他手腕一扯,叶真的力气哪里比得上他,轻而易举便拿到了那东西,余光一扫也没细看,还以为是女生送给叶真的,便高举在头顶调侃:“哟,情书啊?” 叶真却垂下脑袋不说话,闷闷的嗯了一下。 贺骁手举了半天也不见他来抢,正纳闷呢,叶真竟拎起书包往外走了……那受气小媳妇的模样让他一阵好笑,赶紧追了上去:“诶,别生气啊,还给你还不行吗?那姑娘长什么样啊,看把你迷得……” 搭到他肩膀一转,贺骁愣住了,这…怎么掉起眼泪了? 不至于啊,不就个情书吗,他从小到大见得多了,想着想着就有点生气,前两天还欢欢喜喜的说喜欢他呢,一往背上趴就要亲,这转头有了姑娘就把他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别哭了…”贺骁把情书还给他,叶真却拿手臂捂着眼睛不接,等了好一会儿,他心头慢慢窜出一股无名火,冷笑:“行,你接着哭吧,以后我也不来接你了,你就跟你小女朋友一起回家,挺好的。” 说完长腿一迈,也不等他了,自顾自下楼。 情书(下) “行,你接着哭吧,以后我也不来接你了,你就跟你小女朋友一起回家,挺好的。” 贺骁说完长腿一迈,也不等他了,自顾自下楼。 叶真一听他要走,也顾不得哭了,皱着一张泪眼婆娑的小脸就去追,“哥哥,呜呜~~等等我,哥哥…” 他着急忙慌的跑起来,背后沉重的书包一颠一颠,活像遭人遗弃的短腿小奶狗。 贺骁冷着脸被他拽着书包带子走了一路,也听了一路抽咽。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闲得慌么,跟个小屁孩怄气。可是以他的暴脾气,真生气就不会给叶真追上来的机会,也不会顾及他脚伤刚好,放慢速度,更不会在过马路的时候,下意识回头护着他。 他想,八成是吃多了叶姨送的东西,良心不安。 爱哭鬼实在哭功了得,这么抽抽哒哒了一路居然一点都没停下的征兆,贺骁门都开了他还拽着书包带子不撒手。 “干嘛?没哭够,还想到我家哭啊?” “呜~~”叶真摇摇头,有几缕黑发沾了汗贴在额上,看上去可怜又倔强,他两只手一齐抓紧了那根细带子,像抓着根救命稻草。 心里怕极了贺骁会真的再也不理他,因本就生得脸面白净,这会儿哭得眼眶鼻子都红了,连脸颊升上绯红,哆嗦着嘴唇说:“哥哥,你别生气了…你别不理我…” 其实贺骁的怒气早给他哭没了,又听见他说这些可怜巴巴的话,方觉得自己过分了,说到底他本就不该拿着叶真的情书这样戏耍,手里还捏着那粉嫩的信封呢,他展平了递给叶真,语气缓和:“别哭了啊,我没生气,喏,你情书,拿去吧。” 叶真傻眼了:“哥哥,这个不是给我的…” “啊?”贺骁定睛一看,原来…这惹出叶真一包泪的狗屁情书竟还是写给自己的,一个角都给捏皱了,他皱眉问:“哪来的?” “隔壁班女生给的…” “她给你就要啊?” 叶真不知所措:“我…我不知道…” 贺骁觉得有点莫名其妙,这情书既然是写给他的,那他问叶真的时候他干嘛躲躲闪闪不肯交出来,更令他狐疑的是,他抢过来的时候叶真哭什么。 “喂,你该不是怕我找了女朋友就不接你回家了吧?” 叶真憋着嘴沉默了,半晌才憋出一句:“我不要哥哥找女朋友。” 贺骁无语,这是什么鬼话? 挥手赶他回家:“饿晕了说胡话了是吧?赶紧的回家吃饭去。” 叶真恹恹的不肯走,小声问:“哥哥,那你明天还和我一起回家吗?” “恩。” “那早上呢?” “恩…” 叶真顿时破涕为笑,龇着两排细牙浑身冒傻气,那模样乖巧可爱,贺骁嘴角一勾,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发顶。 第15章 搞基是什么? 入秋后连日的绵绵细雨浇息了暑气,浇得连‘秋老虎’也一蹶不振,天气就这么彻底凉快了起来。 秋高气爽,最宜郊游。 y中的女校长沈春霞在周一升旗仪式上宣布下周五秋游,操场上排列整齐的蓝色豆腐块们顿时如获新生,交头接耳的讨论起了买什么零食才好。 一阵窸窸窣窣骚动过后,沈春霞清了清嗓子,精明的眸子里寒光一闪,不咸不淡的补了 分卷阅读10 - 分卷阅读11 别哭了,做我媳妇儿吧(H) 作者:寂寥二三 分卷阅读11 一句:秋游完月考,考完成绩寄回家中。 “…希望同学们不骄不躁,安心复习,争取考出满意的成绩。” 女校长总结性陈词还没讲完,站贺骁前面的朱魃就回头吐槽:“呵呵,假惺惺,我就知道这女人不可能这么好心。” 肥脸上横肉纠结,眯缝小眼里满是不屑。 贺骁面无表情的打了个哈欠,提醒他:“猪八哥,班主任过来了。” “哦。”朱魃赶紧转过去,瞄见王劲松在跟前面一个没穿校服的男生谈话,又迅速回头说:“贺骁,等会儿咱去小卖部买东西吃啊。” 贺骁没答应也没拒绝,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朱魃他爸是个大厨,还是那种贼有名的大厨,据猪八哥自己描述,就是市长想吃他爸烧的菜还得先预约,这话也真不是吹牛,他们看过朱魃带来的照片,那一堆堆金光灿灿的奖杯奖章都是实打实的闪瞎人眼。 不过大厨却是个挺瘦的男人,而且为人十分的严肃正直,做事一丝不苟,大约也正是他这样的脾性,于美食上才能造诣非凡,连同带出来的几个徒弟也个个出类拔萃。 就是这样一个人生赢家,儿子的成绩却是差得令人发指,朱魃从小没少挨他爸揍,一到考试浑身就要掉二两肉,能进y中也是他爸花了大价钱的。后来他致力于打好群众基础,每每考试就都有人给他扔个纸条什么的,朱魃念书的本事不行,却是个十分讲义气的,被抓到都说是自己逼迫人家传的。 至于为什么这次瞄上贺骁了,朱魃心中自有算盘。 既要跟他同一个考场,也要正确率高,非贺骁莫属,最最重要的是,贺骁写得快啊,怎么说呢,毕竟:晚抄哪有早抄好,早点抄完早点好, 要是抄完时间早, 没准还能睡一觉。 “骁哥,你想吃啥我都请了。”朱魃凑到他身边,笑得谄媚。 周翼从后面的货架绕过来,听见这话赶紧把胳膊搭在他厚厚的肩上,细着嗓子学女人撒娇:“猪哥哥,人家也想吃,你为啥只买给骁骁吃?难道你忘了那一夜了吗?” 朱魃给他说得肥肉一抖,隔夜饭都要呕出来了:“大兄弟你别这样,哥受不住,你要吃啥就拿吧,我不搞基啊,你别来搞我。” 贺骁本来看热闹觉得挺逗,扭头问朱魃:“诶,搞基是什么意思?” “哟,你这都不知道啊。”周翼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随即神色暧昧的拿手捂着嘴凑到贺骁耳边说:“就是男人和男人上床,厉害吧?” 朱魃见贺骁脸色一变,坏笑着推了下周翼:“我说,你可别带坏了我们骁哥,你个死基佬。” 周翼嘿嘿直笑,拿胳膊肘撞了下发愣的贺骁:“哇靠,不是吧,你真没听说过?” 贺骁摆摆手:“是没听说过,我一直都交的是女朋友啊。” “朱魃,他是不是在炫耀?” “我觉得是。” 两个没交过女朋友的伤心直男互相扶持,心酸的先走了一步。 朱魃把手里的香肠扔给小卖部的狗,那狗歪在门边晒太阳,一副大佬样,连掉在嘴边的香肠都懒得吃。 朱魃恼羞成怒,指着它大喝:“沈春霞,你放肆!” 那狗跐溜一下站起来,追着朱魃汪汪狂吠,可把朱魃吓得够呛,一边跑一边喊:“春霞姐,我错了,我错了。” 周翼在后面笑得岔气。 第16章 秋游 纵然月考让大家神经紧绷,但到了周五还是个个眉飞色舞,随便在哪层楼拦下一个学生,书包里一准是塞得满满当当的零食。 清晨,偶有凉风刮过道旁郁郁葱葱的香樟树,催着串串绿果成熟,贺骁单脚撑地无聊的拨弄了几下车铃铛,头顶香樟的果子快黑了,届时若掉得满地都是,用脚踩过能爆出细微的脆响… 好一会儿叶真才从楼上下来,那鼓鼓囊囊的大书包像是快把他腰压折了,手里还拎着一个大号的购物袋,看着比书包没轻到哪去。 贺骁心想果然今早骑车去学校是明智的,带这么多吃的,也不愧是叶姨的作风,他看着爱哭鬼艰难的挪到跟前,嘴角抽搐了一下:“你逃荒去啊?” “哥哥,这是给你的。”叶真笑得眉眼弯弯把购物袋提进车篓子里,又像变魔术一般从身后伸出拳头,神神秘秘的吹了口气:“你猜我手里是什么?” 贺骁:“……糖。” “啊,你怎么一下就猜中了。” 叶真眼珠黑亮,崇拜的看着他,果然手掌摊开是两颗裹着玉米纸的奶糖,自己拿了一颗放进嘴里,另一颗送到贺骁嘴边:“哥哥吃糖”。 贺骁是向来不爱吃甜食的,但瞥见他手指根都被购物袋勒红了,又是满脸期待的模样,只得凑过去含住,嘴唇不小心碰上了叶真的手指,有些凉,他撇过头不自在的说:“行了,糖也吃了,快上来吧,要迟到了。” 玉米纸化开后,淡淡的奶味弥散在口中,甜得恰到好处。 贺骁拎着那袋零食进教室,书桌上已经堆得跟小山似的了,周翼抬抬下巴调侃:“都是猪八哥孝敬你的,还有…嘿嘿,李大美女给你的爱心巧克力。” “我不爱吃零食,你要吃你拿去。” “可别,我也不爱吃…”周翼不愿趟他的浑水,朱魃有求于他,李星雨暗恋他,这两个人送的东西可是吃不得,至于贺骁拎着的那一大袋子嘛…他伸长脖子:“你不爱吃零食还带这么多?来,兄弟我勉为其难给你分担一些吧。” “随便你吃,这袋子我隔壁小孩给的。” 周翼在里面翻捡的手一顿,仰天长叹:“天理不公啊!怎么没人给我送?还送这么多!你家隔壁小孩不是个男的嘛,你男女通吃啊?” 贺骁懒得理他。 他反而越说越来劲了,扯着贺骁的肩膀一脸猥琐:“讲真的,那小孩儿白白嫩嫩,跟个小娘们似的,你亲过没有?味道跟女人比怎么…” “你他妈的别胡说!” 贺骁嗓门忽的就大了,沉下脸从他手里把零食拿了回来,“别吃了,不是给你的。” 前面聊天的几个同学面面相觑,早就听说贺骁脾气不好,在以前的学校也是痞气十足,只是转到他们班后相处久了,发觉他不过是冷漠了些,大家也就没当回事。 周翼知道玩笑开大了,讪讪的缩回了手:“我胡说我胡说,你可别往心里去啊。” 贺骁把桌上那堆零食一股脑全扔给了他。 这就尴尬 分卷阅读11 - 分卷阅读12 别哭了,做我媳妇儿吧(H) 作者:寂寥二三 分卷阅读12 了,朱魃的零食还好说,只要他不嫌弃自己的半吊子水平,传个纸条的胆还是有的,可李星雨的那盒巧克力怎么办? 那姑娘一直若有似无的看着这边,怨念得嘴唇都快咬破了,周翼抹了把冷汗,自作孽不可活啊,只能等大家都出去乘车的时候,晚走一步把巧克力放回了她桌上。 学校组织的游玩总是在排队点人数,女生跑厕所又总是要排好长的队伍,大家只能默默掏出零食当吃瓜群众,且虽说入秋凉爽,日头晒得久了也还是燥热,还没到回程时间呢,已经一个个像霜打茄子似的站不住了。 朱魃身躯肥硕,更是早早败下阵去,落在队伍后面同王劲松胡侃,他是舌灿莲花的领头人,成绩虽差,同任课老师的关系却很好,直把王劲松夸得飘飘然,就差同饮血酒,认作干爸了,末了,王劲松拍拍他的肩,说以后一定多多照顾他学习,月考完就家访。 周翼和贺骁个子最高,排队也在最后面,一路竖着耳朵听相声似的听猪八哥忽悠班主任,谁知道最后王劲松来这么个套路,可把他们乐坏了,回头看朱魃那一脸自掘坟墓的衰样,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初中部去的是本市一处著名佛教圣地,比高中部要早回一拨,贺骁去初一六班的时候,叶真已经趴在桌上睡得迷糊了,大半张脸埋在手臂里,一小撮黑发耷拉在左眼皮上,鼻尖冒着点点细汗。 他们班同学早就走光了,连灯也没开,贺骁脚酸,便跨坐在前面的椅子上看着他,忽然想起早上周翼说的话,‘白白嫩嫩像个小娘们’,他不满的戳了戳叶真的脸蛋,这哪里像娘们了?明明是个清秀的男孩儿。 等了一会儿,叶真一点都没要醒的迹象,贺骁起了坏心眼,把脸搁在他面前,大力刮了下他的鼻子。 叶真转醒过来,眼睛尚且眯着条缝,被近在咫尺的一张俊脸吓得汗毛倒竖,活像被人踩中了尾巴的猫:“呀!——哥哥你干嘛吓我?” “回家了。” “哦…” 贺骁一本正经的走在前面,憋笑差点憋出内伤,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总想逗一逗爱哭鬼,看他吓得咋咋呼呼又一脸委屈,有趣极了。 第17章 叶真的父亲 傍晚时分,叶明柔靠在沙发上打着毛衣,挂钟指向7点30的时候,调去了央视台看天气预报,男主播用专业而温和的语调介绍着近两日北方的寒潮将席卷南部,j省大范围降温。叶明柔下意识看了眼书房门口,毛衣该快些织了。 “真真——真真——”她看了一会儿家庭剧,忽想起了些什么,唤着儿子:“明天放学喊贺骁来我们家吃饭啊,咳…咳…可别忘了。” “哦!我记得。” 叶明柔微微一笑,复又低头勾起了纹路,她是天气冷了就容易咳嗽的毛病,近日咳得有些厉害,吃过了饭便把止咳糖浆喝了,手指翻飞不觉两集电视剧已播完,叶真还未写完作业,她关了电视想倒杯水喝,猛的站起来却是一阵头晕眼花。 毛线团子脱手,滚出好远。 “妈妈?” 叶真站在房门口疑惑的喊了她一声,他看见他妈单手扶额站着不动,两颗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地上的毛线,那神情说不出的诡异可怖,像极了今年年初她发病时的症状,他赶忙过去捡起那团毛线,拍了拍灰放到桌上。 可叶明柔好似还魔怔着,手捏水杯把指甲盖都捏白了,叶真慢慢靠近她,试探的抱住她腰把头埋在她肩窝上,轻声细语:“妈妈,你是不是头又疼了?妈妈…妈妈…” 怀里温热的身体和耳边一声声充满依赖的呼唤把她从幻觉里扯出,叶明柔眼前画面流转,如同溺水之人终于能呼吸到氧气,她用力喘息着平复内心的躁动,意识到儿子可能被吓到,愧疚不已:“真真…我…” 叶真却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仰头对她打了个哈欠:“妈妈,我好困了。” “好好…去睡觉。”叶明柔忙着去给他放洗漱水,铺被子,很快就忘了刚刚发病的事。 贺骁发觉爱哭鬼不大对劲是在给他买包子吃的时候,他一向是很执着的要吃豆沙包的,今天老板娘说豆沙的卖光了,贺骁就问他吃香菇菜包的行不行,叶真木愣愣的盯着蒸锅,毫不犹豫就点头了。 “在想什么国家大事啊?”贺骁捏他脸:“喂,叶真?” “啊?…我要吃豆沙的。” 贺骁无奈:“没豆沙的,你刚梦游去了?” “那…那芝麻糖的呢?” 老板娘:“也没有,只有咸的了。” “哦…那我不要了。” 贺骁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又瞅了眼太阳,是打东边升起的啊,今天这是怎么了,向来贪吃的人居然连早饭都不要吃了,可这一条街上只有这家是卖包子的,贺骁皱眉:“就来两个香菇的。” “哥哥,我不想吃香菇的…”叶真不情愿的撅起嘴,拽着他袖子抗议。 贺骁没理他,抓着包子就往他嘴里塞:“今天不把香菇的吃了,以后豆沙的也没得吃。” 叶真只得默默啃起了包子,包子皮都吃了,唯独馅儿不吃。 贺骁也拿他没办法,都是叶姨惯的,嘴刁。 本来以为爱哭鬼是早上没吃到豆沙包心情不好,谁知晚上同他回家还是那忧心忡忡的样子,贺骁心想难不成又有同学欺负他了?不应该啊,早晚都一起走,也没下手机会,再说了,谁要是欺负他,他一准开嗓子哭了,哪会是这走路只顾低头找金子的模样。 抓着叶真的手臂过马路,他训:“过马路还发呆?不想活了是不是?” 叶真摇头。 “……你是不是考试考砸了?” 叶真还是摇头。 贺骁想撬开他的蠢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的什么高深莫测的事,能让他魂不守舍到这种地步,结果刚进楼道就听见叶明柔声嘶力竭的声音,像在和谁吵架,又像是哀求,紧接着“碰”的一声闷响,是门被大力摔上了。 他扭头看叶真,发现他咬着嘴唇小脸刷白,要哭不敢哭的害怕模样,心中越发疑虑,叶明柔为人和善,楼下楼上也大都是学生,向来互不打扰,她是在和谁吵架? 楼上下来一个男人。 黑亮的皮鞋踢踏有声,西装革履,是和这里格格不入的压迫感,叶真很明显往他身后缩了缩,发凉的指尖触到他掌心,贺骁握紧了他的手。 那男人一边下楼一边不耐烦的松了松领结,脸颊上有一道细细的划痕,大概是叶明柔挠的, 分卷阅读12 - 分卷阅读13 别哭了,做我媳妇儿吧(H) 作者:寂寥二三 分卷阅读13 已经渗出了血丝,他打量了贺骁一眼,又看向躲在后面的叶真,眼神中带着一丝探寻。 贺骁冷着脸像匹护崽的母狼一般挡在叶真身前,他的个头已经足够高,毫不示弱的与男人对视,彼时他还不知道这个男人会害得他与叶真分离八年之久,以至于他在公司的收购会议上再次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并不能立刻想起来他是谁。 那男人很快就走了,似乎也不敢在这里久留。 贺骁手背上沾了温热的水滴,不用猜就知道是叶真哭了,这次他倒一点也不觉得鄙视,甚至还有些心疼他,一言不发的牵着叶真上楼,在门口他搂住了无声哭泣的小孩儿。 假如没猜错,这个男人就是叶真的爸爸,相似的大眼,截然不同的气质。 这天下间,不论慈父严父,无言中都是儿女最坚实的后盾,甚至在孩提时代,父亲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这个人却让叶真惧怕到不敢看一眼的地步,贺骁想象不出他做过什么样的事。 第18章 西红柿鸡蛋 自叶真父亲来过后,叶明柔的精神状况很不好,终日浑浑噩噩,茶饭不思,叶真有时喊她她也没反应,只是坐在沙发上织着毛衣,织得手指尖都磨红了也不停下,就像是有无形的人在催促她,不过,只有她自己能听得见。 “妈妈…”叶真靠到她身边,把脑袋搁在她肩头:“妈妈,我好饿,你给我做西红柿鸡蛋面吃好不好?” 叶明柔手指顿住,迟钝的看了一眼挂钟,这才恍然已经夜里10点了,她还没做晚饭。 “宝宝,对不起。”她立刻抱住叶真,努力克制自己的哭腔,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发誓明天一定要去看医生,她要吃药,她还有儿子要养活。 “吃完面…你去贺骁哥哥家睡吧,就是…也不知道他睡了没有。”叶明柔轻抚着儿子的后背,看他吃得狼吞虎咽,心酸不已,昨天夜里她被梦魇住,一直掐着被子不松手,把叶真吓哭了。 “我不去。”叶真怏怏不乐的嚼着面条。 “怎么不去?你不是喜欢和贺骁哥哥待在一起吗?” 叶真点点头,想了想又坚定的摇头:“可是我要陪着你才行,万一你再梦见坏人呢?我不要他欺负你。” 叶明柔深觉有一股暖流缓缓注入心脏,疏导着郁结的思绪,她微笑握拳,气势十足:“我才不怕他,他打不过我,我在梦里把他揍得喊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真的?”叶真惊喜的看着她,受她感染也挥舞起筷子,大眼睛忽闪:“妈妈好厉害,那…那妈妈和哥哥比哪个厉害?” “那肯定还是妈妈厉害啊,你觉得呢?” “我觉得哥哥厉害!”毫不犹豫。 叶明柔愣住,没想到贺骁在儿子心目中的形象竟比她这亲妈还要高大,想来贺骁平时一定对他极好,她心情颇好的收拾着碗筷,状似不经意的激他:“那你想不想到哥哥家去睡啊?十点半啦,你再不去真的去不成咯。” 叶真纠结的掰着桌角,望望挂钟,又望望她:“唔…那我去了,你还打得过坏人吗?” “打得过。” “那…那我真的去找哥哥啦?” “去吧去吧。”叶明柔搂住他亲了一口,嘱咐他要乖乖睡觉,不要吵到贺骁。 叶真应了,欢天喜地的就往对门跑,这几天他妈心情不好,他也闷闷不乐的,都没好好同贺骁说话,其实肚子里早已攒了一箩筐的趣事要讲给他听。 贺骁半夜被敲开门,还以为是叶明柔出事了,结果爱哭鬼仰着一张喜笑颜开的脸就留下一句“哥哥,我回去洗下,你等等我再睡。”就又跑了回去。 搞什么幺蛾子呢?他站在门口一头雾水。 大约十分钟后,叶真穿着睡衣,抱着枕头就冲进了他家,一头扎在他怀里,脑袋乱蹭。后面跟着的叶明柔不好意思的挽了挽鬓发,同他商量:“贺骁,能不能让真真在你家睡一觉?阿姨…阿姨最近比较…” “哦,没事儿,就让他睡这儿吧。”贺骁隐约能猜到她意思,再说她这人若不是真有难处,也不会轻易麻烦人,况且…叶真像块橡皮糖似的扒住他不撒手,他也没法拒绝。 “抱歉啊,这么晚还让真真打扰你休息。” “没有。”贺骁摆摆手:“叶姨你别客气了,我吃了你那么多好吃的,你要是跟我客气,那以后我不敢收了。” 叶明柔笑笑:“也不是什么稀奇的吃食,你常来我家吃饭才好呢。那…阿姨回家了,你们也早些睡。” “好。” “妈妈再见!” 门一关上,叶真又把脑袋埋回他胸口上,却是闷声说:“哥哥,我妈妈病了。” 贺骁原本想拎开他的手收了回来,爱哭鬼这样依赖他,让他从心底渐渐生出一丝不同寻常的情愫,也许是对幼小的同情,又或许是其他一些东西。 比同情更亲密。 他轻轻搂住叶真,用从未有过的温柔语调安慰:“我知道…她会好起来的。” 第19章 倔小孩 北方的寒潮来势汹汹,早晨还是穿着薄毛衣便能御寒,到了晚间却气温骤降,恨不得穿上棉袄才好。 叶真跑来贺骁家的时候只穿着一套长袖睡衣,站了没一会儿身上就发凉了,贺骁推他先去睡觉,被窝都放好了,他却不清不愿的坐在床上不肯躺下去。 贺骁起先好声好气的哄他,他不听,就倔着不肯睡,贺骁只得板起脸,像个家长一样瞪着眼睛凶他:“叶真你睡不睡?你给我躺下去,听见没有?” “我不…”小声抗议。 贺骁简直给他气笑了,这几天怎么突然长能耐了?他装作凶神恶煞的捏住拳头,威胁爱哭鬼:“……你再说一遍试试?看我不揍你。” 叶真果然吓得缩了缩脖子,不敢再犟嘴,但也还是不睡觉,就坐着不动弹,一副风雨不动安如山的壮士模样。 “你…”贺骁戳他脑门,这是犯得什么倔脾气?平时看着挺乖的,怎么今天这么不听话,摸到他手臂晾在外面都凉了,更是觉得气不打一处来,把被子拉高直捂到他下巴,贺骁沉着脸质问:“你想干什么啊?这么晚来我家就存心跟我作对是不是?” 叶真连连摇头,他只有一个脑袋露在外面,看起来就像个精细描画的俄罗斯套娃,“哥哥胡说,我没有要作对…我就是想要陪你写作业,妈妈也是这样陪我的。” “哟,你还要当我妈呢?我不用你陪,你快 分卷阅读13 - 分卷阅读14 别哭了,做我媳妇儿吧(H) 作者:寂寥二三 分卷阅读14 睡觉。” “我不我不我不我不……”叶真摇头晃脑,任凭贺骁怎么推他他都卯足了劲坐着,跟个不倒翁似的推搡着倒了就又爬起来,还玩得挺高兴,嘻嘻哈哈的推拒着贺骁的手。 “我特么还治不了你了?” 贺骁眯起眼睛,咬牙切齿的摸到被子里他的腿,大力一拽,硬是把叶真拽得滑进被窝里,这还不够,又拎住他一只脚丫挠痒痒,挠得叶真哀哀求饶,活像扔在岸边的脱水的鱼,浑身打挺。 “哈哈哈…哥哥,我不玩了我不玩了……” 贺骁掐着他的脚底板,气定神闲:“那你睡不睡?” “睡了…” 叶真好不容易救回了自己的脚,赶忙缩到身前抱着,他从被子里探出脑袋提防着贺骁,头发都滚得翘了起来,鸡窝似的乱蓬蓬:“哥哥,那你快点做完啊,我一个人睡不着的。” “……嗯。” 大约是刚刚闹得累了,叶真很快就眼皮子打架,撑不住了,贺骁不过就回书房把作业收回了书包,回来他已经呼呼大睡,捏他鼻子他也没反应。 贺骁笑了,这还叫‘一个人睡不着’呢? 他掀开被子躺进去,看着枕畔熟睡的面孔,安静乖顺。 忍不住越凑越近,就快亲到叶真的长睫毛时倏然停住:“小骗子,你要是个女孩儿多好。” 叶真夜里睡觉很不老实,他同叶明柔一样,天生的体虚畏冷,睡觉时脚丫子就总也捂不热,贺骁第一次和他一起睡的时候,他就把毯子全卷到身上,那时候天还热,也没在意,可是现在天气凉了,贺骁半夜冻醒,发现叶真又把被子卷走了,他大半个身体露在外面,右胳膊上还搁着一个脑袋。 “叶真,叶真…”叫不醒。 贺骁无奈,只能硬扯过被子,小腿不小心碰上了叶真的脚,居然是冰凉的,摸到他后背,也没什么热气,难怪要抢被子,他恍然。 叶真半梦半醒的贴上一个大暖炉,也不要卷被子了,使劲儿往它身上靠,直到四肢都缠上去,连脚趾也暖了起来,睡得惬意无比。 身体暖和了,他也就不乱动了。 贺骁抱了他一晚上,右胳膊都给压麻了,清早醒来急需翻个身才舒服,推推怀里的小孩儿,他却像黏黏虫一般不肯撒手,贺骁当机立断,毫不留情的拉住他后衣领扯开,舒展筋骨,长出一口气。 喊爱哭鬼起床照样是喊好几遍都喊不醒的。 索性直接把他被子掀了,数一二三,眼睛就睁开了。 贺骁拉他坐起来,拍拍他还在犯迷糊的脸:“懒虫快起床,你妈把衣服都送来了,你还睡?” “哦…” 第20章 往事 舒适温馨的房间内,灯光柔和,李肃梅手法娴熟的泡好一壶绿茶,对面坐着的女人已经陷入自己的世界里了,那是她的老友,也是她的病人,一个自怀孕就得了抑郁症的单亲妈妈,李肃梅手指轻扣桌面提醒她注意力集中,随即将杯子递给她,正式开始咨询。 说起叶明柔这个人,李肃梅第一印象是她的温和有礼,举止大方,那时她们是同桌兼舍友,叶明柔的床单被褥永远是最干净整洁的,她五官很有南方水乡的清秀,嘴角天生微微上翘,皮肤白皙,在阳光下几乎可以看得清手臂上血管的脉络。 李肃梅还记得她有许多爱慕者,但她不爱和他们说话,不爱穿裙,不爱长发飘飘,总把自己打扮成假小子,后来得知她爸妈都是中学教师,家教很严,李肃梅还同她开玩笑说怪不得不跟男生说话,原来是爸妈约法三章了。 也算得上缘分,她们考进n市同一所大学,因专业不同做不得舍友,却也常约了碰面玩耍,大一的学生最爱课后兼职,叶明柔也不例外,她从小被管得狠了,甫一离了约束,比其他人更渴望自由,只是几周后李肃梅发现她常常走着走着就忽然笑起来,眼里满是幸福,一番‘严刑逼问’才知她遇见一个男人,谈了恋爱。 也就是这个她描述为沉稳不失风趣的男人,毁了她的一生。 作为一个大三的学生,李肃梅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叶明柔会怀孕的,看着她焦虑发白的脸,李肃梅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一个在读的女学生怀了孕,根本不可能瞒得住,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学校通知家长不过是一个电话的事,李肃梅送她上火车的时候就在想她爸妈会不会打死她,至于那个男人为什么始终不出现,叶明柔咬着嘴唇叫她别问了,原来他是有家室的。 十月国庆,李肃梅回家去看她,她已经瘦得皮包骨了,独自躺在医院里没人照拂,只有一个高高隆起的肚子,叶明柔憔悴的脸上难得有些笑意,她拉着李肃梅的手说:“阿梅,我差点想去流产然后自杀。” 大四那年的寒假,午后阴云蔽日,冷风呼啸,铁铅色的天空中漂落下点点细雪,李肃梅拎着保温桶拂去发上的雪花,快步走向住院部二楼,将将到病房门口,她看见叶明柔哀叫着被推出来,腿根上沁出刺眼的红。 她的惨叫声,她苍白狰狞的手指,还有空气中浮动的丝丝腥气,是她的孩子迫不及待要与她相见了。 李肃梅呆坐在手术室门口,作为一个即将毕业的心理学学生,毫不意外好友即将患上或者说已经患上的精神病。 果然,孩子生下来以后,叶明柔越发的沉默寡言,她太瘦了,根本没有奶水可以喂孩子,李肃梅抱着眉眼还未长开的宝宝放到她身边,让她听一听那孩子虚弱的啼哭。 “叶明柔,你还有孩子。” 隔壁床的一个产妇看着叶真实在可怜,有时喂完自己的也喂一喂他,其余全靠奶粉维系。 叶明柔触到孩子发红的脸颊,紧闭的心门总算是有了一丝波动,她开始吃豌豆饭喝猪蹄汤,亲自喂孩子喝奶,柔软脆弱的小身体褪去褶皱和红皮,白得像窗檐下新堆的雪娃娃,两颗黑眼珠子滴溜溜的盯着她,忽的笑起来,乳牙尚且包在嫩红牙龈里,分外可爱。 陆元克并不知道叶明柔给他生了个儿子,他的身份不允许这个孩子的存在,况且他一直以为单纯的女大学生会选择流产,所以作为补偿给了她一大笔钱,意料之外的是向来温和的女人竟同他大吵一架,决绝离开。 直到他难抑思念,寻到她的时候,开门的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孩子,橘黄色的虎头帽下一双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他,同他幼时相似了七八分。 叶明柔惊恐的想关上门,她不能让他知道有个孩子,他一定会不择手段的把他处理掉。 分卷阅读14 - 分卷阅读15 别哭了,做我媳妇儿吧(H) 作者:寂寥二三 分卷阅读15 “陆元克你敢把他带走,我就死给你看!” 她揪着男人的裤腿陷入疯狂,水果刀架在手腕上,猩红的液体顺着刀尖砸落在地,孤注一掷。 叶真已经吓得哇哇大哭,一直在喊妈妈。 这就是他对自己父亲的最初印象,并不记得脸面,只是一个轮廓,把他掐得手臂乌紫的魔鬼。 后来的许多年里叶明柔独自带着孩子生活,陆元克到底还是念着一些她的好,每个月都要给她足够多的生活费,也常常打电话问一问她过得怎么样,他从来只字不提叶真,叶明柔起初觉得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打算放过这个孩子了,直到有一天李肃梅提醒她:“陆元克为人狼子野心,他面上当作这个孩子不存在,恐怕心里也做好了随时让叶真消失的打算。” 唯一的办法是养大叶真,孩子越大,他越难下手,日子久了,难免不会生出感情来。 叶明柔极害怕他的出现,明明还是深爱时的那张面孔,却总叫她不寒而栗,他的位子越爬越高,她和叶真终于还是被他的妻子发现了,年初大闹一场,陆元克看叶真的眼神益发厌恶,他说:“早十年,凭丁家的能耐,我连你都保不住,小柔,你只会心疼孩子,从不心疼我。” 叶明柔抑郁症复发,再次以死要挟,同他断了联系。 本以为日子一天天过,她宁可苦一些打两份工,只要存够了钱就能搬家了,叶真从小没什么朋友,贺骁的出现让他活泼起来,叶明柔打心眼里很感激这个大男孩,他们一起上学放学,她也工作得安心一些,就在她看到一点未来的希望时,陆元克却再次出现。 李肃梅听她述说心中的担忧,其实无能无力,只能开导她不要胡思乱想:“或许他真的只是想你了,你不要那么紧张,放轻松。” 叶明柔却不敢认同:“他老婆已知道我们母子,他来一次,她必定会来闹,我工作忙,万一叶真一个人在家怎么办,而且,他说…他说现在很流行把孩子送到国外学习,阿梅,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 李肃梅没能回答她这个问题,陆元克想干什么,不难猜,但他会不会真的这样做,谁知道呢? 只能叫她放宽心,或许是他随口一提,国外教育也确实不错,况且叶真这样大了,真要送走,也得亲妈同意,叶明柔心中稍安,去药房领了丙咪嗪回家。 第21章 少年绮思 临近期末考,老师们更加严厉了起来,综合卷一张张发,铁夹子也越撑越开,不过学园里气氛紧张归紧张,考完就是一个半月的寒假,想到每天都能睡到自然醒就幸福感爆炸。 入冬后,夜里的气温一直徘徊在0摄氏度上下,叶明柔捂得严实去上班,前脚才出小区,叶真已经带上‘家当’往对门跑了,贺骁独居已久,一向不太习惯别人来打扰,出乎意料的是倒并不反感叶真,因为叶真安安静静的坐在旁边写作业,写完也不会聒噪,默默盯着他发呆…… 一次两次的,贺骁被他盯得发毛,叫他先去睡觉他又不肯,于是每次叶真来都准备一大堆零食,各种水果,牛奶,叶真吃着东西就无暇顾及他了,吃完零食犯困就趴桌上睡觉,台灯太晃眼,他就戴上外套帽子遮一遮。 一般到夜里10点贺骁作业也写完了,今天的数学大题比较难,做得久了一些,等终于解出答案的时候,叶真睡意正酣,他喊了两声没反应,掀开帽子边沿,一线暖黄色的光打在微微阖动的鼻翼上,鼻尖小巧圆润,贺骁鬼使神差的将视线落到他嫩红的嘴唇上,微微上翘的唇角沾着一点薯片残渣。 指腹先一步触到嘴角,继而滑向柔软饱满的下唇,贺骁呼吸一窒,还不够,他竟想贴上吻一吻,亲自尝尝这颜色浅淡的两片嘴唇。 意识到自己这种荒唐的想法时,叶真悠悠转醒,睡眼惺忪的喊了一声哥哥。 贺骁迅速挪开目光:“睡醒了?” “唔…哥哥,你作业写完了没?我好想睡觉。” 叶真委屈的皱起脸,脑袋摇摇晃晃,昏昏沉沉的靠到他肩上,小声嘀咕:“你慢慢写,我不吵你…” “去刷牙洗脸吧,上床睡去。” “嗯…”他拖着长长的鼻音抱住贺骁的胳膊,像个初生的小丧尸一样慢慢往浴室挪动,牙是怎么刷的,脸是怎么洗的,压根没印象了,只记得贺骁脱他毛衣时头发因为静电炸飞的感觉。 耳畔是细碎的呲啦声,混着贺骁低低的笑,他很想提醒哥哥看一看自己的新毛衣,那是妈妈今年给他织的第二件,黑色的底子上,胸口勾出了一只胖乎乎的雪人。 不过,困得眼睛睁不开,都怪被子里太暖和,一不小心就沉入了黑甜的梦乡。 贺骁梦见叶真了,他看见自己走了很远的路去接他回家,然后画面一转他抱着眼泪汪汪的爱哭鬼接吻,越吻越深,情动之下还不断抚摸他,然后下身一热,惊醒时梦遗了,裤子上湿了一块。 黑夜沉沉,叶真还在安睡,平缓的呼吸喷洒在他下巴上,如羽毛根部的团绒一般温软,贺骁压抑住心头绮思下床换裤子,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对男孩儿产生了性欲,尤其这个人还是叶真,一个成天跟在他后头喊哥哥长哥哥短的小弟弟。 简直荒谬又变态。 叶真晚上再来他家,贺骁宁可开空调热得冒汗也要让他单独一个被子,起先叶真不愿意,几次三番的偷偷往贺骁被子里钻,被贺骁发现后,他就撅着嘴哼哼唧唧的表达不满,可惜这招不管用,贺骁冷着脸吼他,叫他不睡就滚回家去,以后都别来了。 叶真吓得愣住,不敢再闹腾,躲回被窝里抹眼泪。 他哭得一点声音也没,贺骁却能感觉到被子上轻轻的抽动,烦躁的关了灯,假装不知道。 期末考很快来临,最后一门物理结束后才下午3点,班里的男生便约了一起去打球,冬天穿得多,他们直接在教室就把外套脱了,周翼掐着自己的腰比划:“我去啊,考几天试,人都累瘦了。” 朱魃嚼着口香糖吊儿郎当笑他:“啧啧,瞧这腰细得,要不本大爷给你买肉吃?” “好啊。”周翼吊起嗓子跟他贫嘴:“哟哟大爷,有日子没来找我了,考试考得怎么样啊?咱爹烧的‘竹竿炒肉丝’又能吃上好几顿了吧?” 朱魃生无可恋的吹了个泡泡,不想理他。 贺骁平常听他们互损听惯了,今天却格外觉得刺耳,他旁敲侧击的试探着说:“你们别成天搞基,真搞出感情来了,成了基佬怎么办?” 朱魃和周翼对视一 分卷阅读15 - 分卷阅读16 别哭了,做我媳妇儿吧(H) 作者:寂寥二三 分卷阅读16 眼,同时作呕。 贺骁没再说话,运起篮球跑向操场,果然,搞基这种事只能拿来说说笑笑,真的发生了就是恶心至极,脑中不断浮现出叶真单纯的笑脸,他狠狠将手里的球扣进篮筐里,觉得自己就跟禽兽没什么两样。 快天黑的时候,他们也玩累了便相约解散,周翼架着贺骁的肩膀还在喋喋不休的分析着自己的失误,拐角撞见李星雨,手里还拿着一瓶水,大家不约而同的吹起了口哨,周翼拿手肘顶了下一直心不在焉的贺骁:“李大美女锲而不舍啊,兄弟我先遁了。” 偌大的操场上万物枯败,死气沉沉,一簸卷着枯叶的寒风兜头而来,吹散了他身上蒸腾的热气,李星雨说她在操场边一直等着他结束,等了两个小时就想请他喝瓶水,贺骁一路沉默,许久才接过,问她是不是还想和他谈恋爱。 李星雨羞红了脸,说是。 贺骁拧了瓶盖,一口气灌下大半瓶水:“哦,那谈吧。” 第22章 红叶 南方的冬季潮湿阴冷,傍晚太阳下山后连枝头那几片摇摇欲坠的枯黄树叶也被剥夺了增添色彩的权力,天地间一派萧条之境。 叶真哆嗦着手脚站在香樟树下,百无聊赖的哈着气玩,他鼻子已经冻得呼吸不畅,便苦中作乐一般嘟着嘴吐出一团团热气,白雾在眼前凝了又散,就像他昨晚看的《哪吒传奇》里小龙女的爸爸在吞云吐雾。 唔…他低头轻轻踢了踢冻僵的脚趾,是东海龙王还是西海龙王来着? 灰蓝的天空暗得很快,同一栋楼上的住户几乎都回家了,这大冷天没人愿意在外头耍,叶真在楼下等了快一个小时,贺骁还没回来。 他妈妈上班去了,他独自吃了晚饭便想去小区门口的超市买些零食水果吃,结果带了钱却忘了带钥匙,敲贺骁家的门也没人应,现在是寒假,他猜想哥哥应该是出去玩了,或者在吃晚饭也说不定。 再等一会儿他就会回家的。 只是天寒地冻,饶是叶真穿着两件毛衣外加厚羽绒服也渐渐觉得从头到脚窜着冷气,阵阵凉意侵入骨髓,他冻得有点受不了,忽见脚底下有片红透了的香樟叶子格外美丽,便蹲下细细打量它的脉络,他捧着叶子看得入迷,丝毫不知贺骁是什么时候站在身后的。 “在看什么?”温暖的气息喷洒在耳廓。 “啊?”叶真吓了一跳,看清是谁顿时喜笑颜开:“哥哥,你怎么才回来?我快冻死啦。” 贺骁拉他站起来:“等我做什么?” “我忘带钥匙了…”叶真不好意思的搓了搓耳朵尖:“啊,好冷好冷,你再不回来我就要变成棒冰啦。” 贺骁瞥见他冻得泛紫的手背和苍白的脸颊,皱眉训他:“蠢呐,怎么不去楼道里等,在这儿吹风好玩是不是?” 说完随即握住他的左手往楼上走,叶真的手掌很小,指骨细且长,贺骁轻而易举就能包住他的五指。 温热的掌心被冰凉的手指汲取了热度,贺骁觉得有点生气,叶真这么不会照顾自己,要是他再晚一点回家呢,是不是他还傻不拉唧的在这里等? 莫名烦躁,爱哭鬼怎么这么会惹他心疼? 楼道暖黄色的声控灯逐层亮起,叶真笑眯眯的让他牵着走,正是万家灯火时,鼻尖嗅到阵阵饭香,也觉分外温情。 哥哥的手掌很热乎,指尖被他捂着好似引燃了一簇小火苗,直烧得全身都暖起来了,叶真一点也没为刚刚被骂而难过,反而眨巴着大眼睛献宝似的把叶子递到贺骁面前:“哥哥,我刚刚捡到一片好红好漂亮的叶子,送给你,你别生气了吧,好不好?” “不好。” 叶真愣了一秒直接忽视他那张冰山冷面怪脸,悄悄咪咪把红叶塞他兜里,然后惊喜的告诉他:“叶子自己跑去你口袋啦!它肯定和我一样,都喜欢哥哥。” “嗤。”贺骁一下没忍住就笑了,这么无聊的鬼话也就只有叶真这个小笨蛋能想得出来。 开门进屋,他打算放水给叶真泡个澡,也不知道小笨蛋在外面站了多久,一直吸鼻涕,贺骁把手放在他后颈上,果然没什么热气。 “去洗澡,左边热水,右边冷水…你捂一会儿,冷了就再放热水进去,知道吧?” “嗯…”叶真站在一边看他试水温,忽然眼睛一亮,拽着他衣角提议:“哥哥我们一起洗吧。” 贺骁神情古怪的看他一眼,果断拒绝:“我让你泡澡,你想玩水?” “嗯!” “嗯你个大头鬼!” 贺骁用湿手指弹他脑门,开了浴霸就出去了。 第23章 教训 程鸿算准了时间给儿子打越洋电话,叮嘱他把衣服收拾好,一周后她亲自回国接他去b城老家过年。 “嗯…哦…” 贺骁懒散的靠在沙发上一边看新闻联播一边听着他妈言简意赅的话语,十分敷衍的答应着,浴室里唰唰的水声停了好一阵,他有点担心叶真会直接在里面睡着,回头喊:“叶真!你好了没!” “我在穿衣服……” 程鸿话头一停,立刻追问儿子:“哟,家里还有客人啊?骁骁你那里很晚了吧,快送人家回家去,你们还小,知道吧?” 贺骁无奈扶额,对于他妈这种旁敲侧击的八卦行为非常嫌弃:“妈…那是我邻居小男孩,你想什么呢?他忘带钥匙,回不了家。” “哦~那就好,你可不能犯浑啊,别欺负邻居。” “我…我什么时候欺负他了?” 程鸿冷哼:“我是你妈,我还不知道你吗?哪回不是和人打架被劝退的…” 贺骁听他妈翻出陈年旧账对他疯狂嘲讽,一时竟也无法反驳,以前脾气确实是挺大的,在b城他不仅要和同校的男生打,放学还被外校的堵,一来二去的简直成了那些男生的陪练,烦不胜烦,只能把他们都揍服气了才有安静日子过。 隔三差五的要大打出手,脾气能好么? 再说了,谁让那些人总喜欢挑衅他呢,都告诉他们打不过的还要上,有病! 不过自从来了c城的y中,大概是南方人都比较爱吵架,不到万不得已不动手的缘故?除了夏末护着爱哭鬼那几次,他还真的好久都没打架了,贺骁想了想,也没机会去找事儿,他上学放学都是和叶真一起,这个软柿子骂一句都要哭半天,哪可能揍他? 浴室推拉门响动,身后一溜的哒哒哒声,贺骁还没来得及反应,叶真已经扑到他身上了, 分卷阅读16 - 分卷阅读17 别哭了,做我媳妇儿吧(H) 作者:寂寥二三 分卷阅读17 这个裹得像球一样的小屁孩愣是把沙发都砸得晃动了一下,贺骁一手抓着手机,一手急忙扶住他,亏得身手矫健,不然叶真湿漉漉的脑袋就要撞在他鼻子上了。 始作俑者还在咯咯直笑,水汽熏过后红扑扑的脸蛋窝到他肩头,隐约能闻见淡淡的沐浴乳香气。 贺骁眯起眼睛:“妈,不说了啊,我要教训一下隔壁小孩,你回国给我带点杏仁奶糖什么的,挂了挂了。” 扔开手机他就单手拎起叶真的腰,把人提得双脚离地,眼神中充满了威胁:“想不想体会一下被砸的感觉?” “啊——我不要,我不要。” 叶真死命扒住他脖子,语气中却还带着一丝兴奋,分明是半点悔改之意也无,他晃着脚丫踩到沙发上,笑嘻嘻的说:“哥哥不要扔我,我知道错了…” “呵,你认错倒快,但我怎么觉得你压根不想改呢?” 爱哭鬼居然立刻就点了点头,诚实得理所当然:“我不是故意要砸你的,我想和你玩儿,你干嘛这么生气,你怎么这么容易生气啊?我妈妈生气就要吃药的,所以你不要总是生气啊。” 贺骁简直气得哭笑不得,这是什么歪理?爱哭鬼的胆子越来越肥了,看来不教训一下是不行的,正要把他扔到沙发上,柔软湿润的嘴唇就印在脸颊上,叶真亲昵的搂着他脖子:“我喜欢哥哥,不想你生病。” 贺骁猛然心头一颤,假如还是夏末那时,他只当叶真是个不懂事的小屁孩,说什么喜欢无非就是对自己护着他的崇拜而已,可现在…他推开叶真,烦闷得连笑都笑不出:“你懂什么是喜欢啊?你喜欢的东西可多了去了,连一片落叶一颗糖你都喜欢。” “不是啊…”叶真想拉他手却被躲开,慌慌张张的跟在他身后辩解:“我喜欢哥哥,比喜欢糖和叶子更喜欢。” 贺骁皱起浓眉,只觉得更加无力,他没办法和一个初一的小孩子讲爱情,何况这种喜欢还是同性之间,在他的同学看来就是搞基,是恶心欲呕的变态,他再怎么浑也不能带歪叶真。 无视爱哭鬼委屈的表情,他拿了手机打给李星雨,刚接通就直截了当约会:“李星雨,你今天说想去游乐园玩,明天我们就去吧……好…嗯你也早些睡……再见。” “哥哥…呜…”叶真一下就哭了出来。 贺骁不断推开他企图抱上来的手臂,冷着脸说:“哭什么?我是怎么跟你说的,教你不要随便哭,你都多大了,比女孩儿还爱哭羞不羞?” 叶真摇头不管不顾,哭得越来越惨:“呜…我不要哥哥找女朋友。” “我怎么不能找女朋友?我喜欢她,明天还要和她约会。” “呜呜…” 叶真抹着眼泪把外套袖子就浸湿了,他哭了好久,可惜贺骁就是不理他,一直到深夜他眼睛红肿得像个小核桃,嗓子眼里也止不住的抽噎。 贺骁灌了他一大杯板蓝根冲剂,勒令他睡觉。 熄灯后,叶真小心翼翼的挪到他肩膀上枕着,耍赖皮一样威胁:“我不睡觉,除非明天…咯…和哥哥一起去…咯约会。” 贺骁开始有点后悔告诉蠢小孩他有女朋友的事儿了,这不是有神经病么,哪有人会带着邻居小朋友约会的? 但他又实在有些心疼叶真,只好轻轻抚他后背顺气:“下次有时间带你去游乐场,明天不行。” “哇啊啊——呜呜…” “……烦死了,去去去,明天一起去!你再哭我真的要揍你了。” 叶真收声太猛,打了个嗝:“…哦。” 第24章 游乐场 c城的游乐场准确的来说应该叫游乐城,建在春秋晚期一座保存最为完整的古城遗址上,三里之城,七里之廓。以战国时代为灵感搭建的娱乐设施,外表古色古香实则惊险刺激,且每日午后都有专场的古文化歌舞表演,老少皆宜,因此即使在寒冬,游客数量也不少。 贺骁出门时把叶真裹得只露出两只大眼睛。 因今早爱哭鬼一起床就打了好几个喷嚏,连早饭也不愿意吃,苦着脸说喉咙疼,贺骁想他多半是昨天冻着了,感冒的征兆。喂了颗消炎药,又好声好气的劝他别出门了,今天外头气温降到了零下,风也大,叶真就死活不答应,偏说自己吃了药喉咙已经不疼了,贺骁自然不信。 叶真嘴一憋,摆出一副不带我去我就哭的样子,大概是昨晚哭得厉害,过了一夜眼尾红肿还未消,贺骁打不得骂不得,实在拿他没办法,从衣柜里翻出一条他妈去年给买的灰色羊绒围巾,把叶真耳朵鼻子全裹起来,脑袋后面扎个结,细细的流苏就想鱼尾巴一样挂在脖子上。 结果贺骁一撒手,叶真就急忙跑去卫生间照了下镜子,然后闷声闷气的抱怨:“哥哥,唔…太丑了。” 贺骁冷脸斜睨:“是挺丑的,那你别去啊。” 叶真低头不说话了,默默把围巾又拉高了些。 出门前同李星雨约好了10点在游乐场正门口碰面,贺骁和叶真先到,买了票就站在入口等她,飞檐翘角的城阙,游人穿梭不息,颇有些超越时空的错觉。 叶真没来过这儿,一路好奇的打量着那些仿古建筑,入得买票口后就见一双鸟龙三轮青铜盘,他看得入迷,连贺骁已停下脚步也未有察觉,一头撞在他背上:“呀。” “贺骁,我来了。”清脆的女声。 叶真捂着额头看去,眼前是个戴着浅紫色毛线帽子的女生,乌黑长发散在肩头,漂亮的杏仁眼看着贺骁,满是爱慕和欢欣,他缩在后面扯了扯自己的围巾,原来…这就是哥哥的女朋友。 “咦,这个小男孩是和你一起的吗?” 贺骁有些尴尬的把他拽到前面:“嗯…我邻居弟弟叶真,跟咱们一起玩儿。” “哦…好吧。”李星雨很显然有些失落。 她出门前精心打扮了好久,虽说放假后常常和贺骁待在一起,但一直是她主动邀约的,又总是在书店那种说不上几句话的地方,聊胜于无。 没想到昨晚他会打电话来,还以为会发生像韩剧里女主随口一提,男主就为她实现心愿的桥段,可现在…那叫叶真的男孩儿瘦瘦小小,灰色的围巾本就捂住了他大半张脸,他还低着头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走着走着就落到了后面。 贺骁频频回头训他,几次三番只能牵着他的手怕他走丢,李星雨瞬间就有些不高兴了,既然不情愿来玩,何必做电灯泡? 游乐城分为五大主题,其中最富盛名的就是春秋神秘 分卷阅读17 - 分卷阅读18 别哭了,做我媳妇儿吧(H) 作者:寂寥二三 分卷阅读18 的文化,除去下午三点的歌舞表演,另一大主题内特色就是护城河边的幽冥鬼屋,春秋二百九十多年间,社会风雷激荡,处处烽烟四起,战火连天,据说这座城里战死将士的亡魂久久不散,就困在护城河里,坚守于此。 李星雨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亲近机会,借着害怕的名头牵手抱抱,想想都脸红心跳,他们照着地图走,原本贺骁想着她和叶真都会怕,考虑就不玩鬼屋了,可李星雨坚持要去,还同他撒娇说一直想试试,听说这里的鬼屋是真人3d的,很刺激。 贺骁倒挺无所谓的,只是叶真一路沉默,唯独此时紧紧回握着他的手。 “哥哥,我不想去…”细细似蚊吟一般的声音从围巾里飘出。 贺骁知道他胆子小,犹豫的看向李星雨,想和她商量不去了,李星雨立刻蹙眉不悦,嗔怪打趣道:“不会吧,我都不怕,他是男生啊,不至于吧……我们一起进啊小弟弟,姐姐保护你。” 叶真触到她不屑的眼神,难为情的往后躲了躲:“哦,那…那去吧。” 不知不觉日上中天,鬼屋门口队伍很长,远远看去以五鬼头像做成的巨型山体无比宏伟,队伍越排越近,仔细观察人物的雕像细节非常精致,从胡须到皮肤的肌理都栩栩如生。 排进最里面一条围栏的时候,李星雨说肚子饿了。 叶真早饭也没吃,贺骁见他蔫蔫的靠着围栏,怕他会低血糖,便问了他俩要吃什么,自己跳出去买,反正一次进去十人,这个鬼屋号称全长有四百米,一拨人进去至少要十分钟才走得出来,前面大概还有两拨,他去最近的kfc买,时间是肯定够的。 “哥哥,我和你一起去。”叶真拽住他。 “不用,你在这等,我很快回来。” 贺骁利落翻出,快步跑远。叶真傻兮兮的一直盯着他的方向,猛然听见一声笑,惊觉李星雨在打量他,赶忙垂了下眼眸。 “小弟弟,你干嘛一直围着围巾,热不热啊?” “…不热,是哥…贺骁不让我拿下来的。” “哦~你这么听他话啊,你真是他的邻居?我看着倒觉得他是你亲生的哥哥呢。” “啊?不是不是。” 李星雨看他急急摆手否认,若有所思的嘀咕了一句:“不是亲生的啊。” 前头工作人员在清点下一拨进鬼屋人数,弯弯绕绕的队伍像一条即将冬眠的菜花蛇似的缓慢往前挪动,贺骁去了有十几分钟了还没回来,下一拨就要到他们了,叶真开始有些焦急不安,他不断回头看向服务区,可那人来人往就是没有想见的身影。 前一批队伍里有个女人也不知是害怕还是身体不适,临票检了又反悔不进,工作人员举着喇叭喊:“少一个人,后面有没有单个的,补上啦补上啦。” 大家都很默契的拒绝这个机会…… 李星雨挂了贺骁的电话,微笑举手说:“这里。” 第25章 鬼屋 正午时分,kfc里人满为患,贺骁好不容易快排到自己,点餐机坏了,只能又换一队排,李星雨打电话来问他的时候,他已经在付钱了。提着纸袋匆匆往回赶,因手里握着热牛奶,脚下健步如飞,身形却保持得十分稳当。 老远不见叶真的身影,只有李星雨笑靥如花的在冲他招手,他心想难不成去厕所了? 也不知道蠢小孩找不找得着地方。 跑到跟前,他缓了口气,长腿一迈利落的跳进围栏:“叶真呢?” 李星雨拿过袋子却不回答他,嘴角的笑意压也压不住:“啊,有牛奶,贺骁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牛奶的?” “给叶…算了,你喝吧。他是不是去厕所了?” “嗯…嗯…应该是吧。”李星雨双手捂着纸杯,支支吾吾的敷衍过去,随即眨了眨眼笑眯眯的把热牛奶送到他嘴边,语气俏皮:“你怎么老问他啊,他刚说要先进去玩,我怎么都拦不住啊,不过他走了咱们刚好能一起,贺骁我等下…能……你干嘛这么看着我呀?” 贺骁眉头深皱推开她手,嗓音里透着怒意:“我问你他到底去哪了?” “他…他进去了。” 贺骁扭头就往前面检票口跑,李星雨在后面喊他他连看也不再看她一眼,叶真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要求单独进鬼屋玩的,他胆子那么小,能答应一起进去都算得上勇气可嘉,贺骁也早已做好了半路把吓哭的他背出去的打算了。 李星雨这个谎话让他厌恶。 检票口的几个工作人员按规定拦住他,大喇叭冲他喊:“诶诶,往后面排队啊,还没到你呢。” 贺骁管不了那么多了,凑上前急道:“我家小孩刚刚进去了,他胆子特别小,麻烦你能不能让我先进去找他?” “这…”工作人员面面相觑,都有些为难,倒是坐在玻璃房里那个检票阿姨想了想插嘴问他:“是不是前一队补上的?穿蓝衣服围灰色围巾的小男孩?” “对,就是他。” 阿姨惊呼:“啊呀,是他啊,我还纳闷呢,他还没进去都快吓哭了,你们这些哥哥姐姐也太不靠谱了,得了得了,小张放他进去吧……喂,你别急着跑啊,把票给我。” 军绿色的厚布帘子还没撩开,里头恐怖渗人的音效已经传了出来,贺骁往里走,入眼就是一架破旧的悬索桥,森森绿光配着古时军队交战的兵器撞击声,走在上面颠簸不堪,脚下更是犹如万丈深渊。 他刚要走完,靠墙边忽然伸出来一只惨白的手:“拿命来~~唔~~拿命来。” 贺骁楞了一下,这鬼屋还真是活人扮演的,那叶真岂不是更加要吓得魂飞魄散? 他问女鬼:“阿姨别喊了,你看到一个小孩没?” 那只手臂忽然就不抖了,探出个头来:“哦,没看见啊,你再去前面问问呗。” 贺骁一路走一路喊,这鬼屋里的“鬼”还都挺敬业的,好几个跟着他锲而不舍的拍他肩膀,一副不把你吓到尖叫算我没本事的样子,越往里走灯光越暗,“鬼”们出场的方式也越诡异,贺骁找到叶真的时候,是在一个超多镜面组成的棺木迷宫里。 一个穿着清朝僵尸服的男鬼一蹦一蹦的把他堵在角落里,叶真蹲在地上捂头哭喊:“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呜呜…” 贺骁跑过去,那清朝僵尸立刻把目标转向了他,抹了厚厚白粉的脸上只有眼珠子在转,额头贴了张歪歪扭扭撕成半截的黄符,他往贺骁的方向跳,然而,他大概没想到贺骁会直接无视他 分卷阅读18 - 分卷阅读19 别哭了,做我媳妇儿吧(H) 作者:寂寥二三 分卷阅读19 ,脚下急刹,换个方向伸出十个血红的长指甲追他。 贺骁没搭理那个僵尸,走过去将叶真拉起来,叶真一直抱着脑袋不敢抬头,还以为是僵尸来吃他了,吓得浑身发抖,不停挣扎往墙角缩:“别过来——啊——” 贺骁听见他喊得嗓子都破音了,心疼不已,压住他惊慌乱抓的手臂拽到怀里,柔声安抚:“是我,别怕。” 叶真泪眼模糊的看了他一眼,立即死死攥着他衣服:“啊呜呜…哥哥,哥哥我害怕…我不玩了,我要回家。” “好,我们回家。” 贺骁给他把帽子戴起来,压着他脑袋靠在胸口上:“别睁眼,我带你出去,小笨蛋别怕啊,其实他是假的,也是人扮的。” 清朝僵尸在一边看得津津有味,抄着手坐在小板凳上悠闲得就差抓一把瓜子嗑嗑了,贺骁从他身边走过他还打了个哈欠,粗声粗气的喊:“我是真的鬼啊,你别听你哥哥胡说哦,我专爱吃喜欢哭的小孩哈哈哈。” 叶真腿软,缩了缩脖子抱得更紧:“呜…哥哥我们快点走!” 四百米的幽冥鬼屋,逼真鬼魅的音乐,身临其境的场景,当洞口白茫茫的阳光刺破黑暗,如大梦一场,正是在地狱里走一遭后方知生命脆弱,需虔诚以待,贺骁抱着怀中人,拉下他的帽子,低头装作不经意的吻过他的发旋儿:“真真,我们已经出来了。” 站在不远处的李星雨手里还抓着午餐纸袋,她黯然的看着自己的男朋友,忽然很羡慕这个小男孩,假如她没有欺骗贺骁,是否此刻在他怀里的就是她? 李星雨从幻想中抽离,苦笑摇头,贺骁并不喜欢她,她一直都知道,所以就算没有叶真,他大概也不会抱自己。 叶真吓惨了,也没人有心思再玩下去,贺骁送她上了出租车,全程只跟她说了一句:“注意安全。” 第26章 挂水 自游乐场回家后,夜里叶真发了高烧。 他前一日本就受了凉,外加在鬼屋惊悸过度直接烧到了38度,烧得两颊酡红,嘴唇泛白,叶明柔喂他吃药,刚躺下就呕了出来,焦急带去医院挂水,直折腾到半夜才回家。 贺骁肚子里憋着火,碍于李星雨是女孩儿又是他女朋友的身份不愿让她难堪,等隔天她打来电话说分手,他一点没犹豫就答应了,结果李星雨忽然就发起脾气,哭着说如果没有叶真,他们不至于分手,都怪他。 贺骁听她撒完气耐心用尽,问她为什么明明知道叶真害怕还要让他单独进鬼屋,李星雨答不上来,却只怪叶真胆子小,换做是别人一点事也不会有,贺骁气得挂了电话。 叶真动不动就哭鼻子,他会骂他教他,但叶真胆子小他却从来不觉得有什么错,这是人对未知事物的恐惧,是与生俱来的本能,况且他从小没有爸爸,叶明柔又是个温软性子,教得他善良过了头,只知道一味忍让。 贺骁顶讨厌别人恃强凌弱,遑论是欺负叶真,李星雨却正正撞在枪口上。 …… 叶真一向是生了病就吃不下饭的,倒不是他不想吃,只是烧不退就头晕得厉害,吃什么吐什么,医生给开了三天的药量,说就算烧退了也得吊吊精神,不然身体受不了,可叶明柔白天要上班,贺骁就主动提出带他去挂水,医院不远,小区门口有公交车直达,很方便。 叶明柔思量再三,千叮咛万嘱咐的把病历卡和儿子托付给了他。 大约是天气骤冷的缘故,输液室里别说床位,连椅子都快坐满了,一眼望去还大多是小孩子,抱在怀里的婴儿还好些,哭得再狠,护士扎在脑袋上也就行了,就怕能跑能跳的七八岁熊孩子,不仅嗓门大,还哭闹不休耍脾气不肯扎针,护士和家长按都按不住。 贺骁带着叶真到窗口领药的时候,问他怕不怕? 叶真咬着嘴唇摇头,结果扎手背的时候自己把眼睛捂住了,跟个遇上沙尘暴的鸵鸟一样把头埋到贺骁臂弯里,年轻的小护士直乐,同贺骁打趣:“你弟弟乖仔,可是我还没扎呢他咋一直哼哼?” 贺骁也笑,摸了摸叶真的后脑勺:“他哼歌呢。” 等输液的过程无聊又漫长,一滴一滴的药水看似微小渺茫,却伴着秒针偷走了时光,贺骁喊来护士换上第二瓶药水的时候,耳朵都快被吵炸了,一群大嗓门小屁孩包围着的感觉太酸爽,高音部此起彼伏,低音部平稳发展。 坐他们对面的一个小男孩嚎起来更是没完没了,先是扎针的时候嚎得涕泗横流,后来半袋盐水都下去了,眼泪已经哭没了,还能张着嘴哇哇干嚎,贺骁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会儿,那小男孩不小心和他眼神对撞,吓得一抖,特别怂的闭上了嘴。 可惜一个小屁孩闭嘴,还有千千万万个小屁孩嚎起来,贺骁猛地听见一声锐利尖叫,脑仁疼,扭头看叶真,安安静静的靠在座椅上发呆,不吵不闹乖巧得狠,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就抬头冲他笑笑。 贺骁不由得感概,还是叶真好,可招他喜欢。 医院门口人多,上公交车的时候人流一窝蜂的挤上去,叶真原本找到一个座位,愣是被个胖老太一屁股怼开了,只好有气无力的靠在贺骁身上,不开心的扁着嘴,好在没几站就到家了。 他拉着贺骁蹦蹦跳跳的下车,像个莫名其妙就高兴的员外家的傻儿子。 叶明柔不在家,叶真很理所当然的串去对门玩,刚挂完水精神好,他笑嘻嘻的追着贺骁上楼,趁贺骁开门的时候,偷偷把围巾解下往他脖子上一绕,奸计得逞可把他兴奋坏了,像个偷了油的小老鼠一般门刚开就急急忙忙冲了进去。 那围巾还带着未散的体温,贴在贺骁裸露的脖颈、下巴上柔软温暖,忍不住勾起嘴角,忽听见叶真“呀”了一下,然后他就看见他妈和叶真大眼瞪小眼的站在客厅里。 第27章 厉害了,贺骁的妈 "妈…"贺骁说。 叶真愣愣的看了他一眼又转回头去,磕磕巴巴:“阿…阿姨好。” 程鸿描画得精致干练的红唇微微弯起,踩着细高跟弯下腰望这个有些拘谨的小男孩,也不知是从哪摸了一颗糖递给他:“诶,叫什么名字啊?姨姨给你吃糖好不好?” 贺骁像听了惊世骇俗的大新闻一样瞪起眼睛,这还是他那个鬼见愁的妈吗? 走过去拿手掌晃了晃他妈直勾勾的眼神:“程鸿女士,你别吓人啊…我才是你儿子,认错人啦?” “胡说什么呢?”程鸿白了他一眼,拉着叶真去 分卷阅读19 - 分卷阅读20 别哭了,做我媳妇儿吧(H) 作者:寂寥二三 分卷阅读20 翻行李箱,带回国的零食都挑出一份来,叶真抱了满怀一直‘谢谢阿姨’个没完,程鸿越看他越喜欢,因她从学生时代起就优秀得令人发指,工作后更是强势惯了,人生目标就是想生个乖巧贴心的女儿。 结果生了贺骁这么个混世魔王。 性格上就跟他那玩世不恭的爸爸一样,打小就叛逆,早恋打架逃课一个不少,为了扭正他长歪的脑回路,程鸿放下工作亲自教育了一年,好歹是把他这棵树苗给扶正了,至于旁逸斜出的小枝桠,她倒觉得没甚所谓,谁还没点性格呢? 是以初中起贺骁就被扔出家门独居,他自己磨一磨比在她身边束手束脚要好得多。 贺骁靠在门框上,指了指散在一边的杏仁奶糖:“妈,奶糖都给他吧,就是给他带的。” “我不能要了,阿姨我拿不下…”叶真蹲在她身边,膝盖上摆满了零食,都快堆到他鼻子那么高了。 这白白净净的小模样简直就跟程鸿幻想中的乖小孩没半点差别,略一迟疑,干脆把零食都装大号购物袋里,使唤贺骁给人送家去。 她站起身活动下脚踝,望着跟在儿子后面的叶真,抱着一大包奶糖同她招手说拜拜,心都化了。 所以,多年后贺骁跟她说把叶真给睡了,要出柜,她抄起手边的文件第一反应就是混小子欺负叶真,毫不留情拍了下去。 天下掉下了一堆零食和一个好喜欢他的阿姨,叶真高兴得想蹦到床上跳两下,贺骁捏了捏他傻乐的小脸,告诉他今晚就走,过完年才会回来,叶真笑不出来了,弯起的嘴角塌下,拽着他手臂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贺骁用手指把他嘴角重新撑了起来,脸颊肉聚在一起看上去就像个白软的包子。 他说:“哼哼什么?给我把眼泪憋回去,不然我过完年也不回来。” 叶真猛摇头,两手一伸,要抱。 “唉…”贺骁叹了口气任他搂得死紧,既无奈又隐隐有些开心:“我就走10天都不到…你别哼哼了。” 叶真闷闷的说:“哥哥,我会想你的,你早点回来陪我玩啊。” “好。” “嗯嗯嗯——”又开始哼唧,脑袋乱蹭:“我想跟你一起过年啊,妈妈还说要你到我家吃年夜饭呢,我们就一起等着妈妈的红包,还可以边看电视边吃宵夜,我想吃虾仁馄饨,还想吃豆沙圆子……” 贺骁听他絮絮叨叨的说着话,被他蹭得脖子痒,下巴抵住不安分的头顶,说:“你吃那么多,怎么还长不高?瘦了吧唧的也不长肉,你放心,等我回来也给你包个大红包,让你天天都能吃吃吃。” 嘴上说得嫌弃,此刻他心里却想着:小笨蛋,快点长大吧。 十天,确实过得很快,贺骁如期归来,陪他走过冬春夏,陪他步入初二。 又是一年烈日炎炎,y中高二是要晚自习的,贺骁不能和他一起回家了,叶真为这事颓了好一阵。 有一次晚上八点还偷偷跑回学校窝在楼道里想给贺骁一个惊喜,结果贺骁惊了是真的,喜却成了怒,活阎王似的把人提回家。 好一顿教育,叶真低着头站在他面前,却倔得要死不肯认错,贺骁嗓门一大,他下巴上眼泪混着汗珠就掉个没完。 “你…”贺骁皱眉揩他眼泪:“知道错了没?” 叶真抽抽搭搭的,还是摇头。 贺骁彻底沉下脸,拎起他往沙发背上一按,狠狠一巴掌抽屁股上:“这么晚出来,瞒着你妈挺得意是不是?跟你好好说不听,真以为我不打你?” “啊——”叶真疼得脸都皱起来了,捂住屁股躲他手掌:“哥哥…疼…” “知道错了没?” “呜……” 毫不留情又一巴掌。 “啊——错了错了,知道错了…呜呜…” 他嚎得凄惨,心里委屈极了,想回头抱冷面怪,却被卡着手腕动弹不得,贺骁还在严肃的问他以后敢不敢瞒着家长出门,屈服于淫威之下只能说不敢了,此后老老实实放学回家,最终还是接受了这个残酷的事实。 夜里他洗完澡,照镜子看见屁股蛋子上都红了,趴在床上小心翼翼的问冷面怪:“哥哥,那我们以后早上还可以一起上学吗?” “嗯。”冷面怪瞥他一眼,大发慈悲。 他眉开眼笑,迅速凑过去啵了一下冷面怪的脸,然后立刻缩回被子里:“哥哥,我睡觉了,快关灯!” 贺骁无语又尴尬,抬脚踹了一下他受伤的屁股。 第28章 二选一 南方的学校在高二分完文理科后就要准备小高考了,贺骁选的物化,三月桃李笑春风的好时节,他们却要考四门课:生物、历史、政治、地理。 背诵的过程总是很枯燥,圈画得惨不忍睹的书本更是乏味至极,贺骁遗传了他老妈的好记性,在大家都忙得昏天黑地的时候,反而没什么事做,班主任王劲松高度重视这次学业水平测试,特地把他们班早读时间提前了半个小时。 高中部本来就比初中部早到一刻钟,现在又加上半个小时,贺骁跟叶真讲了这个噩耗,以为他这个起床困难户会自己去学校,结果隔天出门的时候叶真还是在门口等他。 三月虽已开春,清晨的天空依旧是黑蓝色的,冷气无孔不入,就连那几米洒在街头的阳光都畏畏缩缩,叶真一路走一路迷迷糊糊的犯困,吃个包子都在流‘眼泪’,贺骁在他打第六个哈欠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了。 “明天不要早起了,你睡你的,不然上课都没精神。” 叶真嚼着包子不说话,咽下后又咬了一大口,腮帮子里塞得圆鼓鼓的,眼皮却耸拉成了一条线,跟荷塘里的青蛙似的。 “听见没?” “嗯…” 隔天贺骁出门却依旧看见他半死不活的歪在扶梯上,明明困得灵魂都快飘出体内了,却有本事瞬间把眼睛睁得炯炯有神,在他眉头还未皱起先一步开口:“哥哥!我今天一点都不想睡觉。” 可惜话音刚落就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贺骁戳他脑门:“昨天不是答应得好好的吗,今天又犯什么痴?” 叶真怏怏的垂下眼睫,眼神飘忽:“我…我没答应,你问我听见没,我听见了啊,但是我不同意,我就要和你一起走。” “你…特么…干嘛非要一起走,连体婴啊?”蠢小孩又犯的什么倔,贺骁搞不懂。 叶真被他说得愣住,瘪起嘴不理他,一路都气鼓鼓的走前面,初中部那层楼压根一个人都没, 分卷阅读20 - 分卷阅读21 别哭了,做我媳妇儿吧(H) 作者:寂寥二三 分卷阅读21 他送完叶真要走却被拽住,手腕上的指尖很凉:“妈妈都不让我去你家睡觉了,她说你要考试不能打扰你,可是早上也不一起的话…那我想见你啊,怎么办?哥哥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烦?” 叶真很认真的在发脾气,乌溜溜的大眼睛里带着三分谴责和一丝不安,他一眨不眨望着贺骁,贺骁却想笑。 难怪三月初开始叶真就没在晚上跑来过,害得他还以为上次揍他屁股揍得太狠,把人吓跑了,原来是叶姨怕儿子打搅了他学习。 他心想:小笨蛋,我怎么会嫌你烦,我早就被你烦习惯了。 忍着嘴角笑意,他一本正经的诓叶真:“晚上可以来我家,但是早上要自己上学,选一个吧。” 叶真纠结的抿起嘴唇,小声问:“不可以都要吗?” “不行。” “那…那晚上吧。”晚上能和哥哥说好多话,说不定小高考后哥哥就不用早起了,又可以一起上学,叶真肯定的点点头:“晚上!” 然而,老奸巨猾的王劲松并不打算在小高考后恢复原先的到班时间,同年级的班主任们好像在比赛似的把时间越提越早,偶尔有大胆的同学抗议,他就摆出天道酬勤四个字,抄个几十遍,没人再敢有怨言。 所以,一直到学期结束叶真都没能再和贺骁一起上学。 贺骁为了防止懒虫睡过头,还专门买了个铃声特别炸耳的闹钟,就摆叶真枕头边,五分钟闹一次,一次闹一分钟,关都关不掉,好一阵子叶真看到那个猪鼻子闹钟就想偷偷扔了它,假装失手摔了几次,猪鼻子都摔花了,床边地板也砸出一个印子来了,愣是没坏。 依旧每天早晨勤勤恳恳的把他吓醒。 初二末尾的那年夏天,豪雨成灾,c城终日浸泡在淅淅沥沥的雨水中,这样闷热潮湿的天气,连睡在凉席上都觉得汗津津的,贺骁一回家就冲了把澡,好歹是将皮肤上粘腻的感觉去除了,没一会儿叶真也跑来他家,只是也不知怎么了,窝在空调房里有些蔫。 “哥哥…”叶真难受的趴在书桌上:“我头晕。” 贺骁探他额头,没觉出热,体温计放耳朵里测过也正常,他寻思是快期末考了叶真睡眠不足,以防万一就喂了杯板蓝根冲剂,催他赶紧睡觉去。 夜里叶真睡得很不安稳,昏昏沉沉的一直吵着有蚊子咬他,贺骁插了电蚊香液他还是说有蚊子,开灯找也没找着,没办法了,只能用毯子裹着他,贺骁自己晾着四肢,偏偏蚊子就是不来咬他。 第29章 水痘 第二日早晨叶真发烧头晕,贺骁在他胳膊上发现了一颗中心长出水泡的包。 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蚊子。 y中初中部爆发水痘,这种急性传染病传播速度奇快,人心惶惶,校领导立刻高度重视起来,当晚就让各班班主任通知学生放假,连即将进行的期末考试都留到了暑假后进行。 高中部由于教学紧张,且并未发现案例,照常上课,考试提前到两天后。 一时间整个校园都蔓延着一股消毒水味儿的骚动,稀释后的巴氏消毒液中午撒一次晚上撒一次,贺骁班里但凡发烧的感冒的咳嗽的也都被劝回了家,放学时熟悉的保洁阿姨又来了,周翼搭着他肩膀冲阿姨打招呼:“姐姐,给我位置多撒点哦。” 阿姨露齿一笑:“小伙子这么怕死啊?” 周翼噎住:“…阿姨你这么说就见外了,我们都是祖国的花朵,你们就是辛勤的园丁……”阿姨呵呵直笑,他还没贫完,却发现贺骁已经走到楼梯口了,面无表情的样子有些冷酷。 不远处的初中部教学楼前摆着一个铁架子,明黄色的条纹边框里写着禁止入内四个大字。 贺骁刚从那警示牌上转开眼神,周翼就追上来拍了他一掌,语气轻快:“诶,想你家邻居小兄弟呢吧,不过说起来,他该不会也病了吧?” “嗯。”贺骁微拧起眉头,走了两步阴恻恻的说:“你最好别勾着我脖子,说不定我也是病毒携带者,我家床上还摆着他枕头呢。” 周翼夸张的怪叫了一声缩回手,作为一个正宗三代单传的怕死鬼,识相的没再去惹他,贺骁这两天心情实在很差,浑身散发着‘别惹我’的气息,周翼挠了挠下巴,忽然想到了点什么,他这人虽说骨子藏着暴戾因子,但相处以来还挺好说话的,就算惹了他也不记仇,隔天依旧是兄弟。 唯独几次真正发火还都是跟那个邻居有关,联想到他们之前一起上学放学的情形,还有他刚刚说什么来着? 床上摆着邻居的枕头,这是什么鬼啊…… 八卦之血熊熊燃烧,沸腾得快要冲破喉咙了,周翼到底还是没忍住,半开玩笑的试探:“我说你家啥时候成旅馆了,我也去住两天呗?” 贺骁头都没回,嫌弃的说:“滚!” 周翼若有所思,一路走至校门口,身侧左右皆是学生,在拥挤的人群里他压低声音,兴奋的探问秘辛:“哥们,俺搅着你责四弯了啊,你把叶真小滴滴当媳妇儿养呢,你自己子道不?你妈子道不?他妈子道不?”说完他小心翼翼的看着贺骁的脸色。 英挺浓眉下一双隐于昏黄路灯的冰冷眼神扫过来,明明毫无波澜却叫周翼猛打了个哆嗦,忙不迭的说:“啊开玩笑开玩笑…”脚下似装了风火轮一般遁了,他心惊肉跳的跑出老远,刚刚要是在空旷的地方,下巴上一准要挨上几拳了。 到期末考试结束,贺骁已经有三四天没见过叶真了,他上网搜过水痘多久能好,却看见一堆吐槽,什么高烧不退,奇痒难耐却不能挠,还有夜里想睡睡不着,忌口的东西还多,最讨人厌的是要连续一个星期输液治疗,等结痂就快两个礼拜了,总之生过水痘的人都对这种病谈虎色变。 物化班里男生占了九成,考完试后是肯定不会乖乖回家的,或约了打篮球,或去网吧通宵游戏,贺骁拒绝了大家的邀请,独自沿着喧嚣街道回家,绿灯行,黑白斑马线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仿佛蝼蚁觅食,连日的大雨将天幕冲刷得湛蓝澄澈,他眯起眼睛对着刺眼的太阳,一切都是生机勃勃的样子。 唯独他的小叶真生了病。 贺骁在楼道遇上出门挂水的邻居母子,分明瞧见了叶真欣喜的眼神,却在下一秒被叶明柔拽到身后,带着些许责怪:“真真,不准过去,会传染。” “…哦。” 贺骁看不见他的脸,却听得见他泛起哭腔的失落嗓音,默不作声的让他们从身边走过,叶真在下一层楼抬头看他时,他亦 分卷阅读21 - 分卷阅读22 别哭了,做我媳妇儿吧(H) 作者:寂寥二三 分卷阅读22 在俯视。 平素光洁的面庞上冒着几颗米粒大小的痘疹,额角那颗已经破了,被抹成圆圈状的浅灰色炉甘石洗剂覆盖住,像个花猫,他眼巴巴的望着贺骁,一副如果我没生病就能扑过去抱住你了的样子,贺骁冲他笑笑:“打针别哭啊。” 叶真立刻答应:“嗯!” 一周后结痂静养,叶明柔不用带他去挂水也就照常上班去了,贺骁拿着手机坐到楼梯上,侧身对着叶真家的门,语气平和:“大清早你不睡觉干嘛?嗯…我在你家门口。” “哥哥!你听得到我说话吗?”门里传出大喊。 贺骁:“……”神经病啊。 挂了手机他敲门制止蠢小孩这种扰民行为。 门把手犹犹豫豫的转了好几次,叶真终究不敢打开,喊道:“我再有几天就能好了!” “你小声点,我听得见,想吃豆沙包吗?” “想!” “等着。” 八点半说早不早,说晚不晚,贺骁跑去买包子跑得气喘吁吁,丝毫没有注意到小区门口一辆半旧不新的灰色面包车,黑窗膜贴得一丝光也透不进,里头坐着一个矮胖男人和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 男人拿出一张相片,以医院为背景的角度,偷拍的一对母子,问她:“丁小姐,你确定是这个男孩儿吗?” “嗯,你们下手快一点。”她柳眉微蹙,嫌恶道:“做得成,丁家就给你衣食无忧的后半辈子,做不成,陆元克会让你和丁家一起消失,切记,决不可泄露消息。” “自然,小姐放心,我们没失过手。” 第30章 初吻,分别 七月酷热,食瓜消暑。 贺骁早早的出门跑步,等日头大了就回楼下早餐店吃一碗牛肉拉面,老板娘已连着四五日都看见他,也不肖多问便手脚麻利的从蒸笼里抓了两个豆沙包摆他碗边。 左手拎着一只西瓜并两颗包子,贺骁一边爬楼梯一边给叶真打电话,“起床没?…还把包子放牛奶箱里,趁热吃了…嗯…我在门口,什么事?” 叶真没回答他就把电话挂了,正纳闷呢,只见门猛地被推开,一个穿着奶白色睡衣短裤的身影就冲了出来跳到他身上,贺骁吓了一跳,忙托住他大腿防止他掉下去,西瓜脱手砸向地面,发出好大一声闷响。 “哥哥,医生说今天就可以和你玩…了…啊呀,西瓜…” 叶真低头看那四分五裂的瓜,黑籽儿混着红汁崩得到处都是,颇有些惨烈,他心虚得眼神乱飘,偷偷瞄了一眼贺骁,却看见对方近在咫尺的俊脸上没什么表情,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西瓜怎么了?”他沉声问。 叶真磕磕巴巴:“它…它炸了。” “人来疯,病刚好就得意忘形了,给老子下来。” “哦…”叶真缩了缩脖子,慌手慌脚站到一边去,等贺骁拿拖把清理完地上的汁水后又不死心的补了一句:“你前天说我病好了就带我出去玩的,你别忘了啊,说谎是小狗!” 说完麻溜的躲回了家。 结果还没等吃完晚饭,他就憋不住了,捧着个摞得满满饭菜的碗敲对门,叶明柔跟在他身后端着另一个摞得满满的碗。 她是来给儿子壮胆的。 叶真今天愁眉苦脸的跟她讲把哥哥买给他的豆沙包和一个大西瓜浪费了,还说哥哥是小狗,担心他生气,叶明柔觉得好笑,便给儿子出主意,贺骁最爱吃她做得梅菜五花肉饭,因她煸肉之前会用啤酒泡一会儿,味道非常独特,咬一口满嘴弥漫酒香。 有什么是一碗肉饭不能解决的?况且贺骁也不会真生他气。 果然,叶明柔把碗给贺骁,顺便叮嘱他们明天出门玩要记得早点回家的时候,贺骁像往常一样说谢谢叶姨,并没有什么异样,叶真看准机会就从他胳膊底下钻了进去,碗往桌上一摆,正儿八经的吃起饭来,可饿死他了。 吃肉吃得嘴边全是油,贺骁伸指抹去他嘴角的一颗米粒:“叶小狗你慢点吃,有人跟你抢啊?” 叶真嘟着嘴一刻不停的嚼饭,闻言冲他傻乐。 来了自然就赖着不走了,叶真洗刷完往床上一躺,摊着四肢霸占大半个床,贺骁把他枕头上原先的枕套扔了,换上了和自己一样的图案,叶真摸着新枕套,偷摸把两人的枕头换了,竟也看不出分别,就像他俩的枕头本该是一对。 然而贺骁关灯后往枕头上一躺还是发现了,却没有说出来,他漫不经心问叶真想去哪玩,叶真很果断的说游乐城。 “不是去过吗?”他问。 叶真支支吾吾道:“我…我我上次没玩全。” “换个吧,去过的再去一次会比较无聊。” 窗外月色皎皎,蛙鸣混着虫叫如同少年心跳的节奏,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叶真望着他轮廓分明的下颚骨,声音低得不能再低:“那…那你以前约会都去哪啊?” 贺骁猛然转头对上他眼睛:“你说什么?” “我…我说,”叶真鼓足勇气攀着他肩头凑过去亲他一下,嘴唇都在抖:“我…我喜欢你,我想和你约会。” 贺骁被这个青涩稚嫩的吻弄得怔忡,呼吸陡然急促起来,他一直觉得叶真还小,刚认识没多久傻小孩就会亲他脸颊了,事实上他听叶真说了无数次喜欢,脸颊上也沾了不少他的口水。 可他都当是友情;或是叶真把他当成亲哥哥看待,是亲情;或是叶真从小没安全感,是崇拜之情;无论哪一种,唯独不敢往爱情上想,这种禁忌的爱恋关系被叶真轻而易举的捅破,他简直要怀疑是不是听错了。 但他内心深处最隐秘的角落里竟不由自主生出一丝欢喜和期待。 裹在罪恶表皮下的纯白种子破土而出。 叶真见他久久没有回应,有些失落的窝回了枕头上:“哥哥,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的…我…你是不是还喜欢那个姐姐啊…呜——”说着说着委屈得哭了起来,竭力压抑的哭声听起来有些滑稽。 贺骁不发一言,将薄毯拉高覆盖在他脸上,手掌固定住他不安分的脑袋,就这么隔着一层棉布他用嘴唇堵住哭声,反复的碾压,吸吮那两片害羞的柔软的唇瓣,棉布上很快被浸润了,直吻得叶真喘不过气来,嘤咛出声他才退开。 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即使隔着层布也不行。 他克制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情欲,提醒自己叶真还小。 黑暗的魔力就在于它能轻易掩盖住喜怒哀乐,而久久的寂静却并未将暧昧气息冲淡。 分卷阅读22 - 分卷阅读23 别哭了,做我媳妇儿吧(H) 作者:寂寥二三 分卷阅读23 过了好一会儿叶真才把毯子从脸上扯下来,悄悄吸了一大口气,胸腔里跳动得似擂鼓一般的心才终于安分下来,他摸索到微微发胀的嘴巴,刚退烧的脸颊又轰的一下胀红了,再看贺骁,已经背对着他睡觉了。 翌日,天光初亮,贺骁睡得迷迷糊糊感觉有人趴到他身上,一睁眼就见叶真嘟着嘴在靠近,脸颊上几颗水痘刚刚掉了痂长出嫩粉的新肉,可爱极了,他双眸紧闭,既害羞又紧张。 贺骁作弄心起,在唇上若有似无触碰的瞬间大吼了一句:“真真,干嘛呢!” 叶真:“啊呀——”手忙脚乱拽起毯子盖住脑袋。 贺骁坏笑。 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雷阵雨,贺骁出门时看着外头大好的阳光却并没在意,天气预报嘛,时准时不准,特别是有阵雨的时候,十之八九要马后炮。再说了,带着伞玩,累赘。 本来他是打算带叶真去游泳的,天气热,往水里一泡别提多舒服了,常去的那家游泳馆水比较干净,但是水温比较低,考虑到叶真身上水痘刚掉痂,怕感染,这计划只能取消。 叶真小学时上兴趣班学过一段时间的游泳,被他说得一时兴起便执拗的说自己已经好了,央着贺骁要去,贺骁被他缠得没办法,便妥协,各让一步。 “今天不行,下月初再去,我保证。” 叶真掰着手指盘算也没几天,便勉为其难的答应了,条件是今天不管去哪玩贺骁都不能再反对了。 于是,他们先去下了顿馆子,叶真之前忌口馋坏了,贺骁打电话问朱魃找了家口碑不错的浙菜馆,叶真吃饱喝足后瞥见隔壁商场大厦的led显示屏在放xx科幻电影的预告片,当即敲定要看电影。 夏季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就好似眼前一切都是虚幻甜美的梦境,梦醒后消失无踪。 他们进影院检票的时候外头还是艳阳高照,出来时已然乌云密布,叶真低垂着红得冒血的脸,一手抱着空空如也的爆米花桶,一手拽着贺骁的t恤。 刚刚电影谢幕的黑屏空档,贺骁拽过他的后颈飞速一吻,猝不及防间牙齿撞到了嘴唇,麻麻的疼,下一秒湿滑舌尖舔过上唇,温柔安抚,神魂颠倒。 灯亮,贺骁若无其事的同他说:“爆米花挺甜的,难怪你这么爱吃。” 叶真满脑浆糊顿时都炸成了奶香爆米花,甜腻得他腿软,走路都打飘。 正走到影院门口,当头却是一声炸雷,豆大的雨点从天空中倾盆而下,顷刻间将路面染成暗色,飘扬的水雾随风,吹拂消散,仿佛电影里世界末日的场景。 贺骁拉着他退回来躲雨,闲着无聊就问他吃不吃冰淇淋,叶真说吃,贺骁便让他在等候厅坐一下,就这么来去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叶真就不见了,隔壁座位一个大叔说看见他往厕所方向去了。 然而,在他往厕所方向去寻时,忽隐约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哥哥。” 回头却是什么也没有。 那天下午,瓢泼大雨一直未停,轰鸣雷声如同催促的鼓点,一下响似一下。 冰淇淋化成了水,他找遍电影院每一个角落,终于意识到人海茫茫,他把叶真弄丢了。 第31章 你蛾子在我手里 骇人的雷暴已走远,乌云盖顶的天际却绽出一线金红色的光芒,似垂死美人呕出的最后一口血,红得刺眼惊心。 市人民法院里法槌敲响,法官神情肃穆,宣布开庭。 丁彤久未打理的水晶指甲斑驳脱落,拇指在手机上划了又划,终于还是把照片发给了自己的丈夫,此刻她父兄皆站在被告席上,原告席却赫然写着‘陆元克’三个字。 不远处的男人,他掩藏在细边眼镜后的双眼仿佛只是在看晨间报纸般无情,丁彤苦笑,猜想他此刻心中定然畅快极了,他向来是如此,吝啬于对她做出表情,自她两年前教训了叶明柔后,更是连正眼都懒得瞧她了。 他低头翻看手机,她竟有些期待,默数:“一,二,三…” 他陡然间瞪起的眼睛逡巡过人群,紧紧锁在她身上,愤怒至极的表情依稀和当年重合了,她想:报复的快感原来这么强烈,难怪十多年来他如此执着的要搞垮丁家,晃了晃手机,她用口型说:“在我手里。” 双方律师激烈的辩论即将结束,法官问丁家辩护律师是否还有补充,律师无奈摇头,正是此时,陆元克却以己方证据不足要求休庭,满堂哗然。 与此同时。 街角车水马龙,人声鼎沸,从人群里奔出的一个女人跑得鬓发散乱,她浅紫色的衣服湿了一大块,黑色的工作鞋上满是泥污,狼狈不堪,引人注目,她却好似毫无察觉一般将嗓子都喊破了,发出的声音越来越嘶哑难听。 “真真!真真!宝宝——” 希望从来都是渺茫的,光明也并不会因可怜一个丢失了孩子的母亲而延迟脚步,黑暗如同深渊里的怪物张开了它的血盆大口,一点点吞噬这个女人。 再次回到家中,叶明柔手指搭着门把手颤抖不止,她无比渴望着儿子已经回家了,吃着饭喊她妈妈,可惜餐桌上丰盛的菜肴已经凉透了,摆着的三副碗筷也未挪动过位置,终于瘫坐在椅子上,额角粘在几缕乌发衬得面白如纸。 警局给她打电话说贺骁去报案,需要她也去做个笔录,他们会立即行动,她并没多言语什么,十分冷静的说了声谢谢,马上到。 她已经隐约猜到了点什么,果然,没一会儿,熟悉的手机号在屏幕上跳动,安静得近乎诡异的室内铃声大作,拂开垂在眼前的发,她接通了。 长久的沉默,久到电话那头的男人以为她并没在听,忽然开口:“……叫她别碰叶真,你和丁家的恩怨凭什么拿我儿子做筹码?陆元克…” 她顿了顿,语气温柔得恰如年少热恋:“你想不想看我自杀?” 隔日,整整一天一夜未合眼的贺骁回到家中,发现对面大门敞开,客厅地上一小摊已经暗红的血液和跌在墙角的一柄水果刀,叶明柔消失得无影无踪。 此后八年,未有相见。 暖金色的朝阳从大块绵软白云里夺路而出,因屋主昨夜未拉上窗帘,它们轻松穿过一整面玻璃墙照进室内,把顶楼格局空荡的房间里照耀得剔透明亮。 铅灰色被子里猛然坐起一个男人,他凌厉的眉眼深皱,因被刚刚的噩梦惊扰了睡意,有些恍惚的喘着粗气摸索到水杯,灌下大半杯水后被刺眼的阳光惹得愈加不耐烦,正欲下床将厚实窗帘拉起,枕边的手 分卷阅读23 - 分卷阅读24 别哭了,做我媳妇儿吧(H) 作者:寂寥二三 分卷阅读24 机便嗡嗡作响起来。 “我今天休息,别烦我。” 刚准备挂断,那头夸张的大呼慢着,他这才拿开手机看了眼屏幕,放缓了语调:“是你啊,嗯,我还以为是公司的电话…你说,什么事?” “我草,我要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我找到他妈妈的朋友了,是个心理医生…” “……”握着水杯的手指骤然捏紧,他仰头喝光杯里的水,恢复不急不缓的状态往楼下走去,温开水打着微小气泡在杯子里旋转,越积越多,最终恢复无波无澜,他淡淡道:“是吗?麻烦你了,周翼。” 第32章 他要回来了 s城郊外,有一处三面环山一面水,半庭香樟半庭桂的疗养院,秋日的午后阳光和煦,凉风爽朗,院子角落里最大那棵桂树下侧坐着个女人,金色碎花落在发上,微风佛过,打着滚掉在她米白色的流苏披肩上,淡香浮动。 护理员小赵远远的喊她:“1030,有人找!” 她一动不动,好似没听见一般继续盯着手里的相片。 庭院里的三花猫儿出门玩儿刚回来,抬眼瞧见了她,便喵喵叫唤了两声,姿态优雅的踱到姜黄色长木椅边,头往她脚背上一靠,蜷起身躯慵懒的舔着毛。 “小柔。”男人从身后圈住她,眷恋的呼吸着她发上的香气,继而轻轻包住她温热的手指,“又在看叶真了?” 女人挣开他的手,将相片上一朵小金花拂开,这才微微一笑:“嗯。” 静坐良久,男人低声说:“跟我回家吧,医生说你早就不用住在这里了。” “真真…真真…”她仍旧盯着相片笑,隔了一会儿回头和陆元克额头相触,温顺的看着他,自说自话:“我想真真了,你叫丁彤多拍点照片给我看呀。” 三花猫儿眼皮渐渐垂下,被太阳晒得皮毛蓬松,挨着她的脚睡得香甜。 陆元克有些疲惫的闭了闭眼:“我知道,我知道你想他…” 他抚摸着她顺滑的发,吻她脸颊:“不用拍了,他就要回来了。” …… 九月的第二个周末,贺骁临近中午才赶到c城,开着车老远便看见周翼和朱魃冲他招手,一个高瘦,一个矮胖,站在一起跟高中时候变化不大。朱魃自家开的餐厅,一进门装修得挺有古色古香,竹林假山,小桥流水,低调又清幽,玻璃橱窗里摆放的都是他爹的宝贝,香炉,紫砂壶,青铜小摆件,还有几块名贵的茶。 贺骁跟着他进二楼包厢,反倒十足的欧式简约风格,微一挑眉,朱魃就挠了挠头,他爹只准他在个别包厢里搞这些年轻人的东西,贺骁就笑,还是那么怕爹。 朱魃亲自去厨房看汤去了,周翼便闲闲的说起他老爹当年恨铁不成钢,朱魃高考进不了本科线,便亲自教他做菜,好在朱魃做学问不行,从小耳濡目染的,做厨师很有天赋。 说到此处,周翼喝了口茶忍不住感慨:“朱八哥今天跟我说当年班里谁都没你聪明,也谁都没你狠心,都快高三了说走就走,这么多年也难得回c城和我们聚聚,嗨呀,我就调侃他是没抄到你作业,念念不忘。” 贺骁被他说笑了,无奈摇头。 其实这些年里他每逢春节都会回来住几天,就住在上高中时那个小区里,有时住自己家,有时想叶真想得厉害,也会住在叶真家。 除此以外的时候,他不踏进小区半步,这是一个秘密,他瞒得很好,谁都不知道。 朱魃在门口就听见周翼的话,赶紧进来反驳:“我靠我靠,你别黑我,你也没少抄他作业,诶,骁哥,我说你要不是这次有那个什么…叶什么的消息,是不是还不回来啊?” 周翼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什么叶什么,人家叫叶真,妈妈叫叶明柔,唉,也是巧了,我二舅和舅妈年初闹离婚,我舅妈那人吧心灵比较脆弱,这么一折腾,整天疑神疑鬼的怀疑我二舅搞外遇,我二舅瞧着她不对劲,让我给找个心理医生开导开导她,那心理医生就落了个小本在他家。” 说着他就翻出张照片给贺骁看:“我也是闲着无聊,这心理医生的小本上记着的都是典型病症,一个个跟小故事似的,我看了一下午,猛地一翻翻到这个叶明柔。” 贺骁拿过他的手机,仔细看了看,上面写着反应性抑郁症,大概就是分析了她生病的原因,记录她心情低落,有自杀倾向的时间段。 他忽然记得以前叶真经常说他妈妈不开心要吃药,他住在叶真家的时候,床头柜上几瓶看不懂名字的药,当时也没在意,或许…这个病历里的叶明柔就是叶姨。 周翼原本以为他至少要高兴一下,毕竟执着了这么多年要找的人,忽然有了线索,但贺骁似乎更加沉默了,吃过饭后朱魃想陪着贺骁找人,被贺骁婉拒了,他要走了电话和病历照片,似乎并不急着找到这个心理医生。 饭后,目送贺骁的车开远,朱魃问周翼:“你说我们把这个消息给他,到底应不应该?我看他好像也快忘记了,别被这消息又勾起点什么心思。” 周翼叹了口气:“人都没了这么多年了,还能起什么心思,人警局都说是可能得罪了仇家糟灭口,啥都查不到,他就是心里觉得过意不去,那小孩是他带出去玩走丢的,况且他又对那小孩儿…” “什么?你说啊。” 周翼摇摇头,不说了,假如真是他猜想的那样,那么叶真的丢失对贺骁来说未免太残忍了。 第33章 疗养院与精神病院 鸿雁科技公司的周一例会定在晚上7点,原本这尴尬的时间点已让大多数员工为之不满,然而自从贺骁接手s城分公司后,不仅周一有例会,手下人交出的方案不合格,他脾气一上来,哪管得着什么加班制度,晚上开会是常有的事。 也有人找他抗议过,被他一句话噎住:“能力差,做不完的人才要加班。” 周三的晚上,窗外小雨淅沥,总经理办公司的灯一直亮着,当天加班的女同事非但没有埋怨,还个个拿出粉饼忙着补妆,这是要开会的节奏啊,整理好仪容后就等着助理张洮来通知呢,结果一直没动静,茶水间里她们就打听到一个消息:贺总今天心情不好。 张助理还特地贱兮兮的告诉她们:“贺总是跟女人通完话后才心情不好的,今天八成是不会开会了,众位美女请回吧。” 女同事们纷纷表示:哼,快告诉老娘是哪个小婊砸! 张洮被她们杏目中燃烧的熊熊烈火恐吓住 分卷阅读24 - 分卷阅读25 别哭了,做我媳妇儿吧(H) 作者:寂寥二三 分卷阅读25 了,不得已将自己珍藏已久的一个秘密分享给她们:“这人是谁我倒真不晓得,不过有一点:你们别忙着把眼睛画那么长,贺总不爱妖艳贱货那挂。” 说着他就把手指圈成圈放眼睛上比划两下:“有次趁他心情好我打听过,他说他喜欢的人眼睛很大很圆,睫毛很长。” 女同事:原来贺总喜欢日系美女啊,这还不好办吗?明天我们就团购美瞳,假睫毛。 张洮摸着下巴嘿嘿一笑:“我就不一样了,我不挑,啥系的美女我都喜欢。” 女同事们,散了。 当天晚上,直到员工都走光了,贺骁才慢慢从椅子上站起来,他不断摩挲着手里的疗养院地址,傍晚和心理医生李肃梅的通话过程中,听得出她确实和叶明柔很熟悉,甚至很戒备的再三确认了他的身份。 但是,李肃梅说她其实也不确定叶明柔到底在哪里,只有四五年前某一天,她上班时发现桌上多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这个疗养院的地址和‘叶明柔留’四个字。 她说:“叶明柔失踪这几年,我也尝试去找过,但这家疗养院对患者信息完全保密,即使我以治疗医生的身份也没能问出她到底在不在疗养院中……假如你能找到她,麻烦告诉我一下吧,我也很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贺骁听完,沉默了许久,有时候失望得多了,似乎也麻木了。 其实距离他拿到李肃梅的手机号已经过了三天,之所以没有立刻去找她,倒不是他不在意,只是潜意识里觉得假如这次仍旧找不到叶家母子,那他大概一辈子也别想再见到他了。 这八年间,有许多人明里暗里的提醒他叶家母子或许已经死了,只是他心里始终不愿承认,可匆匆而去的时光就像个会泄气的大皮球,马上连他自己也要相信了,叶真死了,要不然怎么不回来找他呢? 刚开始那几年他还会千方百计的想着一定要找到他,后来他常做噩梦梦见叶真被人欺负了,这个小笨蛋只知道哭,而他惊醒过来却是无能为力,于是只希望叶真能过得好就行。 驱车回到家中,玻璃窗外的繁华都市即使被细雨冲刷着也依旧闪闪烁烁,而乌云遮蔽的夜空却漆黑一片,寻不到半点光芒。点起一只烟,烟头明明灭灭,最终也都化作了一堆毫无温度的飞灰。 隔天贺骁亲自找去疗养院问过,果然接待员守口如瓶,入住的患者只有编号,没有名字,所以谁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叶明柔这个人,要查只能翻档案。 朱魃听闻以后二话不说就托他老爹找关系,两天后打电话给贺骁,说确实有叶明柔这个人入住过,但是目前人已经离开了,去了哪里却是死活不肯告知。 朱魃说:“骁哥,我还特地问了那副院长有没有一个叫叶真的去看过她,他说没有,从来没见过她有儿子……我觉得吧…那个叶真可能真的已经…不在了。” “……嗯。” 月底,陆家的司机老郑从机场接了人便要直接回家,快到晚饭时间了,家里都在等着这个新回国的‘私生子’,后座的人却说要先去看他母亲,话语间温和有礼,态度却十分的坚决。 老郑知道他出国八年都没机会回来,这要求并不过分,但国内不比他在国外,这里还有丁家,有夫人和小姐,若第一天就惹得大家不开心,恐怕对他和他母亲都不好。 叶真望着窗外飞逝的车辆,没再为难他。 偌大的餐厅里和他同一桌吃饭的只有陆元克和丁彤,一时气氛尴尬得只能听见筷子碰碗盘的轻响,叶真闷头吃并不看他们,侧对面也摆着一副碗筷,不过主人似乎并不愿意从卧房出来,他猜想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若是和他同一桌,定然食不下咽。 饭后,陆元克问了他一些学习的事,他也就“嗯”两下随口敷衍过去,丁彤坐在一边喝茶,偶尔看他一下又迅速挪开目光,叶真吹开悬停在杯子边缘的一片绿叶卷儿,也吮了一口茶水,隐隐约约的涩,却没这些年他喝的咖啡苦。 他直勾勾的看着这个女人,忽开口:“丁阿姨,好久不见。” 空气中骤然凝固了一般,连陆元克也望向她,丁彤手里的素白描银茶盏微微一抖,与他对视。 叶真便笑:“我给你和姐姐带了化妆品,她不在家吗?” 丁彤表情僵硬的扯出一个笑,却没回答他的话,只说:“谢谢你了。” 二楼传来一声细细的嗤笑和刺耳的摔门声。 保姆赵阿姨正端着饭往楼上走,被陆元克威严的制止了:“她不吃就由着她饿,越来越不像话了。”说完又看向叶真,表情仍旧不悦:“明天去看看你妈,她很想你。” “嗯。”叶真垂下眼皮看茶叶漂浮在黄汤里,浮浮沉沉,身不由己。 就好像看见了当年丁彤给他的照片,一张他妈妈手脚皆被绑住,被关在精神病院里的照片,也是那么的脆弱无助,逼得他不得不乖乖待在国外。 第34章 姐姐 叶真吃完了茶便更觉浑身不自在,对面一个后妈,上座一个同他仅有血缘关系的爸爸,还有楼上一个连面都不肯见的姐姐,很显然这个家里并没有人欢迎他,弄得连对视都是尴尬,他用食指点了点杯沿,问陆元克能不能今晚就去他妈那里? 陆元克犹豫了一下,还是制止了:“你妈妈睡得浅,明天再去吧…” 说完大概也觉得干坐着没意思,喊赵阿姨带他上楼休息去了,叶真没等他话说完便赶忙拎着行李箱上楼,一刻也不想和这两个各怀心思的‘家长’待在一处。 在陆家住的一晚,感觉就像住在一个陌生的嘈杂的旅馆里。 他洗完澡一身疲惫的躺进松软被窝里,却怎么也睡不着,隔着一堵墙他能听见丁彤和‘姐姐’的争吵声,不大听得清,不过能感觉到她们摔了许多东西,偶尔伴随着一两声尖叫。 过了一会儿忽然安静下来,他还当终于停了战,门就被砰砰敲响,混杂着女人的哭骂和陆元克忍无可忍的吼声。 他钻进被子里,把自己严严实实的团在里头,手脚冰凉。 恍惚间又回到了小时候,同校的小朋友们也都是“野种”“贱货”什么的骂他,他就一路走一路哭,走到马路边被一把拽住后领子,抬眼便见贺骁皱着浓眉凶他:“干什么呢,过马路都发呆?” “哥哥!”叶真扑空,腿一抽搐猛然惊醒,额上背后全是冷汗。 s城江边的一处别墅,叶明柔一大早便起床准备早餐,已有许多年未下厨了,她嘴角含笑忙着煎 分卷阅读25 - 分卷阅读26 别哭了,做我媳妇儿吧(H) 作者:寂寥二三 分卷阅读26 饺子,小保姆便在一旁给她打下手,切完了番茄打鸡蛋,叶明柔叫她不要忙了,她站在一边有点不知所措。 半个月来还是头一次见女主人高兴,小保姆看着她便也咧嘴笑,问她:“姐姐,你儿子饭量大得咧,做这么多万一吃不掉呢?”叶明柔洗了个番茄给她吃,淡笑不语。 叶真站在门外的时候,手掌心里都捏着汗,开门的是个同他差不多年纪的姑娘,打扮得朴实干净,问他找谁?叶真正要开口,便见叶明柔匆匆在围裙上擦干净手,探着头从厨房方向快步走来。 人还没到跟前,他已经能闻见久违的煎饺香气了,嘴巴张了张,“妈”还没喊出口,鼻子已经酸得他发不出声了,明明想着重逢时不能哭不能叫她伤心的,泪水却不自觉氤氲了眼眶。 而叶明柔更是在看见他脸的瞬间就已控住不住情绪,大哭着抱着已经比她高的儿子,一个劲的唤他真真,就想那年她在街角呼喊了无数次那样,声嘶力竭,像个疯子。叶真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应她,他知道只有这样她才能安心。 早餐摆满了一桌,他大口大口的吞食面条,像五庄观里白得了人参果的八戒,叶明柔微笑看着他,时不时提醒他吃慢些,别噎着,小保姆暗暗心惊,看着挺文弱的,咋这么能吃?人不可貌相呀,看来以后要多烧点饭才行。 …… 鸿雁科技今年有个不大不小的收购案要谈,对方公司是做公路及空运代理服务起家的,不同于国内物流做小件运输为主,这家公司另辟道路发展国际大件运输,创始时资金雄厚,硬件配备扎实靠谱,眼见着就是蒸蒸日上的领头羊了,谁知去年换了个女总经理。 这个女总经理刚上任就搞出个大新闻,放着好好的生意不维护,偏要插手国内物流市场,还扬言五年内分得一杯羹才满足,夸下海口后本木倒置,好好的公司竟就这样被她折腾得苟延残喘。 张助理还特狗腿的调查过,据说这女人是幕后老板的独女,名叫陆娜,是s城名媛圈里排得上号的大美人,他把打听来的桃色消息说给贺骁听,贺骁看文件头都没抬一下,甚至连表情都不带变化。 张洮有点担心他,自从上周起,贺骁莫名其妙开启了疯狂工作模式,简直都快要夜以继日了,手下的项目组长跟不上他的节奏,纷纷来抱怨,张洮也没办法,那贺总可比他们累得多了,好在大家也都知道贺骁的脾性,消极怠工只会被骂得更惨…… 方案一次次驳回修改到近乎完美。 收购会议的前一天晚上公司大放假,贺总请吃饭,女同事们瞬间腰也不疼了,脸也不黑了,踢掉平底鞋换上细高跟,粉底口红睫毛膏,长发一甩裙摆飘飘;男同事们沧海一声笑:去你妈的方案! 贺骁陪他们吃到一半就找借口走了,他在那儿嫌吵得慌,明天有会要开也不方便喝酒,在办公室里的小卧室住了几天,回到家里反觉得空空荡荡。 连轴转的高强度工作戛然而止,他浑身像被抽干了力气一般直接靠坐在落地窗边,连灯也没打开。 两指尖架着的一根香烟燃烧殆尽,袅袅而起的青烟忽被窗外的一阵风带跑了,攒了有指甲盖那么长的一段烟灰终于承受不住重量掉在他衬衫上,烙下一个弹不掉的灰印子。 静谧幽蓝的天幕上低垂着一轮圆月,朦胧的雾气渐渐散去,皎皎如白玉银灯,四周众星环绕,好不热闹。 贺骁俊朗的半张脸隐在黑暗里,月光打在他英气的眉骨上,为眼睛投下一片阴影,他想起高中总爱找他麻烦的语文老师,那小老头最爱念的一句诗: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他捏着眼睛缝苦笑出声,这诗错了,月亮分明已经圆了无数次,想见的人却始终没有踪影。 收购会议如期举行,贺骁看了两眼对面的大老板陆元克,总觉得眼熟,当张洮把姗姗来迟的美人总经理陆娜引进会议室时,原本对这个迟到的女人心生不满,但在看见她的脸时,贺骁竟一时怔忡,挪不开眼。 助理张洮尴尬的咳了一声,贺总与陆小姐这视线焦灼得也太肆无忌惮了。 当天会议一结束,公司的八卦群就炸了锅,贺总竟然主动邀请陆小姐吃晚饭,果然他是喜欢大眼睛长睫毛的女人。 小提琴侍者在一旁忘情演奏,贺骁切下一片牛排蘸酱汁放进嘴里,对面的女人仪态优雅的抿了口酒与他对视,脸颊微泛起红晕,如同春日里半开的桃花。 贺骁勾起嘴角,目光若有似无的扫过她的眼睛:“陆小姐和我的一个朋友很像。” “…贺总。”她带着分羞涩的笑容眨了眨眼,嗓音轻柔又俏皮:“你一向用这么老套的方式搭讪人吗?我可不情愿与谁相像。” “不好意思,我不是那个意思。”他捏着叉子的手指用力到泛白:“不知道陆小姐亲戚家有没有弟弟…名叫叶真的?” 陆娜表情僵了一瞬,又迅速恢复了笑容:“没有。” 第35章 洽谈 鸿雁科技与捷路物流公司的第一次收购会议勉强算是通过了,但双方仍有一些细节需洽谈,陆元克回家后黑着脸吃饭,丁彤与他生活已久,轻易便觉察出丈夫的异样,盛了一碗汤给他,问他女儿怎么没一起回来? 陆元克推开碗:“你养的好女儿,已经连基本的守时都不会了,我今天亲自去同人家谈,她半路才进来,还高傲得很呢,什么都不准备,你说她年纪轻没经验,把公司亏空了我也能理解,但这是态度问题。” 丁彤无奈笑笑,知他做事一向认真谨慎,便劝他:“本来你也不能指望她一个女儿家当成男人使啊,小公司就给她玩玩算了…咱们家也不缺那一点的。” “就是你这样惯着她,”陆元克越发皱紧眉头,离开座位直接下决定:“眼高手低,以后她还做得成什么?后面的会议她也不用去了,没哪家公司会乐意跟一个毫无诚意的人合作,叶真刚回国,后面的会议给他去谈,权当锻炼了。” 丁彤愣愣的望着他冷硬的脊背,果然,“呵…”叶真一回国他就迫不及待要把丁家赶出家门了,想着便心头火起,立即追上去拉住他:“叶真也什么都不会,你以为他能比娜娜强到哪去?你分明就是偏心。” 陆元克甩开她手,怒道:“不可理喻,假如我偏心他,就不会任由你把他藏在国外这么多年,你真以为我一直找不到他?” “你…”丁彤被他骇得不由自主退后两步,不可思议的望着他的眼睛:“原来你早就知道他在哪, 分卷阅读26 - 分卷阅读27 别哭了,做我媳妇儿吧(H) 作者:寂寥二三 分卷阅读27 那你为什么不把他接回来?” 她想不通,这些年叶真就是她用来平衡丁家和陆元克的砝码,她自以为把他藏得很好,才能逼得陆元克收起丁家的把柄,可如果他早就能找到他,为什么还一直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报复丁家不是他一直以来的目标吗? “我自有我的打算。”陆元克上楼进书房,在门口侧着身体看不清表情,言语间却带着一丝嘲弄,叮嘱道:“你该用点心管管陆娜了,别整天只知道和狐朋狗友吃喝玩乐,叶真在国外成绩很好,我是知道的。” 当天晚上陆娜拎着小提包从贺骁的车上下来,心情颇好的同他道了别。 路灯下目送他车开走,只觉得贺骁同她那些男性朋友都不一样,以前不乏有帅气多金的男人追她,但个个都是把她当作公主一样供着,看得多了挺没趣的。 最让她心动的是今天在会议上他面对爸爸的刁难也胸有成竹的样子,既不谄媚讨好,也不过于拿乔疏离,从他言谈举止间看得出并不是个挂名总经理,该是实打实有能力的。 她心中欢喜,哼着小情歌敲门,谁知刚一回家,衣服都没来得及换被丁彤拽去房间谈话。 一开始说到开会迟到,她还嬉皮笑脸的环住丁彤的脖子撒娇求饶,说是早上有个朋友送她包包,挺好看的就专程去拿了一趟,哪晓得回头的路上堵车了,说着就把手上的包递给她看,又跑到不远处背着包臭美的晃了晃:“妈,限量款哦,你喜欢的话我也叫她给你带一个啊。” 丁彤见她笑得没心没肺,压根不把自己的话当回事,又急又气:“你再这么玩下去,叶真就要把你的东西全抢光了!你知不知道,你爸爸让他去跟进收购会议,你如愿以偿了,终于不用去公司上班了,开心吗?” 陆娜猛地瞪大了美目,红唇抖动两下,看着有些狰狞,她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爆发一般将包甩到地上:“叶真叶真,又是叶真!妈,你不是把他弄出国了吗?为什么又让他回来,你怎么不干脆让他消失啊!就是因为你这么没用才会被那个贱女人有可乘之机,我现在就找人把他…” 丁彤狠狠一巴掌扇在她脸上,脆响瞬间打破了室内的躁动怒火,如同雪妖释放出的冰冻气息,母女两人同时呆住,安静得落针可闻。 “妈…?”陆娜捂着半张脸嗓音颤抖。 丁彤屏息看着她,就仿佛看见了当年的自己。 她一直以为女儿现在这样玩世不恭只是宠坏了,因丁家的小辈里只有她一个是女孩儿,叔伯哥哥们虽对陆元克怨恨,但对她这个小丫头都极好的,从小带她接触上流社会的人和事,万万没想到刚刚那恶毒的话语和癫狂的模样会从她身上看到。 “娜娜,妈绑架叶真是迫不得已的…是做错事,是犯法,你千万不要学。” 丁彤掐着掌心说完这话,不忍再看她泪流满面的样子:“我是第一次打你,你太不像话了。” 丁彤一走,陆娜就扑到床上大哭起来,愤恨的捶着床,嫉妒的火苗像被注入了肥厚油料一般疯狂滋长。 两天后,叶真陪着他妈去商场挑选毛线,刚一回家就见陆元克坐在沙发上抽烟,叶明柔也不搭理他,只路过时捂着嘴巴咳了一声,他就把烟掐了。 在饭桌上陆元克一面吃着菜,一面跟他交代了收购会议的方案和接洽点,叫他下周一直接到鸿雁科技门口,有物流公司的陈副总带他一起去谈,不用紧张,穿得正式一点,最重要不准迟到。 叶明柔听他语速极快的说了一通之后,叶真一头雾水的看着她,遂将碗放下,安慰道:“真真你别听他的,你不想去就不去,你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妈都支持你。” “小柔。”陆元克微有些不满和尴尬:“他到了该做正事的年纪了…你别…” 叶明柔才不听他的,看着餐桌正中间的一锅海鲜汤,蹙眉打断他:“诶,你别夹鱼丸了,我烧给真真吃得,你都快捞光了。” 陆元克停筷:“……小柔我也喜欢吃这个的。” “我不记得了,回去让你家厨子给你烧吧。” 餐桌上气氛诡异,叶真默默嚼着鱼丸,不敢看陆元克瞟过来的怨念眼神。 最后,他妈妈以午睡为由要赶陆元克走人,陆元克才正儿八经把收购会议的流程跟他讲了一遍,叶明柔满是嫌弃的问儿子愿不愿意去,叶真夹在中间,只好先答应。 周一,老郑来江边别墅接他。 叶真大学毕业后头一次西装笔挺的参加正式会议,有些紧张,叶明柔把领结给他系好,偷偷跟他说:“真真,不要慌,到了那里只管听他们说就好,陆元克年轻的时候开会也紧张的,慢慢来。” 叶真扑哧一下笑出声,同她道别后坐上车,居然看见一个同他长得有三分相似的女孩,白皙的皮肤,小巧的嘴巴,一双标志性的大眼睛载着不屑。 他笑笑:“你是陆娜姐姐吗?” 她翻了个白眼:“谁是你姐姐?别乱攀亲戚,还有,你穿得什么啊,土死了,参加葬礼吗?” 叶真难得穿西装,只敢选最传统的黑白搭配,可剪裁得当,做工精良,也不至于像她说得那么不堪,不自在的扭过身体躲她目光,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告诉自己只要忍耐一会儿就能过去。 好在陆娜半路就下车了,她冲老郑大喊停车,嘀咕着一刻也不想和这个野种待在一起,老郑担忧的问她怎么去公司,她不耐烦道:“去什么去,郑叔你不告诉我爸,就当我今天去了不就行了?” 老郑摇摇头,也不能多说什么。 叶真去得早了,物流公司的陈副总还没到,前台小姐和善的先领着他去一楼接待室坐着,喝了杯水,他还是有点紧张,问了洗手间在哪,便跑去照了照镜子。 左看右看竟真觉得有几分像参加葬礼,他想:早知应该听他妈妈的,选灰色暗纹的那件衬衫,万一这家公司的人也觉得他穿得不合适不礼貌,那多难为情啊。 有几分沮丧的往回走,路过电梯时,中间那部刚好门开,也是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电梯里那人走出来,微一抬眼,正正与他对视。 第36章 重逢,陆叶真 最让上班族们萎靡不振的周一,却是入秋后淫雨霏霏的终结之日,清风拂面过,解尽烦恼忧,明媚灿烂的万丈光芒一股脑将霉气驱散。 张助理早早出门怕堵车,居然一路绿灯顺畅无比的来到公司,他脚下生风,神清气爽的一抄头发,顺便对路过的女同事们吹了个口哨。 分卷阅读27 - 分卷阅读28 别哭了,做我媳妇儿吧(H) 作者:寂寥二三 分卷阅读28 女同事们:呵呵。 踏进总经理办公室,他将自己兢兢业业查陆娜查了一个礼拜的成果摆到贺骁桌上,这份资料可谓林林总总无所不包,小到她幼儿园时的一段泥巴情史,大到她父母两家的不共戴天之仇,可费了他老劲了。 结果贺骁随手一翻,还没来得及细看,桌上的电话就响了。 前台打来说捷路物流的一个客人已经到了,正在楼下等着,贺骁瞄了一眼文件夹里关于陆娜的各种绯闻,眉头皱起,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先让他在贵宾室坐一会儿,我下去接他,嗯…好。” 张助理不明所以的看着贺总一脸无奈又嫌弃,厚厚一打文件合上,贺骁拿上外套边往外走边对他说:“我让你查她亲戚有没有叫叶真的,你给我看这些花边新闻干嘛,想扣工资吗?” “啊…?贺总我可能没听仔细…我找找…”张洮摸了摸鼻子赶紧翻看文件,心里一阵犯嘀咕:他们贺总真是剑走偏锋,追女孩还看人家亲戚,真够古怪的,不过…“好像有…我找找…” 贺骁无语叹了口气,他这助理什么都好,办事效率也高,就是对八卦乐趣无穷,他不止一次建议过张洮改行当狗仔,没准几年后混得比卓伟还出名。 “今天的会议没什么大事,你把我抽屉里资料给顾总送去,让他开吧,我下去接个人就走…你要是找到了叶真这个人,给我打电话。” “好的…”张洮一目十行的在文件上肉眼搜索,速度奇快的盯上了第十八页上陆元克私生子的消息,娘的,他一拍桌子,句子末尾写着‘陆叶真’三个字,难怪刚刚听着这么耳熟。 贺骁进电梯的时候就接到张洮的电话,按亮一层按钮,一手扣着中间的西服扣子,另一手举着手机:“是不是找不到文件?在左下第二个抽屉。” 张洮咋咋呼呼,激动得拔高了嗓门:“不是不是!贺总,叫叶真的没有,不过有个叫陆叶真的,是陆小姐同父异母的弟弟…刚回国…” “叮——”电梯开了。 张洮叽里呱啦一堆,久久没听见贺骁的回复,疑惑:“贺总…贺总?喂!你听见了吗?” 短短几秒的时间,一个在电梯里,一个在几步之遥的电梯外,四目想接,长达八年的日日夜夜似掌心逝水瞬息无踪,什么思念,什么一别经年离别苦,都抵不上重遇时看他一眼。 年少于茫茫人海走失,相见时却是四下空无一人。 贺骁望着不远处目不转睛呆若木鸡的‘客人’,嗓音低沉回复张洮:“我看见他了,文件不要送给顾总,我亲自开会。” 电梯门‘滴滴’即将自动合上,他面上毫无波澜抬手挡开,出门几步拽住叶真胳膊就往电梯里拉,直接按顶层办公室,加速匀速减速开门,叶真全程紧紧盯着他的脸不敢挪开目光,更不敢开口询问这无礼的待客之道。 直到办公室的门‘砰’一声大力摔上,他的小臂被捏得生痛,猛然又是一扯,脚下踉跄硬生生跌进男人怀里,半边脸撞到他胸口,腰上手臂毫不怜惜将他箍得喘不上气来,脑袋上的大掌更是按得他动弹不得。 “陆…叶真?” 头顶传来的声音温柔得近乎小心翼翼,若不是他此刻仍旧被粗鲁的抱着,简直要怀疑刚刚出现了幻觉,心脏像被人握住一般骤然紧缩,鼻尖泛上阵阵酸涩,眼泪便汹涌不断的流出。 他毫无察觉自己越哭越大声,眼泪鼻涕‘不小心’全揩在了贺骁的西装上。 “好了,别哭了,”贺骁低头附在他耳边说:“现在全公司都知道捷路物流的客人被我弄哭了,我的助理大概也在门外纠结要不要敲门,那你呢,还要不要开会了?” 叶真吓得赶紧抿住嘴巴,嚎啕哭声戛然而止,微抬起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向他,茫然无措。 贺骁拉着他进小卧室洗脸,身上的西装惨不忍睹,只得脱了换一套。 洽谈会议就在所有人若有所思的探索目光中结束,叶真垂着头一个劲的猛盯桌子,仿佛能盯出一块金子来似的,贺骁面不改色坐他对面,与物流公司的陈副总谈完所有修改项目,敲定月末过来将正式起草的收购协议看完,律师确认没问题就能签订。 贺骁与他握手,忽然话锋一转,看向叶真:“不知道这位陆叶真先生下次能不能一起来签订合约?我与你挺投缘,既然合作了就交个朋友吧。” “啊?”叶真正长舒一口气要离开这尴尬的会议室,猛然间所有人又盯住他,急得涨红了脸:“我我…我来的。” 贺骁装着客套十足的微笑:“好,那麻烦留个电话给我吧。” 第37章 吵架啊?来啊! 洽谈会议结束后也约莫要到午饭时间了,贺骁留他们吃饭,陈副总却推脱公司交接事务多,不如等下次正式签约再聚。 张洮瞧着这人中年谢顶笑面虎的模样,心中有些反感,心道:难不成还对价钱不满意? 今天会议上已经够给面子了,提的有些要求在他看来已经过分了,完全没必要退让,然而贺总却出乎意料的好说话,连着几个提价的项目都未持反对意见。 送走客人后,他站门口抱怨:“贺总,你中了美人计了?捷路今天可占了大便宜了,唉…咱们鸿雁科技吃枣药丸呐。” 公司门口的两汪喷泉还在卖力的耍着杂技,正午明媚的阳光穿梭其中,水雾散下能清晰的瞧见里头一小弯彩虹,贺骁望着绝尘而去的车,笑了笑答非所问:“我就知道,迟早是我的。” “啊…?”张洮偷摸撇了撇嘴,小声嘀咕:“切,这小破公司有啥好的。” 陈副总开着车猛打了个喷嚏,吓醒了在副驾驶座上捏着手机发呆的叶真,他抽了张纸擤鼻涕,从刚刚开会就发现这个‘空降小少爷’沉默寡言,这会儿又余光扫见他在开窗户,陈副总忍不住生出几分好奇,试探着同他搭话:“热吗?今天太阳是挺大。” “没有。” “那我现在是送你回家还是跟我去公司看看,你还没去过公司吧?”手指敲着反向盘,他意有所指:“不过,陆经理说好了今天要来的,怎么又没来?” “……”叶真不喜欢他若有若无的探究目光,始终低着头看手机:“你是说陆娜吗,她经常不去上班?” 陈副总挺无奈叹了口气:“陆经理啊…大小姐么,自然是想去哪就去哪的,别说上班,就是收购,她不乐意烦心,手底下自然有我们给她做事。” “想去哪就去哪…” 叶真 分卷阅读28 - 分卷阅读29 别哭了,做我媳妇儿吧(H) 作者:寂寥二三 分卷阅读29 靠在座位上露出个笑,微微上翘的嘴角却藏着一丝苦涩,真好,想去哪就去哪。 一路盯着手机不再言语,他有些懊恼自己没问贺骁要一张名片来,刚刚实在不好意思。 贺骁当着大家的面直接把手机给了他,要他输号码,两家公司的高层就这么眼巴巴的等着,害得他紧张到连11位数字都输错好几个。 然而,贺骁的电话没等到,司机老郑却打给了他,说是陆元克知道了今天会议很顺利,挺高兴的,要他回家吃饭,等会儿就到捷路物流门口接他。 叶真顶怕去陆家,那地方于他而言就跟狼窝没什么两样,去了也是浑身不自在,问老郑能不能不去,老郑说他一个开车的,做不了主,让他自己跟陆元克说去。 跟陆元克能有什么说头? 他皱眉想了半天也没找到能不去的绝佳理由,要不然只能拿妈妈当个挡箭牌,想想还是算了吧,他妈现在看陆元克哪哪都不顺眼,基本处于陆家人都是火柴棍,他妈就是个炮仗的境地,一点随时都要炸,别万一再吵起来气着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琢磨着不就吃个饭嘛,吃完就走。 可惜了,天不遂人愿。 饭还没吃几口,陆元克要他去物流公司顶替她姐姐的位置。 他那养尊处优的陆娜姐姐就炸了,艳红的嘴巴开开合合跟个机关枪似的对着他,想躲都躲不掉,陆元克气得拍桌子,叫她滚去楼上,她把筷子一扔,恶狠狠的瞪着叶真:“什么都要抢,你跟你妈一个货色!” 她这话一出,陆元克还没反应过来,叶真已经捧着碗扔了过去,饭米粒混着汤汁浇在陆娜的新款套裙上,餐厅里顿时响起两个女人惊恐的尖叫,他也瞪起眼睛,气焰嚣张:“who do you thi up! take a hike!” 陆娜气得跺脚:“你赔我裙子!” “我就不!我就不!你再骂我妈我还…我…”叶真说着说着抬袖抹了把眼泪,还能把她怎么样一时没想好。 丁彤咬紧了牙关拽着女儿去楼上,边走边大声呵斥她:“你跟这没教养的东西发什么脾气?” “我没教养…”叶真看着她,觉得这番辱骂简直好笑:“丁阿姨,不就是你把我从我妈身边带走的吗?把我绑架到国外,八年都不准我回国,我自然比不得陆娜有教养。” 丁彤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你…你…”你了半天也没后文。 倒是陆娜气不过,还想挣脱他妈的手来打叶真,被陆元克拽住甩开:“去楼上,别让我说第三遍。” 他在家里积威已久,陆娜见他冷着脸真的生气了,也不敢再放肆,愤恨的跺着楼梯跑去房间。 好好的一顿饭吃成满桌狼藉,叶真走到水池边胡乱用冷水扑脸,好不容易平息了起伏的情绪,回头想跟陆元克打个招呼说走了,结果偌大的餐厅里静悄悄的,只剩他一个了。 抹去脸上的水珠,垂头捂住眼睛:其实陆娜也没说错,这里本就不是他该来的,妄自闯入,就是抢,但他和妈妈从来就不稀罕这些东西,也从来没想过要得到什么,这个罪名不能担。 “嗡嗡——” 裤子口袋里手机震动了好半天也没停,擦干手指划亮屏幕,显示是个本市的陌生人,他刚回国也没朋友,能有谁打给他?难道是…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正常点,接通了电话。 “喂~?” 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哭了?” 叶真一听见他的声音就绷不住了,哭腔泛上来:“哥哥,你在哪啊?我没吃饱,我饿。” 第38章 忐忑 这天会议结束后,原本老郑把叶真接到陆家的时候已经不早了,磨磨蹭蹭摆饭上桌,又是经历一场闹剧,及至靠在水池边跟贺骁打电话说自己没吃饱,说完就后悔了。 想着贺骁此时该是在公司上班的,况且多年未见,他害怕这样突然的亲近会显得没脸没皮。 贺骁抬手看了眼表,这都快两点了怎么会还没吃饭?还饿哭了? 也顾不得多问什么只叫他把地址报下,好过去接他,本来是打算约他晚上吃饭的,这下好了,直接吃下午茶。 项目组长敲门进来问他什么时候开会?他手机还没挂就直接说:“今天不开了,我有点事,把分析师做的资料给张洮,整理好明早讨论吧。” 叶真揪了揪额前一撮湿漉漉的碎发,听见他的话更加觉得害臊,忙说:“不用来接我,我其实没事的,你忙吧你忙吧不用管我…” 贺骁直接打断他:“过十分钟到路口等我。” “哦…” 挂了电话一刻也等不及要离开陆家,只可惜了他妈妈新给他买的白衬衫,‘混战’中沾了星星点点的褐色汤汁,看上去有些脏污狼狈,他把椅背上的外套拿上,心想也不知能不能洗得干净了,万一回家他妈问起该扯个什么谎话才好。 楼下只剩两个将他当作透明人一般的保姆在收拾清理,轻轻把大门带上,他脚步飞快的逃离这里,生怕晚一步再被这家人叫住。 高档小区里的花园洋房气派精致,花草树木也修剪得齐整可爱,陆家门口的小道尽头便是一处亭台水榭,叶真匆匆走到小区门口一个花坛边,灰白色石墩子花坛,配着大簇绽放的浅紫色矮霍香蓟,赏心悦目。 他不认得贺骁的车,因觉太阳刺眼就微垂下头打量霍香蓟针状的花瓣,偶尔抬起眼左右张望两下。 贺骁却在路口的红绿灯处就看见了他,远远的靠近过来,剪裁合体的西装把他衬得像棵挺拔的小白杨,又是遗传自他妈皮肤白皙,太阳一照,衬衫领口处的脖颈仿佛泛着莹莹柔光般细腻。 按了下喇叭,不意外叶真会吓一跳,贺骁偏头喊他上车,结果两人一路无话。 叶真几次三番偷瞄他,被他发现后显得更加局促,脑袋还是僵硬的看着前方,眼珠子却只敢往窗外瞟了,贺骁只觉得好笑,眼看着是已长大了,骨子里却还是小笨蛋心性,内向又腼腆。 唯独不同的是:从前不会在他面前这般拘谨。 在叶真把地址告诉他的时候,其实他就已猜到一二分了,陆元克就是当年在楼梯上遇见的男人——叶真的父亲,之前送陆娜回家也是这个小区,叶真既是陆娜的同父异母弟弟,那来这里吃饭也不奇怪。 贺骁猜想他八成是在陆家受了委屈,问他吃什么,他想了半天说吃面。 吃面的馆子自 分卷阅读29 - 分卷阅读30 别哭了,做我媳妇儿吧(H) 作者:寂寥二三 分卷阅读30 然多得是,贺骁带他去了附近的一家银丝面馆,瞧他全神贯注吃得鼻尖都冒细汗了,随手便抽了餐巾纸给他擦,一碗下肚问他还饿吗? 他打了个嗝还有些犹豫,瞥见隔壁桌的蟹黄汤包,又眨巴眼看了看贺骁,贺骁拉着他走人,不准他再吃了:“别吃太饱,不然晚饭吃不下了。” 叶真倒乖乖听话,走到门口默不作声把这家店名给记下了。 重新坐回车上也不问贺骁要带他去哪,心里明明就和胃里一样胀得满满的,千言万语却一句也说不出口,不知该从何说起,也不知说出口的话是否合适,时间够残忍,世易时移会带走许多东西,譬如年少时禁忌的爱情。 人们对小孩总是格外容忍,说错了话全可当是童言无忌,长大了反而顾虑重重,不敢轻易表露心迹。 叶真盯着鞋尖,目光不由自主往贺骁身上跑,不同于自己穿西装不伦不类,哥哥真的已经是大人了,仿佛那宽肩长腿,天生就该是西装笔挺的领导者,忽想起早晨陆娜说他穿得‘土死了,像参加葬礼’,现在白衬衫还脏了,顿觉手脚都不知该怎么摆放。 “我想回家…”闷声说。 “嗯?”贺骁扶着方向盘偏头看他一眼:“你现在住哪?” “我和我妈住,在城西的碧海园庭,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回去。” “放你下来?”贺骁挑眉微微一笑,踩了脚油门加快车速:“这里没公交没地铁没出租车,我会送你回家的,等吃完晚饭。” 叶真听他一本正经的诓骗自己,分明看见了车窗外来来往往的绿色出租车,没一会儿就有一个公交站亭过去了,拿不准他的意思,也没底气和他叫板,只得默默窝在位置上心乱如麻。 安静了好一会儿,贺骁忽然开口,云淡风轻的问他:“刚刚谁把你惹哭了?” 叶真脸一红,下意识狡辩:“……我…我没哭。” 车子在超市门口停稳,贺骁拔了钥匙下车,随口便说:“你哭我还见得少吗?害羞什么。” “……”叶真忙偷偷歪头对着后视镜照了照,脸红得快要冒烟了,捂脸。 在超市推着个小车逛到食材区,贺骁随手拿了一块鸡胸肉回头问他:“会做这个吗?” 这个时间点上班族们还没下班,空旷的超市里人并不多,叶真游魂似的跟着他后面,方才正盯着他肩膀发呆呢,猛地对上他眼睛,惊慌挪开,活像个觊觎天鹅肉被抓包的小青蛙。 贺骁转过头忍不住勾起嘴角,也不问他了,看见顺眼的蔬菜肉食便往购物车里扔。 第39章 粉拖鞋 从超市出来,满满两大袋子瓜果蔬菜和零嘴。 贺骁自接手s城分公司后,俨然是个工作狂,平日吃喝除去应酬大多在公司食堂搞定,是已经许久没有上超市买这些东西了,更别提袋里那些‘小孩’吃食,总归叶真眼睛巴望着哪个他就随手拿两个,没一会儿零食都比菜还多了。 将车停进地下车库,他把外套扔给叶真拿着,自己一边提一个购物袋走在前头,家住在3栋顶层,得亏是有电梯,叶真抱着他衣服觉得怪不好意思的,那袋子看着就很重…应该确实很重吧,偏偏贺骁腿长走得快,他想提一个过来也没下手机会。 1—10楼一个电梯,11—21楼另一个电梯,层数多电梯来得比较慢,他蹭了蹭掌心虚汗,同贺骁说:“给我拿一个吧。” “哪个?”贺骁看他一眼,误以为他是要拿吃的,便无奈笑笑展开一个袋子给他挑:“又饿了?回去再吃吧。” 叶真慌忙摆手:“不是不是,我想帮你拿。” “不用,我拎得动。” “哦…” 贺骁既说了这话,他也不好再执意客气,只是觉得莫名心慌,太不真实了。他想知道为什么贺骁还不问他绑架的事,也不问他这些年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的? 甚至今天才刚相见,同他相处得倒还和小时候一样亲密,仿佛分离的这许多岁月都凭空蒸发了,陌生与隔阂只是他胡思乱想的产物,八年的一切孤独恐惧也不过是大梦一场。 那此刻眼前的这个高大男人会否也是一场梦? 梦醒了,他就还是变回国外那个不合群的锯嘴闷葫芦。像上午刚见面时那样,乌黑的眼珠盯着贺骁,不敢眨,不舍得眨,他状似痴傻一般跟着进了电梯,快到21层时减速上升带来的失重感吓得他猛然拽住贺骁的胳膊。 “嗯?”贺骁放下手里的东西,微皱起眉看他狠命掐住自己小臂的手指,好好的怎么突然就魔怔了似的,拍拍他的脸颊:“看见鬼了啊,眼睛瞪那么大干嘛?” 叶真不答,回过神来摇摇头冲他傻笑,管它是不是梦呢,就算是梦,只要有贺骁有妈妈都是美梦。 买来的菜品种很杂乱,他主动洗手做饭,把多出来的整齐码放进冰箱,贺骁就靠在旁边看着,偶尔接两个电话也不避开,好在厨房虽是久未使用,一应厨具调料都还齐全,在国外一个人住,吃腻了油炸速食就自己买点菜烧,会得不多,品相也未见得精美。 一盘土豆鸡出锅,酱香顿时弥漫开来,贺骁从窗边走过来夹了一筷子鸡腿肉放嘴里,叶真忐忑又期待的看着他,得了点头赞赏才长舒一口气,笑眯眯说:“我做得没有妈妈好吃,以后我跟她学。” 贺骁眼神一暗丢了筷子,本欲捉他下巴的手却转去揉他发顶,满目温情:“好,学会了天天做给我吃。” 许是厨房里没开窗闷得慌,随着电饭煲喷出的白雾气氛变得有些暧昧,叶真傻愣愣的看着他,这话里的意思是以后要住在一起吗?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的目光流连在自己嘴巴上,脸一红慌忙转过头去,又听见身侧一声轻笑。 两个人三菜一汤,贺骁难得吃得这么饱,叶真却心不在焉,刚进门时没注意拖鞋,这会儿瞧见碗是两个,筷子是两对,连去卫生间洗手,摆放的牙刷茶杯也是两个,悄悄低头看了眼淡粉网格的鞋子,这些大多是女式的。 脚趾在里面动了动,他想:是了,这么多年过去,哥哥有女朋友很正常。 大概是最近听陆娜骂他‘抢东西’听多了,坐在椅子上浑身不自在,潜意识里就觉得这样闯进别人家里,还用别人的东西,不应该,万一她突然回来了呢? 想到这里一刻也坐不住,放下筷子饭也不敢吃了,贺骁只当他是午饭吃晚了,这会儿肚子不饿。结果他把碗筷洗了,怏怏的说立刻就要走。 贺骁觉得时间还早不 分卷阅读30 - 分卷阅读31 别哭了,做我媳妇儿吧(H) 作者:寂寥二三 分卷阅读31 急,他却执意要离开,刚才还好好的,这是又犯的什么倔?贺骁不答应,抓着他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叶真握着一杯水越发坐立不安,时不时瞟向门口,压根不知道电视里演的什么鬼。 “我要走了…” 贺骁眼睛看着屏幕,其实注意力也没在上面,第三次听见他说要走,怯生生的像哀求,不由得皱眉:“这里有洪水猛兽吗?你就这么不想和我待在一起?”说完拿了车钥匙把他拽起来,“走,现在就送你回家。” “不是…” “不是?那你是要急着去见谁?” “我没有…”叶真被他咄咄逼人的问话问得不知该如何是好,怎么会不想和他待在一起?在国外没有一天不在思念他,可是,强撑起笑意:“你女朋友快要回来了吧,我穿着她的鞋子她会不会不高兴啊?” 贺骁二话不说抱住他腰就吻了下去,嘴唇碰在一起的瞬间比燎原之火更加一发不可收拾,舌尖将将探进柔软唇瓣里以解相思之苦,叶真着实吓得愣了一秒,扭头奋力挣扎:“不行,哥哥,她…她会生气的。” 对方却像闻见了血腥味的恶狼一般充耳不闻,喘着粗气按住他后脑勺又亲上来,舌头探进嘴里迫不及待勾住他的舌尖,霸道的在湿润温热的口腔里侵犯掠夺,缠绵濡湿的吻弄得人头昏腿软,若不是腰间的手臂箍着,恐怕早就站不住了。 贺骁停下的时候,叶真闭着眼睛两手紧紧抓着他衣服,大约是受不住这样突如其来的热烈爱意,眼角竟不由自主流下眼泪来,贺骁搂着他叹了口气,复又吻他眼睛,吻他微微张开的嘴巴,极尽温柔。 好一会儿叶真才睁开湿漉漉的大眼睛,黑长睫毛粘在了一起,看上去可怜又委屈,他咬了咬微麻嘴唇,像做了坏事一样大气都不敢出:“哥哥,不可以这样。” 贺骁沙哑着嗓子:“不可以?那怎么办,亲都亲了。” “我…我要走了…” “然后一辈子都不见我了?” 叶真听到这话陡然哭声就大了,连连摇头:“我不知道…呜…我想见你。” 贺骁看着他抬起手臂捂住眼睛的动作,和小时候一模一样,憋不住笑了,按着他脑袋让他靠在怀里:“怎么还是这么傻?这有什么可哭的,你把我抢过来不就行了?” “啊~?”叶真有点懵,看了眼粉拖鞋又看他。 “啊什么啊?”贺骁给他抹眼泪:“我没女朋友,这些东西都是我妈的,她偶尔回国会来住几天,所以你不用担心以后不能见我了。” “……” 夜色迷人,归途短暂,头顶路灯昏黄莹润,四周树木微风漱漱,叶真抱着一大袋零食下车的时候看都不好意思看贺骁一眼,闷声说了句再见就跑走了,太丢脸了,才见面第一天就哭了好几回,明明自己在国外好几年都不掉一滴眼泪的。 第40章 期待 星夜疏朗,淡云流动。 叶真抬头见广袤巨幕下一轮满月当空照,脚下鹅卵石小道上也被皎皎月色映衬得分外圆润娇俏,忽觉不远处的蜿蜒江上送来习习晚风,泥土味裹挟了一丝清明水汽,惬意凉爽。 小保姆正陪叶明柔在沙发上看电视,他拎着一大袋子零食脚步轻快的走进来,拿了许多分给她吃,另见他妈妈在给他织毛衣,心中更加温暖,忆起小时候也是一入秋妈妈就要给他织毛衣了,靠坐过去看见她正在对着图纸样子数针数,看来是打算勾一朵小巧的六角雪花。 叶真眼角弯弯,明知故问:“妈,你要弄哪个图案啊?我都长大了,不能太幼稚啊。” 叶明柔从毛线盒子里挑了一卷白色出来,噗哧一笑:“知道知道,特意给你选的黑色底,只是太素净了也不好看的,只在左边肩上勾一朵吧?” “好。”他妈妈总是特别爱弄雪花雪人之类的,因他是大冬天生的,那年北方积雪成灾,他一生下来就比别的孩子瘦小,母胎里发育不足又兼早产,虚弱得连啼哭声都似小猫叫一般。 叶明柔坐月子时抱着他下床走动逗弄,小小婴儿对着窗外硬装素裹的天地,好奇的睁大了乌溜溜眼珠儿,头一次笑便是看见了窗檐下顽皮小孩们堆的一个雪人。 这事是小时候叶明柔哄他睡觉时说给他听的,她说:“妈妈当时就在想,说不定你是个小雪人投胎的,看见了好朋友笑得那么开心。” 沉浸在往事里,叶真想着想着不禁笑出了声,他妈瞧见他这么高兴也笑了,问他今天是遇见什么好事了,本还担心他去公司开会会遇到刁难。 叶真正抓了颗橘子剥皮,尚未深秋,泛绿的橘皮冒着酸涩汁水,里头的果肉却已是黄橙橙的了,撕下一片放进嘴里,酸甜生津。 吃了橘子肉的人不会在乎它苦涩的皮,今天刁难固然是有的,但能与贺骁重逢足以让他忘却在陆家的不愉快,何况…他悄悄抿了抿嘴唇,贺骁还强吻了他。 一想到刚刚缠绵霸道的吻,舌尖不禁泛起点点酥麻,仿佛耳边还能听见贺骁压抑的喘息,他心头如敲起了乐鼓一般雀跃,神神秘秘附到她耳边只说遇见一个人,这个人很好。 叶明柔听他语气既甜蜜又羞涩,俄而竟连耳朵根都染上了红,只当他是遇见了喜欢的女孩,欢喜道:“是谁呀,她叫什么名字?” “是贺骁哥哥!”叶真惊喜的大喊一声,笑得连眼睛都眯成了缝,“妈,你一定猜不到吧?我本来还打算要回c城去找他呢,没想到他居然就是收购公司的总经理…” 叶明柔怔愣了一瞬,见他继续眉飞色舞的说着贺骁的好,丝毫没有察觉自己语气中的爱慕。 小时候他俩就十分的亲密,但那时儿子还小,又都是男孩,她压根没往情爱方面想过,更何况贺骁帮衬她照看叶真,面冷心热,对叶真就像亲弟弟一般,叶真从小没什么朋友,性格怯懦孤僻,好容易跟着他有了些顽皮开朗模样,她心里只有感谢和宽慰。 “真真,”她扶了扶毛衣针,微笑掩饰内心的波澜:“你被拐走的时候贺骁吓坏了,这些年一定很内疚,下次见面要解释清楚啊,他心眼实,如今见了你,定会想方设法的要弥补…嗯…不过他年纪轻轻事业有成,该有女朋友了吧?” 叶真心头咯噔一下,内疚…他会是因为内疚才对自己那么好吗?可是接吻这种事… 不敢轻易告诉妈妈自己是喜欢男人的,既怕吓着她也怕她会反对,一时心虚得眼神躲闪:“现在没有…可能有过的吧,毕竟他是那么优秀的人。” “嗯,有时间喊 分卷阅读31 - 分卷阅读32 别哭了,做我媳妇儿吧(H) 作者:寂寥二三 分卷阅读32 他来家里吃饭,我也好多年没见过他了。” “…嗯。” 这一夜,母子俩各怀心思,心如乱麻。 隔天清晨,老郑不请自来,说是陆元克叫他来接他去公司上班。 叶真没想到陆元克会真的不顾陆娜感受,老郑见他欲言又止,似是不情愿去公司,便透露陆娜小姐并没有被撤职,只是公司正式签收购协议之前,他也能行驶和陆娜一样的权力,也就是说让他们‘姐弟’一起做总经理。 叶明柔知道陆元克在想什么,离协议签订不过是短短几天的时间,挂着个总经理的名头,能享受什么权力?他想要的不过是观察叶真的能力,顺带也能借着这个契机把叶真卷进陆家的漩涡。 几年前刚住进疗养院的时候,他以为她神志不清,天气好就经常抱着她去外面晒太阳,讲一些安慰她的话,诸如:其实他偷偷安排了人在国外保护叶真,还要把财产都留给叶真之类的话。 有时也会说起他父母被丁家害死的往事,不过怕吓着她,匆匆谈起便略过了。 叶真本不想去公司,怕碰见陆娜会惹出是非,但想起答应过贺骁要参加最后的签订会议,不想他失望,思量再三,还是去了。 不过庆幸的是一连四天都没见到陆娜,料想她大小姐定也是不愿意看见他的,这样再好不过,等月末的签约结束,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以后再也不搀和陆家的公司了,算算现今已经26号,也没几天了。 他日日准时去上班,当然也不全是难熬,至少有一件最开心最期待的事,贺骁每天都会来公司楼下接他吃晚饭,不加班的时候就买菜回家让他烧给他吃,前天贺骁很忙,晚上要加班,他们就找附近馆子吃了些。 昨晚贺骁送他回家的时候他妈妈邀请贺骁来家里吃饭,贺骁许久没尝过她的好手艺,也十分想念,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然而,今天叶真照常去公司做事,本以为陆娜不会来的,谁想到下午的时候忽听见外头一阵骚乱,正疑惑,办公室的门就开了,陆娜冷着一张精致白脸,踩着咔哒咔哒的细高跟进来,包包往沙发上一放便命令他从她的办公室里滚出去。 外面的人纷纷探着头看热闹,本家大小姐怒战私生子的大戏可不精彩吗,不能错过。 陈副总见势不妙,赶紧劝说叶真把文件搬去他隔壁办公室,叶真只想安安心心度过这几天,瞧着‘姐姐’那张盘丝洞蜘蛛精女老大的脸,分分钟都要把他下油锅的架势,惹不得。反正也无所谓,在哪看资料不都一样么,抱着文件麻溜的遁了。 日头西斜,大块的绵软白云在炫丽霞光里流光溢彩,远远天边更有一线火烧云热烈绽放,不多时天空朦朦胧胧的暗了下去,写字楼里开始蠢蠢欲动。 下班时间快到了,贺骁记着今天要去叶真家吃饭,特意提早了一些从公司出来,车停到捷路物流楼下,他靠在车门旁翻看手机,叶真喜欢给他发短信,忙了一天也没时间查看,翻到一条下午三点的消息:‘啊啊——山下的女人是老虎。’ 贺骁看着这没头没尾的话,略一挑眉只觉得好笑。 几分钟后陆陆续续有人从门口出来,结果他还没等到叶真就先被人盯上了。 陆娜昂着头,板着张高贵冷艳的小脸,瞥见他后顿时瞪大了杏仁眼,一脸受宠若惊的走过来,强自掩下兴奋,摆出个矜持得恰到好处的微笑,眼波流转:“贺骁,你怎么会来我们公司,你…在等人啊?” 第41章 对你执着 贺骁抬眼看她,微锁着眉头一时竟没认得出这浓妆艳抹的女人是谁。 只见她一身性感短裙装扮,眼线浓黑上翘,尖削精致的小脸上笑容颇带着几分妩媚风情,又兼那一双白皙修长的腿,露在秋日凉风中十分惹眼:“你是…陆…经理?” 陆娜扯着红唇尴尬笑笑,心中怅然原来他竟不是来找自己的,就连名字也未曾记住。 这几天她心头憋火,连家都不愿意回,日日同两三好友各处酒吧会所的厮混,是因今天听了他们的劝告才想通不能让叶真独占了功劳,破天荒的来了公司,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她妈打电话给她催她回家,正烦着呢却没想到能看见贺骁,还当否极泰来了…… “嗯,”她虽心中失落,却也不想掉了大小姐的面子,仰起下巴微笑看他:“怎么不上去坐坐,你是等陈副总吧,他快要下…” “叶真!这里。”贺骁视线越过她冲后面招了招手。 陆娜听见‘叶真’两字顿时惊得笑容凝固,猛然回头见不远处竟然真是她的‘野种弟弟’叶真,这才隐约想起之前贺骁与她吃饭时问过家里有没有弟弟叫叶真的,那时还当不会这般巧合,更没想到在国外八年的叶真会和贺总认识。 蹙起细长平眉,又是叶真,为什么不管哪里都有他!就连爱慕的贺总也跟他认识,还接他下班… 叶真脚步一顿,被她眼里毫不掩饰的妒忌和怨毒吓得缩了缩脖子,心想:应该再晚些下楼的,她居然还没走,可是也没惹她啊,莫名其妙… “我确实在等人,不过我等的不是陈副总,是他。”贺骁过去旁若无人的握住叶真手腕,看来‘山下的女人是老虎’说的就是她了,拉开车门推他进去,毫无诚意的客套:“不知道陆小姐去哪,要我送你一程么?” “不用。”她不假思索拒绝,拨了拨颊边长发昂起高贵头颅:“我男朋友马上就来接我了,多谢好意,再会。” 贺骁微笑点头,走人。 太阳落山后寒风萧瑟,忽觉一丝丝凉气从她光裸腿间窜上,似是在嘲讽她脆弱的高傲外表,目送爱慕之人带着自己最厌恶的‘仇人’远去,陆娜扣紧手指,恨不得将一口银牙咬碎,狠声道:“你自找的…” 电话拨给丁家‘最通门道’的二表哥丁存,开口便是哭诉:“二哥,我受不了了,你替我想个法子吧,不然那野种真的要骑到我妈头上了……” 叶真坐在副驾驶位上盯着手指出神,心头惴惴难安,陆娜刚刚看他的眼神和当年丁彤绑架他到国外时太像了,冷不丁打了个寒颤,感叹到底已经秋天了,窗口灌进的冷风把身上热气都快吹散了,抬手关了窗,下意识转头看向贺骁,竟能心有灵犀一般对视上。 “冷啊?”男人边问边把自己那边窗也关上:“马上就到了…怎么也不知道多穿点?” 叶真盯着他严肃的浓眉,刚毅的下颚骨,慢慢勾起了嘴角而不自知,“大家都只穿单件呀。” “你管他们呢。 分卷阅读32 - 分卷阅读33 别哭了,做我媳妇儿吧(H) 作者:寂寥二三 分卷阅读33 ” “哦~~~” 贺骁听见他懒懒拉长了音,嗓音俏皮带笑,分神看了他一眼,也忍不住弯了嘴角:“傻样…” 只拎了两挂进口香印青缇去蹭饭,贺骁高中时爱吃叶明柔做的啤酒焖肉,砂锅山药鸡,小葱鸡蛋皮…惊喜于这许多年过去,她居然还记得,熟悉的阔别已久的美味,就算是已经赴过大大小小各色高档的饭局,然而觥筹交错间多是应酬,心境大不相同。 叶明柔见他吃得香,笑得愈发温柔,那时候贺骁住隔壁,就如同她半个儿子一般,如今眼见长成个高大俊朗的青年,心里便生出几分欣慰,时不时要给他碗里加饭夹菜。 临走时叶明柔叮嘱他常来吃饭,别老去外头吃,不干净,贺骁便微眯起眼睛看了眼叶真,意味深长笑道:“叶姨你放心吧,我当然是喜欢吃…做的家常菜的,你别嫌我饭量大就行。” “阿姨不嫌,你常来…” 叶真却耳朵尖一红,慌忙推着他出门:“妈,我送送他啊。” “急什么?”叶明柔赶忙去厨房把打包好的两盒子菜给他拿着,昨天听叶真说他工作特别忙,总要加班什么的,特意多做了两碗烧肉,放冰箱也能吃两顿。 于是,两挂香印青缇换两碗啤酒焖肉,贺骁拎着菜跟叶真在鹅卵石路上慢悠悠散步,河汉璀璨,夜色温柔,月光像一匹银白薄纱覆在少年干净白皙的后颈上。 贺骁喊他:“真真。” “啊?”少年转头看他,疑惑眨眼,嘴巴微张,唇红齿白,眉目清秀,忽闪的长睫毛像小扇子一样撩拨人心弦。 贺骁搂过他肩,偏头轻轻吻上他淡红唇瓣,没带一丝情欲,也未探舌深吻,只浅浅的含住他柔嫩下唇,蜻蜓点水般触碰,仿佛重回八年前的晚上,隔着一层薄毯,纯粹而克制的表达着爱意与珍视。 叶真傻愣愣的让他亲,心里大吼快回应啊,偏偏身体做不出反应来,只能颓丧的将眼睛闭上。 他们两人站在石子小道尽头接吻,身旁一簇郁郁葱葱的紫藤花架掩着,花海未开,青涩稚嫩。 花语是:对你执着。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不过眨眼间便到月底两家公司签收购协议,陈副总早早到了公司,走出办公室大门时竟有些不舍,这里是见证他辛辛苦苦的从毛头小子熬到高管的地方,如今一败涂地,不免唏嘘。 带着两位律师,一个助理外加叶真在门口等人,陆娜却迟迟不来,陈副总心中压抑许久的不满都快从川字眉头里溢出来了,好不容易姑奶奶接了电话,却说生病了,她私人助理会代替她去开会。 这位私人助理名叫冯玲玲,虽姗姗来迟,倒是个和蔼谦虚的姑娘,两边脸颊上隐约有一星雀斑,瞧着朴实得很,连连弯腰道歉说路上堵车,耽误了大家时间十分抱歉。 陈副总不给好脸色,觉得陆娜这样做未免荒唐了些,叶真却见她是个比自己还年轻的小姑娘,神色慌张不安,悄悄安慰她别紧张,冯玲玲便冲他笑笑,继而扭头看向别处,眼神中的不屑与挣扎一闪而过。 约莫十点钟,两家公司高层相继进入会议室,冯玲玲为了感谢叶真的安慰,特意跑楼下买了咖啡来给他喝,加奶加糖,叶真不疑有他,觉得小姑娘善良有礼,跟着泼辣娇惯的陆娜恐怕经常要被欺负的。 冯玲玲不敢看他温和友善的大眼睛,紧盯着他喝了第一口,尔后便借口说肚子疼去了厕所,再也没回来。 女厕最里头的晦暗隔间,嗓音压抑:“丁少爷,事情办妥了,我弟弟还在医院躺着呢,钱…” “你放心,少不了你的。” 丁存挂断电话,眯起眼睛笑得一脸阴险,拍拍旁边表妹的手,示意她不用紧张:“既然你爸这么看得起他,咱们就让他丢尽脸面,我倒要看看一个随时随地发情的禽兽以后还怎么出去谈生意,呵。” 不过十分钟,叶真看着对面贺骁的脸已经恍惚了,他下体充血胀痛,浑身燥热敏感,掌心皮肤触碰到冰凉的手机外壳都能带来阵阵颤栗。 紧咬着下唇几乎要嗑出血来了,满头大汗,幸亏是桌子掩着,还能勉强支撑住不被人发现,他竭力压住小腹翻涌的欲望,几乎是下意识的,快速给贺骁发短信:“我难受,有人下药” 贺骁倒扣在桌上的手机嗡嗡一震,本不在意,却见对面叶真脑袋越垂越低,忽然咬住了手指,浑身发抖。 第42章 催情药 这会儿会议刚开始,张助理在前面调试投影机,其他人都在埋头阅读协议。 贺骁瞧见叶真明显不对劲的样子,浓眉越皱越紧,这样弯着腰像是肚子疼,可怎么会突然疼得这么厉害?翻过手机果然见他发来的‘求救’短信,‘下药’两个字却像道凌空惊雷一般让他瞬间震怒。 “张洮,”他深吸一口气,低沉道:“这间会议室的投影仪坏了,带陈总去楼下另一间。” 张助理懵了,抬眼瞧了瞧正常工作的投影仪,电脑里ppt都打开了,正欲说没坏啊,却见他眼睛一眯,凌厉的目光在示意不要戳穿,于是,专业‘狗腿子’张助理硬是当着众人的面把电源给拔了,若无其事对他点头:“好的,贺总。” 众人面面相觑却也不好多说什么,纷纷起身往外走。 贺骁也站起来,绕过圆桌不经意的挡在叶真身前,刚刚站定,袖子便被扯住了,下意识反手抓住他紧握的拳头,触手一层腻腻薄汗,尔后细微颤抖的声音自背后传来,带着一丝难以启齿的无助:“不要…让他们看见…” 陈副总走到门口见少了人,正要回头喊叶真时张助理眼疾手快凑上前来,只见他脚下如踏着凌波微步一般从两米远处倏忽间晃到眼前,搭上陈副总的肩笑得春光灿烂,“陈总这边请,我们贺总与小陆先生十分投缘,让他们聊聊,咱们先去。” 其实张洮心里很没底,贺总到底搞什么名堂也猜不透,把捷路物流的客人‘骗去’楼下后,只能先请他们喝茶,自己跑回去时,会议室里已经没人了,这一层楼只作招待客户用,本来就人少,两步远就是电梯,过去一看,提示楼层停在18层,直通总裁室,贺总的母亲程鸿女士不回国的话,一般那层是不会有人去的。 看来…他有点纠结要不要上去一下,问问看接下来怎么处理。 贺骁架着几乎要瘫软在地上的叶真,刚出了电梯便一把捞住他膝弯横抱起来,叶真下体胀痛难忍,虽已头晕眼花神志不清,这时却仍旧吓得慌忙挣扎,蓄着朦胧水汽的黑 分卷阅读33 - 分卷阅读34 别哭了,做我媳妇儿吧(H) 作者:寂寥二三 分卷阅读34 亮眼珠四处乱瞟:“别…会有人…” “没人,你别动。”贺骁收紧胳膊快步走进房间。 幸好今早来这里拿印章的时候没锁门,他一路动作迅速,否则真不知道要如何躲开众人目光。 总裁室面积占了大半层楼,内里也配了休息室。卧房,浴室,餐厅一应俱全,看着就像个精装修的小公寓,贺骁工作狂的个性完全继承自他母亲,程鸿回国处理生意的时候多数时间便是住在这里,她上月初回来过一次,不到两周就又走了,行踪很是飘忽。 贺骁把蜷成虾米状的叶真放在床上,见他立刻翻身背对着自己勾缩起了身体,两条腿并得紧紧的,知他向来脸皮薄,这样私密羞耻的事不愿被人看见也正常,但理智告诉他催情药说到底是药,若他不肯自渎发泄出来,是要憋出毛病的。 “唔…”叶真面泛潮红,体内如浪潮一般的快感不断拍击着他的小腹,即使下唇咬得已发白仍克制不住嗓子眼里冒出的绵软呻吟,快要忍不住用手触碰胯间,他将脸埋在臂弯里哀声恳求:“哥哥,你…出去一下…呜…我好难受。” “…好。”贺骁只当他是要自己解决,赶忙走出去关上卧室门。 他俩消失有一刻钟了,陈副总必然起疑,两家公司近十位高管喝着一杯接一杯的茶却不见了主事人,已经微有不满,贺骁站到窗边直接打电话给陈副总,质问他:“居然在我公司搞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陈副总未免太不把鸿雁科技当回事了吧?” 陈副总听得来龙去脉,着实惊出一头冷汗,细细回忆,刚刚冯玲玲没回来的时候他就纳闷了,还想着陆娜手下的人果然也同她一样很不负责,哪里能想到她是畏罪潜逃,居然还下催情药给叶真,简直荒唐。 但现下无论如何他是不能把陆娜供出去的,一方面她是大老板的亲女儿,这丑事关乎女孩家的清誉,另一方面物流公司的声名不能臭,就算公司面临被收购,他对它仍旧有感情,只能极力维护。 斟酌再三,语气诚恳:“贺总,这事还不能立下定论是谁做的,但我回去一定查清楚,对于给你带来麻烦我十分抱歉,也很感谢你帮助陆叶真,那您看咱们的签订还…”鸿雁科技出手大方,他不能轻易放弃掉。 贺骁闻言冷哼一声,“你觉得还有必要合作吗?” “当然…我们都准备了这么久,贺总也不希望白白浪费精力吧?况且我们公司的业务与你们对外贸易正接轨,若换了别家恐怕难以…” “呵,”贺骁摇摇头,对于他话语中的激将法不屑一顾:“那陈副总可打错如意算盘了,物流公司多得是,你们早已负债累累,若不是看在叶真的面子上,你觉得是什么让我一再让步?” 陈副总咽了口唾沫抹去额角汗湿,自知已回天泛力,只是颇多心酸,回去后第二日便给陆元克递了辞呈。 这边电话刚挂,只听“砰——”一声闷响,从卧室传来。 贺骁猛然回头,急匆匆跑去打开门,只见叶真跌了水杯摔在厨房门口,那里铺了一小节台阶,只是白瓷砖看不明显,他妈也曾经拌过脚,还曾多次扬言要拆了重新装修,苦于忙碌,未果。 水洒了一地,杯子滴溜溜滚到了橱柜边上,还好没摔碎,叶真趴在地上好一会儿没动弹,大约是摔懵了,贺骁抱他起来的时候才后知后觉的捂着额头哀哀叫唤:“唔——痛——” 捂了上面忘了下面。 贺骁见他裤子穿得好好的,连拉链都没开,鼓鼓囊囊一块挺着,压根没自慰。拎着他放到床上,他又涨红了脸背对着自己,不由得生出几分气来,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小时候叶真依赖他依赖得厉害,三天两头跑来他家洗澡,一个人在浴室洗觉得无聊,便常借着不会调水温的名义骗他进去泼水玩,为这事贺骁特地买了两个黄鸭子玩具陪他洗澡,压根没用,于是他就常板着张脸进去,看见黄鸭子飘浮在他白皙腿边,一身的细皮嫩肉,耍起水来却是疯得狠。 早就看光了,还有哪里是他没看见过的? “难受就撸出来,哼哼什么?”贺骁浓眉紧蹙,俯身掰住他下巴迫使他看向自己:“你不自己动手,是要我送你去医院吗?到时候医生护士一大堆,你还想往哪里躲?” “我不…我不要去!”叶真瞪着水汪汪大眼抓住他手,满头的汗把碎发都沾湿了,额头刚撞红了一块看起来更加的可怜,“我只是想倒杯水喝,好热…嗯…我不去医院…” 这幅迷茫勾人而不自知的样子真是要了命了,贺骁喉头一紧,抱起他靠在身上,“行,你不自己动手也不去医院,那我亲自给你弄出来。”语罢冷着脸毫不留情打开他推拒的手,解了他的皮带一把扒下裤子。 “嗯…哥哥你干嘛?!”叶真反应不及,汗湿的皮肉暴露在秋日微凉的空气里,汗毛都竖了起来。 脑子里像被点着了五十连发的烟花捆子,炸得手足无措,眼冒金星,他吓得直往后缩,还想遮挡却被贺骁握住手腕别到身后去了,裤子凌乱的半褪到膝弯,光溜溜的露着鸟,两颊火烧似的,脑袋都快埋到锁骨里去了。 他皮肤白,腰上屁股上染了情欲的嫩粉,就连下身那处也是颜色浅淡的一根,耻毛不算浓也不算稀疏,贺骁头一次给别人撸管,握在手里不觉得恶心,反觉分外可爱。 叶真却禁不住这样的刺激,他在国外大学刚毕业,平日独来独往只与书本为伴,别说自己打飞机了,就是梦遗醒来了也是偷偷摸摸把裤子洗了,做贼心虚似的。贺骁给他撸了没两下他就射了一发出来,臊得哭了,瑟瑟发抖偏又挣脱不开。 “嗯嗯…呜…别,别弄了…” 贺骁低头对上他湿漉漉的眼睛,近在咫尺能清楚看见他瞳仁里倒映的自己,乌溜溜的黑眼珠恰似被猎人抓到手的小麋鹿的鹿眼,既害怕又渴望怜惜。无奈叹了口气,松开他的手让他抱着自己,低头吮吻绯红唇瓣:“真真,嘴巴都咬破了,松开牙齿。” “嗯…”叶真下身还被他攥在手里,因药物射了一次却仍旧翘着。 渐渐加快的新一轮撸动聚集成没顶的快感,失了神哼哼唧唧,完全无法思考,只能乖乖受他蛊惑张开嘴巴,忽然眼睛也被他的大掌盖住,淫靡的黑暗中舌尖被触碰,稍有退缩便立刻换来更加粗暴的纠缠吸吮。 指头在男人背后捏得发白,铺天盖地的酥麻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泉水,几乎快要把他淹没了。 贺骁能感觉到左手掌心里叶真濡湿的长睫毛,跟着他不安分的眼皮扫来扫去,扫得他手痒 分卷阅读34 - 分卷阅读35 别哭了,做我媳妇儿吧(H) 作者:寂寥二三 分卷阅读35 心痒,眼神一暗吻得愈加深情,愈发放肆,叶真喘不上气来,‘唔唔’哀鸣,他右手便玩弄起小巧的两颗卵蛋,揉弄几下,逼得叶真扬起脖子双脚乱蹬。 “不要…”并起双腿往男人怀里缩。 下一秒,拇指打着圈在龟头上按压,指甲刮骚过顶端小孔的瞬间,“呀——”眼前一白射了出来,催情药带来的极致快乐逼得他下意识要咬住嘴唇,贺骁却大力钳住他的腮帮子,搂着单薄肩膀复又堵住了他的嘴巴。 药性消失后,叶真活像死过了一次似的,浑身瘫软,唯有手臂紧紧搂着贺骁的背,呜呜咽咽,埋在他胸口上淌眼泪,贺骁一动不动任由他发泄心中委屈,时而抚弄他的后脑勺,又断断续续亲他头顶发旋,亲他微微肿起的额角。 不同于温柔的动作,他抬眸看着前方,深邃眼睛里充满了狠辣暴戾。 第43章 搬家 陆娜听闻下药之事成功了,心中既快意又有些惴惴不安,午后辞别了二哥丁存匆匆去了公司,整个楼层气氛很微妙,大家偷瞄她又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陈副总更是一改往日殷勤,面色疲惫,连看见了她也没个笑脸。 “切,不就是收购协议搞砸了吗?摆什么脸色…”她嘀咕着进了办公司,握在手里的咖啡杯刚摆上桌猛然发现叶真还没回来。 不由得得意起来,细长眉梢一挑哼笑出声,在别人公司出了这种丑事确实也没脸出现,真不知道他是如何当着众人的面支着裤裆的,一想到贺骁脸上会出现的震惊与不悦,她漂亮的脸蛋都笑得扭曲了。 说不定叶真就这么捂着裆被贺骁赶出去了,哼…这么难以启齿的事他也不会和爸爸告状,想着想着越发觉得二哥厉害,悠闲的打开粉饼盒补妆,她丝毫没有意识到此刻的面目可憎,也没有意识到即将到来的‘风暴’。 总裁室内卧,叶真直睡到傍晚才惊醒,卧室门关着,偌大的房间里静谧幽暗。 坐起身时有点眩晕,他捂着脑袋隐约记起睡着前贺骁搂着他哄他睡觉的情形,那时刚射了精脑子里只有羞愤,埋着头哭倒也不觉得如何,现在…… 他掀开被子看了眼仅着内裤的下半身,腿间那物已经软了下去,却仍旧有些酸麻,仿佛还能感觉到被贺骁握在手里侍弄的快感,立时脑子里轰的一声,脸红心跳,恨不得抓只多啦a梦来,用神奇的口袋变出一扇传送门,快快逃跑。 穿上裤子忧心忡忡从床上下来,头一件想的便是不知道收购协议签了没有,以他对贺骁的了解,多半是要生气的,那应该没签吧…虽然才去公司上了几天班,但说到底为这个收购他也是做足了准备的,昨天晚上还熬夜检查协议书呢,不免便有几分颓丧。 手机上十几个陈副总的未接来电,不知道该怎么回才好,他心里很抗拒和外人讲这件‘丑’事,至于下药的人…冯玲玲与他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多半便是陆娜指使了,只是没想到她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家大小姐,娇纵些也就罢了,竟然会使这种肮脏手段,真是匪夷所思。 掬了捧水扑到脸上清醒一二,水珠子稀稀落落顺着脸颊鼻梁滑下,聚在下巴上都没擦就把门打开了,然后,贺骁并张助理,还有一高一矮两个项目经理就齐刷刷的扭头看着他。 一时气氛诡异。 “咳…”贺骁拍了拍文件示意他们回神:“看够了没?再给你们五分钟把项目进程以及修改处总结一下,李大丸你先来,王二全补充,速度点。” 叶真握着门把手呆若木鸡的站在门口,进了不是退也不是,这里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人…尴尬得他腿都软了,这下可好,他默默缩回了卧室套上外套,深呼吸强装镇定,尔后僵硬的挺着腰板从里面出来,一步一步走得流利稳当,当然,如果脚上穿的不是棉拖鞋就更像那么回事了,忘换了,大意了。 两个项目组长很识趣的胡说八道一通后赶紧遁了,张洮捧起一摞文件也要跑路,临到门口又探头进来,没脸没皮的笑得一脸贱兮兮:“贺总…明天还在这办公不?” 贺骁眼睛一眯:“你说呢?” 张助理嘿嘿直笑,跑了。 他这一笑调侃意味十足,可把叶真笑得面红耳赤,急忙拽着贺骁的胳膊小声问:“他这是什么意思呀?你不是说没人看见我那个…什么吗?” “他有神经病,你别管他。” 叶真半信半疑:“哦…” 他睡昏了头,已经一天没吃饭了,这时肚子饿得咕咕叫,贺骁便先带他去填饱了肚子,一路上脸色有些阴沉,没像往常一样吃过饭就送他回家去,反而折回自己家,叶真也不说话就乖乖跟着,门一开没什么反抗就被他压在墙上吻了起来。 全无以往的柔情蜜意,动作粗暴得倒像是发泄不满,贺骁肌肉紧实的手臂箍着他腰箍得生疼,他不得不整个人紧紧贴上去,紧得连胸口的空气都要被挤压殆尽了一般,呼吸不及,溢出一丝绵软嘤咛,舌头顺乎被缠得更无所遁逃,只觉舌尖吮得都麻了贺骁仍不放过他。 激烈绵长的吻把他弄得毫无思考能力,就快窒息时后脑勺上的手忽然挪开,湿润绯红的唇瓣间带出一声淫靡的轻响。 “知道我很生气吗?”贺骁按着他的肩膀,暗藏欲火的眼低头对上他水光潋滟的眸子,像蛰伏已久等待一击的豹子,危险又充满耐性。 叶真被迫双手攀着他的肩膀,舔了舔嘴唇脑子里一片浆糊:“知道…” “那你说说是谁给你下的药?” 额头抵上额头,叶真秀气的鼻尖若有似无的触碰着贺骁的,呼吸可闻的距离让他每一根毛细血管都在叫嚣着加速运作,脸涨红得像颗番茄,说话磕磕巴巴而不自知:“是…是我…她…公司的一个私人助理。” “她是谁?”嘴唇贴上嘴唇,若即若离,咄咄逼人。 “是是…陆…我不确定是不是她,她…” 贺骁听他支支吾吾顿时怒火中烧,大力抬起他的下巴,语气森冷:“我之前不问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先不论你这八年去了哪里,就今天捷路物流总共来了几个人,监控调出来还是个和你相谈甚欢的女人,我随便一问便知她是谁的手下,你也算能耐,小时候被人欺负也就算了,长大了还变本加厉了,今天被骗了吃春药,明天呢?你又打算失踪几年?!” 叶真被他凶神恶煞的样子唬得一抖,什么再次失踪啊?吓得他立刻搂住他的脖子,泛着哭腔道:“不会的…我不走了,我不想走的,那里一个人也不认识…冬天好冷 分卷阅读35 - 分卷阅读36 别哭了,做我媳妇儿吧(H) 作者:寂寥二三 分卷阅读36 。” 室内连灯也还未开,玄关处的应急灯熄了,幽蓝寂静的空气里满是压抑多年的痛苦与思念,叶真细细的啜泣从他耳膜传入血液,继而渗入骨髓,终于连凶他也不舍得,叹了口气回抱着微微颤抖的身体。 今日是他失了理智了,他怕叶真再次失踪,叶真又何尝不怕。 “明天搬到我家来住。”黑暗中不容抗拒的语气。 第44章 陆夫人 夜色下的灯红酒绿最能放纵声色。 s城著名的夜生活一条街上,三五个穿着妖娆的女孩被众星拱月一般簇拥着出来,方才在酒吧玩得尽兴,又有陆娜手一挥给他们买单,这时众人见她喝得脸颊微红,不似醉得厉害,便都不肯散,还央着她要去通宵唱k。 “今天我高兴,”她走得歪歪扭扭,一把细腰身段妩媚:“本不该扫兴的,但…你们知道的,我妈就是麻烦,最近我要在家当乖乖女呢,下回吧。” 众人‘别呀,别呀’的瞎叫唤两声,见她并不理睬也就作罢了。 陆娜坐上出租车嘴角一撇,等赶走了那个野种家里的东西就都是她的了,到时候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也不用担心爸爸生她气会把东西给别人了,想到这里鼻子一酸,低头看了眼自己暴露的短裙,从前也是从不做这样孟浪打扮的… 然而疯狂的堕落才能发泄心头不平,这种畸形的快乐已然迷惑了她,咬了咬牙竟又无所谓的笑起来。 本来还有些担心小野种给爸爸告状,故而玩到三更半夜才敢回去,结果家里一点动静也没,他爸妈都各自回房休息了,问了保姆也说今天都好,没见陆元克发火,她这下更安了心,洗洗睡了个安稳觉。 然而,叶真虽脸皮薄不愿与她计较,自会有人会告诉陆元克。 她怎么也没想到陈副总会递辞呈,清晨摸到了好久没弹的钢琴,心中愉悦亦存了讨好之意,便弹了一曲,曲调悠扬,舒缓和美。 果然得了母亲的十分赞赏,爸爸虽然对昨天的收购失败心中存疑,但手下公司众多,又兼她说是鸿雁科技突然翻脸,也就没责怪她的意思。 正气氛和谐的和父母一起吃早点呢,家里电话便响了。 陆元克停了筷子接过保姆手里的电话,“哪位?嗯嗯你好…嗯…什么?你要辞职?” 陆娜和她妈对视一眼,咽下粥随口便问:“爸,谁啊,这大清早的。” “老陈你别这么说…嗯…昨天的事我知道了,”陆元克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忽然像听见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大声追问,“你说谁?下药…下什么药?” 餐厅内杯盘碗碟声顿时停了,陆娜面无血色的低着头,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别说吃东西了,仿佛就连喘气都怕勾起她爸目光似的,余光偷偷扫见他气得发抖的手,那两颊肌肉一紧如同阎罗般可怖。 电话离手砸上桌子发出咔咔哀鸣,惊得浑身一颤,她着急向她妈妈求助,却发现她妈妈倒比她更像做贼心虚,不由得疑惑慌乱。 陆元克怒瞪她一眼,没有先问她反而直直看向她妈,森冷的语气中满是怒火:“是谁教她的?” 丁彤霎那间骇的眼睛都瞪圆了,全然顾不得贵妇仪态,上前抓住丈夫的手辩解道:“不是我,你别这么看着我…” “呵…”他冷哼一声,扬起下巴狠狠道:“不是你?你当年用过的手段教给我女儿,然后用在我身上的脏玩意又用到我儿子身上,这么多年了,你怎么用不腻啊?” “不是我啊,真的…你怎么不信!我…我怎么会教她这种东西?”丁彤急得扯过陆娜,“你快说啊,不是我教你的!” 陆娜被她这癫狂样吓呆了,哪里还管得上把她二哥供出来,呐呐:“妈…你这是怎么了啊?我爸这是什么意思?你…给他下过药?这怎么可能…爸爸,你胡说!” 一时间连照进屋子里的阳光都暗藏着支离破碎,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了,丁彤竟已无法思考,只想在心爱的男人面前保全自己那一点点的尊严,这些年费尽心机的经营才有现在的安稳度日,怎么能把自己一手建立起来的平衡打破,她不甘心。 反手重重给了女儿一巴掌,色厉内荏的挤着眼睛示意:“还不快认错!” 陆娜挣扎尖叫着被打偏过了头,俄顷不可思议一般捂着半张脸看她,眼眶红了:“你是我妈,怎么帮着别人不帮我?我有什么错!我教训他是应该的,他们母子才是小三和野种!你怕什么?哼…你不说我也知道的,你和爸爸一直分房睡…原来你也做过下药…” “闭嘴!”丁彤狼狈得鬓发微散,看了居高临下的陆元克一眼,他站起来面带讽刺的走开了,捂住女儿的嘴近乎哀求:“你别说了,娜娜,别说了。” 陆娜扒开她手甩到一边,年轻富有活力的眼中毫不掩饰的溢满了怜悯和仇恨:“妈…你真可悲。” 头顶的老式挂钟‘铛铛’敲响,铜摆的破空之音传入脑髓,警醒世人作恶终有报应。 丁彤近年来养尊处优,略微发福的身体似门前梧桐之落叶般瑟瑟打颤,颓然盯着地上的一块金边白砖,抽泣苦笑,心道:傻女儿,那你以为自己是怎么来的?你‘爸爸’自始至终连碰都不愿碰我一下… 不过没关系。 她挽起发抹掉脸颊上的泪水,一笑雍容大方:我始终都是陆夫人,我才是陆夫人。 第45章 撒谎 叶真踌躇了一整天,不知道该怎么跟妈妈讲搬出去住的事才好。 他们母子才刚相聚,自然是舍不得分开的,况且他也还没准备好要出柜,若直说是住到贺骁哥哥家去,已经不是小时候窜门子撒欢的年纪了,两个大男人非要住在一起未免也太奇怪了,怕叶明柔会怀疑。 她抑郁症刚刚有所好转,叶真连平日在陆家受的气都不敢说给她知道,更何况是这么大的事,万一再刺激到了她,发起病来就追悔莫及了。 傍晚时分…他看着手机屏幕上跳动着的来自‘贺骁’的电话,垫着手臂苦恼的趴在办公桌上,一边有气无力的:“喂,我马上下来。”一边心不在焉的想着:可是我其实…也好想和你住在一起的,‘偷师’学的啤酒焖肉还没烧给你尝尝呢… 陈副总今天来收拾完东西就和大家道了别,为这事叶真着实愧疚万分,特意追上去想道个歉的,陈副总却直言不是他的过错,不必介怀。况且…他皱起一张褶子老脸笑得意味深长,眼中有几分感激的意味:“小陆总,托你的福,已经 分卷阅读36 - 分卷阅读37 别哭了,做我媳妇儿吧(H) 作者:寂寥二三 分卷阅读37 找好下家了。” 彼时叶真没听明白,后来在鸿雁科技的年会上看见了他才了然。 从昨夜便开始了的秋雨淅淅沥沥,细如牛毛一般的雨点斜斜的从灰沉天际坠下来,瞬息淹没在了城市的喧嚣里,竟没留下一点声响似的。 陈副总走后写字楼里越发笼罩着一丝腐朽颓败的气息,这淫雨霏霏,迷迷蒙蒙的惹得人没了脾气,陆娜没来,陈副总也辞职了,员工们昏昏欲睡,好不容易熬到下班,一出公司大门水汽扑面而来,好不阴冷。 急匆匆走过的两个女孩裹紧了风衣,不无羡慕的将目光流连在门口这辆日日来接小陆总下班的车上,窃窃私语:“对啊…就是个男人…我还看见过他牵小陆总的手呢…” 贺骁微垂着眼面无表情的点了点方向盘,他刚去完市医院回来,见了一双姐弟,姐姐是小山坳里的村头状元,像传奇故事里一样优秀的女孩四处兼职,终于大学毕业,然而却没有传奇人物的苦尽甘来。 为了治疗多发性骨髓瘤的弟弟,她被父母逼迫在风月场所赚高工资,前些天弟弟病危急需手术,她经人介绍接了一宗‘脏活’。 钱拿到了,手术完的弟弟进了icu病房,好歹是捡回了一条命,父母放下了心,而她的身影也留在了鸿雁科技的摄像头底下。 叶真出门没带伞,下班穿着件黑色的薄毛衣便蒙头往贺骁车上跑,脚下踩起水花飞溅,坐进去携了一股潮湿冷气。 贺骁回过神来给他掸了掸发上的水珠,仍旧不满于他穿得单薄,摸他后颈,凉的,伸长胳膊把后座的外套拎给他,冰山冷面怪一般训他不知冷暖。 叶真乌溜溜的眼珠里藏着笑意和光芒,抽了纸巾擦脸上的雨水,小声反驳:“你还穿着衬衫呢,我都穿毛衣了,而且公司的女同事们还有穿裙子的呢。” 贺骁瞧着他领口薄薄一层贴在皮肤上,细密的螺纹黑线衬着白皙纤巧的锁骨,不由得扭过目光,心猿意马的咳了一声:“这算什么毛衣,这么薄以后不许穿了。” 正当车子穿过繁华市区,叶真瞧着前方过马路的熙熙攘攘的人群,羞赧的笑笑穿上他的外套,袖子有些长,盖过了他大半个手掌,顿时四肢百骸连着心都暖烘烘的,又哪知道他的旖旎心思,只打定主意以后这件毛衣不能穿了,因为哥哥说太薄不暖和… 原本还暗暗庆幸贺骁不催他搬家的事,结果路越开越不熟悉,这不是往他家江边别墅的路吗?叶真顿时心虚的呵呵干笑:“好像这是往我家去诶,不知道我妈有没有多烧点饭啊,我打个电话给她…” “不用,我打过电话了。”贺骁十分坚定的要去他家蹭饭。 他知道叶真在怕什么,但自从今天见过冯玲玲之后,牵扯出了不止陆娜一个,虽然丁存不过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但她背后的丁家难保哪天不丧心病狂。 早在同叶真重逢的几天后,张洮就给过他资料,只查得出当年是一个姓丁的富家女买人绑架叶真出国的,再细问姓名,人家出于‘职业道德’和自保不肯细说了。 都姓丁,那就好查得多了。 叶明柔乐得他来吃饭,大约是年纪大了的缘故,虽她个性向来喜静,又兼得了这个病不爱与人接触,但看着贺骁和叶真蒙头吃菜扒饭,心里觉得踏实圆满。 “叶姨,我想…”贺骁刚开口,叶真猛地抬起头,嘴里塞满了饭,来不及咽下就慌里慌张掐住了他的大腿。 “妈——!”他急忙含糊不清截住话头。 叶明柔不明所以,夹了菜放他们碗里,微笑看着他俩。 贺骁在桌子下死死握住那只作乱欲抽回的手,不动声色:“叶姨,叶真有事要跟你说。” 叶真没想到他忽然把话头甩给自己,反应慢了半拍:“……啊?哦,对对对,我有事要说,妈,我…我那个…” “他想搬出去。”贺骁插嘴。 叶真顿时急红了脸,被他这么直截了当的说法吓得几乎屁股升天,生怕他就这么一股脑抖漏出搬去一起住的事,这时也来不及斟酌了,急中生智满口胡诌:“妈,我…我我公司有要求,这里离得太远了,不方便,我搬出去住到附近的公寓,我看过房子了蛮好了,嗯…就是这样。” 叶明柔怔愣了一瞬,看了眼儿子,又看了眼贺骁,不高兴了,筷子一搁就要打电话找陆元克麻烦:“什么破公司,不去了。” “啊?”叶真傻眼,打给陆元克不就露陷了:“妈,不好吧妈…是我自己觉得…嗯,靠公司近上下班方便嘛,要配合公司工作的啊,呵呵呵…反正我在那家公司也待不长,它快倒闭了。” 贺骁又插嘴:“不会倒闭的,我收购它。”你就能一直住在‘外面’了。 叶真都快急哭了,苦着脸的小声哀求:“你别说话…” 这下可好,叶明柔见他铁了心要搬出去住,又是担心又是舍不得,要他保证至少三天就回来一次,这才勉勉强强的妥协了。 然而贺骁走的时候,她却拉着人到门外,神情严肃,眼神凶巴巴的像只竖起锋芒的护崽母狮,话语中还有几分隐晦和了然于胸:“别以为我不知道真真是搬去住哪,我是他妈我还不知道吗,他哪会撒谎啊?磕巴磕巴的…我只问你你家里还有其他人住没有?” 贺骁惊讶于她的洞若观火,但也不能确定她是不是知道了他俩的恋人关系,见她如此也不敢玩笑,正儿八经起来:“没有,他失踪后我一直一个人住,没有交过女朋友,叶姨,我会好好照顾叶真的。” 叶明柔听得他说‘一直没交女朋友’心头一颤,已是对早前猜测确定了十之八九,顿时心烦意乱,叉着腰没好气道:“好了,别说了,但凡叶真住在你家少了一两肉,看我…看我不打你。” 第46章 啤酒焖肉 国外独居八年的经历让叶真在搬家这件事上游刃有余,收拾了当季的两三套换洗衣物,一架半旧不新微单相机,几本还未读完的书,还有一些惯用的生活用品,林林总总整齐码放进大号行李箱内,手里便也没什么累赘了。 恰逢周末,本来说好的等下午两三点贺骁忙完了公司的一点杂事就过来接他,叶真却从昨晚收拾完东西就莫名紧张,翻来覆去的失眠到凌晨,天刚蒙蒙亮他又醒了,悄默声的起来翻了一遍行李箱又爬上床去,更加睡不着了。 叶明柔因他今天要走不大高兴,吃过午饭后略微叮嘱他几句注意保暖便回房睡觉去了,大约是舍不得他搬出去的缘故,怕眼见了徒增伤感,索性连送 分卷阅读37 - 分卷阅读38 别哭了,做我媳妇儿吧(H) 作者:寂寥二三 分卷阅读38 也不送了。 他便独自窝在沙发上翻一本摄影杂志,侧身枕着麻料的暖黄色靠垫,每一会儿眼皮就耷拉了下来,囫囵一觉竟睡到下午三点,昨日秋雨收去许多温度,冷不丁睡醒后浑身便觉寒颤颤的透着风,在家没穿袜子,光着的两只脚也凉得难受,他抬起压麻了的右胳膊挥动两下,盘着腿翻看手机。 贺骁还没来,许是公司临时有事绊住了脚。 他灵机一动,反正行李不多,也有贺骁家的钥匙,不如自己打个车去省得麻烦,顺便…他瞄了眼厨房,咧嘴一笑。 贺骁公司有个大客户的软件安装出了点问题,运行环境搭建得有冲突,偏偏技术部的工程师要不是出差去了就是在放假,那边客户电脑多,人手不够,一时也抽不出人来,他就亲自跟着去调试了下,还好不是什么大问题,但忙完才惊觉已是五点了。 谢绝了客户邀约吃饭,他匆匆下楼,正要打给叶真就跳出了一条短信。 真真: 哥哥,我已经在你家了,不用去接我。 贺骁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一个小时前发的了,不由得更加快了脚步。 门一开便是淡淡的啤酒特有的麦芽发酵的酒气扑鼻而来,越往里走,混着酱油的醇厚和油煸五花肉的香气简直让人垂涎欲滴,叶真听见了关门声,举着铲子从厨房探出头来看他。 笑眯眯的带着三分拘谨:“你回来啦。” 这话说得熟稔又温情,出口才猛然察觉这不是家庭伦理电视剧里烧好饭等丈夫回家的小媳妇经常说的台词吗? 被对方直勾勾的眼神盯得耳朵一热,慌忙举着铲子又扭头跑回锅子前,装模作样开盖翻动两下咕嘟嘟冒泡的酱汁,脚步声传来,他寻思着得说点什么打破尴尬,还没想好却察觉身后气息越靠越近。 几乎是贴到他背上的距离,贺骁的胸膛宽厚坚实。 两只手臂自身侧慢慢环住了腰,猛一收紧,叶真顿时臊红了脸,缩着肩膀紧张得连呼吸都忘了,只听男人覆在他肩窝上深吸一口气,又缓缓的暧昧的将灼热气息喷洒到他耳廓边,嗓音低沉带笑:“好香。” 脑子里‘轰——’的一声冲天炮,叶真被他这状似一本正经的‘点评’炸得腿软脚麻,也不知是自己鬼迷心窍了还是怎么的,总觉得他这话里有话,一语双关。 脖颈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慌里慌张偏过脸伸长了脖子躲闪,呵呵干笑:“是…是啊,我厉害吧,马上就能吃了,你你…你先去盛饭。” 贺骁心情大好,挑眉一笑不再捉弄他,盛了饭坐到桌边等吃。 于是叶真来来回回的拿筷子,拿汤勺,端菜全在男人似笑非笑的注视下,好容易坐下开饭,贺骁又来了一句:“这个围裙是以前买厨具送的,明天给你买个新的。” 叶真赶忙把围裙解了,闷头扒饭:“不…不用。” 桌上饭菜很简单,也都是简单素净的纯白骨瓷碗碟盛着,一碗油汪汪啤酒焖肉,一盘嫩绿的香菇炒青菜,还有一锅山药木耳小鸡汤。 叶真有意要烧啤酒焖肉给他尝尝,第一次做这道菜手艺自是比不得他妈妈的,因此心中尚有几分忐忑,吃两口便若有似无的偷瞄贺骁,见他夹了一筷子肉放嘴里,便抬着大眼睛巴巴的等着,既期待又紧张,那小眼神就差直接问‘好吃吗’了。 贺骁亦晓得他心思,且味道虽与叶明柔做得不同,但酒香焖得入味,自是赞不绝口。 叶真被他夸得飘飘然,此后一连六七天顿顿啤酒焖肉,差点把贺骁吃得这辈子都不想闻见啤酒味,最后是假借上火要吃清淡的名义才‘逃过一劫’。 贺骁家在顶楼,当初买这个房子的时候有意做了跃层的设计,主卧室在楼上,一整面外墙全做的落地窗,床头架上摆着许多玻璃镜面小物件,阳光好的时候室内会折射得晶莹剔透,楼梯是装在墙上旋转悬空而上的,没有扶手,一层木头一层玻璃,看着有几分渗人。 书房在楼下,叶真把自己的书也摆了进去,整理好后见贺骁坐在桌前看着电脑,一手举着手机在和人打电话,眉心微蹙,神情严肃,本以为他是在处理公司的事,有些好奇便走过去看看,贺骁却十分迅速的把电脑合上了。 叶真脚下一顿,有些不知所措。 “你先去洗澡,”贺骁看了眼挂钟,冲他笑笑柔声道:“时间不早了,今天搬家你也累了,去睡觉吧。” “哦…” 第47章 小黄鸭 进贺骁家的浴室就像进了个精致的巨型鱼缸,中空双层的钢化玻璃房顶和落地窗洁净透亮,房间一角是个磨砂玻璃的淋浴房,隔了大约十步远是个半嵌在地下的瓷白圆形大浴池,池边靠窗摆着一株修剪得颇具古意的歪脖子矮松树,松树旁依着两株郁郁葱葱的一叶兰。 放了水仰面躺进去,温热的水流随着按摩器的推动缓缓没到了下巴,叶真出国后冲淋浴冲惯了,已是许多年没有这样的好心思泡个澡。 曲着两腿倦懒的看着头顶浩瀚星辰,那一粒粒璀璨星子近得仿佛伸手便可摘得,就连斜边挂着的那轮莹润玉盘也显得格外皎洁。 叶真被按摩的水流弄得身上痒痒的,觉得新奇便四处摸摸玩玩,发梢已经被水打湿了,想找个洗发水用却猛然瞧见身后置物架顶上摆着的两只黄鸭子。 有一只的橘红色扁嘴边缘磨得掉了色,另一只的鸭屁股凹进去一小块已经无法恢复了,叶真犹记得当年自己脚下一滑踩到鸭子屁股时的情形,瘪进去半个鸭身体,吓得他衣服都顾不上穿就蹲地上掰扯起来,怎么都弄不好,亏得贺骁后来用开水泡了涨开他才肯安心睡觉去。 摸着这对已经有些硬化的小鸭子玩具,按进水里依旧能浮起来,叶真抱着膝盖看它们跟着水流在他腿上弯弯绕绕的飘荡,真恍如隔世一般,忍不住鼻头酸涩,假如没有离开过就好了… 湿了发却寻不着吹风机,叶真一边拿毛巾胡乱擦擦,一边在楼上喊贺骁,许是书房门关着听不到,他便下楼去找他,站房间门口依稀听见他在和谁发脾气,吼了一声:“别自作主张…”什么的,之后便归于平静。 叶真敲门进去的时候他眼中已戾气尽退,唯有微皱的眉心还未放松,隐约昭示着方才的怒火,站在门口有些拘束的捏着手指:“嗯…我没找到吹风机,还有…我今晚睡哪啊?” 贺骁靠在椅背上,闻言侧过身体对着他,打量了一眼他刚刚出浴蒸得粉白的皮肤,漫不经心道:“过来。” 黑色木纹的 分卷阅读38 - 分卷阅读39 别哭了,做我媳妇儿吧(H) 作者:寂寥二三 分卷阅读39 办公桌和他一样冷硬,叶真穿着一套米白色的休闲睡衣,甫一闯入,倒带进了些许格格不入的温暖,走到跟前,贺骁竟抱了他腰拉他坐到腿上,若是别人,叶真一定跳着脚逃开了,八年孤独,已不是小时候耍憨的年纪,也早已不习惯与人亲近。 “冷吗?”贺骁摸了摸他的手臂,皮肤上水汽似还未散尽,凉飕飕的。 叶真不自在的僵着身体,低着头嗫嚅:“不会,刚洗完澡就这样…”顿了顿又补充:“我体温比较低,其实不冷的。” 贺骁点点头搂着他,两相无言,霎时书房里静谧得空气都含情脉脉了一般,叶真深吸一口气想打破这种难以应付的沉默,苦于坐得深,脚尖碰不着地,正欲探头望脚上要掉不掉的拖鞋,冷不丁对上贺骁近在咫尺的眼,幽深得让人猜不透,却也有毫不掩饰的温和,不禁心尖一颤,眨巴两下大眼睛躲开,不自觉弯起了嘴角。 “我还是觉得你冷,”贺骁忽然抄着他腿弯横抱起来:“这个天气也该换长袖睡衣了,是不是没带?柜子里有两套,明天自己拿了穿。” “啊…?我带了的,你快放我下来…”叶真吓了一跳,这个姿势说不出的羞耻,上次是被人下了药脚软才迫不得已,这次却是难堪的挣扎:“哥哥我想下来…我又不是女孩,你别这样抱我…” 贺骁腿长走得快,踩着旋转楼梯往上,手劲大,抱得也稳,叶真无论如何蹬腿踢脚也下不来,中途手臂猛地一沉,颠得他抓紧了他肩头,不敢再乱动。 往床上一扔,贺骁问:“不这样抱你怎么抱你?抗肩上?” 叶真瘪着嘴不说话了,抗肩上跟卖猪崽似的,那还不如这样抱呢… 贺骁平日不怎么用吹风机,去隔壁卧室翻了床头柜找出一个他妈用过的,叶真头发短,找到时干得都差不多了,随便吹两下便完事。 这床上枕头只有一个,贺骁洗澡去了,叶真回国后还没在他家过过夜,拿不准自己该不该睡在这,纠结了一会儿索性拍了拍松软的被子扑倒在上面玩手机,玩了两局小游戏都输了,兴趣缺缺,过了会儿又支着下巴给他妈妈打了个电话,还没讲完贺骁就出来了。 “啊,哥哥洗完澡了…妈我问问他啊,”叶真坐起来看了他一眼,顿时惊得目瞪口呆,贺骁只在腰间围了条大浴巾,上身裸着,阳刚的麦色皮肤上尚且沾着水珠,宽肩窄腰,手臂上流线型微微隆起的肌肉力量感十足,待他走近了站在床边,叶真的目光不由自主滑到紧实的腹肌上,灯光下能看得出一块一块分界明显的阴影。 贺骁解了浴巾擦水珠:“你妈要你问什么?” 叶真赶忙挪开眼睛,暗暗心想:他怎么连浴巾都扒了?该不会连内裤都不穿吧… 背过身去结结巴巴说:“我我我睡哪…?” “就睡这啊,不然你打算睡哪?” 贺骁坐在他身后夺过手机:“喂,叶姨…嗯…没事…好,你放心吧…再见。” 挂了电话,手机直接放到了床头柜上,叶真不敢回头,尴尬得想唱一首《义勇军进行曲》。 起来—— 起来—— 起来—— 你倒是快起来啊! 偏这时贺骁垂在床边的另一条腿也上来了,十分自然的环在他腿边,他更加别想跑了,只能盯着贺骁的脚看。 很快,浴巾也扔到了地上,叶真仿佛能感觉到身后炽热的目光,眼一闭心一横,没话找话:“我妈跟你说什么了啊?她是不是已经知道我是搬来你家了?” “嗯,”顿了顿,贺骁忽然一本正经说:“她也没说什么,就叫你跟我好好过,还说要是你不听话就让我揍你。” “骗人…” 贺骁不置可否的哼笑了一声,抱着他躺倒,翻身压住就开始啄他脖子,拽低松垮的睡衣领口从单薄肩头一下一下亲到细长的锁骨,叶真下意识抬起下巴,双手欲推拒,在触到光裸的胸膛时又似烫手似的缩了回去。 贺骁立刻抓住他一只手放在自己肩上,引导他适应这最简单的亲密。 绵长的深吻后,濡湿的唇瓣触碰如蜻蜓点水般若有似无,贺骁有意慢慢来,怕吓着他手都没伸进衣服去,一边缓缓抚摸他腰际臀线,一边亲上他抖动剧烈的眼睫毛,柔声道:“别闭着眼睛,我又不是妖怪,怕什么?” 叶真:“可是…你有没有穿裤子啊?” “什么?”贺骁一愣,低头看了眼内裤顿觉无语,“穿了啊,我又没裸奔的习惯。” “哦,那就好。” 叶真像是安了心,黑眼珠灵动的在他唇上扫了扫,其实从小就爱偷亲贺骁,只因分别许多年,在别国他乡习惯于将自己包裹起来,猛一与人亲密难免生疏,因他是贺骁心里又不免暗暗欢喜,贪心的舔了舔嘴唇,搂住他肩膀大大方方撅起嘴巴:“那你亲吧。” 第48章 漂移与侧翻 这副俏皮模样惹得贺骁心动不已,在他心里叶真本该是这样,至少在他面前不必拘束,露出天真诚实的本性来方才可爱。 唇齿缠绵,情动得越发厉害,叶真双目茫然含上了水汽,开始探出舌尖生涩的回应起来,贺骁呼吸一窒,按着他的后脑勺恨不得把那已经艳红了一圈的唇瓣吃进肚子里。 叶真的嘴巴已经被尝透了,舌头上又涩又麻,然而吮吻再三却始终不能抒发贺骁的欲望,宽厚大掌在身下人胸腹背臀四处游移,抚摸得渐渐失了力道,竟肆无忌惮揉搓起来,若不是叶真唔唔哼叫,锤他肩背让他轻些,他几乎要将他细瘦的腰捏紫了。 “唔…哥哥别那么用力。” 贺骁从骨子缝里疯狂散发起的侵略气息笼罩着他,稍一放轻手劲,安抚似的亲他委屈得微微翘起的上唇,随即手掌滑入睡衣内,按到光滑后腰中间的脊骨凹陷,再也克制不住,一把抱坐起来,分开他两条细腿坐到自己腿根上。 如愿以偿揉捏到圆润的臀丘,按住便往胯下硬物上贴,还色情满满的挺腰顶了两记,然而隔着层布始终不畅快,随手便扒下他裤头:“穿了也要脱,你说穿不穿有什么区别?” “有…你干嘛?”体内流窜的热潮已将叶真冲得头昏脑胀,这时慌忙提起裤边,裤子不小心卡住了臀缝,半个粉团似的屁股就光溜溜露在外头,虚虚的用手背捂着不让贺骁摸,实际聊胜于无。 贺骁抓着他两只手腕别到腰上,光揉不够,还起坏心眼重重拍了两巴掌。 臀肉弹动,滑不留手。 不是没被揍过屁股,但小时候 分卷阅读39 - 分卷阅读40 别哭了,做我媳妇儿吧(H) 作者:寂寥二三 分卷阅读40 和长大了完全是两种感觉,叶真羞得耳朵尖都要滴血了,搂着他脖子一个劲的扭动身体闪躲,嗓子眼里还细细的发出‘别…别这样…’的声音。 天知道贺骁的那根孽障裹在内裤里已经硬得发痛了,偏被这不知死活的小祖宗蹭了两下,眼神一暗,直接上手将他睡衣睡裤扒光。 叶真吓了一跳,偏又没他力气大挣不开,裤子挂在脚踝上扯得皮肉生疼,只得顺着他的意抬腿脱掉,白皙皮肤上多了几处红痕,躺在铅灰色被子上就似砧板上的鱼,勾人侵犯。 贺骁的样子有几分急躁,覆在他身上四处亲吻啃咬,细皮嫩肉的一咬一个红印,从肚脐往上亲,咬住了一粒嫩红的乳头舔弄起来,引起身下人挺胸一颤,抓着他头发泛起哭腔哼唧:“哥哥轻点,会咬破的。” “真真,”贺骁喘着粗气抬头吻上他的唇,情动这下竟脱口而出:“宝贝…” 叶真心头一紧,缓缓闭起氤氲朦胧的眼睛不再挣扎,这铺天盖地的爱意浇灌得他浑身打哆嗦,一股一股的酥麻像藤蔓的尖芽儿一样从小腹滋长开来,就连手指尖都似痒痒的,下意识抱住贺骁的背,勾起脚背,小巧的脚趾难耐的在被面上蹭动。 意乱情迷之间哼叫得越发甜腻,活像一只肥美的献祭羔羊。 他没有性经验,也不知道男人和男人该怎么做爱,以为只是摸摸亲亲,互相撸出来,可贺骁身下那根硬物食髓知味,哪里甘心只在他掌心里磨蹭,越磨越粗,大掌掰开他的屁股就要往里捅。 “啊——不要!好痛。”叶真霎时疼得小脸刷白,咬住嘴唇不住往后躲,只刚刚一下,穴口就像要撑裂了似的,怪只怪贺骁也是个半吊子,只听说过男人是用后穴做爱,润滑剂买是买了,具体该怎么用,一窍不通。 看他吓得这样惨,也不敢胡来,只能强压下欲望哑声问他:“弄疼了?” “嗯…”叶真点点头抱住他脖子,脸颊贴在他肩窝里,下身穴口火辣辣的,打小就怕疼,更怕贺骁生气,抽着鼻子瓮声瓮气的讨饶:“哥哥我用手好不好?那里进不去的,真的…要不然,呜…要不然我用嘴…” 他声音小,贺骁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反应过来后猛然眉心皱起,暗骂自己猴急吓坏了他,亲吻着他湿漉漉的脸颊,郑重道:“真真,只要你不愿意,我永远都不会让你用嘴做,疼…那咱们就不弄了。”反正也憋了这么多年,不差这一次。 “那你怎么办啊?”叶真眼眶红彤彤的,显然很担心。 贺骁勾起嘴角,一边与他接吻,一边并起他双腿勾在臂弯里,紫胀阳物又往他下身探去,叶真水汪汪的黑亮眼珠里有藏着后怕,看着他的眼睛,僵直了身体不敢动。 勃起的巨物在饱满臀肉之间摩擦几下,又往腿根嫩肉里抽插起来,叶真仰躺在被子上,眼睁睁的瞧着一根青筋缠绕的肉棍在他腿缝里探出了硕大的龟头,来来去去的越插越快,还时不时撞到他身下淡色的阴茎,受不住这淫靡的画面刺激,‘哇——’一声大哭起来。 好一会儿,腿缝嫩皮儿磨得都泛红了还不射,他那根东西也颤巍巍立着,被贺骁包在手里撸动,顶端小孔忽被手指抠弄,快感直冲天灵盖,泄了精。 捂着眼睛不敢再看,贺骁将他两腿架在肩上,捏揉着大腿肉凶猛挺动腰胯,室内回荡着啪啪的肉体撞击声,直抽插了百来下才终于闷哼一声也射了出来。 拉开他遮眼手臂,贺骁又是亲又是哄的温存了许久,最后握着他的手又打了一炮出来才略微满意的抱他去浴室,洗去身上浊污后怀里一搂,关灯睡觉。 第49章 暖炉 叶真赤条条的窝在贺骁怀里睡了一夜,秋日的早晨清冷寂静,他做了个光怪陆离的梦,脚下忽踏空,惊醒时天还没亮透,朦朦胧胧的房间里只有脑后绵长沉稳的呼吸声,察觉到光裸后背贴着男人胸膛,才恍然想起昨夜之事。 脸上一热,悄默声的吸了一大口冷气。 昨晚贺骁发泄完了抱他去冲澡,冲完衣服也没给他穿就裹了个大浴巾往肩上一抗,他蹬腿抗议,屁股蛋上挨了一巴掌,而后便是同衾共枕,肌肤相贴,他臊得不敢乱动,贺骁也不惯说肉麻情话,只亲了他额头一下当作是晚安吻,没一会儿暖黄的床头灯也熄了,眼皮昏沉安然睡去。 他是大雪天出生的,打娘胎里带的体虚脚冷,入了秋不管盖多厚的被子,只要一觉睡到天亮脚趾多半是凉的,且在国外入冬很早,积了雪异常寒冷,经年累月他睡觉便喜欢把被子捂过脑袋,勾着膝盖缩成一团。 窗子缝飘进一丝寒气,他下意识拽高被子,身后人似有所察觉,横在腰上的手臂动了动,温热手掌揽在他肚皮上抚摸两下,将他搂得更紧了。 叶真靠着他,两只脚掌贴着他结实的大腿,浑身热乎乎的像靠着个暖炉,回忆一闪,仿佛还是小时候,贺骁也这么抱着他睡过觉,想着想着手便情不自禁握住腹部的大掌,忽听耳畔传来沙哑的低语:“真真…” 只唤了一声便没动静了,似呓语,叶真扭头看他,英挺的浓眉微皱,并没醒。 “嗯。”叶真鼻腔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回应,也不知回应给谁听,像个无聊又执着的傻瓜。 翻身投进男人怀里,渐渐竟又睡去,再醒来时只见一人背光而立,上身套着件衬衫还未系扣子,下身只穿着内裤,正站在落地窗边打电话。 “贺骁…?”他坐起身揉了揉眼睛,又大声了一些:“哥哥。” 贺骁抬眼看他,沉声对手机说了句:“等会儿我带他过去。”就挂了,上床来拉高被子捂住他赤裸的肩头,不禁意摸过细白脖子上的斑斑吻痕,柔声问:“醒了?衣服放哪个柜子,我拿给你。” “最左边那个,”叶真虚着眼睛探头看他翻找,“就那个黑色毛衣吧,肩头有雪花的那个,我妈新织的,可厚了。” 贺骁另拿了一件衬衫给他穿里头,叶真本来不明就里,既然他拿了便穿上,刷牙时镜子里瞧见了脖子和锁骨上的点点暗红才恍然大悟,不由得鼓起腮帮子对旁边同样在刷牙的贺骁做了个鬼脸。 轻松惬意的周末,一缕阳光照在窗台边漂浮的尘埃上,像蝴蝶振翅抖下的金粉,叶真站在窗台边,晒得四肢慵懒,灶台上小火慢煮的砂锅里飘出一阵香甜,南瓜糯米粥快煮好了。 和他这闲散人不同,贺骁像是有处理不完的事,这会儿又在书房了,叶真隐约察觉到他有什么事瞒着自己,果不其然,吃过早饭后贺骁就带他出了门。也没说是 分卷阅读40 - 分卷阅读41 别哭了,做我媳妇儿吧(H) 作者:寂寥二三 分卷阅读41 去哪,叶真倒也不问,反正s城他不认得路,直到车子停进医院里,他才好奇问了一句:“谁病了?” 贺骁抓过他手示意他别急着下车:“一个小男孩。” “哦…”叶真心中疑惑,又问:“什么病啊,严重吗?” “严重。” 叶真被他严肃的表情唬得一愣:“他是你什么人啊?我…能帮到他什么吗?” 贺骁没有回答,直接带他去病房看了那个高强度化疗后一直在昏睡的男孩,骨髓瘤导致的贫血,稚嫩的小脸上苍白泛黄,又加上腰部胸腔处骨痛难忍,这样熟睡能比清醒时少受些罪。 瞧着才十岁左右的年纪,躺在病床上瘦小可怜。 虽是陌生人,叶真看了心里还是难受,贺骁带了他到走廊僻静处,他怏怏的不说话。 “还记得冯玲玲吗?”贺骁问。 叶真略一回想:“…记得。”是陆娜的私人助理,给他下药的姑娘,呐呐道:“怎么突然提起她?” 贺骁瞧他一副吃了亏也不当回事的样子,皱眉沉默片刻,告诉他这个男孩就是冯玲玲的弟弟,家里贫困,父母都在偏僻山区,因要省钱给孩子看病,连过来的路费都舍不得花,至于冯玲玲,她说是为了给突然病重的弟弟筹钱才做了下药之事。 叶真讶然,忽然急问:“那她人呢,不会扔下弟弟跑了吧?病房里都没人陪着怎么行?他还那么小…” “没跑。”贺骁冷声道:“在派出所呢,给你下药证据确凿,我可不打算放过她。” 这么一说叶真更急了,拉着他手臂要走:“其实我也没怎么,那…那要不然算了吧,让她快回来呀。” 贺骁心头猛然窜上一股无名火,一把将他拽回来,语气有些凶:“我特么…我就知道你要这样,到时候冯玲玲求一求你,你立刻就要原谅她了是不是?那以后随便谁都可以欺负你了,你就不怕?” 叶真张了张嘴欲狡辩,可想到那小男孩实在可怜,如何狠得下心?此刻也顾不得楼道间偶有人经过,主动搂住贺骁等待他平息怒火。 贺骁叹了口气深觉无力,他是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叶真就是个软皮球,踢一脚都不带蹦跶的。其实为了这个病重的孩子,若不是昨晚张洮自作主张,他也一直犹豫要不要报案,冯玲玲是小,背后的丁存才是个疯狗,一次不成,保不齐以后会使出什么手段来。 再说丁存和叶真互不相识,为什么要下手做这种事? 查了半天,原来叶真那不负责任的爹和丁家有仇,一家子关系乱七八糟,贺骁越查越胆战心惊,连八年前叶真失踪都是丁家干的,此时回来岂不成了众矢之的。 正烦着呢,叶真踮起脚凑到他耳边小声说:“别生气啦,有你在,我就不怕了。” 贺骁简直气不打一处来,戳他脑门:“我是神仙啊?” 叶真忽然笑弯了眼,点点头,模样还挺诚恳。 医院走廊尽头的紧急通道黑漆漆的,忽然有个人影一闪而过,混入探病的家属中,没人察觉。 派出所里,冯玲玲怕被报复,也不敢把丁存供出来,只说是自己鬼迷心窍。 她做的事已经构成了强奸罪的犯罪预备,考虑到犯罪预备行为尚未着手实行犯罪,没有实际造成社会危害,且认错态度良好,叶真也出面表示愿意原谅她,拘留了两天就放出来了。 她自然千恩万谢,又专门给叶真写了道歉信,一再保证不会再犯。 贺骁把信拿回家交给叶真,夜里洗过澡,叶真就坐在他腿上特认真的把信从头读到尾,贺骁冷眼瞥了眼信纸,依旧没什么好脸色,叶真倒挺开心的,满脸写着解救了失足少女的成就感。 第50章 新仇,故事 月黑风高夜,丁存搂着自己的小情人踉踉跄跄从会所包间出来,他喝多了,手掌不老实的在小情人屁股上摸来摸去,一张嘴酒气冲天:“嘿嘿…我告诉你啊,跟着本少爷很快就发财了,我以后一定不会亏待你。” “好好好,诶…二少你慢点。”琳凤快要撑不住他了,心里烦,又不敢得罪他,今天丁存也不知怎么了,姐妹们陪他唱歌唱得正开心,中途进来一个墨镜黑口罩捂得严严实实的男人,交给他一封档案袋,他就乐疯了。 “我这个表妹哪都好,就是…”他覆在她耳边,大着舌头:“蠢,真他妈的蠢!” 琳凤知道他说的表妹是谁,陆娜么,高傲的千金大小姐,以前是不屑与他们为伍的,最近听说她爸把私生子找回来了,像她这类人,端惯了高贵架子,表面永远是大方得体的,心里却最是受不得委屈,琳凤猜她大约是受了点刺激了,到了晚上总跟着丁存来他们会所喝得烂醉才回家。 “二少,你不是和她关系挺好的吗?怎么这样说她?” 丁存嗤笑,进了房间吊儿郎当往床上躺倒:“是啊,她可是我妹妹…嗝~可惜投胎不好,偏摊上那么个爹…” 琳凤见他醉得不轻,趴到他身上探听秘辛:“她爹那么有钱还投胎不好?” “你懂个屁!”丁存咂了咂嘴:“那么多钱…嘿嘿,既然她没本事拿,不如给我…” 琳凤惊讶,眼珠一转还想再问,丁存已经昏睡过去,她翻了个白眼起身,瞄到他手里攥得紧紧的牛皮纸档案袋,止不住好奇心便抽出来看了看,除了一份病理报告,其他的全是偷拍照片,两个男人,牵手,拥抱,贴脸私语,亲密过了头。 “切,不就是同性恋么,我还以为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呢?” 琳凤不屑的嘀咕一句,又看了眼那张病理诊断报告单,骇然瞪大了眼,‘姓名:陆元克’?如果没记错,这不是陆娜的爸爸么,迅速往下看,‘诊断’那栏一长串的专业名次,她只看懂了最后面的‘t淋巴细胞淋巴癌’。 隔日,丁存把照片给了陆娜,加之说了些酸话挑拨一二,陆娜本就嫉妒已极,又得知一见钟情的贺骁竟也被叶真‘勾搭’走了,当即更对他恨之入骨,扬言绝不会善罢甘休。 丁存巴不得拿她去当枪使,装模作样的‘好意’劝慰后给她出了个主意。 …… 近来陆元克来江边别墅来得越发勤了,得知叶真搬出去住,大为赞赏,叶明柔听了没好气,饭也不给他吃就要赶他走,陆元克赶忙住嘴。 他来这里可不是光为了打牙祭,叶真在物流公司待了几周也接触了一些业务,他打算从明日起就亲自带着他处理公司事务,顺便也能认识一些生意上的老朋友,叶明柔当然知道 分卷阅读41 - 分卷阅读42 别哭了,做我媳妇儿吧(H) 作者:寂寥二三 分卷阅读42 他是什么意思,一点也没犹豫就拒绝了。 陆元克倒好脾气同她商量:“小柔,万事我都依你,只这件你别任性,我万一哪天…我的东西总归是要给他的,现在不跟着我做事,以后怎么接手?” “不,”她说:“我也同你讲明白,叶真去了名不正言不顺,白送去给人戳脊梁骨吗?你有女儿,你让她去接手。” 陆元克听得锁起眉头,见她神情苦恼,却忽然笑了:“怎么会名不正言不顺,我已经就向法院提交了离婚申请,很快我就会搬来和你一起住。” “啪嗒…” 叶明柔停下筷子,反应迟缓的抬眼看向他,几乎以为面前这个男人是自己犯病了出现的幻觉。 陆元克继续道:“况且陆娜…她性子太过浮躁,我不可能把公司交给她,小柔,别再拒绝。” 叶明柔呆呆的盯着他却作不出任何回应,陆元克的脸已经苍老了许多,鬓角微霜,这样如释重负的坦荡笑容却是许久未见了。 犹记得年少时咖啡厅初遇,她毛手毛脚打翻了杯子,一桌人皆没有好脸色,只陆元克拎起湿漉漉的文件冲她爽朗一笑,继而转头对同伴说:“喂,别为难她,我有备份。”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眉间阴鸷之气不散? 叶明柔记得那时热恋,他突然被告知家中变故,足足消失了三个月才出现,满身酒气,眼中布满血丝,他搂着她接吻,像沙漠里寻到了水源的濒死旅人,叶明柔亦十分思念他,他一向是温和又礼貌的恋人,夜里却将她压在床上,不顾她矜持的观念分开她的腿。 整整一周,形同软禁一般把她关在家里疯狂做爱,她一旦提出要走陆元克就抱着她求她:“我需要你,陪陪我,小柔。” 陆元克陷在情欲中的狂放样子常常会让她感到害怕,像一头被打得鲜血淋漓的狼,这一刻是脆弱无助的,稍不留神,他的悲伤痛楚就像养料一样把深藏在骨缝里的凶狠本性激发出来。 再然后他说要去做一件万劫不复的事,谁料三个月后叶明柔查出怀孕满心欢喜的去找他,才发现他居然已经和另一个女人结了婚,还给她一笔钱要她打掉孩子。 “不能要,否则你和孩子都会有危险。”那时的阴沉与无情,已经一切都变了。 叶明柔眼眶酸涩,低头握住勺子喝汤的手在轻颤,现在想来,大概就是他父母被丁家害得双双亡故之后,他的复仇计划开启,眉宇间便压住了一道痛苦的浓云。 “小柔?”陆元克不厌其烦的说:“就让叶真跟着我做事吧,他在国外独居八年,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再说这些年书也不能白读了,他的专业成绩很好,就该做这个的。” 汤碗里掉进颗眼泪,叶明柔说:“好…” 天气凉了,黑夜也渐次长,不知不觉又是落叶纷飞的时节。 贺骁履行着每隔三天就放叶真回‘娘’家住一晚的承诺,一开始还挺循规蹈矩的,后来把叶真送去吃了晚饭,他自己也赖着不走了,叶明柔只好收拾出一个房间给他住。 他们都还没正式出柜,贺骁也并不敢明目张胆要求和叶真睡一个床,只是年轻气盛,又是情正浓时,待夜深了,悄悄摸进他房里,上床搂着人又摸又亲,叶真捂在被子里面红耳赤,怕发出声音被妈妈察觉,憋得很幸苦。 这天送了叶真回家住,他也刚好晚上有应酬。 结束的时候已经快到凌晨了,车子刚开出路口,忽然听见女人尖细的惨叫声,定睛去看,只见两个男人骂骂咧咧的说着粗鄙话语,正拽着那女人往绿化带走。 第51章 红叶?珍珠 贺骁下车呵斥了一句,还没走到跟前那两个男人就撒手跑了。 女人狼狈的扶着路灯爬起来,伤了一只膝盖,单脚跳着勉强站稳,她拎起包包挂上肩膀,又推了推眼镜儿,这才抬头颇有些尴尬的对‘救命恩人’笑道:“谢谢你…诶?贺总,原来是你啊。” 贺骁略皱起眉打量她,也觉得她有些眼熟:“你是…我公司的员工?” “唉,不是…”她穿着高跟鞋,单脚往前跳了跳:“我是灵智的hr呀,咱们刚刚还一起吃过饭唱过歌呢,我是有多大众脸呀?哈哈…” 贺骁见她跳来跳去的还穿着裙子,怕她又跌就扶着她手臂:“不好意思,刚刚人太多了。” 女人垂眸看地,快速跳了两步爽朗一挥臂:“嗨,没事儿,我叫付梅,现在不就认识了嘛。”刚说完就一脚将高跟鞋细跟踩进两块花砖间的缝隙里,脚踝一崴直直扑进贺骁怀里。 女人温软的身体压了过来,贺骁下意识扬起下巴躲开她的脸,止住了冲击力后正要握住她肩膀扶开,忽听她大叫:“啊——!别动,骨头疼…” 两只脚都伤了的付梅几乎站都站不稳,隔了好一会儿才从贺骁怀里退开,脚崴了的瞬间还不觉得,过了会儿倒生生疼出了眼泪,她望天眨眼,抹了抹眼角丝毫没有垂头丧气,反而扯出一个笑来,眼底的狡黠与得意一闪而过,对贺骁说:“可能要麻烦贺总帮个忙了。” 贺骁一向不喜欢有人来家中做客,他从初中起独立生活,在家随性惯了,不喜打扰,况且他在公司常常给人一种雷厉风行,不怒自威的感觉,这许多年来除了叶真和他那女强人老妈,还真没几个进过他家的。 付梅泪眼汪汪的说自己出门忘记带钥匙了,贺骁说送她去宾馆,她说没带身份证,贺骁说送她去朋友家,她说没朋友,现在两只脚都伤了,大半夜还被小流氓调戏,只要贺骁收留她住一晚,睡沙发就行,明天早上能走路了就自己回家找开锁公司。 贺骁瞧她一副大大咧咧女汉子的模样,说话也坦荡豪气,虽有片刻犹豫,却也不能深更半夜真把一个女孩扔在路边,便同意她住一晚。 不过没让她睡沙发,楼下有个小客房,被褥有,只是没枕头,付梅叠着腿坐在沙发上,闻言坚决谢绝了住客房的邀请,执意就睡在沙发上,她这样客气贺骁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捧了被子给她不再多言。 付梅一边龇牙咧嘴的揉脚踝,一边打量起客厅,目光一顿,落在墙上的一个银边相框上,大约有20cm长的边框,里面却不是照片,只有孤零零的一片红树叶,衬着白墙壁很是惹眼,细看像是常见的香樟的叶子,她一时好奇就问:“贺总,你还蛮文艺的啊,怎么想到挂片树叶在墙上?” 贺骁倒了杯水给她,看了眼红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我妻子捡的,很久了,在他上初中的时候吧,嗤 分卷阅读42 - 分卷阅读43 别哭了,做我媳妇儿吧(H) 作者:寂寥二三 分卷阅读43 …很幼稚的年纪,说叶子好看就非要送给我。” 付梅怔怔看着他的脸竟一时有些心动,像他这样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的男人,又长了一张棱角分明的祸害脸,听说他父亲是个英国人,混血的深邃眉眼平白温柔起来真是要命。 她心中忽然有些不忍,等贺骁上楼后辗转反侧对着黑暗长叹了口气,这样的男人难怪招人爱慕,被他爱上的人也难怪招人嫉恨,刚刚连她自己都有些嫉妒贺总的‘妻子’了,她想:对不住了啊,素未谋面的小弟弟,谁让你惹了不该惹的人呢。 摘下一枚珍珠耳坠仔细塞进了沙发缝里,翻身睡去。 隔日,贺骁起床,下楼一看沙发上已经没人了,被子也叠得整整齐齐,只茶几上留下个纸条,上书两字:“多谢。” 自陆元克得了叶明柔首肯后,叶真日日跟在他后面开会,从总公司开到分公司,从分公司开到合作企业,每天整理资料都到半夜三更,贺骁起初还不觉得怎么,他也是忙惯了的,以前跟项目的时候通宵也是常事,可叶真睡得越来越晚,前天还感冒了。 贺骁听着他不停吸鼻涕的声音,顿时就不乐意了。 喂叶真吃了药催他睡觉去,叶真说再等等,还有一点没看完。 他鼻塞不通气,说话的时候鼻音糯糯的,嘴巴边缘干得起了皮,一张白净小脸上看着就更没什么血色了,倒是眼睛红肿着,俏生生的像个兔子。 “都过了十二点了,”贺骁看着他手里厚厚的文件不悦道:“你在感冒,快给我睡觉去。” 叶真不挪屁股,为难的在他和文件之间抉择,见贺骁脸越来越黑,眼珠一转笑说:“啊呀,我肚子饿了,要不你给我下碗馄饨吃吧,冰箱里有,我妈包的芹菜肉馅的,我能吃十五个!” 趁着贺骁去煮馄饨的工夫,叶真赶快把资料最后两页浏览完,收拾收拾放包里,站起时才觉脚冷腿麻,脑袋好似更加胀了,听见贺骁在楼下喊:“真真!下来吃东西。”按了按酸胀的眼睛答应了一声,兴冲冲就下楼去了。 事实证明,睡前吃东西不好消化,更别说是十五个皮薄馅大的馄饨了,吃完拍拍肚子心满意足,躺下却撑得难受。 他呼吸不畅,翻来覆去不管哪个姿势都睡不舒服,怕感冒传染给贺骁也不敢和他面对面睡,又怕自己闹腾吵到他睡觉,半晌,在第n次翻身挪远后,贺骁终于忍无可忍,抱着他腰拉到怀里。 嗓音低沉:“叶、真!床上有虫子咬你屁股吗?” 叶真苦着脸:“没有啊,你…也没睡着啊?” “嗯,”贺骁摸了摸他的额头,绕过他脖子掖紧被褥:“你再不睡明天要是发烧了有你受的。” “哦。可是我肚子有点疼,吃多了…嗯——好难受。” 贺骁听他哼哼唧唧的抱怨,鼻音浓重,忍俊不禁,刚刚吃得那么急,这会儿知道难受了,可巧家里也没健胃消食片了,只好将手掌放在他肚皮上给他揉,顺时针揉几圈逆时针揉几圈,没几分钟再喊他名字时他已经快睡熟了。 “唔…?”听见有人喊,迷迷糊糊的掀起一道眼皮。 贺骁抚了抚他的脸颊,低头亲了下他额头温声道:“睡吧。” 关了床头灯躺下,叶真熟门熟路滚进他胳膊里,秒速遁入梦境。 第52章 出差 感冒后又兼夜里受了寒气,第二日叶真果然发起烧来,早起恹恹的不肯吃早餐,贺骁要带他去医院他也不肯去,犟嘴说吃了片退烧药不头晕了。 贺骁是知道他的,虽性格乖顺,却打小有些不同寻常的倔脾气,一旦认定了的事宁可咬着牙淌眼泪也绝不讨饶,这连着几天看资料看到半夜,定是陆元克交给了他什么任务,一问方知今天有两司会议,万一不去就前功尽弃了,无法,只能给他多穿些,叫他实在不舒服就打电话,不准逞强。 叶真当着他的面答应得好好的,傍晚却打电话给他说不要去公司接他,正在医院挂水,快结束了。 年底,鸿雁科技也忙着赶一个大项目,贺骁处理完手头的文件便匆匆赶去医院,到那一看,叶真坐在输液室第二排最里边的椅子上,闭着眼睛也不知睡着没,周遭乱哄哄的聊天声显得他的安静格格不入。 旁边有个小男孩对着他妈妈大叫了一声,叶真微掀开眼皮,眼中清清冷冷无甚情绪,只呆看着母子俩欢声笑语了一阵,又将眼皮合上了。 贺骁看得心疼,叶真的孤独从小到大如影随形,旁人不了解他,只听些风言风语就喊他野种杂种,无视他,孤立他,欺凌他,见他生得白嫩软弱,便要把他弄伤弄哭,好像这样才显得自己很合群,很正义,很有本事似的。 想到这里他就不爽,那时候好不容易把人养出些活泼性子,丁家说绑架就绑架,人间蒸发一样的八年,异国他乡的,还不知道这闷葫芦受了多少委屈,他可不像叶真那么良善,当年的事虽做得隐蔽,但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 这世上用钱能堵上的嘴就不会真守口如瓶,等证据收集得差不多了,一个都别想跑。 快步走去坐旁边,吊瓶里剩的药水不多了,叶真听见了脚步声,眼睛睁开的瞬间便是笑意盈盈:“你来啦?就快滴完了,再等几分钟就好。” 贺骁瞧他烧得微红的脸颊和淡无血色的唇,凑到他耳边,气息炙热:“早上不听我的话,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干嘛吗?” 叶真茫然摇头:“你要干嘛?我现在生病了,你不能凶我啊。” “我不凶你。”贺骁哼笑一声不置可否:“我想咬你嘴,我饿了,还想吃你舌头。” 叶真被他暧昧露骨的语气吓得缩了缩脖子脸更红了,警惕的打量着四周:“你声音小点…这样不好,周围好多人呢,你要…亲我,回家再说吧。” 贺骁才不屑这些狗屁顾虑,别人怎样?难不成为了这些无关紧要的吃瓜群众就憋屈自己?转过叶真的脸,照着嘴巴狠亲了一口,对面一个老阿姨本着八卦的天性偷瞄他们,这时见他们众目睽睽之下居然亲上了,瞬间瞪大了眼珠子,又手忙脚乱去捂小孙子的眼。 叶真简直要吓得跳起来了,抬起手掌挡在两人嘴中间,直磕巴:“别别…别亲了。” “嗯?”贺骁看他羞得快要七窍生烟了,忍不住嘴角勾起恶劣的笑:“你小时候可不是这样的,我背着你走大马路,周围人来人往,你对着我脸亲个没完啊,亲得我脸上都是口水…” 叶真低下头狂按护士铃,护士小姐刚来把针拔了, 分卷阅读43 - 分卷阅读44 别哭了,做我媳妇儿吧(H) 作者:寂寥二三 分卷阅读44 他按住纱布就往外走,贺骁上前几步搂住他腰,他扭捏躲闪又挣不开,只好硬着头皮顶住人们探寻的目光。 贺骁发现这么多年过去了,调戏叶真,看他咋咋呼呼还是有趣,大有乐此不疲的趋势。 叶真发了两天烧,叶明柔得知后一个电话打过去逼着陆元克放他假让他在家休息,贺骁推迟了出差时间,一周后等他好得差不多了才把手头的大项目排上行程,这次到国外出差,和客户谈下来至少要两周的时间。 两周说长不长,掰掰十根手指却也数不过来呢。 叶真听他说要出差两周,看资料的心思都没了,默默进房间给他收拾衣服,大号的行李箱,他蹲在地上一件件叠好摆放整齐,贺骁站在门口看了半晌,把他从地上拽起来搂怀里亲。 嘴唇吸着嘴唇,舌尖抵着舌尖,鼻尖碰触,呼吸缠绵。 叶真不自觉发出一声软糯的嘤咛,像猫爪似的挠得人心痒,贺骁的手往下摸到他屁股,托着腿根一把抱了起来,叶真正沉溺在吻里,吓了一跳,赶忙将腿环在他腰上。 “干嘛呀?”吮得艳红的唇瓣,说话间开开合合,露出一点湿软的舌尖,他冲贺骁笑笑:“我还没收拾完呢。” 贺骁抱着他颠了颠,亲他下巴:“舍不得我走?” “没有啊…”叶真强笑着说完,终于忍不住嘴角垮下,搂住他的脖子,把头搁在他肩上,像个大型树袋熊一样撅在他身上:“两个星期,十四天,三百三十六个小时,两万零一百六十分钟…要好久呢。” 贺骁温言:“宝贝,我知道。” “嗯——”叶真嘴翘鼻子高的开始哼唧:“你要早点回来啊。” “好。”贺骁听得直笑,这耍无赖的模样同他小时候不舍得他回家过年一样,其实叶真很好哄,只要回来的时候多带些糖果零食就好了。 或者说,就算没有糖,只要还能见面就好。 第53章 晚安吻 同居月余,叶真已经很习惯贺骁的亲吻了,两人待在一起的时候,即使各做各的不说话,他起身倒个水什么的贺骁有时长臂一伸抱着他坐到腿上亲两下,亲得人眸光潋滟才放走,又各自继续做事。 近来两人都忙,晚上加班是常有的,因此独处时间便大大缩减,只一项:睡前必有晚安吻,叶真常常困得睁不开眼了,心里还是记着这事,非得等贺骁亲过他额头才安然睡去。 贺骁出差前一晚,安排好了一切。 送他回叶明柔处吃了晚饭后,夜里叶真主动跑到他房间往被子里钻,贺骁抱着他微凉的身体轻声耳语,叮嘱他这两周乖乖住在妈妈家,除了跟着陆元克去公司之外,不要乱跑,叶真闷闷的应着,只当他是担心自己一个人住会无聊,却不知他担忧良多,已另设下了一番隐秘安排。 要嘱咐的话不过颠来倒去那些温饱,说完后贺骁解他的睡衣扣子,他便敞着身体由着男人把他脱得一丝不挂,抱着男人的肩背赤身裸体的躺在他身下,感受绵密的吻覆盖每一寸皮肤,贺骁亲着亲着忽然低低的笑了,问他今天怎么这么乖?往日住在这里怕他妈察觉,是死活不肯脱光衣服的。 叶真一下就冒出了浓重鼻音:“不管了…你还没走,我已经开始想你了。” 贺骁撑在上方顿了一秒,抓过他的手放在两人挺立的下体上:“握住,把它伺候爽了我就早一天回来。” 这话一出,叶真立刻两手都放下去给他弄,撸得手都酸了仍旧不射,夜色暧昧,急得他将一双水汪汪的眼珠儿盯着贺骁,好似在求他教一教,可对方似笑非笑的隐忍表情明显撒手不管,他急了,一缩一缩往被子底下挪去,竟是要给贺骁舔出来,刚把舌尖碰上腥咸顶端就被贺骁拽了起来。 到底舍不得他拿嘴去碰那淫物,说算了吧,叶真脑中一热,翻身坐到他腰上。 “干嘛?”贺骁扶着他的腰,有些诧异。 黑暗中虽看不清叶真的表情,却能感觉到他视死如归一般的气势,单手撑着贺骁的小腹,另一手握住硬挺往后穴里戳,可那穴口闭得紧紧的,还没放进去,贺骁都快被他没轻没重的手指捏软了“真真,别弄了…” 叶真自言自语:“嗯?怎么进不去…网上就是这么说的啊。” 他急了一头汗,上半身暴露在空气中猛的打了个冷颤,贺骁赶忙把他抱下来拿被子捂住:“你还知道上网查呢?哪家网站这么不靠谱啊,这么干戳能进去才有鬼。” “那怎么办?” “有润滑剂吗?” 叶真摇头:“我不知道去哪买。” “套呢?” 叶真又摇头,呜咽一声埋到他肩窝:“网上说不戴套才舒服。” 贺骁哭笑不得,揉着他挺翘的屁股顶了顶胯,其实为这事他已参考了不少‘资料’,只是最近公司太忙,叶真感冒发烧的身体也不好,便没狠下心折腾他,原是打算等出差回来再做的,连润滑剂的牌子都打听好了,到了国外多买上几盒,以后慢慢用。 怀里搂着软绵光滑的身躯,察觉到肩头沾了一点潮湿,抬起叶真的下巴:“插不进就急哭了?你放心,以后插进去了有你哭的呢。” 叶真立刻抬手拧他肩膀肉,嗓音颤颤:“你别胡说,我才不是为…那种事哭呢,不对,我没哭!” “行行行你没哭,啧,手劲还挺大…” 到最后,还是得贺骁亲自把两人的阳物并在手掌里撸出来,叶真听见外头有脚步声,吓得捂着嘴巴不敢发出一点哼哼,正待要去捂贺骁的口鼻,贺骁却拉开他的手强硬的吻住他的唇,这感觉就像考试时趁老师转头的瞬间掏出小抄一样。 叶明柔站房门外咳了一下,说:“不早了,还不睡觉?再聊天明天起不来床啊。”话音未落,刺激得二人双双射了出来。 叶真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喘,却着急忙慌的喷着气音追问贺骁:“你射了你射了,你说话要算数啊,早回来一天。” “……” 翌日清晨贺骁就走了,走之前并没有叫醒叶真,只是到房间里亲了亲他的额头,关门声轻响,在幽静的早晨显得有些突兀和伤感,床上人睁开眼睛,拉高被子捂住了脸。 白天忙忙碌碌倒分不出心胡思乱想,只是到了晚上,他跟贺骁视频后上床睡觉,总觉得有什么事没做,经常迷迷糊糊半夜惊醒过来,才意识到少了个晚安吻,也少了贺骁这个人体大暖炉,越想越觉浑身寒浸浸的。 几日后,犯起了旧症,不得不翻出许久未吃的安眠 分卷阅读44 - 分卷阅读45 别哭了,做我媳妇儿吧(H) 作者:寂寥二三 分卷阅读45 药来,驾轻就熟的吞了一颗。 陆元克连着两日都没能来公司,叶真打电话去问,是陆娜接的,阴阳怪气:“我爸发烧了,在医院呢,哼,天天忙里忙外的能不累病了吗,以前没见你这么关心我爸啊,怎么的?急着接手公司了就会装模作样了?” 叶真没说话就挂了。 陆娜捏着手机柳眉倒竖:“妈,这个野种…他居然敢挂我电话!?” 坐她对面的丁彤吃着早餐一直在发呆,她为了离婚协议的事已经焦头烂额,压根顾不上陆娜了,更何况,今早她去陆元克房间拿衣服,准备送去医院,结果不小心翻出了一张股权转让书。 陆元克要把自己名下公司的股份全部给叶真。 她猛然间瞪大了眼珠,刀叉透过煎鸡蛋狠狠的割着盘子,‘兹啦兹啦——’尖利刺耳,叶明柔?叶真?她激动的甩开手腕,刀子在地上跳动着摔到了墙角边,雪亮的刀身折射出眼中汹涌的嫉火。 陆娜吓得一缩肩膀:“妈?” 丁彤看向她,魔怔了一般歇斯底里起来:“不行!我才是陆太太!从前是,以后也不能变!绝不能让那个女人替代我,她没资格!” 陆娜见她这样,竟像松了口气,嘴角的弧度越弯越渗人,走到她身边安慰:“妈妈,你终于想通了,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母子好过的,我给你看样东西,你等会儿带去交给爸爸。” 第54章 .别跟着我 陆元克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这个女人,随后慢条斯理的撑起身体坐在病床上,戴起眼镜,解开档案袋线圈,抽出厚厚一叠照片。 他一张张翻看,除了眼中微不可查的冷酷之外,连呼吸都未有一丝凌乱。 静谧得近乎诡异的病房内,丁彤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捏紧了冰凉的指尖,终于忍不住细声提醒他:“这种伤风败俗的事也做得出来,你不知道,他已经和这个男人同居…” 不待她说完,陆元克忽然冷笑一声,抬起眼睛盯着她,眸光似削尖的冰凌一般刺骨:“麻烦你了,我儿子跟你非亲非故,却得你多年来费心‘照顾’,这事连我这亲爸都不知道…你跟踪多久了?”语罢又看起照片,嘴角似笑非笑,浑身却散发着比屋外敲打着窗户的北风更森冷的气势。 丁彤抖了抖嘴唇,她一直很爱慕这个男人,同时,她还很怕他,他是一头威武的狼,更是一条阴险的蛇,她疯狂的迷恋着这个得不到的人,哪怕他从来没有爱上过她,她也不准别的女人得到他。 二十年了,她至今仍旧还记得那个早晨,这辈子唯一一次在心爱的男人怀里醒来,浑身光裸,腿间酸涩,心里却似浇了蜜糖一般甜,她用葱白的手指轻抚男人高挺的鼻梁,然后被搂得更紧,那一瞬间,她忍不住要微笑,男人却沙哑着嗓子呓语:“小柔…别闹。” 他的手掌掐在脖子上的感觉仍旧清晰,明明前一秒还赤身裸体温柔相拥,仅仅看清她脸的下一秒,他就疯了,不可思议的赤红的眼,慢慢变成刻骨的仇恨,他往死里掐她,几乎把她掐得断气,他说:“你们丁家没一个好东西,全是下三滥!” 丁彤恍惚间落下一颗眼泪,砸在手背上,好歹比他无情的眼神暖和一些,这二十年,到底得到了些什么呢?父兄险些陷入牢狱之灾,丁氏集团也早已被陆元克架空…兜兜转转,期许得到爱情的女孩儿最后得到的只是一张毫无温度的结婚证而已,现在,结婚证也快没了。 原本等着他大发雷霆,好让叶真被撤去职务,此刻丁彤偏过头悄无痕迹的把泪水拂去,她骇得牙关发抖,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先来质问跟踪偷拍的事。 “是娜娜偶然得到的,并不是我…”她想解释,却发现陆元克并不抬头听,只能苦笑:“总之叶真是个同性恋,你也看到了,我是觉得恶心的,股东们要是知道了…” 陆元克终于抬起眼睛,却问:“你想要什么?” 丁彤对上他暗含嫌恶的眼,心头猛跳,闭了闭眼,拿出包里的纸:“股权。” 陆元克猝然间竟笑了,他转开视线褪下眼镜,好像听见了个绝世笑话似的笑个不停。 丁彤被他笑得毛骨悚然,心慌之下大声追问:“怎么?你不同意?娜娜也是你的孩子,你怎么可以把股权全给叶真?给我股权,不然明天每个人都能收到这份照片。” 陆元克复又看向她,脸上仍有笑意,眼中却无半分情谊:“好啊,想要多少?不如,全给你吧。” 丁彤愣在他床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只是,”他说:“既然要了股权,作为交还,那你就该趁早把离婚协议签了,我早就烦透了一遍遍跑法院,你动作快一些,可别让我后悔。” 丁彤浑浑噩噩的走后,陆元克将照片封入袋中压在枕头底下,快中午了,他寻摸着是时候给叶明柔打个电话了,问问她今天中午的猪蹄汤煲好了没?配个素菜吃吃比较不油腻。 叶真在江边别墅住了几天,他妈妈忙着给陆元克做饭,去了又常被陆元克缠着不让走,因此这大别墅里常常空落落的,很是冷清,他想:还不如住回贺骁的复式楼来得暖和,况且,以前没觉得自己认床,和贺骁睡了一个月,回妈妈这里住夜里却总是失眠。 他说给贺骁听,略过昨晚彻夜失眠和他从前嗑安眠药的习惯,只说自己睡得不沉,半夜做好多光怪陆离的梦,贺骁在屏幕那头目不转睛的签着文件,叶真见他没反应,就喊他:“贺骁!贺骁哥哥!贺…贺医生!我这病怎么治呢?” 贺骁闻言抬起头,煞有介事的:“其实,这是天生的,你天生就该和我睡,你放心,这病不严重,多和我睡睡就好了,知道吧?” 叶真笑得躺倒在床上,两脚乱蹬:“哦,知道了。” 周五下班后他就萌生了回贺骁家住着的打算,他太困了,连日喝咖啡吊着精神,虽然上班不会打瞌睡,但其实头眩目晕,很想吐,下班后给他妈妈打个电话,也不用收拾衣服,就自己回去了。 顺路到附近超市里买个菜,正在水产区挑鱼的时候,忽听见身后传来一阵骚动,他回头看去,却见一个彪形大汉用胳膊卡着一个黑衣黑帽黑口罩的男人,叶真远远看去,觉得他包裹得像个发了霉的木乃伊,那大汉夺过他的相机,利落的一脚把他踹趴在榴莲摊子上。 木黄的外壳,满是又粗又硬的尖刺。 叶真听见‘发霉木乃伊’的惨叫,缩了缩脖子觉得挺疼的,再看向那彪形大汉时,那汉子竟也看向他,仅仅目光一触便 分卷阅读45 - 分卷阅读46 别哭了,做我媳妇儿吧(H) 作者:寂寥二三 分卷阅读46 很迅速的扭头混入了人群中,叶真觉得那汉子的眼神倒像是认得自己似的。 ‘发霉木乃伊’久久没有站起来,叶真提着鱼慢悠悠走上前去,拍拍他的肩:“喂,你在跟踪我啊?我怎么哪哪都能看见你,不过你拍的照片这下全没了,回去怎么交差呢?” “……” “以后别跟着我了。” 只露出一双眼睛的私家侦探懵了一会儿,终于反应过来,被这话吓得魂飞魄散,顾不得榴莲扎到脸上的痛楚,连滚带爬的跑了。 叶真望着他狼狈的背影,喃喃自语:“看来猜对了。” 第55章 寒冬 锅里的鲫鱼汤熬得咕嘟咕嘟浓白鲜香,叶真拍了照片发给贺骁,想馋馋这个顿顿汉堡薯条的人,没几分钟手机就响了,正是贺骁。 开门见山,嗓音仍带着刚醒的沙哑:“又发吃的馋我?” 叶真没想到他会直接打来,又惊又喜:“这个时间你不是应该在睡觉吗?这么早就起床啦?你早饭吃什么呀?今天忙不忙?你什么时候…”他心急的问了一连串问题,那头始终静静的,不由得住了口:“要不…你再睡会儿啊,我挂了。” “别,”贺骁低低笑了一声,慵懒道:“你继续说,让我听听你声音,刚还想问什么,怎么不说完?” “嗯…没什么,”叶真关了火,鼻尖是萦绕不绝的鱼香味儿,窗外是温情脉脉的万家灯火,他很想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却又觉得他在国外很忙,问了好似在催他似的,只得改口说些趣事,又说到陆元克一直发烧,今晚他不住妈妈家了回来睡的事。 贺骁身在国外却始终不放心,出国前雇了保镖暗中保护他,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因此也就并不奇怪,只是叮嘱他睡前关好门窗,把窗帘拉拉紧。 两人都没提跟踪偷拍的事,叶真猜不准那彪形大汉是谁,怕说了惹贺骁担心,贺骁以为他不知道有人跟踪,怕说了他会害怕。 南方的冬季常有雨,却极少像当晚这样狂风大作,拍窗敲沿的。 叶真睡在贺骁的枕头上,好不容易有了睡意,却半夜从睡梦中惊醒,忽听见窗外一声呼啸如猛虎哀嚎的北风,神思惚恍间吓得气喘吁吁满身冷汗,一个不大吉利的梦,他缓了缓气摸到手机,被屏幕的光照得眼睛酸痛,虚着眼看原来才凌晨三点不到,瓢泼豪雨直下了一夜,到天蒙蒙亮才停,叶真没能睡着。 周末不用去公司处理琐碎的公事,洗漱过后就窝在沙发上看书,打算借着这本从贺骁书房里倒腾出来的科技杂志培养点睡意,他太需要睡眠了,眼眶下都隐隐泛起了乌紫,这个鬼样子要是继续下去,等贺骁回来必少不了盘问,好在杂志上密密麻麻的专业术语很是催眠。 不过短短半个小时,他觉得自己睡了过去,又像还有些意识,墙上挂着的红叶相框蒙了一层纱一般在眼皮上晃荡,他又做起昨晚的梦来,竟觉得更像是真的了。 少年时期的贺骁穿着一件t恤,手里握着冰激凌背对着他,就站在不远处的电影院候场中心喊他的名字,然而他的嘴巴被人死死捂住,个头太小了,又急又怕,死命挣扎,好不容易扭开身体得以大喊一声:“哥哥”却在贺骁转身的瞬间被狠狠一巴掌打得撞在墙上,而后昏迷之下被抱进车里,再也发不出声音来。 梦魇中画面一转,又是那两个人来抓他了,黑乎乎的两个高大身影进了这间房子,贺骁在楼下和他们打了起来,眼看着一个杯子就要砸下… “嗡——嗡——” 叶真猛地睁开眼,抹了把额头虚汗拿过茶几上的手机,陌生号码。 “喂,哪位?” “出来一趟,我有事要跟你说。” 叶真愣了一下,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是个女人,在他认识的人里如此颐指气使的口吻恐怕便是陆娜了,他顿了顿道:“有什么事可以电话里说吗?” “关于贺骁的。”女人得意的笑了笑:“呵,我想你会愿意和我当面说,不想跟你废话,平桥大厦一楼的咖啡厅,快点。” 叶真本能的很抗拒和她接触,但陆娜很明显已经知道他的死穴,为了贺骁他一定会去,只不过有些意外的是,到了那里并不止有陆娜一个人,还有另一个姑娘,红肿着眼睛在偷瞄他。 叶真坐下后看了看她,她眨眨眼立马开始哭,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连眼镜上都沾了眼泪,陆娜也很快进入角色,扶着她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你都怀了,他一定得负责,等他回国姐姐就给你们办婚礼。” 说完这句那姑娘的哭声微不可查的顿了一下,哭得更伤心了。 “请问…”叶真尴尬的看着她们:“喊我来是什么事呢?” 陆娜一听他问赶忙坐正身体,挑起一双杏眼责难:“还能有什么事?我表妹怀了贺骁的孩子了,他人不在国内,我只能找你了。” 叶真喝了口咖啡,微笑道:“又不是怀了我的,找我做什么?” “你…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陆娜瞧不惯他气定神闲的样子,唯恐他不信,急辩:“你们是同性恋!不找你找谁去?我表妹怀了,你就该知趣离开贺骁不是吗?” 叶真点点头,心道看来跟踪偷拍的人就是你找来的,仍旧笑:“可是我不信,这孩子不可能是贺骁的。” “不信?你也不过才回国两三个月而已,和他在一起能有多久?”陆娜越说越激动,拔高了音量:“也不知道你用什么手段勾引到他,你也是有本事,去了人家公司两趟就能把贺总勾到手,你这是跟谁学的啊?你妈当年也是这么勾引到我爸的吗?” 叶真望着她冷下了脸,他握紧了杯子把手,大有你再说一句我就把咖啡扔过去的架势:“我跟你说过别再讲我妈的坏话,我和贺骁也不止在一起两三个月,我们从小就认识,他早就喜欢我了,我们小时候就亲过,要不是你妈妈绑架我到国外……总之,我们一直住在一起,每天晚上都睡在一张床上,所以,你们找错人了。” ‘睡在一张床上’这话听在陆娜耳内,只觉得他是在有意炫耀一般,两眼翻白差点气得要呕吐。 叶真觉得她很无聊,编排这出戏来简直可笑,正要告辞时,却是旁边的姑娘止了哭声,温声细语的抛出一句:“并不是啊,那天晚上我去他家的时候就只有他一个人在,他还和我聊起客厅墙上的相框,说很幼稚,要拆掉。” 霎时,叶真浑身一僵,看向她笃定的眼神:“不可能…” 陆娜见他已有动摇,正欲添油加 分卷阅读46 - 分卷阅读47 别哭了,做我媳妇儿吧(H) 作者:寂寥二三 分卷阅读47 醋,却被付梅按住手示意稍安勿躁,她不急不缓继续楚楚可怜的说:“真的,那天他有应酬,我们在ktv玩到很晚才回家,我脚扭了他就邀请我到他家住一夜,你知道的,孤男寡女,不过你放心,我没有上楼去,我们只在沙发上…” “够了。”叶真猛地站起来:“我要走了,你的谎话太假,我不会相信的。” 陆娜冷哼了一声:“别急着走啊,今天叫你来还有另一件事,那天晚上我表妹的珍珠耳环掉在他家了,是她妈妈留给她的,价值不菲,大概就在沙发上吧,麻烦你找到了还回来。” 寒冷阴潮的冬季,咖啡厅里却温暖如春,许是开着暖气的缘故,叶真鼻尖沁出了汗,他扭头盯着陆娜和付梅,只觉得眼前发黑,耳朵里一阵阵的嗡鸣,撑着桌子缓过去,口中徒劳呐呐:“我不信。” 付梅见快要大功告成,又往灶膛里添了一把柴,浇了一泼油:“我相信你们是真爱,可你是男人,你根本满足不了他,不是吗?否则他也不会那么猴急的在沙发上就做了,而且…你也不能给他生孩子。” 叶真瞪大了眼:“他不要孩子的…” 付梅一改之前的哭丧脸,竟笑了笑,摘下眼镜自说自话:“那时因为你不能,可是…我能。” “别说了…”叶真呼吸急促,慌忙捂住耳朵,连搁在椅背上的羽绒服外套也没拿就跑了出去。 陆娜见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简直忍不住要放声大笑了,她拍拍付梅的肩,直言痛快,付梅却面无表情,手指点了点桌面,说:“怀孕?这跟咱们之前说好的可不一样啊,你这临时加戏不厚道,要早知道你这么多要求我就不接了,那贺骁不好惹,等他回来我吃不了兜着走…” 陆娜不耐烦打断她:“行了行了,要加多少钱我无所谓,二哥既找了你来,你本就该听我的。” 付梅颇看不起她的愚蠢和高傲,也不客气:“翻一倍,尽快安排我出国,至于丁存…他想要的东西早就告诉过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第56章 骤雨 从咖啡厅跑出来,扑面的寒风像凌迟的刀片一般在叶真身上刮骨剃肉,薄毛衣保不住热气,倒更像是将冷气吸在了皮肉上似的,冻得牙关打颤。他脚步踉跄却执着的跑到路边打车,伸着一只细瘦胳膊却没有出租车停下,一时急了,踏下站台,往马路上走去,竟是神志不清要去拦车。 “嘀嘀——”一连串的刺耳鸣笛声,惊得叶真略恢复了清明,站在车流里不动了,不远处的保镖方威吓得半死,百米冲刺似的跑过去把他抓回路边。 “哥哥!”叶真站稳后冲他大喊,在看清他脸的时候又失落的垂下一双大眼睛,眸光暗淡:“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而后又小声自言自语:“他不在,怎么可能是他…” 方威并不知道他口中的哥哥就是雇主贺骁,做他这行的,也不能轻易暴露身份,只得叫了辆出租车给他,叶真也不客气,他很焦躁,上了车直接打到贺骁家,风风火火开了门进去,却在看到沙发的一瞬间力气被抽干了。 脑中不可抑制的幻想出贺骁和那女人交叠的身影,画面逼得他几近失控,贺骁于他而言早就不止是‘喜欢’二字那么简单了。 他是他这世上最信任的人,是守护神一般的存在。叶真从小没父亲教导保护,就把贺骁当作是父亲;叶真没有兄弟姐妹玩耍亲近,就把贺骁当作是亲哥哥,甚至于他情窦初开之时,刚刚尝到一点爱情的滋味,就是对贺骁的占有欲。 在他的潜意识里,贺骁是罩在他身上的一层坚硬的壳儿,他依赖他就像唇齿相依一样密切,可刚刚那女人的一席话像一枚钢针活生生刺穿了壳儿,扎到他肉里去了。愈刚愈脆,壳儿裂了缝,呼呼灌进冷风来。 他抠着墙壁几乎要把指甲抠翻,背上的薄毛衣沾了汗贴在身上,如坠冰窖,忽然站起身像要逃离点什么似的,他跑上楼钻进被子,把自己捂得一丝缝也不留。 不多时,呜呜咽咽如小兽哀鸣的哭声泄了出来,又戛然而止,叶真捂着嘴巴,好似楼下的沙发上真有对男女在欢好一般,他躲在被子里又去捂耳朵,“别叫了…别叫了…他是我的。” 被子里空气稀薄,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又兼连日来失眠,脑中供氧不足,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窗外已经灰沉沉的了,磅礴大雨冲刷着玻璃,叮咚有声。 下床赤着脚走到楼下,迟钝得仿佛丝毫感觉不到瓷砖冰凉的温度,他的眼睛不去看沙发,像往常一样机械的从冰箱里取出蔬菜肉食,洗菜做饭,午饭也没吃,肚子已经在抗议了。 狼吞虎咽的扒下两碗饭,筷子还没放下手机又响起,屏住呼吸指尖发抖,拿起手机痴痴的盯着半晌,终于接起。 “真真,”贺骁的语速有些急,又刻意在压制似的,温柔道:“宝贝,你在干什么?为什么才接电话?” 叶真听见他喊自己宝贝,鼻头一酸红了眼,咬了咬牙压住哭腔,还要强装作高兴的语气:“没…没干什么啊,刚刚睡着了,都怪你,把我吵醒啦。” 电话那头的贺骁松了口气,拍拍一旁的张洮示意他拿架上的花生巧克力:“行,怪我,别睡了啊,起来把饭吃了,不然晚上又睡不着了……这种…那个也拿点。” 苦命的张助理拎着满满一篮子的各色零食,怨声载道的冲手机大吼:“已经够多啦,吃一年都吃不完吧,贺总你真疼老婆!” 叶真心头堵得慌,听见这句的瞬间像兜头劈下道雷,劈得他肝胆俱裂,慌忙把电话挂了。 理智在谴责他应该相信贺骁,眼前却是一道万劫不复的深渊,里头不断传出‘你不能满足他…你不能给他生孩子…你是男人…’的嘲笑声,他不敢再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信心十足的闭着眼睛踩下去,他在怀疑自己,他怕摔得粉身碎骨,他也在怀疑贺骁,他怕贺骁真把他当成一个累赘。 该面对的终归是要面对的,藏在沙发缝里的珍珠耳坠就是一颗不定时炸弹,叶真深吸一口气强逼自己放轻松,慢慢走过去翻看沙发,底下没有,垫子下也没有,他面色稍霁,只要找不到珍珠耳环,他心中的天平就能往贺骁身上多倾一些。 然而现实就仿佛一条长满了倒刺的蛇,沙发缝里摸出那颗流光溢彩的珍珠时,蛇口大张,利齿咬在心尖上,咬得鲜血淋漓,痛彻心扉。这下由不得他不信,那颗圆润的珠子似烙铁一般烫手,叶真骇得失手将它掉在地上,珠子滚到脚边,他急忙起身远离客厅, 分卷阅读47 - 分卷阅读48 别哭了,做我媳妇儿吧(H) 作者:寂寥二三 分卷阅读48 觉得那一方天地很脏很可怕。 抱膝坐在楼梯口,忽而目及墙上的红叶相框,引得神思大恸,再也忍不住,一边放声大哭一边搬了椅子踩上去把相框摘下来,抽咽得语不成调:“你不想要,不…不给你了…” 屋外疾风骤雨,北方来的寒潮把气温催化得骤降到零度,雨滴夹杂着雪点拍在脸颊上生疼,叶真抱着相框,撑着一把被狂风吹得飘摇不堪的雨伞,裤腿很快就被打湿了,雨水渗进鞋子里,冻得脚趾发麻,他沿着街道一路往前走,漫无目的,只心头憋着一股倔气,打定主意贺骁家不能住了。 这小祖宗精神恍惚的在雨里漫步,可苦了方威,憋着一泡尿没处撒,又不敢离他太远,好不容易叶真走到热闹的商圈,在红绿灯处略停了停脚,他赶忙跑进就近的一家快餐店里借地小解,出来时叶真就站在门口等他。 方威被一双红通通的大眼睛牢牢盯着,浑身发怵,想装作不认识他,却被拽住手臂。 “你别跟着我了,”叶真脸上雨水混着眼泪,额发潮湿,扯了扯苍白的嘴唇露出一个苦涩得近乎哀求的笑:“我又不是犯人,为什么都喜欢看着我。” 糙老爷们方威觉得这小祖宗有点不正常,具体怎么不正常呢他又说不上来,他是保镖不是情感顾问,只负责客人的生命安全,其他可就管不着了,既然叶真不想看见他,他只能离得更远一点。 本来仗着有叶真手机里的定位器,远一点也不妨碍,哪知道一直移动的定位器绿点突然停住不动了,方威放大地图,显示是在叶真母亲的江边别墅群里,但并没有进家门,他本能的警觉起来,一边往小区里跑一边观察绿点,到了那处果然只有手机掉在地上。 退开两步,他神情严肃起来,跪伏在泥泞的小草地上,仔细观察凌乱的一大块脚印圈子,用手指丈量了几个脚印长度,宽度。 忍不住骂了句脏话,他么的,果然出事了。 第57章 弥彰 陆元克的病到底没能瞒得住。 丁彤连日纠结于离婚协议与股权转让书之间,每每去病房总能看见叶明柔坐在床边,陆元克病得没了力气,却把头发梳得整齐,变着法子的逗她讲话,叶明柔常穿一件紫色的毛衣外套,爱搭不理的,给他削个苹果他也高兴许久,丁彤有时站在病房门口看得入了迷,反应过来已是眼眶蓄泪,也想过不如签了离婚协议罢。 作为妻子,一日主治医生悄悄叫了她去,十分委婉的告诉她应当劝说病人及时接受化疗,不可颓废,丁彤一时愣住,看了病理单子后惊得说不出话来,陆元克多年殚精竭虑,也时常身体不好,又逢近日气候骤冷,因此他感冒发烧并不当回事。 她悲痛中忽然明白过来,怪不得陆元克才四十几岁的人却要起草股权转让书,又急着要与她离婚,这病来势汹汹,遗产第一顺序继承人便是配偶,想到这里,不禁恨意又起,只是想不通他为什么不肯治疗,又为什么轻而易举就答应把股权全给自己,难道真的就只要离婚协议这么简单? 她自己没了主意,告诉女儿商量,陆娜却哪里会处理这种事,只知道哭爸爸偏心,另转头向丁存求助,正中他下怀。 …… 受了潮的屋顶从墙边渗出了一大块圆形灰色水印,仰面躺在一张简陋的手术台上,看着长管日光灯周围点点黑褐色的霉斑和干枯的飞虫尸体,叶真闭起眼睛,头痛欲裂。 “同性恋是错误的,说你错了。”手持电极的杨犬句医生已经有些不耐烦。 “我…没错。”顿了顿,喘过一口气来,嗓音平静的重复:“我没错。” 闻言杨犬句医生简直有些恼羞成怒了,从昨天晚上送来已经做了两次电击治疗了,还不松口,从来没有人敢这样挑战他的权威,示意大家把他手脚按紧,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拿布捂了叶真的嘴,调大了电流,电极触碰到太阳穴的一瞬间,杨犬句厉声又问:“知道错了吗?” 叶真脑中如万针刺入,眼睛瞪大的瞬间,视线里雪花点点白成一条直线,不消片刻,剧烈的疼痛致使他四肢僵直晕了过去。 傍晚,同卧室的男孩肖飞吃了饭回来,开门声惊醒了叶真,昏迷的滋味并不好受,勉力撑起酸痛的身体,来不及擦一擦满头的虚汗就跑到卫生间吐了起来,然而两天没进食的胃压根没有什么东西可吐,干呕恨不得把嗓子眼呕翻。 肖飞偷偷看了眼墙角的摄像头,装作洗手的样子走进卫生间,开了水龙头埋头低语:“老子真他妈的佩服你…不过,你也太笨了,你就不会先骗骗他吗?承认错误总比被电要好啊。” 叶真瘫坐在地上虚弱得讲不出话来,只是对他笑笑,谢他好意。半晌漱了口挣扎着躺回到床上才道:“你不懂,不承认并不是我笨。” “切,”肖飞不屑,又忍不住好奇的从上铺探出脑袋:“就你他妈的有骨气?玩过三国游戏吗?缓兵之计你都不知道啊,那你倒是说说看你为什么就是不承认呢?” 叶真缓缓道:“不为什么啊,我没错当然不能承认。” 肖飞还以为他能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呢,亏得还把他当成个英雄,当即抄起乡音骂了句:“鹅百五!” 叶真倒也不恼,胃里翻天的绞痛让他不自觉蜷缩起来,脑袋更像箍了紧箍咒一样发紧发麻,此时真恨不得学孙大圣躺到地上打两个滚才舒服,只可惜悟空尚能求师傅怜爱,他痛到痉挛的瞬间也得咬着牙关防止自己脱口而出的求饶。 “我在等一个人。”叶真喁喁低语,也不知说给上铺的少年听还是说给自己听:“要是我承认了,他会不高兴的…” 昏迷的时候被喂了‘特效’药,药效上来了,四肢无力,反应迟钝,闭起眼睛想睡一会儿,脑子里全是贺骁和叶明柔的脸,不多时昏昏沉沉,眼角滑下一滴泪,快速没入鬓发中。 待得夜深人静,上铺的肖飞已经睡得呼噜震天了,叶真睁开了眼下了床。 叶明柔白天打儿子电话没人接,以为他在忙,晚上打就关机了,她是丢过孩子的人,顿时紧张起来,叫陆元克打去公司前台问叶真有没有上班,前台说没有,恰逢贺骁打来越洋电话,也问叶真有没有联系过她,她彻底慌了,倒是陆元克看她急哭了,还要强撑着病体安慰,又打电话给警局的老朋友请他帮忙找人。 “不会是别人,一定又是丁彤,你把她电话给我,我去找她,”叶明柔说了两句话,狠狠瞪起泪眼:“她要是敢伤害真真,我就…我就跟她拼命!” 分卷阅读48 - 分卷阅读49 别哭了,做我媳妇儿吧(H) 作者:寂寥二三 分卷阅读49 陆元克忙拉住她的手:“小柔你别急。” “怎么不急?”叶明柔愤怒的甩开他的手,又是哭又是喘:“我知道的,你也不喜欢他,我给你生的孩子…你不喜欢就算了,这次你们又盘算着把他送到哪去?” 陆元克一语未发只抱住她,诚然,他确实不喜欢叶真,他这一生从家破人亡后,唯一从仇恨的夹缝中遗留下来的爱意只够给叶明柔了。 他的对手是丁家,祖上的世交好友,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从小喊的丁叔叔会捏造经济罪诬告父亲,陆氏企业一夕间股票暴跌,面临破产,丁叔叔慷慨解囊收购陆氏的嘴脸,他一辈子都记得清清楚楚,他知道自己要变成一个多么心狠手辣的人才能报得了仇,心狠手辣的人不能有牵挂。 培养叶真,更像是培养一个能接替自己保护叶明柔的人,所以叶真是不是同性恋他并不在意,相反的,鸿雁科技贺总的存在,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壮大,能让他走得更安心一些。 现在,在他随时都可能一命呜呼的时候,有人想伤害他的接班人,还让叶明柔误会他,一面温柔的抚慰着怀里的女人,眼中却怒意翻涌。 丁彤接到陆元克的电话时正和女儿赶去l市看叶真,据说昨晚叶真想偷跑,抓回去‘教育’得太厉害了,现在要家长去看望一下病情。 丁彤吓得支支吾吾不敢说话,她也是刚刚才知道陆娜和丁存串通一气,把人绑了,送去一个出了名的杨主任那里治‘病’,主治网瘾少年,还能治其他譬如:同性恋,不婚族,只要是不符合家长要求的都能治,说得神乎其技,她查了查那医生,业界称雷电法王,是电死过人的。 陆元克并没有等到她的答案,也不浪费时间,冷哼了一声就挂了。 不过一个小时已有人抓了丁存来,车子就在医院楼下,看着已是糟了一顿毒打,陆元克上车拎着他头发扯到面前,皮笑肉不笑:“上次你给娜娜出主意我已经放过你,你还昏了头只当我不知道?挑唆我女儿害我儿子,谁给你的胆子?人呢!?” 丁存掉了一颗门牙,嘴里都是血,吓得半死,哪还敢不说。 陆元克听完把他另一颗门牙也打掉了,又狠狠踹了他一脚,让司机前面带路,他上了后面一辆车,安慰叶明柔。 几乎同时,贺骁一下飞机就看到方威发来的‘杨犬句网戒中心’的地址,直奔那儿去了。 第58章 悲欢离合 不同于丁彤的惶惶不安,陆娜异常沉默,出发时走得匆忙也没来得及化妆,少了眼影眼线的粉饰,眉目清淡,看起来与叶真像了七八分。 他们两个是同父异母的姐弟,自小成长环境不同,性格也相差甚远,唯独从陆元克身上遗传下来两样东西还可勉强牵连上血缘,一是明眸杏眼,二是一条路走到黑的倔强性格。 丁彤看见躺在电疗室手术台上已经昏厥过去的叶真,他的衣服显然刚刚换过,露在外面的一截手脚腕上却还能看见绳子绑缚的勒痕,面无血色,苍白的嘴角还泛着青紫,丁彤当即吓得手脚发软,不敢过去细看,正此时有个护士进来给他挂葡萄糖水,像是司空见惯的一样消毒扎针。 “家属?”她低着头解开止血带,不等回答又熟练无比的说道:“想好了要不要继续,总之签了免责协议的,你们自己要考虑清楚。” 丁彤年轻时虽有绑架他的胆却从来没想过真让他有生命危险,一则人命关天,二则陆元克到底是他生父,她不敢下手。如今弄到这半死不活的地步哪还顾得上仇怨,陆元克已经在找他了,她得赶紧送叶真转院。 陆娜站在门口眼睛发直,怔怔的看着丁彤来回踱步的焦急身影,良久忽然噗哧一下笑了,笑得痛快又凄凉,开口道:“二哥说他要是傻了爸爸就不会把公司交给他,他要是…死了就更好了,爸爸就只能把东西都留给我。妈,你看看他的样子,是不是快死了?” 丁彤被她这话吓得心惊肉跳,这种行为和谋杀有什么区别?她扬起手掌想把她打醒,却在落下时惊觉自己已经没有资格教育她了,陆元克曾讽刺是她带坏了女儿,事到如今也不得不承认了。 常言道种恶因得恶果,她做过的下药绑架之事,如今女儿也一板一眼学了去,恶毒之处比她当年更甚,不觉手脚发凉似坠入寒冰地狱,悲声哀求:“娜娜,收手吧。” 陆娜看着她手掌缓缓放下,眼神越发冰冷,毫无悔意。 她已被嫉妒蒙蔽了心智,不仅不为所动,眼睛还瞥到桌上的脉冲仪,趁着护士出去的空档把房门关了,走过去拿起两极导线。 “你要干什么?”丁彤瞪大了眼,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陆娜手抖个不停:“妈,我已经回不了头了,爸爸就快来了…不如现在我把他弄死,一了百了,你别怕,我自己去坐牢。”说着眼一闭就把金属柱头往叶真脑袋上碰。 丁彤尖叫一声。 陆娜闭着眼不敢看,却感觉手下的叶真没反应,缓缓睁开眼又大着胆子碰了几下叶真的太阳穴,还是没反应,这才发觉电开关没开,她手脚慌乱,好不容易摸索到开关,把电流调到最大。 叶真却被她刚刚粗鲁的动作弄得有几分要醒的迹象。 陆娜低头看到他眼睫颤颤,裹在眼皮里的眼珠子微微滚动,那张干燥起皮的嘴唇张了张不知道在说什么梦话,这么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手抖得几乎难以控制。 丁彤已经吓得瘫坐在地上,一边惊叫一边连滚带爬的过去拽她胳膊。 不知何时,窗外飘起了鹅毛大雪。 她咽了口口水,秀挺的鼻梁上布满了汗珠,丁彤的阻挠晃得她难以下手,她心一横大力甩开母亲,金属柱头对准了叶真的太阳穴,在她高度紧张准备下手的瞬间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门被大力踹开,几乎是破坏性的,半旧的蓝漆木门撞到墙上,撞得木屑飞扬,反弹了一下。 陆娜吓得两手一合,电极正巧戳到了自己的手指上,顿时浑身发麻两眼翻白,瘫倒在地上抽搐不止。 “娜娜!”丁彤惊声尖叫,骇得嗓子都破音了。 进来的却不是陆元克,而是个面容刚毅,有棱有角的男人,后面跟着乌泱泱一群人,方威堵在门口,上来一个保安他就踹倒一个。 贺骁一眼瞄到手术台上的叶真,只觉脑中炸了个响雷,冲过去看到他奄奄一息的模样顿了一秒,俯身轻轻拍他的脸颊,浓眉锁得死紧,压抑着嗓音唤他:“真真——真真——” “ 分卷阅读49 - 分卷阅读50 别哭了,做我媳妇儿吧(H) 作者:寂寥二三 分卷阅读50 不…唔…别打了,痛…”叶真痛苦的扭动脑袋,手脚挣扎,口齿不清:”我…没错…我没错。” 杨犬句医生在操场操练众盟友,护士火急火燎的跑来告诉他有闹事的家长,他匆忙赶到,从躺倒在电疗室门口的安保身体上跨过去,指着方威,气势十足:“你是谁啊!怎么能打人呢?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啊?” 方威足足比他高了一个头,轻而易举抓住他的手指反向一掰:“老子管你是什么阿猫阿狗,你再指着我试试,看我不把你手指撅折了。” “让他们进来。”贺骁把手术台推到角落里,起身看着门口,面沉如水。 杨犬句打量了他一下,见他衣着考究,正脱了外套大衣扔在一边的椅子上,里面的一身墨蓝色西装剪裁得体,显得身姿挺拔,只当是个有头有脸的文化人,赶忙整了整自己的白色大褂,撞开方威走进去。 “你好。”杨犬句龇着暴牙,笑得阴阳怪气:“你是…啊——!住手!” 只见贺骁冷笑了一声,抄起脉冲仪砸得稀烂。 杨犬句顿时变了脸色,怒目圆瞪,指着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又见他解了西装扣子,眼中狠戾暴涨,利落的转身一个后踢,皮鞋在视野里越放越大,最终正中他鼻梁,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杨犬句捂着鼻子一边抱头鼠窜,一边呵斥门口的安保傻站着干嘛? 方威惊叹原来雇主自己也是个练家子,这后踢真够漂亮的,杨犬句见势不妙想跑,他脚一抬蹬在门框上,拦住,还无辜的冲惊慌失措的杨犬句笑笑,杨犬句想跑不能跑,嘴里都是甜腥味儿的血,他上午还叫人打叶真,哪想到这会儿就轮到自己了,贺骁上前两步抓住他的后衣领拽回来,一个过肩摔摔得他眼冒金星。 “都说医者仁心,救死扶伤,就你也配当医生?”贺骁按住他的脖子拳拳狠击他脸颊,下手又快又重,咬牙切齿道:“我特么都没舍得动过他一根手指头,轮得到你来折磨他?” 杨犬句就摔在丁彤的面前,口鼻血肉模糊,哀哀叫唤,贺骁的话既是说给杨犬句听也是说给她听,只抬眼瞪了她一下,把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吓得一口气喘不上来厥了过去。 电疗室里乱作一团,安保越来越多,方威和贺骁挤在里面打得畅快淋漓,响动太大,把叶真吵醒过来,扎挣着扶了脑袋坐起身,贺骁唯恐慌乱中有不长眼的碰撞叶真,就过去像个门神似的守在他床前,一时竟也无人近得了身。 没一会儿,陆元克和叶明柔也赶到了,后面还有几个警察,贺骁踹倒一个安保,听见门口声如洪钟的一声呵斥,安保们窸窸窣窣的交流警察来了,怂得也不敢再动手了,纷纷搀扶着退出房间。 贺骁察觉到身后有人在拽他的衣服,声音虚弱,细若游丝:“哥哥…” 也不管陆元克和叶明柔在门口,他当着众人的面转身搂住他,情难自抑,吻了吻他发旋:“嗯,我在。” 叶真身上疼得厉害,憋了两三天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埋在他胸口呜呜的哭起来。 陆元克脸色不太好,脚下不稳,叶明柔在外面伸着脖子寻儿子的身影,急坏了,也不等安保都出来就逆着人潮往房间里挤,他只得勉力支撑,护着叶明柔进去。 谁知刚被贺骁踹倒在地的一个安保原是个犯过前科的暴力分子,因坐过几年牢找不着工作,找人托关系才进来网戒中心,杨犬句看他没脑子,又会点拳脚,网戒中心招收的学生十个有九个是有暴力倾向的小孩,正需要他这种人帮衬自己,便派他做个安保小组头头,他自此对杨犬句更加感恩戴德。 早上就是他领人‘教育’叶真,此时他爬起来,目露凶光,见贺骁背对着,心里气不过,抓过叶真的吊瓶就往贺骁头上砸去。 众人皆大喊小心。 叶真从贺骁怀里抬起头,眼看着吊瓶就要砸下来,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抱住贺骁的肩膀转到身下,自己咬牙闭起眼睛压在上面。 吊瓶要砸下的瞬间,贺骁和站在床边的方威已经作出反应,一个抬脚猛踢他膝盖,一个以掌为刀狠劈他腕骨,安保头头霎那间摔出老远,膝盖骨反向翻折凸出,吊瓶碎玻璃扎在他手掌心上,惨叫着站不起来了。 警察上前来折过他的胳膊按地上,怒斥:“老实点!” 叶明柔被刚刚的一幕着实吓得够呛,推开乱糟糟的人群跑到手术台边,才两天的时间,见儿子被折磨得小脸惨白,几乎掉了半条命,唤了声真真,心疼得掉起眼泪。 “陆先生你没事吧?” 听见身后警察惊呼,叶明柔转头去看,原来是陆元克弯腰扶着墙,满头大汗,两人对视,陆元克冲她安抚的笑了笑,眼前发黑,终于倒了下去。 至此,叶明柔才知他已癌症晚期。 第59章 鸵鸟 在网戒中心遭受殴打导致的软组织挫伤还不算严重,静养调理一番便可,而电击和惊悸过度造成的精神创伤却让叶真几度陷入记忆‘闪回’,珍珠耳坠,绑架的车,电疗室的日光灯,还有砸下来的吊瓶…这些画面悄没声的闯入他脑海中,让他变得有点风声鹤唳。 叶真很抗拒住院,挂了水就只能躺着,可他又睡不踏实,略眯一眯眼梦中举凡魑魅魍魉,无不张牙舞爪,贺骁只得去咨询医生,傍晚的时候等最后一袋盐水滴完就带他回家去了。 走的时候叶真趴在贺骁背上,裹着一件厚厚的羽绒服,右脚踝上还缠着纱布,护士小姐帮忙把装着换洗衣物的袋子和一应要吃的药品拿给他拎着,路过护士台的时候那群小丫头咯咯直笑,叶真就埋头勒贺骁的脖子,压着嗓音抱怨:“都怪你非要背我,你看吧,她们都在笑我…” 贺骁便也压着嗓音,一本正经的出主意:“那你把帽子戴上。” 叶真最是鸵鸟埋沙的本性,当下不疑有他,迅速拎着帽檐一翻,哪想到后面笑得更大声了,正中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圈套。 他昨天昏睡过去不知道,值班护士进来给他换纱布的时候正巧撞见贺骁在亲他脸,可把个小丫头激动坏了,当时自然要故作镇定,回去却添油加醋一通描述,一传十十传百,个个眉飞色舞嘿嘿嘿个没完。 到家也不早了,叶真一直没胃口吃东西,这会儿回了熟悉的环境倒知道饿了,偏偏贺骁又不太会烧菜,下个面吃也是清汤寡水的光面,叶真便坐在料理台上指导他做番茄炒鸡蛋,除了盐倒猛了倒还看得过去。 叶师傅尝了一口,又齁得喝了一大口水宽慰‘徒弟’:“放面汤里涮涮…没关系的。 分卷阅读50 - 分卷阅读51 别哭了,做我媳妇儿吧(H) 作者:寂寥二三 分卷阅读51 ” 这一碗番茄鸡蛋面热气腾腾,让冷了好几日的胃终于暖和起来,叶真嘴角破了,刚结了痂也不敢大嚼大咽,等贺骁吃完他还在小口小口的吸溜面条。贺骁就坐他对面看着他吃,叶真吃东西的时候一向是很认真的,堪称心无旁骛,直到吃完最后一根面条才恍然发现有个人盯着,不由得尴尬抹了抹嘴:“我吃完了。” 贺骁挑眉点头,忽然起身捏住他下巴亲了上去,叶真有些闪躲,另一只手就按在了他后颈上,刚刚吃过汤面的嘴唇红润饱满,叶真能感觉到他压抑在温柔触碰下的炙热气息,也知道自己这样别扭很扫兴,但是珍珠耳坠如鲠在喉,他偏头躲开了贺骁意欲加深的吻。 掐着掌心,小声道:“我好困,想睡觉。” 默了几秒,贺骁揉了揉他的发:“好,你先去沙发看会儿电视,等我把东西收拾一下。” 叶真眼中惊惧一闪而过,急忙推开他来抱的手,连连摇头拒绝:“不,不用,我就坐这里。” “怎么了?”贺骁疑惑他的反常,又想起医生说他受了刺激,最近会表现得比较紧张胆小,他下意识回头看了眼客厅,心道难不成客厅里有什么让他害怕的东西?方威曾告诉他叶真是雨夜出门才被绑架的,而且当时叶真的心情很低落,皱眉略扫了一眼陈设,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一时又说不上来,试探道:“那我抱你上楼去。” 叶真毫不犹豫就答应了,还主动伸手抱住他的脖子。 他想一定有问题。 安顿叶真躺下,他就下楼进了书房。 贺骁的母亲程鸿在国外给他收拾半路丢下的烂摊子,亏得客户也是多年合作伙伴,项目接近尾声,又肯看程董事长的面子,这才安安稳稳签下单子,她也了解儿子是什么人,能这么不负责任的丢下合作人还是头一次,一定出了大事,所以也不责怪,只是特意打来问一问。 贺骁沉默了一会儿,告诉她叶真找到了,这次是为了他才匆忙丢下工作。 程鸿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哪个叶真?是你高中的时候走丢的那个小男孩?” “嗯。” 程鸿简直比自己的儿子丢了又找到还激动,问了一堆小孩身体好不好的话,又忍不住感概世事皆有造化:“他找到了,那你也能放心了,诶,你妈我还以为你一辈子都要陷在内疚里呢,所以说有缘分的人,就算暂时分开了也还会再见的,等我这里事忙完了,我就…” 贺骁默默把电话挂了,他妈妈近年越发的八卦了,还格外喜欢旁敲侧击的问他感情生活,再聊下去,要是被她知道他和叶真现在同居恋人的关系,八成明天就会飞回国。 他猜不准他妈妈是什么态度,按理说她是很喜欢叶真的,可是喜欢叶真和喜欢叶真做她儿媳妇是两码事,程鸿做事是出了名的不按常理出牌,现在叶真身体也不好,贺骁考虑暂时得把跟她出柜的事缓一缓。 现在最重要的事…他走到客厅仔细打量了一遍四周,最先踩到的是地毯里的珍珠耳坠,然后终于发现红叶相框没了,这个相框是他亲手挂上去的,虽然才挂了没多久,但他知道叶真是很喜欢的,怎么会取下来?至于这个耳坠… 打给方威要了叶真的详细行踪。 二楼玻璃卧室里只有叶真一个人,贺骁也不敢在楼下久待,医生叮嘱过他要尽可能多的陪着患者,以防他独处时会胡思乱想,如果恢复情况好的话,三个月就可以调整过来,如果恢复不好,极容易诱发精神病。 上床搂着叶真,他知道他并没有睡着,看着他颤抖个不停的浓长睫毛,贺骁忍不住笑了,明知故问:“真真,睡着没?” 叶真果然老实摇头,睁开眼看着他,乌黑的瞳仁上像汪着清水一般明亮,眉眼弯弯未语先笑:“你忙完啦?” “嗯。”贺骁抚弄着他的鬓发,让他把头枕到自己胳膊上,不禁意间发问:“刚看见咱家楼下的红叶相框怎么不见了?” 叶真身体一僵,把脸埋进他肩窝上,闷声道:“不好看啊…”说着嗓音一转,未闻哭声却带着细弱不稳的腔调,像是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就,扔了。” 贺骁没作评价,隔了好长一会儿叶真悄悄抬起头,看见他已经闭上了眼睛也不知道睡着没有,当即嘴巴一瘪执拗的掰扯他的下巴:“你还没亲晚安吻,你不准睡。” 第60章 误会 贺骁其实醒着,只是听叶真说把红叶相框扔了心中五味杂陈。 那片叶子一直是夹在字典里的,这些年他到过许多地方,都没有舍得扔,还是前不久叶真在书房翻书看的时候无意中掉出来的,香樟叶子并不是什么稀罕物,秋风一刮满街都是,叶真却一眼就认出这是他小时候送给贺骁的,欢喜得嘴角压都压不住,周末得空贺骁便选了两块木料回家,几番倒腾做出个相框来。 确实算不得什么金贵物什,也并不多好看。 叶真掰他下巴见他没反应,心中惴惴,有些失落的窝回他肩膀上,不死心问最后一句:“贺骁,你真的睡着了吗?” 卧房里寂静得让人压抑,他心里难受,眼皮红红的想哭又觉得为这种事哭很丢人,憋得抽抽噎噎,呼吸不畅,贺骁终于按住他后脑勺亲了上去,开口道:“没睡着,扔了就扔了吧,你自己扔了的又哭什么?” 叶真更加伤心了,相框是他取下来的没错,可他没想过要扔掉,那天抱着相框被人一闷棍打晕,却不知道掉在哪里了,料想多半已经被扔到垃圾桶里,是找不回来了,他把相框当宝贝似的,一想到它沾了脏污,说不定砸在地上的时候玻璃还碎了,送到垃圾焚烧站一把火烧得精光。 贺骁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那扑漱漱往外淌的水珠一颗接一颗,几乎停不住,叶真呜呜咽咽的被他压着枕头上亲,亲得眼皮睁不开,分了神才终于止住。 大约有人搂着很暖和的缘故,叶真挨着他睡比吃安眠药惯用得多,只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魇住的时候手脚不老实,还会突然说两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胡话,这么一夜过去,四肢酸软,头脑发胀,惊醒的时候满身都是汗。 贺骁显然也被他吵醒了,手掌顺着他的后背探进潮湿的睡衣里,摸了一手的汗又退出来,轻拍两下安抚。 “这么热?” 叶真愣愣的点头,窗帘拉着,他脑子不清醒,分不清现在是白天还是深夜。 贺骁起身去给他倒水,回来见他坐着发呆,随意问道:“刚梦见什么了,怀孩子生孩子的瞎嚷嚷。” 分卷阅读51 - 分卷阅读52 别哭了,做我媳妇儿吧(H) 作者:寂寥二三 分卷阅读52 叶真正捧着杯子喝水,闻言呛了一口,竟然掀开被子一瘸一拐的往外跑,贺骁跟在他后面喊:“鞋子也不穿,叶真,干什么去!?” 叶真头也不回一下,兀自扶着墙壁下楼,他右脚不方便,只能下一阶停一下,看起来笨拙又滑稽。 贺骁喊他不住有些气恼,脚还没好就瞎折腾,追上去抱着腰提起来,像拎鸡崽儿似的拎下楼,皱眉斥责:“人来疯了,再摔一跤你才安分?” 叶真被他吼得怔忡,望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眨了眨眼:“我以为楼下有人。” 贺骁:“…怎么可能。” 叶真却好像一定要亲自确认了才安心似的,脚一沾地就挣扎推开他,跳着往客厅去,贺骁也跟着过去,见他木愣愣的盯着沙发,一碰他肩膀他忽然打了个冷颤,往沙发上躺了下去。 贺骁更为不解,拉他他也不起来,劝他要睡就上楼睡去他也不听,见不得他这样犯倔,贺骁怒了,作势要强行把他抱起来,威胁道:“你到底怎么了?说话!……行,你不说是吧?天一亮老子就叫人来把这沙发扔了,我看你还…” 叶真身上收了汗,凉飕飕的又被他一吓,哇的一下大哭起来,嘴里反复念叨着:“我睡在这里就不会有别人睡在这里了。” 贺骁听他说着胡话,猛然反应过来,睡到过这张沙发上的人,除了他和叶真就只有…付梅?难道有人拿这件事作梗?回忆起珍珠耳坠,料想必定和这个女人有关,当下后悔刚刚的暴躁言行,叶真天性敏感又爱哭,这会儿抽噎得连连倒气,贺骁抱他坐腿上,耐心得像哄小孩似的,又喂他吃了药。 叶真哭闹得累了,情绪也平缓下来,贺骁问他哭够了没,他眼眶红肿,睫毛上还挂着水珠,想到自己无赖的样子有些害臊,抽了抽鼻子装没听见。 贺骁瞧他那怂样忍不住嗤一下笑出声来:“出了一身的汗,洗澡吗?” 叶真:“嗯——” 放了满满一浴池的水,叶真下去的时候活像个养在鱼缸里的鱼,贺骁拎着他缠了纱布的一只脚搁在浴缸边一块厚毛巾上,然后出去了一会儿,开电脑快速查看了一下方威发来的邮件,又看见下面一封两天前收到的匿名邮件,点开看竟是付梅发来的。 语言简洁,几句话就解释了来龙去脉,最后还附上一张加州海滩的自拍,假惺惺的祝小弟弟和他百年好合。 贺骁一看就知这女人不简单,竟然还敢暴露行踪,摆明了不怕人找,那迎着阳光的笑容有几分挑衅的意味,不由得暗叹,付梅这女人,玩心太重,也亏得她够聪明,世事洞明,颇带了三分侠气一点素心,如丁存,陆娜之流只能被她玩弄在股掌之间罢了。 对于叶真的不信任,贺骁虽然能理解,却也有些生气,上楼开了浴室门,满屋子的水汽扑面而来,他走到浴池边脱起了衣服。 叶真一愣,拘谨的缩了缩腿,他身上许多青青紫紫的淤痕,因皮肤原就白皙,越发显得触目惊心:“等我洗完你再洗吧…” 贺骁没理会,三两下脱得精光,下了水。 第61章 媳妇儿 开了按摩状态的浴池,水流滚动翻腾,舒筋活血。 贺骁过去坐在他身后,水渐渐漫到了胸口,撩起水擦过他肩头后背,温热的手掌在光洁皮肤上摩挲打圈,叶真从来不排斥他的触碰,甚至对于他的亲密感到一丝安心,不由得放软了身体,顺从的陷在他宽阔的胸膛上。 指腹若有似无擦过胸口肉豆,勾起情欲涌动,叶真渐渐被他摸得意乱情迷,深吸一口气按住他滑下小腹的手掌,嗓音软得不像话:“不要弄了…” “不要?不是每天都打电话说想我吗?”贺骁搂着手下柔韧的腰线,低头吮吻他后颈凸出的骨头,沙哑的嗓音伴着灼灼气息扑在他耳廓上:“难道都是骗我的?” “不是…!”叶真急于辩白,睁着一双水濛濛的眼回头看他,满满的眷恋几乎要从黑眼珠里溢出来:“我很想你的,但是…”他拿手掌捂住左边膝盖上一块碗口大的淤青,眨了眨湿润的大眼睛:“我身上还没好,你看,好多印子还没退呢,不觉得很难看吗?” “哪难看了?别老胡思乱想。”贺骁强硬掰开他两条腿,咬住他的耳朵尖,沉声道:“我现在就要。” 语罢不再多言,手指从腿根滑进他股缝,摸到闭得紧紧的褶皱肉洞,指尖打着圈往窄紧甬道入口按进,叶真嘤咛一声慌忙扭动腰胯躲避,一条腿屈着往前挪去,他扭得越来越厉害,水花扑腾,却被贺骁轻而易举的揽了回来,臀肉碰到一根硬挺热烫的物事,心头一紧,红晕似墨滴绽开一般漫上耳朵尖。 “叶真,你一向能轻易勾起我的欲望。”贺骁把他搂得紧紧贴在胸口,低头粗喘着,语气有些无可奈何,见他发愣,箍着他的胯骨,狠狠心把手指插了进去。 借着温水快速抽送几下,又探进两指,叶真体内柔软的肉壁从未经历过这种感觉,又痛又胀,怪异非常,当下吓得浑身僵直,呜呜咽咽的喊不要。 手指被穴口匝得死紧,见叶真怕得那样厉害,眼泪都疼出来了,也不敢乱来,抽出手指一把将他从浴池里抱起,叶真一身白白嫩嫩的皮肉,那几块大大小小的青紫淤痕看得他额角青筋一跳,随手扯了块大浴巾盖在叶真身上,抱去房间湿淋淋的滴了一路。 房间里只开了小灯,窗帘也未拉开,贺骁拎着他的右脚查看纱布有未浸水,甫一松手叶真连水都顾不得擦干就往床头爬去,光溜溜的屁股蛋正对着他,圆翘的臀肉上有几个嫩红色指印,是刚刚掐出来的。 掀开被子从头盖到脚,只露出双大眼睛看着他,扭捏又紧张。 贺骁瞧他那副鸵鸟样,又心疼又来气,扯开被子,虚压在他身上用胯间硬物顶他屁股蛋,顶得叶真臀肉紧绷,哼哼唧唧一个劲的往上挪。 按住胯骨拽回来,吮吻他纤细的脖颈:“你跑什么?” 叶真仰起头,呼吸急促:“太热了,你不要再…” 贺骁见他扭捏得狠,有些搞不懂,明明从前互相撸管什么的已经很坦荡了,若只是怕疼,他从床头柜里摸出一管还未拆封的润滑剂,挤了一坨在指腹上小心往他后穴抹去,三根手指进出得越发顺畅,一面还装作恶霸似的调戏他:“这也不要那也不要,走之前主动骑我身上的人是谁?” 肉洞里带出咕叽水声,叶真身下那根也渐渐翘起,抱住他的脖子糯糯哼唧:“是,是我。” “对,”贺骁闻言勾起唇角,为嘉奖他的 分卷阅读52 - 分卷阅读53 别哭了,做我媳妇儿吧(H) 作者:寂寥二三 分卷阅读53 诚实,拇指擦过他胸口一颗小巧肉豆,继而俯身吮得水光润泽,俏生生泛出嫣红,叶真胸口敏感异常,果然嘴里嘤嘤说着不要,却还忍不住挺胸往贺骁嘴里送。 贺骁见状笑得更加恶劣,手臂穿过他身下托起屁股,揉捏抚摸,又重重嘬弄了一口乳头,之后不再如他愿,不仅这处停下,下边也抽出手指,逼得叶真眼泛水汽,可怜巴巴的望着他。 “哥哥…” 绵软的哭腔几乎要冲破贺骁的理智,摸到他紧抓着被角的手腕,亲了亲上面碍眼的暗红勒痕,压上枕头十指纠缠:“嗯,怎么不说不要了?” 叶真缩了缩滑腻濡湿的穴口,涨红了脸,主动撅起嘴唇去碰他英挺的鼻尖,一头柔软黑亮的发丝像散落的牛毛针一样细细密密扎在贺骁心头。 他鼓起勇气,细声细气道:“要的。” 柔韧的腰被瞬间提了起来,整个人紧紧贴着男人滚烫的胸膛。 贺骁粗喘着喊他乖宝贝,手掌往下,掰开他肉嘟嘟的屁股,慢慢将粗壮孽根顶了进去,叶真脸色一变,继而被汹涌激烈的吻堵住了哀叫,直至肉洞口的褶皱撑到极致,男人发出一声舒爽的叹息,吻过他发红的眼角,吻去蓄在眼眶里未及流出的眼泪。 “疼吗?” 叶真大张着腿,想并并不拢,仿佛能感觉到体内那根滚烫活物在忍耐着,叫嚣着侵犯,他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要满足贺骁,不能怕疼,压在枕头上的手指温柔回握住男人,摇头说:“我不疼,你动吧。” 贺骁深邃的眼眸一暗,在他脸上吻个不停,缓缓退出一点又往里插,几番耐心进出后不那么干涩,叶真鼻音也渐渐转了甜腻腔调,知是得了趣,勾起他一条细腿架在腰上,肉洞里温热紧致,柔嫩的肠壁死死裹着狰狞巨物,抽出插进,泛起阵阵酥麻。 “哈啊…”叶真被顶得扬起脖子哼吟,意识到这一声叫得有多淫荡,慌忙抬手压住嘴唇。 贺骁却被这声婉转带勾的音调叫得下腹一热,挺动劲腰连插了几十下,又快又猛把穴口彻底肏开,叶真初尝情事哪里招架得住,颠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一时连牙齿都咬不住手背。 翻过手掌捂住嘴巴,神智昏聩:“唔唔…嗯——” 贺骁俯身扯开他的手臂,一记狠插,连带着声音都有些凶恶:“忍什么?叫给我听。” “不要,太深了…”他的两只手都被人按住,腿根嫩肉被耻毛撞得发痒发麻,穴内越捣越深的恐惧让他情不自禁哭叫起来:“呜…哥哥你慢…呃啊!…慢一点…” 然而,他哭得越厉害在他体内肏弄的硬物就越兴奋,胀的比刚刚更粗更热,一刻不停的狠狠往里撞,叶真眼前糊着一层水汽,恍惚间被人捏住下巴深吻,阳刚炙热的气息汹涌得仿佛要吞噬他的灵魂。 “宝贝,”贺骁抱起他搂在怀里颠弄,嗓音低沉性感:“我早就想这么做了,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吗?” 叶真溺在澎湃的情潮中无法自拔,快感刺激下,他的脚趾绷得几乎要痉挛了,贺骁的掌心抚过他的肋骨,指根揉捏腰际,他喘息呻吟,一点鲜红的舌尖探出来润了润唇瓣,把嘴唇舔得像颗熟透了的草莓,贺骁偏头吻他,他就顺从的抱紧他宽厚的肩背承受着激烈的欢爱。 贺骁对他的欲望有多深,他不敢轻易揣测,如果付梅是骗他的,那他对他的不信任就是诛心罪恶,如果付梅说的是真的…他心中一痛,努力扭动腰肢迎合身下顶弄。 “呜…别说…” “从你小时候躺在我床上,我就想这么干你了!”贺骁压住他白软的臀肉,肏得如疾风骤雨一般快速,龟头反复碾过肉壁上敏感的凸起,叶真身体剧烈一颤,眼前发黑叫不出声音来。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接二连三滚落到下巴上,随着身体坐下晃荡到男人脸上,凉丝丝的。 贺骁伸指揩掉他的眼泪,怜惜得心头发紧:“别哭了,”他吻了吻他汗湿的额头,挺腰一顶到底:“真真,我早就把你当成我的媳妇了。” “啊——” 叶真仰起下巴,后背弯成了一刀新月,他细白的五指抓挠着贺骁的背,心神驰荡,仿佛浑身上下每一根血管都在酥麻发胀,终于淡色玉茎抖了抖射出白浊。 射精的快意太过强烈,敏感的肉洞里随着插入一波波绞尽,贺骁闷哼一声放倒他,大力掰开那绵软臀肉猛肏了几十下,也埋在最深处射了出来。 打在肠道深处的热液烫得叶真双眼迷离,手指乱抓,贺骁俯身细细吻过他肚皮上方的一大块青紫淤痕,那时被人踢伤的,他眼中戾气一闪,抱住叶真的腰一翻身,让他虚软的身体趴在自己身上,因着动作半软肉棍从穴口滑了出来,一股一股的白浊精液混着润滑剂像失禁一样从糜红小口淌下。 叶真咬了咬嘴唇,羞耻得哭出声来。 “怎么了?”贺骁见他眼皮红肿,鼻尖发红,还以为刚刚弄伤了他,手指往下,抹了一把他的穴口:“没弄破啊,疼得厉害吗?” 那处肿胀不堪,正是最敏感的地方,叶真哼唧一声下意识缩了缩屁股,他脸皮薄,哪里好意思说有东西流出来,默默躺好,让浊液往罪魁祸首身上淌。 第62章 养一个叶真 房间内暖气开到最大,虽已是天光大亮,厚实的窗帘却一直未拉开。 四角的暖黄色小灯冲淡了一室冷硬的装修风格,显得分外温情脉脉,大床上赤身裸体叠在一起的两人默契的都没有说话,贺骁漫不经心的抚摸着趴在身上的人,偶尔低头亲一亲他的汗湿的额发,叶真尚且陷在高潮的余韵里细细喘着气,脸颊贴着他胸口,随着呼吸轻微起伏。 不得不说做爱和手淫完全是两码事,这种肉体冲撞下铺天盖地的快感不仅带来了极致的欢愉还带来了强烈的占有欲,他试图说服自己贺骁同别人做爱只是释放欲望,只要以后他能满足他,他就不会再和别人上床了。 可越是爱得深,就越无法释怀。 他办不到,他介意得快要发疯了。 挪了挪脑袋把耳朵贴上贺骁的心脏,听着扑通扑通强有力的跳动。 开口温顺软糯:“哥哥。” “嗯?” “你和别人也,”他把手指攥得死紧:“也这样…也这样做过吗?” 这句话太难出口,怀疑自己的爱人无疑是痛苦的,何况他们刚刚做过最亲密的事,说完后他屏住呼吸,浑身从头到脚绷成了一根弦,仿佛只要贺骁说是,他就会立刻断裂。 一直在背上 分卷阅读53 - 分卷阅读54 别哭了,做我媳妇儿吧(H) 作者:寂寥二三 分卷阅读54 轻抚的手掌停住了,下一秒,天旋地转,下巴上铁钳一般的手指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侵略进口腔的舌头带着愤怒和惩罚的意味肆意翻搅着他的舌根,这样的吻快要把他窒息了。 以下内容需要积分高于 1 才可浏览 贺骁并没有回答,只是粗暴的掰开他的大腿,插了进去。 “唔——!”瞬间刺激出了眼泪。 他看见自己的两条腿挂在男人肩上,随着肏干无力的晃荡,已经哭得喘不过气来了,最让他感到害怕的是身体里的摩擦不仅痛,还慢慢的隐隐约约从痛里生出了酥麻,一点一滴的电流汇聚在小腹上,男人一记深顶,快感飞速窜上了脊椎。 “啊…贺…哥哥…”他嗓子已经哑了,破碎的哭腔听起来十分可怜。他想告诉发怒的男人,他知道错了,可猛烈的抽插颠得他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细长十指抠着被单,一时攥得死紧,一时又无力的松开。 他不得不颤颤巍巍伸出手臂求一个拥抱,带着讨好和求饶。 贺骁肚子里憋着火,眯起眼睛不为所动,仍旧大力挺动腰胯,却在他手臂无力垂下的时候眼皮一跳,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那上面的勒痕太过刺眼,他忽然有点舍不得这样折腾他,拉到嘴边亲了亲细白的手指,大发慈悲放轻了索取的力道。 叶真终于能缓过一口气,淫靡不堪的后穴却还下意识的一张一缩吞吐着,这样激烈的欢爱好似要把他身体弄坏,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又害怕又委屈,抽抽噎噎控诉:“是她说的,呜…你要,你想要生小孩。” “生个屁!”贺骁骂了一声草,凶神恶煞的把他抱起来,手劲却轻,搂着人在怀里亲。 叶真乖乖的环住他的脖子,把脑袋垂在他肩上,哭得一抽一抽:“你真的不会想要小孩吗?” “不要,我嫌烦。” “以后你看见别人都有了,可是我不是女孩,我不能…生。” 贺骁简直要气笑了,这都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他按着叶真后脑勺和他额头相抵,身下缓缓律动:“宝贝,我这辈子就上过你一个,不管从前还是以后,就只上你一个。至于那个付梅,她来家里睡的是沙发,她睡楼下我睡楼上,我没碰过她,她也没怀孕,都是陆娜用来骗你的。” 叶真瞪着水汪汪的眼睛,傻愣愣的一眨也不眨,他有点懵,贺骁怎么什么都知道? “还有,”他揉了揉他细软的发,坚定而温柔:“我这辈子也就只养一个小孩,叫叶真,养他已经够操心的了,别的我都不要。” 叶真嘴唇抖了抖,嘴巴一瘪哭得很丑,半晌在贺骁的顶弄下终于分出神来,抬手一抹眼睛:“嗯…那你不可以…啊嗯…嫌我烦。” 贺骁捧着手下软软的臀瓣,大力顶弄起来:“我特么,不是早就被你烦,习惯,了吗?” 叶真一颠一颠抱紧了他的背,耳畔传来肉体啪啪声,面红耳赤的锤了他一下:“哼…我不管…嗯啊…轻点…” 让这个憋了很多年且持久力爆表的男人在体内射出第二发,叶真已经彻底没力气了,他不记得自己射了几次,只知道贺骁这个怪物不停的在他身上索取,最后还是他又哭又叫的说没力气了,求他快射吧,他才放过自己。 下巴搁在他肩上,十根手指虚弱得什么也握不住,贺骁抱他去洗澡,后穴里火辣辣的,很不舒服。饶是如此,叶真心里却满足得像一只偷吃了好几块蜜糖的蜜罐一样。 他累极了,又解了一道心头迷障,没一会儿便仰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贺骁给他脚踝重新换了药,裹上雪白的新纱布,又找出一只消炎的药膏细心的抹在他红肿的后穴上。 刺痛把他弄醒了一下。 他迷迷糊糊用最后一丝清明叮嘱:“今天要去妈妈那里,我想看她。” 贺骁俯身吻他眼皮,“嗯,到中午我喊你。” 第63章 冬日的太阳 杨犬句网戒中心被严查,一时间社会各界人人喊打。 付梅在国外挥霍无度,拉斯维加斯的一夜豪赌输光了陆娜给的薪酬,然而她摆了丁家人一道,又得罪了贺骁,都等着她回国好逮她,这时才惊觉想回国回不去了。 因涉嫌绑架与谋杀,丁彤陆娜母女锒铛入狱,丁家试图找人进去捞,没成功,被告知一干人证物证俱全,恐难逃脱法律制裁,为这事丁家几位叔伯到医院找陆元克闹,骂他狼心狗肺,这二十几年来不仅把丁氏蛀空,还让他们背上巨额债务,但就算看在妻女的份上也不该如此狠毒。 陆元克精神不济,也没心思和他们废话,皱皱眉头只一句话就把他们打发走了:“做了错事就该承担,况且你们找错人了,别来烦我。” 这话不假,提交罪证的人是贺骁,早在叶真住院的时候就已经下手了,陆元克得知后暗中掐住了丁家的人脉路子,仅算推波助澜。 而陆娜害人终害己,电击后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丁彤心如死灰,日日以泪洗面,她养尊处优惯了的,一夕之间老得不成样子,自是悔不当初。 唯一逃脱的只有丁存,他做幕后指使,没被供出来,丁家几个长辈要找这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小畜生算账,他不敢出来,且前几日被陆元克的人打了一顿也怕得要死,跑到外头情妇那里躲起来了。 他手里头捏着一份从陆娜那里骗来的股权转让书,知道只要丁彤同意离婚,陆元克就把股权全部给她,他寻思着得找个机会到警察局探望一下他那痴心一片的傻姑姑,劝劝她人都快死了,何必还霸占着一份虚有其表的结婚证呢,不如要财产来得可靠些。 …… 冬日的午后,阳光像一大块扑面而来的金色棉花糖,照得人发丝蓬松,浑身暖融融的,叶真一觉睡醒腰背酸软,抬手遮了遮刺眼的阳光,从指缝里偷看逆光走来的人。 “我睡多久啦?”开口声音却是哑的。 坐起身,屁股疼,腰一僵。 贺骁看着从他脸颊爬上耳朵尖的红晕,觉得有趣,凑上去蜻蜓点水的亲了一下他的脖子,没几秒果然连脖子都红了,一副头顶快要冒烟的样子。 亏得天气冷,出门前贺骁一惯喜欢把他裹得像个球,围巾往脖子里一绕,倒还能勉强遮得住吻痕,只是走路姿势有点狼狈,迈不开腿,步子大了扯着后面,疼。 叶明柔瞧着儿子被贺骁背进门,有点担心,不是说脚踝只是刮到了一条小口子么,怎么这么多天过去了还这么严重? “妈,我没事…”叶真坐下的瞬间表情有点微妙 分卷阅读54 - 分卷阅读55 别哭了,做我媳妇儿吧(H) 作者:寂寥二三 分卷阅读55 。 贺骁要找了个垫子给他,他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叶明柔说家里开了空调,都热出汗了,把围巾拿掉吧,他更是紧张,连连摆手说不拿,一抹鼻梁上的细汗,睁着眼说瞎话:“我我我…我觉得家里也很冷啊。” 叶明柔狐疑的打量着脸面绯红的儿子和旁边似笑非笑的贺骁,忽然意识到什么,没好气的抬手打了贺骁一下。 她这几日生陆元克的气,中午只给他送饭吃,到晚上才愿意在病房陪着,陆元克这么杀伐决断的一个狠角色,对上叶明柔却是一点脾气也没,自知瞒着她这么大的事,她生气了也是理所应当的,只能默默等她气消。 都说得了病的人,冬天是最难熬的。 他日子也不多了,虽已为她安排好了一切,但思及她的抑郁症病史,终究放心不下。 叶明柔身边一下多出两个病号,下午煲山药玉米筒子骨汤给叶真补身体,又要忙着煲清淡的薏苡仁海参粥给陆元克当晚饭,傍晚的时候,另炒了几个贺骁爱吃的菜,倒是忙得她分不出一点多余的心思。 吃过饭后她坚持要让叶真住在家里,还让贺骁睡另一个房间去,叉着腰站在二楼楼梯口,亲自督促两人进了不同的房间,贺骁知道她是心疼叶真身体还没好,又糟他毒手,一脸严肃的向她发誓今晚绝不主动跑去叶真房间。 可等她一出门,便隔着道墙给叶真打电话。 叶真嘴角弯弯接起:“干嘛啊,就在隔壁还打什么电话?” “嗯,”贺骁漫不经心的:“要不然呢?我都答应你妈了,不能去你房间。” 叶真一愣,动了动被子里冰凉的脚趾:“哦…” “怎么?想我过去啊?” “没有…” 贺骁勾起嘴角,淡定自若:“冷吗?” 电话那头安静了半晌,轻声吐出一个字:“冷。” 挂了电话,进了叶真的房,上了叶真的床,搂着叶真的腰,亲着叶真的嘴。 贺骁亲着亲着还要无可奈何的调戏他:“明天你妈妈问起来,我就说是你要我来给你暖被窝,可不是我主动来的。” 叶真用脚趾冻他大腿,一时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腮帮子气鼓鼓的像个河豚:“无…无耻。” 第64章 我就喊喊你 从国外回来后,贺骁连着一个星期都没去公司,叶真走路不太方便,又要经常跑医院做检查,他得陪着,张助理吃不准他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工作,只能给他的行程往后延,这天被客户催得嘴里上火,忍无可忍之下大清早就打来骚扰电话。 叶真枕着贺骁的一只胳膊,他睡得轻,电话铃声响的时候就有些醒了,交谈的两句话他也都听见了,起初没吭声,等贺骁挠他痒痒憋不住了才把眼睛睁开,笑嘻嘻的弓着腰讨饶,闹了一阵也没睡意了,摊着四肢往贺骁身上一趴舒服得骨头缝里都在唱歌。 “哥哥。” “嗯?” “哥哥。” 贺骁看他:“干嘛?” “嘿嘿,”叶真把下巴撑在他胸口上,仰头一笑唇红齿白:“没事,我就喊喊你。” 贺骁对上他笑弯了的眉眼,白皙秀气的小脸衬得眼睛乌溜溜的像玻璃珠子一样好看,最是受不了他这个乖巧耍憨的模样,不禁心生喜爱,捧着脸狠亲了一口。 他这两天在叶真身上开了荤,跟发情的野兽似的,找着机会就想干点什么,偏叶真身体又不好,禁不住他这大块头的折腾,只好退而取其次摸摸亲亲,这会儿隔着睡裤捏他绵软的臀瓣:“别老勾我,弄狠了你又哭。” 叶真目瞪口呆:“我没…” 说着话,贺骁的大手在他腰上屁股上来回抚摸,似乎想抄进了他裤子里,叶真赶忙翻身下来,脸红红的抓住他两只胳膊说正经事:“你公司是不是很忙啊?我这两天好多了,你去上班吧。” “过两天,不急。”又压过来亲他。 叶真咯咯直笑,手忙脚乱的躲他:“去吧去吧,我给你做早餐吃。” 贺骁没答应,叶真却很坚持,真的下楼煮起了鸡蛋,他捏了捏眉心站在一旁看他忙活,有些无奈,医生叮嘱过半个月以内最好是有人在周围陪着,不要让他一个人,而且这几天睡觉他也时不时会吓醒过来,虽然比刚开始住院那两天要好得多,贺骁终究放心不下。 经历过八年前叶真的失踪和最近的绑架案,罪魁祸首已经被他送进监狱,饶是如此,他依旧不敢大意,叶真要是再出一次事,他大概会发疯到直接把他关在家里。 但同样的,贺骁很清楚的知道,叶真不愿意成为一只娇弱的金丝雀,他有自己的想法,虽然性子软,却也韧性十足,在某些方面甚至比他还要勇敢。 年少时他困惑于同性恋爱是否正常,小小的叶真先一步跟他表白,八年后重逢,他的爱意带着些许急躁和压迫,叶真也坦荡荡的张开手臂接受了。 最让贺骁爱不释手又头疼不已的是他的倔脾气,做起事来有股子不服输的蛮劲,明明从小怕疼怕得要命,可在网戒中心被电击威胁,在剧痛刺激下,也依然坚持他们爱,坚持同性恋不是错误的。 爱是平等的,每每想到这些事,贺骁都会忍不住想更宠他一点,更尊重他一点。 清晨的一米阳光清新而柔和,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麦香和奶香,一边吃着早餐,贺骁状似轻描淡写的和他商量:“真真,跟我去公司玩玩吧,出国给你带的糖都放在办公室,你去尝尝看好不好吃。” 叶真本来打定主意不去打扰他工作的,可一听有糖吃就有点犹豫,苦恼的咽下最后一口白煮蛋,眼珠一转:“那,那要不然晚上我去公司等你一起回家啊,我今天脚好多了,想出门走走,顺便拿糖…” 贺骁:“呵,是拿糖,顺便等我一起回家吧?” “当然不是…” “糖比我重要。” “不是啊!” 调戏叶真其乐无穷,贺骁板着一张脸瞧他忐忑不安的委屈样,着实憋笑憋得很幸苦。临出门套上大衣,见他还是闷闷不乐的盯着自己,终于忍不住噗哧一下笑出声,长臂捞过他的腰。 扯得叶真脚步踉跄扑进怀里。 拇指抵着小巧圆润的下巴,深深一吻,吻得他眼神迷离,脚软得站不住才意犹未尽的凑到那泛红的耳朵边,嘴唇若有似无刮过耳廓,嗓音似笑非笑充满磁性:“乖乖在家等我回来。” “嗯,”叶真向来招架不住他的诱哄,攥着他的大衣脑子里一片浆糊 分卷阅读55 - 分卷阅读56 别哭了,做我媳妇儿吧(H) 作者:寂寥二三 分卷阅读56 ,只是还执着的惦记着那几块糖:“我的糖…” “唉…”贺骁无奈:“我给你带回来,不准出去乱跑。” 叶真当即点头,眉开眼笑。 然而,贺骁走之前答应得好好的,贺骁一走他就立马上楼换衣服,他有好多事要做,既然糖有了着落,就可以安心出门了,他仔细思考了一下,是先去医院呢还是先去看守所,看望陆元克其实也不急,倒是丁阿姨,早该去见一见了。 第65章 不恨 一条路,走到底,灰水泥墙红砖帽,有一层死气沉沉的白漆叠在了灰色原漆上,看上去是近期才刷上的,却依旧显现出不可挽回的颓败。 这堵墙大约有两米五,恰恰挡住了东方照射而来的阳光,阴影中每一缕风都带着凛冽的寒意,叶真两手放在口袋里脚步缓慢,他踩过墙边积满了的枯黄梧桐叶子,硕大的叶片比手掌还大一倍,已经干得发脆了,踩一脚就是一声细细的“嚓——” 肃穆冷清的看守所,依着规矩上交身份证件,狱警长得并不如想象中那么魁梧,却拔着异常洪亮的嗓门提醒他只准见半个小时,不准交谈案情,不准打暗语,叶真都一一应了。 在见到丁彤之前,直到此时此刻坐在椅子上等待她出来会面,他心中都是无比平静的,平静到甚至能分出神感觉右脚踝伤疤隐约的疼痛,他想,果然走得太久了,等会儿离开的时候要叫个出租车才行。 然后他看见厚玻璃对面坐下的丁彤,有一瞬间他以为是女狱警搞错了人,因为这个目光呆滞的女人实在很衰老,衰老到他有点喉头发苦。脑中闪过一张旧相片,时间已经很久远了,他却还清晰的记着当时无助到绝望的心情,八年前,异国他乡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女人也差不多是这个半死不活的模样,被麻绳绑在病床上。 他看向丁彤,当年那张照片里,站在他妈妈病床边冷眼旁观的女人可不就是她么。 他定定的盯着她,本该生出一些诸如‘大仇得报’,‘风水轮流转’,‘恶有恶报’的快感,可他现在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丁彤的眼神好像死水投石一般泛出了最后的涟漪,她拿下电话与他接通,苍老的嗓音犹如一个真正的老妇人,她说的第一句话有些颤抖,带着毫不掩饰的祈求:“叶真啊…你,你有没有见过我女儿,她醒了没有?” 叶真摇摇头,看着她瞬间滚出眼眶的眼泪改口道:“我是说,我还没见过她,可能醒了…我不太清楚。” 她稍稍振奋了一些,再次开口:“那你爸爸呢?” “在医院。” 于是长久的沉默,叶真很耐心的等待着,看着她一直发呆一直掉眼泪,其实这个样子算不得哭,哭是给人看,有人回应才叫哭,默不作声的掉眼泪只是情绪的具象化而已,一个人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脏腑郁结膨胀,因而以眼泪的形式外泄出来。 “对不起,”她终于说了这三个字,又断断续续的补充,语无伦次:“你妈妈,对不起,你…你爸爸,我都很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无数个对不起从耳朵里灌进来,叶真几次张口想说一句没关系却都没成功,叶明柔从小教他要宽容大度,被人欺负了不要太记仇,一辈子很短,记着太多仇会过得很不快乐。 但是,他忽然觉得,原来原谅一个人也是很难的。 从小到大听过的每一句‘野种’,从小到大羡慕别人有爸爸自己却没有,越长大好像越习以为常了,可是习惯了并不代表不难过,只是难过的时候伪装得足够好而已,假如没有母子分别八年,假如没有再经历一次绑架,假如没有在昏迷中听见陆娜要杀自己,他大概真的会潇洒到一笑泯恩仇。 叶明柔二十几岁被赶出家门至今都无法与父母团圆,丁彤抢走了她的丈夫,抢走了她孩子的父亲,她被迫成为一个小三,之后死里逃生一般从抑郁症中挣扎出来,独自抚养儿子,长到十二三岁却又被人绑架了。 整整八年的时光,每一晚都是煎熬,而这一切只是丁彤用来追求爱情的牺牲品。 丁彤得不到他的回应,更加急迫的说着:“对不起,我还要替娜娜跟你说对不起,叶真,对不起…饶了她吧…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没关系,丁阿姨,如果我说没关系会让你好过一点的话,那我说没关系。” 他垂下眼帘,良久扯了扯嘴角又抬头:“我不会恨你,但是…我也不想原谅你,至少我不能代替我妈原谅你。你也不要替陆娜和我道歉,我从没恨过她,毕竟从她的角度看确实是我抢走了她的一切,虽非我本意…这些就算是扯平了吧。或许有一天她来见你,你该和她道歉才对。” 丁彤布满红血丝的眼珠更加无神,只怔怔的盯着他,探视时间很快就到了,她的嘴型一直在说‘对不起’,像是赎罪一般,这样做或许能减轻一些心中的罪孽吧。 叶真揉了揉眼睛,挂断电话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余生还很长,现在要以决绝的姿态和新仇旧恨一刀两断,既然无法做到释怀,那就把仇恨丢弃在昨日尘埃中,叫它随风逝去。 走出看守所的时候与迎面而来的一个人撞了下肩膀,叶真情绪低迷,垂着头说句抱歉就让开了,那人脚步很急,一头乱糟糟的黄发显得气势汹汹,待叶真走过几米远,那人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猛然回头,缺了两颗门牙的脸面有些滑稽,还有些凶恶。 栾树的紫红果子挂在枝头,迎着正午的阳光像一簇簇亮晶晶的灯笼,叶真沿着街边走了两步停住脚,伤口上长出的新肉禁不住反复扯动,疼得像要裂开了似的,原本还打算去医院看一下陆元克的,可刚刚看见丁阿姨悲痛朽败的样子心中不免难受,没精力再去见他了。 已经快到午休时间,贺骁还在楼下开会,下面几个项目经理都有些战战兢兢,贺总深皱的浓眉实在有点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征兆,听他们汇报完就一个一个的提意见,说完问他们记下了吗?两天时间够不够改方案计划书?他们互相偷瞄,一脸为难的:“嗯…” 新来的女助理文敏默默捏了把汗,果然贺总被他们半死不活的样子彻底激怒了,猛一敲桌子发了好大的脾气。 张助理去外面接了个电话,回来看到这幅场景略顿了顿脚依旧神色如常,他路过文敏不动声色的按了按她的肩,尔后走到贺骁身后附到他耳边说了句话。 贺骁面色稍霁,舒展开眉头扫了眼手表:“就这样吧,大家中午好好休息一下,下午我到组里抽查。” 叶真 分卷阅读56 - 分卷阅读57 别哭了,做我媳妇儿吧(H) 作者:寂寥二三 分卷阅读57 坐在沙发上等人,每进来一个交报告的人都会打量他一会儿,有两个组长之前是见过他的,冲他点头笑笑,也有一个女孩不认得他,见他生得文弱白净,便犹豫的上前提醒他:“你是哪个项目组的呀?我听说贺总今天脾气不太好,你可不要在这里白挨了骂。” 叶真一愣,冲她笑笑:“谢谢,我是他朋友。” 女孩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啊,当我没说,楼下应该散会了,我得先溜了。” 叶真笑眯眯目送她走远,自言自语:“脾气不好吗?”想了想剥了一颗糖塞嘴里,椰丝包裹的浓郁白巧克力酱化开,甜得泛起酒窝,咂咂嘴:“挺好的啊。” 一路快步走进办公室,贺骁开了门扫视一圈却没见着人,往里走了几步唤道:“叶真?” 门后突然跳出一个人,直直扑向他,搞怪的吼声藏不住笑意:“哇——!” 得亏贺骁反应快,回身接个满怀。抱着人抬脚踢上门,本欲责问他这么跳上来万一没接住脚还要不要了?叶真却先一步拉低他的脖子,仰着下巴碰上他的嘴。 舌尖上还带着未散去的白巧克力甜香,你来我往,贺骁吻得越发动情,他的气势太过凶猛,不知不觉中叶真已经退到了墙边,手指扒着宽阔的后背渐渐变成依赖的拥抱。 “唔…脚疼。”受了伤的脚踝支撑不住倾斜的身体。 嘴唇分开,贺骁伸指抹去下唇的津液,冷哼:“你还晓得疼?我看你是越来越不听话了。” 叶真依旧笑,是一点也不怕,揉开他皱起的浓眉,舔了舔嘴唇讨好道:“我刚吃了你买的糖,好吃。” “嗯,是很好吃,甜得很。” 叶真被他露骨的眼神看得脸颊发热,也许是今天太冷,所以格外渴望他的温暖,站在路边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他,想立刻就见到他,想和他接吻,想听他无奈又色气的情话。 这个样子实在很没出息,他眼一闭心一横,不管了,又凑上去索吻,贺骁抱他坐在办公桌上,拂开文件电脑等物,两人一个高度,亲着亲着欲火燃起,终不敌贺骁的主导姿态,头昏脑胀的就顺从的躺了下去,后脑勺垂在桌子边上,双眼迷蒙,仰起的下巴露出一段白皙光洁的脖颈。 第66章 办公室 一室暧昧的气息在空调热气的蒸腾下越发炽烈,仰躺在桌上的人已然被下身的顶弄撞得神智昏聩,却还要咬着手指努力克制自己的呻吟,他一向脸皮薄,能在办公室做已经是鬼迷心窍,待想反悔裤子都已经被人扒了。 贺骁还专爱逗弄他,挺腰磨合着往深处顶,就想逼他失神漏出个一星半点的呻吟。 三两下,叶真大半个脑袋都蹭到了桌子外面,兀自摇头忍耐,体内忽然顶到一处,他猛一缩小腹,抓着桌沿的手几乎把指甲都抠白了。 贺骁眯起眼立刻往那处狠撞。 “啊…”细细的婉转的腔调脱口而出,像弧度优美的羽毛。 正是情到浓时,叩门声忽然响起,是文敏:“贺总,我可以进去吗?” 两人同时看向那扇磨砂玻璃门,叶真吓得差点咬到自己舌头,一下坐起来就想逃跑,被贺骁托着光溜溜的屁股抱住。 从办公桌走到门口,不过十几步的距离,连呼吸都是罪恶的鼓点,隔着一道玻璃门,文敏并不知道里头是如何香艳的场景,只听见贺总似笑非笑的嗓音:“我现在有事,下午再说吧…嘶…真真?” “好的。”文敏纳闷,也没多想,正值张助理从后面过来,问她站门口干嘛,她如实相告,张洮笑得意味深长,拉她走远,告诉她以后贺总的小朋友来了,千万别去打扰。 一口小白牙把衬衫都咬出印子来了,叶真埋头在他肩上不肯松口,贺骁心中感慨兔子急了确实是会咬人的,也不指望能在办公桌上做了,抱着人进小卧室,哄骗他其实门是锁上的,绝对不可能让人进来,叶真才慢慢发出一点声音。 下身憋得发疼,几番意乱情迷的对视,凌乱的喘息声又响起。 埋首在细长锁骨上吮吻的男人扒到第二件厚毛衣发现下面还有毛衣,终于忍不住开口:“宝贝你穿了几件?” 叶真茫然的抱着他的头,眼角泛红:“三件…嗯…别,别那么深,是你叫我穿的。” 贺骁顿时有点自作自受的感觉,早起他先去洗漱,刷着牙从门口偏头看坐床上穿衣服的叶真,已经穿了两件了,可他瞧着他瘦弱的身板总觉得他穿太少,叶真嘀咕着说已经穿很多了啊,然后很自然的又套上一件厚毛衣。 其实只是他骨架子比较小,加上瘦,就显得肩膀薄,这下可好,扒个衣服费了半天劲,索性直接把衣服推到他脖子,该亲哪亲哪半点不耽误。 文敏作为一个新上任的助理,本着严谨的职业操守,觉得很有必要了解一下贺总的这位小朋友,她的好奇心像猫一样重,几次进去交报告这位小朋友都待在卧室没出来,她就更想见了,直到晚上贺总下班,才看见后面跟着一个斯斯文文的大男孩,像是刚睡醒,浅灰色的围巾把大半张脸都盖住了,走得很慢,脚步有些虚浮。 最让她震惊的是贺总一手拎着大袋子糖果,另一手牵着他,还是十指交叉的握法。 她赶紧去请教张大助理,并在工作笔记上写下:贺总的小朋友(陆叶真)=老板娘。想了想又在这句话前面十分郑重的用红笔画了颗五角星。 几日后,丁存拿着一份丁彤的离婚协议书去医院找陆元克,叶明柔也在场,他那两颗门牙还没空去补,说话呼哧呼哧的漏风。 陆元克看见他倒是一点不惊讶,只是觉得有点烦,这只苍蝇好像不太识趣。 丁存捏着那两张纸有点紧张,陆元克即使病了看人的眼神还是那么凌厉,他怵得牙根发酸,可一想到那些股权还是大着胆子开口:“我姑妈在牢里过得真是惨啊,她让我来看看你,顺便让我把这个给你,希望…咳,希望你能兑现承诺。” 陆元克不接,依旧面无表情的瞅着他。 “这是离婚协议!”丁存生怕他不认账,瞪着眼睛:“你不是一直都想要这个吗?” 陆元克理所当然的点点头,一副这跟你有关系吗的样子。 “我姑妈叫我…叫我来让你签股权转让书。” 陆元克忽然笑了笑,又迅速变脸,冷声道:“她叫你来的?知道经济诈骗判几年吗?” 丁存吓得手一抖,丁彤在牢里的那副样子实在太可怕,他成天吃喝嫖赌的浪惯了,根本不敢想象有一天自己进去 分卷阅读57 - 分卷阅读58 别哭了,做我媳妇儿吧(H) 作者:寂寥二三 分卷阅读58 ,不由得跋扈叫嚣起来,给自己壮胆:“谁…谁骗你了?你想抵赖不成?” 叶明柔看他说话的时候伸着脖子一冲一冲的,完全是不良青年的样子,怕他急了会动手,默默挪到陆元克床边坐着,谁知陆元克竟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对丁存说:“行啊,请个律师起草一份协议,我就签。” 丁存兴奋得脖子都红了:“所有股权?” “当然”他轻描淡写道:“不过生效日期是在我公证死亡之后。” 叶明柔一下抓紧了他的手。 丁存嘴巴咧开到极致,犹如坠进金库的守财奴一般风风火火的联系律师去了,陆元克癌症晚期,他根本不需要有丝毫的担心,只要等一等,就能拥有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金银财富。 第67章 嫁衣如火 签署完股权转让协议,苍蝇就没有再出现在病房里。 淋巴癌并发白血病,陆元克瘦了许多,因为抗拒治疗身体急速衰败,但没有化疗没有掉头发,穿上衣服也并不显露死气。选了个好天气他脱去病号服,不愿意再躺在机械冰冷的医院。 出院第一件事就是和叶明柔去民政局领结婚证,迟到了二十几年的婚约,站在蓝布前拍照片的时候,白光一闪,纷繁往事犹如一个接一个荒唐惊悚的梦,他看见叶明柔对着镜头弯起嘴角,还和从前一样让他着迷。 衣兜里揣着结婚证,他握着叶明柔的手在街上慢慢的走,像一对寻常老夫老妻那样,走累了就找家餐厅吃午饭,饭后进珠宝店挑选戒指,陆元克很认真的向柜姐询问款式,微微蹙着眉头,比他签下任何一宗大生意时都要谨慎细致。 最终看中了两个款,一个是经典六爪镶嵌的,简洁优雅,象征永恒;一个是扭臂款,加两边戒臂镶小钻,线条流畅,众星拱月。 叶明柔都试了,陆元克觉得扭臂款在她手指上更好看些,只是有些大了,柜姐抱歉说这款符合叶明柔手指的尺码没有现货,可以定制的。 陆元克怔愣了一瞬,捏着那枚戒指,问她要多久?她说最少半个月,可能更久,他忙道不介意多付些费用,可以更快吗?柜姐笑眯眯的说了一堆抱歉的客套话,这是工艺,恐怕快不得。 陆元克几不可察的胯下肩膀,尚在和柜姐交涉,叶明柔拿起六爪镶嵌的那枚戒指,戴上勾了勾他的手指,用一种熟稔不比的口吻唤他:“老公。” 陆元克顿时呆住了,看向她的眼神充满了不可置信的喜悦,眉梢微挑,仿佛在说你叫我什么?可以再叫一次吗? 叶明柔勾紧他微微颤抖的小指,像个热恋期的小姑娘一样冲自己手上的六爪钻戒扬扬下巴,指使男友:“掏钱,我喜欢这个,就要这个了。” 有一瞬间,陆元克觉得眼眶湿热,大半辈子都在复仇,也确实得偿所愿,然而到头来发现最想要的仅仅只是和叶明柔家长里短而已,他拿卡给柜姐,酸甜苦辣一齐从心口泛上舌尖,其实从二十年前决定复仇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将来一定会后悔。 最可笑的是,假如能重来一次,他还是不得不选择放开叶明柔的手,这血海深仇好似一块压身巨石,要么把它彻底掀翻,要么一辈子活在自我折磨之中,造化弄人大抵如此。更何况,这世上哪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如今多活一天都像是偷来的。 对叶明柔亏欠良多,陆元克这几日铆足了劲的要给她补偿,他甚至还想给叶明柔办婚礼,叶明柔喂他吃药,说不同意,嫌麻烦。 夜里陆元克躺在她枕边抚摸她的脸颊,他们都很默契的遗忘了死亡,好像不提就不会发生一样。 “小柔。”他轻唤。 叶明柔闭着眼睛,在听。 “叶真已经长大了,我知道他是个好孩子,一定会很孝顺,以后你想去哪里玩就去,想买什么吃什么都好。”他说着话就像入定了一般注视着她温柔和顺的睡颜,忽撤开自己枯瘦的手掌,换了一种近乎唾弃的语调说:“唯独有一个人,他很自私,还很贪心…” 叶明柔仍旧一动不动的,像是睡着了一般。 可他知道她并没有睡着,她的眼睫在颤。几番张口都说不出话来,他咽了咽疼痛的喉咙,终于发出声音,一字一顿,脆弱得好似冬日里被石子砸开的湖面薄冰一般,支离破碎,不可挽回:“以后,你要忘记他。” 刹那间,叶明柔的表情变得非常难看,仅仅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无波无澜的“嗯”已是用尽所有的力气,音调未落,她迅速翻身背对着他,死死的闭着眼皮和嘴巴,没有再漏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她骗了陆元克,她做不到。 婚礼不办,陆元克还是觉得缺了点什么,他琢磨了两天,找了个老朋友,在s城一家有百年历史的裁缝店订了婚礼礼服,年少的时候,叶明柔和他说过以后结婚不穿婚纱,她要穿红嫁衣,戴凤冠。 陆元克拿着老师傅给的嫁衣图样问她愿不愿穿一次给他看,叶明柔惊喜万分,答应了。 到店里量好尺寸,下了一夜淅淅沥沥的小雨,清晨叶明柔独自又到店里,说想再做一件紫色旗袍,老师傅说陆先生急着先要嫁衣的,这件旗袍恐怕一时挪不开手,叶明柔摇摇头,笑得凄楚,旗袍可以慢慢做,不急。 十天,老师傅和他的妻子并两个徒弟把凤穿牡丹图案的缂金丝暗花双层广袖嫁衣赶制出来,彼时陆元克高烧不退,还要强撑着说没事。 贺骁和叶真送他俩去店里试穿,一个蟒袍长衫,一个凤冠霞帔,若不是陆元克病得面无血色,两人站在一起真好似天造地设的一对才子佳人。 陆元克没力气,叶明柔便和他一起坐在店里的黄花梨木背靠椅上,老师傅说笑,当年他还是个穷小子,给镇上的大裁缝做学徒,和师妹看对眼了,唯有祖传的两把椅子下聘,还好师傅师娘不是嫌贫爱富之人,把女儿嫁给了他,还把手艺亲囊相授,现在他俩坐的椅子就是那两把下聘的椅子。 老师傅的妻子看得欢喜,便拿了相机出来要给他们拍结婚照。 叶真上前给他们整理好衣服,看着他妈妈掩去愁绪的幸福笑容,只觉眼皮发酸,心中感概万千,退回到贺骁身边,与他对视一眼,贺骁握住了他的手。 “好了,我要拍了啊,看着这里。”老师傅的妻子微微弯下腰,正儿八经的指挥着:“1,2,3!” “…诶呀,这张不好,都笑一笑,新郎官不要那么严肃。” 叶真一直傻笑,时不时还附到贺骁耳边说两句悄悄话,他瞧着瞧着,忽然猛地捏紧了 分卷阅读58 - 分卷阅读59 别哭了,做我媳妇儿吧(H) 作者:寂寥二三 分卷阅读59 贺骁的手,陆元克的表情不对劲,喉头几番滚动,腮帮子慢慢鼓了起来。 “再来一张哩,1,2,…” 血,鲜红的血,蜿蜒着从他嘴角溢了出来,食道与鼻腔相通,终于还是忍不住呛得发出一声剧烈咳嗽,包了满口的血瞬间喷洒出来,如火焰一般刺目惊心。 时间仿佛变得异常缓慢,有老师傅的妻子发出的惊恐的尖叫,有陆元克停不住的粗嘎破音的咳嗽,还有叶明柔近乎崩溃的哭声。 贺骁和叶真冲上前去。 叶明柔的凤冠滚落在地上,长发如瀑挡住了她悲痛欲绝的面容,陆元克已然昏迷过去,而新娘死死抱住往地上倾倒的新郎,她的红嫁衣上因烙上了如火一般的血液而显现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她丈夫的血星星点点渗进她的身体里,似要将她燃烧殆尽。 第68章 只影向谁去 阴冷的走廊弥漫着消毒水的味儿,抢救室上方的灯惨白得渗人,叶明柔很讨厌医院,每一口呼吸都是冰冷腐败的气味,她怔怔的坐在椅子上,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淌。 中途出来一个护士喊叶真进去,说病人有话要交代,叶真愣了一瞬,叶明柔推了推他示意他快去,叶真便跟着护士去消毒,没过几分钟眼眶潮湿的就出来了。叶明柔没有问他陆元克说了什么,她的心里有一根快要燃尽的蜡烛,火苗如豆,颤颤巍巍,她不敢问。 但一切还是走到了尽头,半小时后抢救室灯熄了,医生摇摇头说家属进去见最后一面吧。 其实自始至终这结果都在意料之中,可听见的时候还是悲痛得无法呼吸,她第一个站起来往抢救室里跑,那脚步急切而凌乱,进门时差点摔倒,叶真和贺骁忙去扶她,手术台上的陆元克面如金纸,嘴唇苍白,大约是回光返照的缘故,看向叶明柔的眼神并不涣散。 缓缓转动眼珠,看过叶明柔,看过叶真,又看到后面的贺骁,放下心来略闭了闭眼。叶明柔捂着嘴巴抽泣得停不住,温热的眼泪滴在他脸上,他只得勉力又把眼皮撑开一条缝,灰败的眼珠难掩深情,想要对她说的话早就说过了,临死能再看她一眼也已满足。 说舍不得已是徒劳,气若游丝:“小…小柔…” 用尽最后一丝生命念着她的名字,眼前黑白杂点纷乱,永远闭上了眼睛。叶明柔心中的那根残破飘摇的蜡烛‘兹啦’一声熄了,伏到他胸口哭晕了过去。 相爱入骨,却半生都在错过,经此一别,阴阳两隔。 …… 陆元克生前也算s市有头有脸的人物,丧礼上自是少不了来吊唁的朋友,叶明柔披上素衣挽起发髻,以一个真正陆太太的身份给客人回礼,自她醒来后没有再掉一滴眼泪,不哭也不笑,这些人来来往往,她看着他们,眼中毫无波澜。 停灵第二日,丁存像发疯一样冲进来,还没开口骂人就被贺骁拽着头发拉出去打了一顿,正巧陆元克在s市警局的老朋友来吊唁,当即大发雷霆叫人给拷回了派出所。 陆元克签给丁存的股权转让书几乎是废纸一张,他早就立了遗嘱把所有股份给叶真继承,一直住的那个大别墅以及在s市,c市购置的另外三个房屋都留给陆娜,剩下的储蓄收入以及江边别墅留给叶明柔。一切在他死亡时生效,而股权转让书的生效日期在后一天。 丁存竹篮打水一场空,之前绑架叶真的小喽喽为了减刑也把他供了出来,贺骁这才知道原来下药,绑架的事全系他出谋划策,自是不放过他,送他进牢里感悟人生去了。 叶真原本担心叶明柔会因过度伤悲而糟蹋自己的身体,可叶明柔三餐照吃,守灵累了就去房里睡一会儿,除了沉默寡言,没有一点颓废的样子。三日后就要送陆元克的遗体去火化,夜半下起漫天的鹅毛大雪,纷纷扬扬仿佛要将天地间所有的喜怒哀乐都掩盖住。 这雪下了一夜,却没能将墓园里墨绿挺拔的松柏压弯,叶明柔跪在墓碑旁,用手拂开厚厚的一层积雪,她的手指冻得通红麻木,将骨灰盒安放进去的时候却稳得没发出一点磕碰声,做完这一切,她像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犹如机器卡壳了一样,喊她她也没什么反应,叶真要搀扶她起来,她几番踉跄,站都站不稳。 瞧着陆元克的墓碑,她忽道:“你和贺骁先出去,我想和你爸爸单独待一会儿。” 叶真不放心她,刚想说不行就被贺骁拽住胳膊,眼神示意不要打扰她,叶真也知道该让她把压抑的悲伤发泄出来,她越是不哭就越是反常。 一步三回头的走远,出了墓园的门贺骁就抱住他,叹了口气:“你也是,要哭就哭吧,这会儿你妈妈看不见。” 墓园建在山上,四周渺无人烟,大雪后连寒鸦之鸣也不闻,他二人站立在风飒飒白茫茫之境,真如蝼蚁一般渺小,生死枯荣其实是世间最平常不过的事,而人们难以承受的并不是死亡,是牵挂。 叶真抱紧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肩头,半晌呜呜咽咽,陆元克临终前把他叫去抢救室,跟他说要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妈妈,又说自己不是个称职父亲,可就要死了想听他叫一声爸爸。 这要求看似微不足道,却也有些强人所难,叶真从来没叫过他爸爸,在他最渴望父亲的年纪陆元克缺席了,长大后父子之情太过寡淡,在抢救室他一时叫不出口,陆元克便失落的笑笑,安慰一句:算了,不要勉强自己。 到底是血缘亲情,看着陆元克就快死了,叶真憋了半天还是冒出一声生疏的:“爸…”出口的瞬间,才发现原来不是这个称呼生疏,是自己把这份感情埋得太深,因为害怕无人回应所以不敢去尝试,陆元克答应了他,父子两人都激动得热泪盈眶。 可是现在他死了。 叶真哭得越发伤心,断断续续说:“哥哥,我以后…真的没有爸爸了,其实我也有点舍不得他。” 贺骁把他抱得紧紧的,低头亲吻他的脸颊:“我知道。” 叶明柔并没有在墓前久留,她去墓园管理处找了负责人,要买陆元克旁边那块墓地,负责人询问后告诉她陆元克的墓本来就是夫妻合墓,叶明柔怔忡点头,那就更好了。 第69章 情踪 陆元克的丧礼结束后,叶明柔的抑郁症就复发了,也可能更早,在陆元克还没死的时候,其实她就已经初现端倪,经常陆元克睡着后她会偷偷起床去吃药,盐酸帕罗西汀片,这药在叶真回国后就慢慢停了的,可她很清楚自己的状态,人前表现得很正常,暗地里渐渐加大 分卷阅读59 - 分卷阅读60 别哭了,做我媳妇儿吧(H) 作者:寂寥二三 分卷阅读60 剂量的吃。 可陆元克死了以后,她反倒不愿意吃药了,叶真怕她一个人住会孤独,和贺骁商量了一起搬去江边别墅陪着她,贺骁自然懂他的担忧,从墓园回来第二天就收拾东西住了过去。 他们两个各自忙着公司的事,唯独午饭晚饭的时间要空出来,回去看着叶明柔吃了饭吃了药才走。 有了他们两个在眼前,叶明柔倒是吃药吃得一顿不落,只是病情并未好转,她开始懒怠说话,不愿意出门,只喜欢立在窗前,也不知在瞧什么,右手搭在左手无名指上,迟缓的摩挲着那枚戒指。 有一次叶真半夜起床去倒水喝,看见她的房门敞着一条缝,本想给她关上,却从门缝里看见她穿着单薄,站在窗前一动不动,也不知是站了多久,绝望仿佛一团无形无状的黑雾,要将她瘦弱的身躯吞噬,叶真吓得开了灯喊她,她转过身,泪流满面。 “妈…” 叶明柔一惊,立刻擦了眼泪若无其事的冲他笑笑:“我刚…上厕所,一时睡不着,没事,你回去睡觉吧。” 叶真过去抱了抱她,没多说什么,等她睡下把灯关了才回房去,仿佛是被叶明柔的悲伤感染了,他爬上床急切的拱进贺骁怀里,一直到快天亮才睡着。 冬天到了,第二次下雪的时候他的生日也就到了,刚接手公司事事都要学习,看文件看得他头疼,叶明柔的病又一直在加重,着实有些吃不消。 但叶明柔这天为了他的生日打起了些精神,早起给他做了长寿面,晚上回家摆了一桌子的菜,还面带笑意的跟他说话,问他工作会不会太累,话多得竟像是要转好的样子,贺骁也给他买了蛋糕回来,叶真很高兴,这是他回国后的第一个生日,不同于在国外的八年,总是冷冷清清的,蛋糕买大了都吃不掉。 这次有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两个人陪着,心满意足。 点了蜡烛,叶明柔和贺骁等着他许愿,他就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希望妈妈可以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吃了蛋糕又喝了点酒,他酒量不好,醉了就一直盯着他妈和贺骁傻笑,贺骁把他抱回房里让他睡觉,他就乖乖躺好,白天忙工作本就累极了,沾上枕头没几秒就着了,贺骁看着他酡红的脸颊,满目宠溺,习惯性的在他额上落下一吻。 抬头才发现这一幕落在叶明柔眼中,她一直站在房门口看着,贺骁有些不好意思,她笑笑招手,有话要和他说。 她坐在沙发上第一次端出家长的威严,但并不拐弯抹角:“贺骁,阿姨从一开始就没有反对过你和真真的事,但同性恋这条路不好走,若不是你打小就护着他,他也一心只喜欢你的份上,换个别的什么男人,我可能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贺骁当即正色道:“叶姨,不怕你笑话,我们小时候就互相喜欢,他失踪八年,我找了他八年,没有一刻想过要放弃,旁人只道是内疚而已,可时间越久,我越清楚的知道,我爱他,所以我一定要找到他,我想和他共度一生。” 叶明柔看着他的坚定的眼神,点点头嗓音微颤:“那我要你发个誓,你愿意吗?” “愿意。”毫不犹豫。 “好…我要你发誓,直到你死亡为止,你要永远陪在他身边,尊重他,照顾他,不可以嫌弃他胆小怯懦,也不可以把他当成一件附属品,不论什么原因你都不可以离开他,就算你真的爱上别人,你也必须断掉念头。” 这誓言着实有些无赖,但她依旧要逼着贺骁发,不是因为她怀疑贺骁对叶真的感情,也不是她不相信爱能够从一而终,相反的,对于爱,她比任何人都深有体会,这是蜜糖,也可以瞬间成为毒药,生离,死别,每一种锥心之痛她都品尝过。 世事无常,陪伴远比情爱困难得多,所以她要他发誓,与叶真相伴到死。 贺骁字字铿锵有力,向她立了毒誓。 她终于收起咄咄逼人的气势,拍拍他肩让他也早些休息,上楼去的时候步伐轻缓,自言自语:“那就好。” 离陆元克去世有大半个月了,叶明柔的病情反反复复,叶真本以为过生日之后叶明柔会好起来,谁知道她病得越发严重,没有人看着就会故意不吃药,小保姆偷偷告诉他们,太太就算当着他们的面吃了药,等他们去上班了,她就回房去把门关起来吐掉。 她沉溺在对亡夫的思念和绝望中,饱受摧残又不可自拔,是早已将向陆元克保证的‘忘记他’抛在九霄云外了。 从前叶真还小,她以死逼迫陆元克把孩子留在她身边的时候,陆元克抱怨她只心疼儿子,可那时叶真只有她可以依赖,她不得不推开他保全孩子,现在叶真有了自己的事业和爱人,她想到陆元克孤孤单单的死去,渐渐萌生了去陪他的念头。 跨年后,叶明柔茶饭不思,就算是叶真喂她吃药她也不吃,他们不得不遵照医生的建议,让她住院治疗,半强迫的让她吃药,给她做心理辅导。 叶真每天都会去医院看她,可她思维迟缓,对外界的感知已经很差了,叶真说的话她大多‘听不见’,刚开始她很抗拒治疗,但医院有专业的处理方式,不想吃也有办法让她吃,过了两周的时间,叶真坐在她身边跟她说话,讲起给她做嫁衣的那个老师傅,前几天给她打电话了,说旗袍已经做好,等陆太太去取。 好半晌,叶明柔忽然抬起眼看他,她的眼睛很漂亮,可陆元克去世以后她总是哭,眼睛充血发炎,一直不消肿,自叶真说了旗袍那事,她也不哭了,然后不知怎么的她像是想通了,开始配合治疗。 一周的时间,她提出想出院走走,精神病本就不提倡一直闷在医院,医生就想让叶真带她回家住,她却拒绝了。 她让叶真陪她去裁缝店试旗袍,紫色底子上花纹素淡,盘扣做了同色的蝴蝶扣,软缎双滚边更显秀美,叶明柔一直很喜欢紫色,她本就气质清雅,穿上旗袍后举止娴静,病中面容有些憔悴,一缕乌发垂在耳畔,病西施一般娇美可怜,店中颇有几个客人侧目。 取走旗袍,叶明柔仍回医院,叶真本想将旗袍给她拿回家放着,她说不用,他去公司带着不方便,医院放着也并不占地方,叶真不疑有他,送她回病房后就去上班了。 晚上贺骁去公司接他回家,他一上车就兴冲冲的告诉他叶明柔今天好多了。 贺骁也笑:“你今天带她去哪了?” “去裁缝店拿旗袍,你没看见,我妈妈穿旗袍可好看了,她很喜欢呢,可惜我爸爸没看…见。”他说到这里忽然一顿,只觉得脚底有一股凉风裹挟着 分卷阅读60 - 分卷阅读61 别哭了,做我媳妇儿吧(H) 作者:寂寥二三 分卷阅读61 恐惧袭上心头。 贺骁也沉默了一瞬:“真真,旗袍是什么时候做的?” “…我不知道。” 没有人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去订的旗袍,也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她一心求死的时候,会仅仅因为一件旗袍而好起来,她病得那样,连门都不愿出,常言道:女为悦己者容,她要穿给谁看? 叶真慌得声音都在颤抖:“我们去医院,哥哥,我要去看她,不…我先给许医生打电话。” 贺骁蹙着眉头并没调转方向去医院,依旧往江边别墅开,假如叶明柔在医院,病房里是有监控的,根本没机会自杀。 果然,许医生惊讶的反问叶真,今天叶明柔回病房后说要回家取点东西,还说儿子就在楼下等她,那时很多人都看见叶真了,叶明柔怕他不信,还指着走廊尽头在等电梯的叶真,母子俩对视还笑的,难道没有这回事? 叶真心脏狂跳,身体漱漱发抖,嘴唇颤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叶明柔同许医生说话的时候面带微笑,从容得根本没有一丝破绽,叶真在跨进电梯的那一秒还回头看她,谁能料到她在说谎。 第70章 生死相许 叶明柔不紧不慢的从医院出来,因她住院的缘故,这一个月来家中小保姆也不在,熟悉的寂静的环境让她心安,去书房拿了纸笔,字字娟秀,把在心中打过无数遍草稿的遗言写了出来,写到最后拂去不知何时沾在纸上的泪痕,留下一个个小巧的凹凸不平圆圈。 她把纸对折,用玻璃花瓶压在叶真房间的窗台上,阳光从瓶身雕刻的三角折射出来,绕过玫瑰花梗洒在纸上,斑斑驳驳,残缺而美好。 洗净了脸面散下发,画了两蹙峨眉,描了一点绛唇,雪肤乌发,她本是生得江南女儿的秀美柔弱,往常不爱打扮,只是今日到底不同,对镜梳妆也颇费了一点工夫。 放了半浴池的水,探手下去试了试水温,刚刚好。 解了厚重的呢子外套,将冬日烦人的穿着一齐脱了,紫色的旗袍穿上身,蝴蝶盘扣扣起,玲珑有致的身段,温婉贤淑的气质,她觉得丈夫一定会喜欢,年少时他夸过她穿紫色很美,她一直记着。 一只脚从拖鞋里提了起来,正要跨进浴池,忽然想起一事,匆匆又回到房中,梳妆台里头拿出一个巴掌大的黑色绒面首饰盒,陆元克给她买的钻石戒指完美无缺的嵌在缝隙里,拿下来戴上无名指,没有强光的照射,却依旧纯粹璀璨。 像完成一个排练了无数次的仪式,做完这一切,她冷静而安详的躺进水里,水流温暖轻柔,很好的阻隔了冬日的寒冷。 水果刀沉入水里,右手握住刀柄,然后怔怔的看着那雪亮的刀锋挨在皮肤上,这一刻她不是不害怕,但陆元克的脸不断出现在她脑海里,耳畔是他死在手术台上时的一声声轻唤:“小柔…小柔…” 她闭了闭眼,已经受不了了,一介凡人,病重后感性压垮了理智。这世间向来难有两全之策,她要忍痛舍下儿子,追随丈夫而去。 一咬牙划开左手掌根部,只一下就割裂了动脉,在水中操作很好的避免了血液飞溅,然后便是满目浓艳的红,像一朵炫丽得无与伦比的盛放的花,她旗袍的下摆在水中漂荡,鲜血很快就蔓延到整个浴池,胸口以下全染成了红色。 伤口深可见骨,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眼泪从下巴上滴进水里,很疼,疼得她止不住的想哭,室内太安静,甚至能听到那细微的一声声‘啪嗒’,是生命在流逝的痕迹。 失血过多,神志开始变得溃散,忽然听见熟悉的一声:“小柔…” 她下意识答应,睁眼却是另一番场景。 大二那年的春天,草木萌动,阳光明媚,陆元克约她去登学校后面的一座山,山不是什么名山,山顶却有当地许愿很灵的一座庙,庙前有一株红线缠枝头的槐荫树,枝繁叶茂,树前有三四座雕成童子模样的角石,低眉敛目,脖子上系着红丝带。 木石前盟,这庙正正经经是座月老庙。 叶明柔爬到半山腰就落到了陆元克后面,她喘了口气有些懊恼,不过是前几日和他闲聊时提起这个庙,他就非要约她去瞧一瞧,这些仙啊神啊的原是人们杜撰,难不成许个愿扣个红带子就保证能结为夫妻?她蹙着眉,那也太草率了些。 “陆元克!”她停下喊他,气哼哼的擦汗,等他回头看她又放缓了语调撒娇:“我走不动了,你等一等我嘛。” 陆元克无奈笑笑,回头来牵她,就这么拽着手,一前一后的慢慢爬啊爬,爬得她两条腿都酸得打抖,眼看着还有二十几阶就能登顶了,她站直了长出一口气。 陆元克忽然松开她的手,一步跨三个台阶的到了顶,逆着光他的发梢镀上了一层暖金色,挑衅似的勾起嘴角,鼓励她:“叶明柔,前边摊子上有卖乌龟的,你快点上来,我给你买个龟。” 叶明柔气鼓鼓的叉着腰,杏目含嗔,陆元克忍俊不禁,对她伸出了一只手:“小柔,来啊。” 完好的右手从血水里抬起,虚弱的垂着五指,湿漉漉的向前伸去,叶明柔无力的歪着脑袋,对着虚空缓缓弯起嘴角,极尽温柔道:“来…来了…” 二十年前,月老庙里牵过的姻缘红线,发过的海誓山盟,到底还是灵验了。 第71章 陪伴 救护车与贺骁到江边别墅的速度不相上下,冬日天黑得早,本该是万家灯火时,在外头看整栋别墅却是一盏灯也没开,像一座凄凉的孤坟,贺骁顿时心沉了下来,望向焦急开门的叶真,他的背影瘦弱可怜,都不用刻意去看他的表情,贺骁就知道他此刻一定要哭不哭的憋着。 慌得满手冷汗,叶真的手指抖得几次三番捅不进钥匙,贺骁开了手机灯给他照着,甫一开门就是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屋子里静谧得一丝人气也无,叶真嗅到那味道身体一僵,随即发疯似的冲进屋子里开了一扇又一扇的房门大声的喊妈妈,每开一扇门他都紧张得浑身肌肉绷紧,看到里头没有叶明柔又立刻转身开另一扇。 “叶先生,在这里。”一个随行的护士在二楼喊他,小心翼翼充满怜悯。 贺骁也在二楼找人,先叶真一步看见了叶明柔的死状,虽然早已想象过会是如何的惨烈,但入目的一池血水还是让他胆战心惊,一个昨天还见过面的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毫无预兆的死在面前,任何人都无法淡定。 不过几秒,叶真已经跑上了二楼,贺骁喊他他已经无暇理会了,视线穿过医生和 分卷阅读61 - 分卷阅读62 别哭了,做我媳妇儿吧(H) 作者:寂寥二三 分卷阅读62 护士的身躯遮挡,叶真在看见母亲的一瞬间却做不出任何反应来,既没有立刻冲进去也没有崩溃哭泣,他溢着水汽的晶亮眼珠一转不转的盯着她,视觉不可承受这份冲击,鼻腔在不停的吸气。 越来越多的血腥气积聚在肺部呼不出来,憋得挺起胸膛,脸面胀红,贺骁察觉到不对劲,一把捂住他的眼睛侧身挡在门口,另一只手大力拍击他的背部,叶真的嗓子里发出倒气的‘呃呃’声,他着急吼道:“叶真,呼出来!” “咳咳——”气息随着眼泪一齐涌出来,像暴风雨卷碎了海上的孤舟。 贺骁把他的脑袋按在怀里,却生平头一次不知道该如何哄他,假如陆元克的死对他来说是悲伤,那叶明柔的死就会要了他的命,叶真回过神来剧烈的挣扎着要去看他妈妈,贺骁怕他会受不了只得箍住他的手臂勒令他安静下来。 谁知叶真挣得没了力气,颓废的靠在他身上呜呜咽咽如幼兽哀鸣:“求你了,让我看看她,求你了…” 浴池里的水已经凉透了,叶明柔的身体也已经僵了,她的嘴角微微弯起,昭示着死前并不痛苦,医生给她盖了一块白布,要用担架将她抬出去,叶真却从后面扑上来握住她割了腕的左手徒劳的要给她止血,他惊怒的将白布扯开丢到地上,冲医生喊叫哀求:“医生你救救她,我妈妈不会死的,她一定还没死!” “叶先生…我很抱歉,但她失血过多,已经…” 叶真惊慌失措的瞪大了眼,他已经听不进别人的话,急切的将自己的胳膊伸给医生,撸起袖子给他看:“没关系的,我有血,我们是母子,她是a型血,我也是a型血,你把我的血抽给她…你救救她啊…” 许医生摇了摇头,做他这一行的若能救人一命自然是有一丝希望也不会放弃,但同样的,他也见惯了死亡,生命何其脆弱,想要长命百岁不容易,死亡却有千百种了结的方式。 贺骁上前来一点点扯开叶真紧抓着白衣大褂的手,随即半跪在地上拥住泣不成声的他,好像忽然明白过来叶明柔让他发誓的真正意义,此时此刻除了拥抱和陪伴,他不知道还能为他做些什么,在死亡面前,连一句劝慰都显得贫瘠无力。 叶明柔的尸体被抬出浴室,叶真无助的双眼浸润了泪水,担架消失在门口的瞬间下意识倾身要去追,猛一起身却眼前发黑,头晕目眩的倒了下去。 江边别墅作为自杀现场要暂时封起来,叶明柔一生坎坷多病,也并没结识多少朋友,葬礼上冷清肃穆的只听见叶真细若游丝般的啜泣,前一个月才没了父亲,母亲又骤然去世,他禁不住心中伤悲,渐渐生出一份郁结于心的自责,只怪自己当日太笨没有虑到她的反常,若能早些回头再去看她一眼,也许就不会出事了。 白天为了丧礼还可勉强振奋精神,到了晚间就是整夜的失眠,往常往贺骁怀里一窝个把分钟就呼呼大睡了,可这回不论贺骁如何哄也没办法让他放下哀痛的思绪,叶真知他担心,也会装乖把眼睛闭上,可那默不作声的眼泪把枕头都浸湿了,贺骁没办法只能找医生给他开安眠药吃,几乎是强迫他睡眠。 这日清晨,贺骁悄悄起身出了房间,掩上房门站在楼梯口接许医生的电话,听到医生说检查别墅的时候找到一张叶明柔的遗书,贺骁便谢他提醒顺带给张洮发短信让他跑一趟,张助理出门上班直接先去医院再绕贺总家,开了门把东西交了还不肯走,顾左右而言他的唠叨了一堆客户催方案的话,暗示他再不回来年底的项目就泡汤了。 贺骁无奈,那赚钱哪有老婆重要? 张助理确实也不容易,说着说着大有赖在这里逼他上班的打算,贺骁只得先安抚他几句,送走牛皮糖一般的张大助理之后给母亲程鸿打电话,快到年底了她也该回国过年了,近两年她是半卸下担子满世界的乱晃,玩得跟个小年轻似的,总公司也难看见她的身影。 程鸿一听儿子说要她回国帮忙处理公司的事,足足愣了五六秒,这还是她那个工作狂儿子吗?问原因贺骁支支吾吾的也没说清楚,最后落下一段窸窸窣窣的杂音和一句没头没尾的“…嗯——我在楼下!” 贺骁挂断电话快步上楼打开门,只见叶真肿着个鱼泡眼,发丝蓬乱睡眼惺忪的坐在床上,他眼睛发炎惧光,眯着条缝眨动的频率很高,也不知适才做了什么梦吓得醒过来就大喊哥哥,这会儿脑子不清醒,还有些分不清梦境和现实,甫一看见贺骁走来竟伸出双臂要抱,充满渴望的一对鱼泡眼滑稽又可怜。 “睡醒了?”贺骁触到他温暖的身体,隔着层柔软的棉质睡衣反复抚摸他的背脊,待叶真拱了拱脑袋闷声答应他,他才问是做了什么梦,叶真又拱了拱脑袋收紧了手臂不说话,其实不说贺骁也知道,左不过是些受了委屈的梦,偏偏他又没那通天的本事能入梦里护着他。 仰着头让贺骁给滴眼药水,叶真心不在焉的想着噩梦不能说出来的,说出来万一应验了呢?他眼皮眨得不停,眼药水刚滴进去有些刺痛,贺骁只得轻轻扒开他的上下眼皮把那大大的白眼珠子露出来。 “别睁眼,眯一会儿。” “哦…” 每天滴眼药水都是受罪,叶真很排斥异物入眼的感觉,贺骁给他滴他又不能拒绝,这会儿乖乖听话闭着眼仰得脖子发酸,刚想问好了没?忽觉一道鼻息插足,大掌虚虚盖住了他的眼,唇上落下清浅的吻,碾磨再三益发深情,忍不住微微颤了身体,抬起手臂无比眷恋的搂住贺骁的脖子。 第72章 难吃哭了 早安吻被叶真肚子的咕咕声打断,贺骁笑笑退开,将他那头刚刚捋顺的发又胡乱揉弄两下,叶真便顶着乱蓬蓬的黑发,一双肿胀的鱼泡眼羞赧得低垂乱瞟,贺骁再盯他一会儿肚子又咕噜一下叫起来,他尴尬的偷瞄了下笑得促狭的男人,脸颊悄悄攀上了红晕,被窝层层堆在腰间,这副小模样着实招人欺负。 “就…饿了啊…”叶真忍不住伸手推开贺骁的脸,让他不准再看。 贺骁见他心情还不错,考虑再三还是将叶明柔的遗书拿给他,并没多言什么,只是拉过他脖子重重亲了一口,叶真猛一瞥见折叠纸外壳上写着‘妈妈’两个字,眼睛便长在了信上似的,贺骁跟他说洗漱完下楼吃早餐就先出去了。 这种时候,与其待在叶真身边让他有所顾忌,倒不如给他一个可以尽情发泄的空间,痛痛快快哭出来总好过憋在心里憋出病来,况且,亲情是世间最难割舍的,除了叶真自己没人能代替他看开。 分卷阅读62 - 分卷阅读63 别哭了,做我媳妇儿吧(H) 作者:寂寥二三 分卷阅读63 叶明柔的信贺骁看过,知子莫若母,她很清楚自己自杀是多么愚蠢自私的一件事,也很清楚叶真会有多么难以承受,信中写道自杀于她而言并不悲惨,而是一种解脱,劝解叶真不要为她的死感到自责,只要以后他平安喜乐她就放心了,末尾又叮嘱他千万珍惜眼前人,不管这个社会对同性恋有多排斥,她都支持他们。 叶真的哭声已经压得很低,憋得岔了气听上去便断断续续的,贺骁站在门外听着没进去打扰他,等叶真把眼泪收干了努力装作没事的样子,一开门便是他宽厚的胸膛。这下可好,故作坚强的人总是最怕突袭的温暖,叶真愣了一秒,在液体涌出泪腺之前用力回抱他,好像贺骁是他的灵丹妙药一样不肯松手。 其实,自杀这件事在叶明柔脑海里盘旋了许多年,陆元克的死是最后一根稻草,失而复得的羁绊让她承受不了再次分离,对此,贺骁深有感触。 早餐给叶真做的西红柿鸡蛋面,他只会做这个,却不晓得这是叶明柔最爱做给儿子吃的,叶真一边大口的往嘴里塞面条一边泪眼汪汪的看着他,腮帮子鼓鼓说话含糊不清:“呜…你有没有吃过我妈做的西红柿鸡蛋面啊,特别好吃…” 贺骁:“……”难吃哭了?应该不至于啊,今天放盐很小心了,虽然跟叶明柔是没法比,他还是很有信心的抬指抹掉叶真的眼泪,信誓旦旦的保证:“以后你想吃,我都做给你吃,明天早上还吃这个吧。” 叶真哭得一顿,有点犹豫的在面和他之间来回瞟,一副想拒绝又不忍心打击他的样子,极小声的“哦”了一下闷头继续吃。 此刻他怎么也想不到,就为了这个贺骁会纠结一辈子,到老来最会做的就是西红柿鸡蛋面,味道真的不比叶明柔做的差,是另一种让他眷恋的滋味。 俗语道:心病仍需心药医,解铃还需系铃人。叶明柔的遗书果然有些作用,前几日叶真状态很差,服了安眠药也睡不安稳,让他吃饭他也没胃口,今天倒是愿意听贺骁的,饭也多扒两口,虽难以入眠,但不会闭起眼睛装睡却偷偷哭。 眼睛肿的厉害,入睡前贺骁给他滴了眼药水,勒令他直到明天天亮都不准再哭了,今天的份已经超常了,叶真被他逗得无地自容,忽想起小时候贺骁总是凶巴巴的训他,说他哭哭啼啼是女孩子的作派,必须改掉,如今与那时比起来堪称温柔了。 “哥哥别动。” 他闭着眼装小瞎子摸索着贺骁的脸,从两条略显凌厉的浓眉摸到深邃的眼睛,从眼睛摸到挺直的鼻梁,从鼻梁摸到微微上扬的嘴唇,像是找到了目标,径直凑上去亲了一下,然后又细细摸过他的胡渣,好玩儿一样在上面流连。 贺骁被他绵软的指腹摸得有些痒,一把抓住作怪的手指,叶真仍旧闭着眼,歪头表示不解,直到冰凉的指尖被含到嘴唇里才一下笑出来。 接吻,抚摸,做爱,直温存了一夜,叶真累极,在他身边睡得很香。 翌日,叶真被女人的说话声吵醒,被窝尚有余温枕边却无人。 那女人甚是嚣张,不知在质问些什么,贺骁都不敢跟她叫板,于是他拖鞋也顾不上穿,光着脚就急匆匆下楼去书房,门一开,正见她拎着文件揍贺骁。 第73章 媳妇儿和儿媳妇 s城是典型的亚热带海洋性季风气候,冬季异常潮湿阴冷,程鸿鼻梁上架着墨镜,上身一件宽松的长毛衣,她个高身材比例好,迈着两条仅着过膝靴的长腿,大步流星潇洒得紧,可刚出机场就被扑面而来的寒风盖得一哆嗦,助理赶紧上前给她裹了长羽绒。 暗骂了句s城的鬼气候,还没上车就接到了张助理的电话,张助理一面狗腿的慰问程董事长的身体,一面暗打小九九的哭诉了贺总只爱美人不要江山的昏庸作风,程鸿拨了拨自己新剪的短发,红唇一碰:“是嘛,我去看看。” 她倒想知道是哪个绝世小美人把她性冷淡多年的儿子勾得神魂颠倒。 大清早的屋子里没动静,她进了门意外的发现玄关处一双女人的鞋也没有,开了鞋柜查看也没有,正纳闷呢,忽然觉得儿子的鞋也太多了,最上层还摆着两双同一款式的运动鞋,要说是穿一双收藏一双倒也勉强能说得过去,但贺骁糙惯了的,没这习惯,况且看鞋底边都是已经穿过的,程鸿微眯眼睛将鞋子靠一起比了比,果然有问题。 她也不急着叫醒他们,自顾自去书房拿文件看。 贺骁是被关门声吵醒的,除了叶真之外有家里钥匙的只剩张助理和他妈,他寻思该是张洮来送文件的,叶真在他怀里挪动了两下隐隐有要醒的迹象,昨晚折腾得久,贺骁想他多睡会儿,轻拍他背哄他睡稳才起身下楼。 随意捞了件睡袍披上,腰间系带也没打紧,松松垮垮的,露出一点精壮的胸膛和左边肩头一小排耐人寻味的牙印,一看昨晚就没干正经事。 程鸿翘着腿戏谑的上下打量着震惊在门口的儿子,忽然笑得意味深长,低头啪的合上文件:“楼上那位还没醒?啧,牙口挺好的啊。” 贺骁立刻把睡袍整理好,遮住肩头那块叶真高潮时咬出来的牙印,气氛一时有些尴尬,程鸿手里的文件顺着细手腕颠啊颠的,一副皇帝微服私访抓到了地方官贪赃枉法的罪证的模样,他咳了下淡定道:“妈,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嗯,你忙——得很,我不得回来帮衬着点么?” 贺骁缄默无言,本打算过两天叶真情绪稳定了就去公司的,张洮也一直有送文件到家里,不过程鸿对工作的态度一向严苛,这其中又涉及到叶真,不知该从何解释。 程鸿倒也不一味抓着错,横竖贺骁再浑也是有分寸的,她这次早回来最主要的目的可不是公司项目,招招手让儿子站到跟前来,笑得分外慈祥:“你上次说那个邻居小孩,就是叫叶真的找到了,他现在住哪啊?我真是好多年没见他了,我记得他小时候长得多乖啊,怎么会让人绑架了呢?” 贺骁没料到她会突然问起叶真,被她和蔼得犹如村头大妈般的眼神看得心里咯噔一下,心道:他还能住哪?跟你儿子睡一个床的。有点犹豫该怎么开口,程鸿在他心里就是一个终极火箭炮一般的存在,万一她不接受同性恋…贺骁烦躁的抓了抓发。 “说话啊,”程鸿不悦的蹙起眉:“你该不会是不知道他住哪吧,好歹他小时候也跟你对门呢,我可是记着的,他喜欢吃杏仁糖,我还特地飞回美国买了带来。” 贺骁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记得,暗自庆幸她还挺喜欢叶真, 分卷阅读63 - 分卷阅读64 别哭了,做我媳妇儿吧(H) 作者:寂寥二三 分卷阅读64 既然说了谎早晚是瞒不过去的,索性心一横和盘托出,他放轻了音调,尽量叙述得平静自然:“妈,他在楼上睡觉。” 程鸿足足愣了有五六秒,似还没反应过来要再确认一遍:“你说谁?” 贺骁面无表情,更压低了声音:“叶真…” 程鸿站了起来,红唇开合犹如火山口的岩浆一般渗人:“他怎么会在楼上?睡客房?” 贺骁绷紧了肌肉:“不,在我房间,我床上。妈,我…我把他上了。” 空气凝固了一瞬,文件夹直接就朝他脑门上落,贺骁一看不对赶紧抬手挡,三两下被他妈扭住胳膊追着打,一边打一边骂:“你长能耐了,公司的事不好好处理,还给我跑去学玩男人,你说!你玩谁不好去玩他?就看他长得好欺负是吧,你还敢躲,是不是你逼他的?…” “不是,你听我解释啊,别打…妈…” 程鸿虽是女流,论起打架来却不输任何一个男人,贺骁的跆拳道就是她教的,一个打一个躲,贺骁除了力气比她大些也占不到便宜,书房里顿时鸡飞狗跳的。 门忽然开了。 贺骁先反应过来,看着门口停住了动作,程鸿一时刹不住手,抄着文件夹重重揍在他肩头,揍得他拧起眉头倒吸口凉气,然后门口那人便慌里慌张的跑到跟前,赤着双脚丫走得很急,步子却迈不大。 上前用手臂护着贺骁的肩膀,叶真挡在两人中间,低眉顺眼的哀求:“阿姨…你别打他了,有话好好说嘛。” 虽有八年未见,相貌却并没太大变化,程鸿被他一声带着小心翼翼的‘阿姨’叫得心都软了,哪还顾得上揍儿子啊,扔了文件夹就一把抱住心心念念的小可怜,叶真的五官天生就有股子乖巧劲儿,都过了二十三岁的生日了还稚气难脱似的,奶白的脸蛋嫩得惹人揉捏,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珠儿总汪着水汽。 自打他小时候第一次露面,程鸿就巴不得他是自己生的才好,拉着他坐沙发上,见他有些拘谨,还频频回头担忧的看着贺骁,便放柔了声调好声好气的和他说话:“阿姨没打他,就是看他最近犯浑教育一下,是吧?贺骁——?” 贺骁:“呵呵。” 看来白担心了,本来还怕她会因为反对同性恋就不喜欢叶真,谁知她剑走偏锋先想到的是他逼迫叶真,顿时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总觉得要是女人怀孕的时候能选孩子,他妈铁定会选叶真,把他这个亲儿子pass掉。 昨夜欢愉,叶真脖子上锁骨上分布着密密麻麻的吻痕,下楼急,只穿着一套圆领的棉睡衣,察觉程鸿的眼神在脖子上流连,臊得脸颊通红,鸵鸟一样压下脑袋,妄图用下巴遮一遮那些爱欲遗留的痕迹。 贺骁看得忍俊不禁,按住他肩膀提醒他:“我妈已经知道我们的事了。” 叶真一愣,看了眼程阿姨,更加觉得无地自容。 “真真,”程鸿瞪了眼站在沙发后面明显看好戏的儿子,拉着叶真蜷起的手指恢复了笑容,柔声道:“告诉阿姨,是不是贺骁逼你和他在一起的?你别怕,他浑得很,你要是不愿意的,阿姨一定给你撑腰。” 贺骁无奈,忍不住抱怨:“妈…” 程鸿:“你闭嘴。” 叶真紧张得出了满手的虚汗,对上她和贺骁神似的眉眼,不笑时眉峰微微上扬,显得凌厉威严,就是这样的眼,笑起来却充满了包容和宠溺,格外让人心安,就像再强大的羽刃底端也有一团柔软的绒毛,年少时就是这种反差让叶真深深陷在贺骁的眼睛里,凶巴巴的却热忱而温暖。 “没有人逼我。”叶真摇摇头涨红了脸,瞄了眼贺骁更加鼓足勇气:“阿姨,我喜欢贺骁,我…我可以和他在一起吗?” 被叶真小鹿似的眼盯着,程鸿纵然有千般不舍也只能答应。 只是可惜了这么乖的孩子白便宜了贺骁那混小子,她生怕贺骁会欺负他,还待要念叨几句,贺骁已经把拖鞋给叶真拿来了,亲自拎着那光脚丫给套上,叶真手忙脚乱的拉他起来,害羞得脑门都快冒烟了。 她没好气的踢了一下狗腿作态的儿子:“你也别光在我面前装模作样的扮三好丈夫,以后让我听到叶真抱怨你一句,你就给我等着吧。” 事后,程鸿把儿子提溜进书房好一顿训话,贺骁自然是不敢有怨言,能这么顺利出柜已经是意外之喜了,只是女人几番叹气,对于乖宝贝配给了纨绔子弟很是不满。 贺骁安慰她:“妈,叶真成了你儿媳妇总比当别人家的女婿要好吧,你想想,他现在就是我们家的人了,不就相当于你多了个儿子么。” 程鸿恍然大悟,不亏。 第74章 乖宝宝 因着叶真的缘故,程鸿一个电话便叫助理们把自己的行李搬来了,向来兢兢业业的女董事长这次不乐意住公司了,回来也不忙着跟进项目,倒是没住两天就把儿子给踢回了公司,叫他好好干活去,家里有她看着呢。 贺骁倒也还算放心,叶明柔去世已有小半个月了,他总担心叶真会像他妈妈那样患抑郁症所以才不舍得把他一个人放在家,这下有程鸿在,叫叶真分一分神也好。 寒冬腊月的时节,早晨快七点了还是阴沉沉的,活像太阳也裹着层厚被子不愿揭开似的,二楼主卧里,贺骁醒过来看了眼手机并没起身,过了会儿天反倒更暗了,足等丝丝雨点飘落才亮堂一些。 有个畏冷的小可怜窝在他怀里睡得正酣,两扇睫毛似黑羽一般浓密,小巧圆润的鼻尖下淡色上唇微微嘟着,平白给无辜的睡颜添了三分委屈,贺骁用手指揉开那耸拉的嘴角,心道不知又梦见什么伤心事了,该不是在梦里也掉金豆豆了吧? 鼻翼被捏住,叶真呼吸不畅摇摇头哼了一下,屋里暖气很足,连带着淅淅沥沥砸在落地窗上的冬雨也存了几分绵绵之意。贺骁发笑,安抚性的亲了亲他便要起身,谁知刚一撤开,叶真就下意识的贴紧上来,抱着他腰把脸颊贴在他胸膛上,黏糊糊的劲儿活像只毛毛虫。 “真真。” “唔?去哪…”叶真仰起脸睡眼惺忪的望着大‘热水袋’。 “我上班,你继续睡。”贺骁说完他却还赖着不肯动,只得又耳语一句:“乖宝宝。” “嗯…”叶真难为情的缩缩脖子,这爱称原本只在情浓时贺骁才会喊的,每每都哄得他丢了魂一般任由摆弄,百试百灵。不情愿的哼唧着撒手,失了热源便将自己团进被窝里,盖得只剩一点发顶还露在外面。 冬日白天短,原本贺骁怕 分卷阅读64 - 分卷阅读65 别哭了,做我媳妇儿吧(H) 作者:寂寥二三 分卷阅读65 他和程鸿待在一起难免生疏,早早的下班回家却见他和自家老妈有说有笑,一个人心情好的时候,眼睛都是亮的,叶真崇拜的望着程鸿,那眼神跟他小时候望着贺骁时一模一样,程鸿的人生经历堪称传奇,近年又爱环游世界,到过沙漠戈壁,去过茫茫草原,所见所闻无不新奇刺激。 叶真求知若渴,程鸿便也乐得绘声绘色讲与他听,这么几日后,贺骁觉得他似乎已从叶明柔去世的悲痛中渐渐脱离出来了,去公司便也更安心些。 程鸿起先也这么认为,后来发现叶真只是不愿在她面前表现出来罢了,好几次她发现贺骁在喊她‘妈’的时候,叶真都会不自觉的流露出羡慕的眼神,等她察觉,他便急急挪开了目光,或若无其事的换成一个甜笑。 跨年那天晚上,她吃着‘儿媳妇’做的菜,心情好便开了瓶红酒喝,叶真一杯倒的酒量,喝醉了就彻底绷不住了,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她,看着贺骁跟她讲话,贺骁要带他上楼去洗漱睡觉,他忽然就哭起来,上前拽着她的手臂一面掉眼泪一面叫妈,那可怜巴巴的模样叫人看了殊为不忍。 当然,这事儿叶真第二天起床都不记得了。 贺骁不是没见他哭过,但一个总是乖巧安静的人,突然闹腾得这么厉害不免让人心惊,抱他上楼,他还挣扎着胡言乱语的说什么要去找妈妈,好一会儿哭累了才睡过去,贺骁的眉头就没松开过。 程鸿瞧着人高马大的儿子,想这混世魔王也有束手无策的一天,凭他从小到大是怎么个暴脾气,对上叶真半点火也发不出。 贺骁着实犯愁,特意拉住欲回房睡觉的程鸿,要跟她请教,程鸿打了个哈欠轻描淡写的叫他不必太担心,这本来就是人之常情,若叶真是个父母死了也无动于衷的人才奇怪了,也不要刻意去要求他好起来,时间是最温润的灵药。 “可是…”这些大道理他何尝不知道? 程鸿道:“要是你真的不放心,那就告诉他不止他依赖你,你也很需要他,懂么?” 贺骁顿悟,一个多月后趁春节的假期带叶真去了c城,出发前只告诉他是回母校看看,下午到了那儿,八年前他们住的对门的学区房还在,两条街后面的y中也在,每年贺骁都会来住几天,一直没人知道。 第75章 糖葫芦 回c城不免要见两个老朋友,贺骁年年回来都会叫上朱魃和周翼聚聚,学生时代的友谊单纯而坚固,平时也并不刻意联系,见了面却是最熟悉的好兄弟,三言两句便聊得热络。 朱魃一看见他们见店笑得满脸肥肉都挤在了一起,上前一巴掌拍在贺骁肩上打了个招呼,又看向跟在贺骁身后的男人,个头只到贺骁下巴,杏仁大眼,白净皮肤,温润的五官显得年纪很小,见他在打量,露出个温和腼腆的笑容,他倒愣了一下,怎么这么眼熟呢? “诶,骁哥,这个小兄弟是?”他说着瞄到两人握在一起的手,那男人大约是察觉出他在看,偷偷的想把手抽开,反被握得更紧。 贺骁把人拉到身边,自然的圈住腰介绍:“叶真。” 朱魃仰起头一闭眼,抚掌大笑:“哦~原来就是他呀,都找了七八年了,还真能找着啊?得,有句话怎么说的,踏破铁鞋无觅处是吧?骁哥,这下你可不用再天南地北的寻摸了啊,我和周翼也安心。” 贺骁耸了他一拳,诚恳道:“兄弟,谢了。”这些年多亏了他们在c城帮忙留心叶真的消息,这份情义贺骁一直记在心里。 朱魃是最讲义气的,反打回一拳笑骂他见外。 叶真静静的听着他们谈论,忆起刚重逢时贺骁也说过在找他,当时轻描淡写一句话,贺骁不细说,他也不好意思细问,只因分别八年之久,倒有些类似于近乡情更怯的感觉,喜不自胜的背后是慌张与自卑,他怕自作多情,问了徒增尴尬。 但此时蓦然从别人嘴里说出来,一时怔忡,原来贺骁找他找得这么幸苦,原来八年里不止他日思夜想的盼着回到他身边,他也千方百计的寻他相见。 定定的看着近在眼前的俊朗侧脸,叶真眼都没眨一下,抿了抿嘴唇,想亲上去。 朱魃人精似的,早发现了他痴迷的小眼神,忍不住打趣:“诶哟真不容易,我昨儿还跟周翼唠嗑呢,说你今年提早回来肯定是有了新消息,等下他来了可要傻眼了。不过,啧啧…你们这什么情况啊,俩大老爷们咋还牵手搂腰的?” 叶真一惊,被他贱兮兮的眼神揶揄得涨红了脸,到底是脸皮薄,哪禁得住陌生人这般调笑,默默扒拉圈在腰间的手臂,贺骁却坦荡得很,抓住那几根细长手指包在掌心,大力一揽腰抱紧,大方承认:“嗯,就这个情况,之前事多忘了告诉你们。” 朱魃来事快,立刻道:“罚酒罚酒,这么重要的事你都能忘,哥俩好一口闷,其他我也不计较了好吧?” 贺骁勾起嘴角:“行,你大概是不记得去年是谁最后喝得趴到地上了,周翼为了扛你还差点把腰闪了。” 朱魃嘿嘿直笑在前引路,回头满嘴胡吣道:“嫂子,你可管管骁哥啊,不带这么膈应人的,还没开喝就打心理战啊?” 嫂子…?! 叶真心头一跳,脸热得恨不得找条地板缝儿钻进去,贺骁假意恼怒的推搡几下朱魃,却笑得满面春风:“去,乱叫什么?还没醉就耍酒疯了。” 朱魃:“嘿嘿,那我喝醉了再叫。” 叶真:“…” 上了冷菜没一会儿周翼也到了,还带来了自己四岁的小女儿,这小丫头感冒发烧好几天,刚被爸爸带去医院挂完水,来了就凑到朱魃身边坐着,摊着手讨朱叔叔的红包,小孩子精力旺,她又是活泼的个性,言笑晏晏的一点病态也不显,朱魃也早有准备,给这俏皮的小丫头封了封大红包。 小丫头一面谢朱叔叔一面又扭头盯上贺骁和叶真,这两个帅叔叔她都不熟,坐上她爹的大腿巴巴的望着他们,贺骁也给她发了压岁钱,叶真很喜欢小朋友,笑眯眯的把口袋里的糖拿给她吃,她便立刻欢天喜地的凑到叶真身边坐,是连红包也不要了,只盯着糖。 一顿年饭,小丫头和叶真埋头光顾着吃菜,朱魃拉着贺骁和周翼拼酒,他果然最先喝趴,好在这酒楼就是他自己开的,周翼和贺骁一人抬一头,熟门熟路的把他搬去房间。 小丫头吃饱了犯困,面前一大盘玉米松子还冒着热气,却苦于人小胃小只能放下白瓷勺,她靠在叶真叔叔怀里耷拉下眼皮,听见她爸回来后便皱着小脸双手一 分卷阅读65 - 分卷阅读66 别哭了,做我媳妇儿吧(H) 作者:寂寥二三 分卷阅读66 伸要抱抱,周翼试了试她额头温度,和贺骁商量着散了,有空再聚。 c城没有s城那么阴冷,恰逢春节期间,夜间街头热闹丝毫不减白天。 贺骁先被逼着自罚三杯白酒,后来又和兄弟拼酒,虽脸面上不显,却也自知有点醉了,过来的时候没开车,回去时便沿着街边走走散酒气。 来来往往有一群高中生年纪的女孩,个个穿着鲜亮新衣,人手一串糖葫芦,迎面而来,被跟在队伍后头的一个男孩逗得花枝乱颤,好不扎眼。 女孩们清脆的笑声像铃铛一样好听,叶真扭头看着他们,嘴角慢慢也弯了起来。 “要吃吗?”脑后有个沁了酒气的慵懒声音。 叶真愣愣的:“…啊?” 贺骁径直走到糖葫芦小车前,两排红彤彤的糖葫芦油亮饱满,摊主是个老实巴交的中年妇女,脸颊被冷风皴出了两块高原红,围着一块玫红方巾。 女人操着中气十足的嗓门问贺骁:“糖葫芦,小哥,想吃哪种的?” 贺骁微蹙眉头来回看了两遍,实在是不知哪种好吃,颇为苦恼的问叶真:“吃哪种?”又抬头问女摊主:“哪种好吃?” 女人指着最贵的,笑得爽朗:“山楂夹瓜子仁核桃仁的,小帅哥喜欢吗?” 叶真其实没想吃这个,纯粹是贺骁误会了,以为他盯着那些女孩是馋嘴她们的糖葫芦,此时被两双眼睛盯着,只能硬着头皮选一个:“嗯…我要无核山楂的就好。” 贺骁掏钱,叶真一手一串。 付钱的时候叶真说只要一串就好了,贺骁就非要把两种都买下来,因为他问叶真为什么不要山楂夹果仁的?叶真说没吃过呀,不晓得好不好吃。 一个大男人举着两串糖葫芦,着实引人注目,叶真后悔刚才没要女摊主给包起来,这会儿过了饭点大家都出来玩了,摩肩接踵的,有个男孩忽然从电影院门口冲出来,大概是着急去见什么人,跑得飞快,叶真正低头咬山楂外的糖壳,不防就被撞得往前踉跄了一下,额头磕上贺骁的肩。 “啊呀…” 走在前面的贺骁顿住脚步,握住他肩拽到身侧,一脸我的小媳妇儿被人撞了我很不爽的表情。 跟个护崽老母鸡似的。 山楂助消化,酸酸甜甜的也不腻,叶真心无旁骛的吃了一路,走到小区的时候一串都快吃完了,他嚼着山楂果口齿不清的问贺骁:“我们晚上住这里呀?要落灰了…嗯,有被子盖么?” 贺骁不语,带他进门,屋子里整洁干净,床褥铺盖松软,这些年里每个月他都订保洁服务来打扫,对门这两家一应陈设具还保持着从前的样子,没有丝毫改变。 时隔八年,童真旧事不断从脑海里涌现,叶真看不够似的打量着屋子,墙壁,床,台灯,小书桌…时间已经把它们打磨得很陈旧,可每一样他都要摸一摸,爱不释手。 贺骁从身后展臂圈住他,亲吻他潮湿微凉的脸颊,温情脉脉道:“回家了,爱哭鬼。” 第76章 索吻 在爱情里,没有什么比满腔痴情得到回应更好的了,叶真听到他说回家了的瞬间,心头酸甜交织,比齿间残留的糖葫芦的滋味更加欲罢不能,泪珠子大颗大颗的滚下脸颊,贺骁温热的嘴唇在泪痕上流连,温柔得让他一刻也等不及的转身亲了上去。 急切索吻的姿态把贺骁吓得愣了一瞬,随即低下头配合着他的角度。 绵软唇瓣上还留着甜丝丝的糖浆味儿,叶真鼻音浓重的咕哝了一句:“谢谢你,也喜欢我…”像是自言自语,也不知贺骁听清没有,只觉得缠绵的吻顿了一秒又续得更加热烈。贺骁抱他腰的手揉到臀瓣,托了托,叶真便把双臂勾紧他的脖子,卖力的将舌头送到他嘴里,像只献祭的羔羊。 一只手上还握着串糖葫芦,他举着手累又不肯扔,贺骁便将他抱起来,像抱小孩一样托着屁股抱去厨房,找了只白瓷碗倒搁着,像雪中一支红梅。 贺骁:“行了吧?” “嗯…”叶真伸出一点嫣红舌尖舔了舔嘴唇,掰过他的头又亲。 贺骁酒喝多了,情欲很快就像燎原之火从下腹燃烧起来,叶真又主动放软了身体让他抱,让他摸,满心满意邀请他摆布的姿态简直在挑战他的忍耐力,天知道他多想把人放地上就扒光开操。 可仅存的一点理智在勒令他去床上,他是皮糙肉厚的,可他的小媳妇打小身体弱,老房子铺的地砖非得冻出毛病来不可,赶明儿冻病了还是他心疼。 屁股挨上被褥,叶真的两条腿却仍旧勾在他腰上,自己把鞋子蹬了,把裤子和外套解了,然后拉过贺骁的手放在自己腰上,水汪汪的大眼半抬,小声说:“我想要。” 贺骁鼻息顿时粗重起来,有些急躁的将手掌从毛衣下摆探进去抚摸,小媳妇的后腰细瘦柔韧,皮肤光滑白嫩,把人放倒,有些粗鲁的推高衣物,从肚脐吮吻到一颗小巧嫩红的乳头,身下人顿时夹紧了腿嘤咛出声:“哥哥…” 细白的一段腰腹在被子上扭动磨蹭,纯情又色气。 贺骁扒了他的毛衣,里头还有一件揉搓得皱缩的白衬衫,衣角半掩着嫣红乳头,扣子扣得齐整不好解,叶真还来不及自己动手,这件可怜的新衣服就被贺骁扯得蹦掉了几粒扣子。 叶真苦着脸打他胳膊:“唔,新衣服…” “乖,再给你买。”贺骁一面亲他,一面掀起被子盖住他光溜溜的身体,两人闷着头在被子里接吻,没过一会儿被子中间隆起,最后的两条内裤也扔了出来。 第77章 小媳妇(完结) 贺骁从他的额头往下亲,啧啧吻声勾起浓情蜜意,一路往下,手掌和嘴唇带来的快感越靠近小腹越是增长得厉害,叶真腿根连着臀瓣的那处敏感嫩肉刚被亲吻过,细细喘息下意识想将腿并紧。 “嗯…哥哥。”甜腻的鼻音似春药般魅惑,他两只手虚虚的抱着贺骁的头,似推拒又舍不得。 哪知下一秒腿就被掰得更开,下身翘起的那物落进湿润口腔,这么一下简直快把他魂儿都羞得冲出体外,挺起胸膛抱紧了贺骁的脑袋,双脚绷紧腰肢扭动,凌乱的喘息混着一丝哭腔,反招来更加刺激的舔弄。 不过三两下吞吐吸吮,头一遭体会口交的小媳妇就丢了精,捂着面皮羞耻得要哭,贺骁从来不准他用嘴伺候下面,最早几次床事的时候他怕疼,用不了后穴只在大腿间磨蹭,贺骁憋得发硬发疼,箭在弦上了也没准他舔过。 所 分卷阅读66 - 分卷阅读67 别哭了,做我媳妇儿吧(H) 作者:寂寥二三 分卷阅读67 以这次他觉得贺骁是犯规,怎么能这样呢?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脸颊连着胸膛都泛上了一层粉红,他满面羞恼的伸手往床头柜找餐巾纸,小声说:“有没有纸啊?脏的…” 被子里传出一声哼笑,贺骁握着他腰把他拖回被子里,嘴边的精液拿拇指揩了往他后穴抹去,一边细细的戳刺小洞口的褶皱,一边在他因吃得太饱而微微鼓起的肚皮上继续作恶。 “你耍赖。”颤颤控诉,嗓音像从石头上淌过的小溪水一般脆弱悦耳。 贺骁张口就咬上白软肚皮,牙齿嗑着小媳妇的细皮嫩肉,咬到腰侧更加肆无忌惮,小媳妇怕痒怕疼想躲却被牢牢扣住了胯骨,后穴更是被蘸了自己精液的手指抽插得湿软浪荡。 从没有这般被作弄过,贺骁向来知他脸皮薄,床上多半是宠溺和疼爱,这次却简直是打定主意要弄哭他。 一声声委屈的求饶:“不要这样,不要咬了好不好?啊…我要告诉程阿姨了,你欺负…唔!” 贺骁忽然从被子里探上来,捏着他下巴开始深吻,出口的字被堵回肚子里,叶真猝不及防抱着他的脖子深深陷进靠枕里,假如说刚刚的挑逗是柔软羽毛的刮骚,那此刻充满压制欲与浓烈荷尔蒙的舌吻就是炸裂的焰火。 舌根翻搅得发疼,叶真快要喘不过气来了,正神智昏聩呜咽挣扎,后穴贸然被顶了开来,他猛地瞪大了眼,还来不及反应贺骁就将他整个抱了起来,一手托着臀,一手托着背,轻而易举摆成最契合的角度。 “啊啊…唔!”他浑身上下一点都碰不着床,连呻吟也被禁止在嘴里,此刻完全是腾空被抱着肏干的姿态。 一下深似一下的顶弄,他不知道贺骁的力气原来这么大,身体完全被占有和掌控,伴随着刺痛和酥麻快感的堆积,心里竟冒出一个无比荒唐的念头,在和他做爱的这个人根本就是个野兽,这才是真正的贺骁,骨子里凶狠又霸道,喝醉了,才把往日的温柔伪装抛到脑后。 一个愿意为了他尝试着温柔起来的野兽。 叶真想到此处哪还顾得上怨他弄疼了自己,他和他母亲一样最是痴情痴意之人,不怕别人对自己坏,就怕别人对自己好,主动把腿盘在男人腰上,闭起眼睛予取予求。 贺骁抱着怀里清瘦的身体大力顶弄,忽听见埋在肩窝上的人发出一声拔高的哭腔,尾音颤颤欲仙欲死,勾得他下腹热胀,粗长阳具快速捣弄那处敏感点,逼得叶真彻底哭出声来才轻柔抚摸他浑圆的臀肉,哄一句:“乖宝宝,别夹那么紧。” 就这么悬空被插射了一回。 叶真呜呜咽咽的趴在他肩上哭,赤裸的身体上浮着一层细汗,被房间里暖黄色的灯照得肌骨莹润,流畅的腰线下一对颤颤发抖的屁股被男人包在掌心揉捏。 “哥哥…” “嗯?”贺骁抱着他靠在床头上,屈起一条腿,让他就这么半趴半坐在身上。 湿润后穴里还含着贺骁炙热粗壮的阳具,他有点怕了,一面哭鼻子一面求他:“轻一点好不好?我怕疼,太深了…” 贺骁立马抬胯顶了一下,亲他挂着泪珠的睫毛:“那你自己动。” “啊?我我不会。” 贺骁勾起嘴角舔他圆润的耳垂,含在嘴里拿犬齿厮磨,诱拐他:“试试就会了,不然…”又大力顶了一下。 叶真收紧胳膊哼唧一声,只得硬着头皮开始上下挪动,骑乘的姿势不是没有过,但贺骁做甩手掌柜让他自己动还是第一次,往下坐的时候,敏感的肠壁黏膜绞尽了体内巨物,却又因重力被强行肏开,他双手撑在贺骁的腹肌上,动了两下,生涩的感觉让他羞耻得咬紧了下唇。 “继续。”贺骁低沉着嗓音命令他,手掌却扶住了他的后腰指导他前后挪动。 这样比上下更加缠绵,白皙腿根紧贴在贺骁隐约的人鱼线上,紫胀巨物进得又深又急,叶真下意识开始哼叫,看向贺骁的眼神可怜巴巴的,黑亮大眼珠汪着水汽,带着明显的求助意味。 “嗯…哥哥帮我…” 他知道只要哭着撒娇喊哥哥,一准能行,打小贺骁就很吃这套。 果然男人粗喘一声,将他一把搂到胸膛上趴着,两只大手握住细腰前后晃动,越动越快,像铁钳一样捏得他没有丝毫退路,男人似还觉得进得不够深,又挺动劲腰大肆挞伐起来。 虚软了身体的小媳妇趴在他身上嘤嘤叫唤,弄得狠了就忍不住哭出声来,这个姿势虽然舒服不吃力,但想退开一点都是妄想,牢牢的被圈禁在情欲里。 顶得又快又深,叶真神志不清的咬住了眼前的宽厚肩头,隐约知道他是要射了,但恐怕贺骁觉得出门不方便会拔出来,脑中一热竟哭着说:“要你射在里面。” 贺骁顿了一瞬,迅速将他抱起放倒,握着两只白脚丫直压到底,凶狠暴戾的连肏了几十下,捅到最深处射了出来。 “啊——哥哥!”嗓子都叫哑了。 一股股浓白精液打在小媳妇身体里,贺骁缓了狰狞面容不停吻他眼睛,柔声唤:“乖宝宝。” 在c城住了一个星期,在这张儿时的床上做尽了当年不敢做的下流事,叶真身上遍布情欲痕迹,吻痕指印密密麻麻,像个赤豆粽子。 临走那天早晨,贺骁撑着脑袋看他稚气的睡颜,看得久了会俯身吻一下,世间奇妙之事众多,当年毛头小子的自己哪会想到多年后躺在身边的‘妻子’还是当初那个黏着自己要睡一个被窝的爱哭鬼呢? 嗤笑一声,所以爱情根本不需要定位一个理想类型,真正爱上的时候会连着他好的不好的一起接纳,叶真的纯良天真他爱,叶真的软弱爱哭他也爱,天地间就这么一个宝贝,独一无二。 春去秋来,叶真到底是陆元克的亲生子,虽父子性格大相径庭,管理起公司却同他爸爸一样得心应手,贺骁见他一天天过得充实,也很放心,唯独一样,有时候叶真比他还忙,他会很不乐意。 叶明柔去世的这一年里,叶真还是会经常触景伤情,有时候两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出现有关于母子亲情的桥段,他就会心情很低落,偶尔还会忍不住哭鼻子,贺骁总是急忙换台,久而久之就养成握着遥控器的习惯。 清明节的时候,贺骁同他一起去扫墓,叶真蹲在墓碑旁陪了爸妈好久,起先絮絮叨叨说话,说着说着冒出哭腔就不说了,只看着小照片发呆,贺骁也不打扰他,等他愿意走了的时候,腿蹲麻了,贺骁就背他下山。 叶真伏在他背上,忽然开口:“哥哥…你一定要活 分卷阅读67 - 分卷阅读68 别哭了,做我媳妇儿吧(H) 作者:寂寥二三 分卷阅读68 得久一点。” 什么傻话? 贺骁笑了一下,答应他:“好,我尽量活得比你久,行吧?” “嗯。”叶真点点头,抱紧他的脖子咕哝了一句:“那我就放心啦。” 分卷阅读68 - 一只汪(番外) 别哭了,做我媳妇儿吧(H) 作者:寂寥二三 一只汪(番外) 每年春节,程鸿都会和儿子儿媳一起过,今年也不例外,而且不止她自己回来,还给他们牵回来一条狗,一进门就冲叶真呲牙咧嘴的,贼凶,比贺骁凶多了。 叶真尴尬的退到贺骁身后,贺骁握着他的手让他别怕,又上前轻拍了下狗脑袋,手指往下,呵斥:“松松,坐!” 松松乍一看见贺骁还挺兴奋,想扑,看到他手势却立刻就怂了,歪着舌头坐得像模像样。 贺骁抓抓它的脖子:“妈,你怎么把它带来了?” 程鸿煞有介事的胡诌:“你爸托梦给我,说它告状,一条狗大过年的异国他乡太冷清了,我想想也是啊,就带它来一起过年呗,过完年我还得去你大舅家,松松就在这呆一段时间。” 贺骁立马反对:“妈,你把它放这,谁有空管它?” 叶真偷偷从他腰旁边伸出来一只手摸了一下松松的胖屁股,怕被发现又迅速缩了回去,晃晃贺骁的胳膊,眉开眼笑的:“我,我可以管它啊,我给它炖肉骨头吃。” 贺骁蹙眉使眼色:“你忙得连我的饭都没空烧,你还给它炖骨头?” 程鸿踢了一下儿子:“刚好么,叶真炖了肉骨头,你一根,松松一根,你还占了松松的光能多吃几顿骨头,知足吧。” 叶真笑得眼都眯起来了,当即拉着贺骁出门买骨头去。 松松在新家待了一个星期,除了在叶真给它吃肉骨头的时候会吠得委婉一点,其余时间总是很冷漠的不拿正眼瞧叶真,要不然就是叶真靠得近了,它冲着叶真狂叫不止,好几次叶真被它追得往贺骁身上跳,贺骁一面抱树袋熊似的抱着媳妇,一面生气的训它:“白眼狼。” 贺骁让叶真别去搭理它,叶真答应着,转头又想去看看摸摸,几次三番的贺骁是闹明白了,叶真这人,就是喜欢软磨硬泡,越挫越勇,要不然当年自己也不会被他硬生生掰弯了。 没办法,贺骁只得给松松套了个狗链,松松是由程鸿一手养大的,取的是贺骁他那英年早逝的老爸的名,贺骁他爸叫贺松,特精壮一汉子,松松不负所托,在霸道女总裁和混世魔王小主子的手里也长成特精壮一狗。 这天晚饭,叶真给松松拌了肉饭,等松松埋头大吃大嚼的时候,就暗戳戳的蹲到它身后,看着狗屁股,是真想摸,小时候就想养狗的,一直没机会,看着松松吃得这么认真,他想着就摸一下,轻轻的摸一下。 手还没碰上,松松似有察觉,漫不经心的回头看了一眼。 霎那间,一人一狗都吓了一跳,松松猛一看见有人在身后,狗屁股都吓得抖了一下,而叶真慌忙缩回手冲它笑:“你吃啊,你吃。”松松很机警的换了个正面冲他的角度,防止这个‘会烧好吃骨头的小矮子’觊觎自己的屁股。 几个月后,叶真不回来的时候它就总在门口蹲等,叶真一回来它又高冷的溜达到自己狗窝里等饭吃,叶真很失落,这种尴尬的相处方式直到初夏第一声雷响才打破。 鸿雁科技的人都知道,只要打雷,贺总一准要早下班,女助理给新助理解释,贺总的老婆怕打雷,他得回家陪老婆,所以今天会议取消了,新助理目瞪口呆。 匆匆赶回家的贺骁,一开门,却见媳妇抱着狗缩在沙发上,一个雷劈下来,叶真抖一下,狗抖一下,叶真的手捂着狗耳朵,温声安慰:“松松别怕,爸爸回来了。” 贺骁抱着一人一狗,叹了口气:“宝贝,我是它哥…” 从此以后,松松终于不再看不起小矮子了,每每打雷,它就蹦到小矮子的怀里,让他给自己捂耳朵。 唉,咋说呢,再精壮的狗也有怂的时候。 贺骁一开始还挺欣慰的,松松不再带着攻击性吠叶真,叶真也有了打雷好伴侣,可自打他俩关系好了以后,某些不可描述的时候就很不方便了。 深夜,他抱着叶真抵在落地窗上疼爱,细长两腿缠在他腰上,他掰开肉屁股往里深顶,顶到爽利处,叶真便像浑身抽干了气力一般只会仰着脖子胡乱哭求他,要他慢一点,又要他别停,贺骁吻他,他就痴痴的和他耳鬓厮磨:“嗯…哥哥…” 做着做着,小媳妇的哭叫声越发浪荡,忽然,门口传来松松的狂吠和挠门声。 “啊…松松…”叶真双眼迷蒙的看向紧闭的房门。 门外静了一秒,吠得更加厉害。 “你还有空管它?”贺骁皱眉掰回他下巴深吻,身下动得又狠又凶,直把叶真顶得腿根抽搐,张着嘴嘤嘤叫唤却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来,心里想着得赶紧把松松送回他妈手里,这只傻狗已经严重影响到他和小媳妇的性生活了! end 一只汪(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