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有凉风冬有你》 第1章：刁难夏之音（1） “双眼眼球挫伤，需要做眼球摘除手术。”女医生的诊断听起来很草率。 夏之音的视线里满是猩红的光影，焦虑的说：“医生，我还有光感，可不可以不摘眼球？” “你怕了？”女医生盯着淌下血泪的夏之音，态度冰冷。“夏之音，你抢走了我的老公和孩子。报应眼瞎了吧？” “你是洛楠？”猛然想起一桩旧事，夏之音惊恐起身，“我不治了。” 夏之音跌跌撞撞的跑出急诊室，她捂着自己的右眼，被泪水稀释的血液红赤赤的顺着指缝溢出。眼痛折磨下，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护士，请帮我换位医生。” 护士为难了，“其它医生都在抢救病人。” 就在夏之音求助无门之时，一位身躯挺拔，俊美矜贵的男人走了过来。“我是医生。” 护士积极的在夏之音耳边介绍：“夏小姐，你走运了。江主任能来咱们急诊简直是神仙下凡。他是咱们院眼科主任医师，很难预约的。找江主任看眼的人都排到明年了。” 夏之音有了希望，凭着感觉触碰到男人的手臂，央求道：“江主任，求你帮帮我，我不想摘除眼球。” “不要怕，我先看一下。”江润生骨节分明的手指分开她的眼睑，检查后很专业的说：“不需要摘除眼球。左眼角膜充血并伴有异物，右眼角膜破裂。我们签完手术风险书就进手术室做缝合，怎么样？” 医生耐心的征询夏之音的意见，护士还未读完术后感染风险和相应的并发症，夏之音就果断的开口：“给我笔，我自己签字。” 江润生看到‘夏之音’三个字，瞳孔猛的一缩。声音明显急切，“立即送她去3号手术室，我消毒后就到。” 夏之音躺在手术台上，双眼被开睑器支撑着，无影灯下医生的轮廓很模糊。 江润生游刃有余的为她处理伤口，时不时的和她聊上几句分散她的注意力，转移她的疼痛。 手术进行的很顺利。 江润生把绷带镜植入她的眼内，“夏之音，你要换医生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 男人低沉的声线饱含关切之情，夏之音一阵动容。想到和洛楠的复杂关系，夏之音的手指甲深深的嵌进掌心。江主任救了她，不能再他添麻烦，她咬了一下唇角，“如果不是我坚持换医生，怎么会有机会遇见天使光临人间呢？江主任，谢谢你。” 听着她疏离客套的话，江润生遮在口罩下的唇角微扬，“把你家属的联系方式告诉我。” 夏之音摇摇头，“我一个人没问题的。我老公要给女儿过生日，先别打扰他。” 原本打算为她擦拭一下额角的细汗，江润生的手突兀的停在了半空，有些难以置信的向她再次确认：“夏之音，你结婚了？” 夏之音闭着眼睛轻“嗯”一声，江润生心绪复杂的笑了一下，转而吩咐护士，“病人需要卧床休息，送去VIP病房。” 离开手术室，江润生在急诊通道徘徊了一阵子，穿堂风凉的彻骨。 VIP眼科病房内，充斥着一股无声的硝烟。 夏之音惊恐无措的坐在病床上，满眼都是泛着金星的黑雾。 第2章：刁难夏之音（2） 就在几秒钟之前，夏之音被婆婆江秀芝一巴掌从病床上扇醒了。 夏之音的指腹轻轻按压着双眼。隔着一层医用纱布，两只眼球似乎要爆出眼眶。术后酸涩难忍的眼痛让她忽略了脸上挨过的那一巴掌。 江秀芝目眦欲裂的盯着夏之音，气愤道：“夏之音，你是打算气死我吗？我们陆家怎么会有你这种不知廉耻的儿媳妇。七年前，你拐走了我的儿子。七年后又来偷我的香水配方。” “啪！”又是一巴掌，重重地落在夏之音的脸上。打的她一阵眩晕，失了重心。 江秀芝看着夏之音歪过来的身子，嫌弃地向后退了一步。 夏之音整个人摔落在地板上，痛的直吸气。她舔了一口嘴角的血丝，虚弱而又不卑不亢的声音。“妈。我没有偷香方。” “这么说，你是因为没有偷到香方才炸毁我的调香室？” 夏之音猛地摇头，“妈，你误会我了。我什么都没有做过。” “我懒得和你废话。”江秀芝呵斥道：“你给我滚起来，我们去警局说吧！” 夏之音瘫坐在地上，双手死死地抓着床脚。“我哪里也不去，我要等我老公。” “这一次，别指望我儿子会包庇你。”江秀芝怒极，一手扯住夏之音的长发就向病房外拖去。 “妈，我求求你放过我。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过。” 夏之音求饶，江秀芝充耳不闻。 婆媳两个混乱的纠缠中，夏之音嗅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江秀芝的手臂被夏之音无意的抓伤了好几处，她气愤的抡起手包向儿媳妇的头顶砸下去。 夏之音无法躲避攻击，最后钻进了床底下去。 “救命啊！救命啊！”夏之音，大声呼救。 江秀芝完全不顾往日的贵妇形象，蹲下身子，费力的往床外拉扯儿媳妇。 “夏之音，你给我出来。” “陆沉！陆沉！陆沉！”危急之中，夏之音大喊着老公的名字。 “啊！”长发再次被扯住，夏之音惊恐的声音冲破了喉咙。 巨大的无助感似枷锁般束缚的她将要窒息而亡。 “你敢炸我的调香室，我饶不了你。”江秀芝把‘魔爪’伸向夏之音的脸蛋时，病房内响起一道制止的厉喝声。 “住手！” 惊心动魄的一刹那，江秀芝的眼前闪过一抹白色。 不容反应，一股强劲的力量直直的将她撞翻在地。江秀芝被摔的不轻，一时半会儿爬不起来。一双凌厉的凤目瞪向对她下毒手的医生。 只看到他的背影，白大褂难掩挺拔修长的身姿。 江润生放下手中的病历本，淡漠的转身露出一张俊美无俦的脸。 江秀芝脸上的惊诧之意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深恶痛恨。 江润生是江秀芝的妹妹和自己丈夫的私生子。这些年，她凭借自己的手段让江润生母子吃了不少苦头。 江秀芝趾高气扬的开口：“江润生，我是你的姨妈。你掺和我的家事，阻止我教育儿媳又袭击长辈，真是没有教养。” 第3章：魅力江润生（1） “陆夫人这样的长辈确实缺乏教养。”江润生的唇角扬起讽刺的笑容。“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任谁也不相信陆夫人会对生病的儿媳施暴。家风不正，恃强凌弱，毫无爱心，嘴脸丑恶。如果说陆夫人是泼妇那都是侮辱泼妇这个词。人面兽心这个词才是为你量身打造。” 江秀芝羞愤难当，破口大骂。“你这个野种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江润生的眼神冰冷的盯着她，脚下一个发力把丢在地上的手包踢飞出去，如一枚炸弹正好砸落在江秀芝的口鼻处，空气中听得见鼻骨折断的声音。 “陆夫人，骨科出门右拐。”江润生吐字有力，震慑人心。 “江润生，我是调香师，你敢伤我的鼻子，你给我吃不了兜着走。” 江秀芝的眼泪和鼻血同时从脸上淌下来，她捂着酸痛的鼻子连滚带爬的逃出病房。 江润生走到病床前，提着裤管缓缓蹲下身子，目光向床底探去。 夏之音狼狈的蜷缩在床脚，捂着耳朵抽泣着。 “出来吧！现在安全了。” 他声音温和，她却听不到。 从青春期的时候，夏之音只要受到他人攻击就会无意识的躲进狭小黑暗的角落里，五感暂时失灵。 江润生隐约察觉到不对劲，他移开了病床，伸手试探性的摸了摸夏之音的头发。 她没有明显的反应，他放心的靠近她，将她从冰凉的地上抱起。 黑暗中，夏之音感受到无形的上升力量，仿佛跌入温暖的怀抱。 有了安全感，夏之音心底积压的委屈一下子释放出来。“老公。” 一声“老公”叫的江润生心弦一颤。 她，惊吓过度，错认老公。 “老公，我没有偷香方。我没有。”夏之音紧紧地抱着江润生不肯放手。“老公，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不是小偷。” 江润生微微地将她的身体推离自己。她这样不管不顾的磨蹭，他胸前的工作证和油笔很容易伤到她的脸蛋。 夏之音察觉到他的抵触，哭着央求。“老公，你别走，不要离开我。” 江润生鬼使神差的“嗯”了一声。“对不起，我来晚了。” 江润生利落的褪下白大褂，让她的脑袋舒服的靠在胸前。 他安抚的摸了摸她的头发又挑起她的下巴，细细的注视着她。 她的泪水洇湿了纱布，白皙的脸蛋上几道鲜红的指印分外清晰。嘴角残留着干涸的血迹。“很疼吧？” 夏之音吸了吸鼻子，不说话，一头扎进他怀里。 原本打算按呼叫器的江润生，泛起恻隐之心。“夏之音，你这么爱哭，需要重新换眼药。”他将她搂在怀中打横抱起，大步流星的走向治疗室。 几个小护士争先恐后的挤进治疗室。 江润生的魅力太大，他是江城权贵圈里的传奇人物。 江润生从小就是个天才，一路跳级，18岁师范毕业被聘进省重点高中教学。在教学期间还抽空自修了医科大的博士课程，他所发表的学术论文在国内外频频获奖。直接被首屈一指的眼科医院高薪聘为眼科主治医师。他还一手创办了崇文集团，在纳斯达克敲钟上市。 江润生既不放弃做呕心沥血的辛勤园丁。又忠于职守做赠予光明的白衣天使。 就这样，江润生活成了书卷气和药香并存的霸道总裁。 第4章：魅力江润生（2） 通常情况下，给患者换药不在医生的工作范围之内。 全怪江润生俊美的令人窒息，骨子里又透着倨傲逼人的禁欲气息。 小护士被他迷的七晕八素的。为夏之音解眼前的纱布时，手法重了，痛的她“嘶”了一声。 江润生直接从护士手中取过了药物，将闲杂人等赶了出去。 夏之音躺在检查床上，他小心翼翼的揭开纱布露出她受伤的双眼。昔日明媚的眼眸布满了红血丝。夏之音隐隐约约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朦胧的光线进入眼底有着强烈的刺痛感，她条件反射似的闭眼。 江润生知道她这是手术后的畏光反应。 他直接闭掉了头顶的大灯，室内瞬间昏暗下来。 “唰~”的一声，江润生拉开了窗帘。 “白月光最柔和，你将就一下，不然我看不见给你换药。” 静谧的夜，月光宛如银白色的光圈笼罩着两个人。 夏之音紧张的红唇微张，他拿着镊子夹着蘸着药水的纱布凑近她，悉心为她的伤口消毒上药。 只看暗影，两个人像极了接吻的恋人。 夏之音什么都看不见，但是能感觉到他的脸庞距离她不过几公分。彼此呼吸迂回循环，她的脸颊一阵发烫。 清凉的药水落进眼底，她眨了眨眼睛。 耳畔是他磁性低沉的声音，“疼的话就和我说。” “疼。” “嗯，你再坚持一下就不疼了。” “为什么比术前还疼？可以给我滴点麻醉剂吗？” “不可以。”江润生清冷的拒绝。“做手术我都没给你用麻醉剂。” 她的情况特殊，麻醉有可能引起角膜上皮雾状水肿不利于缝合。而且容易留瘢痕。 夏之音微怔了一下说：“医者父母心，我相信你有你的道理。” “谢谢你的信任。” 夏之音回想在手术台上，她虽然看不见他的神情举止却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镇静自若，手法娴熟。 “夏之音，听过刘伯承治眼的故事吗？” “洗耳恭听。” “刘伯承，将者也。逢战，身先士卒。流弹穿颅，伤及右眼，血流如注。 遂就医。 医者曰：汝之伤势，须挖眼球，割腐肉，密缝血管，方得治之。 术中未施麻醉，堪堪承受七十二刀而不倒。众人闻之，无不信服。 刘伯承，勇而无畏，是为军神。” 江主任似乎把手术台变作了讲台，抑扬顿挫的声音令她莫名的着迷，忘却了疼痛。 江润生将冰块倒入纱袋，敷在她微肿的脸蛋。 脸部袭来异常冰凉的感觉，她惊叫了一声。 “你的脸需要进行冷敷来镇痛消肿。”江润生有些尴尬，“是我把你冻醒了吗？” 夏之音回过神，她的眼睛术后持续酸涩的疼痛，根本睡不着。她的双手搭在腹部，“江主任。我在想怎么和你道歉，我有鸵鸟反应，之前不是故意喊你老公。” 江润生知道她这种情况属于心理防御机制的一种。理解万岁，“没关系，我是单身。” 他是单身这个回答无懈可击，夏之音的脸却烫热起来，冰块沙袋此时对她竟是一种冰火两重天的折磨。 第5章：奈何夏之音（1） 江润生单手托着冷敷在夏之音脸上的冰块纱袋，就像是捧着她的半张脸。 夏之音平躺在检查床上，不自在道：“江主任，我自己来吧！” 她捂着脸上的冰块纱袋翻过身子背对他，“现在几点了？” 江润生将座椅撤离检查床，单手抄兜站在窗子前。 “凌晨1：14分，你女儿的生日已经过完了吧！” 夏之音缄默了。 老公还不来医院看她。别人家病号住院看病都是一大堆家人相陪。哪里像她寡家孤人，还被婆婆殴打。 夏之音从检查床上坐起来，凭借嗅觉和听觉盲视着对方的背影，感激的开口：“江主任，谢谢你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 江润生远眺着窗外的星光，声音沉哑：“夏之音，我不是对谁都开绿灯。只因你值得我这样做。” 夏之音快把纱袋里的冰块捏化了，她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医患关系向来很微妙。 她有些语无伦次。“对不起，我包里带着银行卡，随时可以缴纳医疗费。还有，我结婚了，江主任。 谢谢你陪我聊天。太晚了，不打扰你了，我还是回病房呆着。” 夏之音摸索着向治疗室外走，没两步就踢到了椅子。脚下一崴堪堪跌倒时，江润生一把扶住她的腰身。“你眼睛看不见，我送你回去。” 夏之音心情低落，瞎着眼睛双腿也形同虚设。 忽然，治疗室的门被推开了，灯一打开，亮若白昼。 江润生狭长的眼眸眯起，警惕的看向来人。 为首的是一个西装革履的高大男人，他认识--陆沉，夏之音的老公。 身后跟着几个值班小护士，不知是谁手快开的灯。 护士和江润生对视一眼，识趣的关门离开。 夏之音差点跌倒，她和江润生还保持着互相扶持的姿势。 在不明真相的人的眼中，分明是恋人之间在拥抱。 “之音。”陆沉失望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 江润生似笑非笑的盯着陆沉，“我们该干的都干完了，你来的太晚了。” 似是而非的言辞，令人浮想联翩。 夏之音看不见陆沉黑了又绿的脸色，为了息事宁人，她指着自己眼前的纱布，“老公，我眼疼。” 陆沉大步走向夏之音，看着她裹着纱布的双眼，有些手足无措。 最后还是求助江润生，“我老婆现在什么情况啊？”不情愿的叫了一声“表哥。” 江润声并不在乎这一文不值的称呼，他注视着夏之音：“我给你用过消炎药，炎症退了眼睛就不疼了。问题不大，一定要放松身心，防止眼压升高。忌剧烈运动。忌辛辣食物。天亮后我会再去找你的。如果你的眼睛实在疼痛难忍，留下来我帮你分散痛苦。” 陆沉听不下去了，冷语道：“眼科医生都这么闲的吗？” 夏之音的身子忽然身子腾空了，陆沉抱着她向病房走去。 医院的长廊，感应灯忽明忽暗。江润生神色复杂在站在治疗室门口，怅然若失。 回到病房，陆沉第一时间去锁门。 “明天，我给你换个主治医生。” “是因为江主任是你表哥吗？” 第6章：奈何夏之音（2） 陆沉坐回沙发，烦躁的扯扯领带，“之音，刚才在治疗室你也见识了江润生那个不可一世的德行。我是来陪你治病的，没必要和他置气。你也应该体谅我的处境。我在江城大小也是个人物，低三下四的求他算怎么回事？医院这么多医生，我们不是非他不可。” 夏之音摸了摸眼前的无菌纱布，惊讶的问：“老公，你是说给我做手术的医生叫江润生？” “没错。江润生。”陆沉回答。 “一开始我就觉得江主任的声音耳熟，没敢想，也没敢问。他竟然从医了。”夏之音自己并未发觉她好奇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崇拜。 她听得出陆沉对江润生的避讳和厌恶。还是忍不住反驳，“江润生以前是我的高中班主任，爱生如子，严谨治学。高考前，如果不是他耐心给我补课，我怎么可能那么顺利的被芙洛丽亚调香学院录取。我相信他的人品。老公，我们不要在背后把人讲的劣迹斑斑，好不好？” “之音，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护短？”陆沉从沙发起身，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病床前，单手捏住她的下巴，醋意的提醒，“记住，你老公叫陆沉。还有，我们陆家早就和他断绝了亲戚关系。” “老公，就事论事，你别误会了。我对他只是感激和敬佩。恩师若父，今晚如果没遇见他，我有的罪受了。” “恩师若父，呵呵！”陆沉挑眉，讽刺道：“你爸爸会抱着你进小黑屋？我不得不怀疑当初他给你补课是不是看的夜光试卷。” 夏之音别过脸去，“你不信任我对你的心，那你随便想好了。” 陆沉意识到失态，他的目光落在床头柜上的蛋糕盒子。 “之音，今天我们女儿过生日，你不在，她给你留了蛋糕。” 夏之音嗅到甜丝丝的味道，接过了托盘和叉子。玩笑似的说：“沫沫真会疼人。同样姓陆，你当爸爸的要向女儿学习呀！” 陆沉叹了口气，反问，“之音，我怎么不疼你了？反而是你眼睛伤了不告诉我偏偏找江润生。” 夏之音刚叉起一块奶油，没送到嘴里就落下了叉子。平静的开口：“我想着我不能陪女儿过生日，你要替我陪着她。反正，我一个人也到医院了。老公，就事论事，江老师救了我，你让我怎么做到毫无感激之心？难道我应该嫌弃他多管闲事吗？你知道我当时流了多少血，眼睛有多痛吗？咱妈不喜欢我，家族宴会从来不允许我露面。甚至，我连陪女儿过生日的资格都没有。你能体会我的心酸吗？今天是咱妈安排我去调香室加班的。我有些心不在焉，香精配错了比例就爆炸了。我依靠左眼开车来医院，方向盘上洒的都是我的血，等我到了急诊，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 夏之音的声音越来越低，说到最后变成了呜咽。 “难怪我妈说你这个人太爱较真，说不得，不是死不承认就是一句顶八句。”陆沉拍拍夏之音的后背，“你长点心吧！之音，不要受过伤害就刻意放大别人的美或恶。江润生救你是他的本职，我生气是怕失去你。” 第7章：日久生情 夏之音心里堵得慌，手里的蛋糕没心思吃了，想放下看不见，又不愿开口。 两个人沉默了一阵子，陆沉低声哄她：“下次意外记得打120，正常人开夜车都不能保证路况安全。更何况你眼睛受伤了，还好只是眼伤，万一路上出点事，命没了。我一个人怎么过？我上哪里去找你这么温柔懂事的老婆？” 夏之音点头，“我终于等到老公关心了。今晚真的诸事不宜。我在急诊遇见的医生是洛楠，差点儿我的眼球就被她挖走了。” “什么？”陆沉震惊了，“洛楠那个贪得无厌的疯婆子居然当了急诊医生。” 他忽然抱住夏之音，愧疚的说：“之音，我错怪你了。明天我找人把洛楠办了。” 夏之音有些拿捏不准他的意思，后怕的问：“老公，你想干什么？” “我虽然是陆家的太子爷，但你放心我知理守法。”陆沉霸道的说：“她想摘你眼球，我就让她滚球。以后在这家医院的任何一个角落都看不见她的影子。我真是服气了，洛楠脸可真大，到处说我是她老公，丑B。” “当初我们找洛楠代孕是签过合同的，相应的酬金一分不少的给她了。她却反悔了。没想到她今晚竟然利用职务之便公报私仇。”夏之音说出自己的见解。 陆沉附和道：“没错。今晚如果不是你头脑清醒。眼球被挖了，她最多是误诊，打入医学界黑名单。不得不给她点颜色，涨涨记性。” 两个人意见统一了，很快打起哈欠有了困意。 一如往常，互道晚安后，分床而睡。 陆沉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不举。 所以，夏之音宝贵的第一次还没用武之地。 五年前，陆沉被绑架过，逃跑途中受伤，是夏之音救了他并照顾他直至痊愈。 两个人日久生情，陆沉才把诊断书拿出来给她看。就是那次被绑架受伤连累了第三条腿的神经组织。 当时陆沉提议做个试管婴儿，又不忍心夏之音受孕产之苦。 于是，夫妻两人在医院取出受精卵找洛楠当了代孕妈妈。 翌日。 护士们议论着：“昨晚，江主任被警察抓走了。” “听说是殴打患者，一脚把人家鼻子踢歪了。” “我怎么听说他和女患者约会被人家老公抓包了。” “小道消息靠谱吗？你们说的和平常的江主任，判若两人。” “江主任为什么不找我呢？他那么帅，就算尽情的蹂躏我，我也心甘情愿。” “花痴。”小护士们一哄而散。 夏之音站在病房门前静静的听着，她不自觉的握紧了门把手，手心都出了汗。 陆沉带着早餐从电梯走出来，直奔护士站，眉眼一挑。“怎么样？我老婆听见了没有？” “我们守在她门外说的，视力不好的人一般听力灵敏。”护士说完又不解道：“这样的恶作剧刺激病人不好吧？” 陆沉挤了一下眼睛，“你懂什么，这是我们夫妻的小情趣。” 陆沉前脚一走，后脚护士们开始探讨他的身世：陆太子，陆氏家族的独子。父亲是地产界大鳄，母亲是香水界时尚教母。 第8章：第三只眼 陆沉翘着着二郎腿欣赏夏之音喝粥。她眼前缠的纱布和小勺的颜色皆是白玉无瑕。吹粥时，她的唇瓣像花骨朵似的嘟起来，可爱又性感。 夏之音吃相优雅，吞咽无声。陆沉却忍不住笑出声。“之音，为什么你不会把粥灌进鼻孔？” 夏之音低声回了一句，“你好无聊。”陆沉又说：“看到你这样，我忽然觉得盲人的生活也没那么可怕。” 陆沉扬起自己脖子前的领带遮住双眼，他也想试试盲吃。不料一勺子怼在了眼眶上，痛的他一不小心将整碗粥打翻在衣服上。 “老公，你还好吧？” 夏之音摸索着抽出纸巾，在陆沉胸前擦拭着，他一把握住她柔软的手压在胸口，“之音，你是不是有第三只眼？” “是啊！在这里。”夏之音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陆沉的食指按在她的鼻尖，“还别说，之音，你的鼻孔确实像两只眼睛。” “别闹了。你快去换衣服。” 陆沉转身的一瞬，空气流动的急促，夏之音嗅到了七八种来自不同女人的味道还夹杂着药水气息。 “老公，你去护士站干嘛了？” “了解你的病情啊！”陆沉差点忘了，自己的老婆是个调香师，嗅觉灵敏度赛过缉毒警犬。 ······ 夏之音靠在电梯一角，手心里紧紧攥着导盲杖，紧张的不得了。 陆沉的手指按下去骨科楼层的数字，单手抄兜，“之音，我妈就是流了点鼻血，没多大事。你别太担心。其实，依我看。你眼睛又看不见去她那儿看什么看？” “咱妈派人来找我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还有，以沫也在。” 陆以沫是陆沉和夏之音找洛楠代孕的女儿。 “想女儿了咱就去。”陆沉在夏之音的腰肢掐了一下，力度不大不小。她想顺势向他的肩膀靠去，不知是不是电梯门开的太不是时候，他拉着她的手直接向江秀芝的病房而去。 他的步子迈得很大，她拖着导盲杖一路追随着他小跑。 病房里，陆家人员到的挺齐全。 夏之音听着说话声音，嗅着不同的气息，开始辨别着：婆婆江秀芝坐在病床上怀里搂着3岁的孙女陆以沫。一左一右陪床的两个女孩是陆施妍和陆施雪。 陆施妍是夏之音的公婆在孤儿院领养的女儿。她和陆沉同岁。 陆施雪是陆沉的亲妹妹，小时候意外摔下楼梯造成颅内出血，只有孩童智商。 夏之音的公公陆荣华和陆沉问了几句关于夏之音的眼睛情况。 “谢谢爸关心，我没事。”夏之音对着公公的位置躬身道。 “你们聊，我先去公司。”陆荣华走的时候在陆沉的肩膀拍了拍，示意他一起去公司处理事务。 夏之音下意识的抓住陆沉的手，“老公。” 陆沉收住脚步，护工拉出椅子给他坐下了。 “妈妈。”陆以沫拍着手奶声奶气的喊着夏之音。 夏之音很想冲上前去一把抱住女儿。可是，这不合陆家的规矩。 第9章：备孕二胎 孩子找妈妈是天性。 陆以沫等不到妈妈的抱抱急的掉起金豆子，奶奶依旧不撒手。 陆施雪脑子不灵光却也懂得人类的基本情感，“沫沫乖，不哭不闹。小姑姑抱抱。” 陆施雪类似于抢孩子的力道引起江秀芝的嗔怪：“雪儿，快放手。沫沫小胳膊小腿的经不起你折腾。” “还是我来吧！”陆施妍慵懒出声，她不经意的抬手将茶色韩式卷发撩至肩侧，笑眯眯的抱起陆以沫，踩着高跟鞋不急不缓的走向陆氏夫妇。 夏之音起身张开双臂一副抱孩子的架势，鼻息间嗅到的一阵奶气香风却吹偏了。 她，两手空空。 陆施妍献宝似的把陆以沫往陆沉的怀里送去。 陆沉看着陆施妍妍丽的脸庞，拧了下眉头，一摆手，“我衬衫被孩子抓出褶怎么上班？给你嫂子。” 陆施妍不悦：“她眼睛看不见，把孩子摔了怎么办？” 陆沉干笑一声，“又不摔你家孩子，瞎操什么心。” “妍妹妹，沫沫又长胖了，不要累着你了，给我抱吧！”夏之音再次起身去抱女儿。 陆以沫已经迫不及待的蹬着小腿跳进了夏之音怀中，搂着温暖的小团子，夏之音的脸上立马有了笑容。 “妈妈。你眼睛疼不疼。”陆以沫举着小手摸着夏之音眼前的纱布，嘟起小嘴。“吹吹。” 何为贴心小棉袄？ 夏之音的内心涌起一阵暖流，温柔的摸着女儿的头。 “陆沉，你回避一下。我和你老婆谈一下芙洛丽亚的事情。” 江秀芝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陆沉起身，“有什么机密。” 他捏了捏女儿的脸蛋又在夏之音耳边说：“我去病房外抽根烟，马上回来。” 夏之音无力阻拦。 “咳咳。”陆沉走后，江秀芝清了清嗓子，“夏之音。我找你来合计一下调香室的损失。” 听到婆婆严肃的声音，夏之音内心警钟大作，脸蛋烫热，火辣辣的像是又被掌掴了。 思量了下，她开口：“妈。我承认我的工作失误。我造成的损失从我工资里扣除吧！如果不够，下个月的······” 不待她把话讲完，江秀芝就满脸不屑的打断道：“我错误的以为一巴掌能扇醒你。呵呵，没想到你就是这种认错态度。你一个仿香打杂的有什么钱，还不是全靠我陆家供养你。” 陆施妍从不喊夏之音大嫂，她看着新做的美甲，附和母亲的话。刻薄道：“之音，陆家家大业大，养几个你这样的花瓶都不成问题。只是，芙洛丽亚不养闲人的。你现在眼睛不方便了，你那款shadow我看是调制不出来了吧？” 夏之音失落的回道：“shadow所选的香精都没问题，只是味道还是差了一点，我不想应付作品。” “时间不等人。”江秀芝下了命令：“等你眼睛好了就留在家里备孕二胎，调香的工作与你无关。” “妈，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夏之音抱着女儿激动的站起身子，“我一定调出一瓶可以面世的作品。” 第10章：不可原谅 陆施妍不温不火的开口：“之音的语文怕是数学老师教的吧？咱妈说的重点是调香还是二胎，你很难领悟吗？” 被领养的小姑子冷嘲热讽，夏之音隐忍着，“妍妹妹天资聪颖，既是调香师又是大明星。我身为长嫂却无才，实在惭愧。今后以你为标榜，鱼和熊掌兼得，或许，可以尝试。” 陆施妍一听她自诩长嫂就恨得牙根痒痒。“难道你不清楚香精会影响胎儿发育吗？” 陆施妍嫌弃的看了一眼陆施雪。继续对夏之音说：“万一生出个畸形脑残，养来祸害陆家吗？” 陆施雪不满的指着陆施妍跳脚，“你说谁是鸡形？你才是鸡，你全家都是鸡。” 夏之音没想着反驳陆施妍，她们倒是自己内讧起来。 她的紧张并未缓解却也憋着笑，抱紧了女儿，不掺言。 “够了！不要吵了。听我说。”江秀芝打断两个女儿的污言秽语。 她看向抱着孙女的儿媳，还有旁边的一根导盲杖。 威严的声音，“夏之音，你嫁进陆家不是一两年了，你应该清楚我不是那种爱计较的人。只是，我江秀芝的底线就是--香水和男人不能转借。你未经我允许就仿制我的remember4号，这是小偷行为，不可原谅。如果不是我顾念着大家是一家人。我早就把你送去坐牢。我一时冲动打你耳光不过分吧？况且，我自己也损了形象。” 江秀芝摸着受伤的鼻梁，“你该记得，这是我绝无仅有的一次动手。今天我一大早就派人去询问你的病情，又派人去请你。你拖拖拉拉的不肯露面。怎么搞得？我是你的婆婆不是亲妈，你就开始记仇了？” 夏之音感觉婆婆像是打人后又理直气壮的求原谅。 “没有。妈，我只是怕打扰您休息。” 江秀芝冷斥，“你知道怕我就好。像你这样唯唯诺诺的媳妇怎么拉出去给我们陆家撑门面。往后，陆家的女主人就只有我一个。” “我知道了妈。”夏之音从来没想过和婆婆争位置。 “妈。沫沫过生日那晚不是您同意我去芙洛丽亚加班的吗？还有，您发微信告诉我remember4号是您钟意的作品，要我模仿和学习的。” 有关remember4号香水她要为自己的清白做辩解。 江秀芝否认。“我没说过这种话。你的微信我早就删了。” “妈。也许是您太忙给忘了。”夏之音从自己的挎包里掏出手机。“我这里还保留着聊天记录。” 陆施妍的脸色瞬间白了，她抢过夏之音的手机。“什么聊天记录，屏幕锁密码是多少？” “我知道，我知道。”陆施雪看向夏之音，“嫂嫂，你告诉过我密码，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江秀芝拧着眉头，“拿过来给我看看。” “给我吧！鸡妍！”陆施雪向陆施妍做了个鬼脸，从陆施妍的手中拿到手机，解锁后交给了母亲。 江秀芝看完聊天记录后，一双凤眸内，波澜不定。 “夏之音，你给我看这个是什么意思？” “妈，那晚我来不及解释。我只想证明我不是小偷。”夏之音的眼睛蒙着纱布，展露出的下半张脸有着对正义和清白的倔强捍卫。“我不能保证别人相信我的人品，我也绝不能容忍被诋毁人格。因为，我是陆家的儿媳，如果我名声不好，直接会影响家族的声誉。” 第11章：送一支笔 事后，夏之音以送女儿去幼儿园的名义得以从婆婆的病房脱身。 等电梯的时候，夏之音一手抱着女儿，一手拿着手机和陆沉通话。 “老公，说好的等我呢？” “公司有紧急会议我就先走了。再者说，我妈又不小家子气，几瓶香水不会为难你。就这样，拜拜。” 电话那头，陆沉语速很快，她还没来得及问他有没有时间一起吃午餐，那边就挂了。 “妈妈，有个医生叔叔一直在看我们。”陆以沫的小奶音在夏之音耳边响起来。 “他在哪儿？” “他在离我们不太远的地方。”陆以沫答。 夏之音不由得想起了江润生，紧接着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是眼科医生应该不会来骨科的。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 夏之音抱着女儿走进去，“沫沫，帮妈妈按1楼。” 电梯门将要合上的那一瞬间，一本病例夹挡了一下。江润生长腿迈进电梯后，修长的手指按下楼层。 “一个盲人抱着小孩乘电梯很危险的。” 电梯运行中，江润生单手将陆以沫绕在臂弯中。而后向夏之音逼近，生生将她逼到了电梯角落。 “眼睛恢复期间不要举重物。” 华丽的声线撩拨着耳蜗，夏之音腼腆的开口：“小孩子不压手，还是我来抱吧！不要弄脏你的衣服。” 江润生不予置会。 陆以沫眨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好奇的打量着江润生。 “叔叔，你在追我妈妈？” “以沫。”夏之音的声音扬高了，“乱说话是没礼貌的孩子。” “童言无忌。”江润生低笑一声。 陆以沫吐了吐舌头，继续说：“叔叔，你是不是追着我妈妈打针呢？打针好痛的。上次我生病了，护士阿姨在我头上扎针了。”她指着头皮，“头发也剪掉了，好丑的。” 封闭的空间内，一大一小话题不断。 陆以沫被江润生逗得咯咯直笑。 夏之音感觉自己变成了可有可无的摆设，她局促的抓着女儿的书包带，跟着她们出了电梯又上了车。 江润生把陆以沫送进了幼儿园，告别时，小萝莉把手腕上的小猪佩奇手链送给了他。 江润生欣然接受，他摸了摸了口袋也没有带糖果什么的。 “小可爱，你会写字吗？” “我只会写零食的名字。” “我送给你一支笔，想吃什么写下来，下次我给你买，好吧？” 小萝莉点点头收下了江润生的回礼。她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帅气叔叔，眼睛转了转又想起了重要的事情。 “叔叔，我妈妈就拜托给你了。你一定要治好她，她不配合你就告诉我。” 她摆了摆另一只手腕上的手链，郑重其事的说：“我们一人一个电话手链，我妈妈不听话，你随时可以给我打小报告。” 江润生听后装作很失望的口吻，“原来你不是和我交换定情信物啊！” 小萝莉掐着腰，很同情的看着他。“我又不是3岁小孩子，怎么可以随便谈恋爱呢？” 陆以沫和小朋友们排队进教室时，直摇头。“这波大人太难带了，我操碎了心。” 夏之音听到女儿老气横秋的话语，有些头痛。 “我老了。”江润生打趣道：“就连你女儿都嫌弃我了。” 第12章：不管她了 江润生向坐在副驾驶的夏之音倾过身子为她扣安全带，她的腰细的盈盈一握，让人欣赏又心疼。 “老师。”感受到他的气息贴近，夏之音突然出声。“江老师桃李遍天下，大概对我没什么印象。我是19班的，高二文转理过去的。” 她看不见他。多年前的师生关系却是存在的，她主动认了他，回忆里浮现出他迷人帅气的脸，气质清雅，笑容温和。 “一直没合适的机会回母校看老师。”夏之音没有直言过去几年她求学边育女的事情。“老师应该不会介意吧？” 安静的车厢内，良久也等不到他的回音。夏之音有点心慌，她，试探着又喊了一声“老师。” 久违的称呼似乎蕴含着穿越光阴的魔咒，江润生端正坐姿，单手撑着方向盘，语气故作轻松：“夏之音，你毕业了，老师不会管你了。” 老师不管了。 这几个字，莫名的让她鼻子一酸。 “老师，我老公还不知道我婆婆的伤是因为我们造成的。我担心他们会报复你。” “闭嘴，坐好。”江润生听后拧住了眉头，几分严厉的说：“我在开车，不要分散我注意力。” 回到医院后，夏之音收到了芙洛丽亚公司快递来的解雇信，她不再是调香师。 唯一的动力源被切断，她浑浑噩噩的躺在病床上小半天。 陆沉回来后把她叫醒了。 “之音，你和施妍说了什么？”他一副质问的语气，摇着她的肩膀说：“为什么我妈打了施妍？” 夏之音记得在婆婆病房里澄清调香室爆炸实情的时候，拿出了手机上的聊天记录。 她是和婆婆这样说的：“妈。手机属于随身携带的私人物品。您的手机除了您还有谁能拿到并且知道解锁密码呢？我觉得应该从身边的人开始排查一下。又或者是您的微信被盗号了，即便真的被盗号，应该也是熟人作案。对方十分了解我们的相处模式。所以能轻而易举的模仿您的口吻来对我发号施令。妈。我的疑惑说完了，我相信关于真相您有自己的洞察力和判断力。” 夏之音推理的挑理分明，婆婆江秀芝是个多疑的人，当时，她说完了，陆施妍还对她冷嘲热讽。“看来瞎子都适合当福尔摩斯啊？” “身为受害者不得不长点脑子。”夏之音义正言辞的说：“remember4号到底是谁拿出来放在我的调香台上，我想不如把碎片捡出来送去警局检查指纹。妈。如果我眼睛瞎了不是意外而是人为，您会给我做主的吧？” 江秀芝的态度不置可否，夏之音才抱着女儿离开了病房，然后在电梯口遇见了江润生。 夏之音被陆沉摇晃的七晕八素，她盯着眼前的昏暗，不辨昼夜。 无辜的声音，“老公，发生什么了？我不知道啊！” 陆沉捶胸顿足，“之音，你闯祸了。妈为了你打了施妍，施妍赌气离家出走了。” 夏之音的婆婆时刻端着贵妇姿态，打她都是第一次，又怎么舍得打自己的女儿。 实在搞不通，陆施妍一个成年人做离家出走这么幼稚的事情。 意义何在？ “老公。妍妹妹不见了，有没有报警？” 对于陆施妍，她实在不喜欢，可是她在乎自己的老公。 “我派人去找了，等消息吧！”陆沉掐着头发很懊恼的坐在沙发上，“施妍从小任性，万一想不开······” 第13章：shadow的秘密（1） 夏之音挽住陆沉的胳膊，柔声安慰。“老公，不要想那么糟糕。说不定妍妹妹只是出去和朋友散心的。” 陆沉点燃一支烟，担忧之情并没有减少半点。他喑哑着嗓子。“但愿吧！” 没过多久陆沉的手机响了，他看到屏幕显示的名字，激动的接听。“施妍，你在哪儿呢？” 陆施妍哭哭啼啼的。“哥，我不想活了。” 陆沉几乎是吼出来的，“我再问你一遍，你在哪儿？” “我不知道这是哪儿。黑漆漆的，四周都是水。哥，永别了。” “扑通~” 落水的声音后是一长串的信号中断的“嘟嘟”声。 陆沉怒极摔了手机。 夏之音一阵心惊肉跳。 “夏之音，我妹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跟你离婚！” “离什么婚？”夏之音感觉脑子短路了。“难道你不应该先定位找人确定情况吗？” “你给我让开。”陆沉一把推开她。 夏之音一时没有站稳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听到关门的声音，她努力保持的理智一瞬间崩塌了。 “少奶奶。您没事吧？”保姆把夏之音扶起来。 “秦姨。病房太闷了。你陪我出去走走。” “少奶奶，天都黑了。” 夏之音苦笑一声，“我知道了，你该下班了。” 保姆点头，“少奶奶，我把饭给您盛出来，我看您吃完再走。” 夏之音摆手，“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少奶奶，少爷是气话，您别往心里去，早点休息。”保姆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夏之音拄着导盲杖一步步的走出病房，长廊里安静的落针可闻，她不知道该去哪里。 盲杖触碰到大理石阶梯，她摸了摸冰凉的扶梯，下意识的弯腰钻进了楼梯下的死角内释放自己内心的悲伤。 医生值班室内，江润生换下了白大褂，他正在盥洗盆清洁双手，护士急冲冲的推开门。 “江主任，夏小姐躲在楼梯下面哭，情绪波动太大夹杂攻击性，我们没办法。” 江润生来到楼梯口，打开手电照过去。 不大的三角空间内，一束光亮照亮了独自疗伤的‘小白兔’ 他先是不动声色的将她的导盲杖拿走了，而后吩咐身后的护士，“去病房把她的眼药水都拿过来。” 江润生身材高大，钻进去找她实在是为难。 “shadow小姐，你在干嘛？” 夏之音自己把裹着眼睛的纱布都拆下来一圈圈的绕在手心，忽然听到温柔的问候声，她无意识的转过头却什么都看不见。 “shadow先生，你回来了吗？” “shadow小姐，好久不见。” “我记得你说过，如果我结婚了你就再也不会见我了。”夏之音的眼泪一下子就溢了出来。“你是知道我老公要和我离婚才回来的吗？” 江润生轻轻挽起她耳边的发丝，在她耳边低语。“你想我了吗？” 夏之音回道：“我知道你只是沉默。可是你一直陪在我身边，我眼中无一不是你。” 江润生入戏般的陪着她，“不要哭了。shadow小姐，这里要塌陷了，你救我出去，好吗？” 夏之音吸了吸鼻子，紧张的说：“安全出口在前面，我带你出去。” 护士拿药返回后，见到大跌眼镜的一幕：病号自己从楼梯死角里爬出来像个匍匐前进的战士般掩护着她们的医生。 第14章：shadow的秘密（2） 夏之音是个好学生，成绩优异，性格文静。 唯一的缺点就是太喜欢玩影子。 自己玩的嗨就算了，还教给宿舍里的女生们都玩影子。 江润生要她叫家长。 她以需要老师家访为理由把江润生领去了墓地。 那是她青春期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叛逆。 “老师，我很无奈啊！你要见家长，我妈生我妹时难产走了。我没有家长了。” 江润生看着她闪着泪光的模样带她去看了心理医生。 没有他预想的糟糕。 不是孤独症或者自闭自残以及自负。 她只是想象力丰富，把自己的影子幻化成一个精神信仰般可对话可玩耍的小伙伴。 shadow先生就是她的影子，对她百分百的了解、忠诚于支持。 这是早恋倾向啊！ 江润生：“夏之音，老师把你影子没收了啊！” 晚自习放学后，江润生发现教室的灯还开着，教室没学生了，他刚要关灯就听到有女生嘀咕的声音。 “哎呀！别闹了。我要做作业呢！你敢找人打我，我就给你告老师。” 江润生寻声走过去，发现夏之音躲在课桌下面做试卷，换元法运用的十分巧妙，唯一不妙的就是嘴里叨叨的不是解题步骤，而是让人气到变形的内容。 江润生敲着课桌，“夏之音，出来！” 夏之音吓了一跳，稍稍一抬头就磕在了桌底，她摸着脑袋，眼神无辜的看着他。 “老师，有事啊？” “宿舍熄灯铃都响了，你和shadow先生都听不见的？” “老师，shadow先生从您那越狱成功后就追光去了。这个是shadow小姐。”说完又底气不足的否认，“老师，我没玩······影子。” 江润生很头痛，在不伤害夏之音自尊心的前提下，语重心长的对她说：“《酉阳杂俎》有记载，古蠼螋、短狐、踏影蛊，皆中人影为害。近有人善灸人影治病者。” 夏之音琢磨了一下，反问：“老师，什么意思啊？” “《齐物论》里的罔两问景你总知道吧？” 夏之音满眼迷茫的摇摇头，江润生高深莫测的看着她。“你啥都不懂还敢玩影子？” 夏之音只感觉头皮发麻，从此不再玩影子。 再后来，她有了新的依赖--女儿陆以沫。母女两个形影不离好几年，她哪里还有时间玩影子。 时隔多年，还记得这点屁事的也只有夏之音和她的班主任。 ······ 夏之音照完裂隙灯后只知道自己眼睛恢复的还可以，视线还是像蒙着白雾似的。 “你怎么没给我下医嘱？赶时间啊？” 正在净手的江润生很无奈，“说了你又不听，听了你又不照做。” 夏之音感觉自己招人烦了，她起身歉意道：“抱歉，我先走了。” 江润生看了一眼单薄的背影，小姑娘倔起来真的是。 毕业后的她除了和他谈病情，再无交集。 十多分钟后，江润生在医院门口遇见了夏之音。 她拄着导盲杖立在花池边像在等人，他都把车开过去了又倒回了她身边。 “上车。” 看着她毫无戒备的上车，他问：“去哪儿？” 夏之音坐在副驾驶，眯起了眼睛。窗外夜色浓重，她视物困难，到处是错落斑驳的光影。 “我没有什么地方可去，你去哪儿就带我去哪儿吧！只要不去酒吧和酒店。” 陆施妍下落不明，陆沉要和她闹离婚，她觉得医院和家都变成了令人窒息的场所。 第15章：她有他（1） 学校。 巍峨的教学楼伫立在月光下，每个窗口犹如琥珀色的眼睛凝视着从BMW上走下的一对师生。 “夏之音，你的导盲杖我没收了。” 夏之音无措，“可是，没有了导盲杖，我怎么走夜路。” 江润生掷地有声，“你有我。” 他自然而然的去牵她的手，指尖没来得及碰触，夏之音就抵触的握起拳头背在了身后，“我不要和你牵手。” 江润生嘴角的笑意收敛了，他扬手取下了她的发圈，规规矩矩的马尾柔顺的散开，遮住了半张清丽的脸蛋。 她的心砰砰的跳起来，他却只是把发圈套在了她的手腕，然后他把自己的小拇指勾在发圈上提起了她的小臂，潇洒的转身迈出步子，遛宠物似的发号施令：“跟我走！去餐厅。” 空旷的餐厅里有清脆的洗餐具声音，已经过了用餐时间。 江润生给她选择了靠窗子的位置，洁癖的似的反复清洁了桌椅才让她坐下来，随后他自己去了后厨。 灯光明亮，她微眯了眼睛，依稀能看清不远处他的轮廓。 透明的玻璃那端，他系了围裙，取了新鲜的食材放在案板上，有条不紊的忙碌起来。 不多时，江润生端着银质的托盘回到夏之音身边，放下了一份芙蓉汤和一份西红柿炒鸡蛋拌面。 夏之音摇头，“老师，我没胃口，吃不下。” 江润生“哦”了一声，撕开一次性筷子的包装袋，习惯性的两支筷子摩擦几下，然后他夹起来一口鸡蛋吹了吹送进嘴里。“嗯，有点烫。” 他看向脸色郁悒的夏之音，叮嘱道：“我晾会儿再吃，你帮我在这里看着，别叫食堂大妈给收走了。” 夏之音疑惑道：“老师，你要去哪儿？” 江润生一本正经的回答：“我的学生都在上晚自习，我不放心。回班里视察一下，马上回来。” 夏之音盯着饭菜萦绕的蒸汽乖巧的点头。她发现视力真的在好转，眼神一直盯着芙蓉汤里漂浮的海带仿佛溺进了海洋深处。 ······ 夜色朦胧，陆施妍坐在海边。 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被紧急刹车声所吞没。 陆施妍朝着摄像机弯了嘴角，“我赢了。” 陆沉心急如焚的从跑车上跳下来，紧随身后的十几辆黑色车子里钻出一众保镖。 “陆太子，大驾光临，欢迎欢迎。”导演和一伙工作人员上前谄媚。 陆沉冷峻的面部轮廓更僵了，他扫了一眼海边的布景还有机器。最后视线定格在陆施妍身上，穿着露背裙的她转过浓妆的脸，娇笑道：“哥，谢谢你的客串。” “施妍，过分了啊！”陆沉愤怒的指着她，“你知道我为了你把你嫂子推了个屁蹲。” 陆施妍把玩着发丝，不知轻重的说：“今天是愚人节，她要是没瞎的话，我才懒得找你。” “你跟我讲你要轻生！”陆沉捏住她的下巴，一双眸子里蹿着火苗。“你知道骗我的后果。” 剧组的人战战兢兢的，陆施妍却面不改色。 “大不了你把我丢海里去喂鲨鱼。” 第16章：她有他（2） 陆施妍的烈焰红唇泛着欲光，陆沉用力捏着她的下巴，自己的下颚却不由得收紧了，喉头干涩了。 “那群海洋生物不配品尝陆家的血脉。” 陆沉放开她转身吩咐保镖：“送大小姐回去。” “哥，看到我没跳海你不开心了？”陆施妍在他身后追问，“你不打算问问咱妈为什么打我吗？” 陆沉转过身子，海风掀起他的碎发，夜光照亮他脸上的邪肆神情，他好笑的反问：“咱妈挨打的事我不是也没问？之音眼睛瞎了我说什么了？我喜欢看心情做事你不知道？” “我才不相信你不在乎任何人。”陆施妍的眼珠子转了转，“你现在急着去哪里？是不是去看被你推了个屁蹲的夏之音？” “只有我有权利不在乎之音的死活。可是，这不代表她对我不重要！”陆沉慎重的叮嘱，“我警告你，陆施妍，你敢为难之音，我会让你后悔的。” 陆沉的眼里有很多陆施妍看不懂的东西，她摇头，“哥，我和你青梅竹马，为什么你要娶她？我感觉你并不是真的爱她。” 陆沉不耐烦了，“我不爱之音难道爱你······” 话没说完就被堵住了嘴。陆施妍主动吻了他的唇，她双臂挎在陆沉的肩颈，四目相对，得意了，“哥，我终于品尝到了你的味道。和我幻想的一模一样。” 陆沉并没有震惊她的放肆，他蹙起了眉头，嘴里臭烘烘的，胃里一阵翻滚。嫌弃的推开她：“施妍你吃什么了？怎么这么恶心？” 陆施妍盯着大吐口水的陆沉，她笑了，“哈哈，恶心吗？我看着你和夏之音出双入对，我也恶心。” 她抓住他的领带向自己怀里带，红唇擦过他的耳骨，用两个人才听到的声音讲：“哥，我在嘴上涂了尸油。我要你像我爱你一样的爱我。” “我怎没看出来你是个疯子。”陆沉松开领带顺势将陆施妍推倒在海滩。 一个浪头打了过来，她全身湿透了，红指甲扣着他丢下的领带嗅着男人残留的气息，陶醉的声音，“陆沉，我真的为你发疯了。” 陆施妍拉住他的裤脚，身子像水蛇似的盘踞在他脚边，盛情相邀，“留下来，为我负责。” 不知道是不是尸油起了效果，陆沉的意识有些混沌了，垂眸看向陆施妍，潮水褪去，她就是搁浅在海岸的人鱼。 “之音，是你吗？”缓缓蹲下身子，挽起她湿漉漉的长发，陆施妍媚态的脸在瞳孔里放大，他不敢置信的甩了甩头。“之音，你怎么整容了？” “好看吗？” “你好······浪。” 陆施妍抱住他的头，按在心口，讽刺的重复道：“你说的对！夏之音，她好浪！” 又一个浪头打过来，相拥的两人卷进了海水中，岸边散落的衣物上附着了大大小小的贝壳。 剧组的人早就离去了，海边只留下陆沉带来的一众保镖，黑压压的如一排铁铸的城墙，密不透光。 第17章：芥末情 夏之音在学校食堂等了好一阵子。 饭菜都凉了也不见江润生回来。 她本着尝尝的心态动了筷子，然后一口口吃起来像是饥饿过度的乞儿，不顾形象。 边吃边哭。 芥末刺激味蕾打开了有些久远的高三记忆。 高三那年的夏之音仿佛变成了没有感官的应试机器人，废寝忘食。 有那么几回，她去晚了食堂。 仅剩的饭菜是芥末味的。 食堂大妈调侃：“丫头，你和你们老师口味一样，爱吃芥末。” 当时，她过耳一听，没当回事。 她不知道那是江老师做的饭。 后来，饭菜味道没变，只是不再加芥末。 原来，整个高三她都在抢吃江老师做的饭。 毕业多年后，她才知道欠过江老师。 这么大一份人情。 可是，她从未说过谢谢更没有返校看过他。 “江老师！忘了你的芥末女孩吧！白菜姨母们的厨房永远为你敞开。” 几个食堂大妈面含姨母笑，收走了夏之音用过的餐具。 江润生临时接到通知去校门口迎接新学生。 校门口停着一辆玛莎拉蒂，后车门走下一个穿着香奈儿学院风套装的少女。 她抱着一米来高的玩具大熊托着行李箱。 “老师好。”清凌凌的声音。 江润生伸手拨开玩具熊，入目的是一张精致的娃娃脸。 “你就是韩绮月？” 韩绮月眨着眼睛，笑道：“老师，你记性真好！我以为上周宴会上你没注意我。” 江润生淡漠的回道：“我只会注意你的学习成绩。” 夜色下，夏之音小心翼翼的向校门口走去。 寂静的校园里，她听到江润生和一个女生说话的声音。 上前打扰好像不太好，她就站在不远处的树下等着。 韩绮月打着哈欠很随性的问：“老师，我们什么时候睡啊？” 夏之音听到韩绮月的问题，瞪大了眼睛却看不起对方的模样。 “就寝时间还没到。”江润生平淡如水的态度。“你的熊我没收了。” “老师~~没有小日子我睡不着的。”韩绮月可怜兮兮的望着江润生英俊的脸，“再让我抱一次吧！” 她依依不舍的扑向叫“小日子”的玩具熊。 月光下，师生两个的影子像在拥抱。 “够了。”江润生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我给你介绍一下。” 他看着迎面走来的两个学生对她介绍：“这是我们69班的班长钱浩，这是你的宿舍长李培培。好了，韩绮月你的座位我已经安排好了。你们三个回班级里上自习，老师还有事。” 韩绮月有些失望，“老师，我是新生，你不在我怎么做自我介绍啊！” “韩绮月，你已经是高三的大孩子了，不要怯场。”江润生转而看向钱浩和李培培，“你们照顾好新同学。” “老师，再见。” 江润生单手抄兜，臂弯里夹着大玩具熊，转身看向不远处树下的阴影，“夏之音，你怎么在这里？” 夏之音摆摆手，“我没有偷听。” 江润生解释：“新转来的插班生。” “新生挺活泼的啊！”她移动脚步，“不像我们那时候，且听教诲，不敢造次。” “老师喜欢你这类型的。”江润生长臂一伸就将她咚在树杆，小声说：“善解人意。” “师生之间的纽带就是学习！那时候我学习好，所以各科老师才喜欢我的。”夏之音垂眸轻笑，掩饰着内心的不安，她故意强调老师们的群体，而不是某个特别的老师。“我只是让老师们省心点，谈不上善解人意。” 江润生的目光沉了沉，“夏之音，你······” 她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起来，打断了他的话。 夏之音对着电话讲：“好，等我，马上到校门口。” “夏之音，你要走？” 第18章：死里逃生 校门口的电动伸缩门缓缓推开，夏之音从快递小哥手里取过外卖，礼貌的道谢后转身对江润生说：“江老师，谢谢你这么忙还带我来学校玩。” “夏之音，我和送外卖的一样？”江润生挑了眉毛，傲娇的语气。“只有一个谢谢？” “老师，你别拿我寻开心了。” 夏之音猛摇头，“我从来没有拿你和他们相提并论啊！我对他们是客气，对你是实打实的尊重。” 她把外卖双手奉上：“你看我给你点了养生粥和羊肉炖豆腐。我知道你带高三辛苦。好好补补吧！” 江润生静默了片刻，手指拢起她鬓角的碎发。 月色下的她，一双眼睛像是沁了血珠子的琉璃玉，不诡异反而漂亮极了。 “你的眼睛一点儿也看不清吗？” 夏之音眯眼看着朦胧的人影，“老师，我该回家了。” 陆施妍任性的离家出走，她才不会学着无故玩消失。 “我送你回去。” “可是你的外卖？” “留做夜宵了。” 江润生收到一条视频，男女主角是陆沉和陆施妍。 夏之音坐在副驾驶，刚好听到男女的欢呼声和潮水翻涌的杂音。 “老师，你在看什么？” 夏之音随口一问，江润生也随口一答：“新电影预告。” 他的学生生病了，他怎么忍心在这种情况下告诉她：夏之音，你被你老公和小姑子绿了。 不能刺激她。 夏之音住在荣光府小区，三层的别墅，奢华别致。 江润生把车停着她楼下，看着她所住的房间窗子亮起了灯。 -- 医院 冯管家向江秀芝汇报：“夫人，韩小姐已经入校了，刚好分到江润生带的班级。” “绮月这孩子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江秀芝摸着受伤的鼻子，奸计得逞的嘴脸。“江润生跟我作对，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为人师表。” 得意了没多久接到了坏消息：“夫人不好了，少爷和小姐都出事了。” 另一边刚从手术室出来的陆沉，小腿缠着绷带，躺在病床上昏昏沉沉的呓语着：“之音······之音。” 隔壁病床上的陆施妍脸色发青，双眸空洞的望着天花板，惊恐万分。“鲨鱼吃人了，救命。救命啊！” 江秀芝一下子六神无主，差点晕过去，勉强打着精神靠在丈夫陆荣华的肩膀上，虚弱的说：“这是怎么回事？” 陆荣华面色凝重，“施妍想不开投海自尽。陆沉跳下去救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遇见了鲨鱼。两个孩子死里逃生。” 第二天一大早陆沉被陆施妍的哭闹声惊醒了。 腿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痛。 陆施妍指着被鲨鱼咬的七长八短的头发，口齿不清的说：“哥，你醒了？吓死我了。” “别守着我哭，烦人，懂吗？你跟人家之音学学，眼睛瞎了也不哭不闹的。”陆沉的视线在病房里找了一圈也没见着夏之音的身影，脾气暴躁起来。 “别哭丧了！都怪你抹什么尸油，害得我差点被鲨鱼活吞了。” 陆施妍委屈了，“我怎么知道鲨鱼比你凶猛。” 陆沉下意识的碰了一下重要部位，还好健在。他沉了口气，警告道：“陆施妍，如果不想过水深火热的生活就当昨晚我们什么都没发生过。” 第19章：去叫醒她 “什么都没发生过？”陆施妍急了，她抓向陆沉的被角，瞪着眼睛说：“太晚了。我们的事情已经被人发现了。” “发现又能怎么样？”陆沉从病床上惊坐起来，澄清，“我和你根本就没来得及发生关系。鲨鱼就冲过来了。” “没来得及发生关系？”陆施妍忽然笑了，她摸了摸脱了妆的脸，转过头去从包里拿出化妆品补妆。 片刻后，她将口红盖子旋好，转过脸魅惑的说：“哥，我们的日子还长着呢！一切都来得及，我不会让你有遗憾的。” 陆沉盯着她姨妈红色的唇瓣，瞳孔缩了缩，“你又涂了尸油？” “你有闲功夫研究我的口红，还不如派人去查一下浅海区怎么会出现鲨鱼。” “施妍，你怀疑有人要害你？” “不。”陆施妍摇头，“是有人要害我们两个人。”她眸子里闪着精光，“我想和你去海里玩，只是临时起意。” 陆沉的脸部线条变得冷峻，他在思索：“到底是谁干的？” 陆施妍爬上床，不自觉的坐在他的腰腹之上，揣测道：“我怀疑有人监视我们的行踪，痛下杀手。” 陆沉的手握成了拳头，狠狠的说：“先捕回那条鲨鱼煲汤！” “哥，我现在就想吃鱼。”她的手不规矩的向陆沉的被子里面摸去。 陆沉擎住她的手将她的身子锁进怀中，歪着下巴，讽刺道：“陆施妍，你要浪出个花吗？” 陆施妍眨眨眼，“我想要刺激。”她抱住他的头主动送上唇。 陆沉侧脸躲避，一口咬在她的锁骨，娇呼的声音没入他的耳蜗。 陆施妍的指甲探进他的领口勾勒着线条。 “滚！”陆沉没有任何生理反应，暴喝一声将她丢下床去。 青筋暴起的手背上留置针的血回流了，他躺在病床上无力的吐出一个名字，“夏之音。” “哥。”陆施妍不甘心的爬起来。“你为什么不肯要我？” 陆沉翻身背对她，长臂伸向床头柜，取过手机拨出号码，久久无人接听。 “人呢？夏之音去哪了？”陆沉砸了手机，“来人！去给我把少奶奶找回来。” “少奶奶还在别墅里睡觉。”保镖时武说道。 陆沉一字一顿的命令：“去把她给我叫醒！十分钟之内，我要见到她。” “等等。”陆沉喊住将要离开的时武，“把陆施妍给我带出去。” “放开我，我自己会走。”陆施妍傲气的甩开时武。 夏之音拄着导盲杖从医院电梯里走出来，身旁有保姆跟随着。 陆施妍站在病房门口，冷嘲，“老公生死未卜，自己倒是呼呼大睡。这个点舍得出来是被太阳烧着屁股了吧？” 走廊光线暗，很刺激眼睛。夏之音闭着眼睛，又引得陆施妍挑衅，“你还在梦游吗？” 夏之音急着往病房赶，导盲杖扫着地面障碍，无意碰触到对方的鞋子。 陆施妍大呼小叫起来。“说你两句不乐意了？夏之音，你怎么可以打人啊？” “我是个瞎子，无意与人抢路。”夏之音平静的开口：“妍妹妹没必要小题大做吧！” 第20章：一根破棍 “站住！”陆施妍挡住了夏之音的去路，凑近她耳边小声说：“我新换了香水，好闻吗？” 夏之音看不见陆施妍为了炫耀锁骨上的齿痕而刻意拉低的衣领。 从陆施妍的身上嗅到了一股男士木调冷麝香的味道。 她客观的建议：“这款香不太适合妍妹妹。” 陆施妍不满的冷笑一声，挑衅道：“你以后会天天在我身上闻到这个味道。” 夏之音的秀眉拧起来，她不明白自己给陆沉调制的香水为什么陆施妍会喜欢用。 “妍妹妹喜欢我的香水？” “哈哈。”夏之音傻乎乎的模样，陆施妍笑了。“我会继续用的。” “你开心就好。我要去看你哥。” “夏之音，你真的愿意免费让我用吗？” 陆施妍拉住她的导盲杖继续纠缠。 “一根破棍子，妍妹妹稀罕就拿去用吧！” 夏之音骤然松手，陆施妍抓着导盲杖重心不稳的踩着高跟鞋退后几步，身子歪倒在医院走廊的座椅上。 “夏之音。”陆施妍气急败坏的嘴脸。“我会尽快让我哥抛弃你的。走着瞧好了。” 陆沉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倚在床头，颓废而憔悴。 “之音，你怎么才来？”他像个大男孩一样委屈。“我要截肢了。” 陆沉一改高冷，可怜兮兮的和她说了一大堆。“你知道吗？如果不是我游的快，脑袋就没了。鲨鱼吞了我的腿，缝了几十针。我要痛死了，你也不来看我。” “对不起。”夏之音的歉意声很轻，轻到陆沉只看见她的唇瓣颤动了一下。 她摸索到他的手握在掌心，“老公，你没有腿就不会跑掉，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挺好的。” 陆沉盯着她没有焦距的眼眸，身子一怔，无可奈何的语气，“之音，你是魔鬼吗？你该不会半夜抽风把我的腿锯掉吧？” 夏之音抬手摸着他棱角分明的脸，有点干裂的唇瓣扯出一抹灿然的笑。“老公，你的腿一定很痛。昨晚也没休息好吧！” 陆沉点头，腿伤引起的灼痛感丝毫没有减缓。“我这腿都肿成了冬瓜。” “老公，睡会儿吧！等你睡着了，我回家给你煲汤。” 陆沉看到夏之音葱白的手指在眼前晃动，如兰花般漂亮的手指似乎捻住了空气里的馨香。 他闻着很舒心，眯着眼靠在她削瘦的肩头，逐渐有了困意。 嘴里忍不住赞叹：“真香。” 夏之音在他耳边柔声说：“这是我新调制的安神香水。多闻一些还可以止痛。老公，我还要调驱逐猛兽的香水，以后你就不会再挨咬了。” 不多时，陆沉就陷入了深度睡眠。 夏之音吩咐护工暂时照料他。 走出病房，在医院的一棵树下，她突然问身边的保姆，“秦姨，周围有人吗？” “没有。” 她蹲在树冠下，抬手捂住了脸。 秦姨看到她微微抖动的双肩，问道：“少奶奶，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夏之音哽咽着说：“我闻到很浓的血腥味，他一定伤的很重。可是我眼睛看不见什么都不能帮他。我只能控制自己不在他面前流眼泪。” “你把眼球哭浑浊了，我可没法拆线啊！” 头顶响起的提醒声，夏之音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没出息的问：“我是不是挺废物的，除了哭什么都不会。” 第21章：教他接吻 江润生渡步到夏之音身前，伸手把她拉起来。 声线很沉稳，“出什么事了？” 当看到她红肿的眼睛，他的眉梢浅浅的跳动起来。 夏之音垂下羽睫，摇摇头。“没什么。一点儿家事。” 她认为琐事或者隐私没必要和他提及。 再抬头，一张素颜的小脸，情绪平稳多了，还勉强勾起了笑意。疏离而客气的说：“江老师。你找我有事吗？” 江润生勾了勾唇角，长臂一揽她的腰肢，“你有事隐瞒我。” “不关你的事。”夏之音咬死不说，他心下生气，不费吹灰之力将她举上了桃枝。云淡风轻的说：“这个位置绝佳，可以用你的眼泪来浇花。” 桃树下，江润生巍然而立，孤清俊美。 桃树上，灼灼桃花似是粉红的流云，夏之音就像坐在花中央的仙子，洁白的不染一丝尘埃。 夏之音抓着粗糙的树杆，她的脚踢着空气。 她知道桃树不会很高，心下也就少了恐惧。 她想了想，求饶道：“老师，我错了。” 江润生拂去落在白衬衣上的粉色花瓣，注视着她哭的像烂桃花的眼睛，“你错哪儿了？” 夏之音检讨道：“我已经深有体会。没有人可以做我的眼睛。我不哭了，我会好好养眼睛的。老师您既要教学又要行医，何等辛苦啊！我不会给您添麻烦了。我保证遵守医嘱，按时上眼药。如果我自己把眼睛作瞎了不是砸您的招牌嘛！” 夏之音有着一张清纯绝美的脸蛋，不是泫然欲泣就是笑意嫣然。 她用被天使亲吻过的甜美嗓音对任何人都说着华丽而不伤人的话语。 她拥有掩饰内心真实情感的天赋，无人可敌。 江润生对她太了解，以至于过往对她的心疼忽然变成了气愤与失望。 “夏之音，你这个高情商的骗子。”江润生指着困在桃树上的她，前所未有的动怒。“以后不准叫我老师，我没教过你这样的学生。” 夏之音毕业好几年了，比起老师的评语，她更在乎老公的状况。 四月的阳光不算刺眼的洒满天地，她望着下面模糊的绿色，纵身一跃。 江润生背对着桃树，他看到映在地面的黑影从高处扑了下来。 心惊的转身，张开双臂她已落入怀中，两个人滚倒在草地。 夏之音没有感受到预期的疼痛，整个人砸在了江润生身上。 她柔软的唇瓣不经意的贴合在他的薄唇，清冽的气息渡进口中。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双手摸索着他的衣领，抬起头来。 初吻啊！ 对方没有反应。 夏之音慌了，是不是把他砸晕了。 她凑近他的脸去看。 他一睁眼，深邃的瞳孔里有着前所未有的慌乱，伸手捂住她的嘴巴。 “我需要你教我接吻吗？” 夏之音听后红了脸。 如果不是他把她放在树上怎么会出这种意外。 明明是他欺负她。 他竟然像个被占了便宜的小女生一样质问她。 他的大手如口罩般蒙着她的口鼻，夏之音难堪又窒息，她急中生智，一头栽在他的胸前，假装昏迷。 第22章：第一课进退维谷 江润生抱起她，明显察觉她身子的颤栗远胜过他那有些冲动的心跳频率。 生生的克制住了回吻她的良好时机。 “夏之音，我希望你不要摆出一副任人宰割的姿态。尤其是在男人面前。很危险的，懂吗？” 她慢慢的睁开眼睛，解释：“老师，我不需要反抗你。因为，你是那么的高尚，绝对不会是外面那些乱来的流氓。” 江润生无奈一笑，这就是他教过的好学生。 一招假晕，看似将主导权交付给他，实则是保留了彼此再见的颜面。 她高估着他的道德感，甚至警告斥责的言辞都那么清丽脱俗。 尤其是那一声纯洁的老师，无形的加深了他的负罪感。 因为，向来清心寡欲的他无法抵抗的对她动了心。 可惜，她结婚了。 如果彼此只能维持陈旧的师生关系。 那么，这第一课--进退维谷。 江润生放开了她。 夏之音看不清他离去时的落寞背影。 她有种逃过一劫的愉悦感，身下的草地那么柔软，泥土和青草的香味伴着凋落的桃花瓣在她心底封禁。 病房里。 陆沉的两个妹妹陆施妍和陆施雪一左一右如臣服的小兽般围在他的病床两侧。 他的女儿陆以沫像个洋娃娃摆件似的坐在他的床头自顾自的画画。 他的母亲江秀芝满脸正色的坐在床位看着最新一期的时尚杂志。 陆沉睡醒后，一改病态，生龙活虎的和家人们讲述着他为救妹妹，在海底的和鲨鱼惊险角逐的过程。 “我一个左勾拳捣碎了鲨鱼的下巴，鲜血染红了整片蔚蓝的海洋。再接着一个扫堂腿我要把它踢回太平洋。” 陆施雪眼神希冀的看着陆沉：“哥，我要是掉海里，你也救我吗？” “必须的。你也是我妹妹。” 陆施雪：“哥，我和陆施妍同时掉海里你先救谁啊？” 陆以沫“爸爸，我和两个姑姑同时掉水里你先救谁啊？” 陆施妍：“哥，两个妹妹加上你女儿和咱妈，四个女人同时掉水里你先救谁啊？” 陆沉头大了，“你们是浪花呀？没事往海里拱什么？我家之音从来不问这么煞笔的问题。” “啪~”的一声，江秀芝合上了杂志，不悦道：“如果不是阿沉命大，你们还有机会在这里争宠吗？妍儿，你太胡闹了。” 陆施妍半张脸藏在卷发下，委屈道：“妈，自从我知道不是你亲生的以后，我好害怕你不要我了。我害怕再也不能进陆家的大门。您当着众人的面打了我。不就等同于昭告天下捡来的女儿可有可无吗？我一时想不开才犯傻的，而且我知道错了。” 她泪眼朦胧的拉住陆沉的袖子，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陆沉不动声色的用手指掐着她的掌心，厌恶道：“你一个戏子说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啊！” “哥，我是你妹妹啊！” “够了！”江秀芝打断道：“妍儿，我打你是因为你动了我的香水嫁祸给夏之音。婆媳关系这么难处，你还给我添堵。嗯？” 陆施妍否认，“我是上了您的微信把夏之音支去调香室干活。可那瓶香水不是我拿的，都是陆施雪好玩。” 陆沉义愤填膺：“小雪傻你也傻吗？这给我家之音背这么大个锅。妈。我和你讲，以后你们谁也别欺负之音，不然别怪我们离家出走。” 第23章：有恃无恐 地下停车场。 黑衣少女躬身站在白色的宝马前，她手里捧着一只水晶的烟灰缸。 车窗前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泛着青烟的雪茄抖落了烟灰。 “初伊，我安排你去保护夏之音。你都干了什么？”男人的声线磁性低哑。 初伊垂眸，火红的刘海下白的透明的小脸没有表情。 “夏之音的老公敢劈腿，我就敢放鲨鱼咬烂她老公的腿。” “多此一举。”男人嗤讽。“他肉疼，她心疼。我就要辛苦。” 初伊愧疚的说：“生爷，这次我办事不利。陆沉身边的时武已经在大范围的追踪那条攻击人的鲨鱼。” “生爷。鲨鱼有纹身。下巴那里纹着您的名字。” 主人有恃无恐，初伊却紧张的建议：“生爷，我想了个不给您找麻烦的办法。我现在回去给鲨鱼纹身。就在您的名字后面再加四个字--到此一游。” “哈哈哈。”男人冷笑着摁灭烟蒂：“此地无银三百两。” 他摇手一指初伊，“一个女生，既鲁莽又粗鲁。错把无知当幽默。这次，你擅自行动，拉我下水。毁我名声，掉我身价。” 初伊眨眨眼睛，激动的说：“生爷，您多少年没批评我了？再教训我两句吧？” “立刻消失！” -- 病房里。 “哥。”陆施妍不怀好意的凑近陆沉，“夏之音拿香水把你迷晕后跑出去勾引男人了。” “陆施妍，如果不是你先勾引我，我能躺病床上遭罪。哪里也去不了吗？” 陆沉心里明镜似的。“你还敢不要脸的污蔑我家之音。” 陆施妍端着手臂，媚眼如丝。“没证据我敢瞎说吗？” “叮咚~”一声，陆沉的手机上收到了几张图片。 陆沉看后，瞳孔一缩。“这图片谁P的？” “咱们家保姆照的。她觉得实在不妥才告诉我的。” 陆沉攥着手机，半信半疑。“保姆很闲吗？玩偷拍了？啊？开了她！” 陆施妍注意到陆沉愈发难看的脸色，继续添油加醋。 “哥，夏之音想给你戴绿帽子找谁不行。偏偏找江润生。你真的能忍？” 就在这时，夏之音来到了病房。 陆施妍一看她那副冰清玉洁的模样就来气，转过头去视而不见。 陆沉问：“之音，你去哪儿了？” “我回家给你煲汤了。”夏之音走到他的病床前坐下。“猪蹄莲藕汤。补充胶原蛋白又消肿。对你的伤口愈合有帮助哦！” 陆沉：“在这之前，你有没有见谁？” 陆施妍插嘴。“见了哪个男人啊？干什么了？” 夏之音感到气氛不对，还是如实道：“我走的时候遇见了你表哥，不。是我老师。” 她拉住陆沉的手，柔声反问：“老公我找他看病，你吃醋了吗？你觉得我会背叛我们的婚姻吗？” 陆施妍抢先道：“找别的男人还理直气壮，真是不害臊。” 夏之音回道：“妍妹妹这么说话太伤人了。不只是伤了我更像是挑拨离间我和你哥的夫妻感情。” “你哥为了救你伤到了筋骨，医生说有可能落下跛脚的残疾。妍妹妹对此没有悔恨和感激吗？” 陆施妍反驳。“夏之音，我在说你行为不轨，你不要不讲理啊？扯到我身上来干嘛？我可没有和男人大白天的去亲嘴，滚草地，赏桃花。” “你胡说八道！” “哥，你看见没有？她恼怒成羞了。” “我以为妍妹妹作为公众人物大抵明白绯闻的厉害程度。”夏之音站起来，苦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昨天晚上你和你哥不着寸缕的被保镖送进医院。我是不是可以按照妍妹妹的逻辑认为你们做了背叛我的事情？毕竟你们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你又一直看我不爽。” 第24章：妻子的诱惑 “二位赤诚就医。衣不蔽体依旧可以自证清白。那么，我享受明码标价的服务又有什么见不得人呢？” 夏之音盲视着这对兄妹，再次申明：“我是说，我花钱就医而已。刚好那个医生是江润生。” “哥，她这是在强词夺理。我们被鲨鱼袭击，皮肉都保不住哪还顾得上管衣服在不在。” 陆施妍一副看好戏的姿态，无视陆沉目光里饱含的阴鸷和愠怒。 “夏之音，你做了一个小小的眼科手术就被江润生发现了你里面衣服的颜色。” 陆施妍不停地挑唆。“你还在我哥面前装什么清纯啊？” 夏之音恼她的造谣生事，忍无可忍的摸索着放在病床上的小桌板。 上面有保姆刚盛出来的一小碗莲藕猪蹄汤。 她凭着嗅觉将汤碗丢向香水浓烈的方向。 陆施妍惨叫一声，胸前染了一大片油渍，隔着布料也烫的心口处焦灼火辣。 陆施妍举起小桌板向夏之音的脑袋上砸。 夏之音的眼睛看不见，眉心却突突的跳起来，明显察觉到危险来临。 她没有第一时间去躲避。 她在赌。 赌她在陆沉心中，老婆和妹妹哪个更重要。 陆沉眼急手快的将夏之音护在了怀中，挺括的后背挨下了那致命的一击。 “哥。”陆施妍瘫坐在地上，眼睛里有泪水。“她打我你看见了吧？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她不是小白兔。你竟然还拼死的维护她？” 后背僵麻，脊柱的痛感让陆沉咳嗽起来，声音颤抖。 “因为，夏之音是我陆沉的老婆。没有陆家，你陆施妍什么都不是。” 陆施妍落败而逃。 “老公，你是不是被她伤到了？”夏之音心惊的摸着他的病号服，“为什么不推开她呢？” “我没事。”陆沉换了姿势趴在病床上。“之音，我原谅你了。” 夏之音瞪大了眼眸，“你是认定我给你戴绿帽子了？” 陆沉否决。“我是说施妍的事情。” “我明白，嫉妒和吃醋完全可以摧毁一个女人的大度。” “之音，你浪费了大好的青春陪我禁欲，死守我的秘密又要忍受婆婆和小姑子的刁难。这些我都看在眼里。” “你明知道我没有出轨的资本。难道我会变态的用手去伺候女人吗？” 陆沉信誓旦旦的说：“之音，我虽然给不了你幸福。我会全全维护你作为妻子本该拥有的地位和尊严。” 他没有男人的通病--偷吃后的心虚。 陆沉再次强调，“之音，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一个女人的可悲之处就在于为了保卫婚姻，不惜将美好的形象毁于一旦。不要让我再看到你像疯兔子一样的形象好吗？” 夏之音第一次被自己的老公嫌弃形象，心底的委屈涌上了眼底。 “如果我过度的在乎你就会变成疯兔子，那我们离婚好了。” 夏之音试探着，“你不是说妍妹妹有个三长两短就和我离婚吗？我可是当真了，失眠了，心痛了。” 陆沉哄着她，“我安排施妍去接戏。这样她就不会妨碍我们了。还有，她拍戏就没空调香。我老婆才是最好的调香师。她害你不能调香，我叫她也摸不着调香。” “那个保姆偷拍你我给开了。以后时武会照顾你的。时武是个帅哥。等你眼睛好了就能看见他了。” 夏之音见好就收，破涕而笑。 “老公，我给你的备注是宇宙无极超级第一帅哥。” 陆沉在她的鼻子上刮了下，“一个少妇竟然少女心泛滥。” “不如你去治治，早点把我变成少妇。” 夏之音把手探进他的被子，惊讶了，“你没有穿裤子。” “之音，我饿了。” “啊！”夏之音惊呼一声。 陆沉欺过身躯，夏之音抓着病床上的枕头慢慢闭上眼睛。 第25章：孩子丢了 她像含羞草似的缱绻在他怀中，越是静谧，越是诱人。 他也闭上眼睛，凑近她的唇。 几乎是瞬息之间，江润生吻她的照片闯入脑海。 陆沉立刻血气上涌，兴致全无。 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敷衍了静待滋润的妻子。 “之音。” 陆沉的声音有点阴阳怪气，夏之音睁开眼睛，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低声叫着：“老公。” 陆沉扣住她的手腕贴在枕边，视线落在她的无名指，眸光一闪而逝的暗沉。 “你的戒指呢？” “早上我给沫沫擦搓脸油的时候摘了就忘了戴。” “你回家去戴戒指吧！” “现在吗？” 并没有和他过多的亲热，她的脸上依旧红云未褪。 看在陆沉眼里忽然觉得这不再是单纯的娇羞而是欲求不满。 “没错，就是现在。”他烦躁的摆手，“戴上就别摘了。你闲着没事多转转戒指，时刻想着你是个已婚妇女。” 夏之音拧眉从床上起身，她听出来了，这是故意找理头赶她走呢！ 他有病，她自然不会计较他的喜怒无常。 -- 教室里，鸦雀无声。 韩绮月悄悄的掏出手机，点开了最新的一条微信消息。 来自陆施妍【出来。我在校门口等你。】 韩绮月离开自己的座位走向讲台，细声细气的叫了一声，“老师。” 正在批改作业的江润生，视线离开了笔尖。 韩绮月扬着一张娃娃脸，一双乌漆漆的眸子盯着从堆叠如山的习题册后露出的俊脸。 欲言又止。 江润生注意到她拿着一包纸，微微的点点头。 韩绮月感激一笑，溜出了教室。 韩绮月从楼梯七拐八拐的出了教学楼，她到了校门口的时候，陆施妍不知和门卫说了什么已经堂而皇之的走进了校园。站在一棵柳树下，茶色的卷发配红裙子，形象十分招摇。 “你找我有事？” 韩绮月和陆施妍的关系谈不上多亲密，充其量因为江秀芝的原因，她喊陆施妍一声，“妍姨。” 韩绮月贵口难开，陆施妍也不愿意听她喊给自己增添年龄的称呼。 “你小舅妈找我的麻烦，害的我被你小舅舅流放去了影视城受罪。” 陆施妍并没有在韩绮月面前大倒苦水，直接开门见山的说：“我打算要你帮我照顾一下她的女儿。” “我还以为是你妈要你来找我的。”韩绮月把玩着柳叶，爱答不理的模样。“陆以沫才4岁吧！我怎么照顾得了？拜托啊！这是学校不是幼儿园。我只是个学生，我们老师说了除了学习，什么都不要管。” “我不管你听谁的话。”陆施妍的红唇勾起。威胁道：“我今天就要把小孩子放门口。万一人丢了，你看我妈会怎么对你吧！” “喂！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恶毒啊！你可是陆以沫的亲姑姑啊！” 最终，韩绮月妥协了。 陆施妍去校门口领人才发现小孩子不见了。 -- 夏之音从医院回到别墅就接到一通快递打来的电话。 她开门取快递却被迎面捂过来的手巾迷晕过去。 再睁开眼睛是在车上。 “这么快就醒了？” 驾驶座传来一道女声，夏之音的紧张却没有缓解半分。 “你是谁？你要带我去哪儿？” 第26章：Siri！报警！ “海洋馆已经到了。”说完，黑衣少女酷酷的跳下驾驶座，一甩红色的马尾辫子，她拉开后座的车门。“抱歉，这不是绑架。江润生要我去接你，我担心你不配合。所以······得罪了。夏小姐，请吧！” 余惊未定的夏之音听到江润生的名字悬着的一颗心放下了，她把手搭在对方的手臂上弯腰迈腿下了车子。 全景玻璃隧道内，流光溢彩。 夏之音看在眼里更像是彩虹色的光圈，畏光的她眯了眼睛。 引路的黑衣少女贴心的递给了她一副偏光墨镜。 五彩斑斓的热带鱼成群结队的从头顶上游过去。 潜水区。 陆以沫刚被江润生从水底抱上来，就扯着稚嫩的小嗓子喊夏之音。“妈妈。” 夏之音表情错愕的摸着本该呆在幼儿园的女儿。 江润生摘掉潜水镜和呼吸管，吩咐初伊带着陆以沫去换衣服。 夏之音和江润生打了招呼后亲自带着女儿去了更衣室。 陆以沫是个小话痨。 一直在夏之音耳边说个不停。 “妈妈，我把海豚追哭了。” “妈妈，鲨鱼不可怕，我摸过它的牙齿哦！原来爸爸是个笨蛋，被鲨鱼咬一口就动不了，哼！好丢脸啊！” “嘘！”夏之音教育女儿，“不可以说爸爸坏话哦！鲨鱼和人一样分好的和坏的。爸爸遇见的是魔鬼鲨。” 小孩子思维跳跃，转了转葡萄似的眼珠又想到了新话题。 她骄傲的说：“妈妈，angel阿生夸我是最漂亮的美人鱼。” 江润生很有小朋友缘，陆以沫特意给他起的爱称--angel阿生。 江润生惯着她，直夸小孩子懂得英文了不起。 “妈妈，水底可好玩了，还有水母和红珊瑚。”陆以沫突然叹息，“可是，angel阿生说妈妈的眼睛不能沾水。” “等妈妈眼睛好了，再陪沫沫去海底玩。妈妈教你在水里跳海草舞。” “拉勾勾。” 夏之音把女儿的美人鱼尾褪下来。又拿毛巾擦干净滑嫩的小身板换上了洛丽塔裙装。 “妈妈。今天我迷路了。不过，我很聪明的。我知道用佩奇手链给angel阿生打电话。” 陆以沫说完等着夸奖。 夏之音抱紧了女儿。“都是妈妈不好，只顾着照顾爸爸，把你疏忽了。” 她忽然意识到什么，急忙问：“沫沫。今天是谁把你从幼儿园接出来的？” “姑姑。”小孩子不会撒谎。 夏之音的脸血色褪尽，“陆施妍。”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牵着女儿离开更衣室的。 江润生在外面等了好一阵子，看到母女两个走出来，第一时间抱起了陆以沫，把海豚玩偶送给了小萝莉。 “为什么要动我的女儿。”夏之音百感交集的掏出手机，按着地球键说：“Siri！拨打110。” “报什么警？我们又没拐卖你的孩子。”初伊一把抢过夏之音的手机。 江润生淡淡的说：“初伊。把手机还给人家。” 初伊别着脸埋怨道：“凭什么我们花时间给她看孩子，连声谢谢都没有。” 第27章：梦醒有你 “抱歉。我不是针对你们。我······” 话没说完，夏之音眼前白茫茫的视线骤然变黑，身子一软，不省人事。 “夏之音。”江润生喊着她的名字，一手抱着陆以沫，另一只手臂有力的撑住了她倒下的身子。 “初伊，快！” 初伊会意的抱过陆以沫，江润生打横抱起夏之音疾步离开了海洋馆。 夏之音做了一个噩梦。 梦里面，女儿被人贩子按在砧板上砍去了手脚。 她却怎么也不能近前，仿佛有一面无形的玻璃墙体隔离出两个世界。 女儿求救的眼神和撕心裂肺的哭声让她心如刀绞。 她拼命的去撞那堵墙，撞的头破血流，泣不成声。 画面一转，她在调香室里工作，女儿总是抢她的试管玩。 她点上酒精灯加热一瓶香精，拿稳定剂的时候搞混了乙醚和乙醇。 梦幻的液体随着温度升高“砰~”的炸起一团蘑菇云，一股热浪拍进她的眼底，灼热而疼痛。 光芒不见，骤然出现一个吞噬性极强的黑洞，她的脚下失重了。 黄昏时分，夏之音蜷缩着身子，像猫儿似的枕在江润生的腿上。 江润生看到夏之音的脚无端的踢了一下空气，差点翻身从长椅滚下去。 “夏之音。”他摸了摸她的额头，“睡觉这么不老实的吗？” 温润的声音把她从梦中唤醒。 夏之音睁开了眼睛，幕布般的橙色光景里摇摆着一枝枝绿叶。 江润生看着她眼神里的懵懂，轻声一笑。“你刚睡醒的样子，真美。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呢！” 夏之音的脸“噌”一下就红了。梦境的压抑和现实的暧昧交错着折磨了她的神经。她撑着胳膊起身，搭在身上的风衣滑落下去，手背却一阵刺痛。 “别乱动。”江润生抱住她，理了一下输液的管子。“回血了，没事。” 夏之音因为营养不良加上情绪不稳才会昏迷。 挂了一瓶营养液，江润生把她抱到了空气流通的户外。 不远处的车子里，初伊正陪着陆以沫看动画片。 江润生把长椅的大部分空间都留给了她，他没有在看书，却拿书页为她遮挡着光芒。 过客们眼神歆羡的谈了几句这对长相养眼的情侣。 夏之音难为情的说：“我还是起来吧！” “嗯。”江润生淡淡的说：“躺累了就坐会儿吧！” “我想，我想站会儿，接接地气。” “小心。站那么高容易回血。”江润生从长椅上起身摘下了挂在枝头的输液瓶，移到支架上举高。“我陪你走走吧！” 两人在林荫路并肩而行。她不经的扭头看他，只看到他那一丝不苟的衣领。 许是察觉夏之音突然停下了脚步，江润生也收住步子等着她的下文。 他低头看她，眼神里有她看不见的宠溺。 夏之音的眼睛还没恢复好，只看到模糊的轮廓淡化在夕阳的暖光里，像是渐行渐远的人影。 她又不好一直盯着看，收回视线，语气很诚恳的询问，“等你哪天有时间，我想请你吃顿饭。可以吗？时间和地点，你来选？” 他好像没什么反应，她又干巴巴的解释，“我知道其实我早就该······最近我这边状况比较多。还有今天沫沫的事情，幸好你帮忙。所以······” --所以，给我一个答谢你的机会。 --不要拒绝，好吗？ 后面的话她说不出口。 第28章：宰他 沉默了半晌，江润生开口：“我今天约了人。” 收到委婉的拒绝，她没再刻意强求。“没关系。江老师，来日方长。” 点滴打完了，她准备带女儿回家。 “我不走。”陆以沫嘟着嘴说：“Angel阿生约了我去亲子餐厅吃东西。” 江润生把陆以沫抱起来，对夏之音邀请道：“可否赏光陪我们一起去？” 夏之音微微一笑，沾了女儿的光，自然恭敬不如从命。 亲子餐厅的装潢，童话色彩十足。 服务生带着她们来到提前预定好的主题包间内。 形象逼真的白马拉着一架奢华的南瓜车，桌椅镶嵌在车厢内。车顶四周的雪灯与车轮线垂直。两扇纱帘垂下来，熠熠生辉的光线立马柔和了，营造出温馨的气氛。 陆以沫在夏之音耳边悄悄的说：“妈妈，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好想去水晶宫包间，可是你老师说你眼睛不好，那边强光刺眼。” 夏之音感动江润生的细心也感念女儿终于不再给别人起绰号。 谁知女儿又说了一句让她大跌眼镜的话。“妈妈，我们狠狠的宰他一顿。” “为什么？” “因为他不让我去水晶宫。” “妈妈怎么教你的？”夏之音温和的脸色变的严肃，“小朋友要学会听话和感恩。挑三拣四和赌气那是坏孩子的作风。” 陆以沫扯着双马尾向夏之音露出一排小贝齿。任性道：“我不吃，我不喝，我就要水晶宫。” “江老师，沫沫困了，我先带她回家。” 陆以沫感受到了威胁，立马投降。“我要在南瓜车上睡。” 菜品不错，陆以沫一顿风残云卷后就吵着要初伊带她出去玩。 夏之音和江润生聊了聊上学时候的一些事。 “我没收了好多男同学写给你的情书。” “谢谢老师没让他们打扰我学习。” “我早就预料到你有脱单的能力。”江润生话锋一转，“你学调香是不是因为陆沉？你报志愿之前是不是就认识他？” 夏之音转了转无名指的婚戒，脸上绽放出小女人的幸福微笑。 “我不是个本末倒置的人，遇见他是缘分。” 江润生笑的讳莫如深，“你知道我和他的关系吗？” 夏之音收在桌布下的双手紧紧的攥了攥。 “老师。我自己有主见。如果逼不得已需要我在你们之间做抉择的话，我想我会······” “夏之音，话不言尽。”江润生拿起杯子在她的杯子碰了一下，“你既然叫我老师，我就知道你的心思了。” 江润生放下酒杯，眼神看向玄关处，扬声说：“进来吧！” 包间的门打开，初伊将陆施妍推了进来。 陆施妍的双手被反剪着，后背被大力的推搡着，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斜刺啦的小跑几步就一头栽倒在南瓜车的车轮子。 “嗯嗯~~”陆施妍的口鼻封着黑色胶带。 “刺啦~”一声，初伊毫不留情的撕开胶带。 陆施妍痛的破口大骂：“你们知道我是谁吗？绑架我找死吗？” “刺啦！”又一声，粘在双眼上的胶带也被撕开，生生的扯掉了睫毛，头发也被拔起来了几根。 第29章：变了 “少拿你的身份压人，你办了什么缺德事，不清楚吗？”初伊抓住陆施妍的卷发，迫使她的头向墙面撞去。 陆施妍被撞的两眼昏花，不再叫喧。 初伊走到南瓜车前，隔着一道车帘汇报：“生爷，我调取了监控录像。确实是陆施妍遗弃了陆以沫。我们的人是在影视城里把陆施妍抓回来的。” 突发的状况，夏之音一时木讷了。 江润生伸手挑开车帘向外看向初伊，淡然的目光变得凌厉。 初伊兜起唇瓣吹了吹红色的齐刘海，额头开始冒虚汗。硬着头皮反问：“生爷，我是不是哪个环节做错了？” 江润生轻微的叹息后，拿起手边的银制刀叉，动作儒雅的割下一小方牛排送入嘴中，像美食家似的细细品味后又抿了一口红酒。清隽的眉宇下，面部线条紧绷，他像是做出了一个艰难决定。“这家做的东西，吃起来怪怪的。回忆起来容易做噩梦。夏之音，下次我们不来这了。” 夏之音垂落羽睫，摇摇头。她动作优雅的起身使得脑袋不会撞在车顶。 “你变了吗？”她弓着曲线玲珑的身子凑近他，眼眸微眯努力的想把他的模样看清楚却是徒劳。 他散发的气息依旧不染铜臭与是非，她却感觉要重新认识他一回。蜜色唇瓣轻轻颤抖，“生爷。” ‘生爷’从她嘴里叫出来那样的陌生和讽刺。 江润生的手肘支在桌面，骨节分明的十指交错，挡住了俊逸的脸，他偏过头去，不与她对视。语气淡淡的说：“你的家事我不会干涉。我去帮你看着孩子。” 江润生走下南瓜车，初伊拿过米色的风衣披在他的肩头。 强制压在地上的陆施妍，视角里只看见一截乳白色线条挺直的西裤，她可以预见主人的气度不凡丝毫不逊色哥哥陆沉。 江润生离开包间后，夏之音清冷的出声：“沫沫丢了你还有心思去拍戏？” 陆施妍看向南瓜车里的女人犹如冰雪世界的公主，她忽然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陆施妍的妆已经花了，口红晕染了半张脸，半边头发粘在眼前，她像个疯掉的小丑。 “我知道了，夏之音。是你搞得鬼。你和江润生把沫沫藏起来了。”她环顾着周遭童话般的环境，“夏之音，我哥还躺在病床上，你就急着找下家吗？” 初伊听着不顺耳，“啪~”的一巴掌甩在陆施妍脸上。 陆施妍的脸立马见肿了，她死盯着夏之音，“长本事了，夏之音。你找人打我，你是不想进陆家的门了，是吗？” 初伊的暴力着实超乎了夏之音的承受力，她虽然看不见，听声音她也跟着受惊了。 夏之音平复了一下心情，“初伊，麻烦你帮我叫服务生，我再点些吃的。” 初伊费解的把服务生叫进了包间。 服务生匆匆的瞥了一眼狼狈的陆施妍，初伊警告：“别多管闲事。”服务生一副惹不起的架势把菜单挡在了脸上。 不多时，又是满桌丰盛。 夏之音对初伊说：“麻烦你带我小姑子去卫生间洗干净。” 初伊犹豫了，“她把你孩子都扔了，你还请她吃饭。脑子被门挤了？” 第30章：哼 陆施妍洗净了脸上残留的妆后被初伊压上了餐桌。 夏之音不动声色的坐在桌子对面，陆施妍看得出来她满脸都写着你欠我一个孩子。 经过初伊的一顿胖揍，处于劣势的陆施妍少了几分嚣张跋扈。她心虚的开口问：“在哪儿找到沫沫的？” 夏之音哀怨的质问：“你对我有意见大可以直接了断的对付我。沫沫那么小。你这个当姑姑的怎么忍心对她下手？” 陆施妍的眼里含着泪水，生硬的推脱责任。“沫沫是我哥的孩子。我当然不忍心伤害她。我本来，我，本来是打算把她托付给别人，让你们着急。给你一个教训。谁知道她自己跑丢了。” 夏之音盯着眼前那抹艳丽的虚影，掷地有声。“第一、就算沫沫是自己走失的，你为什么没有在第一时间选择报警。你没有找她，更没有通知家人。你选择了逃避。第二、如果不是沫沫被好心人及时发现，她面临着什么样的危险。被拐卖，被残害甚至丧命。第三、沫沫真的丢了，你能隐瞒一辈子吗？你的良心不会受到谴责吗？” “夏之音，你不要啰嗦了。”陆施妍听不下去了，夏之音一个外姓人敢在陆家以外的地方这样教训她。 如果小孩子真的丢了，罪魁祸首是夏之音。正好除了夏之音这个眼中钉。 夏之音苦笑着撩了一下秀发，她承认一开始有报警的冲动，故意遗弃她的孩子，她要让陆施妍被拘留。 这样，相当于把事情做绝了，今后她自己在陆家会毫无立锥之地。 转念一想，孩子并没有真的走丢。陆施妍把孩子放在了甜品店，孩子自己玩烦了不等了才给江润生打电话离开的。 再深究，江润生就得无辜躺枪。 夏之音心里堵着一口气，手指在桌上一指，一字一顿的说：“吃饭吧！吃完我就原谅你，妍妹妹。” 对脂肪致命的背叛就是不吃晚餐。 这句话是陆施妍根深蒂固的减肥心得，长期的坚持使她拥有了人人艳羡的魔鬼身材，完全弥补了她五官辨识度一般这个缺陷。 一旦她吃了晚餐，上称绝对重5斤，这是让她生不如死的事情。 “夏之音，你故意整我？”陆施妍怒目圆睁。“我现在就给我哥打电话，我告诉他你虐待我。” 初伊眼疾手快的夺过她的手机，摔在地上，吼道：“妹妹比女儿还重要吗？你哥不会救你的。你嫂子请你吃饭，你就吃！别不知好歹！” “嘭~”初伊抬手盖在陆施妍的后脑勺按下去一头扎进了披萨里。 “我和你拼了。”陆施妍吐出嘴里的肉丁，抄起叉子就刺向初伊的脸蛋。 “咔嚓”一声，初伊折断了陆施妍的手背，又瞬速的反推帮她接好了错位的骨节。 “我吃，我吃。”陆施妍哭哭啼啼的去吃沙拉，脸上和头发都沾染了奶油和酱料。 嘴里越甜腻，心里越痛苦，越折磨。 “夏之音，你要和我拼个你瘦我胖。”她咀嚼着食物，言语不清的说：“你够狠毒。” 当初，陆施妍为了拍戏上镜减肥减的内分泌失调。 夏之音这个做嫂子的为了讨好小姑子像个营养师似的为她精选食材，搭配膳食。 后来还为她调制了一瓶减肥香水。 没想到，陆施妍减掉的不是肉而是良心。 “我先走了，妍妹妹慢用。” 初伊问夏之音，“就这么算了？” “算了吧！她毕竟是我老公最宠爱的妹妹。” 初伊冷哼：“陆施妍，你有个好嫂子。她宽容大度。你好好反省吧！” 陆施妍面无表情的继续吃，初伊夺过了她的刀叉，喝道：“你还有脸吃！” 初伊气愤的把袜子丢进饮料杯子里，又在盘子里搅拌了撕碎的卫生纸。 恶心甜腻的味道从喉咙直逼胃腔，陆施妍再也忍不住的跑进卫生间，扣着喉咙催吐。 水龙头的水‘哗哗’的不停息的流着，她盯着镜子里蓬头垢面的自己。 耻辱的夜，自尊心被践踏的稀碎。 陆施妍从包里掏出了口红，在镜面写下了三个血红的字--夏之音。 第31章：查 “老公。”夏之音柔婉的声音从玄关处传来。 江润生的心本如湖面般澄清，因她突兀的喊了一声‘老公’泛起了不该起伏的涟漪。 他寻声向玄关方向的夏之音看去，她穿着一身流苏白的长裙子，静姝而独立。纤细而白皙的手臂扬起在乌黑的发丝间，她正拿着手机接电话，温顺而柔婉的语气可想而知是在和谁通话。 “你和施妍一起吃晚餐？”电话那头陆沉惊讶的语气，“施妍肯吃晚餐了？” “我们还在亲子餐厅呢！不信我可以把电话给她，你亲口问。” “不必。” 夏之音打电话的时候就察觉到包间内璀璨夺目的光线逐渐减弱。 握住手机转身，柔和的光束折射在雪白的贝壳沙发上。 她依稀看清沙发上的璀璨如珍珠的一大一小。女儿趴在男人的腿上睡着了。 江润生摸了摸陆以沫的刘海，抬眸似笑非笑的盯着夏之音，声音又低又迷，“你老公查岗了？” 夏之音颔首一笑，“他那里没什么。” 江润生抱起熟睡的陆以沫向夏之音走过去，“你的家事处理好了？” 夏之音很沉吟，“江老师，其实，我现在过得挺好的。我说真的。就算偶尔有什么也并不是表象那样糟糕。” 她抬头直视他，看不清他眼底的情愫，她更有勇气继续说下去。 “江老师，就算你什么都不做，你在我心中依旧完美无瑕。所以，请你活在我的回忆里，好吗？” 欠他的人情，她真的无力偿还。 江润生看着她热泪盈眶，强颜欢笑的模样，心底不是滋味。 她在嫌弃他。 “你想多了。”江润生的指尖扫了一下鼻翼，“初伊喜欢路见不平，她对我从来是先斩后奏。” “那就好。江老师，再见。” 再也不见了。 夏之音抱着女儿先回了荣光府邸。 江秀芝盛装一番下楼来，笑着开口：“之音，回来了。” “妈。”夏之音觉得事出反常，小心翼翼的说：“沫沫在车上就睡着了，我先带她上楼。” 陆施妍先她一步到家，会不会向婆婆告状，颠倒是非。 夏之音内心忐忑，江秀芝的手拉住夏之音，笑眯眯的说：“之音，你外甥女逃学了，你跟我去学校一趟。孩子先交给保姆带着啊！” 婆媳两个趁着夜色上了宾利。在车上，夏之音得知她在婆家这边竟然有个叫韩绮月的外甥女，转学进一中不到一周时间就逃学了。 从婆婆的口风里，夏之音认为婆婆并不在意韩绮月逃学的事情，而是借此针对韩绮月的班主任玩忽职守，监管不力。 所以，这趟去学校，她们是找校领导来投诉韩绮月的班主任--江润生。 教务处。 校长出差了，教导主任陪着笑脸接待的。 江秀芝很会包养，精致的五官涂脂抹粉后几乎看不出岁月的痕迹。她倨傲的坐在沙发上，一身墨绿色的纯手工绣花旗袍开叉口露出的一线美腿风姿被她用手遮住。 “我们家绮月是个乖孩子，如果不是老师虐待，同学欺凌。她绝不会做逃学这么荒唐的事情。不过呢！绮月和同龄人相处的太融洽了，这我是知道的。”突然，江秀芝话锋一转，犀利道：“听说，她这个班主任是男老师啊！我家绮月这么漂亮如果被骚扰······” 第32章：明 “江老师。” 夏之音踏着夜色，匆匆而至。 江润生三分意外，四分惊喜，余下三分担忧，他从座位起身向着办公室门口疾步而去。 他向她身后张望，见她一个人来的就把她拉进去带上了门。 “不是要我活在你的回忆里吗？”他的手臂撑在门板上，将她的身子半圈起来，看着她喘息的样子，好笑的问：“所以，你是来拾忆的？” 夏之音情急的说：“我是从教务处过来的。我婆婆为韩绮月的事要报警抓你。” “原来你是给我通风报信的。我很感动。”他慢条斯理的从口袋里掏出手帕，动作轻柔的为她擦拭着额头上细密的薄汗。 夏之音的身子像被固定在门板动弹不得，她羞涩极了，刚想说她自己来，江润生已经把手帕塞进了她手心里。“你的眼睛复明了，我很欣慰。” “什么？我的眼睛······” 夏之音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她眼睛的变化，路上很焦急，跑了四层楼，估计角膜镜也不知道掉哪了。 他声音温醇的提醒，“左眼。” 细致如瓷的脸庞被他的手挑起来，四目相对，她在他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剪影。他的瞳那样的漆黑不染一丝杂质，凝望久了就会让人沦陷，沦陷进幽深的潭，潭水无波铺满了万千星辰，璀璨华丽的让人留下就再也不愿意移动半分。 “看清了吗？” 他出声，她猛然回神，就看到他的嘴角勾起了浅浅的笑意，似是夏天的凉风冬天的白雪，干净纯粹。 她垂眸不去看他毫无瑕疵的脸庞，谎称，“你的衣服的扣子真好看。” “哈哈，你看上了哪一颗？送给你看个够。” 江润生转身往办公桌方向走，夏之音再次窥探那芝兰玉树的背影，散发着不食烟火，散发着才华横溢。 江润生，江海所至，滋润众生。 江润生忽然开口招呼她，“你喝什么？纯牛奶、绿茶还是酸梅汤？” “我喝水。”夏之音脱口而出后又反悔了，“不！我什么都不喝。” 忽然想到了来的目的，婆婆还在教务处那里和几个主任们唇枪舌战。她想说什么江润生却说：“过来坐。” 江润生取出一个纸杯长臂伸向饮水机，寻常的动作他做来却显得贵气逼人。 一杯温热的清水递到她手中，她喝了几口后看着他俊美绝伦的脸，问道：“韩绮月到底为什么逃学？” 江润生双腿交叠，慵懒的靠在转椅上，云淡风轻的说：“你婆婆不是和你们说过了？我猥亵女学生。” 夏之音咂舌，他的脸色不见半分焦愁，竟然有兴致自我调侃。 他当着她的面接了电话，教务处打过来的，他的态度很明朗：“我不会见江女士，让她找我的律师吧！法庭见。” 挂了电话后，江润生对夏之音说：“你婆婆沉不住气了。其实也在我意料之中，我和她在医院发生过冲突，依照她的性子又怎么会善罢甘休呢？” 夏之音的手无措的揉着纸杯，“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因为我，像你这种明理又温润的性子又怎么屑于和妇女动手呢！” 第33章：断 话音刚落，夏之音的手机响起来，婆婆江秀芝打来的。 “之音，阿沉派人接你走了，不知道知会一声？” 夏之音还坐在江润生的办公室里，她迷茫的应了一声，“妈，我忘了。” 电话那头，江秀芝没有责怪的声音，“我已经在回家路上了。你和阿沉早点歇着吧！” 夏之音疑惑的嘀咕着：“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你呀！”江润生弹指在她额头轻轻一下，“做挡箭牌有瘾？” 挡箭牌？ 夏之音在脑子里重复了一遍他的话，忽然明白了，“我是陆家的一份子，给人家当挡箭牌也是应该的。” 江润生摸了摸光洁有型的下巴，笑着说：“所以，我冒充陆家的人帮你逃难也是应该的。” 夏之音不知说什么好。“我婆婆那么厉害的人，你不露面就把她打发走了。”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江润生满脸的运筹帷幄。“一听到韩绮月逃学，她就迫不及待的来找我的茬，这是多么的怕夜长梦多。不过，她这次失算了，回去肯定失眠。” “这么说来，我今晚不回家才是最好的打算。”夏之音又问他，“那韩绮月到底逃学没有？” “你说呢？”江润生反问。 学生再皮还能翻出老师的五指山？ 夏之音忽然意识到了江润生不但学识渊博，城府也深。 三言两语把婆婆当狗溜了一趟。 夏之音之前的自责之情，一扫而光。她看了看墙壁上的挂钟，晚上九点四十多了。 她看着他，大方得体的微笑着说：“原来是虚惊一场。江老师，今晚我的鲁莽打扰你了。我该走了。” 起身的时候，手腕上的珠链挂到了包包的拉链，一下子散开了。 白玉的珠子滚落在地板上。 夏之音立马蹲下去捡，她的左眼已经复明了。 她的手腕细巧，一共就12颗直径不小的珠子。 江润生也帮她一起捡，很容易找齐。 夏之音突然说了一句，“这是我老公送我的第一件礼物，戴了四年了，怎么就断了呢？” 江润生看着躺在手心里的几颗珠子，不动声色的分开手指，一颗珠子从指缝漏出去滚到了办公桌底下。 “断就断了吧！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夏之音否定他的思想，“好好的，我为什么要抛弃它。换根结实的绳子再串起来也不费事。” 她数了数珠子的数量，拧了眉头，“还少一个，跑哪儿去了？” “你再找找。”江润生倚在办公桌前，拿起水杯抿了一口水。 他看着夏之音像兔子似的在办公室里跳到这里又跳到那里，移动饮水机又用扫把在书架下面掏来掏去。 “奇怪了，能跑多远呢？” 夏之音越是执着，江润生越想把她轰出去。 可是他的内心却有一个魔鬼的声音在叫喧：“把珠子藏起来，她能找一宿。” 他的手臂垂在桌子下面，正要捡起脚边的珠子，夏之音突然喊了一声，“江老师。” “怎么了？” 她很专业的说：“物理上有个公式，牛顿定律告诉我遗落的珠子在你那个位置。” 夏之音手指的位置分毫不差，“所以，请帮我捡一下。” 江润生的脸色沉了，“学霸了不起啊！命令老师？自己东西自己过来捡。” 第34章：卡 夏之音敛着裙摆委身进办公桌下面去捡珠子。 她把珠子捏在手里，“我就知道我没有算错。”惊喜的声音被淹没在一串清脆的下课铃声之中。 教师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几个拿着习题册的学生鱼贯而入。 “老师，这道题上节课没听懂，再讲一遍吧！” “停。”江润生只说了一个字，学生就乖乖的站在了办公桌对面。“我看一下哪道题。” 夏之音被江润生堵在了办公桌下面，她安静的听着他嗓音纯净的教诲学生，一步步的引导解析过程。 “就是这样，现在懂了吗？”江润生询问的时候，双腿自然的交叠了一下。 “呀！”夏之音发出了细微羞耻声音，刚刚他的鞋子轻轻的在她心口处摩擦了一下，感觉怪怪的。 学生好事的张望，“老师，什么声音？” 夏之音害怕被学生发现自己藏在桌子下面会误会了什么，她用手捂住了嘴巴，大气不敢喘。 “非礼勿听。”江润生的指节扣着桌面，有节奏的敲了几下，“我讲哪了？” “老师，你讲完了。还有这个求函数单调区间，我也不会。” “看着我解。”江润生拿过学生的笔在草稿纸上刷刷写起来，他的腿不自觉的向桌子下面伸了伸。 他的桌子下面从来没有藏过人，这会儿心思全扑在解题上，自然而然忘了夏之音还在下面。 夏之音几乎填满了办公桌下面有限的空间，他的大长腿哪里还放的进去。 当他的纪梵希小白鞋寻找着陆点时，她萌生了一个整蛊的念头——三两下抽开他的鞋带扒下了他的鞋子向桌子外丢出去。 不知为什么，她总是想挑战他的好脾气。 以前不敢，现在好像是个机会。 几个学生大眼瞪小眼的盯着从办公桌底下溜出来的小白鞋，如一叶扁舟在光滑的地板滑行了几米远。 “讲多少遍了还不懂。”几个学生很纯洁的互相指责，“看你把老师的鞋都气跑了。” “行了！回去多练练。”江润生不解夏之音的调皮。他把学生打发走后，歪着身子向下面看去，她半跪的姿势，双手护在胸前，一双漂亮的眸子泛着水润的光泽，期期艾艾的凝视着他。 江润生的心底蓦地像被什么击中了，有些尴尬的说：“你可以出来了。” 夏之音不知道他的耳朵为什么红了，她很难为情的说：“我卡住了。” 她的裙子后背处是镂空的蕾丝设计，她指了指，“有钉子，我不敢动。” “你碰钉子了？”江润生心急的蹲下去，“我来了。” 狭小的空间，他的加入，光线瞬间湮灭成黑暗，两个人的身子不可避免的贴在了一起，像是紧紧相拥。夏之音听着他在自己耳边喘息的声音那么清晰，他身上的味道也好闻的让人着迷，她闭上了眼睛，身子不知怎么就颤栗起来。 “别怕。”江润生安慰道：“我已经摸到了。” 他的手指灵活的将挂在钉子上的衣服挑开了，然后绅士的将她从桌子底下拉起来。 第35章：梦 夏之音直起腰身，心里还漾着异样的情感，满脸羞红的用手理了理鬓角并没有凌乱的碎发，再去看他。 江润生双腿交叠，慵懒的坐在转椅上，摇了摇穿着白色针织物的那只脚，神情上似乎要找她算账。 夏之音识趣的把他的小白鞋捡了回来。 “穿上。”他轻声说。 “我不会。”这种亲密的小互动，她对他，做不来。一时也难以容忍和适应。 “我教你。”江润生擎住她的细腕。 夏之音被迫转了个圈圈，然后无声的倒入温暖的怀抱。她的小腿被他折起，手指滑过美丽的踝骨直接扣上了钻子红底鞋的带子。 “我不学。” 她倔强的逃离他的掌控，他的笑声溢出鼻腔，凉薄的笑，三分恼怒，七分傲娇。 “捡回来。” 他故意把鞋子丢了出去，她叹息一声把鞋子捡回来，优雅的单膝跪在他脚边，抬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眸，她竟然控制不住的笑了，笑的嫣然动人。“江老师，你是不是在考验我？” 江润生挑眉，“继续讲。” “我们是师生关系。你把我当张良。”夏之音把鞋子挂在他的脚尖上，“张良给他的老师捡鞋就得到了闻名于世的《太公兵法》。” “江老师，你给我什么呀？”夏之音善于偷换概念不过是想让他消消气。 “我给你一个从未有过信仰的人的忠诚。”江润生一本正经的回答。 博尔赫斯的《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夏之音读过的，她看着他眼底表露出的深情，乱了心，三分受宠若惊，四分猜忌，余下三分抗拒。 他的小姑娘受惊了，他自己也惊的不浅。 江润生转动椅子背对她，一面系鞋带，一面语速很快的说：“我留着你所有的联系方式，你一毕业就把我删了。我说什么来着，好学生都是白眼狼，没良心。唉。全怪我，只教你考个好成绩，忘了教你做人。做人要忠诚，要懂得感恩。将心比心，你都怎么报答我的？还变着法子套路我，管我要礼物。” “夏之音，我教你做梦，学不学？” 他反常般的唐僧碎碎念，她反而安心了。 “老师。别生气了。我听你的话。”夏之音伏在他的椅子靠背上。 不等江润生开口，夏之音已经拎着包包走到了办公室门口，和他告别。“我回家去做梦。” 门开时，她和几个拿着扫把的学生擦肩而过，其中就有韩绮月。 “老师，我们来打扫卫生。” 韩绮月扭头看着那抹迤逦的背影总感觉眼熟。 夏之音对学校的格局并不陌生，她选择了学生流少的楼梯口走着。 手机收到微信消息接连震动。 妍妹妹【嫂子】 【睡了吗】 【我们在开辣舞派对】 【小视频】 屏幕里闪烁着血脉喷张的画面，比基尼大白腿们随着劲爆的音乐疯狂的扭动着。 她在群魔乱舞中一眼看到了陆沉，他手拿一杯香槟，享受的表情。 陆施妍不消停，她大概不知道夏之音复明了才敢发微信炫耀。 夏之音拨通陆沉的手机，“老公，你睡了吗？” 第36章：庆 “睡了。”电话那头的陆沉有些不耐烦，“有事啊？” “我想去医院找你。” “太晚了，你别来了。” 挂了电话，夏之音离开学校直接坐的士去了医院。 陆沉的保镖时武站在病房门前，夏之音只身前来没有拄导盲杖，他很意外，“少夫人，您的眼睛没事了？” “时武，我老公说你是个帅哥。”夏之音看了看时武，他身材魁梧，一张脸却长得阴柔。“我老公说的对。” 时武看着对他浅笑的少夫人，害羞的挠挠头。“少夫人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那些日子，我眼睛看不见。可是，我记得你的声音还有味道。” 夏之音没有和时武过多搭讪。她推开病房的门，那一瞬间仿佛换了世界。昏暗的灯光下，音乐震耳欲聋。几个妖艳的模特把陆沉的病床当作舞池，放肆的舞动。 不知道是谁向夏之音丢过来一个注水气球“啪”的炸开在她的脚边。 夏之音心惊了一下，她踩着一小洼积水打开了墙壁上的主灯开关。 偌大的病房，亮若白昼，音乐戛然而止。 陆沉的表情亮了，声音过度震惊，“之音？” 夏之音像是坠跌地狱的天使和这里的乌烟瘴气格格不入。 “老公，为什么骗我？” 陆沉有钱有颜。如果那方面没问题，他完全是个名副其实的花花公子。 别人住院看电视，他可以把电视里的人叫到眼前，面对面表演。 陆施妍戴着一个狐狸面具，皮笑肉不笑的对夏之音说：“嫂子，这些都是我给我哥解闷的。” 陆沉把模特们全都赶了出去。他指着陆施妍说：“之音，你知道的？施妍比较会玩花样。” 夏之音声音低落的承认：“老公，我太无趣了。” “之音，你误会了。我们这是在庆祝。”陆沉解释。 “庆祝什么？”夏之音问。 “庆祝我爱上了吃夜宵。”陆施妍回答。“这都是你功劳啊！嫂子。” “庆祝我不用截肢，明天就可以出院。”陆沉说的义正言辞。 夏之音拂去了床单上的花瓣，她靠近陆沉坐下，目光温柔的凝视着他张扬的黑瞳。“老公，你看我的眼睛有变化吗？” 陆沉看了看，挑眉问：“你眼睛又疼了？眼疼就去看医生，好吧？” 夏之音摇摇头，心底像扎了根刺。门口的保镖都能察觉她的眼睛复明了，为什么亲爱的老公这么粗心？ “妍妹妹。讨你哥欢心也要注意身体啊！四月天穿这么少容易感冒。” “我哥笑了，我就热了。” 陆沉听后，冷着脸呵斥陆施妍。“你走吧！我和你嫂子要休息了。” 陆施妍冷哼一声：“你嫌我烦人啊？赶我走啊？我跳舞的时候，你一眼也没少看。” “老公，我走了。”夏之音有一种错觉，她是多余的。 陆沉既挽留夏之音又不得罪妹妹。“施妍，你说话没分寸，穿衣没尺寸。我哪里是看你啊！我是看不惯你又不忍心骂你。” 陆施妍披上外套遮住了透视装，得意的离开。 陆沉抱住夏之音，嗅着她身上的香气，“老婆，我们把施妍嫁出去吧！” 第37章：桃子味 夏之音在网上搜集了一批单身优质男性资料又在网上发起了问卷调查——最想嫁的男人排行榜。 江润生的排名直升榜一。 她叹息了一声关掉了江润生的网页。 这是给陆施妍找对象，不管当事人怎么想，夏之音心里过不去这一关。 陆施妍配不上她的神仙老师。 夏之音的眼睛酸痛，她按下打印键后，伏在电脑桌上闭眼休息，耳边是打印机“嗡嗡”的声音。 陆沉进来后，看到厚厚的一沓履历表，不解道：“这些男的是干什么的？” “是你亲口说要把妍妹妹嫁出去的。反悔了？” “我想起来了。”陆沉捏了捏她的脸蛋，笑着说：“之音，你这做嫂子的比当妈的还称职啊！挑的怎么样了？” “我觉得给妍妹妹找对象首要的是门当户对。这些资料里有世家子弟、青年才俊、流量小生。从年龄、长相和家世背景还有职业我有分类和标注。我想给咱妈先过目一下，免得妍妹妹要嫌弃我眼光不好，多管闲事。” “她敢说你不好。”陆沉一拍桌子，“我都感动你的体贴细心。” 夏之音羞涩道：“我也没做什么啊！反正我们自己也有女儿，我就当提前积累经验了。” 陆沉说：“沫沫是根正苗红的陆家小姐，以后正经的商业联姻，不用操心。” 夏之音不赞同道：“我希望女儿嫁给爱情，无关利益。有些公子哥可不是好东西，只会玩弄女人的感情。” 陆沉好笑的搂住夏之音，在她耳边戏谑着明明白白的大实话：“男人本来就不是好东西。有钱的男人打发女人房子，车子、票子。没钱的男人要求女人洗衣、做饭、生孩子。怕受伤下辈子别做女人了。哈哈。” 一个月后是陆施妍的生日。 生日派对在游轮上举行，当然也是变相的相亲聚会。 这次，择偶资料和筹办生日宴，夏之音忙前忙后深得婆婆江秀芝的欢心。 夏之音很感激婆婆允许她出席。她习惯了不凑热闹，给陆施妍送了礼物后，打算去甲板上吹海风。 “嫂子，别急着走啊！我要跳舞，你给我弹曲伴奏吧！”陆施妍眼角扫向那架白色的三角钢琴。 “我很久没碰过钢琴了。很生疏的。”夏之音谦虚的说：“妍妹妹，我担心我的节奏跟不上你的舞步。” 陆施妍不怀好意的笑起来，“嫂子就当送我一场音乐盛宴。来吧！坐嘛！” 夏之音被硬按在了琴凳上，她定了定神，先试了试琴音。 陆施妍头戴钻石皇冠，穿着火红的高开叉露背晚礼服。 夏之音看到她做好了起舞的姿势，她才按着琴谱弹奏起来。流畅动听的乐声从高低起伏的黑白格流淌而出。 宴会上的名流雅士们纷纷围过来欣赏陆施妍的舞姿，不时的出口赞美着。 陆施妍选的舞曲越到后面越难掌控节奏，夏之音的脊背直蹿冷汗就像面临着一场考试，临近交卷时间大题还没做。 她全身的神经绷紧了，嗅觉似乎出现了幻觉，她闻到了桃子的甜腻味道。 第38章：手痒痒 夏之音对桃子过敏，她屏住呼吸不去嗅越来越浓烈的桃香，胸腔缺少氧气要炸裂似的难受。她盯着琴谱的眼睛开始吃力了，手指也像肿胀似的麻木却不能停下来。 一来她不允许自己出丑，二来她不会给小姑子掉链子。 恰恰在夏之音焦灼时，侍者捧着一大束雪白的铃兰花走过来，她的余光瞥见了心形鲜花卡片上一行手写字。 “君影草会迟到，幸福归来的恰好。” ——来自shadow先生的守候。 铃兰花特有的清幽香味丝丝缕缕的掩盖了桃香。夏之音缓了一口气，慢慢放松下来。一位身着燕尾服带着面具的神秘先生坐在了她的身侧和她联奏。他给人的感觉那样熟悉亲近，流水般的曲调合着心跳的节拍仿佛两个人流浪到了世界的尽头，沉浸在白色的月光下，寂静欢喜。 “姑嫂配合的这么默契，彩排过吧？” 四周的镁光灯不断的闪烁着将夏之音从幻象中唤醒，哪里有什么神秘先生。 至头至尾，夏之音一个人身心投入，钢琴最后一个尾音华丽的结束。 舞台上的陆施妍打算用一个高难动作旋转着谢幕，灯光下她将宛如红色的罂栗花落在白雪地，罪孽诱惑的凄美。 大概用力过猛，陆施妍的高跟鞋不稳，就在她前扑跌倒的时候，空气中响起布料崩坏的声音，礼服落下，她整个人像被丢弃的硅胶娃娃，透明乳贴都摔了出去。 摔的惨烈又失节。 现场气氛一度冻结，不知谁喊了一句“这是彩蛋吗？” 不少拿着相机的记者冲上前去，无良的抓拍。 在场的高雅人士无动于衷的看着这场走光秀，其中包括出院不久坐在轮椅上的陆沉，他淡漠的转过视线不去看出洋相的妹妹。 夏之音第一个反应过来，一大束铃兰花丢向冰冷的镜头，“不许拍。” 素来柔弱的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下子扯下了自己的礼服拖尾裹住了陆施妍，“妍妹妹，快起来。” 陆施妍被她搀扶着，满脸泪水，情绪激动：“礼服是我量身定做的，怎么会掉呢？我又胖了吗？” “没事，没事。妍妹妹，我们再去换一件。”夏之音护着她向休息室走去。 陆沉放下手中的香槟，吩咐保镖收缴记者拍的照片，一张也不许流出去。他自己则被时武推着轮椅去了休息室。 夏之音正站在盥洗盘前一遍遍的洗手，洗手液仔仔细细的打出泡沫。 她看着镜子里陆沉轮廓冷峻的脸，细语：“老公，我手痒。” 陆沉看着她扯坏的礼服，只剩下半截透明的裙衬，笔直白皙的美腿一览无余。 他细长的眼眸危险的眯起，情不自禁的伸手在她的大腿上不轻不重的掐了一下。语调冷冷的说：“就因为你手痒你就可以大庭广众的在那么多男人面前撩裙子吗？” 夏之音垂下羽睫，解释，“妍妹妹走光了我不能不管啊！她还没嫁人就······” 不等她说完，陆沉就打断道：“她没嫁人所以她得要脸，你嫁人了你就可以浪了？” “我没有啊！”夏之音的委屈涌上心头，做好事反而被误解被侮辱，这算什么事。 第39章：火烈鸟 “女人抢着干英雄救美的事那就是圣母婊。”陆沉气的眼眶猩红。 “你说我是什么？”夏之音目光盈盈的盯着他，指了指耳朵，装作忽然失聪的模样：“老公，我听不到。” 陆沉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嚣张惯了，说话无所顾忌的扎心。夏之音对他无限的包容，结婚三年来从没和他翻过脸，拌过嘴。 陆沉最无法自拔的就是她这种以柔克刚。 果然，前一秒还愤世嫉俗的他，嘴角立马绽放了一丝痞笑。 “之音。你是宝藏，我是锁匠。就算你不属于我，你也管不住我做好防盗。” 夏之音被他强势的按坐在大腿上。“老公，我还想洗洗手。” “我讲的原创情话，你不爱听啊？” “不是啊！我是怕把你的腿压麻了。” “坐着。”陆沉想了想，五分霸道，五分深情的在她耳边说：“亲爱的，如果我们终将离开人间。请允许我走在你后面，我会亲自把你体面的埋葬。请你答应我，一定不要从尘土里开出一朵花来。因为，我害怕你的灵魂被恶魔采走。” “老公，你讲的情话真好听。” “不抱你了。”陆沉嘴上这么说，手臂却在她的腰际收的更紧。“之音，你还是青春期少女啊？我掏心掏肺和你讲情话，你无动于衷。我随口复制别人的谎言你就迷得不要不要的。你就是有气死你老公的本事。” 夏之音从镜子里看着陆沉表情狂躁的俊脸，笑的烟视媚行。 “老公，我开心是因为情话是你对我讲的。假如，我因为你请我大餐而开心，你会觉得我是看上了那个厨师吗？” 【亲爱的，如果我们终将离开人间。请允许我走在你后面，我会亲自把你体面的埋葬。请你答应我，一定不要从尘土里开出一朵花来。因为，我害怕你的灵魂被恶魔采走。--江润生】 陆沉不会告诉夏之音，这种无病呻吟的情话是江润生的原创。 “老公，我觉得钢琴有问题，我摸完琴键后就手痒。”夏之音把洗过的手伸给陆沉看，“我对桃子过敏，光闻味道我就浑身痒。我感觉那个琴键就像桃子表面的那层绒毛。” 陆沉看了看她不红不肿的手心，“我知道了。我妹过生日我给她从意大利空运来的钢琴做礼物。你也喜欢。眼馋了，手痒了。是不是？买！” 夏之音摇头，陆沉又豪气的说：“我在你枕头底下放了我的副卡！你随便花！” 一直在偷听的陆施妍，“刷~”的一下子把帘子拉开了。“哥，你给她那么多钱让她出去浪啊？” 陆沉不乐意了。“施妍！过分了啊！就你嫂子这资质，出去浪还用花钱吗？那都能挣钱。” 这对兄妹为什么要拿她开涮？ 夏之音立马从陆沉的腿上起身，看着重新换了一身赫本小黑裙的陆施妍，问道：“妍妹妹换好衣服了。” 陆施妍翻了个白眼，“如果不是那晚你逼我吃东西，我怎么会撑破裙子，丢死人了。” “施妍，你还好吧？”陆施妍的几个塑料闺蜜找了过来。“我们想欣赏一下你都收到了哪些礼物。” 陆施妍这次过生日没有邀请名媛，一方面她和她们关系不太好，更重要的是她们来了衬托不出她的高贵美丽，反而让她黯然失色。 她收到的生日礼物无非是鲜花、珠宝首饰还有高额礼金。翻来翻去找出一份别出心裁的礼物——长方形的水晶盒子里躺着一根红色的羽毛。 “真漂亮！”陆施妍的闺蜜尖叫，“谁送的呀？” 陆施妍疑惑了，“谁送的这么无聊的东西。”她从礼品清单里看到了江润生的名字，嘴角漾起一抹嘲讽，“我忘了，我有个抠门的表哥。我哥结婚他都没随份子。” “你不喜欢吗？” “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 “切！谁稀罕这根染了红墨水的鸡毛。江润生这是怕别人笑话他一毛不拔！我还就不领情了。” 陆施妍傲娇的把礼物丢在一边，她的闺蜜把红色的羽毛也丢到了一边。 “哇！这个礼品盒值钱啊！” “是啊！这是水晶做的。我上次在拍卖会见过的。施妍，你不要就送我好吗？” 陆施妍大气的摆摆手，“拿走！拿走！除了我哥送的礼物别动，剩下的你们分了吧！” “施妍，你真是我们的好闺蜜。” 一群女人围着礼品堆挑来选去，最后满载而归。 陆施妍当然没有听到她的塑料闺蜜们偷偷议论：“刚才我没敢说，这个水晶礼品盒，一头宽一头窄是个水晶棺材，底下有个‘冥’字。” “她表哥送她这么不吉祥的生日礼物，故意的吧？” “听说，她表哥和她们家有仇。这礼物是不是暗示陆施妍就像毛一样轻，随时可以送她进棺材？” “好可怕！等回去我找人把这个水晶盒加工成水晶球吧！” “分我一份吧！我要个水晶戒指就行。” 夏之音从地下将红羽毛捡了起来，“妍妹妹，这是火烈鸟的羽毛。” “那又怎么样？我不要！” 陆沉去了宴会厅和几个生意上的伙伴谈笑风生。 夏之音换了一套改良版的旗袍礼服，洁白的旗袍上用钻石勾勒出一穗穗铃兰花。她的耳环也是铃兰花形，像是低垂的小铃铛一直垂到她迷人的锁骨。 她整个人空谷幽兰般，不食烟火。 “这位美丽的小姐，我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 夏之音看着眼前陌生的绅士，礼貌的微笑。“抱歉。”她拿着香槟往人少的地方走动，身后总有炙热的视线追随者。 不少男人和陆沉搭讪，“陆总，你妹妹太高冷了。” 陆沉敲着轮椅上扶手，“她不是我妹。你们眼睛擦亮了看清楚，那是我老婆夏之音。” 声音不大不小的解释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谁敢觊觎陆太子的妻子呢？ 找死吧！ 从来没有人评价夏之音是嫁入豪门的灰姑娘，她仅凭一张清纯绝美的脸就成了无数男人魂牵梦萦的白月光。 她出了名的温婉贤惠，一手调香手艺更是出神入化。 就在她成为上流社会公认的贤妻人选的时候突然销声匿迹。 三年不见，她从骨子里都散发着迷人。 “陆太太，可不可以给我们表演一下幻香？” “陆总，不知我们有没有这个荣幸再体验一次？” 第40章：原谅他 “不能。”陆沉替夏之音拒绝的干脆，在场的人如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了下来，从头至脚透心凉。 陆沉对夏之音摆摆手，她立马弯腰附耳过去，“之音，你不是艺人，不用给他们表演。累了就去船舱休息。” “老公，我想去甲板看星星。我们一起去好不好？”夏之音推着他的轮椅，他却刹住了轮子，抬眸看着她静美的脸，深情的说：“之音，我会托人去NASA给你买一颗星星，就用你的名字命名。等我再多赚些钱，我就送你上太空和那颗星星合影。” 夏之音知道陆沉并不是空穴来风，他舍得在她身上下血本。以前追她的时候，开直升机到她的宿舍窗口，只为送一包卫生棉。给她定做一套礼服，动辄大几十万他眼皮子都不眨一下。出入高档消费场所更是司空见惯。就连平时的代步车子，他开个法拉利，她开个保时捷。他换兰博基尼，她就换玛莎拉蒂。 只是，她的生活中还是有很多用钱解决不了的烦恼。往往提到钱以外的琐事，他就装糊涂，对她，不闻不问，不满足。 “老公，我们可以简单的过小日子吗？”宴会厅的音乐声掩盖了她的声音。 他看到她紧紧的抓着他的轮椅，手背的骨骼都凸起了。他叹息一声从轮椅上站起来，把她按坐在轮椅上，众目睽睽之下，推着她进了海景舱房。 游轮上的聚会要持续三天三夜。 第二夜的时候，夏之音想女儿了想回荣光府邸。 陆沉不允。 她一个人在甲板上吹着风，听着海浪拍打船身的声音。 远处的海岸线是绚丽的霓虹灯景，天上的星子低垂着。 “夏之音。” 听到熟悉的点名声，她回眸看了一眼男人，不敢搭腔，转身就走。 男人三步并作两步追上了她，拦住去路，一双桃花眼里闪着戏谑的光泽。“你跑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夏之音看着清风霁月的男人，声音低微的问：“江老师，有事吗？” 江润生神采奕奕的，笑的也爽朗。“我知道你把的请柬给弄丢了。” 游轮派对，夏之音负责派发请柬，江润生质问的很委婉，她感觉他不会纠结这个问题，他目前的身价想上来根本不会被一张纸束缚。 “江老师，我以为你不会来。”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来见见我想念的人呢？” 夏之音错愕的看着他，“你想她？”她从包里拿出那根火烈鸟的羽毛，原本火红的颜色已经随着时间流逝褪成了白色。“江老师喜欢妍妹妹那种妖娆奔放类型的？” “你很关心我的情感问题？”江润生捻过她手里的火烈鸟羽毛，松开手指，羽毛飞走消失在苍茫的海面。 夏之音的手臂撑在桅杆上，轻飘飘的说：“火烈鸟象征忠贞不渝的爱情。老师你送妍妹妹一根羽毛是什么意思呢？学生不敢妄加揣测。” “我不是教过你的，不耻下问。” 夏之音转过脸看着他清隽的眉宇，笑着问：“老师，你养了火烈鸟。是不是？” “什么都瞒不过你。”江润生说：“初伊闲着没事的时候就豢养那些花里胡哨的动物。你喜欢的话，我送你。” “我可不敢喜欢火烈鸟。”夏之音摇头，“我和我老公度蜜月的时候在科罗拉达湖就见过火烈鸟。那玩意拧人可疼了。” 江润生说：“初伊告诉我火烈鸟对美好的事物有妒性。”他看着穿着素白铃兰旗袍，曲线美妙，气质高雅的的她，赞美：“月色和雪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 夏之音上学的时候就习惯了被他夸奖，但那都是在成绩和人品方面。这样围绕她的容貌来做文章让她感觉羞涩，这也让她意识到彼此除了陈旧的师生关系更是成年单身男人和已婚的女人。 “我对陆家的分支关系不太熟悉。所以，我和他结婚三年了，我也不知道你们。” 夏之音转移了话题发现更尴尬了，后半句，他是陆沉的表哥是婆婆口中陆家的私生子，她没办法说出口。 真真假假，难堪。 “夏之音，你什么时候时候结婚的？” “6月12日。” “很遗憾，我没出席你的婚礼。” “我知道你很忙的。” “不。那天我妈忌日。” 江润生一副置身事外的神态。 夏之音缄默了。 忽然，江润生捏住了她的脸蛋，盯着她的眼睛看了看，问：“右眼拆线了？” 夏之音点点头，当他松手后，她不好意思的说：“前两天我婆婆不舒服，她的家庭医生Jason顺便帮我拆线了。然后验光什么的。” 江润生问：“晚上看东西的时候有散光现象吗？” 夏之音仰头看着天空的明月，“你医术高明。”转脸再去看他，“我记得你说我是白眼狼，所以就没给你送锦旗。” “小姑娘记仇了？了不得。” “我女儿都好几岁，你就别叫我小姑娘了。” “今晚我没看见小可爱。” “游轮上人杂，又在水上。我担心有危险没让她跟着。”提前女儿，夏之音多说了一句：“沫沫哭了好几天，她说你不理她了。” 两个人正聊着，甲板那边传来女人打骂的声音，“狐狸精！勾引我老公，臭不要脸。” 夏之音看到一个穿着华丽的胖女人揪着一个身材苗条的女人在那里打架，不一会儿就围了一群人。 “你拿我的钱去外面泡女人，你混蛋。” 原配骂男人，男人却无动于衷，他既不反驳原配更不护着小三。 不一会儿就有保镖过去清场了，原配哭喊着被拖下去。 夏之音叹息，“男人出轨，女人歇斯底里又有什么意义，不过是给外人奉送了一场闹剧。” 江润生挑眉，意有所指：“你没有亲身经历过，没资格评判别人吧？” 夏之音指着海水说：“我是个要体面的。如果他厌弃了我的温柔从而投入别的女人的怀抱，那我就从这里跳下去。就让我像鲸鱼一样沉入海里，给大海最后一次温柔。” 江润生说：“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会选择原谅他。” 他表情肃穆，一本正经的模样，她差点都信了。“老师，你在讽刺我没出息。” “还没到无药可救的地步。”江润生定论道。 夏之音回船舱后，初伊从暗处走出来问江润生：“生爷，陆氏兄妹的视频要不要今晚公之于众？” “没什么用，以后再说吧！我探过她的口风了。”之前那对出轨的夫妇也是他安排的演员。“她这个人吃了亏不反抗、不后退、不求救。直接走极端的。唉。” 雨打落在舷窗上，电闪雷鸣。 半夜里，夏之音从梦里惊醒，她一个人睡在床上，头顶的水晶吊灯还开着。 她坐起来去喝水，舱门突然被推开了。 “谁？”夏之音心惊的看过去，一个红头发的黑衣少女向她疾步走来，满脸焦急：“我是初伊。夏之音，快随我去救生爷。” 初伊拉着她从电梯直升9楼。 “到了，进去吧！”夏之音被她猛地推进一间船舱，里面的格局和她住的那间大相径庭，豪华的海景套房，自带大面积露台，既可以吹海风又方便从赏海景。 “他人呢？”夏之音疑惑的问。 初伊喊了一声，“生爷，解药我给你带来了。”说完，她弯腰扛起地上的女人。 夏之音才发现地上有一个被绳子捆绑的女人，看面相还是个在电视上经常能见到的女明星。 “她是怎么回事？” 初伊冷冷的解释：“这个贱女人在生爷的酒里下了药企图上位。” “江老师是中毒了吗？为什么不送他去医院？” 回答她的是一声“砰~”的关门。 夏之音再跑到门前，发现舱门被初伊从外面反锁了。 “初伊，你放我出去啊！” 夏之音无措的在房间里走动着，“江老师，你在哪儿啊？” 江润生站在莲蓬头下，大量的冷水自头顶浇落。听到娇甜的声音，他扶着墙面走出去。 浴室里传来淋浴的声音，门开着，她不敢向里面张望，只能大声询问着：“你在里面吗？” 颀长的身影跌跌撞撞而来，夏之音从未见过如此狼狈的他，像是淋了很久的雨，全身的衣服已经浸透，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水珠从他俊朗的轮廓淌下，猩红的眼眸猛地在她面前放大，压抑的声音嘶哑至极，艰难的说出两个字：“快走！” “江老师。”夏之音心疼的搀扶他，如坠冰窟的寒意使她的身子忍不住颤栗。“你这是怎么了？” 好不容易被冷水浇灭的谷欠火因和她不经意的接触又轻而易举的被挑起，他无法抗拒的将她抵向墙角，没有完全泯灭的意识却提醒他克制，“夏之音，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