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势帝妃》 第1章 卿本红妆 香炉袅袅生炊烟,遥看美人弹指间。 焚烧着千金难求的名贵香料,桌案放置着万金难寻的洛馨堂纸,奢侈的如此随意,可见雅间之人的不凡。 一旁侍奉的婢女俯首,为众公子备茶,观其汤色透亮,茶香袭人,实为上品。 上首,一谪仙雅“公子”,一袭白衣绮绣,她丰神俊秀,风度翩翩,动作慵懒随意自然。 双手轻抚琴弦,清风拂面,扬起的青丝缓缓落下,似水般的琴声悠然响起,时而舒缓如流水,时而飞湍如激流,时而如珠落玉盘,时而如呢喃细语。芊芊玉指在弦上来回地舞动,时间缓缓流淌,一曲终了。 众人恍惚还沉醉于言钰的琴声无法自拔,片刻后响起激烈的掌声。 “曲罢曾教善才服。”叶尚恭赞叹不已。这位叶家公子貌似潘安,矜贵文雅,使人如沐春风,不愧是丞相的嫡子。 “哈哈,不愧是京城钰郎,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江枫乃是一介粗人,他生的高大俊朗,笑起来很是阳光。 江枫,骠骑大将军之子,儿时在边关长大,与京城的贵公子不同,他豪放爽朗,对皇上忠心耿耿。 “那是自然,我家韫之怎么能同那些凡夫俗子相提并论?韫之,你说你怎么弹的就这般醉人呢。” 言钰,字韫之。 不等言钰谦虚,某人就擅自应了下来,丝毫没有谦恭之意。 某人指的正是昌平王之子,楚逸辰。昌平王世子乃是京城贵族圈子里的大闲人,此人吊儿郎当,嬉皮笑脸,平日无所事事,实乃京城第一纨绔。 昌平王乃是当今圣上的弟弟,虽是同父异母,但这位昌平王深得皇上器重,在永昌朝野上下威望极高。即便远在封地,也能为安圣心,将唯一的嫡子养在京城,消除皇上的疑心。 只可惜身为昌平王的嫡子,楚逸辰并没有继承他父亲的足智多谋,反倒像个市井之徒,不通文墨也就罢了,偏偏还斗鸡遛鸟。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这位昌平王世子长得到十分俊秀,一双勾人的招子,有着难掩的风情。虽生的一副风流之相,但却不曾见他招惹过哪家姑娘。 言钰默然,看了看某人扒在她肩膀的手,无奈的摇了摇头。 楚逸辰见言钰并未反抗,便不由得想得寸进尺,他垂首在言钰身上蹭了蹭,像极了宠物在主人面前邀宠,嗅得一抹醉人的芳香,便不由自主的往言钰身上贴了贴。 言钰有些不适,身子不由得僵硬了起来,正要出声告诫他。 楚逸辰只见一道鞭子朝着自己狠狠地甩了过来。 “钰郎是我的,什么叫你家的!还有,你贴在我家钰郎身上做什么?”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这就是我们刁蛮,任性,无理取闹的九公主。 楚逸辰终于看清楚了,那个敢对自己甩鞭子的胆大包天之人,没想到竟然是九公主!顿时,有一种打落牙往肚里吞的感觉,谁能替他出了这口气? 有了。 ”臣等参见,公主殿下。“在座各位见来人是九公主,于是皆行君臣之礼。楚逸辰即便再不愿意,但是身份摆哪呢! “韫之,你瞧瞧你家的母老虎给我打的。”说着,还真真的拉开了衣衫,白皙的肌肤上,一道红印子尤为显眼。 “你,你不要脸!”九公主到底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又哪里见过男人的身子,一下子羞红了脸,躲进了言钰怀里。 “逸辰!”言钰警告的看向楚逸尘,眸光清冷。 楚逸辰讪讪的拉上衣衫,委屈道“你个大猪蹄子,重色轻友!”就知道护短,你个妻管严! 九公主水汪汪的眸子眨了眨,不解的望向言钰,“什么猪蹄子,钰郎喜欢吃?” 言钰也被楚逸辰的出口成章惊住了,不由得愣了愣。一旁的叶尚恭,江枫早就忍俊不禁。 “哈哈哈,世子所言极是,所言极是。”江枫到底是个粗人,不像叶尚恭那般矜持。 “咳咳,逸尘,你曲解错意了,韫之所说的'猪蹄子'是指……”负心之人,叶尚恭刚想给我们的世子大人科普知识,就被言钰打断了。 “公主还是不知为好。”言钰看向楚逸尘的眸光带着怜悯,这货莫不是个傻子? 楚逸辰一脸受伤的看向言钰,还摆出一副被人抛弃得模样“韫之,你为何这般嫌弃的看着我?” 言钰无奈的笑了笑,这位世子还真是个活宝,一贯是如此行径。这般的妙人,还是任他无理取闹为好。 “就是嫌弃你又如何?钰郎是本宫的驸马。”她怀里早就钻进来一柔软的小人,那颗毛茸茸的小脑袋又在言钰身上蹭了蹭。 言钰调整了一个让小人更为舒适的姿势抱着她,九公主窝在言钰地怀里满意的又蹭了蹭,然后圈住言钰的脖子,挑衅的看向楚逸辰,无声霸道的宣誓着主权。 言钰并没有理会楚逸辰,可是楚逸辰却被我们的九公主气得够呛,原本精致的小脸被气得通红。 楚逸辰很容易被九公主给激怒,他总是被她气得跳脚。 “韫之,你看看她,都被你宠成什么样子了!”楚逸辰拽着言钰的衣角撒娇道。 言钰睨了他一眼,“楚楚是我的未婚妻,我不宠她谁宠?” 楚逸辰顿时哑口无言,只能气急败坏的跺跺脚,“哼”了一声,把小脸撇向一边。 看着九公主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言钰心情甚好,刮了刮她小巧的鼻子,笑得一脸宠溺,将她额前的碎发理了理。 九公主看着言钰的笑,怔住了,完了完了,她要被‘表兄’掰弯了,精致的脸蛋瞬间羞红。 九公主很享受‘表哥’对她的好,这世上应该没有比表哥更温柔的人了,这京城的女子,无一不羡慕她,先不说‘表哥’对她的好,就说说这京城还有比她表哥更美貌的人了吗? 言钰是永昌第一美男子,有名的谦谦君子,雅致脱俗,飘逸俊秀。 这样的人却偏偏是九公主的未婚夫,可是让不少闺阁女子都对这位九公主羡慕的很。 尤其是虽然言钰为人温柔有礼,可是他只有对九公主才是一心一意的宠爱。 虽说他有洁癖的毛病,但在面对九公主的时候才完全失效了,更是让女郎们嫉妒得都眼红了。 每次九公主挽着言钰的手出席宴会的时候,别人投到她身上的羡慕嫉妒恨,都让九公主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虽然她晓得表兄是表姐这个事实,可是有这么一个完美的未婚夫,的确是让九公主身心舒畅。 今天下三分,南羿北蜀西昌。 而言钰所在的西昌,永昌朝曾经也是繁荣昌盛之地,可再惊艳一时的繁华,也经不住岁月的蹉跎,天灾的迫害,人为的祸害,如今的永昌虽不像北蜀一般分裂割据,名存实亡,但终究还是在庸君佞臣的挥霍下日渐掏空。 而身为言家嫡子的言钰,早已在冥冥之中被卷进权力的中心。言钰身为继皇后的嫡亲侄子,永昌第一大家族言家的继承人,他是名副其实的外戚。 自古的皇帝都有疑心病,当然,永昌也是如此,所以皇后并不见得多么受宠,连带着九公主也就是皇后唯一的嫡女,也不见得多么受皇上待见。 偏偏在这种情况下,皇后的娘家也就是言家,恰恰还是三脉单传,传到言钰这儿,干脆传不下去了。 言家本就是文韬武略的世家,早些年为平息边界之乱,言钰的父亲带兵平乱战死沙场,皇帝为安抚言家,册立言氏,也就是当时的徳妃,如今的继后为新皇后。 即便贵为皇后,身后有言家撑腰又如何?当年听闻皇上本属意淑妃为后,但为巩固皇位,只能委屈心爱的淑妃,立淑妃为皇贵妃。 而那时的言母早已身怀六甲,不知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可言家冒不起任何风险。 多年来,皇后贵妃明争暗斗,虽然贵妃万千宠爱于一身,但贵妃没有强大的母族,也未能诞下龙嗣,膝下仅有一女,楚长苏。 皇后膝下仅有一女,九公主乃是嫡女,名为楚楚。 言钰事实上是个女子,可是她从一出生开始,就被自己的母亲和姑姑,也就是皇后给联手来了一招女扮男装。 这十余年来,世人只知晓,言家钰郎惊才艳艳,举世无双。能够瞒天过海骗了世人,一方面是皇后和言家的驱使,而另一方面,自然是因为她太过优秀。她的才华早已胜过万千男儿,世人如何也想不到,原来言钰是女郎。 边界之乱尚未完全平息,只不过是表面的太平盛世罢了。南羿狼子野心,西蜀虎视眈眈,永昌早已今非昔比,无论哪国一旦开战,只能求和,求和也就是和亲割地! 这才是令皇后最为担忧的,她不仅仅是永昌的皇后,还是一个母亲,她本就不受宠,一旦和亲牺牲的定是她女儿的幸福。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就让九公主和言钰定下婚约,同时也把言钰的身世告知九公主。 言钰肩上担负的是整个言家和皇后的荣辱,而照顾和保护九公主理所当然成为己任。 如今的西昌,佞臣当道,帝王昏庸,先皇后留有一子,其余子嗣皆与皇位无缘,死的死伤的伤,如今的太子虽无母后,但有母族尚有一争之地,不过太子胸无城府,欺男霸女,草包十足,难成大器。 而言钰要做的便是掌控江山,护好美人。(美人指的自然是九公主) 花非花雾非雾。 可她,也并非只是言钰。她曾是S国暗帝,有琴韫玉。 这世上有着太多的不可思议,一如她的重生。 属于有琴韫玉的一生,不过是谋权,弄权,掌权天下。可言钰的一生要肆意,欢愉才好。 第2章 妖孽请自重 “钰郎,你好久不曾来宫里看望楚楚了,是不是不喜欢楚楚了?”九公主嘟着嘴向言钰撒娇。 “怎么会呢,我的楚楚这般可人,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言钰无奈的笑了笑,他家的小公主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哼(ノ=Д=)ノ┻━┻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被强行喂狗粮的众人早已成为背景板。 这就是九公主与言家公子的虐狗日常。 “呵呵,韫之你们读的那个圣贤书不总是说‘三纲五常’吗?你的夫纲去哪了?”我们这位小世子总喜欢在人家秀恩爱的时候刷存在感。 九公主觉得某人是在太岁头上动土,活的不耐烦了!她的鞭子呢?!她要抽死这个贱人。 “我同楚楚尚未成亲,又哪里谈得上夫?没想到世子竟然如此急不可耐的想吃言某的喜酒。”言钰缓缓开口,及时抑制住将要暴动的小公主。 “韫之,你……”我们可怜的小世子再次被气死。 “钰郎说的极是,待到本宫同钰郎喜结连理,自是不会忘了你的。”楚小世子卒。 言钰真的是十年如一日的宠着这个九公主,毫不夸张的说九公主的娇纵任性多半是他这个未婚夫给宠的。 言钰毫不避讳的以九公主马首是瞻,这真的是把某人气的够呛。 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言钰就是那鲜花,九公主当然是那牛粪!最起码在楚逸辰眼里是这样。 楚逸辰特别看不惯九公主,不知为何,就是讨厌她,就好像有什么本属于他的被九公主抢走了。 韫之! 是了,只要有九公主在,韫之的目光就永远都不会落在他的身上。他不懂,明明公主不在的时候,他们在一起很开怀不是吗? 可是,只要有九公主在,毫无意外韫之就好像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施舍给他。难道在韫之心里,他就是那种随时都可能被替代的存在吗? “你啊,又何必呢。”看着楚逸辰耷拉下来的小脑袋,叶尚恭难得的出言劝慰道。 言钰这以妻为重的模样,这么多年来他们几人都已经习惯了,可是楚逸辰偏偏还不死心凑上去,这不是找虐吗? 这些年来江枫、逸辰还有他,真的可以说是见证了言钰和九公主的爱情,习惯了他们恩爱又何尝不是一种必然。 每当见到言钰同公主粘腻在一起,豪不在意他们的存在,毫不避讳旁人的看法,是会有些许不适,逸辰心里的不痛快,他懂,但是他是因他。 “钰郎,再过两日就是女儿节了,不知今年会给楚楚什么惊喜呢?”九公主看向言钰的眸子亮晶晶的闪着光芒。 言钰有些伤脑筋,自从和九公主订婚以来,每年的女儿节她都会想进办法讨她欢心,当然今年也不例外。 此言一出,众人的视线都扫了过来。 “怎么又到女儿节了?”楚逸辰表示很不开心,每年的女儿节他们都会被韫之捉去做一些奇怪的事,这也就算了,他倒是愿意给韫之做任何事,但凭什么要便宜了九公主! “去年是捉虫,前年是狩猎,还有言兄从我这要走的爱驹,言兄今年又想搞什么?”江枫很是耿直,记性也是极好的,所以说他是凭实力单身。 言钰尴尬了,她有什么办法?这年头谁还玩点浪漫了,更何况浪漫的对象还是公主。 九公主至今都记得,去年女儿节夜里那漫天流萤,前年送她的小白狐,以及她生辰收到的小马驹,这些她都喜欢的不得了。 若不是九公主早就知晓言钰实则是女儿身的话,那么这样一个只对自己的好,不论是人品样貌还是才华都如此出色的未婚夫,真的是很难让人不心动。 “是言某的错,让诸位费心了,不过今年的礼物,我早已备好。”一听备好礼物,小公主的眼睛更亮了。 “就知道钰郎待我最好了。”在言钰面前她可以肆意的胡闹,也从不曾在言钰面前摆公主架子,自然就顾不得什么称谓了。 言钰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发,他对她一向纵容。 世人皆以为言钰对公主有男女之情,其实不然,恐怕只有当事人才知晓他对她不过是爱护姊妹之情。 在叶尚恭看来,言钰不过是看似温柔,这柔情的背后不过是无情罢了,虽然他待公主极为不同,可那又能证明什么。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可他却好像不曾看透过他,表面温和有礼,实则不过是一种疏离。 属于言钰的惊才艳艳,更使他看起来高不可攀,宛若这遗落世俗的仙人,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远,可偏偏九公主一来,他身上就多了那么一丝人情味,这般看来倒像个长情贵公子。 女儿节说白了就是可以名正言顺约会相亲的节日了,正适合她和公主这样有婚约的‘培养感情’。 女儿节到来之际,言钰正准备进宫找公主,一同出宫过女儿节。 去的路上,毫不意外的又碰到了七公主,也就是皇贵妃生前唯一的子嗣,楚长苏。 “表兄,”按照皇后这边的关系,身为皇后亲侄子的她,的确可以称之为她的表兄。 言钰闻声看去,只见不远处一高挑美人款款走来,女子红衣似血,如世人所说,若她是天上谪仙,此人便是人间妖孽,妖娆美丽,让所有女子自愧弗如。 一头青丝披散在身后如同上好的丝稠般光滑柔顺,发间随意轻挽的步摇,一双勾魂摄魄的招子,眼角微微上挑,本就妩媚的容颜,更添了几分撩人,笑容很是妖媚夺人魂魄。 此乃一祸水,敬而远之。 “见过公主殿下。”言钰虽温和有礼,却万分疏离,不显任何亲近之意。 “不想在此处竟偶遇表兄,看表兄神色匆匆可是要去寻小九?”楚长苏尽可能的找话题,与言钰交谈。 她走的是去皇后宫的必经之路,更何况今日是女儿节,谁不知道她进宫是因公主。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每逢她进宫总会‘偶遇’这位七公主,一次两次的说是巧合也就罢了,每次进宫都‘巧遇’楚长苏,她很难领会不到其内外深意。 于是乎,言钰对她色愈恭,礼愈致,态度越来越‘尊敬’,有礼到那种多一个眼神都不给的程度。 “正是。”言钰想不通为何这七公主如此励志的坚持不懈挖墙脚,挖的还是她的亲妹妹的墙角。世人皆知他同九公主的婚约,没道理身为同父异母的姐姐不知晓。 “正巧,本宫也要去看望母后,本宫同表兄顺路,不如一起?”楚长苏看着面前这个冷漠疏离的男人,很是气愤,他待他为何这般无情,难道就因为他是男人,不及女子香甜可口? 没错他是男儿,但是从出生就被母妃瞒了下来,贵为皇贵妃又如何?还不是活的这般艰难,母妃没有强大的母族,只能委屈他。 他知晓母妃是为了保住他的命,在这深宫除了太子就没有成功活到大的男嗣。 他的容颜很是出色,比他的母妃更甚,不曾有人怀疑过他的身世,没有人会抗拒他这张脸,就连言钰初次见他,也被他的美色蛊惑过,但是仅仅那一次,只有一次而已。 随着他的长大,他出落的越发动人,即便女装以色事人,他对男人的诱惑也是致命的。可是,偏偏他例外,只是越发的冷淡和漠视,满心满眼的都是那个还没长开的黄毛丫头! “好。”言钰温文尔雅吐出一个字。明明客气万分,却让人倍感疏离。 “不知表兄今年又会送什么好东西给小九,长苏拭目以待。”楚长苏的一个不经意回眸,美目盼兮,巧笑倩兮。 真是赤裸裸的勾引,要是九公主此时在场定会手起鞭落,毫不犹豫的抽死这只妖孽,谁给他的狗胆敢勾引她的未婚夫! “公主说笑了。”一脸的严肃,好像并没有领会到他话里话外的深意,也没有顺着他的话往下接。 “我才没有说笑呢,表兄每年女儿节都会给小九礼物,可长苏却不曾收到过表兄的礼物,长苏可不依呢。”楚长苏见言钰并不想理会他,就干脆使出他的杀手锏。美人的娇嗔,如怨如怒,如泣如诉。 楚长苏正想像某人一样,抱着言钰的胳膊撒娇胡闹,言钰动作飞快的及时躲避,他连个衣角都没有碰到。 “请公主自重。”言钰目不斜视,矜贵自持,连如此美人的示好都拒绝的如此干脆利落。 “为什么?”楚长苏一脸的不可置信,说好的翩翩君子温文尔雅呢?他,他竟然厌恶到连碰都不愿意碰他了吗?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啊,明明他们之间是有过肌肤之亲的,为什么他变了??? “公主怕是贵人忘事,我言某人的未婚妻是楚楚,您的皇妹。”所以,除此之外任何人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个七公主还是遗传了一身好基因啊,除了贵妃娘娘的美貌,竟然还和他那个上不得台面的母妃一样,致力于做别人的小三呢。估计楚长苏要是知晓她此时此刻的想法,肯定会被气死。 “楚楚?是了,本宫倒是忘了小九还在等你陪她过节,如此本宫就不打扰了,告辞。”他会给那个黄毛丫头送有趣的礼物,宠溺的称她‘楚楚’,而他,只有那冰冷的一声‘七公主’,恐怕她连他的名字都没记住吧。 前些年,他送给小九的礼物他也喜欢的紧,那只通体雪白的小狐狸很是灵气,那匹小马驹也很是招人喜欢,最让他念念不忘的那晚夜空之中的漫天流萤,他毕生难忘。 第3章 天生一对 “表兄,你……”你的眼里可有过我,哪怕就一眼而已? 正当楚长苏还想说什么的时候,便听到一声娇唤从不远处传来。 “钰郎和七皇姐在聊什么,这般的尽兴?” 一听见这个声音,就让楚长苏的美眸一暗,可是他的嘴角依旧还是扬起一抹魅惑人的弧度。 本来他同言钰见面的机会就少的可怜,这还没说两句话呢,就被这个死丫头给搅和了,真是气死他了! “原来是九皇妹啊,本宫也只是正巧遇到了表兄,叙叙旧而已。” 我们的九公主是何许人也,她眼睛又没瞎,敢趁机勾引她的未婚夫,真是好不要脸,和她的母亲一样让人讨厌。 “钰郎,楚楚还以为你被什么事情耽搁了,原来是被不长眼的拦住了路啊。”九公主撅着小嘴,很是不满的向言钰抱怨道。 如果眼神能杀人,九公主已经被楚长苏给千刀万剐了,这个小贱人! “你呀,姑母还在等我们走吧。”言钰看着九公主这副牙尖嘴利模样,不由得宠溺一笑,还安抚的牵过九公主的手,走到九公主身旁,恰巧挡住了楚长苏那杀人的目光。 言钰一笑,如山间清爽的风,如古城温暖的光,心都会因她而柔软,九公主很快就被安抚好了。 可这笑却刺痛了他的眼,为什么?她要这对他,他没想过和那个小丫头争什么的,他只想他能常常看到她,她的眼里有他就好,毕竟他知晓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的。就算他能委屈自己女装示人,也不能嫁给他做他真正的妻子啊。 等等,嫁给他,嫁给他!做他的妻!哈哈哈,他真的疯了,竟然会有如此荒谬的想法。也许,也许她真的会喜欢上他呢?毕竟她对他曾有过那么一丝丝的动容。 想到这儿,楚长苏不自觉的抚摸自己的唇,他们是有过肌肤之亲的不是吗?只要一想到他们……他就会不由自主想要再亲亲她。 为什么他是男子?!如果她是女子就好了,这样他们就…… 公主怕是贵人忘事,我言某人的未婚妻是楚楚,您的皇妹。 满脑子都是你,为什么,要逼他!他不想的。是你逼我的! “钰郎,你看看那个贱人,她竟然勾引你!不就是仗着那张脸吗,哼!”这一路上,我们的九公主已经把所有恶毒的语言在楚长苏身上试了个遍,但还是不解气。 言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诚恳的赞美道:“在我眼中你最美。” 九公主今日一袭粉裙,把原本娇纵有些小傲娇的她,衬的如一朵娇艳小花,甚是可人。 九公主看着言钰的眼眸,如一汪泉水,清澈真诚。更重要的是她的眼里只有她,这不由的让我们的公主殿下一时陷在其中无法自拔。 言钰如此诚恳的赞美让九公主忍不住羞红了脸,尤其是她那一副眼眸只有自己的模样,让九公主更是有些心慌慌。 言钰看着九公主呆呆的花痴样,更加忍不住笑道:“小傻瓜,想什么呢?” “表姐,你会一直对我这么好吗?”九公主很是忧心,担心自己的驸马被抢走,无论男人还是女人! 这般的口不择言,若是被旁人听到……可真真是不妙啊,不过她怎么允许有人伤你,我的小公主。 “楚楚,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会护你,一生一世。”言钰握着九公主的手,走向皇后寝宫。 这边的言钰已经带着公主和皇后请请过安了,于是乎,自然就是带着公主出宫玩了,到了夜晚才回宫,宫里是有门禁的,逾期不候,九公主这才想起还没收到礼物。 “先回宫,等到宫里你就知道了。”言钰一脸温柔的循循善诱,让公主听话的回到宫里。 九公主怀揣这期待的回到皇宫,这时,万千的灯火呈现在眼前,整片皇城因眼前的三千余盏孔明灯而变得异常曼妙,今夜很美,也注定了有些人难以入眠。 言钰几乎可以想象到楚楚那丫头满眼兴奋了,不由得莞尔一笑,这些年来,宠她几乎成为了一种习惯。 事实证明,九公主的确是兴奋的一个晚上都没有睡着。 然而除了她还有一人,他也一夜难眠,尤其是,经历了今晚万千灯火的皇城,他好像一下子就明白了他想要的,于是某种想法更加肯定了。 他只不过是拿回本就属于他的,就算她的眼里没他,他也要她记住他,他们之间就算没有爱,恨也是好的。 一袭红衣夺目的他,一笑倾人城,即便笑得万分凄凉,也是美的惊人,不愧是京城第一美人,而她是京城第一美男,冥冥之中他们好像就该是天生一对。 言钰会想起今日发生的那一幕,不得不说实在是伤脑筋。七公主如此费尽心机的撬九公主墙角,可能并不是没有原因,因她。 当年她第一次入宫,跟随她的母亲拜见她的姑母皇后,皇后有意让她同九公主亲近,就告知她九公主所在,让她去找九公主玩。 殊不知,当年她见一小人被人推下水,一旁的婢子们呼喊“公主,落水了,救命,救命!”她就先入为主的以为是九公主,实则不然,她救的是七公主。 当时情况紧急,她瞧他还是个孩子,而且是女孩,便故不得三七二十一,她度气救了他,然后…… “你怎么样了,可还难受?” “你是谁?是你救了本宫?” “我叫言钰,是言家人,按照辈分你该称我为表兄。” “表兄??” “是的,皇后是我的姑母,我是你的表兄。” …… 再后来这个孩子被一群婢子御医围的团团转,她也不知是如何离开的。 直到后来她方知晓,原来她不是九公主,这宫里不只是有一个公主啊,他是皇帝最为宠爱的皇贵妃之女,七公主楚长苏。 她本就是外戚,若是常常入宫惹人非议,所以在以后的一段时间,她就没再进宫。 直到九公主十三岁到了快要及笄的年龄,她和九公主正式订婚,她把九公主当成一个小妹妹,很是宠溺她,为讨她欢心,便经常进宫。 一来二去的,不知不觉中她就总是同七公主各种偶遇,直到发生今天这事儿。 楚长苏的内心一直以为,当年某人救他是因为他的容貌,毕竟从小到大讨好她的公子哥儿们,都是被他的脸驱使的,可我们的言大公子只是单纯认错人了。 当年他掉进水里,都是什么狼狈样子了,哪有人有时间看脸,等把他从水里捞出来,整个一落汤鸡,能好看哪里去。 言钰想着这可能不怪人家小姑娘,毕竟她英雄救美,七公主心存感激也是人之常情,但是……她的人设是长情公子言钰,她还有一个刁蛮任性的小公主未婚妻。先不说她的身份,就她和七公主上一辈的政敌关系,也注定他们的关系要凉凉。 可惜了七公主这颗少女心了,言钰不由得为自己的‘风流债’而感叹,却不知她所谓的小姑娘已经黑化了。 而已经黑化了的‘七公主’此时此刻,已经酝酿了一个巨大的阴谋,等待着她的未婚妻公主呢。 如果说有什么人能让言钰头疼,那么眼前的此人便是了。 “嘤嘤嘤,韫之,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楚逸辰水汪汪的招子,顾盼生情,很是惹人怜爱,让人有种狠狠蹂躏的冲动。 “你才知道?”言钰瞥了他一眼,淡定的从他手中把她的衣角拯救出来,看着被某人弄皱的衣衫很是嫌弃。 “嘤嘤嘤(?_?),你果然是不爱我了,亏我们从小到大,青梅竹马……”然后就是一阵哀嚎,听得言钰嘴角抽了抽,头更疼了。 “说人话!”言钰很无奈。 ╮(╯_╰)╭ “嘻嘻,就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哒~”楚逸辰对上言钰的眼眸,有着某种心虚,然后尴尬的挠挠头。 “就是,那个,能不能借点银两,兄弟我江湖救急。”楚逸辰看着言钰,那张神圣而精致的面孔,越发的心虚,他怎么就头脑一热,犯浑了呢? “多少?” 楚逸辰一听有戏,立马精神起来,“不多,不多,就这个数。”说罢伸出一根手指。 “一千两?”楚逸辰再不济也是个世子,肯定不是一百两这种小数目。 “不是。”楚逸辰可怜巴巴的摇了摇头,期许的眼神更加殷切了。 “一万两?”言钰的头更疼了,这小子到底干什么了,要这么多银两? 楚逸辰怕怕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支支吾吾。 “说。”言钰的好脾气已经没有了,只想快点解决这个麻烦。 “嘻嘻,一万两……黄金。” 言钰似乎什么都没有听到,若无其事的打算走人。 看着言钰这副六亲不认的架势,楚逸辰心头一颤感觉要凉凉。 “韫之,你不能不管我呀,嘤嘤嘤,我也不想的……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帮帮我吧~”此时此刻我们的小世子,真的可以说无所不用其极,死扒着言钰不让他走。 他晓得几个朋友里,就只有言钰的办法最多,除了求他,他真的莫有办法了。 第4章 祸起笙歌 事情的发生,与其说是偶然,倒不如说是必然。 在我们的言大公子在浪漫把妹的时候,也就是陪九公主过女儿节,我们的小世子真的可以说是寂寞如雪。像他这种凭实力单身的男人,寂寞也是人之常情。 话说回来,其实命运如此悲惨的小世子,就是被其他的纨绔摆了一道,所以才‘负债累累’。 于女儿节当天,天真无邪的小世子受京城贵族圈儿的其他纨绔们引诱,去了“笙歌阁”。 笙歌阁,意如其名夜夜笙歌。实乃是京城最大的销金窟,也赫赫有名的温柔乡英雄冢。 世人无从知晓它是何时建立的,只是令人称奇的是它的崛起在十年前,笙歌阁的奇特之处在于,它不仅仅是个普通的青楼,它网集天下秘事,说它手里掌握王公大臣的生死命脉也不为过,至少至今为止得罪‘笙歌阁’的人,无一有好下场。 而我们这位小世子楚逸辰,如今却把笙歌阁给小小的得罪了。 作为一个爹不疼娘已死的无权世子,楚逸辰的境遇真的可以说是十分尴尬,况且他说好听了是世子,说白了就是个被变相安抚圣心而留在京城的质子罢了。 女儿节那天,也正是笙歌阁花魁拍卖的大日子,当天花魁献艺结束后,就是拍卖花魁了,由于京城之地不缺有钱人,所以花魁自然也是很值钱的。 也就有了后来发生的事,即将被某富豪买走初夜得花魁出事了,花魁和楚逸辰小世子被‘捉奸在床’,如此一来,这位富豪兄自然就不干了,要求笙歌阁的老鸨退钱,老鸨也是傻眼了,哪里有到手的银子飞走了的道理? 于是乎这钱自然也就要我们的小世子来出了,可是天晓得,楚逸辰不仅没钱,还被人算计了,但是也只能用钱来把事压下来。 若是此事传到皇上耳朵里,怕是盛怒难平呀,这不就有了楚逸辰死皮赖脸向言钰借银两之事。 “一千两黄金,实乃是吾有心而力不足啊!”言钰不得不坦诚告之,毕竟他们的关系,尚且达不到这般。 “韫之,难道就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了吗?”楚逸辰现在真的是大写的衰,都怪他识人不清,而且谁能告诉他,为什么花魁这么贵!!!都赶得上他几年的俸禄了!还是在他不吃不喝的情况下。 “办法还是有的,但是你需要牺牲点东西。”言钰一本正经的打量楚逸辰,啧啧啧,这张小脸真是蓝颜祸水啊,也不知道…… “什么办法?都这个时候你就别卖关子了。”楚逸辰真的急的不行,不停的催促言钰。 “京城首富林家的大小姐。” “这跟林家小姐有什么关系?我又不知道她是谁,她能帮我还钱吗?”楚逸辰看着言钰满是不解,他不认识什么林家小姐啊? “你是否还记得,那次在一品轩我们遇到的那位‘特别’的女子?”那次在一品轩有一姑娘,对楚逸辰一见如故,一见钟情,楚逸辰那时被搭讪了好些次。 “特别的女子?啊啊啊!就是那个恶心的女人???”此时的楚逸辰已经花容失色,仿佛受到很大打击的样子。 “没错,林家小姐对你见色起意,额……一见钟情,若是她愿意帮你赎身,那就……”言钰面上端的一脸正色,可眼神的戏谑之意却却十分明显。 言钰尚未说完就被楚逸辰打断,“韫之,你不要再提那个可怕的女人了,现在想起她我都会被吓到。”楚逸辰有生之年从没见过那般‘奇特的女子’,现在想想都觉得可怕(?ó﹏ò?) “那就没办法了,你就等着皇上的盛怒,或者笙歌阁的暗杀吧。”言钰无奈的摇了摇头,那语气好像在说今天吃什么般淡然。 楚逸辰:呜呜呜(┯_┯) “韫之,还有莫有其他什么办法啊,本世子还不想英年早逝。” “这件事还需要同尚恭她们商量一番。”言钰思考了良久,沉思道。 俗话说得好,“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楚逸辰觉得有戏,于是就派人去请叶尚恭和江枫。 “我就不明白了,世子你好端端的怎么就招惹了笙歌阁了呢?”江枫对好友的不争气,很是气愤。 你说平时楚逸辰要是惹了什么祸,他们兄弟一场自然是能帮则帮,毕竟都是世家大族,谁家还没点本事立足了。但是如今他偏偏招惹了笙歌阁,这些年来,笙歌阁是个什么存在,他们身为京城贵胄,又怎会不知它的厉害之处。 多少一品大员,朝中重臣,因得罪笙歌阁而被连根拔起,就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这是都怪本世子不小心,没想到就着了他们的道了。”楚逸辰懊恼道。 他们是谁,竟然敢害昌平王世子?叶尚恭不解的看向楚逸辰,难道这家伙又得罪了什么人? 对上叶尚恭的眼睛,楚逸辰一阵心虚,很是难以启齿。 “此时说来话长,我还是长话短说吧……就是因为孙家那两位的陷害,如今世子殿下可真是身负重债!”言钰陈述道。 “一千两黄金?这可真不是个小数目啊!”江枫深深地觉得这么多钱都够他的老婆本了,这事要是发生在他身上他爹非打断他的狗腿不可。 “世子莫不是同那个花魁有了夫妻之实?”叶尚恭面上依旧温和,可这话里话外的讽刺之意十分明显。 “没有,绝对没有!本世子是什么人,怎么可能看上一个青楼女子?都说了是陷害,陷害懂不懂?”楚逸辰觉得自己的清白要被毁于一旦了,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世子可是做贼心虚了?”叶尚恭这会儿可真不是一般的毒舌,这架势非要楚逸辰给个交代不可。 “本世子行得端坐得直,有什么好心虚的。”楚逸辰气呼呼的,“再说了,我是什么人,你们还不清楚吗?” “行了,行了,当务之急是如何解决此事,你们别吵了。”江枫很是不懂,明明尚恭平时不这样,怎么……大概是被逸辰气的吧!江枫自我安慰道。 “世子,要不再考虑考虑钰之前的建议。”言钰眼里满是戏谑之色,这个时候,也只有他敢开玩笑了吧。 “哼!”楚逸辰把脸转向一边不理会言钰。 “什么建议,说来听听?”江枫好奇是什么馊主意,让世子这般,竟然敢给言钰甩脸子,要知道平日里楚逸辰可是很听言钰话的。 “以林家小姐对世子的情谊,别说是一千两黄金就是一万两也……”还没等言钰说完,就被楚逸辰打断了。 “韫之,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开玩笑?本世子若是娶了那林家小姐,我昌平王府的颜面还要不要了!”楚逸辰叫嚣着。 “没人让你娶那林家小姐,你听钰把话说完。”叶尚恭一眼便知晓,言钰定是有主意了。 “知我者,尚恭也。”言钰与叶尚恭相视一笑,他们不愧是知己好友。 “行了,事到如今你们就别卖关子了。”江枫和楚逸辰看着二人,在一旁着急。 言钰半饷缓缓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 笙歌阁——夜夜笙歌,果真名不虚传。 雅致的小间与喧闹的大堂形成强烈的对比,淡淡的茗香飘散于屋内,动听的乐声撩人心弦,只是弹者有心,听者无意罢了。 温婉柔情的女子在一旁仔细的侍奉着,举手投足间竟是一股别样姿态,她们明显是经过一番调教的,风月之人有哪里不会见色行事。 在座的几位哪个不是天之骄子,又岂是她们这般的妓子可以肖想的?女子的内心一片苦涩,她们同这些贵公子不过是云泥之别,能在一旁伺候已是福分,万万不敢僭越。 “奴家见过几位公子,不知是什么风把您几位给吹来了,真是让这笙歌阁蓬荜生辉啊!” 来人虽衣着暴露,但也尚可入目,言语谄媚,但却不至于让人心生厌恶,没错,这位就是笙歌阁的老鸨,人称云姨娘。 “哼,我们为何而来你不是心知肚明?”楚逸辰一看到云姨娘就来气,上次他被人陷害,可就是这位将他‘捉奸在床’的。 “呦,我当时谁呢,原来是世子大人,世子可是准备好了一千两黄金了?”云姨娘看到楚逸辰的恶意,自然也不会客气,当她这是什么地方,岂容他一个黄毛小子撒野! “哼,本世子岂会差那点银子?”楚逸辰现在非常的拽,目中无人,完全像一个不差钱的纨绔世子。 这便是言钰的馊主意了,明明没钱却在这儿撒野,扰乱视听,让笙歌阁的人误以为他能用钱摆平。 云姨娘自然也是被楚逸辰的模样唬住了,毕竟楚逸辰再不济也是个皇亲国戚,怎么会差她这点银子? 于是态度便软了几分,她云姨娘还是要开门做生意的,“世子大人说的是,是奴家冒犯了,不知众位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吩咐倒是谈不上,我等来此为的不过是,楚小世子的那一场风花雪月。”叶尚恭淡淡道。 “哈哈哈,原来如此,几位公子稍等,奴家这就把我们的花魁请出来。”云姨娘笑得花枝乱颤,扭着腰便走开了。 第5章 最难消受美人情 肤如凝脂,手如柔荑,说的大概就是这种美人了。 容姬之美,在骨不在皮。 京城名妓,笙歌阁花魁,容姬。 少顷,一蓝衣女子向众人款款而来,轻纱拂面,这曼妙的身姿,朦胧的容貌,倒是有几分‘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韵味。 啧啧,真是故弄玄虚、欲擒故纵,娼妓就是娼妓,上不得台面。叶尚恭眸光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楚逸辰。 楚逸辰面上并无什么过多的神色,仿佛面前的女子与他毫无瓜葛。 叶尚恭暗暗地收回目光,依旧还是一副佳公子的模样,只是那上扬的嘴角似乎比往日弧度更甚,眸子中闪烁的笑意又真了几分。 容姬薄纱轻掩面容,只露出了一双秋水剪眸,盈盈望过去很是撩人心弦。 言钰抬起头来的时候,刚好和容姬的眼眸对上了,这不由得让她微微一怔。 只不过这细微的变化太过迅速,根本就没有人能够捕捉到。 “容姬见过各位公子。”容姬面上淡然,看不出她有什么异样。 “咳咳,那本世子就明人不说暗话了,今日我等来此是为了上次那件事。”楚逸辰看见容姬,便不由地想到了发生在两人身上的事,言语之间很是不自在。 “世子可是想说,你是被人陷害,发生那样的事不过是无心之过。”容姬如此直接了当,确实让楚逸辰哑口无言,气氛再一次凝固。 叶尚恭不由得讽刺一笑,“若是叶某所猜不错的话,容姑娘应该还是处子之身吧。” 江枫不由得看向叶尚恭,尚恭怎么会言语毫不客气的对一女子说这般阴私之事?虽然此子是青楼女子,但是以叶尚恭的礼数不应如此啊。 容姬并没有因为叶尚恭的言语犀利而气恼,相反她倒是一脸平静的陈述道,“叶公子所说的不错,容姬卑贱之身哪里配得上世子的青睐,容姬与世子确实清白。” 楚逸辰见此事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难办,毕竟容姬姑娘她快人快语,虽然他不甚理解尚恭为何咄咄逼人,可过程不重要,只要不用花那一千两黄金,还不用被笙歌阁追究此事,他便知足了。 “既然如此,那就劳烦容姑娘同云姨娘说出此时真相,还本世子一个清白。” 容姬抬眸对上楚逸辰,“世子大人并非容姬不愿说出真相,只是云姨她在乎的并非你我的清白。” 楚逸辰苦恼的挠了挠头,他又如何不懂,那个老龟婆想要的是银两,可是,他身为皇亲国戚竟然缺银子,真是羞于说出口。 “不过…”容姬欲语还羞。 “不过什么,容姑娘你倒是说啊?”这容姬莫不是有什么办法,只要有一点希望解决此事他都不想放弃。 容姬隐晦的瞄了言钰一眼,柔声细语徐徐道来,“笙歌阁有一不成文的规矩,只要女子以自身之力能够赎身,便可以……” “不可能!女人你简直痴心妄想!”还没等容姬把话说完,叶尚恭便忍不住出言怒喝。 这女人竟然想以此方式肖想逸辰,呵,还想自己赎身,让逸辰摆脱不了她! 下一步是不是还想开口要什么名分?!!她是个什么东西?一个卑贱的娼妓,一个上不得台面的贱人! 他就知道这女人怎么会这么好心,还以为她真的会说什么办法,不过是以退为进,妄想本就不属于她的人,当他叶尚恭死了吗? 众人都被叶尚恭的怒气惊吓了一跳,这还是那个温润如玉的叶尚恭吗? 楚逸辰也没想到,容姬所说的办法是有条件的。 他可不想因为此事,就被迫把人纳进府,他的生活本就只是想吃吃喝喝,斗鸡遛鸟,要是有个女人!那他还不被烦死。他可不想自己的后宅也像他父王的王府那样,不得安宁,永无宁日。 虽然他不想同意容姬所说的那样,但是他还真的被叶尚恭反应惊着了。 真不愧是他的好友,这么了解他,女人这生物太可怕(?ó﹏ò?)他无福消受。 江枫真的是一脸懵逼,还没从‘原来妓女这么有钱’的认知中出来,就被叶尚恭震惊的一脸茫然,这是同尚恭有什么关系? 他为什么这么生气?尚恭真的越来越不像他了,这都什么和什么呀! 容姬明显因叶尚恭的怒气而僵硬了身子,但很快又变的十分从容,不羞不恼。 “那个容姑娘,你的好意本世子心领了,可是……”作为当事人的小世子殿下,此时此刻他只想委婉的表达歉意。 “世子殿下,叶公子,可否让容姬把话说完。”容姬看了看这几个贵公子,似笑非笑的抿了抿嘴,开口道。 “容姬愿意自己赎身,不敢奢求太多,更不会妄想什么名分,只是……” 容姬一反常态,难得的娇羞了红着脸,一脸柔情的看向言钰,“只是想在公子身旁为奴为婢,愿公子成全。” 楚逸辰:…… 叶尚恭:…… 江枫:…… 这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容他们缕缕。 怎么回事?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个当事人好像是他吧!怎么容姬会对韫之……有思慕之心?楚逸辰开始怀疑人生。 这个贱女人不是对逸辰有非分之想吗?怎么牵扯到钰的身上了,那她刚才的种种行为……难道是他误会了? 江枫不得不相信一句话:女人心海底针啊!他只是个吃瓜群众。 作为被告白对象的言钰,十分苦恼,为什么总有女人惦记她,九公主挂念她,七公主勾搭她,连名妓容姬也肖想她…… 看着众位兄弟那充满八卦的眼神,言钰心中有句妈卖批不知当讲不当讲。 容姬看着言钰一脸沉默,不由得有几分焦急,她为了见到言公子,是耍了手段的。 她并非蠢人,当世子出现在她的闺阁中时,她将计就计,她便想利用世子和言公子的关系,见到他。 他那般睿智是不是看出什么了?还是……他在意,“公子,奴和世子殿下是清白的,请您相信奴。” 言钰觉得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个容姬她救过她,但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笙歌阁呢? 难道她知晓了笙歌阁是她的领域?没错她就是笙歌阁这幕后的主人。不对啊,就连老鸨都不知道她的身份,这个女人没道理知晓此事。 言钰还在自己的世界里沉思,等她回过神,容姬已经卑微的跪在地上了,言钰无奈的叹了口气。 “容姑娘请起,言某并非此意。” 容姬一双秋水剪眸泛着泪花,痴痴的望着言钰,此时无声胜有声。 容姬顺势搭在言钰扶她的手上,“公子,奴……” 言钰打断她,“容姑娘,你的一片痴心言某收下了,但是,言某的未婚妻乃是当朝公主,言某尊她,敬她,也爱她。所以……抱歉。” 在言钰扶她起身的那一刻,给了她希望,可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绝望。 “容姬明白了,愿公子同公主百年好合。”容姬有属于她的骄傲,既然等不到,那便各自安好。 美人的泪,无疑是惹人怜爱的,尤其还是容姬这般的美人。 楚逸辰等人再次见证了言钰对九公主的‘爱护’之心,言钰总是无时无刻的秀恩爱,他们明明应该习惯的,可是…… 对于楚逸辰来说,他还是不习惯的,他一直这样告诉自己,韫之是他兄弟,他幸福就好,可是当真正面对的时候,他连句祝福都做不到。 叶尚恭看着一看沉寂的楚逸辰,他又何尝不是呢?爱而不得,一丝苦涩漫上心头。 当众人正准备离开笙歌阁的时候,容姬叫住了楚逸辰,告知他此事她会帮他解决。 楚逸辰并没有丝毫高兴,他知晓这是因为言钰。 言公子你可知晓,如果没有当年您出手相救,也就没有今天的容姬,这是世上不过再多一苦命女子。可容姬恋慕的不是世人眼中那个惊才绝艳的谦谦君子,而是那个愿意为博公主一笑,费尽心思的‘钰郎’。 公主是多么的幸运,得你一颗真心相待,这京城女子无不羡慕她嫉妒她。 “韫之,你的烂桃花真是害人不浅啊!”楚小世子现在才明白怎么回事,原来从头到尾故事的主角都不他啊,他被那个女人利用了,他好气啊! 言钰无奈的笑了笑,“逸辰,你知晓得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 楚逸辰斥之以鼻,就算再不想承认,他都明白韫之说的是那个,胡搅蛮缠,蛮不讲理的母夜叉九公主。 “不过你说的没错,是我连累你了。”言钰自知理亏,安抚道。 “哼,你知道就好,本世子要补偿。”楚逸辰一脸你快来哄我的模样,很是可趣。 言钰忍俊不禁道,“那就不知世子殿下有何吩咐?” “嗯……这个容本世子好好想想,想到了便告诉你。” 叶尚恭看着这般开怀的楚逸辰,心情也不由得变好了,也许他想要的不多,他好他便好。 “世子,听说外邦又进贡了几匹烈马?”江枫问楚逸辰。 “我听父亲提起过,好像是因为将军大败边境反贼,外邦才有意投诚。”叶尚恭的父亲是丞相,所以他了解道。 楚逸辰想到,“确实如此,再过几日皇上将举行国宴,勉励三军。” …… 第6章 国宴风云 边关大捷,外邦送来了大量贡品,这次骠骑大将军率领三军打的蛮邦俯首称臣,皇帝自然是要举行庆功宴来犒赏三军。 此次庆功宴乃是举国幸事,皇帝将文武百官宴请在册,当然永昌官员可携带家眷入宫。 国宴在雍华殿举行,作为一个碌碌无为,平庸无能的帝王,像举行庆功宴这种事自然是要交给贤能的皇后娘娘了,美其名曰是皇上对皇后娘娘的看重与信赖。 而作为准驸马的言钰,自然也是要陪同九公主出席国宴。 即便是身为皇室出品的公主在‘礼’的面前,理所应然讲究男女大防,可是九公主是个例外。九公主和言钰两人并不惧怕人言可畏,比如像国宴这样的大场合依旧我行我素,两人如同璧人一般依偎在一起,牵着小手搂着小腰。 九公主是皇后所出乃是嫡系,而言钰更是言家唯一的嫡公子,两人无论是身份还是模样都般配极了,更何况人家本就是未婚夫妻,那个还不长眼的敢在她们面前说三道四。 言钰牵着九公主的手走进雍华殿,众人早就习以为常了,能被惊才艳艳的‘京城钰郎’如此呵护着实令人羡慕不已,得夫如此,妇复何求?可是依旧有人对此羡慕嫉妒恨,就比如此时此刻在场的女眷们,这‘女眷们’当中自然包括七公主,楚长苏。 九公主以她女人的第六感发誓,这些女眷的目光并不单纯,敢觊觎她的未婚夫?尤其是与楚长苏的目光相碰,九公主的下巴微微扬起,不由得对他挑衅一笑,紧接着抱住了言钰的胳膊,张扬的宣誓她的主权。 言钰并没有感受到这些女人间的波涛汹涌,只是以为九公主骄纵惯了,并不在意。 世人都说九公主骄纵无理,可是只有言钰明白,这不过是被她宠坏罢了!从小到大,只要是她想要的,她都会尽量去满足她,旁人只能看到九公主的表面风光,可又有谁曾想过九公主不过是个爹不疼的孩子?皇上在皇贵妃母女身上倾尽了所有宠爱,留给皇后母女的只有表面的风光罢了。 只要有她在,她便会一直守护在她身边,许她此生无忧无虑,一直还是那个天真的九公主。 可是言钰也明白,她想守护住的这片天真太难了,尤其生在帝皇家。 宴会开始了,帝后携手走在最前端,其余一众妃嫔紧跟其后。 皇上同皇后坐在雍华殿的上首,殿下跪着一片朝臣女眷,众人道:“参见皇上,皇后娘娘,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卿家平身。” “谢皇上。” 国宴的主角是皇上,皇上的到来说明宴会正式开始。 女眷和男子本应不可同席,但九公主和言钰却是尤为显眼的。 庆功宴开始之后,这么多未出阁的女子和郎君们,自然不可能只是在这喝喝小酒吃吃美食。 安排此次宫宴之人担心这些贵女们无聊,便在一旁准备了投壶一类的游戏,供女子们玩耍。 虽然言钰认为她一‘男子’在此不妥,但是九公主执意留她,她也无奈只能妥协。 众多女子中,言钰很是显眼。一袭锦衣的她,依旧丰神俊朗,温润如玉。 投壶游戏并不难,但也不简单。这些闺阁小姐们偶尔也能投中几个。 可总有人是与众不同的,一如七公主楚长苏这般百发百中的,尤为少见。 虽然九公主很是不喜欢楚长苏,但却不得不承认他投壶的本领确实不错。 九公主的投壶技巧也很厉害,但还是跟楚长苏比不了。 贵女们都惊讶与七公主出色的投壶技巧,便慢慢的都停下来看他一个人炫技。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投中了几个吗?”九公主不是很高兴,又被楚长苏出风头。 楚长苏明显是听到她的话了,便不客气道:“哦?小九这是有意见喽?不如和皇姐比试一番。”楚长苏玩味般的勾了勾唇,挑衅的看向九公主。 “比就比,谁怕谁。”九公主果然应了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言钰的错觉,总觉得刚才七公主似乎向他看了一眼,言钰不由得担忧起楚楚。 锵的一声,只见九公主将箭射进投壶中,九公主无疑是高兴的。她得意的看了楚长苏一眼,对着言钰傲娇的扬了扬头。 言钰对她宠溺的笑了笑,可依旧担心九公主。 轮到楚长苏的时候,他将箭把玩在手中,漫不经心的看了看投壶,嘴角勾起一个魅惑的弧度。 举手一投,锵的一声。并不是射中投壶,而是恰恰将九公主的那只箭从投壶中射落了,投壶中这么多只箭,可他偏偏射落了九公主那只。 “不好意思啊小九,手滑了。”毫无诚意的道歉道。 言钰眼眸一暗,淡淡的看了一眼七公主。 楚长苏直视言钰,冲她回眸一笑,原本就惊艳的面庞更显生动。 毕竟是京城第一美人,怎么可能没有魅力? 不巧,这一幕偏偏让九公主捕捉到了。九公主更加气愤了,娇嫩的小脸气的鼓起了腮帮子,眸子里更是掩饰不住的怒气。 这个贱人!敢当她的面勾引钰郎! 九公主自然是不依,摇着言钰的胳膊撒娇,嚷嚷着让她给她做主。 对此言钰很是头疼,有女人的地方就是麻烦。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韫之,我们去狩猎吧!看投壶有什么意思。”小世子的及时出现,无疑是言钰的救星。 像这样的庆功宴,儿郎们的乐子便是狩猎了。 “也好,”言钰应了楚逸辰,回过头对九公主柔声道“楚楚,我去给你猎一头小鹿回来,可好?” 旁人不晓得,她难道还不晓得言钰是女子吗?她去狩猎她委实不放心,九公主不放心的拉住言钰。 九公主是为她着想,她又怎会不知?言钰安抚的摸了摸她的头,目光很是坚定。 无奈,九公主只能妥协。 望着言钰远去的背影,楚长苏藏在袖口的手指狠狠地攥在一起。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正眼瞧他一眼!他所做的一切,在他眼里就是个跳梁小丑吗? 看着一旁的九公主,楚长苏眼眸闪过一丝阴狠,她就那么好吗……如果他毁了她呢? 她可没有楚楚想象中那么弱,毕竟她曾是掌权一方的暗帝,骑射什么的她自然不在话下。 “钰,我们来比一场吧。”江枫见好友都到齐了不由得摩拳擦掌。 “这是将军回来了,平时怎么不见你这般?”叶尚恭玩笑道。 “看着样子,此次的头筹非阿枫不可了?可怜本世子又要被你们这些损友奚落。”楚小世子每年狩猎的成绩都不尽如人意,几个人里就他的骑射最差劲,所以自然是免不了被兄弟们打趣。 “枫,我们中属你的骑射最佳,所以……帮个小忙。”言钰可是答应楚楚,要猎一只梅花鹿送给她,自然是不敢食言。 江枫:“……” 叶尚恭:“……” 楚逸辰:“……” 言钰神色不变,可是内心是一片无奈╮(╯_╰)╭ 她的技术有限,是能捉住猎物的,但是死是活就不能保证了。 众人一片沉默,很明显这已经不是言钰第一次让他们帮忙这种事了。不用问都知道,肯定与九公主有关。 在皇帝的带领下,王公大臣和太子去御花园围场狩猎,虽然永昌朝有些许重文轻武,但是朝臣中武艺精湛的人也不在少数,更何况皇帝真是喜欢打猎,所以一有机会就和朝臣们围猎。 因平定边界,将军功不可没,上至皇帝太子,下至臣子儿郎,足足有几百多人参与这场皇家狩猎,其中也包括了几位公主,还有世家贵族的贵女也都来凑热闹了。 虽然公主和贵女们只是来看热闹的,但并不妨碍皇上的性质高兴。 皇帝和大将军出猎,之后便是皇帝观猎,太子和大臣之子进行围猎比赛,(虽然太子草包,但也不至于什么都不会,毕竟有个太傅当老师)。 庙时会将他们猎获的猎物都记录在册,以便结束之后进行排名,猎到最多最厉害的猎物者则为胜者,到时候皇帝会对其进行赏赐。 太子和众位重臣之子一起去狩猎。 其中自然也包括了,言钰和叶尚恭,楚世子,江枫等人。 几人都拼尽全力要争第一,甚至追着一个猎物放箭。几人中江枫骑射最佳,但都是好友谁不知道谁啊!都没有客气的意思。 最后猎得的好几个猎物身上同时有写着他们几个人名字的箭。 到了狩猎结束统计猎物的时候,言家言韫之排在第三,太子和江枫并列第一,叶尚恭排在第六,中间的第四第五分别是齐家和王家两位武将世家的郎君。 皇帝听到结果之后十分惊讶,明显是不相信自己的儿子的,但是,看破不说破。 “真是虎父无犬子啊!”皇上看着江枫,对大将军称赞道。 “犬子是顽劣惯了,那里能比的上太子殿下。”大将军谦虚道。 “哈哈哈……”皇帝无疑是龙心大悦的。 第7章 一见言钰误终生 回到寝宫的楚长苏,很是着急的进了书房,拧开了一个机关,人就消失不见了。 而此时的他,正在寝宫的密室里挣扎。 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心口一疼,手上顿时一松,脸色一片苍白,闷哼一声,一口鲜血便立刻从他的嘴角处溢了出来。 原本窈窕的身姿瞬间变了,变得异常结实,粗壮,他又重新变回了一个男子。 这是他最大的弱点。每月十五,他的缩骨功将会失效,而他,将会承受巨大的痛苦,分筋错骨,莫过于此了吧! 按照他母妃的意思,待到他成年,大可不必如此了,只要他向父皇坦白自己的身份,就可以在皇位上有一争之地。 他的父皇不是一个好皇帝,但对于他和母妃而言,却是一个好父亲好丈夫。 这些年来,即便母妃去了,但他对他一如既往,还是那般宠爱,虽然他不知他的身世,但依旧让他,成为了永昌最尊贵的“公主”! 他本应当听从母妃的话的,可是,现在他不想了,他想要“他”,让“他”成为他的! 世人说,江山美人不可兼得。的却如此,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他便魔怔了!他们之间隔着的不仅仅是政敌关系,还有性别。 呵呵,真是一见言钰误终生啊。 他那般绝世无双的人,怎么可能甘心在一方宫墙内,只是做个禁脔呢。 所以,他只能委屈自己,忍受这每月的蚀骨之痛。为的只不过是,每逢她进宫,他远远的看她一眼,与她说两句话也是好的。 看着她眼里的宠溺之色,他沦陷了,慢慢的变得越来越不甘心,他晓得是他太贪心了,她的宠,她的爱,没有一样是留给他的,那是他的九皇妹,楚楚。 他嫉妒,他恨,为什么他想方百计想要等到的,她什么不做就可以轻而易举得到,他时常羡慕小九的天真和无忧无虑,可是他不能。 身在帝皇家,即便有父皇的宠爱是不够的,他要变得强大。强大到有一天,即便身世暴露,也足以自保。 然而,他为她做了那么多,她都视而不见!那就不能怪他了!小九,对不起了。 言府,书房。 “十一。” “在。” 猝不及防下,只见桌子的一旁悄无声息地落下了一道残影,来人恭敬地单膝跪在了地上,任凭主人差遣。 “昌平王那边可有动静?” “主子果然料事如神,老大那边来信,此次骠骑大将军凯旋归来,只怕是有来无回。”十一对言钰尊敬之余,还不忘记恭维两句自家主子的神机妙算。 在言钰面前,只怕是昌平王的狼子野心早已昭然若揭。 “哦?”言钰玩味道。 十一陈述道,“昌平王有意诬陷大将军,挑起皇上和大将军之间误会,让大将军交出兵权,庙时,恐怕大将军与皇上之间的嫌隙,大将军定不会被皇上重用。昌平王趁机造反,我朝将会无力反抗。” “不愧是老狐狸,竟然想隔岸观火,也不怕引火烧身。”言钰眯了眯水眸,露出一丝玩味的笑,讽刺道。 “主子,老大信里还说下个月昌平王寿辰。” “看来,这昌平王还是念着小世子的啊。”也是,楚逸辰毕竟是嫡长子,还是昌平王唯一的儿子。 十一不由得一愣,原来昌平王是想借口生辰思念儿子,让小世子远离京城。以免他日,皇上把小世子留在京城当人质啊。 “明日,去丞相府送一份拜帖。”这件事,需与虎谋皮。 第二天一早,言钰就去了丞相府,言钰去丞相府自然不是去找宰相的,宰相这个时辰自然是在上早朝,她是去拜访好友。 “钰,这大清早的,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叶尚恭淡然的放下手中的兼毫,轻柔的吹了吹字迹尚未干的笔墨。 “尚恭,你该晓得我自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言钰在好友叶尚恭面前一向坦诚。知她莫若他,他们可是真正的知音。 “哦?说来听听什么事。”叶尚恭示意一旁的小厮备茶。 言钰随意的走进了书房,看了看叶那尚未干涸的字迹,不由得莞尔一笑,却不着急回答他的话。 “你有心事。”言钰肯定道。 字迹工整,明明看起来与平时一般无二,可言钰却一眼便瞧出写字的不寻常。 “唉,不说也罢。你来所为何事?”叶端起茶抿了一口,问道。 “颍州。”言钰放下茶水,吐出两个字。 叶尚恭一惊,看向言钰。 言钰平静的与他对视,无奈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颍州,是昌平王的封地。颍州有事,多半是昌平王有意造反,毕竟在坐的两位都不是傻子,这些年来,昌平王的小动作太多了,他以为皇上是瞎的,可并不代表所有人都是瞎的。 “逸辰他……”叶犹豫道。 “他什么都不知情。”言钰一想到楚逸辰那个傻白甜,就有点头疼,这场政治斗争中只有他是无辜的。 可是,身为昌平王嫡子的他,也没有无辜可言,如果昌平王执意造反,她绝对不会手下留情,她从始至终都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 为了她要守护的人,牺牲他,于她而言,也并非不可。 “能不能……” “不能。”不等叶说完,言钰便打断了他想说的话。 他想说的她都知道,可是,这种时候,她不能妇人之仁。 “他是楚逸辰!我们自幼一起长大,他不是旁人……”叶尚恭对着言钰吼道。 叶尚恭的眼里满是挣扎与痛苦,还有些许无奈与妥协。 “我又何尝想这样?逸辰总有一天是要面对的。我们终究还是会兵戎相见。”看着叶一脸痛苦,她又不知从何出宽慰他,只能陈述事实。 “钰,你是什么时候知晓此事的?”叶尚恭突然很迷茫,他好像从为看透过言钰。 他们几人从小一起长大,钰,一直深藏不露,看事比谁都透,却从来都是看破不说破。 直到今天他才明白,原来,她是没有心的,她都能对从小到大的好友说放弃就放弃,又有什么是她放不下的呢? “我也是刚得到消息。”言钰有些许不自在,一向冷静的尚恭,在面对楚逸辰时总是优柔寡断,对此她真的是恨铁不成钢。 她知晓几个人中,尚恭待楚逸辰尤为亲近,虽然楚逸辰很喜欢粘着她,但是她也是能感觉到逸辰对尚恭而言是不同的,所以才那么的难以割舍。 “钰,你容我再考虑考虑。”言钰见此也没有多说什么,便离开了,他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这次国宴过去后不久,楚逸辰自然就要返回昌平王的封地去了,毕竟人家的借口很好,过生辰还思子心切。 在楚逸辰离开之前,言钰他们为他践行,自然也邀请了江枫,叶尚恭还有九公主,他们几人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可偏偏造化弄人,即使是这样的交情,他们以后怕是会成为了彼此立场对立的敌人,甚是无奈。 此次相聚可能是再也不见,言钰和叶尚恭都心知肚明,可偏偏当事人楚逸辰却不以为然,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好友们对他的离开突然重视了起来,但是还是很高兴的。 男人们的聚会,怎么可能不喝酒?虽然一旁有九公主虎视眈眈的盯着言钰。 男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看向言钰,意思很明显:你带个女人来什么意思?这让我们如何愉快的玩耍? 言钰一脸生无可恋,她家小娇妻管的严,她有什么办法? “怎么,你们莫不是不欢迎本公主?”九公主很难感觉不到这气氛的诡异。 “没想到公主殿下,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啊?!”楚逸辰不客气道。 “大胆,你竟然敢……”言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九公主拖到一边,好说歹说。 “楚楚,明日逸辰就要走了你就别和他一般见识了,再说,在场这么多男子,你一届女流在此着实不方便。”言钰苦口婆心道。 “可是,你……”不也是女子吗? 言钰再次阻止九公主,朝她眨了眨眼,示意她这里人多眼杂,小心祸从口出。 “楚楚别担心,我没事的,我派人送你回宫吧!” 虽然这让九公主很是不满,可是她也不是不能理解,因而只是撅着小嘴傲娇的答应了言钰她会回宫的。 这让言钰不由得欣慰了一番,宠爱的摸了摸九公主的发丝,承诺去集市多寻一些有趣的小玩意送给她,这才让九公主满心欢喜的走了。 京城,醉心斋。 醉心斋是叶尚恭名下的产业,他这里一向风雅又诗意,让言钰他们这几人都很喜欢在此畅快醉饮。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这可与上次听言钰弹琴之风雅不同,既然是给楚逸辰践行,酒自然是少不了了的。 在座的都是男人,又没有女眷在这里,就算是喝醉了丑态百出也没有什么,因而他们几人都开怀畅饮了起来。 言钰的酒量在上一世还是不错的,但是这里的酒,怕是要小心点喝才是,毕竟她的身份…… 第8章 南柯一梦 楚逸辰提起一整坛酒就往自己的嘴里灌,看到某人一阵心疼。 “逸辰,我的桃花酿可不是这么喝的。”言钰一把抢下楚逸辰手中的酒壶。 “韫之,我明日就要走了,我好舍不得你啊。”楚逸辰这只傻白甜,耷拉着脑袋,依偎在言钰身旁,那张精致的小脸配上那双夺目的眼眸,着实让人忍不住爱抚。 “咳咳逸辰,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况且我们日后又不是再也不见了,你大可不必如此。” 言钰努力的想把粘在她身上的他拿走,可是,好不容易费劲巴力移走的他,又再一次黏了上来。只好由着她,放弃了挣扎。 大概是因为明日就要离开京城了,楚逸辰的内心很复杂,他是想回到父王身边的,作为一个缺少父爱孩子,这次回颍州他无疑是期盼的。 可一想到,他要离开这个他所熟悉的京城,他就不由得心慌慌,这里有他的朋友,他从小到大的玩伴,这些年来他都没想过有一天他会离开这里。 看着面前的少年,他的心都暖了,韫之,我们这辈子都会是朋友,他简直没法想象以后的人生没有“他”这么好的朋友,他会怎么办? 虽然“他”看起来温润如玉,宛若谪仙,但是他对九公主竟然这么的有人情味,让他很吃味。可他依旧是他最最认可的“君子”,她品行高洁,有时又不拘小节,他很珍视他们的友谊。 “是啊逸辰,你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给谁看啊,是男人就痛痛快快的喝酒,有什么事就直说,别磨磨唧唧跟个娘们似的。”江枫作为在场唯一糙汉子,就是见不得他这副模样。 “谁是娘们,喝就喝谁怕谁?!”楚逸辰再次拿起酒坛,一阵牛饮。 江枫敬他是条汉子,也跟着一顿牛饮。 “两位行行好吧,你们两个人这么喝,可真是糟蹋了我的好酒啊。” 言钰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成功的让楚逸辰和江枫都停了下来,就连一个人喝闷酒的叶尚恭都将眸光聚齐在了她的身上。 叶尚恭本就内心挣扎不已,因为自己龌龊的想法,为此很是汗颜。 加之那日言钰来找他,同他所说的话,他怕,他害怕极了,有一天这样的他们,不在是好友,而是成为敌人。言钰的一举一动,都让他提心吊胆,他担心他受到伤害。 见着他们的眸光都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上,言钰也没有一丝不自在。 “有道是: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难得今日诸位在此一聚,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言钰一言,让楚逸辰和江枫豁然开亮,他们不过是短暂的离别,他们这般姿态,着实让人徒增笑话。 不过,言钰一片心意,他们自是不可辜负,“来来来,我等一醉解千愁!” “钰,来干了它,别扭扭捏捏的,喝!”枫的热情不是谁都能承受来的,言钰自是不敢推脱。 拿起酒坛的她,雅致的倒进酒杯,悠闲的自斟自酌。 她的纤指如上好的羊脂玉般晶莹白皙,微微扬起的下颚袒露出精致的脖颈,举杯饮酒竟自成风流。 酒渍隐隐约约从嘴角中溢出,沿着脖颈顺势而下留进衣衫,微微抿起唇角因酒水的滋润而魅惑万分,让人忍不住一亲芳泽。 不知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还是见到此情此景早已醉了,众人都魔怔般的看着她。 楚逸辰喃喃自语,“韫之你真好看。” 叶尚恭闻言怔住了,把目光转移到楚逸辰的身上,看着他对她痴迷的双眼,他的心像被揪起来一般,生疼生疼。 他像顿时惊醒了一般,狼狈的把投注在他身上的目光收回,依旧面色如常,可那早已青筋暴起的手臂,已然暴露出内心的不平静。 “嘿嘿,别说钰这样还挺好看的,就像娇滴滴的小姑娘。”具体哪里好看,江枫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苦恼的挠挠头,反正就是好看,看着舒坦。 “你懂什么,你看谁都像是姑娘,你若是想要姑娘,就去笙歌阁,或者早日娶个妻回来,免得看谁都像姑娘!”楚逸辰怼了怼江枫,真是个粗人,不解风情! 看着嬉戏玩闹的二人,叶的心中升起一丝悲凉,还是一个人在角落里自己喝着闷酒。 此夜于他而言,无疑是漫长的,视线逐渐模糊了,梦里他看见了初次相见时那个胡闹的小世子,他像一个孩子般肆意,逐渐成就了今天这般,一个鲜衣怒马的少年郎。 “来来来,喝啊!”江枫最后还是被小世子成功套路,最后无力的醉倒了。 “韫之,韫之?”抱着酒坛子不撒手的楚逸辰,看着醉倒在榻上的言钰,兴致勃勃的凑了上去。 “韫之,起来陪我喝酒,明日我就要走了,难道你不想我吗?”楚逸辰使出吃奶得劲,使劲的摇了摇言钰的头。 见他还是不鸟自己,不由得委屈起来,于是乎我们的楚小世子窝进了言钰的怀里求安慰求爱抚。 她的怀抱异常柔软,柔软的不可思议,还散发着谜一般的体香,萦绕在他的四周,让他爱不释手。 他简直难以想象,平日里那个一尘不染的陌上人,竟然会有一天在自己的怀里像个孩子般沉睡着。 他们的距离好像从来没有像今时今日这般近过,他犹豫着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她的额,顺着她的琼鼻描绘着她的脸颊。 今晚的夜色刚刚好,静谧柔和,最后他溺在其中睡了过去。 本该无人打扰的醉心斋,今晨却并不显得宁静,京城赫赫有名的四公子竟然横七竖八的躺在此处,成何体统!? 一阵喧闹,打扰了属于他们的安宁。 “家主,家主!大事不好了!” …… 因为一夜醉酒,言钰的头很痛,伸出手无力的揉了揉脑仁,顿时清醒了许多,尤其是看到怀里还有个大活人的情况下,更是一下子就清醒了。 没错,换成谁大清早看到自己的怀里有个男人,都会吓一跳,更何况还是言钰这种身世不足为外人道也的。 第9章 怒发冲冠 言钰看着她怀里的男人,一阵默然,危险的眯了眯眼,狭长的水眸溢出深不可测。 这个男人莫不是没骨头,就这样依偎在她的怀里?可恶的是,他竟然敢把他的脑袋伸到她的胸前!他的这颗头看来是不想要了。 因为宿醉,她的一条手臂被他的身子压在下面一整夜,感觉整条手臂都快废了!这个该死的男人! 言钰见某人依旧睡的香甜,完全没有要醒来的意思,就伸手推了推他,“逸辰,逸辰。” 朦胧间似乎听见言钰在唤他,楚逸辰本能的不想睁开眼,有些娇气的又往言钰的胸前蹭了蹭,舒服的让他忍不住叫出声,就想一辈子这样睡下去。 看着此人如此不要脸的占自己的便宜,言钰自然也就没有必要客气了。 伸出另一只手,把他从自己的怀里揪出来,狠狠的摔在地上,终于拯救出了自己的手臂。 楚逸辰被这么一摔就就清醒了,看到韫之竟然如此对待自己,他委屈的不行,眼神控诉的看向言钰。 搞得好像是某人把他吃干抹净后翻脸无情一样,言钰真的是被这种想法日了狗了,然后狠狠的唾弃了自己一番。 言钰无视某人的控诉,转移话题的看向大清早把她吵醒的言家人,“何事?” “启禀家主……”言家人对言钰附耳说道。 什么?!楚楚被人绑走了!昨日竟然没有回宫,皇后娘娘着急的不行,这才找到她这儿的。 公主失踪不敢到处声张她是理解的,毕竟若是传出去对公主的清誉怕是有害,所以只能默默地调动势力私下寻找。 可究竟是谁如此大胆竟然敢绑架公主?最好别让她知道是谁绑了楚楚,否则她定将他碎尸万段! 这番动静早就将所有人都吵醒了,当叶尚恭和江枫的视线落到言钰和楚逸辰身上时,都不可察觉的愣了愣。 然而叶尚恭的眼眸却是阴鸷的很,他沉闷闷的盯着言钰,阴气简直如有千万层密集。 一向爽朗热情的小将军江枫面色也不是很好,世子的举动太失礼了非君子所为,一种审视的眼神看向楚逸辰。 “抱歉各位,我言家有些家事急需处理,钰就先告辞了。”言钰对众人有所交代后便离开了。 言钰现在满脑子都是九公主,如果楚楚有什么三长两短,她一定会将那些绑架楚楚的人碎尸万段! 至于楚逸辰他们她自然是没时间理会的,耽误之急是九公主的安危,言钰调动所有的势力去寻找九公主的下落。 “十一你去调动言家所有的暗卫,再给笙歌阁传信调查九公主的行踪,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 “是,家主。”十一飞身一闪,不见了踪影。 算算时间,楚楚应该是昨晚她回宫的途中出事的,绑架楚楚之人定是对楚楚的应用了如指掌,所以才会在她回宫的路上对她下手。 真是可恶,究竟是谁和楚楚结怨已久?都怪她平日里太纵容她了,导致她无形之中得罪了许多人。 适才她走的太匆忙,便给忘记了楚逸辰即将回颍州的事,九公主失踪让她心急如焚,哪里顾及的上即将离开楚逸辰。 “别等了,钰他可能有急事要忙,来不及赶回来了,逸辰你还要连夜赶回颍州快走吧。”江枫劝道。 “是啊,别等了天色不早了,你还要赶路呢,钰可能来不了了。”叶尚恭虽然不知道言钰被什么事情牵绊住了,但他也能看出事情绝对不简单。 言钰的音容笑貌在楚逸辰的脑中反复出现,可是,她终究还是没回来,看来她是真的有事吧,言家家主真是个大忙人啊~ 楚逸辰不由得苦涩一笑,“各位,珍重。” 昌平王世子楚逸辰回封地去,叶尚恭,还有江枫都在城门口为他送别,只有言钰没来。 其实只有叶尚恭心里明白,此次一别,怕是很难再见,即便再见也可能不在是故人。 “珍重。” “后会有期。” 两人在同他道别后,便看着楚逸辰骑着马的背影越走越远,逐渐消失在他们的视野里。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叶尚恭久久不能回神。 江枫看着好友已经离开,可尚恭依旧在发呆,拍了拍叶尚恭的肩膀,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 既然楚逸辰已然离开,他们便各自打道回府。 可是,叶尚恭知晓言钰一定是出什么事了,否则她不会连楚逸辰离开都顾及不得,究竟是什么事让她自顾不暇呢? 看着言钰着急的模样,叶尚恭便知晓此时绝非是小事。 而此时的言钰已经有了九公主的消息,正想着赶过去时,却不想叶尚恭来了。 “究竟出了什么事?”叶尚恭紧张道。 言钰自然也是知晓叶是担心她的,就一脸严肃道:“是九公主出事了,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我先走了。” 言钰心急如焚,好不容易有楚楚的消息了,她还要去救楚楚,没时间跟叶尚恭解释,便要离开。 能让京城钰郎担心至此也就只有九公主九,叶尚恭表示理解的点了点头,但是依旧不放心,毕竟言钰是个性情温和的世家公子,担心她遇到棘手的问题。 “这是我叶家的令牌,有些地方也是能用得着的,你拿着吧,万一能帮上什么忙呢。”叶尚恭将他的令牌递给言钰,必要的时候能调动一些人马。 “多谢。”言钰不由得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他们不愧是好友,知己知彼,京城各个势力复杂,并不是什么地方都是言家说的算。 言钰不知道自己,如今快马加鞭的赶过去还来不来得及,但是她一想到九公主,她就想快一点再快一点。 只有看到楚楚安然无恙,她才能安心。楚楚,你一定不要有什么事,等我,我马上就到。 言钰快马加鞭赶到那里的时候,她便看见了一群造反的山贼,有一部分山贼在寨子里,只有几个守在外面。 言钰冲进去寻找九公主,等她找到她的时候,她正被一个大块头刀疤脸山贼给按在地上撕破了她的亵衣。 言钰的眼眸瞬间就腥红了起来,身上戾气大作,毫不掩饰的杀意扑面而来。 再世为人她很少动怒,即便是她极为看不上眼的事,可是,毫无疑问楚楚是她唯一不可触碰的底线和责任。 可是,他们偏偏不知死活的触碰了她的底线,毫无疑问她失控了。 第10章 为你成魔又如何? 此时此刻,言钰只想送眼前这些欺辱楚楚的人全部下地狱,而她杀人的方式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 简单直接的赤手空拳就能以最快的速度杀人索命,血腥暴虐,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善类,为她杀人如麻又怎样? 没有人可以承受她的怒气,即便世人道她是圣人谪仙,可她却甘愿为了守护她在乎的人堕入深渊。 看着已经杀红了眼的言钰,这些山贼不禁寒颤不已,他们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上头的人不是说这丫头的未婚夫不过一介书生吗? 百无一用是书生,这才答应这笔买卖的,可是,这小子不过是看起来像是个柔弱书生,他简直是个魔头啊,杀人不眨眼! 就连跟随言钰的暗卫们都惊呆了,他们从未见过家主如此身手,那杀人的动作快,准,狠!一番动作下来如行云流水,明明那么血腥的场面,却偏偏觉得赏心悦目。 出身高贵的九公主从未如此绝望过,她没办法想象失去清白的她将会面临什么,正当她想自我了断的时候,她出现了。 她的出现犹如神祗,拯救了即将踏上黄泉之路的她,即便她的一袭白衣早已血迹斑斑,她也不曾感觉到一丝恐惧。 只要看见她在,她便安心了。 那个京城第一美男,那个享誉盛名的佳公子,如今却为了她犯下杀戒。那本是一双执笔作画的玉手,当下却挥着软剑转瞬之间杀人宰命。 鲜红的血液渲染了白衣,可那杀人的凛冽,却仍在继续。 血液肆意的喷溅了她一脸,可却丝毫不见狼狈,反而衬得她邪魅嗜血,犹如妖艳的曼陀罗诱惑而危险。 “别怕楚楚,有我在。” 言钰解开身上的披风,包裹住九公主所有的美好,此刻的她是在场所有人眼中的恶魔,可偏偏是她一人的圣佛,救她于苦海。 言钰小心翼翼的将九公主抱上马,温柔的圈住她怀中的小人,她太柔软也太脆弱,让她忍不住对她柔声细语轻声安慰。 “没事的楚楚,表姐会为你报仇的,他们敢伤你一分,我便斩草除根,屠他满门!” “钰郎,我没事的。” 直到被她拥进怀里,九公主才缓过来,有她在真好。她喜欢被她小心翼翼呵护的感觉,喜欢她怀里温暖的味道,喜欢她如救世主一般出现在她的面前救她于水火之中,喜欢她…… 言钰很是心疼,她从小到大都小心呵护的小姑娘怎么可以经历这些?这些黑暗只需要她一人承担便好了,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让她承受这些本就不属于她的灾难! 不过,还好,还好她没事,否则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自己。言钰忍不住疼惜的揉了揉九公主的青丝,幸亏她及时赶到,否则她将会失去这世间至宝。 她不想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活着,即使身为暗帝又如何?有着再大的权利又如何?这世上若是连个自己想守护的人都没有了,就算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前世的她,身居高位,莅临暗帝,手握重权,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可那又如何?不过是在人心的算计中苟且偷安。 她没有恋人,没有朋友,没有孩子,曾经她以为她的一生也就这样了,可是,她重生了,她有了家,有了亲人,有知己好友,有了想要守护一生一世的小公主。 她的这一世,想要的很简单,只是希望如骑士一般守护她一辈子,看着她长大,看着她成婚,看她生儿育女,看她幸福一生。 可是,偏偏有人不长眼,想要破坏这简单而平静的一切! “传我指令,格杀勿论!”言钰冰冷的吩咐道。 九公主不解的看向言钰,“钰郎,难道不留活口吗?这件事很明显是有人蓄谋已久啊。” 言钰笑着揉了揉九公主的小脑袋,“这些人不过是些小人物,就算是留活口也问不出些什么来,倒不如杀一儆百告诉幕后之人,我言某人不惧他。” 九公主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又把头往言钰怀里埋了埋,抱着言钰的手紧了紧,想要获得安全感。 言钰她实在是太过于自相矛盾了,她腹黑、无情、自私、狠辣,可是却偏偏又想守护这份纯洁和善良,她无法抗拒那些美好的一切,从见到楚楚的第一眼起,便轻易地被她的纯粹给吸引。 九公主被人掳走的消息还是传了出来,谣言猛如虎真是如此,明明九公主不过是受惊吓而已,却被传成失去清白之身什么……九公主本就行为不检点……魅惑各个世家公子……犹如此类的谣言坏九公主清誉。 偏偏这些谣言言钰又不能使用太暴力的方式制止,只因造谣者大部分都是后宅的妇人贵女,让她不知从何处下手。 这些妇人贵女们都是平日里同九公主有些不大不小的矛盾,现下见九公主出事了,都过来踩一脚,落井下石简直可恶! 九公主可能也不知晓,平日里看着还不错的这些人,早就想看她从高处掉下来的样子,向她这样出身高贵却从云端跌落尘土,这种热闹她们无疑是期待的。 她们羡慕九公主高贵的出身,她们嫉妒九公主身无长处却能轻而易举的得到那般完美的未婚夫,她们恨九公主那一身傲骨,不识时务! 这世上之人皆愿意锦上添花,可偏偏雪中送炭之人少之又少。 今日言钰本打算进宫陪陪九公主,毕竟她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小小年纪便要忍受千夫所指,她担心她承受不住,特意命人寻些玩意来逗她开心。 可是,在自家府内却听到,“哎,你听说了吗?九公主私生活不检点,家主想要退婚呢?”两个婢女叽叽喳喳道。 “是真的吗?我瞧着九公主不像是那种人啊!” “你知道什么啊,这九公主还没进我们言家的门呢,就急着给家主戴绿帽子。” “啊?真是不要脸的贱人,亏咱们家主对她那么好。” “可不是嘛。” “唉,你说九公主要是不是我们的主母,咱们是不是有机会伺候家主?” “你想的美,家主他……那么好,也是你可以肖想的?”其中一个丫鬟娇羞道。 当初楚楚担心她的身份曝光,女儿身被发现,就放话说不让任何女人靠近她,楚楚一心为她考虑,却不想自己却担了善妒的恶名。 但是这些贱婢!竟然敢如此口不择言,诋毁楚楚的名声!简直该死。 言钰叫住了那两个婢女,“从今以后,你们给我滚出言家,就你们也配称之为言家人?!” “家主,我们错了,家主……” “妄议主子,罪该万死。” “家主饶命啊!” ………… 楚楚等我,我这就来陪你。 第11章 给个名分 言钰这次进宫并没有去见九公主,而是去见了皇后,九公主的母后,言钰相信女子为母则强,为了楚楚的名誉,她应该知道怎么做。 皇后面见了言钰,言钰向她阐明来意,事发突然可是受害的却是楚楚,她身为楚楚的母亲怎么可能不担心自己的女儿。 皇后见到言钰无疑是高兴的“钰儿,你来了。”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言钰有礼的客气着,对于她的这个姑姑,她称不上喜欢,也不能说是讨厌,这后宫的女人多少都是有些心机的,更何况是身居后位的皇后。 “钰儿,这次楚楚的事多谢你了,你如此为楚楚着想真是难为你了。”皇后心里清楚言钰的女儿身,本就亏欠了她,但是她一女子已然成为了言家家主,她对她的补偿已经够了。 如果言钰知晓她心中所想,定会讽刺不已,明明她是自己有实力成为家主,可偏偏搞得好像是走后门似的。 “皇后娘娘客气了,这是微臣的本分。对了,楚楚她怎么样了?” 皇后身为一个母亲她无疑是担心自己的女儿的,“太医诊断说是惊吓过度,开了两副安神的药方子,还有一些擦伤不碍事,只是……” “只是怎么了?” “只是最近楚楚总是抑郁寡欢,闷闷不乐的样子,本宫很是忧心。” 言钰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没有人比她更了解楚楚,只怕现在那些风言风语还是传进了楚楚的耳里,都怪她没有护好她。 “皇后娘娘,为了楚楚的清誉,我娶她吧。”言钰思量已久,还是决定这么做,毕竟如今的形式这么做对她对自己都好。 “什么?”皇后讶异道。 虽然为了楚楚以后避免出嫁和亲才和言钰定下婚约,但是那只是权宜之计罢了,如果真的把楚楚嫁给言钰,楚楚这一辈子只怕是很难再…… “皇后娘娘,您应该明白这么做对谁都好,钰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保护楚楚。” “你容本宫考虑考虑……”皇后无力的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她想一个人静静。 从皇后宫里出来,毫无意外的又碰到了七公主。 这是这次言钰实在是没有心情搭理他,最近出了楚楚的事,她就没心思再理会旁人。 “表兄,表兄……”楚长苏见到言钰无疑是欣喜的,可是看到她竟然对他视而不见!就直奔九公主的寝宫而去。 他的心很痛很痛,为什么?为什么!他为她做了那么多,她还是对他这般冷漠无情,明明小九都已经坏了清誉了,她还是那么在意她!男人最是在意女子的贞洁的,小九她明明已经不清白了不是吗? 楚长苏将所有的目光静静的投注到言钰离去的背影上,看一眼就让楚逸辰的心里痛的不能自已。 那个儿郎那么俊美,那么出色,他喜欢了她那么多年,一直都在身后远远的看着她,可是她从来都不会回头看他,哪怕只是一眼。 那日小九被她救回来时与她同乘一匹马,小九的身上是她的披风,小九被她那样小心翼翼的对待,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远远看去真的像是一对璧人呢。 他不甘心,小九究竟有什么好,值得她这么做?他终究还是不死心的跟了上去,毕竟他的武功不低,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跟踪人还是可以做到的。 言钰现在的身份依旧是九公主的准驸马,所以进九公主的寝宫异常的顺利。 当然,还有她身后的小尾巴,也是小心翼翼的潜入了九公主的寝宫。 九公主看似睡着,实则并未闭眼,一双原本灵气逼人的水眸变得无神,像是失去了某种色彩,看的让人心疼。 可当看到言钰来看她,那双原本褪色的眼眸又重新亮了起来,九公主挣扎的想起身,却被来的言钰制止住了。 “楚楚,你现在身子还虚弱,乖乖的躺好。”言钰轻声安慰着。 “表姐,我怕,你不要走,留下来陪我好不好。”九公主说话的声音很小很小,就像是一只可怜的小花猫再祈求主人的垂怜。 楚长苏担心离得太近会被言钰发现,毕竟言钰能从那些人手中毫发无伤的救下小九,可见其并非文弱书生,所以并没有听到九公主的那声“表姐”。 言钰爱怜的安抚道,“好,我不走,就在这儿陪你可好?” “嗯嗯。”九公主快速的点了点头,生怕言钰反悔似的。 于是乎,言钰一脸笑意的刮了刮她小巧的琼鼻,然后掀起被子钻进了楚楚的被窝。 言钰钻一进被窝,九公主便死死的抱住她,只有在她的怀里她才能找到一丝慰藉。 楚长苏虽然听不清他们说了些什么,但是言钰的一举一动他还是看的见的。当他看到言钰不顾礼仪的钻进小九的被窝时,他的脑袋瞬间懵了。 她,她怎么可以! 假的,都是假的!她那么的守礼尊法注重礼仪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如同一个登徒子一般,与女子同床共枕?! 平日里无论他怎么亲近她,靠近她,她连一个衣角都不让他碰,如今,如今却…… 他本以为他今日的打击已经够多了,却没想到他们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心如刀绞。 “楚楚,我已经跟姑姑提亲了,你想不想嫁给我?” “成亲?!!!”九公主惊讶的大声叫了出来。 言钰连忙手指抵住她的唇,可是该说的话还是被某人亲耳听到了。 成亲!成亲!成亲!楚长苏得脑中不断的重复着这两个字,楚长苏觉得他要被这两个字压的喘不上气。 原本因言钰与别的女人同床共枕而气的发白的脸色,在听到他们这对‘狗男女’要成亲的消息后,他的眼神顿时变得阴鸷起来。 楚长苏不由得讽刺一笑,言钰啊,言钰,你明明碰了我不是吗?你理应对我负责的不是吗?我把一颗真心好好的放在你的手上,而你呢,却践踏至此?你当真对的起我吗…… 楚长苏远远的望着在床上嬉戏的两人,眼角的泪无声的落下,回过头看了一眼言钰,她依旧那般温文尔雅使人如沐春风,此刻的他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他不悔。 他悄无声息的离开,仿佛从未出现。 “是啊,难道公主殿下不打算微臣一个名分吗?”见九公主一副呆呆的模样,言钰觉得可爱极了,仿佛那些可怕的事从未发生过,她还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公主。 “好,好啊!这样楚楚就可以一辈子和表姐在一起了。”九公主满脸的羞涩,仿佛言钰真的好像是她的真命天子一般,对她充满了依赖。 第12章 李代桃僵 言钰想给九公主最好的一切,像九公主这般美好而纯粹的小人,就应该在幸福美满的家庭里快乐一生,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时刻担心被人算计,甚至还有被送去和亲的危险。 她想要她一直无忧无虑,一直快活肆意的活着,做个鲜活的人儿。 但是,竟然有人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来玷污楚楚的清白,简直是可恶至极! 很好,竟然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玩手段,等她把那人揪出来,定会千倍百倍的还回去! 择日,皇后再次的召见了言钰,向她表明了想法。那就是让她尽快的掌权言家,或者说是掌权永昌,因为皇后看的很明白,只有真正强大了才不会又人威胁到九公主,或者说是威胁到她! 当一个人手握重权,即便他是恶人,也可以为祸人间,因为他的强大,所以无人会敢质会他的所做所为。同理,当你能力不足时,便有人会拿道德礼法说事。 她本就是女子之身,现下无人知道她的身世,所以她掌权言家名正言顺,但如果身份暴露了呢?她面临的将是欺君之罪,以及世人的千夫所指。 但如果她的存在已经危及皇权,那将是另一种不同的结果,皇上的顾及促使他不敢轻易出手,因为他胆怯他害怕,他也是人怎么不怕死呢。 皇后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她接受了言钰的缓兵之计,决定暂时先让九公主嫁给言钰。待到一个成熟的时机再让九公主恢复身份,当然庙时她也将会恢复女子身份。 很好既然双方意见统一,而且两个当事人还没有意见,那么这场婚礼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承乾宫,皇上寝宫。 “长苏啊,来让朕好好看看你,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一转眼你已经长这么大了,到了出嫁的年龄了,你母妃在天之灵一定甚是安慰。”老皇帝看着眼前与自己爱妃神似的‘女儿’感叹道。 “父皇,无论到什么时候您都是长苏的依靠。”楚长苏对他的这个父亲还是很有感情的,毕竟他一个母妃早逝的‘公主’能在这凶险的皇宫生活的如此好,自然是少不了父亲的疼爱与照抚的。 他的父皇可能不是一个好皇帝,但是他对母妃的真心还是天地可鉴的,他羡慕父皇母妃的感情,这在帝皇之家是多么的难得可贵啊!但是,他…… 楚长苏离开九公主寝宫那日想了很多。他或许明白了,不是每个人都能向他一样对‘龙阳之媲’都是如此接受良好的。 毕竟她那么宠爱小九,在乎小九,在世人的眼中他们乃是天作之合,而他呢?不过是一个爱而不得得可怜人罢了。 可是,他爱都爱了,又怎么会理会他爱的人是男是女呢?而且,他一旦爱上了,便再也不能从中解脱出来了。 “你呀,真的是越来越像你的母妃了,对了,今日你来朕着就是单纯的想看看朕?”老皇帝明显看出来他的心不在焉。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父皇啊,实不相瞒长苏心悦一人,想与他……相守一生。”他到底还是说出来了,他宁愿违背母妃所愿放弃皇位,也要同她在一起。 “哦?说来听听,是谁家的小子这么有福气,能得到朕的公主如此诚心以待?”老皇帝笑着调侃道。 楚长苏一脸认真的对上他父皇的眼,诚心道:“京城钰郎。” “京城玉郎?那个玉郎?这年头叫玉郎的还真是挺多的,你九皇妹她的那个未婚夫就不错,只可惜是言家人。”一想到言家那小子,老皇帝不由得摇摇头,可惜了言家人和他们皇族有些恩怨。 “回禀父皇,儿臣心悦之人正是言钰!望父皇成全。”楚长苏向皇上行了大礼,那架势像是如若他不答应就长跪不起。 “胡闹!先且不说他是言家人,他还是你九皇妹的未婚夫婿!” “不父皇,儿臣喜欢她,想要同她厮守一生,她是儿臣这辈子认定的人,除了她儿臣谁都不要!”楚长苏重重的把头叩在地上。 “你,你真是气死朕了,这天下的好男儿这么多,你怎么偏偏看上了他?!”皇上龙颜大怒,但看到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如此卑微,让他不禁想起逝去的贵妃,是啊,为了心中所爱谁没有卑微过。 “儿臣意义已决,求父皇开恩。”他在赌,赌他父皇对他母妃的情谊。 “当真非他不可?!”老皇帝被气的不清。 “非他不嫁!”言钰,你千万不要负他,你若负他,他便绝不会放过她。 “行了,让朕好好想想办法,你先退下吧!”皇上无奈的挥了挥手。 “父皇可是答应儿臣了?”楚长苏那开怀之情,简直可以说是迫不及待! 皇上心想:真是女大不中留啊!“朕答应你了,不过朕要好好想想,毕竟言家那小子,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多谢父皇。”楚长苏心想只要他父皇愿意帮她,那他和她的事自然会水到渠成。 七公主楚长苏走后,皇帝坐在皇位上无奈的叹息。虽然同样都是做他的女婿,但是这俩个女儿明显对他来说不同,他是皇帝,但是他最爱的‘女儿’不过是想要个男人罢了,他连这个都做不到,还做什么皇帝! 看到皇上那烦恼的样子,站在一旁伺候的老太监李春海不由得动了动心思,“皇上可是在为七公主的婚事担忧?” 李春海一语道破皇上所想,不愧是这么多年一直伺候在皇上身边的老狐狸啊。 “哦,你有什么想说的,快说,别卖关子!”皇上看向李春海,这老奴有些时候还是很管用的。 “老奴听闻九公主的婚事,皇后貌似早有打算。”太监李春海附耳道。 “所以呢?”这老奴才就不能一口气说完吗? “若是两位公主同一大婚,庙时鱼龙混珠,何不来一个李代桃僵之计?”李春海奸笑道。 “好,很好,如此一来,到时候待言家那小子发现之时自然为时晚矣。”言钰那小子不是最重礼遵法吗?他定会好好待长苏的,这不过九公主嘛,他会好好补偿她的。一届女子而已,嫁谁不是嫁? 呵呵,这老皇帝的心果然是偏的,对皇后母女当真没有什么真心可言。 皇后来和皇上商量九公主的婚事,结果皇上竟然要同时给七公主和九公主同时赐婚,皇后虽然不解,但是也没多说什么,毕竟如今的形式对楚楚而言并不好,耽误之急尽快完婚才最为重要。 第13章 赐婚 皇后这边确实是取得了皇上的认同,所以言钰和九公主的婚事也终于提上日程了。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这老皇帝有些不按理出牌,在给言钰和九公主赐婚的同时,竟然还给七公主楚长苏也赐婚了,并且赐婚的对象还是丞相嫡子叶尚恭。 叶尚恭接过圣旨的那一刹那还是懵逼的状态,这是个什么情况?满脸都写着‘我是谁?我在哪?我经历了啥?’的表情。这他妈的跟他有什么关系,什么公主啊!这狗皇帝平白无故给他赐什么婚啊?还是那个七公主啥的…… 言钰接过圣旨的时候,不由得一番感慨,楚楚于她而言是一种责任和义务,也是她存在的使命。 “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啊,怎么平白无顾的,咱们怎么就被皇上逼婚了呢?”叶尚恭觉得可能关于被赐婚这件事,他和言钰同病相怜。 “被逼婚的只有你一个,某是自愿的,楚楚她很好。”言钰气定神闲的喝着茶,像是在陈述一件寻常事。 这股子恋爱的腐臭味已经成功的熏到他了!此时此刻的他,已经能体会到逸辰平日里的委屈了。 “我让你来不是听你说风凉话的,钰快帮我想想办法?!” 事实就是,“如今皇上连圣旨都下了,怎么可能改变?”你面对现实吧。 “可这七公主平日里与我并无交集,皇上怎么会突然把她赐婚给我呢?”叶尚恭一言道出她的不解,可是如今,她的确也想不明白这一点。况且,七公主之前明明对她还是有些思慕之情的……算了,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针。 “尚恭,既来之则安之。皇命不可为。”言钰眉头轻皱,却也说不出有什么不对劲。 近日来,言府上就张灯结彩了,因为他们的家主要成亲了,他们言家未来的主母还是出身高贵的公主殿下。 但是,对于叶尚恭而言,这个消息实在是太过于突然了,让他现在依旧是一脸茫然,可是他却从未想过这七公主会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今日对于楚长苏来说是个大日子,今天一早他便被折腾起来梳妆打扮,换上了大婚的喜服。 身着火红的嫁衣的他真的可以说是惊艳了时光,温柔了岁月,像楚长苏这般的美人,即便是男扮女装也实在是让过目难忘,念念不忘。 和他一样出嫁的九公主,同样也是十分精致的妆容,一脸憧憬懵懂的坐上了花轿。 两人的花轿都是从皇宫里出来,然后绕着皇城走了一圈,分别被抬进了不同的方向,因为花轿中的新娘都是带着盖头的,所以九公主并不知情,此时的她已经被抬进了丞相府。 楚长苏偷偷的撩起盖头,透过花轿的窗子看向那醒目的牌匾‘言府’,不由得莞尔一笑,真好从今以后他就是她言家人了。 两边的婚礼都在同时进行着……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满是宾客,好不热闹。 看着被送去洞房的九公主,言钰看着背影不由得深思起来,难道是她眼花了?为什么她感觉今天的楚楚好像比往日高了一些呢? 难道是她头上的发冠太高了?有可能,真是受罪,那十来斤的发冠要是带在她头上……真是够她受的了,还好她如今的身份是男子。她可怜的楚楚,结个婚带那么多的头饰。 至于其他的事,言钰就没有细想,而她不知道的是她的小公主早已经被换了一个人。 叶尚恭推开门走进了新婚房间里,见到了坐在婚床上的那个倩影之后,他就有些不知所措。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毕竟他和七公主不熟,而且他心里一闪而过的竟然又是楚逸辰的脸…… “钰郎,你站在那做什么,还不快过来掀盖头?”原本静静坐着的小人突然出声,疑问不解道。 这声音柔软娇羞,糯糯的很是悦耳,还带着些许激动和娇纵。但是这声音的主人他在熟悉不过了,这,这分明是九公主! 怎么办?他娶的不是七公主吗?怎么送过来一个九公主?!!朋友妻,不可欺。要是让言钰知道了他的女人在他这儿……他简直不敢想象,她会杀了他吧! “叶公子,请揭盖头。”喜娘见叶尚恭盯着新娘子瞧,便笑着双手递上喜秤。 接过喜秤,叶尚恭走到楚楚身边,伸出的手微微顿了一下,早死晚死都是死,递给喜婆一个眼神,让她出去。 等屋里的下人都退了出去,楚楚指着自己凤冠道,“能帮人家把这个取下来吗,太沉了,我的脖子都快被压断了。” 叶尚恭深吸一口,然后毫不犹豫的快速的掀开了盖头。 “怎么是你!!!”九公主瞪着圆溜溜眼睛惊讶的看着叶尚恭,她简直不敢相信,面前这个穿着喜服的新郎官竟然不是表姐!还是她表姐的好友,叶尚恭。 “九公主息怒,此事事出蹊跷,定是有人搞错了,把两个公主送错了。”叶尚恭手忙脚乱的安慰着面前的小姑娘,这毕竟是言钰的女人,要是出了什么事,钰会剁了他。 楚楚也很慌张,她被送错了不要紧,但是,表姐那边怎么办,她的身份若是被人发现……那可是灭九族的欺君之罪啊。 叶尚恭他说两个公主送错了,不!不对,这是有人算计了她。她是被养的天真了些,但到底还不是没脑子,怎么说她也是皇宫里出生的公主,怎么可能一尘不染的一无所知。 “叶公子,本宫这边不要紧,钰郎,钰郎不能娶那个贱人,你快去阻止她,快去,再不去就来不及啦!”一定是七皇姐,她那么喜欢表姐,怎么可能甘心呢,原来是在预谋她和表姐的婚礼!真是个贱人!气死她了。 叶尚恭无奈的摇了摇头,已经来不及了,那边可能已经都知道了。 “九公主,臣无能为力,只能相信钰了,这种事只有看她怎么解决了。” 九公主也好像突然明白了,就安静下来了,不吵也不闹安静极了。 第14章 成婚 楚楚安静的样子让叶尚恭很是不自在,毕竟九公主一直以来都是一个需要宠着纵容的存在,他见惯九公主嚣张跋扈的样子,突然见她这么文静的一面还真是少见。 可又一想,对于九公主而言,一场原本属于她的婚礼被自己的亲姐姐给毁了,这是一种怎样的心情?而且自己的未婚夫还是自己喜欢的男人,明明两情相悦,却被迫分离,这叫个什么事啊?! 最气人的是他竟然被个女人耍了,目前的形式很明显,听九公主的意思,这七公主喜欢钰,但是钰心在九公主那,拒绝了她,可她还是不死心来了这么一出‘上错花轿嫁对郎’,真是好计谋啊。 这个七公主对钰真是一片真心啊,费尽心思的整这么多事,还把他连累了,钰的烂桃花可真是…… “九公主,你别伤心,钰定会解决好此事的。”明明九公主看起来什么事都没有,可他就是觉得这个原本傲娇的小姑娘很失落。 “叶尚恭你说,本宫是不是被钰郎保护的太好了,以至于只能受人摆布,像是一个傻子一样被耍?” 楚楚从来没有如此痛恨过这般无能的自己,即便身为嫡公主又如何?还不是让母后担惊受怕,还不是要让表姐一次次为自己犯险,还不是让楚长苏一次次玩弄于股掌之中? “不是的,九公主不同于那些玩弄计谋的女人,殿下如此天真可爱的模样才是最美,只是用手段是留不住男人的心的,七公主她不会得到钰……”叶尚恭耐心的劝说着九公主,毕竟她的确是被钰保护的太好了,一贯不谙世事的九公主突然开窍了,他还真的是不知从何劝说她,唉,女人啊就是麻烦! “好了,本宫知道了,你和钰郎是知己好友,本宫信你,好了,本宫累了,你退下吧。”看来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了,她想要一个人静一静,她这一生已经拖累了母后和表姐,她或许应该长大了。 九公主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叶尚恭确实无能为力,也罢,九公主长大些也没什么不好,钰不会想到,一个人的成长有些时候就是无能为力的。 一如他吧,那是个雷雨交加的一天,那个疯女人出现在他的面前,撕心裂肺的叫喊“宝儿,宝儿!”就算他再不想承认,她的眼神里都是他,他就是她说的“宝儿”。 可是,还没等他想问些什么她就被几个结实粗壮的婆子绑走了,听说她好像是偷偷跑出来的,后来的后来,他才知道这个女人是他的生母。 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嫡子!可笑吗,他是一个身份卑微的侍妾所生,因为主母没有生育能力,才会被抱走由主母扶养,那个傻女人如果不出现在他面前,或许她就不会死,可是,她还是选择了出现在他的世界。 杀母夺子,很可笑的宅斗手段,可偏偏发生在他的身上。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当他得知真相时她已经死了,他内疚痛苦,却又无力反抗,他恨死了那样无能的自己。 可是,他出现了,昌平王世子楚逸辰。他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傻呵呵的凑上来,他把他揍了一顿,于是他老实了,他问他有高兴点了吗?他没有感觉多高兴,就是痛快多了。他嬉皮的说,有什么不痛快,就说出来,把厌恶的人教训一顿不就好了? 是这个道理,自此以后他再也不敢懦弱,一方面对于养母他开始阳奉阴违,另一方面他认真的学习计谋,变得强大。终于,最后他的存在到了他父亲丞相大人都忽视不了的地步。 言府这边,皇帝派来的太监念完赏赐旨意后,拜天地才真正开始。“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后,便是送去洞房了。 新郎留下来敬酒,新娘则被送入洞房。宾客们使劲的给言钰灌酒,酒过三巡后,言钰想起来楚楚头上压着的千斤顶,不由得担心她的脖子可别被压坏了,便称醉告辞了酒桌。 她推开虚掩的洞房门,就见‘楚楚’端庄的坐在床上,从外形上看是个很静好的女人。 四个漂亮的宫婢左右各站了两个,见到她进来,齐齐朝她行礼,姿态规矩,不敢僭越,可见皇后把她们训练的很好。 她担心楚楚有旁人站在一旁不自在,就命人退下了,现在洞房内只剩下她和他。 原本安安静静坐在床上的人,开始有些紧张不安,手指在极力克制的揪着衣角,有些许期待还有些惶恐。 虽然知道不可能,但如果万一她要同他行夫妻之礼的话……他想他是愿意的,可她肯定会发现他的男儿身。所以,他在合欢酒里加了迷欢(迷欢,一种能制造合欢迹象的迷药)。 她要是不愿意的话,执意要娶小九与他争执,父皇一定会站在他这边,让他成为她明正言顺的‘妻’。就算她不碰他,他也会安分守己,不做任何僭越的事,毕竟上次的事小九已经得到教训了,他怎么说也是她的亲兄长,他不会做的太过。他想要的不多,能在表兄身边就好,哪怕只是名义上‘夫妻’,他也是知足的。 言钰不解,这丫头今天怎么这般安生,不像是她的形式风格啊。但又一想,可能是今天太累了,毕竟从从早到晚她还不曾进食。 不做他想,一边说着一边掀盖头道:“楚楚,今日可是累着了,我命小厨房给你送点东西吃……” 言钰的话戛然而止,她觉得刚才掀起盖头的动作迅速,以至于让自己的眼睛有些不太好。 屋内一片死寂,蜡烛在无声的跳动,洞房内的气息变得有些窒息。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呢?称之为风华绝代,倾国倾城都不过分,一双顾盼生情的招子,直勾勾的看向言钰,一切皆在不言中。 过了半晌,楚长苏才艰难的开口道:“表兄,我……” 言钰一言不发,眼眸之中波涛汹涌,那架势真是让人忍不住颤栗,面色不善的看了一眼她所谓的‘娘子’,然后便头也不回的摔门而去。 楚长苏想留住她,却又有些害怕,‘表兄’她适才得眼神好可怕,她对他没有恶言相向,没有脉脉含情,没有任何疑惑不解,没有……什么都没有!就毫不留恋的走了。 他宁愿她生他的气,他宁愿她和他理论他问什么不是她的‘楚楚’,他宁愿她骂他不知廉耻,他宁愿她多看他一眼,哪怕只是因为愤怒! 可是,即便如此她都不愿理会他,她当真是厌恶他的。 空旷的洞房,似乎是对他无声的嘲笑,一个人的洞房花烛夜又何尝不是个笑话? 第15章 狭路相逢 言钰出了房门后,便回到了自己的书房,执笔挥墨写下一纸书信。 片刻,一黑衣男子出现在言钰面前跪下恭敬行礼道:“家主,有何吩咐?” “你去丞相府一趟,把这封信交给叶公子。”黑衣男子接过信,一个飞身就不见了身影。 看来她的担忧是对的,只要那狗皇帝在位一天,对于九公主而言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威胁到楚楚的安全。 好在这次是尚恭,但是下一次呢?下下次呢?又有谁能保证每一次楚楚都不受到伤害?今日楚楚多多少少定是受到惊吓,她了解尚恭,尚恭会帮他暂时好好照顾楚楚的,而她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谋权篡位! 哪怕是那个草包太子也好,如果太子识趣的话,她会让他好好的做一个傀儡,但是若是他不识趣,那么就换个人来做那个位置又如何? 哼,狗皇帝当真以为她如此好糊弄吗?硕大的皇宫若非是皇帝点头,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偷梁换柱?!她也的确是大意了,竟然会着了他的道。 雕刻着龙凤的红色喜烛燃烧了整整一夜,直到天色快要大亮之时,这对红烛才燃灭,只是在烛台上留下一汪烛油,满满长夜已然过去。 对于楚长苏来说最难熬的一夜已经过去了,这一夜无眠的他,很是疲惫,但又不敢有何怨言,活动了僵硬的脖子,取下发簪和华丽的凤冠,原来即便是如愿‘嫁’给她,得不到她的关注还是那般寂寞。 “公主殿下,”一个穿着宫裙的丫鬟站在门外,恭敬道,“家主应是快要醒了,我们理应去伺候了。” 是的,作为新妇是应该伺候丈夫更衣洗漱的,可是,一个新婚之夜被新郎遗弃在洞房的人,现下还要去侍奉丈夫,怎么看都是委屈多一些。 “进来,先给本宫梳妆打扮吧。”看着镜中人,他不由得讽刺一笑,他为了她宁愿以色事人,可是,她到底还是不愿给他一点点在意。 旁边伺候的丫鬟疑惑不解,明明公主身份尊贵容貌绝美,可为什么偏偏不得家主喜爱呢? “表兄她现下在何处?”楚长苏询问丫鬟言钰的所在。 “回禀公主殿下,家主昨晚在书房歇下,现在已然到了用早膳的时候了。” 楚长苏再次见到言钰是在用早膳的时候,两人相顾无言,贯彻了‘食不言’的原则。 ‘夫妻’二人用完了膳,才坐上马车,进宫去给皇帝谢恩。 虽然不是第一次进宫,但是很少有像这次一样,没去九公主住处。皇帝见这‘小两口’还是相敬如宾,不由得欣慰了几分,他还以为这言家小子会在他面前闹上一闹,没想到他倒是识趣。 “爱卿,可有什么想对朕说的话?”老皇帝看着面目表情的言钰,很是不自在。 “臣无话可说。”言钰不惧怕龙颜,无畏道。 “如此也好,那你带着长苏在御花园好好逛逛,夫妻间要好好相处才是。” 言钰带着楚长苏离开皇上寝宫,两人便更是毫不忌讳的分开走了,确切的说是言钰把楚长苏甩开了。 楚长苏一袭华丽的宫装本就行动不便,更别说言钰可以想要甩开他了,他尽力的跟上她的步伐,可是她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表兄,表兄你慢一点……” 等到他好不容易跟上她了,却见到九公主和言钰站在一起,说着悄悄话,一旁还站着叶尚恭。 楚长苏有几分尴尬,毕竟明眼人都能瞧出来,言钰对他不及九公主万分之一,她连敷衍都懒得敷衍。 “小九在同本宫的驸马说些什么呢?不妨让本宫也听一听?”楚长苏在这种时候还不忘记宣誓主权,往日里九公主不就是靠着她未婚妻的名头压他一头吗?可是,如今他才是她的‘妻’。 平日里一点就炸毛的九公主现下并没有接受他的挑拨,只是淡淡的睨了他一眼,并未多说什么,再次向言钰点了点头,表示言钰刚才所说她都记下了。 言钰似乎也注意到了楚楚与往日里不同,或许是欣慰她的成长,但是更多的是心疼这个小姑娘。 对九公主该交代的都交代差不多了,便对叶尚恭抱拳一礼示以感激,不在多说就准备告辞了。 言钰回到言府后,直接就会了书房,丝毫都没有等楚长苏的意思。言府的下人们就算再眼瞎,也看出来这位‘主母’怕是不得宠的。 待到用膳的时辰,一个衣着翠绿衣衫的小丫鬟禀报道,“家主,主母请您去用膳。” 言钰执笔的手微微一顿,抬眸看向丫鬟道:“吩咐厨房以后膳食都送到书房吧。” “是,奴婢这就回禀主母。”小丫鬟不禁有些寒颤,为什么她会觉得一向温和的家主刚刚的眼神有些吓人呢?算了,她还是退下吧,怕是家主的心情欠佳。 “等等。”当小丫鬟正想退下的时候,言钰叫住了她。 “家主还有什么吩咐?”小丫鬟不解道。 “公主殿下身份尊贵,做我言家主母真是委屈了,以后还是尊为公主殿下吧。”言钰依旧执笔挥墨,丝毫不觉得适才她说的话有何不妥。 小丫鬟被吓得面色一变,家主这是……原本只是听说主母、公主殿下不得宠,没想到竟然是真的!还让家主厌恶到如此地步。 小丫鬟虽然同情主母的遭遇,但又不得多了几分心思,即便贵为公主殿下又如何?还不是一样不得家主宠爱。 “你说什么?!!!!” 楚长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竟然这么对他!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从他嫁到言家以来,他一直都安分守己,不敢惹他生气,小心翼翼的打理府中事务,不敢稍逾约。 可是,她又是怎么对他的?这些时日他才见到她几次?一只手都数的过来。难道她在怪他回宫那日为难了小九?不!他没错,她本就起他的!他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回禀公主殿下,家主他的确是……”这么吩咐的。 小丫鬟被楚长苏的犀利言辞吓的不轻。 “你称本宫为公主?!你可知本宫是言家明媒正娶的言家主母。”如果眼神能杀死人的话,这个小丫鬟已经被楚长苏千刀万剐了。 “奴婢不敢冒犯公主,是,是家主说,言家主母的身份怕是会辱没了公主的身份,所以奴婢才……” 第16章 颍州来信 小丫鬟感觉委屈的不行,明明是家主的意思,她一个奴才,不过是听命行事罢了,可倒霉的却是她。 “来人,把这个贱婢给本宫关到柴房里去!”楚长苏真的是快要被气死了,一个奴才也敢对他不敬!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公主殿下,奴婢冤枉啊!”倒霉的小丫鬟就这样被人拖走了。 经过这么一番动作,楚长苏再也按耐不住了,想要去找言钰理论一番,她不能这么对他,她对他冷淡至极,甚至到了视而不见的地步。 不得不说,言钰这是妥妥的冷暴力啊。楚长苏她无疑是厌烦的,但无奈这这种时候她没时间处理他,就只能放任他暂时在言府。 因为九公主的事,更让言钰坚信如果不尽快搞定老皇帝,国家迟早要玩完不说,老皇帝镇不住这各路诸侯说不定还会内乱,一旦内乱受到殃及还不是她的楚楚。 韫之,你竟然背着我成亲了!你这么做对的起我吗?还有,人家才刚回颍州你就迫不及待的纳新欢了!!!人家的这颗受伤的小心心啊,嘤嘤嘤……人家都回颍州这么长时间了,你怎么都不给人家写封信呢?你是不是把人家给忘了???我就是知道你这个见色忘友的小没良心的…… 言钰的手中握着一封“言钰亲启”的信件,没错就是楚逸辰这只磨人的小妖精。 她都不知道她是如何坚持看完这封肉麻麻的“情书”的,这字里行间一口一个“人家”,真是让人消受不起,还有这口吻没有比这儿还怨妇的‘怨妇’了。 楚逸辰的信中还提及了他父亲昌平王的生辰,以及没有他的日子她和他们过的还不好……顺便啰嗦了几句关于他被迫“相亲”,他父亲昌平王明显是想要用他来联姻,可是这小子竟然还想离家出走等等…… 大概是被最近的烦心事,折腾的久了,就不由得感觉到疲惫烦恼,可看着楚逸辰写的信,整个人都轻快了很多,看着看着都不觉得笑出了声。 “公主殿下,您不能进去……公主……”这势不可挡的架势,真不愧是公主殿下!站在门口的小厮并没有拦住楚长苏。 楚长苏刚一进门,便看到言钰来不及掩饰的笑意。一时间竟有些痴了,多久了?太久,太久他不曾见过她笑过了。 是谁?究竟是谁,能让她如此开怀,即便是他擅闯她的书房,也不见她有动怒的样子。难道,那个人是小九?不可能,先不说小九如今的名声,就算是他们在怎么联系,小九已经不是曾经的小九,她如今是叶尚恭的妻!他们没有可能的,一定不是她,那又是谁呢? 楚长苏把探究的眼神看向那封信,隐隐约约好像有“人家”这种撒娇的词,难道是她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红颜知己’??? “公主殿下,您来所为何事?”她和他没什么想说的,要不是他能搞出这么多事吗? “表兄,我,我们……是‘夫妻’不是吗?你大可不必如此躲着我的。”楚长苏苦涩一笑,面对言钰他总是卑微的,他爱上她就已经输了。 言钰视若罔闻,对于七公主的一颗赤子之心她无能为力,她们同是女子,她又如何能对‘她’有什么想法,毕竟她又不是百合。 她的性向正常的很,前世的她乃是暗帝,身边根本不缺‘情人’,就算是因为失手被某个‘情人’一不小心暗算了,也只能说是她后院起火,不能说是她能力不行,但是对于‘后院起火’这种事她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公主殿下,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就请回吧。” “言韫之!我是你的妻啊,你口口声声‘公主殿下!’‘公主殿下’究竟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楚长苏的情绪激动,把自己的不甘心和委屈都宣泄了出来。 “公主殿下说完了吗?如果说完了就请回吧。”言钰实在是没什么耐心对于这种人。 见她对他越发冷淡,他有些慌了“我,我不是,表兄你听我说……” “公主殿下请吧!”站在一旁的小厮‘恭敬’的请楚长苏出去,毕竟家主的书房不是谁都有资格进的,这位‘主母’可是硬闯的。 “滚出去!本宫还有话同家主讲。”楚长苏怎么甘心就这么被‘请出去’?他还有话要和她解释清楚。 小厮见状询问的看向家主,言钰也无意难为他,颔首示意小厮退下,得到家主首肯如同大赦。 “表兄,我幼时无知不懂事,轻信人言,有一次不小心被人推进水中是你救了我,你可能已经忘记了,呵~不过没关系,我会让你想起来的……”楚长苏一副沉浸在往事之中的模样。 言钰:…………她可以说她并不想听吗?┐(─__─)┌ “我在水中拼命的挣扎,湖水刺骨的寒冷,渐渐的我连知觉都没有了,正当我绝望的时候,你出现了,你抱住我身子的那一刻,我感觉我好像又活过来了,还有……” 楚长苏羞涩的看了言钰一眼,欲言又止。 言钰:…… 为什么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为了救我,还……还和我有了肌肤之亲。”某人俨然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 言钰:!!! 那是度气!度气!好吧。 搞得好像她怎么着他了似的,她到底应不应该告诉他,她救他,不过是因为她先入为主的以为,他是她的那个表妹罢了,谁知道这宫里有那么多‘公主’啊。 “公主殿下……”怕是误会了,那只是为了救人罢了。 言钰尚且没有说完,就被打断,“所以,从那日起我就对你……心怀感激,母妃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不过,我也的确是倾慕你的。” 楚长苏心中忐忑,压抑在心中多年的话,终于还是说出了口。 言钰:……这也太TMD狗血了,天知道她并不想‘英雄救美’,只不过是一场误会。 然后,楚长苏一脸期待的时候看向言钰,希望她能对他有着些许的动容。 言钰:………… 此时的言钰心中有句妈卖批,不知当讲不当讲。 第17章 罪魁祸首 “所以这就是公主殿下您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嫁给言某的原因?为此不惜伤害楚楚!您的皇妹?”言钰深知要想委婉的拒绝七公主,只能用些许强硬的话语。 毕竟,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不是的!不是的,我,我只是因为太爱你罢了,你会每年进宫陪伴小九,陪她过生辰,陪她过女儿节,陪着她,只要她不开心!你们刚刚认识不久就定下了婚约,因为皇后的关系你和她从小就亲密无间!你们是青梅竹马,是天地之合,是一对人人都羡慕不已的璧人!”楚长苏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 “可是我呢?我也是人,我怎么会不妒忌?那一切本就应该是我的,我们相识在先,我们早就有了肌肤之亲,我们现如今已然是‘夫妻’,可是你呢?你对我不闻不问,你从不多看我一眼,你对我不及对小九的十中之一!”楚长苏徐徐诉说着属于他一个人的苦楚和委屈。 言钰无辜的眨眨眼,“楚楚本就是我的未婚妻,我待她好是应该的,七公主如你所说,你我之间有的不过是那次的一场意外而已。又如何能说你我是有瓜葛的?” “而已吗,只是而已吗?你眼中有没有一刻有过我?”楚长苏看向言钰的眼眸含泪,那小模样像极了一个‘怨妇’对‘负心汉’的哭诉。 负心汉言钰:!!! 她最见不得女人哭了,尤其还是面前这个对她心怀遐想的‘女人’。 “公主殿下,您大可不必如此,言某对公主绝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她敢保证这绝对是她对‘女人’最有耐心的一次了,当然除了对楚楚。 “公主?不要总是称我为公主,我如今是你的‘妻’,你唤我‘长苏’便好。”楚长苏对言钰‘温婉’一笑,柔情道。 言钰:…………她羞于说出口 “阿钰,我叫你阿钰可好?你唤我长苏,我叫你阿钰。这样可有显得亲切些许?你我本就是‘夫妻’,夫妻之间怎可生分?”楚长苏看向言钰的眼睛亮晶晶的,犹如星辰,对她充满期许。 果然是最难消受美人情啊,还是这么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无奈某人郎心似铁,“公主殿下,可还有其他想说的?臣这儿还有很多公务要处理,公主若是无事便回吧!”再次下逐客令。 楚长苏见言钰对他的态度貌似有些好转,便不敢得寸进尺,临走前温柔的嘱咐道,“阿钰,以后定要与我同食,否则本宫就到这书房和你一起用膳!” 言钰:……好,很好! 真是红果果的威胁呀,身为一国公主你的矜持呢?您的脸面呢?喂狗∪?ω?∪了不成? 言府现阶段处于和平状态,因为楚长苏是个“好姑娘”,对她又是一片痴心,言钰处于愧疚就没有要难为他的意思。 但是,好景不长。前段时日陷害九公主的贼人,言钰从十一那似乎了解到一些眉目,竟然是宫里人! “回禀家主根据上次九公主的被害经过,十一唯一能查到的也就是跟宫中有关了。”黑衣男子单膝跪地向言钰禀报着,关于九公主遇害的蛛丝马迹。 “宫里人?楚楚素来与哪些宫里人结怨,给我查!”敢碰她的人怕是活的不耐烦了! “这……”十一欲言又止,看向言钰的眼神有些闪烁其辞。 言钰自然是看见了十一的犹豫,“有什么想说的,直说便是。” “家主,九公主殿下素来与您感情深厚,这京城闺阁女子无一不羡慕她,十一以为……能用这种手段害人的极有可能是女子!”并且很可能是家主你的仰慕者。 十一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言钰并非蠢人,又如何能不明白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女子之间的宅斗最是无聊,可偏偏是因她而起。 言钰头痛的揉了揉脑仁,无奈的挥手命十一退下。 十一了然,眼眸闪过一丝担忧,家主不过是当局者迷罢了,可他这个旁观者清啊,陷害九公主的‘宫里人’极有可能是他们如今的‘主母’七公主楚长苏。 毕竟他一个外人都看得出这位‘主母’对自家主子的爱慕之情,七公主怎么可能对已有婚约九公主手下留情?就说这七公主手眼通天吧,明明和家主订婚的是九公主,可偏偏嫁过来的是个七公主! 算了,主子们之间的是是非非不是他一个下人能说的清的。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无非就是她当年一不小心救了个人,偏偏那人知恩图报非要以身相许,而她的楚楚偏偏阻碍到某人报恩,无奈她的楚楚还是被她给连累了。 此事不仅狗血,而且苟且。 诚如此时无能为力的她,明明知晓所有事情的真相,偏偏还是只能让楚楚受委屈,她拿楚长苏这个罪魁祸首毫无办法只能妥协,这真的是她‘有琴韫玉’,有生以来最窝囊的一次没有之一。 此事暂时只能委屈楚楚了,毕竟狗皇帝还在,她尚且还要苟且一段时日,才能还楚楚一个公道。至于七公主嘛,她只能说是抱歉,毕竟是他伤楚楚在先,算计她们所有人在后,于情于理她都没有对他心慈手软的理由。 这次的偷龙转凤之术,受到殃及的还有叶尚恭,所以言钰就同他来了一场君子之间的谈话,当然谈话的内容可并不‘君子’。 因为楚长苏得无端预谋,连累了叶尚恭,所以言钰找叶尚恭密谋,如今他自然是自己最为信任的知己好友。 叶尚恭一听此事也很气愤,他就眸光严峻的紧盯着言钰道:“钰你是知晓的,我本无反意,可是偏偏皇上儿戏你我婚姻,只要他还在一天的话,这永昌就无法太平,自然九公主就更不可能真的安全。” 就算是这次用他们的婚约解决了老皇帝的荒唐,可是谁又知晓下次皇上又会怎么做呢? 叶尚恭的言外之意言钰自然听得出来,毕竟她没想到原来尚恭早就不满了,原本言钰是想鼓动叶尚恭和她一起谋权篡位。 但是他的弦外之音,让言钰明白或许她不用太费力就可以得到一个不错的盟军。 确实是这个道理,毕竟只有狗皇帝真正的狗带了,才是一劳永逸的方法。 第18章 箭在弦上 不过,言钰并不想真正的当皇帝,或许太子殿下是个不错的人选,蠢得让人无法承受算是个好傀儡。 言钰看出了叶尚恭的动摇,这让她的眸子急促的闪烁着野心。 但是,她还不是很确定究竟是什么让他下定决心的呢? “尚恭,你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但说无妨。”言钰很明显的看出来了他有心事,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足以让他造反的事。 叶尚恭眉头紧皱,似乎略微思索了一番,最终还是坦言道,“钰你可知最近枫为何没有出来同你我相聚?” 若非她耳目遍布永昌,她自然是很难知晓的,看来老皇帝当真是受了昌平王暗自的挑拨,天真的以为江老将军‘功高盖主’欲杀之而后快,这昏君如此行径还真的是伤透了忠臣们的心啊! “虽然察觉一二,但尚且无法断言。”说她一个堂堂言家家主一无所知可能吗? 叶尚恭本事不愿意插手此事的,但是这件事还偏偏丞相也插了一脚,他们当真是不想还永昌一个太平盛世了。 “你我,江枫,还有逸辰自幼一起长大,我是真的不想看到有一天我等会自相残杀啊,若是能及时止损,把此时压缩到最小自然是极好的,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我爹和狗皇帝当真联手也真的是够我们好好折腾一番的了。自然,最重要的还是江老将军绝对不能有事!”叶尚恭依据他所知的,分析了一番当今的形式。 “尚恭你的意思钰都明白,我们几个人里枫最为孝顺,他想成为一个像老将军一样的大英雄,可是若是一代枭雄死于他人陷害,你我将要如何同他自处?”往日里的兄弟啊,若是成为彼此的仇人之子,他能做到不迁怒吗? 叶尚恭踌躇不已,无奈的叹了口气,“是啊,你我早已没了退路,只能放手一搏!” 叶尚恭这是打算大义灭亲?虽说尚恭与丞相大人而言只不过是一颗可有可无的棋子,可是他又为何要心甘情愿的当别人手中的棋子? 言钰知道尚恭反骨已生,很难再回头了,不过,如此也好省去很多麻烦。 若想要成事,单单靠言家和叶尚恭手中的私家兵还远远不够,事已至此,言钰和叶尚恭对视了一眼,确认过眼神,看来还缺一个成事的人! 江老将军!!!!! 江家世代忠诚,手握重兵,若是想要成功谋反没有江家的帮助如何能行? 择日不如撞日,言钰和叶尚恭一同前往将军府拜访,如今的江老将军已经被老皇帝暂停职位,美其名曰等待大理寺调查真相,实则不过是威胁老将军早日交出兵权。 江枫抱拳道,“抱歉让二位久等了,来人备茶。”江枫见两位好友拜访,心中自然是高兴的。 “枫你倒是个大忙人啊!我和钰都好些日子都不曾见到你了。”叶尚恭打趣道。 江枫苦笑着摇了摇头,“唉,一言难尽呐,不提也罢!” 言钰和叶尚恭的目光不约而同交织在一起,心想:“果然如此!” “对了,你们今日来所为何事?我江枫虽是一介莽夫,倒也是知晓二位无事不登三宝殿。” 言钰轻抿了一口茶汤,然后放下茶杯,开口道“如此我等便不拐弯抹角了,我和尚恭是为了老将军之事而来。” “你们都知道了。”不是疑问是肯定。 “想不知道也难,毕竟皇上的这番动静可不小,甚至……还和丞相有关。”叶尚恭艰难的开口,他竟然叫自己的父亲为丞相,这说明了什么? 如果言钰没猜错的话,这父子俩怕是积怨已久,而如今已经到了不得不发的程度。 江枫欲言又止的看着叶尚恭,“难道,丞相也……” “没错,这件事是他和皇上谋划已久,所图的就是你江家世世代代的兵权!”叶尚恭是愧对江枫的,毕竟是曾经那般要好的兄弟。 如此直接的得知了事情的真相,江枫顿时猩红了眼,“我江家世代忠诚,为了守他楚家的江山流了多少血?折了多少人!可这狗皇帝却对我江家如此心狠手辣!” 言钰不禁讽刺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自古以来,最是无情帝皇家。” “既然如此,那为何还让这老皇帝坐在皇位上?这永昌何不换一个容易掌控的人坐?”叶尚恭看似随意道。 江枫的眼神开始挣扎,到最后还是被某种坚定取代。 “父亲那边我去说服,只是……”言钰看出他的顾虑,不由得微微一笑,理解道,“放心,剩下的交给我和尚恭就好。” 等言钰回到言府时,天色已经不早了。下人见家主回来,连忙跑去后院见了‘主母’,告诉‘主母’家主回来了。 言钰原本打算直接回屋歇下,不想却被人请到了她和‘七公主’的婚房。 楚长苏一见她自然是十分高兴的,毕竟他们成婚这么久,她还是头一回进他的房。 “阿钰,你可是在外面用过膳了?若是没有我命厨房现下替你去准备。”他对她总是热络的,而她,给不了他什么,既然给不了他想要的,便不能给他希望。 言钰难得的认真道,“公主殿下,你是知道的,言某心里没你,你有何必执着?” 楚长苏听见她的话,脸色瞬间一白,变得有些难堪起来。 “我不信,就算你言韫之是个铁石心肠之人,我也坚信你我之间是有可能的。”楚长苏执拗道。 他爱她,不仅仅只是因为救命之恩,还有她的好,他想要她像对九公主那般,小心对待细心呵护的对他好。 他求的不多,仅此而已。 第19章 同床共枕 言钰一听便觉得没戏了,这‘姑娘’太倔了,一根筋,似乎他认定了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冥顽不灵。”既然已经没得谈了,她还留在这干什么?她一个女人,又能对他做什么? 言钰转身便想离去,却被楚长苏叫住,“你别走,就留下来一晚都不行吗?” 言钰此时心中有一万只小动物在奔腾! 艹!(*≧m≦*) 她怎么偏偏招惹上了个这么难缠的‘女人’呢?她又不是男人!给不了他‘性福’的,这种无力感真的想让她骂娘! 言钰想毫不犹豫的离开这儿,但是!很无奈,她走不了了。门被人从外面锁了起来,这真是为难她了,和除了楚楚以外其他的女子共处一室还是头一回。 言钰抬眸看向他,“是你让人上的锁?” 楚长苏羞涩的点了点头,抬眸与言钰探究的眼神不期而遇。他的眼睛,好像碎了满天星光,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很美好。 言钰有些不忍了,便狼狈的躲避他的目光,“就算我留了下来,又怎样?你能留我一次,还能一直留得住吗?” 她说的是事实,可是他还是报以期待,他的身份不能被她知道,他应该避着她的,不是吗?但是,他不想错过她,哪怕她和他无法行夫妻之礼,哪怕她只是单纯的在他身边一晚上。 他都心甘情愿,只要能远远的看她一眼。 言钰看着已经躺在床上的楚长苏,不由得感叹:美人如此多娇,奈何我却烦恼。只能看不能吃,有什么用?她又不是真正的男人,怕是要伤了他的心了! 她不行啊(▼皿▼#) “阿钰,你不上床休息吗?被子我已经给你暖好了!” 言钰:………… 言钰仔细大量了一番这个房间,很好,今天看来她是插翅难飞了,只能在此将就一晚了。不过还好床够大!都够好几个人睡了。 “公主殿下,我敬你是楚楚的姐姐,我是不会碰你的,希望你好自为之。”说完,言钰一脸淡定的上床了! 楚长苏似乎也很规矩,并没有什么僭越,他们就是非常非常单纯的睡了一觉。 楚长苏明显是辗转反侧,他又不自在的看了言钰好一会儿,到了很晚才入眠。 天刚亮的时候,言钰准时睁开了双眼,她感受到身旁的呼吸,下意识的侧头望去。 她在这一世还没和除了九公主以外的女人睡过,他算起例外了。 从‘九公主’换成其他女人的楚长苏双眼闭合,静静的躺在她的身侧。 昨晚他睡的很晚,她知道。可是,她有什么办法?她本身就是个女人!有些事,她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可是,这是第一次翌日醒来的时候,有除了九公主,另一个人躺在她身侧的经历。 楚长苏的睡颜惊人,脸颊酡红,泛着昨日还不是很明显的妖艳,灼灼其华,冰肌玉骨。 搞得言钰的呼吸都有些急促,呆呆的看了此美人半晌,堪堪回过神来。 待她起身,体会这一刻心中异样的情绪,半晌也分辨不出什么。难道是楚长苏太美了?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她要被掰弯了。 言钰不由得暗骂了声“妖孽”,见他睡颜静好,便不做打扰,起身穿衣离去。 就在言钰离开房间的一瞬间,他便睁开了眼,呆呆的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好一会儿,不知所思。 言钰近几日刺促不休,已然有好几夜不曾合过眼了,如今的永昌真的可以说是内忧外患。 这内忧便是昌平王已然公然造反挑衅皇权,外患乃是南羿国的狼子野心已经昭然若揭。 俗话说的好“欲攘外,必先安内”。永昌老皇帝的色令智昏已然让君臣离心,言钰和叶尚恭联手的一番雷霆手段让所有人猝不及防,自然就包括老皇帝和他的走狗丞相大人。 打死他们都没想到,他们俩一个是皇上亲选的驸马,一个是丞相的亲生儿子!真是气的狗皇帝和丞相差点连气都喘不上来。 言钰这么容易得手,自然是还得益于皇后娘娘的帮助。后宫,向来都是女人的天下,皇后浸染后宫多年,说她的手眼通天也是不为过的。 老皇帝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最后反倒是不做什么无谓的挣扎了,干脆妥协认栽。 可相比于老皇帝,丞相大人就有点不识时务了,当众指着叶尚恭的鼻子骂道,“好你个逆子!!!你跟你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娘一样,都是天生的贱种,老夫恨不得当时在你生下来就把你掐死!” 言钰很是无语,如此的认不清现实,怪不得会落得如此下场,堂堂一品丞相现如今却如同一个丧家之犬,到处乱吠。 老皇帝和丞相虽然已经失势,但依旧还是有一小部分保皇派,叫嚣着他们是乱臣贼子,迂腐固执的不行,可是,叶尚恭接下来的一番动作真的是让所有人吃了一惊,包括身为他好友的言钰。 在丞相那一番‘口无遮拦’之后,叶尚恭沉默了片刻,看向丞相的眼神就想是一个死人,让人不寒而栗。 过了一会,他拿着剑走到丞相面前,眼眸里透着血色,猩红一片,然后毫不犹豫的手起刀落,只是一瞬间,就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把他爹给杀了!是亲手杀死了他的父亲。 目睹全程的文武百官:………… 我和我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这可是弑父啊! 言钰都没想到他竟然会做到如此地步,这该是多大的愁,多大的怨啊???但对于言钰来说也不是接受不了,毕竟她曾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接受良好。 可对于保皇党们来说,他们整个人都不好了。这TMD连亲爹都敢杀,更何况是他们这群‘外人’!于是乎,保皇党们也认识到“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道理,再也不敢瞎蹦哒了,也不提什么‘忠君礼数’之类的话了。 言钰见满朝文武瞬间老实了,满意的笑了笑,露出一丝欣慰,然后装模作样的出来装‘和事佬’,推举傀儡太子继承皇位,而她则是被封了个‘一字并肩王’,叶尚恭继承了他爹空出来的‘丞相’之位。 至于那个没用的狗皇帝,言钰和叶尚恭商议了一番,决定留他一条小命,毕竟杀他并没有什么卵用,还会搞得一身腥,‘弑君’的名声也不好听。 第20章 风雨欲来 言钰和叶尚恭可不是什么在乎名声的人,毕竟他都‘弑父’了,那里还有什么名声可言? 不过是他们给自己找个台阶下,不想老皇帝死罢了,怎么说老皇帝也是楚楚的父亲,皇后娘娘的夫君啊,他们不想把事做的太绝,狗急了还会跳墙呢! 他们的造反打的是“清君侧”的名号,如愿的把狗皇帝赶下皇位,变成了太上皇。养在一处行宫里,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说是生不如死可言钰也没怎么折磨狗皇帝,就是吃穿用度上大不如前了,以及没有了人身自由了而已,对于一个曾经拥有一切的皇上来说这的确称得上是生不如死了。 皇后娘娘如愿的当上了‘太后娘娘’。有言钰的言家给她撑腰,她这个太后娘娘真的是过的‘美滋滋’,新上任的小皇帝还没有一个像样的皇后,后宫还是太后的天下。 太后生活简直不要太好,简直比她当皇后的时候过的还舒心。权力真的是个好东西,让人着迷。现在的太后哪里还想的起,已经风烛残年的‘太上皇’? 比起太后得到的安逸,言钰的日子却过的并不轻松。昌平王不安于室想要自立为王,南羿屡次犯我边境,他们的意思简直不要太明显好吧ヽ( ̄д ̄;)ノ 趁你病,要你命! 想要在她言钰的手里分一杯羹怕是不容易呢。如今的永昌,经过言钰在政策上的引导,叶尚恭在朝堂上的调整,江老将军的军事管理,富国强兵已经安排上日程…… 昌平王反都反了,便也就没什么退路可言了,趁机造反攻略了颍州附近的不少城池,可当京城传来政变的消息时真的是对昌平王打击不小。 原本以为只要是他那个昏庸的皇兄当皇帝,那么这皇位迟早是他的,可是没找到竟然让两个小鬼抢了先机!简直可恶! 言家现任家主他倒是有所耳闻,是个挺有资质的少年。叶家的小子以前他以为不成气候,却没想到是个“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主,竟然敢……弑父!如果不是对立的敌人角度看他,他倒是挺欣赏这样的年轻人的,毕竟“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嘛。 一样都是差不多大的儿郎,为什么就只有他的儿子不争气?此时的昌平王很郁闷,一样都是儿子,怎么自家的儿子如此的逊?!连人家的一点皮毛都比不上,还就知道整日招猫逗狗!!! 不行,不能这样子去了,看来是时候好好锻炼一下他这个儿子了!毕竟他就这么一根独苗,以后还指望他继承他的王位呢! 听说他和那个两只小鬼是从小玩到大的,那……是不是说明他们算得上是‘知己知彼’?如此的话,他那个傻儿子对于他们而言算不算的上是一个牵绊? 昌平王越想越觉得此时可行,不由得眯了眯眼,眸子中闪过一丝算计,“来人,去把世子给本王叫过来。” “是。”下人应声离去,请楚逸辰到昌平王的书房。 楚逸辰见到昌平王不情不愿的叫了声,“父王。”父王无缘无故的叫他来做什么? 自从父王和朝廷对立以后,他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和父王好好说过话了。因为他知道他和他们那些好兄弟再也回不到以前了,还有她。 再也回不去了。 他不知道他自己在遗憾些什么?许是再也回不到那个呆了十余年的京城了,许是他再也没有推心置腹的兄弟们了,许是他再也见不到她了…… “逆子!本王说的你有好好听吗!”昌平王见自家的傻儿子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不由得恨铁不成钢道。 “啊???”楚逸辰回过神,一脸懵逼的看向昌平王,父皇他刚刚说什么了? 昌平王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自己这傻儿子怎么在这个时候了还如此的不上心!要知道如果不是因为他就他这一个儿子的话,怎么轮到他当世子?!! 这一副难成大器的德行!让他怎么放心他去前线带兵打仗?就他这样的,不被别人算计就不错了,他竟然还妄想他的傻儿子能去算计别人!!! 他也真是天真了!竟然还妄想自己的儿子能有出息。 不过,听闻京城的细作所言,他的傻儿子貌似同言家叶家那两只小鬼交情不浅,如果加以利用……不愁大事不成。 “过段时日,你去京城一趟,替为父跑一趟,好好同朝廷洽谈一番这两地分割之事,若是连这点现实‘小事’都做不好,你也就不必回来了!” “什么?父王,您是让我去?可是我……”楚逸辰惊愕不已,还不等他说完他就被昌平王打断。 “怎么,你还有异议不成!”昌平王吹胡子瞪眼道。 “儿子不敢。”楚逸辰终于还是妥协了,毕竟回京城他还有机会再次见到她,往日里她的法子最多,她定会解决此事的。 见自家儿子已经同意去京城,昌平王便不在多说,挥挥手让他退下。 京城,言府。 “回禀主子根据颍州暗卫来报,昌平王此次定会派世子来洽谈两地分割之事。”十一恭敬道。 哼,不愧是老狐狸,竟然连自己的儿子都利用,他倒是好计谋。不过,他凭什么以为就以她和楚逸辰的交情,能好到让她弃江山而不顾? 自古以来‘忠义两难全’,为了言家,为了九公主,也为了她自己,她都不可能对永昌不忠,所以,对不起逸辰,她只能对他不义了。 此事绝对不能让叶尚恭知晓,旁人看不出什么,难道她还看不出吗?尚恭对逸辰并非只是‘单纯’的兄弟之情,他或许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心思,可是她一个异世之人如何能看不懂?不过是尚恭的性向…… 以他对逸辰在乎的程度,他定会有所顾忌,他的顾及会让昌平王有机可乘,她冒不起任何风险,她有她想守护的人。 所以,就算是为此牺牲‘点什么’也在所不惜,只要护她周全。 第21章 他必须死 楚逸辰怎么也没想到,他再次回到京城却是以这种方式,这些日子,他曾在脑中千次万次的想像他再次回到这里的情景,可是,真的回来了却有他要面对的一切。 包括她。 楚逸辰问随行的副官,“还有多少时间到京城?” 副官恭恭敬敬道,“回世子殿下,不出三日我们便可抵达京城。” 这已经是他们这一路走来世子第十一次问起还有多少时日到达京城了。世子殿下这是归心似箭啊! “原地休息一晚,明早启程!”所有人就地安营扎寨。 三天,还有三天!就可以见到她了,真好。原本他们之间的联系一直没断,可是当他父王举兵造反那以后,她再也没有同他有过来信,无论他寄多少封信给她,她都不曾回复过他,就好像他们之间的一切都只是一场镜花水月,只是一场他一个人的梦。 他此番回京名义上是为了洽谈两地分割之事,实际上只有他明白,他不过是想问她为什么、为什么那么对她,就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难道他父王自立为王了,他们就不是兄弟朋友了吗? 他要一个理由,否则他决不罢休。 “不好,有刺客!” 楚逸辰徒然一惊,竟然有刺客!到底是谁想杀他呢?他不过是个懒散无用的纨绔世子罢了! “来人啊,保护世子殿下!” 这群黑衣人的手法极其凛冽,简单粗暴残忍,步步逼近皆是杀招,毫不留情。 最后,只能是副官留下垫后,让所有人保护世子先撤,毕竟这群刺客的杀意太明显了,就是想要世子殿下的命! 楚逸辰带来的人不多,而且这些刺客明显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他们明显不敌。 楚逸辰无奈只能逃上山,他被自己的属下护卫们保护着往后撤退,直到他们退无可退,到了悬崖边上。 那群训练有素的刺客们,把他们包围了,看来是真的想要他死。 言钰在不远处旁观,看着楚逸辰如同困兽一般,绝望而悲凉。 没错,这批刺客是她安排的,她也很无奈,虽然他们是从小到大的玩伴,但是,如今她也是永昌一字并肩王。 她要为她的国家考虑,于昌平王而言,他是昌平王唯一的儿子,无论如何他的死对于昌平王而言都是不小的打击。于叶尚恭而言,他楚逸辰是他叶尚恭唯一的弱点。她怎么可能饶他不死? 毕竟他的死,于她而言百利而无一害,所以,他必须死! 言钰看着楚逸辰一步步,步入死局。她冷眼旁观,看他做困兽之挣,他和他的随从护卫们拼命挣扎。 但凡有一丝的可能,她都会尽力留他一命,可是,她不能,她不能拿楚楚的安危和永昌的未来开玩笑,尚恭将来会是一个了不起的权臣,他不能毁在一个男人手里。 “杀无赦!”言钰一声令下,又是一次猛烈的进攻。 这昌平王真是好笑至极!他以为她会为了所谓的兄弟情义而‘妇人之仁’吗? 楚逸辰此次来京城带的人本就不多,加之这些时日他归心似箭根本就没有好好休息,他的人本就疲惫不堪,再加上她的追杀,他已然是撑不住了,即便是他的人拼尽全力护他周全,可是他的身上多多少少还是挂了彩。 看着他的人一个个倒下,突出重围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最后只剩下他一人。 他本就是金贵的公子哥,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了,终于还是不堪的倒下。 他不甘,明明只要三日,就只需要三日,他就可以见到她了!为什么?这些人为什么要杀他!!! 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 言钰从暗卫的手中接过弓箭,然后毫不犹豫的搭弓射箭,朝着楚逸辰直直地射了过去。 那锐利的箭芒让楚逸辰顿时清醒,身子来不及躲闪,只能微微侧着身子,锋利的毒箭划破长空,将毒箭精准的深深射进了楚逸辰身体里,这着实是让人惊为观止的箭术。 可惜,却能取人性命! 那有毒箭锋泛着蓝光,来得也是猝不及防,楚逸辰即便能避开要害,可却还是深深的插进了他的胸口。 这致命一击让他面色苍白,本就是毒箭,那效果自然是疼痛难忍,他的伤口可以说是血留成河,更可怕的是血液竟然是黑色的,毫无疑问箭上有剧毒。 楚逸辰原本精致的面孔,因为毒性发作而变得扭曲,他艰难的抬眸朝着射箭之人望过去,可是距离太远了,毒性的发作让楚逸辰模糊了视线,看不清楚射箭之人的容貌,他只能勉强看出来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 这个身影让他感觉到异常的熟悉,好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可是他偏偏想不起来了。 言钰和楚逸辰自幼相识,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们太过熟悉彼此了,所以她根本就不敢靠近,她怕他认出来。 可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到底在怕什么,明明他即将就是个死人了不是吗?也只有死人才能真正的闭嘴。 楚逸辰手握重剑,将剑深深的插在地上,勉强的支撑着站起身子,他不想死的不明不白,他想看看到底是谁想要他的命!拼尽全力的向射箭之人看去,那是一双深邃的水眸,美目盼兮。 对上那双眼睛,他的心都仿佛忘记了跳动,他有那么一瞬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她! 楚逸辰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打击,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子,身体无力的向后倒去,而他的身后则是万丈悬崖! 她的确是故意选在这个地方伏杀她的,此处地势偏僻有利于伏击,就算日后昌平王或者叶尚恭他们发现了他的‘尸体’也找不到任何证据。 所以说,此处‘天险’正适合他长眠于此。 就算她的毒箭没有要了他的命,那么这万丈悬崖掉下去也足够他粉身碎骨了!总日言之,他必须死。 远在颍州的昌平王得知了儿子遇刺的消息,一脸不可置信,他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想到会有人要他儿子的命!不是说京城那两位同他儿情同手足吗?怎么会,怎么会暗杀于他?!! 他儿子经常挂在嘴边上的是言家的小子,所以杀他儿子的,一定是叶家人动的手。这次是他大意了,叶家那位可是弑父都不在话下,更何况……他儿 第22章 摆脱嫌疑 当楚逸辰遇刺的消息传回京城的时候,对所有人来说都无疑是个不小的打击,尤其是叶尚恭。 “钰,我不信我不相信,明明探子来报还有几日他就会回来的,怎么会?他怎么会出事了呢?”叶尚恭的情绪明显有些激动,不停的问言钰。 言钰的眼眸闪过一丝不自然,但很快就掩饰过去了,“是啊,怎么会出事呢?明明他再过几天就会到达京城的,怎么偏偏是这个时候出事了呢?” 言钰的话带着些许引导,让叶尚恭把事情的‘真相’往她所希望的方向发展,只有这样才能即让她摆脱嫌疑,又把原本就想法不纯的昌平王拖下水。 是啊,他怎么没有想到!按理说再过几天逸辰就会到达京城,这个时候几乎是没有人会想到加害楚逸辰的,可是偏偏在他们的地界出了事! “既然逸辰已经出事了,那昌平王想必是不会善罢甘休了。”言钰不咸不淡的来了这么一句,更是让叶尚恭不由得遐想万分。 昌平王,他怎么没有想到!虎毒尚且不食子。这个老匹夫,竟然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下如此狠手!就是为了那所谓的领地之争吗? 那好,既然他想要封地,他自然是要好好成全他了! 叶尚恭咬牙切齿道,“钰,此事你别插手,我定会让他为自己的所做所为付出代价的!” “唉,尚恭别冲动,怎么说他也是逸辰的亲生父亲,逸辰还是他唯一的儿子,他没道理会……”言钰迫切的解释着什么,想要为昌平王‘开脱’罪名。 可是,她越说越黑,叶尚恭连听下去的欲望都没有了,是啊,他是那个老匹夫唯一的儿子啊,那个老匹夫怎么敢……为了权力牺牲了他! 没错,言钰的目的达到了,她把锅成功的甩给了‘昌平王’。此番昌平王真的可以说是“赔了儿子又折兵”。他怎么也没想到,他儿子天天挂在嘴边上的‘知音好友’会送他上西天。 “钰,你别替他开脱了,有那个父亲会让自己的儿子在异国他乡当十余年的‘质子’?有那个父亲会让自己的儿子派往敌营?又有那个父亲会如此‘放心’自己的儿子,出门在外只有这么一点点精兵?!!!”叶尚恭的一声声质疑,成功的让言钰闭上了嘴。 言钰张了张嘴,貌似是想要为昌平王辩驳几句,却在事实面前只能无奈的沉默。 此时无声胜有声,言钰深知这个道理,有时候的沉默就是一种默认。昌平王杀子夺权,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 “对了,钰你前些日子出去了?”叶尚恭想起言钰几日不曾去他那了。 言钰的神色仿佛瞬间暗淡了下来,“楚楚听闻逸辰要回来,央求了我很久,让再去寻一匹上好的马驹,待他回来……” 叶尚恭默然,他是知道的,当年钰为了九公主生辰,向逸辰讨要了他稀罕的了不得的爱驹。 “钰郎,钰郎!”九公主不知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焦急的赶来了,一下子扑进了言钰的怀里。 “楚楚,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慢慢说。”言钰瞧这九公主气喘吁吁的模样,她连礼仪都顾不得了。 “钰郎,你跟我说实话,楚逸辰他到底怎么了!?”九公主一脸正色的看着言钰,希望她能告诉她,她听到的都是假的,楚逸辰那家伙嘴那么贱,那么让人讨厌,怎么可能会出事呢? 言钰有些为难的开口,“楚楚,逸辰他在回京的路上遭遇刺杀,如今下落不明……” “什么,怎么可能?怎么会有人刺杀他呢?他平日里吊儿郎的,他那胸无大志的模样,只不过是个纨绔子弟罢了,到底是什么人要向他这样的人下毒手呢?” 九公主的双眼通红,尽管眼泪没有流下来,但泪水还是在眼眶里打转。 平日里最喜欢捉弄她的人就是楚逸辰了,虽然在皇室血缘上他是她的堂兄,可是他从来都没有尽到一个兄长应该尽的责任,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更像是朋友,打打闹闹好不开心。 可如今他出事了,现下看来九公主却很是伤心,世人皆说“最是无情帝皇家”,可偏偏九公主却是个例外,她骄横无理的外表下,有着一颗柔软的心。 言钰有些心疼的把她抱进怀里,抬手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温声细语的安慰道,“楚楚别担心,逸辰他……不会有事的。” 说出这话她自己都不相信,人是她亲手解决的,她最没有资格说。 原本一向爽朗阳光的江枫,也一下子安静的沉默了下来,那个阳光的他,也因楚逸辰的遇害而变得阴郁。 本应是几人相聚一堂的好日子,他们应为楚逸辰的回京而欢聚的,如今却再无欢声笑语。 这种压抑的气氛不适合九公主,言钰想要送她回宫,有些事情的真相她还是不知为好,就让她一直守住她的纯真良善吧。 言钰相继送走了叶尚恭和江枫,便直接把九公主送回了宫。 楚长苏看着言钰和楚楚相携远去的背影一阵发呆,又想起她温柔的举止皆是因宽慰她,嘴角便扬起一抹讽刺的弧度。 言钰想看着楚楚进宫她才放心,楚楚一步三回首的看向言钰。 言钰知晓她自然是不放心楚逸辰的,可是……事已至此,她早就没有退路了。 “表姐,你说他真的会没事吧!”九公主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她,九公主的话是在自我安慰,她想让她肯定她的想法,她又如何能拒绝呢。 “世子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楚楚可是害怕了,没事的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毕竟她的身子都还在颤抖,她仿佛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她怎么可能不怕?或许对于九公主而言,言钰就是她仅有的那一丝丝安全感吧。 言钰的轻声安慰,与九公主而言无疑是有效的,她的情绪暂时的平息了下来。 可是,她的心却异常复杂,楚楚如果有一天知道是她干的,她如今的所做所为又会让她怎么看她?她知道迟早会有那么一天的,可是她不后悔。 第23章 威胁 言钰将九公主送回宫,她回到言府后发现楚长苏竟然在等她,这让她不禁诧异。 言钰视若无睹的从他面前经过,依旧是是谪仙般的存在,不染世俗,不涉尘世,仿佛那些血和肮脏从来都与她无关。 然而楚长苏却不由得讽刺一笑,曾经那般温文尔雅的她难道都是假的吗?还是她的铁血柔情都给小九一人?楚逸辰,那个昌平王世子,真是个可悲的存在,他当她是兄弟,而她却要了他的命! 看着她毫不在意的模样,让他的心都跟着一寒,他的眉宇间有些解不开的忧愁,但是一想到他和她不同于外人的关系,让他那颗悬着的心悄悄放下,皱着的眉也逐渐舒展开来。 这或许是他唯一的筹码了,如今的他早已今非昔比,他的父皇被迫退位,父皇也被软禁在一处行宫,他的父皇已经不在是他的依靠了,那个一心为他着想的‘父亲’,他还不知他其实不是他的‘公主’,他是‘皇子’啊。可惜,他再也没机会知道真相了。 “公主殿下,您找言某有何事?”言钰对着楚长苏恭敬道。 楚长苏看着言钰对他一如既往的薄凉和生疏,无奈的叹了口气,却还是展颜一笑柔声道,“阿钰,我自然是在等你啊。” 言钰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对他的态度很是不喜,却也说不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只是依旧感觉到有些反常。 楚长苏除了那次的‘真情告白’以外,平日里还是一个克己复礼的高贵公主,即使说不上端庄优雅,倒也是矜持贵重,从未有过如此‘轻浮浪荡’之言语。 看到如此不寻常的‘七公主’,言钰不禁有些头皮发麻,就像是被什么可怕的东西盯上了一般,算不上畏惧,但多多少少有些惊悚的。 难道是春天到了?又到了动物们交配的季节?以至于这位‘公主殿下’不甘寂寞,不想一个人独守空房?所以,对她……散发‘雌性’荷尔蒙? 楚长苏看着言钰发怵的模样,不由得一阵娇笑,眼眸更想是个勾人的招子,直勾勾的看着她,魅惑一笑,他低下头对她耳语了一番。 然后一脸期待的看着言钰,希望能从她的眼里看出什么,但是并没有,她面不改色毫无异样。 其实在知晓她暗杀楚逸辰这件事之后,他的内心竟然有些许雀跃,或许对于她来说并不重要,但于他而言此事可是他们‘夫妻’之间的‘小秘密’呢。 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只要她愿意,他愿意同她共享他的所有。 哪怕是楚家的天下! 楚长苏想到这里,不由得会心一笑,他和她已经成为‘夫妻’,‘夫妻’本是同林鸟,只要是她想要得到的,他都愿意为之付出一切。 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竟然让楚长苏知晓了是她派人暗杀的楚逸辰。这种事,即便知道怎么回事她也绝对不能承认是她干的。 既然他没有选择告密于旁人,那么他一定是有他的条件,或者说不可告人的原因。 言钰对他所说的毫不动容,“言某听不懂公主殿下在说些什么。” 楚长苏不禁有些气愤,她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她如此的不信任他,到底当他是什么。 楚长苏笑得苦涩,“你不用瞒我,我知道一直以来你的野心都不仅如此,所以,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 楚长苏灼灼的目光盯着言钰,眸子里尽是情真意切,他对她之情义不必言语。 言钰:………… 他好像是误会什么了,看他这架势不用想也知道,他肯定是把她当成什么野心勃勃之辈了,像权力这种她玩腻了的东西,她如何能看的上眼?不过未免有些担心没有权力傍身的她,无法保全她在意的人罢了。 “公主殿下,钰并无此意……” 楚长苏僭越的一把拉住她的手,紧紧的握住它,情真意切道:“在我面前你永远不用解释,我信你。” 言钰:→_→ 好吧,你开心就好,随便你怎么想。 但是公主殿下,你能不能放开你的手!!! 你的矜持呢? 言钰试图挣扎着把她的手,从他手中挣脱出来,但是并没有成功。 ╮(╯_╰)╭ 无奈,既然他已经误会了,也好就这样一直误会下去也好,反正目的都是一样的,又有什么区别呢? 无论是出于保护她在意的人,还是因为野心的驱使,结果都是一样的!永昌定会统一,颍州自然也不在话下。 为此言钰反手握住了楚长苏的手,他的手不同于一般‘女子’般柔软,就比如楚楚的手柔弱无骨,而他的手,恕她直言有些硬…… 言钰现在真的可以说是进退两难,以她作为‘男人’的角度,这样抓着‘女子’的手不好,但是,她如果就这样放手……貌似有些尴尬。 楚长苏还没有准备好就被言钰握住了手,她的手滑嫩嫩的,很是细腻。她的手包裹着他的手,让他的心都跟着跳动,使他原本躁动不安的心越发的滚烫。 他抬眸看向她,目光痴痴,她好似也感受到了他炙热的视线,坦然自若的与他对视了一眼,可偏偏这个时候面对她,他竟然有一丝恐惧,他慌乱地低下了头好不狼狈。 是了,即便她表里不一,对昔日好友痛下杀手,即便看上去她人畜无害,却心狠手辣,即便她对他的柔软不过是昙花一现,可这份温和也忍不住让他眷恋。 他知道自己不过是在自欺欺人,她是那般举世无双的‘儿郎’,而他呢?不过是依靠他的一张‘美人皮’欺骗她罢了,若是她知晓了他的身世,于情于理他都没有对他手下留情的道理。 “公主殿下,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言钰始终觉得他既然没有把事情闹大,那么他一定是想同她谈条件的。 楚长苏垂眸黯然,我想要的,从始至终都是你。 “我希望一直能陪伴你的那个人,是我。”楚长苏目光真诚,他对她的爱慕之情毫不掩饰,就算他欺骗了她,但最起码他的情是纯粹的。 楚长苏与她相握的手徒然被甩开,言钰面无表情的站起身子,眯了眯狭长的眼眸,抿唇一笑,无情道。 “公主殿下开什么玩笑。” 楚长苏得神情好不凄凉,“玩笑?阿钰,这不是玩笑,我想要和你在一起这是真的!”他把他的真心给她,她却说,他在同她玩笑? “七公主!楚楚那次受人迫害,事情的真相你我心知肚明!这言家你又是如何‘嫁’进来的,你莫不是忘了?” 楚长苏猛地一惊,抬头与她对视,“你知道了。” “有些事并非我不晓得,只不过我可以装作不晓得。” 言钰拂袖离去,不在多看他一眼。眼看着她决绝离去,他飞快的追上前去,攥住她的衣角。 他的眼眸很亮,一丝杂质都没有,晶莹剔透的真挚,“不论如何我绝不会离开你的,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你若负我,我便让他们知晓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很好,红果果的威胁,“放手。” 楚长苏下意识的松开手,她的衣角乘风远去,然后就看到她就这样的走了,不曾回头。 第24章 祸起 南羿的狼子野心已然使边境之乱迫在眉睫,到了不得不两兵交战的程度。 江枫主动请缨出战,他想如同他父亲一般保家卫国,老将军的身子骨虽说能算是硬朗,可是人终究还是老了。再加之,老将军在先帝的手上受了委屈,就算他不说什么,可心里终究还是过不去的。 朝廷上有叶尚恭在一切都好,他的能力比他的父亲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是,对于一件事他始终耿耿于怀,那便是楚逸辰的死。在言钰的循循劝诱下,他始终认为是昌平王父子之间的矛盾,才导致楚逸辰丧命。所以,在同昌平王交手的过程中他始终如一的‘丧心病狂’! 同理,昌平王也认为是叶尚恭暗杀了他唯一的‘子嗣’,视他如“眼中钉,肉中刺”。 可颍州的内乱,还是因昌平王世子的生死不明而暂时搁置。 但是,颍州和京城之间的波涛汹涌并没有真正停止,昌平王痛失嫡子,整个人都不好了,像是一夜之间老了十岁,在对于朝廷的步步紧逼也越发的束手束脚,远不如当初。 从前,就算儿子在不成器,也是有个儿子的,可如今呢?就算是夺得政权,成为皇帝了又如何?不过是他孤家寡人一个,他后继无人。 至于言钰,她将言家大部分的兵力都留给了太后娘娘,她相信能在宫里保护楚楚的安危除了太后娘娘别无他人。 九公主如今已然回复自由之身,不在是刚嫁进叶家的新妇。她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嫡公主。 而楚长苏则因她和言钰的‘秘密’,言钰暂时拿他没办法,只能任由他在言府上‘鸠占鹊巢’,当他的言家‘主母’。 而她,身为永昌的一字并肩王,有这不可推卸的责任,保家卫国。 出发前,楚长苏狠狠的闹了一阵子,他是死活不同意她去带兵打仗的,可是,女人的方法‘一哭二闹三上吊’他能用的法子都用了,她就是铁了心似的要上战场。 无奈,他退而求其次,他说要陪她上战场。 那一刻,她的心无疑是动容的,她想,或许‘他’是个好‘女人’,只可惜,不巧遇见了她罢了。 她好说歹说,他勉强不闹了,言钰用她对九公主的那股劲,对他柔声细语道,“在家好好等我,待我回来,我会给你一个答复。” 许是言钰的眼眸太过真诚,楚长苏成功的被她蛊惑了,他同意了,在家好好的等她归来。 她给了他希望,他的眼眸里多了丝丝憧憬,他和她也可能是有未来的。 殊不知,她给的希望,又让他绝望。几个月后等待他的将是一纸休书。 永昌的边境,自古以来就是兵家要道,发生战事不过是在所难免罢了。 “这次南羿派出的是哪位将军?”江枫询问关于,打探信息回来的探子们。 “回禀将军,我们前几次派出去的人,都没有活着回来的,属下猜想可能是回不来了。”属下沉重道。 江枫的眉头深深紧锁,不由得忧心忡忡,难道是他? 正当江枫思虑之时,他的手下来报,“禀报将军,有人想要面见将军您。” “那人可有说什么?” 手下想了想,“她说是故人来访。” 故人?江枫疑惑不解,边界这个时候正处于战乱,谁会在这个时候来访呢? “传她进来。” “是。” 江枫正在研究逍遥城的地势,还有近日和敌军交战的战术阵法。越看越头疼,他江枫最不擅长的便是‘纸上谈兵’,让他冲锋陷阵尚可,可是这谋略,他确实不擅此道。 要是,要是钰在的话就好了,他们几人中,论谋略她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这熟悉的调侃声,缓缓传来,“将军在为何事而忧愁,不知钰可能为君分忧一二?” 江枫猛地抬头,只见来人一袭白衣不染凡尘,烨然若神人,她的眼眸尽是笑意,恍惚间只觉是惊鸿一面。 “钰!你怎么来了?”江枫惊讶不已。 “将军这是何意,可是不欢迎言某人?”言钰嘴角微抿,俨然一副很失落的模样。 江枫哑然失笑,“几日不见,你倒是越发的不讲理了。” “怎会?世人皆说我言钰最是通情达理。”言钰也是有些日子不见江枫了,他倒是憔悴了些许,胡子拉碴不说,黑眼圈又重,想必是这些时日都没有休息好吧。 两人本就是好友,自然少不了一番推心置腹。 从江枫那了解到,他们与南羿的战事只不过是暂时的停止,并且她有一种预感,这可能只是黑暗前的黎明。 因为南羿那边似乎是派了个了不得的人来,看着江枫这副紧张兮兮的模样,她便能感受到那人很强大,能威胁到永昌的安危。 “此番前的突兀,本来是不曾准备什么礼物的,但是好在遇到件有意思的事……这礼物也就有了。”言钰同江枫说完,便示意下属把她的‘礼物’拿上来。 “礼物?钰你我之间何时这般见外了,你人能来我就很开心了,拿什么……礼物?”江枫看着被带上来的几人,目瞪口呆,这就是她说的‘礼物’? ‘礼物’很快被带了上来,全都捆得严严实实的,人数不多却也不少,二十来个人,足够探听逍遥城不少情报了。 以防万一,言钰命人给他们下了药卸了下巴,怕是还没问出什么就自尽了,暂时失了行动能力。因她在城中呆了些时日,勘察地形时无意间发现了他们,他们也是为了打探城中的地势军事。 为了将他们一网打尽,她刚刚发现时并没有急于动手,等到他们所有人在某一角落集合时,才出动她的人将其一举拿下。 那个看起来像是他们的头的,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像是个经历风浪见过世面的,言钰注意到他的面上沉着冷静,可目光复杂,貌似有些许心事,眸光微瞥像一边的角落,角落里一瘦弱少年很是不起眼,但是以她女人的直觉,这少年怕是不简单。 看来她的运气不错,这可能是条大鱼呢,不由得会心一笑。 可她笑得并不纯良,她这一笑自然是魅惑人心,然而对于言钰这般的美男子,就不见得是美色了,只有恐惧笼罩着他们,那是阴森森的冷笑。 江枫指着下面跪着的这群人,“他们这是?” “细作。” 言钰睨了少年一眼,淡漠的吐出两个字。 “什么?细作!”他们南羿之人也太嚣张了,竟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潜伏! 她再多看那少年看一眼,就好像是什么都没发觉似的,目光落在那个领头的人身上。 “你们的主子是谁。”江枫审问道。 领头的倒是嘴硬的很,咬紧牙关就是不说,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将军,不必审问了。”言钰看向江枫,饶有兴致的扫了他们一眼。 “啊???”江枫不解。 “刺青。” 领头的人闻言一滞,吃惊的看向言钰,他简直难以置信,这个人,他,他简直可怕! 江枫扒开他们的衣服,果然有一处刺青,一个“萧”字。 “萧战。” 第25章 将军好战 萧战,骁勇善战,那位可是南羿的令人闻风丧胆的战神。 萧战,字为君乾,被称为玉面阎罗,不仅拥有一张盛世美颜,气度非凡,还出身贵胄,乃是南羿长公主之子,被南羿皇上亲封为异姓王。 言钰看着那个跪在地上之人心如死灰的闭上了眼,原来,他的主子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萧战啊。 真是的很让人期待呢,萧战此人可谓是个传奇,当他们还在听夫子训话的时候,人家都已经上了战场。从小到大,他萧战妥妥的就是大人们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萧战此人,满朝文武从上至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萧家为南羿国百年望族,底蕴非寻常大家可比,就连当年的长公主嫁给萧家主,也无人敢说是公主下嫁,都道是长公主高攀了萧家。 萧家本是战神之后,百十年来,萧家帮助南羿打下坚实的江山,可谓是开国元勋,到了萧战父亲这一辈就逐渐没落了下来。 可是萧战再一次以强硬的实力重回大家的视线,立下赫赫战功的他,以势不可挡之势,将萧家重新拉回第一大家族的位置上,如今他不过二十几岁,却已经成为了南羿权倾朝野的异姓王,还手握兵权,深受皇帝重视与喜爱,皇帝可是他的亲舅舅呢。 这次南羿派他前来,如果正常来说永昌肯定是凶多吉少的了,但是,如今的永昌早已今非昔比。先不说朝廷上的叶尚恭,就说说这战场上的江枫带领下的江家军,还有‘狗头’军事言钰呢?永昌不能说完就完。 逍遥城,也是边界之城,自古以来就是兵家重地。其地势易守难攻,事实上它的存在着实可以说是永昌最后的防线,若是此城破,则国破家亡。 逍遥之城,一如其名,城中虽不尽发达,却丝毫不见萧条之意,听闻此城尚未发生战乱之时,还有很多的商人在此地进行交易,即便是现下因战乱而搁置,也不见其败落。 言钰到达逍遥城这会儿,战事已经进行到了白热化阶段,南羿可以说是非常的给力把他们大名鼎鼎的战神“萧战”请了过来,就是为了此次一战。 言钰的眸光亮了亮,眼眸中带着浓厚的兴趣,有意思的对手,舔了舔唇上的鲜血,视线落向那片远方,而那个方向正是敌军驻扎的营地,眼里闪过一丝闪烁的光芒和嗜血的兴奋。 真是的呢,装着这么多年的圣人,如今终于可以放肆一回了。 言钰抬手仔细打量她的这双玉手,真的可以说是白玉无暇,瞧瞧这纤纤玉指,啧啧,这双手上曾经有多少的条人命,又有多少鲜红的血液啊,十余年来,她都快忘了,她可是索命暗帝“有琴韫玉”啊。 言钰沉吟了一会儿,“将军,那些人暂时先别动。” 江枫眨了眨眼,表示理解,那些人留着,想必钰是想用他们换些筹码吧。 “你把那些人关在哪里了?”言钰再次问道。 “我担心他们不老实,就把他们压在水牢里……”江枫的声音在言钰的淡淡的视线下逐渐变小,他心中疑惑,怎么感觉自从钰来到了这里,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气质好像还是那般温文尔雅,却好像比从前更加有气势了些,其实这样也好,男人嘛就应该硬气些。 “把他们好好‘养’起来,他很有用。”他指的自然是那个少年。 江枫摸不着头脑,但他还是照办了,毕竟钰的话总是没错的。她一来就送了他这么一份‘大礼’,他真的是很服气她的睿智啊。 “将军不好了!”一个士兵气喘吁吁的赶来汇报。 “有话好好说。”江枫有些头疼,怎么这般冒失,成何体统。 “回禀将军,刚才地牢里有一‘细作’趁机逃跑了。” 言钰只觉大事不妙,飞快的赶过去,询问道,“人往那边逃走的?” “回禀公子,应该是往西南方向逃走的。”军营里的人都知道了她同江枫的关系不一般,所以都尊称她一声‘公子’。 士兵表明,西南方向离敌军阵营很远,就算他逃走了,一时半会也没办法把信息带回去,而且逃走之人并不是他们的‘首领’,只是个小虾米,不足为惧。 言钰闻言,狠狠的皱了皱眉,那可是条大鱼啊,不是什么小虾米,决不能让他给跑了! 言钰放了言家特有的信号,来召集暗卫。 不一会儿,一批黑衣人就赶了过来,集体跪在言钰面前恭敬道:“家主。” “都起来吧,给我追!”言钰大喝一声,然后骑着马带领众人追一个小小的‘细作’。 士兵们看的一脸不可思议,你瞧瞧我我看看你,不就是个‘小虾米’吗?至于出动这么多人吗。 言钰面色不善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决不能让他跑了。”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逃走?哼,看来是活的不耐烦了。 少年身上本就带伤,加之这些时日他在水牢里受着折磨,他还没怎么吃东西,逃到现在真的可以说是筋疲力尽了。 他刚想要小小的休息一会儿,便听到快马加鞭的马蹄声传来,一定是他的幻觉,怎么可能有这么多人只为了捉他一个小兵呢? 可是,当他自以为,与他无关的时候,这些人已经把他给包围了。 南宫少祁:555~要不要这么变态啊!他只是个小人物‘而已’,为什么偏偏盯着他不放啊! 南宫少祁只见一个貌若仙人,白衣如雪的少年,气度不凡的从马上跳了下来,直直的向他走来,嘴角含笑,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言钰面带微笑,安抚似的轻轻拂了拂,他面颊上凌乱不堪的发丝,“小花猫,怎么不跑了?” 南宫少祁:嘤嘤嘤(?_?) 父皇母后他好怕怕,这个人简直就是个恶魔!先是一声不吭的把他们抓了,再就是把他关在黑漆漆的水牢里折磨他们,还十分变态的派这么多人来抓他回去……早知道他就不跟着萧大哥来什么军营历练了,他好想回家(┯_┯) 没错,他就是南羿国的七皇子,南宫少祁。 他的父皇总是夸赞他的表哥‘萧战’,他很不服气,不就是上战场吗?他也可以。于是他就请示父皇表示他也想要‘建功立业’,成为一个像表哥一样厉害的人!所以,他来到了军营。 然后就是他为了军功,偷偷的跟着表哥的部下,到逍遥城刺探军情。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可谁知道当他们正准备集体回去的时候,被这个‘人面兽心’的恶魔一锅端了! 唉╯﹏╰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他在泪流啊! 那个少年又重新被她请了回来,言钰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这只不太老实的小花猫,身份肯定不简单,她不放心把他放在别处。 于是乎,南宫少祁就被安放在她的帐篷里,的一只‘铁笼子’里了。 满脸黑线的南宫少祁:…… 他也是有尊严的好吧,为什么要把他关在笼子里啊!!! 第26章 一触即发 逍遥城地处三洲五海交汇之地,自古以来就四通八达,但是奇就奇怪在它虽交通便利,可偏偏成为了一道自然的天险。 此处的海水被成功引入,不仅成了护城河,还能够被当地的百姓们利用起来发展水利,比如这一季又一季的水稻,虽说如今正处于丰收时节,但因战争使然很多的田地都收到了波及,损伤了城外良田数百亩。不过好在城中百姓多以渔业为主,所以就算有战乱,也尚未受到太大的影响。 现如今的形式,粮草这边他们就不必担心了,先不说朝廷上不敢断他们的粮,即便天有不测风云出了意外,他们的粮食也不会断。 因这城中用水皆来自五湖四海,他们也就不担心南羿之人会在水里下药了,毕竟这里的水运太发达,他们又不傻,若是投毒,还没等城里人毒发,他们的毒都没有了。 之前的战场上发生过战事,死伤无数,因为死的人太多,所以他们决定就地掩埋。 可是,言钰却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左右那是战场,下次南羿攻城得话,还是要经过此处的,何不……给他们留点念想? 于是乎,言钰派人“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打着掩埋尸体的旗号,实则是在挖陷阱。等她的人回来,表示都‘安葬’好了将士们,她抿嘴一笑,笑得极为阴森恐怖。 因为她知道,等待南羿大军的,将是一大片一大片的陷阱。 等到南羿大军快到城前之时,看到的不是被他们的萧战神惊吓得屁滚尿流的永昌士兵,而是有条不紊撤入城中的正规精兵。 萧战眯了眯眼睛,隔着一道护城河,却依稀能看清那边的守将高大俊朗,面目严谨。 难道是他?此人倒是跟他想象中的‘对手’有些许出入。一想到这一路上折损在陷阱里的人数,萧战的眸光冰冷,他整个人都不好了,然而转瞬,却露出了一个礼贤下士的微笑,招来说客让他前去。 古人云:夫用兵之法,全国为上,破国次之;全军为上,破军次之;全旅为上,破旅次之;全卒为上,破卒次之;全伍为上,破伍次之。是故百战百胜,非善之善者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为不得已。修橹轒輼,具器械,三月而后成,距堙,又三月而后已。将不胜其忿而蚁附之,杀士卒三分之一而城不拔者,此攻之灾也。 为将军者,如何能不爱惜自己的士兵呢?若是永昌识趣的话,他倒是很愿意原谅他们,这几日对南羿射下埋伏。 言钰自然是看到了劝降者,但是!他想要“不战而屈人之兵”?还要看她手中的箭同不同意。 城墙之上的是江枫,她同他说过,他负责吸引火力,引起萧战的注意,而她则负责放暗箭。 搭弓射箭,她缓缓地拉开了手中巨重无比的神弓,箭头对准了城下的南羿战神…… 萧战身经百战,毫无意外的成功躲避了飞向他的暗箭,但是他身后的旗帜,却应声而断!她直接射断了战旗的杆,战旗应声而落。 言钰是何许人也,又怎会不知萧战能成功的躲开?她的目的从始至终都只是战旗而已。此番作为不过是敲山震虎罢了! 萧战微微一顿,随即只见城墙上守将也搭弓射箭,这一箭,是对准他的,可是刚刚射暗箭之人不是他!他可以肯定。方才那射箭之人不知去向,她的箭只不过是一个警告。 护城河上的甲板早已经被收起,水势也抬高了些许,城门紧闭不说,城墙之上那三步一架投石机,五步一投火台,将士们人手一把弓箭,一切早已蓄势再发。 既然准备就绪,那言钰她也不在客气。她与江枫对视了一眼,确认过眼神,看来是个玩命的人。 将士们待将军一声令下,弓箭已然万箭齐发,燃烧着的火球被接二连三的投下,巨大的火石自上而下,朝着城下砸去,无奈之下,萧战只能狼狈地躲避火球,在众多的部下面前接连后退数十步。 他想要知道适才射箭之人到底是谁,是否就是那个暗算他的人。可是,眼下貌似是没这个机会了,面对强势的攻击,他根本自顾不暇,更别说是,想要看清楚暗算他的人了。 如今可谓是兵临城下,不得不发啊!因为投石机的启动,巨大的火石滚落而下,南羿攻城的云梯大多数被砸断,南羿兵即便躲开了射的暗箭,也会被硬生生砸死或者烧伤,运气好点的也会摔成残疾,运气不好的当场就粉身碎骨了。 作为一名将军哪有不爱惜士兵的道理?萧战看着那些昔日里追随自己多年的部下,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一个个身陨。 萧战的脸色一片铁青,猩红的双眼看着城墙之上那模糊的身影,眸子变得阴森恐怖,这个人到底是谁?他从来不曾听说永昌国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当他想要再次打量城墙之上那个她的时候,一道凛冽的箭芒向他的门面飞疾而来,他勉强的定了定神,险险的躲开了致命的一箭!箭从他的脸颊上擦了过去。可是,他身后的将领就没那么好命了,那可是只毒箭啊,就算要不了他的命也够他受的了。 言钰眯了眯眼睛,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毫不犹豫地对准了萧战射了一箭,大约是她时运不济,她刚射出这一箭,就感觉到肩膀一疼,她肩膀中箭了,箭从他面颊飞了过去,射死了他身后的随从。 逍遥城死守多年,历届守城的将领都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逍遥城是永昌极为重要的屏障,只要‘逍遥城一日不破,永昌便一日不亡’。 言钰执意来比守城,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当年她父亲的死。世人皆说,她言家满门忠烈,为护河山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对于她父亲的死因,她总觉得不是那么简单。不过,对于一个将军来说,能长眠于此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只可惜言父尸骨无存。 第27章 鸣金收兵 言钰虽然也是经历过太多生生死死地,可当她真的面临冷兵器时代的战场时,不觉丝毫恐惧,她从未如此的爽快过。 这大概就是男人恋战的原因吧!她不由得莞尔一笑,可这一笑却扯到了伤口,她漠然的看看自己肩膀上中的一箭,这真的很“痛快”呢! 但是,当她看到了某个‘大名鼎鼎’的‘战神’,他脸颊上那鲜红的血口子时,阴鸷一笑,“值了”。 能在‘萧战’这头猛虎的屁股上拔毛,她也算是古往今来第一人了。 萧战被迫退兵,虽说从始至终他不过是脸颊上被言钰一箭划了条细长口子,但是刚才交手的时候,他意识到他上当了!她妄想诱敌深入。 要知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她准备的太充分了,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反扑,现下看来不过是兵力上他损失大了一点,可是,长此以往他定会被她牵着鼻子走!庙时,他带来的数十万大军就会有倾覆的迹象。 不能再拖下去了,萧战果断下令鸣金收兵,最后回首望向远方的城墙,城墙之上的守将一旁,一个身着银白色盔甲的少年。 她那居高临下的架势,浴血加身,目光凛冽而寒冷,她勾唇一笑尽显嚣张。 这次他终于看清楚了,那个宵小之辈!那只会躲在暗处伤人的狡猾狐狸,原来是那么的年轻! 看样子她应该是也是个地位不低的将领,少年将领一袭银白铠甲立于城墙之上,风扬起她被鲜血渲染的面颊,俊逸的眉眼美如画,换上了一抹极淡的笑容,这一刻,留在了很多人的心底,也包括他。 萧战的脸色难看极了,城中的那个少年守将,远比他想象的厉害些许,他这辈子也许很难会再找到这样的对手。 这次是他轻敌了,伤亡人数达到了一万余人,萧战很是心疼,这一战他尚且没有摸清逍遥城的底细,不知原来城中守备如此精良,许多守城的器械,重弓箭,火箭,破城锤,投石机,攻城车,塌刺罐等……他之前竟也只是在书上听闻过,军粮充足是他之前就知道的,毕竟这里地势优越,他的探子许久不曾传消息回来,怕是已经……折在了里面。 自古以来欲攻城,无外乎有两种方法,一为守,二为攻。守,意为守株待兔,让城中之人山穷水尽濒临绝境,被困死在城中,最后不费一兵一卒便可拿下此城。攻,意为千军万马拼命攻打,撞破城门杀入城内,占据此城。但是,此法的代价太大,就算是最后攻下此城他的士兵也会尽数折损,得不偿失。 “吩咐下去鸣金收兵,快!”他一定会回来的,下一次他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他眯着阴鸷的双眼,虽然已经看不清那个少年的容颜了,但还是抬头看向逍遥城的方向。 “将军,天色已晚不如就地安营扎寨吧。”部下走过来问道。 萧战点了点头,似乎在思考些什么,“把伤兵都好好安置一番,至于那些牺牲了的……都及时记录在册,待班师回朝我会向皇上请示补偿给他们的家眷。” 部下尊敬的应了一声,南羿大军就地扎营,萧战的大帐则是最中央,处于核心位置。 午夜梦回,他都会想起那日与他交锋的少年。他曾一度的想要亲手杀了她!可是,他又不舍得,没错的的确确是不舍得。她小小年纪就如此作为,待她长大了想必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但是,他和她之间乃是国仇家恨啊!她,既然不能为他所用,那么就只能宁可杀之,也决不能放虎归山! 第28章 奉旨撤兵 一封来自逍遥城的加急战报,连夜从逍遥城一路疾驰到南羿皇城,已经是数日之后的事了,刚刚安生了一段时日的南羿皇帝便接到了自己的七皇子被俘的战报,还是七皇子自己亲笔写的血书! 接收到此封战报,皇帝自然是龙颜大怒,他这个儿子真的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原本他以为只要有萧战在,不愁来日不能一统天下,可偏偏他头脑一热,竟然让自己的儿子去什么战场!这不是在给萧战添乱吗? 无奈之下,南羿皇帝只能亲自下旨让萧战撤兵,毕竟仗可以再打,可儿子只有这一个啊!而且还是皇后所生的嫡子,他简直可以想象,若是他不顾七皇子安危,执意打仗的话,皇后母族就会起兵造反! 他的皇位又不是不想要了,怎么会那么想不开。只能委屈萧战了,先让他撤兵,保全自己的儿子吧。 当萧战接到皇上要求撤兵的旨意的时候,真的是差点没气死他!说撤兵就撤兵,他莫不是当战场是儿戏吗?先不说他在这场战事上折损了多少人,就说说这次的对手吧!那可是他十余年来,遇上的唯一的一个‘棋逢对手’啊!他岂能说放弃就放弃。 他真的想道一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可是,他不能。 萧家势力错综复杂,他的生母又是长公主,他身为皇亲国戚,皇帝的亲外甥,怎么可能抗旨不尊? 七皇子?呵,不过是个稚嫩无用的皇储罢了,他凭什么要为了他而撤兵啊?当今圣上当真是越发的无用了,不过区区一个皇后母族而已,就怕成这个样子,将来又如何称霸天下? 能把皇帝拉下皇位又不止他皇后一族?他也可以。不过嘛,时机尚未成熟,待到合适的时机,他必反。 第29章 久别重逢 返京这一路上,言钰的心情自然是好得没话说,这些时日在逍遥城,她过的好不肆意,人生就理性如此。江枫和她一起回京,经过这些日子朝夕相处,言钰成功的收服了一个‘小弟’。 ‘小弟江枫’看向言钰的眼眸都是亮晶晶的,满心满眼的崇拜!恨不得告诉全世界从今以后她就是他大哥了。 你说说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原来,钰不仅仅在读书上是块好料,在作战打仗方面更是个高手!无论是纸上谈兵,还是拉弓射箭那都是妥妥的将帅之才啊。 言钰个江枫本来是并排骑马的,可是这一路上江枫就像是个话匣子似的,一直虚心请教她关于作战方面的问题。 起初她还是有耐心的,给她讲解一番原由。可是后来她发现,这货还没完没了了!她觉得要是和他这么一路回京,她非得被烦死不可! 于是,言钰委婉的表示了一番她可能不和他顺路了。她答应九公主回去的时候,会给她带江南上好的锦缎和其他有趣的礼物,她可能要采办些东西才能回京。 江枫表示很可惜,但是为了九公主嘛!也不是不能理解。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钰和九公主从小到大青梅竹马,要不是七公主插足,人家早就在一起了。 临走前言钰还交给江枫一纸书信,表示这封信一定要交给七公主殿下。 江枫:……???七公主不是你的妻子吗?叫的这么生分,真的好吗。还有,你有什么事,不能和‘她’当面说啊??? 江枫虽然不解,但是还是照办了,回去就把信给了楚长苏。不过,他并不知道,这封信是言钰一早就写好的休书! 俗话说得好,一报还一报,说的可能就是她眼下的这个状况。 自从和江枫分道扬镳,她的身边也就几个暗卫,而且是那种她不说他们就一直守在暗处的那种。 可是,人有失足,马有失蹄。她去江南想给楚楚买些特色的胭脂水粉时,途径颍州,她在人家昌平王的地盘上,竟然被被他们的人发现了。 言钰很想要骂娘,老子刚刚打完仗回来,哪有时间理会安静了这么长时间的昌平王府啊。 但是,现如今整个昌平王地区,已经不是昌平王说的算了,而是昌平王世子,楚逸辰。 第30章 吃醋 楚逸辰瞧着,有她的地方当真可以说是美景如画,于是一步步向她走去。 可是,离得近了才发现,没有一个人发现他来了。丫鬟们都春心荡漾的看着言钰,没有一个人瞧见他这个王府的主子,简直是没把他放在眼里! 抬眼看向她,午后的阳光打在她的身上,仿佛给她的周身镀上了一层金光,好不惊艳宛若仙人。也难怪这些丫鬟们看的她如痴如醉。 可是,他却觉得丫鬟们看她的眼神让他很是不喜,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好像是他的东西被旁人觊视了一般。意识到自己竟然有如此想法,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你们在做什么!”楚逸辰大喝一声,惊的言钰执笔挥墨的手微微一抖。 吓得丫鬟们娇躯一震,慌忙道:“见过世子殿下。” 言钰也停下了手下作画,又恢复了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看着面前的这副残画,有些许可惜。 楚逸辰说出那句话就后悔了,他不该打扰她作画的,要知道她的画可是千金难求的。他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去,既然都已经打扰了,那也不差这一会儿。 面对眼前这两个姿色尚可的丫鬟,楚逸辰语气不善道:“还在这儿做什么?滚出去!” 言钰觉得可能她的耳朵出现了什么问题,适才他一副捉奸的架势,着实让她长了见识。如今,又一副大房欺凌小妾们的语气,遣散了丫鬟们……可能是她的幻觉吧。 丫鬟们瑟瑟发抖,眼睛盯着言钰看,希望她能给他们做主的模样。 言钰对于美人们的委屈皆视而不见。 楚逸辰自然是瞧见了,丫鬟对言钰的暗送秋波,“言公子果然不同凡响,竟让我府上的丫鬟们皆心生爱慕。” 话一说出口,他便意识到,好大的一股子醋味儿。他,他怎么像是个后宅妇人一般别扭吃醋? 言钰一听,轻笑出声:“世子殿下过奖了。” “你,你……”气的楚逸辰半天说不上一句话,睁着一双美目像是能喷火似的。 言钰讪笑着摸了摸鼻子,迫于某人的淫威识趣的闭上了嘴。 第31章 休书 永昌京城,言府。 楚长苏看着手中的“休书”,一脸难以置信,不,不可能!这一定是假的,她,她怎么可能会休了他呢? 她不在的这段时日,他日夜为她的安危而忧虑,行军打仗并非易事,好在她睿智迫使南羿退兵了。 他一心等她回来,他身为言家‘主母’理应安分守己,好好的料理府中内务,他想待她归来,他们好好的过日子,如果她实在是想要一个孩子,他可以让她‘纳妾’的,毕竟他给不了她一个子嗣。 可是,他为她如此‘着想’,她却要休了他! 天知道他看到这封休书的时候有多么的绝望,他为了她连皇位都不要了,他甘愿为她忍受‘分筋错骨’之痛,只是为了作她名义上的‘妻’啊!可如今,她连这唯一的期望都要剥夺。 不,绝不!他不会离开她的,他要等她回来,他要她亲口说出来,她为什么要休他! 第32章 逼婚 言钰正坐在榻上看书,她中了软筋散,身子软绵绵的没力气,着实是太无聊了,楚逸辰派人送来了几本杂记供她打发时间。 她看着书中这些穷书生和富家小姐的情情爱爱,一脸了无生趣,还没有前世的玛丽苏霸道总裁文有意思呢!一看就知道这作者定是个落榜的穷书生,只能写这些杂记糊口饭吃。 哐当一声,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酿酿跄跄的走进来一个人,能在昌平王府进出自由的,此人的身份可想而知,昌平王世子楚逸辰。 “不知世子殿下深夜到访,所谓何事?”言钰看着他一副醉醺醺的模样,也不指望他能回答她什么。 楚逸辰一本正经道,“本世子要同韫之你谈一件大事。” 言钰很是好奇,这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她这儿来能谈什么大事?“不知世子殿下,要同言某谈什么大事非要在深夜?” 楚逸辰睁着一双美目,目光灼灼的看向她,一会儿笑,一会皱眉的,言钰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韫之,我要同你谈……谈情说爱!”楚逸辰一口气把话终于说出了口,还一副很高兴的样子。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楚逸辰的言之凿凿,可真的是让言钰整个人都不好了。 “世子殿下,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言钰现在可谓是咬牙切齿,恨不得一拳打死他。 “我说,韫之,我心悦你。” 楚逸辰很之前可能是醉酒怂人胆,现下表明心意了之后,反而清醒了几分,认真的对她说道。 “世子殿下,你醉了。” “不,我没醉,我从未如此清醒过!我是真的喜欢你的,哪怕你对我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我也从未想过报复于你,我只想让你好好的在我身边陪着我,你曾经对我的那些伤害我都可以不在乎,只希望往后余生你别负我!” 第33章 给我一个子嗣吧 言钰在某人走后极为淡定的理了理衣衫,然后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安寝了。 而另一边的楚逸辰却没那么好眠,他辗转反侧彻夜难眠。不知道是因为她的欺骗而愤怒,还是因为得知真相而兴奋的睡不着,然,很明显是后者。 一整晚他都在想,他日后要如何面对她呢?他已经强迫了她……看了她的身子,那么理性对她负责。 一想到从今以后,她就是他的了,他就高兴的恨不得跳起来。但是,她之前可是要杀他的啊! 竟然敢谋杀亲夫!!不可饶恕。楚逸辰小心的摸了摸心口处,还好他福大命大,跳了涯都没死成,现如今还因货得福得知了她的真实身份。 即将娶得娇妻,心情简直不要太美妙!不过,她差点谋杀亲夫他要如何调教她呢? 有了,那就让她给他生很多很多的孩子,来补偿他。 第34章 往昔 言钰气的吐血,她明明不是这个意思!他竟然能把她的意思曲解成那样,也委实是个人才了。 楚逸辰用一根手指堵住她的唇,眨了眼眨道, “我知道你想说的是什么,可是我不介意,只要日后咱们好好过日子,这些我都可以不在乎。”言钰似乎也意识到了楚逸辰的心意已定,关于成亲这件事没有回旋的余地了,这不由得让她心里一阵触动。 “你有何必如此,你知道的我与你无意,即便有意也不过是对那件事的过意不去。”她的话简直不要太直白,她明明白白的告诉他,她对他只有愧疚。 “如此也好,这本就是你欠我的。”楚逸辰像是成功的被她激怒了,原本轻柔爱抚她的手,变得浑然有力,掐住她那白皙的脖颈,迫使她进入了她的怀里。 第35章 卿本佳人 言钰此番逃婚,可真是费了一番心思呢,她知道想要成功摆脱楚逸辰,只能狠!对她自己狠。 她并非瞎子,这段时日楚逸辰为她所做的一切,怎么可能不是出自真心? 可她依旧利用了他,她骗了他。就算是他当真放弃颍州归顺朝廷,就算他三茶六礼的上门求娶,她也是不会嫁他的。 她没办法给他,他想要的一世长情。 因为她是没有心的,又哪会有情? 午夜梦回,关于前世的种种,她记忆犹新。 他说,他诅咒她,像她这种没心没肝的女人就该选择去死,永世孤单下去。 呵,这就是他杀她的理由,因为她不爱他。如此狗血的剧情竟然发生了她的身上,这是她身为暗帝一生的耻辱。 他是她众多情人之一,似乎好像是身份贵重,但偏偏心甘情愿做了她的情人,他爱她至深,乃至疯魔。 可是,她却连他的名字都没记住,不过是记忆深处有一个爱而不得的男人杀了她罢了。 第36章 卑微如他 对于永昌国而言,今天不一样。 没错堂堂永昌国的“一字并肩王”竟然是女郎! “京城钰郎”本就貌若谪仙,现下恢复了女装,更是惊为天人,当真称得上是美若天仙。 世人皆说七公主惊艳惑人,比起‘钰郎’来,可谓是各有千秋。 言钰深呼了一口气,重新整理妆容,自信的朝着金銮殿迈进。 今日早朝的金銮殿,今日可谓是一片慌乱。 新上位的小皇帝高坐上位,看底下的大臣们言语夸张、面容失色小声低估着什么。 小皇帝一脸懵逼,挥手召来身边的太监问道:“他们在底下说些什么?” 太监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小皇帝心升疑惑茫然道。“到底怎么了,说吧,朕恕你无罪。” 太监满头大汗:“回皇上,是一字并肩王她……” 言钰,言家的家主,她怎么了? 皇帝不耐烦道:“她到底怎么了?”话音刚落,早朝瞬间安静下来。 第37章 绝不放手 言钰看着面前的‘如花美眷’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她当真是没想到,这世上当真有这么巧的事。 她女扮男装,他男扮女装,还好巧不巧成为了夫妻。 此时的楚长苏已然是一身男子的衣着,规规矩矩的跪在她的面前,她看他是满心算计,他看她是满生欢喜。 楚长苏简直以为他在做梦,他不过是去自己‘夫君’的庭院休息几晚罢了,不想他的‘夫君’竟然突然回来了,他自然是没想到来人竟是自家人的。他的‘夫君’武功竟然还不差,他还因此而暴露了身份。 言钰看着面前的“七公主”,不,如今该改口是“七皇子”了。他竟然是男人,很明显是后宫的手段,他的生母皇贵妃到底是个女子啊,竟然想到瞒天过海的招数抱住皇子,也很是好计谋啊!连她的姑姑皇后娘娘都骗过去了呢。 言钰饶有兴致道,“七皇子,你入我言家究竟是意欲何为?” 楚长苏眨巴眨巴眼睛,抬头直视她:“我说,我是因爱慕于你,才嫁你,你可信?” 言钰玩味一笑,看着他好一会儿,才缓缓道:“七皇子这样就没意思了,如今您已然暴露了身子,说这番话怕是不好吧?” 第38章 冷漠如她 当满朝文武皆知‘京城钰郎’原来是女郎后,一下朝整个京城都传遍了,世人不肯相信,那个惊才绝艳的大才子竟是个女人的事实。 可是,言府却并没有那么平静。言钰早朝之后便进宫去见了皇后和九公主,至今未归。 当消息传回言家之时,楚长苏得手里已然收到了一份言钰的亲笔书信,书信的内容总不过“合离”二字。 楚长苏颤抖着手,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留给他的合离书。 “盖说夫妻之缘,伉俪情深,恩深义重。论谈共被之因,幽怀合卺之欢。凡为夫妻之因,前世三生结缘,始配今生夫妇。夫妻相对,恰似鸳鸯,双飞并膝,花颜共坐;两德之美,恩爱极重,二体一心。愿妻娘子相离之后,重梳蝉鬓,美扫娥眉,巧逞窈窕之姿,选聘高官之主,弄影庭前,美效琴瑟合韵之态……” 她还是不要他了,为什么?她不是女子吗?他和她为何还是不能在一起!?从前他不曾知晓她的身世,不知她竟然是女儿身,如今好不容易上天眷顾他,成全了他,可偏偏她却不要他了,他当真是个笑话。 他和她是注定要在一起的,他喜欢了她那么多年,她还是个女郎,让他如何能放手? 第39章 南羿风云 自从言钰娶了楚长苏以后,九公主已经很久都没来过言府了,可今时不同往日,言钰恢复了女子身份,身为言钰最宠爱的表妹‘九公主’怎么可能不到她这儿打扰一番? 所谓仇人相见,那是分外眼红啊!这两人很明显就是九公主和‘七公主’喽,当九公主看到七公主竟然还在言府的时候,就恨不得上前开撕,那个是害的她清誉受损差点贞洁不保的‘七皇姐’呢! 不仅如此,听母后所说能在皇宫里成功把她掉包,嫁入叶家都是她这位皇姐的功劳呢。 楚长苏这个小贱人,跟他的那个母妃一样都会迷惑圣心,他的母妃皇贵妃勾走了父皇的魂,害的母后在宫中越发艰难,而他! 竟然去蛊惑父皇去把她嫁给别人!!!得知真相的她,差点没被气死。 小时候她还曾因为父皇的偏心而有过不满,但是现在她不会了,她长大了,便也就对那个偏心的父皇没什么好期待的了。 第40章 齐聚一堂 南羿国,萧府。 自逍遥城一役后,异姓王萧战便不在出府,不就如此还闭门谢客,谁都不见,就算是就算是再眼瞎的人也能看出这位萧王爷心情欠佳。 也是换成是谁的心情都不会好受,明明是一位百战百胜的战神,却因为皇帝的皇子被俘虏而委屈退兵,谁的心情都不会好受的。 更何况,他萧战少年成名,多少年来鲜少有人能敌,如今好不容易碰上了一个对胃口的“对手”,却因为这小小的皇储性命而放弃了。 “爷,宫里来的那位公公已经在府外等了一上午了……”王府管家来报。 萧战闻所未闻,依旧我行我素,认真严谨的看着手中的兵书,不予理会。 王府管家无奈的叹了口气,唉,这不是难为他们这些做下人吗?这可让他如何是好。 宫里头来的那位公公可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大红人,如今因皇后之子被俘虏,南羿十万大军被迫退兵,萧家是彻底和皇后一族对上了,萧战那般的爱惜他的将士,跟何况此次十万大军折损了整整两万不说,逍遥城纹丝未动毫无呗攻下意思,萧战怎能不气? 第41章 卿如许 这段时日言钰过的太忙碌了,以至于她都快忘了还有楚逸辰这么号人。 自从言钰联合叶尚恭、江枫等人发动政变以来,朝堂上的政治权利,几乎就掌握在和叶尚恭她手里。 所以,事关朝政上的事,都会是由她和叶尚恭把握着,自然也包括此次楚逸辰带领下的颍州归顺降和之事。 此次降和之事全权由一字并肩王言钰和丞相叶尚恭负责,毕竟是事关系到永昌一统,这让他们也不得不费些心力来操持。 叶尚恭明显是干劲十足,毕竟楚逸辰对他来说真的很重要,他们之间的事言钰也一点都不想再理会了。 毕竟,有些事一击不中很容易打草惊蛇,她如今也只能盼望楚逸辰那家伙暂时别出卖她,否则若是尚恭做出点什么,她真的可能会招架不住。 她和叶尚恭都太过了解彼此了,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于他为难。 不过,打死她都想不到,楚逸辰竟然还想着求娶她!听颍州暗卫来报,楚逸辰此番来京城,不仅带着十二分的诚意,据说还带着数十箱的‘聘礼’!! 他竟然把她的话当真了,她要如何是好?她简直能够想像,如果叶尚恭知晓了他的‘心上人’对她有那么一丝丝想法,她大概会死于非命吧…… 第42章 风雨欲来 叶尚恭对楚逸辰自然是没话说,晚宴很是盛大,宴会间觥筹交错,推杯换盏,轻歌曼舞,这歌舞升平的一副盛世景象,丝毫看不出这永昌内乱。 等言钰回到言府时,早已是月上枝头,守门的下人听见动静便猜想可能是家主回来了,一个去开门,另一个则是去通风报信,毫无疑问楚长苏身为言府的当家‘主母’,自然是在这府中笼络人心的。 晚宴之上怎么可能不喝酒应酬?即便是坦白了女儿身,她也是免不了俗的,虽然喝的不多但身上多多少少还是染上了些许酒气。 走过长廊,一阵凉风拂面而来,现下已是深夜,夜里的风又怎会暖人? 不过,长廊的尽头貌似灯火微闪,一红衣美人款款走来,那羸弱灯火渐渐走近,他一步步上前,下人们退到一旁,他将手中所执的灯盏递给下人,解开身上的披风。 第43章 下落不明 言钰抬手一股气流拂过,房间内的灯火便停止了跳动,她整理了一番仪容便歇下了,熄灯后屋内异常的安静。 楚长苏犹豫再三,还是爬上了某人的床,起初他怕她生气只是安静躺在她身侧,丝毫不敢僭越。 可是,她身上的芬芳无时无刻不吸引这他,他浑身燥热难耐便忍不住蠢蠢欲动,他的目光痴痴的投注在她的身上,眼眸内波涛汹涌。 此时无声胜有声。言钰自是知晓他的不安分的,可是,她根本就懒得理会,等他自己发觉到不对,便会知难而退。 “阿钰……” 他的声音沙哑,似乎充满了隐忍与渴望。 言钰依旧无所作为,十分自然的侧过身子,面对他的求欢毫不动容。 她的冷漠淡然狠狠的伤了他的心,可他依旧不死心地再次往她身上贴了贴,他颤抖的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撩拨着她。 他的指尖微凉,勾勒着她的面颊,缱绻缠绵的轻抚着她的锁骨,然后探入她的衣襟…… 就在这时,言钰猛地一惊,突然睁开了眼,薄凉的扫视了他一眼。 动了动嘴唇,吐出一个字,“滚。” 楚长苏被她淡漠的眼神,狠狠的伤了心,是了,她不喜欢他,即便是他们曾有过肌肤之亲,她也不愿意要他。 楚长苏怔住了,望向她,“你不愿给我名分,不愿让我靠近你,不愿多看我一眼,可是,你别忘了我们终究还是夫妻。”他唇瓣张了张,忍不住脱口而出道。 “既然是夫妻又哪里有不同房的道理?”他忍不住死死地咬住下唇,他承认是他冲动了,可是,他真的控住不住自己,他对她是真心的。 他所说的一切真的可以说是耗尽了全部的勇气,而她却沉默不语,这让他的心越来越痛,犹如刀绞。 片刻过后,她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他眼眸里满满的爱意,这让她的心越发复杂了起来。 便也就随口一问:“殿下,你当真思慕于我?” 楚长苏连忙表忠心似的点了点头,整个人都神采奕奕道:“阿钰,我是真的心悦于你,即便你的眼中从来都没有过我,我也不在意,只要能常伴卿之左右,此生无憾。” 楚长苏不假思索便说出口,对上他那充满希翼的目光,她不由得一阵心虚,他的话太过真诚,他的情很是纯粹,可她偏偏要不起。 言钰觉得自己真甚可笑,她这样的人,就算是知道有人对她是真心又有什么用?她觉得她就不该多嘴问他,如今倒是她进退两难。 她在经历过这样一番“情真意切”后,便不在理会他,满怀心事的侧过身子,安然自若的就寝。 似乎适才所发生的一切,都不存在过,她这般不在意的模样,更是让他失魂落魄。 他不明白,她到底为什么不喜欢他,他的容貌很美,不同于女子的娇弱柔美,是那种男子特有的俊美,她们女子不是很喜欢容貌俊美的郎君吗?为什么偏偏她毫不动容呢,他有时候在想若她是个在意皮相之人,那么他以色事人又何妨呢? 可是,貌似他无论如何都如不得她的眼。 第44章 利用 京城,行宫处。 “简直是欺人太甚!言家,言钰!当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如此欺骗朕。”老皇帝拍案而起,怒不可遏道。 原本老皇帝只是被软禁在行宫处,他以为虽然言家联合叶、江两家谋反(清君侧)也就罢了,毕竟还是他楚家的江山,继位的还是他的儿子,他便也就想着就算他退位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可是,不曾想到这言家不仅权倾朝野藐视皇权,竟然还欺君罔上!堂堂言家家主竟然是女郎。更何况,她还欺骗了他最宠爱的‘女儿’的真心! 加之,他还听闻他的‘女儿’长苏在言府生活的并不好,言家本就对不住他,言钰竟然还敢苛待他! 老皇帝简直是悔不当初啊!当初七公主的婚事可是他一手促成的啊!他又如何能安心?就算是死了,他都无颜见九泉之下的贵妃。长苏可是她的孩子啊!而他身为帝王保不住自己心爱之人也就罢了,就连自己的‘爱女’都不能护他周全。他这皇帝当真是无能至极! 现在的老皇帝虽然是没了兵权还被软禁了,但依旧不能说是一无是处。 常言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老皇帝在不济,也曾是一代帝王,即便是没了皇权,但他保命的本事还是有的,比如说他的皇室暗卫。 他想重新把皇权收回来,怕是不可能了,毕竟他没有兵力不说,还没有皇权,谁让他退位给太子了呢?如今的老皇帝只想作为父亲给自己的‘女儿’找回一个公道,让言钰付出代价! 第45章 真相 楚逸辰眯了眯朦胧醉眼,看向楚长苏的方向,不禁讽刺一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们的七公主殿下啊!我同韫之有‘要事’要商谈,还望殿下通融一下。” 楚长苏本就对言钰的冷漠心生怨念,偏偏这个时候楚逸辰竟然还有胆子凑上来。 “阿钰她忙于朝政,如今已然歇下了,世子还是请回吧。” 楚长苏的男子身份楚逸辰自然是不知晓得,不过,对于他而言,无论是‘七公主’还是九公主都是麻烦,大大的阻碍了他的追妻之路。 “不行!今晚无论无何我都必须要见到她!”楚逸辰掷地有声道。 楚长苏又岂能容他放肆,他端着一副大房的架势道,“世子,这言家可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想要耍酒疯最好回你的颍州去!况且,世子莫不是忘了……阿钰如今的身份?!” 楚逸辰被他的怒喝清醒了几分醉意,看着如今已然是月入中天的夜晚,心中不由生起几分悲凉,看来今儿个怕是见不到她了。 如今她的女儿身已然世人皆知,他怕是再也没办法,用她的身世来拿捏她了。更何况,如七公主所说的那般‘“男女授受不亲”,多么讽刺?就差一点点她就是他的妻了。 “既然如此,还望殿下帮臣转达,我想……见她。”他想她!想得不得了,就连梦里都是她身着一袭嫁衣的模样,一瞥惊鸿,此生难忘。 “自然,不过今日天色已晚,世子还是请回吧。”楚长苏毫不犹豫的就下了逐客令。 于是,楚逸辰一脸落寞的离开了。 楚长苏看着某情敌已经离开便松了口气,就像是大房终于把丈夫养在外头的妾室打发走了一般。 帮忙转达?绝不可能! 他又怎么会想不开到给自己戴绿帽子?本来他就不招她待见,要是再来个争宠的,那她会喜欢上她才怪。 一想到她为了躲他竟然这么晚还没回来,他就不由失落万分。毕竟,独守空房的滋味并不好受。 她到底去哪了呢?她一届女子这么晚还没回来……楚长苏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觉得不踏实,以前不知她是女子时,他还不会如此的担心,但是如今她可是个姑娘啊~ 而他心心念念的某人,此时此刻正被人绑住手脚,动弹不得。 言钰早就清醒了,不过,她为了不打草惊蛇,并没有什么动静。她但是想要看看究竟是谁?竟然有如此能耐,敢明目张胆的在皇宫里对她下手。 “里面那位还没醒呢?” “可不是嘛,那可是足份量的迷药,还是头儿亲自下的手,她怎么可能这么快就醒过来?” “说的也是,再怎么厉害还不是个姑娘?”一个黑衣人向另一个黑衣人暗示着调侃道。 黑衣人心领神会,猥琐的视线在她身上扫来扫去,玩味笑道“哈哈哈……” 两个看守她的人,随口说着什么。 言钰听着觉得应该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信息,便也就没有‘醒’过来的意思。她决定先暂时不动,静观其变。 而这边的言府和朝廷则是乱了套了,堂堂一字并肩王竟然失踪了! 言钰刚失踪那会儿,楚长苏只是单纯的以为她是在同他闹别扭,还在生他的气不肯回来。 可是,倒也不至于连朝也不上啊!她一向纪律严谨,尤其是对自己要求更是严苛,她不会任性到如此地步的。 那么只有一种解释,她出事了。 可是,到底是什么牵绊住了她呢?毕竟她武功不弱,他百思不得其解,无奈之下,只能请他们帮忙一起找她。 言府,众人齐聚一堂。 “听宫里人说最后一次见钰是在宫中,九公主殿下,钰她可是去找你了?”叶尚恭分析道。 “没有啊,那日表姐她并没来找本宫。”九公主担忧不已,毕竟表姐从来都没有无缘无故的失踪过。 “可是那日,我若是没记错的话,七殿下貌似好像说过,她是早早歇下了?!”楚逸辰突然向楚长苏发难道,脸色十分不友善。 楚长苏自责极了,毕竟如果他些发现她失踪了,便不会事到如今他还音讯全无。 “是本宫的错,本宫以为阿钰早就回房休息了,不成想……她竟然彻夜未归。” 九公主却不会这么认为,毕竟表姐的身份暴露受到直接伤害最大的就是他!对于一个女子而言,清誉尤为重要,而他却偏偏嫁给了一个‘假男人’!换了是谁,多多少少都会有些难以接受,而他倒好,丝毫不见他伤心难过的样子,事出反常必有妖! “一定是你,是你想要害表姐!是不是?”九公主愤怒的指责道。她认为一定是他故意支来楚逸辰,害了言钰。 楚逸辰认为楚楚的话似乎有些道理,他们俩难得的统一战线了一回。“七殿下,本世子奉劝你一句,要是她又个什么三长两短,我颍州那三十万的兵可不是吃素的!” 楚逸辰因为言钰的失踪,那毫不掩饰爱意恨不得倾泻出来,这次,就算是叶尚恭再怎么想要视而不见都貌似做不到了。 是了,他早该发现逸辰对钰是不同的。 也难怪呢,毕竟钰那么优秀,她身为一届女子竟然可以做到如此地步,才华横溢不说,竟然还上的了战场,不费一兵一卒使得敌军退兵,她实乃一代奇女子也。 他心悦她,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想到这里叶尚恭不由得讽刺一笑,他到底在期许些什么?他心里早就应该很清楚了不是吗!他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想要求和呢?他不过是为了她罢了。 “我害她?!”楚长苏不由得被气笑了。 “除了你,还会有谁?”楚楚一口咬定就是楚长苏害了言钰。 “我是这个世上最不可能害她的人!”楚长苏掷地有声道,他是那般的严肃,他从未如此认真过。 楚逸辰本来还是有些怀疑他的,但见他一脸坦然的模样,甚至比他们还要担忧,便有些不确定了。 叶尚恭见几人恨不得要吵架的架势,便连忙解释道。 “九殿下稍安勿躁,依我所言此事应该不是七殿下,七殿下如今竟然还在言家,就说明他问心无愧,钰的失踪同他应该没什么关系。” 楚逸辰沉默不语,楚长苏看了叶尚恭一眼,并没有反驳,这就算是默认了。 可是,九公主可是不依,气呼呼的嘟着小嘴,嘴巴撅的老高,瞪了楚长苏一眼。 第46章 父子 场面一度僵持不下,气愤甚是尴尬。 这时候,叶尚恭不得不出来打破这份宁静,“各位听我一言,叶以为竟然钰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宫中,那么想要害她之人定然对后宫有所了解,很有可能是常年居住在宫里的人。” 叶尚恭的这一番分析让众人若有所思,觉得很有道理,但是,究竟是谁有这般手眼通天的能力呢? “难道是皇上?”楚逸辰疑惑出声道。 “不可能!我那个皇兄什么德行本宫还不知道?若是他有这个能奈,还至于让言、叶两家如此把持朝政?”九公主对她的皇兄很是不屑,很快就否决了他的想法。 九公主一向娇纵惯了,为人处世有些率真,在场的各位都有所了解,便也就不说什么了。 “那既然不是小皇帝,那还可能是谁呢?后宫有谁能奈何的了她呢?”楚逸辰烦躁不已,他十分厌恶此时的自己,明明心爱之人下落不明,而他竟然无能为力! “后宫能只手遮天的,向来都是女人。”楚长苏徒然出声,玩味笑道看向九公主。 九公主被他这么挑衅瞬间炸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母后也是言家人,她怎么可能会害表姐呢!” 偏偏就在这时有人来报,“启禀丞相大人,有一小太监说他见到王爷是跟随皇后宫中的蔡嬷嬷走的。” “哼!”楚长苏看着九公主不屑冷哼一声。 九公主瞪大了眼睛,满眼的不可置信,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又不知从何说起,哑口无言。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去太后那里询问一下吧,九殿下你以为呢?”叶尚恭向楚楚递了一个询问的眼神。 楚楚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表示可以。 “既然如此,那我等便去太后娘娘那打扰一番了。”楚逸辰豁然开朗,起身便要进宫。 “等等!”九公主连忙阻止道。 楚逸辰不解的看向她,不是很理解九公主为什么阻止他。 叶尚恭无奈的摇了摇头,解释道:“后宫重地,非王公大臣不得入。” “本世子怎么就不是王公大臣了?!!”楚逸辰很是不服气。 “世子殿下,若是本宫没记错的话,颍州貌似尚且没有完全归顺朝廷吧。”楚长苏适时的出声提醒道。意思在明显不过,提醒他的身份还名不正言不顺。 “七殿下,本世子也是担心韫韫……你……”楚逸辰话还没说完便被叶尚恭打断道。 叶尚恭怒喝道,“好了!七殿下所言极是,此事还是叶同九公主前去吧,毕竟太后娘娘并非常人。”他难得动怒,他向来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还是头一次发这么大的火。 楚长苏见此不由得幸灾乐祸的看向楚逸辰,他就是见不得有人如此惦记他的女人。 太后那个女人,他暂时还动弹不得,所以必须得避其锋芒,他进不了宫,他担心他的身份被她发现,毕竟他母妃的死,尚且蹊跷,他还不能就这样暴露身份。 楚逸辰瞥了楚楚一眼,不情不愿道,“如此便麻烦九公主殿下了。” “世子这是哪里的话,表姐的事便是本宫的事,本宫自然会量力而为。”即便那个人是她的母后! 楚楚同叶尚恭到皇后寝宫拜见时,已然过了晌午。 “儿臣见过母后。” “微臣拜见太后娘娘。” 两人异口同声道。 太后言氏见自己的小女儿竟然同叶丞相一同前来,不禁有些许诧异。 毕竟他们二人除了那次的假成婚后,便再无交集。但是,他们此番前来莫不是……有什么要事? 太后身为这后宫之中的赢家,她有的不仅仅是貌美的容颜和言家的撑腰,而且有着一颗七窍玲珑心,作为一个聪明的女人,她的嗅觉异常敏锐。 太后娘娘看向叶尚恭打着太极,漫不经心道,“今个儿是什么风?丞相大人竟然有空到哀家这儿来?” “回禀太后娘娘,微臣此番前来确实是有些事……”叶尚恭欲言又止,他递了个眼神给九公主。 九公主授意,抬头直视她的母后,心中有些许犹豫,但是,一想到表姐的安慰。还是,硬着头皮对母后说出事情的始末。 太后自然是相信自己的女儿的,毕竟是她的亲身骨肉,这点信任还是有的。不过,言钰的失踪她也甚是诧异,毕竟以言钰的本事不应该啊!?她一届女子连女扮男装的欺君之罪都毫不避讳,更何况是…… 难道真的如他们所言,她遭遇了不测? “母后,据说最后见到表姐的是您身边的嬷嬷,您可是找过表姐?”九公主一口气将最为重要的事,说了出来,毕竟事关表姐的安危和母后得清誉,她不得不万分小心。 太后疑惑不解道,“嬷嬷,那个嬷嬷?哀家最近并没有请钰儿进宫啊?”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似乎是被什么人利用了。 太后疑惑的看向两人,又看向自己的心腹太监,管事太监不由得心中暗道:“不好!” 这才想起前两日告假回乡的老嬷嬷,难道她是骗他的?她的目的实则是一字并肩王? 管事太监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赶紧附耳对太后说道。 太后听后大为震怒,“什么?!”竟然有人把手伸到了她的寝宫里来?!!竟然还欺骗了言钰,她如果猜的没错,言钰恐怕是被人暗算了。 “母后?你是知道了什么关于表姐的事?”九公主担忧不已,看向自己的母后。 “唉,都是本宫不好,驭下不严,这才让人有机可乘。可是,究竟是谁暗算了钰儿呢?”背后之人的目的究竟是言钰,还是整个言家? “太后娘娘切莫担心,微臣定会调动人手,寻找钰、王爷的下落的。”叶尚恭很会审时度势,眼下很清楚了,看来应该不是太后。 那到底究竟是谁呢?一个人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消失不见的,更何况那人可是言钰啊! 既然太后这里断了线索,那便只能从别处着手了,毕竟这后宫人多眼杂,总是有人会看到钰最后消失的地点。 第47章 挚友 城外行宫,正是幽禁老皇帝之处。 可是,言钰却不在行宫。 老皇帝并非蠢人,他本应命人将她处死,可是觉得这样便宜了这个小贱人!于是,他觉得他身为父亲,应该让自己的女儿亲手解决了她才泄愤。 这段时日,言钰每日所吃的食物里都掺杂了化功散,就算日后她调养过来,一时半会武功怕是也回不来了。 不得不说,这着实让言钰有些伤神,她已经不是一次两次被药放倒了,看来这当真是她一个致命弱点啊。 言钰如今被他们关押在一个貌似是尼姑庵的地方。 因为每天给她送饭菜的,衣着打扮都像是尼姑。 虽然不是之前的那些黑衣人了,但她并没有因此而放松警惕,她曾在半睡半醒中听到一个老尼姑的声音,那声音中气十足,不用看就知道肯定是个练家子。 可偏偏给她送饭的小尼姑又似乎没什么武功,看向她的眼神也是十分的不友善。 言钰觉得她暂时怕是要装聋作哑一阵子了。 往日里,给她送饭的姑子态度本就不好,又见她一副‘忍气吞声’的样子,理所当然的认为她是理亏。看那眼神,搞的好像她像是什么奸夫**似的。 过了一段时间,她才知晓这个尼姑庵,被送来的女子,都是些红杏出墙没有贞洁的女子,而这所寺庙就是这些女子们用来赎罪的。 刚开始还只是囚禁着她,定时给她送饭过来。可是,后来干脆就不按时送饭过来了。 但是,她们会送一些女则女诫一类的书籍,美其名曰让她赎罪,背不下来就没饭吃。 言钰虽然知道她们是在故意刁难她,但是她并不反抗,要知道:会咬人的狗不叫。 言钰其实也能感受到,她们对她的恶意很可能来自她的那张脸,就算是此刻的她狼狈不堪,可她音容依旧远胜旁人。大家都是女人,就算出家了又如何?她们不还是会嫉妒她的容貌吗? 虽然她不理解女人为何喜欢为难女人,但是,她既来之则安之,她倒是想知道究竟是谁?如此大费周章的设计她! 京城言府。 “你说这封信是一小乞丐,送到我府上的?”楚长苏一脸不确信的看向管家。 老管家肯定道,“回公主的确如此,还特意吩咐要公主殿下亲启。” 楚长苏命他退下,便迫不及待的打开书信。只见字迹工整,清晰明了,而且这字……好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长苏我儿,是为父不好,竟让你受如此委屈。我儿本是千金之躯贵为公主,无奈竟受如此欺骗,她言钰一女儿身,胆大包天,欺君罔上,害的我儿守此欺辱,不过,为父已然为你报仇……”越看越心惊,这,这字迹分明是父皇啊,可是父皇不是被幽禁了吗? 不!父皇不禁没事,而且还绑架了阿钰!!!这简直是大事不妙啊,父皇不知事情的真相,所以他怕是误会她了。 事到如今,他也想不到那么多了,无论如何不能让她又事!信中写到的‘老地方’,那日他和父皇的秘密,所以她现在必须赶快找父皇说清楚。 第48章 迷婳宫 “长苏……你,你这是……”老皇帝惊愕万分的看向自己的‘女儿’,不,确切的说是自己的儿子! “父皇,儿臣自知罪孽深重,请求父皇不要连累阿钰……毕竟,她是我的妻子。” 楚长苏长跪不起,把头狠狠的磕在地上,负荆请罪。 过了半晌,老皇帝才从震惊中回过神,喃喃自语道,“这么说……爱妃,当年是给朕生个儿子?” “是的,对不起父皇,是儿臣和母妃骗了你……”楚长苏自认理亏,说话声越来越小。 老皇帝长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傻孩子父皇怎么会怪你呢?这么多年来是朕没用,连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都护不周全,也许你母妃她是怪我的,如果不是你母妃隐瞒了你的身份……怕是朕连你都护不住……” 这是属于一个帝王的无奈,即便是九五至尊又如何?还不是受制于人,连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他当真算不得什么好男人。 楚长苏连忙解释道,“不!不是的,父皇,母妃她不会怪你的,您给了母妃独一无二的真心,这是后宫所有女人都羡慕不来的,母妃她又怎么会怪你呢!” 就连他都是羡慕父皇同母妃的感情,即便后宫佳丽三千,这份爱恋却是任何人都插足不了的。他又何尝不想有这样一份情真意切呢? 可是,她貌似从未给过他任何机会。 “起来吧,朕若是早些时候知晓你的身世,这天下……”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为他生的儿子,愧疚不已,他什么都没有留给长苏,什么都没有…… 楚长苏却依旧倔强地跪在地上不肯起来,只是眼巴巴的看向老皇帝。 “父皇,阿钰她……” 一提到言钰,老皇帝的眉头不禁一皱,“其他的朕都可以依你,但是那个言家女子不行!” 楚长苏不可置信的抬起头,“为什么父皇?阿钰她是我的妻啊!” 老皇帝转过身子不再看他,沉吟片刻道,“你当她是妻子,可是她的心里可曾片刻有过你?先不说她身为女子竟如此野心勃勃,就说说她对你又何曾有过一丝柔情?” 父皇的话,句句诛心。是了,她不曾喜欢过他半分,就连多余的一丝丝在意都没有,她对他着实冷清了些。没想到父皇竟然全都看在眼里。 老皇帝一语道破其要害,他身为一个过来人,又如何能不知其中的关系? “父皇,儿臣不在乎她的心中是否有儿臣,我只在乎她……”楚长苏越发的低落,在他看来只要她好好的,于她而言便是千好万好。 “愚蠢!朕的儿子怎么可以被一个言家的女人迷惑!你忘记你的母妃了吗?你可知你的母妃是被谁害死的??是言氏。你如今喜欢上言钰,对的起你的母妃吗?”老皇帝气的嘴唇发抖,指着楚长苏一顿劈头盖脸,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楚长苏虽然早就察觉到,当年她母妃的死不单纯,没想到竟然真的是皇后干的,哦不,现在应该是太后了。 楚长苏连忙解释道,“父皇,儿臣知道母妃的离去您很难过,可是,这一切的一切都跟阿钰无关啊!为非作歹的是太后言氏!为什么承担到一切的却偏偏是我和阿钰呢?!这对我们不公平啊父皇。” “公平?!朕的傻儿子,这天下从未有过公平可言,你觉得言钰无辜,你的母妃朕的爱妃又何尝不无辜呢?” 无论楚长苏说什么,老皇帝都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可能,在老皇帝心中言家人做什么都是错的吧! 可是,他却忘了,当年若不是有言家在边关奋血欲战,根本就不会有如今的太平盛世!当年一战,言家家主战死沙场,言家那个世家大族曾一度岌岌可危,若非言家主母已经怀有身孕,只怕如今的言家早就没了。 当然,老皇帝是不会这么想,他认为他都已经把皇后之位让给言家女子了,这已经是很好的补偿了,他皇室不欠言家的了!毕竟,在他看来,那皇后之位该是属于贵妃母子的。 “父皇,阿钰她如今可好?您没有把她怎样吧……”楚长苏无疑是担心言钰的安危的。 “放心吧,朕暂时不会杀她!若是她肯乖乖妥协让叶家那小子一并让出皇位,朕还可以考虑饶她一命,毕竟……”说这看了儿子一眼,她也算是自己儿子的女人,怎么也要给儿子些补偿……那个女人据说颇有姿色?就勉强留给女子做个妾吧。 楚长苏并不知道自己的父皇竟然有如此想法,一听父皇不会伤害言钰,终于松了口气道:“多谢父皇开恩。” “嗯,朕还有事,此地不宜久留,你回去小心些。”说完老皇帝便想抽身离开。 “父皇等一等!”楚长苏急忙道。 老皇帝转过身子看了儿子一眼,“还有何事?” “父皇,我想见她。”楚长苏直视着父皇,坚定道。 老皇帝无奈的摇了摇头,“罢了,随你吧!”随后,老皇帝便留下了一个暗卫在他身边,庙时可带他去寻找言钰。 第49章 帝后尊位 “拜见少主!”暗卫单膝跪地道。 楚长苏淡漠的看了他一眼,“起来吧,你只需要告诉本宫她在哪里即可。” 见父皇已经离开,他便毫不避讳的询问她的下落。 暗卫犹豫再三沉吟道,“城外寂照庵。” “什么?寂照庵!”楚长苏诧异不已,父皇怎么会将阿钰关再那种地方?还有,他不明买为何父皇毫不在意他知晓她的下落,父皇难道就不担心他会救走阿钰吗? “回少主,正是寂照庵。” “那寂照庵竟然在城外?”楚长苏看向暗卫,递给他一个询问的眼神。 “少主,您可知为何主子让属下带您去见她?” 这正是楚长苏想不明白的地方,毕竟他对她的感情是真的,父皇怎么可以如此不在意? 楚长苏示意他继续。 “即便主子告诉您她的所在,您一己之力怕是救不了她。” 难道父皇还在那里设下了埋伏不成?他自认武功不弱,既然父皇敢告诉他说明他有十足的把握。看来,想要救下阿钰,他恐怕是要费心了。 楚长苏冷哼一声,“你倒是很识趣,知晓本宫所想?” “少主严重了,主子既然让属下追随您,从今以后您便是我的主。”暗卫跪在地上一脸严肃道。 楚长苏玩味一笑,“哦?”有意思……是个识趣的。 而另一边,叶尚恭等人也查出一些眉目。 “你说什么?先帝竟然不在行宫处!”叶尚恭一听到下属所报,不禁有些头疼,事情真的是越来越棘手了。 没想到他们竟然低估了老皇帝,看来他这么多年的皇位也不是白坐的。 “可曾调查出他是何时失踪的?”叶尚恭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如果钰真的是狗皇帝捉走的,那么他的下一步究竟是什么呢?用她来威胁他,同意他再次登基称帝?恐怕没那么简单…… “属下听闻应该是两日前失踪的。” 叶尚恭咬牙切齿道,“果然是他!” 难道他要这般一直被动下去吗?不用想都知道,狗皇帝定会挟言钰以令诸侯,钰若是出事了,那么他怕是肯定要反的。 毕竟,他那般在意她。 思及此处,叶尚恭不由得自嘲一笑,原来他竟还没死心。可能于他而言,只要他开心快活肆意,远比他自己重要的多。 “叶丞相,叶大人?”不知何时九公主竟然来了,他都没注意到。 “微臣见过九公主殿下。”叶尚恭俯首作揖。 九公主虚扶了他一下,“你我只见何必在乎这些虚礼?耽误之急是表姐的下落。” 楚楚刚刚叫了他好几声,他都没听见,看样子是有心事啊。难道是表姐有下落了? “殿下所言极是。” 九公主询问道,“适才见你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可是表姐的事有进展了?” 叶尚恭点了点头,沉思片刻道:“是有些线索了……” “那真是太好了!究竟是谁如此大胆?竟然敢绑架表姐?”楚楚愤怒不已,竟然敢把主意打到表姐身上!简直可恶至极! 叶尚恭犹犹豫豫不肯说。 九公主撅个小嘴,一副气呼呼的模样,“怎么本宫可是听不得?” “不是的,殿下别误会。不是微臣不肯说,只是还没有证据罢了。”叶尚恭安抚道。 “原来如此,能让你如此分心,那人也确实不简单,不过嘛~”忽然,九公主耷拉着毛绒绒的小脑袋,灵机一动道,“本宫虽然帮不上什么忙,可是母后或许有办法也未可知啊。” 九公主这话说到点子上了,叶尚恭觉得可行,毕竟太后也算是为数不多,了解狗皇帝的人之一。当初,还是太后指点他怀疑狗皇帝的,如今来来,只能求助于她了。 毕竟,言家和叶家的命运息息相关,若是言家出事了,只怕他叶家也脱不了干系。 “事不宜迟,微臣就先走了。”说完叶尚恭便向慈宁宫方向而去。 “表姐的安危可就看你的了。”九公主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喃喃自语。 永昌,慈宁宫。 “让哀家猜猜,叶丞相如此着急的见哀家,怕是为了钰儿的事吧!”太后一语道破他的来意。 “太后娘娘,当真是料事如神,果然是他。”叶尚恭并没有可以的说明谁,他相信以太后的睿智,只怕是早就猜到是谁了。 “没想到,竟然还真的是他。”太后抿了口茶,微微笑着摇了摇头。她的眼神空洞而迷茫,有似乎像是装满了故事一般。 “还请太后娘娘明示,微臣该怎么做?才能……” 不等他说完,太后便打断道。 “叶丞相!你既已身居宰相之位,便理应心怀家国,有些时候个人安危对于一个国家来说,可能并不重要。哀家这么说,明白了吗?” “太后!臣不懂!” 叶尚恭惊愕的看向太后,她的意思他怎么可能听不懂?她是想让他放弃钰啊。 明明钰都已经身居家主之位,为何她还能如此轻易的将她舍弃?难道,就只是因为她被狗皇帝捉住了吗? 恐怕,不止如此。还有钰的身份,她以女子身份身居高位,忌讳她的不仅仅只是她的敌人和皇帝吧!怕是还有她的同族! 太后这个女人当真不简单,能从狗皇帝的后宫之中爬上后位,没有几分本事恐怕是做不到。她不仅仅对敌人狠,就连自己的亲侄女,也能说舍弃便舍弃。 她大概忘记了,这么多年究竟是谁一直护她们母女平安,她一个女子承受了本不属于她的一切,换来的却是背叛和抛弃。 太后一脸慈祥的说着最残忍的话。“叶丞相,你同你父亲相比还是差了些许火候,没关系,哀家会让你明白这个道理的。与其受人威胁,倒不如我等亲手了结了她的命。” 叶尚恭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怕是让太后娘娘失望了,微臣不是父亲。做不他那般,铁石心肠,告辞。” 他叶尚恭虽然自诩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在但对于朋友,他还是愿意奉陪到底的,更何况,她言钰,从未让人失望过。 他信她。 第50章 她的下落 言钰已然在寂照庵呆了有些时日了。 这段时间她同这寺庙里的其他姑子并无区别,与她们同吃同住。看上去好像对她心无芥蒂的模样,事实上,她早就发现有人在暗中监视着她,毕竟以她的嗅觉就算失去内力,她还是有所察觉的。 这处尼姑庵名唤‘寂照庵’。地势险峻,处于高山之上,除非熟知此处的地形,否则想要逃走恐怕很难。 “今日那姑娘如何?”一苍老的声音询问道。 “回师太,那姑娘自从来了我们寂照庵,言行举止都还算规矩,几日下来,也未曾见其行为不端,看样子像是个真心悔过的……” “静安!”师太疾言厉色的打断道。 静安乖乖的闭上了嘴,看样子师太对那姑娘并不看好啊,可是,在她看来那姑娘容貌倾城,清新脱俗,一看就尘缘未了,并不像她们出家之人啊?她很是不懂,为何师太偏偏对这姑娘‘另眼相待’。 “好好盯着,不管她是何举动。” “是,师太。”静安遵命道。 大概是这些时日接触的多了,姑子们发现言钰除了容颜美貌,貌似并无不妥之处,她性格温和,待人有礼,反倒是衬托的她们蛮不讲理,一副心肠歹毒似的。 这些年纪轻轻的姑子们大多也是命苦的良家女子,她们本就心肠不坏,再加之言钰的好相处,渐渐的她们便不在抵触她的存在了。 “新来的,你叫什么名字啊?”一圆脸姑子问道。 “名钰。”言钰淡淡的说道。 “明玉,倒是个好名字,只可惜等师太取了发号,这些尘缘便于你无关了。”那圆脸姑子似乎想到了什么,无奈的叹了口气。 言钰原本的意思是她的名为钰,不想她却误会了,但是她并不想解释些什么。 “你来这儿有些时日了,可有见过师太?”圆脸姑子看向她询问道。 言钰摇了摇头,“不曾见过。”看来那个师太应该就是她听到的那个练家子。这个寺庙果然不简单,连一个老尼姑都深藏不露。 圆脸姑子挠了挠头,不解道,“不应该啊?!”正常来说,师太不是应该早早的来替明玉剃度,让她绝了凡心吗? 毕竟当年她们都是这样过来的,这女人啊,一但剃度出家,便再也没有机会了,只能选择一辈子留在这儿……孤灯只影了残生。 言钰自然是明白她的意思的,不过,她和她们终究是不一样的。既然,背后之人没有杀她选择留她一命,那么他的目的只有一种可能:他是想用她来换取更重要的东西,比如说权力…… 那么,究竟是谁呢?如此煞费苦心。 翌日,寂照庵貌似来个什么贵客,就连她们的静安师傅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生怕扰了贵客。 原本言钰同其他姑子们一起晨起诵读,却被静安师傅叫了出来。 “姑娘随我去见师太。”静安师傅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道。 言钰点了点头,跟着她进了一间禅房。 “回师太,人带来了。”看来静安很是尊敬这位师太呢,不,准确的说,应该是恐惧。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禅房安静的能够很清晰的听见拈佛珠的声音。 过了半晌,苍老的声音说道“静安,你退下吧。” 静安师傅临走之前,隐晦得望向她看了一眼,眼神似乎充满了怜悯。 言钰却并没有丝毫恐慌,她甚至某些兴奋,终于见到传说中的师太了,她竟然有些激动呢!毕竟,她也很想知道,到底是谁布了这么大的一个局。 原本闭眼打坐的师太,突然睁开了眼,看着面前气质不凡的言钰,竟然有一瞬间的恍神,这姑娘当时被送来时是昏迷的她便觉得其相貌不凡,没想到她清醒时的样子更是根骨极佳,真的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 她后悔了,当初就不该答应那人,不过,为时也不晚,她要此人做她的弟子,继承她的衣钵。 百年之后,说不定以这姑娘的本事,定能将‘迷婳宫’发扬光大。 她本是‘迷婳宫’宫主,不过因年少时误染凡尘,以至于失了习得上乘武功的机会,自此以后,即便是再怎么努力也达不到那种高度。 多年来,她为了寻找合适的弟子,不惜命属下们在各国寻觅根骨极佳的女子,但终究不尽如人意。 迷婳宫,势力遍布天下,有的尼姑庵,有的是绣庄,还有的是勾栏妓院……只要是有女子的地方,可能就是迷婳宫的势力范围。 迷婳宫同一般的江湖势力不同,她们并非江湖草莽,她们的规矩更为严苛,等级更为森严。但她们也会接任务,比如暗杀,囚禁等。 而言钰对于‘迷婳宫’宫主来说,她便是意外之喜。 “师太,有什么话但说无妨。”言钰直接了当的说道,毫不畏惧。 可是,偏偏她却很欣赏,不禁生出一股自豪感,不亏是她选中的人,有魄力有胆识。 “姑娘,本座见你根资质不错,不如做本座的弟子。”并不是商量的口吻,她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是头一回收徒,自然是容不得别人拒绝。 她为了收言钰为徒,不惜破了江湖规矩。因为她已经把言钰认定是她的徒弟了,自然跟那人的约定只能作废。 言钰:“……?” 这怎么跟她想像的不太一样呢?不是应该威逼利诱,让她乖乖听话配合,然后交出摄政权吗?这突如其来的收徒,又是怎么回事? 老尼姑循循劝诱道,“只要你答应做本座的徒弟,你如今所面临的一切都不是问题,为师会替你摆平的。” 言钰真的很是无语,感情这是窝里反了。究竟是谁啊,找的帮手还如此不靠谱,说耽搁就耽搁。 这天下没有白食的午餐,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言钰直视着老尼姑那双混浊的双眼,询问着。 老尼姑一听有戏,混浊的眼眸瞬间一亮,“迷婳宫之功法,非绝世不得入。” 绝世,断绝尘世,意思是说想要练就上乘功法,必须要斩断凡尘,断情绝爱。搞得好像是要练《玉女心经》似的。 老尼姑见言钰并没有忙于拒绝,便忍不住继续道,“我们女子修炼此功法最大的忌讳,便是染上世间情爱,女子一但陷入此道功法将难以达成。” 这个道理言钰是懂的的,这世上,无论是多么睿智的男女,一但染上情爱,不疯魔不成活。 一如,前世那个杀了她的男人。她的记忆里,他应该是她用了多年的情人,但是,当一方长久的付出等不到回应,他几欲成狂,最后疯狂。 她甚至在想,她怎么说也是暗帝,他杀了她,那个男人简直是自取其亡。 这便是情爱的可怕之处吧! 打死她都不碰,那所谓的情情爱爱。 第51章 寂照之变 “可否容我考虑一番?” 言钰思来想去觉得此事可行,不过她不能冒然答应她的要求。 虽说做她的徒弟百利而无一害,但她尚且对‘迷婳宫’一无所知,到时候让十一好好查查,再下定论也不迟。 “也好,本座也不急于一时。” 言钰见她答应,便也不在提及此事。 “师太,可是还有其他事?”若是没事她便走了。 其实师太并不喜言钰称呼她‘师太’,她更希望她叫她‘师傅’。可是,她知晓此时急不得。 “还有一事同你有关。” 言钰递给她一个询问的眼神,“何事?” 师太平淡道,“贵客来访,他要见你。”很明显,她并不将来人放在眼里。 “哦?就是他??”看来那背后之人,终于要露出狐狸尾巴了。 师太眉头皱了皱,一副不赞同的模样,但却也不曾说些什么。 言钰顿时便明白她的意思了。不由得讽刺一笑,看来是她多想了,如此费尽心思的将她困住,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暴露?看来此次来者应是个传话的。 言钰被人带到一处禅房,那人一席华服,只看背影便无一处不精致。 待他回首,他们二人双目相对,一时间竟然异常寂静。 “阿钰!”楚长苏几乎可以说是飞扑而来,但是言钰并没有让他得逞。 一个闪身便躲了过去,漠然道“有话好好说,如此这般成何体统?!” 楚长苏双目含情的看着某人,“阿钰,这段时日你就不想我吗?” “不想。” 言钰皱了皱眉,怎么是他?难道是………… “阿钰,我求你不要生气好不好,这次的事是个误会……”楚长苏见她冷漠的模样,难道她知道了? “误会?恐怕太上皇不是这么认为吧!”没错,她猜到了,背后之人竟然是那个狗皇帝。 楚长苏的心徒然一惊,她到底还是知道了。 “不,不是的!阿钰,我会救你离开的,父皇他并非有意而为之,我会让父皇放了你的,求你不要生父皇的气……”无论是你还是父皇,都是他不想失去的,你是我此生挚爱,而父皇却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言钰不禁觉得可笑,一脸讽刺的看着他,“我一身功法尽数被废,你觉得我会善罢甘休吗?” “什么!!!”楚长苏不禁失声道。 “是我说的不够清楚?我言钰如今已是废人一个了,这么说你可满意了?” 她清冽的声音在他耳畔回响,他久久的回不过神。 言钰并非看不出楚长苏的无辜,可是,如今她已经进退两难。老尼姑的武功深不可测,即便是全盛时期的她,也不见得是老尼姑的对手,更何况远不及她的楚长苏。 他们二人虽然单独在一间禅房,但是她肯定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老尼姑的眼皮子底下。 所以,只能暂时委屈他了。 “父皇……他怎么会废了你的武功?”楚长苏一个人难以置信的喃喃自语。 “殿下,请回吧!我言尽于此。”言钰转过身去,就像是一只倔强的小兽,独自舔舐着伤口。 楚长苏既愧疚又心疼,他也不想的,他不懂父皇究竟为什么这样做,毕竟如今大局已定,楚家的江山也并无更换,父皇到底为何要这般对阿钰? 第52章 生死成谜 “明玉姑娘,请随我来。”静安带着言钰匆匆赶到后山密道处。 寂照庵位于高山之上,山上的夜晚又岂会温暖,寒风刺骨的冷,夹杂着风声,让人忍不住寒颤。 静安看了看着漆黑的夜,无奈说道,“明玉姑娘,贫尼只能送你到这儿了,剩下的路还得你自己走。” 这些言钰自是明白的,如今这寂照庵的一举一动,怕是都在老皇帝的监视下,为避免她暴露行踪就连灯笼都没点,这漫长的夜路她只能依靠月色前行。 对静安点头示意没问题,也好让她安心。 静安看着言钰的身影渐行渐远,内心很是复杂,她虽不明白尊者选的人为何非她不可,但却也懂得遵从师命。 待静安回去复命时,却发现整个寺庙似乎与往日不同,这里安静的可怕,还不等她回过神来,一把利剑早已穿过她的胸膛,她终究还得没能躲过这一劫…… 待言钰山路不知不觉走到一半时,却发现山上貌似燃起了熊熊大火,这火势仿佛要照亮着半边天。 她的心徒然一惊,这狗皇帝当真是心狠手辣,为了杀她一人,竟然不惜屠山,还是……那个狗皇帝怕‘他’知晓? ……阿钰,我会救你离开的,你要相信我…… 哼,讽刺至极。 言钰再次看向手中的玉眢,又望向火光依旧的山上,她终究还是欠了老尼姑什么,她的手死死的攥住玉眢,她定会让狗皇帝付出代价。 杀手们人手一火把,仔细排查寺庙的各个角落,终究还是发现了,“头儿,这边有密道!” “追,不能放过任何一条漏网之鱼!” 言钰看着尾随而来的杀手们,猛地一惊,真的是大大的不妙,如今的她的内力尚且没有完全恢复,若是与其硬碰硬,她必死无疑。 她记得一姑子似乎跟她提起过,这后山下面有一深湖,看来只能拼一拼运气了。言钰定了定神,望着脚下的深渊,深吸了一口气,毫不犹豫,纵身一跃。 “狗皇帝,我若不死,定让你生不如死!” …… 城西,清光寺。 清光寺主持如今也顾不得装模作样了,“不好了,主子!”一脸焦急道。 老皇帝大怒,“慌慌张张,成何体统!”狠狠地踹了主持一脚。 “回禀主子,寺院如今已被官兵团团围住,这可如何是好?”主持跪在地上哀嚎着,“好多的官兵啊!” 老皇帝一脸凝重的看向窗外,“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而此时的清光寺外,一片灯火通明,叶尚恭、楚逸辰等人恨不得把这里团团围住,坚决不能让人给跑了。 “太上皇,臣等自然是知道您在里面的,微臣等人特意来接您回宫。”叶尚恭一本正经的冠冕堂皇道。 楚逸辰毫不客气道,“太上皇,您若是再不出来,就别怪微臣等人冒犯您了!” “竖子无理,你当这里是你的颍州城吗?”老皇帝大呵一声,还是有那么一丝丝帝王威严的。 楚逸辰讽刺一笑,真是蹬鼻子上脸,给脸不要脸,还真当自己是曾经那个‘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皇上啊~ “明人不说暗话,微臣斗胆敢问皇上,一字并肩王言钰可是同陛下在一起?”叶尚恭一脸‘恭敬’道。 老皇帝怒极反笑,“哼!什么一字并肩王,不过一小小女郎,竟然敢大言不惭称其为王?可笑,简直可笑至极!” 叶尚恭一脸不赞同道,“太上皇,此言差矣,言钰虽是女子,然自在乾坤,上得朝堂,下得战场,可谓是虎父无犬女,不愧是言家之女。” 言家之女!老皇帝恨不得将言家食之果腹,若不是继后言氏,心胸狭隘,嫉妒成性,他的爱妃又岂会红颜早逝? “尚恭,你同他费什么口舌?太上皇你若是识相的话,就赶紧交出韫之,否则……哼!”楚逸辰一脸不耐烦的口吻威胁道。 老皇帝满是不屑,笑道:“哈哈哈~朕竟不知这言氏女子,竟有这般本事,能让朕的两位爱卿担心至此,真不愧为言家人。” 此女这般招蜂引蝶,定非良家女子,长苏性情一如爱妃,纯善至极,难免被其引诱。 好在,他早已命人了结了言氏,这个祸害。 楚逸辰怒不可遏道,“狗皇帝!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侮辱她?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扬起手便想给他一拳。 叶尚恭虽然愤怒不已,但依旧理智,赶忙的制止住了楚逸辰,“逸辰,切勿乱了方寸。” 楚逸辰狠狠地瞪了老皇帝一眼,那架势仿佛他要是敢再说言钰一句不是,他就敢要了他的狗命。 楚逸辰大手一挥,“来人给我搜!”即克命人搜查。 “哈哈哈~你们是找不到她的!哈哈哈……” 看着老皇帝一脸肆意的笑,叶尚恭深感不秒。“太上皇,你若是能认清现实的话,就老实交代,言钰到底在哪?” “即便尔等杀了朕,朕也不会说的,朕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言氏也定会给朕陪葬!”狗皇帝那嚣张的嘴脸,楚逸辰恨不得杀了他。可是,他不能,他的韫韫如今身处何地,是否安全他一无所知。他不能因一时冲动而害了她。 “很好,来人!恭送太上皇回宫。”楚逸辰咬牙切齿道。 京城,皇宫。 狗皇帝自然是再一次被软禁起来了,可是,明显有些人并不满意。 “丞相大人请留步!”来人正是太后身边的太监总管周公公。 “周公公?”叶尚恭心想这不是太后的人吗?怎么会…… 周公公弯了弯腰,恭敬道:“丞相大人,太后娘娘请您过去一趟。” “微臣本应不该推脱,可是如今天色已晚,这后宫微臣还是改日再来吧。”叶尚恭毫不犹疑的婉拒了,那日他可是记得很清楚,太后对自己的亲侄女是如何见死不救的。如今这般惺惺作态,真是令人恶心至极。 周公公皮笑肉不笑道,“丞相大人所言极是,老奴这就去回禀太后她老人家,丞相大人慢走不送。” 周公公将事情的原委说清楚后,太后不屑一笑,“他叶尚恭连弑父这种事都做得出来,又岂会在意这些个礼数?不过是哀家触及到了他的底线罢了。” 周公公微眯着眼,笑了笑“这段时日,丞相大人可是为了并肩王疲于奔波呢,太后娘娘您说这丞相大人是不是对并肩王……”有儿女私情呢? 太后瞥了他一眼,不屑一笑,“他叶尚恭不会对世间任何女子有男女之情,他为钰儿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因为他们是同一类人罢了。”言钰,她可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她这个侄女是言家最为锋利的利刃,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怎又么会儿女情长呢?说到底,言钰终究不过是她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 不过叶尚恭,既然你选择跟哀家作对,你还是太稚嫩了些。 “那狗皇帝还是不肯说钰的下落。”叶尚恭对楚逸辰摇了摇头道。 楚逸辰好不甘心,“可恶,难道就只能被他威胁吗?咳咳咳……”忍受着空中的血腥味,强忍了下去。 “逸辰,你这是怎么了?”叶尚恭一脸担忧道,他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看到他咳嗽了。 看来她给他下的毒又发作了,“无碍,老毛病了。”楚逸辰凄凉一笑,对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叶尚恭眼眸闪了闪,嘴角微微颤动,却不曾说些什么,有些事他还是自己调查清楚的好。 “什么时候老皇帝开口了,记得通知我一声,告辞了。”楚逸辰挥了挥手,显示不用送了。 叶尚恭看着他一点点离去的背影,心也开始变得冰冷,他到底隐瞒了他什么?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是他不能只晓的?自从此次他回来,他便发现了,他变了,变得不及曾经那般开怀明朗,他的眼睛里似乎装满了故事,可又似乎什么都没变。 他和钰之间定是发生了什么,是他所不知的,他到底错过了什么? 翌日,叶尚恭进宫拜见太后。 叶尚恭恭敬说道,“微臣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叶爱卿有礼了,平身。”太后自然是笑里藏刀。 “不知叶爱卿可有钰儿的线索?”太后不愧是后宫里的女人,一语直击要害。 “回娘娘微臣无能,至今钰尚无线索。”叶尚恭一脸愧疚道。 “哀家自是明白你的难处的,太上皇是难对付了些,若是能用的上哀家的地方尽管提,怎么说哀家也是钰儿的亲姑姑啊。”太后一脸慈祥模样,丝毫不见那日的冷酷无情。 “如此就麻烦太后娘娘了,您与太上皇一日夫妻百日恩,太上皇对您定会有所不同。还望您能让太上皇早日开口,告知我等钰的下落。”叶某人一本正经的挑衅着太后的权威,话里话外讽刺之意,异常明显。 两人可谓是不欢而散,但事情的结果总是出人意料的。比如说,太上皇当真开口了。即便,他所言并不是众人所期许的。 言钰已然遇害,且死无全尸。 第53章 自欺欺人 九公主一脸焦急的问道,“母后,表姐怎么样了,你到是说啊!” 母后自从看望父皇回来就一直如此,一言不发,连她都不理会,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太后这般模样,可真的是把九公主急坏了,母后这是怎么了?九公主有一肚子的疑问,可是偏偏她的母后毫无反应。 “公主殿下,老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一直在一旁伺候的周公公终于看不下去了。 太后这是明显有心事啊,可九公主却一直在这儿叽叽喳喳的。 “哦?何时,说来听听。”九公主狐疑的看了周公公一眼。 九公主被周公公请到了一旁,“太后娘娘许是有些心事,奴才劝您还是别问了。” “母后有什么事是本公主不能知晓的?”九公主又怎会作罢? “并非如此,只是娘娘暂时需要静一静,待娘娘想好了,自然会告诉公主的,殿下又何必急于一时呢?”周公公委婉解释道。 待周公公将公主哄好后,看向太后,此时的太后异常憔悴,仿佛从未如此疲惫,这还是那个屹立不倒的太后娘娘吗?周公公开始忍不住怀疑,他的主子怎么说也是后宫最后的赢家呀,究竟什么事让她狼狈至此? “回娘娘,公主殿下奴才已经安顿好了,娘娘不必忧心。” “退下吧,哀家乏了。”太后无力说道。 周公公弯了弯腰,退了出去。 太后揉了揉脑仁,满脑子都是老皇帝的疾言厉色,不由得凄凉一笑,常言道:一日夫妻百日恩。可是,身为皇帝的正妻却比不上一个妾!这是何其讽刺啊。 那日,她去看他。 老皇帝见到太后便忍不住皱起眉头,“你来做什么,是想要看朕的笑话吗?” “难道陛下就是这么看臣妾的吗?”太后笑的凄凉。 “言氏,你是什么样的人朕清楚得很,这些年来你的所作所为真是让朕厌恶至极!”老皇帝疾声厉色道。 “哈~臣妾竟不知,原来陛下这般的恨臣妾……”即便太后再怎么心狠手辣,也终究是毁在了这个男人手上。 “若不是你这毒妇!朕的爱妃又如何会死于非命!!!”此时的老皇帝无疑是震怒的。 “淑妃,又是淑妃那个贱人!你满心满眼都是那个贱人,又何曾在意过臣妾和九公主的死活?”只要提及淑妃,太后便如同失去了理智一般。 “朕不允许你侮辱朕的爱妃,你有哪一点比得上朕的爱妃?若不是你言家的威胁,朕的后位哪里轮得到你这个毒妇!” “楚麓天!”是老皇帝的名字,这么多年从来没人敢叫皇帝的名讳。 没错,连老皇帝自己都快忘了自己的名讳。 “你别忘了,当初是你非要纳我为妃的。若非你执意求娶,我言悦(太后闺名)唐唐言家嫡女又岂会嫁你?”此时的太后目光凶狠,却泛着泪光。 是了,这些陈年往事他都快忘了,当年老皇帝还是太子时,是京城里有名的纨绔,很少有好人家的女儿愿意进他的东宫。 不过恰巧,言氏是个意外,言氏在当时是有名的才女和美女,出于少年的懵懂和冲动,他向他的父皇请旨赐婚。他依稀记得当时父皇极力反对,原因就是当时的言家,乃是名门大家,想求取名门之女需许正妻之位,而他早以有了太子妃。 可是,什么都挡不住年少的激情,他三天两头的往言家跑,不顾流言蜚语,最终言氏被其诚心感动,选择下嫁为侧妃。 但是,好景不长,许是男人的花心作祟,许是对言氏没了新鲜感,许是一时冲动……红颜未老恩先断,这段曾轰动一时爱恋终究破灭。 老皇帝陷入沉思,一睁眼恍如隔世,而如今,早已物是人非,眼前人非心上人。 面对太后的咄咄逼人,老皇帝略显疲敝,的确是他先招惹的言氏,但是男人嘛~三妻四妾有何不可?更何况他还是帝王,试问那个帝王不是三宫六院? “住口,朕当时不过是被你的外表所欺骗,早知如此朕绝对不会娶你!” 太后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老皇帝,抬起头望了望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终于释然一笑,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那么,臣妾敢问陛下最后一个问题,言钰我侄儿何在?” 老皇帝一脸不耐烦道,“想她那般欺君罔上,不知廉耻,犯上作乱的乱臣贼子,朕自然是杀无赦。” “陛下啊,陛下,你口口声声的乱臣贼子,为你抵御南翌入侵,你万分唾弃的言家,为你守护了楚家的江山近百年,乃至言家再无后嗣。你白般侮辱的正妻,哀家为你打理了十余载的后宫,陪了你大半个余生!”太后终于歇斯底里,再也无法忍受。 老皇帝此时却沉默了,只因她所言句句属实。 思绪拉回现实,太后定了定神。 “来人,给哀家把丞相大人请来。” “遵命,奴才这就去办。”周公公呼了口气,太好了,看来太后娘娘这是想通了。 很快,叶尚恭便被传进了宫。 “太后娘娘,急招微臣前来,可是钰有下落了?”叶尚恭直截了当说道。 叶尚恭身居高位,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太后似乎有些许不对,可是又说不上来。 太后舒了口气,“没错,你拜托哀家的事,如今有眉目了。” 叶尚恭一脸迫切道,“那钰到底在哪?” “从今往后,这世上再无言钰。”太后一脸沉痛道。 “什么?”叶尚恭不可置信地站了起来,质问道,“太后此言何意?” “哀家已经说的够明白了,钰儿,已经没了……” “好端端的人怎会说没就没了呢!微臣不信。”叶尚恭还是不相信太后所言,故作镇定道。 “哀家也不相信钰儿就这么没了,可是……哀家所言句句属实,是太上皇亲口对哀家说的。”太后痛心疾首道。 “是他杀了钰?”叶尚恭咬牙切齿道。 太后假装擦拭着眼角的泪,点了点头。 “太上皇为何要杀钰?”叶尚恭整个人镇静了下来,慢慢询问着。 太后顿了顿,开口道“只因钰儿是言家人。哈哈哈……多么可笑啊!” 叶尚恭一言不发的离开了,可是连他自己都不知如何是好,他要如何告诉逸辰,钰的死讯。 “叶尚恭???”敢直呼丞相大人名讳的没有几个人,偏偏九公主算一个。 经过上一次的上错花轿嫁对郎事件,九公主自认她同叶尚恭也算是莫逆之交了。 “九公主~~”叶尚恭根本不敢直视九公主清澈的眼眸,他怕,他怕她问起钰…… “正巧本宫遇见你了,适才本宫去见母后,母后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微臣想起还有一件要事尚未处理,微臣改日再来拜见九公主,告辞。”不等九公主说完,叶尚恭便狼狈的匆匆离去。 “唉!你别走啊……”我还不知道表姐如今可有消息了没? 九公主看着叶尚恭匆匆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自从表姐失踪以来,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的钰郎,你在哪啊? 刚出宫的叶尚恭,便被楚逸辰逮了个正着。 “太后娘娘怎么说?老皇帝说出韫之的下落了没?你倒是说话啊……”楚逸辰的话一直在耳边环绕,他没办法选择逃避,可是,抬眸偏偏对上了他一双充满期许的眼。 他没办法告诉他那么残忍的真相,他不想让他失望。 “我……算了,回府再说吧。” “唉唉唉~”一个回身,叶尚恭已经坐上了自家的马车走了。 “真是的,急什么啊,有什么事不能在这儿说的?搞得神神秘秘的,真是……” 丞相府,书房。 “行了有什么事,说吧。”楚逸辰一脸不耐道。 “我今日进宫,向太后提及此事,太后说:狗皇帝亲口承认,他命人杀了钰。”叶尚恭一口气,说出了真相,然后终于松了口气,小心翼翼的看向楚逸辰。 楚逸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他没听错吧,狗皇帝竟然杀了韫韫!那个她此生挚爱的女子?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她不会出事的,她绝对不会出事的,她武功那么强,她肯定没事。”楚逸辰摇着头,自我安慰道。 “这是狗皇帝亲口所说,我也希望这是假的,可是钰已经……”叶尚恭看着他这般模样,他比他更心痛。 “狗皇帝骗我,不行,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她,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只要没有找到她的尸身,本世子绝不相信她死了。”楚逸辰已经魔障了,原本明亮的眼眸变得空洞,像是个傀儡一般。 “够了!你清醒清醒吧,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好吗?”这段时日,他们把京城大大小小的地方搜了个遍,可就是没有她的下落。除非,她不在京城,否则就算她在本领通天,也不可能毫无音讯。 楚逸辰满脑子都是言钰,她或是身着男装的陌上君子模样,亦或是身着大红嫁衣,即将嫁与他为妻的场景,她的存在曾是那般的鲜活,他不信她会死。 她肯定不会有事的。 第54章 所谓‘药人’ “公子,你看!那好像是个人?”小童指了指泡在水中的‘浮尸’。 赫连裴羽目光看向小童手指的方向,确实是个‘人’,就是不知道是否还活着。 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来目光。“把人先捞上来,死活不论。” 赫连裴羽再次调整了一番手中的鱼竿,换了个姿势,他就不相信还钓不到鱼。 “是的,公子。”小童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谁叫自己多事呢? 好不容易把人捞了上来,小童仔细一看竟然又是名女子!这个月,这已经是第三个了。 这具‘女尸’浑身都被打透了,脸被水泡的惨白且浮肿,最最重要的是她的脸还被擦伤了,根本看不出原本的容貌,这次救得女子貌似与以往不同啊。 往日里,他们家公子救回来的失足少女,最起码看起来楚楚可怜,容貌可人,但是,这次这个,怎么那么像是具尸体? 算了,先看看她有没有气吧。 小童试探性的伸出手指,探了探她的鼻息,很微弱,甚至可以说是微乎其微,但最起码可以证明一点,她还活着。 “公子,这姑娘似乎还有气,但好像很快就没气了。”小童对自家主子喊道。 赫连裴羽一听又是个姑娘,眉头不由得一皱,“先给她请位郎中看看。” 小童表示了解,这种事他熟悉得很,对于自家公子捡到落水的失足少女这种事,他早已见怪不怪了。 小童先是命府上的丫鬟,给这姑娘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而他去请郎中。 赫连府的丫鬟们,明显也是对此事驾轻就熟,谁叫他们公子心善呢,每逢出门必会救几个人回来,她们也很无奈啊。 赫连家是什么?那是财富的象征啊。 赫连府富甲天下,天下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尤其是赫连公子,更是名声在外啊,先不说他那富可敌国的万贯家财,就凭他那张盛世美颜,就足够吸引天下女子趋之若鹜的了。 赫连家家主,赫连裴羽,可自由出入任意国境,但凡人们提及赫连公子的大名,都不得不万分敬仰。就连北蜀的长公主都想嫁入赫连家,虽然被赫连裴羽婉拒了,但据说,这位公主至今未嫁。 赫连公子至今未曾娶妻,但这并不妨碍赫连公子的红颜知己遍布天下啊。 “大夫,这位姑娘什么时候才能清醒啊?”小童看了眼躺在床上的病人,很是忧心。至今为止,他家公子还没救过受伤这般严重的姑娘呢。 郎中再次探了探脉,皱了皱眉,不应该啊,按理说他这一番针灸下去,就算不醒,起码也该有点反应吧,可眼下这姑娘犹如一活死人一般,竟然毫无反应。 郎中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老夫医术平庸,暂且无法让这姑娘醒来,只能暂时保住其性命,还望贵府另请高明,告辞。” “啊?这样啊,您请随我取下诊金。”小童微微有些惊讶,没想到这姑娘竟然伤的如此之重,他要赶紧将此事禀告给公子。 …… “哎,你听说了吗?” “何事呀?” “前段时日,公子救回来的姑娘受伤太过严重,很可能会命不久矣。” “什么?竟然还有此事?看来这个姑娘倒不像是装的……” “哪能都像是夏荷、秋雨之辈啊!恬不知耻。” “可不是嘛,公子好心救她们竟然还赖着不走了……” “连宋大夫都说是没救了,我看这个姑娘可能要香消玉殒了。” 不远处的丫鬟们啾啾喳喳的八卦这什么。 赫连裴羽无意间听见她们所言,这才想起原来自己还救过这么一号人。 “公子你回来了,今日可有钓到鱼?”小童见自家公子回府热切道。 赫连裴羽睨了小童一眼,不回应他。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小童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就知道。他家公子有个不成文的爱好,那就是喜欢钓鱼,但至今为止一条也没钓到。谁让公子钓鱼不用鱼钩的!还说什么愿者上钩,真当自己是姜太公啊。小童内心忍不住犯嘀咕。 赫连裴羽不经意间提起,“对了,那日救的女子如何了?” “奴正想跟公子提及此事,那姑娘情况大大的不妙,这也就是咱赫连府捡到了,若换成旁人这姑娘早就留不住了。”小童夸张说道。 “说重点!”赫连裴羽一脸不耐烦,深刻的怀疑自己,怎么当初就选了这么个小童呢。 “奴找了好几个郎中,都叫不醒这姑娘,说是她可能会醒不过来……”小童声音越来越小。 “哦?这样呀……”赫连裴羽觉得或许有一个人可能会对这种活死人感兴趣,既然如此,何不送他了,就当是个人情,何乐而不为呢? 赫连裴羽玩味一笑,他可是个商人,商人就是要物尽其用,说不定恰巧他能救那姑娘呢?但若是她运气不好,成为那个人的药人也怪不得他了。 “小童,改日你就命人将那姑娘送到药王谷吧,就说是我赫连裴羽的人,告诉薛临安,这人能救就救,救不活也没关系。”他这也算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小童自然是明白的,他家公子就这副德行,亏世人还把他当成什么圣人称颂着,小童心里腹徘道。 没错这个活死人,便是言钰。 若是她醒来知道有人这么就把她送人,她还不将此人凌迟处死啊,而且还是送去当药人。 翌日,言钰便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送往了药王谷。然而此时她手上的玉眢早已不知所踪。 “哦?你是说这是你们赫连公子送给我的礼物?”薛临安指了指某人的‘尸体’说道。 负责押送‘尸体’的下人,害怕的擦了擦额角,一脸紧张道,“薛神医也可以这样理解……” “如此,甚好。”薛临安将目光锁向马车中的言钰。 回过头见押送之人还没走,不由得邪魅一笑,“二位这是想让薛某送你们不成?”威胁道。 “我,我二人这就走,这就走。”于是,两人头也不回的走了,甚至可以说是仓皇逃走。 薛临安见二人走了,便开始验货,他倒是想看看赫连裴羽那家伙究竟送来的是个什么东西。 言钰她打死都想不到,有一天她回被人像挑选大白菜一样看来看去,挑挑拣拣。 薛临安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没想到赫连裴羽送来的女人,除了长的不堪入目以外,竟然根骨极佳,非常适合炼制成‘药人’! 然后,也不管她是不是能醒过来了。薛临安摩拳擦掌向某人,满心满眼就是想把她先制成‘药人’。 言钰估计没想到过,老尼姑说的是真的,她的确是根骨极佳,适合练习她们迷婳宫上乘功法。但是,她也同时具备练成‘药人’的身体。 因为言钰的到来,薛临安原本在药王谷无所事事的他,变得突然忙碌了起来,每天不仅要采集各种草药,还要搜罗天下毒物,都是为了尽快炼制好‘药人’。 在日复一日的忙碌中,终于薛临安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了(指的是言钰)。 对于薛临安来说,在他眼里没有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这种说法,只有活人和死人,这两种认知。 言钰如今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在药浴中度过了七天了,基本可以说是个‘药人’的半成品了。 第55章 师妹芷萱 经过薛临安这段时日的‘精心’照料,很快言钰脸上的伤便痊愈了。为了让药效达到极佳,他给她吃的是仙芝灵草,饮的是琼浆玉露,生怕他对此佳作的一丝丝不上心而破坏其药性。 薛临安再次打量,此刻这个安静沉睡的女子,经过近日药浴的洗礼,她的肌肤变得越发白皙,脸色也越发的红润有光泽,精致的五官也越发的清晰,清秀的眉目,小巧的琼鼻,朱唇不点而赤,虽双眸紧闭,却更显其姿容绝世,她什么都不做,只是静静地躺在那,便如同仙人假寐般,空谷幽兰。 薛临安越发期待她能醒来,他想看看她睁开眼是何模样,如今的他再也不敢说她丑了,在他看来,她不仅不丑,而且很美,美得令人心生敬畏,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他虽不知赫连裴羽为何送他一个如此绝色,但既然送给了他,那么她便是他的。 药王谷并没有什么下人,谷中之人向来孤僻,很少跟外世接触,所以凡事皆需薛临安亲力亲为。 药王谷很平静,至少在某人醒来之前一直如此。可偏偏被人打破了这份宁静,最起码在薛临安看来是,他的小师妹唐芷萱回来了。 药王一共有三个徒弟,大徒弟就是薛临安,二徒弟尹随风,还有一个小徒弟便是唐芷萱。 薛临安并不怎么喜欢他这个小师妹,原因无他,只是因为她是他师傅药王生前最喜爱的徒弟。并非他嫉妒小师妹,只不过是他师父喜欢的他都讨厌罢了。 加之唐芷萱在医术方面颇具慧根,而他更擅长毒术,唐芷萱是金陵唐家的大小姐,难免性子孤傲了些,所以他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可是,师弟尹随风却和小师妹相处的不错,要不是唐芷萱有婚约在身,他们倒也般配。 唐芷萱此次回来是为了祭拜逝去的药王,不为其他,因为她即将进京,并且可能一去不回,因为她要嫁人了。 薛临安看着面前冷若冰霜的女子,十分不耐烦,“你要在药王谷留几日?” 唐芷萱淡淡道,“不过三日。” 因为后天便是药王的忌日。 薛临安点了点头,便抽身离去,他还要配药、采药很多事要做,包括照顾她。 在唐芷萱看来,她这个大师兄并非善类,甚至可以说是心狠手辣,喜欢伤及无辜。他喜欢炼制‘药人’,把活生生的人炼制成‘药人’何其残忍? 对于一个活人而言,在炼制成‘药人’的过程是极其痛苦的,其疼痛感远胜于切肤之痛,药浴时更是如同百虫钻心,生不如死。 所以,在唐芷萱回来的第二日,当她发现谷中竟然还有一昏迷不醒的姑娘时,整个人都不好了,大师兄不会要把这姑娘炼制成药人吧? 唐芷萱虽是个大小姐,但她却是个外冷心热的好姑娘。她的医术从来都是救人的,从未想过去害人,即便她学习医术,拜药王为师,求的不过是自保而已罢了。 毕竟,她生在大户人家,且年幼丧母,很是不易,若不能学个一技之长傍身,恐怕早就被庶母们暗害不知多少回了。 唐芷萱很是着急,如何才能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救下那姑娘呢?娘亲从小就教导她,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况且,她也从未想过袖手旁观,见死不救。 对于成年男子而言,被炼制成药人尚且难以忍受,更何况是一柔弱女子啊?若是这姑娘承受不住,岂非红颜薄命? “小姐,谷外有人送来书信一封。”涟漪将书信交给了自家小姐。 “书信?”她才到药王谷两日,唐家自然不会这么快催她回去,所以,这封信不是她的。 “把信给大师兄送去吧。”唐芷萱随手递给涟漪。 涟漪无奈道,“可是小姐,今日一早奴婢就看到薛公子出去采药了,估计这回还没回来。” “改日我亲自交给大师兄便是,退下吧。” 待涟漪退下后,唐芷萱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会有人送信给大师兄呢?难道同那姑娘有关?她思前想后了一番,还是决定做一回小人,偷看信中内容。 信中果真提及了那姑娘,不过,写信之人似乎并不知晓那姑娘的名讳,而且也似乎同那姑娘没什么感情可言,只是问那姑娘是死是活而已。 如此看来,定是写信之人将这姑娘送给大师兄的了。难道那姑娘就没有亲人吗?容她明日探探大师兄的口风,在决定是否搭救那姑娘。 唐芷萱将信递给了薛临安,“大师兄,这是你的信。” 薛临安看了她一眼,并未说什么,打开信看了一眼,不由得讽刺一笑,是死是活有同他赫连裴羽有何干系?既然人到了他的手里,难道人若没死,他要给还回去不成? 抬起头见唐芷萱竟然还没走,不由得皱了皱眉。 “还有事吗?” 唐芷萱对薛临安说道,“明日我祭拜过师傅,便回京城。”意思是她绝对没别的意思,拜完师傅就走,不在打扰他。 “如此,甚好。”薛临安冷笑。 “谷中昏迷的那位姑娘,所患何疾,可需要我帮忙?” 面对唐芷萱的热情帮助,薛临安冷漠道,“不必。” 虽然他的医术不及小师妹,但还不至于向旁人求助。 唐芷萱也没再多说什么,有些事点到为止,说得多了反而打草惊蛇。 薛临安回给赫连裴羽的信就两个字,已死。 赫连府。 赫连裴羽看着手中仅有“已死”二字的书信,不由得一阵烦躁。把玩着手中的玉眢,不知所想。 没错,赫连裴羽手上的玉眢,正是言钰所遗失之物。 事情的真相是这样的,原本言钰被赫连府救回来的时候手上是佩戴着这玉眢的,可是她在昏迷期间,毫无意识,府中照顾她的丫鬟们便见财起意,两个丫鬟便私自将此玉留了下来,然后言钰便被送人了,两个丫鬟更加放心了,便开始分赃,却不想分赃不均,撕破脸打起来了,于是乎,惊动了管家,管家自然是见多识广的,一看此玉并非凡品,了解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立即将此物承上,交给了自家主子。 赫连裴羽怎么都没想到,迷婳宫尊主的信物会在他的手上,而自己随随便便捡的女子,竟然有可能是他的主上!早知如此,就算养个活死人在府上,他也不会将‘尊上’送人的。 只不过貌似一切为时晚矣,他那有缘无分的‘尊上’,很可能已经死了。 不过,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好好的人,怎么可能一到薛临安手上就死了呢?按照以往他炼制‘药人’的速度,尚且还可撑个几天不是吗? 不行,以防万一,他还是派人查查,那人是否健在。 唐芷萱果真在祭拜完药王后,便同她大师兄薛临安辞行了。 薛临安见小师妹走了,便如同往日一般,上山采药去了,然他肯定没有想过会有人来偷走他的‘药人’。 唐芷萱思虑再三,终于将那可怜的姑娘救了出来。此时的她,并没有像那么多,只是想单纯的救人一命。她仔细想过的,若是大师兄察觉到人被救走时,早就为时晚矣,因为如今她人已不再金陵城,师兄总不可能会追到京城去的。 京城姜家,有她的外公可以庇佑她们,她倒也不但心了。虽然她同姜家人尚未谋面,但她并不担心,从姜家每年送往的书信可知,他们最起码好过她在唐宅时的勾心斗角。 “小姐,我们就这样把这姑娘带在身边吗?”涟漪很是忧心。 “别担心,我已经给这姑娘施过针,不出三日,她便会醒来的。”唐芷萱安抚着涟漪。 此时的一行人,正在去往京城的路上。 此次进京是因皇后懿旨,说是希望萧王爷早日完婚。 对于此事,唐芷萱深感讽刺,他萧战堂堂战神,若是有意同我唐家的亲事又岂会拖到现在? 不过是他们权贵之间的争端,却要殃及池鱼。 “不好了,有山贼!来人啊,快来人啊!” 唐芷萱的思绪瞬间被打乱,竟然遇上了山贼? “小姐,如何是好啊?”涟漪害怕的不行。 唐芷萱也有些慌了,她一个弱女子只会一医术,并不会武功,这…… “啊啊啊!!!小姐,咱们的人好像都被杀了……呜呜呜,我们会不会死啊!”涟漪害怕的哭了起来。 唐芷萱眉头紧锁,怨不得涟漪害怕,她不过是个小姑娘。难道今日她们要丧命于此了吗? “哈哈哈,原来车里面是几个小娘子啊,兄弟们,今儿咱们是有艳福了……”外面粗鄙之语不断传来。 唐芷萱看着依旧昏迷不醒的言钰,不断的自责,若不是她的一意孤行,或许不会害了这姑娘。 都是她的错。 “啊!”外面马车外,突然有一声惨叫。 很明显是土匪的惨叫声。 涟漪小心翼翼的掀起窗帘,见一公子手持利剑,正在杀土匪。 “小姐,我们有救了,有人来救我们了。”涟漪简直不敢相信,她们能死里逃生。 唐芷萱一看,不禁一愣,这,这不是,“二师兄!” 执剑男子仿佛与她心有灵犀一般,像她看了一眼。 第56章 醒来 唐芷萱久久的回不过神,没想到竟然在如此尴尬的情况下,遇见了他。 他们之间的种种,仿佛就在昨日。 不想,当她再次见到他,她竟然如此的心安,她相信这个男人,或者说她更相信她自己。 “小姐,小姐……”涟漪摇了摇愣神的小姐。 “何事?”唐芷萱不知所以的看着涟漪。 涟漪指了指窗外,“小姐,这位公子将这些山贼都杀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丝颤抖。 既然没事了不是很好吗?“涟漪,你怎么了?” 涟漪又指了指,正向她们走来的尹随风,他手里提着剑,并且剑上还残留着血迹。 原来如此,唐芷萱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怕,他不会伤害我们的。”一口笃定的口吻说道。 涟漪疑惑不解的看着自家小姐,还没等她问什么,马车就被人掀开。 “萱儿,你没事吧?”适才手执利剑的男子,一脸担忧道。 唐芷萱凝望着他,难得温柔的摇了摇头。 “我没事,倒是你有没有受伤?” “几个山贼而已,无碍。”男子安抚道。 知道他没受伤,唐芷萱便松了口气。 两人对视良久,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却又释然一笑。 因天色已晚,尹随风等人随即找了间客栈住下。 “萱儿,你这是去京城?”虽然知晓是必然,但还是忍不住询问道。 唐芷萱点了点头,不知该如何回应他。她终究还是要辜负师兄的一片心意了,她有婚姻在身,想来此生怕是没办法同他长相厮守了。 尹随风看着眼前的女子,忍不住心疼道,“萱儿,一定非去不可吗?京城那是非之地,我担心你去会成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唐芷萱苦笑,她又何尝不知?可是,她又能怎么办呢?她不过是一介弱女子罢了,她和萧王爷的婚事是长辈们定下来的,她又如何改变的了呢? “萱儿,那萧战心里根本就没有你,你又何必跟他再耗下去呢?” 师兄说的没错,如今她已经十八岁,早已是名副其实的老姑娘了。可是,却依旧不见萧家有上门求娶之意。 唐芷萱讥讽道,“师兄,我又何尝不想了结这段亲事?可是,我唐家如何能同萧王府抗衡?”不过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罢了。 尹随风又何尝不知她的难处?金陵唐家即便对她再怎么苛刻,却依旧还是她的亲人,若是她一旦悔婚,姑且不说萧王府是否会放过唐家,恐怕到时候连姜家都会受此牵连。 “难道我们之间,当真没有可能了吗?”尹随风悲戚道。 唐芷萱不知如何面对,眼前这个深爱着她的男人。只能无助的依偎在他的怀里,无声落泪,他们不过是被政治牺牲掉的棋子罢了。 “小姐,小姐!”涟漪兴奋的叫声传来,唐芷萱下意识从他的怀中起开,他们这样,被人看到终究是不好的。 见涟漪一脸慌张的跑过来,问道,“何事这般慌慌张张?” 涟漪没想到尹公子竟然也在,略显尴尬的向他点了点头,随即对自家小姐说道,“奴婢适才为那姑娘喂药时,发现她的手竟然动了!” 唐芷萱被吓了一跳,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原来如此。 “这不是很好吗?瞧你这幅毛毛躁躁的样子。既然如此,我便去看看那姑娘。” 唐芷萱再次给言钰号脉,果然是要醒来的征兆,“涟漪,你去厨房先把药煎好,这里交给我。” “好的,小姐。”涟漪急急忙忙的去了厨房。 言钰的睫毛微微颤动,当她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古风古色的装扮。 这是哪里?她这是在哪? 可是,还来不及回想,头便是一阵钻心的痛。 “嘶~”疼的她吸了口气。 唐芷萱关怀的问道,“姑娘,你醒了?感觉如何?” 刚刚清醒的她,如同刚出生的婴儿,眼神里尽是懵懂和迷茫,深邃的水眸如同被蒙上层层薄雾,让人忍不住一探究竟。 唐芷萱承认她面前的女子,用尽天下最美的词藻形容都不为过,她可以说是美的倾国倾城、闭月羞花,让同样身为女子的她自惭形秽,望然生畏。 言钰见眼前女子正在给她施针,且此女衣着古装,此情此景,就像是再演古装剧。可是,她知道并不是在拍戏,因为这并有没有什么摄像机之类的道具。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她穿越了。 “姑娘,姑娘???”芷萱挥了挥手,言钰这才回过神。 “你是大夫。”言钰看着刺在她身上的银针,笃定道。 芷萱微微一笑,“可以这么说。姑娘,身体可还有什么不适?” 言钰思虑再三,决定了先装失忆搞清楚状况再说。“我的头很痛,你知道我是谁吗?我这是在哪?”她眼睛迷茫的到处看,眼神里充满了不安。 唐芷萱大为震惊,难道这姑娘是失忆了?她的心很乱。 言钰只是睁大眼睛无辜的看着她,安安静静的等她回答。 唐芷萱狠了狠心,咬牙道,“姑娘怕是得了失魂之症,你是唐家的千金小姐,唐芷萱。” “我去看看药好了没有,姑娘请稍等。”于是,急忙抽身离去。 “小姐,你怎么亲自过来了,那姑娘呢?”涟漪一边煎着药,一边问道。 唐芷萱看着面前这个,跟随了自己七年的小丫头,心情很是复杂,艰难的开口道,“涟漪,这些年我待你如何?” 涟漪不明所以,“小姐待奴婢是极好的。”涟漪凭良心回答道。 唐芷萱斟酌再三,她突然向涟漪一拜。 涟漪猛地一惊,“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唐芷萱此时早已泪流满面,她望着涟漪,不知如何开口。 涟漪也跪了下来,“小姐,有何事但说无妨,奴婢从九岁便被卖进了唐家,是小姐让我衣食无忧,不再饱受欺凌的,奴婢的命就是小姐的。” 唐芷萱正色道,“你是知道的,我不过是个唐家不受宠爱的嫡女,如今更是年岁已大,可萧王府却迟迟不肯提及婚事。此番进京更是举步维艰,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想自私一回,为我自己而活。所以,涟漪你会帮我的对吗?” “涟漪虽然不知小姐究竟要做什么,但是,只要是小姐的事就是奴婢的事,奴婢定会全心全意帮助小姐的。” 于是,唐芷萱就将她想要狸猫换太子的事同涟漪说了,她希望涟漪能够帮助那姑娘,前去京城顶替她的身份活下去。 涟漪听后大为震惊,这可是欺君之罪啊!不过,面对小姐的恳求,她终究还是心软了。 “若是事情暴露,你便说我死于山贼之手,切记不可连累到那姑娘。”对于唐芷萱来说,她最为亏欠的表示言钰,她们素不相识,她却要为她的一己私欲而毁了。 没错,在她看来,京城并非什么好地方,像她这般被牺牲的棋子比比皆是。 “姑娘久等了,快把药喝了吧!”唐芷萱俨然就是个医者。 涟漪见醒来的言钰,先是愣了愣,即可便回过神来。 “小姐,你可总算是醒了,奴婢担心死了,呜呜呜~”涟漪趴在言钰身上,淋漓尽致的展现了她的演技。 身为唐府的下人,怎么可能不懂得审时度势呢?她只是个奴婢,她想成全小姐,但她也不想死,所以,只能尽一切努力,让这场戏变得逼真。 涟漪告知言钰,她是金陵唐家的嫡女,但是,因为母亲早逝,所以并不得宠。并且自小便与萧王爷萧战定下了婚约,但却迟迟不曾完婚。 京城姜家,是她外祖父家,她的外祖父姜阁老早已仙逝,外祖母老太君的身体但还算硬朗,此番进京,就是为了她的婚事。听说是皇后的意思,既然和萧王爷有婚约,还是尽快成亲的好。 只不过,不巧的是她们进京途中遇到了土匪,将护送之人都杀了,就剩下她和涟漪两个人,还是承蒙‘尹姑娘’和尹公子所救。 涟漪还将近年来‘她’同姜府的信件拿了出来,帮助她恢复记忆。字里行间中可知,这姜府对她还是不错的。 此时的言钰很迷茫,对于唐芷萱和涟漪的话,虽然半信半疑,但却不得不相信。 第57章 姜家 南翌京城,萧王府。 “爷,宫里头的人传来消息,皇后娘娘将金陵城唐家的嫡女唐芷萱召来京城了,似乎是有意撮合爷的婚事。”管家详细说道。 萧战疑惑道,“金陵唐氏?”没听说过。 “回主子,您的婚事是当年长公主定下的。” 长公主,也就是萧战的母亲。长公主未出阁时,同姜澄(也就是唐芷萱的母亲)是闺中好友,许诺定下的娃娃亲。 “哦?”还有这回事?“既然如此,传孤口谕,将亲事退了。” 管家左右为难,“爷,唐家的小姐怕是已经到京城了,如今去唐家退婚恐怕是来不及了。”况且,还是皇后娘娘下的懿旨,将唐小姐召回的京城,王爷这么做不是打皇后的脸吗? “姜家和唐家不是联姻了吗?既然如此,去姜家退婚也是一样的。”萧战漫不经心道。 “这,这……”如此不是即开罪了唐家,又得罪了姜家吗? 萧战眯着阴鸷的冷眸,扫了他一眼。 管家二话不说,便去姜家退婚了。 此刻的言钰和涟漪正在赶往京城的路上,殊不知此刻的京城早已翻了天。 “可恶,这萧王府简直是目中无人,真当我姜家人好欺负不成!”老太君虽年事已高,却丝毫不不惧强权。 “母亲大人息怒,别气坏了身子。”姜仲连忙安慰,生怕母亲气出个好歹,如今的姜家因父亲去了,早已大不如前。 儿媳孟氏也宽慰道,“是啊娘,您要多注意身体啊。” 老太君泪眼婆娑的对着儿子说道,“儿啊,你妹妹走的早,就留下芷萱这一个孩子,你定要为她讨回个公道啊。” 姜仲道:“娘,儿子定会为芷萱这孩子要个说法的。” 孟氏也安抚着老太君,“娘请放心,妾身和夫君定会将芷萱视如己出。” 老太君这才安心,下人们的服侍着睡下了。 “哎……”姜仲无奈的叹了口气,萧王府权势滔天,想要讨回公道何其困难啊。 “夫君莫要忧心,妾身相信芷萱,定是个明白事理的好孩子。”孟氏又何尝不了解丈夫的难处。 姜仲拍了拍孟氏的手,“辛苦夫人了。”她知道夫人能够理解他。 涟漪一脸兴奋的说着,“小姐,我们马上就到京城了。” 言钰微微的笑了笑,看向窗外不知所想,难道这具身体的主人,真是个普通的大小姐吗?为什么她能感觉到,身体里有股气流在流淌,而且还很舒服。就像是传说中的内力,言钰深刻的怀疑自己会武功,就是没就机会让她尝试。 言语等人赶到京城的时候,距离萧王府来姜家退婚已经过去了三天。 主仆二人刚进京城,就听到一阵马蹄声传来,毫无意外的言钰的马受惊了,马车内一阵颠簸。 “小姐!”涟漪一声惊呼,引起了人们的注意。 涟漪刚刚去打听姜家的住所,并不在马车上,回来时好巧不巧的遇上了这一幕。 骑马的几个公子哥这才意识到,好像伤到人了。 “发生了什么事?”南宫少祁见后面的几人停下了,才注意到貌似发生了什么。 宋瑾书回头看了看,“回殿下,好像是马受惊伤到人了。” 南宫少祁皱眉,怎么一出门就碰到这种事,他可是刚被罚完禁闭没几天,要是再出个什么事,母后非骂死他不可。 “表兄,你去看看有没有人受伤。”不行,不能让那群老臣得到机会,再参他一本,父皇非气死不可。上次攻打西昌,因他一人而退兵,已经很被动了,一定不能再出什么事了。 宋瑾书点了点头。 涟漪见是自家的马受惊,连忙上前查看。 涟漪很是担忧,“小姐,你没事吧?”怪只怪这位‘小姐’看起来太美好,美好的事物人们总是忍不住去呵护她。 “我没什么事。”只是磕了几下而已。 涟漪还想再询问些什么,便被人打断。 “请问小姐,可还安好?”一锦衣公子从马上下来,拱手问道。 “无碍。”音容动人却语气清冷,带着一丝丝疏离。 宋瑾书不知为何,明明对方没有为难他,他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如此,在下便放心了。” 车内之人,并没有说什么。他只好尴尬的走开。 “涟漪,可打听到姜府在何处?” 她的声音再次传出,让他忍不住驻足。 “回小姐还没有,奴婢再去打听一番就是了,倒是小姐你有没有受伤啊?”涟漪还是不放心。 言钰不禁莞尔,“放心回府上些药便好。” 涟漪气的努努嘴,都要上药了,还说没事! “抱歉,打扰了。” 宋瑾书徒然出声,吓了涟漪一跳,这人怎么还没走? 言钰也明显一愣,“公子还有何事?”语气淡淡道。 宋瑾书尴尬一笑,对上涟漪控诉的眼神,继续开口道“不知二位是要去哪个姜家,在下对京城还算了解。” 涟漪心想,此人道貌岸然、衣冠楚楚!竟然偷听她和小姐讲话! “我家小姐找的是礼部侍郎姜仲,姜大人的府邸。” 宋瑾书一惊,竟然是姜家! 近日,京城贵族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但却足以将姜家推上风口浪尖,那就是姜大人的亲侄女唐小姐被萧王爷退婚。 难道这位就是,被退婚的唐小姐? “在下自然是知晓的,若是小姐不嫌弃,宋某愿给小姐带路。” “劳烦公子了。” 当马车开到姜府门前,立刻便过来了眼尖的下人。 “敢问可是唐小姐到了?” “正是,我家小姐。”涟漪立即回道。 “快来人,通知老爷、夫人,表小姐到了!”下人们连忙去通知。 宋瑾书没想到,就算唐小姐被退婚了,姜府之人也丝毫不曾怠慢,姜府当真是好教养,不愧为大家。 言钰先是伸出纤纤玉指,掀开帘子,柔荑白皙,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腕处的淤青,想必是刚刚马受惊所致。 宋瑾书忍不住心疼受伤的女子,伤的这般严重还说没事,他的心十分的过意不去。 言钰缓缓从马车里走出,青丝微绾,发丝轻垂,精致的眉眼若隐若现,起身的一刹那,那张倾世的容颜,出现在众人眼前,虽面色苍白,却丝毫不影响其气质芳华,碧月的水眸朦胧醉人。 众人不禁感叹,此乃绝世佳人。 涟漪连忙上前搀扶自家小姐,连她都忍不住沉醉在自家小姐的盛世美颜中。 下人们不禁呆住,面前这个神仙妃子,竟是他们的表小姐!下人们开始怀疑人生,表小姐这般美若天仙,萧王爷竟然退婚,他是不是患有眼疾? 宋瑾书心神恍惚,他从未见过这般清新脱俗之女子,美人如花隔云端,他终于知道什么叫:一见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姑娘!”宋瑾书紧忙上前,关怀道“姑娘手上的伤……” “此番劳烦公子了。”言钰丝毫不曾提及受伤之事,只是向他欠了欠身子,聊表感谢。 “在下宋瑾书。”宋瑾书希望能给言钰好印象。 “有劳宋公子。”但言钰只是垂首道谢,看都没看他一眼。 宋瑾书不由得万分失落,再怎么说他也是丞相的儿子啊! 然后,言钰便在众人拥护下进了姜家。 宋瑾书看着远去的倩影,不禁扼腕可惜,如此女子竟也会被退婚?萧王爷着实是暴殄天物。 老太君年岁已高,是姜府最为闲暇之人,一听到唐芷萱到了,便着急起身去见她。 言钰刚一迈进大厅,便能感受到众人的关注。 少爷小姐们心里感叹:原来这就是表妹(表姐)啊!她长得好美啊。 言钰看着眼前的老人家,她的眼神太过热烈和亲切。连她都被感染了,脆生生道:“外祖母。” 坐在主位上的中年大叔,想必就是她的舅舅了,还有他旁边的妇人,应该是他的夫人。 又道,“芷萱,见过舅舅,舅母。” 老太君心疼的心都快化了,“快起来,孩子!”老太君慈爱的抚摸着她的脸说道,“多好的孩子啊,长得比你娘年轻时候还俊。” 姜仲孟氏等人,也止不住的夸赞言钰。心里暗叹,萧王爷当真是瞎了眼。 言钰虽没有亲人,但是这一刻,她是知道的,眼前的老人家是疼爱她的。老人家热络的同她说了很多话,非常的关心她。 “娘,想必芷萱这一路累极了,还不曾好好休息过,儿媳命人准备了膳食,先用些可好?”孟氏体贴道。 “还是媳妇想的周全。”老太君摸了摸她的手,一打眼便瞧见了手腕处的淤青。 老太君眼神瞬间扫向涟漪,眼神无声的询问这什么。 涟漪见此,徒然跪地,“奴婢有罪,这一路上未能保护好小姐。”然后一个劲的磕头。 众人疑惑不解,这好端端的干什么啊? 言钰见涟漪如此,便也跪下求情,“外祖母,舅舅,舅母,不怪涟漪的,若不是她这一路的保护,我怕是再也见不到您了。” 涟漪这才将这一路上发生的一切,说了个明白。她们先是遇见了山贼,幸亏有人相救。后来进京时,不幸遇见了几个纨绔,导致马受惊了,以至于言钰受伤。 众人恍然大悟,怪不得刚刚进府的只有主仆二人,原来还有这么一出。 因言钰受伤了,老太君又命人去请大夫。 姜府今日可谓是忙的不行。 直到确认言钰没事,老太君这才放心。 第58章 请安 孟氏将言钰的住处安排在沁香园,沁香园原本是姜家长女姜婉的住所,姜婉长唐芷萱一岁,但姜婉早在前两年便出嫁了,所以这处庭院便一直空着。 其实大多唐芷萱这个年纪的姑娘都成家了,据涟漪所说她在金陵城的几个闺中蜜友也是如此,唯独她,就这样一直被萧战耽误着,迟迟不曾嫁人。 言钰心想,这样看来这个萧王爷也确实不是个东西,对于古代的女子而言,最美的年华就那么两年,这个身体的主人确实是被他辜负了。 不过,于她而言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巴不得萧战不娶她。 有些事终究是瞒不住的,比如唐芷萱被萧战退婚这件事。 因言钰才到姜府两日,她对京城也并不熟悉,所以便一直安安静静的呆在姜府,可以说是足不出户,看起来和其他闺阁小姐并无不同。 可是,今天言钰却注意到了涟漪的异样,她的眼睛红红的,很明显是刚刚哭过。 言钰不解,涟漪一直是个挺乐观的姑娘,这好端端的,什么事值得她流泪呢? “涟漪,你怎么了?”言钰看着她微微红肿的眼睛,有些许心疼。 涟漪吸了吸鼻子,眼瞧着眼泪又要流出来。 “小姐,奴婢今日去厨房时听到她们议论,说小姐你被萧王爷退婚了……” 言钰笑了笑,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我当是什么大事呢?原来就是这件事啊~” 其实这件事言钰早就发现了,但是,姜府对她不错,却没提及此事想来是怕她伤心难过吧。 可是,言钰却觉得这是件天大的好事,她可不想刚刚穿过来就不明不白的结婚了。 她为暗帝时,尚且没有结婚,更何况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听着言钰满不在乎的语气,涟漪的心里更不是滋味了,她其实是在为她家小姐鸣不平,小姐等萧王爷等了这么多年,结果王爷他却抛弃了小姐!好在,小姐已经跟她心悦的尹公子走了,她希望小姐能够幸福。 “涟漪你要记住,永远不要为不值得的人流泪,也不要妄自菲薄心生自卑,人是活给自己看的,不要那么在意他人的想法,你就是你,无可代替。” 涟漪一脸吃惊的看着言钰,她虽不知这位‘小姐’是何身份,但是她气质非凡,见识宽广,想来也是出自世家大族的千金小姐吧,如果有一天她恢复记忆,知道是她骗了她,她会不会原谅她…… 言钰见涟漪一副陷入沉思的模样,不免觉得好笑,像她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就该像‘她’一样无忧无虑。 不对,‘她’是谁?言语的脑海飞快的闪过什么,快的让她捉不住。 言钰越努力想知道什么,就越是想不起来,索性便也就不想了,顺其自然吧。 第二天一早,她一醒过来,涟漪便服侍她梳妆打扮,今日她要去老太君那,一想起那个和蔼可亲的老人家,言钰会心一笑,这个外祖母待她倒是不错。 今早起来言钰就察觉这具身体不对劲,这身体的主人可能真的会武功,因为她能感觉到她气息平稳,步伐轻盈,丝毫不像是个不会武功的娇小姐。 涟漪丝毫不敢怠慢她,唯恐自己做的不尽心。 “涟漪可以了,我们走吧。”言钰一把拉住她,再这样下去她会被烦死的,光是衣服就换了好几件,涟漪现在还在纠结选哪个簪子。 “小姐,今天老太君见你,奴婢怎可不尽心?” 涟漪又看了看手中的簪子,是这个镶宝石碧玺花簪好呢?还是这个梅花琉璃钗好呢?真是的都怪她家小姐太好看了,戴哪个都很美,她好纠结。 言钰瞧她一脸沮丧的小模样,不禁莞尔一笑,随她吧她高兴就好。 她这一笑,涟漪整个人都愣住了,看起来呆呆的,很是傻白甜。 “涟漪,涟漪?发什么呆呢?”言钰问。 “小姐!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要这样笑啊。” “为什么?”言钰很是纳闷。 “你这一笑杀伤力太大,奴婢的小心脏都快受不了了。”涟漪一副西子捧心的模样。 言钰刮了刮她的鼻子,“你呀,油嘴滑舌。” 涟漪委屈,“奴婢句句属实,小姐真的真的很美。” 言钰这才仔细看了看铜镜中的自己,铜镜照的并不清晰,但依旧能看出模样一二。 这张脸确实招摇了些。 镜中之人美的并不真实,如玉凝脂般的肌肤,薄如蝉翼般的朱唇,小巧挺立的琼鼻,长发及腰,青丝微挽,她的容颜举世无双,却又静美端庄,透露着属于女子的芬芳,她的眉眼皆可入画,却恐画不出其神韵一二。 言钰真是不知该不该高兴,她顶着这么一张欺世盗名的脸去做一些违法勾当,她都觉得自己对不住这张脸。 “小姐,怎么说奴婢也算是跟了你好些时候了,这张脸怎么就百看不厌呢?”涟漪看着镜子里的她感叹道。 言钰起身,“好了,瞧瞧你这幅没出息的样子,我们该去见老太君了。” 老太君身边的张嬷嬷一直守在门口,见言钰来了,立即喜笑颜开。 “老奴离老远便瞧着一仙子走来,不想竟是表小姐。老太君让老奴一早就候在这了,这不是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您盼来了。”这人长得好看啊,看着就是赏心悦目,张嬷嬷对于老太君喜欢的人向来不吝啬夸赞。 言钰即刻便装出一副害羞的模样,身为暗帝她怎么可能不懂人情世故? “嬷嬷就知道打趣人家。”最美不过女子的娇嗔。 她每每去给老太君请安,老太君都会跟她说好些个体己话,言钰皆一一回答,她看上去更是乖巧懂事。 但是今天,老太君明显有心事。 “萱萱啊,外祖母没用,没能给你选一门好的姻缘……”老太君自责不已。 言钰握住她的手,微微笑道,“不用多说,我都知道的,我早就会想到有今天的,芷萱并不伤心难过,所以也恳请外祖母不要为芷萱担心了,好吗?” “可是萱萱,你大好年华就这样被萧战那小子给耽搁了,萧王府甚至都没给个说法,当真是可恶至极!”老太君怒不可遏。 言钰一脸释然道,“不会的,您看芷萱会是个没人要的吗?其实,芷萱早就有意想退婚了,就是担心得罪了萧王爷,牵连家人,如今反倒自在。” 老太君似乎也看出来,自家的孙女对萧战没什么心思,便也就放心了。 就在这时,府中的其他女眷也来给老太君请安了。 老太君将府中的其他小姐们,介绍给言钰,“萱萱,这是妍儿,你舅舅的二女儿。” 姜妍,姜府的嫡小姐,孟氏所生,秀外慧中,平易近人,虚长唐芷萱几个月,与当今五皇子有婚约。 言钰欠了欠身子,“芷萱,见过表姐。” “妹妹客气了,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姜妍温婉一笑。 “妍儿,萱萱你们年龄相仿,正好没事一起出去玩玩,也算是有个照应。”老太君笑道。 “祖母,妍儿自从第一眼见到妹妹就喜欢的紧,妹妹长的这般动人,连我被她给迷住了。”姜妍打趣道。 姜妍的话让老太君十分满意,把老太太哄的那叫一个高兴。 “芷萱妹妹,过几日便是女儿节了,不如我带你出去散散心?”姜妍眨了眨眼。 这个眼神她懂得。 女儿节,应该类似七夕节吧,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有的,到时候许多的才子佳人出来游玩,也会举行一些活动,其实质就是变相的相亲大会。 其实,言钰是不想去的,她对这个世界还不算了解,万一出点什么差错可怎么办? 但是,一想到就这样拒绝也不好,还是硬着头皮,接受了她的邀请。 “如此,便劳烦姐姐了。” 第59章 失踪 此时的上京路上,一辆锦缎镶玉的豪华马车缓缓而行。 马车的车身由檀香木所制,其车窗雕刻这细腻的纹路,马车的车身、车辖、衡饰,均镶嵌着绿松石,且车长两米左右、宽一米半米左右,车舆顶部一彩席软榻,所谓天子驾六,诸侯驾五,卿驾四,大夫三,士二,庶人一。而此车却五乘之车,由此可知,其主地位仅次于天子。 马车之内更为华美精致,而休憩于车内之人更是俊逸无双,他犹如神权之神邸,光芒万丈无人睥睨,降临俗世却不染世疾、片叶不沾身的红尘过客。 修长莹白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杯缘,狭长的凤眸里又有几分漫不经心,薄唇轻抿,醉人的茶香四溢,主人却未饮此茗,不知思量。 小童疑惑不解,难道是他今天煮的茶不和公子口味?又挠挠头,不会呀,他的分茶手法不曾出过错啊。 “公子,茶已经凉了,奴在重新给您煮。” “不必了。”茶煮的再好,又有什么用?有毒,还不是照样不能喝。“讲这些茶全部倒掉。” “啊?……”小童十分沮丧,公子这是嫌弃他了吗?“是,公子。” 赫连裴羽用他那修长的手指挑来窗帘,看了看不远处的客栈,呵,原来他在这儿等他呢。 “就在前面休息一晚吧。” 小童探出小脑袋,看着不远处的客栈,皱皱眉头,叹了口气,看来公子是真的累了,如此寒酸的客栈都下得去脚,只能委屈公子一晚了。 一行人停在客栈门口,壕气冲天,客栈掌柜眼前一亮,立刻亲自迎了上去。 客栈掌柜的也算是见多识广,见那位俊美公子衣着华美,气质高雅,一看就是贵人,小心翼翼的问道,“几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小童对掌柜说道,“我家公子只住一晚,要一间上房。” “好问题,小二,还不带客官进去休息!” “来嘞,几位贵客里面请!” 此时的客栈大堂,就只有不几个人用膳,但是赫连裴羽一眼就注意到了角落里的玄衣男子。 他就知道,他定会在此处等他。这一路走来,他大大小小给他投了五次毒,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他了。 赫连裴羽向他看去时,正巧与薛临安打量的眼神不期而遇,两人对视一瞬间,便分别回过头,无视对方的存在。 当天晚上,赫连裴羽正准备睡下,忽然,窗外飞进来数条银针,针尖闪烁着蓝光,直直向他飞来。 赫连裴羽连忙打开手中的折扇,及时的打落银针,眼睛死死地盯着窗外。 内室的动静不小,没有道理小童听不到,所以,只能说明一点,小童他死了或者被他的毒放倒了。 “薛临安,你够了!我对你已是一忍再忍,不要太过分。”赫连裴羽终于怒了。 窗子飞快的打开,此时屋内的两人对峙,谁也不肯退散半步。 薛临安自是毫不客气,“废话不多说,把她交出来。” 她?他说她是谁?难道他近日对他的多次暗杀皆是因为他口中的‘她’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赫连裴羽忍着满腔怒火跟他说道。 薛临安讽刺一笑,他会不知道他说的是谁?他看他分明是不想把人交出来!好,既然如此,他便打开天窗说亮话。 “你一个月前送给我的那个女人。” 女人?他什么时候送他女人了,那分明是个尸体…… 不对,既然他敢这么说,那是不是说明那个人被他就活了?而且,那个人还是那枚玉眢的主人,迷婳宫的尊主还活着。 “她还活着?” 赫连裴羽下意识便摸了摸手上的戒指,如果尊主发现迷婳宫的信物在他手上……那简直是不敢想。 “自然。”她可是他的人,他们才是同类人。 “你不是说,她死了吗?”赫连裴羽上前一步,拽住他的衣襟质问道。 “是生,是死跟你有关系吗?赶快把人交出来。”薛临安固执的认为是他将人带走了,所以这些天才会找他的麻烦。 “呵,你不会到现在还认为人是我带走的吧?”看着变了脸色的薛临安,不禁感到可笑,“如果那个人是自己醒来后走了呢?” 薛临安紧皱着眉头,她不可能就那么走了的,连说都没说一声,她一定是被人带走的。 其实他心里明白,很有可能是她自己醒来走了,但是他就是不愿意承认。 “这么说你知道她是谁?她叫什么名字?”他迫切的想知道关于她的一切。 赫连裴羽摇了摇头,“她不过就是本公子日行一善捡回来的一具尸体罢了,我怎么可能知道她是谁?”但是,他很确定,那个女人是他们迷婳宫宫主的不二人选。 “那她会去哪呢?”薛临安不禁喃喃自语。 她一个‘弱女子’,身上还没有银子,她走了她会去哪?更何况,他还看了她的身子,他原本是想等她醒来,他会,会…… 可是,如今全都乱套了,真是该死!薛临安双目赤红,陷入一种深深的懊悔,若是他那日在谷中等她醒过来就好了,他为什么不等她醒过来。 “薛临安,怎么,知道这是一场误会了?你怎么补偿本公子近几日的损失?”赫连裴羽小算盘打的很响。 他这些天被他的那些个毒烦的不行,要不是看在他们还有交易的份上,他早就发动迷婳宫的暗杀了。他有尊主信物在手,可暂时调控迷婳宫上门势力,为他下门打开方便之路。 “他们的解药,放在掌柜手里了。”他说的是被他放倒的,赫连裴羽的属下们。 薛临安说完就走了,他的心很乱,天大地大,他到底要去哪里找她呢? 况且,他还不曾见过她睁开眼睛是什么样子的。 赫连裴羽也同样不安,尊主醒过来了。若是被她认出来,该如何解释手中的信物呢?更何况,他还动用了上门之势。 不过,打死他都想不到,言钰醒是醒了,但却失忆了这件事吧。 第60章 女儿节 因为言钰的丫鬟只有涟漪一人,孟氏担心府上招待不周,所以便又送来几个丫鬟婆子照顾她。 言钰知道这定是老太君的意思,既然如此,老人家的好意她自然是要心领的。 女儿节一早,言钰便被丫鬟们服侍着梳妆打扮,她穿的是老太君送的水蓝色广袖流仙裙,心灵手巧的春花给她梳了个随云髻,额间一眉心坠,眉眼之间尽显风情。 言钰本就身姿窈窕,加之束腰,更显其婀娜之姿,腰佩白玉环,裙摆处勾勒出朵朵水莲,采用的是上好的苏绣,可见老太君是真真的待她极好。 当言钰到了与姜妍约定的地方时,府上的女眷便差不多都到齐了。 “哇,妍姐姐你看!那是芷萱姐姐吗?”姜瑶指着言钰问向自家嫡姐。 姜妍伴随她所指的方向,向那边看去。 院子内百花齐放,乱花渐欲迷人眼,偏偏她的倩影入了她们的眼。言钰施施然像众人走来,她踏出的每一步,仿佛步步生莲,穷尽人间芳华,让人错不开眼。 “芷萱妹妹,你来了。”姜妍上前一步,亲切的握住言钰的手,一脸开怀道。 “不好意思,让众位姐妹们久等了。”言钰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歉意一笑,女儿家的憨态可人。 让在场的女眷们都心生好感。 言钰感觉到她们的打量,有的是羡慕,有的嫉妒,更甚还有攀比之心。都是女人,女人又如何不了解女人? 不过,这些目光和打量言钰都并不在意,最起码她们现在并无恶意。 然后大家都分别上了不同的马车,言钰同姜妍在同一辆车内,一是因为她们为显关系更为亲切,二是因为她们同为嫡女,自然不能同府上的其他庶女同行,有失身份。 两人年龄相仿,闲聊起来也并无隔阂。马车内十分宽敞舒适,桌上有零食果脯,车内燃着紫檀花香,香气袭人却不上头,让人心情舒畅。 言钰询问着些许关于女儿节的细节习俗,姜妍以为地方差异不同,所以事无巨细她一一告知,又询问了关于她家乡的文化,言钰只好将失忆之事如实相告。 “怪不得我丝毫看不出你对萧王爷余情未了,原来你是将他忘了,如此也好。”姜妍是一个敢爱敢恨之人,她最喜欢之人爱屋及乌,对厌恶之人痛恶之急,很明显萧小王爷,便是他讨厌之人。 言钰一笑了之,“若非涟漪提及,我确实不知我竟然与此人渊源极深。” 姜妍见她这般洒脱,眼睛转了转,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 “都是自家姐妹,我不同你客气啦,实不相瞒今日来的,定是皇族贵胄,万万不可乱了礼数,你若是有不认识的人,一定要悄悄问我,以免得罪了贵人。”姜妍亲切的说道。 言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只是不知今日来的会不会有那个人……” 姜妍知道她说的是萧王爷,一想到这儿,她也很苦恼,若是两人就这么碰见了,岂不是很尴尬? 言钰见姜妍为她考虑,也不禁有些为难,“要不待到他出现时,我回避便是。” “你为什么要回避?你又没做错什么。”姜妍气不打一处来,为姐妹鸣不平。 “唉,话虽如此,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看还是算了吧。”言钰安慰道。 其实她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就是怕惹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毕竟舅舅好不容易,才向皇上讨了个恩泽,许她婚姻自由。在加之她这张不安分的脸,避一避没什么不好。 姜妍知道她也是为姜家考虑,便也就不在劝她了。 姜妍叹了口气,拍拍她的手,“妹妹的苦心,姐姐懂的。” 言钰闻言微微一笑,仿若九天玄女临世,她的美让人移不开眼。 姜妍竟看痴了,回过神摸了摸自己跳动的小心肝,感叹真的是红颜祸水。 转移话题道:“我问过五皇子了,除了各大世家的公子们,今年还有七皇子和六皇子要来,最最重要的是听闻赫赫有名的赫连公子也会来,不过既然他们都来了,没道理萧王爷不去啊,不过没关系,姐姐支持你,抓住此次良机,说不定会有你的意中人呢?” “那姐姐的意中人可会去?”言钰打趣道。 “应该也会吧,不过那不是意中人,是即将成婚之人。”姜妍纠正道。 气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言钰明白在她们这样的家庭,意中人真的不重要,她们不过是家族联姻的棋子罢了。 “倒是芷萱天真了……”言钰讥讽一笑。 姜妍瞧这言钰似乎心情有些低落,想要安慰她两句,可是一想,安慰不过是些假话,并无用处,她便也就没说什么。 马车渐行渐远,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终于在一处庄园停下。 言钰等人陆续下了马车,阵阵花香飘来,伴随着明媚的阳光,和煦的微风,此情此景倒也不曾辜负。 此次设宴的是主人是大王爷,也就是皇上的长子,大王爷的生母位分不高只是个嫔,所以大王爷根本就没有被立储的可能,所以便被皇上早早的封了王。 此处只是大王爷名下的一处庄子,用来设宴正合适,姜妍言钰到时人已经来了不少,不过到的都是些世家小姐,大人物们都尚且没有登场。 “阿妍,你来了!”迎面走来一个黄衣女子,女子十七八岁左右,看起来跟姜妍的关系应该不错。 “阿芝,你这么早就到了。”姜妍热切的打招呼。 孟淑芝一眼便注意到了言钰,睁着明媚的水眸看了她好一会,一副被她的颜值深深吸引的样子。 “这是哪位妹妹?竟长的如此貌美如花,连我都看直了眼。阿妍,你还不给我引见引见?”孟淑芝埋怨的看了姜妍一眼。 “这是芷萱,澄姑姑的女儿,”姜妍给孟淑芝介绍道,回过头又向言钰介绍孟淑芝,“这是我舅舅家的小女儿淑芝。” “芷萱姐姐好,妹妹这厢有礼了。”孟淑芝客气的对她笑了笑。 “淑芝妹妹,客气了。”对她点了点头,温婉一笑。 孟淑芝瞬间血槽就空了,我的妈妈唉o(≧v≦)o这个小姐姐也太好看了吧,原谅她是只颜值舔狗。 等等,这么说她就是前段时间被萧王爷退婚的那位?我的天哪,萧王爷莫不是常年征战脑袋有什么隐疾?长的这么好看的小姐姐都给退婚了,他莫不是有病? 孟淑芝看了姜妍一眼,眼神询问道是她想的那样吗? 姜妍礼貌的回给她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微笑,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萧王爷,脑子有病! 确认过眼神,看来是志同道合的人。孟淑芝趁言钰不注意,问姜妍关于言钰之事,还真的是,萧王爷脑子有病。 第61章 目中无他 “芷萱姐姐,可是第一次来上京?”孟淑芝问道。 言钰毫不在意的说道:“是的,芷萱从未来过京城,此次来上京是奉皇后娘娘的旨意。” 其实大家都不傻,谁不知道皇后娘娘的心思啊~不过就是想削弱萧家的兵权,才整得这一出吗?谁承想,萧战竟毫不留情的退婚了,这绝对是狠狠地打皇后的脸啊。 可婚事退都退了,皇后又有什么办法,她虽是一国之后,可终究只是一个后宅的女人而已。 “阿芝,你看那边好像是宋小姐和孙小姐到了,我们去打声招呼吧。” “我们过去看看。”说完孟淑芝便向几人走去,还不忘记拉着言钰。 言钰很无奈,这小丫头真的是太‘热情’了。 姜妍安抚的看了言钰一眼,她就那样,你习惯就好了~ 言钰就笑笑,她不说啥…… 贵族的圈子本就不大,想她们这样的千金小姐大多数都是相熟的,但无疑言钰是个例外,关键还是她那张脸,想让人们忽视都不行。 言钰:她发誓,她真的是想低调,可实力不允许呀。 “这是我姑姑的女儿,金陵唐家的大小姐,唐芷萱。”姜妍给众人介绍道。 “芷萱见过诸位妹妹。”言钰温婉一笑,落落大方道。 进退有度,矜持得体,让众人忍不住心生好感。 “呦,还知道自己年龄大呀,既然这么有自知之明,怎么还好意思出来丢人现眼呢?”孙袭香毫不客气道。 她就是嫉妒言钰长得比她美,才讽刺她年龄大了,还被萧王爷退了婚。 孙袭香的尖酸刻薄,在贵女圈是出了名的,就是仗着她父亲是一品大员,姨母还是皇上宠妃,谁都拿她没办法,此人飞扬跋扈惯了,谁都不放在眼里。就连皇后的亲侄女宋依依她都得罪过,更被说是容貌夺目的言钰了。 这个孙袭香虽然不受贵女们待见,但是她家世好、容貌好,身上还自带体香,很受京城的世家公子们欢迎,所以就更加傲慢了。 孙袭香嘲讽完言钰,便扬着高傲的头走开了,一副她很高贵,你们不配的架势。她一左一右还跟着两个小跟班,看样子应该是攀附孙家的人。 姜妍本是想教训两句孙袭香的,但是言钰拦住了,为了这种人争执,不值得。 “她说的话你别在意。”孟淑芝安慰道。 “无碍。”狗咬我一口,我要咬回去吗? 掉价。 相对于孙袭香,其他的小姐妹们就友好多了,能在一起愉快的玩耍。一起探讨谁家的胭脂好,一品堂又出了什么新首饰,哪家的公子才华好…… 这种宴会很无聊的,一群人站在一起,赏赏花看看草,再吟个诗作个对什么的,这就是古代人的风花雪月。 宴会分为男苑和女院,女郎们现在只是在这儿吟诗作画,抚琴作曲。而儿郎们则是在射箭骑马,好不快意。 言钰很想自己也是条汉子,这样最起码有趣些,让她对着这么多女人玩宫心计,真的是挺没品的。 无聊。 “芷萱妹妹,可要用些点心?”姜妍见言钰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问道。 言钰摇了摇头,“多谢姐姐,不必了。” “对了,怎么不见孟小姐?”言钰问道。 姜妍说:“阿芝,她去扑蝴蝶去了,你要去吗?” “我就不去了。”想想都可怕,这种矫揉造作的游戏不适合她。 “那姐姐便陪妹妹在亭子里坐会儿吧。” 姜妍是担心她一个人孤单,但言钰看得出其实她也很想去扑蝴蝶。 亭子里只有她和姜妍两人,便闲聊起来,聊着聊着两人便说起了孙袭香。 言钰原本以为孙袭香同含香格格一样,身上的香味能引碟起舞呢?没想到,她的香味竟然是遗传她娘的体香。传说孙袭香的母亲孙夫人在没生孙袭香之前,身上也是有香味的,但是自从生育了她,就对外说遗传给了自己的女儿。 言钰听完,感觉挺讽刺的,这遗传的还挺特别。 “听说五皇子七皇子和众位公子们在比试射箭呢!” “那还等什么,我们去看看!” “等等我也去!” 原本赏花的也不赏花了,弹琴的也走了,众多小姐们都去看皇子公子们射箭了,只剩下她和姜妍两人。 “芷萱妹妹,我们也去看看吧!”五皇子,可是姜妍的未婚夫。她不去捧场不太好唉。 言钰歉意一笑,“姐姐想去便去吧,你知道的我怕……”碰见那个王爷。 姜妍了然,惋惜的看了她一眼,便也和小姐妹们去看比试去了。 言钰也不可能一个人在这儿坐着,便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偷得浮生半日闲。 其实这座庄园挺大的,言钰便随处走走,大王爷的审美还是不错的,什么假山湖水,应有尽有。 一席暖风吹过,一股花香袭来,这时阳光正好,好不醉人。 一路顺着花香走去,竟是一个独立的小院,满园梨花,清香阵阵。 院落并没有上锁,言钰便走了进去,清风拂面,梨花如雨,顷刻之间,花香满径,日立倾城。 梨花树下一软榻,桌上有茶,几本杂书,此情此景,倒是不曾辜负,主人很会享受。 此处正适合,偷得浮生半日闲。 言钰并没有躺在软榻上,这不比家里,若是有人来了,看到她躺在榻上多失礼?所以,她便依靠在软榻的一角,想要小憩一会儿。 午后的阳光,穿过莹莹梨花,洒露下来几缕阳光,明媚而不忧伤。 一只手枕在脑后,打开一本杂书盖在脸上,轻轻倚靠着软榻的一角,伴随着满园清香,幽幽入梦。 而此时另一边。 “哈哈哈,萧哥我就说嘛,把老七他们在比试的消息放出去,这些女人们肯定都去看比试。”男子爽朗的笑声,如其人一般明朗。 南宫少钧一副你快夸我的样子,萧战给无视掉了。 萧战不得不承认众多众多皇子中,就属老六他鬼主意多。要不是他出的这个主意,他们肯定会被众多女子围观。 那种感觉很讨厌。 “我们去老地方等大哥吧!大哥还得等会儿到。”南宫少钧兴致勃勃。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的那招调虎离山用的真妙! 成功的引走了所有女人! 他真是个天才。 南宫少钧和萧战一如往常一样踏入了自家梨园,可当他们看到不远处软榻上的倩影时,不禁微微有些诧异。 南宫少钧:这儿怎么还有个女人?!他的调虎离山之计唉!!这个女人怎么没被调走? 南宫少钧想要上前质问一番,你怎么还在这儿,别的姑娘都去看男人去了,你怎么不去?!! 萧战毕竟是习武之人,即便有些距离,他也能感受到,那个女人她睡着了。 南宫少钧走近了便发现,原来这个女人在睡觉! 更生气了。 别的姑娘都去看男人去了,这个女人竟然在这儿睡觉!!! 难道他们这些皇家皇子、世家公子,还不如睡觉有看头吗? 脸上还盖着本书!盖着书睡觉,简直是侮辱斯文。 其实,南宫少钧一时气愤忘记了,平日里夫子上课无聊时,他也经常盖着书睡觉。 萧战是何许人也?他会去亲自叫醒一个正睡觉的女子吗? 显然答案是否定的。 萧战手执一片树叶,飞快的打向女子的面门。 言钰脸上的书被成功击落。 阳光透过斑驳的梨花枝,直射在言钰身上缕缕金光,此时的花瓣在空中起舞,几乎可以清晰的听到花枝乱颤的声响,悠悠的清香让人心旷神怡,即便是一张睡颜的她,依旧嘴角上扬。 书掉落在软榻上,露出了她张细腻白皙的肌肤,她的面庞美丽却不张扬,静好不失端庄,薄如蝉翼般的朱唇微微上扬,小巧精致的耳垂没有耳洞,莹莹肌肤在阳光下晶莹剔透泛着光芒。 南宫少钧眼睛都直了,他自诩并非见识短浅之人,皇宫美色环肥燕瘦他又不是没见过,可是,这般绝色的她…… 阳光落在她如雪似蕊的脸上,她惊艳的仿佛能反射圣光。 萧战看着眼前的她,心里骤然一跳,连他都不得不由衷地感叹此女的容颜,她美的通透,美的震慑人心。 言钰在书掉落那一刻,便有些不适,因为阳光太亮,刺痛了她的眼,于是乎,佳人悠悠转醒。 迷茫的水眸犹如珍珠蒙尘,美丽却又神秘,睡眼朦胧的她,似乎并没有睡醒的样子,她的眼眸柔漾漾般温和,如午后的日光洒落,娴静慵懒。 换成是谁一睁眼看见一个花痴,在看自己发呆,心情都美丽不到哪去吧。 言钰就是这样。 “敢问公子,可是小女脸上有什么东西?”言钰怒目而视,娇嗔道。 她的声音虽然听起来冷漠疏离,可却因刚刚睡醒,她的声音有些软糯,像极了女儿家的娇嗔。 “啊?不,不是……我只是……”被你的美色,深深吸引了而已。 萧战站在不远处,因为有些距离,她的眼里并没有他。 她的眼里只有他。 只是因为她离南宫少钧更近吗? 第62章 相遇 言钰看着站在她面前的口吃男人,很是无语。 不对,这儿怎么会有男人? 他们不是去比试射箭去了吗?那他是…… 迷路了?问路的? 一定是这样。 “公子可是迷路了?出门直走,然后向右走,沿着路一直走就是了。”这个人应该是想去参加那什么比试吧。 南宫少钧:??? 这个姑娘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敢问姑娘你说的地方是?” 言钰皱眉,“公子难道不是去参加射箭比试吗?” 南宫少钧笑笑,“本,在下并不是去参加比试。反而是姑娘你,为什么不去看射箭比试呢?” 言钰笑而不语,只能看不能玩有什么意思?更何况那个什么王爷若是在场,她去岂不是很尴尬? 这个男人既然不是迷路了,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这里本就是他的地方。 看来该走的人,应该是她。 言钰优雅的起身,向此人欠了欠身,转身离去。 她的动作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 “哎,姑娘你还没告诉我你连什么名字呢!”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好奇已经开始。 南宫少钧自认他还从未见过一个如此有趣的女人呢? 言钰转过身去才发现,原来这儿还有一个大活人呢?只是刚才并没有发现罢了。 男子穿着黑红相间的武将服,他身姿挺拔,神色冷峻,虽生的俊朗却让人难以靠近,五官俊朗,周身透露出难言的贵气,此人身份定十分尊贵,否则也养不住这周生的霸气。 他是个天生的王者。 言钰只是看他一眼,淡淡的收回打量的目光,沉默着将投注在他身上关注转移,只用了一瞬间。 他站在梨花树下,脸上的神情高深莫测,即便他并无苛责之意,也挡不住他慑人的气势磅礴,给人以无形的压力,声音直指她而去:“女人,这就想走?孤允许你走了吗!” 言钰心里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可她也不是什么自命清高之人,人家都把话说道这份上了,想要揣着明白装糊涂怕是不行了。 “臣女见过王爷。”跪下身子,行君臣之礼。 “你不是京城之人。”不是疑问是肯定。 言钰淡然一笑道:“臣女确实不是京城之人。” 南宫少钧上前两步,扶起她,对萧战说道:“萧哥,你别吓到她。” 言钰微微有些讶异,他姓萧,还是个王爷! 原来他就是萧战。 这个世界可真小,你越是想回避谁,偏偏越是遇见。 南宫少钧回过头看向她,关怀道:“你没事吧?” 言钰摇了摇头,能和萧战称兄道弟,看来他应该是皇子。 言钰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南宫少钧,你是哪位? 南宫少钧见言钰直勾勾的看着他,眼神清澈,不由得会心一笑。 “忘记自我介绍了,在下南宫少钧。” “见过六皇子。”也向他行礼道。 “不必多礼。”南宫少钧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阳光明朗,让人心生好感。 言钰也不矫情,毫不犹豫站了起来,又退了几步,同他们保持距离。 “你还没告诉本皇子你是哪家的小姐?你叫什么名字?”他看着她,眼睛眨了眨,递给她一个‘你懂的’的眼神。 恢复皇子身份的他,同她说话有些暧昧,语气也变得轻佻。 萧某人终于看不下去了,沉声道:“够了,老六。” 言钰顿了顿,还是说道:“臣女是金陵唐家,唐芷萱。” 萧战闻言,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南宫少钧也恍然大悟道:“原来你就是唐芷萱……你说什么?你是唐芷萱?” 南宫少钧下意识的回过头看向身后的萧战,她就是你退婚的那个女人! 南宫少钧有些笑不出来了,但依旧打趣道:“萧哥,你们之前有过婚约,你还记得吗?” 萧战一言不发,他的视线静静地落在言钰脸上,希望能找出一丝丝破绽。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她对他们的话,置若罔闻,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他于她,就好像一个陌生人。 不,确切的说,他们本就是陌生人。 萧战直视着她:“你还没有回答,你为什么没去比试场?” 言钰轻轻的抬起头,同样毫不避讳的直视他:“你说呢?” 南宫少钧不禁为这姑娘捏了一把冷汗,他还是头一回见有人敢这么对萧哥说话呢,她不怕死吗? “你以为孤会去比试场射箭,所以你才没去。”萧战断言道。 言钰目光澄澈,直直地看着他,看的他浑身不自在,上下耸动的喉结,有点蠢蠢欲动。 “算是吧……”模棱两可的含糊其辞。 “萧哥,她竟然真的敢承认唉!” 言钰淡淡的看了南宫少钧一眼,她既然敢做为什么不敢承认? 可笑。 南宫少钧被她看的挺不好意思的,耳根子有些烫,脸色也微微有些羞红,眼睛都不敢直视她。 萧战明显也注意到了他的变化,他俊朗无暇的脸上扬起一抹讽刺的笑,笑容转瞬即逝。 “还有什么原因?让你不想去?”萧战的语气有些奇怪。 言钰抬眼直视他,不卑不亢,不就不退道:“无趣。” 萧战眸光变得冷漠,专注如他,眉头皱了皱,沉声说:“放肆,好大的胆子。” 言钰不惊不惧,淡然一笑:“王爷,怕是误会了,臣女的意思是,看比试没有远没有亲自上场有趣。” “唐小姐好胆识,竟然想亲自上场比试。哎,萧哥你凶什么凶啊,我们之所以没去,不也是因为无趣吗?唐小姐所言正合我意。”南宫少钧似乎也觉得她说的有些道理,冲她嘻嘻一笑。 “如此来说,我们倒是志趣相投。”言钰毫不吝啬的赏了他一抹真诚的笑意。 南宫少钧又是一阵傻笑。 得到了佳人的另眼相待,他好不开心。 萧战内心十分不适,说不出来的感觉,看着她对别的男人笑,很不舒服。 她的眼睛明亮澄澈,萧战顿了顿,对上她的眼睛,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六皇子,王爷没什么事的话,臣女便告辞了,妍姐姐找不到我会担心的。” 言钰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第63章 宴请赫连 言钰回到亭子的时候,姜妍、孟淑芝她们早就回来了,看他们的样子似乎在找她。 “芷萱姐姐,你去哪了?我和阿研找不你,担心死了。”孟淑芝小声埋怨道。 “我只是随处走走,不想竟迷路了。”言钰解释道。 姜妍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道:“人回来就好,你回来的正是时候,众位皇子和世家公子都到了,宴会就要开始了。” 言钰嫣然一笑,点了点头。 言钰本就是人间绝色,加之她那毫不收敛的一笑,在场的都是京城的世家贵女和世家公子,她的存在又怎么可能不引人瞩目呢? “那是哪家的小姐呀,长得好美呀!” “哼,长得一副狐媚相,怎么可能是正经人家的女儿?” “哎,袁姐姐此言差矣,再怎么说也是这也是大王爷设宴,那种地方的女人是进不来的……” “那就一定是谁家的庶女!”像她们这样大户人家的嫡女都是互相认识的,她既然没见过,那就一定是妾室所出。 贵女们窃窃私语道。 言钰的出现让很多世家公子也注意到了。 宋瑾书原本没看到言钰,但是听到了其他公子讨论声,便向人群中看去。 这世界上存在着一种人,万千人中过,唯有她一人,能让你一见倾心。 而她,偏偏就是这种人。 她的美,举世无双,甚至可以说是艳压群芳。 宋瑾书像是脑袋不听使唤似的,直直向她走去。 “表兄,你去哪呀?”南宫少祁叫了宋瑾书一声,但是他像是没听到似的,直接走向了言钰。 “七殿下,宋兄好像是向女眷那边走过去了。”南宫少祁身边的其他公子哥们说道。 南宫少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那个一向克己复礼的表哥,竟然会冒冒失失的走向女眷方向。 他这是怎么了? “原来是宋公子呀,宋公子有什么事吗?”姜妍看了一眼,面前的宋瑾书问道。 当宋瑾书回过神来时,他已经走到自己心怡的姑娘面前了,真的是好尴尬。 “姜小姐,孟小姐,唐小姐……” 宋瑾书别有深意的抬头看了言钰一眼,又飞快的低下了头。 “唐小姐……你的伤好些了吗?”犹豫再三还是说出了口。 “我的伤已经好多了,多谢公子关心。”她的声音很冷淡,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姜妍和孟淑芝对视了一眼,这两人有奸情…… 于是两人默契的走到一边,暗暗关注两人的一举一动。 宋瑾书见她对他依旧如此冷漠,没来由的内心也着些许的小失落。 “既然姑娘的伤没事了,我便也就放心了。” 宋瑾书尴尬的笑了笑,一脸落寞的离开了。 很不巧,适才宋瑾书找言钰说话的那一幕,被刚刚赶来的萧战看到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像宋瑾书这样的人都能被唐姑娘吸引,我还以为他们宋家人定会十分注重礼节呢?” 他看错他了! 没想到他宋瑾书也有见色起意的一天啊。 萧战不动声色的瞥了南宫少钧一眼,就你话多! “萧哥,你说宋瑾书那小子不会是看上了唐姑娘了吧?” 总觉得南宫少钧的话有些不怀好意。 “与你有关系吗?”萧战冷哼一声。 “怎么没关系了,萧哥你不是看不上人家嘛?既然如此,肥水不流外人田,还是让弟弟我替你收了她吧!” 他的话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有似乎带着几分严肃,总之,听起来不那么像是玩笑话。 萧战不由得认真的看了一眼南宫少钧,意味深长的吐出两个字。 “随便。” 南宫少钧闻言,脸色变了变。 “走吧,你大哥快要到了。”萧战道。 “我大哥他最近在忙什么呢?都好几天没看到他人了!”南宫少钧说道。 “怎么,他的事你不清楚?”萧战笑道。 “萧哥,你这话什么意思?”南宫少钧冷淡道。 “没什么,他这几天在款待贵客。” “什么贵客,用得着他亲自款待吗?” 萧战没有说话,只是一脸高深莫测的看向一边。 大王爷是此次设宴的主办方,大家都是要给几分薄面的。 宴会的男席和女席是分开的。众人入席落座后,因为姜妍的身份是未来的皇子妃,所以言钰借她的光,位置坐在偏上首,她的前面就是姜妍。 “大王爷到!”下人高呼一声,满座皆起。 “参加大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众人高呼。 大王爷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但是人看起来也就三十多岁,精神抖擞,眼神锐利如刃又沉稳如海。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男子,衣着白色锦缎,身着束腰长袍的他,更显得身姿挺拔,他骨节分明的手上把玩着一把玉质折扇,乌黑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脑后,他的眼眸透露出一种炫目的神采,犹如神邸般,俯视众生。 “赫连公子,请上座。”大王爷恭敬道。 在听到大王爷对他的尊称后,众人便忍不住窃窃私语。 男人得讨论。 “天啊,原来他就是那个赫连公子。” “赫连家主,赫连裴羽!天下首富唉!” “没说,这天下谁敢不给赫连公子面子?除非他不想活了……” “大王爷竟然请来了赫连公子,真是了不得!” 女人们的讨论。 “真不愧是赫连公子,长的好帅啊……” “就算是给他做妾,我也愿意。” “别痴心妄想了,人家赫连公子可是连公主都看不上的。” …… 在场的大多数人,多是看中了赫连裴羽的财富或是俊美的脸,可是言钰不同,她看中的是他手上的玉扳指。 那个东西似曾相识,好像在哪见过,而且好像对她很重要。 可是,她就是想不起来。 人们正兴致勃勃的说这什么,忽然听到了音乐声响起。 顷刻之间,众人的注意力便被歌舞所吸引。 不一会儿,只见一个个彩衣舞姬依次走出,她们舞姿曼妙,凌空而舞,华丽的舞衣在空中摇曳,纤长的裙摆甩出好看的弧度,她们随歌而舞,婀娜多姿。 一曲终了,舞姬们尽数退场,人们才渐渐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