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事又能几人知》 第一篇 落子无悔 他一出生便拥有一切,唯独江山。 而她则是某一座不知名小楼里的怜人。 初见之日,她在湖畔身着素衣坐在湖边用那双玉足一下一下的挑拨着那湖水,那泛起点点涟漪的湖水,也如同一滴甘泉滴在了他的心上,泛起涟漪。 而她也察觉身侧有所动静,便微微侧头。 不想,本就有些松散的长发,只因这微微一侧便散了下来,过腰墨发就如瀑布倾泻而下,那木簪也因此掉落在旁。 望着她那一双好看的眼眸,他的心为她而颤,他几步走过去弯腰拾起簪子,依旧弯着腰,将簪子双手奉上。 她接过簪子连忙道谢。 他笑了笑后,便询问:“在下可否在此一坐?” 她有些不好意思,不敢继续看着身旁的人,好似掩饰自己的尴尬一般,只是看着那湖中央,允了。 “姑娘,恕在下冒昧,想知晓姑娘家居何处,在下……想常见见姑娘……”说着,他的脸有些泛红。 “挽楼…” 他有些不可思议:“她竟是怜人吗?”他心想。 “那日后我便去寻你。” “嗯…” 是了,一眼误终身。 那一年,他束发之年。 那一年,她豆蔻之年。 也因此,便有了那令世人无数次提及,以及说书先生无数次说起,世人无论听了多少次也还是会潸然泪下的故事。 “落儿快来瞧我带了何物!”他眉开眼笑的冲她招手。 她一曲刚终,回过身便瞧见他在不远处兴高采烈的向她招手,她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心想:“两年有余了,他到是越来越与那孩童一般。” 她冲他一笑,提起裙摆快步到他面前,虽心中早知是何物,但还是装出一副好奇的样子问:“这又是何物?怎会裹得如此严实?” 他眉眼含笑:“你猜猜。” “我猜…是桂花糕!” “不是。” “烧鹅!” “不是。” 她气急败坏的跺脚:“都不是!那究竟是何物嘛!” 他见她着实是有些恼了,才将那包裹着的物件拿出。 “落儿,自那日初见,我便心系与你,与你相处这些年,对你爱意更甚。”他说着,手轻轻抚上那雕着青鸾的玉簪又道:“我觉着黄金俗物并不符你,因此托人打造了这崭新的血玉簪,这就当做我的定情信物,落儿,嫁我为妻可好?” 她惊在了原地,这一次她是真真没料想到他会如此这般,泪遮住了视线,她激动的无法言语,只会用那颤抖的双手捂住自己的嘴,而后疯狂点头。 他也激动的将她紧紧揽入怀中,半晌后松开她,为她重新绾发。 他望着她那因哭泣而变得既红既肿的双眼,心疼的捧起她的脸庞,轻轻的吻了上去。 那一年,他束发之年。 那一年,她及笄之年。 然而,这一切却都在第五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他突然消失了四个月,而她也整整寻了他四个月,再次见他,却已是在他成亲之时了。 她不顾性命也要闯进他的府邸亲眼所见才愿相信。 屋中,一对璧人正相对行礼。 宾客们对于闯进的女子很是不解,却又抱着看笑话的心理静不做声。 她呆呆的站在门前,望着那日夜思念牵挂的人,泪,悄无声息的滑了下来。 他无事便好。 只是。 站在那里与他成礼的本该是她花落子,他也曾许她一世繁华,也曾许她此生不负。奈何…奈何她终究不过一个戏子,卑贱至极,而他身为王爷,又怎会与她这卑贱之人厮守终生呢?这五年来,她只怕是一个被用来打发时辰无关紧要的人吧。 不过,只要他会幸福便足矣。 心,痛的无法呼吸。 突地,她觉着腹部一凉,便倒了下去,意识渐渐模糊。 “落儿!”他望着她被长枪刺穿的身体,心猛地收紧,他奔到她身旁半抱着她,泪止不住地流。 而她,嘴角微笑,硬撑着一口气缓缓说道:“祝…苏…公子…与…姑娘…白头…偕…老…”言罢,便闭上了双眼。 “啊!!!”他后悔了,他不该为了这破国而负了她。 “落儿!你回来!回来好不好!再对我笑一下好不好!再对我发一次脾气好不好!我错了!我错了!娘子…我错了…”他的双眼渐渐变得如死灰一般,他染着她鲜血的手颤抖着抚上她的脸庞,用大拇指腹小心翼翼的摩擦着。 良久,他终于抱着她起身向外走了去,丝毫不顾身后女子的叫喊与宾客们的指指点点。 而她在他的怀中如同酣睡一般,仿佛才刚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并未发生。 他为她换上喜服,抱着她那早已冰冷的身体,来到了他们初识之地,随着湖水没过头顶,从前的记忆越发清晰。 依旧是那个令他心中泛起涟漪的眼眸,依旧是那令他心头一颤的笑容,依旧是那…令他爱的深沉的人儿。 她叫花落子,而她且常说……落子便无悔。 这一年,他们终是在一起了。 而这一曲唱到此处便也终了。 第二篇 青莲剑仙与国士无双 十步杀一人,是世人冠名的青莲剑仙,同时也是只狐狸。 他,姓李名白。 有他的战事只有胜利二字,是世人心中的国士无双,同时他也是条白龙。 他,姓韩名信。 他们在一场比武上正式相识。 “今日诸位侠士相聚于此想必都是为了此酒“醉仙酿”,那么就只有在本次比武当中获得胜利的人才可获得此酒!”一位曼妙身姿的紫衣的女子手中拿着一坛酒缓缓地走上比武台。 “果然是好酒啊!这密封的坛子都封不住它的香醇!”台下其中一人惊呼道。 众人纷纷应和:“是啊是啊!可真是好酒啊!” 台上女子勾起嘴角笑了笑后又道:“那么小女子宣布!比武开始!”随着一声铜锣的巨响,比武,正式开始! 终于到了终局。 韩信拿着自己的长枪先是一番连刺后一个横扫向李白发起了猛烈的攻势。 李白望着韩信那十分认真的脸勾起嘴角笑了笑后,一瞬间闪到了韩信的左侧,又闪到了他的身后,用手中剑的剑背打向了他的腿弯,令他屈膝跪了下去,又在他跪下去的一瞬间打开了他手中的长枪。 “好!比武结束!此酒就归这位李公子所有了!”那姿态妖娆的女子将“醉仙酿”递给了李白后故作娇羞状地用手帕掩着面慢步走开了。 而韩信还在纳闷自己为何会输给了一个小白脸儿。 李白嫡仙般的面容,身着白衣头戴白冠,长剑早已被收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把玉扇被他拿在手中,他走到韩信身旁用扇子拍了拍他的肩后将手中的酒坛子放在了他怀中道:“走!去个清净之地好好的品尝一番。” 高山流水之处。 李白早已喝醉的不成样子,嘴里还含糊不清地说着:“将进酒……杯莫停……” 而韩信则十分清醒,一只手支着头半卧着瞧着他的脸颊绯红,半晌道:“你可知我为了此次的相遇策划了多久吗?小狐狸?” 韩信的手一边在他的脸颊上来回轻抚一边缓缓道:“我自知你喜饮酒,便寻来了这世上仅此一坛的好酒引你前来,你以为就凭你,可以那么轻易的打赢我吗?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你还会邀我一同品尝,可真是个可爱的小狐狸呢。”说着还用手轻轻点了下他的鼻子。 韩信此时的眸子里柔的快要滴出水来。 望着李白那喝完酒后和桃花一样粉嫩的唇瓣,韩信情不自禁的吻了上去,待他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就见李白那一双勾人心魄的眼睛满是戏谑的看着他,韩信这时才明白过来,他哪里醉了啊!他根本就是装的! 李白不等韩信作何动作就把他反按在了身下,顺势坐在了他的身上,用修长的手指勾了勾他的下巴后笑道:“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只要我想要这好酒,我又怎么可能得不到?我又何必非要跑来比这场武呢?可笑。” 过了一会李白又道:“不过,我又何尝对你不感兴趣呢?”说着,李白的手已经溜进了韩信的衣服里挑逗般的摸索着…… 第三篇 庆幸并未错过你 慕瑾和刘思海在一起五年了,虽然每天和他住在小房子里,但是生活还是很幸福的,而且刘思海每次下班回到家都会在慕瑾的额头上轻轻一吻,但直到有一天.... “啪!”筷子被重重的拍在餐桌上。 “你这饭是怎么做的啊,这么难吃!” 慕瑾被吓的一激灵,连忙端起菜倒掉准备重新做。 “算了吧!算了吧!你这种女人,也就我肯要你了。”说完,刘思海冷哼一声转身走去沙发上躺下。 只留慕瑾征征的望着手里的盘子,眼中泛着泪水,即使心里有着千般委屈,可也只能提醒自己,他是心情不好,心情不好。 收拾好屋子,慕瑾还是像往常一样故意的黏着他撒娇,可她只是碰了碰刘思海的手臂,就像是有什么脏东西一样,拍着慕瑾碰过的地方,一脸厌恶的站起来:“你这个黄脸婆,每天也不知道收拾自己,还整天撒娇卖萌,你恶不恶心啊你?” “我...” “哭哭哭!你就知道哭!你除了哭你还能干什么?” “老公..你今天怎么和往常不太一样..” “别比比,老子睡觉行了吧,真烦。” 转眼间过了一个月,刘思海对慕瑾越来越没有耐心,而且有一天慕瑾发现,刘思海和一个性感的女人私会。 这就是出轨吗?她心想。 “...电话?未知地区?”按下接通键。 “慕瑾?”电话那边略有些熟悉的声音。 “你是?” “张晓。” 霎时间一连串的记忆出现在慕瑾的脑海中,大一的时候,张晓和刘思海同时追求慕瑾,张晓家庭很好,身材高挑,长得也很帅气,但她还是选择了一切都并不出色的刘思海,她以为他会好好对她,没想到,终是陷入了背叛的漩涡里... “慕瑾?你还在吗?” 慕瑾被从深深的回忆里拉了出来:“啊?我在我在,你怎么会有我电话的?” 张晓在电话那头笑了笑:“我试着打你以前的电话,结果没想到真的通了,你居然这么久了还在用这个号码。” “哈哈,我是懒得换。” 他们都互相沉默了好久。 “你...过得好吗?” “挺好的,好啦好啦不聊了,我要做饭了。” “好。” 挂了电话才发现,现在大半夜的,自己还做什么饭啊,自嘲的摇了摇头。 中午时,慕瑾正拎着菜往家走,走着走着发现一个高挑的人影挡在她的面前。 “麻烦请让一下。” “慕瑾”。 “....” 张晓见我这一副黄脸婆的样子,不禁握紧了拳头,声音冷冷的:“他就这么对你?” 慕瑾笑了笑:“没有没有,我很好的。” “你这幅样子还笑的出来?傻丫头。” 终于,她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傻丫头,那是专属于他的称呼。 “分手吧。” 刘思海看着已经收拾好行李的慕瑾,心里即使有些不高兴,却也被那个小妖精给占据了。 临走前她对他说:“谢谢你没有跟我结婚。” 言罢,慕瑾拎着箱子走了出去,没有一丝留恋。 一眨眼两年了,这短短两年间慕瑾自己建立了一家公司,现已经有了不小的知名度,她有着别人羡慕的家庭,英俊的丈夫和可爱的孩子。 再次遇见刘思海时,他在一家工地里搬砖,原来,那个小妖精有家庭,她骗光了他的钱财,在公司的工作也丢了,看着他已经泛白的头发,鼻子一时间竟酸了起来。 “你...过得挺好的吧。”他看了看慕瑾身边的张晓。 慕瑾抬起头望着身边英俊的男人,勾起嘴角:“嗯,再也没有什么能让我们分开。” 第四篇 上邪 他是护国将军。 她是宗室公主。 他退朝后便与另一位将军在宫内游了起来,可他并没有欣赏宫中的风景,相反眉头紧锁、心事重重。 良久,他叹了口气担忧道:“那蛮人近几年越发不老实,到是有些蓄势待发之意,而我国偏偏此时发瘟,着实令人无法。” 那将军闻言也是一恼:“何其不争气啊!” 经过一条小巷时,他们便嗅到一阵花香。 “何花竟如此之香?嗅了只叫人身心舒畅。”身旁的将军开口道,又似忆起何事忽然惊慌,又道:“大事不妙!” “怎的?” “下朝许久未归,我家中那悍妻必定又将毁我名物燃我名画!轩辕兄!我便告辞了!还望谅解啊!” 轩辕熠的那声无妨还未道出,便见他火急火燎的奔去,他微微摇头无奈的笑了笑,心想:“他倒还着实是被那妻子给降了去。” 他在那巷口站了许久,终是下定决心一探究竟。 美!他只能用这一字来形容此时场景。 大片大片的将离,与坐在那秋千之上的那一抹白色倩影形成鲜明的对比,却又不觉着怪异,到是像极了那画中的仙子,不可亵渎。 一时间竟看呆了。 他回过神弯腰折断一株将离,嗅了起来。 “何人入我园中?”待她瞧见他手中的将离瞬时恼道:“竟还折我将离!”说着快步到他面前一把将将离夺过,十分心疼的又将它埋入土中。 见她此时情形他竟又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她见他这般样子又恼了几分,竟委屈的哭了起来。 “啊!姑娘别哭!我我我并不是有意而为,只是太美了因此情不自禁!”说着,他拍了拍衣袖连忙为她拭泪,心中既慌既心疼。 许久,她的情绪也渐渐平稳了下来,见他一副慌乱的模样,又忆起刚才为她拭泪的那般情景,脸颊忽然臊红一片。 而他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便故作平静的轻咳了一声正过身子。 也因此她们的故事,从一株将离开始。 在相处了多日后他才得知,原来她竟是圣上那极为喜爱的小公主,赵将离。 他轻笑道:“怪不得她如此喜爱将离,名字竟也与它相同。” 一日,她们相约在她种的那一片将离花海。 她将大捧的将离递在他面前,脸颊早已红的好似熟透了一般,可爱至极。 见他还未收下,便心中一横缓缓言道:“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他有些震惊,原本他也只想逗逗她而已,不想她竟语出这般,再配上她那早已绯红的小脸儿,心中甚甜。 他伸手接过她的将夜,瞧着她的眼眸柔的好似要滴出水来,忽的将她揽入怀中,那拿着将离捧花的手揽住她的腰身,右手轻轻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吻了上去。 只道是天意弄人。 边疆事起,他几日后便被命去平乱。 而她也在他被命去边疆时因皇族和亲被迫嫁于他国。 她十里红妆。 他凯旋而归。 她从未回来。 他一生未娶。 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说:“你将姓名刻入史笺,换我将你刻入坟前。” 是啊,自我们初识的那一刻,江山便早已为你我说定了永别。 公元二零一二年,陕西西安考古又发现一墓葬,通过墓志铭可判断其为一位将军与一位宗室女子合葬墓,主墓室存放双人合葬棺椁,但合葬棺内却仅有一具男性尸骨。意外的是,墓志铭上该宗室女子封号与史册记载的一位同时代的和亲公主封号一致。目前不知何故。 第五篇 忘与忘川 天色渐晚。 他拿着糖葫芦与几个小伙伴走在街上,忽然听见一不知名小巷中传出的哭啼声。 一名男童快速的跑到他身后拉住他往那巷中瞧去,牙齿害怕的直打颤儿:“这…这里怕不是…有…有鬼吧。” 他心中早已慌的不行,闻言更加恐惧,但还是要强装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你们别怕!有我呢!我去瞧上一瞧!你们在这里等我!”说着,还不忘拍拍胸脯。 “我们等你回来!”几个人异口同声道。 “……” 半晌,他疑问道:“你们当真不留我?” “哎呀快去!”其中一名男童直接一把将他推进了小巷子。 进都进来了,他也只好硬着头皮去找寻那哭声源头。 忽然,他猛地呼了一口气,好似下定决心一般快步往前走,而他那有些苍白的小脸儿倒是有些视死如归的模样。 哭声越来越近,他的心也越跳越快,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孩童,那孩童看见他后急忙向他奔去,而他也转身飞快的往巷外跑去。 突然,他被个石头给绊倒在地,眼看着已经快要追上他的孩童,他死命的闭上眼睛大喊:“啊!别杀我!我不是故意闯进来的啊!救命啊!” 良久,那孩童没有丝毫动静,只是站在他面前看着他。 而他睁开双眼定睛一看,这哪是什么鬼怪啊,这分明就是一个双眼哭的红肿的小女娃。 这弄的他十分羞愧,自己竟然这般胆小,脸竟因此羞红了起来。 巷外那几名男童见此情景笑得合不拢嘴,其中一名还嘲笑道:“什么嘛,还以为他有多厉害,结果也是个孬种,哈哈哈哈!咱们都走吧,真是懒得瞧他。” 他怎么也想不到,平时要好的不行的人如今竟能对他说出这般话语,眼圈一时间红了起来。 小女娃见好不容易来了一个人,便激动的奔向他,想叫他带自己找娘亲,哪曾想他竟然拔腿就跑,绊了一跤后现在竟然还有要哭的样子。 小女娃一见他哭她更想哭了,她抽了抽鼻子后笨拙的抱住他想要安慰他。 半晌,他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衣上的灰尘后拉起小女娃的手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娘亲!我捡到一个小女娃!” 娘亲无语。 但在见到这小女娃时,竟激动了起来:“这不是我们前面那户人家的女娃吗?!那家人如今定是急得不得了。”说着,娘亲抱起小女娃就去找那户人家。 晚饭时,他问娘亲:“娘亲,我何时才能再见见她啊。” “下次娘亲带你去找她,好叫你熟悉下回来时的路。” 他闻言开心的饭都不吃了,在屋里来回蹦跳。 娘亲这么说就代表他可以经常去找她玩了! 十二年后。 她已长成如花似玉的大姑娘。 他也与她一同度过了这些年华,心中对她的爱慕越发浓郁。 在他终于鼓起勇气示爱时他也才知晓,原来她也心系与他。 就这样,二人一同又度过了三年,原本两家已经定下婚期,却不想她竟被那太监看中。 就在她即将他嫁的前一日,他们许下“为了来生再见今生最爱,死后绝不能喝孟婆汤”的誓言。 第二日,他眼瞧着她上了别人的花轿,可他却无法。 日日夜夜相思成疾,茶不思饭不想的他终于在某一天熬不住了,他躺在床榻上手抬在半空,好似在抚摸着谁的脸颊,那般温柔。 “娘…我好像…瞧见…她…了。” 再次醒来,他已到了地府,他问孟婆:“我如何才能不饮这汤且下一世再见她?” 孟婆淡淡开口道:“为了来生再见今生最爱,可以不饮孟婆汤,但须跳入忘川河,且等上千年才能投胎,在这千年之中,你或许会看到桥上走过今生最爱之人,但言语不能相通,你看得见她,她看不见你。” 他笑了。 孟婆问他为何而笑? 他言道,只因他们曾相约不饮这孟婆汤。 言罢,纵身跳入忘川河。 终于某一日他在奈何桥上看见了她,他激动的手一直颤抖。 只见她询问了孟婆些什么后沉思了良久,而后接过了孟婆手中的碗,一饮而下。 他满脸写着不可思议。 他张开嘴拼了命的喊,拼了命的叫她的名字,然而她却听不见。 他想离开这忘川河,却怎么也出不去。 他一直认为终有一日,他们会团聚。 他再一次笑了。 他笑他自己过于痴傻。 他笑她轻许了他们的誓言。 千年之中,他看见她走过一遍又一遍的奈何桥,喝过一碗又一碗的孟婆汤,却再也想不起他。 终有一日她来了。 她和他一样,义无反顾地跳下了忘川。 但她不是为他,而是为了另一个人。 第六篇 异地恋 他叫杨鑫 她叫何锦 他们通过网络相遇、相知、相恋。 那是2019年春节的前一天。 “分手吧。”何锦打开与自己男朋友的微信聊天框输入了这三个字。 因为她实在是受不了他的捆绑恋爱了,他无时不刻都在监视着他,QQ关联就算了,手机记录也要查,还要各种无理取闹,她想了很多次,这次终于忍不住提出了分手。 “呵,真是什么样的妈生什么样的崽子,难怪你爸不要你们,分就分,你也别指望我会找你!” 何锦没有想到,平常看着挺好的一个人,居然能对她说出这么伤人的话,这句话触动了她内心深处最不愿意触碰的东西,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叮。”过了很久,手机的QQ通知铃声响了。 “小锦锦!快来!我带你去找一个小哥哥,他声音超级好听!你快下载这个软件!就等你了!” 虽然何锦很不情愿,但还是被拉了去。 “小姐姐好!”这是一个很阳光的声音,应该也是一个特别阳光的大男孩吧,何锦这样想着。 “小姐姐?” “何锦!叫你呢!” 何锦被这么一喊,就被从神游之外拉了回来:“啊?!你……你好。” “小姐姐声音真好听。” “哼,我就说我们家小锦锦的声音是最棒的!她可是……”女朋友话还没说完就掉线了,然而我们都知道,她这是故意的,她这是在有意撮合我们呢。 气氛突然之间变得异常尴尬。 终于,最后是他先打破了平静。 “小姐姐你玩吃鸡吗?” “不常玩。” “那我们现在去玩吧,我带你吃鸡!” “好。” 二十分钟后。 何锦阴郁的心情一扫而空,在屏幕前笑得合不拢嘴,一边笑一边拍手:“天!杨鑫你好厉害啊!我自从玩了这个游戏就没吃过鸡,这次可真是借了你的光了啊啊啊!” 电话那边的人“噗”笑了一下:“好啦好啦你别激动,以后我经常带你就好了!都包在我身上!” “好!” “那我们加个QQ或微信吧,明天我们一起过年!。” 第二天一早。 “叮。” 正在刷牙的何锦听见通知铃的声音走到卧室拿起手机。 “小姐姐,早安!” “早呀。” “你可要记住了啊,今天我们一起过年。” 何锦看着这句话,眼眶竟渐渐湿润了起来,酝酿了好久才发出一个字:“好。” 晚上20:15。 “小姐姐我们开视频吧,我给你看我放烟花!你肯定会喜欢的!” 何锦点开了视频通话,看着他放烟花的身影,和那个为她而点亮的天空,和那个令人整个世界都明亮的声音,她的心再一次为一个人触动。 3年后的春节。 “老婆你干嘛呢?快看我放烟花了,真的是!关键时刻乱走神儿。” 何锦看着杨鑫那一副小媳妇的模样心里甜的不得了,她冲上去紧紧的抱住了他:“我真庆幸当时的我能够遇见你,也真的庆幸异地这两年你没有放弃我,同时也庆幸我们真的坚持到了现在,我爱你,老公!” 杨鑫被何锦这一举动弄得僵在了原地一动不敢动,随后环住了她的腰身轻声笑道:“笨蛋。” 第七篇 葬她一人,纳她一魂 桃盈初登苍穹山时年仅八岁,而且还是她一步一叩头上去的。 桃盈的意识渐渐变得模糊起来,就在她即将失去意识的时候,一个宛如嫡仙一般的男子就那么降落在了她的面前抱住了她。 莲清,是唯一自愿留在苍穹山守护世人的上神,他碰巧在看水镜的时候瞧见了她那面色苍白满脸是血的模样,便现身将她抱了去。 望着桃盈血肉模糊的额头,他的心抽痛了一瞬。 莲清大手一挥,就见桃盈那血肉模糊的额头以肉眼可见的样子迅速愈合。 他拾起水中的帕子拧干,一下一下的擦拭着她那满是鲜血的小脸儿,皱着眉头道:“瞧着倒也就七八岁的模样,到底是何执念能令你如此这般?” 莲清给桃盈清洗了身子,换洗了衣物。 对于给桃盈清洗身子这件事情他只是觉着她只是一个孩童,倒也就没什么不可。 莲清拉过桃盈的手,开始探知她的记忆。 原来,她母亲本就体弱多病,再加上生她时万分艰难,因此她硬撑着一口气将她生下,生下她后,她也就咽气了。 在这之后村子中人就都说她不详,说她不该活着,都怪他们,村子里才总是麻烦不断,随着时间的推移,村子里人丑恶的内心渐渐放肆了起来,终于有一天,他们在她的面前把她的父亲活生生的烧死了,家也被燃烧成了废墟。 而桃盈在别处意外听到了苍穹山的传言,为了以表诚意,所以才这样登上了苍穹山。 看到这,莲清收起探知叹了口气惋惜道:“唉…真是苦了这被这人心祸害的孩子,既然你来了这里恰好被我瞧见,想来也是缘分,那我便待你父母好生养育你罢。” 不久后,莲清排除异己并告知三界,他,莲清上神此生唯这一徒,谁若是敢伤她一分一毫,他就算是拼尽了这一条命也要讨回来。 四年后。 桃盈一如往常怀抱着书籍去找莲清:“师父!我又来习字了!” 桃盈推开门,但却丝毫不见师父的身影。 “诶?师父呢?”桃盈纳闷儿道。 桃盈将怀中的书籍放在桌子上便出屋撑着纸伞去莲清时常打坐的林中寻她他。 林间的路向来不太好走,今日又下着雨,路变得又湿又滑。 忽然林间开始起雾,桃盈一边害怕的呼喊着莲清一边加快了脚步。 “啊!”桃盈脚下一滑就跌进了池子里。 桃盈并不识水,任由她怎么扑腾她的头就是冒不出水面,反而头越来越向着池底,她绝望了。 她还没有找到师父怎么能就这么死了呢,况且死的还这般窝囊!她怨啊!怨自己生来就怕水怕的要死,怨自己还未兑现陪伴师父一辈子的诺言就要这么随意的死了。 忽然桃盈只觉着腰间一紧便被人拥在了怀中,桃盈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紧紧的抱住那人。 她仰起头大口大口的呼吸。 “小盈儿?” “师父?!” 一阵惊愕后桃盈才意识到自己正靠在莲清的胸膛,而莲清也正拥着她,身上且只有一件亵裤,脑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样什么也入不了她的耳,脸也极红。 莲清看着桃盈那木然的样子只当她是吓着了,再次将她拥紧,伸手摸着她的头轻声安慰道:“小盈儿不怕,师父在呢,你怎会这般不小心,下雨天还在这林中乱走。”说着,莲清把桃盈抱到了池边上,紧接着大手一挥,二人的衣物皆是焕然一新,浑身也已干透。 天空渐渐晴朗了起来。 莲清问桃盈:“小盈儿怎会来这?” “我是来寻师父教我习字的…” 清莲嘴角含笑的看着她:“傻徒儿。”清莲不一会又好似想到了些什么,抬手将自己头上的簪子拿了下来,亲手为桃盈绾上。 “上次为师忘记了你的生辰,今日便将这灵簪作为补偿赠你,可不能小瞧了这灵簪,它可以吸取灵气以此助你修行。”言罢,轻轻捏了捏桃盈的脸颊。 桃盈望着莲清的脸出神,许久缓缓道:“待我长发及腰,师父娶我可好?”刚说出这句话桃盈就后悔了,这可是有勃人伦的啊,师父该不会生气吧。 “好。” 桃盈没想到师父竟然真的会回应她,闻言心头一阵激动,主动去抱住了莲清后便撒丫子跑走了,就连来时的目的也已经忘的一干二净。 一次上街,她与他在空中御剑飞行时瞧见了一个接亲队伍,底下热闹非凡,那红轿子里还坐着一个貌美如花的新娘子。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哇!好美啊…” “小盈儿穿上这喜服定然比这还要美上许多。”说着,莲清牵起了她的手。 神魔大战前夕。 “胡闹!”苍穹山大殿内一个看上去十分威严的人拍案而起。 站在一旁面容姣好的女子见掌门是真怒了便上前试图给莲清一个台阶下:“是啊师兄!你怎么可以在大战前夕与人成婚,更何况还是你的徒弟!你不是此意的对不对?对不对?快说啊!” “对不起。” “你真是糊涂啊师兄!”言罢,女子拂袖而去。 那一晚,他们结为了真正的夫妻,没有宾客,没有宴席,没有大轿,只有张贴了喜字的窗和红烛还有那喜红的床榻与异常般配的一对新人。 揭开红盖头,那恨不得让人直接揉碎在怀里的人儿就是他的小盈儿了,今天的她,比往常还要美上几分。 什么有勃人伦,什么天理不容,他莲清才不在乎这些!他只要他的小盈儿! 第二日醒来,莲清翻身想拥住身旁的人儿,却发现她不在他身侧,他用水镜找遍了苍穹山都瞧不见她的身影。 忽然,他想起桃盈前些日子一直在看关于封印的书籍,这时他才惊觉不妙。 在他赶去魔界时,恰好瞧见她以自己来封印魔界通往人间的通道。他拼了命的断开那连接着桃盈的夺魂锁,但为时已晚。 桃盈在他的怀中勾唇笑道:“相公。” “相公在…” “我死后…你…的院子…除去你,便只能葬我…一人,纳我一魂,如…如若不然,我便让你永生永世在见不得我。” 莲清明白,她不想让他背负背弃苍生的骂名所以才会以身犯险。 “好,相公…记着了。”他柔声道。 多年后。 “恩人,你收我为徒可好?” “我已立下誓言,此生再不收徒,再不娶妻。” “但恩人也说我是可塑之才啊。” “再收你,她会生气。” “可从未听闻恩人有徒弟或妻室啊。” 莲清不再言语,那女子也自知是在自讨没趣便不甘离去。 低头,有雨点簌簌落地,染成点点暗色。 “我的娘子,走的那一刻还在要挟我。” “我这院子,除去我,只能葬她一人,纳她一魂。” 第八篇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或许这场相遇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 那一年,她因一场车祸而来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 她,候府二小姐。 他,九五至尊。 她初次进宫就闯进了人家内院,而院内正开着桃花,她慢步到树下,阳光投过花树,照应在她身上,令那一抹粉色更显灵气。 如今回想起来,她来到这个年代没有一年也有半载了,不知道母亲现在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想到这,她看这桃花越发入神。 他前脚才步了进来,便看见这一幕,他身后的太监刚要呵斥她,他连忙出手摆了摆,示意不要出声,那太监见状也只得十分恭敬的弯腰退在了一旁。 良久,她轻启朱唇缓缓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淡淡的一句话,就这样像一条小鹿一般撞在了他心上。 不止何时,她才瞧见那站在门口的人。 他一身明黄龙袍,气质不凡,明眼人便也不难看出他就是皇上。 惹到皇上可不好啊,她这样想着,连忙俯身行礼,头却一直低着,瞧也不敢瞧:“候府二小姐相霓裳给皇上请安。” 他点了点头后弯腰将她扶起,十分欣赏道:“不错,相候这几个女儿个个生的多才多艺且貌美如花。” “多谢皇上赞美,可小女子却比不过其她姐妹那般貌美。” 他闻言挑了挑眉:“那你便着实多才多艺了?” 相霓裳十分骄傲的挺了挺胸,理所当然道:“那可不,放眼整个京城王侯将相之女,就数我最为优秀!” 听她这一番言语,他直觉着越发有趣,想不到相候这二女儿竟如此特别,心中对她的喜爱更甚。 她瞧天色也不早了,再在此处待下去她的小心脏都要负荷了,便向皇上道明行了个礼后,快步而去。 而他,在与她相见之后眼中便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一个高高在上的君王,放着自己后宫的嫔妃不宠,非要时常穿着常服到她府中寻她,他在她面前一点君王的样子都没有,到是还与孩童一般胡闹,她真的是对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时间转瞬即逝,又是一年桃花开。 他拉过她的纤纤玉手放在自己胸前,眸中映着她的样子,他一脸认真的望着她的眼眸,十分诚恳道:“霓裳,自从那次见你,我的眼中便再也容不下任何人,我向你许诺,此生绝不负你,娶了你之后,我便将她们都休了,皇后也废了,可好?如若食言,江山尽毁,死无全尸!” 闻言,她十分震惊,都说自古以来君王向来薄情,可他…… 半晌,她嫣然一笑,只道一句:“好。” 迎娶那日她对他说:“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而他则激动的竟道不出一句言语,只得将她牢牢的揽入怀中生怕别人夺了去。 他为她举国上下一片朱红,他为她全城大贺七日,无人敢道一句不是。 为卿铺十里红妆也不过如此了吧,她这样想着。 而自那日成亲后,他除了早朝以外,就连批阅奏折也要在她身边,粘人的比那孩童更甚,甚至还爱撒娇了起来,而她每次只得无奈的哄着他。 这…就是在外人面前极其威严的皇上吗……她心想。 三年后她为他产下一子。 不想她也因此而断送了性命。 或许,她们的故事到这里就该结束了吧……她望着他那泣不成声的模样,含泪而终。 再次醒来,她已经回到了那属于自己的年代,2015年。 身边人说的一切她都已听不进去。 原来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吗? 忽的,她看着电视中的报道捂住嘴泣不成声。 “据报道,近期在江苏南京发现一墓葬,而这座墓的主人则是南朝刘宋大约420年的君主,名为刘烁。” “而墓志铭上还刻有一诗句“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并且墓中还含有一女子的画像,由于时间太过久远,已经鉴别不出什么模样了……” 多年以后,她来到了当时宫殿的所在地,一切都已变了模样,而唯一不变的,就只有那一棵桃树。 她合上双目静静的依在那年迈的桃树下。 “霓裳?” 她闻言猛地睁开双眼。 依旧是那一双柔情的眸子,只是那人却已变了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