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红裙》 分卷阅读1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1 书名: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 ☆、第一章 遗诏 品香甜煮酒梅花,恨飘渺成烟往事。 夜深深沉沉的,雪从漆黑的天幕上悠悠地飘下来。落在屋顶,落在花园假山,落在一个佝偻的脊背上。那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他穿着一身宫装,执着一盏灯笼站在落雪的院子里,正用焦虑的眼神注视着屋内闪烁的烛光和映在窗户纸上的人影。 此人名叫李和瑞,是皇宫的内殿太监总管,也是当今皇帝刘文景的贴身内侍。市井传言在五十年前,李和瑞乃是刘文景出游时路遇的一个快要饿死的街头乞儿,他见乞儿甚是可怜便带回府中收养,李和瑞便做起了他的书童。后刘文景失望于前朝极度腐朽的□□势,放弃本已到手的功名利禄,借助家族力量联合各地蠢蠢欲动的有志之士揭竿而起。以“还天下清明政治”为号,推翻暴戾的南宫王朝,在众人推举下自己做了皇帝,史称文王。再说那李和瑞孑然一身为报国主救命之恩,毅然决定进宫做太监,誓死护主上周全。 屋内传出一阵咳嗽的微响,窗户上颤抖的人影似用手帕捂住口鼻。李和瑞紧蹙了眉头,眼中泛着光:“皇上,奴才是和瑞。” “不碍事,不碍事的。咳咳咳……”窗户纸上的人影又抖动起来。文王深知这李和瑞乃是对自己忠心不二的人,所以每到夜晚独处都只留他一人侍候。 李和瑞情急之下跪在了雪地里:“皇上请以龙体为重,奴才跪请皇上安寝。” “朕刚阅完折子,还无睡意。进来说话吧。” “是。”李和瑞忙站起身用衣袖擦了擦眼角,将灯笼挂在门框上,拍掉头上衣服上的落雪,提了放在脚边的食盒走了进去。正预备行礼,坐在桌前的人马上挥挥手:“和瑞啊,不是说了多少遍了么,只有朕和你的时候不必拘于俗礼。快过来让朕看看你今儿又给朕备了什么好吃的。” 李和瑞躬身走到案前,在食盒里捣鼓了一会儿,才拿出一个热水温着的汤盅和一只小勺。“皇上,老奴今儿试着做了您最喜爱的梅花酿。” 看着文王的笑容慢慢退去,李和瑞揭开了盅盖。清香和着热气慢慢飘升出来,文王闻着这熟悉的味道,不免端起汤盅细细的看。“今冬的梅花可都开好了?” “奴才知皇上定是想念这梅花酿,所以才在每年冬天都命御厨做了供奉到梅皇后墓前。但这么多年来竟然没有人能做的跟梅皇后做的一样。奴才也是愚笨,只为能给皇上解解馋。” “和瑞啊,劳你费心了。当年朕还不曾拥有脚下的江山,却是能吃到梅儿亲手做的梅花酿。虽然只是在米酒中加些味道,伴煮新摘得的初梅。但梅儿做的酿一朵朵梅花或沉或浮在米酒中,就好似雪中的盛梅。但凡你们所做,梅花不是煮烂了不见踪影就是一片片的泪珠儿似的浮在上头。哎,做了皇帝,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那又如何?连自己的亲人都无法保护,怎么保护天下苍生。” “皇上,梅皇后伴随皇上多年,自皇上弱冠起便服侍左右。他一定能体谅您的苦衷。您还是赶紧尝尝奴才做的可还凑合?”李和瑞把勺子送到皇上手边。 “不吃了吧,朕没胃口了。梅色正好,你陪朕出去走走吧。” 两个苍老的人影相扶着走进冬夜的茫茫风雪,屋内的烛光仍在闪烁,桌案上的汤盅扬着丝丝缕缕的香气。 文和三十年春,文王驾崩。驾崩前未曾有诏命定下继位人选。 天下一片素白…… 先皇丧期一切事项均有秦皇后一人主持。此女乃是前丞相秦安国之女,也是领军校尉秦仲坤之妹。虽朝堂之上,群臣之间或有猜忌。朝堂之下,更有蠢蠢欲动的暗藏势力。但秦氏一党势力最为坚固。秦皇后对继位之事不提分毫,天下也未敢有公开之议论。 “妹妹,今天乃是先皇出殡。父亲让我来提醒你也应借此时机让朝臣们共议继位人选之事。” “哥哥请父亲放心,本宫早有准备。”侍女香儿走到一穿着素裙头戴白玉凤头钗的中年妇人跟前施了礼忙道:“皇后娘娘,诸位大臣均已在全兴殿候着了,请问娘娘可要现在过去?” “哥哥先去,妹妹随后就到。” 全兴殿内各位大臣皆已入座,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之人不在少数。仅有二人镇定自若。一是坐在左首位的丞相秦安国。文和五年状元及第,因其良方治世官拜丞相。文和十年,其女秦淑云被封为云妃入宫侍候文王。文和十三年,梅皇后病逝,云妃封后。文和十七年,云妃生下三皇子刘凞。此时秦家在朝在野的均是权倾天下,这新皇之位自是他囊中之物。故秦相此时只是端起几上的茶碗悠闲地品茗。 另一个则是坐在右首位的大将军萧琪胜,四十有余,正是开国功臣太尉萧崇山之子。虎父无犬子,这萧琪胜也是多番平息边境战火之猛将。文王对他亦是宠爱有加,满朝武将也仅此一人可带佩剑进出皇宫。秦相对此人甚是嫉恨,怀揣天下一半兵力不说,且也是个对先皇忠心耿耿的顽固,多番与秦氏为敌。萧将军正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右手握着腰间佩剑,左手放在扶手上,手指不停的敲打。似在是等待着什么…… “皇后娘娘驾到。”殿外传来太监小斯的喊声。 诸位大臣忙站起身注视着殿门口一位中年妇人。此时的秦淑云着素白的朝服,头发高高盘起,正中带着个珍珠凤冠,凤首垂下,叼着一颗闪烁明珠。“皇后娘娘千岁。”众人跪身行礼。秦皇后也不急着叫他们起来,径直慢慢悠悠的走到首位转身坐下,“平身。” 众人又纷纷小心翼翼的落座。“今日先皇遗体出殡,望各位大臣各尽其责,万不可有半点差池。” 坐在秦相右边的老头忙站起身:“请娘娘放心,老臣已将一切安排妥当。只是有一事请皇后娘娘示下。” “龚大人,您身为奉常,对所有事宜晓得的应该比本宫只多不少,不知是何事?” “皇后娘娘,出殡之后本该择日送先皇之灵位供奉太庙。按照祖宗法制应该由新皇亲自供奉。只是先皇生前未有诏命,这该如何是好?” 秦淑云想着这龚列老是老了点但也是识实务之人,“是本宫疏忽了,此事事关重大,本应细细斟酌。但现在奉庙之事迫在眉睫,众爱卿有何看法,今儿趁大家都在这都说出来吧。” 宗正大人张方书走上前来,“启禀皇后娘娘,臣认为众皇子中大皇子贬居皇陵,不专文章不善武艺且生性淡泊;二皇子虽有治世之才但自幼身染疾病久治不愈;四皇子、五皇子年纪尚小且未见有奇才。唯三皇子文治武功,孝礼仁义乃新皇之不二人选。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2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2 ”此话说完,堂前马上站了多人:“臣等也有此意。”这些人中有的是与秦氏一党早有盟约,有的是迫于情势想保住顶上乌纱的愚众。此时仍有一半官员坐在椅子上。一半是镇定自若,一半是左右观望。萧将军也只是睁开眼仔细打量着站在堂前的人。秦相却是压不住嘴角的喜色。 “本宫谢了诸位大臣好意。三皇儿年幼,怎担得起这江山重任。只怕日后辜负了众爱卿的信任,付了天下人的信任啊。” “皇后娘娘言重了,三皇子深习王道,他日定能成为一代圣主明君。臣等定当鞠躬尽瘁,辅佐三皇子。”众人跪于堂前,“臣等定当鞠躬尽瘁,辅佐三皇子。” 秦淑云缓缓站起身:“既然各位大人坚持,也没有异议的话……” “慢着,先皇遗诏在此。”一句简短话把全兴殿内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刚从屏风后面出来的李和瑞身上。都认得这人乃是先皇内侍李公公,只见他手中攥着明黄色的帛轴。若有遗诏,为何早不拿出?众人不免又开始揣测这可当真是先皇遗诏? “李公公,不知你在说什么?”秦相终于开了口。 “皇后娘娘、丞相、诸位大臣。先皇驾崩前曾手书此诏交给老奴,并交代需办完一些事情方能在朝堂之上宣读。”李和瑞走到堂前正中正对着跪着的朝臣,启开帛轴蜡封:“修短有定期,死生有冥数,圣人达理,古无所逃,朕生长军戎,勤劳邦国,艰难险阻实备尝之。定天下之袄尘,成域中之大业,而焦劳成疾,弥国不瘳。言念亲贤,可付后事。大皇子刘斑久居皇陵以孝感天,天钟睿哲,神授莫奇,在朕身后,必能继承大统。更名刘若凛。朕死后可于柩前即皇帝位。皇后秦氏蕙质兰心、母仪天下。朕死后晋封为皇太后。丞相秦安国治世有功,大将军萧琪胜定边有力,着此二人为顾命大臣辅佐新皇。更在将相协力,中外同心,共辅乃君,永光丕构。钦此。文和二十九年腊月。” 半晌殿内无人说话,秦皇后有些不知所措。秦相也是黑了脸色。萧将军也只是冲着望向他的李和瑞微微一点头。“李公公,先皇驾崩多时,为何众朝臣对遗诏闻所未闻?新皇继位之事关系重大,可否将遗诏给我看看。” “这有何不可。丞相请。”李和瑞将帛轴递与秦相,“之所以未早些拿出,是因为先皇有命须将遗诏副本送抵各州县以确保皇榜张贴与朝堂宣读等同时进行。免有不安分守己之人占了先机。” 秦皇后一惊忙问:“这么说现在这遗诏已经公布天下?” “回太后娘娘,正是。” ☆、第二章 玉珏 作者有话要说:  发文的第一天就有评论,笑笑我是欣喜若狂。特赶发第二章。 第三章、第四章已有了提纲,不过笑笑要去学校了,只能等到周末回来时再发了。 庭院深深深几许,琴瑟飘飘飘谁家? 若和二年,苏州余府。 “余伯父,燕升又输了。”萧燕升将手中棋子放在茶碗边,摇了摇头。“贤侄只怕是处处让着我啊。”御史大人余荣昌笑了笑朝身边的侍从丫鬟一挥手,“你们下去吧。初二留下伺候就好了。”众人安静的退出花园□□,一个灰衣小斯也站到了几丈远处。只看着这白衣公子与自家老爷聊开来。 “贤侄此番到此,可是皇上有事交代微臣。” “难道没事,燕升就不能来看望伯父吗?” “哪里的话。只是离京已有数日,不知皇上那儿一切可好。” “太后仍只是在佛堂诵经,不问朝政。秦安国等人也未有动作。料他也知道,现在他虽然位高权重,结党众多。但若是和皇上硬拼起来,也未有胜算。” 余荣昌不禁皱了下眉头:“此时这么平静,真叫人忧心。” 萧燕升拿起刚才放下的那颗棋子往棋面上一摆:“余伯父放心,皇上已派人盯紧秦氏。若有异动,定会先棋一步。”余荣昌看着棋局不由得喜上眉梢,他执的黑子已被白子环环套住:“这我便放心了。” “皇上确有一物让我转交伯父,”萧燕生从衣袖中掏出长约五寸的细轴递与余荣昌,“这画的是半块玉珏,皇上想让伯父暗中查找。” 细轴被慢慢展开,画中半块玉珏是一只通体血艳的欲飞凤凰。凤凰嘴里衔着一片白玉梅花。黄色细绳从梅花中心花蕊部分穿过,上编如意结,下坠流苏。见过不少奇珍异宝的余荣昌看的也是目瞪口呆,世间当真有如此宝贝。"皇上为何要寻此物,怕不是赏玩那么简单吧。” “不瞒伯父,此是先皇和梅皇后的遗物。另一半在皇上手中。” “想必皇上找的是一年纪二十的女子。” “正是。皇上吩咐,此事只能暗查。事情已交代清楚,燕升还有要事便不打扰了。”萧燕升起身告辞。 “初二,送萧公子出府。” 怪不得余荣昌要命初二送萧燕升出府,余府的现居的这座园林原始前朝皇帝行宫。布局巧妙,光是花园就分前庭、中庭、□□,一庭又分数景。萧燕升也感叹这些个亭、台、楼、阁、泉、石、花、木是怎么完美组合在一起的。穿过中庭回廊,忽闻琴声渺渺如烟,引得萧燕升定下来寻声望去,只见假山上坐一女子,绿纱罗裙,紫钿青钗,轻抚膝上古琴。身旁立一花衣小丫头,腰间佩一刺绣精美的荷包,手执羽扇轻摇。琴声从白玉般指尖扬出,夹杂着数种深闺女儿情,时似寂寞空音,时似调皮泼乐。让萧燕升不紧想起诗经里的一句话:“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尽不觉说出口去。 “燕升哥哥若带了瑟来,妹妹自当倚瑟而歌。”余碧涣望着萧燕升的痴傻样子,拿了手帕掩嘴窃笑起来。 “碧涣妹妹若有雅兴,改日燕升一定相陪。” 余碧涣佯装生气:“哥哥这就走啦,进得府上也不来看看我。上次写信还说要给我带京中的好玩意儿,才见哥哥双手空空如也,怕是送了别人了吧。”萧燕升有些不知所措,上月写信为了哄这调皮小妹确实有说要给她带些京中的小玩意。一忙起来,竟忘了这茬儿。 “好妹妹,下次我再来看你,给你带好吃的可好?现下公务在身,不容耽搁。”萧燕升不理余碧涣在身后狂喊自己名字径直招呼初二带他出园。 余碧涣见萧燕升不理睬她,竟然一生气从假山上跳下,跑到萧燕升身前挡住他去路:“好啊,想赖账。吃我一剑。”说话就从腰间抽出精刚软剑,直直地向萧燕升刺去。那花衣小丫头也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萧燕升知道这下她小姐脾气上来,不跟她过两招她是不会放人了。剑刺来,左肩一闪。右手便抓住余碧涣的右腕,力道不大,却让余碧涣动弹不得。余家小姐也是自幼习武, 分卷阅读2 - 分卷阅读3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3 也不认输。左手成掌击向萧燕升胸口,待萧燕升抵御掌力之机,右腿一扫,弄得萧燕升失去重心仰倒在地。余碧涣得意的笑着:“这么多年你武功竟然没长进。这下知道赖账的后果了吧。” “小生知错了,下次一定一并补上。”萧燕升方才是故意让着她,时间紧迫,不想过多纠缠。 “可是说定了,不许反悔。要不然……”余碧涣抖抖肩做了个阴险的扮相,“有你好果子吃。” 正准备出门儿的大公子余庭烨看到了刚才一景:“胡闹,秀儿快陪小姐回房去。”刚才执扇的小丫头走到余碧涣的身旁:“小姐,回房去吧。” 余府里上上下下都宠着这位三小姐,唯独这位大公子对她甚是严厉。余碧涣见他来了,只好转身对着萧燕升吐了吐舌头悻悻地走了。 “贤弟莫要见怪,涣儿都被家父给宠出坏脾气了。再加上这么些年未见许是想你了。贤弟如何来了也不让人知会一声,愚兄才好准备够了酒与贤弟喝个痛快。” “涣儿还是那么调皮,此番还多谢兄长救命之恩啊。只是要事在身不便久留苏州。” “如此,我便不耽搁你了。” “小姐,方才那公子是谁?”侍女秀儿一边给坐在镜子前面的余碧涣梳头,一边好奇的问。 “萧大将军的二公子,萧燕升。”碧涣拾起腮边的一缕青丝把玩。 “就是小姐日日念叨的燕升哥哥啊。”秀儿学了余碧涣方才唤萧燕升的语调。 余碧涣一听腮边就更红了:“你个坏丫头,好的不学,倒学会鹦鹉学舌了。看我不掐死你……” 秀儿忙一躲,“小姐,我方才给您炖着燕窝,再不去看看就糟蹋了。”说完闪身出去。 屋里只留下余碧涣一人,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这番相貌已不同儿时。想着儿时三人形影不离的美好时光,不觉流下泪来。 小时候家在京城,听了说书先生说了太多的江湖儿女情,竟一心想习武作大英雄。爹爹一直不肯,可是耐不得我一哭二闹,便送我到了萧将军府上。此时将军府上有两个男孩,一个是七岁的萧燕升,另一个却不是萧大公子,据说萧燕贺已在外游历,并不久居府上。这另一个到底是谁,谁也不说。萧伯父只叫我唤他做若哥哥。当年我正好六岁,若哥哥最大,比燕升还大一岁。 我们一块儿生活了六年,这六年光景将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我是女孩子所以有许多特权,扎马步不用跟他们扎一样长时间,所以一般到了最后,就是我拿着一根小竹条学者萧伯父的样子左敲一下右戳一下,萧伯父只笑也不说什么。他们可倒是谁也不敢动分毫,只狠狠地瞪着我。后来他们商量好了不搭理我,也不带我出去玩。 有一天夜里,我在花园里数星星。忽然见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就想悄悄地跟过去。想到鞋上有铃铛,我便脱了鞋握住铃铛提在手里。一看是燕升哥哥,他在若哥哥门口停下来,在门上轻轻敲了两下,再重重的敲了一下。若哥哥开了门让了他进去。我垫起脚尖在窗户纸上抠了个洞睁大眼睛看着里面。 “若哥,东西准备好了吗?” “好了,走吧。” 我来不及躲闪,若哥一推门儿,我也顺势倒在地上。才后悔自己错把门当了窗户。 “你怎么在这儿。你鬼鬼祟祟的在干什么。”燕升哥哥似有些生气。 我拍拍裤腿站了起来:“我看你才鬼鬼祟祟的呢,你们要去哪儿。” “你偷听我们说话。”若哥哥也生气了。 我一只手拿着一只鞋插在腰间。“不能听也听了。你们去哪儿玩儿,也要带上我,要不我去告诉将军。” “好吧好吧,我的小祖宗。不过不许问东问西,不许给我们惹麻烦。”燕升哥哥无可奈何的望了望若哥哥。 “好耶~”我大喊起来。 “还说不麻烦,嫌知道的人不多是不是。别嚷了。”燕升哥哥过来捂住了我的嘴拖了我要走。若哥哥拿过我手里的鞋将铃铛扯了下来,“先把鞋穿上了。” 三个小鬼悄悄地从将军府后门溜了出去。 到了京郊,到处黑漆漆的,燕升哥哥和若哥哥提着盏灯笼走在前面。我有些害怕起来,我跟在后面抓紧了若哥哥的衣角。“还有多远?” “快到了。” “我们要去哪儿?” “乱葬岗。”燕升哥哥突然转身用灯笼照着他自己的脸。我吓了一跳,直接扑到若哥哥怀里哭起来。 “胆子还真小,说了不让你来,自己偏要来。”燕升哥哥耸耸肩继续朝前走。 “谁说不敢了,去就去。要死一起死。”我也立马冲上前去,可刚走几步就回头依旧拉着若哥哥的衣角跟在后头。 到了乱葬岗,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夜空里竟有蓝蓝绿绿的星火,比夜空上的繁星还要多,还要闪烁。“这是什么?” 燕升哥哥不理我,径直拿了扑蝴蝶的网朝那些小星火网去,若哥哥说:“闪着绿光的是萤火虫,我们今儿就是来捉它的。” “蓝色的是鬼火哦。”远远传来一个声音。 脑子里突然又感觉到刚才没忘记了的恐惧。也不敢去扑,只站在远处望着他俩玩的不亦乐乎。过了一会儿,他两手中的袋子斗装满了绿绿的小东西。正商量着回家。我突然察觉一团蓝蓝的鬼火浮在我眼前,火苗忽闪忽闪的。看他向我飞来,连忙后退却踩着石块,石块一滚,脚下一崴,我便痛的叫了起来。他俩闻声赶紧向我跑来,“怎么了。”若哥哥问我。 “脚痛。”我继续哭。 燕升哥哥看了看我的割破的脚踝,从衣料上撕下一片,小心的为我包扎,“看你还逞强好胜,这下好了,成瘸子了。”听了这话,我哭得更厉害了,右脚一下踢他坐在地上。 若哥哥在一旁笑出声来,掏出手帕帮我擦眼泪。“好了,你们俩别闹了,再闹天都亮了。” 燕升哥哥重新给我裹好伤处,在我身前蹲下。“上来吧,背你回去。”我很听话的趴上燕升哥哥的背,若哥哥一只手扶着我,一只手执着灯笼照亮前面的路。年幼的我竟也贪恋那温暖的脊背,希望回家的路再长些。 秀儿端了燕窝进来,轻唤一声未有响应。只见小姐倚在软塌上沉沉睡去,嘴角留着笑意。 ☆、第三章 丫头 作者有话要说:  忍不住发了第三章,也好让读者们能看出些端倪。 若是明日有空再发第四章。哇咔咔!!! 穷丫头巧手巧心,入闺阁提灯把盏。 五年前,余家大公子余廷烨被文王任命为苏州府尹,便带了弟弟余廷华、妹妹余碧涣同往苏州。这余碧涣本是百般不愿与将军府的两个哥哥分开,还闹得绝食抗议。其父余荣昌见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4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4 女儿已经慢慢长大,再不可与一班小子终日厮混,硬是下了狠心将余碧涣绑上了马车。 余廷烨到了苏州,就住在府尹府。好不容易饿昏了头的妹妹开始到处吵闹着找吃食,吃饱了又吵闹着要出去逛逛。自己刚到任上,许多事情还要交接,公务繁忙,哪有时间陪那小妮子,就托人找了个十六岁的苏州丫头秀儿与妹妹作伴。 这秀儿名叫柳冰秀,正是那日摇扇的花衣丫头,相貌清秀没什么特别,倒是腰间挂着的刺绣荷包比她更惹人喜爱。 秀儿记得那日,隔壁的王大婶儿领着她进府,一个年轻的书生将自己上下打量了一会儿便问:“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柳冰秀,公子叫我秀儿就好。”来的时候王大婶儿说了这人家不是一般的人家,说话要恭敬些。可秀儿一见这书生年纪也就比自己打个四五岁的样子,方才听他叫小妹妹,所以说话也就直爽些。 “好名字,秀儿可识字?” “识得,只是不多。”一边的王大婶儿瞥了一眼秀儿,心想着这下子糟了,哪有听说大户人家府上要识字儿的丫头了。 “秀儿可还会什么?”还不等秀儿回答,王大婶儿赶紧的抢过话头儿:“这丫头手可巧了,公子瞧她腰间的荷包。便是丫头自己绣的。”身手捞起秀儿腰间的荷包。 余廷烨看着那坠着两束棕色丝绦的荷包,整个呈圆形,底层是一个圆形的红色香囊,针脚密密实实的缝着,正反两面均用金线绣满了祥云五福。一朵白色梅花开在正面,整朵梅花是另外绣好了再缝在荷包面上,却不缝的死死的,只在花蕊用金线穿连。梅瓣上似还可见细细纹路。风一吹或脚下一动,五片梅瓣轻轻扇动,正似冬日风雪中的盛梅。 “这不是我绣的。”此话一出,秀儿又被王大婶儿狠狠地瞪了一眼,“不过我绣的也不差。” 只见那个书生反倒是笑了起来,然后只对王大婶说了句:“以后就让她留在我府上与三小姐做个伴。” 第二天一大早,秀儿就住进了府尹府。虽然说名义上是三小姐余碧涣的丫头,但余廷烨待她跟余碧涣一样,但凡有什么新鲜玩意儿必少不了秀儿一份儿。余碧涣自小独来独往,小子性格。起初也是极为痛恨有人跟她一块儿,费了不少心思要赶秀儿走。可是现在吃在一块儿,睡在一块儿,半晌不见她的秀儿姐姐就急得满府乱窜。 余碧涣第一次见秀儿的时候,大哥告诉她以后叫她秀儿姐姐。可是碧涣只看见了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姑娘冲着她浅浅一笑,看着那笑容就格外生气。平地里又冒出一个来管着自己的。 于是余廷烨一走,碧涣就要秀儿陪她去逛街。这一出门可好,余碧涣这只刚出笼的小家雀儿东也要看看西也要看看,逛了集市还要去逛街店。遇见了没见过的和中意就买一大堆,秀儿和跟着出门儿的两个小斯早已大包小提抱个满怀。秀儿心想这大户人家的小姐出手还真是阔绰,别说花钱花得跟泼水一样,单是为了酸酸痛痛的手臂,也得想个法儿治治。余碧涣看他三人苦不堪言,心中甚是得意。 走进一家古董店,三小姐只匆匆扫了一眼,扬起手:“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全给我包起来。”这些老板都知道来了财神爷,竞相的捧出店内的镇店之宝。余碧涣一心想着为难秀儿拖延时间,也就拿起一只翡翠玉镯假装仔细端看。 “老板,这我也要了。” “哎。”这老板急忙把玉镯包起来,“这位小姐可还看中了什么?” “可以了。算算钱,找她拿银子。”余碧涣指了指身后。 “小姐说找谁?” “就她啊!”待碧涣转过身来,身后三人早不见了身影。她猛地一惊,不知怎么回事,跑到店门口左看看右看看。 余庭烨刚到任上,碧涣也未出过门儿。街上的百姓自是认不得这府尹妹妹。看这小姐六神无主,刚才那个布衣丫头又拿走了几样店内的名贵物件,古董店的老板寻思着这几人莫不是冒充富家小姐的骗子吧。老板给伙计使了个眼色,门口立马站了两个彪形大汉。 “老板,我的丫头估计是跟我走散了,容我去找找。”余碧涣不好意思的笑笑,一张芙蓉面早已烧得通红。正欲出门儿,就被门口的人拦住了。 “这位姑娘看你长得这么标致,穿着也不俗。原来是个骗子,这样的事老夫见得多了。”手一挥,门口的汉子一人抓住碧涣一只手,按住碧涣肩膀往后一扭,碧涣突然被制还来不及抵御就动弹不得,只能胡乱扭动:“你们干什么,你们知道我是谁么?” “你是谁还是等到了官府再说。” 御史大人家的三小姐,新任苏州府尹的小妹就这么被人五花大绑了。况且还了游街,还被路上的人指指点点,岂不是天大的笑话。羞得余碧涣只恨当初学武不精,恨秀儿更是恨得牙齿痒痒。 才走了一条街,就见秀儿向他们跑过来。秀儿方才叫那两个小厮把买的东西先送回去,自己却是躲在街对面的墙根看热闹。那群人绑了碧涣说要去报官,秀儿也不急着出来,只跟在后面寻了一条捷径赶到一行人前面的路上等着。 “小姐,这是怎么了?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欺负府尹家的小姐。” 那老板毕竟见过些事面:“你说是府尹家小姐就是小姐了?哪有小姐买东西不给钱拿了便走的。她就是刚才那个丫头,想必是一伙的。一块儿给我绑了。” “慢着,”秀儿拿出张一百两的银票,“这是一百两银子。方才只是东西太多,怕不方便,我们先送回了府中。”说完又给余碧涣施了一礼,“小姐受惊了。” “有银子就好说了,”古董店老板忙将银票踹进怀里,“快松开,别伤了小姐。” 余碧涣还不等绳子全松开,就胡乱扯下绳子狠狠地往地上一摔,斜了一眼秀儿跑出了众人视线之外。 回到家里的余碧涣对在外面发生的事只字不提,这脸丢大了也就大半个月不吵着要出去玩儿。对秀儿虽然恨得很,但经过上次一事,余碧涣也知道这丫头不是省油的灯。不过为了赶秀儿走,倒是暗地里做了不少功夫。看见秀儿在花园里拔杂草,便偷偷地将大哥最喜欢的兰花连根拔起;看见秀儿在厨房做菜,便将盐罐子整个倒了进去;看见秀儿端着茶碗去前厅,便在前厅门口使绊儿;看见秀儿在清洗自己的衣服,就悄悄地在晾晒的白衣裙上剪了些小洞。 这日子处的久了,秀儿也知道余碧涣并不是刁蛮的小姐脾气。只是一副小子性格,甚是调皮可爱。况且余廷烨待她若亲妹妹一样,让她住在余碧涣闺房正对着的西厢,又做了不少的新衣服给她。她也就遇事避事,见招拆招。耐心地将兰花又种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5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5 回土里,仔细的重新做了菜端上桌,拾起地上破碎的茶碗将水渍清理干净,最妙的是在衣服破口用红丝线绣上梅花。 一大早,秀儿端了脸盆走进余碧涣的闺房:“小姐,该起床了。”余碧涣一睁眼见秀儿穿着一件十分漂亮的的衣裳,白色的底面上分明绣着一幅红梅图。开满了花的梅枝从左肩一直伸到胸前。朵朵梅花片片梅瓣从枝头晃晃悠悠地落满了袖口裙沿儿。“你又做了新衣裳?比我的还好看呢。”余碧涣有些气自己哥哥怎么偏向外人给一个丫头做这么好看的衣裳。 “我哪有做什么新衣裳。小姐快洗漱吧。” “还说没有,这件衣裳以前怎么没有见过?哥哥几时给你做的?”碧涣坐在床上拉起秀儿的手臂,将秀儿这衣服前前后后看了个透。 “说来也怪了,我前天洗的衣裳明明好好的晒在后院。昨儿去收的时候才发现被老鼠咬了不少洞子去了,直接打了补丁又太难看。正巧看见窗外的梅花,就花了一夜的功夫。”秀儿顺势拉了碧涣在铜镜前坐下,拿了玉梳给她梳头。碧涣脸一红,想那老鼠就是自己,有点愧疚起来。不过又很庆幸,看着白裙上的红梅出神儿。 “小姐要是喜欢,姐姐送给你。” 碧涣才觉自己失态,赶紧的松开秀儿的裙摆,可还是忍不住的瞄着:“我才不穿别人穿过的衣服呢。” “那赶明儿给小姐做一件更好看的。” “真的?”碧涣一时兴奋扭过头望着秀儿,竟忘了正在梳头,发丝扯的生疼。“哎哟。” “你慢着点。”秀儿浅浅一笑,心喜她俩终于不用再争锋相对了,也笑这迷糊三小姐的纯真调皮。自己要是有个这么可爱弟弟或者妹妹就好了。想到这里,秀儿就想到了家中的娘亲此时正独自一人,不由得抚着腰间的荷包流下泪来。 碧涣见了脑袋里满是问号,又见秀儿手中的荷包甚是精巧:"你哭什么?这个荷包也是你做的么?真好看。”碧涣拿起来嗅了嗅,“恩,还好香啊!” 秀儿擦了擦泪忙又对着碧涣微笑:“这个荷包是来府里的时候我娘给我的。里面装了晾干的梅花。娘说还缝了个平安符在里面,要我随身携带,妥善保管。” “哦。那也给我做一个一模一样的。” “好啊,不过不许再给我使坏了。” “好秀儿姐姐,就饶了涣儿这一回吧。” 家里最难整治的泼皮小姐一下子收敛了很多,余廷烨也不得不佩服这秀儿丫头乖巧伶俐、知书达理。前日妹妹还来主动要求他给找个琴艺先生,说是秀儿姐姐说别人家的小姐都会琴棋书画,咱也不能输了去。 苏州历来都是文人墨客商贾往来繁杂之地,每年全国上缴国库的金银一半来自于此。每日政务处理起来也要到夜里。自从秀儿进了府,每天夜里必会送来清茶一盏。茶水因四季不同,春有金银色,夏含茉莉香。秋点黄花槐,冬知腊梅红。 门外又响起了轻轻的叩门声。 “是秀儿吧。进来吧。”余廷烨继续在纸上写着什么。秀儿轻手轻脚的走到案前,轻轻的放下茶盏,转身欲出。 “等等。”余廷烨放下笔。 秀儿再转过身来:“大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你为何每日送这茶来?” “我乃一贱民,大公子和小姐不嫌我身份低微百般照顾。秀儿只是想为公子小姐做点力所能及之事。茶可以清肝明目、生津止渴、祛痰治痢、通便利水、祛风解表,再配上四季花草还可安神助眠。要是不合公子口味,秀儿撤了去。”说话便要端走案上的茶盏。 “不用了,我就是问问。”余廷烨只是随便一问,没想到这丫头长篇大论还赌气要撤了去,便伸手准备按住茶盏。不想触到的不是茶盏,却是秀儿的手。秀儿的手冰冰的,余廷烨却似烫着了马上缩了回来。茶盏在桌面上打着转儿,茶水也撒了满桌。一个忙护着公文,一个忙抽出手帕擦拭。两人的脸刷的一下红了,也跟烧着了似的。 “公子要是没事,秀儿出去了。”见大公子不做声,秀儿怕在余廷烨面前露怯,一直低了头退了出去。 余廷烨放下方才遮羞用的公文深吸一了口气。茶是喝不成了,这茶香可不能浪费了。 那日后依旧是春有金银色,夏含茉莉香。秋点黄花槐,冬知腊梅红。五年不断。 ☆、第四章 北行 回京路儿女思凡,九重宫母子情深。 秀儿趁着余碧涣睡午觉的间隙,坐在门外廊上。针篓放在膝盖,丝线穿着银芒。寻思着过断时间就是七夕佳节,镇上必定热闹。哪个姐姐不想着自己妹妹漂漂亮亮的走在人前。给涣儿绣条帕子,再缝一身新衣服。秀儿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手中的针线上下穿梭,一朵娇粉睡莲一层层幸福的绽开。 六月正午的阳光白晃晃的,不知不觉已经斜进廊来。秀儿眼睛有些受不了正欲起身进屋,刚站起身便踩着一只大脚。原来余廷烨本是找妹妹有事,看见房门紧闭,知那小懒虫又在睡觉。又见秀儿坐在廊上做绣活儿,便站在秀儿身后饶有兴趣的看了半晌。 秀儿一惊,针篓掉在地上,慌了神儿也没去捡:“对不起,我不知道公子在后面。您没事吧?” “你这一脚还真够狠的,”余庭烨拾了针篓递到秀儿手边,“不过秀儿的手倒是巧得很,什么时候也给我缝个帕子。” 秀儿被逗得咯咯的笑起来:“公子说笑了,这都是姑娘家用的。哪有公子哥带着绣花的帕子上街?” 两人身旁的门从里面推开。余碧涣一觉醒来没看见秀儿,衣服也没换,头发也没打理就冲出门来。一见哥哥也在门口立马退了进去掩了门只留下半尺宽的门缝,瞅了一眼余廷烨就对秀儿撒起娇来:“秀儿姐姐,给涣儿梳头吧。” “都快十八岁的大姑娘了,还这么冒失。自己不会穿衣服梳头啊,什么事都离不了别人。” 余碧涣见哥哥又开始教训起自己来,挑起一只眉嘟起小嘴:“什么别人啊?秀儿姐姐是别人吗?哥哥不是很忙么,干嘛有空在我房前晃悠。” 碧涣不提起来,他这做哥哥的还忘了正事儿:“下个月七夕佳节皇上太后在宫中设宴,父亲让我们也回去玩玩儿。” 以前在京城的时候也没少进宫玩耍,但凡喜庆节日宫中都有大小宴会招待群臣。碧涣那时毕竟还是小孩子,每次进得皇宫不喜与父亲兄长们一道穿梭席间,也不喜与其他官家小姐说长道短。只是老是跟在萧燕升屁股后头在宫里乱窜,或是拉着和自己同岁的三皇子刘凞比个高下。 “真的?什么时候动身?”此时听哥哥说要回京,碧涣自是欣喜若狂,又将房门大大的敞开,跳到余廷烨和秀儿跟前。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6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6 余廷烨点点头:“后天一早,你和秀儿准备准备。” 北行的马车上秀儿依旧在给余碧涣缝着衣裳,碧涣不停地将车帘拉起看着一路的风景。“秀儿姐姐,快看那儿。”余碧涣指着集市里围着的一推人,中间正有小女孩儿在用钢刀竹棍打搭起来的天梯上往上攀爬。 秀儿扬起头,凑到窗边,向碧涣指着的方向望去。却一眼定在马车前方侧面的余廷烨身上移不开。右手中紧握着缰绳,左手中马鞭轻扬,笔直的坐在马背上的那个男子此时透露的是与往日不同的气魄。想起第一次见到他一副儒雅的书生模样,平日在府里也是青灯为伴,黄卷在手,哪有今日这番十足英气。余廷烨感觉到了一束柔柔的目光,转身立马望去,看见秀儿盯着自己身上便报以微笑。正所谓一回头四目相对,两颗心数种情怀。 眼神触到那温柔的笑容,不觉手中的银针扎到了手心。“嘶~~。”秀儿因疼痛一颤缩回了身子。外面的余廷烨只当是女儿家被他看得害羞了躲了进去,依旧正身策马前行。秀儿翻过疼痛的左手,手心里被针尖划了一条细长的口子。血从口子里慢慢地渗了出来。 “姐姐,怎么了?” “没事儿,只是绣错了针脚,”秀儿忙将手背再翻转过来。怕碧涣再继续追问下去,马上换了个话题。“涣儿,瞧你自己兴奋的那样子,回趟京城就这么高兴啊。” “那是当然,许久没见爹爹,涣儿想得紧。京城可比苏州热闹多了,就说这京城小吃吧,就有豆汁儿、爱窝窝、硬面饽饽、炸回头、卤炸豆腐。丸子汤……”余碧涣放下车帘,开始掰着指头数起来。 “只怕我们涣儿是想着燕升哥哥吧。”秀儿一逮着机会就要取笑一下这个思春的小丫头。碧涣一听立马住了口,脸烧了起来:“姐姐又取笑我,看我厉害。”一双粉拳伸到秀儿腰间咯吱起来。秀儿不想这下吃了亏,她可是最怕这小妮子挠她痒痒。 车外的余廷烨听得车内嬉闹声嘴角的笑意就更浓了。 凰仪殿外的小太监见远远地移来了皇上的御辇,立马跑到后殿的佛堂,对一跪在蒲团上的中年妇人呈报。刘若凛自登基以来,每日都来凰仪殿给她这位皇太后请安。可是在秦淑云心里这每日一安倒像是每日在她心口划上一刀,提醒着自己就是杀害现今皇帝的亲生母亲梅皇后的凶手,这笔债他刘若凛早晚会讨回来。每到夜里噩梦连连,只得做些禅事静下繁杂的思绪。 当初其父设计陷害梅皇后无非不是让她能入主泰和殿,赶走大皇子、投毒二皇子无非是想让她的三皇儿荣登大宝。可是那日遗诏之事过后,他这老父亲却是无甚动作,倒似听天由了命。一直以来也未进宫,只是前日拖了人递了个条子,还只写了八个字:“静观其变,伺机议婚。” “皇儿请太后娘娘金安。”正想着,皇帝已经跪在跟前。秦淑云忙扶了刘若凛一同坐在椅子上:"皇儿国事繁忙,日理万机,不必每日都来。” 刘若凛寻思着这秦皇后倒是和自己一样会演戏,本是仇人相见,硬是叫他们演的这般母子情深:“母后严重了,虽然母后不是朕的亲生母亲,但是侍候先皇多年。皇儿理所应当孝敬您。”说着还拿了宫女递上的茶壶沏了两茶碗。这一句不是他的亲生母亲似无意说起,又似刻意提醒。正是不轻不重却惹得秦皇后端了茶碗的手一抖。 “皇儿今年十九了吧,可有看上哪家的姑娘?若是有喜欢的,本宫帮皇上做说客讨了来。”秦淑云也不客气掀开茶碗盖儿很有姿态的吹散茶香。 “今儿在朝上龚奉常提了大婚之事,儿臣也有意在下月初七招了各家小姐郡主进宫来一聚。” “哦?那到好了。我也省了事儿,顺道也给你三弟弟讨个王妃。” “三弟不知回宫了没有?他进来可好?" “上月回来了一次,拿了些许银子又跑出宫野去了。我这儿子生性顽劣,终日不思进取。老是喜欢和些江湖人士称兄道弟,说江湖人侠肝义胆、痛快直爽,还说什么他日辞了王府到深山老林子去闭关修行。想是要给她取个媳妇儿定定心气儿。” “母后这就错了,三弟说的也不无道理,他才是最知道这快乐逍遥为何物的人啊。” 刘若凛辞了秦淑云回到寝宫,摒退左右,拿了放在书架上的一个紫檀木盒走到窗边。盒子长四寸,宽三寸,高二寸,六面都是极其精细的潮州雕功。刘若凛视若珍宝般小心打开盒盖,正对着皎洁的月光。红色绒面儿的盒子里面躺了一对儿金铃儿,一根红绳将两个铃儿穿在一块儿。他轻轻的提了线头,拎起铃儿正对着那一轮明月。窗外的风适时的吹来,这个少年的耳边便只剩下这叮铃铃的响声。他听着那清脆的动静儿,似乎又回到无忧无虑的童年,看见了一张芙蓉俏脸笑得灿烂、哭的彻底。 衩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 再说余廷烨一行到了京中余府,余荣昌许久没见宝贝女儿,又发现女儿不再由着性子胡闹长大不少,自是高兴得不得了。见了秀儿也直夸她是心灵手巧能人儿。 住得府中几日,白日里秀儿自然是被余碧涣拉了逛街游玩,只好夜里赶工给余碧涣做衣裳。秀儿想是这新皇登基不久,不曾立后,不曾选妃,此番宴事,定是别有用意。想是各家的小姐也必是挖空了心思准备。不说让涣儿在宴上能入得了新皇的眼,也要让她能在众人面前出尽风头。 ☆、第五章 七夕 作者有话要说:  11.17,今天是我的22岁生日。感谢大家支持,嘿嘿,今天偷懒玩去了。 花香柳暖蝶莺醉,月下笙歌伴枕眠。 将军府的正堂上端坐着一个满头银丝,蓄着落腮胡的八旬老者。笑眯眯的看着门口正走进来的两个姑娘,为首的绿衣姑娘一见他便乐滋滋的奔了来。那小丫头不是别人,正是御史大人府上的三小姐余碧涣。身后的那姑娘自然是她时时离不得的秀儿姐姐。 萧崇山农夫出身,现在虽然说是开国功臣,当朝武将之首,官拜太尉。但是文王有意给他赐府封地,他却一口回绝,只说是萧家一口也就四人,要了良田厚宅只是摆设,就住在儿子的将军府上颐养天年。 “萧爷爷,涣儿来看您了。”余碧涣跑到堂前行礼,头扬起来冲着萧崇山调皮一笑。 “这是谁家的大姑娘啊,怎么跑到我这里乱认亲戚。”萧崇山摸了摸胡子。他故意想逗逗这小丫头,这余碧涣小时候也没少和那几个混小子一道扯他胡子抢他拐杖。五年过去,调皮任性的稚童都已长大成人,余碧涣也已出落得亭亭玉立,清秀可人。 “萧爷爷不认识我了?我是涣儿啊。” “谁?婉儿?哪个婉儿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7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7 啊?” 余碧涣有些急了:“就是余碧涣啊。” “碧玉碗?”萧崇山将手贴在耳边,“我们府上不缺碗。” 余碧涣的眉头已经紧皱起来,急得直跺脚。秀儿在一旁看得故作严肃的老头脸上不时的泛出笑意,心生一计。秀儿于碧涣耳语几句之后,碧涣眉头渐渐展开,对着堂上行了一礼:“哎呀,许是我多时不往将军府找错了门儿。讨扰了。”说完转身走到院子里。 “涣儿莫走,爷爷我跟你闹着玩儿呢。”萧崇山见余碧涣要走,起身追到门口。 “爷爷定是不欢迎我,所以想赶我走吧。”余碧涣回头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哪里的话,涣儿快进屋里来。爷爷听说今儿你要来,可是命人做了你最喜欢的笑口酥。你若是走了,可叫升儿独吃了去。”知这丫头定是经不起美食诱惑。 “呵呵,爷爷还记得啊。燕升哥哥呢?可在府里?” “这时不在,皇上召进宫去了。吃饭的时候应该回来了。涣儿晚上想吃什么?”萧崇山拽了余碧涣的手再走到屋里去了。 月上枝头,蝉声儿脆。因为大将军萧琪胜和大公子萧燕州都吃住在军营,晚饭时就只有萧老太爷、萧燕升、余碧涣和秀儿四人。用完膳萧老太爷就去歇息了,秀儿也想着去买块好看的布料早早地辞了。只留下萧燕升和余碧涣在将军府后院。 两人行在花园廊上,却都不开口说话,只是默默的走着。萧燕升见气氛太沉闷提议比试比试。余碧涣心心念念地要见人此时就在身旁,本有千言万语要说给他听,可是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口。方才听得萧燕升说要比试,自也是对了她的脾胃,一口应下。 余碧涣想上次轻易的可以放倒他,便有些大意轻敌了。才过了几十招,余碧涣便被萧燕升一掌推送坐在了地上。气呼呼地说:“不打了不打了,累死我了。” 萧燕升收了剑伸手去搀余碧涣:“五年不见,脾气倒是改了不少啊。也不争强好胜了。”余碧涣借力站了起来,拍着衣上尘土,斜了一眼萧燕升:“十日不见,剑术倒是精进不少,也不赶时间了。” “呵呵。一张嘴倒还是这么厉害。”萧燕升帮余碧涣提了剑,一同走入花园亭中。 “涣儿,这次回京感觉如何?” “很好啊,京城是越来越繁华了。回来也见着了不少旧相识,吃了好些个在苏州时一直想着的京城小吃。”说着还拿了亭中石桌上的糕点塞在嘴里。 萧燕升看她不顾仪态的吃相顿觉好笑:“哪有官家小姐像你这般狼吞虎咽。” 面前这人嘴里都被吃食塞了个满,却还是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你管我。”萧燕升听了更是乐的前俯后仰。 余碧涣忙吞了一口茶接着说:“嫌我狼吞虎咽?反正我一人也不能把你家这将军府给吃穷了?还有什么好吃的别藏着,尽管拿出来。” 萧燕升想这寻常人家还真是养不起这三小姐呢,抬眼看见碧涣嘴边沾了不少粉渣:“看你这吃的满嘴都是,一块糕点浪费了一半儿。” 余碧涣一听伸出舌头扫了一圈儿,抿了两下嘴唇:“好了吧?你看哪有浪费。”她把眼睛直直的忘着眼前的人。萧燕升见了余碧涣可爱的神情,又见她脸颊边还有一颗粉渣,情不自禁地将手伸向余碧涣脸,轻轻地抹掉,又在碧涣脸上用手指一弹。痴忘着他的余碧涣一声大叫,玉手抚了脸上痛楚。本来眼中的似水柔情顷刻溃散,愤愤地盯着大笑的萧燕升。 再说这头秀儿上街买布,路上遇见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秀儿一时搜尽了形容女子美貌的词语诗句,唯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能形容这女子美艳的万一。秀儿见到这女子时,一顶轻纱软轿从她身边经过,留在空气里的芳香引得秀儿驻足细看。只见一女子坐在软轿之内,却看不清真实容貌。那时刚好一群小子从街边的胡同里追打着冲出来,跑在前头的小子正好撞着抬轿的轿夫倒在地上。那轿夫摇晃了一下,轿杆脱手,软轿跌在地上。 “这是谁家的混小子,伤着了我家姑娘你们赔得起啊。”方才走在轿子侧面的丫头冲着地上的小子吼道。地上的小子大哭了起来。 轿纱扬起,秀儿就看得一个纤长的背影立在轿前,迷人的腰段,一瀑黛色青丝,两臂间环纱轻飞。那女子转过身来的一瞬间,秀儿好似周围的空气都被抽了去,屏气看着她微笑着走向地上的小孩。那顽皮小子此时也不哭了,只傻傻地看着眼前走来的仙子。 “小弟弟,伤者没有?”那女子扶起地上的小孩边查看边温柔的询问。小男孩不答仍是傻傻地看着,她见没什么伤处,从袖口掏出几个铜板放在男孩手心:“以后不要在大街上乱跑,很容易撞伤的。这些钱,姐姐请你吃糖。”不经意间看着秀儿正望着自己,很礼貌性的笑了笑。艳妆的脸带了绝美的笑容,拍了拍男孩的头就转身进得轿里。 回府的路上,秀儿一直在想那张美艳的脸。不是单为了那般容貌,方才秀儿看着她心里恰似见着了认识许久的人。 若和二年七月初七。凛王大宴文武百官。 宴会还未开始,正中上的龙椅上也还空空的。宫门前马车接踵而至,大臣们正陆陆续续前来,携得家小进得舞亭苑。舞亭苑是皇宫内专为了皇上太后所设的赏舞听曲之所。此时下席虽然已经摆好了座椅,桌上也已经摆了美酒香果。但皇上太后没出现,只得逮了相熟的人一起客套几句,未敢有入席者。 萧府一行人一踏入舞亭苑,周围的大臣宫眷立刻让出道来。不说别的,单说见了为首的萧老太爷,众人也要轮着个的上前行礼问安。秦安国自也是走上前去一拱手:“萧老太爷,您可是久不出这种场合了。上次给您送去的铁黎木拐杖您可还用的适手?” 这萧崇山有个痛风的毛病,一犯起病来,腿上的旧伤就隐隐作痛,走路必要人搀扶左右或杵拐而行。萧崇山听秦安国这样说便来气:“劳丞相费心了。老夫这身子骨还算硬朗,病也不犯了。用不着拐了,倒还是刀枪拿在手中爽快。”萧崇山边说边用手比划了几下,手刃落在秦安国脖颈。 若是常人早就丢了魂儿去,这秦安国却纹丝不动,依旧面皮带笑地忘着萧崇山:“萧老太爷果然是宝刀未老,改日我再送您一样像样的兵器。” 萧崇山对秦安国接下来的话只装作没听见,又和大司农大人司徒进聊了起来。当朝丞相被当众拂了面子,秦安国气得牙痒痒,还得笑脸迎人。 这时听得小斯高喊:“御史大人到。” 众人又都把视线汇聚到舞亭苑的入口。只见御史大人余荣昌身后,左边是温文儒雅偏偏佳公子,右边是一枝凝香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8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8 窈窕玉淑女。余廷烨是彬彬有礼的帮父亲招呼同僚,余碧涣是寻的萧燕升就信步走去,也顾不得自己身上的许多种目光。她今日穿的依旧是绿色的衣裳,内里的白色抹裙上置了不少月季牡丹,上疏下密的开着。外面罩着一件浅绿色的外衫,这样看上去既十分有颜色又不炸了人的眼。要说这身衣裳的重点还是在这素雅的外衫,正在里裙上的花开的最盛处有几翩彩蝶,余碧涣行在路间外衫与里裙错动,远远的看了疑有真蝶在花间嬉戏。左边领口一只欲飞小蝶也因为风的缘故舞动起翅膀,却不飞离。臂间的环纱也因为余碧涣的右手提着裙摆拖在了地上。秀儿很有成就感的看着前面缓缓走着的余碧涣,里面的白抹裙可是她精心设计的,紧身的裙摆一直到膝盖,逼得余碧涣要碎步前行。既能掩去她一半的调皮性子,又能凸显豆蔻韶华。殊不知众人眼中这个轻移莲步,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御史大人的三小姐平日里可是个顽劣的小丫头。秀儿本不应该在这里,却是被余碧涣生拉硬拽来的,说是也要让姐姐见见宫里的大场面。 “燕升哥哥看我今天漂亮吧。就是走起路来极为不舒服。”余碧涣好不容易走到萧燕升的跟前,一边摆弄裙摆一边问他。萧燕升见得刚才的娉婷女子还疑是御史大人家还有个未出世的闺女,听得余碧涣张口说了话也不得不佩服打造这一现昙花之人。 “皇上驾到,太后驾到。”舞亭苑正面看台上见着李和瑞的身影。众人依的次序站好注视着看台上面。凛王行到正中在龙椅上坐下,秦太后也随后坐在左侧的榻上。下面所有的人跪了一地山呼万岁:“皇上万岁,太后千岁。” “平身。”这刘若凛今日虽见文武百官却是未穿朝服,他扫了一眼台下:“今日正值七夕佳节,众爱卿不必拘束,与朕陪太后好生观赏歌舞。” 众人起身落座,刘若凛还欲继续说下去,但见席间的彩蝶起舞,再看才知是余碧涣衣裳上的纹饰。只在那儿细细研究一会儿:“赐酒,起舞。” 顿时,鼓乐其明,候在一旁的丫头太监立刻给在席之人斟了酒。宫中的乐师使得都是芦笙、箜篌一些精贵乐器,弄出的动静自也是非同凡响。众人举杯同饮之后,二十个彩衣姑娘踏上舞亭苑正中间的踩台舞了起来。一时间彩纱曼舞,觥筹交错,好一副繁华热闹。 渐渐地舞乐只剩下笛声微扬,不时的还伴有口技者学得雀鸟之声。彩台上只剩下一个黄衣舞者跪在中央,腑着身子,左手揣于怀中,右手反抚发间。随着笛声的起伏,舞者右手缓缓抖着水袖上扬下沉,身体也慢慢的直起来。而后一记惊鼓,舞者高高跃起,双臂用力一震,从水袖中射出的长长的红色丝绦。射出去的瞬间,那副柔若无骨的身躯在空气里旋转开来。似一朵盛开之牡丹,又似出海之游龙。一阵阵惊叹啧啧之声此起彼伏。 待那舞者轻盈落地之后,走到彩台下向皇上太后行跪拜礼:“思思以此舞祝皇上洪福齐天,祝太后娘娘寿比南山。” “快起来,快起来。张大人养了个好闺女啊。”秦淑云看的梯下的张思思颇有深意的一笑。秦安国对着张方书也露出满意的神情。 刘若凛本来看此舞者有此绝技,正准备看赏。此时才明白原来如此,原来这舞者正是宗正大人张方书的独女张思思。这舞还跳的真是别有深意:“早就听闻思思姑娘舞艺非凡,今日得见真是赛过天上仙人。朕都不知道该赏什么好了。”他若有所思的望着方才的舞者。 “思思并无意讨赏,只是皇上太后欢颜一绽,小女便知足了。” “果真知足?” “祸莫大于不知足,咎莫大于欲得,故知足之者常乐矣。”张思思尊的父言,要设法讨新皇欢心,自是拿出浑身解数。 “思思姑娘果然才貌双全,蕙质兰心。既是知足不欲,那朕这块玉珏还是留着吧。”说话摸向腰间。 这张思思听了恨不得把刚才说过的话再吞了回去,知那是皇家定配之物。 刘若凛腰间悬着的正是那日余荣昌和萧燕升谈话当中提到的玉珏的另一半。一条白玉盘龙口叼翡翠玉珠,白的玉色温润,翠的闪闪发光。要说这玉珏世间也就这么一对,乃是当年文王与梅皇后成婚时的配饰,自是意义非凡。 前方事情刚罢了,歌舞再次弥散在宴会上。余碧涣有些按耐不住。她见那宝座之上不是别人,正是在将军府她唤了六年的若哥哥。想要上前去问个明白,可是那人高高再上,自己又是被余荣昌频频拦住,只能跟秀儿一旁诉苦。 秀儿听了自是要为妹妹打算,起身离席想着找个太监宫女。正行在侧道上,遇到了端着茶碗的李和瑞。秀儿冲着他喊道:“公公慢走。” 李和瑞闻有人唤他,转过身去:“姑娘有何事?” “有一事想劳烦公公,我家小姐有一东西想呈给圣上,又不想被众人看见。不知公公可有法子。”秀儿行了礼,笑着很恭敬地望着李和瑞。 李和瑞一见了眼前的白衣姑娘就觉得那笑容亲切得很,一双眉眼似像极了一位故人。到底像谁他又想不起来,不过看到那姑娘彬彬有礼,衣饰无华,帮她一帮也无妨。“姑娘有何物要呈圣上,只管交给老朽。” 秀儿拿出一个小小地纸卷和一锭银子递给李和瑞:“有劳公公了。” 办完这事,秀儿立马跑回余碧涣的身边坐下,在身后小声说着话。余碧涣只看见一位老公公走到刘若凛身旁奉个茶的间隙,高高在上坐着的那人本来面无表情的脸上喜色洋洋。继而又用很温柔的眼光注视着她。余碧涣逮着机会做了个手势,指指外面,台上那人也会意的点了一下头。众人只当是台下歌舞正好,都跟风喜笑叫好。那纸卷上只有四个字:“愚妹有疑。” 余碧涣只说去方便一下和秀儿一道起身离席。过了一段时间,刘若凛也站起身来:“众爱卿满饮,朕不胜酒力。”李和瑞忙上前搀扶着凛王离了众人视线。 出得舞亭苑门,遥遥摆摆的刘若凛正好撞上迎上来的秀儿。秀儿忙跪身:“小姐在□□园子里。” 刘若凛正了正身,扯了扯身上的衣衫:“你是何人?” “奴婢是小姐的丫头。” “哦,平身吧。”说完便向□□急行。 “皇上。” 刘若凛转过身:“还有何事?” “您的东西掉了。”秀儿忙追上前来,双手奉上一物。 刘若凛一看,不是别的什么,正是白玉盘龙玉珏。忙伸手取了挂在腰间:“亏得是你拾了去,若是别人怕不会还我了。”他感激地笑着看了眼秀儿。 “奴婢不敢。” “你什么名字?” “小姐唤我秀儿。” “李公公,给秀儿 分卷阅读8 - 分卷阅读9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9 赏钱。”说完扭头便走了。 秀儿不知道那夜皇上与余碧涣到底说了些什么,只知道妹妹回来时耳畔多了对金色小铃儿。 夜歌未,铃儿声碎,梦影步摇环佩,罗裳羽衣飞,何处觅清风一醉? ☆、第六章 暗局 楚河汉界分明水,尔虞我诈布暗局。 在百姓们的眼里,自文王一统天下广施仁政,政治清明。大皇子登基继位以来又大兴农桑,使得身份低微的人生活也有了保障,这些无一不是太平天下之兆。所以农者多自耕自种,贾者多与外国异邦通商,手工业者多新异之创,艺者多现于集市。一派繁华歌舞升平…… 丞相府后堂议事厅内,秦安国端坐于首位,其右坐的是宗正大人张方书。另外下面旁座上还有奉常大人龚列、廷尉大人冯植、领军校尉秦仲坤。除了秦安国的这个儿子其余的人脸上都是带着虚伪的笑容,这秦仲坤向来不苟言笑,让人见了就退避几分。他这领军校尉可是统领着京城的十万禁军,其实力也不容小觑。 “张大人,太后娘娘说令千金乖巧懂事,惹人喜爱。日后一定要让她多进宫陪太后说说话。”秦安国用信任的眼神看着张方书,此人正是那日大殿上第一个提出要册立三皇子的人,秦氏一党的大招牌,皇室宗亲代表。 “是啊,张小姐宴上一舞震艳四座,惊为天人,堪比天下第一伶。太后皇上也赞不绝口,他日必是后妃之选。”奉常大人忙接了话茬。 张方书听得龚列将自己女儿与一舞伶比较,心中有气不搭理他。只是对着秦安国拱手作了一揖:“哪里,是丞相大人谬赞了。以后还劳太后娘娘多多管教。说起这当今皇上当初可是我们小瞧了,斩草未除根啊。” 廷尉大人冯植回忆道:“大皇子出生后,梅皇后便自缢身亡。先皇见大皇子出生时浑身斑点,奇丑无比,取名刘斑,贬居皇陵。先皇在世时从未召他回过宫,谁料竟会传位于他。还为他想的这么周全。等到我们知晓却已经公告天下。当年我等一念之仁怎料却助他今日成了气候。” 众人若有所思,频频点头。秦仲坤望向秦安国:“何不趁他现在根基不稳,除去了痛快。” 秦安国露出一副很无奈的表情:“当今天下太平盛世,民众之心安抚思定。明里若无故掀起祸端,恐大乱天下。小皇帝那边又有余荣昌和萧琪胜护其左右,暗里也是难得手。再说这萧琪胜执掌兵符,又有司徒进这个财力后盾,若是硬拼我等也未必有全全胜算。现在我们切不可轻举妄动,只是小皇帝已到婚龄,若是让他们的人做了皇后,秦氏在后宫的势力就要被削弱。所以这后位我们一定要争一争的。” “丞相说的是。”其他几位大臣听完秦安国的分析应声附和。这首选自然是宗正大人的独女张思思,但在座的人谁不想能借着自己女儿或是侄女、孙女平步青云,执掌局势呢? 结束了丞相府上的会晤,宗正大人张方书还去了另外一个地方。这个地方只是后宫里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董太妃的重和宫。这宫里极度冷清,只是偶尔传出咳嗽声或者□□声。重和宫是先皇专门为当年的董妃董萱华和久病的二皇子所建。现在董妃成了董太妃,二皇子改叫二王爷,重和宫也失了往日的色彩,进进出出就是那么三两个宫人。 张方书在门口逮了个端着夜壶的小太监:“快去董太妃娘娘那儿通报一声,下官有事求见。” “大人没看我正忙呢?您自个儿进去吧。”小太监说话要走。 “啪。”张方书一掌下去,“什么东西?想来你平日里也是这么对太妃娘娘吧。你是嫌命长不想活了?我这个宗正的顶戴治你这小斯怕是绰绰有余。” 小太监忙跪在地上磕头求饶,他想来这重和宫平日里来的也就是些过气的宦官或是将死的老臣,方才他端了夜壶见了张方书也未穿朝服以为也是退官了的老臣也就没好气。“奴才不敢,是奴才端了秽物……” “谁来了啊?”屋里传出人声。 “太妃娘娘,微臣张方书。” “快进来,快进来。” 此时已是掌灯时候,屋里却还没有点亮油灯。借着昏昏暗暗的光线张方书看见一位妇人坐在里屋床边为床上躺着的人擦拭着身子。张方书连忙上前抢了妇人手中的帕子跪在地上:“太妃娘娘,这种事情哪是您做的啊。” 董太妃站起身:“不碍事的,自己的儿子自己才珍惜啊。那些奴才的脏手怎能碰的我儿。” “娘娘歇会儿,让微臣来吧。”张方书扶了董萱华坐在一旁的榻上。 “这怎么使得?” “难道娘娘觉得微臣的手和那些奴才们的手一样。”张方书坐在董太妃之前坐的床沿上为床上的人继续擦拭身体。他庆幸屋内没有电灯,别人兴许看不见他眼里的泪花。董太妃只好坐着。 “娘娘不必担心,明天我就命人换几个得力的人侍候您和二王爷。” “我们孤儿寡母有的吃有的住便好了,皇上也不时的来看望,还送来许多备用之物。太医隔一会儿子又来看看冲儿,没什么好担心的。倒是你在外头别太冒失了。” “连小太监都爬到您头上来了,进进出出也就两三个宫人。来看您?他有那么好心吗?那是虚情假意,做样子给外人看。您放心,迟早我会让那些无耻小人自食其果,夺回属于您和二王爷的一切。” “又何必执着呢?“董太妃只说了一句,屋内有安静下来。 许久,张方书给床上的人收拾完毕要走,董太妃相送至门口看见院子里还跪着个人就说到:“那小太监是里从太后殿过来的,说是在那儿惹了太后不适。年纪轻轻被分到我这荒凉地儿没了出头的日子,心底有气儿罢了。平日里服侍的也还周到,之前冲儿失禁还是他收拾的。这都跪了半个时辰了,让他起来吧。” 张方书冲着门外跪着的小太监喊道:“要不是太妃娘娘仁慈,替你求情。你怕是见不着明早日出了。以后要好生服侍太妃娘娘和二王爷,若有差池,一并处置。若是做得好,我还赏你。” 小太监忙爬到门槛上磕头:“谢太妃娘娘,张大人。奴才一定牢记。“ 张方书拂袖离去,董太妃看着门廊外最后一抹阳光叹了口气。 御书房内此时也有四个人影在窗户纸上晃动。屋内正是刚登基不久的皇帝刘若凛、御史大人余荣昌,余廷烨和萧燕升。萧燕升虽然没有官职,但是自小和刘若凛相伴,算的上是个侍读。刘若凛对他又是极为信任,但凡有事商议定有萧燕升在场,有重要的事要办自己又不方便的,自然也是交给萧燕升。 “大婚之事皇上考虑的如何?”刘若凛在余荣昌心中还是个孩子,对他的婚 分卷阅读9 - 分卷阅读10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10 姻大事是十分关心的。想当初他和萧琪胜领先皇密旨,前往皇陵将年仅八岁的大皇子偷偷地接回京城,一个教文一个授武。现而今看到他总算不负先皇重托,不仅继承大统更是治国有方。 “先缓缓吧。”刘若凛其实最不想提起的就是这件事。 萧燕升接着说:“看上次那架势,太后那边怕是不容缓缓吧。” “老臣也认为此事不能缓了。皇上现在已到婚龄,大婚是迟早的事。何况后宫现在都是掌控在秦氏手中,也是秦安国手中的一个筹码。若能要将此筹码不费力气的夺过来,赢得后位是最好的途径。再者,新皇继位,百姓对皇上自是有很多期待。若能及早大婚,在百姓民众之中的威信更长。” 余廷烨接着说:“不知皇上可有中意的人选?” 刘若凛第一个想起的是那七夕夜里翻飞的彩蝶,可是那蝶儿清新洒脱,若要它进得这个大牢笼,定是受不住的。但是他这少年天子的眼里却早容不下别人了,那娇俏的笑靥,嘤嘤的哭啼已经深深地刻在他心里挥抹不去。不好再说下去,忙转移了话题:“余大人,上次我托燕升交给你的画你可看了?东西找到没有?” “此事臣已经交待下去,烨儿专门负责此事。”余荣昌示意余廷烨。 “回皇上,此事恐怕还需些时日。既不能画了画样张榜悬赏,也不能挨家挨户地寻。不过微臣已经在全国上下遍布了探子,若有消息,五日内快马回报。”余廷烨做了详细的说明。 待得众人都回去了,刘若凛从一本书的夹页内取出几张信纸,坐在桌前细细地展开来…… “凛儿,若你见得此信爹爹已不在人世。我此生最大的憾事就是对不起你母亲。当初我与你母亲相逢于乡间小镇,过得逍遥自在的生活。是我不听你母亲劝告非要夺这江山万里。是我让你母亲置身于险境,更是我害死了她啊。 当年你母亲身怀六甲,秦妃也有孕在身。你母亲体恤她,命太医侯氏开了滋补的汤药送给秦妃。不想秦妃饮后竟然小产,我当时以为你母亲嫉恨秦妃有意毒害,一气之下决定废后,又将你母亲打入冷宫。数月之后,凛儿你就来到人世,你母亲刚生下你就在冷宫自缢身亡。等我赶到时,只见你趟在一个染血的襁褓之中,混身上下染了血迹斑斑。才知道你母亲在冷宫之中独自产子,随后以死证身。 她最后只用血在你的襁褓上写了一行字:“初景不在虐雪寒,早梅先衰君不怪。忘断相思心若残,瑶台此去了无憾。”好一个初景不在君不怪,好一句忘断相思了无憾。梅月君啊梅月君,你倒是走得轻松了,可这一句话却在我心中萦绕了数年。每日早晨,那剜心刺骨之痛便相伴而来。 那时我才恍然大悟,她从不嫉恨别人,她不会是阴险投毒之人。你母亲死后我就开始暗地里追查此事,直到文和二十五年太医候氏在他病逝之时才道出真相。当年秦妃只是谎称有孕在身以博得我的欢心。后来怕事情败露,“借了你母亲的手杀了她自己的孩子”。那时我才知道秦氏的狼子野心。侯氏一死,死无对证,我虽身为皇帝,但拿不出确凿的证据也不能妄人生死。再者秦氏这么多年来在朝在野的势力日益壮大,我所能做的只有不断的压抑和削弱他的势力。 为了能保你周全,能保你顺利继承江山大统。十七年来爹爹没有让你回宫居住,也没有见过你一面,你只当没有我这个爹爹吧。 若凛,这是你母亲为你取得名字。你母亲和我都希望你一身凛然正气。你本来还有两个姐姐,一是长你五岁的若凐,一是长你两岁的若冰。她们要是还在,此时也应该许配人家了。我将你母亲打入冷宫时,若凐猝死宫中。你母亲自缢身亡时,若冰又不见了踪影。我这一生中最亲的人全都离我而去,希望你能够早日寻的冰儿共续姐弟之情。冰儿出生时身体羸弱,你母亲让她把血凤玉珏佩于身。找到血凤便能找到你姐姐。 爹爹自知时日不多了。他日,你继承王位定要以仁义治天下,以德政安抚臣民。更要牢记无偏无党,王道荡荡。对奸佞小人万不可姑息。大将军萧琪胜,御史大人余荣昌,大司农大人司徒进还有李和瑞都是可信之人,定能助孩儿一臂之力。” 刘若凛看着纸上的字早已泪流满面。想起从来没有见过面的父亲,想起用生命保护自己的母亲,想起早年夭折的大姐若凐,想起现在还生死未卜的二姐若冰,心中的恨意似一团熊熊烈火在这暗夜里燃烧。他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恨身怀血海深仇却还流连儿女私情。 做的君王,拥得天下,便要忘了爱。 他起身推开了窗,让冷风吹过耳边,吹干泪水,吹冷心涧。 “爹爹啊,你既知道这皇位难做,何苦要夺这天下。何苦要让孩儿步您的后尘。”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这一章写得真郁闷,写完了老皇帝的遗书自己心情也有些压抑了。 嘿嘿,呵呵,哈哈,多笑笑~~~o(∩_∩)o... ☆、第七章 舞伶 长袖善舞女儿娇,萝漫红烟踏歌笑。 余府马厩里两个小斯正在议论着近日街头巷尾最脍炙人口的话题。 “初二,听说上月逸云馆来了个江南第一舞伶,那些王孙公子慕名前去扔金拜银,可是居然都被拒之门外。也就是个秦楼楚馆的艳姐儿,还摆什么大小姐架子。” “我可听说这女子虽然说是生在青楼,却只卖艺不卖身啊。” “你难道还指望哪个青楼女子玉洁冰清?” “我是听见过她的人说的,说是她在江南只逢每月十五舞一曲。而且只为当日出价最高的人跳,平日里都是不见客的。” “那倒还真是稀奇事儿。今儿正是十五了啊,好像听说今天晚上是她第一次在京城登台献艺,估计这会儿热闹着呢。” 这些话虽只是下人们之间闲得无聊拿来磕牙的,谁想被偶然路过的余碧涣听到耳朵里去了。 余碧涣跑回房里,糊里糊涂的拉了秀儿说要上街。 “涣儿,你这是要拽我去哪儿啊?”秀儿的手被余碧涣拽的生疼。 余碧涣又开始撒娇:“好姐姐,陪涣儿去逸云馆瞧瞧那天下第一舞伶好不好?” 秀儿抽回手揉了揉:“那可不行,逸云馆是什么地方你不知道啊?你可是金枝玉叶,怎么能去那种地方。” “我只是想看看那女子是不是当真艺冠天下。姐姐就陪我去吧。” “改天去不行么?说话就吃晚饭了。” “出去吃不就好了。我还听说她每个月月圆才舞一回,今儿又是在京城舞第一回。好不容易的机会,可不能错 分卷阅读10 - 分卷阅读11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11 过了。” “好吧,不过我们可不能就这么去。你先等着,我去弄两身行头。”秀儿拍了拍余碧涣的手走出门去。 “姐姐快去快回。” 余碧涣焦急地在房中踱着步子,一会儿就看见穿着男装的秀儿抱着一叠衣衫回来。“姐姐,你可回来了。” “涣儿去把这衣服换上。” 余碧涣走到屏风后面换衣裳:“姐姐哪儿弄得这些衣裳啊?” “当然是我的啊。”余廷烨此时也走到屋里。 屏风侧边露出了一双明亮的眼睛,一副惊讶的表情:“哥哥……” “是啊。” 余碧涣在屏风后面急得跺脚:“姐姐怎么告诉我大哥了?以后有好事涣儿也不告诉你了。” “呵呵,不告诉我还省得我费心呢。你这偏要去,我也没法子。不让你去吧,你肯定偷偷地溜了。让你去吧,我又不懂武功,万一有什么事情岂不是连我一块儿赔了进去。好歹帮你游说了你哥,有他在毕竟周全些。再说了,你以为我在哪儿这么快就弄了男子的衣裳来啊?”秀儿把余碧涣的脑袋按了回去,帮着她穿戴整齐。 “好了,你们俩快出来吧。再不走爹爹回来了怕是我想带你们去也是不行了。”余廷烨看着慢慢吞吞地两人催促道。 秀儿却拉了之往外跑的余碧涣坐在了铜镜前:“等等,头发要重弄,眉毛得粗些,唇红胭脂要擦了,耳环项链都给我取了。” 经秀儿这么一倒置,好好的一个大美人儿硬是变了一个长相不起眼的男子,要不是余廷烨的衣裳鲜亮,谁也不会拿“他”当是少爷公子。三人行到京城久负盛名的花街,一路上莺莺燕燕翠翠红红好不热闹。花街两旁都是临街的妓房伶场,什么醉红楼,芙蓉院比比皆是。走到整条街的尽头才看见一幢五层楼的大院,三楼的房檐上悬着一块牌匾子“逸云馆”。 进入院内大堂,正中设着一方彩台,彩台四周飘扬着从屋顶垂下的几匹红色帛纱,台面上也用红地毯盖了个严严实实。这逸云馆里面的环型的构造就是像极了京城的四合院。一楼是摆着酒桌的大厅,二楼是专门给身份尊贵的客人准备的许多相互隔开的的雅座,姑娘姐们儿的闺房设在三楼四楼,这顶楼可就是当红的天下第一舞伶的香阁。下面四层楼的楼梯都是设在楼层内角,只有这顶楼有一个单独的环形楼梯直通到一楼大堂。 此时楼下的大堂早已坐满了人,喧闹声却比的过大街上。所到之人为的当然是一睹倾城之舞。三人选了二楼正对着彩台的雅座,叫了壶好茶,耐心地等待好戏开场。等了一会儿,余碧涣只看见逸云馆的老妈子在楼下场子里转来转去的,倒是还没见着传说中的舞伶,有些耐不住性子了。这耐不住的也不只这小丫头一人,已经有人在喊了:“烟萝,爷我可等急了,你要是再不下来,爷可要上来了哦。”这有人带了头,堂下之人纷纷起身冲着楼上高喊。老妈子哪里压得住这阵势,急得团团转。 五楼的门开了,馆里顿时都安静了下来。余碧涣以为要走出来的定是个绝色女子,不想是个红衣丫环。那丫环往楼梯口一站:“这位大爷,让你们久等了。我家姑娘说了今儿是在京城第一次献艺,这第一曲自应当舞给今儿在场的所有客人。请大家稍安勿躁,我家姑娘马上就出来。” 方才喧闹堂下之人此时听得不用花钱就能看到烟萝的妙舞,自然安分起来。余碧涣,秀儿,余廷烨对这位烟萝姑娘也是充满了好奇。众人还在翘首以盼之际,突然一个纤细的身影踩着从楼顶垂下的红色纱帛快速的滑落。秀儿看那人影正是买布回来的路上遇见的绝色佳人。此时那女子却不似那日的清淡高雅,上身穿着红色短腰,臂上系着半截玲珑袖,挽着七彩环纱。下身穿着宽松紧口的灯笼裤,从腰际垂下的数条七彩的纱帛在空中绽开飞舞。只一瞬间,右脚足尖在红地毯上轻轻一点,身上的彩纱却还浮在空中一时来不及垂下,看上去又像极了欲飞彩凤,振翅轻扬。这惊艳一景看得在场的所有人瞠目结舌,余碧涣更是看得嘴也张的大大的。 “各位久等了,烟萝在这里赔罪了。”台上之人温温一礼,轻轻一句才点醒惊呆了的众人。 “不知今天姑娘要什么曲子。”一旁的乐师首先开了口。 “踏歌。” 余廷烨一听开了口:“这踏歌乃是群舞,踏地为节,联袂而舞,边舞边歌。她一人如何跳?” “大哥懂得真多,肯定是经常到这些个地方。” “要不是你瞎闹,我才不愿意来。” 秀儿忙帮腔:“还说不愿意来,刚才你哥瞧着台上的人眼神直勾勾的,怕是连魂儿也给勾了去。” “你们不也看得目不转睛吗?我只是觉得那是个奇女子。……“ 还不等余廷烨把话说完,秀儿又抢先一步:“不过话说回来。那姑娘长得还真是好看。堂下的公子少爷,老爷大叔不都看的直流口水呀。涣儿啊,也怪不得你哥动心。” “动心?我对她可只有欣赏之意,你可别以为……” “公子要不是心里有鬼,又何必解释给我这个丫头听。” 再说余碧涣见哥哥一时被秀儿姐姐堵的说不出话来,自己奸计得逞,乐的用帕子掩嘴而笑。 丝弦合鸣,舞乐奏响。三人的眼光又都聚焦到台上,此时在场之人不仅能欣赏到绝艳的舞,又能大饱耳福。烟萝已经在台上挥着环纱踩着节拍且舞且歌: “浅色桃花亚短墙,不因风送也闻香。 凝情尽日君知否,还似红儿淡薄妆。 火色樱桃摘得初,仙宫只有世间无。 凝情尽日君知否,真似红儿口上朱。 宿雨初晴春日长,入帘花气静难忘。 凝情尽日君知否,真似红儿舞袖香。 初月纤纤映碧池,池波不动独看时。 凝情尽日君知否,真似红儿罢舞眉。 浓艳浓香雪压枝,袅烟和露晓风吹。 红儿被掩妆成后,含笑无人独立时。 楼上娇歌袅夜霜,近来休数踏歌娘。 红儿谩唱伊州遍,认取轻敲玉韵长。 金粟妆成扼臂环,舞腰轻薄瑞云间。 新词宛转递相传,振袖倾鬟风露前。 月落乌啼云雨散,游童陌上拾花钿。 带香偎半笑,争窈窕。” 敛肩、含颏、掩臂、摆背、松膝、拧腰、倾胯。烟萝在舞步的流动中,通过左右摆和拧腰、松胯形成的“三道弯”体态,尽显少女之婀娜。加之顺拐蹉步的特定步伐,使得整个躯干呈现出“亲地”的势态来。那非长非短、恰到好处的翘袖古拙、典雅而又活络俏丽。舞至最后,烟萝拧腰向左,抛袖投足,笔直的袖锋呈“离弦箭”之势,就在“欲左”的当 分卷阅读11 - 分卷阅读12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12 口,突的转体右行,待到袖子经上弧线往右坠时,身体又忽而至左,袖子横拉及左侧,“欲右”之势已不可挡,躯干连同双袖向右抛撒出去。就这样左右往返,若行云流水,似天马行空,而所有的动作又在一句“带香偎半笑,争窈窕。”的唱词中一气呵成,让在座的所有人陷于踏足的清新、俏丽中又品味出些许的温存、婉约,仿若与那仙子随这翩翩翠袖尔来尔往。烟萝只这样一左一右走到台前停住了步子,侧身一仰,手臂往后一甩,环纱高高舞起,舞乐渐渐地降低了音量,方才在屋顶垂着的红纱也悠悠的落了下来,好似红烟萝漫。最后的红纱落地的瞬间,秀儿觉得那烟萝眼中也落下一缕哀愁。 “好。”坐在对面二楼雅座的一位锦衣公子站起身来,一个好字引得满堂喝彩。逸云馆的老妈子也赶紧上楼赶紧跑到那间雅阁,对那位公子点头哈腰。 “那位公子是谁?老妈子放着这么多达官贵人不招呼。”秀儿有点疑惑了。 “三王爷,刘凞。”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踏歌的歌词改自罗虬的《比红儿诗》。 ☆、第八章 王爷 今日醉卧芙蓉帐,他朝独身浪荡行。 “烟萝,烟萝。”老妈子在门外高喊。 “这老妈子可真是的,今儿一晚上不知得了多少。这会儿姑娘还没歇上一会儿就又来了。”一个红衣丫头正在将烟萝盘成髻头发小心翼翼的拆下来。“等会儿,姑娘正卸妆呢。” “草儿去开门吧,我自己来。” 草儿只把门闩一抽,穿着紫红衣裳的老妈子立刻抢了进来,斜了草儿一眼然后快步走到烟萝身旁。“我的好闺女,今天是我们逸云馆打开张以来最热闹的一回了。京城这些个王孙贵胄们刚才可都是被你的绝色迷得晕乎乎的,还有不少贵客说今晚定要见见姑娘呢。” 草儿关了门,听了老妈子说了这些话,赶忙跑来挡在烟萝和老妈子中间:“嬷嬷这是哪儿的话,我们姑娘只是来你这挂个牌子,又不是你家的闺女你让见谁就见谁。我家姑娘只跳舞从不陪客,这你也是知道的。要是你再说这档子事儿,明儿我们就回苏州。” “使不得,使不得。”老妈子忙拉过草儿的手安抚,“我知道烟萝姑娘从来都只跳舞不陪客,刚才啊我都将那些个少爷公子回绝了。再多的银子,我也不能毁了对烟萝姑娘的承诺不是?” “嬷嬷,费心了。”烟萝整理好头发,起身走到了房内的圆桌旁。 老妈子从袖里抽出一把小巧折扇:“应该的应该的,只是外面有位文公子托我一定将这折扇亲手递与姑娘。” “哦?”烟萝接过折扇慢慢的在手中展开来,金丝楠木的扇柄捏在手里滑润如玉。正面一副兰草图,笔锋劲道有力。背面有四行诗,还有新鲜的香墨气味。 “长袖善舞女儿娇, 萝漫红烟踏歌笑。 驻足且看云日初, 短歌当泣笼中鸟。 右下脚还盖有一方红印,凞。烟萝收起折扇,站起身来:“这位公子现在人在哪儿?” “在二楼侯着呢。”嬷嬷听烟萝这么问,脸上的笑容展开的似三月的花儿。 “劳烦嬷嬷请公子上楼到酒阁一见。” “好好好……”那个肥硕的屁股又摇摇摆摆的一路小跑。 “你来了?”烟萝走进酒阁,对着一个坐在窗边赏月的锦衣公子说到。 那个男子转过身来,乌发高髻,玉面素额,两抹横眉带些忧伤:“是啊,姐姐离开苏州也不告诉我一声,我只好不请自来啊。” “你怎么还是玩性不改,都已经是王爷了。怎么着也要做点正事啊。”烟萝拿起酒壶倒了两杯酒。 男子拿了酒杯仰头饮尽又拿起酒壶自斟自饮:“你不还是在青楼里,我说给你赎身,你还偏不要。真不知怎么想的。” “还没说你那写的什么歪诗呢?我在这里每日锦衣玉食,绫罗绸缎,哪里来的短歌当泣?”烟萝抬了广袖一舞,“我只是借了场子卖艺罢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那里像是笼中鸟?” “姐姐还是穿素雅的衣服好看。”那男子从怀里掏出一只白色的珍珠花簪,“姐姐头上的牡丹颜色太艳了。” “是吗?我不觉得。” “我给你换上吧?” “好。”烟萝背对着那男子坐下,那个叫他姐姐的人为她取下了鲜艳的绢花牡丹。插上珍珠簪,又轻轻地扶着簪上的珠坠儿落在她的耳边。温柔的手不经意的触碰到烟萝的耳根,抬起她的下巴,印上他炙热的唇。烟萝没有挣扎,没有半点不情愿,只静静地闭上眼睛。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眼角会滴落一颗泪水。 这么多年来,他是最懂她的人啊。烟萝对他也并不是没有感觉,只是自打遇见他的那双清澈的眼睛就注定了他们之间永远是痛苦的纠葛。她是谁?是世人眼中身份最下贱的烟花舞伶。而他呢?是当今皇上的弟弟,太后的亲儿子。就算她生的再美艳,眼前的一切只是虚无的幻象。所以一开始,烟萝便只让刘凞唤她叫姐姐,时时刻刻与他保持距离,又不想离去。今日这一吻似乎融化了她心中的冰雪,消散了她眼中故意蒙上的雨烟。想要闭上眼,装作看不见他温柔的爱意。但是唇上的触感却分明告诉她那是他爱着的人。 刘凞感觉到一股咸味沁入口中停住了动作,他一边把玩刚刚从烟萝头上摘得的红艳牡丹一边走到窗前。只见他将捏在指尖的花柄用力一弹,那朵红红大大的花儿在脱手的瞬间旋转起来,向着夜空中的明月飞去。 烟萝刚偷偷地擦了擦脸,刘凞突然转过背来:“姐姐,凞儿今日想喝酒。这杯子太小恐不能尽兴。” “草儿,去换大杯来。” “啪。”一声脆响。凰仪殿内此时刘凞正跪在皇太后秦淑云身前,一只手捂着左脸。他眼里虽然充满了恨意,却还是笑嘻嘻地望着自己高高在上的母亲。 “母亲,小时候你不让儿臣玩耍是因为你想让儿臣做皇帝。现在大哥已经登基继位,我自然是乐得逍遥自在。” “逍遥自在?你就跑到妓院终日厮混?现在京城上下谁不知道咱们的三王爷将逸云馆的烟萝重金包下,日日笙歌,夜夜春宵。看看你这幅德行,哪像个王爷?”秦太后伸出手指来怒骂。 “母亲切莫想歪了,我们只是喝酒罢了。这样说可是坏了烟萝姐姐的名节?” 秦淑云看着自己的儿子在自己面前说出这些话来气得浑身发抖:“姐姐?名节?一个堂堂王爷唤一个□□叫姐姐?出身青楼还说什么名节?你,你,你,你真是丢尽了我们秦家颜面。”几个你字一说完,她这一口气差点没喘过来 分卷阅读12 - 分卷阅读13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13 。身旁侯着的内侍太监急忙扶了她坐下,又是拍背,又是送水的。 “母亲可得记住了,儿臣可是姓刘,也是刘家的王爷。何曾丢了你们秦家颜面?” “我——我就当没生你这个儿子。” 刘凞也没理会秦淑云在身后歇斯底里的叫喊乱骂,径直出了宫回了逸云馆。一个人趴在五楼的廊上看着花街里的芸芸众生。 为什么我生来就是皇子?为什么我要是那个女人生的?为什么父王你让我看清这一切?小时候虽然没能像平民家的孩童一般肆意玩耍,但也可以说是无忧无虑。自十五岁起,父王说我长大了命人带我我四处游历。我不仅欣赏了各地美景,看懂了人情世故。更是将秦氏在这世上阳奉阴违,狐假虎威之气势看得彻彻底底。 我终究只是母亲手中的一颗棋子,她把我放在哪儿我就在什么位置。她生下我,我就是皇子,我就是她用来博得父王欢心的筹码。她让我博闻强记,我就是她用来争夺至高无上权力的工具。哥哥做了皇帝,她做了太后,我便成了王爷。这本来就是皆大欢喜的事儿,可是她偏偏放不下心头的执念。还想让我成为她背叛皇家的旗帜。 刘凞又拿起酒壶,仰起头将壶嘴对这自己的喉咙。一壶酒穿肠而过,刘凞竟然站在逸云馆的楼顶舞袖而歌,不知是醉了还是没醉: 邀一轮明月把一盏长酒 请美梦伴我游 前方路漫长明天不知晓 唯我停停走走 人若易浮沉俗事总漂流 几许笑几许愁 世事总无常如海上舟 风云过看人情依旧 多少起起落落人间路 坦坦荡荡我驰骋 哪怕喜喜悲悲笑看我 潇潇洒洒踏歌行 就算曲曲弯弯坎坷路 孤孤单单走一程 也是来来去去竟是缘 平平淡淡若清风 ☆、第九章 调戏 虽有锦衣玉食奉,难言寄人篱下苦。 余家的二公子余廷华从军营回来,余荣昌本以为自己将这个坏小子送到军营历练几年会上进些,却不想回来的第一天只有行李到家。 第二日,余荣昌早朝回来就一直很严肃地坐在正堂上,还叫初二在大门口望着。一直到了晌午,初二才急急忙忙地跑进堂内: “老爷,二公子回来了。” “叫他到这来。” “是,老爷。”初二慢慢地退了出去。 二公子余廷华一进门,一股浓烈的酒气就扑面而来。“爹。” “舍得回来啦?昨天全家人等你吃饭。你倒是行李扔在门口就不知去向。现在回来还一身秽气,你到底有没有长进啊?” 余廷华赶忙上前给父亲沏了杯茶赔罪:“爹爹,儿子在军中多年,久不见京中朋友。昨日他们知我回来,特别请我去小酌一杯。后来兴头上来就喝了一宿。让爹爹久等了,儿子这不是酒一醒就回来了么?”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去哪儿了?”余荣昌将手中的茶杯砸到余廷华身前,“给我跪下。” 余廷华一时吓破了胆子,咚的应声跪下。“父亲大人切勿动怒,他们骗我去喝酒,给我解解闷儿,所以……所以带我上了逸云馆。” “我让你从军,你怎么不学好的。倒学会逛窑子了?尽交了些什么狐朋狗友?什么地方不好去,偏去那儿。” “父亲饶了我这一回吧,我也是被骗去的啊。”余廷华见余荣昌面色暗沉,生怕他再把自己送到军营里去,马上磕头讨饶。 “以后不许再与那些人鬼混,爹不指望你能跟你哥一样出息,不求你能谋个一官半职。只一点,切不可纵容自己,惹事生非。” “是,儿子记住了。” 秀儿这会儿要出去,正巧走在大堂前的院子里与回后院的余廷华迎了个面,侧身让道行了礼:“二公子。” 这余廷华刚挨了骂,看了秀儿一眼,没好气的“嗯”了一声。走了几步却突然转过身来叫住秀儿:“你等等。“ 秀儿只好停下:“二公子有什么吩咐?” “你叫什么?哪个屋里的丫鬟?” “我叫秀儿,伺候小姐的。”秀儿就纳闷儿了怎么人人见了她都要问问。自己长的又不是美若天仙,身份地位也是低贱得很,到底是哪儿引人注目了? “你这长相虽然平平,倒也干净,而且是跟逸云楼的烟萝有几分相似。不如跟了二爷我?”余荣昌想起了昨晚在逸云楼的惊鸿一瞥,看见秀儿就哈喇子直流。真的得不到,还不兴找个人替替。自家的丫头,又不用花什么银两。弄个珠钗或者香包什么的极好糊弄。 “二公子,秀儿只是个奴婢。虽然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但也不比烟花女子。秀儿只当没听见二公子这玩笑话。小姐还在门口等我,再不去小姐会急的。秀儿先告退了。”秀儿揣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快步走出了门廊。可她身后那双眼睛还在上下打量她。 “秀儿,你的信。” 这可是秀儿盼了许久的消息。离开苏州多日,虽然不停地寄钱回家还托了人带回些京中的特产,但还是日日惦记着母亲一个人过得好不好,穿得暖不暖。哪怕是只言片语,她也希望母亲能寄来一片鸿书告诉她一切安好。 秀儿见余碧涣幸好还在睡觉,攒了信就到花园凉亭里一个人读了起来。她平日里从来不对府里的人说起家里的事,大家只知道她家就只有一个母亲,住在苏州郊外,经常一个人躲在僻静的地方读信。 这余廷华刚回府里,老爷子又不让他再出去鬼混。只好没事就在自家房前屋后的闲逛,这会儿刚逛到花园里就看见亭中一个娴静的人影。想着这丫头上次跟自己装什么贞洁淑女,这几日夜里还不是老见她往大哥房里窜。他今天就偏要看看她能装到什么时候。 “秀儿。”余廷华走进亭中坐下。 秀儿吓了一跳,本来以为没人的地方突然冒出个人来叫自己名字,急忙将信叠好藏在屁股底下坐着。她一看是余廷华又忙着站起身来行礼:“二公子。” 余廷华拿了石桌上的茶壶茶杯倒了杯茶放在秀儿面前:“上回呢,我是开玩笑的。你别往心里去,来喝杯茶,算我陪个罪。” “奴婢不敢,公子上回有说什么吗?秀儿忘了。” “你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啊。” “那秀儿恭敬不如从命了。”秀儿端了茶杯饮尽,“公子还有什么吩咐吗?” “没了,你去吧。” 秀儿慢慢地退出凉亭,余廷华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地品。他刚放下茶杯,就听到扑通一声。秀儿突然头晕目眩,脚下不稳,一失足就掉下花园池子中去了。 余廷华见秀儿跌入水中昏迷不醒,忙捞了她起来直奔自己房中。原来刚才他给秀儿倒茶时趁 分卷阅读13 - 分卷阅读14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14 秀儿不注意在茶里下了蒙汗药,这一杯茶下肚马上就会头晕目眩,四肢无力。一个时辰才会逐渐醒过来,两个时辰后才能下地,一整天过后才能恢复全部气力。 余廷华将秀儿放在自己床上,又点了她的哑穴,眼睛直勾勾地上下打量床上昏睡的人儿,等着她醒来。 余廷烨每日下了早朝第一件事情就是去花园看看他最喜爱的兰花,长得好不好,缺不缺什么。这可是他特意订做了花盆从苏州一并带来的。今天一到园中,他看得花儿被秋老虎晒得厉害了些,就想着要把它们搬到凉亭里。好不容易搬完了所有的花盆才坐下里歇口气。正欲坐下就看到石桌周围散落这几页信纸,余廷烨拾起信纸理了理次序,读了起来。 “冬天要到了,京城的冬天不比在苏州。娘不在你身边,你要记得多添衣裳。我知道你肯定担心我,家里一切都很好。我的眼睛也已经全好了,勿用挂念。钱够用了,不要老是寄回来,自己也要存着些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 秀儿过的好么?在人家府里做下人不比在家里的时候,万事都要小心注意。虽然这样的话为娘的已经说了很多遍了,但我就怕你忘了,出什么差错。当初娘要不是患病在床绝不会让你去做别人家里的丫头的。娘多么希望能给你更好的生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要你寄人篱下来养活我。 小时候娘带着你到绸缎庄做绣娘,那时候你就被同龄的孩子们欺负,说娘是不三不四的女人,说你是没有父亲的野孩子。秀儿还记得你有一次灰头土脸的回来,回来跟娘说了什么吗?你那时候才八岁,也许记不得你说的什么了吧。你哭着喊着问我为什么要带你来这世上,让所有的人都瞧不起你,鄙夷你。你说你在这世界上只是一个多余的人。 若是可以的话,娘也希望你没有到过这个世间,也希望你不用跟着娘过着卑贱的生活。我拼命的在绸缎庄的绣场做工,可是造化弄人。我为什么偏偏就瞎了眼睛?还记得那夜里下着大雨,我们是被人从绣场扔出来的。想起那时,娘是多么庆幸有你这个女儿啊。在我最没用的时候秀儿你成为了我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娘还要看着你长大,看着你结婚生子。还要帮你看孩子呢。 好了,不说以前的伤心事了。知道余府里的少爷小姐对你都是极好的,你也要知道报恩于人。京城地界儿复杂,万事小心。娘给你的香囊还在吗?千万别弄丢了。“ 余廷烨读完了信,心里的触动很大。原来秀儿也有这般凄苦的身世。见她平日里对人总是以温暖的笑容相对,从不提起家里的事,以前的事。她那纤弱的双肩竟然如此坚强。可是,这信怎么会散落在这里呢?他左望右望也不见人影,只看见池塘边的小道上一条长长的水迹。 秀儿觉得背心里着了软软的床,但是身上怎么冰凉凉的。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脑袋里像走马灯一样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眼睛慢慢睁开。她慢慢苏醒的意识清醒地看到一个笑脸嘻嘻的人脸在自己的面前。 “你醒啦,我还担心你醒不过来呢。那多没意思啊。”那张笑脸凑近了秀儿的眼睛,让她好看的再仔细些。 秀儿想说话,但是无论怎么努力地张嘴却就是发不出声音。想起身离开这里,但是手脚也不听使唤,跟着床铺一样软绵绵的贴合在一起。 “刚才啊,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掉进池子里。要不是我把你捞上来,这会儿你还睡在水里呢。”余廷华更逼近了秀儿坐在了床沿上。 秀儿费尽全身力气往里面挪了挪,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心里更是害怕极了,前所未有的害怕。牙齿咬的紧紧的,秀儿下定决心,他要是敢怎么样,便咬舌自尽。 余廷华似是知道秀儿在想些什么,又点了她身上的几处穴道:“不用想了,你浑身都湿透了。本公子替你换了衣服吧?”说完便伸手去解秀儿身上的腰带,手只一抽一扬,那根白色的腰带便落在地上。梅花香囊也落在余廷华的手上。:“原来你就喜欢这玩意儿啊,完了爷我给你买个像样的玉佩。要是你听话,我跟爹说讨你来做个小妾如何?” 秀儿焦急地想伸手拿回香囊,却比刚才更是动弹不得。且不说香囊拿不回来,他点了自己的穴道,想死也死不了。看着余廷华的脸慢慢地靠近,秀儿紧闭眼睛,此时的自己像极了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秀儿心里现在茫然无措的只剩下呼喊,谁来救救她。 此时,余廷烨寻着水迹来到余廷华门前。秀儿肯定不会来这里,许是自己多心了。正在准备转身回去,想起来父亲说要让弟弟回军营里去,做哥哥的也应该提前告诉他一声,让他好有心理准备。他叩响了房门。 余廷华被吓了一跳,正准备脱去秀儿湿衣的手也猛地抖了一下。他轻手轻脚的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了一条狭小的缝。看见是余廷烨,马上锁了窗户。蹲在墙角下。 余廷烨见房门紧闭就准备走了。余廷华见窗户上人影走了,便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来,不想脚下一不留神勾到花凳。他忙抓住花凳,可是花凳上放着的一盆花跌倒地上,摔出了很大的动静儿。这时余廷烨还未走远,听见动静又折了回来。 余廷华自知再不开门是不行了,跑着去放下了床上的帷幔,又放下了卧房与正厅的隔纱。又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服忙去开门。 “哥,这大清早的,找我什么事啊。” 手还扬在空中,正打算敲门的余廷烨见弟弟从屋里出来。“这大白天的,你将房门窗户关这么紧做什么?刚才怎么不开门?” “嘿嘿,你来敲门我刚起来呢。” “这都日上三竿了。”余廷烨边说便往屋里走。 余廷华见他要进屋,想拦又不能拦,只得侧身让了他进来:“我又不用上早朝,在军中也没睡上几日好觉,现在补补。” 余廷烨坐在正对着门的圆桌旁环视了屋里一圈,指着地上的破花盆:“这又是怎么回事?” 见哥哥指着那地上的烂泥,余廷华就走过去扶起花凳:“这是刚才急着开门给弄的,回头叫人收拾了。哥找我什么事吗?” 趁着弟弟忙着收拾地上,余廷烨边看着隔纱边说:“就是我得来给你提个醒,父亲可是早有主意要让你再回军中。你可别再惹父亲生气了,好好的做点正事吧。” “爹爹真的这么说?”余廷华听到这个消息显然很激动,站起来在房中来回走着,“这可怎么办好啊。” “是啊,你得有个心理准备。” 余廷华在房里来回地走,正厅和卧室的隔纱也跟着他身旁的风抖动着。余廷烨便借着隔纱错开的缝隙往里看,正好看见地上的腰带和香囊。他站起身来要走进去,刚掀了一半的隔纱,就被余廷华拦在 分卷阅读14 - 分卷阅读15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15 身前。 “走开。”他将余廷华退倒到一边,走进卧房直奔床前。他确信里面一定有什么。 他捡起地上的香囊,确信是秀儿之物。“这怎么会在你这儿?”他接着又看见床上的帷帐下露出一双绣花鞋。 秀儿听到外面的声音,已经崩溃的心重新燃起希望。老天爷保佑她,让他带她走吧。 当余廷烨掀开帷帐,正对上泪光盈盈的眼睛。秀儿苍白的脸上早已泪水纵横,身上湿淋淋的衣衫已露出几寸雪肩,看上去似是在微微地颤抖。余廷烨现在就一个想法,抱着她赶快离开这里。他将被子盖在秀儿身上,然后准备去抱她,却发现她木木的。扭头斥问余廷华:“这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见她掉到池子里,好……好心救她……”余廷华被哥哥吓得声音瑟瑟发抖。 “救她?需要点穴吗?”一向温文尔雅的眼神里的怒意想要烧掉整间屋子。他给秀儿解开穴道,小心翼翼地将眼前这个浑身发抖的人儿从床上捞起。那微微地颤抖就像一把刀锯一下下地拉锯着他的心,疼痛不已。 秀儿还是一句话也没说,把头埋进了余廷烨怀中哭泣。她不想再看这件房间一眼,她要马上出去,离开这里。泪水止不住的流,湿了眼眶,湿了脸颊,湿了衣衫。这个抱着她的人此时给她的不仅是温暖的怀抱,更让她感觉到自己正在被保护着,她在他的身边是安全的。 “你……”余廷烨也一时气的气结,“你收拾好东西,明日便走。” 余廷华跪在地上,挡在余廷烨身前:“哥,我求你了。我再也不敢了。” “滚开!”他搂紧了怀里的瘦弱的身体,一脚踢开了自己的弟弟,“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弟弟,这事我不会告诉父亲,你要好自为之。” 余廷烨抱着秀儿往余碧涣的房中走,正好在路上遇到了到处找秀儿的妹妹。余碧涣看见两人这幅样子,又看见哥哥满脸氤氲吓了一跳:“大哥,秀儿姐姐这是怎么了?怎么浑身都湿透了?” 余廷烨也不管自己妹妹在一旁焦急地问话,走进房中就将秀儿放在床上。碧涣见哥哥不出声就更急了:“你把秀儿姐姐怎么了?” 秀儿无力地抬起头要起来:“没事,就是掉进池子里了。” “啊……”要说是自己掉进池子里了那还有人信,秀儿姐姐怎么会呢?碧涣在心里犯嘀咕。 余廷烨温柔地让秀儿平躺在床上,用命令的口吻说:“别说话,别起来。好好睡一觉。” “那也总让我把衣服先换了吧。”秀儿委屈地笑了笑。 看着那笑容余廷烨心中所有的不快消失了一瞬间,紧锁地眉头也松了开:“那我先出去了。呆会儿叫人把吃的端到这儿来。你好好的睡一觉。” “嗯。”秀儿不敢再看他温柔的眼睛,低下了头轻轻地应了一声。 余碧涣看着他哥哥走出去,总算腾出了床沿儿的位置,就跑到床前扶起秀儿。正准备问秀儿怎么回事,她大哥就急急忙忙地回来。 “刚才忘了把香囊给你。我走了。好好休息。” 秀儿接过余廷烨手中之物,看着他再次走出去的背影,心里暖暖的。 作者有话要说:  最不好写调戏情节了!~ 朋友告诉我勾勾下巴摸摸脸,电视里都这么演。!汗一个! 拖了很久,呵呵!所以这一章写长一点,多留露点感情!赎罪啊!~ 要是觉得我的文文还可以,嘿嘿帮我去起点投个票票。 晕,贴错了。 今天特此更正。多谢亲的提醒。 ☆、第十章 夜猎 献宝马虚情假意,藏暗箭有的放矢。 第二日,余廷华依旧被送到军中从军。既然家里人都管不住他,让他在军营里还省的是个祸害。余府里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院子里的枫树红了大半。虽然是萧瑟的秋天,但阳光下的落叶却让人看了觉得它是在开心得舞蹈。余碧涣蹲在枫树下一片片的拾起地上还完整的枫叶,再把它们都加在手中的书本里。 一旁的秀儿安静的仰望天空,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洒落在她脸上,温暖的像母亲的手。那日的信她还没有读完,再回去找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整个花园找遍了都找不到,问别人也都说没有看见。秀儿摸着腰上的香囊,泪水滴在一片落叶上,落叶分成两半。 余廷烨远远地看到了在阳光下闪烁的泪滴,看着秀儿低头看着香囊出神,秀儿此时的心思他也猜出了几分。秀儿的信还在他那儿。只是知道秀儿不想别人看到信中的内容,又不好当面还给她。直接给她肯定行不通。放在哪儿处等秀儿去取,怕被别人拾了去。想了好几天也没想到两全其美的办法,信还一直放在余廷烨的枕头底下,到像极了是他的家书。 “哥,你穿成这样这是要去哪儿啊。”余碧涣蹲的腰酸背痛正站起来,刚好看到一身戎装的哥哥。秀儿见到还有旁人忙擦了擦眼角。看向余廷烨,一身白衣玄甲,发带高束,身上背着箭袋,右手握着提着穿云弓,差一副头盔就让人以为这是上阵破敌的架势了。 “今日是秋猎之期,皇上要去东郊牧场狩猎。这是皇上登基以来第一次秋猎,所以王公大臣们都要陪同。” “那我也要去。”余碧涣跑去拉着哥哥的手臂,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望着余廷烨。 “你去干什么?万一伤到哪儿了怎么办?好好的和你秀儿姐姐在家,要是无聊就去逛逛街。” 余碧涣一听甩头就走了,还是去摆弄她的树叶好了。 秀儿走近了些,心里希望余廷烨刚才没有看见她在哭就好了。上次狼狈不堪的被他抱在怀里的样子,秀儿一想起来就想打自己一耳光,但偏偏老是贪恋那份安心的感觉。 “身体好些了吗?” “嗯,好多了。多谢大公子。” 余廷烨还想再跟秀儿说说话,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想想还是走好了。刚转身就听到秀儿温柔的声音。 “小心点。” “嗯。” 东郊秋猎,各式旗帜幡帐撑满了全场。坐在龙椅上的刘若凛手一挥,一阵鼓声急促的响起,立刻有许多绛衣玄甲的士兵牵出许多马来。“今日是朕第一次与众爱卿秋猎,特别提前许多日子命人到西域购得良马数匹,赠与众爱卿一人一匹。” 众大臣们起身山呼万岁,谢主隆恩。 看着眼前的马都是绝世良驹,体格高大,结构匀称,眼大眸明,头颈高昂,四肢强健。要说这么多好马摆在一个人面前已经是很难挑的了,何况此时在场的人已是百官云集。挑好的马怕得罪了上司,挑差一点的又恐自己吃了亏,什么都不挑吧,又怕皇上说 分卷阅读15 - 分卷阅读16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16 自己瞧不上御赐的马。这可不是难上加难吗? 刘若凛要的就是要为难一下席上百官,场子里的马也并不是像他说的那样都是西域宝马。他要看看谁是不畏权势的君子,谁是阿谀奉承的小人。他看着他的大臣们一个个都没动作,心里觉得好笑:“众爱卿,挑马啊。挑的哪匹哪匹就是你的了。怎么都不动,难道嫌弃朕的马不好?” 这时众人才纷纷离座穿梭于人马间,有的是真的在挑,有的只是装装样子,有的干脆跟着自己的上司帮忙挑选。龚列就一直跟着秦安国和秦仲坤的后面转悠,一会儿指指一匹河曲马,说此马体格健壮正适合秦相。这龚列哪里识的马,河曲马平日里都是农人拿来套大车的,这回献殷勤反挨了白眼。最后秦安国挑了一匹绿耳骃,秦仲坤挑了匹青骓。那龚列便骑着那匹河曲马还自以为的了宝贝。 一旁余廷烨早就挑好了一匹白蹄乌,萧燕升跨上一匹紫燕骝。说来也怪,这人选马的停当,一匹青白相间周身泛着蓝色的马挣脱了手中的缰绳径直走到萧琪胜身前放矮了前足,像是恭敬一礼。不禁让人啧啧称奇。 “都说伯乐识马,今儿这禄螭骢算是自己找到伯乐了。看来朕也只好割爱了。”刘若凛也禁不住拍手叫好。这匹禄螭骢本事自己也是中意得很,体格适中,外貌俊美,特别是泛着蓝光的毛色犹是让人喜爱。 “臣怎么能夺圣上所好。”萧琪胜立刻跪在地上。 “萧爱卿快快请起。朕既然说了让你们挑,岂有反悔的道理。你是为朕保的刘家天下的大将军、大功臣,这是你应得的。况且这马都认定了你,还推辞什么。” 萧琪胜见皇上这么说就只好应承了这份礼:“谢皇上隆恩。” “皇上,老臣有一匹大宛良驹不知道皇上看不看得上眼?”秦安国见萧琪胜退开便挤上前去。 张方书在一旁帮腔:“想必秦相爷的马必定是宝马,便牵了上来让大家都开开眼。” 刘若凛心里是极不喜欢这两人,很不的早日除了去。但自己羽翼未丰,根基还不稳,只好把情绪都掩藏的好好的笑了笑:“万一朕相中了,丞相可不要心疼哦。”抄不了他的家,抢他一匹马也好。 “怎么会呢?若是被皇上相中,那是马的福气。” 一会儿功夫,秦仲坤就骑着一匹通体雪白的马来到众人面前。所有的人都盯着马看,码头中等大小,眼小清秀,耳朵短,颈细长耆甲高,胸销窄,后肢常呈现刀状。乍一看,温顺尔雅。但是当秦仲坤勒紧缰绳停住马时,它颈项高举,马鬃骏扬,眸有悍威。周遭唏嘘声一片。 “真乃是难得一见的宝马。”余荣昌看了之后也赞叹了句。 “皇上,此马正是龙马,但又不同于一般的龙马。普通的龙马全身雪白,但此马不是。” “为何不是?朕看它就全身雪白啊。”所有的人都纳闷为什么秦安国会这么说。 秦安国早就料到众人的疑惑的表情,继续解释:“皇上有所不知,此马叫夜骐龙。白日里在阳光下看它便是通体雪白,但到了晚上浑身就会显现青黑色的纹理,极像是“骐”。它的毛色在黑夜中只要有点微弱的光便能闪耀异常。” “世间竟有如此宝马?朕不信。” “皇上大可以试试。”秦仲坤拍了拍马脖子。 “好,传令下去。今晚夜猎。” 就为了天子的一句话,全牧场忙的人仰马翻。夜猎,这可不是简单的事。所有的牧场道路上沿途都点了火把,又在牧场里放了一些喜欢在夜晚活动的禽兽。可是费了一番功夫。 夕阳落下京城的城墙头,天空也开始慢慢退掉一身霞衣。众人都骑在马上整装待发,但更期待的还是要看看那夜骐龙的真本事。刘若凛此时也穿着轻甲骑在那白马背上,等着夜幕降临。 最后一抹霞色退尽,那夜骐龙的毛色果然起了变化。片刻功夫,青黑色纹理像是墨汁沁透白宣纸一样慢慢地透出来。虽然掺了杂色,但白的越发莹亮,黑的纹理清晰,浑身又闪着温润的光。 刘若凛捏了捏手中的马鞭:“果然是宝马,不知道脚力如何。庭烨、燕升我们先赛一呈怎样?” “好啊,驾~”萧燕升心里早就痒痒了,扬鞭跑在了最前头。刘若凛和余庭烨见他一人说也不说就跑了,哪里服气?二话不说也追了上去。众人还在赏马之际,三马已扬起了一行沙尘。一些早就准备跟着皇帝后面拍拍马屁的朝臣们此时只好拍着马屁股抱怨。 虽然萧燕升起步要比余庭烨和刘若凛快,但是只一会儿,夜骐龙便遥遥领先。他从来就是不服输的性子,看着前面莹白的光影狠狠地抽动马鞭,双腿夹打马腹。紫燕骝受到刺激仰头一声长啸,前半身几乎直立起来,遂又如追风疾电。紧跟其后的白蹄乌也仿佛受到了影响,飞奔起来,颠得余庭烨有些难以控制了。萧燕升本来看着离那白影近了,更是兴奋地用马鞭手柄部分在马背上戳了一下,不想那紫燕骝被疼痛刺地一阵盲跑,任他拉紧缰绳或是挥鞭都不理睬,径直奔向路边的林子里。 “燕升……”余庭烨见情形不对边喊边追。 刘若凛本来得意的在前面疾驰,忽闻后面紧张的呼喊。又见后面人都往林子里去了,难道是输了想跑不认账,也调转了马头:“哎,你们俩往哪儿呢?给我站住。” 萧燕升转过背来向后面的人喊:“若哥,你给我的马不听使唤啊。哎哟……”刚说完一只树枝就在他脸上划了条血印子。等他再转身看向前面的时候,马已经快要撞到一颗大树上了,一身冷汗突然就冒了出来。莫非就要葬身于此处了,被树撞死的,还不被余碧涣那小丫头笑死。 先追上来的余庭烨看着六神无主的萧燕升急得高喊:“燕升,抱着前面的树杈。别管马了。”萧燕升看见前面还真有根大树杈,松掉脚上鞍踏,纵身从马背上往前一跃,总算抱定了树杈。 余庭烨见他跳离了马背,也施展轻功从白蹄乌跳到紫燕骝上,猛一扯缰绳调转了马头。他又在马脖子上轻轻地拍了拍,紫燕骝便安抚了下来。“哪里不听话,我看就很乖的。” “就是,自己骑术不佳,可别再欺负马儿了。”刚刚靠近的刘若凛见了还在树上荡秋千的萧燕升,乐的笑歪了嘴。 萧燕升跳了下来,用袖子在脸上一抹:“什么骑术不佳,是你的夜骐龙比我的马实在好了太多。这不公平。” “我就是不骑它也能赢你。” “那可不一定。小时候你可不比我强。”萧燕升还是那股子强脾气。 “那好,今天一定要分个高下。”刘若凛换乘了白蹄乌,“庭烨骑我的马,于我俩做个见证。” “好,比就比。谁怕谁?”萧燕升翻身 分卷阅读16 - 分卷阅读17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17 上了紫燕骝,扯了马耳朵:“你可得给我争气罗。” 两匹马又出了林子在道上飞奔。余庭烨此时骑着宝马也不用多费劲,只不紧不慢跟着就好,他心里还就怕这俩小子年轻气盛,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再说那些群臣见追不上皇帝的宝马,就自顾自的在林子里狩猎,不管怎么说这才是正题。秦安国刚射了一只兔子,下人们忙争先恐后的去检。他一边擦着手中的弓,一边问秦仲坤:“怎么没有看见刺猬?” “刺猬当然躲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孩儿知道。” 这头听得云里雾里,那头萧燕升和刘若凛依然跑的不分先后。余庭烨已将注意到现在他们经过的路两旁没有插火把,也就是离了主干道越来越远了。月光在云层里忽明忽暗,树叶被风吹的沙沙作响,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嗖……嗖……嗖……”顷刻不明方向的三支箭齐齐射来,一只射中余庭烨的左胸,一只射中夜骐龙前腿,一只被余庭烨狠狠地攥在右手。余庭烨高呼一声“有刺客”就失去了知觉。待前面二人转身一看,夜骐龙前腿受伤,惨叫一声,头朝下的倒向地面。马上之人虽有盔甲护身,但胸前鲜血如注,应声堕马。 周围没了响动,刘若凛抱着余庭烨的身子,撕开玄甲。不停涌出的血为白衣染上了腥红色,而躺着的人脸色煞白,对两人的呼喊毫不理睬。“燕升你快去叫人来。” “是。”紫燕骝飞驰。哪个杀千刀的,让他逮住一定千刀万剐。万一她大哥有个三长两短,他可怎么交代。 刘若凛用手紧紧地按住伤口,他不想余庭烨的血就这么流干了。可是孤立无援的他在黑暗中看着鲜红的血,苍白的脸,心中一阵寒噤。无尽的黑暗和苍凉的夜风好似在唱一曲挽歌,为着他怀中流逝的温度,也抽走了他所有的希望。 为什么躺着的人不是他,早早去了,早早离了这世道。 作者有话要说:  到底余庭烨生存还是死亡? 这是个问题…… ☆、第十一章 断命 作者有话要说:  我胡汉三又回来了……考试归来,继续更新了。 不过下周还要期末考试,但是笑笑跟大家保证更新不会断,只是会慢点…… 放假了就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嘿嘿! 老太医断命三日,迷糊里闻香识人。 月光在余府通亮的灯火下显得无比晦暗,院子里穿梭的人们脸上也都跟着蒙上一层晦暗。初二执着灯笼急急地走在前面,身后领着一个背着药箱的老头。进了余府后院,穿过一条长廊,来到一间挤满了人的房间。 初二一边开路一边请老先生进到屋内床前。这时床边早就已经围得个水泄不通,余荣昌、余碧涣、萧燕升、秀儿、初二,还有坐在床榻上的皇帝刘若凛。他正拿了帕子在手给床上的人擦拭血迹,血似在路上时流干了再不往外涌,只有少量还是从伤口凝结的血痂边缘往外渗。 “老臣给皇上请安。”背药箱的老头准备跪下磕头。 刘若凛转过身来一看,连忙站起来让开床边的位置:“老太医不必行礼,快看看余爱卿的伤势如何?” “是。”老太医忙给躺在床上的余庭烨号脉,细细地查看了伤势。过了半晌,望闻问切全做齐了。 “怎么样?”刘若凛全然不顾君臣礼仪拉了老太医就问。 “余大人中的这一箭幸好没有伤到心脉,但伤到血液流经处,失血太多,脑颅缺血,以至于还未醒来。血痂成黑红色,额上不停的冒汗,身体却冰凉,脸色苍白,嘴唇发黑……” 这太医还要说下去,余碧涣已将听不下去了:“你就直说我哥伤得怎样?还……还有救没有?”秀儿心里也早已七上八下,早上出门时余庭烨还好好的,此时却生死一线,余碧涣一句“还有救没有?”正是现下众人们最想知道的。 “余大人伤势颇重,且有中毒之象。” “箭上有毒?是何毒?” “皇上莫急,依老臣看余大人中的毒应该不会即刻发作。至于到底是什么毒,还要看了箭才知道。” 萧燕升马上把箭递给老太医:“在这,您给仔细看看。” “这淬的毒看是看不出来的,还要验验,须些时辰。”老太医看了看红色的箭头。 余碧涣一听哇哇大哭起来:“那现在我哥怎么办?伤口还在流血呢?你要验到什么时候去啊?" “别哭了!休要造次!”余荣昌此时也是心烦意乱,六神无主,女儿此番哭喊更让他暴躁。余碧涣只好趴在秀儿肩头低低地抽泣,秀儿帮她擦着泪,眼睛却不离开床上苍白的人脸,心似刀绞。 这会儿功夫,老太医已经写好了一张方子:“照着这个方子抓些草药敷在伤口上,可以止血。不知毒性,不敢乱用内服药。但有一点,余大人身旁离不得人,若有丝毫不妥,马上来告诉老夫。”老太医转身对余荣昌,“劳烦大人给老夫一间屋子。” “是是是,老太医请这边走。”余荣昌亲自将老太医带来出去,初二依旧走在前面执着灯笼。 余碧涣见父亲走了,直接扑到余庭烨床前:“哥,你醒醒啊!涣儿以后听话,再也不跟你顶嘴了。哥……你快醒醒吧!我求求你了!” 秀儿上前紧紧地抱着那个泪人儿:“涣儿,别哭了。你哥要是知道你哭成这样会心疼的。”终于忍不住也陪着余碧涣一起流泪。 萧燕升也蹲下身捏着余碧涣冰凉的手:“对呀,你也不想让你哥为你担心吧。再说,要是你哭坏了身子,谁来照顾你哥啊。刚才太医也说了,床边离不开人。好了,快别哭了,别老是像个小孩子一样。” 那温暖的微笑让余碧涣停止了流泪,安静地感受着手心传递来的温度。站在一旁的刘若凛看到这一幕缓缓地退了出去。他是想陪着他心中的那人儿,不论是欢笑还是哭泣,但是此刻好像他是多余的。 一个时辰过去了,萧燕升和刘若凛一同回了皇宫。余碧涣也哭累了,趴在床边睡着了觉。秀儿用手轻轻地抚着余碧涣的长发,眼神还是丝毫不离开那张苍白的脸。心里盼着下一秒就能见血色,下一秒余庭烨紧闭的眼睑就能睁开来。 秀儿见余庭烨额上又渗出许多汗珠,便拎了面巾轻轻地为他擦拭。秀儿是第一次如此近的,如此认真的看着这个男人的脸。两片叶眉很柔和地生在他刚性的脸庞上,此时那乌黑的颜色在惨白的皮肤上显得特别扎眼。秀儿忍不住用手指滑过她看见得每一处线条。紧闭的眉眼,微微抖动的睫毛,高挺的鼻梁,失去了温度的嘴唇……最后握住余庭烨受伤的右手,贴在自己 分卷阅读17 - 分卷阅读18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18 的脸颊上。秀儿恨不得把全身的热量都输入眼前这具冰凉的躯体…… 那边萧燕升被皇上拉回宫中,分析事情的来龙去脉:“燕升,你对今天的事怎么看?” “恐怕要成了无头公案。” “何解?” “刚才事情一发生萧将军立刻封锁了猎场,但是没有找到任何线索,现在我们只能猜测罢了。” “你猜测到了什么?” “秋猎猎场戒备森严,都是由禁卫军层层把守,闲杂人等想要进来绝非易事。我们要去哪儿也是临时定的,杀手定不是早就埋伏在那儿,而是暗地里一直跟随着,什么人能在猎场里穿梭自如?恐怕就要问问统领禁卫军的秦仲坤了。当时夜黑风高,杀手凭什么知道他们要射谁?为什么偏只射余庭烨?皇上与臣当时也相隔不远啊。太多疑点了,臣还没有头绪。” 刘若凛听萧燕升分析的正是他心中所想,也跟着点点头:“恐怕是余爱卿做了朕的替死鬼。” 萧燕升本已满腹疑问,此时更是云里雾里:“皇上何出此言?” “余爱卿当时骑的是什么马?” “夜骐龙啊。”萧燕升方想起来这宝马在黑夜里浑身发异光,“臣明白了。原来秦家想暗杀皇上,真是胆大包天,目无王法。“ “我说秦老儿怎么舍得献给朕奇驹宝马,原来早就计划的周密。先诱得朕去夜猎,再派杀手尾随伺机置朕于死地,神不知鬼不觉。然后再成就他秦氏天下。”刘若凛站起身来,右手一拳狠狠地砸在桌案上。 萧燕升扑通一声单膝跪在皇帝面前请命:“皇上,待我去平了秦府。取了秦氏父子项上人头。” “若让你带人去,你拿什么理由,拿什么证据?让你一人去,莫不是找死。我这诺大的皇城都在秦仲坤的禁卫军重重看护之下,又何况一小小相府。” “是微臣一时冲动。” 浑身上下传来的刺痛让余庭烨自己恢复了一些知觉,手里是什么柔柔的暖暖的,隐隐约约还有烫烫地触感从他的手边划过,他本能的想知道那是什么。可是此时的除了痛楚,身体已经不再是自己的身体。想要睁开眼睛,眼皮却像是黏在眼珠上抬不起来。想要说话,喉头却像是堵住了一团棉絮。这时听他支配的只有他的思维和听觉。 秀儿轻轻地把余庭烨的手放进被子里,拿了面巾拭去他额上的汗滴。许是刚才余庭烨太想动弹,又出了一身汗。余庭烨好像闻到了一股很熟悉的味道,是谁在照料着自己呢?难道是妹妹如此懂事?想到这,自己要是就这么死了,父亲怎么办?涣儿怎么办?秀儿的家书还没有还给她?对了,秀儿……这是她身上香囊的味道…… 天色已经蒙蒙亮,余碧涣慢慢地从床边爬起来,揉着酸痛的手臂。“姐姐,我怎么睡着了。哥哥没事吧!” “没事,有我在呢。” “哥哥还没有醒过来吗?”刚说完,余碧涣喉咙又哽咽了,红肿的双眼再次沁满泪水。 秀儿不敢回头,怕被妹妹瞧见不断滴落的珠子,是淡淡地应了声。 原来那小丫头趴在床边睡了一夜,秀儿为了照料自己竟一夜没合眼。想来府里上下肯定都在担心自己,余庭烨心里愧疚极了,恨不得马上好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耗费了太多经力,余庭烨觉得此时不仅是伤口在痛,连着浑身上下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撕咬。一股闷气突然涌出胸口,腥甜的味道溢满了唇齿。 浓黑色的血从余庭烨的嘴里涌出,他整个人都在抽搐。秀儿忙转个方向坐在床头抱起余庭烨的上半身,用面巾接在他嘴边。一边招呼一旁早就失了心神的余碧涣去叫老爷和太医。 等一干人急急地赶来,余庭烨又失去了所有知觉,静静地躺在秀儿怀里。太医又探了探他的脉相摇摇头,。余荣昌本的头发一夜间白了不少,适才听的女儿断断续续地叙述心如火燎,太医这头一摇余荣昌心里就计划着安排后事了。 “我哥怎么样了,到底中的什么毒?” “本来老夫还不肯定,因为这种毒中原是没有的。此番大公子他脉相紊乱,血色浓黑,还有抽搐之状。定是中了“蚁噬”无疑。中此毒者不会立即丧命,但中毒者每日子时便会毒发,毒发时如万蚁噬身,如无解药,十日内即死。令公子重伤在身,怕是熬不过三日了。” 本来一夜没睡一直守在太医那儿的余荣昌忽觉头晕目眩,晕倒在地。虽然自己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从太医嘴里说出来的话他竟也承受不起。 “爹。” “老爷。” “大人。” 余荣昌被余碧涣和初二扶回了房,太医也跟着去了。秀儿的眼睛流了一整夜的眼泪,早就哭疼了。此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她只是府上的丫头,余庭烨是主子,难道她对他的感觉不是主仆之情吗?想起了刚进府的那是亲切的一声“小妹妹”,平日里待她也正如他对待余碧涣一样。还记得那日大公子安全的臂膀,正像是与母亲乞讨被人追打时,母亲护着自己的怀抱一样。那是至亲的感觉…… 命断三日何日去,了却了相思同往…… ☆、第十二章 交易 白发翁救子心切,秦相爷趁火打劫。 第二日,早朝过后,刘若凛和萧燕升再次来到余府探病。听得太医回报如此那般,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老太医,这解药哪里寻得到?” “启禀皇上,“蚁噬”乃苗疆奇毒。要制解药不难,只是需要产自苗疆的草药黑种子。黑种子也是奇毒无比,并不做药用,药铺里也不存这个。但要解“蚁噬”,非要此物不可。” “你怎么不早说,那朕这就派人去苗疆。”刘若凛一听有解也不细想,“燕升……” “皇上,此一去一回,少说也要半月。半月回来,余大人怕是已经……还是准备后事吧。” 余庭烨和萧燕升好比刘若凛的左膀右臂,余庭烨对他来说又好似长兄。他往后跌了一步:“后事?不能就这么等着,不能就这么等着……燕升,在京城以及附近城池张榜寻医问药。若有能治余爱卿者,重金封赏。” 相府书房,秦安国已经罚自己的儿子跪了一整夜。秦仲坤这趟差事算是办砸了,当时他安排杀手一道尾随刘若凛三人,命他们趁夜色射杀骑着龙马之人。听赶回的杀手回报以为那刘若凛必死无疑,兴冲冲地到书房找父亲邀功。得来的却是一记耳光。 “你说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秦安国指着秦仲坤的鼻子打也不是骂也不是。 “这回是儿子疏忽了,谁料到他们会换马。莫不是事先知道?” “若是事先知道,余庭烨也不会是将死之人了。不过,先机已逝,小皇帝此时 分卷阅读18 - 分卷阅读19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19 纵是不知道真相,也会更加戒备。”秦安国示意秦仲坤站起来,“没有留下什么祸根吧?” “现在整件事就只有爹和孩儿知道。” “嗯。” 秦仲坤见父亲满意的点了下头,才松了一口气。 余府,初二在回廊跑着,今天可是来了位贵客,还指明了要见老爷。余荣昌此时虽然已经醒了,可是疲乏得很,依旧是倚在床上。此时的他像是得了呆症的老人,眼神空洞,神色呆滞。 “老爷,秦相爷来了。”初二提高了音量。 余荣昌像是梦里惊醒,身子一抖:“什么事?” “刚才秦相爷到府上要见老爷,说有要事相商。” 余荣昌心里就犯嘀咕了,他与秦安国平日素无来往,而且早就分了敌我。余府生了乱子,他倒是找上门来,会有什么要事?既然来了,主人家也不能失礼。余荣昌命初二领秦安国到正堂好生招待,自己也换了整齐衣衫。 “丞相大人不知有何事找微臣?” “当然是好事儿。” 现在在余荣昌眼里除了能让儿子能好起来,其他再好的事儿也与他无干。秦安国看得出来他救子心切,心想这笔生意看来是有戏。“余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余荣昌又领着秦安国到了偏厅,屏退左右。“秦相爷,现在可以说了吧。” “本相听说令公子中了苗疆奇毒,刚好我府上有一个苗医能解此毒。”余荣昌本来绝望的心被秦安国又点燃了火,眼神一亮。秦安国见状自是更加放高了姿态,“只要余大人肯允诺本相一件事,这笔交易就算达成了。” 就知道他秦安国绝对没这般好心赠医施药,余荣昌虽然心里恨不得什么事都先答应下来:“什么事?” “余大人可否答应他日我秦某人辅助三皇子荣登宝座,余大人也能出一份力。” “你……你想谋反,”本来这秦安国有反心他是心知肚明,没想到他今日竟然毫不遮掩地说出此事,“你这是胆大包天,目无王法。置皇上于何地?置先皇于何地?” “哈哈……我有何不敢?猎场遇刺就是本相的安排,可惜棋差一招。那小皇帝竟然拿令公子做了替死鬼。如今没有我的解药,令公子必死无疑。时至今日,你还要帮着小皇帝?”秦安国故意把一半的责任推到刘若凛身上,相信这老儿也会半信半疑。 “你这个乱臣贼子,我一定禀明皇上灭了你秦氏一党。” “哈哈……既然我敢告诉你,就不怕你说出去。余大人以为有用吗?你到朝堂之上奏之,也只是你的一面之词。你拿什么证明?我完全可以说你这是诬陷忠良。余大人可要考虑清楚了,难不成你真的是要令公子踏赴黄泉?” 看着那阴险的笑,余荣昌歇斯底里地拉扯着秦安国的衣袖:“你给我滚,滚出去!” 秦安国想怎么稳重地余荣昌现在成了疯子,看来之前所受的打击不小。既然他这么看重余庭烨,这笔交易十拿九稳,因为余庭烨的生死现在在他手中。他喜欢这种掌控众生命运的感觉。“哈哈……”秦安国狠狠地甩掉余荣昌的手,“你不用急着答复我,反正三日的期限还长着呢。”说完,绝尘而去。 放肆的笑声在耳边荡绕不断,心好似在秦安国脚下被践踏。“烨儿,你叫为父怎么办啊?之前是救不了,此时是救不得啊。” 方才门外还有一人,秀儿也并非存心偷听。她端着药碗经过偏厅正好听到秦安国提到苗医解药。本来以为大公子这下有救了,断不想这一听下去竟得知了天大的秘密。 待她恍恍惚惚地回到余庭烨房中,余碧涣正用面巾润湿余庭烨干裂苍白的唇。刚才听到的,她绝不能说出去,“涣儿,药熬好了。” “哦。”余碧涣接了药碗,“我来。秀儿姐姐你休息会儿吧,一整天没合眼了。”秀儿看着余碧涣,这妹妹好似一夜间长大了。以前总是说哥哥这里不好那里不好,不该处处管着她,现在俨然一副当家模样 余碧涣未经世事,平日里也从来不用为了府中大小事烦心,可一日里家中突变,这边哥哥命悬三日,那边父亲又卧病在床,她自然是要担当起一份责任。虽然什么都还不懂,好在有长她几岁的秀儿帮她拿主意。中午,秀儿已让她命管家去准备余庭烨后事。 秀儿见余碧涣拿了白瓷小勺就送到余庭烨嘴边,到底是小姐没做过这些个伺候人的活。秀儿示意余碧涣等等,扶稳起余庭烨的上半身。 余碧涣把白勺放在自己朱唇前,吹散了热气才喂进余庭烨的嘴里。可第二勺还没送过去,先前喂的药已顺着嘴角缓缓溢出。本来强打起精神的余碧涣又开始抽泣,终于忍不住把药碗放在床边,哭着跑了出去。 秀儿心里也不是滋味,弄干净余庭烨腮边的药汁儿,放平了他的身子。药不能不吃,就算太医说了必死无疑,总不能放弃所有救治的机会。可是药吃不进去,如何是好? 秀儿坐了一会儿,突然起身出了房间。没多久拿了根细竹管回来,径直端起药碗自己喝了一大口。余碧涣还傻愣在床前的时候,秀儿已经把竹管插入余庭烨口中,自己含住另一端。秀儿慢慢地将口中苦浓的药汁送入余庭烨的身体,余碧涣马上懂了秀儿的意思,学着秀儿刚才的样子扶起哥哥的上身。费了好大功夫,一碗药总算下了肚,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不知是不是这药起了作用,傍晚时分余庭烨终于醒了过来,张口就要讨水喝。秀儿拿了水依旧坐在床头扶着他,正在吃饭的余碧涣竟然端了饭碗就跑了过来。余荣昌也被初二搀了来。余碧涣握着余庭烨的手又哭的泪人儿一般,此时她是高兴的,高兴地哭。 余庭烨吃力的抬起另一只手托着妹妹的下巴,用大拇指抹去红颊上的泪花:“我说怎么睡的不安稳,老听见鸭子叫。” “还不安稳?哥哥都睡了一天一夜了。涣儿怎么叫你都不理。”余碧涣胡乱在脸上抹了两把,很委屈的看着哥哥。 “烨儿……”余荣昌脸上亦也老泪纵横,“可……有好些了?” “孩儿不孝,让您老担心了。现在已经好多了。” “哥哥,还疼吗?” “有涣儿在,哪里会痛。”其实余庭烨心里比谁都知道自己的情况。运气调息,却处处受阻,心口郁气难散。浑身上下依旧时时地传来刺骨的疼痛。刚才一口甜腥味又从喉腔涌出,硬是给他生生地吞了下去,“涣儿,秀儿你们先出去,我想和父亲单独说些话。” 众人安静地退了出去,余庭烨瘫软了身子微笑地对着自己的父亲:“爹爹,烨儿怕是命不久矣。以后不能在您跟前尽孝了。” 余荣昌只是默默地流泪,心疼地抚着儿子的手背。 “庭华他是在军营 分卷阅读19 - 分卷阅读20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20 吃了不少苦,品性顽劣了些。但久放在外面也不是办法,我死后,爹爹找他回来,好生教导,亦能继余家家业。涣儿终究是要嫁人,看得出来她最是中意燕升贤弟。他二人从小青梅竹马,爹爹就成就这一段美满姻缘吧。秀儿虽是涣儿的丫头,这么多年来照顾涣儿,教导涣儿,涣儿也拿她当亲姐姐一般。妹妹出嫁时,劳烦爹爹也给她找个好归宿吧。……孩儿最放心不下的还是爹爹……”余庭烨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跪在余荣昌身前。“爹爹,请受孩儿一拜。” 余荣昌忙双手握住余庭烨的手臂,阻止了那具下坠的躯体:“烨儿,烨儿。快起来。你有伤在身……“ “爹爹就成全了孩儿吧,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能报答爹爹养育之恩。叩头三声,来世再报。”余庭烨一只手捂着胸口伤处,一只手撑着地面,以头磕地三声。 余荣昌扶了儿子躺在床上,掩好被角:“烨儿,爹爹不会让你死的。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 余荣昌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了外出穿的衣裳,又到书房拿了先皇御赐的碧龙端砚一台,欲前往秦府应承了秦安国的交易。这端砚乃是先皇临终所赐,当时接受此物也算是和先皇顶下保刘若凛登位之约。今天拿出来意在送给秦安国,已表交易的诚意。 余荣昌还没有走出房门,又生事端。一人扑通一声跪在他身前,挡住去路……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有啥意见建议,留个言吧…… ☆、第十三章 解药 五寸拦门长一截,花雕梁上影成双。 余荣昌见挡路的是丫头秀儿,,以为余庭烨那边出了什么事或者是这小丫头有所请,抱紧了怀里的物件儿。“什么事?” “老爷,这笔交易做不得。”秀儿开门见山的说。 余荣昌一愣,本来心虚的他手一抖,包袱滑了出去,一声脆响。“你……你怎么知道?” 秀儿向两旁伸直了手臂,做足了拦路之势:“奴婢并非有意偷听,但既然知道了。秀儿就不能眼看着老爷跳下万丈深渊不管。” “你也知道自己只是奴婢,不该管的事不要管。安守本分。” “老爷……能否听秀儿一言。”余荣昌没有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就算是真的换了来,大公子也绝对不会同意的。老爷您比谁都清楚大公子的脾性,若大公子得知他的命是老爷如此换来的,老爷想大公子还会苟活于世吗?” “余府上下只有你我知道,我现在就杀了你。烨儿就不会知道。”余荣昌他是下了决心非救余庭烨不可,量谁都不能拦在身前。 “丫头死了不打紧。只要真相存世,就终会有天下大白之日。老爷又何必自欺欺人。” “我难道不知道前面是悬崖吗?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待我先取回药来,治好了烨儿。”余荣昌喉中哽咽,顿了一下,“只要我死了,一切也就随我去了……” 秀儿一听余荣昌还真有赴死之心,一急又不顾身份地说下去:“老爷,秦相爷奸诈之极,您去了就真的能取回解药吗?他要的怎么可能只是老爷今天一句应承?还不定借着机会怎样羞辱余家……大公子若是真的救治无方,两日后安安心心地去了,干干净净。况且还有二公子和小姐,老爷怎么舍得丢下他们?” 余荣昌面有愧色,心里已经开始摇摆不定。没想到这小丫头看得比自己透彻,说的话也是句句在理。 “老爷,秀儿从小就只有母亲一个亲人。进了余府,很感激一直以来老爷,大公子,小姐待我都像家人一般。秀儿也不是不想大公子早点好起来,可是老爷若是今天真的出了这门,便是害了大公子。老爷,请三思啊……” 余荣昌默默地捡起地上的包袱:“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转身进了房间,关上房门,落了闩。 秦府,秦安国备下了好酒好菜招呼自己的外孙。刘凞领了一位翩翩公子同坐席上。 秦安国捧了白玉杯:“早就听闻江湖上第一公子大名,今日才有缘得见。吕公子果然是仪表非凡,英气十足。” 那公子着了一身墨色的袍子,脸上生的有些黑,高鼻丰唇,神采奕奕。虽有些野性,但又不失儒雅气质。“相爷过讲了。吕某只是江湖上的小混混,平时好打抱不平,什么第一第二都是浪得虚名而已。不像秦公子年轻有为。不过相爷赐的酒,吕某承了。” 秦仲坤听得有外人这番夸奖自己,也举了杯与吕公子对饮。就这么一杯接一杯,那吕公子原就是个酒罐子,四人喝了八坛酒。 酒罢,秦府上下的人歇了大半。园子里安静的出奇,除了时不时神出鬼没的巡视护卫。花廊上一队护卫提着灯笼左照右看,好一会儿才往另一处去了。 这时廊顶上忽地落下两个黑影,倒挂在廊梁上的两人都穿着夜行衣,带着黑面罩。 “好险。” “开始吧,你去让秦老儿好好睡一觉。前面出了花廊左转,还有……算了,你还是给每个房间都弄点,省得你去找。这里我熟门熟路,东西我去寻。” “这可是你逼我的,想我第一公子可从来没用过迷香。” “你少来了你,你以为本王不知道你以前做的就是梁上君子啊。” “那是劫富济贫。一个时辰之后在我房里见。有什么情况记得吹哨笛。” “好。” 这两个黑衣人正是在秦府做客的刘凞和号称江湖第一公子的吕宇楠。二人结束了简短的对话,从梁上跃下,分头行动。一人房上房下的乱窜,一人直奔相府书房。 昨日刘凞听闻余家大公子猎场遇刺,命在旦夕,皇兄到处张榜寻医问药。后来听得在秦府的探子回报果秦仲坤当晚被秦安国罚着跪了一夜,想此事肯定是秦氏所为。 刘凞在秦安国的书房里翻了个底朝天,竟然什么都没找到,这老狐狸究竟把解药藏在哪儿? 那边吕宇楠一间接一间屋子的寻过去,在每间屋子的窗口都停上片刻,吹点迷香。半晌才摸到秦安国和他夫人的厢房,狠狠地下了点料。待他确认里面的人已经睡死,推了房门闪身入内,摸到床前。 看着床上昏昏地秦安国,吕宇楠一时玩心大起,拿了外厅桌上的毛笔在秦安国的眼睑上打了两把叉:“老狐狸,我看你风光到几时。要不是看你是刘凞的亲戚,我先插瞎你的眼睛,再去阉了你那龟儿子。” 看着自己的杰作,吕宇楠歪起一只嘴角尖声阴笑几声。回头正准备出门,眼神又被镜台上灿灿发光的金银首饰牵了去。一不做二不休,既然来了怎么能不讨些个好处?他顺手捡了一件秦夫人的罩衫,把台面上的东西用手一拂,又把几个妆盒倒了个空。吕宇 分卷阅读20 - 分卷阅读21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21 楠系好包裹,在手上掂了掂,方才满意的回到自己房中。 刘凞那头却是找了半天什么都没找着,空手而归,还晚了一个时辰。一进吕宇楠的房间就看见他在把玩桌上的物件儿。刘凞垂头丧气的往吕宇楠对面坐下,拉了面罩,喝了一大口茶水:“没找着。” “我可是收获很大呢。” “你说怎么办?” “要不你就直接找他讨。”吕宇楠拣起一个白玉小瓶,用刚才刘凞放在桌子上的面罩细细地擦起来。反正不关他的事儿,他乃是一个江湖人,过的是江湖上的生活,今天只是给兄弟帮忙。 “他是不会承认的。看来救不了余大公子了。” 吕宇楠拿横了小瓶,擦着水晶瓶塞:“干嘛非要救他……” “余家一门忠良,我不能眼看秦氏再多一笔孽债。再说……”刘凞忽然伸手握住白玉瓶的瓶底,读出瓶底的字:“黑种子。就是它了。吕兄真是帮了我大忙了。”说话就抢了瓶子,打开来看。 吕宇楠还满腹疑问:“怎么了?” 刘凞看了看半瓶黑黑小小的奇怪颗粒,又凑在鼻下闻了闻:“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就是解药。” “哦?” 一脸兴奋的刘凞再将瓶子放回吕宇楠手中:“还劳烦吕兄到余府一趟。” “好。”吕宇楠二话不说,揣了白玉瓶,出了秦府。 天还没亮,吕宇楠觉得直接去余府送药好像不太好,不如先去城门揭榜。皇榜他还从来没揭过呢。 月亮还挂在城门楼子的一角,只是天有些泛白了。城门下看守皇榜的卫兵已经换了好几拨,都没见有人敢揭。萧燕升一直在城门上守着,只等再生华佗早一刻出现。 “有人揭榜了!大人……有人揭榜了!……”一个卫兵急匆匆地跑在石梯上向着城门上高喊。 “真的,真的有人揭榜。人在哪儿?”萧燕升也从城门上下来逮着那士兵就问。 “就在下面。” 萧燕升冲到楼下果真见了一个白头老翁背着药箱,撑着黑幡,幡上书:“悬壶济世。”萧燕升不敢怠慢,上前抬手一揖:“可是老先生揭的皇榜?” 那老头摸了摸胡须:“正是老儿。” “老先生真的能解“蚁噬”之毒?” “信则能,不信则不能。” “老先生不是说笑吧,若是治坏了,可是死罪。” 老头儿转身就走,抛了句话在身后:“让治不治。” “老先生留步,萧某也是救人心切。适才冒犯了。不知老先生可否随萧某去探一探病人?” “可是老夫快走不动了。” “那就请老先生乘我的官轿。” 萧燕升派了两个卫兵先行往余府和皇宫报信儿。 “老爷,小姐。萧公子派人传话来了,说有大夫揭了榜,马上就到府上。让府上准备一下。”初二满脸喜色。 余庭烨子夜毒发时,痛的伸手浑身上下的乱抓,吐了不少血。众人又忙了一夜,初二进门的时候余荣昌看着沉沉睡去的余庭烨,余碧涣又在床边小盹儿。秀儿收拾着屋子。 “真的?”秀儿抢先问初二。 “报信儿的小哥就在外头。” 余荣昌马上站了起来:“快快,好好招呼那个小兄弟,带他去客房歇着。再把最好的玉露茶拿出来,待会儿沏茶。秀儿你赶快把屋子收拾了。” 余荣昌吩咐完所有的事,就立在前门檐下张望。 余碧涣帮着秀儿刚收拾完了屋子,萧燕升领来的白发老头儿便已至身前。所有的人对他都客客气气,萧燕升背着药箱,拿着幡,余荣昌端上一盏玉露飘香。 话说吕宇楠不是要去揭榜吗,怎么让一个糟老头子抢了先? 原来,吕宇楠怕被秦府的人认出来,可是花了些功夫。既然化了妆改了头换了面,也就装模作样的跟众人端起了架子。慢慢地品了一口茶,真是极品。 “先生贵姓,何方人士啊?”余荣昌很想知道这人的来历,免得又上了秦安国的当。 “老儿姓百家,游方人士。” “老先生一定要救救我哥哥。”余碧涣好不容易总算插了句话。 “人在哪儿,让老儿看看。” “老先生请这边。”余荣昌引了吕宇楠坐了床前。 又是半晌,众人看老头儿还有模有样的,心下都巴望着。吕宇楠探得余庭烨气若游丝,脉相呈虚浮,暗的渡了股子真元与他。先护下心脉,打通关节。 “令公子还有救。” “若是治得好余爱卿,朕赏你黄金千两。”刘若凛此时刚好赶到。 原来刘凞口中的皇兄长的这番模样,确实是十足的帝王气魄。吕宇楠也忍不住多看几眼。 众人跪倒呼万岁。 “平身吧。老先生有什么法子?” “老夫没什么高明医术,只是身上恰好有“黑种子”一瓶,能解余大人中的毒。”吕宇楠掏出白玉瓶,躬身双手奉上。 老太医接过瓶子,倒了些在手中,仔细的辨别:“皇上,是黑种子。” 听了老太医的话,众人心里的石头都落了地。余碧涣握住秀儿的手就哭开了:“哥哥有救了,哥哥有救了。” 吕宇楠招呼萧燕升过去,又从药箱里取出些草药和两张药方:“照这个方子,再抓些药来熬煮,服个三两日,便能解毒。再照这个方子,服半月便能回本固原。既然太医在此,老儿也就不便再班门弄斧。告辞……““老先生莫走,朕答应赏你黄金千两……”刘若凛冲着那背影喊道。 等众人追了出去已不见老头踪影,只听见笑声:“千两诊金,太少了,太少了……哈哈哈哈……” ☆、第十四章 情浓 秋日暖睡意沉浓,情相拥伴君入梦。 日上三杆,京城里的街道上已是热闹非凡。卖菜的大婶子们举着菜向街上的行人大声吆喝:“地里刚摘的啊,新鲜的萝卜大白菜了啊。”做烧饼的大叔取了刚出炉的烧饼一个个摆在案上,咸咸的香味引来不少要买的人。卖杂货的货郎挑了担子在人群里穿梭,不停的敲着手里的铁器唱着货郎歌儿。做面人儿的小贩面前早就围满了叽叽喳喳的小脑袋瓜儿。 秦府后院的小屋子里,一老妈子就着还没睡醒的双眼看了眼窗外的日色,马上直挺挺地坐了起来。又急忙叫醒身旁还依旧睡得迷迷糊糊地姐妹们。“快醒醒,快醒醒。已是巳时啦。” “怎么回事?” “完了完了。” 众丫头醒来一阵惊呼,平日里都要在卯时日出之前起身。烧水做饭洗衣都要在辰时之前完成。辰时再伺候主子们用早膳,收拾房间。平日巳时时候大家都已经在准备午膳,今天怎么会一屋子十来个丫头都睡得死死的呢?刚才先起身的老妈子是管事的 分卷阅读21 - 分卷阅读22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22 ,寻思着少不了一顿责罚,便呼大家穿好了衣衫都去前院等着领罚。她自己先收拾好了去夫人那儿认错。 她一路走来竟然没碰上一个人影,正在纳闷之际又发现老爷和夫人的房门虚掩着。老妈子推了门进去,老旧的门框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夫人。” 睡在床上的秦安国听见声响:“谁啊?” “老爷。”老妈子有点吃惊,老爷平日里应该卯时就起床上朝了,不过没起来倒好,不用埃罚了“奴婢见已是巳时,想老爷夫人还没用过早膳。不知老爷夫人是要现在先吃些,还是待会儿直接用午膳?” 秦安国披了见外衫从内室走出来,“怎么会这么晚了?” 张妈看着秦安国忽然瞳孔放大,心中甚是惊恐。看着秦安国脸上怪异的两把叉:“老……老爷,您……脸上……” “什么?”秦安国有点不耐烦张妈蚂蚁一样的声音,都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张妈战战兢兢地拿了一面小铜镜递给秦安国。秦安国拿了镜子放在自己脸前,马上眼睛眯了起来,脸色赤红,额头皱成川字,气得眉毛都竖了起来。张妈都出了一身冷汗,只见秦安国的面部表情一点点扭曲,然后怒不可遏狠狠地摔碎了铜镜,碎片散了一地。 秦夫人惊醒,也预备起身出来,却没有找到自己的外衫。四处张望了下看见内室的镜台上一片狼藉,两三个梳妆匣子都空空地散在地上大声呼喊起来:“老爷,老爷。我的衣服首饰怎么都不见了。” 刚气的火冒三丈的秦安国一听急忙进了内室查看。秦夫人本来平日里就极为宝贝这些金银玉器,不许下人们碰,这时正伏在镜台上哭喊得厉害。“哎呀!遭贼了啊!” 秦安国哪有心思管她,直接将一个黑色的梳妆匣拣起打开底层的小屉,随后又将匣子狠狠地扳碎在墙角。这下秦夫人不敢出大声,只低低地抽着嗓子。 余府,余庭烨已经喝了一服解药,安静地睡着。余荣昌心里庆幸当初听了秀儿丫头的话,没有去找秦安国交换解药。 余碧涣一整天都陪着父亲,这也是秀儿叫她做的,说余庭烨那边有她照料,又吃了解药。倒是余老大人这几天心力交瘁,要余碧涣这个做女儿的多去陪着余荣昌,多在父亲面前撒撒娇,宽解宽解这几日府中紧张的气氛。 其实秀儿这几天又何尝不是心力交瘁,从余庭烨被人抬回来,她心里的线就拧成了麻,还绷得紧紧地。不仅要随时看着余庭烨,又要照顾余荣昌和迷糊的余碧涣。已经是三天两夜未眠,秀儿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全没有想睡的意思,即使是一个人守在床前静静地看着那张熟睡的脸,她也不觉得困。 今日,想起余庭烨要她给他绣个帕子的事儿,就干脆拿了针线做点活计打发时间。这次秀儿可不是绣帕子,而是在编一个剑坠儿。想来想去,还是只有这个东西带在男儿身上最恰当。秀儿自己也没什么玉啊金的能把剑坠坠稳了,就绣了一只小巧的黑底儿翠竹的布袋,包了颗鹅卵石在里面,尾上两串长长的红色流苏。等秀儿把剑坠儿系在余庭烨的剑柄上,已是子时。 余庭烨又开始全身冒汗,胸口一团火烧得全身火烫,那种撕咬的疼痛又开始阵阵袭来。前几日他身上没什么气力,想用手去抓去挠也抬不起手来,这两日吃了药,恢复了些气力,虽然不吐血了,但夜里毒发时老是疼得他抓胸前的箭伤。这时又自己踢了被子,两只手浑身乱抓,身体胡乱地扭动着,喉咙处的青筋都爆了出来,嘴里不停地□□。秀儿忙跑到床前,握住余庭烨的双手按在床板上。 余庭烨这时迷迷糊糊的,感觉双手被缚,一使劲推开秀儿,又扯着胸前的绷带。秀儿被猛地一推,头正好撞到床架。她用手撑着头,晕乎乎地扶着床框站起来。再拉了余庭烨的手,阻止他继续弄伤自己。秀儿怕再被他推开,干脆把那双厚实的手掌揣在怀里,整个身子伏了上去。她的头枕在余庭烨的左手臂上,耳朵里满是急躁的呼吸,慌乱的心跳,痛苦的□□。 当透过薄窗撒进第一缕阳光暖暖地照在余庭烨的脸上,微陷的双眼被逼睁开,也慢慢唤醒他的意识。看见伏在自己身上的秀儿还睡着,余庭烨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弄醒了那人儿。无论自己什么时候醒来都能看到她在身边,每次第一眼看到是她又都会有特别安心的感觉。看到胸前一瀑青丝拂在自己的手臂上,柔软的像春天的风。天!她的手臂竟然那么纤细,还紧紧的圈着自己的双手。这几日里,她好像瘦多了。 不过秀儿整个的重量都压在余庭烨的右腿上,有些麻了。余庭烨稍稍活动了一下脚趾头,熟睡的秀儿还以为在夜里,往余庭烨胸口挪了些,手圈得更紧了。 余庭烨趁机把右手臂抽了出来,无奈地笑笑。他伸了伸酸痛的手臂,依旧注视着秀儿。他想看的更清楚些,用手抚上那张秀美的脸,轻轻地拨开挡住他视线的青丝。新月眉淡淡两笔,长长的睫毛倒是别有情趣,一口淡红润泽的唇,随着呼吸时的颤动,而轻轻地蠕动着。脸上似有淡淡泪痕,暖暖的鼻息伴着均匀的呼吸。他把玩着秀儿额前的发丝儿,却一不小心扯痛了夜里秀儿撞伤的地方。 秀儿疼痛醒来,轻啊一声。正要从床上爬起来,又被余庭烨按住:“别动,我看看。”拨开秀儿的额角,才发现一小团乌黑的血迹。 秀儿挣扎地坐起来:“没事,昨晚上不小心磕门上了。” 余庭烨想起夜里的事,后悔不已:“对不起。” “公子言重了。秀儿去给公子打水洗脸。” 一会儿,秀儿手中端了木盆,拿着干净的白布再回到余庭烨床前。拧了热面巾要给余庭烨擦脸。余庭烨扯了面巾自己抢着擦, “公子,我来给你换药吧。” “嗯。” 秀儿扶了余庭烨坐直了身子,自己坐在床头,解开余庭烨背后的死结,一圈一圈散开裹着余庭烨胸前的白布条。说是白布条,那是因为之前就跟秀儿刚才那进来的一样确实是白色的棉布条子。经过一天的折腾,血迹、汗迹、还有药膏都沾在上头,污秽的很。这几日里这么换下的白布条都是秀儿亲手洗的干干净净,每天早上再给余庭烨换上。 秀儿忘余庭烨胸口裂开的血口子上敷药,动作轻急了。但是药膏接触到伤口的刹那,余庭烨还是感到了些许刺痛,但他咬着牙忍耐着。 “那个老先生的药真的很管用啊,公子的伤口好多了。若是公子不再去挠它,应该很快就会痊愈的。公子,你是不知道。这几日里,涣儿可是吓坏了,眼睛都哭得跟紫葡萄似的。老爷也是累坏了……还有啊,皇上大臣们也常来府上探病……府里所有的人都希望公子早点好起来……” 分卷阅读22 - 分卷阅读23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23 余庭烨抓住秀儿的手腕,“秀儿。” “公子有什么吩咐?” “以后不要叫我公子。叫我庭烨吧。” 秀儿的脸红彤彤的,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有些喜悦,有些慌张。她抽回手:“奴婢不敢。” “涣儿既已经认定你这个姐姐,你无须把自己当成丫头。” “那秀儿也跟涣儿一样唤您一声大哥吧。” 余庭烨见拗不过,只好先就这样了。他随即从枕头下面摸出一个信封递给秀儿,“这是那日我在花园里拾到的,怕你知道我看过,一直没给你。” “是什么?”秀儿接过信封,取出信纸,边看边流泪。 余庭烨慌了手脚,伸手用衣袖去帮秀儿擦泪:“别哭了,这几日老是见你们在哭,我都烦了。求你别再哭了……” “谢谢公子。”秀儿将信纸贴在胸前。 余庭烨朝着秀儿皱了皱眉头。 “谢谢余大哥。” 秀儿给余庭烨换好了药,回到自己房中,将信封放进收藏信件的小匣子里,锁上一把小铜锁。 ☆、第十五章 嫁祸 假帮衬偷梁换柱,真棋子嫁祸栽赃。 刚下了早朝,忠政堂内坐满了冠带朝服的文武大臣。忠政堂是朝臣们议事的地方,正厅置了一个松柏屏风,屏风前面摆着一张很大的方形矮桌,桌旁摆了些四方坐垫。堂上房梁上悬“秦镜高悬”的漆金匾额。这是文王当年在兴修忠政堂时亲自写的,以此鞭策群臣以秦镜照己身,谨记秉正廉明。其实现在的忠政堂真正的忠义之臣鲜少来此,来的多是秦氏一党或是闲散之辈。 此时从门外走进来一位身着青紫色绛缘领袍,头戴法冠的中年男子。埋着头眉头紧锁,没有注意到这时忠政堂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身上。他是当朝司隶大人田延年,此时之所以这般愁眉不展全是因为今日早朝凛王又向他追问起猎场遇刺一案的进展状况。他身负督率京城徒隶,从事查捕奸邪和罪犯之责,却支支吾吾了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凛王当着满朝文武的面骂他是废物,再查不出来就要革职查办。刚才在朝堂上他已是出了一身冷汗,此时还不停地扯了宽大的衣袖擦拭额头。 “田大人,您当心着点……”廷尉大人冯植看着田延年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说话就要撞到门框上了。 “啊,什么?”还没等冯植继续开口,田延年一抬头正好撞得个头晕目眩。 堂内一片哗然,众人都是同情这个糊里糊涂的田延年遇到了这种棘手的差事。要说有点蛛丝马迹,还好查一点。可偏偏除了两支箭,什么都没有。传说这几天田延年不吃不睡在猎场里一个人瞎逛,像是鬼附身。 “田大人,可有什么线索没有啊?”坐在首席的秦安国闷语一句,堂内立刻安静下来。 田延年见是丞相问话,立刻躬身一揖:“禀丞相,下官还没有头绪。” “刚才皇上发多大的火儿,田大人也看见了。若是你过几日还这般回皇上的话,只怕是难辞罪责。田大人可要上心了。” “是是是,下官明白。”田延年额上又渗出不少汗珠,只是这会儿聆听丞相教诲,怎么敢擦? “这样吧,本相看田大人一人查处此案实属有些力不从心。不如冯大人给田大人卖个人情,帮衬帮衬。” 冯植见田延年没什么反应,假意推脱:“相爷,这恐怕不好吧,恐有越权之嫌。” “有什么不好的。同朝为官,同是效忠当今圣上,何来越权之说。再者,早日查出真凶皇上也早日放下心中大石,到时候免不了赏你们些好处。” 田延年心里寻思着也对,自己正一筹莫展,若有人肯帮忙,查得出结果自然算他的功劳一件。若是查不出个子丑寅卯,也不至于独担罪责。“还请冯大人助田某一臂之力。” “既然丞相都开口了,那冯某愿为田大人分忧。”冯植与田延年互相一揖。 其实,秦安国让冯植帮助田延年查案自是有他自己的打算。这一嘛,是怕田延年真的查出点蛛丝马迹。田延年虽然不是什么忠义良臣,但也不属秦氏一党。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他秦安国正是亏心事做多了,怕这田延年敲破了秦府大门。安排冯植介入,明是帮着姓田的,暗地里监视着整个事态。这二嘛,他可是落了一步好棋…… 司隶府,公案上放着笔墨纸砚,还有寻回来的两支凶器。田延年正把案卷和现有所有材料都一一拿给冯植过目。 “当日除了遗落在猎场的这两支箭,就只发现在猎场南边栅栏被人毁坏,守卫的士兵睡得迷迷糊糊。” “看来刺客对猎场环境极为熟悉。” “是啊,南边因为有崖山作屏障,守卫最为稀松。” 冯植装模作样的拿起桌上的两支箭,赤茎没(mo)羽,以铁为首。没羽箭可说是箭中极品,造箭不用羽毛,其造工精湛可想而知。当今会造这种箭的人也就寥寥几人而已。“田大人,你看这是什么?”冯植指着箭柄尾部一细小标记。 田延年凑近冯植手中的箭,看着箭尾上一个“草肃"字样的印刻。“草肃?” “这不是萧家军的记号吗?”这两支箭已不是原来的凶器,而是冯植早就派人偷换了出来。冯植此时又慢慢引导田延年得出结论。 田延年一时惊呼:“难道是萧家?” “田大人,这可是你说的。” 冯植走后,田延年一直在思索事情该怎么处理。谁不知道萧家是地位显赫,出了两位大将军,萧燕升侍王左右,对刘家忠贞不二。怎么可能指使刺客行刺?但是倘若真的是萧家所为,他虽然身为司隶,却无甚背景,怎么敢去桶这个马蜂窝。寻来想去,还是决定连夜进宫禀明皇上,由皇上亲自此事处理会比较妥当。 南书房,刘若凛和萧燕升正在谈话,小太监领着田延年进来。田延年恭敬的行了礼。 “这么晚来找朕,莫非案子有进展了?” “回皇上,微臣查到一点东西。但是不敢擅自做主,还须皇上定夺。” “查到什么?”刘若凛心中本来不抱希望,之前在朝堂上也是装装样子。再怎么说不能失了帝王威信。 田延年见萧燕升也在:“这……皇上,能否请萧公子先退到外室。” 刘若凛最讨厌这帮大臣故弄玄虚磨磨叽叽的:“不妨,你且说就是了。” 田延年只好直接呈上一支箭:“皇上,臣发现这箭柄上有特殊标记。一时猜不出什么意思?” 萧燕升接过箭并没有细看就交到刘若凛手中,刘若凛看得仔细,将剑柄对着烛光一转,刚好照见剑柄上的“草肃”字样。只一眼便抬头质问田延年:“还有谁见过箭上标记?” “廷尉冯植大人发现 分卷阅读23 - 分卷阅读24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24 的。”田延年发现凛王脸色异常难看,甚至比在朝堂上骂自己样子更加可怖。 “你回去吧。” “是。”还好没有自己的事儿了,田延年心里暗自庆幸。 萧燕升听得云里雾里:“皇上,到底是何标记?” “你自己看吧。” 萧燕升见得没羽箭上的标记正是萧家军的标记,“草肃”,肃字上加一个草字头就是“萧”。这本来是萧太尉的字号,后来被用做标记,凡是萧家军的兵器,军服,马匹上均有此标记。萧燕升马上跪在地上:“皇上,这一定是有人蓄意嫁祸萧家。萧家上下对皇上绝无二心,请皇上明鉴。” 刘若凛扶住萧燕升的手臂:“快起来,朕能不知道吗?你从小与朕就在一起,亲如兄弟。朕能登上宝座,萧家功不可没,朕相信萧家绝不会做出此等叛逆之事。一定是有人暗中陷害。” “皇上圣明。”萧燕升心里舒了一口气。 “不过,不管这箭上刻的标记是真是假,萧家这次难免要折损些。您刚才也听到了,冯植已经知晓此事,恐怕又是秦安国设的圈套。秦氏怎么会放过除去萧家的大好时机?” 萧燕升与刘若凛谈完速速回到将军府与萧崇山商议对策,萧崇山毕竟是经历过几十年战场上的摸爬滚打,量不相信就这么一两支箭就能毁了萧家,只对着自己孙子说了一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第二日早朝,众大臣站列堂前。廷尉大人冯植上前启奏:“禀皇上,据说猎场遇刺一案田大人已经查出些眉目,虽然不能完全肯定与萧家有关,但是凶器上始终是有“草肃”印记。请皇上圣裁!“ 什么,竟然牵扯到萧家?这怎么可能?余荣昌心里直犯嘀咕,不光是他,堂上不明究竟的人已经开始交头接耳,互相议论。 “此案案情尚不明了,不能单以没羽箭上的标记草草定案。一个标记不能说明什么,依葫芦画瓢可以仿造。” 秦安国料定凛王会维护萧家,摆出一副义正严词的架势:“皇上圣明。无论如何不可冤枉了良臣,况且萧家战功赫赫,满门忠义,实不可能有大逆不道之举。但是,皇上,既然本案牵扯到萧家,又不是一般二般的市井案祸,理应慎重处置。” “依秦相之见应当如何?” “萧家军现有三十万之众,若是真有异心,势必不可挡。现在案情还未调查清楚,倘萧将军肯交出兵符,以此作保。一则,皇上可以高枕无忧;二则,群臣百姓或无猜忌。待证实本案与萧家无关,这天下兵权才可放心交予。” 许久没有上朝的萧崇山此时笑容满面地踱出行列:“秦丞相说的十分有理。既然萧家已经与此案脱不了干系,萧家定要向天下以示清白。”萧崇山掏出一块长五六寸,宽约三寸的镶金铜符。萧崇山刻有盘龙的一面持于手中,左右亮给在场的大臣,“兵符,是先皇所赐,老臣今日交还先皇,也请皇上他日还我萧家清白。” 啪的一声,兵符被摔在秦安国脚下,铜制的兵符竟然被摔成两半…… 刘若凛镇定了一下,想他刚登基不久,哪里见过这等阵势。虽然从小长在将军府,但萧老太尉这般脾气他还是第一次见,想必在战场上定胜此等英姿。“朕一定查明此案。”这一句话不只是君臣间的应话,更是一句千金承诺。 众人本以为此事应该会就此结束了,秦安国自是喜上眉梢。让他最忌讳的萧家失了兵权,也就等于铲除了凛王一半羽翼。从此以后的萧家已不足为惧。从此以后的凛王亦已不足为惧。可惜,可惜自己没有将兵权抢过来。秦安国看着地上残片感到惋惜。 安静了片刻,刘若凛又很平静地开口:“既然已经在说这事儿,今儿就一并结了。李公公……” “老奴在。”御座前正对堂下站着的李和瑞转身躬腰对着凛王。 “宣旨。” “是。”李和瑞再转身上前一步,抖了一下手中的拂尘,展开一卷帛轴,“领军校尉秦仲坤接旨。” 秦仲坤立马跪在堂下。李和瑞瞥了一眼堂下的人,继续念道:“领军校尉秦仲坤,统领禁卫军,执管京中防务,理应克己奉公,尽忠职守。却疏于秋猎防护,致使刺客行于皇家猎场如入无人之境,酿成惨祸。现撤去其领军校尉之衔,留用宫掖门司马,即日上任。钦此。” 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人,先皇在天之灵可慰。萧崇山心里暗自地赞赏年少的凛王在危机面前处事冷静沉着,而且还懂得还击。 秦安国和秦仲坤都傻了眼,片刻功夫,统领十万禁卫军的领军校尉变成了看守宫门的司马。而且凛王这不声不响的就宣了旨,相当的出其不意。秦安国此时心生怒火,他现在就好比在和凛王对弈。本来想去将“军”,却只危及到了旁边的一颗小“士”子,而且“士”子有惊无险。周密布局要吃凛王的“军(ju)”,又被对方出其不意地扳回一成,自己也失了一“马”。 看来这局棋颇有些看头…… ☆、第十六章 红叶 一片红叶相赠予,万般情思系心头。 农历八月里,正是秋好时节。千佛山上丹枫,黄栌漫山红遍,松柏野菊间或其间,惹了不少百姓都扶老携幼登山赏景,千佛寺一时香火鼎盛。 余庭烨的伤势还没有好利索,余碧涣怕哥哥闲得无聊就坐在床边给余庭烨讲故事:“很久以前,千佛山上的黄栌叶子是黄色的,所以才叫黄栌。有一对夫妇生活在千佛山脚下。生活虽不富裕,但是夫妇俩男耕女织,亦是自在快活。可是后来战事爆发,丈夫去从了军。妻子日日站在山头盼望夫君早日归来。一日,妻子收到一封丈夫的信。信中夹着一片黄栌叶,写着“黄栌红遍,汝郎当归。”村里的人都说不相信黄栌的叶子会变红,只有那妻子执着地在千佛山上种满了黄栌树,为每一棵黄栌树浇水施肥。因为她相信她的夫君不会骗她。三年来妻子一直靠着黄栌树生活,战争结束了,和她丈夫同去的村民也回来了。他们告诉那妻子,她的丈夫三年前就死了。妻子不相信,丈夫说回来就一定不会食言。她依旧每日为每一棵黄栌树浇水。只是走一路眼泪就洒一路,到后来竟然哭出了血泪,哭瞎了双眼。千佛山上的黄栌一天天地变化,直到妻子变成老妪,黄栌终于变成了红叶。人们真的看见她丈夫回来了,踏着满山红叶接走了她。” “又是哪里听来的故事啊?” “秀儿姐姐昨日说给涣儿听得。秀儿姐姐还说只要摘到千佛山上长在最高处的红叶送给心上人,就能够长长久久,永不分离。” “所以呢?”余庭烨知道自己这妹妹是绝对不会无缘无顾跑来给他说故事。 “所以,我们去千佛山赏红叶吧。” 分卷阅读24 - 分卷阅读25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25 “好啊。” “不行。”秀儿来给余庭烨换药,一听到余庭烨说好,马上轻声喝止,“余大哥伤势初愈,怎能去爬山?涣儿别任性。” 余碧涣对着哥哥做了个鬼脸,悻悻地出去了。秀儿开始解余庭烨胸前的裹布,此时已经不像刚开始一样裹得那么严实。 “其实我早就好了,你看伤口都愈合了。”秀儿又给余庭烨的伤口上抹了厚厚一层药膏:“那也不行,不将养好些,以后要落下病根儿就麻烦了。” “这一个月,我大部分日子都卧在床上,最多也就是在院子里走走。别说自己快闷出病来,还连累一家子人。好久没有一家人出去玩儿了。” 秀儿默不做声,换上了新的裹布。 “再说了,太医也说了要我多活动活动筋骨,不要整日的将养着。”余庭烨自己穿好了衣裳,下得床来:“你看院子里的枫叶都红透了,千佛山上的红叶也定是好看极了。秀儿行行好,让我去吧!” “公子要去,奴婢可不敢拦着。”秀儿收拾了东西扭头就走。这家伙真是,都是为了他好,他倒还是一副非去不可的样子。 “好了,好了。我不去还不行吗?”余庭烨拉住秀儿的衣脚,像极了因为做了坏事认错的孩子。 秀儿看的忍不住笑起来,“余大哥,我扶你带院子里走走吧。”秀儿伸手扶住余庭烨的右臂。余庭烨装作脚下无力的样子顺势靠着秀儿的身子,他喜欢凑近秀儿身边闻着那丝若有若无的梅花香。 第二日,余碧涣还是按耐不住,央求了秀儿陪她同去。又往将军府叫萧燕升。萧燕升本来正是为着家中事烦恼,没有一点玩性。不想萧崇山乐呵呵地赶他出门,定要他护好了余碧涣。 三人好不容易爬到千佛山顶,萧燕升径直去了千佛寺里歇息。余碧涣觉得没趣,拉了秀儿在寺里瞎逛。要说千佛寺是建在千佛山的最高处了,怎么没有见着一株黄栌? 余碧涣拉住一个小沙弥:“寺内可有黄栌树?”“阿弥陀佛,”小沙弥扫掉余碧涣拉着他的手,“后院有一棵。” 余碧涣兴冲冲跑到千佛寺的后院,秀儿本来爬山已经累得够呛,此时已经气喘嘘嘘。跑到后院一看,果真见有一棵巨大的黄栌树,树上的叶子全红得似火,树下有一个老和尚拿着扫帚扫着地上的落叶。 余碧涣三两下就爬了上去,她定要摘得最高处的两片才成。秀儿站在树下紧张的望着树上的人,不断地提醒余碧涣小心,生怕妹妹摔下来。 老和尚走到秀儿面前停了下来,仔细打量,面有惊愕之色。“姑娘,你是何人?” “我……我只是御史大人府上的丫头。”秀儿被老和尚凌厉的眼光逼得连退三步。心想这老和尚好生奇怪,干嘛用这种审视的眼光看着自己,看得她汗毛都竖了起来。 “姑娘,能不能伸手给老衲瞧瞧。” 秀儿战战兢兢地伸出双手。老和尚紧紧抓着秀儿的手凑到他生满褶子的脸前。秀儿身子又向后抗拒地退了一步。 老和尚看了一会儿,放下秀儿的手,向着秀儿很恭敬的一礼。 “师傅为何向我行礼?” “姑娘不肯说出身份,自有姑娘的想法。但是老衲既然看出来,礼数还是要周全。” “身份?我只是个小丫头,卑贱得很。师傅恐怕看错了。” 这时余碧涣已经摘得两片巴掌大的红叶,爬下树来,“秀儿姐姐,你看。”秀儿听到余碧涣叫她连忙跑过去,总算不用再被一个老和尚纠缠了。 老和尚看着两人的背影自言自语:“是吗?怎么会错?老衲一生阅人无数,从来无错。虽然看上去是隐了些,可是明明是生了一双凤眼啊。不过嘴唇薄了些,必有大起大落,又不像是贵人命。难道老衲真的是老眼昏花?” “涣儿为何摘了两片?难不成是有两个心上人吧?”秀儿只以为那是个疯和尚,刚才的事也没往心里去。 “这个嘛,姐姐回去就知道了。”余碧涣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把两片红叶小心翼翼的夹在里面,拉了秀儿就往前院儿跑。 老和尚一直追到中廊,到底是老胳膊老腿儿,比不上年轻人腿脚利索。只能站在廊口高喊:“姑娘莫走,老衲再看看。” 余碧涣和秀儿回到房内,萧燕升正拿了佛经在看。余碧涣跑过去抢了他手中的书,举着一片红叶在他眼前乱绕。 “涣儿,别闹。弄得我头疼。” “好看吧。” 萧燕升敷衍的回答:“嗯,好看。” 余碧涣红着脸把红叶托在手心里递给萧燕升:“送给你。” 萧燕升捏了红叶的叶柄拿在手中把玩:“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三人又行在红叶曼舞的林间小道上。从上往下放眼山坡,一簇簇,一片片的红叶波涛似的一浪一浪,又恰逢染了些许秋霜,更像红色绸缎上绣满了颗颗珍珠,在阳光下亮闪闪的。 远处一个花衣丫头款款走来,她看见萧燕升连忙上前行礼:“萧公子,好久不见。” “是草儿啊。怎么上山来了?” “烟萝姑娘要我来采些野菊花回去泡酒。哟!公子手上的红叶真好看啊。” “喜欢吗?喜欢就送给你。”萧燕升随手将红叶递给草儿。 草儿很是感激再回一礼:“谢谢萧公子。” 余碧涣眼看着萧燕升将自己辛辛苦苦摘得红叶竟然送给了一个妓坊的丫头,心里窝了一肚子火。狠狠地撞了草儿一下气冲冲地走了。 秀儿忙在后面一边喊余碧涣一边给草儿赔不是。这萧燕升也太不解风情了,想涣儿废了多大的劲儿硬是要摘最高的叶子,他就这么随便的转送给别人。还跟逸云馆的草儿这般熟络,涣儿肯定气得不轻。 回到余府,余碧涣去看了一眼余庭烨就把自己锁在屋子里谁也不见,晚饭时候也不出来,一个人生闷气。 秀儿只好先不去招惹她,自己回到西厢合衣躺在床上。想起千佛寺老和尚怪里怪气的模样,好笑得很。正当秀儿迷迷糊糊地快要睡着了,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秀儿清了清嗓子:“谁呀?” “是我。睡了么?” 余庭烨的声音传到秀儿的耳里,秀儿忙起来开门。 “陪我去院子里走走吧。” 两人行到院子里,看着夜空中的半月,闲聊了一些家常。 “余大哥当心着凉。”秀儿将带出来的披风给余庭烨系上,一抬头正好撞见余庭烨专注地眼神。秀儿一下子愣住了,手僵在余庭烨的领口。秀儿感觉得到眼前这人热热的鼻息抚过她的面颊,心里像揣了一只小兔扑扑直跳。 余庭烨直望得秀儿慢慢的埋下头去,他右手捏住秀儿从他领边滑下去的手。左手盖住她纤小的手掌。等秀儿用一副很是 分卷阅读25 - 分卷阅读26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26 好奇的眼神看着他,他才缓缓地翻开左手掌。 一片红叶。秀儿猛地抬起头有些不解的看着余庭烨。余庭烨看她的眼睛里闪烁的光就知道她想要说什么,轻轻地抚着她的额角,“这是千佛山上最高枝上的红叶,你不让我去,我让涣儿捎回来。送给你。” “余大哥……”秀儿仿佛一时间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那片红叶好似灼了她的手,她到底该不该收下?一时彷徨不知所措,她对余庭烨的感情就是爱吗? 余庭烨觉得秀儿一定是被他吓到了,怎么一动也不动:“秀儿,是不是我太冒失了?你要是不喜欢,还是扔了吧。”说完就拿了叶子准备扔进池子里。 “不要。”秀儿忙伸手去抢。 余庭烨看她急得,忍不住逗逗她,脸上带着玩赏的笑意:“不要什么。” “不要扔。都送给人家了,余大哥怎么还好意思要回去。” 余庭烨重新握住秀儿的手,将红叶放在她手心。 秀儿用手指轻触着还带着温度的叶片,殷红的叶面上淡黄的叶脉从叶柄处向前延伸,向四周肆意的展开。这就是爱吧。慢慢地滋长,却一发不可收拾。 余庭烨伸开双手紧紧地搂住月下娇弱的身躯,梅花的芬芳醉人心脾。他闭上了双眼,想起当日在他怀中那只受惊的小鹿,感受到心底悠然而生一种幸福的痛意。 秀儿白皙的脸在月光下也显得红红的,不知是红叶相映,还是羞靥难掩。在他的怀中,总是被护翼的安全感包围她的全身,她此刻是如此接近那种熟悉的温度。 “今后叫我庭烨吧。”余庭烨吻向秀儿额角的伤口,那是他弄伤的。今后,没有人可以伤害他怀中的丫头,秀儿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丫头。 “嗯。”秀儿轻应一声,把头更加深深埋进余庭烨的臂弯。 秋风一回,扫落了余庭烨肩上的披风,一头青丝从余庭烨的手臂上泄了出来,在风中欢快的舞动。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青青子佩,悠悠我思。脉脉深红,初解绵意,脉脉深情,溢不可语。 ☆、第十七章 断箭 两截断箭成祸事,染血红刃泣冤魂。 “出去,出去。你们都不要烦我。”余碧涣对着送早饭来的俩个丫头大发脾气。 “你们先下去吧。”秀儿接过小丫头手里的托盘,朝着门内轻声喊到:“涣儿,吃点东西吧。你昨日晚饭也没有吃呢?” “不吃,不吃。”余碧涣赖在床上把被子裹得紧紧地,只露出一双眼睛无神地望着床上的帷帐。 “涣儿,再不开门我可就去叫老爷来了。” 余碧涣无可奈何的走去开了门,转身又回到床上头朝里裹紧了棉被。秀儿把托盘放到余碧涣床前的一张凳上,自己坐在床沿去拉余碧涣的被子。“涣儿,快起来。姐姐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 “不吃。” “还为昨天的事儿生气呢?一片红叶罢了,就当是扔了。改天再去摘不就好了。” “姐姐说的轻巧。我费了多大的劲儿啊。” “也许燕升根本不知道红叶的意义呢。” 余碧涣转过身来,眼里噙着泪水:“就算他不知道好了,好歹我那般郑重的赠予他,可是他就是随意一丢的样子送给了别人。再看他跟逸云馆的草儿那般熟络,肯定是经常出没秦楼楚馆。原来燕升哥哥和把些纨绔子弟也没什么区别。” “好了,好了。涣儿别理他就是了。”秀儿一下就把余碧涣从床上拉起来,又端了一碗莲子羹在余碧涣鼻子前面。“罗,莲子羹。快祭祭你的五脏庙吧。” 余碧涣懒洋洋提了勺子拔弄了一下碗里的莲子,就推开来。“不想吃,没胃口。” “快吃了,生气也要有力气啊。”秀儿用勺子盛了一勺羹送到余碧涣嘴边。 “那就姐姐喂我吃。”余碧涣咬住勺子美美的吃了一口。 秀儿把勺子拿回来佯装自己要喝:“干脆我帮你吃好了。”余碧涣只好接过碗自己慢慢喝。 “姐姐今天气色这么好,是不是有好事?” 秀儿知道这余碧涣指的什么,又拿了个馒头塞到她嘴里,先堵住再说:“哪有什么事?你快吃吧!” 余碧涣咬了一口馒头,脸上一副很认真的表情:“哥哥昨日让涣儿一定要给他带片红叶回来,没送给姐姐么?” 这涣儿啊,知道就好了,干嘛非要说出来。秀儿一脸的尴尬,连耳根都烧红了。 “姐姐,到底收了没有?” “嗯。”秀儿经不住余碧涣左拉右摇,嘴角浅浅一笑,轻声应了。 “我就知道姐姐肯定会收的,姐姐要好好保管哦。”余碧涣又想起萧燕升,“哼!我先吃饱了再去找姓萧的算账。” 秀儿从余碧涣屋里出来,就想念起余庭烨来。早上换药的时候才见过,可是这时候被余碧涣提起来,想起昨夜赠她红叶之人,心中想见他想得厉害。但在这余府里,她毕竟只是个伺候余碧涣的丫头,总不能一天到晚呆在公子房里。若是让爱嚼舌根的的人见了,还指不定背地里怎么说摆秀儿呢。自己昨夜竟然不加思量收下红叶,这情路今后如何走的下去? 秀儿正在边走边想,没注意到余庭烨正迎面走来。 “小丫头,想什么呢?”余庭烨挡在秀儿前面,高声喊道。他故意吓得秀儿刚好撞进他的胸膛。 “没想什么?”秀儿一把推开余庭烨。 “还说没想什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我是想涣儿和燕升。涣儿还在闹脾气呢。”秀儿随便乱说了一句,不愿真把她刚才想的事告诉余庭烨。 “燕升和涣儿都是小孩子脾气,一会儿就好了,你就别管了。燕升这些日子因为萧家的事儿恼得很,许是没心思理涣儿。” 秀儿也纳闷儿为何昨日萧燕升老是沉着脸:“萧家怎么了?” “你也知道萧家是将门世家,三代戎旅。前些日子,就因为猎场遇刺的事儿,秦丞相逼萧老太尉交出了兵符。” “为什么?干萧家什么事儿?” “说是在箭柄上都刻有“草肃”二字,那是萧家的标记。为了避嫌,萧老太尉以兵权作保。” “我怎么没看见箭上有字啊?”秀儿寻思着当日那箭自己也曾细细看过,也没见着箭柄上有什么记号。 “许是你没看见吧。”余庭烨被秀儿问得有些不耐烦了,“这些事啊,你知道的越少越好。涣儿的事也让她自己去处理吧。” “我不管她,我还能干嘛?” 余庭烨把秀儿手贴在他胸口:“也关心关心我啊。” 秀儿看着余庭烨一副既可爱又可恨的样子,抽回手的空挡朝他胸口一锤。 “哎哟。” “呀,怎么样?痛不痛?”秀儿一时忘了余庭 分卷阅读26 - 分卷阅读27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27 烨还有伤在身,看着余庭烨忍着痛的模样,心里一泛酸,“还是回屋里歇着,别到处乱跑了。” “遵命。” 秀儿送了余庭烨回房,正好老太医等在屋里。皇上对余庭烨的伤势也极为关心,老太医每三天就来余府巡诊一次。 “余大人伤势已经大好。再按那老先生开的药方多服数日,大人就能上朝了。”老太医说完就准备离开。 秀儿忙起身送老太医出府,走在路上秀儿忽然想起余庭烨说的箭上标记,便向老太医求证:“太医大人,奴婢有一事想要向大人求证。”“姑娘请说?” “太医大人验毒当日可有见得箭上有何标记?” 老太医回忆了一会儿:“标记?这老夫倒是没看见。” “大人是没看见还是没注意。” “老夫当日为着验毒仔细看了那箭,确实没有看见有任何标记。不过当日老夫拿的箭是两截断箭。 “断箭?那箭现在在哪儿?”秀儿有些急切的想证实自己并没有看错。 “老夫想试着做出新的解药,当日便带回药芦了。” “大人能否下次将断箭一并带来余府?”虽然老太医纳闷儿一个小丫头干嘛对一只断箭这么有兴趣,但还是点头答应了。反正是从余庭烨身上拔下来的,改日来还了便是。 秀儿将自己的看法与老太医的话一并说给了余庭烨,余庭烨只记得当日有三支箭向他射来,一支射中了马,一支被他用手抓住,一支射入他的胸膛。心里思度着待老太医下次到府,查清楚了再告诉萧燕升和皇上。 老太医一回到自己的药芦就傻了眼,整个药芦被弄得乱七八糟。他平日里最心疼的药草被人连根拔起踩烂,药钵,药瓶全部被人砸碎,医药典籍都散落在地上。这些可都是他毕生的心血…… “是谁?到底是谁毁我药芦?”老太医跪在地上,抓着一把瓷片的双手气得剧烈的颤抖。 三个蒙面的黑衣人从屋内闪身出来,其中一个身前挟制着一瑟瑟发抖的白发老妪。老太医见状,站起身来,对着三个黑衣人怒吼:“你们……你们是什么人?快放了我夫人。” “大人莫慌,小的们只是奉命来取一样东西。只要大人交出一支箭,夫人定是安然无恙。” “什么箭?” “大人当日从余府取走的箭。”黑衣人拿着刀在太医夫人的脖子上印出一道血痕。 “不要。”老太医忙在屋子里东摸西找,终于在一堆破瓷片中找到那支断箭。他战战兢兢地走上前把断箭交到左边那个黑衣人的手里。 “怎么只有一截?” “当日余家公子被送回来时,我只看到一半。”老太医跪在地上求黑衣人,“箭我给你了,放了我夫人吧。” “好。”黑衣人拿着刀的手猛地用力一抽,被挟持的老妪眼里满是惊恐地应声倒在老太医身前,身下晕开一滩血水。 “你们……”老太医望着眼前的一幕,愤愤地站起来冲向拿刀的黑衣人。那黑衣人后退一步,猛地一刀刺向老太医腹中。时间听了下来,一股鲜红慢慢地从老太医的嘴角流出。黑衣人拔出带血的刀,老太医紧握着拳头也倒在了血泊之中…… “走。”三个邪恶的身影纵身一跃,消失在夜幕之中…… 次日余府,萧燕升来看望余庭烨,也告诉他今日辰时发现老太医夫妇在家中遭人杀害的事。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儿?”一旁的秀儿听了忍不住发问,昨日见着老太医还好好的,怎么今日就被人杀害。 “这些人手段残忍,你是没看见老太医夫妇的死状,真是惨不忍睹。”萧燕升握紧了拳头。.“据我所知,老太医一向安守本分,悬壶济世,并无与人结怨。到底是谁偏要置他于死地呢?” “皇上命我追查此案。我见老太医所住的药芦也被人翻得乱七八糟,来人好像不是单单来杀人,似乎是为了寻什么东西。” 秀儿在一旁紧张起来:“寻东西?” “恩,屋里每一处地方都被翻遍了。” “萧公子去时可有好好的查看药芦?可曾见两截断箭?”秀儿心里有了猜测,但又不敢直接说出来。余庭烨听得秀儿问起断箭之事,也有了思量。莫不是因为寻箭。 萧燕升被秀儿问得满腹狐疑:“查了啊,没有发现什么不寻常的。断箭?那倒没见着。” 秀儿看了一眼余庭烨,余庭烨微微地点点头。秀儿接下去就告诉了萧燕升她昨日与老太医的对话。 “老太医真的没见着箭上有“草肃”标记?”萧燕升激动的拉着秀儿问。 “嗯,昨日他老人家是这么跟我说的。他说那箭他仔细看过,并未见任何标记。”秀儿的手被萧燕升捏的有些痛了,很委屈地看了看余庭烨。 “这么说,那些人是来找断箭的。那……杀害老太医的人就是嫁祸萧家的人。嫁祸萧家的人……一定是秦老贼……”萧燕升自己自言自语地得出结论,正欲冲出门去。 秀儿忙拉住萧燕升:“萧公子,别急。” “萧燕升。你给我回来。”余庭烨高声喝止,“你什么时候能够改改你这脾气,事情急不来的。你又不是江湖上的侠客盗贼,你是堂堂将军府的二公子。怎么能如此冲动?” 秀儿听得有些迷迷糊糊,猜测这萧燕升口中的秦老贼估计就是当日来御史府跟老爷做交易的秦丞相。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便给萧燕沏了一碗茶给他压压火。 待萧燕升回去了,秀儿在余庭烨房中忙着收拾,装作随口问问的样子:“庭烨,燕升说的秦老贼是何许人?为什么燕升一提到他就火冒三丈?” “当朝丞相秦安国,他的女儿就是现今的皇太后。秦安国一直是包藏祸心,先皇驾崩时,他就想扶三皇子登上皇位,他是皇太后的亲生皇子。” “那现在的皇上不是皇太后亲生的?” “嗯,皇上是先帝的前皇后梅氏所生。皇上,小时候被贬居皇陵,在继承皇位之前从来没有进过皇宫,就连先皇也没有见过他一面。但是先帝为了保皇上登基,命余家和萧家暗中护佑。可以说,余家和萧家和秦氏水火不容,所以经常借着机会就互相打压。” “哦,原来如此。”秀儿装模作样地点了下头,继续擦着桌子。 “你问这么多干嘛啊?不是说了知道的越少越好吗?”余庭烨不想让秀儿牵扯到这些事情,她只要陪在他身边就好了。余庭烨抢过秀儿手中的擦桌布:“以后这些事儿你也不要做了,让丫头们去收拾就好。” 秀儿笑着看着余庭烨的脸:“我不就是丫头么?你把我的活儿都给了别人,想让我闲死啊?” 余庭烨把秀儿搂进怀里:“你是丫头,可是只属于我。你的活儿就是陪着我。” 秀儿 分卷阅读27 - 分卷阅读28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28 听得心里甜丝丝的,倚在余庭烨胸前倾听着两人平稳的心跳,心中暗暗回应:就这么陪着你好了,就这么靠着你好了。 ☆、第十八章 定情 月色朗朗照我心,胭脂红唇莫相离。 老太医惨遭杀害一事不日已在京中传的沸沸扬扬,老太医虽然贵为当朝三品大臣,但是也经常对寻常百姓赠医施药,在市井之间也是颇有威望。百姓们都猜测老太医那里定是有什么稀罕珍宝,传世医书,所以才被贼人盯上。今日,老太医早些年出嫁的女儿给父亲在药芦前设了灵堂,凡是曾受过老太医恩惠的百姓,经他诊治的王宫大臣都前往吊唁。 余府一行人赶到时,灵堂之上已是哭声一片。众人给老太医上了香,便向跪在一旁的亲属行礼致哀。 一穿着披麻戴孝的妇人过来还礼,眼里还不时的涌出泪水:“谢余大人来看我父亲。” “李夫人放心,本官一定为老太医讨回公道。” “我父亲母亲死的好惨啊!余大人,一定要帮妾身抓到凶手,报仇雪恨啊……呜呜呜呜……” “李夫人,节哀顺变吧。”余碧涣忙安慰泣不成声的妇人。 京城的李员外是这妇人的夫君,此时也是一身素白,正向这边走来:“夫人,为夫不敢使劲儿掰,岳父大人手握得太紧。” “罢了。定是父亲想带在身边。” 余庭烨有些好奇:“夫人,因何要掰亡人之手?” “我们本想好好安置岳父遗体,也不知道是不是老父恋生,手中紧紧握有一物。像是腰佩似的物件,两头坠着流苏。”李员外道明其中原委。 “能否带我去看看。”余庭烨预感到那老太医临死时握在手中的东西必定别有用意。 李员外见自己的夫人没有反对,就领了余庭烨去。余荣昌和余碧涣没有进去,秀儿却悄悄地跟在余庭烨后面。 三人到了内室,屋内的气氛阴森森的。两副红木棺材停在正中,棺盖还没有钉上。李员外领了余庭烨在一副大一点的棺材前停住,“余公子,请看。” 秀儿也凑上前去,只见老太医安静的躺在那里,已经换了干净的衣裳,脸色灰白灰白的。双手果真紧握成拳,右手还缠着灰色丝线。余庭烨小心翼翼的抬起亡者的右手,仔细端看。李员外在一旁说:“本来想让老父把拳头散开,睡得安稳些,可是掰不开,也就随他去吧。” 秀儿凑上前看了半晌,突然想起小时候戴在手上的镯子取不下来,娘亲就用油汤先润了她的手,镯子就轻而易举地自己滑了下来。虽然在死人身上不一定管用,试试看总不会错吧。“李员外,我有一办法,但是需要点油。” "油?这里只有灯油,可以吗?” “亦可。” 李员外将信将疑地捻熄了香案上的一盏长明灯,将灯盏递给秀儿。秀儿将自己的右手伸入灯盏之中。 “秀儿你要做什么?”余庭烨很是不解小丫头准备用油干嘛。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秀儿用没有沾油的左手抬起老太医的手,往紧握的拳头上抹油。秀儿刚开始以为抹一点就好了,没想到还是握得死死的。秀儿干脆就把老太医握紧的拳头浸入灯油之中。 余庭烨和李员外在一旁安静地等了一会儿,秀儿用手捏着露在外边的流苏只轻轻一拉,一块方形的小铜牌就从老太医手中脱出。老太医握紧的拳头应势松开,就连左手的握拳叶松开来。李员外和余庭烨惊奇地看着秀儿,秀儿将小牌子亮在空中,只见铜牌正面刻有一团火焰,背面刻着“玄火令”三个字。 “玄火令?”余庭烨见这并不像是普通腰饰,更是不解了,“李员外,你可知道这是何物?” “不知道啊,从未见过。” 余庭烨从秀儿手中接过牌子摊在掌中:“想必跟老太医的死有关。李员外,这牌子我就带回御史府了。” “余公子请。” 待秀儿帮忙整理了内室,余庭烨和秀儿从里面出来。灵堂里往来吊唁的宾客络绎不绝,就连秦安国也亲自到场。他样子倒像是来道贺的,处处与人热情招呼。余庭烨忙叫秀儿收起铜牌,告知李员外铜牌之事不要再让其他人知道。 两人正欲离开灵堂去萧家,余碧涣不知从哪儿出来拉住了秀儿:“姐姐你们看到什么了?” “没什么?”余庭烨抢先答道,拉了秀儿的另一只手径直走了出去。他本来不想让秀儿沾惹到半点血腥,但偏偏每件事情都是秀儿最先有察觉。只有她和老太医谈过断箭之事,又知道了很多不该知道的事情。想撇清关系独善其身是不可能了。 余碧涣在后面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预感到会有什么事情发生,而早就注意到余庭烨对秀儿非比寻常的余荣昌此时的眼神极为忧虑…… 两人到了将军府,只有萧崇山在府中。皇上有事叫了萧燕升进宫,余庭烨和秀儿只好等在将军府。 萧崇山笑眯眯地望着余庭烨:“庭烨啊,伤势好些了?” “有劳老太尉惦记,已经不碍事儿了。” “涣儿呢?怎么这好几天不到将军府来了?”萧崇山几天不见那乖张的余碧涣就想念得很。余碧涣每次来都能带给他这个老头儿不少乐子。 “涣儿这几日有些闹脾气。”秀儿答道。 “哦,又在使性子啊。”萧崇山不是第一次见秀儿了,只是每次秀儿都是陪余碧涣一起来,今天怎么和余庭烨同行来找萧燕升?“庭烨啊,你今日找升儿有什么事?” “是……有点事。”余庭烨不知道该不该告诉萧崇山,毕竟他年事已高,不应再让老人家烦心。 一个小厮进来回报:“二公子回来了。” 余庭烨当即领着秀儿去见萧燕升,给他看了在灵堂发现的刻有“玄火令”的小铜牌。但是萧燕升也不知道这东西的来历,三人正在疑惑之际,萧崇山推门进来:“给我看看。” 余庭烨只好把铜牌交给了萧崇山。原来萧崇山觉得事有蹊跷,一直寻着在门外偷听。他拿了铜牌正反两面看了个仔细,眼里渐渐露出惊疑之色:“怎么会?” “爷爷,你知道这是什么?” 萧崇山也走到桌边坐下,手里不停的摩梭着小铜牌,回忆起往事:“五十年前,江湖上出现了一个新教派,名曰“玄火教”。其门人遍布天下,四处宣传他们的教义,“至尊玄火,号令天下。群雄并起,南宫覆灭。”当初先帝与老夫都认为玄火教是正派,甚至在建国时还借助了玄火教的势力平震四方。可后来,玄火教凭着一点功劳,肆意教徒为非作歹,还要先皇定其为国教,封教主为国师。在朝堂之上也是遍植势力,企图逼迫先皇就范。先皇一怒之下,命老夫剿灭了玄火教,坑杀数万玄火教众。这令 分卷阅读28 - 分卷阅读29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29 牌正是玄火教的信物玄火令。” “当初不是剿灭了吗?玄火令为何会重现于世?又为何会到老太医的手里?”秀儿实在是有太多的疑问了。还想再问下去,却被余庭烨抓住一只手,示意她不要说话。 “当初我一念之仁,念在一部分教众年纪尚轻,实在是被玄火教所迷惑。于是便放了他们回家自谋生路。没想到……”萧崇山一副后悔莫及的样子,手中攥紧了令牌。 “爷爷放心,孙儿一定将这件事查清楚。若是真的和玄火教余众有关,孙儿绝不会手软。”萧燕升又开始下结论了。 “恐怕不是玄火教这么简单?到底是什么人让玄火教复生才是你们应该查的。若是真有人包藏祸心,那才最值得担心。”萧崇山提醒萧燕升和余庭烨。 “当今天下,要说有野心又有这个能力的,就只有秦氏一党了。但是我们安插在秦氏的探子并没有发现秦安国与江湖人士有什么关联。若是还有暗藏的势力,那就更棘手了。”余庭烨说完就示意秀儿先出去,秀儿只好不情愿的走出去,并关上了门。 秀儿虽然也知道这是为她好,但是还是赌气没有等余庭烨就先回了余府。这会儿,余碧涣的心情又不好了,责怪她这做姐姐的不理她。说她这做姐姐是不是有了余庭烨,就一心只想着他,不管妹妹了。秀儿也是被问得口结,只好哄着余碧涣,又给她做了不少好吃的才松闲下来。 余庭烨议完事找不到秀儿,心里不安,急匆匆地回到府上。见秀儿好好的也就放下心来,伸手想抱住秀儿:“丫头,为何一个人先走了?” “你不让我呆着,我就回来了呗。” 余庭烨听着秀儿语气中有些酸酸的,“怎么了?生气啦?那些都是男人们的事儿,我不想你牵扯太多。” “哦,知道了。”秀儿很沮丧的点点头。 “不过你那法子是怎么想出来的?” “小时候我带的镯子脱不下来,娘亲就用这法子。我也只是想起来试试,没想到真的管用。” “秀儿,想你娘亲了吧?”余庭烨这一句话终于让秀儿服服贴贴的倚在他身上。 “快到中秋了,我去接你娘亲过来可好?” 秀儿在余庭烨怀中点了下头,突然觉得这样不好,又摇了摇头。 “怎么了?不想见娘亲么?” 秀儿抬起头:“想见,但是公子去接一个丫头的娘,别人看了会笑话你的。” “谁敢笑话,我不在乎别人笑话。我俩的事迟早也要让大家知道的,没必要遮遮掩掩。父亲一向通情达理,定会准许我娶你的。” “我可没说要嫁给你。”秀儿虽然嘴上保持着一个女子应有的矜持,其实见余庭烨这般看重自己,心里也感叹自己所托良人。 “你当然是要嫁给我的,你要做我的娘子。”余庭烨用手扶起秀儿的头,看着那双亮闪闪的眼睛,心底升起的怜意让他慢慢地把脸凑了过去。 秀儿的身子向后仰着,她的心湖里已荡起层层涟漪,有些激动又有些害怕,甚至有些略微的颤抖。她闭上眼睛,她感觉到唇上炙热的温度,那温度让她的心重新平静下来,让她的呼吸安稳,让她的身体也停止了颤抖。秀儿知道自己已经爱上了这种温度,伸手抚上余庭烨的面颊。 余庭烨强忍着继续下去的冲动,抬起头来:“秀儿,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我,一定要做我的娘子。” 秀儿挣脱余庭烨的手,主动在余庭烨的脸上轻啄了一下,然后飞快地跑掉了。余庭烨摸着刚才秀儿轻啄的脸,看着夜幕上的一池月色:月色朗朗照我心,胭脂红唇莫相离。 ☆、第十九章 端倪 无情剑错斩情丝,有心人细察端倪。 这几日,萧燕升经常到余府找余庭烨商议事情,夜里余庭烨也总是一个人在书房呆到很晚。虽然大家都猜测整件事是秦氏所为,但苦于找不到证据,又不能轻易的下结论。毕竟秦安国位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统管朝中政务,是先皇托孤的顾命大臣。 黄灯一盏立在桌案上,火苗忽闪忽闪地上下扯动。门外响起的敲门声拉回了余庭烨纷乱的思绪。“谁啊?” “是我。” 余庭烨一听是秀儿的声音,忙去开门让她进来。“好香啊。” “见你房里的灯还亮着,煮了些茶水。”秀儿揭开茶碗的盖子,一时屋内清香四溢。 余庭烨好久没有喝到秀儿煮的花茶了,他端起茶碗,吹开茶水面儿上的一层菊花瓣,一口饮尽。 “驴饮。”秀儿笑着看着余庭烨喝茶的样子,嘴里蹦出两个字。 余庭烨放下茶碗:“秀儿煮的茶就是好喝。” 秀儿一直没把余庭烨昏迷时秦安国来府上的事告诉余庭烨,怕让余老爷在自己儿子面前失了面子。但是秀儿又不忍看着余庭烨每日烦恼休息不好,今日终于决定说出来:“我有一件事一直想告诉你。” “何事?” “你受伤的第二日,秦丞相到府上找过老爷。秀儿碰巧经过老爷书房,听到老爷在里面发脾气,就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听到了不该听到的。”秀儿不敢一口气说完,想先探探余庭烨的口气。 “听到什么了?” “秦丞相承认猎场之事是他安排的,意在刺杀皇上。他想让老爷帮助秦氏辅佐三王爷刘凞登上皇位,只要老爷答应了,秦丞相就交出解药救你。” 秀儿说的很轻声,但是余庭烨还是拍案而起。“什么?你可听清楚了?” “秀儿听得真切。”秀儿看着余庭烨的眼睛认真地说。 “果然是他。那老爷怎么说?” 秀儿觉得应该隐瞒掉后面发生的事情,所以只说了一句:“老爷当然是马上把他赶了出去。” 余庭烨颜色凝重地看着秀儿:“秀儿,你知道的实在太多了。” “我又不是故意要知道,反正也不干我的什么事儿。” “这些事你不要再对别人说。你知道吗?”余庭烨用一种秀儿从未听过的生冷的语气叮嘱秀儿。 “你都说了很多次了。我知道了。人家好心告诉你,以后我谁也不说了。”秀儿赌气出去了。余庭烨此时正在心里整理所有线索,见着秀儿生气也没有理她。这时候就算秀儿使了小性子,也由她去,都是为她好。 次日,萧燕升又到余府,余庭烨把秀儿听到的都告诉了萧燕升,并叫萧燕升先从火阳教入手调查,另外还要加派人手盯紧秦氏一党。萧燕升从余庭烨那里出来正疾步走在廊上,不想正有人靠近。 “姓萧的,你给我站住。”余碧涣在后面追的气喘吁吁地。 “涣儿,我有急事。下次再陪你。”说完萧燕升转身继续加快了脚步。 余碧涣跑到萧燕升前面拦着:“我问 分卷阅读29 - 分卷阅读30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30 你,你可是经常去逸云馆?” 萧燕升此时哪管他许多,虽然自己也就是去过一次:“去又如何?” 余碧涣听了气不打一处来,又是一掌推来:“原来你也喜欢那些个狂蜂浪蝶,枉我赠你红叶。” 萧燕升用手臂挡了余碧涣的掌力,闪身上前:“一片叶子而已。”说完又要走。 余碧涣哪里依他,一把扯住他右手宽大的袖子,歇斯底里地喊到:“你今天到底跟我说清楚,你喜不喜欢我?” 萧燕升后背一凉,但还是斩钉截铁地说:“涣儿,你不要再无理取闹了。现在我有急事……” “我无理取闹?你有时间和逸云馆的丫头逗趣,没时间回答我一两句?” 萧燕升忍无可忍,左手抽出腰间佩剑。只一挥,割断右手的袖袍,绝尘而去。 余碧涣因刚才用力拉着萧燕升,袖袍分离,她就应势摔在地上。余碧涣看着手中的半截断袖,悲从中来,顿时又化作满腔恨意。“好一个一刀两段!萧燕升,你记住!你不要后悔!” 秦府,秦安国和秦仲坤此时忧心忡忡。虽然说现在由萧燕升暂时掌管京城的禁卫军,但是秦仲坤做领军校尉已经有些时日,禁卫军中也养了不少秦氏的狗。早晨,萧燕升才传令彻查火阳教。午时,消息已经传到秦府。“没想到,养了这么多年尽养了些废物。” “父亲,他们已经查到火阳教了。我们该如何?”秦仲坤眼里满是惊恐之色。 “急什么?还没查到秦府,也就是他们还没有找到证据。火阳教在江湖上早就覆亡了,这么多年来亦无人记起。全是老夫将他们隐藏的好。量他们也找不到火阳教踪迹。” “万一让他们找到了?” “万一找到了……也不用着急。火阳教一向都是由冯植联络,他们也查不到我头上。”秦安国心下已经有了主意。 “那要是冯植口风不紧又或经不起严刑拷打……” “这几天,你盯紧些。若是真的让他们找到火阳教余众。你马上拿了冯府家眷。冯植是聪明人,不敢乱来。你可不能再把事情办砸了。”秦安国斜了一眼身旁的秦仲坤。 “是,父亲。” 萧燕升安排好下属们去查火阳教之后,进宫面见皇上将事情林林总总地都禀报了。刘若凛也是气的拍案顿足,本以为拿回秦仲坤手中的禁卫军就能保京城太平,怎料当朝一品大员居然有可能养了一帮乌合之众,只等着一涌而起,夺了他这个皇位。当即要萧燕升务必找到秦氏与火阳教同谋的证据,还要寻回断箭,以作为铲除秦氏的两把利刃。 “燕升,你这衣服怎么回事?”刘若凛注意到萧燕升右臂的衣袖。 萧燕升一天忙的都没来得及换身衣裳。经皇上这么一提,想起余碧涣拽住自己衣袖时的模样,心里毕竟有些愧疚。 “燕升,朕问你话呢。” 萧燕升回过神来,如实禀告凛王:“早上在余府,涣儿扯着臣的衣袖不放。臣只好出此下策。” “涣儿还是这么淘气……”刘若凛若有所思,要是涣儿肯扯着他的衣袖,他定会很乐意的。 晚上,秀儿好不容易哄得余碧涣睡着了回到自己房里。余碧涣今天特别奇怪,不言不语,包括对秀儿。而且一整天就捏着一截断袖发呆,时不时的还留些眼泪出来,但也不像平时那般哭喊。连秀儿取笑她这是“断袖之癖”,余碧涣也无动于衷。这可急坏了秀儿,这白天到底发生什么了…… “秀儿,还生气呢?开开门,让我进去。”余庭烨已经在外面敲了一会儿门了。 妹妹心情不好也弄得自己也心情不好,秀儿不想搭理,装作睡了没听见。余庭烨也只好悻悻地走了。 连续几日,余府里的气氛都暗沉沉的,秀儿也陪着余碧涣一声不吭。虽每日还是将余庭烨该喝的药按时送去,但也只敲下门放在门口。 今日照例,秀儿敲了下门就准备走。门一开,余庭烨马上抓住秀儿的手,将她拉近书房。秀儿想挣脱,却看见萧燕升和余荣昌都在里面,一时不敢造次。 余庭烨笑着看了眼有点惊慌的秀儿:“正要找你,有事想问你。” “公子,奴婢什么都不知道。”秀儿镇定了一下,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话里却带着刺儿。 余庭烨知道秀儿还在生气那日自己责怪她,轻轻捏了捏秀儿的手,又朝她一眨眼。秀儿心领神会,脸上也露出浅浅的笑。 余荣昌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秀儿。” “奴婢在。”秀儿忙一欠身。 “老太医死的前一天是不是和你说了断箭一事?” “是。” “你可愿上堂作证?” 余庭烨忙解释:“是这样的,断箭现在还没有找到。老太医也只与你说过断箭之事,此时也只有你的话能证明箭上没有“草肃”标记,还萧家清白。” “奴婢愿听老爷公子安排。只是,奴婢是一丫头,公堂之上人微言轻。萧公子何不再去草庐看看?” “上次已经细细查过了。” “恕奴婢斗胆,萧公子上次去查时并不知道断箭一事,即使看见了也未必在意。另外,萧公子可是每处都亲自看过了?依奴婢看,老太医既然被害,很有可能是因为没有交出断箭。” “好细心的丫头。秀儿说的对,燕升,你明日再去查查。不能放过一点蛛丝马迹。”余荣昌一边点头边说。 “好,我这就去。”萧燕升马上站起来就要走。余庭烨也忙拉了秀儿跟去。 余荣昌看着三人背影,心绪不宁。他上次已经见识过秀儿的胆量,敢拦住一品御史大夫的路,敢跟他说理。也看得出来秀儿是个很会事儿的丫头,本来他一直担心此事会让余庭烨知道,看不起他这做父亲的,还好一直相安无事。今日余庭烨提起来,也连说他这父亲做得对。知道定是秀儿隐瞒实情,对秀儿更是存有一份感激。但是看着余庭烨与秀儿眉来眼去,心中的隐忧也渐渐明朗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保证每日更新,谢谢大家关注…… ~@@@@@@@@@@@@@@@@@@@@@@@@@@@@@@@@@@@@@@@@@@@@@@@@@@@@@@ 嗯……啊……怎么说呢?各位亲们,感谢大家一直以来对红裙的支持。笑笑平均每天至少10次打开网页查看亲们的留言和收藏数,每当看到留言里支持的字眼,哪怕只有几个字我都好感动的。每当看到推荐和收藏一点点的增加,笑笑就更有写下去的动力。在大家的支持下,小小决定参加起点女频的2008年1月pk,虽然没想过能一次成功,好歹去混个脸熟。 http://newmm./sho?bl_id= 分卷阅读30 - 分卷阅读31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31 159048希望大家有时间多帮笑笑踩踩,多多收藏,也欢迎大家投票哦! ☆、第二十章 假相 小丫头对质公堂,伪真相大白天下。 当日晚上,萧燕升、余庭烨和秀儿同往药庐查证。三人细细地翻找了草庐的每一个角落,果真让萧燕升在一口砸破的药缸里找到了一截断箭。虽然只有一截,但是好在是箭柄上端,正好看得到另外两支箭刻着“草肃”字样的地方什么记号也没有。 萧燕升看了箭柄,一时欣喜若狂,过去抱紧秀儿:“太好了。多亏你,秀儿姐。” 秀儿惊慌地像只小兔子,却拧不过萧燕升的蛮力,望向余庭烨求救。余庭烨哪里能让萧燕升抱着秀儿,一爪就把萧燕升拉开。“天色不早,我们先回去。明日再商议怎么寻火阳教踪迹。” 萧燕升握着半截没羽箭若有所思:“要说能造的出这没羽箭的恐怕全天下也没有几人。” 秀儿站直了身子:“公子就从此处再查下去。” “明日就去。” 三人正走出药庐,一支匕首“嗖”的一声从秀儿耳边擦过,钉在门板上。余庭烨忙抱紧吓得不清的秀儿:“什么人?”萧燕升已经追了上去。 “庭烨。” 余庭烨收回警惕的眼神关切地看着怀中的人儿:“伤着了吗?” 秀儿指着匕首:“上面有字。” 一张帛条被匕首钉在门板上,在夜风里荡起边角。余庭烨用力拔下匕首,展开帛条读到:“欲寻火阳教,往业州景阳观。”余庭烨看着帛条,心中顿生疑惑,是什么人来报信儿?这信儿又是真是假? “跑了。没追上。秀儿你没事吧?”萧燕升提着已经泛着寒光的宝剑跑回二人身旁。 “没事。”秀儿其实心里被吓得够呛。 “燕升,你速去业州查查。”余庭烨将帛条递给萧燕升。 萧燕升看了一眼有些犹豫:“会不会是圈套?” “不管怎样,总是有线索了。不去看看怎么知道真假?没羽箭我去查,你要速去速回。” 萧燕升听了余庭烨的话立刻收了剑,翻身上马。马鞭用力一扬,紫燕骝一声长啸,踏月而去。 “我们也赶紧回去。”余庭烨把秀儿抱上白蹄乌,随后自己踩上马蹬一跃而上。秀儿刚才来时已经是在马背上颠得受不了了,但也不说什么,紧紧地抓住余庭烨的衣襟,偎在他怀里。余庭烨右手攥住缰绳驾驭白蹄乌,左手握着马鞭撑开衣袖为秀儿挡住秋夜里瑟瑟的风。 “阿嚏……冷死我了。”吕宇楠站在河边浑身一个激灵。刚才被萧燕升追的走投无路,只好跳进河里躲避。此时见三人远去,才敢爬上岸来。幸好自己第一公子的名号不是吹嘘的,再偏一点,他就要成为杀人凶手了。 萧燕升快马加鞭赶往业州,召集了业州兵马围剿景阳观。景阳观果然就是火阳教余众隐蔽之地,接着道家招牌,已在业州迷惑了不少民众。观内不仅设有武苑,兵场,还供奉有火阳教诸多教众的灵位。萧燕升在此处也收获颇丰,一举灭了火阳教,封了景阳观。更从几个贪生怕死的教徒中得知玄火教与廷尉冯植颇有牵连,当年冯植聚集火阳教余众于此观,并赠与大量金钱让其重兴。火阳教上下其实已经成为了冯植的家臣,所有的事情都是冯植命令他们做的。 而余庭烨这边也查到了造没羽箭的匠人,匠人也说一天有人拿了重金来他这里叫他做十只没羽箭,做好了就叫他送去冯府。 两头的线索都指向廷尉冯植,凛王速下决断。将廷尉冯植革职查办。打入天牢。 这天牢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冯植坐在空空的牢房中,忘着栏杆外的天空,眼神也跟着空洞起来。昨日锦衣冠带,玉马棚车。而今囚袍散发,铁镣灰墙,报应天敛。冯植和秦安国是同科进士,一直仰仗秦氏扶照才能到廷尉的位置。这么多年来也是对秦氏忠心耿耿,也深知秦丞相是心狠手辣之人。如今自己身陷囹圄,自己定是凶多吉少,只望秦安国念在自己多年为他卖命的情面,在他死后能照顾他家中妻小,也不枉他替人受过。 这里安静的出奇,就连钥匙在铜锁里转动的声音都是十分刺耳。“冯大人,老夫来看你了。”秦安国挥手示意狱卒和随从们都退下。 冯植立马站起来,往地上一跪。“丞相。” “老弟啊,都是我害了你啊。”秦丞相上前一步扶起冯植。 “丞相言重了。冯植愿为丞相分忧。” “老夫已经将老弟家中妻小接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万一有什么事,也好早作安排。” “谢丞相关照。冯植此次怕是回不去了,万一皇上降罪下来,只求丞相能护我妻小。给冯家留下血脉。”冯植泣不成声,知道自己已无退路。他是老来得子,对他小儿子珍惜得很。 “这是自然的。” 在天牢初审时,冯植对萧燕升的问话和控罪矢口否认。他这算是临死前的最后挣扎了,谁又想死呢? 公堂之上,堂鼓惊响。御史大人余荣昌坐镇堂上主审,凛王和一干臣子皆在侧旁听…… “带大逆罪人冯植。” 冯植被两个衙役拽上堂前,缓慢地跪下双膝。在场众人各怀心思,有同情的眼神、有忌恨的火焰还有秦安国那样阴险的笑容。 “你可知罪?” “我何罪之有?” “猎场行刺,诬陷萧家,杀害老太医,勾结邪教都是你所为,你休想抵赖。”余荣昌提高了音量。 “余大人,凡是都要讲个证据。若是真能证明这些事都跟我有关,冯某死而无憾。”冯植环视公堂,他要抓住最后一丝生的希望。 余荣昌命人呈上证物,自己走下堂,指着一个衙役手中的托盘:“你可认得此物?” “没见过。”托盘里有九只没羽箭,两截断箭。 “怎么会没见过呢?田延年田大人查案的时候,可是你第一个发现的箭柄上的记号。你怎么忘了?” “不关己身,当然没记性。” “但是这其中还有七只箭是昨日从你府中寻到的,你又作何解释?”余荣昌见冯植不说话,步步紧逼,“传造箭匠人。” 一个匠人在衙役的带领下战战兢兢走进公堂,行了礼跪在堂下。 “本大人问你,你可曾见过这些东西?”匠人脸上一脸得意:“何止见过。这都是我做的。天下可没几个人会做没羽箭。” “你可看清楚了。” “大人,小的一介草民,别的不会什么。只说这做兵器的手法还有些火候,自家做的当然认得。” “是何人要你做得?” “是廷尉大人。他要小的在十天之内造十只没羽箭送到廷尉府。” “你可认得廷尉大人?” “认得。”那 分卷阅读31 - 分卷阅读32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32 匠人东张西望了一会儿,指着当下同跪之人,“就是他。” 冯植额头出了汗,但还是故作镇定:“我自己造几只箭来应该不触犯哪条刑律吧?” “传丫头秀儿。”秀儿今天穿得特别朴素,也是行了礼就跪在堂下。 “秀儿,老太医可曾提起过断箭?” “提过。老太医说,当日我家公子中箭,箭上有毒。老太医为了研制解药,将余公子身上拔出的两截断箭带回药庐仔细研究。”秀儿看到所有的人都盯着自己,心中唯恐说错了话。 “老太医可曾说过箭上有标记?” 秀儿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秀儿问过老太医,老太医说断箭上没有任何标记。之后我们在药庐里真的发现了一截断箭,上面也确实没有任何标记。” “冯大人,怎么另外两只箭经你手就有了标记?”余荣昌再问冯植。 “也许刺客用了两支有标记的和一支没有标记的。”这话出口连冯植自己都觉得是歪理。 “谁会蠢到在自己杀人的刀上刻上自己的名字?”秀儿一时气愤,把心里想的都说了出来,又引得众人探究的目光。 余荣昌见状一声大喝:“大胆冯植,本大人已经给够你机会了。你真的以为你咬死不承认,就能脱罪?你可知道老太医临死前从杀手身上拽下的“玄火令”。”余荣昌这么一吼,吓得秀儿直哆嗦。 冯植也是一身冷汗,声音已经开始颤抖:“什么令?我从来没听说过?”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余荣昌让衙役又传了火阳教的主事上堂作证。那主事把冯植怎么聚集火阳教教众,怎么资助火阳教重建的秘密都抖落出来。更是当众承认是冯植要他们刺杀凛王,嫁祸萧家,暗害老太医。 余荣昌再问冯植:“冯大人。人证物证确凿,你还有何话说。” 冯植默不作声,垂头丧气。“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坐在一旁的刘若凛终于开口:“可有同谋?若你供出来,朕可绕你不死。” 冯植摇摇头,最后看了一眼侧旁的秦安国,闭上眼睛:“没有。” “来人,拖出去斩了。”刘若凛心一横,开了杀戒。 夕阳斜暮,血色乾坤…… 秀儿看着冯植被衙役架了出去,一会儿又听到外面一声惨叫。她偷偷地打量了一下凛王,年少的脸上却写满了风霜,眼神里的坚毅甚至硬得让人有些害怕。原来生命的消逝可以就在翻手覆手间。 此时的夜分外平静,余庭烨让白蹄乌在河边慢慢地踱着。秀儿和余庭烨同骑马上。 “庭烨。”秀儿向后仰着头望着余庭烨。 “怎么了,冷吗?今天吓到了吧。我看你当时直哆嗦。”余庭烨拢了拢秀儿的衣衫,将她抱得更紧了。 “你才哆嗦了呢。我只不过见不得人死。” 余庭烨用手点了点秀儿的鼻头:“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搀和了吧。上次还跟我赌气呢。” “冯大人死了,他的家人怎么办?” “大逆之罪,本该株连九族。好在皇上仁慈,只下令流放蜀地。” “要是有一天我死了,你会怎么办?”秀儿脑袋里突然很莫名奇妙地冒出一个问题。 “你都在想些什么啊?不许胡说,我会永远保护你的。”余庭烨勒紧了缰绳,用手扶过秀儿的脸,吻上红唇,慢嗅梅香。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保证每日更新,谢谢大家关注…… ~@@@@@@@@@@@@@@@@@@@@@@@@@@@@@@@@@@@@@@@@@@@@@@@@@@@@@@ 嗯……啊……怎么说呢?各位亲们,感谢大家一直以来对红裙的支持。笑笑平均每天至少10次打开网页查看亲们的留言和收藏数,每当看到留言里支持的字眼,哪怕只有几个字我都好感动的。每当看到推荐和收藏一点点的增加,笑笑就更有写下去的动力。在大家的支持下,小小决定参加起点女频的2008年1月pk,虽然没想过能一次成功,好歹去混个脸熟。 http://newmm./sho?bl_id=159048希望大家有时间多帮笑笑踩踩,多多收藏,也欢迎大家投票哦! ☆、第二十一章 婚约 情思万种愁万种,爱意无穷怨无穷。 事情终于告一段落,朝堂之上连日来也就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是没有借机除去秦安国,众人都觉得后患无穷。 秦安国到底是心狠手辣之人,买通了押送冯府家眷流放的官员,将冯家老小全数毒害。对凛王回报说是途中遇上瘟疫,凛王虽然心中猜测,但也是对秦安国毫无办法。 萧燕升此时正在练剑,却心绪不宁,眉生怒意,剑法紊乱。回想当日余碧涣拽住他衣袖追问自己喜不喜欢她,萧燕升一剑下去,将园中白玉栏杆的柱子削掉一角。还是去看看涣儿,道个歉吧。 余府,余碧涣已经好多日子没有闹腾了。整日安安静静地,不是在房里看书,就是在园子里发愣似的看着满庭枫叶。秀儿也拿她没办法,又怕她出什么事儿,只好也整日里陪着她。为这个,余庭烨可是太有意见了。他总是跑来借口要拉秀儿走,秀儿也总是一口就回了他。 秀儿正陪余碧涣在园中说话,余庭烨领了萧燕升过来。“秀儿,你看看谁来了?” 余碧涣只微微一抬眼,瞅见是萧燕升,一句话不说地扭过头去。萧燕升走上跟前,将一包零嘴儿塞到她手中:“涣儿,别生气了。看我给你买了好吃的。” “你们慢慢聊啊。”余庭烨拉了旁边的秀儿走开去。 余碧涣手一扬,就把一包东西丢的老远。 “干嘛啊,我可是一大早专程去给你买的。不想吃也别扔啊。”萧燕升将纸包捡了回来。 “谁稀罕。” “好了,涣儿别生气了。那天是我不对。” 坐在亭子里的余碧涣转过头来斜眼看着萧燕升,看着他一副尽力讨好的样子想原谅他。但是又想起那日割袍之辱,不能轻易放过他。“燕升哥哥,你还记得我?” “你这是什么话啊?你可是我最疼爱的妹妹。” “疼爱?我问你,你为何将红叶送给逸云馆的丫头?你为何那日不跟我说清楚?你又为何一剑挥下?”余碧涣一口气问了萧燕升三个“为何”。 “一片叶子而已。见她喜欢就顺手给了她。我只是去逸云馆应酬的时候认识了那姑娘,并不熟络。你也知道王公大臣们最喜欢去那地方煮酒议政,我只是陪客罢了。……再说那日正是有十万火急之事,没有时间与你聊天。你又偏拉住我不放,我只好想了个快招儿。这不,今儿来给我的涣儿妹妹赔罪。请涣儿高抬玉手,放哥哥一 分卷阅读32 - 分卷阅读33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33 马。”萧燕升说完恭恭敬敬地给余碧涣抬手作揖。 “你喜欢我吗?”余碧涣终于睁眼看着萧燕升,但是也顺势抛出了一个难题。 “你那天不是问过了吗?” “可是你还没有回答我。你喜欢我吗?” “喜欢。从小就喜欢。我怎么会不喜欢涣儿妹妹呢?”萧燕升捏住余碧涣的手,轻轻地抚摸。 “那你跟爹爹提亲。你娶我吧。”余碧涣扎进萧燕升怀里,想象着自己穿着红嫁衣,甜甜地笑了。 萧燕升拂掉余碧涣环住他的手臂:“涣儿,我怎么能娶你呢?” “为什么不可以?只要你我都喜欢对方不就可以了。”余碧涣仰头看着萧燕升。 “涣儿,我一直把你当做我的妹妹。我对你的喜欢,是哥哥对妹妹的喜欢,我这个做哥哥的可以永远保护你,永远在你身边。但是我不能娶你。”萧燕升咬着牙说下狠话。 余碧涣一下子脸上又失了表情,缓缓站起身来,口中呓语:“原来如此……原来涣儿只是妹妹。” 萧燕升看着余碧涣空洞的眼神,心中犹如刀绞。金铃微响,余碧涣转过身去,两行清泪终于流了下来。上次在他面前已经是狼狈不堪,她不能让萧燕升再次看见她软弱的泪水。“燕升哥哥,涣儿知道了。” “涣儿,对不起。” 余碧涣咽下泪水:“不怪哥哥。是涣儿没看明白。”她依旧没有转身,踏着虚无的步子走出亭子,踏着满庭枫叶离了萧燕升而去。 远去的背影也许不会再回来了,萧燕升的心却也跟着去了。他不是不知道涣儿的心思,他也明白自己心里深深地爱着这个小妹。但是,当初的小妹妹如今已经带上金铃…… “涣儿,这是怎么了?”秀儿看见涣儿低着头走进屋来,脸上还挂着泪。 余碧涣跑着扑到秀儿肩头,放声大哭起来:“姐姐。” 余庭烨也在一旁吓了一跳,本来正在跟秀儿打算计划成亲的事儿。没想到余碧涣会这副模样出现。“妹妹,是不是燕升欺负你了?” 余碧涣猛地摇了摇头,继续哭。秀儿轻轻地拍着余碧涣的脊背,“涣儿不哭,有什么事跟姐姐说。”说完又使了眼色,让余庭烨去找萧燕升问个明白。 “姐姐,涣儿是不是长的很丑?” “谁说的?谁说我们涣儿丑了?我们涣儿可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大美人儿。多少王孙公子都对涣儿一见倾心呢?” “那涣儿是不是很讨人厌?” “怎么会呢?涣儿既懂事又讨人喜欢。” “那燕升哥哥为什么不肯娶我?”余碧涣依旧在哭,哭声更加死心裂肺。 秀儿也不好说什么,抱紧了余碧涣,让她哭个痛快好了。“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余碧涣从小到大都是余府的宝贝疙瘩,要什么得不到啊?京城里的名流仰慕余家三小姐的可不少,来提亲的也是踏破了门槛。却偏偏这萧燕升不知好歹在她心上狠狠地划了一刀。秀儿暗咒,萧燕升这个登徒子竟然惹得涣儿这般伤心,一定要好好收拾他。 “姑娘,你的头发真好看。”草儿正在给烟萝梳头。 “还不是你打理的好。”烟萝摸着自己的头发,“好了,草儿你也去歇息吧。” “是。”草儿收拾好了杂物又给烟萝铺好了棉被,才退了出去。 烟萝此时穿着白色的中衣,见草儿出去,便直接给门上了栓。“出来吧。” 一个黑衣人从窗户窜进屋内,执剑单膝跪在窗前。“圣女。” “教主他们怎么样了?”烟萝走到黑衣人跟前。 “皇上已经下令,明日午时法场斩首示众。还要……” “还要如何?”烟萝秀美紧锁,心中万分担忧。 “还要暴尸三日,以告天下。” “爹爹……”烟萝一时腿软,跌跪在窗前。“是女儿不孝,没能力救爹爹出来。女儿一定不会让爹爹再受辱,女儿定会为爹爹报仇雪恨……” 烟萝镇定了心绪,眼神里却满是火焰。她从怀里掏出一块金色玄火令令牌,“你听着。” “小的在。”跪在地上的黑衣人换了左手握剑,双手抱拳。 “速去召集京中教众。明夜子时,迎回教主。” “小的领命。”说完又是一个鱼跃,从窗口跳了出去。 烟萝就是火阳教的圣女,火阳教教主的女儿。此番进京是为搜罗京中情报。以舞妓身份为掩,不仅不露分毫,还能在逸云馆结交不少王公大臣,细察朝堂动向。此番火阳教被剿,她不在业州才可幸免于难。目前朝廷,只知道火阳教圣女在逃。 余府,余碧涣终于哭累了睡下。余庭烨白天追上萧燕升得知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本来一心想揍萧燕升的,也就没拿萧燕升怎么着。虽然他也恨萧燕升惹得余碧涣失了心神,但是感情之事毕竟不好强求。 “烨儿。”余荣昌趁着夜色来找余庭烨,有些话也应该说明白了。 “父亲,还没睡呢?”余庭烨让出正位给余荣昌坐下。 “为父有些话要跟你说。” “父亲请讲。” “烨儿,你今年也二十有二了吧,这余家早晚要交到你手里。你母亲死后,家里就没有个当家的女人。” “父亲,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为父的意思是,你也老大不小了,挑个日子把婚事办了吧。” 余庭烨面有喜色,“父亲不说,烨儿这几日也正想跟父亲商量。烨儿想成亲了。”说了一半,他又有些不好意思。 “好,明天我就找个媒人去司徒家。”余荣昌故意把话说明了。 “司徒家?……父亲……”余庭烨一惊,正欲说他要娶的是秀儿,却还是被余荣昌抢住话头。 “是啊,司徒家。大司农大人司徒进的夫人与你娘亲如姐妹,你小的时候余家就已经和司徒家定下了娃娃亲。司徒大人的女儿司徒娇娇你也见过,也算得上是国色天香。你们的八字我们也和过了……” 余荣昌念念叨叨一大堆,可余庭烨哪里听得进去。光一句“娃娃亲”就已经让他感觉到眼前一黑。“慢着。什么娃娃亲?我怎么不知道?父亲怎么可以对儿子的婚姻大事这么草率?” 余荣昌见余庭烨竟然对他大呼小叫,也怒目一喝:“放肆。” 余庭烨看着余荣昌的眼睛,坚定的说:“父亲,我今天就把话说明白了。我喜欢的是秀儿,我要娶的也只会是秀儿。” “她只不过是个小丫头,怎么比得上司徒大人的千金。你难道要为了一个小丫头毁了余家的信誉。这可是你母亲生前定下的。”余荣昌故意在说最后一句话时加重了语调,他不信余庭烨会违背他娘生前的遗愿。 “可是我喜欢的只有秀儿。非秀儿不娶。”余庭烨仍然不让分毫。 分卷阅读33 - 分卷阅读34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34 “啪。”余荣昌抬手狠狠地一巴掌打在余庭烨左脸上。 余庭烨直起身子,转过头来,用衣袖擦掉嘴角流出的血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父亲,求你成全我们。” 余荣昌一巴掌下去自己也后了悔,但还是铁下心来:“我今天也跟你说清楚了,司徒娇娇你必须娶。”余荣昌顿了一下,轻了语气:“我不是不喜欢秀儿那丫头,她既聪明懂事又会照顾别人。但是这是婚约在前,不容更改。若是你实在喜欢,等你跟司徒小姐成了亲,再收了房便是。那时候,为父绝不拦你。我把话说在这,你自己看着办吧。” “父亲……父亲……”余庭烨跟着余荣昌的步子跪走在地上,但是余荣昌仍是没有半点动摇,拂袖而去。 秀儿正给余庭烨送茶来,在走廊里遇到脸色铁青的余荣昌,心里哆嗦了一下。余荣昌此时有些忌恨秀儿,愤愤地瞥了一眼秀儿,竟然让从来没有忤逆过自己的大儿子对自己大喊大叫。吓得秀儿招呼也不敢打就低头侧身给余荣昌让了路。 等余荣昌走远了,秀儿才疾步到余庭烨房里。看到坐在椅子上的余庭烨眼里失了焦距,脸上还有红红的印记。“这是怎么了?你是不是做错什么惹老爷生气了?” 余庭烨见是秀儿,忙在烧痛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没事儿。” “都成这样了,还说没事儿。到底怎么了?”秀儿抚上余庭烨的左脸,心疼极了。 “你不要担心,我会处理好的。”余庭烨抱住秀儿的腰,把头埋进秀儿怀中。心里却惴惴不安,他到底该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保证每日更新,谢谢大家关注…… ~@@@@@@@@@@@@@@@@@@@@@@@@@@@@@@@@@@@@@@@@@@@@@@@@@@@@@@ 嗯……啊……怎么说呢?各位亲们,感谢大家一直以来对红裙的支持。笑笑平均每天至少10次打开网页查看亲们的留言和收藏数,每当看到留言里支持的字眼,哪怕只有几个字我都好感动的。每当看到推荐和收藏一点点的增加,笑笑就更有写下去的动力。在大家的支持下,小小决定参加起点女频的2008年1月pk,虽然没想过能一次成功,好歹去混个脸熟。 http://newmm./sho?bl_id=159048希望大家有时间多帮笑笑踩踩,多多收藏,也欢迎大家投票哦! ☆、第二十二章 乞儿 娇小姐芳心暗许,饿乞儿兄妹相依。 余碧涣第二日醒来就跟个没事儿人儿似的,见着谁都高高兴兴地打招呼,也恢复了往日的笑颜。可是看在秀儿眼里却心疼万分,她知道余碧涣是把所有的痛都压在心底,装出一副喜笑颜开的样子。那般笑容没有了以前的稚气顽皮,倒是多了一份愁怨。更让秀儿苦恼的是余庭烨一脸忧心忡忡的模样,都不知道他每天在忙什么,也不常来找秀儿。 余庭烨怎么会不想去找秀儿呢?他是觉得那婚约的事情没处理好之前,他没脸去见秀儿。每每秀儿问起自己挨打的事儿,他都支支吾吾地搪塞一通。余庭烨也是竭尽所能求余荣昌,余荣昌被烦的耳朵生疮,撂下狠话。要是余庭烨再如此冥顽不灵,他就要将秀儿赶出府去。余庭烨寻思着,父亲不出面去司徒家,自己去便是。他为了抽出空去求求司徒大人,今儿一大早就让秀儿带余碧涣出去散散心。 秀儿想起来今日有庙会,便带了余碧涣来逛庙会。千佛寺是京城附近最大的寺庙,庙会上也自然热闹。庙街上人来人往,左右卖的尽是些标致的小玩意儿。秀儿给余碧涣买了一支风车,余碧涣像个小孩子一样拿着风筝对着嘴使劲儿地吹。 “涣儿,我们祈福许愿吧。”这些日子秀儿心神不宁,去拜拜菩萨,求个心安的好。 “好。”余碧涣和秀儿一道进了千佛寺正堂。一尊金身大佛置在堂内正中,两边各有数尊泥佛。堂顶上挂着数十个螺香,冉着袅袅青烟。香案左面还有几个小沙弥敲着木鱼,咚咚咚地响彻了整间庙堂。 秀儿牵着余碧涣的手一同跪在庙堂正中的蒲团上,两人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可是女儿家各有个的心思。 余碧涣心里默默地祈愿:佛祖在上,涣儿愿早日忘了他,涣儿要开始新的生活。就让一切往事都随烟去罢。一旁的秀儿诚心地盼着她娘平平安安,盼着她与余庭烨能相伴一生,相伴终老。 两个丫头祈完了愿,上完了香正要走出庙堂。秀儿听得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唤道:“两位姑娘慢走。” 秀儿回头看见叫住她们的正是摘红叶那日在千佛寺后院遇到的老和尚。今日,那老和尚穿着一身黄色的僧袍,还批了一件红色的短袈裟。秀儿记得那日这和尚明明穿着灰色的僧衣,她还以为他只是个扫地僧。此番一见,颇有些诧异。 秀儿还在发愣之际,余碧涣已经接了下口:“师傅,有什么事?” 老和尚手中抱着一个签筒子,里面大概有个五十支竹签。“两位姑娘既然来了,何不卜个签子,问个吉凶?” “好呀。”余碧涣还是对什么事都很好奇的样子,接过签筒就又跪在蒲团上摇了起来。不一会儿一支竹签就从签筒里蹦了出来,涣儿拾起来看了一眼就递给了老和尚。“夏日炎天日最长,人人愁热闷非常;天地也解知人意,薰风拂拂自然凉。何解?” “姑娘抽到的可是上签,不过姑娘似有愁事。切记:进退莫疑,自有佳期。营谋用事,不须妄为。”老和尚给余碧涣说的迷迷糊糊,又把签筒递给了秀儿。 秀儿心想这签文说的还真是那么回事儿,求一支也无妨。抱着签筒摇了半天,才有一根签字掉在地上。老和尚忙去拾了起来,脸上渐露笑意,口中喃喃自语:“原来如此,老纳果然没有看错。” “师傅,签文上怎么说?”秀儿心里自己也没个准儿,要是抽到个下下签,她就可真没了注意。 “姑娘安心。签文上说:鸾凤翔毛雨淋漓,当时却被雀儿欺;终教一日云开达,依旧还君整羽衣。姑娘定是人中龙凤,只是时辰未到。必先经大磨难大凶险,才能守得云开见日明。须记:小人日盛,君子莫为。营谋用事,待时施为。”说完依旧用古怪的眼光看着秀儿。 人中龙凤?秀儿觉得这签文又不准了,兴许余碧涣那支是瞎猫逮着死耗子,碰了巧。一身布衣,卖身的丫头,哪里来的开达?对着老和尚说:“我不信。” “来日方长。若是姑娘遇到难处,只管来找老衲。阿弥陀佛。”那老和尚又是一礼。 秀儿拽住余碧涣就往外走,受不了那老和尚了。看上去也不疯也不癫,怎 分卷阅读34 - 分卷阅读35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35 么净说些胡话来。余碧涣从在庙里就一直打量着秀儿,还一边细品老和尚说的话。心中也很是不解。最后冒出一句话:“姐,我饿。” 出来一大早上了,也没吃啥东西。秀儿和余碧涣就往了千佛寺旁有名的斋菜馆“和盛楼”用午膳。上了楼挑了临街的好座儿,招呼伙计点了些个有名的菜式吃开来。 另一头,余庭烨带了好礼去司徒大人府上。司徒进自然是好茶招待,司徒娇娇听闻未来夫婿登门拜访也躲在帘子后面偷偷地瞧。本来这婚事她百般不愿,前几日听父亲接受了余家的提亲还闹了整个司徒府人仰马翻。此刻看到余庭烨长相不俗,知书识礼,一颗芳心早许了去…… “司徒大人,侄儿此番打扰,是有一件事想求司徒大人应承。” “贤侄且说,咱们两家都是一家人。” 余庭烨突然跪在司徒进跟前,司徒进猜想这小子莫不是就要拜他这个岳丈大人?心下得意地说:“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起来说话。” 余庭烨依然跪着不起身:“侄儿想求大人将余家与司徒家的婚约就此作罢。” “你说什么?”司徒进很难相信余庭烨说的话,疑是自己听错了。躲在帘子后面的司徒娇娇也是一阵恍惚。 “并非庭烨嫌弃司徒小姐,实在是庭烨心中早有意中人,早于她许下鸢盟。司徒小姐秀外慧中,司徒家也是名门望族,大人定能觅得胜过庭烨百倍的东床快婿。” 司徒进一听,这余荣昌唱的到底是哪一出啊?自己儿子明明有了意中人,居然还来讨他的宝贝女儿。来讨也就罢了,已经下了定,哪有作罢的道理。“你这是什么话?这婚约可是早些年就定下的,岂是你说作罢就罢了。这让我司徒家的颜面往哪儿搁?” “婚姻之事,本就讲个情投意合,强求不来。庭烨既有盼着长相思守的意中人,若是娶了司徒小姐,也是貌合神离,闹得两头不快。我若纳妾,定然会伤了小姐的心。与其后悔莫及,不如早下决断。” “你,你欺人太甚。”司徒娇娇实在忍不住从帘子后面出来,哇呀呀地撂了一句话就跺脚冲了出去。 “娇娇,娇娇。”司徒进见女儿这般伤心也十分生气,“你回去。自古嫁娶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叫你父来与我说,我跟你没说的。”说完也拂袖离去。 余庭烨跪在原地不动分毫,他的身体跟着他的心一样冻成了冰。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纸婚约挡身前。只是他与秀儿两人相爱相守之事,却闹得各生怨念。到底要怎样才能都皆大欢喜。 “娇娇,别哭。他余家有什么了不得的,这门亲事我司徒家也不稀罕。待御史大人亲来,爹爹就一口回绝了,再给你找个更好的人家儿。”司徒进一直把这闺女儿看作掌上明珠,搁在嘴里怕化了,拿在手里怕摔了。 司徒娇娇用帕子擦干净脸,气鼓鼓地说:“不行。女儿就看中了他。不管爹爹怎么做,娇娇就是要嫁他。” “好好。爹给你安排。” 和盛楼上,秀儿一会儿想想老和尚的话,一会儿又担心余庭烨到底怎么了,心下就没闲过。这会儿又饶有兴趣地看着街面儿上的光景。 一个穿着灰衣服的乞儿跑到街对面的烧饼铺上讨来了一团半生不熟的面疙瘩,看上去大概十一二岁。小乞儿正把面疙瘩往怀里踹,几个大一些的乞儿就抢了去。那孩子一双灵透的眼睛愤愤地望着他们,伸出一只手:“还给我。” “哟喝,你难道不知道这地头我最大。讨了什么,捡了什么,那都是要交给我的。”走在最前头的乞儿得意地说。 “还给我。”那孩子直冲上去要抢回那面疙瘩。 “上。”刚才那个领头的乞儿一声令下,周遭几个小子都冲上按住孩子就要一顿暴打。 秀儿在楼上嘘喝一声,那几个小子忙住了手,一溜烟儿地跑了。秀儿估摸着小乞儿定是饿得,又招呼了他上楼来。余碧涣也交了伙计重新弄了几个热菜热汤地端上来。可是那乞儿虽然眼睛饿慌慌地看着桌上的菜,却凭秀儿怎么劝也不动筷子。 余碧涣看着觉得蹊跷,难道一个小乞儿竟然还挑剔菜色:“我说你这小犊子,怎么不吃啊?” “我不饿。”那孩子低下了头。 “不饿,干嘛非要抢回那面疙瘩?你这不是讨打吗?” 秀儿见他刚才明明看着桌上的菜直流口水,肯定是饿着了,嘴上说不饿肯定有原因:“告诉姐姐,为什么不吃东西?是不是不合胃口啊?” 那乞儿用脏的生油的衣袖抹了一把眼泪鼻涕,看着秀儿:“不是。不是。……”那孩子沉默了一会儿,又抽泣起来,“我妹妹快饿死了。我想给他带点儿吃的回去……” “小二儿,把桌上的菜都包起来。”余碧涣一听就招呼开了,“姐姐,我们一起去瞧瞧吧。” 两人跟着那小乞儿一路小跑,到了一户人家后院的马棚才停了下来。一个小姑娘脸色灰白地躺在草料堆里,衣裳虽然破烂但是也看得出是上好的绸缎。秀儿心里不禁猜踱这两个乞儿的身世。 小乞儿把荷叶包拆开来,直接用手抓了菜送到小女孩儿的嘴边。“妹妹,哥哥给你带回好吃的了。” 小女孩儿嗅着香味睁开眼:“哥……” “哎。你们怎么还在这儿啊!”一个大娘走进马棚子,“快走吧。” 小乞儿马上跪在地上扯住那大娘的裤腿儿:“就让我们再待一天,我妹妹还走不动路。求求你了。” “不是我不想收留你们。只怕是待会儿主子回来,你俩儿肯定会被打出去的。快走吧!” “这样吧,我带他们回去,睡我屋。”秀儿跟余碧涣商量一会儿,就要去抱草堆上的小女孩儿。 小乞儿见了却伸开了手臂拦在中间:“你们要干什么?” “姐姐带你们回去好不好?再给你妹妹找个大夫给看看。好吗?” 小乞儿看着秀儿的眼睛,那眼里毫无杂质。小乞儿决定相信她,他从草堆里扒出一个包裹,背起自己的妹妹,跟着秀儿和余碧涣就回了御史府。大夫给那小女孩儿开了一副药,秀儿给细细地熬了正端出来。小家伙一把抢了过去,自己先喝了一口。 秀儿觉着这小子真是处处防着人儿,行为举止也不像是一般的街头乞儿:“你别怕。你们俩就先在这儿住下来。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阿文,我妹妹叫阿玉。” “你们怎么不回家呢?”秀儿想探探这小子的口风。 “我和妹妹没有家人了。”那双灵透的眼里又含满了泪水,“就只剩下我和妹妹了。”他们的家人此时都在黄泉路上,母亲临终时一再叮嘱他要好好照顾妹妹,无论如何不能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分卷阅读35 - 分卷阅读36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36 ☆、第二十三章 隐瞒 灯影摇曳眉影弯,断情金柳龙凤环 。 早朝刚毕,所有的大臣们正走在正殿外的台阶上。司徒进叫住了走在前面的余荣昌父子,当着两人的面儿就把余庭烨昨日到司徒府的事添油加醋地抖落了一遍。余荣昌是气得火冒三丈,但是脸皮子上又不好马上显露出来,一边赔不是一边用眼神警告余庭烨。 “我看这门婚事还是算了吧,我家闺女又不是嫁不出去。你们余家也太不讲信誉了,拿我司徒进耍着玩儿呢?”司徒进说完就要走。 “司徒大人,是老夫管教不善。不过你放心,两家的婚事已是板上定钉。等准备周全挑个好日子就去迎娶司徒小姐。怎么说这婚姻大事还不是我们说的算不是?”余荣昌马上追到司徒进身侧,余庭烨知道这两家的老人是铁了心,就一个人先上了官轿回府。 “话虽这么说,但是我家娇娇是嫁过去当夫人的,要是过府之□□烨不给放在眼里,连个贱妾都不如,岂不是要受尽委屈。不嫁了,不嫁了。冲破了天,我女儿也就闹个被余家悔婚的名声,自己家的闺女自己养着好了。” 余荣昌赶忙赔笑:“庭烨是年少无知,心性未定。想我们年轻的时候还不是一样,成了亲自然就会收敛了。这纳妾的事当然也要我准许啊,老夫在这就给司徒大人下个诺。两家结亲之后,我家庭烨三年内绝不纳妾。你看可好?” “余大人,这可是你说的。看在余大人这么有诚意的份儿上,我再回去问问娇娇,看看娇娇的意思。” “那是,那是。” 余荣昌一回到府中就气冲冲地叫来余庭烨,狠狠地教训了一通。余庭烨不再像上次一样出言顶撞,一句话也不说的埋着头。 “你倒是给我说句话啊。” “父亲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好了。”余庭烨已经下定决心既然婚约已经没有办法取消,那他就带着秀儿一同走。自己先在余荣昌面前服下软来,然后和秀儿一起走的远远的,不用再受他人的约束,去过自在的生活。 “既然你答应了,就给我好好地准备成亲吧。” “可是我有一个要求,请爹爹帮我保守秘密,不要告诉秀儿。” “好。” 为了让余荣昌放松警惕,打消赶秀儿出府的念头,余庭烨这几日与秀儿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早出晚归。秀儿问起来,也说公务繁忙。 余碧涣见这几日府里的人忙近忙出,就从口风不紧的丫头嘴里套出了这消息,急得上窜下跳。她先去找余荣昌说理,被父亲骂她多管闲事。她去找余庭烨商量,也被余庭烨一句自由安排挡在门外。无奈之下,只好告诉秀儿。想着事先告诉她,总好过等到红慢高挂时。 “姐姐,涣儿跟你说件事儿。你听了可不要太伤心啊。” 秀儿正在给两个小精灵鬼儿做衣裳,打趣地说:“什么事儿啊?还伤心,你要是明天嫁人,姐姐可真就伤心呢。” 余碧涣狠下心开口,但是越说声音越小:“八月十五,大哥就要和司徒家的小姐成亲了。” “你说什么?”秀儿手中的针猛地一下扎进肉里。 粗心的余碧涣哪里看得到,只顾着安慰秀儿:“秀儿姐姐你别急,大哥也是百般不愿。我去问他的时候,他说自由安排。一定会有办法的。” 秀儿顿了顿:“你怎么知道的?是不是听错了?” 余碧涣觉得很愧疚:“没有错。全府里的人都知道,各院儿的下人们都忙活好几天了。是……是大家都有意瞒着你。” 秀儿喉咙里像是堵着一团棉花,什么话都说不出。她心中的很多疑问都解开了,就像洪水一样冲了出来。难怪所有的人见了自己都躲得远远的;难怪余庭烨公务繁忙,一天到晚连个面儿也见不着。秀儿想到这里不禁痴笑起来,原来天下人都知道了,唯独自己蒙在鼓里。居然还真的相信余庭烨会娶她?可笑。若不是余碧涣真心待她,怕是真的大红花轿进了门儿,自己还傻傻地愣着。她始终都只是个伺候主子的丫头…… 余碧涣一看不对劲儿,马上跑出去找余庭烨。等到余庭烨急急忙忙赶来的时候,屋子里除了秀儿手中的针线,其他的都是死物,安静得令人感到可怕。秀儿没有停下手中的活儿:“你来了。” “秀儿,你听我说,我不告诉你就是怕你伤心。”余庭烨刚走近秀儿身边,就一眼看见秀儿受伤的手和地上一小团暗红的血迹,“怎么了?怎么伤成这样?秀儿别绣了,你听我说。”余碧涣这下也看到秀儿伤了手,心下担心,又不敢上前。因为此时秀儿的脸上是一脸冰霜。 秀儿甩开了余庭烨的手,仍旧没有放下手中的活儿。“等我做完了阿玉的衣裳,就给公子做身喜服。” 余庭烨急了,用力的地再抓住秀儿的手腕,吼道:“不要再绣了,先听我说。” 正在余庭烨要向秀儿说出实情的时候,余荣昌却闻声而来:“什么事啊?吼什么?” “没事,是涣儿说秀儿不舒服。让我去请个大夫。”余庭烨看见父亲进来,马上松开了手。 秀儿的心随着垂下的手腕凉了半截儿,她站起身来给余荣昌行了礼:“老爷。” 余荣昌从三人的表情上也看出些端倪,撇了余庭烨一眼:“那还不赶紧的。” “哎。”余庭烨十分担心地看了秀儿一眼,缓步走出了房间。 “涣儿,你也出去。” 余碧涣哪里肯听:“我要留下来照顾姐姐。” “出去。把门关上。”余荣昌吼了一声。 余碧涣只好出去,顺手关上房门。余荣昌走到桌子前面坐下,右手搭在桌面上。“秀儿,你坐。” “秀儿不敢。”秀儿把受伤的手藏在背后。 余荣昌一伸手拉了秀儿,让她坐在凳上:“有什么不敢的?上次不是连老夫的路都敢拦着吗?我们说说话儿,别怕。”说完又拿了手帕给秀儿细细地包好了伤口。见秀儿安静地坐稳了,余荣昌将自己的手搭在着秀儿的手背上:“我呀!还得谢谢你没有告诉烨儿真相。要是他知道了,一定会看不起我这个做父亲的。秀儿你是个识大体,懂道理的好姑娘。” 秀儿一时不知如何应答,只好愣着。秀儿从小不知道父亲是长什么样子的,余荣昌此时给她的感觉就像是父亲对着女儿说话。“老爷过讲了。” “事情你知道了吧。我也知道你与庭烨情投意合。但余家和司徒家是世交,婚约也是庭烨母亲在世时就定下的,不能说取消就取消。本来我想早些告诉你,只是庭烨一直拦着。你也别怪他,他是为你好。” “老爷,秀儿谁也不怪。”要怪只怪自己出身下贱,要怪只怪自己那日糊涂接受红叶。 “好 分卷阅读36 - 分卷阅读37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37 孩子!我知道你心里苦,过些日子我让人给你准备些盘缠。你出去散散心吧。” “不劳老爷费心了。秀儿明日就回苏州老家。”秀儿觉得余荣昌话里有话,抽回了手。这些年在余府也攒了不少钱,回去陪伴母亲左右。管他谁要成亲,谁要嫁人。想到这里就想起了那夜里的吻,想起余庭烨说的话,“秀儿,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我,一定要做我的娘子。” “既然你不愿意继续待在余府,那我叫账房支些银两给你。回了家,好好安顿你母亲。再找户好人家。”余荣昌心里有些内疚,思来想去只能予秀儿些金钱弥补一下。 秀儿站起来行了一礼:“谢谢老爷,无功不受禄,秀儿不需要那些个钱。秀儿要走一事也希望老爷不要告诉其他人,秀儿想安安静静地离开。” 余荣昌看着秀儿心里竟然也有一丝不舍:“好吧。回了家,记得来个信儿,报个平安。” “秀儿记下了。” 余荣昌刚走,余碧涣就冲进屋里,“姐姐,爹爹说什么了?没有为难你吧?手还疼吗?” 秀儿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笑意:“没事儿,就是谈谈心。涣儿,你也长大了,别什么事儿都一惊一乍的。” 余碧涣赖在秀儿身边坐着:“反正有姐姐陪着。姐姐别担心,大哥会有办法的。” 看秀儿脸上挂着笑,余碧涣心中的石头就落了地。下午两人还陪着阿文阿玉玩了好久,秀儿叮嘱她要好好照顾兄妹俩。 余庭烨见秀儿没什么事儿,就还是忍了一下,暂时不告诉她。等自己把所有的事情都准备停当了,就直接带她走。他这几天让人去买了一匹好马,又去钱庄取了不少银两。还经常去找些从塞外回来的商人一起喝酒。其实他本以为一切做的滴水不漏,却不料还是被余荣昌察觉。要不然余荣昌也不会跟秀儿说那些话,狠心要让秀儿出府。 晚上秀儿一直最在油灯前缝缝补补,余碧涣只看了一会儿就先睡了。黄黄的灯光中,那两撇弯弯的眉微翘着。秀儿的脸上没有一点愁怨,倒是那一如往常的浅笑让人看了更是心痛。给阿文阿玉做的衣裳兄妹俩已经穿上了。以前答应要给余碧涣做个荷包也刚刚做好了。做喜服怕是来不及了,就给余庭烨绣一条喜服上的腰带吧。 秀儿觉得红色的布在灯光下好刺眼,手中的线也不停地抖动着。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绣上什么好。算了,就拿龙凤呈祥讨个彩头。金色的丝线在秀儿手上缠绕着,银色的针芒在红色的飘带上穿梭着,却似针针扎在心尖,线线穿过心头。一针针,一线线,绣个龙凤呈祥,却将她心上的伤口缝上又拆开,拆开又缝上。那种痛只有她自己知道。 手扬起了金线,这是最后一针了。秀儿把线头咬在齿间,两头用力一扯,本该绷断的金线似断不断…… ☆、第二十五章 离别 南行车辙印千里,还君红叶莫相惜。 “不好了,不好了。秀儿姐走了。”余碧涣一觉醒来不见秀儿,只看到桌上燃成一堆泪迹的红蜡,压在烛台下的字条和一个绣花荷包。秀儿房中收拾的干干净净,衣柜里的衣物全没了。 经余碧涣这么一喊,准备上朝余庭烨刚跨出门槛儿又急匆匆地跑了回来:“怎么了?”  余碧涣边哭边说:“我一大早起来就没看见秀儿姐,到她屋里一看才知道秀儿姐已经走了。” “去哪儿了?”余庭烨脑后一凉。 “不知道。字条上没写。”余碧涣把字条递给了余庭烨。 余庭烨拿着字条的手颤颤发抖,上面一行娟秀的字迹:妹妹保重,姐姐走了。不要来找我。他当下握紧了拳头,字条被他紧紧地攥在手心:“追。初二,给我备马。” 余荣昌背着双手拦在门口:“不用追了。秀儿昨天都跟我说了,你就算追上她也不会跟你回来。” “父亲,你……我都应承了司徒家的婚事,你怎么能赶秀儿出去。她一个弱女子,你叫她去哪儿?”余庭烨怒目看着自己的父亲,他一直敬爱的父亲竟然会容不下一个小丫头。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算些什么?你是真的应承婚事?自己的儿子自己还不了解。她不走你怎么能定下心。”说完又对着府里的下人家丁吼道:“你们都给我听好了。给我关上前后门,谁要是让公子小姐出去了,小心自己的小命。” “爹爹。”余荣昌面对宝贝女儿的哭喊央求亦无动于衷。 两扇大门吱吱呀呀地合上,喀嚓一声落了闩。余庭烨没想到事情会到这个地步,父亲竟然做的这么绝。该怎么办?胸口一阵锐痛,旧伤口好像又要裂开。他神情恍惚地向自己的书房走去。余碧涣突然觉得萧燕升不解她意给他带来的痛苦,远比不上秀儿和余庭烨心中的离恨。她将荷包捧在手中,愿他两人能早点忘却,开开心心的生活。 书房的门推开来,清晨的阳光正好照见书桌上的红布包裹,包裹上放着一支信封。余庭烨快步上前撕开信封,一片红叶从信封里飘出,落在一地阳光里。红叶已经没有了初现时的润泽,死死的躺在那里,只有阳光里的些许微尘自在的舞着。 余庭烨看见那抹暗红,像极了昨日见到的血印记,心中更是隐隐作痛。拾起红叶,红叶上还有字。那是秀儿夜里做的最后一件绣活儿,她用剩下的一缕金线在红叶上绣了几句话:“君似玉璧,妾如土泥。来时各东西,去了还君红叶,莫相惜。”他从来没有嫌弃过秀儿的出身,他是一心一意想与她长相思守,她怎么能说出这么绝情的话。 余庭烨觉得秀儿不会只留下一句断情的话。再又去翻信封,却什么也没有找到。他匆匆打开桌面上的红布包裹,撑开一展龙凤呈祥的红腰束,金色红色相映,刺在眼中,恨泪轻弹。他瘫坐在椅子里,浑身上下都失去了力气。与秀儿共处的时光历历在目,午后阳光里绽放的粉莲,病榻前悠悠扬起的梅香,玉手细抚红叶时的痴态,月夜下轻吻时的低喘。秀儿的或笑或哭的表情都深深印刻在他心底,要他怎能莫相忆,莫相惜? 南行的马车上,秀儿听着车轱辘碾过黄土地的声音,就觉着这车是从自己身上碾过去的。想起来京那日还在车棚里和余碧涣嬉笑打闹,此时孤身还乡,独听鞭响,竟也释然。要走就走的干净彻底,要断就要像快刀吹发。回去乡里再不到这繁华地…… 离八月十五只剩下三天了,余庭烨自那日起就将自己锁在书房,对着那一叶红叶发呆。每次送去的饭菜在门口搁冷了才又拿回来。余荣昌在门口骂了他好几次也不顶用,只得去求余碧涣想办法。 “涣儿啊,你看你哥不吃不喝的有些日子了。你去劝劝看。” “我可没那能耐。哥这样子,还 分卷阅读37 - 分卷阅读38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38 不是让你给害得。要说此时能救我哥的只有秀儿姐。”余碧涣不是不心疼自己哥哥,她故意这样说是想让余荣昌知道自己做错了,何苦非要拆散一对鸳鸯。 “不行。别想拿这来作交换。好,我也不管了。除非他死了,这门亲事不能变。” “爹爹,你这是真的要哥哥死啊。” “死了,我就当……没生他这个儿子。” 晚饭时候,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撬锁的木匠在余庭烨书房门前捣鼓,余碧涣端着晚饭后面。“咣当”一声,屋内的门闩落了地。余碧涣没有马上推开门,先招呼了其他人下去,然后在门口唤了一声:“哥,我进来了。” 秋日昼短,都已经是夜里了,但是房内并没有点灯。余碧涣依稀的看着余庭烨坐在书桌前,发迹散乱,下巴上也冒出此黑茬儿,眼神盯着什么地方没有焦距。她走过去放下热气腾腾的饭菜,“哥,吃点东西吧。” 余庭烨还是一动也不动,余碧涣顺着他的眼神看见桌上的红腰束和他手中的红叶。余碧涣知道哥还是放不下,忘不掉,泪也跟着留下来,扑在余庭烨冰凉的腿上:“哥,你不能这么对自己啊。秀儿姐要是知道了,肯定会伤心的。” 冰雕似的人终于开口了:“我对不起她。” 余碧涣突然心中有气,站起来就一掌捆过去:“哥,我瞧不起你。知道对不起秀儿姐,你就要想办法,就应当振作起来。你看你现在的样子,人不人,鬼不鬼。还居然像女人一样要死要活?你若是真的喜欢秀儿姐,早当初就应该带她走。” “你打吧。我没什么好说的了。” “你还可以去找她。” 余庭烨抬眼看着自己天真的妹妹,“找她?是她自己走的。是她自己说不要找他。”他将僵硬的手抬起来,把红叶放在余碧涣面前。 余碧涣看也没看就说:“哥,你怎么这么傻?秀儿姐这么说是想让你心里好受些,是想让你能规规矩矩地与司徒小姐成亲。她临走前一日,还叮嘱我要让你按时吃药。不要以为只有你一个人心痛,你可知道秀儿姐为你绣喜服上的腰束时是什么心情?” 捧起红腰束,余庭烨低声嚎哭。余碧涣点亮了屋内的油灯,将饭菜放在他面前,轻声说:“哥,先吃饭吧。我们再想办法,天无绝人之路。” 余庭烨缓缓抬头,“涣儿,你说的对。就算是她自己心甘情愿走的,我也要去问个明白。”说完猛地捏住筷子,就着热汤狠狠地扒了些饭菜进口。 拉车的马一声嘶鸣,马车停了下来。草庐里闻声走出一个老妇人,看着门前的马车一阵疑惑。门帘一开,车内的女子探出半个身子,“娘。” 那老妇人揉了揉眼睛,“秀儿。这不是在做梦吧?” 秀儿跳下车,跑去钻进老妇人怀里:“娘,秀儿回来了。” “回来了好,快让娘看看。”老妇人喜极而泣,双手捧着秀儿的脸。“我们秀儿都出落得这么漂亮了。” 秀儿却什么也说不出口,喉咙哽咽,两眼发酸。感受着母亲双手的温暖,一时间所有的委屈都从脸上泄了出来。 ☆、第二十五章 逃婚 花堂烛照众生相,娇红难系有情郎。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不论贫富老小,都要穿上鲜亮的衣服,贵家结饰台榭,民间争酒玩月。所有店家、酒楼都要重新装饰门面,牌楼上扎绸挂彩,都亮出新鲜佳果和精制食品。烟萝坐在逸云馆的楼头上与刘凞对饮,远远的看见一仗迎亲队伍吹吹打打地穿过街巷。 领头一匹扎着红花的高头大马,紧跟在后面的是一摇摇晃晃的八抬大轿。走在花轿两旁的丫头们不停地向路人派发喜糖喜果,红衣小厮把锣鼓唢呐弄得震天地响。余庭烨穿着喜服正襟骑在马上,腰上束着那条龙凤呈祥,脸上却没有一丝喜色。 “这是谁家的公子,娶个亲这么大的阵仗。”烟萝自那日去城门上盗回她父亲的尸首,已经是多日不见客了。 坐在窗廊前的刘凞往嘴里倒了一杯酒:“御史大人的大公子与大司农大人家的千金成亲,两家都是世家,这成婚之事当然铺张些。听说,皇上今天都要亲自去送贺礼。” “你难道不去道贺?” “去啊,还要带着你去呢。”刘凞一把拉过烟萝,烟萝一时没站稳,跌在他怀中。脸上带着妩媚的笑,心中暗想不能放过报仇的大好的机会。 司徒府中,司徒二老都守候在宝贝女儿的闺房之中。司徒夫人正给女儿梳一个鸳鸯合锦髻,司徒进一旁坐着看着女儿梳妆打扮。“娇娇啊,上了花轿拜了堂,你就是余家的人了。在余家什么事都要听你夫君,听你公公的,不要像在自己家老是耍小姐脾气。” 司徒夫人忙接了口:“没事儿,谁要是欺负你,就回家来跟娘说。我们家娇娇可不能受委屈。”说着说着哭了起来,抱着司徒娇娇,“娇娇,娘真的舍不得你啊。” 司徒娇娇双手环住母亲的腰撒起娇:“娘,女儿也舍不得娘亲。女儿大了终究要嫁人的。今天我嫁的是个如意郎君。娘何必伤心啊?我会经常回家来看二老的。” 屋外一阵炮仗,司徒府的管家喜色洋洋地跑进屋里禀报:“老爷,夫人,小姐。迎亲的队伍来了。” “快快快。”众人一阵忙活,司徒夫人给女儿带上凤冠,司徒进满意地亲手给女儿盖上了红盖头。 司徒娇娇拜别了父母,便被媒婆背上了花轿。又是一路吹吹打打,颠颠颤颤。司徒娇娇在花轿里被晃得失了心神,只要一想到马上就要嫁人,余庭烨马上就是她的夫君,就痴痴地发起笑来。 到了余府,及时还未到。新娘子被送到偏厅等候,按规矩没有拜堂的新人是不能进入洞房的。余庭烨则和父亲一起在前厅招呼宾客。 余府今日真叫个高朋满座,来的人都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王公大臣自是不在话下,商贾货客也是云集不少。秦安国站在余府大门口嘴角一歪,脸上尽是玩赏的笑意。他踏步前行,大部分人看到丞相到此都纷纷避退两旁,让出道来。却不料没看见地上的陀螺,一脚踩上去,亏得身后的下人们扶着,差点摔个人仰马翻。 阿文跑去要捡陀螺,秦安国一脚踩得死死的。阿文见状,蹲在地上仰头愤愤地瞪了一眼。秦安国觉得这小男孩儿的眼神像是恨他入骨,他最讨厌这种眼神,一把掐住阿文的胳膊,阿文疼得直叫唤。 余庭烨主动迎了上去:“秦丞相,您怎么也来了。” 秦安国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松开了手,阿文一溜烟儿的跑没了影儿。秦安国对着余荣昌一抬手:“恭喜余大人,恭喜余公子。怎么这么大的喜事儿也不给老夫发个帖子。” 余荣昌本来没有给秦 分卷阅读38 - 分卷阅读39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39 安国发帖,一是大喜的日子不想他来添堵,二是也明里要跟他划清界限。可来的都是客,嘴上还是要客套些:“有劳丞相惦记。只不过是犬子娶媳妇儿,没有必要惊动丞相。” “这是哪里的话?余公子可是年轻有为,必是可造之材啊。同朝为官,这些个礼数必是要周全的。再说皇上都亲来,老夫哪有不来的道里?”秦安国其实心里恨极了余庭烨,要不是他,凭萧燕升那一根肠子到底的家伙能查到什么?“来人啦,把贺礼递过来。” 一个秦府家丁走上前来,打开他正捧着的漆盒。盒内一只通体翡翠的玉如意,还镶着金边花纹和雕饰。“余大人,我就祝余公子和司徒小姐这段金玉良缘美满如意!” “丞相,这礼物太贵重了。余家担受不起。”余荣昌狐疑秦安国到底卖的什么药。 “怎么?有了皇上的贺礼,瞧不起老夫这玉如意?” “烨儿,快谢过秦丞相。”当下人多,余荣昌只好收下。 紧随其后来的正是三王爷刘凞,他在众人眼里就是个放荡不羁的公子而已。不说别的,单说前来道贺还带着舞技搂搂抱抱就已经是大伤风化了。可他刘凞要的就是别人看他视如一贪图酒色的无用之徒。就连跟诸位大臣打招呼都极像是在招呼青楼里的姐们儿。秦安国狠狠地盯着刘凞,想上去教训一通,又碍于这场面。毕竟刘凞是将来要继承大统,执掌天下之人。 余庭烨没有过多的细看,从家丁手中接过漆盒,往内堂走去。他恨不得背生双翼,疾步逃离了众人的视线。这尽是阿谀奉承,你欺我诈的官场之道他早就看得透撤,你争我斗,到头来都不知道到底为的什么。此时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从这里离开,去找秀儿。 “哥,在这儿。”余碧涣从墙角里闪出来,将余庭烨拉到一间房内。 “衣服呢?”余庭烨一进门就扯掉捆在身上的大红绣球。 余碧涣把一个包袱递给自己的哥哥:“衣服和银两都在里面,我还从厨房给你偷了些喜饼,路上饿了吃。马栓在后门口的大槐树上,出门就看得见。” 余庭烨接过包袱就开始脱下喜服:“好妹妹,你不怪哥哥吧。” “要是能找到秀儿姐一同回来,涣儿就不怪哥哥。”边说边帮着余庭烨换上了墨色的裾衣,将红腰束翻了个静面儿系在余庭烨腰上。 “我这一走,爹爹一定气得不轻,你要好生照顾。” “涣儿知道。哥哥快走,及时快到,再不走来不及了。”余碧涣打开门,看着四下无人,就将余庭烨推入茫茫夜色。 一声马嘶引得喜堂内所有人都望向门口,此时余庭烨已经走了一个时辰了。只因凛王未到,婚礼仪式一直押后。所有人都盼着皇上亲临,却只见萧燕升从门口急匆匆地跑进堂内。 “余大人,皇上突然又要事,今儿来不了了。皇上说贺礼明日早朝再补上。”萧燕升对着余荣昌一礼,面带笑容。 由于萧燕升声音大,坐在刘凞旁的烟萝也听见了,心中暗道可惜。烟萝拢了拢发间的几只银钗,她本来想余家成婚宾客众多,正好趁乱行刺凛王,以报杀父之仇。谁又会怀疑到一个花街柳巷的青楼女子身上呢?可萧燕升明明说凛王不来了,难道已经洞察先机? “如此,我们便不在等了。行大礼吧。”余荣昌又找了丫头小厮去请余庭烨和司徒娇娇。 媒婆刚在偏听门外一喊,早就等不及了的司徒娇娇赶紧在几个小丫头和媒婆的簇拥下来到正堂。盖头蒙住了头,但是他看得见有好多双脚从她身边走过,可就是没看见新郎官的锦履。 众人都等在堂前准备观礼,又一小厮急急忙忙地跑到余荣昌耳边悄声说了几句。顿见余荣昌脸色铁青,等那小厮离了他耳边,他喉咙里低吼:“这个逆子……”说完便手扶额前一阵头晕目眩,昏倒在地。 堂前一阵惊愕。余碧涣早在一边侯着,余荣昌倒下之时接了个正着。顺便又对着媒婆说:“老爷不舒服,先带司徒小姐回偏厅休息。” 司徒娇娇哪里肯依,这堂还没有拜,哪里有退回偏厅的道理。她当下自己掀了盖头,四处张望,但不见新郎官身影。又乍见未来公公昏迷不醒,心里咯噔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徒小姐且先回偏厅休息。”余碧涣不容置疑地瞟了一眼媒婆,媒婆吓了一跳,忙拉了司徒娇娇就走。 司徒娇娇奋力挣脱,在堂内大喊:“余庭烨,你给我出来。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 余碧涣也忍不住了,本来待她是客,谁想到这般嚣张跋扈。“司徒小姐,涣儿今天叫你一声姐姐。请姐姐先回偏厅,毕竟这里是余府。”被余碧涣凌厉的眼神一逼,司徒娇娇只好服了软。 余碧涣当众一礼:“各位大人,家父今天身体不适,仪式恐要延后。涣儿替家父家兄谢了各位大人今日道贺,招呼不周实在对不住各位。” 秦安国本来是来看热闹,可没想到是这般热闹。余家和司徒家此时颜面尽失,他心里倒是乐开了怀。刘凞带着烟萝率先离去,众人也都识趣地陆陆续续离开余府。 宾客散尽,余府里红灯红慢在十五的明月下却显得荒凉。正堂里红烛烁烁,一张红盖头在地上被秋风吹得时浮时落。余碧涣安顿好了父亲,送回了司徒娇娇,坐在院子里的石凳旁看着那圆圆的月。 萧燕升踏着地上的铺满的碎炮仗走近:“涣儿。” 余碧涣平静地扭过头:“怎么了?” “没什么。我觉得你长大了。今天的事情里里外外都处理的很好。” 一整日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露出了笑容:“其实都是平日里跟秀儿姐姐学的多。还要多亏了皇上帮忙。” 原来,余碧涣早就通过萧燕升告诉了凛王她与哥哥的计划。刘若凛之前故意迟迟不来意在为余庭烨逃婚争取时间。后来不去余府,也是想到如果自己这皇上不去,就算余庭烨日后回来悔婚,也不会被论及犯着欺君之罪。 余碧涣依旧仰头望着十五的月亮,愿它照着哥哥夜行的路途,愿它圆了有情人的鸳鸯镜。 马蹄声碎,余庭烨正在官道上马不停蹄地赶路。事已至此,便只剩下往前走这一条路。缰绳勒在手,马鞭彻响:“秀儿,你等着。” 泥瓦小房里,秀儿正和母亲一起做河灯。秀儿的母亲名叫柳银荷,秀儿是跟着她母亲的姓氏。所以从小就被人瞧不起,经常被人骂做是野种,有娘生没爹教的孩子。两母女相依为命十六年,直到柳银荷患了恶疾,眼睛也看不见了,秀儿才到余家当丫头。六年来,秀儿的工钱全都捎回家里。柳银荷的病治好了,还种了一亩薄田,养了些鸡鸭。 只是前些日子秀儿一回来,就说 分卷阅读39 - 分卷阅读40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40 要让母亲享福,这才住进了现在这小院子。柳银荷也是乐呵得整日都呆在家中,哪儿也不去。 “秀儿啊。今天是中秋,你知道娘为什么要做河灯吗?” 秀儿做了半天也没有做出一直象样的的,往往是还没做好就被搓揉变了样儿。心里揣着事儿,手也变笨了。“不知道。” “为了祭奠故去的亲人。” “是父亲么?”秀儿抬起头看着母亲。 “就算是吧。中秋团圆,生者团圆,也不能忘了故人。” 秀儿放下手中的河灯,看着窗外的圆月。“庭烨在做什么?是不是已经拜了堂,喝了合卺酒?你是系着我绣的龙凤呈祥么?一定是的吧。涣儿在做什么?是不是和燕升又闹别扭?阿文阿玉还听话吗?……”心中的痛意又渐渐明朗起来,原来离别就是这种滋味。 “秀儿……秀儿……”柳银荷叫了好几声才换得秀儿扭过头来,“我们去河边。” “哎。” ☆、第二十六章 路途 送云牒巧化干戈,弃宝马做他乡客。 余家平平静静,司徒家的人却一夜不得安生。还没有弄明白到底什么事情,司徒娇娇就被余府的人送回了司徒府,这可是天大的耻辱。司徒娇娇一回家就抱着母亲痛哭,司徒进也只听得女儿说余荣昌当场昏倒在地,婚事怕是要拖延。司徒进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第二天一早再去余府看个究竟。 “你可见到了你未来夫君?”司徒进问。 “就是没有见着呢。爹爹,你可要给女儿做主啊。娇娇以后可怎么见人啊。”司徒娇娇依旧不依不饶。 “娇娇,别哭了。许是余府上出了什么乱子。待明日我去看看。”司徒进虽然疼惜女儿,但是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心下对发生的事情已经猜到一二分,想这时候余府肯定也是乱了套,先等余荣昌喘口气吧。 “咳咳咳……”余碧涣听到屋内一阵咳嗽声,知道父亲醒了,忙走到余荣昌床前。 余荣昌刚醒就忙着张罗:“快,涣儿。叫人去把你哥找回来。咳咳咳……” 余碧涣上面帮着父亲抹平心气儿,“父亲,您就歇着吧。哥这会儿怕是已经走远了。” “你早就知道?” “是。大哥是真的喜欢秀儿姐,爹爹就让他去吧。”余碧涣跪在余荣昌床前苦苦哀求。 “跪着干什么,我还没死呢。你可知道你哥这一走,余家的脸面都给丢光了。司徒小姐被那样当众晾在花堂,司徒家的人难道会善罢甘休。你们呀!都是逆子,真是想气死我。咳咳咳……”余荣昌边骂边气得直锤床沿,吃力的站起来。 “要不是爹爹一意孤行,也不会造成今天的局面。” 余荣昌捂着胸口,又有些站立不稳:“你……给我回房去。你哥不回来,你也别想在踏出房门半步。” 余碧涣见父亲还是执迷不悟,站起身来两袖一挥,夺门而出。余荣昌跌坐在床前,心中乱入麻团。难道真的是他做错了?自己只是一心想护得余家声誉,竟弄到而今众叛亲离的地步。 司徒府内,司徒进和夫人,女儿都侯在正堂里。适才司徒进刚准备出门儿,却闻凛王到府,马上又退了回来携了家眷跪在堂前。 刘若凛一进府就左右四下打量,更是故意把眼光在司徒娇娇身上停留了好一会儿。“司徒大人请起。朕今天来是来做客的,不必拘礼。” 司徒进等人从地上爬起来,司徒娇娇低着头,但也偷偷地瞅了刘若凛几眼。她不是没见过刘若凛,却也是第一次这么近地看着一位帝王。腰圆背厚,面阔口方,一身素着打扮也难掩眉宇间的王者霸气。 刘若凛在首位上端坐,李和瑞在一旁伺候着。司徒进没想到皇上能亲临府中,但是刘若凛不开口,他做臣子的也不能直接问。 “司徒大人,昨儿的事儿,朕都听说了。”刘若凛不慌不忙。 未等司徒进接口,司徒娇娇上前一步,行了一礼。“还请皇上给小女做主。” “司徒大人,这可是令爱?” 司徒进拉回司徒娇娇,唯恐她冲撞了御驾:“是,是。小女司徒娇娇不懂事,冒犯了皇上。” “早就听闻司徒大人家藏着宝贝,今日一见果真是国色天香的宝贝。可便宜了余庭烨那小子。” 这话听得司徒娇娇更加得意,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样,哭腔连连:“可是余家公子偏瞧不上娇娇。前些日子还来司徒家退婚,说是有了心上人。昨日也没有见到余家公子人影儿。等娇娇反应过来,已经恍恍惚惚地被送回了家中。” “哦。有这么回事?余庭烨有来退过婚?”刘若凛这才收了盯着司徒娇娇的视线望向司徒进。 “回皇上。是来过。微臣本来觉得婚事不妥,但是后来余大人又跟微臣说三书六礼都已经办齐全,婚事不变。我这才肯把小女嫁过去,可谁知还没拜堂呢,就把人送回来了。” “朕昨日有事耽搁了,也没能到场。不知道是什么情形?” “微臣料昨日之事定有蹊跷,不过小女要是就这么被余家退婚,司徒家颜面何在?小女的名节何在?老臣正要找余家问个明白。”司徒进一提到这事儿就来气儿。 “婚姻大事岂能儿戏。若不能两厢情愿,怕是强扭的挂也不甜。我看这样,这婚事还是算了吧,司徒大人也别认这个死理儿。昨日朕误了时辰,也是因为母后跟我商量明年三月,就要给朕册后选妃。” “这……”司徒大人心中一紧,司徒娇娇倒是乐得心里开了花。这天下说到底还是皇上的天下。要说能嫁得好,哪里比得上做皇上的女人。既然刘若凛都亲自这么说了,到时就算不能母仪天下,也能封妃封嫔。余庭烨值个什么?早就被她抛去脑后。 李和瑞又递给司徒进一张红色的牒子。“这是牒子,皇上可是破例从太后那儿求来的。”司徒进只好接在手中,他明白凛王是在帮他两家化止干戈,他自然不能显得太小气。就此收了牒子,好好在家养闺女吧。 前脚刘若凛刚走,余荣昌就踏破了司徒家的门槛。他带了好些礼物前来赔礼道歉,倒是没想到司徒进竟然不与他吵闹。只是收了礼,还平平静静地和他说婚事不必延期,干脆就这么算了,以后他司徒家也不追究。就此,余荣昌虽然是松了一口气,但是心里还是为着儿子逃婚一事气得不轻。余家在众人面前丢尽颜面不说,他这个做父亲的自担着管教不善的罪名。 余庭烨一路上披星戴月,快马加鞭,一日已经赶了五分之一的路程。此时见路边有一茶寮,便停下来歇个脚。余庭烨猛地扯紧缰绳,白蹄乌一声嘶鸣,顺势后腿一曲,瘫倒在地。余庭烨从马背上轻轻一跃,稳当地站在一旁。茶寮的小伙计从余庭烨 分卷阅读40 - 分卷阅读41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41 手中接过缰绳,抚摸着白蹄乌的鬃毛,“日行千里的宝马也要喘口气儿啊。” 余庭烨把剑往桌上一搁,稳稳地坐下:“你还识马?” “过往此处的商旅、马队、车架见得多了,也便能分出个三六九等。公子这是去哪儿啊?”小伙计安顿好了马,给余庭烨沏了杯茶。 “去苏州寻个故人。”余庭烨没有接杯子,抱着茶壶喝了个痛快。 “看公子这般匆忙,一定是位对公子很重要的人。“ “嗯。非常重要的人,所以我正日夜兼程的去。”余庭烨将剑穗搭在手心里,看着剑坠上针绣的墨竹发呆。 “公子,恕我直言。此去苏州就算是日夜不停脚也要个四五天,就算公子受得住,公子的马怕是再跑不动了。” 余庭烨才注意到白蹄乌正气怏怏地伏在草垛上。他当即从包袱里掏出一定银子,“小兄弟,我把马寄放在你处,等我回程的时候再来取。这是十两银子,可要把我的马给照看好了。” 小伙计把余庭烨拿银子的手一推:“不用银子。反正喂一匹也是喂,多一匹也无所谓。何况这马顶多就是吃点草料,花不了什么银子。要是公子真要给,就给一壶茶钱好了。” 哪有这样不贪财的小伙计,到了手边了钱都推回去。余庭烨才细细地打量了一下他,穿着普通的麻布衣裳,手提着茶壶,肩上搭着汗巾。身材中等,相貌平平,年龄大概和自己小一些的光景。外表上没有一点过人之处,只是那善良的笑容尤为印象深刻。“好。这是茶钱。小兄弟,我信你。这马你替我喂半月,半月之后我若没有来取,这马就归你了。” “若是公子不来取,我还依旧喂着。小的要了这宝马也无甚用处。不知公子贵姓?家住哪里?日后相见也好有个取马的凭证。” “我叫余庭烨,京城城北余府。多谢小兄弟,就此别过。” “公子再往前走几里就能到镇上,可乘船南下,要快上许多。” “多谢!”余庭烨一手握剑,一手提了包袱往肩上一搭,继续前行。前路渺渺,但方向只有一个。 刚上灯,就有人来敲秀儿家的门儿。秀儿一开门见着一个生面儿的大娘笑盈盈地看着自己。 “哎哟,你就是秀儿啊。真水灵啊。”哪位大娘一见到秀儿像是见到了旧相识,一伸手就摸上秀儿的脸。 柳银河听到动静儿,刚刷碗的手在围布上搓了几下,也笑盈盈地迎了上来。“她大婶子,快进屋里来。”秀儿听到母亲这么说便让了那大娘进屋。刚搬来没几天,怎么娘亲就有了熟人,不过总算是好事儿。 说起来,秀儿自从回家以后就一直没什么笑容。每天到晚就是织布做绣活儿,既不跟着村子里的其他闺女儿们一起疯癫,也不和她这母亲多说什么话。每当柳银河问起秀儿为什么不知会一声儿就回了家,问她在余家的生活怎样时,要么话刚到一半儿就给堵回去,要么就让秀儿支支吾吾地糊弄一通。柳银河怎么知道余家这字眼已经是刀,秀儿每每听到这字眼,心上就像是被刀狠狠一刺。柳银河看着秀儿郁郁寡欢的样子,忧在心头。秀儿已经到了年纪,干脆就自作主张请了村里的媒婆为秀儿去找个合适的人家。 “柳大娘,你也知道你的要求高吧。我老婆子可是走了多少路才找到这么一个合适的人选。” 柳银河把放在桌上的一个纸包塞到媒婆手中:“辛苦你了。不知是那里人士?现在在做什么?样貌如何?品性可好?” “看把你急得,且听我慢慢说。此人乃是镇上学堂里的教书先生,也曾在些大户人家里做过私塾先生。今年二十五,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品性那是没说的,你去镇上随便问问人就知道。” “既然这么好,怎么还未娶妻?” “只因为一直考科举一直耽误着终身大事。这不,他家老母想抱孙子,一定要他在今年年内成婚。另外只是家境不是很富裕,但也是能吃得饱穿得暖的主儿。” 柳银河满意地点点头:“叫什么?” “唐跃海。你听听,听这名字雅的。要不是见你家闺女长得俊秀,能识字能读诗。我能介绍给你们家。” “多谢您了,万事还要仰仗您。我说再多也没用,改天定个日子让他们见个面儿,关键还要看孩子们自己的。要是真的成了,少不了您老的好处。” ☆、第二十七章 相亲 莫问此花何处来,但求伊人笑颜开。 “秀儿,听娘的话。你就去见一面,要是看不顺眼也没关系。”柳银荷苦口婆心地劝了秀儿半天,可是秀儿就是不愿意去相亲。 “娘,你就别管了。女儿也不想嫁人,就侍奉娘一辈子。”织布的梭子在秀儿手中像是得了水的鱼,在五彩丝线之间游弋。 “哪有闺女大了不嫁人的?你都二十二了,要是在我们那会儿,你这都是老姑娘了。别人家的闺女都是十几岁的光景就嫁人生孩子。” “娘就这么想赶我出去?那可不行,我还要多赖上几年。”秀儿斜身靠在柳银荷身上,偷偷地擦了擦眼角。 “好了,别撒娇了。都多大了,还像是个孩子。就去一次,啊。已经和他们说好了,明日午时在镇上鹤来楼见。要是不中意娘就托人回了。”柳银荷抚摸着秀儿乌黑的头发,“就算是娘求你。” “嗯。”秀儿不能辜负娘的一番苦心,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一次。要真的不计前尘往事,放下心结,也许这也是一剂良方。 苏州河上一支白帆在重山雾水之间忽隐忽现,时缓时急的水流让整只船在河面上或沉或浮。远远地可以见到正是那风吹浪打的船头上伫立着一个人影。余庭烨站在船头看着两侧的行水拍岸,只望他也是这浪花中的一朵,河水能快些把他拍上河岸。 船靠了岸,在水上行了三日三夜总算踏上了坚实的土地,不用再摇摇晃晃。余庭烨付了船钱,没有流连于江岸的繁华,向船家问了道便又匆匆地上了路。自从上次回京,皇上便免了余庭烨苏州府尹的职务,留用京中。府尹府早就换了人儿,一时半会儿还没有个去处,只好寻了处酒楼歇脚。苏州城虽然比不上京城大,但是要找一个人也好比大海捞针。还好他早有打算,走之前便在余府中问到了秀儿每次托人捎东西去的地址。此时现在酒楼歇一歇,洗把脸换身衣裳再直接去寻她。 鹤来楼是苏州镇上小有名气的酒家,这里做的苏州名菜太湖酱鸭堪称一绝。正午时候,鹤来楼上宾客满座。余庭烨拣了个二楼的角落独坐独饮,看着大街上来往的人群,忆起在苏州往事。 楼下大堂内,一穿着儒衣儒巾的斯文先生坐在靠窗的位置。媒婆站在酒家门口张望一会儿,见着正走进鹤来 分卷阅读41 - 分卷阅读42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42 楼的柳银荷和秀儿就往唐跃海坐的桌前带。秀儿自进门起就低着头,反正见不见都无所谓。唐跃海见着面前的姑娘,心下一阵感叹。藕荷色的深衣上绣着朵朵荷花,片片荷瓣。一个简单的流云髻瀑下一丈青丝,白净的脸上带着羞怯的嫣红。乍一看就是一朵娇粉,细细一端才觉得竟是一个妙人儿。 媒婆咋咋呼呼的开了口:“柳大娘,您瞧。这就是我说的唐公子。没错吧,一表人才,风流倜傥。” 看得痴呆的唐跃海让媒婆一撞,才抬手作揖:“在下唐跃海。请夫人,小姐入座。” “见过公子。”秀儿仍旧低着头,欠身还礼。 柳银荷看这唐跃海,甚是满意。喜笑颜开地拉着秀儿落了座:“唐公子取笑了。我们家就是平常人家,只懂些缝缝补补,什么夫人小姐的。要是唐公子愿意,就叫我一声大娘,我家闺女乳名秀儿。” “对对对,这就是秀儿。不但长得好看,一手绣活儿那是一流。在全苏州城里可找不出第二个?不过,我们唐公子也不差啊。也是文采非凡,学富五车。呵呵……两家都是门当户对,我老婆子可没见过这么好的姻缘啊……” 柳银荷看着媒婆一个人滔滔不绝,两个孩子秀儿闷不吭声,唐跃海只呆呆地看着秀儿,也不做声。柳银荷就捏了一下媒婆的手臂,抢了媒婆的话头:“好了好了,她大婶儿陪我去街上逛逛。让孩子们自己聊吧。秀儿,别太晚了。” “好好。”媒婆赶紧答应。 “娘。”秀儿终于扬起头来看着母亲,眼神里满是不安。柳银荷拍了拍秀儿的手,携着媒婆出了鹤来楼。 此时桌上只剩下秀儿和唐跃海二人,秀儿感觉被人看着极为不自在,而唐跃海毕竟是个书生,也是腼腆得很。周遭的喧闹更显得他们这桌闷气沉沉,唐跃海终于先开了口:“秀儿姑娘,你吃菜啊。” “不用,秀儿不饿。谢过公子了。”秀儿这才瞟了一眼唐跃海,见得也是一个翩翩公子,儒雅斯文。想起第一次见余庭烨时,余庭烨也是那般书生打扮。对这唐跃海也生出几分好感。 “如此的话,我们去找个清净地儿走走可好?” “也好。” 唐跃海往桌上置了些银子,就请了秀儿一同往外走。楼上的余庭烨奔波数日也没吃上好酒好菜,此时吃得正欢。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要找的人近在咫尺,而且还由另一男子陪伴。 又是一路沉寂,唐跃海领着秀儿行到吴门桥上。其实唐跃海一早就看出来秀儿无意相亲,都没有正眼瞧过自己。于是便直截了当地发问:“秀儿姑娘,是有什么心事儿吧?” 秀儿已经很努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绪,表现。没想到竟然被一个陌生人一眼识破:“唐公子,实不相瞒。秀儿本不打算赴约,但耐不住母亲哀求,今日才来走一遍过场。得罪之处,还望公子海涵。” “姑娘是否看不上小生?” “公子是青年俊才,满腹学识。秀儿是乡野村妇,高攀不起。”秀儿连连推搪。 “依小生之见,姑娘怕是已有心怡之人?”唐跃海打开了手中折扇,看着桥下河面慢慢地摇起扇来。 秀儿转过头看着唐跃海的侧脸:“公子如何知道?” “你脸上都写着呢?”唐跃海也转过头来,一瞬四目相对秀儿马上又垂下了头。“从一进鹤来楼就没有见你看过我一眼,你也没有问过我一句。哪有来相亲的姑娘不瞧瞧对方长相?不想知道对方细末的?除非是姑娘心中已经有了良人。” 秀儿嘴角一翘,面露羞涩,片刻又染上忧思。“有又如何?还不是镜花水月,空空一场。” “镜中花,水中月,皆因有花有月。河中有你我,也因你我此刻立在桥上。也许事情有回转的余地也未可料。如若姑娘不嫌弃,就叫我一声大哥。跟我说说事情由来,我帮你想想办法。”唐跃海本已心中有数,但听秀儿亲口说出来,不免还是有些失望。 秀儿自回来以后没有对任何人说起她与余庭烨的事,闷在心里也许久了。此时见唐跃海面善,眼神里满是关切和诚意,拿他做个倾诉的对象也未尝不可。便隐去了真姓名,开始说故事:“我十六岁起就到一富家给小姐做丫头。他便是那家的大公子。……” 站在桥上,秀儿把六年来她和余庭烨之间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娓娓道来。如何进得余府,如何被余庭烨从二公子手中救出来,如何接受红叶,又是如何断情离别。说到伤心处,也不自主地留下些伤心泪。 且说余庭烨从鹤来楼出来,也是和他们走的同一条路,同一个方向。刚到吴门桥东头,他见桥头一卖家卖的首饰极好,想着给秀儿买一件作为礼物。便钻进店门,叫店家取出最好的货色。他一眼相中了一只羊脂玉打造的梅花型的吊坠,握在手中的触感就像是摸着秀儿的脸颊。 桥上唐跃海听完了秀儿的叙述,不仅佩服秀儿深明大义的淡然离开,也对秀儿的了解更深一步,生出怜惜之情。“车到山前必有路,秀儿姑娘勿需伤心。既然那位公子已经成亲,秀儿姑娘不如早些放下。” “我也想放下,只是每日一睁开眼,想的就是他。靠做做针线打发时间,努力克制住的思恋却在每夜入梦时,一发不可收拾。” 唐跃海这时不知从哪里寻来一支花,伸到秀儿眼前:“莫问此花何处来,但求伊人笑颜开。” 秀儿把埋藏在心中的怨闷一下子都倒了出来,心情释然了许多。见得唐跃海嬉笑的模样脸上也浅然一笑。“时候不早了,秀儿该回去了。” “我送你。” 两人刚刚肩并肩的下了桥,余庭烨才出了店门踏上桥面的石板。他摩梭着手中的吊坠儿,心中系着伊人,却不知伊人正在前方。 京城,在刘若凛下诏后炸开了锅。凡是得了云牒的人家,在皇上选后选妃完毕之前不得婚配适龄女子。各家都要做好准备,待年后送了闺女先到宫内学习礼仪规矩。三月开春后,优者能立后封妃,平庸的尚可在宫内做贵人,就算再不济也能嫁给亲王或者贵族公子。 余碧涣也收到了一张,此时正拿着云牒犹疑不决。想起七夕之夜,刘若凛在舞亭苑的后园对自己所说的话。当晚刘若凛送给余碧涣一对金铃耳铛,说选妃在即之事。也明说了若是余碧涣不喜欢宫中生活,不想做皇后妃子,只要派人传信儿给他,他绝不勉强。若是愿意陪他举案齐眉,就在进宫上殿那日带上这对金铃,他也绝对不会辜负她。 此刻余碧涣想起来,当日并没有把这些话放在心上。但是手中的云牒又在提醒她要慎重的作出决定。自萧燕升狠心拒绝了她,她就没想过还会有谁能牵绊住她的心。嫁给谁都一样,如果是若哥哥,也许还能在他 分卷阅读42 - 分卷阅读43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43 身上找到儿时相处的快乐吧。 ☆、第二十八章 鸢盟 从今许下千千拜,望月瞻星夜夜间。 唐跃海自见了秀儿以后就回了媒婆给他介绍的其他姑娘小姐,他觉得秀儿就是他心中最中意的人选。相信只要经常与她在一起,便能让她忘记过往,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唐跃海知道秀儿孝敬母亲,一大早就买了些糕点补药去秀儿家。名曰探望柳大娘,实际上就是想见秀儿。 柳银荷一见是唐家公子,喜不自禁地与唐跃海一直说秀儿小时候的事儿。秀儿也懒得管,只坐在一边儿做起缝补的活儿。 唐跃海早就想好了一个好法子能让秀儿与他多接触,“柳大娘,我见秀儿终日在家也没什么事儿做。我们书院刚好缺一个掌厨的,不知秀儿姑娘可会煮饭做菜?” “穷人家的闺女,煮个饭烧个菜那算啥,还不是伸手就来。” “秀儿只会做些平常的饭菜,都是上不得台面的。”秀儿可没想着要去做个厨娘。 “不打紧。能伺候公子小姐的手艺,想必也不会差。”唐跃海话刚出口,就知道自己说错了。 秀儿脸上的忧思又浓起来:“还是算了,我还得在家照顾娘亲。” “你这么多年不在家中,我都过的好好的。再说只是做几顿饭,晚上还可以回来住。”柳银荷当然希望秀儿能和唐跃海好上。昨日秀儿相亲回来后,她一再追问秀儿和唐跃海相处的如何。秀儿只说了一句就那样。 唐跃海和善的笑起来:“秀儿姑娘就当是帮帮我的忙。等过几天书院找到了正经的厨子,秀儿姑娘再回来便是。” 说了好半天,秀儿总算是答应下来。唐跃海昨日做了自己诉苦的对象,听了她满腹牢骚,去帮他几天也是应该的。秀儿对什么事都很认真,便说今日先去认认门儿,明日也好省下些功夫。 余庭烨寻着问到的地址就找到了秀儿家,满心欢喜地站在草庐外的栅栏门前。他抹了抹发髻,整了整衣衫,又从怀里取出羊脂玉的吊坠捏在手心。终于忍不住高喊:“秀儿,我来了。” 可是喊了几声屋内并没有任何回应。余庭烨一推栅栏门,门就开了。他走进院子,才觉得这里不像是有生气的地方。草庐的房门上锁着一把铜锁,圈里也空空的,倒是有几只野雀蹲在地上刨食儿,见他走进也老远地飞了去。本以为来到这里就能见到心心念念的人,不想一派萧索景象又将余庭烨整个浸在了凉水里。是自己找错了地方还是秀儿真的狠心不见他。 住在隔壁的王大伯听见动静儿,出来看见一个公子立在秀儿家荒凉的院子里。上前招呼:“公子,你有什么事啊?” 余庭烨转身看见一个大伯走近,忙迎了上去:“大伯,我是来找人的。请问这户可是柳家?住的可是柳家母女?其女可是叫柳冰秀?” “原来公子是来找秀儿家的啊。不过不巧。前些日子,秀儿那丫头一回来,就领着他娘搬了处好房子去了。” 这是余庭烨最不想听到的答案,手中的玉坠儿犹如寒冰一样割痛了他。“搬哪儿去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 “那她们还会回来吗?”余庭烨追问。 王大伯笑了笑:“哪还会回来?难道放着好房子不住回来住这草棚子?要说秀儿也真是好命,进的个大户人家当差,攒了不少钱。只是耽误了些时候,还没有成家。想当初,还是我家老婆子给领过去的……” 后面的话余庭烨一句也没有听进去,他的心中产生了绝望的念头。不惜违背父命,叛逆逃婚,千里迢迢跋山涉水来寻她。他算是为了秀儿放弃了一切,放弃了一切只为和她长相思守。此时却连她也远离自己,余庭烨现在什么也没有了。绝望中又满腔恨意……恨父亲!恨秀儿!恨所有的人!恨那该死的婚约!恨这世间束缚人的教礼! “前面不远就是我以前住的地方,我想回去看看。劳烦唐公子等我一会儿。”秀儿和唐跃海一路走来,唐跃海给秀儿说了不少逗趣的笑话,秀儿也笑得开怀。临近自己原先住的草庐,秀儿就想回去看看。 “好,我陪你去。”唐跃海是做定了护花之人。 王大伯见眼前的公子不言语,自觉没趣,回了家中打盹儿。余庭烨用剑一挥,门上的锁就落了地。他想看看秀儿生活的地方,想看看秀儿有没有给他留下只言片语。 “到了,这就是我家。我原来的家。”秀儿笑着对唐跃海说。 唐跃海看到敞开的栅栏,虚掩的房门:“秀儿,门儿怎么开着?还有人住吗?” 秀儿看着房门,担心糟了贼,赶紧要进门去。余庭烨听见外面有人声,也赶着出来看。正到门口处,四目相接,愣在当下。 两颗心就此停止了跳动,余庭烨看着秀儿以为又是幻象。数日来每每自己想她想得厉害的时候眼前就会出现秀儿的身影。等他迫不及待地伸出手触摸,那幻影便成了一缕烟。此时他不敢伸出手去碰触,他恐惧他害怕眼前的人又会随风飘散掉。 秀儿也万万没想到余庭烨会在此时此地出现,他应该是新婚燕尔,正与娇妻你侬我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来做什么?自己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被撩起了波涛。不,她不能再与他纠葛,自己的心已经无法承受得住再一次的伤痛。秀儿转身疾步,腰间的荷包一扬。 一阵真切地梅香袭来,余庭烨这才有了反应。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这不是幻象。他急切的喊出:“秀儿。别走。” 身后的声音就像一根绳索绊住了裙底的小鞋,秀儿磨不开步子定在那里,却也不敢转身。因为就是那熟悉的声音让她忍了多时苦涩流满了腮边。 余庭烨咬着牙克制住心里的痛,一步一步走向颤抖的背影:“丫头,你当初为何不声不响地走了?你此刻难道还要再狠心离去?” 脚步声越逼近,秀儿脸上的泪水越汹涌。“公子认错人了。”“你忘了吗?我可都清楚的记得。你就是秀儿,就是我的丫头。”余庭烨已经走到秀儿身后,猛地将秀儿瘦弱的肩头狠狠地环在臂间。像是要把秀儿嵌入自己的身体,渗入自己的骨血。 一旁的唐跃海看到眼前的情景,已经猜到余庭烨就是秀儿的心上人。他悄悄地退了出去,带着一分欣慰与一分遗憾。 两人就这样相拥而立着,秀儿感觉得到背后的胸膛比以前淡薄了些。但是却有一团熊熊的火焰在那里面烧着,灼痛了她的脊梁。 “你怎么不说话?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吗?”余庭烨对着秀儿的耳朵轻声说。 “我能说什么?公子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请公子放开。让人看见了有损秀儿名节。”秀儿淡淡的声音像利刃一样划过余庭烨 分卷阅读43 - 分卷阅读44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44 的耳膜。 余庭烨再紧了紧双臂:“不,我不放、如果我放开,你又会离开我。我现在一无所有,我只要你。” 少女的心怎么经得住余庭烨□□的告白,本来早已筑起的坚固壁垒此刻也瞬间崩塌。动摇吧,只要能这样和他在一起。秀儿终于把后背懒懒地靠在余庭烨的胸前,感受着这久违的爱意。 “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千佛山上有几张红叶,我对你的想念就有几分?我说过要你做我的娘子,又怎么会食言呢?本打算等计划周全了就带你远走高飞,你却没给我解释的机会,不辞而别。非要逼得我逃婚来找你,你还要走么?你以为给我绣一条腰束就完了,我还要你给我做一辈子衣裳鞋袜。”余庭烨把头贴在秀儿发间,嗅着清新的梅香。 “我不走。你能留下吗?你能保证以后所有的事都不隐瞒我吗?”秀儿挣扎着转过身来,面对着余庭烨。 余庭烨看到秀儿湿漉漉的脸庞,急切的用手捧住,为她擦拭:“怎么哭了,别哭。只要你不走,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既然舍下一切来找你,就绝不会抛下你一个人离去。当然要留下,我们还要一起去过无忧无虑的生活。好吗?” 秀儿笑了,笑着点点头。她很感激余庭烨没有真的让她一个人继续在思念中煎熬,他相信他此时说的就是一辈子的山盟海誓。她愿意为心爱的人缝一辈子衣裳,也愿意做出同样的承诺。秀儿刚要开口,冷不防已经被余庭烨凑近来,吻住了她的唇。此时不再需要任何语言,秀儿闭上了流泪的双眼。唇齿之间深深地纠结已经足以说明一切,缔结一生的誓约。 秋风拂来,吹在秀儿热热的双腮,耳边还有鸟雀愉悦的鸣叫。秀儿觉得舒心极了,依偎在爱人的怀中,享受着被呵护的感觉。余庭烨手握着拳头抬到高过秀儿头顶的位置,把手中的线绳轻轻一放。一朵雪莹的梅花就在秀儿眼前晃荡起来,“喜欢吗?” “真漂亮。”秀儿伸手去拿玉坠儿。 余庭烨却往手里一收:“我给你带上。”说完就把线理好了往秀儿头上套。可是线圈太小,他又怕弄疼秀儿,弄了半天也没给秀儿戴好。眼见秀儿都无奈的撇嘴了,余庭烨只好放弃。“买小了。回头去换个大的。” 秀儿咯咯笑起来,她轻轻地一抽余庭烨手中的红线头。线圈散开,变成一根红绳儿。余庭烨也涩涩地发笑,“原来这么简单。”他两手一套,把玉坠儿置在秀儿颈前,小心地给打上了一个死结。“好了,这下可把你给拴住了。看你还跑哪儿去。” 两人又在草庐聊了好久,把所有的想说的话都倒了出来。傍晚时候才回到柳家新居。柳银荷初见余庭烨,有些不满,还以为秀儿把不认识的男子带回家中。后来听得他俩道出事情原委,才释然地叹了一口气。余大公子肯为一个民女放弃一切,足以见得至情至性。总算让秀儿找到了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就算她马上就断了气儿,也不枉故人所托。 作者有话要说:  在大家的支持下,《绣红裙》第一卷小丫头已经完结,1月13日开始更新第二卷。地址: /onebook.php?novelid=279489 欢迎大家去献花拍砖…… ☆、2008年10月1日更新预告 2008年10月1日更新预告 2008年对于笑笑来说真是异常忙碌奔波的一年,现在一见到飞机就想吐。从去年十月开始就忙着考研考公务员还有毕业事宜,虽然都是瞎忙,但是总算是有一份暂时稳定的工作。因为不是很喜欢这个工作,虽然稳定,但也只是暂时。反正从一个学生蜕变成一个职业女性的所有步骤,我都在默默的承受着…… 现在好了,终于有了时间来填补我挖的这个坑……然后也许会疯狂地来虐虐某女主,某男主,当 作是对2008年的发泄。不过貌似有点不忍心! 其实我本来认为许久没有更新了,腾讯上本就不多的读者们也许都已离去。所以只在起点上发了一条暂停的公告。但是今天看到还有08年8月1号的留言抱怨很久没有更新了。对不起大家,是我疏忽了! 10月1号开始恢复每日更新,正式开始码字可能要到9月25号。本来想现在就开始,但是9月还有最后的一场考试——“司法考试”。被称为中国第一考得东东!为了这个笑笑还去北京上了两个月的培训班,今天晚上刚回到家。一想到可以睡在自家柔软舒适的大床上,口水不自觉的流了出来。在北京两个月睡的不知道什么床垫,硬邦邦的,还到处坑坑洼洼!不是道是不是水泥做得? 以前,我老是过于关注红裙的点击量和评论数和知名度。以至于有点本末倒置,现在想起来竟然觉得可笑!现在我纯粹的想把自己的文完成,就像一个母亲纯粹的想把一个孩子养大成人而不是非成才不可。我并不奢望我的文能得到很多读者的赞赏!也不是希望出版,签约什么的!写东西会给我自己带来很多乐趣,我写文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使自己充实。不管有没有人看,有没有人爱看,我都会精心的呵护它,都会写完它! 最后,谢谢傀儡夭夭的支持!敬请期待吧!希望后面的故事不会让你和其他读者失望! ☆、第一章 结发 削剪云鬟分丝发,觅无人处结同心。 上联:五更分两年年年称心,下联:一夜连两岁岁岁如意,横批:恭贺新春。余庭烨后退了几步,同余荣昌一起站在余府正门的台阶下很满意地看着刚贴上去的春联。 今天就是大年三十除夕夜,家家户户都在准备年货。节前十天左右,人们就开始忙于采购物品。鸡鸭鱼肉、茶酒油酱、南北炒货、糖饵果品,都要采买充足。还要准备一些过年时走亲访友时赠送的礼品,给家人添置新衣新帽也是一定要做的。 从余府的后院里传出鞭炮声和嬉笑声,一个盘着缕鹿髻年轻妇人两只手捂住一个小女孩儿的耳朵。一个小男孩在院子中央点燃了爆竹的引线就慌慌张张地跑到那妇人和小女孩儿旁边。没一会儿,爆竹就噼里啪啦地炸开了。三人脸上的笑容也像春日里盛开的花朵般灿烂地绽放着。那妇人正是刚进余府没多久的少夫人,余府大公子余庭烨的新婚妻子,柳冰秀。另外两个小孩子就是被她从路边捡回来的阿文和阿玉。 “阿文,你当心点。千万别伤着了。”秀儿正叮嘱活蹦乱跳的阿文,不觉自己的母亲柳银荷和余碧涣已经来到身后。 柳银荷凑到秀儿耳边轻声说:“秀儿,这么喜欢孩子,得赶紧自己生一个。” 秀儿听得母亲这般说,连 分卷阅读44 - 分卷阅读45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45 耳根子都烧烫了。手拂了面颊遮住羞红:“娘,还早着呢。” “早什么啊,这还嫌晚呢。亲家老爷想着快点抱孙子。娘也整天闲得很,要是有个小外孙能在我面前跑来跑去,那才好呢。” “娘,别说了。阿文阿玉都在呢。” 秀儿身前的阿玉扭过头来:“秀姑姑是不是要生小娃娃了?” 余碧涣拍了一下阿玉的脑袋:“鬼灵精,就你知道的多。” 柳银荷笑得乐不可支,蹲下来就掐捏阿玉圆乎乎的小脸蛋:“是啊。不过还要等些日子呢。玉儿希望有个弟弟还是希望有个妹妹呢?” 阿玉歪着脑袋想了半天,仰头望着秀儿:“如果是妹妹,跟玉儿一样都是女孩儿,那秀姑姑就不会疼玉儿了。还是弟弟好了。” 三人听了阿玉说的,笑得更欢了。阿玉还仰着头疑惑着大人们为什么笑,又补上一句:“反正哥哥一天到晚竟跟着余叔叔。” 阿文在不远处隐约听得阿玉在说自己:“阿玉,你要是说我坏话,我叫年兽吃了你。” 柳银荷都笑得气儿岔了,秀儿忙抚了抚母亲胸口。余庭烨和余荣昌此时走进后院,余荣昌一高声儿:“笑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 “玉儿正说要秀姑姑给玉儿生个……” 秀儿一把捂住阿玉的嘴,“爹。我们在说笑话呢。” 余庭烨一把抓过阿文那个小崽子,走到娇妻身边:“走吧,都到前厅去吧。刚才有人来传信了,二弟说话就回来了。好不容易一家人都到齐了,今儿可得热闹热闹。” 想到自己还在余府中做丫头的时候差一点就让二公子污了身子,秀儿心中有一片阴影忽闪而过。余庭烨也察觉到了秀儿细微的心里变化,伸手从身后搂住秀儿的纤腰。冲着秀儿微笑,用眼神告诉她不要担心。秀儿也回以笑容,有夫君在身边,自然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且说当日在苏州余庭烨费劲千辛万苦才找到了秀儿,更是当即定下今生今世不离不弃的鸢盟。两人在得到秀儿母亲柳银荷的点头之后,就准备在苏州一处乡里简简单单地拜堂成亲。正在拜堂的当日,余府的家丁初二就送了信来。余荣昌思来想去终于同意他和秀儿的婚事,命了初二来寻。说了只要他们一回京,就为他俩操办婚事。他还让余庭烨一定也把秀儿的母亲也一并接回去。 马车刚到余家大门口就已经见到余家大门上火红的喜幔。没几天,秀儿就和余庭烨经三书六礼,正式的拜堂成了亲。自此,两人恩恩爱爱,相敬如宾。 余府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唤她一声——少夫人。她在府中也是极得人心,秀儿在余府里做丫头的时候就和大家的关系很好。虽然现在当了少夫人,但是一些活计还是自己亲手做,家里也是整整齐齐有条有理,也从不为难苛刻下人。就连余荣昌也觉得秀儿做自己的儿媳妇儿称心的很,放手让她打理。 只是苦了余碧涣,姐姐变成了嫂子。刚开始一时改不过来口不说,还是一天到晚的缠着秀儿不放。后来被余庭烨狠狠地警告了一通,要是想快点见到侄儿的话,就不许她在占用秀儿太多的时间。余碧涣只好规规矩矩的,倒是阿玉被当成个小玩意儿似的被她捏在手心里。 余府前厅今日张灯结彩,中央还摆了一张大圆桌。余荣昌坐在首位,左边依次坐着余庭烨、秀儿、余碧涣,柳银荷。右边做的正是刚回到余府的余家二公子——余庭华,还有阿文和阿玉。 前不久,余府二公子余庭华托人捎信回来。说是知道自己错了,要一改以前游手好闲一味玩乐的恶习,不再做败家子。求余荣昌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余庭华愿意痛改前非当然好了,余荣昌当即就马上写信让他回来。 丫头们端了各色的佳肴放在桌子上摆好,又给主子们都倒上了酒才站会原位。在余荣昌的示意下同饮了一杯。余碧涣和两个小家伙就立马吃开了。 余庭烨和秀儿再举起杯子来,余庭烨开口便说:“我这个当大哥的先敬父亲一杯,愿父亲在新的一年里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愿余家以后每天都这么热热闹闹,开开心心!” 三人同饮后,余庭华端了酒杯跪在桌旁。“父亲,以前是儿子不孝。今后华儿一定好好读书,好好侍奉您老人家。请父亲饮了这一杯!”余荣昌热泪盈眶,不求这儿子能成才,成大气候,只望他能成人。今天看到余庭华这般诚恳,这一杯当然要一饮而尽。 余庭华再又走到余庭烨和秀儿身前,亲自给三个杯子倒上酒。“大哥,大嫂。你们成婚之时小弟我没来得及赶回来,这杯酒给你们赔罪了。以前小弟我做出的糊涂事也希望大哥大嫂大人不计小人过。” 毕竟是一家人,秀儿很愉快的接受了余庭华的道歉。“二弟说的是哪里的话?二弟以前有做过什么吗?我们都不记得。今后都是一家人,这杯酒就当是补喝你哥和我的喜酒吧。”一杯下去,秀儿的喉头一阵苦辣的烧。但是她看着一家人团团圆圆,尝到的却是甜甜的蜜。 “你们都敬酒了。那我和阿文阿玉也不能闲着。阿文阿玉又不能喝,这样吧。我就代表我们三个敬大家新春愉快,万事如意!” “那老夫就敬亲家母一杯,您可养的个好女儿啊。” “见笑见笑了。” 酒席一直到月上中天才散,众人都很尽兴。余荣昌也是很久没有这么痛快了,一直到喝醉了被初二背回房里的时候还在嘴里念叨“家和万事兴”。余庭华被特许出去会会朋友,余碧涣也不剩酒力早早的歇了。余庭烨陪着秀儿一同在房中守岁。 秀儿拿了一把大剪刀走进余庭烨,脸上还带着诡异的笑。余庭烨看得不明不白,装作害怕的样子蜷缩在椅子里,“夫人你干嘛?要谋杀亲夫啊?” “怎么样?知道怕了吧。”秀儿夹了两下手上的剪刀,咔咔一响。 余庭烨抬手作揖:“知道了,知道了。女侠饶命,小生听凭女侠处置。” “把头伸过来。”秀儿厉声道。 “不会是真的要我的脑袋吧?” “快点,不是听凭我处置吗?” “好吧,死就死啦。能死在夫人手里也不枉此生了。”余庭烨把脖子伸了过去,一副任秀儿宰割的模样。 “什么死不死。大过节的,别说不吉利的话。”秀儿说完便从余庭烨的束发里挑了那么一缕出来。余庭烨只听得脑袋上面喀嚓一声。"好了。” 余庭烨抬起头才看到秀儿将一缕头发攥在手中,“剪这个干嘛?” 秀儿还是要保持神秘:“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又从自己的发间绞了一缕多少大小相同的青丝。然后秀儿放下剪刀,将两股发丝都混在一起,又平均分成两 分卷阅读45 - 分卷阅读46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46 股。每股都绾上一个结,弄好了就摆在桌面上。 余庭烨看着秀儿做这些就明白了,吟了四句诗回应:“依既剪云鬟,郎亦分丝发。觅问无人处,绾作同心结。” 秀儿对着夫君嫣然浅笑。余庭烨是最理解她的人,也是她最信任的人。她又摆出两样东西,一样是她时时不离身的梅花荷包,一样是余庭烨随身佩剑上的翠竹剑坠。秀儿将两样东西都拆开来,取出了一些里面的填充物。分别各放入一股结发,再认真地将口缝起来。 “这是你的,这是我的,要好好保管哦。”秀儿把剑坠递给余庭烨。 余庭烨把剑坠紧紧地系在剑柄上,拔剑一挥,剑坠也跟着舞动。“这可是夫人亲手做的,我当然会好好保管。”随即把剑插回剑鞘,坐在秀儿身边,握着她的手。“秀儿,相信我。我会和你永远在一起,绝不抛妻纳妾。如有违背,天打五雷轰……” 秀儿伸手捂住余庭烨的嘴唇,“庭烨,我相信你才把我的一切都交给你。你不需要赌咒起誓,我信你。”秀儿就势倚在余庭烨的肩膀上。 灯色暗淡下去,墙上还没有撕掉的大喜字仍旧红得喜庆极了。两人同步行于床前坐下,撒下红色帐幔…… ☆、第二章 宫宴 小姐撒泼出恶言,丫头回敬绵里针。 初一不出门,这是春节习俗。所以宫宴的时间就定在大年初二的晚上。此次宴上不学上次设彩台歌舞,而是把舞亭苑用红灯笼装饰了一整圈。中间置了百来张吃饭的圆桌,摆上宫内御膳房做的各式南北佳肴。四周的乐师奏着丝竹管弦,锣鼓笙瑟。 宴上,太后说身体抱恙所以没有出席。而刘若凛此次没有高高在上的坐着,端了酒杯下来就要和堂上官们拼酒。 今日的宴会,特别分了前后两个场子。前边都是王公大臣,男人们一块儿聊着,喝着。后边儿的场子在席的都是前边儿的家眷,有相熟的相互打个招呼,不相熟的坐在一堆儿也有说不完的话。谁让都是些女人呢? 且不说前边儿的男人们又是一番真真假假地觥筹交错,单说这半场子的各色脂粉气儿就已经让秀儿晕了头脑。旁边的余碧涣倒是轻松自在,只检着桌上最好最稀奇的菜色,也不理旁人。但是你不招惹别人,别人也会找上门来。 隔壁桌上坐的宗正大人张方书的女儿张思思,大司农大人司徒进的千金司徒娇娇,还有秦安国的夫人和司徒进的夫人。张思思和司徒娇娇自见着了面儿,两张嘴就不闲着。边品评桌上的菜色,边对在场的女眷们品头论足。 司徒娇娇用筷子指向左边那桌一个穿着红花小袄的姑娘:“妹妹你看田大人的女儿,这哪像是富家小姐啊。穿这么一身,还当她是哪家的丫头。” 张思思鄙夷地瞥了一眼:“长的就是一副端茶倒水的模样。” “妹妹你可别说,今儿这席上可是真有一个身份低贱的丫头。”司徒娇娇神神秘秘地说。 “这怎么可能?这可是宫宴,姐姐当是大街上摆桌吃饭,谁都能进得来啊。” 司徒娇娇的筷子头又换了一个方向:“啰,就是她。” “她是谁?怎么以前没见过啊。” “妹妹可还记得姐姐被余家退婚的事?余家退婚不到半月,她就做了余庭烨的正室夫人。我气不过,就派人查了查。不查不知道,一查呀吓一跳啊,。”司徒娇娇一拍桌子。 “怎么了?” “我当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千金,连我都给比下去了。后来才知道,那女人就是余碧涣的跟房小丫头。而且说是跟着她母亲姓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一定是使了什么妖法迷惑住了余大公子。” “啊?有这样的事儿。那余老爷怎么就答应了?” “这谁知道。你瞧她那土里土气的样子,跟这种人同席不是羞辱我们吗?”司徒娇娇恶狠狠地说。她与张思思是同年生人,是从小的玩伴。两人说起话来自然没什么顾及。 “姐姐,我们去会会她吧。看看她有什么能耐。”张思思冲着司徒娇娇挤眉弄眼。 桌上的菜肴退尽,又上来些瓜果糕点。秀儿和余碧涣闲得无聊就玩儿起了猜字谜。余碧涣猜了半天也没有答对一个:“嫂子,快给我说说谜底啊。涣儿猜不出来了。” “很简单啊。残星三两点,孤雁横空飞。就是个六字。” “这个不算,再来个简单些的。” 不觉桌上又多了两个人。张思思先岔了嘴:“碧涣妹妹好兴致啊。不知这位是?” “这是我大嫂。”余碧涣才给秀儿介绍,“这是张大人的女儿张思思,旁边的是司徒大人的千金司徒娇娇。” 秀儿认识其中一个就是七夕当晚起过舞的女子。再听另一个就是司徒娇娇,忍不住仔细看了旁了她几眼,毕竟曾经是情敌呢。长得是挺好看的,只是像是带着些脾气。秀儿还是礼貌性的笑了笑。 司徒娇娇马上扭过脸去,张思思倒是也笑作回应。“哦,原来是嫂子。失礼失礼了。早就听说了余大哥找得个温柔贤惠的夫人,今天一看果真不假。姐姐你说是不是?”说完望着司徒娇娇。 司徒娇娇抬了一下眼皮子:“是啊,少夫人可能干呢。能在大户人家当差的丫头当然得是精明能干的人儿。” 秀儿和余碧涣都听出了司徒娇娇话里有话。余碧涣怒目望着对方,秀儿按住她的手臂满脸堆笑地回应:“我是丫头出身,当然比不上家养的小姐。先前在府中不过是陪涣儿说说话的陪侍,算不得什么能耐?” 司徒娇娇看着秀儿忍气吞声的模样,便得寸进尺。“怎么会算不得?要说余府也是深宅大院儿,丫头没有上百也有几十。嫂子要不是有什么特别的能耐,余家的大公子怎么就从中挑中嫂子了呢?改天嫂子也教教我,我也好趁着年轻去勾个俊俏郎君。” 在这种场合,秀儿不想与任何人发生争执。拽着余碧涣的手站起身,“妹妹说笑了。呵呵,两位妹妹,时候不早了。改日妹妹们来府上玩儿,我们再细聊。” 秀儿正欲离去,司徒娇娇也站起身来,抬手就是一掌扇过去。“谁跟你姐姐妹妹的,一个丫头也想跟我们平起平坐。不要以为现在得了余家的少夫人的位置就有什么了不起的,只是捡了本小姐不要的东西。” 秀儿捂着脸上烧痛处,仍旧要拉余碧涣走。旁边几桌的吃客都做起了看客,不明就里但是都饶有兴趣地看着热闹。余碧涣一甩手,也向司徒娇娇脸上一左一右甩了两下。“余家的人不受这欺负。你打我大嫂一耳光,我双倍奉还。有胆子你就把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你信不信我打烂撕烂你的嘴。” 秀儿在用力拉住余碧涣,不让她再上前去。余家再不能成为众 分卷阅读46 - 分卷阅读47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47 人的笑柄了。张思思在一旁脸上浮现了些许笑意,看了半天才假装上前劝慰司徒娇娇。 从小就没挨过打的司徒娇娇自觉委屈大了,高喊:“我就打了怎么着?只不过是个有娘生没爹教的野种,贱丫头,也敢摆什么少夫人的尊贵。我不仅要打她,我还要打你……” 听了这话,秀儿的手从余碧涣的手臂上滑落下来。她最反感的就是有人叫她野种。此时听到司徒娇娇当众咒骂,心中本来压抑的怒火若火山迸出的岩浆一样一发不可收拾。秀儿握紧了拳头,朝着厮打的两人用力一吼:“住手,你们都给我住手。” 众人都安静下来,就连前边场子里的男人们听见动静儿也往后边瞧着,只是人多看不清。秀儿推开司徒娇娇和余碧涣走到两人中间,眉角一翘对着司徒娇娇说:“司徒小姐自然是高贵得很,有娘生,有爹教的。难道司徒大人只教你说他人是非?无理取闹?动手打人?我是个贫贱女子,但是我起码还知道做人的道理。本已屡屡退让,给足了你面子。司徒小姐有何必苦苦相逼?同时人生父母养的,除了吃穿用度,大小姐也跟丫头下人没什么分别,同样是吃喝拉撒。我不觉得因为生在农家,做过丫头就低人一等,也不觉得做了少夫人就尊贵一倍。司徒小姐是出生书香门第,难道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明白?今天是大年初二,又是宫宴。万要说什么也得捡了吉祥的说,净说些没用的扫了大家的兴致。”司徒娇娇被秀儿的笑容逼得连连后退,顿失了刚才打人的底气,哑口无言。 秀儿见着四周无声再转过头来对着余碧涣严声厉色:“涣儿这些话也是说给你听的。平时教给你的你都忘了?怎么见着野驴尥(liao)蹶子,也跟着学。马上跟我回家。”余碧涣本来也听得一愣一愣的,被秀儿这么一说心里才解了气。 “在座的都是堂上官的家眷千金,今天有什么得罪的地方也望大家海涵。改日请到余府做客,余府一定辟一处清净地儿好好招待大家。今日就此别过。”秀儿说完对着所有人一礼,领着余碧涣不快不慢地走出众人视线。 前边儿的人只看到两个女子走出之后,聚拢的人群便即刻散去,依旧是锣鼓响乐在场子里荡着。司徒娇娇早就跑到母亲身边哭诉,可是司徒夫人也觉得这次是自己的女儿做得太过分了。张思思站在原地望着远去的背影,心中很是佩服那少夫人,难怪一个丫头能把余府打理的有条有理。 秀儿和余碧涣就这么先余家男人回了府。一路上秀儿还不停的警告妹妹不要把今晚发生的事儿说出去,省的让家人担心。余碧涣自上次之后懂事许多,一到家还亲自打水拧巾为嫂嫂热敷面颊。而秀儿看着余碧涣不禁为她担忧起来。 晚些时候,余庭烨带着一身酒气进得房中。秀儿故意躺在床上装睡,把受伤的左脸贴在草枕上面向里躺着。余庭烨见秀儿睡了,便轻手轻脚的爬上了床。吻了一下秀儿的右脸也准备入睡。 “回来啦。一股酒气。”秀儿想起刚才想到的事儿,还是早些说好。 “嗯。睡吧。”余庭烨给秀儿掖了掖被角。 秀儿转过身子,用手遮在左脸上:“我想跟你商量个事儿。” “什么事儿。” “就是涣儿。真的要让涣儿进宫选妃吗?就涣儿的脾气,一定不适合宫中的生活。能不能跟皇上说说?” “这我早就想到了,也问过涣儿自己的意思。她说她愿意去的。再加上凡是得了云牒的姑娘无论愿不愿意,是都要进宫的。除非三个月后选妃大殿上皇上不中意,钦点出宫。” 听余庭烨这么一说,秀儿就更担心了。妹妹心里明明还是牵挂着萧燕升的,怎么会心甘情愿的进宫呢? ☆、第三章 决断 小乱如烟将近酒,梦醒时分锁情仇。 秀儿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和妹妹好好地聊一聊。第二日晚饭后,特别和余庭烨告了假去找余碧涣。老远就闻得阿玉咯咯的笑声,进屋就看见余碧涣又用她的看家本领逗弄着小玉儿。阿玉看到秀儿进来,马上跑到秀儿身后拉着秀儿的衣脚。“秀姑姑,快救救玉儿。碧姑姑她老是咯吱我。” “还学会找靠山了啊,看你往哪儿躲。”余碧涣正在兴头上,和阿玉一大一小两人围着秀儿追打。 秀儿一把就把阿玉抱起来:“好了,别欺负小玉儿了。” “碧姑姑就知道以大欺小。” “呵呵,那是疼你呢。都不见她欺负你哥啊。去玩儿吧,我帮你教训她。” 一双小脚噔噔噔地就跑到院子里去了。秀儿拉了余碧涣坐下,“涣儿,嫂子现在问你一件儿事儿,你要老老实实地回答我。” 余碧涣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并没有当一回事儿。“嫂子想知道什么?” “你还喜欢燕升吗?”秀儿仔细注意着妹妹脸上表情的变化。 “嫂子,那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还提来做什么?”余碧涣愣了一秒,然后笑着回答秀儿的问话。 “我是为了你好,不想你做出傻事。十五过后你就要每日入宫学习宫中礼仪,要是等到大殿上再后悔就来不急了。你可知道自古帝王宫里就是是非纷杂之地,嫂子不想让你去。” 秀儿一番苦口婆心之下,余碧涣把七夕之夜刘若凛在舞亭苑的后园对自己所说的都一五一十告诉了秀儿。见秀儿还是一脸忧心的样子,就靠近秀儿怀中撒起娇来:“嫂子放心好了,涣儿已经长大了,懂得照顾自己。要是我不愿意,没有人可以逼涣儿做任何事情。” “好吧。但是有什么事儿都要告诉我知道,不要老是一个人闷在心里。十六就进宫应卯了,涣儿想穿什么样的衣裳啊?嫂子给你做。” “随便做一件素色的吧,平常点好。只要是嫂子做的,什么都好看。”余碧涣心里其实还没有决定是不是一定要当个妃子什么的,一切等到了三月殿上再说吧。 秦府,秦安国正在教训秦仲坤:“你自己说你娶的那几房太太姨娘,整日就知道扯皮拉筋。我可告诉你,要是他几个再不能给秦家后继香烟,我亲自挥鞭把她们都赶出去。秦家可不要吃白食的废物。” 书房的敲门声不识时务地响了起来。秦安国胡子一抖:“谁啊?” 门外应:“是小的。”回应的人是秦府上的管家。 “什么事?不是说不许来扰吗?”秦仲坤再问。 “三王爷来了。”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秦安国在怒目向着自己的儿子,“你给我记住了。回去一字不漏地说给她们听。” “孩儿知道了。” 秦安国出了书房就去前厅迎三王爷刘凞。见到了刘凞坐在首位上,微微一欠身当是行了礼。 “相 分卷阅读47 - 分卷阅读48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48 爷不必多礼。我刚进宫给母后请安,顺路也来瞧瞧您。”刘凞扫了秦安国一眼,自顾饮茶。 “听说太后娘娘抱恙,不知今日可好些了?” “好多了。晌午时候还和本王一道用膳,精神着呢。” 秦安国眼里有一层薄薄的水雾,但始终没有流出来:“三王爷若是多进宫陪陪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一定好得更快些。”他也是五六十岁的人了,也有念及亲情的时候。 “我哪儿有那时间啊?忙着呢。” 秦安国听刘凞这么说,想到当日余家婚礼上刘凞居然带着舞姬同去,忍不住说道:“王爷一不烦国事,二不恼家中。整日悠闲在外,不知忙些什么?” “也就是坐拥美人儿,把酒轻歌。昨天我又写了首词,待会儿就去找人谱了。……” “王爷,说起来老夫也是你外公。有些话别人不好跟你说,我今儿可要说一说。”秦安国很严肃的抬高了声音。 “相爷有事就说吧。”刘凞手一打,折扇哗的一声打开来,在他手中缓缓地摇着。 “凞儿,你已经是大人了。身为王爷万不可再流连于花街柳巷,终日娱度光景。天下都是刘家的天下,而你要记住你是刘家的子孙,对这天下也有一份责任。” “江山万里,愁担万斤。我体格不好,能不担着就不担着。再说,上面有皇兄顶着,下面有相爷担着。我自然是乐得清闲。相爷也要学着忙里偷闲啊,为着别人家的事儿累垮了身子可不值啊。” 秦安国被堵的气瞪了眼,他做这么多还不是为了刘凞。今天就跟他挑明了:“王爷,应该知道微臣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谁?老夫是想要让合适人坐在合适的位子上。王爷难道不想?” “我现在想烟萝了,回头再说吧。”刘凞起身就走。秦安国被刘凞这么一句给堵岔了,站在原地大口喘气。 逸云馆顶楼的小室内,烟萝正在给一位阔少爷弹奏琵琶。那阔少爷满脸堆笑,倒酒喝酒,眼神儿就愣是没有离开烟萝。烟萝自出了服丧的一年期限,就开始夜夜笙歌,每晚都陪一位公子哥喝酒饮乐。但是也只是在这间仅设了一桌两凳的小室内待一个时辰,当然刘凞除外。 烟萝怀着血海深仇,不惜与一番花花公子巧颜相对。她早就得知秦氏就是朝堂上最有野心,最有实力的一派势力。也早就派手下人以火阳教的名义与秦氏再搭上脉,结了伙。秦安国当然不会拒绝,答应了火阳教要求手刃凛王的条件。只是老奸巨猾地他也提出要亲见火阳教的管事人。烟萝也学了乖,只派了一个长老拿了她的赤金玄火令去赴约。 一曲《胭脂醉》悠悠落了弦,阔少爷忙伸手拍掌。仔细一看,原来正是余府的二少爷余庭华。“没想到烟萝姑娘不仅舞艺超绝,一手琵琶也是了不得。” 烟萝笑着一挑眉眼,放下琵琶,给余庭华面前的酒杯斟上酒:“余二公子见笑了。公子才是一表人才,了不得的人物。” 余庭华举杯喝了口闷酒:“也就是你这么说我。连家里人看我,都跟看败家子一样。” “余二公子何不考个功名?做出一番事迹,也让那些瞧不起人的都开开眼。” “我也想啊。哪有这么容易的。光凭学识去考,咱没那本事。若是去求爷爷告奶奶的,我好歹是个公子,拉不下脸面。”余庭华不停地喝了一杯又一杯。 门外的丫头草儿进得门里:“姑娘,时候不早了。该歇了。” “烟萝就先辞了。”烟萝一礼辞别,携了草儿出去。 原来,并不是时候到了,而是刘凞到了。草儿机灵,马上就去借口让烟萝出来。烟萝一回房,就见着刘凞面对着窗外的一袭夜色。“来了。” “你变了。”刘凞没有回头,声音沉沉的。 “怎么能呢?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烟萝走到一边儿,斜倚在软榻上。 刘凞猛地转过头来,低吼:“你现在朝三暮四,陪着那些嫖客喝酒作乐。以前从来不会,你到底要做什么?” “三王爷就算身份再金贵,来到我这儿也还不是个嫖客。”烟萝故意加重了最后两个字的读音,不屑地翻了个身。 刘凞自嘲地笑起来:“你说得对,你既然在这窑馆子里,也就是个□□。那也没必要再装的一副清白身子。” “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烟萝一挥袖。 “看着我。”刘凞狠狠攒住烟萝扬起的手腕,用力一拉,使得烟萝被迫转过身来平躺在软塌上。可是烟萝没有睁开眼睛,她害怕对上刘凞的眼自己就会改变主意。长痛不如短痛,就在今夜与他决断吧。 “你要是在这样对我,我就动真格儿了。” 烟萝半晌没动,只是慵慵懒懒地扭动了一下身子。刘凞本就已经心头有火。看着烟萝此刻爱理不理的模样,怒冲脑门儿。她猛地钳住烟萝的双手,按在榻上,欺上烟萝的身子。爆怒的双唇袭上她的面颊,白颈。舔食着烟萝脸上的脂粉。“我今天就做一次嫖客。要了你。” 烟萝的眼角擒了一滴泪,她可以把自己的一切都给刘凞。但是谁料到竟是这样的场景儿,此时她心中的痛意早就胜过了身上的疼楚…… ☆、第四章 点卯 禁宫华门别家人,烟妆淡绿比杂红。 皇宫西华门前车马林立,绣软小轿比比皆是。今日进宫应卯的闺女都是各家的掌上明珠,各家里都是倾巢而出,西华门才被围得这般水泄不通。虽然不是进去了就见不着面儿,但今日也算的是一次初选。进宫应了卯,须经一道验身程序。若有一样不合规矩,马上送出宫外。 门口的各家小姐大部分是盼着有朝一日飞上枝头做凤凰,此刻要不是忐忑不安,要不是掩泪作别。而各家里的也是都望着拽住女儿的裙带一步登天,要么叮嘱吩咐,要么也抽泣相送。都没有像她余家三小姐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还若无其事地和两位哥哥说笑。 余庭华倒是希望妹妹能中选。要是余碧涣能得到皇上宠爱,自己说不定也能谋得个一官半职。“涣儿,他日你要是为后为妃,一定不要忘了你二哥啊。” 余庭烨揪住余庭华的耳朵:“你要是想有点成就得自己努力。不要教坏了涣儿。” “哥,被这么用力。我这不是开玩笑吗?”余庭华捂住被揪痛的耳朵。 秀儿见着眼前的情景一阵惊叹,虽然不是第一次来经大场面,但是今天是在西华门前,方感到皇室之气魄非凡。秀儿环顾四周,不巧正对上不远处司徒娇娇鄙夷的眼神。秀儿就当没看见,缓缓地收回了视线,抚了抚余碧涣的头发。“妹妹,进了宫要谨言慎行,还要多加小心。”说着又递给余碧涣包碎银子,“这些碎银子是用来打点宫女内侍的,在宫中不比是在自己 分卷阅读48 - 分卷阅读49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49 家,要是有什么事就托人传个话儿回来。还有你再自己仔细端量一下,嫂子还是希望你不要太冲动了。” 余碧涣接过银子,捏着秀儿的手拍了几下:“嫂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妈了?涣儿都知道了。” “好了,你也别说了。你看爹今天都没来,又不是再也见不着了。时候不早了,让涣儿去吧。”余庭烨双手搭住秀儿肩头。 “大哥,大嫂。二哥。涣儿先去了。”余碧涣欠身行礼拜别家人,跟着众女子一道从西华门进了皇宫。 四人成行的队伍缓缓地行在皇宫的红墙金瓦之间。这些官宦世家的小姐都不是第一次进宫,自然对皇宫的恢宏并不好奇。个个都规规矩矩地跟着前面的人默不作声。但在这宫墙里还是算得这朵云彩最有颜色。今日初进宫,小姐们都穿的花枝招展,各色的锦衣小袄,裙襦围衣,各式金钗玉镯,绢花明铛不在话下。每个人都想着要争艳比美,却不想眼下最显眼的恰是最不起眼的一抹烟绿。余碧涣今日所穿的衣裳相比下来真是朴素的多,正是秀儿按着余碧涣的吩咐做的。烟绿色的夹袄襦裙,袄袖上另附一层透纱外袖,发上只插着一支翡翠青。 队伍止住了步子,停在一阁门前。李和瑞早就站在门前侯了半晌。此时端足了身驾才开口:“各位小姐,现在开始大家要听从我们的指示安排。现在由本公公开始点卯,点到名字的小姐就拿着云牒到前面来。再跟着嬷嬷进阁,逐一验身。一验有无病痛顽疾,二验是否是未经人事的处子。合格者就阁内更衣从后门出,自有管事嬷嬷引领。若是有不合规矩的从前边的旁门出,依旧跟着领路公公出去。” “是。”众小姐齐身礼应。 李和瑞拿着花名册就开始挨个点卯,点到余碧涣的名字时,还多看了她几眼。皇上吩咐了要多加照看这位余小姐。此时他一看果真是肌骨莹润,样貌姣好。 余碧涣心中正在寻思这验身怎么个验法儿,冷不防已经轮到了自己。三两步就走上前去递了云牒,进了阁门。原来这小阁里外间上有几个胡子一大把的御医坐诊把脉,里间里还有几个老嬷嬷为各家小姐验身。余碧涣请御医把过脉,引领嬷嬷又领着她进入里间,让她脱去外衣外裙。几个嬷嬷一下捏捏这里,一下捏捏那里,弄得余碧涣奇痒无比,发出咯咯咯的笑声。随她们去吧,就当是被人咯吱了。 等所有人都验身完毕,剩下的也就二三十个女子。都着了一色儿的淡红宫装,又跟着各自的引路嬷嬷来到丽华苑。皇宫布局有个规矩,内宫都以“殿”字命名,再往外就是“苑”字,最外边的用“阁”字。这丽华苑是专门辟出来给这些小姐们用两个月,专做教习之所。 李和瑞依旧站在行列最前面:“恭喜各位小姐顺利通过初选。在以后的两个月里大家将会在这丽华苑里学习各项各式的礼节规矩。教习期间大家要恪守宫规,也要好好表现。皇上,皇太后许什么时候来探视也未可知。两个月后,由皇上钦点册封。是母仪天下还是再出宫去,就要看各位小姐的造化了。请各家小姐跟着嬷嬷回房休息,明日辰时依旧到这里侯着。” 李和瑞收了音量走到余碧涣跟前:“余小姐请跟着老夫来。” 看着余家小姐跟着总管内侍首先出去,其余的女子们都开始私下议论。 西华门外,数家欢喜数家忧。余家人收到宫内的呈报后方才回去府里。冬日里难得的暖阳,余庭烨陪着秀儿在花园中散步。 “涣儿从来没有离开过家人,此次独身入宫,真为她担心。千万不要出了什么茬子。”秀儿跟夫君道出了心中所忧。 余庭烨替秀儿拉了拉披肩。“不管怎么样,涣儿始终要有长大的一天。况且上次我逃婚去找你的时候,她都可以把家里各处打点稳当。只是进宫学些礼仪技艺的事,咱余家的小姐自然是手到擒来。” “都要学些什么啊?” “此次是选后选妃,当然不会马虎。面儿上学习宫内的礼仪规矩是首要,实际是设些时日考查各家小姐的才华德行。从中分出三六九等,选出指掌凤印的最佳人选。” “那都要考查一些什么?”秀儿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 “详细点来说就是德才,文才,智才,乐才和舞才,反正那里面名堂多着呢。” 秀儿舒了一口气:“那我就不担心了。” “为什么?刚才在宫门口还这长那短的,才一会儿就不惦记了?”余庭烨不解。 秀儿冲着余庭烨调皮地一笑:“之前是担心涣儿适应不来宫中生活。此时你一说又要考这个,又要考那个。我想涣儿迟早会回来的。” “你就这么小瞧自家妹妹的?别人家都是想方设法入选,就你一直不想涣儿中选。你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啊?”余庭烨刮了一下秀儿的鼻梁。 “难道你想吗?”秀儿停下了脚步。 余庭烨没有停下,继续缓缓地踱着:“我觉得若是涣儿能为后为妃当然是好事,只要是她自己的意思就好。不过我看父亲倒是挺想的。怎么说凤印都象征着很大的权利,父亲想的是早些把凤印从秦氏手中夺回来。”秀儿只好无奈地再跟上余庭烨的步子,没了声响。两人安静地各想各的心思。 再说宫内,余碧涣跟着李和瑞拐了几层宫墙才到了一处小苑。房门敞开着,可以看到房内有一人被门而立。李和瑞停了下来请余碧涣进去:“余小姐,进去吧。皇上已经等候多时了。” 余碧涣朝李和瑞笑了笑:“有劳李总管。”余碧涣前脚进屋,李和瑞就在后面轻轻地把门带上。 “叩见皇上。”余碧涣行礼跪身。 “起来吧,又没有外人。我今天就是来看看你。宫内要是有什么住的吃的不妥当的地方,你只要告诉李总管,他会为你安排好的。” 刘若凛正想拂余碧涣起身,余碧涣就自己站了起来。“谢皇上。” “没人的时候你还是叫我若哥吧。我送给你的铃儿还在吗?” “在的。”余碧涣从袖口里掏出那对铃儿给刘若凛看。 刘若凛见着余碧涣将铃儿随身携带,心中有点感动。无论结果如何,至少余碧涣心中还有他这个若哥哥。“还记得那晚我跟你说的话吧?现在也是一样,一切都照你的意思。” “涣儿明白。”余碧涣抬头看着刘若凛的眼。那眼正温柔地看着她,全没有萧燕升眼中的闪烁躲避,更多的是一份真挚。 等余碧涣再跟着李和瑞回到丽华苑,就被安排在东厢的单间,还有专门的嬷嬷伺候着衣食。张思思将这一切都看在眼底,别的姐妹都是两人或三人一屋共一个嬷嬷。想这余三小姐定是个人物,吃饭的时候她装作无意间提起此事,就有人接了下口。 分卷阅读49 - 分卷阅读50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50 “我听我屋里嬷嬷说,余家的今天下午就被皇上召去了。” “啊……” “这怎么可能?” 饭桌上各家小姐都住了筷,惊呼感叹此起彼伏。司徒娇娇是最有意见的一个:“不过是丈着父亲是御史台,就赏她的几分薄面。”他余家悔婚不算,难道还要再跟她争?这也太没天理了,她要看余碧涣能得意到什么时候。司徒娇娇重重地放下碗筷,摔碗就走。众女子方心中各怀心思,安静地吃饭。 ☆、第五章 猜忌 东厢独坐惹猜忌,后位虚悬生是非。 太阳刚刚露脸,丽华苑内的老嬷嬷和小宫女们就忙着伺候各自的主子更衣洗漱。两个小丫头正在清理各式用具,闲得无聊难免聊几句进宫的这些小姐们。 “鸽子,你是没看见啊,刚才我端了水进司徒小姐房里。司徒小姐说水太冷了,要我换热的。我换了热水之后她又说水太烫,要换冷的。明明就是故意刁难,借口把我狠狠地骂了一通。” “小月你那还算好的呢。昨天晚上我还听说小翠给哪家小姐更衣的时候手太凉,冰着了那小姐,结果就挨了一耳光。”叫鸽子的宫女把盆里的脏水一泼。 “这些个小姐都是从小娇生惯养的,以后我们当差要格外小心才是。”小月说完准备走。 “这还没当上主子呢,就这么霸道。不过,我伺候的余小姐倒是待我极好。一见着我就给了一封大红包,也从来不挑剔我什么,顶多只说怎样怎样会更好些。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别的小姐都对她不理不睬的。” 小月再回过头来凑在鸽子的耳边:“你没见着余小姐的吃穿用度都跟别人不一样么?我告诉你吧,刚进宫那天下午,余小姐就被皇上给私下召去了。这还没开始选呢,就已经和皇上私会过了。能不招人嫉妒吗?” 鸽子听得有点明白了:“难怪呢?” “什么?” “难怪李总管老是叮嘱我好生伺候着,而且我就伺候余小姐一人而已。” “你这次可是摊上了好差事了。依我看,皇后人选定有余家小姐。就算不能封后,也能封妃。你要是伺候好了,说不定也能一并跟了去。像我跟了个霸道主子,也没什么好盼头了。”小月整理好洗净的器具先行离去,剩下糊里糊涂的鸽子反复揣摩着她的话。 凰仪殿内皇太后秦淑云与丞相秦安国对坐在软炕上,一边还站着一个老嬷嬷在旁伺候着。 “娘娘最近身体好些了吗?” “有劳父亲大人惦念。好多了。女儿不能在您身前尽孝,您要多加注意身体。” 秦安国心中甚是安慰,自己膝下一儿一女,唯这长女最为听话懂事。闲话聊完,便进入了正题:“娘娘想必也知道我这次来的目的,我就直说了。” “父亲请说。” “想我当初费了多少周折才助你入主泰和殿,夺得凤印。这次也万万不可落入他人之手。” 秦淑云转过头问旁边的嬷嬷:“何嬷嬷,这几天丽华苑里还安生吧?” “回娘娘话,没什么大事。只是李总管好像特别照顾余家小姐。都是单间住着单独安排膳食。” 秦淑云的眉心皱了起来:“还没有册封,皇上怎能厚此薄彼。要不要先扫清障碍?” 秦安国倒是无所谓,“随他去吧,反正选后之事还要三方同意。他一人也成不了气候,只要娘娘你和宗正大人一条线就行了。” 原来这后位人选需要皇上、皇太后以及代表所有皇室宗亲的宗正大人三人之中有两人意见一致,方能当选。眼下宗正大人正是张方书,其女张思思也在应选之列。而秦安国也有意扶植张思思,所以现在的局势可以说已经很明了了。张家小姐的胜算最大。 秦安国刚出了凰仪殿,秦淑云就命何嬷嬷传话给张思思,让她有事无事就在众小姐中煽风点火。要是能引出些事端是最好了。秦淑云在后宫里待了这么多年,深知女人的嫉妒心正是最厉害的武器。 张思思接到皇太后的命令,当然是想方设法地完成好。次日早晨,余碧涣一打开门,就看见厢门上倒挂着一只死耗子。当即吓得晕倒在门里,却不想这一晕倒,把刘若凛也吓得不清。 众人都还在观望之际,刘若凛已经大踏步地走进丽华苑的东厢。鸽子和几个宫女嬷嬷马上跪倒在地,呼万岁。 刘若凛一进门就对着众人发脾气:“你们是怎么当差的?宫里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要是余小姐有什么不测,朕怎么跟余大人交代?李公公,速速去查,再调些有身手小太监们好好地看护丽华苑。” “是。”李和瑞应答之后就叫的众人都退出了东厢,只是没有关门。 刘若凛走到余碧涣床前,也不近身。今日他的表现已经做的太明显了,想来已经有很多人都猜出些端倪。此刻也不便多说什么,只简单一句好好休息,外加一个安抚的眼神便转身出去。 余碧涣捕捉到了刘若凛刚进门时慌乱的表情,也从那安抚的眼神里得了宽慰。心中不免遐想,当初深爱着的萧燕升从来没有给过自己那样温柔的眼神,温柔到可以融化一切。如今是自己视兄长一般的人在照顾自己,保护自己。如果不能与相爱的人一生到老,能和可以呵护自己不会伤害自己的人相伴而终也许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刘若凛又是大步走出东厢,走出丽华苑,没有看其他人一眼。司徒娇娇此时恨得牙齿痒痒,本来自己想警告一下余碧涣,费了好大功夫弄了只死老鼠。不想竟反倒成全了她。 虽然走的时候答应了秀儿要是在宫里有什么事儿都派人传个信儿回家,但是余碧涣心想眼下发生的事情实在是有点诡异。连自己都吓得半死,还是不告诉家里人好了,省的她们担心。 萧府,余荣昌、司徒进和萧琪胜也正在为选妃的事情苦恼。虽然他们同属于保皇一党,但是此次又有余碧涣,又有司徒娇娇,均在选妃之列,难免其间又有些裂隙。 司徒进和余荣昌表面上将以前的事都装作记不得,但是见面来还是不免尴尬。萧琪胜就先开了口:“依两位大人所见,我们要如何才能夺得凤印呢?” “宗正大人的女儿张思思是最有实力的竞争对手。”余荣昌开门见山。 司徒进早就收到女儿自宫内传出的信,对宫内情形了如指掌:“余大人,依老臣所闻,令爱已经深的皇上眷顾。也是后选之一啊。” “那也只是皇上一人而已,张大人一定会选自己的女儿,而张大人又是秦氏一党之人,皇太后也定然会支持。小女与令千金恐怕顶多也就是妃嫔之位。” 萧琪胜另有看法:“其实没有必要把凤印看的如此重要。要是能夺到固然好,即使没有拿到,也影响不大啊 分卷阅读50 - 分卷阅读51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51 。” 余荣昌和司徒进同看向萧琪胜。余荣昌恍然大悟:“也是,当今皇上绝会不是听信枕边风的昏君。即使让秦氏得了凤印,也不可能让其为非作歹。” “正是此意,想文王夺天下,平天下岂是靠的女人裙带?天下莫不是皇上的天下,一班深宫女人又能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 司徒进虽然表面上也附和二人说法,但是望女成凤之心依然占了上风。 余府,余荣昌坐在饭桌上逗弄着阿文和阿玉。阿文毕竟是哥哥,已经不喜欢被人抱着捏着的。偏余荣昌想孙子,也最爱逗弄阿文。阿文虽百般不情愿,但看到秀儿用眼神提醒自己,也就收敛些。 秀儿帮阿文解围:“阿文,快下来回自己坐儿去。别碍着爷爷吃饭。” 阿文终于得了救,一条溜鱼一样从余荣昌怀里滑了下去。余荣昌理了理衣衫:“呵呵,没事儿。这小子招人疼。” “爹,你要是再这么疼他。可要把他宠坏了。”余庭烨接口道。 柳银荷看着余老爷子这么疼爱阿文,便又提旧事:“亲家老爷是想孙子呢。你和秀儿要是生一个出来,亲家老爷只怕疼得比阿文还厉害呢。” “烨儿,你岳母说的对。正是这个理儿。”余荣昌边吃酒边对着余庭烨说。 这些个话秀儿听得多了,此时也就不再小家子气,“要说要紧的事儿啊,还是给二弟也讨一房媳妇儿。二弟也是老大不小了,生儿育女也正是时候。” 余庭华本来安静地吃饭,他们聊得也不管他的事儿。正喝了一口热汤,就听到秀儿说的话。一时惊诧,一口汤都喷在了碗里。 余荣昌也忙点头称是:“这事情是要办了。华儿有没有中意哪家姑娘,只要家世清白,品性好就成。” “没……没有。”余庭华结结巴巴。 “得,那为父改天给你物色一个。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余荣昌满脸笑意,“现在好了,你大哥得了良妻。你妹妹也寻了好去处。再给你也娶个老婆,我就算完成了一件大事了。” ☆、第六章 意外 郎君不嫌污衣晦,意外无查近身来。 上次说到余荣昌要给余家老二余庭华相亲,就找了京城中的数个媒婆冰人牵线搭桥。余庭华对这种事儿倒是无所谓,要是娶了不称心,回头再纳个妾也是一样的过日子。遂就凭着余荣昌做主与京城富商金满贯之女金玉柔定下婚约,只等着选了好日子就把事儿办了。 因着行事匆忙,但又不能含糊,这几天可忙坏了秀儿。余荣昌和余庭烨公事繁忙,和八字,选购聘礼,请派喜帖之事都由秀儿亲自过问。这会儿正经地将聘礼金器都挨个儿过了眼,好不容易终于得了空想休息,坐在桌边用手撑着头想小憩一会儿。 玉儿噔噔噔地跑了进来,拽住秀儿的手摇个不停:“姑姑,陪玉儿玩儿一会儿吧。” “你去找奶奶陪你吧。”秀儿现在浑身都没了劲儿,任凭小玉儿摇着她,眼皮子都懒得睁开。 “奶奶一大早就出去了。哥哥也去了私塾,现在没人陪我玩呢。姑姑……”玉儿说着说着,就出了哭腔。 秀儿被缠得无可奈何,只好站起身来,被玉儿半拉半拽地拉到院子里。阿玉硬要秀儿陪着她踢毽子,秀儿只好打起精神哄着阿玉玩耍。才踢了几个来回,秀儿便觉的下腹刺痛,有些站立不稳。一想起来,可能是这些日子太劳累了,这个月的月事已经晚了好几天。这会儿腹痛一定是月事来了。秀儿不敢耽搁,怕当众露怯,忙叫了一旁的小丫头过来陪着阿玉,自己先离开。阿玉一见秀儿一句话也不说地撇下自己,扔了毽子就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秀儿回了房,锁了门。脱了外衫一看,果不其然中衣上已染污迹。秀儿换理好了衣物,实在是腹痛难忍,就躺在床上歇了。不知为何,这次来的是不是太厉害了。躺在床上盖了厚厚的被褥依旧觉得很冷,浑身还止不住的冒冷汗。秀儿想着想着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余庭烨领着阿文回到家中,一进门就看见了阿玉的闷闷不乐地蹲在院子里玩石子。余庭烨抱起阿玉,揪了一下阿玉的小脸:“玉儿,谁欺负你啦?有哭过?眼睛都肿成这样了。” 阿文瞧也不瞧自己妹妹:“姑父不用理她,她一天到晚就知道哭。” 阿玉很委屈地又挤出几滴眼泪:“姑姑不陪我玩。踢毽子踢到一半就丢下玉儿不管了。” “你姑姑呢?” “姑姑回房之后就没出来,我去敲门也不应我,都一下午了。” 余庭烨放下阿玉:“你姑姑许是累的,睡着了。你别去吵她,知道吗?” “哦。”阿玉乖乖地点了点头。 大家都等了一会儿,但是吃饭的时间已经到了。余家一家人都已经坐在饭桌上。一个丫头跑过来回话:“少夫人说她身子不舒服,告老爷公子们不用等了,请先用膳吧。” “秀儿是怎么了?早上还好好的。烨儿,你去看看吧。初二,待会儿少夫人想吃东西了,就命人热好饭菜端去二公子房里。”余荣昌说完拿了碗筷招呼着大家用膳。 余庭烨回房去看秀儿,房门果真是从里面锁上的。他便敲了几下门框:“秀儿,你怎么了?” 秀儿刚才已经被传话的丫头吵醒,身上依然难受的很。此时听到余庭烨敲门,痛苦减轻了几分:“我没事,只是困得很。相公去前边用膳吧。” “我已经吃好了。秀儿,你把门儿开开。让我先进去。”余庭烨听见妻子有气无力的声音,心中有些担心。这几天也真是累着她了,老是看着不精神,可不要累出病来。 “等等。”秀儿双手撑起身子,掀开棉被。吃力地从床上爬起来,扶着墙面和桌脚拖着脚步地走向门口。她刚抽了门闩,余庭烨就推开了门。秀儿本就是毫无力气,扶门而立。余庭烨这一推门用的力道虽然不大,却是使秀儿失去了重心,就势欲倒。 余庭烨见状马上一个箭步上前,搂住快要坠地的秀儿。看着秀儿苍白的脸孔,心中慌了神儿。用手抚着秀儿的额头试探温度,却摸到一把冰凉的汗珠。“秀儿,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秀儿无力地眨了眨眼皮:“没事,只是月事来潮,歇着就好了。你扶我回床上躺着吧。” “好。”余庭烨没有扶秀儿,而是双手一兜,抱住秀儿在怀里。小心翼翼地把纤薄的身躯放在床上,盖好棉被。“真的没事吗?我去找人请个大夫来吧。” 秀儿抓住余庭烨的手:“不用。一会儿就好了。能不能帮我再拿床被子?有些冷。” “好。”余庭烨在衣柜里翻了半天,选了一床最厚的拿出来盖在秀儿身上,压得严严实实,“好些了么?” 秀儿勉强 分卷阅读51 - 分卷阅读52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52 挤出个笑容点了点头,“嗯。” “喝水吗?” “嗯。”秀儿一下午都没有沾一滴水,又出了好多汗,口渴的也厉害。此时自己相公在身旁,也就不必讲客气了。 余庭烨忙起身去给秀儿倒水,水还没倒,就看见了床脚处的地上放着一堆沾满血迹的污衣。正要弯腰去拾,又被秀儿叫住:“你干什么?” “拿出去啊。” “别碰,男人不好碰这些个污秽。还是叫我娘来吧。” “没事。”余庭烨抓起污衣就出去了。秀儿心中暖暖的,余庭烨能够不嫌弃她身份低微娶她为妻,她心中已是万分感激。此时他还为她清理污衣,原来相爱的结果就是相互照顾,相互感激。 余庭烨叫下人们清理了衣物。然后请了柳银荷去陪着秀儿,又叫初二去请大夫。秀儿这番模样他心中始终是不安心,还是要个大夫来看看才好。只是没有告诉府里的其他人。 一个时辰之后,余荣昌正在书房内练字。见着初二领着一个背着箱子的人匆匆地往后院,忙住了笔叫住初二。“初二,这是什么人啊?” 初二转过身朝着书房的方向行礼: “回老爷,是大公子要小的给少夫人请的大夫。” “怎么?少夫人病得很厉害?” “奴才不清楚,只是大公子要小的速去速回。” 余荣昌挥了挥手:“那你快去吧。”本来还是依旧提笔写字,但是心里也担心,就跟着去看。他进了余庭烨的屋,大夫正在给他大媳妇儿诊脉。柳银荷坐在床头扶着秀儿。初二第一个见到他,呼了一声老爷。众人欲见礼招呼,余荣昌示意作罢。 一会儿,大夫给秀儿扎了几根银针。见秀儿脸上渐有血色。大夫便开口问秀儿话:“少夫人这月的月事是否按时来的?” “晚了些时日。大夫,是不是晚了的缘故,所以好像特别厉害。” “少夫人近日是不是过度操劳?” 余庭烨忙接了话:“因着二弟婚事一直是拙荆操办。是不是劳累过度所致?” “少夫人这是不慎小产了。” 大夫的一句话给在场的人都给蒙住了。秀儿更是惊异:“这怎么可能?为什么我都没察觉。” “千真万确。少夫人最近是不是经常容易瞌睡,容易累?”秀儿木然地点点头,大夫继续说,“这就是了。少夫人已有身孕一月有余,少夫人身子本就体寒羸弱,肾气亏虚,再加上近日过度操劳暖不上怀里。这胎已是滑了。” 秀儿心中慌痛,左手抚着自己的腹,右手紧紧攥住母亲的手。她见着余庭烨眼神里飘过一丝失望的表情,秀儿自己也失落的很,总觉得内疚对不起余家。 余庭烨意外极了,秀儿怀孕是意外,此番滑胎也是意外。意外之外让他一时失了主意。 余荣昌默默地领了初二走了出去,安排了下人们给秀儿烧了热水,煮了参汤。 “现在拙荆的状况怎么样?”余庭烨虽然心中有些失望,那孩子毕竟是他和秀儿的,还没见着天日就没了。但是余庭烨眼下最担心的人还是秀儿,要是秀儿有什么事,就算是此时给他送几个胖儿子他也不稀罕。 大夫开好了药方递给了余庭烨,一边叮嘱:“滑胎之事,跟生孩子一样。现在少夫人已经无大碍了,但也要坐足一个月的月子。要特别注意不能着凉,要不然以后可能会落下病根儿。少夫人身子轻薄,以后还需好好调养。” “好。”余庭烨亲自送了大夫出去。秀儿看着余庭烨也没说什么就出去了,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 柳银荷心疼女儿,将秀儿的手放进棉被里,放平了秀儿的身子。“秀儿,别伤心。你还年纪轻轻地,生孩子是早晚的事。这次是不小心没察觉到,才没有多加小心,下次多注意就是了。” “娘,相公会不会怪我?”秀儿依旧抓着娘亲温暖的手不放开。 “烨儿不是那样的人,你没看见他刚才多紧张你。不要一个人乱想了,先睡一会儿吧。”柳银荷不担心余庭烨会怎样,倒是看到了余荣昌刚才不声不响地退了出去,很失望的样子。况且这新媳妇就要进门了…… 余庭烨亲自送太医又详详细细地询问了女人坐月子里都应该注意些什么,他好命人再去安排。等安顿好一切才回房中,此时秀儿已经睡着了。“娘,你也回去歇着吧,这里有我呢。” 柳银荷忍不住还是啰嗦了句:“好,烨儿啊。娘知道你心里不好过,但是最伤心的还是秀儿啊。孩子以后再生便是,你要好好安抚秀儿。” “娘放心,小婿都知道。” 柳银荷走了之后,余庭烨又亲自端了一个火盆放在床前,将外间的窗户开了一扇。坐在床前看着秀儿依旧粉白的脸,他经常这样看着秀儿熟睡的样子。以前秀儿的嘴角总是微微上翘,甜甜地带着些许笑意。今天看着她,长长的睫毛不安地颤动着,眉头有点皱着,嘴唇略张开。口中呓语:“好冷。” 余庭烨给秀儿紧了紧棉被,隔着衣衫摸到秀儿冰凉的脊背。这样也不是办法,总不能把炉火放在床上。余庭烨干脆也脱了外衣外衫,钻进被窝里,从背后紧紧地抱住妻子。用自己的胸膛贴着秀儿的脊背,用自己的手脚暖着秀儿的手脚。感受着那份冰凉,嗅着寒梅冷香,余庭烨心中的焦灼缓缓地平静下来。 ☆、第七章 和鸣 浮影佳人隔窗后,琵琶翠管绕指柔。 直到早上秀儿睡得很沉,直到日上三杆才缓缓醒来。秀儿一睁开眼,发现自己还在余庭烨怀里,余庭烨正撑着脑袋看着她。“你怎么没去早朝?” “还不是你抓着我不放。”余庭烨动了一下酸麻的手。 秀儿这才发现自己正紧紧地抓着余庭烨的手臂,忙慌乱地松开,把手伸到棉被外面。 余庭烨捉住秀儿的手就往被子里塞:“都是老夫老妻了,还害什么羞啊。不要着凉了。我已经跟皇上告了几天假。难得悠闲,陪你多躺会儿。” 手触到温暖的体温,秀儿心中一痛。靠着余庭烨的胸口,“庭烨,咱们的孩子没了。” “都过去了,不要想了。先养好了身子,以后日子还长着了。一年生一个,到时候还怕你招呼不过来呢。”余庭烨像哄小孩子一样宠溺地拍着秀儿的脊背。“没事,没事了。” 秀儿心中的大石算是落了地,她知道大家心里都不好过。但是夫君依旧能待她一如往昔,甚至说更加宠着她。本来想就这样一直躺着,秀儿最喜欢这种感觉。但是眼看就是午膳时间,要是余家的大公子还不起身,不知道要被下人们怎么说呢。秀儿推了推余庭烨:“你快起来吧,很晚了。” “好,你不许起来。待会儿我给你端来吃。”余庭烨起身穿好了衣衫,独自 分卷阅读52 - 分卷阅读53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53 走了出去。 余荣昌正说来看看秀儿是不是好些了,看见余庭烨刚从房内出来。“烨儿,秀儿好些了吗?” “让爹爹担心了,现在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你过来一下。”余荣昌转身就走。 “是。”余庭烨跟在余荣昌的后面就去了大书房。 余荣昌一进来书房,坐在书桌后的太师椅上。“烨儿,秀儿现在这样子。你二弟的婚事你接着办吧。对方毕竟是京中富豪,也是大贵之家,咱们不能失了礼数。” “是。儿子知道。但是日子定在什么时候好,还要父亲做主。” 余荣昌拿了一张纸条递给余庭烨:“我已经选好了。就照这上面写的。” “这么快?涣儿在宫中还没信儿呢。”余庭烨一看了纸上的日期,正是这个月底。 余荣昌用不置可否的语气:“秀儿这次滑了胎,大家心情都不好,你看府里气儿都沉沉的。早点把婚事办了,冲冲喜气。我看了黄历,快的话也就这日子最好了。涣儿那边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我在宫里打通不少关节,自有人关照着。” “那我下午便去金家。” “嗯。好了,你去办吧。顺便跟你二弟说一声,要他这几天也好好准备一下。” 余庭烨应了声退了出去。看来父亲是真的急着抱孙子了,都冒出冲喜的想法来了。不过也好,二媳妇进了门,府中的事务就个人分担,秀儿也不必再如此操劳。 趁着吃饭的时间,余庭烨给余庭华交代了一些要注意的事。下午时候亲自领人抬着聘礼吹吹打打地去了金家。这金家还真是富可敌国,余庭烨刚进了金家的院子,就看着气派的雕梁画栋出神。 “余大公子,怎么好意思劳你亲自送聘礼来?”一穿的紫青绸袍极为富态的中年男人乐滋滋地走到大堂,一见到余庭烨就大步迎过来。 余庭烨也朝着金满贯作揖:“金老爷府上果真与别处不同,连房梁檐角也露显着十足财气啊。” “余大公子真会说话。请,里面请……”金满贯听得是心头乐的发痒。 “您先请。”余庭烨很礼貌的让了金满贯先行。 金满贯坐在首位,请了余庭烨左席上位。丫头们敬了茶就规规矩矩地出去了,金满贯一直没有掩住脸上的喜气。“余大公子只要派人通知一声,让下人们送来就是。” 余庭烨放下茶碗:“两家的亲事,家父一直是看重的很。所以差我亲自送来。” “我们金家只不过是一介商贾,平民百姓。余大人抬举了。” “金老爷,这就见外了。大家就是一家人。另外,此番前来家父也让我告知金老爷我们余家已经选定了二月二十八为迎亲吉日。”余庭烨边说边打量这位大商人,连袍上的花纹儿也是铜钱状的。据说原本是乡野村夫,后来从了商,放给自己改了这么个金满贯的名字。 金满贯接过红牒,只看了一眼,便笑得脸上的皱纹都裂开了:“看来余大人跟我的想法一样,快些操办了好啊。好,好。这日子好啊。回去代我和余大人问声好。我们金家一定好好的准备。” “一定一定。” 虽说还有二十来天的时间,但是余庭华顿感马上就要成家,不可能再如今日这般自由快活。经常与结识的其他阔少公子一起在酒肆拼酒。 “二公子,马上就要美人在抱了。为何终日邀请我们喝酒,难道不怕伤了身子。”其中一个酒客调侃地说。 马上就有人附和:“是啊,是啊。听说金家的小姐金玉柔,人如其名。相貌也是百里挑一的美,难道二公子还不满意?” “要是二公子不满意,许了我家可好?”话一起了头,便开始一个接一个的说开了去。 “许了你?人家金家会看上你我这等小混混?在座之中,还是数二公子一表人才,风度翩翩。才子佳人,才子佳人啊。”这些酒客平时喝的酒都是大手大脚的余庭华包着,当然要百般讨好。 余庭华一手抓着酒坛子,一手执袖一挥:“大家都是兄弟,趁着今天好兴致,可要陪我一醉方休。”说完举起坛子就准备仰头。 坐在余庭华旁边的一个公子哥,一手纸扇刷的打开,遮在余庭华耳边。诡异地笑着,靠近身在余庭华耳边低语:“二公子今日可不能多饮啊。我已经帮二公子在逸云馆定下了烟萝姑娘今日的场子。二公子可不要让烟萝姑娘白等一场啊。轿子我都预备好了,正在楼下等着呢。” “好,好。”余庭华放下酒坛,又从袖口掏出一张银票扔在桌子上,兀自走了。 那公子哥脸上笑意更加明显,招呼众人把酒。“来来来!二公子有事儿,我们喝。” 余庭华心急火燎地感到逸云馆,烟萝果真是抱着琵琶坐在小厢里等着。且说上次烟萝迷糊醒来,刘凞已经走了。晚上他再去的时候,烟萝早就潜了草儿在门口挡驾。一见着三王爷的轿子草儿就上前拦住,说烟萝再也无意见他。自此,刘凞虽强取了烟萝的贞洁,却与烟萝形同路人。烟萝仍旧每晚为一位出价最高的公子弹奏陪饮。 “余二公子为何愁眉呢?难道是今天烟萝的琴弹得不好。”烟萝中断了琴音。 “啊?不是,不是。是我在想下个月后就很难再听到如此美妙的琵琶曲,惋惜而已。”余庭华看着眼前美人,虽然心痒,但不敢近身。 “怎么?二公子要出远门?”烟萝站起身来给余庭华倒酒。 “再过些时日,我便是有家室的人了。” 烟萝屈身行礼:“这么说,烟萝要恭喜二公子了。俗话说得好,成家立业,想来二公子讨了娇妻之后,也定能干出一番作为。” “承烟萝姑娘吉言了。我也希望能早日出人头地。”余庭华忍不住抓住烟萝的玉手摩梭。 烟萝装作不经意的一转身,抽回手:“刚才一曲未完,烟萝再为公子弹上一曲。”她话音刚落,草儿已将琵琶送到她手边。 烟萝用手轻轻一拨,一串连续的音符从她指间蹦出。原是一曲《将军令》,慢而不断,快而不乱,音不过高,节不过促,琴弦在烟萝妙手间就似舞了起来,特别的有灵气。 曲刚开了头,窗外一阵笛声悠悠而起,与之附和协奏。烟萝近日来早就习惯了,并没有半点惊奇。这些日子,但凡她坐在此厢弹奏琵琶,便有此笛声相应。琵琶音快,笛声也快。烟萝故意慢下来,吹奏笛子的人也慢下来。无论烟萝怎样弹,那笛声仿佛就知道烟萝的意思,紧追着琵琶不离不弃。 曲罢,余庭华拍手叫好:“今天的曲子听得极有意思,有人似是在给姑娘助兴呢。” 烟萝怀柔一笑:“定是和二公子一样的性情中人。今日时辰已到,烟萝先辞了。”她恍恍惚惚地回到自己房中。这窗外 分卷阅读53 - 分卷阅读54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54 之人,烟萝又怎么不知道是谁?她是能够把刘凞的人拦在门外,可是刘凞每日来这里于窗下吹笛。那笛声烟萝却做不到充耳不闻,甚至可以说那笛声已经让烟萝夜不能寐。每当夜深人静之时,耳边似乎还有笛声萦绕。使她每每想起那夜温存,如何入眠? 刘凞站在楼下园中,看着小厢的窗户。他似乎可以看到窗户上的人影,可以感觉到烟萝也在想着他,隔着窗,看着他。当日醒来,见自己与烟萝同床共枕,赤脖相见。想起前夜混事,自觉没脸见烟萝,慌乱之下先行离去。回想起来,当时是他一时糊涂,做出逾距之事。本想当晚来向烟萝赔罪,却被阻之门外。要说他堂堂三王爷,见一个伶人有什么难的?一声令下,就算是铜墙铁壁,也得打开来。但是他是真心实意的请罪,打心底从没有把烟萝当作风尘女子。他想获得烟萝的原谅,想收回当日自己一气之下说出的荤话。 ☆、第八章 新妇 新媳妇奴使兄嫂,鸳鸯帕馈赠妯娌。 一天到晚躺在床上过日子,都快把秀儿闷处病来。好几次偷偷跑出来透口气,都被余庭烨逮个正着,再被拎回屋里。这一点,她最恨余庭烨了。大夫说不能她吹风,他就死活不让秀儿出门儿。说不能让她太劳累,他竟然连针线都不让秀儿碰。不过,大半个月下来,秀儿好歹长了些斤两。连余庭烨也很满意地对她说捏着有感觉了,秀儿恨不得打他一顿才解恨呢。现在趁着余庭烨不在家,她偷偷地让母亲给她拿来绢帕丝线。想着要给弟媳送一份见面礼。 “大公子,您回来啦!我去通知少夫人。”门外的丫头本来是余庭烨安排了守在门口照看着秀儿的,不想早就被秀儿拿下了。这时遵了秀儿的吩咐,见着大公子回来了,就在门外高喊一声。 秀儿听到门外的动静儿,立马将针篓藏在了被子里。自己也半躺着身子佯装小憩。 “不用了。你下去吧。”余庭烨一挥手,晃着一个鸟笼就径直进去。“秀儿,你瞧我给你买什么了?” 秀儿伸直了身子坐起来:“你回来啦。我还正说睡会儿呢。” “要不你再歇会儿。”余庭烨关切地说。 “不用了。都被你搅得不想睡了。”秀儿正看到余庭烨手中的鸟笼,“那是什么?” 余庭烨把鸟笼子往秀儿眼前一荡:“你不是说闷得很么?我就买了只黄鹂儿回来。你无聊的时候也好有个伴儿。” 看着小黄鹂被荡的晕头颤抖的模样,秀儿一把抢过小鸟笼子:“别晃了,它都被你吓着了。”秀儿伸进一个手指抚摸着小黄鹂丝缎般的黄色羽毛,喜爱极了。“真可爱!”那小黄鹂也仿佛认人儿,在秀儿手里就叽叽喳喳叫开了。 “你喜欢就好。”余庭烨看着秀儿脸上的笑容,心里也高兴。 可是秀儿突然想起什么,又把鸟笼扔回余庭烨:“不喜欢。” “怎么了?不喜欢的话,那你喜欢什么,我这就去换。” “我要什么你都答应?” “当然啦。”余庭烨毫无察觉已经被秀儿带进了圈套。 秀儿抓住丈夫的衣袖,撒娇地说:“庭烨,我不想再呆在床上了。” “那可不行。” “你都说答应的。那我就什么都不要了。”秀儿见他不答应,就赌气把余庭烨一下推开。 余庭烨实在是拿她没办法,都怪自己宠的。“这样吧,明天再请大夫来看看。要是大夫说可以,我就不管着你了。” “今天不行么?”秀儿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余庭烨,可怜地祈求。 余庭烨佯装厉声:“要是再讨价还价,就让你再多躺几天。” “好了,我不说了。明天就明天吧。”秀儿再抢回鸟笼,逗弄着小东西。嘴里还学着它叫唤。 余庭烨言而有信,第二天果真请了大夫来看。听得大夫说秀儿的身体已经全好了,这才允许她吹风见日的。秀儿一个挺身就跳下床来,竟忘了穿鞋三两步就跑到院子里。呼吸新鲜的空气,享受初春的阳光,细数枯树枝上又长出的新芽。 “少夫人,您还没穿鞋呢。” 余庭烨也急着跑出来,“快过来穿鞋。别刚好了,又冻出病来。”见她不听,余庭烨就从丫头手里拿了一双绣鞋,向秀儿走去。 初春的阳光暖暖的,晒在身子上舒服极了。秀儿正数着新芽,冷不防脚踝已经被余庭烨捏在手里。秀儿低头一看,余庭烨正蹲在自己身前。 “来。抬脚。”余庭烨温柔地看着秀儿,把秀儿的脚又捏在怀中暖暖,才往绣鞋里塞。 简单的三个字, 简单的动作,秀儿却从中感到了无穷的爱意。她乖乖地抬起脚来,任余庭烨帮自己穿好一双鞋袜。 余庭烨站起身,单手搂住妻子肩头,将秀儿整个夹在自己的腋下。春风时时拂过,树上挺过了寒冬的最后一片枯叶终于晃晃悠悠的地飘了下来。 一旁的柳银荷看到了这一幕景,眼睛里涌出了泪。她还依稀记得,秀儿小的时候她也曾这样给秀儿穿过鞋。现在秀儿找到了好郎君如此幸福的活着,那个陈年的秘密还是让它烂在自己腹中好了。 不几日,余府里又是张灯结彩,红慢搭梁。这余庭华毕竟娶的是京城富商的女儿,婚礼气派自是不同凡响。来的不仅有在朝官员,更有商贾巨富。还听说光是新娘子头上的凤冠都镶着九颗大东珠,更不论陪嫁的那些个车马上驮着多少金银财宝。 余庭华和金玉柔新婚第一夜过后,按照规矩早上起来要给长辈们奉茶。这一大早的,金玉柔一醒来就觉得浑身酸痛,但是好歹是进余家的第一天。遂摇醒了还迷迷糊糊的余庭华:“相公,起来啦。” “谁呀?”余庭华还在梦中,竟忘了床榻上从今多了一个人。 这下可气坏了金玉柔。问她是谁?你当你昨天晚上抱着谁呢?金玉柔抓住被子,猛地一脚将余庭华踢下床去。 “哎哟……”余庭华在地上滚了两滚,直到头磕在桌脚上才稳住。这时他算是清醒了,撑着站起来就朝着金玉柔吼。“你干嘛啊?” 金玉柔也不干示弱:“谁叫你不起来,误了奉茶的时辰我就说是你拦着。” 两人正僵持着,秀儿就在门外问余庭华门前的丫头:“二公子起身了吗?”这是第一日,秀儿坚持亲自来叫他们起床,也亲自为他们端了洗漱用水。 金玉柔不知门外是谁,不敢造次。余庭华边穿衣服边答应:“起来了。起来了。”说完又小声地对金玉柔吼,“快起来,穿好衣服去开门儿。” 金玉柔虽然气不过,但还是稍稍整理了头发衣衫去开门。门一开,她见着一个年轻妇人端着一盆浮着些花瓣的清水立在门口,后面还有两个小丫头。她只当都是余府伺候的下人 分卷阅读54 - 分卷阅读55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55 。遂指了指放脸盆的架子:“放那儿吧。” 余庭华此番还在里面整理,也没关照着外面。金玉柔坐回镜子前面梳头,“过来给我盘个髻。” 跟着秀儿的丫头正准备上前,被秀儿拦下了,叫她们不要做声。秀儿上前从金玉柔手中接过发梳,很麻利的给她盘上一个飞燕髻。金玉柔很满意地看着铜镜,又看了看秀儿:“以后你每天早上来给我梳头。” 后面的小丫头听着不舒服,遂冒了一句:“老爷已经在前厅候着了,请二公子、二少夫人快些。” “好了。知道了。下去吧。”金玉柔不快地答应了。 秀儿领着一干人又静静地出去了。刚才说话的丫头在路上忍不住问秀儿:“大少夫人为何要受这份儿气?” “都是一家人,今后便要生活在一起的。善待别人就是善待自己啊。”秀儿笑了笑。 等金玉柔和余庭华来到前厅,给余荣昌叩首奉茶。余荣昌乐得嘴都合不上,拿出两个红包。“柔儿,你以后可要好好看着庭华。余府打今儿起就是你的家了。这是你大哥大嫂……”余荣昌正说着一看怎么没有见着秀儿,便问余庭烨,“秀儿呢?” 余庭烨笑着说:“说是找不着了要给弟媳的礼物,说话就来了。这不?来了。” 正说着,余庭烨就看见秀儿已经到了门口。金玉柔转身一看,杏眼一睁,吓了一跳。门口的人正是先前给自己梳头的年轻妇人,原来是自己未曾谋面的大嫂。这下她可丑大了,让大嫂来每天给自己梳头? “爹。”秀儿进门先一礼。 “烨儿说,你给柔儿准备了礼物。是什么啊?拿给我们瞧瞧。”余荣昌招呼了秀儿过去。 “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就是给弟媳绣了条帕子。”秀儿掏出一个锦盒递给金玉柔,“妹妹不要嫌弃才好。” 金玉柔木讷地接过锦盒,打开一看。一条粉色丝帕平整地叠好了放在里面,上面绣着一对鸳鸯戏水,活灵活现。一是对着满脸笑容的秀儿不敢多说什么,看得出她在余府里有些地位。屈身行礼:“玉柔谢过大嫂。” “只是一件体己物。有什么好谢的,你喜欢就好。”秀儿扶起金玉柔,“大家一块儿去吃早饭吧。我命人煮了红枣花生桂圆莲子粥,二弟和弟媳可要多喝几碗。” 余庭烨打趣地说:“别光顾着说别人,咱们也要多喝。” 金玉柔这早饭吃地不声不响的。余家人只当是她害羞少话也没多说什么。金玉柔回到房中,摩梭着秀儿送给她的绣帕,冲着余庭华就喊开了:“你刚才怎么不告诉我?” “什么?”余庭华莫名其妙。一大早被莫名其妙地踢下床不说,这时候新娶的老婆又对着自己莫名其妙地大喊大叫。 “早上大嫂端水进来,我还以为是府里的下人,还让她给我盘髻。在下人面前,什么脸都丢光了。”金玉柔想着今天早晨的所作所为一定早就在府里传开了,那些丫头们看她的眼神都有问题。 “我在里间儿,怎么会知道?自己丢的脸,倒是怪我了。”余庭华懒得跟她争,干脆出去喝酒。 当日下午,余府里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管事仆役,丫头老妈子全都得了大实惠。新来的二少夫人真是个爽快人儿,红包人人有份儿。金玉柔从小生在商家,奉行的就一条“有钱能使鬼推磨”。现在所有的人都拿了她的红包,那还不得对她恭恭敬敬的,什么闲言闲语也烟消云散了。 不过,后来几天,她也确实清楚了秀儿在余府的地位还真是比自己高不少。秀儿不仅掌管着账房的钥匙,府中的大小开支都得问过她。就连一些重要的事情,余荣昌也是多半听秀儿的。她这个二少夫人倒是形同摆设。自己嫁的这个余庭华也是府中吃白食的公子,根本就没什么人搭理。金玉柔每每觉得憋屈的时候就又要和余庭华闹别扭,赌脾气,弄得夫妻关系也是紧张的很。 ☆、第九章 心意 夜着仆装私相会,碧栏窗前定终身。 时间过得飞快,从余碧涣入宫时算起已经过了整整两个月。余家发生了许多变故,秀儿不慎丢了孩子,余家二公子余庭华娶了妻。在高墙内的余碧涣对这些也只是从信纸上得知一二。自上次悬鼠事件之后,刘若凛加强了丽华苑的守卫。两个月来丽华苑平平静静,众小姐之间也可以说是相安无事。唯有余碧涣还是处处受排挤,经常遇到些小小的麻烦。 要说起来,虽然是小麻烦,但也弄得余碧涣动不动就弄些皮外伤。学舞的时候,一起跳舞的人总是有意无意地在余碧涣脚下使绊儿,一不小心就让她摔得青一块儿紫一块儿。教训的师傅只当没看见,还责骂余碧涣扰乱了大家的舞步,罚她一人每日再多练半个时辰。要不是余碧涣从小就有武功底子,早就摔得头破血流,躺在床上了。 其实这些师傅们从各家小姐中收到的红包有半数都是要他们对余碧涣要“特别关照”些,加起来的数量当然远远超过了余家给的慰问金。拿人钱财,□□。所以不论是诗文,棋局,舞艺,琴技各方面都对余碧涣极为苛刻。每日被罚一两个时辰都算是很一般的了。 更可恶的是有一回,浣衣局送来的换洗衣裳内居然藏着针头,就连绣鞋里也有一根。凡是经浣衣局浣洗的衣服送到各处时都有经过三番四次的检验,这些事情说出去也没人相信,弄得余碧涣和服侍她的宫女鸽子整日心慌慌地。睡觉之前,穿衣之前,总之做任何事之前都要仔仔细细地检查一番。衣衫鞋袜,被套铺盖现在都是由鸽子一人亲自打理。 今日是教习的最后一日,最后一课是在演乐堂练琴。几个先到的小姐们聚在一架紫檀木琴前面嘀嘀咕咕。 “你倒是快着点啊。”说话的正是司徒娇娇,她对着一个正在磨玳瑁拨片的女子喊。 “快了快了,就快好了。”这位小姐叫魏子书,出身是修史正大人家的。进宫后和其他身份较低的小姐一样,都成了司徒娇娇或者张思思的幕僚。司徒娇娇这边凡事高调。张思思虽然表面上与司徒娇娇姐妹相称,无论司徒娇娇做什么他都不反对。但是实际上并不参与,只坐山观虎斗。 这时一直在门口观望的女子急急忙忙地喊:“快呀!还有五十步。” 众人都急着叫魏子书再快点。魏子书将玳瑁片在桌子上一划,便划出一条细痕。“好了。”她把磨好的玳瑁片再整齐的放在紫檀木琴边。 “快。都坐好。”众人应了司徒娇娇的号,都各回各位安坐。 不久,余碧涣缓步走进演乐堂。她没有看其他人一眼,径直就坐在刚才摆放紫檀木琴的位置上。 紧接着教习的师傅也走了进来,在首位与众人相对而坐。“今天就练《凤朝凰》。 分卷阅读55 - 分卷阅读56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56 大家先各自准备,鸣钟之后齐奏。” 余碧涣拿起桌面上玳瑁拨片,也没细看就缠在十个手指上。因练琴时带上此物免伤了自己的真指甲,为了让它用起来更适手,遂缠得越紧越好。 笔架上的小铜钟嗡的一响,随即便听得数种乐器齐鸣。余碧涣刚拨了几下而已,指尖上便刺痛难当。每个拨片边缘都被磨出薄薄的刃,指尖刚着些力道,碰触琴弦,就感到钻心的疼痛。 余碧涣知道又是有人作怪,连日来她早就习惯。此时不能让这些作怪之人看笑话,小小的疼痛余碧涣还受的住。她忍住疼痛拨弄琴弦,琴音里带着嘲弄与傲慢。脸上还带着笑意环顾四周,看到众人疑惑的表情,余碧涣就笑得更加灿烂。那笑容看得魏子书一阵惊颤,看得司徒娇娇咬牙切齿,看得张思思觉得余碧涣才是她真正的对手。 练完琴,余碧涣并没有直接拆下玳瑁片,而是将双手藏在袖中一个人率先离去。回到东厢,余碧涣叫一直跟着她小宫女鸽子为她打热水。自己坐在铜镜前慢慢地拆开缠在手指上的拨片。 鸽子打水回来看到余碧涣十个血乎乎的手指头,吓了一跳。难怪刚才练琴时看到小姐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鸽子手中一抖,整盆热水都泼了出去,铜盆还在地上跌撞作响。 “没事,你再去打一盆来。顺便找御医拿点药酒来,不要声张。”余碧涣的声音很无力。刚才一个时辰的练习,光是要忍住疼痛已经十分费力气。还要硬挤出笑容来对着众小姐更是不易。 鸽子又急急忙忙地出去,临走还带上了东厢的房门。看着余碧涣的模样,她都忍不住心疼地掉下泪来。这是糟的什么罪啊?两个月来,她伺候的主子没有一日睡得一个安稳觉,连着她也处处提心吊胆的。此时她也是提心吊胆地走着,正想着又被后面唤她的声音吓得心都要蹦出来。 “鸽子,你这是去哪儿?”李和瑞见鸽子匆匆地要出丽华苑,忙叫住她。 “没,没去哪儿。”鸽子刚入宫没多久的小宫女,对许多事情还不知道该怎么应付。 而李和瑞在宫中待了几十年,一个宫人有事没事,看看脸色行为就知道的一清二楚:“出什么事了?” 鸽子支支吾吾地半晌,到底没有说出口。 “快说。” 鸽子吓得跪在李和瑞身前:“余小姐不让奴婢说。” “这是皇宫,你到底听谁的?”李和瑞音调更高了。 “今儿练琴的时候,有人故意把余小姐练琴的假指甲磨得刀片似的锋利。余小姐练琴时一直没做声地忍着。这会儿,小姐的手指上已被割出许多血口子。奴婢正要去找御医拿些伤药。……是余小姐要奴婢不许声张的。”鸽子说着说着竟大哭起来。 李和瑞早就对后宫女人们之间的争斗习以为常,但是这丽华苑里的主子们还没怎么着呢,就整天想着法儿的害人。要是让这等人进了后宫,那还不是重蹈覆辙。他让鸽子起来去按照余碧涣的吩咐做,另外也警告她不能告诉别人,只当没有这回事儿。他自己就往御书房将事情告诉了刘若凛。 刘若凛本来是个相当理智的人,知道自己上次单独召见余碧涣给她惹了麻烦,也忍住心头思恋没有再去扰她。但是接二连三的从李和瑞口中得知余碧涣的境遇,实在是寝食难安。无论如何,他今日一定要见她。 李和瑞无奈的看着年轻的君王,想起了先主文王。这父子俩还真是像,都是情种痴人。可是这番情种恰恰是最不适合作君王。生为君王,注定以子嗣为重,以后宫群美为伴。若是专情便会引起纷争,不只是小小的后宫,更有可能延至朝堂,祸至天下。 夜深人静,丽华苑东厢内的烛火还亮着。李和瑞早就派人传了信儿,晚上自由他来亲自领余碧涣去见凛王。李和瑞来了东厢之后,就让余碧涣和鸽子换了衣裳发饰,叫鸽子坐在窗前点亮烛火。他领着宫女打扮的余碧涣出丽华苑,往凛王寝宫。宫里各处的人即便看见了也不会太在意。 二人正行在宫中通道上,远远地移来了皇太后的銮驾。李和瑞不慌不忙地拽了一下余碧涣,两人侧身退到墙边低头等候銮驾过身。 “停。”秦淑云看见李和瑞便要抬辇的内侍们停了下来,“这不是李公公吗?怎么许久没有到凰仪殿给哀家请安啊。要不是这会儿遇见,哀家还真是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见得着大总管呢。” 余碧涣虽然没有抬头,但听着秦淑云阴气十足的声音就已经不寒而栗了。李和瑞拽着她跪在銮驾边:“请太后娘娘恕罪。太后娘娘找奴才,一定是凰仪殿里伺候太后娘娘的宫人若是有不得体的地方,奴才马上给您挑了称心的去。” “罢了。罢了。皇上这些日子还好吧。” “回太后娘娘,皇上那儿一切安好。” “回宫。”秦淑云本来想怵怵李和瑞,但是没想到李和瑞竟然提出换了她的宫人。便接着寒暄了几句就准备走,“慢着。”銮驾再次停了。原来秦淑云发现李和瑞身边的小宫女抖得厉害。她觉得不对劲,但是究竟哪儿不对她也说不上来。 李和瑞见着秦淑云紧盯着余碧涣看,就抢先往下打了余碧涣的头一下:“真是没见过世面,第一次见着太后娘娘就怯成这样。没见着太后娘娘起驾啊,快恭送太后娘娘。” 秦淑云自觉没趣遂还是喊道:“回宫。” 看着銮驾远去,余碧涣用衣袖擦拭额头的汗珠。这皇宫可真不是什么好地方,要是有机会还是出去的好。 “恕奴才唐突了。”李和瑞为刚才道歉。 “没事。涣儿还要多谢李总管。”余碧涣起身一礼。 好在一路上除了这一出,别无他碍。总算是让凛王见着了朝思暮想的情人。这会儿,李和瑞在外间守着,他俩便在里间聊开了。 刘若凛想的今日便是他和余碧涣的诀别,所以抛却一切君王体统与余碧涣敞开心扉。他握着余碧涣裹了纱条的双手,含泪道:“涣儿,你知道我多么想回到童年吗?回到你、我、燕升三人无忧无虑的童年。我以为能和你在一起,我就是快乐的,所以我想留你在我的身边。现在我知道我错了。看着你这些日子受的苦,我不忍心你再待在皇宫里了。” 余碧涣听刘若凛提起童年,这也是她最美好的回忆。想着美好的事情,又想起进宫之后所受的委屈,泪珠子也在眼眶里打转。“我也想回到那个捉萤火虫的夜晚。现在想起来好后悔,后悔没有和你们一块儿去捉萤火虫。三个人之中就是我空手而归了。”说着说着又笑起来。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身为王子却是长在宫外?当初在将军府相识却没有告诉你真姓名吗?”刘若凛没有接余碧涣的话,而是另开了头。 “ 分卷阅读56 - 分卷阅读57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57 当初在舞亭苑我问你的时候你没有回答我。” 刘若凛放下余碧涣的手,走到书架前拿出一本书捏在手中:“是。现在我就都告诉你。” 余碧涣没有出声,静静地等着刘若凛告诉她他的秘密。 刘若凛什么都没有说,从手中的书本夹页取出几页信纸递给余碧涣。余碧涣接过信纸对着油灯细看。“凛儿,若你见得此信爹爹已不在人世。……(详文见第一卷第六章暗局)” 当余碧涣看的时候,刘若凛便给她解释:“这是先王留给我。这大概是他作为一个父亲留给我唯一的东西,我从来没有给第二个人看过。这里面有几十年前在这后宫里发生的秘密,它可以解释你所有的为什么。” 余碧涣越看越觉得慌乱,原来刘若凛的背后藏着如此大的秘密。之前她知道他有秘密,但是那些为什么在这个秘密面前根本不算什么。原来刘若凛的生母死的那样惨,原来秦氏早有谋反之心,原来他还有两个姐姐,原来他现在一无所有…… 刘若凛为了不让余碧涣看到他脸上纵横的泪,背身对着窗站立。余碧涣读完了信,再看着他的背影,觉得他好孤单,好寂寞。两人就这么静处了一盏茶的时间。 刘若凛稳定了情绪,打破了静水。“我已经决定了,今夜送你出皇宫。” “为什么?” “我知道你喜欢燕升,不是我。就算燕升不接受你,你也不可能爱上我。与其让你在皇宫里忍受折磨,不如送你出去,远离纷争。我不想你和我母亲一样。”刘若凛的心中虽然不舍,但是此番决定是他犹豫再三才坚定下来,他不停告诫自己要坚持。 “我不走。”余碧涣不加思索地走到刘若凛身前。 听见这样的回答,让刘若凛惊愕。“为什么?” 余碧涣脸上露出天真的笑容:“现在若哥哥身边谁也没有。如果连涣儿也走了,那若哥哥不是会很孤单吗?再说那些欺负我的人正得意着呢,要是我就这么走了,岂不是让他们如了意。”余碧涣现在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她的理智告诉她要帮助眼前这个爱她男人。 “那燕升……” “那已经是过去了,反正燕升哥哥也不喜欢涣儿。我知道只有若哥哥是一心待涣儿,涣儿也愿意留在若哥哥身边。”余碧涣依旧是笑着说那已经是过去了,过去的事仿佛就真的过去了……心意……她此刻的心意就是要帮他,使他不再孤单。 刘若凛原本坚定的心被余碧涣的笑容击碎了,眼泪又涌了出来。他早就让李和瑞准备好一切,就在今晚送余碧涣回家,所以也就一定要在今晚见她最后一面。没有想到余碧涣会给他这样的答复。不知是应该高兴还是怎样,“你不会后悔吗?也许会很辛苦。” “不后悔。”当年梅皇后死而不悔,死而无憾的气节深深地打动了余碧涣。她主动的将身子向刘若凛靠过去,双手抱住了刘若凛的脖颈。刘若凛颤抖的双手也缓缓地抬了起来紧紧地搂住余碧涣。 余碧涣在心中默念着梅皇后临死时写下的诗。“初景不在虐雪寒,早梅先衰君不怪。忘断相思心若残,瑶台此去了无憾。”当初的景致,当初的人已经不在。肆虐的寒雪让早冬的梅花先谢了,早梅却还在担心赏梅的人会责怪它开的时间不够长久。谢去的早梅忘断相思心中痛苦万分,却只要赏梅的人能记住自己刹那芳华就没有什么遗憾了。(见第一卷第六章暗局中的诗文。) ☆、第十章 探亲 家书交玉嫂亲启,锦囊托小姑妙计。 余府花园里,秀儿带着两个丫头正在陪着小玉儿放风筝。金玉柔坐在房间里嗑瓜子,敞开着房门看着花园里的人和景。她刚开始还以为阿玉和阿文是余庭烨和秀儿的孩子。后来才知道原来这两个孩子和余府什么关系都没有,只不过是秀儿和余碧涣在路边拾到的乞儿。又听说秀儿以前是余府的小丫头,因余庭烨为着她逃婚余荣昌才许了秀儿做少夫人。外边传来秀儿和阿玉的欢笑声,金玉柔听得心里厌得慌。“呸。”房间里的地板上已经一地的瓜子壳。 “姑姑,快看。飞起来了,飞起来了。”阿玉手里攥着风筝线,在花园里绕圈子。其实蝴蝶风筝也就飞得房顶那般高,但是这已经是阿玉的极限了。 花园里有个小池塘,话说这个池塘秀儿曾经掉下去过。(见第一卷第九章)所以她就生怕小玉儿不小心掉进去。一边喊还一边招呼丫头们在一旁护着:“玉儿,你慢着点。” 小玉儿屁颠屁颠地跑着,哪里管旁边的人如何担心。此时余庭烨刚从宫里派来传话的人手里刚收到了妹妹余碧涣的来信,正急急忙忙地要拿给秀儿看。“秀儿,涣儿有信儿了。” 这可是余碧涣自进宫以来收到的第一封信,秀儿也疾步迎向余庭烨:“信上说什么了?” “我怎么知道?又不是给我的。”说完就把一个信封递给秀儿。 秀儿接过信一看,信封上写着“玉嫂亲启”的字样。不急着拆信先问余庭烨:“就这一封信?” “不是。还有一封我已经看过拿去给父亲了,这是指名了单给你的。再就是宫中也派人来传了信儿,说是三天后各家可派一名女眷去宫里探探亲。” “你看着阿玉,我回房去看。”秀儿想余碧涣写“玉嫂亲启”,一定是有什么事情不方便对父亲兄长说。所以她也交代了余庭烨招呼阿玉,自己回房掩门读信。 刚才余庭烨和秀儿说的话都被金玉柔听了去,她长这么大还不知道皇宫里到底是什么模样。一听有机会可以进宫见识见识,就想着要去找公公说到一番。这个家里还是余荣昌当家,只要他点头,金玉柔便可以去到皇宫里走一遭。金玉柔站起身来,拍了拍手上衣服上的瓜子壳,就去找余荣昌。 秀儿进了房便将信拆开来。从信中她得知了余碧涣自进宫之日起就被人孤立,被人欺负。悬鼠事件,玳瑁拨片,藏了针的衣衫鞋袜等等样样都让秀儿觉得这深宫里真是可怕得很。虽然余碧涣在信中提到自己能够应付的来,还有总管时时关照,宫女鸽子也乖巧懂事。但是秀儿还是为自己这个从小养尊处优的妹妹担心。 让秀儿最担心还是余碧涣频繁地与凛王私会。入宫时的私召已经让众家小姐生了妒心,千方百计的加害余碧涣。要是妹妹再与刘若凛私下见面,会发生什么事情秀儿真的不敢想了。一方面既赞成余碧涣不甘临阵脱逃的决定,但是一方面又恨不得亲自去接妹妹回家。 另外,余碧涣在信中还告诉秀儿自己现在的真正心意,她已经决定要忘了萧燕升。她要留在皇宫里帮助刘若凛,不能让奸人得偿所愿。所以她要争后位,夺凤印。 看完了信,秀儿思考了很久。 分卷阅读57 - 分卷阅读58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58 她从来没想过余碧涣会要争后位,但是事已至此。秀儿想三日后进宫见到余碧涣再问个清楚,若真是妹妹的真实心愿,她这个做嫂子的一定尽力为其达成。 难得动手的金玉柔亲自冲了一壶好茶来到余荣昌的书房门前。"爹爹,是我柔儿。我能进来吗?” 余荣昌一听是新媳妇来了,马上收拾了一下桌子。“进来吧。” 金玉柔一扭一扭地走到书桌前,一边给余荣昌倒茶一边笑脸取悦。“爹爹,这是我从家里带来的铁观音,您尝尝。要是觉得还好,我就叫家父再多送些来。” “真是个孝顺孩子。”余荣昌端起茶碗喝了一口,“真是不错。” “爹爹喜欢就好。”金玉柔装作刚想起来的样子,“对了。不知道三妹都喜欢些什么?家父今日有商队要到外域,柔儿想给妹妹带点小玩意儿。” 余荣昌赞赏地看了看眼前的二儿媳妇儿:“难得你有心了。说起来,你们还没有见着面呢。有机会一定要让她拜见你这位二嫂。” 余荣昌的话正中金玉柔下怀。她便提起胆子说:“我听说三日后可以进宫探亲,爹爹不如就让柔儿去吧。” “这……” “爹爹,柔儿还没有去过宫里。想去见识见识,您就让我去吧。”金玉柔苦苦哀求。 “还是下次吧。正是你没去过宫里,不知道宫里的规矩。这次只允许一名女眷进宫,你一个人恐不小心惹出叉子,反倒是不好了。再说涣儿也指明了要让你大嫂去。” 余荣昌不让金玉柔去的理由如此充分,金玉柔也就不好再说。悻悻地回到自己房中,狠劲儿地踩地上的瓜子壳。踩得一声声裂响让余庭华很不舒服,“我说你就能安分一会儿?” “大嫂,大嫂。什么都是大嫂。她到底有什么能耐把你们余府上上下下都给弄得服服贴贴的。” “谁又招你惹你了?”好歹是自己老婆,余庭华顺口一问。 “宫里来信儿了。三天后各家可以派一名女眷入宫探亲。我不是没去过么,就去跟公公说让我去。结果公公还是要让大嫂去。怎么什么好事都便宜了大嫂?呸!不过就是个丫头。”金玉柔说着说着就嚷开了。 余庭华忙捂住金玉柔的嘴:“我说,这样的话你在我们屋里说说也就罢了。不要兀自又生些事端。” 金玉柔挣脱开来,朝着余庭华又是一顿劈头盖脸的乱骂:“还不都是怪你,一点本事没有。我怎么千挑万选偏嫁给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你没看见下人们都不待见我们这房的,只当他们是主子。我就不是?想在我金家什么都是以我为尊,我是何苦要嫁过来受这份儿罪啊?”骂着骂着就坐在一地瓜子壳上哭闹着撒起泼来。 我的妈呀!这哪里是千金大小姐?简直就是跟乡野村妇别无二致。余庭华这么想着。不过金玉柔虽然是无理取闹,但是却句句都说到余庭华的要害之处。 和金玉柔相处了这么久,余庭华也早就知晓了对付她哭闹的办法。那就是不理睬。没人理睬她,她还哭个什么劲儿。于是余庭华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溜之大吉。 三日一晃就过了,可是秀儿觉得度日如年。她急于想见到余碧涣,看看她现在的状况。这日一大早,余荣昌余庭烨将要带的话和要带的东西就交托给了秀儿。余庭华和金玉柔还在梦里睡得香甜。 秀儿特意早些时候出发,为的就是要避开与那些自以为是夫人小姐们,免得横生枝节。此番是秀儿第三次入宫,却也是第一次独自去。心中还是有些紧张,怀揣着一个包裹就紧跟在领路公公后面进了丽华苑的东厢。 领路公公敲了门,余碧涣还没有梳洗完毕。“余小姐,您家人到了。” 余碧涣忙扯掉鸽子正给自己梳头的手,亲自去开门。门刚打开,余碧涣一见着秀儿的笑脸就猛地扑上去。秀儿拍着妹妹的脊背:“好了。我来看涣儿了。先进去再说吧。外边凉。” 余碧涣听秀儿说了话忙松开,给了领路公公一点碎银子打发了,二人才进得里厢。鸽子也忙着给秀儿搬凳子,倒茶水。 秀儿端详了鸽子一会儿便说:“你是叫鸽子吧?” 鸽子很吃惊,没想到一个素未谋面的人会知道自己的名字。停下手中的活行礼道:“是……奴婢叫鸽子。” “真是跟妹妹信中所说的一样乖巧呢。”秀儿对着余碧涣说,其实这是对鸽子说的。“来,这是我妹子托我给你买的香粉。还有这里有些吃果儿,你拿去和其他宫女们分着吃吧。” 鸽子没想到余碧涣居然还在家书中提到自己卑贱的名字,还给她带来礼物,心中感激万分,但是不敢接。 余碧涣把东西往鸽子怀里一塞:“拿着啊。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鸽子再对着二人行礼:“谢过余小姐,少夫人。”说完便退了出去,合上了门。 秀儿见余碧涣还没有打理好头发:“涣儿,来坐下,嫂子给你梳头。” 余碧涣在铜镜前坐下,将发梳递给秀儿。“还记得小的时候,每天早上都是嫂子给我梳头的。” “是啊!转眼我们的涣儿都长成大人了。有自己的主见了。”秀儿抚摸着余碧涣的头发,一下下轻轻地梳。 余碧涣知道秀儿话利诱话:“我知道嫂子在担心什么。嫂子就让涣儿自己坐一回主吧。” 秀儿没有出声,挑起一路发丝在手上绾成卷,再用发钗固定在余碧涣头上。一连做了好多个,在余碧涣的头顶顺着头型整齐齐的一排小髻。每个髻上都插着一根小珠钗,整个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王冠。 “真好看。”余碧涣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不知道真的后冠是什么样子?嫂子会帮我的吧。” 秀儿看着余碧涣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满是坚定与信任。她没有理由再反对,毕竟这是余碧涣自己的选择,只有她才知道自己的心意。“如果是你想要的,我一定帮你得到。” 自小到大,余碧涣知道秀儿总是顺着她,宠着她。只要是她想要的东西,秀儿能够办得到的都会为她准备。余碧涣一出生,母亲便去世了。是秀儿作为姐姐给了她母爱一般的感觉。她此时能完全依靠的也只有秀儿而已。余碧涣像个孩子一样又扎到秀儿怀里,嗅到秀儿腰间香囊发出的淡雅香气,又扬起头来。“嫂子,你给我做的香囊我忘了带来了。” “知道。我收拾你屋子的时候看见在妆台上。今天给你带来了。”秀儿走到桌子前面打开包裹,拿出四样东西递给余碧涣,“这是香囊。另外我给你准备了白、蓝、红三个锦囊。我现在告诉你这三个锦囊的用法,你要记清楚了。” ☆、第十一章 避祸 传谣避祸第一招,里应外合计谋好。 秀儿当日给余碧 分卷阅读58 - 分卷阅读59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59 涣安排好一切之后,下午回家只对家里人说余碧涣在宫中一切都好,勿需挂念。余庭烨本来猜想余碧涣在宫里出了事,但是见秀儿若无其事依旧如常,便也放下心来。却不知道是秀儿把所有的事都藏在心里,暗地里想尽办法帮助余碧涣。 这天夜里,秀儿对余庭烨说去母亲房里坐坐,却趁夜独自从后门出了余府。上了夜,各家各户都闭门掌灯,后街上没有什么人走动。秀儿提着一盏小灯笼和一个纸包左照照右看看,像是再找什么。 走到一个岔路口,灯笼的光正好照在一个躺在旮旯里的乞丐脸上。穿着一件灰色的破旧棉袄,拢着手躺在那里打着呼噜。那乞丐感觉到眼前有光亮,以为是早晨天亮了。遂用黑乎乎的手背揉了揉发困的双眼,一个呵欠一打就坐起来。见到还是夜晚,又见秀儿提着灯笼照他,就朝秀儿吼道:“喂,没见过要饭的啊?走开走开……” 秀儿见那乞丐又要躺下去睡:“这位大哥,我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嘿嘿!还没见着有这么礼遇我们叫花子的。要叫花子帮忙?夫人你是不是找错人了?”那乞丐边说边躺下,头朝里不理睬秀儿。 秀儿早有准备,她打开纸包来托在手中。纸包里装着一只烧鸡,正冒着白色的香气。那乞丐闭着眼睛闻到烧鸡的香气,心里直痒痒。又爬起来,看着秀儿手中的烧鸡直流口水。 “我只要你帮我一个小小的忙。只要你答应了,烧鸡就请你吃。事成之后,我再给你十两银子。如何?” 那乞丐虽然眼馋烧鸡和十两银子,但是一想到这么丰厚的酬劳不知道是什么事,要是送命的事给再多钱也不干。“夫人得先说说要小的做什么。” “拿着。”秀儿将烧鸡给乞丐拿着,自己有从袖中取了一张纸出来,“你只要能将纸上写的歌谣传遍京城就可以了。” 那乞丐拿了纸上看下看:“这个简单。但是我不识字。” 秀儿忘了乞丐中兴许没有几个识字的,于是便将四句歌谣给乞丐念了几遍。那乞丐边啃着烧鸡,一边嗯嗯地答应着。“就这?您就放心吧。我们做叫花子的,别的什么没有,就是人缘儿广。您就请好了吧。” 第二日早晨,秀儿特地去大街上逛。街上的小乞儿们都在唱着四句童谣:“正月要把龙灯耍,二月要把风筝扎,三月要把闺女嫁,张家要带凤头花。”秀儿回府的时候,路过夜里找见那乞丐的旮旯,果见那乞丐正在那儿等着。秀儿信守承诺将一锭银子给了他。 余碧涣想要争后位,就现在的形势来看对她极为不利。秀儿帮余碧涣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避祸,要将所有对准了余碧涣的矛头都转嫁他人。秀儿从余庭烨那得知选后的人选需要皇上,太后以及宗正大人三方认可,所以张思思就是余碧涣最大的敌人。于是她便在童谣中影射张思思对后位势在必得,这也是要提醒各家要看清形势,不要放着正主不闻不问。秀儿很满意地看着街头蹦蹦跳跳的小孩子们,现在就要看余碧涣的了。 余碧涣在宫中也不含糊。按照秀儿的吩咐,无论其他小姐如何冷眼斜目,她始终都以笑脸相迎。她还一改往日闭门不出的习惯,一大早就与鸽子在丽华苑的院子里踢毽子。笑声引得众小姐们都出门或者推窗瞧瞧。 司徒娇娇依旧是一脸鄙夷的眼神从窗口斜了一眼:“真不知道一个破毽子有什么好乐的?” 魏子书从屋里出来,本想晒晒太阳。但一看到余碧涣,就想起那日在演乐堂里余碧涣阴沉的笑容,涩涩地再想走回去。 “子书。过来一起玩儿吧。”余碧涣看见她忙喊道。 魏子书惊惶地转身又看到余碧涣笑着看着她,心中有愧。“不了。我身子不舒服,还是回去歇着。”说完便走了。 魏子书不来,余碧涣依旧和鸽子玩的悠然自在。不知不觉两人已经满头大汗,余碧涣累的坐在廊上歇着。鸽子拾了毽子:“小姐,您先回房歇着。我去给您打水擦把脸。” “好。”余碧涣起身回房。鸽子也径直去了烧厨房烧开水。 烧厨房其实也就是给丽华苑里的主子们烧些热水,做点零嘴夜宵,并不用来准备主膳。所以各房里的的丫头闲来无事也都聚在这里一起聊聊天,说说各自主子们的长短。 众人们见着鸽子进来,忙拉了她过来问。“你家主子今天这是怎么了?平日里都没见她怎么笑过,今天都笑了一早晨了。难不成真的皇上要选她做皇后?乐成这幅模样。” 鸽子看着众人不解的模样,装出一副不知道的样子。“我怎么知道?打前天她家嫂嫂来过以后,便开心得很。” “一定不止这些。鸽子,你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我说了啊。你们也别瞎猜了。我可都听说了,余小姐到宫里来,余大人怕自己的宝贝女儿与别人一屋住不惯。给了李总管不少好处,余小姐才进的东厢独住。说什么皇上私下召见过,那是谣言。我可一点也不知道。”鸽子见众人将信将疑的模样停了一下又继续说,“我还听说这次最有可能封后的是张家的小姐。她是宗正大人的女儿,本就占着三分之一的可能性。再加上你们难道忘了去年七夕的时候,皇太后可是对张小姐赞不绝口,连皇上都有意将盘龙玉赏给她。我就觉着她的胜算最大。” 众人听了鸽子说了这么多,也觉得鸽子的话有几分道理。想想七夕当日,张思思以一舞艳冠四座。凛王也确实有意赐玉予她,是她自己一不小心错失良机。要说起来,还真是张思思中选的几率最大。 鸽子见大家都不说话了,知道自己的任务也完成了。“你们聊吧,我去烧水了。” 这火还没点燃,一个嬷嬷就跑进来叫喊:“太后娘娘要来了。快,快去叫各家小姐出来迎着。” 众丫头们急急忙忙地都从门口挤出去,各奔各处去了。鸽子也顾不上烧水,跑回了东厢。“小姐,传话的说太后娘娘要来了,得赶紧出去迎着。” “不急,你去打水来。冷的也没关系。”余碧涣心想来了就来了呗,见不见都无所谓的。鸽子虽然担心着急,但是看着主子不慌不忙地,自己也只好再回去打水来。 “太后娘娘驾到。”伺候秦淑云的内侍走在前面扯着嗓子高喊。 已经等在院子里的各家小姐、丫头、嬷嬷、公公都跪身行礼。“太后千岁千千岁。” 秦淑云朝自己的内侍使了个眼色,那内侍得令有阴阳怪气地喊道:“平身。” 众人起,大部分都是一副羞怯的模样,不敢抬头直视秦淑云。唯有张思思对着秦淑云会意一笑。秦淑云也微微向着张思思点了点头:“这些日子我听说各家的小姐们都非常出众……” 正说到这里,余碧涣 分卷阅读59 - 分卷阅读60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60 才推开门缓缓地走到众人之中,也不跪身,只躬身一礼。“恭迎太后娘娘。” 秦淑云面有威色,斜眼余碧涣道。“余家三小姐是吧?” “是。” “怎么这会儿子才出来啊?”她皇太后亲自驾临,竟然还有迟来的。 余碧涣笑着说:“早上起来不慎弄脏了衣裳。才听得太后娘娘要来,小女怕穿着脏衣裳来见太后娘娘不妥当,换了一身干净的,所以来迟了。还望太后娘娘恕小女不敬之罪。” 当着众人的面儿秦淑云虽然不好发作,但是也含沙射影地羞辱了一下余碧涣:“罢了。换个衣服要这么久。从衣冠容貌便能得知一个女子的品性,连自己的衣衫都打理不好,将来怎么伺候皇上。” 但是让众人想不到的是,余碧涣竟然还是笑脸相陪。“太后娘娘教训的是。” 张思思开口解围:“碧涣妹妹也是为着不伤了太后您的体面。请太后娘娘千万别放在心上。” 秦淑云一见到张思思就眉开眼笑:“还是思思识大体。差点忘了,哀家给你们每人都准备了一份小礼物。” 秦淑云的内侍发上一挥手中的拂尘,一排宫女就从后面走进院子中。这些宫女们每个手中端着一个托盘,每个托盘里都有一对耳饰。“这些都是波斯进贡来的,都是上好的珐琅材质。哀家人老了,存着这些个也没多大用处,今儿就当是见面儿礼了。”说完便出了丽华苑。 众人福身:“谢太后娘娘恩赐。”随后端着托盘的小宫女们一对一的走到各家小姐面前奉上皇太后的赏赐。各小姐都注意到了,其他人的珐琅耳饰都是花呀草呀的。唯独给张思思的那一对,是一对娇俏的金童玉女。几个原是张思思的幕僚的小姐们正围在她周围叫嚷着。司徒娇娇看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余碧涣一拿了耳饰便回了东厢,叫来鸽子便问。“事情办好了吗?” “办好了。按照锦囊里写的一字不差。”鸽子拍着胸脯保证。 “好。” 原来鸽子之前在烧厨房对其他宫女们所说的话全是秀儿事先写好了,装在蓝色的锦囊里。秀儿要余碧涣要把蓝色的锦囊交给鸽子,叫鸽子照着锦囊上的做,照着她写的说。但凡这些话让各屋里的宫女们知道了,她们的主子想不知道也难。 再加上秀儿让乞丐在街头传诵的歌谣,这些小姐们在宫外的家人也会有所警觉。皇后之位可是天下女人的最高权力,哪家不想争一争?现在这个时期,谁的可能性最大,谁就是众矢之的。待风向标一转,余碧涣也就安全了。这样里应外合,就是秀儿为余碧涣出的第一招。 更凑巧的是秦淑云这个时候来到丽华苑赏赐众人。余碧涣当着众人的面儿得罪了皇太后,张思思一句话就解了围。偏偏赏赐的的东西也是张思思的赏赐独一份儿的好。各人回到自己房里,再听伺候的宫女们一说道。还不是让秀儿的计策起到了事半功倍的效果。 ☆、第十二章 离间 苦肉计重布连环,离间法巧分敌我。 三月初十,皇太后诏将初选之日定于三月十五、十六两日。初选的形式定为才能比试,从中选出五嫔五妃。另择优者两名进入二十五日的殿选,再由皇上、皇太后、宗正大人选出国后。 细说起来这场比试分为两天四场,十五日比乐,比舞,十六日比文,比智。“乐”即是乐器,“舞”即是歌舞。具体演奏什么乐器,表演什么舞蹈都由各家小姐自己选择。基本上这些日子大家伙儿忙的就是这两项的比试,因为十六日的两项比试就算事先准备了也无济于事。“文”比诗赋,由皇上、皇后各出一题。“智”比棋奕,以输赢定论。 各家的小姐们都抓紧时间各自埋头苦练,人人都想着要出奇招揽得圣颜一眷。但是本来极为嚣张的司徒娇娇此时却躺在床上,伺候司徒娇娇的宫女月儿今日一早就报李和瑞司徒娇娇忽然生了病。李和瑞交了御医去看,果不其然司徒娇娇发烧卧病在床,浑身都长满了红疹。 “太医,司徒小姐这得的是什么病啊?”李和瑞心下担心是什么坏病会传染他人。早些时候就已经让和司徒娇娇住一个屋的另外一名小姐搬了别处。丫头们个个都不敢近身,只有鸽子在司徒娇娇床前伺候。 “不碍事。应该是沾了些花草的毒性,起了些痒疹。服几贴药,擦几日药膏,就没事了。并不会传染,只是千万不要使劲抓挠,免得留下疤痕。” “那怎么还发烧昏迷不醒?”宫女鸽子在一旁搭腔。 太医把脉时实在没有察觉出有什么不妥的,但也胡乱一说。“可能是司徒小姐不慎着了凉,没什么大问题。” 司徒娇娇听了这些话像是一点也不惊讶或者说是觉得太医说的与她无关,始终闭着眼睛不睁开。她这病半真半假。怎么说呢?这浑身的疹子是真的假不了,这是这病的来头就有的说了。不过这说头暂且不说,先说说此时进门的人物吧。 此时进司徒娇娇所住的厢门的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皇上刘若凛。他此刻焦急的神情在众人眼里不亚于当日悬鼠事件时的模样。众家小姐依旧是站在院子里,未有传唤不敢近身。但是眼见终日思盼的人就在眼前,心中难免不起波澜。 司徒娇娇也看见了凛王,但是现下自己正是装病的时候,不能动。刘若凛屏退了屋子里的其他人,并叫李和瑞关上房门。自己却坐在床边往司徒娇娇的脸上涂抹药膏。 院子里的小姐们见里面的人都出来了,但是唯独不见凛王,还紧闭了房门。底下便有三三两两的议论。 “皇上怎么还不出来?” “皇上怎么这么关心司徒家的?” “里面还有没有其他人啊?” “上次皇上在余家小姐屋里只门口踏了一步,今天都进去闭门不出。” 来到院子里的鸽子又为众人解惑:“小姐们的的云牒都是皇太后印,内务府送递。我们司徒小姐家的云牒上印的可是玉玺,还是皇上亲自送去的。你们自个儿想吧。”说完便走了。 “这不是余碧涣屋里的宫女吗?怎么又伺候司徒娇娇了?” “现而今,连宫女都是嗅着哪里香就往哪儿奔的,你不知道?” “不是说张家小姐肯定入选么?连宫外的童谣都这么唱。” “谁又能猜得透圣上的心思呢?” 张思思听着身后的议论不以为然,现在凤印已经是她囊中之物,管别人做设么,说什么。不过她倒是发现余碧涣没有出现在院子里,心想这余家小姐倒也是超脱世俗的人,竟不为所动。难道真是觉得自己被司徒娇娇争了宠没脸出现在众人眼前? 现在的局势已经很明显了,司徒娇娇和张思思两个是众人眼中最有机会成为 分卷阅读60 - 分卷阅读61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61 皇后的人选,张思思的胜算更高。但是现在皇上亲自给司徒娇娇上药,使得躺在床上装昏迷的司徒娇娇本人更是起了争胜的决心。她看着英俊的刘若凛真想坐起来就扑上去咬一口。但是自己这是装病,弄不好盖个欺君之罪,还是躺着享受好了。 刘若凛走后,司徒娇娇叫来了鸽子。“鸽子,没想到你说的法子果然有用。桌上有只玉钗,算是赏你的。日后跟着我绝不会亏待你。” 鸽子笑盈盈地福身:“谢司徒小姐赏。鸽子这下要去东厢看看,要不免不了挨骂的。司徒小姐要是有什么用得着鸽子的地方只管呼应就是。” “好。你去吧。” 司徒娇娇看着鸽子离去的背影回想起两日前的早上。早上一推门就见着一个小宫女跪在东厢房门前。膝盖正跪在一些碎玉上,都被割破了流出血来。那小宫女还一直在苦苦哀求。“余小姐,是奴婢错了。就饶了奴婢这一回吧。” “这是怎么了?”司徒娇娇问旁边的人。 “早上,这个叫鸽子的宫女好像是摔碎了一个玉镯子。余家小姐就让她自己把玉渣子铺在门口跪着。这都大半个时辰了。” “没想到这余家小姐这么大脾气。” 司徒娇娇见到那个叫鸽子的宫女一直哭着:“小姐,玉镯子我一定陪给你。求你饶了奴婢吧。” 东厢正门大敞着,余碧涣坐在正对着门的桌旁。一脸氤氲:“陪?你怎么陪?平时一些小事看你做的不顺眼也就算了,你自己说我可有说过你半句?现在是不是看我是软柿子好欺负?连你这贱人也敢来糟毁我的东西。这玉镯子是我娘留给我唯一的遗物,你怎么陪?” 那宫女不知如何回答,只还是呜呜咽咽地哭。司徒娇娇听出来余碧涣好像是在指桑骂槐,心里极为不舒坦。遂就上前对鸽子说:“起来。不就是一个破玩意么?本小姐帮你赔了。” 鸽子自是不敢起身。余碧涣走出门来:“哟。司徒小姐怎么也对小丫头这般照顾,不是从来就说丫头贱么?我教训自己的丫头,干你什么事?” 司徒娇娇一听余碧涣拿自己当日骂秀儿的话回敬自己,心里更是冒火。这闲事她就是管定了。“这是在宫里,所有的宫人都归内务府统管。不论大小事都要等李总管到了再见分晓。你这是坏了宫里的规矩,我当然要管。” “得。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现大家都一样,保不准谁以后比谁高一阶。说话还是留点余地的好。”余碧涣句句话出口都意在激怒司徒娇娇,一改以往默默地态度。说完又对着鸽子说:“罢了,既然有人帮着你,你就起来吧。你可得好好地谢谢司徒小姐。以后我不叫你,你别进我的房。” 这事就算这么了了。夜里,鸽子悄悄地一个人来到司徒娇娇独自练琴的地方。一进门儿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奴婢多谢司徒小姐日里救命之恩。要不是小姐奴婢这会儿许是已经埋了。” 司徒娇娇很无所谓地说:“我不是救你,只是看她不顺眼。” “奴婢知道。奴婢现在宫中无依无靠,希望能够得司徒小姐照拂。”鸽子说的极为诚恳。 “哼哼。”司徒娇娇一声轻笑,“要我照拂你?谁来照拂我啊?” 鸽子凑近司徒娇娇身前:“小姐。在这深宫里,还是有个伴的好。奴婢已经在宫中待了两年,不是奴婢吹牛,很多事情比小姐知道的更多。若是小姐不嫌弃,奴婢愿意为您鞍前马后。” “你凭什么帮我?”司徒娇娇对这宫女提出的意见很是诧异。 “实话说,放眼丽华苑里的小姐们,奴婢认为唯小姐之天姿国色能登凤台。只要小姐能答应奴婢,他日得到皇上恩宠时能帮奴婢出今日这一口恶气,奴婢为小姐做牛做马也绝无怨言。”鸽子又跪在司徒娇娇面前。 原来这小宫女是今日受了余碧涣的气,来找她做靠山,将来以报今日之仇。司徒娇娇又想一个小丫头有什么能耐:“您一个小宫女,能有多大用处。” “今日我便个小姐出一个主意。管保一日见效。”鸽子给司徒娇娇奉上一个红色的小绣袋。 “这是什么?”司徒娇娇打开一看。红色的绣袋里面装着一整袋粉末状的东西。司徒娇娇不解。 “奴婢给小姐出的注意就是装病。这是洋绣球花的花粉,小姐将其倒进沐浴的水中。第二日身上便会长红疹,不过不用担心,几日便好。其余的,你就交给奴婢来做,我保您能先其他小姐见到圣颜。”鸽子其实心里在打鼓,她说的这些话其实都是找本宣科,生怕出半点纰漏。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害我?”司徒娇娇捻可一小撮花粉在指间一搓,又闻了闻。 “小姐与我都有共同的敌人,虽然目的不一样。单就凭小姐今天救我一命,我也会帮小姐的。请小姐信我!” “让我考虑一下。” “初选马上就到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鸽子终于说完了最后一句,手头一把冷汗。 秀儿猜得果真没错,依司徒娇娇的性子怎么能抵抗的了这么大的诱惑。第二天司徒娇娇就按捺不住,找到鸽子寻求合作。鸽子一口应承下来,只叫她放心使用花粉。 这便有了今日丽华苑里的一出装病。这病闹得好啊,连皇上都来亲探,还亲自敷药。哪家小姐看到了不眼羡的?眼羡一到心里就又生了嫉妒。这下众人眼里不仅有了张思思,更有了司徒娇娇。大家都认为几天后的比试定是这两者能入殿选,一有时间就去这两家“讨饶”。这两姐妹之间也开始渐渐疏远。谁又想得到秀儿正在帮助余碧涣紧锣密鼓地准备着? 鸽子早就在前一天夜里已经将白色的锦囊交给李和瑞,再由李和瑞呈交了刘若凛。这白色锦囊里到底又有什么说头呢? ☆、第十三章 筹备 细筹备煞费苦心,求舞谱做馆上宾. 前面说道刘若凛竟然亲自给除了红疹的司徒娇娇上药。为什么一直将余碧涣放在心头的刘若凛会如此对待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呢?这是因为刘若凛收到了余碧涣给他的一只白色锦囊。正是当日给余碧涣的三个锦囊中的一个。 刘若凛当日看到锦囊里,刚开始以为是余碧涣对自己有什么体己话要说。不想锦囊里吩咐他做两件事,一是要将对余碧涣的感情暂时藏在心里,对余碧涣要做到不闻不问。绝不能再私下与她会面,在众人面前更要做到在眼神里对余碧涣没有半点眷恋。二是要对其他女子特别是对张思思和司徒娇娇百般照顾,在表面上要让人觉得刘若凛最中意的是这两位女子。若是有人告病,一定要亲去丽华苑探病。 刘若凛手中摸索着锦囊,脑海中正揣摩着锦囊的用意,就闻司徒娇娇染病在床。他对余碧涣的信任使 分卷阅读61 - 分卷阅读62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62 他愿意按照锦囊中提示的那样去做,真的到了丽华苑探病。当他从司徒娇娇房里出来,见着院子里候着的各家小姐,他开始有些明白了。当他假装专注的盯着张思思的时候,其他的小姐们的脸上都有很难看的颜色。说有的表情像是要把张思思吃了也不过分。要让余碧涣能够远离与各家小姐之间的互相撕咬,专心筹备三日后的初选,他就必须压抑自己的真实情感。 秀儿这么费尽心思也正是此意。由鸽子交给司徒娇娇的红色绣袋就是秀儿交给余碧涣的红色锦囊。她让余碧涣先与鸽子唱一出“周瑜打黄盖”,再故意出语激怒司徒娇娇。司徒娇娇是争强好胜之人,必会与余碧涣唱反调。于是鸽子就顺理成章的拿着红色锦囊去谢司徒娇娇救命之恩,并提出合作的意向。司徒娇娇争胜心切,便做了一回真曹操。 秀儿就用三个锦囊彻底改变了宫内的局势,从余碧涣一人孤立到张思思欲占头筹,再到司徒娇娇在众人前赢得圣眷。当下司徒娇娇与张思思这么多年叫的好姐姐,好妹妹开始疏远了。二人的幕僚们也开始撑起对立的局势,经常为一点点小事就争吵不休,甚至大打出手。都说是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丽华苑里自然是好戏连台。 今日打扫张思思屋里,平白的竟然从床底下清出染了血的白色布带,疑是女人月事时用过的秽物。当下张思思就命人烧了此物,换了整套床铺。想也想得到,这种低级的思维也只有司徒娇娇一人想得出来。她不知道是在哪里听说的拿那东西放在自己要除去的人的床底下就会让此人坐卧不安。 而司徒娇娇那边也不轻松。一早上起来去练琴,自己的琵琶弦全断了。那琵琶是自己打南边叫人捎来的南音琵琶,一时半会儿也叫她没了办法。不仅如此,就连曲谱都让人全部撕毁了。 就这么几天,双方交锋不断,但是又都没有如愿以偿地除掉对方。初选日近,余碧涣没有心思看这些个争来斗去。虽然自己已将第一场“乐试”的曲目背的滚瓜烂熟,但是对“舞试”仍然是拿不定主意。她托人捎的信回家也有几天了,秀儿却迟迟没有回音。眼看只剩下两天时间,余碧涣便开始有些焦躁不安,琴声也跟着紊乱。 “小姐。有信儿了。”鸽子急冲冲地向余碧涣跑来。 “快说。”余碧涣脸色马上就舒展开。 “少夫人今天托人捎了口信,让小姐稍安勿躁。明日早晨还让奴婢去正阳门等着,说是让大公子带些东西给小姐。”鸽子一个字不敢说漏了。 余碧涣相信秀儿,但是时间有实在是紧迫。她抚着琴弦自言自语:“明日?那不是只剩下两天时间?嫂子究竟在做什么?” 余府,秀儿和柳银荷正忙得不可开交。前两日秀儿收到宫里的来信,得知初选的详细和宫里的状况,当日便开始张罗筹备。秀儿先是让余庭烨去寻一架连珠式的古琴,这是余碧涣用的最适手的琴式。余庭烨也是找遍了京城大大小小的集古斋,才找到了一架流水断的连珠古琴。 “乐试”,秀儿一点都不为余碧涣担心。小的时候就跟着苏州最有名的乐师学了五六年的琴,她对古琴的造诣虽不能说是已经登峰造极,但是一般人绝对不是她的对手。再加上余碧涣自幼学习武艺,每每抚琴用内力发于指间,琴音格外干净清澈。 只是“舞试”的难度对余碧涣来说就大了些。秀儿当初想了一整天也没想出好主意,到最后还是余庭烨的一句话提醒了她。 那日秀儿正为此事愁眉冥思,余庭烨叫了几声也没听见。余庭烨便一下子把秀儿从凳子上抱了起来。秀儿猛地双脚离地被吓得心惊肉跳,边踢腿儿边叫喊:“庭烨,快放我下来。” 余庭烨不依不饶地还挠起秀儿痒痒:“谁叫你都不理我了?” “人家实在想正经事呢。快,放我下来。”秀儿依旧一副苦恼神色,“妹妹初选时到底要跳什么舞才好呢?” “她哪里会跳舞,顶多能舞舞剑。”余庭烨不屑地说。他对余碧涣争后位没有报多大希望,但是凡秀儿要他做的他都尽力做好。 “总要试试吧。做好完全的准备,要是实在不行那也没办法。” “涣儿要是能有烟萝一般会跳舞那还有可能。”正是这一句提醒了秀儿。 秀儿想起烟萝的舞真是妙不可言(见第一卷第七章舞伶),要是余碧涣能得到她的指点肯定就能事半功倍。心下便有了主意,献媚地笑着对余庭烨说:“相公,我要你带我去一个地方。” 余庭烨以为是秀儿大白天想做房事,心里也痒痒起来。“去哪儿?娘子。” 秀儿看着余庭烨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逸……云……馆。” 原来秀儿想的是去逸云馆会会那个叫烟萝的第一舞伶,看能不能向她学讨个一两招。秀儿看着余庭烨惊愕的表情:“去给涣儿拜师。” 余庭烨一听心下就凉了半截儿,这些日子秀儿心中全是妹妹的事,全然没了自己这个夫君。现在竟然怂恿夫君带他去妓院…… 秀儿依旧是一身男装跟着余庭烨到了“逸云馆”。二人径直找到逸云馆的老妈子说要见烟萝。老妈子见此二人衣着不俗,便要了个高价。秀儿二话不说给了银票,那老妈子立马笑得跟花儿似的领了二人上了五楼的小雅阁。 等了一小会儿,烟萝就端着琵琶进来。她笑着坐在秀儿和余庭烨对面:“二位公子像是生面儿,不知今天想听什么曲子。” 此时屋内只有他们三人,余庭烨先开口道:“其实我二人是以前赏过烟萝姑娘的绝世舞姿,今日不知能否再有机会一见?” “我已经不再跳舞了。”阎罗依旧笑着。 “为什么?”烟萝的笑让秀儿觉得很冷,而且说话的声音更冷。 因为她只想为一个人跳舞。“也许是缘尽了。烟萝不想再穿舞衣了。” “那岂不是很可惜?再也不能见到倾城之舞了。”余庭烨很惋惜地说。 “一切都讲个缘字。烟萝今日能见到二位公子也算是缘分。但是也许以后都没有机会再见,那也是缘分。”烟萝给秀儿和余庭烨面前的酒杯满上酒,“烟萝敬二位公子一杯。” 余庭烨和秀儿都一饮而尽。秀儿接着说:“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烟萝端坐:“公子请说。” “虽然烟萝姑娘你不想再跳舞,但是像我等一样对你的舞痴迷之人亦不在少数。姑娘何不将舞艺授予他人,也好传世百年。”秀儿很正经地说。 烟萝嘴角又是轻轻一翘:“这种事我可没有想过。我这等庸俗之舞何以传承后事。不过今日与二位公子有缘,若是不嫌弃,烟萝愿意以一本舞谱相赠。”烟萝本来学舞就是为了更好的掩饰自己。 而今舞却是她 分卷阅读62 - 分卷阅读63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63 的伤心物,她是因舞认识了刘凞,现在一切决断,也就不跳舞了。这舞谱对她来说也就是没用的东西。眼前的两位公子看上去都是文雅之士,谈吐仪表皆是不凡。以一本舞谱结交两个知己朋友也好。 秀儿没想到机缘巧合得了烟萝的舞谱,乐得一夜未眠。终于为余碧涣想出了一连串的好主意,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就想出这些个小点子的。(佛曰:下回分解。) 第二天一大早,秀儿就让余庭烨把口信带进宫中。余庭烨每日早朝必经正阳门进出。所以秀儿和余碧涣早就约定好了,每日算准了时辰让鸽子去那里等着。余庭烨见到了鸽子之后便将上文说到的口信告诉了鸽子。 府里的事安排妥当之后,秀儿又亲自上街买回了好多布料丝缎,请了母亲柳银荷与自己一起为余碧涣赶制初选时用的舞衣。 这余府里的二少夫人金玉柔刚睡醒了走出来,就见着家丁们抱着些亮丽的布匹打门前经过。“站住。” 一个家丁站稳了停下一躬身:“二少夫人。” “拿过来我看看。”金玉柔招手道。 “二少夫人,这些是要拿到大少夫人房里的。”家丁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过来看看,你还怕我抢了不成?”金玉柔一听是送秀儿房里就有了气,自己向那家丁走去,拿过布匹自己翻看。她见到一匹彩布薄如蝉翼,光彩异常,心里就更气了。什么样的好东西都归了秀儿,怎么没见给她置办些?于是一把夺了那匹过来,对家丁说:“你去告诉大少夫人,就说这匹布我要。” “二少夫人。这怎么使得?还是您待会儿亲自去吧。” 金玉柔一耳光扇过去:“你连主子的话都不听了?我是谁?我是余府的二少夫人。”说完就拿了布匹要走。几个家丁马上都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妹妹要是喜欢,拿去便是。何必寻他们的不是?”秀儿经过看见金玉柔和家丁们正在争执,她不想在余府里也有什么事端。一匹布给了金玉柔便是,大不了再上街买。 金玉柔见着拿了秀儿的东西,秀儿依旧不痛不痒,自觉没趣就把布再扔回家丁手中。“君子不夺人所好,方才妹妹只是说说而已。倒是气不过这些奴才不听使唤。” “你们还不快做自己的事去,以后机灵着点儿。”秀儿喝退了几个家丁,又对金玉柔赔笑,“妹妹要是觉得在家中无趣,大可回娘家住些日子。”金玉柔要是回了娘家,秀儿又少操一份儿心。 金玉柔觉得秀儿这是要赶自己走的意思,恨得咬牙切齿,但还是礼貌的一礼。“姐姐不说,妹妹也正想着呢。” ☆、第十四章 琴色 初选开锣轻纱面,琴瑟相争比谁先。 临近初选的前两天,余碧涣才收到秀儿让余庭烨带进宫中的一个大包裹。包裹里面有一身舞衣,一柄古琴,一本舞谱,一封书信。余碧涣从鸽子手中接过这些什物时,总算能够再静下心来仔细准备。当她看到秀儿在信中给自己出得一些主意的时候,双眼竟放出光来。以后两天两夜更是抱着那本得来不易的舞谱悉心钻研。 明天就是初选的第一天,上午先是“乐试”,下午再是“舞试”。余碧涣又练习了多遍乐曲和舞步之后方才躺在床上。从小到大,她都是生活在父兄和秀儿这个姐姐的多重呵护下,这次是她第一次独自面临如此大的考验。好在一直有秀儿帮衬扶持,她只希望自己能够发挥的更好些,不至于辜负了秀儿东奔西跑为她忙活。 更重要的是她当日既然已经答应了刘若凛要留在他身边帮助他,自己就要竭尽全力地辅佐君王。要是连初选都通过不了,更不要说什么留在他身边了。自己说过的话就一定要兑现。 余碧涣就这么胡思乱想迷迷糊糊了一整夜,直到第二天早上鸽子来叫她起身。今日所有的应选的姑娘都要着一色的宫装。丽华苑各屋里一大早就忙得不可开交,好在余碧涣在昨天夜里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她不慌不忙地起身来:“鸽子,你把水放在这里就可以了。其余的我自己准备。你还是去司徒娇娇那边应着吧。” “小姐,今天可是大日子。奴婢怎么能丢下小姐不管?” “没事,我这里没什么了。你去司徒娇娇那边应着,久没看见你没过去,怕给她起了疑心。”余碧涣仍旧坚持让鸽子去司徒娇娇那儿。 “那……那奴婢待会儿又回来。” “恩。”余碧涣说完坐在铜镜前,抓起镜台上的玉篦子梳理发丝,抹上花油,绾了一个堕马髻。一绺发丝下垂至右肩背,侧在一边,发髻上簪一大两小三支雀型珍珠发簪。添上细眉如柳,描着粉颊似花,尽显妩媚之态又不失庄重文雅。梳好头,余碧涣拿出那个木雕盒子,从里面取出金铃儿耳坠儿着于耳畔,细索的铃声在她的耳边响起。 余碧涣看着镜中的自己仿佛变了一个人,完全地脱了稚气。现在她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小姑娘了。如果把以前的自己比成粉嫩的花骨朵,那么现在的她正像初开的花苞,只有六分的颜色,却带着摄人心魄的芬芳。 “司徒小姐用的发油味道好香啊!”宫女鸽子正给旁边屋里的司徒娇娇梳头,边梳边捡好听的说。 “余家小姐今儿没让你侍候着?你跑我这来不怕待会儿又挨骂?”司徒娇娇挑选着盒子里的首饰,犹豫不决到底挑哪个好。 “自从上回事情,余小姐就不让奴婢再碰她的什物。奴婢只做些端茶倒水的活儿,倒也落得清闲。”鸽子从妆盒里挑出一支牡丹花钗给司徒娇娇看,“小姐,这颜色最衬您的玉肤了。” “会不会太扎眼了。”司徒娇娇看着牡丹红的火似的颜色。 鸽子把花钗插在司徒娇娇发间:“怎么会?太后娘娘也最喜欢这颜色。今天是这么喜庆的日子啊,小姐理应有多鲜亮打扮多鲜亮。” “就听你的!”司徒娇娇美美地笑着,戴上当日皇太后御赐的耳饰,也在镜子前面仔仔细细地看了半晌。 卯时,丽华苑里各屋的房门整齐地打开,每间屋子里都走出一两位妙龄女子。都穿着一身淡粉色的宫装,面罩粉纱,腰间深衣交叠处都插着一片红色云牒。露出很显眼的云牒一角,显示身份。 这云牒的用途是在每场比赛结束之后才打开。在初选前两场的过程中,给个家小姐打分品评的都是各地各界请来的乐艺舞艺的高手名家。他们并不一定认识各家的小姐到底谁是谁。原本为了不让外人见到这些小姐们的容颜而蒙上的罩纱也曾添了初选公平的比试环境。只凭技艺论处高下,每场比试均评出三甲。等定出三甲之后,再由前三甲当众揭开云牒,将名字按次序登记在册。 此时众小姐各自走出门来在丽华苑里集中,李 分卷阅读63 - 分卷阅读64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64 和瑞大致的说了一下注意的事项就领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舞亭苑去。一路上小姐们各怀心思,相互间沉默不语。上手交叠端在腰间,各自带着的乐器什物都由身旁的小宫女们提拿。 鸽子也正背着一琴袋行于余碧涣一侧,她看见余碧涣的耳边悄声说。“小姐,您怎么没有戴太后赐的那对耳饰?” 余碧涣只是笑笑,没有回答鸽子的问话。 “别人都戴着呢。奴婢回去给您拿来吧。” 余碧涣见鸽子真要回去:“不用了。我不戴那个。” 鸽子还是为余碧涣担心,上次就已经冲撞了太后,这回唯独她一人没有戴太后赐的耳饰去,怕又会让太后对她更瞧不入眼。但是余碧涣这么坚持,她做奴才的也不好怎么着。反正太后也不一定认得出,倒是她一看前面的女子就知道是张思思。除了余碧涣,只有她带着耳饰是与别人不同的。 当余碧涣随着队伍到了舞亭苑时,见皇上刘若凛和皇太后秦淑云已经端坐在对面高台。左边有一群穿戴儒衣的乐师也坐在席上,想必乐试的三甲评定就是掌握在这些人手中。 在李和瑞的示意下,所有小姐们都齐身行礼:“皇上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千岁。” 刘若凛眼神在众人之中扫了一眼,到底余碧涣是哪一个也没看的清楚。只说了句:“平身。” 秦淑云乐呵呵地说:“开始吧。先抽签决定次序。” 一个嬷嬷端着一个托盘从秦淑云身边走到高台下,托盘里的放着二十个翻着背面的木牌。小姐们都挨个走上前去从托盘里取得一块,像挂腰饰一样挂在左边腰间,然后再依次退到右边席上等待。 余碧涣也上前随便在选了一块,拿起来一看居然写着“贰拾”。她不是这么倒霉吧?怎么会抽到最后一个,谁都知道第一个和最后一个是最不好的。偏让她中了头彩,无奈也只好挂在腰间,带着鸽子坐在右席末首。 又一个小太监敲响了高台上的大鼓,比试就正式开始了。一个端着琵琶的女子缓步走上正中间的彩台上端坐,一曲瀛洲古调悠悠响起。缓缓弥漫开的乐声并没有吸引余碧涣太多的注意力,她仍然在心中默默地念着曲谱。没有抽到好次序虽说有点影响,但是自己也要尽全力一搏。 不知过了多久,也记不起来自己的手指在座椅上温习了几遍。当她再次被身旁的议论声打断的时候,再抬头来看见台上的女子正盘坐在地上,腰牌上写着“拾壹”。她还没有见过坐在地上弹琴的。那女子却正是把一架琴放在膝上,调整好了坐姿,还没弹先开口了。“小女今日选的乐器叫伽倻琴,是一个外域来的乐师交给小女的。今日在皇上太后面前献丑了。” 余碧涣已经知道那女子是谁了,看她的耳饰就知道是张思思。见她说完就用双手拨起琴弦,弹出一曲众人都从来没听过的曲子。余碧涣仔细端详那琴,形制与汉筝差不多,也是一弦一柱。但是琴底比筝底要薄,琴弦仿佛也要细些。张思思的右手除小指外均用于弹奏,弹、拔、滚、琶一阵出来的声音特别清澈动听。左手技巧有按、颤、推、揉,也使琴声格外的悠远有弹性,让听曲的人欲罢不能。一曲终了,四下的人都忍不住的鼓掌,余碧涣也不例外。她特别喜欢结尾处一音似断非断的感觉,真是能勾动人心弦的乐音…… 下一个上场的女子头上插着一支红艳的牡丹花钗,鸽子一眼就认出来她是司徒娇娇。忙叫余碧涣:“小姐,轮到司徒小姐了。” 余碧涣晃过神来在看着台上,见司徒娇娇已经坐在椅上,怀抱琵琶,也是先说了几句。“小女不懂什么域外的琴曲,今儿就献上一曲小女自己改编《醉霓裳》。” 脆脆的琵琶音一响立刻将刚才沉醉在伽倻琴的悠远中的人们都唤醒,急促的琵琶声没有给任何人喘息的机会,忽快忽慢的节奏是琵琶的经典弹奏手法。不脱离带水的音符让人真有喝醉酒的晕眩之感,但是眼前又仿佛真的看见霓裳舞衣震袖翩翩。 余碧涣心中也是佩服得很,但是接踵而来的确是紧张。平时练习的时候都没有见过他们有这样的本事,看来都是藏着掖着的。不知道后面还会有些什么高手,幸亏秀儿嫂子给自己也想了不少妙招。 又连着上场了七八个人,都没有前面的出彩。马上就轮到余碧涣了,她扫了一眼对面的乐师们。许多乐师脸上都已经露出倦色,明显已经对台上毫无新意的演奏有些厌烦了,这便是最后上场的坏处。 台上的人款款而下,余碧涣背着琴袋紧跟着踏上彩台。她没有说话,只是很恭敬的向高台行礼,又向着乐师们坐的方向微微一欠身。刚抬头就发现正中间坐着的是自己在苏州学琴时的师傅——苏谨。欣喜了一下之后,想到自己这样轻纱遮面他怎么认得出呢? 余碧涣将琴取出放在长几上,看见面前的琴突然想起师傅的一个癖好。余碧涣右手抬起,用宽大的袖摆在琴上轻轻一抚,又望了一眼师傅的方向。苏谨见到台上的女子做出自己每每弹琴之前的动作,还刻意望了他,便知道那小女子是自己唯一的徒儿。心领神会地回应余碧涣一笑。 余碧涣见了心中更添了一分把握,不慌不忙地把双手搭在琴弦上方悬空一寸的高度。刚开始众人听到是一曲《凤求凰》的前奏也就没什么兴趣继续听,之前也有几个人弹过。直到有人惊觉余碧涣的手指在弹奏间根本没有碰触琴弦,开始四下相告,才使得所有人的眼神再次聚焦在彩台上。 面纱下的脸此时绽开了骄傲的笑容,余碧涣为了今天苦苦的练习。她将内力运集十指尖,在化作力气而出,以气力拨弦。虽手指不碰琴弦,琴弦却能发出悦耳的声响。十个手指就像是在琴弦上自由的舞蹈,让人不得不称奇。就连苏谨也感叹自己当初没有看错人。指法细腻,潇洒脱俗,疾缓有度,绮丽缠绵。余碧涣不仅能把从他那学到的技艺发挥的游刃有余,还能想到将琴如此来弹,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曲至□□,只见余碧涣的左手奋力一挥,琴尾即刻扬起数条染成红色的孔雀翎。众人又是一阵惊叹,那孔雀翎在随着琴声高低起伏,让人联想到凤凰飞天时的翻飞的尾羽。曲风也改做峻急奔放,气势宏丰。 曲至结尾,余碧涣吟起了司马相如作的《凤求凰》: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皇兮皇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琴音在吟诵 分卷阅读64 - 分卷阅读65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65 中徐徐收尾,琴尾的孔雀翎也缓缓落下拖在地上。此刻全场竟鸦雀无声,余碧涣的这一曲《凤求凰》是真的让人瞠目结舌,为之叹服。 余碧涣再起身行礼,阳光很适时的照射在余碧涣的脸上,她耳旁的金铃儿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刘若凛非常确定眼前的人就是他的涣儿,还能有谁会带着那对金铃儿? 余碧涣款款走回自己的座位,迟钝的掌声才一阵阵热烈地响起来。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自从拿到秀儿送来的包裹后,她才开始练习隔空抚琴。自己也很惊叹,两天就练成了。还好今天没有出什么错,就连平时震不起来的孔雀翎今天也舞地很尽兴。本来秀儿说了要是实在不行,就让它们悬在那儿做个装饰。没想到今天奋力一搏,竟然很成功。她尽力了,结果只要是公平的,怎样她都接受。 余碧涣环视四周,发现一双炙热无比的眼神,却不是刘若凛,而是站在他旁边的一个男子。她看到他望着自己的眼神,心中说不出的滋味。狠狠地看着他,萧燕升!当初是你自己挥剑斩情丝,现在后悔了吧。 款款东南望,一曲凤求凰。 ☆、第十五章 舞飞 仗剑飞花柳絮轻,金铃摇碎输赢定。 正午时分,所有的人用过了午膳各自回了休息的处所。各家的小姐也开始忙着准备下午的“舞试”。只有秦淑云的凰仪殿内聚集满了前来辞礼退宫的的乐师们。 “你们觉得今天谁更出彩儿啊?” “二十号。” “对对对。最后一个最妙,简直是已经达到了“人琴合一”的境界。我自叹不如啊!头甲她当之无愧。“ “还有那个弹什么琴的,真是也别有一番滋味。是得了第三是吧?第二是哪个?” “看来我们是老了,记性也差。我都不记得第二弹的曲子叫什么了。” 一个年纪较轻的乐师连忙接上:“我记得我记得。得第二的那个女子弹的是琵琶,曲牌《醉霓裳》,她自己改的。听得出有《小霓裳》的味道。得第三的那个女子自己说的那叫“家椰琴”,是这么读的来着。” “对对对。就这三个是绝好。” 乐师们正在互相议论早上乐试的见闻。就算是在见多识广的乐界的泰山北斗们也不得不感慨今日有幸能看到这场绝佳的曲艺比试,不枉此生。不过在场的乐师们却不是今日席上乐师的全部,能进凰仪殿的这些个都是事先就和凰仪殿有些牵连。 “咳咳咳。”凰仪殿的内侍先出现在殿内,朝着低下交头接耳的一阵咳嗽。殿内即刻安静下来,鸦雀无声。 “太后娘娘到。” “草民恭迎太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秦淑云沉着脸走上大殿正中的座儿上,看着眼前跪了一地的人,也不做声叫他们起来。她此时的心情坏透了,实现明明讲好了要这些乐师们都要向着与别的女子带着不同的耳饰的人。怎么到了到了,张思思只得了个第三甲。“看来你们毕竟是年龄大了些,从今儿起你们脱去乐籍,世代不得起乐。” 堂下跪着的人本来还得意今天这差事好办,因为那与众不同的金铃儿确实独当一面。本来来讨赏的,这下听到皇太后说出要脱他们的乐籍的话,立刻都冻住了。 一个年老的乐师走上前扑倒向秦淑云的方向跪拜:“太后娘娘,乐就是我们乐人的命。小的们做错了什么也请太后娘娘海涵。请太后娘娘饶命啊!” “请太后娘娘饶命啊。”众人齐声磕头。 秦淑云气的很,脸都撇向一边,斜视这堂下的人。“做错了什么?看来今天哀家不说明白你们还不服气了是吧?那好。我问你们,比试之前,哀家怎么和你们交待的?” 那个年老的乐师回答:“让我等务必要让其中一人得胜。” “什么人?” “凭耳饰识人。哪个戴的耳饰与别人的不一样便是此人。” “还算记得。那你们照做了吗?” “我等是谨遵谕旨,二十号带着与别的小姐不同的耳饰。” 秦淑云右手一拍座椅扶手,眉头进拧。“你说什么?我看你是老眼昏花。” “草民不敢。……确实见到二十号戴着的是一对……金铃耳珰,其他的小姐们都是带着……珐琅彩……。”说话的老者已经开始哆嗦起来。 秦淑云抬起手来指着堂下:“事情办砸了,我刚才也只是削你们乐籍小惩大戒。你们竟然编出故事来欺骗哀家?难道不想活了?” 众人都跪着爬到凤台的阶梯处,另外也有人开了口:“老乐师所言非虚,我等都见只有最后上场的女子耳着金铃,与众不同。” “那又如何?难到还向哀家邀功不成?哀家要歇着了,你们都下去。”秦淑云当时坐在高台之上,彩台上的光景也看的不是很清楚。连她自己都无法分辨出哪个是张思思,错怪了乐师们也不可知。但已经出口的话,她怎么能说自己错了?怎么能损了皇家颜面?说完了话,起身离去,留下殿内这一群倒霉催的只能干瞪着眼。 晌午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舞试”也在锣响之后正式开始。余碧涣这次抽到的是第八个上场,位置不前不后刚刚好。现在她坐在位置上一点也不紧张,只随意的看着前面出场的人。 当初自己还为选什么舞踌躇,亏得秀儿嫂嫂能够想到让余碧涣仗剑起舞,她可是从小就学剑,舞剑是她的专长。再加上秀儿为她求来的舞谱帮了大忙。那本舞谱真是件宝贝,包罗万象不说,竟然还能能从中找到一些失传了的技艺。余碧涣虽然没有全部学完,但也挑的其中几个编串舞中。 司徒娇娇在她前面上场,穿着一身胡服,一看就知道要跳的是胡旋舞。随着乐声胡服舞动起来,司徒娇娇轻摆柳条细腰,先慢慢地旋转。在每一个转身间,都可以看见她脸上极为妩媚的笑容。渐渐地,鼓点声急,旋转也越快。司徒娇娇头上依旧带着红色的牡丹花钗,在飞速的旋转中只看见那么一个红点。但是她所穿的舞裙已经舞成了一朵娇艳的牡丹。 紧接其后的就是余碧涣,她穿着秀儿为其特质地舞衣走上彩台摆了一个极为优美的动作。说是剑舞,怎么没有见余碧涣持剑?只见她双手伸直合于头顶上方,身体微微地向左边弯曲。右脚立于地面,左脚盘曲,脚掌放在右脚膝盖处。 她还没有开始跳舞就已经引得一片赞叹。上身穿着深绿色木纹的长袖短襟,有腰身处坠有许多和余碧涣的耳饰一样的金色铃儿。手肘以下部分是白色的轻纱袖,袖口状如马蹄莲,上端与平常的袖口无异,袖口下端从手肘处慢慢地扩大,比喇叭袖的袖口要更大,末端还有垂下的条纱。腰间一条七彩蝉翼纱制腰带,在腰后系了一个双燕结,燕子尾巴常常地扫 分卷阅读65 - 分卷阅读66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66 过地面,下身着深绿色木纹长裤,膝盖以下部分是白色坠铃喇叭裤腿。 乐师开始演奏《春晓银》的曲调,那具微曲的身体开始扭动起来,就像是一颗正在生长的柳树,别有一番味道。余碧涣伸直了左腿,前后悬空的舞了两下,猛地后踢,身体也随只后仰。竟用双手搬住了自己后踢的左腿,右腿慢慢蹲下又慢慢伸直,侧面看又像一颗是即将要破土而出的新芽。 刘若凛看着台上的人儿,恨不得立马上前去抱住她。可是现在不允许。不光是摆在他们两之间的外来的隔断。他的内心也非常的清楚,涣儿是爱着萧燕升的,即便是真的想要忘记,也是需要一些时间……他应该给她那些时间,他要她真的爱上她。 众人皆惊讶地看着,这个动作正是余碧涣从舞谱上学来的。接着余碧涣右手一扬,从左脚脚踝处缠着的蝉翼腿裹中抽出她的那柄精刚软剑。原来剑在此处!随后左脚放下到与右脚垂直的高度,身体前驱也于右脚垂直,飞燕凌空之势。右手腕一震,气力随剑身抖动直至剑尖,发出金属的脆响。身上的铃铛也悉悉索索地响了起来,声音不大,就像春风吹过树林,树叶相互击打。接着又一个翻转,依旧是飞燕凌空的姿势稳稳地立在众人面前,只是你会留意到此时接触地面的是她的左脚。一曲舞下来让人感觉到剑未动,神先领,剑已止,神不止。舞至最后,余碧涣在心中默念着舞谱中记录的口诀,“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力与形合”。剑在余碧涣的手中不停的旋转,顿时舞亭苑内柳絮翻飞。霎时,余碧涣一脚点地,借力凌空,用剑接得许多柳絮,旋身而下。乐止,在场的人惊叹不已。 余碧涣刚刚落地,就撞上一双灼热的眼神,似乎能从里面看到一颗更加灼热的心。她收回自己的眼神,已笑容为掩饰,款款地走回自己的座位。在坐定之际,又偷偷地瞄了一眼那个方向。他还看着呀!那又怎样?萧燕升你干嘛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已下定了决心留在刘若凛身边,你又何必来搅乱我的心。 就因为那个眼神,后面即使再精彩的舞蹈余碧涣也看不进去了。不知不觉比赛就结束了,大家都在焦急的等待着结果。余碧涣觉得自己发挥的不错,肯定会在三甲之列,也就没有怎么急切。 鸽子给余碧涣捏着酸痛的肩膀说:“满场的还是小姐跳的最出众。” “你知道什么啊?话别说得太早了。” “这是事实,也就张家小姐方才跳的《西施浣纱》有资格和小姐比比。其他的小姐都没什么出彩的地方。”鸽子把自己的看法和盘托出。 “嘘!当心别人听见。”张思思的一舞《西施浣纱》确是绝妙之极,她依旧是用的她惯用的长环纱作为舞的依托,行云流水般的舞姿与余碧涣柔中带刚的动作截然不同。一刻钟的舞蹈下来,竟然还让人有意犹未尽之感。 李和瑞清点完放在左席前面编了号的竹篮后,开始宣布结果。“第一名,十八号。第二名,第七号。第三名,第十三号。” 当读完了结果,被评了三甲的小姐到高台下,打开自己的云牒,在红卷上写上自己的名字的时候,有人欢喜有人愁。余碧涣是第八号,怎么没有第八号?怎么会没有她?得第三的十三号明明就是很一般的舞蹈,怎么能胜过自己?余碧涣楞住了。 鸽子急忙安慰余碧涣:“小姐,他们肯定是弄错了。奴婢去问问。” 余碧涣抓住鸽子的手:“不要去。李公公办的事怎么会错?” 现下的第一的是张思思,第二是司徒娇娇,第三是一个李姓的小姐。秦淑云此时眉开眼笑的回应着张思思感激的眼神。同样的错误,她不会再范第二次。她命人描好了张思思的耳饰图样早一步分发了下去,并下令要“贬金铃”。余碧涣的剑舞就算跳的再好,也比不过当今皇太后的懿旨。 ☆、第十六章 送马 小伙计千里送马,白蹄乌物归原主。 舞试结果出来的当场,刘若凛就下旨赐了张思思和司徒娇娇每人两匹帛锦。不用说,在场的所有人都认为这年轻的皇帝中意了这两位小姐。刘若凛虽然对“舞试”比试的结果也略有猜忌,也为余碧涣担心。但是他还是按照秀儿在锦囊中所交代的那样,适时地向张思思和司徒娇娇示好。 皇太后秦淑云自是乐得开怀,又有点担忧。毕竟司徒娇娇也是保皇党一派司徒进的女儿,长得也确实是国色天香的美人一个。不过话又说回来,只要张思思能够进入殿选,后位便是十拿九稳的。在初选,她能为张思思作的也不多了,后面两场比试便只有靠她自己了。 天色还没有黑下来,宫内第一天初试的结果已经传到了余府的大少夫人耳中。当秀儿收到余碧涣托人捎来的信时,她已经站在门口等了很久了。秀儿随手取了一定银子给了送信来的小斯:“有劳了。” 她一整天都在为余碧涣担心,做什么事也专心不起来。有时候她甚至想自己帮余碧涣角逐这场女人之间的战争,到底是帮她?还是害她?要是余碧涣即便真的做了皇后,却过着不开心不快乐的日子,自己岂不是成了罪魁祸首? 秀儿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拆开了信。余碧涣按照她的要求把一整天发生的事,哪怕是点点滴滴都写在了信上。果然是不出秀儿所料的,在前两场比赛中出现了猫腻。买通乐师舞者也许是最低劣的手段,但也是行效最快的方法。其实,她也想过要这么做。但是就算金钱再多还是比不过皇太后懿旨的威力,干脆就听天由命。 只是秀儿有些不明白,第二场比试的结果看来,皇太后明明就是故意打压余碧涣。可是为什么却让她在第一场比试夺得头甲?想了好久想不明白也就只好作罢,毕竟现在的结果比她料想的要好得多。 下一步,只要余碧涣好好的应对后面的比试,进入殿选的机会还是很大的。“文试”由刘若凛和秦淑云各出一题,各家小姐以此题比试诗联,对不上来的淘汰,谁的对联没有人对的上来为头甲,以此类推。想余碧涣的生父余荣昌乃是先皇钦点的刘若凛的帝师,教出来的女儿当然也不会输给别人。再加上刘若凛定会按她说的把试题在今晚就透露给余碧涣,对于这场比试没什么好担心的。 再说最后一场“棋试”,余荣昌和余庭烨都是棋艺非凡,据说余碧涣也不在话下。只要余碧涣不出什么差错……可千万不要出什么差错。秀儿望着皇宫的方向自言自语:“妹妹,姐姐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下面就靠你自己了。” 余庭烨办完公事回来,也急切的想知道妹妹今日的战果如何。一进家门就到处搜寻秀儿的身影,好不容易才在荷花池边找到望着远方发呆的妻子 分卷阅读66 - 分卷阅读67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67 。他看着秀儿一脸茫然的表情,猜测是宫里的事情不怎么顺利,于是便开口安慰。“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不要台忧心了,当心累坏了身子。涣儿已经长大了,许多事情也应该让她自己拿主意。” 秀儿闻声侧脸对着余庭烨浅浅一笑;“谁说我忧心了?”无论是再忧虑的时候,只要听见他的声音便能释然一笑。只因为有余庭烨在,秀儿才有了以前从没有过的安心。 余庭烨走进秀儿的身边,单手覆上秀儿白净的脸庞:“那刚才怎么一副发呆的表情。涣儿今天情况如何?” “不错,还拿了个头甲。”秀儿将手中的信递给余庭烨。 余庭烨看完之后说道:“哟!我还以为我们家涣儿登不得台面,拿不出手呢。原来还有我不知道的啊。不过,小时候你是怎么劝她去学琴的啊?如今,可是派上了大用场。” “连哄带骗呗。就跟哄你似的。” “早知道我家娘子是个厉害人物,连我都中招了。”两人都开心的笑了起来,余庭烨接着说,“走,吃饭去。” “好。”秀儿正准备和余庭烨一同走,刚站起身来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庭烨,差点忘了。下午有个叫穆勇的小伙子来找你。” “穆勇……”余庭烨在脑海里搜寻了一会儿也没找到对应的脸孔,“我好像不认识这么个人。他人呢?” “见你没在府中,便走了。还说晚些时候再来。” 秀儿下午站在门口等消息的时候看见一个穿着麻布短衫的少年一直在余府大门前徘徊。那少年双手握在身前不停地搓揉,眼神时不时地瞄向余府的大门。当他看到秀儿正打量着他的时候,又匆匆地将眼神收了回去,畏畏缩缩地蹲在街对面一角。 穆勇没有想到自己要找的人住的地方原来就是御史府,所以一直不敢贸贸然上前叩门,只想着在这门口等着余庭烨出现。他这次回京是给自己的父亲发丧,顺便来交还一样东西。他父亲的病本来没什么大碍,就是因为家里穷请不起大夫,一直托着也一直瞒着在外做工的他。自己这么身份卑贱的人怎么配去登那么高的门槛。 秀儿看准了这少年肯定是有事,于是走到那少年跟前。“你有什么事吗?” 那少年依旧蹲在那里,他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年轻妇人,猛地摇摇头,又忽地站起身来点了点头。穆勇本来只是想等余庭烨出现,不想节外生枝。但当他看见眼前的人慈眉善目地看着他,他想这位妇人是从余府里出来的,问问也无妨。只是他天生是个粗人,话到嘴边不知道如何开口。 秀儿继续问那少年:“你找人?” 穆勇继续点头。 “你找余府里的人?” 穆勇还是点头。 “你是哑巴?”秀儿见他只点头却不说话便问。 那少年火了,黑黝黝的脸上立马换了表情。“你才是哑巴。” “原来不是哑巴,那怎么不说话。”那少年的脸刷的就红了,秀儿继续问,“那我问你。你到底找谁?” “我找一个叫余庭烨的公子。”那少年终于说了一句有意义的话。 “他现在不在家。有什么事跟我说也一样。”秀儿好奇地问。 “不必麻烦了。我晚些时候再来。”穆勇迅速逃离了那妇人的视线范围。秀儿站在原地看着仓皇地背影,觉得这小子愣的可爱。 余家人除了回了娘家的金玉柔都一同用了晚膳,刚上了灯果然有下人来报有人找大公子。这次穆勇学了乖,从旁门扎了个小斯打听到余庭烨已经回府,便壮了胆要其帮忙通报。 余庭烨自己也觉得好奇,于是叫小斯传那少年到偏厅等着。穆勇哪里见过这等华丽的庭院,东张西望的想多见识见识,又怕显得太不懂礼数。余庭烨还没有到,他独自坐在偏厅里面双手捧着丫头送上的茶水。这可比他们茶寮的茶水好上百倍。 门咯吱一声开了,穆勇放下茶杯站了起来。余庭烨看见屋内拘束的少年,感觉到有些面熟。 穆勇及时地提醒了余庭烨一下:“余公子,我是来送马的。” 余庭烨恍然大悟,原来眼前的少年正是当日他逃婚去苏州找秀儿的途中在茶寮遇到的小伙计。他才想起当日曾把白蹄乌寄放给他,说好半个月之后去取。可时间一过,已经过去了快半年的时间。(见第一卷第二十六章路途) 余庭烨招呼了小伙计坐下:“没想到你还亲自送来。当初说好了如果我半个月没有去取,马就是你的了。” “小的哪里配得上。近日回京给慈父发丧,便索性辞去了茶寮的活。怕公子再去取马寻不找我,就顺路带了来。”穆勇说出实情。 余庭烨没想到当初不肯收养马钱的小伙计依旧这么认死理,要是换了别人,估计马毛都看不见了。“那你今后有何打算?” “小的是想在京中那个酒肆能混得个温饱就好。为了给父亲守孝三年,我也不想再去远的地方。”穆勇一想到父亲就热泪盈眶。 “不如到余府来?”余庭烨诚心的想留下这个忠实善良的人,也算是尽自己的能力帮他一把。 “这怎么好意思?我来送马绝不是来讨要什么的。公子别误会。” “我也没有施舍你啊?我看你也有些个力气,你要是愿意就在我身边做个仆役。你也跟余府里其他人一样按功劳领月份子。你要是不愿意,我还须另请了别人。”余庭烨知道这少年是个有些气节的人,不能够表现出是可怜他的意思。 穆勇当即跪在余庭烨面前:“公子要不嫌弃,小的甘愿做牛做马。” 月儿高,夜空晴朗。余碧涣坐在窗前等待着鸽子。按照约定,刘若令会命李公公把明日要出的试题在这个时候放在小厨房的灶火堆里。鸽子再趁人不注意取回来。 等鸽子回来,余碧涣看到鸽子满手黑乎乎的,脸上露出了几天以来难得的笑容。“怎么糊成了个小黑猫了?” “李公公怎么选了这么个地方害得我好找。不过,小姐。我可是还有收获呢?”鸽子得意洋洋地拿出两张纸条炫耀。 “怎么有两张?” “说来也巧。我进去之前刚好看到一个老嬷嬷在里面鬼鬼祟祟地在小厨房里,也没点灯。我见她在一个食盒里捣固了一阵才离开。于是我进去的时候就锁上了门儿,先在食盒的碗底下找到了这张,又在灶火灰里找到了另外一张。 不用说也知道,他们能想得到事先透露试题,秦淑云也必定想得到。余碧涣拿过两张纸条,匆匆一瞥,了然于胸。她叫过已经洗干净手的鸽子,递给她比较干净的那张纸条:“你将这张纸条再放回食盒里。” “为什么?干嘛便宜了姓别人。” “你如果不放回去,应该拿到它的人发现它不见了,明天还会用 分卷阅读67 - 分卷阅读68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68 它吗?”余碧涣耐心地给鸽子解释。 明天的比试又将会是怎样? ☆、第十七章 终局 碧云诗里终难到,白藕花经讲始终。 第二天又是一个春风和煦的日子,刘若凛下了早朝又在一干宫人的簇拥下赶往舞亭苑主持接下来的两场比试。想余碧涣已经收到了今天的试题,心情也是和阳光一样好得很。众人见台上的君王满面春风,紧张的气氛都散了几分。 司徒娇娇望着刘若凛痴痴地笑,想起刘若凛为自己亲自擦药的样子,脸上又染上两坨红晕。好在轻纱遮面,除了她自己没人知道。她对这场比赛没什么信心,因为从小她只会读、背诗文,从来不会对对子。既然不会,也就专心地看着台上的人好了,等到下一局再好好地露一手。 秦淑云姗姗来迟,刚坐下来便开口像刘若凛提议:“皇上,不如今天改改这文试的规则如何?”其实张思思也是个半吊子,只会背诵现成的,不会自己作诗造句子。秦淑云为了比赛能对张思思更有利,故想修改文试的规则。 “不知母后有什么好的提议?”刘若凛倒要看看这老狐狸又要耍的什么把戏? “对对子那是秀才举人们的事儿,这姑娘家家的未必会。不如就按照出的题目吟诵古人诗篇词句,照顺序每人吟诵一句,不需重复。吟不出来的就退场另作安排。吟出最多者为胜。既免得大家闺秀在大家面前闹了歪对子的笑话,也可以考一下小姐们的学识深浅。皇上以为如何?”秦淑云侧脸笑对着刘若凛。 刘若凛看了余碧涣一眼,看见她眼里镇定的眼神,一口答应下来。“还是母后想的周全。就照母后说的办。” 当刘若凛说完,台下的小姐们有人欢喜有人忧。不管怎么说,文试的难度减小了,这是好事。但是规则一改就意味着以前所做的所有准备都是无用功,这遍真的靠真功夫了。 待众小姐们抽好了牌子按照次序站好之后,秦淑云又开口到:“请皇上出题吧。今天哀家就不出题了,以一题为定。” 本以为刘若凛还谦让一下,结果开口就来。“朕昨日见御花园里的荷花快开了,就请各家小姐吟诵有“藕花”二字的诗词吧。” “这题目好。那就开始吧!”秦淑云接着说了一句废话。 锣声再次响起,所有的人都努力的在脑海里搜寻着关于“藕花”的诗句。在想的同时又要留意不能与前面已经说到的香重复,还要在规定的时间内吟诵出来。似乎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浪定一浦月,藕花闲自香。”(李群玉《静夜相思》) “藕花凉露湿,花缺藕根涩。”(李贺《塘上行》) “杨柳在身垂意绪,藕花落尽见莲心。”(张光宪《竹枝词》) ……一人一句下来,一轮就要二十句,不免会有重复或者想不起来的人。几轮下来场上已经只剩下四个人。司徒娇娇,余碧涣,魏子书,修史正大人家的千金魏子书以及张思思。 张思思和余碧涣都是早有准备。张思思知道皇太后秦淑云会改变比试的规则,早就把诗词背了一大堆。余碧涣是昨夜得知试题之后看了不少古人诗词以便学习借鉴,不知会派上这用场。而魏子书和司徒娇娇都是凭自己记忆吟诵,是真本事了。 魏子书是那种一看就芊芊细细的弱女子,自己没有什么主见,胆小怕事。上次琴指甲的事儿,司徒娇娇也就是看准了她好欺负,唆使她去做。魏子书在乐和舞上没有什么造诣,但是论诗文和棋艺,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是她的对手。她的出现也是皇太后的一步棋子,为张思思保驾。然秦淑云则以宝鉴她为妃,提升其父官职为交换条件。 刚好轮到魏子书,她没有丝毫停顿,吟了一句词。“木兰舟上,何处吴娃越艳?藕花红照脸。”(张光宪《河传》) 司徒娇娇不紧不慢地接了过去:“泉领藕花来洞口,月将松影过溪东。” “烟月不知人事改,夜阑还照深宫。藕花相向野塘中。”张思思想了一下,也对出一句。 余碧涣不想浪费时间,一句五言脱口而出:“欮洠ń痪)飞起郡城东,碧江空,半滩风。越王宫殿,苹叶藕花中。” 魏子书一听,余碧涣的牛峤所写的《江城子》竟和自己刚才吟的《河传》有一曲同工之妙,心下佩服起余碧涣来。想起当日自己将戴帽拨片磨得刀片一样的锋利,余碧涣戴在手上竟然不吭一声,还笑得那么灿烂。再看余碧涣日常的处世态度也是极为得体,遭人陷害戏谑也看不出半点记仇,显得十分的宽容大度。细究起来,这些小姐中只有她具备母仪天下的胸襟。 魏子书自小就读的很多的圣贤书,通晓过往正史野史。知道这后宫里的硝烟有的时候胜过了真正的战场,她自己并不想踏足。魏子书的真心想帮余碧涣,不为别的,但为表示抱歉好了,她也至少不能再帮这皇太后做令人不齿的事。此时的她也许是第一次自己拿定了个扭转大局的主意,挑了一句前面已经说过的诗句吟了出来:“拾萍萍无根,采莲莲有子。不作浮萍生,宁作藕花死。”也算是以此一句明志,又熟得不露痕迹。(温庭筠《相和歌辞.江南曲》) 魏子书黯然退场时,余碧涣恍惚间能感觉到她用一种信任的目光看着她。她感到一种责任感,她背负了太多人的希望。 “夜月红柑树,秋风白藕花。江天诗景好,回日莫令赊。”(唐张籍《送从弟之苏州》) “到参禅后知无事,看引秋泉灌藕花。”(杜荀鹤《送僧归国清寺》) “碧松影里地长润,白藕花中水亦香。”(乔伍《游西禅》) ……三人又大战了几个回合,渐渐地每个人思考的时间都变长了一些。张思思此时正一手扶住右边的太阳穴冥思苦想,自言自语道:“还有什么?还有什么?” “咣当……”一声锣响,意味着给张思思思考的时间已经没有了,就这么皇太后最看中的她又只得了个第三甲。 余碧涣满心欢喜地看着司徒娇娇,连张思思都败下了阵,司徒娇娇亦是不在话下。随便捡了一句来吟:“绿荷相倚满池塘,露清枕簟藕花香,恨悠扬。”(顾夐 《虞美人》) 话刚收声,司徒娇娇就不顾及体面的扬声大笑起来。本来她自己正想不起来下面要接什么口,却遇到余碧涣一松懈竟也吟了一句重复的出来,让司徒娇娇捡了便宜。司徒娇娇对着余碧涣行礼:“多谢承让!” 余碧涣正懊悔呢,怎么就一时松懈了,她愤愤地一跺脚就下了彩台。但是大局已定,“文试”的结果便依次是,“司徒娇娇、余碧涣、张思思。” 秦淑云的脸上又开始阴晴不定。本来“文试”不是张思思的强项 分卷阅读68 - 分卷阅读69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69 ,能进三甲已经很不错了。论棋艺张思思也是平平,虽然请了宫里的棋师为她恶补,但是水平如何秦淑云心里清楚得很。 下午时候,当各家小姐来到舞亭苑的时候,彩台上已经布置好了十张棋桌。小姐们首先要抽自己的序号牌子,然后排在前十的再从后面十位中抽取自己开局的对手。待人选确定之后十场比试就同时开始,赢得人进入下一轮,输了的就淘汰。这样的比试共要进行两轮。两轮之后,再从五人中抽签轮空一人,其他的人再两两淘汰。最后在剩下的三人中决出三甲。 张思思被幸运的意料之中的在两轮之后轮空掉,然而司徒娇娇和余碧涣三战三捷杀出重围。到最后彩台上只剩下一张棋桌,三位女子。以轮空者为起点循环棋局。先是余碧涣不费吹灰之力就赢了张思思五十子,后来司徒娇娇又险胜张思思。张思思只好又是屈居第三甲了,再咬牙切齿也只能接受现实。 好在张思思还算是个理智的人,不像秦淑云比赛还没结束就借故退场。“哀家看了这么久,腰上的老毛病又犯了。” “母后还是去歇着吧,这里也很快就结束了。”刘若凛心情当然好,随便秦淑云怎么着, 场上只剩下余碧涣和司徒娇娇僵持对坐,司徒娇娇执黑子先手,余碧涣执白子后手。围棋中有“金角银边草腹”之说,意指围取同样多的地盘,在棋盘角上可利用棋盘的两条边,所需子手数最少;在棋盘边上只能利用棋盘的一条边,所需子手数较多;在棋盘中腹没有边可利用,所需子手数最多。所以弈法多优先在棋盘角和边上围地。余碧涣和司徒娇娇当然首先就在一角开战,司徒娇娇占先手优势,余碧涣就才去步步紧逼的弈法不让司徒娇娇又做大的机会。 不过余碧涣一边下棋还一边在算计着自己能不能进入殿选。按照比试的规则,每场比赛的前三甲都会依次得到三分,两分,一分的分数。四场比试下来,累积的分数最高的第一和第二将进入殿选。余碧涣在心中细细的一数,现在张思思的终局分数是七分,司徒娇娇前三场已经的了六分,而自己现在的分数是五分。要是自己这一局赢了司徒娇娇,自己和司徒娇娇是平手,是并列的第一,张思思是第二。若是自己输给司徒娇娇,自己和张思思是并列第二,不论怎样他们三人必定都会进入殿选。刚才的秦淑云也必定是看出了这一层才悻然离去。 单凭棋局来说,余碧涣要赢她现在这个对手易如反掌。看棋面已经反超了司徒娇娇数子。但是此时余碧涣不禁想起了秀儿所说的见好就收,凡是适度,不用太冒尖。余碧涣要是赢了,秦淑云当然会定她为最大的敌人,千方百计的使出阴狠手段,还是让司徒娇娇去应付的好。 究竟终局如何?下回分解…… 作者有话要说:  抽了一点时间,把第一卷和第二卷和卷了,想来想去这样比较好。 正式更新10月1日开始…… ☆、2008年10月1日更新预告 2008年10月1日更新预告 2008年对于笑笑来说真是异常忙碌奔波的一年,现在一见到飞机就想吐。从去年十月开始就忙着考研考公务员还有毕业事宜,虽然都是瞎忙,但是总算是有一份暂时稳定的工作。因为不是很喜欢这个工作,虽然稳定,但也只是暂时。反正从一个学生蜕变成一个职业女性的所有步骤,我都在默默的承受着…… 现在好了,终于有了时间来填补我挖的这个坑……然后也许会疯狂地来虐虐某女主,某男主,当 作是对2008年的发泄。不过有点不忍心! 其实我本来认为许久没有更新了,腾讯上本就不多的读者们也许都已离去。所以只在起点上发了一条暂停的公告。但是今天看到还有08年8月1号的留言抱怨很久没有更新了。对不起大家,是我疏忽了! 10月1号开始恢复每日更新,正式开始码字可能要到9月25号。本来想现在就开始,但是9月还有最后的一场考试——“司法考试”。被称为中国第一考得东东!为了这个笑笑还去北京上了两个月的培训班,今天晚上刚回到家。一想到可以睡在自家柔软舒适的大床上,口水不自觉的流了出来。在北京两个月睡的不知道什么床垫,硬邦邦的,还到处坑坑洼洼!不是道是不是水泥做得? 以前,我老是过于关注红裙的点击量和评论数和知名度。以至于有点本末倒置,现在想起来竟然觉得可笑!现在我纯粹的想把自己的文完成,就像一个母亲纯粹的想把一个孩子养大成人而不是非成才不可。我并不奢望我的文能得到很多读者的赞赏!也不是希望出版,签约什么的!写东西会给我自己带来很多乐趣,我写文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使自己充实。不管有没有人看,有没有人爱看,我都会精心的呵护它,都会写完它! 最后,谢谢傀儡夭夭的支持!敬请期待吧!希望后面的故事不会让你和其他读者失望! ☆、第十八章 示好 御碗盛食频示好,锦绣园中独一枝。 最后一盘棋,下到终了。余碧涣手中的棋子没有落在司徒娇娇黑子的死穴上,司徒娇娇以为余碧涣一时疏忽,反守围攻余碧涣所持的白子。余碧涣也装作无力抵抗,步步退守,渐渐地处在弱势。一刻钟时间已经被司徒娇娇提子数颗。眼见大局已定,余碧涣放下手中棋子缓缓说到:“我输了。” 比试刚结束,李和瑞就拿着一卷帛轴交给刘若凛过目。刘若凛只看了一眼就盖上了玉玺,然后交代李和瑞:“去呈给太后娘娘,请凤印。” 整个舞亭苑都安静了好一段时间,大家都在等待着公布最后的结果,虽然大部分人的心里都有了个大概,除了即将要把名字写在殿选云牒上的三个人,其他的各家小姐们对自己的去留仍然是担忧得很。 司徒娇娇已经高兴得隔着面纱掩嘴而笑,现在她不仅赢了这一局,还在参加初选的众多小姐中夺得魁首。她抬眼望着高台上的刘若凛,见到的依然是和煦的笑容,再次想起了那个身为帝王的男子来探望她的那日。她的那颗心早就已经属于他了。 刘若凛虽然是在笑,是在用无限温柔的目光望着这个方向,却只为了余碧涣一个人。他不想让余碧涣因为输了一场比赛而有半点的不快,无论如何只要她开心就好。他现在只能做的也就是能希望余碧涣能读懂他的心意。 一刻钟过去了,秦淑云才在内侍的搀扶下再次步入舞亭苑。李和瑞跟在其后,待秦淑云坐定之后,又将手中帛轴呈给刘若凛。刘若凛看李和瑞没说他话,便知道秦淑云已经盖了凤印 分卷阅读69 - 分卷阅读70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70 ,故只轻轻一挥手。 李和瑞会意转身面对着高台下的众人大声宣布:“进入殿选的一共有三位小姐。司徒小姐四场比试的成绩最佳,首位入选。张小姐和余小姐四场比试的成绩不分上下,共同入选。殿选的时间定在三日后。另外,皇上和太后娘娘对各家小姐的表现都赞赏有加,赏小姐们今晚与皇上太后一同进膳。” “谢主隆恩。” 秦淑云见刘若凛意欲起身离去,适时的提醒道:“这殿选的人选虽然确定了。皇上是不是也该给其他的小姐们安排去处啊。” “多亏母后还记得,朕还真是给忘了。”刘若凛关心的只有余碧涣,其他的小姐的事儿当然没放在心上。 秦淑云使她的内侍将又一份帛轴交给李和瑞:“哀家已经为皇上准备妥当了。皇上现在连一个后宫也没有,即便是三日后选了皇后、贵妃,后宫也未免过于空虚。进得宫中的各家小姐都是为的能蒙皇上恩宠,哀家已经从各家小姐中挑选出了十名,请皇上册封五妃五嫔。剩下的小姐们先送回自家府里。” 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刘若凛竟然看也没看秦淑云送递的名单就说:“就按母后的意思,明日早朝时再正式拟旨。”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最多是在这华美的宫殿里再多添上几样摆设。比起历朝历代的后宫三千,区区十人算的上什么? 弱水三千,孤只取一瓢。 “如此甚好。”秦淑云再笑着应道,这十名女子的家里不用说定是与秦氏有莫大的关联。一个张思思怎么够?“时候也不早了,大家都去用膳吧。” 舞亭苑的一干宫人们簇拥着皇上皇后以及未来的后宫主子们辗转到了今晚赏赐御膳的盏亭苑。盏亭苑并没有多大,只是一个宽大的长亭。长亭内已经摆放好了一张长桌,首席两座以外,左右两边各十个小座。桌上各式吃食已经琳琅满目,却还有端着佳肴的宫人不时的进进出出。 刘若凛径直坐在首位,秦淑云在其右侧。然后此时对着还站在一旁手足无措的女子们说:“各家小姐们就当是家宴,不必拘礼。这皇宫里许久都没有如此热闹,自在点便是。” 张思思上前一礼:“我等不敢造次落座。”这人有贵贱之分,席有上下之别,首为贵,左为尊的道理这些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姐都是晓得的。 “太后都说了不必拘礼,且先入座。”刘若凛收敛了脸上的笑容。 众人依旧是犹疑不决,谁不想坐在皇上旁边呢?但是又怕行差踏错。刘若凛见自己说的话竟然不管用,于是便懒得管他们。着了碗筷,示意身后的李和瑞为他布菜。 突地,早就等不及了的司徒娇娇先行走出小姐们原先规矩的行列,微微屈身一礼:“小女代诸姐妹谢过皇上太后赐座。”说完就一屁股占定了左首位。手正触了银筷,又忽地转头对身后仍然无所适从的各家小姐们招呼:“姐妹们也都且先列席就坐吧,莫非要让皇上太后干等着?” 众人只见太后一脸氤氲转头看着正得意司徒娇娇,更是不敢擅动。此时,刘若凛却哈哈大笑起来,特意地将自己碗里的一块雪蛤亲自夹给了司徒娇娇:“还是司徒小姐识得大体。”司徒娇娇竟一下红透了脸。 此时没有面纱遮住,司徒娇娇脸上的红晕都看在了秦淑云眼底。看着她眼面含春地回礼,看着她羞羞涩涩地坐在刘若凛的右手边。秦淑云也没含糊,站起身来握了张思思的纤手:“思思啊,上次一别也有些时日了,来坐到我身边来。”张思思这才缓缓走过去。其他的人也纷纷寻了座儿,余碧涣径直选了自己正前方的末座。 司徒娇娇完全没有在意一席女人投向自己的各式各样的目光,她对刘若凛多番殷勤的举动只认为自己定是皇上看中的人选,殿选之时定会选她。要不然怎么会对她与别的女子不同。 同时,席间刘若凛虽然也频频为张思思夹菜,很明显的细小的举动让所有人都看出刘若凛很中意这两人,但是更亲近于司徒娇娇,以致于整个身子偏去大半。秦淑云已将司徒娇娇视作她眼中钉,肉中刺。还没有怎么样呢,就已经一副当家做主的样子。可曾把她这太后放在眼里?小皇帝竟然如此亲密于她,莫非司徒娇娇就是皇帝心中属意的人选。秦淑云如此一想,脸上顿时有了笑意。要不是今天的晚宴,要不是司徒娇娇这般狂妄自大,自己还有些不确定前些日子传出皇帝为司徒娇娇探病丽华苑的传闻。现在既然目标已经找了出来,接下来的事就好办多了。 满桌子吃东西吃的最香的大概就要数捡了末座的余碧涣。对于刘若凛的举动,她一点也不意外,但也不是完全不在意。自己知道明明不可能那么快就喜欢上另外一个男人,虽然对这个男人再熟悉不过。就算有那么一点点的吃醋,也应该忍忍。因为她心里明白刘若凛这么做全是为了她好。谁叫他是九五之尊,要是这点酸味都受不了,还是不要争夺后位的好。想了半天,余碧涣对于今天御膳的总结就两个字,美味。有美味佳肴在前,好吃的她当然抛开一切烦恼。 第二天,消息早传到余府,府里上下都在相互议论着宫中传出的各种传闻。有说虽然自家小姐获得了殿试的资格,但是皇上好像是无意于小姐;有说太后更为喜爱张大人家的女儿,携手同座;还有的说小姐本来可以拿第一,都是因为有人在背后做鬼。 秀儿知道余碧涣和张思思以相同分数共同进入殿选时,手心里都捏了一把汗,不论是余碧涣的真实战果,还是听了自己的话她有所保留。这个结果来看,余碧涣差点失去殿选的资格。涣儿辛苦了这么久也可以好好休息了,不知道昨天晚上睡的可好。接下来的事一要看皇上怎么做,这二嘛就是听天由命了。她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二少夫人,午膳已经转备好了。大公子请您过去。”丫鬟的话语打断了秀儿的思绪,整理好了仪容,对了铜镜笑了笑。除了涣儿,自己还要照料一大家子呢,不能又让余庭烨说她顾此失彼,差别对待。 饭桌上余荣昌拿出账房的钥匙,事先没有任何预兆的对秀儿说:“秀儿,这是余家账房的钥匙,现在就交给你了。自从烨儿娶了你,我们余家上下的琐碎事情都是你在打理。老夫如今已是年过半百的老人家,要想把方方面面都顾及周全,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秀儿你今后要多费心了。” 秀儿乍一听,有些受宠若惊,忙回了余荣昌:“正如爹所说,秀儿只是能打理些府里的琐碎事情,恐怕难当此大任。” 余荣昌执了秀儿的手,将一串铜钥匙塞在秀儿手心:“爹相信你。再说还有烨儿呢。有什么拿不准的,你们俩商量着办。” 余庭烨也放下了碗筷,扶住秀儿的 分卷阅读70 - 分卷阅读71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71 肩,示意她只管收着便是。秀儿身旁的两个小鬼,阿文阿玉自是不明白几把铜钥匙有什么好推来推去的,只顾着吃饭。坐在对面的余庭华本来对这种事情就无所谓,反正自己从出生开始在余家就是吃闲饭的。好不容易金玉柔回了娘家,自己的几日清闲。赶紧用完了饭,去逸云馆点烟萝的牌子。 ☆、第十九章 殿选 凤尾花插妆纱撵,移向云殿赴荣华。 殿选在即,整个皇宫里已经是忙的热火朝天。殿选就意味着皇帝即将大婚,许多事情都须事先早做准备。比如说,把许久没有主人居住的皇后寝宫泰和殿装饰一新。 秦淑云坐在泰和殿正殿的凤榻,右手抚着绣着龙凤呈祥的塌面儿,眼睛环视着整个泰和殿,眼中不觉噙出些水花。自己的青春韶华都是在这间殿阁里度过,这里的每一件东西都有过去的回忆。 “太后娘娘,宗正张大人求见。” 秦淑云被内侍的传话打断思绪,整理了一下坐姿说到:“宣。” 张方书进入正殿,行了跪拜大礼之后立于堂下。“不知太后召见微臣有何吩咐?” 秦淑云也没有给张方书赐座,开门见山地说:“张大人,哀家记得很早之前就叮嘱过你们要小心行事,不要太过张扬。为什么前些日子全京城都传遍了‘张家要带风头花’的童谣?偏在四场比试中又让人给比了下去。你要清楚思思能不能做正主都是谁说的算。” “微臣一直遵照太后的意思,也时时告诫小女。童谣绝不是张家所为。”张方书忙又跪在地上,不敢起来。 “那依你所见,是什么人所为?” “约摸是今次进宫的小姐们家里。请太后不必忧心,一首童谣罢了。” 秦淑云是何等小心眼的人,可是连一颗沙子也侵染不得。怎么可以就只当作是一首童谣作罢:“既然是有人这番心思的,怕是日后在宫里也不安生。” “微臣明白,即刻派人去查。” “嗯,张大人是有分寸的人,明日殿选的事情哀家也不多说什么了。哀家自然是向着思思的,她要是听话,哀家自不会亏待了你们张家。你回去准备吧!”此话里明就摆明了虽然开始对张方书好一番责怪,其实还是向着张家的。只是凡事也有个恩威并重,不能让下面的人肆意妄为,使这个太后失了威信。 “请太后娘娘放心。”张方书说完跪安退了出去。本来他还想往重合宫再去看看董太妃和二王爷,但是无意中发现身后躲躲藏藏地跟着个小内监,也就调转了方向。不知这内监是何人派来的,难道是太后已经对他产生了猜疑?看来一定要让张思思早日接手后宫以便早日实行他的计划…… 落选的小姐们各自被送回家后,丽华苑就冷清了起来。但由于皇后还没有册封,被选为妃嫔的小姐们也没有正式册封,没有正式的处所,暂且还留在丽华苑。以至于丽华苑不至于似冷宫一般没有人气。平时除了司徒娇娇时而光鲜亮丽地在被选为妃嫔的小姐们面前主导一些无聊的话题,张思思和余碧涣几乎是寸步不出自己的寝室。 殿选当日早晨,丽华苑里三顶轻纱小撵在三个房门口候着。撵门上插着一束红色的凤尾花,清晨的阳光透过半透明的纱帐照在里面,显得撵内的人儿娇柔异常。待所有人都准备妥当,李和瑞高喊一声:“移撵。”三顶小撵上的轻纱开始在晨风中舞动,向着正殿的方向缓缓移动,十名妃嫔也安静地尾随在后面。 正殿上,刘若凛坐在龙榻上端详着已然立于正殿下的众女子。余碧涣今天穿的还是浅绿色的宫装,虽然比不上其他人的姹紫嫣红,抢不着什么风头。但是刘若凛眼中就只在乎那么一抹绿,幽幽地沁人心脾。究竟是当着众人的面,刘若凛终究还是朝着司徒娇娇和张思思各温和一笑。司徒娇娇还是红彤彤了脸颊,张思思倒是回应很得体。 除此之外殿内还立着许多朝廷重臣,秦安国,萧琪胜,余荣昌也都在场。刘若凛给各位大臣赐了座,便向秦淑云说:“母后,关于今天的殿选朕思量再三,觉得这选法得改改。以前历代皇后殿选时都是在两人中选一人,如今轮到朕选皇后,却是三人中选一人。若是母后、朕、宗正大人选的都是不同的人选,这皇后的位子岂不是要分给他们三个。殿选也万没有再来一次的道理,不如由母后、朕、宗正大人在这三人中没人选两个,然后还是封了签花多的那个。次者,便封了贵妃。末者,便还是册个妃嫔。母后看看这法子可行?” 秦淑云已经听得清清楚楚,心下一想也却是有一番道理。她之前已经很清楚张方书与她都会选张思思,自是没有想到这一层。当着满堂的文武百官,也不好驳了小皇帝有理之辞,横竖还不是她说的算。于是便一口答应下来:“难得皇儿这番细心,哀家也觉得这法子好!” “那宗正大人可有什么更好的主意?”刘若凛接着问张方书。 张方书见秦淑云都没意见,自己做臣子的还能有什么意见。“臣谨遵太后,皇上旨意。” “如此就开始吧。”刘若凛示意李和瑞。 李和瑞朝身后的内监们使了眼色,六个内监接过三张红牒奉给刘若凛,秦淑云和张方书。每张红牒上早已写好三个名字,只等朱砂笔在上面画圈。这朱砂毛笔画的圈便是刘若凛所说的签花。 刘若凛想都没想就在司徒娇娇和张思思的名字上画上了签花,合上了红牒。过了片刻,秦淑云和张方书才都圈完了交还到内监手里。内监们又呈给李和瑞,李和瑞站在大殿的二层阶梯上大声的宣读着红牒上被画上签花的名字:“张思思,余碧涣”,“张思思,余碧涣”,已经读了两张牒子,却没有一个司徒娇娇的名字,而且这后位似乎就是在张思思和余碧涣之间了。司徒娇娇早就愣在当下,手中的帕子都快给他揉碎了。 “司徒娇娇,余碧涣。” 当余碧涣第三次听到自己的名字时没有一点兴奋的表情,她的脑袋里就是不解。刘若凛会选她,她一点都没怀疑过。只是为何太后和宗正大人也都选她,太让人不解了。她有些担忧的望向自己的父亲和兄长,许久不见亲人的余荣昌和余庭烨都报以余碧涣宠溺的笑容。 不解的不仅仅是余碧涣一人,除了堂下的旁观者,更有太后秦淑云和宗正张方书。原来,递送红牒和笔墨的都是秦淑云安排的内监,秦淑云以为这样便能确保万无一失。在刘若凛画签花的时候,站在他身旁的内监右手身在身后比划了一个“一”和一个“二”。秦淑云和张方书身边的内监看到了后,便在红牒上司徒娇娇和张思思的名字上随意一触,这才让秦淑云和张方书知道了刘若凛画得什么签花。刚才内监明明有看到刘 分卷阅读71 - 分卷阅读72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72 若凛在司徒娇娇和张思思的名字上画得签花,这会儿怎么会是“余碧涣”? 众人纳闷之际,刘若凛笑着对李和瑞说:“且呈过牒子给太后过目,便交了奉诏司去拟了册封的诏书。” 秦淑云仔细看了一眼三张牒子,方知李和瑞却没有读错。于是狠狠地瞪着刚才的几个内监,若不是这几人有心叛变,便是实在是连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留有何用?她望着秦安国的方向,只见自己的父亲正眉头紧锁,怒视着自己。心下想到又不免要受父亲的责骂。早知如此,就不应该应承了小皇帝的提议。 刘若凛看着秦淑云的手捏着红牒没有放下的意思:“还请母后为朕择个良辰吉日。”刘若凛早就料到秦淑云定会在殿选时做手脚,他也是将计就计。早先就命李和瑞在呈给自己的牒子上也做了些机关。那牒子上原就已经在司徒娇娇和余碧涣的名字上画了签花,只是在这一层上又贴了一层没有画签花的名帖。殿选当日,他故意很快的在上面张思思和司徒娇娇的名字上画签花,又故意让身边地内监看见,然后迅速地合上。待李和瑞拿了牒子只需趁人不备地揭去皮面的一层,照着早就写好的公之于众。 秦淑云和张方书自然是借着内监们的眼睛以为他选的司徒娇娇和张思思,加上日前司徒娇娇的一些作为已经触怒了秦淑云,秦淑云自然是连个贵妃也不会赏给她的。如此他们二人便不会再选司徒娇娇,只会选余碧涣了。看着秦淑云,秦安国似乎有些恼怒的表情,心中不免开怀大笑。 他,终于扳回点这棋局的局面。不仅如此,他终于可以让自己深爱的人来到自己身边。从今以后,在这诺大的宫殿里,不再是他一个人面对寂寥的夜,一个人数着遥远的星。他恨不得马上走下龙榻金梯,将那抹浅绿拥在怀里。 秦安国在堂下咳了一声,秦淑云总算缓过神来。“想来还是余家的姑娘稳重得体,他日进了宫定不要负了皇上和哀家的心意。”说到心意时秦淑云加重了语气。余庭烨听得清清楚楚,秦淑云这一句话就好像是在警告余家不要太得意了,真正的较量还在后面。 “今日就到这吧。先将各家小姐送还各家,带上些宫女和侍卫。待太后择了良辰吉日在一并册封进宫。”刘若凛发话后,摆架回了寝宫。待秦淑云也离去后,众人都散了去。 李和瑞领着各家小姐们到宫门口,自有宫女们服侍小姐们入撵,预备乘了纱撵送回各自家中去。余碧涣自然是做的头一顶,张思思第二,所有人都进了撵,司徒娇娇却扔站在第三顶撵旁。她想起一个时辰之前自己同样坐在有凤尾花插装饰的纱撵内急切期盼的心情,以为荣华富贵接在眼前。却不道结果自己仍然屈居人下,要坐这第三的位子。眼泪不争气地往外涌。李和瑞走上跟前:“司徒小姐,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万万哭不得。还请先入撵,各家小姐都候着呢。” 司徒娇娇用衣袖擦了擦脸,狠狠地将撵门上的凤尾花扯了下来,摔在地上,又狠狠地用脚踩碎,才趾高气扬的攒进纱撵。自己是被余家人羞辱与花堂之上;被余碧涣在宫宴时为了一个下贱丫头当众打了两耳光;现在又被余碧涣抢了唾手可得的后位。皇上明明是中意于她的啊!凭什么她司徒娇娇老是不能得偿所愿,而且每每都是余家的人抢了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第二十章 归家 朝罢须裁五色诏,佩声归到凤池头。 余荣昌、余庭烨父子出了宫就赶着早早地回家。二人刚下马车,就见秀儿急急地迎上来。秀儿接过余荣昌和余庭烨的斗篷,也不问究竟结果如何,明明很想知道答案,又怕令人沮丧。只好就望着余庭烨,在他脸上寻找答案。 “甭看了,赶紧的。涣儿说话就到家了。”余碧涣拉了秀儿回房板紧了面孔,深锁住眉头。装作一番战败而归的模样,想吓吓秀儿。 “怎么这就回来了?”秀儿以为余碧涣是没有被选上皇后妃子让宫里给打发回家来。 余庭烨脱了官服换了平日穿的常服:“别问了,等涣儿回来就知道了。准备些涣儿最喜爱吃的菜吧。” 秀儿放好余庭烨换下的衣裳:“好,我这就去。”心想着就算是这么回到家中,虽然是失去了一些脸面,也好过将青春韶华都托付给红墙碧瓦。莫不也是一件大幸事儿。 等吩咐好府里各处准备好迎接三小姐回府,秀儿又到涣儿房中亲自整理了一番。正准备再去厨房亲自督促着,就有丫头来传话,说是三小姐的车撵已经到大门口了。秀儿这才又疾步往门口去。 余碧涣已经下了撵,秀儿见涣儿还是穿的进宫时自己给她做的浅绿色宫装立在那里,身旁跟着四个宫女还有些侍卫随在后面。这阵仗倒不像是送落选的小姐归家啊?前面还走着当日七夕进宫时遇到了那个端着茶碗的老内监。此时看他,穿着气度不凡,想也是宫里有些地位的。正打量着,也见那老内监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赶忙看向别处。 李和瑞送余碧涣到家门,见余家人都已在门外等候,刚准备给余家报喜,却见从门里跑出来个女子。那女子不就是七夕那日请自己给皇上呈东西的女子吗?当时自己只当他是余家的丫头,今日再见到,却是一副主人家的模样。 “李总管,里边请。”余荣昌招呼李和瑞往里面去。 “不必不必了。奴才是奉皇上口谕送余家三小姐回家,现在已是功德圆满。”说完又朝着余荣昌行礼,“奴才这先恭喜了余大人,不日就要改叫国丈大人了。皇上还有句话要奴才转告,余小姐且好生在家准备,待良辰吉日皇上定会前来亲迎。” 秀儿听了这番话,就一脸气愤地看向余庭烨。原来是余庭烨骗她,明知道自己担心余碧涣这个妹妹担心的紧,还这番逗弄于她。好你个余庭烨,今天晚上绝不让你进屋。余庭烨见着秀儿的眼神,心中一阵偷笑,真是难得的机会让秀儿也被他忽悠了一把。 余碧涣刚看见秀儿,恨不得扑过去。耐得有外人在场,才只有规规矩矩地依次给家人行礼:“父亲,大哥,大嫂,二哥。” “妹妹回来就好。大家都到屋里去吧。”余庭华一听自己的妹妹即将做皇后了,也是笑得很得意。想等妹妹做了皇后。自己怎么说也是个国舅了,在外面身份面子必会长一大截。现在对妹妹好些个,说不定也能讨个堂上官来坐坐。 “是啊,都里面去吧。”秀儿上前请李和瑞,“公公辛苦了,也进去坐坐吧。” 李和瑞终于有机会问问这女子是谁了:“这位是?” 余庭烨上前说到:“是拙荆。秀儿,来见过李总管。” “秀儿见过李总管。李总管若不嫌弃秀儿的手艺,就请留 分卷阅读72 - 分卷阅读73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73 在余府用午膳吧。”秀儿想留李和瑞不为别的,只是想为余碧涣多多的拉拢些人心。李和瑞这样的人在宫里的大小事上定是能帮上余碧涣的。 李和瑞觉得秀儿脸上的笑容依旧是让他觉得亲切得很,没有再做推辞,随了余家一干人等进了余府。 等秀儿端了亲手做的菜色上席,却见一桌子人唯独不见自己的母亲。随手拉了一个陪侍在旁的丫头:“柳老夫人呢?” “会大少夫人,柳老夫人说有外人在不便同席。” “那你们准备些可口的小菜送到后院去。” “是。” 柳银荷并非是觉得有外人不便同席,而是看见了故人不便出席。柳银荷刚才正打算出门迎接余碧涣,却在门里看见秀儿正在李和瑞面前说话。她便躲在门内没有出去,只是远远地看着。李和瑞也老了,当年也是一个年轻英俊的小伙子。当年自己也曾动过要嫁给他的念头,只是后来一切都变了。如今他也和自己一样花白了头发。看着李和瑞打量着秀儿,可千万不要看出点什么才好。柳银荷躲了起来,不想见李和瑞,怕他认出自己,再牵扯出些往事。 宴席末了,余荣昌和余庭烨送了李和瑞出府。余碧涣也会自己的房间沐浴更衣。秀儿独自来到余庭华的房间,想找余庭华说一些事情,却见余庭华正欲出门。 余庭华见秀儿来找他,便又退回房间,请了秀儿在圆桌旁坐下。“大嫂,有什么吩咐。”嘴上这么说,心下急得不行。想着开了夜,逸云馆里已经上了灯火,备好了酒菜。 “玉柔回家也有些日子了,二弟不怕她不回来了?“秀儿打趣说。 余庭烨一撇嘴:“不回来最好,省的整日叽叽喳喳地吵得人心烦。” “二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玉柔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便是与你要白头偕老的人,夫妻之间没有什么说不通的。要是你明天亲自去接玉柔,她肯定就跟你回来了。” “接她?她是自己会的娘家,也没多远的路。晌午还派人传了口信,却是不回。”余庭华一提这个就来气,晌午派人往金府传口信,说是余碧涣回来了,要金玉柔回余家来。送信的小斯刚到了门口,就给赶了回来。 “女儿家都是好面子的啊!” “男儿难道就不要脸面了。若是我去了又不跟我回来,我岂不是很丢脸。”余庭华干脆扭过头去,金玉柔回不回都是他们二房自己的事,不用别人操心。 “二弟,你可听过谁家的媳妇过了门儿还在娘家常住的。不知情的,还以为二弟连自己夫人也管束不住,或者在外面说二弟对金家小姐不好的话。这不是更扫了二弟的脸面。你看,涣儿现在回来了。可是还没见过这位二嫂子呢?二弟明日只管去金府接玉柔,我保管她会乖乖地跟你回来。”想必,殿选的结果已然众所周知。金玉柔纵使不给余庭华面子,也要顾及到余家日后在朝在野的威望。 “好吧,我且试试。”余庭华见秀儿没有马上要离开的意思,”大嫂若没有其他的事儿,先回去吧。我正赶着出门会会朋友。” 秀儿本想再多说些要余庭华善待金玉柔的话,经余庭华一催促也不好在说些什么,起身离开。待这些事情都处理好了,才往余碧涣的房里去。 余碧涣换了以前在家时穿的罗裙,在秀儿面前又恢复了以前天真爱撒娇的样子。也不在意余庭烨在旁,就拉了秀儿坐在床边,将自己的头枕在秀儿怀中。 余庭烨坐在桌边拿起茶壶自斟自饮:“马上就要成婚的人了,还这番耐着你嫂子。看来这几日我要独守空房了。” 余碧涣惊喜地坐起来:“多谢哥哥成全!我还在想怎么才能从哥哥手里把秀儿姐姐给抢来,不想哥哥早知道了。” “你那点小九九,我做哥哥的还不知道。谁叫你是我妹妹呢,我就把你嫂子借你用几日。” 秀儿这一辈子可就栽在这对兄妹手里了:“你们倒是把我当个玩意儿了,什么抢来借去的?” “对了,秀儿姐姐。你到底在给若哥哥的锦囊里装了什么?”余碧涣终于问了这个疑问了很久的问题。 余庭烨转过头来:“什么锦囊?” “哥哥,你都不知道。全靠秀儿姐姐给我的锦囊妙计才让我在宫里能渡过难关,保住性命。”余碧涣拿出那一篮色锦囊,“刚开始我进宫的时候,因为若哥哥单独召见惹来不少妒意。这个锦囊是要我和我身边的那个宫女鸽子,先是让我凡事用忍,不可失了大家小姐的气度。然后鸽子在各房宫女们之间散布一些关于张家小姐的传言,转移别人的注意力。再然后又用苦肉计让别人觉得我与鸽子主仆关系不好,鸽子再去司徒娇娇那里献计,叫司徒娇娇装病。若哥哥来亲自探视过司徒家的小姐后,我这里就消停多了。得了些安心日子。这一个蓝色的是给我和鸽子的,红色的装药粉的给了司徒娇娇,还有一个白色的是给了若哥哥。可是,我不知道秀儿姐姐究竟是让若哥哥怎么做。” 秀儿之前不许余碧涣拆开白色锦囊是不想余碧涣看了之后心中有顾忌,此时说出来倒是不碍事:“我只是把我的想法说给他知道。想如若涣儿能力不济进不了殿选,便请皇上完璧归赵。若如尚有争胜的希望,殿选也一定要有三人待选,一定要让皇上,太后和宗正大人每人从中选出两个。务必令局势有利于三方,且要更有利与其他两人。务必不要在人前关注涣儿,且要让世人都以为皇上只对另外两人有意。如若涣儿表现的太过出色,也一定想办法不锋芒毕露。” 余庭烨听完眼睛直冒光,他是知道秀儿是个聪明的女子。却不知道原来聪明到了一般女子不能及的地步。不止,恐怕连众多男子也甘拜下风。营谋用计这番恰到好处。“原不知我娶了个诸葛孔明回来?” 秀儿一听余庭烨这么说,羞红了脸去:“你又取笑于我。晌午的事儿还没跟你算明白呢。我只不过是出了些主意,想保涣儿在宫中平安。最终能不能入选我也拿不准。毕竟画签花的人不是我。” 余碧涣咯咯地笑起来:“初选的时候还要多亏秀儿姐姐和大哥给涣儿寻的琴和舞谱。秀儿姐姐那个以剑带舞的主意也是独一无二的。所以说,秀儿姐姐是个大大的宝贝,哥哥可要好生疼惜。要是日后我在宫里得知你欺负秀儿姐姐,哀家定不饶你。”说完,伸出个兰花指指着余庭烨。 余庭烨被呛了一口茶水:“咳咳……还没怎么着呢,先对你大哥动起真格来。真不敢相信我这顽皮妹妹日后能母仪天下。” “最让我不敢相信的是为何太后和张大人都画了我的名字?” ☆、第二十一章 红线 第二十一章 红线 情丝难避无情剑,红线 分卷阅读73 - 分卷阅读74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74 终化绕指柔。 前一天夜里,余庭烨,余碧涣,还有秀儿一直在余碧涣房中聊到很晚。最后好歹把余庭烨给赶回了房间,余碧涣又和秀儿在被窝里说了些体己话。秀儿听妹妹说着进宫以来发生的很多事情,抱着余碧涣的双手轻轻地抚摸。想到余碧涣从小到大没有吃过这些苦头,心疼到不行。 早上秀儿刚起床就给余庭华预备了一辆马车,刚用完了早饭就叫余庭烨遣了余庭华去金府接金玉柔回家。余庭华百般不情愿地被推上车,晚上喝的几坛子还没有醒酒,现在头正昏疼的很。 到了金家门口,余庭华叫赶车的小斯去叩门说余家二公子来探望二老,这金家的大门才算是让人进去了。只是进去了却只看见金满贯坐在正堂上悠悠地品茶,也不主动搭理他。 “拜见岳丈大人。”余庭烨上前行礼。 金满贯装作是才发现余庭华进了屋来,赶快迎了上去:“哎呀!原来是贤婿啊!怎么来也不先给府里知会一声,好给你准备点好酒好菜,咱翁婿也一块儿喝上几杯。快来,坐坐!” 金满贯和余庭华在外面谈着些不着边际的话题,后院厢房里金母正在努力说服自己的宝贝女儿跟了余庭华回去。“柔柔,姑爷都亲自来接你了,这对女儿家是多大的脸面啊。你的小性子也使够了吧,还是收拾收拾跟着姑爷回去。” 金玉柔只管逗弄前儿刚买的金丝小雀:“什么姑爷不姑爷,他就是个窝囊废!功名功名没有,本事本事没有。余府都是让大房的占尽了势头,连丫头下人们也都是向着大房那边。更可恶的是他还经常跟柔儿吵架,要是回去余府。我不给活活气死才怪。不回去了,家里住着安心。” “要说这门亲事你亲自看过,我们才给你定下的。当初你可是满意得很啊。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哪有再回娘家住的道理。” “娘。我那时是不知道原来余家二公子在余府完全没有任何地位,我过去了之后也跟着处处被压着。就说那个大嫂吧,面儿上看上去可亲着呢。其实处处都占着甜头。上次进宫探亲,我跟公公去求让我去。最后还不是让大嫂去了,我只不过是想进宫见识见识。这还不算,平日里府里什么事儿都得请示这大嫂,哪里有我在家里爽快。”金玉柔边说边用帕子抹眼泪,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金母心疼地摸摸女儿的额头,忽地突然想起来什么:“我好像听说余家大少夫人前不久小产了吧。柔儿,这就是你的机会啊。” 金玉柔抬头望着母亲:“什么机会?” “余家是大户人家,想着对传宗接代的事儿应是极为看重的,这次你嫂子丢了孩子,余大人肯定也是有些失望的。你要是能在这时候给余家添个大小子,在余府里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金玉柔听了母亲的话,想想确实是这个道理。好像说大嫂现在都在用些滋补的汤药,看来是很想有个孩子的样子。倘若自己能抢先生个小公子出来,自己在余府的地位肯定能提高不少。 金母见到女儿若有所思的样子便继续说下去:“柔儿还不知道吧。今儿早上全京城的人都再说余家的三小姐即将被册封为当朝皇后,昨日是被宫里的五彩纱撵送回家中。你想,你现在回去和三小姐好好招呼,也劝着姑爷好好的上进些。他日不缺皇室的恩泽雨露。现在姑爷亲自来接,许是也是想接你回去见见小姑子。你且收拾了速速回去吧。” “哎。”金玉柔马上起身指使丫头们开始收拾衣裳,“对了,娘我要把小雅带去给我做个伴儿。余家的丫头我都使得不顺心。” “好好好。都依你。我去前厅招呼下姑爷。”说完金母往前厅去了。 金玉柔回到余家的时候,秀儿亲自到门口迎接,问长问短。可是金玉柔根本没有理睬秀儿的殷勤。余碧涣听说从未谋面的二嫂回来了,心中也是急切地想见见,她于是还没等金玉柔歇脚就跑去拜见这位二嫂。 一进门来不及仔细打量,余碧涣先周全了礼数:“妹妹拜见二嫂。” 金玉柔有些受宠若惊,忙上前抚着:“这可使不得。妹妹是万金之躯,这可折杀嫂子了。” 余碧涣就势站起身来细细地打量,看样子二嫂也是温婉有礼,和蔼可亲之人。现在两位哥哥都得了好嫂子,自己也算是嫁的很好了。余家人齐齐全全的也能坐满一个圆桌,不再像以前吃饭的时候那么冷冷清清了。“早就听大嫂说二嫂子是百里挑一的美人,品性也是极好的。今日初见,涣儿就觉得跟二嫂似是旧识。想有了大嫂和二嫂,我们余家就条理多了。” 哪里有她金玉柔插手的地方:“妹妹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和你二哥日后还要靠妹妹照拂呢。”说完金玉柔掩了帕子笑笑。 “妹妹,你大哥让你到前院儿去。”不想这时候,余庭烨带了萧燕升回到余府。原是萧燕升想见见余碧涣,嘴上说是道喜,其实怕是有什么话还要说说。秀儿只能找到余庭华的房里打断了姑嫂二人的谈话。 “好。”余碧涣应了一声又回头对金玉柔说,“妹妹先去了。二嫂刚回来还歇歇吧。” 金玉柔忘了余碧涣和秀儿背影,心里又开始愤愤不平。肯定是大嫂见余碧涣跟自己聊得投机,怕日后抢了她在余碧涣面前的风头才故意使坏支走余碧涣的。每每什么事儿都不如意。 当余碧涣跟着秀儿到了屋子里,却不见余庭烨只见到萧燕升。余碧涣有些惊异地看着秀儿。 秀儿在余碧涣身旁耳语:“涣儿,不要闹脾气。有些话总该说清楚的。” 说完秀儿退了出去掩上了门。 “你……”余碧涣见着萧燕升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有什么事儿吗?” 萧燕升注视着余碧涣轻声说:“你过得好吗?” 余碧涣在桌边做下,进门时看了一眼萧燕升的眼神就不敢再与那目光交接:“当然好啊。怎么会不好呢。燕升哥哥也知道我马上就要进宫了吧。” “涣儿,对不起。” 余碧涣拿了茶壶给萧燕升沏茶,“什么对不起啊?燕升哥哥从没有做过对不起涣儿的事儿啊。燕升哥哥请喝茶!” “涣儿,我带你走!”萧燕升说的这话干净笃定。 “啊……”余碧涣听到萧燕升突然说要带她走,手中的茶壶提拿不稳,衰在桌上。茶壶虽然没有碎,但是滚烫的茶水泼到了余碧涣左手。 萧燕升也后悔自己不该这么唐突,害得余碧涣伤了手。心下慌了神儿,只是慌乱的拿出娟帕给余碧涣轻轻擦拭手背上的水迹。余碧涣静静地看着萧燕升动作,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决堤,所有的不平都发泄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萧燕升注意到余碧涣脸上的眼泪,更是愧疚万 分卷阅读74 - 分卷阅读75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75 分。想将眼前的人抱在怀里,“不哭。都是我不好。我马上带你走。” 可是余碧涣却挣扎着推开那个自己曾经渴望许久的怀抱。“你觉得我现在还可以走吗?” “怎么不能。以前是我愚钝,辜负了涣儿。现在我明白了,明白了我和涣儿的情比什么都重要。”还记得这对耳珰是刘若凛亲自托付给他的一件差事。刘若凛给他一对金铃,让他去寻最好的工匠打造一件女子用的饰品。他当时还问刘若凛是要送给什么人,得到的答案就是送给心爱的女子。以前他不是不爱余碧涣,只是看到余碧涣带着的金铃耳珰。背着君君臣臣的枷锁,不能欺君。可是,自余碧涣进宫以后,萧燕升许久没见到那可爱的容颜,没有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自己身边叽叽喳喳。才知道,原来爱越想割舍越不能自拔。当在初选时看到婀娜起舞地余碧涣时,更是整日痴痴迷迷。 余碧涣忍痛用力抽回手哭喊道:“你永远都是这般武断。当初也是,现在也是。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当初我不顾大家小姐的矜持颜面主动问你要不要娶我,你是怎么回答我的?割袍断袖,一刀两断!”泪流满面的脸强作笑容,“现在,我马上就要做皇后了。到时候不仅是我,我们余家也跟着可以风光。你要我现在跟你走?我能得到什么?我们余家又会怎么样?” 萧燕升被余碧涣质问的无话可说,手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停在半空。 “我现在不想走,我已经不喜欢你了。但是你永远都是涣儿到燕升哥哥。”余碧涣忽然拔出萧燕升腰间佩剑,扯开头发,割下耳边的一缕青丝连同萧燕升的剑都扔在地上。“燕升哥哥且慢坐,妹妹有事先失陪了。” 萧燕升缓缓地蹲下身,一手攒住青丝,一手紧握剑柄。如果说月老有在他和余碧涣之前拉了根红线的话,上一次是自己砍断了绑在自己手上的线头,这一次,他寻回了线头想再系上。却被余碧涣用同一柄剑砍断了另一头。此时他的手里只剩下一跟孤零零的线。 余碧涣哭着回到自己房里,趴在床上抱着被子尽情地哭。萧燕升,你来的太晚了。明明自己已经开始忘了她,决定接受若哥哥的爱。却在此刻让我的心再次波澜壮阔。若哥哥,我该如何是好? 一切似乎都太晚了…… ☆、第二十二章 亲迎 第二十二章 亲迎 高门红帐喜盈宾,金冠霞绣凤朝凰。 十日过后,册封的圣旨正式颁下来。立余碧涣为碧皇后,封张思思为惠贵妃,司徒娇娇只得了个玉妃的名号。大婚的时间定在了十日后的初八,是个黄道吉日,诸事皆宜。无论如何,这也是自刘若凛登基以来举国上下最大的喜事,圣旨中也提到要大赦天下,举国欢庆。 余府里当然也是人人忙得脚不着地儿,毕竟皇上当初下了口谕是要来余府亲迎,虽说不是在余府行大礼,摆设酒宴,但是毕竟是皇上亲临,到时候也必定会有官员士绅前来道贺,马虎不得。门楣牌匾都擦的光鲜靓丽,大红的灯笼,热闹的锦缎都妆点起来。不仅仅给府里的所有主子都增添了新的用度,还给丫头下人们都备了新的衣裳。 金玉柔刚回过娘家,当然就丝毫不在乎什么新送来布料首饰,一并都赏给了从家里带回府的丫头小雅。倒是前几日经常陪着余碧涣上街买了不少的喜帐喜被,无意中还被她知道了余碧涣是个好吃嘴,这几日就带着余碧涣到处寻了稀奇古怪的吃食。可是自己也就光在一旁看着余碧涣吃,就连在余府的膳桌上,金玉柔却没动几下筷子。不是因为菜色不好,而是因为金玉柔的身子本来已有点发福的迹象,油腻腻肉呼呼的菜她都是不敢吃。 这会儿,晚膳过了两时辰,金玉柔抚摸着自己咕咕叫的肚子,真的已经饿到不行,忍不住了。“小雅,你去厨房炖个燕窝给我。记住,要血燕的。” “是,小姐。” 金玉柔想油乎乎的不能吃,就吃点清淡的。过了一会儿,小雅垂头丧气地回来了。“小姐,我去厨上说给小姐炖燕窝,可是余府里没有血燕的。” “算了算了,明天打发他们去买。”金玉柔就准备宽衣就寝,也不想等余庭华了。说是出去和友人喝酒,每每都到很晚才会回来,有时候甚至第二天天亮才偷偷摸摸地摸上床。 “小姐,我刚才也是这么跟他们说的。可是他们说现在是月末,咱们这房的开支已经超出月份不少了,若是再要银子的话要先问过大少夫人,只有大少夫人才有账房的钥匙。” “什么?以前不都是有要的时候直接去找账房先生去取。什么月份?谁定的规矩?”金玉柔正想着自己回去这大半个月前还好好的,怎么一回来就变了样儿。“等等,账房钥匙怎么会在大嫂那儿?” 金玉柔支走了小雅,自己合衣坐在没有电灯的屋里边想事情边等余庭华回来。约摸等了两三个时辰,门咯吱一响轻轻地被推开。一个人影儿蹑手蹑脚地绕过外厅的桌椅摆设往屋里钻。 余庭华走到里屋床边脱了外衫准备爬上床去,不想金玉柔趁他不注意伸出腿去挡在半空,余庭华一不留神就扑通一声面朝地倒了。这一下可摔得不轻,余庭华用手揉了揉直接砸在地上的鼻子。“你干嘛!想杀人啊!” “哎哟,我还以为哪来的贼人。”金玉柔起来点亮床头的油灯,“摔得严重吗?来我看看。” 余庭华还没消气,推开金玉柔的手。从地上做起来一翻身就卷了被子躺在床上。“看什么看,把灯灭了,睡觉。” 金玉柔扯了扯余庭华身上的被子轻声地问:“先别睡,我还有件事儿问你。咱们家账房的钥匙什么时候到了大嫂那里?” “就前些日子,你回娘家去了。” “那爹爹怎么就肯把账房的钥匙给了她呢?” “大嫂现在把余府上下打点得妥妥当当的,父亲让大嫂当家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儿。”余庭华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早有意见,这半月来,因为没什么银子去逸云馆的次数都没有以前多了。还弄得兄弟们笑他被老婆给约束了起来。 “这是多大的事儿啊?顺理成章?你怎么就一点也不在乎呢?”金玉柔就势哭了起来,“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就嫁到你们家了。现在连想吃碗燕窝也要请大房拿准儿。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真是委屈一大把,自己的夫君常常夜不归宿,公公鲜少会理会二房的事儿。府里的人待她这二少夫人虽然和气但也不亲近。 余庭华实在受不了了,坐起身来抱着金玉柔安慰道:“好了好了,睡吧啊!过段时间我也去讨个差事来做做。省的你一天埋怨这个埋怨那个。” “真的?你可不能诳我。”金玉柔得了这懒散惯了的夫君的一句 分卷阅读75 - 分卷阅读76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76 承诺,心中也是有些安稳下来。只是心里还像着母亲说的对,得赶紧有个孩子。金玉柔再也不想过这种被忽视的日子了。 余庭华敷衍地答应了又翻身睡下:“是是是。睡吧!后天就是三妹大喜的日子,明天还有很多事儿要忙呢。” 其实,说到余碧涣的婚事,里里外外都是秀儿和余庭烨张罗的。余庭华和金玉柔可没什么要忙的。眼看就只剩下一天的光景,秀儿心里怕是比自己和余庭烨成亲那会儿还要紧张,越是喜悦的心情越是让人紧张。余碧涣正在和小文小玉玩耍,小玉还不知道以后就很难见着余碧涣了,只晓得碧姑姑明日就要做了新娘子,厨房里又做了好多的好吃的。时不时的趁着大伙儿忙得顾不上她就去厨房偷嘴,可把她乐坏了。这不,不知什么时候又偷了一盘糕点,“碧姑姑,你尝尝这个。玉儿以前从来没有吃过这个,像是胖厨子叔叔新想的。” 余碧涣拿了小玉手里的糕点也吃了起来:“这叫喜饼,只有在谁家里有姑娘出嫁的时候才做的。我也就吃过一次,就是你秀姑姑嫁到我们家的时候,柳老夫人给做的。那味道可比这个好吃。” “哦,哦。那以后叫柳奶奶在做一次。”玉儿一个劲儿的吃,生怕以后很难吃到。吃到只剩下一块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的哥哥,“哥哥,你也吃一个。” 小文摇摇头表示没有兴趣,也不知道这孩子是怎么回事。比其他同龄的孩子更显得老成,平时也不苟言笑,要是笑也是对着小玉儿温和地翘翘嘴角。只不过要说起学业,余庭烨一直都是对他赞不绝口。 秀儿刚好进来看到,真是想不到玉儿和余碧涣才一起生活两年,就把人家斯斯文文的小丫头整成了她的完美翻版。特别是好吃这一点,好像是颇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意思。“瞧你们一大一小的,怎么都一个癖好。回头喜饼都让你们两吃完了,拿什么出去派啊。” 小玉忙摆手道:“秀姑姑,不会的,不会的。我看见还有好多担呢。”这次余家做了一百担的喜饼,自己家人是绝对吃不完的。这是秀儿命人做的,预备将其中的一部分留下来府里人自己用,一部分派人送到朝中各位大人府上,剩下的明日等送别了余碧涣进宫就到大街小巷里派给百姓邻里。 秀儿想和余碧涣单独交代些事情,“小文,带玉儿出去玩儿吧。” “姐姐,有什么事儿吗?”余碧涣知道秀儿一定是有话要对自己说。 “涣儿,姐姐以前本来应承过,等涣儿出嫁的时候,姐姐一定给做一身漂亮的嫁衣。但是涣儿明日嫁的是皇家,婚仪朝服,凤冠霞帔宫里都已经送到府上。姐姐想给你做了嫁衣怕也是穿不成。所以我就给你做了身便服。若是妹妹明天想穿的话,可以等晚上到了寝宫的时候换上。” “总让姐姐为涣儿费心。涣儿从小都没有娘亲照顾,只有爹爹哥哥们宠着,养了不少坏脾气。还记得那一次在大街上,姐姐故意把我一个人扔在一家店里。见你许久不来,我想走却被几个大汉拦住,还被绑了要送官去。我当时真是害怕极了,好在姐姐及时回来。从那以后,我知道姐姐是涣儿可以相信的人,从小时候一直到现在,姐姐一直是涣儿最贴心的人。大哥能娶了姐姐为妻,是我们余家的福气。今后涣儿不能再爹爹跟前尽孝,请姐姐代劳照顾爹爹和两个哥哥,姐姐是涣儿这辈子最感激的人。” 秀儿觉得妹妹真的好懂事儿了,今天这一番话要是放在几年前,真不敢相信是从余碧涣的嘴里说出来的。秀儿想起与余碧涣打打闹闹的时光来,“涣儿,我们都是一家人,不要说这些见外的话。倒是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既然你执意要走下去,我和你哥只能尽量的帮助你。姐姐告诫你一句,既然你选了将来,以前的事情必须忘掉。若是以后还有什么痕迹,必将会给你带来灾祸。” “涣儿明白,那日已经和燕升哥哥说清楚了。”余碧涣不想再提以前的事,只一句话带过,叫秀儿不必担心。 因为余碧涣的母亲早已去世了,夜里余府就请了一个好命婆来给余碧涣梳头讨个吉利。余碧涣却没有让那婆子梳头,说是从小都是嫂子给梳头,一定要让嫂子给她梳头。余荣昌也觉得女儿说的在理,俗话说长嫂为母,便让秀儿给余碧涣输了晚头。 第二日,余府里的所有人都起的大早。包括了余庭华和金玉柔都是打足了精神在门口迎来送往。送礼的人,道喜的人为了要一睹圣颜也早早的来到余府,还有许多百姓也围在余府大街两侧看热闹。 辰时,御驾通过京城大街一直往余府行来,刘若凛坐在一辆御用的马车上。六马前架,金顶华盖,红绸妆点,气势非凡。刘若凛不时的向路边跪迎的百姓们挥手致意,笑容满面。马车前面有禁卫军保驾,有鼓手,乐手奏着欢快的曲调,后面跟着数百个宫女手持花篮,数百个内监高举旗幡。一路行下来,街道上满是鲜艳的花瓣和欢庆的喜悦。 吹吹打打到了余府门口,刘若凛迫不及待地跳下马车。以前小的时候便是在萧家习武,在余家学文,此时看着面前大门上熟悉的牌匾会忆起往事。 “恭贺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早就等在余府门口的余家人和一些文武官员向刘若凛行了大礼。 “免礼。”本来历朝历代的皇上大婚都没有亲迎的礼俗,只是刘若凛执意要来。但来是来了,门却不好进的,只能在门口等着。 刘若凛刚和各位大臣闲聊了几句,只见余碧涣在众人的簇拥下从门内缓缓地走出来。刘若凛从来没有见过这番打扮的余碧涣。一身火红的礼朝服,衣袖和衣摆都拖到了地面,头上带着九凤朝歌冠。柳叶眉下低顺着一双水润的眼,像是刚刚哭过。粉红的脸颊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虽比不上平日里伶俐可爱,但却是摄人心魄的娇艳。只是这身衣服在她单薄的身子上略显得厚重了一些。 余碧涣先向刘若凛行了礼后转向自己的家人当着众人的面儿行了个大礼。“父亲,兄嫂,多多保重。” 余荣昌扶起女儿对刘若凛说:“皇上,臣这个女儿从小就娇气,要是日后有什么触怒圣颜的时候,定是无心之失,只是臣管教不当的罪过。请皇上念在余家忠心为朝廷的份儿上,不要责怪小女,臣愿意担教女不善之过。” “父亲……”余碧涣轻声唤到。 “国丈,这是怎么说的。朕既然选了这个皇后,定会像疼惜江山一样疼惜她。请国丈放心。”刘若凛已经改叫余荣昌为国丈,又给了余家人一个如此贵重的承诺,无疑已经是给了余家莫大的荣宠。 ☆、第二十三章 复仇 第二十三章 复仇 刺帝恨深仇似海,剑锋厉 分卷阅读76 - 分卷阅读77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77 御马嘶鸣。 辞别了家人,余碧涣终于依依不舍地准备登车离开。一个小内监见她往马车这边走来,忙趴在马车边上做踏脚蹬。马车虽然有些高,对余碧涣本来用不着脚蹬,直接跳上去就是了,只是被这身礼朝服所累,众目睽睽之下也不能施展轻功。可是余碧涣看着趴在地上小内监,又实在不忍一脚踩上去。遂对李和瑞说:“叫他起来吧。还是找个矮凳来。” 李和瑞叫那小内监:“皇后娘娘让你起来,你去后面队仗里吧。” “是。”小内监站起身来偷偷地打量了一眼即将做自己主子的新皇后。想来应该是个善主,以后的日子兴许好过。 等余碧涣上了马车在刘若凛身边做好,御驾一行又热热闹闹地返回皇宫。按大典的安排,御驾应该在午时抵达东华门。然后皇上和皇后相携步行踏着百丈红毯至正殿龙华殿举行大婚的仪式。仪式不像民间的拜堂成亲,因为这天下是皇上的最大,要九五之尊跪地拜礼这是绝对不可能的。皇家的仪式主要是以册封为主,首先是要宣读封后的诏书,再移交凤印。如此,皇后的身份才正式名正言顺,才算是这后宫的主人。 马车因为路边百姓的热情速度放慢了不少。谁也不想错过如此难得得见天颜的机会,作为一个平头百姓能见到天子真容,这一辈子也算没有白活了。刘若凛频频地向百姓们致意,余碧涣双手拢在宽大的袖子里端坐着微笑。 在人声鼎沸的大街上,却暗藏杀机…… 队伍拐进一条较窄的街道,道路两边都是些两层的茶楼酒肆,所以得名食坊街。过了这条食坊街便上了直接通往东华门的东华门大街,一直向东就到了东华门。 路边的一座茶楼的二层窗户虚掩着,里面几个蒙着面的黑衣人窥探着街面上的动静,等御驾行在茶楼正下方的时候,一个黑衣人下令:“动手!” 街上的人本还在欢呼雀跃,却突然见从两侧茶楼二层的窗户齐声弹开,从窗□□出六条黑色纱幔,直奔马车前架的御马。只见六匹御马的前腿一被黑色纱幔缠住,就好似折了一般曲向地面。马儿因为受了惊,嘶鸣着胡乱向后踢没有被束缚的后腿。马车一阵剧烈的摇晃,街上的人群也开始骚动叫喊。负责护驾的萧燕升也紧张地高喊:“护驾,护驾。弓箭手。” 余碧涣惊慌地不知所措,一手抓住手边的扶手,一手无意中伸向刘若凛抓向他的袖摆。刘若凛紧紧地抓住余碧涣的手扶住她,心中也一阵紧张,警惕地张望着六扇黑色的窗口。 大家都张望着那六扇窗口之际,萧燕升当机立断砍断所有马匹的缰绳。此时,一个黑色的人影从正前方的人群中一跃而起,手持着一柄闪着寒光的宝剑向龙榻上的人飞快地刺去。刘若凛和余碧涣身上都没都没有带兵器,又深处尚未平稳的车撵之上,只能慌忙躲闪。 此人剑法之快只在一眨眼间,刘若凛迅速地避开了剑锋,却见血光一闪,剑刺中了他身边的人。黑衣人从余碧涣的肩窝里迅速地抽出了剑,再来刺向刘若凛。萧燕升此时一剑横刺过去,黑衣人的剑正好刺在他的剑上,两人拼打起来。“皇上,快走!” 不知从哪里又闪出了很多黑衣人与禁卫军厮打在一起,场面很是混乱。周围的百姓们都已经鸦雀无声,远远地躲开了。但是看着马车之上被剑刺中的人又不忍马上离去。 受伤的人正是今日即将成为皇后的余碧涣。她肩窝里吃了那刺客一剑,血正从伤口处往外流,侵染在红色的嫁衣上,像一朵黑色的海棠花。余碧涣用手帕按住伤口,咬牙忍住疼痛。刘若凛搂住余碧涣从摇晃的马车上跳下来,“涣儿,涣儿。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没事。若哥哥不要担心,一点小伤。咳咳……我们快离开这里。”余碧涣边说边吐了一口血出来。 “我这就带你回宫。”刘若凛用手给余碧涣擦了擦嘴角,心下已经纠成一团。他拔了身边侍卫的一柄剑握在手中,先把余碧涣抱上马背坐好,自己才翻身上马准备离开。 那黑衣人正与萧燕升打的难解难分,另外几个黑衣人也窜上马车,其中一个大声说到:“这里交给我们,小皇帝要跑了。”于是便一齐上前围攻萧燕升,使得萧燕升有寡不敌众之势,持剑的黑影得空又一个飞身再刺向骑在马上刘若凛。 刘若凛将余碧涣的身子往前一推,让她俯在马背上,自己往后一个仰身躲过刺来一剑。复又坐起来接着黑衣人的剑招:“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朕?” 黑衣人剑剑都是奔着刘若凛的致命要害:“你不用知道我是什么人,但你一定要知道你是我的仇人。我要你死!”说着又是一剑刺向刘若凛的眉心。 刘若凛本来疑惑又是秦安国安排的刺客,可是他现在听到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秦安国就算再急着致他于死地,也不会派一个女子来行刺。 余碧涣见势想帮刘若凛,但是身边又没有兵器,就从发髻上抽出一根发簪捏在手中。趁黑衣人专心拆解刘若凛的剑招之时,余碧涣使出全身力气转身将发簪扎进黑衣人的右手臂。 黑衣人手臂突然吃痛,手中的剑应声落地。虽然没有了兵器,但是黑衣人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一双手刃似乎比刚才的剑更加凌厉。 刘若凛与黑衣人又打了几个回合,渐渐地占了上风。“恐怕你今天未必杀得了朕。” 黑衣人脚踢马腹一个旋身落地,才见远处躺着几具淌着血的尸体,还有数柄钢刀架在其他同伴的脖子上。周围的禁卫军迅速的向他逼近,已是瓮中捉鳖的势态。正在大家以为那黑衣人再无逃路的时候,黑衣人一震臂,一条黑色长纱飞射而出,卷了俯在马背上的余碧涣的腰部用力一拉。余碧涣的身子腾空而起,被黑衣人拉到身前,狠狠地掐住了咽喉。“我今天杀不了你,你也未必能活得长久。放了他们,否则你的皇后便要给我的弟兄们陪葬。” 刘若凛即刻命令禁卫军停止靠近,他怒吼道:“你若是动她分毫,你们都别想活着回去。” “我有来杀你的心,早就置生死于度外。我要你放人!”黑衣人挟持着余碧涣慢慢地往后退。 余碧涣已经身受重伤,血还在一直的往外涌,因为刚才抽出了头上的发钗,凤冠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只一投乌黑的长发散落开来,显得脸色越发的苍白。刘若凛惊慌地看着虚弱的余碧涣,无论如何他一定要杀了刺伤余碧涣的人。萧燕升没有等刘若凛下令,先对侍卫们喊道:“放人!” 侍卫们没有听到皇令不敢放人。刘若凛见局势再僵持下去对余碧涣不利,便也无可奈何地一拂袖:“放人。弓箭手准备,若是他们再伤了皇后,不留一个活口。” “放心, 分卷阅读77 - 分卷阅读78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78 我想要的只有你的命。”待几个黑衣人都回到了那女子的背后,那女子仍然要挟着余碧涣继续带领着众人往后退。等退到较为空旷的地方,所有的黑衣人都从袖中掏出一枚烟弹奋力掷地,霎时浓烟腾起三丈余高。片刻过后,黑衣人不见了踪影,只看见余碧涣瘫在地上急促的低喘。 余碧涣左手支撑这身子,右手还捂着肩窝的伤口处,嘴角悬着一丝血。如瀑布般的黑发散在背后,连同一身红裙铺撒在地面上。刘若凛飞奔过去,小心地抱住余碧涣上马。“燕升,你去追刺客。务必给朕抓了活的回来。回宫。” 带刘若凛纵马而去,百姓们还没有从刚才的纷乱中缓过神儿来,只记得最后留在眼眶里的美得妖一般的女子。 余家众人还在府里热热闹闹地招呼宾客,并不知御驾在回宫途中遇阻。秀儿的言笑自若让所有人都觉得余府的大少夫人是极为贤惠的女子。余荣昌,余庭烨,余庭华也忙着在酒席间推杯换盏,金玉柔则被安排了在大门上派发喜饼,虽然百般不情愿,但此时也不好发作。 欢喜到了极致,总是免不了有破坏气氛的人。余府的一个家丁冲进前厅高喊:“不好了,不好了。” 秀儿用眼神示意那个家丁不要再说下去,先向宾客们赔了不是,再把那个慌张的家丁叫道后堂。“出了什么事儿了?怎么不好了?” “小姐,小姐受了重伤。”那家丁只捡了结果说了出来。 秀儿心中一惊,这好好的刚出门,怎么就受了伤。“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我刚才去东街派喜饼,听那的人说,御驾回宫的半道上遇上许多黑衣刺客。小姐中了剑,还伤的很严重。” “你听谁说的?可有确认过?”秀儿慌了起来,不敢相信刚刚听到的话。 “开始奴才也不相信,但是赶到食坊街一看,看到街面上到处是血迹。又见禁卫军现在紧闭了城门,正在挨家挨户地搜查刺客。” “那小姐的情况怎么样?” “奴才不清楚,只听说皇上带了小姐回宫了!” 秀儿耳朵里充斥着喜乐,脑袋里乱成一片。怎么会这样?究竟是自己推了妹妹进了火坑么?“你带几个人再去外面探消息,有什么立刻回报。” 家丁得令马上又风风火火地出去。秀儿稳了一下心绪,心想着怎么来眼下的酒宴还要不要继续。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还不是很清楚,如果贸然结束酒宴,必定会让宾客不欢而散。倘若刚才家丁说的只是谣言,便会使余家失礼于人前。倘若真有其事,这大街上发生的事儿,不一会儿一定会传遍全城。到时候,也定会弄得酒宴上的所有人惊慌失措。究竟如何是好? 余庭烨见秀儿领着家丁久去不回,就到后面来看看:“秀儿,发生什么事情了?” 秀儿把从家丁处听到的话转述给了余庭烨,余庭烨也大惊失色。两人决定还是要把事情告诉余荣昌,再让余庭烨亲自去证实一下。余庭烨还没出府,就见李和瑞急匆匆地赶到,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余家人,说皇上宣他们进宫。余荣昌当机立断把实情告诉在座宾客,然后散了宴席,留下余庭华和金玉柔在府里善后,带着余庭烨和秀儿跟着李和瑞进宫。 ☆、第二十四章 疑云 第二十四章疑云 封龙城紧密追凶,登云馆真心表情。 余碧涣被刘若凛抱回寝宫的时候,宫里的人都吓了一跳,没想到大喜的日子皇后竟然受了重伤。一些宫里的老人们,见了余碧涣当时模样,都说像是妖一般,喜服染血可不是什么吉利的事儿。 余碧涣虽说没有伤及要害,但是血也流了不少,又受了惊吓至今还昏迷未醒。大婚的仪式怕是要延后好些日子。婚仪未行,泰和殿的新房便开不得。刘若凛本想把余碧涣安置在自己的寝宫里,但是想来病人需要一个安养的环境。好在其他的妃子们还未进宫,就让余碧涣先住在本来是配给司徒娇娇的玉和殿。 刘若凛召集了整个太医院的太医给余碧涣诊治,又怕宫里的奴才们不懂得余碧涣的癖好,遂到余府里要个余碧涣平日贴心的丫头进宫伺候几日。余家人自事发之后被余荣昌领进宫见了昏迷中的余碧涣一面之后,心里都是担心余碧涣的伤势。秀儿跟余荣昌请了准,既然皇上来要个丫头,自己就全充了是余府的丫头,等余碧涣身体好些了再回来。余庭烨见秀儿执拗,也只得随了她的意思。 京城下了三日戒严令,禁卫军全城挨家挨户地盘问搜查。刘若凛召了余庭烨和萧燕升龙华殿内阁商议对策。 “燕升,你查的如何了?” 萧燕升赶紧回报:“回皇上,昨日刺客一去便不见了踪影,就连刺客同伴们的尸体也都一并被带走了,只留下了一柄剑。不过臣已经下令全城搜查右臂受伤的女子。臣以为十有八九是秦氏没有争到后位所以才安排刺客行刺,无论是伤了皇上还是皇后,对秦氏都是有利的。” 刘若凛对与是不是秦氏所为还拿不准,只是有些猜测。“那女子口口声声说是要报仇,朕与她交锋时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浓烈的恨意。难保不是秦安国派来的,搜查的仔细些。” 余庭烨开口问道:“皇上可曾记得与什么女子有仇?” 这个问题刘若凛也已经问过自己很多遍了,他一没有与什么江湖人士有过交往,二也没有与其他女子有过感情纠葛,真的不知道哪里蹦出来个喊打喊杀的女人。“朕也纳闷儿,那女子武艺超群,但是功夫又实在是有些阴狠。朕似乎从未结识过这样的人。在这个时候行刺朕,还是秦氏嫌疑最大。” “不如让燕升明着沿街搜查,再安排些人手暗中盯紧秦氏的党羽。” “也好,这样更为保险。庭烨你就暗中监视打听。要快,还有告诫所有兵士严守军纪,不可祸害百姓。” “是。”萧燕升和余庭烨都应声下来。 刘若凛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问余庭烨:“朕昨日要你们府上送个丫头过来,今日可一并带来了?” “领来了。现在宫外侯旨。”秀儿不让余庭烨说出她是余府的少夫人,余庭烨也只好只字不提。余碧涣在家住的半月,余庭烨把秀儿借给余碧涣做伴儿,可没想到这会儿还要借进宫里了。不过,妹妹身边总是有个自家人才最为贴心。 秀儿进宫,虽说是等余碧涣好了便要回来。但是秀儿离府的时候也是做足了功夫,把余府里里外外的下人们都交代了一遍。账房的钥匙也交给账房先生代管,还特别交代账目一定要清清楚楚,她回来自然会一一核对。 对于御驾在食坊街遇刺一事,刘若凛的猜测一点也没有错。想要把这件事情查个明白的除了皇上,还有一人。那就 分卷阅读78 - 分卷阅读79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79 是当朝丞相秦安国。此时丞相府内,秦安国端,宗正大人张方书,奉常大人龚列,还有已经被贬为宫掖门司马的秦仲坤也在商议。 秦安国对着众人说到:“这件事老夫想要查个明白。看看到底是何人所为?” “父亲何必管这些个?不管是谁干的,那都是对咱们有好处的。父亲难道还要帮小皇帝查找凶手?”秦仲坤表示对秦安国要追查真凶的决策很是不解。 秦安国听得差点吐血,自己这个儿子怎么如此的头脑简单。要不是当着外人的面,真想再扇他一巴掌。“我看昨日遇刺之事那刺客也不是单枪匹马来的,必定是有一拨人挺起调配。今天知道有人与小皇帝有仇,我们就要抢在皇帝之前找到他们,为我所用。” 龚列站出来自动请缨:“丞相若相信下官,下官愿为丞相分忧。” “那此事便交给奉常大人了。只是不能让皇帝的人察觉到,而且要抢在他们前面。” “丞相大人放心。”龚列虽然在秦氏一党中早有资历,但是以前秦安国把重要的事情都是交给了已被处死的廷尉大人冯植,而且自己家有没有适龄的女儿可以像张家一样风风光光的将女儿送进宫去一劳永逸。一直都是人微言轻。好不容易现在有个让他表现的机会,当然不能放过。 张方书今日来并非为了参与讨论遇刺事件,只是秦淑云要他查的童谣的始作俑人已经有些眉目:“丞相,太后交代下来的事,下官已经查出了些端倪。查到现在,抓住了一个到处散播童谣的乞丐。那乞丐言是一个少妇人给他银两让他四处散播。” “少妇人?可有查明是谁?”秦仲坤又抢了秦安国的话。 “那乞丐说不认得,他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线索断在这里,下面就不好查了。下官免太后娘娘挂心,遂先来回报。” 秦安国本就不在意什么童谣的事,这些无足轻重的事根本不用费劲去查。“杀了。” 逸云馆这几日来的宾客多半败兴而归,因为逸云馆的头牌烟萝姑娘这几日身上不舒爽,不便见客。烟萝昨日称病不见客,今天就有不少人送来了人参鹿茸燕窝补品一大堆。也不见得这些王孙公子对自己父母亲有这般孝心呢。问到烟萝姑娘什么时候能好?逸云馆的老妈子也不知道,每每只好苦笑着向众人推荐她新培养的四大金花对付场面。 没有烟萝的舞,逸云馆照样得生意兴隆,没有烟萝的琴,逸云馆也照样吵吵哄哄。此时逸云馆顶层紧锁,烟萝的丫头草儿守在门口以防有不听劝告之人擅闯烟萝的房间。 初春的夜风还是带着寒意,但是烟萝毫不在意,身着单衣垂手立于窗边。房中还有两个人单膝跪在地上。其中一人开口说到:“都怪手下们不力,不仅没能给教主和长老们报仇,还连累圣女受伤。请圣女责罚。” 烟萝没有说话,这次没有能报杀父之仇,不知又要等到何时才会有机会。若不是她当时顾念教众的生死,也许她可以选择与仇人同归于尽。只是同样是人命,她可以不要自己的命,但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教众们曝尸街头。 两个火阳教的教徒见烟萝没有说话,以为是他们的圣女不能原谅他们,便拔了剑出来。“我等只有一死谢罪。” 正在两个教徒举刀自刎时,烟萝一转身拂袖卷了两人手中的刀剑,扔在一边。面无表情地说到:“此番不成功,是老天爷让那皇帝再多活几日,只要我们人在,不怕没有机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们若是想死,也不要死在我这里,不要到时候我脱不了干系。” 两个火阳教的教众愧疚地一直低着头。烟萝继续说到:“你们去好好安葬了几位弟兄。照顾好他们的家里,如若办不好这件事,你们以后不要再来见我了。” 两个黑影刚闪出去,烟萝就听见房门口吵了起来。原来是三王爷刘凞听说烟萝生了病,终于拉下了脸面来到逸云馆要见她。逸云馆的老妈子好说歹说还是拦不住他,直冲冲地就上了楼。这会儿又和门口的草儿吵了起来。 “闪开!” “姑娘吩咐了,谁也不让进。”草儿也是火阳教的教众之一,她知道此时烟萝正在会见火阳教左右护法,绝不能让人进去。 “信不信本王杀了你。”刘凞发了怒,抬起手来欲打草儿。 烟萝本来不想理他,却听到他要杀草儿,便自己打开了房门迎了出去。“三王爷要见奴家让人传个话进来便是,奈何要打奴家身边的人?” 刘凞见到烟萝出来就收了手自顾自的往屋里走:“本王还以为烟萝姑娘的房里藏了男人。” 烟萝合上了门跟了进去。“三王爷说笑了。” 刘凞看到烟萝房里的窗户开着,冷风一个劲儿的往里灌。他走到窗前关上了窗户。“姑娘不是有病在身么?怎么窗户这么大开着。” 烟萝坐在桌边拿了娟帕捂嘴假装咳嗽几声:“奴家这病烧得厉害,吹吹冷风舒服些。” 刘凞走到烟萝身边,伸手探向烟萝的额头。不想被烟萝给推开:“王爷若是想轻薄奴家,也要等奴家病好了吧。若是不小心传染给了王爷,奴家可吃罪不起。” “看来你还在生气。”刘凞握住烟萝挡在半空的手,发现温度还算正常,也放下心来。今天来这一是为了探病,二是为了跟烟萝陪个不是。“那日,是我不对,伤着你了。但是我对你的情可是真心意,我会对我的所作所为负责的。你只要点一下头,我马上接了你回去。” “奴家可过不惯鸟笼子里的生活。这卑贱的身子也就配在这阁楼上过过。”烟萝早就想摆脱这里的生活,奈何大仇未报。 刘凞听到烟萝这么说,就好像是不相信你他会对她好,他双手紧紧地抓住烟萝的两臂:“你想要什么样生活,我都可以给你。” 烟萝右臂上昨日被余碧涣用发簪刺划的伤口此刻被刘凞强劲的力道下裂开。烟萝因疼痛焦怒道:“你放开。快放开。” 刘凞见烟萝如此痛苦的表情,慌张的松开手,只见烟萝右臂的单衣上已经被血染红了一块。“怎么回事?” “不用你管。你出去。”烟萝站起身来左手按住伤口,想撵刘凞出去。 “我偏要管。”刘凞哪顾得上那么多,将烟萝的身子拉在怀中,撕开烟萝肩头的衣衫。 ☆、第二十五章 刺客 第二十五章刺客 琴韵歌调唱故人,刀光剑影破舞衣。 刘凞看到烟萝右臂内侧的一条细长的伤口,像一只丑陋的爬虫贴在烟萝白皙的肌肤上,黑红色血沿着烟萝的臂弯缓慢地流下来。刘凞的手像触电一般收了回来,问道:“这伤是什么回事?” 烟萝扯好自己的衣衫,不想让刘凞再看到自己身上丑陋的伤疤:“三王 分卷阅读79 - 分卷阅读80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80 爷也看到了,恕奴家招呼不周,请回吧。” “今天你如果不告诉我怎么回事,我是不会走的。”看到那伤口便让人联想到京城现在大街小巷里贴着的告示,全面搜捕一个右臂受伤的女刺客。难道……,不,绝对不是。刘凞急切的想知道烟萝手臂上伤口的来历。 烟萝看到刘凞的反应,知道刘凞心中定有猜测,只好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不劳三王爷担心,是奴家练舞的时候不小心摔得。现在三王爷知道怎么回事了,恕不愿送。” 虽然烟萝说了,但是刘凞心中的疑惑还是没有解开。今天他是来求和的,此时烟萝仍然冷颜相对,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明日我差人来给你瞧瞧,那你歇着吧,我走了。” 刘凞出去轻轻地掩上了门,烟萝无心整理伤口,仍旧推开了窗户。冷风拂过面颊,泪流许多出来。今天刘凞又让她差一点动摇了复仇的决心,她烟萝是火阳教的圣女,统领教众数千人。不是说离开就能离开的了的。只能舍情忘爱。只求刘凞不要知道自己真实身份。 两天过去,余碧涣中途昏昏沉沉的醒了几次,伤口渐渐的愈合。秀儿进宫之后换上了宫女们的服侍留在玉和殿照料余碧涣。刘若凛生怕生性淘气的余碧涣在屋子里养不住,千叮万嘱秀儿不能让余碧涣出门儿见风,还命人送来了不少新奇的玩意儿。他自己更是一得了空就到玉和殿陪余碧涣说说话儿,下下棋。这样的疼惜在秀儿看了,也颇感欣慰。 秀儿正给余碧涣的伤换好了医药,李和瑞就护着刘若凛就到了玉和殿。之前李和瑞经常领着太医来玉和殿,早就在玉和殿见过了秀儿。秀儿已经拜托过他不要将秀儿是余府少夫人的事情告诉别人,这段时间就唤她秀儿便可,省的些事端。李和瑞也是通情达理之人,对任何人没有提起分毫。刘若凛在宫里第一次看到秀儿的时候,觉得是在哪儿见过的,便问起李和瑞。李和瑞提醒他说是在审冯植的案子的时候上堂作过证的丫头。刘若凛这才想起来,真的有这么回事儿,也就没有多在意。 “今天看涣儿气色好了不少了。就是不知伤口可还有痛?”刘若凛关切地问道。 余碧涣怂了怂肩头:不怎么痛了。就是痒的发慌。秀儿姐姐又不让我挠。” 对于余碧涣叫余府送来的丫头叫姐姐,刘若凛已经见怪不怪了。第一次听到的时候还着实吃了一惊,哪有主子管丫头叫姐姐的。后来余碧涣说是从小就这么叫了,改不过来。刘若凛也随着她去。“涣儿要是想以后不留下疤痕,就听你秀儿姐姐的话不要挠它。” “知道了,你们一个两个都快烦死我了。”余碧涣无奈规规矩矩的坐在那里,直到秀儿端上来一盘五彩色的糕点才把眉头放开了些。 刘若凛伸手取牌子里的吃食,他在余碧涣面前不想称朕,想和她一直保持着小时候的你你我我。“涣儿,让你久住在玉和殿里不合适,我想还是找个时间行了大礼。搬到泰和殿去住,这里也好有它新的主人。” 余碧涣听了将整个盘子抱向自个儿怀中,“这是秀儿姐姐给我做的。你不许吃。你自己找御厨还有其他贤惠的妃子讨去。”余碧涣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自己刚才说过的话里带着很浓的醋意,只抱着糕点吃起来。秀儿怕她动着伤口,就拿了食盘站在她边上。 刘若凛听了余碧涣的话不仅不气,而且还美滋滋地看着余碧涣吃东西,仿佛比自己吃还要美味。“明日我先颁诏,等涣儿伤全好了我们再行礼。” “随你的意吧!”余碧涣对于什么时候能住进正殿毫不在乎,其实这里也不错,院子里种了不少的玉兰花。每天夜里闻着玉兰花甜甜的香味便能舒舒服服地睡到天亮。 次日早朝,李和瑞在朝堂之上宣读了正式封后的诏书。只是秦淑云还迟迟不肯交出凤印,推延说要等新后伤好之后行了祭天奉庙的大礼才便于管理后宫事务。刘若凛想也不急于一时,便没有强硬的催促。 刘凞回到别馆约了吕宇南痛饮,酒醉之后把烟萝的事情都告诉了吕宇南。吕宇南听后倒是一口应承下来帮他好好查查烟萝的底,刘凞也一再嘱咐不要伤了烟萝。要是烟萝有什么不测,别说吕宇南是他的拜把兄弟,就算是亲爹老子他也不认。 吕宇南本就是一江湖人士,对于朝廷恩怨无所谓知道与不知道的人。他只是见不得刘凞整日为个女人颠三倒四的,才主动提出帮忙。这会儿正趴在逸云馆的楼头做梁上君子。 烟萝的伤虽然没有全好,但是逸云馆的老妈子催的紧,今晚还得接个客人拂拂琴。烟萝坐在琴阁里等着老鸨领了今晚出价最高的客人上来,点了金兰香放在琴前。 老鸨领着一个看上去年过半百的男人坐在外间的桌边,然后走到里间在烟萝耳边耳语。“闺女哎!今天来的可是位真正的大爷。要是伺候好了,我们逸云馆就等着数银子吧。” “大人慢坐。”老鸨又请了那男人一句就出去了。 “大人想听什么曲子?”烟萝从未见过此人,若是熟客,她也不必多此一问。 坐在桌边的不是别人,真是当朝丞相秦安国。秦安国从未踏足过逸云馆,此番来抛下一千两重金要会会烟萝,却也有一番用意。“姑娘可会弹《忆故人》,老夫近日念起一位已故的友人。想这首曲子最为合适。” 烟萝没有搭腔,调了调琴弦便有铮铮之音跃出。伴着琴声吟出:“茅斋满屋烟霞,兴何赊,老梅看尽花开谢,山中空自惜韶华。月明那良夜,遥忆故人何处也。青山不减,白发无端,月缺花残。可人梦寐相关,忆交欢会合何难。叠嶂层峦,虎隐龙蟠,不堪回首长安。路漫漫,云树杳,地天宽。慨叹参商,地连千里,天各一方,空自热衷肠。无情鱼雁,有留韶光,流水咽斜阳。” 曲罢,秦安国拍手叫好。“曲好歌好,只是遗憾老夫那位故人不能共赏。” “奴家斗胆猜测大人的这位友人如果知道大人如此看中这份情谊,定会含笑九泉。”烟萝见这个自称老夫的人并不像寻花问柳之人,举止斯文得体,也就聊上两句。 秦安国装作痛苦万分的模样:“只可惜我这位故人因奸人陷害枉死,现在还留下一个孤女。我本想寻到了认作义女,却寻遍海内仍不得其踪迹。” 烟萝一听仿佛就是自己的翻版,心中产生了共鸣。“若是大人不嫌弃,奴家也算有些人脉。不如大人告诉奴家大人要找的人姓甚名谁?” “老夫这位故人姓罗,他的女儿名叫罗雪烟。”秦安国从怀里掏出一块玄火令接着说,“这便是当年我与那位故人结交的时候交换的信物。” 烟萝惊异的看着那男人手中的令牌:“你是?” “雪 分卷阅读80 - 分卷阅读81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81 烟,老夫与令尊是多年前就结交过的。听闻云霄兄遭遇不测,就找人打听,得知你尚在人世。我又四处寻找,但是仍是没找到你。要不是你们前日行刺御驾,老夫也找不到你们。不过你放心,所有的线索都被老夫命人处理好了。今天,老夫特意来找你。雪烟,你至少得叫一声伯父啊。”秦安国手握着玄火令,不怕烟萝不信。 趴在房顶偷听的吕宇南面色凝重起来,刚开始见着老鸨领了秦安国进来,就有一些吃惊。猜测是秦安国想打发掉烟萝,省的烟萝再迷惑刘凞。可听到后面,看到秦安国手中的信物,心中的疑惑一个个冒出来。到底烟萝跟火阳教有什么关系?难道她真的是刺客?秦安国手中为什么会有玄火令?秦安国跟赫赫有名的火阳教教主罗云霄又是什么关系? 烟萝本来是谨慎小心的人,当下看到玄火令,又被秦安国说了几句动情的话激出泪来。她仿佛记得父亲曾几何时说起朝中有一位朋友,而且火阳教上下的金钱来源都是他所提供的。一声伯父,把所有的怨屈都喊了出来。 龚列这次办事办的又快又好,不仅仅查到刺客跟火阳教有关,而且连火阳教圣女的藏身之所也查到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秦安国现在知道的清清楚楚,龚列还把所有能查到的线索都清除干净,以至于萧燕升那边一无所获。以前在与火阳教的沟通上一直都是冯植出面,秦安国与火阳教教主罗云霄也谈不上任何交情。而今天这一场戏演的却是逼真。秦安国苍老的面容上都挂住了眼泪。“雪烟,好孩子。不过我还是要说,这次的事儿,你们鲁莽了些。你父亲的死虽然是皇帝下的杀令,但若不是奸人陷害陷害,欲加其罪,使得火阳教上下百口莫辩,你们如今也不会沦落到如此田地。你真正的仇人是陷害火阳教的人啊。” “伯父请说,雪烟愿闻其详。”烟萝本就是一只迷途的羔羊,这时候出来有高人指点迷津,当然是求之不得。 吕宇南正想听秦安国到底怎么说下去,准备翻下屋顶到窗边继续听窗根儿。却脚下不留神踩破了一张瓦片,发出噼啪的声响。烟萝是武艺非凡之人,对于轻微的响动也极为敏感。迅速的朝屋顶望去,大喝一声:“谁?” 吕宇南做梁上君子做得多,这样的情况也遇到的多。一发生状况,吕宇南就踩着逸云馆的梁柱飞身而下。只是急了一点,着落不够完美。吕宇南整理了一下衣衫又在楼下花园中搂来个美女亲热起来。等烟萝推开窗户,连个影子也没抓住。只怀疑自己是神经绷得太紧,疑神疑鬼了。 见逸云馆顶楼的窗户又再次关上,吕宇南推开坐在他腿上的女子,自己喝起就来。下来的容易,要想再上去恐怕就难了。思来想去,现在还是不要告诉刘凞。还有很多东西要弄清楚。他的所有疑问只解开了两个,那就是烟萝是火阳教教主的女儿,也就是前日在食坊街行刺刘若凛的刺客。 ☆、第二十六章 新后 第二十六章 新后 云外笙歌岐薛醉,月中台榭后妃眠。 吕宇南一直关注着烟萝那里的动向,但是秦安国自那日后就再也没有来过。吕宇南遂派了自己手下的人四处打听火阳教的蛛丝马迹,仍是一无所获。且不说吕宇南一无所获,萧燕升更是焦烂了眉头。数日来,一直没有找到刺客的一点踪迹。城门把守的士兵仍在挨个严加搜查,贴在城墙上的皇榜却已经被前日的一场大雨模糊了字迹。 刘若凛对此并没有给萧燕升施加过多的压力,甚至到最后已经明确查不下去了之时,命萧燕升不必查了。既然那女子口口声声说与自己有深仇大恨,他日难保不自己找上门来。京城加强戒备巡查,皇宫增设岗哨护卫,确保万无一失。另外最重要的事,刘若凛费尽唇舌,秦淑云终于在拖到不能再拖的时候定下了大婚祭礼的日子。 秀儿本来早该回去,但是想到不管怎么说还是等余碧涣搬进泰和殿之后自己才能安心的回去。余庭烨时常托人来询问余碧涣的病情如何了,他这催秀儿快些回去的小把戏,余碧涣早就烦不胜烦,回了说要是再来一天问几遍,她就不让秀儿回去了。 就这几日了,秀儿在宫里一直教余碧涣一些待人处事的道理,陪着余碧涣一遍一遍的演练祭礼的步骤细节,时不时亲手下厨给余碧涣做些好吃的小点心。因为经常教宫女们绣活儿,又送了不少绣样儿给他们,秀儿在玉和殿宫女内监们中间说话也有了些分量。 秦淑云收到了秦安国派人进宫传的话,并告知她关于童谣的小事儿不要再查了,让她赶紧准备应付中宫的事儿。就算余碧涣做了皇后,拿了凤印,但是后宫宫苑众多,若是笼络来其他宫苑的妃嫔,余碧涣这个皇后也只是个虚壳,做不长久。迟早的扶了张思思做了正主。 秦淑云本来想等余碧涣来拜见他的时候给余碧涣一个下马威,可是半个多月过去,玉和殿那边仍然没有动静。安排在玉和殿的小丫头也没有回报什么有价值的消息。日进新礼,秦淑云再也坐不住了,带了凰仪殿的内监总管,朝玉和殿的方向来了。 “太后驾到。”玉和殿内的打扫的宫女们听的门外传唤声,马上放手边活儿跪下,脸冲地底,头朝正门趴在地上。 余碧涣吃到嘴里的东西差点没咽下去,卡在喉咙里。她此时只穿着中衣,不知所措地望向秀儿求救。 秀儿想这人已到了玉和殿,给余碧涣换衣裳已经来不。干脆就这么去吧。“愣着干嘛,太后驾到,妹妹快去接驾啊。” 余碧涣一边疾步奔向门前,一边任由秀儿帮她理衣服上的褶皱。行到正厅,已见衣着华丽的秦淑云立在门口。由于秦淑云背光而立,秀儿和余碧涣都只看见一张黑黑的面孔。 “太后娘娘千岁。”余碧涣给秦淑云行礼问安,秀儿也跪在余碧涣身后。 秦淑云没有让余碧涣起来,自己在内监的搀扶下走到正位坐下。其实秦淑云也才四十出头,走路完全不必别人搀扶,只是这太后的架子她要摆给余碧涣看。她瞅了一眼衣冠不整的余碧涣说道:“在宫里不比在寻常家中,穿着仪表都是要符合身份。哀家来皇后这样邋遢也就罢了,难道皇后也要这般迎接皇上不成。莫说比不过其他妃子嫔宫,恐怕都比不上皇后自己带进宫的奴婢。”秦淑云看了一眼秀儿,觉得眼生,想着她应该就是余府送进来的丫头。 余碧涣听了这话就想笑,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跟谁比什么,要说跟秀儿比自己当然是甘拜下风的。余碧涣偷偷地瞄了一眼秀儿,正好秀儿也在看她。秀儿怕余碧涣的小动作被秦淑云看到又要挑三拣四,故使了眼色要余碧涣转过头去。 秦淑云见余碧涣不说话,继续说道:“皇 分卷阅读81 - 分卷阅读82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82 后进宫也有些时日了,哀家本来一直在等皇后来拜见我这个太后的,却不想今日还是要哀家先来给皇后请安!” 余碧涣突然想起来自己真的忽视了这一点,应该早些到秦淑云那去听训的,省的这时候她跑到玉和殿来挑她的不是。“是儿臣疏忽了,母后且息怒。” 秦淑云本来紧板的面孔突然露出狡黠的笑意:“哀家哪敢有怒。皇后现在是皇上的心肝宝贝,连娘家的丫头都能带进宫来。要是哀家迁怒于皇后,皇上他日恐怕连我这个母后也不认了。只是哀家等着一杯媳妇茶等了很久了,不知皇后这里可有准备?” 余碧涣再一次望向秀儿,秀儿冲她点了点头:“奴婢这就去准备。”说完起身出去准备茶水,倘若秦淑云只是要一杯茶水,她细心的准备了就是。 一会儿,秀儿端着一个精美的茶盘走到余碧涣面前停下来,余碧涣端了茶盘中的青花茶盏抬脚正准备起身给秦淑云敬茶,秦淑云身边的内监开口说话了。“怎么这么没规矩,太后还没有叫平身呢。” 余碧涣看那小小内监都对自己指鼻子瞪眼的,心中的气不打一处来,但是秀儿早就告诫她不要与秦淑云正面冲突。她忍,收回了刚抬起的左腿,仍跪在地上。恭敬的端着茶碗,一步一步慢慢地挪向秦淑云。 余碧涣刚上完几步台阶,正举起茶盏递送到秦淑云面前。刚才说话的那个内监却接了过去,从袖管里抽出一根银针在茶碗里探了探。余碧涣看着那内监的动作,恨不得自己的眼光带毒,真的能毒死秦淑云才好呢。内监试完了茶,再把茶盏递给余碧涣。 余碧涣将茶盏举过头顶:“母后,请喝茶。” “没想到哀家这杯茶讨得这么难。到底是人老了,这宫里还是皇后你们这些新人的天下。几日后,行了礼,皇后就要正式住入泰和殿。就是这皇宫里离皇上最近的人,行事都要做好自己的本分。……”秦淑云没有要接茶盏的意思,反而絮絮叨叨起来,时而说起自己做皇后的时候的丰功伟绩,时而提醒余碧涣做个皇后要如何如何,时而又提到即将要进宫的其他妃嫔。 余碧涣一直从秦淑云进到泰和殿就跪在地上,现在跪得双膝麻木。高举过头顶的茶盏虽然没什么重量,但是肩头的伤好像也开始隐隐作痛。秀儿见余碧涣的手已经在微微抖动,猜到余碧涣肯定坚持不了多久。但是秦淑云似乎正在兴头上,没有要停止说话的意思。 秀儿又等了一会儿实在是担心余碧涣的伤,忍不住打断了秦淑云的话。“太后娘娘请用茶,茶水凉了有损凤体。” “大胆奴才,太后娘娘和皇后说话,轮得到你来插嘴?”仍旧是那个内监阴阳怪气的吼道。 “奴婢不敢。”秀儿马上跪在地上。 秦淑云惊奇的看着说话的小丫头,没想到余碧涣这个正主没有开口,一个小丫头到底按捺不住了。有损凤体?她今天就是想损皇后主子的凤体的。不过,现在她改变主意了。秦淑云终于接过余碧涣手中茶盏,边吹开面儿上的茶叶便说道:“没有在宫里呆过的丫头就是不知道这宫中的规矩。福顺啊,你教教她罢。也不用多,掌嘴二十。” “母后息怒,饶了这丫头吧。”余碧涣见秦淑云要打秀儿,赶忙求情。 秦淑云放下茶盏伸手去扶余碧涣:“皇后也跪得久了,起来吧!哀家这是帮皇后□□这些个不得体的宫人,要是他日冒犯了皇上,说不定脑袋也没了。今儿她得了教训,就会长了记性。” 秀儿想打自己也就罢了,只要妹妹好好地过了这一关,自己牺牲一点也没关系。“谢太后娘娘恩罚。” 原来一直跟着秦淑云的内监叫蔡福顺,一直以来也是秦淑云的左膀右臂。蔡福顺一手捏住秀儿的脸,一手抬高了要狠狠地扇下去。 余碧涣拦住蔡福顺正要落下的手掌:“母后,要打便打儿臣吧,是儿臣疏于教管。” “要是责罚了皇后,哀家怎么给皇上交代。”今天秦淑云要让余碧涣知道这宫里是谁说的算。 余碧涣不知道再说什么好了,只是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眼睁睁的看着蔡福顺打了秀儿二十个巴掌。打的秀儿的脸都红肿了,嘴角还溢出血来。秀儿闭着眼在心里默默地数着数,忍着痛想不管是为了妹妹还是为了自己,日后定当加倍奉还于秦氏。 在秀儿的央求下,余碧涣没有把那日发生的事情告诉刘若凛。但是余碧涣堵着一口气,找着了机会一定掐死那老巫婆。 几日之后,京城又一次张灯结彩,喜乐喧天。皇上和新后正在祭天奉庙,不时就能出现在皇城楼头与民同乐。有些在已经目睹过余碧涣容颜的人在大街上到处传说新后如何美艳端庄,刘若凛如何英俊威武,新后如何在食坊街为帝挡剑,如何又用发簪伤了那刺客。说着津津乐道,听着唏嘘不已。被人这么一传,竟也成了人人敬畏的神秘人物。几乎整个京城的百姓都拥挤到了皇城东华门下,等候着刘若凛和余碧涣现身。 秦淑云也总算是在仪式结束之后将凤印慎重其事地交给了新后余碧涣。虽然心中不舍,毕竟凤印才是象征着至高无上的权力。但是祖宗法制不可违,以免危及自己现在稳固的地位。如果秦淑云执意不交,反秦势力就会有了口实,师出有名。废了她这个太后且不说,秦氏的势力恐怕也会被动摇。 刘若凛和余碧涣穿着服饰和刘若凛去余府亲迎的那日一样,都是皇室的朝礼服。不过当日余碧涣带的九凤朝歌冠已经遗失,此刻她头顶的的是轻巧许多的凤凌冠。红珍珠做的一只凌天凤凰嵌于金冠之上,比那九凤朝歌更有王者的霸气。 刘若凛拉着余碧涣的手同登东华门的楼头。当他们现身在百姓视野里的一瞬间,城楼下的百姓趴成黑压压的一片,山呼万岁。但片刻之后又鸦雀无声,都等着君王说点什么。刘若凛对着他的臣民们高呼:“朕感谢神灵,它赐给朕一位美丽的皇后,朕感谢朕的子民,你们给了国家带来无限的荣耀。” 当刘若凛说话的回音渐渐弱下去的时候,城楼上敲起令人振奋的鼓声。东华门里行出十来个穿着鲜艳的舞女跳起欢快雀跃的舞。刘若凛短短的两句话,却让不少百姓是含着泪欣赏接下来的歌舞。 刘若凛握紧余碧涣的手:“涣儿,有你陪我。我们共治天下。” “嗯。”余碧涣轻轻地应了一声,看着刘若凛信心满满地眼神,心中却有千斤的重担压着。天空虽然晴朗的很,但是城楼上所见到的情景却让她喘不过气来。原来站在最高处视野竟然这样广阔,心情竟然是这样局促。以前,刘若凛又是如何独自面对的呢? ☆、第二十七章 香火 第二十七章香火 小媳妇 分卷阅读82 - 分卷阅读83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83 无理取闹,新孙儿杖下偷生。 秀儿在余碧涣与刘若凛行完礼的第二天就回到了余府,余庭烨终于又可以在夜里拥着梅香软玉入睡。这个让他日思夜想的人儿,本想好好地责怪一番,但是当他看到秀儿浅浅的一笑,他心中所有的不快都消散而去。所谓,小别胜新婚。 因为秀儿不在余府,半个月的时间余府里也积压了很多事情要秀儿做主。本来安排的好好地,但是秀儿不在的时候,金玉柔就端着二少夫人的架子,处处指使下人们做这做那。看着厨娘的手劲儿太小就安排她做浣衣奴,养花的小斯长得不顺眼就让去马棚里喂马。不知在哪儿请了个说是京城名厨的厨子,做的饭菜又不和余府人的口味。反正,余府被金玉柔折腾的乱了套。余府里的下人们一看见指鼻子瞪眼的二少夫人就像老鼠见了猫,躲得远远地。 秀儿得知了事情的细末之后,给所有的人重新分配好了工作,该干嘛的还是干嘛去了。虽然她对金玉柔极为不赞同,但是为了不伤妯娌之间的和气对任何人都没有说金玉柔的半句不是。谁知金玉柔不但不领情,反而跑到余荣昌那告了秀儿一状,说秀儿仗着自己是大少夫人在府里独断专行,没把她这个弟妹放在眼里。早就有有好事人找过余荣昌,但是余荣昌已经过惯了琐事免朝的日子,告诉所有的人等大少夫人回来了都去找大少夫人拿准儿。金玉柔的所作所为他心里也是不满的,只是考虑到金家的关系,他做公公的不能责怪金玉柔,想着把难题丢给秀儿自己轻松。这一次同样仅仅告诉金玉柔,任何事情,只要是为了余家好的,所有人都有权利去做。一家人万万不可互相猜疑。 金玉柔在余府里企图用金钱打造的人脉关系,也被她自己这么一折腾坏了局面。时常是除了自己的丫头小雅其他的人都不听她使唤,现在到了饭点也没有下人来通知她去前厅用膳,每每都是她晚到一步。今天又是全家人等了好久还不见金玉柔出来。 秀儿问陪侍的丫头:“可有去请过了?” 明明没有去,但那丫头说谎道:“半个时辰之前就请过二少夫人了。” 余荣昌有些不耐烦:“秀儿,你亲自再去一趟。看看是不是玉柔哪里不舒服。” “是。” 等秀儿来到余庭华的房中,见金玉柔正坐在桌边拿着本书,一边磕瓜子儿一边捧腹大笑。想来是书中的内容比较有趣,秀儿都进到屋内了,金玉柔仍没有察觉,自顾自的笑得开心。秀儿站了一会儿不见搭理,还是主动开口了。“弟妹可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金玉柔本来在聚精会神的看故事,秀儿的问话声吓了她一跳。大好的心情给搞砸了,冲着秀儿就吼到:“吵什么吵?” “全家人都在前厅等着你用膳,爹爹还担心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可弟妹在这好像悠闲地很,看来午膳可以省了。”秀儿听了也很生气,撂下一句话拂袖而去。 秀儿自己回到前厅并没有告诉众人金玉柔在厢房里看闲书,只说金玉柔身子是有些不爽,已经让人再做些清淡的膳食送了过去。这样,余家人才开始享用半热不冷的饭菜。 正当秀儿忙着给阿文阿玉夹菜的时候,金玉柔却气冲冲地跑来大呼小叫。“用膳的时间到了连个传膳的人都没有,难道余家个丫头都没有。” 余庭华见到金玉柔一扭一扭的走过来,猜到金玉柔肯定没有不舒服。就边说边向金玉柔使眼色:“玉柔,你不是身子不舒服么?” 可是金玉柔那不领余庭华的情,“我哪有不舒服啊?倒是有人盼着我身子不好呢。夫君是不是眼皮抽筋了。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才说的,自从大嫂回来以后,我们二房连个传膳的人都没有了。大哥大嫂那就缺这么一个人手么?” 之前用膳的时候,仆役们已经撤去了为金玉柔准备的凳子和碗筷。余庭华见金玉柔没有领会他的意思,也不想再说什么了。这个笨女人,迟早惹出祸来。余庭烨站起来让了个座给金玉柔,“弟妹这是生的什么气?还是先坐下来吃饭吧。再添一副碗筷和凳子。” 金玉柔眼睛一瞟,不屑一顾地扫了一眼桌上的菜色:“我怎敢坐?我知道有人看我不顺眼,一回来就处处针对我。现在还收买了丫头们都来对付我,我嫁到你们家不是来受气的。” 秀儿知道金玉柔指的是自己,但是她真的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儿得罪了她。一直以来她们的妯娌关系虽说是冷淡了点,但也不至于因为今天自己说了她两句就这番大吵大闹吧。大户人家的小姐看来真是一家一个样儿。 “玉柔,有话咱们回房说。”余庭华站起来拉着金玉柔就往外面去,他已经看见余荣昌的脸色铁青。要是再让金玉柔说下去,还指不定怎么收场。得赶紧的带走这张破嘴,以净视听。 金玉柔不依不饶,一甩手又回到饭桌边。“有什么话不能在这说?我今天就是要把话说明白了,你们余家也要给我一个说法。” 余荣昌手中的碗重重的打在大理石的桌面上,碎成几片,碗里的饭菜也都撒在桌面上。余荣昌站起来正面着二儿媳说到:“你想要个什么说法?” 阿玉被黑脸的爷爷吓得哇哇大哭起来,秀儿马上让阿文带着阿玉出去,又遣走了所有的下人。 金玉柔见势一言不发,眼睛惧怕地望着余荣昌的怒容,吓得连连后退几步。不过金玉柔的胆子也不小,直接质问余荣昌,“我……我觉得你们余家的人待我不公。凭什么大嫂说什么都算数,却没有一个人听我的。大嫂管着余府里里外外的所有事情不说,还拿着账房钥匙克扣我的用度。” “老夫既然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秀儿,就相信她能做的比其他人好。有秀儿管事,余家没有半点不妥当的。你现在是余家的儿媳妇,就要安守自己的本分。若是你真的认为在余家待不下去,老夫也不勉强。”余荣昌今天也真的是生了气,好好地一顿午饭,先是等了半个时辰。金玉柔让全家人吃了凉的饭菜不说,这会儿还敢理直气壮的出来叫嚷。余荣昌在这个家里是长辈,家长,没有一个人敢在他面前大喊大叫。 金玉柔听公公这么说,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天抢地起来。“我嫁到你们余家来是来做少夫人的,又不是来受气的。可是现在你们余家人都骑在我头上欺负我,这日子我不过了。” “不管你们金家是怎么管教你的,但是你现在是余家的人,我就有责任让你知道余家的规矩。秀儿,请家法!”余荣昌对金玉柔忍无可忍了,今天是非打她不可,要让他知道什么事尊卑礼仪,家纲规矩。 “爹爹,弟妹身子弱……”秀儿低声劝道。 余荣昌不容置疑的说:“快去,是 分卷阅读83 - 分卷阅读84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84 不是我说的话不够清楚。” 金玉柔听得余荣昌要对自己行家法,更是哭闹的一发不可收拾。“你们不是人……” 余庭烨和余庭华一直在一旁给金玉柔求情,好话说尽,余荣昌充耳不闻。秀儿双手端着一根两根手指头粗细的竹鞭慢吞吞地走过来:“弟妹她也是无心的……” 秀儿的话还没说完,余荣昌已经用力从秀儿紧握的手中抢过了竹鞭。冲着金玉柔大喝一声:“跪好。” 金玉柔长这么大从来没有挨过家法,往往都是她自己拿着家法教训下人。她每每听着丫头们被打的鬼哭狼嚎的,心里就很得意。这时候看着余荣昌拿着这么粗的竹鞭就要真打自己,顿时吓得连怎么哭都忘了。想要站起来逃跑,可腿上一点儿劲儿也没有,仍旧瘫坐在地上。 余荣昌举起竹鞭用力一挥,横扫过的声音刺破了所有人的耳膜。眼见竹鞭正要打在金玉柔的背上,金玉柔眼神惊恐的一散,身子重重地倒在了地上。秀儿忙上前扶住她的头部,用手触了触她的额头。“弟妹身子发烫。爹爹,就饶了弟妹这一回吧。” 刚金玉柔倒下去,余庭华以为是她为了躲避责罚故意装的。但是听秀儿这么一说,金玉柔好像是真的晕死过去了。余庭华赶紧上前抱起金玉柔就往房间里去了。 余荣昌将手中的竹鞭扔在地上,坐在桌边喘着气。 余庭烨给余荣昌抚了抚前胸:“爹爹,您别生气了,当心自己的身体。秀儿也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不能全怪弟妹。” “要不是看着她是金家的女儿,论她个七出之条也不为过。”余荣昌的气还没消下去,“回头告诉她以后膳食不必出来用了。” 秀儿安顿好了一家人的午膳,又请了个大夫到余庭华那里给金玉柔诊脉。余庭华本来不愿意领情,但是金玉柔久不醒过来,他心里也有些担心,就让那大夫给金玉柔看看。没想到大夫瞧过之后马上给余庭华道喜,说是二少夫人已经有孕在身。 余庭华马上喜上眉梢:“那内人现在身子没什么大碍吧?” “二少夫人像是受了惊吓,心律不齐。以后最好是要避免发生这种情况。怀孕的头几个月最是要注意的,稍有不慎便有滑胎的危险。” “多谢大夫,劳烦大夫给开几味安胎的药。”余庭华取了一锭元宝塞给那看病的大夫,“这是喜钱,回头诊金你在找账房领。” 秀儿听到金玉柔怀孕的消息,心里咯噔一下。他们长房尚无所出,自己上次又不慎小产,想要个孩子来继余家香火一直要不来。而金玉柔进府没多久,这已经怀上了。心中惭愧不已,羡慕不已。“恭喜弟弟了。你和弟妹很快也是做父母的人了,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叫人传话来。明日我再安排两个丫头过来服侍。” 作者有话要说:  &&&&&&&&&&&&&&&&&&&&&&&&&&&&&&&&&&&&& 第n章 停稿声明 现在笑笑地第一本书《绣红裙》已经和逐浪女频谈好了签约事宜,周末开始将停止在其他网站的章节更新。 如果亲们愿意继续支持《绣红裙》,请到逐浪网的女生频道阅读后面的更新。现在逐浪女频还没有正式开通vip频道,所以笑笑的书还没有上架,大家还可以在一定时间内免费阅读。 由于在其他网站不便宣传别的网站的网址,所以只好麻烦大家在逐浪女频主页的搜索栏里打上“《绣红裙》”或者是“若然浅笑”。 由于考虑到存稿量,红裙上架之前笑笑将保持每两日更新一章节,上架之后每日更新。给各位读者带来的不便,笑笑在这跟大家道歉。 ☆、第二十八章 埋香 第二十八章 埋香 百花尽放满园春,可怜玉兰土埋香。 当秀儿把金玉柔怀孕的消息告诉了余荣昌的时候,余荣昌脸上的怒容被惊喜一扫而光。幸亏竹鞭还没打到金玉柔身上,要是真的打了她,说不定这个来之不易的新孙儿就要被他自己亲手杖毙了。现在想起来,好像是有一段时间金玉柔都不吃油腥的菜,原来是有了。余荣昌吩咐秀儿要特别留意金玉柔的起居饮食,不要有半点差错。不过,这做公公的也算是想的到秀儿,也把秀儿安慰了一番。说秀儿和余庭烨都还年轻,生孩子是早晚的事儿。 一个余家盼望已久的新的生命的来临又让余家上下忙了起来。只是大家都没想到是二少夫人先怀上了,每每看到秀儿的时候眼神里都带着些怜悯。但是秀儿在人前都是大大方方的给金玉柔张罗,从来没有哭丧过脸。要说她不在意,那是假的。毕竟秀儿是大嫂,先金玉柔进门半年多,本该先生下个长房长孙。余庭烨知道秀儿心里不好受,晚上就准备了一大篓子甜腻的话。 “夫人今天真美!”余庭烨看着坐在镜台前正在散髻的秀儿说到。 秀儿噗哧一笑:“我说夫君今天怎么酸腻起来了。我哪一天长得不是一个样,以前可没听你说过我美。” 以前余庭烨不是不觉得秀儿美,只是不说出口罢了。秀儿的美不像逸云馆的烟萝那样艳绝,却比那艳绝的美更能擒住余庭烨的心。狠狠地擒住……“那我以后每天都说不就得了。” “行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也不是小心眼的人,甘认自己福薄。”秀儿随便梳了几下垂在脸侧的长发向床边走去。 余庭烨扯住秀儿的衣袖一拉,将秀儿拉入怀中。“我就知道我夫人最善解人意。” “少来这些甜言蜜语。下午你在爹爹面前干嘛说是我的错。我哪里错了?明明是弟妹无理取闹。”秀儿想起今天余庭烨跟余荣昌说的话,虽然知道是余庭烨想让公公消气的托词,但是不免还是有气。金玉柔说说也就罢了,余庭烨可是她的夫君。 余庭烨抚着秀儿的长发:“好了好了。我错了还不成。刚才谁说自己不是小心眼来的?弟妹今天是有些不讲理,但是她好歹也是千金小姐,也不会平白无故的发这么大的脾气不是。想是你平日里做的什么事情让她误会了,找个机会你们两好好聊聊。现在弟妹有了身孕,你就多担待些。要是有不顺心的只管来找我出气。” “我知道。放心吧!”秀儿趴在余庭烨的胸前享受暖暖的气息。 余庭烨双手托起秀儿的脸让她正对着自己:“喂!光知道可不行。我们可不能闲着。”说完一个热辣的吻擒住了秀儿嘴角羞涩的笑意。 这厢春光旖旎,那厢皇宫里刘若凛夜夜留宿泰和殿。余碧涣不管什么时候在哪看见刘若凛,她的脸马上会变成熟透了的番茄。那晚从城楼上回到泰和殿,她没有打算要和刘若凛睡一起的,在泰和殿门口就要把刘若凛赶回龙华殿去。刘若凛也没有想逼她的意思,就换了方向回去 分卷阅读84 - 分卷阅读85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85 。等他走到半路上忽然想起来还没有把自己准备的新婚礼物送给余碧涣,就又调转回来。 等到了泰和殿,刘若凛命人不必通传自己进去,想给余碧涣一个惊喜。却不想看到了刚刚出浴还没着衣的余碧涣。余碧涣看到刘若凛就站在自己面前也吓了一跳,慌乱中脚底打滑就要摔在地上。好在刘若凛眼疾手快,把光溜溜的余碧涣给接在怀里。他可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何况抱着的是自己的皇后。余碧涣自那以后完全变成了一个娇羞的小媳妇。这也就是刘若凛最想要的,他知道余碧涣现在是在全心全意的对自己,她与萧燕升的过去已经如云烟散去。 不过,世上的事情总是有人欢喜有人忧。皇太后秦淑云看不下去刘若凛专宠新后,三番四次地催促刘若凛赶紧把其他的妃嫔们都接进宫里来。刘若凛倒是觉得有余碧涣在他左右就够了,其他人都不重要。但是秦氏联合了众多官员一直在朝会上对他施压。半个月后,刘若凛终于还是下了旨接其他妃嫔入宫。 圣旨一下,皇宫里即刻热闹起来。原本空置的殿阁现在陆陆续续的住进了新的主人。惠贵妃张思思居惠和殿。玉妃司徒娇娇本来应该与其他妃子一样住阁字头的处所,但是刘若凛考虑到其父司徒进终究还是为数不多的站在自己这一边的朝廷重臣,就让司徒娇娇住进了玉和殿。为这,司徒娇娇又得意了一把。 按规矩,新进宫的妃嫔都是要先去给正宫皇后请安。司徒娇娇虽然百般不情愿,但这时也妆扮的花枝招展的去了泰和殿。等司徒娇娇到了泰和殿一看,原来所有的嫔妃都比她早到了。原本还以为自己挑的是个没什么人来的闲时,没想到泰和殿的正殿里说笑声一阵儿一阵儿的传出来,好不热闹。 通传的宫女打断了笑声:“启禀皇后娘娘,玉妃娘娘求见。” 余碧涣端了一下身子说到:“请进来吧。” 司徒娇娇一进屋就见到余碧涣坐在正殿凤榻上,左手边坐着惠贵妃张思思,下边两边分开做着其他的嫔妃。“娇娇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千岁千千岁。”这一跪可是极不情愿的。 “起来吧。大家都是姐姐妹妹的称呼,这些俗套以后在人后就省了。本宫还正想着,大家都说结伴来的,怎么单不见玉妃妹妹。话还没说完,你可就来了。”昨夜,刘若凛是在惠和殿留宿的。余碧涣好不容易睡个安稳。但是早上刚一起身,张思思就带着一票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嫔妃们来请安。不知道的,以为是张思思对余碧涣这个皇后尊重的很。可知道的都明白,张思思是想借着机会告诉余碧涣,她张思思在这后宫里才是头头。她后面跟着的人可都是听她使唤的。 司徒娇娇的出现,张思思也没有料到。今天她带来的妃嫔都是与秦氏有关的,自然不会去邀司徒娇娇。余碧涣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故意告诉司徒娇娇其他人都是结伴儿而来。 司徒娇娇听了能不有气么,枉她还计划着能和张思思一起联手对付余碧涣。原来张思思早就有了自己的同盟,而且声势浩大。“娇娇给贵妃娘娘请安。” “在皇后娘娘面前,本宫哪敢受礼。”张思思脸上的笑意大方得体。 司徒娇娇站起身:“既然贵妃娘娘在这也省的我专程跑一趟惠和殿了。娇娇给娘娘请了安,还望以后若有什么好事也知会娇娇一声。” “赐座。”余碧涣命人在自己的右臂增了一张椅子,示意司徒娇娇坐下。虽然余碧涣对司徒娇娇没什么好感,但是秀儿说过在这皇宫里最有可能跟她结盟的就是司徒娇娇。毕竟司徒进是保皇党,反秦的重臣。 本来张思思是来向余碧涣示威的,可是司徒娇娇不合时宜的出现让局面变成了张思思和司徒娇娇的冷战。一直到午间散了筵席,她两没有过任何交谈。司徒娇娇的计划不可能实现了,但就算是有再多的敌人,她也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司徒娇娇气鼓鼓的回到玉和殿,一进园子闻到一阵幽香,心情宽松许多。问身边的宫女:“这是什么香味?” “回娘娘,是院子里的玉兰花香。” 司徒娇娇这才留意到院子里开满的白色的玉兰花,“真好看,怎么之前没有留意到。” 多嘴总是回坏事儿。“娘娘这花到夜里的时候才最香呢。前些日子皇后娘娘住这里的时候还常说要把这些花都搬到屋里去。” 司徒娇娇听到宫女这么说,脸色又立刻阴了下来。“把这些花都给我摘了,用土埋了。我不想再闻到这股子味道。” 一夜之间,玉和殿里的玉兰树上连一片花瓣儿也寻不着了。不仅如此,司徒娇娇甚至把那个多嘴的丫头送还了内务府。 关于烟萝的事情,吕宇南后来一直没有发现更多的东西。然而刘凞那边又催了他好几次,吕宇南只好就约刘凞在酒馆见面,打算告诉他真相。吕宇南早到了酒馆,点了上好的酒菜一边等着刘凞,一边寻思着怎么开口。 不一会儿,刘凞匆匆赶到。“说。你查到什么了?” 吕宇南翘起一只腿在板凳上,拿起酒壶给刘凞倒酒:“急什么,先喝酒。” 刘凞按住吕宇南手中的酒壶:“难道我的猜测是对的?难道烟萝真的是刺客?” “不仅如此.。”吕宇南拨开刘凞的手,继续倒酒。 刘凞拿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之前自己想的仅仅是猜测,他一直希望他看到的都不是真的。这下被吕宇南一句话证实了,倒抽了一口冷气:“什么意思?” “我劝你以后还是别接近她。他是火阳教的圣女。” “火阳教圣女。”刘凞惊呼。 吕宇南赶紧往刘凞嘴里又送了一杯酒:“小声点儿。你也知道火阳教是禁忌。别那么大声,仔细听说我。” 刘凞不敢相信吕宇南说的是真的,酒的辣味一直哽在喉头。“好,你说。” 吕宇南将自己查到事情全告诉了刘凞。“烟萝是已故火阳教教主的女儿,火阳教的圣女。前翻刺杀你皇兄也就是为了给她父亲报仇。你也知道你皇兄上次围剿火阳教,几乎杀光了火阳教所有的人。不过那时候烟萝还在逸云馆,所以得以保命。而且烟萝跟秦相爷好像交情匪浅,我推测火阳教一直以来都是靠得秦氏的财力和庇护。具体的情形我还在查。” 刘凞彻底懵了,火阳教,圣女,秦氏,这一连串的字符怎么可能都放在烟萝的身上。一直以来他以为他爱的是一个绝世的舞娘,现在却摇身一变成了通缉的要犯,邪教的圣女。原以为她是自己最贴心的人,现在却感觉离她好远,对她好陌生。 “我是怀疑,她接近你是秦氏安排的。你自己多注意吧。”吕宇南说出了刘凞心中隐忧。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笑笑 分卷阅读85 - 分卷阅读86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86 地第一本书《绣红裙》已经和逐浪女频谈好了签约事宜,周末开始将停止在其他网站的章节更新。 如果亲们愿意继续支持《绣红裙》,请到逐浪网的女生频道阅读后面的更新。现在逐浪女频还没有正式开通vip频道,所以笑笑的书还没有上架,大家还可以在一定时间内免费阅读。 由于在其他网站不便宣传别的网站的网址,所以只好麻烦大家在逐浪女频主页的搜索栏里打上“《绣红裙》”或者是“若然浅笑”。 由于考虑到存稿量,红裙上架之前笑笑将保持每两日更新一章节,上架之后每日更新。给各位读者带来的不便,笑笑在这跟大家道歉。 ☆、第二十九章 讨官 第二十九章讨官 国舅爷乌纱难讨,公子哥酒色在抱。 夜上三更,更夫行在小巷里敲打着手中的竹竿。一个黑影从他头上掠过,飞进了秦府的后院。 “义父。”烟萝一身黑衣攒进秦安国的书房,对着站在书架旁的秦安国喊到。逸云馆一见,秦安国为了能获得烟萝的信任,甚至将自己想让自己的外孙三王爷刘凞做皇帝的计划都告诉了烟萝。因为在一点上,他们是一致的,那就是都想要除掉刘若凛。秦安国故意在烟萝面前丑化刘若凛,把他说成一个毫无主见的昏君,让烟萝相信他作为一个国家的臣民所准备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江山社稷。女人就是容易受骗,烟萝当下认了秦安国做义父,并说有什么她能做的只管吩咐。 秦安国下午刚派人传的话,让烟萝夜里三更到秦府来见他。“雪烟,快起来。让你深夜乔装来此,难为你了。” “雪烟明白义父的苦心。义父叫烟萝来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就是听说御使大人家的二公子经常去你那,为父不想你与此人太亲近。”秦安国花了几天时间把经常去逸云馆接触烟萝的人都摸了个底,没想到余家的二公子余庭烨也是个酒色之徒,于是心生一计。 秦安国说怕暴露烟萝的身份,其实是想继续让烟萝打听各路消息,暂时还是让她留在逸云馆。“余家二公子是常来没错,不过烟萝对他和其他恩客没什么不一样,谈不上什么交情。义父为什么单叫我不要亲近他?” “还记得你问过为父是谁陷害了你的亲生父亲吗?我想现在不得不告诉你了。”秦安国故弄玄虚。 烟萝一听秦安国说到杀父仇人,眼里闪烁着复仇的火焰。不管是谁,她一定要将仇人首级取下来,给她父亲和火阳教的弟兄们做圣坛上的祭品。 秦安国的老脸掩上一脸怒容:“本来猎场的案子跟火阳教根本扯不上关系,全是余家大公子余庭烨伪造了证据陷害火阳教。本来为父不想告诉你,是怕你又像上次一样鲁莽行事。但是为父不能看着你为仇人斟酒抚琴。” “余家大公子?”烟萝曾记得在逸云馆见过余庭烨一面,还把舞谱也赠给了他们。在烟萝的映像里,余庭烨温文有礼,谈吐大方。没想到竟然是自己的杀父仇人。 秦安国看烟萝面有疑色继续说道:“你可千万不能胡来。余家的人城府难测,最喜玩弄权术,现在几乎已经骗得了半个天下,倾荡朝野。你不是他们的对手,为父只要你离仇人远些。” 那日逸云馆上与秦安国“相认”后,烟萝便拜秦安国为义父。秦安国说谁是她的仇人她自然深信不疑。“义父放心,雪烟知道了。” 秦安国看得出烟萝眼里腾起的杀气,不过他要的不是余家人死。“虽说余家人都颇为狡猾,但是这个余庭华却是个游手好闲的主,传言中也与家人不和。如果让他愿意为我们做事的话,余家人便不足为惧了。余家一破,小皇帝就等于失去了支柱。” “这事儿不如让雪烟去办。虽然我现在就想要余庭华死,不过既然此人对义父的大业还有利用价值,暂且绕他多活几日。雪烟不仅都会让他乖乖的听义父的话,还会让余家鸡犬不宁。”烟萝早就知道余庭华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前几日还听说他老婆有了身孕。这绝对是一个俘获男人的绝佳机会。 秦安国假意担心烟萝。“这怎么可以?为父怎么能让你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义父放心,雪烟自有分寸。”烟萝说完就离开了秦府。 秦安国对于烟萝对自己的臣服颇为满意,要是他自己的儿子秦仲坤也有这般能力,他就不用再认个贱丫头做义女。由于被他寄予厚望的秦仲坤老是办砸事情,他便再不想让自己的亲生儿子来做冒险的事情。 余庭华和金玉柔得了余荣昌的准,进宫给余碧涣报喜,三人正坐在泰和殿暖阁内说笑。余碧涣听到自己就将有个小侄子的消息,自然是高兴得不得了。“二嫂子好福气啊,我得赶紧给侄子准备礼物了。” 正说着刘若凛大步走了进来,“皇后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众人皆站起身来给刘若凛行礼,余碧涣腾出了正位让给刘若凛坐。“我哥哥嫂嫂来了,还不让我开心一下。” 余庭华和金玉柔都没想到余碧涣竟然可以用这样的语气跟皇上说话,惊奇的对望了彼此一眼。看来接下来的事就好开口多了。 余碧涣给刘若凛也倒了杯茶:“二嫂子有了身孕,皇上快有侄儿抱了。刚说到要准备一份厚礼。皇上说送什么好?” “这么说朕也要送罗?”刘若凛笑着对余碧涣说。 余碧涣还没回答,金玉柔就开口了。“民妇和夫君不敢奢望皇上赏赐。” 刘若凛很认真地对余庭华和金玉柔说:“怎么回事奢望呢?等小侄儿出世的时候,朕一定送一份礼。” “皇上,民妇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金玉柔今日是第二次见到刘若凛,经过刚才的谈笑后,她对这个年轻的皇帝心中已经没有什么畏惧。想趁着气氛正好给余庭华讨个官儿来做做。 “都是一家人,有话就说吧。朕洗耳恭听。” 金玉柔离了座跪在地上:“民妇今日进宫一是想给皇后抱个喜,二是想请皇后娘娘好好劝劝我夫君。这孩子都有的人了,还整天没个正经事儿做。我都不知道说了他多少回了,让他好歹也去衙门里混个官差,至少不用再靠爹爹兄长养活。可是……”金玉柔眼眶里挤出些许水滴,拿了娟帕假装哭得伤心,“民妇说的都不管用,还请皇后娘娘做主。” 余庭华佯装生气把金玉柔拉了回来:“妇人之见。你以为衙门里的饭这么好混的。那都是要花功夫的,我这不是在努力改善了吗?谁让你跑到这来诉苦抱怨?有话咱回家说去。” 其实余碧涣早就想帮二哥余庭华向刘若凛讨一份差事,只是一直都不知道如何开口。今天既然二嫂都把话给摆在明面儿上了,也就顺便说一句。“二哥也是该为侄 分卷阅读86 - 分卷阅读87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87 儿考虑考虑,赶紧的找份正经差事。皇上那要是有什么用的着我二哥的地方,只管吩咐了去。” 这夫妻两不论是真的还是演戏,刘若凛已经明白了他们的意思。不就是想要个官么,这都是易如反掌的事儿。但是那样的话,一定会有人又拿外戚说事儿。“朝廷正是用人之际,缺的就是德才兼备的人。真本来可以随便给个官给小国舅做做,这样难免会有人说余家的闲言碎语。朕已经决定过些时候举办科举选用人才,相信小国舅不会让朕失望的。” “草民定不负皇上皇后的期许。”余庭华见静心排演的戏没有起作用,也不好多说。心像晒焉了的萝卜,缩了水软软的。 回家的一路上金玉柔都在余庭华耳边嘟哝,无非又是埋怨人的话。光听说怀孕的人脾气不好,没想到是嘴也厉害。谁让他娶了这么个利嘴的老婆。到了家,金玉柔也累了,倒在床上就呼呼大睡起来。余庭华吃完了晚饭觉得无趣,就往逸云馆去寻乐子。 秦安国付给了逸云馆的老鸨一万两的银票,只说要包下烟萝,以后不许再叫烟萝接客,烟萝的行动不得干涉过问,更不得对外泄露他的真实身份。否则,就不仅是让逸云馆关门的问题。逸云馆的老妈子只好对外说烟萝已经寻了好人家,只是现在还在逸云馆借住些日子。 余庭华一听到这个消息扫兴得很,随便点了一个姑娘陪他喝酒划拳。烟萝早就让草儿时时留意着逸云馆里,要是看到几个她特别关照的人来到逸云馆,赶紧的通知她。 此时烟萝已经来到余庭华的桌旁:“二公子今天喝的什么酒啊?” 余庭华以为是逸云馆里想找生意的艳姐儿,头也没抬就要拉人坐下:“喝什么酒你不用管,只管陪着本公子高兴就是。” 烟萝任由余庭华拉着手,其实心里恨不得反手扭断他的手臂。“要不要到楼上,烟萝请二公子喝酒。上好的状元红。” 余庭华见是烟萝,忙伸手一推,怀里的女子很不情愿地走开。“今天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烟萝姑娘刚才说请我喝酒,我没听错吧?” “话我可说了,喝不喝随二公子的。”烟萝说完起身欲走。 “喝!怎么不喝?能得到烟萝姑娘垂青,就算是鸿门宴本公子也得去。” 余庭华紧跟着烟萝上了楼。草儿早已经备下了一桌酒菜,侍候他二人入座后便离去。烟萝给余庭华满上一杯状元红,余庭华拿了酒杯到鼻子前一闻,跟着一饮而尽。“好酒。” “二公子多喝些。”烟萝一直站着给余庭华不停地倒酒,余庭华只当是烟萝知道余家现在的地位今非昔比了,所以来巴结他,也一杯接一杯的照单全收。 等余庭华酒过三旬,已经红了脸。烟萝才切入正题:“二公子今天好像心情不佳啊,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儿吗?” 余庭华又往嘴里倒了一杯酒:“我就没有过顺心的时候。” “二公子这是怎么了?要是不嫌弃,烟萝愿意陪二公子说说畅快话儿。”烟萝在余庭华身边做下,把手还搭在了余庭华的手臂上。 “要是我家夫人能像姑娘你这般的,我也就少了些烦头。她老是嫌我没有个一官半职。我怎么会不想呢?别看我是御使大人家的儿子,给个面子的叫我一声二公子。可背地里说我不是的人,取笑我的人也不在少数。我定要出人头地给他们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 停稿声明 现在笑笑地第一本书《绣红裙》已经和逐浪女频谈好了签约事宜,周末开始将停止在其他网站的章节更新。 如果亲们愿意继续支持《绣红裙》,请到逐浪网的女生频道阅读后面的更新。现在逐浪女频还没有正式开通vip频道,所以笑笑的书还没有上架,大家还可以在一定时间内免费阅读。 由于在其他网站不便宣传别的网站的网址,所以只好麻烦大家在逐浪女频主页的搜索栏里打上“《绣红裙》”或者是“若然浅笑”。 由于考虑到存稿量,红裙上架之前笑笑将保持每两日更新一章节,上架之后每日更新。给各位读者带来的不便,笑笑在这跟大家道歉。 ☆、第三十章 难眠 第三十章难眠 百年修得同船渡,一夜愁成异枕眠。 泰和殿里,余碧涣一直为刘若凛没有给二哥余庭华一个差事在赌气。晚膳后,一直就没好话对刘若凛。 “涣儿,你这是怎么了?”刘若凛像哄小孩子一般的语气对余碧涣说话。 “皇上是不是瞧不起我二哥?我二哥以前是游手好闲了点,但是现在他也已经改过了,想着要找份差事好好地做。不过是找皇上讨个衙门里的差事,也不是说要戴多大的官帽。皇上至于这么小气么?”余碧涣心里过意不去,进宫前金玉柔就求过她,她也答应尽量想办法。 “这是怎么说的,我没有说不用他啊。但是你要想想,他是你二哥,御使大人家的二公子,小国舅。你说我给他个小官职的话,怕是不衬这些个身份。我要是直接弄个堂上官给他,其他人还不意见大了。”刘若凛将双手搭在余碧涣肩头,“好了,不说了。歇了吧。” 余碧涣一扭肩膀,把脸扭向另一边。“你就算随便给二哥一个杂役,我也不不会说什么。” 刘若凛蹲在余碧涣身前握着余碧涣的手说:“马上就要办科举了,到时候如果你二哥能榜上有名,我就算封他个尚书,侍郎,府尹,那其他人也不会说什么不是吗?” 余碧涣还是头扭在一边不说话。 “好了。我们去歇息吧。”刘若凛抱起余碧涣准备向锦床走去。不过刚抱起来又经不住余碧涣拳打脚踢把她放了下来。 余碧涣整了整衣衫:“皇上今天去别地儿吧,我没心情。” 刘若凛没想到余碧涣会闹这样的别扭,会因为这种事情跟他生气。他这么做,还不是都为了余碧涣着想。他们好不容易才可以在一起,她要什么他都可以满足。但是他是皇帝,一个国家的君王,他还要考虑很多事情,不可能只为了自己。看到余碧涣撅起的嘴,知道再说下去,只会弄得他自讨没趣。罢了,让余碧涣静静再说吧。“那你好好休息吧。” 余碧涣本来是说的气话,但是刘若凛还真的走了。只要刘若凛肯说句好话哄哄她,她怎么会撵他走呢?余碧涣用手帕擦了擦眼角,就远远地扔在地上。扔了还没扔够,又把床上的靠枕扔了一地。宫女们见状况不好,直到余碧涣熟睡了才敢去收拾。 刘若凛出了泰和殿,李和瑞问他要去哪个娘娘的寝宫。刘若凛想起来还没有去过司徒娇娇那里,便说去玉和殿。李和瑞马上派人去玉和殿通知司徒娇娇准备接驾 分卷阅读87 - 分卷阅读88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88 。 司徒娇娇一听皇上要来,本来已经躺在床上的人马上叫全部玉和殿的宫女内监赶紧掌灯打扫,准备沐浴更衣。不过,司徒娇娇还没来得及沐浴,刘若凛就已经到了。 “臣妾给皇上请安。”司徒娇娇欠身给刘若凛行礼。 “起来吧。”刘若凛一时找不到什么说的,拣了个无聊的话题,“在宫里还住的惯吗?” “其他的没什么不好,宫女们也没什么不是,臣妾只是有点不习惯宫里的冷清。”司徒娇娇看到刘若凛关心自己,就撒起娇来。 “冷清?”这皇宫里什么时候不冷清过。也难怪司徒娇娇刚进宫就觉得冷清了。 司徒娇娇给刘若凛锤着肩膀:“要是皇上多来看看,能让臣妾多陪皇上聊聊天。就算平时再冷清臣妾也受的住。” 刘若凛刚在余碧涣那受了气,现在听着司徒娇娇软腻的声音,肩膀上紧绷的肌肉一点点地被司徒娇娇揉开。 余庭华自在逸云馆得了烟萝的酒喝,去逸云馆的就去的更勤了。有时候甚至大白天的就去找烟萝,有秦安国的吩咐,逸云馆的老鸨也不敢拦着,任由余庭华出入自由。余庭华对金玉柔则是一天找一个理由搪塞,不过次数多了,金玉柔也开始怀疑起来。 余庭华又准备出门了,“玉柔,我出去了。” 金玉柔在房门口拦住余庭华:“今天又去哪啊?是谁家有喜事?还是哪个朋友找你喝酒啊?” “朋友一块儿聚聚。” “聚聚?每天都要聚?你是不是又出去鬼混?”金玉柔歪着脑袋怒视着余庭华。 “什么鬼混?男人在外边靠的就是朋友,你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啊?”余庭华说完冲出门去。在余庭华心里烟萝哪都比金玉柔要好,和烟萝在一起就算是弹弹琴聊聊天也比和金玉柔呆着强。 “你回来!你给我回来!”金玉柔站在门口跺脚大喊,可是余庭华走得头也不回。 金玉柔的肚子已经有些显形了,但妊娠反应好像还是可以很强烈。经常吃饭吃到一半就反胃吐个不停,虽然有些失礼,但是余荣昌一点也不在意,反而更为担心金玉柔的身体。 金玉柔今天因为跟余庭华赌气没有用晚膳,余荣昌让厨子专门给做的人参鸡也因为味道太冲难以下咽,早早的睡下了。梦一醒来,金玉柔发觉肚子咕咕直叫,还没睁眼先踢向身旁的被子说到:“庭华,我肚子快饿瘪了。去给我弄点吃的。”金玉柔踢了半天没见反应,伸手一摸,身边的床被还是空的,顿时火从中来,坐起来就大喊道:“来人啦!来人啦!” 一会儿一个丫头急匆匆地的跑进来:“二少夫人有什么吩咐?” “现在什么时候了。” “回二少夫人,过了二更了。” 金玉柔还抱着一点希望继续问:“二公子可有回来过?” “二公子从早上出去后就没回来过。”丫头见金玉柔火气大,回答的也特别利索。 “你给我把二公子给找回来。马上给我找回来。”金玉柔本来想怀孕肯定是件好事儿,能让她在余家的地位提高不少。但是没料到自己为这个孩子这般辛苦,余庭华却不顾她的感受在外面风流快活。 “这……”小丫头被金玉柔弄得手足无措,她要到哪儿找二公子啊? 金玉柔手一伸指着门口:“快去!想挨打是不是?告诉你们二公子,要是一刻钟之内不回来,我就……我就打了这个孩子!” 小丫头吓得哆嗦着退了出去,平日里对二少夫人的严苛早就见识过了,要是自己不答应下来,说不定真的挨一顿打。先应下来,去找大少夫人处理。 一阵敲门声惊醒了熟睡中的余庭烨和秀儿,“大少夫人,大少夫人。” 秀儿用手撑起身子轻声问道:“这么晚了,什么事?” 余庭烨也迷迷糊糊的问了一句:“什么事啊?” “大少夫人还是出来一下吧。” “我去看看。”秀儿穿好衣裳就出去开门,“出什么事了?三更半夜的。” “大少夫人,二少夫人半夜醒来不见二公子,非要我们去找二公子回来,还说一刻钟找不回来就要打掉孩子。” “什么?二公子还没回来?” “嗯。” 秀儿问完话就直接到了余庭华的房里,见金玉柔坐在床上埋头大哭,秀儿怕她着凉将自己披着的披肩搭在了金玉柔身上。“弟妹,哪里不舒服?” 金玉柔这时候孤零零一个人坐在床上哭泣,听到秀儿温柔的声音,一张披肩温暖了她的肩膀,也温暖了她的心头。孩子气的金玉柔一下扑到秀儿怀里嚎哭起来。 秀儿知道怀孕的人情绪波动很大的,这时候尽量先安抚下来。“二弟是顽劣了些。但是兴许也是出了什么别的状况。弟妹别担心,也别哭了。哭坏了身子可不好。” 金玉柔泣不成声地说出几句话来:“我还不知道他的状况?以前我都忍了,可是现在她变本加厉,整日整夜的不归家。他有当我是他妻子,有考虑过未出世的孩子吗?他如果不在乎这个孩子,我也不要这么辛苦。” 秀儿拍着金玉柔的背:“庭华是不对。等他回来了,我们让你大哥好好说他。要是弟妹还不解气,我们合起来打二弟一顿。但我的小侄子可没有错啊,他很乖很听话的。我们先好好休息,明天好对付那个二世祖。你看好不好?” “嗯。”金玉柔刚躺下,肚子就发出咕咕的叫声,弄得她很不好意思的笑了下。 “对了,弟妹下午什么都还没有吃,一定饿坏了吧!你等着,我去给你弄宵夜。想吃什么?” “随便。” “那就做你爱吃的鲜虾吞云吧。你等我一下。”秀儿说完马上到厨房亲自做了两碗吞云陪着金玉柔有说有笑的吃了,直到金玉柔熟睡了之后才回到自己房里。 金玉柔其实没有睡着,秀儿走后仍旧躲在被子里抽泣。当初自己真不该被余庭华的表象给迷惑了,糊里糊涂的嫁了过来。在余府也一直没有地位,好不容易怀了个金孙儿,但日子却没有好过多少。 作者有话要说:  一直以来谢谢大家对红裙的支持,特别谢谢六月! 晋江上我只能更新到这里了,如果亲们愿意继续支持《绣红裙》,请到逐浪网的女生频道阅读后面的更新。现在逐浪女频还没有正式开通vip频道,所以笑笑的书还没有上架,大家还可以在一定时间内免费阅读。 由于在其他网站不便宣传别的网站的网址,所以只好麻烦大家在逐浪女频主页的搜索栏里打上“《绣红裙》”或者是“若然浅笑”。 由于考虑到存稿量,红裙上架之前笑笑将保持每两日更新一章节,上架之后每日更新。给各位读者 分卷阅读88 - 分卷阅读89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89 带来的不便,笑笑在这跟大家道歉。 ☆、元旦上架公告 o(∩_∩)o...《绣红裙》从去年10月开始坎坎坷坷地走到了现在,能和逐浪签约也是笑笑意料之外的事。终于现在12.29日开始运作上架了,已经发到第二卷的四十三章。同时以前在逐浪首发非vip章节可以在别的网站续发,为了方便大家,我会陆续发过来。笑笑跟高产量的大人们自然是没的比,但是笑笑很感谢一直以来所有人对红裙的支持,无论如何都会继续写下去。因为,同样对文字的热爱让我走上网络这个平台,让我在这里结识了很多同样执着的人。守着这一份执着,笑笑会努力给大家呈现更好的故事。元旦将至,我祝福我们大家快乐每一天,幸福长相伴! ☆、第三十一章 出走 第三十一章出走 爱恨因果生孽债,出门老死不往来。 鸡鸣破晓,天边有些泛白。余庭华匆忙从逸云馆烟萝的床上爬起来。昨夜喝了太多的酒,竟不觉睡过了时候。要不是怕余荣昌知道他在青楼里过夜,他也不会让轿夫们拼了命的往家赶。还好尚来得及回去换身衣服,赶得上余府的早膳。小轿在余府后门停了下来,余庭华给了轿夫们赏钱,就进了余府。进了府中,余庭华都挑着人少的偏僻小径,七弯八拐的才回到自己房里。 金玉柔看到余庭华在更衣洗漱,只拿了他刚换下的衣裳在鼻头一闻,一股子胭脂香气顿时堵在胸口。马上唤了个丫头过来:“去拿个剪子来。” 等剪子递到金玉柔手中,金玉柔便对手中的衣服边剪边撕。她恨不得自己剪的是那个无良夫君,一股子火气全发泄在手上。三两下子,就把一身好行头给变成了褴褛衣衫。随后又吩咐丫头拿出去烧了。 余庭华对金玉柔颇为不满,一大早上就做这等无聊透顶的事情。吼道:“你这又是干什么?” “我闻不得狐媚子的骚味儿。”金玉柔将手在脸盆中反复的搓洗,那身衣衫脏了她的手。 “你……”余庭华只当金玉柔是个疯婆子,摔门而去。 金玉柔再跟身边的丫头说:“以后只要二公子的衣衫上有狐骚味儿的,你们就照我刚才做的做。” 一家人到齐了,金玉柔本来想借机会跟余荣昌说余庭华的劣行,但昨夜秀儿叮嘱她不要让公公知道,一切都由大哥大嫂替她做主。所以金玉柔就只顾埋头吃饭,几度隐忍下来。时而对着不停给自己夹菜的公公寒暄几句。金玉柔不是不记仇,上回余荣昌就差点要将她家法处置的事她并没有忘。只是当余荣昌得知她已经怀孕以后,亲自给她买了好些补身的东西送去。虽然话没说出口,但是也算是一个老人家屈尊来给媳妇赔了不是。金玉柔明白要在这余府里有地位身份,这仇不能记。 早膳过后,余庭烨在走廊上叫住余庭华,准备趁上朝之前的时间好好劝劝他。“庭华,你等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什么事?”余庭华停下脚步。 “你整天早出晚归都在干些什么?我可听弟妹说你最近往外面跑的紧,经常在外过夜。我不知道你是去干什么,但是你自己心里要有数,你可不要在外面胡来。要是父亲知道了,定饶不了你。昨日半夜弟妹还哭闹的说要打掉孩子,你嫂子好不容易才让她绝了这念头。马上就要考科举了,你就不能上进点,好好的准备着。”余庭烨一番话也算是语重心长了。 “是不是那疯婆子又说三道四了?”这个疯婆子,想打掉孩子,她倒是敢。 余庭烨之前还想着心平气和好好说话,但是不免以长兄的身份教训余庭华几句:“弟妹怀孩子如此辛苦,你竟然骂她是疯婆子?你要是没做过,别人也没什么好说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跟每天去的什么地方?早就有外人跟我这说你每日都醉在在逸云馆的温柔乡里。我不说出来,是给你留着脸面。你今天好生记下,若是你不听我的,再出了乱子,父亲那儿我也保不住你。” 余庭烨觉得余庭烨的话里有威胁他的语气,于是一阵冷笑:“好啊,干脆现在就去告诉父亲。保我?哪次不是你到父亲面前说我的不是。就说上次,我就只是看上一小丫头,你就跟父亲说让我再去军营。到头来,你自己倒是为了那丫头逃婚私奔。竟然还让一个丫头登堂入室做少夫人,父亲也是对她信任这般,还把账房钥匙给她。而对我呢,父亲和兄长都是多大的官,却都不给我安排个差事。我堂堂余府二公子竟比不上一个身份卑贱的丫头。” 啪……,余荣昌冷不防从一边冲出来一掌下去,重重地拍在余庭华脸上。“她是你大嫂。” “父亲,您怎么还没走?”余庭烨万万没想到余荣昌会去而复返,也不知道他和余庭华刚才说的话被余荣昌听了多少去。 “你要是有半点出息,就不会在这跟你大哥大吵大嚷的。还想要差事?打今儿起,你就甭想出门儿,好好地待在家里准备科举。”余荣昌说完又吩咐跟在身后的初二,“告诉各门房,要是谁敢放二公子出去,就别想留在余府了。” 余庭华一手捂着发痛的脸怒视着自己的父亲:“我是没有大哥有本事,但是父亲从小偏护着大哥也就罢了,何必把我往绝路上逼。余府的公子不是只有大哥一个,为何我就像是从街上拾来的?” “如果你真的是拾回来的,你娘就不会死!”余荣昌已经气得胸闷,上气不接下气。其实说到余荣昌偏袒余庭烨也没有说错,余荣昌的夫人就是因为生余庭华的时候难缠而死的。所以余荣昌一直对余庭华不冷不热,也不怎么管教,才弄成现在的样子。 余庭烨赶紧上前扶住余荣昌,用手给余荣昌拍扶前胸:“父亲……” “是是是!娘是我害死的!我这就离开余府!”余庭烨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你……今天要是离开余府,以后我就没你这儿子!”余荣昌血气上涌,头疼的毛病又犯了。 余庭华出了廊子就回到自己屋里收拾起东西,拿了些银两衣衫就去了逸云馆。到了烟萝的那里,烟萝还没有起身,见余庭华风风火火地回来,便问道:“怎么刚回去一会儿又回来了?” 余庭华把行礼往桌上一扔,自己倒了杯水喝解渴。“没事。替我收拾一下,我暂时在你这住一阵儿。” “我的爷,你这是怎么了?在哪儿受气了?”昨夜烟萝在酒里加了些迷魂药,才使余庭华起晚了。他早上是赶着回家的,这不一会儿又回来了,还带着行李。烟萝猜到余庭华十有八九又是跟家里人吵了,而且这次还很严重。 余庭华一脸闷闷地说:“还不是家里的疯婆子和老头子。不说了。给我拿酒来。” “不问就 分卷阅读89 - 分卷阅读90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90 不问。”烟萝知道就算他现在不想说,早晚也会自己主动告诉他。余庭华跟余府的矛盾就是她走进余府的第一步。 玉和殿里,司徒娇娇醒来的时候,刘若凛已经上了朝。玉和殿里的宫女内监们都跪在堂里给司徒娇娇道喜:“恭喜娘娘。” 司徒娇娇的笑颜就像是开到极致的芙蓉花,在宫里做妃子能在进宫的第二日就被皇上临幸可算一件喜事了。现在就是张思思在她前面的了先,其他的妃嫔都还没排上号呢。怎么能不笑?“更衣,我去给皇后娘娘还有惠贵妃请安。” 经过昨日张思思领了一大票人来示威之后,余碧涣对于只身而来的司徒娇娇的挑衅自然不放在眼里。好茶好点心的招待了。不过余碧涣可不喜欢司徒娇娇这样的人,秀儿说的同盟还是免了吧。 从泰和殿里出来,司徒娇娇对余碧涣镇定自若的态度很是不满。不过她知道,这表面上的肯定都是余碧涣装出来的。得意洋洋地又向着惠和殿去,昨日去给余碧涣请安单单不叫她,今天她还不在张思思面前好好地美一把。 司徒娇娇假意问候张思思:“贵妃娘娘昨夜歇息的可好?” “好着呢。劳妹妹挂心了。”张思思也假意笑着答应。 司徒娇娇掩嘴窃笑:“姐姐可好了。妹妹昨晚可一宿没睡安稳。姐姐看我眼圈都黑了。” “我看看。”张思思瞅了瞅司徒娇娇的眼角大叫,“哎哟!真的,那妹妹可得注意些休息了。要不然怎么伺候皇上啊。” 司徒娇娇没想到自己反而差点被张思思起得吐血,一时哑口无言,佯装喝了口茶。 张思思见司徒娇娇落败样儿,马上变得严肃起来。“别怪本宫没有告诉你,别看皇后娘娘掌着凤印,但是这后宫里谁最大啊?得数太后娘娘吧。咱哪,都得听太后娘娘的。太后娘娘要是不顺心,大家可都没好日子过。” 张思思说完见司徒娇娇还是傻愣着就干脆点明了。“本宫今日就给你提个醒。你还没去给太后娘娘请安吧?” 司徒娇娇恍然大悟,进宫这几天了也没顾得上给太后去请安。难怪这宫里的一大群人结在一块儿单排挤了她。这么说来,余碧涣原来是空坐着半空中的高位,上不去也下不来的主。 夜里余庭烨坐在桌边自饮,想起来曾几何时,余荣昌也对自己说过同样的话。余荣昌毕竟是老了,身子也不硬朗。自己得赶紧想办法劝回余庭华,不能再让老父亲操心了。 秀儿安排好了第二日的早膳菜谱,一进屋就看到见着余庭烨坐在桌边喝什么。走到桌边夺了余庭烨手里的杯子一闻,鼻子里一股子酒气。“怎么喝起酒来了?” 余庭华拿回杯子继续喝:“二弟说走就走,这会儿也不知道上哪儿去了。” “爹爹气的可不轻。咱们要想想办法。” “我正想着呢。还得先找到二弟跟他谈谈。庭华他就是太肆意妄为,我这个做哥哥的也有责任。弟妹那儿怎么样?”余庭烨生怕金玉柔又在府里闹翻了天。 秀儿复又抢了杯子:“你也别太自责了,酒喝多了伤身。弟妹那儿我看倒是没怎么伤心,今儿下午吃的最多的就是她了。我刚去看了眼,已经睡下了。爹爹也已经服了药躺下了。就你这儿还跟自己过不去。” “得。听你的。我这几天有些忙头,你明天让府里的人在外边打听打听二弟的去向。等找到了,先让人私底下跟着。等父亲消消气了我们在从中间圆圆场。” 作者有话要说:  o(∩_∩)o...《绣红裙》从去年10月开始坎坎坷坷地走到了现在,能和逐浪签约也是笑笑意料之外的事。终于现在12.29日开始运作上架了,已经发到第二卷的四十三章。同时以前在逐浪首发非vip章节可以在别的网站续发,为了方便大家,我会陆续发过来。笑笑跟高产量的大人们自然是没的比,但是笑笑很感谢一直以来所有人对红裙的支持,无论如何都会继续写下去。因为,同样对文字的热爱让我走上网络这个平台,让我在这里结识了很多同样执着的人。守着这一份执着,笑笑会努力给大家呈现更好的故事。元旦将至,我祝福我们大家快乐每一天,幸福长相伴! ☆、第三十二章 契约 第三十二章契约 痴醉酒汉梦南柯,待嫁舞娘契约纸。 秦仲坤正在凰仪殿里和其妹秦淑云聊天,秦淑云以为秦仲坤此番来又是秦安国安排了什么差事要她办。“父亲有什么要交代我的吗?” “没有,现在重要的事情都由咱们的义妹在做。”秦仲坤刚得知秦仲坤认了烟萝做义女的事就跑来告诉秦淑云。 “什么时候又多了个义妹?”秦淑云以为是秦仲坤认的义妹。 “前不久,父亲认了逸云馆的烟萝为义女。” “什么?”秦淑云双手一拍坐案站了起来,“ 父亲这是作何用意?” 秦仲坤以前就知道秦淑云恨烟萝,恨她迷得刘熙神魂颠倒,常为了这个舞女跟亲生母亲吵得不可开交。“你先别急,听我说。可别小看了她,这烟萝也是大有来头。她是火阳教的圣女,上次皇帝和新后遇刺的事好像也与她有关。现在父亲对她信任有加,重要的事情也交由她来做。我这个亲生儿子倒是闲得很了。” “怎么会这样?父亲难道指望让一个□□为咱们成就大事?” “这谁知道,现在父亲只叫我不要管不要问,也不让我告诉你,说到适当时候再告诉我们。可是,我怕到时候,秦家都没有咱们俩的位置了。所以今天特地来跟你商量下对策。” “那哥哥是不是已经有了打算?” “你听我说……”秦仲坤正打算将自己的计划告诉秦淑云,不想有不速之客昨日听了高人指点来给秦淑云请安。 “太后娘娘,玉妃娘娘求见。”蔡福顺在门口小心翼翼地打断了两位主子的谈话。 秦淑云等了这么久,总算这司徒娇娇知道轻重。第一次来请安不能给她驳回去,不过来的晚了些,得让她吃点苦头。“让她在外面候着。” 司徒娇娇今天带了一份厚礼来给秦淑云请安,谁知道凰仪殿的内监传话说太后娘娘正有客人,让她先候着。司徒娇娇只恨刚才没有给凰仪殿的内监一点赏钱先打听一下太后是不是得空。这时日头正上来,她在凰仪殿外已经等了大半个时辰。想回去又走不了,一头细汗先浸出来。 又过了半个时辰,秦仲坤从凰仪殿里走了出来。一出来便看到站在外面的一个玉人儿。他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玉妃,果真是玉面明眸,当得起这么个名号。司徒娇娇也看了一眼来人。看上去一中年男子,但是毕竟衣冠鲜亮,还有几 分卷阅读90 - 分卷阅读91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91 分气度。秦仲坤一手执扇,一手捞着衣摆地从台阶上走下来。 蔡福顺笑咪咪地走到司徒娇娇身边说:“玉妃娘娘,太后传你了。” “哦。”司徒娇娇答应了一声,就往台阶上走。许是刚才站的太久了,刚迈了步子,就脚下不稳跌在台阶上,手中的盒子也滚落下几步台阶。 蔡福顺赶紧的扶起司徒娇娇:“玉妃娘娘,没事吧?伤着没有?这可怎么是好。” 秦仲坤拾起脚边的小盒子递到司徒娇娇面前:“玉妃娘娘,拿好。” “有劳。”司徒娇娇收好盒子给秦仲坤道了谢。 “娘娘打算这幅模样去见太后娘娘?”秦仲坤看司徒娇娇一头细汗,又跌得浑身脏污。 “啊……”司徒娇娇这才主意到自己的双手和衣摆上的泥污,再一看身上竟然没带娟帕,顿失了主意。太后已经传她了。难道还回寝宫再换身衣裳。 “拿着,擦擦吧!”秦仲坤拿了自己的娟帕给她。 “这怎么可以?”眼前是一个陌生的男人,司徒娇娇这点礼仪还是知道的。 蔡福顺在一旁催促道:“秦大人的好意,玉妃娘娘您就赶紧的擦擦吧。再过会儿,太后娘娘可等急了。” 司徒娇娇听蔡福顺说此人姓秦,也便接了娟帕谢过。“那本宫谢秦大人了。”司徒娇娇收拾干净的时候,秦仲坤早已离去。司徒娇娇很好奇这是何许人,问蔡福顺:“公公,刚才的秦大人是何人?” “这娘娘都不知道?秦大人是太后娘娘的兄长。” 司徒娇娇跟着蔡福顺进了凰仪殿,秦淑云闭了眼斜倚在软榻上。司徒娇娇给秦淑云行了礼。“娇娇给太后娘娘请安。” 秦淑云没说话,眼睛也没睁开,只抬了抬手。蔡福顺会意,叫司徒娇娇起来,“太后娘娘叫你起来。” “谢太后娘娘。娇娇进宫这些日子没来给太后娘娘请安,还请太后娘娘恕娇娇不敬之罪。其实娇娇想第一次给太后娘娘请安总不能空着手,特地叫爹爹四处寻一件像样的宝贝。这才晚了些时候,请太后娘娘笑纳。”司徒娇娇说完将手中的盒子打开,盒中之物发出柔和的白光。 蔡福顺呈了盒子到秦淑云眼皮底下,秦淑云方睁开了眼,瞧见盒内真有一稀罕物件,才伸手拿起来把玩。“这玉真是世间罕见啊。捏在手中还是冰凉透骨。” 司徒娇娇见太后开口夸了那玉,本来胆怯的她又换上笑颜。“太后娘娘中意就好。这玉是在天山上采得的,虽已制成了小物件,但是寒冰之气不散,有养生之效。别看此物单薄,但是亦是坚硬无比。故而取名叫冰魄。” 秦淑云手中的寒玉玉佩润如珠,白如雪,透如水脂,薄如扇面。秦淑云在皇宫里这么多年,这种物件还是第一次见,自然爱不释手。司徒娇娇虽然比别人都晚来一步,送的物件也比别人贵重几分,算是扯平了罢。秦淑云叫蔡福顺给司徒娇娇赐了坐与她笑谈起来。 余荣昌身体不适今日未能早朝,秀儿又请了大夫来看过余荣昌之后才开始忙其他的事情。先照余庭烨的吩咐派了余府的人四下打听二公子余庭华的行踪,然后找了些好看的花样教金玉柔做小孩子穿的衣裳,好让她先静下心来。 不到傍晚,余府的家丁就跑进屋里就直接回了话:“大少夫人,二少夫人,找着二公子了,在逸云馆。” “知道了,你先下去。”秀儿神色一紧赶紧让他出去,找着了余庭华是好事儿,但是逸云馆在金玉柔这儿是入不得耳的。 秀儿话音刚落,金玉柔已经叫住了传话的人。“慢着。你说二公子在逸云馆?是不是这会儿又在逸云馆寻欢作乐?” “回二少夫人,二公子现下住在逸云馆。” 真的让金玉柔猜中了,余庭华果然是去了那里。“他到底是不要这个家了,现在居然都住进狐狸窝里。我也回自己家去。”金玉柔马上打开了衣柜开始收拾。 “行了,你忙你的去吧。二公子那派人跟着。”秀儿打发了来人,又赶紧护着金玉柔坐在床边,“弟妹,你现在是要做娘的人了,不可以再这般小孩子脾气了。要为孩子想想啊。” “他爹都不要他了,我还有什么好想的?”金玉柔哭的伤心欲绝。 “爹爹现在还躺着,咱别让他老人家再烦心了。这样,你给嫂嫂一段时间,我想法子让他回来。要是二弟仍执迷不悟,弟妹要做什么,我再也不拦着。”秀儿想如果她是金玉柔今天这般处境也会在夜里躲偷着哭,也会哭着闹着回娘家去的。好在自己是嫁对了人,余庭烨对她温柔体贴,无微不至。 余庭华又是醉的一滩烂泥一般躺在烟萝的房里,口中不停地呓语。无非是在梦里梦见做了大官,正对着小的发号施令呢。烟萝听在耳里,记在心里。不怕他在这说胡话,还就怕他不说。烟萝让草儿去煮了醒酒的汤药,她要让余庭华清醒过来,好好地跟他谈一笔买卖。 子夜时候,烟萝的琴音唤醒了余庭烨。余庭烨一醒来就觉得头痛欲裂,手撑着头使劲摇了摇才发现自己现在不是在衙门,而是在烟萝的闺房。“头好痛。” “奴家有办法治公子的头痛。”烟萝并没有停下指尖的动作。 “又是汤药?” “比汤药更管用。不仅指标而且治本。” 余庭华倒要看看烟萝有什么法子把他的病根儿除去:“说说什么法子能治本?” “公子的病症不过两句话,便是‘酒色当月下,侯门天远处’。要解除病症,只须公子许我一个愿。”烟萝说完走到床边面对着余庭烨坐下。 余庭烨笑了一声:“你说的倒是我心里所想,但是你一个小小舞妓,有何能耐解我烦忧?” “公子先别笑,我自然有我的办法。若是公子满足奴家一个小小愿望,奴家定让公子心想事成。”烟萝撒娇般的拉住余庭华的手。 听了听烟萝的琴,余庭华的精神好了许多。“好好,你说说看。” “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我进余府。”烟萝说的话掷地有声。她有秦安国做义父,帮余庭华弄个官职不是难事。 余庭华笑得更厉害了,反握住烟萝的手。“你就是不说,我也想娶你。但是我现在从余府赌气出来,怎么接你进府?” “这些个你都不用管,你只要点头,其他的都由我来安排。到时候我保证你挺起胸板儿回余家。”烟萝量他不会拒绝。 余庭华左右衡量了一下,一个舞妓怎么可能让他发达,不过是床第之间的玩笑罢了。再者就算真能办成了事儿,既有了官职,又能美人在抱,何乐而不为呢?“好,只要你能让我带上乌纱帽,我答应去你进余家。不过现在我夫人已经有孕在身,你即便进府也只能做妾。” “只要公子对我好 分卷阅读91 - 分卷阅读92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92 ,其他的都不紧要。”只要进了余府,烟萝就有本事让余府鸡犬不宁。 “好,都依你的。” “口说无凭,笔墨契约。”烟萝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笔墨纸砚让余庭华当即立了约。 作者有话要说:  o(∩_∩)o...《绣红裙》从去年10月开始坎坎坷坷地走到了现在,能和逐浪签约也是笑笑意料之外的事。终于现在12.29日开始运作上架了,已经发到第二卷的四十三章。同时以前在逐浪首发非vip章节可以在别的网站续发,为了方便大家,我会陆续发过来。笑笑跟高产量的大人们自然是没的比,但是笑笑很感谢一直以来所有人对红裙的支持,无论如何都会继续写下去。因为,同样对文字的热爱让我走上网络这个平台,让我在这里结识了很多同样执着的人。守着这一份执着,笑笑会努力给大家呈现更好的故事。元旦将至,我祝福我们大家快乐每一天,幸福长相伴! ☆、第三十三章 秘辛 第三十三章秘辛 怪世间阴差阳错,造一双异性兄妹。 秀儿当晚就把找到余庭华的消息告诉了余庭烨,余庭烨已经三番几次的去逸云馆想找余庭华出来好好地劝劝他。但是余庭华执迷不悟,躲在逸云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过倒是被烟萝费了很大的劲儿劝得用功起来看看。烟萝告诉余庭华只要他在科举时不交白卷,凭她的人脉一定能让余庭华金榜题名。余庭华刚开始不信,但是烟萝耐不住烟萝的央求。余庭华虽然谈不上刻苦用功,但戒掉了每日抱酒痴醉,现在头脑清醒不少。有时兴致来了也给烟萝吟几首诗,唱几句词。不过大多平平之作。 余荣昌心里也有些内疚,不是对余庭华,而是对怀胎四个月的媳妇金玉柔的愧疚。要是余庭华真的不再回来,金玉柔又当如何是好?他也就是一时气话,想起来余庭华当时的话也说的不错。自己确实是从余庭华一生下来就刻意的忽略他,只为了难产而死的妻子。 余庭烨始终见不到余庭华也就不再去了,秀儿怕余庭华从此跟家里断了联系,于是让金玉柔收拾了些衣物,不时地送些去逸云馆,不过每次都是草儿收了东西,也没见着余庭华的面儿。 就在大家都束手无策的时候,逸云馆的草儿手持一封书信来到了余府大门前。门口看门的余府的门丁见了门口的小女子问她找谁有什么事。草儿给门丁行了个简礼道:“这位大哥,我家主人让我来送一封书信给贵府的大少夫人。” “如此交给我便是了。”门丁伸手欲接过信封。 草儿将信一收:“我家主人交代我,务必亲手交给大少夫人。” “好吧,你跟我来。” 草儿跟着门丁弯弯拐拐地走了好些路才被安排在一个门廊上等着,一会儿那个门丁来唤她进屋去。 “大少夫人,就是这个姑娘。” 秀儿一看是烟萝的丫头草儿不禁有点意外。“有什么事么?” “奴婢叫草儿,我家姑娘让我来请大少夫人明日午间在飘香居一聚。”草儿行过礼后双手奉上书信。 “二公子会去么?”秀儿想烟萝何以约她出去,难道是余庭华的借烟萝之口。 “这奴婢就不知道了。我家姑娘说了无论夫人去不去,姑娘明日都会在飘香居候着。大少夫人收了这信,草儿也该告辞了。”草儿别礼之后又跟着方才的门丁出了余府。 秀儿想明日之约肯定是要去的,可是不知道烟萝找她到底要说些什么?余庭华会不会也去?就算是只能见到烟萝也算是有回转的余地,明天秀儿是肯定要赴约的。 泰和殿前的月季开了有一个月之久了,刘若凛不知道余碧涣到底想气到什么时候去?到底有什么好气的?于是,对于余碧涣这般小性子刘若凛也赌气不去理会。刘若凛多半在龙华殿的偏殿就寝。但有时也会在李和瑞呈上的花牌里挑一个出来,到其他妃嫔的殿阁里坐坐。 其实他不知道,余碧涣现在的气并不是因为他没有给余庭华官职,而是气他对张思思司徒娇娇等人恩宠有加。余碧涣气的是每个得了恩宠的妃嫔第二天一早都要跑到泰和殿跟余碧涣寻衅一番。妃嫔们极尽恶俗之言语,余碧涣还得笑着装作大肚毫不在乎。一想到刘若凛就来气,平白的给她找了这么多气受。于是,一盆月季花摆在泰和殿摆了一个月。 各宫的妃嫔们也还有些没有得过圣恩的,但都是张思思和司徒娇娇被传召的次数最多。其他的人都是唯张思思马首是瞻,唯独司徒娇娇以为得了太后娘娘几次夸奖的话想另立门户。司徒娇娇看得出来,太后不会让余碧涣在泰和殿呆太久,迟早要有新人被抬进去。无论如何,她司徒娇娇还是有机会的,所以也就对张思思不冷不热。 张思思的惠和殿里一直都是宫里最热闹的地方,一群没事干的女人经常在这里会在一块儿翻着花样的找乐子。皇宫里虽然规矩多,但是在皇宫里的人也自有娱乐的法子。张思思正带着其他人一起玩着坊间小孩子们玩的掷石子儿的游戏,不过玩这些个玩一会儿便不带劲儿了。 一位嫔娘娘使了个点子:“贵妃娘娘,昨儿皇上又在您这歇的吧?我们要不要再一起去泰和殿坐坐。皇后娘娘那皇上许久不曾去了,咱们是不是去陪陪皇后娘娘聊聊。” 张思思自顾自的掷石子儿:“不去。打今儿起妹妹们也别去了。现在的泰和殿冷得很,去那还不如咱们去冷宫瞧瞧呢。” “冷宫?好像封着吧,里面没人住的。” “迟早会有人住。”张思思手中一个石子儿蹦出去,打的其他的石子儿蹦出格子老远。她进宫来只为了让一个人也尝尝寡居冷宫的滋味儿。 另一个妃子说到:“贵妃姐姐就是技高一筹。咱们又输了。” “罢了,今天都散了吧。本宫累了。”这些个嫔宫们都是处处让着张思思,再玩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随后嫔宫们都回了自己的寝宫各自打发起时光。张思思沐浴之后就以要午休为借口打发走了宫女侍从。待屋里的人都出去了,张思思从衣柜里找出一套宫女的服饰匆匆的换上,又将头上的发髻放下来梳了宫女髻。换好装后就端了桌上的一个茶盘低头佯装宫女的模样从惠和殿里出来。 张思思一直到了董太妃和二王爷住的重合宫。上次被张方书痛骂了一顿的小内监看到一个宫女进来便问:“你是哪个宫的?上这来干嘛?” “奴婢是太后身边的,太后娘娘让奴婢来看看太妃娘娘的近况。”张思思随便一说,想这小内监也懒得查证。 小内监一听是凰仪殿的宫女,马上换了谦卑的态度。“姐姐进去吧,太妃娘娘这会儿在后院儿。” “多谢。”张思思照着小内 分卷阅读92 - 分卷阅读93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93 监指的方向寻到重合宫的后院。小小的庭院里,一位老妇人正在喂躺在榻上的男子吃药。那男子的脸在阳光的照射下越发显得毫无血色,闭着眼只是麻木的张张嘴。 “思思给太妃娘娘二王爷请安。”张思思怕声音太大惊扰了他们,特意在远处行礼问安。 老妇人回头一见是张思思便笑着说到:“思思,你其实不必常来我这里的。”这位老妇人就是董太妃,躺着的人就是久病的二王爷。 “做女儿的怎么能不来给母亲请安。” “啊!”董太妃手一颤,药碗摔在了地上,遗骨浓烈的药味飘满庭院。 “娘!”张思思跑到董太妃身前,哭着扑进董太妃怀里。 董太妃听到女儿的哭声心里碎成了一片,多年前的往事浮现出来历历在目。“你爹爹都告诉你了?” “嗯!娘!爹爹早就告诉我了。只是我怕娘不肯认女儿,一直没有说出来。”张思思越发哭的厉害,但是只是呜咽不敢放声大哭。张方书在张思思选后之前将一个埋在心底多年的秘密告诉了张思思,以求张思思能在比试中倾尽全力。董太妃原名董青,原是前朝京尹董洋之女,她不顾家里反对与当时还是一介穷书生的张方书私定终生,且有过肌肤之亲。但是南宫朝覆灭之际,董洋为了保住一家老小的姓命将董青送到文王刘文景的床榻之上。文王对董青喜爱有加,当即封为董贵妃,在当时的地位仅次于开国皇后。不料董青进宫之时已有身孕,二王子便是当时董青腹中块肉。其后张方书为了得见董青,几次科考之后终于得以出世。文王问其想要做个什么样的官职时,张方书就说想做宗正,帮文王打理宗室,文王当即应允。其实张方书想做宗正只因为这个职位可以常常出入后宫,便有很多机会可供其与董青私会。 本来两人恪守君臣之礼,就是私会也止于情意交流,并无越礼之举。可是后来,两人之间的关系被秦淑云知晓。秦淑云便将他二人用药酒迷昏后,除去衣衫扔在重合宫的床上,然后她借着来探望董青将他们二人抓奸在床。不想经此,董青又再次怀上了张方书的孩子。这个孩子就是二皇子刘冲。秦淑云以此要挟张方书为秦氏效命,张方书为了董青和孩子只好归顺秦氏。十个月后,董青生下一个女婴。张方书便在坊间找寻了个死婴将自己的孩子偷换出来。这个被偷换女婴也就是今日的张思思。所以,躺在榻上的二王爷刘冲与张思思乃是异性的同父同母亲兄妹。 之后,秦淑云为了能让自己的儿子刘熙坐上皇位不择手段。陷害皇后,贬罚大皇子还不够。见到文王与二皇子亲热,又将二皇子刘冲整成整日唏嘘不已的药罐子。虽然一切都是背着董青和张方书做的,但是张方书心里清楚得很。张方书表面上佯装不知忠于秦氏十几年,只因为秦氏实在是势力太强,凭他一己之力不足以抗衡。等待时机,总有一日能为妻儿报仇。 此时,董太妃也泣不成声。但还是记得要嘱咐自己的女儿闭紧嘴巴:“思思,以前的事今日说说就罢了,以后万万不可再提。后宫是个什么地方你还不知道,娘可是清清楚楚地看了这么些年。听话,以后不能叫我娘。不能跟任何人说这件事。” 秦氏害她娘不能叫娘,哥哥不能叫哥哥,张思思这时才真的明白自己的父亲十几年来的郁郁寡欢。 ☆、第三十四章 妥协 第三十四章妥协 妓馆艳闻戏谑谈,余门丑事冷眼看。 已是春末时节,午间阳光明媚耀人,一个丫头给秀儿撑着柄绣伞行在人流之中。秀儿正是往飘香居去赴与烟萝的约会。 烟萝早一步到了飘香居。当烟萝和草儿出现在飘香居大堂的一霎那,整个大堂里的吃客们都安静下来注视着这个京城第一美人。烟萝今天穿了一身紫红色的外衫,配上米黄色的儒裙,胸前的粉色系腰扎蝴蝶样花,尾端长长的垂下。烟萝目不斜视地步上通往二层雅间的楼梯。等烟萝上了楼,草儿便对堂下的所有人说到:“掌柜的,每桌赠酒一埕,都记在姑娘账上。我家姑娘说了,今日包下飘香居的二层。给诸位客官们造成的不便,草儿代姑娘跟大家赔不是了。”这下可好,飘香居的大堂里又喧闹起来,有拍手叫好的,有马上就找店小二打酒的,不过对于烟萝的馈赠也还是有人认为难以消受,在桌上扔了银子就走。 秀儿刚进门口,便找了掌柜的问:“逸云馆的烟萝姑娘可有在此?” 飘香居的掌柜之前得了草儿吩咐如果余府的大少夫人来了就直接请上二楼的雅阁。他见开口问话之人身后还跟着个丫头,料想就是此人。“夫人可是余府的大少夫人?” 秀儿身旁的丫头代秀儿答道:“正是我家夫人。” “少夫人请跟我来。”说完掌柜的就领着秀儿上了二楼。 秀儿来到雅阁,烟萝马上站起来给秀儿行礼。“烟萝见过大少夫人。” “姑娘何必如此多礼。请坐!”秀儿携着烟萝在食桌对面而坐。 坐定后,烟萝才有空仔细的端详余庭华嘴里说的余府大少夫人。仔细看竟有几分面善,像是哪里见过,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奴家早听说少夫人是面善之人,今日一见,不仅仅是面善,竟像是在哪里见过。” 秀儿见烟萝满脸疑惑,心中想到烟萝一定对自己的男装扮相还有一点映像。“姑娘怎会不记得。数月之前,姑娘还将舞谱赠给了我。” 听秀儿这么一说,烟萝在脑海里回想起某一天夜里逸云馆来了两位公子。其间言谈甚欢,自己便将舞谱赠给了其中一人。烟萝目不转睛地顶着秀儿看,原来真是同一个人。 秀儿解释道:“当时我家妹妹正是参加选后,我听闻姑娘舞艺超群所以想去寻些窍门。但是女儿身怕不方便,所以乔装一番与夫君同去的。” 烟萝之前还想仇人到底是什么模样,没想到却早已见过了。“原来如此。难怪与夫人一见如故。” “不知今日姑娘找我有何事?”秀儿开门见山切入正题。 烟萝才想起来还有正事儿要办:“二公子告诉奴家说少夫人是通情达理之人,凭一人之力便将余府里里外外打理的有条有理的。在余家也算是能做主的人。奴家今日是有事相求。” “也不知道有什么帮的上的。你说吧。” “少夫人,也许别人看来是我烟萝想攀附权贵,将二公子强留在逸云馆内。但是我与二公子是两情相悦,希望能够长相思守。我早已经给自己赎了身,只要少夫人点头,就算是再卖身到余府做奴婢,烟萝都心甘情愿。”烟萝拿出一张假的卖身契放在桌上,已明心迹。 秀儿没想到烟萝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这可是难为他了。“不是我不帮 分卷阅读93 - 分卷阅读94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94 你,这件事我实在是做不了主。如今,二弟是跟家里闹翻了才离家出走的,父亲的气还没消下去。这件事如何能开口?” 烟萝见秀儿面有难色,干脆跪在了秀儿脚边。“夫人,烟萝并不是现在就要夫人帮忙。二公子说了金榜题名之时才会回余府。二公子现在用功得很,奴家相信二公子定能高中。奴家只是希望能像现在这样相伴二公子左右。到时,请大少夫人帮奴家在余大人面前说些好话。” “快起来,快起来。姑娘何故跪我,这不是折杀我了。”秀儿心软之人,见烟萝跪地哀求,顿时慌了手脚。“起来再说!” “少夫人如果不答应奴家,奴家就长跪不起。”要进余府肯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但如果能拿下余府中管事的大少夫人那就另当别论了。俗话说的好,演戏也要演全套,这样才能逼真。 “这……”秀儿想到自己当初和余庭烨相爱而天各一方的日子,如果不让烟萝进府,说不定余庭华也学余庭烨一样舍家而去。如今不是已经有家不归了么?当初余庭烨和司徒娇娇是还没有成婚,但是已经和余庭华成婚金玉柔怎么办?还没出生的孩子怎么办?“我只能尽力而为。” 烟萝见秀儿答应了,赶紧地站起来倒了一杯酒给秀儿。“谢大少夫人成全。为了能让二公子潜下心来温书,奴家已经在城郊置了一座别院,明日便和二公子搬出逸云馆。” 吃客们原来都以为烟萝在飘香居一定是跟哪位公子相会,都想看热闹的。可不想上楼去的是个女客,都很好奇这个女客是谁。见到从楼上下来的掌柜的就赶紧拉住问个不停:“掌柜的,刚才上去的女客是什么人啊?” “御使大人家的大儿媳妇儿。” “哦!我知道了。”问话的人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模样。 看来好奇的不只一两个,又有人接了话茬儿。“知道什么了?” 刚才问话的人打开折扇得意的摇了起来,像极了说书先生。“我听说余家的二少夫人有了身孕,那二公子便在逸云馆结了新欢。这个新欢嘛就是刚才先上去的烟萝姑娘。说起烟萝姑娘,那真是没有一个男人看了不为之心动的。虽然身在青楼,但是说是只卖艺不卖身。每晚出价最高的人才能得见芳容。说到烟萝的舞真是看过的人才知道,谈起烟萝的琴也只有听过的人才知道……” “喂喂!这些我们都知道,快说说那二公子与烟萝的事。”显然有人对烟萝不在乎。 “自从余二公子在逸云馆频频出现之后,早先的规矩就破了。烟萝不再见其他客人,二公子也在逸云馆住了下来。逸云馆的老鸨对外可是说烟萝已经寻了人家要从良了。开始我还不信,这会儿见余家的大少夫人都来跟烟萝会面了。看来这事儿十有八九是真的。” “这么说余家的二少夫人不是挺可怜的?” “此话怎讲?” “你想啊,等她孩子生下来,二房都进了门儿,还有她什么事儿啊。” 众人一片戏笑声:“哈哈哈哈……”这些大户人家里的丑闻往往就是市井之间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料。 秀儿回到家中与余庭烨商量再三,都觉得应该将事情如实地告诉余荣昌。晚饭过后,秀儿和余庭烨一同来到余荣昌的房间把事情的始末说给余荣昌听。余荣昌乍一听又是气的火冒三丈,一口就说这是不可能的事。余庭华在外面寻花问柳还不算,还要把舞妓给招进家里来。 秀儿把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爹爹就算不答应,他二人也还是要在一起。说不定连弟妹和孩儿也不管了。我看那烟萝姑娘除了出身,无论哪一点都配得上二弟。在家里从不温书的二弟到了她那还用功起来,说是要考科举了。庭烨也见过这位烟萝姑娘,她的品行端正,言谈得体,为人也善良大方。” “她是青楼出身,怎么能进我余家的门?就算她人再好,也不行。”余荣昌仍旧咬住不松口。 余庭烨最不喜的就是余荣昌心中的门第出身的观念,当初还不是嫌弃秀儿出身卑微。“父亲现在也不曾嫌弃秀儿的出身啊?” “这怎么一样?她是……”余荣昌说到这省略掉了难以启齿的词语,“如果让她进了门,别人以后将怎么看余家?” 秀儿知道余荣昌极好面子的人,特别是对于有辱余家的事儿特别地深恶痛绝。“若是爹爹真的不许,二弟和烟萝仍会住在府外私姘。弟妹岂不是等于守活寡?这才是让别人看咱府里的笑话。爹爹不如就应承了,男子三妻四妾也是人之常情。” 余荣昌终是耐不住秀儿和余庭烨的劝说,妥协了。“若是那兔崽子能考上科举,让他娶十个八个的妻妾也不在话下。若是考不上,让他马上滚回家来,从此与那烟萝断了干系。” 夜里秀儿又将事情告诉了金玉柔,意外的是金玉柔听到余庭华要纳妾的消息之后并没有大吵大闹,但却是抱着秀儿又大哭了一场。身为女子要尊三从四德,做好相夫教子的本分。若是为夫君纳妾这等事情吵闹,定会以七出之条被冠以妒妇的恶名,休书一张虽说只是一张纸,却会像千斤之担背负一生。而金玉柔再是娇小姐脾气也难逃世俗的魔障。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元旦快乐,新年万事如意! ☆、第三十五章 专宠 第三十五章专宠 须知花意如人意,好把双心同一心。 天一亮,秀儿派人将余荣昌的意思转达给了烟萝和余庭华。二人当日真照着烟萝说的搬离逸云馆,住进了城郊烟萝买的房屋。不过余庭华毕竟出门久了,有些惦记金玉柔腹中胎儿,曾几次想偷偷回去瞧瞧。但是都被烟萝拦在门口,说一旦他现在回去便是前功尽弃,烟萝也不会再帮他。余庭华只好乖乖地住在城郊,任烟萝张罗他的饮食起居。余庭华见烟萝去跟秀儿见了一面之后余荣昌都松了口,心中对烟萝更是依赖,对烟萝的话言听计从。烟萝说他肯定能金榜题名,他就前所未有的刻苦温书,为博美人一笑,为了能风风光光地回余家。 余碧涣本来还不知道余庭华离家出走的事,知道秀儿和余庭烨进宫看她的时候才告诉她事情的始末。余碧涣没想到二哥竟然和烟萝在一起了,听得舌头都大了。不过余碧涣最担心的还是听到余荣昌被气病的消息,再三的询问父亲的身体状况。 但当秀儿问到余碧涣在宫里好不好的时候,余碧涣支支吾吾了好半天没说话。还是一旁的鸽子忍不住说余碧涣和刘若凛正在闹别扭。秀儿费了很大的劲儿才把话从余碧涣嘴里给掏出来。两口子打打闹闹是难免的,可是涣儿也是太任性了些。在家里任性些是没人介意,但是这是皇宫。秀儿劝余 分卷阅读94 - 分卷阅读95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95 碧涣主动去和解,别到时候真的闹僵了。秀儿还让余碧涣要留意当心身边的宫人,说不定也有秦淑云派来的细作。 余碧涣第二天就寻了个茬儿去龙华殿找了刘若凛。嘴上说是想给父亲余荣昌请个御医去瞧瞧,特别来求刘若凛的恩准。刘若凛一听通传说余碧涣来了龙华殿,真是欣喜若狂。进宫几个月来,余碧涣从没有到龙华殿来找过他,都是刘若凛去泰和殿。更何况两人已经冷处了一个多月了,终于还是余碧涣屈服在他帝王的威严之下。当下刘若凛就叫李和瑞亲自带了御医去余府看望余荣昌,并为了与余碧涣独处放下了一天的国事。 刘若凛和余碧涣重修旧好,刘若凛也就有一段日子只去泰和殿过夜了。这样便弄得其他的妃嫔们愤愤不平,但是她们也拿不住余碧涣的不是,只能成天跑到秦淑云那抱怨余碧涣得了皇上的专宠。秦淑云刚开始还亲自去找刘若凛说教,要保重龙体之类的。刘若凛自然是不当一回事儿,他对其他的妃嫔从来都是逢场作戏。后宫中的女人就和朝堂上的大臣一样,无论喜不喜欢,有时候还是要施以恩宠。 余府里越见冷清了,白天也就只有秀儿和金玉柔两人在家。经过这么多事情之后,金玉柔竟也把秀儿当作能交心的知己,没事儿的时候就和秀儿一起给没出生的孩子做衣服。金玉柔的心里真是矛盾至极,心中肯定是希望一事无成的夫君能够考中科举。但是一旦余庭华高中,那烟萝就要进府来了。自己腹中胎儿已经七个月了,每每用手轻抚着感受到胎动的时候,就不至于太绝望。 余庭烨在这次科考中被刘若凛委以考监之职,最近也很忙碌。这几天更是每天都忙到很晚,休息的时间很少了。秀儿也总是晚上在书房一直陪着到很晚,她是怕余庭烨不顾及自己的身体。因为就算秀儿在这儿看着,余庭烨也是要被秀儿催了好多遍才肯洗漱就寝。 今日夜里也是一样,余庭烨正坐在桌案上查看考试院的工程草图,秀儿坐在一边自己执了本书看。这几天跟着余庭烨在书房带着,秀儿竟也看了不少的书。认不得的字,不明白的地方都圈出来,等到余庭烨有空的时候再拿出来求解。不过现在余庭烨停下手里的活儿才看到秀儿右手托玉腮架在椅子扶手上睡着了,左手拿着的书本已经快要掉在地上了。余庭烨摇头笑了笑,走过去把秀儿手中的书抽出来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将秀儿拦腰抱起。余庭烨生怕弄醒了秀儿,特别的轻手轻脚,连推门都是用足尖慢慢地推。 秀儿在被余庭烨抱回房的半路上就醒了,可是一路上都没有睁开眼睛。还记得第一次被余庭烨这样抱着的时候自己是多么的狼狈不堪,没想到现在已经能和他朝夕相对。 回到房里,余庭烨刚把秀儿放在床上,正打算给她秀儿脱鞋。秀儿马上佯装惊醒:“事情做完了?” “还没有。你坐那儿睡着了,怕你着凉先送你回来。”余庭烨握住秀儿的手,“你看手都是凉的。” “现在是夏天了,哪有那么容易着凉的。今儿别忙了吧,早点儿睡了。” 余庭烨给秀儿搓着双手:“就你这身子骨,风一吹就要倒了似的。说了很多次了,夜里不需要你陪着的。自己早点休息才是。” “我是怕你趁我睡着,跑出去跟别的女人偷偷会面。所以就盯紧一点啊。”秀儿一边打趣一边给余庭烨准备宽衣洗漱。 余庭烨脱下外衣递给秀儿:“其实你不知道我都半夜偷跑出去的。” 秀儿扯起余庭烨的衣领拉到脸盆前:“你倒是敢。” “有什么不敢的?”余庭烨边洗脸边咯咯地笑,平时就见秀儿劝金玉柔要想开些,还以为秀儿对这种事情不在乎呢。原来随便说说也会发脾气。 “要是哪一天你在外面有了相好的,可别死皮赖脸地求我让你纳妾。只管一封休书休了我,我马上疼了地方给你的新妻。”秀儿一本正经地这样说,但是见到余庭烨洗完了脸又赶紧地将漱口的盐水送了过去。 余庭烨将秀儿带到镜子前面坐下:“要是本公子纳妾的话,也一定要和我家夫人长相脾性一模一样的才好。只可惜,我现在还没有遇见。” 秀儿掩嘴而笑,她相信余庭烨会一心一意地对她的,刚才也就是随口开开玩笑。 刘熙从上次得知烟萝的身份之后就一直没有去找过烟萝,等他到逸云馆想当面问烟萝个究竟的时候,却被逸云馆的老鸨告知烟萝已经离开。老鸨得了烟萝的话不能告诉刘熙她的去向,刘熙也就没有从老鸨嘴里知道什么。倒是听那里的嫖客们说烟萝即将要给余家二公子做妾的消息。 刘熙日间正要去跟吕宇南会面,在药店门口撞见了出来买药的草儿。草儿看到刘熙就低着头想逃开,刘熙赶紧抓住草儿的衣袖。“草儿,你们家姑娘现在在哪?” “姑娘说了不能告诉王爷。”草儿央求道,“王爷就别难为奴婢了。” 刘熙见草儿不说,只好让了道给她。不过他也不远不近地跟在草儿后面,一直眼看着草儿走进一所城郊的偏院里去。刘熙料定烟萝就住在此处,于是敲响了大门。 门上有人在叩门,草儿在厨房煎药没有听见,烟萝只好自己去开门。打开门一看,竟是三王爷刘熙。“王爷怎么知道奴家住在这里?” 刘熙用手推住门,防备烟萝会将门再关上。“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封了所有人的口,我也能找到你。” 烟萝看到刘熙,心中的忐忑就没有停过。“王爷,如今烟萝已经不是逸云馆的伶人了。过不了多久也便从了良寻了夫家去。王爷何必如此纠缠?” 刘熙听到传言时总是告诉自己那不是真的,但是烟萝亲口说出来的他不可能装作没听见。“谁?难道真是余家的二公子?” “是。” “我让你做我的王妃你不肯,却如何愿做个浪荡公子的小妾。”刘熙之前多次要接烟萝出逸云馆,一直都被烟萝拒绝了。 “因为他爱我。而我……也爱他。”从身负血海深仇的那日开始,烟萝的爱就已经和亡父的尸首一起埋葬掉了。 刘熙真真切切地听到烟萝的话,但是心里仍不愿意相信自己对烟萝的爱输给了别人。“这不是真的?你一定有苦衷对不对?” “二公子能考上科举之日,就是我嫁进余家之时。” 刘熙渴望挽留住烟萝的心,不该说的话也说了出来。“烟萝,我知道你是谁。” “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烟萝真的被刘熙这一句话给镇住了,刘熙只是看到了她手臂上的伤口,不会这么快就查到她是谁吧。 刘熙拉住烟萝的就紧紧地攒住:“雪烟,我要娶你。你是谁,是什么身份我都不介意。” 刘熙竟然知道她 分卷阅读95 - 分卷阅读96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96 的本名,这是烟萝始料未及的。烟萝甩开刘熙一双火烫的手,趁刘熙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把大门啪的一声关上了。“你走,我不想再见到你。” “烟萝,你开门啊!我不会告诉别人知道,我只是想更了解你。烟萝,开门啊。” 烟萝无力地靠在门上,任凭刘熙大力地用捶头砸得门直摇晃,就像是砸的她的心在摇晃。烟萝仰着头想忍住,但是泪水早已决堤流满了脸颊。 烟萝最后瘫坐在大门旁,是草儿来送药时发现了才扶着烟萝回房。草儿看到烟萝如此痛苦,心疼不已。“姑娘这么待王爷,奴婢都看不过去了。姑娘要不是也爱着王爷,怎么会一直留着那只珍珠簪花。” 烟萝长叹一口气:“不要说了。药煎好了吗?” “姑娘真的要用药吗?喝下去的话以后就不能生育了。”草儿端着药碗没敢往前送。 “你跟了我这些年,难道不知道我的秉性。难道要我给仇人生儿育女?只有喝了它永绝后患。拿来……” ☆、第三十六章 纳妾 第三十六章 纳妾 小轿偏门行进府,新衣裹孝嫁作妾。 虽然余庭华已经很用功的准备科考,但是烟萝还是不放心。烟萝见秦安国的时候就这么说了,秦安国自然不会放任不管。科考的前一天就把找人重金买回来的试题送到了烟萝手上。 烟萝今日也是给余庭华准备了好酒好菜,桌上还有白天秀儿专程送来的状元红。但是余庭华显然对自己没什么信心,筷子只动了两三下就放下了。拿起一杯状元红,却眼睛只盯着杯面儿不动声响。 烟萝给余庭华夹的菜都堆一整碗了:“赶快吃啊,吃饱了明天科考才有精神。” 余庭华放下酒杯:“我怕是吃饱了没吃饱都一样的。所谓僧多粥少,多少人来争抢那么几十个官职。我有几斤几两重,你又不是不知道。” “还没考呢,怎么就败下阵来。先吃饭,吃完了再说。”烟萝端起余庭华的碗,送到余庭华嘴边。 余庭华一挥手:“吃不下,撤了吧。给我准备沐浴,然后我要好好地睡上一觉。现在一切听凭老天爷了。” “我告诉你,你要是想高中,今儿晚上可不能早睡的。”烟萝挥手让草儿撤了膳食酒菜,从袖口里抽出一张帛来。“给,看看吧。” 余庭华展开来看了一两眼不明究竟:“这是什么?” 烟萝气的揪住余庭华的耳朵:“这你都看不出来,枉费了我花了大工夫才弄来的考题。” 余庭华很吃惊的在自己看着帛上的字:“当真是考题?明日的?” “不是明日的我要来干嘛?” “你怎么得来的?” “这你不用管,只管好好准备就是。但公子高中之时别忘了答应奴家的事儿。”烟萝说完走出去给余庭华烧水。 科考在新修的考试院举行,考试院设有兵卫,以阻止夹带作弊。考生之间是以墙壁隔开的,以防抄袭。如有作弊者除了取消资格外,更要带枷示众。余庭烨担任的是考院监事,在考试中和其他监事一样同是监察考生有无作弊的行径。今日参加考试的秀才、孝廉们都是由侯国、州郡的地方官还有朝廷三品以上的堂上官举荐的人才,若是通得过考试便能得朝廷重用。 余庭华拿到试题时候,眼里的光芒一绽,心中信心倍增。原来此刻拿到的试题竞合烟萝昨夜给自己的一模一样,余庭华得意地摇摇头,意是今日的科考不在话下。考试时余庭烨特别多次来察看余庭华的情况,没想到余庭华举笔如有神助般对答如流。第三炷香才刚点上,余庭华便第一个呈交了答卷,趾高气扬地步出考试院。 晚膳时间,余庭烨把余庭华今日的表现都说给余府里的人听。余荣昌不屑一顾地说:“怕是都答不上,早些出来不用丢人现眼。”自己的儿子有多少真材实料余荣昌心里有数,他不相信这么短的时间余庭华就能跃过龙门去。 金玉柔的心里七上八下的,那种左右不定的感觉让她觉得很爽不舒服。若是要用一半的床褥才能换来夫君的前程,她宁愿余庭华一直慵懒,一直做碌碌无为的公子哥。 不过,金玉柔的心愿老天爷不知道。发榜的那日,让所有的人都吃了一惊,甚至包括余庭华自己。他中了本届科考的第二甲,这是他做梦也不敢想的事情。报喜的队伍已经到了余府大门口,余荣昌又是惊奇又是欣喜,封了红包无数亲自打赏。当年余庭烨也只是中的第三甲,这可以说是余庭华长这么大做的第一件让他满意的事儿。赶紧的就叫初二去城郊请余庭华回府来。 余庭华本来想随着初二就回家去,但是还是被烟萝拦住了。烟萝怕余荣昌出尔反尔,说话不算数。初二只好一个人回来回报余荣昌:“二公子说等老爷答应了他纳妾才肯回来。” 这好比是往余荣昌喜悦的心上泼了一瓢冷水,他这才想起来之前自己说过的话。余荣昌沉默了,看来余庭华是打算不让他纳烟萝为妾他就不回来了。罢了,要纳妾就拿吧。“你再去,让二公子晚上带烟萝回来一趟。” 余庭华和烟萝傍晚时分回到余府,本来是用膳的时间,但是余荣昌并没有要让余庭华和烟萝在余府用膳的意思,将他二人叫到书房议事。秀儿给三人递上茶水,就准备推出去,余荣昌却让她也留了下来。 “你要纳妾可以,但有条件。” “如今孩儿已经考中了科举,父亲不是又想了什么招儿来为难我们吧。”余庭华一听到条件就泄了气,知道余荣昌就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烟萝笑着应道:“余大人请说。” 余荣昌顺着声音寻过去,才认真打量了下烟萝。“我家长媳说姑娘是懂礼数的人,老夫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姑娘要是进了我余府做妾,就得遵守余府的规矩。” “烟萝既已打定了主意服侍二公子,自当遵从。”说完烟萝给余荣昌行了一礼。 “先别忙着行礼。除了我余府既定的规矩以外,姑娘还得遵从三条。第一,嫁娶从简,行偏门小轿;第二,不入正堂,不名夫人;第三,食不同桌,酒不同席。”余荣昌为了给自己台阶下列了这三大条出来,答应让烟萝进府可没那么容易。给烟萝诸多限制,也是同时考虑到金玉柔的处境。 余庭华听了很不乐意:“父亲你若是不同意孩儿纳妾就明说了,何必诸多条件强加于人。” 秀儿也觉得真照这三条的话,太委屈烟萝了。“爹爹这苛刻了一些吧。” 可是烟萝一咬牙还是果断地答应下来:“烟萝只求能相伴二公子左右足以。其他听凭大人吩咐。” “好。”余荣昌转身对着秀儿说到,“剩下的事儿,秀儿你安排吧。” 几天之后封诏正 分卷阅读96 - 分卷阅读97 绣红裙 作者:若然浅笑 分卷阅读97 式下来,凡事考中的人都落得一官半职,从五品到从三品不等。说来也巧,排在余庭华前面的本届新科头甲不是别人,正是当年柳银荷在苏州给秀儿找的相亲对象唐跃海。刘若凛对此人赞不绝口,独给了他个从三品的国子监督学的官职。对余庭华则是封了个四品的司天监监造,也算是个肥缺。余碧涣对此也是十分的满意。 所谓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烟萝乘着的一顶两个轿夫抬着的小轿正在余府门前停下来。门口只有秀儿和两个丫头站着,正中一个小铜锅里升着一些火苗,没有仪仗和红毯。草儿掀开轿帘,扶着烟萝走下轿来。烟萝身上穿着一件的乳白色的深衣,外罩着暗红色外衫。但是头上没有红色锦帕盖头,一个简单的发髻只带着刘熙送给她的那只珍珠簪。 由于余荣昌下了令对烟萝不能称夫人,所以丫头们只能叫烟萝姑娘。“姑娘,跨过火盆,鬼魅离身。以后日子就红红火火了。” 草儿扶着烟萝跨过火盆,接着又跨过门槛。烟萝给余家二公子做妾,草儿是一百个不答应,今天早上是哭着烟萝换上嫁衣。所谓的嫁衣,其实就是在烟萝为父亲守孝的孝服上罩了件喜服,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烟萝执意要穿着这身衣裳进余府,草儿看得心都纠疼。但主子的脾气向来都是说一不二的,草儿只好做好自己的本分,好生伺候着。 进得余府的大门,烟萝的嘴角就微微翘了起来,娇媚迷人。别人看了都当是大喜之日新媳妇的应有的表情,只有烟萝自己知道她喜得是她的复仇计划就要开始,笑得是想到余家的风光就要毁在她的手上。 秀儿领着烟萝一行人到了正堂门口,秀儿继续往里走,烟萝却在门口停了下来。余荣昌高坐正堂上,余庭华站在一旁候着。下面各坐着余庭烨和金玉柔。秀儿看烟萝不进来,就再回去想领着烟萝进来。 烟萝拂去秀儿打在自己臂上的手仍旧站在门口未进分毫。“老爷未有吩咐,烟萝不敢擅自进入正堂。” 余荣昌对烟萝的恭顺很满意:“进来吧。” 得了余荣昌的许,烟萝才走进来和余庭华一起给行了婚礼,又给余荣昌、余庭烨和金玉柔敬了茶水。烟萝一步步的走进,金玉柔感到有一种强烈的不快一步步跟着逼近。眼前的烟萝是在是太美了,虽然只是淡淡的妆容,却也有让人神魂颠倒的魅力。难怪……难怪余庭华为了这个女人不惜与余家决裂。 按照余荣昌的吩咐,这场婚礼没有一个宾客,整个余府里除了烟萝穿在身上的的暗红,不带一点喜庆之色。好歹秀儿在给烟萝布置房间的时候给烟萝房里贴了几张喜字红花,摆了几对闪闪烁烁的红烛。 夜已深了,烟萝还是着嫁衣独坐在房中。等了许久,烟萝料定余庭华晚上不会来了就让草儿给自己卸妆梳洗。完了还特别吩咐草儿把喜服好生收起来。 余庭华也是午间看到金玉柔在偷偷的抹眼泪,想到金玉柔怀胎辛苦心中也有些愧疚,所以放着新娶进来的美娇娘不管在正房整晚陪伴着金玉柔。这让金玉柔的心里略为的宽缓了一些。 分卷阅读9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