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少年时》 第一章 真不应该迟到 立正! 稍息! 多么响亮的动作指令,在八百米开外都能听到。 不要误以为这是军营,只是二中的新生军训开始了。 抬头看看这日头,再过不久就晌午了。 洛子归在校门前已经来来回回顶着太阳徘徊了许久,尤其是听到立正、稍息的指令,心跳玩转百回,诚惶诚恐。 “怎么能迟到呢?” “说好的叫我呢?” 洛子归是真后悔,昨晚是不是忘了吃药了,睡得好好的,被那几个坑货叫出去喝酒、熬夜泡网吧。 他们又没有提前两个礼拜的军训,摆明了是无聊,坑他出去玩。 一个个都喝成了二百五,真不知道是谁开的头去网吧,都那样了,怎么就能开机上网玩游戏呢? 喝酒时激情,酒后玩游戏就是快乐了。 啥角色英雄都敢玩,快乐得飞起。 “嗯,昨晚的哈撒凯可真爽,无敌啊。” 洛子归狠狠甩了自己两巴掌,这都啥时候了,还想昨晚的快乐风男啊。 进去吧,肯定被校卫拦住,要么登记班级名字,要么直接打电话叫班主任来领人。 不进去吧,这就不是迟不迟到的事了,而是态度问题。 没有向班主任请假,就敢无故不去军训,那以后还得了,这真真是岂有此理。 洛子归越想越觉得事态很严重,说不定就要请家长了。 “死就死吧。” 他眼睛一闭,大步一迈,急匆匆直穿校门而入。 算算脚程,这应该已经进了校门了,怎么没听到校卫叫住他。 “算了,不管了,能进来就好。” 洛子归长出一口气,加快脚步,逃也似的直奔操场。 唉!他可能不知道,现在都是监控时代,校卫根本就不会拦住迟到的学生,而是直接将摄像头拍到的照片发到新生班主任群里,打字备注:迟到。 群里每一位班主任都记住了洛子归这张脸,就等军训完认人下饺子了。 信息时代,伤不起啊。 当然,洛子归可不知道还没开始上课,他已经成为各班班主任的心头刺。 “我去……这尼玛……” 不得不说洛子归这话骂得好,这偌大的操场,满满都是人,而且清一色都是迷彩服,除了能分清楚男女,哪是哪个班。 这…… 鬼特么才知道。 郁闷啊。 校门是进来了,可是班级找不到啊。 这一个个方阵,这一顶顶迷彩帽,站远些,整个就是克隆人群。 “唉,倒霉,昨晚出门不仅没吃药,而且没看黄历,出师不利啊。” 洛子归只能站在远处默哀,这怎么找班级?总不能随便站一个吧,要是被抓,被教官问为啥迟到倒没所谓,万一问是不是这个班的咋办? 总不能张嘴答是吧,这每位教官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军训多少人吧。 难啊难。 立正! 稍息! 向右转! 向左转! 起立! 蹲下! 指令是此消彼长,声声不绝。 洛子归个个方阵都扫了一眼,没找到一个他认识的,更不用说是认识他的,哪怕曾经有眼缘,这样的场面恐怕没人敢出来认领他了。 “要是那几个坑货在就好了。” 确实。 那几个坑货在这样的场合别的本事没事,随便找个借口出来认领洛子归的本事肯定有,更过分些那就是屁都不放一个就出方阵了。 谁让他们几个在初中就是差等生,流氓,班级的耻辱,学校的抹黑者呢。 曾经的同班同学考入二中的不少,但现在不在一个班啊。 曾经的校友嘛,肯定有很多,但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在他们眼中,洛子归就是一个中等生里的流氓混混。 曾经也是学校的名人,打架、逃课、怼老师,那样没有他。 以前都没交集,现在就更不用说,能进二中,那都是三年后进入大学的苗苗,怎么可能还想着结交洛子归。 一将功成万骨枯,再换一地是个球。 热! 热死了! 二中的操场,就只有边缘一圈有树,然树也就两人高一些,间距也挺大,除了树下,再没地可乘凉。 “狠,可真狠!” 洛子归背靠着树站得都昏昏欲睡了,教官还没让这些莘莘学子停下休息会。 军训有啥用? 军训完能看到什么? 除了一脸黑人样。 吃苦耐劳还是团结协作? 在这个成绩是一切的年代里,单打独斗才是制胜关键,都是自己在学,谁还真伟大到给所有人去作弊。 还不如报个夏令营,设定些好玩的,有趣的东西,这样不就各有所得。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嘛。 洛子归想的挺美,即使有夏令营,他也不会报名,农民子弟,花钱肯定都花在刀刃上,啥夏令营,掏钱给孩子去玩,还不如买些资料书,什么三面模拟五年高考的。 这个不行的话,就拉出去野练,去山上搞搞绿化或者其他啥,或者去田野里,除除草啊,让城里娃认识下农作物。 一声尖锐的哨子声将洛子归这颗咸吃萝卜淡操心孤立的个体从幻想中拉了回来,学校的决定,学校的安排,哪有他那么理想化的指手画脚。 立正! 稍息! 解散! 此时依然是中午,总算是休息了。 啧啧,云屯鸟散,甚是壮观。 洛子归也抬脚跟上,眼前总算是出现了其他色彩,不管男女,都是先脱外套,这下是胖瘦立分,好身材立现。 一个个花季少女就被这迷彩服给隐藏了。 有句话这么说:美女都是用来看的,只要思想不龌龊,眼神就是一种审美的体现。 “嗨,姑……同学,这个你不能喝。” 洛子归真想扣了自己的双眼,又不认识,瞎当什么英雄,但话说了,脚迈了,手也伸出去抢了人家的一瓶水,那就只能好人做到底了。 “为什么?” 洛子归的声音虽然不大,也让当事人身边的人听到了,当事人是一脸错愕,但旁边的可就是一脸嫌弃,更别说在冰箱旁卖水的老头了。 那眼神明显就是:什么不能喝?难道我卖的水有毒。 “额,抱歉抱歉,误会了误会了。“ 洛子归脑门生汗,连忙道歉,每次都是多管闲事生的误会,能怎么滴? 该出手时就出手。 “没事没事,给,现在可以喝了。“ 洛子归怕再生枝节,急忙将水递给眼前这位女孩手里,也习惯性的挠着头皮傻笑一声。 “花秋月,别……你……“ 花秋月一脸狐疑的接过洛子归递来的水,确实太渴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口气喝了小半瓶,那一瞬间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水还是那瓶水,只是本来挺抗拒喝冷水的,这会居然不那么抗拒了。 似乎温度变了。 也是,这么热的天,被这人怎么一闹腾,也是有变化的。 真是的。 洛子归瞄了一眼花秋月身边的姑娘一眼,什么眼神,众目睽睽之下,还能下毒害她? “同学,还要啥不?不需要的话,劳烦把钱给一下。“ 花秋月原本在纠结要不要给这个男……同学道声谢,被老头的话打断,俏脸微红,急忙掏钱。 “小伙子,你要啥不?不要啥就让开些。“ 洛子归那个郁闷,给女孩说话就很柔和,对他就这么样,现在是男女平等知不知道,什么语气。 抬眼一看,也确实。 他和这姑娘……应该是花秋月就不会,也本着君子之范,两人相隔的距离确实挡住了其他同学买水。 得,刚开始是言语冒犯,现在又是妨碍了老头做生意。 理亏理亏。 告辞告辞。 老头也不是那么斤斤计较的人,本来年长那么些岁,可是真怕又来一姑娘,这少年再来个那什么不能喝,那生意就没得做了。 花秋月瞧见洛子归要走,也拉着身边的闺蜜跟上。 三人好不容易挤出了人群,这天,这军训的节奏,那老头可真会做生意,这是源源不断的客流啊。 “你……“ 洛子归转身面对花秋月想再说滴啥,想想还是忍住了,这样一惊一乍的不好。 “额……没事没事,不用道歉。“ 花秋月连忙大气的摆手,这算啥,多大点事,用不着道歉。 “我……“ 算了算了,不知者无畏嘛。 洛子归及时憋住了他要往外蹦的话,看样子是花秋月领会错了意,不过她身边人那双鄙夷的眼神是咋回事? “你……不是这学校的吗?“ 花秋月也就是顺着洛子归的我字猜了猜,万一以后碰到总不能装不认识。 “是“洛子归回答得很干净利索。 “那你不军训?“ 花秋月真迷惑了,现在学校里的学生就只有高一新生,难道他不是? “军训啊。“ 洛子归被问得莫名其妙,他就这么看着不像高一的? “那你为什么没穿军训服?“ 花秋月这话真把洛子归问住了,什么原因没穿军训服? 特殊关系?还是没有军训服? 忘了? 洛子归确实是忘了穿迷彩服这档子事了,进校门就来到操场,在操场就看到一群人穿着军训服。 真的是自以为穿了,根本没看他自己穿啥。 这就是所谓的灯下黑。 也是,昨晚喝迷糊了,玩到睁不开眼就趴着睡了,醒来就只顾着迟到的事,能想起来才怪。 “喂,你去哪?“ 第二章 吃饭吃出事非 花秋月也是一时口快才叫住了洛子归,主要是心里没得理由的不舒服,这人怎么这样,刚还好好的,一转眼,招呼都不打一声,扭头就走。 女生嘛,不管认不认识,熟不熟,面子上总得过去。 洛子归这一声不吭的走,很显然是不给花秋月面子,走也好歹说一声,哪怕以后不再见。 再说,俩人之间没有什么误会,也不是什么特殊关系,没什么避之不及,躲之不谈的地步。 以前读书呢,离家不远就是学校,也都是村里人,男生是有,但也没说过什么话。 一来怎么说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接触多了,总避免不了别人说闲话,同学之间能有一些男女关系还是别人造谣造出来的。 二来不管是家长还是老师,坚决杜绝早恋的事发生,虽然并不是和男生说话聊天就算,但青春期什么都可能发生。 为了爸妈的期待,老师的耳提面命,花秋月就一直简简单单,只是一心只读圣贤书,这也是她成绩好的原因。 现在说不一样也一样,不一样呢,她也升入高中长大了,进入了叛逆期,一样呢,母亲也来跟读了。 花秋月觉得除了学习,应该再多了解些其他方面的东西,比如男生这个怪圈。 洛子归在花秋月第一印象来说是唐突,俩人根本就不认识,再然后就是好奇,好奇为什么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阻拦想喝冷水的她? 花秋月隐隐约约感觉到这个人的阻拦或许有他的道理,但是在说不上来,除了…… “额……这个……“ 洛子归回过神来,只能转身,尴尬挠头傻笑,这就是不熟才会被人叫住,要是熟了,就知道他本来就这德行。 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是陷入一种思维,要么是不打招呼就离开做他脑袋里想到的事,要么就是一个透明人,声不出气不喘。 谁都不理,谁来也白搭。 洛子归就是这样一个自私的人,从来没有想过他自己去做什么改变,老是让别人去适应他,而且是要别人理解,心领神会那种。 口头禅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心有灵犀一点通;要什么自己想,不必解释。 还真是。 上学那么久了,同班无数人,同桌也是多,能够得着他那种高度人真是鸡毛麟角。 谁受得了这样得人。 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总有那么几个是狼狈为奸,臭味相投的人。 昨晚把洛子归忽悠出去的那几个坑货就是,俗称狐朋狗友。 “额……那个……没啥事,先吃饭。“ 洛子归眼神飘忽间看到了食堂两个字,也就放弃了回去换军训服,格格不入就格格不入吧,反正又不是新娘上轿头一回。 一根筋的家伙。 花秋月也只能如此评价洛子归,虽然没真的收到过吃饭邀请,但也不是没见过猪跑,一般这会,男生不都是问一声要不要一起去吗? 他可倒好,说完就走,也不管花秋月和她闺蜜是不是也去吃饭,不算是特别窈窕的美女也好歹是值得一看的女生,就这么被忽视了。 花秋月也只能趋步跟上,她这动作又迎来闺蜜的一白眼,没办法,主要是饿啊,这都到饭点了,总不能不吃,再说老妈还在老家没来,回去了也是没啥吃的。 三人进入一楼,就落荒而逃,场面很大,每个窗口挤得满满得人头,只能上二楼,幸好,这里人相对比较少。 “你们俩吃啥?包子、面条、快餐?“ 洛子归这话说出来总算没让花秋月觉得这货的情商为负值,他压根就没想过什么请客啊什么的,只是都来了,就一起吃呗,反正他也没想好要吃啥。 “快餐吧,我看素菜都挺不错的。“ 花秋月也是瞄了几眼其他女同学的饭菜才做的决定,这么饿看着那些卖相不错的素菜更饿,再一个,快餐速度快。 “嗯,我喜欢吃肉,就是不知道有没有。“ 洛子归从口中说出肉这个字,不用想,肯定迎来两双白眼,看吧,对于追求身材的女生来说,肉就是天敌。 三人排队这会,看着别人在旁边吃,是真得香。 不用猜,三人想得都一样,快点啊,要是能插队就好了。 好不容易三人排队到窗口,饭菜也要好了,洛子归正准备掏钱付账,就被大妈给打断了:“不要现金,刷卡。“ “什么卡?“ 洛子归一脸懵逼得问。 “饭卡”。 大妈指了指身后花秋月手中的卡,满眼的不耐烦。 “这……” “刷我的吧,记得还我就行。” 洛子归本想说不要了,也不吃了,可被花秋月给堵了回去,反正这会饭餐都打好了,主要是看在喜欢吃的肉的面上,至于饭钱,一会还了就是。 “真是猪……” 花秋月觉得自己吃得很多了,也要了一份荤菜,结果一刷卡,洛子归整整比她多了2倍的钱,原本留着应急用的饭钱,一下子去了五分之一。 这么一算,花秋月就很纠结,要还是不要。 洛子归端着自己饭菜也是眼尖,一眼就盯住了一个四人位,急忙挤过去再向花秋月二位招手示意。 三人坐定,洛子归也就不招呼,不客气了,喝了一口汤就开吃。 一口……两口……三口…… 洛子归再尝试性的动了下其他菜,实在是吃不下去了,这个太咸,那个太淡,再一样肉味太重,根本就是白开水煮肉,都不去味啊。 花秋月心里想着眼前这位厚脸皮的人会不会还钱,一边一口没有口的,没滋没味的吃着,因为这货一直没开口说要还钱,还吃着吃着脸色也很不好,越来越难看。 难道,吃饭也上脸? 三个人中,吃得不紧不慢,吃得有滋有味,细嚼慢咽的也就花秋月的闺蜜了,就那么一粒一粒数着吃米饭,一根一根夹着吃蔬菜,很有范。 “额……你的菜味道咋样?我的这些都太难吃了。” 洛子归不打算吃了,与其吃着难受,还不如饿着,他这个人就是饭吃香了才能说饱,今天这吃得什么玩意,说着就掏出钱递给花秋月:“难吃就别吃了,这顿算我的,一会咱们出去吃。” “我这个味道还可以,不信你尝尝。这个钱没这么多,总共也不到30,要不,你换零了,帮我冲卡里” 花秋月此前的郁闷一扫而空,这娃还不错,知道还钱,顺便将自己的餐盘向中间挪了挪,示意洛子归可以吃这个。 如果洛子归和花秋月是情侣,这一幕很自然而热,可明显就不是,而且认识总共才不到俩小时,这就不能怪旁边的这位她的闺蜜瞠目结舌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这……也太淡了吧。对了,你们这卡是哪弄的?” 洛子归也不客气,反正兄弟几个在一起也是吃谁的不是吃,但吃了一口就发牢骚,这就是开水煮菜,盐都没有。 “卡你没领吗?早上集合前统一发的。” 花秋月没理洛子归这种肉食动物的话,直接回答他下一个问题。 “统一发的?不要钱?”洛子归再夹一筷子青菜,嘟囔着问。 “想得美,肯定要钱,不过是等额的,这卡里有多少,你就交多少。” 花秋月很无语,这样的问题还需要问,天下哪有里面有钱还白送的饭卡? “这样啊,我回头问问。” 洛子归和花秋月就这样两双筷吃着同一盘菜,没什么要紧事,都你情我愿的事。 可有人就是看不下去了,直接过来坐在洛子归旁边。 “两位小姐姐好啊,这食堂的饭菜可真不好吃哈,要不要尝尝我这包子,保证好吃。我这份卫生,都是单个单的。” 这人不管是言行还是举止,怎么看都透着一股生硬又别扭的土鳖样,但是嘛,派头倒不小。 放下两盒带包装的包子,掏出爱疯往桌子上一搁,自从屁股一落座,那双色迷迷的眼睛就没离开过花秋月和她闺蜜,洛子归直接被忽视了,除了损他不卫生外。 洛子归花秋月三人对视一眼,很显然,这位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又自来熟的货谁都不认识。 “吃完了没?吃完了走呗。” 洛子归长这么大最讨厌的就是这样的自来熟,没脸没皮,不仅舔着脸坐下亲近女生,而且对他这么个大活人视而不见。 这人谁啊?、 谁给的胆量来这里? 谁给的资格让坐下? 谁给的勇气让他这么目中无人? 花秋月明显感觉到洛子归此时的脸色不同于饭菜不好吃时,有些生气,还有些不耐烦,急忙扯了扯旁边闺蜜的衣尖,示意该走了。 “两位美女别急着走嘛,我陈某人既然说请二位吃包子,怎么着也得给个面子不是?” 陈某人的话倒是没阻止洛子归起身要走的心思,但却招来了七八个人围住了花秋月和她闺蜜。 花秋月闺蜜刚开始抱着看戏的心态荡然无存,这人太恶心了,刚吃进去的都快要吐了,什么玩意,还给面子? 直接有病。 “你要脸不?” 第三章 我打他关你们什么事 洛子归被无视很正常,看架势是硬要让花秋月她们俩吃这份施舍的包子了。 他真不想理会这陈什么的二货,长得是人模狗样,可心却是很肮脏,凭什么要给面子? “不要!” 陈什么确实是二货,他回答的话就是明确的告诉洛子归花秋月三位以及围观的同学,这面子给也得给,不给也得。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哦……你既然都不要脸了,哪来的面子?” 洛子归这话除了惹得花秋月和她花秋月噗嗤一笑外,陈某人的脸上总算没有那恶心的笑,却也是招来了一记冲鼻而来的拳头。 花秋月要喊出的小心二字,也就这样深深噎在喉,来不及,根本没时间喊出。 “我RINIMA,你tama知道我是谁吗?” 陈某人咬牙切齿的脏话比说打就打的拳头还脏,想打人就打人,说骂人就骂人。 这人怕是属狗的吧,逮谁咬谁。 “吆喝,还是练家子,不过,在我面前你跟死了的臭虫没啥区别。” 洛子归是真生气了,别人随便骂他几句也无伤大雅,就是不能脏话里带上他母亲,虽然不会有实质性的后果,但语言攻击也不行。 很多人可能在这样不注意的情况,会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圈打到鼻子,连带着脑袋会有一瞬间的晕眩。 只能说那是别人。 抬手就紧紧抓住冲脸而来的拳头,再轻松那么一握,往下一压,再不跪下去这手腕就折了。 洛子归也不是怕事的主,既然有人送上门来求打,更不可能被骂那样的话还忍受着。 陈某人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偷袭到鼻梁骨,也没有见到令他兴奋的鼻血,更没有他骑身而上的机会,而是十指连心的痛。 “啊……RINIMA!你个狗杂种,放开老子的手。” 陈某人半曲着膝,疼得眼泪都下来了,但嘴巴还是不干净,眼睛更是恶狠狠的盯着洛子归。 至于那几个狗腿子,更是一双双恶狠狠的眼睛盯着洛子归,一个个卷起袖子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有娘养没爹管的东西,今天我就替你老子好好管教管教你。” 洛子归很生气很生气,空出来的手一个巴掌一个巴掌,狠狠扇在了陈某人的脸上。 “你说啥?再说一遍。” 那清脆的耳光声夹杂着洛子归一遍又一遍的提问声,响彻了整个二楼。 那么痛的领悟。 被教训一定不服气,恶狠狠的,却一点声也发不出,更别说像刚刚那样嚣张跋扈的满嘴脏话,连认栽的求饶也只能在喉咙处呜咽。 此时,不管是吃饭的,打饭的都凑过来看热闹,一圈又一圈,围得那叫个水泄不通。 有些人更过分,直接站在了餐桌上。 “这打人的是谁啊?” “不认识。” “这被打的又是谁?” “好像是笑面虎——陈跃。” “不是吧,就那个从初一就开始称霸校园的笑面虎?这……” “是的,就是这个人渣,听说在初中时就凭着什么关系,祸害了不少小姑娘……” “还不是因为他爹有钱……” “哦……原来是富二代啊。” 真是个坑爹的时代。 洛子归总算是听明白了,还真得感谢这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再听下去,估计祖宗十八代都能从这些人嘴里知道。 “啧啧,他今天算是碰到硬茬了……” “这种人就该被教训,活该。” “也对,打他……教训教训这种社会的败类。” 群情激愤啊。 这……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你们都给老子闭嘴!!!我打他关你们什么事,都给我滚。” 洛子归松开陈跃,转头冲着人群一声怒吼,他可没被这一个个喊打喊骂声误导,什么情况啊,还真要把他当枪使? 打陈跃是因为他骂洛子归的母亲,又不是要做什么英雄。 这一个个说的煞有介事,不知道口口相传害死人吗? 再说那都是以前的,既然陈跃能顺利毕业考上高中,在某些方面…… 在还没有具体了解的情况下,洛子归实在无法给陈跃下定一个情有可原的结论。 围观的众人在洛子归那双吃人的目光下退怯,虽然不情愿,但还是不要去招惹,这人连笑面虎陈跃都敢打,说不定连他们也要揍一顿。 无语。 人心啊。 看别人被打很爽,个个都是嫉恶如仇,然而,要真的有威胁自己本身的利益时,都是明哲保身的。 “小子,看清楚了没?” 洛子归吓退围观的人群,转身看到软瘫在地的陈跃,戏虐的问道。 “看清楚了,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陈跃的双颊都肿了,赤红的双眼要吃人似的,如果眼神能吃人,保证要将折磨他的洛子归撕咬、咀嚼了。 “哈哈,小子,你就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吗?今天我能收拾你,明天可能就会有另一个人,这世上的一切不是你说了算的,你只能做你自己的主,比如,改掉你这不可一世的毛病!” 洛子归不是去说服陈跃,也没有拯救的想法,他又不是救世主,只是感慨一下。 曾经,如果洛子归不是足够强,或许跟陈跃一样,也或许比他更惨。 说实话,拼爹,洛子归的一个农民老父亲哪比得上陈跃的老爹? 路是自己一步一步走出来的,无论遇到什么,勇往直前就是了。 很多时候很多人一开始并不想惹人打架,无非就是互怼几句,撒撒野气,以示自己不是怕什么,又不是什么软柿子,随人拿捏。 洛子归瞧不起这种没有脾性的,能长这么大折腾那么几年,又不是没收获。 本来刚从一个小镇来到县城,很多事不知道,很多东西没有准备,在一切情况还没有弄清楚的情况下,尽量避免与人发生冲突,而且这还是学校。 可惜,这次的事,确实是陈跃的那张臭嘴惹怒了洛子归。 “怎么?还想挨打吗?” 洛子归轻声细语的话问得陈跃心颤颤,这人是魔鬼吗? “来,你们几个搭把手,把他扶回去。” 洛子归站起身来,向没被吓跑的狗腿子指了指陈跃,意思很明显,赶紧滚蛋。 “站住!” 洛子归的话在陈跃他们几个的耳中炸得嗡嗡响,双脚不由自主得挺住。 “额……没事,就是想说声,你们几个看护好他,别出门了又挨打。” 洛子归这话可真不是吓唬陈跃他们,说不定还真有人想痛打落水狗,这锅他可不背。 陈跃走了,很有自知之明,知道再纠缠下去,吃亏的还是自己,偷袭不成,指头和脸上的痛,都让他不能不承认此刻是孙子的事实,毫无胜算,反正…… 来日方长。 是的,来日方长,对于陈某人来说丢人失势只是暂时的,打击报复依然是长久的、持之以恒的。 小肚鸡肠是本性,瑕疵必报是本事。 如同当年初中时一样,新生中的老大只能是他陈某人,有他就没其他人。 花丛中游刃有余的还是他陈某人,即使今天还在寻找那种优越感爆棚的花季少女中被洛子归占得先机,这并不能阻止他想要得到他要的一切。 陈某人太喜欢看到别人眼中对他的那份羡慕嫉妒恨了,更喜欢别人口中的惹不起。 人总算是都走了,总算安静了。 花秋月同她闺蜜二人确实是被惊吓到了,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或者根本没发生什么。 那一瞬间,她看到陈跃的拳头被洛子归扣在五指间,要被打得洛子归笔直的站着,要打人的陈跃半曲着腿,额头上的汗如珠般滚落,下巴上滴落的不知是口水还是眼泪,或者是汗夹杂着眼泪一起混入了口水。 花秋月凭直觉,加上女人独有的第六感,眼前的这一切很不真实,一定错觉,只是…… 只是一切太难以置信了。 还有那风! 对! 风! 空穴来风。 没人能知道洛子归要出手那一刹那的凉风是从哪里来,也包括花秋月在内,她实在不知道自己的感觉是错的还是对的。 只是觉得风从两面的窗户和身后的楼梯口蜂拥而入,不仅是凉爽,还有那么一丝丝寒意,洛子归周围的寒意更甚,但很快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风停了。 花秋月眼盯着洛子归的脸,看看能不能得到些什么,很可惜,什么都没有,依然是那副丢儿啷当的样,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猪鼻子插葱——装相。 谁信呢? “傻愣着干嘛,走喽!” 洛子归出了食堂的大门,深深呼出满腔浊气,现在来看,还没融入二中这个学校,就受到了挑衅,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 以前的一切或许只是机缘巧合的成功,现在? 天时地利人和,哪一边都不占。 本事再大又能如何? 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 从穷乡僻壤来到繁华县城,是该学会隐藏,隐忍,以及稳重,审时度势。 有时候不妨试试识时务者为俊杰。 说真的,前几条在一定程度上还可以接受,识时务者为俊杰这话对洛子归就是放屁。 如果真到那一天了,他洛子归就不是洛子归了。 心底有了较量,不急,慢慢来,三年时光,一定会得到他想要得局面。 “你好,大佬,正式认识下,我叫牧春南,花秋月的闺蜜。” 第四章 人比人气死人 花秋月很无语,她这闺蜜今天是没带脑子还是没心没肺,胆子挺大啊,不看到刚刚这谁凶神恶煞的样子吗? 真是不知人心叵测。 “额……你好,我叫……你有手机吗?” 洛子归总算是知道了这位用眼神表达一切的女生姓名,这不,这会的眼睛里满满是激动、兴奋。 呵呵,女人啊。 至于她的名字怎么写,那就不知道了,管它呢,音对了就行。 花秋月一把拦住要掏手机的牧春南,一脸警惕的看着洛子归:“你要干嘛?说你的名字就是了。” 洛子归无奈的笑笑,说:“当然是留名字了,不然能干嘛?” “呵呵,留名字?说就是了,怎么?我们都是高中生了,难道不识字?” 花秋月就是觉得眼前这人不怀好意,比那谁——陈跃还无耻,把妹这一套真是俗:“不要以为帮了我们就可以为所欲为,再说,我们又没让你打他?” “额……为所欲为?什么叫为所欲为?” 洛子归听到花秋月这话可就不乐意了,整个人也就变得不正经,在靠近花秋月的同时,嘴角满是戏虐:“是这样吗?” “你……你要干什么?这可是大白天,而且这可是学校,你别乱来。” 花秋月根本招架不住洛子归的强势,更不敢直视,只能低头往后躲。 “哎呦,你的意思是晚上就可以乱来了?” 洛子归发现花秋月这姑娘挺有趣的,说话可真逗,不由得再进一步,言语更是肆无忌惮。 “别……别过来……” 花秋月只能躲到牧春南身后了,也不想想刚才是谁冲大头的,现在却在躲,而且还躲在了闺蜜后面。 “唉,停,你们俩玩够了哈,你,退后退后退后。” 牧春南还是霸气,一出手,就让洛子归停止了恶作剧。 这人啊,可真怪。 陈跃要是看到这一幕估计得吐血三升,人比人气死人啊,凭什么洛子归就可以这么明目张胆的?为啥他就要挨打? 说起原因,很搞笑,就因为他是洛子归。 这理由不充分的话,那就是花秋月和牧春南以及所有人都认为,洛子归那么大本事,要什么没有?用得着这么无聊的去找乐子。 他又不是种马。 牧春南还以为某人故意保持神秘,连名字都不说,直到将她的爱国手机递过去时,才知道就是简单的留名字。 “给,我的名字是洛子归,字是这样写的,别记错了。” 花秋月抢先接过洛子归递过来的手机,耳背微红,原来是怕别人记错名字啊,可,这…… 怎么只有名字? 都进了通讯录了,就不能输下电话号码? 这么保密? 这么神秘? “洛子归是吧,你手机也给我一下。” 牧春南也是看到了自己手机中的名字,想想还是把她的名字重新书写下,不然会连姓氏都变了,以后肯定闹误会。 洛子归也不懂女生的心思,只能将自己的板砖拿出来,花秋月一看,跟她的一模一样,都是老版,古董货。 嗯……是该换部手机了。 洛子归和花秋月的心声都一样,不过,他不是没钱换稍微凑合的智能手机,而是因为得防着老爸老妈的原因,不然又有理由说他学习为啥那么差了。 她呢,只是想换种联系方式,总不能只是打电话或者发短信吧,怎么说都是不方便。 也是,像花秋月这样的好学生,还没有真正接触过玩手机的乐趣。 “好了,给你。” 洛子归拿来一看,幸好是牧春南把名字写下来了,不然,这真把人家给换姓了,只有电话号码是什么,就直接忽略了,他不可能去给一个刚认识的女生打电话。 “正好,花秋月,你也把你的电话号码输入一下。“ 洛子归不是自己打自己脸,是欠着人家饭钱,有号码还钱方便,总不能一直欠着,到下次有机会再遇见吧。 花秋月虽然先前被洛子归戏弄,但也啥记仇得,也没矫情,直接将手机接过来,又将她的手机给洛子归。 得,他就知道是交换号码了。 “额……是这个花秋月啊,好名字。“ “那是,花好月圆秋七夜。“ 洛子归夸赞花秋月的名字好是以前从没见过、见过原来女生的名字可以这么有意义的,但花秋月解释的含义却是洛子归没有想到的,牧春南也是第一次听到。 洛子归今天这半天发生的事简直跟梦一样,迟到了,也没参加军训,解散了居然第一次在新的校园认识的人不是舍友,而是花秋月和牧春南,而且是女生。 当然,还有那个陈什么的渣渣。 花秋月刚刚把自己的电话号码保存,洛子归的手机就响起来,一看,洛老大,这算什么名字? 肯定是绰号,以前就知道男生在这个怪圈有很多绰号。 “喂,爸。” 洛子归的这声爸叫的花秋月耳根子一红,她的自以为是错了,是男的没错,但父子间没有什么绰号,只是预防了下手机被偷后的风险。 “嗯嗯,我挺好的,学校很不错,我妈呢?” “嗯嗯,知道了知道了,肯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您二老照顾好自己就行。” 老子和儿子的交流本来就不多,无非就是几句问候和客套。 要是当儿子的主动打电话给老子,那肯定是没钱了要钱。 当然,洛子归目前在生活方面还没有到向父母要钱的程度。 说起洛老大,也就是洛子归父亲,曾经也不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 要不是曾经一时糊涂,对洛子归这位亲生儿子犯下了不可原谅的错误,也就没有现如今的好丈夫好父亲。 洛子归听到父亲挂断电话才收起手机,长长除了一口气,那件事是对他伤害很深,但已经过去很久了,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不然,哪有他现在的一身本事。 心病还须心药医。 洛子归暗下决心,一定要找个时机去化解下他们父子之间的这份愧疚了。 “你们吃饱没?要不要再吃点啥?外面吃,我请客。” 洛子归中午确实没吃饱,那么难吃,只是蹭着吃了几口花秋月餐盘里的蔬菜,可是没有肉啊。 没吃到肉,总感觉没吃饭一样。 “不吃了吧!而且时间也不多了,休息休息,下午还有军训呢?” 花秋月本来每顿吃得少,吃了一点也就不饿了。 牧春南也是摇摇头表示自己不饿。 既然不饿,洛子归也就不勉强了,不过他确实得找点啥吃得填巴填巴,肚子空荡荡得感觉让人很让人发脾气。 不过,很不巧,没没来得及说声再见,手机又响了。 “吆喝,打电话是来道歉的?不容易啊,能接到你将军泥的道歉电话。“ 洛子归接起电话,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惹得花秋月和牧春南纷纷撇嘴,这前后的差距太大了,尤其是口吻和语气。 打架一个人,戏弄花秋月一个样,接老爸得电话一个样,现在又是一个样。 这也太变幻莫测了吧。 男生真是个怪圈。 “说完了吗?没说完继续,说完了我就说正事。” “你既然不是来道歉的,那我也就没啥可说的了,说吧,有什么事还需要给我打电话?” “我们丢了个人。” “丢人?丢了多大个人?” “……” 洛子归这脑子跟不上趟的回答真是让人抓狂,什么鬼逻辑,什么脑回路。 “额……别生气,你说清楚点,什么是丢了个人?” 洛子归听到将军泥的呼吸声就知道他惹人生气了,可他确实没明白。 “很简单,我们带来的人有一个失去了联系。” 洛子归听到将军泥这话,立马收起玩世不恭的样子,向花秋月和牧春南点点头,拉开一段距离,问道:“怎么回事?“ 将军泥说话做事向来都是只挑重点:“我们的人被收买了。“ “额……这……那什么,说明咱们的人都是有能力的……” “呵呵…………“ 将军泥等于听到了洛子归在说屁话,谁都知道是有能力的,不然,怎么会从镇子里把人带出来? “额……你一个会下棋的人,难道不知道有些棋局上的棋子并不是一个吗?我知道我这样说你肯定生气,人心都是肉长的。你看,这就是原因,每一个个都是人,我们又没有,只要是人,面对诱惑时总会权衡利弊,趋利避害,人之常情,我们不是神,不能控制任何人。这也就是,我们只能做该做的,至于选择不是我们能左右的……” “……“ 将军泥只是向洛子归陈述一件事实,又不是听他废话的,真的是够了。 “嗯?喂?“ 洛子归耳朵里只剩下了嘟嘟声,电话直接被将军泥挂断了。 被收买? 没了联系? 那是不是代表着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了? 洛子归知道将军泥打电话啥意思,并不是真的无计可施,也不是去试探他的坚持,更不是对丢的人的不管不顾。 而是,破局! 不破不立。 不得不承认,洛子归现在也算是将军泥手里的棋子,只不过,他并不受将军泥的摆弄,而是他走一步,将军泥跟一步。 “唉,军训啊!!!” 第五章 独闯闲人俱乐部 洛子归收起手机,抬头看看这蓝天,能来到二中真好,微风带来的是学校特有的书卷气,多么圣洁的地方啊。 低头,呆呆看着不远处的花秋月和牧春南,一个个年少芳华,都是一朵朵出水浮莲。 看着看着,仿佛看到了他自己,穿一身迷彩服,心里不服气却照做着教官下达每一个指令。 说不定不经意间,做一些傻动作,会引来她们的关注与嘲笑。 追逐、嬉闹,在欢声笑语中放肆青春。 真好! 花秋月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很难受,尤其是看到洛子归嘴角的那一抹笑,他……好陌生,他……又变了。 是啊! 洛子归的心又一次被洗刷了,他羡慕懵懂、青涩的她们,渴望拥有已经失去的单纯,想着去接近同龄人,但又不得不保持距离。 因为一旦决心动摇了,那就是堕落的开端。 “走了!” 洛子归的轻声细语,被风带到了校园的每个角落,吹进了花秋月的耳中,没有痒痒的感觉,她心里好酸涩。 “可以不走吗?” 没人回答花秋月的话,要说的对象——洛子归,只留下渐行渐远的背影。 “别看了,他走了,我们也回去休息吧。” 牧春南没有花秋月难么感性,理性的她默默收起心中的那份好奇心,拉走了痴呆的花秋月。 她有她的路要走,要不是花秋月是她闺蜜,洛子归这样的人她真没兴趣认识。 洛子归已经出了校门,没有回头,挺步向前,就把这些美好与期待,放在心底,回来时…… 再说吧! 呵呵。 他每踏出一步,就让心中的这份不舍无限放大,让心被未来的不可知吞噬。 洛子归背负的不再是对很多人、很多事的看不惯,还有兄弟们的理想,没什么值不值得的。 他,又一次成长了。 “喂,说……” “你一个人去?” “是,我一个人足够了,无论如何,拦住他们俩坑货。” 洛子归一个人去并不是打肿脸充胖子,而是只能是他一个人,将军泥那三个,哪一位去都不合适。 身份啊。 他们三个确实是没权没势,有的只是各自的本事,比常人厉害很多,但是他们几个的家族,不是洛子归能相提并论的。 目前只是破局摸底,还没有到得罪什么大人物的地步。 将军泥三人如果一出手,得,啥都不用做了,就等着铺天盖地的大佬们碾压了。 “明白,我给你指路,先去探探贼窝(小偷窝的俗称)。” 将军泥并没有因为这次只是洛子归一个人去而有所愧疚,他要做的事还有很多很多,作用往往比出头更有价值。 棋盘即将展开,要落子了。 社会这个大染缸,从此,窜进了一个不安分的洛子归,一个十六岁的少年。 大隐隐于市。 洛子归真是服了,一个贼窝居然还真在最繁华的闹市区,不得不佩服其头头的脑袋。 “我去,总算是到了,腿都走断了。” 将军泥果断挂断了指路的电话,想都不用想,这么热的天,走了这般久,洛子归这货肯定是汗都没流一滴,腿断了毛线。 洛子归看了一眼门头的人俱乐部的牌匾,确定是将军泥发来的图片中的样子,径直往里走 很不幸,气势汹汹的他没能进去。 “未成年人和狗不得入内。” 看门的眼又不瞎,就洛子归这面相,肯定是未成年人。 狗确实不是闲人,但怎么未成年人就不能是闲人呢? “那没办法了,得罪!” 破局,就是要出其不意。 什么先礼后兵? 统统见鬼去吧。 洛子归出手,两三下直接放倒看门的,拍拍手,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贼窝,哪有这么轻易进去? 监控室里的人一看,明显是有人来闹事。 这不?! 洛子归整个人刚进门,一大群西装革履的黑衣人就从二楼冲下来,话都不说,问也不问,直接一拥而上。 好家伙。 这些狗腿子,不仅以多欺少,还用电棍。 “吼……我打,打……打……打……” 谁说双拳难敌四手? 那只能是本事不咋样。 “啊……” 惨叫声一片。 洛子归凭借着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几秒就把这群舞棒弄枪的家伙放倒。 当然,他是来闹事的,不是寻仇,没必要大开杀戒。 只是简单的卸下巴,卸胳膊,卸腿。 “二楼二楼,拦住拦住……” 可惜,通报的太迟了,洛子归直接从楼梯奔向了二楼。 谁傻啊?坐电梯! 二楼不像一楼那么小,这一层明显是棋牌室,人也多,不过,现在是没人在玩。 洛子归都打上门来了,还玩个屁? 打架啊! 洛子归刚一露头,那些个人齐刷刷冲向这位不速之客。 嗯! 有些人的手段比一楼倒下的那些强,有一些嘛,完全是个棒槌。 同样的,三下五除二,又是一波秒杀,放倒最后一人,洛子归灵敏的感受到有危险。 “总算是有点意思了。” 洛子归闪身躲过了一张扑克牌的偷袭,又顺手接住飞来的第二张,第三张又飞来了。 扑克牌是一张一张又一张飞来,快,很快,差不多比得上子弹了。 俗话说:天下没有不通风的墙。 只要是运动的物体,都会带着风。 洛子归对风的理解和掌控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他更快,一步两步三步直接冲到玩牌的胖子面前,伸手直接抓过去。 嗯? 没抓到! 到手的只是几张扑克牌。 真是个灵活的胖子。 “能在这样的闹市区藏着一个贼窝,果然不同凡响。” 洛子归暗叹一声,原本以为这些扑克都是特殊处理过的,不想确确实实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而且,那个胖子那么胖,闪躲的速度却安全不受体型影响,这就不得不来点精神了。 “小子,能这样出现在我鬼手谭格面前的,你算一个。” 谭格一点都不轻松,眼睛死死盯着洛子归的一举一动,满心戒备,额头见汗,看样子刚刚躲过的那一抓并不轻松。 “你倒是一点不谦虚,不过,你能不能把眼睛睁开再说话?” 洛子归嘴上明显在揶揄谭格的胖,脸上的横肉都把眼睛挤没了,但神经一点都没放松。 这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棘手的对手,并不是他本事不强,拿不下,而是实战经验太少,交手时不知道怎么运用行之有效的方法。 有些莫名的兴奋。 “你找死!” 谭格也是忍受不了别人拿自己的短处开玩笑的主,手中飞出的扑克牌比刚才更快更刁钻。 “嗨嗨,你胖你有理,不过,你的胖杀不了我。” 洛子归在风中嗅到一丝危险,一跃而起,不过,嘴炮的功夫还是要磨练。 滑步。 左闪。 右躲。 中。 洛子归的速度太快了,又一次出现在谭格面前时,谭格的眼睛里还是洛子归一路而来的残影。 “怎么可能?” 谭格捂住肚子倒在地上,就像一座大山轰然倒塌,他想不通,就算是要败,也不能这么快,仅仅只是坚持了几秒钟。 “好好好,果然英雄出少年,后生可畏。” 鼓掌叫好的是一位刚从三楼下来的中年人,声音沙哑,骨瘦如柴,虽然不能说此人是贼眉鼠眼,但那双眼睛让洛子归很不舒服。 洛子归很小心,并没有拿谭格当筹码,而是立马退到一旁,警惕的看着走来的山羊胡子。 是的! 山羊胡子一身暗紫色旗袍,脚步很轻,虽然走得不快,但步调一致。 一步一步,很自然,像在自家花园闲庭信步。 也是,这是山羊胡子的地盘,洛子归就是一个外人。 强龙不压地头蛇。 洛子归的确很欣赏山羊胡子的那份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但,这有什么用? 他就是来闹事的,完事就走。 “少年好功夫,不知今日到访意欲何为?” 山羊胡子优哉游哉完就翘起二郎腿做到了胖子旁边的沙发上,模样嘛,就像是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抱着一捆柴火。 嗯! 不错! 洛子归是越看越像,越看越喜欢,不由得联想翩翩。 “玩。” 洛子归答得很干脆,反正不着急,就一屁股坐在身后得麻将桌上,伸手摸摸麻将,很有赌神**胡牌范。 “哦?玩?玩多大?” 山羊胡子哦的一声很意味深长,接过手下端来的茶,品了一口。 “大也不大,就是想把你这里拆了,换个其他的。” 洛子归也是满嘴胡说,玩多大也算是行话吧,既然不懂,那就胡搅蛮缠。 拆了? 好大的口气! “哦?少年口气不小啊,我这里也不大,你确定能吃得下?” 山羊胡子眼中寒光一闪,虽然不知道这小子的来历,但肯定是来者不善。 洛子归扔掉手中的麻将,一闪便来到山羊胡子的面前,扯胡子问道:“你这里?那这么说,闲人俱乐部是属于你的了?” “算是吧,人到中年,本该休闲养生的,怎奈何闲不住,就聚集三五好友,在这里打发时间。” 山羊胡子确实没想到洛子归如此胆大,直接冲到了他面前,还对他出胡子瞪眼。 岂有此理? 在山羊胡子看来,洛子归虽然可怕,但没到他忌惮的程度。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但也有一力降十会的说法不是吗? “那就好,那就好,那小子有个不情之请,可否?” 第六章 夺命一抢 洛子归笑眯眯的说完,不再玩弄那束山羊胡子,坐到一旁的桌子上,顺手拆开一副新扑克,自顾自的玩起来。 山羊胡子既然承认他是闲人俱乐部的管事,那就是将军泥电话里说的贼头——谢大成。 贼头,顾名思义,谢大成就是县城里所有小偷的头头。 不也是一个小偷? 是的,确实是小偷。 小偷确实是谢大成的本家,但那都是发家那会的称呼了,现在道上称他为” 锦毛叔”。 别真以为他只是管理着公交车上那些扒手,指挥着在菜市场这种人多的地方偷钱包或者手机的那些,然后,再从中收取些分成。 是,这都是老本行,既然入行了就要生活,再说,不这么做怎么练手? 谢大成坐到了如今的位置,当然不可能再亲自去干那些小偷小摸的事,他还有另外一条生财之道,那就是买卖。 一门偷来的生意。 他虽然没有培养出江洋大盗,但在县城这个地方,只有想不到,没有偷不来的。 别说,还真有偷心的贼。 不然,那些豪门大家的秘密怎么可能被偷到? 谢大成在这闲人俱乐部里掌控的这双神鬼莫测的偷手,也就在这里的一张张棋牌桌上做着外人不知道的、偷来的消息。 报警? 一锅端了? 别那么天真,这和持刀抢劫是有区别的,人赃并获那就自觉进去端稳一碗牢饭,不然,那就各取所需。 再说,只要个人防范意识做好,哪有那么容易被偷? 各行各业存在就是合理的,不能说是天下无贼,但也不能贼盗肆虐。 谢大成就明白这个理,合理管控着整个县城里的小偷行业,不妄想黑白两道通吃,有他的原则,不然,他哪能活到今天? 将军泥既然知道这块蛋糕,怎么眼睁睁看着不去吃一口? “哦?洛子归同学,你有什么不情之请呢?” 谢大成总算是说话了,志得意满,简直是神采飞扬。 他在这之前并不是不生气,当了这么久的大佬,怎么可能闷声不吭、一直容忍洛子归在他头上又拉屎又撒尿的,但并不着急,他在等,等一记绝杀。 功夫不负有心人。 他等到了,不仅知道了洛子归的名字,而且知道了学生这事已经证实了。 洛子归在谢大成的手下在交给其一部手机并耳语时,他的心就咯噔一下。 果不其然。 谢大成知道了洛子归的底细,而且递给洛子归的手机里播放的是学校食堂里发生的一幕。 “呵呵,唉!” 洛子归内心很苦,苦涩不堪,他曾幻想的侥幸,顷刻间就成了泡沫。 学校打架,不是警告处分就是开除学籍留校察看。 现在,闲人俱乐部的人是他打的,不用警察出面,谢大成只要找到学校理论一番,洛子归不用留校察看,直接开除。 “啧啧,到底是年轻人啊,到底还是太年轻。” 谢大成斜躺在沙发上,很惬意的吐出一个烟圈,他此刻一点都不着急,洛子归就是一个草根,啥背景都没有。 能打又能怎样? 风风雨雨这么些人,什么天纵之才没见过,到头来,活着的赢家还是他谢大成。 “说吧,是谁派你来的?说出来,你不仅能安然回去上你的学……” 谢大成优哉游哉灭掉烟,弹了弹膝盖上的烟灰,话是说着,但眼睛不再去看洛子归。 这只刚开始让他小心翼翼的蚂蚁,全然没了兴趣,有种孤独求败的感觉。 鬼手谭格垂手站在谢大成一旁,一脸阴狠得看着洛子归,丝毫没有先前落败的羞耻感。 求饶是下跪呢还是磕头? 洛子归拍了拍额头,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那个不情之请看样子实现不了了。 “唉,浪费时间。” 洛子归嘟囔一句,随手一张扑克牌甩出,直击谢大成喉部,紧接着一步踩出直直冲向谭格。 姜还是老的辣。 谢大成真不是等闲之辈,比谭格强太多了,在洛子归出手时就闪离了那个沙发。 “唉,可惜可惜……” 洛子归连声道可惜,但身法不停,在谢大成袭来之前折断了谭格双手的十指,闪身躲过致命一击。 “啊……” 谭格的惨叫声更是激怒了谢大成,出手更是狠辣歹毒,洛子归只能见招拆招。 “嗯?缩骨术?” 洛子归明明抓住了谢大成的手腕,却还是被挣脱,明显是在他抓住的那一瞬间,缩骨滑了出去。 “嗨嗨,正合我意。” 洛子归骑身而上,连攻两次,同样的去抓谢大成的手腕,不过这次换了手,要抓的是左手。 得手。 撤。 能杀得了谢大成吗? 肯定能! 但是,群龙无首的乱不是将军泥想看到的,也就是时机未到。 洛子归也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放过谢大成,他曾经受到死亡威胁的那笔帐还没算呢。 “小子,别逃,还我扳指。” 谢大成气急败坏的大喝一声,但他哪有洛子归的快。 “哈哈,还你。” 洛子归乘风后撤,转头,五张扑克牌飞出去,直接切断了谢大成的追击之路。 “哐……” 这会了,谁还走门? 洛子归直接撞破玻璃从二楼跳了下去。 “啊……洛子归……“ 谢大成只能无可奈何的怒吼一声,他原本以为洛子归就只是单纯的抢走了那枚扳指,可看到插在墙上的五张扑克的数字。 加上袭击他的那张,六张扑克,六个数字,再加上那个扳指。 对,这就是他的秘密。 扳指很重要,更重要的是那六个数字,这两者加起来…… 是的,洛子归把谢大成赖以生存的命根子抢走了。 谢大成只能脸色铁青、眼睁睁看着洛子归的背影消失在街角处,他不是不想去追,而是困住他的原因有很多。 一来,他去追明摆着就是发生了大事,信息交易并不是闲人俱乐部一家独大,被明眼人得知扳指被抢,那就是灭顶之灾。 失去扳指的谢大成会死无葬身之地。 二来,谢大成现在根本追不上洛子归,不算时间的错差,那一番交手,身体亏损太大了。 谢大成放弃了去追洛子归,只得在他的闲人俱乐部里心惊肉跳来回踱步,不能寻求帮助,还不能…… “叮铃铃……” 这时电话突然想起,谢大成的心已被恐惧填满,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长呼一口气,甩了甩手心的汗。 “喂……” “喂,老谢吗?我还以为你比我先走一步呢?” “哼,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有话就说,有屁快放。” “哈哈,没事没事,听说有人砸你场子,问候一声。” “放心,我死也会拉你去垫背。” “是是,你死了我也不会好过,那就这样,要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别见外。” 谢大成二话不说直接挂断电话,整个人便软瘫在地上,这电话只是试探,只能拖一时,得快。 一定要快点找到洛子归。 谭格不能算是谢大成普通得跟班、狗腿子,而是心腹。 既然是心腹,他虽然没问过,但跟了这么久,多少还是知道得比别人多一些。 谭格强忍着十指连心的痛,凑近谢大成问:“叔,现在咋办?” “……” 谢大成强压住心中那份杀人泄愤的冲动,心里一遍一遍告诫:不能杀不能杀,还有用还有用。 “你先让手下的人去找洛子归的落脚点,然后去医院把伤处理了。” “是!” “记住,一定要快,而且一有消息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明白。” 谭格领命而去,谢大成挥挥手把人全部赶出了二楼,他想一个人静静。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东。 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这么狼狈不堪,很憋屈,很愤怒。 谢大成此时就像一根霜打了的茄子,没有了之前的神气,躺在地上,眼睛呆呆的盯着天花板。 终日打鹰,却被麻雀啄了眼。 可悲,可气,可叹。 遥想当年,他谢大成是多么一个谨小慎微的人,一步步,算计好了百分之二百的确定性才敢出手。 大意了。 洛子归只是一个16岁少年,而且是个没背景的,虽然功夫不错很能打,但也太强了。 一步一步,算准了一切。 呵呵。 火辣辣的打脸。 谢大成当拿到洛子归的档案时,他放下了心中的戒备,觉得一切尽在掌握,洛子归插翅难逃。 可是? 档案是真的吗? 难道是有人故意去往档案室放关于洛子归的档案? 这一切都是算好的? 谢大成越想越害怕,毛骨悚然,如果这一切只是个饵,就为了钓他,这…… 太可怕了。 刚打来电话的那位应该不是主谋,不然,洛子归已经得手了,何必那么惺惺作态? 那会是谁呢? 难道上面那位要洗牌? 谢大成被他这一大胆的想法吓得一跃而起,面无血色,脑门上豆大的汗滚滚而下,歇斯底里道:“这不可能,绝不可能,我不相信,不相信。” 可,扳指的事除了他们几个主事人,还有上面那位,还有谁知道? 不可能再有外人知道,这可关系到每个人的身家性命,谁疯了,大嘴巴说出去? 那,洛子归是如何知道的? 还那么明确无误的抢走了扳指? 第七章 局中局,棋中人 谢大成都要奔五的中年人,被他自己疯狂的想法吓丢了半条命,直接跳过中年进入了中老年。 整个人披头散发,脸色苍白,没有一丝精气神,都是颓废状,恐怕心志已然偏移。 没废,也差不了多少。 年轻好啊! 年轻真好! 谢大成只能如此感叹,谭格和手下都忙着找洛子归了,就他,无所事事,只能坐着等,门都不敢出。 他渴望想的一切都是错的,也在等一颗定心丸,哪怕真是上面那位要洗牌,也不会如此这般,什么都不管不问。 等待是漫长的,度秒如年这话一点都没错。 洛子归完全不知道谢大成那些乌七八糟的乱想,也不知道他抢走了扳指把谢大成吓了半死。 他知道的就是闯进闲人俱乐部,找到谢大成,抢走扳指,让县城中的所有小偷忙起来,乱起来。 就这么简单,其他的就交给将军泥去运作。 洛子归根本想象不到那种鸡飞狗跳的乱,被抢扳指是乱,但不会如此乱。 怪洛子归眼神好还是夸洛子归观察入微? 知道那六个数字就悄悄的,非要飞出去给谢大成看。 这招真不是将军泥教的,他也不知道洛子归误打误撞得到了最有价值的东西。 洛子归有个习惯,就是想问题的时候会无意识的删繁就简,那六张扑克牌也是不由自主的拿出来,为了尽快抽身,当然是手中有什么扔什么。 哪里想到其他? 洛子归飞快的横穿几条街,这会才放慢脚步,掏出手机给将军泥报喜。 报喜这词对也不对,感觉有些像狗腿子向主子邀功的意思。 洛子归不管自己本身是不是狗腿子,反正破局第一步很顺利,得到了扳指,很想知道将军泥怎么想的。 这玩意有什么用? 还有那六个数字啥意思? 难道抢来了一座金库? 这一切的一切或许将军泥确实知道,也或许…… “怪事,这掌舵者不见人了算怎么回事?” 洛子归都打了好几个电话还是没人接,着实很无奈,只能去老地方了。 他一路向北,想的不是将军泥被绑架或者被杀害,而是一些幸灾乐祸的理由。 要么在他老子面前被训斥,不敢接电话;要么是那俩坑货得到消息,找到他在兴师问罪。 不过,洛子归这次他那张乌鸦嘴对将军泥不接电话的原因一样都没说中。 将军泥不是不接电话,而是没机会,此时,他正和一位古稀老者在棋盘上对弈。 这位老者不是将军泥亲爷爷,但也是爷爷,很有身份的爷爷,就算是他亲爷爷,也得放下所有来和这位爷爷下棋。 “不错,棋子选用得当,布局很妙,更难得的是有你自己的风格,没受你爷爷当年的一丝影响。” 老者看了一眼期盼,并没有着急落子,而是抚着白须,看着将军泥赞许一声。 “爷爷谬赞,小子不敢,只是您说的这个棋子,我想您理解错了,他不是谁的棋子,他就是他自己。” 将军泥能得到老者得赞扬那是一份荣耀,但也并没有因此失去本心,过硬的心理素质,让他不失礼数又字正腔圆的回答。 “哦?是吗?” 老者听到将军泥的回答,若有所思,稍有停顿边落子边说:“哦?是吗?” “是!” 将军泥不作思考,回答简单明了,但手心已经冒汗,老者这一步棋明显是杀招。 老者的棋下得很明显,要全局还是救一个! 救还是不救。 一招不慎,便满盘皆属。 将军泥的心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他知道此时不是考虑的时候,一考虑那他就落了下风。 下风? 这不是将军泥的性格,他要做的还有很多,哪能就这样被扼杀? “爷爷的锐气还是不减当年啊。” 将军泥突然放松了,考虑就是怀疑,考虑全局就是怀疑他自己,考虑救一个那就是不相信他兄弟。 那就按他将军泥的步调走,稳稳当当的落子。 “哈哈,好,好一个蒋俊礼,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 老者明显没想到将军泥会如此落子,不由得发笑,毫不吝啬得夸赞将军泥的魄力。 洛子归很郁闷,明明走的路是对的,可怎么也走不出去,跟鬼打墙一样。 转一圈,又来到原点。 “这尼玛,进迷宫了?!” 洛子归很恼火,明明眼前人来人往,车停车走的,可他就是喊不住人,碰不到车。 抬头也能看见楼房和蓝天白云,可就是没有风也没声。 洛子归来来回回折腾这么久也是又渴又饿,心里闷得慌:“卧槽,尼玛的,我就不信了。” 他屈膝一跃,跳过了三层,没有着力点,还是没有风,再无法跳得更高。 “哎哎哎……” 洛子归从空中掉下来,就地一滚,才卸去重力,免得腿折了。 “要不要帮忙?” 一个声音突然在洛子归脑海里出现,不是苍古老远得男声,而是一个稚嫩得童声。 “别,您老还是歇着吧。你特么一出手,我最起码躺十天。” 洛子归明显有些心动,想想还是忍住了,破局才刚开始,还有事要做,不能软绵绵得躺十天。 那童声又一次出声:“不用,这次最多也就让你脸色苍白些。” “你确定?” 洛子归得问题没有得到肯定得回答,他知道这货懒得再说话,不说话就是默认。 “那好吧,如意,去!” 有风借风只是顺势而为,而让如意出来干活就得要一种力量——混沌之力。 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用为好。 天地初开得远古时期,混沌之力要多少有多少,现在,只有做梦才有。 很稀有,而且很难得到。 “刺啦……” 这声就跟布被撕开一般,总算是有风有声了。 “如意,谢了。” 洛子归道声谢又重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如意说的脸色苍白不就是虚弱无力得症状吗? 又被这货坑了,全身得力气都被用完了。 “嘀嘀嘀嘀……” “喂,让开让开……” “你有病,躺马路中间?” “想死死远点,别祸害别人啊。” 洛子归被车喇叭吵被车主骂也很无奈啊,又不是他想躺马路中间的,只能挣扎着颤巍巍站起来。 再不走开就要出车祸了。 他好不容易走到中间的两条黄线上,真是太吃力了,走不动了得歇会。 将军泥不见老者落子,只能干坐着,等待着。 不一会,老者的脸色微变,将军泥也隐隐约约闻到一丝血腥味。 血腥味越来越近,就是看不见是什么。 老者莫名其妙的摇了摇头,血腥味也消失了。 将军泥怀疑刚刚的血腥味只是一时的错觉。 “你走这条路和你家族有关吗?” 老者放下手指间的棋子,不看棋盘,似乎是失去了下棋的,眼睛第一次正视将军泥。 “无关。” 将军泥被问的莫名其妙,当然无关了,不然,他在这个穷县城干嘛,还读一所差得不能再差得高中。 “可你的身份会让很多人忌惮……” 老者说得不错, 是啊,如果将军泥没有这个所谓得家族身份,那他就和洛子归一起了,何必坐在这里。 “呵呵,没什么的,他们从不认为我属于蒋家。” 将军泥只能呵呵,左右他命运的家族,不要也罢。 “哦,这样啊,今天棋咱们不下了,你给谢大成打个电话吧。” 老者听到将军泥的回答没多大反应,只是让其给闲人俱乐部打电话,看样子有些事已成定局。 “叮铃铃……” 谢大成等得电话总算是来了,可是号码却不认识,也不是他所盼望得人打来的,但还是得接:“喂,哪位?” “不用给我,你就说让他好自为之。” 将军泥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谢大成的问题,幸好老者发话了,他只是转述:“锦毛叔好,我是蒋俊礼,爷爷让我转告叔,您好自为之。” 谢大成听到这样的回答,心中的恐惧是消散了不少,最起码不会死,但,什么叫好之为之? 四个字? 这就完了? 不是他老人家洗牌,那…… 蒋俊礼? 蒋家? 怪不得! 可……当年的约定呢? 谢大成立马掐断自己的胡思乱想,那都是大佬们的事,他管不着,做好分内事就好。 找人! 找到洛子归,夺回…… 不对,应该是要回扳指。 洛子归一步步走向北旧城的半路上,遇见了一个好人,一个五六岁的小丫头。 他刚开始挺奇怪,这小丫头坐的车明显是豪车,可去早已人去楼空的北旧城干嘛? 上车后,洛子归瞄了一眼小丫头手中的手机,才明白是去找人。 “小哥哥,你看,你都坐我车了,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洛子归直接晕倒,真是人小鬼大啊,他并不是顺路才被顺车,而是有所求啊。 不然呢? 一个人走在这种荒无人烟的路上,还摇摇晃晃的走不稳,本不会来什么车,就算来车也不会搭人。 何况是一个五六岁的小丫头和一个司机。 洛子归彻底被那双扑棱棱的小眼睛打败了,乖乖,考虑这一小会就眼泪花花了,再拒绝,那岂不是嚎啕大哭了。 “好吧,说吧,要我帮什么忙?” 第八章 恶魔小萝莉 洛子归如果不答应帮这个小丫头的忙能怎么滴? 不怎么滴,就是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司机开着豪车载着洛子归还有一个哭的梨花带雨的小萝莉。 萝莉? 邪恶了哈! 这要是等会到地方了,见到那个小丫头要找的人,说洛子归欺负她,那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没啥大忙,就是你转个身,双手背后。” 小丫头得到洛子归愿意帮忙的回答,眼睛里立马放光,指挥着洛子归乖乖被绑。 “就……这么简单?” 洛子归还能说什么,双手被绑,本来全身也没什么力气,只能任由小丫头宰割了。 他肯定是被这小丫头当成什么不良少年,绑住才安全。 “嗯,就是这么简单!” 这小丫头片子瞬间成为了恶魔萝莉,很满意自己的杰作,没费任何气力,轻松收拾了洛子归。 也没过多久,洛子归一行人的车就开到了北旧城和南新城的交界处——中桥。 中桥下是一条小河,洛子归依稀还记得当年来这里时的情景,那时的水多清,哪像现在这么充满恶臭。 北旧城或许已被人忘了它曾经的繁华,现在只是一条臭水沟围着的垃圾场。 一座中桥,泾渭分明。 拔地而起的南新城自然是魅力无限的姑娘,北旧城也就成了迟暮的老人,还不知道哪天从此消失不见。 车肯定是开不进去了,洛子归三人只能下来走路,很奇怪,小丫头居然不厌恶桥上躺着的、坐着的流浪人。 这些人地为床,天为被,虽然有组织,但也是无家可归。 要饭的生活当然吃得都是嗟来之食,活得还不如桥头树上的一群鸟。 算算时间,洛子归已经六年没来这里了,当初还是在逃出生天后,惊魂未定的情况下闯进了这里。 整座北旧城不是没有活人,也算是一座不死城,还有一些在子女眼中的老不死,不知他们守候的都是些什么? 不知名? 未亡人? 不见归人。 当然,还有好多生灵在这里生活。 洛子归的脚刚放到北旧城的地面上,呼啦啦一群活仔子就涌了过来。 “喵……” “汪汪……” 真是热情啊! 这一群被人遗弃的阿猫阿狗,在这里才算有个家,能找到吃的,也就饿不死。 在北旧城,没人会说它们扰民。 “啊……“ 小丫头吓得啊一声,直接躲到洛子归身后。 “别怕!跟着我就好。“ 洛子归亲热的回谢,在这里他还真是客,依稀可见曾经熟悉的街道,只是不一样的年岁。 “啊呀,好脏,好臭。“ 垃圾、被拆倒房屋,洛子归三人一路走来看到的都是这样一番景象,不能怪小丫头嫌弃,他都有些恍惚。 “停,好像是这里的吧。“ 小丫头直接叫住洛子归,左右晃下手机,确实是这里,她要找的人就在眼前这栋三层小楼里。 “……“ 洛子归还能说什么,从来没小看这小丫头的身份,可这也太牛了吧,定位都能精确到这里 “太爷爷太爷爷,你快出来,你要的小子我给你绑来了。” 小丫头还是聪明,不用上楼,站楼下喊人就行了。 她中午吃完饭还躺在太爷爷怀里揪胡子了,可有人就是看不惯这些,拿了一张照片给太爷爷看。 然后,太爷爷扔下她,走了,这不,午觉都睡醒了,还不见太爷爷回来。 小丫头就逼着司机出来找太爷爷,幸好,爷孙俩的手机有相互定位,不然,还真找不到。 “如意,快,快给我弄开。” 洛子归听到小丫头喊的那话,脸都黑了,急忙在心底呼唤如意来帮忙。 赶紧跑啊! 等菜呢? 这小丫头明显是来邀功的,还太爷爷,那不就是老老老不死了。 “你……站住,咱们说好的,你跑了就是说话不算数,耍赖!” 小丫头一转头就看到要逃跑的洛子归,都快急哭了。 “说话算数?我还正人君子?” 统统见鬼去吧! 洛子归再也不相信这什么小丫头片子了,车上还以为是防止他犯浑,原来绑他是为了这个,绝对是恶魔小萝莉无疑。 “太爷爷,你快下来啊,这小子要跑了。” 恶魔小萝莉眼看着洛子归挣脱了被绑的双手,带着哭声跳着脚朝楼上大声喊。 “好好好,太爷爷这就下去,这就下去……” 楼顶! 将军泥对面的老者,听到楼下传来的第一声太爷爷时脸色突然一变,不再是那么不怒自威。 这第二声传上来,老者明显坐不住,立马起身,急匆匆往楼下走去。 人心、人性这东西啊,可真是千变万化。 这一声声太爷爷就像是一根魔法棒,一位老谋深算的老不死瞬间变成老小孩。 “洛小子是吧,别跑了,我老人家又不吃人。” 洛子归逃跑的脚步硬生生被下楼来的老者喊住,随又宠溺的去抱那个恶魔小萝莉:“熏儿乖,来,太爷爷抱。” “哼,不抱,我都喊了两声,你才下来,太爷爷一点都不听话。” 恶魔小萝莉后退一步,躲开老者伸出的双手,她双手抱在胸前,嘟着嘴头偏向一边。 虽然对太爷爷的慢很不高兴,但眼睛却盯着洛子归不放。 他可是向太爷爷邀功的筹码,说不定还能得到更多好玩有趣的东西。 “额……是太爷爷不听话,但熏儿是乖孩子,来抱抱,太爷爷保证,下次绝对随叫随到。” 老者的抱抱被拒绝确实很尴尬,尤其是在洛子归和刚出门来的将军泥的面前,可有什么办法呢? 这熏儿可是他的命啊,宠到天上都为过,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无论老者对这世界,或者对洛子归和将军泥多么无情与冷漠,在最亲近的人面前,总是小心翼翼,展现的永远是本身最柔弱的一面。 “那……那好吧!” 熏儿这个恶魔小萝莉听到老者的保证,这才勉为其难的让其抱抱,不过,还是没忘记她的目的,指着洛子归就喊:“太爷爷,快抓住他,他要跑。” “你呀,偷跑出来还这么多借口。” 老者又不傻,能知道洛子归能来到这里,绝对不是他重孙女熏儿的功劳,可以说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肯定是来找他的路上,误打误撞捡着了洛子归。 也是,影子都受了那么重的伤,洛子归哪能安然无恙。 不过,这少年确实不简单。 没有任何征兆的破了影子结的茧,听说洛子归根本就没出手。 突然之间,影子也不知道是什么伤了他,而且伤得很重,一时半会很难痊愈。 “洛小子,老夫谭允年,当然,你小子以前没见过我,下次咱们爷孙俩再好好说说话。” 老者因为抱着重孙女熏儿,给洛子归说完话又对怀里的宠儿说道:“熏儿乖,把东西还给你洛哥哥。” “我不嘛,不嘛……” 恶魔小萝莉明显不愿意,在谭允年怀里就是一直撒娇,抓住洛子归邀功,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被她太爷爷一两句话糊弄过去。 “熏儿乖,别东西还给人家,然后,我们回家,回去了,太爷爷满足你一个要求,好不好?” 太爷爷谭允年的杀手锏果然管用,恶魔小萝莉不仅答应回家,还不情愿得把扳指扔给了洛子归。 扳指怎么在重孙女身上,谭允年没问,但他肯定不是熏儿偷的。 为什么知道扳指在熏儿身上? 那就很简单了,扳指本来是出自谭允年之手,那上面的气息谭允年太熟悉了。 “这……你厉害……” 洛子归不用再摸兜了,顺手接住一看,就知道是他从谢大成大拇指上抢来的。 他很吃惊,完全不知道扳指啥时候丢的,也不知道啥时候到恶魔小萝莉手里的。 不得不佩服恶魔小萝莉的厉害,心里暗自嘟囔:“恶魔小萝莉是真没叫错。” 其实也不算那小丫头厉害,下车的时候吧,洛子归双手被绑着,司机给开门后,他只能斜躺下,脚先伸出去。 这么一躺,扳指从洛子归裤兜里掉了出来,被小丫头看到,感觉很好玩的样子,就直接装自己兜里了。 谭允年见东西物归原主,转头扫了一眼将军泥,心中暗叹一声,不服老不行了啊。 当年他爷爷,还真不如现在的蒋俊礼,除了家庭背景,其他方面,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到底是时势造英雄,时代在变,人也在变。 “蒋家小子,老夫也老了,这是事实,虽然我不会为难你们,但是,更不会放任不管,毕竟,他们对我这个老头子这么多年,也是恭敬有加。” 将军泥等的就是谭允年这句话,别的他都不怕,就怕谭允年不服老,而对他们出手,抱拳一拜:“谢爷爷成全,小子自当感激不尽。” “行了,有心就成,回头告诉你爷爷,让他得空出来陪老夫来下下棋,蒋家没他也照样是蒋家。” “是,小子一定转告。” 谭允年对洛子归是没有太多的话,这小子不是常人,心性不错,就看能不能守住本心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 他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也就不再停留,抱着他心爱的重孙女熏儿出了北旧城。 “蒋家小子,苗、叶两家小子也是你们朋友吧。” 第九章 人之祸,风之子 “是!” 谭允年的问题得到将军泥的肯定回答,无声的笑了笑,那是好久好久以前了,有那么三个少年在他面前演说着彼此的雄心壮志以便得到支持与认可。 现如今,他们的后代用实际行动来追逐各自的梦想,不需要谁的认可,每个人都做着有意义的事。 洛子归呢? 谭允年不知道,也猜不到,那么多条路,却偏偏选择了这一条。 前路漫漫,谁也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 土县真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 “洛小子,你对人们口口相传的神话故事怎么看?” 谭允年似乎在问洛子归,又似乎在自言自语,声音很轻,一瞬间就被风吹散在了这天地间。 “嗯?啊?什么意思?” 洛子归又一次陷入了旁若无人的思考中,反应过来时,谭允年和他重孙女坐上车消失在落日斜阳的光芒下。 “啊什么啊,啊个屁,你就不能让自己在别人说话的时候不愣神吗?” 将军泥真的真的真的很想撬开洛子归的脑壳,看看里面到底和别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怎么老是这样慢几拍。 真是气人。 “切,你懂个屁。” 洛子归可不跟将军泥来虚的,不满的话从不藏着掖着,骂回去才是兄弟。 “走,回去坐坐。” “坐个屁,这里有饭吃?” 将军泥一脸期颐的问话,直接被洛子归翻白眼没好气地怼了回去,这地方有狗吃的,猫吃的,哪像有人吃的? “吃……吃饭,大哥,这才刚傍晚好不好?” “是啊,走到南新城不就是饭点了,赶紧走,今天这顿饭算你头上。” 洛子归现在的饿,将军泥根本不懂,饿的是心火急火燎,感觉一口能吞下一头牛了。 “凭什么?” 将军泥不是小气才这么大惊小怪,而是每次他请洛子归吃饭都是肉,吃很多很多很多肉,不仅要考虑地方,还要避免被人当怪物。 “凭我今天干的活多,怎么?不服气下次你去,我保证请你吃饭。” 洛子归懒得理将军泥这种饱汉子不知饿汉子急的货,说完把扳指丢给将军泥,抬步就走。 唉,应该厚着脸皮让谭允年捎到南新城的,这……得走到啥时候才能吃上饭啊。 “行行行,你虚你有理,那就把山猫和叶子也叫出来一起吃。” 将军泥真的怕了洛子归的吃肉,虽然叫上山猫和叶子会吃得更多,但四个人分摊一下,在别人看来也就没那么夸张了。 “卧槽,你特么才虚。” 洛子归虽然没有被小丫头绑架那会虚,但也是很虚弱,只能用脏话反击、抗议,打是打不过将军泥了。 肚子有多饿,走的这路就有多长。 夕阳都剩半个头了。 洛子归和将军泥没啥话可说,一个是饿得没心情,一个是不知道说啥。 冥冥之中,自有感应。 洛子归驻足,他知道他站的这里就是六年前被人贩子骗来土县,逃出后又被追绑的地方。 那年那天,天很热,小洛顶着午后的烈阳在这片荒地里狂奔,由于一只脚的脚筋断过,一跳一跳跑得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他当时拼了命在跑,还是跑得很慢很慢。 十岁的小洛忍受着饥渴和身体的摧残,一步一步,坚定的奔向北城。 跛脚的他哪能跑过年轻力壮的成年人,不多会还是被人贩子追上了。 小洛看着人贩子,他心里充满了离开父母后的害怕,还恨,恨父母,尤其恨父亲洛老大。 从小到大,小洛不知道挨过洛老大多少打,鞋底、鞭子、拳头、巴掌,木棍等等,洛老大看到什么就拿起什么打。 母亲不敢护着小洛,护一次就被洛老大一起打。 小洛和母亲不是脸肿就是腿瘸,这在南野村都是家喻户晓的家丑。 母亲脸上裹着头巾下地干活,小洛在同学们的嘲笑与讽刺中上着小学。 多少次,母亲要投井自尽的行为被小洛撕心裂肺的哭拦下。 那一晚,喝了酒的洛老大因为第二天早上耕地的事跟母亲吵了起来,吵着吵着,两人就在小洛打了起来。 母亲实在打不过洛老大这个酒疯子,在绝望之际,摸到了一把菜刀,本来想吓唬住洛老大。 不曾想,洛老大一把夺过母亲手中菜刀,顺势砍下。 “妈……” 小洛惊起扑倒母亲,那一刀,砍断了他的右脚脚筋。 从此,南野村小学有了一个洛跛子,有了一位白发苍苍的母亲,沉默寡言却让村民忌惮的洛老大。 或许不是脚筋被亲生父亲砍断,或许没有那声声嘲笑和次次欺负,他就不会想着离家出走。 要是有那么多或许,小洛就不会被村里那个用假身份的人贩子骗,更不会被追绑还跑不了多远。 风无从起,旋风要人命。 小洛身后突然起了旋风,不一会,旋风怒吼,天地变色,飞沙走石迷人眼。 老人们都说,旋风后会留下一顶草帽,草帽下盖着的是一滴血,多么惊悚的故事。 小洛曾经很好奇老人们说的是不是真的,现在,前有人贩子,后有旋风,别无选择。 “爸妈,小洛错了,我……后……悔……了……” 那巨大的旋风吞噬的不仅仅是小洛,连带着吃掉了那三四个还想拉住他的四个人贩子。 嗯! 活着真好! 看看这天,看看这地,看看这世界。 色彩斑斓,鲜活、生机勃勃。 还有这人,情谊满满。 “喂,那边站着的那傻子,走啊!” 将军泥真的很想掐死洛子归这个大傻子,说饿死了要走他,一转眼傻站着也是他。 实在是无法忍受,大声叫喊的同时想洛子归抛来一颗石子。 “哦哦,来了来了。” 洛子归总算是从那段刻骨铭心的痛苦记忆里抽离出来,快走几步,追上已经不耐烦的将军泥。 夕阳落下,晚风习习,倦鸟归林。 天慢慢暗了下来,入目可见南新城的璀璨灯光。 “你刚傻站在那里,想什么呢?” 将军泥飘了一眼洛子归,这货居然心气不高,有些闷闷不乐。 “没想啥,只是感慨一下时间过得真快,都六年过去了。” 洛子归被人贩子骗来县城拐卖这是他心底的秘密,不能告诉他人,尤其是后来知道除了他,人贩子都死了。 尸体是在小河下游的大坝那里被发现的,人贩子用的都是假身份证,没人认领,除了知道是淹死的,其他的都不知道了。 案子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哈哈,你别说,啧啧,那会啊,不知是谁光着身体的被人从河里捞上来的。” 将军泥就是嘴贱,不过,想起当年还是很好笑,取笑洛子归再合适不过。 当时洛子归被捞起来时所有人都认为死了,可没想到…… 在河边没一会就醒了过来,啥话没说,当着那么多男女老少的面,躺着尿尿。 哈哈! 真是人才中的人才,不仅没被人因为诈尸吓到,还迎来一片欢声笑语。 或许,这就是一个生命的力量吧! “滚滚滚,滚远一点,我衣服是被风刮扯碎了。” 洛子归实在对将军泥很无语,这些取笑他的话,这货已经说了几年了,好几百遍了,烦不烦?累不累啊。 “哦?是吗?多大的风啊,能把你从村里刮到县城来,好巧不巧,一件衣服都没穿。” 将军泥知道每次这时候洛子归准发火,急忙跑到前面,转身又是一句噎死人的话。 “尼玛,聒噪,我……我那是离家出走,遭遇了大风……” 洛子归不是最笨,而是他要掩盖很多事情,真假参半的话对将军泥这个哥们说,心里总是膈应。 “行行行,你光你有理,还大风……你咋不说龙卷风?” “闭嘴,死一边去……” 洛子归对将军泥实在忍无可忍,弯腰抓起一把土石子追着打。 咳咳。 还是气力不够,没跑几步就喘息了。 一条无人又杂草丛生的路上,响亮的打闹声被这夜的黑收纳怀中。 “哎,你别说,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想不通,按理来说,只有死人才会浮在水面上,而且是脸朝下,可你……” 将军泥也是跑着躲累了,和洛子归肩并肩走在一起,这问题不像是在问洛子归,更像是问自己。 当时的洛子归就像是躺在河里睡觉,对,平躺在流动的河里睡觉,没有被水冲走。 因为这份奇迹,从那时开始,中桥上每年都有人祭拜所谓的河神。 大坝那里,从那之后成为了凶神恶煞之地,每年会有一场祭祀,家人更是严格杜绝孩子去大坝周围玩。 “切,没见识,早就跟你说过,我是天神下凡……” 洛子归还能说什么,说他能感知风,能掌控风? 这话很容易证实,然后呢?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未知的一切太可怕。 现在的洛子归还不够强,等到了…… 到时候就知道了。 “额……也对,你能你有理,怪不得我们这些人中龙凤怎么都没你厉害。” 将军泥虽然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荒唐,但是初中三年,他是真真实实感受了洛子归的神秘。 第十章 饿死鬼投胎 没错! 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只要安在洛子归身上,合情合理。 比如,谭允年在楼顶上与他下的那盘死棋。 将军泥不是知道也不是相信洛子归不会掉链子,那是一种默契,任何情况下,谁也不会拖累谁。 他这才没有上谭允年的当,而是随性而为。 结果呢? 洛子归安然无恙的来到了与他约定的地方,就是状态不好,虚弱一些。 其他,毫发无伤。 再比如,初中住校那会,半夜做噩梦,又哭又闹,一会叫妈妈一会喊爸爸的还是洛子归。 不能说洛子归这货无所不能,可就是做事不按正常人的思维来。 抹杀肯定是谁也做不到的,目前来说,整个土县没人能做到。 就算是谭允年亲自出手,洛子归也死不了,他就是一只不死的小强。 洛子归将军泥两人又不说话了,只是一步步向南新城走去。 “我还以为这玩意是夜光的……” “对了,将军泥,那扳指里镶嵌六个数字,你知道啥意思不?” 洛子归看到将军泥无聊拿出扳指来看才想起来,他认为将军泥或许能知道含义。 “还有数字?啥数字?” 洛子归就把他看到的六个数字说给了问话的将军泥,同样也是摇头不知道。 “你可以啊,这都能看到,你这双眼睛不仅能夜视还能透视呀。” 将军泥说的一点也没错,洛子归的眼睛确实能夜视,夜越黑,他看得越清楚。 不过,透视,这个连洛子归自己也说不准,因为那不是他能自由控制的,突然出现,又会很久不出现。 在不认识花秋月的情况下拦住她喝冷水,这一举动不是洛子归有意为之,而是眼睛给的思维。 洛子归只是情不自禁的照做而已,有时候很突兀,还很不礼貌,以前出现过两三次,那次不是他自己出丑? “嗯哼,洛子归,你老实交代,你有没有……” “将军泥,你可真无聊……” 洛子归一本正经的样子还真让将军泥一时没适应,好像没什么不对,也好像什么地方不对劲。 将军泥也是一时兴起,虽然跟他的性格不符合,但开个玩笑又有什么关系,这里又没其他人。 要是那个坑货对洛子归说同样的话,他觉得很正常,但将军泥说,就太让人…… 太吓人。 这就是每个人对熟悉人的认知,一旦超过了,就很吓人。 天都乌漆嘛黑了。 洛子归和将军泥才走进南新城的街道,从荒野到闹事,充耳的杂音,刺眼的霓虹灯,二人猛然间有些不适应。 “赶紧的,找地方,喊他们过来吃饭。” 洛子归直接将靠在路灯杆,有气无力的催促将军泥,这会已经不是无力了,是饿得眼花了。 “好好好,吃的你来选,我打电话。” 将军泥看着洛子归这个熊样,确实是给饿着了,急忙掏出手机打电话。 “咦,洛子归?喂,洛子归,你怎么在这里?” 花秋月没想到一下午军训不见得洛子归居然能在这里碰见,心里除了不确定和惊讶外,还有一些惊喜。 “嗨,花秋月,好久不见。” 洛子归听到声音知道是花秋月,勉为其难得抬头打招呼,饿得头晕眼花,连花秋月看起来都是三五个。 “哎哎哎,你……你这是咋了?” 花秋月刚在几步开外没看到洛子归的脸,这走近一看,吓一跳,路灯下的脸惨白惨白的。 “没啥大事,就是饿的。” 将军泥打完电话,直接替有气无力的洛子归回答花秋月的话。 “原来如此,你是?我们认识吗?” 花秋月还是不放心的扶住洛子归,抬眼看了一眼将军泥,文质彬彬的男生,很奇怪,他看她的眼神明显没有陌生感。 “哦,我是他哥们,蒋俊礼,不过,叫我将军泥就可以。” 将军泥并没有因为花秋月的出现而惊讶,这里离二中不远,再说,他知道中午在学校发生的事。 顺理成章。 当然认识花秋月,不仅认识,而且还知道名字,如果他没这个本事,就不配让洛子归去抢扳指。 “你好,花秋月闺蜜,牧春南。” 牧春南既然知道花秋月的母亲还没从乡下上来,那肯定是两人出来逛逛了。 虽然不喜欢花秋月对洛子归的上心,但是能结识蒋俊礼这样的男生,也算是一种补偿。 牧春南可没有花秋月那样,眼里除了洛子归,对将军泥也只是文质彬彬这么肤浅的评价。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将军泥明显比洛子归白一些,俩人个头差不多,但将军泥的身材更匀称。 再有,面部,将军泥是下脸型,不仅秀气还孩子气,而洛子归就是一张吊脸型,俗气。 还有穿着,将军泥的白色圆领更得体,洛子归的花格子衬衫就有些不伦不类。 不是一种风格,很不一样的品味。 高下立判,相比洛子归,将军泥更得牧春南欢心。 洛子归这时候可没有牧春南这份闲心,一心想着吃饭,虽然有身边的秀色可餐,可不顶饱啊。 将军泥挺有闲心的,中午时就看到了花秋月和牧春南的照片,可在这夜色下,还是别有一番风味。 花秋月的头发比牧春南的短,脸就不用说了,都是清一色美女型,花秋月是一种山间清秀之姿,牧春南一种都市华贵之态。 俩人各有千秋,当然,这俩都不是将军泥的菜。 如果洛子归知道将军泥跟牧春南一样无聊,他肯定冲上去疯咬几口。 “那俩人了没啊?!我都要饿死了,实在不行,咱先找个地,让我先垫一下肚子啊!” 洛子归只能为自己哀嚎,等人可以边吃边等呀,都不是外人。 不是不礼貌,实在是饿。 “好好好,听你的,走,前面不远有个自助火锅……” “可以可以,美得很,小锅煮,大锅烤。” 洛子归直接打断将军泥的废话,听到自主火锅,哈喇子都流了下来,肉,要很多很多肉。 花秋月白了一眼像狗一样冲的洛子归,丢人,太丢人了,尤其身后跟着她闺蜜。 她又没力气拉住洛子归,只能搀扶着慢跑起来。 四人总算来到了山水人间自主火锅的门口。 洛子归闻见香味,整个人瞬间精神了,不用再等,一会就有肉吃了。 “你们不是军训吗?” “晚上又不军训!” 洛子归问得这不是废话吗? 花秋月没好气的松开双手,这人怕是饿傻了。 一行四人进去吃饭了,身后钓着的几条尾巴此刻也消失在了黑暗中。 洛子归好不容易等到将军泥要了六人包间,掏钱交押金,便急冲冲上楼。 自主嘛。 就是因为这里是自主,洛子归全然没了什么形象可言,就跟乡巴佬进城一样,没见过世面。 拿着一个盘子,一双筷子,从爆炒吃到凉拌再到烧烤,反正是有肉的,他全吃了一个遍。 额。 吃了那么多,居然没尝到哪个好吃。 看样子在饿急了的情况下,洛子归根本就忘了他吃饭的原则,吃饱不如吃好、吃香。 “嗝……舒服!” 洛子归在自个肚子垫了底之后,把用过了的盘子递给服务员,又端着两盘生肉来到包间,进门也没不好意。 “额,你们都咋还坐着呢,这锅都开了,肉烤上呀!” 将军泥早已司空见惯了洛子归没脸没皮的时候就没吭声,牧春南就不用说了,说不上讨厌,鄙视、看不起肯定是要的。 花秋月是好气有好笑,她既然看到了洛子归那种丢人现眼的吃饭,哪敢再去靠近,臊得慌。 三人就直接进了包间躲起来,等洛子归回来。 “别坐着了,走,都吃啥,找菜啊。” “站住。” 洛子归刚要出去,别三人异口同声的站住吓了一跳:“额……怎么了?” “别,你别出去了,就在这里等着。” 花秋月直接起身拦住洛子归,得,这脸都丢了一回,绝不能让他再出去丢了。 将军泥也是此理,只是没想好怎么开口,牧春南是不屑说。 “这……不好吧,我吃得很多的。” “没事没事,包在我身上。” 花秋月既然都发话了,看其他二人也是同理,那洛子归就不客气了,主座上那么一坐,挺有范。 他刚开始还挺开心,看着花秋月三人忙出忙进的,空荡荡的桌子慢慢放满了各种各种的吃的。 可不一会,洛子归就不开心了,这都是些什么,怎么都是菜,红的、白的、黄的,五颜六色的,全是菜! 菜! 蔬菜! 这……跟中午食堂吃的有什么区别? 洛子归看着就没食欲,更别说吃饱了,就不该带女孩来,肉都吃不到嘴里。 将军泥还是了解洛子归,出去后进来就抱着一摞生牛排,可那也不够吃啊,塞牙缝还差不多。 主要是烤起来还慢! “怎么?荤素搭配身体棒,你刚吃了太多肉,现在吃蔬菜。” 花秋月说着就给洛子归的锅里下了满满一锅的蔬菜,直接无视他那越来越难看的脸。 “还不如让我当和尚算了……” 洛子归很不满,想出去自己找肉,路被花秋月挡着,那边也被将军泥和牧春南挡着。 早知道就不坐什么主座了! 可惜,他明白的太迟了。 “喂,将军泥,那俩货快来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