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疾》 分卷阅读1 顽疾 作者:守望同僚 分卷阅读1 书名:顽疾 作者:守望同僚 内容简介: 内容比较混乱,主题比较纯粹:这是一本关于病,关于痛,描绘生存与成长的情感实录,记录的不仅仅是一个小男孩的成长经历,更多的是一个小群体的生存状况。 关键字:绪华 ================== ☆、1 忍一忍,会好的 “好了,不要哭了,坚强一点,忍一忍,没事的,会好的,没事!” 母亲轻抚着小男孩的后背,抬起右手,捋一捋小男孩湿漉漉的细细绵绵的发丝,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破旧的四方手帕,爱怜的拭去小男孩眼角的泪滴,仔细的安慰着。 躲在母亲怀里的小男孩,像是一只腊月里落水的瘦猫,颤抖着身子,瑟瑟的蜷缩起来,双目惊恐,想要张望,不敢肆意,怯怯的。 却见土屋门外,青石台边,赫然的一滩污秽的血渍,黑红色夹杂着乳白色,比掀开的狗皮膏药还要大些,小男孩下意识的抖一下,小脑袋往母亲胸前缩。 因为脑海里回放着刚才遭受的罪。 就在刚才,就在那块条形的青石台边,三四个自家亲戚的高大的男人像抓牲口那样死死摁住小男孩手脚,任凭小男孩拼尽吃奶的力气奋力挣扎,任凭小男孩撕心裂肺的哭喊,他们却依然无动于衷。 中间站着的那个女人,左手拿着一个瓶子,右手拿着一把刀子,看起来已经完全没有了那份可亲可敬的样子,那几个男人也是,连不远处紧张得低头哈腰,脸上冒汗的母亲都是,一群可恶的家伙,可恶。 女人见小男孩不那么用力扭动身子了,她低下头来,瓶口对着小男孩身体的一处,微微一倾斜。“啊!”小男孩感觉像是一条烧红的铁条扎进了自己的身体,那种痛是极致的,爆裂的痛,痛得小男孩昏死过去。 ………………………………… 小男孩成长的过程中一直不敢像其他同龄人那样在人多的地方恣意的光着膀子,即便炎炎夏日入睡时,即便冲凉的时候,他总是有意识的遮掩着,躲闪着。 因为身上的疤,不止一个的伤疤。 这两年好多了,释然了,放开了,在工厂里,在家里,都不那么顾忌了。 “诶!真是造孽啊!”那天傍晚冲过凉,在客厅里,已经日渐衰老的母亲踱步过来,抬起右手,用微微颤抖的手指指着已经不再年轻的小男孩右侧腰间一块像缩微的中国地图的干枯藓苔状的醒目的痕迹自责不已,如同绣坏了珍贵的绣帕。 过失,无法弥补,使得那份潜藏的悲伤之情在暴露之时更加溢于言表,流露在眼角。 “当时你也真下得去手啊,哈哈”小男孩大笑,为了分散母亲的忧伤。 “谁叫你小时候那么邋遢呢。”母亲也跟着微绽唇角。 此刻的邋遢,在母亲口里的意思是皮肤不好,体弱多病。小男孩就是这样的,听说三四五岁的时候,每年夏天,小男孩都会长疮包,那种板栗般大,有的像核桃般大小的球状实体,里面裹着脓污,长在耳朵边,长在头顶上,有的还躲到大腿上来。 那时太小,大人出去干活,村子里的小孩多半在地上滚爬,像是放养的鸡鸭牛羊,记得疮包长的时候也没什么感觉,化脓的时候比较痛,要把那些脓污清除出去,那就是上刑场。 至于右侧腰间这块缩微的中国地图,那份记忆就比较清晰,因为那时也较大,大概六七八岁吧,被折磨了两三年,不仅仅是小男孩自己,还有家人,特别是母亲。 开始的时候只有一两块,长在光鲜的皮肤上,像耳朵饼,一圈一圈,比正常的肤色红艳,触摸上去有质感,厚厚的。 会痒,越抓越痒,越痒越抓,结果就越长越多,到处都是。 母亲带着小男孩去看赤脚医生,医生检查之后说没什么大问题,打两针,开点药,过几天就好了。好了。消失了,隔几天又浮现出来,抓耳挠腮,痒得彻夜难眠。又去找赤脚医生,同法,结果同样,那些鬼东西像是不死的水浮莲。 听说用明矾兑水洗澡有效果,母亲次日徒步二三十里路到镇上买了来,每天晚上洗澡都要往水里面放一些,教他仔细的清洗,用了好几个月,加以口服药物,还是那样,没什么起色。 询问了许多土郎中,本村的,隔壁村的,或者隔壁村的隔壁村,只要有一点点时间,母亲都会去走访询问,也有很多热心的大爷大娘向母亲推荐,说这个好,那个好。 母亲都会采纳,回来一一照做,在小男孩的脑子里最清晰的记得有一种逼毒方法:蒸澡。 有一段时间,母亲下午早早收工,拿来一些不知道从哪里搜来的草药,像灶膛边堆放的茅草根筋,捆扎成小枕头般大小,放进盛满清水的大锅里,武火烧开,文火熬上半小时,熬得整锅水的色泽和草药本身浑然一体。 母亲拿来一只大大的圆形木桶,放在厅堂中间,木桶周围围起草席,顶端也用草席覆盖,像是一个简易的蒙古包,叫小男孩赶紧脱衣服,准备蒸澡,然后把烧沸腾的草药水用水桶提了来,倒进木桶里,木桶上面横放着一块二三十公分宽的木板,见小男孩脱得光溜,让他坐上去。 “小心,小心点,不要把脚伸进水里,不要坐歪了,不要坐两边,要坐木板的中间,不要乱动,知道吗?”接着她把整个木桶围得结实。不放心,就侯在外围,一遍一遍的千叮万嘱,她担心小男孩掉进水里,被烫伤。 木板下面腾起的水蒸气不停的往上窜,经过木板,经过小男孩的身体,冲到顶端,四散开来,再逼下来,逼进他的体内,如泥鳅般的小身板不断的冒汗,呼吸显得有些困难,连头发指甲都能感觉到逼迫。 那架势,小男孩像是中了玄冥神掌,需要逼出寒毒。 此法如此往复,终是不了了之,毒素没有逼出来,过几日,那些耳朵饼又挂满全身 看似无法,母亲就找来偏方,别人曾经提起过的,但不敢用或者不屑于试一试的偏方。第一种是拿迂腐变味的猪大肠炖山药(当然,当时小男孩是不知道详细的),里面放几颗大红枣,炖好了端来,放在桌面,远远的都能闻到一股腥臭味,非常刺鼻,小男孩说不要,母亲犹豫,然后说:“不要你身上那些痒痒怎么好得了?喝了吧,喝了吃点白糖。”母亲用一把白色的小勺子舀了半勺子白糖等在一边,表情有些苦楚,像是很难决断。 小男孩向来听话,听从的走近桌边,左手拧住两个鼻孔,右手抬起汤碗,一仰脖子,咕噜噜往下灌,喝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2 顽疾 作者:守望同僚 分卷阅读2 完了,一路小跑,跑开一段,松开鼻孔,狠狠的吸气呼气。 还有一个所谓的偏方,比猪大肠更加恶臭,为了不让读者感觉恶心,就不细说了。能用的药都用了,能试的方法都试了,那些杀不死的水浮莲还是不断的浮出皮表,让人实在是受不了,母亲也是束手无策了。 有一天,母亲拿来一个小瓶子,一条棉签,叫小男孩脱了上衣,站在一边,她把棉签伸进瓶内,焦一些液体:“来,闭上眼睛,忍一忍啊,有点痛的。” “嗯。”小男孩轻咬下唇,表现得超常成熟,那气概有些视死如归。 八岁多的小男孩,痛,竟然也没大喊,也没大叫,甚至没有说话,只是,棉签随着母亲的手点到之时,身体会抽搐一下,狠狠的抽搐一下,形如膝跳反射。 母亲开始还会安慰似的问:“痛吗?忍一忍就好了,我轻一点,少沾点药水。”不一会,她停了下来,彻底的停了下来,低低的抽泣起来,眼泪顺着脸颊已经挂在下巴,滴落地下,她说她下不去手了。 小男孩似懂非懂,忍住疼痛,扭过头脸,右边腰间一块皮肤上面有些白泡还在往外冒,夹带着一层细细微微的白色气体。再后来,就不怎么管了,管他什么耳朵饼,什么水浮莲,任其自生自灭。倒是真的好了,都不知道到底是这两三年来灌下去的哪种医学药物或者祖传偏方起了效果,九岁开始就不再生那些怪东西了。 “那是什么药水啊?” “我具体也不知道,别人说有用,亲自试用过,有效果,我就叫他拿来用了。” 估计那是稍微稀释的硫酸或者类似的东西,要不然怎会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记,已经不再年轻的小男孩看一眼那块缩微的中国地图,牵起日渐衰老的母亲粗糙的手掌,看着她脸上泛滥的那份忧伤。 回忆往事,那时的母亲哪里是这样子的呢!多漂亮啊,圆脸白面,两条齐肩并且齐整的辫子,一件红花蓝色格子衫,整天像是不知疲倦的机器,从早到晚,里里外外,热情满怀……。 疼痛也是一份记忆,有时被淡化,会遗忘,有时被拾起,会缅怀。 ☆、2 爷爷奶奶 “老打靶鬼诶,你打呀,你打呀,打死我去啊。” 女人踮着脚尖,身子前倾,左手叉腰,右手挥舞,指指点点,骂骂咧咧,口水喷张,已经有一会儿了,却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男人坐在客厅餐桌靠墙,从麻质长裤口袋里掏出一个装过食盐的蓝白色袋子,不紧不慢,打开,啦啦响,掏出烟纸,烟丝,卷上一根,歘…,划一根火柴,吧嗒吧嗒,狠狠的抽几口,吐出一圈浓稠的烟雾,眉头深锁,表情严肃。 “你个没人种的,养了这么一个没脑子的挨千刀的,有什么本事啊,墙头一撞,把他撞死算了。”女人还在骂,显然扩大了范围。 “我叼你家的万代。”男人被戳到痛处,真生气了,直起腰,重重的摔下半截烟头,蹭一下站起,大跨步越过女人,来到门边,从门背后抄起一根扁担,举起落下,啪!打在女人腰椎往下肉厚的地方。 “哎呀类,打人啊!要出人命哦。救命啊!救命啊!”女人撒腿夺门而逃,见男人没有追上来,一屁股坐在门前对面青石台阶上,裂开嘴角,扭曲腰肢,像是非常疼痛的样子,顿一顿,又开始骂骂咧咧,声音小了些,带着哭腔。 女人是小男孩的奶奶,男人是小男孩的爷爷,都是五六十岁的光景。 小男孩还小,哥哥也不算大,两兄弟躲在一张长条木板凳的一角,不敢乱动,他们的弟弟还不会走路,扔在隔壁的床上哇哇的哭,母亲过去哄。 这个家天天吵架,经常打架,不是太厉害,住在隔壁的左邻右舍也是见怪不怪了,充耳当做不闻,这会儿可能动静太大,听到喊救命,呼啦啦围过来一些人,小男孩的大伯大娘,还有隔壁的爷爷奶奶们。 “做什么诶?一家人的,嘿!整天吵吵吵,好看啊?”年纪大一些的言辞语气重一些。 “就是啊,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哦,不看什么,看看那几个小孩子,都被吓哭了。”年纪小一点的就会借助小孩来试着化解他们矛盾怨恨。 “要死哦,我就不肯哦,我要和他对响这下哦,打到我了,就这样算了啊?”奶奶趔趔趄趄的挣扎着起来,瘸瘸柺拐的扭动向前,拨开人群,挤进去,作势要打回爷爷。 “你就忍一忍,两个人吵架,只要一个人停下来,不就吵不起来了吗?”众人拉住她。 “我不肯哦,我要告他哦,就这样算了啊?我不肯哦,我要告到我外家去哦,老打靶鬼诶,你来啊,你打得赢走不赢。”奶奶借着众人在场,声音又提高八度,手臂挥扬。 爷爷不做声,遇上这样的事情,爷爷多数是不做声的,一口一口的抽闷烟,来劝架的也都不怎么敢说他,一来是他一贯以来的品行众所周知,二来是他的威严就摆在眼前。 每次吵架打架,其实原因很简单,或许是奶奶喝醉了,或许是家里晒的东西没及时收,被雨水淋湿了,要么是因为父亲,还有一些很小的导火索……。 奶奶是长辈们公认的两面倒,天地通,长舌妇,人说家丑不外扬,她呢?还不算家丑她就已经搞得轰轰烈烈,热热闹闹,众所周知,自家人跟自家人过不去,实际就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要不然也就不会挨那重重的一扁担了。 但她不会反思,不知悔改,邻居来了,又开始跳起来,嚷嚷开来。 “都说好了哦,不要再闹了哦,再这样闹下去我们不管了,你一个女人家的打得过男人?”有人一手截下她抡起的竹扫把。 奶奶仍然骂骂咧咧,随着大家渐渐散去,她的声音才渐渐低了下来。看着满屋狼藉,看着老少颈脖上那张霜打的脸,悻悻然:“你也是,看着这个老打靶鬼拿扁担,动都不动一下,要是他打死我你才高兴哦。”奶奶开始指责起母亲来,母亲不出声,不知如何应对。 奶奶下去睡觉了,饭是不吃的了,即便差人送了过去,房间里时不时传来:“哎呦雷,哎呦雷的哭喊,像唱山歌那般,拉长了音。” 爷爷也起身离开,出来巷子,划一根火柴,借着这微弱的昏黄的光,摸索着,去了自己的卧室,那是另一栋房子。 小孩子哭了停,停一会又哭,许是饿了。 厅堂里,一股潮湿压抑的味道,空气显得沉闷极了,谁也没有心思留意四方的木质饭桌一角那个反转的罐头铁盒上洋油灯盏滋滋燃烧的声响,和那火烛里棉条盛开的 分卷阅读2 - 分卷阅读3 顽疾 作者:守望同僚 分卷阅读3 灯花。 简单的收拾战场,母亲开始在灶膛里悉悉索索生火做饭,烧水伺候小孩子们冲凉。 记忆中,小男孩总是搜不出父亲当时的形容和站立的姿态。 他很不讨奶奶喜欢,因为他不是这个奶奶生的,他也很是让爷爷生气,因为……,具体说不上来,爷爷是爱他的,哪有父亲不爱自己的儿子的呢,特别是像爷爷这样的人。 但是,小男孩不止一次的听到过爷爷对着父亲大吼:“如果你是一只鸡,一只鸭,我一刀把你给剁了。”跺动双脚,气急败坏的神情。 母亲低头不语,悉悉索索,忙个不停,其实内心强大,性格刚烈,她跟父亲也是隔三差五的吵吵闹闹,大打出手,打得披头散发,伤筋动骨,谁也顾不上长凳上几个小孩子眼泪和着鼻涕直流,哇哇哇,嚎啕大哭,冤孽! 这个家。 在小男孩还不记事前,听说家里的生活还算较为富足,那时候,爷爷经常不在家,十里八村的,到处去帮人家修房子,在周围也小有名气。 小男孩长大些,爷爷年岁也苍老一些,那时,爷爷也还是会出去接活,有时带上父亲,只是越来越少,在家的时间就多了起来,小孩子都出世了,生活开销多了,收入少了,家里日子紧张了,爷爷看在眼里,却也无法。 钱财方面,他没有什么余留,一方面是奶奶向来大手大脚惯了,另一方面是他一个人支撑了这么一大家子,父亲不能子承父业,学什么都没个始终,结果什么手艺也没学到,就像读书,读来读去都还是在同一个班级。 爷爷留下的,至今还在的,是三栋土瓦房,那时顾及膝下孙子三人长大了各自有个像样的安身之所,所以都建好了,故而在房子方面,他们一直没有那种紧迫感。 这些归于物质,印象里,爷爷留给小男孩的美好太多。 小男孩从小胆小,农村还使用洋油灯的时候,他是一步都不敢离开大人的视线,晚上睡觉也一定要有大人在身边,他从小跟母亲睡,睡到十来岁。 后来跟爷爷睡,爷爷话不多,但很温暖,让人踏实,小男孩躲在他强劲的臂弯里,窝在他宽阔的胸膛前,听着他匀称的呼吸声,陶醉!那时肯定不知道,这就是陶醉。 雨天,他会背着他走一段积水的巷道,尽管他已经不小了。冷天,他会一夜好几次侧过身子帮他掖一掖被角。下雪了,他和小男孩一起早起,给他扫开石阶上的积雪,目送他和其他小朋友一路走远。 小学,他从来不问小男孩考了多少分,当他知道小男孩被学校选上要去镇上比赛时,他会笑,那种笑,是流溢在神情上的,并不露于言表,更不张扬开来,似乎他在用心传达:“很好,不要骄傲。” 中学,他也不会过多关注他的成绩,他问得比较多的是,吃得饱吗?住得好吗?在学校有没有大个子的同学欺负你?初三临考前,小男孩病了,幽忧之疾,一两个月,查不出病出何处,他很着急,着急得有些焦躁。 中专,离家太远,信笺遥寄挂牵,关于彼此的近况,各自从母亲那里简单获悉,淡忘或者掩藏,爷爷好吗?最记得那些他亲自下厨煮的清汤寡水的荷包蛋。 出来打工的时候,在村子的路口,他戴着一顶破旧的棉帽,仰着一张的严肃慈祥的脸,穿着一身灰色的中山装,脚上一双黑色的长筒水鞋,肩膀扛一柄长把的铁锨,目送着小男孩跨上大哥哥的摩托车,什么话也没有说,依依的神情,慢慢的转过身去。 这是他留下的最后的英姿,最温暖的形象。 那是一幅美丽的剪影,像是爷爷留给小男孩的一张永不退色的照片。 ☆、3 父亲母亲 “死出去!” 伴随着床板吱呀响动,一个愤怒而又严肃的女声在寂静的午夜里呵斥着。 黑暗中,一个瘦小的男人,不知道是被踢了一脚,还是被推了一掌,趔趔趄趄的后退几步,站稳了,缓缓的向前几步,靠近床沿,像是犯了大错的孩子,低头哈腰,垂眉顺目,没有了底气,低低的说 :“不会了,你就原谅这一次吧,以后不会再这样子了。” 女人不做声,一秒,两秒,三秒,时间在流走,空气在凝固,夜,又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静,早春的寒风钻进每一个缝隙,寒冷袭上心头。 “真的不会了,我保证,以后……。”男人蜷缩的身子稍稍舒展,双手从双肩放下,再靠近一步,以为得到许可,试探着,小心翼翼的抬手去牵扯灯芯绒质地的被角,正想钻身进去。 “鬼信,你都不知道保证了多少次,皮毛发作,还不是一样,……,死出去!”床板又是吱呀一声,床架子像是被狠狠的推搡了一把,毫无预备的颤抖起来。 可怜了睡在床铺另一边靠墙的小男孩,这一刻,他侧卧,面朝里,背朝外,弓着腰,任由一切动静敲击鼓膜,身子一动不动,装成死猪一般。 其实,小男孩也不小了,起码八九岁,或者十一二岁,因为这样的情景不止一次发生,所以他也不止一次听到,每次他都弓着身子,紧张而又充满好奇。 对于身边发生的一切,可以说,他很清楚,也可以说,他很懵懂。 他清楚的知道,这是一种惩罚,但他并不知道,这算是哪门子惩罚?这样的惩罚能起到多大的效用? 男人发起癫来能打,女人生气起来能忍,惩罚,在疼痛与压抑之间,在白天与黑夜之间,交替着。 然而,一家人,再怎么吵,再怎么闹,战争终归还是要结束的,何况是两个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青壮年,两夫妻,所谓床头打架床尾和,即便不是同一间房,同一张床,“叽咕…叽咕…叽咕,吱呀…吱呀…吱呀。”结果就这样了。 木门轻启关闭,一切归于平静。 公鸡叫, 天亮了。 东方泛起鱼肚白,接着山坳里一轮蛋黄般的太阳缓缓升起,把遥远天际染成金色,把一些该隐去的东西隐藏得无影无踪,霞光万丈,像是无数的触须探向大地的每个角落,也照亮了粤北山区这个偏远的小村庄。 小村庄四面环山,西头一条乡道,东头一条河渠,中间瓦房,一排一排,高处看来,民风朴素,乡情淳厚,房屋规整, 住在这里的农民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年计在春,日计在晨,天色微亮,梳头洗漱,大人们已经起来,天色大亮,挑水生火,小孩子跟着也被吆喝着起来。“起床啦,太阳晒屁股啦,快点起床了。”紧接着,家长们开始分配工作,井然有序。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4 顽疾 作者:守望同僚 分卷阅读4 转眼盛夏。 晨曦的阳光下,古朴的土瓦房前,硕大的青苔麻石边,一块十来见方的水泥地面,一幅生动而且充满生机的景象。 小男孩端着一个直径大概三四十公分的红色塑料盆在搅拌着,里面有白花花的米饭,有暗黄色的谷糠,还有一些剁碎的青菜叶子,盆子放在一张半米高的木凳上,小男孩熟练的抄起双手,像打糍粑那样来回的翻转糅合。 不一会,搅拌均匀,盆子里三色混搭,像是一盆美味的沙拉,诱得身边那一群羽翼丰满的鸭子,围在凳子周围,呱呱呱,哈哈哈,伸长脖子,不停的抬头低头,上上下下,弹簧一般,还不停的啄咬小男孩的脚背脚踝和裤管,饥饿的情形和着那可爱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嘿,饿死了?来来来,让一让。”小男孩端起盆子,挪动脚步,微笑的看着身下那一群饿极了的家伙,像是哄小孩子一样。 花斑点点,通体洁白,一身黑色,还有黑白相间,这一群鸭子的体毛各有不同,围在一起,集成一景,并不绚烂,也不暗淡,真实的来回移动。 小男孩向前几步,扒拉一下,迅速的把盆子放下去,后退一步,任由那些饿疯了的家伙争先恐后,长长的脖子探过去,扁扁的嘴巴扎进去,两只脚抬一抬,踮一踮,呼啦啦的抢食起来,一只青头鸭公干脆跨进盆子里,大口大口,狼吞虎咽。 “就你霸道,哼!”小男孩过去,弓下腰身,伸出双手把它抱了出来,轻轻的拍一拍它左右的同伴,呱呱两声,它的同伴很不情愿的让出一点位置,他把青头鸭公放下,在盆沿外围。 围着这个装了食物的红色塑料盆子,形成一圈,统共十几二十只,嘴巴脖子身子律动起来,高处远处,整体看来,此番景象,像是一朵硕大的跳舞的向日葵。 “下午去山下犁黄烟田,应该有很多蚯蚓昆虫吧,能不能把它们赶过去,那里要经过一条田埂,怕它们会钻进人家的水稻田。”父亲指一指这群鸭子,面向小男孩。 “应该没问题,让它们排队走,以前试过。”小男孩很自信的回答。 乡下的稻田,田埂一般不宽,有的细如腰带。有时候,他赶着这群鸭子到处觅食,要经过这样的田埂路,他会敲一下领头的那只,那家伙呱一声,回过头看一眼,然后,后面的受命一线排开,排起长龙,晃晃悠悠的摇步向前,似乎有着一种非凡的默契。 当然,有时也会没有耐心,因为饥饿或者因为口渴,那些家伙一看见谷穗,一看见水,呼啦啦,钻进稻田里去了,如同渔网里翻腾的鱼。 “哈哈,这下它们有口福了,你看,这么多虫虫蚁蚁。”父亲左手摁着犁把,右手举着竹鞭,四个手指绕着牛绳,呵斥一声,黄牛亦步亦趋的向前,听从主人所指的方向。 父亲回头,裂开嘴角笑,看着水田里肆意进食的鸭子,看一眼小男孩,甩一下牛绳,扬起竹鞭,吧嗒,一声脆响,打在黄牛的后背:“去呀,死快点。” 黄牛受惊,抬头,甩尾,背部肌肉一阵抽搐的弹跳,迈开大步,四个蹄子奋力挣扎,跨出去,溅起几扇凌乱的水花。 黄烟田里浑浊的泥水倒映出一个模糊的影像,瘦弱,矮小,头发蓬松,背微驼。影像里蕴藏着一些无法隐去的印记,记在小男孩的脑海里。 “我不在家的这些天家里都有谁来过?来干什么?在家里呆了多久?”小男孩还很小的时候,父亲跟着爷爷出去做泥水工,回来总是私底下询问类似的问题,低头俯在小男孩耳边,神神秘秘的样子。 “没有谁来过,哦,有一个。” “谁?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赤脚医生,来帮奶奶看病。” “嗯…,以后我不在家你留意一下,看看谁会来。”父亲若有所思。家里经常硝烟弥漫,不知道跟这些是否有关,事实上,父亲不但在家里吵,外面也吵,跟同村人,男的女的,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吵得不可开交,这其中有喜欢点火看热闹的,看准了父亲的特性。 稍微长大一些,有一次,小男孩带着他的弟弟,带着哭腔,在一户邻居家的门前,哭诉着:“这个父亲总是打母亲,长大了不要理他,也不要给他养老。” “哎呀,可怜的孩子,真懂事啊。”旁边有人过来安慰,小男孩止住了泪水。 “去呀,想死呀?怎么走的?”吧嗒,又是一竹鞭打在牛背上,激起一阵浑浊的水花,小男孩跳开几步,父亲没能幸免,身上溅满泥水,散落开来,像是烟叶上的密密麻麻的麻点,点缀在他陈旧的灰色上衣和黑色长裤上,留下辛勤劳动的印记。 如今,小男孩不小了,父亲也已经渐渐衰老,这人生着这样,小气还是小气,他和母亲还会吵架,打架就没什么力气了,上了年纪,脾气总的来说是好了许多。吵吵闹闹,恩恩怨怨,父亲与母亲之间沉积的情绪。 亲情,应该不完全以这些为取舍吧。要记得,那时,那谷仓里的稻谷可是这副瘦小身躯一担一担挑进去的啊。 ☆、4 哥哥 “你看,你看,他哥哥碗里肯定蒸了油蛋。” “不用说的,肯定是啦,看那样子就知道啦。” 清晨的青石台边,土屋的门前巷道,早上八九点钟,学童已经放学,农民陆续归来,此时正是早饭时间,邻家的大娘大姐在巷道那头啧啧的议论着什么,你看你看。 巷道的这头,两个男孩,一高一矮,各自端着汤碗,矮的站在墙根处,左手端碗,右手使筷,安静的扒拉起来,碗面上不多的萝卜青菜,还有一小坨剁碎的红辣椒。 高的站在一个废弃的磨盘上,时不时的踮起脚尖,他端着的汤碗与矮的那个有所不同,他的汤碗碗底垫了一张手帕,手帕被折成厚厚的四方块,托在左手掌心,看不到碗面有些什么,看到碗底周围一圈没有清扫干净的饭粒。 “真是偏心哦。” “又不止这次,经常这样啦,昨天还不是,好吃的菜,大的有,偷偷的她也要塞一些在他碗里,小的没有,还要挨骂。” “唉,同样都是自己的孙子,干嘛要这样?” “就是呀,大的像是她自己生的,小的像是捡来的,这个死老阿婆子。” 阿婆子就是奶奶,一高一矮是小男孩和他的哥哥,两兄弟都在读小学,阿婆子偏心,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那时乡下贫瘠,物质不丰富,肉类菜肴不是经常都有,乡下家家户户都会养些鸡,鸡蛋倒是有的,父母早出晚归,阿婆子在家烧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5 顽疾 作者:守望同僚 分卷阅读5 火做饭,所以她经常私下里给哥哥开点小灶。 多数时候,别人不知道,母亲也不知道,偶尔知道了,大小都是自己的儿,所以她会教育小男孩:“管他呢,不要去计较这些,你看哈,他吃了那么多好吃的也没见长肥多少嘛,饭要吃饱来,要认认真真读书。” 有时听到邻居愤愤不平的投诉,或者恰巧被撞见,母亲也会很生气,碍于尊卑,她不好直指长辈,就直接数落自己的长子:“你这个死样子,要你干活就死蛇一样懒,什么都做不像样,没有小的一半能耐,吃就要吃好的,哪里来呢?你看看你前天捡的柴火,捆成了什么样子,野猪被你吓跑喽!那你再看看人家的,光光鲜鲜,有模有样,你好意思?年纪大人家好几岁,还指着你做带头作用呢……。” 哥哥低头不语,像是在认知错误,又像是在酝酿如何反叛。 此时,有一个人按捺不住,非常心疼的站出来:“说两句就好了啊!没完没了,要杀人啊?又不是什么大事,他明天期中考试嘛,给他蒸两个鸡蛋,考一百分。” “手心手背,一碗水要端平啊,哦,小的明天就不考试了?”听到奶奶插话,母亲转头,锐利的眼光盯向她的脸。 “哎呀类,沙缸里就剩这两个鸡蛋了嘛,你以为我偏心啊?真是狗血喷你。”奶奶开始发飙。 “我管我的儿子,你不要插嘴。”母亲更加生气。 “哎呦!好出气(奇),这么小的孩子,吓着了,没得修哦。” 本来是正常严肃的母教子学,一下子就变成了婆媳大战,吵架,又是吵架,奶奶骂骂咧咧的,甩手而去,在巷道里宣传开来:“都来看哦,好先生哦,教好学生哦,见都没有见过,大清早的,好端端的,饭都没吃饱,让这个佬站在灶前,吓坏了怎么办?” 巷道里没人理她。 末了,或者隔天,父母和爷爷不在的时候,奶奶会因为某件小事情,或者小男孩某个令她不高兴的小动作,骂骂咧咧:“都是你,都怪你,你这个砒霜子,你这个药材子,整天装作一副可怜兮兮的死样子,害得你哥哥总是挨骂,这下你甘心了?你高兴了?。” 小男孩有时无话,有时也会顶嘴。 “还敢顶嘴,看我今天不把你的嘴巴撕烂。” 接着是一巴掌,闪电般的刮过来,只觉耳朵里嗡的一下,小男孩抬手捂住热辣辣的左脸,他没有哭,眼泪却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来呀,敢顶嘴呀,看我今天不打死你去。” “哪天看爷爷打死你去。”小男孩呲牙咆哮,像是一只被激怒无退路的流浪狗。 “哎呀类,吃得了一升米了!那还了得呀?”只见奶奶激动得全身颤抖,转动脑袋四下搜索:“你等着哈,等我找一根竹片来,看我今天不把你的嘴刮烂。” 小男孩杵在那里,哇的一下哭出声来。 “我让你哭,我让你哭大声一点,好让别人来看看你这个不孝子,敢叫你爷爷来打死我啊。”奶奶没有找到竹片儿,气急败坏的过来揪住小男孩的耳朵,像拧螺丝那样来回的拧,向上提起,向下拉扯,直到流出鲜红的血滴,划过颈脖。 那一次,巷子里围满了人,左邻右舍都来了,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那一天,那一家子的大人们又大吵了一架,哭声喊声谩骂声,还有锅碗瓢盆落地的脆响。母亲把小男孩揽在怀里,呜呜的哭。小男孩惊恐的把小脑袋像鸵鸟一样深深的掩埋起来。 那以后,小男孩的听力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同一个人,两个耳朵,流着不同的排泄物,右耳的像细碎的麦片,左耳的像浓稠的棕榈油。当然,现在看来,这不是拉扯造成的,这应该是更小的时候生病引起的,或者生来就是这样的,之前没太留意。 儿时的往事,大部分像是被白蚁啃食过的旧报纸。 人生的路途,弯弯曲曲,充满转折。 九三年,哥哥初中毕业,没有考取高中,暑假里,收到一所中技学校的招生函,一个牛皮纸信封寄过来的,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填报的学校。他很高兴,自己骑了一部双杠的载重单车,去几十里开外的大姐夫家里借钱,傍晚回来的路上摔下深沟,右腿大腿骨折。 开始的时候,叫了村子里的土郎中,用草药敷,用杉树皮像打石膏那样扎着,当时正是炎炎夏日,这样的疗法没多大疗效,眼睁睁的看着伤口肿胀得越来越厉害。 不行,去了市里的人民医院,母亲去服侍,一去去了一个多月,中间回来拿些换洗衣物,煮一点菜带过去。钱?那时三四个小孩都在读书,除了种田,种些黄烟,也没有什么其他收入,所以每次回来,看到的都是母亲惆怅的倦容。 家里当时种两季水稻,包括开荒的,包括向别人讨取的,总共十多亩地,梯田,零零碎碎,分散各处。时值夏种,怎办?还好,那时乡下人心纯良,人情浓厚。 遇上这样的事情,吱一声,来了好些人,大伯大娘或者奶奶级别的,大部分是平日里和母亲比较要好的,过来帮工,不要工钱,只管吃饭,结束时,父亲和奶奶都会哈哈哈哈的送出门外,向他们千恩万谢,爷爷时常说:“谢不谢没关系,心里要记得别人帮助过你。” 腿伤养好之后,正常的开学日期已经过了,母亲没有答应给他复读。后来,哥哥跟了村里人南下广州,开始了他的打工生涯,一直混迹在餐饮行业,好像生活一直过得也不是那么顺利,相比于同村同时出去的人来说,他比较坎坷。 有些人在挫败中渐行渐好,因为善于总结。 “谁不偏心,你就不偏心啊?如果你不偏心为什么他们读书有钱,我读书就没有钱?”“就是怪你哦,怎么不怪你?谁叫你对我那么好!把我给惯坏掉了。”时至今日,哥哥脾气上来,有时还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前一句是对着母亲说的,伴着不太恭敬的手势,母亲很无奈。后一句是对着奶奶说的,说得很认真,奶奶却不当真,嘻嘻嘻的笑。 “你为什么那么偏爱哥哥?”长大了,这个问题小男孩也曾不止一次半开玩笑的问过奶奶。 “如果你娘第一胎生的是个女儿,你认为她还会留在这个家里吗?恐怕早就走了,等得到现在呀?早就改嫁去了哦!”间隔着,问得次数多了,奶奶给出的答案也有各种版本,只是,这种说法比较让人感触良多。 不管是何原因,是的,哥哥一直被奶奶宠溺着,一直。 ☆、5 同伴 “要死啦,下次还敢这样子,叫警察拉你去坐牢。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6 顽疾 作者:守望同僚 分卷阅读6 ” 高大苍穹的古树下面,一个中等身材偏瘦的中年女人,左手肘关节上挂着一只半大的木板箍和的尿桶,右手拿着一张比锅铲还小的锄头,立于枯叶泥沙地面,脸朝着五米以内,三米开外的一扇木门,气鼓鼓,恶狠狠的咆哮着。 只见土屋的木门旁边,一个圆头大耳的半大小子,缩在一个角落,一动不敢动,即便低头抬头,也是相当警觉,像是害怕雷电击来,又像是害怕房子坍塌,惊魂不定的眼神,尽显了内心的惶惑与惶恐。 “怎么啦?婶子,怎么啦?”这家的大人闻声从里屋快步出来,探出身子,跨出门槛。 “管好你家的小孩子,小小年纪,这么坏蛋,这种事情都敢做,万一要是把我家yy的肚子搞大了,怎么办?怀孕了,怎么办?真是的!”中年女人仍然指指点点,骂骂咧咧,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 “你个死东西,你不学好,专干坏事,屡次给我惹是生非,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那家的男主人似乎听出眉目,抬手就是一巴掌,落在角落里半大小子的肩膀,拍打在不算单薄的衣衫上,发出一声闷响,激起尘土飞扬。 半大小子缩一下脖子,双手紧紧的箍在胸前,一声不吭,一动不敢再动。 这一系列,小男孩看在眼里,因为他就在旁边,整个事件,他也都清清楚楚。 秋季里,秋收过后的晒谷场,烫过水泥的表面无比干净,像高处开阔蓝白相间的天空,秋风徐徐吹来,溪边枯草摇曳。谷场外围的南竹也脱去扇大的外衣,哗啦啦的掉在地上,像是油锅里炸开的腐竹。 “来呀来呀,快来抓我呀,你抓不到我,嘻嘻。” “不算不算,不准跑到围墙外面的,不然我不跟你玩了,哼!” “那好吧,不准就不准。” “重来,…预备…,开始。” 谷场边边,绕着一米多高的石头围墙,两个年龄相仿的小孩正在追逐,不亦乐乎。 谷场的东侧,两间低矮的土房,一间主房,一间偏房,主房像个大厅,木门紧闭,挂着锁,里面的风车箩筐还有晒谷工具从窗户里可以看到。偏房像个柴房,瘦长的,空间不大,原是用来烘烤黄烟的,现在堆了稻草,堆得满满的,只有靠近门口这一排半人高,像是一张沙发,爬上去松松软软,也很暖和,那原本整齐的一把一把捆好的稻草不知几时,也不知哪些个男孩女孩爬上爬下,踩踏翻腾,已经散开,像是一张棉絮混乱的床。 谷场中央,围成一圈,有七八个十来个人,男孩,女孩,大点的,小点的,围在一起,形成一个偌大的圆。中间一点,是一个小女孩,五六岁光景,坐在里面,手里拿着一张小手帕,脸涨得红通通的,看起来很紧张。 “唱啊,唱啊,快点唱,不要浪费时间。”圈外有人急促高喊。 “我不会。”小女孩低低的说。 “唱两个黄鹂鸟。” “我不会。”小女孩还是低低的。 “那就讲故事呗,讲一个你父母给你讲过的故事,最好是鬼故事。”有人提示。 “不会,我爹娘没有教过。” “哎呀,真没意思,什么都不会,下来吧,下来吧,你不要玩了。”有人抗议。 “不玩就不玩,给。”小女孩委屈的,两个眼睛泛红,泪水溢出眼帘,不情愿的把小手帕递给刚才抗议的男孩,枯萎的站在一边,艳羡的看着其他的人,看他们丢手绢。绕着圈子奔跑,做一个停下来的假动作,又跑,最后逮着一个呆头鹅,把他请进圈内,要他或者她表演节目,如此往复。 “哎呀,不玩了,不玩了,没意思。” “那玩什么呢?” “我们来玩过家家,办夫妻,结婚生小孩的,好不好?”半大小子突发奇想。 “好啊,好啊。” 一个成型的圆圈呼啦啦的散掉了,大家一窝蜂的聚拢一起,七嘴八舌,谁来扮新娘?谁来扮新郎?大家面面相觑,最后新郎的角色落在了半大小子的肩上,另一个大点的女孩扮新娘,如此商定,大家忙活开来。 “要不要坐花轿?几个人抬?用什么抬?”“要不要进祠堂?哪个位置当做是祠堂?还有,用什么当做糖果瓜子?” “用什么做娃娃,稻草吗?有没有大点的手帕?拿来包一下。”“不用不用,娃娃我已经做好了,看,像不像,这是头脸,这是身子,这是手脚,哈哈,蛮像的吧。” “诶诶诶,等一下,等一下,不屌鸡b怎么生小孩呢?真是的,这点你们不懂了吧?” 听到这话,如同听到号角,大家又聚拢一起,面面相觑,那一张张小脸写着各色神情,不懂,懵懂,略懂。不懂的想知道,懵懂的装懂,略懂的干脆比划开来。 “来来来,我们洞房吧,要不然是不会生小孩的。”半大小子拉着“新娘子”的手,进入东侧“柴房”,爬在“床上,剥去各自主要位置的衣衫裤子,一个仰躺,一个俯身下去,俨然熟门熟路。外围那一张张小脸换了各种神色:惊讶,惊诧,惊恐。 “要死了,混账东西,你们在这里干什么?”正当他们喜滋滋的办着喜事儿,一个洪钟般的男人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小孩们四散开来,半大小子抬头,看见刚才丢手绢时不会唱歌委屈落泪的小女孩领着她的高大的父亲站在“柴房”门口,他的脸突的一下红了,逐渐变成青色。 ……………………… “以后不可以了,再这样,真的叫警察拉你去坐牢,死样子!”中年女人又狠狠的瞪他一眼,还不忘交代他的父母要管教好他,然后抬一抬左手,提着尿桶,转身离开。 那些天,半大小子像个龟儿一样,见人就怕生,即便都是熟人,尤其怕见亲人,那种会取笑他的亲人,“哎呦呦,羞不羞?”他就恨不能找个地洞钻了进去。还好,他有小男孩作伴,白天,甚至夜晚。 他的父母也很乐意,允许他们一起,还在主屋黄粱木上面的二楼木质长方形一米多宽的谷仓上面铺了席子,垫了毛毯,放上被子,那段时间,他们白天一起上山捡柴,晚上同睡。 “两个男孩子搞应该就不会生小孩吧?也不用去坐牢吧?”被窝里有人窃窃私语。 “不知道,会吗?应该…不会吧。”有人闪烁的应答。 于是他们试着拥抱在一起,彼此侧躺着,四只手不停的摸索,来回摩挲。翻一个身,一个压在另一个肚皮上,煞有介事,小屁股不停的拱动,上下来回,像是两只花白的小猪,又像是两个毛茸茸的小狗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7 顽疾 作者:守望同僚 分卷阅读7 狗。 拱了半天,实在是非常不得章法,干干净净,安安静静的,睡着了。 次日早早起来,经过厅堂厨房,他的母亲就会大声说:“好好的跟人家学习,叫人家教你捆柴,割茅草,种菜,人家什么都会,就你这死样子……。” 小男孩从来不缺少夸赞,来自于大人们的夸赞,来自于同龄人的夸赞,包围着他,满足着他幼小的虚荣心,他也很享受这种夸赞,如同沉浸在某种充满福利的编制里。 一天一天,一年一年,慢慢的长大成人,看起来总是那么的光鲜,总是那么的乖巧。 然而,如同午夜里那副弓一样的身形,背地里,他也有许许多多弯曲的故事。 那些故事,那些片段,盘结错杂,形成了扣,结成了锁,像是藤蔓上凸起的骨瘤。又如同附着在瓷器上的尘,堆积为垢,侵蚀成疾,时常泛滥,经久不治,易于人身,谓之顽疾。 ☆、6 老师,您抽烟吗? 淡黄色的土砖墙,斑驳开裂的水泥沙灰,木质滚圆的窗棱,身后一排石榴树,七八九颗,一字排开,间隔两三米,春季里,叶芽抽芯,淡红色,似如鲜艳的美玉。 石榴树的一侧是一排低矮的瓦房,另一侧是一座光秃秃的红土坡,倾斜延伸,一直向上,随着一条缎带般的泥沙路,上面是一个巨大的操场,红沙地面,平整光滑。 课间时间,呼啦啦,总有高矮的男女学生从瓦房的大门冲出来,朝着山坡,像是被困了一夜,可以冲出栏门,涉水狂欢的鸭子,依依呀呀,冲上操场。 操场里,他们摆开架势,有的踢毽子,有的跳绳,有的就这样绕着操场,绕着散落或者堆积的人群,追逐开来,阳光下,扬起泥尘,烂漫生长。 窗棱边,一个身材矮小的小男孩踮着脚尖,倚靠窗前,伸长脖子,往窗内瞅一眼,然后又缩回来,如此来回,好多次。 好几天了,课间休息,小男孩都会来这里,站在墙角下,不露声色,时不时试探的往窗子里看一眼,然后快速的缩回来,做贼似的。 这一天,如同往日,他又来了,还是试探的往里看一眼,没人,他就多看几眼。 窗子里面放着一张简单干净的木板床和一个古老破旧的衣柜,窗台边放着一张简陋的木质抽屉办公桌,上面堆放着书籍和学生作业本,左边角落里一个笔盒,里面放有钢笔,铅笔,圆珠笔,还有毛笔,墙壁上挂着几幅陈旧的年画。 小男孩正陶醉的欣赏着这房间里一切其实不那么让人陶醉的物什摆设,从房间的前门传来咚咚咚铿锵有力的脚步声,他正要缩回小脑袋。 窗子里面传来刺耳的问话:“xx同学,你又来了,为何不去操场上玩一会?” 小男孩没有回答,听到又来了这三个字,他就脸红,心跳加速。 “你有什么事吗?”房间里的男人白衣黑裤,中等身材,只见他一改前两天的黯然神情,微笑的走近办公桌边,两手撑在办公桌面,放缓语速,温和的问。 “嗯?我…,没…没什么事。”小男孩还是紧张,还有些口吃。 “去吧,去操场上玩一会,运动运动,放松放松。” “老师,您…抽烟吗?”小男孩眼看着房里的男人快要转身,便鼓起勇气。 里面的男人闻言停了几秒,显然有些愕然:“哦,老师不抽烟,怎么啦?” “哦…,没事,没什么,我只是问问。” 小男孩抽出右边裤袋里已经冒汗的小手,缩回脖子,退几步,退出窗棱,顺着墙根,逃也似的离开了,回到教室。 这是一所乡村小学,坐落在一个村子的旁边,后面土丘,前面民房,前门看起来像是一个祠堂的大门,进去里面像是一个四合院。 长方形的院子,围着低矮的瓦房,教室,教师宿舍,都在其中。 学校没有学前班,没有六年级,只有一至五年级,每个年级就一个班级,人数有多有少,多的三四十个,少的二十来个,学生学的,除了语文就是数学。 小男孩所在的年纪是三年级,人数中等,三十几个,教室里木质的学生课桌,木质的讲台,宽大的水泥黑板镶在墙上,窗子是木质的,窗棱是木质的。墙体斑斑驳驳,脱落的石灰泥沙掉满墙根,墙上凸起裂开的泥块,一不留神,呱啦,又掉一些下来。 课桌摆了四列,小男孩坐在进门第三列的前排,此刻他正双手托腮,目不斜视,想着心事。 “起立。”呼啦一下,大家起立,小男孩一个机灵,站起身来,跟着班长的口令,跟着大家,一起大喊:“老师好。” “同学们好,请坐。”老师微微点头。 第二节课开始,他竟然没有听到上课铃声,这下回过神来,端正坐姿。 讲台上,只见语文老师双手捧着一摞长方形的作文本,轻轻的放在台面,把教鞭挪到一边,嗯哼嗯哼的清一下嗓子,说:“同学们,今天,我们讲新课之前,先来说说前几天布置下去的作文。” “xxx,xxx,你们的作文呢?为什么不写?为什么不交上来?不要找借口,回去抄书,一到十课,总共五遍,明天早自习的时候交给班长检查,然后交上来给我,还有就是今天下午放学后你们两个留下来做值日,听到没有?”老师严肃的,教鞭啪一声打在桌面。 “知道了。”角落里两个男孩的声音怯怯的回应。 嗯哼嗯哼,老师又干咳几声:“这次的作文总体来说大家完成得比较认真,值得表扬。” “来,各组组长上来把它发下去,这两本先不要发。” “知道我为什么把这两本留下来吗?因为这两篇写得好,挑出来跟大家分享一下,让大家借鉴一下。” “这是xxx同学写的,作文描写的是前天学校外面村子里那户人家柴房失火的事情,时间地点人物,事件细节,条理清晰,篇幅不大,字数不多,但是,该描写的,该讲述的基本都讲述到位,最后一句:真是大火无情人有情啊!成为点睛之笔。” “写得很好,加油。”老师抬头,向那位被他点名的学生投去鼓励和赞许的目光,然后把作文本轻轻的放一边。 接着拿起另一本,说:“这篇是以你们数学老师为主题,通篇作文,里面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经典的语句,但是,字里行间透着一股浓浓的人情味。” “我来给大家读一下。”嗯哼嗯哼。 “你们猜这是谁写的?”老师扬一杨手,像是卖个关子,随后公布到:“这是xx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8 顽疾 作者:守望同僚 分卷阅读8 x写的。”他点了小男孩的全名。 “记得上周我给大家说过,你们数学老师家里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他的妹妹出了意外,正是花一样的年纪,意外身亡,那些天,你们的数学老师非常悲伤……。” “生活中有很多的细节,只要我们留意,用心观察,作文都可以写得很感人,就像这篇。”语文老师再次点了小男孩的名字。 “好了,大家课后多多交流,多多向这两位同学学习。” 从语文老师拿起他的作文本开始,小男孩就心跳不已,面红耳赤,高兴?害羞?还有什么?他对数学老师的那种情感,是同情还是爱慕? 已经有些时日了,内心的感受,说不上来。 一个三年级的小屁孩,心思怎会那么繁杂。 那天放学,小男孩磨磨蹭蹭,独自一人走在归家的田埂小径上,看着飞奔跑跳的同村同学,看着春天里鲜花绿草铺满山野,看着稻田里像拱桥一样用白色塑料尼龙纸遮盖的鹅黄色或者青色的秧苗,想着自己的心事,右手插在裤兜里,捏一捏那包光滑柔软的大前门,脸上挂着超出同龄人的沉着的表情。 香烟是从家里偷拿出来的,那次家里第三栋土瓦房建好做完工酒,爷爷是个有点脸面也很要脸面的人,请了很多人,亲朋好友,村中邻里,酒桌上有水果盘,包括橘子,马蹄,苹果花生之类的,水果盘上面还放有两包香烟,牌子是大前门。 酒席过后,客人散去,小男孩看见刚才全是女人的那桌桌面果盘里两包香烟依然安静的躺在那里,于是悄悄的从中取了一包,放进口袋,放到自己的书包里。 后来,小男孩再也没有趴在数学老师的窗外,怯怯的守候观望。 后来,他成了数学课代表,可以拿着收发的作业顺理成章的进出老师的宿舍,能挨着他坐下,能帮他批改一些简单的作业。 每次,看到他脸上舒展的笑容,他就很开心,很踏实。 ☆、7 情书 “嘿,这是琼花给你的。” “哦,谢谢。” 教室里,一个长发及肩的女孩小步走来,接近男孩,扔下一张折叠精美的纸条,转身离去。男孩稍微抬头致谢,然后继续埋头书写。 “里面的内容不要被别人看到了。” 只是几秒钟时间,又走过来一位短发齐耳的女孩,俯下身子,靠近男孩的脸庞,轻声的提醒,然后抬步离开,胸前抱着书本,在讲台前加速,飞奔而去。 干嘛如此神秘兮兮的,男孩纳闷,放下笔,拿起桌面折叠成型的纸条,转动一下,大概的看一下,的确跟以往的很不一样,但是,他没有当即打开,只是塞进裤袋,因为他还有许多没有完成的作业。 九三年,小男孩已经长大,十四五岁。 这是镇上的一所中学,校门进来两座显眼的假山喷泉,两座对称的教学楼,一楼是初中一年级,二楼是初中二年级,如此类推。 初中一年级,总共八九个班,分快班和慢班,快班就是全体学生整体成绩比较拔尖的班级,也叫尖子班,当时,一班和二班是尖子班,男孩所在的是六班,在右侧教学楼左起第三间。 班级里统共四十几人,大部分鸡飞狗跳,还有个别的小混混一样,教室里砸桌子摔板凳,有时还会扔别人的书本文具,毫无理由。宿舍里恶作剧的在别人床铺席子底下放沙子石灰石块之类,还会敲诈弱势者的饭票,学生不像学生,读书不像读书,上课不像上课,叽叽喳喳,多数时候,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说多了,老师也毫无办法,直摇头。 此时中午放学时间,教室里空落落的,就男孩一人,刚刚还是三人,包括那两个女孩,短发女孩叫琼花,长发女孩是她极其要好的同伴,他们同班,不到一个学期,三人混得倍儿熟。 每每课堂上,老师提问多数由男孩和琼花抢答,老师也喜欢轮流着叫他们上黑板上书写解题,课下她们也经常挤在一起互相学习,语文,数学,英语。遇上不懂的,女孩会把问题用纸写下来传给男孩,男孩当场给她解答,或者隔日一起探讨,日复一日,从不落下。 这天,他又收到由女孩同伴送来的纸条,似乎还透着几分神秘。 等到自身的作业完成,停歇下来,男孩从裤袋里掏出那张折叠精美的纸条,展开,细细的阅读:xxx,你好,首先要感谢你这大半个学期以来悉心的指点和帮助,通过你的解惑,我知道自己的成绩有很大的提高,…………………。 通篇读完,男孩做了一个很成熟的动作,双手自然摊在桌面,放松,微闭双眼,稍抬头,深深的呼一口气,呼…喝…。 这不是什么需要男孩帮忙解答的问题,开头看似一封感谢信,细看结尾又不是感谢信,“我喜欢你”这样的表白在里面几处出现,是情书。 是的,男孩看懂了,这是情书,或许因为他初次遇到,所以挺不开窍,他都没有脸红,内心也没有泛起太多的涟漪,有的只是一些感激,甚至他觉得这是他小升初考试失败以来别人给以的最大的心灵慰藉。 他揉揉双眼,端正坐姿,提笔洋洋洒洒的写下一页纸,其它早已不记得,最记得,最后那句:不要这样,我们应该把心思放在建设社会主义四个现代化之上,努力吧!努力!确实是以感叹号收尾。 那种语气,壮志凌云,豪气冲天,誓把男女情事放一边,鸟人。 纸条也是通过那位长发女孩转送出去的,隔天,他们的关系发生了质变,琼花不再和他讨论数学英语,语文作文,他们的见面开始变得尴尬,好些天,好长一段时间,包括她的同伴,那位长发闺蜜,那眼神,那说话的语气,总像是隔着一层什么。 ……………………… 教学楼后面是学生宿舍楼,左边一栋水泥钢筋结构,三四层,右边一圈低矮的土瓦房,围着一块空地,空地四周间隔的种着桉树,古老陈旧的古屋,高大苍劲的大树。 从教学楼去学生宿舍,走一道长长的斜坡,经过实验楼和篮球场,经过女生住宿区,男孩所在班级配给的宿舍在那一排低矮简陋的土瓦房里,上去右转第二间,在一棵偌大的按树底下,木板门,推开,灰蒙蒙,黑漆漆,光线欠佳,特别是阴雨天。 宿舍里靠墙横竖摆放着五张木架床,上下铺,方木是坚实的,木板是坚实的,只是接驳处稍有松动,学生爬上爬下,床架吱吱呀呀。 秋季里,秋风落叶,遍地琐碎。 “请注意,请注意,今明两天 分卷阅读8 - 分卷阅读9 顽疾 作者:守望同僚 分卷阅读9 或有台风来袭,请各位师生务必关好门窗,加强防范。……”学校广播室高音喇叭一再传来如此提示。 下午,起风了,宿舍楼前晾晒的衣服像旗帜一样上下左右,不停翻飞,挣脱衣架子,像峭壁悬崖的殉情者,纵身一跃,展开双臂,壮烈还是决裂?飘飘摇摇! 瓦房边那几棵高大的桉树在疯狂的跳着甩头舞,东西南北,肆意来回,甩出一些枯瘦泛黄的叶片,纷纷扰扰,如蜂似蝶。 瓦房里木门紧闭,高楼阳台有人探出头来,向上伸展的斜坡,歪歪斜斜的走过来一两个人,右手揪着衣领,左手捂住口鼻,眯缝双眼,艰难跋涉,朝着宿舍。 不多时,乌云像山野火灾腾起的浓烟,扭动狰狞的身姿和面孔,黑压压,翻滚着,把头顶那片昏黄浑浊的天空完全覆盖。 随着一道刺眼的闪光,呱啦!接着一声撕裂的脆响,乌云,闪电,雷声隆隆,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的打在瓦面,打在木质的门板上。 屋外风声雨声,屋内鸦雀无声,直至入夜,雷鸣也间歇的,未曾停歇。 “他妈的,这鬼天气,房顶泥沙细雨不停的掉下来,怎么睡得了。”木架床的上铺,男孩的邻村人,亦是他小学的同班同学,打破安静,破口大骂。然后他晃动身子,伸出头来,征求的问下铺的男孩:“我下来和你睡一晚,好不好?” “嗯,下来吧。”男孩毫不迟疑。 因了他这一提议,宿舍里悉悉索索,动起来,上铺的纷纷下来。这大风大雨,夜,有些寒冷,男孩把上铺拿下来的被子垫在单人木板床上,上面盖一张,两个人,挤在一起。 呱啦!又是一个惊雷,他们就侧身抱在一起,隔着两条松松垮垮的四角短裤,紧紧的拥抱着,像儿时的同伴,这次稍有不同,抱着抱着就着火了,浑身燥热,身上的某个部位弹簧一般,更像雨后破土的笋竹。 “舒服吗?来。”被窝里,男孩似乎轻车熟路,手掌在上铺背部用力一扳,两个人就层叠在一起,抚摸,揉搓,颈脖绕着颈脖,轻声细语,连呼吸都不敢太过用力。 “不行,这样不好。”上铺蠕动半天,翻身下来,双手松开。 欲望如同火塘里的火苗,或随着叠靠架起的柴火噼里啪啦,窜起老高,或随着烧化倾倒的柴棍暗淡失色,偃旗息鼓。火钳伸进去,重新架起来。 男孩把大腿压过去,手伸过去,退去彼此松松垮垮的束缚与障碍,触碰到了,两颗胆小的蛋囊裹在一张皱褶光滑皮被里,一根食指般长短粗细的雪茄像蜗牛的触角探出头来,一块细细绵绵的台湾草还没有长得足够繁茂。 男孩把整个身子压上去,紧紧的,紧紧的,不留缝隙,粘合,粘合。一阵抖动,触电一般,身上的每一条神经如同点燃的导火索,滋滋滋,滋滋滋,随后,砰!如同爆竹,喷发,散碎,哇!耳畔传来飘渺的孩童纯真的鼓掌与欢呼,像是庆祝一场洗礼。 “诶,这些是什么?” “什么?”平息下来,被窝里又是一阵怯怯的惊恐与惊喜,从上铺的肚皮上,两个男孩都触摸到了一些粘稠的鸡蛋清一样的东西,这东西,上铺不懂,男孩略懂,那晚,他很舒服。他企盼这样的台风天气经常光顾,但是没用,上铺不再光临。 ☆、8 是病吗? 成长中,男孩从母亲的言传身教里学到了很重要的两条,第一,你对别人好,别人也会对你好。第二,努力肯定会有回报,就像汗水与收获的关系。 努力与机会结合起来,带来的往往就是令人欣喜的转机。初一第一学期期末考前,男孩所在的学校搞了一次年级摸底考试,通过这次考试,男孩顺利的从六班抽调到了二班,就是所谓的尖子班,住宿也从树下的瓦房搬进了一楼的楼房。 同样的年级,不同的班级,有何不同?确是大有不同,那里没有鸡飞狗跳,没有小混混,教室里砸桌子摔板凳,扔别人的书本文具之类的恶意事件也不会发生。 宿舍里,白天更加安静,晚上更加安宁,没有人恶作剧的在别人床铺席子底下放沙子和石灰石块,没有同班同学相互敲诈,有的只是晚上熄灯后木板床木端上悄悄燃起的煤油灯,那是有人在“博猛”,这样的人很多,这样的行为很普遍,特别是临考前。 教室里,早读时间一片朗朗读书声,上课时间同学们能做到鸦雀无声,在提问或者互动的时候,气氛又很活跃。同样的三尺讲台,同样的二十几张课桌,同样的四五十人,那里的老师更像老师,那里的学生更像学生。 回忆起来,数学老师严肃,刻板,一丝不苟,脸上不见大笑,不见狂怒,却总是带着几分淡淡的悲喜交加的愠色。语文老师瘦瘦的,五十来岁,稀疏的头顶,额前几缕长发,每每讲课讲到亢奋时,都要抬手搔一下,脑袋向右用力的甩一下,形态行为像是十五岁。 英语老师戴着一副高度近视的镀金眼镜,款款走来,放下教案,抬一下镜框,撮一下嘴巴,似笑不笑:“啦,今天讲第x课,请同学们翻到第x页。”一副匀称的身形,一系列标志性的行为,一口流利的英语,外加上有点痞子和绅士的气质,多年再见,还那样,也不见老。 历史老师个子不高,但长得很饱满,天庭饱满,头发乌黑,面容白净,高鼻梁,大眼睛,人说男人嘴大吃四方,他有一张开阔并且好看的嘴,从这张嘴里呱啦出来的历史事件和历史人物就像栩栩的生在眼前。 生物老师和化学老师没有太深的印象,倒是政治老师,那老头,实在是声情并茂,他能把枯燥的政治课讲得像是一帮妇女在田间地头嬉笑怒骂的玩笑,若需提到怀胎生育,他就比划开来,顶个大肚子,摇摆身子,按着后背,抚着前脐,移至黑板一角,慢慢端下去,做足样子,发出声音:“呱,生了。” 一个石柱般粗壮正直的七尺老男儿,摆出如此看似老不正经的姿态,惟妙惟肖,脸上还挂着诙谐的邪笑,怎能不把那一大班好奇与猎奇心极强的少男少女放倒,课堂里笑声满堂,一个个东倒西歪。邻座的老冯把头噗通的扑在同桌的老杜肩膀上,老杜转过头来,肉嘟嘟的右手在老冯左脸推一巴掌:“死开你来。”然后又靠在一起,发出铜铃般的脆响,那是年轻的,恣意的,无拘的,充满活力的,向上的生长。 这一切,男孩看在眼里,喜在心里,环境造人,融入,这样的群体确实让人心动,让人想着要尽快融入其中。 然而,刚刚调过去的那半年,每次模拟考试,男孩的成绩总是排在三十开外,有 分卷阅读9 - 分卷阅读10 顽疾 作者:守望同僚 分卷阅读10 时甚至挂尾,落在四十好几,他很懊恼,心想,在小学自己也算是名列前茅,怎么来了这里就名落孙山了呢?难道那些人都是喝太阳神长大的?脑子格外好使? 不至于呀,努力吧,再加把劲。 男孩也从家里带了煤油灯,白天在教室里学习,晚上在宿舍里读书,熄灯后,洋油灯就派上用场了,这样坚持,他的各科成绩在不断的提高,总体成绩也在不断的上升。 初二之后,在班级里,每次单科或者整体考试,他能够排名在中间,二十名以内,或者十五名以外,男孩深呼一口气,在这一堆人精里面,折服,并且很知足。拿下这样的成绩,确实很不容易,很艰辛,但努力过后能换来回报,总是最让人感觉惬意的。 融入,同学关系也日渐融洽,和同桌,邻桌,男同学,女同学,大多数都挺和得来,每天有说有笑的,快快乐乐。遇上插秧收稻谷,有镇上同学相请帮忙,呼啦啦,去了好一堆人,不大的水稻田,一群人拦截过去,半天功夫就搞好了。 吃饭的时候,呼啦啦,也是那一堆人,围着那一桌子满满当当的菜肴,其他菜色不太记得,只记得,木桌中央那阔口盆里满满当当的一盆油炸鸡蛋苋菜滚汤,哎呀,那叫吃着香!家里做不出这味道来,外面更加找不到那味,后来,即便同学聚会,也难觅原味,原因是,现如今,鸡蛋不是家鸡蛋,苋菜不是农家菜,最主要,那一堆干活牛犊子一样,吃饭填鸭子一样的半大小伙早已不是当时的模样。 那几年,男孩从初一到初三,最后快毕业的几个月,学习成绩排名没有多大变化,其他看起来都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内在的,有一种像情绪那样的东西,在潜移默化的动摇,甚至垮塌,男孩出现神情萎靡,食欲不振,终日一副病恹恹的模样。 母亲眼睁睁的看着他每个礼拜回来都是这样,人越来越枯瘦蜡黄,想了很多办法,问了一些土郎中,拿了一些土方子,效果不佳。 伯父知道了,对母亲语重心长:“要赶紧,带他去医院看医生,不要耽误,马上初三毕业了,只有把身体看好了,才能好好的考试,不要误了一颗好苗子。”那言辞语气,说得母亲两颗眼泪挂在眼脸。 爷爷更加着急,但也束手无策,只有每次星期天下午回学校的时候,他站在门前,和母亲一样,一再交代:“去学校要吃饱吃好啊,哪里不舒服,要自己去看医生,该省的要省,不能省的千万不要省啊,知道不知道?” “知道。”男孩左脚一蹬,右脚一抬,矮小的个子,坐上那部高大的载重自行车,叮铃铃!叮铃铃!逐渐远去。 那晚学校熄灯后,他点着煤油灯看书,看着看着睡着了,洋油灯燃到自然熄,次日醒来,着实把男孩吓一跳,心想:好在灯盏里煤油不多,好在睡着了转身时没有把灯盏打翻,要不然,被子着起火来,要出事了。 次日下午,他自己一人去了医务室,简陋的学校医务室里,一位鸵鸟一样高瘦的三四十岁的男医生,留着别致的八字胡,穿着白大褂,正在里间煮医用器皿。男孩进去,四下里瞄一瞄,下意识的掩一下房门:“医生,您好。” “诶,你好,哪里不舒服?”医生转身抬头。 “头有点晕,混混沌沌的,没精神,总想睡觉,吃不下饭,还有…,还有…拉出来的尿液橙黄色,带点褐色,那里整天也是软塌塌的,是不是…,是不是…?”男孩鼓起勇气,断断续续的说完,又瞄了一眼四周,看一眼门外。 “哦。多久了?”医生放下手里的活计,站直身子。 “有一段时间了,一两个月吧,一直这样子,医生?这情况会不会是得了性病?”男孩小声的说完,怯怯的低头,脑子里又浮现出电线杆上贴的那些吓人的广告纸。 “你是哪个班级的?”医生严肃起来,得知男孩是初三二班的,表情又温和起来:“来,裤子脱开,我看看。”他叫男孩翻开,带着胶手套的食指轻轻的在茎部弹一下,它竟然不知羞耻的茁壮起来,雀跃起来。医生问:“你有没有不洁性行为?” “什么是不洁性行为?” “就是有没有性交过?” “没有。” “真的没有?” “真的,不过……。”男孩支支吾吾,脸涨得通红。 “不过什么?没事你说,这里没有别人。” “是不是脑子里有不干净的想法也会得不干净的病?” “哈哈,你的脑子里有些什么不干净的想法?”医生突然的大笑起来。 “没有。”男孩果断的。然而,思绪却一下子飘摇起来,他想起孩童时和小伙伴在被子里的拥抱;想到和一起放鸭子的同伴在田埂上脱开裤子拿出来比比大小,看看有没有长毛;想得最多的是初一台风那晚。“哦,我…,我打过飞机,在被子里。” “那应该没事的,你放心,那没事,不过少打一点,多用点心思在学习上。”医生又呵呵的浅笑一番,接着又低下头,认真的检查一遍,帮男孩把脉,开药。临走,他拍着男孩的肩膀: “没事,没事,不要多虑,没有你想象的那样糟糕,其实这只是你自己精神太过紧张造成的,不要有思想包袱,人长期的情绪低落,对身体不好,和生病一样的。要注意多休息,多喝水,调理一下,就没事了,不要太在意,把自己弄得焦虑不堪。” ☆、9 穷学生 “有没有去看医生?医生怎么说?”礼拜回到家,母亲着急的问。 “看了,医生说没事。” “唉,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不要有什么思想负担,你只管好好读书,好好考试,只要你考得上,砸锅卖铁,就算把锅灶卖掉…,钱这方面我会想办法。” “嗯。” 填志愿的时候,问过母亲,她也不懂,叫男孩问教书的大姐夫,男孩没问,他心中已经有了一定的方向,他向往北方,他要出去,去很远的地方,越远越好。 他的第一个志愿在北京,接下来的是攀枝花,河北,还有天津。他也想过读师范,也想过读高中,但那些念想没有坚定下来,报考师范他担心考不上,想到读高中,他的脑子里就会出现一些干扰的图景。 夏日里雾蒙蒙的清晨,天还没透亮,父母早已起床,挑着每个可以装下两三床大棉被的大竹篓在黄烟地里摘黄烟,露水打湿了他们的头发,打湿了他们的衣衫,母亲有关节劳损,父母身材矮小,挑着满满当当的黄烟走在泥泞的田埂小道上,远远的,看不到人影,只看到动静。 分卷阅读10 - 分卷阅读11 顽疾 作者:守望同僚 分卷阅读11 磨盘大,背带长的梯田,除了田埂没多大面积,烈烈骄阳下,父亲挥舞竹鞭,牛蹄起落,稻田里溅起水花四射。山坳里,父亲挑着犁耙,赶着黄牛战战巍巍走在或杂草丛生,或怪石嶙峋的下坡路上,经常会磕伤脚趾头。 昏黄的五瓦灯泡,照亮凌乱的屋棚,大竹篓,满满的烟叶还存留着早上的露水,像是从水塘里打捞起来的,划烟管,扎烟,上烟炕,两三个人忙活下来,已经十一二点,乡下的夜晚,安静得剩下窸窸窣窣的虫鸣,次日又要天没亮就起床。 哥哥中学毕业摔伤腿花了很多钱,这两三年时间,只靠种田种地,父母太辛苦,权衡之后,选了一所中专学校,心想,这样的话,两三年就可以出来赚钱养家了,也很好。 接到通知书的那几天,家里人高兴不已,伯父也背着双手连连说好,村里人都啧啧称赞,xx村去年考了一个去天津,村子里沸腾了一下,今年又一个去天津,一个去北京,还有一个接到了上海交通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这些消息,似乎给整个穷乡僻壤的小村庄抹上了一层无限的荣光。 只是荣光散去,筹学费,又开始犯愁。 跟着母亲走三四十里地,又走十五六里,去了三个都在不同山村不是滴亲的舅舅家,统共凑了几百块,回来母亲一一登记下来,写在一个本子上。 村子里,自家亲戚,叫伯父借,伯父说没有,大哥哥借了伍佰,一位和母亲很要好的邻居借了五百,还有二十五十的,母亲都一一记录下来,叫男孩不要忘恩。 交委培费是伯父和他一起去的,在广州新港西路,不够钱,只交了部分。去学校是大哥哥陪着去,同去的还有镇上的两位同学,竟然是初三二班的同班同学,他们有家长相送,顺便旅游。火车上,二三十个小时的车程,男孩一路靠在桌上睡觉,遇上别人下车,就躺下睡,似乎一直也睡不醒。 大哥哥说:“一点喜子也没有,我都不知道你怎么就那么能睡。” “好像晕车。” “坐火车还晕车?” “天旋地转的,就想睡觉。” “你是太虚弱了,要打起精神来。” “嗯。”不一会又倒下去了,整个人像是睡不醒的双眼,像是挪不开的双脚,软绵绵的,正如大哥哥说的,一点喜子都没有,也不知道具体为何了。 那种状态从考前开始,持续到开学之后,有快半年的时间。 新学校,新同学,新老师,加了许多新的科目,一切都很新奇。好奇过后回归平静,会有落差,很大的落差,在中学的时候学习紧张忙碌,在这里是越来越懒散庸碌,平时不测评,到了考试老师会告诉大概考些什么,大概也就等于告诉了考试试卷的答案。 专业也是一个新鲜的专业,现代娱乐管理,整个年级有两个班,一班全是本地生,北京人,男孩女孩,个个外貌协会的标准会员,因为他们入学先通过整体面试,学习成绩其次,他们的方向更加明确,面向酒店,面向服务。 二班全是广东生,统共二十几个人,也有帅锅美女,总体参差不齐,主要来自粤北粤东和小珠三角地区,光粤北粤东占了半数,他们入学主要是凭借考试分数,报考了这所学校,但都没有没有填报这个专业,是被广东轻工学校委培处给全部篡改了。 学习松懈下来,男孩经常站在高楼教室的玻璃窗前发呆,一站站好久,心中总有一种散不去的幽幽的伤,他看着整个学校来来往往那么多人,好像就他最矮,这所学校的广东学生不少,好像就他最穷,他知道整个班级就他没有交清委培费,特别是学这个专业,他不知道明天该去哪里,还有……。 开始的时候,同学们相互介绍,彼此增进了解,知道男孩主要因为家庭情况而显得如此忧伤,他们就围拢过来安慰一番,特别是女同学,男孩深受感动。班主任知道了,很重视,积极的帮男孩争取,争取勤工俭学,最初一份,后来一共三份,就是放学后打扫宿舍楼道之类的,每份每月三十块钱,能贴补生活。 因为宿舍在六楼,有些人想吃了也不想挪步,而学校门外就是一个大大的农贸市场,进货容易,所以班长给了一个好建议,建议可以在宿舍里卖一些水果饼干方便面,当做早餐夜宵,销量很好,好几个人,每月就这些东西能吃掉好几百块,当然,男孩内心知道,最纯同窗情,他们很大程度出于帮扶,起码开始是这样。 这样下来,除了学费,生活费是可以自给自足了,还有盈余,男孩起初在校外报了一个走遍美国的晚上学习班。有一次,在学习班里,金发碧眼,纤瘦苗条的外国老师要求学生做详细的自我介绍,包括成长环境,轮到男孩,男孩站起来,看一眼桌上写好的稿纸,细说起来,很多人转过头来,安静的看着他,用一种鼓励的眼神,最后大家给与了他极其热烈的掌声,老师评价语感很好,威力顾,威力顾,竖着大拇指连说几遍。 下课了,男孩一个人走在从和平里回学校的街道上,突然后面有人喊:“嘿,等等,等等我。”喊了几遍,男孩驻足,回头,十米开外,一个长发飘飘面容端庄的三十来岁的女人,右肩一个灰色的手袋,右手抓着带子,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嘿,你等等我,就是叫你,我刚才一下没听清你的名字。”男孩正要转头直走,那人又喊。 “你是叫我吗?”男孩指着自己的鼻子有点不敢相信的需要确认。 “对,就是叫你,我们是同一个学习班的,我今天没有骑车来,咱们一路走。” “哦,好的。”男孩站在那里等她。 “你回哪里?” “芍药居,你呢?” “哦,很近的,我也在附近,正好,咱们一路。” “嗯,好的。” 他们一路走,一路聊天,好像早就熟悉,女人是湖南人,在家乡读书,品学兼优,被保送到北京上大学,毕业留在了北京,她爱人是北京人,她自己在某家报社工作,报学习班是为了充电。她劝告男孩不要自卑,不要忧伤,她还说:“看你就是一个挺坚强的孩子。” 临别,她问男孩去不去她家坐一会,男孩拒绝了,他拉开手袋的拉链,掏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一张淡蓝色的百元大钞,递过来:“这样的,你不要拒绝,给你一百块钱,努力,努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好像一下子也找不到能轻易让男孩接受的更好的言辞。 男孩下意识的退一步,定下来,回过神来,受宠若惊,更多的是受惊,但是看到对方的表情和回味着刚才一 分卷阅读11 - 分卷阅读12 顽疾 作者:守望同僚 分卷阅读12 路彼此的聊天内容,接受是一种尊重,所以他接受了。 学习班结束前,男孩去了她家,在地下室,空间不大,空气流通不是太好,但屋内物品摆放规整,有家的味道,很温馨。她的爱人坐在电脑前,见男孩进来,听得女人介绍,起身去洗了一些水果,放在桌上,招呼着。 当时没有电话,之后也没有联系,心里一直记着,谢谢,谢谢。 ☆、10 搁浅的鱼 为了省钱,也为了提前体验社会生活,第二年的暑假没有回家,一起留下的有虾米同学和w同学,在农贸市场旁边租的房子,虾米闲时停下来专心绘画,w去了北戴河。 男孩四处找临时工,去了很多门前写着招聘的餐厅,要么不招暑期工,要么…,老板看一眼,有的很客气:“对不起,我们只招收女工。”有的很直接:“不招了,满了。”有的很刻薄,连正眼都不看:“是你本人吗?”转身走了。 男孩独自走在炎炎酷热的大街上,空洞,无助,迷茫……。 后来去了推销方便面,福满多方便面,在海淀区,满怀热情,每天天不亮就起床,从朝阳区赶过去,赶在早市开张前,挂靠在一家卖琐碎杂货的夫妇那里,摆地摊,男主人很壮实,女主人很娇小,可能操劳,两人脸上都刻满风霜,肤色黑褐,性格开朗,性情豪爽。 “这些人,怎么说呢,见得多了你就知道。” “你一个穷学生,可以不给,你给不如我来给。” 一天早上,和往常一样,不一样的是正当男孩满脸堆笑的向来往买菜的阿姨大叔推销方便面的时候,看见周围的很多人都停了下来,头转向一处,像是突然的发生了什么意外。男孩循声望去,不远的前方,顺着早市摆卖的各个摊位,三个人,一线排开,两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匐在地面,前者缺了一只胳膊,后者缺了一条腿,缺失处用粗糙的麻绳绑着像轮胎一样的胶鞋的鞋底,一路匍匐向前,哭声震天,后面跟着一个四五六岁光景的小女孩,胡乱的扎着两条羊角发,一身污浊,脸若花猫,手里捧着一个不锈钢的中等大小的碗,胸前挂着一只书包大小的帆布袋,木讷呆板的神情。 有好心的大叔从口袋里掏出十块二十块钱,走近女孩,放进碗里,慈悲的老阿姨给了她现金,还往帆布袋里塞进去两颗苹果,抚一下面无表情的女孩凌乱的头发,转身,脸上挂着泪珠儿,也有人给五十甚至一百,摆摊的摊主倒是比较少些。 男孩第一次见这样的情景,内心像是打翻的味瓶,悲伤,同情,酸楚,泛滥起来,手伸进口袋里,掏出仅有的十元钱,那是他每天给自己规定的花费,包括车费。 “大姐,请您帮我打开这十块钱吧。” “干什么?你也要给吗?” “给一点吧,心会好受一点。” “你不知道,这些人很有钱的,家里建起了小洋楼。” 男孩坚持要她打开,她说:“算了吧,你一个穷学生,你给不如我给,我们谁给都一样的。”男孩见她从腰包里掏了五块钱扔进不锈钢盆。 “还是帮我打开吧,反正我待会坐车也要零钱。” 女人笑:“你呀,怎那么拧。” 那天早市收市,男孩步行到对面的马路搭车,候车亭里,那三个人,俨然焕然一新,新衣服新裤子,也在候车,车来了,男孩看着他们相互搀扶着上车,中途下车,不再哭喊,不再悲伤的脸庞显得淡定平和。看此情景,男孩心里另一番滋味,也许其他的一切真的都是装出来的,但缺胳膊少腿,那是真实的。 暑期结束,新学期开始。 转眼一年,三年制,在校两年半,最后的半年,有的报了函授,有的自学法律,有的…,好些人在谈恋爱。 学校门口的小餐馆里,一碟花生米,两碗刀削面,两个男孩,是男孩和他的中学同学,那家伙失恋了,叫了男孩出来倾听他倾倒苦水,男孩甘当听众。 王府井大街上,两男一女,男孩走在前面,女孩在中间,后面跟着一个高个子,走一段,女孩就叫男孩等一等,驼背,右手撑腰,做出非常疲惫的表情,看着男孩:“小x,你背我走一段呗,好累。” 男孩好无奈,后面的高个子更是无奈,但他很绅士,脸上总是甜甜的笑,像是吃了蜜,溢在两个嘴角,仔细看那眼神,又带点邪邪的,阴阴的,都怪脸型实在一般,扭曲了的。 男孩心生恻隐:“阿珍,叫鲁丽背你。” “嗯…,不要,就要你背。”女孩娇滴滴的像是怒哼,挤眉弄眼,一副鬼脸。男孩立定,也不回头,不曾想,女孩真的爬上身来:“走,你背我走。” 那一刻,男孩羞涩,原以为阿珍执意邀请,去了顶多做一只灯泡,殊不知,成了太监。这个阿珍,不喜欢人家就直接拒绝呗,这个鲁丽,人家不喜欢你就干脆放手呗,何必要如此为难第三个人,不过还好,鲁丽功夫下得深,后来他们好上了,听说好了多年。 六楼宿舍的窗台上,外面站着一个人,里面站着好几个人,站在外面的抡起胳臂,怒气冲天,里面的摊开双手,一再辩解,那两人因为同一个女孩,像是对峙的两头水牛,就快要头角相撞,拼个你死我活,男孩闻讯,赶过去,当起了和事老的角色。 “他?不是吧?你就认为我那么没品位?”女孩双眼滴溜溜乱转一通,一脸夸张的神态,嘴巴张得大大的。 “什么呀,他长得多好,像个大明星,比刘德华还帅。” “你说高佬?去…!空壳来的。” “不是呀,一身肌肉,你看。” “不是这个,我是说他没有内涵,没品。”女孩窝起右手手掌,对着男孩的耳朵,压低声音。 “人家都说你们走到一起了,还装。”男孩严肃,扮成探测器,格外八卦。 “谁说的?谁说的?”眼看着眼前那个唱着《小城故事》,平日里总是一副洋娃娃那般可爱模样的女孩像是被撮中要害,又像是在听天方夜谭,抬起左手,半捂嘴巴,嘻嘻嘻…嘻嘻嘻,绵羊似的,自顾自笑。 “啦啦啦,看那甜蜜的相,是就是啦,还那么保密,德行!” “哎呀,连小x都不相信我了,那就没办法。” “是了吧?” “是,没那回事!”女孩坚定的,还假装生气。 是与不是,爱情那事,有心就能逆转,不过还是觉得有些逆天,几年之后,黄江再见,她们真的结成连理,全班二十几人,男女基本各半,有那份意向的不下七八九 分卷阅读12 - 分卷阅读13 顽疾 作者:守望同僚 分卷阅读13 对,能修成正果的呢,他们是唯一的一对,起初那么不看好,哎呀!爱啊!祝福! 在这些单纯得像是白水加白糖的友情加爱情的追逐里面,男孩像是一棵冲破土面,双掌抱头,未曾撑开的黄豆芽,实际上,男孩也有爱,爱上藏着掖着,心动不敢行动。 明明深宵,不止那么深,日出之后,只得这一片云。明明飞沙,喧哗过众生,但风过后,只得我一个人。夺目惊心,雨点扑我身,自远至近,不止惹一脸尘。地亮天昏,不只这盏灯,但光与热,只普照一个人。问问天,非哭非笑是你吗?忽光忽暗是你吗?不醒不醉是你吗?寄居的客人,转身一笑是你吗?闪身一过是你吗? 那一日,那一幕,留不低,放不下,快走吧!快走吧! 缘聚缘散,相处分离,走之前,昆仑饭店过来学校招聘,好像也叫过班里形象较好的同学过去面试,但没有一个留下,都回来了,回到各自的户籍所在地,各奔前程。 没有分配,没有推荐,九九年,元宵都没有过完,男孩去了东莞找工,一直找,一直碰壁,寄居在w同学的家里,找得不敢出去找了,独自一人,守在电视机前,马景涛先生主演的《新龙门客栈》,字幕升起,片尾曲,听着听着,总会泪流满面。 忆中专那几年,起初,萎靡苦寒的男孩像是一个超级五保户,感恩着同学们的安慰,接受着老师的给予,逐渐的,舒展,绽开,开始试着冲浪。 只是,浪花退去,潮汐过后,茫茫开阔地,男孩如同一尾被搁浅的鱼,在列热阳光下弹跳挣扎,艰难呼吸。 ☆、11 同学l “诶,天那么冷,你一个人站在这里干嘛?” “没干嘛,刚出来走走。” 那天下雪,好大的雪,早上,男孩听说l和一个女生去了复兴门,一前一后,女孩先行,l随后。下午,男孩在学校门口来来回回,不停的踱步,搓着手掌,缩着脖子,像是丢失了什么珍贵的物品,低头抬头,似在找寻。 远远的,他看见l正独自迎面走来,也是搓着双手,缩着脖子,低头阔步,目不斜视,快到身边,男孩大声的喊他,他惊讶,止步,几秒钟的无措,转头看一眼四周,四周静悄悄的,连道路两边的商铺都掩着店门。 l呵一口粗气,伸手过来围一下男孩的双肩,在男孩左肩用力的拍打几下:“走吧,回学校,这外面太冷。” “嗯,走吧。”男孩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虽然步伐慢了许多,但这一整天的郁闷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欣喜,安静,踏实。 这明明就是恋爱的感觉,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越来越强烈,男孩知道,不是此刻才知道,至于源起何时,细细回想: 男孩喜欢看l出黑板报,遇上礼拜,别的同学出去玩,教室里只有l和虾米,虾米作画,他写字,男孩坐在一处,偶尔帮他递一根粉笔,递一把尺子,他的宋体字写得好,匀称工整,苍劲有力,学校出横幅也叫他写,用扫油漆的扫子写,大气,霸气。 男孩喜欢看他在操场里踢足球,穿一条劣质的从西单批发市场淘来的中长短裤,在泥沙裸露,碎石满地的大操场里肆意狂奔,球技不咋地,但人有热情,一脚抽射,球打飞了,裤子扯烂了,呱啦!正在裆部,露出一块被拱起的凹凸有致的小花布,只见他哇的一声,蹲下去,用力捂住,羞涩的转头,看见四周没有女生,又站起来,大方的打开来,向着围拢过来看热闹的众人:“哦吼吼,哦吼吼。”像一只害臊或者发情的公猴,震动双臂,绕场逐行。 宿舍里,男孩喜欢听他吹拉弹唱,笛子,二胡,到他手里都能发出悦耳的声响,加上老张的吉他,口琴,古典与现代,民乐配西洋,两人有板有眼,倒也相映成辉。 他还会耍两手太极,在空旷之地,一条柔软质地的黑色西裤,一件暗红色薄薄的鸡心领羊毛衫,马步扎好,甩开臂膀,视线跟随双手掌心,缓缓地,悠悠的,气自丹田,微闭眼,动如蛇身,静如古钟,力气收发,神韵十足。 最感动,寒假回家,总是晚上的火车,从学校去西客站,大包小包,公交车是不可取的,只有打的,四五个人凑一辆,他们去拦车,学校门口拦不到,就跑到外面,步行十几二十分钟,到外面的十字路口,截回来:“来来来,快点,快点,让她们先上,诶诶诶,还有小x呢?”他会把男孩的行李抢过去,挎上自己的肩膀,直至送到车上,还要嘱咐一番。 “去你的,这个家伙。”向来严肃得像正规军一样的老张也被他逗得如同娘子似的,莞尔一笑,嘴里却毫不客气。 男孩就在斜上铺,l的一切举动,都被他尽收眼底,日积月累,有些形态化成了具体的念想,有些思绪激起了潜藏的欲望。 最疯狂,临走前,学校腾宿舍,他们被通知从六楼搬下四楼,新宿舍里,l和高佬分得同样是上铺,还在同一排,男孩要求跟高佬对调床位,高佬爽快答应,接着又疑惑的问:“为什么要换?你睡下铺不好吗?” “我个子矮小,爬上爬下灵活,加上我在六楼一直睡上铺,习惯了。” “我在六楼也是睡上铺,我也喜欢睡上铺。” 看似没有办法,只是高佬身上有一股子江湖气概,够义气,多说几句,他也就答应了,这下男孩忘乎所以,喜滋滋的,晚上睡觉的时候可以闻着l的发香,听着他的呼吸,感受着他就在身边的感觉。 深夜里,四周鼾声匀称时,男孩窃窃的,怯怯的,试着把手伸出被子,穿过两张架子床叠合的铁栏杆,探过去,探进他的领地,触碰到他的体温,触及到他光滑结实的肌肤,轻抚着他比其他男生更显沧桑的脸庞。 “嗯哼。”l一个翻身,侧躺着。 男孩吓得像蜗牛一样,收起触角,手缩在那里,握紧,一动也不敢动。等半天,一切又回归平静,蜗牛再次试探的慢慢爬行,向着心想的方向,头发,眼脸,还有鼻梁。 l有时是知道的,宿舍里,他也不做声,把男孩的手推出去,或者拉过去,铺开平放,把它枕在脸下,牢牢的压住,不许它出来捣乱,那一刻,男孩心旗荡漾,美得甜甜的睡去,或者美得整晚都睡不着觉。 “基佬,搞基的!” 当爱,或者退一步来说,当一份对另一个人的情感忘乎了时间,忘乎了地点,忘乎了周围的环境,特别是忘记了身边的其他人的时候,有一些被人们称之为祝福或者责难的词句就会随之而来。对于男孩而言。在他还没有明确什么是同性 分卷阅读13 - 分卷阅读14 顽疾 作者:守望同僚 分卷阅读14 恋时,他先听到了“基佬”这个名词,而且他看到,说这个名词的人的表情怪异,像是对着一坨稀巴巴,臭哄哄的狗屎。 男孩伤心,很伤心,压在心底。 他最担心l对他心生芥蒂,对他视若无睹,对他不理不睬,但好在没有那么严重,有时确是有意回避,总的来说,还是有说有笑。 “诶,这个你不要了吗?” “不要,烂了。” “哪里有烂,好好的,还能用。” “你要就拿去。”要离开学校了,宿舍里,大家都在收拾东西,男孩把自己的东西捡拾妥当,移过去,看着l收拾,见他把电视柜那般方方正正的储物柜里的衣物器具一股脑的搬出来,放在床上,一件一件的放进行李箱,把一个四成新的淡红色鳄鱼牌真皮钱包扔在一边,当成垃圾。 男孩捡拾起来,左看右看,拉开拉链,里面三个大格,两个小格,还有三个像阶梯一样的小袋子,一个活动对叠的独立小钱包,都还完好无损,只是略显陈旧。“你真的不要了?” “你要吧,送给你了。” “诶,这里写着绪江,不是你的吗?” “是我的,绪江是我的笔名。” “哦,那好吧,我要了。”男孩像是捡到宝贝,捧在手里,把玩半天,突发奇想,在折叠扣紧的钱包的另一边写下“绪华”两个字。他得意的举起来,在l面前扬一杨:“你看。” “什么?”l一直忙着收拾。 “绪华,我刚刚取的笔名,好不好听。” “呵呵,可以。” “你看哈,绪华和我的学名相结合,感觉是不是有点气自光华,由内而外,表里如一。”男孩自顾自臭美一番,得意一番。 “诶,是哦,是不错哦。”l停下手里的忙活,拿起来看一眼,投来赞许的目光。 “哈哈,谢了,这个归我了。”男孩夺过钱包,夸张的在两边各亲一口,放进自己的行李箱。 小男孩长大了,变成男孩,他给自己取了一个与另一个人相对应的听起来还不错的笔名。 绪华:我就是绪华,绪华就是我。 ☆、12 同学l “喂,喂,喂…。”对方电话放下了,话筒里传来一个高亢的女人的声音,说着闽系语言,她听不懂我说话,我也听不懂她说话,所以她把电话撂下,像是请人救火那样大叫起来,随后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喂,你找谁?你找谁?”非常拗口的普通话,我就试着在电话听筒里大喊:“供嗯啊!供嗯啊!” “哦,xxxxxxx。”这下歪了,他以为我会说潮语,一大溜,我只听到一个哦字,半天不敢吭声,只盼l过来解围,只是这家伙很少着家,想他的时候数一数口袋里的零钞,凑够了,打过去,遇上这种情况,也实在没有办法。 过几天,再打过去,这下好了,是他教书的哥哥接的电话:“哦,你是他同学吧?他去惠州了,我把我舅舅的call机号码给你吧,你记一下。” 呵呵,我们的交往注定存在障碍,开始call他舅舅的时候也是半天说不清楚,很担心对方会视为骚扰电话,直接划入黑名单,不再理会。谢天谢地,他没有这样做,他转告了l,每次都会转告l,我每次都能接到对方的回电。 “你什么时候回家过年?”我问。 “可能不回吧,今年就在淡水过春节。” “是吗?那好啊!这里很晚放假,我也不回家过年,要不…我去你那里?” “这……。那你过来哦。” 那是两千年的春节,年二十九,实在也是有些巧合,老板娘通知说下午有一车柴油要送往谢岗,我要随车同去,我告诉她我卸完油把钱收到交由司机带回我就直接从那里去淡水,她同意了,那天我和司机卸完那车柴油已经完全天黑,司机把我放在一个比较繁华的有公交站牌的街道,调转车头走了。 站牌下,我认真的看着过往的车辆,唯独没有写着淡水方向的字样,等许久,再看看上面的车程表,哦,好像已经没有了,连末班车都没有赶上。 我来到站牌旁边的超市,打听询问,超市里友善的女孩微笑的说:“你早来半个小时就赶上了,现在没有了,那里有的士,你去问问看,应该会去的。” 我道谢,出来,朝着马路边一部画着白杠杠的红色的士,抓紧手中装着简单的换洗衣服的塑料袋子,对着车门,低头:“师傅,去淡水吗?” “去啊,几个人?”师傅坐直身子。 “就我一人,多少钱?” “打表呀,多少就多少。” “不要,我不要打表,你开个实价。” “145吧。”司机想了一下。 “138。” “不行,现在油费涨了。” “哪有?我帮人家卖柴油的,对汽油行情也比较了解。” “小伙子,你看看现在几点钟?晚上开车,那边还比较偏僻。” “那算了。”我转身作势要走。 “唉唉唉,140吧,开个张。” “就138.,不去拉倒。” “真固执,看你怎么也不像个普通打工的,跟我讲那两块钱。”中年司机讨好的笑。 “你不知道,那两块钱对我有特殊意义。”我故弄玄虚。 “有什么特殊意义?”司机不解。 “哈哈,不告诉你。”我兀自大笑起来。如果我说出来,不知道会不会笑掉他的大牙,我心里想的是,138,一生吧! 车轮碾过繁华,滑进一条没有路灯的黑乎乎的乡间水泥道,两旁树影成稠,浓墨一般,车灯闪过,扰了一片寂静,清风钻进半开的车窗里,凉飕飕的,司机问:“你不冷?” “不冷,这空气太清新,不要浪费了。”说完只见司机又一次投来不解的目光。真是心情好,啥都好,我们一路聊天,像是两个早就熟悉的人,中年司机也算忠厚。 道路还算平坦,就是黑灯瞎火,已经超过九点,内心还是有些顾忌,有些担心,万一l睡了,或者call机不在他身上了,这年关的夜晚,我该咋办:“我对那边是一点都不熟悉,你不要把我放半路上哦。” “哎呀,这个就尽管放心,我把你送过去,肯定送到点。” “先找到有公用电话的店子,我要call他出来接我。” “好,没问题。” “你能陪我一起等我同学了来了再走吗?” “我等你call通他了,确定 分卷阅读14 - 分卷阅读15 顽疾 作者:守望同僚 分卷阅读15 他会出来接你再走,好不好?” “嗯,那好吧?” 车到淡水,近l之前告诉的地点,我们在一间小小的有公用电话的士多店停下。司机走了,l来了,骑着一部半新旧的山地车,我坐上去,双手箍住他的腰身,脸贴在他的后背,呱呱呱,说不完的话语,那份相见的喜悦,和着那份久违的从他身上溢出的味道,浸泡在一起。 单车歪歪扭扭的穿过几条狭窄的巷道:“到了,走,就在上面。”他带我上去,开门进入,房屋有些破旧,里面一个客厅,两间偏房,一条过道,过道尽头是厨卫间。“还没吃饭吧?先吃饭。”他揭开客厅里餐桌上的盖子。 “你舅舅呢?”顾盼四周,四周摆设凌乱,我突然有些拘谨。 “他出去了,要晚些才回来,你先吃饭,我去烧水冲凉。”他给我摆好碗筷,转身走了,再回来,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来这里也没什么地方好玩的。” “都这么晚了,能去哪里玩,只有睡觉,睡觉吧,哈哈。” “诶诶诶,别别别,不要不要。”那一晚,欲望强奸了理智,我,强奸了他!证据就是他肚皮上那一滩罪恶的粘稠,也不知道一墙之隔的他的舅舅有没有听到动静,看着他悉悉索索的起来冲洗,暗淡的光线里,投射出一副无奈并且情绪低落的表情,我缩在被子里,躲在角落里,强烈的自责,惭愧的睡去。 次日被他叫醒:“家里打电话来,我要回去,突然的决定,你看……。” “行吧,你回家,我去广州吧,去我弟弟他们那里。”失望,像是峭壁上跌下的石块,飞跃,降落,散碎,还能怎样呢?“你回家有什么打算?还出来这边吗?” “可能不来了,在家里找份事做,然后结婚,家里催促差不多该结婚了,我年龄比你们都大。” “哦。”我捡拾好自己带来的仅有的换洗的衣衫,他骑着昨晚的单车,穿街过巷,把我送去车站,车站里,高音喇叭一再的重复着这是今天本站发往广州的最后一班车,请旅客尽快买票上车,祝大家旅途愉快,春节愉快! 候了两年多,相聚就一晚,要分别了,我把自己的手掌盖在他抓着单车把手的手背上,他把手抽开,我帮他整理一下脖子上堆积在一起的衣领,他没有太多告别的话语。 我转身迈步,向他轻轻的挥手,带着一份无法言喻的悲伤,踏上了开往广州的班车。看着他调转车头,渐渐远去,看着这白天的风景比晚上的风景暗淡,看着这过年的气氛比平日的气氛萧条,我又陷入呆呆傻傻的状态。 我选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倚靠车窗,心想:把女孩搞出小孩子来是一种罪恶,把男孩搞得耽误了结婚生小孩应该也是一种罪恶吧。好吧,你赶紧回家找人结婚,我会死了这颗心的! ☆、13 同学l “你在家乡教书?” “是啊。” “哈哈,不要误人子弟哦。” “嘿嘿,哪里。” 新年之后,我们少了联系,只是偶尔还会打个电话,他说他已经上班,在家乡镇上的一所民办学校当老师,回想他在学校的学习成绩,回想他有点吊儿郎当的个性,回想他时常彰显出来的那份不拘,觉得非常新奇,就嘎嘎的调侃一下,他也不恼。至于情感方面,彼此都三缄其口,我不问他有没有结婚对象,什么时候结。他更不问我,我想告诉他我遇上了一个叫练煜的男人,但话到嘴边,说不出口。 零四年,离开东莞之前,晋民和小泽他们在蔗浪拉土方,叫我过去玩,叫了多次。小泽在电话里大喊:“娘格之格,快点过来,再不来我们完工了。” “你不是说那里鸡不拉屎,鸟不下蛋吗?不去噶雷!” “那是刚来的时候,现在有新发现,吊毛,快点过来,包你喜欢。” “什么新发现?” “来了再说?” “不说不去。” “娘榨汁,告诉你吧,你可能不敢想象,这里有女人卖哦,还蛮漂亮的女孩子,你猜多少钱?才两千多块就可以领走诶,爽不爽?” “这家伙,买来的婆娘,老子没兴趣。” “诶诶诶,这里还有烧烤啊,很好吃的烧烤,比河田那老头烤的好吃百倍,特别是烤鱼,因为这附近就是海,鱼有的是,海鲜也多的是,快过来吧,包吃包住,让你感受一下人家这边不一样的风土人情,还有哦,他们的房屋建筑也很不一样哦。”电话被人夺了去,话筒里传来小峰稍微文明的声音。 “不去不去,都没兴趣。”我懒洋洋的,装作懒得理他们。 “去死,鸟毛。”电话没挂,那头开始哈哈哈,哈哈哈,肆意着毫无管束的谩骂。 那时,东莞这边的经营让我很烦心,对小峰说的风土人情有点动心,打电话给晋民,他一如往常,没有表现得特别的热情,淡淡的:“那边有你弟弟在,你出来走走也好,就当散散心,哦,对了,你要是决定来,在河田帮我买点感冒药过来,买两盒白加黑,这附近偏僻得连个小卖部都没有,更别说药店了,我这几天感冒,你听我说话是不是有点不对?” “奥,行了,那我明天过去。” 晋民告诉我如何坐车,先到汕尾总站,然后转中巴,再坐摩的。 汕尾,当我走出车站的时候,我感觉自己以前来过,来过多次,这地方很熟悉,因为曾经魂牵梦萦,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好听,尽管我都听不懂,这里的人很亲切,尽管我向他们问路的时候,他们有的也会警觉的,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爱一个人,恋一座城,原来,那份早已平息的情感,其实还在。 在晋民那里住了两晚,和小泽他们疯玩了三天,我打电话给l,告诉他我在蔗浪,问他蔗浪离他所在的乡镇有多远,他说路途挺远的。 “去你那里玩两天,不会影响你上班吧?”我稍有犹豫。 “不会,你来吧。”他很干脆。 “怎么坐车?” “你还是要回到汕尾总站,坐到xx,我来接你。” “好,我待会过去,应该不会太晚吧?” “到我这里估计下午五点多了。”电话那边停了几秒。 按照他所告知的路线和指定的车辆,背着简单的行囊,向着他所在的方向,一路颠簸前行,道路不算太宽,两旁没有绿化树,走一段,进入一个小市场,像家乡的街圩,简单的店铺,朝着马路,有水果,有干货,人很多,多数是年岁较大的阿公阿婆,手里提着篮子或者塑料袋子,慢慢 分卷阅读15 - 分卷阅读16 顽疾 作者:守望同僚 分卷阅读16 悠悠的来回走动,车子好不容易才慢慢悠悠的挤出来。 “师傅,请问xx到了没有?”我从车厢中段挤过去,手里捏着一张纸条,纸条上面写着l告诉我的下车地名。 “什么?什么?”师傅果然听不懂我的话,我展开纸条给他看,他看了两眼:“还早得很。”接着说了几句我听不懂的话, “到了提醒一下好吗?”我努力的和他交流。 “先坐好,先坐好。”他认真的开车。 下车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淡了下来,我站在马路边,打电话给l,他哦了一声,好像忘了,才想起:“那你打个摩托车到xx吧,我现在刚好没时间。” 一阵凉风吹送过来,我捋一捋背包的肩带,夜幕前的天空没有晚霞,一片灰色,道路两旁空空旷旷,辽阔的黄泥旱地无限延展。等了不多时,一辆摩托车经过,开到跟前,放缓速度,那人的普通话倒是说得清晰流利:“上车,我送你过去。” 转眼就是四年,再相见,在跟前,也没变,一双褐色皮鞋,一条黑色西裤,白衬衫,肤色红黑,显得老相,鼻梁高挺,眼睛贼贼的有神,中长头发,三七分,梳理整齐,坐在一部七成新的男装摩托车上,膀子宽大,腰杆壮实,坐骑上突出两个滚圆的屁股蛋子。 “来,上车吧,是先去吃饭?还是先去我们学校看看?” “你带我去哪我就去哪?哈哈”我轻轻的箍一下他的腰,屁股下意识的往后挪一点,双手不舍的赶紧松开。 “先带你去看看我们学校吧。” “嗯。” 他们的学校不大,他把我放在一个篮球场边,甩着摩托车钥匙,自己径直的去了教学区,出来的时候,身边多了一个女孩,扎着马尾,戴着眼镜,身材苗条,双手捧着书本,与他并肩朝我走过来:“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同事,在这里教英语的, x老师。”他指着他身边的女孩。然后指着我:“这是我同学,在北京读书的同学,他是我们班英语最好的,你跟他说英语都可以。”说完一副轻松得意的神情。 那一刻,我被他这样的推介弄得有些慌场,尴尬,内心很是尴尬,镇静,外表装得淡定: “哪里哪里,早就交还给老师去了,我现在只记得一句,好啊又?” 说完,自己先哈哈哈哈为了掩盖而大笑起来,那位温婉美丽的女老师抬起右手,纤纤玉指顺着鼻梁推一下镜框,咧开樱桃小嘴,一笑嫣然。 “这样,我们先过去点菜,你放好书本就过来,好不好。” “不用了吧,你们吃就好了。” “一定要来啊。” “那好吧,一会就到。” 不大,也不豪华的餐厅,进门摆着各色海鲜,许多我都叫不出名字,l逐一介绍:“我们这边的海鲜品种齐全,新鲜,也不贵,喜欢什么就点什么,尽管点。” 起初,我叫他自己点,后来我胡乱的点了两个,再来两个,他看着我:“差不多了吧?” ☆、14 同学l “你的同事呢?多叫几个同事来。” 他打电话,也没叫几个人,多数男老师,和着刚才的女老师,我们围桌而坐,厨房里红红的火焰呼呼的烧着,桌上很快摆满了盘子,上面盛着菜肴,他们叫了几支啤酒,我没有喝,总觉得头晕晕乎乎的,可能一路颠簸,加上那辆残破的中巴车实在气味难闻。 吃好了,他站起身,走向收银台,我立马跟了去:“我来吧。” “不用,我来。”他左手拿着钱包,试图用肘关节推开我。 我也掏出钱包,挤在他面前,抢先扯出两张大钞,塞给收银台的收银员,然后转过身,与他面对面,近距离的面对面:“你看,这钱包还是你留下来的,这边写着绪江,这边写着绪华,两个格,我从你这边拿钱,呵呵。” “烂钱包你还留着?” “哪里有烂?没烂,我很少用钱包,基本不用,这个估计够我用一辈子了。”我扬一杨手,有些调皮的,盯着他的眼脸,他不再说话。 吃完了,大家散去,他带我去他家,摩托车开起飞快,我这下紧紧的箍住他的腰身,前胸贴着他的后背,头探过去,蹭着他的耳垂:“你晚上回家住吗?” “不是,住学校,学校有宿舍。” “这附近有旅店吗?” “没有。”他快速的,坚定的。夜色越渐浓郁,清风扑面,忽然一个冷颤,屁股下意识的往后挪一点,双手不舍的再次赶紧松开,到家了,才发现,来得匆忙,我竟是两手空空。 方正的院落胡乱的堆放着杂物,不大的厅堂,光线不是那么亮堂,小孩子呼呼啦啦的跑过来叫他叔叔,他蹲下,任其趴在肩上,他的哥哥,帮我转达过无数次电话的大哥,和善的走过来,招呼落座,泡一壶浓茶,放在桌上:“嗯啊。这就是以前经常打电话给你的同学吗?” “嗯,是啊。” 他的父亲也从里间出来,背着双手,背微驼,清癯,睿智,和蔼,但又不失威严,坐在我的旁边,聊几句,终于言语不通,“喝茶,喝茶啊。”走了,他母亲只是打个照面,简单招呼一声,就不见了,出去了。 “走,带你去看看我们这边唱戏的地方。” “这个时候,不过年不过节的,也有人唱戏吗?”我翻开手机翻盖。 “有,每天都有。” “哦,走吧。” 和他的家人一一道别,跨上他的摩托车,任由清风在耳边呼呼的刮过,穿街走巷。戏台子像是一个大大的凉亭,凉亭中央,包公,旦角,浓妆艳抹,舞刀弄枪,神采奕奕,声情并茂,字正腔圆,依依呀呀,我就是听不懂,一句也听不懂。 “唉,没什么好玩的,不知道该带你去哪里了。”l一声叹息。 “你不是说有机会要带我去看海么?” “现在晚上,今晚月亮又不光亮,明天吧。” “哦。” “诶,也可以呀,让你感受一下黑夜里澎湃的海浪应该也不错的啊。” “好啊。”那一刹,心情又突然的开始澎湃。 摩托开到刚才吃饭的店门口,l忙活起来,打电话,他叫了刚才一起吃饭的同事,还安排我上了他的一个男同事的摩托车,他自己一脚油门,嗖一下,不见了,再见时,车上带着刚才那位美丽的女老师。 腥咸的海风裹夹着欢快的笑语,扫去了年轻的吆喝,如炬的车灯划破了漆黑的长空,只听见海浪哗…,哗…,哗…,由远而近,如同律动的心房, 分卷阅读16 - 分卷阅读17 顽疾 作者:守望同僚 分卷阅读17 “走,下去玩一会。”他的同事热情邀请。 “好。”我们像冲出栅栏的水鸭,呱呱呱的奔跑开来。 “不要靠得太近,小心海浪卷了去。”有人大喊。 “哈哈哈,哈哈哈,快跑,快跑,浪来了,浪来了。”细细绵绵的海沙稀释着粗犷肆虐的巨浪,还博纳了这一群年轻人银铃般的一串一串的欢声笑语。 玩累了,我们原路返回,田埂小道半米宽,两边杂草丛生,郁郁葱葱,黑夜里乌漆漆的。车灯掠过,路边稻田如同放大的豆腐块,另一种颜色,像是皑皑的雪,像是洁白的霜,我拍一下他的同学的肩膀:“那些是什么?” “那是海盐,这一片全部都是海盐。” “哦,真白,洁白洁白的,真好看。” 回来已经很晚了,和他的同事们在篮球场互道晚安。他提了胶桶,拿了浴巾沐浴露,告诉我哪里冲凉,告诉我哪里睡觉,长方形的宿舍,里面顺墙摆了四张架子床,进门左手下铺第二张,他把枕头整理一下,把席子拉一拉,被子甩几下:“这是我的床,你先去冲凉吧。” 冲完了,他说:“你先睡。”然后提着胶桶走了,之后没见他回来,玩了一大圈,这一洗漱之后,夜,更加深沉,宿舍里早已经熄灯,各个床位的各位老师也已经进入梦乡,我躺在他的床上,辗转也无法入眠。当然,在这静溢得让人肃然起敬的学校宿舍,我能做什么呢?我敢做什么呢?哪怕只是过去问他洗好没有。 次日一早,天微亮,一夜未眠,我坐起身来,一阵犹豫,一狠心,拨通他的电话:“这附近有没有的士?” “怎么啦?这么早,要走吗?”他汲着拖鞋,踢踢踏踏,不知从哪里钻出来。 “要回去,有点事,现在打的过去,应该能赶上回东莞的早班车。” “哦,有,你跟我来。” 汽车行至昨天傍晚等车时那片空旷辽阔的黄泥旱地,我摁下车窗,看向窗外,一阵晨曦的清风刮过脸庞,刮痧似的,刮出两行清泪,溢在眼帘,朦胧了视线。 他带我去他家,他带我去看潮剧,他还带我去看海,我知道,行为上,他在努力的尽着地主之谊,但我也捕捉得到,内心里,那一份无法黏连的情感,就好像那棵嫁接失败的新苗,即便结果,那又怎样? 酸涩!源于中间某些跨不过去的隔阂。 …………………………… 又过了些年,亲爱的班长大人晚婚完婚,在广州大摆酒席,通知了众同学,问l会不会来,班长说:“会来,会来,一定会来。”还给了我他的号码,叫我帮忙催促催促,我犹豫半天,拨打过去,调侃闲聊,一如往常,他已经不教书了,在做其他营生,早已结婚,早已有了自己的小孩,不止一个,我说:“好啊,两个最好,小孩也有伴。” “嘿嘿,两个哪里够,还要再生。” 他说这话的语气,让我突然想起他捞泥鳅的动作:“你想生多少?” “越多越好。” “公猪,母猪,种猪。”电话的两端,我们都哈哈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那笑声,欢愉的,沧桑的。 ☆、15 同学h “在这里不要随便拉开拉链,你没看见刚才有好多双眼睛盯过来。” “哦,我只是拿口香糖,给。” 那是九八年,暑假,广州汽车站省站的购票大厅门前,我和h一起,他去排队买票,我在门口等候,见他买好票回来,我拉开行李包的拉链,从里面取出一条口香糖,递给他,他拍我一手,警觉的扫一眼四周:“这里很乱的,小心一点。” “没什么,几件破烂衣服。”我故意提高声音,眼睛也像他那样警觉的扫向四周,四周人头攒动,各色衣着,各色人等,多数行色匆匆。 我们离开售票大厅,匆匆的经过检票卡位,坐上相应的开往中山的大巴,到点了,汽车开启,缓缓的后退,缓缓的向前,缓缓的开进宽大的站前马路,像雨滴那样混入河流。 古朴敦厚的高架桥上,望高空,万里无云,列热当头,瞰低处,车来人往,川流不息。广州火车站开阔的站前广场,和两年前我和伯父来的时候一样,到处零零散散的或站着,或坐着,或躺着,或者流连行走的旅人。 “你要不要话梅?”坐在身旁的h轻轻的推一下我的臂膀。 “不要,你吃。” “你不是晕车吗?” “是有一点,话梅能止得住晕车?” “可以吧,我不知道。” “算了,不吃了,我躺一会,就没了事。”我一仰脖子,屁股前移,腰椎放松,后脑勺靠在座椅后面的靠背上,微闭眼,感受着汽车均匀的抖动,行驶在柏油路面。 随着车身剧烈的摇晃,我醒了,睁开双眼,调整坐姿,看向窗外,车子早已驶出喧嚣的被高楼大厦包围的闹市,眼前一条蜿蜒的泥沙路,路面坑坑洼洼,高低不平,两旁间或的大树小树,树叶在列热阳光下微微颤抖,闪着光芒。 左边不远一条江河,河面宽阔,河水急流,像是风拂的巨大的绸缎,上游开过来一艘游轮,划开两道花白的水花,像是坐莲,平稳前行。“这是哪里?”我看着h。 “我也不记得这里叫什么名字,应该快到小榄了吧。” “哦。到了小榄还有多远?” “不远了。”一个连自己家门口的地名和距离都不知道的家伙,多半也是一个充耳不闻窗外事的家伙。 我们同坐在一张双人座椅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突然,就在我们前面,正前面,一位大概五十岁左右的农民模样的长者拍一巴掌椅子,举起右手,振臂高呼:“司机,咪制开门呐!咪制开门呐!有小偷啊,有小偷啊,我滴钱唔见左啦,我今早先至卖左两条大猪,袋里三千几蛮全部唔见左啦,哩,睇,只袋都刮烂噻,唔该你帮我直接开到前面公安局去啊。” 原本安静的车厢这下更安静,除了长者气急败坏的高呼,前排后排,个别的人站了起来,朝着长者的位置扭头看一眼,多数都原位不动,像是没发生什么,车子只是稍微放缓了些速度,慢慢的开着,我挪动一下屁股,h快速的扯一下我的裤子,示意我不要多事,不要乱动。 “司机,我前面下车啊。”有人说。 “不要,不要,不要放人下车,到公安局再说。”长者无助的大喊。 司机的表情看似很为难,车厢里不正常的安静,车门边站着等待下车的人,不止一个,长者还在高喊:“谁 分卷阅读17 - 分卷阅读18 顽疾 作者:守望同僚 分卷阅读18 偷了,谁偷了,拿出来,拿出来,概不追究。”显然这是徒劳的。 “齐啦。”车门开启,呼啦啦的四五个人一起下车,飞快的奔向马路对面,消失在破旧的路边厂房背后,留下车厢里长者锤胸顿足,骂骂咧咧,想要追出去,但显然不实际。 “遇上这样的事情尽量不要出声。”h告诫我。 “为什么?” “他们有刀的,还不止一个人,你没看见,四五个呢,司机都不敢惹。” “那长者挺可怜的。” “没办法,当黑咯,这种事情也见得多了。”h轻描淡写。 其实,九六年和伯父下广州交委培费的时候,刚下车,在火车站站前广场也亲见过明抢的,看着别人枕在行李包上睡觉,一扯袋子,拖起就跑,被抢者脑袋重重的磕在地上,爬起来追,哪里追得上,坐在地上痛哭,活生生,电影一样,我一直都不愿相信那是真的,这天又见到这情景,只见那长者的休闲裤袋被刮开的口子比裁缝的手法还要精准,露出一道白花花的大腿肉来,可怜,可怜了。 后来我们也下车了,经过这样一个插曲,我们转了摩的,转过几里乡道,拐过几条巷道,“到了到了,就在前面,河对面就是了。”h兴奋起来,脑袋像高佬那样往右边甩两下,抬手捋一下额前垂下的头发。我们跨上渡船,随船靠岸,顺着河堤,繁茂的芭蕉树煽动着象耳,像是欢迎。 大河旁边是小河,小河旁边是屋舍,到处芭蕉林立,绿树成荫,h领着我沿着小河,过了小桥,前面独立簇拥的几户人家,楼房两层半,外围装修简单,屋前一块空地,烫了水泥,四周种了果树,有荔枝,有芒果,芒果树上挂满果实,沉甸甸的。 “哦,个仔返嘞喽,个仔返嘞喽。” 眼前两个女人,h介绍一个是他母亲,我叫她阿姨,一个是他的大妹,我们互相点头微笑,他的母亲很高,很壮,皮肤黝黑,笑声爽朗,他的大妹形容和她母亲相似,表情显得腼腆,让我们进入客厅,客厅里还有一个女孩儿,纤瘦娇小,肤色较之他们三个都要白皙,正在埋头书写作业。 “哦,好热哦,这天气。” 他的母亲一直乐呵呵的,拉开冰箱,拿来雪碧放在桌上,催促她的女儿去取来杯子,给我们倒上,叽叽咕咕的和她的儿子拉开话匣,一眼看得出来,这两母子,久别重聚,实在亲热,他们说着我听不太懂的本地语言,时不时的说几句广州粤语,招呼一声,h帮着解释一番。 “嘿,你父亲呢?” “他出去做事了,可能要晚饭才回来。” 晚饭的时候,他父亲买了好多菜回来,多数是河鲜,鲜虾,活鱼,还有贝类,青菜是院子外围河边栽种的,就地取材。 夜幕还没降临,院子里摆开了桌椅,桌面上摆满了美味,大盆小盆,有的油炸过,有的还是生的,桌子中央一个小煤气灶,上面一个玻璃钢盆,煮着调过味的开水。 “来啦,过来食饭啦。仔啊,叫你同学坐上来,吃饭啦。” 他的母亲里里外外麻利的忙活一阵,一桌丰盛的菜肴呈现在眼前,他的妹妹摆上碗筷,还放了雪碧和椰子汁,就等我们坐上去。我们都没有喝酒,他和他的母亲解释说他父亲喉咙不好,不能喝,家里一直也没有买酒,h知道,我本身也不喝酒。 我们一边吃,一边闲聊,河面泛起鱼鳞一样的波纹,河岸的芭蕉树叶沙沙沙的发出声响,夹带着青草味道的湿润的清风阵阵吹来,中午的燥热不知不觉中被拂走散去,四周一片怡人的凉爽,夜幕在悄悄的降临。 饭后大家坐在客厅看电视,客厅空间不大,四处靠墙摆满物什,冰箱,电视柜,供神台,还有一些包裹得严实的杂物,中间一张茶几,进门右边一张一米多长低矮的有靠背的皮沙发。 二楼是卧室,从客厅左手边狭窄的水泥扶梯上去,阳台,没有栏杆,水泥防护墙砌至一米多高,站在阳台上,看前方,一条宽大的河流,看不见河水,看得见水上来往的船只,船只上燃着灯火,汽笛隆隆作响。 “这两天坐车也累了,早点休息吧,呵呵。”他的母亲跟着上来,站在h身旁。“仔啊,明天你们去哪里?” ☆、16 同学h “呵呵,唔知哦。”h搔头。 “去公园嘞,去紫马岭公园啊。” “都可以啊。”h又朝着右边甩几下脑袋。 次日早上我们出门,阿姨从家里追了出来:“带上雨伞啊。” “不用啦,看看这大太阳的,哪里需要带雨伞。”h仰望天空,看着他的母亲,摸一摸脑袋,一副不知道是拒绝还是接受的表情。我走过去从阿姨手上接过雨伞:“带上吧,带上安稳一些,反正这种折叠的雨伞也不占地方。” 他母亲舒心的笑:“是啊,是啊,带上吧,带上好,天上的事,说不准啊,一会就下雨也讲不定的,呵呵。” 我们坐了渡轮过河,坐公交车,一切都那么新奇,街上繁华热闹的街景,两旁商铺林立,行人匆匆,郊区水塘密布,水草丰茂,空气清新。我挨着h坐着,一路上他指点给我这是什么地方,那是什么地方,叫什么名字。 紫马岭公园,公园门前醒目的大字,宏伟的门墙,进去一片开阔,贴着光滑悦目的地板砖,前面一个水池,创意的标致,我们在那里拍照,摆个简单的架势:茄子,嘢! 再进去,看见一位养蛇人,面前一条黄金蟒,拳头大的蛇头,大腿粗的蛇身,足有两米,一身金黄,盘绕在一个圆形的大簸箕里面,温顺的看着四周,四周经过的人们有的吓得绕道而行,有的好奇的围拢过去,指指点点,咿咿呀呀,啧啧称奇。 “来来来,看一看,摸一摸,可以和它拍个照,留个影,很便宜的。”蛇的主人脖子上挂着相机,手里拿着一张已经冲洗出来的相片,照片上一个女孩肩上缠绕着一条巨大的蟒蛇,时不时的向行人吆喝几句。 “你敢不敢把他背在肩上?”我问h。 “不敢,太吓人了,这东西。”h摇头,身子像是跟着颤抖起来。“你敢吗?”他反问我。 “敢吧,呵呵。”明知是豢养的,我还是在内心里给自己鼓鼓勇气。 “喜欢吗?那你可以背着它照几张啊,我是不敢的。” “好吧,你帮我拍。”经得蛇主人同意,我走近簸箕,在他的帮忙下把整条蛇围在颈脖上,围围巾似的,那家柔软坚韧,通体冰凉,缠在身上,很有分量,我感觉背着一捆生湿的深山藤柴,只是 分卷阅读18 - 分卷阅读19 顽疾 作者:守望同僚 分卷阅读19 那家伙会动,头微微的抬高,蛇信子向外吐着,甚是吓人,到底还是有些害怕的。 我们一路疯玩,半山腰有个灵异空间,就是鬼屋,我们进去,昏暗的隧道穿来穿去,走着走着突然的咿呀一声,像是怪异的人叫,或者一团无名的烟火冲出来,或者几个骷髅头,或者一道闪光飞过,把我们吓个半死,出来后h不停的狂拍胸膛:“好在没有心脏病,好在没有心脏病。” “那么胆小,明明是假的嘛。”我笑他。 “你不也吓得尖叫?还死死地拉着我的手。” “我是吓你的。”说完我小跑开来,他追上来,敲一下我的头,责怪的神情。 我们还观看了动物表演,也是在半山腰,里面看台上人不多,多半是带着小孩的家长,我们并排坐在一起,看到精彩之处也像小孩似的手舞足蹈,高呼叫好,皆因了那份心情。 玩累了,我们离开,他带我去了市区的步行街,那里的商铺多数都还在装修当中,门前架起了脚手架,地面掉满水泥石灰浆,斑斑点点,我们避让前行。 他买了刘德华的新专辑,里面有《悬崖上的爱》,有《爱你一万年》,试片区,电视画面打开,音响音乐响起,咋一听,这些歌总给人耳目一新,那感觉,像是从乡下进入都市,已然超越了原来《谢谢你的爱》,《一起走过的日子》那份质朴与厚重。 他又买了一些贴贴纸,塑料的,星形的,心形的,贴在钱包上,贴在皮带扣上,问我好不好看,我反问他今年几岁,他腼腆的,带点羞涩的笑。 “仔啊,都去了哪里啊?”回家了,他的母亲迎上来。 “还不是去了紫马岭公园喽,也莫有去冰斗。”h懒懒散散的,像是累得不行,之后的一天我们就在家里听歌,哪也没去。 第三天早上,要离开了,他的母亲张罗着要给点什么让我带回家,我说不用,不用,路途那么遥远,携带都不方便,何况我也不是直接回家,我还要过东莞,h没有说什么,眼看他母亲有些为难,我说:“阿姨,不用,真不用,您的心意我领了,这两三天麻烦您了,多谢你们盛情款待,有空去我们乡下做客。” “好啊,好啊,有机会会去的,呵呵。”阿姨搓着双掌,顾盼四周,突然大声叫喊:“诶,华仔啊,要不摘几个芒果给你带在路上吃。” 听她这一叫唤,我们都看向院子里那颗不算高大但硕果累累的芒果树,树上沉甸甸的果实实在诱人,有的表皮已经泛黄,透着成熟。“好啊,就摘几个芒果吧,呵呵。”我应允着。 他的母亲行动起来,他的父亲进去里屋拿了一张报纸,把他母亲摘的芒果包起来,然后用一个塑料袋子装好递给我,那份热情,沉甸甸的,胜过那一树果实的分量。 我们在院子的大门挥手道别,他母亲站在前面,旁边是他的大妹,后面站着他父亲,大概一米六五的身高,瘦弱的身形,红黄的面容,朴实的微笑,他的小妹从客厅探出头来。 “我们在这里吃点早餐吧。”h和我行至河边,渡轮没来,河岸有一家早餐店,朝着河面,空地里零散的摆放着几张桌子,上面放着筷子,屋檐一角的铝锅里冒着腾腾热气,屋内出来一个中年女人,围着围裙,和h打过招呼,h告诉她我们要两碗鱼片粥,不多时,鱼片粥端了上来。记忆里,那可是我至今为止喝过的最好喝的粥,清甜清甜的,我问店主是否加了味精,她说没有,h也帮着解释,是这里的河鱼味美。 h把我送至河对面,送到车站,看着我登上开往东莞的班车,“到了打电话。”他向我做了一个接电话的手势。“有空打电话。”我也向他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彼此相视一笑。 毕业了,他在中山,我在东莞,除l之外,和他算是电话来往得比较规律,他话语不多,多数是我在说,问他有没有上班,他有时说有,有时说没有,那时我是刚在油站上班没多久,打电话总怀念那家人的热情,所以经常会问阿姨还好吧?阿叔还好吧? 有一天他打电话来,说他父亲住院了,还是喉咙的问题,要做手术,电话里支支吾吾的,问我借点钱,我问他借多少,他顿了顿,说:“五百,有吧?” “有,没有我借也会借给你。”我没告诉他那钱真是预支了工资才打过去的。 又过了一年多,我这边的工作趋于稳定,口袋里也有些许盈余,打电话给他,说我明天过去,他说他会来车站接,结果没来,就等在家里,我借着那深刻的记忆一路找过去,也没有迷路。只是手里提着的水果和补品绳子勒得手指乌青。见面问他毕业之后和哪些同学联系过,他搔一下脑袋,思索半天:“好像也没和谁联系过。” “一个都没有?不会吧。” “哦,和高佬有时会打电话,他还来过我这里。” “他上班了吗?在做什?” “也不知道具体做什么,好像也是暂时没事做吧,和我一样。” 相隔几年,大体也没多大变化,院落还是之前的院落,果树还是之前的果树,人也还是之前的模样,只是……。只是阳台过道头顶,房间门框上方挂满了风铃,银白的,粉黄的,青绿的,各种款式,各种造型,对面河岸一阵风吹过来,铃铃铃…,铃铃铃…,清脆的,单纯的,像是古乐坊里敲响的铜片。 那天晚上我们没有在家里吃饭,他骑着他新买的太子摩托车带着我去吃烧烤,叫了几个他的朋友,吃完又去唱k,在闹市区,那种简单得像大排档那样的k歌厅,门前渔网那样挂着一些小小的各色的彩灯,屋内一部电视,两个话筒,想唱什么歌在dvd机上找。 本来我也是喜欢唱歌,喜欢热闹,但那天坐车之后还是头晕晕的,没精打采,总提不起兴致,见他们一班朋友玩得高兴,担心给别人渲染了一种不好的情绪,我跟h提出要先回去,他说没关系,叫我坐在一旁看他们玩也行,我说很累,想回去先睡,他没办法,把我送回家,自己又出去了。 ☆、17 同学h 和他的母亲打过招呼,坐在客厅的皮沙发上聊一会天,“怎么不多玩一会呢?”他母亲停下手里正在收拾的动作,拍一拍双掌,在衣服上擦几下,看着我。 “很吵,觉得有点累,就先回来了,阿姨还没休息?” “我收拾一下,乱哄哄的,你看,哈哈。” “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不用不用,你先睡吧,我们习惯了,没那么早。” “那我先上去了,您早点休息,晚安。” 分卷阅读19 - 分卷阅读20 顽疾 作者:守望同僚 分卷阅读20 我躺在二楼他房间里的那张大床上,很快就睡着了,迷迷糊糊的,听见一个女孩啊的一声,像是踩到老鼠,我睁开眼睛,房间里站着两个人,一个是h,还有一个女孩,看起来和h一般高大,起码一米六八,脸上浓妆艳抹,身上一股怪味。 “没事,是我同学。”h向她解释,那神态也很怪异。 女孩双手抱胸,神情惊恐,甩几下披肩长发,往h身边蹭几步,低声细语,不知所言,我哪里还能睡得安稳,在被子里面悉悉索索一阵,穿好衣裤,起来,把h拉到阳台:“她是你女朋友吗?干嘛带女朋友回家也不提前告诉一声?” “哪里,不是,不是女朋友,是…,是鸡婆来的。”h扭扭捏捏,嘴角泄露邪邪的笑。 “你们睡吧,我下去客厅睡沙发。”看看墙上的挂钟,已经过了零点,我实在无话,抱起自己的被子下楼,在二楼门口撞见他母亲:“嘻嘻嘻,嘻嘻嘻,下去睡沙发也可以,这天气,有被子,不会冷。” 沙发狭窄倒也没有关系,蚊虫实在是多,像是发现了腐肉,嗡嗡嗡,嗡嗡嗡,绕着我的头脸,弄得我心烦意乱,无法入眠。 “你要豪放到这个地步,我也给你放一次。”我又抱起那床单薄的被子,摸索着上楼。 昏灰的夜色里,黑暗的房间里,h躺在床沿,女孩在中间,我在里面,旁边的动静哪怕把声音降到最低,依然能触动头脑里那根敏感的神经。 他们静下来,我的心却混乱得无法安静,又一阵悉悉索索,我如同封神榜里面那个矮小好色的土行孙,行为滑稽的在那女子身上折腾几下,她翻滚身体,碾过h,躺到床沿,而我,情绪纷繁,退回去,蜷缩在角落,靠紧墙壁,直至天明。 女孩早早的被h送走了,我混混沌沌的起来,他的卧室床边有一个梳妆台,我正好站在镜子前,真不知道,毕业之后,这次到访,镜子里面的我和镜子外面的我在他们的眼里到底是一个怎样的我? 是我的表情特别媚态?是我的举止特别轻挑?是我的言辞充满撩拨? 是担心我蹭吃蹭喝,像藓苔那样贴附着他? 是防止我要跟他搞基?是吗?是什么原因呢? 或许是我多虑了,或许这地方,这家人就是如此开放! 只不过,我依然觉得,他们眼睁睁,笑嘻嘻的看着我抱起被子下去一楼客厅里睡沙发,对我来说,是一种莫大的耻辱。 清晨,天色已经透亮,我捡拾好自己的简单的行李,走出大门,河岸早餐店里冷冷清清,我走过去,要了一碗鱼片粥,舀一勺,送入嘴唇,那味道是苦涩苦涩的,全然没有了当初的那份清甜,我又想问店主是不是味精下多了,但我没有问,可能是昨晚着凉了,我感冒了,生病了,味觉不好。 渡轮靠岸,回头再看一眼。 那时,不知几时开始,我们变得要好,或许觉得他有点大智若愚,或许因为这家伙人缘脾气俱佳,或许我不止一次说过暑假去他家看看,他都呵呵的答应着,不喜不忧,眼里只有真诚。 当年,教室里,我坐前排,他坐后排,他和高佬差不多高,身形匀称,肤色黝黑,脸上会长痘痘,经常拿个镜子,这里照照,那里照照,没有高佬帅气,比高佬臭美,性情温和,比较内向,“死鸡婆,臭鸡婆,……”总听见高佬咬牙切齿的这样叫他。 “嘿嘿嘿,嘿嘿嘿,又做乜嘢?”他却总是毫不计较。 放学后,我们经常一起出去外面的农贸市场闲逛,学校大门的左手边,跨过一条铁路,一直走,道路的两边,小贩们推着三轮车,车上摆满商品,有廉价的衣服裤子,有简单的小电器,收音机,随身听,手电之类,琳琅满目。 我们优哉游哉的从这头走到那头,慢慢吞吞的折回来,他喜欢贴贴纸,塑料的,心形的,星形的,贴在钱包上,贴在皮带上,还有卡通人物或者芭比娃娃,贴在桌面上,贴在宿舍的床架子上,他喜欢那样。 农贸市场门口,小吃很多,有凉皮,有卤肉,也是三轮车推了来,上面一个定制的玻璃罩子罩着,刚开始总不太敢触碰,担心放的时间太长,担心会不卫生,慢慢的也能接受。 路边还有现炒的板栗,有现煮的花生,还有葵花籽,在大锅里翻炒,倒在大簸箕里,热气腾腾,我会买两根烤红薯,或者他会买两块钱烙饼。 “你不是不吃这东西的吗?”我分给他一根番薯。 “见你们吃得有味,我也试试,还可以,也不贵。”他扬一杨手里的白色塑料袋子,还有两双一次性筷子,我们沿路返回,朝着校区,朝着宿舍,爬上六楼。 我们同一个寝室,进门右手第一张架子床,我睡上铺,他睡下铺,他的床像是一个凉亭驿站,进来的外人都习惯一屁股坐在上面,我不是正式睡觉前也经常坐在他的床上,有时挤进他的被窝里,与他并排的坐着,背靠在床架,双手扼着他的脖子:“来,给我们拍张照。” 尽管宿舍床单学校会定期安排清洗,但他的被子总是更容易污浊,混混灰灰的,不知道是给他糟蹋了还是被别人糟蹋了,他也不恼,顶多就:“走了走了,要睡觉了。”双掌把对方推开,自己躺下去,用被子蒙住头脸,睡得像个死猪。 记得有一次,那几天谣传地震,一个晚上,熄灯后,某个宿舍铁架上的铁脸盆咣当掉在地下,“地震喽,地震喽。”听见有人尖声叫唤。 整栋楼都沸腾起来,大家拔腿就跑,朝着楼下的操场,比军训时深夜里突然的急召集合更刺激,房间里乱哄哄的,楼道里乱哄哄的,很多人衣服裤子都没穿好,尤其是鞋带子,像是两条细长拖地的小辫子,顾不得了,哗啦啦的,都就往楼下跑。 我们跑到四楼,高佬回头:“臭鸡呢?臭鸡呢?” 发现他没有来,便又回去,艰难的挤过湍急流水一样往下冲刺的人群,折回宿舍,那家伙鼾声均匀,睡得正香,高佬叫他,叫了多遍,狠狠的拍打床架子,他也毫无反应,情急之下,我们扯开他的被子,打他的脸,一脸口水,他混混沌沌的:“做乜嘢么?” “屌你呀,地震,人家都跑,就你还在睡,死鸡婆,臭猪婆。”高佬很生气。 “哦。”他却还是不紧不慢。 “快点,快点啊!屌你老母,你不怕死,人家还不想死呢。”高佬脾气急。 “哼,哼,哼,哪有地震。”他鼻孔里轻哼几声,嘴角微微的抿一下,眼睛半睡半醒,慢慢吞吞的穿衣穿裤,那神态,更是把我们急得跺脚,好在 分卷阅读20 - 分卷阅读21 顽疾 作者:守望同僚 分卷阅读21 不是真的地震,要不然,我们几个都要在这异乡高楼散碎后的土堆里给这个家伙做陪葬。 ……………………………… 十多年了,和同学们甚少联系,没听到过与h相关的信息,也没有再打过电话给他,不知他们是否安好? 借给他的五百块钱,他不提,我也不问,我一直在找寻他父亲的身影,一直很朦胧,我不记得第二次去的时候有没有见到他,真不记得。 整理这段文字,我像是在整理一部经年后被白蚁啃食得碎如麸糠的手抄本,实在模糊,因为我早已经把他给忘了,忘得干净。 ☆、18 同学w “用我的吧,呶,在这里。” “哦,谢谢啊。” 宿舍进门右手边贴着h床架的木质储物柜旁,w上身穿着白色条纹的黑色短袖,下身一条灰色纯棉七分裤,头发乌黑,面庞白净,眼眶深陷,身形单薄,手臂细长,像是食物匮乏地区的长臂猿猴。此刻,他像是受了惊吓,站在那里,一时间不知所措, 刚刚,他在找洗衣粉,找到了,正要伸手去拿,却有一个声音大喊:“不要动,是我的。”他就缩回手来,左手在右手手臂上搔几下,无助的转动脑袋,看一眼身后,那时,我正好站在那里,他的眼神让我顿时生出几分怜惜。 我们也是同一个寝室,他睡下铺,和h相连,他的床铺像狗窝一样,堆满了换洗的衣衫,平日不见他洗晒,直到没得穿了,四处找洗衣粉。 “那么有钱,洗衣粉都不舍得买,真是。” “他不是不舍得,他是不记得。” “整天就只记得泡妞,这种人。” 宿舍里八个人,刚来,多数人对他的印象不好,在我最初的记忆里,他学习成绩非常一般,他的生活自理能力很差,他不安分,极其好玩,礼拜跑去溜冰把手给摔折了,裹着纱布回来,他喜欢泡妞,换女朋友像换衣服似的,他说话口吃,普通话都说不流利,更别提要他开口说英语,每次口语课,轮到他站起来,肯定引来哄堂大笑,那种令人捧腹的愉悦的笑,他就抬手推一推那副卡在鼻梁上的三百度的镜框,扭头看一眼第一组中间那位班上最美丽的女孩儿,一副无辜的,求援的神态,教室里又是一阵热烈的欢笑。 老师说:“你们来自广东,相比北京的孩子,口语方面,确实有些欠缺,不过没有关系,语言这东西,只要你敢开口说,大胆说,多说几遍就好了,就流利了,你看哈,其实你们班英语说得好的也不少嘛,……。”老师点了好几个人的名字,包括刚才w投去求援目光的那位美丽的女孩。 后来,我们实行一帮一,他是被帮扶的对象。 予人之所需,印象会更深,不知几时开始,他对我格外的好,学校门口不远的小饭馆里,他总是拉上我,点两菜一汤,两人相对而坐,他翘着二郎腿,双手交差在胸前,跟我谈论他的理想,用粤语表达,他能口若悬河,他说我们的专业不行,他说他想成为作家,他说他购买了某某方面的函授教材,……。 我安静的坐着,内心有些忸怩,一个在学校做着三分勤工俭学的穷学生,时不时的进出这样的饭馆,是不是有点不符合收支逻辑,别人会怎么看? 他不知道我的顾虑,他只看到我在认真的听,是一位懂得分享他的理想和抱负的人,他就更加兴高采烈的说着,其实,他说的什么,我很多都没听进去。一个不能认认真真做好一件事的人,应该是很难成事的。开始的时候,我对他甚至有这样的成见,但我不会去打击别人,只要他邀请,叫两遍,我还是乐得跟随。 某天,他拿了一张照片,在我面前晃几下,非常得意:“你看,你看,我排了一整天的队,终于见到了,还拍了照片,呵呵,没想到现实中她比电视里更年轻。” 我接过来,照片上并排的站着两个人,一个是他自己,还有一个端庄秀丽的女人,面容姣好,化了淡妆,五官精致,满脸微笑,头发乌黑油亮,简单的束着,越过双肩,像马尾那般贴在后背,身上穿着鹅黄色的戎装。 “她是谁?”我淡淡的。 “杨澜啊,你没看过她的节目?”他有些惊讶。 “没有。” “她在xx书店举办签名售书,我就去了,排了一整天,昨晚整晚都没有合眼,也值得了,呵呵。” “这家伙,你还追星?” “这不算追星吧,我喜欢她的节目,喜欢她的书,我不是告诉过你我想写作吗?我去买她的书啊。”他奋力的解释。 似乎那一刻,我才看到了他的勇敢,看到了他的努力,看到了他的坚持,之前的追女无数,花钱无度的印象模糊了,我才开始对他刮目相看。 “绪华,你落嚟啊,快啲啊。”一副瘦弱的身形,提高了清脆的嗓音,站在图书馆的楼底,是他,那一年时间里,w带着我去西单,去王府井,大大小小的书店,我们基本逛了一遍,还有地坛的书市,大包小包,这家伙买而不读,就选我做行李生,跟在他的屁股后头,总是行色匆匆,当然从未亏待,校外的友好餐厅,应该留有很多我们进进出出的印记。 九七年暑假,我们都没有回家,和着虾米,三个人,在农贸市场旁边租了两间房子,一间大点,一间小点,我去了推销方便面,虾米在出租房里专心绘画,他只住了几天就去了北戴河,说去会笔友和交流写作技巧。 假期结束,他回来,回来之后就更加没有心思上课了,他说安排的课程太多,太杂,都是蜻蜓点水,学点皮毛,又不是真的要去酒店上班,学这些一点也派不上用场。所以他开始专心做自己的事,看自己的书,白天看,晚上看,夜深了,宿舍下铺靠暖气管一角还亮着束光,是他的电筒开着,我翻身下床,走近他,小声的:“还不睡?不困吗?” “嗯,再看一会。”他摘下眼镜,揉一揉眯缝的近视的双眼,也爬起来,蹬蹬蹬跑去隔壁的洗漱间,拧开水龙头,把脑袋伸过去,任凭清冷的自来水哗哗哗的击打发丝,流过耳背,从眉毛鼻尖滴滴落下,把瞌睡虫逐一赶走,他仰起头,拭去水珠,深深的吸气呼气,又蹬蹬蹬的跑回宿舍,爬进被窝里,趴着,打开电筒。 …………………………。 那个学期他没有读完,办理了退学手续,他说他要回去学电脑。 走的时候,打开墙壁上四方的衣柜,收拾行李,“洗发水给你,沐浴露给你,还有这个……。”他把一些他认为不必要携带的东西扔在我的床上,一大堆。 分卷阅读21 - 分卷阅读22 顽疾 作者:守望同僚 分卷阅读22 “你的书怎么弄?要用麻袋装?” “不用麻袋,用纸箱分开装。” “那么重,提都提不动。” “托运回去,先送到托运部。”他还在收拾,像是捡拾分类垃圾,唯独对那些书格外小心仔细,其实,买了那么多,大部分都还没有看过一次。 他快要走的那两三天,内心生出许多伤感来,是祝福,是想挽留,情绪交集,我在农贸市场附近的街市买了两个廉价的一模一样的银白色吊坠,自己留了一个,给他一个。 “哦,谢谢啊。”那眼神就像我当初给他洗衣粉。 走的那天,我们把他送出校门外,小魏把肩上的背包交给他,说着祝福的话语,他看着小魏,裂开嘴角:“我走了,你照顾一下绪华。”好像我是老弱病残。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以后华哥的事就是我的事,哈哈,你路上顺利。”小魏靠近一步,左手揽上我的右肩,右手抬高,左右摇摆,那语言和神态都挺江湖,弄得我浑身不舒服,内心却感动不已。 “顺利顺利,一路顺利。” “回来就来东莞玩,我在家里等你们。” 我们看着那副瘦削的身形躬进出租车里,眼看着车子启动,目送着他渐渐远去,转身回学校,阿珍走在前面,小魏在中间,甩开臂膀,扭动屁股,踢腿,像是齐步,又像是创新的前进式的太空步,形体轻松,样子喜人,脸上挂着年轻的微笑,洋溢在眼角和嘴角,我慢慢悠悠的跟在一侧。 离开了,我们书信联系。 ☆、19 同学w 九八年特大洪水灾害,还没放暑假,漫天的新闻报道哪里的水位超标,那里的河堤快要顶不住了,哪里的铁路枢纽被水淹了,火车无法开,南北断接。 同学们人心惶惶,担心放假回不了家,小魏将这些具体的情况告诉他:“老大,今年暑假回不去啦。” “怎么啦?” “你看看新闻就知道啊,火车停开,火车票停售啊。” “哦,是哦,诶,坐飞机呀,坐飞机可以的吧?” “这……。”电话这头,小魏支吾起来,抬手挠头。 w说要汇钱过来,会尽快的汇钱过来给我们买机票,汇三个人的,阿珍,我,还有小魏,我们都无限感激,真到放假的时候,铁路恢复通车,那钱就不必浪费了,我们都买了火车票回来,那年,我去了中山,玩几天,到东莞,w告诉我哪里下车,就在路边,他开了一部黑色的女装摩托车来接。 我们在一个不大但很干净的餐馆吃中午饭,和在学校时一样,两菜一汤,记得其中一个是椒盐排骨,大块大块的,看似稍有烧糊的炸鸡腿,磊叠在一个白色椭圆的瓷碟上,一些细白的蒜粒,像甜筒雪糕上的点缀,镶在里面,看着很是诱人。 “吃吧,多吃点,不够再点。”w坐在对面,右手手指甩着他的摩托车钥匙,翘着二郎腿,背靠在沙滩椅的靠背上,一副轻松悠闲的神态,看着我。 “你呢?你也吃啊。”我倒是不好意思起来。 “我经常吃,不知道吃什么好味道了,这时候也还不饿。”他坐直身子,把车钥匙放在桌面,拿起筷子,象征性的挑了一个,放进嘴里。 “阿x,要不要喝点酒啊?”柜台后面走出来一位中年,白衣黑裤,老远的跟w打着招呼,彼此非常熟悉的样子。 “你喝吗?叫两支啤酒?” “不了,你知道我本来不喝酒的,坐车了更加不能喝。” “不要了,待会有事做,晚上再喝。”w大声的说,向着柜台。 在东莞玩了一个礼拜,他还是一样,行色匆匆,风风火火,白天做事,晚上泡吧,开一部女装摩托,邀上几个同学朋友,呼啦啦的。 ……………………… 两年半的中专生活结束,没有分配,没有适合的推荐,我们像是一群生出脚掌退却尾巴的蝌蚪,生活,首先要找到一份工作。 九九年的元宵未过,我又来了东莞,因为哥哥在东莞上班,还有w的推荐,我想,找份事做应该不会太难,然……! “其实,你可以跑跑业务的。” “如果你再长高一点,如果你的英语再好一点,找一份工作应该就不会这么难了。” “你好,请问你们这边招服务员吗?”“谁做?是你本人吗?”“是的,您好。”“哦,我们的男服务员起码要求一米六五以上。”“那…,那…,你们这边还要清洁工吧?”“你的证件呢?我看看。”我把自己的证件包括一张bec证书给她,那位漂亮的人事部小姐左看右看,抬头,面对我:“清洁工就不要做了,太浪费,你把你的电话号码留给我吧,到时有适合的位置,我联系你。”虽然一直也没有等到她的电话,即便到底是连一份清洁工的工作都没有得到!但她当时的表情和言语却深深的印在我的脑海里。 一天,十天,一个月,我就吃住在w的家里,有一次,他母亲回来,“我们平时在外面,家里就这个仔,打扰就不会,只是,你不要向我这个儿子学习,他太贪玩,不长性的,定不下心来,做什么都三心两意的……。”阿姨像其他大多数的母亲一样,望子成龙心切。说了一大堆,对子女用贬低的方式来表达同样博大的母爱。 谈话后的第三天,他的母亲叫她的妹夫帮我在夹板厂找到一份普工。三个月后,他的姨妈把我叫走了,“我听我妹夫说你人很老实,又能吃苦,我就是要找一个这样的人,但是,去我那里工资不高的哟,开始是五百块,做得好,我会帮你加,工作也不辛苦,就是看店,时间长一点。”见面也不寒暄,直接开门见山,后来我帮她做了四年,这是一位值得尊敬和感恩的老板娘! 题外之话,说到w的花心,我的老板娘总一副愤慨的表情:“这种人,……”而他的姨夫,我的老板却很淡然:“这有什么,人不风流枉少年。”即刻,老板娘狠狠的瞪他一眼。 呵呵,现在回想,我们是完全不同的两类人,我是属于那种被动学习的听话的乖孩子,他是属于那种主动学习的淘气的坏孩子。 感谢他,甚至这些文字,或许都是受授了他当初的那个理想。 …………………… 后面几年,虽然同在一个镇区,但是各有各的工作,我们甚少聚在一起,在我的心里,不知几时,悄然的,满满的装着一个练煜,以至于小魏过来,我也淡漠了热情。 仍记得,有一次,不记得是谁的生日,w打电话给我,小魏也打了电话给我 分卷阅读22 - 分卷阅读23 顽疾 作者:守望同僚 分卷阅读23 :“华哥,晚上去哪里玩?今天是个大日子……。” “晚上再看吧。”晚上我竟然把这事忘了,直到小魏再次打电话,我告诉他们我的所在位置,车到楼下,也不记得我下来之后是给了他们一百还是两百,当时都浑然不觉,那种行为像是打发,打发完了,自己回到练煜身边,虽然小魏在车上重复的喊:“这么重要的日子,你怎么可以不去呢。” 但我把他们扔在马路边上,就是没有跟着去。我像是一头野猪,心,早已跟着练煜在山上狂奔,他喜欢赌金花,我就跟着他赌金花,他喜欢喝凉茶,我就陪他去杏林春。 再后来,练煜去了黄江,小魏也在黄江,在帮高佬的忙,第一次去找练煜,兴冲冲的,顺便去看小魏,早上通过电话的,下午到达,高佬却说他生病了,在楼上睡觉,不下来,也没让我上去,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装的,那天高佬的言行表情,加上他当时说出来的一些话语,估计是生我的气了,悻悻然,没坐多久,我也走了。 不知道是别人疏离了我,还是我疏离了别人,二零一二年,某天,一位平日在公司里可以天上地下,男人女人,胡乱开玩笑的中老年女同事,拉了一张凳子,在我办公桌旁边坐下,看一眼四周,看着我,神秘兮兮的:“我告诉你你不要生气哦。” “什么?” “会不会生气先?” “什么大不了的嘛?” “我听饭堂那个…矮的那个诶,她说啊,你这个人呐,开始的时候总是和别人很好很好,慢慢的就不好了,就对别人不理不睬了,这是不是真的呀?” “哈哈,我们认识也有两年多了,你自己觉得呢?”我停下手里的功夫,大笑,仰着脖子。 “我看不像。”她眨巴几下双眼,像是一个非常好奇的小童。 “你转过去,背对着我,再说一遍。”我严肃的。 “做乜嘢?做乜嘢要转过去?做乜嘢要背对着你?”她万分不解。 “哈哈哈,算了算了,正所谓旁观者清,也许吧,也许那个人说对了,你走走走,给我滚蛋。”我又仰起脖子,大笑,并且佯装生气的把她推了出去。 疏离,浑然清晰之间,当我越来越想要找寻一个真实的自己,我们就越来越疏离。我像一只鸵鸟,干脆把头钻进沙地。 生活,在拾起,在丢弃,很多人,很多事,感谢记忆,生成了文字。 ☆、20 无题 零二年,在东莞,有好几个月,接近半年时间,总是不停的感冒,相隔一两个礼拜,每月都会感冒,病怏怏的,开始买些药,接着去卫生站,但总也不见好,没办法,去方树泉医院,太贵,一次要两百多,哪怕仅仅是去看一个小感冒。 那时我看《读者》,看《青年文摘》,偶尔也会买几本《江门文艺》或者《佛山文艺》,不知道具体在哪本书里,在一个不太起眼的角落,读到过有关艾滋病早期的症状的文字,说是和感冒很相近,而且反反复复,说同性恋者是易感人群。 “我是一个同性恋吗?难道我得了艾滋病吗?”我很担心,很担心,变得有些焦虑,影响了情绪,憔悴,无力,更加重了病情。 练煜说:“你就像是一个病猫一样。”开始的时候是开玩笑的说,后来半认真的说,再后来很认真的说,脸上挂着让人心酸的表情。 后来好了,像儿时的皮肤红快,像中学临考前的精神不振,折腾来,折腾去,都不知道那剂良方给治好的,就好了,一切的担忧都不过是自己吓自己。 ………………………… 爱一个人,恋一座城,离开了,或许就成为伤心之地了。 练煜去了黄江,各种原因,我回了家乡,结婚,在农历的二零零四年底,新历的二零零五年初,“结婚了就不愁没得玩了。”“结婚了,母亲的病大概就能很快的好起来了。”两股声音,像是回荡在空灵峡谷的回音,萦绕着一具惶惑惶恐的躯体,带来些许慰籍 还会想起爷爷离世时的遗愿。“其他也没什么,主要还是你们三兄弟。他的愿望概括起来就是,叫你哥哥要好好守护住他的小家,叫你要赶紧找个女孩结婚成家,叫我打电话给陈武,让他尽快回家,还有就是叫你们兄弟几个要好好照顾赵欣,她年纪小……。” 呵呵,好多的理由,好多的借口 只是,新婚之夜,我才知道,我就知道,我错了,我错了,彻底的错了!这哪是圆融啊,这是束缚,我像是画了一个圈,做了一个茧,最初,只想把自己困住,但慢慢发现,这是捆绑,捆绑的不仅仅是自己,不仅仅是赵欣……。 新婚,这种看似喜庆平静的日子又过了半年多,赵欣去了珠海,一个机缘巧合,我去了佛山。在熟悉陌生的人际里,在机器隆隆的车间里,慢慢的整理心绪。 …………………………… 广州的窖口汽车站,人流如织,来自四面八方,各种口音。 男洗手间里,出入行蚁,我背着帆布背包,进去,左边四五六个蹲坑,瓦蓝油漆的木门紧闭,右边像是一条沟渠,那是小便区域,避开拥挤,选一个位置,站立,拉开拉链,眼睛或有游移,不经意,绝非故意。 那人高高大大,很魁梧,很健壮,上身短袖,下身七分裤,站在那里,摆着一个小便的姿势,左顾右盼,他看什么?我不知道。 我看到,那人裆部门庭大开,毛发显然,那话儿,通体毕露,半勃起,半耷拉,没有尿滴,时不时被那人的右手上下摆动,………。 我顿时脸红心跳,十分害臊,当他的眼睛扫停在我的身上,向我挪位一步,我飞快的拉上拉链,退步,装作镇定,实是逃离,心,砰砰的,那人干嘛呢? 那么多人,他能干嘛呢?我点燃一根香烟,站在人来人往的台阶边,深深的吸一口,望着嘈杂繁忙的车来车往,熙熙嚷嚷,有一种欲望,竟然能生起一种欲望。 那人是神经病,是露阴癖,或许…?或许…?扔掉烟蒂,我捋一捋背包的肩带,调整身姿,进去,洗手间里,小便池旁,那人,还在那里,捋。 小便吗?刚刚才出去,我又不是肾虚尿频。 我从背包里掏出一包纸巾,朝着最里面的蹲坑,经过那人的身旁,四目交接,怪怪的,只能说是怪怪的,惊异,新奇,就想探究到底? 蹲坑的木门没有门锁,吱呀的,自开一角,我推紧关上,几秒钟,吱呀的,又自开一角,在开启关闭之间,看到那人,很显然,他又挪动了位置,就站在我的门前,重 分卷阅读23 - 分卷阅读24 顽疾 作者:守望同僚 分卷阅读24 复着他一贯的动作,只是,频率更快一些。 他看着我,眨巴眨巴眼睛,透过缝隙,我看他一眼,起码一米七三以上,起码七十五公斤以上,肤色红褐,短发平头,身板结实,手臂有力,那里,已经翘起。 我把木门往前一推,重重的,咣当一下。 天,那人,他在干什么?而我,又在想什么? 打开木门,跨下台阶,义无反顾,目不斜视,捂着背包,像是担心背包里的不多的现金被人瞄上了,骗了去。 离检票的时间还早,我又站在台阶旁边抽烟,一口一口,吞云吐雾,眼睛还是会望向厕所的方向,心想:“那人就不出来了吗?” 不多时,他出来了,人模人样,那份极力压抑却肆意妄为的猥琐不见了,身旁一个穿黑色休闲的男孩,大概二十八九左右,身高一米六五左右,长发开七分,肩膀上挎一个黑色公文包,鼻梁上架两块白色镜片,皮肤白皙,举止斯文,和那人并排走着,还相互用言语表情交流着,双双挤出人群,走进车站前面的大马路,消失在我视线范围。 “他们干嘛去了?干坏事去了?”内心倒是有点遗憾。 …………………………… “你们还会联系吧?” “会的,有时会的。”我低头,抬起茶杯,一仰脖子。 “你们两个还那么好?”晋民问这话的表情是淡淡的,如同他的为人,有可能他已经知道我和练煜产生的裂痕,有可能不知道,我想让他知道,但又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毕竟同床共枕过那么久嘛,哈哈。对了,我上去看看我们曾经睡过的地方。”我又戴上伪装,拍一下晋民的肩膀,肆意的,哈哈哈的笑出声来,阿莹和老阿叔跟着呵呵的,我站起身,朝着上面的大房间。 路过厨房,经过一段小小的斜坡,穿过果树林,上面公共厕所的地板干净很多,进去也没有原来人多的时候制造出来的一股刺鼻的腥臊味。晋军的房门紧闭,门扣上挂着一把黑色的铁锁,我用食指撩拨一下,它晃动几下。 大房间的大卷闸门没关,里面空寂无人,原来的物什还在,安静的躺着靠着,摆设没变,只是蒙尘一片,那三张错开放置的架子床也依然隔开一段距离,还用夹板挡着,布帘拉着,朝向各有不同,没有了主人垂涎,显得暮气沉沉,暗淡无光。 练煜的床架空空如也,一层灰尘起码一公分厚,地上一些凌乱的花花绿绿的马报,纸张已经泛着淡黄,旁边躺着一截废弃的电饭锅插座线,一个黑色的手机盒套。 床架边一张破旧的桌子,桌子底下一张低矮的凳子,也还都是老样子,拉开抽屉,一堆广州湾的空盒子,还有一个不锈钢的断了手柄的杯子,胡乱的塞在里面。 时过境迁,事过境迁,故地重游,景依稀,物依稀,念想仍在,思绪萦绕。 我拿出手机,拨打练煜的号码,响三声,对方挂断了,我写了一条信息:“煜,好吗?我回了东莞,现在在果场,在大房间里,站在你曾经睡过的床前,忆起我们走过的日子,想你。”我像是默哀一样,驻足,等待,没有回音。 …………………………… “喂,喂,喂。”那是手机听筒里传出来的对方的声音,陌生,生硬,喂三声,我不做声,对方挂了,嘟嘟嘟,一阵忙音。 手里紧握手机,原地踱步,抬头再看一眼厕所门板上污秽涂鸦的字迹,下定决心,再拨过去,一样的:“喂,喂,喂。”我鼓起勇气:“你好,你那里是不是有碟片卖。” “是啊,你在哪里?” ☆、21 同性dvd “我在流花车站。”报出自己的具体所在,我都觉得心惊胆战。 “都有什么样的dvd碟片呢?两个男人?”我怯怯的,压低声音,生怕身旁有人听了去。 “有,都有,3p,4p,群交的都有,欧洲的,亚洲的,都有。” “有中年的吗?亚洲的。”我不懂什么是3p4p,也不懂什么是群交。 “有。”电话那头,很果断,很干脆,有点你爱要不要,不要拉倒的感觉。 “哦,好,我看看先。”我挂掉电话,犹犹豫豫,无名的紧张,带着好奇与兴奋,思想在战斗,连身子骨都好像有些忸怩不安,半天,又掏出手机,拨号过去:“喂,你在哪里?”这次轮到我问他。 “我在xxx附近,你坐xx车,转xx车,在xx站下,前走50米,右转,xx小区,你会看到一片树林,在那里打电话给我。” “哦,碟片是多少钱一张的?” “看你买什么碟片?看你买多少张?一百五,一百,五十,都有。” “哦……,那……。”一时语塞,可能因为太贵了,可能因为要上车下车,前行倒转的路线太曲折了,可能因为“一片树林”太幽暗可怖了,……。 去还是不去,我又开始犹豫。 站在流花车站附近的一个小士多店旁,时钟快要指向晚上八点,我还得回佛山呢,“去,豁出去,哪怕是冒死前行!” 一直太遵循自己内心的声音! 我又去了一趟洗手间,找了一个蹲坑,把门关上,拉开背包的拉链,掏出所剩的几百块钱,抽一张,折叠,压紧,塞进皮鞋里,袜子里,像南下火车上看到的一些人的做法那样,我想,万一…….,只要对方不伤人,背包拿去,钱包拿去,我也不至于露宿街头,而且是因为这种无法启齿的缘由。 上车了,车马游龙,灯火霓虹,眼前的盛世繁华与我无关,我的目的地框在一片不为人知的幽暗,找到小区,找到那片树林。 “喂,您好,我到了。”我告诉他我只有三四百块钱,告诉他我要亚洲的,成熟的,不要三十岁以下的,……,我跟他说了一些自己的想法,唯独不敢跟他讨价还价。 “哦,你等一下。” 挂掉电话,左手攥着手机,右手攥着背包的肩带,相互交织在胸前,背后是小区大门,电动闸门,大开,前方是高楼林立,西式的,显得古朴而又厚重,身旁一片大榕树,根须垂挂,风起飘摇,鬼魅,生动,又是一阵惊恐与兴奋并存,惊恐大于兴奋。 不多时,“咣咚。”一声钝响,前方某栋一楼的大门开启关闭,一个黑影,不胖不高,带着鸭舌帽,左手插在裤兜,右手提一个小小的尼龙袋,正快步的朝我这边走来。 “是你?” “你是?” “在这里。”他举起右手。 “多少钱?” 分卷阅读24 - 分卷阅读25 顽疾 作者:守望同僚 分卷阅读25 我们像是在进行一场毒品交易。 “三百,一共八张,我多给了几张给你。” “谢谢。”我还想问他拿给我的是什么类型的,有没有按照我的要求,但我不好再问了。“嗯,请问从这里去窖口该坐什么车,在哪里有车?” “去窖口?现在去窖口?” “是的,我要回佛山,要先到窖口。” “哦,坐202吧,202应该到窖口,不过不在附近,有点远,在外面。”他抬手指了指,看看手腕上的机械表:“这个时候应该还有车的,不过从这里过去有点远,走,我带你过去车站,正好我也散散步。” “谢谢。”一切的惊恐与防备都烟消云散,这个人比我高不了多少,一身休闲,戴一顶鸭舌帽,我们退出小区,穿过闹市,走在一条相对僻静的新开的公路,路旁绿化带还没有种植植被,旁边一条河,昏黄的街灯,安静的流水,晚风拂面,透着丝丝轻轻柔柔的爽快。 “来找你买碟的人多吗?”其实我想问像我这样的人多吗? “多,现在没那么多了,现在他们在电脑上都可以下载,前两年,我有时候一天可以卖一万多块钱呢,不过那时候卖得也比较贵。”他此刻的语气和语调比电话里的在电话里的语气和语调温和舒缓了许多,辩若两人。 “是吗?”我非常惊讶,惊讶的是一天能卖一万多块钱,惊讶的是以前卖得比较贵?现在也不便宜啊! “来买碟的多数是什么人?”我想问是年轻的还是年长的。 “多数是欧洲人,当然,也很多日本人和台湾人,大陆也有,比较少些。” “哦。”我们并排走着,相隔三十到五十公分左右,就这样并排的走着,聊着,脑海里想着,那么多人,那么多的人,他们在哪呢?他们在哪里呢? “在我们的王国里,只有黑夜,没有白天。”白先勇先生的《孽子》,到现在我也没有好好的去拜读过,但这句话,却不知多少遍从别人的口中听到过,请允许借用一下。 “对不起,我不知道该不该问,你……,你也是同性恋吗?”问话的时候我是看着身旁那条乌黑安静的河流的,问完两秒钟,我转过头来,认真严肃的看着他。 “是啊,我是的。”他很淡定,很自然。 “哦,你……,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是这样的人的?” “我很早就知道自己是这样的人了,中学,中学的时候确定自己是这样的人。” “哦,你…,你找到了吗?”我觉得自己有点得寸进尺。 “我有男朋友,我们很多年了,我们在一起很多年了。”他依然淡淡的,温温和和的,抬起右脚,轻轻一踢,一颗碎石向前滚了几圈。 “你就在这里等车,应该还有的,末班车时间还没过,应该还有车,马路是新开的,公交线路也是新开的,这里还没有站牌,所以我带你出来,要你自己找也不好找,这里现在还是比较偏僻。” 即便当时我自己都在纠结着不愿承认自己就是同志,即便当时我所看到的有关同志的文字或者信息都是藏在书之一角或者涂鸦在公共厕所的门板上,但是后来,直到现在,我一直认为,并且相信,绝大部分的同志都是比较善良友好的,绝大部分,可能因为这个人给了我很好很好的印象,可能因了那一段路程,可能因了那一路上的谈话。 车来了,相互道别。 我买了二手的电视机,买了商场里促销的dvd影碟机,显得格外猴急。 八张碟,一半是西洋人的,有穿着蓝白相间条纹海军服的,在一个看似废弃的仓库,一个人,随后两个人,抱在一起,吻在一起,将衣衫慢慢褪去。 有好几个人的,非洲人,黑人,高大,粗壮,疯狂,野兽一样………。 有日本的,两个五十多岁的老人,慢条斯理,做足前戏。还有台湾人的,说话嗲嗲的,……。 唉!花了三百块,冒死前去,我就想知道两个男人的爱,到底如何用肢体去爱。 原来,原来,最初,最初,画面里的行为,让我有些反胃。 ☆、22 何为爱? 二零零七年,从电视里看到广州某心理医院的广告,我默默的记下电话号码,休息时得空过去,背上我的背包,从佛山到窖口,从窖口到广州火车站,从广州火车站到白云区,下车后步行了十多二十分钟,医院在一条普通的飞沙纸屑邋遢的柏油路边,医院招牌也没有电视里看到的亮眼,进入大门左手边一栋看起来像是特别加固的楼房,楼房不高,可能两三层吧,听说是专门用来收治精神病人和戒毒人员的。我一直走,进入第二栋楼的一楼收银窗和咨询台,医院不大,人不多,像是一级甲等医院的规模,可能还要小很多,我问:“您好,我想看心理医生,请问该如何走?找哪位?” “您好,欢迎观临,请问有预约吗?”咨询台的护士很礼貌。 “不好意思,没有。” “哦,您稍等。”护士转身走开了。不一会,小姐回来:“您好,请跟我来。”她把我带到一间门诊,让我坐下,倒来一杯蒸馏水,放在我的面前,说:“李主任马上过来,您请稍等片刻。”护士礼貌的点头离开。 我背着背包,右手抓住背包的肩带,左手擦在裤袋里,门诊室内和其他正规的门诊室也差不多,一张办公桌,一张担架床,一个洗手盆……。“是你看病吧?”背后进来一个中等身高,瘦小,半秃顶的中老年男医生,右手腋下夹着一个蓝色的文件夹,背微坨,走路外八字,双手肘关节一耸一耸的快步靠近办公桌,一屁股坐在旋转椅上,看着我。“您好,是李主任吧,我不是来看病,我来咨询。”我向他点头,微笑。 “坐吧。”他抬一下右手,示意我隔着办公桌在他的对面坐下。“你叫什么名字,年龄多大?是什么问题?”他问,手里拿一支签字笔,严肃的。 我回头看看敞开的淡黄色办公室门,起身掩上,报上我的姓名年岁,轻声的说:“我……,有一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我晚上经常睡不着,失眠,我……,我喜欢男人,那种成熟的,带点沧桑感的男人,不知道这是不是病。”我没有把同性恋,同志这样的书面名词说出来,故意让自己显得土里土气,一无所知的样子。 “这样啊,额,你看看这个。”他递给我一份印刷物,我没认真看,听见有人敲门,哆哆哆,门把滴答,进来一位女护士,圆脸半高个,送来一点什么,和李主任聊几句,出去了。 我看到李主 分卷阅读25 - 分卷阅读26 顽疾 作者:守望同僚 分卷阅读26 任给我的资料全部是关于如何催眠的和治疗失眠多梦的,我把它推一边,问:“李主任,请问来您这里咨询的,像我这种情况的人多吗?我这个情况该如何调节呢?” 你先看嘛,他提起电话,一分钟,刚才的女孩又进来了,李主任和他叽叽咕咕说几句,女孩又出去,不一会,女孩再次回来,李主任对女孩说下个月要到北京开会,要写论文什么的,一会儿女孩又出去了,一会儿又进来,我坐在那里,眼巴巴的,心里很不舒服,这样看病的吗?难道是,他们担心前来就诊的病人对医生不利? 我已经不记得当时那个李主任总共有没有和我说到一分钟话,只记得在那期间,他和那位女护士交头接耳了不下五次,他叫我上二楼填一份心理测试题,我去了,填了,拿到答卷给他看,他看完之后给我开药,叫我去买单。我很疑惑:“这个需要吃药吗?吃药能好吗?“ “配合药物疗法,效果更理想,去吧,去收银台交钱,还有,我这里还有有一份资料,等你吃完这个疗程的药回来,我再给你看,到时做进一步治疗。”他翻开蓝色文件夹,指一指他所说的所谓的还有一份资料,露一个角,迅速盖上,神秘的。 我来到收银台,收银员告诉我三百四十二元一个疗程,我惊呼:“诶,刚才医生说药费大概五百,难道是他漏开了药?请您把方子给我,我再去问问医生。”收银员把单子扔出窗口,我拿过来,转身,直接向着大门,向着医院大门,在门口把方子撕得粉碎,扔进垃圾桶,要接受他的治疗,我还不如去买点安眠药,这样更加简单干脆。我抬一抬背包的肩带,走了,比来时更加精神,那份精神不是医师赐予,而是自己的内心。 其实,我有关注李银河老师的相关社论,也越来越关注媒体或者文学上与之相关的资料,出现像我这样的情况,到底是生理基因中雌性激素过剩?是生理遗传?还是早年因缺少父爱而产生的恋父情结?……我不太清楚,希望从咨询师这里获得详细的剖析,但是很显然,这位老医生对这方面的知识也十分匮乏。 抛开碟片画面的干扰,我知道,我改不了了,我想他,我想的是他而不是她,这点念想,我改不掉了,如同鲤鱼身上的那根毒筋,拔不掉,抽不掉,除非死掉。 …………………………… 二零零八年。 练煜,按照心理学家马斯洛的理论,个体成长发展的内在力量是动机。而动机是由多种不同性质的需要所组成,各种需要之间,有先后顺序与高低层次之分,由低到高,它们是:生理需求、安全需求、社交需求、尊重需求、自我实现的需求。每一层次的需要与满足,将决定个体人格发展的境界或程度。 其中,生理上的需要是人们最原始、最基本的需要,如空气、水、吃饭、穿衣、性欲、住宅、医疗等等。如果得不到满足,人类的生存就成了问题。这就是说,它们是最强烈的不可避免的最底层的需要,也是推动人们行动的强大动力。练煜,爱上你的这些年,我是真的饿了,一直很饿很饿。饿得浑浑噩噩的,也许这就是我的命运,也许这就是一个同性恋者应该承受的孤寂。因为,自然界里绝大部分的生息都是起于繁衍,落于繁衍,而我们的生息看起来只是起于欲,止于欲,所以,从这个角度,我们很容易被你们认为是自私的,是狭隘的,甚至是肮脏的。 当然,这些你不会理解,你也不愿意去了解,而我,只是一知半解,照本宣科。本来,爱,不需要这些,不需要说教,不需要歇斯底里,甚至不需要言语,一个眼神就够。练煜,认识你之后,我撩拨不开那根色欲的心弦,我试图不要对你有任何非的分之想,但是不行,最终,我还是控制不住。我的脑子似乎逐渐的变成了一个炼炉,没有炼出自救的丹药,却搅和得分不清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我很困惑,困在一个巴掌大的地方,在你身上,我挣扎过,拼命的挣扎,奋力的挣脱,却总也挣脱不出来。过去的一切,不管是你误导了我,还是我误读了你,从今天起,我不想再自怨自艾下去,我不想再自欺欺人下去,我不想再自取其辱下去。 曾经,你两次说我变态,我无话,因为我宁愿听你一个人多遍说我变态,也不愿听第二个人说我一次变态。然而今天,我自己也觉得自己很变态,那种变态,不是因为我爱上了你,而是因为我爱得那么执着,爱得那么倔强,爱得罔顾了你的感受,爱得丢弃了我的尊严。 我知道我没有权利要求你什么,你也没有义务给予我什么,所以,今天过后,我要是再给你打一个电话,再给你发一条信息,我就是孙子,我就是狗娘养的,是孬种,是怂人。关于你的记忆,包括你对我的好,包括你对我的坏,包括我抠不掉忘不掉的你的一三六的手机号码,从今天起,我都会将它们摔在地上,让它们变成粉碎,变成渣滓,让它们灰飞烟灭,如同刚才你枕边那把几分钟前还完好无损的手电筒。 ……………………………! 二零零八年。 “对不起,我不喜欢。”我当时打字很慢很慢,象蜗牛,还很多错字。 “为什么?”她打字比较快。 “我是同志,我是同性恋,我喜欢的是和我一样的男人,中年男人。”在一口气写完些的时候,我的眼泪一直不停的往下掉,掉在地板上,掉在办公桌面,掉在键盘上。要知道,那需要很大的勇气,比我在黄江面对面的向练煜表白更加需要勇气。因为,我不明白对方知道真相之后会作何反应,相隔那么远,她伤心了,她哭了,她想不开了,我都看不到。 “为什么不早说?”看来她的承受能力比我想象的强很多。 “家里当时的实际情况你是最清楚的,母亲的身体状况和她的个性你也最清楚,母亲对你的养育之恩,你应该知道,为人子女,我没有更好的选择,这是义务,我们都应该履行的义务。”隔了很久,写下一段,点击发送,也不知道她怎么看待,相隔两地,我的眼泪像是断线的珠子,还在不停的往下掉,连带一条长长的鼻涕。 “你找吧,慢慢找,找一个爱你的,值得托付的,贫富不是最重要的考量标准。”“那……,全儿呢,全儿怎么办?”“我来抚养,到时如果可以,让他两头走。”“哦……,你呢?”“不用管我,只要你找到了,确定了,我们就把手续办了,没确定之前,日子照过,只是……。” ……………………! 二零 分卷阅读26 - 分卷阅读27 顽疾 作者:守望同僚 分卷阅读27 零八年。 如果爱只是一种无尽的等待,只是一种自虐式的伤害,我又何苦来回来回,凄凄艾艾,留恋徘徊。他,电筒一拍,碎屑散开。她,爱或不爱,互道明白。我如同一匹脱缰的悍马,管它前方是否悬崖! ☆、23 同性有爱 网络是一个很好的平台,也是一个很好的工具,我很庆幸我买了电脑,还算及时的买了电脑,它给了我很多的认知,以前在文字中读到的同性恋,只是三个字,显得那么抽象,现在通过网络,它们变得具象,具象到具体的人,那么多的人,形形色色,五花八门。 还是在腾讯聊天室的时候,有一个叫做同性有爱的两百人聊天房间,几乎每晚爆满,屏幕上不停的滚动着红黄蓝黑各色字体,各样的聊天语句,刷刷刷的往上跳。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该跟谁说,因为打字太慢,所以就守在那里,看别人聊天,守了一段时间,我也学着滴滴滴的说两句,没什么人理会,终于有人搭理了,一问情况,没了下文,我有点见光死。 又过了一些时间,我在公聊上打了一行字:“找寻在广州附近,有家,有爱,有责任心,有稳定工作,在不影响双方家庭的情况下,可以偶尔接受同性性行为的中年男人,有意者请加聊!” 我把这句话复制下来,然后守在屏幕上,时不时的刷一句上去,那晚,有两个人加我,两个都在广州,一个在天河,一个在荔湾,一个戴着厨师帽子的头像,一个小企鹅,出现在我电脑的右下角,滴滴滴,滴滴滴,不停的跳动起来,突突突,突突突,让我的心也跟着激烈的跳动起来,激动不已。 正常的聊天方式,在我后来很长的记忆当中,这两个人很真诚,我们相互问候,相互招呼,相互交换基本信息,然后互道晚安。 次日,见到对方在线,一个笑脸,或者一杯咖啡,一杯啤酒什么的,打个哈哈,话语就这样不疼不痒的说着,时间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过着,一份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友谊就这样不冷不热的维系着。 聊天——视频——聊天——见面,这是一个过程,或者说是一个目的。 几月之后,那个戴着厨师帽子的中年男人来找我,我们在佛山的某个咖啡馆相见,彼此好像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他一件白色衬衫,一条黑色西裤,一双不知道什么牌子的褐色皮鞋,右手端起咖啡,看我一眼,抬一下眼眉,眼珠子里投来喷火的光芒。 之后的深聊,之后的交集,之后的淡忘,我不能违心的说是因为不喜欢,那种云里雾里的感觉总是存在着隔阂,朦胧的隔阂,清晰的隔阂,如同梦境,不太现实。 让我不敢贪恋,唯有逃离,逃离那具找不到任何可以蛊惑我心智的气息的躯体,逃离那个仅仅为了某种苟合而开启的房间,逃离那个没有姓氏的名字。 逐渐的,那个戴着厨师帽子的头像不再跳动,那个戴着厨师帽子的头像不再光亮,那个戴着厨师帽子的头像不在我的qq好友当中。 消失了,结束了,竟然不疼不痒,无动于衷。难道两个男人的爱就这么简单?只是为了做一场爱而已? ………………………… 滴滴滴:你好 ,在吗 ? 我:你好,晚上好 滴滴滴:情况 我:什么? 滴滴滴:情况 我:什么情况? 滴滴滴:年龄/身高/体重 我:您先说 等半天,没了动静。 编注:一般开门见山问情况的,我要是把实际情况一说,对方十有八九比兔子跑得还快,我要是谎报情况,那又何必。 我:我要下了,晚安。 滴滴滴:晚安 ……………………………… 滴滴滴:今天没事了吧? 我:呵呵,您有事吗? 滴滴滴: 26+170+84 我:我不喜欢35岁以下的,抱歉。 滴滴滴:不喜欢就不能说话,你以为我要和你在一起? 我:不是,是我知道我们不能在一起,呵呵。 滴滴滴:删除吧 我:没事,挂着也是挂着。 滴滴滴:删除吧,我不喜欢你的态度,我本身找你只是聊聊天,你这样我很不爽, 我:哦,抱歉!抱歉!很抱歉! ☆、24 叫哥吧 “老实人”, 一个年轻人的动漫头像,蓝色头发,双眼炯炯有神,打开资料,上面写着年龄:54,故乡:河北。q名:老实人。我观察了好几天。 他也很少发言,许久才冒出几个字,譬如“你好。”“是的。”…,在图文滚动的聊天室里,像飞花流水,浮在上面,转瞬不见。 我点击添加好友,半天也没有动静。 滴滴滴,“老实人”同意了您的好友申请,那是次日晚上的事情。 惊喜,紧张,虽然不是第一次第一个添加好友,依然会有惊喜,会有紧张,里面的每一个人,尤其是我添加的每一个人,我都把他们看作是自己的族人,像是失散多时,杳无音信,忽然出现在眼前的亲人,那份亲切感,说不上来,看一眼,内心有个声音:“哦!来了,是他,是他,是的,就是他。” 然后,刹那间的,掠过一阵心有皈依的惬意。 “您好,晚上好。” “好。” 装得不紧不慢,忍着不咸不淡,聊几句。卡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该问什么?他不问我的情况,我也不喜欢一上来就问人家的身高体重腰围,顶多问一句:“您的年龄?” “五十多了,呵呵。” “哦,可以看看您吗?”每次我都鼓起勇气。 “可以。”又是等半天,等到两个字,又是一阵突突突心跳加速的惊喜。 视频缓慢开启,屏幕里,黑不隆冬,接着亮起一些阴暗的光亮,打在一面刷着灰白石灰的墙体上,是简陋房屋的一角,昏暗,狭小,……。 “您呢?” “等一下。” 我又屏住呼吸,又是等半天,悉悉索索的,在昏昏糊糊的光线里,显现出半个人影,隐隐绰绰,依稀能辨:圆脸,高鼻,大眼,浓眉,头发稀疏,前额锃亮,那头像,特别是这一系列的出镜动作,搭配那q名,拘束,朴实,有点意思。 “您好。”我又发过去两个字。 “你好,看到了吗?” “看到了,很帅。” “我都老了, 分卷阅读27 - 分卷阅读28 顽疾 作者:守望同僚 分卷阅读28 你很年轻,也很帅。” “呵呵,谢谢。”我很感动,他没有即刻关掉视频,他还赞美我很帅。 ……………………. “你在哪里?” “我在广东佛山,您呢?” “我在河北,你做什么工作的?” “我打工,私营企业,饲料厂,您呢?” “我在…,后勤。” 我们的聊天就这样简简单单的的进行着,聊一会,停一会,每天上线打一声招呼,“您贵姓,我该如何称呼您?”那天我问他。 “姓张,叫哥吧。” “张哥,呵呵。”我把自己的真实姓氏告诉他,然后甜甜的叫了一声张哥。“诶,小赖。”他也爽快的回应,还发过来一个调皮的表情。再后来,我们告诉了对方彼此的手机号码。下线了,也还要发几条短信,才能睡去。 “哥,你来过广东吗?” “去过。” “出差吗?” “公干。” “哦,什么时候?” “很久以前了。” “还会来吗?” “现在没什么机会了,呵呵。” “哦,等你退休了,过来这边旅游。” “好啊。” “我们老板说了,今年年产量达到xxxxx吨,全厂去北京旅游,到时去找您。” “好啊,欢迎,到时一定亲自去接。” 我们就这样清清淡淡的聊了大概一个月,也没有聊得非常深入,但那一个月里,每天晚上上线的第一时间,就是看看他在不在,看看他的那个qq头像是暗淡的,还是发光的,即便不说话,看到它是发光的,心也会觉得安静踏实,那段日子,挑一首《寂静之声》,我能看到青山幽谷,薄云淡雾,我能听到蝶翼抖动,山花开绽,……,幸福莫过置身于此。 忽然连续几天不见他上线,丢了魂似的,发信息,没回音,打他的手机,手机彩铃是一首暖暖的萨克斯:《回家》,“喂,您好。” “喂,我在开会。”就挂掉了。晚上依然是没有上线,我进去聊天室,猫在那里,竟然看见他的头像和他的q名,我发信息:“张哥,是你?”莫名的有另外一个人发来骂人的信息:“你个南蛮子,……!”实在是莫名其妙。 “张哥,可以看看你吗?”虽然头像是黑暗的。嘟嘟嘟,果然只是隐身,我惊喜万分,坐直身子,点击接收,视频开启,我所看到的空间的豪华程度,绝不亚于都市言情剧里那些富人的家庭,他的身后是一个窗明几净的大客厅,茶桌,茶具,红木家具,真皮沙发,一个两米左右的明晃晃的不锈钢衣服架子,架子上分出几个枝桠,挂着一件干净的警服,肩膀上赫然两杠三星,他之前说过他在…做保安,就这套衣衫……。 “赖弟,想看我的吗?” “想。”我不知道他会那样,却真真确确的看着他那样,脱去上衣,脱去裤子,脱掉一切束缚,一片乌黑的毛,一条刚硬的铁杵……,我惊呆了。 “哦,我想你,赖弟,我想你,赖弟,哦。” “嗯,我也想你,我也想你,嗯,嗯嗯嗯。”无疑的,顺应,不能让他败兴。 “哦,哦,哦……。”一片乳白,冲洒出来,像是打在挡风玻璃上凝结的冰晶。关掉视频,“谢谢你。”“谢谢你。”我们发了同样的字句。 后来,我们的聊天内容依然也没有太多的深入,渐渐的,渐渐的,似乎都没有了话语。我是喜欢的,我是喜欢的,但脑海里浮现出他的家境,忆起那莫名而来的骂名,曲终人散,大漠狂沙,《新龙门客栈》,张曼玉:“一世风骚,到头来,愿为我留下的竟然是只是一个鞑子。” 胡乱的思绪,混乱了词句,自知高攀不起,我们,没有了下文! ☆、25 裸聊 一张橘色的窗帘,一张灰白邋遢的床,那人双脚抬高,架在银色的电脑桌上,衣物脱光,器具昂扬,正对视频,显得污秽猥琐而又放荡不羁。 是他添加了我,也是他主动开启了视频邀请,是他自己摆出的造型。 仍然有一些惊讶,却已经不再惊怕,见过,所以见怪不怪。 “来呀。”他收起双腿,屁股往老板椅上挪动,坐直刚才塌陷的身子,探过手臂,啪啪啪的在键盘上敲出两个字。 “干什么?”我看一眼眼前,看一眼身后,确定前后没人,不必急着挂断。 “视频啊。” “我们现在不是在视频吗?” “脱了,裸聊,飞机。” “不好意思,对不起。” 关了,即刻就被对方关掉了,猜想他肯定去了找寻下一个目标,隔几天,可能不记得哪个账号是哪个人了,又发来视频邀请,嘟嘟嘟,嘟嘟嘟,我看一眼眼前,看一眼身后,确定前后没人,点击接受,几秒钟,画面里还是那副模样,光猪一样。 就这样,视频开启关闭,隔些时日,再来一次,如此,重复多次,我看着他,他看着我,我不可能脱光了和他飞机,他好像也压根没想过要穿起来和我正儿八经的对话。 通过资料和极其有限的聊天,他是一个退伍的军人,头发简短,鼻梁高挺,瘦削的身形,有几块可见的腹肌。 我不知道,每晚这样光着身子,摆着架势,他疲累吗? …………………. 若果说小伙子如此豪放,那老人家呢?也有,也有的,那天加了一个东北老人,不记得是谁邀请了谁,点开视频,影像中,老人独自一人在宾馆里,单人房,雪白的床,床上,他四肢仰躺,毫无遮挡。 “来吗?” “怎么?”我看着他有些费劲的爬起身来,又仰躺下去,就为了打两个字,不,不仅仅为了打两个字。 “来吗?”等半天,不见我有何作为,他又费劲的爬起来,打两个字。 “对不起,来不了,太远。”我语带歉意,另有含义。 “去死。”这次他迅速的爬起来,迅速的打两个字,迅速的关掉视频。我想,应该是我先发出了邀请,让原本一丝不挂的他误认为我有意和他调情,对不起!对不起!老人家,我不该占您的便宜! …………………………. 这白花花的肉体,赤裸裸的性,几多人淫欲在这可观望而不可触及的视频影像里。 “笨蛋”,其实,他是除张哥之外第一个主动在我面前脱得精光的中年男人,我们在广同加的好友,年纪45,q名“笨蛋”,这是我加他的理由。 分卷阅读28 - 分卷阅读29 顽疾 作者:守望同僚 分卷阅读29 滴滴滴,刚加上,他就给我发了一个两眼冒火,口吐白沫的色色的表情。 接下来的聊天,和绝大部分的人一样,简单,简短,直到不知道说什么,“可以看看你吗?”,这和被对方问情况是一样的,只是我更能接受视频,因为,即便,视频过后,会被拉黑,起码,不会,太过吃亏,实在激愤,可以,啐一口唾沫:“丢!你不也长得一个熊样!” “笨蛋,你长得好难看啊。” 滴滴滴,他不说话,发过来一个表情,一个铁锤,猛烈的敲击我的头部,紧跟着,滴滴滴,又发过来一个表情,眉毛耸立,呲牙咧嘴,上下来回,傻呵呵的,笑个不停。 丑是丑点,也有几分弥勒佛的姿态。 “嘿,让我看看您的不败真身?”嬉笑调侃,我也变得非常糜烂,阿弥陀佛! “你想看吗?” “想。” “偏不给你看。” “拉倒吧。”我端坐身子,双手抱在前胸,不再言语。 “生气啦?”“真生气了?”“好啦,好啦,让你看看吧,又不会少一根毛。”他看似心不甘,情不愿,却做了一个英勇义气的决定。 白花花的肉体,赤裸裸的身躯,移动在影像画面里。 “小坏蛋,看到了吧?你呢?你也脱了呀。” “不行,我这里不行,前面是落地窗,对着一条人行道,后面玻璃窗,对着宿舍楼,虽然拉着窗帘,在办公室,偶尔还有车间的同事过来拿饲料标签。 他不再说话,也不要求,摆出几个造型,磨磨蹭蹭,许久,体贴的问一句:“可以了吗?”许久,把视频关掉。 这个人,我后来专门去开了一个带网线的单人房,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在隔空的,电脑的摄像头前,似乎就为了还一份人情,把自己剥得精光。 他在不停的飞机,发出哦哦,熬熬的淫叫。 “高一点。”他说。 我就搬来一个凳子,站上去。 “撸啊,你也撸啊。”他又要求。 我没有,那时,我连一零都不太分得清楚,对着视频打飞机,在我看来,确实非常非常非常的不可思议。 但是,很感谢他,只要我想看,只要他在线,他都不会吝啬为我呈现那雍容肥胖的身躯,以及他那不算小也不算大的器官。 啊!啊!啊!激情过后,变得安静,看着他收拾残局。 他一再的叫我去深圳玩。 “包吃,包住,抱着睡哦?”我又开始调侃。 “没问题,只要你来。” “算了,你来佛山吧。”停顿几秒。 “你告诉我地址。” “算了,算了,还是算了,对不起,对不起。”犹豫半响,我又做了一回叶公好龙。 他神速的发来一个表情,猛烈的敲击我的脑袋,我想,这应该是他最恨我的时候,如果这样,他能解恨! ☆、26 差点傻帽 广同,广同聊天室,好像是在腾讯聊天室关闭之后,无师自通,申请用户名,通过验证,就进去了,像一只丑陋的蛙,趴在一处,安静的趴在一处。 看字幕如同股市行情蹭蹭蹭往上升,中间夹着鲜花,还有小喇叭。当然,林子太大,偶尔的,还会看到一连串的文字,刷屏,谩骂。 我总喜欢点开右边角落阻隔排列的马甲,年龄,网名,是我关注的。 最能打动我的网名有三种类型,一种是带点僧侣居士味道的,比如离尘,意出尘,…。一种是普普通通的,比如老实人,普通人,…。一种是颓然涣散,感觉那人来自红灯区,却混在顶级派对里,他们有才,还有很好的身材,所以,可以自由游走在天界与魔界。 优雅,颓废,流离,颠沛。“xxxx”,36岁,…。“你好。”我发起对话。 “你好,晚上好。”对方快速的回答。 好像不问情况就没什么可说的了,我就是不问,对方也不问,呆呆的看着那七个字蹭蹭转瞬不见,他的名字还留在对话框里,点击,添加,拽入囊中。 成为了qq好友,依然是没有说话,没过三天,他邀请我加入了一个群,里面三四十人,是他自己组建的群,叫什么,忘了,第一次加群,滴滴滴,滴滴滴,比起广同聊天室,这里的话题相对集中,相互探讨,也胡乱的开开玩笑。 “守望,说话啊,跟大家打声招呼。”一串鞭炮,一捧鲜花,炸开,飘洒,一面鲜红的小旗帜,上面写着欢迎新朋友,是他发出来的。后面跟着鲜花掌声,是别人发上来的,我有点受宠若惊,在这个熟悉陌生的群体。 通过他的介绍,我知道这个群里面有在政府机关上班的,有在电视台上班的,有专业跳国标舞的,还有没事吃饱了到处旅游的,他自己是涉及金融行业的,还有海归,大家年龄不低于25岁,多在35岁以上。 每一个群体里都免不了有比较活跃的,有比较内向的,我属于那种比较少说话的,有人问话,我答应两句,没人问话,我间或的插两句,怕扰了别人的话题。 就这样看着,听着,挺好。 过了几天,他问我是不是有时间,可以每天上网,我说晚上基本还是可以的,偶尔巡视一下仓库,挂个q还是可以,他就把我拉上去做管理,叫我有时间就和大家聊聊天,调动一下大家的热情,我又有点屁颠屁颠,受宠若惊,在这样的一个群体里,我说的话也多了起来。 可惜,好景不是太长,也有相互谩骂吵架的现象,旁人出来劝阻,他也出来维护,有人要求他上相片,或者出视频,看看真人啥样?那天,他有求必应,上相片,开视频,视频里,上身白衣,乌黑头发,光洁的额头,圆脸,宽鼻,一副镶着金边的眼镜,唇角棱角分明……。看着是个有修养有学识的男人。 见他左手搭在电脑桌上,右手自然垂放,抬起,中指和食指夹着一颗香烟,看似刚刚点燃,送至嘴边,吸一口,欧欧欧,欧欧欧,连续的咳嗽。 “呵呵,我本来不抽烟的,今天有点烦。”他几分羞涩,几分谦和。让人不免生出几分怜惜。 ……………………………. “守望,你做什么工作的?”后来他会单独的和我聊天。 “我在饲料厂打工,做仓管。”我如实的回答。 “哦,做了多少年了?工资高吗?” “做了好几年了,工资……。”我还是如实的回答。 “你应该也有些存款吧?” “没有,有也不多 分卷阅读29 - 分卷阅读30 顽疾 作者:守望同僚 分卷阅读30 ,打份工,能有什么盈余。” “其实你可以拿点钱出来炒外汇的,跟我一起,我教你。” “我…,我在这边上班感觉很好,老板人还不错,对我蛮好的。” “不是,你可以继续上班,就在电脑上操作,我教你,或者我来帮你投资,你收利润就好。” “哦,可以吗?我在这方面很愚钝的,呵呵。” “可以,我发几个链接给你,你自己看看,学一学,赚点外快,或者就当是多学点知识也很好啊,不是吗?” “是的,谢谢你。”内心无限感激。 在他的推荐指点下,打开链接,满怀激情,满怀憧憬,我还订了一套月刊,就关于外汇这方面的,也是他推荐的。 太多的不懂,根本就不懂,看着头痛,问他,有时可能在忙,有时可能心情不好,也会爆粗口,见过几次在群里,xxxx的骂人,说谁谁谁猪一样,教那么多遍都不会,…,着实吓一跳,不过隔天又好了。 后来,他在群里公布说他开了自己的工作室,信心满怀,热情满怀,炒外汇是他最拿手的,但也有失手的时候,亏了,亏得好像比较多。 “守望,你打工多少年了?” “八九年了。” “应该也有些积蓄了吧?” “打份工能有什么钱?有也不多嘛。”记得他曾经问过我这个问题。 “你能不能借我一点周转,最近很紧张,亏死了。” “借多少?” “十万。” “我打一份工,哪有那么多钱?”我惊讶他开出的数字,当然对于他那个行业的人来说是小数目,对于我来说,就是全副身家。 “五万呢?借五万给我,一个礼拜就可以还给你的。” 我犹豫 “很快可以归还给你的,守望,有利息的,到时连本带利一起归还,不超过五天。” 我还是犹豫 “守望,怎么样?考虑一下,这也是一种投资嘛,我不会少你一分钱的,包括利息。” “不是利息的问题,我的钱不在我的身上。” “哦,你考虑一下吧,没事的,你放心,我就是周转一下,马上就可以还给你的。” 我不懂,但我估计他这个行业和炒股票也差不了太多,说亏了,确实有可能一下就亏了一大笔的,看着他在群里发布信息,在私下里叫我借钱,结合他的行为言语,之前的点点滴滴,包括视频里的谦和形象,我有点相信的,该不该借?却很犹豫。 ……………………………. “你好,守望,怎么样?考虑过了吗?” “主要是钱不在身边,一下子拿不到呢。”我迟迟才打出这行字。 “你是不是不放心我啊?我说过很快会连本带利一起归还给你。要不就这样也行,我去你那里,租一个房子,就住在你那里,就在你的视线底下,这样你就不用担心了吧?” “我住宿舍的。之前还是租的房子,现在住宿舍了。” “没事啊,租一个房子也不贵,简简单单的,有网线就可以了,我就在你那里炒外汇,就在你的眼皮底下,你该放心了吧?” 我心一阵迷乱:他要来,我们会那什么吗?可能不会吗?有那什么之后,这借出去的钱好收吗?即便是在这边租一个房子又如何?如果他要离开,就算我不上班也不可能看得住啊。 “守望,怎么样?想想,我实在是急需周转,又不想向家里人伸手要钱。” “你在困难的时候向我开口,我要谢谢你对我的信任,但我现在的心情很乱,真的好乱,我们都不熟悉,我还是说服不了我自己,你让我再想想看,好吗?” ………………………. “守望,怎么样?考虑好了吗?或者我给你算多点利息,或者我就带上电脑直接到你那里去,住在那里,怎么都行。” 我又开始沉默,内心有一定的挣扎,我之前上过当,也是借了五万块钱给朋友,还立下白纸黑字的协议,结果还回本钱都很艰难,利息是分文没有,这如今,他是真需要吗?火烧眉毛?向我开口,还是……?很难得遇到一个言谈举止,外表衣着都挺靠谱的人,帮一把,或许就……。你把电话号码发给我,我看看先。 滴滴滴,我收到了他的电话号码,记下,关掉电脑,隔天。“您好,我明天去广州。” “哦。”他不提钱的事。 “去同福路红十字会医院。”我也不提钱的事。 “哦。”他好像在忙,像是双眼盯着电脑,脑子短路了,做不出更多的对外物的反应。 “我明天是带我母亲去做同位素治疗,她得了甲亢病,快十年了。” “哦。” 次日一早,六点钟从佛山出发,几经辗转,到达广州市二宫,我拿起电话:“喂,xxxx,起床了吗?我跟我母亲在同福路这边,你有空过来一下吗?” “嗯,我睡觉,昨晚很晚很晚才睡。” “哦,那你睡吧,拜拜。”尽管我强调说是带我母亲过来看病的,以为他会过来,或许买点水果过来,但是没有。钱嘛,对于一个网友,一个甚至没有见过真人的网友,最好没有牵扯,也就没有纠葛。差点傻帽! ☆、27 沉默 “你好。” “你好,晚上好。” 是一个q名叫沉默的人,三十多岁近四十岁,不知道是他自己找的,还是别人拉他进来的,也是在我第一次加的这个群里,他很害羞,不敢在群里说话,总是找我私聊。 “你在群里聊天就好,大家一起交流,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有什么见闻可以起以分享啊。” “你们都是有文化的人,我没什么文化,看着你们说话,我都不敢开腔。” “有那么严重?呵呵。” 只是呵呵一笑,好像就又把他吓跑了,沉默半天,不响。我也有点忙,去仓库转转,回来,和群里的其他人聊几句,起身离开。 滴滴滴,滴滴滴,“你好,很忙吗?”是他。 “也不是很忙,刚刚去仓库转了一圈,呵呵。” “可以和你聊聊天吗?” “当然,你说,我们聊什么呢?” “嗯,我也不知道聊什么,我刚学会上网,都不怎么会打字,很慢的。” “没事,我也很慢的,你说,聊点什么,我等你。” 等半天,等到一句:“群里面的这些人都是吗?” “是什么?是同志?是的,都是。” 分卷阅读30 - 分卷阅读31 顽疾 作者:守望同僚 分卷阅读31 “你也是吗?” “嗯,我也是,你呢?你是吗?” “我不知道,好像是,又好像不是,我也不知道,我不敢在里面说话,但我每天晚上都在看着你们说话,我觉得你很会体谅人。” “呵呵,谢谢,就这样聊天能看得出来吗?” “看得出来,所以我喜欢找你说话。” “谢谢,谢谢。”他这样一说,我倒是突然觉得有点羞愧,其实,在群里,相比于他们,我也实在是矮一截,不管学识和工作都不如人,之所以显得活跃,因为充当了一个所谓的管理员的角色,耍点嘴皮子,滥竽充数罢了。 ………………………… 和大部分的同志一样,聊着聊着,要么删掉了,要么留下了,沉默虽然沉默,但他没有把我删掉,我也没有把它删掉,也是和大部分的同志一样,我们不咸不淡的聊着,聊着聊着就感觉熟悉了,是的,感觉熟悉了。 他也变得活跃,虽然私聊,虽然使用文字的方式,但他却不那么拘谨了,“我可以看看你吗?”他会时不时的发出视频邀请。“我有空去你那里玩,好吗?”他会征询。“你想看吗,我的那个很大喔。”他会羞涩放纵的开始调情。 在图文影像里,对他,没有怦然心动,也不至于无动于衷。 关于工作,关于生活,关于家庭婚姻,我们都会聊到,他很实诚。关于性,婚内性,婚外性(两个男人之间的性),我问他:“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有这方面喜好的?” “我自己也不太清楚。”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接触的?” “什么?” “你第一次跟和你一样的男人脱光衣服搂搂抱抱是什么时候?在一种什么样的情景之下?” “哦,第一次是几年前,在工地的简易宿舍里,喝了点酒,睡到下半夜,那叼毛把我搞醒了,……,不过,很舒服,很舒服的。”他在愤怒抱怨,又在享受记忆。 “严格来说,你应该不是,就算是,也顶多是双性恋者。” “哦,这样啊。” “嗯,在后来的行为角色中,你是做1还是做0?” “什么是1和0?” “就是说,你是做男人角色还是做女人角色?” “傻瓜,当然是男人角色啦。”他立马给我发了一个敲打脑袋的表情过来。 呵呵,我也不是专家,分析他的回答,总觉得他不是,只是图个乐子,因为,我一直以为,爱,应该是相互的,眉宇神情之间,相互传递,言语行为之间,相互抚慰,在我的概念里,没有绝对的一零之分。 “你做0吗?”他发了一个呲牙咧嘴的表情过来。 “迄今为止,还没试过,呵呵。” “要不要试一下?”他又发了两个呲牙咧嘴的表情过来。 “来嘛,够长吗?哈哈。”我放荡的浪笑,站起身,又去逛了一趟仓库。 ………………………………… “我明天请假去你那里,好吗?”“好吧,来。”“把地址电话发过来。”犹豫半天,我没有发过去,见与不见,犹犹豫豫。 “我明天请假去你那里,好吗?”“好吧,来。”“把地址电话发过来啊,傻瓜。”滴滴滴,我只发了一个地址给他。“电话呢?”“你照着地址找就好。”“万一地址是错的呢?”“你要信不过就别来。”又是犹豫半天,发了一句拒人千里的话。 “傻瓜,这次我真的请假了,请了三天,明天后天大后天。”“是吗?”“是啊,你不信啊?要不要叫我们老大听电话?”“哈哈,不用,不用,准备去哪?”“你说呢?”“我怎么知道,你去哪里也不必跟我报告啊。”“我就去找你。”“来吧。”这次我们相互发了电话号码。 “沉默,对于要不要和你见面,我一直都很纠结,首先我还是觉得你不是,其次,你给我的感觉不够沉稳,不够沧桑。”关掉电脑之后,他给我发了一张裸照,红色底裤包不住那一弯强劲有力的弧度,而我给他发了一条信息,文字表达有点大煞风景。 “这是我去年拍的,还可以吧?”接着他又给我发来一张照片,不是裸照,全身的,西装,皮鞋,项上围着围巾,站在雪地里,双目游离,胡子拉碴。 我也请了三天假,我们约好在广州见面,那是次日,下午,我从佛山过去,他从东莞过来,我先到,站在省站的站台等待,等了许久许久,电话打了多遍:“到了吗?在哪里?还有多远?”“快到了吧,我也不知道在哪里,也不知道还要多久,刚才睡着了,坐过头了。” “不是直达省站的吗?怎么会坐过头?” “不是,是在我那边的公交车,坐过头了,耽误了时间。”太阳西沉,夜色一点一点的升起,华灯一盏一盏的打开,街道的两旁,包括拥挤的站台,不知几时挤满了流动的商贩,卖水果的,卖饮料的,西瓜菠萝,玉米包子,还有透着泥土气息的烤红薯。我站在天桥底下的电线杆旁边,看着这周遭热闹的一切,安静的守着。 电话铃响,举起,看见,那人。 ☆、28 沉默 我向他招手,他也向我招手,笑得无比灿烂,快要靠近我身边,迅速的蹲到马路边沿,呕吐起来,干呕,“你坐车晕车?”我从背包里掏出一包纸巾,递过去一张。 “哈哈,是的,车上的味道很难闻,想吐。”却看见他接纸的动作分明翘了一下兰花指,拭去唇角的几滴口水。 “我坐车也会晕车,刚开始的时候坐火车都晕车,现在好多了,可能是锻炼出来的,可能之前在油站上班,习惯了柴油的味道,现在不怎么晕车了。” “哦,是吗?我们现在去哪?” “这个时候,先找地方吃饭吧。”我说。 我们避开了人流最拥挤的车站,一路行走,“你想吃点什么?”我问他。 “你说了算,你说吃什么就吃什么。” “喜欢吃面食吗?” “还可以吧。” “那就这家。”我指着身旁巷子深处一家兰州拉面馆,这里四周安静,几棵古树,几张石板凳,还有两个老人在专注的下棋,让人感觉和谐清净。面馆的招牌也不张扬,就是门楣上悬着招牌,印着一些招牌菜,店内靠墙摆着两排实木餐桌,实木凳椅,漆着猪肝漆。 老板娘头上包着头巾,老板脸上满脸络腮胡,温柔粗狂,热情豪爽。“老板请坐,吃点什么?”给客人送上茶水。 我叫了一碗拉面,叫了一 分卷阅读31 - 分卷阅读32 顽疾 作者:守望同僚 分卷阅读32 碟孑然羊肉,一个清炒土豆丝,“你喜欢吃什么自己点吧。”我看一眼他,看着墙上的各色菜牌。 “我……,我吃什么呢?我要一个鸡蛋炒饭吧。”他看着我,征求的眼神。 “还点一个菜吗?”我也看着他,询问的语气。 “不了,不用了,那么多,吃不完的。”他连连摆手。 “你吃炒饭,来一个简单的汤吧,比如说三鲜汤,或者紫菜蛋花汤。” “也行,呵呵,傻瓜。”他伸手在我头顶敲一下,旁若无人,笑得十分暧昧。 就像这巷子深处四周的环境,店子里的生意显然有些冷清,我们吃了许久,坐了许久,聊了许久,这来来去去,进进出出的,也不过三四五个人,饭菜倒是还算美味。 结账离开,已经接近八点,“我们现在去哪?”他又问,这下揽着我的肩膀。 “你说呢?去逛逛街?”我笑,笑得有些狡黠。 “可以啊,嗯…,挺累的,刚才晕车,挺累的。”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就去开房?”我盯着他的眼睛,打起哈哈来。 “不是,不是,随便你吧,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反正我对这里一点也不熟悉。”他羞涩的松开手,低下头,与我稍稍的拉开距离,前行。 我们沿着马路绕了一大圈,也没有看见一家旅店,夜色越来越浓郁,行人越来越稀疏,我们就这样,一前一后,相隔不远的走着,走着,前方一家灯火通明的国药店,我瞄他一眼,加快速度,闪身进去。 “一盒杜蕾斯,一瓶润滑油,水溶性的,谢谢。”我站在柜台前,鼓起勇气,显得非常老道。 年轻的女收银员闻声折过身来,看我一眼,从透明的玻璃柜里取出我所需要的东西,放在桌面,接过我递过去的钱,又看我一眼。 买好了,我也不急着出去,反而往店里面慢慢的走,仔细的看,消磨时间。 电话铃响,是他,沉默的,我挂掉。电话铃响,是他,沉默的,我又挂掉。电话铃响,还是他,沉默的,我犹豫一秒,一狠心,再次挂掉。 我双手背在后背,慢慢悠悠的,踱步,跨出国药店,店门的右手边,十米开外,那人,手持手机,就在原地,打转,那一脸的惊恐与茫然,……。 “嘿,在这里呢。”我悄悄的靠近,拍一下他的肩膀。 “啊!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扔下我不管了。”表情有些夸张,却很真实。 “这么大个人,能丢得了?” “我人生地不熟,都分不清东南西北。” “找得到车站就行了嘛,哈哈。” 玩笑过后,我们继续前行,离省站这么近,按理来说,这里应该不算偏僻,但却实实在在不见适合的旅店,确实有点晚了,我看见巷道里走出来一位老人,六七十岁光景,白色衣衫,白色裤子,白色的球鞋,一身洁白干净的休闲装,矫健的步伐,从我们身边走过,我快步跟上去:“阿叔,您好,我想请问一下这附近有没有旅店?” “旅店啊?哦,这附近?哦,有,有,走,我正好顺路,我带你过去。”大叔先是挠挠头,然后恍然,豁然,说着地道的广州话。 “谢谢,谢谢。”我无限感激,紧跟其后。 “你来这边出差吗?”他放缓脚步,看着我。 “不是,来这边玩的。” “哦,走。”这时我们并肩,同步,交头接耳,边走边说话,不记得说了些什么,只记得他问了一句:“你一个人来吗?” 我扬起右手,指一指身后:“两个,还有他。” “哦,那你们过去吧,就在前面左转,一个台阶,xxx茶餐厅加旅店就是了,我走这边。”刚刚还说要带我一起过去的,这一下的变化,他穿过左边的斑马线,快步的,头也不回,瞬间消失在昏黄街灯下的拐角深处。 “你经常来这里?”沉默追上我,第一句。 “废话,我要是经常来这里怎么可能找半天找不到一家旅店。” “你认识刚才那个老人?”第二句。 “不认识。” “真的吗?真的不认识吗?我怎么感觉你们那么好?好像老情人一样。” “呵呵,广州人很多很热心的,特别是那些阿叔阿姨。”我言辞温和,眼神犀利,盯着沉默,因为我觉得他的话语有些蹊跷。 “哦,你说……,他…,会不会是也和我们一样的人,他…,会不会是看上你了?”沉默支支吾吾:“你看他的动作和他看你的眼神,我估计是的,他也是这种人。” “哈哈哈哈哈,可能吗?可能吧。”我笑得前仰后合,在这灯火阑珊的街道,有一面旗帜,历经风吹雨打,几近腐朽风化,飘摇,凌乱。 沉默上来,拉着我的手,像是生怕我再次恶作剧的把它弄丢。 我们顺着老人所指的方向,找到了,只剩一个房间,客房服务生领我们进去,却是还没有清理,里面脏兮兮的,还有一股难闻一异味。“不好意思,客人刚走,我们还没来得及搞卫生,对不起,对不起,你们先去前台交钱,等一会再上来。” “我们先下去吃个宵夜。” ☆、29 沉默 我们又走了二三十分钟,连续问了几家旅社,都说没有房间了,沉默有些着急,后来,我们两个地盲竟然绕回到了离车站更近的地方,看见有一家,一打听,有房,也还不贵,交上身份证和房费。 沉默跟在后面,我把钥匙给他,他跑到前面。 打开门锁,双人房,双人床,洁白的床单,茶色的床头柜,茶色的灯罩,两张靠背椅,一张电视桌,一台tcl王牌,旁边是一些简单的食品和“安全用品”。 进门的右手边是洗簌间,总体还算干净整洁。“你先冲凉还是我先?”沉默问。 “你先吧。”我扔下挎在肩上的背包,重重的,一屁股坐在床上,倒下,仰躺,摊开双手,成大字型。 “一起吧?”沉默征询,见我两眼呆愣的望着天花板,半天不回答,他又问:“我帮你搓背?” “好啊,哈哈,你会吗?” “你先帮我。” “这家伙,赶紧自己洗去,洗不干净别调戏我。”我又重重的仰躺下去。 “宝贝,赶紧去洗吧。”沉默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我竟然是睡着了,他推着我的肩膀,轻轻的摇晃,我睁开双眼,眼前一副古铜色的,。 我出来的时候看见他躺在床上看电视,心不在焉。 “怎么啦? 分卷阅读32 - 分卷阅读33 顽疾 作者:守望同僚 分卷阅读33 过来啊,过来这里。”沉默揭开一半棉被,拍打床沿,招呼我过去。 ……………………………… 清晨醒来,窗外一片繁忙,车来车往,人声嘈杂。那蒸笼里冒出一缕缕灰白的烟,“包子,天津狗不理包子,包子喽。”我拉上窗帘,正要转身。 “你今天去哪?”他拥着我,紧紧的,双手开始不老实。 “陪我去爬白云山吧。”我抚着他的脸庞,嗯嘛,在他额头来一下。 “我不去了,我要回去上班。” “你不是请了三天假吗?” “不是,我只请了一天假,昨天早上上班的,今天下午也要上班的,我们老大不给我请多,现在比较多事做。” “那?好吧,你回去吧。”突然有些失望,有些惆怅,有缘,却也只是一夜之缘,像无法配型的血型,我们之间,仅此而已。 依然会在qq上无所顾忌的聊天,他会告诉我他的一些经历,包括他找到的新伙伴。 那天,他告诉我他尝试过3p,是两个帅气的大学生,还告诉我那所大学的名字,我知道,那是一所国内响当当的名牌大学,我严肃的警告:“你不要带坏了小孩子。” “不是,不是的,是他们找我的,他们都很喜欢我的大…。”他显得很无辜,又好像很自豪。 “哦,这样啊。”我有些无语,的确,有时候,性如罂粟,的确,有时候,好奇害死猫,对于这种事情,是我多虑,何况,本质上来说,就我自己,不也是一个德行。 好吧,他们有这样的行为能力,又已经达到可以承担刑事的年纪。只不过,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言行付出相应的代价,或者说,每个人都会从自己的言行中收获相应的福报,这是天条,便是因果! …………………………… 滴滴滴:我戒烟了,看见你吸我也想,真的 我:(中止了视频通话。)那就不看了,吸烟不好,我现在都感觉身体不好了 滴滴滴:恩,那就戒掉啊,傻瓜 我:我想死掉 滴滴滴:怎么? 我:没意思,活得好累 滴滴滴:你傻啊你 滴滴滴:我现在在睡觉! 怎么发… 我: 手机上? 滴滴滴:恩 ☆、30 沉默 我:(您中止了视频通话,通话时长6秒。) 鸟毛蛋蛋,坑爹呐?你都没有视频 滴滴滴: 我不知道可能坏了 ,有啊还亮着灯的 我:你签名档上挂的是你的电话吗?151xxxxxxxx 滴滴滴:是啊,怎么了 我:可以呀,呵呵,大开城门,海纳百川啊? 滴滴滴:什么啊,我马上要拉黑你了 我:为什么? 滴滴滴:因为我的qq就你一个同志了。 我:哦,那就把我也开除了吧,免得沾污了你的清白 滴滴滴:恩 ……………………………… 我:呵呵,可爱的鸟毛蛋蛋,还学会抽烟了? 滴滴滴:怎么 我:你看起来好像瘦了,是不是太累? 滴滴滴:没有啊,头发短吧 我:哦,你在干啥?在家里上网吗? 滴滴滴:不是 我:在哪里?好像不是网吧 滴滴滴:县城 我:你朋友呢? 滴滴滴:什么朋友?在他家啊 我:哦 滴滴滴:好热 我:热?脱了呗 滴滴滴: 我:拖地,在地上拖点水。 滴滴滴:哈哈 我们聊天非常放纵,非常露骨,非常的肆无忌惮,他言语里透露出来的实诚,让我没有一点点负累与负罪的感觉。 那天,我发现他郁闷了,有心事了。 曾经,,后来,他一直说他喜欢我,很喜欢,要过来我这边找一份工作,但我不喜欢,我一再的强调,我不喜欢,或许,我已经不敢去喜欢! ☆、31 相见,不见 和他聊了很久,有一两年了,一直淡淡的,淡淡的,有时视频,有时讲一讲同志圈的事情,因为好奇,有时会提到广州人民公园,想知道公园里的具体情况,他总会提醒:“那里很乱的,我都很久没去过了,如果你真想去,我带你去,或者不要去了,你不如来找我。 我:还在芳村吗? 滴滴滴:是啊 你呢 我:还在原来的公司 滴滴滴:哦,离芳村远吗 我:不是太远 滴滴滴:又不来看我 我:但也不太近,你有朋友吧 滴滴滴:没有 有就没时间陪你聊天啦 我:哦,你那么高大挺拔,赶紧找一个。 滴滴滴:不找啦 ,没人要拉。 我:寂寞呢?哈哈 滴滴滴:自己解决 我:哦。 滴滴滴:找你 又找不到。 我:呵呵,说得好听,你不喜欢我的。 滴滴滴:喜欢啊 你来看我啊 …………………………… 我:哦,现在在那边做什么工作? 滴滴滴:我现在 在酒店做 我:做什么职位? 滴滴滴:水疗,部长 我:桑拿吗? 滴滴滴:恩 我:消费高吗?我很久没去那种地方了,有一年多了。 滴滴滴:138、24小时 什么时候来看我啊 我:你那里正规吗? 滴滴滴:你想不正规的吗? 我:呵呵,不是,生意好吗? 滴滴滴:还行 一般两百几人,每天客流 我:两百几人,来来往往,你可有眼福了。哈哈 滴滴滴:没什么好看的 麻木啦 我:有没有同类? 滴滴滴:大概有,没见过 我:洗桑拿是集体的大房间还是单间?可以看到别人吗? 滴滴滴:水池啊,可以啊,你有时间就来看看吧 我:我忘了你的号码。 滴滴滴:13xxxxxxxxx 我:好,记下先。 ………………………… 滴滴滴:你好 ,你在哪里 我:我在家里。你上班吗? 滴滴滴:你家在哪 ?我上晚班 我:哦。我在大沥附近。你还在洗浴中心吗? 分卷阅读33 - 分卷阅读34 顽疾 作者:守望同僚 分卷阅读34 滴滴滴:嗯 我:人多吗? 滴滴滴:还行 我:要是有喜欢的人一起泡澡多好。哈哈 滴滴滴:找啊 我:哪里找? 滴滴滴:到处都有啊 我:你介绍一个给我。 滴滴滴:我不认识啊,我都想找个玩玩 ,有时间来找我啊 。 我:你有多久没玩了? 滴滴滴:很久。 我:怎么玩?一零吗?我不玩的,呵呵。 滴滴滴:没所谓,不做一零,互相抚摸拥抱接吻也是一种安慰 我:现在去找你。 滴滴滴:好啊 那天下午,我真的去了,去到与他约好相见的地点,响他的电话,告诉他我在站台旁边的电线杆下,穿黑色皮鞋,黑色裤子,黄色皮衣(皮衣有些脱皮,非常难看)。等了一小会,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全身黑色名牌衣着,手里拿着苹果手机,迎面走来,眼睛四下搜寻,近了,停留几秒,然后直接闪开,我知道他肯定看到我了,我拨打他的电话,第一次响一声就挂了,第二次转入秘书台,我明白是怎么回事。 回来之后,打开电脑,挂上q,那只红色企鹅滴滴滴,滴滴滴,不停跳动,点一下,看见几条信息,是他发过来的:第一条:出来了吗 ? 第二条:你是不是穿黄夹克的 第三条:不好意思刚刚碰到个同事所以不能过去叫你 第四条:我看改天吧 相见,不见,那一刻,觉得自己特别下贱! ☆、32 just make love “要走了吗?” “要走了,再不走,等下没车了。” “这个时候,估计已经没车了的。” “有吧,应该还有,写着21点末班,实际21:20都还有的。” “哦, 要真没有呢?你还上来吗?” “不来了,没车打的也要回去,不然要打架的。” “那么厉害?” “哼,你不知道,看,这是她抓的,超过十厘米长。” “去吧,赶紧回去,路上小心。” …………………………………. “可以看看你吗?” “不好意思,我没有视频。” “哦,那…,我…,呵呵,就想知道你的大概模样。” “你等等,我有照片,我好像有照片,去年拍的,发一张给你。” 滴滴滴,不多时,他发过来一张照片,看着挺男人,浓眉大眼,高鼻阔嘴,有棱有角,他告诉我他当过好多年兵,现在广州做保安。 “每天上几个小时班?” “八个钟。” “每月休息几天?” “四天。” “哦,好,比较正规的公司,那个?你刚才能看到我了吗?我很矮,又很丑,呵呵。” “看到了,挺帅的,真的。” “哦,你电话多少?我这个礼拜天会去广州,见吗?” 滴滴滴,等了半天,对方发了十一位阿拉伯数字过来,后面一行字:这是我的手机号,这个礼拜天我有空。 那天,我受同学邀请去广州参加一个直销会议,下午在岭南花卉市场买了几盆花,打电话给他,通了,他很爽快,“马上就到。” 我们在一家连锁酒店开了钟点房 他身上一条长长的疤痕,我身上也有伤疤,不止一个,最明显的是那张缩微的中国地图,我不知道别人看见我的伤疤会是什么感觉,我知道,第一次看到他的伤疤之后对性趣都会有些折扣。“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同性的?”我问。 “很早就知道,当兵的时候有过接触。”他抬头,拥揽着我,埋头,嘴唇一路往下。 “哦。”我看到他抬头时额上的皱纹和眼角的鱼尾纹,不年轻了! 基本上每个人我都会问他基本相同的问题,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是这样的?在什么境况下有过这样的行为?如何处理传统的婚姻关系? “为了孩子,将就着过吧。” 关掉电视喇叭里传来的噪音,感受着他细微的动作,赤裸相拥,从床的左边滚到右边,床头滚到床尾,卸下所有的伪装。“你平时做一还是做零?” “我做一的。” “今天试一下做零。”我把他向下翻转,拽到床沿,让它穿上雨衣,没有润滑油,抹一些口水,忍着点,我轻一点,他竟然毫不抗拒,轻轻点头,双手摊开在洁白凌乱的床单上。 ………………………………… 似乎每一次的撞击都夹带着一股愤懑的情绪,直至筋疲力尽。 抽拔出来,一小会儿,像是一截晒过一天的腊肠,皱褶,半蔫,湿淋淋的。 扯下那条油润的雨衣,套头上沾着一圈暗褐色的污秽,他把头深深的埋进棉被,紧紧的裹住满脸的狼狈。 宽敞的洗簌间里,任由哗哗的热水肆意拍打冲刷,用干净的毛巾擦干身体,似乎一切都没有了证据。那段疯狂的岁月,我迷恋着这种刺激,欲罢不能,无以寄托,只能在一次一次的高潮过后,独自体味更加严重的空虚,孤独,内疚! ………………………………… “你喜欢我么?” “我说很喜欢,你信么?我说不喜欢,你不伤心吗?” “你不会经常换号码吧?” “不会,除非换了城市。” “你具体做什么工作的?” “我告诉过你,呵呵。”我轻轻的拍他一巴掌,在他坚实的后背。 他粗犷的脸上突然泛起一层细微的羞涩,色色的伸手过来,揪住我那已经软榻的分身,揉几下,仰首,征求的眼神:“待会去你上班的地方看看,我今天休息。” “不了吧,有点远,有点不太方便。”我转过头,不与他对视。 “那……,那我们还见面吗?” “看情况。看彼此的时间和心情。” “我喜欢你,真的,别看你小子,小小的个子,……。”他抬手抚摸我的脸庞。 “哈哈,太肉麻了,感觉有些鸡皮疙瘩。”我没有把他的手拿开,但我感觉不喜欢了,有一些排斥的反应,从心底里,一点一点的,慢慢升起。 “我会打电话给你。”离开的时候,他紧紧的箍住我的腰身,摇晃。 摇得我把刚刚绽放并且颤抖过的身心紧紧的蜷缩起来,显出一副无情的外表,冰冷的:“我们只zouai做爱,不谈 分卷阅读34 - 分卷阅读35 顽疾 作者:守望同僚 分卷阅读35 情。”说完,只见他愕一下。 我们来到酒店前台,结账离开,在酒店门口,他把手里刚才我买的花草递给我,目光有些不舍,彼此点头道别。 朝着不同的方向。 如同相似的站台,相似的巴士,载着聚散的人群,行走在坚硬的大马路上。 喧嚣,嘈杂,浑浊的空气,纷扰的市井,穿梭着一群渴盼安宁,却惴惴不安的个体。 喜欢吗?不喜欢吗?爱吗?不爱吗?我们不敢在阳光下牵手,这一切,都只是苟且! ☆、33 沙窝钓 像是儿时看电影,不管在哪个村,不管山路有多远,心,总是会受之牵引,举个火把,跟随众人,就过去了。 腾讯,广同,碧聊,……,看别人聊天,找人聊天,加q,视频,见面。 在网络的世界里,在现实的环境中,游荡,游离。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大众,小众,累了,疲累了,躲进书连,看《爱人随风而来》,读《古镇汉子》,有一种情感,虚构得如此真实! 那些天,书连在维护当中,一下子,如同掉队的孤雁,即使淡漠了恐惧,却也摆脱不了空洞与寂寥。 又在网上寻找,输入“中年同志”的词条,百度一下,现出一个中年同志情感驿站,标注是:中老年同志和恋老青年同志的家园,点击进去,注册成功。 走进“中同”世界,虽然较少有那种绵长的,厚重的,拳拳的情感文字,但,确是又找到了自己的族群,找到了自己的村落,那里的图文更加赤裸,更加原生态,请不要骂我变态! ………………………………… 小时候,在乡下放牛,经常会独自蹲在地上,玩一种游戏:钓沙窝。 在荒草稀疏,细沙覆盖的山坡,或者道路旁边,仔细看,总会有很多光滑细腻的,像漏斗似的沙窝窝,遍布在山野地面。 扯一根自己的头发丝,蹲身下去,把头发丝探入沙漏深处,温柔的,像掏耳屎那样慢慢捣腾,不多时,滋滋滋,挣扎跳动,会有一只沙窝虫,以为自己捕获到了美味食物,咬着发丝,冒出沙面。 小小的身体,翻滚,弹跳,挥动双剪,舞着肢体,……,小心翼翼将它置于手心,把玩片刻,不忍心伤着它,便又放回原处。 第一次在“中同”同志博客加好友,就有这样一种意境,会勾起儿时的美好记忆。 正如每个沙窝窝里有一只沙窝虫一样,每个头像,或者每个用户名背后也定然有一个真实的同志,或者直人,只不过,茫茫网海,头像背后的你我他能不能轻易的被发丝牵引,暴晒于骄阳之下。 “您好。”我会在各种脸谱,各种信息注解中找自己中意的,发一条会话信息。 “谢谢,我不交网上虚拟的朋友。” 拒绝是在所难免的,因为,人总是会有更多的顾虑,何况,他也很可能是在找寻他自己中意的人,而我,并不达标。 ……………………………… “真诚,您好。” “守望,您也好。” 也总会有能聊到一起的,一来二往,添加到了qq好友里面。真诚,四十多岁近五十岁,广西河池近越南那边的人,人如其名,很真诚。 我们聊天,他毫不忌讳的,会告诉我他当兵时候的许多过往,会告诉我他家庭生活的现况,他有两个小孩,大的已经务工,工作不见稳定,小的还在读书,他爱人身体有些残疾,但也完全能够自理,只是,家里的收入开支,就靠着他一个人来支撑,日子过得有些艰难。 “守望,打扰你了,我想请问一下,你那里招工吗?” “暂时不招,怎么?你要出来广东打工吗?” “想是想,就是我没有技术,年纪又大,恐怕不好找工作的,能不能麻烦你帮我留意一下?” “可以,你有什么要求?比如待遇?” “我没什么要求的,有一份工作就行了,哪里还敢有太多的要求,如果不会影响到你,请你帮我留意一下,我真的想去广东打几年工,做到小儿子毕业也好,我现在在们家乡没什么事做,家里的消费却很大。”他很谦卑,甚至有些卑微。 “好的,我帮你留意一下,这两年在广东这边,只要肯吃苦,找份工作很容易的。” “谢谢你,真的非常感谢,守望。” 开始的时候,我在帮他打听,到周围的大小工厂去问,去看门口的招聘广告,甚至我想让他来我们公司当保安,正好有个空缺,只是犹豫了几天,那个空缺有人顶上了,有点失望,外面的工厂的活计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做?愿不愿做? 到底,说到底,还是犹豫,夹带着许多顾虑!隔了半月,他再小心翼翼的问起,我就说:“对不起,帮您问了好多家,都不招工,对不起。”该出手时,把双手抱在胸前,不伸手,又何来收获? ………………………………… 在网上,在谨慎与轻浮的角色互换中,找寻着,闲聊着。那个人的空间距离离我很近,他是一个公务员,他喜欢50岁以上的,有气质有素质的老人家。 滴滴滴:(对方)给您发送了一个窗口抖动。 我:就你能抖呀,都抖了好几次了,这还不到半夜的。 滴滴滴:呵呵。还不睡? 我:你都不睡 滴滴滴:我不睡怎的啦 我:要守着你,怕你出意外或者有外遇 滴滴滴:迟早要发生的,守得住吗? 我:(邀请视频,对方关了)呵呵,又没脸见人? 滴滴滴:你又不是住在江东 我:孩子,只要你过得好就行,成就大小,我们这些老人家不介意。 滴滴滴: 你大还是我大? 我:年龄你大,那啥,不知道,哈哈。 滴滴滴: 真是欠扁,哈哈。 …………………………… 我: 你失踪好久了,我都报警了 滴滴滴:这不回来了嘛,还好吧? 我:还活着,嘿,跟着你家老头下乡了? 编注:他曾告诉过我,在他所住的小区,那个暑期,他看上了一位淳朴憨厚还有些儒雅的乡下退休教师,非常喜欢。 滴滴滴:不说这个可以吗?我只想和朋友叙叙,就是聊聊其他的 我:聊吧,聊啥? ☆、34 谨慎与轻浮 滴滴滴:除了那个方面,其他什么都行 我:那就谈你闭关修炼的事吧 分卷阅读35 - 分卷阅读36 顽疾 作者:守望同僚 分卷阅读36 滴滴滴:这一个多月真不想上网 我:没上呀? 滴滴滴:就是想平息一下 我:不是对我隐身吗?哈哈 滴滴滴:不会 我:没什么大不了的,平息啥? 滴滴滴:那种东西就像吸鸦片,不想它也好像没什么 我:哈哈,小家伙还没定性,经不住诱惑呀 滴滴滴:是朋友就不要诱我说这些 我:好吧。我沉默。你说我听 滴滴滴:工作好吗 我:老样子。没被炒鱿鱼 滴滴滴:就你可以炒别人的鱿鱼呀 我:我不会吵你 滴滴滴:那就好,哦米拖佛 我:阿弥陀佛 滴滴滴:一样样的 我:虔诚一点。 滴滴滴:还不虔诚呀?要拜吗? 我:朝南方拜三下,我收你为徒 滴滴滴: 炸弹 我:哈哈 滴滴滴:就你逗,小弟弟,还不睡? 我: 准备。 滴滴滴:好吧 我:见你在线,打声招呼,看看是不是还能说话,呵呵。 滴滴滴:放心吧,哈哈哈哈 我:你开心,才放心,嗯。 滴滴滴:哦,晚安! ………………………………… 滴滴滴:下班了吗? 我:下了 滴滴滴:还不做饭?有人请吗? 我:有 滴滴滴:很好 我:你要来陪吗? 滴滴滴:赔光了 我:底裤还在就好 滴滴滴:没多少布而已 我:起码有料 滴滴滴:喝多点开水就行了 我:那是 滴滴滴:做饭了,以后聊 我:做吧,赶紧做,好好做 滴滴滴:我爱做 ……………………………… 滴滴滴:那么早就上了呀 我:还没下呢 滴滴滴:没上班吗 我:下班了,没吃饭 滴滴滴:我还没煮呢,准备煮了 我:煮上我的吧。 滴滴滴:好的,吃几碗? 我:那就看你烧菜的手艺了 滴滴滴:想吃什么菜,呵呵呵 我:随便,农家小炒就行 滴滴滴:那好办,等着来吃呀 我:嗯。那么晚才吃饭,饿坏了胃咋办 滴滴滴:宵夜 我:哦 滴滴滴:两人吃一碗,哈哈哈哈 我:我不吃宵夜,请吃宵夜的一般别有用心。 滴滴滴:用心就是无聊 我:什么? ☆、35 谨慎与轻浮 滴滴滴:就觉得无聊呗,逗逗你这小子 我:不要在寂寞的时候说爱我。不要只在无聊的时候才找我。 滴滴滴:谁爱你了,自作聪明,哼 我:看清楚才说话。 欠扁 滴滴滴:已经好扁了 ……………………………… 滴滴滴:国庆七天乐吗? 我:还好,上班。 滴滴滴:哦 我:不像你们这些吃公家饭的,有七天假 他:我们也是用礼拜六,日换来的,明天还不是要上班 我:哦 滴滴滴:一上就是七天 我:哦 滴滴滴: 怎么啦? 我:发骚,闷骚的骚。 滴滴滴: 哦,嘻嘻嘻嘻嘻嘻,发吧 我:开视频。 滴滴滴:要看什么呢? 我:你这么吝啬,肯奉献什么? 滴滴滴:那你呢,肯吗? ……………………………… 我:小子,剪头发了。还剃度? 滴滴滴:没钱理发,一次当两次 我:呵呵,放心,我不会叫你借钱 滴滴滴:剃光,更省事 我:哭得最伤心的是你老婆,如果你剃度。 滴滴滴:她也管不着,行了,还不睡? 我:准备睡了 滴滴滴:睡吧 我:(邀请视频,他不理会)找抽呀? 滴滴滴: 干嘛 我:看看你穿什么颜色的底裤 滴滴滴:没穿底裤 我:瞎话 滴滴滴:呵呵呵呵,不喜欢穿 我:瞅瞅 滴滴滴:真想吗 我:婆妈得很。 滴滴滴:就不给看 我:拉到呗 滴滴滴:哦 我:呵呵 滴滴滴:干嘛呢 我:(又发出视频邀请。)开不开门? 他:是啥呀 我:哈哈,快点,开视频,憋死了,看一眼。 滴滴滴:你叫开就开呀 我:你愿意开才开,哈哈。(视频打开,对方在看钙片)看这个呀 滴滴滴:喜欢 我:发两个给我呀。中年沧桑的 滴滴滴:没有了 我:你现在看的呢 滴滴滴:我打不开目录 我:哦 滴滴滴:没放映 我:笨 他:睡了,不看了 我:睡吧,晚安 滴滴滴:下了,晚安 ………………………………… 滴滴滴: 跳舞 我: 发骚吗? 滴滴滴:白头搔更短 ☆、36 谨慎与轻浮 我:看看有多短? 滴滴滴: 在玩啥呢?年尾了,工作忙吗? 我:还好,真忙就没空搭理你了。 滴滴滴:今年赚得多吧 我:多?!哈哈,你呢? 滴滴滴:老样子,呵呵,多就好 我:何止多,很多。 滴滴滴: 那更好 我:加上你的更多,不过你从不交账。 滴滴滴:我的买盐都不够咸 我:明摆的,瞎话。 滴滴滴:怎说,物价上涨,今晚我就没盐,想做泡菜泡泡都不行,泡不到,不够盐 我:哦,那就不要泡了。 滴滴滴:又想吃呀,哈哈哈啊哈。你吃过很多大头菜吗? 我:嗯? 滴滴滴:难怪你那么聪明 我:这家伙,变着法子骂人吧? 滴滴滴:怎样的大头菜,好吃吗? 我: 分卷阅读36 - 分卷阅读37 顽疾 作者:守望同僚 分卷阅读37 我也不知道你说的什么大头菜 滴滴滴:新年第三天快乐,不聊了,要睡觉了 我:哦,同乐。 ………………………………… 滴滴滴:还好吗 我:还好,活着呢。 滴滴滴:别说这话 我:(开启视频,三秒钟关掉)你实在是不够帅,所以我赶紧关了,哈哈。 滴滴滴:我不喜欢帅的 我:我也不帅。 滴滴滴:所以自己也跟着别长太帅。 我:睡吧。 滴滴滴:泄吧。 我:这鸟毛蛋蛋。 滴滴滴:交功课,应该的,呵呵呵呵呵 我: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滴滴滴:问这干嘛 我:在政府部门吗? 滴滴滴:有何指教 我:想咨询一些关于离婚方面的事,不知道你能否解答。 滴滴滴:到民政局呀 我:我知道。 滴滴滴:协议 我:今天休息。我打电话没人接。 滴滴滴:双方协议好了就好办,孩子基本会给女方 我:女方不是要照b超吗? 滴滴滴:财产问题看是否为婚前婚后,假离婚呀? 我:不是。 滴滴滴:原则上是的 我:什么原则上是?民政局说要照b超 滴滴滴:如果真有可以下掉呀 我:但我那朋友的老婆怀了别人的孩子,不想下掉,能办离婚吗?非得过了b超这关吗? 滴滴滴:别人的,有证据,不是自己的,应该可以吧 我:有没有这方面的朋友,帮忙问问看。 滴滴滴:哦 我:这几天都放假,他们问我,我也不知道。 滴滴滴:有些事急不来,慢慢弄清了才好办 我:废话。 滴滴滴:呵呵呵呵 我:我这不是在和你慢慢弄嘛。 滴滴滴:孩子都出来了,还在弄,哈哈哈哈。 滴滴滴:给个同志视频网站给你,要吗? 我:算了,算了,不要了,我有很多钙片,都变成鸦片了。 ………………………… 编注:两个素未谋面,或者一面之缘,或者几面之交的同志,能聊些什么呢?这样差不多了吧。他很谨慎,一直很谨慎,我很轻浮,时常很轻浮。就这样,聊着聊着就不见了,像是沉入水底的鱼,即便咕咚过一下,快速的,也只留一层浅浅的涟漪,终归回到平静。 鱼,不见了! ☆、37 会所 “您好,你们在哪里?”我压低声音。 “你在哪里?”对方言辞生硬。 “我在佛山。” “在哪里看到我的电话?” “在佛山汽车站的洗手间里。” “哦,我在xx,过来吗?什么时候过来?” “你们是?……。” “我们是会所,xx会所,你来就打我的电话。”对方急促的挂了。 ………………………………… “您好,我想问一下你那里有中年人吗?” “有,什么年纪的都有,你要来吗?” “嗯,有空想过去看看。” “来的时候打我电话。” “嗯,好的。” ………………………………… “您好,请问我该如何称呼你?” “叫我xx就行了,今天要过来吗?” “想过去,但是,…,呵呵,放下电话还是有些害怕。” “怕什么呢?” “也不知道,就是总想着去看看,但总是打完电话之后打消了念头。” “你想好了,要来就来,没什么的,没什么可怕的,我们只做生意,又不坑蒙拐骗。” “呵呵,生意好吗?” “还不错,礼拜六礼拜天或者节假日更好一些。” “哦,一般来说,一天有多少人?” “是平时吗?” “是的。” “这很难说,有时多一些,有时少一些。” “你们那里技师多吗?”当时我并不太清楚技师是干什么的,大概和沐足的,推拿的一样一样的吧。 “十来个,多的时候三十来个。” “都是哪个年龄段的呢?” “多数是20岁左右的年轻帅哥。” “有中年的吗?四十多岁的。”我之前问过他这个问题。 “我这里没有,但如果你要,我可以帮你找来。” “哦,谢谢你。” “来吗?” “嗯,我考虑一下,打扰了, xx,我想我总会选个时间去一趟的。” “来的时候打我的电话。” “好的,谢谢。” ……………………………. “您好,对不起,您不会烦我吧?我总是打完电话又不过去,哈哈。”我故意大笑,用笑声掩盖紧张。 “不会,没什么的。” “那…,那什么…,今天人多吗?今天礼拜。” “白天也不算太多,来来去去,晚上要多一些,有很多是带出去包夜的。” “哦,我能问问价格是多少吗?” “在会所快餐300,开房快餐500,包夜1200,来回打的费客户出。” “哦。”我倒吸一口凉气,挺贵的。“那,我怎样过去呢?” “你是开车吗?” “不是,我坐公交车。” “在佛山汽车站直接坐到xxxxxx,转xxx到xxxxx,再坐xxxxx,转xxxxx。到了打电话,我出来接你。” “呵呵,好像有点远。” “也不是很远,只是没有直达车。” “如果能先看看你们的技师就好了,呵呵。” “可以啊,网上有我们的技师风采,你可以去看,可以挑。” “哦,是吗?” “你加我的qq,我发一个链接给你,你自己去看,看上哪个就哪个,可以快餐,可以带出去包夜,都可以的。”他已经对我毫不设防,语气变得非常温和,解析变得非常详细。 “好的,谢谢。” “不客气,看上哪个提前告诉我,来的时候给我打电话。” “嗯,好的。” 我到底还是犹犹豫豫,请了假,休息,却是没有过去,晚上打开电脑,加上他的q号,我们又 分卷阅读37 - 分卷阅读38 顽疾 作者:守望同僚 分卷阅读38 聊了一些,他发给我关于他们会所的链接,我打开,映入眼帘的一张张图片,都是非常年轻的小帅哥,光着膀子,全身上下穿着一条紧身的小裤子,或者干脆就没有穿着,一条纱布遮住主要部位,露出黑白相间,……。 太年轻了,太稚嫩了,他们是吗?他们只是为了赚钱吗? 我不喜欢,我不喜欢,实在是太年轻了,我喜欢起码三十六岁以上的,如果有点胡子,如果有点粗犷,如果有点沧桑,……。 像树桩上的年轮,有岁月的痕迹,我喜欢那种积淀,那是风雨历练过的模样,如同生命刻上了划痕,对,有生命的划痕。 ☆、38 mb 倒是这个链接提醒了我,我在百度上输入同志会所的字样,点击百度一下,静图,动图,五颜六色,青年之家,老年家园,熊狒联盟,军旅生涯,广州的,深圳的,东莞的,佛山的,哪里都有,那么的多。 我逐个逐个的点开,确实有许多中意的身形和面孔。 当我点开佛山的那个,我看到了他,不是他,但却那么像他,确确实实,那么的像啊! 我记下他们会所的电话,即刻拨打过去:“喂,您好。”到底仍是有些支支吾吾。 “你是哪里?”对方带着防备。 “您……,你们是xxx会所吗?” “是的。” “我……,我想问一下,你们那里按摩多少钱,包括推油吗?” “300,包括推油。” “哦。”“那,那我明天过去看看。” “来吧,什么时候来?” “若无意外,明天下午吧。” “可以,来的时候打电话给我。” “好。” …………………………………… “您好,我到了佛山火车站,你们在哪里?” “你坐xxx车,到xxx站,打电话给我,我在那里等你。” “你好,我到了,你在?” “在,我穿一件而黄色的短袖上衣,一条黑白相间的运动短裤,就站在xxx旁边。” “哦,看到了,呵呵,你好,你好帅。”我夸赞,而事实上,他也蛮帅的,只是比较年轻,不是我的菜。 我们碰上头了,一前一后,或者并肩,一路走,临近一个工商银行,有自动取款机,“你等等,我取点钱。”我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就卸下了防备,他看起来应该是善良本分的,起码不是坑蒙拐骗的那种,这个我很肯定,也很相信自己的直觉,我进去取钱的时候,他站在门外,背对着我。 在他的带领之下,我们来到某某小区的某层,见我进来,他们(服务生,也就是技师)一字排开,坐在一张长沙发里,说是三十多岁以上,但看起来都很年轻。 “这些都是我们的技师,你看一下,自己挑,看上哪个都行。” “还有一个吧?” “你说的是哪个?工号多少?可能外出了。” “哦,那……,那就他吧。”我是冲他来的,这时我倒是没有看见他,有些失望,但既然来了,既然来了。 “来,我们到这里来。”那人即刻的站起身,通过一条过道,把我领到一个单人房,那里有单人床,白色的床罩看起来还是挺干净的。两人坐在床沿,彼此有些拘谨,有些忸怩,他在介绍些什么?我都没听进去,脑子里恍惚着,经过过道的时候好像看见了他,一身白色装扮,白色七分裤,块头身形都和他很像,脸上的轮廓没有他那么坚毅。 “你好,请喝水。”刚才带我上来的帅哥推开房门,给我端来一杯茶水。 “谢谢,诶?请问隔壁房间的那位是?也是技师吗?”我鼓起勇气,也不顾身边还在介绍他们的服务项目的技师的存在。 “你是说左边隔壁的?穿白色衣服的?”他他手指了指,露着温和的笑。 “是的。” “哦,那是我哥,是这个会所的老板。” “哦,是吗?……。”我的心咯噔了一下,那时,我不知道同志的亲密爱人之间,有的以哥哥弟弟相称,有的以干爸干儿子相称。 “你喜欢他吗?”大部分的同志对细微的情绪表情变化有着超强的捕捉能力。 “呵呵,我喜欢他这种类型的,的确,呵呵。” “我叫他过来和你聊聊天。” “可以吗?谢谢。” “你等一下。”他转身出去了,那个我刚刚点的技师也悄然的跟着他出去了,房间的房门虚掩着,房间里就剩我一人,我站起来,来到窗前,俯瞰小区的中心花园,四周停满了高档小车,中间一块运动场,有乒乓球台,有羽毛球架,有偶尔来往的老人孩童。 “你好,第一次来玩吧?”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循声望去,那人几时开门进来?却已经坐在床沿,向我绽开笑脸,还向我招手;“来,过来坐。” 我懦懦的,像是看到了期待已久的心中偶像,霎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来啊,过来啊。” “哦,好的。”我踱步过去,和他并排坐下,屁股挪动一下,靠近一点点。 “以前没有来过吧?” “没有,第一次来。” “哦,去过别的会所吗?” “没有,没去过。” “你是哪里人?” “我是xxx。你呢?” “我是xxx,……。” 我们相互询问着,“来这里的人多吗?”我开始打听。 “多,你刚才上来的时候在楼下应该遇上一个三十多岁背着一个公文包的吧?” “穿的黑色衣服,中等身材,是吗?” “是,那个人刚刚在这里玩过。” “哦……,都是些什么人来这里玩?” “什么人都有,各个层次的都有?打工的,当老板的,当官的,都有。” “中年人多吗?” “多,多数是中年人,有时也有学生哥。” “哦……。” ☆、39 mb “帮我按一下摩吧,累了,很累,全身没劲。” “你刚才不是点了技师吗?我叫他过来。” “我刚才没看见你,我点你,行吗?” “呵呵,谢谢,下次吧,下次提前打电话给我,这次就算了,要不然,别人会认为我在抢他的饭碗,这样不好。” “哦,也是。” 他站起身来,我们拥抱,抚摸,一分钟,它像他一样,粗壮, 分卷阅读38 - 分卷阅读39 顽疾 作者:守望同僚 分卷阅读39 结实,充满力量。 ………………………………… “帮我按摩吧?看看你的手法。” “好,先按前面还是先按后面?” “随便。” 他开始在我的身上胡乱的动,笨手笨脚的,老实说,还没有我的手法规范到位。“你来这里多久了?” “没多久,刚来。”呵呵,绝大部分的技师,包括沐足,桑拿,按摩的技师,他们都会这样回答。 “哦,难怪,看你的手法比较生疏。”还是要给他一个台阶。 “老板,我们这里简单按120元/次,特殊按300元/次。” “什么是特殊按?”我大概已经猜到一二,但我还是问了一句。 “特殊按就是脱光了……。” “那就特殊按吧。”既然来了。 “嗯,好的。”他开始把他那两件单薄的短袖短裤卸了下来,连那条红色半透明的小三角也一并卸了下来,光猪一样,在我的面前赤裸横陈。 与其说是按摩,倒不如说的是抚摸,那动作和那力度都充满调戏,“你躺下面。”我一发力把他翻转在身下,也顾不得他一米七八。 “你做零吗?” “不,我只想找个魁梧憨厚的身体靠一靠,歇一歇,就很满足了,如果能在肚皮上摩擦出来就行了。” “哦,我想进你。”他小声的。 “不,不行,我怕痛。”其实怕痛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怕不干净,既污染了别人,也埋汰了自己,还担心会不会有病。 完事后他坐在床沿,拿起手机,按来按去,他告诉我可以找他过夜,我没有向他要号码。 ……………………………………. “下次专门找你。”离开的时候,会所的老板把我送出门外。 “好啊,提前打电话给我,我们去外面,不要在这里。” 打过几次电话,也是犹犹豫豫,但他的身形有一种强大的牵引力,尽管他说找他会贵一点,快餐500元,我还是去了。 一个礼拜天的中午,去到他的小区附近,打电话给他,他下来,我们打的来到xxxx酒店,开了钟点房。同志对细微的表情变化都有着超强的捕捉能力,换了一个场景,之前在会所里聊天的那种言辞语气都没有了。 他先去了洗簌间,我坐在窗帘布下抽烟,等他出来,他说:“快点去洗洗,我没时间。” …………………………………. “嘿,快点,关门了。”他们进去,电梯马上关门,他伸手摁住。 我抬手,深吸一口,吐出一股灰白的浓烟,涣散的思绪,严俊的情表。在电梯门口把烟头熄掉,扔进不锈钢垃圾箱里,跨步进去,站在一边。 “嘿,你的烟瘾还蛮大的。”他扭过头来。 “每天三包”我呆愣的看着天花板。 “抽那么多干嘛?对身体不好。” “那才好呢,身子垮了,性欲也就没有那么强了。” 他们两个同时把眼光投在我的脸上,像看怪物似的,目光在我身上从头到尾扫一遍。 ………………………………………. 后来,他打过两次电话给我,问我有没有时间过去找他玩,我说我玩不起,太贵了,他还发过两次信息给我,中秋和重阳,是祝福的,我淡淡的给他回两个字:同乐! 一直记得他那天说过的一句话“还不去洗洗,快点,我没时间。” 这句话一直在我脑子里回荡,像是一种殇! ☆、40 xx会所 “喂,您好,你们在哪里?” “你在哪里看到我们的?” “网上。” “哦,我们在xxxx。” “火车站过去有多远?” “坐xx车,九个站,在xxx下,打电话给我。” “人多吗?” “晚上比白天多一点,礼拜天比平时多一点,要过来吗?” “现在有人吗?” “有,不多,好像有五个人,来吗?” “是什么年龄段的?” “三十多,四十多,有一个五十多的。” “哦,我看一下先,谢谢!” ………………………………. “喂,您好。” “你到了吗?” “是的,我前面一座天桥,身旁一个小区,我站在一片万年青边上,穿黑色衣服。” “你等一下,我马上出来。” 太阳西下,柏油路面穿梭者各色车辆,一片繁忙,小区绿化区域种植着各类植被,却是一片安详,我惶恐的等了五六分钟,看见一人,一米七八,一路东张西望,心存顾忌,朝我走来,靠近了,摘一片树叶,扭扭捏捏:“是你吗?” “你是?我刚才打过电话。” 我们像是在讲着一些道上惯用的暗语,像是在进行着一场毒品的交易,言行诡秘。 “跟我来。” 锁卡贴一下,滴答!铁门开了,咣咚!又关了,我跟着他,踏着楼梯,一楼,二楼,三楼,“不用上去了,三楼一般不开的,人多的时候才开,现在只开放二楼。”那人冷冷的。 “哦,可以进去了吗?”我站在二楼门边,木讷的。 “先交钱。”门边一张简易的办公桌,只见他打开抽屉,拿出一把钥匙,放在桌面。 “多少钱?” “20块,过夜30块。” “哦。”我掏出一张五十的。 “在这里过夜吗?” “不在吧,看一下先。” “先收你20块,如果过夜再收10块,呐,这是你的钥匙,在那边有一排储物柜,可以把你的衣服锁在里面,贵重物品自己保管好,进去吧。” “嗯。” 我拿着他给的钥匙,进去,左边一个铁皮储物柜,像是超市里的储物柜一样,一格一格,编着编号,有一些是锁紧的,有一些是敞开的。地上一张长条凳,凳子上躺着一条白色的毛巾,凳子旁边一些劣质的拖鞋,看起来还算摆放整齐。 我往里走几步,一间长方形约有二三十平米的房子,看样子像是北方的澡堂子,里边排开五六七八个花洒,一个人,光着身子,站在房子中间,任凭哗哗的水流由头到脚,光滑的背影,背对着我,听得脚步声,他转身,正对着我,光洁的肚皮,三十来岁吧,没有细看,我别过脸去,羞涩?矜持?胆怯? 小心翼翼的向前挪步,“呵呵,蛮大的。”猝 分卷阅读39 - 分卷阅读40 顽疾 作者:守望同僚 分卷阅读40 不及防,被人掏了一把。那人高高大大,相貌堂堂,脸型周正,待我反应过来,他已经走出几米开外。 又小心翼翼的向前挪步,停步,右手边一间简单的像是洗漱间,旁边一间小木屋,刺啦!一声特别的声响,像是一瓢凉水泼洒在烧红的铁条上。 循声进去,原来是一个干蒸房,木质结构,梯形条凳,两层,上面坐着两个人,躺着一个人,三人赤身,正沉浸在某种意境里,见我进去,也不惊奇,只是有点讶异,似乎在问:“这人进来这里为何还是衣冠整齐?” 我止步,看一眼他们,看一眼角落里那一摞泛着红光的炭火,刺啦!又是一声特别的声响,一股淡白的烟气,冒将出来,给整个不大的空间罩上一层亦真亦幻的雾霾,热气熏天,汗流浃背,我再看一眼他们,退步出来。 朝着刚才那个高高大大的身影消失的方向,穿过三间狭小的房间,一块碎花布帘垂挂,里面是否别有洞天? 我站在门前,进退不定,犹豫不决。 “第一次来吗?”一条瘦小的手臂掀开布帘,一个瘦小的身体钻了出来,看见我站在门边发呆,大声的问。 “嗯,刚来。”我后退一步,小声的。 “里面有录像看,进去啊。” “哦。” 那人仔细的打量我一番,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喂喂喂,卖掉吧,便宜一点没关系,卖掉,现在整个辣椒市场都是这样,单价下降,没办法的,亏也要放!”他说的显然不是普通话,也不是粤语,但我能听得懂,是和我的家乡话很相近的一种方言。 他走远了,我靠近碎花布帘,掀开,进去,里面是一个大厅,摆着四张大床,前端一部老式的索尼电视,屏幕上正放映着录像,三四个人坐在电视机前面,津津有味的观看着,那副高高大大的身形也在,坐在其中,见我进去,他们回头,再回头,盯着电视屏幕。 我远远的站着,看了几分钟,几个光溜溜的外国人,反反复复的重复着几个相同的动作,感觉索然无味,我退了出来,算是逛了一圈,二楼,大概也就这样了。 “您好,请问在哪里冲凉?”我来到刚才买票的前台,算是明知故问。 “里面,储物柜旁边就是。” “哦,你带我过去好吗?”就看看你有多么冰冷。 “来吧,跟我来。”可能他也属于比较被动矜持的类型。 这时的淋浴间里没人,我卸下衣物,打上沐浴露,仔细的清洗,脑子里像放电影似的回放着刚才看到的种种情形,干蒸房里的赤身,电视屏幕上的四肢游移,还有那副高高大大的身形,那段温暖的乡音……。 任由哗哗的水流冲洒下来,内心的感受说不上来,欣喜,亢奋,阴暗,隐晦,立定了?飘忽着?就如同大马路上的嘈杂相对于小区绿化带的安宁,就如同铁门外的落霞阳光相对于铁门内的节能灯光,就如同理直气壮相对于理屈词穷…。 ☆、41 xx会所 冲好了,一丝不挂,不是挪步,而是踱步,我进来干蒸房,那三人不见了,离开了,狭小的干蒸房里空无一人,只剩下那只碳桶和那间隔不久的刺啦的一声夸张的叹息! 站一会,在梯形的木凳上坐一会,仍是没有人来,有些失望,正欲离开。 “嘿,玩吗?”一个光溜溜的人体闪了进来,言辞非常爽快。 “怎么玩?”我怯怯的,压低声音,装作没什么反应。 “来,你x我。”他趴身下去,双手撑在梯形木凳的边沿,崛起干瘪的屁股。 “这……。” “带上套子。”他抬起右手,翻转手掌,食指与中指指尖夹着一个杜蕾斯,递过来。 本来有些介意他那干瘪的身形,这份上,也由不得太过挑剔,加上那份可以拉近距离的乡音,我稍有笨拙的为它穿上外衣,试探着,试探着,刺啦的!像墙壁下方炭桶里发出的声音,伴随着他啊的一声,不知道是快乐还是痛苦的叫唤着,……。 梯形的木凳上,狭小的空间里,此时此刻,如同高山旷野,悬崖峭壁,两只猿猴,一前一后,一拱一拱。交配?交欢?或许仅仅是两具躯体的交流! ……………………………. “不住宿吗?”前台的那位依然那么高冷。 “不了,回去了。” 走出阴暗的小屋,走在霓虹闪烁,灯火繁忙的大马路上。 一个人。 只有我一个人,欢乐是自己的,那种行将泯灭的罪恶感也是我自己的。 …………………………………… 隔了半个月,礼拜,我又去了,实在是有些遥远,车辆倒转,单面就要两三个小时,像是跨省跨市,去到目的地,感觉有些晕乎乎的。 不过,这次人多,的确像他说所,有二三十人。通往录像大厅的过道里多了三台电脑,电脑前面坐着两个人,一个在看同志小说,一个在偷菜。 我从前台直到大厅,又逛了一圈,储物柜旁边几条胡乱摆放的白色毛巾,长条凳边一些穿过换下的劣质拖鞋,花洒下面站着几个光溜溜的人,干蒸房里,横七速八,……,那三间狭小的房间,中间那间有人,两个人,一个躺着,一个坐着,……,碎花门帘依然遮遮掩掩,里面,一小撮人,坐在床沿,电视还是那台电视,画面也还是类似的画面,只是,这次,两个年长的亚洲人。 逛一圈回来,把一台空闲的电脑打开,漫无目的,挂上qq,玩了一会欢乐斗地主,几千欢乐豆没了,心也跟着空落落的,环顾四周。眼前,出现一人,实在是非常养眼,圈内尤物。 目送着他径直的进了干蒸房,我也关掉电脑,起身,来到储物柜,卸下一切,冲洗,径直的走进干蒸房里,那人鹤立鸡群,站在狭小空间的中央,身旁围着几个人。我想挤身进去,算了,算了,戚戚然,躲在一个角落,像一只安静的小狗,静看群魔乱舞! “你今晚在这里过夜吗?”有一个声音问我,紧接着,有一只手掌探向了我的胯裆。 “现在几点?”我淡淡的。 “快十一点了吧。” “哦,那么快?应该没车了,回不去了。” 后来,他去前台要求抱了被子过来,招呼我过去,他占到一张大床,愿意和我一起共享,“你先睡吧,我再看看。”我的注意力一直跟着尤物游走,毫不掩饰,他发现了,问:“你喜欢这种类型的?” “嗯,是的。” “去呀,他去洗手间了。” 分卷阅读40 - 分卷阅读41 顽疾 作者:守望同僚 分卷阅读41 “呵呵,好像他时时刻刻都有人围着转。” “没事啊,喜欢就上啊。” 我还在犹豫,尤物就出来了,后面跟着一个人,是这个会所的前台接待,高冷,我看他作甚,只见他抱着一床被子,跟在尤物身后,一路朝着录像厅,两人双双停在大厅靠左边的一张大床上,坐下来,躺进去,组成一对,他们不会是之前就认识吧?他们不会是一对吧?那他能容忍他如此来者不拒? 夜深了,电视调成静音,被窝里时不时出现风拂稻穗摇曳翻腾的动静,我们在窃窃私语:“你好早发现自己喜欢同性的?” “我也不知道。”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接触的?” “两年前,在一个公共洗手间里,有个老头,我们并排在小便,他……。”他告诉我他的第一次是在一个洗手间里发生的。 “这样就上瘾了?”我笑。 “觉得很好奇,也挺舒服的,呵呵。” “你来这里几次了?” “三次,这次是第三次。” “其它地方有这种会所吗?” “有啊,顺德也有,我来这里坐车比较方便,不用转车。” “还有什么地方同志比较多?” “公园,一般的公园都有啊,中山公园最多,特别多中老年人,你去那里肯定有你喜欢的。” “有见过他吗?”他知道我所指的是谁。 “没有,以前也没有见过,今天第一次见,他的确很多人喜欢,今晚这里的一大半人都和他……。没事啊,喜欢就上啊。”他又鼓励我。 “人家都已成一对,搞个鬼啊!”我敲他的头。 “不是,肯定不是一对,都是临时的,在这种地方都是一样的,喜欢就上啊。” “算了,睡吧!”我们平躺着,侧身拥抱着,翻身磊叠着,累了,睡了! ……………………………………. 这种地方,去之前总是要问一下的,问问有没有人?有多少人,是一些什么年纪的人?后来打过几次电话,几次都没有人接,嘟嘟嘟,嘟嘟嘟,响到一阵忙音结束,终于有人接了:“喂,您好,诶?您这房子原来是不是出租过给别人?” “你找谁?什么?…?不是!”电话的那头,出来一个泼辣的女人的声音,三言两语,紧接着,听筒啪的一下,就挂掉了。 我想,那里可能出事了,可能有人举报,可能被清剿了,有没有人被逮个正着?有没有人被抓去拘留? 不禁有些后怕! ☆、42 盲人按摩 “老板,去哪里?” “这附近有盲人按摩店吗?” “盲人按摩啊?有啊,这附近有几家。” “远吗?” “五块钱,我带你去。”摩托车司机翘起屁股,右脚一蹬,嘭嘭嘭嘭,一股黑烟从车尾冒出。 我就在镇中心,早知道这里的盲人按摩手法很好,应该就在附近,但是,看他如此热情,感觉自己不坐上去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走吧。”我抬腿跨步,双手拍一下他的肩膀。 摩托车左转右转,停在一条不算宽敞的巷道,巷道里有卖烧烤的,有卖麻辣串的,理发店,士多店,在昏黄的灯光下开着门面,一些说着异乡口音的男男女女,三三两两,来来回回的走走停停,坐下来吃点东西,喝口小酒,小巷道里也显得人烟鼎盛。 “到了吗?” “那,里面就是啊。”摩托车司机抬手指一指。 “哦,看到了,谢谢。”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我看到了一扇敞开的玻璃门,门楣上红色的字迹,写着盲人按摩的字样,格外显眼。 推门进去,像是普通的发廊,老板娘热情的招呼:“来了?”倒上茶水,像是相识已久。 “谢谢,请问这里是盲人按摩店吗?”我站在茶几边,放眼四处,沙发,收银台,收银台里面坐着一男士,双目专注的盯着电脑屏幕。 “是的,是的,你先坐一会,师傅在忙,还有十五分钟下钟。” “哦,这里有几个师傅?” “我们店小,能请得起几个哦,就一个,师傅手艺很好,您稍等一会。” “好,没事。” ……………………………… 师傅是一位年近五十的北方人,身高大约一米七五,体重大约八十公斤,黑色皮鞋,黑色西裤,花色格子衬衣,大脸盘,浓胡渣,宽阔的前额,稀疏的头顶,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极其夸张的黑色墨镜。 “好了,到您了,您是一个钟还是两个钟?” “一个钟多少钱?两个钟多少钱?”我们谈好时间价钱,女人领路,师傅随后,我跟在末尾。 女人打开一扇单叶木门,里面一张白色条形单人床,床前一个圆形窟窿,是专门为按摩设计的,师傅进来,我跟随进来,女人转身,轻轻的关上房门,房内暗如深井。 “坐吧,坐上来吧。”师傅的声音从黑暗的角落传来,带来一片微弱的白光,是那种最低瓦数的节能灯散发出来的,师傅刚刚按开了按钮。 “来,老板,您躺下,对,就这样,仰躺。”师傅坐在我的身旁,捏着我的手指,从指甲到关节,一节一节的揉捏,掌心,手背,腕关节,一路往上,轻重有度。 我眯上双眼,放松身心,小憩。 半梦半醒,感觉师傅从床的这边踱步到那边,从这只手到另一只手,直达双肩,眉心,前额,太阳穴,……,技术确实是好,我都快要睡着了,却被他的一句话振醒了。 “老板长得真帅,相貌堂堂,气宇非凡,是一个前途无量的人。” 我真想抬手把他的夸张的墨超摘下来,却只是哈哈哈哈的大笑起来。“师傅真会取笑人。” “没有,没有,是真的,你相信我,我不但会按摩,还会一点面相的,你的确有与众不同之处,……。”只听得他神乎邪乎的娓娓道来。 虽然不信,就像丑女得到美丽的称赞,倒也还是有些受用,甚至有点其他作用,我抬起双手,反转,轻抚一下他的手背,抓一下他的手腕,他的腰身,臀部,停在膝关节,捏几下。 “老板哪里人?” “广东人。”我们开始聊起来。 他告诉我他的一些经历,告诉我收过好多徒弟,他会作诗,当场给我读了几首,情诗,是多年前给他的一位女弟子写的,诗中有梅,有竹,有摇椅,还有蒲扇……。 我是不懂,但还是要充当一位合格的听众,听他不免有 分卷阅读41 - 分卷阅读42 顽疾 作者:守望同僚 分卷阅读42 些自我陶醉,抑扬顿挫。 “师傅如此多才,如此伟岸,应该是崇拜者无数吧?”我又伸手捏一下他的膝盖,并且往上触摸一下。 “老咯,老咯,没人喜欢咯。”师傅摇头,也像念诗一样。 “我喜欢,呵呵。” “那就今世有缘,三生有幸啊!” “若真喜欢,不会把你吓着吧?”我再次抬手,摁住他的皮带扣,食指下滑,找到拉链,拇指上去,轻轻的拉下,隔着一层棉质的布料,……,他轻轻的抖一下。“哈哈,哈哈,师傅不会介意吧?” “老咯,老咯,不中用咯。”缓了两秒,他还是那种语调,转而认真的按摩,我已无心安静的享受,心中升起一份躁动,随性而动。“您每天要按摩多少客人?多数是男人吧?” “有时多点,有时少点,说不准的,当然,绝大部分是男人,也会有女人,很少。” “像我这样的人有吗?” “什么?” “您接触的人那么多,像我这种人有吗?”我直接的把手从那扇没关闭的门帘探进去,在那两颗垂挂的荔枝上轻揉几下,在那耷拉的头冠上蜻蜓点水的点几下。 “没,没有,哦,有,有一个,……。”他吞吞吐吐,语焉不详。 “不会介意吧?”我握住把他的手腕,把他的大手掌抬下来,盖住我的小帐篷。 “不介意,不介意,我们有缘,有缘呐,小兄弟。”他安定下来,按摩变成了抚摸。 “在这里吗?门外?门框上有玻璃窗的哦。”轮到我生出一些担忧。 “没事的,他们不会进来的,这里面灯光暗淡,看不见的。” “哦,那……。” 我深深的吸气呼气,微闭双眼,左手留在自己门前,适时引导,右手放在他的胯间,来回游走,兴奋,惊惧,担忧,如同那幽幽的低微的白光,纵容了狭小的屋内的魔兽。 “来,低头,低头,低头…”牙齿的磕碰,疼痛,让我感受到他的笨拙。但也是痛并快乐着,“谢谢,谢谢您,师傅。” “这个是要另外收费的哦,一百五十元,小兄弟,我们有缘,你给一百块钱就算了,就在这里给。”他站直身子,拉上拉链,推一推鼻梁上那副夸张的墨超。 我塞给他一百块钱,整理衣衫,他已经不见了,走出阴暗的小屋,走进洗手间里,巷道的右边,不大的厅堂,一张老式的八仙桌,桌上摆着饭菜,师傅正津津有味的吃着,我向他道别,他奋力招手,招呼一番,然后挥动双筷:“有空再来,有空再来。” 再也没有去过了,他应该知道,我不是真的去按摩的。 ☆、43 xx会所 “你是开车过来吗?还是坐公交车过来?” “我坐公交车。” “哦,这样的,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对这边不是很熟。你先找到xx,xx电影院,原先是一个电影院,到了打电话给我,好吗?” “好。” 我问了一下,如果乘公交车,没有直达,起码要转三次。我叫了一辆摩的,乘着夜幕降临,飞驰而去,不是第一次去这种地方,所以内心没有太多顾忌。 “喂,您好,我到了,站牌写着xx电影院,是吗?” “是的,你走过来,朝前走五十米转右手边,你能看到xxx,我马上下来。” “好。” “是你吗”那人红色t恤短袖,七分休闲黑裤,挠挠头,四处张望,目光停在我身上,脸上,眼睛上,两秒,轻声的问:“刚才是你打电话来吗?”。 我不理会,掏出手机,摁下号码,贴在耳边,似乎嘟嘟声还没响起,他的手机铃声倒是先响起来了,我们相视一笑,浅浅的。 “走,跟我来。”他在前,我随后。 这人一米七几,大概得有八九十公斤,圆头方脸,宽额浓眉阔嘴巴,鼻梁高挺,肤色红润,就是一身肥肉,比较壮胖。我们走进一条狭小的只能容得下三个成人并肩同行的巷道,滴答。打开一扇有些锈迹的铁门,踏梯直上。 “在几楼?”我问。 “八楼,有点高,没有电梯,在八楼呢。”才上了三四层,他说话就有些气喘吁吁。 “哦,是挺高的,呵呵,倒是可以锻炼身体。” “是的,我来这里之后还真是减了几斤,你别不相信。”他转头,认真的看我一眼,转头,看着上行的楼梯,左手扶在不锈钢的楼梯的围栏上。 “很久了吗?” “什么?” “你在这边很久了吗?” “你是不是想问我这个会所开了多久?” “是的。” “没开多久,就一个多月。” “人多吗?” “平时也不算多,礼拜天比较多?” “多的时候有多少人?” “最多的时候得有二三十人呢。”他回头,自豪的,脸上带着笑,拉长了呢字的音,那种老东北的口音,一股二人转的味道,仅一个字,却彰显得淋漓尽致。 “今天人多吗?” “应该有不少的,暂时还没来,要晚一点,现在还早,现在在上面的就两个人。” “哦。” 我们一边说话,一边登楼梯,蹬蹬蹬,明显的听到他气喘吁吁,六楼,七楼,在八楼的门口,“到了,就这了。”他像是挑了重担的挑夫,终于停下了脚步,呼几口气,吸几口气,重重的,呵…,到了。 钥匙拿出来,木门打开,右手边一部立式冰箱,一个鞋架子,厅堂中央一部自动麻将机,靠墙两台电脑,一张皮沙发,屋内窗明几净,看起来很是干净。 “你这里卫生搞得不错。”我拍一下他翘起的肥臀,狠狠的抓一把。 “那肯定啦,我最讨厌邋里邋遢,……。”他又回头,非常得意。“来,我告诉你,这里可以上网,可以打麻将,里面可以冲凉,这间屋子有录像看,……。”三房一厅,独立厨卫,他带我转了一圈,与楼下锈迹斑斑的铁门不同,这楼上的屋舍房间都显得新颖,像是才装修不久,墙体洁白,地上瓷砖锃亮,边边角角也看不到多少污渍。 “哦,这厨房比较乱,呵呵。” “我刚做饭来着,看,这不是,我刚才饭还没吃完呢,您就打电话来了,我得先下去接你不是?”他端起放在灶台边的一个阔口瓷碗,里面盛着半碗稀糊糊的面条,还有几颗剥了皮的大蒜。 “你慢慢吃。”我从厨房退步出来。 “可以上 分卷阅读42 - 分卷阅读43 顽疾 作者:守望同僚 分卷阅读43 网啊,里面看看录像啊,那屋里头不是有两人,你们可以聊聊天啊。”会所老板的叮咛,很是仔细。 我在厅堂里站一会,在麻将机旁边站一会,推开房门,掀开布帘,浓重的烟熏味扑面而来,房屋的角落,两颗忽明忽暗的烟火,两股婀娜升起的白烟,两个人,紧紧的挨靠着,眼睛紧紧的盯着一台不大的电视机,右手各执香烟,左手交叉在彼此的胯间,房屋的一角,电视屏幕里播放着xx的剧情。 那两人见房门轻响,双双扭头,由头到脚,像是过安检,我被扫描了一遍。 我看到,因为我的到访,那两只交叉在彼此的胯间的左手瞬间不再交织,稍感抱歉,稍作驻留,我悄然退出。 “八点多了。” “是,奇怪了,不是说好的要来的吗?都没来呢。”他左顾右盼,自言自语。“我都给他们发了信息的啊,说今晚人多,叫他们都过来。”“还等一会儿,可能在路上了,会来的。” “来这里都是些什么年纪的?” “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呢?” “中年,像你这样就很不错,哈哈哈哈。”我坐在他对面,说完肆意的大笑。 “诶,还不满您说,喜欢我的人儿可多了去了。”他淡淡的说完,不紧不慢的捋一捋衣领子,端坐身子,双腿交叉,浓密的腿毛一览无遗。 “哈哈,是吗?能有多少?”见过自信的,没见过如此自信的。 “我看一看哈,自打我参加工作那会儿……。”他开始如数家珍,那数量,充斥着一股从他口气中流淌出来的严重的大蒜味儿。 “您啥时结婚的?几个小孩?” “我结婚比较早,小孩却是只要了一个,现在都出来工作了,长大了。” “您爱人呢?” “爱人在家乡。” “他知道您的实际情况吗?” “还不知道呢。” ☆、44 xx会所 “哦,会不会有一种亏欠感?” “有时想想也会,但不想她就没什么。” “你在这里边有bf吧?” “有,小伙子特黏我,这会儿还没回来呢。” “哦,那,那什么,您觉得你们这样的关系能保持多久,主要以什么来维系?” “保持多久?我希望一辈子,他也总说他想跟我过一辈子。” “一辈子?以什么来维系呢?”我仰首望着天花板,举目望前方,打开的玻璃窗,窗外昏乎乎的夜空,偶尔传来一阵喇叭的声响,他们的一辈子,是理想?还是现实? 他的bf回来了,一个高高瘦瘦的年轻男孩,脸型棱角分明,嘴唇圆润细腻,看起来有些斯文,带点羞涩,躲进房间,属于他们两个单独的房间,就在进门的右手边。 我们又聊了一会:“有什么打算吗?关于婚姻和这种形式的感情?” “也没什么打算,就这么着呗,过一天算一天先,还能咋地?” ………………………………… 他的爱人回来了,我想要找的那人一直也没有出现,十点多钟了,倒是来了几个人,只是,都不来电,来之前的那份性急,也淡化掉了。 “这样吧,我先走了,回去了。”我进去录像室里逛一遍,出来,和他道别。 “干嘛?要走?这么晚了?哪里还有车呢?” “呵呵,摩的,摩的应该还是有的。” “这个点了,估计连摩的都该是没有了呢。”他也站起身,作势挽留。 “有的,应该有的,没有我再上来,呵呵。” “也行,那也行,我送你下去?” “不不不,你上个楼梯气喘吁吁,不必不必。”厅门开启三分之一,我们在门口道别。 街上车辆稀疏,路灯孤独。 在三叉的拐角,还有三辆摩的,我找了那个身材最为魁梧的,谈好价钱,坐上去,头贴着他宽广的后背,认真的,玩笑的,“我可以抱着你吗?” “可以啊,冇嘢啊。”是本地口音,本地人。 呼呼的晚风削过耳际,凌乱了头顶的发丝,凌乱了两旁忽明忽暗流水一般的光景,夜色里,空气显得格外清新,我时而揽着他的熊腰,时而张开双臂,汲取,吐气。 …………………………………… 去过一次之后,他经常发信息给我:“今晚人多,来吗?”有时打电话:“今晚有你喜欢的类型,要过来吗?” “有点晚了,来不了,有点远。” “才九点多钟,也不算晚啊,来这里过夜嘛,那人也是在这里过夜的。” “好,我看看先。” 顺了他的说法,又去过几次,几次都没有见到如他所说的情形,人也不多,也没有一眼就会脸红心跳的,“你又说谎,呵呵。” “刚走了,不信你问问他,哪能跟您说瞎话呢。”“有一个人您指定能看得上,也和你一样,不乱来,也很少来,哪天等他来了,我打电话给你。” “我都来了这几次了,也没合适的,要不借你的身体用用?”我跟他开玩笑。 “不成,我有朋友的呢,他会吃醋的。”他翘起肥嘟嘟的屁股,竟然翘了一下兰花指。隔几分钟,见我不再说话,他靠近过来,贴着我的身子,贴着我的耳朵:“你今晚在这里过夜吧,就住这厨房对面的房间,等到半夜我起来解手……。 夜里两点,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缝隙,朦胧的月光里,一副健壮的身形,悄然的闪进,靠近我的床边,蹲下,轻声的:“哦,你这里有人。”站起身子,镇静的,安静的,小声的关上房门,退了出去。 擦拭惺忪的睡眼,看一眼身边熟睡的躯体,看一眼门边退步出去的那人,内心升起一种骄傲的感觉,感觉自己做了一回王子。 之后,他依然会经常发信息给我,“来吗?三缺一。”“来吗?有你喜欢的类型。”“来吗?今晚人很多。”“来吗?……。” 我也会偶尔的过去,去的次数多了,更加熟悉,聊聊天,打打麻将,在这清一色的同人堆里,放纵着,放松着。 行为是不羁的,言辞是无拘的,但真正的,性,已经没有那么猴急,因为没有那么饥饿了。进门的时候,各个房间巡视一遍,有人在打牌,有人在聊天,有人在上网,有人在看录像,当然,有人在旁若无人的赤裸相拥,上下起伏,左右翻滚。 “又要回去了吗?不在这里过夜?”麻将散场,对家发问,面对着我。 “嗯,是的,要回去 分卷阅读43 - 分卷阅读44 顽疾 作者:守望同僚 分卷阅读44 了。”我伸个懒腰,转动脑袋,扫视一下四周,看一看时间,十一点。 “那么晚了,还有车吗?明天一早回去不好吗?” “有车,摩的,我基本都是打摩的来回的,呵呵。” “哦。”他低头数钱,揣进口袋,不再言语。 “他啊,总想着要找高大的,威猛的,帅气的,成熟的,有钱的,这样高的要求,这样高的标准,在俺们这种小场所,哪里有呢?真是的。” 我闻声一颤,循声望去,哈哈哈哈的大笑起来,与会所老板四目相对,直直的盯着他的眼脸:“你若没有朋友,我即刻把你拿下。”整个房间的人也都跟着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这会儿,我没有看到他的bf,回顾,好像前两次来就没有看见,问他,他会生出一些抱怨,说小伙子太懒,太粘人,太……。“你们分了吗?”我八卦的瞪大眼睛。 “也不算分,怎么说呢?他总是要去做事的嘛,总不能老在这里吧,瞅瞅这生意,这么大个人儿,……。” 隔了一段时间没有过去,他也隔了一段时间没有给我发信息,闲下来,把他告诉我的那个qq头像点开:“嘿,你那里有人吗?”像老朋友一样,打几个字过去。 “有。” “多吗?”我邀请视频,视频打开,影像里空荡荡的厅堂,空荡荡的麻将桌。“人呢?不会是上火了,长痘了,不敢出镜?” “今天人不多,晚上可能会多一点,但这几天人都不是很多,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晚上过来吗?”我已经知道视频对面的那人不是他本人,却依然要调戏,依然要问:“其实,人要么多点,有得选择,要么少点,有得机会,最好就你一人在家,我可以乘虚而入,哈哈,出来啊,看看最近是胖了还是瘦了。” “我哥不在。”停了一会,硬邦邦的,对方发过来四个字,视频开着,依然是没有人影。 “哦,你呢,露个头脸,验明正身,呵呵。” “晚上来吗?来了就看到了。”“你是不是喜欢我哥?” ☆、45 愿做你的奴 在一种极其玩笑的状态之下,我不想回答他那么严肃的问题,那晚,确实,我又去了,进门他来招呼,“刚才跟我视频的是你?”我当着房间里的几个人对他发问。 “是的,是我。” “臭小子,蛮帅的嘛,干嘛不敢见人?”我大声的,极其自然的,伸手拍一下的他的腰杆,也是当着几个人的面,即刻,见他脸上漾起红润的微笑,显得有些腼腆。 他是会所老板的朋友,几年前就认识的老朋友,也是北方人,这次过来投宿,慢慢熟悉,他跟我讲诉了一些他的经历,他会在有我喜欢的类型的人出现的时候给我提醒,每次过去,他看着我在房间里四处游逛,看着我跟他们打麻将,看着我看起来很潇洒的独自离开。我没有发现,他竟然说他爱上我了,直到他后来连续的发来信息:怎么走了呢?这么晚了。 滴滴滴:昨晚怎么过夜的钱都交了,又走了呢? 我:可以退吗?十块钱外加一瓶水,呵呵。 滴滴滴:你就有退,其他人没有。 我:呵呵,那么偏爱?消受不起啊!昨晚不想在那里睡。 滴滴滴:为什么? 我: 不为什么。 滴滴滴:怕我吗? 我:嗯嗯 滴滴滴:呵呵 ,放心吧!喜欢也可以放在心里的 ,我不是小孩子,还是控制得了的,所以没必要防备我 滴滴滴:那人你不喜欢吗? 我:他也是1,两把剑,无处入鞘。 滴滴滴:互相打飞机嘛,嘿嘿 我:打了,出了,就该走了。 滴滴滴:这么快啊 我:速战速决 滴滴滴: 本来就不久吧? 我: 老了。 滴滴滴:我想出去上班,待这里时间久了,我会憋疯的,可要是走出这儿就很难再见到你了 本就很难看得到,走了就更难了 。 我: 你呀,还是个小孩子,不要这样,这样我不理你的。 滴滴滴:我比你才小两岁好不 我:不是这个,是感觉的问题。 滴滴滴:你全当我开玩笑了好嘛 我:很少有人真正入得了我的法眼,当然,我也不是什么好货,你不知道。 滴滴滴:我知道,就象我喜欢你,愿意听你的话,你对我没感觉,而别人喜欢我想摸下我我都难受一样 我:呵呵。 滴滴滴:所以我并没有纠缠你呀,呵呵 。有些东西也许是命吧。命中注定没有,又何必强求 那晚也是被孤独给逼糊涂了,骚扰了你,在这里向您老人家道歉了 我:不要继续骚扰就不用道歉,呵呵。 滴滴滴:过两天就有结果了,当我离开了这里就再也没机会骚扰你了,呵呵 在这个会所你是我见到的唯一一个让我心乱的人。甚至我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吸引了我,现在仍然不明白,好奇怪呀 白天晚上,来来往往那么多人,也没有那种心慌意乱的感觉。唉,老天怎么总是捉弄我呀 滴滴滴:呵呵,晚上把心里话全讲了。以后我们也就只是普通的朋友了。当我离开这儿以后你不会再也不理我,不和我说话吧? 我:你觉得呢?哈哈 滴滴滴:我这么笨,怎么猜得出你的心思呢 我:不会吧,哈哈。好了,不聊了,你忙 滴滴滴:我不忙嘛 , 我:今天有人吗?几个人? 滴滴滴:有个中年胖子过夜的 ,昨天人多,都是年轻的 那胖子就是纯零 ,来不? 我:十一点了。来不了了,那胖子多大年纪? 滴滴滴:反正也是坐摩托的 ,45左右吧 我:呵呵,我都不敢去你那里了。 滴滴滴:怕被我强奸 我:你不会吧? 滴滴滴:当然 , ,我想做你的奴。 编注:看到这条信息,我条件反射的坐直身子,盯着屏幕,想做我的奴?这话让我一身鸡皮,浑身打颤,是惊恐还是怜惜,说不上来,听听这话就觉得害怕,多阳光俊朗的一个男孩子啊!拉到大街上,绝对是帅锅一枚。 滴滴滴:我想做你的奴,是真的,不要笑我,我第一次看到你就有那种渴望了。 滴滴滴:我知道你可能不懂,可我还是想告诉你我 分卷阅读44 - 分卷阅读45 顽疾 作者:守望同僚 分卷阅读45 的心里话……。 我:再这样说我真的会烦你的。 滴滴滴:我不会在会所乱说话,也不是总是想骚扰你,只是夜半时分,那种欲望好难克制,对不起 !对不起! 编注:我仍然一身鸡皮,无话,心里更多的是叹息,不知为他?为己?或者为某个群体里某些个别的人! ☆、46 愿做你的奴 滴滴滴:我和之前的朋友分手后就没想过再找,我只想有个精神的寄托,所以在见到你后就有了给你做奴的想法。现实中你不愿意,我会努力克制自己的。可你能答应我在网上聊天时就做我的主人,好吗?对你不会有影响的。我喜欢你叫我小子 。 滴滴滴:可以嘛? 滴滴滴:可以嘛?求你了,只是网上聊天时这样,现实中我不会骚扰你的,我们还是朋友,还是兄弟好嘛? 滴滴滴:而且这样的话,我会很乖很听话的 滴滴滴:行嘛?我好担心你拒绝我,还因此看不起我呀 , 滴滴滴:在嘛? 滴滴滴:能给我一个答复嘛? 滴滴滴:我叫你大哥还是主人还是其它的 。 编注:滴滴滴,滴滴滴,沉默呆滞的看着他的信息一条一条的闯进来,第一次遇上这种情况,那些文字,让我的心很痛,真的很痛,非常的痛,我是什么呀?还主人?!!啊呸!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滴滴滴: 早晨好 ,奴儿给您磕头啦 滴滴滴:主人好 滴滴滴:好想拥有一份归属感,呵护那个疼爱自己的人,哪怕就是为了一句亲昵的:小子。也会觉得心里甜甜的。有时候偶尔看到别人成双入对,觉得自己好孤单,为了这一份爱,没有了家庭没有孩子,失去了和父母的沟通…,到最后也没有了爱。什么都没有了!常常觉得好紧张好像这个世界抛弃了自己,留下的全是陌生,全是陌生…,好想有一个精神的寄托。可是在精神世界真正能够撼动自己,让自己把心向他敞开的人却难得一见。 滴滴滴:我见了你,好欣赏你的性格,好想做你的奴儿,这样并不影响你交朋友,只是希望能偶尔在你跟前撒撒娇,就像哥哥和弟弟,父亲和儿子一样。我会乖乖听你话的,哪怕只是在网上这样。你能答应我做你的奴儿嘛? 滴滴滴:主人早晨好 奴儿给您磕头啦 滴滴滴: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反正总觉得你给我的感觉是:如果别人欺压你我很想保护你,正常情况下又很想臣服于你,就好象你是一个亲人一样。 编注:看着他的信息依然滴滴滴,滴滴滴,像是撂倒跨栏的赛马,直冲过来,我一直不说话,其实不想看这些信息,但我不能删掉他,这样会伤到他极其脆弱的心灵,而我也不知道如何回答,爱与不爱就应该明明白白,我希望他能够明白,他不要这样,我也不值得他这样。 滴滴滴:我知道你讨厌我了。只希望你开心快乐每一天。奴儿送上真心的祝福 滴滴滴: 给您发送了一个窗口抖动。 滴滴滴:你在忙什么呢?干嘛不理我呢? 滴滴滴:主人,有时间过来玩吧,这两天人多 滴滴滴:爸,忙什么呢 ? 滴滴滴:爸,你说同志间到底有真爱嘛?为什么他们分手好绝决呢?真的分手难道就不能好聚好散嘛?这个也耍心眼那个也是。那还在一起干吗呢 滴滴滴:如果真的爱过,又何必伤害对方呢。又怎么舍得伤害?真是不懂。 编注:听着企鹅跳动的声响,看着屏幕上的文字,那一刻,我的泪水不自觉的掉了下来,不是被撼动,而是被触动,就凭这些文字,我知道光缆那头…那是一个多么纯真,多么善良的男孩啊!却为何他的生活如此凄迷,为何他的表白总让我一身鸡皮。 滴滴滴: 爸还在上班吗? 滴滴滴:忙什么呢? 我:上班,你那里有人吗? 滴滴滴:有 我:几个? 滴滴滴:五个,不算我 我:哦 滴滴滴:干嘛呢? 滴滴滴:我想你过来 我:这家伙。我不喜欢你,太嫩了。 滴滴滴:怎么不说话?不喜欢我 ,不嫩了 ,都三十了 滴滴滴:可我很喜欢你的性格 我:我的性格很多变。 滴滴滴:在这个会所里,我很少主动去摸别人的,可那天我却忍不住就摸了你 我:我的荣幸,却是你的不幸, 下了,晚安。 编注:内心是怜惜的,言辞却是硬邦邦的,不能给他有一丝的幻想,因为这不是同情,这是伤害,更深的伤害,我害怕,真的很害怕。也许,决绝应该是最好的解决方式吧,起码,这是我当时的想法。 滴滴滴: 有机会我能亲亲它嘛? 滴滴滴:现实中我不敢说 只有通过信息。 滴滴滴:是啊,喜欢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的确很不幸 滴滴滴:但是很难碰到自己喜欢的人,就厚着脸皮说了 滴滴滴:我不会再提了,放心吧 滴滴滴:有些时候,把喜欢坦然表达了,无论结果怎样,也就不会遗憾了…呵呵 滴滴滴:晚安吧,也只能这么说了。我会让自己忘记曾和你表达过这件事的。你该怎样还怎样吧! 编注:可怜的同志,卑微的同志,善良的同志,诚实的同志,勇敢的同志。祝福,祝福你!好好的!好好的! ☆、47 会所里的那个老人 “拿着,这是你的钥匙卡和毛巾,储物柜在隔壁,冲凉房在里面,进去吧。” 广州的某个浴室,来这里也不是第一次,有三四次了吧,在二楼,空间很大,进门前台,收钱的地方,旁边一部自动麻将机,围着五六个人,隔壁储物柜,高高的,宽宽的,隔开一个一个小抽屉,漆着银漆,柜下一张条形凳,凳子下面胡乱的,或整齐的摆放着劣质的男士拖鞋,还有皮鞋波鞋。 大厅里一张乒乓球台,有两个人正在酣战,白色的乒乓球来来回回跳得正欢。右边一组皮沙发,一张钢化茶几,两个人,一个在抽烟,眼睛茫然的望着窗外,一个在玩手机,时不时抬头看一眼来回走动的客人。 冲凉房里排列着三个花洒,此刻正安安静静的挂在那里,吱呀,洗手间里出来一人,光着膀子,穿着短裤,双手围着双肩,对我视 分卷阅读45 - 分卷阅读46 顽疾 作者:守望同僚 分卷阅读46 而不见,小跑着离开。 咣咚,锈蚀老化的玻璃窗自动的开启关闭,秋风,带来一股觉醒的秋寒。 我捋一捋衣领,把衣袖扣紧,退出来,面前一条通道,两排房间,左手边的前面那两间房门紧锁,贴着封条,分别写着储物间和私用房间的字样。 碎步慢走,踏着坚硬的地板砖,直到尽头,我点了一下,左边五间,右边五间,紧锁两间,开放八间,右手边的第一间开着电视,电视机前面一张大床,床上躺着两人,床沿坐着三人,电视里播放着广州新闻。 那些房间,多数没有开灯,里面黑乎乎的,似有人影晃动,靠近了,确实有人。合并,分开,出来,朦朦胧胧,隐隐绰绰。 呆一会,待到视觉适应了,看见床沿上坐着一位老人,六七十岁光景,壮壮的身形,微胖的脸,简短的头发,光着上身,底下围一条毛巾,看起来正儿八经的坐在那里,任凭每个好奇的人进去,出来,听到相同的一句话,同样从老人口里传出:“我只做一,不做零。” 我也很是好奇,进去,靠近了,探过手去,掏一下,滑滑的,“哇,那么大!”压抑着,小声的惊呼。 “不怕,大一点不怕,就怕长。”他迅速分析。 我又摸一下,来回套弄几下,的确很粗,像孩童的手腕那般。 “把门锁上?”他站起来,移步到门边。 “不,不,不,等一下,等一下。”我快速的离开。 我像游魂一样,看着黑暗房间里面那三三两两的同类,他们像幽灵一样。 “嘿,你也在这里?”仔细的逛了一遍,回到茶几边,挨着一个人,掏出香烟,像是递给相识已久的老朋友,递到他面前。 “我不抽烟。”那人摇头,言辞里透着一股似如秋风飕飕的寒意。 “哦,呵呵,对不起,你很像我见过的一位长途车司机,前些天他才送过货到我们公司,你和他很像。”我说的实话,但他或许只感觉我在跟他套近乎,他不做声,我一时语塞。 彼此这样挨着坐着,他警觉的看着里里外外进进出出的同人,我安静的看着他,三十八九,四十出头,宽阔的前额,乌黑的发丝,高挺的鼻梁,精致的唇角,皮肤不算白皙,更显沧桑粗犷,。 我像犯了花痴,痴痴地,他像是我的磁场。 他站起来,我也站起来,他跟着一个白皙偏胖的中年男人进了一个房间,我在门口守着,黑暗里,他们越走越近,近得可以相互拥抱在一起,只是,他们也像是正极遇上正极,排斥,而不相吸。中年男人先退出房间,而后是他,我站在门边,抬头相见,看不清那一刹的表情,只感觉他有一个短暂的停留,一两秒钟,幽幽的走了。 我也出来,打了一小会乒乓球,凑过去看别人打麻将,那个老人,光着上身,下面围着毛巾,从黑暗的房间里出来,穿过黑暗的过道,先是探个头出来,接着小心翼翼的小步过来:“你今晚在这里过夜吗?”他抬起左手,用食指捅一捅我的腰背。 “看看先,如果还有车,我就回去了。”倒是有他提醒,我掏出手机,已经十点多了,我赶紧下楼,秋风落叶,车站里,一片安静清凉,站牌上标明九点半的末班,这会儿该是早收工了,不远处的长途车站也显得冷冷清清,没有过年过节时深夜依然的那份热闹。 我折身返回,在附近的沙县小食店里点了一份蒸饺,吃完上楼,蹬蹬蹬蹬,进入会所,在黑暗的各个房间里巡视一遍,“唔返去了吧?”老头还在,还坐在那个黑暗的房间的床沿。“司机”却不见了,找了两遍,不见,不知几时走了。 再坐过去看他们打麻将,不多会,老人再出来,捅一捅我的腰背,小声的:“在这里住吧,我去领一床被子。” “嗯,去吧。”我点头。 …………………………………… 因为害怕打扰,我们把床铺拖出来,顶着门锁坏掉了的门框,躺在床上。他告诉我他的年纪,告诉我他做什么工作,告诉我什么时候开始知道自己喜欢男人,他说他更喜欢青壮年,“有固定的伴吗?你平时多数去哪里找朋友?” “没有固定的伴,我会去中山公园,有时候会去中山公园,这个会所的老板我也是早就认识的,几年前就认识,我们在中山公园玩过的。”他一一道来。 “哦,我也会去中山公园。” “我怎么没见过你呢?”他惊讶。 “你经常去吗?”我反问。 “呵呵,也不是,也很少去。”他像是喝水被呛了一下。 感觉自己的语气语调稍微有些尖锐,沉默几秒,我又问:“你从哪里过来的?” “顺德勒流。” “坐车方便吗?” “不方便,要转几趟车,我很久没有来过这里了。” “刚才xx了吗?” “没有,我只做一,不做零 。”我觉得好笑,这个老头,这一晚上,对于这句话,不知对多少个人,重复了多少遍。 “其实,我个人觉得,如果两个人真心喜欢,彼此信任,所谓一零,不应该分得那么清楚,当然,一般情况下,我也不做零,怕痛,特别像你的那么粗大,呵呵。” “不怕,我的不长,只是粗,我慢点,不会很痛的,就怕太长的,那就痛了。”他边说边转身,试图把我翻转。那晚,鬼使神差,半推半就,在这个圈子里,从未做过零的我竟然成了他的慰安妇,没有安全措施。 ……………………………………. 天将拂晓,一觉醒来,他箍住我的双臂,还想再来,“不了,我要走了,要回去上班了。” “没事,很快的,再来一次。” “不了,不了。”我把他推开,有些严肃。 我去冲洗,他却围着毛巾,猥猥琐琐的走在过道里,向每个房间探进头去,我又是觉得好笑,这个老头,欲望蛮强,身体蛮好。 转而觉得心里发毛,就像酒时乱性,酒后清醒,站在花洒打开的哗哗直流的热水里,回忆,我们昨晚的行为,是何等的高危!我拧掉花洒的弯头,对准直肠,一阵直冲,希望可以把体内的一切冲去,因为担心。 如果……?!如果他有皮肤性病?如果他有hiv?如果……?! ☆、48 来了不就是做爱的吗? “您好,你那里现在有人吗?” “现在都快中午十一点多了,都走了呀,下午有人,晚上人多,你在哪里?” “没有,我只是问问, 分卷阅读46 - 分卷阅读47 顽疾 作者:守望同僚 分卷阅读47 有人我就过去看看。” “哦,你以前来过我这里吗?” “去过,这家伙,就把我给忘了?上次离开的时候你还说喜欢我呢,说挺喜欢我这种样子的,小小的个子,屁股还翘翘的,不记得了吗?” “哦,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你来啊,过来啊。”对方突然来了兴致。 “你bf不在家?” “在,是哦,这样吧,你去公园,在那里等我,我过去,我们在公园见面。”对方压低了声音,明显带着脚步移动的动静。 “好吧,等下你到了打电话给我。”我盖上手机的翻盖,翘起二郎腿,把洗得泛白的帆布背包放在前胸,双手紧紧的搂着,扭头望向窗外,汽车前行,风景倒退,那一幅幅流动的剪影,就像是一幕幕过往的记忆。 那家会所,我统共去过三次,“来了不就是做爱的吗?”许是因为他说过这样一句话,所以我才想到要给他一个小小的恶作剧,他说的公园见面,不管他去或不去。 ……………………………. 他那里离公园很近,就是在公厕里看到电话,打过去,被告知在某某地方,某某楼房,坐了十几层电梯上去,三房一厅,沙发茶几,窗明几净,两张麻将桌围着两桌人,麻将拍打桌面,震天的响。 三间房,第一间空空荡荡,地板上摆着连铺,有四张床,第二间也是连铺,四张床,角落里一部十七寸的电视机,一部影碟机,一堆钙片胡乱的堆放着,电视机前坐着一个人,年龄不大,个子也不高,瘦瘦的,窝着腰,眼睛直直的盯着电视,见我进来,扭头看我一眼,挪动一下屁股,像是要让开一点点位置。 我退出来,关上门,对面一间,应该是主人住的,虽然物品繁多,确是收拾得整齐,房门半开,出来两人,皆三十左右,一壮一瘦,壮者问:“第一次来?里面有录像看,有人,还有这些,这些人全部都是,喜欢哪个,大胆一点。”他指一指两张麻将桌的方向,向我笑一笑。 那人得有一米八多,长得也很粗壮,七分头发,穿着正装,看着特别热情。 “好的,我先看看。”我四处走一圈,像个侦探。“来,给你,是二十吧?”我准备离开,从口袋里掏出二十块钱,递给那个瘦的,我没有猜错,他们是一对,一起经营着这家会所。 “刚来就要走了吗?不玩了吗?”他愣一下,似乎觉得很是奇怪。 “嗯,要回去了,下次再来。” “那就算了,不用了,你都没有玩,就不收你的钱了。”他推一下我扬起的右手,微笑的。 “谢谢。”我把钱放进口袋,开门关门,跨进电梯,离开。 ………………………………… 第二次去也是相同的时间,下午,大概三四点,一样的,也没什么人,除了两张麻将桌满员。我逛一圈,在厅堂里挨着大个子坐一会,聊天。 “这个家伙,人家开那么高的工资给他,五六千呢,每天八小时,双休,他都不去,真是笨死了,待在这里干什么呢?这里有我打理就好了嘛,如果是我,有人开这个价位,我肯定二话不说,立马上班。”他在抱怨,一大推,听了半天,原来是在抱怨他的bf。 我有些好奇,就认真的看着他的眼脸,又看看他bf的表情,大相径庭。虽然一点都不熟悉,但给我的感觉是:他很实际,也很市侩。 那天,我也是只坐了一会儿,站起身,伸个懒腰:“唉,走了。”正要跨步,他拍一下我的屁股:“那个,什么,你不玩了?” “走了,不玩了。” “那么多人,没有一个你喜欢的?他们也是,你喜欢哪个尽管挑就是。” “呵呵,我来看看就好。” “那…,你给十块钱吧,我们也要水费电费的,你要是每次来都不玩,我们每次都不收你的钱,也不好,是吧?大哥。”他搓一下双掌,裂开嘴角,努力的笑。 “哦,应该的,应该的。”我掏出十块钱递给他。 “哎呀,我告诉你呀,来这里就不能太拘束,来了不就是做爱的吗。大家都一样啊,”这家伙见我总是来了又走,也不找人,也不搭讪,很是疑惑,接着又说:“你要是在这里过夜啊,那可人多了,里面床上,地板上,沙发上,麻将桌上,到处都有人。” 我给他一个浅笑,摇头离开,头脑里现出一群人,他们进入会所,卸下伪装,回到以前,远古的以前,只是他们的动作更加多元,更加多姿,趴着站着,躺着卧着,或者蹲着坐着。 这一道道躲在道德背后的景致,如同一张张框在相框里的毕加索的画作:真实着,赤裸着,扭曲着,存在着! ………………………………… 第三次去,还是相同的时间,下午,大概三四点,也是一样的,没什么人,来他这里打麻将的倒是挺多,我逛一圈,坐在电视机边上,随便挑一张钙片,推进影碟机仓里,正儿八经的看着,不多时,进来一人,站一小会,坐下,离我一米半远,看着电视屏幕,时不时把目光打在我的身上,身子左倾,双手摁在床沿,往我这边,靠过来一点。 我装得严肃,跟着挪动一下屁股,每一次细微的动作,都会牵动他色迷迷的双眼,我动,他也跟着动,嘴角上扬,想说什么,也没有说什么。 “你是一还是零?”我仍然看着电视,虽然电视里那几个鬼佬的3p行为我实在不太喜欢。 “都可以。”他呼的一下,把头抬高,兴奋的,见我没正眼看他,又低下去,落寞的。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他再次忸怩的往我身边挪动一点点,停下来,两手握在前胸,相互的揉搓着各个指关节,时不时的瞟我一眼,那形容,像是一个饥饿的或者犯了错的小童。 我打开翘起的二郎腿,把放在右腿膝关节的右手直直的伸了过去,直接到达他的胯下:“有安全套吗?” “有。”他身子稍稍一震。 接下来的事情,表情是扭曲的,神色是扭曲的,动作是机械的。 如同一只狂妄的雄狮,随着最后的吼叫,抽拉出来,像是一截油腻的腊肠。 拍打身上的灰尘,整理衣衫,跨出房门,从口袋里掏出两张十元的纸钞,递给那个大个子的会所老板。“要走了?不在这里过夜?”老板欣喜的,接过钱去,塞进口袋,眯眯的,笑个不停。 “不了,回去了。” “虽然个子不高,身材蛮好,屁股挺翘,有机会跟你玩玩。”大个子伸出右手,手掌拍在 分卷阅读47 - 分卷阅读48 顽疾 作者:守望同僚 分卷阅读48 我的身上,来回扫荡,俯下身子,贴近我的耳朵,极其暧昧,轻声的说。 “哈哈,好啊。”我仰起脖子,大声的笑。 电话铃响,打开翻盖,对方问:“诶,你到了吗?在哪里?” “哎呀,塞车,可能还要一两个小时呢,你等等,或者先回去。”啪嗒,盖上手机的翻盖,翘起二郎腿,把洗得泛白的帆布背包放在前胸,双手紧紧的搂着,扭头望向窗外,汽车前行,风景倒退,那一幅幅流动的剪影,就像是一幕幕过往的记忆。 ☆、49 对不起 “旅客朋友们请注意,旅客朋友们请注意,您所乘坐的11:30分开往广宁方向的班车已经开始检票,请您携带好自己的行李物品到五号检票口排队检票上车。” 广州窖口汽车客运站的候车大厅时不时传来类似的提示的声音,我独自坐在大厅中央一张银色座椅上,手持手机,静看大门入口的人流有序流入,再看检票口的长龙快速移步。 我还没有想好自己该去向何处,一念之间,如果坐上开往大沥的车,我就直接回厂,如果坐上开往佛山的车,那我……。 “中山公园啊,中山公园有很多中老年,去那里肯定有你喜欢的。”这天早上,这一个声音,不知埋藏了多久,却在这一刻,不停的在脑子里回荡,扰了我既定的方向。 “请问,这个车到佛山中山公园吗?” “在火车站转车。” “谢谢。”我选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下来。 人生如旅,际遇,不过是掠过的,摄入的,未及的,道道风景,成绩,不过是昨天的,今天的,明天的,种种记忆。 零几年,一零年,掐指之间,五六年,六七年。 这次是亲爱的班长大人晚婚完婚,在广州大摆酒席,邀请了众同学,时隔多年,就当是同学聚会,也是当去。 我们在xxxx酒店吃饭,在xxxxk房唱歌,在xxxx宾馆入住,饭饱酒足,他们在宾馆的棋牌室打牌,开两桌,还有几个旁观,包括我。 这天,高佬也在,小魏也在,我总是觉得,人越多的地方越是寂寞,许是来自外在的言语眼光,许是源于自身的思绪心境。 “兄弟们,招呼不周,不要见怪,吃好喝好玩好啊!”满脸红光的新郎官穿着喜庆的婚服过来逐个逐个的招呼,拍着肩膀,说着满口潮汕口音的普通话。 “诶,你,你,还有你,怎么不打牌呢?跟他们买马也行啊。” “不买,不买,就看一会。” “要不去叫个按摩,算我的,找个小妹也行,都算我的,兄弟们,在这里的所有花销都算我的,跟前台打个招呼就行了。” “呵呵,差不多要休息了。” “哪有那么早,玩通宵,我去招呼一下其他客人,等下过来陪兄弟们玩通宵。” 我们看着新郎官举起手臂,提高分贝,走路歪歪扭扭,趔趔趄趄,醉醺醺的样子,“你先去招呼一下其他客人,做自己的事情,春宵一刻,该洞房洞房,不用管我们,去吧去吧。”大家打起哈哈,目送着班长在他的自家兄弟的搀扶下下楼。 麻将使劲的拍打桌面,调侃声,欢笑声,惊呼声,好不热闹! 也没做什么,却浑身没劲,好累,好困,该是烟抽多了吧,我在两桌之间来来回回看了几圈,去前台取了钥匙,找到相应的房间,先行睡了,忘了几点,也不知道他们散场的时候是几点,上来休息的时候是几点。 一觉睡到次日大清早,几个人一起吃了早餐,聚散,就在宽阔大马路的左边或者右边。 ……………………………… 司机扭动钥匙,车轮慢慢滚动,车身轻晃,倒退,转向,前行,我看着窗外,春日暖阳,车辆行人熙熙嚷嚷,筑着绿化带的道路中央,花草芬芳。 一个多小时的行程,“佛山火车站啊,佛山火车站啊。”没有自动报站,只听见司机高喊,过几秒钟,一脚刹车,汽车停在上行斜坡的边边,原来这辆车并不进站,只是经过,我叫了一辆摩的,向着中山公园,直奔而去。 正是中午午休时,公园里稀稀疏疏,没几个人,同志呢?同志呢? 我从正门进去,下台阶,右手边,直走,上台阶,旁边一个小小的凉亭,坐着两个人,我侧着身子,做贼似的,进入厕所,厕所里空空如也,淡黄色的蹲厕门房门虚掩,长方形的小便槽细水长流,撒一泡尿液,抖几下,洗手,快步而去,到底因为心虚。 公园门外的公厕,门前正对着一个公交车站,站牌下,站着一人,起码五十开外,瘦高,纤长,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衣服穿得整整齐齐,站在那里,面朝公园正门,像是在等候公车,又像是在等待朋友,目光游离。 我小步向前,直指厕所,进去,里面也是空无一人,瓷白的厕兜挡板上横七竖八的写着各种小广告:枪支,迷药,同志dvd,还有同志交友,留着电话话吗,身后铁板门背面也是横七竖八,五花八门。混沌,混乱,污浊,污秽,此刻的感觉,和零八年的时候在会城汽车站公厕里面的感受一样。 我又退步出来,在门口遇见一人,瘦高,纤长,擦肩而过,他往里,我往外,相互瞟一眼,迅速离散,心砰砰砰的。我站在站牌下,意欲离开,却看见此处没有适合的公交车辆,“诶,那人呢?”正思量,见他出来,我轻声的:“您好,阿叔,请问回大沥在这附近有直达车吗?” “你要去大沥吗?这里没有,前面有。”老人抬起右手,指一指,详细的给我比划着。 “哦,谢谢您。”我并没有按照他所指的方向即刻前行,却是站在原地,“哎呀,好烦啊!”抬手挠头,左顾右盼,一声叹息。 “走,去玩玩。”他试探着,也很小声。 “去哪里玩?”我警觉,刹那间,有一种欲言又止,欲进还退,跃跃欲试的感觉,像澎湃的涌潮,哗哗的拍打起来,撞击起来,但我把这一切都极力的掩藏起来,心中一念,难不成,这即是传说中的公园同志? “你跟我来。”他在前面,我在后面,有点战战兢兢,却又格外好奇。 他领着我来到大门里面右手边的公厕,就是我刚才逛过的那个洗手间里,推开最里面的一间木门,闪身进去,招手让我也进去。 抗拒抗拒抗拒,终归还是输给了自己。 反锁的木门内,相对站着,几秒钟,相互抚摸着,几分钟,这期间的言语交流我是不记得了,各种细节我也是不记得了,却记 分卷阅读48 - 分卷阅读49 顽疾 作者:守望同僚 分卷阅读49 得,木门有几次被人推搡,是外面的人,是好奇的人,是同道中人,把我吓得半死。 却还记得,当他拉下我的裤链,将它整个的掏出来,那一刻,一股腐败的豆腐渣一般的腥臭味扑面而来。“对不起,对不起,昨晚没有冲凉。”我一个劲的道歉。他却不吭不哼,不紧不慢,轻轻的将它整个的翻开,现出一层棉花白,然后从裤袋里掏出一截纸巾,小心翼翼的帮我擦拭,痒痒的,那份舒爽……。 随后,他蹲下身去,用鼻翼轻触它的头顶,闻一闻,用舌尖扫荡它的沟渠,顶一顶,充满挑衅,我抱着他的双颊,抚着他的耳垂,拢着他的头发,轻轻一摁,……。 仰起脖子,微闭双眼,深深的吸气呼气,啊!!!。 是真真切切的,却像是如梦如幻的,在这里,在这人来人往的,肮脏的公共厕所里,我们,两个互不相识的成年男人,胶着?交织?不,只是做了一次排泄,一方为另一方做了一次生理排泄,仅此而已。 胡乱的整理衣裤,开门出来,门外站着两三个人,那形容我不记得,但那眼神,那眼神,那饥肠辘辘的眼神,我是怎么也忘不了的。 推开他们,甩下他,大步流星,向外冲出,一口气跑出公园,一屁股坐在公园门外左边的石板台阶上,抱着头,身子骨在不为人知的微微颤抖。 “你是哪里人?你在哪里上班?你贵姓?留个电话号码,好吗?留个电话号码,好吗?”那人瘦高,纤长,不知几时蹲在我的身旁,右手拍着我的肩膀,轻声的,仔细的询问着。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把头摇得像是拨浪鼓。 ☆、50 我像一条狗 “喂,你晚上回不回来吃饭?”是母亲的电话。 “嗯,可能赶不回来了,你们吃吧,我吃完饭才回去。” “哦,那就不等你了。”半秒之内,通话就挂断了,母亲的话语里还带着明显的怨气,她怨我对赵欣太冷淡,她怨我不该去跟着人家做传销(直销),她怨我现在越来越不听她的话了,那种怨恨,从言语里,从表情里,一下就能听出来,一眼就能看出来。 那天晚饭,其实我是可以赶回去吃的,只是,我没有,好不容易,借着出来学习的机会,我想放松,我想放纵,找个公园,找个同道中人。 夜幕快要降临,我在xxx下车,步行,前面就是xx公园,公园不大,在这里休息玩耍的人却不少,多数是老年人,小孩子,还有一些中年妇女。 我背着那个帆布行李包,直接走向厕所,里面地面潮湿,蹲坑里污秽不堪,我踮起脚尖,小心翼翼,站在一个小便池边,远远的,抬高,让它洒得远远的。 这样的环境,想是没什么人愿意进来的,若非真的内急。 我坐在公园围栏边边的条形石板登上,看着石板桌上老人们在下棋,看着干枯的水泥低洼里孩童们在嬉戏,身旁,一位中年妇女,正在全心全意的编织毛衣,我时不时的瞟一眼厕所的的方向,看看有没有什么不一般的动静。 他推着一辆残破的永久牌自行车,在厕所门前东张西望,许是望见了我,四目相对,那份源自同志的直觉与敏感,让他挺立片刻,推着自行车,朝我走来,停下来,踢一脚,咣当,车子放在一边,在长条凳上,挨着我,坐下来。 “走,去玩一下。”他直接得让我十分汗颜。 “玩什么?” “那,那…,”他语塞,双目无措。 “怎么玩?”我当然听懂了,却是故作懵懂。 “我帮你吹出来。”他往我身边挪一点,小声的。 “……”无话,依然无比汗颜。 “去哪里?在这里吗?那么脏。” “不是,我知道一个地方,离这里不远,有一片树林,软绵绵的青草地,夜幕降临,那里经常有人做爱,我经常去那里看别人做爱。”说到这个地方,他像是打了兴奋剂,连两颗黑眼珠子都在发光。 但是,这一刻,我个人觉得,他的嘴角是扭曲的,他的眼角是扭曲的,他的形容是扭曲的,他的心理都可能是扭曲的,因为,与此同时,我闻到了他身上,口气里一股浓浓的酒味,烧酒的味道,只是无谓去打断他。 “哦,是吗?刺激吧?”我还是装作津津有味的一味倾听,起码不会让他觉得扫兴。 “是啊,是啊,走,我们过去吧。” “现在?天都没完全黑。”我耸耸肩膀。 “没事,快了,很快就天黑了,走吧,坐我的自行车,我载你。” “你做什么工作的?”我想确认一下他是不是精神没有问题。 “搬运。” “哦。帮别人卸货吗?哪个厂?” “我没有进厂。” “那……。” “我等电话,有人需要装卸货物会打电话给我。” “流动搬运?”我突然的对他有点兴趣,因为最近公司里的搬运工实在有些不好使唤。“你能找到人吗?假如我有一车货物,需要五六个人才能卸完的。” “什么货物?” “散装ddgs,集装箱,四十尺货柜。” “这个啊,能吧,没卸过。” “那好,到时如果需要,我打电话给你,你的电话号码是多少?” “走吧,去那里。”他告诉了我他的电话号码,立刻转了话题,催促。 “走吧。”我站起来,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气,做了很大的决定。 他推着那部老旧的永久牌自行车在前面,我跟在后面,走出公园,穿过繁华的大马路,叮铃铃,叮铃铃,“来,上来。” 我扶着他的身子,一跃,坐了上去,看着身旁左右车水马龙,看着前方远近华灯初起,叮铃铃,叮铃铃,却也心生几分惬意,我揽一下他的腰身,铁板一样,结实。 上行的道路,他使劲的蹬踏,我把自己的身子稍稍的往前倾斜,靠近他的腰背,以减轻他的力量,“快了,快了,就在前面,很快到了。”他的言语里透着欢快的的笑意。 经过一条丁字路口,他给我介绍说。“我就住在这里,里面还有很多我的老乡。” “哦,他们也是做搬运的吗?” “不全是,有的收废品,有的做搬运,还有做点小生意的。” “哦。”我转头望去,里面一条狭小的老胡同,一片低矮的青瓦旧屋,这是一片城中村。 “还要很远吗?” “没有,到了,就这里了。”他用力蹬几 分卷阅读49 - 分卷阅读50 顽疾 作者:守望同僚 分卷阅读50 下,停在一片小树林边。 停下来,总会有担心,有好奇,有恐惧,有刺激。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远处公路上汽车喇叭声响起,划过一道如炬的光亮,切割着这一大块幕布一样的黑夜。 “来,这里,坐下来。” 他选了一块地方,在树林的中央,地上,铺一块编织袋,示意我坐下来,我看着他的脸,他整个人,坐过去,仰躺,摊开双臂。“你贵姓?” “我姓许。” “老婆在这边吗?” “我没有结婚。” “哦,你……,你一直就喜欢男人吗?不喜欢女人?” “是。” “你今年多少岁了?” “四十三。” “不打算结婚了?” “还结婚?老了,没钱,没人要了。”他挨着我坐下,右腿翘在左腿上,双手放在裆前,十指相扣,紧紧的握着,拘谨的。慢慢打开,放在我的前胸,下腹,肚脐,裤裆,试探的。 ☆、51 我像一条狗 我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任由他来回抚摸,提起我的上衣下摆,揭开皮带,拉下拉链,勾住底裤的边沿,……。 “来,站起来,我帮您洗洗。” 只见他从他的自行车前端的菜篮子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对准已经抬头的它,倒一些,右手手掌握住,仔细的清洗开来,用纸巾擦干,叫我躺回编织袋上,……。 不可否认,这个人是我至今为止遇到的口活最好的一个。 他让我夹紧双腿,他趴在上面,有序的,不停的拱动,一股浓烈的烧酒的气味随着他的喘息声冲出来,我扭过头去,偏向一边。 “不行,这样出不来,你帮我打出来吧?”他抓住我的右手往底下塞,小声的要求。 即便与爱无关,仅仅是性,快乐,也应该是彼此的,我让他站着,自己坐起身子,左手托住他的蛋囊,右手攥住他的茎干,大拇指粘点唾液,贴在头部与包皮连接的最敏感处,轻轻的,上下撩拨,加快速度,来回,加强力度,攥紧。 一下一下的,生命在撸动中变得越来越饱满,我听到他像个待哺的婴孩,嗷嗷嗷的叫。 突然,一阵抽搐,一声呐喊,一股白色的琼浆喷薄而出,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洒在乌漆漆的草地上。 我们在喘息中收拾残局,整理容装,离开阴暗,走出树林,人模人样的混入灯火通明的闹市。 “你很喜欢喝酒?”我忆起他身上的那股酒味。 “每天下班都喝一点,不喝不习惯。” “不喝不习惯?”呵呵,还真有人如此好酒。 “你等一下。”我看见身旁左边一间烟酒专卖店,停了下来,闪进商铺,买了一瓶普通包装,中等价位的稻花香,放进他的烂单车车头的破烂铁篮子里:“谢谢你,老许。” 他看着我迅速的不容拒绝的动作,显出极其木纳的神情,杵在那里。不推脱,不迎合,不过,那支酒已经存在于他的单车里。 “少喝点,酒喝多了不好。”我笑。 “嗯。”他还是木讷的。 我们道别,看着他推着自行车拐进巷道的拐角。喧嚣的夜市街边,我挥手叫了一辆摩的。 ………………………………… “喂,老许,你明天有空吗?” “喂,喂,你是谁?”显然他没有储存我的号码。 我一番解释,他才想起,“哦,这样啊,你过来吗?我带你去跟他们说说,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卸过这样的货,愿不愿意去。” “好,我过去。” 那天是星期天,采购通知说第二天会有两个长柜散装ddgs过来,叫我有心理准备,跟搬运打好招呼,打招呼,这是一件很让人觉得头疼的事情,实在搞不好,我也要想想其他办法,不能备受牵制。 我去了老许租住的出租房里,他叫来几个人,老中青都有,一聊天,都没有卸过这类似的货物,开的价位也不低,还要灌包,不知道要卸多久,这一交谈,谈不成的,主要是没有操作过,担心会生出许多更麻烦的事端来。 “你吃饭了吗?”众人散去,我问老许。 “吃了,刚吃过。” “还吃点吗,我请你。” “不吃了,我陪你去吃就可以。”老许腼腆的,我才留意到他一脸红彤,满口酒气,醉醺醺的眯缝双眼。转了一圈,我也不知道吃什么好,在步行街附近看到一家桂林米粉店,那香辣的酸笋的味道扑面而来,像是隔几条街都能闻到。“再吃点?”我又问。 “不吃了,你吃吧。”他很坚定, “再喝点?” “不喝了,今晚喝了很多。”他坐在我的邻座,安静的看着我吃。吃完我们在附近的旅店开一间单人房,在二楼,他把他的五羊单车也抬上去二楼过道里。 我们聊了一会搬运的事情,这年头,找一个搬运容易,找一群搬运很难,找一群搬运容易,找一群真真正正能长期配合,好好做事的搬运更难,搬运酬劳所以一路飙高,小型的制造型加工企业会越来越难支撑。 “像你们这样有力气收入也都不低。”我捏一下他的肱二头肌。 “一年拉平均下来也没多少收入。”他低下头,宽衣解扣:“洗一下,你先冲还是我先冲?” “一起吧。”哗哗哗的水流从花洒里洒出,彼此打上洗发水,沐浴露,由头到脚,认真擦洗,用洁白的毛巾擦干身体,躺在床上,仰着身子,手脚分开成大字,他匍匐上来,直接对准那里,一口吞没下去,……。 过后,他跪在床上,抄着家伙,“我想插你。”很直接。 “不好意思,我怕痛。” “我慢慢来,不会很用力。” “不行,不行,我帮你打出来吧?” “酒喝多了,打不出来的,让我插一下?”他脸上有愠色,神情紧绷。 那一刻,我看到他指甲缝里的污浊,看到他眯缝的小眼睛,闻到一股强烈的烧酒的气息。“不可以,不可以。”我开始害怕。 瘦长狭窄的房间里,就我们两个人,四十瓦的光管下,白色的墙体,白色的床罩,白色的洗手台,连窗帘都是淡白色的。 面对这样一个满脸通红,酒气熏天,情欲暴涨,青筋直露的并不熟悉的人,还有那铁杵般的肉柱子,我的心在咚咚咚的狂跳,却要装得淡定。 “老许,像你这样喝酒,我那天给你买的那支,可能不够一次喝吧?” “两 分卷阅读50 - 分卷阅读51 顽疾 作者:守望同僚 分卷阅读51 次就喝完了,我白天不喝,晚上下班才喝。” “哦,还是少喝点,酒喝多了伤肝。” “习惯了,没事。” “我有点事,公司里有点事,刚刚才想起来,需要马上回去,很抱歉。” “那…,你回去吧。”这突然的转变,我看到他的脸上写满了失落,覆盖了一分钟前的愠色。 “这是我刚才开房的收据,你走的时候把押金拿了吧。” “不要,我也走,我去树林那里看别人做爱,现在去,肯定有人。”说出这话,我捕捉到他的两个眼珠子在放光,想象他埋伏在树林深处的那副模样,很心酸! 突然觉得,他很像一条狗。 而我,也很像一条狗! ☆、52 人民公园 “泥模岗公园啊,中山公园啊,当然,最多的还是人民公园啦,毕竟是省城嘛,那时候也没有现在这么方便,能去一趟很不容易,现在方便多了,有地铁。” “哪里最多?当然是广州人民公园啦,随时去都有,礼拜最多。” “人民公园?最好还是不要去,那里很乱的,要去,我带你去。” 广州人民公园,耳濡目染,心生想往,去,还是借着去做直销的机会,去过两三次,地铁直达,随着流水一样的人流,穿过地道,迈上台阶,偌大的公园便在眼前。 警车,警员,最扎眼的是那车尾的标致和身上的制服,尤其是他们手上抱着的机关枪,立在公园周围,分散排开,那架势。 小步,竞走,有的是两公婆,有的是独自牵着爱狗,绕着公园四周,来来往往,多如蚁蝼,更热闹的还在里面。 夕阳早已西下,夜色还没笼罩下来,我登上台阶,慢慢的行走观望,有人在踢毽子,围成一圈,三五人一圈。有人在打羽毛球,有人在唱歌跳舞,老人小孩占多数,中年人也不少,年轻人在打球。 我一边看一边走,直至西侧,南北两个厕所之间,约两百米长的绿荫小径,这里,凭借同志特有的直觉,应该就在这里,我放缓脚步,张望,进入洗手间,洗手台站着两人,隔开的便槽,有人站着,东张西望,看见有人进来,直勾勾的眼神,直接的暴露了心中的那份饥渴。有人蹲着,听见脚步声,抬头,伸手探进去,作势撸动,这里没有门板,就这样敞着,竟也这么大胆,我是不敢,退出来。 去到背后的另外一间,进门左手一个长方形的小便槽,站着一人,右手边两排便坑,有木门,一路进去,两排木门大部分关着,偶一间吱呀一下,打开半边,探出一张老人的脸,看见我,露出媚笑,抬起右手,把中指放在舌尖,舔一舔,极其暧昧,极其挑逗,示意我进去,我严肃的板着脸孔,装得毫不动心。 走一圈,出来,来到公厕外面的树荫底下,那里坐着一些人,三三两两挨着,独自一人坐着,盘着双腿,翘着二郎腿,有的手里托着手机,有的手里托着一本杂志,见有人来,仰头,或盯着,或即刻低头,四目对接,只需刹那的凝望,我敢断定,这里这些零散聚集的人们即便不是百分之百,起码百分之八九十,都是同道中人。 走过去,走过来,回头望,犹如回望了千年万年,我们的祖先,在一个简单的市集,做一场简单而又原始的交易,没有太多言语,没有太多表情,各取所需,基本不涉及纸币利益。 林子太大,鱼龙混杂,那是那天那里留给我印象,模糊而又清晰,正好还有事,就匆匆的走了。再次过去,也是借了去听直销课的时机。“嘿,你是外地的?” “不是外地的,但也不是广州的,呵呵。”我回头,是一位五十多岁中等身材的老人,他盯着我的背包,朝我发问。 “哦,出差吗?” “不,出来学习。” “哦,从哪里过来?要回去吗?” “我从佛山来,今晚不回去了,这附近有旅店吗?比较干净,比较安静,比较经济的。”我听他说的一口地道广州话,所以估计我的问题他能回答。 “有啊,我带你去吧,在陈家祠附近,我们坐地铁到陈家祠站,不远,这里过去很快的。”他很热情,热情得似乎我们非常熟悉。 搜索记忆,原来,厕所里,刚才,蹲在厕所里,向我摆弄造型,是他,就是这位老人家,我伸出右手,勾住他的左手,在掌心里轻轻的扣一扣,他转头,我门对望,彼此微笑,尽显温柔,“走吧,麻烦您带我过去吧。”仰望天色已晚。 “现在?现在就过去?”他显得惊讶。 “怎么啦?你不方便吗?” “不,不是,走吧,走吧。” 他在前,我在后,一步之距,大跨步,赶上去,我们并排,“您是广州人?”我问。 “是的。” “退休了吗?” “没,还要几年。” “几个小孩,小孩都长大了吧?” “两个小孩,都成家了。” “哦,爱人呢,您的爱人呢?” “走了,走了三年了。” “你在哪里上班?做什么工作?” “我在xxxx厂,做保安工作。” “哦,您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男人的?什么时候开始真正有这方面的行为?多吗?接触得多吗?” “两年前,两年前吧,我以前不知道,是公司里有一个男孩说喜欢我,说很喜欢我,来这里也是他带我来的,原来这里这么多这样的人,其实我很少玩,来这里多数都只是看看。”老人捏捏手指,像是在回顾他具体被开发的日子,搔搔后脑勺,显得有些羞涩的模样。 “到了,就这里,很安静,也很安全的。”出来地铁站,穿过繁华大马路,老人把我带进一条偏僻的巷道,相比于外面的车水马龙,霓虹闪烁,这里格外清净,包子店,士多店,旅店,敞着不大店面,亮着白色的光管,招揽着来往稀疏的人。 “是这间吗?”我指一指面前,一个灯箱写着旅店二字,颇为显眼。 “是的,就这家,进去吧。” 前台的女孩给了我一张写着209编号的房卡,我们踏步上楼,找到自己的房间,开门进去,坐在床上聊天。 我把行李包卸下来,扔在床之一角,靠近枕头,把上衣卸下来,放在靠墙的木质椅子上,他穿得单薄,一件t恤,一条中裤,松紧带有点松垮。 头发有些斑白,肤色却很红润,方脸,浓眉,单眼皮,细看轮廓,鼻梁扁,鼻翼宽,对应了某处的形状。“真的吗?这里的大小形 分卷阅读51 - 分卷阅读52 顽疾 作者:守望同僚 分卷阅读52 状决定了那里的大小模样?” “你自己看看,不绝对,但却是有些根据的。”此时,我们都剥得精光。在闲聊调侃当中,我逐渐的把他压在身下,轻轻的抚摸揉搓,他开始紧闭双眼,摊开双手,一只搭在床沿,另一只搭在我的行李背包上,拉一个被角,把他的手和我的背包覆盖起来。 “舒服吗?” “嗯。” “这样压着你觉得累吗?” “嗯。” 我一个翻身,起来,把那个被角掀开,提起我的背包,“冲个凉先。”进入洗手间,反锁,豁然看见,背包上,刚才我从里面掏过钱交房费的那个口袋的拉链已经一半被拉开。很惊讶,很失望,“大叔,你晚上要回家吗?”“要的,要回家的。”“这边的治安还可以吧?”“以前有点乱,这两年好多了。”“这个旅店也装了摄像头的,看见吗?刚才我们上楼的时候。”“是吗?那更好,可以睡个安稳觉,行,你好好休息吧,小伙子,我先走了。”“嗯,您慢走。” 目送他离开,关上房门,脑子里胡乱的浮出一句话来:“这是我在人民公园的第一炮,没有打响。”神经病那般,自顾自,讪讪的笑。 ☆、53 老范 “嘿,你好。” 他刚从洗手间里出来,我也刚从洗手间里出来,他走在前面,我走在后面,他在找寻他的意中人,而我在观察着他,一米六八左右,七八十公斤左右,年龄四十五左右,寸头,圆脸,宽额,高鼻梁,嘴唇圆润,唇角分明,胡须不算浓密,却也分布均匀,牙齿整齐,头发乌黑。 “你从哪里来?”他站在花池旁边的水泥石阶上,双手插在黑色西裤的裤袋里,左右轻轻的晃动身子,双眼滴溜溜的盯着公厕的出入口,漫不经心的瞄我一眼。 “我从佛山过来,你呢?你从哪里过来?” “我就在广州上班。”他抬手牵扯一下翻开的衣领,抖擞精神,像是发现了什么,迈开双腿,朝着厕所,快步走去。我耸耸肩,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香烟,点燃,深吸一口,吐出一股灰白的烟雾。 广州人民公园,外面依然荷枪实弹,里面依然热闹非凡。 “还没走吗?” “我在等你。”我也学他那样,双手插在裤兜里,身子左右轻晃,有点拽,有点不屑。 “呵,等我?等我干什么?”他愣一下,有些不解,但嘴角明显的泄露了丝丝掩藏不住的喜悦,“你以前来过吗?我从来没见过你。”他转过头,认认真真的看我一眼,由头到脚。 “我来过一次,这是第二次来,嘿,你很帅。”我讨好的,再下一城。 “都说我很帅,但我自己却不觉得。”他抬起右手,搔一下头,自信的,但又有点不自信的。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帅就是帅嘛,你贵姓?”我向他靠过去两步,露出媚态的笑。 “姓范。”仍是漫不经心的,只两个字,他又开始抿嘴不说话,眼睛盯着厕所进进出出的人流,虽然流水一般,来来去去,但这两个厕所却基本是同志钓鱼的专用场所,他们在里面可以非常的大胆,可以非常的不顾左右,进去,站在小便池边,打开,拿出来,只等有人青睐,没有门板挡着或右门板挡着的蹲坑里,站着,打开,拿出来,看见有人过来,伸出舌头,做出一个吃雪糕的动作,……。 实在太多,老年的,或有七八十岁,走路有些蹒跚,中年的,衣冠整齐,像是官场要职,年轻的,看似尚未成年,也太过赤裸,特别是背后路边那个带门板的厕所,随时过去,基本没什么空位,都是木门反锁,里面,或许两人。 “你就方便,就在广州,可以常来。”我再向他挪近一步,直直的盯着他的眼脸,他还是没有说话,笑,邪邪的,笑不露齿。“你经常来这里吗?你是哪里人?”我问。 “江西人,你呢?”他还是轻晃身子。 “江西哪里?xx附近?” “你怎么知道?” “我刚才听到你和他交谈,你们说的家乡话我基本都听得懂。”我抬手指一指百米开外正在和别人搭讪的一个三十岁左右的身材瘦弱的男子。 “哦,你认是他吗?” “不认识。”我们开始交流,他开始把目光收回来,集中精力跟我说话。见我们开始交谈,那个年轻的瘦子跑过来,和他聊天,看不出是不是老友,有点生疏,又很熟络的样子,用那种我基本能听懂的话语交谈着,谈到新鲜事,谈到愉悦时,时而大笑几声。“天快黑了,找个地方休息。”我盯着他,希望他能意会。 “我知道一个地方,是一个会所,新开的,我朋友开的,要不要去看看,我带你们去。”他没说话,瘦子却抢着搭腔。 “走,我们去开个房。”我像是抢人,随口说出这样的话来,自己都觉得过分直白,他没有表态,轻晃身子,看着瘦子,似乎对于去会所较有兴趣。 “走吧,我带你们过去,不过,说好来哦,去到那里你们要帮我缴费哦,哎呀,又不贵,才三十块钱,他妈的昨天有个狗日的同意让我带着他去,去到却不帮我缴费,小气得要死,……。”只听得瘦子不停的说,还道出一些打架斗殴的事件来,都是为一点点小事情,涉及到二三十块的利益,污言秽语,唾沫横飞。 “走吧,看看去哪里开个房间。”我又说一遍,盯着他的双眼。 “不去,去会所吧,先去会所,然后再出来开房。”他作出决定。 “那也行,走吧。” 瘦子领路,他紧随,我跟在后面,我们穿过马路,一路走,一路聊天,基本是他们两个在聊天,我在听,行至半路,我停下来,在身边的一个士多店买来三罐王老吉,跑几步,追上他们,递过去,瘦子十分感激,“哎呀,出来玩嘛,就不要那么计较嘛,那个狗日的……。”他揭开拉盖,仰头喝一口,继续说昨天遇到的那人有多么的小气,说得咬牙切齿。 我暗自好笑,但不开腔,顶多说一句:“也是,出来玩嘛,不要太计较。”像是火起风拂,助长了某种气焰,听见他说得更是得意。 我们左拐右拐,穿过巷道,停在一栋六层高的老房子下,瘦子掏出钥匙,打开栏杆那样的铁门,里面昏黄黑暗,乌漆漆的墙壁,乌漆漆的地板,唾沫星子,口香糖,满眼都是。 瘦子把我们领到四楼,说:“这里很安全的,不用怕,这里非常安全,没人来查的,肯定没人来查的,放心,尽管放心。” 房门打开,一条只够一个人转身的小 分卷阅读52 - 分卷阅读53 顽疾 作者:守望同僚 分卷阅读53 通道,靠墙一个三层高的鞋柜子,左边厨房洗手间连体,右边卧室,一个小小的只够放两张麻将桌的厅,已经放了一张,坐着四个人,桌上摆着麻将,香烟,火机,还有零散的钱。房间里坐着两个年轻人,紧紧的挨着坐着,双手交织,双目盯着电视,电视里播放着赤裸的同志钙片。 “诶诶诶,这里脱鞋,他这里搞得很干净的,要换鞋子的,不像其他地方,脏兮兮的,看着都不愿意去……,奥,这是老板,你先把钱给他,过夜吗?在这里过夜吗?” “不,不在这里过夜。”我肯定的。 “那就每人25块吧,别人要三十的,给你优惠一点,你们三个人,一共75块,先给钱。” “来。” 我掏出一张百元面值的红钞,递给会所老板,他接过去,转身进了厨房,厨房里溢出一股酸菜鱼的香味来,在这狭窄拥挤的空间里,本该是家的味道,没有家的味道,总觉怪怪的,我越来越不想在这种地方呆着,去拉老范的手,试图把他拉走,但他坐在麻将机边看别人打牌,没有去意,“看一会,再看一会先。”。 加上四个打麻将的,加上会所老板,统共十一个人,算是两房一厅的套间,房间里那两个男孩已经抱在一起,赤身,见我进去,也不诧异,继续,继续,我们都偏过头去。 房间的后面还有一间房间,不过十平米,巴掌大,地下放着一张1.5米的床,床上一些胡乱堆放的被单,想起进门时老板说过的话:“现在还早,等晚一点,晚一点,很多人的,我这里这几晚根本都住不下。” 我小声的,轻手轻脚的退出,惊怕惊扰了前面房间里抱作一团的两人。 “走吧,我们走吧。”我来到麻将桌边,拉一下老范的手。 “再看一会,还早。” “不早了,还是走吧,没什么好看的。” 他站起身来,伸个懒腰,虽有不愿,却还是跟在后面,我们跟老板和瘦子两人打过招呼,关门而去,这一刻,我像是逃出铁笼的小鸟,天高地阔,心情舒畅。“诶,我叫你老范,可以吧?”我扯一下他的衣角。 “随便。” “老范,我们接下来去哪?” “你说。” ☆、54 老范 “就在附近开个房吧,你等下。”说话时,身边一个工商行的自动取款间,我闪身进去,掏出卡来,取了三百块,他在门外,背对着我,张望。 “去我宿舍吧?去我宿舍也可以的。”待我出来,他幽幽的说。 “远吗?在哪里?” “不远,海珠区。” “也可以,如果不会影响到你。” “还早,我们先走走看看,我看下今晚开什么马。” “你还会买马?” “玩玩,买得不多。” “哦,你做什么工作的?” “玩具厂。” “多少年了?一直在玩具厂吗?” “不是,我才出来不够一年,以前一直在家乡,没出来过。” “在家乡做生意吗?” “不是。” “做什么?应该不是种田,看你细皮嫩肉的。” “唱戏,我在戏班里呆了十多二十年。” “哦,难怪,哼一曲来听听。” “不行,唱不了了,喉咙不行,加上这几天感冒。” “那,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男人的呢?在戏班里吗?” “我说不上来,应该不算喜欢男人吧,是不是有双性恋的说法?我应该算是双性恋吧。最开始的时候是戏班里的师傅喜欢摸我,说我长得帅,好看,喜欢我,……。” “哦,这样子啊,你确实长得很帅,很好看。” “老了,年轻的时候更帅。” “看得出来。” 我们一边走一边聊,聊他之前唱戏的往事,聊他在广州的见闻,觉得他老老实实的,倒是平增了几分喜爱,“可以告诉我你的电话号码吗?”我问他,他犹豫了半秒钟,把电话号码告诉我,说:“走,我们再去公园厕所里看看吧。” “还去吗?有点晚了。” “去吧,去逛一圈,然后就从那里坐车,走。” 我跟着他,我们顺着来时的路,一路慢走,在公园的入口,他在前,我在后,他加快脚步,进入厕所,我放慢脚步,等在门口,反正找到了,也不尿急,所以不想进去,等半天,却是不见他出来,摇头:“这家伙。” 我进去,从洗手台一直往里看,每个敞开的厕兜都不放过,没人,我出来,门口也没人,又进去,再仔仔细细的找一遍,没人,突然像是丢了家门的钥匙,心急起来。 搓手跺脚间,突然想起,刚才不是留了他的电话吗?我拿出手机,拨号过去,响到自然停,没人接,连续三遍,一样的,响到自然停,没人接,莫非他没带手机? 公厕的前面,围着一圈的人,中间一个大音响,众人围在那里跳舞,我过去,外围转一圈,挤进去,里面看一圈,他像是掉入松针堆里的松针,太难分辨。 夜,越来越深,公园里的人们陆续离开,音响关掉,刚才热闹的地方变得静溢起来,我像一只落单的孤雁,内心升起一股彷徨,惊恐,不知何去何从,傻子一样,退回来,立于初见时的石阶,看着公厕门前八字形的出入通道,“他要有意把我甩掉,那也是太容易的事情。” 我依然依依的站在那里,十分钟,二十分钟,三十分钟,他依然是没有再出现。 公园里活动的人们散去了,散尽,不见一人,公厕里猎奇的同志离开了,没有走得彻底,还剩几个,高大,虚胖,挺着肚子,站在一堆,靠近马路边,有说有笑,看见我,招呼我过去,“年轻人从哪里来?这么晚还没离开?这里很危险的,很乱的。”有一个对我说。 “大嫂,不要吓人啦,哪有那么恐怖?现在才十二点。”有人接话。 “二嫂,这你又不明啦,前天这里不是出事了?你不知道?” “请问这附近有住宿的地方吧?”我听见他们一个大嫂,一个二嫂的叫着,叫得我一身鸡皮,但既然别人问话,总还是要回答的,哪怕是转一种反问的方式。 “有啊,小伙子,看你长得标标致致的,今晚跟着大嫂回家,让他好好的伺候一下你,他的功夫可不是一般的好哟。”说话那人右手肘关节搭在另一人的肩膀上,翘起兰花指,阴阳怪气的,哟字拉起长长的音来。 “去死,你也要问一下人家愿不愿意先嘛,是吧 分卷阅读53 - 分卷阅读54 顽疾 作者:守望同僚 分卷阅读54 ?靓仔。”听得我打听住处,他们两人便靠拢过来,我才弄明白,高一点的被唤作二嫂,矮一点的是大嫂,还有两个没做声的也被唤作嫂子,见他们说话都有点台湾人的腔调,但却是地道的广州人。 靠近过来之后,高一点的问:“还在找人吗?没什么人了,都走了,就我们几个,你看看有没有看上的,拿去用得了。”又翘一下兰花指。 “靠,你骚不骚啊?刚刚才说叫他跟我回家,这现在又说让他做选择,说话都没个定形的,来来来,靓仔,还是跟我回家吧,我保证好好伺候你。”矮一点的张开双臂,一把把我抱紧,“哇,蛮结实的嘛。” 我去过很多的公园,见过很多在公园里游荡的同志,但像他们这样的,我是第一次见,如此豪放,如此不顾左右,让我内心一颤一颤的,但听见他们肆无忌惮的笑,却又放下心来,就在路边,的士车会偶尔出现,路灯会一直开着,还不至于吧,不怕,我安慰自己。“这附近有地方住吧?安全而且比较便宜的。”我又问。 “前面,地下室,有个同志浴室,挺便宜的,住一晚几十块钱,不过,好像不是很安全哦,环境也不是很好哦,要不要去看看,哈哈哈哈。”二嫂无来由的大笑。 “去去去,都说那里很乱咯,都说才刚刚出过事哦,尽把人往火坑里推。”矮的愤愤的。 听着他们的对话,看着他们的表情,分析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突然间,我又想到了龙门客栈,想到了大漠狂沙,想到了人肉叉烧包,……。有些时候,我们会认为,报纸,电视,电影里面的东西离我们很远很远,有些时候,我们却发现,其实,现实,生活当中的林林种种它就是电影的本源。 “你看,你看,三嫂来了,三嫂来了。” “这个老三,十几天不见,还变得蛮有格调的啊。” 顺着他们的视线,我看到,右边前方,迎面走来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牵着一只白色的哈巴狗,正朝我们走来,这人怎么看怎么像一个老实巴交的邻家小哥,怎么却也被他们唤作嫂子呢?还叫得如此亲热,如此自然,若非此时此处别无他人出现,若非牵着小狗的小主人裂开嘴角羞羞的笑,我是不敢相信,嫂子这一称呼附加在他身上不会激起一场口舌或者拳脚之争,但是没有,很和谐,在他们看来,一切都很和谐。 我有些不解,更加不解,突然间,就从我的身旁,风一样,飘过一条马尾,高挑的身材,白色衫,黑色裤,银色镶着闪片的长筒靴,清秀的脸庞,化了淡妆,但是,再怎么修饰也掩盖不了男人的轮廓特征,我一愣,惊讶得心怦怦,怦怦,激烈的跳。 待到调整过来,这就是易装吗?感觉有点妖气,这个地方,这个时间段,对于认知有限的我来说,当时的感受,如同置身于现实世界里的灵异空间。 ☆、55 老范 时间已经指向凌晨一点,在这个地方,再待下去,不知道还会出现一些什么令人惊悸的事情,看见车灯划过,车上挂着taxi的标识,我赶紧截了一辆。“您好,去江南大道xxxxxx。”“系上安全带。”“嗯。” 广州的深夜,灯火依然亮着,霓虹依然闪着,车辆依然跑着,行人少了,清风凉了,道路两边的繁花树木可以稍微的歇一歇了。 “到了,是这里吗?” “嗯,是的,谢谢。” 斜坡上去,左边一家小超市,右边好像是售楼中心,二楼茶餐厅,三楼?四楼?我乘电梯上去,这是一家桑拿休闲中心,两年前来过一次,这会儿再来,换衣房还是那样,木质的衣柜,皮沙发,冲洗间还是那样,几个花洒莲蓬头间隔隔开,安静的等待来人将它拧开,干蒸房也还是那样,一扇厚重的玻璃门紧紧的关着,里面时不时滋的一声巨响,休息室也会是那样,干净的沙发,干净的茶几,每个座位前摆着一部平板电视机,食物也还是那样,稀饭炒粉任你喜欢,鱼虾青菜任拿就是,柠檬可乐任取就是,只是,相比于两年前,总体显得萧瑟,显得冷清,没几个人,可能是后半夜的缘由。 看见一人,中年,坐在一个不太显眼的角落里抽烟,我走过去,挨着他坐下来,他看我一眼,继续,一口茶,一口香烟,也不说话,我看着他,就这样安静的,可能还带着几分媚俗的看着他,不多久,他起身,走了。 洗浴间对着换衣间的门口坐着一位保安,一米六几,四五十岁,长得白净,看他一直安安静静,恭恭敬敬的坐在那里,我过去,问:“这里有喜欢男人的男人吗?” “很多。”虽然这里不是同志浴室,但他的回答一点都不让我意外,我伸出右手,潜进他的皮带扣,像蜘蛛那般,慢慢爬行,向着茂密的森林,找寻那颗历经风雨的古木,他没有抗拒。 我拉着他的大手,肉嘟嘟的大手,放在已经高高耸立的前方,他仔细的揉捏,啧啧的称赞,只一会,停下来,“上班时间,不能乱搞。” 我塞给他一百块,说:“去里面吧,去蒸汽房。” “不行,不行,在上班,老板发现不好。 是一个很好的员工,转而又听见他说:“明天吧,明天去我租房那里。” “我明天要上班,天亮就得走。” ………………………………………… 转眼过了一周,那天是星期六,下午在地磅房值班,想起广州人民公园,想起老范,打电话给他,聊了几句,他依然记得清晰,还问我明天会不会过去,我说你都不喜欢我,他不做声,停两秒,他说:“你帮我充两百块钱电话费吧。” “我在上班,现在没空,下班后帮你充吧,但你要告诉我实话,你喜欢我吗?” “我爱你。” 山路十八弯,这一转折,我差点没有握紧方向盘。“谢谢,谢谢。”挂掉电话,手机放在桌面,回味着刚才的一些言语,回想着那天的各个场景,这人?这钱?这叫什么回事呢? “老范,我想知道你让我帮你充电话费的原因。”我给他发了一条信息。“我爱你。”他回了三个字,显然,这三个字根本没有爱的味道。 “我的意思是,你凭什么叫我帮你充电话费呢?”既是检验,就要狠一点,直接一点,我又给他发了一条信息。“你去死。”还是三个字,释然,这三个字竟然让我心生释然。 交一友,须知其品,呵呵,我拿起电话,直接的拨号过去,自知自讨没趣:“老范,那天晚上你怎么一下就不见了呢?我在那里等你,去人堆里找你,又回到厕所边等你, 分卷阅读54 - 分卷阅读55 顽疾 作者:守望同僚 分卷阅读55 等到快一点多钟,打电话你也不接。” “我的电话没话费了,你帮不帮我充嘛?” “都说我现在在上班喽,那么急。” “哦,那你下班后去帮我充吧,爱你,嗯嘛,啵一个。” “我还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我帮你充话费?如果我不充呢?结果会是怎样?” “你要是敢不充,你就试试看。”峰回路转,强盗一样的口气。 “怎么?”我也不再玩笑,严肃的问。 “你信不信我找一群人把你奸掉,别以为我做不到,我这里大把的人。” “呵呵,同志何苦为难同志,大家本来就很不容易。” “我不跟你说这些,你充不充,你敢不充,只要你来广州,我就找人把你做掉,把你扔到珠江河里。”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回怕是真遇上了土匪,听那语气,听那字句,我开始害怕起来,心咚咚咚的强烈跳动,好在是相隔两地,对峙,只是以电话的形式。 “老范啊,你听我说,还是那句话,同志本来就很不容易,不要去搞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我告诉你,话费,我是肯定不会帮你充的,另外,我还告诉你,你听清楚了,刚才我是按了录音键的,我们的通话已经全部被录音,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公安机关第一个找的就是你,你也别不信。当然,你若不犯我,我定不犯你,听到了吗?”我摆起官腔,把吗字的音提高,拉断,像是一脚急刹,把电话挂掉。 心,还是咚咚咚的激烈跳动,我在猜测着瘦子和老范是不是一伙的,我在回忆着那天我有一个进去柜员机房间里面取钱的动作,那时,我的卡里可是有一两万块钱呢,我还想起他有叫我去他的宿舍,这一切,都给对方提供了一个多好的机会啊! 只是,我请他们喝王老吉,去会所的时候帮他们付费,老范,当时是心生恻隐吗? 广州人民公园,外面荷枪实弹,里面坑蒙拐骗,是他们虚设了?是他们猖獗了?同志啊!徘徊在公厕周围的同志啊! …………………………………… 后来,陪母亲去广州同福路红十字会医院做同位素,得空带了她去海珠广场,我告诉他那年过来交委培费的时候来过,现在比当初漂亮很多,我还带她去人民公园,虽是白天,虽是有母亲在身边,我的心还是砰砰的,有些害怕,我们跨上台阶,顺着公园,慢慢悠悠的闲逛,还没到厕所,就在附近,听到一个声音:“喂喂喂,来了啊?”一阵惊悸,抬头望去,是那个瘦子,只见他快步过来。 “嗯,你好。”我表情镇定。 “老范说他很想你。” “呵呵,是吗?” “嗯,你看,他就在那边。”瘦子抬手指了指。 “好,谢谢。”我有些思绪混乱,顺着他指的方向,那个人站在一张石凳边,白色衬衫,灰色西裤,两手交叉在胸前,身子左右晃动,一副轻松惬意的神态,正在和身边几个人闲聊着。 “诶,这是我母亲,她身体不好,在前面住院,得空带她出来看看。”我拉着母亲的手,来回荡秋千那样甩两下,给瘦子介绍着。 “哦,这样啊。”瘦子调转头,走了,也没有和我母亲打招呼,有点灰溜溜的感觉。 “你们认识?”母亲问我。 “嗯,去做直销的时候认识的。”我敷衍。 “哦。”母亲不再追问。 我不敢告诉她,我和他们不是朋友,甚至都不算认识,我不敢告诉她,我是来这里猎奇的,只是来这里找寻一种生理安慰的,我更加不敢告诉她,我差点死在这里,或者说,有朝一日,我可能会死在这种地方! ☆、56 你很帅,你有病 “中秋国庆又一年,来这里都大半年了,也没时间带我们出去过,这大放假的,我们也带上小孩去附近逛一逛呗。” “有什么好逛?昨天晚上才去了xx超市,这附近还有其他好玩的地方吗?” “好玩的地方?带着小孩?游乐园,公园喽。” “哎呀,说是说,大过节的,能去哪里?那么多人。” “也是,最怕过节出去,看到公交车上那么多人就怕。” “不出去,大人当然没有所谓,小孩子喜欢热闹啊,总该让他们出去活动活动吧?” “那…,你们说,去哪里?” “去中山公园吧。” “嗯…,我随便。”母亲犹豫了一小会。 “那就去中山公园,带上两个小孩,一家人。”我做决定,他们收拾一些必要携带的东西,牵着两个小家伙,我们站在马路边,远远的招手,呼一声,公车却疾驰而过,看见司机歉意的摇头,看见车厢里密密麻麻挤满的人,像是站立的金针菇。 好不容易等到一部愿意停下来的,挤上去,晃晃悠悠。 公园里也是人山人海,小家伙却像是出栏的水鸭,呱呱呱呱,来来回回,跑得欢实。“爸爸,我要划船,爸爸,我要划船。”全儿突然拽着我的衣袖,拉着我的手,指着湖面上的皮划艇,央求。 我买了两张票,一家人分乘两艘船,踏进去,解开铁链,刚一开始移动,全儿就浑身颤抖,直打哆嗦,“怕,爸爸,我很害怕,慢点,慢点。” “没事,爸爸就在你身边,不怕,坐稳。” “不玩了,不好玩,我要上去,我要上去,我害怕。” “你看小武哥他妈妈划得那么快他都不怕,看他笑得多开心,他还叫我们快点呢,你看他在向我们招手呢,我们划到湖中心就回来好吗?” “不好,不好,我怕,我很害怕,转而又说,爸爸,我要拉尿,我要拉尿,上去吧,上去吧,不玩了,不玩了,一点都不好玩。” 不知道他真是如此没胆量,只见小家伙脸色铁青,吓得缩成一团,直打哆嗦,没办法,只好掉转头,上岸,带他去洗手间,女厕所外排起了长龙,男厕所里水泄不通,人满为患,那场景,颇为壮观。 站在男洗手间小便池边上,有些人,根本就不是来解手的。 挤在一个长方形的有限的空间里,拉开拉链,解开扣子,慢慢悠悠的掏出来,转动脑袋,眼睛不停的扫向前后左右,看见对的人,定定的,盯着对方,由上而下,落在胯间。 拇指和食指在那根或柔软的或坚硬的,或细小的或巨大的肉柱子上轻轻的揉搓几下,包皮翻开,没有尿液,有的只是意淫。 “爸爸,好了没有?”外面传来一个小女孩尖细的叫唤。 “哦, 分卷阅读55 - 分卷阅读56 顽疾 作者:守望同僚 分卷阅读56 好了,好了,你们先走,我马上就来。” 男人闻声,身子一颤,收起满脑子的淫荡念想,拉上拉链,整理衣衫,退步出去,变脸似的,即刻调整形容,强装一副谦谦君子的淡定神态,慢慢悠悠的转身,迈步。 脸上挂着修饰过的表情,其实,同道中人只要稍微细看,那眼神里却有一丝抹不去的遗憾,只见他几度回头,依依不舍。 …………………………. 等小武哥他们上来,那天,我们一路往前,看动物,坐飞船,还买了一些简单的玩具,终于玩累了,我们出来,顺着来时的路。 出来公园门外,母亲说:“哎呀,真没用,刚喝一口水就尿急,你们等一下,我进去上个洗手间。”接着又问:“要回家咯,你们两个小家伙还要不要去撒尿?等下坐车就没地方撒咯,要等回到家才有厕所喽。” “我要去。”小武哥第一个举手。 “我也要去。”全儿随后。 “不用进去了,这外面就有,就在这下面,来,我带你们去。”我们一家人,我在前头,他们随后,慢慢悠悠,像是一个小小的旅游团。 临近厕所,一时间,从那块公交车站牌下面快步的走出来一位长者,一米六五左右,六十五公斤左右,衣服裤子穿着考究,头发梳得光鲜,或许他扑捉到了我眼神里的某些信号,又或许是我不经意的泄露了半遮半掩的某种机密。 只见他快步的向我走来,脸上漾着似是相识多年的老朋友的友善的笑,快到我跟前,仅仅相差两米,我赶紧退后一步,转过头,和母亲她们说起话来,还伸手牵着小武哥的小手。 再回头,看见长者尴尬的止步,花费好几秒钟才倒转过来,掉过头来,悻悻然的,退回刚才的站牌底下,一脸的失落,一脸的红彤,十分的可爱。 我心为之一振,若不是家人在,这长者还真是我的菜。 一面之缘,过了,没了,再回首,空回头。 芸芸众生,茫茫人海,找不到,忘不了。 从角落里钻出来送我微笑的长者呢,您可安好? ……………………………………… 后来的一天下午,我独自一人去了中山公园,在各个洗手间穿行,少了最初的那份紧张,也少了当时做贼似的那般惶恐,或许我变得老油条了,或许心想着也就这么着了,或许找寻,或许只是旁观。 在公园进门直走转左向前左手边的一个洗手间里,小便池边,左手边,站着一位老人,一米六五左右,六十五公斤左右,面庞慈祥,衣着干净,短袖体恤,七分运动裤,一双耐克运动鞋,显得十分精神利落。 我看着他,似曾相识,他看着我,微微一笑。 从厕所里出来,他径直的走,过一座小桥,转进一条林荫小道,我远远的跟着他,见他起步慢跑,我也起步慢跑,绕着那个不大的人工湖,不远不近,一路尾随。 他时不时的回头,没有微笑,也没有说什么,我总是心虚的停顿一下,整理一下记忆,是他吗?还跟吗?然后继续,直至追上了,已经跑了一圈,回到刚才的厕所门口。 我以为他会进去,但是没有,“阿叔,你好。”我鼓起勇气,试着搭讪。 “怎么?”他警觉的回头。 “你经常来这里跑步吗?” “怎么啦?” “你很帅。”我抬起右手,在他一米开外的面前,由头到脚,画了一个s形,脸上一副讨好的表情。 “你有病。”他咬牙切齿,转身,甩手而去。 刹那间,我如同一颗锈蚀的螺丝,钉在那里,傻帽了。 ☆、57 疾控中心 午后热辣辣的阳光洒满各个角落,苍翠的古树树影婆娑,公园里游人稀稀落落,清水池,锦鲤鱼,荷叶遮掩,荷花绽露。 石凳,台阶,飘零着一些落叶。 我从侧门进去,从右侧开始,逐一找寻,厕所里房门虚掩,小便槽边空空如也,出来,进入下一个,一个样,又出来,下一个,遇见一人,一米七三开外,七八十公斤重,头发乌黑浓密,额头宽阔泛光,国字脸,高鼻梁,大嘴巴,嘴角略歪斜,上身黑色衫,下身黑色裤,脚上黑色锃亮的皮鞋。 他站在一丛万年青旁边,定定的,看着我远远走来,我也看着他,直至靠近,他摘一片树叶,把玩在拇指食指中指之间,身子忸怩,极不自然。 靠近了,也不逗留,擦肩而过,他若是,便是,若不是,便不是,试一试。 我径直的走,偶一回头,那人,也回头,交接四目,是了,或许是了。 管他呢,我又提步,朝着前方,与他相反的前方,目空空,心咚咚。 我连续走了几个厕所,忽然转身,才发现,他竟也连续跟了我几个厕所,再次擦肩,他先开口:“嘿,今天不上班吗?” “休息。”我装得高冷。 “哦,我也休息。”他又就地摘了一片树叶,把玩在拇指食指中指之间,身形脸色都显得扭扭捏捏,话语明显有些结巴,。 “你一个人?” “嗯,是,你…,你也一个人?” “现在一个人,等下两个人。”我笑,放开嗓子,呵呵的,不顾左右,因为左右没人。 “哦,你约了人吗?” “嗯,应该是的。”我盯着他的眼脸,盯着他的身子,盯着他的…,轻挑的言语。 “那…,那我走了。” “你走了就我一个人了。” “我不是回去,我就在公园门口的石板登上等你。”这人长得高高大大,却也老老实实,憨憨厚厚,本本分分。 “等我?干嘛等我?”我故作惊讶。 “你…,你…,你不是来找人的?”他为自己的直接面红耳赤。 “你先告诉我等我干嘛?直接说。” “我想和你聊聊。” “哦,好啊,现在吧,现在就可以,我们是进里面聊呢?还是去公园门口的石板登上聊?”我指一下身后的厕所,眨巴几下眼睛。 “那什么,你…,你有没有做过检查?艾滋病检查。”他压低声音,但明显显得严肃。 “没有。”我也严肃。 “最好定期的检查一下,为了自己和家人的健康。” “哦,倒是真没做过这些,也有想过,但不知道去哪里检查。” “很近的,就在电脑城前面过去的汽车站对面,市疾控中心,要不要我带你过去?” “哦。” 见我 分卷阅读56 - 分卷阅读57 顽疾 作者:守望同僚 分卷阅读57 没有接着说话,他又说:“免费的,只要你告诉她们你是这种人,抽血,化验,检测,全部免费的,还有20块钱给你作路费,这是国家搞的,为的就是让这群人提高健康意识和自我保护意识,也不怕告诉你,像我这样,介绍一个人过去也有三十块钱的介绍费。” “哦,这挺好,好啊,走,去看看。” 我们出来公园,过桥,左转右转,来到疾控中心,不大的医院,门口挂着牌匾,写着疾控中心的全称,像政府部门的门楣门边那样。 “就这里,走,进去,就这间办公室,我看看是不是里面有人,你等一下。”只见他轻轻的敲三声,推开,门边坐着一位老人,对面坐着一位女孩,两人隔着一张问诊桌,看见女孩站起身,微笑的和他招呼起来,递给他一个信封,像是点头致谢的样子。 “你等下进去吧,等里面的老人家出来之后你就进去,我先走了。”他退出来,看着我,交代几句,转身离开,手里拿着信封,眼看他大步而去,消失在医院门口。 他是这种人吗?他只是中介吧?拉皮条?而我竟然以为……,哈哈,想到这短时间内的内心变化,禁不住自嘲起来。 “来,到你了,进来,坐,请坐。” 听得女孩招呼,我平复一下心绪,梳理一下表情,抬步进去,坐下来,双手平放在膝盖,眼睛看一下四周,看着对面的女孩,女孩很年轻,大概二十出头,头发乌黑,面庞清秀,穿着一身白大褂,脸上漾着善意的微笑。“你是在哪里遇上老李的?” “老李?哦,是刚才带我来的那位吗?” “是啊,就是老李,他帮我们介绍了好多人过来检查了。” “在…,在中山公园。” “好,你知不知道像这种行为是很容易染上不干净的病的?” “这…。”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说。 “其实,这种人很多很多,也不必太过害羞,这很正常,我说的是同性恋没什么,是一种正常的,自然的存在,不必太过介怀,那个……,只是,你们选择在公园厕所里,其实是很危险的一种行为来的,知道吗?有带套吗?有做过检查吗?”女孩的问话流利而又流畅,总让我觉得语塞,接不上话来,稍后她还问了一些平日里我时常拿来问别人的话。比如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是这样的?在什么境况下有过这样的行为?如何处理传统的婚姻关系? “这个群体的绝大部分的人过得很累很累。” “是的,所以,虽然国家没有明确的规定和鼓励,但还是很关心这个群体,我们现在做的这一切都是希望能帮到你们,真的,哪怕帮得不多。”女孩耸耸肩,做出一副力所能及,力所不及的样子。 “谢谢,谢谢。”我非常感激,发自心底的,非常感激。 “其实,主要还是你们自己要有很好的自我保护意识,要相互帮助,不要相互伤害,相互帮助就是你也可以介绍一些人过来检查,让他们知道国家有这样的福利措施和他现在的健康状况,相互伤害就是,万一自己不幸得病了,千万千万不要故意传染给别人,当然,对于这个群体,你们可以做得比我们更多,因为你们相对隐蔽,也只有你们自己才更了解这个群体。” “医生,不要见笑,我想,我想把我这些年的经历写下来,让它不再隐蔽,让他们可见天日,主要是让他们可以不受谴责。” “写书?你是想写书吗?好啊,很好啊,到时候一定要告诉我,我第一个买来看。”医生如同鼓励自己的学生那样,满脸兴奋,喜出望外,又像是一位顶头上司恨不能拍着自己下属的肩膀,来一句:“你可以的,好好干。” 那天,我们聊得很开心,没有任何顾虑,之后,她给了我一份心理测试表,和零七年在广州xx心理医院填过的差不多,待我填完,交过去,她给了我一个纸条,交代我去哪里采血,去哪里送检,什么时候来取结果,或者告诉她qq号码,她把结果发给我,还双手递给我一张个人卡片,我双手接过来,已经不记得全名,但清晰记得:姓陈,一位很好很好的医生! ☆、58 参与,旁观 不检查倒也没有这个心念,检查了,等结果的那些天,多了许多忐忑与担忧,惶惶惑惑。 第二个礼拜的星期五,接到陈医生的信息:恭喜你,一切正常! 我合实双掌,举至眉心,阿弥陀佛,y e s!自顾自的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 公园,我依然会去。 有一次,在外面路边的那个厕所的墙壁上,看到有人用红色水彩笔写着:禁止在厕所内搞同性恋,被发现罚款1000元。右下角写:公安示,再下一点还写着“扰乱文明”四个字,字迹忸怩,十分难看。 我用手机拍了下来,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两句话来:“扭扭歪歪,叽叽歪歪。碍或不爱?善哉善哉!”摇头,抬步,牵扯一下嘴角,笑得很不文明。 再次过去,那些字迹已经消失,整个厕所,里里外外,焕然一新,贴着白色瓷片的墙体显得格外的亮堂干净。 …………………………………… 中山公园门口的护城河由政府投资修建得越来越干净漂亮了。 护城河护栏边守候的那位纤长,高瘦的老人却越来越干瘪,暗淡,脸上的老人斑清晰可见,眼神也显得呆滞迷茫,我经常能看得到他,站在那里,直直的望着桥下的厕所的方向。 仍然记得,清晰的记得,那是2010年3月20号的下午,在这个地方,这个人,我们,……., “你是哪里人?你在哪里上班?你贵姓?留个电话号码,好吗?留个电话号码,好吗?” 他肯定早已不记得我了。 不敢多想,n年以后,我会和他一样吗? ……………………………… 又去了一趟公园,人不多,但还是每个厕所里都有,有个中年骑个单车,连追了我三个厕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不是我的菜。 还有个50来岁年纪的人也是连续跟了我几个洗手间,他并不知道,这段时间,这整整的一年时间,拖着这副带病的身躯,我不是来玩的,只是来看看的。 在桥边的那个厕所,看到两个很优秀的,起码穿着打扮看起来很讲究,戴着名表,穿着牌子衣裤,他们应该是对上眼了,在最里头角落的蹲坑里,弯腰,站立,提裤头,折腾半天。 ……………………………… 几个月没 分卷阅读57 - 分卷阅读58 顽疾 作者:守望同僚 分卷阅读58 去,今天又去了,中山公园河边的道路修复通车了,河边的那个公共厕所里面还是那么多的同志在物色同好,我成了看客。 今天又看到一对,两个人都是圆头大耳,膀大腰圆,长相倒也还好,他们是对上眼了,一个站着上小号,另一个蹲着大号,站着的对着蹲着的,提裤子,弄眼色,结果出来,成双成对,并排离去。 …………………………………. “诶,是你?” “诶,你好。” “现在在哪里上班?” “我还在老地方,你呢?” “我过来大沥这边来了,在颜峰。” “谢谢,呵呵,你竟然认得出我。” “刚才在里面看到你,好像在哪里见过,出来仔细一看,才想起来。” “你还会去广州那个会所吗?” “他们搬到另一个地方了,在芳村,比较远,很少去,你呢?” “我没去过了,有一年多没去过了,也没打过电话,都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在开。” ……………………………………. 突然想起一句英文:h o w s m a l l t h e w o r l d i s !世界其实真的很小!这个人,就是我在广州某同志浴室里遇到的“司机”,当时,他对我是不理不睬的,因为我不是他的菜。时隔一两年,我们竟然在这种地方再次相见,他竟然能认得出我! 网络,我们像是穿越在时空隧道里的尘埃一样 会所,我们像是休憩在山顶洞里的远古猿猴一样。 公园,我们像是一群猥猥琐琐,邋里邋遢,斑斑点点的鬣狗一样。 到底是什么驱使我们不断的寻找?是什么呢? 想起动物世界里面看到的画面,每年,野生动物来回迁徙,在肯尼亚的马赛马拉国家公园和坦桑尼亚的盖伦盖蒂国家公园之间,为了觅食,一群角马,穿越非洲马拉河,顾不得暴涨的激流和鳄鱼的狙击,也顾不得高耸的堤岸和拥挤的群体,尽管,这每跨出一步,都是如此的胆战心惊! 侧过身去,再看一眼厕所的方向,突然想起告子的一句话来:食色,性也! 时至今日,仍然经常会觉得很孤独,但我已经不再觉得孤单,因为,有那么多的人,和我一样的人。 那天星期六,我又去了中山公园,整个公园里面很多人,很是热闹,如同过节,因为有扳手腕比赛,还有为中老年免费检查身体的。 公共厕所周围徘徊的同志也还是不少,一眼就能看得出来,那些眼睛直直的看人的,属于极其饥饿的,那些还会眨巴眨巴双眼撩拨一下的,属于很饥饿的,那些会主动搭讪,开开玩笑的,属于常来的。 欲望就像是从《天龙八部》阿紫姑娘手捧的蛊盅里蹿出来的蛊虫。 流连于每个厕所的同志,在行走穿梭当中,他们可以高傲的目空一切,也可能卑微地媚颜屈膝,只因遇上,或者看上。 我转了很多圈,也有对眼的,在厕所里,掏出来,向我示好,两三个中年人,有一个倒是有点吸引,但我没有心动,却是也没有时间。 多数情况下,我是不会玩的,我只是一个同类,一个旁观者,我愿意扎进他们的世界,我更懂得他们的感受,因为我也是其中之一。 …………………………………… 治病期间,看得最多的是《杨澜访谈录》,有一期看到《起舞云南》,看到杨丽萍,一下子就爱上了,如同她爱上那首《月亮歇歇吧,歇不得》。那种感觉,说不上来,就像是双眸刹那间被点亮,就像是神经刹那间被激活,接下来,我找寻了所有与她有关的免费的视频,我不追星,但我很爱她。 “有些人的生命是为了传宗接代,有些是享受,有些是体验,有些是旁观。我是生命的旁观者,我来到世上,就是看一棵树怎么生长,河水怎么流,白云怎么飘,甘露怎么凝结。” 其实,在这里引用杨老师的语录,实在有些抱歉,但愿不会玷污! ☆、59 死喽,嘿湿疣哦! 有一段时间了,贪睡,易疲劳,总觉得很累很累,周围长了几颗颗粒,不疼,倒也不算太痒,用手摸上去湿湿的,有异味,臭臭的,买来皮康王,涂上去,次日就好了,隔几日又冒出来,再涂,消失了,再长,有些烦人。 二零一一年十月七号,这天休息,想去疾控中心做个免费检查,到达佛山已近十点多,跟医生说了具体症状,顺便问:“医生,请您帮我看看,好吗?” 医生站起身,拿了电筒,打开一个简单的帷幔式的房间。“来,进来,把裤子脱掉,趴下,扒开,把屁股扒开。”医生拿根棉签在肉粒上摁几下,“哦,死喽,嘿湿疣哦。”把棉签扔进垃圾桶,冷冷的。 前些天在网上查过,其症状和尖锐湿疣很像,今天验证了,我还在希望,像是希望有奇迹出现那样,“确定是尖锐湿疣吗?医生。” “是的,确定。”医生很忙,说话时并没有正眼看我。 我提起裤子,系上皮带,退出诊室,在医院来回徘徊。 出来,走在大马路上,不知道该去哪里,公立医院这时候马上要下班了,私立医院对待这种病人肯定是要出示屠刀的,我该何去何从?心乱如麻! 我站在鸿运汽车站对面的高楼底下,那一天,我看到的整个天空都是灰暗的,想想这么些年走过的这么些路, 我多么希望我得的是癌症,晚期癌症,比如肝癌,比如肺癌,或者是前列腺癌。 我听见医生小声的告诉我的家人:“带他回家吧,他想吃什么,想做什么,尽量的满足他。” 我看见亲朋好友陆续的过来,手里捧着着鲜花水果,脸上挂着悲伤的情表,牵强的微笑,嘴里说着一些安慰的话语。 直到我闭上双眼,安静的死去! 但我不能,我不能,我只能对着那些信任我的人,备好谎言! 对他们该怎么说呢?说是什么病呢?也不知这病医治起来会不会很麻烦,有多麻烦?需要请多少假期呢?会耽误多少工作呢?还有……,还有……! 头脑里乱哄哄的,像是咕噜咕噜的油锅,却要极力的掩饰住心中的烦躁与恐惧。 面对吧,先找到医院,听听医生的说法,该去哪家医院呢?正不知何往,看到公交车上的公告“佛山华康专业男科”,想想这个时候,就当是找个休息的地方吧,于是打电话过去,“喂,您好,……。”接电话 分卷阅读58 - 分卷阅读59 顽疾 作者:守望同僚 分卷阅读59 的十分热情,去到那里,前台十分热情,医生也十分热情,……。 接诊的是王主任,他带着胶手套,帮我做了大概的检查,说:“就算是用眼睛看,也确定是尖锐湿疣无疑了,不过,还是要做个化验,看看各项指标如何。” “贵吗?出来没准备,我没带多少钱。” “不贵,不贵,一百来块钱差不多了,你带了多少?” “哦,那没问题,一两百块钱有,您开吧。” 医生给我开了血常规,开了尿检,前列腺超声医学影像等等,交了二百五十六块钱, 当天出了些结果:前列腺横径4.3bsp;,上下径3.3cm,前后径2.7cm。前列腺增大,包膜完整毛糙,实质回声增粗,增强,分布不均匀,其内可见钙化团,未见明显异常占位性病变。诊断意见:1 前列腺回声欠均匀(前列腺炎),2 前列腺钙化 eps:外观浑浊,ph7.1,卵磷脂小体10,白细胞42—45,脓细胞7-10 分泌物和血:ct衣原体阴性,gv霉菌阳性,hpv人类乳头瘤病毒阳性。 还有一项支原体,医生说要48小时之后才有结果。 “那现在怎么办?医生。” “烧掉,激光烧掉,做手术切掉也行。” “很痛吧?需要休息很多天吧?我没多少休息时间,不能耽误工作的。” “不是很痛,也不用休息好多天,很快就好的。” “哦,我考虑一下,谢谢您,医生。” 我看看手机,也到了正规医院的上班时间,我该走了,尽管王医生极力的挽留,我要走了,走在大马路上,心想:蚂蚁咬一口都那么痛,何况火烧刀割,虽有麻药。另一方面,这种医院的收费是绝对信不过的。再者,医生戴上手套把手指探进我的直肠的时候说过可能里面都有。还有,在网上看到尖锐湿疣采用激光方法基本不能一次治愈。种种原因,我离开了,就当是花两三百块钱,在这里做一个小憩。 又来到疾控中心,挂了号,耐心的等待,等到赵副院长,还没进去诊室,他就说:“快点快点,我要赶着去开会。”我像中午那样,裤子脱掉,趴下,扒开,把屁股扒开,在赵院长面前,他匆匆的看了看,说:“去做激光治疗,去二楼做激光治疗。” “多少钱呢?赵院长。” “大概八百到一千元左右,行了,你去吧,我要去开会了。”他边走边说。 我退出来,手持病历本,捏捏口袋,我才剩下不够五百块,“赵院长,我没带够钱。” “那你明天再来吧,阿!”他卸下白色大褂,换上便装,急匆匆的关门,看样子应该是去参加一个很重要的会议。 还有好多好多的问题想要问,却是没办法,我再次离开了疾控中心,坐上开往公司方向的公车,在快到公司的一家医院下车,两块钱挂号,找到皮肤性病科,唐医生只简单的看了一下,“哦,是,是湿疣,没事,烧掉吧,很快的,也不贵。” “唐医生,麻烦你帮我认真检查一下,看看是不是里面也有?” “哦,那你再进来,趴上去,我再看看。”这下他用了器具,很认真的看了里外,“哦,里面也很多,很大一颗,像葡萄一样。”他啧啧的。 “容易治疗吗?” “要激光治疗,也要好几百,没事,用我的医疗卡,这样可以省好多钱,三四百块钱就行了。”医生很好,很大方,也很仗义。 但是,我一直想着在网上看到激光只能除标不能除本,激光治疗之后那份疼痛,想想就害怕,最怕反反复复,时间上来来回回拖得太久,因此暴露了,我们坐下来聊了很多,我把我的所有顾虑一并的对他说了,“我没有太多假期,我的工作很繁琐,不能离开太久,我的收入很低,小孩读书,母亲治病,……。另外,这个尖锐湿疣我在网上也查阅过,一般来说,大部分人选择激光之类,一次是肯定治不好的,是吧?医生,请您跟我说实话,很感谢您愿意用您的医疗卡以降低我的医药费,但是,像这样子,如果一次搞不定,两次,三次,我还是伤不起的,如果可以,我希望一次性治愈,干脆,哪怕医药费贵点,请您理解,谢谢。” “嗯,这…,这样吧,我这里倒是有一张名片,你可以去找她们,是中科院的,只是药物,不激光,不手术,纯中药治疗,效果还可以,你可以去试试。”医生说这几句话的时候我直直的看着他的双眼,很诚恳,让人增添几分信任。 我接过名片,退出医院,这一天时间就这样过了,快傍晚五点。 回到公司,当晚我就打了电话过去,在办公室里,关上门,像是第一次开启视频那般,窃窃的,怯怯的。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好听的女孩的声音:“喂,您好。” “您好,你们是中科院派特灵吗?” “您好,有什么可以帮到您吗?” “我……,我……,那个,我周围长了几颗肉粒粒,有一段时间了,用过皮康王之类的皮肤药,消了,很快又长出来,今天去医院看了,医生说可能是湿疣,还给了我你们的电话,让我直接去找你们。” ☆、60 会所里的那个老人 “哦,那你过来吧。” “你们明天上班吗?中午几点下班?下午几点上班?” “上班啊,早上九点到晚上五点半,随时过来都可以,我们整天都有人在,我们星期六星期天都有人在的。” “哦,那……,那什么,我坦白跟你说吧,我是一个同性恋者,我……。” “没事啊,来我们这里治疗的,特别是肛周的,大部分都是同性恋啊。” “哦,你们……。”我像是想要提前打破某种介怀。 “没事啊,很多人在这里医好了病,结果都和我们成为了好朋友呢。” “哦,像我这样的情况,大概要医治多长时间呢?” “这个要看到实际情况,也要根据个人实际情况的,我们检查之后才知道。” “大概呢?也就是说正常情况下要多长时间?” “一般来说,前期大概三四个月都差不多的,后期就是防复发,只要半年不在长出来,就算痊愈了。” “会不会很痛?会不会影响上班?” “我们是纯中药的,不是很痛,上完药就可以离开,基本不会耽误工作。” “哦,大概需要多少钱呢?医生。” “你明天过来检查一下吧,电话里说不清楚的 分卷阅读59 - 分卷阅读60 顽疾 作者:守望同僚 分卷阅读60 ,你过来检查一下,我们看到实际情况才知道。” 我全然不知道我自己有多么的啰嗦,也全然不知道电话那头的医生有多么的不耐烦,直到我听到“哦,来了,来了。”接着听到一个小孩哭闹的声音。 “先这样吧,你明天过来,啊!我挂了!” “嗯,好的,谢谢。” 二零一一年十一月八号,早上上班,下午休息,坐了两个多小时的公交车,顺着名片上的地址找过去,在五楼,电梯直上,门口挂着包含中科院·派特灵字样的铜质牌匾,轻叩木门,“请进。”里面同时响起两个女孩的声音。 推开木门,一个办公室,像是写字间,前面靠窗并排着两张木质办公桌,古色古香,上面放着笔盒,电脑,电话,两张老板椅,两个女孩,左边的女孩坐着,在修指甲,右边的女孩站着,双手叠放在胸前:“你好。” “你好,你们好,我是昨晚打过电话来的那个。” “哦,来,我们检查一下。”医生快速的穿上一件专用大挂,推开木门左边的一个隔间,里面一张条形的宽板凳,像是按摩床的大小形状,一米多高。 “把裤子脱了,上去,趴着。” “底裤要脱吗?”我有点忸怩害羞。 “脱了。”高个的医生干脆的言语,我看见她手里拿着数码相机。 “脱了吧,怕有药液掉在上面,不好洗。”刚才剪指甲的矮个的医生温柔的说,她手里拿着一个像是红酒的开瓶器,前端涂了一层金黄色的香油似的液体。 我在她们的指导下爬上去,趴着,拱着屁股,感觉有一盏灯对过来,照射过来,暖暖的,热热的,她们一看见外面的就同时说:“哦,是了,这几颗是湿疣了,不用鉴别液,可以肯定是湿疣了。”“来,给我拍几张相片。”听得高个子医生说话,听得快门咔嚓咔嚓几下。“来,我们帮你检查一下里面,如果里面有,需要同事治疗的,光治疗外面的没用。” 稍后,感觉有一个坚硬的物体在试探着,试探着插进来。“放松,放松,放松。”女孩温柔话语一直重复着。 我皱紧眉头,深吸一口气,似乎滋一下,那个硬物便闯进了我的体内,说实话,只是害怕,倒也不痛,只是胀胀的,“放松,放松,不要动啊,不要动。”感觉手持开瓶器的女孩在扭动器具,像是仔细翻找,接着听到她浅浅的惊呼:“哦,里面也有哦,好多哦,像颗葡萄,很大一颗啊。”验证了唐医生的说法。 “我给你拍几张相片。”高个子的医生又举起相机,从几个角度,咔擦咔擦几下。 “好了,下来吧,穿上衣服。” 我们出来外厅,矮个的女孩给我倒来一杯茶水,高个的医生把刚才拍下来的相片传到电脑上,“来,你来看看。”我靠过去,随着她的指点,“这个是了,这个是了,外面不多,里面很多,你自己看看。” 看完之后她就开始给我讲治疗方案,拿出一个文件夹,翻开,“像你这种情况,是要里外一起治疗的,如果只是治疗外面,根本没用,因为里面的会随着排泄感染到外面来。” 医生讲解完了,问:“怎么样,开始上药吗?” 这一系列的检查,讲解,我像是半个木偶那般,很多没听进去,就凭感觉:1 中科院的。2 专业的,专项的。3 不用挂号,不用排队。4 不用手术,不用住院。5 总体不是太痛。6 服务还可以。……。“就按你们的方案上药吧,多少钱?可以刷卡吗?” “可以刷卡,你等下。”高个的医生滴滴滴在计算器上敲击几下,说:“总共3578元,来,这里刷卡。” “有收据吗?”我问。 “有啊,你要开收据吗?来这里治疗的一般都不要求开收据的。” “开一下吧,我有点健忘。”其实我是心存怀疑,这应该不算医疗机构吧?万一! 上药的过程和刚才检查的过程一样,只是她们往里面塞了一小坨焦了药液的棉球,棉球带了一条长长的棉线,棉球塞在里面,棉线露在外面。 “看好时间,半个小时,去厕所里把棉球拔出来就可以了。”医生卸下大挂,坐在老板椅上,帮我开起收据来。 我坐在茶几边的布沙发里,没有太多的痛感,没有太多的不适,除了有点胀胀的,“就这样吗?这就上好药了吗?医生。” “本来一天要上两次的,中间隔四个小时,你来得太晚,今天就只能上一次了,明天早点来。” “以后也是这样上药吗?也不算很痛啊。”我心中暗喜,觉得没有太多压力。 “是啊,开始和之后都不会太痛,疣体脱落的时候比较痛。” “这个主要是通过性行为传播的吗?” “是,也有通过不干净的毛巾啊,衣物之类传播的,……。” “它的潜伏期是多久呢?” “三到八个月,也有比较特别的情况,比如一年的,正常是三到八个月。” “哦。”沉默,我翻找了记忆里的所有印记,混乱得像是打开影碟机的快进键,杂乱不清,模糊不清,筛选,荡涤,锁定在会所里的那个老人,那是秋季?是寒冬?尽管记不清具体日期,无疑的,唯一让它进去的,就是会所里的那个老人。 或许明知有病,干嘛出来害人?他还好吗?! 和医生聊了一些其他话题,半个小时一晃也过去了,去厕所取出棉球,和医生道别,购买的药物就放在那里,医生在盒子外面标上我的姓名,和其他患者的药物并排有序的放在一起。 ☆、61 咦,乜嘢你唔惊咩? 二零一一年十一月九号,早上六点钟起床,六点三十分坐上公车,两个小时车程,八点三十分钟到达,服务部还没开门,门外已经等着一个人,一个女孩,黄色衣衫,黄色手提包,染着一头金黄色的秀发,见我走近,她闪躲,躲在一个角落。 我不动,站在一处,等着医生到来,快到九点,高个的医生先到,手里拿着从麦当劳买的豆浆和汉堡,黄色衣服的女孩跟她招呼,我也跟她打起招呼,随后,矮个的医生也来到了,医生放下手里的早餐,麻利的穿上工作的大挂,从玻璃柜子里选出女孩的药液,推开侧面的小门就给女孩上起药来,听到女孩嗯嗯嗯,呀呀呀的叫,像是很疼,不敢大声。 “可以了,下个礼拜过来。”医生跟女孩交代,把她的药用一个塑料袋子包好。 “来,到你了。”医生叫我的名字,从玻璃柜子里取出我的药液,那时九 分卷阅读60 - 分卷阅读61 顽疾 作者:守望同僚 分卷阅读61 点十五分,上第一次药,和昨天一样,不过今天能感觉到痛了,像开水烫伤似的,火辣辣的痛。 “你自己记一下时间,半个小时把棉球取出来,下午两点钟过来上第二次药。”高个子的医生手里捧着汉堡,一边吃早餐一边说,她姓杨,杨医生。 随后她和矮个的医生聊天,聊昨晚家里事,电视里看到的某个片段,聊得更多的是小孩子的童言童语,充满乐趣。矮个的医生姓邓,笑起来很甜美,说话很温和,当他们知道我六点就起床,赶两个小时的车来到这里的时候。邓医生说:“诶,我记得从你们那里有一辆公交车很快的啊,是什么?几路车?一下想不起来。” “k5吧,是的,就是k5,就在下面乘坐,经过穆院村,离你们那里应该很近的。”杨医生接过话来。接着又说:“其实,你可以去办一公交车卡的,这样可以省一些车费。” 那天我哪里也没有去,就在服务部,和她们聊天,等到下午两点,上完这天的第二次药,下来,记着在华康医院检查的支原体(分泌物)今天出结果,有时间,又顺道,我就过去了。 找到那天接诊的王主任,拿到结果,上面写着:第一天,无菌操作接种到支原体双向鉴别培养基,置37度恒温培养箱中作支原体培养;第二天,培养24小时内观察,未见支原体双向鉴别培养基有变红现象;第三天,培养48小时内观察,未见支原体双向鉴别培养基有变红现象。结果:经过37度48小时内支原体培养为阴性。 正常,其他出来的,除了血常规,每项都有问题,王医生开始做生意了,看那嘴脸和那语言,感觉像99年去逛虎门音响唱片街,那些女孩满脸堆笑:“靓仔,要点什么?这个很好,那个很好,不贵不贵。当你不要她的商品时她马上会换上一幅鄙夷的表情,社会就是这样,那些人特别现实。 既已决定不在这里医治,所以没有必要太过放在心上,我准备离开,走的时候问:“王主任,请把我的病历给我,好吗?” 他赶紧的把病历抽了回去,放在右手边一个塑料篮子里,上面压一把尺子,轻声的,带点神秘的说:“这个就不能给你了。” “哦,那就算了。”我心想,病历不能给我,钱我也不能给你。 退出来,下楼,离开,先乘坐k5到穆院村,转乘,约4:10到公司。公司给予每月休四天,这个月的休息时间肯定是不够用的,我先到地磅室,跟司磅员聊天,告诉她我得了痔疮,需要配合治疗,可能有些原料进出,安排放置的工作需要她兼管。 “没事啊,你去吧。” 我又到成品区,和两个成品仓管员打招呼,“我不在的时候,每天早上原料多的时候要关照一下地磅室,特别是中午吃的时候要记得帮xx顶替一下。” “没问题,你放心吧。” 回到办公室,满满当当的杂事,像是内心的情绪,没有头绪。 见厂长去化验室,经过仓储部,我叫住他:“xx,我得了痔疮,需简要请假治疗,每周三天,大概要三四个月,……。”厂长停下来,站在我的一米开外,淡淡的,满脸堆笑,极其通融:“没事啊,可以啊,你自己安排好工作就好了啊。”接着又说:“哦,痔疮?是内痔吧?好痛的哟。”皱起眉头。 “是这样子的,我不在公司的时候,原料进出的现场调控由地磅司磅员跟进,至于入仓单和每日原材料收支存报表还是留着我回来再做。” “可以,你们交接好就行了。” “这样的话,可能会出现一个对地磅司磅员的工资补助的问题,……。”在老板面前提钱,总是非常谨慎,因为非常敏感。 “没问题,特殊情况特殊处理,我到时会跟出纳交代好的。” “我这边的情况,到时候写个具体的申请给您。” “可以,你先看好病先,其他的,安排好就好。” 本来脑子里还预备了一些关于工作衔接,关于工资补助和扣减的思路要和他讨论的,但看他说得如此轻松,如此简单,又看着他爽快的言辞和大方的笑容,还扑捉到他那一刹那的眉头紧皱,我还需要再说什么呢? 那一刻,我开始为自己的谎言和伪装感到无地自容,我知道,这一次,我需要预支别人的善良,同时,我也需要透支自己的诚实! 想到《倚天屠龙记》,想到张三丰和张无忌,就像是武侠电影里面的功力输出,运足丹田之气,双掌下去,为了治疗他伤,或者为了治疗己伤,若如女孩说的治疗时间,每周上药三天,停四天,一周一个疗程,四五个疗程就基本可以了。 那么,隐藏,自救,这点功力我还是有的,比较无法回避的是,其实,在这个公司,知道我是同性恋者的人不少。 因为同志身份带来的那种压抑,如同身上长着的一个肿瘤,揭露出来害怕众人退避三舍,不说出来,自己又实在是有点透不过气来,好累,好累。 既然想在此处长存,就不要太过隐瞒,所以,我面对面坦白出柜的就有好几个,都是平时比较谈得来的,比较值得信任的,借着适当的时机,我就坦白了,最先知道的是我老乡。 其他的,有一次是晚上在厂门口喝酒,我对采购员说了,属于酒后吐真言。 有一次是在办公室,我在看看小说,题目叫做什么哥的,电工过来,笑:“你怎么总喜欢这些东西呀?”“我…,我…,我就是这种人啊。”无法搪塞。 还有一次,有个下属员工,想着给她安排更多的事做,让她有个提升的机会,她也乐意,我们坐下来聊天,聊着聊着,我说:“我的管理实在是没有管理,就是没有太多的条条框框,我信奉一切从心,也就是说,章法其次,有没有用心去做才是最重要的,当然,我在观察和指导的时候可能会发脾气的,特别是这段时间感觉情绪方面不太能够自控。告诉你吧,我是…,我是…。”面对一个女同事,我实在说不出口,就用便签纸写了“同志”两个字推到她面前,“可能这段时间,因为这个身份认定的原因,思路方面会受到影响。” 只见她脸色稍变,稍后小声的说:“这没什么的。” “谢谢,的确是没什么,但我总觉得这个问题长时间的沉积在脑子里,它会挟持我的情绪,甚至让人抑郁,可能有时乱发脾气,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 呵呵!这如今,痔疮,我竟然得了痔疮! 须知道,当一切风平浪静的时候 分卷阅读61 - 分卷阅读62 顽疾 作者:守望同僚 分卷阅读62 ,一切好说,当一切风起云涌的时候,多数都随了大流。 不管你是谁,也不论你做得多好多坏,每个人身边都站着三个人,一个是为你点赞的,一个是袖手旁观的,还有一个是向你扔臭鸡蛋的! 厂长离开了,我坐在办公桌边做事,采购员站在我身边,另一位同事经过,看一眼采购员,小声的,提示的:“咦,乜嘢你唔惊咩?” 乍然间,就像是n年前,有位同窗三年的同学用粤语把我介绍给别人:“他是江门人。”那滋味,特别难受! “咦,乜嘢你唔惊咩?”简短的几个字。 有时候,语言的中伤,胜过于钝器击打的力量,它所带来的疼痛,像针扎,细微,而又深刻! ☆、62 如果不会,那该多好! 二零一一年十一月十号,敷药,比较疼。 邓医生说:“在脱落,还有很多,在脱落的过程中会比较疼。”她还说:“如果敷完药感觉总想排便,也不要总是去蹲厕所,容易引起痔疮,在这里敷药的就要好几位因为敷这个药得了痔疮。” 二零一一年十一月十一号,今天是第一周去上药的第四天,第六次,原本一天两次,一疗程共六次,三天可以,但是星期一(八号)是下午过去,时间不够,只敷了一次药,所以今天敷一次就可以。 七天一疗程,三天敷药,四天停药,敷完药离开时医生把我的洗液和沙棘油打包给我,交代道:“停药时,如果疼痛就喷点洗液,上点沙棘油,没有疼痛就不用喷洗液,不用上油,下周三再去。” 那时十点多钟,我去了疾控中心拿星期一的免检结果,包括梅毒,包括hiv,各项都是正常的,颇感安慰。 另外,这天开始,解大便的时候很痛,跟医生反映,医生说是正常的,因为疣体脱落的时候,皮肤薄,会疼痛,在家停了四天,第三四天有疼痒,喷点洗液就没事。 十六号开始第二个疗程,三天共六次敷药,这个疗程,很疼,十八号那天更疼。 医生说回来后每天两次自己喷点洗液,然后注射一毫升沙棘油到肛内,两次时间相隔四小时,只是,第三次就没有沙棘油了,打电话给杨医生,她说:“没有就不用上了,没事的。”电话里医生提醒我记得戒口,我想,也尽量戒烟吧。 二零一一年十一月二十三号,第三个疗程的第一天,买了一支沙棘油一百三十元,今天上药医生说掉完了,全部掉了,痛,很疼,第二次更疼。 下午上第二次药的时候她们的区域老总也在,看上去像是四十多岁,实际才不到三十五岁,比我大一年,他在面试一位女职员。 二十五号,第三个疗程的第三天去上药,感觉还是很痛,但总体没有二十三号那么痛,下午回家前买了一支洗液九十八元。杨医生交代说:“还像上次那样,每天两次,每次一毫升,相隔四个小时,打油前先喷点洗液,擦干。” 二零一一年十一月三十号,第四个疗程的第一天,总体不是太疼,回来前又买了一支沙棘油,一百三十元。回来后觉得里面满满的,紧紧的,跑到厕所却又没有便便,只是挤出来几个哑屁,的的确确是脱裤子放屁了。 晚上冲完凉蹲在厕所里大便,便便没出来,擦屁股的时候纸巾上有鲜血。屁股里面痒痒的,痒痒的。心有些乱,忆起下午换药时,从新塘来了一个男的,脚上肛周都有,听说做过两次激光,还听说有个女的做了七八次激光,来到服务部上药才好的。 这东西(湿疣),真不能小觑。 晚饭,母亲煮了很多菜,虽然没有牛羊肉,但还有几种我不知道敢不敢吃,打电话给杨医生,她说:“其实戒口不是很严格的,不是你吃了不该吃的它就又长出来,就是不要吃辣椒,牛羊肉,戒酒,其他没什么,多吃青菜多喝水。” 十二月一号,第四个疗程,第二天上药。上完药两小时后感觉还是痒,痒得一阵一阵的,带点细针轻扎的疼,也是一阵一阵的。咨询医生,他们说:“这是正常的,待到湿敷就不会了。” 二零一一年十二月七号,第五个疗程,第一天,疼,还是很疼! 二零一一年十二月十四号,去检查,杨医生和一个新来的医生,他们检查得很认真,说没有长新的,点了药,然后交代说:“回家后每天灌洗一次,按1:50的比例。 十二月二十一号,湿敷期的第二个礼拜,检查的日子,早上带母亲去广州检测t3,t4,又复发了,甲功三项都偏高,医生摇头:“又复发了,继续吃药吧,没有办法!” 把母亲送上开往大沥的公交车,在窖口分别,我直接去佛山,杨医生不在,是邓医生和那个新来的医生。邓医生马上要生小孩了,我在一楼买了一个玩具熊给她即将降临的宝宝,原本想送一打尿不湿比较实用,但那间店没有卖,所以送了玩具。 和往常一样,他们很认真,很仔细,检查发现里面有肉芽,邓医生说不是疣体,离开时,她强调说:“回家后要坚持湿敷,不要间断。“ 十二月二十八号,去复查,外面肛周很光滑,里面肛内有些颗粒,可能是肉芽,也可能是疣体,颗粒比上周多很多,杨医生建议上一个疗程的药看看,当天下午上了一次,买了一支沙棘油,充了五十元公交费,因为这病,已经充了两百元公交车费了。 回来后我很犹豫,是继续上呢?还是下周元旦后再上? 我在百度派特灵吧看了别人的敷药记录,也有复发的,而且里面的那个“原大官人”写了一段文字说长在肛肠内的疣体实在是很难搞,倒没有具体说治愈率有多高。我又担心耽误了治疗时间,很烦,很纠结,这种病咋就真的这么难缠呢? 二十九号,这天一早还是去了上药,我叫杨医生给我拍个照,她拍了照片当场给我看,还真的是很多小小的颗粒,而事实上我所看到并且认同的很多小颗粒实际上是反光点,真正的小颗粒也就她们专业人士看到或者要经过她们指点我才能看到认识到,也就是说,其实我是看不懂的。 杨医生不敢肯定是不是疣体,她说如果上六次药都不掉就不是疣体,只是肉芽,那就不用这样从新开始,一二三四五个疗程上药了,但如果是疣体,那就又得重来。 我多希望不是疣体! 三十号,早上起床没上厕所,直到服务点才上,内有些便便,粘在那里。第一次上药,倒不是很痛,第二次上药前,因为之前杨医生说过明天来不来要看今天下午上药的情况,所以下午我请她仔细点,上 分卷阅读62 - 分卷阅读63 顽疾 作者:守望同僚 分卷阅读63 完药问她,她说:“明天还要来一次。”严肃的,我问她具体情况,她说:“(里面的颗粒)变化不大。”还是严肃的,带点冷冷的。 已经上第五次了,按理说要掉的,这到底是不是疣体呀?真急死人! 二零一二年元旦,公司组织全厂去广州一日游,行程包括岭南印象园,包括广州小蛮腰,包括珠江夜景,人,还是呼啦啦的那么一大群人,景致,也还是极富特色的景致。 “ye!”拍一张,帮我们拍一张。 摆个较好的姿势,真身,幻影,若即若离。 只因心情,是的,心情好,看什么风景都那么美好,那天也有点疼,像针扎,一阵一阵的。有同事围过来,围着肩膀,建议合影一张,那笑容,装得比平日里更加丰富,更加阳光。 可是,心思不完全沉浸在这之上,有一半是游离状态,或者已经飞走了,被身体里的疼痛侵蚀了,被脑子里的疑惑分摊了,像是被截取的溪流。 “按理说要掉的,这到底是不是疣体呀?” 没有肯定的答案,年关,春节,转瞬将至。过年回家吗,赵欣回家吗?这是一个问题,不止一个问题,即将面临的好多问题! 二号,打了个电话给原大官人,告诉了他我的情况,他说:“可以停药十多天,看看结果。” 三号,晚上梦遗了,以前会打飞机,查出这个病之后只打过一次,不敢多打,这晚竟然梦遗了,很舒服,很舒服,久违的感觉,梦遗的时候,梦见的是他,不是她! 四号,明天又要去了,不知道是要上药还是只检查就行。老实说,我很怕,很害怕,如果又得重来,重来四五个疗程,这人真的会被折磨到神经分裂的程度! 五号,去检查,我告诉杨医生我给原总打过电话,还把原总的意思说了,可以选择停药十多天看看结果。 之后,她们帮我检查,开肛窥,拍照,上星期拍的照片里面有半圈像眼影闪片那样的白点,这下没有了,杨医生和李经理的意思是掉光了,最好是继续上药,上三个疗程。 我呢,听到上药,有诸多顾虑,犹豫了一会,说:“算了,停一个礼拜再看吧,我主要是怕痛,时间也不太容许,这样休息,对于一个仓储部门的员工来说,实在有些休不起。 当然,还有一种或许侥幸的心理:下个礼拜那些颗粒会不会再长出来,我不知道,也许不会,也许会吧,如果不会,那该多好! ☆、63 希望你开朗起来 二零一二年一月七号下午给原大官人发了一封qq邮件: 原总: 您好! 我元月二号和您通过电话,这几天知道您在北京开会,不便叨扰, 我想把我的一些情况用文字发给您,然后请您帮忙分析分析我的病情,在此先行谢过。 我的病是在一一年十一月七号去市疾控中心做免费检查时确诊的,在肛周有几颗,当时临近中午休息。我去了一家中午不休息的私立男科医院,那位男医生检查比较认真,用手指捅了捅里面,说:“好像里面也有” 之后给我做了相关的检验,检验结果很快出来,他建议我激光(只做外面的),我说没带够钱,走了。再去疾控中心,医生也建议我做激光,我因为源于直觉的抗拒,也是没带够钱,所以走了,回到离住处不远的一家三甲医院,找到皮肤科医生,他看了看,还是要求我做激光,价钱方面他可以帮我刷医疗卡,几百元就可以。 我叫他帮我看仔细一些,里外都看仔细点,他第二次帮我查看,用了器具,打开里面,很认真,看完,他说里也面有一颗,像葡萄大小,之后仍然建议我做激光。 而我没确诊前在网上查过相关的资料,综合许多信息分析,老觉得激光治标不治本,即便治愈,也要来来回回烧好多次,况且我的位置不适合激光。 所以我一直和他聊天,聊了很多,包括我的性取向。还一直给他道谢:“谢谢他愿意用它的医保卡帮我看病。”最后,他给了我一张名片,叫我顺着名片上的电话地址去找中科院派特灵公司服务部。 次日下午去到服务部,检查,拍照,虽不知道效果,但看着很专业,很到位,让人比较放心。所以我买了四个月的药量。开始上药。八,九,十,十一,四天上了六次药,每次敷半小时,隔四小时敷第二次,然后停四天,四天内如果疼痒就上点油。 一周为一个疗程,这样接连两个疗程,疣体全部脱落了。再重复上了三个疗程,每次敷十五分钟,隔四个小时敷第二次,总共上了五个疗程,在第二个疗程后我的阴囊旁边多出一颗小子头大小的肉瘤状东西,每次上药感觉很痛,火辣辣的痛。 十二月九号上完第五个疗程的最后一次,回来开始药液兑蒸馏水1::50毫升灌洗,十四号去检查,没有长什么,二十一号去检查医生说长了几颗肉芽,二十八号检查肉芽多了,医生建议我上药,于是又上药了,而且上了一个疗程共六次,第六次上完,我问医生是不是疣体,她说可能是可能不是,变化不大,可能性50%。 我很焦虑,正巧浏览派特贴吧的时候看到您解析直肠湿疣治疗有一定难度的一段文字,还用大写方式留着您的q号,和您联系上。 五号我去服务部,告诉医生说和您联系过,她们说您在这一领域有很丰富的临床经验。 随后,她们帮我检查,看见直肠头的那些白色颗粒没有了,是疣体脱落了?医生建议我继续上药,上三个疗程,许是怕痛,许是侥幸心理,外加工作确实繁琐不能耽搁……, 还有您电话里说的五号检查之后不管有没有都停药(包括湿敷)十来天,我选择了停药。回来后的这几天直肠里面的我没有管他了,外面肛周还是冲凉时湿敷。 提示: 1 我十一月七号各项检查,包括衣原体,支原体,梅毒,艾滋,丙肝结果都属于正常的。 2 在湿敷期间我湿敷的时间应该是不过十分钟的,而且也很可能在直肠里面是不到位的。 请教: 1 艰难的上了五个疗程药,停两个礼拜就又会长出来了吗? 2 发现长出来了后又要从零开始上药治疗吗? 3 我打算十五号去检查,如果到时直肠头又有白色颗粒长出来,我该咋办? 4 就快过年了,假如十五号检查长了白色颗粒我要上药也就只能上一个疗程,然后放年假。停十来天。在这种情况下我是上药呢?还是不上药呢? 5 用派特 分卷阅读63 - 分卷阅读64 顽疾 作者:守望同僚 分卷阅读64 灵上一个疗程的药相当一做了一次激光吗? 6 反复上药反复长,会使得病根越长越深,给治疗造成更大的难度吗? 请回复,谢谢! 守望同僚敬上。 2012年1月7号 ………………………………………… 晚上打开qq,收到他的回信: 你好,谢谢信任。把几个问题简单回复一下,供你参考。 1 艰难的上了五个疗程药,停两个礼拜就又会长出来了吗?——一般不会,原位基本上没有可能,但在没有用药的部位(往往是相邻部位)存在可能性。 2 发现长出来了后又要从零开始上药治疗吗?肯定是需要从头开始,但一定要仔细判断是不是真的。 3 我打算十五号去检查,如果到时直肠头又有白色颗粒长出来,我该咋办?如果没有长就开始正常的巩固,但元宵节以后可以加一个疗程的原液。如果长出来白色颗粒,建议你现场给我打电话,我和当地的服务人员通话后再做判断。 4 就快过年了,假如十五号检查长了白色颗粒我要上药也就只能上一个疗程,然后放年假。停十来天。在这种情况下我是上药呢?还是不上药呢?——别管他,春节以后再说,先踏踏实实过节,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5 用派特灵上一个疗程药相当一做了一次激光吗?完全不一样,第一,激光是局部处理,派特灵是大面积处理,所以更能把疣体和亚临床解决得干净一些;第二,激光是人为掌握深度,派特灵本身药液渗透恰到好处,很微妙的,呵呵,所以呀,既能脱疣,又不伤害真皮层。 6反复上药反复长,会使得病根越长越深,给治疗造成更大的难度吗?物理方法有这个缺陷,因为会伤害真皮,造成病毒的深入,临床上这种情况很常见,但是派特灵没有这个隐患,原因就是派特灵本身药液渗透恰到好处。 总之,没有极特殊的原因就肯定能够好,中间有所反复也无所谓,保持心态冷静平和,认真对待就是了。 供你参考吧,谢谢你的信任。 希望你开朗起来。 山东:原大官人 2012年1月7号 ……………………………………………… 之前杨医生告诉我说十五号她休息,叫我十六号过去,然,十五号接到杨医生的电话:“喂,你今天过不过来?” “你今天不是休息吗?” “原本想休,太多人了,改时间了,明天休,如果你过来就过来咯。” 那时已经下午四点多,单面要两个小时车程,路途太远,我去不了。 ☆、64 二零一二,过年 停药十一天,十六号去检查,只有新来的医生和李经理在,李经理主要负责业务,对于上药,显然她不是那么熟悉,新来的医生才来不够一个月,对我之前的治疗情况不是那么清楚,我多少有点不太放心。 精明的李经理似乎看出了我的顾虑,说:“今天白总要来,而且是很快就到,你要不要等等他?让他帮你看看?” “是吧?好啊,那就等等,没问题的。”就像挂专家号,我也有此心理。 的确,没过多久,他就来了,和上次一样,稍有不同,我们像是相识很久的熟人那样相互招呼,小聊片刻。 他换上衣装,戴上手套,帮我检查,肛周外面有一圈创面,手摸上去厚厚的,皱褶的,粗糙的,担心是不是,他说那不是,那是湿敷的时候可能药量大了造成的。 里面拍照,看见又长了,几颗簇拥着,结成一朵,颗粒像米粒般大小,占直肠头大概四分之一的位置。 颗粒较大,所占的位置不算大,白总说我的算不是很里面,上药比较方便,患者也没那么痛苦(经历过,设身处地,可以想象,要是长得再进去一些的,那患者那得有多痛苦!)。之后,白总给我上药,他用的棉球要大些,上好叫我等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才取出来。 又和他聊了一会,他说我的素质很高,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跟服务部的同事们说过。 还有,他告诉我在广州有个人帮有头有脸的领导开车,长了这个,在直肠,做了多次激光,后来也是在他那里上药才弄好的。他拍一下大腿,信心十足,看着我,说:“没事,会好的!”那语气,应该和原总也差不多吧。 今天冲了一百元公交卡,中午见白总在给她们开会,杨医生也来了,还带了她女儿来,每次过去上药基本都能听到杨医生讲到小孩子的言行趣事,今天得见,小女孩确实长得活泼可爱,不知如何表达,就给了二十元给她,杨医生一个劲的说不要客气,不要客气。回来后也给原总打了电话,说明了情况,他叫我上两次实在是太疼就不上啦,过完年再说。 十七号上两次药,下午上药前我告诉杨医生明天来不了,早上司磅的同事休息,需要顶班,下午开干部总结会,她说:“来不了就后天吧。”摇一下药罐,说:“诶,你的药不够了哦,要买一支哦。” “哦,我没带钱呢,身上只带了两百块。” “没事,你先用着,下次过来交钱,信得过你。” ………………………………………… 十八号,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在一天之内收到这么多现金的。 十万元福利融资款半年获得xxxxx元利润,还有和厂长谈好的,七月份起每月加薪五百,年终给付,结果厂长给足了我一年的,六千元,开年终总结会时又递过来一个信封,奖金xxxx元,另外还有xxxx元,总共xxxxx元。 回想厂长把我叫上他二楼的宿舍,就我和他,“xx,呐,本来和你谈好每月另外补助五百元,从七月份开始算起,算了,xx给你补助一年的,多出的那几个月可是没有记公司帐的哦,是xx自己掏荷包的哦,辛苦了啊!” 感动,绝不只因多出的那六个月的三千块钱,回忆一起走过的这么些年,那一刻,内心有个声音:“这辈子,我拿什么报答你!” 可惜那时,更准确的说,那时之前,我早已做好了哪怕只是走个过场,都必须离开的决定。因为多次看到饭堂黑板上写着“疮管”的字样,因为经常看到人群里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的确,她若把我推上道德的高台,拿一把道德的标尺,我会死得非常难堪,靠近我的人都可能沾一身污浊。),因为去拿工资的时候有个声音在开票室大喊:“整个xx公司就你最特别。”因为……。 疼 分卷阅读64 - 分卷阅读65 顽疾 作者:守望同僚 分卷阅读65 痛,惶恐,孤立,无助,…………! 后来,我也很想找个人倾诉倾诉,“xx,等你不那么忙了,找个时间和你聊聊天,xxx那边过年这个月明明我们给出的两千伍佰元保底,发到下边人手上的扣除水电费只有不到两千,他们有些人好像知道被克扣了,好大情绪,原料来了,慢慢吞吞,都不肯卸货。”借着xxx的事,多想和厂长聊聊我自身的事。 是的,这么长时间,包括家里人,对于所有信任我的人,我一直在预支他们的善良,一直在透支自己的诚实,内心的那份挣扎和负罪感越来越强烈。 但是,善良不是无所不拒,诚实也并非毫无保留,何况,真正坐下来,几十分钟的时间,能讲得清楚十几二十年堆积起来的故事? 讲不清楚的,肯定讲不清楚的,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又想到了《倚天屠龙记》,张三丰与张无忌,体内的寒毒,实在逼不出来,那就“切!”,是福是祸?听天由命吧! ……………………………………… 十八号,打电话给同事,告诉她我明天休息,她问:“你的病可以一次性搞定吗?你这样休息我很烦的,搞得我想休息的时候也没得休” 十八号,下午下班,打电话给赵欣,问她回不回来吃饭,她说她还在西樵,问她是和男的的还是女的,她说是男的,叫他要小心,年尾了,她说没事,很熟的了,都见过他妈妈的。问她今晚还回来吗?她说想回,但可能回不了,有点晚了。她问我明天带回来给我帮她参考参考?我说明天没空,要去佛山上药。 零八年说过,她要找到了,我会祝福她,今天听她这么说,我竟然会那么的失落,那么的伤心,在出租房里来回打转。 突然心痛起来,那么好的女孩,就这样放开了,他能幸福吗?她幸福了,我呢?我的幸福呢?浑浑噩噩的,恍恍惚惚的,我很自私啊! 十九号,去佛山上第三天的药,交了十七号欠下的药钱(新款20毫升装派特灵一支),还买了两支沙棘油,二十号杨医生她们就开始放年假了。 二十号,阴雨天,上班,下午司磅的同事休息。 赵欣的那位朋友要来,一点多钟才到,我没空,所以菜是他们自己做的,他男朋友做的菜,看样子比较老实,挺有礼貌。 吃完饭,我上班,接到弟弟的电话,说是在二零一零年有一次在广州被交警现场开了罚单,一直未交钱,造成今天在家乡的市里年审都年审不了,需要双倍的交付,而且要到广州办理,问我有没有空。 我是没有空的,明天还要上班,所以打电话给赵欣,问她那男朋友走了没有,她说刚走一会,我说要是他还在,就能带赵欣明天去广州帮弟弟办理一下。结果赵欣打电话给他,听说是走了不远,又马上转车回来。 晚上一起吃饭,也是他热的菜,吃饭前他听见我打电话问公司同事宿舍空床有没有被子,他就说吃晚饭去xx,不在这里住,明天一早在xx等赵欣。我告诉他不用去广州办事了,然后看着他的脸,没有太多异样的表情,没有失望,没有怨,没有怒,一脸豁达无谓。 我叫赵欣给盒饼干给他带去东莞给他妈妈吃,他看是买来的,坚持没要,只要了几个母亲她们离开前帮我们做好的年糕,因为说是特产,就要了。不一会,他走了,匆匆忙忙的,我看着他往综合市场的方向,独自,快步,前行。 晚上坐在办公室里,看着当天盘点后的一大堆数字和报表,我不想做,打开电脑,也无心上网,脑子里回放着宏昌这天的表现,话语神情,每个细微的动作,总体感觉人还可以,有礼貌,有分寸,从喝酒的姿态看算是老实,从他二话不说,折身回来,可见有点担当,那种性格的人可以为朋友两肋插刀,陈武就有这方面的优点,这第一感觉还算比较靠谱。 就是路途太远,可能家里也确实贫穷,不过,这些是次要的,只要人善,赵欣喜欢就好。 想至此处,禁不住独自哑然失笑,是呀,我有什么异议呢?只要人善,赵欣喜欢就好,祝福!祝福!祝福! 大年初二,赵欣去了东莞见她男朋友和家婆,初四才回来。 ☆、65 久病! 二零一二年一月三十号,年初八,停药十天。今天杨医生她们上班,我去上药,拍了照片,我问里面怎么样?杨医生直说:“很好啊,这次比上次好很多啊。” 可能是这次修复工作比以往做得充分些,这次回来我用了比较多沙棘油来修复,前四五天基本是每天两次,每次两吸管,中途还有用棉签焦点洗液往里塞洗,另外是这几天在出租屋睡,相比于在集体宿舍,空气稍微好些,睡眠质量也好些。 今天检查没有突起的疣体,但有些小疙瘩(黑印),上完药,我叫杨医生把从开始到现在拍的我的照片复制给我,我想对比一下,“可以呀,你拿个优盘给我。”杨医生说。 我们聊起过年的事情,李经理问:“xxx过年在哪里过?回家了吧?” “没有回家,就在佛山过年,留厂值班。” “哦,那你老婆呢?你老婆也在佛山陪你过年吗?” “是的,她也在佛山过年。” “哦,这样就好,这样就好,改过来就好,还是要过正常人的生活才行,我跟你说啊,同性恋很多性病的,……。”说这段话的时候,李经理的表情非常丰富,有宽慰,有不屑,有欣喜,有鄙夷,……。 对于这个话题,很多时候,看着她神采飞扬,我却是有点想笑。 一月三十一号,上了两次药。 二月一号,清早过去,九点十分左右到达,只有李经理在,新来的医生不在,说是休息,杨医生也不在,说是她女儿突发高烧,在医院打点滴,要晚些回来。 李经理打了两次电话问杨医生大概什么时候能回来,她说要十二点以后,还说叫我们远的等会,近的先回去,下午再过来。 我想了想,等到下午也只能上一次药,第二天又要来,这个月只有三天休息,我不想浪费时间,加上昨天回来给原总通电话,他告诉我可以上两个疗程回来开始洗一个月,一个月后可以选择加一个疗程,当然是在看不到突起的疣体的情况下。 回顾这几次和原总的电话,加上白总的说法,一天可以一次,也可以两次。感觉这个病治疗起来也不一定按部就班就更好。所以我想这次就上两天(共四次)药,回来停几天看看。我买了一支沙棘油,买了一支洗液就离开了。 分卷阅读65 - 分卷阅读66 顽疾 作者:守望同僚 分卷阅读66 二月六号,停了五天(在家的时候前三天上油,每天两次。每次两滴管,后面就用棉签蕉点洗液塞进去洗洗,大概两三根棉签,然后打油或者用棉签焦油塞进去),今天去检查,打开肛窥后杨医生一直说好了很多,好了很多。 我叫她拍照,她拍了两张,她说相片上不太好看,逐指给我看,有两处很小的地方,比上次是好了很多。我鼓起勇气告诉她:“上完这个疗程回去湿敷。” 她顿了顿,抬头,疑惑的看着我,“如果到时候又长起来呢?”。 “那就到时再说吧。”我态度坚决,杨医生低头,不再言语。 其实,一方面,中午在qq上和原总聊天,我问他引起湿疣的主要原因应该是有病原体和粘膜创面,他认同。另一方面,我不想再连续这样上药了,弄得创面越来越大,修复起来很痛很痛,不修复吧,正好给残留病毒复制生长提供了足够的时间和空间。再一方面,派特灵只是“消”字药。尽管良心的说,她们的经营模式和服务态度各方面都很好,但这么久了,和网上的一些说法一样,我也开始有怀疑。 二月七号,下午上第二次药的时候,杨医生说没多少药水了,明天要买。我说这次用得挺快的(我大概算了一下,原先的旧款药30毫升一支两支60基本是1.54毫升上一次,而且原先里外都有疣体,面积也大些,现在用的新款超浓缩型一支20毫升要1.67毫升上一次,而且面积还小点),她没有接话。 回忆昨天,听见李经理在和杨医生聊天,今年他们的营业额要达到九十万,另外,他们也是按业绩(总营业额)来算奖金的,这点要防一防。 二月八号,这个疗程的第三天上药,早上叫杨医生上好药顺便就帮我湿敷了肛周,所以早上就把那点剩下的药用完了,下午买了一支超浓缩的20毫升装的原液,买了一支沙棘油。 杨医生重复问:“你下个礼拜是不是不来上药了?” “到时再说吧。” 她即刻现出一脸失望的表情,抿着嘴,捏着药盒,看向窗外,李经理接过话来,说:“最好还是上药吧,你要听医生的,要不然,到时又长出来就麻烦。” 我没有回答她,领着自己的药,退了出来。 四点多钟回到厂里,刚准备做报表,接到财务主任的电话:“喂,xxx,你在哪里?你来一下我办公室。” 我过去,敲开门,还没坐下,他抬头就问: “你的病还要医多久,你这样,别人有意见了,前面给了你特殊的就算了,后面如果还这样,就不要搞特殊了,别人有意见的。” 我笑了,我知道,第一个月就有人有意见了,第二个月司磅员也有意见了,久病无孝子,何况我和他们非亲非故的。 只是,我早上七点之前所做的工作,下午四点之后所做的工作,晚上九点十点甚至十一点还守在厂里所做的工作,似乎没人看到! …………………………………… 二月十三号,按照医生的要求,本来应该去上药的,我没去,准备次日下午去检查,检查若果好的话,就听原总的说法,开始湿敷。 早上九点多钟,杨医生打来电话,问:“喂,你今天会不会过来上药?” “今天不过去了,明天,我明天下午过去检查一下,大概两点钟左右到。” “哦,那好吧。” 二月十四号,下午,和杨医生约好两点钟,我准时到达,她帮我检查,用肛窥打开,认真的看了四处,包括外面,还帮我点了药。我问她检查结果如何,她说很好呀。 “外面呢?” “也很好,外面上了鉴别液,没事。”“诶,你下礼拜还来吗?” “七天后再来,我这个月就只剩下半天休息了。” 杨医生把我的药全部打包,递给我,让我带走,表情严肃,而又冰冷。 我前五天还是每天便后用棉签洗里外,一天两次,二月十五号开始湿敷,用开塞露瓶子装稀释液往里注射,第一次用的是那个20毫升的,不太好用,第二天用那个10毫升的,好些,分几次注入,感觉不疼,还比较到位,注入之后好像没什么倒流出来的。 这些天,我一般是晚上冲凉的时候大注一次(用开塞露的空瓶子注20毫升停15分钟),然后是每天早上起床排便后和每晚睡觉前洗洗小注一次(用棉签洗,用沙棘油的滴管注入两三滴管),痛了就睡前注入一滴管油。 而事实上,这个礼拜并没有感觉很痛,很痒,可能是湿敷前的那五天修复比较到位的缘故吧。今天是星期一,明天或者后天去检查看看情况如何,但愿越来越好,我已经用了足够的耐心来侍候它们了。 …………………………… 司磅员因为身体健康的原因,跟我说二十一号开始休息,之前已经超休一天了,这下也不知道她要休息几天。 原本要去检查的,我不得不放弃,就在家里早洗晚敷,每天两次,最多三次,大便之后是一定要小心对待的,这样做感觉里面比以前好些,但毕竟看不到。 等同事回来,有人顶班,再去检查,但愿好好的!!! ☆、66 烦人! 二月二十六号,礼拜天,是公司每月盘点的日子。 李工回去了,说是他母亲生日,走之前我请他交代质检部的同事明天要协助看一下地磅,他交代下去了。早上上班,我先把地磅的钱款上交了,把磅单做了盘点。司磅员休息期,财务主任也休息,采购还没来,我在地磅看磅,见饭堂阿姨买菜回来,就先去称菜,正称菜时,来了一部车压在磅上,按喇叭,第一阵,我没理会,连按三阵。 我打质检员的电话,响了两声我就挂了,我要提醒他有车,要出来看磅。 称完菜回到地磅,我说:“你呀,就坐在这里吧,你若在里面,这边的车按喇叭你是听不出来,不像我们习惯了,一听就知道磅上有车。”当时说话的语气有点重,因为说好的出来看磅,他一直不是很主动的,慢慢吞吞的,几次了,都是这样,不只是今天,就像他自己说的:“这不该是我的工作。” 今天,他不仅仅说这不是他的工作,还说了我没有权利指使他工作。我说:“昨天李工安排你过来的时候你答应了的。”他说他是李工叫来的,李工叫他他会做。我说:“我现在叫你看磅也是因为你昨天答应过李工,如果你昨天没有答应,我们会另作安排,但你当时答应了的,你不能面对李工答应得好好的,李工不在 分卷阅读66 - 分卷阅读67 顽疾 作者:守望同僚 分卷阅读67 就有不好好做呀。” “他妈的,你这是什么态度?是不是想打架?”他呼的一下站起来。我才发现,他不只是这几天用这种忸怩的方式躲避这份被我们附加的差事,突然的一句:“是不是想打架”,却是让我哭笑不得。 二月二十八号,晚上,李工请我们一家人吃饭,饭时收到司磅员的信息,“x哥,我明天开始上班”。所以,吃完饭回来,我即刻打电话给杨医生,告知她我明天下午去检查,她叫我最好是早上去,因为她们派特灵现在在全国统一换了一种新的方式上药。 就是上一个疗程停两周(停药期间在家湿敷,上药的三天里,第一天上三十分钟隔四个小时,第二天第三天上十五分钟,隔四个小时,这样应该不会很痛的。 所以叫我最好明天一早过去上药,我说:“如果我的好了很多呢?” “那也要上的呀。” 因为已经心生质疑,所以她越热情,我就越觉得带着目的,另外我还觉得她过于教条,最后我表示:“我还是检查看看结果再说。” 二月二十九号,这个月的最后一天,且这个月我只剩半天休息,我去了,在楼下先充了一百元公交费。2:10分到达,李经理和杨医生在。 杨医生帮我检查,我问她要拍照吗?杨医生说不用。进入小房间后李经理问杨医生要不要她帮忙,杨医生开始说:“不用了,他又不上药,只是检查。” 开肛窥,杨医生说有点血,然后叫李经理进来,上了鉴别液,很仔细,还拍了照片,我告诉她我用过1:40 的稀释液用沙棘油的吸管打一两吸管进去。她说:“嘿,我发现你很喜欢创新哦。”里面检查完了,穿好衣服出来,我问:“刚才有没有看看外面有没有?” 杨医生说没注意,忘了检查外面了。李医生却很快速,很坚定的回答:“肯定有啦,你里面没治好,外面肯定很快又长出来了。”她的快速回答让我觉得意外,她只是副手,远远的站着,根本没认真看怎么知道长出来了呢? 接着李经理一个劲的叫我上药:“还是要听我们的安排,你不要太多顾虑,不要想得太多,我这次去北京开会见到原总了,也和他聊到了你,……。” 我不回答,也不说话,她越说越多,还有一点点吓唬人的口吻,让我内心生出一些反感,心想,我都上那么多次了,我可能比她更懂得这药性。 但我不去反驳她,这一刻,觉得和她聊天最大的感受是,即使她开始或者最后总会礼节性的告知:“我们只是建议,最终还是会尊重你个人的意思。”但在话里话外总让我感觉她是那种“想把自己的思想装进别人的脑袋,然后把别人的钞票装进她的口袋的那种人。”只不过,她做得看起来很有分寸罢了。 ……………………………… 三月五号,去上药了,这次总共停了二十五天,包括前五天修复,后二十天湿敷。杨医生和李经理在,十点才上,十点半取。上药后我也忘了问她里面长了没有,她们也没说,因为二十九号那天她们用的鉴别液有变白,很可能是还有很多病毒,我也不好问,但我知道颗粒状的高于粘膜的疣体应该是没有长出来的,否则杨医生一定会说:“那天就叫你上药吧,你看,又长了吧。” 那天中午,我去了市疾控中心,做了免费检查,又是一位姓陈的女孩,不是之前的那位,她给了我20个安全套,还认真的教我如何使用,检验结果要星期五才能拿到。 我回到服务部,在楼下给她们买了苹果,提子,柚子,下午两点半上药,那时有两个搬运工人过来帮他们换地板,谈价钱的时候和李经理有点分歧,吵得很大声,听杨医生说要打电话叫那个谁谁谁不要过来上药了,太吵,叫他们明天才来上药,这一细节让我更加确定这个药没那么严格,也不必如此教条。 当天晚上感觉就有点痛,许是早上上完药一直在走路磨的,许是心里作用,我早就想好,这次上药就上两天,四次,不上三天六次了,太痛,实在太痛,难以修复。 但我知道,杨医生,李经理他们肯定会不同意,不管了,感觉她们的经验不太足,或者我当时的感觉告诉我她们在尽可能的赚取药水费。因为早上十点,李经理来到服务部,杨医生告诉她顺德服务部昨天去了两位ca病人,李经理马上打电话过去询问,还恭喜一番,说实话,她那表情和言行让我越来越感觉到她们在做营业额,在烧顾客的钱。 但我一直相信,这药是好的,也承认她们的服务是比较专业的。 今天看贴吧,里面殷兄好汉有一段:“我想说说疼痛的问题。用派特灵,疼痛确实是难免的,或者说解决ca所有的方法都存在疼痛的问题。可是我发现绝大部分人的疼痛都是人为的,或者说是可以避免的! 首先,用派特灵原液不要过量,尤其是不问青红皂白的局部皮敷(也称为原液湿敷),长时间大量用药刺激,会不疼痛吗? 第二,在清除亚临床阶段,有2个疗程就够了,最多最多3个疗程就行,没必要长期用原液去亚临床的;甚至对病程时间不长,疣体损害面积不大的情况,可以免除用原液清除亚临床的做法。 第三,明确判断是否是疣体,有时候把组织增生当疣体,用原液去不掉,用针破坏性处理再上原液,那是雪上加霜! 减轻疼痛是有应对方法的。那就是,1、用原液要适量,能点涂的不皮(湿)敷;2、如果用原液后等局部干一下,及时涂抹点沙棘油,能起到缓解疼痛的作用;3、有比较重的疼痛出现就停用;4、尽量减少走动(运动),必要时卧床休息一二天。 同志们,同仁们,不要病不在我们身上,下手太猛!我们加强研究研究减少病友疼痛的方法吧!对病友的疼痛问题我有深刻地理解!很多专业知识还是要多学习多了解的。”(摘录) 见不到的医生是活佛?见到的却又是普通市民,真搞不懂,就这段话来看,多好的一个团队,多好的人呀,包括原大官人,当然,相比于像供销社那般的正规医院,必须致敬,杨医生她们的服务也很不错了。 三月六号,买了一支洗液,一支沙棘油,这个疗程的第二天上药,邓医生也在,是她帮我开的肛窥,手法比较轻柔。早上取棉球的时候有血,总体倒也不是太痛。 下午两点上第二次药,上完药邓医生自言自语的说:“和早上相比好了很多的。”然后杨医生答话:“是,我昨天帮他上也觉得是,明显的有变化。”她们这自言自语的 分卷阅读67 - 分卷阅读68 顽疾 作者:守望同僚 分卷阅读68 对话让我感觉很害怕,我害怕复发,我害怕明天不来上药会产生多么严重的后果。 但我明天是不能来的,已经答应司磅员,她七号要休息,所以,走的时候,我还是硬着头皮告诉杨医生:“我明天不来了。” 杨医生很纳闷:“你这样上药效果不好的,你原先不知道你同事休息吗?” 我说知道呀,四号那位同事也是休息,杨医生说:“那你就后天来吧。”我很想告诉她我的上药方式,但我还是没有说,叫她拿回我的药,走之前怯怯的说:“可能后天我也不来,到时候打电话给你吧。” 虽然很小声,但我知道她们听到了的,邓医生感叹:“你这样,里面的怎么好得了!”我心很乱,很矛盾,直到回到家,我仍然很矛盾,毕竟我看不到自己那里面的实际情况啊,完全按她们的上药方法吗?不按她们的方式吗?烦死人! ☆、67 离了 三月九号,下午,接到市疾控中心陈医生的电话,她告诉我周一做的检测结果出来了,阴性,各项指标都是正常的(包括:乙肝,梅毒,艾滋)。 想起原总说过,没有极其特别的情况就肯定能好,很高兴,这样的话,按正常来说,我就是正常的,没有其他病症的,能好的。 我还咨询了陈医生有关我的直肠尖锐湿疣的问题,她告诉说:“这个病是很难治疗的,因为是病毒感染,不是病菌感染,目前有物理治疗和药物治疗两种方法,虽然可以治愈,但总体比较难治,比梅毒还难治,也有服药的,但也要很长时间,所谓治愈,只有在连续半年以上没有疣体长出来,才算治愈。” 忍一忍吧,坚持,能好的! 三月十四号,百度贴吧,原大官人:“首先嘛,你的情况亦属正常。你老公的情况,个人有点看法,如果是已经清洗到了三个月以上,无明显复发症状时醋酸白发白并不能代表复发,也很难说是有病毒。个人建议,继续清洗的频率是三到五天一次。每天都清洗不利于皮肤的恢复,而皮肤或者粘膜的创面见到醋酸白也是发白的(这个需要经验来判断)。在这个过程中也不要频繁使用醋酸白,免得心里郁闷。再看一个月吧,好不好?仅供参考。”(摘录) 同贴,殷兄好汉的说法:“判断ca是否彻底治愈,标准是疣体脱落后8个月没有复发。基于这个标准,请不要急于要孩子,醋白试验的准确率是80%,有假阳性或假阴性的可能,请注意,不要产生醋酸白依赖。”(摘录)。 从各种说法,从各种文字,只能说,这种病毒很强大! 这两天白天,感觉里面有动静,像小虫子在细微的蠕动,排便后有一点痛,有一点痒,过一会又没事,这种状况上次去检查前也有(结果是里面有创面,湿敷有时也会引起创面的)。 这时再出现,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长,才十天不到,如果又长起来,那可是很吓人的,我要现在过去检查?如果说没有,那就又很浪费时间。 三月十九号.整整隔了十二天,带回来的药用完了,早上去上药,买了一支超浓缩的派特灵,买了一支沙棘油。 上第一次的时候就有点痛,是邓一生帮我开的肛窥,她的手法很轻柔的,但还是有点痛,问她,她说里面有创面,但没有长疣体,有点像毛刺的东西,比上次好些。邓医生还说:“你最好按医生的要求上药。” 耳畔听着她这样说,脑子里想着些其他的东西,早上起来的时候看见地磅旁边有一车次粉,超重,需要出去过磅,担心司磅员搞不定,所以先去过磅,八点三十多分钟才出发,结果十点多才到达。 进门杨医生就问我:“是检查还是上药?还有,你这次是上三天还是上两天的药?”语气有点怪怪的。 “上药,上几天就看看先吧。”我因为有防备心理,像是快生成了对抗心理。 第一次上完药后,她们检查了外面,杨医生说很好,没事。我问:“不用鉴别液就可以吗?”她说:“不用,一看就看得出来,很好。” 另外,上完第一次药之后,走了很多的路,徒步瞎逛,故此,下午第二次上药,比早上更痛,取出棉球的时候还有血迹,擦大便时纸巾上也是有血,我知道这与过多运动有直接的关系,但我希望这样能促进吸收,痛一点就痛一点,坚持两天四次。 我还是不想按她们的方式,三天六次,这样太痛,修复太难,还能攒下一天的工作时间。还有,好像她们浪费病人的药水的行为越看越明显(声明:这种想法和看法与当时的防备心理有直接的关联,若有病友在看此文,切勿见字为据,放宽心,治好病才是硬道理,我的直肠尖锐湿疣最终还是杨医生她们用派特灵帮我治好的,谢谢!) 下午上完第二次药,我叫杨医生帮我湿敷外面,她爽快得很,也不看看或者问问我外面已经有多久没有长了?湿敷了多久?照算,有四个月了,是不是可以不湿敷了?这些她根本没问,也没看记录,咔咔的拿个大烧杯,接来超过50毫升的纯净水,汲取了超过1毫升派特灵原液,动作非常快速。 和上次一样,给我感觉:(1)几比几并不是特别的严苛,(2)病人的药液她并不珍惜。 结果邓医生帮我贴好棉花坨后很多多余的药水就顺着大腿哗啦啦流到报纸上了,要知道,这药可是52元一毫升呢!心痛也不敢直接说,毕竟里面自己看不到,不知道几时能好,不好伤了和气,否则好了她也说没有好,那就麻烦! 三月二十号,星期二,清早大便,像刀割似的,当天上药,也是剧痛! 下午第二次上完,取棉条的时候有粪便排出,那种痛是锥心的痛,有点站不稳,有点走不动,回想以前连续上五个疗程的时候应该也是那么痛的,都过来了! 中午在网吧打发时间,见原总在线,和他聊了两句,问他上两天(四次)可否?他说可以,告诉他昨天下午上药就有血。他说:这个有血迹也属正常,毕竟现在黏膜组织很脆弱。在网吧我打字太慢,还想问点别的,他却可能真是很忙,一下就掉线了。 后来,我还是和杨医生说了,我就上今天,一共上两天四次,她表情倒也不是太惊讶:“那就随便你喽。”所以离开时,她把我的药全部打包给我了。 二十一号上了一天的班,疼痛感坐着比站着好些,上大号时候最痛。 二十二号陪母亲去广州检查,还带了小武哥,走了很多路,去了上下九步行街,回来感觉很痛,晚上排便也很痛,二十三号早上排便仍然痛 分卷阅读68 - 分卷阅读69 顽疾 作者:守望同僚 分卷阅读69 ,只是稍微好些,蹲一会就能缓过来,不像第一二天,排完便站也不是,蹲也不是,就是痛。 三月二十六号,第六天了,换成以前,这么些天,应该不痛才对,但这次还是痛,许是上药那天走了太多的路,许是上药后第二天去广州走了太多路,又或者像老原说的这粘膜很脆弱了,所以,我今天早上想像往常那样,早上排完大便用棉签焦点洗液洗洗里面,但就是进不去,太痛。 但有那么多天了,今晚还是要开始湿敷的,估计湿敷会比较难受,结果,冲凉时湿敷,一共配了六十毫升的稀释液打了四十多毫升进去,外面用纱布敷了一点,倒也不是很痛。 二十九号,第四天湿敷,不是痛,但是到了下午,或者排便的时候有点痛痒,不是很厉害的那种,还能闻到一些腥臭味,如果早上打了沙棘油那闻到的腥臭味更浓烈些,我不知道是不是还有很多病毒,或者是沙棘油本来在体内作用后的味道。 借着清明节的掩盖,四月三号和赵欣在佛山住了一晚,四号早上六点半的班车,中午十二点多点就到家了,下午打电话给林紫,问讯关于离婚的事宜,她告诉我这事一点不难,叫我明天过去。电话里,林紫还说她二号办了一桩自愿离婚的,才一百五十元搞定。 五号过去,不用b超,办理得非常顺利,通过法律程序,“给六百块钱手续费,你们看一看,这样写好不好。”林紫写完了,双掌托着信笺,直起腰杆,看一眼赵欣,看向我。我站起身,把手续费给她,拿起信笺,前面是我和赵欣的相关资料,出生,民族,身份证号等等,下面写着:案由:离婚 原,被告于二零零五年一月二十四号办理结婚登记手续,二零零六年六月八号生育一子陈全,后因双方性格不合,致夫妻感情破裂,故原告诉讼至法院,请求与被告离婚。案经本院主持调解,原,被告自愿达成协议如下:……。经审查,上述协议符合法律规定,本院予以确认,本调解书经双方当事人签收后即具有法律效力。 “离婚通知书到时我帮你们领取保管,什么时候过来我家拿都可以,我帮你寄过去也行。”林紫说得干脆利落,就这样,有朋友热情帮忙,离婚手续就算办好了。 林紫的家里,我坐在木质沙发上和林紫聊天,不一会,他爱人双手捏着一个扁平的不锈钢的阔口盆,上面散着热气,香飘四溢,放在墙边的圆形饭桌中央,搓一搓手指,放在嘴边连续的吹几下,转身,汲着拖鞋,啪啪的往外跑,折回来,手里提着两支啤酒。 “来,吃饭了。”淡淡的,没有客套和拘谨,我们围桌而坐,酒倒满,举起碗,咣当一声,提起筷子,大块朵颐。 戒酒,喝酒,像是一种庆祝,更像是一种自我放逐! 饭后,我打电话给早上接我出来的摩托车司机,送我回去,在村口把我放下,拐过村尾,踏着青草初生的田埂,我径直来到爷爷的坟前,哥哥中午来过了,坟前四周的杂草被清理得干净,点过香火蜡烛,燃过鞭炮,倒过酒水,挂面前一沓冥币,印着鸡血。 站在爷爷的坟前,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 ☆、68 做个活检吧 四月十号,下午,打电话给杨医生,告诉她我明天过去,电话里,杨医生第一句就问:“你是过来上药呢?还是过来检查?你是上一天呢?还是两天?还是三天?”那种问话的语气,顿时让我生出一种莫名的压力。 “到时再说吧。”我怯怯的。 十一号,九点钟到达,杨医生也很准时前来上班,在我前面有一个人,等那人上完,大概九点半,我买一瓶派特灵,一瓶沙棘油。 邓医生帮我开的肛窥,她们检查得还是比较认真,开始用的小肛窥,邓医生说看不清楚,又换了大肛窥,检查发现有毛刺状的一片,上了鉴别液,立刻变白。 当时拍了照片,后来我也看到了,杨医生指给我看,从杨医生的语气中我能听得出她在怨我不按照她们的方法上药,弄成现在这样子。 我问她外面肛周怎么样,她说外面很好,没事的,我说左手边摸上去有一颗,她说刮掉了,上了鉴别液,不是疣体。 半个小时取棉条,我来到附近的公园,百无聊赖,给原总发了一条信息:“老原,湿敷15天,今天来上药,发现里面有毛刺状突起,涂鉴别液变白,医生说:“谁叫你不按照我们的方法上药,呵呵,这病真是难搞!” 一直也没有回信,直到快两点钟,我在服务部准备上第二次药,原总打来电话,李经理在我旁边,听到原总的电话她很生气的样子,也有点急躁,不知道她急躁什么,电话响起的那一小段时间里,表现出非常明显的情绪。 她要我把电话给她听,又说她自己打回给原总,接着又说让杨医生打,看着她非常生气的样子,我不做声,坐着。 杨医生打通了原总的电话,电话那头,原总说的什么我听不见,只看着杨医生没说太多的话,嗯哼啊哈的,说完了,挂掉电话,杨医生摊一下双手,耸耸肩:“原总的意思是停十天药(包括稀释液),然后二十一号去正规的三甲医院肛肠科做一个病理活检,看看是湿疣还是增生。” “不要去搞这些,还是继续上药吧,听我的没错的。”李经理翘着二郎腿,双手翘在胸前,即刻接话,仍然带着激愤的情绪。 杨医生淡淡的说:“看他自己吧,也可以去做个活检,确实不能完全肯定是不是湿疣,检查一下看看也好。” 李经理没有再坚持,我们坐着聊天,聊了很多,包括我的工作,包括我的生活,包括我的收入等等,我很直接,甚至直接的告诉她们:“对不起,希望你们不要介意,我现在对你们心存怀疑,真的,毕竟我看不到自己里面,当然,主要原因,实在是太痛。” “有这种心理也很正常,换一个角度,换位思考,可能我也会这样想的,行吧,那你二十一号去做个活检,看看结果吧,如果不是湿疣,那就最好,如果是,医生可能会建议你做激光,千万别,就直肠尖锐湿疣,有好几个人做了十几二十次激光都好不了的,最后还是来这里弄好的,这点你信我,好吧?” “嗯,好的。” 摊开了聊,整个过程,之前感觉李医生挺市侩的,这下好像又不是那么的市侩,其实挺通情达理的,哎呀!这难缠的病呀! ………………………… 停了五天药(包括湿敷),感觉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动,特别是排完大便后的一小会儿,动感非常明显,伴着刺痒刺痒 分卷阅读69 - 分卷阅读70 顽疾 作者:守望同僚 分卷阅读70 的,几分钟过后,觉得整个里面满满的,紧紧的,这种感觉一天比一天强烈,很担心里面的病原体在恣意疯长。 十七号,早上睡过头了,错过了晨会,干脆就申请休息。 我来到就近的医院,看见大门上面的牌匾写着“一级甲等医院”,挂了肛肠科许xx副主任医生的号,他帮我开了肛窥,认真查看,说:“有肛裂,有肛乳头增生,还有四五颗绿豆大小的颗粒,应该也是增生。” “是增生吗?医生,不会是其他什么不干净的病吧?”我暗示。 “看起来不像。”他摘下手套,大家都没有提到尖锐湿疣。 “医生,我想做个活检。” “做活检?干嘛要做活检?”他疑惑。 “我想知道那几颗绿豆大小的东西是什么。” “做活检不是说做就做的,直肠壁贴得很紧,做活检会出很多血的,你不如把里面的那几颗肛乳头增生切掉,到时同时就可以做活检了。” “手术留下的伤疤大吗?” “很小的。” “哦,不会影响吧,我,我是同志。”不知道为什,得了这病之后,我特别想坦白自己的真实取向。 “诶,那,你有史?”医生脸色突然,稍有防备的向后退一步。 我低下头,老实的:“是,有过。”气氛凝结,一分钟,两分钟,还是我先开口:“医生,请问现在医药界在治疗尖锐湿疣方面有没有比较特效的中药?我的意思是口服的那种。” “有口服药,但没有什么特别特效的,呐,我给你一张名片,你去找她们,她们是中科院下属的服务部,对于这方面很专业,是中药治疗。” 只见许医生递过来一张名片,却是杨医生她们的名片,还着重提醒我:“你到了那里要跟医生说是xx医院的许xx医生介绍你来的(一看那表情就知道有回扣的,而我所听到的李经理却一直坚持说她们没有给过介绍医生任何回扣的,利益链,终归是病人花费的钱)。 接着,许主任告诉说他这里有几个肛肠内湿疣的病人最终是用派特灵医治好的,中途医治过程发回来的相片效果都不错。 我没有告诉他其实我在杨医生那里医治了好几个月,我再问他的是不是湿疣,他就说:“肛裂是肯定的,有炎症是肯定的,里面那几颗绿豆大小的颗粒其中有一颗是肛乳头增生也是肯定的,其余那几颗就不好下结论了。” 我想应该不是湿疣吧?湿疣不会长得这么快吧?十一号检查的时候只是毛刺状,这五天功夫,就成绿豆大小了?如果是,那得有多吓人啊! 我虽然提到尖锐湿疣,但我没有告诉他我在治疗湿疣,结果他给我开了四种药:化痔栓,消痔软胶,甲硝唑和大黄蟅虫胶囊,十天的药量,拿了药回家,心里七上八下,先用用先吧,但愿不会是湿疣,更希望不会是同时几种病夹杂着并发在一起! 晚上第一次用药,次日早上排便疼痛感少了些许,排便后的那种刺刺痒痒的感觉也轻了些许,十九号早上排便顺畅许多,疼感更少了,刺刺痒痒的感觉也更少了,虫子蠕动的感觉也更是少了许多。 二十号,觉得越来越轻松,用药方法:“早上消痔软胶+化痔栓,晚上消痔软胶+甲硝唑,另外口服大黄蟅虫胶囊4粒/次/天+甲硝唑片1粒/次/(四次每天),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号总体也还可以,就是感觉里面稍微比前两天紧。 二十四号,休息,先去了就近的医院,9:12分到,直接找到许医生,叫他看看里面情况如何,他觉得就这几天时间不用开肛窥,肛乳头增生不会那么容易消掉。 但我要求他开,结果打开,看得还很认真,也没说就是湿疣,但估计百分之六十是的,还说已经由原来的单独点状连成片状了。 他不敢保证,我知道他的这些说法和他的诊断与他们的医疗器械稀缺,还有我的言语引导有关,比如我说过有史,比如我一再强调我所担心的状况,尖锐湿疣。 犹豫不能定论之时,他提起电话:“喂,王医生,我这边有个病人,我让他到你那里,你帮他看看。”放下听筒,看着我:“去吧,在二楼,皮肤科,找王医生,看看他怎么说。” ☆、69 做个活检吧 我蹬蹬蹬的上到二楼,见到皮肤科王医生,不高,瘦瘦的,不像个医生的摸样,他叫我就地弯腰脱裤掰开,他远远的看了看,大声说:“可以了,你这里很潮湿,知道吗?“ “哦,请问我这个是什么病呢?” “是湿疹。”他还是很大声。 “湿疹吗?” “对,是湿疹。” “哦,不是湿疣吗?”我不想浪费时间。 “是湿疣吗?”他反问。 “你用肛窥看看先吧,医生。” “哦,我这里没有。” 看着这位很不像医生的王医生忙忙碌碌的,我离开了,坐了一个多小时公交车,11:00钟,来到佛山中医院,挂了肛肠科,是邓x雄医生,他只是询问,然后就准备开药,我要求他开肛窥,他才开了肛窥,看得还算认真,他轻描淡写的说是肛乳头增生,还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很多人都有,说得很让人感觉轻松,见他又准备开药,我说想做病理活检,他有点惊讶:“为什么要做病理活检?” 我直接把得过湿疣的事实告诉他,他拉开抽屉,拿出来一张名片,又是杨医生她们的名片,我说我就是从那里来的,就是她们让我来做活检的,他说:“做活检不是那么简单的,你去上药吧,又问:之前是谁介绍你去的?”抬起头来。 我告诉他是某某医院的唐医生介绍我去的,他不做声,低下头去,看起手机来,我准备离开,兜一圈,去了两家医院,看了三位医生,得到一句话:“做活检不是那么简单的。” 我出了中医院,充了一百元公交卡,来到服务部,杨医生这天休息,只有邓医生在,见我推门进来,她很惊喜:“拿到活检结果了吗?” “没有,他们都说做活检不是那么简单的,怕大出血,没有做。” “那,那怎么办?” “那就上药吧。”我咬咬牙。 “你还是去做个病理吧,这样放心些,实话说,在这里上药的,也确实是有反复上药反复长的案例,如果身体还存在其他疾病,比如癌症,会影响治疗效果的。”她说这段话的表情态度和她一贯的表情态度一样,还是那么自然,那么真诚,那笑容,温和而又甜美。 蹬蹬蹬,赶在1 分卷阅读70 - 分卷阅读71 顽疾 作者:守望同僚 分卷阅读71 2:00前,我又去找中医院的邓x雄医生,他今天好像没有病人,见到我再次折回来,也没太多表情,桌上一部电脑,双手捧一部手机,桌面左角还放着一部像苹果平板,在不停的像发信息那样点动着什么。 我告诉他派特灵服务部的医生依然建议我做个病理,他抬手看了看手表,说:“这样吧,你干脆请一个星期的假,过来住院,把里面这几颗切了,顺便就做个病理,如果是湿疣切了之后还可以继续去派特灵服务部上药的,你考虑一下吧。”说完又开始玩他的手机,低着头。 “嗯,我考虑一下先吧。”知道他们快要下班了,我起身离开。 走在大街上,我想去佛山市第一人民医院,或者佛山市妇幼保健医院,但这些正规医院都很快要下班了,去了像个傻根一样。 犹豫当中,我选择了一辆开往广州的班车,第一:昨天母亲在红十字会做的甲功三项也有飙升的迹象,我想去询问一下然主任;第二,去那里或许可以找找张主任;第三,可以在车上打发时间。 临近下午一点到了同福路的红十字会医院,挂了号,下午没有专家,就随便挂了一个普通号,挂完号,买了一支怡宝矿泉水,两个馒头,就算是今天的早餐和中午饭了,实在也吃不下。 下午两点半钟,上班时间到了,等在二楼,也没看见 “胃肠肛痔瘘外科”门诊的医生来上班,再等一会,才看见来了一位高大白净帅气的医生,看起来像三十开外,但实际应该有四十好几,戴个眼镜,有点明星范。 这个医生很厉害,叫我趴在检验台上,他戴上手套,手指往里塞进去,转动几下,叫我下来,他坐着,看着我,很严肃的说:“你来我们医院算是来对头了,我们这里是西医,你呀,不要再去其他医院了,其他小医院,治不了的。” 顿了顿,更加严肃的说:“知道吧?你的是肿瘤,也就是癌症,可能会背屎袋,就是把封掉,在旁侧开一个口子排便。”“呐,具体呢,要做手术,手术时间要几个小时,你要和家里人商量一下,要赶紧做,就不用单独做活检,到时一起做了。” 看他那严肃的样子,看他坐在广州市红十字会这种三甲医院的门诊室内,听着他的诊断结果,我的确吓坏了,真的吓坏了,但看他的眉眼神情,越看越像佛山华康医院的王主任,又想到红会医院好像是以烧伤科为专长,并非肛肠科,……。 见他还娓娓道来,我打断他的话:“不瞒您说,我得过尖锐湿疣,治疗了,可能又长了,现在,我就想做个活检,确认一下。” 他的表情迅速有变化:“哦,这样子啊,那,你去皮肤科看看,不用再挂号了,直接上十楼就可以了,找皮肤科。” 我向他点头,退出来,电梯直上十楼,没有人排队,我进去,说明来意,医生叫我就地站着,脱掉裤子,弯腰,撅起屁股,他远远的站着,看了看,说:“没事呀,很好呀。” “医生,是里面,直肠里面。” “那就去肛肠科吧。” “我刚刚就是从肛肠科上来到。” “哦,那没办法,我这里没有工具,看不到里面。” 那时,真是茫茫然不知该去何处,忍不住又打电话给老原,老原叫我去广东省人民医院。打个的士,赶往广东省医学科学院(即广东省人民医院),已经几点不记得了。 只见那高楼雄伟的样子,有一种特别的气场,人多得像进入农贸市场,好不容易排到了,填好单子,负责挂号的服务员却告诉我:“今天肛肠科的挂完了,只有明天的,要不要。” 我想:要呢?还是不要了?我还要回去上班,那些繁琐的工作不能耽误太多天,何况,看样子很难叫医生单独做个活检。 “先生,要吗?明天的?”“不要啊?下一位。” 我出来,过马路,右转弯,几百米,去了中山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牌匾上写着:“国际合作医院”,又挂了肛肠科,上去五楼,找到一号室,过道里站满了人,都是等着看病的人。 我找了一个靠墙的空位,站着,等了好大一会,听见医生喊我的名字,我进去,一位年轻的大概三十岁左右的男医生,短头发,中等身材,一袭白大褂,一张简易的办公桌,他坐在那里,没看见桌面或者胸前医生的姓名。 “您好,医生,我想做个直肠部位病理活检。”告诉他我的来意。 “什么病?多久了?为什么要做活检?” “总感觉到直肠里面刺刺痒痒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刚才去同福路红十字会看过,医生说可能是肿瘤。” “你上去,我看看。”医生站起来,指着里屋的一张检验台,叫我爬上去,自己扒开,撅起屁股,他开一个灯,一看,也不用动手,说:“是性病啊,不要乱搞啊!” 我觉得很纳闷,心想,这样能看到里面?于是小声的问他,他说他开灯就看到了,而且很确定是尖锐湿疣。 见他在白纸上写方子,我忍不住再次把在红十字会医院医生的检查结果告诉他,他放下笔,抬头,严肃的:“那,再上来看看吧。” ☆、70 有这个必要吗? 我又脱去裤子,爬上检验床,撅起屁股,不知道是开肛窥还是就手指插进去,反正很快的,身后传来他的诊断结果:“没有,没有那个医生说的那种(肿瘤)。” “那,那如何处理呢?” “烧掉咯。” “我,我只想做个活检,医生。” “有这个必要吗?”他停下手中的笔,瞪我一眼。“如果一定要做活检,那就做激光的时候一并做了,你考虑一下吧,我后面还有很多病人。” 退出房间,看看时间,我又蒙掉了。心想,假如做激光或者光动力,我就不在这里做了,做了今天肯定回不了,太远,不方便。 整理一下,决定回家。 站在繁华拥挤的广州街头,回望这一天,辗转一个区级一甲医院和四个市级三甲医院,各有各的说法,都不愿意单独做病理活检,他们的解释是,肛肠病理活检不是我想象的那么简单,担心会大出血,这一系列,尤其是红十字会那个医生,把我脆弱的神经弄得像是放在簸箕上反复颠筛的谷糠。 无功而返,汽车倒转换乘,在大沥城区北,等了足足半小时,公车没来,乘车的人挤了一大堆,我却有一种强烈的孤独感,即便在车马游龙的马路边,即便在嘈杂的闹市里,即便在推搡的人群中,我依然显得那么的空洞,那么的无助,那么的 分卷阅读71 - 分卷阅读72 顽疾 作者:守望同僚 分卷阅读72 想家。 我想即刻就能回到家,纵然,回到家也不可能和家里人细说病情! 是简单的肛乳头增生吗?是尖锐湿疣吗? 为什么会那么容易复发?还长得如此之快? 是因为清明节回家办离婚证的时候喝了半支啤酒吗?还有其他病变的诱因吗? 是肿瘤吗?是癌变吗?但愿这医生是误诊!有没有更好更快更全面的治疗方法呢? 唉!真的要做手术,也只有去佛山中医院了,对比这几个医生当中,也就邓x雄医生稍微中肯一些,就近一些。好吧,不想也不能再耽搁了,隔日,我打电话联系中医院的邓x雄医生,告诉他我二十七号过去手术。 又发了一封邮件给原总,只是复制了上面十七号到二十四号的见闻记录,原总给我回信。 你好: 谢谢你的信任,反复看过你信里面的描述,说说我个人的一个看法吧。 1、病情本身倾向于肛乳头炎性增生,这个问题很多人都有,可以不管。 2、你是用的那些药物应该是有一点作用,本身肛乳头炎性反应的话,这些药物应该减轻症状的。 3、强烈建议:(1)彻底停止任何药物,但是这样的一个风险确实是有(湿疣的复发),半个月左右,再做一个彻底的检查,如果还是增生,就别管他了;(2)千万不要到私立医院,切记切记;(3)按理说,佛山的最大的公立医院肛肠科就完全可以,实在不放心就到广州,省人民医院或者广州人民医院。 4、想一想吧,第一,不是你自己有这些毛病,第二,这些毛病远远没有到影响正常生活的程度。何不保持心态的平和?只有心情冷静下来才能有真切的认知(也不会被那个肿瘤的说法搞得自己心神不定),对吧?要知道,茫茫人海中,比我们痛苦无奈的有多少呀? 5、人吃五谷杂粮,谁敢说自己永远健康?既来之则安之。 希望这些建议对你有用。 山东:原大官人 看着上面这些文字,回想着那些医生的言辞态度,我判断尖锐湿疣复发的几率会大一些。 二十七号,恰巧赵欣得空过来看母亲,我向厂长申请了休假,跟李工交代了要停止工作的事宜,带上必要的换洗衣物和赵欣一起来到佛山中医院,先找到邓x雄医生,说明住院,他给了我一张和a4那样大小的病情诊断书,叫我去办理住院手续。 下来一楼,左拐右转,交了两千元押金,办理好了,再去办理社保报销申请,那位服务员看到上面写的是尖锐湿疣,说:“你这个可能不能报销,先放着,我问问领导先。” 才发现,原来邓x雄医生直接在诊断书上写了尖锐湿疣,不是不敢肯定的吗? 不管了,我们直接来到住院部,在二十二楼肛肠科,前台的护士接待了我,看到我的病情诊断书,就像看到另类一样,显出另眼相看的表情,呼呼呵呵的要求我填了各项表格,拿一根棉签,摁住我的舌头,啊,然后告诉主刀医生,这个人有点苔白,一副非常惊怕的模样,接着,她带我去看病房,说:“你这个病是要包房的,以免传染,呐,这里。” “这房间怎么收费?”我看到是双人房,两张床。 “一百四十元每晚,告诉你啊,马桶上方这条红线,看到了吗?知道用来做什么的吗?做完手术之后,万一有个什么突发情况,比如便血止不住,比如感觉快要晕倒,就拉一下这根线报警,知道吗?。” “哦。”我又紧张起来,矛盾起来,有那么严重吗?若果没有肿瘤,之前不是说增生吗?如果邓x雄医生都都已经确诊为尖锐湿疣,那我也就不做手术了,还回去上药得了! 犹豫当中,再打电话给原总,听说我已经办理住院手续,他有点紧张,担心手术造成不好的后果,电话里,听得出来 他也是焦虑中束手无策了,直问我这边到上海多远,问我有没有上海殷兄好汉的电话,我说没有,他就把号码发给我,叫我赶紧打电话问问,还说殷兄好汉的临床经验更加丰富。 但我打了两次都提示在通话当中,护士长很不耐烦的催促:“你赶紧办理一下病房入住手续吧。”主刀医生倒是不紧不慢,也没有显得大惊小怪,他很温和,很谦逊,择重的询问几句,考虑到我的担忧,他说:“过来吧,我帮你先做了一个检查。” 把我叫到另一个房间,叫我躺在一张高脚的条形椅子上,抬高双腿,他帮我开了肛窥,认真查看,中肯的告诉我,虽然看起来不是很像,但也有可能是湿疣复发,不太敢下结论,但是,有一点可以告诉你:“如果是湿疣复发,做手术是不能一次搞定的,再次复发的概率很高的。” “医生,有没有肿瘤呢?癌症呢?” “这个没有,肯定没有。”医生很坚定的眼神:“你考虑一下吧,可以回去上几个疗程派特灵,再看看情况如何。” 他说没有肿瘤,广州的那位医生说没有肿瘤,就他们所任职的医院名气和他们的学历,专业知识与临床经验,我基本放心了,心想,那就还回去上药吧。 很顺利,在赵医生的协助下,办理退住院手续,很顺利。 十二点多,和赵欣一起,过去服务部,上完第一次药,下午再过去上完第二次药,坐下来和医生聊天,医生问:“诶,你老婆呢?” “回去了,他男朋友有事。” “她男朋友?”医生诧异的眼神,张大嘴巴。 “我们离婚了,四月份就离了。” “多可惜啊!我们中午还说看你们挺有夫妻相的。”旁边另一个医生接话。 “我是同性恋者。”我小声的,实际刚来上药的时候就跟她们说过。 “哦……。”其中一个护士表示惋惜和着叹息。 另一个语重心长:“最好还是回到正常的婚姻家庭中来,不要去搞这些。” 抬头看向天花板,确定自己没有做错,但不确定,我所做的这些,将会给我带来什么后果! ☆、71 重新再来 晚上回来给殷兄打了个电话,简单几句,也没说太多。 第二天上药,第三天杨医生她们开始休息,连休三天,所以这次,我只能上两天四次了。说实话,这几次上药倒不是很痛,上到第四次后,排便很痛。 四月三十号,晚上上网,把我的治病过程,包括记录和图片,整理一下,发给殷兄,他看得很认真,由头到尾,看完得出这样的结论:是湿疣复发。 叫我配合医生, 分卷阅读72 - 分卷阅读73 顽疾 作者:守望同僚 分卷阅读73 重新再来一次,还语重心长的说:“要认真对待,开朗心情,好好忌口,会好的。” 当时,他给我发了视频,影像里,一副儒雅慈祥,沉着稳重的中老年人的形象,像个睿智斯文的教授,看着欣喜若狂(是受宠若惊的那种),又万分紧张,可惜我的电脑那时好像没有语音,所以挂断了。 他马上打电话过来,说了很多,说了很久,关于忌口方面,关于住宿条件,关于如何防复发。 他还和我谈心,提到医生有时带着情绪的服务态度,印象非常深刻,他说:“你想想啊,她们多是二十出头的年纪,每天对着这些男男女女的患病的下体,她们的辛苦,换个位置来考虑,这份工作,又有多少人能接受?” 只这句话,让我佩服不已,有这样的领导,如此就事论事的体谅员工,这样的团队,该不会差到哪里去的,打起精神,好好的接受再次治疗吧,会好的! 电话是他打过来的,我们聊了起码二十多分钟,让我感觉不好意思,浪费人家的话费,次日跑到外面,想给他充五十元,可惜跨省,充不了,那份慈悲,那份中肯,一直铭记于心。 五月二号,宏昌第一次过来拜见母亲,母亲抑制不住的哭,一直默默的流泪,哽咽的嘱咐他要善待赵欣,面对我苦命的母亲,心疼不已,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第一次在母亲面前下跪,我也要告诉宏昌:“我们家就我读书最多的,在母亲眼里我也是最听话的,但这次,我做了一件最可笑的,在外人眼里最不可理喻的事情,我要求不多,只要你对赵欣好,你们对母亲好,这就够了。” 五月三号去上药,我说:“邓医生,今天不是很痛,就用的大的肛窥吧,看得清楚些。”她很赞同,用了大的肛窥,左看右看,再往深一点的地方看,就是没看到什么,拍了照片,上好药出来,她告诉我,并且指着给我看,说是全部掉干净了,下午上药很痛,痛得上完药走路像个吃了毒鼠强的耗子。 突然想到,小孩去到他曾经打过针的卫生所,还没进门,就会放声大哭,见到曾经帮他打过针的大夫也会哭,为什么?因为痛过,怕痛。 我现在一走到百花附近就会生出一种疼痛感,不自觉的。跨进电梯,那首萨克斯《回家》也不那么悦耳,那种感觉就是一种排斥的感觉。 但没办法,我是成年人,我想躲,却不能,我想哭,却要忍住,《唐山大地震》里徐帆有一句话:谁犯的罪谁受!这,就当是我自己犯下的罪! 五月四号,第二天上药,疼痛是难免的,我来之前有个熟悉的身影,听杨医生说是湿敷期的最后一个疗程,敷完用完这点药就好了。 另外还来了一个中年,说是得的疱疹,在xx医院看过,大概来来去去看了一年多,没看好,反反复复,来到这里,杨医生说:“这个病是不好治,很容易反复,比尖锐湿疣还难治。” 我第一次上药,还是邓医生开的肛窥,手法轻柔,她开了肛窥还叫杨医生看,说是好了很多,光滑了很多,这些细腻之处,在农贸市场一样的正规的大医院里已经很难享受得到了。 上完第一次药,我下来买了点无子葡萄,十个枇杷,两个无子西瓜,下午上第二次药的时候提上去给她们,邓医生一再的说:“不用买的,不用买这么贵的。” 我不知道这种行为是什么?是讨好?是贿赂?是感谢?好像都不是,是一种搭建,就像小鸟在搭建鸟巢时需要抹点泥巴那样,没有谢与不谢的。 五号,第三天上药,痛,但总体也不是特别痛,就是排便的时候非常艰难,稍不留神就拉在裤子里了,那种尴尬,疼痛者知道。 这天邓医生休息,我上楼的时候遇见之前来过的一位高大的中年男士,他的长在肛周,听杨医生说已经在湿敷了,很好的。 杨医生很奇怪,瞪着眼问我为什么知道那人的名字,我说当时他第一次来,我在场,人那么高大,印象比较深刻,今天看起来瘦了一圈。杨医生说:“是的,上这个药,每个人都会瘦的,因为痛嘛。” 杨医生的这句话,我有切身的体会,不禁禁是身体的疼痛,还有那份长时间的精神的压抑和自我折磨。 有一个细节,每次取出棉球,在洗手台的镜子前,感觉自己像是吃了兴奋剂,面若桃花,红唇浩齿,煞是好看,那是痛的,痛得所有神经都紧绷起来,痛得肚子有搅动的感觉。 五月十号,上药,邓医生休息,我还是叫杨医生用的大肛窥,请她认真看看,看完上药,她说很好,很光滑。下午她说上完就没有药水了,我说家里还有一点点,十一号拿来够一天用,也带了钱,又买了一支派特灵,十二号开始用。 我算了一下,就我的病情,外面肛周已经完全好了,只里面,上一支20毫升的药水用了13次,还是这样,平均每次上药用1.538毫升药水。 上药还是痛,大便的时候更痛,第一天上药,排便时能看到像着凉感冒流出鸡蛋清那样鼻涕状的东西。第二天大便后纸巾能擦出像浓稠鼻涕状淡黄色的东西。这两天,早上上完药吃一个大苹果,喝一支矿泉水,虽然有点饿,但也不敢吃太多,最怕排便,也不知道这样好不好,营养够否。十二号上药,总体也不是特别痛,这天吃得多一点,两个馒头,一个苹果,所以没那么饿,但却多排泄了几次,多痛了几次。 十七号来到服务部,还是用的大肛窥,邓医生开的,她问杨医生好久没有拍照?杨医生说前面两个疗程都很好,都一样,所以没有拍,打开肛窥,“今天也很好。”邓医生说。 “上完这个疗程就开始湿敷了,要十九天之后才来上一个疗程的药,是吗?” 邓医生给出肯定的回答,但杨医生马上接话:“到时候会告诉你的。”老实说,我不太喜欢她的这种态度。 十八号,上完药在服务部躺着休息了一两个小时,想大便时,没有便便,用纸巾擦拭有些像浓稠的鼻涕状的东西,闻得到一股腥臭味。 十九号上药,第二次很痛很痛,疼痛的时候,我害怕咳嗽,害怕打喷嚏,害怕撒尿,最怕拉屎,这一切都会让疼痛加剧,特别特别是排便,那种痛,我不知道蛇在蜕皮的那一刻会不会很痛,会不会和这中感受接近。 这天,上完第二次,杨医生说:“下星期四过来检查,检查没事就开始湿敷。”就要解放了,希望这次是真的要解放了! 五月二十四号去检查,还是用的大肛窥,看完,杨医生她们说没事,很好,也没有拍照,叫我回来湿 分卷阅读73 - 分卷阅读74 顽疾 作者:守望同僚 分卷阅读74 敷,并且说,他们22二十二号去广州开会时北京来的专家说直肠湿敷,只需要打3或5毫升进去就可以,不要打得太进里面,这样会直接打到直肠里了。 杨医生叫我配0.5:25,打5毫升进去,其它的用来湿敷肛周,然后叫我六月七号过去上药,上三天的药。 六月七号,开始湿敷后的第一个疗程上药,邓医生开的肛窥,开始用的小肛窥,因为看不清,又换成大肛窥,杨医生也看了,她们没说什么。我问:“要拍照吗?” 邓医生说不用,上完药,我问:“情况如何?” 她们没有说很好,也没有说不好,只说里面一两颗小粒突起,和以前不同,不成圈,有可能是湿敷后引起的,我这后来几天排便后有明显的不适,但不同于以前的蠕动的感觉。 所以还是很担心,但又不好问得太多,下午再去上药的时候,我问:“杨医生,邓医生,你们觉得我这个情况(里面长两颗)在同类患者中属于是正常的呢?还是属于不太正常的?或者说是好的呢?一般比较常见的呢?还是不好的?” 她们没有正面的回答我,杨医生说:“更像是增生。” 邓医生说:“应该不是疣体。” ☆、72 谢谢您,恭喜你 是什么呢?我到底还是有些担心,不会长得这么快吧? 晚上回家打了电话给殷兄,我二十四号有告诉他湿敷由原来的20毫升变为3-5毫升,量少了,怎么解释,他说他还没有问相关的同事,也不太清楚广东这边具体的情况。 八号上药,来到服务部,见白总也在,和他聊了几句,他说我的情况比较特殊,他们学术会上都有提到我。 再聊到3-5毫升的问题,他也没有一个确切的解说,只是说,他们在改进,在调整。 九号上药,痛,还是很痛,但相比于之前的第三天,这次还是不那么痛的,起码撒尿时不会像上次那样连带疼痛。上完药,走之前,我问邓医生:“这两天下来,你们觉得我里面这两颗像什么?有什么变化?” 她说:“要下次来检查才知道,现在看不太出来,更像是增生。” “就怕是癌变。” “应该不是的,它有变化,如果是癌变,上药的时候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化的。” 二十八号上药,邓医生开的肛窥,上完药,问她情况,她说:“很好呀,没什么特别情况。” “里面上次发现的像增生的那两颗现在还有吗?” “还有的,这个没事,停药就会好的。” 杨医生也说:“在这里上药的,有些增生很明显,停药半个月回来检查,就恢复了,粉粉的,很好,很光滑。” 七月十九号上药,这是湿敷期间的第三个疗程,如果正常,再有一个疗程就解放了,真的解放了,这个月的总体感觉不错,比上个月还好,我早晚会用风筒吹吹,而且,从殷总告诉之后,我把大蒜都戒掉了。 晚上上网,突然发现,原总已经不在我的qq好友当中,查一下才知道,是被删除掉了,五月十六号聊天时还说一定会成为朋友的,这下怎么就删掉了呢? 我用手机发了条信息给他:“老原,突然发现你已经不在我的朋友列表了,是怎么回事?”等了许久,也不见回信。 后来收到信息:“你再加一下,我昨天整理了一下,可能是误删了,s o r r y ”。 我查看了被删除名单,犹豫一小会,没有再加,将错就错吧,我只是他的一个病人,他有那么多的病人,哪能记得住,不一定要对方记得,自己记得就好。 八月九号,又修复了半个月,过去上药,用大肛窥打开,上完药,邓医生自言自语说很好,杨医生也答话说很好,上次来就很好,很光滑的,这是湿敷期间的最后一次上药了,希望这次能完全好了。 二零一二年八月十号,带了药来,买了两盒沙棘油胶囊,那天,李经理说我的头发长了,要剪掉了,我说过段时间再剪,省一个月的钱。 其实,我想上完这次药再剪掉,让自己有种重生的感觉。 十二号到十五号,修复,三十号检查。杨医生和邓医生都在,打开,认真查看,都说很好,还说:“明天起停止一切药物,包括湿敷。” 杨医生说:“戒口方面,再戒口两个月会比较好。” 回来之后,打了电话给殷兄,也没聊什么,我说:“谢谢您!”他说:“恭喜你。” ………………………………… 附: 一:忌 戒色,戒烟酒,戒海鲜和牛羊肉,少吃香菜大蒜葱。 二:提高免疫力 开朗心情,多吃青菜,多喝水。内服药?注射干扰素?注:药物和干扰素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三:湿敷 1 湿敷工具:矿泉水,烧杯,滴管,20毫升的针筒。(其它器具,能打进去就行。) 2 湿敷时间,一天一次,10-15分钟,可以在任何时间段。 3 湿敷配药,即配即用。 四:治愈 停用药(包括湿敷)之日起连续三个月不长说明已经好了,连续八个月不长说明痊愈了。 ………………………………… 辞职 同志与常人没有什么区别,若说有,我估计大部分的同志都比较敏感,我本人就非常敏感,一句话语,一串辞藻,一个行为,一张笑脸,是关爱,是挑衅,是维护,是攻击,很容易就能分辨得出来。 如同手持照妖镜,只是藏而不露,压抑,祈愿一切将会过去。 还没过去,烦躁逐渐变成了焦躁。 后来,如同天平上的那条指针,我变得更加敏感,敏感到形如山洪地震前夕的动物,似有先知先觉,或者神经过敏。 压力太大了,我快要爆炸了,正好遇上一些不好的事情,需要释放一下,放空才能拯救。 二零一二年九月二十四号,我递交了辞呈,,十一月一号,停止上班 回家 家,一直是我向往的,却又一直是我惧怕的。 时间一晃过了几个月,气温越来越低,行人越来越少,街上一片萧瑟,树木光秃,枝桠裸露,呼,一辆车开过去,卷起几片灰色的残叶,连续翻了好几个跟头。 附近的工厂陆续放假,“什么时候回家?”大家又在打着相同的招呼。 我们在找车子,问了几部,愿意去的不适合坐人,适合坐人的不愿 分卷阅读74 - 分卷阅读75 顽疾 作者:守望同僚 分卷阅读75 意去,一时间不太好找,我和陈武去较远的市场门口,那里有一个停车场,停着很多跑运输的,车头挂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出租”。一问,有的说去,有的说不去,多数人不知道南雄在哪里,有点失望,转了一圈,我们站在一部挂着粤t号码的双排座蓝色五十铃前面,司机拿着一张报纸半躺在驾驶室,见我们过去,支起身子,掏出名片,热情招呼。 车型车厢前排座位非常适合,我们相互留了电话,司机是本地人,说着本地口音:“没问题,我去过你们那里,盛产黄烟,是吧?”“是的,还有指天椒。”我像是在给家乡做广告。 二零一三年二月一号,早上出发,下午到达,在镇上吃晚饭,饭后坐上哥哥开的摩托车回乡下,车灯照亮路面,一路前行,映出一道长长的绸白,弯弯扭扭的乡镇泊油小路,如同一段曲曲折折的生命线。 迎着凉爽清新的晚风,眼泪溢出眼帘,我张开双臂,抿嘴,微闭眼,深深的吸气,我闻到了乡村熟悉的味道,闻到了树木泥土的味道,那是我此刻需要的味道。 抬首,望四周,满天的繁星忽明忽暗,参差的树影隐隐绰绰,摩托车的突突声盖不住四周窸窸窣窣的虫鸣,清冽的晚风吹干了脸上的泪珠,我回家了! ☆、74 世界艾滋病日 仍记得,广州红十字会肛肠科的医生告诉我得了肿瘤,往后的生活很可能需要背屎袋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已经置身于一个无底的枯井,掉,无休止的,往下掉,四处空无一物,惊愕,惶恐,孤立,脑子里有两个主意:要么就安静的死去,要么就勇敢的跨过去。 一 什么是性病? 性病是指主要通过性行为传播的一组传染病,包括艾滋病,梅毒,淋病,生殖道衣原体感染,尖锐湿疣,生殖器疱疹等。 二 性病是如何传播的? 1 主要通过无保护性的阴道性交,,等性行为传播。 2 通过输入被污染的血液,血制品,或经共用注射器或针头等方式传染。 3 已经感染的孕妇可能在怀孕期间和分娩过程中传播给胎儿或新生儿。 三 性病如不及时治疗,会对健康造成哪些损害? 性病患者如不及时治疗,会延误病情,引起严重的并发症和后遗症。例如,梅毒不及时治疗会导致心血管和中枢神经系统的损害,梅毒孕妇可传染胎儿,引起胎儿发育不良,流产,死产,早产等。 四 感染性病后会出现哪些症状? 人体感染性病后,会在生殖器,尿道或阴道以及周围等部位出现不同的症状。如男性患者可出现尿道分泌物增多,尿频,尿急,尿痛,皮疹,水疱,溃疡,赘生物等,女性患者可出现白带增多,颜色改变,有异味,排尿疼痛,下腹痛,外阴瘙痒,皮疹,水疱,溃疡,赘生物等。(主要注意的是:部分患者,尤其是女性患者虽然感染了性病,但有可能没有明显的自觉症状。 五 性病可以治愈吗? 经临床规范治疗,淋病,生殖道衣原体感染,一期和二期梅毒是可以治愈的。尖锐湿疣和生殖器疱疹属于病毒性感染,可以临床治愈,但容易复发。 六 艾滋病可以治愈吗? 艾滋病目前无法彻底治愈,但经抗病毒治疗后,可以大大延缓发病和死亡,提高生存质量。 七 什么是艾滋病的窗口期和潜伏期? 窗口期:是指从感染艾滋病病毒开始,到体内产生出抗体并能用现有常规检测方法检查出来之前的这段时期,通常为两周到三个月,少数人可能会更长。出于窗口期的艾滋病病毒感染者也具有传染性。 潜伏期:是从感染艾滋病病毒到发病这段时间。处于潜伏期的艾滋病病毒感染者没有症状,但具有传染性。潜伏期的长短存在个体差异,平均为7—10年(科技在发展,年限在延长) 八 如何知道自己的性伴是否感染了艾滋病? 只有进行血液检测,才能知道一个人是否感染了艾滋病,要想了解感染状况,可到所在地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综合医院等机构的咨询检测门诊去检测。 九 性病患者治疗期间有哪些注意事项? 1 遵照遗嘱完成治疗,否则可能会导致疾病的复发和产生耐药性。 2 尖锐湿疣和生殖器疱疹治愈后有可能会复发,若复发,应积极治疗,避免生活不规律,劳累,感冒,酗酒等情况。 3 治疗期间遇到药物反应,疗效不好或复发等情况,应及时到医院处理。 4 性病病人在治疗后需根据医嘱定期复查,不得自作主张随意停药,改变药物,增减药物。 5 应及时告知配偶或性伴自己的感染情况,鼓励对方尽早到医院接受相应的检查和治疗。 6 性病患者在治疗期间不要发生性行为,并避免饮酒。 十 如何预防感染性病/艾滋病? 1 人体感染性病后经治疗痊愈仍可再次感染,只有改变高危行为,保持健康的生活方式,才能避免日后再次感染。 2 正确使用安全套是最有效的性病,艾滋病预防办法,应当每次性行为都坚持全程使用安全套。 3 家庭里如有性病患者,应做好家庭内部的清洁卫生,保护家人尤其是女孩避免感染,如勤晒洗被褥,患者内衣裤不要和孩子的混在一起洗,大人与孩子分床睡,分开使用浴盆,马桶圈每天擦洗消毒等。 十一 以下预防方法是错误的! 科学证明,发生无保护的性行为后,采取阴道灌洗,体外射精,预防性使用抗生素,局部涂抹药物等做法均不能起到预防性病艾滋病的作用。 十二 就医提示 1 如果发生了无保护的性行为或可疑性病症状,应及时到正规医院进行检查,做到早发现,早诊断,早治疗。 2 要到规范的医疗机构皮肤性病科进行性病诊治。 3 不要在没有得到医生诊断的情况下自行乱买药,滥服药。 4 如果怀疑自己感染了性病,最好和配偶或性伴一起检查就医。 又是一年一度的世界艾滋病日,仍记得,2011年12月1号,世界艾滋病日,正是治病期间,在佛山百花广场,南方都市报,头版头条,若果没有记错,那是宋体大字:“十个同性恋者七个得性病。”醒目的标题,扎着我的眼,也扎着我的心。“十个同性恋者七个得性病”。我想问写出这个标题的那位编辑几 分卷阅读75 - 分卷阅读76 顽疾 作者:守望同僚 分卷阅读76 个问题: 第一 同性恋者实际准确数量是多少?占总人口的百分之二?百分之四?百分之x? 第二 同性恋者严格来说如何认定?有过男男性行为的都算吗? 第三 他们的数据从何而来?为何下此定论?还刊登在一份读者众多的省报头条! 算了,算了,问什么问,还是有些愤愤不平,何必!何必!小时候摔跤了,大人总会说,都怪地板不平,长大了,跌倒了,不能怨这怨那了。 所有的经历,或者是惩罚,或者是降任,老实说,那一刻,我竟然是高兴的,是的,内心里,非常非常的高兴,有一种一气呵成,挣脱枷锁,撑破石山的轻松与释然。 不是在疾控中心说过要写书的吗?写什么呢?《顽疾》,《让·爱》,《折断花开》。 《让·爱》是主杆,《顽疾》和《折断花开》是两个枝桠,里面的标点都是叶子,以源起定因果,生息一轮回做链接,像是一个坚固的三角形,更像是一颗冲破土壤,向着阳光的树。 迷蒙的,清晰的,游移的,坚定的,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座断背山。 在这探索的三年多时间里,管他直的弯的,我不记得自己与多少个男人苟合过,更不记得自己撩拨过多少个男人。 在这成长的三十多年里,我清楚的知道自己爱过三个男人,第一个爱得如此无知,第二个爱得如此无畏,第三个爱得如此无奈。 如果遇上,如果爱上,我愿意,我愿意。 无怨无悔,深深的,深深的。 ☆、75 没事,会好起来的 “那…,你在这里等?还是我送你到火车站吧?” “不用,那么远,我坐公交车就行了,你回去。” “那…,你路上小心哦。”他调转车头,再回头,望一眼,一脚油门,拧一下车把手,嘟嘟嘟,飞驰而去。那身影,那言行,那表情,。 2008年: “你找吧,慢慢找,找一个爱你的,值得托付的,贫富不是最重要的考量标准。” “那…,全儿呢,全儿怎么办?” “我来抚养,到时如果可以,让他两头走。” “哦……,你呢?” “不用管我,只要你找到了,确定了,我们就把手续办了,没确定之前,日子照过,只是……。” 2011年底: “你回来吃饭吗?” “想回,但可能回不了了,没车。” “你在哪里?和什么人?年关了,外面很乱。” “没事,我在西樵,在朋友这边,很熟的朋友了,他的家里人都知道,也都见过面了。” “哦……,那好吧。” “诶,要不……我明天把他带去狮山,你看看,帮我把把关?” “明天?明天没空,我要去佛山上药。” “哦,那就过完年吧。” 2012年: “你清明节回家吗?” “回吧,每年都回的。” “哦……。” “你清明节确定回家吗?” “确定。” “哪天回?” “具体哪天没定,怎么?” “哦……,没,没什么。” “定了吗?哪天回?那……,那什么……。” “什么?哦……,好吧,我打电话先咨询一下,别急,等我消息。” “嗯。” 2012年4月5号: 从镇政府大楼出来,看着她微微发福的身形,看着她坐上开往她生父母家的摩的。 那一天,那一年,我像是彻底的挣脱了,又像是彻底的散碎了! 没事,会好起来的。 2014年: “我想叫母亲送全儿下来这边过暑假,可以督促他做暑假作业,也可以顺便照看一下成成。” “你打电话跟母亲说一声。” “说了,她没意见,全儿也很乐意。” “哦,你跟宏昌商量过了吗?” “提过了,他没事。” “那就好,我待会打电话跟家里人再说一下。” “嗯。” 2014年7月13号 母亲带着全儿从乡下下来,我从东莞过去,在西樵的旧车站汇合。“到了,这就是吉水村。”摩的司机把我们放在她告知的路边,她们站在村口等候,把我们领进一片破旧的当地人弃用的村落,屋里一片萧瑟,一片苦寒,屋外却绿树成荫,青草繁茂。 巷子深处,叽咕叽咕,叽咕叽咕,一个白净的小男孩踩着能发出声响的塑胶凉鞋,歪歪扭扭的朝我们走来,加快速度,投入她的怀抱,撒娇的拉长声音:“妈妈……。”停两秒,仰起脖子,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逗得身边的大人呵呵的笑,那画面极具渲染。 悲喜欢忧,喜怒哀愁,裹不住时间为你做哪怕一分一秒的停留,眨眼又是一两年,成成能走会叫,也不怕生,拉着全儿的手,哥哥,哥哥,唤个不停。 2014年7月14号 “我先走了,她们在这里多玩几天,全儿是跟她奶奶回去,还是留在这里过暑假,这要尊重小孩自己的意愿,他若真不习惯,就让他回去吧。” “嗯。” 临别,跨上宏昌的摩托车,再看一眼,残墙断壁对面,出租屋里的苦乐人生! 没事,会好起来的。 2014年8月19号 喜讯传来,生了,又生了,是女儿,母女平安,祝福!祝福!一男一女,很好!很好! ………………………………… 2014年10月8号 和同事外出找办事,路上闲聊:“你有几个小孩?”“一个。”“多大了?”“8岁。”“不打算生二胎?”“离了。” “为什么?” “家暴。” “你会打人?” “呵呵,算是冷暴力吧。” “哦…。” 前方高处红黄绿灯交替闪烁,身旁左右行人车辆走走停停! ☆、76 忍一忍,会好的 二零一四年七月十四号,下午,顺道,过去检查,在楼下,我买了一个西瓜,提着上楼,刚跨出电梯门,听见杨医生的声音,那么响亮,那么熟悉。 我快步过去,轻叩木门。“请进。”“哇,绪华来啦。”“哇,你瘦了。”“哇,又黑了。”“我倒是感觉他现在比原来精神多了。”她们都在,大家相见甚欢,一阵招呼, 分卷阅读76 - 分卷阅读77 顽疾 作者:守望同僚 分卷阅读77 杨医生,邓医生,还是跑业务的李经理最会说话。 “现在在哪里上班?做什么?”如此问候,大家一阵寒暄,安静下来,“来吧,先帮你检查一下。”仍是邓医生开的肛窥:“没事,很好,很光滑。” “上次检查是什么时候?”杨医生问。 “二零一三年三月五号,停药半年,检查结果很好。” “哦,一年多了,没事了,很好,下来吧。” 我整理衣裤,出来外屋,大家聊天,邓医生问:“现在不会去找这样的人了吧?还打算再找一个女的结婚吗?” “呵呵,女的就肯定不会再找了,要找当时就不会离了。” “唉!还是要过回正常人的生活,不要去找这些人为好。”邓医生语重心长。 李经理顺着邓医生的观点,先告诉我她们上个月生意很好,很多人,来了基本上都要等的,接着又告诉我:“唉,绪华啊,你算是真的解放了,以后最好不要去搞这些了,你不知道啊,我这里最近来了一位做生意的(人物背景是虚构,不要对号入座),生意做得很大,家里很有钱,有好几处房产,因为在网上看到这些,学人家搞同性恋,也得了这个,不过啊!这个人更痛苦,因为他同时还得了艾滋病,唉!估计他老婆也已经感染上了,只是都还不敢告诉,真的很惨啊!” 李经理边说边摇头,又重复一遍:“还是不要去搞这些,过回正常人的生活为好,你要找一个女的结婚,赶紧找一个女的结婚。” 杨医生站在办公桌边,右手食指与中指夹着一支签字笔,来来回回把玩着,不说话,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站在她们的角度,当然,她们是出于好心,这无可厚非。 这时,进来一个二三十岁的女人,接着又进来一个三四十岁的男人,都是来上药的,杨医生和邓医生换上白大挂,戴上手套,找到来人的药,开始忙活。 想起自己写过的一句话:有时候,的确,性如罂粟,有时候,的确,好奇害死猫。尽管研究上强调同性恋一定程度上与基因有关! 但我认为,不排除有些病患在患病之前仅仅是出于好奇,正如李经理说的“因为在网上看到这些,学人家搞同性恋。”也不排除有些病患在患病之后屈于世俗的压力,正如同性恋者与异性恋者结婚,正如同志形婚,正如那位成功的生意人不无推卸的说法:“因为在网上看到这些,学人家搞同性恋。”如果他是一个三十岁以上的成功的成年人,如果他是一个同性恋者,那么,“因为在网上看到这些,学人家搞同性恋。”,这句话是不应该从他自己口中说出来的! 压力,扭曲,社会环境,舆论导向,往往都是少数的个体偏向了多数的群体。 记起第二次去佛山中医院准备做手术,赵欣跟着去了,她在外面,我在里面,在邓x雄医生的门诊办公室,医生在写诊断书,我和他聊天,聊到肛乳头增生,聊到直肠尖锐湿疣,聊到同性恋,像是生病之后面对所有的医生一样,很自然的,我说我就是一位同性恋者。 医生抬头:“你结婚了吗?” “结婚了。” “那你老婆呢?” “就在门外,哦,我们离婚了。” “离婚了?”医生诧异。 “是的,离婚了,四月份办的离婚证,实际她几年前就知道我的性取向。”可能我说这些话的言辞语速表情在他面前流露出来一种非常不符合现实生活逻辑的天真幼稚的自豪感。 只见他再次抬头,像看怪物似的,带着几分鄙夷:“人家别的同性恋者都把自己隐瞒得好好的呀,人家都很忌讳的呀,你怎么却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从他那眼角里泄露的不屑的一瞥,我止住话匣,不再多说,也不再像是一株一触即蔫的含羞草。我就是一个同性恋者,干嘛要躲起来?干嘛要被摒弃?干嘛要像潲水桶里那层泛酸泛白的浮油? 呵呵,对不起,又生出一股对抗的情绪,《顽疾》,当我写下这个题目的时候,我知道,我豁出去了,何况,情感实录,我用了第一人称。 …………………………………… 杨医生她们忙完了,我们聊天,不一会儿,又进来一个人,一个中年人,听说是一位主任医生(人物背景是虚构,不要对号入座),在市里的某个三甲医院上班,得了直肠尖锐湿疣,来这里上药,真是能医不自医了! 病人陆陆续续的来,我们的聊天也断断续续,我站起身:“你们忙吧,我该走了。” “再坐一会儿啊,那里有水,纸杯在上面,我帮你倒一杯?”李经理赶紧招呼。 “不了,要走了,要赶车,还要去博罗石湾,去看看我父亲,他跟我弟弟在那里打工。” “哦,有空就过来看我们啊。”她们异口同声。 “下次来不要买东西来了。”邓医生摘下口罩,赶紧补充一句,又戴上口罩,找到来人的药盒。 “嗯,好的。”我提起自己的背包,准备离开,看着两位医生和那位病人进入隔间。 不多时,“啊!啊!啊!”夹板房里传来阵阵嘶唤,那种嘶唤,如同远处枯草堆里低低的虫鸣,被某些杂乱无章的像是蛛网一样的东西极力压抑。 我跨步出去,轻掩木门,立于门外,合实双掌,举至眉心,轻轻的,想对里面的病人说一声:“好了,不要哭了,坚强一点,忍一忍,没事的,会好的,没事!” ………………………………… 寄语一纸同性婚姻: 有人把婚姻比作是围城,有人把婚姻比作是坟墓,我倒是希望,婚姻如同一个篱笆院。远处山河,近处河山,高楼矮房,小区庭院。 院子周围,绿油油的青草蔬菜,妖冶争艳的繁花,垂首金黄的禾穗,寒风起,枯叶落,冰雪洁白,晶莹剔透。 院子里面,没有太多主观和客观的约束力,他和她,他和他,或者她和她,他(她)们,独处的时候,可以随意,慵懒,放逐思绪,共处的时候,可以随意,拥揽,放任型体。别人的认同感那么重要吗?一纸证书那么重要吗?当然,当它们与一个人或者两个人的利益尊严直接挂钩! ………………………………… 期盼一份同志情感: 许是繁华的都市,许是荒僻的乡野,经年以后,某个角落,他轻轻的拍一下他的肩膀:“嘿,我找了你很久很久!” 他不紧不慢的仰起脖子:“呵,我等了你很久很久!” 无所谓十指相扣,无所谓一前一后,四目对 分卷阅读77 - 分卷阅读78 顽疾 作者:守望同僚 分卷阅读78 接,那一抹抹不去的温柔,像足了一句话,好像源自一句诗,好像出自一本书名,个人非常喜欢。 走着走着,花便开了! ……………………………………………完结………………………………………………… 分卷阅读7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