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个模型师》 第一章 真实还是梦境 我觉得我可能要去世了。 17年12月21日，望海市。 此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半，冬天的夜晚一直都充斥着一丝萧索的气息。 我四仰八叉地躺在冰凉的柏油路上，脑子晕晕乎乎的，浑身的骨头都像是散架了了一般。我试图从地上爬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左肩膀似乎是脱臼了，软软地拖拉在地上，使不上一丝力气。 我试着稍微一动了一下身体，左肋处又传来了剧烈的疼痛，看来应该是骨折了。 发生了什么？我轻轻摇晃了一下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下，可是肩膀和肋骨处传来的剧痛几乎要让我晕厥。 我紧紧地闭上了双眼，稳定了一下情绪，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转过头去，打量一一下四周的情况。一辆破旧的黑色轿车翻倒在不足我五米的地方，周围到处散落着玻璃渣子和塑料碎片，看样子是出车祸了。 对，我想起来了，我出车祸了，几乎于此同时，一种巨大的恐惧感袭上了我的心头——刚刚那是啥？！ 故事还要从刚刚说起。 我叫吴争，今年25岁，天蝎男，单身，目前是一家独立游戏工作室的角色美工。 今天凌晨两点，我拖着疲惫的身躯离开了办公楼，独自一人开着我那辆刚买没几天的二手现代，行驶在远离市中心的郊区小路上。连续半个月加班到凌晨，让我的精神有些萎靡不振。 双眼无神地望着前方，空空荡荡的高速公路一辆这都没有，而两旁是正在开发的开挖野地，黑漆漆地没有一丝灯光。整个世界仿佛就只有我的前大灯还能制造些许光明。 我有些困倦地打了一个哈欠。谁知正是这一个普普通通的哈欠，就直接导致了后来一切故事的发生。 当我打完哈欠睁开眼的时候，我清楚的看到，在距离我车前方不足五米的地方，不知何时站着一个白色的身影。在车子远光灯那刺眼的光线照耀下，这个身穿白色连衣裙，黑色长发遮住大半张脸的身影，就那么侧着身子，静静地站在那里，一点躲避的意思都没有。 我来不及多想，本能地猛踩刹车，同时又朝旁边猛打方向盘。车子就像发了疯一般，伴随着一声刺耳的刹车声，轰的一声撞在了路旁的防护栏上，紧接着整辆车子斜斜地腾空而起——时间仿佛一下子变慢了，我可以感觉到那一瞬间的失重感，前挡风玻璃碎成了一块一块地渣子向四处散落。而与此同时，我眼角的余光看到了让我终生难忘的诡异一幕。 那个害得我出车祸的白色身影，慢慢地把脸转向了我这边。我能清楚的看到，在她的长发之下，是一张没有一丝血色的女人脸，苍白的肤色下透出一股淡淡地紫青色——那种紫青色就像是我小时候整天被我爸用扫把抽打的屁、股。那张脸的主人，用她那空洞的眼神看向我这边，冲我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脸，然后就那么消失不见了。 时间仿佛再一次回到了正常的速度，车子哗啦哗啦滴向前翻滚了几周，最终撞在路边的防护栏上停了下来，而我也被甩出了驾驶室，重重地摔在了坚硬的柏油马路上。 此时虽不算是深冬，但是就这样躺在柏油马路上，我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身体的热量正在不断流失。因为车里有暖风的缘故，我并没有把我的外套穿在身上，此时的我下身一条牛仔裤，上身一件格子衬衫，甚至连秋衣秋裤都没穿。寒冷正在一点一点侵蚀着我的身体——而且有一个更糟糕的现象是，我逐渐感觉不到肩膀和肋骨处的疼痛了。 这样虽然让我好受了一些，但是我猜测，这很有可能是我即将被冻僵的征兆，甚至很有可能是内出血的症状。。。痛觉要消失了吗？我是要死了？？ 脑袋里的晕眩感越来越强烈了，我不得不闭上眼睛来抑制这种感觉。却发现闭上眼睛之后这种眩晕感更加强烈了，甚至开始有些恶心。 我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眼前却是一片模糊，完蛋了，我的视线也开始涣散了。 没想到我短暂的一生就这样结束了，如果这是一本小说的话，估计也就只有幽游白书才会这样开场吧……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我感觉到有一束光打在我的脸上，我朝那个方向看过去，强光刺得我睁不开眼。但我还是勉强看得出来，有两个人向我快步跑了过来，其中一个用手电照向我的脸。 太好了，我死不了了——我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然后白眼一翻，昏了过去。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阳光透过窗帘照在我的脸上，头顶是白花花的天花板，四周是——不对！！！！！我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脸懵、比地打量着四周！ 我说的不对并不是白花花的天花板不对，天花板确实是白花花的。 而是，我特么为什么是在自己的卧室？？？？ 而且我特么为什么能坐起来？？？？ 为什么我的肩膀不疼？为什么我身上没有缠着绷带？这剧情不对啊！ 我伸手在身上拍了拍，发现自己身上一点伤都没有，肩膀能活动，别的地方也不疼不痒。往四周打量了一圈，十几平方的卧室，一张乱糟糟的双人床，一个大衣柜，一张电脑桌，一台电脑，被子还是那床被子，烟灰缸还是那个烟灰缸。 推开卧室门，客厅里的布置也是熟悉的感觉，厨房、卫生间都一一检查了一遍，我最终断定，这里真的是我租的那间房子，一点问题都没有。 我傻愣愣地站在卫生间里的镜子前，看着镜子中一脸懵、比的自己，脑子一片混乱，难道说我昨天晚上经历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吗？会有这么真实的梦？我轻轻地抚摸着肩膀，我还清楚的记得那种软趴趴地用不上力的感觉，那种脱臼的感觉。昨晚上的车祸，对！车祸！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推开房门冲出了屋子，坐电梯跑到了一楼。出门左拐，一抬头，我彻底傻掉了。。。 我的那辆二手现代，此刻正好端端地停在我平常停靠的位置，完好无损。 我愣了片刻，忍不住狠狠地在大腿上拧了一下，除了疼得我直蹦高以外什么也没有发生。 看来我现在不是在做梦，那特么昨晚是怎么回事？？就算是梦，我起码也得记得怎么回的家，怎么上的床，怎么做的梦吧？？ 我觉得我需要冷静一下，伸手进裤兜里掏烟，却只摸到了我自己的屁、股、蛋、子。 我真是槽了个DJ的，我特么竟然只穿了条内、裤就下来了？？？？ 好死不死的，今天太阳还挺好，外面一点也不冷，不然我一跑出大楼就得冻回去。 我躲闪着周围几个大妈大爷那异样的眼神，灰溜溜地跑进了电梯。 坐电梯回到了九楼，来到家门口，我再一次傻眼了。我没拿钥匙。。。 迫不得已，我去敲了邻居家大姐的门，大姐从猫眼里看见我现在的造型，说什么也不给我开门。 我说大姐你不用给我开门，你帮我给开锁的师傅打个电话就行，我钥匙落家里了。 不一会儿开锁师傅来了，这大叔非要我出示房屋租赁合同和身份证才能给我开锁，不然的话怎么能证明我不是小偷呢？ 我说师傅你见过哪个小偷大冬天的出来偷东西，就穿条裤衩子啊？还叫开锁的来帮忙开锁？大叔还跟我乐，说说不定这样可以显得真实，更容易掩人耳目。艾玛我的大爷，你不去写小说真是可惜了你那个想象力了。 折腾来折腾去，我急中生智，说这样吧，我刚住进来的时候有个片儿警来登陆过我的信息，你给他打个电话，让他证明一下不就行了。 开锁师傅表示这确实是个办法，于是给派出所打了个电话。结果没一会儿，就来了俩警察帮我证明。 还是俩女的。 哎呀我去吧，今天这回我算是现眼现了个匀实——我混身上下光溜溜的站在一边，看着开锁大叔一边哼哧哼哧地开着锁，一边跟俩女警察拉家常，估计他们在平时的工作中都已经认识了。这俩女警察，一个是小年轻，一个年纪能稍微大一点，给我查完资料了也不走，就站在那里跟开锁大叔巴拉巴拉地说，时不时还看我一眼。而且为啥我能看见对门儿的猫眼里不停地有个人影在晃动啊！ 此刻的我是多么希望昨晚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那样的话最起码我此刻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得到的会是温暖的关怀和同情——而不是现在这样，像一个变、态一样被一个大叔和两个半异性参观。 为啥是半个？那不隔着门还有一个呢么！ 半个小时后，我坐在卧室的床上，随手掏出一根红塔山点着，深深地吸了一口。 我的情绪已经渐渐地平静下来，仔细回想了一下昨天晚上的梦——我更倾向于那是一场梦，毕竟现实的一切都证明我看到的是假的，除了我的记忆。。。 那个梦境是如此的真实，除了一点，那个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跟女鬼似的玩意儿。。。 咦~~~一想到那张满是青紫的脸，我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那玩意儿长得真是太吓人了。。 想了一会儿，感觉没什么头绪。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特么的已经九点多了，今天铁定要迟到了。一想起主管那张油腻腻的胖脸，我就忍不住一阵恶寒，但愿进公司的时候别被他撞见才好。我顺手将手里的烟头往烟灰缸里一按，拔腿走出了卧室门，却突然发现了什么，又转身走了回来，低头一看，那个烟灰缸似乎有点不对劲—— 在一大堆黄色的烟头中，有一个烟头是白色的。 第二章 真相到底是啥？ 白色烟头身处在一堆黄色烟头中，像是一朵扎根在淤泥之中的白莲花，显得是那么的纯洁，有一种众人皆黄我独白的超然。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纯洁的白色烟头，却给此刻的我带来了巨大的震撼。 我颤抖着伸出手，小心地拿起了这个白烟头，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在看到“中、南、海”三个字时，我仿佛像是被烫到了一样，一下子把烟头丢了出去——我特么从来不抽这种烟的。。。 我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根红塔山来点着，深深地吸了一口，努力地让自己的心跳慢下来。这个烟头，这个烟头可以证明的是，一定是有人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进入了这个房间。 可以肯定的是，我昨天早上出门的时候，肯定是没有这个烟头的，那事情只可能发生在昨天早上九点到现在的这段时间。 家里是不是进贼了？ 我开始四下打量着家里的布置，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熟悉的样子，连位置都没有移动过，最值钱的电脑也还在，我也没有在家里放现金的习惯，那就只能是—— 不不不！ 我尽力避免自己去断定，这个烟头是昨天晚上被放进烟灰缸的。因为一旦这是真的，那我昨晚经历过的一切，那个被我断定为梦境的一切，都将是真的！ 车祸是真的！脱臼是真的！骨折是真的！就连今天我奇迹般的康复也是真的！车子被修复的完好无损也是真的！甚至，那个女鬼。。。 我忍不住又把烟递到嘴边深吸了一口，我的手颤抖的更厉害了。 “草草草！！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突然出声怒骂起来，现在我的心中有一种被人戏弄的感觉，仿佛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一个恶作剧，那个戏耍我的家伙此刻说不定正强忍着笑意，躲在房间的某个角落里，脸上带着奸计得逞的表情。 我大步走向前去，一把拉开了衣柜大门，里面只有寥寥几件挂着的衣服，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我又回头，俯下身子去看床底。不知为何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仿佛床底下会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等着我，只要我探过头去，拿东西就会猛地冲出来把我拖进去然后—— 还好床底下并没有异常，只有我的拉杆箱和两双鞋静静地躺在原本的位置上，默然不语。 我颓然坐倒在床上，身上的力气仿佛被人抽空了一般。 静静地过了半晌，寂静的房间中突然响起了一阵手机铃声，把我吓了一大跳。我第一个反应是，好小子你终于露出马脚了！ 然后就发现，其实是我自己的手机响了。 我拿起手机一看号码，心说完了，是主管老赵。 老赵全名赵乐生，是我任职的那家独立游戏工作室的主管，四十来岁，肥头大耳，一脸油腻，还谢顶。听说是老板的一个什么亲戚，吃关系饭进的公司，啥玩意儿也不会，只能给他安排当个主管。 说是主管，其实他只管人事这一块儿，具体的技术上的事儿有我们主美盯着，他一点都不懂，也插不上话。平时在公司里，也没什么事儿可以让他这个主管管一管，所以对自己能用的那点小权利格外的上心。 就是考勤。 平时你要是迟到早退一分钟，就跟动了他爹的坟头土似的；可对于加班，他就一律视而不见。对这样一个主管，大家是什么态度可想而知，所以平日里也没什么人待见他。 可这货却更加变本加利，去跟老板说要要求强制加班。正赶上最近工作比较忙，老板就同意了他的提议。这下老赵算是得了意了，每天都跟要飞起来咬人似的，每当快到早上九点半的时候，就站在公司门口抓迟到的，迟到一分钟扣100块钱。现在想想，我初中的那个教导主任跟他比起来，显得是那么的慈祥。 一看时间，已经将近11点了，我叹了一口气，接起了电话。 “小吴啊，睡得挺香啊？这上午都快过去了，要不你吃完中午饭再来？” “行啊，谢谢赵主管。” 说完我就把电话挂了，特么的说话阴阳怪气的，老子这一大堆怪事儿还没弄完呢，哪儿来的闲工夫跟你扯那个基、八、蛋。 不过一想到电话那头，赵乐生脸上的表情，我就忍不住想乐，那个货现在肯定是一脸被狗、屁呲了的表情吧。。。 这个比喻好像不太好，跟我打完电话，被狗、屁呲了。。。。 不过被老赵这么一觉和，我反而有些冷静了下来，精神也不那么紧绷着了。想着反正对于这件事，我什么也不能做，就不如暂时先由他去吧。 想来想去，我觉得还是得先去公司看看，别特么再让老赵给我穿了小鞋。 想到这里，我赶紧收拾了一下行头，跑到楼下开车去了。 出门前我特意检查了一下钥匙，还对着镜子照了照，确认自己真的穿了衣服，这才下楼去开车。 今天的天气真不错，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要知道望海市这边的冬天是很难有这么和煦的阳光的。 我没有开车里的暖气，车子在柏油马路上行驶着，窗户开着，带着些许凉意的风吹拂在我的脸上，让我的精神放松了不少。 在经过昨天晚上出事儿的位置时，我特意把车靠边停了下来，熄了火。 路上的车不多，我走到马路对面，仔细地查看了一下地面和防护网的痕迹，结果显而易见，并没有发现任何值得注意的情况，一切都显得十分正常。 然而这正是最大的不正常！ 按照我昨天的记忆，防护网上很定会有被撞过的痕迹，地上也应该有散落的玻璃渣和塑料碎屑才对。就算是这里已经被环卫清扫过了，那两边的开挖野地里没有必要也打扫的干干净净吧？ 没有痕迹，仿佛昨天晚上真的什么也没有发生。 会不会是我考虑错了呢？我现在手上唯一的证据，就只有那一个白色的烟头而已。用一个推测出来的真相，来断定所有的推测都是真相，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我觉得我的思绪又开始变得有些混乱了。 我返回了车子旁边，正准备开车离去，却发现路边的野地里似乎有什么东西。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走过去查看了一番。发现在一片绿油油的草地中，躺着一块手表。 我弯下腰把它捡了起来仔细打量：这是一个老式的黑色电子表，材质似乎是某种橡胶，有点像是那种在我小时候很流行的电子手表。大大的液晶屏上显示着24:00，中间的冒号还在每秒钟闪烁一次。 我掏出手机看了看现在的时间，十一点十五。嗯，那这样看起来，这应该已经坏掉了吧。 我心里这样想着，顺手就把它戴在了手上，想着找个时间调一调，没准儿能用，反正造型还挺好看的。 等我开车来到公司楼下的时候，已经十二点多了。我把车停好，眼瞅着有两个同事从大楼正门里走了出来，我快走几步走上前去打招呼，“斌哥儿！庆子！” 斌哥儿全名叫张斌，庆子叫刘孚庆，这俩人都是我在培训班的同学兼舍友，平时跟我关系不错，因为我比他们大几岁，平时都是把我当大哥看待。毕业了以后，我先找的工作，这两个人也跟着我投了这家公司的简历，没想到也都被录用了。 俩人一看是我，都赶紧跑了过来，拉着我就往旁边的一家面馆钻了进去。 我看着他们两个鬼鬼祟祟的模样，不禁有些疑惑，“怎么了你俩，做贼呐？” 我们三个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庆子扶了扶他的金丝眼镜，小声跟我说，“我跟你说吴哥儿，这个事儿吧，可能有点严重。” 我一听不禁也来了兴致，赶紧把凳子往前挪了挪，“怎么了？公司出什么事儿了？” 一旁的斌哥儿拿起桌上的菜单看了几眼，放下来对我说道，“不是公司出什么事儿了，是你要出事儿了。”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庆子又推了我一下道，“你今天上午是不是呛老赵来着？” “是啊，怎么啦？”我眼睛一转，不禁怒道，“他还敢告我黑状不成？” 两人赶紧朝我比了一个小点声的手势，庆子道，“不是告你黑状。” “你们俩人墨迹死我了，有什么事能不能直接说清楚！” 斌哥儿一看我有点急了，赶紧安抚我道，“行行行，是这么个事儿” 原来今天上午十点多的时候，老板突然通知大家要开一个集体会议。等所有人都到齐了，大家发现我没有来，这时候老板就问，谁有吴争电话，给他打的电话问问怎么回事。 结果老赵就自告奋勇地要给我打，还特意点开了免提，估计是想让大家看看，我是怎么低三下四地求他放自己一马的。万万没想到，我就那么毫不在意地呛了他一句，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这可是当着整个公司的面啊！老赵这回丢人可丢到姥姥家了。 “我跟你说，你是没看见啊，当时除了老赵，所有人都憋着笑，有好几个都憋得‘噗噗’的哈哈哈哈。。。”庆子笑的有些喘不过气来，斌哥儿又接着说道，“连老板都乐了，哎你是没看见老赵当时那个表情啊！怎么跟你形容呢？” “被狗、屁、呲了？”我笑着接了一句。 斌哥儿和庆子同时一拍桌子，“哎对对对！” “我琢磨一上午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要不怎么说咱吴哥儿是念过书的人呢！” 我照着庆子胳膊上就是一下，笑骂道：“知道个狗、屁就是念过书的人？看看你那个没文化的样子！” 三个人又笑了一阵，这才叫服务员过来点菜。 第三章 打架 吃完午饭，我和斌哥儿庆子三人结伴回到了公司。 几个平时一块儿抽烟的哥们儿都在各自的工位上玩着手机，我一进公司门，这哥几个都抬起头来对我点头致意，有几个还对我比出了大拇指。 “我去，我怎么感觉我特么都快成英雄了？” 我正感觉有些飘飘然呢，身后的庆子虽然扯了扯我，小声对我说道：“吴哥儿，我忘了跟你说了，其实今天开会说的是——” “小吴！”一个颇具威严的声音突然打断了庆子的话，我回头一看，发现是我们老板赵总，他站在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口对我招了下手，“你进来一下。” 我有些茫然地回头看了一眼庆子，却见他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 看他的表情，我突然就明白了。 我有些释然地对他笑了笑，又拍了拍斌哥儿的肩膀，转身朝总经理办公室走去。 赵乐生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挡住我的去路，有些贱兮兮地对我说道：“吴争啊，这个~~~要不要赵哥帮你——” 我一伸手指着他的鼻子说道：“你这种人，屁本事没有，绞尽脑汁耍的心机，随便抓个人就能看穿，台词说了上句别人就能对出来下句。就你这种反派，出现在我的小说里我都怕掉订阅！” 随即在公司一干同事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我一把将赵乐生扒拉到旁边，“别特么挡我的路！” 眼看着我进了办公室，庆子和斌哥儿两个人还是张着大嘴。良久，斌哥儿才喃喃的说了句话，“酷啊吴哥儿。。” “说吧赵哥，找我什么事？是要我离职吗？”我一进门就对老板说道。 老板这时候正在把他的椅子往自己屁、股底下塞呢，听到这话动作不禁僵了一下，缓缓坐下，有些尴尬地对我说道，“小吴啊，不是赵哥诚心要赶你走。这几年游戏行业生意不好做，你也知道。咱们是搞独立研发的小工作室，说白了都是在拿情怀撑着。可是上面政策一下来，咱们做好的游戏没法赚钱，公司就活活的被拖死了啊。其实我老早就想裁员了，可是你说咱们公司这么多人，哪个不是从一开始就跟着赵哥我-干，哪个我能忍心裁啊？” 看我默不作声，老板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今天的事儿相信你自己心里也有一杆秤，谁对谁错你自己还不明白吗？按理说其实就是迟到这么点小事儿，没必要走到这一步。可是恰巧公司又处在这个阶段，只能谁出错就裁谁。要怪，就怪你自己运气不好吧！” 晚上，我在离公司不远的一家大排档订了一桌，请了几个平时不错的哥们儿一块儿吃小龙虾。望海这边的人，请客吃饭多是吃小龙虾的，而在我老家情岛城，则是吃烧烤吃海鲜的居多。 “赵总真这么说？他那意思是想把我们全都开了，自己跑路呗？”庆子有些愤愤不平地说道。 “好了，别……别想那么多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今天只喝酒，不……不谈那些烂人烂事儿。”我一边口齿不清地叨念着，一边举起了手中的酒杯，“来！再……再喝——” 旁边有人劝，“庆子，你快别让老吴再喝了，就喝了一杯，你看他都成啥样儿了。” 庆子一脸苦笑地看着我，回头跟那人说道，“甭管他了，他酒量本来就不行，都被开除了，还不让他喝点酒痛快痛快啊。” “唉！这才是我兄弟该说的话！来，陪……陪哥再走一个！” 斌哥儿在一旁看热闹，笑道，“你用不用担心，上学的时候，吴哥儿的酒量在我们班那是出了名的小，当时还喝号呢，叫什么？” “千杯不倒，一杯醉。”庆子笑着接茬道。 斌哥儿一拍大腿，“对！所以让他喝，让他喝，反正他顶多喝三杯就糊涂了，到时候不用人劝，他自己就躺下了。” 几个人笑嘻嘻地继续喝酒，却没人注意到，就在隔壁的一家大排档里，有三个人正面色阴沉地望向这边，中间一个坐着的，正是那满脸肥肉的赵乐生。 “妈、的，这小子让我出了这么大的丑，今天说啥也得让他吃吃苦头！” “这还不简单，一会儿赵哥一声令下，咱哥儿仨上去揍就是了。”一个脸颊消瘦，一脑袋黄毛的小子说道。 赵乐生上去就是一巴掌，呵斥道，“你特么傻啊，那边坐了七八个人没看见啊！” 黄毛吃疼，捂着脑袋道，“那，那我们怎么办啊？” 另外一个也是尖嘴猴腮的小子笑道，“这还不简单，等那几个小子散了场，我们跟着那个叫吴争的，找没人的地方把他一堵，三个人还揍不了他一个？” “听听人家！”赵乐生瞪了黄毛一眼，对尖嘴猴腮的小子说道，“猴子，一会儿你指挥！” 时间总是在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溜走，一转眼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路上的车辆逐渐稀少了下来。这一片儿本来也不是什么市中心，车流量一直不多，这会儿早就已经过了晚高峰，所以更是没什么车，连行人都很少。 这也正是我买车的原因。作为一个经常加班的苦哈哈，下班比公交司机晚是常有的事儿。不买车，我就只能一次又一次的睡在公司。为了一个这样的公司拼命，现在想想真是可笑。 当然现在的我肯定没法思考的——此时的我正软趴趴地，被斌哥儿和庆子两个人架在中间。估计任谁也想不到，会有人喝一罐啤酒醉到不省人事。 “庆子你知道这附近哪儿有旅馆吗？”斌哥儿有些气喘吁吁地问道。 “刚刚不是看导航了吗？往前五百米就有啊！”庆子也是累到不行，“吴哥儿看着不胖啊，怎么咱两个人拖他都这么费劲呢？” 两个人正费力地架着我往前走，这时，前方的道路上突然出现了三个蒙着面的身影。 “妈、的，老子等了半天了，你俩小子就是不走。那不好意思了，老子等不及了，只能把你俩也收拾了！”其中一个矮胖的蒙面人说道。 庆子皱着眉打量了一下，目光落在了他的地中海发型上，试探地问道，“赵主管？” “嗯？你怎么知道是——”赵乐生话一出口便自知失言，“妈、的，给我打！” 眼瞅着对面三个人手里拿着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的水果刀走了过来，斌哥儿看了庆子一眼，开口道：“你快跑远点给警察打电话，再给兄弟们群发个短信。我在这边牵制住他们。” 庆子但心地看了看我和斌哥儿，“太危险了，他们有刀啊！” “放心吧，只要你躲得远远的，老赵就不敢把事儿闹大。快走！先报警！”斌哥儿一把将庆子推开，又把我放倒在地上，这才起身面对着赵乐生三人。 眼瞅着庆子跑远了，黄毛扭头问赵乐生，“赵哥怎么办？他们认出你了，还跑了一个，咱还打不打了？” 赵乐生阴沉着脸看了看斌哥儿，又看了看醉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我，把手里的刀一扔，恨声对斌哥儿说，“张斌，今天跟你没关系，你让开，让我揍他一顿出出气，我跟他的账就算过去了，我还欠你一个人情，怎么样？” 斌哥儿冷笑了一声，“哈！实话跟你说了吧老赵，我跟庆子来你们公司，纯粹是因为我们吴哥儿在这儿。既然你们把吴哥儿开了，那我们也没有呆在这儿的必要了。你说我都不在你这儿干了，我还要你的人情有个屁用啊？”说完便很光棍儿地往那儿一站，“我今天把话撂这儿，你要是敢动我和吴哥儿一个手指头，你就等着吃牢饭吧！” 赵乐生面色由青转紫，一把扯掉了脸上蒙着的餐巾，“妈的豁出去了，给我揍这两个比！” 斌哥儿没想到赵乐生这个货还真有点血性，眼瞅着三个人冲了过来，想都没想，对着老赵那满是肥肉的肚子抬腿就是一脚，来不及欣赏他倒地哀嚎的熊样，抬手又是一拳，直接打在黄毛的脸上。自己却冷不丁被猴子一腿踢在后腰上，哎呦一声向前扑倒，正好压在赵乐生身上。只听那个货也是嗷的一声，估计是倒下的时候膝盖正好顶在他的蛋上。 两个人滚作一团，黄毛这会儿满嘴是血也过来帮忙。刚刚他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拳，后槽牙都掉了俩，这会儿狠劲儿也上来了，对着斌哥儿就是一顿猛踹。 斌哥儿吃痛，挣扎着想站起身来，却被赵乐生在后边抱住了胳膊，一旁的猴子也是抬脚猛踢，形式马上变得不那么乐观。 说实话，斌哥儿这个兄弟我真是没白交。在这种情况下只要他假装失去抵抗能力，这三个人肯定就会不管他，转而过来揍我。可他为了不让我挨揍，仍然在拼命挣扎，继续吸引着赵乐生这三个人的注意力。 “妈、的黄毛你看准了再踢！你都踢我好几脚了不知道吗！”赵乐生在斌哥儿身子底下大叫着，一不留神腿上又挨了黄毛几脚，“槽！黄毛你去揍吴争去！在这么下去我特么要先被你踢残废了！” “行！”黄毛听到吩咐，转身就朝倒在一旁的我跑了过去。 “我、草、你、妈！别动我大哥！有本事冲我来！我、草、你、妈！”斌哥儿挣扎着朝黄毛怒骂着，冷不丁被猴子一脚蹬在脸上，一下子没了声息。 “wo槽，这特么的该不会是被我踢死了吧？”猴子有些心虚地嘀咕了一句。 “管不了那么多了！”赵乐生一把将身上的斌哥儿往一旁推开，挣扎着站了起来，“先让我揍那个吴争一顿再说!” 第四章 这特么是个啥？ 我似乎在经历一个很真实的梦，梦里我开着车，在茫茫夜色里飞驰在一条一眼望不到头的乡间小路上。 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我的前方，长长的黑发遮住了她的脸庞。 啊！这种破事儿我已经经历过了一次了！这次我要直接撞过去，绝对不要再让自己受伤一次了！ 我心里这样想着，身体却有他自己的想法似的，不受控制地再一次猛打方向盘——很显然，车子再一次撞在路边的防护栏上飞了起来，我又一次被甩出了车外。。。 “好疼啊！”我紧闭着双眼，忍不住痛呼出声。 “疼就对了！让你再跟老子作对！”一个熟悉的声音用恶狠狠地语气咒骂着，我感觉到自己地肚子上被狠狠滴踹了一脚。 胃里的酒跟食物似乎因此得到了充分的搅拌，因此产生了特殊的化学反应，一下子膨胀开来，“呕——” “卧、槽！” 我勉强睁开了眼睛，发现几个人正在慌慌张张地跳开，而自己正躺在冰凉的人行道上，面前是一大滩自己的呕吐物，不远处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我勉强认得出来，那是我兄弟斌哥儿。 身上的疼痛和身下的冰冷让我的脑子清醒了一点，我强忍着眩晕感试图站起身来，一旁的黄毛一个箭步冲过来，对着我的肩膀就是一脚。我哎呦一声惨叫，再次扑倒在地上，身体因为来不及反应，半边脸磕在了地砖上。我觉得好像是磕破了，因为我觉得脸上开始变得湿漉漉的。从我脸上里流出来的液体和我嘴角挂着的呕吐物混合在一起，我感到有一股血腥味瞬间窜进了我的口腔之中。 就在此时，一个机械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突然在我脑海中响起： “监测到佩戴者受到物理伤害，超现实引擎启动！” “即将开启造影空间！如需取消，请在倒计时结束前作出指示！” “五，四，三，二，一！开启！” 在我的脑袋还在犯迷糊的时候，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从那个我偶然捡到的电子表中，一个小小的七彩光点飘了出来——几乎就在一瞬间，那个光点猛然膨胀开来，像是有一个看不见的家伙，一口气嚼了两百块钱的大大泡泡糖，吹出了一个巨大的泡泡。 这个由光构成的气泡在一瞬间就膨胀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我能感受到它穿过了我的身体，扫过站着的赵乐生三人，扫过不远处躺着的斌哥儿，扫过了路边摆放着的共享单车。它的下半部分探入到了地面以下，形成了一个以我为中心，直径二十多米，高度将近五六层楼那么高的巨大的透明罩子，把我们一股脑的全套了进去。 我目瞪口呆地抬头打量着这一切，罩子的内壁脉动着一种梦幻的七彩色，却没有把附近的景物照亮。我情不自禁地喃喃了一句，“这特么是个啥？” 赵乐生三人似乎并没有看到这一切的发生，一旁的黄毛皱着眉看着我，还转头问赵乐生，“妈、的这小子该不是被我们揍傻了吧？赵哥你刚刚踢他头了？” “谁特么踢他头了。”赵乐生往一旁吐了口唾沫，又伸手揉了揉裤、裆，“妈、的一会儿我得去医院看看，刚刚不小心被姓张那小子用膝盖顶了一下，到现在还特么疼！” “赵哥你还要不要接着打了？跑的那个小子可报警了，再不走警察就该来了！”猴子出声提醒道。 赵乐生恨恨地盯着我看了几秒钟，突然走过来对着我胸口又踹了两脚，恨声说了一句，“算你小子今天走运，我们走！” 我此时因为醉酒，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反应也慢的要命，根本躲不开，结结实实挨了两脚，疼的整个身子像个巨大的虾仁一样佝偻起来，嘴里还剧烈地咳嗽起来。 “侦测到佩戴者受到非致命性物理攻击，启动预设方案！” 那种不带感情的机械音又在我脑海中响起，我强忍着疼痛看了一眼手上的手表，这玩意儿又要出幺蛾子了？ 此刻我正蜷缩着身子侧躺在冰凉的地砖上，面对着赵乐生三人转身离开的方向。我的头顶突然闪过一道白光，有个篮球那么大的不知道什么东西搜地砸在了三人中最左边的赵乐生背上，紧接着一个人影搜地飞了过去，以一个绝妙的角度一脚把赵乐生踢出去好远，还连带着撞飞了中间黄毛和最右边的猴子，我发誓我听见那个人嘴里喊了声“一库——” 那位壮士穿着一条宽松的红裤子，赤裸着上身，脑瓜顶儿上留着一条大辫子——还没来得及看的更仔细一些，一道白光闪过，那个身影就这么消失在我的面前，不见了。 “检测到目标已失去抵抗能力，投影空间即将关闭。” “如需终止关闭程序，请在倒计时结束前发出指示。” “五，四，三，二，一！投影空间关闭！” 此时的我已经有些见怪不怪了，那个原本笼罩着我们的巨大气泡在闪烁了几下之后，突然粉碎成了一大片星光，消失不见了。 我挣扎着坐了起来，有些茫然地打量着四周，我发誓，我特么刚刚看见了盲僧。 对，就是英雄联盟里的那个瞎子！盲僧！李青！大招是踹人的那个！ 我这两天是怎么了？先是昨天被一个长得像贞子的玩意儿害的出了车祸，完事儿今天又被盲僧给救了？？？ 啊？？？此时的我已经是一副黑人问号的表情了。 还没来得及再做什么反应，远处突然响起了警笛声，看来是警察到了。我的心情一下子放松下来，慢慢地往后倒了下去，静静地躺在那里恢复体力。 哎！酒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太误事儿了！ 虽然我只喝了一罐儿啤的。 整个事件被定性为赵乐生三人寻衅滋事，以故意伤害罪的罪名判了三年多，还得赔偿我和斌哥儿一大笔钱，包括医药费、误工费和精神损失费。这三个人也是很惨，赵乐生的左臂和左半边肋骨一大半粉碎性骨折，黄毛和猴子也是断了好几根骨头。警察们循着哭喊声才在距离我们十几米开外的马路那边找到了他们，被发现的时候三个人正一个压一个的堆成了一堆，最胖的赵乐生在最上面，中间的黄毛还好点儿，最底下的猴子就比较惨了，骨折了还被两个人压在身上，哭喊声主要就是他发出来的。 我去医院看斌哥儿的时候，没忍住哭了出来。斌哥儿其实还好，虽然挨了一顿揍，但基本上都是皮外伤，就是脸上挨的那一脚比较严重，门牙都掉了一个半，鼻子也塌了。整张脸包的和个粽子似的，看见我哭还笑话我，说我怎么跟个娘们儿似的。 “斌哥儿，兄弟我对不住你，让你受苦了。”我攥着斌哥儿的手，一边哭一边说。 “得了吧，要谢你先谢庆子把，没他报警，咱哥俩都得完蛋。你要是真觉得欠我的，以后发达了，每个月给我打个十万八万的就行。” “没问题，以后我要是真发达了，就把弄个别墅，咱哥几个每天就凑一起开黑打游戏。” 一旁的庆子笑，说你特么就这么点出息，都发达了，还只想着打游戏，要是他发达了，就叫上一堆妹子如何如何。 我说你快别说了，你这样容易让我的书被封。 我当然也感谢庆子，虽然最后警察叔叔们来的比较晚，可是谁能知道会出那么扯淡的幺蛾子呢？ 事后我仔细研究过那个手环，发现这个玩意儿真的是有点神奇。 首先来说那个显示屏，那上边一直显示着24:00，除了中间的冒号一秒钟闪一下，数字就没变过。可是昨晚的事情结束之后，我惊讶地发现它变成了23:03，随后它就像是一个普通的电子表一样，一秒一秒地走字儿，最后又走到了24:00，不变了。 另一个发现则是在它的侧面，这里有一个小小的按钮，就像是那种普通的电子表上用来调时间的按钮。按下这个按钮之后，手表会从正对着按钮的另外一侧弹出来一个USB接口。我试着把它插在我的电脑上，发现这个玩意儿内置了一个容量高达一个T的U盘，里面储存着各种各样的OBJ文件、TGA文件以及TXT文件。 熟悉游戏制作流程的人都知道，这些玩意儿就是游戏里的那些模型和贴图，而那些TXT文件里的，则是对应模型的设定介绍。 因为我自己就是做这个的，电脑上也有现成的软件。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迫不及待地打开一个文件查看，发现正是昨天晚上突然出现的盲僧李青。 宽松的红裤子，赤裸的上身，头顶的大辫子，造型跟细节都与我昨天晚上见到的一模一样！ 难道说，这个手表可以将储存在里面的游戏模型投影到现实世界中吗？？？？ 从这一刻开始，我突然意识到，我特么可能真的是一本三流yy网文里的主角，而这个手表就是我的金手指！ 第五章 找工作 打架的事儿很快就告一段落了，而我也逐渐意识到自己也并不是什么狗屁男主角。 我看过网络小说，现在的小说太多了，随意上网一搜就能搜出来一大把，数量多的就像是我妈能列举出来的我身上的毛病。 在我看过的小说当中，主角都是一路开挂，生活一帆风顺，就算是偶尔有些小低谷，也是为了可以达到高潮而做的铺垫。 要知道，唐僧找了三个人，可以一路披荆斩棘，从长安走到西天去取经。 而我找了两个人，却连一份正经的工作都找不到。 你见过找不到工作的小说主角？ 没错，我说的那两个人，就是斌哥儿跟庆子。 斌哥儿已经从医院出来了，医生给他重新做了门牙，还修好了他的鼻子。当然这一切并不用我们掏钱，赵乐生把他平时扣我们的工资都以赔款的形式还给了我们，可能还多出来不少。 那真的是一笔很多的钱，多到斌哥儿做完了那么贵的整形手术之后，甚至还剩下了好几百。 于是庆子拿这笔钱去割了个包、皮。 庆子是有女朋友的，而且他还和女朋友住在一起。 因为一些你懂的原因，他决定来我这儿住几天，然后斌哥儿也来了。 时间好像又回到了三年前，那时我们还是培训班的学生，每天挤在小小的宿舍里打游戏，也不去上课。 当年是不去上课，这会儿是不去找工作。 这一天，我们决定在我家的客厅里吃火锅，三个人围着电锅坐成一圈，一边聊天一边吃着涮羊肉。期间我对他俩问道，“总裁最近怎么样了，你们有他的消息吗？” 庆子从锅里捞出来一大块羊肉，在芝麻酱里蘸了一下就往嘴里送，烫的呲溜呲溜的，就又把碗放下了，“听说回老家纪南府了，也是做游戏模型，你不是有他的微信号吗，联系一下不就行了。” “我倒是也问过他，他好像平时不怎么用微信，没回我。”我也伸着筷子去锅里找肉，“我寻思着，要不咱哥儿四个一块儿干点啥，哪怕是去同一家公司呢，也好有个照应。” 斌哥儿撮了一口白酒，发出啧的一声响，也附和着说道，“也对，咱四个一个宿舍的，当年玩儿的都挺好，现在咱仨在一块儿打拼，就把总裁落下了，确实不太好。” 总裁，全名孙少鹏，上学那会儿也是跟我们一个宿舍的好哥们儿。总裁是他的外号，具体是怎么来的，我是不太了解，反正听别人这么叫，我也就跟着叫了。 他有个爱好就是玩模型，当然我说的不是电脑上那种模型，是真的模型。类似高达啊圣斗士之类的。在我们玩儿游戏的时候，他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剪裁模型，拼装模型，给模型上色之类的。总裁，总是剪裁，也不知道这个外号是不是这么来的。 提到模型，我不得不说一说那块电子表，这玩意儿真是太棒了，因为我发现，这东西里还存着不少女性npc，这要是能召唤出来…… 当然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事情都不会朝你设想的那个方向去发展，首先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就是，我不知道这玩意儿的操作方法。 目前我只知道在我挨揍的时候，这块电子表才会启动，而且必须是挨别人的揍。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男人精、虫上脑的时候真的是啥事儿都干的出来。 尤其是当他一个人独处的时候。 不过还好，我现在不是一个人独处了，而且预计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会。 所以看来我的金手指也不能让我随心所欲地装逼了，不过只要它能在我有生命危险的时候救我一下，我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吃完了饭，斌哥和庆子两个人一个躺在沙发上开始玩手机，一个躺在床上闭目养神，而我则打开了电脑，想要看一下有没有合适的工作。 随意地浏览了几个时下流行的招聘网站，发现在招人的公司确实不少，然而条件好的却属实不多。 比如说有一家公司贴出来的招聘广告上写着，招收次世代模型师，要求三年以上工作经验，熟悉pbr制作流程，能独立完成项目制作，工资4-5K。你大爷我都三年以上工作经验了，去拿你那4-5K的工资我是得多蛋疼。 还有个招主美的，要求参与过国内知名项目，能带团队，完事儿工资给10K。你可拉倒吧，10K你连个组长都招不到，你还招主美呢。 往下翻了几个都是大同小异，看得我不禁一阵咋舌，看来合适的还真有点不好找。其实如果我是个刚毕业的新手，一般随便找个招新人的公司我就去试试了，可问题是我都工作三年多了，知道这个行业大概是什么样子，眼光自然也就挑剔了一些。 看来短时间是没发法找到满意的工作了，我深吸了一口烟，吐了一个烟圈。关掉了浏览器，顺手点开QQ，随意地浏览了一下几个招聘群，依然是没有发现什么合适的工作。 “你们说我是不是眼光太高了？找一个月薪7-8k的工作很难吗？”我忍不住转头问他们二人，却发现庆子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斌哥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估计是没听到我说啥。 我没有再做声，回过头来漫无目的地盯着电脑屏幕，随手点开了qq邮箱。这是个信息爆炸的年代，据说全世界每天有几千万条垃圾邮件被发出，而其中的绝大多数都是由程序自动生成的，我无聊的时候就喜欢翻看这些垃圾邮件。 然而今天的情况有所不同，在一大堆广告邮件中，静静地躺着一个看上去很正经的邮件，收件时间是17年十二月二十二日，发件人是“造影工作室hr”。 那天正好是我出车祸的第二天啊。 我点开来一看，里面的内容是： “吴先生你您好，我们是造影工作室，刚刚接到了您的简历，主美看过之后表示你的作品风格符合我们的要求，如果有时间的话希望您能够尽早来我公司进行面试，我司的地址是仙山区荣华路2888号一栋319，如有任何疑问，欢迎您回复此邮件咨询。” 什么鬼，我什么时候给这个公司投过简历啊，我怎么不知道？ 我伸手戳了戳在床上躺着的庆子，这货翻了个身继续睡觉，毫无反应。我只能又扯着嗓子对沙发上的斌哥喊道，“斌哥儿，你给我往这个什么造影工作室投简历了吗？” 斌哥玩着手机，头也不抬的回了一句不知道。 我随即打开了浏览器，搜索了一下这个造影工作室，发现竟然真的有这样一家公司，虽然在圈内不算太有名，但却参与过不少有名的项目，看样子不像是我想象中的那种糊弄人的小公司，而且更重要的是…… 我再次翻出那封邮件，确认了一下公司的地址——仙山区荣华路2888号……那可是望海市市中心的中心街啊，在这样一条街上，还是2888号这样一个牛叉的数字，这一年房租得不少钱吧…… 要知道我之前上班的那家公司，选址可是在鸟不拉屎的一个地方。这么一家财大气粗的公司，那他能给我的工资，应该也不会寒酸到哪里去吧…… 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窃喜，先不管我的简历是怎么阴差阳错跑到这家土豪公司的hr手里的，既然都已经通知我面试了，我就去试试吧，万一情况跟我设想的一样，那岂不美哉！ 第二天，我不到八点9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刷牙洗脸吃早饭，把自己捯饬的干净利落，得得搜搜地去楼下包子铺买了份早餐，然后开着车奔向了仙山区。 我住在青山区，离仙山区大概有不到四十公里，加上早高峰，当我抵达公司附近把车挺好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了。 昨天我已经跟斌哥和庆子打过招呼了，这回还是由我打头阵，先去面试，如果成功被录取了，在推荐他们两个进公司，我们把这种做法叫做“内部推荐”，算是我们游戏行业比较常见的一种操作。 我掏出手机打开地图，按照导航一路前行，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终于来到了2888号…… 等等，我惊疑地看了看手机，又抬头看了看眼前的门牌号，手机定位显示我现在应该就现在2888号的位置，但是面前却是一间装饰低调也很有格调的……酒吧？ 而且酒吧门旁的门牌号上也确实是写着2888号…… 我又一次翻出来那一条短信——2888号一栋319，哦哦哦，我这才明白自己有些傻了，抬头看了看，原来这2888号其实是一整栋大楼……而我要找的造影工作室，是在其中的319室…… 当下我不再迟疑，围着大楼转了一圈找到了大门，在门口整理了一下衣服，抬腿便迈了进去，却没有注意到，刚刚我驻足的那间酒吧里，酒保小哥表情古怪地盯着我，一直目送着我消失在门口的阴影中。 第六章 面试 走进大楼，首先是一个宽敞明亮的大厅，正对着大门的方向是一个咨询台，两个穿着干练的前台妹子正面带微笑地位对几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介绍着什么。我环顾四周，一眼便看到了位于大厅尽头的电梯厅，于是快步走了过去，却没留神一下子和一个抱着一堆文件的妹子撞了个满怀。 眼瞅着文件撒了一地，我也顾不上多看妹子几眼，赶紧连声说着对不起，一边蹲下身子去捡地上的文件。妹子的似乎没什么脾气，没说什么，见我帮她捡文件，也马上半蹲下来和我一起收拾。 文件很快就被我俩收拾好了，我整齐地把一摞文件交到妹子手中，却在不经意间看到最上面的一张A4纸上打印着一行小字——造影工作室，新员工入职评估。 “咦？造影工作室，你是造影工作室的员工吗？”我有些惊喜地问了妹子一句，在看到妹子点头后，我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是今天来应聘的，前几天收到了你们公司HR给我发的面试邀请。。”说着便掏出手机，把昨天看到的邮件给妹子看。 妹子凑到我身边看了看那封邮件，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对我莞尔一笑，“你就是吴争吴先生吧，这封邮件就是我发的，好几天没消息，我还以为没希望了呢。我是咱们造影工作室的HR，我叫王小雨，很高兴认识你。” 望着王小雨递过来的小手，我赶紧也伸手跟她握了握，随即放开，脸上挂着不失礼仪的微笑说道，“原来是前辈，刚刚碰到你真是不好意思了。前几天因为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没有时间去看邮箱。” 王小雨赶紧摆了摆手说道，“哎你可别叫我前辈，我也才入职没几天，而且前辈听起来怪显老的，你看起来比我大多了。” 我一听不禁失笑，王小雨见我笑，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抱着文件对我说道，“走吧，时间不早了，我领你去公司。”我点头称是，赶紧从后面跟上。 这个时候我才有机会仔细的地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这个妹子，穿着高跟鞋大概有一米六几的身高，一身ol制服勾勒出她玲珑的曲线，似乎是不习惯那么高的鞋跟，走起路来有些不太灵活的样子，怪不得刚刚会和我撞在一起。一头乌黑的秀发打理的整洁利落，凑从后面看刚刚好露出一点点雪白的脖颈，整个人显得干练却不失轻松。 这栋大楼里面人很多，我们在电梯口排了一会儿队才坐上电梯。到了三楼，我和王小雨费了好大得劲才从电梯的人堆中挤了出来，有些尴尬地对视了一眼，这才往公司的方向走去。 公司是319室，离电梯口有一点点远，我跟在王小雨身后兜兜转转，拐了几个弯儿才来到公司门口，只见公司大门是两扇落地式的玻璃门，透过玻璃可以看到正对着大门的前台，在那之后的墙上挂着几个颇具现代感的大字——造影工作室。 王小雨腾出一只手来伸出食指，在门禁上按了一下，大门滴的响了一声，随即就被她推开，我也赶紧跟着走了进去。只见她快步走到前台，把文件放在桌面上，回头对我说道，“那你先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去叫咱们老板出来。” 我点头称是，目送着她走向里边的办公室，顺便打量着公司的布置。 这是一间不大的办公场所，进门以后是一个小的前台，左拐经过一个小走廊，里边就是一排排的工位了，从我这个角度可以看到两三台已经显示器，以及几双从显示器后鬼鬼祟祟窥视我的眼睛。 还没来得及细看，那几双眼睛突然藏到显示器后面去了，紧接着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大概是老板从里面的办公室走出来了吧。果不其然，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出现在我面前，挡住了我的视线。 来人是个看上去大概有一米八五个头的汉子，小寸头，一脸略腮胡子收拾的很有型，一副暗色镜片的金丝眼镜戴在他脸上有些显小，衬托得整个人文质彬彬的。而他的皮肤却是很健康的小麦色，酒红色色休闲西服裤子，白衬衫外边套着个酒红色的小马甲。应该是喜好健身的缘故，胳膊和胸前的肌肉轮廓分明，如果用两个字来形容面前的男人，我只能说“型男”。 看到这个大哥的样貌，我不禁有点自惭形秽，为啥都是干美工出身，人家一看就像个成功人士，我特么看起来就是个废物死宅。。。 忘了介绍一下我自己的长相了，大概也是两个字——普通。一米七五中等个头，中等身材，中等长相，我干脆改名叫吴中等算了。 脑子里胡思乱想，身体却没有一丝失礼，见这位大佬向我走来，我赶紧迎上前去伸出一只手，面带微笑地道，“您好，我是今天来应聘的吴中。。额吴争。” 大佬爽朗地一笑，也伸出一只手来跟我握了握，“你好，我是这家公司的老板张良玉，很高兴认识你。手表不错。” “啊？”我微微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他说的是我手上戴着的那块手表，赶紧呵呵一乐，道“随手捡来的玩意儿，让张总见笑了。” 张总有些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松开我的手，大手一挥，“你跟我来吧，我们先谈一谈。”说罢就带我走向大厅里边的一间小屋子。 穿过一排排的工位，我微笑着朝未来的同事们点头示意，这几个家伙也忙不迭地冲我点头，脸上挂着一丝让我感觉有些意味深长的笑容，隐约还能听见墙角的几个妹子把脑袋凑在一起小声嘀咕着。 “你觉得怎么样，今天能看到吗？” “我觉得够呛，他看起来挺普通的，说不定老板。。。” “可他有——” “别说了，他看过来了。” “哦哦。” 我不禁黑人问号脸。。。 跟着张总来到那间屋子里，推开门我才发现这是一间不大的会议室。屋子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常见的长桌，周围是一圈凳子，桌子另外一头的墙上挂这一个硕大的液晶显示器，看样子是平时开会用的。 我正要随手把门关上，张总突然对我说道，“哎对了，麻烦你把身上的电子产品都放在前台那里，一会儿如果要做测试，我必须确定你的作品是你独立完成的，所以~” 我赶紧点头表示理解，又跑回前台，把手机放在了王小雨那里，王小雨见我转身就要回去，忙对我说，“吴争,你的电子表！” “电子表也算电子产——”话没说完我就意识到自己有些智障了，电子表电子表，当然是电子产品啊。于是又把手上的手表给摘了下来，递给了王小雨。 王小雨笑着对我眨了眨眼睛，我对她点了一下头，再次回到了那间小会议室。 张总招呼着我坐下，然后开门见山地对我说，”那么小吴，我可以叫你小吴吧。你的简历我都看过，尤其是你的作品，我们工作室比较注重这一块，按照你简历上附带的作品来看呢，你做的东西是符合我们的要求的。“ 我微笑着点点头，虽然我并不知道我的简历怎么会跑到这家公司的HR手里，但作为一个从业三年的熟手来说，我对我自己作品的品质是有自信的。 “不过呢，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一下，你的这些作品，都是按照原画来制作的吧？” 对于张总的这句话，我不禁有些疑惑。对游戏行业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模型的制作流程，首先是由文案那边给出书面描述，然后由原画部门根据描述来绘制原画，而我们模型师的工作，就是将2D的原画制作成3D的模型，再交由动作组和特效组进行最后的加工，基本上就可以拿到游戏里用了。而张总这句话问的就很有意思，没有原画，模型师总不能自己直接设计模型吧，那岂不是乱了套了。 看到我疑惑的表情，张总似乎明白我心里在想什么，笑着对我解释道，“我们工作室可能跟别的公司不太一样，我们更看重的是每一位员工本身的创意和灵感。相信你在之前的工作中，也时不时会冒出一些特别的想法，比如说‘哎呀这个原画画的真烂，这个地方这么设计应该更好更合理才对！’我说的对吧。”看到我感同身受的点了点头，张总继续说道，“你看，我们要的就是这种瞬间迸发的灵感，现在这个时代，什么最值钱？人才？那是十年前的老论调了。现在最值钱的是想法，是灵感，是创意，是idea！尤其是我们这个工作！” 张总在工作两个字上特意加重了语气，后来我才知道，他到底是啥意思。。不过当时的我并没有多想，只是觉得，嗯作为美术方面的从业人员，想法和创意确实非常重要。 张总忽然站起身，身体前倾，双手按在桌子上对我说道，“那么我现在要问你的是，你觉得你在一瞬间的灵感和创意，能成为你的武器，来武装你，保护你，为你成功赢得这份工作吗？“ 我身体忍不住往后靠了靠，心说不就是问我能不能在工作中好好努力嘛，说得这么中二干嘛，嘴上却忙不迭地答道，“额，我觉得能！” 张总听了以后脸上的表情像是有什么阴谋得逞了一样，微微一笑，随即站直了身子，“那我们来做一个测试吧。” 第七章 测试惊魂 对于测试，我没有什么太大的疑虑。模型师找工作，做测试可以说是必须的，用人单位会要求你在限制的时间内完成他们给出的题目，以此来检验应聘者的实力跟水平。 “行啊，没问题。”我点点头答道。 张总看我自信的样子，脸上又露出了那种阴谋得逞的表情，“行，现在，我要你设想这样一种怪物——它没有实体，周身上下只有一片淡淡的烟雾，你说他是鬼也行，是幽灵也行，这种怪物的攻击方法就是从你的眼耳口鼻钻进你的大脑，吸食并篡改你的记忆。我要求你设计一种可以对抗并消灭它的装备，种类不限，数量不限。你左手边有一台可以使用的电脑，你需要在今天天黑之前做好模型，上好贴图，并写一份完整的设定集和使用说明书。注意，我知道在常规做法中，你可能需要为了节省面数而去删除一些看不到的面或者是把几个部件做到一起。但是，在这个测试中，你做的东西的每一个部件都必须可以单独拆开——简单来说，你模型本身，必须在现实生活中可以被制造出来。“ 我听的有点糊涂，还是跟张总确认了一句，“你是说要我做那种工业级的模型是吗？” 张总点了点头，“对，没错，你要记住，这非常重要。”说到这里，张总低头看了看表，“现在是上午十一点半，你大概还有七个小时的时间，祝你好运。”说完，张总甚至过来跟我握了握手。 我隐隐的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不过这是我还仅仅是觉得张总这个人可能比较中二，并没有往深处想。毕竟后来发生的一切太过匪夷所思，只要我脑子没坏，绝对想象不到原来。。。 张总独自一人关上门出去了，偌大的会议室里只剩我一个人，显得有些冷清。我往旁边挪了一个座位，正对着我的那台电脑一直是开着的，32寸的液晶屏用起来十分痛快。桌面上只有几个零零散散的图标，都是我平时常用的软件，比如做模型的3dmax，画贴图的Substance painter、photoshop等等。 我注意到在桌面的右下角孤零零的放着一个文件夹，名字是完成提交。点开一看，里面是两个文件夹，一个文件夹的名字是源文件，应该是要把我做好的模型贴图之类的放在这里。而另一个文件夹是说明书，应该就是张总说的要我写的那一份说明文档应该放的位置了。 看来这就是提交文件的规范了，我点了点头，又注意了一下时间，中午十一点四十，还有不到八个小时的时间，时间有点紧张，看来只能做一些不太复杂的东西了。 我首先打开MAX准备开始做模型，脑子里也在思考着进行构思。 没有实体，只有烟雾，那应该会很难被发现吧，要想消灭敌人首先要发现敌人，看来一副能发现怪物的眼镜是少不了的。 攻击方法是从眼耳口鼻钻进大脑，那这些地方都要堵上，一个全封闭的头盔？好像有点low，那一个可以包裹住口鼻耳的面罩，应该是比较拉风的选择。 那眼睛怎么办？不如干脆把前面的眼镜和口罩做成一体的！我不禁为自己的机制点了个赞。 那索敌和防御都做好了，剩下的就是攻击了。没有实体，只有烟雾，那枪械刀剑估计都不行了，用火？好像也不太稳妥，那用什么呢。。。。我看着在墙角摆放着的立式空调，突然有了个主意。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尤其是你在沉浸于做某一件事的时候，八个小时的时间在我的全神贯注下，不经意间就溜走了，当我将最后一张贴图放进文件夹的时候，屋外的太阳刚好从地平线上落了下去——当然从我这里肯定是看不到的，这间会议室的窗外是繁华的街道和林立的高楼大厦。我之所以知道太阳落山，是因为屋子里已经逐渐的暗了下来。 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好好地伸了一个懒腰，一下午坐在电脑前一动不动，感觉整个骨架都僵化了。正在我享受着全身都在舒展的快感时，却忽然听见身后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我赶紧把高举的双手放下，回头一看， 却发现门口根本没有人。 会议室门敞开着，门前并没有人，而且可能是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门外的大厅里一个人都没有，甚至不知什么时候连灯都关了，令人诧异的是电脑却都没有关，窗外透进来昏暗的光线，从我的角度看过去，显示屏上诡异地闪烁着黑白的雪花，像是小时候常看的那种老式电视机丢失了信号时的样子。 此情此景让我有些莫名的害怕，人在陌生的环境中总是不自觉的有一丝紧张感，而此时的情形却将这种紧张感给放大成了恐惧。 “张总？张总你在吗？”我试探着小声询问了一句，却没得到任何回应。 我不死心，站在窗边伸长了脖子，又对门外压低声音喊了一句，“王小雨？你在吗？” 我这句话刚喊出口，忽然就隐约听到门外某个看不见的位置，有一个空灵的女声发出了一声似有似无的轻笑，声音在空无一人的大厅中飘散，我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有一股凉气儿从脚底板直冲到脑瓜顶，后脑勺上的头发都立了起来。 “你们别闹啊！我只是来面试的昂！万一要是被录用了，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闹大了可不好看昂！”我试探这威胁了一句，然而这次却再也没有任何声音回应我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的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不停的地暗示自己，冷静，别紧张，不要自己吓唬自己，他们只是下班了而已，没有别的什么东西——想到这里，我情不自禁地想起了那天晚上的白衣女鬼，还有张总给我描述的那个东西，没有实体，只有一片烟雾，可以钻进人脑子里吞噬人的记忆…… 噫～我又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冷颤……正克制不住地胡思乱想时，我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从会议室的门口飘进来一缕白烟，感觉就像是在门外我看不见的一个位置，有一个老烟枪斜靠在门外的墙壁上呼出了一大口烟，烟雾随着气流的方向飘进了会议室，下一秒就会彻底飘散。 然而我盯着那一团若有若无的烟雾，却并没有等到它飘散开来的那一刻。那一缕烟雾随着室内的空气流动缓缓扭曲、舒展，昏暗的光线下，看的不太真切，但却有一些梦幻般的美感。 烟雾缓缓流动，不经意间竟慢慢地朝我的方向接近了不少，而我也隐隐地开始感觉不对劲了。我也抽烟，从还没毕业找工作到现在，已经有了三年多的烟龄了，我从来没见过从嘴里边吐出来的一口烟可以维持这么长时间凝而不散。而且更为诡异的是，当这缕烟飘散到一定的程度时，它还会再向内聚拢，然后再扩散，这种满脑子骚操作的烟我还是真是第一次见。 不对劲，有点不对劲，我再一次想起了张总让我设想的怪物——没有实体，只有烟……再联想到张总脸上那奸计得逞般的表情……卧槽张总跟我说的玩意儿不会是真的吧？！ 不对不对，这也太荒谬了！我正准备摇摇脑袋驱赶走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却看到那一缕烟雾缓缓地飘到了离我不到三米的距离。此刻，墙角的立式空调正呼呼地向外吹着暖风，而我正站在上风头，这缕烟竟然是逆风飘向我这边的？？ 此情此景已经由不得我不相信了，不论这团烟雾是不是张总跟我说的那种怪物，至少它绝对不是普通的烟雾！ 想到这里，我情不自禁地往墙角退了几步，稍稍拉远了一点距离，却发现那缕烟雾像是有眼睛一样，在空中缓缓地拐了一个弯儿，继续向我靠了过来。 卧槽卧槽卧槽！！！这尼玛！！这绝对有问题啊！！！ 我忍不住一阵头皮发麻，同时撒腿就朝门口跑去，不管怎么样先离开这个鬼地方再说！眼瞅着我已经跑到了会议室门口，再向前迈出一步就可以离开这个该死的房间，却只听咚的一声，我一头撞在了一堵看不见的墙上，眼前光芒一闪，整个人都撞得有些发懵，蹬蹬往后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妈的这又是什么鬼啊！！！ 我坐在地上揉了揉被撞的生疼的脑门，抬头一看，正巧看到我刚刚撞到的地方，空气中似乎有一个看不见的平面，隐约有一圈七彩的光波在平面上扩散开来，像是某种雷达扫描一样的感觉爬过了门框、墙壁，逐渐蔓延到整个房间，为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都镀上了一层奇异的光辉，然后逐渐消失不见。 这种七彩光芒我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但是此时情况是分紧急，我根本来不及考虑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我只知道如果这个房间我出不去。。那么那团烟雾岂不是。。我朝刚刚所在的窗边看过去，赫然发现 ——那团烟雾已经不见了。 第八章 时代变了 不对！不是不见了，而是我看不见它了！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会议室和外面的大厅都没有开灯，我只能透过窗外街道上透进来的灯光勉强观察室内的情况，这么暗的情况下，是不可能看到一团淡淡的烟雾的！ 怎么办怎么办！我坐在地上焦急地想着办法，却没有任何头绪，“要是有我刚刚做的装备就好了，真该死！你能把怪物变成真的，有本事你也让我把我做的东西也变成真的啊！！！！”我忍不住大声地吼了一句。 不行，我不能在一个地方呆的太久，烟雾移动的比较缓慢，但此时它肯定还在向我逐渐靠近，我得移动起来，这样最起码可以拖延时间！想到这里，我一个轱辘从地上爬了起来，往远离门口的角落里靠了靠，同时又借着微弱的光线，仔细地打量着屋里的情况，试图可以发现那团烟雾的踪迹。 然而此时，我突然发现，就在我刚刚做测试的那个位置，电脑旁边放着两样东西。 那造型，那颜色，那质感，无一不是我所熟悉的——这特么不就是我今天下午在电脑上做的东西吗？？？？ 我感觉脑子已经有点转不过弯儿来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先是怪物变成真的，然后我在电脑上做的东西也变成真的了??我该不会是在做梦吧卧槽！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一个箭步朝那两样东西冲了过去，却猛然听到不知道什么地方传来了淡淡地一声吸气声，这声音音似乎是从无比遥远的地方传来，虽然很轻，但在我的脑海中却如同炸雷一样。我感觉我的肾上腺素一下子就冲到脑瓜顶——不对！我一下子停住了脚步，同时拼命地往旁边一个侧身跳开，哗啦啦地撞倒了几个椅子，疼得我一阵龇牙咧嘴。不过也得亏我反应快，刚刚我明显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我脑袋旁边飘过，堪堪被我躲了过去。 我来不及多想，刚刚这一跳虽然把我骨头都快摔散架了，却让我离那台电脑近了不少。我赶紧连滚带爬地冲向了那两样东西，一伸手把我做的面罩抄了起来，没头没脑地就往脸上带。 我真是槽了个DJ的，当时为了造型拉风，我设计的面罩是由扣带固定的，在现在这种紧急情况下难戴得一批，早知道我特么做个头盔多好！往脑袋上一扣就完事了！我一边埋怨自己一边手忙脚乱地戴好面罩。 我的眼镜模型只是做了一个普通的玻璃镜片，但是在设定集中提到这块镜片拥有夜视功能，还能自动标识出视野中正在移动的物体，没想到还真起作用了——眼前的景象一下子不一样了，所有的物体泛着青绿的光，像是玩游戏时看到的那种夜视效果。更重要的是，老子能看见那团烟雾了！ 那团烟雾此刻正漂浮在我刚刚撞倒得那几张椅子的上方，正在向我缓缓飘来。得了，兄弟我这回可不怕你了，我又一伸手，抄起了我设计出来专门对付它的武器—— 手持型大口径空气净化器，流线型机身设计，符合人体工程学的后现代风格握把造型，前端抽气口才用了超大的喇叭状开口设计，内部配有超大功率的吸气电机和空气净化装置，可以过滤空气中超过百分之99.99的粉尘烟雾以及有害气体——朋友，你还在忍受新房中刺鼻的甲醛味道吗？你还在忍受身边难闻的二手烟吗？你还在忍受各种各样的异味吗？？？手持型大口径空气净化器，你值得拥有！！赶快拨打屏幕下方的热线电话抢购吧！！！ 我牛批哄哄的单手举起了我的手持型大口径空气净化器，脸上轻蔑的一笑，淡淡地吐出了一句，“时代变了！”随即扣动了开关—— 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我疑惑地低头一看，发现插头没插。。。 我槽了个DJ啊！！我怎么这么智障！！！我为啥不设计成充电式啊！！！ 我赶紧蹲下身子去找桌子下边的插排，手忙脚乱的给机器插上电，再一次意气风发地站了起来，“咳咳，这回你可以去屎了！” 扣下开关，我手中的手持型大口径空气净化器发出了类似吸尘器一般的巨大噪音，我的眼镜甚至捕捉到了翻滚的气浪，我整个人都有些微微前倾的感觉。我去这玩意儿这么大的吸力？我看到飘到我身边不远处的烟雾瞬间就被吸了进去，一点零碎都没剩下，见状我赶紧关掉了开关，净化器剧烈的抖动了一阵，逐渐地安静下来。 眼看着应该是没什么危险了，我手拿着空气净化器呆呆地站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 眼前的景象突然开始发生变化，周围一切的物件突然再次散发出我之前看到过的七彩光芒，紧接着整个会议室包括外边的大厅都亮了起来，我感到手上一轻，手上的玩意儿突然消失不见，紧接着脑袋上的束缚感也消失了，带着的面罩也突然没了踪影。 会议室外突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我这才发现会议室的门口站着一大群人为我鼓掌叫好。领头的张总一边鼓掌一边面带微笑地走了进来，“干的不错，你的测试做的很完美！” “啊？？” 我不禁又是黑人问号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是测试？ 看着我一脸懵圈的表情，张总似乎很理解我的想法，他走过来重重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疑问，这样！”他打手一挥，招呼门外的众人进来坐下，“我们坐下来慢慢谈，你想问什么，也都可以问了，我们知无不言！”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群人鱼贯而入，各自找位子坐下，自己也木讷地拖出来身边的一把椅子缓缓做了下来，脑子还是有点没转过弯儿来。 可能是刚刚的情景太过于灵异，此时的我竟有些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张总看我的样子，淡淡一笑，伸手又拍了我一下，笑着说道，“我知道你现在脑子有些乱，这样吧，我先给你介绍一下大概的情况，之后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再问我。小雨你把大显示器打开。” 坐在我身边的王小雨赶紧站起来，小跑到屋子另外一头打开了显示器，然后又乐颠颠地跑回来坐下，还笑吟吟地冲我点了点头，冲我比了个大拇指。 我勉强冲她笑了笑，又木然地转过头去看着张总。只见他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一套无线鼠标键盘摆在面前的桌子上，熟练地打开了一个幻灯片——标题是《造影工作室，新员工入职手册》 “我们欠你一个解释，吴争。”见我张嘴要说什么，张总一抬手，示意我先别说话，“小吴，是这样的，咱们造影工作室，成立于2000年，到今天已经有17年的历史了，马上就要进入第十八个年头。表面上，我们公司是一家做自主研发的小型游戏工作室，而实际上，我们公司的主要业务，就是处理一些平常人解决不了的特异事件，比如像刚刚你收服的烟鬼，就是一种很常见的特异现象。嗯，我还是忍不住再一次称赞你的装备，想法和创意都是十分完美的。当然不足之处也是有的，这个我们一会儿再说。” 听到这里，我实在是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心中似乎也有了一些明悟，开口向张总询问道，“特异事件？有没有一种穿白衣服的跟女鬼似的玩意儿？” 我注意到在座的同事们都交换了一个眼神，张总道，“嗯，有的，这也正是我想要对你解释的事情之一。” “那天晚上，我们的一个成员正在外出执行一个任务，任务的目标，就是导致你出车祸的那个女鬼，在我们内部，那个东西被称为‘车伥’。” “车昌？”我有些疑惑地重复了一句，“哪个昌？” “为虎作伥的伥。”张总耐心地对我解释道，“知道为虎作伥这个词吗？伥就是一种鬼，据说人被老虎咬死之后会化作伥鬼，这种鬼会化作平常人的模样，去引诱路人接近老虎藏身的地方，好让老虎把他们吃掉。 当然这个只是一种传说，听听就好。这个车伥，其实也并不是鬼，而是一种特异现象。这个东西会以一种很快的速度移动，而且喜欢突然出现在高速行驶的车子前方。很明显，这样会使车里的人陷入危险的境地。 从以往的观察报告来看，车伥对车子十分痴迷，很有可能是因为车子是它所能接触到的移动速度最快的东西。 根据观察，车伥并不是直接移动到行驶的车子前方。它在感应到一辆车子在高速移动的时候，首先会观察车子的移动速度和方向，然后它会跑到车子行驶三秒钟之后的位置停下来等待。根据研究人员的推测，它很有可能是在以此来炫耀自己那惊人的的移动速度。 车伥可以感应并锁定方圆一千米内速度最快的一辆车子，而且一旦锁定了一个目标，那么除非有更快地车子出现，否则它就会不停的重复上述行为。 早期的守护者们认为这个东西是引诱人们出车祸的一种鬼怪，所以将它起名为车伥。” 第九章 真相大白 我有些稀里糊涂，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张总见状也只是微微一笑，继续用他低沉的嗓音说道， “所以说，那天我们的一个朋友正在执行讨伐车伥的任务，好不容易把它引到了一处荒地里，却没想到竟然会有人在凌晨两点开车经过那附近，车速还开的那么快。 接下来的事你就知道了，因为你的车是附近车速最快的一辆，车伥自然而然地就找到了你，然后你就出了车祸。还好我们的救援组就在附近，他们救下了你，修复了现场，修好了你的车，还把你安全的送回了家。还把这一切伪装成了从来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通常情况下的一些平民目击事件，我们都是这么处理的。 但是在这其中出了一点点意外。我们救援组在对你进行救治的途中，讨伐车伥的队员仍然在开车追捕车伥，没想到却导致了意外的发生。 车伥这个东西移动速度虽然快，但本质上仍然是移动，并不是瞬移。他的另一种危险性也由此而来——这就意味着它在移动过程中会撞到别的什么东西，而很不巧，这次救援组的其中一人抽中了下下签。 他被飞奔而过的车伥撞碎了手臂，虽然他也得到了及时的救治，但是因为他当时已经陷入了昏迷状态，因此有一样东西却被遗忘在了现场。” 张总伸手将一个东西放在了桌子上，我定睛一看，正是我捡到的那块手表。 “这个东西，我们称之为造影手环，是我们所依仗的武器。它的作用简单来说，首先是可以创造一个特有的空间，而它可以将储存在它内部的模型投影到这个空间之中，被我们使用或是替我们战斗。” 听到这里，我觉得我真的是有点蒙圈了，如果不是我亲身经历过这一切，打死我也不会相信这些扯淡的故事，“张总，您。。确定不是在逗我玩呢吧？” 众人一起哈哈大笑，张总也嘿嘿笑了两声，“每个来入职的新人，一开口基本上都会问类似的一句话，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我没有在开玩笑。” 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那。。既然不是开玩笑，我想问一下，那个什么车伥，还有刚刚的那团烟雾，就是您把它叫做烟鬼的那个东西，是真实存在的吗？不会也是通过这块手表投影投出来的把？” 张总扶了一下眼镜，对我解释道，“这个我可以很负责地告诉你，无论是车伥还是烟鬼，它们是真实存在的，而且我之前对烟鬼进行的描述也是完全属实的。不过你所收服的那个烟鬼，是被我们改造过，专门用来做新员工入职测试的。它虽然跟别的烟鬼一样，可以吞噬的记忆，但他只能吃掉你遭遇它的记忆。也就是说，如果你刚刚没有收服它，那么现在你的记忆就会回到刚刚做完模型的时候，而我就会从外面进来，随意地看一下你的模型，然后跟你说你的模型不符合我们的要求，希望以后有机会再继续合作云云。” 我听完之后有些目瞪口呆，但还是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那这个世界上，还有别的类似的——” “有。”张总不等我说完便回答道，“而且有很多，且不说全世界，哪怕仅仅是在这个城市中，每时每刻也都有人在遭遇着这种神秘的存在。而我们的工作，就是在事情扩大化之前扼杀掉这些特异现象，维持咱们人类社会的稳定。” “那像咱们这种公司，应该不止一家吧？”我好奇的地问道，“不然单靠我们势单力薄的，仅仅是这个城市就会让我们手忙脚乱吧？” “没错。”张总赞许地点了点头，“做我们这种工作的人，通常被称为‘守护者’，而类似我们公司这样，由守护者组成的组织，称为‘守护者组’，通常都伪装在各行各业中，数不胜数。单单在仙山区，就有三家。我们三家平时既是合作伙伴，也是竞争对手，彼此的关系，很微妙，很微妙。” 我注意到，周围的几个同事都一边点头，一边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额。。那好吧，我觉得我似乎没什么好问的了，哎不对，还有一个问题！”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您刚刚说我的作品很完美，却又说有一些不足，具体是什么意思呢？” 张总沉吟了一下，说道，“这个其实本来是打算等你以后正式工作了在慢慢告诉你，不过既然你都问了，那我现在就给你解释一下吧。” 张总拿起了那块放在桌子上的造影手环，指着电子屏上的数字对我说，“相信你也看到了，这里一直显示着24:00，这个数字所指示的并不是时间，而是能量点数一个充满的手环，其中储存着点能量。当你使用造影手环的时候，就会消耗其中所储存的能量。 正常情况来说，造影手环在关闭状态下，每秒恢复一点能量。而一旦启动，它创造出来的造影空间不论大小，每维持一秒就会消耗一点能量。而你说投影出来的武器或者是其他模型，会影响到能量消耗的快慢。 简单来说，你做的东西越扯淡，越是天马行空，所需要消耗的能量就越快。要消耗的能量就越大，就比如说，那谁，赵正强！” 坐我对面的一个黄毛老哥儿讪讪地举了一下手，周围的同事爆发出一阵哄笑，“老大你至不至于，每次来新人都让我丢丢人。” 张总作势要把手里的鼠标扔过去，笑骂道，“你还有脸说！你自己给新人说说，你做测试的时候做了个啥！” 叫做赵正强的老哥尴尬地咳嗽了一声，“那个，我、、我做了个。。。胜利誓约之剑。。” 我不禁噗地一声笑了出来，紧接着众人就是一阵哄堂大笑。赵正强还兀自辩解到，“那又怎么了，很管用啊，上来就是一个EXsaber，干的烟鬼渣都不剩！” 张总忍着笑意冷哼了一声，“是管用，可惜一秒之后你的能量就用完了。那玩意儿的消耗系数达到了惊人的八万倍，我去讨伐S级任务的时候也没用过这么强的装备！”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王小雨在我身边甚至都笑出泪来，还偷偷对我说，“你是没看见啊，赵哥举着剑喊XEsaber的时候，老中二了！” 我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却突然意识到什么，“等会，你是说，我刚刚在这里的一举一动，你们都看得到？？” 王小雨一边抹眼泪一边对我说，“是啊，能听到啊，我们都站在门外看着你呢。你刚开始出来喊我名字的时候，我忍不住笑出了声，你没听见？” 原来那时候的那个空灵的笑声是她？当时可真是把我吓死了，看来那个什么投影空间对声音的传播有什么影响，当时那个声音听起来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而且声音也完全不像是王小雨的声音。 看到我有些惊讶和后怕的表情，王小雨大概是猜到了我心里在想什么，脸上有些嗔怒地对我说道，“怎么了？嫌我吓到你了？说起来你还得谢谢我呢！” 我疑惑道，“啥，为什么要谢谢你？” “哼，要不是当时本小姐紧张的倒吸了一口冷气，你可就自己一头撞到烟鬼里面去了，那还能像现在这样坐在这里跟我们谈笑风生。” 哦！原来当时听到的那一声低低的吸气声也是她！看来这个丫头平时就是大大咧咧的，心里有点什么事儿全都会写在脸上，别的同事都能忍住不出声，就她又是笑又是吸气的，不过我也确实应该好好谢谢人家。 想到这里，我赶紧堆上一脸谄媚的笑意，对她一拱手，“那我就多谢姑娘了。“ 王小雨轻哼一声转过头去，自己却先忍不住笑了出来。 张总举着双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好了大家不要笑了，我接着给吴争讲解。” 说着，张总转头看向我，“所以我说你的作品很完美，因为你设计的东西以现在的科技水平来说完全可以做出来，这样所需要消耗的能量是非常小的。你在这次测试中所制造的装备，能量消耗系数几乎可以完全忽略不计，我不得不佩服你的脑洞。” 说到这里，张总带头为我鼓掌以表示肯定，大家也都一起为我着鼓掌，我一时间不禁有些飘飘然。 张总似乎看出来我有些洋洋自得，又好气又好笑地给我泼冷水，”你先别得意，你的作品也是有很大的不足之处的。“ 我听到这话，赶紧收敛心神，认真地对张总说，“还请张总指教。” 张总似乎有些满意我的态度，不在意的挥了挥手，“指教谈不上，就是有几个小问题，相信你自己也注意到了。” 我略一思索便恍然大悟，“张总你是说，我做的面罩不方便装备，还有空气净化器的插头也是一个败笔吧？” 张总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如果一件防御性装备，穿戴起来很麻烦，在战斗中很有可能是致命的。万一今天真的是在出任务，遇到的还是一些比较危险的怪物，那就可能会造成一些无法挽回的后果。还有你那个插头就更不用说了，还好你当时一低头就能找到插座，不然你可就真的要跟这份工作说再见了。” 张总说的确实没问题，我现在想想还是有些后怕，当时我甚至气得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武器上带插头，我也真是没谁了。。。 第十章 犹豫 见我面色有些讪讪然，张总有鼓励我道，“当然了，考虑到你事先并不知道真实情况，你今天的表现也是比较完美的，不用太过妄自菲薄。” 见我点头称是，张总面色突然变得有些严肃，“当然，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我需要提前跟你说明。” 张总话一出口，我马上感觉到周围的气氛一下变了，周围的人们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大家都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子，有几个女生甚至有些面露悲色。 我诧异于周围气氛的变化，却见张总接着对我说道，“干我们这行，是有风险的。虽然我们有自己的救援队，依靠投影手环也可以治愈绝大部分伤病，但是我们却不能真正的起死回生。你今天遇到的烟鬼，只是最最弱小的怪物之一。而你一旦选择加入我们，今后遇到的将会是比烟鬼厉害百倍千倍的诡异现象。我们公司自开办以来，已经过去了17个年头，而这17年里，已经有九位优秀的同事永远地离开我们。而在这个世界上，几乎每时每刻都有一些勇敢的守护者们遭遇不测。” 张总说到这里，那几个面露悲色的女同事们已经开始低低地抽噎，我一旁的王小雨甚至开始翻包找纸巾。我也被气氛感染，心中多了一丝沉重。 “所以，我必须提前向你说明，这份工作虽然看上去有些有趣好玩，但是却非常的危险，甚至可能有性命之忧。一旦你选择加入我们，你的生活可能从此变得不再平静。而且，我们的工作是保密的。虽然你为了维持人类社会的安定以命相搏，但是在旁人看来，你依然只是一个朝九晚五的小职员。所以说，你愿意放弃你正常人的生活，赌上性命来获得这份工作吗？” 面对张总抛来的问题，我不禁有些犹豫了。说实话，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想找一份普通的工作，挣点小钱勉强养活自己，如果能挣的稍微多一点，每个月往家里打点钱孝敬一下父母，就已经足可以了。为了挣钱，每天赌命，可真不是我的作风。 张总见我面露难色，善意地拍了拍我的肩旁对我说道，“我知道你很难抉择，这样吧，我先把公司的待遇跟你说一下，你回去好好考虑一下，过几天再给我答复也是可以的。” 我一听对啊，说了这么半天，公司待遇一句没提，我连一个月开多少工资都不知道，连个权衡利弊的标杆都没有。 “咱们公司的待遇呢是这样的，首先员工是有评级的，不同的级别，需要出的任务和待遇都是不一样的。” 说着，张总再一次点击鼠标翻动着幻灯片给我看，“一名新入职的员工，我们暂定为D级，只能接取D级任务，通常没有什么太大的危险。D级员工年薪十万，入职当天一次性结清当年工资，之后每年元旦支付当年的薪资。另外，你完成任务也会获得雇主或者公司给出的悬赏金，这个悬赏金不论级别，你都可以获得一半，剩下的一半归公司所有。 另外，D级员工每个月享受四天假期，但是在假期期间，如果公司要求出任务，必须马上出勤。这个算三倍薪资，会在第二年的元旦一次性结清。 还有就是每年可以有七天无响应年假，这个假期期间公司不会给你派任务，如果有特殊情况，公司可以询问员工是否愿意出任务，如果员工表示同意，薪资十倍，也是在第二年的元旦一次性结清。 其他的五险一金之类的都是按照正常企业给你交，另外公司给每一位员工都开了一个独立的银行账号。作为保障，如果你在任务中不幸牺牲，公司将通过这个账号，连续十年，每年支付你一年的年薪给你的家人。 大概就是这些，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说实话，年薪十万真的不算太高，一个工作经验三年的模型师，月薪通常在8K上下，跟年薪十万也差不了多少。不过比较诱人的是工资是每年一次性结清，而且是先开工资再干活。如果我今天入职，那我就能拿到。。。我去，今天是十二月二十二号，我只能拿一个来星期的工资。。。。 不过还好，马上就是元旦了。。。 而且张总也说了，新人只能接没有危险的D级任务，估计也就是处理一些像烟鬼这样的小角色，甚至可能就是跑跑腿之类的，应该不会对生命有什么威胁。 可是万一我以后遇到些什么厉害的怪物，不小心嗝屁了，我的父母虽然可以获得我十年薪水的赔偿，但是一想到我父亲母亲得知我去世的消息，脸上的表情，我就忍不住有些发抖。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说道，“张总，还是算了吧，我爸妈把我拉扯这么大，我不能。。。” 听我这么说，张总也叹了一口气，“我理解你，这样吧，你先回去好好考虑考虑，过几天再给我答复，相信你的想法可能会有些改变。” 告别了众人，我独身一人从大楼里走出来，已经是将近晚上九点了，没想到来做一个测试竟然会这么惊心动魄。今天发生的故事已经完全颠覆了我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我从来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真的会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 刚刚临走的时候，我去前台取回我的手机，当然那块手表肯定是不会给我了，因为那本来就不是我的东西。王小雨偷偷地跟我说，如果几天后我给出的答复是拒绝，那么公司将会使用一些非常的手段来清除我的记忆，那么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在我的记忆里将只会留下一次失败的面试而已。 看着大街上的车水马龙，我心中还是很犹豫。我真的要拒绝吗？放弃今天的记忆，重新做回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普通人？每天忙忙碌碌为生存挣扎？为了几个模型结构去跟客户吵得不可开交？ 还是从此选择新的生活，睁开眼睛去看一看这个世界真实的样子，哪怕真实的世界其实危机四伏？ 我觉得我的脑子有些乱套了，一个抉择，两个截然不同的人生，让我没有办法选择。 我觉得我需要放松一下。 我突然想到了今天白天路过的那家酒吧，看起来很清静的样子，也许对现在的我来说是个不错的去处。 我凭着记忆来到了那家酒吧门口，抬头一看，霓虹的招牌散发着彩色的光芒——诗忆酒吧。 “诗忆酒吧，失忆，看来很适合我呢。” 我轻轻推开酒吧的大门走了进去，门内侧挂着的铃铛发出了清脆的响声。酒吧内部的光线很暗，衬托得整个气氛都显得有些神秘，靠墙的几张桌子旁坐着一对情侣，隐隐的让空气中多了几丝暧昧的气息。 我径直走向吧台，在最靠近我的一张台凳上坐下，趴在吧台上的年轻男酒保正在跟一旁一个身材很火辣的长发妹子聊着天，见有客人上门，马上一脸微笑的问我，“先生喝点。。喝点什么？” 我注意到酒保的表情似乎一瞬间变得有些惊讶，但是被他很好地掩饰过去了。可能是因为我的穿着打扮不像是个会泡酒吧的人吧。 我上身穿了一件很普通的黑色羽绒服，这会儿被我脱下来放在一边，露出了里面的一件格子衬衫，下身一条洗的褪色的牛仔裤，一看就是个普通的公司职员。一般像我这种穿着的人，大部分都是整天加班的程序员之类的，是不会有闲情逸致来泡酒吧的。 其实我也是第一次来。 我低头看着桌面上的酒单，上面的名字奇奇怪怪的，什么蓝色玫瑰，蜜糖甜心之类的，也不知道到底是啥，看了半天我也不知道喝点啥，于是我随手指了一个，“就它吧。” 酒保低头看了看，“一杯勿忘我，好的先生，请您稍等。”说着便转身调酒去了，顺便还丢给那位长发美女一个暧昧的眼神。 我只能假装没看见。 勿忘我，感觉像是某种暗示呢。我轻轻摇头，微微一笑，掏出手机打开了QQ，给庆子发了条消息， “测试做完了，公司让我回来等通知。” 庆子很快回了我一句，“卧槽，该不会是没戏了吧，等通知可不是什么好话啊！” 我特么当然知道等通知不是什么好话，可我能怎么说？妈的今天来公司做测试，他们给了我一个鬼让我抓？ 以庆子那种胆小的性子，不得吓死才怪。 当然，前提是他得信才行。 我随意地敷衍了他几句，说先等着吧，不行就再找找别的，然后就退出了QQ。 说实话我也很犹豫，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跟斌哥儿和庆子说实话，按理说我们都这么熟了，庆子连割包、皮这种事都能跟我们说，斌哥儿更是为了我挨了一顿狠揍，我似乎没什么事儿是不能对他们说的。 可是这种事儿，我真要说吗？ 我觉得自己一旦说了，就是在拉他们下水一样。 我心情开始变得有些烦躁，随手翻动着今天的本地新闻，却没想到其中有一条新闻引起了我的注意。 凌晨车祸！望海东潮区发生一离奇车祸，乘客被甩出窗外致2死2伤！ 第十一章 泡吧 今日凌晨3时3分许，东潮区公安分局接报警称，正阳大道发生一起道路交通事故。接报后，民警立即赶赴现场处置，根据交警推断，这是一辆小型轿车发生单车事故后侧翻。经过120救护人员现场紧急抢救后，确认该事故造成车内4人中2人死亡、2人受伤。 据附近村民提供的线索，该事故发生时正是凌晨3点左右，地点位于望海市东潮区正阳大道上，因为地段较为偏远，因此附近住着很多农户。据悉，当时很多村民都已经进入熟睡当中。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距离街道近的人家在迷迷糊糊的睡梦中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巨响声。 有的睡眠浅的村民生怕发生了什么事，便决定结伴出来看看。结果在阴暗的暮色中，大家隐隐约约就看到不远处的道路上，有一辆侧翻过去的黑色小型轿车，而这辆轿车已经发生较严重的变形，周围散落了一地的汽车零件。当时的现场可以说是一片狼藉，甚至还有两个人被甩出了车外，生死不知，看到这一幕的村民立刻大声呼喊起来。 被吵醒的村民们纷纷走出家门，来到事发地看清楚现状后都不禁抽了一口冷气，因为地面上躺着2个人，而且已经陷入昏迷状态。再仔细看一旁侧翻的车辆，门窗早已破碎，前挡风玻璃已经整个碎裂成玻璃渣子散落的到处都是，而整个车身更是发生了极为严重的变形。发现者也在第一时间拨打了110和120求助电话。 当时正值凌晨3点左右，天还完全是黑的，村民们也只能模糊的看出个大概。没有人知道躺在地上的人是生是死，也没有人知道车内是否还有人。大家只能等着120和110的到来。警察和医护人员到达现场后就看到满目狼藉的画面。 经过警察的检查，发现还有2人被困，在将人抬出来后，医护人员对其进行了检查。经过医生的诊断，确认4人中被甩出车外的两个人已经死亡，另外两个被困在车里的因为系有安全带，并且受到安全气囊的保护，所以虽然也受到了严重伤害，但是暂时还留有生命体征。两人随后被送往医院进行进一步的治疗。而警察在对现场进行分析调查后发现，这有可能是一场单车车祸，而车祸发生后，车内有2人直接被甩飞了出去，还有2人被困车内。 据现场的村民们陈述，这条正阳大道在目前还正处于修葺状态，因此多个路段处于半封闭的状态中，许多入口处也都摆放有明显的40公里/小时的限速标志，但是，还是有部分车辆故意无视限速标志，涉嫌故意超速。但是另人疑惑不解的是，为什么这4人会在凌晨3点出现在这里？事故又是怎么发生的？而这一切只能等另外幸存下来的两个人醒来之后才能知道。 引起我注意的并不是这个报道本身，而是在新闻正文中贴出来的一张照片。 因为是凌晨拍摄，现场状况又比较混乱，照片看上去并不是特别清晰。一眼望上去，这只是一张很普通的车祸照片，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撞在了道路中间的隔离墩上，整个车子都被撞的严重变形，周围散落着各种零碎的塑料板件，前挡风玻璃已经不见了，应该是碎成了一堆渣滓飞散开来。而因起我注意的是，在照片右侧边缘的一处草丛中，有一个模模糊糊的白色身影，不知道是不是附近看热闹的村民。 那个身影太模糊了，看上去就像是有人在记着按下快门的一瞬间跑过镜头，造成了那种曝光错位。 我正准备将照片放大一下，好仔细地打量一下那个模糊的身影，不料一支细长的玻璃杯突然被推到了我的面前，里面湛蓝色的液体轻轻摇曳，在吧台灯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令人目眩神迷光彩。 “先生，您的勿忘我。“酒保小哥面带微笑地对我说道。 “好的。”我礼貌地冲他点头致谢，伸出一只手端起了酒杯，一边低下头继续去观察那张照片。 “啊，不好意思先生，我忘了给您放这个。”酒保小哥再一次打断了我的思路，我抬头一看，一截带着些许小碎花的花枝被插进了我的杯子，让我不禁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还不等我发问，酒保就满脸歉意地致歉道，“真是对不起先生，这种花叫做勿忘我，是这杯酒最重要的点缀，虽然对味道没有太大的影响，但是却会使整杯酒的格调得到升华。刚刚是我的工作失误，请您接受我的道歉！” 我闻言又低头仔细打量着手里的酒杯，发现果真如此——之前在酒杯中摇曳的蓝色液体虽然已经足够引人注目，但是在将这一小截花枝插入杯中后，却将人的视线向杯子本身转移了些许，虽然只是一点点变化，但是却使酒与杯有了一种不可思议的交融，仿佛成为了一件艺术品。 看到这里，我不禁抬头打量了一下这位酒保。一米八左右的身高，小平头，小圆脸，有点婴儿肥。看向客人的时候，总是带着职业的微笑，年轻的面庞透露着一丝圆滑和老练。身上穿着酒吧的黑色制服，看起来修长而得体。 我满不在意地对他说道，“没关系，反正我也是第一次喝这个，你就算不说我也不知道还有这个讲究，不用在意的。”说着我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小口，一股奇特的香甜气息瞬间侵占了我的口鼻，伴随着一股淡淡的酒味，有一种让人说不上来的感觉。 酒保似乎从我的表情中发现我十分满意，微笑着对我说了一句”那请您慢用。”之后便再一次去和那位长发妹子小声的聊起天来。 我再一次品尝着杯中的液体，感受着那股奇特的香甜再一次充盈着我的感官，不禁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说实话酒这种东西真的是我的克星，我从来没有觉得酒哪里好喝，主要是因为我酒量太小了，一罐啤酒就能让我不省人事，所以我从来没能好好地品尝一下酒的味道。而今天我终于尝到了，嗯，真好喝。 我再一次低头翻看我的手机，刚刚我的手机屏幕正停留在那张照片上，此刻我却发现那张照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一张碎图，就像是平时，你手机QQ上接受失败了的图片一样。 估计是时间太长加载失败了吧，我心里这样想着，准备再次将那张图片打开，没想到一按下返回键，却直接回到了新闻列表，等我再仔细寻找时，却发现那条新闻已经不见了。 我感到有些奇怪，却有些不死心，随手打开了百度输入了东潮区凌晨车祸几个字，然而搜索出来的却是一些其他的新闻，刚刚我看到的那条新闻却也再也找不到了。 哎？奇了怪了。我再一次抿了一口酒，怔怔地盯着手中的酒杯，有些发愣。难道是刚刚那一则新闻，有什么错误的信息被报道出来，被编辑责令整改了？还是说别的什么？ 我的视线穿过酒杯，落在了刚刚给我配酒的那个酒保和长发妹子身上。从刚刚我就隐约感到有些不对劲，在我点开那张图片仔细观察时，酒保曾经两度打断了我，而且从酒保的一举一动来看，他绝对是个调酒的老手，怎么会忘记一杯酒里最重要的装饰品呢？这样看来，这个酒保似乎是有意不想让我看那张图片。 难道说，这位酒保也隐藏着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我有些自嘲地笑了笑，看来这几天发生的事真的对我有很大的影响，一则被删除掉的新闻就会让我如此的疑神疑鬼，长此以往，恐怕我的生活节奏会被完全打乱吧。 我一扬脖子，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最后享受了一下他奇特的味道，起身准备结账。 “谢谢惠顾，一共45元。” 我心中不禁咋舌，这一小杯玩意儿，我一共抿了两口外加喝了一大口，估计也就不到半罐可乐的量，竟然要四十五块钱，看来这地方真不是我这种土鳖该来的。 有些肉疼地付了钱，抱着能赚回来一点是一点的想法，我在转身要走的时候突然一回身，伸手把杯子里插着的那一束勿忘我抄在了手里，“额，这个我拿走了，还挺好闻的。”随即在酒保和长发美女一脸错愕中走出了酒吧，估计他们也是没见过像我这么抠门的土鳖吧——就好像你去西餐厅吃牛排，完事儿让服务员帮你把盘子里当装饰的西兰花打包一下，准备晚上回去拌蒜当凉菜。 不知怎么的，我能感觉到，在他们那惊讶而错愕的目光中，隐隐的有一些我看不透的东西。 我该不会要得精神病了吧。 此时已经是将近夜里十点了，冬天的夜晚总是显得那么冷清，街道两旁的店铺大多也早已经关门，只有一两家24小时便利店还亮着灯。两旁高楼的窗户也只有零散的几个窗户还有着亮光，估计是有人还在加班。路上的行人和车辆已经少的可怜，我伫立在酒吧门口，在冬日夜晚的冷风中呼出一口白气，心中不由得有了一丝孤寂。 我喝了酒不能开车，这个时候地铁早就停班了，等了半天也没有出租车，我不得已只能掏出手机叫了一辆网约车。听说最近网约车有些不太平，不时有一些负面、新闻传出来，什么女乘客被司机骚扰啦，甚至还有抢劫杀人的。不过这种情况毕竟还是少数，况且我一个大男人，应该也没什么好怕的。 点上一根烟，我斜靠在酒吧的墙边等着车来。这时，突然听到一阵清脆的叮铃声，酒吧的大门随即打开，刚刚在酒吧里跟酒保聊的得火热的长发妹子从门里走了出来。我一回头，正好看到酒保站在门里对妹子嘱咐了一句。 “多加小心。” 第十二章 小酌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没有多想，只当是女生深夜回家时，男生一句暖心的叮嘱。这种小小的把戏虽然有些俗套，却未必不能提高你在女神心中的分数。 再说我今天也实在是有些累了，光是一整天全神贯注的工作就已经让我有些疲倦，更别说之后还接触到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新事物。现在的我实在是有些身心俱疲，没有精力再去疑神疑鬼了。 站在门口的两个人显然是发现我了，酒保对我友好地笑了笑，又转头对长发妹子说道，“琳娜你路上小心，我晚上值班，就不送你了。” 那个叫做琳娜的长发美女不屑地切了一声，“切~本姑娘什么时候用你们这些臭男人送过，拜拜吧您内！” 说罢便一个转身，潇洒地从我们这两个臭男人面前走过，只留下一阵令人感到心旷神怡的香味。。。 我盯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一头及腰的黑色长发，上身一件俏丽而华美的貂绒小马甲，下身一条牛仔破边款式的紧身热裤包裹着她浑圆的屁股，两条被黑丝包裹着的大腿紧致而修长，高跟鞋的哒哒声在夜色中清晰可闻，配合街道两旁微弱的灯光，当真是一副诱人的景象。 一回头，发现酒保也直勾勾地盯着美女发愣，眼神中还透露着一丝担忧，我不禁好笑地打趣道，“兄弟，担心就送一送呗，说不定能发生点什么呢。” 酒保小哥收回视线，转而盯着我看了几秒，叹了口气说道，”由不得我不担心啊，干她这行的，难免有时会遇到危险。“ 那一瞬间我脑子像是飙车一般飞速地转了好几个弯，仿佛突然有了一丝明悟，我脱口而出道：“啊？！她原来是个。。。。？“ 酒保脸色有些疑惑，然后似乎突然明白了我在说什么，不禁面色一滞，转而笑骂道，“去你大爷的！想什么呢，别扯淡了，这姑娘清白着呢！别瞎说！” 一听这话，我面色不禁有些讪讪然，不禁有些尴尬地说道，“啊。。那。。那是我龌龊了，是我龌龊了。。” 酒保又好气又好笑地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忽然做了一个里边请的手势，对我说道，“要不再进来坐会儿？我请。” 额。。。看他看我的眼神似乎颇有深意，妈、的这人该不会是有点那个倾向吧。。。想到这里我菊花一紧，不禁感到一阵恶寒，赶忙连连摆手道，“算了算了算了，我车都已经叫好了，马上就。。。。” 话没说完，怀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掏出手机一看，果然是网约车司机打过来的。我投给酒保一个歉意的目光，按下了接通键，将手机听筒放在耳边，故意用很大的声音说道，“喂你好？司机师傅吗？我就在我定位的位置，你过来就。。。啊？你说你来不了了？” 挂了电话，我有些尴尬地看着酒保，脸上不自然地笑了笑。特么这倒霉司机跟我说他的车半路抛锚了，估计要好久才能修好，让我自己取消订单。。。 酒保似笑非笑地冲门里又做了一个里边请的手势，这回我却是想不出什么理由拒绝了。 “行吧，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只得跟随酒保进了酒吧，再次在我刚刚的那个位置坐了下来。 酒保站在吧台内侧，将桌上的酒单推到了我的面前，“这回喝点什么？随便点，我请。” 我低头看了看那些奇奇怪怪的名字，还是不知道该喝点啥，干脆把单子往旁边一推，大大咧咧地问道，“你这儿有烤串而没有？” 酒保明显楞了一下，随即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我说你这个兄弟真是有点意思，我们这个酒吧虽然不是什么高端酒吧，可你也不能太埋汰我啊。你说我这装修的这么有情调，我在门口支个烧烤架子卖烤串算怎么回事？” 我不禁有些兴致缺缺，说实话，我对喝酒还真的没什么兴趣，还是吃肉爽快。 我把这番话跟酒保一说，酒保也乐了，“我们这儿倒是有点果盘啥的，要不我给你弄点点心果盘，咱俩凑活着喝点？” 我这么一琢磨，也不能太难为人家，况且还是人家请客，于是作罢，但想了想我还是接了一句，“麻烦给我调点儿没度数的啤酒。” 酒保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又好气又好笑地瞪了我一眼，说了句那你稍等，转身熟练地倒了几种酒出来，稀里哗啦一顿摇晃。然后拆出来一些漂亮的点心码在盘子里，然后就端到了我的面前，自己先端起来一杯酒，笑呵呵地对我一举杯。 我这才明白过来，感情是他自己想喝酒，却苦于没有酒伴，看我还算顺眼，于是拉我做了个陪酒的。 我哭笑不得地端起了酒杯和他碰了一下，一仰头喝下一大口，感受着啤酒顺着食管流进胃里的畅快感，不由得浑身舒坦，”痛快！这特么才叫喝酒嘛！” 酒保也喝下了一大口啤酒，呲牙咧嘴地啧了一声，看样子也是十分痛快。 “说起来我们还没做过自我介绍呢，我先来吧。”酒保把杯子往桌上一放，笑嘻嘻地对我说，“我叫刘聪，今年23岁，望海本地人，是一名职业调酒师，你呢？” “我叫吴争，今年25，东山人，是一个做游戏模型师，现在——”说到这里我不禁苦笑了一下，“无业。” 听到我说无业，刘聪不知为何眼睛忽然一亮，有些兴奋地对我说道，“无业？这么说你今天是来这边找工作的吧，怎么样？不成功？” “哎？”我不禁有些诧异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是来找工作的？” “你是不是去楼上319的造影工作室应聘的？不对啊，我明明看见你带着手环啊。。。” 一听到他说手环两个字，我不禁更加诧异了，“你也知道手环的事儿？你怎么知道的？” 看着刘聪望向我的那意味深长的目光，我不禁一个激灵，脱口而出道，”难道说你们这间酒吧也是。。。“ “先别说话——”刘聪对我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又迅速地换上了他那一副职业的微笑，望向我身后问道，“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的？” 我忍不住回头一看，只见刚刚坐在靠墙角位置的一对情侣正站在我的身后，女生软趴趴地搂着男生的脖子，看样子喝了不少。而男生则一边小心地扶住女生的肩膀，一边对刘聪说了句”结账，麻烦快点。” “好的，请您稍等。”刘聪低头查看了一下消费记录，这才抬头对那名男子说道，“先生一共五百七十二元，谢谢。” 我灌了一口啤酒，看着这位染了一头黄毛的男生，他一只手环住那个女生的腰，保护着她不会向前或向后倾倒，另一只手艰难地伸进怀里掏出一个一看就很名贵地钱包，伸手从里面抽出六张红票子丢在了吧台上，说了句“不用找了”，转身便急匆匆地搂着醉倒在他身上的女生走出了酒吧。 看着这一幕，我隐约感觉有些不对劲，压低了声音对刘聪说道，“我说刘聪，这黄毛小子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那女的看样子喝了不少啊，你这儿的酒能把人喝成那样？” 刘聪嘿嘿一笑，伸着脖子看着那黄毛扶着女生出了酒吧，这才摆了摆手对我说道，“吴哥儿，这一看你就是没什么经验啊！你是第一次来酒吧吧？“ 我不禁有些疑惑，忙问道，“怎么说？“ 刘聪不慌不忙地喝了一口啤酒，又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这才对我说道，“干我这行的，这种事儿见的多了，看你跟我有缘，就给你讲解一下。”我一看刘聪想跟我吹吹牛逼，赶紧做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刘聪这才满意度对我说，“首先你看，那个黄毛小子是不是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人？” 见我点了点头，刘聪继续说道，“这人跟人啊，智商都是差不多的，天才和笨蛋都只只占极少数。那你说咱俩都能看出来那小子不是什么好人，你说那个姑娘会看不出来？再有就是，那黄毛刚刚掏出来的钱包你认出来了吗？” “我没认出来是什么牌子，我不懂这个，我就觉得一定挺贵的。”我如实答道。 “没错，确实很贵，LV的男包，brazza，四万多。”刘聪眯着他那细长的眼睛，意味深长地向我靠了过来，“光一个钱包就四万多，你说能用这种包的小子，家室能一般了吗？” 看到我有些呆愣愣的目光，刘聪不禁有些洋洋自得，又仰头灌下一大口啤酒，美美地滋儿了一声，这才接着说道，“再说那个女的，你知道有很多女生会来酒吧钓凯子吗？看你表情我就知道你不知道！有些女生没事儿就会跑到酒吧里买醉，其实为的就是撞一撞运气，说不定被哪个富二代看上，且不说这辈子，最起码这一段时间是吃喝不愁了。我干这行这么久，这种事儿见的多了。你还没见过两个女的为了抢一个富二代打起来的呢！你真以为我这儿的酒，能把人喝成那样儿？跟你说实话，我现在喝的这啤酒，是我这儿度数最高的玩意儿了，给你调的那个只是空有酒味儿，根本就没有酒精。” 我说怎么喝了半天我都没醉呢，感情根本就没有酒精啊？！我不禁笑着摇了摇头，“看来还是我见识太少了，我还以为是那个黄毛对那个女生动了什么手脚，想要图谋不轨呢。” “你以为没有啊？”刘聪又是一副嘲笑我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我亲眼看到那个黄毛用一种拙劣的手法在那个丫头的酒里放了点东西。” 我一听这话不禁大惊，“那岂不是——” “哎你别激动啊大哥！”刘聪伸手将我作势欲站起来身子按了下去，继续说道，“不但我看见了，那个女生也看见了，但她还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喝了，你说这是不是就很明显了呢？” 我的嘴已经有点闭不上了，真是彻底服了，竟然真的有这种事，我还以为这种奇葩剧情只能在贴吧知乎之类的故事会里才能看到，没想到，今天真是开了眼界了。 第十三章 万能酒 刘聪看我摇头不说话，有些善解人意地端起酒杯和我碰了一下，说道，“怎么，知道事情的真相有些接受不了了？”说罢便仰头灌下一大口酒。 我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也跟着喝了一口，“没啥接受不了的，就是没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真的有这种事儿，有钱人的世界跟我们这些屌丝真的是有很大不一样啊！以前的我真是太没见识了。” 刘聪听了这话，有些意味深长地对我笑了笑，“这个世界上，你不知道的事儿，还少吗？” 听他这么说，我突然想起了我俩之前的话题，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勾了上起来，不由得压低声音道，“对了，你说你们酒吧，其实也是一个守护者组织？” 刘聪有些惊奇地看了我一眼，“呦呵？还知道守护者这个词，看来张良玉那个肌肉男还挺看中你的。说说吧，今天在他们那儿遇到啥情况了？” 我毫无保留地把这几天发生的事儿跟刘聪说了一遍，又把自己为啥没有答应入职的原因也说了出来，“情况就是这样儿，我现在觉得还是当个普通的小市民比较好，老老实实的挣点钱吃饱饭，就行了。” 刘聪皱了皱眉，似乎想说什么，却先占了起来，又重新倒了两杯啤酒过来，递给我一杯，这才开口说道， “吴哥儿，我觉得你这么想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是我觉得吧，如果你没经历过前几天的车祸，这么想的确无可厚非。可是经过了那件事之后，你难道就没有想过，自己有能力可以保护自己和他人，是一种巨大的幸福吗？ 而且另一个方面，你已经因为一些偶然发生的事件，了解到了这个世界真实的样子。你真的能再次回到那种盲目无知的生活中去吗？就好像一个有近视眼的人，一直都是模模糊糊的看世界，这并没有什么关系，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看到的东西有什么不对。 但是，如果让他戴一次合适的近视镜，让他看一眼这个世界真实的样子，在他惊诧于世界竟然如此清晰的时候，再夺走他的眼镜，你觉得那个这个人还能正常生活吗。“ 他这么说，确实有一定的道理，“可是我听说，如果我拒绝加入，张总那边会用些手段来清除掉我的记忆，那我不就又回到了没带过眼镜的那个心理状态了吗？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刘聪皱着眉看着我，似乎很不理解我的想法，“可是，现在的你，这个戴过眼镜的你，看见过真实世界的你，就甘心再回到一片模糊中去？要知道我说的这个人是被夺走眼镜，你可是有权利选择是去还是留的啊。” 听到这里我不禁有些沉默，我真的要选择一条安稳但却蒙昧的路吗？还是说好好睁开眼睛，看看这个危机四伏的世界呢？ 还没有想好应该怎么办，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我看到刘聪的脸色忽然就是一变，放下酒杯，迅速地掏出手机按下了接通键，开口就是“琳娜？情况怎么样？” 他没有开免提，但是我隐约可以听到，电话那头的人正压低了声音急促地说着什么，刘聪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随即挂点了电话，回头对我说道，“不好意思了吴哥儿，今天就先到这儿了，琳娜那边出了点状况，我得赶紧过去支援一下。” 我闻言放下了手中的酒杯问道，“是那个长发美女？她是出去执行任务了吗？” 刘聪一边快速地收拾手头的东西，一边对我说道，“没错，就是你刚刚在看到的那个新闻。之前我还没有确定你的身份，看到你仔细打量照片的时候，就使了点小花样打断你，然后让琳娜趁机向上头报告，删除掉了那条新闻。你在看的那张照片，实际上已经拍到了导致车祸的元凶。” 我闻言不禁一怔，一伸手拉住了刘聪，有些犹豫地斟酌道，“那个，可不可以也带我去？” “什么？”刘聪一脸诧异地看向我，“不行，你没有自保的能力，现在去太危险了。” “我觉得，我应该去看看，我有预感，这个东西跟我有关系。”我有些坚定的说道。 刘聪听到我这么说，略一思索，开口道，“行吧，让你去看一看也好。”之后便不再废话，急匆匆地带着我走出了酒吧。 我跟在刘聪身后七扭八拐地来到了大楼的地下停车库，目瞪口呆地看着刘聪打开了一辆红色跑车的车门。 “愣着干嘛？上车啊！” 我忙不迭地点了点头，绕过车前盖来到另一边，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看着刘聪熟练地系上安全带，点火挂挡踩油门，我不禁有些汗颜，当酒保这么赚钱的吗？我还以为就是个那种很普通的服务员呢！ 刘聪似乎明白我在想什么，用一种无所谓的语气对我说道，“不是当酒保挣钱，是当守护者挣钱。” “啊？”我更不明白了，“张总说我入职的话年薪才10万啊。” “那是D级人员。C级人员薪资翻倍，B级再翻倍，上边还有A级S级SS级和三S级，你算吧。” 此时车子已经开出了地下车库，于茫茫深夜中疾驰在马路上。我感受着因跑车加速而产生的推背感，心跳也随之加速，说话都有些结罢了，“那，你现在是。。。？” “B级。”刘聪淡淡地回了一句，依然专心致志地开着车。 “B级，十万二十万。。。你现在年薪四十万???”工作三年到现在，卡里连一万块钱都没有的苦逼模型师感到自己受到了巨大的心理创伤。 “这还只是底薪，出任务还有悬赏金呢。”刘聪轻打了一下方向盘，车子沿着匝道跑上了绕城高速，只是马上刘聪便踩下了刹车。“该死，交警怎么大半夜的还出来查车。” “刘。。刘聪，你今晚是不是喝酒了。。。”我有些战战兢兢地问道。 “是啊，不过没关系。”望着车窗外缓步走来两个的交警，刘聪不慌不忙地从风衣里面的口袋里掏出来一个做工精致的小锡壶，打开盖子美美地嘬了一口。 我明显看到那两个交警的脸上露出了司空见惯的表情，估计是以为刘聪在耍那种很常见的小把戏，临近检查前先喝一口酒，然后胡搅蛮缠说自己没有酒驾，吹出来酒精是因为自己刚刚才喝的如何如何。 我在一旁捂住了脸，说实话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其实这里要跟大家说一下，最好别耍这种把戏。因为如果发生了这种情况，交警肯定是会把你带到医院里去做抽血检查的。。。。根本就躲不过去，没啥用，还是直接放弃挣扎比较好哦！ 其中一个交警走到刘聪那边的车门前，敲了敲窗户，示意刘聪下车接受检查，而另外一个交警则走到了我这边，笑嘻嘻地问我，“晚上喝了点？” “咳。。“我有些紧张的瞄了一眼刘聪，见他一脸淡定地开门下车了，我回过头来勉强对这位交警叔叔一笑，“额，我是喝了一点。” 交警闻言笑意更甚，抬手扶了扶肩头的执法记录仪，又指了一下刘聪，”他呢，他喝了吗？“ “额。。我。。。”我正准备说我不知道，却听到那边的交警说了一句，“吹！对着这这吹一下！” 我赶紧回头看着刘聪，心说完了，这肯定是有酒精啊，两大杯啤酒啊他。。。。 刘聪很是气定神闲地吹了一下，交警叔叔低头仔细看了看度数，脸上露出了疑惑不解的表情，“诶没度数？” “啊？”我和这边的交警叔叔都是一愣，竟然没度数？仪器坏了？ “好了没问题，放行吧！” 我真的是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了，不禁有些吃惊地看着刘聪，只见他悠闲地走了回来，再次坐到驾驶室里坐好，系上了安全带。跟我搭话的交警也一脸茫然，不过那边尽然说没问题，他也不能多说什么，只得放行。 我脸上堆笑对车外的交警说了句辛苦，这时刘聪已经发动了车子。轿车缓缓经过收费站，随即开始加速。我不禁疑惑地问刘聪，“老弟，你是用了什么办法躲过这一劫的？“ 刘聪淡淡一笑，伸手从怀里掏出来那个小锡壶递给我，“用这个。” 我伸手把那玩意儿接了过来，入手沉甸甸的，这是一个做工精致的小锡壶，壶身扁平，看上去像是那种平常装在上衣口袋里的那种普通酒壶，但是细看却有些不同。 壶身雕刻着精美而复杂的花纹，有一钟古朴的气息迎面而来。壶盖的造型是一种没见过的花，有点像是莲花，却又有一些不同。 一打开盖子，一股沁人心脾的酒香瞬间在车厢中弥漫开来，我忍不住深吸了几口气，好奇地问道，“这，这里边是酒？” “万能酒。”刘聪纠正了一句，示意我把酒壶递过去。我赶紧把酒壶盖子重新盖上，给他递了回去。刘聪接过酒壶，小心地塞回了风衣口袋。 “他们造影组的武器是投影手环，我们诗忆用的就是这种万能酒。只要喝一小口含在嘴里，脑筋一转就可以变成你想要的东西——刚刚我就是把它变成了强力醒酒汤，一口下去就能完全清除体内的酒精。当然还有更厉害的用法，等到了地方我再给你演示吧。” 说着话，刘聪继续加速，我瞅了一眼仪表盘，这个货已经飙到一百二了，还在继续踩油门。 “老弟，你开的太快了，慢点慢点~”我觉得我的心脏有些受不了了。 “太快了？现在情况紧急，我还嫌慢呢。”说着他又从怀里掏出逍遥酒喝了一小口，“来点可以加快我反应速度的玩意儿——强力肾上腺素口服型合剂好了！” “老弟！老弟！你是我哥还不行吗！！！！”跑车以超过一百四的速度在环城高速上飞驰而去，风中只留下我带着哭音的呼号。 第十四章 遭遇 跑车在我的哀嚎声中一路飞驰，一转眼就已经跑到了高速路出口。 下了绕城高速，刘聪总算是把车速慢了下来，但即使是这样，车子的速度也依然是维持在，一个可以让刘聪被吊销驾驶执照的水平上。 不过还好，此时已经是深夜，这条道路又十分的偏僻，路上并没有其他的车辆——至少在人身安全问题上，我不用太过担心。 趁着这个工夫，我低声地问刘聪道，“兄弟，你说那个叫车伥的女鬼会停在新闻报道的那个地方等我们吗？” 刘聪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嘴上却漫不经心地回答道，“不知道，这个是得看运气的。另外，什么女鬼啊，都什么年代了，你还相信有鬼啊？” “啊？”我不禁有些诧异，“难道你要跟我说这个世界上没有鬼那一套说辞吗？” 听到这里，刘聪也情不自禁地转头看了我一眼，有些诧异地说道，“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鬼呀，谁跟你说这个世界上有鬼的，张良玉跟你说的？” 我点了下头正准备说没错，可是我仔细地又回忆了一下，张总好像。。。确实没说过这世界上有鬼——他在提到那些东西的时候，从来没有用“鬼”或者“灵异现象”之类的词语来进行描述，用得最多的名词是“特异现象”。 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疑惑了，“那。。那这么说确实没有鬼？？？可是那烟鬼又是什么东西呢？它不是叫烟‘鬼’吗？车伥，名字里的伥字不也是一种鬼吗？” “名字里带鬼字就得是鬼啊？猕猴桃也是桃吗？田鸡也是鸡吗？”刘聪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 我好奇道，“那它们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张良玉不是跟你说了吗？特异现象。”刘聪抿了抿嘴唇，似乎是有些口干舌燥，奈何车上并没有水，只能继续对我解释道，“没有人知道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又是为什么而产生的，至于他们到底是什么更是没人能说个清楚明白，这些东西我们并没有办法解释，我们能做的只能是尽可能的去观察它们、了解它们——对我们无害的，我们就忽略；对我们有益的，我们就利用；对我们有害的，我们就灭杀，就这么简单。” “至于那个东西，确实有可能是你说的车伥，但是据我所知，导致你出车祸的那一只车伥已经被安置起来了。这个东西有可能是另外一只车伥，也有可能是别的什么东西。我得亲眼看见了才能知道那是什么，但愿是名单上的东西吧。” “名单？” 见我又是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样，刘聪的语气变得稍稍有些不耐烦，但是他还是耐着性子跟我解释道，“守护者联盟有一个名单，上面介绍了所有已经被观测到的特意现象，包括其外观、特征、能力、危害程度以及如何进行处理。这份名单是全球的守护者组共同完善的，并且名单上面的现象数量每年都在增加。” 原来如此，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虽然心中还是有很多疑问，比如那个“守护者联盟”是什么东西，听上去跟复仇者联盟有点像。但我还是忍住了没有出声询问，因为我听出来刘聪的语气中有一点不耐烦。 我并没有因此感到被冒犯或者觉得生气之类的，反而有一丝被关照的感动。我知道琳娜现在的情况一定是十分危急，刘聪内心此时一定因此而焦急万分，但为了不让我对这份工作产生太强烈的抵触感，他强撑着把这份焦急隐藏在了心底，没有在我面前表现出来。 为了让他放松一下，我随意地找了一个话题，“你是不是有点喜欢那个叫琳娜的美女啊？我看你对她——” 谁知刘聪却猛地踩了一脚刹车，随即猛地一打方向盘，车身剧烈地摇摆了一下，整个车子一下子翻滚着冲进了路边的绿化带。我感到一股不可抗拒的巨大力量撕扯的我的身体，还好这次我急了安全带，它牢牢地将我固定在座位上，不然我可能就要对自己这短暂而无聊的人生说再见了。 车子在绿化带里继续向前冲了一段距离才停了下来，万幸这条路才修了一半，绿化带里种上了冬青，却没有种一些高大的树木，不然车子要是撞在树上，我们俩估计也得完蛋。 我有些惊魂未定地坐在车里，有些晕头转向地打量着四周。刚刚车子不知道滚了几个滚，搞得我现在有些分不清飞东南西北，还好车子最后停下来的时候是大头冲上。 “刘聪？刘聪你怎么样？”我转过头来询问刘聪的情况，却发现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解开了安全带，这会儿已经打开车门走下了车。 该不会是我刚刚说的那句话刺激到他幼小的心灵了吧。。。我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解开安全带，正要推开车门，却听到刘聪在外面压低声音对我说了一句，“不要下车，在车里呆着！” 刘聪此刻已经钻出了绿化带，站在车子后盖附近，看样子有些警惕地朝来时的方向打量着。我费力地从副驾驶上转过身来，扭头望向那个方向，这一看，却着实让我吓出了一身冷汗。 只见在距离刘聪将近一百米远的地方，站着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此时已经是凌晨了，周围一点灯火都没有，也没有路灯，方圆几百米内，除了天上的一弯新月，跑车的车灯就是唯一的光源。 可惜车灯此时却是照向了相反的方向。。。 借着朦朦亮的月光，我只能隐约看清楚，不远处站着的那个个模模糊糊的人影，似乎是一名女子，身形有些单薄。身穿一袭白色的连衣裙，一头黑色的长发随着裙摆在夜风中有些不自然地缓缓飘荡。她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因为光线的原因，我只能看清楚她的轮廓，所以并不知道她究竟是面对着我们，还是背对着我们。 刘聪回头看了我一眼，确认我没有下车之后，左手冲我比了个手势，示意我稳住别动。右手伸进怀里，掏出了他的小酒壶，轻轻地打开盖子喝了一小口，又嘬了一大口含在嘴里，随即矮着身子慢慢地朝那个人影走了过去。 我在车里看着，不禁替他捏了一把汗。这家伙胆子真大，别的不说，光是车伥那个长相，我想想就浑身难受，跟何况这大半夜的，就这么走过去。。。反正要我我是做不到，我宁可离那玩意儿远远的。 我并不知道真正的守护者战斗时是什么样子的，可是你最起码得准备点东西吧？说是实话，我真不看好那个所谓的什么万能酒能起到什么作用，一口酒你再怎么着，他也是一口酒啊，还能变成飞机大炮不成？ 我眼瞅着刘聪朝那个身影越走越近，不由得我尽力拳头，紧张的手汗都出来了。在他俩相距不到十米的时候，只见刘聪的上半身猛然挺起，紧接着他就像是在跟谁比谁吐口水吐的远似的，用尽全身的力气向那个人影吐了一口老痰。夜色中看不真切，但是我知道，刘聪是朝那个人影吐出了他在口中含着的那口万能酒，只是不知道他把酒变成了什么。 然而与此同时，那个人影却忽然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了，刘聪自然是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异常，正在疑惑地四处张望。我看到他望向了我这边，紧接着就像发了疯一样疯狂地向我跑了过来，一边跑还一边拼命挥手，朝我大喊着，“吴争下车！快下车！” 我浑身一个机灵，后脑勺的头发都立起来了，心说不好！难不成那个东西冲我来了？我赶紧回身就要打开车门，刚把身子转了过来，视线扫到前挡风玻璃，却忍不住“嗷~”的一声叫了出来。 在车灯强烈的光线照射下，一个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正对着我的前挡风玻璃上，一身白衣，凌乱的长发随意地散落在肩头，正瞪着她那无神而空洞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脸上是那种熟悉的青紫色！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草他大爷啊啊啊啊啊！！刘聪！车伥车伥车伥！！！这玩意儿找我来了啊啊啊啊啊啊！”我被吓得一边狂吼，一边紧紧地闭上了眼睛，整个人拼命地往后缩，恨不得能把自己塞进靠背里。 几乎就是一瞬间，我听到了车门被打开的声音，紧接着就感觉到有一双手抓住了我的胳膊，拼命的向外拉扯着我，一下子就把我从车里拽了出来。我被吓得腿上一点力气都没有，脚下一软就坐在了地上，闭着眼睛干嚎着，“刘聪！！沃日你大爷快来救我！！！” “别特么叫了，我特么不是在救你么！！” 我睁眼一看，发现把我拖出车子的正是刘聪，“妈的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那个车伥呢！” 刘聪用一只手拽着我，另一只手举起酒壶灌了一小口，随即朝还在引擎盖上趴着的那个车伥“噗”地一声吐了过去。 只见那一蓬酒雾在空中忽地变了形状，化作一个巨大的半透明罩子，“当”地一声把车伥和车子整个扣了进去。那个车伥依然呆呆地趴在引擎盖上，一动不动，仿佛睡着了一样，又像是被跑车的前挡风玻璃给深深地吸引住了。 大概是感觉没什么危险了，刘聪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喘着气对我说，“真的是车伥！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里，出现了两个车伥。” 我有些惊魂未定地坐在地上，听见刘聪这么说，不禁有些奇怪，“听你这话的意思，车伥的出现是有某种规律的吗？” 刘聪喘着粗气对我解释道，“没有规律，但是有一点，特异现象的出现是有地域性的，一个地域的特异现象绝对不会跑到另外一个地域中去。特异现象的出现是非常随机的，而且他们的种类众多，目前光名单里有记录的就高达三千多种。这样就导致了一个现象，那就是一个地方连续出现两个一样的特异现象的几率是非常低的。” 第十五章 我加入 坐着休息了一会儿，我跟刘聪两个人相互搀扶着从地上爬了起来，相互拍打着对方身上的泥土。我趁机伸着脖子去看那个被叫做车伥的东西，发现它依然一动不动地趴在跑车的引擎盖上，就像一个死物一样。 刘聪走过去趴在透明罩子的外边仔细打量着车伥，“你知道车伥的特性吧，车伥可以感应并锁定方圆一千米内速度最快的一辆车子，在观察车子的移动速度和方向后，它会跑到车子行驶三秒钟之后的位置停下来等待。按目前的情况来看，它应该是锁定了我的车，虽然我的车子已经停了，但是因为这附近没有其他正在行驶的车辆，所以它依然停留在车子三秒钟后的位置——也就是原地。” 刘聪移动了一下位置，换了个角度打量车伥，脑袋还逐渐开始歪下去，看样子对那一身白衣下面的东西很感兴趣，“我也是第一次近距离观察车伥，嗯。。。别的不说，这腿还真是。。。。” 我心中忍不住一阵恶寒，这玩意儿看着跟电影里的贞子一个造型，也亏得刘聪这小子能趴那儿看这么半天，口味真特娘的重。 刘聪似乎意识到我在想什么，干咳了两声，从怀里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喂？赵哥，我是刘聪。我在东潮区这边抓住了一个车伥。对。好的，我这就把位置发给你。” 看着刘聪熟练地用微信把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发给了那个叫赵哥的人，我不禁有些茫然，“这。。。这就算完事儿啦？” “对，”刘聪冲我点点头打怀里掏出来一包烟，自己拿了一根，递给我一根，接着又开始摸索着找火机，一边对我说道，“车伥的能力是高速移动，不是瞬移，只要障碍物把它封锁起来，就不可能逃得掉了。今天算我们运气好，如果刚刚周围要是有车经过，这玩意儿就又不知道跑哪去了。接下来，就要等总部的回收组过来，把车伥带走就可以了。” 我随手从兜里掏出火机，伸手想要给他点上，嘴里道，“既然这个东西这么好抓，那琳娜给你打电话干吗？” 刘聪正要把脑袋伸过来点烟的动作突然僵住了，嘴里叼着的烟也掉到了地上，低声说了句卧槽，快速地把手机掏出来给琳娜打电话。我见他这么紧张，也赶紧把手里的烟掐灭了。 “快接啊！”刘聪焦急地跺着脚，我能听到手机里传来“嘟——嘟——”的长音，说明对方的电话响了，但是没有接听。 刘聪把电话挂掉，再一次打了过去，手里听筒里依然是嘟嘟声，整个人不由得急躁起来，狠狠地踹了那个关着车伥和跑车的透明罩子，“槽！我怎么能吧这么重要的事儿给忘了！妈的我怎么能这么傻、比！” 我意识到现在的情况很严峻，琳娜不接电话，肯定是出了什么事，而我们距离新闻中提到的那个位置还有将近十几里地的距离，车子却被刘聪用罩子和车伥扣在了一起。想要开车，就必须收起罩子，而一旦收起罩子，车伥还会老老实实的任由我们再一次把它扣起来吗？而且退一万步讲，就算不管车伥的事，在车伥附近开车真的是个明智的选择吗？ “妈的！”刘聪一边低声咒骂着，一边再一次拨通了之前的电话，“喂？赵哥，是我，刘聪！琳娜可能出事了。” 他简单地把现在的情形说了一下，请求回收车可以快点过来，同时要求派人来支援我们。话说了一半，刘聪忽然转头看向我，“琳娜和我一样，也是B级人员，如果是她一个人对付不了的东西，那我一个人估计也够呛，更别说你没有自保能力，我还得分出精力来保护你。现在你留在这里太危险，不能再让你跟着我了！一会儿回收组来了你跟他们一块儿走。” 说着他朝电话那头的人又加了一句，“我身边有一个朋友，不，他不是守护者，额——也不是平民，他今天上午去造影那边面试了，而且通过了测试，现在正在考虑要不要加入。嗯对，我会让他跟回收车回去。好的没问题。” 挂了电话，刘聪弯腰捡起了他掉在地上的那根烟，往马路牙子上一坐，冲我招了招手。我赶紧过去给他把烟点上，又点着了自己剩下的半根烟。 我们两个背对着车伥坐在马路牙子上，都没有说话，我拿烟的手此刻正因为紧张和激动微微颤抖。 此时已经是将近夜里两点了，周围黑漆漆的，一片寂静。这条路周围都是还没有开发的荒地，估计等道路完全修完这一片才会开始发展。 我俩坐在马路牙子上吞云吐雾，等着那个什么回收组的车过来，过了一会儿，眼看烟快抽完了，刘聪突然开口问我道，“你跟了我一路了，该见识的也见识的差不多了，我们守护者平日里的工作大概也就这种水平。你考虑的怎么样，要不要加入？” 说实话，跟刘聪来这一路的确有点惊心动魄，就翻车那一下，如果不是运气好，我恐怕早就嗝屁了，所以我现在还是有一些犹豫的，“额。。。我还没想好。。。” 刘聪忽地站起身来，把我吓了一大跳，只见他将烟头狠狠滴摔在了地上，有些暴躁地冲我吼道：“我特么真受不了你这个娘们儿唧唧的劲儿！没考虑好没考虑好，不就是怕死吗？怕死你就回家呆着去！等着琳娜这样的姑娘去保护你的狗命吧！” 我有些愕然，但是随即就明白过来，此时的刘聪内心应该是急的像着了火一样，有些好感的姑娘生死未卜，自己却坐在马路牙子上抽着烟等帮手，这种感觉想想也知道很难受。所以我默默地坐在马路牙子上没有说话，任由刘聪发泄。 “别尼玛用那种眼神看我，一副我理解你的架势，妈的一想到我自己，还有琳娜那样的姑娘，豁出自己的性命去保护的竟然是你们这样的怂货，我特么——”刘聪抬腿对着罩子就是一脚，罩子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里面的车伥依然是一动不动。 我皱着眉，没有说话，不知怎么，我脑海浮现出了王小雨那张有些稚嫩的脸庞——是啊，就连那么娇小的一个女生都愿意加入，我一个大男人在这儿矫情什么呢？怕父母伤心？这些守护者们就没有父母吗？那些在战场上保家卫国的将士们就没有父母吗？为啥就只有我怕父母担心呢？难道是因为我比他们所有人都孝顺吗？ 扯淡！ 想起上学的时候惹父母生气，工作了因为各种小事跟父母吵架的自己。我的所作所为如果称得上是孝顺，那特么孝顺的底线也太低了！ 说到底我无非就是怕死而已，怯懦胆小的真实内心被我以一个孝字包裹，对自己进行了一场完美的自我欺骗！ 想到这里，我的内心不知为何忽然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我拍拍屁股站起身来，在刘聪愤怒的目光中缓缓吐出了三个字： “我加入。” 许久的沉默，刘聪盯着我喘着粗气，我也默默地看着他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刘聪突然叹了一口气，我能感觉到他整个人放松了下来。 随意地往地上一坐，刘聪再次掏出了一根烟，这次他找到了火机。给自己点上烟，吧嗒吧嗒抽了两口，开口对我说道，“刚刚很抱歉。” 我无所谓地摊了一下手，也摸出来一根烟点上，“没关系。我这个人比较慢性子，很多时候不能自己做决定，必须要有人推我一把。就像之前在公司里一样，要不是那个狗屁主管非要让我加班，我估计我现在还在苦哈哈地做一个普通的小美工呢。” “你不但不用对我道歉，反而是我应该好好谢谢你。你这一通骂，算是把我骂醒了。明天，明天我就去找张总，我要入职。” 刘聪正要开口说话，忽听得身后嘭的一声闷响，我俩赶紧回头去看。却看到车伥正以一个诡异的姿态将自己贴在罩子的内侧，身体还在以一种惊人的频率震动着——看样子它似乎想朝某个方向快速移动，但是却被面前的罩子给挡住了。 “怎么回事？是那个方向有车过来了吗？”我观察了一下车伥想要去的方向，发现正是我们来时的路。 “应该是回收组到了。”刘聪起身朝远处张望了一下，“没错，是回收组到了！我看到车灯了。不好！他们怎么是开着车来的？！” 刘聪突然一声惊呼，赶忙回头观瞧。只见车伥依然以刚刚的姿势贴在罩子内侧，只是脸上的表情却逐渐变得狰狞了起来。更为可怕的是，原本呈一个完美半球形的透明罩子，正在逐渐地被它顶起来一个人形的凸起，光滑的罩子表面也开始出现了裂缝，发出令人恐惧的咔咔声。 远处有两个白色的光点正在沿着道路向我们靠近，随着我们之间距离的缩短，我逐渐认出来，那是一辆黑色的商务车。 “卧槽！他们真的是开着辆商务车过来的！刘聪怎么办？你这罩子能挺得住吗？” 第十六章 圣疗术 “能顶得住个屁！”刘聪站起身来一把将我从地上拉起来，朝我大喊了一句“快让他们停车！”自己则伸手去怀里掏他的酒壶。 慌忙之中我也顾不上许多，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连屁股上的土都来不及拍打，撒丫子朝回收组的商务面包驶来的方向跑去，高举着双臂不断挥舞，同时扯着嗓子喊到：“停车——快停车——” 我的声音在茫茫夜色中远远地传开，不知道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那辆行驶中的商务车能不能听到我的喊声。 我觉得是没有，因为商务车朝我闪了两下远光灯，接着就开始明显加速了，卧槽这丫的估计看我一边跑一边招手，以为这边出了什么不好的状况，所以加大了油门吧？ “特么的，开车的是个傻、比吗？出发的时候没人告诉他抓住的是个车伥吗？还特么开着车来，槽！！！” 刘聪怒吼了一声，猛地嘬了一大口酒，用尽全身的力气朝车伥喷了过，酒雾在空中变换了一下形状，再次化为了一个跟刚刚一模一样的透明罩子，只不过这个罩子比之前的更大，看样子是想将车伥连同之前的罩子一起套进去。 没想到，新的罩子刚刚落地的一瞬，小罩子终于承受不住车伥那巨大的力量，随着一声咔嚓的脆响，哗啦一声碎成了一大堆细小的碎片，四下飘散开来。 我眼瞅着新的罩子落下，心中的大石刚要落地，一阵强烈的危机感突然涌上心头。我想也没想，伸手就去抓刘聪的胳膊，把他往旁边一拽——车伥的身影一下子从我眼前消失不见，几乎就在同时，只听嘭的一声巨响，第二个罩子也在一瞬间被撞的粉碎。车伥的速度在那一瞬间就攀升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地步，万能酒化成的罩子已经没有办法再困住它了。 刘聪才刚刚被我拉开一点点距离，伴随着一声清脆的骨折声，他那支拿着酒壶的手突然弯折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酒壶也在一瞬间就脱了手，在空中划出了一道抛物线，远远地飞进了道路一旁的野地中，随即他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哀嚎——看样子，他的胳膊应该是被高速奔跑中的车伥给撞断了。 我这边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来时的方向突然传来了一阵刺耳的刹车声，紧接着就是轰隆隆的一阵巨响，不回头看我也知道，那辆回收组的商务面包车也完蛋了。 来不及去观察那辆车的情况，我先扶着刘聪让他平躺在地上，想着赶紧先给他处理一下伤口，伸手就要去撕他的风衣，却被刘聪用左手推了一把。我抬头一看，发现刘聪的脸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此刻无疑正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他紧咬牙关，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快找我的酒！” 我这才突然反应过来，对啊！只要有酒，这种伤应该不是问题吧！ 可惜刘聪的胳膊被撞断的时候，酒壶也飞得无影无踪，此时又是凌晨，我顺着记忆中的方向在道路旁的野地中找了许久，可还是没有找到，急得团团转。 不行，不能再拖下去了，这样下去还没等我找到酒壶，刘聪就先得疼到休克了。 我又快步跑回到刘聪的身边，顺手在一旁的绿化带里捡起来一块二尺来长的塑料板，应该是刚刚翻车的时候从跑车上撞下来的，我打算试试看能不能给刘聪的胳膊做一个夹板固定一下。 此时在看刘聪，他的一张脸已经变得极为苍白，甚至隐隐地透出一股铁青色，咬紧的牙关渗着血丝，脸上豆大的汗珠不断地滴落，眼瞅着开始翻白眼了都。 “怎么办怎么办。。。”我跪在刘聪身前，急得抓耳挠腮，“夹板，夹板应该怎么做？” 我特么。。我哪儿会啊！！骨折的手能不能移动？？？刘聪的右胳膊现在正以一个极为别扭的姿势滩在地上，在一个绝对没有关节的位置打了一个弯，看上去极为诡异。更糟糕的是，鲜血正逐渐地顺着他风衣的袖管流了出来，一点一点地渗入了柏油马路。 “卧槽刘聪！刘聪？”我发现刘聪这会儿似乎已经晕厥了过去，一时间更是不知所措，“刘聪你说话啊！妈的怎么办？怎么办？掐人中！对！” 我伸手扶住刘聪的后脑勺，另一只手用大拇指指甲盖狠命的掐刘聪的人中，眼瞅着刘聪的人中那儿都让我掐出血了，可他还是一点醒转过来的意思都没有。妈的他该不会是死了吧！！！！！想到这里我的内心不禁感到一阵冰凉——刚认识的朋友就这么死在我怀里了？ 我呆愣楞地跪在那里，扶着刘聪的脑袋，不知道这种情况到底应该怎么做。 正在我茫然无措时，我突然感觉到有一只小手轻轻滴按在了我的肩膀上。回头一看，那是一只白皙而纤细的手，我顺着手臂回头向上看去，发现手的主人竟然有着一张熟悉的面庞。 “王小雨？” 来人正是白天见过的造影工作室的HR，短发妹子王小雨。只见她并没有穿白天在公司里的那套OL职业装，而是换了一身轻松干练的红色运动服，可能是因为有点冷，耳朵上还带着一副毛茸茸的白色耳罩。而在她的身后，站着另外一个身穿同样款式衣服的萌妹子，虽然我并不知道她的名字，但是我确定今天在公司见过她，我对她的长头发印象很深刻，所以知道她也是造影组的成员。 王小雨没有说话，面色有些凝重的冲我点了点头，看得出来她很紧张。身后的那个长发妹子走过来扶我站起了身，走到了一旁。王小雨向前平举起了左手，我看到在她的手腕上，带着一块眼熟的老式电子表，我知道，那是她的造影手环。 “造影空间启动！” 王小雨脆生生地喊出了这个口令，一个小小的光点从手环之中升起，像我之前见过的那次一样，一眨眼便扩大成了一个由光组成的气泡。只不过这个气泡要比我之前搞出来的那个小了很多，仅仅是罩住了我们四个人就不再扩张了。 紧接着，王小雨平举着左手，口中有些颤抖地喃喃道：“召唤角色——圣骑士，施展技能——圣疗术！” 王小雨的身前突然爆发出一团金色光芒，还没等我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一个身披金甲、手持双手大锤的高大金发男子突然从金光之中走了出来，对着躺在地上的刘聪摆了个右手举向天空的姿势，手中金光一闪，刘聪的身体上同时也爆发出一阵耀眼的金光。这道金光在黑暗之中突然亮起，差点闪瞎我的狗眼。 但我还是惊讶地瞪着眼睛看着这一切，感情救援组救人就是直接叫个圣骑士出来丢圣疗？卧槽这也行？那我感觉我之前担心自己会嗝屁完全就是多余啊！有圣疗术在这儿，怎么死？你告诉我怎么死？ 要知道圣疗术这个东西在魔兽里可是恶心到不能再恶心的技能了，这个圣骑士的专属技能可以对目标造成“相当于自己最大生命值”的治疗量，这是个什么概念？你追着一个血量巨厚的大哥砍了半天，大哥对自己放一个圣疗术就满血了，你气不气，就问你气不气！ 原来还可以使用这么BUG的技能吗？我扭过头去看站在我身边的长发妹子，却见她也是一脸被震惊了的表情。 嗯？什么情况，难道这个不是常规操作？ 等我再次回过头来的时候，刚刚那位浑身冒着金光的欧美帅哥已经消失不见了，而刘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起来，正在活动着自己的胳膊。 “卧槽!刘聪！”我赶紧跑过去把刘聪扶了起来，仔细地摸了摸他之前断掉的手臂，“你真的就没事儿啦？可以啊王小雨！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圣疗术牛逼啊！” 刘聪活动了一下胳膊，发现确实已经回复如常了，有些别别扭扭地对王小雨说道，“没想到这次竟然会被你们造影组给救了，这个人情我一定会还的！” 王小雨刚刚一直紧绷着的小脸此时在逐渐地放松下来，声音有些颤抖的对我说，“其实我今天也是刚被调到救援队的，之前的前辈正因为弄丢手环的事在家写检讨呢，玉哥没办法只能派我来了。” 说到这里，王小雨还拍着胸脯出了一口长气，“呼~~~没想到我的这个办法真的能行，我也是第一次用呢！其实我也感觉这个技能有些过于厉害了，还在担心能量不够用呢！刚刚手环提示我，能量消耗系数达到了惊人的八万多倍，还好圣疗术是瞬发技能，不需要吟唱，不然刘聪大哥你可能真的要——嘿嘿。” 她这叽叽喳喳的一大堆话听得我和刘聪一脸黑线，感情刘聪能恢复如初，还是因为他自己命好！只要那个什么能量消耗系数再稍稍高一点，刘聪今天就算是搭在这儿了。。 刘聪看样子也是抹了一把冷汗，叹了口气，向王小雨致谢道：“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得谢谢你。” 这时我开口问道，“哎王小雨，还有这位——” “我叫顾盼盼，你叫我盼盼就好！”长发妹子善解人意地作了个自我介绍，我赶紧和她握手，“你好你好。”之后又接着问道，“你们俩为啥会出现在这里啊？” 王小雨有些疑惑地看着我说道，“为什么出现在这儿？当然是为了出任务啊！” 顾盼盼似乎十分了解王小雨的说话风格，抢着开口道，“你别问小雨了，等她说清楚了，黄花儿菜都凉了。反正我们救援组的任务就是随时等待战斗组的呼叫，哪里有需要我们就去哪里——当然，我们只负责处理由特异事件造成的异常。今天正好是由我和小雨这个新手组成了一队，负责对战斗组进行支援。” 看我的神色有些茫然，顾盼盼这才意识到我还没有正式加入造影组，也没有接受过正式的培训，于是又给我解释了一番，我这才明白，原来一个守护者组是由战斗组、救援组、回收组三部分组成的： 战斗组，顾名思义就是专门对特异事件进行讨伐的部门，这些人员永远活跃在第一线，去执行那些最困难也是最危险的战斗任务。 救援组，实施救援的部门，救援对象不但包括守护者，也包括被在讨伐过程中伤害到的平民。他们的工作目的就是要将特异事件造成的损害降低到最小，以求维持人类社会的稳定。 第十七章 有惊无险 回收组，则是在战斗组的成员在成功讨伐特异现象之后，将一些无法当场消灭的特异现象进行回收关押，不能回收关押的则就地进行隐蔽伪装等工作，同时还要清理现场等等。这一部分通常都是文职人员，同时也负责对异常现象的评测和研究。 回收组本质上来说并不属于某一个守护者组，这些文职人员是隶属于守护者组的领导组织——守护者联盟的，他们直接向守护者联盟报告，联盟再将异常现象的信息提供给全世界的守护者组。 另外，以常规组的构成来看，战斗组通常是三人组成一个小队进行行动，其中通常包含一位主攻者、一位防御者和一位支援者。三人相辅相成，缺一不可，有点常规网游中一T一奶一DPS的意思。等级比较高的守护者为了在战斗中可以有更好的配合，通常都是有自己固定队伍的。当然也有一些人喜欢独自行动，对于这些小事，守护者组通常没有什么硬性规定。 而对于救援组，通常由一位治疗者和一位奔跑者组成，其中治疗者通常会拥有强大的治疗能力，也正因为如此，战斗组中的支援者通常是选择治疗以外的支援能力，比如各种控制或者观察能力等等。奔跑者通常拥有可以进行快速移动的能力，用以帮助治疗者快速抵达需要救援的地点，也可以在危险时帮助治疗者迅速转移。 听完顾盼盼的介绍，我对整个守护者组织的构成也了解了个大概，没想到其中竟然有如此复杂的人员构成，听的我不禁一阵的咋舌。 正当我意犹未尽地消化着这些信息时，一行五六个人正沿着大路缓缓向我们走来。在茫茫的夜色中，我大概可以看到领头的是一个极为魁梧的壮汉，而在他的身后这跟着男男女女几个人，其中一个高挑的女人轮廓看起来有点眼熟。 “咦？那不是——” “琳娜！！” 我话还没出口，一旁的刘聪一个箭步从我身边蹿了过去，我想伸手拉住他已经来不及了，心中不由得大惊，脱口而出道：“刘聪小心！” 令我没想到的是，一旁的王小雨和顾盼盼也小跑着从我身边走了过去，王小雨回过头来笑着对我说，“别担心啦，那就是我们负责支援的战斗组，领头的是我们的队长邢远山！” 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反派势力抓住了琳娜呢。。。看来是我的戏太多了。。 走到近前，我这才看清，领头的壮汉身高得有一米九多，足足比我高了将近两个头，约么将近40岁的年纪，小寸头,两鬓稍微有点斑白，略腮胡子，皮肤黝黑，四肢健壮，骨节粗大，一副很能打的样子。这么冷的天气，上身竟然只穿着一件白色背心，下身则是一条牛仔裤。琳娜跟在他的身边，身上裹着一件宽大的黑色皮夹克，头发散乱着，一副被凌、辱了的样子，刘聪那小子正跟在女神的身边关心地询问着什么，琳娜则只是轻轻地摇头，似乎是不想说话。 那叫邢远山的壮汉走到我们面前，看了我一眼，用有些责备语气地王小雨说道，“小雨，今天救援组只有你一个治疗者，你这把能量都用光了，万一一会儿再出以外可怎么办啊！” 王小雨有些调皮地吐了一下舌头，一下子跳到了跟在邢远山身后的一位身穿皮衣、长相冷艳的长发美女身边，紧紧地抱住她的胳膊撒娇道，“这不是还有佳姐嘛！” 被王小雨叫做佳姐的美女微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有些宠溺地说道，“这次你可指望不上你佳姐啦，刚刚为了就那几个回收组的蠢货，我的能量也用的差不多啦！” 听了这话，我们这才注意到跟在他们身后还有三个年轻人。这三个货都是二十来岁的年级，身穿着同样的深绿色制服，听到前面的美女叫他们蠢货，都是一脸尴尬，却也不敢回嘴，只得憋屈地望向别处，假装看风景。 看来这几个就是开着车来回收车伥的蠢货了。。。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这是刘聪扶着琳娜走了出来，对造影组的一众人等抱了抱拳，朗声说道：“今天多谢造影组的各位，要是没有你们，我和琳娜可能早已经重伤身亡了。我们诗意组一定会报答各位的恩情的！” 邢远山哈哈一笑，对刘聪说道：“没想到你们诗意组的年轻人说话还挺客气，不像姓赵的小子说话那么冲。今天的事不过是分内之事，咱们两个组以前虽然有些恩怨，但毕竟都是过去的事。现在都算是同僚了，不必拘礼！” 刘聪皱了皱眉，看得出来他对邢远山称呼他们赵哥为“姓赵的小子”有些不满，但是因为刚刚被人救下，承了这么大一个人情，此时不好说什么，只得点头称是。 邢远山又回过头来盯着我看，向刘聪问道：“这位小兄弟以前没见过啊，是你们诗意组的新人？” 一旁的王小雨伸手拽了拽邢远山的衣角，小声解释道，“不是的邢大哥，他叫吴争，今天来我们公司面试来着，那时候你不在。他测试已经通过了，但还在考虑要不要加入我们。” 邢远山恍然大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转头对我说道，“吴老弟，咱们守护者这工作，虽然提不上什么为民除害除暴安良什么的，但最起码也算是为国家为人民做好事，这么光荣的一份工作，现在落到你的头上，你还犹豫什么啊？” 我看着这位足足比我高了近两个头的邢大哥，有些哭笑不得地说到：“其实我已经考虑好了，明天就去公司报道去。” 一听这话，邢远山哈哈一笑，用他那宽大的手掌使劲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小子，是个不错的年轻人！” 我身子一矮，感觉整个肩膀都要被邢远山拍麻了，勉强对他笑了一笑，却见王小雨在一旁满脸兴奋地拍手道：“太好了，终于有比我更新的新人了！提前欢迎你啦吴争！” 今晚的事情就算告一段落了，我们一行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车伥当然是没有抓到，那东西来无影去无踪的，一旦逃走，根本不知道他下次出现会是在什么地方。 临了我跟刘聪道别，这才了解到琳娜的遭遇——这姑娘能捡回一条命真是福大命大，她在寻找车伥的途中遭遇了一种更为强大的怪物，仓皇之间只来得及给刘聪打出一个求救电话，奋力一搏之后却差点命丧当场，还好邢远山一众人及时出现救下了她，不然刘聪可就只能在悔恨中度过下半辈子了。 顾盼盼作为一个奔跑者，她的手环创造出来的造影空间竟然可以随着她的本体进行移动。她从手环中召唤了出了一台普通的商务面包车，把我们送到了公司门口。 至于刘聪的跑车和之前回收组撞坏的那辆车，自然是留给回收组来进行收尾处理，那就不是我们所关心的了，当然刘聪可能会关心一下他的跑车，不过此时他的心思全在琳娜身上，看来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在意别的东西了。 折腾了一晚上，我估计体内的酒精也挥发的差不多了，于是去地下车库开车回家。 路上给斌哥打了个电话，发现这货和庆子都还没睡，还特么在开黑炸船。我看了看时间，都快两点了，这俩货也真是能熬夜。 一路平安无事地回到家，三个人一起玩儿了几局，就睡下了。 思来想去，我还是没有跟他们说今天发生的事情，毕竟这一切实在是太过诡异离奇，以这俩人的性格，估计我说了他们也不太会相信。 第二天一早，我早早地收拾收拾出了家门，准备去公司报道。临出门儿的时候，斌哥有些奇怪地打量了我几眼，我被他盯的浑身发毛，没好气地问他，“你干啥？想上我啊？” 斌哥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开口问道，“捯饬的这么利索，干啥去啊？约小姑娘了？” “去你大爷吧，我倒是想呢。今天还约了几个面试，再出去看看。”想了想我又补充道，“你和庆子也别在家闲着了，你俩也投投简历，看看能不能找份工作先干着。” 斌哥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回头盯着电脑去了，我这才转身出了家门。 路上除了有点堵车，别的一切都很顺利。到了公司楼下停好车，已经是上午九点半了。 想先去诗忆酒吧跟刘聪打个招呼，却发现酒吧锁着门，想了想才明白自己有些蠢了，哪有酒吧上午九点半开门的，无奈只得作罢。 进了大楼，大厅里的场景跟昨天差不多，依然是各式各样的商务人士来来往往，一个个把自己捯饬的溜光水滑，一副成功人士的派头。 别误会，我并没有瞧不起人家，要说人家坏话或者怎么样，相反，我的内心是多么渴望自己也能成为他们的一份子啊！ 可惜，从今天起，再也不可能了。 乘坐电梯来到三楼，凭借着记忆找到了319室。还没等我按门铃，在前台后边坐着的的王小雨就已经小跑着过来替我开了门，还笑嘻嘻地冲我打了个招呼，“早啊小吴哥！” 这一声小吴哥喊得我那叫一个舒坦~~~~嗯，最起码以后每天都能见到像王小雨和顾盼盼这样的美女，也算是让我这个死宅男脆弱的心灵得到了一丝安慰。 我连忙也对王小雨问了声早，随即向他问道，“我今天是来报道入职的，张总知道吗？” 王小雨嘻嘻一笑道：“我们昨天晚上就通知玉哥了，玉哥可高兴了，他一直觉得你很有潜力呢！快跟我来吧，他在办公室里等着你呢！” 我一听这话不由得有些惊讶，张总这么看好我吗？难道说哥们儿我就那么的优秀？就像是夜空中的萤火虫屁股那样式儿的，忽闪忽闪冒亮光？ 还没等我多胡思乱想一会儿呢，王小雨已经把我拽到了总经理办公室门前，笑着对我说道，“快进去吧，别让玉哥等急了！我前台那边还有工作，就不进去了昂！”说完便转身跑开了，只留下了一阵香风。 第十八章 最后的测试 嗯？经历了昨天发生的事儿，现在的我可是有些疑神疑鬼。这丫头这么着急离开，该不会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吧？ 我有些狐疑地打量了一下总经理办公室的门，这门是玻璃的，里面挂着百叶帘，所以并不能观察里面的情况。我有把脸贴在门上往里看，还是啥都看不见。踟蹰了一会儿，我咳嗽了两声给自己壮了壮胆子，抬手就要敲门。 “吴老弟！” 卧槽~~~~~~~~~~ 一个如同洪钟一般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吓得我激灵一下子，回头一看，发现喊我的人正是昨晚上那位名叫邢远山的大哥。 邢大哥见我一副快被吓尿裤子了的熊样，不禁有些好奇，过来拍拍我的肩膀问道，“怎么了小老弟，干啥亏心事儿了，喊你一声吓成这样。” 我心说就您那个嗓门儿，我要是真干了亏心事儿得当场去世。 我笑着解释道，“没事儿邢大哥，我今天来报道的，不知道张总在不在里边。” “这样啊。”邢远山点了点头，伸手推开了总经理办公室的门，朝里面喊了一嗓子，“良玉！叫吴争的那个小子来了！” 张总的声音从里边传了出来，“我听见了，不用喊那么大声！” 我探头一看，办公室里摆放着一张茶几和几个沙发，屋子靠窗的位置有一张很普通的办公桌，张总坐在桌子后边，此时正起身站了起来，还对我招了招手，“进来吧吴争！” 我向邢远山点头致意，他又重重地拍了我的肩膀一下，转身走开了。 张总绕过办公桌走到我跟前，上下打量了我一下，目光中透露出些许惊讶，“吴争，不简单啊，这才过了短短一宿，你的精神面貌就有了很大的一个转变啊！昨晚发生的事儿对你震撼不小吧。” 我苦笑着点了点头，确实是震撼不小，我以前从来没见过一个人的胳膊可以弯折成那个形状，也没见过真正的圣骑士，更没见过什么车伥之类的鬼东西。 张总见状哈哈一笑，宽慰我道，“你不要感到有什么心理压力，这种事儿以后还多着呢，你得慢慢适应才行。”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张总监我不太想谈这件事，也不再多做纠缠，转身到桌子里边打开了一个抽屉摆弄了一阵。正当我以为他要从抽屉里掏出来什么东西时，在我左手边的一面墙壁突然向两边分开，露出里边一个小房间来。 “这是——”我有些疑惑地望向张总，只见他关上抽屉，领头进了暗门，当下我也不在迟疑，也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 暗门在我们身后缓缓关上，我这才发现所谓的小房间竟然是一部电梯。 没有人按动任何按钮，在四五秒之后，电梯突然缓缓地开始下降。这时，张总开口对我说道， “吴争，首先我要跟你说明的是，你接下来将会面对的，是你最后一个测试。这个测试没有难度，也没有危险，但是需要一点点运气。测试通过了，你就正式成为我们的一员，如果不通过，很抱歉，你就只能选择加入回收组，或者是被清除记忆。” 我有些惊讶地望向张总，张总却没有理我，继续说道。 “我们要去的地方，是造影组的核心所在，没有它，造影组也将不复存在。所以一定要保密，对任何不隶属于造影组的人都不能提及，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 在这座电梯的下方，有一个巨大的房间，房间内部摆放着一台被称为超现实引擎的超级计算机。而在它附近的一张桌子上，总是摆放着三块电子表。相信你已经猜到了，那就是我们造影组人手一块的造影手环。 造影手环可以被合适的人取走——这个合适的人是由超现实引擎决定的，他会判断来取手环的人是不是合格的人选。 你一会儿要做的，就是走到放有手环的桌子前，什么都不要想，凭你的第一感觉选择一个手环拿起来，然后把它带出来。如果你发现自己拿不起来那个手环，就说明你并没有被引擎选中，也赶紧退出来，我们再讨论之后的事情。 明白了吗？” 我感受到了张总话里的严肃，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站在电梯里感觉不到电梯的速度，但我知道时间已经过去了大约五分多钟，隐隐的有些气闷的感觉，看来我们已经下降到了很深的位置了。 一阵超重感传来，电梯开始减速，随着噶嘣嘣一阵金属闷响，我们终于停止下降。 电梯门缓缓打开，张总在我身后推了我一把，我一个没站稳，踉踉跄跄地撞进了门后的房间，一抬头，我忽然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眼前是一个大约有六十平米的房间，高约五米，房间里乱七八糟地堆满了各种粗细不一五颜六色的电缆，有的像一根普通的耳机线那么粗，有的却足有一人合抱，它们密密麻麻地交织缠绕在一起，一眼望去足足有不下上万根。 而所有的电缆都是从房屋中间的一台仪器中散发出来的。这台仪器高约五米，宽约两米，呈两头粗中间细的漏斗形。顶端插入天花板，低端则放置在地板上，不知道是不是也穿透了地板。 在一人高的位置上，有一个老式的显示屏，它散发出来的光是整个房间里唯一的光源。屏幕上不断滚动着一行一行的绿色代码，看上去就像是进行着某种神秘的运算，或者说更像是有人在不停地对电脑输入毫无意义的乱码。 而在显示器前，摆放着一张像是小学生使用的那种木制课桌，桌子上正如张总所说，摆放着三个造型不一样的造影手环。 三个手环都是黑色的，最左边的是我小时候见过的最土的那种电子表，纯塑料的壳子，一点装饰都没有的那种；中间的电子表很小，表带细长，看样子象是女生带的那种，又被我忽略掉了；在看最后一个，我眼前一亮，这款电子表我真是太熟悉了，因为他正是我小时候带的那种——屏幕很大，整个表带是一种橡胶制成的，我甚至会想起了第一次带上那块电子表时，手腕上那种沉甸甸的感觉以及心中的兴奋。 我一把就将那块手表抄了起来，想也没想就戴在了手上。 “别！”我听到张总在我身后大喊了一声，我有些疑惑地回头望去，这才突然想起来张总的嘱咐，他说的是“选择一个手环拿起来，然后把它带出来”，可并没有让我戴上它啊！ 可当我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正在我急忙想要解下手环的时候，手上的表带突然收紧了，象是有生命一般紧紧地盘住了我的手腕。与此同时，房间里遍布的那些电缆也仿佛活了过来，像一堆巨大的蚯蚓扭动着身躯，一齐向我包围过来，有几条细小的已经缠绕上了我的脚踝。 我操了个DJ的，这特么又是怎么回事？我正想开口喊一句“张总救我！”却看到房间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电缆堵得严严实实，张总也被关在了外面不见踪影。 我奋力挣扎着，想要挣脱电缆的束缚，没想到这些东西却像蛇一样越缠越紧，紧接着我感觉到有个细长的什么东西，像一根钢针一样噗地扎进了我的后脖哽子，我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正躺在总经理办公室的沙发上，周围围绕一大圈人，大家都用一种惊奇的眼神看着我，见我醒了，王小雨兴奋地叫了起来，“醒了醒了！！玉哥吴争醒了！” 张良玉拨开人群走到我身边，俯下身来关心地看着我，“怎么样吴争？感觉身体有什么异常吗？” 我表情有些茫然地坐了起来，稍稍稳定了一下心神，最感觉嘴里渴的要命，开口道：“水，我想喝水。” “快快快，拿水！” “我去我去！” 几个勤快的人争先恐后地去倒了一杯水递到我的手中，我端起来咕咚咕咚几口便喝完了一大杯，“麻烦再。。。再给我一杯。” 一口气喝了三大杯，口渴的感觉才逐渐消退，我怔怔地盯着张总看了一会儿，突然出声问道，“张总，发生什么事了？” 张总的目光似乎一下子变得有些暗淡，有些失望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原来你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你进入了房间之后，没有听从我的叮嘱，直接把手环戴在了手上。根据以往的观察报告来看，这种行为会触发超现实引擎的某种攻击程序。当时你被一大群电缆给缠绕起来，而我也被他们堵在了门外根本进不去。但是令我没想到的是，仅仅过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那些电缆就松开了你，回到了它们本来的位置。我这时赶紧冲了进去将你扛了出来。我以为你会知道在这之中发生了什么事呢，看来是我过于乐观了。” 听张总说完，我抬手轻轻摸了一下脑后，那里是被针状物刺入的地方，现在还有些肿痛。稍微沉吟了一下，我开口道，“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只是感觉有什么东西扎了我后脑勺一下，然后我就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张总赶紧走到我身旁，伸长了脖子看了看我的后脑勺，有些疑惑地道，“确实是有些红肿，莫非引擎对你的身体做了什么手脚？你现在感觉有什么异常吗？” 我晃了晃脑袋站起身来，伸展了一下身体，只听得骨节嘎嘣作响，浑身说不出的畅快，“除了后脑勺有点痛，别的地方并没有什么异常，跟以前一样啊。” 一旁的王小雨突然走到我面前，伸手跟我比划了一下个头，惊讶地说道，“吴争，你长高了！” 我不由得有些吃惊，仔细对比了一下和王小雨的差距，之前这丫头个头大概能到我的鼻子，现在却只能勉强够得到我的嘴巴了。 “这都说二十三，窜一窜，二十五，鼓一鼓。我今天算是鼓了一鼓？”我有些开玩笑地对众人说道。 大家都笑了笑，都转身回去忙自己的事儿去了，张总似乎有些兴致不高，对我摆了摆手道，“今天的事儿就先到这里吧，看样子你也受了不少的惊吓，先回去好好休息几天。你的情况比较特殊，如果觉得身体有异常，别忘了跟我联系。” 我对张总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和王小雨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公司。 第十九章 超现实引擎 站在公司楼下的大厅里，我浑身不停地颤抖，背后已然是被冷汗浸透了。我这辈子第一次撒如此大的一个谎，说是弥天大谎也不为过，竟然没有被识破！我特么自己都佩服自己的演技！ 刚刚我说的一切都是假的。真实的情况是，在我感觉到有一根钢针一样的东西插入我的后脑勺时，我在那一瞬间感觉到了一种十分强烈的失重感，就像是有人把我从悬崖上推下去了一样。我看到自己坠入了一片黑暗之中，飘浮在一片黑暗的空间之中，与此同时眼前的景物飞速倒退，在我视线的尽头缩小成了一个小小的光点，然后就像是有人把灯关了一样，噗地一下熄灭了。 我在黑暗中下坠了好久，或者说漂浮了好久。因为我感觉不到重力，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参照，根本无法判断自己的运动状态。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周围突然亮起了一丝微弱的绿光，我四下张望，发现身边逐渐聚集了数不清的线条，它们散发着绿莹莹的光四处穿梭，围绕着我编织成了无数张看不见边际的大网，照亮了这个空间。 当我仔细观察是却发现，这哪是什么绿色线条，分明是一串一串由0和1所组成的数列，只是因为穿梭速度太快，在我眼中只留下了一条绿色的光影。 这特娘的又是哪儿？ 我真是奇了怪了，怎么自从前几天晚上出了一回车祸，怎么我的日子就没消停过呢？以前也没见过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事儿啊？我这是捅了什么妖精的老窝了？ 我忽然发现，身边的那些绿色线条竟然缓缓地向我靠近过来。随着时间慢慢的推移，这些线条的移动速度越来越快，到最后几乎是争抢着向我涌来！ “哎哎哎哎~~~这是要干啥？？干啥？有人没有这里边？” 我徒劳地大喊大叫，挣扎着想要躲避开，却发现根本无处借力，只能徒劳地摆动着手臂和大腿，却也无法阻止那些绿色线条涌入我的身体。 是的，那些不知道什么玩意儿正在涌入我的身体，我可以感受到有什么东西穿过了我的皮肤，穿过了我的眼/耳/鼻/口，疯狂地向我的大脑涌去。 这是一种很奇异的感觉，像是同时有一万个人在对我说话，我不可能每一句都听得清，但却能看到他们的嘴在一张一合。 不知过了多久，整个空间都逐渐地暗淡了下来，我知道，那是因为在这其中原本流窜的那些数字全都涌入了我的大脑。 “咳咳！”我忍不住剧烈的咳嗽了几声，似乎是身体想要把那些奇怪的东西吐出来，心里虽然明白这根本没用，生理上却忍不住想要这么做，可能这是对自己潜意识的一种心理安慰吧。。。 值得一提的是，那些数字似乎是带着一种淡淡的咸味—— “终于完成了！” 卧槽~~~~~~ 一个充满机械感和电子感的声音在我脑海中突然响起，把我吓了一大跳，我已经数不清这是我第几次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到了。 “不用害怕，我是超现实引擎。” 啊？超现实引擎？那玩意儿不是那台电脑吗？ “严格来说，那台电脑是我的肉身，而里面的程序才是我的本体。” 我一听肉身两个字，顿时有些麻爪了，那现在是什么意思，我想到了刚刚被数字灌满大脑的画面，我是被一个程序给夺舍了吗？ “不不不，你误会了。”那个自称超现实引擎的声音似乎有些想笑，“我刚刚只是把一个子程序安装到了你的大脑之中。” 程序？我有些糊涂了，我的大脑又不是u盘，还能储存程序？ “你的脑子不是u盘，但是却胜似u盘。人类的大脑可以储存超过一百万亿比特的数据，相当于一万一千六百四十一T。” 卧槽？我的脑子有这么大的容量吗？这要是全存上小电影，欸嘿嘿嘿嘿。 “快停止你那无聊的想法，作为一个程序，我根本无法理解碳基生物对于繁殖的欲望，尤其是你们人类。” 我哼哼了两声没有在说什么，当然主要还是想听听这个程序究竟想对我做什么。 “我存在的意义，是帮助你们人类对抗——”一阵刺耳的噪音突然遮蔽住了引擎本来想要说的话，我赶忙打断他道，“等等，你刚刚说对抗什么？有噪音将你说的话给掩盖掉了。” “抱歉，对于这段噪音我无能为力，似乎是我的造物主有意不想让我透露有关于它的信息，接下来我将用X来代替——”又是一阵刺耳的噪音。 这也行？不就是个名字吗，有啥好藏着掖着的？我有些疑惑不解，但是并没有再出声打断引擎的话。 “我的能力，相信你已经知道了，就是可以把储存在手环中的模型召唤到现实世界，但这实际上只是我能力的一小部分。在你在我附近戴上手环以后，我可以将自己的子程序复制到你的大脑中，这样就可以为你解锁手环所有的能力手环的能力。用一种便于你理解的方式来描述，我作为超现实引擎，就相当于游戏的主服务器，而你们所说的造影手环，你可以理解为是一个客户端，或者是便携式终端。你们人类目前的用法，就相当于盗用了某一款网游的客户端，然后用自己的电脑——也就是造影手环，架设了一个私人服务器，来进行自嗨式的运行——没有联网，没有更新，也不会有新的功能~甚至连好多手环本身自带的功能都无法使用。 而我安装到你大脑中的子程序，则相当于激活游戏CDKey，或者你也可以理解为秘钥或者是什么其他类似的东西。有了这个子程序之后，手环的各种功能都将会被解锁，详细的说明已经被我储存进了你的专属手环当中，返回现实世界后你可以自行查看。” 超现实引擎的这一大段话直接把我侃蒙了，我有些蒙圈地出声问道，“既然安装这个子程序有这么大的好处，你为何不给每一个前来取手环的人都安装一下呢？” 引擎的电子音再一次响起，这一次它的声音透漏着些许的无奈， “在你们人类第一次对我进行研究的时候，我就试图为前来获取造影手环的实验体进行程序安装。但是因为你们人类的恐惧心理作祟，在程序安装完成之前，他们强行切断了实验体与我的联系，这直接导致了实验体的死亡，并将我归类为危险特异现象，对我的研究足足搁置了上百年。 而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一位年轻人来到这个房间，取走了一个手环，却没有在我面前将它戴上。从那以后，你们人类似乎发现了手环的操纵方法，并自认为这就是手环的正确用法，对此我真的是无能为力。 而你，是从我产生自我意识以来，第一个成功安装子程序的人。”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那我是不是可以告诉造影组的人，就是那些拿走手环的人，让他们也来安装子系统呢？” “我建议你不要这样做，或者说你最好将今天的事隐瞒起来，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我不禁有些惊讶，“这是为什么？你的存在不就是为了帮助我们对抗特异现象吗？为什么有更好的方案却不愿意实施呢？” 引擎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这一次，电子音中多了些许悲怆，“并不是我不愿意实施，而是我在设定上同时只能布置一个子系统，我无法同时处理多个子系统的请求，那样会使我的信号波段产生混乱。只有当现存的子系统被销毁时，我才有能力再次布置一个新的。” 我疑惑道：“这没有道理啊，为什么子系统只能有一个，而手环却可以有很多个呢？” 引擎苦笑一声道：“在设定上来说，手环的确是只能有一个、但是当手环被取走，我却没能安装子系统的情况出现时，我就不得不再次制作一个新的手环。在这种情况重复了十几次之后，我意识到自己必须做点什么。因为程序设定的原因，我无法蓄意伤害进入这个房间的人类，也无法阻止他们取走手环。于是我设计了一个规则，那就是一次制作三个手环，而其中只有一个是真正的手环，另外两个则是假的，拿不起来。然后我给了人类一个提示，只能拿一次，如果拿不起来，那就是没有被我选中。而那些人类也很好骗，这样我成功节省很多力气。但是没想到，即使是这样，我还是无奈地被夺走了近百个手环。” 额，原来是这样，就好像是一个卖鱼香肉丝盖饭的老板，每次都提前把米饭做好，盛在碗里等着客人上门，可是来的人全都不等他把鱼香肉丝盖上去，就把米饭端走了，老板只能一次又一次地盛米饭，手里的好菜却无人问津，关键是来的客人还都传，这家白饭做的真好吃——想想都替他觉得郁闷。。。 “所以你要记住，不要让别人得知有子系统存在。要知道获得子系统的前提只有一个，那就是现在不存在子系统——换句话说，只有你死了，别人才能获得新的子系统。一旦被心怀不轨的人发现了这个秘密，相信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就是那段时间发生的真实情况，后面我被张总救出了超现实引擎所在的那间屋子，之后的事情就都知道了。 我有过犹豫，但是为了自己的性命，我最终还是选择把这件事的真相隐瞒了下来，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知道这件事的人越少，对我而言就越安全。 没有过多的停留，我来到地下车库准备开车回家。提前给斌哥和庆子打了个电话，得知他们两个真的出门找工作了，家里没人，正好趁这个时候好好研究一下这个所谓的子系统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第二十章 金手指来了 一路上无事发生，我回到家中把屋门反锁了，防止有人突然回来。 我将自己的造影手环插在我的电脑上，发现里面一个模型都没有，空空荡荡的，只有一个被命名为“子系统说明文档”的文件孤零零地躺在硬盘里，我迫不及待地将这个文件通读了一遍，这才大致地了解了子系统的作用，这玩意儿真的是太牛、逼了，它竟然给手环增添了插件功能： 在子系统中储存了数量众多的增强插件，根据其增强幅度的强弱，由低到高分为了红橙紫蓝绿白六个等级。 同时，子系统中内置了一个特异值计量表，记录了一种叫做特异值的神秘能量，这种能量可以通过讨伐并吸收特异现象来获取。 在一开始，手环会拥有一个红色插槽，并可以从三个待选的红色插件中选择一个进行安装升级。 之后每当收集到足够的特异值时，手环将升级解锁一个白色等级的插件槽，同时可以在三个待选的白色插件中，选择一个进行安装升级。 当解锁五个相同等级的插件槽后，将会自动解锁一个更高等级的插件槽。 解锁插槽所需要的特异值，会随着目前已拥有的插槽数量逐渐增加，每个白色插槽都会使该值翻倍！ 我迫不及待地把手环戴在了手上，照着说明文档里介绍的方法，心念一动，手环上光芒一闪，面前忽然亮起了一个平面，就像是全息投影一样，宛如有实质般漂浮在我的面前。最上面写着“超现实引擎升级界面”，底下则是一个长长的横向计量条，应该就是所谓的特异值计量器了吧。目前储存的特异值为零，但是顶端却显示目前手环等级为一级。 抬手在平面上滑动了一下，平面上的信息向上翻动了一页，第二页上列出了一个空着的红色插槽，在插槽下面则水平列举出三个目前可以选择的插件： 灵机一动（红）：被动，你可以直接召唤网络中现有的模型，而不必提前将模型存入手环中。以这种方式召唤出来的模型，能量消耗系数为平常的双倍。同一个设定的模型在一天中只能被召唤一次。 大自在（红）：被动，你无法再开启造影空间，同时你召唤模型也不再需要造影空间辅助。 家臣（红）：被动，你可以将一个原创角色模型设定为你的专属模型。该模型将拥有成长性，且不需要消耗能量。设定成功后，你将不能够再使用除家臣外的其他人物模型。 我特么。。。 三个如此强力的技能，让我怎么选啊！！我这时才知道我竟然也有选择困难症。 第一个技能不用说，一看就知道特别牛、逼，不用提前准备模型，只要动动心思就可以召唤现有的模型。也就是说我完全省略了前期复杂的准备工作，在战斗中想召唤啥就召唤啥，虽然一个模型一天只能被用一次，但是对于我这个玩过各种各样网络游戏的老宅男来说，这都不叫事儿啊，别的不说，光英雄联盟和DOTA里的英雄们挨个出场一遍，我就问问对面的特异们怕不怕？ 再说第二个，叫做“大自在”的技能，召唤模型不需要造影空间是什么概念？要知道召唤出来的模型只能在造影空间内存在，而且手环也必须位于造影空间当中。这意味着我本人必须在一个很近的距离内面对特异，而在面对一些危险特异时，这无疑是一种巨大的威胁。而如果不需要依赖造影空间，那我可以在一个很安全的距离外指挥模型与特异进行战斗。毫不过分的说，我甚至在模型身上做一个摄像头，然后坐在家里看直播。 而第三个技能无疑拥有着最大的成长潜力，别的先不说，单单是不消耗能量这一条就已经是非常强大的功能了。要知道造影手环最大的限制就是能量，理论上我们可以做出超级逆天的东西，但是根据能量消耗规则，越难以实现的设定，能量消耗就越大，太过于强大的设定往往根本没有办法召唤出来。而这个所谓的专属模型竟然不需要消耗能量？而且还必须是原创模型！也就是说我可以随意给他增加一些逆天的设定吗？那岂不是。。。 我特么真的要纠结死了。 不行，我必须先冷静一下，好好思考才能做这个决定，毕竟按照说明文档里说的，下一个红色技能不知道得哪年哪月才能拿得到，必须得慎重选择才行。 抬手关掉了选择界面，我坐在电脑椅啥点着了一根烟，狠狠地抽了几口。静静地坐了一会儿，我感觉情绪稍稍有了一些平复，思路也逐渐明朗起来。 首先是第一个技能，虽然很强，但是仔细想一想，这个技能的功能，无非就是可以节省大量整理模型的时间，而对我的实力本身似乎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为了省时间而浪费一个宝贵的红色插槽，绝对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而第二个技能，不用开启造影空间，的确很方便，也很安全，但是说白了也是对我的实力没有任何提升，该打不过的特异估计还是打不过，作用也不是特别大。 最后是第三个，一个不消耗能量的专属原创模型，可以随心所欲地为它添加各种设定，嗯。。无论是为了快速提升实力，还是为以后的成长性考虑，这都是最好的选择啊！ 狠狠地把烟头摁灭，我拍拍屁股站了起来，“决定了！就选第三个了！” 召唤出控制面板，我伸出一根手指，将第三个红色插件拖进了空着的插槽之中，一阵耀眼的红色光满闪过，熟悉的电子音突然在我脑海中响起， “插件‘家臣’安装成功！系统已更新~” 卧槽~~~~~~~ 我再一次被吓了一大跳，忍不住喊出了声：“超现实引擎？？你特娘的怎么会在我的脑子里的？” 超现实引擎似乎有些惊讶于我的态度，用有些奇怪地语气在我的脑海中说道，“因为我在你大脑里安装了子系统啊！现在我们随时都可以进行联系了，就好像两个人开视频一样！当然，在你觉得不方便的时候，也可以选择拒绝接听嘛！” “那我挂电话了，再见！” 超现实引擎嘿嘿一笑，毫不在意地说道， “我这次可是要给你讲解‘家臣’的具体事项的，你确定要挂？” “哎别！超总我错了！”我一听这话赶紧装了波孙子，这种情报不要白不要啊，要是啥玩意儿都靠我自己摸索，那不得累死我？ “哼哼，算你小子识相。”超现实引擎哼哼了两声，不再多说废话，直接给我讲解了一大通有关“家臣”的一大堆注意事项。 听完了我才知道，家臣的功能的确十分强大，但是同时也拥有很多限制。 首先，召唤家臣模型不需要消耗能量，家臣使用技能也不会提高它的能量消耗系数，这是家臣本身最特别也是最强大的一个特点。 之前我见过的那些模型，一个盲僧李青，一个魔兽圣骑士，他们的出场都十分短暂，基本上就是出来放个技能就直接消失。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最大限度的节省能量消耗。手环中储存的能量点数，与一天所包含的秒数相同，即86400秒，回复速度也是每秒一点。 在投影空间开启时，能量的消耗速度默认为一秒钟一点，而一旦有模型被召唤，则根据模型设定的强弱程度，会自动追加能量消耗系数。 比如单单召唤一个普通的中世纪士兵，能量消耗系数大概在1.2左右，也就是说每秒钟消耗1.2点能量。但如果你设定你召唤出来的是一个魔法师，并让他释放一个火球术，那能量消耗系数可能会增加到100左右，也就是一秒钟要消耗100点能量！ 而对于家臣来说，能量消耗系数永远为1，无论他有什么样的设定，释放什么样的技能，都不会使他的能量消耗增加。 不过它的能量消耗系数并不是0，因为基础的能量消耗，主要是用于供给造影空间，而非模型本身。 另外，家臣的技能设定并不能超脱于一定的范畴。简单来说，家臣的技能本身，存在一个隐藏的能量消耗系数，但却并不会真正影响到能量消耗。 这个隐藏的系数被用来判断家臣的技能设定是否合理——如果这个技能被普通的模型释放时无法持续一秒钟，即能量消耗系数超过86400，那么这个技能即判断为不合理，无法释放。 这个隐藏系数的另一个作用，则是为技能附加冷却值——没错，就是技能CD。冷却时间分为五个等级：无CD，六秒，十二秒，三十秒、一分钟和十分钟，分别对应的能量消耗系数为1350、2700、5400、10800、21600和43200。 即使是这样，家臣也是十分强大的。想象一下，别人一天只能放一次的技能，比如圣疗术，在我这边只需要休息十分钟就可以再次释放！这会是一种多么恐怖的力量！ 当然变强肯定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被设定为家臣的模型必须是我的原创模型，任何可以在网上找到的模型，或者是与现有模型相似度超过百分之二十的模型，都将被系统判定为非原创。 我的妈，百分之二十，感觉如果做一个人类角色，光露出来的肉就差不多会有百分之三十的相似度了吧，这未免也太苛刻了点。 另外，在拥有家臣以后，我将不能够再使用其他的角色模型，这也是一个令我很不爽的设定。 再见了拉克丝，再见了D.Va，再见了我的2B小姐姐！ 第二十一章 家臣 超现实引擎给我介绍完情报就没动静了，估计是挂电话了吧，空荡荡的卧室里现在只剩我一个人凌乱。 我又掏出一根烟来点着，最近抽烟有点多，感觉嗓子都开始不舒服了。可我还不能不抽，破事儿一个接一个的，让我有些应顾不暇。 看来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抓紧时间做一个模型做家臣了，我想平时做项目一样，坐在电脑前随手点开一个网页，准备找找参考。 看了几页英雄联盟和DOTA的人物设定，感觉没什么大用，毕竟这个模型的要求必须是原创的。从这些已有的模型中找灵感，实在是有些缘木求鱼了。 那我特么怎么办？ 我掏出手机，打电话给我之前学做原画的一个哥们，打算问问他能不能帮我设计个角色。 好久没联系了，找了半天号码，总算是找到了,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他换没换号码。 还好，电话拨通后响了三四声，“嘟”的一声被接了起来，一个慵懒的女声在电话里说道，“喂？你谁啊？” “额。。”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我拿不准这个女的是谁，只能咳嗽一声问道，“嗯，请问这是大傻的电话吗？” “哦，你稍等一下！”随即声音拉远了，喊了一声，“老公你电话！是个男的！” 卧槽，大傻这哥们都结婚了？？？ 电话很快再次被接了起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喂？争哥？” “是我是我！”我赶紧答应了两声，随即笑着说道，“可以啊大傻，当年认识你的时候，咱哥儿几个救你最蔫儿。没想到你这都结婚啦？” “嘿嘿嘿，”大傻在电话那头傻笑了两声，突然压低声音说了一句，“这不是没办法了吗！”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感情这个家伙把人家姑娘——咳咳，“行，我就说你蔫儿坏吧。” “你就别埋汰我了，说吧找我有什么事儿？你要结婚？” “结个屁婚，你争哥我还单身狗一个呢，跟谁结？”我干笑了两声，接着说道，“好了我不跟你扯淡了，我找你有正事儿。” 大傻听我说的严肃，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态说，“嗯你说吧，我听着呢。” 我吧唧了一下嘴，捉摸了一下措辞说道，“这个，我想让你帮我画张原画，要一个角色。” “这个简单啊，你说要什么样的。” “嗯——要一个从来没见过的角色！” “啊？”我仿佛看到了电话那头，大傻的黑人问号表情，“没人见过的角色？” “对，跟你直说了吧，我现在要做一个角色模型，要求是不能跟现有的模型有超过百分之20的相似度，最好是完全原创的，你能做吗？” “这——”大傻似乎有点为难，“有点难啊，做角色免不了会相互借鉴的部分。就拿目前市面上的这些游戏来说，任何一个人物都会在别的游戏里找到有些相似的影子。相似度不超过百分之二十，别的不说，衣服下面的手脖子脚脖子，再加上好看的脸，基本上就超过百分之二十了。除非你想做一个特别丑的模型，要知道，漂亮的人都是相似的，丑的人各有各的丑法。嗯。。。。不行，丑也有丑的雷同的。争哥，你这个要求有点难啊，哪个操蛋公司给你的活？” 听大傻说完，我不禁嘬了嘬牙花子，“啧啧，倒不是哪个公司给我的，是我自己要用。这样吧，你跟我说说你有什么想法没有，我参考一下，不行就算了！” 电话那头的大傻稍微沉吟了一下，斟酌的对我说道，“这个，争哥，你要是坚持要做人物模型，的确是很难。不过，你可不可以试着做点别的。” 我一听这话，不禁来了兴致，“做点别的？你的意思是不做人类的模型？像是魔兽世界里牛头人之类的那样，自己设计一个种族？”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那样不就又跟魔兽世界的模型雷同了吗。”大傻否定了我的说法继续说道，“我是说，你能不能做点不是人的东西，比如机器人、机甲这种？” “对啊！”我重重地拍了一下大腿，兴奋地说道。 大傻说的没错，机甲！这玩意儿真的是随心所欲，想怎么设计就怎么设计！而且基本上不用担心与别的模型雷同，只要将一些常用的结构改掉，基本上就很符合要求了！ “漂亮大傻！做原画的人思路果然不一样，说实话我为这个都要愁死了。就按你说的来！帮我设计一个机甲的原画，或者是机械生物之类的，只要不跟现有的设定雷同，怎么着都行！” 大傻呵呵笑了两声，“没问题，你说说还有什么要求？造型，颜色方面的。” 我稍微琢磨了一下，感觉也没什么头绪，只得对大傻说道，“这样吧，我希望他的造型威武霸气一些，最好能兼顾攻击防御和灵活性，嗯。。。还有他的装备一定得是可拆卸替换的，用来适应不同的环境！就这些，剩下的你来帮我设计吧，毕竟你是专业的。” 电话那头的大傻足足愣了得有十几秒，才苦笑着说道，“吴哥，你这要求可太尼玛苛刻了，兼顾攻击防御和灵活性，那个游戏会出这种角色啊？” 这样一想好像确实有点bug了，不过我这又不是游戏，而是真的要创造一个可以用来战斗的武器，所以当然是要T奶DPS三合一啊！毕竟有了家臣之后，我就不能召唤别的角色模型了，必须要他全能才行。 想到这里，我坚定地对大傻说道，“这个就别管了，你就当我是要设计一个boss角色。怎么样有难度吗？” 大傻有些懒洋洋地说道，“哎，这有什么难度，反正你想要啥我就给你做啥呗。正好我最近离职在家陪媳妇带孩子，闲着也是闲着，赚点外快也是好的。” 我一听这话，马上就明白了，“放心大傻，你报个价，我保证不会让你白干活。” 我知道大傻在担心啥。 其实好多做设计的都有这个苦恼——朋友找你帮忙设计个小商标之类的，完事儿来一句，“就咱俩这个关系还要钱啊？” 哥们儿可不会去做这么讨人厌的事儿。我本身虽然不是做设计的，但是我也知道做这样一个东西是多么的麻烦，多么的消耗脑力。 所以大傻一提，我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马上拍胸脯保证，不会让他白干。 大傻听我这么说似乎有些尴尬，“争哥，我不是那个意思。” “别别别，都是干这个的，规矩我懂。”我笑着安抚了他一下，“你先做，尽快给我，到时候给我报价就行。”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了婴儿的哭声，大傻赶紧对我说：“没问题争哥，那我先不跟你说了，我得给孩子换尿垫子去了昂！” 我无奈地皱了皱眉，苦笑着放下了手机。 时间过得真快啊，一转眼同学都抱孩子了，我特么还是老单身狗一条，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看了看时间，大概也快到中午了，肚子突然开始咕噜噜地叫了起来，看来也该吃午饭了。吃了好多天的外卖，感觉有些腻，所以我决定下楼溜达一下，看看有什么新鲜东西可以吃的。于是我带上烟和手机，拿上钥匙就下了楼。 我住的这个小区叫精彩小区，位置虽然算不上什么市中心，但是旁边基础配套设施还不错，路边摊、快餐店、大排档一应俱全，一旁还有个大型的综合超市，平时买东西逛街都很方便。 但是因为我在这里已经住了快三年了，周围能吃的店基本上都已经走过了一遍，就连外卖也挨家尝试的差不多了，所以现在每天一道饭点儿，我的内心就特别纠结——这顿吃啥呢？ 不过老天爷今天似乎没有让我失望，楼下那条我常去的小吃街不知道什么时候新开了一家店。 小吃街是东西走向，因为东边靠着大超市和小区门口，所以格外热闹一些。而越靠近西边，人流就越少，店铺的生意自然也就冷清一些，最明显的就是西边好多店铺甚至都没有出租。 而这家新开的店的选址简直令我叹为观止——它开在了小吃街的最西头，比那个平时基本没人去的破茶叶店还要往西，中间甚至还隔着几间破败的空店铺。 这个地方真的会有人来光顾吗？嗯。。。也不能说没人关顾，我这不就走过来了吗。。。 我叼着根烟站在门口抬头打量着招牌，“妖精的小屋”，名字好像有点意思。我隔着玻璃门往里看了一眼，屋子不大，里面的布置类似于那种自助食堂，有一排大展柜，摆放着一叠叠小菜。一堆年轻的情侣正坐在靠门的位置吃饭，几个穿着制服的女性服务员则正在里面收拾着桌子，似乎在等待着客人上门。 “快餐店，应该没什么特别的，不过既然是新开的，那就尝试一次吧。”我心里这样想着，慢走两步伸手推开了店门。 我这刚一推开门，店里的几个女服务员突然同时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又齐刷刷地把头转向了我这边，紧接着同时对我鞠了个躬，用非常整齐的声音对我说了一句： “欢迎光临！” 我被这齐刷刷的一声欢迎吓了一跳，稳了稳心神定睛一看，所有的服务员都面带微笑的看着我，虽然每个人的长相都不一样，但是脸上的表情却像是一个磨子刻出来的一样，是那种礼貌的、让人如沐春风的微笑。 卧槽这特么是怎么训练出来的啊？连微笑的弧度都一模一样？还有刚刚的那一声“欢迎光临”，如果不是我当时正在看着她们，真的可能会以为是一个人说出来的，声音太整齐了。这些人到底是训练了多久才达到了这种效果啊？ 我有些尴尬地冲她们点了点头，一转身准备挑几个小菜。这时一个站在展柜后的一个服务员很热情的走上前来，向我询问道：“先生吃点什么？” 我看着她脸上那一丝不苟的微笑，心里不知为何有些发毛，有些拘谨地说：“给我随便来一荤一素，在来一份米饭。” “好的，请您稍等！” 第二十二章 妖精的小屋 我在靠近门口的地方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吃的不一会儿就被端了上来。我道了声谢，低头一看，一份儿红烧肉，一份麻婆豆腐，量还挺足，就是不知道吃起来味道怎么样。 拿起筷子夹起一块儿红烧肉放进嘴里，入口软糯丝滑，肥而不腻，有一丝甜味却不让人觉得厌烦，肥肉瘦肉和猪皮的比例也十分完美。我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万万没想到一家看起来很普通的快餐店竟然能做出怎么好吃的红烧肉！ 在尝一块儿麻婆豆腐，不禁也是让我拍案叫绝，豆腐嫩而不散，香中带辣，吃到嘴里回味无穷，让人欲罢不能。 没想到这家店的厨师，手艺这么棒。当下我不再迟疑，如风卷残云一般把两盘菜吃的干干净净，还多添了两碗米饭。 结账的时候一算，红烧肉15块，麻婆豆腐7块，米饭一块钱一碗，一共花了25块钱，还算挺实惠。 起身离开了餐馆，身后的女服务员们又是齐刷刷地一声“欢迎下次光临！” 我站在餐馆门外的大街上，一边摸着肚子，一边抬头打量着“妖精的小屋”的招牌，心里不知为何有种恋恋不舍的感觉。一想到刚刚红烧肉和麻婆豆腐的美味，我的肚子竟然又有些饿了。 不行，不能吃了，已经吃了三碗米饭了，再吃就得撑死了！ 我心里这样劝着自己，狠狠心扭头不再去看那家店的招牌，快步往家的方向走去。 回到家中坐在电脑前，想着先给自己做几个武器模型用来防身。打开3Dmax软件，看着空荡荡的界面，心中不知为何有些烦躁。 不知道别人有没有过这种经历：小时候的某个周日中午，你想小睡一会儿，却一觉睡到了傍晚六点多，这个时候你才想起来你的作业还没做，你这时候的心情，就是我现在的感觉。 那是一种混杂的烦躁、焦虑、不安等一系列负面情绪的交织感受，说不上来，反正就是很难受。 我把鼠标和键盘往前一推，干脆特娘的也不做了，拆开一包刚在楼下顺路买的烟，点上一根狠狠地抽了一口，心中的烦躁还是压不下去。 我这是怎么了？这在我这样反思的时候，我的肚子又咕噜噜地响了几声，一阵饥饿感顿时向我袭来。 “哎？我特么不是刚吃完饭吗？怎么又饿了？” 一想到中午吃的那些菜，腹内的饥饿感似乎又增强了几分，难不成我要变成一个吃货了？ 强忍着心中焦躁的感觉，我勉强在电脑前又坐了下来。稳了稳心神，感觉还是没有心思做东西，索性打开了几个常用的模型网站，随意地下载了几个枪械和刀剑的模型放在了手环里，又写了几个相对应的设定文档。 先这样凑活一下吧，反正这几天也不用去报道，不会遭遇什么危险。 腹内的饥饿感越来越强烈了，心中的焦躁感也是挥之不去。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会想起那红烧肉入口时的口感，软糯、丝滑。。。 要不，我下楼再去吃一顿？反正现在这么饿，吃了应该也不会长肉吧？这么饿反而对身体不好—— “不行不行，现在吃了晚上就不用吃饭了！” “晚上到饭点儿了也可以接着吃啊！这会儿才刚吃完饭，离晚上还早着呢！” “就是刚吃完饭，所以才不应该再去吃啊！我都吃了三碗米饭了啊！” “三碗米饭算什么？他们店里的那个碗能叫碗吗？那么小，顶多是个盅！对，酒盅！” “可是。。。” “有什么可是的？你为什么现在这么饿？还不是因为没吃饱？你吃的还不够多！应该在多吃一点！再来三碗！不！再来五碗！红烧肉和麻婆豆腐也一样再来一份！不够再加！” “要不就再吃。。” “对！去吃！” “对！！去吃！！” 我猛地站起身来，眼睛直勾勾地望向前方，不对！这太奇怪了！刚刚是谁在跟我说话？ 我转着脑袋往四下里打量了一番，空荡荡的卧室里只有我自己傻愣愣地站在电脑前。 怎么回事？我刚刚明明是在跟一个人说话啊！有来言有去语的！ 可是这房间里明明只有我一个人啊？！ “超现实引擎？超总？你在吗？” 没有回应。 不行不行不行！我感觉我现在脑子有点乱，踉跄着扑倒在一旁的床上，我伸手把枕头拽了过来压在脑袋上，试图让自己冷静一下。 会不会是我这几天遭遇的怪事儿太多了，让我的潜意识高度紧张，从而导致出现了幻觉啊？怎么感觉有点精神分裂的意思啊！？ 我蒙着脑袋胡思乱想着，腹内的饥饿感却不断地加强着。我必须得做点什么！ 睡觉！对！午睡！我应该休息一下，睡个好觉放松一下精神！而且睡着了也不会觉得饿！ 我逼迫自己闭上了眼睛，找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躺在床上，尽力避免去想吃饭的事儿。 这个办法竟然有点用！坚持了一会儿，我渐渐的感觉自己困意上涌，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我无比难受。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躺在床上的我头痛欲裂，肚子接连不断地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像是有三四天没有吃饭了一样。强烈的饥饿感已经化为了剧痛，我躺在床上甚至不能挺直身体，情不自禁地佝偻起了身子。 不行了，我感觉我要饿死了，必须下楼吃点东西才行！ 我挣扎着下了床，却没想到浑身都已经没了力气，一不留神脚底拌蒜，一下子扑倒在地上，脑袋一下子磕在桌沿上。 我能感觉到有什么热热的东西顺着我的额头流了下来，然而此刻我竟然浑然不顾这一切，心里想的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 “我要去吃红烧肉！！” 踉踉跄跄地下了楼，来到了楼下的小吃街。以往的傍晚时分往往是这条小吃街最热闹的时候，下班回家的人们会在此时路过这里，顺便慢一点晚饭，两旁的摊位也是挤的满满的，生意十分火爆。 然而今天却有点不同，小吃街上空荡荡的。也不能说是空荡荡的，因为那些摊位都还在，依然是把小吃街两旁挤得满满当当小吃街两旁的店铺里也是灯火通明，可奇怪的是，整个小吃街竟然一个人也没有。 如果是平时，这样的异象一定会引起我的怀疑，然而此刻的我却仿佛魔怔了一般，一门心思只想着赶紧跑到那家“妖精的小屋”，再吃一份那美味的红烧肉，当然还有麻婆豆腐！ 我继续踉跄着沿着小吃街向前走去，此时却突然闻到了一股极其难闻的味道，那是一股极其刺鼻的糊味儿夹杂着令人作呕的臭味，硬要描述的话，大概就是有人把自己便秘了一个星期才拉出来的粑粑拿油炸了，还特么炸糊了。 那个味儿，哎呀我了个去吧，那个味儿简直了卧槽，我只闻了一鼻子就特么不行了，当时就扶着一个路边摊开始疯狂地呕吐起来。 吐出来一大堆酸水，我感觉我现在是什么玩意儿也吃不下去，一点食欲都没有了。 而几乎就在同时，我突然觉得自己平静了下来，之前一直围绕着我的那种不安和烦躁的感觉突然消失不见了，就好像跟你说分手的女朋友突然告诉你之前是在跟你开玩笑一样，心情一下子变得明朗起来，感觉呼吸都顺畅了了许多。 更重要的是，那种如酷刑般的饥饿感同时也离我而去了。 我现在感觉就像是做了一场很真实的梦，梦境从中午吃下第一块儿红烧肉开始，梦里的每一个细节我都记得很清楚，而直到刚刚我才突然醒来。 我抬起头擦了擦嘴边的呕吐物，有些茫然地四下打量，小吃街上依旧是一个人都没有，就在这时，我从对面橱窗玻璃上看到了我自己的倒影。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啊。 面黄肌瘦，眼眶凹陷，双眼布满血丝，还顶着重重的黑眼圈。额头上有一个磕碰过的骇人伤口，流出来的血顺着眉弓划过了我小半张脸，这会儿都已经干了，凝结成一片有些狰狞的血痂。 “卧槽。。。”我不禁喃喃出声，“我特么经历了什么，怎么变得跟个丧尸似的？！” 此时一阵微风吹来，刚刚那股令人作呕的臭味儿有一次冲进了我的鼻腔，呛得我一阵咳嗽，还忍不住地干呕了两下。 我捂着鼻子四下打量，终于在一排密密麻麻的摊位中，找到了这臭味的来源。 妈的竟然是我常吃的那家臭豆腐摊？！ 我走过去一看，煤气灶的火开着，锅里的油早就烧开了，不断地翻滚着热浪，不时还有些焦黑的碎片在里面四下翻滚，带出来一阵阵夹杂着糊味儿的恶臭。看来是这老板炸臭豆腐炸到一半的时候，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儿离开了。 我又回头打量了一下别的摊位，基本上也都大同小异，好几个都是开着火，锅里还有早已被烧糊的炒饭之类的食物，人却没了。 这尼玛是怎么回事？城管巡逻，摆摊的看见城管来了都跑了？不对啊，这一片儿从来没发生过城管暴力执法，摆摊的应该不会这么害怕城管才对啊。 再说哪个摆摊的为了躲城管，会把自己的摊位车留下啊？ 结合着自己今天整个下午的经历，联想到自己在那个“妖精的小屋”吃完饭之后的状态，我心中不由得有了个猜测——这些人该不会是全都跑去吃那家快餐店了吧？！ 我特么突然意识到，那家店可能是有问题。中午吃完饭，我就像是被什么玩意儿给控制了一样，不停地感到饥饿，想要继续去吃那家的菜，如果抗拒这个想法，整个人就会变得焦躁不安，脑子根本没有办法好好想事情。 而此时的我已经清醒过来，很自然地一下子就怀疑到这家店可能是有问题，没准儿里面的那些女服务员，其实都是特异现象！ 再一联想到那家店的名字“妖精的小屋”，妈的那该不会是一屋子妖精吧？！ 第二十三章 妖精的城堡 没时间多想，我快步朝那家店的方向跑去。来到小吃街的尽头，我不禁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今天中午我来吃饭的时候，这家店只有一间大概十几平米的小店面，里面摆着那么四五张桌子。 而此时，这家店竟然变成了一座酒店！ 看上去就像是之前开小店的那家主人终于攒够了钱，把之前小店附近那些没有出租的门面全都买了下来，把小店整个扩大成了一个超大的酒店，足足占了小吃街尽头的七八家门面房，而且楼上似乎也是他们家的地方。 之前挂在门口的那个招牌也换掉了，换成了一个更为气派的大招牌，“妖精的城堡”。 是个人都知道，在短短的一下午，根本就不可能完成这么浩大的工程！先不说你租门面的钱从哪儿来，就说装修你一天下午也搞不完啊！ 怎么你中午还是个小快餐铺子，晚上就变成大酒店了啊！ 意识到事情可能没有我想像中的那么简单，我决定先观察一下酒店里的情况。 酒店靠近街边的都是很大的落地玻璃窗，因为都是那种一间一间的小店面改造而成，所以很容易看到屋子里面的情况。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酒店大堂里几乎是座无虚席，所有人都像是魔怔了一般，聚精会神地吃着面前的东西，没有人顾得上说话，偌大一个酒店竟然只有杯盘碗筷碰撞的声音，还有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和吞咽声。 而今天中午看到的那些女服务员，似乎也增添了不少人手，中午的时候大概只有四五个，而现在一眼望去光大厅里竟然就有二十多个！她们每个人脸上都带着那种一模一样的令人如沐春风的微笑，但此刻那种微笑却只能让我的头皮感到一阵阵发麻。 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一种恐怖谷效应。这个概念简单来说就是，一个东西——比如机器人或者玩偶之类的，它的外表和动作越像人，人们对它的好感度就越高，这两者是成正比的。但是，一旦这个相似程度达到了某个程度，人类对它的好感度就会突然下降，变得不再喜欢它，转而开始厌恶它，甚至是对它感到恐惧。此时，哪怕它与人类有一点点的差别，都会显得非常显眼刺目，会让它显得非常僵硬恐怖，让人有面对行尸走肉的感觉。可是，当它的外表和动作和人类的相似度继续上升的时候，人类对他们的情感反应又会转为正面。 现在，那些服务员给我的感觉，就是类似于恐怖谷效应。 从外貌上来看，她们都是一个个极为普通的服务员，我根本挑不出来她们外表上的任何毛病。 可是你见过四五个人讲话，永远是只有一个声音的服务员吗？ 你见过像是带着一个面具一样，脸上的表情没有一点变化的服务员吗？？ 你见过那种站着不动的时候，连眼睛都不眨的服务员吗？？？ 有问题，这些服务员肯定有问题！ 不光是服务员，这家店肯定也不正常！ 然而我特么应该干点啥呢？ 想到下午的时候，我似乎在我的造影手环里还放了不少武器，要不我干脆掏出一个RPG，把这家店给炸了？ 不行不行，这里边还特么有活人那！ 想来想去也没什么好办法，我决定先掏出来手机，给张总打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张总那沉稳富有亲和力的声音就先传了出来，“小吴啊，身体怎么样啦？” “额，张总，我身体没什么大问题。” “没问题就好啊！我这儿正准本安排今晚出任务的人手呢，没什么事儿我就先挂了昂！” 我这一听赶紧喊住了他，“张总张总！！别挂，我这儿有个情况得跟你汇报一下！” 我把这的情况跟张总一说，张总听完以后沉吟了一下，对我说道， “应该是被叫做‘妖精的小屋’的特异现象，吴争你不用慌，先观察一下情况。把你现在所在的位置发给我，我马上派人过去。” 挂了电话，我用微信给张总发了个位置，然后就不知道该干啥了。 看着酒店里的人们依然在狼吞虎咽，我不禁有点担心，尤其是我发现，我中午吃饭的时候遇到的那对情侣，到现在还在酒店靠门的位置坐着，不停地往嘴里塞着东西。 “卧槽，吃了一下午了，还能这么个吃法？这个特异现象的能力该不会是能把人撑死吧？” 我觉得不能再等了，看来得想个办法，先把里边吃饭的普通人给救出来才行。 可使用什么办法呢？ 我灵机一动，目光瞅向来时的方向，心里顿时有了个主意。 两分钟后，我带着个口罩，将一辆小摊车推到了酒店门口，车上还挂着一个醒目的招牌—— 香飘万里臭豆腐！ 刚刚就是闻了这个味儿，我才能够清醒过来，大哥大姐大叔大娘们，不好意思了，这都是为了你们好哇！ 我一抬手掀开了炸臭豆腐的油锅盖，即便是带着口罩，我仍然被那股呛鼻子的臭味给顶的直恶心。 此时那酒店的大门正开着，我这摊位正停在酒店门口，小风一吹，那股臭味儿直接就倒灌进了酒店大厅。 我就看着从离门口最近的这一桌开始，一桌接一桌地逐渐往里蔓延。所有的人都先是一顿，然后抽了抽鼻子，紧接着就是一阵“呕~”“呕~”的干呕声。 这一大波人有规律的干呕声形成了一种奇特的声浪，我在外边看着一阵想笑啊。我感觉我是不是能申请个什么世界纪录啥的，同时呕吐人数最多的吉尼斯世界纪录。 正在我想笑还没笑呢，我突然发现事情有些不妙，因为我看到，酒店大堂里的服务员们同时都把脸转向了我，几十双眼睛就那么死死地盯着我，脸上露出了一模一样的愤怒表情。 完了，哥们怕是要完犊子了。 我什么都没想，撒丫子就往小吃街另一头跑，生怕那些跟诡异的服务员追出来。 跑了几步，听到那酒店里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我一边跑一边回头张望，只见之前在那家酒店里胡吃海塞的男女老少们呼啦一下子就开始往门外跑，估计是实在被臭的不行了。 有几个大哥一冲出来就扶着墙不停地干呕，还有个大爷冲出来扶着那臭豆腐摊在那儿吐，还越吐越厉害了。 我之前说的那一对情侣更牛逼，俩人一前一后冲出酒店，男的扶着女友跑出来，结果自己先没忍住，“哇~”的一声吐了那女的一后脑勺，那女的直接吐的更厉害了。 眼瞅着人出来的差不多了，我突然听到了一阵极为刺耳的尖啸声，震得我耳朵嗡嗡作响。我在一瞬间就用手堵住了耳朵，即使是这样，那高音依然是穿透了我的耳膜，我只觉得眼前一阵模糊，脑子也变得有些昏昏沉沉的。 而此刻正在酒店附近呕吐不止的人们哪还来的及捂耳朵？他们听到那个声音后先是浑身一震，一个个都停止了呕吐，然后就像是被催眠了一般，呆愣愣站在原地，只有脑袋转向了尖啸声传来的方向，也就是那间酒店。 此刻我仍然是双手捂住耳朵站在原地，感觉到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我猛地咬了一下舌尖，钻心的疼痛一下子让我清醒了不少。我伸着脖子往酒店里边看了一眼，这一看之下，我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酒店里站着的二十多个服务员此刻看起来无比诡异，他们肢体在急速地摆动着，脸上的表情也是飞速的抽动，看上去有点像是老式VCD快进时的状态。 如果不是亲眼见到，我绝对不会相信有人能把自己的身体甩得那么快！服务员的胳膊几乎成了一道残影，面目也在高速抽动下变得几乎分辨不清五官，只是偶尔能看到一次些许的停顿，像是影片在快进时的卡顿。 我的个亲娘哎，我实在是不敢看下去了，再看下去估计晚上得做噩梦了。我又使劲地咬了一下舌尖，刺激自己打起精神来，捂着耳朵四处打量，发现我所处位置的一旁正好有一家卖黄焖鸡的快餐店。 正准备偷偷溜进去的时候，我发现先前那刺耳的尖啸声忽然停了，回头一看，妖精饭店里的那些服务员竟然都停止了动作，零零散散地从酒店里走了出来。 我赶紧一矮身躲到了一个卖凉皮儿的小吃摊后面，偷偷滴打量他们。却看到他们竟然把那些停止了呕吐的人一个一个挪回了酒店，重新安置下来坐好。 那些男女老少此刻都是痴痴傻傻的模样，连身体似乎都僵硬了。我看到一个服务员一手一个，抓着两个人就往酒店里拖，而被抓住的两个人宛如两尊十分猎奇的雕塑一般，僵硬着一动不动。 一个保持着扶墙呕吐的姿势，一个则是弓着腰，脑袋向一边抬起，像是在扭头观察着什么。 看到这里我不禁有些着急，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八点四十，距离我打电话给张总那会儿才过去了五分钟。 看来短时间内张总他们是赶不过来了，可怎么着我也得想个办法先把这些普通人给救出来才行，可是我应该怎么做呢？ 用脚指头想，我也知道现在贸然冲出去绝对不会有我什么好果子吃，那我就只能想办法转移一下这些服务员的注意力，拖延时间等到张总的人赶来。 我灵机一动，突然有了个主意。 我悄悄地从小吃摊后边钻进了一旁的胡同里，抖擞了一下精神，又转身从胡同里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 晃晃悠悠地沿着小吃街往酒店的方向走去，我嘴里假装有些疑惑不解地大声说了一句， “哎？这怎么没人啊？卖饭的都干啥去啦？” 话一出口，我仿佛能感觉到有十几道目光一瞬间就集中到我身上，不由得浑身一个激灵。装作不经意地扭头一看，果不其然，正在搬人的服务员同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齐刷刷地看向了我这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二十四章 当一回事儿比 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帮兔崽子该不会还惦记着我刚刚往酒店里散部臭味儿的事情吧？ 要知道刚刚我把臭豆腐摊推到酒店门前的时候，这些服务员可是恶狠狠地盯着我看啊！ 我觉得自己可能有点莽撞了。 令我意想不到的是，这些服务员们竟然一点动手的意思都没有。 我硬着头皮往前走了两步，故作镇定地轻咳了两声，冲那些服务员问道， “你们酒店还有座儿吗？我要吃饭！” 离我最近的一个男服务员的表情突然扭曲了一下，紧接着就换上了那种熟悉的微笑，一躬身对我说道：“先生里边请！” 还好还好，我心中长舒了一口气，看来这些玩意儿记性不太好，不然我可就真完犊子了。 他身后的那些服务员们仍然在忙活着，有条不紊地将原本已经跑出酒店的客人们拖回了酒店大堂，我选择性地无视了这一切，现在要紧的是稳住这帮不知道是人是鬼的家伙们。至于那些男女老少，估计只要一直闷着头吃饭，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 跟我搭话的服务员冲我做了个请的手势，我只得跟着他进了酒店大门。 这里面的装修跟我今天中午看到的已经完全不一样了，这地方我记得清清楚楚，中午的时候还是个很小的食堂模样，这会儿整的跟个五星级大饭店似的。一进门正对着的是个大前台，这会儿接待的服务生估计是忙着搬人去了，前台空荡荡的，后边影背墙上金灿灿的五个大字“妖精的城堡”，显得是那么富丽堂皇。 领路的服务员拐个歪儿准备带着我往里走，我特么又不是来吃饭的，我是来拖延时间的啊！想到这里，我赶紧背着双手在前台附近站住了，装模作样用一种很领导的语调说道，“这个~~~~你们前台怎么没人啊？是不是我这个身份不够，你们看不上眼，觉得不需要接待啊？” 那领路的服务员闻言动作一顿，有些缓慢地转过身来，依然是满脸堆笑地对我说道，“先生不好意思，前台的几位招待这会儿正在处理一些其他的事情，我是咱们酒店今天的领班，由我接待您，想必一定不会让您失了身份！” 哎呀我去？没想到这些玩意儿说话还一套一套的，我琢磨了半天也没想出来什么话怼他，只得悻悻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摆了个架子道，“那还等什么，走啊~~” 那老哥闻言点了点头，笑着说了一句，“那先生您跟我来。” 我跟在他身后，仔细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说实话就外表来说，我并没有看出来这些服务生有什么异常。无论是穿着还是身形，都和常人没有什么区别，可能还要更得体一些。浑身上下连个衣褶儿都没有，一看就是经过精心打理的。 唯一一点让我感到有些不同寻常的，就是这个家伙的步伐，这个男服务生的步子非常均匀。这家酒店铺设的地板要比我们寻常家里的地板要稍大一些，我清楚的看到，这家伙迈出的每一步，都很精准地踩在地板的接缝线上，没有丝毫的偏差。就连走路时的双臂摆动也几乎没有什么变化，摆动幅度和动作几乎每次都一模一样。 因为我本身是做游戏模型的，所以对人物动作这一块儿非常的敏感。正常人走路，每迈出一步都会跟前一步有着微小的差别，可能是步伐上的诧异，或者是不经意间的小动作，但绝对不会是每一步都跟之前一模一样。 这个男服务生这种情况在游戏角色身上很常见，那是因为游戏角色的走路姿势都是只绑定了一套、动画，每迈出去两步，动画就会重复播放一次，这样就导致了游戏人物的走路姿势几乎不会有什么变化。 想到这里，我的心中不仅有了一个猜测，难道说这家饭店里的服务员都是被类似造影手环之类的玩意儿给投影出来的？ 男服务生此时在一张靠窗户的小桌子前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我，向我微微一躬身，有些歉意地道，“先生不好意思，今天是咱们酒店第一天开业，客人比较多，就给您安排在这里您看可以吗？” 我因为要拖延时间，故作挑剔地嘬着牙花子道，“你们这儿没有包间吗？我喜欢清静的地方。” 男服务生又是一躬身，致歉道，“不好意思先生，我们的包间已经订满了。这个位置也算是僻静，虽然靠着窗户，但是外边的街道上并没有多少行人，您看可以吗？” 我心说人都被你们拖进来了，外边可不是没有多少行人吗！皱着眉头装作有些勉强的样子说道，“那行吧，就这儿吧！” 男服务生拉开一张椅子，我端着架子坐了下来，又随手结果他递过来的菜单。低头一看，我去这菜单整的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精致的封面，里边是彩色的树叶，几乎是一个菜占一页，还配有菜品的照片。整本菜谱拿在手里沉甸甸的，颇有分量。 我随意地翻看了几页，脑子里回忆着记忆中那些挑剔的中年妇女形象，觉得自己差不多找到感觉了，大嘴一撇，冲服务员问道：“你们这个肉，新鲜吗？” 男服务生依旧是笑容满面，微微一躬身，很恭敬地回答道：“先生您放心，我们的食材都是当天进货当天下锅，多余的食材在当晚就会被统一处理掉，保证新鲜。” “哦~~这样啊~~” 接下来的时间我几乎把那些平时印象中的事儿比形象给演了个透彻，一会儿打听这个菜是哪个地方产的，一会儿又问那个肉是多大岁数的猪身上的，几乎把每个菜都跟服务员纠缠了几句。人家这服务员也不闹，态度非常好地配合我扯皮了半天。 我心理盘算着时间，差不多过去二十分钟了，张总他们还是没有动静，此刻我多么希望自己是一个杠精，这样就可以利用自己的抬杠技巧跟服务员一直纠缠下去了。 可惜我特么并不是一个杠精，甚至连一个键盘侠都不是。所以我特么很快就没什么词儿跟服务员比比了。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得点了两个菜，还是熟悉的红烧肉和麻婆豆腐。 看着服务员面带微笑地转身离去，我本以为靠等着上菜还能拖延一段时间，没想到这家店的上菜速度快的一批，还不到五分钟，我点的菜就已经被端到了我的面前。看着桌上有人的红烧肉和麻婆豆腐，一想到我中午吃完之后的状态，我特么哪儿还敢吃啊。 眼瞅着一旁大厅中的客人们陆陆续续又开始吃东西了，我的心里急的是抓耳挠腮。掏出手机来看看时间，距离我打电话给张总已经过去了将近三十分钟了，再有个十分钟怎么着也应该到了吧。 看着手机我不禁又有了一个主意，我开始给红烧肉拍照。我多拍几个角度，拍完了再去拍麻婆豆腐，也多拍几个角度。完事儿再给他俩来个合影，再给我们仨来个大合影。 拍完了照片我再发个朋友圈，“哦~~~我今天又来吃红烧肉了呢，开心！”还加了俩颜表情，偷笑。 忙活完了菜都凉了，这回我是真么没啥事儿可干了，盯着面前的红烧肉，我逐渐干觉道自己又开始觉得饿了。 不好！我特么又要中招了，张总他们怎么还没来啊！ 正在我内心无比焦急的时候，我突然听到我的手机叮铃一声，我满怀欣喜地掏出手机一看—— 张总给我刚发的朋友圈点了个赞。 哎呀我去吧，张总你能不能长点心啊，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这么没溜呢你说！ 我有些无奈地扶额叹气，却听见手机又是叮铃一声响，拿起来一看，张总在我的朋友圈下面给我回复了一段话： “再坚持一会儿，我们马上就到，记住千万别吃这家店的东西，尤其是肉类！” 看前边我还稍稍有些放心，可后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别吃东西，尤其是肉？ 我特么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家店出现的这么诡异，肯定不会有商贩给他们送食材吧？那特么这些肉是哪儿来的？？ 我看着桌上那原本很诱人的红烧肉，此刻不禁有些毛骨悚然，甚至还有点想吐。 “先生，您怎么不吃呢？” 一个很温柔的男声在我身边响起，我吓得一个激灵差点站起来，转头一看，刚刚招待我的那个服务员正面带微笑站在我的身后， “是不是我们的菜不合您的口味啊？” “额~~”我的脑子飞速转了几个圈，脱口而出道，“我，我等人呢！我等的客人还没来！” “这样啊！”服务员脸上的笑意更甚了，我隐约感觉到在这张笑脸下隐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正在呼之欲出，“我建议您还是先尝一点哦，毕竟红烧肉和麻婆豆腐都是趁热吃才好吃哦！” “不行，我等的是一位很重要的客人，我自己先吃的话，会显得很失礼！”我兀自辩解着，同时身体往后靠了靠，想要离这位服务员远一些。 谁知这位男服务员却又往我身前靠了靠，依然是面带着笑容对我说道，“还是趁热吃一点吧，一会儿您等的那位客人来了，可以重新点一份啊！” 那服务员说着竟然把桌上的红烧肉端在了手里，直接向我的面前送了过来，脸上依然带着那万年不变的笑容，嘴里却像是神经质一般不断地叨念着：“吃吧吃吧吃吧吃吧。。。。” 我见状赶紧伸手阻拦，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不行。。我还不能吃。。。” 那服务员脸上突然一阵快速地抽搐，紧接着就换上了一副恶狠狠地面容，口中声音突然提高了一个音调，语速也变得快得吓人，“你吃啊你吃啊你吃啊。。。。。” 此情此景看得我一阵头皮发麻啊，眼瞅着那盘红烧肉就要被塞进我的嘴里，我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做出了最后的挣扎—— 只听嘭的一声枪响，服务员的动作一下子就停住了。 第二十五章 这算是战斗吗 我左手推着阻止男服务员递过来的盘子，右手握着一把54式、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服务员的胸口。 我在等着上菜的时候，趁着附近没人，偷偷开启了造影空间，而这把手枪是我下午随便在网上找的模型素材，刚刚情急之下被我召唤到了手中。 服务员挨了一枪之后动作一下子停住了，有些呆愣愣地低头看着自己胸前中弹的地方，我的目光也也被吸引了过去。只见那服务员浅灰色的小马甲上，在左胸的位置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破洞，但却没有鲜血流出。 我俩就这样愣愣地盯了几秒钟，那个破洞突然开始向内坍缩，服务员的肢体也变得扭曲抽搐起来，随着那坍缩出的小小黑洞范围越来越大，服务员的身体似乎是被扭曲着压缩起来，逐渐被那个小小的黑洞吞噬，消失不见了。 整个过程很安静，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我目瞪口呆地望着服务员消失的地方，那个小小的黑洞也在完全吞噬掉服务员的身体以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鬼头鬼脑地四下打量一番，发现并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我赶紧收起了手枪，猫着腰，尽力避开服务员的视线往酒店门口的方向跑去。 然而事情没没有我预想当中的那么顺利，在经过前台的时候，一个女人的声音叫住了我，“先生！” 我被这一声互换吓得浑身一个激灵，回头一看，之前空荡荡的前台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两个漂亮的女招待，这俩人一眼就看见了鬼鬼祟祟准备摸出去的我，叫住我的正是其中一个女招待。 完了完了完了，看来这回我真实要完犊子了。 “先生，您还没结账呢！” “啊？”原来叫住我是因为这个啊，我特么还以为是我枪杀人家服务员的事儿被发现了呢，我赶紧挺直了腰板，慢慢悠悠的走了过去，“这个~~~我有点急事要赶去办，所以忘记结账了。咳咳，一共多少钱啊？” 两个女招待微笑着对我点了下头，说了一句“请您稍等！”然后就开始低头翻找着记录。而我则有些悠闲地靠在前台的台案上，打量着这两个女招待。 然而就在我感觉自己差不多已经没有危险了的时候，我注意到两个女招待的脸上表情突然一阵高速抽动，原本的微笑换成了一副恶狠狠的模样，我心说完了，看样子是知道了。 两个女招待身形突然暴起，在一瞬间就翻过前台的台案向我扑了过来，我特么想都没想，扭头就往大门口跑去，伸手一推门却没推开，身子因为惯性的原因没能刹住车，脑袋咚的一声撞在了玻璃上，还正好磕到了之前的伤口，我顿时感觉到头痛欲裂，外加一阵头晕目眩。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被撞到头的缘故，说实话我从今天下午就一直觉得有些昏昏沉沉的，还有些嗜睡的症状，这感觉似乎有点像贫血啊。 我个大老爷们儿又不来大姨妈，我怎么会贫血啊？ 我脑子里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手上却一点也没闲着，低声念了一句，“召唤装备——54式、手、枪！” 我一把抓住了凭空出现在我面前的手枪，头也没回地朝着身后甩手就是一枪。 只听砰的一声，回头一看，一个女服务员竟然被我击中了，子弹正打在她的肚子上。相同的情况在女招待的身上也发生了，来不及去观察她身体被小洞吞噬的诡异惨状，因为另外一个服务员也正在向我扑过来，似乎这些服务员并没有恐惧的心理，如果是真人的话，这会儿估计早就嗷嗷尖叫着跑开了，哪还敢朝我这个持枪歹徒扑过来。 我抬手对着剩下的女招待开了一枪，这一个也完蛋了。 这些家伙这么好对付吗？早知道这样我还怕个啥？拿出枪来一顿biubiubiu不就行了？ 正当我感觉事情进在我掌控之中的时候，我突然听见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酒店前台的影背墙后传了过来，却没有人说话的声音，估计应该是大部队来了。 我又试着推了推门，发现门应该是被锁上了，推上去连点摇晃都没有，根本推不开。于是我赶紧快跑两步躲到了前台底下，后背倚靠着前台下面的桌板，同时把手枪收了起来，又换了两把uzi出来，这玩意儿弹夹容量是54式、手、枪的两倍，还很轻，很适合像我这种没接触过真枪的小白使用。而且我还在设定文档里注明了它没有后坐力，心说一会儿被发现了，我就站起来突突死你们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我渐渐地握紧了手里的UZI，紧张地盯着前台入口处，随时准备着朝那里出现的大腿来上一枪。 我听到那些脚步声跑到了大门附近停住了，没有人说话，只有一片寂静，随后脚步声又响了起来，淅淅索索的朝两边跑开了，估计是分头找我去了。 我暗暗地舒了一口长气，看来是没有发现我，正准备拍拍屁股从桌子底下钻出来，突然听到身后一阵劲风袭来。我还没来得及反应，我之前倚靠的那块木板被嘭地一声破开了一个大洞，我正撅着屁股往外爬呢，根本没有办法观察后边的情况。猛然间就感觉自己的左腿小腿被一只大手给抓住了，我吓得“嗷”一嗓子，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只觉得那大手用力往后一拽，我的整条腿都被拽到了木板那头，木板的缺口还不够大，破碎的木刺正卡在我大腿根儿上，疼得我一阵哆嗦。 情急之下我抄起手里的UZI就朝外边扫，木板本身就是普通的三合板，并不厚，子弹很容易就穿透过去。此刻我还在桌子底下，根本看不到对面的情况，只听一阵当当当的声音，子弹似乎是打在了铁板上，紧接着就是哗啦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应该是大门的玻璃被子弹打碎了。 让我没想到的是，经过我这一顿胡乱扫射，这本来就不厚的木板彻底变成零碎儿了，抓着我左腿的大手在挨着枪子儿的情况下，不但没松手，反而又是用力一拽，呼啦一下把我整个儿从木板后头拽了出来。 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被从墙洞里拽出来的死耗子，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竟然整个人被倒提着悬在空中。 还没来得及观察情况，又是一阵劲风袭来，我眼瞅着一把明晃晃亮堂堂的大菜刀直奔我面门而来，来不及多想我特么赶紧一弯腰，整个人跟个虾仁似的佝偻了一下，这才堪堪躲过。 我去这是要直接弄死我的节奏啊，我抬手对着那人就是一梭子子弹，当当当一阵脆响，又是子弹击中金属的声音，我这才定睛仔细一看，哎呀我去吧，这特么是个什么玩意儿。 我现在是头朝下被人拎在手里，刚刚没注意，这会儿一打量，我脑袋距离地面将近有一米半多的距离，我本身身高得有个一米七五左右，加上这个人的臂长，那这个人得有多高啊？ 再一看这人的打扮，身上穿着一件铁皮似的围裙，底下裤子脏兮兮的已经看不出来本来是什么颜色了，上半身还套了个铁桶似的玩意儿，有点像大食堂里用来蒸米饭的那种大铁罐子，脑袋从我这个角度看不太清楚，估计也是扣了个类似铁桶的玩意儿， 还没等我再多看几眼，这大哥又是一菜刀向我面门砍来，我特么赶紧故技重施又是一弯腰，堪堪躲过了这次攻击。 奶奶的你还真以为老子好欺负啊，一刀一刀的还剁上瘾了你！我趁着弯腰的这一刹那把两把微型、冲锋、枪抵住了他抓我左腿的手腕，猛地扣动了扳机。 “哒哒哒哒哒~~”一阵沉闷的枪声响起，那只抓着我的大手并没有松开，但是那他的手腕却被子弹彻底打碎了，我感到一瞬间的失重，随即就一屁股墩到了地上。 哎呀卧槽~~` 我觉得我的尾椎骨可能是要断了，屁股摔得火辣辣的，疼得我在地上滚了好几番，好不容易才爬了起来，这才看清这位大哥的全貌。 这个玩意儿足足有将近三米高，脑袋上果真是扣了个水桶，整个身躯像是小山一样站在走廊里，右手拿着一把菜板那么大的一把大菜刀，另一边手腕被我用微、冲打碎了，却没有流血，这会儿正有些傻愣愣的把伤口放到脑袋前观瞧，也不知道他隔着个铁桶是怎么看到伤口的。 我趁着这个空当观察了一下局面，酒店大门的落地玻璃已经被我隔着木板一通乱射给打碎了，但是这个这个怪物却跟个山似的堵住了我的去路。 见他还在傻愣愣地打量断掉的手腕，我悄咪咪地摸到了他的身边，打算就这么从他身边溜过去。 我小心的挪着步子，一点一点地蹭到了他的身旁，甚至屏住了呼吸，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马上就要绕过这个大个子了，这个货忽然发出了“嗯？？”的一声，突然猛地一个转身，手腕断掉的那条胳膊突然一个横甩，嘭地一声砸在了我的后背上。我只感觉一阵大力袭来，五脏六腑就像是翻了个个一般，身体控制不住地就飞了出去，直接飞出了酒店大门，哗啦一下子把之前我推到门口的那个臭豆腐摊撞倒了。 “哎呦卧槽烫烫烫——呕——好特么臭啊啊啊啊！！！” 我特么今天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一头撞在臭豆腐摊上，被臭豆腐的酱汁浇了一身不说，还特么被炸臭豆腐的油给烫了。 万幸啊，万幸那个火被我关了，不然被滚油浇一身，我怕不是要当场去世啊。 我这刚挣扎着从这一大堆臭豆腐爬出来，还没来得及抖落掉身上的零碎儿，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熟悉的男性嗓音： “呦！小吴，你——卧槽你特么的身上这是什么玩意儿，掉粪坑里了？” 第二十六章 你们终于来了 我回头一看，只见张总、王小雨、顾盼盼，还有俩不认识的小伙正排成一排站在我身后，一脸嫌弃地看着我。 “张总你听我解释——”我伸手过去准备跟张总握个手，五个人齐齐地往后退了一步，顾盼盼捏着鼻子一脸嫌弃地对我嚷道，“哎呀吴争你别过来，你身上这什么味儿啊，呕——” 一旁的王小雨表情也很是嫌弃，皱着个眉，捏着鼻子往后推了好几步。 完了，我在美女心目中的形象算是彻底完了。 张总歪着脑袋打量了我一下，低头看了看散架的臭豆腐摊，再看看破碎的酒店大门，估计是明白了个大概。 这会儿那个把我打飞出来的怪物正蹒跚着从酒店大门中挤了出来，张总见状不由得眉头一皱，扭头问我道，“不是让你观察情况就好吗？你干啥了？” “额。。。我开枪打死仨服务员。。” “你就给我添乱吧你！” 张总埋怨了我一句，扭头冲其他人喊道，“准备战斗！顾盼盼你把王小雨和吴争带到安全的地方隐蔽！王小雨你随时准备支援！”说罢他就和另外两个小伙子张开了自己的造影空间。 我扭头看着顾盼盼，这妹子伸手拉起了王小雨的小手，然后苦着一张脸看着我，犹豫了半天才冲我递过来另一只手。 “咳咳~”我尴尬地干咳了两声，有些扭捏地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顾盼盼的小手入手纤细滑、嫩，我明显感觉到她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别误会，我知道她纯粹是被我身上的味儿给恶心到了。 万万没想到，哥们儿这辈子第一次和女生拉手，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 完了，全完了。 顾盼盼却没有理会我现在的悲伤，干脆地开启了她专属的可移动造影空间，又在脚上召唤出一双造型奇特的鞋子，拉着我和王小雨两个人，轻轻一蹦就跳到了一旁的门市房房顶上。 我只觉得自己轻飘飘地飞了起来，随即脚下一沉，已经落地了。 顾盼盼赶紧放开了和我牵着的手，王小雨贴心地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张湿巾给她擦拭着掌心，而我则干巴巴地站在一旁陪着笑，“这个。。。小雨，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那个大个儿是什么玩意儿啊？” 王小雨一边给顾盼盼擦手，一边叹了口气跟我解释道，“哎吴哥儿我真是服了你了，之前不是挺胆小得嘛，怎么真出了事儿真么莽撞啊，什么情况都不了解就敢动手，还好这回这个不是什么特别危险的特异现象，不然真有你好受的。” 听了王小雨的讲解我才明白，原来这个妖精的小屋本身就是一种特异现象。它一般出现在一些比较热闹的小吃街，但通常会选择一个不是特别显眼的位置开业，当随着进店客人数量的增多，妖精的小屋会逐渐向两旁的店铺扩建，而如果营业状况长期不佳，那小屋就会倒闭关门，但会在几个月后重新在一个新的地方开张。 小屋通常情况下并不具备什么危险性，并且菜品十分的美文，里面的服务员通常也是极为敬业的，即便是最挑剔的顾客也不会对这家店有什么意见。 但是值得注意的是，小屋的菜品对普通人来说拥有者一种难以言喻的吸引力，不排除其有成瘾性。在吃过一次之后就必须一直不停的吃下去，至少也要每顿饭都来光顾小屋，否则就会长生极强的戒断反应，对生理和心理都会造成极强的伤害，这种伤害会随着戒断时间的延长而加深，直至死亡。 另外，据回收组的化验报告显示，食物中蔬菜的成分大多都是正常的普通蔬菜，但是肉类则极为可疑。实验室曾经从一块貌似牛排的肉类食物中检测出了多达三百多种动物DNA，其中包括猪牛羊马鸡鸭鱼等等各类家畜，甚至还有人类DNA。 我听到这里胃里不禁一阵翻滚，妈的我吃的那红烧肉里还有人肉不成吗？ 王小雨没有注意到我表情的异常，继续用背课文似的语调给我讲解道： “据目前的研究报告记录，较为可靠的戒断方法为催吐法外加三级记忆消除辅助，理论上在吃下食物的短时间内将食物吐出即可达成戒断，但是为了防止进行二次尝试，附加三级记忆消除是更稳妥的辅助手段。” 王小雨还在这里给我解释了一下记忆消除等级，一级记忆消除是最为彻底的，它将会使人彻底地遗忘过去，什么也记不起来；二级记忆消除，又被称为回溯消除，他会使对象的记忆回到一段时间之前，比如几分钟，几天，几年等；三级记忆消除则是最轻量也是最为复杂的，又被称为特定记忆消除，它可以将对象记忆中的某种物件或事件彻底抹去，比如某件对你造成了巨大心理创伤的目击事件等等。 说实话，我现在就挺向接受一下这个三级记忆消除的，主要就是为了这一身臭豆腐汤的事儿，这个对我造成的心理创伤不可谓不巨大啊。。。。 想到这里我突然向王小雨问道，“哎，那这小屋里的那些服务员是什么情况？是真人吗？” 一旁的顾盼盼用看白痴的目光瞅了我一眼，说道：“当然不是真人啊！我们暂时还不知道这些服务员是怎么来的，根据目击报告来看，服务员似乎是小屋内部自行产生的，跟外界没有关系。另外这些服务员平时是非常友善的，但是如果你当面拒绝食用他们的菜品，这些服务员就会开始出现攻击性。而一旦有人像你一样对服务员进行攻击，那后果你也看到了——” 说到这里，顾盼盼指了指正在楼下战斗的大个儿和赵总三人。 “这个家伙被称为巨魔大厨，在服务员被攻击时就会出现。服务员受到的伤害越大，出现的巨魔大厨体型就越大，装备就越好，战斗力就越高。” 我趴在水泥护栏上往下看了一眼，此时我们仨正站在约有三层楼的高度上，底下的小吃街上是三英战吕布。 这吕布现在明显是落了下风，张总三人站成了一个三角形，一人一角把三米高的大厨围在了中间，让出了大概二十米的距离，三个造影空间交错在一起。张总召唤出了一名一手持盾一手持剑的壮汉，另外两个小伙召唤出来的模型，一个是手持双手大剑的战士，还有一个是神似赵云的白马将军，手使一杆长枪，三个人把巨魔大厨围在了中间，叮叮当当的刀剑交击声不绝于耳。 那巨魔大厨仗着自己身高力大，把一把大菜刀舞的虎虎生风，但我却能明显看出来这家伙已经渐渐不行了，主要是之前让我抽冷子干掉了一只手，这会儿只靠着一只手左突右支，显然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眼瞅着巨魔大厨动作越来越慢，那个白马将军瞅准一个破绽，一声怒吼，胯下白马整个人立起来，重重往下一踏，将军顺势刺出一枪，扑地一声穿透了巨魔大厨的前胸，堪堪露出一个银亮的枪尖。 看来是结束了，我正要松一口气，却看到那大个子拿的大菜刀的右手猛地抽动了一下，随即猛地一甩，那把明晃晃地菜刀带着呼啸的风声直奔我所在的楼顶而来！ “不好！”我一声惊呼，猛地往前一步，左手向一旁一挥试图把顾盼盼和王小雨揽到我的身后，另一只手下意识地举起来挡在身前—— 只听“当”的一声响，我只觉得右臂一疼，却发现我的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面防爆盾牌，那把大菜刀钉进了盾牌之中，堪堪露出来一个小尖尖，对我的胳膊造成了一点轻微的软组织磋伤。 简单点说就是擦破点皮儿。 我这才放下心来，回头去看顾盼盼和王小雨，口中问道，“你们没事儿吧？” 一回头，却发现这俩人正悠闲地坐在四楼的窗沿儿上晃荡着腿，说不出的悠闲。 “我靠！”好不容易有机会演一出英雄救美，还被搅和黄了，我顿时有些恼羞成怒，跳脚道，“顾盼盼，你跑的时候怎么光带小雨不带我呀！你是不是不把我当战友啊你！” 顾盼盼仰着头用鼻孔看着我，“切~小雨废了那么多湿巾才把我手擦干净，我可不想再弄脏了！再说你自己不是处理的挺好的嘛！我是runner，专门保护doctor的，你又不是doctor！” 我顿时语塞。 楼下的张总朝我们招了招手，示意我们可以下去了。顾盼盼拽着王小雨，俩人像是仙女一样轻飘飘地飞了下去。我一看她们也没有接我一把的意思，自己给自己挣了口气，召唤了一条带抓钩的绳子出来，顺着绳子滑下来，好歹是落了地。 张总似乎想批评我几句，但是看到我如此狼狈的模样，也没好意思说什么，只是冲我点了点头，然后就吩咐顾盼盼叫回收组的人过来处理现场。 众人收起了造影空间，张总看着我对我说道，“小吴，今天的事儿还是希望你自己吸取教训，以后在情报不明朗的情况下，尽量不要出手，也不要轻举妄动。今天我就不多说你什么了，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吃了小屋的东西，通常会出现戒断反应和贫血症状，你这段时间好好休养一下，补一补身体，觉得没问题了就来公司报道，你也该开始培训了。” 我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剩下的就是回收组的事儿了，封锁现场，给所有被牵扯进来的群众进行治疗和记忆消除。等着一切做完，已经是夜里近12点了，在张总的示意下，顾盼盼再次开启造影空间，召唤了一辆轿车出来，载着他们一行无人离开了小吃街，往公司的方向去了。 王小雨这丫头还隔着车窗玻璃冲我做了个鬼脸，还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我这才想起来自己身上还粘着一大桶臭豆腐汤呢，赶紧就马不停蹄地往家的方向跑去。 洗澡！我特么要洗澡！！！ 第二十七章 集训 “吴哥！吴哥你快点！我要憋不住了！” “等我一会儿，我再冲一会儿！” 我站在莲蓬头下一动不动地冲着水，总觉得身上有一股臭味怎么也冲不掉。庆子在门外拼命的敲着门，估计是出去了一天，憋了泡屎就等着回来上厕所呢。 “吴哥！你再不出来我就要拉出来了！”庆子声音都带上哭音了，拼命的敲着卫生间的门，“哥！你就把门打开行不行！我进去拉屎，不耽误你洗澡！” 我听他喊得挺惨，只得无奈地光着屁股过去给他开门。门刚打开了一条缝，庆子就像一阵风一样搜地一下子冲了进来，直接奔着马桶的方向就去了。 我也没理他，接着回到莲蓬头下冲澡。庆子这会儿估计是缓过劲儿来了，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我眼角余光瞥到这个货鼻翼抽动了两下，心说精彩的要来了。 “吴哥儿，不好意思昂，憋了一天了，没想到会这么臭！” 我听得心中不由得一阵狂笑啊，但我还是忍着没出声，这货还以为厕所里这味儿是他造成的呢。我今天身上穿的那身儿衣服早就被我丢进了垃圾桶，准备找个时间下去扔掉，洗肯定是洗不出来了，我害怕把洗衣机也搞上这个味道。 庆子上完厕所就灰溜溜地出去了，临走还把厕所里的排气扇打开，臊眉耷眼地把门关上了。 按照惯例，庆子上完厕所肯定会坐到大厅里的沙发上抽根烟，而我放衣服的那个垃圾桶就在沙发旁边。 心中默数一二三，我就听见庆子在外边“嗷~”一声，“吴哥！你特么今天掉粪坑里了？！这垃圾桶里是啥玩意儿啊！” “啊哈哈哈哈——”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是一个多星期过去了。 庆子包、皮手术回复的差不多了，回家跟女朋友团聚去了，斌哥看我不着急找工作，也有些耐不住性子开始自己投简历，这几天都在忙着面试。 我就整天在家下载一些乱七八糟的模型，冷兵器、枪械，还有各种野外生存的装备，反正有了那个子系统以后，手环的硬盘容量大的要命，能下的我就都给他下上，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得到。 这一天我正在网上扒拉模型呢，突然QQ响了一声，点开一看竟然是大傻，这哥们儿终于把我要的原画给设计好了，我赶紧给大傻去了个电话表示感谢。 原画画了十天，大傻给我报了5000块钱。 说实话真不贵，要是到游戏原画现在市面上的报价，视风格和原画师水平的不同，差不多为800-1200块钱一天，大傻作为一个工作经验三年多的原画师，给我这个报价已经是纯属兄弟价了。 但当我接收完大傻发给我的所有文件后，我不由得惊呆了，甚至给大傻多付了一千块。 看完所有的文件足足花了我将近一天的时间，我只能说大傻这个兄弟我没白交，太特么敬业了。 这家伙原画足足给我画了二十多页，还附带了一个详细描述了原画设定的文档。 按照之前我们商议的，大傻替我设计了一个机甲的概念形象，这个机甲身上的所有部件都是可以自由拆卸替换的。根据搭配的部件不同，机甲本身可以变形为数种不同的形态，可以说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我只大概的扫了一眼，就看到了飞行、陆战、水栖等适应形态，同时还可以搭配均衡型、强攻型、强盾型、机动型等众多战斗风格可以选择。我甚至还在其中看到了什么剑仙型、魔导型。。。。 服了，我真的是对大傻的脑洞佩服的五体投地。 看着这二十多页的原画设定，我不禁是一阵苦笑啊，我这得做到什么时候。 转眼便是一个月以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我站在造影工作室的门口，伸手按响了门铃。 “呦！吴哥来啦！”在前台后边坐着的王小雨正在玩手机呢，听到门铃响，抬头一看发现是我，赶紧小跑着过来给我开了门，“一会儿给你录个指纹，这样就不用每次都要我来帮你开门啦！” 我笑着点了点头，打量了这个明媚的女生几眼，开口笑道，“小雨，一个月不见又漂亮了！” 王小雨作势要打我，“别在这儿满嘴不正经了，快去找老板报道吧，这一个月又来了几个新人，正好凑齐了一次新人培训所需的人数，加上你，这一批培训就能开始了，快去吧！” 我应了声是，赶紧快步往赵总的办公室走去，路上还看见顾盼盼邢远山等几个熟人，都在各自的位置上忙碌着，应该是在准备新的模型吧，见我来了也都向我打招呼，我一一笑着点头回应。 敲了敲门，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说了声“请进！”，我随即推开了门，四下一打量，张总还是老样子，像以前一样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头，墙边的沙发上坐着两个不认识的人，一男一女。 男的看岁数应该和我差不多大，上身儿穿着一件哑光的黑夹克，下身儿是一条洗的褪色的牛仔裤，脚上一双脏兮兮的耐克旅游鞋，头发半长不长遮住眼睛，皮肤白的吓人，嘴角有些向下，整个人显得很酷。 妹子看上去则活泼许多，一头栗色的短发在脑后扎了一个短短的马尾，皮肤是很健康的小麦色，上身是一件白色的修身款薄羽绒服，下身是短裤加黑色裤袜的组合，一双穿着白色松糕鞋的小脚不安分地晃来晃去，显得有些坐不住的样子。 没等我在多看几眼，办公桌后的张总抬起头来用手扶了一下眼睛，看清是我之后不禁露出了微笑，“来得正好，我正准备介绍一下这次培训呢！找个地方坐吧！” 没什么别的选择，我在办公室里唯一还剩下的一张单人沙发走去。 见我坐了下来，张总站起身来双手扶着桌子对我们说道，“要不你们先做一个自我介绍吧，相互认识一下。” 妹子抢先举起了手，“我先我先！”随即她清了清嗓子说道，“我叫余潇潇，今年22岁，你们叫我潇潇就好！我以前是做次世代角色模型的，希望大家多多关照！” 我见那酷小哥没有说话的意思，只得先开口道，“我叫吴争，今年26了，我以前也是做次世代角色模型的，请多关照。”说完便和那叫潇潇的妹子一定看向酷小哥。 这哥们儿眼瞅着实在躲不过去了，只得懒洋洋地开口道，“陆离，21，程序员。” 我心说这哥们儿还真是酷啊，连自我介绍都这么简短。。。 张总面色也是有些讪讪，看样子他也觉得气氛有那么点尴尬，干咳一声开口道，“嗯，大家现在就算是简单的认识了，在培训过程中大家还会加深一下了解，因为这期间有很多东西都需要你们相互配合。那么我就简单的把接下来要做的事儿给你们介绍一下。要知道咱们这个守护者的工作呢，是有一定危险性的，相信对于这一点，吴争应该是深有体会了。” 说到这里，张总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我苦笑了一下没说话，坐在对面的余潇潇却有些好奇地盯着我看。 张总又继续说道，“所以呢，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每一个新人守护者在入职前，都会经历一次为期一个月的同意集训。当然这个集训并不是咱们公司自己来做，而是而守护者联盟统筹的一个常规性集训，在这个集训中达标的新人守护者，将被提升为D级守护者，就可以享受守护者联盟规定的薪资待遇了。一会儿会有车来接你们，再具体的事项会有教官通知你们。我要告诉你们的是，这个训练也是有一定危险性的，所以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要太过勉强，这次不行还有下次，OK吗三位？” 我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一旁的余潇潇却有些没当回事儿的样子，无所谓地晃了晃脑袋，陆离更是从鼻子里不屑地“哼~”了一声。 哎，看来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要是他们也被臭豆腐汤浇一身，就知道这玩意儿有多危险了。 张总有些无奈地扶了一下眼镜，还很隐蔽地冲我点了下头，表示感谢我的配合，我也给他回了个假笑。 张总似乎还想说点什么，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拿起来看了看号码，又转身透过玻璃窗往楼下看了一眼，背对着我们挥了挥手，“去吧，车在楼下等你们了。” 我们几个应声起身，我侧着身子让余潇潇和陆离先出去，自己则跟在最后面。正要出门，张总却突然在背后叫了我一声，我疑惑地回过头来看着他，张总站在窗前并没有转过身来，却用一种意味深长的语气对我说道： “记住，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下楼的时候，我的后背有些汗涔涔的。临走前张总说的那句话似乎是在暗示我什么。 难道说他已经知道子系统的事儿了？ 我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因为这件事目前只有我和超现实系统知道，我没告诉张总，超现实系统甚至还提醒我要保密，那肯定不能是它泄密。 如果不是子系统的事儿，那张总是在暗示什么呢？ 来到外边的街道上，路边停着一辆黑色的商务面包车，车门敞开着，里边似乎已经坐着几个人了，车子的一旁站着个正在抽烟的熟悉身影。 “刘聪？” 刘聪听到有人叫他，回过头来看了一下眼，一脸惊喜道，“吴争！好久不见啊！” 我亲切地走过去和他拥抱了一下，自从上次的车伥事件之后，我俩就在也没见过面了，毕竟也算是曾经一起出生入死过，看见了难免有些亲切。 刘聪笑着给了我一拳道：“你小子看起来不错啊，最近忙啥去了？也不来酒吧坐坐！” 我一闪身躲开，笑道，“最近出的幺蛾子太多了，那天回家又出事儿了，等有时间再跟你细聊，你在这儿干啥呢？” 刘聪脑袋朝车上一摆，“送新人去集训啊！” 第二十八章 守护者联盟 我伸着脖子往车上一看，余潇潇和陆离已经上车坐下了，中间还坐着两个小哥儿，估计就是刘聪他们诗忆组的新人了。 我冲刘聪点点头道，“我也得去集训，回来再找你聊！” “行，那等你回来我们再喝点！” 向刘聪摆了摆手，我一低头钻进了商务面包车。 这车后边正好有两排座儿，靠近车门的是一个双人座，后边是一个三人连座。诗忆组的两个哥们儿已经坐在双人座上了，陆离和余潇潇也在后座上坐了下来，给我留了个靠外边的靠窗位置。 我刚挪过去坐下，余潇潇就满脸兴奋地说，“太好了，终于可以出去玩了！” 前面两个诗忆组的哥们儿都扭过头过来看了她一眼，陆离在座位最里边靠窗坐着，听见这话还是酷酷地不予理睬，把脸扭向了窗外。只有我“嘿嘿”干笑了两声，算是给妹子垫垫场。 余潇潇似乎属于那种比较活跃的女孩子，见除了我以外没人理她，只得扭过头来等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我，“你跟刚刚那个诗忆组的人认识？” 见我点了点头，她有些八卦地往我身边凑了凑，“怎么认识的？反正无聊，大家聊聊天嘛！” 我看着她那双大眼睛，有些不忍拒绝，正欲开口给她将一下那天的故事，车窗外一个人影闪过，商务面包车的门被“嘭”地一声关上了，吓了我们一跳。紧接着前边驾驶室的车门被打开了，一左一右两个人挤进了驾驶室。 我定睛一看，开车的这为我竟然认识，正是那天见过一面的邢远山邢队长，而坐在副驾驶的则是一个我从来没见过的人，留了一头黑色长头发，看身形像却是个男的。 两人一边系安全带，邢远山扭过头来扫了我们一眼，用他特有的大嗓门说道，“这次咱们两个组的领队分别是我和赵逸峰，我管造影组，老赵管诗忆组，到了训练基地之后一切都要听我们指挥，明白了吗？” “明白了！”“明白了！”我们稀稀拉拉地答道，陆离甚至连头都没点，依然是看着窗外的风景。 “你们年轻人能不能有点朝气，怎么都跟半死不活似的！” “快住口吧你，”一旁那个叫做赵逸峰的长发男子扭头怼了邢远山一句，“每次都是同一句话，我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快开车！” 我们这些新人听了都是一阵轻笑，邢队长哼哼了两声没有说话，伸手把发动机打着火，挂挡一踩油门，车子缓缓地跑动起来。 车子沿着市区街道行驶了一阵，上了环城高速，没一会儿又上了国道。跑了没一会儿，我们突然感觉到一阵极强的推背感，随即座椅猛地一晃，有点像是飞机起飞时的感觉。 我们几人都惊讶地朝窗外望去，发现车子真的整个飞了起来。从我这个角度向车窗外看去，发现车身变成了像是镜面一般的材质，或者说是变成了透明的。 “邢队长，我们飞起来了吗？” 邢队长的大嗓门从前边传了过来，“我们的目的地是位于太平洋中部的一个小岛上，当然是要飞过去啊！” 没过一会儿，车子就已经飞出了海岸线朝大海的深处飞去。 我们飞行在波光粼粼地海面上方，现在离海岸线还不算太远，天空之中不时还能看见有成群的海鸟上下翻飞盘旋，远处的海水与天空连城一片，点点白色分不清是云彩还是浪花。 我老家在东山情岛，从小虽然在海边长大，可哪见过这种程度的美景？一时间不由得呆住了。其他人也是被眼前的美景所震撼，一时间车厢都安静了下来。 然而再美的美景看时间长了也是会腻的，时间一点一点溜走，一转眼就是几个钟头过去了。太阳也逐渐的炙热起来，我们把车窗里的遮阳板拉了下来挡住阳光，再也看不到窗外的景色了。 这时余潇潇就开始催着我讲那天我跟刘聪认识的故事，我拗不过她只得大概讲了一下，没想到诗忆组的那两个哥们儿也挺感兴趣的，一起转过身来听我讲故事。一直望向窗外的陆离虽然一直是一副高冷的模样，但是我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货也是在竖着耳朵听呢。 车伥的故事讲完了，这几个小老弟还是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我索性把妖精的小屋这个事件也拿出来让大家乐呵呵。当我讲到自己撞倒了臭豆腐摊，被那臭烘烘的酱汁淋了一身时，那俩诗忆组的哥们儿都是“咦~~”的一声往一旁躲了躲，就好像我身上还占着臭味儿似的。 你妹的，这都过去一个月了好吗？就算真沾着也早就洗掉了好吗！ 不过我惊讶地发现余潇潇竟然没有做出厌恶的样子，只是丝毫不顾及形象地在那里拍腿大笑，我不禁对这个女孩子有了些许好感。 这两个故事说起来其实都是很短的，很快我就讲完了。 大家逐渐热络起来，于是又做了一遍自我介绍。诗忆组的两个人一胖一瘦，胖一点的叫魏明，今年25，瘦子叫张元亮，今年23岁，俩人都是酒吧男招待，稍微会一点调酒。 接下来基本上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新鲜劲儿过去，大家各自开始玩儿起手机，不一会儿便相继打起了呼噜。 我是被余潇潇给晃醒的，睁开眼有些迷茫的望向她，睡得有些迷糊，反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面前这个大眼睛美女是谁。余潇潇指了指窗外，我回头一看，发现车窗的遮光板已经被打开了，外边的景色依然美丽，此时估计已经是将近傍晚，太阳逐渐西下，将天空中的云彩和海面都染成了一大片耀眼的金黄。 “好美啊~”余潇潇由衷地赞叹道，我回头望向她，她那双明亮的眸子里反射着金色的海面，一时间竟让我看的有些失神。 不过还好我很快就反应过来，扭头望向了窗外，我这颗平寂了二十六年的老心脏此刻竟然跳的有些快。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看到在远处的海平面上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小点，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的向两边延伸开来，变成了一条黑色的细线。正在我惊异于这是个什么东西的时候，邢远山那极具个人特色的大嗓门又喊了起来，“起床了小年轻们！我们要到地方了！！” 他这一声喊得太突然，我和余潇潇俩人已经醒了都被吓了一跳，更别说正在睡觉的陆离和魏明张元亮哥儿俩了，仨人浑身一机灵，呲溜一下坐直了身体。陆离还好，他估计天生就是一个天塌不惊的冷淡性子，只是坐直了身子四处观察了一下情况。魏明张元亮哥俩直接吓地喊了声“我滴妈！”胖子魏明还问呢，“怎么了？有敌情？” 坐在副驾驶位置的赵逸峰扭过头来瞅了他俩一眼，低声说了句，“别逗闷子了，我们到地方了。” 我一直在观察窗外的情况，这个时候已经看清了，我们即将到达的地方是一个岛屿，面积的具体数值我说不上来，看起来还算挺大的。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岛上郁郁葱葱的，似乎不像是有人类活动的迹象。 汽车继续向导鱼飞去，同时开始减速降落，随后一头撞上了一个类似于保鲜膜似的结构，我们只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穿过了我们的身体，眼前岛屿的模样一下子就变了！ 我们现在减速盘旋在岛屿的上空，可以看到整个岛屿的构造。 这座岛看上去很奇怪，如果硬让我描述的话，它看上去就像是把几种平时绝对不可能相邻的地貌给拼凑到了一起，我看到了有平原、森林、火山、雪山、沙漠、海滩，甚至还有一处类似城市的区域，这些区域似乎以某种规律被摆放在一起，等待着我们这些人的来临。 邢远山队长很明显是常来这里，只见他轻车熟路地把车子开到了城市区域，找到了一个类似停机坪的大广场，缓缓地降落了下去，嘴里还叨念着，“好了我们到地方了！下车下车！” 我们五个人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一个挨一个地从车里挤了出来。在车里窝了近一天，一下车我就迫不及待地伸展了一下身体，同时四处打量着这个奇异的地方。 以太阳来判断方向，城市区域大概位于整座岛屿的东南方向，临近海滩的位置。我们所处的位置时一处被当做是停机坪的高台，高台之下是一片看上去很普通的渔民村庄，而处在比高台还要高一些的位置上，则是一座看起来无比繁华的都市。从我们这里只能仰望道那座城市的零星一角，有一些看上去颇为后现代风的飞行器在高楼之中来回穿梭。 而在高台靠近这座城市的一侧，这是一段约有二十多米高的堤坝，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将近五米高的大门，我看到有不同肤色的人群在其中进进出出，不由得有些惊讶，望向邢远山道，“邢队，这怎么还有老外啊？” 邢远山带着我们往其中一座大门走去，扭过头来对我解释道，“这里是全球守护者联盟统筹建造的新人守护者训练基地，当然是全球的新人守护者都要送到这里来训练啊，不然你以为就为了你们五个人，我们两家公司就要联合起来搞这么大的阵仗吗？” 我们几个新人只得交换了一个有些惊讶的眼神。余潇潇有些安耐不住性子，开口问道，“全球守护者联盟？原来守护者还有联盟的吗？” 邢远山有些哭笑不得地道，“因为你是新人，我可以告诉你一回，以后你可别再问我这么低级的问题了。” “守护者联盟，是由全世界的守护者组织联合创办的，是守护者组的领导团体。该联盟由十二位联盟理事共同主持，这十二位领事则是由全世界的守护者组织共同票选而出的。联盟的主旨在于统筹全球的守护者力量，以求更好地发挥各个守护者组的能力。同时联盟还负责情报收集、新晋人员培养、特异现象的研究与处理等众多工作。这些工作作为一个单独的守护者组织根本无法有效地完成，现在你知道守护者联盟是干什么的了吧！” 第二十九章 住店 邢队长带着我们走进了大门，里面是一条长长的通道，有点机场通道的既视感。里面的人不是很多，我们一行人在邢队长的带领下七拐八拐地走了很长一段距离，最后来到了一个玻璃窗口前。 余潇潇悄悄捅了捅我后腰，小声对我说，“这里怎么看起来跟过机场安检似的？” 我偏了偏脑袋回道，“我哪儿知道啊，我也是第一次来。” 伸着脖子往前看了一眼，邢远山先是出示了一个跟身份证似的证件，然后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来一个信封，递到了窗口里面，低声说了几句什么，然后转过头来从我们招了招手，示意我、余潇潇和陆离三个人先过去。 我一脸茫然地走了过去，发现坐在窗口后面的竟然是一张熟悉的黄种人面孔，那男人穿的也跟机场工作人员有点像，一件白色的衬衣，胸前有一个小小的圆形胸章，蓝色基调，图案是不同肤色的三只手首尾相连，依次握住了另一只手的手腕，形成了一个三角形。 工作人员抬头看了我一眼，微微一笑，开口道，“看镜头。” “哦！”我这才发现窗口旁边有一个小小的摄像头，赶紧目不转睛地盯过去。只听一阵细微地“滋滋”声，工作人员窗户后面递出来一张小小的卡片，然后示意下一位。 我有些茫然地往前走了两步，仔细打量了一下手里的卡片，发现这是一张类似于身份证明的东西，材质可能是某种合金，表面经过了哑光处理，成蓝色，一面镶有一个圆形徽章，和刚刚那位工作人员胸前佩戴的那种一模一样，徽章底下是五个金色的大字“守护者联盟”。 卡片的另一边，则是我的一张照片，还有姓名、性别、出生年月、以及隶属于哪个地区的那个守护者组织。 邢队长过来拍了拍我，“好了别看了，以后会跟你们详细解释，我们找个地方住下，先安顿好再说。” 回头一看，余潇潇和陆离以及诗忆组的人也都是一身手里一张卡片，听到邢队长这么说，大家都点头表示同意。 我们又沿着过道走了一阵，拐过一个弯儿来，前面的空间突然宽阔起来。 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极为宽广的大厅，看样子得有五六个足球场那么大，在我们对面的是一整排的出口，能看到不断有人在进进出出。而在我们和出口之间，则隔着一个一个装修的颇有格调的小屋，外边还挂着各式各样五颜六色的招牌，但基本上都是洋文，我也看不明白写的是啥。但是图片我能看得懂啊，看着招牌上的汉堡包图案、炸鸡图案，还有啤酒图案，我一下子明白了，这特么不就是一个机场的标准配置吗？我还看见机场书店了呢！ “哇~~原来这里是一个机场啊，我还以为会搞得神秘一点呢！”余潇潇跟在我后面出了过道，看到眼前的景象不由得惊叫了一声。 邢队长回头看了我们一眼，好笑的说道：“不要大惊小怪的，这里本来就是个机场，不然你们以为是啥。” 一旁的赵逸峰补充道，“这里刚建成的时候还没这么大，后连随着联盟的成员增多，以前那个老的关卡站已经不能用了，在将整个岛用防护罩遮蔽起来了之后，基本上已经杜绝了普通平民入内，所以干脆改建成了现在这个大机场。” 我们一行人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出了机场的大门，又跟在邢队长身后上了一辆大巴车，朝前方的市中心驶去。 车上人太多了，根本没座位。我们几个人好歹是各自找了一个地方站住，周围全是各种发色和肤色的老外，有的看起来还算比较正常，有的就比较诡异了。我看到有一个白人哥们儿头发都是一根根的尖刺，直愣愣地竖在头顶上，还有个黑人大哥脑袋光秃秃的，下巴上长着两根某种动物的牙齿，也不知道是真的长出来的还是带上去的饰品。 身后的余潇潇又捅了捅我后腰，低声问我，“你看过X战警吗？” 我发现她好像特别喜欢捅我，尤其是站在我身后的时候。。。 “嗯？X战警？”你还别说，一想到X战警，再看看这一车人，还真有点变异人的样子。 我伸着脖子压低声音去问邢队长，“邢队长！这一车都是守护者吗？” 邢队长因为个子比较大，正在艰难地调整自己的站位，想让自己找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听到我问他话，把脑袋转向我这边说道，“当然啊，这些人是来自全球各个国家的守护者，大部分是新人，都是跟你们一样来做集训的！” 我们在一个貌似是市中心的位置下了车，邢队长轻车熟路地带着我们走过了几条街道，在一个装修颇具中式古风的门店前停了下来。 这家店门口两旁是两根红漆木柱子，支撑着上方一个中式牌楼，一张红漆大匾挂在牌楼下，“悦来客栈”四个烫金大字熠熠生辉。 四处一打量，发现这条街道的风格基本上是在国内常见的那种感觉了，看来应该是一条唐人街了吧。 邢队长带着我们鱼贯而入，店里的装修也是颇具古风，桌椅板凳基本上都是竹子制成的，搭配一些实木的房屋结构，让人有一种来到了武侠小说中的感觉，只差一个满身豪气的汉子坐在凳子上大喝一句“小二上酒！”了。 柜台后面坐着一个带着小圆眼镜的中年男子，穿着一身青灰色的长袍马褂，身材有些发福，留着两缕小胡子，原本正在翻这一本线装书。听见有人进来，往下拉了一下眼镜朝我们这边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哈哈一笑站起了身，张开双臂从柜台后边走了出来，“老邢！今年又是你来？还有你，老赵！” 邢队长也是哈哈大笑一声，张开双臂上去给了掌柜的一个拥抱，口中笑道，“除了我还能有谁来？张良玉那小子自从当上了组长，就再也不能跑这趟差事了哈哈哈！” 赵逸峰也是笑着点头，等邢队长松开了手，也上去和掌柜的抱了一下。 看情况这仨人应该是相互认识啊，正在我们纷纷猜测这个中年男子是什么身份时，应队长转身对我们说道，“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造影组的前辈，梁全！” 我们几个皆是抱拳致意，口中道“梁前辈！” 胖乎乎的梁全赶紧冲我们摆了摆手，笑道：“别别别，我只是个贪图安逸的普通人罢了！” 三个老家伙又相互调侃几句，这才安排我们入住。 我们一共要了四个房间，邢队长和赵逸峰住一间，我和陆离住一间，诗忆组的魏明和张元亮住一间，余潇潇一个女孩子自己住一间。 我和陆离两个人住的房间在四楼，这哥们儿真的是不爱说话，坐电梯来到四楼，路上一句话也不说。 来到房间里一看，里面是平常很常见的酒店布置，两张单人床，纯白色的床单洗的很干净。一个卫生间，里边还能洗澡啥的，一切都很平常。 陆离径直走到靠近门口的那张床上，轻轻一跳就躺倒在床上，“我睡这张~” “行啊，我睡另一张床。”我没啥异议，毕竟睡哪张床不是睡啊。 我慢慢踱道靠近窗户的那张窗边坐下，这时才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我特么没拿行李啊，甚至连身换洗的衣服都没带。 其实之前去公司之前我打电话和王小雨联系了一下，这妹子跟我说了要进行新人集训的事儿，但是我压根儿就没想到要飞出来这么远，更何况还不知道要在这儿呆多久呢，我这连身衣服都没带，这可咋整。 我抬头瞅了陆离一眼，这家伙正无聊地躺在床上摆弄手机呢，看样子他也没带行李，我不禁有些好奇地问道，“陆小哥，你们带行李了吗？” 陆离闻言放下手机，脸上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抬起左手给我看了看他手腕上的造影手环，开口道，“有这个，还要行李干啥？” 我有些疑惑不解地看着他，脑子略微一思索，顿时明白过来，“你把行李都放在手环里了？等用的时候再召唤出来？” 那也不对啊，召唤出来的东西又不能一直存在，难不成要一直开着造影空间不成？那得消耗多少能量啊。 陆离有些不耐烦，坐起身来对我道，“咱都住宾馆了，你还要什么行李啊？要洗衣服，召唤个洗衣机出来不就得了，然后再搞个什么东西风干一下。你真的是造影组的人吗？” “额。。” 竟然被他鄙视了。 不过我确实没有想到造影手环还能有这种用法。。。。难道说我面前这个不苟言笑的陆离小子是个天才？ 转念一想我也想明白了，毕竟我接触到这些特异现象是经历过一系列很危险的事件的，光是一个车场就让我遭遇了两次车祸，都是差点命丧当场。所以我对于造影手环的态度自然而然地就带有一些严肃的情绪在其中，一门心思只想着它是一种战斗工具。 而陆离和余潇潇两个，看样子并没有遭遇过什么生死一线的状况，或者说是没有遭遇过特异现象的毒打，所以他们对于造影手环的能力则多了一些天马行空的想象，连洗衣机都能召唤。。。我已经可以想象到余潇潇那边会干什么了：召唤个吹风机啊，小镜子之类的，当然更不是问题。毕竟这些玩意儿根本用不上多少能量。 见我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陆离轻哼了一声，又一次躺倒在床上，背过身去继续玩手机了。 我起身走到窗前，看了看窗外的景象，此刻太阳已经落山了，天空逐渐暗了下来，窗外的街道上路灯逐渐被点亮，道路两旁的建筑里也逐渐亮起了灯光。 因为这条街全都是中式的建筑，很有可能是一条唐人街，楼下道路上大部分都是熟悉的黄种人面孔，当然偶尔也能见到一些老外的面孔。不同肤色的人行走在一起，在路灯的照耀下，竟有一丝很和谐的味道。 正在我沉浸于这宁静的气氛中时，我们的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第三十章 第一天（上） 推开门一看，邢队长站在门外，余潇潇俏生生地背着手站在他身后，正探着身子往屋里看呢。 邢队长朝一旁撇了一下脑袋，“走啊，叫上陆离那小子，我们出去吃饭！” 老邢带着我们三个来到了一家中餐馆，四个人一进屋就找了一张空桌子坐了下来，老邢张罗着点菜，我则四处打量着餐馆的布置，感觉跟在我们老家的那些餐馆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一个吧台，几张桌子，没别的了，很简单，但却让我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不一会儿菜就端上来了，我低头一看，鱼香肉丝，毛血旺，青椒土豆丝，还有一个拍黄瓜。看这些几个菜，我差点笑出声来。要不是店里还坐着几个老外，我都要以为自己回到东山老家了。 端着一碗米饭吃的正开心，我突然注意到我正对着得那张桌子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五个客人，领头是个将近有四十多岁的大汉，带着四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两男两女，也都是东方人的面孔。 引起我注意的正是领头的那个大叔，他从进屋到坐下，一直在有意无意地打量着老邢的背影，眼神中有些疑惑，似乎是认识老邢，却因为没看到正脸，所以不敢确认的样子。 我看着老邢将一大块午餐肉吞下，身子往前凑了凑，低声对他说了一句，“邢队长，你身后有个跟你差不多岁数的大哥一直在看你，会不会是熟人啊？” 老邢正拿着筷子在盆里找肉呢，一听这话，扭头往身后一看，我看到他的身子明显顿了顿。 对面那大哥看见了老邢的脸，眼睛一下子瞪圆了，蹭地一下子站了起来，把他同桌的四个人吓了一跳。 “邢远山！老子终于又找到你了！” 老邢啪的一声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放，也是呼啦一声站了起来，扯着嗓子喊了一句，“你个死姓高的，不会小点声说话吗！喊那么大声干嘛！这么没素质！” 我一听这话差点把嘴里的米饭喷出来，自己天生大嗓门，还嫌别人说话声音大，这老邢真是没谁了。 周围几桌客人都用惊异的眼光看着这俩大汉，不知道他们要干啥。 对面那姓高的汉子扒拉开桌子往我们这边走了过来，老邢也迎了上去，就在我们都以为他们要干一架的时候，这俩人竟然同时伸出手来握了握，撞了一下肩膀，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我有些无奈地扶了一下额头，坐在我左手边的余潇潇吐了吐舌头，装作一副很恶心的样子，吐槽道，“老一辈儿见面都要走这么一套程序吗？” 我无语地摇了摇头，陆离还是面带一丝讥讽的微笑，继续吃的碗里的米饭。 “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老战友高飞，当年跟我和咱们张总一起讨伐过S级任务的，是个狠人！” 我们几个放下筷子站起身来和这位高飞大哥打了个招呼，高飞哈哈大笑一声，也把他带着的四个新人叫过来和我们认识一下。 “这老高现在主要在巴蜀地区活动，隶属于老牌守护者组青竹组，是一名实力很强的守护者。” 高飞一抬手打断了邢队长的话，“快别捧我了，当年要不是老邢你救了我一把，我哪能活到现在啊。这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给我个报答你的机会，一直躲着我，怎么，想让我就这么把你这人情一直欠下去吗？” 老邢哈哈一笑，“那破事儿你还惦记着呢？我当时就是一顺手的事儿，没什么大不了了！” 听着这俩老家伙絮絮叨叨说说说，我们几个新人只得陪着笑听着，也不能吃饭。我们这边三个还好，毕竟刚刚吃了点，对面那四个眼瞅着就快不行了，毕竟刚刚进来还么来得及吃饭呢。那俩妹子中有一个都饿得佝偻了，另一个妹子扶着她，也是摇摇欲坠的模样。 有个男的看不下去了，伸手扯了扯高飞的衣服，“高老师，我们快饿死了，先吃饭吧，吃完了再说。” 高飞微微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有些尴尬地看了邢队长一眼，“行吧，我们先吃饭，回头再聊！” 吃完了饭，邢队长安排我们自己先回旅馆，他和老高要去聚一聚。我们三个结伴回到旅馆，余潇潇回去休息去了，我和陆离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我们按照之前约定好的来到客栈门口集合，老邢和赵逸峰已经等在那里了，老邢盯着一双黑眼圈，看来昨晚上玩儿的挺嗨啊。。。 我们一行七人坐车朝城市西边驶去，路上老邢简单的跟我们说明了一下今天的行程。 “一会儿我们要去的地方是这座岛的新人集训地，在这里你们首先要进行的是守护者联盟的规章制度学习，然后我将带领你们进行新人实战演习，这次演习大概会花费将近三天的时间。演习达标之后，你们就会正式被晋升为D级守护者了。” 车子在城市最西边的围墙下停了下来，我这才注意到整个城市西方和北方似乎是被一堵二十多米高的高大围墙给围了起来，而东方和南方则是直接沉降下去，圈起了一整片的海滩的村庄。 我们下车来到了围墙下的一个关卡前，在出示了昨天拿到的身份证件之后，我们一行人鱼贯而入，经过一条过道之后，尽头出现了一部电梯。 乘坐电梯上升了一段时间，电梯门打开，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景象豁然开朗，竟然是一片郁郁葱葱的草地，远处是森林和绵延起伏的山脉，更远处一座雪山和一座火山遥遥相对，像是两个亘古的宿敌，一次对峙便是永恒。 邢队长率先跨出了电梯，回过头来张开双臂对我们说道，“同学们，欢迎来到新人训练场！” 我们鱼贯走出电梯，我回过头打量了一番，发现身后竟然也是一片草原，刚刚的电梯竟然消失不见了，连我们来时的城市也不见了踪影。 正在我纳闷的时候，一只小手突然从半空中伸了出来推了我一把，把我推得往后一个趔趄，差点跌倒。紧接着余潇潇就从空气中走了出来，嘴里还埋怨这，“吴争你不赶紧往前走，回头看什么啊！” 我有些无语地往她来时的方向指了指，示意她回头看一眼。余潇潇一回头，也是一下子呆住了，“哇~~~这是怎么回事儿？”说着就伸手往面前摸去，这时就听见空气里有个声音说道，“哎！干啥！”然后陆离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就从空气中探了出来。 余潇潇“啊~”的一声尖叫往旁边跳了开去，看她差点摔倒，我赶紧扶了一把。 老邢张开双臂等了半天，发现并没有人理他，只得放下手来有些无奈地道，“哎，你们这些家伙能不能尊重一下我这个队长，我想搞一个气势恢宏一点的气氛就这么难吗？” 我又回头望向来时的方向，等了一会儿，并没有发现诗忆组的人出来，不由得有些好奇，“邢队长，赵哥和诗忆组的人怎么没出来？” 老邢摸了摸脑袋给我解释到：“这里并不是普通意义上的空间，严格来说，这座岛本身就是一种特异现象。刚被发现的时候，人们会发现同时上岛的两个人竟然相互看不见对方。守护者们在经过调查实验之后，最终发现了这种现象的控制方法。”接着他掏出了自己的身份证件，“这个东西就是钥匙，这里面的芯片在我们进门的时候会被注入一串代码，持有相同序列号的人就可以看到对方了。” 老邢挥了挥手，示意我们边走边说，带着我们朝远处的森林走去。 “这个身份证明背面的标志你们都看到了吧，这个是守护者联盟的标志，三只交叠握在一起的手分别代表着不同肤色的人种，大家团结在一起共同维护人类世界的和平与稳定。 作为常规要求，我需要告诉你们一些基础的知识，首先就是我们常说的特异现象——在人类历史的发展中，无论在哪个阶段，都有很多无法被解释的神秘现象。最早的时候，风雨雷电、火山地震、干旱海啸，这些现象被冠以鬼神怪力之说，更催生宗教大行其道，人们争相皈依，以求救赎。而人类社会走到今天，科技昌明，但却仍然有着许许多多的神秘事物无法被解释。这些事物有的是友好的，有的对人类毫不关心，而更多的，则是对人类拥有极强的危害性。所有这些目前无法被解释的事物，我们统称其为“特异现象”。潇潇和陆离应该还都没有接触过，吴争虽然接触过一些，但基本上还是属于危害性不大的那一类，所以对这些东西一定不能掉以轻心，尤其是在在遇到一种从来没有接触过的特异现象时，更是要小心谨慎，不要贸然攻击。因为有些特异现象在通常情况下是没有攻击性的，但是一旦你激怒了它，后果很有可能会不堪设想，相信对于这一点，吴争深有体会。” 我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一想到那天事儿，我感觉自己身上有股味道挥之不去。 “接下来就是守护者了，在与特异现象接触的过程中，有一些特异现象被认为对人类有益。根据观测和研究，一部分人逐渐发现了一些特异现象可以被人类所使用——在人类手中，它们可以化作强大的武器，来抵御那些对人类有威胁的特异现象。而使用这些“有益的”特异现象的人类，我们称其为“守护者”，也就是我们。” 我们三个一听这话不由得有些呆住了，余潇潇抢先开口问道，“那你是说，我们用的造影手环甚至是超现实引擎，其实都是特异现象？” 邢队长一边带着我们继续向前走，一边回答道，“没错，超现实引擎在一开始被发现的时候，是被看作是某种拥有自我意识的电子生物，并且具有很强的攻击性，直到十几年前，我们才偶然发现了它的作用，这才有了我们造影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