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鬼有点怂》 001第一章 远离市井之郊,群山连绵,群山之中,又有鹿鸣山最为秀美,入目皆翠,百鸟争鸣。 大周第一天府学院成溪学院就建在鹿鸣山,拾阶而上,行百里,书院拔天倚地的大门便跃入眼帘,再向东而行,植株穷尽之处,便可看到学舍。 若是往日,书舍之中自是阵阵读书之声,或是交流学术之言,但是今日的书院却是画风突变,大家在一起谈论,嗯……一只鬼。 学子一:“我昨天真的见到鬼了,那是个女鬼,长得面目狰狞,凶神恶煞的,她还踢了我。” 学子二:“胡言乱语,我成溪书院一派浩然正气,魑魅魍魉岂敢在此造次。” 学子三:“说的好,世上有无鬼怪无从知晓,不过,我等正气之人,鬼怪岂能近身。” 学子四:“不不不,你们难道没感觉到,我们学院的食物总是无缘无故消失吗?” 学子五:“照你你这么说,对方倒当是个饿死鬼。” 说到的这,大家都笑了起来,惊恐的气氛少了许多,唯有说碰到鬼的学子一脸忧心,内心惶恐。 他绝对没有感觉错,他真的被踢了。想到这,便想着站起来理论。 “都围在一起做什么?不用学习的吗?”门外传来夫子的呵斥声。 “夫子。”刚刚还闲聊的学子一脸羞愧,俯身施礼。 “哼,科举在即,不知刻苦研读四书五经,却在此处学习无知蠢笨之人,习长舌之言。竖子不可教,都给我去外面面壁思过。” 这下,刚刚还一脸“浩然正气”的学子都只能满脸晦气了。 而容裳这只传说中“面目狰狞,凶神恶煞的饿死鬼”则非常不巧的目睹了全过程。 “嗯嗯,夫子说的真是对极了。而且这处置方式,当真是,令人愉悦啊!”容裳看着这群灰头土脸的学子,刚刚被难听言论堆积的郁气顿时消了大半。 心情舒畅了的容裳算了算时辰,到了用膳的时间,还是去厨房看看吧! 不过她好像有点乐极生悲了,走的有点快,踩到了地上的小石子,并成功的被滑倒,与大地母亲来了个亲密接触。 她这一摔,动静之大,成功的引起了被罚学生的注意。 学生们惊悚的看着刚刚发出巨大声响却空无一人,只有一颗小石子的地面,一个个吓得呆住。 学子一:“刚刚……刚刚你们有听到什么声响吗?” 努力咽了一口唾沫的学子二:“这是真的,不是错觉。” 学子三:“我就说吧,我是真的被鬼给踢了。我们怎么办?” 学子四:“不要慌,不要慌,现在是正午,那鬼不敢怎么样的。” 容裳撇了一眼学子四紧紧拉着学子三衣角的手和瑟瑟发抖的身子,一脸嫌弃。 她考虑着要不要打他一下,让他知道,她这个女鬼不怕光。 但是容裳最后还是忍住了,还是别惹事的好,引起他们的注意对她来说没什么好处,然后丢下瑟瑟发抖的几人转身离开。 但她似乎还不知道,她刚刚已经将自己暴露了,并且成功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在她转身离开之后,学院真的有鬼这件事被传的人尽皆知,一时之间,学院流言四起,人心惶惶。 不论外面传的是多么厉害,他们口中的鬼正在地方偏僻而没有学子居住的学生宿舍中吃着刚刚从厨房偷来的食物,全然没有危机意识。 学院最近好像改善伙食了,一盘生炒有机花菜,一碟花生米,一盅茶树菇炖老鸡,还有她最喜欢的糖醋里脊。 说到糖醋里脊,她有些想家了。 以前母亲在她不开心的时候总是会给她做糖醋里脊,酸酸甜甜的味道能冲淡她所有的不开心,可是现在…… 她来到这里已经有两个月了,如果有后悔药的话,她一定会说得大道者得永生,抄小道什么的,风险太大了。 事情回到两个月前,容裳的好友子书至简及笄,她从蓉城前往京城子书府庆贺,为了尽早赶往子书府,她脱离队伍,带一小队人马从山间小道而行。 可是这条小道山匪众多,容裳仗着艺高人胆大,对比不屑一顾,但事实给了她一个惨痛的教训。 她被一群山匪围攻,为暗箭所伤,醒来便在这成溪学院。 在她成功的由人升级为鬼之后,天知道她是怎么从每天都是“之乎者也”的人中,在我看的见你,你却看不见我的情况下,明白了自己如今的处境。 此地为大周国第一天府学院成溪学院,大周国的大部分贵族子弟都在此学习。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里居然是封闭式管理! 为了让学生专心学习,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终成其大器,每个人都要在这里呆上半年才可以回家。 对此,她只想说,能不能考虑一下她这只鬼的感受? 他们不出去,她不认识路,这学院又建在山上,万一她走丢了,又没有人来找她,那她岂不是要困死……额,她已经死了。 但是,一个人在外面太没有安全感了,于是她只能在学院找了一间偏僻的,没有人居住的房间住。 说来惭愧,身为一只鬼,她还是改不了每日三餐的习惯。 不过说来也是奇怪,身为一个鬼,除了别人看不到,听不到她的声音之外,她似乎和常人没有什么区别,这也直接导致了她极其容易暴露。 昨天晚上她就是在打洗澡水的时候撞到了一个学子,为了不让他看到空中“飘着”桶的惊悚情况,她厚颜无耻的在“被逼无奈”的情况下在他转身之前踹了他一脚,给自己时间逃跑了。 只是,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产生了幻觉,说自己看到了凶神恶煞的女鬼。世界上有长的这么美貌的女鬼吗? 而且,他能看到她吗? 不过,她今天好像又做错了事情,也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想今天的事情,她可不想被人捉啊! 算了算了,反正他们也看不到自己,暂时奈何不了她,这么一想,容裳平静了不少。 不过,她还是要想办法离开这里,找到至简,弄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 俗话说得好“夏日炎炎正好眠。”想着想着,容裳成功的睡了过去。 而睡过去的她当然也不知道,她这只鬼已经名扬学院了。 学院有鬼这件事情被传的沸沸扬扬,不仅学院,就连学院外面都传的有声有色。 因为当时的学子中有一个回去以后就高烧不退,无奈之下学院只好送其归家修养。 同时学院有鬼的事也走路了风声,传的到处都是,成为百姓饭后的闲谈。对于这只鬼还有不同的版本,容裳总结如下: 情史版之死也不能离开你:学院以前有个学子,和一个貌美女子相爱,奈何女子身份卑微,被男子家人反对并暗中杀害,女子虽死,但不忍离开心爱之人,于是魂魄便来到这里,陪伴着爱人。 江湖版之我不甘心:这只鬼是一个武林高手,同另一高手相约于此决斗,战败而死,但死后的他并不甘心,于是在此勤练武艺,等待着与对方的另一次对决。 仇恨版之你们都得死:这只鬼是个厉鬼,她生前深受欺辱,于是死后怨气深重,不得轮回,此鬼面目狰狞,凶神恶煞,所到之处,流血千里,辗转之间才来到学院。 …… 对于大家传播和编造故事的本领容裳表示深深的佩服,同时也有些担心。 一是担心那个高烧的学子,不知道现在如何了,她不想因己伤人,二是担心事情闹大了,她就不安全了,万一被哪个道士收了,她可没地方哭。 就这样,容裳忐忑的等待着风波的过去,但事与愿违,事情没有平息,反而像滚火球一样越滚越大。 002第二章 临近科考,可是第一学院发生这样的事,朝廷自然有人关注到了这件事。 于是一纸奏折呈到了御前,洋洋洒洒几千字,总结下来,其实就是,要科考了,可是人心浮动,第一学院这事皇上您得派人去管管啊! 大殿之上,皇帝看着一群争论的大臣,感觉自己脑子有些疼。 大臣一:“此事事关重大,不可不重视。” 大臣二:“呵,事关重大?什么时候我大周国鬼神之事也要专门派臣子管了,简直荒谬。” 大臣三:“史大人此言差矣,虽为鬼神之事,但事关科举之学子,不可以不重视!” 大臣四:“重视?派谁去?你吗?怎么,大人什么时候还学了捉鬼的技能,不如辞了这官,专门降妖除魔,为民除害吧。” …… “都给朕住口。”皇帝听了大臣将近半个时辰的争吵,也没见他们提出什么有价值的建议,反而像长舌妇一样吵了起来,实在忍不住,喝止了他们。 不过这事不处理也不行。 “成溪学院鬼怪之事被大臣呈到了朕的面前,如今人心惶惶,又事关学子,不论如何,也要表明朝廷对学子的重视,还是要派遣人去查看的,不知众卿家有何推荐之人?”皇帝不理聒噪的大臣,只是提出自己的问题。 下面又是一片讨论之声,却没有人愿意承担这件事。 呵,这件事处理好了,得不到什么好处;处理不好,更是不必说,一定会惹皇上不满。 而且,身为大臣,去管鬼神之事,传出去别人要怎么想? “怎么,没有人能处理这件事吗?”皇帝气极反笑,这群老油条,平时有好事就扑上来,没好处的事情就推推脱脱。 “陛下,臣推荐国师大人,国师大人能力卓绝,且涉略广泛,想来可以处理好这件事情。”吏部尚书将事情推给了国师。 “国师?”皇帝听到虽好久没有上朝,却依旧是大臣议论中心的风云人物。 “无咎他……国师他还在闭关,不便处理此事。爱卿还有什么人推荐?”皇帝推脱道。 君无咎明面上是在闭关,实则是前往历川了,并且私心里皇上不想让君无咎卷到这件事情中来。 “陛下,国师他是最为合适的人选啊!”吏部尚书今日不知为何,好像无比的执着。 “容朕再想想,众位爱卿若有人选,再奏于朕,退朝。”皇帝宣布完退朝,有些忧心的退了出去。 御花园楼阁林立,曲水回环,本是清幽之境,但在这里的人心却无法平静。 “陛下是在忧心成溪学院之事吗?”太监总管段清英见自己看着长大的皇帝忧心的样子,又联系早朝之事,便猜测皇帝是担心这件事。 “清英,成溪学院之事固然令朕烦恼,但朕烦恼的事又岂是一件。”皇帝语气中带着无奈和哀伤,听来让人心疼。 历川凶险,让无咎前去实属无奈,无咎是他信任之人,也是可以胜任之人,当他说愿意前往的时候,皇帝才会答应。 但想到君无咎要面临的危险,皇帝不知道自己之前的决定是不是正确的。 成为帝王,拥有权力的同时也失去着着许多,带了着许多的苦恼和无奈。 “你们都下去吧,让朕自己待会。”皇帝喝退了左右。 “师傅……”一个眉目清秀的小太监慌慌张张的跑来,喘着粗气。 “急什么,也不怕冲撞了皇上和贵人们。”看着自己的小徒弟如此不稳重,段清英呵斥道。 “师傅,国师大人出关了,在御花园外求见。”小太监一脸喜色,跟着师傅久了,他自然知道皇上盼着国师大人出关,才会跑的这么匆忙。 “太好了,我去给皇上通报,皇上一定高兴。”段清英满脸喜色走向亭子。 夜晚,学院一片寂静,灯火皆熄,唯有朦胧的月色使得世界有了一丝亮色,打在竹叶上,在地上留下斑驳痕迹。 空气中弥漫着湿气,风吹来,让人感到凉凉的,容裳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加快了步伐,向着藏书阁掠去。 如果此时有人的话,会看到藏书阁的们自己打开又合上。 容裳拿出并点燃身上准备好的火折子,凑近书架,一本本的查找。 “在哪里呢?”找了将近一个时辰,容裳也没有找到要找的地图,不禁有些着急。 没错,她在找学院下山的地图,可是这里的书太多了,即使分了类,不熟悉的她也很难在数万本的书籍中找到想要的图纸。 “该不会这里没有吧?”容裳产生了怀疑。 “可是如果这里没有的话,我该往哪里去找呢?”容裳有些着急。 她不能再在书院待下去了,依照现在的形势,很快就会有人来捉她这只小鬼,。 虽说有些道士是骗子,但总会有有真才实学的人,若是被收掉,她可连哭的地方都没有。 今天一定要找到,然后离开这里,想到这里,容裳又继续找了起来。 “有人来了?”容裳听到很轻的脚步声,一听便是习武之人。 容裳吹灭手中的蜡烛,习惯性的藏在一个隐秘性的地方,可是突然想到对方看不到自己,也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容裳不自然的咳嗽一声,大大方方的走出去,她到要看看,这么晚了谁这么无聊来藏书阁。 容裳看到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衬着朦胧的月色,容裳看到一身材修长的人向着自己的方向走来。 虽看不清对方的具体面容,但看其五官和脸部轮廓,当是俊俏之人。 随着他的走近,容裳终于看清了他的容貌。 男子皮肤光洁细腻,但不白皙,是健康的小麦色,两道浓眉配上一双粲然的眼睛,再加上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脸部轮廓,给人一种阳光,张扬着幸福的感觉。 “刚刚还有光啊!怎么现在没有了?难道是那小鬼在这里?若是这样,那倒是有意思了,我还没有见过鬼呢!若是有缘,能看一看也是好的。”男子似是对她很有兴趣,不,是对鬼很有兴趣。 “小鬼,你在吗?” 容裳看着面前这个兴趣高涨的少年,真的想对他说:“少年,你的兴趣爱好真是独特。” 可惜,他听不到她的声音,而且,她还要等他离开,然后找到地图,快些离开学院呢,才没有功夫陪他玩。 于是容裳找了个凳子坐下,看着这人到处找她这只鬼。 但是容裳似乎低估了他的耐性,这都过去一个时辰了,这家伙还没有打消找到她的念头。 他怎么就这么“与众不同”呢?别人对鬼都避之不及,他倒好,非要见鬼。 “小鬼,你还在吧?小爷我今天还就不离开了,一定要见到你。”男子说着,抽出身边的一张凳子,也坐了下来,似乎真的要等她妥协。 容裳此刻内心真的很想打人,这个家伙,都不知道她在不在,就这么干,还真的是,无聊死了。 最重要的是,她还要找地图啊,而且,就算不找地图,她也没有办法在不打开门的情况下离开。 “为什么我没有鬼穿墙的本事啊!”容裳咬牙切齿的想,现在她只能和他耗下去了。 003第三章 晨光熹微,容裳是被开门声吵醒的。 “该死的,我居然睡过去了!”容裳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昨天坏了她事的小子。 然后就看到这小子趴在桌子上睡的正香,就连刚刚的开门声都没有吵醒他。 开门的学子好像也看到了睡着的人,向这边又来。 容裳趁他走来要叫这小子的时候,一脚踢在睡的正香的那个家伙身上,以报昨日之仇。 “小鬼。”睡着的人被踢痛,猛地惊起。 “这人就这么想见到鬼啊!”容裳有些无奈的想,脸上的表情也将她的想法表露无遗。 “亦舒学长。”学子看清面前的人以后赶紧恭敬地行礼。 “唉?不是小鬼啊!”语气中是满满的失望。 “什么?”学子一脸茫然。 “哦,没什么。”南亦舒摆了摆手,然后就要离开,可腿一动,疼痛感就传了过来。 “好痛啊!你刚刚踢了我?”南亦舒有些惊奇的看着面前的学子,这学院居然还有人敢踢他。 “这,学长,学生刚刚来的时候见到学长在休息,想来提醒学长回去,可还没有行动,学长就……就……”学子似乎一时找不到词形容刚刚南亦舒的行为,有些说不下去。 “真的?”南亦舒显然不信,任谁都不相信啊!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不是他踢的,难不成是鬼啊?等等!鬼? “学生不敢欺骗学长。”学子有些惶恐,虽然传闻中南亦舒脾气很好,但他身份尊贵非常,若是真的认定是他冒犯了他,那就糟糕了。 “行了行了,你先离开吧。”南亦舒心情似乎很愉悦,没有要怪罪他的意思。 学子赶忙退了出去,而容裳也趁机一同出去了。,自然就没有看到南亦舒又兴致勃勃地找她。 “唉,怎么办啊?没有找到地图,我要怎么走,难道要自己找路吗?”容裳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着水中的无忧无虑不知烦恼为何物的金鱼们,喃喃自语。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还是出去找找路吧。”说干就干,容裳从厨房找来一些米粒放在身上,然后一个人出了院门寻找下山的路,边走边做记号。 容裳看着自己手中所剩无几的米粒,欲哭无泪。 “找不到正确的路啊。这学院也真是的,干嘛不修一条路呢?也不怕他们的学子迷路。”容裳气愤的想。 但是想归想,又不得不沿着自己做的记号回去。 容裳走到院门却发现学院好像与往常有些不同。 平常这个时辰学子们都在学舍学习,今日是怎么回事?怎么都恭恭敬敬的站在院门口,好像要迎接什么人似的? 容裳默默的走到学子之间,听他们的对话。 学子一:“国师大人真的要来吗?他这般不理世俗的人会来管我们学院的事情?” 学子二:“你没看到我们今日都结课,夫子和院长都来此地迎接吗?八成是真的。” 学子三:“国师大人学识渊博,神通广大,若是他来,我们学院的事情一定能解决。” 学子四:“别想了,国师大人日理万机,才没有空管我们,就算有人来也会是别人。” 学子五:“不一定啊,国师大人忧国忧民,我们学院之事有深受重视,说不定真会是他。” 容裳听着学子们的对话,不由得嗤笑一声!呵!这群天真的学子。 什么忧国忧民?听她父亲说,我们这个国师大人可不是什么忧国忧民的主。 他是学识渊博,神秘莫测,但他的本事都用在了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上。若他感兴趣,便是小事也能关心,但若是不敢兴趣,不论什么家国大义,道德绑架都没用。 不过他真的要来吗?她倒是有些好奇,这个让她父亲也认为神秘莫测,学识渊博的人是什么样的,有机会能见一下也是好的。 然后她也不急着回去了,和这些人一起等要来的人。 容裳和学子们一起等了好半天也没有见到人来,她感觉自己的脸上和背部都要被太阳晒出密汗来了。 前面传来一阵骚动,然后是学子和夫子们齐齐躬身问礼 “恭迎国师大人。” 这样一来,容裳在一群弓腰的当中就变得尤为显眼了,当然,前提是有人可以看到她的话。 “真的是国师来了?”容裳有些诧异,他居然对这事有兴趣? 当容裳正要靠近去瞧一瞧这个国师长什么样子的时候,却又一个让她很无语的人从学院中跑了出来。 这个一点也不顾忌礼法的人就是南亦舒。 “这个小子。”容裳看着这个从学院中开心跑出来的人,不由得笑出了声。 不过也因为这一笑,没有注意到他跑的方向正好是向着自己的,被他给撞了一下。 幸好容裳躲得及时,撞的不是很厉害,而他的关注点又不在这方面,不然以他对她的好奇,说不定她还真的就要要暴露。 “无咎,无咎,你真的来了?”南亦舒很明显和国师很熟,跑到国师的马车前掀开了马车的帘子,而国师的亲卫也没有拦着。 不过其他学子却把头低的更低了,没有一个人去探究这件事,或者说没有人敢探究这件事。 “看来这个小子身份不简单啊!学子对他恭恭敬敬的,又和国师很熟,也不知道是什么身份。”容裳想着,然后走近马车,想要看马车中的人的模样。 不过被南亦舒挡着,她还真不能看到,只能退远一点,等着轿子中的人出来。 “你还是这么的不知礼仪,看来是要告诉你皇兄,让你在这里多学些时日了。”没有看到人,但容裳听到马车中人的声音。 低沉而不沙哑,像一粒粒珠子掉落在心上,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容裳有些出神,直到南亦舒的话音想起才换回她的心神。 “才不要呢?无咎你也不见得多么遵守礼仪,凭什么去皇兄那里告我的状。”虽是反驳的话,却没有多大的底气。 “呵,南亦舒,一段时日不见,倒是伶俐了不少。”轻轻的话语从马车中飘了出来。 “皇兄?南?”看来是个皇室中人,容裳想到。 但还没有深想,便见马车中的人走了出来,不觉有些恍惚。 004第四章 男子一身玄色衣裳,身材修长,脸部轮廓分明却不僵硬,凤眼薄唇,皮肤在阳光的照射下似有淡淡的光芒抛出,黑发垂至腰部,在风的吹拂下攀附在他身上,无端端的让人艳羡。 如果说南亦舒给人的感觉是冬日阳光,那这位国师大人便是雪山幽莲,高贵又不可攀。 容裳却偏偏要作那可攀之人,仗着对方看不到自己,一步步向着他靠近。 当她与君无咎只有一步之遥之时,她发现,对方是真的高啊,她本身就有七尺高,可她才到他的肩膀。 为了更好的看对方,容裳踮起脚尖,靠近看,这样看,对方就更加完美了。 皮肤细腻白皙,薄唇微抿,鼻梁高挺,眼睛……眼睛,他的眼睛里有自己的身影,他能看到她。 容裳发现之后,瞳孔微缩,转身便要逃离。 可君无咎岂会给她这个机会。 君无咎其实在马车中便听到了女子的声音,还以为是学院夫子的女眷好奇来看。 但当他从马车中出来,看到她一步步走来时,便知道,他的猜测是错的。 她是那个传言中的鬼,原来世间真的有鬼魂的存在。 不过君无咎看着面前一脸探究,面庞就要贴到他脸上的女子,靡颜腻理,杏眼桃腮,明眸流转。 女鬼倒是女鬼,不过凶神恶煞,残暴凶残,面目狰狞就算了。 得出结论的同时却见打量他的小女鬼面色突变,转身就要逃,看来是知道他能看到她了,没想到还是个小机灵鬼啊。 不过他可不能让她逃跑了,于是运起内力追了上去,拉住女子。 正在逃的容裳感觉身后有人扯住了自己的手臂,将自己向后拉,一个没控制住,便跌入了一个宽厚的怀抱。 容裳心惊诧异的抬头,便看到君无咎帅气的脸一脸错愕的望着自己,很明显,对方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况。 君无咎确实是懵的,从母亲去世之后,再没有人如她这般靠近过自己。 可能是为鬼的原因,她的身上没有什么温度,但女子柔软的身子靠在自己的身上,鼻翼传来她身上的冷香,君无咎一时有些无措。 “无咎,你怎么了?”耳边传来南亦舒的声音,呆愣的两人才回过神来。 容裳快速的起身,尴尬的拍了拍身上没有一丝尘土的衣服,艰难的开口:“我……是你扯我,我才扑到你怀里的,没想着占你的便宜。” “占我的便宜?”听到容裳的话,一向不爱笑的君无咎也不由得笑了。 容裳呆呆的看着笑着的君无咎,随后脸色爆红,她想到了刚刚自己看君无咎,两人的脸离得那么近,可不就是占了他的便宜。 “我哪有占你的便宜”南亦舒以为君无咎在和自己说话,反驳道。 “没有说你。”君无咎凉凉的看一眼南亦舒。 “你是来处理小鬼的事的吧,我们快去找吧。”南亦舒被他看的有些不适,开口想要转移话题。 “找?”君无咎看着不远处脸色微红的娇俏女子。 “不用找了。”说完,朝容裳走去。 “不找了?为什么?”南亦舒诧异的看着君无咎,他不是为这事来的吗? “我已经找到她了。”君无咎向着容裳走去。 容裳看着君无咎一步步走来,以为对方要收了她,迅速的后退一大步,蹲在地上,双手抱头,“我没害人,我不凶,你别收我。” 看着蹲在地上怯怯看着自己的女子,君无咎感觉有些好笑,内心却软了一些,说道:“我不收你,但你不能留在这了。” “你真的不收我?”容裳有些不信。 “不收。”她倒是个有趣的女鬼,他似乎有些不想伤害这个女鬼了,改变了来这之前的打算。 “那我不能呆在这,能呆在哪啊?”听到对方不收自己,容裳胆子大了起来,恢复了平常明媚模样。 “同我离开,我给你安排地方。”君无咎现在不想伤害这个小女鬼,不过他不想伤害那便不伤吧,反正他随性惯了。 可她不能继续待在学院了。 君无咎想了想,便带她离开吧,给她安排住所,正好顺便满足一下他的好奇心,也成全他多年来难得的善心。 “无咎,你……你在做什么?和谁说话啊?”南亦舒看着君无咎自己一个人自话,奇怪的问。 又想到之前他说他已经找到那个鬼了,惊诧的说:“不会是那个鬼吧。” 再想到刚刚自己好像撞了什么人,可空气中明明什么都没有,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想法,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啊! 其他的人也一脸期待的看着他,害怕?不会,有国师大人在,那鬼做不了什么的。 “嗯,不过我要带她走了。”君无咎说完就再次看向容裳。 “好,我和你走。”容裳想好了,反正她也是要离开的,和君无咎走,她不仅可以有机会离开,说不定还有机会找到家人。 而且,这个人不伤她,必要的时候说不定还能保护她,和他在一起她反而更安全。 “那便走吧。”说完,看一眼还没回过神的南亦舒,转身便要离开。 “恭送国师大人。”夫子同学子见君无咎转身,恭敬地俯身相送。 “无咎,你把我也带走吧,我不想呆在这里。”南亦舒见君无咎要走,着急道。 这可是他离开学院的机会,一定要抓住啊。 “等时候到了,你皇兄自会接你回去。”君无咎驳回南亦舒的请求,俯身进入马车。 “你还不上来。”然后对还在轿外发愣的容裳说。 “来了。”听到他的话,容裳也俯身上了马车。 “世子,国师大人将那鬼收服了吗?”一学子担忧的问。 其他学子也紧张地看过来,这是他们目前最关心的事情了。 “无咎把那鬼带走了。”南亦舒郁闷的说,然后推开围着他的学子,气愤的离开。 带走了小鬼,为什么也将他带出去,他要在学院待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想到这,南亦舒觉得脑子都要炸了。 005第五章 容裳坐在马车上,感觉有点不自在,和君无咎在一个空间里,她会不自觉的紧张,不自觉的在意,至于紧张在意什么,她也说不清楚。 大概是因为他太恐怖,又是她现在需要倚仗之人,她要给他一个好的印象吧。 “你要带我去国师府吗?还是安排我去别的什么地方?”为了打破沉静,容裳主动找闭目养神的君无咎说话。 君无咎看似在闭目养神,其实一直在思考今天他的不正常行为,他似乎对这个小女鬼太过在意了。 不过,她倒是个特殊的鬼,白天也可以自由行动,而且,身为鬼,当喜阴惧阳的,可学院阳气这么重,她却没有一点不适,这太不正常了。 她的特殊让他起了浓重的好奇心,对她在意一些也没什么。 “我会将你安置在国师府,国师府机关重重,你没事不要乱跑。”君无咎睁开双眼,看着容裳。 容裳被他看的更加不自在了,掀开车帘假装看外面的风景,但也没有忘记回答他:“我知道了。” “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君无咎问道,语气淡淡的,容裳猜测不到他问这个的原因。 “我……是被人杀死的。”语气有些忧伤。 君无咎先是有些惊讶,却很快平静下来,示意容裳继续说。 “两个多月前,我从蓉城来京城参加好友的及笄礼,为了快点见到她,我带着一小波人走了一个山道,那山道土匪众多,结果被人暗算,然后我就死了。”容裳说着,自己都觉的自己死的冤枉,死的没有价值。 “哦?那你为什么会在成溪学院?” “我也不知道啊,我醒来便在学院里了。”对比,容裳也是无比困惑。 见他脸色平淡,但眸子深沉,怕他怀疑自己,又补充道:“我真的没有害人。外面那些传闻都不是真的。” “是吗?为了证明你说的是对的,今后你就老老实实的在国师府呆着吧,若你表现不好,我可不会轻饶你。” 容裳听他这般无情的说,便感到不服气,凭什么这么对她?难道就因为她是鬼吗?她也是有鬼权的好嘛! 于是反驳道:“凭什么?我又没有害人。更何况什么叫我表现不好,就不轻饶。” “因为你的生存权现在在我手里。”君无咎嗤笑一声,向容裳陈述这一事实,见她一脸气愤,又补充道:“若你表现好,我替你报仇可好?” “报仇?”什么报仇?这人在想什么? “是啊,报仇,难道那些人杀了你,你不想要他们付出代价吗?”君无咎的语气似乎比刚才更凉了些,原本清冷的脸庞多了几分冷厉,仿佛那些人命在他眼中,什么都不是。 “说的也对。”容裳虽然不杀生,但听了感觉好有道理,她死了,他们却在别处逍遥,哪有这么好的事。 “好啊,我会乖乖呆在国师府的,不过你能不能先帮我找到我的家人,我想见他们,我死了,他们一定很伤心。”报仇对容裳来说是次要的,找到家人的消息更重要。 她现在这样,家人一定难过死了,尤其是送她来京的二哥,肯定处于愧疚之中。 “家人?”这小女鬼死都死了,还想着见自己的家人?见了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人鬼殊途了。 “是啊是啊!我父亲是镇远将军,母亲和父亲现在应当都在将军府,不好联系,不过我二哥这次护送我来现在应当在京城,你能不能先帮我找到我二哥啊?”容裳以为他同意帮她了,不自觉的靠近君无咎,扯着他的衣服,抬头看向他,言笑晏晏,倒有点对自己的父母哥哥撒娇一样的感觉。 君无咎看着自己面前和柔温顺,眉眼弯弯的女子。心想她一定是一个在父母兄长呵护之下长大的吧,不然不会是如此这般天真美好模样,当真是,让人嫉妒啊。 容裳久久没有得到回复,又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逾举,尴尬的收回手,撤了回去。 “好。” “什么?”本以为君无咎不会回复她了,却听到他说了句好,容裳还以为自己幻听了,想要确认一下。 “我说,好,我派人帮你去找你的哥哥。”看容裳一脸不信,君无咎很有耐心的又说了一遍。 “谢谢你,君无咎,你真的太好了。”如果不是男女有别,容裳真想冲过去抱他一下,表达自己的激动之情。 看着一脸兴奋的容裳,君无咎忽然感觉自己好像不是捉了一只鬼,而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小麻烦鬼,不过感觉还不错。 身边养了这么一个小鬼,应当会多几分乐趣吧。 而且这只小女鬼现在只有他能看到,今后也恐怕会无处可去,自己收留她陪着自己也不错,这个念头一起,就再也无法熄下去了。 “我帮你找你的家人,你是不是应当报答我?”君无咎那么想,也那么做了,他要把她留在国师府,留在他身边。 “当然了!”还处在兴奋感激中的容裳想也没想就应下了君无咎的话,而且做人要知恩图报嘛。 “那在见了你的家人后,你就留在国师府报答我吧。反正也无人可以看到你,你也无处可去。”听到容裳的回答,君无咎“很好心”的给她一个报恩的机会和容身之所。 然后闭上眼睛,一副不愿多说的模样,留下容裳一个人目瞪口呆的消化刚刚的消息。 容裳想要拒绝,她找到家人是想要和他们团聚啊,即使他们不一定能感知到她的存在,她也是愿意的。但留在国师府陪报答他是什么鬼? 可她又不敢拒绝,万一他不帮她找她哥哥怎么办,得不偿失的事情她可不会办,还是先忍吧。 而闭上眼睛的君无咎内心却并不平静,他答应了容裳,自然会帮她找到家人,毕竟,现在她也是他的鬼了,。 不过,他还有一件事情要做,那就是找到这个小女鬼的尸身,他既然决定让她成为国师府的人,那么,她的尸身他一定要找到,不能流落在外。 而且,那群害了她的山贼也不能放过,既然想要把她纳入羽翼之下,便不能让别人白白欺负了。 容裳自是不知道君无咎的想法,她正在想如何说服君无咎放弃之前的想法,可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什么,便暂时放弃了挣扎。 收回心神的容裳无事可干,便欣赏起君无咎的容颜来。 这人长的是真的好看,比她以往见过的所有人都好看,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被他的容颜迷惑。 “你还要看多久?”君无咎突然睁开了眼睛,一双精致的凤眼看向看着他的小女鬼。 听到他的声音,容裳赶忙移开双眼,怎么又被他的容貌迷惑了!移开眼的她自然没有看到君无咎微抿的唇角。 006第六章 国师府 马车缓缓的停在了国师府门外,车外传来君无咎的护卫天枢的声音:“主子,国师府到了。” 容裳同君无咎一同下马车,入目便是国师府的大门,门的建筑彰显着庄重简约之风,门前的石狮子也是威严无比。 也不知道门内是什么样的建筑风格,容裳对于国师府好奇的紧。 除了成溪学院,她对京城印象是在六岁之前,还在京城之时的,不过那时她还年少,再加上离京时日过长,已经模糊了,这国师府算是她再次来到京城见到的第一个私人府邸。 “天枢,派人把成均院旁边的摇金阁收拾出来。”君无咎向天枢吩咐道。 “是,属下现在就去。”虽然诧异主子居然让收拾主殿旁边一向空置的摇金阁,但天枢不敢出言询问,领命而去。 “你随我来。”叫上还在观看门前石狮子的容裳,君无咎提脚便进了国师府。 容裳一路跟着君无咎向内走,一面观赏沿路的风景。 这国师府当真是单调啊,除了房屋,见到最多的,便是树了,这一路走来都没怎么见到花花草草,虽然说这里建筑厚重大气,环境简约清幽,但在容裳看来,总是少了些生活乐趣,不知道的还以为府邸的主子是要修道成仙呢。 不知不觉中就走到了书房,容裳进去之后发现书房真的很大,放眼望去,除了一套办公桌椅,还有一套大概是用来待客的桌椅,便是一排排的书,分门别类的占据了书房。 不过在容裳看来,这书房也是一如往常的单调啊! “从今天开始,你就住在我主院旁边的摇金阁,我会吩咐人去寻你兄长的下落,不过,你也做好准备,这两天随我出去一趟。”君无咎单方面的通知容裳。 “出去?去哪里啊?”消息有点多,容裳很成功的遗漏掉了她住的地方的位置,只关心了寻找兄长和出去这两条信息。 前者是他们说好的,不过后者容裳就不太明白了,是要去哪里啊? “你被人杀害,不是说了要帮你报仇的吗?”君无咎本来想派人去将那群山贼剿灭的,但想了想,又觉得自己亲手报仇似乎更解气一些。 “啊?”容裳没有想到他说的是这件事情。 “你准备一下,我们后天便出发。”不给容裳考虑的机会,君无咎想着反正闲来无事,便去替她报了仇,顺便还能找到她的尸体。 君无咎要处理事情,于是容裳便自己一人出来熟悉国师府的环境,容裳想着逛逛国师府,欣赏一下美丽风光。 可是,显然是她想多了,忘记了刚刚来时的感受,这国师府好像走到哪里风景都是相似的,只有郁郁葱葱的树。 容裳百无聊赖的看着一样的风景,失去了逛下去的兴趣。 于是便想要原路返回书房找君无咎带她去摇金殿,毕竟她是一只鬼,除了君无咎,好像没有人能给她带路了。 可是容裳走着走着发现了一些不对劲,她感觉自己按照路程时辰应当到书房了,可现在的她还在这风景一样的地方。 她该不会误入了什么阵法了吧?似乎也只有这一个可能能够解释她现在面对的情况了。 “怎么办,我不懂阵法啊!”容裳现在陷入了十分尴尬的境地。 “这阵法应当只是困住人,而不会伤人的吧?”容裳十分担忧的想。 日渐西沉,容裳等待着君无咎能够想到自己,然后来找她,不然,她只怕要一直待在这里了。 等待中的她不知道危险正在到来。 太阳终于彻底的落了下去,月亮成了天空中的主角,众星捧月,而阵法也悄悄发生着改变,由白日只是困住人的阵法变成了杀阵。 容裳衣着单薄,现在的夜晚温度低,没过多久,容裳便觉得冷了。 她想她还是再找找出路吧,坐以待毙不是办法,于是又站起身向一个方向走。 可是,站起身的她还没走几步便听到箭矢飞来的声音,容裳侧身躲闪,抽出身上的鞭子,打落射向她箭,该死的,这阵法不仅伤人,还伤鬼啊。 容裳很快便被消耗尽了气力,再加上箭矢太快,容裳一时没能躲过,被箭矢擦伤了好几处,最严重的是,她被箭射中了? 幸好的是,她坚持到了流箭停下的时候,在箭流停下来时,容裳也终于坚持不住,倒了下去。 她感觉自己有些神魂不稳,自己不会要魂飞魄散了吧。 容裳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生前被暗箭所伤之时生命一点点流失,直到她死去,再变成一只鬼醒来,那种感觉太恐怖了。 而如今她又一次要面临这种境况,只不过上一次是死去,这次却是魂飞魄散。 “君无咎,你现在在哪里啊,你再不来找我,我只怕就真的要消失在这天地之间了。”容裳现在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君无咎身上了,希望他不要让她失望。 容裳感觉自己的意识在一点点的模糊,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君无咎,期盼着他能来救她,现在也只有他能救她了。 而此刻的君无咎没有辜负她的期望,正在找她。 君无咎懊恼的想,他怎么就允许她一个人出去了,国师府机关重重,阵法众多,白天还好,到了晚上,就危险了。 这小女鬼现在也不知道哪里,有没有危险? 而且别的人看不到她,没有办法派人寻她,君无咎只能一个人寻,这就加大了找到她的难度。 君无咎心中暗想,只能希望这小女鬼运气好一些了。 突然,他感受到国师府左面方位的阵法有异动,看来她是在那个地方,不过,阵法变动,便说明了她触发了阵法,只怕她现在危险了。 君无咎想到这里,便运起轻功向左面而去,希望她能坚持到他赶过去。 此刻的容裳内心是绝望的,她又一次感受到了生命的流失。 身上的疼痛让她知道她又一次面对着死亡,这一次只怕更严重,是魂飞魄散。 若是知道要再一次经历这些,她宁可直接不再醒来,但又不甘心不再醒来,就那样失去看到这个世界的机会,放弃再次见到家人的可能。 “君无咎。”容裳喃喃,在将要是去意识之时,她眼前闪过君无咎的脸,是她的错觉吗? 可是她却听到了对方喊她的声音,看来真的是他来了,想来他应当是能救她的。 “君无咎。”模糊中容裳还想要交代君无咎一些什么,却是再也坚持不下去的昏了过去。 007第七章 摇金阁 内殿之中烛光摇曳,进入其中,可以看到用上好的黄花梨木制作而成的桌椅衣柜,上面雕刻着精致细腻的花纹。 书桌上放着全新成套的笔墨纸砚,桌角还放了一支桃花,风吹来,散发着清香。 窗边梳妆台上放着菱花铜镜、梳篦、妆粉,首饰盒等女子的梳妆用品,占满了妆台,然后是一张大床,被凌云纱遮挡,看不清其中的情形。 容裳此刻便在这张床上,睁开了眼睛,刚刚醒来的她有些恍惚,想起自己是在阵法中受了伤,然后好像是被君无咎救了回来。 “君无咎。”他人呢?救了自己然后离开了吗? 容裳想要从床上直起身,但不知是受伤太严重还是睡了太久,感觉自己浑身发软,没有气力,挣扎了好一会,容裳才从床上起身。 拂开凌云纱,入目的便是屋中透露着少女气息的设计,容裳想着,倒是和国师府的整体风格迥异。 容裳身体软软的走到桌前,为自己倒了一杯水,解了自己的口渴感,然后一步一步有些艰难的向外走。 主殿的风格和内殿相似,清新淡雅的风格很符合少女居住。 但容裳却没有把关注点放在这上面,因为,她看到君无咎正在卧榻上斜躺着,似乎是睡着了,容裳不知觉的放轻了脚步,小心的移了过去,坐在他的身边。 看着他的脸虽然如往日一般精湛,但眼下却有青黑色的眼圈,是因为要照顾她吗? 这人看着淡淡的,对谁都不上心的样子,没想到倒是个外冷内热的人。 他这算是救了她吧?不然她可能就灰飞烟灭了,自己今后只怕真的要报答他了。 容裳以手托腮,靠近看他的脸,唉!好像每次看他的脸都看不够啊! 其实君无咎在容裳踏入外殿之时就已经醒了,只是没有起身,他在回想救她的情形。 三天前 当君无咎赶到阵法中找到她的时候,便见她一身是伤,像破败的娃娃一样躺在地上。 她的身边到处是打落的箭矢,当他到她身边的时候,便听到她虚弱的声音。 “君无咎。”躺在地上的女子脆弱极了,感觉不能加之与一指之力,否则就会消失,但她在叫他,虽然声音小极了,但充满了期待和希望。 还知道谁是能救她的人,不错。 抱起地上的少女,没有将她送回摇金殿,而是带到了他的居所成均院,他要给她疗伤。 君无咎手中拿着为她配好的药,倒是犹豫了,虽说她是鬼,但毕竟也是个女子,自己给她上药好像不太方便啊。 可现在只有他能看到她,别人也无法为她上药。 很快他就没有选择了,她太虚弱了,要即时救治。 君无咎只好把药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然后开始给她解衣服。 当看到容裳身上的伤时,君无咎的脸色变得复杂难看起来。 女子的皮肤和她脸上的皮肤一样白皙细腻,但却是伤痕累累,布满了流箭射出的伤口,两者巨大的反差让她的伤更显得触目惊心,她伤的比他想像中的还要重。 君无咎认真的给她上药,看到她痛苦的表情,满脸疼出来的密汗,不由想到:“看来今后还是不能让她乱跑。” 上好药后将她送回了摇金阁,自己也留在摇金阁照顾她,毕竟这个小女鬼只有他才能看到,别的人也照顾不了。 她的伤太重了,以至于灵魂体受到了很大的损伤,昏睡了整整三天。 君无咎本来忘记了为她上药的事,但是,当她醒来出现在她面前,他不由得又想起了当天的事情。 想到自己看到她的身子,一向随性的君无咎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奇怪,他的脸怎么红了,难道是不舒服?”耳边传来女子软诺的声音,然后一只手便放在了自己额头上。由于她的接触,君无咎身体不由得更加僵硬了。 “你在干什么?”正在替君无咎测体温的容裳听到他的声音,身体僵硬的不知道怎么反应了。 怎么每次都会发生这种事,关键是自己还每次都会被抓包。 “我见你脸色不对,便想看看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容裳一边解释一边艰难的收回自己的手,太丢人了。 “是吗?我还以为你是在占我便宜呢!”见她不好意思,君无咎倒是没有刚刚那么不自在了,反而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我没有,我……”容裳赶紧解释,但想到前几次她对他做的事情,又想到自己刚刚盯着他看的事情,不由得有些心虚,有些说不下去了。 “你,你怎么了?”君无咎可没打算放过她。 “我……我,好吧,我承认,我刚刚确实偷看了你,但是我也是真的在替你测体温。”容裳见不能辩解,索性破罐子破摔了,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但她做的事情她认,她没做过的事情却是坚决不认的。 没想到她会直接承认了,君无咎倒是不好再逗弄她,转移了话题:“我派去找你兄长的人回来了,他已经找到了你兄长,就在你们京城的府邸将军府。不过,离你去世已经三月有余,将军府却没有传出你的死讯,也没有为你办丧事,倒是奇怪。” 虽说容裳已经死了,但听到别人说为她办丧事,心里还是感觉毛毛的。 不过,君无咎说的对,为什么没有她的死讯,哥哥也没有通知父母为她发丧呢? 难道他还不知道她的死讯?这也不对啊?若是他以为自己没有死,一定会到处寻找她的,为什么现在还在将军府? “你能不能带我去将军府啊?我想去看看。”一来她想见一见哥哥,二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容裳想到的,君无咎自然也想到了。不过她现在不能去,她还受着伤,灵魂还很脆弱。 “你现在不能去,你的灵魂体现在太虚弱了,经不起折腾。”君无咎果断的拒绝了她的请求。 “我没有那么虚弱,也会照顾好自己,而且你陪我去,一定会保护好我的,对吧?” 容裳不想就这么轻易放弃。 “拜托了,君无咎。”继续挣扎中。 “好不好。”一脸拜托的看着他,但见他一脸冷漠,就知道自己没有希望了,伤心的坐了下来。 “这几天养好身体,如果你半月内能够恢复一半,我就带你去。”最终还是心软了啊,君无咎说完后,走出了摇金阁。 “我一定会恢复好的。”容裳感觉瞬间感觉满血复活,对着走出去的君无咎发声喊道。 008第八章 如果问容裳最近在干什么,那么她一定会说:“吃药,吃补品,晒太阳……”她几乎把所有有利于身体恢复的事情都做了。 现在她喝补药都快要喝吐了,偏偏君无咎想要让她自行放弃去将军府的念头。 按理说,你不给补药不是会让她恢复的更慢吗?可是君无咎似乎是看她讨厌喝这些,便偏偏让人给她做这些,好让她明白想要得到什么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容裳岂是轻易放弃之人,除了死,她怕什么?更何况现在她已经死了,简直无所畏惧嘛!他越是不让她去,她越要好的快一点,早些见到哥哥。 其实,这一点,容裳是误会君无咎了,她的灵魂体虚弱,他命人给她做的都是稳定神魂的药,却被她变相的理解为补药了,当真是一片丹心喂了鬼啊。 不过,能打击一下她也是好的,伤成这样还不好好养伤,成日里就想着往外跑。 今日便是半月之约了,她的身体在她的艰苦奋斗之下已经恢复了大半,于是便想着找君无咎陪她一起去将军府。 不过在此之前,她先去厨房端了一盅鸡汤,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嘛,她态度好一点准没错。 端着鸡汤的容裳一路向书房而去,这里容裳就不得不先佩服一下国师府下人们强大的心里素质了。 从刚开始看到门自行开关、空气中飘着东西时的惊悚,到如今的司空见惯,甚至看到空中飘着鸡汤,还能给她贴心的开门,不得不说,他们的心理素质当真是强啊! 容裳捧着鸡汤走到书房,见君无咎在处理政务,便将鸡汤放在桌子上,等待着他处理完事情有空理自己。 君无咎知道容裳来了,但是没有理会她,他知道她今天来的目的是什么,倒是乖巧了许多,若是平时,还不知道怎么闹腾呢? 既然她要等,那便让她等等吧,他倒要看看,她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容裳等待的无聊极了,她已经喝了五杯茶,吃了一盘糕点了,可他还是没有注意到她,依旧在处理政务。 真有这么多事让他做啊?容裳不禁怀疑他是故意不理她的。 “哼,不理我是吧,处理政务是吧,那我就让你注意到我。”容裳暗搓搓的想。 于是她从书架上拿出一本书,不停的翻动书页,声音能有多大就有多大。 可是不论声音多大,君无咎都好似没有听到一般,岿然不动的坐在那里处理事情。 “很好,你果然是故意的。”容裳再不明白他是在耍她她就笨死了。 “君无咎,你是故意的。”容裳生气的走到桌前,夺过他手中的笔。 “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啊!”君无咎凉凉的声音传来。 容裳一下子想到自己的小小魂魄还捏在人家手里呢?瞬间便消了焰火,改变态度。 努力扯出一抹笑,说到:“没有没有,我的胆子一向很小的,我是看你处理政务太过辛苦,应当休息,怎么能让自己变得这么劳累呢。不信你看,我还给你带了鸡汤,只是都凉了。” 君无咎自是不会相信她的鬼话,通过这几天的相处,他算是知道了这个小女鬼是十分“识时务”的,不过她嘴上说的好听,心里不知道怎么骂自己呢! “好了,你来书房,是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君无咎虽然不信她的话,却也没有再为难她。 “那个,你答应我的,如果半月后,也就是今天我的身体能恢复一半,便带我去将军府的。”容裳见他问起,赶忙说明自己的来由。 “等到夜间,我便带你去。”君无咎喝了一口茶,才回答满脸期待的容裳。 “为什么要等到晚上啊?现在去不好吗?你身为国师,直接去拜访不好吗?难道还要当梁上君子?”容裳奇怪的问,却见到君无咎用不想去就别去的表情看着她。 “好啊,晚上去好,月朗星稀,还能赏赏夜景。”非常没有骨气的改口,不要鄙视她,她是真的怕啊。 想她容裳,生前也是倍受宠爱的一枚,爹娘宠,兄长疼,还有一个弟弟供她欺负,生活那是一个顺风顺水啊,可是自从成了鬼,遇到了君无咎,却沦落到如斯地步,想想还真是……算了,还是别想了,往事不堪回首啊。 正想之间,便见天枢从门外走来,手中拿着一封信件。 “主子,天权来信了。”躬身行李之后,天枢将书中交到君无咎手中。 天权是君无咎派出去找容裳尸体和剿灭山匪的人,他如今没有功夫陪他们浪费时间,就派天权去处理那帮山匪了,如今来信,看来是有进展了。 可君无咎看了书中之后,却是面色微变,眼中波澜渐起,容裳的“死”,只怕不简单。 “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容裳见君无咎脸色不对,容裳以为出了什么事情,担心的问。 “没事,我们晚上正常去将军府。”或许在将军府会有什么收获呢。 希望事实如他所想。 “好啊,我去准备一下。”容裳开心的笑了起来,两颊荡起小梨涡。 “准备什么?”君无咎奇怪的看着她。 “夜行衣啊,不然晚上要大摇大摆的走进去吗?”容裳一张脸探究的看着他,他不是说要晚上去的吗。 “呵,你一个鬼,又没有人看得见你,穿什么夜行衣。”君无咎略带鄙视的看她一眼,走了出去。 “对啊!又没人看不见我!”不过这句话怎么感觉不太对,容裳别扭的想。 呵,君无咎你不是人啊,还没人能看见我。虽然不敢说出来,但不妨碍她鄙视的看着离开的君无咎,向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希望今天不要出什么事情,让我顺利的见到二哥。”容裳喃喃。 又想到自己能见到二哥,他却不能感知到自己的存在,她以后都只能远远的看他们,不能和他们像以前一样一起正常的生活了。 自己是真的成了一个鬼了啊!容裳第一次感受到成为一个鬼和人的差距,激动的心情也消失大半。 009第九章 午夜将军府 府中除了值夜班的守卫,其他的人都陷入了沉睡之中,将军府中寂静下来,唯有门前的灯笼还在夜风的吹拂下摇曳,烛光忽明忽暗,告诉世人世界还没有停止下来。 “你怎么不穿夜行衣啊,这样也太扎眼了。”容裳看着身穿湖蓝色衣衫的君无咎,忍不住提醒道。 “你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君无咎和容裳一人一鬼走到将军府围墙下,看着高高得围墙,君无咎同样提醒容裳。 “我现在伤还没有好全,翻不过去。”看着高高的围墙,容裳客观的向君无咎陈述这一事实。 可是君无咎却好像没有听到一般,背对着容裳。 “你想想办法啊。”容裳走到君无咎面前,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你确定要我帮忙?”君无咎坏笑的看着她。 容裳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但她好像没有选择。 “是……啊!”还没说完,容裳突然感觉自己被人抱了起来,然后便是一个闪身,进入了将军府,意识到可能会引来守卫,容裳一手抱着君无咎的脖子,一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 她收回之前她觉得他是雪山幽莲的话,就算是莲,也顶多是一朵坏了的黑莲花。 君无咎抱着容裳,根据容裳说与他的路线,一路向着容裳二哥容颜的居所世颜居而去。 可是当他们到了世颜居,却没有发现容颜的身影。 “你是不是记错地方了?”君无咎怀疑的看着怀里的容裳。 “不可能。”虽然是肯定句,但语气却没什么说服力,难道真的是她记错了? 君无咎无奈的看她一眼,看来两人还要探探整个将军府啊。 君无咎抱着容裳在个个院落之间穿梭,两人几乎同时看到花园中有微弱的光亮。 容裳和君无咎相视一眼,朝着光的方向掠去,在一个隐蔽处站定,然后看到一个身穿白色长衫的男子身后跟着一个挑灯仆从向他们的方向走来。 “二哥。”随着男子的靠近,容裳看清了男子的身形面容。 男子身材修长消瘦,长发直垂到腰以下,一双瑞凤眼,剑眉挺鼻,薄唇微抿,整个人给人一种安好宁静,温文尔雅的感觉。不是她二哥又是谁。 当容裳正想让君无咎放下她时,就见君无咎好像听到她的心声一般放下了她,但还没等容裳感叹一声有默契,就惊悚的看到君无咎从阴影中走了出去。 “什么情况?君无咎,你要干嘛?”容裳看疯子一样看着走出去的君无咎,跟了上去。 他是疯了?这也太嚣张了,真是不把他们将军府放在眼里,夜闯民宅还这么光明正大的? 容颜自然也看到了走过来的君无咎,诧异的挑眉,是个不认识的人啊!也不知对方是敌是友,深夜前来是为何事。 不过见对方暂时没有恶意,便保持君子之风,在君无咎走近后,有礼又不卑怯的问道:“不知公子是何人,深夜来我将军府所谓何事?” “君无咎,奉皇上命令追踪一个逃犯,可是追到将军府,那逃犯就消失了,本座怀疑他是躲到了将军府,便没有通知就进来了,还望公子见谅。”君无咎一脸正色的对容颜陈述。 容裳目瞪口呆的看着君无咎,皇上?逃犯?她怎么不知道,这君无咎好大的胆子啊,居然打着皇上的名号为所欲为,是觉得皇上不会知道吗? 还有,说逃犯在将军府,就不怕连累了她家吗? 容颜听了君无咎的话,自然是怀疑的,对方一人深夜来将军府,也不知说的是真是假,但看君无咎容貌出尘,气质卓绝,和传言中的国师倒是符合,又一派从容,便信了几分。 “原来是国师大人,在下有礼,不过,大人说皇上派遣,不知可有凭证?”容颜对君无咎微微施礼,起身后,提出自己的质疑。 君无咎打量着容颜,他倒是有几分胆色,若是旁人,听说是他只怕早就服软了,可容颜居然给他要凭证,这容家人当真是都很有特色啊。 “这是皇上亲赐令牌,见令牌如见本人,不知可否为证啊?” 君无咎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给容颜看。 “草民参见皇上。”见到令牌,容颜俯身行礼,同时也信了君无咎的话,其实就算他不信,有这令牌在,他只怕也拦不了君无咎,传言不假,皇上果然是宠信国师。 “起身吧。”君无咎收回令牌,让容颜起身。 “大人,容颜并未见有人进入将军府,不知那逃犯是何模样,容颜派人去找可好。”容颜并为因逃犯一事而惊慌,从容建议道。 “不必了,此事是暗中进行的,不宜张扬,便由你随我在将军府搜寻一番吧。”君无咎冷淡的拒绝了容颜的提议,提出来自己的要求。 容裳看着整个过程,已经被君无咎惊呆了,真能编,可以的话她真想扭头就走,可事实又让她跟了上去,她得看着点啊!万一君无咎欺负她哥怎么办? “大人,你这样就不担心逃犯跑了吗?”看着悠哉悠哉,像是在自己家跑步一样的君无咎,容颜不禁提醒。 “不怕,不是还有公子你吗?”君无咎无赖的说。 容裳再一次改变对君无咎的看法,这就是一个被污染严重变异的黑心莲,他这意思就是捉不到逃犯就是他们将军府的责任了? “国师说笑了。”别说容裳,就连一向沉稳不惊的容颜也被他无耻的话惊到了。 “君无咎,这将军府有没有逃犯,你最清楚了,别恐吓我哥。”容裳实在是忍不住,上前提醒。 “是开玩笑,那还是快些找吧。”君无咎说完,加快了步伐。 说什么低调行事,不宜张扬,这么一个一个房舍的找过去,还不是把人都惊醒了,还不如派人一起找呢!这君无咎到底在想什么啊?容裳看着本来陷入黑暗而现在一片灯火通明的将军府,实在是疑惑。 直到两人一路搜寻到两想阁,君无咎和容颜发生了争议。 云想衣裳花想容,听名字便知这是容裳的闺阁。 010第十章 “大人,这是家妹的闺阁,只怕不方便让大人搜查。”容颜挡在君无咎的身前。 “哦?是令妹的闺阁啊,怎么,令妹也随公子回到将军府了?”这句话说的有些欠扁了,人家女子的闺房,不管里面有没有人,是你一个外男能进的吗? “是,令妹就在两想阁,只怕大人身为外男,不便进入,敬请谅解。”容颜的话,让君无咎明白自己的猜想是对的,容裳果然是被容颜带回来了。 那么另一个猜测呢?是不是也是真的,君无咎更加期待了。 “那便请令妹出来,让她自己告诉我们有没有逃犯惊扰了她吧。”君无咎折下树上的一枝花把玩着说。 “君无咎,你明明知道我死了,我哥没有保护好我,一定伤心死了,干嘛还揭我哥的伤疤。而且,我死都死了,你还不放过我啊,要是外面流传我的闺房在深夜有人闯进,我还要不要名声了!”容裳拨掉君无咎手中的花,不满的说。 可君无咎却似乎一点也没有改变想法的意思,仍旧说道:“容公子,还是快些派人去告诉令妹吧。” “只怕要让大人失望了,家妹无法出来帮大人这个忙。”涉及到容裳,容颜也是生气了,语气有些冲。 “为何?”君无咎一副一无所知的样子。 容裳看着君无咎,不由的想:你编,你接着编。我为什么出不来你不是最清楚吗? 可是容颜的话却让她大吃一惊。 “家妹在来京的路上被人所伤,至今昏迷不醒。”容颜想起自己没有保护好妹妹,让她受了那么重的伤,找了那么多的大夫,都说不出为什么至今还没有醒过来,他就愧疚的要死,语气中充满了悲伤和内疚。 “我没死,我怎么没死呢?”容裳不敢置信的说。 如果可以,她真想拉着二哥问一问,可惜他现在感知不到她得存在,于是容裳转向君无咎,希望他能弄清楚怎么回事。 “抱歉,提到了公子的伤心事。”君无咎歉意的说。 “不知者不罪,国师大人无需挂怀。”容颜一如既往的君子之风。 “那便派两个婢女进去看看可好。”君无咎建议道。今日这房是一定要进的,他必须确定容裳是不是还活着。 “请大人稍等,在下唤来两个婢女进入查看一下。”容颜听后觉得这样倒也可以接受,便说道。 “不必麻烦了,天璇·摇光。”君无咎说完两个女子突然出现,皆是一身黑衣,容貌妍丽,两人功夫应当是顶端的,因为除了君无咎,没有人感知到她们刚刚在这里。 “你们两个进去看看,切不可伤了里面的人。”君无咎吩咐道,同时加重了“里面的人”几个字。 “是。” 而此时的容颜也看出君无咎只怕是奔着容裳来的,至于什么逃犯,不过是托词罢了。可是,为什么呢?两人又不认识,容颜不解,却不动声色,关注着君无咎接下来的举动。 两想阁中,两人用火折子点燃烛火,扫了一圈房间,却没有搜查人的打算,相视一眼,直接走到床前。 拂开床纱,见到一女子闭眼躺在床上,女子容颜姣好,皮肤粉嫩,呼吸均匀,一点也没有死气,就像是安详的睡着了。确定了容裳的身体情况,两人才离开。 “主子,屋中没有逃犯。”两人恭恭敬敬的向君无咎汇报。 “下去吧。”君无咎挥了挥手,两人消失在夜色中。 “看来是没有在这里啊,那便去别处找找吧。”君无咎转身去别的地方,容颜也跟了上去,不过两人的心思都不在这上面,一个是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一个是知道对方并不是真的要搜查逃犯,忧心自己妹妹和君无咎的关系。 于是这搜查倒是显的无比草率。 “看来逃犯不在此地,是本座误会了,打扰,本座便先行离开,去别处寻找了。” 君无咎在搜完最后一处之后果断告别,他今天得目的已经达到了,留到此时已是极限。 “无妨,那在下恭送大人。”容颜客气的回答。 在君无咎离开之后容颜便吩咐人去调查妹妹什么时候和君无咎有了牵扯。 而此时的君无咎一出将军府,便被容裳的一堆问题轰炸。 “我是不是真的没有死,这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今天来将军府的行为是不是为了证实……证实我没有死。”容裳着急的问君无咎,说到最后声音都在颤抖,她会不会真的没有死? “你这么多问题让我先回答哪一个?”君无咎好笑的看着容裳,这个小女鬼也会有这种问题连篇的时候。 “那就先说我有没有死吧。”容裳问出他最关心的问题。 “这你就要问天璇和摇光了。不过在此之前,你总要给本座什么好处吧,不然本座这么辛苦的办事,岂不是很亏本。”君无咎看着着急的容裳,半是玩笑半认真的说,让容裳一时不知他是真的想要好处还是开玩笑。 “你想要什么好处?”着急知道结果的容裳可不管是不是玩笑了,先知道自己的情况要紧。说来也是可笑,自己的情况居然还要从别人那里知晓。 可着急的容裳似乎忘了,她可以自己去两想阁看看自己的情况,反正别人也看不到她。 “我还没有想到,不如你便先欠着吧,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君无咎可不想这么早便让她还清。 “好,不过你不能提太过分的要求。”容裳真的怕他到时候让她做她做不到的事。 “可以,天璇,摇光。”好像怕她反悔一样,君无咎在她答应之后便让隐在暗处的天璇,摇光出来。 “主子。” “不用行礼了,说说你们刚刚在两想阁看到的情况。”君无咎阻止了要行礼的两人,让她们直接回话。 “主子,里面确实有一位姑娘,属下为她诊了脉,她虽然受了伤,但伤已无大碍,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处于昏迷状况。”摇光回答,这位姑娘可是她行医多年来见到的最奇怪的病人,她都怀疑她是故意装晕的了。 “好了,你们下去吧。”挥挥手,让她们离开。 “你听到了,你没有死,只是昏迷了。”君无咎对容裳说道。 011第十一章 “我没有死?可我现在是怎么回事?”容裳是真的不明白了。 “大概是离魂吧。”君无咎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可他想,应当是离魂了,事情变得更加有趣了呢! “离魂?那我还有活过来的希望吗?”容裳一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君无咎,充满了期待。 “应当是有的吧,不过我现在还不知道。”君无咎倒是很久没有碰到他无法解决的事情了,不过却是很坦然的承认。 看到容裳失落的眼神,又补充道:“不过找一找应当还是有办法的。” “真的?那我们快回去找吧。”容裳听了,原本失落的眼神瞬间又恢复了光亮,率先跑着离开。 可是,跑了几步的容裳却没有听到君无咎跟上的声音,便回头看君无咎,却见他站在那里看着她,也不往前走。奇怪,她有什么不正常的吗? “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走?还有什么事吗?”容裳走回来,关心的问。 “没什么,我们走吧。”君无咎笑着对容裳说,不是嗤笑,是真的开心的笑,笑得容裳差一点又被他迷惑。 “哦,哦,走吧。”容裳愣愣的说。 我们吗?很少有人对他说我们了。他一路走到如今的地位,人们有恨他的,有怕他的,有保护他的,却很少有人将自己和他放在一起说我们了。 君无咎看着走在前面的容裳,不知道为什么从他刚刚见到这个这个小女鬼便觉得亲切,至于现在嘛?她似乎更招人欢喜了。 在两人走后,躲在暗处的摇光对身边同样状况的天璇说:“天璇姐,你说,我们今天见到的女子会不会是我们未来的女主子啊?主子这么关心她的情况,这一定不简单。” “你呀,主子的事情还是不要随便议论,小心主子知道了,把你送回炎谷回炉重造。”天璇比较沉稳,听到摇光议论主子的事,忍不住提醒,但心里却是赞同摇光的说法的,至少对于主子来说,那个将军府的女子是特殊的。 “哎,姐姐,你说,我们主子最近带回来了一个小女鬼,她好像也很得主子重视耶,这两个,我们主子到底喜欢谁啊。如果是那个容小姐,我们还能努力一下,让她醒过来,可要是喜欢那个小女鬼,我们怎么办啊?毕竟阴阳两隔啊!唉,不过话说回来,我们主子一直没有喜欢的人,就算是鬼,也应该比没有的好。所以我们主子到底什么时候能给我们找一个女主子啊?”摇光虽然怕被送回炎谷,但现在只有她和天璇姐姐两个人,说一说应当是没关系的,她实在是忍不住她的八卦之心。可越说刹不住,越说越忧心。 天璇看着满脸八卦的摇光,给了她一个我鄙视你的眼神,然后率先离开了。 “唉,姐姐,你别走啊,你还没有回答我呢?你等等我啊!”看着离开的天璇,摇光追了上去。 国师府书房 “君无咎,你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体在将军府,而且我还没有死呢?”容裳在冷静下来之后,想起之前的事,突然明白,君无咎今天去将军府好像是带着目的去的,至于目的是什么,她自然也是想到了的。不过她不明白,他是怎么知道她在将军府,而且还没有死呢? “看看吧。”君无咎将一封信交给容裳,容裳疑惑的接了过去。 信中写的大致意思是山匪已经被剿灭了,但是没有找到她的尸体,听抓到的山匪吐露,她被一个男子带人救走了。 容裳看完大概明白,救她的人就是她二哥,再加上将军府没有发丧,君无咎才会猜想她没有死。 不过,容裳又想到了一些事情。 “君无咎,你今天在将军府,是为了确定我还没有死吧?”容裳小心翼翼的问,如果是的话,那她就内疚死了,对方在帮她,可她却误解他。 “不然呢?”君无咎自然知道她此时的想法,不过让这个小女鬼内疚一下也好,省的她日后再误会他。 看到君无咎说完话,便拿起手边的书看了起来,一副我很生气,别理我的样子。容裳就明白,他是在生她刚刚在将军府时的气。容裳要是不哄就真的笨死了。 她娘亲说过,如果一个人生你的气,不理你,一副你别打扰我的样子时,千万不要被表象迷惑,其实他们说的是“我很生气,你快来哄我。” 想了想,君无咎可能就是这种心理,这么想着,容裳也这么做了。 “君无咎,你是生气了吗?”容裳俯身趴在书桌上,看着君无咎问。 可君无咎却将书拿高,正好遮住了容裳看着的脸。 容裳悄悄的撇了撇嘴,心想,还真的生气了,但很快恢复严肃的表情。 于是轻咳一下,继续努力:“君无咎,你别生气了,我知道错了,我今天不应该不了解情况就对你有误解,还批评你,你这么大度,应该不会生我气的对吧?” 还是不理?容裳看着没有什么变化的君无咎,只能继续说好话。 “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轻易怀疑你了,好不好?”容裳探究的问。 君无咎挑挑眉,不轻易怀疑,就是还是会怀疑了?看来还是没有反思好。君无咎侧身,让容裳更加看不到他的正脸。 没有用?不应该啊,难道不是因为这事生她的气?可她也没有做什么别的不好的事情得罪他啊?难道是好话没有说够,态度不够坚决? “君无咎,在这个世上,除了我的亲人,你是我见过对我最好的人了,你这么好,我怎么还能怀疑你呢?真是太不应该了。我以后再也不会犯了,你不要生我气好不好。” 容裳侧身偷偷看君无咎的表情,好像还是没什么变化? “君无咎,你真的不理我啦?”容裳失落的问。 好像娘亲说的是不对的,唉!娘亲那么聪明的人,没想到也会有错的时候。 “那好吧,你看书吧,我先离开了,等你气消了,我再来找你。”容裳自以为自己看透了君无咎,他是真的生气了,不想看到她,那她就离他远点,让他消消气吧! 君无咎将书拿下来看着容裳真的打算走出去,真的被气笑了。这个小混蛋,说走就走啊,才说了几句好话,也太没有耐心了。 “等等。”君无咎在容裳即将走出去的时候叫住了她。 “你肯理我了?”听到君无咎的声音,容裳开心的跑了回来。 “怎么,我不理你,你就这么走了?”君无咎看着开心的容裳,倒是气不下去了。 “当然不是啦,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理我的。”容裳一脸肯定的说,为了有说服力,还狠狠的点了点头。 君无咎才不相信她的话,这个小混蛋只怕是他不叫住她,不说不生她的气,她会一直等着他“气消”。算了。和她生气,他就气死了,君无咎无奈的想。 “你受的伤还没有好,回去好好养伤,不然我就算找到让你归魂的办法,你也没有能力去完成,知道吗?”君无咎还是担心她的魂魄不稳,便提醒道。 “我知道了,一定把自己养的好好的。”容裳保证道。 “去吧。”君无咎得到她的保证才让她离开。 “那你不生我气了?”容裳看君无咎的态度就知道他不生气了,可还是想要确认一下。 “要生你的气,我早就气死了。”君无咎看着笑得圆眼都眯成一条缝的容裳,无奈的说。 “那我走了。”得到准话的容裳才放心的离开,走时还不忘给君无咎挥手。 她今天真的太开心了,她还没有死耶,还可以活过来。 012第十二章 摇金阁 容裳坐在院子里新搭的秋千上,苦恼万分。离离开将军府,知道自己没有死,还能够复活已经过了半个月了。 这半个月,她是真的在水深火热之中度过的。她很认真的听君无咎的话,喝自己不喜欢的药,伤倒是好了许多,可也不知道君无咎有没有找到办法,如果连他也找不到,那她只怕真的就复活无望了,至少她不知道还有谁能在这方面比君无咎更厉害了。 又荡了一会秋千,容裳真的等不下去了,于是去厨房找到一盅和上次一样的鸡汤,端着去书房找君无咎。 到了书房门口,若是平时,看到空中飘着的鸡汤,护卫会很自觉的给她开门,可是今天,容裳却被门口的侍卫拦下来,什么情况?容裳奇怪的看着拦着她的人。 “主子说了,若是她来,不用拦着。”另一个守卫提醒拦人的守卫。 “可是,今天主子不在书房,里面重要文件极多,会不会不方便?”拦着容裳的守卫说道。 “这……”另一个守卫也纠结了。 “切,我一个鬼,偷你们的文件干嘛?”容裳看了看两个人,说道。 不过君无咎不在?奇怪了,平日里他都是在这里处理事情的啊,今天怎么不在?不过他不在,她也没有进去的必要了,这么一想,容裳端着鸡汤离开了。 可是君无咎不在书房,又会在哪里呢?难道在成均院?容裳端着鸡汤向成均院方向去了。 成均院中依旧是碧绿一片,清幽无比,走在里面,容裳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和院中偶尔的几声鸟鸣声。 “这里怎么一个守卫也没有,这些人都去哪里了?”容裳走着,却觉得成均院过分安静了一些,想了一想,才意识到这里居然连守卫都没有。 难道是还在外围,所以没有派人守卫?这解释连容裳自己都不相信。 容裳一路向君无咎的寝殿找去,走了一路也没有见到一个守卫,这也太奇怪了吧。 可她不知道,在树上的几个人已经经历了一场大戏。 “我去拦着她”一个黑衣人给另外几人打着手势暗语。 “拦什么拦?开阳,你刚回来,不知道现在的情况,我们主子和这个小女鬼关系可不简单,你不要打断我们有女主人的机会。”摇光拦着刚刚执行任务回来的开阳。 “摇光,你别闹了,现在是什么情况,你……”开阳是个以主子安全为第一的人,看了摇光的意思,有些着急。 “你什么,看着吧,不会有事的,说不定过了今天,我们就多了一个女主子,到时候主子的注意力就会被转移,我们的训练也会轻松很多,没感觉主子这些时间对我们的关注少多了吗?”摇光截住开阳,做出手势。 “摇光,还是拦着吧,万一主子有什么事情,后果就严重了。天璇,她最听你的,你说说她。”玉衡也参与到讨论,摇光在他们七人当中年纪最小,却也最不沉稳,经常会惹事情,平时他们给她收拾尾巴也就算了,可今天的事实在是重要,不容闪失,于是搬出天璇,让她去劝摇光。 “姐姐别听他的,主子不是说了,这小女鬼可以在国师府随意吗?我们怎么拦?难道要违背主子的命令吗?”摇光搬出君无咎的命令,几个人便没有办法了。 于是几人便看着容裳端着的碗一点点向君无咎的寝殿靠近,然后门被推开,进了房间。 容裳进来以后,将鸡汤放在了软榻旁边的小几上,然后四处打量外殿,却没有找到君无咎的身影。 “怎么会没有人呢?他是出去了吗?”容裳想着君无咎这几天好像很忙,总是会出去,难道今天也是这样? 容裳看着桌子上的鸡汤,心想,君无咎不在,这鸡汤没人喝也是浪费,不如她喝掉好了。 于是坐了下来,翻开盖子,自己喝了起来。 “好香啊,君无咎两次都没有喝到,也真是和它没有缘分。”容裳一边喝一边感叹。 喝着鸡汤,容裳好像听到内室有人对话的声音。 难道君无咎在里面?还是国师府有贼?可大白天的哪里来的贼? 容裳放下手中的勺子,想要到里面去看一看,她也这么做了。 推开内室的门,容裳被自己看到的情景羞红了脸。 只见内室中一共有三个人,一个是天枢,当是在保护君无咎,拿着剑立在门口,还有一人在桌子上给君无咎上药,桌子上放着药箱、纱布和一些容裳说不出名字的医疗用具,当是一名医者。 而最后一个自然是君无咎,可他现在好像是受了伤,在由医师为他诊治,衣衫半褪,露出大片肌肤。 三个人都看到了打开的门,君无咎自是看到了推门而入的容裳,天枢也猜到了来的是那个小女鬼,只有那名医者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己打开的门。 看到三人看过来,容裳赶忙背过身去,用手捂住眼睛。 “我……我不知道你正在这里疗伤,我这就出去。”容裳紧张的说道,然后就要跑出去。 “等等。”君无咎出声阻止了要跑出去的容裳。然后将褪下去衣衫穿好。 “你们两个先下去吧。”君无咎对天枢和府医吩咐道。 “可是主子,你的伤。”府医担心的看着君无咎,主子的伤他还没有交代啊! “你们先下去。”君无咎不容置疑的说。 “是,主子。”两人自是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同,再听到君无咎的命令,只好听令退出了房间,退出去之前,还看了看容裳的方位。 容裳听到两人出来的声音,便给两人让路,却不肯回头。开玩笑,她现在可不敢回头,谁知道里面现在是的什么情况,更何况,实在是太尴尬了。 “你还不进来。”里面传来君无咎的声音。容裳只能不太乐意的向里走。 到了门口,容裳小心的趴在门上,露出大半个脑袋,看里面的情况。 “放心好了,我可不想赤身被人看,已经穿好衣服了。”君无咎看着容裳露出的大半个脑袋说。 这么一说,容裳就更加羞涩了,脸瞬间红了,像喝醉了酒一般。 容裳是一小步一小步挪进去的,一路上都不肯抬头。 “抬头。”君无咎看着头就要掉到地上的容裳,命令道。 013第十三章 容裳在君无咎的命令下抬起了头,却是不敢看君无咎的脸,眼神一直看向别的地方。 “你今日来可是有什么事情吗?”君无咎看着眼神飘忽的容裳说。 君无咎自然也知道她这个时候进来是尴尬的,但他们两个好像总是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他现在倒是习惯了。 容裳却是很不习惯,似乎每次都是她占了他的便宜,不好意思,想要落荒而逃的也是她。 “事情?”什么事情?容裳已经忘了自己来的初衷了。哦,她是来问他有没有找到救治她的方法的,可是如今他受伤了,还是不要问了吧! “我……我……”可是不问这个,也总是要给一个理由的吧,可容裳实在想不到她来的找他的别的理由。 “好了,你跟我来。”君无咎看出她的窘迫,打断她,让她随自己走。 容裳跟在君无咎的身后,十分好奇他要带自己去哪里,另外,他的伤,也不知道怎么样,怎么伤的?严不严重?可是她好像没有身份去问她这些问题,于是只能乖乖的跟在他的身后。 君无咎虽然走在前面,却时刻留意着身后的容裳,她倒是乖巧,跟在他身后,除了走路,一点声音也不发出来,难道真的什么也不想问他吗? 想到这里,君无咎停下了前进的脚步,而他身后的容裳低着头没有感受到他已经停了下来,于是便撞上了君无咎的后背。 君无咎被她撞到了伤口,痛的冷嗤一声。 “你怎么样?伤口疼吗?”容裳听到他的冷嗤声,自然知道自己撞到了他的伤口,抬起头紧张的问。 可君无咎却是转过了身子,用正面去面对容裳,不让她看到自己的后背。疼吗?自然是疼的,君无咎心想。 可他是既想让她担心自己,又不想让她担心自己,君无咎被自己矛盾的心态弄的有些不知所措,这是他以往从来没有过状况。 “你是在担心我?”君无咎看着容裳担心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他想要确认她是不是真的在担心自己,她是心疼他? 容裳被他这么一问,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自然是担心他的,毕竟她撞到了他的伤口,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容裳却觉得君无咎问的不单单这么简单,她不能轻易草率的回答他。 此时的天气已经有些炎热,容裳感觉后背有些出汗,手也紧紧的攥起来,她有些不敢看对面少年执拗的眼神。 是的,少年,此刻君无咎给她的感觉不是那个高高在上,随性洒脱,对一切都好似不上心的国师,而是一个执拗无比的少年,偏执的要一个她的答案。 “我自然是担心你的,毕竟我撞上了你的伤口,我怎么可能不担心啊!”容裳谨慎地回答。 君无咎听到前一句,脸上漫开了笑容,黑白分明的眼睛溢满了光亮,可当容裳的下一句话说出来后,眼中的光亮一瞬间消失,笑容也敛了下去。 “是吗?”君无咎的声音冷冷的,呵!因为撞了我,所以担心,那大可不必了。 容裳自是感觉到了君无咎言语中的冷意,想要说些什么,却见君无咎转过身走了,步子很大,一点也没有等她的意思。她又怎么惹他生气了?容裳有些郁闷。 可是当她看到君无咎背上大片的血迹的时候,只剩下害怕了。 君无咎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衣衫,红色的血在上面就显得尤为突出和扎眼。他伤的很重,而且刚刚她撞到了他的伤口,现在伤口溢出血了。 “君无咎,不要再往前走了。”容裳跑着追上君无咎,拦住他,感觉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额头上更是出了细汗。 “你的背上都是血,需要赶快医治。”容裳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不能再走了,现在的他需要医治。 “医治?怎么,你是怕刚刚撞了我,而我死了你会有罪恶感吗?那大可不必了。”君无咎的话有些刻薄,他现在可不开心,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以前只知道这个小女鬼没心没肺,没想到她还这么薄情。 容裳现在可不关心他说了什么,一心只想着让他去医治。 “是是是,你死了我可是会有罪恶感,你快去让府医给你看看吧。” 容裳顺着君无咎的话说,可是他似乎更加生气了,甩开容裳拉着他袖子的手,转身就要走。 “不行,你不能走,你得和我去看伤,不然我是不会让你离开的。”容裳用胳膊抱住君无咎的胳膊,不让他有机会离开。 君无咎看着耍起无赖的容裳,她倒是一点女孩子的形象也不要了,就这么抱着他的胳膊,要是是其他男子,她也这么做吗? “撒手。” “不撒。” 两人一个要将胳膊拉出来,一个抱着不撒手,阳光洒在两个人身上,给僵持的两人渡了一层光芒,反倒多出来几分暖意。 “呜呜呜,你怎么可以这样,我一个小女鬼,寄人篱下,已经够可怜的了,你这个主人家还这么的不可理喻。”容裳见她僵持这么久也没有效果,便换一种方式,我哭还不行吗?一哭二闹三上吊,就不信说服不了你,于是开启了表演模式。 君无咎想着这个小女鬼恐怕是在给他演戏呢!可以啊,都学会套路他了,于是便看着她表演。 怎么没有用啊,容裳见君无咎好像没有什么反应,难道是自己演的太假了? “你,你的身子,你自己就不能爱惜一点吗?”容裳见自己的套路好像被他看穿了,于是便放弃了刚刚的方法,再演下去,只怕他就要血流而亡了,打算和他好好谈一谈。 “我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受伤的,但也知道一定是你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事情,才让你这般,这般宁愿受伤也要去做的,但是,你受伤了,就要好好去养伤啊?现在又被我撞上了伤口,你难道都不痛的吗?就算你是麻木的,不知道痛,也是要命的吧!再这样下去,你就失血过多而亡了。”容裳说着说着倒是真的哭了出来,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不把自己的身体放在心上,他是有多不在意自己。 见她真的哭了出来,好像很伤心,君无咎有些复杂,他不去治伤,她哭什么,刚刚还说她凉薄,那便一直凉薄下去就好了,这又哭又闹的又算什么。 “好了,别哭了,难看死了。”君无咎看着哭的伤心的容裳,心烦意乱。 可容裳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才不理他。 “好了。”君无咎加大了声音。容裳被他吓到,一下子止住了哭声,却因刚刚哭的过猛,有点刹不住,打起嗝来。 君无咎被她想哭不敢哭,又打嗝的样子愉悦了。忽然觉得心情好了许多。伸出手,拎起容裳的袖子给容裳擦她脸上的泪。 “走吧。”擦完之后,向成均院方向走去。容裳见君无咎是向成均院的方向走的,便知道他是妥协了,肯回去疗伤,便快步跟上,扶着君无咎走。 014第十四章 “主子,刚刚不是处理好伤口了吗?怎么又出血了?”被再次召回的府医郑浩奇怪的问。 “咳咳。”旁边天枢咳嗽一声提醒他不该问的不要问。 “天枢,你是不舒服吗?不舒服的话可以到我那里包点药。”可惜的是郑浩不能理解他的一片好心,还以为他是不舒服,关心的看一下咳嗽的天枢,好心的提醒。 天枢看着没有眼力的郑浩,表示他也帮不了他了。很明显啊,这一定是和那个小女鬼有关啊,本来嘛,主子的事情就不会告诉他们,而和这女鬼有关的事,主子就更不会和他们说了。 果然,君无咎看一眼正给他包扎伤口的郑浩,闭上眼睛说:“你包扎好之后便可以离开了。” “主子啊,你平时可要注意伤口,不能再让它受到伤害了,下官刚刚就想提醒您,可您不给下官机会。这才多久,您就让它成了这样……”郑浩身为医者,见到君无咎这么不在意他的伤口,便想要和他好好说一说。 “好了,本座知道了。”君无咎有些头疼的揉一揉额头,每次他受伤郑浩总是唠唠叨叨,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哪有那么严重。 见君无咎一脸的不在意,郑浩就知道自己又是白说了,主子对他自己的伤,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那下官就下去了。”自己该交代的都交代了,多说无用郑浩便告退离开。 “你也下去吧。”君无咎对立在旁边的天枢吩咐。 “是,不过主子,卑职觉得,郑府医说的有道理,您还是要照顾好自己。”天枢在离开前有些担心的对君无咎说。 他以前以为,主子已经一切都不在意了,可想到主子今天在宫里不正常的反应,他才知道主子一直没有忘记当年的事,他也有在意的事,也有脆弱的时候。而且主子他什么时候能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啊? 今天都是怎么了?一个个倒是都来关心他的身体了,他自己都不放在心上,他们又何必呢?君无咎想着,有些疲惫的闭上眼睛。 不过想到自己受伤的原因,君无咎眼中一片冰冷。那些人居然还想要反抗,颠覆王权。 呵!当初让他们成了漏网之鱼,是他的疏忽,如今既然重新出现了,那便一个也别想全身而退。 容裳见到郑浩和天枢先后离开,便想要进来看看君无咎怎么样了,他刚刚流了好多血,而且郑浩的表情那么差,君无咎一定是受了很严重的伤吧。 容裳进来后却见君无咎坐在软榻上,身上散发着冷气,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容裳轻轻的靠近,在君无咎的身前停下,侧身看一眼他的后背,好像是已经处理好了。 “君无咎,你的伤严重吗?”容裳努力忽视君无咎身上的寒意,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君无咎睁开了眼睛,眼神确实诡异幽深,像是面对的是一个要死的人。 容裳被他的样子吓到,感觉自己的小腿肚在打颤,却是努力扯出一个灿烂的笑,能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柔和一些才再次开口:“君无咎,你还好吗?” “你在怕我?”感觉到容裳声音中的颤音,君无咎的眼神更冷了。 “怎么会,你有什么可怕的。再说了,该害怕的是你才对,你受着伤,这么脆弱,是个人只怕都能伤害你,我现在可是可以保护你的人,才不害怕你。”容裳感觉现在的君无咎有些不正常,她努力让自己显得轻松自然,一定要稳住他。 “哦,保护我?我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君无咎嗤笑。 以前,他被人保护,所有人都死了,只有他活了下来,却不知道活下来的他是多么的绝望。后来,他努力变得强大,就是要自己有一天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 “怎么会,是个人都有脆弱的时候,怎么可能会永远不用别人保护,即使是你,看起来再强大,也有需要别人保护的时候。”容裳听出了他言语中的不屑,有些不服气。 “你放心好了,你帮了我这么多,在你受伤期间,我会保护好你的,哪怕是我受伤也会保证你没事。”容裳信誓旦旦的对君无咎作出保证。 君无咎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心里却是暗潮汹涌。 “无咎,你快走,从这里出去,不要回头。”母亲努力的将他往暗道里推。 外面一片混乱,到处是逃窜的人,可一道门将这里与外面隔绝,只能看见外面的人慌乱的影子,他挣扎,想要挣开母亲的手,他不要自己一个人离开,他要和他们在一起。 “母亲,我不走,我要和你们一起,是生是死,我都要和你们一起。”他挣扎着,呐喊着,可母亲不听他的,将他塞进暗道,关上机关。不论他怎么拍打,都不肯打开暗道的门。 “无咎,我是你母亲,我有责任保护你不受到伤害,你要好好活着,只要你活着,就有希望,母亲就可以安心的离开。你听好了,母亲以后不能陪着你了,不能看着你长大,但你自己也要好好的。” 耳边是母亲最后对他说的话,保护,为什么要保护他?他要的不是保护,而是陪伴啊!哪怕是一起死,也是好的。 可他们却是留下来他一个人,如果这就是他们的保护,那么他宁可不要。 “你在想什么?”容裳看君无咎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他一个人的世界,身上都是孤寂,颓丧。让她想要打断他,将他拉回来。 “容裳,你听好了,我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这句话是认真的。以后,不论我陷入了怎样的境地,都不需要你站出来。你只需要护好自己,日日年年安好便可以了。”君无咎第一次没有叫她小女鬼,而是认真的叫她的名字。可是他的话却让她摸不着头脑。 “好,我一定会护好自己的,我这个人啊,最是胆小怕死了,才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的。”虽然不知道君无咎为什么会那么对她说,但她看着认真嘱咐她的君无咎,还是很认真的回了。 “呲。”君无咎听了她的话,笑出了声音。 这倒是容裳第一次见他笑得这么开怀,他平日里总是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虽说容貌出尘,却是感受不到生气,如今却是不论是嘴角还是眼睛都盛满了笑意,给人一种山花绽放的感觉,是由衷的快乐、愉悦。 容裳感觉她的心中也开满了山花,一朵一朵的绽开,不由得也傻笑了起来。 015第十五章 “你看看这个,本想带你去书房找来给你的,但中间出了事情,便让天枢拿来了。”君无咎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给容裳。 “这是什么?”容裳不解得接过来,看过后有些激动,连拿着纸的手都有些颤抖了。 “这是真的?”容裳不确定的问,她有些不相信他已经找到了让她醒过来的方法了。 “当然,不过这些需要的药材还差两样。”君无咎有些忧心的说,他派出去的人一样是找到了,但是主人不肯交换,一样是连消息也没有打探到,看来要带容裳去一趟天机阁了。 “哪两样?很难找到吗?”如果连君无咎也找不到,那必然是很难找的吧。 “回魂草和鹿活草,鹿活草已经有了消息,要和他的主人周旋,至于回魂草,还没有消息,不过,这世上应当很少有天机阁不知道的消息。” “你是说神秘莫测,无所不知的天机阁。”容裳问。 君无咎点点头。 “传闻天机阁,神秘莫测,别人卖的是东西,而它卖的是消息。没人知道它的消息是从何而来,但却确实是知晓天下事。”容裳说着她知道的关于天机阁的消息,说到这,皱起眉头。 “天机阁每年会在固定时间地点举办大会,而只有手中有天机羽的人才可以进入,有机会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可是我们不知道它在哪举办,而且我手中没有天机羽啊!”容裳知道天机阁,可是知道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进不去,不禁有些沮丧。 抬头却看到君无咎一脸笑意盈盈的看着她,他似乎爱笑了很多啊?不过他这么轻松的样子,难道是有办法进去? “你,是不是有天机羽?”容裳满怀期待的看着他,头上的碎发落了下来,沾在侧颊上,又给她增了几分少女的天真生气。 君无咎心神一动,伸手将她的碎发别到耳后,但别完后又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些逾矩,装作若无其事的将手收了回来。又看见容裳没有意识到他的动作,还是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君无咎背过身去,将手交叠,指尖似乎还有少女秀发的松软,可他还是很快回过神来:“天机羽很难得的。” “对呀!很难得的,不过那是对别人来说的嘛!可是,你这么厉害,一定是有的,对吧?”少女说的虽是疑问,但语气却是肯定。 “你倒是会说甜话。”君无咎自是不会被她三言两语就打发了。 “我这可不是甜话,我只是实话实说,要是你真的认为我是在说好听的,那只能说你对自己的认知太不准确了。”容裳用事实向他证明她还能说的更甜。 倒了一杯茶,双手捧到君无咎的面前,摆出自己认为很甜美的笑:“像你这般优秀的人,一定不是那些凡夫俗子可以比的,你自是可行常人所不能行,可有常人所不能有。所以,你一定是有天机羽的吧?” 君无咎看着笑得眼睛弯成月牙的容裳,从她手中接过茶水,微呡一口,然后将茶水放在桌子上。 容裳紧张的看着他的一系列动作,有没有啊,倒是给个准话呗。 “六月初六,云知酒庄,我会带着天机羽去的。”君无咎说完便走向内殿。 六月初六,那岂不是只有半个月了?那时候君无咎的伤肯定还没有好啊。容裳算了算日子,便觉得不妥,跟上要走的君无咎。 “君无咎,还是不要去了吧?”容裳想了想,才对君无咎说道。 “为什么?”君无咎听到她的话,脚步微顿。 “天机羽认主,而六月初六你的伤肯定好不了,便绝对不能去,所以还是不要去了。”容裳倒是第一次在君无咎面前想要坚持一件事情,连语气都坚决了不少。 “你是不是傻啊?我只是去交换消息,又不是去打架,伤不会有事情的。”君无咎听出来她语气中的担忧,便给她一个定心丸。 “可是……” “没有可是,你的魂魄必须在半年之内回归身体,不然你就只能是游魂了,所以这云知酒庄必须去,这是获得消息最快的方法。”君无咎的语气更是坚决,不给容裳一点点驳的机会,说完之后便离开了。 容裳看着君无咎离开的背影,阳光洒在他的背上,晕开淡淡的光,容裳有些晃神,直到君无咎的身影彻底从她的视线消失,她才移开眼睛。 她还是不太相信君无咎说的话,真的不会有危险吗?但她在担心君无咎的时候,却忘了他没有说要带她去。 天气似乎变得更加热了,阳光也不再是柔和的,而有些灼烧人的意思,打在人的脸上,有些火辣辣的疼。 容裳站在郑浩的药园里,正在给药扇火,保证它的火度适中,一滴汗打在药盖上,很快又被蒸发。 虽然不能阻止君无咎去云知酒庄,但她却是想要为他做些什么,这些天她一直为他煎药熬汤,希望可以让他的伤势减缓,这样也许可以减轻一些自己的欠疚感,是的,她有些欠疚。 容裳自认还算洒脱,没想到也有欠疚的一天。 似乎从她来到国师府,便给他增添了许多的麻烦,虽然不知道君无咎为什么愿意帮自己,但终究是她亏欠了他。 容裳被家人照顾惯了,却也知道,君无咎不是她的家人,她不能再如此心安理得的接受他的帮助,那便先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吧,而现在,她能做的也只有煎煎药了。 容裳一边煎药一边想着六月初六时可能发生的意外情况,看来是时候准备一下了。 这些天,凡事从摇金阁经过,总是会听到里面乒乒乓乓的声音,起初大家还会偷偷的斜眼看一下,到后来已经习惯了,能够做到目不斜视,熟视无睹。 书房 “容裳姑娘最近几天都是给主子煎煎药,其他时间就是呆在摇金阁里,不知道在倒腾什么东西,属下不敢靠近,怕惊扰了她。”天枢最近总是被主子派去看容裳姑娘。 哦,他也是最近才知道那个女鬼就是现在昏迷着的将军府小姐的。 不过主子也是的,让他去看着这个女鬼,也真是为难他,他也看不到她啊,只能猜测她在干嘛,而且,她天天在摇金阁不出来的,他怎么看啊? “无妨,你只需要确定她还老老实实的呆在将军府就可以了。”君无咎一边写字,一边吩咐天枢。 他得派人看好她,在他从云知酒庄回来之前,不能让她出什么事情。 “还有,这次我去云知酒庄,你将摇光派到容裳身边,保护好她。”君无咎对天枢吩咐,这是他早就想好的。 虽然天机阁管理从来都很严格,安全也有保障,但毕竟那里鱼龙混杂,再加上容裳情况特殊,还是不要去的好。 “是,主子。”天枢想着摇光这么想要接触容姑娘,这下总算有机会了。 016第十六章 六月天气变得越来越热,但清晨还是凉爽的,没有燥热感侵占人的心智,国师府门口的植株上还带着清晨的露珠,柔和的太阳光线照射在上面,圆润晶亮。 国师府门口停着一辆马车,偶有三三两两的行人经过国师府会驻足观看,然后又匆匆忙忙的离开。 相对于国师府门口的安静,国师府内却没有那么美好了。 “我向你保证,我一定可以照顾好自己,不会给你添麻烦的,你就带我去吧。”容裳掂着这些天她准备的东西,拦着君无咎,不让他离开,她没有想到,他居然要自己去云知酒庄,而不让她跟着。 “容裳……”君无咎想要拒绝。本来想着早点出发可以避开她,可没想到她这么早便来成均院找他,正好赶上要离开的自己。 “你不是说没有危险吗?那带我去有什么关系,除非你是在骗我,那你也不要去了。我不管,要去一起去,要留一起留。”容裳在君无咎拒绝前打断他,一副你不带我去,你也别去了的表情。 “可以,你便和我一起去吧!不过你这包裹里都是什么?”君无咎见如果不让她去只怕她会纠缠个没完没了,又想着就算到时候真有什么事情,自己也是可以护住她的,便答应了容裳,但她那么大一个包裹,都是些什么啊? “你说这个啊,这是我这些天准备了好久的防身武器,有辣椒粉,防虫药粉,伞,短刀,匕首……”容裳见他答应又听他提起包裹,便一个个如数家珍的说给他听。 “这些都用不上,放回去吧。”君无咎听完之后却是狠狠地打击她的积极性。 容裳抱着刚刚打包好的包袱,死活不肯撒手,笑话,这可是她这几天来的成果,谁也别想让她放弃带走它们的念头,于是抱着包裹狠狠摇头。 “容裳,你带的这些东西根本就用不上,放回去。”君无咎看着撇着嘴,蹲在地上,死死抱着包裹的女子,有些头疼,她这几天就是再忙这些? 辣椒粉,防虫药粉,伞,短刀,匕首……带这些都是要干嘛?她都是怎么想出来的? “我不。”容裳瞄一眼君无咎,才不要听他的,不然她的努力不就白费了。这些都是很好的防身武器啊!她想了好久才想到的。 “你真的不放?那我自己去也挺好的。”君无咎看一眼蹲着的容裳,然后便不再理会她,转身向外走。 “唉,你真的不带我啦,你等等我啊。”容裳听他说要丢下她,起初还不信,毕竟他答应了要带她的,可当看到君无咎走到成均院门口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便知道他是说真的。 容裳站起来,将包裹背在肩上,跑起来去追君无咎,裙摆飞扬,打出一朵朵花来。可当她靠近君无咎时,却被转身的君无咎给定住。 容裳一双眼睛骨碌碌的转着,看向站在她面前的君无咎,他想干嘛?不会真的要把她自己留在国师府吧?他答应了要带她去的,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君无咎瞥一眼被定住的容裳,安安静静的站在光晕下,不吵不闹,倒是有了几分女孩子该有的娴静感觉,这样看起来就乖多了。伸手将她身上的包裹摘下来,扔给在一旁的天枢。 “把这些放回去。”一边吩咐,一边抱起被定住的容裳,走出国师府。 容裳想要说不,可是却发不出声音,就连看一眼她的包袱的机会都没有,只能任由君无咎抱着她走出去。 君无咎将容裳放在马车的侧座上,便拿起车中早已准备好的书看起来。 容裳见他将她放下以后就不再理会她,一点要给她解穴的意思都没有,便有些着急。 这个君无咎,就不能给她解了穴吗?别说他忘了,她可不信。可如今的她身不能动,口不能言的,也只能忍着了,谁来救救她啊,希望身子不会僵掉。 马车还在前进,天气却燥热了起来,容裳又长时间保持着一个姿势不能动,很快便有细汗流了下来。汗珠流下来的时候,容裳感觉背后就像有蚂蚁在爬一样,痒痒的,在又痒又僵的情况下,容裳感觉自己就要崩溃了。 君无咎看一眼一脸崩溃的容裳,便知道她应当是要到极限了,而且他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让她知道和他一起来的苦楚,看她下一次再有这样的事情还要不要跟来,便伸手解开她的穴道。 容裳猛地被解开穴道,身子僵硬,有点不受控制,便向前倒去,在她以为自己就要栽在木板上的时候,想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倒是跌入了一个怀抱,带着淡淡的香味,虽不知是什么味道,但给人清凉感,驱散了一些燥热。 “还不起来。”头顶传来君无咎低沉的声音。 容裳从他的怀里起来,顺便揪起他的衣袖,将自己脸上的汗渍擦去,哼,打不过你,但恶心恶心你总行了吧。 君无咎撇了一眼容裳擦汗的衣袖,眸色渐深,却并未说什么,云淡风轻的倒了一杯茶,递给容裳。 容裳一脸怀疑的看着君无咎,他这么好?不会是放了什么东西吧?正在想要不要接,就见他要收回手。 容裳眼疾手快的从他手中接过茶,一口喝了下去。开玩笑,她现在都快要渴死了,还是不要想那么多了。 喝过水的容裳感觉自己有些困了,可那云知酒庄也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能到,还是再坚持一下吧!但撑了一会的容裳却感到眼皮越来越沉,渐渐陷入了黑暗。 君无咎感觉到容裳的头越来越低,在她就要栽下去的时候,用手拖住了她的脸,在小机上放一个软垫,轻轻的将她的头放在上面,然后才再次拿起书读了起来。 容裳是在颠簸中醒来的,迷迷糊糊中的她坐起来,看一眼刚刚还在她头下的软垫,似乎是因为睡的太久了,头有些疼,她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啊?现在到哪里了? 017第十七章 马车中已经燃起照明的灯,车中的夜明珠也散发着光亮,已经到晚上了吗?容裳揉一揉眼睛,掀开车帘。 外面已经陷入了黑暗,依靠车上的灯光才能看到一点点外面的景象,根据容裳看到景象,可以判断出是在一片树林中。 马车转动的轱辘声和达达的马蹄声交织在一起,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突出。 容裳放下帘子,去看还在看书的君无咎,柔和的光打在他的身上,驱散了一些清冷,倒是给人一种温润之感,他在她睡觉前就在看书,到了现在都不累吗? “我们还要多久能到啊?”容裳的声音打破了车厢中的静寂,也许是睡久了刚刚醒来,声音还有些沙哑。 君无咎将目光从书中转到容裳身上,她脸上还带着刚刚睡醒的酡红,一双还有些湿漉的眼镜专注的盯着自己,等着他的回答。 “还有半个时辰,你若是无聊,可以看看车里的书,打发打发时间。”君无咎怕她无聊,便建议道。 “还是算了吧,你准备的这些书,我可看不下去。”容裳想一想君无咎书房中那些晦涩难懂的书就一阵头疼,更别说让她去看了。 “不如你给我说说这天机阁吧!”容裳对这天机阁还是很好奇的,在到之前,能了解一下也不错。 君无咎见容裳一脸兴致,想着给她说一说也是好的,便放下手中的书,给她说天机阁的事情。 “天机阁是在几年前崛起的一个组织,它没有固定的据点,也许是有的,只是人们都不知道,只知道天机阁会给手中握有天机羽的人送去信件,邀请他们在六月初六参加天机阁的消息兑换大会,在这里,你可以用东西去交换自己想要的信息或者东西,当然也要握有信息或者东西的人的同意,双方达成一致,若是强行交换的闹事者会被丢出去,永远不能参与天机阁的任何活动。” 可是,你又怎么知道你想要的东西和信息在谁那里啊?而且那里也不一定有自己想要的信息啊?”容裳听了君无咎的话,提出自己的疑惑。 “这就要看你的运气了。”君无咎*的说。 “不过,若你有一定要得到的消息,便可等到最后最重要的盲拍环节。”提到盲拍,君无咎的眸色渐深,他便是奔着盲拍来的。 盲拍?”容裳有些不明白。 “就是由天机阁提供一个讯问消息的机会,而其他人可以将自己的筹码写在纸上,交由天机阁挑选,选中的人便可获得这个提问的机会。”君无咎向容裳解释盲拍的规则。 “这提出规则的人也太精明了,让所有人暗中写筹码,这样一来,所有想要获得这一机会人便会写下更好的条件,以保证自己能够获胜,真是,奸商啊!”容裳听后摇着头感叹,却见君无咎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 “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还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容裳被他看的心里毛毛的,摸了摸脸问。 “没什么,你说的有理。”君无咎收回眼神。 “不过,我可不信天机阁能知天下事,你说,万一他们拿不出拍中者要的信息怎么办?”容裳确实不信有人能够知晓天下一切事情,这是想想便知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是啊,我也不信,所以,天机阁有条规矩,若是无法拿出拍中者的信息,便为其做三件事,不过,外界还没有传出天机阁有回答不出问题的消息,也便当天机阁无所不知。”君无咎说到这里,倒是笑出了声,怎么会没有呢?他不就是一个吗? “你笑什么?”容裳不解得看着嗤笑的君无咎,他似乎开心不开心总是在一瞬间,行事也是没有章法,随心所欲的很,这会儿不知道又是怎么了。 “没什么,不过是想到了可笑之事罢了。”君无咎说。 又想到云知酒庄鱼龙混杂,人数众多,便提醒托腮看着他的容裳:“你到了那里,要记得跟紧我,不要走散了。” “我知道,你放心好了,我保证,我一定会跟紧你的。”容裳听了向君无咎保证,还夸张的做出发誓的姿势,紧接着便笑起来,眉眼弯弯,脸颊也荡起梨窝。 得到她的保证,君无咎才放下心来,又想着一会便要到云知酒庄,也不知道他今年是否会来主持大局,几年未见,还在执着于那件事情吗? “主子,我们到了。”马车很快停了下来,车外传来天枢的声音。 容裳率先跳下来马车,本以为会看到灯火阑珊,人山人海的情景,可下了车却发现她眼前只有挂着两盏红灯笼的紧闭的庄门。 容裳踢着脚下的石子,有些郁闷,回头一脸怀疑的看着天枢。 “你确定是这里?不会是走错了吧?”又见君无咎从马车上下来,便两步并成一步的走过去,挑眉问道。 “你难道不知道,天机阁的大会从来都是在地底进行的吗?”君无咎一脸你怎么这么无知的表情。 容裳听后一脸茫然,什么?在地下进行,她还真的不知道,天机阁的情况外界知之甚少,她了解的就更加少了,不过,不知道不应该是很正常吗?他这一脸你真无知的表情是要怎样? “天枢,去敲门。”君无咎丢给天枢一副面具,吩咐道,然后给自己也戴上一个。 “是,主子。”天枢带上面具,走到门前,按照君无咎的吩咐敲门。 容裳奇怪君无咎何时拿出的戴面具,又为何要戴?可还没发问,门便吱呀一声被打开。 容裳看去,便见走出一个妙龄女子,身材婀娜,摇曳多姿,身穿一身红色流仙裙,手中挑着一盏琉璃。 走近了,容裳才看清她的脸,凤目柳眉,朱唇玉肌,擦着精致的妆容,头发却是随意的挽着,几缕头发散落下来,更添了几分媚色,容裳心中暗叹,好一个绝色风流,就是她眼中怎么满是失落? 女子似是意识到自己神情的外露,很快收敛。 “这位公子,夜已深了,我们酒庄不接生意。”女子声音如同她的样貌一般,婉转柔媚,话虽是同天枢说的,但说完一双眼睛却向君无咎看去,这人虽看不到脸,但好生眼熟。 “姑娘,夜虽深了,但醉翁之意不在酒,还请行个方便。”天枢说道。 “还请出示天机羽。”女子听了天枢的话,便知道对方为何而来,便说道。 君无咎将天机羽交给天枢,然后天枢拿给女子。 “两位将天机羽收好,请随我来。”女子接过天枢手中的天机羽,神色微变,原来是他,难怪有些眼熟,不过几年未见,要不是这天机羽,她还真没认出。 然后恭敬的将天机羽还给天枢,向庄内走去。 018第十八章 君无咎几人一路被女子引着走到一座假山,只见她伸手将一块玉石填在假山凹陷处,旁边刚刚还毫无缝隙的地上便裂开一道缝隙,一个暗道便出现在众人面前。 “请随我来。”女子提着灯笼,在前面引路。 暗道开阔,可容四五人并肩同行,墙壁上每隔两尺便放置一盏灯,使得暗道之中明亮如白昼,转过几个弯道,道路前方隐隐有嘈杂的对话声传来。 再往前走,便越来越开阔,行到最开阔处,一道打开的门出现在眼前,门内可见熙熙攘攘的人,走近之后,看着门上雕刻着的精致纹路,容裳不禁感叹工匠手艺之精巧,再看门内的情景,更是惊叹。 门内是开阔的空间,洞有四五丈高,壁上是人工凿出来来的房间,共有两层,至于洞深,容裳一眼望去,看不到边界,竟不知这地洞究竟有多深。 容裳跟在君无咎身边,看着来来往往,以及做着交易的人。 一个和刚刚领路女子身穿相同衣衫的女子急急忙忙的跑过来,不知对着身边的绝色女子说了什么,只见她瞬间绽开笑颜,便要同刚来的女子离开,可似乎是想到还在给君无咎引路,便又回过身来,对着君无咎说道:“抱歉,公子,我还有事,要先失陪,便让玲玉为公子引路吧。” “玲玉,你带这位公子去天字二号房间。”女子吩咐完,又对君无咎他们说了句失陪,便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公子,请。”那个叫做玲玉的女子对君无咎恭敬地说,然后为他们带路。 君无咎一路被玲玉带到二楼的一个房间,然后在将他们送到之后,告退离开。 容裳看二楼房间一应俱全的儒雅不失大气的家具装饰以及时鲜茶点水果,不禁感叹这主人的玲珑心思。 站在二楼扶手旁向下望,真是视野开阔,能将下方的人的交易看在眼里,也将刚刚上来时见到的地下中央的拍卖台看的清清楚楚,想来一会盲拍时会有很好的视野。 “我想下去看看。”容裳回头对坐在主位上的君无咎说。 “去吧,记得一个时辰之后回来。”君无咎见容裳一脸兴致,倒也没有反对。 容裳得到他的同意之后,便下了二楼,四处逛了起来,看别人兑换消息物品。 “天山雪莲换晩月剑消息。”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剑,这雪莲主人竟愿意用雪莲来换一个消息。 “藏宝图,价高者得。”一群人围成一圈,当容裳挤进去的时候便看到这样一个挂牌,有些失望的挤了出去,她当是有什么惊天的消息或东西呢。 “一斛珍珠换求子秘方。” …… 容裳一路逛下来,当真是大开眼界,这些人真是换什么的都有,算了算时辰,也到了君无咎说的时辰了,便原路返回。 当容裳回到天字二号房间的时候,却见到除了君无咎和天枢,还有两个人在这里,一个是初到酒庄时见到的女子,另一个是个男子,和大家一样,戴着面具,遮住了半张脸,但看他露出的下巴和眼睛,应当也是个俊朗的男子,看那女子对他倾慕的眼神,刚刚应当就是去迎接他了吧。 容裳找了个空着的座椅坐下,默默的听他们的对话。 “无咎此次前来是有想要得到的消息吗?”男子看着气定神闲的君无咎,发问道。 若是没有什么事情他可不会来这里。 “自然。”君无咎说的时候没有看那个男子,倒是往回来的容裳的方向看去。 “哦,不知道是什么消息,连你也没有查到,要到我天机阁寻找答案?”想到几年前君无咎向他们问的问题,令他们许诺了三件事,到现在还没有做一件,他就头疼,他真是好奇他今天要问的问题是什么。 “回魂草的消息,若是子休愿意告诉我,倒是能省了我不少精力。”君无咎喝一口手中的茶,调侃道。 “天机阁规矩,盲拍中者可以提出问题,无咎还是拍中了再问吧,或者用条件来换也可以。”篮子休可不会轻易将消息送出,亏本的买卖他不做。 “不过,你当真是问回魂草的消息?若你多用时间去打探,应当是可以打探到的吧?”不过,他好奇的是君无咎怎么会想要交换一个用些时间就可以打探到的消息,难道是有急用? “你不必想了,我确实是想要早些得到回魂草的下落,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打探它的去处了,不过,我自有筹码让子休你交换。”君无咎知道蓝子休在想什么,并不隐瞒自己的心思,告诉他实话。 “不知道无咎手中有什么,能这么肯定我一定会让你获胜?”见君无咎如此有自信,蓝子休倒是生出来几分好奇,毕竟他不是口出狂言的人。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反正我们都不急于这一时,便等等吧。”君无咎说着,站了起来,走到扶手处,盲拍快开始了。 “我很期,。那便等无咎在盲拍过后来找我换取消息了。”蓝子休轻弯唇角,露出一笑,然后起身离开房间。 “君无咎,他便是天机阁的阁主吗?原来你们认识。”容裳在蓝子休走后,对君无咎说。 他们两个看起来很熟稔,应当是相识已久了。 “嗯,相识已久,但非敌非友,日后你见了他,也不必深交,他所行之事凶险,深交无益。”君无咎对容裳嘱咐道。 “哦,知道了。”容裳听后,很爽快的应了。 倒是君无咎惊异的看着她,这次她怎么这么爽快的就答应了,没有问关于蓝子休的事情,也不问为何不让她深交。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我也不是对什么都有兴趣的,再说了,你不也说了,他所行凶险,多交无益嘛,我自然是听你的,离他远一些了。”容裳见君无咎那般看着自己,一脸你怎么不问的表情,真是的,她也不是什么都要探究一番的啊,与她无关又凶险的事情她才没有兴趣去探究呢。 听她这么一说,君无咎觉得她当真是通透的很,倒是他白嘱咐了。 下方传来骚乱声,君无咎和容裳齐齐望去,只见一女子走上高台,身后还跟着排列整齐的两列女子。 “各位贵客远道而来,想必皆是心中有所寻。”女子在高台站定,说道。 “想来有的应当是已经得到所需,初音在此恭喜诸位,至于没有得到所寻信息的也不必失落,我们的盲拍也即将开始,有意者请将自己的筹码写在纸上放入手中的玉筒中,在三炷香之内交由初音,再由我天机阁筛选后,选出一位与之交换信息,在此,初音祝诸位得偿所愿。”女子站在盲拍台上,虽言辞严肃,但一颦一笑皆是风情,说话也干脆,并不多说,直接进入主题,说完后,引来下方一派叫好。 “这不是方才的美人吗?原来是叫初音啊。”容裳看着下面美艳不知方物的女子,欣赏地说。 君无咎将纸上的字写好,放入玉筒中,交给天枢,让他将玉筒送到下方的初音手中。 走到容裳面前,看着一脸沉浸在初音美貌中无法自拔的人,有些无奈,这个小女鬼似乎对美色毫无抵抗力,不论男女,只要是美人,总能让她沉醉其中,当真是,小色鬼一个。 019第十九章 “好了,别看了,你的口水都要留下来了。”君无咎实在是无法忍受她这么一副痴汉模样,出声打断她。 “口水?”容裳吓得赶忙擦了一下嘴角,却是什么也没有,才知道是君无咎戏耍她。 瞪一眼君无咎,然后又回过头去看初音,嗯,当真是沉鱼落雁鸟惊喧,羞花闭月花愁颤啊。这才是真正的美人嘛! “诸位,三炷香时间已到,初音现在将诸位的筹码交由上层审定,还请大家稍等。”初音说完后命令托着玉筒托盘的人随她离开。 下方依旧乱糟糟的猜测着今日谁能获得胜利,取得提问的机会。 “唉,听说今日长安阁阁主也来了,就是奔着这个机会来的,估计这消息的得住就是他了。” “不不不,我觉得还是观雨楼的可能性大一些。” “不,你们都不知道,这铸剑山庄是有备而来,他们为了求得归一大师的消息,一定会准备充分的。” 容裳听着楼下的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消息得主会是谁,瞬间感觉这竞争好大,他们会不会争不过啊? “君无咎,这竞争好大啊,我们能胜出吗?”容裳这会真的有些着急了,走到君无咎面前,忧心的问。 原来你也担心啊?刚刚那么淡定,不知道的还以为需要复活的是我而不是你呢。”君无咎看一眼着急了的容裳,她终于知道着急了啊,还以为她会一直没心没肺的呢。 “君无咎,我……我没想到竞争会这么大嘛!要是知道会是这样,我怎么会这么轻松,再说了,我觉得你不会打没有准备的仗啊!可谁知道,会是这么个情况。”容裳又着急又失落。 “你说,我们还有希望吗?听他们说,那么多的人都在争取这个机会啊。”容裳听着其他人的言论,越听越心凉。 “你不是说我不打没有准备的仗吗?那就放宽心,好好在这里坐着等结果就是了。”君无咎见容裳着急,也不多说什么,就让她老老实实等着,反正现在不管他怎么劝只怕她也听不进去。 容裳皱眉,看君无咎一脸淡定的模样,倒是也跟着安心了很多,他这副模样,应当问题不大吧? “那小弟就靠大哥你罩着了。”容裳向君无咎抱拳,俯身微笑着看君无咎,一副以后我就是你的小弟了,身为大哥的你千万不要抛弃我的样子。 君无咎撇一眼容裳,只见她看到自己看过来笑的更加灿烂,这一脸的求庇护怎么看怎么觉得无比熟练。 他真的是怀疑,这个小女鬼,真的是容将军夫妇的女儿?容将军是何等的威震天下,绝世超群,容夫人也是巾帼不让须眉,陪夫君征战沙场,英姿飒爽。 可这两人的女儿,倒是……小女子能屈能伸的一个啊!君无咎在心中感叹。 容裳见君无咎不回答她,将手收回,坐回到座椅上,等着结果,希望君无咎是靠谱的。 容裳感觉自己等的时辰已经够久的了,可是这结果还没有出来,这人也真是的,看个条件跟蜗牛爬架子似的,慢的要死。 就在容裳焦急的等待之时,下面传出哄闹声。 容裳赶忙站起来,跑到扶手边看下面的动静,果然是如她所想,是初音出来了,看来很快就知道结果了。 “让大家久等了,抱歉。”初音站到台上,一张口,台下便静了下来,初音看一下下面一脸期待的人,也不打算卖官司,便想着速战速决,毕竟主子好像对这次的获胜者的筹码很感兴趣。 “诸位,话不多说,想必大家对此次的得家很感兴趣,那我便不卖官司,直接说了,此次获胜的时天字二号房间的主人,恭喜公子获胜。”初音说完,看向天字二号,却没有看到里面的人。 也不知他们写了什么,让主子那么在意,初音眸色微深,但很快恢复了微笑。 “天字二号的公子还请稍等,天机阁会为您解答疑惑,至于其他的客人,你们还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寻找自己心中所想,一个时辰之后,天机阁将会关闭,现在诸位还请自便。”初音说完,不管下方的骚动,从容离开。 “你们说,这天字二号房间的人是谁啊?往年都是没有人,今年居然有人在里面了。” “这还用说,必定是和身份贵重之人,不然怎么可能进的了天字二号房间。” “你们说,他是用什么发动的天机阁,如果我们能知道,也可以从这方面入手啊,说不定明年还能得到这个机会呢。” “算了吧,这筹码天机阁一向是密而不发,想知道比登天还难,更何况,能在众人之中脱颖而出的,会是简单就能做到的?” 容裳本还沉浸在他们获得成功的喜悦当中,听到下面的人的谈论,也好奇君无咎到底写了些什么,能那么有信心获得这次暗拍的胜利,而且还真的被选中了,想来他这次一定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吧,等她复活过来,一定要还给他。 “君无咎,你在纸上写了什么?是很珍贵的东西吗?”容裳在君无咎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看到他的杯中已空,便边说边给他添上了茶。 “对常人来说或许一无用处,但对蓝子休来说,却是珍贵非常。”君无咎拿起茶杯,想起蓝子休对那人的重视,这消息,对他来说,可不就是无比珍贵吗? “那是什么啊?”容裳被君无咎说的更加好奇了。 “一个女子的消息。”君无咎说的时候有些不解,其实他一直不能明白蓝子休对那女子的执着。 从那人消失,蓝子休便一直在找她,甚至连他原本在意的一切也放置一边,真心不知他为何将那女子看的那么重。 “一个女子?是她爱的人吗?”容裳从中听出了一丝不同寻常,想必那女子定是蓝子休所深爱之人,不然他怎会那么紧张她的一个消息,不过,想来这其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蓝子休也不会要从别人那里知道那女子的消息。 “是他所爱之人。”而且是放弃一切去爱的人了,君无咎心想。 “哦,那怎么会还要从你这里知道那女子的消息?”容裳不解,难道其中发生了什么? “你怎么突然对蓝子休的事情感兴趣了?”君无咎看向一直问蓝子休事情的容裳,不是说了,不要和他交往太深吗? “我才不是蓝子休的事情感兴趣,我只是对这消息感兴趣而已。”容裳避开君无咎的眼神,有些言不由衷,她倒是真的对那两人的事情感兴趣了,想必一定是的动人的爱情故事。 不过,容裳又想到初音看向蓝子休充满爱意的眼神,不由得感叹,又是一个痴情人,但只怕一片痴情错付啊。 也不知那女子是何等的风华,让蓝子休看不到身边的佳人,而去苦苦追寻一个她的消息。 容裳胡思乱想之时,却见天枢从门外走进来,对君无咎说:“主子,天机阁阁主请您去天字一号房。” 020第二十章 容裳跟在君无咎的身后,开门便看到初音姑娘在门口等待,她似乎在发呆,神情有些落寂。 唉!情敌有了消息,自己心上人的心上人可能会回来,能不落寂吗? 容裳看着初音,但并不同情她,毕竟爱与不爱,都是自己选择的,旁人不能插手改变,更是不知她本人的情谊感受,也便没有资格同情。 不过多情总被无情恼,容裳想着,她将来定是要找一个爱我的人,才不要感受这爱而不得的痛苦! “公子,请随我来。”容裳见君无咎已经从天字二号房间出来,便收回自己的思绪,为君无咎引路。 “无咎,你来了,请坐。”蓝子休见君无咎进来,强压下心中的焦急,请对方入座,并示意仆从为君无咎上茶。 “无咎,你玉筒中所写的可是真的?她在哪?”一盏茶已毕,蓝子休实在是忍不住,率先问君无咎,他能忍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消息自是真的。”君无咎知道蓝子休是关心那女子的消息,对他的质疑也不放在心上,而他如今处于上风,着急的是蓝子休,他只需要让对方知道他确实是有消息的就可以了。 “我信你。”和君无咎以往的相处,蓝子休自是知道君无咎的品性,只是他需要再确认一下。 “她在哪?”现在得到肯定的回复,便着急得到消息。 “那就要等你天机阁告诉我我想要的消息之后才能告知了。”君无咎提醒蓝子休。 天机阁规定,为保公平和安全,筹码和信息同时交出。 “你确定你是要回魂草的消息。”蓝子休还是不相信君无咎所需消息如他刚才所说的那么简单,便再问下次,看他刚刚是否只是开玩笑。 “当然,我只要归魂草的消息,你们告诉我哪里有,我告诉你夜霏的消息。”君无咎看向蓝子休,他不是着急知道夜霏的消息吗?那便如他所愿,赶快交换消息吧。 “初音,将无咎公子要的信息取来。”蓝子休听到夜霏的名字,也不多问君无咎了,既然他确定只要回魂草的消息,那便给他就是,便令初音去取消息。 “是。”终于还是要找到她了吗?初音看一眼蓝子休,有些失魂落魄,但还是依照蓝子休的命令行事。 初音不知道是该替蓝子休开心,还是替自己悲哀,他要找到自己的心上人了,而自己,只怕也将永远失去同他在一起的机会。 走出房间的初音绝望的闭上眼睛,眼泪也终于不用再忍着,肆意的就流下来,画着她悲伤的线路。 容裳是同初音一同出来的,她有些担心对方,看着初音悲伤的模样,倒真有些心疼她,可她似乎帮不了初音什么,只能看着这女子发泄着心中的绝望哀伤。 等到初音平复了心情,擦干眼泪离开,容裳才回房间。 这感情真是能治愈人也能伤人,只看是两情相悦还是一厢情愿了,容裳看着蓝子休,他和那位夜霏姑娘又是怎样的情感呢?他是真的不知道初音对他的感情吗? “唉!”容裳叹一口气,这情爱之事真的是太复杂了,还是不要沾染的好。 很快初音就回来了,手中拿着玉筒,想来就是回魂草的消息情况了。 初音在蓝子休的示意之下将玉筒交给君无咎:“公子,这便是您所要的信息。” 天枢代君无咎接下,并从身上掏出另一个玉筒,交给初音,并说道:“阁主所要的消息也在这玉筒之中。” “那在下就告辞了,也祝阁主早日巡回心上人。”君无咎说完这话,不管蓝子休是什么反应,转身带着天枢和容裳离开了。 夜晚本就寂静,林间本就少人,此时又正值午夜,一切似乎都进入了沉睡,只有偶尔的几声鸦鸣与马蹄的哒哒声交错。 柔和灯光下,容裳看着君无咎展开信纸,先是平淡无奇,后又皱眉,不觉有些紧张,难道这回魂草在一个很难寻得地方? “怎么样?怎么样?这上面说回魂草在哪里?”容裳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脸上笑容灿烂,但实际上内心焦急得快要被烧焦了。 “你自己拿去看。”君无咎将写有地址的纸条交给容裳,许是舟车劳顿,声音中带了一些疲惫。 “你休息一下吧,路还长,只怕是熬不住的。”容裳听出了他语气中的疲倦,又见他脸色微差,便想着让他稍事休息。 “嗯。”君无咎也感觉到了,也不逞强,回了一声,便用手支着头,闭上了眼睛。 容裳看着君无咎歇下,轻轻一笑,然后去看手中纸上的字。 “归隐山庄。”这是哪里?容裳听都没有听说过,听名字应当是一个隐秘的地方,难道是连君无咎也不知道在哪吗?不然他怎么会皱眉呢? 容裳有些忧虑的看向君无咎,却见他似乎睡的并不安稳,连睡梦中都是皱着眉头的,他这样一个心如止水的人也有忧愁的事情吗? 伸出手轻轻抚平他皱着的眉,他还是适合那副无忧无愁、随心所欲模样,这般愁苦不应当是他有的。 君无咎是在一声声的叫卖声中醒来的,当他睁开眼,看到的便是一只手,少女的手指纤细柔软,还带着丝丝凉意,抵在他的眉毛上,君无咎不由得皱眉,然后将容裳的手轻轻移开,坐直身子。 容裳并没有被君无咎的动作吵醒,依旧是安详的睡着,没有醒来的迹象。 君无咎不由的打量起容裳,睡梦中的少女几乎是带着圣洁的,本来白皙的脸上带了些粉,也添了生气,再加上肌肤细腻,五官精致,更是让人惊艳。 她虽然平时看起来一惊一乍,对什么都担心的模样,但其实最是轻松自在,简单不过了,不用隐藏自己的想法心意,担心什么也都表现出来,而实际上也没有真正为什么伤心过。 就连她自己的死,若不是她的家人,只怕她也不会放在心上的吧。 想到这,君无咎倒是羡慕起容裳来,想来将军夫妇定是及爱她的,才将她养成了如今这副模样,但愿她能一直这样无忧无虑下去。 021第二十一章 容裳在君无咎醒来不久便也跟着醒了。醒了的她想着昨天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啊?却没有什么印象,便放弃了想下去,算了,反正也不重要。 “外面是集市吗?”容裳听到外面的叫卖声,小心的掀开车帘的一角,阳光从这个缝隙透进来,打在容裳脸上,暖暖的,可容裳却被集市的世界吸引了眼球。 马车正经过一个糕点铺子,点心的香味随着风钻进容裳的鼻子里,容裳吸了吸鼻子,真的好香啊!然后便感觉到自己真的好饿,昨天为了不引起注意,她都没怎么吃东西,现在面对着香气扑鼻的糕点,更是感觉肚子空空如也。 “君无咎,我们吃点东西好不好,我好饿啊。”容裳回过头,征求君无咎的意见。 回过头来的容裳却见到君无咎又是在看书,他就那么喜欢看书吗?似乎只要是有空便书不离手的。 这么久了,难道他就没有感觉到一点点的饿吗?这就是传说中的“书中自有千钟粟”?就算是,也要煮熟吃了才能饱吧! 就在容裳暗中感慨的时候,君无咎放下了手中的书,吩咐天枢和天权找一家饭店停下,用过膳食之后再赶路。 “我们就吃这些吗?”容裳看着这桌上的素菜,有些郁闷,她是无肉不欢的主,这让她怎么开心的起来。 “嗯,清晨,还是吃些清淡的吧。”君无咎用一句话截断容裳所有的念头,容裳只好郁闷的拿起勺子,舀着碗中的汤。 “看了吗?”君无咎放下手中的汤,边擦手边问容裳。 “什么?”听到君无咎的问话,容裳一脸不解的抬头问道,看什么啊? “回魂草的位置。”君无咎看着一脸茫然的容裳,她也不知是真的沉稳,还是假的,到现在也不问他,就不担心取不到吗? “回魂草?看了啊!在归隐山庄嘛!但我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啊!”容裳回前面的话的时候还有底气,可到了最后一句,气势就弱了下来,有些尴尬的舔了舔唇,用手摸了摸鼻子,皱着眉说出来。 她是真的没有听过这个地方,希望君无咎不要觉得她无知啊!她都不敢看他的表情了,这地方人家都给她找到了,可自己居然不知道这是哪里。 “你不知道也不奇怪。”君无咎倒是不觉得容裳无知,毕竟归隐山庄本就不为世人关注。 “这归隐山庄庄主本是青城的名门望族子弟,在当地有很高的声望,再加上他天资聪颖,学识过人,年仅十四便中了举人,更是在一时之间名声大噪,成为当时人人称道的人物。”说到这,君无咎一顿微微皱眉。 “本以为他会就这样一路成名成才,可他却在此时继承了家业,没有再参加科举,这件事当时可是掀起了一番风浪,几年后,这位公子更是出人意料,竟然沉迷于修道成仙之事,不理世事,专心修道去了,更是建立了归隐山庄,从此不见外人,闭庄修炼,而这山庄也因庄主不与外界联系,在风波过后,被人所遗忘,如今过了十几年,知道的人并不多,医治你所需的回魂草就在这山庄里。”君无咎很平静的向容裳讲述着事实,她不知道并不稀奇,若是知道了反而不正常,这也是他为什么问容裳不问他的原因。 “这归隐山庄庄主真的是……有特色。”容裳实在是找不到词来形容这位庄主了,只好用有特色来形容了。 不过随后又有些奇怪:“你说现在知道这山庄的人很少,可是你是怎么知道的?”容裳看着君无咎,像是发现了什么,声音里充满了探究。 她昨天看他的表情知道他一早就知道这归隐山庄的情况,而不是让人去探查之后才知道的,那么问题就来了,那时候他才多大?怎么会知道这些的?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故事不成? 可君无咎听到容裳的话,却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突变,眸子深沉诡异。 容裳看他这神情,便知这其中定是有什么令他不开心的事情,想来她是引起他的不快回忆了,便想着转移话题。 “这归隐山庄的庄主突然看破红尘,一心修道,其中定然是有什么内情,你说是不是。”容裳将话题再次拉回到归隐山庄上,希望可以拉回君无咎的思绪。 “这只怕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了。”君无咎神情依然紧绷着,但思绪却好像是被拉了回来。 “你现在应该担心的不是归隐山庄庄主发生了什么,而是怎么才能拿到回头草。”君无咎有些讥笑的看着容裳,她还真的是一如既往的抓不到重点啊! “对啊,这个庄主不见外人,那我怎么才能见到他,拿到回魂草啊!”容裳顾不得君无咎的嘲笑,毕竟和他的讥笑相比好像回魂草更重要。 可是,现在可怎么办?难道要她潜入归隐山庄,去偷吗?容裳有些郁闷。 容裳从出生到现在从未如此挫败过,似乎从她成为一缕魂魄,就一直处在身不由己当中,而且什么事情都是君无咎在帮她去做,她似乎越来越依赖君无咎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容裳心不在焉的跟着君无咎下了酒楼,她有些迷茫,以往的她虽然在父母兄长的庇护下长大,可也不像现在这般什么都要依靠别人啊,可如今,她却连自己复活都要全部依靠君无咎,想想还真是堕落啊!这么一想,又有些气馁。 “你还在为归魂草的事情担忧?”君无咎见容裳神情恍惚,没有往日的神采,便自己猜测? “不是。”容裳摇摇头,看向君无咎的眼神有些异样,自己怎么就这么容易就相信君无咎了?并且在这么短的时间就信赖依靠他。 “那是因为什么?”自己竟然猜错了?这小女鬼还有别的心事? “我……”容裳不知道怎么向君无咎表达她此时的心情,难道要告诉他,她是在纠结自己的无能,质疑自己对他的信任依赖吗?这让她怎么说。 “怎么?”君无咎看容裳吞吞吐吐的,这可不是她一贯的作风啊! 回应他的还是沉默,容裳低着头,不愿意回复他的问题。 “罢了,不想说便不说吧。”君无咎见容裳这副模样,也不强求,她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怎么做。 “走吧,马车里有糕点,你去吃一些,填填肚子,我可不想以后听到别人说我国师府苛待客人,连一个小女鬼都不让吃饱。”君无咎对容裳说完,便转身走向马车。 容裳呆呆的看着君无咎的背影,他这般的人,是值得信任的,不是吗?那她有什么好纠结的。 至于自己变得这般软弱,只怕她是暂时找不到答案了,还是过好当下,先不要胡思乱想了,以后或许会有答案的。 这么想着,容裳便跟上君无咎。 022第二十二章 容裳看着眼前令人眼花缭乱的糕点,马蹄糕、荷花酥、凤梨酥,桂花糕,长的真是惹人怜爱,再有它散发得香气更是让人忍不住想要去品尝。 容裳捏起一个桂花糕放入口中,当真是入口软糯,淡淡的桂花香溢满口腔,混着这微微的甜味,还未用力便融在唇齿之间。 “好吃。”容裳开心的眯起眼睛。 想到君无咎早膳也并为用多少,便拿起桂花糕的盘子,托在君无咎面前,说道:“你也尝尝,这家的桂花糕真的很好吃。” 鼻翼间满是桂花香,还夹杂着丝丝甜意,君无咎已经很久不吃甜的东西了,从他儿时家破之后,就再没有人为他做这些甜甜的糕点了,他也再没有想着去吃这些,毕竟都不是那个味道了。 “你吃一个啊,我和你保证,真的很好吃。”容裳见君无咎只是看着却并不动手去拿,就从中拿出一个,塞在君无咎手中。 君无咎看着手中的桂花糕,慢慢的放入口中,不是想象中甜腻腻的感觉,只有淡淡的香味和微微的甜,清清爽爽的,站在桂花树下风吹出来的那种清爽香味。 “怎么样?我没有骗你吧,要不要再吃一些。”容裳见君无咎一脸错愕,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就知道他并不讨厌这个糕点,再次将桂花糕托到他面前。 “不必了。”君无咎却没有再接过来,而是拒绝了容裳。 “为什么,你不喜欢吃吗?”容裳不解的看着君无咎,明明他并不讨厌,甚至是喜欢的,为什么却不肯再吃了。 “喜欢又如何,口腹之欲罢了。”君无咎面对着桂花糕,不为所动,即使是好吃,吃过了也便可以了,没必要执着于此。 “口腹之欲?”这下轮到容裳呆了,这君无咎是要升仙啊?一副无欲无求,克制隐忍的模样。 嗯,不愧是国师,这般自制力,果然是干大事的人。 切!才怪!容裳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真不知道这君无咎脑子里都是什么,再这么仙下去,就和人间格格不入了 容裳拿起桂花糕,将君无咎所说的口腹之欲通通消灭掉。 当容裳同君无咎回到国师府时,便见到一个侍卫模样的人着急的向君无咎走过来。 容裳对其有印象,是君无咎身边的开阳。 “主子,皇上宣召你入宫。”开阳当真是着急,皇上一早便派人前来寻主子入宫了,可到现在已经过了两个时辰了。 “嗯,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君无咎并不为此着急,淡然的吩咐开阳。 天枢看一眼急得像是谁烧了他家房子似的开阳,有些无语,怎么这次这活又交给开阳了啊? 这家伙最是沉不住气了,每次发生这种事,皇上也没见怪罪过主子,别人都习以为常了,可开阳却总是这般天塌了的样子。 偏偏另外几个总是喜欢看他着急,这样的事情总是让开阳来办,也不知是什么恶趣味。 “你也回摇金阁吧。”君无咎回头对身后的容裳说。 就在容裳以为他要进宫,她也可以离开时,又听到君无咎说:“回魂草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会派人去寻的。” 然后不等容裳回答,便带着天枢离开了。 留下容裳一个人回味着他的话,听君无咎的意思,是要派人去青城寻回魂草吗?可容裳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容易,至于为什么,容裳也说不清楚,便有些恍惚的转身回摇金阁。 “我刚刚没有听错吧?主子说的是去青城吗?”恍惚的不仅有容裳,还有刚刚在树上看开阳笑话的摇光。主子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去青城呢?国公和国公夫人的忌日还早啊! “你没听错,我也听到主子刚刚说青城了,不过是说派人去,而不是自己去,这话应当是对容姑娘说的,想来这次在天机阁是有什么收获了。”天玑分析道。 “有没有收获,问一问天权不就知道了。”摇光看着大家,然后将目光转向跟着君无咎一同去了天机阁的天权。 “天权,说一说你都知道些什么吧?” “我,我不知道,我只是负责保护主子,其他的,我没有在意。”天权被大家盯着,有些无措,他是真的除了主子的安全没有在意其他的,他们问他也没有用啊。 “天权,你还真的是,要你何用。”摇光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天权,不不不,是她忘了,虽然天权老实木讷,但这家伙很能打,又永远以主子的安全为第一位,还是很有用的。 “算了,你还是保护好主子安全就行了,我还是去天枢那里打探一些消息把。”摇光摇摇头离开,其他人也随之散去,干自己得事情去了,只留下不知所措的天权。 皇宫御书房 “皇上,国师大人到了,是否请他进来。”小太监很机灵的没有提君无咎来晚的事情,只是通报。 跟了师傅这么久,他还是有眼力劲的,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皇上对国师很好,是不会在意国师大人来迟的事的,他又何必既讨人嫌又得罪人的提呢。 “让他进来吧。”皇帝听到小太监的话,放下手中的奏折,等着君无咎进来。 “臣参见皇上。”君无咎进来后向皇帝行李。 “行了,你快起来吧,不是说了,私下不用行礼的吗?”皇帝有些不开心的看着君无咎,不厌其烦的提醒他不必拘礼。 “礼不可废。”君无咎也还是用以往的话来回皇帝。 虽说他们是亲人,血浓于水,但这么些年,无咎总归是与他有些疏远了,虽说这几年他也在努力恢复他们的关系,但也明白,无咎他对自己忠义,却不是如儿时般亲近了。 也不知何时才能恢复儿时的模样,皇帝有些感伤的想。 罢了罢了,还是慢慢来吧。 “皇上召臣来可是有何事?”想来是有事发生,不然皇帝是轻易不会打搅他的,君无咎便直奔主题。 “你还记得日前来宫中行刺的人吗?”皇帝忧心的问,倒不是忧心自己被刺,而是刺杀他的人有些特殊,同他与君无咎都有着莫大的关系和影响,他不得不考虑君无咎的情感。 “自然,他的人,我怎么会忘。”君无咎一想到刺客的主子便浑身冰冷,满腔的怒气像要将他的身体撕裂,让他想要毁灭一切,但他还是忍住了。 “怎么,皇上从刺客那里拷问出他的消息了?”若是如此,倒是一个不错的消息。 那人躲藏了这么些年,终于肯出来了,若是就这么又缩回去,断了消息,君无咎可不甘心。 “是。”皇帝有些不愿意告诉君无咎,毕竟这个人对他的影响太大,但这有和他有关,他有权利知道。 “他在哪?”君无咎喝一口茶,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 “青城。”皇帝说道这,更是忐忑,怕君无咎控制不住自己,毕竟,君无咎父母就葬在青城,那个人现在却出现在青城。 “消息确切吗?”君无咎却没什么波动,至少在皇帝看来是这样。 “不确定,毕竟这也有可能是一个圈套。”刺客是那个人的人,却出卖主子,说出主子的去处,怎么想都像是个阴谋。 023第二十三章 “无咎,这件事情你不要管,交给我去处理,可好。”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皇帝还是想要劝说君无咎,毕竟,这件事十有八九是个阴谋,刺客交代出那人的藏身处,又是在青城这个地方,很明显是在激怒无咎,引他去青城。 再加上那个人对他情绪影响太大,人在情绪波动时容易不理智,做出一些不受控制的事情。别的还好,若是君无咎出什么事情,到时候后悔就来不及了,这是皇帝不愿意看到的。 而且上一次刺客之事,君无咎知晓是那人派的人时不要命的表现,更是吓到了皇帝,这让他更不放心君无咎去参与这件事,毕竟,君家只剩下君无咎一个人了,决不能再出事。 “你放心,朕定然会派人处理好这件事,你是君家最后一个人了,不能有事,想想你父母保护你活下来,可不是让你去报仇送命的。”皇帝有些焦急,为了劝说君无咎,提及了君无咎的父母,说完之后就后悔了,毕竟,他也知道,这件事是君无咎的痛处。 “你知道的,这件事我不可能不管,而且会是亲自去管。哪怕这是一个阴谋,那也是他设的阴谋,只要是他参与了,就一定会有线索让我找到他。”君无咎偏执的说,他是一定要去管的。 痛吗?提到父母自然是痛的,所以更让他坚定了去的心,毕竟,他是一定要报仇的,这大概是他现在活着的最大动力了。若是连这事也交由别人去办,他就真的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是值得他去做的了。 更何况,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他一定要自己动手。 “无咎……” “皇上,你不用说了,臣知道你在想什么,但这次,臣是一定要去的。”皇帝还想要说什么,却被君无咎打断了。 “罢了,你要是想去就去吧,反正朕也从来没有做过你的主。”皇帝还是认输了,他这个表弟,可是从来不会听他的。 “不过,你一定要带足了人手,保证自己的安全。”虽说同意了,但还是又不放心的嘱咐。 “放心好了,臣都知道的。”君无咎知道皇帝担心,能让他宽心一些,他还是愿意的。 皇帝得到他的许诺,倒是放心了许多,但又想着,若是这世上多一个他牵挂的人,牵制住他,倒是好的,可又一想,不觉感到好笑,这世界上哪来的这么一个人。 “对了,听说你这这些时日一直很关心你收的那个小女鬼,她怎么样了?”皇帝倒是听说君无咎这些时日对这小女鬼的事很上心,也不知道都做了些什么,便想着了解一下,也算是多了解一下君无咎。 “她?她好得很,虽然说成了一缕魂魄,却还是每天该吃吃,该睡睡,似乎忧愁离她很远,没心没肺,真的少忧思的那种。”君无咎的话虽然贬的成分多,但语气却是带了羡慕还有一起他不知道的宠溺。 “哦,看来无咎对她很是了解喜欢啊。”君无咎的话,让皇帝听出了些别的意味。 “不过是羡慕罢了。”君无咎轻轻的说,但却是真诚无比。 皇帝听后,也觉得是,他们都不能像那个小女鬼一般,简单的活,人生也是充满了沉重,自然是要羡慕的。 “听说她还没有死,只是离魂,还能救活,你这两天还带她去了天机阁寻找药物下落,是不是真的?”这人居然能离魂,而且还能重新救回来,倒是让皇帝感到很新奇。 “皇上的消息自然是准的,臣就是带她去天机阁才会延误了见皇上,还请皇上恕罪。”君无咎向皇帝躬身请罪。 “无妨,那你们有找到有用的消息吗?”皇帝倒是不在意他来迟冒犯之事,很关心这复生的事情一些。 “自是找到了,那药在青城归隐山庄,本想着派人前去,可是发生了这件事,臣要去青城,倒是可以将药的事情一同解决了。”君无咎说着,心中却想着这事倒是巧,都赶在青城了。 “又是青城?唉!”皇帝也是有些感慨,看来这青城倒是和无咎有缘,就是不知这缘的好坏,至少现在看来,是坏的。 “皇上,未央宫传来消息,皇后娘娘的病情加重了。”段清英慌张的进来传消息,他自然知道皇上在和国师议事,不应当打扰,到要说皇上在意的人,国师是一个,皇后娘娘更是一个,这皇后有事,他不敢不传啊。 “太医请了吗?怎么说的?”果然,皇上听了这消息,一下子沉不住气了,担忧的问。 “听传来的消息,娘娘现在好像不太好。”段清英小心的说。 “随朕去未央宫。”皇帝匆忙便要去看皇后,走了几步才想起君无咎还在,就回过头来,对君无咎说:“无咎,你便先回吧,朕先去看阿晞。” 然后皇帝再也顾不得什么,慌慌张张的离开了。 君无咎将他表哥表嫂这一对的情感看在眼里,两个人彼此相爱,除了皇后,这世上还真少有人让皇上紧张成这样的。 亲近的人都知道皇上喜欢皇后,可皇后却似乎不清楚他这位表哥的情谊啊!只当这感情是她强求来的,可她也不想一想,强求来的感情会是这样吗? 君无咎看在眼里,却不愿干涉,他们的感情还是他们自己处理比较好。 “天枢,你回去准备,我们后日出发去青城。”君无咎一出宫便吩咐天枢。 “主子,不是吩咐了人去青城取药吗?怎么您又要亲自去了?”天枢有些不解。 “前些日子留下活口的刺客招出南亦峥在青城。”君无咎向天枢说道。 “主子,属下这就去安排。”天枢听到害的主子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在青城,便要去安排,他们找了这么多年,可是对方却藏得隐秘,如今有了消息,他和主子一样,自是不会耽误,想要去解决了对方。 “去吧。”希望这一次可以解决干净,几年前没有一击致命,让对方逃脱,这次,他不希望对方有生的机会。 024第二十四章 风从窗户的细缝中吹进来,驱散了一些夏日的闷热,睁开了朦胧的眼,却隐约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没太在意,翻身继续睡。 可模糊中觉得不对劲,这么晚她的房间怎么会有人,然后就是一个机灵,坐了起来,拿起枕头向那个影子砸去。 在影子接枕头时拿起身边的匕首向对方刺去,却被对方一手握住了手腕,对方一用力,容裳的匕首便掉在了地上,对手太强大,自己完全不是对手啊。 就在容裳懊恼时,感觉到一阵力气将她向前拉,然后不受控制的向对方栽去,脸正好正面撞向对方的胸口,容裳感觉自己的鼻子快要塌掉了,同时也猜到了对方是谁。 “君无咎,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我这做什么?吓死我了。”容裳推开君无咎,一只手被对方拉着,另一只手捂着痛的要死的鼻子,生气的说。 却没有听见对方的回复,便抬起头看向对方,却见君无咎将手伸过来,将她捂着鼻子的手拿下去,然后用手给她揉鼻子。 容裳一脸惊悚的看着君无咎,他今天是疯了吗?先是大半夜的来她房里,现在又这般行为。 “你你你……你没事吧?不要吓我啊!”容裳咽下一口吐沫,向后退了一步,远离君无咎揉着她鼻子的手。这也太反常了,她害怕。 “我没事,你……陪我出去走走吧。”君无咎说的时候显得有些脆弱。 容裳想,她一定是疯了,才会觉得君无咎会脆弱。 “现在吗?”这么晚,出去干什么? “是。”但显然,君无咎不是这么想的。 “好吧。”容裳想着,她吃人家的,住人家的,还接受人家的帮助,没道理连人家的一个小小请求都不答应。 “我们去哪啊?”容裳同君无咎同乘一匹马,走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可还没有到君无咎所说的要走走的地方。 容裳被君无咎圈在怀里,男子的气息令她很不习惯,努力忽视那份不适感,问道:“还有多久才能到啊?” 回答她的只有夏日沉闷的风。 又行了不知多久,君无咎终于停下了马,翻身而下,然后又将容裳扶下来。 在君无咎去拴马的时候,容裳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这里显然是一个庄园,从外面看里面是郁郁葱葱树,再看这上庄的名字,木樨酒庄,想来里面的是桂花了,可如今正值六月,桂花未开,来这里看什么呢? “走吧。”君无咎拴马回来,便带着容裳去酒庄。 这里显然很久没人居住了,地上还有未经打扫的落叶,踩在上面,发出脆响。 “这里是我父亲为母亲所建的,我母亲叫木樨,又喜欢桂花,更是有一手及佳的酿酒技艺,每年都会酿桂花酿。后来,父亲便为她建了这木樨酒庄,亲手植满庄桂花给她。”君无咎缓缓诉说着父母的往事,容裳也静静的听着。 “你父亲一定很爱你母亲吧?”虽是疑问句,但容裳说出来的却是肯定语气。 虽然不知道君无咎的身世,但他的谈吐气质,想来是出身名门世家了,可他的父亲却关心妻子的爱好,并费心思的成全她的爱好,定是放在心上去呵护的。 “是啊,父亲很爱母亲。”君无咎想起以前父母相处时的场景,琴瑟调和·执手描眉,怎么会不爱呢? “后来呢?”见君无咎不说话,容裳追问。 “后来?没有后来了。在这酒庄没建成多久,他们便都死了了,被先帝以通敌之名下令处死,满门抄斩。”容裳看不到君无咎的神情,但却听出了他声音中的哀伤。 “你不想知道我一个罪臣之子,是怎么幸免的吗?”君无咎回过头看着沉默的容裳。 容裳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摇摇头。 君无咎却笑了,可笑的苦涩:“母亲将我推入地道,让我逃脱了,忠义候满门只有我一个人活了下来。” 忠义侯府?容裳惊讶的睁大眼睛,那不是当今太后的母家吗?忠义侯手握重兵,侯府的小女儿又是皇后,育有两个皇子,当时可谓是风光无两,可惜,却被告发通敌卖国,被先皇下旨灭了满门。 不论之前忠义侯府多么风光,多么权倾朝野,它都一夕之间败落,不,连败落都不如,败落还有可能崛起,还能活着,而忠义侯府却是满门抄斩,生气全无,君无咎居然是忠义侯的儿子。 遭受此等变故,君无咎当是何等伤痛啊。容裳有些不敢看君无咎,怕看到他的悲伤狼狈。 “低头做什么?同情我还是厌恶我?”君无咎看容裳低着头,果然世人皆如此吗? 罪臣之子·满门抄斩,别人听到这些不是厌恶就是同情,那她又是哪一种呢?不过,不论是哪一种,他都不需要。 “才没有。我没有同情你,更没有厌恶你,我只是……”容裳才不同意君无咎的说辞,可说到一半却说不下去,她不知道怎么形容此时的心情。闷闷的,好像是心疼。 “只是什么?”君无咎却步步紧逼,容裳有些无措。 “与其同情我,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我的身世不能为外人所知,毕竟当时的我可是已经同府中所有人一样,被斩首了。若是别人知道了,可能会给我带来杀身之祸,你说,你知道了我的身世,我该怎么样呢?”君无咎言语恶劣的向容裳逼近,同情还是留给自己的好,这些他不需要。 容裳在心里想要爆粗口,这家伙抽什么疯,大半夜带她来这,还给她讲这些,就是为了找一个灭掉她的理由?那也太变态了。 想要她死,直接灭了就是了,反正别人也不会知道,或者是不帮她,她只怕也会永远躺下去,醒不过来,何必要弄现在这么一出。 他该不是吓唬她吧,容裳被逼到绝路倒是想通了些。他可能只是吓唬她,让她害怕,并没有灭口的意思。 容裳狠狠的将君无咎推开,亏她刚刚还心疼他,心疼个屁呀。 他伤心,会让所有人跟着担惊受怕,这样,有那么多人陪着他,他也就不是最惨的一个了,最好的例子就是现在的自己,确实像他说的,还是心疼自己的好。 “君无咎,这样有意思吗?”容裳说完,不理会君无咎,自己向前方的房舍走。 君无咎本就被容裳推得有些诧异,又听到她的话,便知道自己的心思被看穿了,她倒是机灵。 不过,他的坏心情倒是消散了许多。 025第二十五章 容裳在房舍中等着君无咎,当看到君无咎时候,发现他手中掂着两壶酒。 君无咎将一瓶酒往容裳手上放去,容裳稳稳接住,疑惑的看着他。这酒哪来的? “这是我母亲还在时酿的,一直放在酒窖里,如今也有很多年了。”君无咎说着,打开喝了一口。 倒是一如既往的香味浓郁,可是小时候觉得好喝,如今倒是觉得过于香甜,不适合他了。 容裳倒是觉得好喝的很,这酒没有一般酒的辛辣,只有甜和香气,让人忍不住想要再喝一些。 君无咎看着容裳喝了一口又一口,有些不怀好意的笑了,这酒喝时没什么,但是后劲却是大的很。 果然,容裳半瓶酒下去,风一吹,就感觉晕晕乎乎的了,看着君无咎也是有好几个。 “唉,怎么有这么多君无咎啊?一个就够让人不省心的了,怎么还一下子多出来这么多。”喝醉了的容裳可不管那么多,想什么说什么。 “你看看你,我爹还说你学识渊博,深不可测,才怪呢!什么深不可测,分明就是阴晴不定,难以捉摸。”容裳指着面前的君无咎,可实在是太多了,她都不知道指哪个好了,但不妨碍她指责对方。 “还有啊,你不开心说出来就是了,干什么吓唬我。要不是我胆子大,都要吓哭了。”容裳撇了撇嘴,说到哭,还真留下来几滴眼泪。 “唉?这是什么?下雨了吗?”容裳感觉脸上湿湿的,便用手抹了一下,确实是有水滴。 “哎呀呀!连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了吗?”以为下雨的容裳更伤心了,然后哭的更大声,眼泪啪啪的掉。 君无咎看着对面发酒疯的容裳,这人还真是,不一般的蠢啊! 还有,她说他什么?阴晴不定,难以捉摸?喝醉了酒胆子倒是真的大了。 “我在蓉城时也算是蓉城一霸了,可到了这却被你打压欺负,难道真的是天道好轮回?那怎么没来个人收了你呢?”不知道已经被记账的容裳还在愤愤的控诉着。 君无咎夺过容裳手中的酒,心里想着,还想有人来收了他?收了他谁帮你寻药,这是不想醒过来了的节奏。 低头却见容裳趴在木桌上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又在说什么。 君无咎伸手将容裳抱起来,想要将她抱到内间休息。 可对方却好像不买账,君无咎刚一碰容裳,就被容裳啪的一下打在手上:“你干什么?告诉你,本小姐可是练过的,你别过来啊!” 君无咎看着被容裳打红的手,再看一副看色狼的眼神看着他的容裳,无奈的扶额,他究竟为什么要给她喝这酒? “容裳,你看看我是谁?”君无咎上前一步稳住快要站不稳的容裳。 “君无咎?”容裳摇摇头,终于看清了面前的人。 “怎么是你啊?你怎么在这?”容裳困惑的看着君无咎。又看了看周围,疑惑的问:“这是哪啊?” 君无咎真的很想吧容裳扔在这,可走了没两步有折了回来,将容裳抱在怀里,这次容裳倒是没有挣扎,任由他抱着。 君无咎将容裳放在床上,便想着离开。 “唉,你去哪?”容裳却拉住君无咎的袖子不让他走,用一双刚刚哭过红红的眼睛看着君无咎。 “放手。”君无咎声音有些冷。 “不放。”喝醉酒的容裳胆子却是平时的几倍,不仅不放手,更是坐了起来,用胳膊圈住君无咎的胳膊,傻笑的说:“你长的这么好看,我才不要放。” 君无咎气极反笑,想要掰开容裳抱着他的胳膊。 “唉唉唉,你人这么好,就借我抱一下吧,大不了我让你抱回来。”说着,张开双臂,作出一个抱抱的姿势。 君无咎的胳膊终于解脱了,才不会理会她,转身就走。 容裳看着君无咎要走,自然是不肯的,便要追,可喝醉了的她却一个没站稳,砰得栽倒在地上。 君无咎听到身后巨大的动静,紧张的转身,就见容裳趴在地上,没了声响。 快步走过去,蹲下来查看,见她呼吸均匀,只是额头上犯了红,才放下心来,重新将她放在床上,找出药,给容裳涂抹之后才离开。 天已经大亮,阳光从门的细缝中照进来,形成一道光线。然后门被推开,光线扩大,摇光便从光中走了进去,手中还拎着一个食盒。 摇光是今早上才被传唤来的,主子已经很久没有来酒庄了,昨日晚间却突然来了,想必是发生了什么。 现在她又被命令做了醒酒汤。 可是主子并没有醉酒,想来喝醉的便是容姑娘,将醒酒汤取出来放在桌子上,摇光想要找一找容裳,可是却什么也看不到。 她不知道的是,容裳在她进来时便醒了。 容裳一醒来便感到头疼的要命,正想着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便见摇光走了进来,将一碗汤放在桌子上,然后往床上看,也不知道在找什么。 摇光似乎没有找到想要找的东西,满目失落,然后从身上掏出一个小纸条,放在汤前。 待她出去,容裳拿起纸条来看,便见道上面写着“醒酒汤,邀月阁。” 字洒脱俊逸,也不知是谁写的,但这内容一定是君无咎的意思。 也真是,就不能多写几个字吗? 容裳拿起醒酒汤一饮而尽,然后便出门去寻邀月阁。 这君无咎不会是耍她呢吧,这酒庄这么大,她又找不到人,还没办法问路,怎么找到邀月阁啊?早知道刚刚就该拉住摇光,让她带自己去的。 容裳在酒庄中四处寻找,脸颊上出了一层细汗,她感觉有些生无可恋,便想着坐下休息一下。 邀约阁上,君无咎和另一个男子看着下面坐在凉亭中的容裳。 “你确定不派人将她领上来吗?”易珵看着远处的容裳,想来便是最近经常听到的那个被君无咎领回来的魂魄了。 “她昨天犯了一些错,还是受些教训吧。”君无咎一想到她昨天喝醉酒的样子便头疼,这是他在她身边,若是换了别人,可怎么办? “呵呵,师弟,我可是很少见你这般对一个人啊!”易珵调侃道。 他这个师弟,平时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实质上是阴晴不定,腹黑无情的很,除了对亲近之人,也很少将谁放在心上。 如今居然这般特殊的对一个人,不,是一个魂魄,倒也是稀奇了。 “你这惩罚也太别样的,罚找路?要我说,既然做错了事,不如抓起来打一顿,或者是像训练你做错事的下属一样,扔去训练一番,那才是正经的惩罚嘛。”易珵似玩笑非玩笑的说。 “她不是我的下属。”君无咎凉凉的看一眼易珵。 “哦,那她是你的什么?心上人吗?”好不容易有机会调侃一下君无咎,易珵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026第二十六章 “你好像对我的感情之事很关心?”君无咎不回答易珵的问题,反问道。 “当然了,我对你可是一片丹心,你的感情之事我怎么可能不关心。”易珵装出一副含情脉脉的样子,对君无咎说。 “是吗?顾啊辞对你是芳心暗许,别说感情的事,想来就是普通的事,只要是有关你的,她都关心,要不要我通知她你在京城啊。”君无咎凉凉的看着易珵。 一听到顾阿辞三个字,易珵便是一个颤抖,更不用说让她知道自己在京城了,易珵忙摇头:“还是不必了,我突然觉得我对你的感情也没多大兴趣。” “无咎,你当真要去青城?你该知道,这十有八九是一个圈套。”易珵知道君无咎报仇心切,但还是希望他不要意气用事。 君无咎自然知道易珵的担忧,但他这一次,不能不去。 “我知道,所以才找你来啊,在京城保护好皇上。”君无咎不担心对方是冲他来的,就担心对方是想要调他离开京城,以对皇上不利。 “君无咎啊君无咎,你是太自负还是太自轻了呢?”若是君无咎担心对方是冲着皇帝来的,但却要调走他,那他未免把自己看的太重了,但又一想,他认为对方可能并不将他的命放在心上,又是看轻了自己。 “我既不敢自负,也绝不自轻,只是将所有可能都想一下罢了。师兄,我不在京城的时候,皇上的安危就交给你了。”虽说皇权至上,皇帝有很多人保护,但君无咎知道,皇上登基没有几年,根基还不稳,极易出事。 “好了,我知道,我既然来了,便是答应了你的。”君无咎这是第一次拜托他做一件事,他自然是要做好的。 “不过,我帮你这么大一个忙,你怎么回报我?”易珵咧开嘴,洁白整齐的牙齿便露了出来。 “你想要什么?” “不如,你以身相许好了。”易珵一想到刚刚君无咎用顾阿辞来威胁他,便气不过。现在他有求于他,总要收敛一些的。 可他似乎忘了,刚刚君无咎也是有求于他的。 “我倒是无所谓,可是师傅他老人家只怕是不许的。”君无咎听了并没有生气,只是淡淡的说。 关师傅什么事?易珵疑惑的看向君无咎。 “毕竟,他老人家一直期待着报徒孙,可你,”说到这,君无咎撇了一眼易珵的肚子,然后才施施然说道:“能生吗?” “能生吗?” “能生吗?” 易珵被君无咎磕的说不出话来,脑子里只剩下这三个字。 君无咎却不管易珵此刻是如何想的,他已经离开邀约阁,去找容裳了,那丫头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应当是受到教训了吧。 “现在怎么这么笨,昨天不还牙尖嘴利的吗?今天怎么就连邀月阁都找不到了。”君无咎在离容裳两步距离处站定,看着闭目养神的容裳,一出口,便是讽刺的话,毕竟,昨天她可是批斗他批斗的很开心啊。 容裳听到君无咎的声音,本来很开心,终于不用找路了,可听到君无咎的话,却是茫然了,昨天?什么昨天?难道她喝醉酒时说了什么? 见容裳一脸不解,君无咎更是生气了,她昨天说的话今天就全忘了?这可好,得罪了人自己忘的一干二净,倒也是轻松自在了。 “我昨天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吗?”容裳见君无咎脸上一团黑气,像是欠了他几万两银子似的,更加忐忑了,看来昨天她真的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啊。 “也没什么,不过就是想找人收了我罢了。”君无咎像是陈述的不是收了他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样,可是凉凉的眼神却是出卖了他的真实想法。 容裳听了,有些反应不过来,她昨天居然说要让人收了君无咎? 可这个消息还没缓过来,君无咎就又抛出更令她崩溃的信息:“还有就是投怀送抱,不让我走。” 容裳现在已经目瞪口呆了,这真的是她做的? “怎么不说话。”君无咎见容裳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很“好心”的给她一个辩解的机会。 “你真会开玩笑,我怎么会做这些,要是做了,我怎么可能不记得。”容裳才不管是不是真的,反正死也不能认,这太丢人了,再说了,谁看见了? 君无咎没想到她会耍起无赖来,便想着帮她好好回忆回忆,可却听到易珵的声音。 “唉,无咎,你把我一个人丢在邀月阁,自己来会佳人,好像不太好吧?” 容裳没想到这里还有别人,惊讶的看过去,就见到一个身穿大红色衣袍的男子。 男子头发并没有用簪子挽起来,只是简单的用发带扎住,脸部棱角分明,皮肤细腻,五官精致异常,就是女子也很少有能与之比拟的,但他却不显女气,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更是冲淡了几分妖异,多了几分开朗之气。 “小美女,你好啊!我叫易珵。容易的易,美玉的珵。”易珵见容裳看向他,便友好的同她打招呼。 “你能看见我?”容裳更加惊讶了,这是除了君无咎,又一个可以看到她的人。 “为什么不能呢?”易珵靠近容裳,反问了回去。 容裳被他问住了,她总不能回答说,她不是人,他自然也就看不到她吧。 易珵还没有近容裳的身就被君无咎给向后拉了回去。 “你做什么?”易珵不满的看着君无咎,难道是看到他靠近这小女鬼,吃醋了?然后神情就变成了调侃。 “你还是快些回去准备吧,毕竟我们明天便要离开京城了。”君无咎不理会易珵调侃,转身就离开。 容裳对这易珵抱歉的一笑,然后跟了上去。 易珵看着前后脚走了的两人,嗤笑一声,感叹道:“这还没在一起,就夫唱妇随了,不过这还没过河就拆桥好像不太好啊。” 走远了的容裳自是没有听到什么,但功力深厚的君无咎却是听了个一清二楚,脚下一顿,却也没有说什么,继续向前走。 027第二十七章 “刚刚那个人是谁啊?”容裳跟在君无咎身后,见他丝毫没有等自己的意思,便小跑过去,和他并肩而行,并问刚刚的男子的信息,他可是除了君无咎,又一个可以看到她的人。 “我师弟。” “没有别的可说的了?”就三个字,这也太敷衍了吧。 “与其关心别人,你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君无咎看着容裳说。 她也真是,是个人都能引起她的兴趣吗? “我,我怎么了?再说了,我就是关心自己才问的嘛,你想啊,他可是除了你,现在可以看到我的人啊。”容裳一边小跑着跟着君无咎,一边向君无咎陈述自己的想法。 “不过,话说回来,你们是怎么才能看到我的?”其实这个问题容裳很早就想问了,可是一直没有机会问出来。今天趁着这个机会问出来也是好的。 “师门秘籍,概不外传。”君无咎靠近容裳,就在容裳以为他要告诉她什么绝深秘诀,洗耳恭听之时,君无咎却说出了这八个字。 容裳看着说完就走的君无咎,咬牙切齿,不说就不说,刚刚干嘛还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害她还以为他要告诉她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君无咎,刚刚我听你对你师弟说你要离开京城,是要去什么地方吗?”容裳想到刚刚君无咎和易珵的对话,有些好奇君无咎要去什么地方,怎么突然就要离京了。 “青城。” 青城?要不是确认听的清清楚楚,容裳还以为自己幻听了。他不是已经派人去寻回魂草了吗?为什么还要亲自去青城,难道还有什么事情要他亲自去解决吗? “你为什么要去青城?”容裳拉住还在走的君无咎,问道。 君无咎默默看一眼拉着自己衣袖的手,却没有回答。 “为什么啊?”见他不回答,容裳又问一遍,她总觉得这事不简单。 “我去青城,是去寻仇的,不过,你的药,我也会一同寻回,倒是顺路了。”君无咎说寻仇两个字的时候,眼中像是含了冰,凉的很。 “寻仇,什么仇?忠义侯府的吗?可当初陷害他们的人不都被斩杀了吗?”容裳不解,难道有人逃了出去,还是陷害者另有其人。 “明面上的陷害者是死了,可暗中的操控者却逃了,现在还活的逍遥自在呢。”这是君无咎绝对不能容忍的,那人害的他家破人亡,夺走了本属于他的阖家欢乐,他怎么能让其这般嚣张的活着。 “那人是谁?”居然还有操控的的人,想来又是个位高权重的,容裳暗暗的想。 这么一来,容裳倒是有些担忧君无咎,怕他此次去青城会有危险。 “先帝第三子南亦峥。”每次说到这个名字,君无咎就会想到自己父母的惨死。 当年的一时之失,他全家覆灭,如今的他,虽然取回了忠义侯府原有的权势地位,但终归不再是忠义侯府,也没有了欢乐幸福。 “你此去,可会有危险?”容裳问完就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些白痴,怎么可能没有危险嘛! “我也要去。”再君无咎没有回答之前,容裳抢先说。 “我是去寻仇,你去做什么?”君无咎听到容裳的话,终于停下了脚步,看着容裳。 “我……我去找药啊。”她才不会承认自己是担心君无咎,她只是要去找药的,对,找药。 “我说了,药我会帮你找到的。”君无咎并不想让容裳跟去,这次他去青城,有太多的不确定和危险,容裳还是就在京城的好。 “不行,我的药当然是自己去取才好啊,这样才有意义,才能让我明白醒来的不易,有深刻教训,将来珍爱生命啊!”容裳一着急就开始多说话,连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了,反正想到哪里就是哪了。 “好啊,那你去取药吧。”君无咎看着语无伦次的容裳,淡淡的说。 “你答应带着我了,太好了。”没想到会这么容易啊,容裳开心的眼睛都要眯起来了。可君无咎下一句话却让她瞬间脸部冻结。 “我去找南亦峥,你去寻药。” “啥?不行。”容裳一口否定,若是不能和他一起,她去的意义在哪?真的是找药啊。 “我都答应你让你去寻找药了,怎么还不行。”就知道她不是简单的想去找药。 “我……我,我一个人害怕,必须要和你一块才行。”容裳打定主意是要跟着君无咎了,至于面子,她表示,面子是什么?能吃吗? “我要去做的更危险。” “没关系,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容裳嘴快的接过君无咎的话。 却见君无咎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才感觉到自己话中的歧义,容裳瞬间脸色爆红,轻咳一声,尴尬的说:“我的意思是,你这么厉害,我和你在一起一定是及其安全的啊。” “哎呀,你都对我这么好了,收留我,还帮我寻药,我怎么能因为一点小小的危险便退缩,不在你身边呢!”容裳说道一点的时候还做了一个手势,并且一脸期待的看着君无咎。 “不行。”君无咎却不为所动,不管容裳说什么都不同意。 看着离开的君无咎,容裳气的要死,对着他离开的方向狠狠的踢了一脚。 “君无咎,我一定要跟你去。”容裳恨恨的说。 夜色渐深,容裳却是怎么也无法安睡,她一直在想怎么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跟着君无咎一同去青城。 君无咎这么谨慎的人,不同意她去青城,便一定会派人盯着摇金阁的动静,她要怎么才能让那些人认为她一直老老实实在摇金阁待着呢? 不过他们看不到自己,这倒是一个空子,容裳倒是有些庆幸自己如今的状态了,不过光是这样也没用啊。容裳现在感觉自己想的头都要爆炸了,也没有想到什么好的办法。 “该死的君无咎,让我跟着去会死吗?”容裳气愤的低吼。 可是下一刻她就感觉有什么打了她昏睡穴一下,晕了过去。 君无咎看着面前被他点了昏睡穴的容裳,给她将被子盖好。 在他走之前,还是让她睡着吧,他怕她醒着再做出什么。 君无咎看着安静的躺在床上的容裳,她不说话不闹腾,倒是有几分温婉的感觉了,“这一次的事情有些凶险,我虽有布置把握,却还是怕有遗漏,你还是呆在京城比较好。” 君无咎虽然在酒庄威胁容裳,却如容裳所想,只是吓唬她,从未想过要伤了她,他也不希望容裳出什么意外,所以,这次青城,还是他自己去的好。 再看一眼容裳,君无咎才走了出去。 028第二十八章 为了不引起京城那帮人的注意,君无咎是轻车而行的。 “易珵,你回吧,记得一定要保护好皇上的安全。”君无咎看着马车中的易珵,这家伙一定要来送他,也不知道有什么好送的,如今到了城门,君无咎崔着易珵回去,并嘱咐他保护好皇帝安全。 “我知道,你放心好了。”易珵很痛快地回复,但却没有下马车的意思。 “你还不离开?”君无咎看着坐的稳稳当当,丝毫没有下车意思的易珵问。 “师弟,我怎么没看见你身边那个小女鬼啊?”易珵刚刚就在找容裳,可是却没有找到。 “她这一次不去。”君无咎听到易珵提起容裳,冷冷的看过去,他怎么关心起容裳来了。 “不去啊!我还以为你喜欢人家呢,怎么舍得把她一个人留在京城啊!”易珵自是感受到了君无咎语气和眼中的冷意,却并不放在心上,继续调侃,看你还用不用阿辞威胁我。 “你还是快些回去吧,想来阿辞应当在国师府等你了。”易珵刚想起阿辞,就听到君无咎说。 “什么?阿辞来了?怎么回事?”易珵吓得转头看向君无咎,确认他说的是不是真的,阿辞怎么会来? “我怕你自己在京城无聊,便让阿辞来陪你,你还是快回去吧,阿辞的脾气你是最清楚的。”君无咎轻抿一口茶,看着易珵从马车里消失,连一句话也没有留下。 “主子,前面便有一家客栈。” 行了一天,已经人困马乏了,再加上天色渐黑,君无咎让天枢留意路上的客栈。 可行了一路也没有见到可以歇脚的地方,就在天枢以为他们要在外面露营时,却看到前方有一家客栈,便赶忙向君无咎汇报。 “客官,快请进。”君无咎一行人刚进客栈,小二便热情的迎过来。 “不知各位客官是要打尖还是住店?”小二见一行人衣着非凡,气质出众,便想着是单大生意,十分热情。 “住店,还请店家给我们安排五间上房。另外,给我们上一些你们的拿酒菜送到房间。”天枢客气疏离的对小二说,同时看着这客栈各桌坐的满满的人,有些担心他们能不能订到这么多的房间。 “好嘞,客官请随我来,我带你们去房间。”但显然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小二听到他的吩咐,没有半点为难。 君无咎一行被小二领着,上了二楼。 “客官,这里是天字一到五号房间,你们好好休息,饭菜马上就给各位送上来。”小二将门牌交给天枢,便退了下去。 “主子,属下去查探一下。”天枢不放心,想着去观察一下周围。 “去吧。”君无咎想着刚刚小二和楼下满满的客人的反应,同意了天枢的请示。 “天枢,让暗中的人都警惕一些,今晚不会平静的。”在天枢出去之前,君无咎提醒。 “是。” 难道这客栈有问题?天枢听出君无咎话外之音,看来,他要赶快去部署了。 在天枢出去之后,君无咎打开窗子,看向客栈下方燃着的灯火。他知道对方会动手,可是,这么快就忍不住了吗? 子夜时分,客栈之中一片静寂,月光洒在院中,减轻了几分黑暗。 空气中突然传来几声猫叫,在这寂静的夜中显得有些突兀,客栈房间中原本睡着的人都突然翻身而起,居然皆穿着夜行衣,他们抽出枕头下藏着的刀,运起轻功,同时悄无声息的向着同一个房间而去。 领头之人给其中一个黑衣人打个手势,只见他灵活的房间里面的门栓打开,推开门,一系列动作之下,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见门被成功打开,领头人会心一笑,打手势让身后的黑衣人同他进去。 借着月色,黑衣人可以看到床上的人正蒙着被子,没有丝毫动静,不禁嗤笑,主子那么谨慎,还派这么多人来对付他,根本就不值得嘛,对方居然一点警惕都没有,更不用说别的了。 想到这,黑衣人提起手中的刀,向着床上的凸起砍去。 可是很快他就感到不对劲,掀开被子,却见到里面只有被自己砍得破败的枕头。 不好,上当了。 黑衣首领即刻警惕起来,挥手让手下同自己一起找,可是这房间都被找遍了,也没有找到君无咎的身影。 君无咎立在梁上,看着下面着急找自己的黑衣人,嗤笑一声,南亦峥怎么会派这么一群人来刺杀他?这也太没水平了。 黑衣人功夫还是足够的,在君无咎嗤笑的时候便听到了声响,抬头便看见在房梁上的君无咎和天枢。 “他们在梁上,给我杀。”黑衣人看着一脸淡然的君无咎,下命令。 身后的黑衣人便向着君无咎和天枢杀去。 可他们还没有靠近君无咎,便被他身边的天枢拦了下来。天权等人也从外面闪身而入,加入了战局,很快,场面便一片混乱。 这群黑衣人虽然脑子不怎么灵光,可是功夫却是不错,僵持了很久也没有败,但很快,他们就落了下风。 领头的黑衣人见行事不妙,便从衣襟里掏出一个骨哨,连吹了三声。 骨哨一响,便见大批黑衣人从房顶,个个房间飞下,想着君无咎的房间而来,可是,在他们出现的同时,又一批黑衣人从天而降,和他们战作一团。 黑衣首领若是现在还不明白自己是被反设计了,就真的是笨死了。 看着损失惨重的兄弟,当真是恨得咬牙切齿,可是罪魁祸首却在那里悠闲的坐着喝茶,丝毫没有被刺杀的自觉。 “呵呵!”黑衣人苦笑一声,怎么会有被刺杀的自觉呢?身为刺杀的实施者,都感到失败了。 黑衣首领恨恨的盯着君无咎,不能让他们的兄弟白白牺牲,君无咎必须死。 他提起刀运组功力,向着君无咎发起最后一击。 “不自量力。”君无咎自是知道对方的想法,运起功力将手中的茶杯掷向向他攻击而来的黑衣人。 黑衣人被巨大的冲力击的向后倒去,吐出一口血,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移位了,无一处不痛。正要坚持着站起来,继续刺杀君无咎,却被天枢用剑抵住了命门。 而这场战斗一直进行了半夜,在打斗声歇下时,已经是尸横遍野,到处血迹。 029第二十九章 “主子,我们的人受伤十人,死亡两人。”天枢有些悲伤,他们都是一同训练,情同手足的兄弟,可每次战斗,不论事先布置的多么完美,总是避免不了死伤。 “受伤的,好好医治,发放体恤金。死亡的,厚葬,处理好他们的身后事,照顾好他们的家人。”君无咎说到“死亡的”三个字的时候,停顿了一下,语气有些哀伤。 “是。” “那人有招出什么吗?”君无咎问。 “没有,他什么都不肯说。”天枢有些挫败,那人倒是有几分骨气。 “那便不用留着了。”君无咎冷淡的说。 “主子,不要再审审吗?”天枢还想着套出些什么,而且那人是个习武的材料,若是可以收为己用…… “不必了,他不说也没关系,南亦峥早晚会自己出来的。”君无咎看着天枢说,然后似是看出他的想法,又补充说,“有些人,不论他多么优秀,注定了是无法成为自己人的,那便不能心慈手软。” “属下明白了。”天枢明白君无咎的意思,便按照他的命令去吩咐了。 容裳一路向着青城的方向而行,想着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跟上君无咎一行人。 想到君无咎,容裳就生气,那天晚上,一定是君无咎点了她的昏睡穴,才让她一下子睡到那么晚,醒来时君无咎早就出发了。 不过,还好她逃了出来,还有易珵这个内应在国师府,应当是不会被发现的。 “君无咎,你给我等着。”容裳看着河中自己的影子,想到的却是君无咎的脸,一想到她连夜赶路,不曾休息,她就恨得牙痒痒。 洗一把脸,容裳骑上从国师府偷来的马,继续赶路。 当容裳途径一片树林时,却听到树林深处有强烈的打斗声,便将马栓到一颗树上。 “乖马儿,你在这里好好待着,我去前面看看啊!”容裳安抚一下有些受惊的马,然后正色,小心的超打斗声处接近。 听声音,应当是大规模的打斗啊,越是接近,容裳越是吃惊,这是什么人什么事情啊?要发动这么多人。 当容裳可以看清打斗的场景时,在一堆人中,一眼便看到了君无咎。 本来容裳还有些担心,但当看见他一手握剑,武出朵朵剑花,身边的敌人一个个的倒下,容裳便放下心来,想来这些人是伤不到他的。 这是容裳第一次见到他动手,没想到他的武功这么高啊,都能和她父亲相比拟了。若是让她父亲见到,一定会无比欣赏他,拉着他比武,交流经验的。 既然君无咎没什么危险,容裳也便放心的在一旁选了一个绝佳的观看位置,看双方的打斗,在君无咎的人有危险的时候,顺便帮个忙,丢个石子什么的。 经过长时间的激斗,在太阳将要落山之时,这场刺杀才终于结束。 “将这里收拾干净。”君无咎吩咐道。 也许是刚刚经过一场厮杀,君无咎还没有从中走出来,眼神幽深,透着冷光,浑身散发着凉意和杀气。 容裳怕他们在收拾时发现自己的踪迹,便想着赶快回去牵着马离开。 可她的动静却是惊到了君无咎。 居然还有漏网之鱼吗?南亦峥的杀手不都是视死如归的吗?怎么还有一个躲起来要逃跑的呢?君无咎看向发出声响的的地方,一步步走过去。 容裳在离开的时候是有关注君无咎的,见他向自己的方位走过来,也不敢跑了,紧张的抱住手臂,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将自己的身子躲在树的后面。 “老天保佑,没发现我,没发现我。”容裳在心里默念。 她现在还不想让君无咎发现她啊,若是让他看到自己,一定会被赶回将军府的吧。 感受到君无咎一步步靠近,容裳连大气都不敢喘,屏住了呼吸。 “你还不出来吗?”明明知道被发现了,还不出来,这刺客也是够淡定的了。 若是容裳能听到君无咎的心声,一定会嗤笑一声,淡定?她都慌死了好吗?可惜容裳是听不到了,但她听到了他说的话。 果然被发现了啊!容裳觉得她不能再坐以待毙了,还是逃吧。 心中默数三个数,然后向着停马的方向跑。 “啊!”君无咎在容裳刚有动作之时,就出手了,一个石子打过去,容裳就痛的跌倒在地上。 容裳吃痛的抱着受伤的腿,委屈的看向君无咎,她不就是从国师府逃出来跟着他吗?至于这样对她吗? “怎么是你?”君无咎看到躲着的人是容裳,慌忙蹲下去看她是否完好,见她没有受什么大的伤害,才松了一口气。 然后君无咎就是一阵后怕,若是他不是看对方胆小,觉得可以从她嘴里套出有用的消息,想要留个活口,她只怕已经身首异处了。 “你怎么在这,你知道刚刚有多危险吗?”君无咎松开抓着容裳胳膊的手,站起来,背过身,不看容裳可怜兮兮的脸,语气冰凉。 “我……我是来找你的。”在这件事上是容裳理亏,又见君无咎这般生气,她努力忽略腿上的痛感,艰难的站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到君无咎身边,拉一拉君无咎的衣袖。 “你生气了?”容裳扯一下君无咎的衣袖,对方没反应。 “我知道,刚刚很危险,我错了,你别生气了。”认错要及时。 “你知道?你根本不知道!”君无咎甩开容裳的手,向着扎好的帐篷走去。 “唉。”容裳想要跟过去。 “不许跟过来。”君无咎的话却让她立在原地。 “主子,已经清理好了。”天枢见君无咎走过来,向他汇报。 “我们的人怎么样?”君无咎努力平复心中的怒火,问。 “说来也奇怪,这一次刺杀的规模是这几次最大的,但我们的人没有死亡,只有几个受伤的。”天枢虽然惊讶,却是很开心。 “嗯,知道了。”君无咎也是一愣,看一眼在后面呆呆站着的容裳,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主子,刚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天枢刚刚看到主子好像发现了什么,可现在却又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便问道。 “无事。”君无咎回过头,苦笑。 容裳,我该拿你怎么办?君无咎边走边想。 030第三十章 容裳知道见到君无咎,他会生她的气,也做好了准备,承受他的怒火,但是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的生气。现在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原谅自己。 容裳一个人站在原地,感觉难受极了,现在正值夏季,已经有了很多的蚊虫,不一会容裳便感觉自己被叮了一身包。 “好痒啊!”容裳伸手去挠手臂上,就看到一个红红的大包在上面,凸起的跟个小山似的。 她有些挫败,唉!果然是虎落平阳被蚊欺,下回一定要多带些驱蚊药剂。 君无咎也不知道要气多久,她真的做错了吗?容裳内心有些忐忑不安。 站的久了,容裳感觉自己的腿都麻目了,便蹲下来,想着,一来可以揉一揉腿,二来,减少自己的暴露面积,让蚊虫无处可咬。 君无咎走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容裳蹲在地上,抱着双腿,像是失意的孩子。 难道他真的让她在这里站的太久了?君无咎有些怀疑。 可是他刚回到帐篷就已经后悔了,只是翻了几页书,便来这里寻她了,也没有多久啊。 算了算了,看她这么可怜的样子,应当是知道错了吧。 其实容裳在君无咎出来时就已经看到他了,只是觉得他还在生气,不敢抬头去看他,万一他还没有原谅她,赶她走怎么办。 看着容裳蜷缩成一团,君无咎的内心有些苦涩,明明受罚的是容裳,怎么倒像是处罚的自己? 君无咎轻叹一声,正要开口,就见容裳抬起头,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君无咎,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不理我,也别赶我走啊!” 容裳想着,认错的态度一定要诚恳,于是站起来,拍拍自己身上沾到的土,走到君无咎面前,拉一拉君无咎的衣袖。 很好,没有甩开。 容裳顿时有了信心,瞄一眼君无咎,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但比之前黑着脸色强多了。 “你别生气了好不好?”容裳轻声问。 “你说你知道错了,那说说错在哪里了?”她总是每次都认错认得快,可是却错了不长记性,下次接着犯,而且,她真的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我不该偷偷跑出国师府来找你。”容裳苦巴巴的说。 “还有呢?”就知道她没有认识到自己错在哪里,君无咎严厉的看着容裳说。 “还有……还有……”还有什么?容裳脑子有些打结了,好像除了违背他的话,私自逃出来,她好像没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吧? “看来你还是没有想好自己错在哪里啊。”君无咎看着容裳的眼神更加凉了,又看她几秒,见她还是没有相通,转身就要离开。 “哎,我……我不该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容裳见君无咎要走,情急之下脱口而出,说完之后,容裳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这是什么错啊,懊恼的低头,默默自弃。 “还不错,能知道将自己陷入危险之中了。”低头自悔的容裳却听到君无咎说。 还真蒙对了?容裳的表情差点崩了,还真的是,出人意料啊。 “呵呵,是啊,那什么,我以后一定会时刻注意,保证自己的安全。”容裳言不由衷的说。 心里却在想,她也没有将自己陷入危险之中吧。正想着,一抬头就见君无咎已经离开了,赶忙跟上。 此时夜色已深,天地已经陷入黑暗,只有点燃的火把还能照出一些光亮。容裳跟着君无咎走入了帐篷。 因为是临时搭的,再加上只是暂时性的,帐篷中空间虽然不小,但摆设及其简单,只有一张简易的地铺,一套可以折叠的桌椅,桌子上面放着照明的灯,几本书以及纸笔。 容裳看过后,倒是觉得君无咎是个随遇而安的人。同时她有些窘迫,她该去哪里啊? “那个,君无咎,我……” “今夜,你先在我的帐篷休息,明日我派人送你回去。”君无咎知道容裳要说什么,在她窘迫,不知怎么说时,提前说出他的安排。 “我不要回去。”容裳第一反应便是反驳君无咎的话,要她回去?她才不要,她这么辛苦的跟上来,可不是为了让他再送回去。 “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安全,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我一定第一个跑。”容裳瞪大眼睛,向君无咎保证。 “不行,危险来了,谁也不能保证你会平安无事,你也看到了,今天那么多刺客,以后,这种事情会更多,我不能让你一同上路,你自己也不行。”君无咎可不信容裳虚无缥缈的保证,和自己一起太危险了,她自己一个人也有风险,把她送回国师府才是最安全的。 “哎呀,你说的这些对我根本就不成立,是啊,是有刺客,可是他们看不见我,自然也不能伤我,而且,我还能帮你们的忙啊。”容裳盯着君无咎反驳。 君无咎还要说话,又补充道:“再说了,你能保证国师府就安全吗?” 别以为她不知道,他让他师弟过来,就是为了皇帝的安危,这么一来,京城就安全吗?国师府就安全吗? “你看啊,你想要保证我的安全,放在眼皮子底下才最保险嘛!”容裳盯着君无咎,心里绷成一团,生怕他说一个不字。 君无咎看着紧张兮兮的容裳,又想着她的话,她说的也不无道理。 “要留下来也可以,但我们要约法三章。”君无咎神色几番变换,终于决定答应容裳,但却提出条件。 “哪三章?”见君无咎终于动摇,容裳生怕他反悔,在他话音一落,就问。 “第一,你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并且,不能拖累队伍。” “好。”容裳爽快的答应。 “第二,跟在我身边,寸步不离。” “什么?”容裳一双眼睛吃惊的看着君无咎,寸步不离?他疯了吧?难道他就寝出恭她也要跟着,别开玩笑了,她答应他也要受的了啊。 “必要之时,不用跟着。”君无咎似乎也感觉到了话中的不对,略带尴尬的改口。 “好。”容裳这才应了,可她却没有了解这个必要是怎样的必要。 “第三,这一路上你都要听我的。”君无咎瞥一眼容裳,对于这一点,她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到。 “凭什么……好吧。”容裳正要反抗,却见君无咎一副你还想不想跟着了的模样,只能不情愿的改口,反正她也斗不过他,有没有这一条好像都一样。 “很好,立字为据。”君无咎抿嘴一笑,走到桌前,拿出纸笔,写下刚刚所言,放在容裳面前。 “还要立字据?”容裳挑眉,没有这个必要吧?这是不相信她? “签不签?” “签。”好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容裳极不情愿的在上面写上自己的名字,签下这个不平等条约。 031第三十一章 “现在可以了吧。”容裳签完字,将条约塞到君无咎手中。 “不错。”君无咎看一眼容裳的签名,将条约放在口袋里。 “休息吧。”君无咎说完就转身走向床,想要躺下。 他要做什么,怎么躺下了?容裳眼疾手快的拉住君无咎。 “你等等,你不是说今天让我在你的帐篷休息吗?那你怎么还要躺下来啊。”容裳吃力的拉着君无咎,保证他不会躺下去。 “是啊,本来想着你明天就要离开了,我将帐篷让给你一晚也没什么,可现在你不走了,我可不能让了,这一让,我只怕就没有地方住了。”君无咎坐直身子,瞥一眼容裳,淡淡的说。 “那,那我去哪里休息啊?”容裳一听,也有些道理,鸠占鹊巢好像是不好,可是,他睡这里,那她今晚去哪休息啊? “不是说寸步不离吗?你可以和我一起睡啊。”君无咎一脸戏谑的看着容裳,很期待她的反应。 “什么?你……你个色痞,流氓。”容裳一把将坐着的君无咎推倒,飞速起身,用手指着君无咎,骂道。 “不愿意啊?可是你说了要对我言听计从的啊,你还签了字的。”君无咎缓缓的坐直身子,头发和衣服有些凌乱,却并不显得狼狈,嘴角上扬,反而多了几分诡异的邪魅,像是暗夜的魅者,带着巨大的吸引力。 当真是,生的一副好皮囊,可是,这人却是恶劣的紧,说出来的话更是令容裳气愤。 和君无咎相处久了,容裳就越能感受到他的某些恶劣癖好。 “我是签了字,可签的又不是卖身契。”容裳咬牙,话几乎是挤出来的。 “哦,好吧,看来你是不想和我一起睡啊,那我也就不勉强了,这床还有外面你选一个吧。”君无咎说完,翻身躺下,背对着容裳,闭上了眼睛。 “喂,君无咎。”容裳喊一声,可是君无咎却是一副睡过去的模样,让容裳十分气馁,踢一下床,容裳恨恨的走出去。 容裳找一个空旷的地方坐下,阵阵清风吹来,吹散了夏日的燥热,看着满天的繁星,容裳感觉心情好了许多。 当然,如果忽略在她身边绕来绕去,时而叮她一下的蚊虫的话。很快的,容裳刚刚调节好一点的心情就被破坏殆尽,她实在是受不了了,这些虫子是和她有仇吗。 容裳在拍死了不知道几只蚊子之后,终于受不了了。 容裳轻轻的掀开君无咎帐篷的帘子,踮起脚尖,慢慢的走进去,很好,君无咎没有被吵醒,想来是没有发现她。 瞥一眼放着书的桌子,容裳走过去,将书等物品一一拿下去,然后小心翼翼的躺了上去。 没有枕头,没有被褥,桌面又硬,容裳躺上去真有一种生无可恋的感觉。本以为会很难睡着,也许是白日赶路,筋疲力尽的原因,容裳很快就睡了过去。 床上的君无咎睁开了眼睛,桌子上的人呼吸均匀,想来是已经睡熟了。 君无咎起身,走到桌前,看向睡着的容裳,只见她的脸上有一块很明显的包,红肿的凸起,在她白皙的脸上尤为醒目,君无咎不由轻笑。 却见容裳一个翻身就要掉落下来,伸手将她稳住,在保证她不会掉下来的同时,一个公主抱将她抱在怀里,然后走到床前,轻轻的放在床上。 这个小女鬼真是一点警惕心都没有,君无咎摇摇头,她这样怎么保证自己的安全,难怪会被人暗伤至此。 不过,嫌弃归嫌弃,君无咎还是舍不得抛弃,算了,还是日后加强训练吧。 看着容裳脸上的包,又见她露出的短短一截手臂上也有两个包,想来是没少被蚊子叮咬,从药箱里拿出一瓶药,细细的找出容裳身上的包,一个个涂抹,然后才走出帐篷。 “主子,您怎么出来了,可是有什么事吗?”值夜的天权见君无咎从帐篷里出来,起身行礼,然后疑惑的问。 “没什么,你守夜就是了。”君无咎嘴角微抽,总不能说自己的帐篷被占了吧。 “是。” “对了,以后东西都多备一份,就安排在我旁边就可以。”君无咎似是想到了什么,又补充说。 “是。”天权虽然奇怪,却不敢多问,暗暗瞥一眼君无咎,又赶忙低下头回答,等回头问问天枢,看他是否知道发生了什么。 清晨,容裳醒来时感觉到丝丝凉意,抱紧双臂,从桌子上下来,说来也怪,睡了一晚上的桌子,居然腰不酸,背部痛。 容裳刚刚睡醒,意识还有些不清醒,晕晕乎乎的走到帐篷外面,见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这天气当真是多变,昨天晚上还群星璀璨,一早醒来就阴雨绵绵了。 “我们要出发了吗?”容裳看到君无咎从细雨中向她走来,夹带着风雨,冷的抖了一下身子,然后才问道。 “嗯,再过半个时辰就出发。”君无咎自是看到了容裳微微的颤抖,摘下身上的披肩,披到容裳身上。 从天枢手中拿过另一把雨伞,撑开以后,遮住向容裳袭来的雨,挥手让天枢退下。 “陪我去走走吧。”君无咎撑着伞,对容裳说。 容裳点头。 “到了青城,我会先同你一起到归隐山庄寻找回魂草。”容裳正浑浑噩噩的走着,却听到君无咎突然说。 “为什么?你不去找南亦峥了吗?”容裳听了,有些惊讶,毕竟,在他心目中,仇恨的种子那么深,他怎么会放下这么重要的事情,先同她去归隐山庄。 “南亦峥这人看起来鲁莽冲撞,就像这几次一样,我刚出发,就遇到了多次刺杀,丝毫不怕我知道他的存在,一心一意只想要杀我。”君无咎嗤笑一声,看向容裳。 “但实际上,他骨子里却是谨慎胆小,我在路上时他会毫不顾忌的刺杀,可若是我能避开他的刺杀,平安到达青城,他就不会这般明目张胆了,只怕会蜷缩起来,等待时机,布置周密了才敢出现。”君无咎想起小时候南亦峥就是在背后敢大胆的阴人,但到了放在明面,正面交锋之时,却是退缩到一旁,伺机而动。 “所以,只怕他不会轻易被我找到的,那我就等他布置好了,来找我。在此之间,我正好可以陪你去归隐山庄。”君无咎说着,却见容裳愣愣的看着他。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南亦峥性格也太奇怪了,不知道该用鲁莽还是谨慎来形容他。”容裳摇摇头,说道。 “他不管是什么性格都无所谓,反正,一定是要死的。”君无咎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晦暗不明。 “嗯。”容裳自然是站在君无咎一边的,不论他要做什么,她陪着就是了。 032第三十二章 “这是第几次刺杀了?”容裳看着前方厮杀的场面,无奈的说。 “第十四次。”君无咎回了容裳的话后,抽出身上的剑,也加入了战圈。 “这南亦峥还真是坚持不懈啊。”容裳摇摇头,为南亦峥的执着叹服。 十天,十四次刺杀,一次比一次派的人多,当真是不惜代价。 不过马上就要到青城了,若真如君无咎所想的那样,他们应当可以清净些时日了,这些天,容裳真的是被这些刺杀弄的筋疲力竭。 容裳抽出身上的鞭子,加入战圈,同时注意着战况,看到自己人有危险即使的帮助。 这一战打了将近一个时辰才结束。 “派人将这里清理干净。”君无咎吩咐过后,便吹一声口哨,唤来自己的坐骑,示意容裳上马,让她同自己离开。 “君无咎,我们就这样离开吗?”容裳将手放在君无咎手中,借他的力气翻身上马,然后问道。 “不然呢?” “你不用给天枢他们交代些什么吗?”他们就这样离开,那天枢他们怎么办? “他们自己能处理好,你不用担心了。”君无咎对天枢他们的实力还是放心的,从炎谷出来的,没有弱者。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容裳听君无咎这么说,也就放下心来,关心起自己的事情。 “先进城,找一家客栈,换一身衣服。”看一眼自己衣服上的血,君无咎满脸嫌弃。 容裳看他这神情,也明白了他的想法,想来这几天他当是痛苦极了,不是因为疲累,而是因为嫌脏,容裳偷偷笑一声。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和君无咎来到青城,他们便被城门的兵士拦住了,确切的说,是君无咎被拦住了。 守城的士兵见君无咎一身血,便以为他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至少也是和有问题的人,很负责的拦住他盘问。 君无咎冷冷看一下守城士兵,连马也没有下,将国师印章拿出来,给他们看。 “下官参见国师大人。”守卫看到印章之后惶恐极了,国师大人怎么会来青城,难道是调查什么?他刚刚阻拦,会不会受到什么处罚? “起来吧”君无咎瞥一眼惶恐的士兵,淡淡的说。 “本座来青城的事情不许传扬出去,否则,小心你们的项上人头。”君无咎说完,便策马离开。 “头,我们怎么办?要不要告诉城主?”另一个士兵在君无咎走后,轻声问。 “你想死自己去死,不要带上老子。”带头的士兵一巴掌打在问的士兵身上。 “今天的事情谁也不许说出去,否则小心你们的人头。”头领威慑的说。 “是。”士兵们齐声回答,但有一个士兵却抬起头看着君无咎离开的方向,默默的想着什么。 “君无咎,你就算不让他们说,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这一亮出自己的印章,很快,这青城的城主就知道你国师大人来青城了。”容裳很好心的提醒君无咎,不过她都知道的事情,君无咎没道理不知道啊。而且,他不是偷偷出来的吗?应该低调才是啊。 “这我自然知道,我这么说,不过是想要告诉青城城主,我不想让我来青城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让他去处理,将事情压下去,另外,也是告诉他,不要打扰我,我不想见他。”君无咎回道。 他入城之后,恐怕不久,天枢他们也会到,这么多陌生人入城,城主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提前暗示一下也是好的。 容裳撇嘴,好吧,她是没有想到他的想法。 同君无咎在一家成衣店买了衣裳换了衣服以后,君无咎骑着马,向归隐山庄而去。 “君无咎,我们这这样去,这庄主会见我们吗?”容裳有些担心,这归隐山庄庄主不见外人,他们就这样去会被赶出来的吧? “放心,我既然来了,就是有备而来。”君无咎说完,加快了速度,再慢只怕天就要黑了。 当容裳和君无咎到归隐山庄时,已经是酉时了。 君无咎将马交给容裳,自己去敲门。 很快,门就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五十多岁左右的老伯,看起来倒是眉目慈祥。 “公子,我们山庄不接见外人,若是投宿,还是到别的地方吧。”说完,便要关门。 “老伯,我们不是路过投宿的,是有事专门来求见山庄的庄主的。”君无咎倒是没有生气,平心静气的说。 “有事求见?那也不行,你们离开吧,我们庄主不见客。”老伯再次拒绝。 “还请老伯通传一声,就说在下带清原大师的《修仙录》求见,若是庄主不见,我就不强求了。”老伯看一眼气质卓绝的君无咎,想了想,点头同意了,让他在外等候。 “你居然有《修仙录》啊,不是失传绝本了吗?”不知何时,容裳已经现在君无咎的身边了,问道。 “这世间人都认为很多东西都绝迹了,可事实上却不是,不过是他们找不到罢了。”君无咎想着师傅那里满满的世人以为绝迹的书,淡淡的说。 “庄主请您进去。”看门的老伯很快就回来了,让君无咎同他进去,其实他是吃惊的,庄主已经很久没见过外人了,可今日居然同意见这个年轻人。 “还请派人照看我的马。”君无咎在进入之前对老伯请求。 “公子放心。”老伯看着门外拴着的马,笑呵呵的答。 “到了里面,见了庄主,不要提我的真实身份。”君无咎对身后跟着的容裳说。 容裳虽不明白为什么,却也点点头答应了。 “庄主,这位便是那位客人。”老伯将君无咎引到正堂,对庄主讲明后便告退了。 容裳看着上方三十左右的人,眉目清秀,一身道袍,看起来倒是有些仙风道骨。 “小友请坐。”庄主打量君无咎,容颜绝色,气质卓绝,是个翩翩佳公子,然后朝着容裳的方向看去,还有一个容颜绝美的小女鬼跟着,倒是有趣。 “小友前来,可是有何事?”庄主看着君无咎,直入主题。 “庄主明智,在下前来,是想向庄主求一物。”君无咎也不同他客套,直接说出自己来意。 “哦,不知为何物?”庄主看着君无咎,饮一口茶问。 “回魂草。”君无咎看着庄主,回道,只见他拖着茶杯的手微顿,看来消息是准确的,这归隐山庄果然有回魂草。 “小友是为了旁边的姑娘吧。”庄主将茶杯放下,看一眼君无咎,然后看向容裳。 又一个可以看到她的人啊!容裳想,不过,一回生二回熟,更何况这是第三个人了,容裳已经不惊讶了。 “不错,希望庄主可以割爱,至于条件,庄主可以提,若我可以做到,自当尽力。”君无咎对于庄主可以看到容裳之事,并不惊讶,毕竟是修道之人,可以看到,也属正常。 033第三十三章 “小友,若是你真的想要这回魂草,也不是不可以,我倒是真有一件事想要你帮忙,若你可以做到,这回魂草,我双手奉上。”庄主看着君无咎,说道。 心里却想着,希望他有这个本事。 “不知是何事?”君无咎并没有随口便应下,而是先问他是什么事情。 “说来惭愧,我虽修道多年,但这山庄一直闹鬼,而我,却一直没有办法解决。”庄主说的时候略带愧色。 “小友你有《修仙录》,想来也是对比多有研究,也许能帮我解决这个问题。”庄主认真的看着君无咎,倒像是真的需要君无咎的帮忙。 “是吗?庄主倒是对我有信心。”君无咎嗤笑一声。 “听闻庄主曾经也是名满一方的聪明人,您修道这么多年都没能解决的鬼,在下可不敢随意说可以降伏。”君无咎看向庄主,他总觉得事情不会过于简单的。 “小友谦虚了,你不妨一试,若是成了,我将回魂草奉上;若是不成,那就抱歉了,只怕你要空跑一趟。”庄主回复。 “看来我们是必须要一试了。”君无咎回头看一眼容裳,平静的说,倒是没有被人逼迫的恼意。 庄主听了他的话,轻轻一笑,也不多言。 “不知庄主可否将这鬼的情况陈述一下?”君无咎既然决定了要去做,自然是要了解一下情况,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嘛。 “这……她和你身边的姑娘一样,是个女鬼。”说到这里,庄主有些尴尬,毕竟他所说的和这位小友身边的姑娘是一类。 “她们可不一样。”君无咎听到庄主的话有些不适,神情也冷了许多。 “这,看来这位姑娘对小友来说很特别。”庄主更加不自在了,想要将话圆回来,不知怎的,明明是对方有事相求,他却总有一种自己在下风的感觉。 君无咎却不接庄主的话,庄主只好接着说下去。 “这女鬼是我一来山庄便存在的,伤了山庄很多人,后来,我也只好将山庄不必要的仆人遣散,以防再有更多人被这女鬼所伤,如今这山庄也只剩下我和钱伯以及几个零星的仆人了。”庄主说着,语气有些无奈。 “这女鬼一般是在子时出来,所以现在仆从都是居住在一起,并加上我给的道符和设的法阵来保证安全,多年来倒是没有什么伤亡,可这女鬼,也成了山庄的一大隐患。” “那庄主为什么不换一个地方闭关修炼呢?”庄主的话被容裳打断。 容裳有些奇怪,他既然收服不了这厉鬼,又不想让奴仆受伤,深受其扰,为什么不干脆换一个地方,这样不就没什么事情了? “这,我是想着,不要再消耗人力物力了,毕竟,建造一个山庄工程巨大。”庄主被容裳问的一顿,想了片刻才回。 “听庄主的意思,这女鬼和庄主并没有什么仇怨?”容裳算是暂时同意了这庄主的话,可她还有疑惑。 “是。” “那,无冤无仇的,这女鬼为什么要伤人啊?”容裳实在是不能明白。 “或许是发泄她生前的怨气吧,毕竟有些厉鬼伤人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至于究竟为何,我就不清楚了。”庄主面对容裳的问题,显得有些吃力。 听了庄主的话,容裳满带困惑的看向君无咎,虽然这庄主说的有些道理,但她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地方不对劲,难道是她想多了? “庄主对这女鬼可有什么了解吗?”君无咎看到容裳看他,皱了皱眉,又看向庄主问。 “虽说我在这山庄修道多年,这女鬼也存在了多年,但我们正面交锋的情况并不多,所以,我对她也并不了解。”庄主说的时候略带歉意,低下了头,神情不明。 “那就是没什么有用的消息了。”君无咎说,言语听来有些刻薄,容裳都替庄主感到尴尬。 这次庄主也不知道说什么了,以往的仙风道骨模样也有些坚持不下去。 “好了好了,庄主既然要我们帮忙捉鬼,那就先给我们安排住处吧。”这个时候,容裳不得已出来打圆场。 “姑娘说的是,我差点都忘了。”庄主顺着容裳的话,缓解自己的尴尬。 “请随我来。”庄主似乎是为了表示重视,亲自带他们去客房。 “对了,还不知怎么称呼两位小友。”这个时侯,庄主也终于想到还没有问他们两个的身份的事。 “在下容裳,这是……”轮到介绍君无咎,容裳突然想起进山庄是君无咎交代不能说他的身份,一时有些语塞。 “这位是君安。”君无咎,原谅我的水平就在这了,谁让你没有给我说你的化名,那这个名字你就暂且用着吧,容裳默默的想。 君无咎听了她的介绍,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略带纵容的看她一眼,当然,背对着他的容裳自是没有看到,但正对着君无咎的庄主却是看的清清楚楚。 “那君小友,容小友,两位请自便,我就先行离开了,若是有什么需要,就跟仆人说。”庄主将君无咎和容裳送到客房之后便告辞离开了。 “君无咎,你有没有感觉到,这庄主怪怪的?”庄主走后,容裳谨慎的勘察一遍周围,在确定没有人以后,俯下身,悄悄对君无咎说。 “是吗?说说哪里奇怪?”君无咎一脸兴致的看向容裳,就好像自己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一样。 “哎呀,难道你都没有感觉吗?”容裳有些焦急,这君无咎平时那么睿智的一个人,今天怎么没有发现这庄主的异常?还是她多想了?弄的容裳都自我怀疑了。 “你难道没觉得这庄主的言语吞吞吐吐,神色也不正常吗?”容裳皱眉,想着庄主说起那女鬼和回答她问题时的模样,他就觉得这庄主有问题。 “而且,他对我们的态度,尤其是你,太反常了,你不觉得他过分宽容吗?明明是我们有所求,可是当你言语犀利时他却不生气,还好言好语。”容裳越说越觉得这庄主有问题。 “好了,你别多想了。”君无咎看容裳这疑神疑鬼的模样,劝道。 “我不是疑神疑鬼。”容裳听君无咎的话,就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见君无咎不相信自己,有些气馁,还想说什么,却不知道怎么表达才好。 只能干着急,拿起桌子上的水杯,想要喝口水,却发现里面什么也没有,又气愤的将杯子放下,发出巨大的动静。 君无咎看着气急败坏的容裳,摇摇头,还是不够沉稳啊。但低头却眸色渐深,容裳发现的其实他早就发现了。 看来,这个庄主并不简单啊,事情倒是越来越有趣了!不过,不要耽误他拿药就好。 034第三十四章 天空撑开黑色的幕布,世界陷入黑暗混沌当中,月亮高升,带来微弱的光亮。 君无咎站在树的枝干上,浓密的树叶将他遮的严严实实,再加上黑夜,若不仔细寻找,任谁也不会知道树上站着人。 “庄主命令,将这封信送给主人。”刚刚开门的老伯将一封信交给小厮,并小声说。 “是。”小厮听了,便要离开。 “等等。”老伯拦住他。 “路上小心点,别被人发现了,还有,记得告诉主子,要尽快看这封信,里面的消息很重要。”老伯嘱咐道。 “是,福伯。”小厮认真记下,将信揣在衣襟里,匆忙的离开。 君无咎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看来这庄主确实不简单,不过,就是不知道他的主人是谁了,是不是和自己有关,看来,要派人查一查这庄主的底细了,君无咎想。 君无咎回到小院,还没进去,就见到容裳站在门口,看着他,很显然,她是在等他回来。 “有查到什么吗?”见他安全回来,容裳松了口气。 不过,她就知道,君无咎一定察觉到了古怪,刚才还一副是她疑神疑鬼的模样,现在打脸了吧。 “你不是休息了吗?怎么会在这?”君无咎皱眉,看着容裳问。 他记得他是确定容裳睡着了,才出去的啊。 “我是装的。”容裳看向君无咎,挠一挠头,尴尬地说。 她从小装睡觉装习惯了,每次母亲哄她睡觉,她都是假装睡着了,在母亲走后,再起来玩,久而久之,便可以以假乱真了。 今天她察觉到庄主的不对劲,怎么可能睡得着,在君无咎出去时,她就听到了动静,本想着跟过去,奈何轻功太差,没跟上,所以只好在这里等他回来了。 君无咎感受到周围好多蚊虫,也不知道这丫头怎么在这呆了这么久。 将容裳手提起来,果然看到手臂上好几个包,这蚊子似乎格外喜欢她的血啊。 “怎么了?”容裳奇怪地问。 抬起自己手臂,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啊。 “没什么,快进去吧。”君无咎摇摇头,率先走了进去。 容裳再看一眼手臂,还是没什么,看一眼前面的君无咎,感到莫名其妙,耸耸肩,跟了上去。 “你有发现什么吗?”容裳一进去就问。 君无咎没有回答她,而是拿出一瓶药,对容裳说:“手。” “什么?手?手怎么了?”容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还以为他发现了什么和手有关的线索。 “我是说,把你的手给我。”君无咎看着呆呆的容裳,有些无奈地说。 “哦。”容裳虽然不知道他要她的手做什么,但还是乖乖的将手伸了出来。 君无咎将药瓶打开,倒出一些,另一只手拉住容裳的手,衣袖下滑,露出她的一截手臂,上面有几个小包,很明显,主人还挠过。 君无咎撇一眼容裳,然后低下头,将药均匀的涂抹在上面。 容裳被君无咎一系列动作镇住,有些不可思议,他这是在给她上药? 手臂上凉凉的,鼻翼还有药的香气,都在告诉着容裳,君无咎就是在给她上药。 容裳看着认真的君无咎,有些不好意思,想要收回手。 “别动,你是想要留疤吗?”君无咎清冷的声音传来,让容裳停止了收手的动作。 只是擦药而已,没什么的,容裳心中默念,可心跳却在加快。 君无咎将容裳的两只胳膊擦完,将药放在桌子上。 “还有什么地方被咬的话,自己涂一下。” 容裳愣愣地点头,至于君无咎说了什么,她也没注意。 “还有,在山庄,你小心一点,多防备着这里的人。”君无咎不太放心容裳,提醒道。 “知道了。”容裳点头。 但突然想到,他这么说,应当是发现了什么吧。 “你是发现什么了?”容裳问。 君无咎摇摇头,说:“目前还没有,但想来是敌非友。” “好,我会小心,你也多防备。”容裳也提醒道,她感觉,这庄主,只怕是奔着君无咎的。 君无咎轻笑,点一点容裳的脑袋,说:“你顾好自己就可以了。” 容裳摸着被点的额头,感觉怪怪的,她总感觉,君无咎和她,关系好像在变化,但又不知道怎么形容这变化。 好像,很亲近。 容裳不知道这变化是好是坏,但她似乎并不讨厌这感觉,所以,应当是好的吧。 当容裳再次看向君无咎时,见他正在写什么东西。 她也不过去,而是拿起桌子上仆人送来的糕点,边吃边看着他。 君无咎将写好的信放入信筒,然后走到门口,吹一声口哨。 只见一只信鸽煽动着翅膀飞下来,落在君无咎手上。 君无咎将信放上去,将它放飞,直到鸽子不见,才回到屋中。 “处理好了?”容裳将口中的糕点咽下去,才问道。 君无咎点点头。 “准备一下,庄主一会应当会派人来叫我们。”君无咎说。 容裳经君无咎一提醒,才想到,这山庄是有鬼的,而他们,要帮着捉鬼。 “你说,这山庄真的有鬼吗?”容裳问。 她现在有些怀疑,说山庄有鬼,是不是这庄主为了稳住他们,编造出来的。 “应当是有的,这庄主提到有鬼时,面上的表情不像是作假。”君无咎想着庄主的表情,应当不会是假的。 而且,庄主对这女鬼,好像很恐惧。 “会不会是装的啊?”现在,这庄主的一言一行,容裳都不信。 “这山庄,阴气很重,应当是鬼长期存在造成的。”君无咎摇摇头,才说。 “而且,这个女鬼,和你不一样,应当是生前带着怨气,死后才会不入轮回。”君无咎看一眼容裳,说。 “所以?”不会像她想得那样吧? “所以,这女鬼很厉害,你要小心了。”君无咎接着容裳的话说。 “凭什么啊,同样是鬼,她能那么厉害,而我什么都不会。”容裳气愤地说。 君无咎看向容裳,她这脑袋,想的还真是不同于常人啊。 “这样好了,我教你如何修炼,你也别惦记着醒过来了。”君无咎看着气呼呼的容裳,轻笑着说。 “算了吧,我这样挺好的。”容裳听了君无咎的话,赶忙摆手,她可不要真的成醒不过来的鬼。 035第三十五章 “公子,庄主请您和容姑娘过去。”仆从说的时候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 他怎么能不害怕,这山庄已经有个鬼,害死了那么多人,现在又来一个,万一杀了自己怎么办。 “知道了,你先退下吧。”君无咎见他浑身颤抖,看一眼容裳,大概知道他在怕什么,挥挥手,让他先下去。 仆从听了,如蒙大赦,转身就跑,也顾不得什么待客之道了。 “我有那么恐怖吗?”容裳自然也感受到了仆从对她的恐惧,指着自己的鼻尖问君无咎。 “你是不恐怖,但你的前辈恐怖。”君无咎说,至于这个前辈是谁,不言而喻。 好吧,鬼声不好,没办法,容裳想。 容裳跟着君无咎,一路向着山庄大殿走。 山庄的人应当是都被召集到了一起,所以这一路上什么人都没有碰到,再加上山庄夜晚阴森森的,更是增添了恐怖感,可容裳却感觉很舒服,觉得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开了,浑身充满了兴奋感。好奇怪,她在这种环境里应该紧张的啊?她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君无咎,这环境这么慎人,为什么我却觉得在这山庄的夜里很舒服呢?”容裳将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 “因为你是鬼魂,喜阴。这山庄阴气重,你当然感觉舒服了。”容裳看一眼如鱼得水得容裳,说道。 容裳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成了鬼,连爱喜好都不同了。 “那个女鬼今天真的会来吗?”容裳有些怀疑,她总觉得这女鬼不会傻傻的自投罗网。 “不知道。” 说到这,容裳想起来什么,拉住君无咎的袖子,说:“君无咎,你不是说这女鬼很厉害吗?那你是不是她的对手啊?” “不知道。”君无咎还是这个回答,在见到那个女鬼之前,他什么绝对的话都不能说。 听到君无咎的话,容裳有些慌了,要是连君无咎都不是对手,那他们岂不是要完蛋。 不能怪容裳有这样的想法,毕竟,在容裳心里,君无咎是一个很强大的存在,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总觉得他能解决一切问题,可如今连君无咎都不能确定是否是女鬼的对手,她才真的体会到君无咎说的那个女鬼很强,是强到了什么程度。 容裳一时有些不知道是该盼着碰到那个女鬼还是不碰到了。 算了,算了,一切不由她,还是随遇而安吧。 容裳同君无咎来到正殿,便见殿中站着许多的仆从,想来庄子中的人都在这里了。 殿中人虽多,但却很安静,只能听到庄主喝茶时茶杯与茶盖的碰撞声,大殿中人人都低头而立,生怕看见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容裳来到这里,感受到这般氛围,反而比在外面多了几分恐慌与沉重。 这女鬼还没来,这些人就已经吓成这样了啊!容裳皱眉,想来他们平日里没少受那女鬼的荼毒,不然不会这般提心吊胆。 “两位小友来了,请坐吧。”庄主看到君无咎和容裳进了大殿,放下手中的茶,请他们落座,并示意仆从给他们上茶。 “小友,这女鬼一般都是子时出没,想来今日也该是这般,她的功力很强,两位在收服她的时候还请小心。”庄主在他们落座以后,很好心的提醒。 庄主话刚说完,还能等君无咎和容裳回话,门外便起了阴风,门窗也是被拍得啪啪作响。 容裳听到这动静,看一眼君无咎,便起身向门口而去。 到了门口,如今是午夜,容裳看不清外面的情境,只感觉到外面飞沙走砾,树被吹得飞舞,叶子也被吹下,又被风吹地四处纷飞,更是模糊了视线。 这般大的动静,这女鬼当真是好大的气场,一点也不知收敛。 也许真的是成了鬼喜阴,容裳一点也不觉得这样的情景恐怖,只觉得浑身舒畅,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 “君无咎,这女鬼可当真是胆大任性。”容裳见君无咎出来,便对他说。 “不过我喜欢,我要是有她这本事,我也横着走,潇洒恣意。”容裳说着,满目流光。 可她的话刚说完,就被君无咎点了额头。 君无咎看着不怕事大的容裳,无奈地说:“第一、你没这本事,第二、你就算有这本事,若是任性妄为,为非作歹,我在书院看到你就将你收了,还想横着走。” 容裳听了君无咎的话,嘴角的笑意瞬间凝固,在君无咎转头看外面时,瞪一眼君无咎,撇了撇嘴,心想,什么叫为非作歹就收了她,她什么也没做不也被他给收了。 算了,算了,还是别计较这些了,先揉揉被他戳疼的额头吧。 就在容裳揉着额头时,却被君无咎一把拉住,转眼之间,容裳已经回到了殿内。 容裳将手腕从君无咎手中抽出来,他做什么,这么紧张,把她手腕都抓疼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容裳探究的看着君无咎,却见君无咎看着容裳,认真的说:“那个女鬼到了,你呆在殿内,不许出去。” 容裳看着君无咎认真的神情,犹豫地点点头,说:“好。” 得到容裳的保证,君无咎才重新走出去。 “小友,你等等,我同你一同出去,那女鬼太厉害了,只怕你一人不是她的对手,我和你一同去,也有个照应。”在君无咎出去后,庄主也跟了出去。 在庄主和君无咎出去之后,大殿中的仆从更加慌张了,一个个都六神无主,诚惶诚恐。 容裳看着这些胆战心惊的人,不由感慨,看来自己还算是胆大的。 虽说君无咎不让她出大殿,但她在门口瞧一瞧应该没什么事情吧? 容裳想着,也这么做了,跑到门口,弯腰趴在门框上,看外面的情形。 君无咎和庄主站在大殿台阶上,看着外面的越来越大的动静,等待着女鬼的到来。 “小友,这大殿中有我布下的阵法,又有先师留下的法宝守护,若是不敌,可以退回去。”庄主看着镇定自若的君无咎说。 但心中想到,看他这模样应当是不惧那女鬼的,想来真有可能是一个转机。 036第三十六章 “来了。”君无咎感觉到阴气越来越重,终于,感受到了那女鬼来到了。 果然,君无咎话音刚落,便见一个黑色的影子向他们袭来,带着骇人的压力,君无咎侧身夺过这一击,庄主也在瞬间反应过来,闪身后退。 显然,那女鬼的目标很明确,是冲着庄主来的,在君无咎侧身躲开后便没有理会君无咎,而是径直向着后退的庄主攻击而去。 强大的阴气向着庄主扑面而去,带着强大的杀伤力,就在女鬼将要伤到庄主之时,却被君无咎拦住。 君无咎一个闪身站到庄主的身前,同正面女鬼相抗,心念口诀,一个推掌,拦住了这女鬼的攻势,君无咎在这时才看清女鬼的容貌。 她浑身带着戾气,面孔已经变得模糊不清,被一团黑色气体包围,想来是常年怀着仇恨怨气,再加上伤人害人,杀孽太重,才会变成这般模样。 “小子,你不是我的对手,还是闪开,否则,我不介意多一份杀孽。”女鬼轻蔑地看着拦在庄主身前的君无咎,区区一个普通人,居然敢拦在她的前面,当真是自不量力。 看来这女鬼还没有完全丧失心智,并不想滥杀无辜,可她对庄主好像有很深的仇恨啊,可庄主却说不知道她为什么伤人,想来是撒谎了,至于为什么撒谎,就值得深思了。君无咎瞥一眼身后的庄主,看来,他真的没那么简单。 庄主看着身前和女鬼对垒得君无咎,暗暗地聪身上抽出法器,眯眼在他们两个之间徘徊,想着,要不要一箭双雕,趁此机会,将他们一举灭掉,一来解决多年祸患,二来可以立功。 就在他准备动手的时候,却见君无咎不敌,被女鬼给震的向后撤,还将不注意的他也带倒了,而倒下的君无咎的手正好衔制住他拿着法器的手,庄主的额头顿时溢出冷汗,他是发现了什么吗?庄主心虚的想。 一不做二不休,他既然发现了,那就趁他虚弱,要了他的命。就在庄主下狠心要拼一拼的时候,君无咎却放开了抓着他手臂的手,努力地站了起来。 “在我拿到药之前,这庄主的死活由不得你。他,你动不得。”君无咎在站定之后对着女鬼说。 听到君无咎的话,庄主默默地将手中的法器收起来,想着既然君无咎没走发现什么,就静观其变,还是按照原来得计划行事,等他们两败俱伤再动手吧。 不要心急,慢慢来。看着对峙得君无咎和女鬼,庄主提醒自己。 庄主的心是放下了,但女鬼和君无咎之间的气氛却紧张起来。因为君无咎的话,女鬼和君无咎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小子,那你就和这个小人一起死吧!”女鬼看着君无咎,这个小子,不识好歹,既然要维护那个小人,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送他一起下地狱。 女鬼说完,就向着君无咎攻去,这一次,她运足了攻力,明显要把拦着她的君无咎除去。 一时之间,沙砾又起,树木疯狂地摆动起来,天空似乎更加阴暗了,云积聚起来,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像是发了狂的凶兽,张开了血腥大口,似是要将一切吞入腹中。 君无咎看着发了狂的女鬼,轻笑一声,抽出身上的剑,心中默念口诀,双指从剑柄开始,在剑身运行,一时之间,普通的剑似是被赋予了生命,金光大作。 剑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剑身颤动,从君无咎的手中冲出去,向着女鬼刺去。 女鬼感受到了剑中蕴含的巨大法力,将六成力增到了八成,在女鬼巨大的压力之下,剑被大飞出去,可就在女鬼以为击退了剑时,却见剑由一变二,由二变四,成倍的增加,很快,她就不知道面前有多少剑了。 剑围着女鬼乱飞,很快,剑尖一同指向了女鬼,想着她刺去,女鬼不得不运起一道屏障,将剑隔绝在外。 好厉害的法器,这少年只怕是不简单,能有这法器的,就算自己没有本事,背后也有着屏障,只怕她今日若是杀了他,日后会有不小的麻烦。 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想要杀了孔侑,一定要先将这个拦路的小子灭掉。 反正她现在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杀了孔侑这个小人,其他的,不论怎么样都无所谓了。这般想着,她更是下定了决心。 “啊!”女鬼怒吼一声,将全身功力积蓄起来,一瞬间爆发。 瞬间,剑像是失去了法力,纷纷被击飞,很快又变成了一把剑,回到了君无咎的手中。 看着回到手中的剑,君无咎倒是对这女鬼刮目相看了一些,能将归一剑击退的,他还没有碰到几个。 君无咎手中的归一剑似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想法,不服气地嗡嗡作响,想要脱离君无咎的手。君无咎拍一下剑柄,剑瞬间老实了下来。 “小子,再给你一次机会,若你现在肯退下去,不再阻拦我,我可以放过你。”女鬼终究不想和君无咎树敌,想要再给他一个机会。 “呵,动手就是了,哪那么多废话。”君无咎才不管女鬼怎么想的,想让他避退,当这是白日呢?净做梦了。 当真是个年少轻狂,不知死活,看来是没得商量了。女鬼一再的退让皆被君无咎踩在脚下,也被激起了怒火,不再同他废话,直接动手。 君无咎自是不会落后,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他还是明白的,一人一鬼很快战成一团,巨大的法力光圈将他们包围在其中,让旁边的人看不清战况。 容裳早在君无咎被击倒是就已经按耐不住了,本来想出去,可见到君无咎站起来才重新忍住,可现在,看到他们战况如此激烈,实在是不能控制自己,走了出来,想要看清楚一些,万一君无咎顶不住,她也好做些什么。 可是即使是走近了,容裳也看不清楚到底谁更胜一筹。 “你快去帮忙啊!”容裳看向和她一样站在一旁的庄主,着急的说。 毕竟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啊。她不去是因为一点法术都没有,实在帮不了,可这庄主怎么也和她一样,现在一边冷眼旁观啊。 “这,容姑娘,不是我不想帮忙,而是我实在是帮不了啊,这小友和那女鬼都太厉害,我……我去了,只怕不仅帮不了小友,还会成为他的累赘。”庄主看着一脸焦急,关注着战况的容裳,无可奈何的说。 让他去帮忙,还是算了吧,他可是等着这两人两败俱伤,好坐收渔翁之利呢! 容裳恨恨地瞥一眼庄主,他怎么比她还没用,好歹是修了这么多年的道,一点用处都没有。 就在容裳无可奈何,焦急等待是,一坐流光从他们打斗的上空滑落。 糟糕,是君无咎,容裳想也没想,就伸手去接,结果被巨大的冲力击倒外地,瞬间便感到一股气血在翻涌。 顾不得疼痛,容裳去寻落在地上的君无咎,只见他一身狼狈,躺在地上,容裳努力站起来,向他走过去。 “君无咎,你怎么样?不要吓我啊?”容裳用肩膀扶住君无咎,将他托起,摇着他的身子,可对方似乎是没有反应。 “君无咎。” 容裳看着一身伤口,衣衫破败,像一个失了生气,濒临死亡的君无咎,不由得落下眼泪,他那么强的一个人,怎么会这么脆弱,他一定是装的,肯定没事的。容裳安慰自己,可怀里的君无咎却还是想破败的娃娃一样,闭着眼,没用动静。 君无你咎可千万不要死啊,不能死。 “君无咎,你醒一醒啊,你不要死,不要丢下我啊。”见君无咎一直闭着眼睛,了无生气,容裳真的慌了。 这个时候,女鬼也从高处落下,她的情况并不比君无咎好多少,浑身是伤,只不过巨大的黑气包围着她,看不出来罢了,可她颓软的姿态却是出卖了她的现状,她很脆弱。 虽说她拼尽全力胜了君无咎,将他打落,可她却是除了能够保证自己安全落地之外,再没有其它力气去做什么了。 女鬼看着抱着君无咎哭的悲伤的容裳,有些暗恨,虽然将君无咎打败了,却没有力气再去杀孔侑。 想到孔侑,她怨恨的看向站在一旁的人,怀中怒火中烧,仇人就站在她面前,她却无能为力,还极有可能落入他手中,如果怨恨可以杀害一个人,孔侑只怕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可惜,不可以,孔侑还好好的站在那里。 “今日算你走运,我说你怎么敢走出来了,原来是早就有了打算。可恨我不能杀了你,为我全家报仇。”女鬼看着完好无损的孔侑,咬牙切齿地说道。 “哼,你这女鬼,都穷途末路了,还想着害人,当真是令人发指。”庄主听了女鬼的话,紧张的看向君无咎和容裳,却见他们一个昏迷不醒,一个关注的并不在这上面,才放下心来,色厉内敛得对女鬼说。 “我令人发指?哈哈哈,你才是令人作呕吧。你这个小人,丧尽天良,道德败坏,才是真正的祸害。”女鬼怨毒的看着庄主,似是要将他抽皮拨筋,若是可以,她只怕真的会这么做。 “不管怎么说,你今天是跑不了了。”庄主看着气愤的女鬼,说道。 这女鬼这么多年来缠着他,今日,他终于可以借旁人的手除掉她了。 037第三十七章 庄主手持拂尘,一步步向着女鬼靠近。 今天,他不仅可以除去多年心腹大患,还可以将主子的敌人一举灭杀,当真是好运气,上天真是太眷顾他了。 有人得意,自有人愤恨,女鬼看着一步步向着她靠近的伪君子,不禁苦笑,这世道当真是不公,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苍天啊!你当真是识人不清,处事不公,让这般小人横行,好人却要尸骨无处安置,魂魄不入轮回。 她就要魂飞魄散了,可惜这么多年,没能除去这个小人,唯望来世,还遇到他。 她要睁大眼睛,看清小人,更要先下手为强,看着他跌入泥潭,不得翻身,将他剥皮抽筋,让他尝尝痛不欲生的滋味。 就在女鬼以为自己就要魂落此处时,却感觉一阵巨大的吸力将她向上拉,她被包裹在巨大的漩涡中,不受控制得被拉入上空,然后向着远处移去。 起初,她还能看到孔侑想要打破漩涡,可后来,山庄的人和物一点点变小,直至消失在她眼前。 庄主看着女鬼一点点消失,差点没有被气得背过气去。 居然让她逃了,是早有准备,还是有高人相助? 不管是哪一种,他都不能看着到嘴的鸭子飞了,趁他病,要他命,一定要派人找到她。 “来人。” 喊了一声,居然没有人出来,是没听到,还是吓破胆了? “来人!”庄主运起内力,怒吼一声。 这次终于有人出来了,福伯带着两个仆从从大殿慌慌张张的跑出来。张望一圈,见庄内平静,想来是那女鬼已经离去,才放下心来。 “庄主。” “福伯,你现在带人去山庄和山庄附近搜,一定要找到那女鬼。”庄主吩咐道,若是仔细看,会发现他此刻的神情有些扭曲。 “可是,庄主,那女鬼本领高强,我们去恐不是她的对手啊!”福伯紧张的看着庄主,让他们去找那女鬼,不就是让他们去送死吗? “那女鬼受了重伤,法力尽失,还十分虚弱,不是你们的对手。”庄主看着胆小怕事的下属,皱眉说道。 “可是……” “又怎么了?”庄主听到福伯吞吞吐吐的话,不耐地说。 “庄主,我们看不到那女鬼啊。”福伯有些无奈,不是他不想赶快去找,而是他无能为力啊! “你去我药房,在第三个架子上,找一个蓝色的药瓶,里面的药水在眼镜上抹一滴,可以让你们看到鬼怪五个时辰。”庄主听了福伯的话才想到这一点,是他太着急了,想了想,才对福伯说。 “是。”福伯听了,不敢耽搁,带人下去。 解决了女鬼的事情,就轮到君无咎了,没错,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君无咎的身份,《修仙录》不知所踪,传言是在无上老人手中,后来给了他的弟子,而这个人又姓君,十有八九就是君无咎。 本来他不确定,但看到君无咎手中的剑,他才确认了君无咎的身份,归一剑,君无咎就是用这把剑一战成名的。 主子一直想要了君无咎的命,而如今他送上门来,现在更是身受重伤,濒临死亡,若他不趁此机会,要了他的命,以此立功,他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庄主走到容裳和君无咎身边,看着抱着君无咎边哭边给他处理伤口的容裳。这小女鬼很重视君无咎嘛!也不知道两人什么关系。 “容小友,你这样是救不了他的。”庄主看着容裳为君无咎上药,提醒道。 “为什么?”容裳听了庄主的话才停止了颤抖着上药的手,为什么救不了? 看着容裳眼泪汪汪的看着自己,他还真有些同情她和君无咎了,不过,这点同情和他的功劳相比一文不值。 “这君小友是被鬼所伤,只怕普通的药对这伤口来说是无效的。”庄主蹲下来,看向君无咎的伤口。 君无咎全身上下布满了伤口,衣服也已经被血染红,看起来触目惊心,脸色也是苍白如纸。看来,这一次他是真的伤的很重,如今的他无比脆弱,杀了他应当和杀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吧。 “容小友。不如你将君小友交给我,我来替他医治?”这时候,庄主适时的提出自己的建议。 容裳看着庄主,内心却在思量,这个庄主疑点太多,不可信,不能将君无咎交给他,一旦交给他处理,万一他对君无咎做什么不利的事情,她可阻止不了。 可是,如今君无咎伤成这样,她的药又救不了他,若是任由伤口这样,只怕君无咎也会因为救治不当出事。 容裳一时之间陷入了两难之中。 “容小友,你还是快点将君小友交给我吧,让我去给他处理伤口,再晚,只怕就来不及了。”庄主看着犹豫的容裳,诱哄道。 他虽这么说着,却对容裳也起了杀心,若是容裳不肯将君无咎交给他,那么,他就只能从她手中夺人了。 想到这,庄主的神情狠厉起来,手中运气,想要伤容裳。 “君无咎。”就在庄主准备对容裳下杀手时,却听到容裳低喃。 庄主听到容裳的声音,看向君无咎,在看到君无咎此时的情况后,默默的收回了动作。 容裳感觉到君无咎的手附在她的手上,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容裳将眼睛的视线转移到她的手上,果然见到君无咎的手在她手上,她从来没有觉得有哪一只手像现在君无咎的手这般漂亮过。 容裳这时才敢去看君无咎的脸。 只见他微笑着看着自己,虽然君无咎还是看起来虚弱极了,但比刚刚闭着眼睛,死气沉沉的模样好太多。 容裳的眼泪瞬间就滴落下来,不过这次不是伤心的,而是激动的。君无咎能醒过来,就代表着他不会有事了,他应当是可以为自己疗伤的。 “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说到这,容裳脸皱成一团。 “好了,我没事,在将你救活之前,我不会让自己出事的。”君无咎看着快哭成泪人的容裳,安慰道。 “还说没事,你都伤成这样了。”容裳说完,将脸上的泪擦去,哭成这样,丢死人了。 君无咎笑着看容裳,也不说话。她能为他这么伤心,这么重视他,令他很开心。 庄主看着两人的互动,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君无咎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了,到底还有没有一战之力,这令他不敢轻举妄动。 “君小友,你现在感觉如何?”庄主装作关心君无咎的样子,实际上却有着打探意味。 “我被那女鬼所伤,如今神魂不稳,只怕暂时帮不了庄主了。”君无咎听到庄主的话,将目光聪容裳身上移到庄主身上,说道。 “那小友你是伤势很重吗?要不要我帮你处理?”庄主露出一副体贴关心的神情,问道。 这是一个好机会,虽然君无咎醒了过来,但不代表他有反抗的能力,先观测好他的实力,再决定要不要动手吧。庄主在说的时候,心里却想到。 “不必了,我自己可以处理。”君无咎说完,略带深意的看着庄主。 庄主被君无咎看的有些不自在,也许是心虚,他总觉得君无咎像是在考量他。 “怎么了?君小友为何这般看着我?”庄主实在是受不了君无咎的眼神,出声问道。 “无事,不过是觉得庄主这般关心在下,令在下很是感动呢。”君无咎说。 听到君无咎这句话,容裳感觉她的鸡皮疙瘩都快要抖出来了,这话怎么听怎么感觉别扭,更不必说是从君无咎的口中说出来的。 容裳不自觉的抖了抖身子。 “怎么了?”君无咎感觉到容裳的动静,以为她出了什么事情,关心的问。 “额,我没事啊。”容裳摇摇头,扯出一个勉强的假笑,她总不能告诉他,她抖是因为他的话吧? “庄主,不知道那女鬼怎么样了?”君无咎借助着容裳力气,站起来,问庄主。 “这……辜负了君小友的一番努力,那女鬼逃了。”庄主虽说说的是歉言,但其中夹杂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阴冷。 “无妨,那女鬼也受了伤,你派人去寻也就是了。”君无咎无所谓的说。 “我已经派人去寻了。”庄主说道。 “嗯,若是捉住了还请告知我们一声,我们还等着您的回魂草呢。”相比于别的,君无咎更关心回魂草的事情,毕竟,他们来山庄就是为了这草药。 “这是自然。” “那我们就在客院静候佳音了。”得到了庄主的保证,君无咎就决定离开。 容裳赶紧扶好君无咎,生怕他跌倒,而君无咎也顺势放松了身子,依靠着容裳。 “你怎么这么沉啊!”君无咎将力气卸掉,容裳瞬间感觉身上重了好多,这君无咎,看起来瘦瘦的,可没想到这么重。 听了容裳的话,君无咎笑了笑,算是默认了她的话。 庄主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双拳紧握,心中想着,要不要现在动手,说不定他还有机会杀了对方。 “归一,跟上。” 在君无咎话音刚落,地上的归一剑瞬间腾空而起,跟了上来,护在君无咎身边。 庄主放开了紧握着的手,不禁庆幸自己没有动手,否则,只怕光是归一剑就够他受的了。 038第三十八章 “你的伤怎么样?”容裳将君无咎一路扶回小院,刚让君无咎坐下,就问道。 君无咎刚刚的样子把她吓坏了,她还以为他再也不会醒过来了。虽说他现在醒了过来,但是容裳还是担心他,他现在应当是十分虚弱吧!会不会……容裳不敢想下去。 君无咎看着一脸担心的容裳,轻咳一声,才说道:“我的伤并不严重。” “怎可么能,你刚刚那个样子,明明伤的很重啊,若不是后来你醒了过来,我还以为,你就要……就要……”容裳才不相信君无咎的话,他明明就伤的极重啊,装什么没事。 “你快点上药,给自己疗伤啊。”容裳对君无咎的伤无能为力,但君无咎自己可以医治,她还是看着他处理了伤口再说吧,这样她才能放心一些。 “你别紧张,我的伤真的不重,我是装的。”君无咎见容裳不相信他的话,又一副他再不医治就会死的模样,安慰道。 看来刚刚是把她吓坏了,还是告诉她实情吧。 “那女鬼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我不过是装作受了重伤罢了。”君无咎看着容裳,见她一脸不解,又说:“这庄主有问题,你是知道的。” 容裳听了,点点头。 “他让我去降伏这女鬼,不过是想着让我们两方争斗,最好能两败俱伤,让他坐收渔翁之利。”君无咎分析着,说到这,君无咎冷嗤一声。 “我说这庄主怎么不去助你,还说什么不是对手,帮不上忙,原来是根本就没打算帮,想着保持体力,好最后一网打尽,而我还信了他。”容裳气愤道,同时感叹自己真是猪脑子。 “别生气,他不是没有得逞嘛!”君无咎见容裳这愤懑的样子,轻笑着说。 “不过,你以后可要张些脑子。”说着,点一点容裳的额头。 “知道了,我以后会注意的。”容裳这次理亏,就不反驳了,揉着额头回答。 “可你为什么要假装受伤啊!直接将这庄主收拾了不就是了。”容裳还是不明白,这庄主心里有鬼,直接收拾了就是了,干嘛要装作受了重伤的样子。 “一来、这回魂草还没有找到;二来、我怀疑这庄主背后有人,而且是和我有仇的人,与其直接收拾了他,不如放长线钓大鱼;三来、我可不想帮着敌人办事情,受伤了正好不用做事。”君无咎说。 容裳想了想,倒是认同君无咎的观点。 “那你为什么要伤了那女鬼啊?”敌人的敌人就是队友。依容裳看,那女鬼和庄主有着深仇大恨,对庄主,更是恨不得除之后快。既然如此,君无咎又为什么伤了那女鬼啊? 还有,伤了那女鬼,不就是在帮敌人吗?容裳对于君无咎伤那女鬼之事,实在是不解。 “我们可是答应了要帮他除了女鬼,才能拿到回魂草的,我不伤了那女鬼,怎么拿到药?而且,不“竭尽全力”帮他伤了那女鬼,怎么证明我们被他蒙在鼓里?”君无咎也不嫌烦,一点一点的给容裳分析。 “那伤了那女鬼就是了,还把她伤那么重。”容裳想一想就同情那女鬼,本来好好的报仇,却被有着共同利益的人伤成那样。 “不是无动手之力,她会收手?”依照那女鬼的情形看,她可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阵仗。 “她不收手,我接下来的计划怎么进行?”在阻挠他计划进行这方面,她就是站在他对立面了。 “那也不用下那么很的手吧?要不是后来的那个漩涡,只怕她就要落在这庄主的手里了。”容裳本来以为这女鬼重伤的君无咎,恨得很,可如今,才知道,这女鬼才是最可怜的。 君无咎听了容裳的话,也不说什么,只是静静得看着她。 容裳被君无咎看得有些不自在,难道她脸上有什么?不自然的摸摸脸,什么也没有啊! “你看我做什么?”终于忍不住,容裳才说道。 “你自己想想吧。”君无咎说完,也不再理容裳了,让她自己去想吧。 想?想什么?容裳不解。可是,她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 “难道?那漩涡是你弄出来的?是你救了那女鬼?”容裳不确定的说。可是说完,她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怎么可能嘛! 当时他就躺在地上,哪有方法造出那动静,救了那女鬼。 可是,若不是这样,他又让她想什么啊? “总算还有点脑子。”君无咎却在她自我怀疑是说道。 “真的是你救的?可是怎么可能啊?”容裳惊讶的看着君无咎,他是怎么做到的? “不过是用了一件法器罢了。”君无咎平静的说。 “什么法器这么厉害?”容裳听了,更讶异了,她虽然当时关注点不在那女鬼身上,但那动静那么大,她还是忽视不了的。 君无咎只是笑了一笑,并回答容裳的话。 “什么法器啊?”容裳见君无咎不回答,不自觉的握住他的手臂,问。 “嗤。”君无咎却冷嗤一声。 “怎么了?你受伤了?”见君无咎好像很痛的样子,容裳赶紧放手,紧张的问。 “小女鬼,虽然那女鬼不是我的对手,但我也不可能一点伤也没有啊!不然,那女鬼也太没用了,怎么在这山庄折腾了这么多年。”君无咎有些无奈,他说他没事,她倒是真的当他全身而退,毫发无损了,这小女鬼倒是信他。 “我不知道你伤了,我还以为你那伤也是假的。”容裳有些自责,是她将他想的太无敌了,听他说他没事才会这般理所当然。 “那你快医治啊。”容裳又紧张起来,他受了伤,不赶快医治,反而回答她的问题,她都要内疚死了。 “好啊,你帮我。”君无咎见容裳一副歉疚的要哭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本来想着,一会自己去包扎,现在她这样,不如就让她来好了。 “我?”容裳指着自己的鼻尖,不确定的问。 “对啊,这除了我就只有你了,你不帮我上药,还有谁能帮我上药啊。”君无咎说的理所当然。 容裳想了想,也确实是这样。 “好吧,那你将药给我,我帮你上药。”那庄主说平常的药对那女鬼伤的伤口无用,也不知是不是真的,不过还是用君无咎的药比较好。 “用你手上的药就可以,那庄主是骗你的。”君无咎说。 这小女鬼还真信了那庄主的话啊?当真是好骗的很,他不过是想骗她罢了,想让小女鬼将自己交给他而已。 不过好在她没有将他交出去,还算有救。 “他是骗我的!”听了君无咎的话,容裳才知道那庄主又骗她。 容裳现在真的是想将那庄主抓过来,好好修理一顿,不过好像不太现实,不过他给她等着。 039第三十九章 容裳将身上的药瓶拿出来,想着继续给君无咎上药,可却见君无咎要脱自己的衣服。 “你在干嘛?”容裳紧张地问,说的时候舌头都有些打结了。 “脱衣服啊。”听到容裳的问话,君无咎停下手中的动作说。 “为……为什么脱衣服。”听了君无咎的话,容裳捏紧手中的药瓶,隔了几秒才说。 “不脱衣服你怎么给我上药。”君无咎说完,将外衫脱掉,然后继续脱。 容裳背过身,不敢看君无咎,上一次闯进成均殿看到君无咎上药是意外,可这一次不是啊,他一个外男,她怎么可以看他的身子。可是如果不脱衣服上药好像是不太方便。 就在容裳纠结时,君无咎已经脱好了衣服,就等容裳给他上药了,可却看到容裳背着身子。 她这样怎么给他上药啊?君无咎有些想笑,这小女鬼平时看起来并不看重男女大防,如今看来,还是知道男女有别的,不过这大防对着别人就是了,他可不必。 “你这样,怎么给我上药?”君无咎看着容裳的后背问。 “我……我……要不找个人给你上药吧。”容裳说完,就想着跑出去。 “回来。”君无咎在容裳还没跑两步是就阻止道。 “你忘了,我的真实情况不能让这山庄的人知道。”君无咎在容裳停下来后接着说。 听了君无咎的话,容裳表示心里苦,这样一来,岂不是只有她才能给君无咎上药。唉,当初为什么不让天枢一起来,这样也不至于陷入如今这种境地,容裳暗暗地想。 可想归想,还是不得不退回来给君无咎上药。 容裳虽然转过了身子,却不敢抬头,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可大概是因为胆怯,好一会没有摸到君无咎。 君无咎看着眼前低着头摸索的容裳,感觉有些好笑,她这样只怕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给他上好药。 无奈地摇摇头,君无咎伸出手,捧住容裳的脸,将容裳低着的头用力抬起来。 容裳被君无咎一系列的动作镇住了,瞪大眼睛看着君无咎,他这是要干嘛? “你这样,到天亮也上不好药。”君无咎看着容裳呆萌的脸,说完不自觉地想要笑,可还是努力忍住了。 “现在,看着我的伤口上药。”君无咎说完放开了手,转过身子,不去看容裳的反应,他怕他会想要忍不住逗她。 容裳想着,既然已经抬起了头,便不如一鼓作气给他上了药,不都是肉嘛!有什么不能看的。 容裳一边想着“只是肉,只是肉。”,给自己打气,一边给君无咎上药。 可她却发现他身上的伤口真的很多,难怪流了那么多血,让她以为他快要死了。 这么多伤口,虽然不深,可也一定很疼啊,他现在怎么还能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的面对她,他都不会疼吗? “你伤口不疼吗?”容裳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疼啊!”君无咎也不假装坚强,实话实说。 “可是疼又能怎么样,不管怎么做都改变不了,而且,习惯了也就没什么了。”君无咎说完,苦笑一下。 容裳听了,有些心疼,可却不知道改说些什么,只能继续上药,不过,这一次却是放轻了动作。 容裳又想起自己,她虽然在蓉城长大,接近边疆,却没有上过战场,更没有受过什么重伤,而且平时有父母兄长爱护,和君无咎比起来,真的是幸福太多了。 君无咎又是经受了什么,才会习惯了受伤的?他从小失去亲人,当是受了很多苦才走到今日的吧,看来自己以后还是对他好一些吧!容裳在心中默默想。 “好了。”容裳将最后一个伤口处理完,终于松了口气。 “忙了一晚上,你一定是累了,而且受了这么重的伤,快去休息吧。”容裳一边说,一边将药收起来。 收好了药,容裳就转身离开了,折腾到这么晚,她也要困死了。 容裳躺在床上,却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事情,可是忽略了什么,她却想不起来,而且她实在是太困了,迷迷糊糊之间睡了过去。 容裳可以睡,可是有些人就睡不成了,他们即使再困,也要坚持着在山庄及山庄附近搜寻。 “张扬,我们搜了这么久了,都没有见到那女鬼的蛛丝马迹,你说,她会不会已经不在这山上了。”一个仆从终于坚持不住,对身边的同伴说。 “不知道,不过既然庄主下了命令,不管在不在,我们都要搜。”被问的人回答道。 其实他也觉得那女鬼早就逃远的可能性更大,毕竟有人相救,谁会留着让人抓啊,要是他,他也早跑远了,不过庄主的命令不可违抗啊。 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们搜寻不远处的草丛里,那个女鬼就看着他们搜寻。 女鬼又向着草丛深处挪动了一些,尽量使自己躲藏地更隐蔽一些。 回想之前的情形,她还没有从被救的情况中回过神,就被那漩涡丢了下来,失去托力的她还差一点跌倒。 “不知是哪位高人相救,听雨感激不尽。”女鬼对着空中喊道,可回答她的只有几声鸦鸣。 也许救她的人在丢下她之后就离开了吧。 也不知道是哪位高人救了她,让她逃了出来,日后若是有机会,她一定要好好感谢他。 女鬼知道她此刻只怕并不安全,毕竟,依着孔侑的性子,一定会派人来抓她,以求斩草除根。 可她现在深受重伤,一定不是那些人的对手,便想着找一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可没想到这些人来的这么快。 她现在只希望自己不要被发现,否则,若是被抓回去,那就白被救出来了,她还有大仇未报,决不能就这么落入敌手。 在女鬼盼着这群搜得人快点离开时,却天不遂人愿,这群人要在这里休息。 “张扬,我们搜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那女鬼,要不先歇一下吧,等养好了精神再去搜,这样效率说不定会更高。现在我们都筋疲力尽的,哪能搜好啊!”一个仆从打个哈欠,说道。 “好吧。”见大家这么累,那个叫张扬的也便同意了他的建议。 一群人各找了可以落脚的地方坐下来。 而女鬼只能保持着自己现在的姿势,以防发出声响,让他们发现。 040第四十章 女鬼在草丛后面呆得身体都快僵硬了,可是这些搜寻的人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再加上她身受重伤,体力不支,想着,只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女鬼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感觉时间过得如此之慢。 该死的,要不是我现在身受重伤又法力尽失,怎么会沦落到这般境地,那个臭小子,她若是可以成功脱险,一定要找他算账。 女鬼现在想到君无咎就恨得牙痒痒,想着,要不是他,说不定自己现在就已经报仇成功了,怎么会身受重伤,东躲西藏,还被一群小啰啰逼得如此窘迫。 不行,她现在这样,恐怕不是办法,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开始不受自己的控制了,轻微颤抖,还冒出层层冷汗,若是他们再休息下去,她一定会坚持不住。女鬼皱眉,她现在必须想办法,脱身才行。 “现在快要天亮了,我们都很久没有吃东西了,要不我去看看能不能打到什么猎物,打打牙祭啊。”在女鬼苦思时,听到他们其中一人说。 “好啊,我同你一起。” “我也去。” “糟了。”女鬼看着向着自己方向走过来的两个人,低喃。若是他们再走下去,一定会发现自己的。 女鬼一着急,忘记了自己如今的处境,她一动,就被发觉了。 “谁。” 听到动静之后,几人便向着草丛冲来,女鬼自知不妙,便想着逃,可是,她现在受了重伤,又保持一个动作太久,身体僵硬,根本站不起来。 很快,女鬼就被这些人围了起来。 “还真的是女鬼。”其中一人看着一身黑衣侧躺在地上的女鬼,颤抖的说道。 “怕什么,她现在就是和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我们可以轻而易举的杀了她。”另一个人却是不怕,若是往常,他自是和刚刚那人一样,可现在,看一眼躺在地上任人宰割的女鬼,他轻蔑一笑,有什么好怕的。 “将她带走。”嗤笑一声,对旁边的人说道。 几人听了,都不愿意去碰这女鬼,且不说她是否残暴狠厉,单说她是一个鬼,他们就不愿意与之接触,感觉晦气。 “快啊!”见几人不动,那人急了,吼道。 几人相视一眼,不得已伸手去拖女鬼,这吼的人是管家的侄子杨平,平时就狐假虎威,仗势欺人,张扬在的话,还能压制一下他,可张扬走了,他们还是要听他的,否则,不听他的话,只怕会有好果子吃。 当几人就要触碰到女鬼的时候,却隐约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刚开始以为是幻听,可很快就发现是真的,婴儿啼哭声越来越大,且声声凄厉。 “这……该……该不会是引来什么别的阴物了吧?”一人说道,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 “我们还是不要碰这女鬼了,只怕碰了她会有霉运,引鬼上身。”又一人说道,说完就往后撤了一大步。其他人也随着他后退。 “滚蛋,你们难道一个个的都忘了庄主的吩咐了?”杨平见几人后退,冲着几人吼,还踢了其中几人几脚。 几人虽然怕杨平,可是更怕引来灾祸,不论杨平怎么责大,都不为所动。 “你要是想抓这女鬼立功,你就自己去啊。”其中一人终于忍不下去,对杨平说。 “好,好,都反了你们了,等我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们。”杨平指着几人骂道。 “死开。”杨平推开挡在他面前的人,伸手就去抓女鬼。 “啊!” 只听到惨叫一声。 低着头的几个人惊慌的抬起了头,向前看去,却被眼前的场景吓破了胆子,只见杨平躺在地上,七窍流血,一动不动。 “他、他、他……”一人指着杨平,立起来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浑身冒出冷汗,他想要说话,却不知道说什么,感觉自己大脑一片空白。 “快跑啊!”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大家一哄而散。 可是当他们还没有跑多远,便都同样的见到一个孩童的脸浮现在自己的面前,那婴儿笑得甜美,像是降临在人间的天使,有着最美好,最纯真的笑容,似乎是一无所知,善良无邪。若是平时,见到这般面孔的婴儿,怕是会忍不住被吸引,去抱一抱,可是,现在他们只有惊吓。 因为,这个婴儿只有一张脸,而这张脸漂浮在空中,就这么笑着看着他们。 这些有的吓得不敢动,有的转身向反方向跑,总之是一片混乱。 看到这些人的反应,这婴孩似是怒了,甜美的笑容隐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扭曲的面孔,只见他凶狠地看着前面慌张的人,舔一舔舌头,露出一个阴狠的笑,然后追过去。 不久,这深林便恢复了安静,似乎什么也不曾发生过,当然,如果忽视躺在地上死相狰狞的人。 这些脸笑着看躺在地上的尸体,然后相视一笑,朝着一个方向而去,而这个方向,正是女鬼所在之处。 几张脸在女鬼处汇集,很快,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几张一模一样的脸渐渐融在一起,然后,一个婴儿便出现了,渐渐的,这个婴儿不断的长大,直到长成一个五岁孩子的模样,才停止。 孩子恭恭敬敬地站在女鬼面前,低着头,不敢去看女鬼的面容。 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了刚刚的凶狠,倒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向父母认错的孩子,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鬼婴,你怎么出来了?”女鬼看着在自己面前站的老老实实的孩子,问。 “娘亲,我见你出去这么久都没有回来,所以就出来找你了。”鬼婴回答的时候,有些害怕,偷偷得瞄娘亲,可是又怕被发现,不敢太明显。 他知道,娘亲不想让他出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知道,娘亲不想让别人看到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存在。所以他有些害怕,他这么跑出来,娘亲不知道会不会生气。 “难道你忘记我说的话了。”女鬼看着眼前的孩子,有些复杂,可厌恶和生气终是盖过了刚刚冒出的一丝母爱,女鬼瞪着鬼婴说。 “娘亲,我是担心您才出来的,您要是不喜欢,我马上就回去。回去之后,随娘亲责罚。”听娘亲的语气,鬼婴就知道她生气了,有些惊慌得说道,声音中带着哭腔。 “算了,这次也是你及时出现,不然,我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就不责罚你了,带我回去。”女鬼见鬼婴这般模样,心中有些酸涩,可还是将其压了下去,面无表情的对鬼婴说。 “是,娘亲。”鬼婴听了女鬼的话,开心的抬头,想要去搀扶女鬼。 “不必了,你用法力带我就可以了。”女鬼避开鬼婴的动作,说道。 “是,娘亲。”不能搀扶,失去了和娘亲亲近的机会,鬼婴有些失落,但还是按照女鬼的吩咐去做了。 他知道,娘亲不喜欢他,但是没关系,他爱娘亲就好了。想到这,她又笑了起来。 041第四十一章 空气中有阵阵风吹来,夹杂着浓浓的血腥气,让人作呕。张扬被这浓重的血腥味惊到了,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这样? 难道是他们出事了?张扬忍不住想到,同时加快了步伐。希望不是他们,否则,他不知道改怎么去面对。 当张扬离刚刚离开的地方越近时,空气中的血腥味越重,他似乎已经能想像到将要看到的场景了,有些绝望地闭上眼。 但他不好耽搁,很快回过神来,继续走去,没走多远,便见到第一个尸体,穿着山庄仆从的衣服,走近去看,果然是他们小队的人,可是已经面目狰狞,含恨而死。 他感觉浑身开始颤栗了,继续向前走,一具一具的尸体出现在他面前,无一例外,都是那般死状,想来死的时候是很痛苦的。 “为什么?为什么?”张扬不明白,就算是遇到了那个女鬼,也不该是这样,她明明受了重伤啊! 张扬飞快得向山庄跑,像是发了狂一般。手臂 他必须将这情况告诉庄主,情况有变,必须将剩下的人撤回,否则,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牺牲。 容裳一觉醒来,感觉自己神清气爽极了,昨天的疲惫一扫而空。 清洗过后,容裳从房间中走出去,便见到君无咎已经在院中了,与以往不同的是,他没有练剑,而是躺在一张躺椅上。 容裳轻轻地走过去,便看到君无咎似乎是睡着了,他随意地躺着,双臂搭在腰上,双眼紧合,朱唇微抿,阳光透过树叶打在他的身上,像是为他镀了金光,容裳在君无咎身边蹲下,将手臂抵在躺椅上,双手拖腮,观详君无咎,不由感叹,当真是龙章凤姿的美男子。 可以她不是男子,也没有他这样的风流韵致。 “唉。”容裳叹气,从君无咎的脸上移开,却见到一个身穿山庄仆从衣服的人从他们所住之处跑过,似乎很急的样子。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容裳皱眉,看着极速离去的人的身影,喃喃道。 跟过去看看,容裳想着,也这么做了。 “庄主,我们小队的人除了我都死了,他们在休整,而我去巡视,在回来之后,我就看到他们全都死了,而且死状凄惨,都是七孔流血而亡,并且,从他们的神情来看,死前应当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容裳跟过来之后,便听到张扬对庄主说。 “庄主,属下虽然不清楚是不是那女鬼所为,但这山庄外应当有危险的东子存在,您看……要不要将其他人召回来,免得有更大的伤亡。”张扬说的时候,背对着容裳,容裳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听他的语气,当是十分焦急的。 七窍流血,受到惊吓,这是什么情况啊?还有,她终于知道昨晚自己觉得忘记的事情是什么了,就是那个女鬼,她虽然被君无咎救了,但庄主派那么多人去捉拿她,不知道她会不会有危险。 容裳拍一拍自己的脑袋。真是笨死了,容裳心想。 但是,听这仆从的话那女鬼暂时应当是没有被抓,还是安全的。 可是,这些人又是谁伤的呢?君无咎昨晚既然说那女鬼受了重伤,法力尽失,那么,杀人的应当不是她,她没有这个能力。 那么昨天晚上又发生了什么呢? 容裳有些不解,难道这山庄还有别的鬼? “啧啧啧……”容裳摇着头轻啧三声,内心感叹,这庄主不知道做了什么,引来这些鬼的报复,他看着也是温文尔雅的人,没想到啊,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容裳也不进去,悄悄转身离开,她要去找君无咎,问问他对这件事情的看法。 容裳回去的时候,君无咎已经不在小院了。 “奇怪,他去哪里了?”容裳找完整个小院也没有见到君无咎,说道。 而君无咎比刻正在山庄在的林中,同他一起的还有一身黑衣的天枢。 “主子,我按照您的要求去查了,这山庄的庄主果然有问题。”天枢说。 “说说看。” “这山庄庄主当年在建立归隐山庄,归隐之前同当时的青城城主关系密切,而那城主,是……”说到这,天枢一顿。 “是南亦峥的人。”君无咎接着天枢的话说。 “对。”见君无咎谈起南亦峥很平静,天枢放下心来。 “而且,他同当时的副城主的女儿好像有些私情,后来,副城主同意将女儿嫁给他,可是,在成亲那天,副城主府中却遭遇了流寇,副城主府中只有极少数的人逃脱,而副城主的家人却一个也没有幸免,全都死了,包括当时的新娘。”天枢说的时候,有些不忍。 “逃出来的人,对当时的情况并不了解,都认为是流寇为财而来。”其实,天枢对比是有疑惑的,他总觉得这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倒像是预谋好的。 “而副城主府也确实是被翻的乱七八糟,像是被打劫的模样。” “像是?”听到这两个字,君无咎看着天枢问。 “是,主子,确实是像是,因为副城主府虽然被翻的很乱,但并没有丢失什么重要的东西,与其说是谋财,属下觉得,倒更像是在找什么重要的东西。”天枢分析道。 “再发生这件事情之后,这庄主很长时间没有出府,后来,他建立了这归隐山庄,潜心修炼,不问世事。很多人都说他是为自己新婚妻子的死而忧伤,看破红尘,才远离世俗,去修道的。”天枢说到这,有些不屑。 当时若真是流寇来犯,他又真的那么爱她的妻子,怎么可能让她的妻子死了,而他自己还好好的。那么多人死了,偏偏他完好无损,未免太过蹊跷。他这是连装都不愿意装吗? “主子,还有就是,这副城主……” “副城主怎么了?”君无咎看天枢吞吞吐吐的,问道。 他今天是怎么了,总是一副不好说的模样。 “副城主是忠义侯的人,而且,这件事正好发生在传出侯爷通敌卖国的时间点。”终于说出来了,天枢轻吐一口气。 “你是怀疑这件事和我父亲被诬陷一事有关?”君无咎终于对这件事情有了重视。 “这只是属下的猜测。”天枢说。 “我知道了,你接着去查,有什么消息再来报给我。”君无咎说。 “是。”说完,天枢消失在林间。 难道这真的和他父亲一事有关?那么他们在副城主府找的又是什么呢?君无咎握紧拳头。 042第四十二章 “君无咎,你去哪里了?”容裳坐在小院的石凳上等君无咎,见他远远得走过来,根本等不及他进来,就走了出去,问道。 他还受着伤,怎么能乱跑,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 “你还好吧,出去没有遇到什么吧?有没有再受伤。”不等君无咎回答,容裳又是一堆问题。 本来,君无咎出去容裳还没有那么担心,毕竟那女鬼受了重伤应该不能将君无咎怎么样,可是刚刚听说还有别的鬼,她就有些担心了,而且,听那仆从的意思,那个鬼十分凶残。 “你放心,我很好。”君无咎见容裳这么担心自己,内心深处很是欣喜,但却没有表现出来。 “真的?”容裳不太相信,一边问一边想要检查君无咎的伤口。 “好了,真的没事,而且,你一个女孩子,不要拉拉扯扯的,注意形象。”君无咎将容裳的手撤下来,拍一拍她的头。 容裳听了,住了手,可心中却诽谤道,也不知道昨天是谁让她给包扎伤口的,那时候怎么不说她是女孩子,而且,他拍她的头,怎么不说男女有别,注意形象啊!可想归想,容裳还是没说出来。 “你没事就行,不过,你是出庄了吗?”容裳不在纠结前面的事,问。 “嗯。”君无咎一边说,一边坐下。 “那你有发现什么吗?”容裳也在君无咎旁边的石凳上坐下来,紧张兮兮得问。 “你觉得我应该发现什么?”君无咎也看向容裳的眼睛,问道。 “难道你就没有看到尸首什么的?”容裳不甘心得问。 “看到了。”君无咎回答的云淡风轻。 “看到了,你怎么什么反应都没有啊。”容裳一脸惊讶的看着君无咎,他这模样,不像是见到了尸首,倒像是从外面散步回来的。 “我该有什么反应?”君无咎听到容裳的话,倒是比见了尸首更惊奇。 好吧,容裳有些无奈,是她忘了,这人一向是云淡风轻的很,而且一般情况,很难让他掀起波澜。 “我刚刚听一个仆从说,这些人都死相凄惨,他怀疑,是有别的鬼怪在山庄附近,而且用残忍的手段杀了这些人。”容裳已经被君无咎这平淡的反应传染了,提起这凄惨的事件也波澜不惊,语气平缓。 “嗯。” “你也是这都认为?”听到君无咎的回复,容裳问。 “我不知道。”君无咎被容裳的问话弄得一磕,他是表示知道了,不是赞同。 “好吧。”容裳撇一撇嘴,唉,算是白问了。 “我总觉得这件事和那女鬼有关,毕竟他们是去搜寻那女鬼的。”容裳不经意的说。 “对了,你救了那女鬼之后,将她藏在哪里了?”提到女鬼,容裳才想起来问,她现在在哪里啊?安全吗? “哦,就是随便丢在了一个地方,现在我也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安不安全。”君无咎不在意的回答。 这下,容裳是真的无语了,他这算是救了那女鬼吗?他也不担心那女鬼被抓回来? 容裳又想着,算了,还是别问了,反正答案一定和她想的一样,他肯定会说:“关他什么事。”。 不过,难道他们现在就什么都不做,看着事情自己随意发展吗? 唉,容裳感觉自己现在还是沉不住气。 君无咎也看出了容裳的焦躁,不禁暗暗叹息,她还是不行啊! “好了,你也别烦躁了,放宽心就是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君无咎说完,就站起来回房间了,留下容裳一个人在院子了。 山庄外面的某个山洞里,女鬼躺在床上,鬼婴在给她疗伤。 女鬼的神情很痛苦,脸色也很苍白,冒着冷汗。可以看出,她真的伤的很重,只怕是一时之间很难恢复了。 “娘亲,是谁将你伤成这样的?”鬼婴为女鬼疗过伤后问。 娘亲的伤伤的很重,只怕一时半会是医治不好的,今天只能到写了,不然,娘亲的身体受不了,鬼婴想着。 不过,究竟是谁将娘亲伤的这么重,他要去找他,给娘亲报仇,他要让他知道伤了他娘亲的下场。 “是不是那庄主?”鬼婴小心翼翼得问。 他也不敢在娘亲面前提起这个庄主,因为每次一提到这个庄主,娘亲就像是发了疯一样,很暴躁。所以,他问的时候,有些小心翼翼。 鬼婴又想,娘亲平常不让他出去,更不让他见她的仇人,也就是这个山庄的庄主。 若是是这个人,只怕他是不能去了,他今天已经偷偷跑出去了一次,若是再犯,只怕娘亲不会轻饶了他。 “不是他,是另外一个人。”果然,女鬼听到庄主两个字,脸上已有癫狂之色,但还是努力控制住了,毕竟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另外一个人?”鬼婴有些惊讶。 山庄什么时候来了人,而且还这么厉害,能将娘亲伤成这样? 也不怪鬼婴一下子就想到是从外面来了人,毕竟,他虽然不常出去,却也知道,这山庄的人都差的很,根本不是娘亲的对手,要不是有法宝护着,娘亲早就报了仇了。 “是一个小子,年纪轻轻,本事却不小,是我大意了,才会弄成这个样子。”女鬼悔恨道。 是她太轻敌了,看君无咎年纪轻就没将他放在心上,一时大意,才会弄成这样。 不过,那小子倒是厉害。 想到这,女鬼感觉伤口又隐隐作痛,胸口闷痛,忍不住咳嗽起来。 “娘亲。”鬼婴见女鬼咳的厉害,想给她顺一下气。 “别碰我。”可他还没有靠近女鬼,就被女鬼喝止了。 鬼婴有些不情愿的收回了手,心里失落极了。 “我要休息了,你别打扰我。”女鬼对鬼婴说完,就躺下了,一副全然不顾鬼婴失落的眼神的模样。 见娘亲要休息,鬼婴只好不舍得离开。娘亲现在受了重伤,确实是该好好休息,他还是不要打扰了,等娘亲好一些,他再和娘亲玩。 其实女鬼并不是一点也没在意鬼婴的失落,她有时候也会感到伤心难过,会感觉闷闷的,好像是心疼。可是,他还是那个人的孩子,这是她绝对不能接受的。 她不能心软,对,不能,女鬼心中暗暗对自己说。 又咳嗽几下,女鬼觉得胸前翻涌,但努力调息,将这股血腥之气压下,才很久,才睡了过去。 043第四十三章 天空拉开了黑色的幕布,上面点缀着一颗一颗亮闪闪的星,随着夜色的加深,星星变得越来越亮。 鬼婴一眼望去,天空像是个精美的屏障,要将世界包裹住,并给人一种,它随时会承受不住星星的力量,坍塌下来的感觉。 山洞里娘亲还睡着,鬼婴施法在洞口施加封印。 “有这道封印在,应该没有人可以进去伤害娘亲了。”鬼婴喃喃。 然后就离开,可走了没有多长,就有拐了回来,他还是不放心,然后又加强了封印,这下,才放心地离开。 他要去山庄,找那个人,给娘亲报仇。 娘亲不让他见那个庄主,他又没伤到过娘亲,所以他忍了,但这个人将娘亲伤成这样,又害的娘亲差点魂飞魄散,他就不能忍了。 鬼婴一路飘到山庄,他是小心翼翼得去的,毕竟现在山庄的人不知道做了什么,可以看到他,而他并不打算惊扰到其他人。 可是,到了山庄里面,他却懵了,他的方向感一向不好,而这山庄又这么大,要怎么找啊? 而且,他不知道娘亲说的那个人长什么样子,更不用说他住的地方了。 鬼婴在上庄里兜兜转转了许久,他有些崩溃,自己应该打探好了再来的啊! 现在怎么办?鬼婴苦恼得抓一抓自己的头发。 要不,抓一个人来问问?鬼婴想着。 “嗯,就这么办!”说完,他就决定去找山庄里的人。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找了很长时间,也没有见到一个人。 难道是大家都休息了?鬼婴不自觉得脑补。 看一看四周,发现前面有一条人工河流,穿过河流,旁边有一座亭子,鬼婴想着,还是先去休息一下吧,反正找了也是白找。 鬼婴沿河而行,走百米,见到一座桥,由桥过河,他这是第一次过桥,充满了好奇探究,原来人就是这样过河的。 过了河,左行,便是凉亭了。 鬼婴坐下,不禁感叹,难道自己今天要白来?想一想,还真的是不甘心呢! 算了,时也命也,算那家伙好运。 此时的荷花已经开了,且开得灿烂,河中已经被荷叶荷花所侵占,一片碧绿,碧绿中又夹杂着淡淡的粉,交相辉映,满目清华。 黑夜中,阵阵凉风吹来,配着这荷光月色,灿烂星河,鬼婴倒是有些舍不得离开了。 他平时都是呆在那枯燥无聊,毫无生趣的山洞里,好不容易出来,能看到这般景色,也是不错的。 也不知道娘亲为什么不让他出山洞!想到这,鬼婴有些委屈,但很快又欢乐起来,没关系,山洞虽然无聊,但有娘亲,就比世界上一切好玩的好看的重要多了。 不过,现在能看一看外面的景色也是好的,鬼婴觉得,他应该好好看一看,记在心上,这样他以后可以在心里欣赏这景色。 在他走马观花得看看风景时,却见远处有亮光,隐隐约约的,但他敢肯定,不是他眼花,看来,是有人在走动,他能找到人问路了,今天不会白来。 鬼婴从石凳上跳下来,向光亮的地方飘去。 此时,还在山庄里转悠的人就是容裳,她白天没事事情去做,就只好躲起来睡觉了,可睡的时间太久了,到了晚上,实在是睡不着。 再加如今天气闷热,容裳便想着出来走走。 外面果然是凉爽多了,容裳满足得喟叹。而且这晚上的山庄,真是有别样的风采。 可惜,那些人是没有福气欣赏。以前,有一个凶神恶煞的女鬼威胁,晚上不敢出来,好不容易女鬼受伤了,又出了搜寻仆从惨死的事,这山庄里的人被吓得又闭门不出了。 容裳一面感叹,一面伸手,将靠近河边的几朵荷花摘下来,想着,回去插花也不错。 可是,当她努力去触碰远一些的荷花时,却感觉自己的背后一凉,而且这种感觉越来越重。 容裳摘花的动作一顿,想要回头去看身后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可又一想,该不会是什么邪祟的东西吧?难道是杀了那些人的那个鬼怪,容裳越想越觉得可能性很大。当即吓得四肢麻木了。 容裳想回头,却又不敢。所以她为什么要出来呢?和山庄里的人一样,老老实实呆在房间不好吗?容裳快要哭出来了。 “你干嘛不回头?”鬼婴知道,自己面前的这个女鬼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存在了,可她为什么不回头呢? 没错,这山庄居然还有一只鬼,除了娘亲和他,居然还有同类在!鬼婴这是除了娘亲,第一次见和自己一样的种类。 虽然很开心,但他觉得,他还是表现得平静一些吧,不要吓坏了这个姐姐。 可他不知道,此刻的容裳内心是经受着多大的惊吓。他所认为的平静,根本就是没有丝毫用处的。 “鬼啊!”容裳尖叫一声,将手中的荷花扔掉,转身就跑,转身时还撞到了鬼婴,鬼婴一时不查,又没有防备,被容裳撞到在地上。 “奇怪,她不是和我一样,也是鬼吗?为什么要怕我?”鬼婴坐在地上,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难道她和娘亲一样,讨厌自己?鬼婴想着。 越想越觉得是这样。鬼婴伤心起来,为什么这世界上的鬼都不喜欢自己,娘亲是,这个姐姐也是。 容裳刚开始受到惊吓,只顾逃命了,什么都顾不得,可是跑了一段时间,容裳实在跑不动了,她停下来,想着,死就死吧,反正那鬼想要追她,以她的本事,是跑不了了。 容裳怀着忐忑的心情等着小鬼的到来,可是过了一会,还是没见那个小鬼追上来。 这是怎么回事?这不现实啊!容裳困惑得想,难道是因为那鬼的腿短,跑不快? 容裳虽然受了惊吓,却也模糊间看到了对方是个不大的孩子。 而且,她怎么感觉那个小鬼对自己没有恶意,难道是她的幻觉?要不,回去看看? 这么想着,容裳蹑手蹑脚得一步步移过去,一路上,她都边走边躲藏,怕那小鬼突然出现,对她做什么。 可显然是她想多了,当她快走到河边时,也没有遇到刚刚的小鬼。 难道是已经走了?也许是,容裳自问自答。 想到这,容裳放下心,倒是大胆了许多。不过,她现在算是明白当初那些学子是多么害怕自己了。 当容裳拐过几个弯道,一眼看到那小鬼还在河边,吓得躲在树丛后面。 容裳侧身,悄悄看向小鬼。 他好像,在哭?而且哭的很伤心。 容裳被惊到了,他这是怎么了? 要不过去看看? 044第四十四章 '容裳走近小鬼,可他似乎并没有发现容裳已经回来了。 怎么哭得这么伤心,容裳看着小鬼哭成这样,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这是没有人看到,不然别人一定以为是她欺负了这小鬼。而且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不然不会哭得这么伤心。 容裳走回去,蹲下来,犹豫了很久,最终决定还是哄哄他吧,这小鬼看起来太可怜了,像是被全世界都抛弃了。 她知道她因为害怕推倒了他,可能会很痛,她赔罪就是了,不用哭成这样吧?想当年,她弟弟被她追着打,也没见哭的向他这般啊! “那个,我知道刚刚推倒你不对,你不要哭了好不好,我给你道歉。”容裳轻轻拍一拍鬼婴的肩膀,说道。 鬼婴听到容裳的声音,起初有些不相信,可身上的感觉不会有假,这个姐姐回来了?鬼婴抬起头,果然见容裳那张精致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不过因为他的眼睛里含着泪,看得有些模糊。 不过,见到容裳,鬼婴哭得更伤心了。 容裳看着眼前要把天哭塌的小鬼,有些手足无措,她这是适得其反了?可是她也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她真的只是道了一个歉而已啊! “你别哭了啊!要不我做错了什么,你好告诉我,我该啊!”容裳发现她真的受不了一个小孩子哭,而且还极有可能是因为她才哭的。 “哇……”回答她的是更大的哭声。 容裳无奈的揉一揉额头,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要不,她在这看着他,等他哭累了,应该就会停下来了吧? 对,就这样。 容裳在鬼婴身边坐下,等着鬼婴哭累了,停下来。一边等,还一边看一看四周有没有人过来。 毕竟她被误会是一方面,这小鬼的男子汉脸面又是一方面,让别人看到多不好。她记得她弟弟就不愿意让别人看到他哭,那这个小鬼应该也是这样。 可她似乎低估了孩子的经历,这鬼婴哭了好长时间都没停。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么多年都没有哭过,还是怎么样,鬼婴一哭起来就停不下来了,似乎是要将这么多年没有流的眼泪流干一样。 不行,他不能在这么哭下去了,听听,这嗓子都哭哑了,容裳心想。 “好了,别哭了。”容裳皱着眉说。 “哇……” “好了。” “哇……” “好了,不许哭了。”容裳见和平手段不管用,就决定用暴力镇压,于是大声喊道。 鬼婴的哭声戛然而止。 鬼婴泪眼蒙蒙地看着面前一脸凶像的容裳,不敢再哭,她凶起来和娘亲一样,好恐怖。虽然说不哭出声了了,可鬼婴还是小声抽涕着。 容裳干咳一声,毕竟,她这样,有以大欺小的嫌疑,虽然她之前这种事没少做到被这么无辜的眼神看着,她倒还有些不好意思。 “那什么,你别哭了,你不哭我给你好吃的啊!”这把人家欺负成这样,总要给点好处的吧。 “好吃的?好啊。”鬼婴一听,注意力瞬间被转移了。 容裳点点头,心中无奈的想,好吧,她劝了半天,等了半天,不如说一句好吃的啊,早知道,早点说就是了。 容裳站起来,拍掉身上的杂草和土,然后想鬼婴伸出手,想要拉他起来。 鬼婴愣愣地看着容裳的手,一时不知道该这么做,他应该没有会错意吧?她要牵他的手,拉他起来? “怎么了?愣着做什么,不是要吃好吃的?”容裳见鬼婴没有动作,奇怪的问。 鬼婴犹豫的把手放到容裳手里,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容裳的反应,想着若是她嫌弃,不愿意,他马上就把手撤回了。 可是,鬼婴却见容裳不仅没有生气,还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微笑,他有些紧张,这大概是他见过的最美的笑容了,鬼婴感觉他的手中汗哒哒的,不知道她会不会嫌弃啊。 可是容裳的心思却不在这里了,她现在一门心思都在想,该找什么好吃的给这个小鬼。 “走吧。”容裳拉着鬼婴,向小院走,她记得,小院有她带来的蜜饯,小孩子应该都喜欢这个吧。 鬼婴乖乖的被容裳拉着走,他现在都快忘了自己是干什么了的了。 等等,容裳突然意识到好像有什么不对,这小鬼很有可能是害死了那些仆从的鬼怪啊!若是是真的,那他会不会和那女鬼有关系?若是有关系,他来这山庄做什么?难道是报仇? 不得不说,容裳虽然脑补严重,但还真的是碰到了点上。 容裳这么想着,便觉得还是不要带他去小院了,毕竟君无咎还受着伤,不宜动手,若是这小鬼到了小院,再同君无咎打起来怎么办?这两个伤了谁都不好。 “姐姐,怎么了?”鬼婴见容裳突然停下来,紧张的问。心想,难道她不想带他去吃好吃的,不想理他了? “什么?”容裳听到鬼婴问自己,才回过神来。 “姐姐,你怎么不走了?”鬼婴问。 “哦,没什么,你在这里等姐姐,姐姐拿了好吃的,来找你好不好?”容裳蹲下来,和鬼婴平视。 “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鬼婴习惯性的听从。 “真乖。”容裳听了,笑着说。 然后就站起来离开,可是刚转身就感觉鬼婴扯着自己的衣服。 “怎么了?”容裳不解得问。 “姐姐,你会回来的,对吧?”鬼婴问道,声音中带着乞求。 容裳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心里酸酸的,软的一塌糊涂。 “放心,姐姐很快就回来,等我啊!”容裳说着揉一揉鬼婴的脸。 “嗯,我等你回来。”得到容裳的准确回复,鬼婴才放心,撒开了手。 容裳是跑着去小院的,她不想让那个孩子等太久。 回到小院,容裳倒是不跑了,猫着身子小心翼翼的回到自己房间,将给自己准备的零食包起来,又猫着身子出去。她可不想让君无咎知道这件事,毕竟,这两个若是见了面,指不定发生什么呢! “姐姐。”鬼婴见容裳回来,开心的叫道。 他很开心,这个姐姐没有说谎。 “好了,给你。”容裳将零食塞到鬼婴手里。然后拉着他找一个地方坐下。 “快吃吧。”容裳微笑着看着鬼婴说。 鬼婴打开包裹,看着里面自己见都没有见过的东西,好奇的拿起一颗,放在嘴里。 “好吃吗?”容裳期待的看着鬼婴。 “好吃!”甜甜的。 鬼婴又拿起一颗放在嘴里。 “好吃也不早吃太多,小孩子吃多了甜的不好。吃几颗后将其它的放起来,留着吃啊。”好像是这样吧?容裳没有带过孩子,但想着应该是了。 “嗯。”鬼婴虽然回答,但关注点却都在蜜饯上了。 045第四十五章 “你叫什么名字?”容裳突然想起来还没有问这小鬼叫什么,以后总不能都叫他小鬼吧。 “娘亲没有给我起名字,不过她都是叫我鬼婴,可能这就是我的名字吧。”鬼婴说。 “鬼婴?那我以后就叫你阿婴,好吗?”容裳揉一揉看起来有些失落的鬼婴,笑着说道。 “阿婴,好啊。”他喜欢这个称呼。 “姐姐你呢?我怎么叫你啊?”鬼婴问。 “我叫容裳,你还叫我姐姐就好。”容裳说。 “好。” “姐姐、姐姐、姐姐……”鬼婴开心地围着容裳叫着。 “好了,快坐下吧。”容裳看着兴奋得围着她叫姐姐的鬼婴,拉住他,拍一拍身边的草地,说道。 “阿婴,刚刚你为什么哭得那么凶啊?”容裳想起刚刚哭得天崩地裂的鬼婴问。 “我,我以为姐姐和娘亲一样,不喜欢我才离开的。”鬼婴想起刚刚的事情,有些不好意思。 听了鬼婴的话,容裳一时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他的娘亲不喜欢他吗? “好了,姐姐很喜欢阿婴。”容裳捏一捏鬼婴带着婴儿肥的脸说。 不过这脸好软,容裳都有些不舍得撒手了。 “那姐姐见了我为什么跑?”鬼婴不解地看着容裳。 容裳被鬼婴一双清澈的眼镜看着,有些不好意思,她总不能说她是见了鬼害怕吧!那也太丢人了,毕竟她现在也是个鬼啊。 “那什么,姐姐,姐姐是没有想到还有人在,一时没反应过来。”好吧,说出来,容裳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牵强,毕竟没有准备,也不用跑那么远啊! “哦。”可鬼婴显然是信了。 不是吧,这么好骗?容裳不可思议的看向鬼婴。 不行,她得好好和他说一说,人心险恶,不能轻易信人。 “阿婴,被人说什么你都信吗?要知道,世界上虽然好人是多的,但是也会有个别坏人,所以,阿婴对陌生人的话,要想一想可不可信啊。”容裳苦口婆心的说。 “姐姐,你放心,人类的话,也都不会轻易信的。姐姐放心好了,我是因为姐姐是我遇到的第一个除了娘亲之外的同类,才相信姐姐的,而且姐姐对我很好啊。”鬼婴虽然小,但心智很成熟,他知道容裳为什么和他说这些。 容裳一时有些郁闷,原来阿婴只是因为她是鬼才会对她这样放心!要是她是个人的话,会怎么样啊?而且,他这一副人都不可信的模样是什么情况? “阿婴,人也有好的啊!”容裳说。 “娘亲说了,这里的人没有好的,都是坏人,都该死。”鬼婴一边吃一边说。 容裳惊讶的看着鬼婴,他的娘亲是这么和他说的啊! “阿婴,那山庄那些人都是你杀的?”容裳问,心中有些紧张,她不希望山庄外面那个心狠手辣的鬼怪就是自己眼前可爱乖巧的孩子。 “对啊。”鬼婴可不知道容裳的心思,毫不在意的回答。 “怎么了?”见容裳愣住,鬼婴问,心想着,难道他说错什么了? “阿婴,你为什么杀他们?”容裳问,心中存着侥幸心理,也许他是有原因的? “他们想伤害娘亲,当然该死!”鬼婴恶狠狠地说,有些乖张狠厉,和刚刚的样子大不相同。 容裳被他的转变弄得不知所措,原来他还有这样的一面。 “对了,姐姐,你知道这山庄刚来的人客人在哪里吗?”鬼婴突然想到自己来做什么的了,他是来帮娘亲报仇的。 容裳复杂地看着鬼婴,她现在可以肯定,他的娘亲就是被伤的女鬼,而他来,是要找君无咎报仇的,她能告诉他,她是和那个他要报复的人是一伙的吗? “你回去吧,你不是他的对手。”容裳现在心里很复杂,刚认识的小伙伴就要变成对手了? “哼,要是以前,我或许不是他的对手,但是,现在他身受重伤,根本不可能和我比。”鬼婴不服气地说。 啧啧啧,这把趁人之危说的这么清新脱俗又理直气壮,当真是个孩子。不过他不知道,君无咎虽然受了伤,但还没到不能收拾他的地步,他过去,只会挨揍。 “姐姐,你知道是不是,你带我去啊。”鬼婴对容裳说。 “不行。”容裳果断拒绝。 “为什么?”鬼婴不解。 “不为什么,不行就是不行。” 天啊,她要怎怎么办? “姐姐,你该不会和那个人认识吧?”鬼婴人小鬼大,察觉出容裳似乎是和那个人有关系,而且应该还不错。 回答他的是容裳的沉默,她不想骗鬼婴,但要说出来她和君无咎的关系,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说。 沉默就是承认,不用容裳说,鬼婴就明白了。 “为什么,你是鬼,为什么要和那些人在一起,还帮着他们。”鬼婴一下子气愤起来,气质瞬间变了,浑身散发着黑气,遮住了他的脸和身子,容裳一时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不过,应当是十分愤怒的,毕竟,他现在,和那个女鬼生气时一般无二。 随着鬼婴怒气值的上升,周围的环境也发生了变化,一时之间,狂风四起,河中的荷花与荷叶被吹得东倒西歪,而这旁边的植株也没有幸免,叶子被吹得四散飘落,更有甚者,枝干断裂。 容裳被风吹得睁不开眼睛,但还是上前一步,拉住释放着怒气,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好了,你平静一下。”容裳双手拉住鬼婴,大声说。 这两个不愧是母子,都是这般的易怒,刚刚她面前的乖乖孩子,一定是她的错觉。 “那你离开他们,跟我走,我们才是该在一起的。”鬼婴拉住容裳放在他胳膊上的手,就要拉着她离开,也不管报仇的事情了。 他现在要带姐姐离开那些坏人。至于报仇,等安顿好了姐姐,他再回来,好好收拾那个伤了娘亲又骗了姐姐的人。 容裳自然是不肯走的,开玩笑,她要是走了,只怕六回不来了。 “我不会和你离开的,你放手,放手。”容裳甩开鬼婴的手,转身就走。 她现在说什么,只怕他都听不下去,那还是不要说了。 可是鬼婴怎会放任容裳离开。 手一挥,容裳就重新回到他身边,拉住容裳,鬼婴施法,两只鬼瞬间就消失在山庄。 山庄也平静下来,只是被吹得四散的枝叶昭示着这里发生过一些什么事情。 046第四十六章 “你怎么来了,是有什么消息了吗?”君无咎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天枢问。 “不是,主子,属下不放心您,想来这里保护主子。”天枢说。 主子受了伤,他们都很担心,想着还是需要有人在主子身边保护他,所以,他们商量以后,还是决定让他来山庄跟着主子比较好,即使保护不了主子,至少可以帮助主子做些事情。 “哦,属下已经交代好天权他们了,他们会去调查庄主的事情的。”天枢怕君无咎责备他丢下任务,又补充道。 “好了,你留下来吧,不过要隐在暗处。”君无咎知道天枢担心什么,同意了他的请求。 不过,他不能出现在明处,虽然他的身份极有可能暴露了,不过现在还不是捅破窗户纸的时候,还不能摊牌。 “是,主子。”天枢说,面上没有表情,可心里却松了口气。 “主子,这是摇光在属下来时塞给属下的,说是给容小姐的。”天枢说完,将一个包裹好的纸包掏出来给君无咎看。 “这是什么?”君无咎接过来,打量着包裹问。 “摇光说,这里面是一些小点心,容姑娘或许会喜欢。”天枢说。 其实摇光的原话是让他偷偷给容姑娘,就说是主子让他买来给容姑娘的,说什么让容姑娘对主子的好感上升,这样他们才能更快的有女主人,不然,主子这样的性格要什么才能将女主人给娶回家。 不过,天枢觉得还是交给主子,让主子给容姑娘吧。至于主子怎么做,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不过,催一下或许更好? “主子,容小姐呢?”天枢问。 刚问完就见他家主子看过来,眼神耐人寻味,不可言说。 天枢被君无咎看的压力有些大,他是问错什么了吗? “你和摇光倒是关心她。”君无咎瞥一眼天枢,移开目光,天枢松了口气,他主子这么看着他让他很担心啊! 不过,主子这句话夸奖吗?他怎么听着不像啊! “这……”天枢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他不知道主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只怕这糕点暂时到不了她手中。”君无咎说。 想着某个被掳走的小女鬼,君无咎头疼地扶额。 他在那只小鬼进庄时就注意到他了,本来在小院等他来,可他在山庄转那么久都没有找到地方,君无咎也是被对手给蠢到了。 不过,这小女鬼会出去并碰上这小鬼倒是意外,更意外的是,容裳居然会和这小鬼成朋友。 容裳自以为自己小心翼翼的没有被君无咎发现,可她不知道,她在小院的一举一动都被君无咎看了个正着。 居然和这个小鬼交朋友,她难道不知道他有多危险吗?忘记她在山庄外面的残忍手段了?还真将对方当成一个普通孩子不成。 更重要的是,她居然还想要瞒着他,当真是缺乏教训,让她吃点苦头也是好的。 “主子?”看着陷入思索,眼神危险的君无咎,天枢犹豫地喊道。 他其实想问一下容裳的消息,毕竟是他们将来的女主人,万一出什么事情怎么办,可是,他有些不敢,主子现在看起来,心情不太好啊! “天枢,你在山庄呆着,盯着庄主,我出去一趟。”君无咎被天枢唤回心神,看向天枢,说道。 “主子,您现在受了伤,还是不要出去了,有什么事情让属下去办吧。”天枢想起君无咎的伤,担心地说。 “不行,这件事我得亲自去。”君无咎说完,就消失在房间。 天枢看着君无咎消失的方向,叹一口气,心中想着,这事一定和容小姐有关,不然主子不会这么紧张,非要自己去。也不知道容小姐发生了什么。 君无咎跟着手中的风暴眼的指示走,虽然他将风暴放在了容裳身上,在她危险时可以将她带离,但她终究是不放心,还是快点找到她吧,免得真的受了伤。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丫头。 容裳现在倒是没什么危险,她现在正随意地坐在地上,看着鬼婴焦躁地走来走去。 “好了,你到底想好了没有?”容裳实在是受不了,将脸贴在膝盖上,面对着鬼婴,问道,然后撇嘴看着鬼婴。 本来,容裳还是紧张的,毕竟,君无咎伤了女鬼,那她看见和君无咎一伙的她,不知道会不会伤害她。 可是,没想到,都快到了,这鬼婴反倒是不走了,停在这里走来走去,走来走去的,也不知道究竟在担心什么。 “你到底在担心什么啊?”问完,容裳打了个哈欠,她有些困了,要不睡一会? 看他这样子,不知道要想到什么时候呢! “行吧,你先想着,我先睡一会。”说着,容裳还真闭上了眼睛。 至于见到女鬼,她会不会伤害自己,还是不要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再说,她担心也没用。 就这样,容裳很快调节好自己的心态,没一会,就趴在自己膝盖上,睡着了。 鬼婴在原地踏步,将地上的小石子,踢来踢去。 马上就到山洞了,可是他带着姐姐,娘亲肯定知道他出去了,而且,他去的是山庄里面。 今天他就是在山庄外围转,娘亲就已经生气了,要不是因为他的救了娘亲,想来娘亲一定会惩罚他的。 可如今他去的是山庄,这可是娘亲三令五申,告诉他不许去的地方啊。 本来,他想着,背着娘亲,悄悄到山庄,找那个人报了愁就回来,娘亲应该不会发现。 可是,现在她带着姐姐,想来,娘亲一定会问他从哪捡来的姐姐,那他偷偷跑出去,到了山庄的事情不就要暴露了? 要不,找姐姐商量商量,就说是姐姐是他在山洞附近捡到的?嗯,就这么办,这样,娘亲应该就不过会知道他的事,而且,还能将姐姐带回去了,鬼婴想着。 想到这个方法后,也不踢石子了,转身就要和容裳说他的计划。 可是,当他转身找到容裳时,就看到容裳已经坐在地上,趴在自己膝盖上睡着了,而且,看样子,还睡得挺沉。 “要不要叫醒姐姐啊?”鬼婴挠一挠头发,有些纠结。 姐姐看起来挺累的,要不让她休息会,可是,万一娘亲醒过来,发现他不在就不好了,他得赶快回去啊。 还是叫醒姐姐吧,到了山洞,姐姐也可以休息啊,想到这,鬼婴满意的笑了,他真聪明。 “姐姐,姐姐,你醒醒。” 容裳感觉自己刚刚睡着,就被人推搡着,耳边还有杂音传来,这谁啊,扰人清梦。 容裳一巴掌就拍了下去,世界终于清净了。 鬼婴揉着看着自己被打的头,委屈地看着容裳。 现在怎么办?鬼婴无奈地看着容裳,想了想,有了。 容裳感觉自己的鼻子痒痒的,忍不下用手去抓。 嗯,不痒了,可是,很快,又痒了起来。谁呀!要死了。 容裳睁开眼,一巴掌挥过去,然后才看过去,然后就看到鬼婴一脸委屈的看着自己。 他怎么了? “姐姐,你醒了,我们走吧。”鬼婴觉得,以后不是紧急情况他还是不要打扰姐姐睡觉的好,太恐怖了,打的太疼了。 容裳刚刚醒,意识有些不清醒,听了鬼婴的话,就跟在他身后,一步一步走着。 047第四十七章 “姐姐,一会见到娘亲,我就说我是在山洞附近捡到的你,你记住啊。”鬼婴一边走一边说。 “什么?”容裳听到鬼婴的话终于清醒了一些。 她是被他在山洞附近捡的?容裳盯着走在前面的鬼婴,这小家伙真能编。 “哎呀,姐姐,我这也是为了我们两个好啊。”鬼婴转过身,拉住容裳的手。 “你想啊,我不这样说,娘亲知道你和那个人是一伙的,一定不会轻饶你,对不对,所以,这样子,是最好的说法,只有这样,娘亲才不会为难你。”鬼婴说完,摇一摇握着的容裳的手。 “话是这么说,不过,你把我放了,不带我去见你娘亲不是更好?”容裳才不吃鬼婴这一套,将鬼婴的手掰开,然后说道。 “不行,你想都不要想,我不会让你回山庄,回那个人身边的,他是我们的敌人。”鬼婴皱眉说,说完扭头不看容裳,显然是有些生气了。 “什么我们的敌人,是你们的敌人好吧,我和他可是一伙的。”容裳瞥一眼闹别扭的鬼婴说。 容裳才不怕鬼婴生气,他呀!现在越气越好,最好一气之下把她丢下才好,而且什么叫我们的敌人,她才不是和他们一伙的呢! “对了,还有,我才不要随着你的话说,我要告诉你娘亲,你去了山庄,而且还呆了很久。”容裳看着鬼婴的背说。 果然,听了容裳的话,鬼婴紧张地转过头来。 “姐姐,你……”鬼婴生气的看着容裳,他现在是又气又急,姐姐若是将实话说出去,自己和她都完了。 “我,我什么?”容裳扒近看着鬼婴问。 心中却想着,她猜的果然没错,这小鬼看来真的是怕他娘亲知道他去了山庄,不然不会这么紧张。 “姐姐,这么说对你没有好处的。”鬼婴瞪着容裳,嘟着嘴。她这是要干嘛!同归于尽吗? “哎,你这样逼我来这,我就没打算能好好回去。”容裳才不管呢,她呀,现在只想着让这个小鬼知道,强迫人可没那么容易,哪怕要自损八百,她也认了。 “你想想吧,要么,放我回去,要么,你就等着你娘亲知道一切,被处罚吧。”容裳一副你自己看着办吧的表情,对鬼婴说。 “好,我豁出去了,不管今天怎么样,我都要带你回去。”鬼婴也不是吃素的,自然看出了容裳语气中的不满,但他是铁了心要将她带离君无咎,就是被处罚也认了。 鬼婴说完,就拉着容裳向山洞走。 容裳被鬼婴拉着,一路踉踉跄跄向山洞走着,虽然面上没什么表情,但心中已经百转千回了。 要不,就同意他说的,至少这样可以少受一些皮肉之苦。 不行不行,她大话都说出去了,要是就这么认怂,岂不是很丢人? 可是她真的怕啊!她看那女鬼凶巴巴的,又心狠,肯定不会放过她的啊。 容裳怀着忐忑的心情,一路被拉到山洞口。 只见山洞口被巨大的屏障结界笼罩着,想来是鬼婴离开时不放心所设的。 果然,只见鬼婴小手一挥,结界就顷刻之间消失了。 “走吧。”鬼婴做好心理准备,对容裳说,然后拉着她向里面走。 容裳一边走一边看,这山洞一路都安有蜡烛,将本该一片黑暗的山洞被照的通明。可是,山洞中虽然有光,却还是改变不了阴冷潮湿的环境。 容裳也往里走,感觉阴冷之气越重。 好吧,越往里走,容裳越怂,她好想往回走啊,可是现实不允许。想到这,她就想拽住前面的小子打一顿。 不管容裳怎么不愿意,该来的终究会来。 容裳在走过长长的洞道以后,便看到了山洞里真正的场景,里面倒是比她想象中的要美许多。 山洞中有一个人工堆砌的小池,池中有水潺潺流动,想来是从外引来的活水,只听水声潺潺,水流澄澈。而池中还中了些许荷花,映着碧绿的荷叶,多了几分绚丽。 池边里面种着她说不出名字的树,叶子是火红色的,上面挂着五彩的琉璃灯,灯光打在水上,给小池增添了媚色。 山洞中桌椅等家具齐全,家具上雕着精美的花纹,桌子上还摆着插花。想来,主人应当是很重视居住的环境,布置这些,也花费了不少心思。 容裳倒是对这女鬼的身份产生了兴趣,依据容裳所知,这女鬼应当是多年以前就已经去世了,身负血海深仇,却还不忘记布置自己居所。 而且,她似乎身上有很多故事。 可是,要探究,还是先保住小命再说吧,容裳看到那女鬼向他们走过来了。 与山庄中不同,在山庄,这女鬼身负怨气,一身黑雾笼罩,容裳根本看不清她的容貌,而现在,容裳却将这女鬼的样貌身姿看得清清楚楚。 女鬼一身黑衣,身材窈窕,只是并不高,在女子当中,只算得中等,一头黑发垂在身后,乌黑发亮,瓜子脸,樱唇圆眼,皮肤过于苍白,将她本该容貌的妍丽的减去了三分,又因脸带戾气,再减三分,生生破坏了大半美感。 “鬼婴,你刚刚去哪里了,这是谁?”女鬼瞥一眼容裳,然后转向鬼婴问,语气冰冷,对着的不像是自己的孩子,倒像陌生人。 “娘亲,我刚刚……”鬼婴低垂着头,不敢看他的娘亲,说话也吞吞吐吐。 “他刚刚出去了,然后碰到了我。”见鬼婴不敢说,容裳便替他回答道。 “哦?不知道鬼婴是在什么地方遇到你的,你有是谁?”女鬼冷笑一声问,然后眼神变得阴冷。 “我……我是在你们山洞附近遇到他的,至于我是谁,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容裳想了想,看阿婴这害怕的样子,还是别供出他了。 “呵,胆子倒是不小,问我为什么。”女鬼靠近容裳,打量着她,倒是个标致的姑娘,比她生前见过的绝大多数的女孩都水灵,若论容貌,当是上乘,可是,这性格可有些乖张,不讨喜。 “就因为你现在在我的山洞,我的地盘,你觉得,你不说,我会放过你。”女鬼眼神犀利,然后一把掐住容裳的脖子。 容裳虽然胆小,但输人不输阵,她现在,绝对不能怂。 “娘,你放开姐姐吧!”容裳没有认输,鬼婴倒是先求情了。 048第四十八章 “阿婴。”容裳看向鬼婴,只见他一脸紧张的看着她和他娘亲。 这他娘亲还没用力呢,只是做做样子,掐着她的脖子而已,他不用一副她就要魂飞魄散的样子好不好,而且,她是和鬼,根本就没有呼吸的,这女鬼掐着她脖子根本就没有用啊。哦,好像会有点疼。 “好了,你别着急,你娘亲没想着伤我。”容裳实在不忍心看着鬼婴着急,好心的提醒他。 鬼婴听了容裳的话,疑惑的看着容裳和他娘亲,怎么可能,这两个之间,明明是剑拔弩张的样子。 “呵呵,我确实没想过伤你。”女鬼听了容裳的话,笑着说,然后放开了掐着容裳脖子的手。她确实脾气不好,但是却不滥杀。 “你们两个跟我来吧。”瞥一眼两人,女鬼说。 容裳看一眼鬼婴,然后跟了上去。 “请坐吧。”女鬼带着她走到一个石桌旁,说道。 容裳也不客气,应声而坐。 “姑娘,还是告诉我从哪里来的吧,不然,我可不敢留一个来不不明的鬼在我的住所。”女鬼也坐下,然后看着容裳说,神情有些严肃,想来是认真的。 她说的是事实,容裳在她看来确实是来路不明,而且,这里在归隐山庄附近,她已经在这里了好多年,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什么孤魂野鬼,她突然出现,只怕不是巧合,女鬼不得不小心。 “那我说了,你可不能生气啊,要听我说完。”容裳倒是不介意说出来,但希望女鬼能听她说完,不要她刚说出来,就让她闭口,再也说不出话来。 “姐姐。”鬼婴想要阻止容裳,这太危险了,她是不想要命了,娘亲要是知道她的身份,一定不会饶了她的。 “没事。”容裳看向鬼婴,笑了笑,让他放心。 女鬼看着他们两个的互动,更觉得没那么简单。 “好,我答应你,你说吧。”女鬼说,反正她也只是答应了听她说完,又没说听了之后一定放过她,若她真的伤了她的利益,她要怎么做,这小鬼也反抗不了,毕竟看她的样子,虽然是鬼却不像是会法力的样子。 “好,我说。”得到女鬼的保证,容裳会心一笑,然后说。 “我是君无咎的人。”容裳说,然后看女鬼的反应。 “君无咎?他是谁?”没想到女鬼却是一脸迷茫。 对,她忘了,这女鬼知道君无咎的样子,却不知道他的名字。 “就是在山庄伤了你的人。”容裳说完,撇一撇嘴。 “什么。”女鬼听了,一脸怒气的看向容裳。 “唉唉唉,你说了,要听我说完的。”容裳见女鬼的样子,就知道她要生气,赶忙说。 “对啊,娘亲,你听姐姐说完啊。”鬼婴也央求道。 “说话算话。”容裳盯着女鬼说。 “好,你说,我看你能说出什么来。”女鬼压下心中的怒气,坐下来,然后说道。 “我虽然是君无咎的人,可也是你们的人啊。”容裳看着背过身不愿意看她的女鬼说。 “嗤,这君无咎是我的敌人,你既然是他的人,怎么可能还是我的人。”女鬼被容裳的话气笑了,冷嗤一声,说道。 “这您就有所不知了。”容裳才不管女鬼的嗤笑,淡定的说。 “我之所以会来这,就是来找您的啊。” “找我,找我做什么?看我魂飞魄散了没吗?不好意思了,让你失望了。”女鬼听了容裳的话,恨恨地说。 “我怎么会盼着您魂飞魄散,我不是说了,我是和你们一心的啊。”容裳一脸伤心,倒真像是被女鬼的话伤到了一般。 “我是来看您是不是安全的啊。”容裳瞥一眼见女鬼,看她样子,是不信了。 “唉,君无咎将您送出山庄,可是,却不知道您是不是安全,毕竟您受了那么重的伤啊。”容裳一脸担忧的说。 “他将我送出山庄?”女鬼终于看向容裳,他什么时候将她送出山庄了?他差点就将她打的魂飞魄散了,还送她出山庄,算了吧,这鬼丫头,说谎都不脸红的。 “对呀,您忘了,您被一个风暴圈出了山庄啊,这就是君无咎做的。”容裳一副你别不信的样子,认真的说。 “是他弄的?”女鬼皱眉。 “对啊,对啊。”容裳赶忙接道。 “不可能。”女鬼否认。 “怎么不可能。” “如果他要救我,为什么还要把我伤的这么重。”女鬼一脸怀疑。 “哎呀,我们当时可是装作和那庄主是一伙的,当然要帮着他来打你了。”容裳解释道。 然后看着女鬼,好像在说,你好好想想。 “那他也不用将我伤得那么重吧。”女鬼还惦记着她被伤的事,毕竟她差点就落到了那个人手中。 “我们要是不将你伤了,你怎么会停手,难道要一直打啊。” 女鬼想了想,这倒也是,依照当时的情形,她确实是一定要杀了那庄主的。 不,不对。 “不对啊,你们如果和我是一伙的,直接杀了那庄主就是了,为什么拦着我。”一想到她报仇被阻拦,她就生气,这比伤了她还严重。 “而且,你们和那个庄主有什么仇,又凭什么说和我是一伙的。”女鬼盯着容裳,步步逼近。 “因为,唉,这就和我有关了。”容裳叹口气,像是要哭了。 “君无咎是为了救我,这庄主手中有可以救我的药,他本来说,只要除了您,就将药给我们,没想到,他居然背信弃义,想要让我们两败俱伤,他好坐收翁之利。幸好我们及时发现了,才没让他得逞。”容裳低落的说。 “这倒是有可能,那个小人倒是可能作出这种事。”对于山庄的庄主,女鬼自是深信不疑,深信他不会做什么好人,一如既往的可耻。 “所以啊,我们现在都有一个共同要对付的人,就是这庄主,你说,我们还不是一伙的。”容裳趁热打铁的说。 “哼,我是恨他,想要他死,可是,我也不会同一个伤了我的人合作。”女鬼瞪一眼容裳,不屑地说。 “我们不是又救了您嘛。”容裳着急地说。 “哼,就算是他将我送出山庄的又怎么样,本来就是他伤的我,而且,他将我扔在树林里,若不是鬼婴及时赶到,我就被抓回去了,现在怎么样还不一定呢。”女鬼越说越觉得自己说得有道理。 “那你的意思是,不会和我们合作了?”容裳问。 “没错。” 好,倒是个油盐不进的,容裳想。 “那算了,那我也不强求。那我们便各自做各自的吧,告辞。”容裳说完,转身就走。 开玩笑,不走,等着她收拾自己啊。 049第四十九章 “姐姐,姐姐。”容裳刚走到洞口,鬼婴就追了出来。 “鬼婴啊,你也看到了,我不能在你们这里呆着。”容裳揉一揉鬼婴的头。 “好了,姐姐走了,不用想我啊。”容裳笑着说。 鬼婴看着眼睛都快要眯成一条缝的容裳,心想,离开这,她就这么开心吗? “姐姐,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他们真的想和娘亲合作?鬼婴有些不信,毕竟容裳是他带来的,而不是自己来找娘亲的,但他又希望容裳说的是真的,因为这样他们就有机会成为合作伙伴,他也就可以和姐姐在一起了。 “什么?哦哦,当然是真的了。”容裳刚开始没反应过来鬼婴说的话,想了想就知道他的意思了,赶紧点头。 现在,不管是不是真的,都要是真的。 而且,她其实是认真的,要是可以说服女鬼同他们合作,当然是最好的。 “阿婴,你觉得你娘亲会考虑和我们合作,一起去对付那个庄主吗?”容裳蹲下来和鬼婴平视,然后问道。 “不知道。”鬼婴摇摇头。 “不过,合作的可能性很小,娘亲想来更想自己杀了那个人。”鬼婴也希望娘亲可以考虑和姐姐他们合作,但他其实知道,这个可能性很小。 “算了,姐姐回去了。”容裳也不强求,捏一捏鬼婴的脸,站起来离开。 鬼婴看着容裳离开的背影,有些不舍,他这不是白折腾了?做了这么多,什么收获也没有。 算了,好歹认识了姐姐,这么一想,鬼婴倒是释怀了不少,不过可惜,还是没有将姐姐留下来。 鬼婴回到洞内,却见娘亲坐在石凳上似乎是在等他。 “娘亲。”鬼婴收起失落,老老实实的叫道。 “说吧,你是在什么地方遇到她的。”女鬼刚刚虽然没有戳穿容裳,但不代表她不知道容裳的话中有些不是实话。 “娘亲,姐姐不是说了,我是在山洞附近碰到她的。”鬼婴说,但有些心虚。 “鬼婴,你也学会撒谎了?”女鬼眼神凌厉地看向鬼婴,语气我十分严厉。 “娘亲。”鬼婴有些慌了,感觉自己的心砰砰跳,口干舌燥。 “说。” “我……我去了山庄。”好吧,他发现,他真的无法跟娘亲撒谎。 还是说实话吧,哪怕受罚他也认了。 “我不是说不让你去吗?”果然,女鬼已经面带怒色。 “娘亲,我是想着,不能让您白白受伤啊,那个人伤了您,总要付出代价的。”鬼婴着急地解释。 “好了,这一次我念在事出有因,就不责罚你了,而且,我现在也没有精力去责罚你。”女鬼面带疲色,无力地说。 “你今后也不用去找那个小子,报复他了,他虽然伤了我,但自己也没好到哪里。而且,既然他和那个小人是敌对的,留着他去对付那个人不是更好。还有,不许再去山庄。”女鬼虽然不责备鬼婴,却也不许他再去找君无咎,也不许他再去山庄。 “娘亲,我们为什么不同姐姐他们合作啊?和他们合作,娘亲报仇不是更加容易吗?”鬼婴虽然知道娘亲性格,但还是想要劝说她和容裳同仇敌忾。 “你不用想了,这个仇,我要自己报,利用他们削弱孔侑实力可以,但是最后的报仇一定是要我自己来的。”女鬼说完,转身便离开了。 “娘亲。”鬼婴还想说什么,可女鬼却不打算再听他的话。 “还有,不要再去找那个鬼丫头。”女鬼边走边说。 鬼婴自然知道他娘亲说的是容裳,难道他以后都不能见姐姐了?这对他来说未免太残忍,这是他除了娘亲,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啊。 容裳走在路上,有些崩溃,因为她找不到路了,来的时候是鬼婴带她来的,可是走的时候却是她自己走,而她根本就不认识路啊! “现在怎么办?”容裳看着自己面前的分叉口,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 “要不随便选一个?”容裳摸着下巴,想了想。 “不行,这样万一走更远了怎么办?”很快,她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我为什么不让鬼婴将自己送回去啊,毕竟是他带她来的,不是有句话叫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嘛!容裳在心中哀嚎。 但她知道,现在回去找鬼婴是不现实了。 想来,用不了多久,君无咎应该就会发现自己不见了,他应该能找到自己吧?容裳这么一想,倒是放下心来。 算了,找不到路就不找了,等着君无咎来找她吧。趁着这段时间,她也好好休息一下,正好她都要困死了。刚刚在去山洞的路上她就没睡多久,就被鬼婴吵醒了,现在总算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说睡就睡,容裳找一块石头,也不讲究,躺在上面就准备睡觉。这一次,她可是戴着驱蚊的药包,不怕虫子来找她。 君无咎跟着风暴眼一路寻来,看到的就是容裳躺在大石头上睡得安稳的样子。 “嗤。”君无咎不由得冷嗤一声,看来,他实在是不用为这丫头担心啊,她自己就能摆平,他又何必这样着急得赶过来呢! 她睡得倒是舒心,就是可怜了自己,为了找她,还没有休息。 君无咎坐在容裳身边,弹一下她的额头,可是容裳睡得太沉了,没有丝毫感觉。 “鬼灵精,这种境况,也亏你睡得着。”君无咎真的是被容裳的心大弄得无奈。 不过,看她的样子,是很困了,还是不要叫醒她的好。 君无咎将自己的外套脱下,盖在容裳的身上,然后在她的身边屈膝打坐。 晨光熹微,六月虽然已经热起来,但清晨还有些许凉意,再加上在山中,气温更是低了些许。 容裳睁开眼,便看到万里无云的天空,想来又是一个晴朗天,深吸一口气,坐了起来,却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 “君无咎的衣服。”容裳一眼便看出来这是君无咎的衣服,难道他找到她了。 可是他人呢?容裳向四周寻找,却没有看到君无咎。 算了,自己在这里等他就是了,反正他的衣服在这里,人也一定是在这了。 050第五十章 “哇。”容裳看到君无咎的时候,他手中拿着两只兔子,不过不是活蹦乱跳的,而是受了重伤,奄奄一息的兔子。 “你这是怎么打到的?”容裳疑惑的看着君无咎,他也没有什么工具啊? “算了,不管了,能吃就行。”君无咎正准备回答,容裳就打断他,连张口的机会都没给他。 君无咎无奈地看向容裳,这个小女鬼,就知道吃。 “呐。”君无咎将兔子递到容裳跟前。 “干嘛?”容裳不解得望着君无咎,他不会是让她去处理这两只兔子吧? “去处理了他们啊,不然怎么吃?”君无咎本想着戳一戳容裳的额头,给她开开脑袋,可想到自己手上沾了血,便收回了手。 还真是啊!容裳为难得看着君无咎手中的兔子。 “你这表情,不会是不会吧?”君无咎一看容裳的样子,就明白了。 “那个,我确实不会。”容裳双手不好意思得摸摸鼻子,说道? “那你会做什么?”君无咎问道。 “我……我会吃。”容裳说完就跑,生怕面对君无咎的表情,更怕他说什么刻薄的话。 “跑的到挺快。”君无咎看着容裳的背影,喃喃自语。 算了,看来他只能自己处理了。君无咎看着手中的兔子,认命的去找水。 他记得来的时候见到了一条小溪。 “捡柴你总会吧!”君无咎问隔的极远的容裳。 “会会会。”容裳赶紧掉头。 “跟我过来。”君无咎在心中叹口气,说道。 容裳跑着跟了上去。 “你去捡柴,一会拿到这。”君无咎看着近在眼前的小溪对容裳说。 “我这就去。”容裳转身就跑。 风风火火的,一点女孩子的样子都没有。君无咎摇摇头,转身去处理兔子。 “君无咎,可以吃了吗?”容裳看着面前已经冒出香气的兔子,咽下一口口水问。 “再等等。”君无咎见容裳双眼冒光,已经跃跃欲试的样子,感觉好笑,平时也没见她这个样子,想必是饿狠了,可是还没有烤好,她只能再等一会了。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君无咎一边翻着手中的兔子,一边问容裳。 “就是说了些实话,他们就放我出来了。”容裳回道,专注地看着兔子肉,到底什么时候能好啊? “说了什么?” “好吧好吧,我就说我们是和庄主是敌对的,伤她是无奈,后来也救了她,我还说,我们想和她合作,一同对付那个庄主,可是被拒绝了。”容裳见君无咎追问,只好给他认真地解释。 君无咎听了容裳的话,皱眉思索。 容裳看他这神情,心想,也不知道他又在瞎琢磨什么呢! 不过,他是什么时候知道她被掳走的?怎么这么快就找到她了? “君无咎,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被抓走的?”容裳问。 她敢肯定,他一定一早就知道她被掳走了,而且想来是知道她是被谁给掳走的,不然不会这么快就找到她。 “你应该问我什么时候知道你和那个鬼婴成朋友的。”君无咎瞥一眼容裳,说道。 “你果然早就知道我被掳走的事,那你为什么当时不救我。”容裳不解地问。 他既然知道她和鬼婴的事,一定是知道她被掳走的全过程了,既然看见了,为什么不救她,而看着鬼婴带她走。 “你们不是朋友吗?我可是见你还偷偷给他带零食呢!想来同他离开也不会有什么。”君无咎说,并加重了“偷偷”两字的音。 容裳想起自己在小院中偷偷摸摸的行为,有些不好意思,本来以为自己瞒得很好,原来一切都被君无咎看得明明白白。 “那个,我不是想着你受了伤,不宜动手,才不让他们见面的嘛!”容裳尴尬地解释。 她是担心他的伤?君无咎听了容裳的话,心中倒是欣喜,可是这丫头平时就鬼话连篇,谁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暂且当成是真的也不错。 “好了,以后有什么事情不许瞒着我,这次是你运气好,下一次可不一定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虽然说心中欣喜,但君无咎还是绷着脸教育容裳。 “是是是,以后我有什么事情一定告诉你。”容裳笑着说。 “那你就放心让我跟着阿婴走啊?”容裳问君无咎。他就不担心她会受伤什么的。 “阿婴?”阿婴是谁啊? “哦,就是带走我的那个鬼婴。”忘了君无咎还不知道鬼婴的名字。 “叫得倒是亲切。”瞪一眼容裳,君无咎小声说。 “什么?”君无咎他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君无咎撇嘴。 “我将风暴放在了你的身上,在你有危险时,它会带你离开的。”君无咎说,可是语气却不太友善。 “风暴?”这是什么? “就是将那个女鬼带出山庄的东西?”容裳激动地问。 “嗯。” “在哪在哪?”容裳在自己身上翻找,可是却什么也没有找到。 君无咎拉住容裳翻找的手,然后从她的头发上拿下一颗珠子,放到容裳手中。 “就是这个?”容裳看着手中普通的珠子,有些失落,她还以为是什么霸气的法器,原来只是一颗珠子。 “别小瞧它,在你危险的时候,它能救你一命。”君无咎戳一下容裳的额头说。 然后,意念一动,手中的珠子多出一根绳子,君无咎将它戴在容裳手腕上。 “不要弄丢了,带着它,不仅可以保护你,也可以帮我更快找到你。”君无咎叮嘱容裳。 容裳不解地看着君无咎,为什么可以更快找到她? “风暴在你手里,我手中有风暴眼,可以感知到风暴的位置。”见容裳不解,君无咎解释道。 这也是他为什么可以这么快找到她的原因。 “这么神奇的吗?”容裳将手抬起来,看向手中的珠子。 “什么味道?”不对,她怎么闻到了什么东西烤焦的味道? “我的兔子!”反应过来的容裳也顾不得珠子了,赶紧去抢救在火架上的兔子。 可惜她抢救的太晚,兔子还是烤焦了。 “总比没得吃好吧。”君无咎看着一脸颓丧的容裳,面带宠溺地说,可惜容裳关注点都在兔子肉上,没有看到。 “说的也是。”容裳有些无奈。 “快吃吧,吃完,我们一起去找那个女鬼。”君无咎拍拍容裳的,说道。 “为什么,她不是说了,不和我们合作吗?”容裳不解。 “我有别的事情要问她。”君无咎语气严肃地说。 051第五十一章 “君无咎,你真的要去啊?你都要问什么啊?”容裳跟在君无咎身侧,问道。 “你都说了一路了,不渴吗?”君无咎扭头看向容裳,这丫头怎么这么多话。 “好像是渴了。”本来还没觉得,君无咎这么一说,容裳还真觉得渴了。 “君无咎,你去只是要问一些问题是吧?”容裳期待地看着君无咎。 “嗯。” “那就好,那就好,能动口就不动手,君子风范嘛!”容裳笑着说。 “你的意思是我动手就是小人了。”君无咎停下来,看着容裳。 “我可没说啊,是你说的。”容裳才不承认她话里有话。 君无咎虽然没说话,心中却想,果然,她不告诉她鬼婴的事,是因为怕他伤害到他,哼,这个小女鬼,对一个刚刚认识的鬼这么好,倒是把他放在后面了,没良心。 “你放心好了,伤不了你的阿婴的。”君无咎说道,语气微酸。 “唉,你说,阿婴明明是五六岁孩子模样,可是,为什么连他娘亲也要叫他鬼婴啊?”容裳没听出君无咎话中的不对,只疑惑地问。 “他从出生就是鬼,即使过了多年,看起来是个孩子,其实本体也是个婴孩。”说到这,君无咎皱眉,他能看出,这鬼婴从出生就是鬼,从来没有做过人,可是,谁这么残忍,将一个未出生的孩子杀害了呢? “这么说,阿婴是从来就没做过人,一直就是鬼啊?”容裳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君无咎看着容裳震惊的样子,点点头。 “他都经历了什么啊?”容裳有些不忍。 “不是他经历了什么,他还没出生,就被人杀害了,或许死的时候是感觉到痛的,却没有经历太多,真正经历了太多的只怕是他母亲。”君无咎说话时语气平淡,但容裳却知道,他心中应该不是像他表现出来的样子那般。 容裳又想到那女鬼面对庄主时的愤懑,恨不得除之后快,想来生前是同那庄主有什么深仇大恨,她的经历,应当是与庄主有关。 可是,女鬼见到她时,却能轻易放过,想来还是带有良善之心的,并没有因为仇恨,摧毁神志,不知道她生前又是怎样美好善良的女子。 “这一次,庄主没在这,你不要那么凶啊,处理手段,稍微温和点,好不好?”容裳说。 君无咎瞪容裳一眼,加快了步伐。 “唉,你等等我啊!” “你还没回答我呢!” “我进去,你在这等着。”君无咎转身对跟在身后的容裳说道。 “不可以,我也要去。”容裳怎么可能在外面等着,还是放在眼皮子底下比较好。 “随你。”君无咎倒是不坚持,轻易就同意了。 “这么容易就答应,不像他的风格啊,不会有什么预谋吧。”容裳望着君无咎的背影喃喃。 不管了,先跟进去再说。这么想着,容裳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一点,跟了上去。 君无咎走着走着却不见容裳跟上来,就停下来等她。 这鬼丫头不是说要跟着来吗?人呢? 很快,君无咎就看到容裳一小步一小步地挪进来,还给人一种东张西望,贼头贼脑的感觉。 “你在做什么?还不走快点。”君无咎走过去,看着鬼鬼祟祟的容裳,说道。 “那个,我不敢啊!我总觉得是我出卖了女鬼,把你带了过来,我怕我会遭雷劈。”容裳捂着头对君无咎说。 “嗤,就你这性子,这么胆小,雷是不屑于劈你的,走吧。”说完,拉着容裳的手腕向里走。 “姐姐,你怎么回来了。”鬼婴本来失落的坐在石凳上,手中摆弄着刚从池子中摘得荷花,却看到容裳被拉着进来,兴奋地起身问。 “我……”容裳刚要说话,却被鬼婴打断。 “姐姐,他是谁啊?”鬼婴终于看到了站在容裳身边的君无咎,看着君无咎抓着容裳手腕的手,好奇地问。 “他是……” “我是君无咎,想要见你母亲,还请你通传一下。”君无咎在容裳开口前回答。 这一个个的怎么都这么爱打断她说话,好吧,她不说了,让这两个说个够吧,容心中想着,看两人一眼,转身向池子走去,她将空间留给这两个好了。 “原来你就是伤了我娘亲的人,想见我娘亲,门都没有。”鬼婴一听君无咎的名字,便知道了他的身份,哼,伤了他娘亲,他不将他打出去,他就谢天谢地吧,还想求见,想都不要想。 君无咎看着一脸气愤,没得商量的鬼婴,想来这也是个人小鬼大的,这种性子,也难怪会和容裳合得来。 “那你将这个帮我交给你娘亲,看她愿不愿意见我,若是不愿,我也不强求。”君无咎被鬼婴拒绝,倒是不生气,也不强迫,从怀中拿出一个令牌,递到鬼婴面前,说道。 “这是什么?”鬼婴接过来,粗略看了一下,却没看出什么所以然,娘亲见到这个会同意见他? “你娘亲看了会明白的。”若是不明白,那就是他想错了,她不是他要找的人,君无咎说完,在心中想。 “我凭什么听你的,将这个交给我娘亲。”鬼婴却不愿如了君无咎的愿,再说了,他凭什么让自己听他的。 “你将这个令牌交给你娘亲,我给你一粒能帮助你娘亲迅速疗伤的药丸,想来你应当是不想看你娘亲一直受伤势困扰吧。”君无咎说道。 容裳虽然在看池子中的荷花,却也没有忽视他们的对话,这个君无咎,倒是抓住了鬼婴的三寸,知道他最关心他娘亲。 果然,鬼婴有了动摇。 “本来我娘亲就是被你打伤的。”虽然心有动摇,但鬼婴却还是不甘心。 “那这药丸就当做是我的赔罪了。”君无咎说完,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瓶子,放在石桌上。 “不知道,你现在可否帮我通传。”君无咎放完药丸,平静的说。 鬼婴想,这人认错倒是诚恳,帮他一下倒也没什么。 “你等着。”鬼婴将石桌上的药丸拿在手中,对君无咎说,然后转身向内走去。 “唉,你今天的态度怎么这么好。”鬼婴走后,容裳问君无咎。 这不像他啊,脾气这么好,真的是一退再退。 “我本来就欠他们。”君无咎说。 若是他没有猜错,这女鬼应当是那人的女儿。 容裳看着君无咎复杂的表情,心中默默想着,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故事? 052第五十二章 “娘亲。”鬼婴在女鬼身后喊。 不知道这令牌有什么不同,娘亲居然看了之后这么紧张,什么仪态也不顾了,就这么跌跌撞撞地往外跑。鬼婴反应过来的时候,女鬼已经跑出去了,鬼婴只能跟上去。 “你这个令牌是从哪里来的?”女鬼见到君无咎,一把抓住君无咎的胳膊,问道。 “你是怎么得到这个令牌的。”女鬼紧张地看着君无咎,生怕错过了一个字。 “你先放手。”君无咎皱眉,看向女鬼抓着他手臂的手。 他感觉到有些不适,但还是努力忍住没有将女鬼推出去。毕竟,她现在身受重伤,若是推开她,怕会让她受到二次伤害。 “好,我放手,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得来的这个令牌。”女鬼也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将手拿开,然后说。不过,她的目光一直盯着君无咎。 容裳也被女鬼的反应惊到了,这令牌这么重要吗?那女鬼看到居然这么紧张。 “娘亲,你先冷静,然后再听他说啊。”鬼婴将他娘亲的一系列动作看在眼里,上前劝说。他娘亲太激动了,这样子只怕会影响到她的心智,而且,她这样子,君无咎也没有办法很好的讲给她听啊。 “您儿子说的对,您还是平静下来,我再说吧,而且,我也有一些问题想要问您。”君无咎平静地说,但可以听出,他的语气中带着尊重。 “你说就好,我现在就很平静。”女鬼努力平复心情,然后对君无咎说。 容裳走过去,站到君无咎身边。心中想,这其中是有什么故事吗?他怎么看起来脸色不太对劲。 别人或许没有看出来,但是容裳却感觉到君无咎的反常,好像是期待已久,却又失落的样子。她一定是疯了,不然怎么会有这种感觉,一个人怎么可能同时有这两种心情。容裳拍一下自己的头,想着自己脑子一定是出问题了。 “您是当年青城副城主苗封的女儿苗听雨吧?”君无咎虽是在问话,可用的却是肯定语气。 “你果然认识我父亲。”女鬼听了,说道。 “是。”君无咎得到苗听雨的回答,点点头。 “我想问一问令尊被杀害的事情。”君无咎知道,他这么问太过突兀,也没有礼貌,但是,这件事可能同忠义侯府被灭门一事相关他不能不问。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苗听雨轻蔑一笑,看向君无咎。 虽然那个小女鬼说想要同她合作,但她可不信他们。万一他是孔侑那个小人的人,现在套她的话,让她说出她父亲的死,那是不是改天就问那东西的下落了? “您不是想知道我是怎么有这令牌的吗?”君无咎知道苗听雨的顾忌,他不将事情说清楚只怕她是不会相信他的。 苗听雨握紧了手中的令牌,是啊!她想知道这令牌是怎么在他手中的,这明明是父亲在死前让手下送出去的,虽然不知道这令牌有什么用处,但她知道,它很重要。 “这令牌是您父亲派人交给我父亲的,可是他还没有知道这个令牌的用处,那个将令牌带去的人就已经死了,而我父亲,也在拿到这令牌后不就就被斩了。”君无咎说到这,闭上了眼睛,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每每想到当年的事情,他都如鲠在喉。 “你父亲是?”苗听雨问。 “忠义侯君策。”君无咎回道。 忠义侯君策,忠义侯君策。那不是她父亲曾经的上峰,誓死效忠的人吗?可是,方年,忠义侯府明明被满门抄斩,他怎么可能是忠义侯的儿子。 “不可能,忠义侯府当年明明被满门抄斩了,你怎么可能是忠义侯的儿子。”苗听雨眼神犀利地看着君无咎,想要从他身上看出破绽。 可是,她只看到了君无咎苦涩的笑。 “是啊,别人都以为方面忠义侯府满门抄斩了,包括年幼的我,却不知道,我其实早就被送出,而负责捉拿的人为了逃避责任,谎称我也在其中,找了一个孩子代替我去死。”君无咎说到这,觉得可笑,他也确实笑了,笑得苦涩,笑得凄冷。 “你或许不相信,但是我说的都是事实。而且,我没有必要骗你,不是吗?”君无咎前面虽然说苗听雨或许不相信,后面就话锋一转,问道。 “怎么没有必要,你很有可能是孔侑派来的人。”女鬼看向身上的伤,这伤口还在,还没有愈合,这就是他和孔侑同流合污的证据。 “他派来的人,只怕他还不配命令我。”君无咎不屑,若不是为了给容裳求药,他怎么会隐忍,早就将孔侑抓起来问了。 “口气倒是不小,可是你现在还是在为他办事。”苗听雨讽刺地说。 “我若是在替他办事,你现在就已经魂飞魄散了,还能好好坐在这里和我说话。”君无咎的话犀利无比,像是一把剑直接刺向苗听雨的心。 “你,你怎么好像没有什么事,明明在山庄我是将你重伤了的啊?”苗听雨突然意识到君无咎的不对劲,他好像伤得并不严重,可是在山庄,他看起来比她伤的还要严重啊! “我不是告诉您了,君无咎有意放过您,也是他将您送出的山庄啊。”容裳见苗听雨一脸不解,插话解释。 本来她以为,虽然她没有成功劝说苗听雨和他们合作,到好歹她的话对方是相信了一些的,可是现在看来,对方根本就没有信她啊!容裳心中想,表情也变得有些僵硬。她说谎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有技术含量了,居然都不信她,而且,她说的,大部分都是真话啊! 苗听雨看向君无咎的眼神有些复杂,难道他说的是真的? “哎呀,我们真的没有骗您。”容裳见苗听雨还在怀疑,实在是忍不住说道。这个人怎么就这么谨慎啊!让她相信一个人真的好难啊! “你应该知道,孔侑是谁的人吧?”君无咎轻笑,并不像容裳那般,被苗听雨的防备弄得无奈。 “南亦峥。”苗听雨从牙缝里挤出来这三个字,若是说孔侑是杀了她全家的刀,那么南亦峥就是那个把控着刀的刽子手。她第一恨孔侑,第二恨的,就是南亦峥。 “我就是来青城找他报仇的。”君无咎说。 “他在青城?”苗听雨不可思议地说。 君无咎点点头。 呵!敌人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她居然不知道!苗听雨心中顿时充满郁气。 “你怎么证明你是来这里找他报仇的?”苗听雨问。 君无咎从怀中拿出一个帛书,放在桌子上。 053第五十三章 “这是什么?”苗听雨将帛书拿起,看向君无咎。 “这是我来青城之事,皇上交给我的密旨。”君无咎回道。 “皇上密旨?”苗听雨听后,打开帛书,果然,这是皇上所书,因为上面有玉玺所盖的章。 “你是国师?”怎么会,他不是说他是忠义侯的儿子吗?怎么会是国师?可是密旨上写得很清楚,国师来青城办案,要青城大小官员听候差遣。难道他真的是国师?女鬼有些茫然。 “不错。”君无咎回道。 得到君无咎的准确回复,苗听雨陷入沉思,难怪,难怪他的本事这么高强,能将她重伤,而自己却没有大碍,原来他就是人人称道的国师。传闻国师知识渊博,法力强大,现在看来,倒是传闻不假。 可是,世人却不知道这个国师就是忠义侯的儿子,他倒是隐瞒得够好的,苗听雨心中想着。 “好,我暂且信你。”苗听雨将密旨交出,说道。 “那么,您现在可以告诉我当年的情况了吗?”君无咎将密旨接过来,然后问道。 “我虽然相信你,但是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当年的事情。”苗听雨瞥一眼君无咎,说道。 这个小子,就凭几句话就想让她说出方面的事?哼,也太自大了,她可不是那些官员,要听皇帝的旨意,配合他的一切调查。 “你难道不想要弄清楚当年的真像吗?”君无咎盯着苗听雨,说道。 “你难道不想要报仇了?”君无咎见苗听雨动摇,继续问。 “没有你,我一样可以弄清楚,一样可以报仇。”苗听雨不知道是生君无咎的气,还是生自己的气,有些激动,愤懑地说。 “是吗?那这么多年,你弄清楚你家被灭门的原因了吗?你报仇成功了吗?别说你连愁人南亦峥都没有找到,单说在你面前的孔侑,这么多年,你都没能杀了他。”说到这,君无咎嗤笑一声。 “你……”苗听雨被君无咎的话激到,想要反驳,却不知道说什么,毕竟,他说的,都是事实。 “我什么,我说的难道不是真的,你要怎么报仇?就这样以鬼的样子,看着他们在世间逍遥,然后老死吗?”君无咎步步紧逼,一改之前的恭敬态度,丝毫不留情面,直戳苗听雨的心。 “哦,我忘了,你还没有找到南亦峥,只怕是,他就算老死了,你也看不到。”君无咎看一眼满脸气愤,随时要爆发的苗听雨,又说道。 “你……咳咳咳。”苗听雨被君无咎的话气得咳出声来,感觉自己胸前的郁气更重了,这小子是要把她气死啊,哦不,她已经死了,他是要让她气得魂飞魄散啊。 “娘亲。”鬼婴见他娘亲被君无咎气得喘不过来,上前拍她的后背,想让她好一些。 “你闭嘴,不许说了。”鬼婴一脸凶像,看着君无咎威胁。 可君无咎怎么可能将鬼婴的威胁放在眼里。 “我是觉得您家中变故或许与我忠义侯府有关,是受到牵连才会如此,所以想要对您以礼相待。可是,我也想要知道方面的真相,想来,您也是一样,我刚刚的话,您不妨好好想一想,想明白了再给我答复。”君无咎看着咳得面脸通红的苗听雨,有些不忍,对她说道。 “我们走。”说完,君无咎拉住容裳,向外面走。 容裳被君无咎拉着走到外面。 到了山洞口,君无咎停下来,放开了拉着容裳的手。 容裳看着背对着她的君无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不知道说什么合适。 他好像很孤寂失落,有些悲伤。容裳感觉出他是真的很关心这件事,每次只要是跟忠义侯府有关的事情,总是能打破他的沉静。 “你还好吧?”容裳小声的地问。 “我不好。”君无咎深吸一口气,回复道。 容裳被君无咎的回答弄得一顿。 他这个人,有什么事情总喜欢自己一个人扛着,什么都不肯说出来,尤其是自己软弱的一面更是不愿意被别人看到,这次是怎么了,不仅将失落表现出来,让她看到,更是将自己的软弱毫不遮掩地说了出来。看来,这次他是真的受了刺激。 “哎呀!你不要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啊。明明被气被怼的是别人,怎么好像是你吃了亏似的。”容裳捶一下君无咎的肩膀,说道。 “你觉得我刚刚的话过分了?”君无咎转过身问容裳。 “没有,你做什么都是对的。”容裳赶紧摇头,无比真诚地看着君无咎说。 “好了,别装了,你这样子,我才不信。”君无咎轻笑一声,点一下容裳的额头。 容裳吃痛地揉一揉额头,疼死了,他就不能不点她额头?可是想归想,容裳可不敢说出来。 “天地可鉴,我说的都是真的。”容裳向君无咎保证。 “容裳。”君无咎轻声叫道。 “嗯?”容裳看着君无咎,怎么了? “我有些累。”君无咎抬头蓝天,说道,面上带着疲惫。 这些年,他虽然表现得不在意旁人,可是,事实却不是这样。他帮助皇帝做事,追查当年忠义侯府通敌叛国一案,寻找南亦峥的踪迹……他要做的事情太多,心中所存的心事也太多,以前,他总是表现得不在意,轻松自在,可是,现在,他是真得有些累了,而且,想要说出来。 “累了?我的肩膀借给你啊!”容裳拍一拍自己的肩膀,对君无咎说。 君无咎转过身,一把抱住容裳,将头枕在容裳肩膀上。 容裳被君无咎的动作弄得呆住。她是说说而已,他当真了? 不过,看他这么脆弱,肩膀借他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容裳心中默想。然后伸出手,轻轻地拍君无咎的被,想安慰他一下。 不过,她的肩膀被大名鼎鼎的国师依靠过,应当会带来好运气的吧?容裳想。 “你们在做什么?”洞口传来鬼婴奶声奶气的声音,仔细听,语气中还带着一些小气愤。 容裳有些尴尬,怎么感觉像是被抓奸?想要转过头去看鬼婴,可是被君无咎抱着,她转不过去啊! 君无咎倒是自然的很,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轻轻放开容裳。 “你出来干什么?”君无咎平淡地说。 “娘亲让你们进去,她说愿意告诉你当年的事了。”鬼婴不情愿地说。 “太好了,我们走。”容裳听了,兴奋地说。 “嗯。”君无咎点点头,先走了进去。 容裳跟在他身后,走了几步,又转过身,看向站在原地的鬼婴。 “走啊!”容裳向他招手。 鬼婴虽然不情愿,但还是跟了上去。 054第五十四章 “苗前辈。”君无咎看着安静坐在石凳上,已经没有刚刚那般气愤的苗听雨,礼貌地叫道。 “不敢当。”苗听雨听君无咎这般叫她,回道。也不知是真的不敢当,还是还在生气,讽刺君无咎。 “您还是当的起的,毕竟,您比我先修习术法。”君无咎回道。 苗听雨听了,看向君无咎,这小子是真心的,还是在气他,他这意思是她死得早,所以先修术法,而且还修得不好吗? 算了,她现在也没有经历去和他争辩这些。 “好了,想怎么称呼随你吧。”苗听雨摇摇头,说道。 “苗前辈,您答应告诉我当年的事情了?”君无咎问。 “是,不过我也有条件。”苗听雨看着君无咎说。 “您请说。” “我将当年的事情告诉你,你也要将你知道的说给我听,而且,我要你告诉我南亦峥的下落,还有,在必要的时候,帮我报仇。”苗听雨看着君无咎,提出她的条件,并观察君无咎的反应,却见他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 她确实需要君无咎的帮助,本来,她想要自己报仇,可是,事到如今,事实摆在面前,仅凭她自己,只怕是很难完成复仇。单是一个孔侑她就筋疲力竭,再加上一个南亦峥,只怕她就报仇无望了。所以,她希望,君无咎可以在必要的时候帮助她。 “我答应。”君无咎没有丝毫犹豫,回复道。 他和南亦峥也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就算苗听雨不提,他也会去除了他。至于他知道的,他也本来就想好了要告诉她,毕竟,只有将消息放在一起,才能得到他想要的结果。 “好,一言为定。”苗听雨听后,下定了决心。 “鬼婴,你出去。”虽然要说,但是,她不想要鬼婴听到。 “娘亲。”鬼婴听到苗听雨的话,语带哀求,他想要留下来。 鬼婴不知道娘亲想说什么,但是他想要留在这,不论是为了知道娘亲的过去,还是保护娘亲的安全。 “出去。”苗听雨语气凌厉。 “是。”鬼婴无奈,只能失落地向外走。 “容裳,你也出去吧。”君无咎对容裳说,有些事,她不知道或许更好。 “好。”容裳倒是没有纠结于此,很痛快地答应,向君无咎点点头,并给他一个你保重的眼神,去追刚刚失落地出去的鬼婴了,她还是陪着他吧,看他很失落的样子。 “您可以讲了。”在确定他们都出去以后,君无咎说道。 “这件事,还要从我十五岁那年说起。”苗听雨说,并陷入了回忆。 方面,苗听雨刚刚及笄,举办过及笄礼以后,想她求亲的人都要踏破城主府的门槛了。 一来,她家世显赫,二来,她也是贤淑貌美,美名远播的女子。 在她还未及笄之时,便已经有人上门打探,可是,都被她父亲以年幼为由拒绝,可是,当她及笄之后,便再没有理由拒绝了,而求亲的人也络绎不绝地来副城主府。 可是,她却没有看上任何人。在她心中,虽然她只是一介女流,但也绝不轻易许嫁,仅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托付了自己一生。她想要找到那个能让自己敬佩满意的男子,才愿意出嫁。 就这样,她等到了二八年华,并且很快就要十七,在青城,这已经算是晚嫁了,可她不愿意将就,而她的父亲,也疼爱自己唯一的女儿,想要她找到自己满意的伴侣再出嫁。 就这样,求亲的人越来越少,可是,她却没有放弃等待。 在她十七岁那年,她遇到了那个改变她一生的男子,也就是孔侑,她不知道,等待她的,是无尽的悔恨和痛苦。 那一年,科举乡试张榜,人人争相去城门,想要看一看是哪家的好儿郎拔得头筹。 而且,青城城主更是举办了群英会,为这些意气风发的少年举人举办庆功宴,让他们联络感情,切磋文学,并祝他们一路高升,在殿试时拔得头筹。 苗听雨虽为女子,不能参加科举,却也向往着那样的生活,想着自己虽然不能同他们一样,读圣贤书,行圣贤事,却也想要去看看他们意气风发的模样。 所以,苗听雨便想办法寻来请帖,扮作少年模样,带着自己的丫鬟去了这宴会。 大街上人来人往,商贩的叫卖声穿破人群,钻进苗听雨的耳朵,可她的注意力却都在宴会上,根本无暇关注这些商贩及他们的商品。 “小姐,我们是回去吧,要是让老爷知道了,一定会发怒的。”丫鬟拉住苗听雨,想要劝说她回去。 “哎呀,意儿,放心好了,有什么事情我担着。”苗听雨将意儿的手拿开,然后接着向前走。 “小姐。”不得已,意儿只好跟上去,每次都这么说,可是每次受罚的还是她们。也不知道小姐怎么想的。 苗听雨却听不到意儿的心声,就算听到了,也不会放弃她的决定。 “飞鸿楼,就是这了。”苗听雨看着面前大气典雅的酒楼,满意地点头。 “公子,请出示请柬。”就在明听雨准备进入时,却被拦下。 “意儿,将请帖哪来。”苗听雨对姗姗来迟的意儿说。 意儿不情愿的掏出请帖,交给守卫,两人才大摇大摆的进入。不,大摇大摆的只有苗听雨,意儿可是诚惶诚恐,怕出什么事情,贻误了她们小姐的名声。 苗听雨进来后,只见这里都是儒雅的书生,几人围成一圈,交流着学术,当真是意气风发。 “听雨,你怎么来了。”突然,苗听雨听到有人叫她,转过身,就见到一个长相清俊的男子,正慌张地向她走来。 此人正是她的表哥余清安,也是他将请帖交给她的。 糟了,怎么这么快就碰到了,苗听雨赶紧回头。 “你怎么来了,不会是用的我给的请柬吧?”明明说是帮别人要的,她倒好,自己来了,这地方是她来的吗?也不看看,都是些男子,她一个女子,要是被发现,名声还要不要了?余清安有些生气。 “嘘,表哥。”苗听雨拉住他,看看四周,见没人注意到她们,将余清安拉到一个角落。 “你不说没人会知道的,就让我留下来吧,好不好。”苗听雨可怜巴巴地看着余清安,说道。 “你……” “清安,你怎么在这里带着?”余清安正准备说什么,就被打断了。 苗听雨寻声看去,只见一个清雅的男子向他们走去,男子五官精致,皮肤白皙,身穿月白色长衫,手中把玩着一串珠子,光晕打在他身上,更多了几分光彩。 “这位是?”在苗听雨打量男子时,男子也注意到了苗听雨,便向余清安问道。 “这是我……表弟,田雨。”余清安看一眼苗听雨,无奈地说。 “这是我的同窗,孔侑。”然后,又向苗听雨介绍道。 孔侑轻笑着向苗听雨颔首。 055第五十五章 苗听雨看着面前的男子,倒是温润有礼,向对方点头一笑,算是回礼。 然后不管余清安的反应,转身跑了。 “唉,你去哪?”余清安担心地喊,也顾不得别的了。 “我玩够了,会回去的。”苗听雨转头说,然后消失在他的视线。 见当事人走了,被他们吸引来的目光也都收了回去。 “你的这个表弟倒是活泼开朗。”孔侑对余清安说。 “她从小就这样。”余清安说,然后就做出请的姿势,让孔侑同自己离开,很明显不想多说关于苗听雨的事情。 孔侑也不多问,他本就不是多事的人。 本来,苗听雨也没将这事放在心上,也当他们就比会没有交集,可是,后来她才知道,这只是个开始。 “小姐,这件事我们不要管好不好?”意儿拉住苗听雨的衣角,小声的问。 “不行。”苗听雨看着面前可怜兮兮的姑娘,再看一眼对面凶神恶煞的几个壮丁,然后才扯开意儿的手说。 “你们还是离开比较好,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苗听雨对对面的人说道,然后将刚刚被推到在地上的女孩扶起来。 “小子,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 “我还真就管了。”苗听雨将女子交给意儿,上前一步,说道。 “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上。”带头的说道。 苗听雨抽出她父亲给她做的鞭子,向几人抽过去,一时间,几人战成一团。 他们的动静不仅引来了周围人的关注,就连飞鸿楼中的人也被吸引,看他们的打斗。 “这不是余清安的表弟吗?”孔侑看着下方的人。 她似乎快要撑不住了,虽然她很明显是练过的,但是对方人多势众,一时或许可以占优势,但久了,便落了下风。 孔侑看着支撑不住的苗听雨,转身下楼。 苗婷玉感觉到自己的力气在一点点消失,她不禁有点后悔自己的莽撞,应该想个更好的方法去解决问题的。 其中一个男子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来,阴恻恻地看向苗听雨,从她后面靠近,想要将她踹倒在地。 就在他伸出脚的同时,却被一阵巨大的推力击倒,狠狠地摔到在地上,他一时之间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痛起来。 苗听雨也被着巨大的动静吸引,向他看去,好啊,这小子居然还想偷袭! 苗听雨看着倒在地上的人,一鞭子抽了过去。 那人被抽的在地上打滚。苗听雨看着他,只觉得解气极了。可是,她没有时间去感受这份痛快,因为,其他人又向她打过来。 苗听雨一时之间有些气馁,不过,事情总要面对,她握紧手中的鞭子,就要上前,却见一人挡在了她身前。 “等一下。”孔侑将苗听雨拦在身后,也挡住了这些人的目光和攻势。 这些人见又来一人,而且此人看起来像是书生,若是有了功名,只怕他们打不得,还是问清楚比较好。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看着我们。”他们虽然畏惧,却还是装作嚣张模样。 “在下孔侑,是这位小……兄弟的朋友,不知道他是如何得罪了各位,要让你们如此大动肝火来教训她。”孔侑问道。 “哼,我们要抓回从我们楼中逃出来的人,她却拦着我们,我们只能动手了。”这个人,拦着他们办事,他们怎么可能由着她,毕竟,事情办砸了,回去妈妈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这……”孔侑有些为难,若这人救得是他们的人,他确实没有理由包庇。 孔侑为难的看向苗听雨。 “你看着我做什么,今天,我是不回将人交出去的。”苗听雨见孔侑看她,向后退一步。 这女子分明是不愿意的,若是人被带走,就是跳进火坑了。 “不如我们商议一下如何?”孔侑有些无奈,见苗听雨不肯退让,转过身对这些人说。 “商议什么?”这些人不解地看着孔侑。 “我将这人买下来,你们看可不可以?”孔侑商量道。 “这我们做不了主,而且,她将我们打成这样,我们可不能就这样善罢甘休。”一人指着苗听雨说道。 “唉,你们逼良为娼,我收拾你们,已经算是轻的了。”苗听雨看着指着她的人说。 “逼良为娼?哼,她的卖身契在我们手里,就算到官府也是我们有理。”被打的人得意地说,可是他的动作牵动了伤口,痛得抽了一口冷气。 “这……”苗听雨也知道自己理亏,看向一旁的姑娘,这她该怎么办啊! “这姑娘我们愿意买下,你们受的伤我们也愿意赔偿,这样,你们看,可行?”孔侑这时候调和道。 “这……我们说了,这事情我们做不了主,你还是别为难我们了。”这人有些无奈,他们被打,自是气愤,恨不得将对方揍回来,可又怕对方不能惹,只能忍气吞声,但是,这事,他们也确实做不了主。 “那你们主事的人呢,可否让我们见一下,与之商谈?”孔侑问道。 “这位公子,你确定?”这人不怀好意的问。 看这人一副书生打扮,还以为是有功名在身,可他如今居然光天化日说出要到风月场所,难道是为了个姑娘不顾前途,还是根本就不是读书人。 “怎么,那地方我去不得?”孔侑问。 “哎呀,他们是青楼。”苗听雨小声对孔侑说。 孔侑听了,才察觉到不对劲。一时之间有些尴尬,这地方,他确实不方便去。可这人也是要救的。 “是谁看着我们的人,不让他们将那个小蹄子带回去啊。”一道女子的声音传来,就见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带这一帮人走开。 “妈妈。”被打的人走过去,又对她耳语了几句。 “怎么,你们要买了她?”这个被称作妈妈的女子走过来问孔侑,问的同时打量着他们。 “对,还请你出个价格吧。”孔侑自是知道对方的身份,说道。 “好啊,我也不多要,算上你们伤我们人的银子,就要一千两吧。”这个妈妈伸出一根手指,说道。 “你抢钱啊?”苗听雨看着她说。可笑,真是狮子大开口。 “哼,告诉你们,爱买不买,一千两,少一个子也不卖。”妈妈冷哼一声,强势地说道。 “公子,算了,还是不要为难你了,我跟他们回去。”女子从意儿身后走出来,对苗听雨说道。 “哼,早知道还要回去,当初干嘛要跑,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妈妈恶狠狠地说,然后示意随从抓人。 “等等。”苗听雨阻止道。 “又怎么了?”妈妈瞥一眼苗听雨,不耐地问。 “我买。”苗听雨看着女子,将她拉回来,说道。 056第五十六章 苗听雨虽然决定要买下女子,可是,她身上没有带那么多银子,只能暂时借孔侑的,不过也幸好他带的银票够,不然倒是有些麻烦。 “多谢你了。”苗听雨解决好事情,对孔侑说。 “不必,我也没有帮到什么。”孔侑看着面前真诚的人,说道。 “你不必谦虚,我看到你在那人偷袭时帮了我,我很感谢,而且这银票也是你帮忙垫付的。”苗听雨自认自己看得清楚,道谢是一定要的。 “不过,我一定会将银子还给你的。”她可不要亏欠别人。 “好吧,那我等你。”孔侑笑着说。 “你以后可不能像今天这么莽撞了,毕竟,一个女孩,这样可是很不安全的。”就在苗听雨准备和他约时间地点时,他却突然上前一步,贴近苗听雨,说道,说完笑着看一眼苗听雨,转身离开。 苗听雨看着孔侑离开的背影,皱起眉头,原来他早就知道她是女的。 “唉,我在哪还你银子啊。”苗听雨对着孔侑的背影喊。 “明日午时,太中楼。” 就这样,苗听雨和孔侑约定好了见面,他们再次见面时却发现双方很投缘,有共同的话题爱好,并且苗听雨发现孔侑是一个很健谈,让人感觉同他相处很舒适的人。就这样,两人渐渐相熟起来。 苗听雨在她父亲提及她的婚事,告诉她她确实应当出嫁了,问是否有意中之人时,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孔侑。 可是当她对她父亲提及孔侑时,不知为何,她父亲却是极力反对。 “想来你父亲反对,是因为已经知道孔侑是南亦峥的人,你们的立场不同。”君无咎听到这,说道。 “是啊,可是那时的我不知道啊!”苗听雨说道,感觉自己的眼睛中有泪在打转,却极力忍着,不让它落下。 “而且,因为父亲的反对,我反而起了逆反心理,他越是不让我做什么,我便偏要去做。”苗听雨苦笑。若是可以重新来过,她一定听父亲的话,远离孔侑。 “就这样,我跑去找孔侑,问他是否愿意娶我。”苗听雨说到这,嗤笑一声,感叹自己真是傻得透顶,不知道对方的心意,就已经想着托付终身了。 “本以为他会否定或者犹豫,可是他却一口同意了,并且说要上门提亲,我那是是多么开心,以为遇到了相伴一生的伴侣。”说到这,她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落了下来,伸手将泪珠拂去。 “可是,后来才知道,这就是天大的笑话,他根本就不喜欢我,接近我也不过是想要找一样东西罢了。”苗听雨说着,感觉自己心中无比苦涩。 “为了什么?”君无咎直觉上感到这个东西很重要。 “不知道。”苗听雨摇摇头。 “我只知道父亲当时很忙,忙到甚至顾忌不得我的终身大事。”苗听雨其实也奇怪,到底是什么东西,让父亲如此看中,让孔侑和南亦峥想要绞尽脑汁地得到它。 “后来,孔侑墙门提亲失败,我也接受不了父亲的反对,便去找孔侑,然后我们喝了酒,然后……”苗听雨说到这,有些说不下去,一脸悔恨愧疚之色。 君无咎看着苗听雨,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 “好了,这你不用说了,说下面的吧。”君无咎打断她,让她跳过去,说下面的。 “后来,我怀了身孕。”苗听雨闭上眼睛,这是她的噩梦。 “父亲知道后,勃然大怒,要去杀了孔侑,可是我却不能让我的孩子没有父亲,于是,我苦苦哀求,父亲也许是于心不忍,终于同意了婚事,可是,却也对我失望透顶,让我出嫁后不许再入苗府。”说到这,苗听雨已经哽咽出生。 “我被逼迫,当时我是真的没有选择了,可是,我没有想到,婚礼当天,孔侑会趁机下药,将所有人迷晕,抓了父亲和我。”苗听雨感觉自己的牙齿都在颤抖,她是恨,恨自己识人不清。 “他用我来逼迫父亲,让父亲交出他想要的东西。”苗听雨一想到父亲在中年还会受到如此屈辱,被拷问东西的下落,忍受女儿被抓,来胁迫他的痛苦。 “我记得,他要的,好像是一些书信。”苗听雨想起孔侑同父亲的对话,对君无咎说道。 “那书信好像是父亲从别人手中劫来的,看孔侑的样子,应当是十分重要。想来,他之前想要在府中找的也是这些书信,而父亲,我在为这些书信奔波。”苗听雨说道。 “那他们拿到信了吗?”君无咎皱眉,问道。 “想来没有。”苗听雨摇头。 “父亲当时虽然被折磨得神志不清,可也没有交出那些书信,父亲好像说,那些信,已经被他送出去了,至于送到了哪里,我就不清楚了。”苗听雨也知道这书信恐怕是很重要的东西,所以努力回想当时与之相关的信息。 “对了,这令牌,就是父亲在我大婚之前的一天命人送出去的,我当时无意中看到的。”苗听雨看着令牌,对君无咎说。 “大婚前一天送出的。”君无咎将令牌拿到手中,摸索着,想要相出这令牌的特殊之处。 “送令牌的人到的时候就死了,没有说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想来是在来的途中受到伏击,这很有可能是孔侑的人,那么,这个令牌是不是和那书信有关,而孔侑得了消息,前去追回的?”君无咎想着两者之间可能有的联系。 “不是不可能,我后来知道,当时我所救的人被孔侑收买,帮助他在府中打探消息,说不定会有消息泄露出去。”苗听雨说。不过想想,她也真是傻,只怕孔侑同她的接触,一开始就是一个阴谋,也就她傻,引狼入室。 “你想一想,这令牌可有什么特殊。”君无咎对苗听雨说,并将令牌重新放到她手中,让她去搜索有用的消息。 “我想不到啊!”苗听雨看着手中的令牌,困苦地说。 “不过,父亲有习惯,喜欢将东西存在密钥阁,不知道这令牌是不是与之有关。”苗听雨想到父亲生前的习惯,对君无咎说。 “密钥阁。”君无咎喃喃。 密钥阁每人有自己的阁子,只有将自己阁子的编号和密码说出来,才可以打开阁子,将东西取出来,那么,这令牌和它有什么关系吗? 想到这,君无咎将令牌提在手上,仔细查看,突然,将令牌放在桌上,抽出匕首,狠狠刺去。 057第五十七章 “你做什么?”苗听雨将君无咎推开,将令牌拿起来,这是她父亲留下来的,也么可以就这样毁掉。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令牌已经碎成两半,苗听雨将令牌捧在手中,可是,她却发现令牌断裂以后,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 苗听雨皱起眉头,这是什么?她将令牌拿起来,向内看去,只见里面似乎是纸张。苗听雨想办法将纸从里面抽出来,打开,见里面写着字。 “里面写了什么?”君无咎在苗听雨看过之后问。 “明王爷通敌证据在密钥阁,第三十六阁,三十六。”苗听雨呆呆地说道。 看来他们的猜测是对的,果然是父亲掌握了南亦峥的罪证,才会引来杀身之祸,父亲只怕也早就做好了打算,要将消息送给当时还是太子的皇上,然后自己和南亦峥他们纠缠。 父亲啊,你倒是成全了自己的忠义,可是,却将他们一家置于险地,不过,只要是他的选择,身为子女,都是要支持的。 苗听雨将脸上的泪珠擦去,将纸条递给君无咎。 君无咎接过,然后略带怜悯地看向苗听雨,他也有些愧疚,毕竟,她的父亲是为了皇上,为了他们君家作出的牺牲,可是,身为上峰,却没能保住他们。 “你还是赶快派人去将证据取出来吧,虽然南亦峥挣皇位失败,如今已经成过街老鼠,但有他通敌的证据,说不定可以洗清忠义侯府的冤屈。”苗听雨对君无咎说道。 “我知道。”君无咎将手中的纸条攥在手中,他是一定会将证据取出来的,毕竟,父亲一生忠义,不能寿终正寝,却也不能担不该担的罪名。 “南亦峥你不用找了。”君无咎向洞外走,准备去找容裳,可是走了几步,想起来南亦峥的事,对苗听雨说。 “为什么?”苗听雨疑惑地问。她倒不是怀疑君无咎反悔,不告诉她,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他会自己找过来。”君无咎轻笑一声,说道,然后向洞外走去。 “怎么还没说完啊?”这句话鬼婴已经不知道问过多少遍了。 总之,容裳是已经听得麻木了,容裳现在已经不愿意去回答他这个问题了,从刚开始的劝说宽慰,到现在的视若无睹,看到了就当没看到。 她有些困了,不停得打瞌睡,算了,她还是睡会吧。想着,容裳彻底放弃了挣扎,托着腮睡着了。 “喂,姐姐,你有没有听到我的话啊?”鬼婴转身见容裳居然睡着了,就走过去,对着容裳问。 可是,容裳却没有给他回应。 “姐姐,姐姐。”鬼婴推着容裳,想要将她叫醒,他现在实在是焦躁,想要有个人陪他说话。 可是,容裳却只是无意识地挥挥手,依旧没有醒过来。 “哼。”鬼婴只好站起来,自己一个人焦急地等着。 “到底什么时候说完啊?娘亲还好吗?”鬼婴走来走去,走来走去,还碎碎念着。 “你去找你娘亲吧。”君无咎走出来便看到鬼婴这副焦躁不安的样子,笑着对他说。 听到君无咎的话,鬼婴抬头,他们这是说完了?那他还是赶快去看看娘亲吧,鬼婴向洞跑去。 “等等,你娘亲可能心情不会太好。”君无咎叫住鬼婴,委婉地提醒。 鬼婴对着君无咎点点头,又折身跑出了君无咎的视线。 君无咎在鬼婴身影消失后才转过身,他希望,苗听雨可以放下对鬼婴的成见,毕竟,鬼婴一直很爱他娘亲,他应当是很渴望他的娘亲也可以爱他。 不过,虽然这么想,但君无咎也知道,苗听雨的想法不受他的控制,他也做不了什么,他能做的,也只是遵守承诺,在她需要帮助时助她一臂之力。 君无咎轻呼一口气,然后走向容裳。 她又睡着了啊!这个小女鬼,对于睡觉,还真是不挑地方,不论是桌子,还是石头,都能睡着,现在更是,直接坐在地上就睡了。 “容裳,醒醒。”君无咎轻轻拍容裳的脸,可是对方只是蹭了蹭脸,根本没有醒。 算了,还是让她睡吧!君无咎看着叫不醒的容裳,无奈地摇头。 伸手将容裳抱在怀中,然后向山庄方向掠去。 容裳是被热醒的,她被太阳灼烧得厉害,感觉浑身都不舒服,虽然说她不像其他的鬼那样怕光,但是,她也能感觉到,自从她成了鬼,每每被强光照耀,都会感到难受,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一样。 “君无咎。”容裳醒来就感觉到自己在一个怀抱中,她知道抱着她的人是君无咎。 “醒了?”君无咎低头,看向容裳,却见她满头大汗,脸色苍白。虽然现在是午时,但是还没有热到这个地步吧?她不会是出什么事情了吧? “你怎么了,怎么会这么疲惫,还满头大汗?”君无咎关心地问,刚刚他只顾着赶路了,没有关注到她,也不知道她怎么样。 “我没事,不过是受不了太阳罢了。”容裳对君无咎虚弱地笑着,希望他可以放宽心。 “你将我放下来吧。”容裳对君无咎说。想来,这一路走来,他一定是很辛苦。 “不用了,你这么虚弱,还是由我抱着吧!”君无咎怎么可能放心,她这么虚弱,还是省些力气吧。 “听话。”见容裳还要挣扎,君无咎对容裳说道。 容裳放弃了挣扎,若是这样可以让他放心,那他便抱着吧。 君无咎知道容裳不能承受如此强烈的光热,加快了步伐,想着快点到山庄。 容裳似是感觉到了君无咎的想法,轻轻一笑,将头贴向他的胸口,闭上了眼睛。 君无咎躲过山庄的层层守卫,回到小院。 “主子。”天枢等君无咎回来已经等得太久,生怕他出什么事情,如果他再不回来,他就要去寻了,现在看到君无咎平安回来,总算放下心来。 “嗯。”君无咎对天枢轻嗯一声,算是回复,便迅速回到房间。 天枢看着着急走路的主子,有些不解,什么事情让主子这么着急啊? 君无咎回到房间,将容裳放在塌上,为她输入真气,帮她恢复。 容裳终于感觉自己恢复了生气。 “事情都弄清楚了?”容裳问君无咎。 “嗯。”君无咎点头,他知道,她问的是关于苗听雨的事情。 “那便好,有收获吗?”容裳听到君无咎的回复,一双杏眼专注地看着他问。 “有,我想,应该可以帮忠义侯府摆脱罪名了。”君无咎说道。 “那倒是个不小的收获。”容裳会心一笑,他大概可以欣慰很多吧。 “主子。”天枢跟过来,向君无咎行礼。 “你带着这个派人去密钥阁将东西取出来。”君无咎将纸条交给天枢,对他说。 “是。”天枢领命离开。 058第五十八章 “主子,在你离开的时候,庄主来找过你。不过,我扮成你的样子,将他骗过去了。”天枢走之前对君无咎说。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容裳问君无咎。 “不怎么办,以逸待劳,守株待兔。”君无咎说道,心中想着,现在,他就等着对方的动作了,希望这庄主可以给力一些,将南亦峥引出来。 “有什么需要我做的,记得对我说。”容裳见君无咎胸有成竹,也不多言,只是如此对他说道。 “有啊!”君无咎看着还有些虚弱的容裳说道。 容裳疑惑地看着君无咎,他需要她做什么? “好好照顾好自己,不要添乱。”君无咎说完,就转身离开了,留下容裳一个人气呼呼地看着门口。 她怎么就添乱了!好吧,她有时候是添了些麻烦。 其实,现在的孔侑是倍受煎熬的,他已经派人将消息带给了南亦峥,可是,到现在还是没有消息传来,他去看君无咎,可对方却以身受重伤为由,不愿意多与他交流,他就更加没有机会下手了。 夜色朦胧,蝉鸣声透过枝叶,透过窗纱,从外面传进耳中,吵得人无法入眠,天气也闷热无比,更是令人烦躁,本就无眠的人,如今更是增添了苦恼。 “唉!”孔侑在房间中来回踱步,他现在是束手无策,只能暂时等南亦峥的消息。 当年他投靠南亦峥,可是他却挣皇位失败,连带着他也不得不暂时收敛,再加上苗听雨的报复,更是使得他不得不归隐在山庄,修习可以抵抗她的术法。 如今,君无咎来到山庄,也不知道是不是察觉了当年的事情,他们必须早做打算啊,可是,主子什么时候能派人来帮他啊,就算不派人来,也要先给他个消息吧,这样没有音讯算什么! “你好像很焦躁。”一个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带着戏谑。 这个声音是……孔侑转身,果然如他所想,是南亦峥。 男子一身藏青色衣裳,头发并未全部竖起,留下一缕在额前,五官端正,一双细长的瑞凤眼更是引人注目。他想来是刚刚赶路而来,因为衣角还带着露水。 他居然亲自来了!这倒是孔侑没有想到的。看来,南亦峥对君无咎的事情很重视啊。 “主子。”孔侑向南亦峥行礼。 “起来吧。”南亦峥径直从孔侑身边走过,在主位上坐定后,对孔侑说道。 “主子,您怎么亲自来了?”孔侑问,这不符合他的行事作风啊,如非必要,南亦峥一般不会亲自出面的。 “君无咎令我折损了那么多手下,发现了他的踪迹,我怎么可能不来。”南亦峥说道。本来端正的脸生生多了几分狠厉。 “主子,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孔侑小心地问。 他跟随了南亦峥这么久,自然知道,他的主子不似外表看上去那般平和,他是个阴晴不定,狠厉的性子,招惹到他的,他都会还回去,就连他的属下,若是做错了什么,或者令他不快,也没有好下场。 “你不是说,利用那女鬼除去君无咎吗?现在怎么样了?”南亦峥瞥一眼孔侑问。 “这,他们是都受了重伤,到属下没能将他们除去。”孔侑低下头,表明自己的羞愧,也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当真是没用。”南亦峥站起来,对孔侑冷讽道。 “且不说君无咎,这么多年了,你都没能将那女鬼除去,真是废物。”南亦峥边说边一步步靠近孔侑。 “您知道的,那女鬼实在是厉害,这些年若不是有您给的法宝镇着,我这山庄,只怕是就不在了,而我自己所学的术法,也是一些微末之术,根本就降伏不了她。”孔侑泄气地说。 “算了。”南亦峥不耐地看一眼孔侑,他不关心他的这些小事。 “你可知君无咎此次来山庄是为了什么?”这才是南亦峥担心的事情。 难道是君无咎知道了当年的事情,或者有了什么线索甚至证据?虽然他现在已经是罪臣之身,不介意多一些罪名,但是能不让忠义侯府翻身,他还是很乐意的。 而且,若是他已经知道了孔侑与他有关,并找来,岂不是也就说明,他极有可能对他的行踪也很清楚,这是他不能忍受的。 “他说他是为了回魂草而来。”孔侑说。 “回魂草?”这是什么?很重要吗?南亦峥不解。 “回魂草是一种罕见的草药,不知道为什么,君无咎得到了我手中有回魂草的消息,才会来求取。”孔侑说道,其实他也好奇,回魂草的消息是如何泄露的,不过现在不是该关心这个的时候。 “你觉得他说的是真的吗?”南亦峥问,他其实不太相信,他来这山庄会仅仅为了一株草药。 “属下觉得,真的可能性更大。”孔侑想了想,回答。 “他身边跟着一个小女鬼,他要这草药应当是为了救她。而且,若不是为了草药,他又何必专门打探这草药的消息。”见南亦峥疑惑地看他,便又解释道。 “你说的也有道理。”南亦峥点点头,赞同了孔侑的观点。 “这样,你利用好这草药,继续按照你之前的计划行事,务必除掉君无咎。”南亦峥对孔侑说道。 “是。”孔侑虽然无奈,但还是答应下来,毕竟,如今也没有更好地办法。 不过,这女鬼都被打伤了,一时半会还会来山庄吗? “主子,您要留下来吗?”孔侑这时才想起来这件事情,关心地问。 “嗯,你去安排吧,记得不要惊动了君无咎,还有,我是先行一步,跟来的人不多,但是,明日还会有大批人前来,你也安排好。”南亦峥点点头,说完坐下,从桌子上拿起茶,品了品,才对孔侑说。 “是,我这就去安排,请主子稍等。”孔侑说道,然后退了出去。 孔侑出来后,看着自己的院子,叹口气,心中想,唉!今夜只怕是无法休息了。以后,也有的折腾了。 059第五十九章 孔侑以为自己做得隐秘,可事实上他们的举动却被天枢看在眼中。 天枢看着山庄的人在暗中忙碌,便知道要发生什么了,便悄无声息地离开,向君无咎和容裳居住的小院掠去。 “主子,事情就是这样,依属下来看,应当是有什么重要的人来了而且还带来了不少人马,不然,孔侑不会这般重视。”天枢将他所看到的讲给君无咎,并说出他的看法,好提醒君无咎。 “终于要行动了吗?”君无咎听到天枢的话,第一反应就是这,他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而且,容裳的事情也不能在耽误了。 “主子,我要不要去调遣人过来。”天枢忧心地问,毕竟,对方如果人数太多,他们恐怕不能抵挡啊。 “嗯。”君无咎点点头,赞同了天枢的建议。 “那我现在就去。”天枢转身就走。 “等等。”君无咎叫住着急离开的天枢。 “什么时候和开阳一样毛毛躁躁的了。”君无咎摇摇头,看来,这性子是会传染啊,那为什么开阳没有被天枢感染。 “我写一封信,你带给城主。”君无咎说。 “你干嘛,过来给我碾磨。”君无咎走到书桌前,拿起笔,却看到墨水尚未磨,便对低着头的天枢说道。 天枢正为自己刚刚的不沉稳忏悔,听到君无咎的话,赶忙走上去去,差点将书桌上的砚台打翻。 君无咎看着天枢毛燥的样子,也不说什么,只是无奈地摇头。 “好了,你去吧。”君无咎将信放入信封,对天枢吩咐道。 将信交给天枢后,君无咎也不再坐以待毙,他要去了解一下情况,看看事情是不是如他所想,是南亦峥来了。 君无咎本打算一个人去探听消息,可是,刚刚出门便见到了站在院中的容裳。 容裳刚刚便见到天枢着急地出去,便想着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如今见到君无咎出来,更是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过,看他的样子,是要自己一个人出去吗? “你要去哪?”容裳走到君无咎面前,仰起头,看着他问。 “我去打探一下消息,想来,这两天他们便会有行动了。”君无咎对容裳说。 不过,看容裳的样子,恐怕他是不能一个人前往了。 “我和你一起去。”果然,听了君无咎的话以后,容裳说道。 “一定要去吗?”君无咎问。 “一定要。”容裳点点头。君无咎虽然伤好了,倒是她终究不放心他一个人去冒险。 “那算了,我不去了。”君无咎摇摇头,转身便原路折回。 “唉,你怎么突然不去了。”容裳跟上去,拽住君无咎的衣袖,问道。 “我自己一个人当然没问题,可带着你这个拖油瓶,我可就没什么把握了。”君无咎耸耸肩,对容裳说。 “你……”容裳被君无咎的话气得不知说什么,她这是被鄙视了?一定是的,她难道就这么没用? “你站住。”容裳对着君无咎喊。 “怎么?还有什么事?”君无咎转身看着容裳。 我不生气我不生气,容裳在心中对自己说。 “你知道什么了,和我说说呗。”容裳虽然不想在这个时候折腰,但是,她想知道现在的情况。 “好啦,就当是让我了解情况,不会拖你们后退,行了吧。”容裳看君无咎一副你不想说的模样,无奈地说。 “行吧,看在你这么有自知之明,又这么有上进心的份上,便给你说说吧。”君无咎瞥一眼容裳,说道。 “你说。”容裳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然后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君无咎轻笑一声,不在逗容裳,一个起身,将她带到房顶,坐下来,将天枢打探来的消息和自己所想,讲给容裳听。 “原来是这样。”容裳听完,喃喃道,并在心中暗想。 “你在想什么?”君无咎见容裳一脸深思,便问道。难道她有什么想法? “如果事情真的如你所说,我们为什么不给他们一个机会?”容裳坏笑着说道。 “此言何意啊?”君无咎也配合着问。 “既然他们那么想让我们同苗前辈斗,好坐收渔翁之利,我们怎么能让他们失望呢!”容裳说道。 容裳轻咳一声,靠近君无咎,向他说自己的计划。 “你觉得怎么样?可行吗?”说完以后,容裳一脸期待地看着君无咎问。 君无咎被容裳这般看着,自然是不愿也不能打击她的热情,虽然他之前有自己的想法,但看她这么期待,君无咎觉得按照她说的去做也挺好。 “准了。”君无咎说完,戳一下容裳的额头。 容裳被戳痛,却也顾不得了,她已经被君无咎的两个字侵占了大脑,别的已经没有感知了。 “真的,那我便去找前辈,同她商议这件事情了。”容裳说完,不等君无咎的回复,便飞身落地,跑远了。 君无咎无奈地摇头,看来,毛燥的不仅是天枢,还有这个小女鬼。 山庄东面的房间中,看似稀松平常,可暗中却布满了暗哨,他们密切关注着院落附近的动向,却也将自己的动作踪迹隐藏于树叶等隐形之下。 客房中的人,却没有这份小心与谨慎了,声音从里面传出,和着蝉声,传到暗哨耳中。 “你怎么还不行动?”南亦峥看着面前噤若寒蝉的孔侑,愤怒地问。 从他来到山庄,已经过了数日,可是,孔侑却没有一点动静,白白浪费他的精力和时间。 “主子,那女鬼在同君无咎一战中受了重伤,短时间里只怕不会找来了。”孔侑越说头低的越低,他实在是不敢去看南亦峥的目光。 “你的意思是,我们只能等着那女鬼行动?那我这些天算什么?”南亦峥听了孔侑的话,冷嗤一声,吼道。 “主子,您……”孔侑刚想解释,便被打断了。 “主子,山庄的奴才来找庄主,说是有急事,他说,那女鬼可能来了。”一个侍从从外面走进来,对南亦峥说。 “什么?”孔侑不可思议地抬头。这怎么可能,那女鬼的伤好得这么快? “你还愣着做什么?不是说女鬼受伤不来计划没有办法实施吗?现在我们的机会来了,你还不去。”南亦峥蹲下来,看着一脸震惊的孔侑,讽刺地说。 “属下这就去看看情况。”孔侑从呆愣中回过神,说道。 “主子,我们要不要去帮忙?”侍从在孔侑出去后问南亦峥。 “你带人一同去,必要时帮他,但是没有万全把握,不要被发现。”南亦峥说道。 “是。”侍从听后,俯身离开。 060第六十章 “怎么样?”容裳看着已经到来的苗听雨,扭头问君无咎。都准备好了吗?不会出问题吧? “放心好了,不会让你失望的。”君无咎看着容裳轻笑着说,然后转头看向苗听雨,对她轻轻点头。 苗听雨收到君无咎的提示,冷笑一声,从高处俯视着山庄,看到远处慌慌张张赶来的人,心中想着,孔侑,从今天开始,我要你万劫不复。 孔侑一路走来,总觉得事情不太对劲,他总觉得,苗听雨这个时候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依照她受伤的情况,她现在还是重伤未愈的,可是,她却出现了。 那么,就有两种情况,一种是苗听雨有了奇遇,让自己痊愈,一种就是这其中有什么阴谋。这两种情况,不论是哪一种,都对他不利,可是现在,南亦峥在这里,他不得不正面与苗听雨交锋。 “去请君安了吗?”孔侑一边走一边问跟在身后的仆从。 “请了,君公子答应了前来,想必现在已经在大殿了。”仆从加快脚步,紧张地跟着,并回答孔侑的问题。 “嗯。”孔侑轻哼一声,又加快了脚步。 君无咎肯来就好,他来了,他们的计划才能进行,不然,下一次,不知道就要等多久了。 可是,他们的计划真的行得通吗?为什么他总觉得心中慌闷不已,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呢?孔侑努力压下心中的不适感。不能犹豫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越是走近大殿,孔侑越是感觉到环境的恶劣。他能感觉到苗听雨对环境的影响比上一次更甚,看来,她是真的遇到了什么奇遇,不仅将自己的伤全部治好,还令功力更上一层了。 孔侑越想越觉得是这样。不过这样也好,仅仅是苗听雨更难对付了,而不是其中有什么计谋,这反而让他轻松了许多。 狂风肆虐,似乎要将天地见的一切连根拔起,树被吹得左右摇晃,沙石被吹起,模糊了人的视线,更有甚者,吹进眼中,让本就在风中不定的人变得给加晃动起来,像是喝醉了酒,根本站不稳,地上还有不知被冻伤还是被风刮伤的夏蝉,软趴趴地躺在地上,和沙石落叶一起再次被风吹起。 “她这样,会不会太夸张了?”容裳悄悄对君无咎说。 君无咎只是看一样容裳,却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挥手,在她面前建立一道屏障,为她挡住了风沙和伤害。 “小友。”这个时候,孔侑也到了大殿,看到两人,便走上前来。 “庄主。”君无咎倒是沉稳,'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同孔侑打招呼。 可是容裳却不太愿意同孔侑说话,转过身去,看向苗听雨的方向,顺便还给了孔侑一个白眼。 “这,容小友看起来不太高兴。”孔侑有些尴尬地说。 “我怎么可能高兴,我们才来多久,就一次又一次地承受这女鬼的袭击,明明已经将她重伤了,可你都不能将其抓住,现在好了,她更厉害了,可君安还受着伤呢,就要帮你去抵御外敌,你说,我怎么可能高兴?”容裳转过身对孔侑横眉冷对,说出来的话更是不留情面。 “这……上次确实是我的失误,对不住。”孔侑被一个小辈指责,颜面扫地,可是,却也不得不违背心意道歉,毕竟,他现在有求于人。 “小友,只怕是要再麻烦你一次了。”孔侑歉意地看着君无咎,说道。 “庄主,本来,上一次帮你,若是你做得好,事情就已经结束了,不会有现在的事情发生。”君无咎清淡地说。 “是。”孔侑说道,感觉自己有些口干舌燥,毕竟,被连续指责,他也有些郁闷和羞耻。 “这一次,让我帮你,可以,不过,不论事情结果如何,你都要将回魂草交给我。”君无咎说出自己的目的。 “好。”孔侑想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说道。 他们只怕也用不了这回魂草了,到最后,除去了苗听雨和他们之后,回魂草还是会回到他手中,这么想着,孔侑倒是舒心了许多。 “那,就麻烦小友了。”孔侑看向前方被拦在结界之外的苗听雨,对君无咎说。 “小心点。”容裳在君无咎迈出步子时拉住他,说道。 “老实呆在这,等我回来。”君无咎对容裳说道,然后将容裳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拿下,转身向苗听雨走去。 君无咎走后,容裳看向站在自己身边,和她一样观望的孔侑,越看越觉得不顺眼。 “哎,你就这么看着吗?也不去帮忙?”容裳问。 “你也知道,我的功力低微,实在是帮不上忙,还是在这里呆着,不给君小友添麻烦了。”孔侑看着前方说。 “行,不过你不要忘了承诺。”容裳点点头,说道。 “小友放心,我一定说到做到。”孔侑笑着说。 容裳得到孔侑的准话,也不再理会他,专心看前方的君无咎和苗听雨,可千万不要出现什么差错啊。 君无咎同苗听雨对立着,两人打的昏天黑地,大殿前的空地似乎变成了修罗场,虽然没有尸首,但黑气弥漫,而这黑气中快速移动的光成了唯一可以看到生气的事物,容裳知道,那是君无咎手中的归一剑。 只听一声巨响,一切都静止下来,黑色雾气渐渐消散,而殿中人也终于看清了殿外的场景,只见君无咎手持归一站着,却也是满身伤痕,鲜血淋漓。在他脚边,是已经没有动静的苗听雨,她似乎彻彻底底进入了沉寂,像一个破布娃娃一样躺着。 容裳睁大眼睛看着,她有些紧张,苗前辈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容裳正要上前,就见躺在地上的苗听雨化作黑烟,一点点消失在她的眼前。 容裳跑过去,站在君无咎身边,还没开口,君无咎就瘫软了身子,向她倒去,容裳慌张地接住君无咎,看向虚弱的他。 “放心。”君无咎倚在容裳身上,贴近她耳朵,轻轻说。 听了君无咎的话,容裳便知道,他们计划的第一部便是完成了。也终于放下心来。 轻轻笑着,扶着君无咎向小院走,边走边对孔侑说道:“记得你的承诺,我们在小院等着你。” 在孔侑身后,被南亦峥派来的人想要趁机杀了重伤的君无咎,却被孔侑拦下。 两人同别人一样,看着君无咎和容裳一步步离开。 061第六十一章 “刚刚我要杀他,你为什么拦着我?”在君无咎和容裳离开后,要刺杀的人质问孔侑。 “你以为你能杀的了他?别开玩笑了,就是他手中的剑,就够我们应付的了,你还是暂时不要有动作的好,免得暴露了主子。”孔侑说道。 “哼,这些话,你留着同主子说吧。”那人冷哼一声,见已经没有机会刺杀,便气愤地离开。 孔侑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轻叹一声,为了他好,还被指责,当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不过,他也确实要想想怎么同主子说这件事情了。 东院主客厅中,南亦峥手中端着茶盏,一下一下敲着,看着下方的孔侑,缓缓开口:“你想怎么解释这件事,说说吧。” “主子,那时候不是格杀的好时机,毕竟,君无咎还有一战之力,若是成果属下也就不多说了,可是,一旦失败,暴露了主子,让您陷入危险中,那属下罪过就大了。”孔侑说道。 “可是,不杀他你今天所作所为都有什么用?只为了杀了那女鬼?呵呵,你倒是如愿了,可是君无咎呢?他还活的好好的,我该怎么办?就这么看着他吗?”南亦峥气愤地说,并将手中的茶盏扔向孔侑,正好落在他脚下,若是再多用一分力气,这茶盏就朝着孔侑的头部而去了。 “主子,您别急,我已经想好了,不会让您失望的。”孔侑低头,看着面前的破碎的茶盏,说道。 “哦?说来听听。”南亦峥将另一个茶杯拿起来,看着它说。 “我已经答应将回魂草交给君无咎。”孔侑说着,抬头看向南亦峥。 “然后呢?” “可是,这回魂草恐怕不能回魂,只能送命。”孔侑说时眼中划过一丝狠厉。 “此话何意?”孔侑的话引起了南亦峥的兴趣。 “我在回魂草中加了毒药,碰之即死。”孔侑说,他就不信,君无咎有再大的本事,能够逃过这毒药,只要他碰,就别想活着。 “你确定?”南亦峥走近看着孔侑问。 “是。”孔侑回道。到了现在,不论能不能确定,都要确定。 “好,那便交给你了。”南亦峥点点头,指着孔侑说道。 “那属下告退。”孔侑如释重负地说。 “去吧。”南亦峥挥挥手,对孔侑说。 月色朦胧,打在小院中,给黑暗的夜增添了几分撩人的气色。君无咎和容裳坐在小院树下,一起看着这满园月色。 “哎,苗前辈现在怎么样了?”容裳问身边的人。 “你不是看到了?魂飞魄散了。”君无咎不在意地说。 “什么?”容裳吃惊地站起来,不敢相信地看着君无咎。 怎么会,明明说好的,不该是这样啊!而且,他不是说让她放心吗?现在是什么情况? “好啦,骗你的。”君无咎见容裳这么紧张,轻笑一声,说道。 “这你也敢开玩笑,吓死我了。”容裳狠狠拍一下君无咎的肩膀,郁闷地说。 “你是已经死了好不好。”君无咎瞥一眼容裳说。 容裳也反应过来,但是,她没有死好不好,不是都说了,是离魂嘛!不过,她现在没有功夫和他计较这些,还是先确认苗前辈是否安好更重要。 “她现在在哪里?怎么样了?”容裳紧张地问。主意是她出的,出了什么事情她可就真要内疚死了。 “放心,她已经被天枢救下了,除了服用散魂散以后暂时无力的后遗症,其它什么事情都没有。”君无咎给容裳倒一杯茶,说完后递给她。 “那就好。”容裳点点头,然后接过茶水,对君无咎笑着说。 “不过,这个庄主怎么还不来啊?”容裳有些不耐烦了,他们都在这里等了两个时辰了,这月色也看够了,蚊子也喂饱了,可是还是没见到孔侑的影子,更别说回魂草了。 “他不会是要反悔吧?”容裳问君无咎,还真别说,就孔侑的人品,容裳有理由怀疑他会这么做。 “你呀,就别瞎想了,老老实实呆着啊。”君无咎看着一脸怀疑的容裳,劝说道。不管怎么说,也要给别人一个计划实施的时间不是? “老老实实,你倒是呆的住。”容裳看着一派悠然的君无咎嘀咕道。 “好了,你别等了,快回去休息吧,他今天应该不会来了,我也陪你等了这么久了,也累了,你也别拉着我一起受折磨了。”君无咎看着打哈欠的容裳说。 “好吧。”都这个时辰了,孔侑也确实不会来了,容裳也终于放弃了挣扎,揉着眼睛回房了。 “怎么样?”在容裳走后,君无咎问。 “主子。”天枢从树上跃下,向君无咎行礼。 “嗯,交代你的办好了吗?”君无咎问。 “主子放心,苗前辈的魂魄已经被归元,现在没什么大事了,鬼婴也在她身边,想来没人可以伤她。”天枢回道。 “还有,开阳他们也同属下一同来了,不过为了掩人耳目,没有进入山庄。”天枢低下头,这一点,他们没有遵从主子命令,同城主的队伍一起来,不知道主子会不会责怪。 “那就让他们好好在庄外待着吧,随时听候调遣。”君无咎揉揉眉头,倒是没有指责。 “那属下告退。”天枢说道,在君无咎示意后消失在夜色中。 他已经迫不及待要见到摇光他们了,他在用了主子给的药后,第一次看到真的鬼,是真的鬼啊,而且,他看到了他们未来的女主子啊,这事情一定要和摇光说。 清晨,容裳是被热醒的,这天气,当真是越来越热了,容裳叹一口气,就这样下去,人都受不了,更不用说他们这些小鬼了,容裳轻叹一声,却也无可奈何。 容裳洗漱完毕,便走出房门,刚一打开门,便觉得太阳要将她晒得魂飞魄散了,容裳努力稳固神魂,才敢再次踏出脚步。 容裳一出去,便看到了树下的君无咎,这一清早,他站在树下是做什么?这么想着,便走过去。 到了树下,容裳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好多了,果然作为一个小鬼,还是少出门的好,就算出门,也要找什么挡住太阳。 “你哪的什么?”回过神的容裳被君无咎手中的东西吸引。 “就是你昨天心心念念的东西。”君无咎将盒子递给容裳。 “回魂草?”容裳问。 “嗯。” 062第六十二章 容裳将盒子打开,便看到一棵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草在盒子中躺着,青绿色,叶尖微微泛黄,这确定是回魂草,不是一棵将要枯死的草? 容裳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君无咎,以眼神示意他,这真的是回魂草? “货真价实,童叟无欺。”君无咎点点头,看着盒中的草药说。 好吧,虽然丑,但也是一个神奇的草药,容裳还是能接受的。 “你要想中毒,就碰它好了。”容裳正要将里面的草药拿出,却被君无咎阻止了。 “你的意思是这个草药有毒?”容裳动作一滞,将盒子盖上,她觉得还是这样安全一些。 君无咎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他的表情已经告诉容裳,这棵回魂草确实有毒。 “那这毒是回魂草本身就有的,还是……还是被人故意下了毒?”容裳问。 “是孔侑下的。”君无咎平静的说。好像这棵草药不是他的,下毒的人要害的不是他一样。 “这是什么毒?你没有碰吧?可以解吗?”容裳一下子抛出几个问题。 “首先,我不知道是什么毒,但看回魂草的样子,就知道被下了剧毒,也就是这草药抗力强,换了别的,早就枯死了。其次,我看出有毒,傻了才会去触碰。最后,世间毒药,都有相克之物,我不信有无解的毒,不过是能不能来得及解罢了。”君无咎对容裳的问题一一做出回复。 “没中毒就好。”容裳听到君无咎没有碰回魂草,松了一口气。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容裳问。他们现在拿到了回魂草,却无法使用,难道是白费气力了? “先收起来吧。”君无咎看着盒子,对容裳说。 等找到医仙任平生应当是可以一同解决的,君无咎想着将来也是要找医仙的,到时候一同解决好了。 “好吧。”容裳将盒子收起来,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我想到了很多种他来害我们的法子,可没想到他这么明目张胆啊。”容裳将药收起来之后说。 “他根本就想要一击致命,没想要让我有反抗的余地,也只有保证我无反手之力,他才放心,只不过,他没想到,我会看出来毒药的事,并且不碰这回魂草。”君无咎说到这,不由摇头,这个庄主,倒是想不付出代价就除掉他,当真是异想天开,痴人说梦。 “那你要怎么做?”容裳问,这个她想的有些出入啊。 “你手中不是有他害我的证据了吗?谋害朝廷重臣,足以下令捉拿他了。”君无咎嗤笑,既然有人将把柄送到手中,他不利用,岂不是对不起对方的好意? “大人说的对,那这位重臣,我就将证据提交公堂了?”容裳满脸得意的说,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做什么天怒人怨的坏事。 “行了,别小人得志了。”君无咎摇头,弹一下容裳的额头。 “既然回魂草拿到了,我们便该撤退了。”君无咎严肃地说。 “是。”容裳一副听君调遣的模样对君无咎说。 夏季的天气总是多变,上午还是晴天烈日,到了午后,就成了暴雨如注。虽然现在才是申时,天却已经陷入一片黑暗,远远望去,只有那一层沉甸甸,黑压压的云,将太阳遮的密不透光,连带着给人的感觉也沉甸甸的,似是看不到光明。 “如何了?”南亦峥一脸兴奋地问孔侑,成功了吗?君无咎已经死了? “属下还不确定。”孔侑皱眉,忐忑地说。 果然,他这话一说出口,殿中的气氛瞬间凝重起来。 “不确定?不确定是什么意思?”南亦峥挑眉问,难道他白高兴了? “君无咎在拿到回魂草后没有碰它,而是收了起来,说是会看的,属下虽然劝说他去检查了,但也不敢表现得太明显,所以就先回来了,想着等晚些时候,我再去看。”孔侑解释道。 “孔侑,你也跟在我身边很多年了,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吧?”南亦峥对孔侑说,声音虽轻,但孔侑能感觉到话语中的威胁,因为他知道,没用的人,南亦峥一向不会留着。 “是。”孔侑回道。 长廊之下,孔侑呆呆地看着面前的暴雨,黑云积压,狂风不止,暴雨突袭,他的处境,不也是如此吗?孔侑觉得自己的心更加沉闷了。 “庄主,回吧。”福伯在孔侑身后规劝。 “福伯,你说,我当年是不是选错了。”孔侑问,语言中充满了迷茫,倒下是和迷路的孩子。 “庄主,您还是不要想了,外面天凉,回去吧。”福伯知道孔侑在说什么,可是往事不可追,再后悔也于事无补了。 “走吧。”孔侑低声说。 不管当初他的选择是否正确,哪怕是一步错,步步错,他也要一步一步走下去,既然当初做出了选择,如今,就由不得他说不。 大雨过后,是新生,一切都被洗礼,焕然一新。整个山庄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天气也凉爽起来,不似往日般沉闷,热气被驱赶,小风拂过肌肤,带来温柔的慰籍。 可是,有人只怕是无法安稳享受这份美好了。 “你说什么?”孔侑一只手抓住来禀报的仆从的衣领,问道。 “庄主,奴才去的时候,君公子已经不在了啊!”仆从战战兢兢地说。 “不是派人将客院围起来,盯紧了吗?怎么可能没有人。”孔侑愤怒地吼。 “不……不知道啊,奴才听守卫说了,没有看到人出去啊。”仆从感觉冷汗流了下来,风一吹,不由打了一个冷颤。 “完了。”孔侑放开仆从,踉跄着向后倒退几步,喃喃自语。 所以说,君无咎他没有死,不仅没死,还离开了,这一切都是阴谋?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他们现在的处境就危险了。 “福伯,你派人带着主子从密道撤退。”孔侑对福伯吩咐道。 现在,只怕山庄是危险的,他们已经被设计了,若是再不撤离,只怕会被一网打尽。 “庄主,那你呢?”福伯担忧地问。 “我,呵呵,我留下断后,你们快走。”孔侑很明白,以他现在的处境,不管能不能成功逃脱,都活不了。 不是留在这里被君无咎抓获,就是因办事不利被主子处死,既然如此,不如死的有价值一些,他现在保护南亦峥安全离开,或许还能将功补过,让他的家人平安。 “庄主。”福伯不愿意这么做。 “快去。”孔侑命令道。 063第六十三章 “我们什么时候杀上山去?”苗听雨问君无咎,她有些等不及了,这鬼天气,使得他们不得不困在此地,无法上山抓人,现在雨已经停歇,那是不是可以行动了,晚一刻就有可能耽误事情。 “前辈别急,已经准备出发了,不过,你不能去。”君无咎知道苗听雨着急,如今也是等不及了。 “为什么?”苗听雨皱眉,不解地问,她为什么不能去,她不去如何为自己报仇,看那负心人的下场。 “你现在还没有恢复,实在不宜一同前往。”君无咎说。 “可是……” “放心,我会将孔侑带回来交给你。”君无咎打断苗听雨,他知道她想什么。 苗听雨看着君无咎,不得已只能点头同意了。 “我……”容裳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想要说话。 “你也留下。”君无咎看向说话的容裳,打断她的话。 “凭什么?”苗前辈不能去是因为虚弱,她为什么也不能去,容裳不服气。 “呆在这,我怕到时候顾及不到你。”君无咎走到容裳面前,对她说。 “好吧。”容裳想了想,自己去似乎也只能添乱,所以还是在这里等着比较好。 “城主大人,麻烦你去包围山庄了,记得,一定要将庄主孔侑抓获,留活口。”君无咎对在外等候的城主吩咐。 “是,大人,不过,大人您不同属下一同前往山庄吗?”城主心有疑惑,便问了出来。 “我有别的事情要去做。”君无咎轻笑一声,那个人在他看来比孔侑重要多了,而且,单单一个孔侑,有城主这一支士兵就够了。 “是,属下告退。”城主知道,君无咎能这么告诉他已经算是好的了,剩下的既然国师不说,那么他也不便问。 “出发。”城主转身对身后的士兵吩咐。一声令下,众兵士便跟在城主身后,向山庄出发。 火把将已经黑下的道路照亮,远远望去,向一条快速前进的火龙,在这漆黑地夜色中,无比明显。 孔侑站在山庄高楼之上,居高而望,将队伍的行踪看在眼中。 果然,这一切都是阴谋,他这一次,不能全身而退了。孔侑闭眼,冷笑一声,可笑他这一生,前半生意气风发,少年得志,本以为会走上光明大道契机,却成了他跌入低谷的绊脚石,不能挣脱,如今,更是青年垂落,无望可期。 “福伯,主子走了?”孔侑问。 “是,走了。”福伯声音沧桑,对方走得毫不犹豫,他的主子,实在是选错了人。 “你也快离开吧,从暗道走,应该还来得及。”孔侑对福伯说。他陪伴照顾了自己一生,如今没有必要陪自己去死。 “福伯老了,也没有什么好牵挂的,唯一让奴才记挂的,也只有主子了,奴才就在这,跟在主子身边,哪里也不去。”福伯说。 “跟我来吧。”孔侑说道。既然他要跟,那便跟着吧。 一路疾行,行至山庄门口,见到山庄侍卫仆从已经集结完毕,个个严阵以待,看来是都已经知道了。 “孔侑开庄十余年,没有为诸位带来富贵,却让你们同我承受苦难,实属不该,今日,山庄祸患将至,诸位不知能否幸免于难,有意离开者,现在便可离去,孔某不强留,可自行领了金银而去,可若是留下,便要同本庄主共同承受业果,是去是留,你们选择吧。”孔侑说完,示意福伯将金银拿出,让他们作出选择。 “这……”这些仆从你看我,我看你,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选择。 “庄主,你对属下有恩,属下愿誓死追随。”一个侍卫高声喊。 随着他的发声,一批人跟着复合,站出来表示自己要同庄主共生死, 可是,有一些人却站在原地,惴惴不安。 “我……我要离开,我不能死。”终于,一个人提出了离开。 孔侑示意福伯将金银交到他手中,放他离开。随后,喊着离开的人越来越多,孔侑也都放他们离开,这样一来,庄中只剩下稀稀落落十几人。 “你们没有要走的了?”孔侑问道。 “誓死追随庄主。”几人齐声喊道,人虽少,却响亮震慑人心。 “好,那便同我守护山庄。”孔侑抽出刀,以振士气。 “城主,前方有众多死尸,是中毒而亡,死亡时间应当是一刻钟以前,看衣着,是山庄的人。”前去探路的人想城主禀报。 “中毒?”城主皱眉,问道。 “是,他们所中之毒与身上所带装金银的口袋相同,想必就是这让他们丧命的。”士兵说着,还从怀中掏出一个用布兜住的口袋,给城主看。 “知道了,再去探,看有没有活口。”城主挥手命令。 “是。”士兵领命而去。 想不到,这庄主够狠心的,为了不让他们得到有用消息,居然将自己山庄的人都狠心毒死,想来这些死人都是背叛他离去的。 “城主,前方无一活口。”士兵有些不忍,那些人死状惨烈,毒性又极重,根本不可能活过一刻钟。 “罢了,直接攻打山庄,想必活着的都在山庄里面。”城主说完,加快了前进的步伐。 到了山庄门口,却是一片寂静,只有隐隐微弱的光从里面透出,昭示着里面也许还有人的存在。 “里面的人还是出来投降的好,这样,或许还有一条生路。”城主站在山庄门口,不敢贸然而动,想要先劝降。 可回答他的却是一片寂静。 “你们两个,去探路。”城主点出两人,吩咐道。 两人小心翼翼观察附近,一步步向着庄门而去。 可是,在他们小心行进中,却还是中了机关,夜色昏暗,他们没能看清控制机关的细线,等他们反应过来之事十之时已经来不及了。 一时之间,万箭从前方向着队伍而来,本井井有条的队伍一时之间被打散,士兵忙着击落向自己射来的箭支。也就是这是,山庄大门打开,庄中的侍卫从里面冲杀出来。同慌乱的队伍战成一团。 城主被保护在后方,观察着战况。一眼便看到了乱战中的孔侑。 从士兵手中接过箭,便要向孔侑射去。 “城主,国师大人说要活口。”一旁的士兵提醒道。 城主听后,细想之下,将对准孔侑心口的剑改向了腿部。 064第六十四章 兵器的碰撞声,人痛苦的闷哼声,呐喊声交织在一起,箭支划过,声音同杂乱声融在一起,向着孔侑而去。 “哼。”孔侑被箭支射中,腿部巨大的疼痛令他无法控制自己,跌落在地上,闷哼一声。 “主子。”福伯看到孔侑受伤,守护在他身边,为他抵挡攻击。 倒下的人越来越多了,最后,福伯已经千疮百孔,躺在孔侑的身边,不能动弹,而孔侑也支撑不住,倒在福伯身旁。兵士将两人包围,刀对着毫无反应的两人。 一切都结束了。孔侑闭上了眼睛,渐渐陷入黑暗。 同这一方的张扬不同,另一支队伍就隐秘多了。 君无咎带领着天枢等人以及一支精兵,在黑暗中疾行。 “主子,就是这里了。”天枢指着前方巨大的树冠,对君无咎说。 “嗯,让他们根据计划埋伏。”君无咎吩咐。 “都行动。”天枢对身后的精兵吩咐。 “主子,都准备好了。”在指挥大家按照各自的位置潜伏好以后,天枢回到君无咎身边。 “好。”君无咎点点头。 一刻钟后,树冠有了动静,从中间一分为二,渐渐的,绿色消失,只剩下岩壁,没有多久,岩壁也出现缝隙,渐渐张开。 “主子,我们出来了。”南亦峥身边的人激动地说。走了这么久,终于出来了。 “哈哈,快离开,小心一点,仔细打探,君无咎的人很可能就在附近,不要被发现。”南亦峥大笑,笑过之后才发现自己可能还处于危险之中,才严肃起来。 黑暗中,身影窜动,可是,除了树叶微动,也无法感知有人从此处经过,而这轻微的叶动,也被当成风吹过的痕迹。 寒光微闪,一人便已经倒下,尸首很快被移走。精兵们配合密切,在不知不觉之下,已经除去数人。 “人呢?”终于有人发现了不对劲。 见到自己身边的人减少,南亦峥的手下瞬间有人慌了。 “我们中埋伏了,小……”可是,这个人还没有喊完,就已经被割破了喉咙,一命呜呼了。但是,他的声音也是有作用的,很快,他们的队伍都知道了自己被发现,已经陷入埋伏当中。 “不要慌,大家聚合。”南亦峥的贴身侍卫长安定人心,并当机立断让大家聚合。 “侍卫长,现在怎么办?”侍卫围成一个圈,并将南亦峥围在其中,靠近侍卫长的人问。 “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主子安全离开,集中精神。”侍卫长严肃地盯着前方,说道。 围成圈的人一步步向着前方走,步步谨慎,步步警惕。 可是,还是有人中招了,倒了下来,很快,有人将他的位子补充起来。 在又一个人倒下时,一个侍卫瞄准自己看到的出手之人的位置,将手中的匕首甩出去,便听到闷哼一声。 “哼。”听声音是成功了,这个侍卫抿唇一笑。 可是,嘴角还没有落下,他人就倒下了,也同之前的人一样,被银针直击命脉,一针封喉。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我们的人很快就会被消耗光的。”一人皱眉,思索着说道。 “你们几个留下来保护主子,剩下的人,同我一同去找暗中的人。”侍卫长指着几人让他们留下,然后对其他人说。 “主子,您自己也小心。”侍卫长担忧地对包围圈中的南亦峥说道。 “嗯。”南亦峥点点头。他现在也很惊慌,可是,他知道,现在也只能这么做,不然,他们都要死,包括自己。 “主子?”天枢看着君无咎,轻声询问。 “开始吧。”君无咎说道。 “咻~” 空气中传出尖厉急促的哨音。 听到哨声,本藏在暗处的精兵一瞬间涌现出来,他们极速向南亦峥的方向刺去。 “保护主子。”侍卫长大喊,惊慌地向南亦峥奔去。 南亦峥也知道自己处境很危机,侧身躲避刺来的剑,可是,躲过一个容易,同时躲过多个就很困难了。在这慌乱的一刻,一个侍卫将南亦峥扑倒,护在怀中,让南亦峥躲过了最危急的一刻,其他侍卫疯狂地向攻击过来的精兵杀去,可是那个护着南亦峥的侍卫就不好了,已经被剑刺得浑身是血,断气而亡,连一句说话的机会也没有。 南亦峥被眼前的一切吓到,呆愣愣地站着,不知所措。 “主子,快走。”侍卫长拉住南亦峥,想要带他突出重围。 南亦峥这才反应过来,他还处在危险当中,便紧跟着侍卫长,在他的保护之下向外冲。 “看来皇帝一直只交给他治国之道,忽略了强健身体这一层,或者是贵妃娘娘不舍得让他受苦,他也懒得练,没想到这么多年,武艺还是这么差。”君无咎看着在乱斗当中惊慌接招的南亦峥,不屑地说。想起当初的小霸王,如今倒是还不如当时。 “你去将他带回来。”君无咎对天枢说。 “是。”天枢领命。说完加入战局,向着南亦峥的方向一路斩杀。 到了南亦峥身旁,天枢嗤笑一声,将剑刺向侍卫长,趁其躲避之时,抓住南亦峥,将其定住,然后便要抽身而退。 南亦峥的手下看到以后,都向天枢涌入,却被其他的精兵拦住,偶有几个近身的侍卫,也被天枢斩杀,其他人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南亦峥被天枢带走。 “君无咎。”南亦峥被带到君无咎身边,仅一眼,便认出了君无咎,呀呀切齿地说出他本就猜到的名字。 这一点,两人倒是出奇的一致,都将对方当成死敌,即使分隔多年,再次相见,也可以顷刻认出对方来。 “南亦峥,一别多年,你看起来倒是潇洒。”君无咎无视南亦峥的愤怒,平静地说 他本以为,再见到南亦峥,自己会忍不住一剑杀了他,可是没想到,如今他倒是平静得很。 “没有国师大人潇洒。”南亦峥努力让自己不要那么狼狈,讽刺地说。 “你这国师的位置坐的可安稳?就算安稳你忠义侯府百余人的魂魄只怕也不安稳吧!”南亦峥就是看不惯君无咎平静的样子,想要激怒他。 “你……”君无咎还没有生气,天枢就已经气愤地想要动手。 “天枢。”君无咎制止道。 “你放心,我忠义侯府百余人很快就会平反,他们会安安稳稳地看着你如何去见他们。”君无咎阻止了天枢后,靠近南亦峥,轻声对他说。 065第六十五章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南亦峥不解地看着君无咎,难道他已经找到了证据,证明忠义侯府的清白。不可能啊,当年知情的人都已经被处理了,他怎么会有证据。 难道是孔侑?南亦峥不由怀疑。 “你不用想了,是你想不到的人。”君无咎将南亦峥的表情看在眼中,说道。 “将他带走,至于其他人,不用留活口。”君无咎吩咐完,就转身离开了。 东方晕开红光,将黑夜打破,时间织出绚丽色彩,在人不经意间变换着,一滴露珠滴下,打在叶下的容裳脸上。 “嗯?”容裳睁开双眼,疑惑地将脸颊上的露珠拂去,盯着指间晶莹的水珠,有些疑惑它从何而来。 “你醒了。”苗听雨看到容裳醒来,便开口说道。 “嗯。”容裳笑了笑,回道。 “你是一夜没睡吗?”容裳皱眉问,她昨日本来是陪着苗听雨一同等着队伍回来的,但是后来实在撑不下去,才,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可是看苗听雨的模样,应当是一夜未眠。 “对。”苗听雨点点头,她已经等了很久了,可是为什么队伍还没有回来?她有些不耐烦,快要等不下去了。 “不要着急,应当就要回来了。”容裳看苗听雨的表情,便知道她此刻的心情,于是对苗听雨说。 “娘亲,您等了这么久,一定饿了吧,先用些早膳吧,或者一边吃一边等啊。”鬼婴从后厨端着做好的早饭,小心地走过来,将饭菜一个一个摆放在木桌上,边摆边对苗听雨说。 “姐姐早。”说完,还对一边的容裳打招呼。 “阿婴早啊。”容裳笑着回应。 “姐姐吃早餐。”鬼婴将餐具摆在容裳面前,说道。 “谢谢阿婴。”容裳揉一揉鬼婴的头,说道。她真的是越看越觉得鬼婴可爱啊。 “娘亲。”鬼婴看着没有动筷的苗听雨,小声地喊。 “我没有胃口,你们吃吧。”苗听雨瞥一眼桌子上的菜肴,她现在根本没有心情去吃饭。 “娘亲不吃,那阿婴也不吃了,阿婴去外面帮娘亲看着人回来了没有。”鬼婴见苗听雨如此模样,也不敢多说什么,想着,娘亲既然关心昨夜出去的人,他就出去看着,这样,也能帮到娘亲。 “哎……”容裳见鬼婴失落地往外走,想要留住他,却又不知道怎么说,只能看着他垂头丧气地出去了。 “前辈,阿婴他很爱你。”容裳在鬼婴走后,对苗听雨说。 “什么?”苗听雨愣神之间,听到容裳叫她,却没有听到她说什么。 “我说,阿婴很爱你。”容裳有重复一遍。 “我知道。”起初,听到这句话,苗听雨一愣,但想了想,吐出三个字。 “那你还那么对他。”容裳说。她一个外人,都心疼那小子了,可是,这个做娘的倒是狠心的很。 “你不知道。”苗听雨嗤笑一声,略微有些失落。 “我知道,上一代的恩怨嘛。”容裳放下手中的筷子,说道。 “你知道?君无咎告诉你的?”苗听雨眼神犀利地看向容裳。 “不是啊。根本不用君无咎说,我看你对鬼婴和那个庄主的态度也能猜出一些。”容裳低头,嘀咕着说。 “你既然能猜出来,就应该明白,我不可能像平常母亲对自己孩子一样对鬼婴。”苗听雨说。 “前辈,我知道,我不明白您的处境,但我还是想说,希望您能看到阿婴的爱和付出。”容裳一口气说出来。 容裳知道自己管他们母子的事情太合适了,这不关她的事,她不应该插手,苗听雨的言行情感她也不能控制,而且,她不是苗听雨,不知道她的感受,既然不能感同身受,就没有资格点评。 但她又很心疼阿婴,算了,她能说的也只有这些,至于苗听雨怎么想她没有办法。 想到这,容裳也吃不下去了,她还是去外面和鬼婴一起等君无咎回来吧,也让苗听雨自己静一静,想到这,容裳站起来,向外走去。 营地之外,两个鬼坐在树下的石头边上,望着前方的路,心中默念着快些回来,快些回来,如果有人看得到,就会发现,这呆呆的两个人倒是像极了望夫石,至少精神上像。 终于,两个小鬼不知道等了多久,终于看到了人影,一队人有序地向着营地而来。 “快,有人来了,去告诉你娘亲吧。”容裳激动地对鬼婴说。 “好。”鬼婴也看到了人,转身便向营地去通知苗听雨。 “容裳继续站在树下,等着队伍的到来。 可是,当人走近,她就发现了不对,里面没有她等的人。 “君无咎呢?”容裳皱眉,看着队伍,喃喃自语。 又仔细看了一遍,发现还是没有君无咎,难道他还没有回来,还是出了什么事情。 本来,她是觉得依照君无咎的本事,定然是会安然无恙,手到擒来。可是,现在,她倒是不确定了,他不会是出什么事情了吧! 容裳想要去问,可是他们也看不到她,听不到她的声音啊,这可怎么办。 容裳急得走来走去。算了,她就在这里等着,君无咎不管有事没事,只要回来,总要从这里回来的。 容裳坐在石头上,盯着前方,这下,更像望夫石了。 “唉。”容裳终于看到认识的人了。前方,天枢带着队伍回来了,可是,为什么君无咎还是不在啊? “天枢。”容裳向走在前面的天枢招手,她知道,天枢现在能看到她。 “听到容裳的声音,循着声音望去,便看到容裳在向他招手,天枢吩咐好随从,向容裳走去。 “容小姐。”天枢向容裳行礼问好。 “你家国师呢?”容裳一脸期待的问。 “属下不知。”天枢摇摇头。 “不知?你怎么会不知,你不是一向不离他身的吗?”容裳探究地问。 “这……属下确实不知道,昨天夜里,主子就提前一步离开了,按理现在应该已经营帐了,怎么,主子没有回来吗?”天枢被容裳看得有些不舒服,总感觉她眼神怪怪的,像是他和主子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似的,便赶忙解释。可是,主子没有回来吗? “那他安全吗?”容裳还是更关心这个。 “主子应当是安全的。”天枢这点还是放心的。 “那就好。”容裳听了这句话,也就放心了,然后丢着一脸茫然失措的天枢向营地而去。 她还是去休息一下吧,压压惊。 066第六十六章 山峰交错,层峦叠翠之处,水流潺潺,诉说着听不懂的心事,也倾听着风带来的每一个来者的话语。。 “父亲,母亲,你们还好吗?”君无咎跪拜以后,看着眼前的墓碑,轻声问。 “孩儿已经将当年陷害忠义侯府的人除去了,你们知道吗?今天,我找到了当年逃脱,隐匿起来的南亦峥,想来他应当会受到应有的惩罚,还有,我找到为忠义侯府平反的证据了,你们开心吗?”君无咎问。 “应该不会吧,毕竟我没有长成你们的期望的样子。”君无咎自问自答,有些苦涩地笑了。 “不过没关系,我感觉挺好的,至少现在我不像刚开始时那么孤单了。我遇到了一个……一个小女鬼,不过她会回魂的,我会将她留在我身边,让她陪着我,你们说好不好。你们也不必再担忧我,我会好好的,你们也要好好的。”君无咎想到容裳,悲伤倒是减少了许多。 “以后,有机会我带她来见你们,可好?”君无咎轻声说。 又说了一些话,在墓地呆了许久,君无咎才决定离开,逝者已矣,活着的人却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去做,他要离开了,有机会再来看父亲母亲,想来他们彼此陪伴着,也不会孤独。 君无咎不知道的是,此刻的营地热闹得很。 烈日当空,空气中弥漫着燥热感,地已经被烤得发热,即使隔着厚厚的鞋子,站在上面,也隐隐感到那灼伤人的热感。如此天气,若是平常,本避之不及,除非有必做之事,否则只怕是不愿意将自己暴露在烈日之下的。 可是,今日,营帐空地上,却站满了了人,将被绑在中间昏迷不醒的人围起来,就连容裳也不例外,成了其中一员。 “夫人,你说,她会怎么做?”摇光站在容裳身边,看着在空地中央的苗听雨和一身狼狈的孔侑,问道。 拖天枢的福,她软磨硬泡之下也能看见以往看不见的,听到以往听不到了,想想就开心。 “啧啧啧,我们这个苗前辈是个狠人,只怕是不会轻饶了他,就是不知道会怎么折磨这庄主了。”容裳摇着头,调侃道。 依着苗听雨的性子,只怕是孔侑不会太好过。 “等等,你叫谁夫人?什么夫人?”容裳突然意识到不对劲,什么夫人? 最近,摇金能看到她后就经常跟在她身边,给她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胡话,她也就自然而然的把她刚刚说的话当成是和自己说的了,可是,现在想想,有些不对劲啊! “夫人不就是您吗?迟早会是我们的国师夫人,早叫晚叫都一样嘛!”摇光说完,还给容裳抛了个媚眼。 “胡说什么。”容裳弹一下摇光的额头,她又开始说胡话了。 “我哪有胡说,我是实话实说好不好。”摇金揉着被弹的额头,嘀咕道。 “啧,天道好轮回,苍天绕过谁啊!两面三刀,人面兽心人果然没有下场。”容裳撇嘴,说道。 “说得对。像那种始乱终弃,还背后捅刀的人,就该被千刀万剐,万人唾弃,也省得祸害人间。”摇金赞同道。 “看什么看,难道我说的不对?”摇金瞪一眼看向她的天枢,凶凶地问。 “对,你说的对,你说的都对。”天枢僵硬地回道。这小姑奶奶不管对不对,都要说对,不然,就她那性子,不得折磨死你。 哎,天枢,这些人也看不到苗前辈啊,他们围在这干嘛?”容裳看一眼太阳,不解地问。 “夫人……不,容小姐,他们看不到苗前辈,但能看到孔侑啊,他们都是来看孔侑的下场的。”天枢被摇金给带跑了,赶紧将称呼换回来,尴尬地说。 容裳看一眼尴尬的天枢,再看一眼偷笑的摇金,这些人真是没救了。 “听雨。”孔侑被架在木架上,看着自己眼前的女子,虚弱地喊道。 是幻觉吧,他应当是已经死了的啊?难道死后不入轮回,和她见面了? “闭嘴,你不配叫我的名字。”苗听雨清冷的声音传入孔侑耳中。 疼痛感那么强烈,太阳的刺光更令他无法睁开眼睛,孔侑只觉得口渴,想要张开嘴角,却也只感受到嘴角干裂的疼痛。 “是你啊!”努力睁开眼,便看到冷冷看着他的苗听雨,孔侑虚弱的一笑,问道。 “怎么,没想到?”苗听雨嗤笑,讽刺地问。 “没想到,不过是没有想到我还能活着见到你。”孔侑抬起头,直视着苗听雨。 “我怎么能让你那么轻易死了呢?你欠我的还没有还呢?”苗听雨抽出一把小刀,把玩着说。 “我确实是对不起你,你要怎么做都无可厚非。”孔侑说。 “呵,对不起我,你的所作所为,又何止是对不起我,负我在先,灭门在后,此等行为,人神共愤此等仇恨,不共戴天。”苗听雨的话是吼出来的,现在,一想起她满门的遭遇,都忍不住落下泪来。 “对不起,我不敢奢求你原谅,下辈子,我一定归还与你。”孔侑说道,眼神真挚。 孔侑是真的悔恨,当年,他又何尝不是真心喜欢她的,可是,终究是欲望战胜了情感,他汲汲营营一辈子,却落得如此下场,若有来生,他要做一个有情之人。 “别你有什么脸面说出下辈子遇见我,今生的事情还是今生了结吧,我下辈子可不想遇到你,晦气。”苗听雨丢过去一个嫌弃的眼神,她这辈子遇到他这渣男已经够倒霉的了,下辈子,最好毫不相干,永不相见。 “也是,也是。”孔侑看向天空,感叹出声,她确实是不愿意见到自己的,他也没有资格见她。 “你动手吧。”孔侑对苗听雨说道。他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这也许是一种解脱。 “呵呵,想死啊?”苗听雨看着君无咎,轻笑出声,想死?那未免太便宜他了,死,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她怎么可能让他舒心。 “我不要你死,我要你活着,痛苦的活着,看自己所期盼的富贵荣华远去,卑微苟且余生,我要你如我一般,看着亲人被杀,孤苦悔恨。”苗听雨咬牙切齿地说每一个字都发音清楚,直击孔侑心房。 “你说什么?”孔侑终于沉不住气,想要抓住苗听雨问清楚,她的话什么意思,可是,被铁链锁着,他根本无法触碰到苗听雨。 “你的话什么意思?”孔侑问道,声音中带着颤抖。 067第六十七章 “怎么,你不会以为,你犯下如此大事你的家族可以幸免于难吧?”苗听雨嘲笑道。 “结党皇子,通敌叛国,刺杀大臣,你这一桩桩,有哪一件不是杀头大罪,你又哪来的信息认为这些不会牵连族人。”苗听雨字字珠玑,让孔侑冷汗直下。 “更何况,你的族人真的无辜吗?当年的事情,他们恐怕出了不少力吧!”苗听雨冷笑,别以为他不知道,他们整个家族都是连在一起的,全部投靠了南亦峥,当年的事情,他们“功不可没”,手里都不干净。 “你没有证据,你没有证据……”孔侑喃喃,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证据?难道你忘记当初你为什么费尽心思要骗我,接近我了?不就是因为我父亲手中有你们通敌叛国证据吗?”苗听雨撤住孔侑的衣领生气的吼,突然意识到赃,就放了手,拿出手帕去擦手,直到把手擦红了才停手。 “本来,我还担心里面只有南亦峥的把柄,所以才逼你去毒害国师,留下罪证,可是,没想到啊,当初的证据居然有那么大的惊喜,不仅有南亦峥通敌叛国的证据,还有你们孔家的罪证,当真是恶有恶报。”苗听雨越想越觉得天道轮回,任何人否躲不过。 “不,不会的,不会的。”孔侑摇头,一副要疯癫的模样。 他不相信,他的家族,他费尽心思去保护的家族不会就这样被颠覆的。 “接受现实吧,现在轮到你们了。”苗听雨说。 说完蹲下来,看一眼还在不接受现实的孔侑,一刀刺向他的脚筋,将其脚筋挑断,又断其手筋,然后才将匕首扔在地上。 “他现在已经是一个废人了,我不想让他死,让人医治他,保证他能活到孔家满门抄斩的时间,我要他也经历我所受的痛苦,还有,他不是喜欢向上爬吗?那就承受跌落最底端的痛苦吧!”苗听雨一步步走向天枢,对他吩咐,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不去看中央痛苦哀嚎的人。 痛快吗?也许吧,解脱了吗?或许吧,苗听雨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但她知道,这是她想要的结果,这就够了,不管心中如何,这就够了。 “天枢。”摇光看向天枢,以眼神询问。 “主子说了,孔侑的一切,都由苗前辈决定,既然她这么吩咐,那我们就这么做吧。”天枢看向中央的孔侑,对摇光说道。 “嗯。”摇光点头,吩咐周围的兵士抬人,并去请大夫为他医治。 他们倒是不同情孔侑,也不觉得苗听雨残忍,毕竟,是人就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即使这责任是你不可承受的重量。多年的训练告诉他们,行动之前,就要做好一切后果,自行承担的准备。 而且,对方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无关紧要,他们可不会浪费感情在一个无关,甚至敌对的人身上。 容裳见事情也结束了,便决定回帐篷,却瞥见君无咎的身影。 容裳定睛去看,果然是君无咎,只见他远远的站着,就那么看着自己,也不过来,容裳便笑着向他走去。 “你回来了。”容裳在距离君无咎一米的地方定住,问道。 “是啊,我们要离开了。”君无咎说。 “嗯,嗯?”容裳下意识点头,但突然意识到好像不对,离开?去哪,回京吗? “我们要回京吗?”容裳将自己的疑问问出,回京好啊,现在他们有开耳明目水,如果给二哥用了,那他就可以看到自己了,她就可以回家了。 “是要回京,不过不是我们。”君无咎将容裳惊喜的表情看在眼里,不过,看来她是要失望了。 “为什么?”容裳不解,君无咎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忘了,配方里还差一位药材。”君无咎说完,向着营帐走去。 “你是说,鹿活草,我们是要去寻鹿活草了?”容裳跟上君无咎,问道。 “对。”君无咎微微点头。 “那南亦峥的事怎么办?该有忠义侯府的事情呢?”押解南亦峥回京也很重要啊,而且,为忠义侯府平反似乎更重要。 “南亦峥,我会派天权押解回京,而证据已经从密钥阁取出,送往京城了,只要证据到了皇上手中,即使我不在,他也会为忠义侯府平反的。”君无咎说道。 “可是,万一有人劫囚怎么办?”容裳撇撇嘴,问道。不要怪她多想,实在是她听的说书太多,而这有囚必劫的,实在是让她不能不脑补。 “放心好了,不会有事的。”君无咎说道。 “你怎么这么肯定?”容裳不明白,他怎么就这么自信,中间不会将人弄丢啊。 “他的主流队伍已经被我们除去了,剩下的就算真的劫囚,也成不了气候,至于被派进京的那批人,已经被除了。”君无咎说完,将一封信交给容裳。 “这是易珵给你的信啊。”容裳将信打开,一眼便看到那张扬的写信人姓名,倒是跟那人形象很像。 “看来,你这师兄也很厉害嘛!”容裳粗略地将信看完,信中将易珵在京城的所作所为写的清楚,他已经将刺杀皇上的人都解决了。能这么快就将藏匿在京城伺机刺杀皇上的人铲除了,容裳不得不说厉害厉害。 容裳现在倒是好奇,君无咎的师傅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了,能教出这么厉害的徒弟。 “那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容裳对走远的君无咎喊。 “今晚。”君无咎没有回头,只是吐出两个字。 “今晚?”容裳一脸看神经病的表情看着君无咎的背影,这人没病吧?第一次见大晚上出行的,为什么不等明天一早再走啊?真是奇怪。 不管了,她还是去收拾一下要带的东西比较好,至于其它的,跟着君无咎就是了,也省得她操心。 “姐姐今天就离开吗?”鬼婴问容裳。 不知道鬼婴是怎么得到的消息,知道了容裳马上就要离开,便跑来问。 “是啊,姐姐马上就要离开了,以后说不定就很难见面了,阿婴要跟你娘好好的啊,姐姐会想你的。”容裳揉一揉鬼婴的头,笑着说。 可是,鬼婴却没有回容裳的话,转身就离开了。 “什么情况?”容裳一脸茫然。 “一定是舍不得我。对,我这么好,肯定是舍不得我!”容裳想了想,得出这个结论,自恋地说。 068第六十八章 酉时,太阳已不似之前光芒万丈,褪去了一身金衣,变成橙红,同晚霞交相辉映,倒是多了几分娇羞。 太阳未落,月亮已起,晚风微微,正是夏日中闲谈的大好时刻,可是,有些人注定要戴月而行。 “天权,看好他。”君无咎看着牢笼中的南亦峥,对天权吩咐。 “是,主子。”天权回道。 “主子,让我跟着你们吧,我可以照顾夫人啊!都是女孩子,会方便一些,对吧。”知道君无咎此次离开,并不打算带太多的人,摇金主动争取道。 “你说夫人?”君无咎看向摇金。 容裳一脸看好戏的看着摇金,让你胡说,纠正了你那多次都不听,这回撞到君无咎这了吧,不知道会被怎么收拾! “对,对啊。”摇金回答,看似面色平静,实际上内心已经跳个不停了,希望她没有猜错主子的心思啊。 “嗯,你跟着吧。”君无咎听了摇金的话,说道,然后转身上了马车。 他们不知道,在君无咎转身时,忍不住轻笑,不过很快便忍了回去。 “唉……”容裳不可思议的看着君无咎,他就让他手下这么乱喊,也不管管吗? “夫人,请上马车。”摇金见容裳要说什么,赶紧拦在她面前,笑着说道。 看来,她是赌对了,主子果然喜欢容小姐。 “你等着。”容裳指着摇金,无可奈何,但是狠话还是要说的。 “是是是,属下等着,夫人快上车吧。”摇金笑着说,说完,还不忘用眼神示意天权他们,最后,跟着主子们走的人是她了。 天权等人面面相觑,算了算了,这次是摇金算出来主子的心思,他们甘拜下风。 “姐姐,你等等。”容裳正要上马车,却听到鬼婴的声音。 “姐姐。”鬼婴跑到车前,站在容裳面前。 “阿婴,你来送我啊?”容裳从马车上跳下来,蹲在地上,说道。 “姐姐,这个给你。”鬼婴将东西塞在容裳手中,然后便跑开了。 “怎么又跑来了?”容裳无奈地苦笑。 “这是什么?”容裳看着手中鬼婴塞给她的东西,疑惑地问。 “冰启。”君无咎看着容裳说。 “干什么用的。”容裳不知道这是做什么用的,就感觉这东西拿在手中凉凉的,很舒服。 “有了这个,你就不用担心太阳强光了,即使在烈日下,也不会不舒服。”君无咎说。 这冰启珍贵,没想到他手中会有。不过,这小子对容裳倒是不错。 “这么厉害。”容裳想到,她每每到了午时和未时就虚弱无比,没想到这冰启会有此等功效,有了它,她就能好多了。 那他这一下午就是去寻冰启了?倒是用心,不过,干嘛不好意思嘛,她都还没感谢他,他就这样跑了。 再见了,阿婴。容裳在心中想,然后转身登上马车。 “主子,出发了。”天枢在马车外提醒。 容裳把玩着手中的冰启,突然想到,君无咎要在夜晚行路,难道是因为怕白日她受不了? 别别别,你可不要这么想,容裳看一眼君无咎,立刻打消了自己的这个念头,他应该不会这么照顾人。容裳也提醒自己,还是不要自恋得好,不过,若不是这样,君无咎为什么要在晚上赶路呢?容裳实在是不解。 算了,不想了,想也没用,还是睡吧,不知道为什么,她最近困得很。 君无咎看着睡熟的容裳,有些苦恼,她最近越来越嗜睡了,想来是她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所以,灵魂体才会跟着疲乏虚弱起来,看来,他要尽快寻到鹿活草了。 “主子。”摇光疑惑地看向容裳,又看看君无咎,难道是发生什么了? “嘘。”君无咎提醒摇光不要说话。 摇光点头,知道自己不能再说话了。不过,希望夫人不要有什么意外啊。 容裳醒来时发现自己就在床上,外面传来商贩的叫卖声,容裳推开窗子,便看到楼下来来往往的人,看来,他们现在是在客栈了。 “夫人,你醒了,那便洗漱吧。”摇光推门进来,便看到容裳站在窗口,将打好的水放下,对容裳说。 “摇光,我们现在到哪了?”容裳问。 “我们现在已经在南城了。”摇光回道。 “南城,那你知道我们要去哪里吗?”容裳突然意识到她还不知道他们一行人要到哪去。 “成津,泽阳山。” “那岂不是还很远。”容裳算了算,他们只怕要走好几天了。 “嗯。”摇金点头。 “夫人快梳妆吧,主子在等你。”摇光提醒容裳,毕竟主子已经等了有一会了。 “现在几时了?”容裳问。 “马上要午时了。”摇金回道,这夫人睡得时间委实有些长了。 “午时。”容裳喃喃。她怎么会睡这么久?不应该啊,而且,外面小贩的声音那么大,居然都没能吵醒她。 “我们走吧。”容裳梳完妆,对摇金说,她总觉得自己不太对劲,还是问问君无咎比较好。 “君无咎……”容裳在摇金的带领下,走到一间厢房,看到饭桌上的君无咎,想要去问他一下自己嗜睡是什么情况。 “来了,先用膳吧。”君无咎打断容裳的话,指着一个椅子,对容裳说。 看君无咎的样子,容裳知道,自己不吃饭是问不出什么了,便坐下,不情愿地拿起筷子,吃这顿早膳兼午膳。 “我吃完了。”容裳咽下最后一口,对君无咎说。 看来她不知道是不能安心的了,可是,只怕知道了也无法安心,君无咎看着容裳,心中想到。唉,算了,她知道了也好。 “你问吧。”君无咎放下筷子,说道。 “我最近为什么会如此嗜睡?”容裳皱紧眉头,问道。 “因为你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了,所以魂魄也就跟着虚弱。”君无咎说完,观察容裳的表情。 “也就是说,我快要死了?”容裳倒是没受什么打击,只是问道。 “对,所以,我们必须尽快找到鹿活草。”君无咎说。 “那我们快走吧。”容裳说,早一日到,她的小命就多一分保障。 “不行,你的身体,还是不要接受强光的照射比较好。”君无咎拒绝道。 原来真的是因为她才不白天赶路的,容裳一时之间心情有些复杂。 “可是,我现在有冰启了啊,而且,在马车里,应该不会有强光照到我。”容裳想了想,她现在应该是可以白天行路的。 “不可以,还是晚上更加保险,你放心,不会耽误日程的。”君无咎说道。 “可是……”可是夜晚行路太累了啊,她倒是睡了,可是他们只怕会辛苦得很啊。 “没有可是。”容裳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君无咎打断了。 069第六十九章 “哎,下面什么情况啊?”容裳从厢房往下看,便看见一群人围在一起,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新奇的事情。 越来越多的围了上去,看着这突发的情况。 “这女孩怎么招惹了这个小霸王,只怕不会有好下场了,这看起来瘦瘦小小的,唉,可怜了。” “是啊是啊,平日里这小霸王就仗着他爹是城主,不将人放在眼里,更是欺男霸女,为非作歹的,没招惹他的人他都不放过,这女孩却招惹了他,只怕……” 围在四周的人都小声议论着,对被刁难的女子报以同情。 “看什么看,想去城主府牢转一圈吗?”被称作小霸王的人对四周看热闹的人吼。 “快走吧,快走吧。” 围着的人听到小霸王的话,一哄而散。 “我已经向你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女子声音冰冷,并不像刚刚围观人所想那般体弱可欺。 “道歉?你弄脏了我的衣服,就一句道歉就能解决?”小霸王对女子吼。 这女孩一身破旧衣物,头发也乱糟糟的,就连脸上,也满是污垢,看不清本来的肤色,当真是脏乱不堪,被她撞了,他这一身新衣,岂不是被糟蹋了? 他可是为了参加聚会,专门命人去定制的这一身衣物,如今脏了,岂不是要被笑话? “那你想怎样?”姬北亭看一眼对方并没有丝毫损伤或污垢的衣衫,也不知这家伙是哪只眼睛瞎了,觉得自己的衣服被弄脏了。不过,她现在有事,没空和他纠缠,还是早点将事情解决了好。 “我……”被这么一问,小霸王倒是被难住了,他还真没想好怎么处理这丫头片子。 “想不到,我就走了。”姬北亭见对方犹豫不决,说不出什么,便说道,然后就要离开。 “抓住她,不能让她走。”见姬北亭要走,小霸王对身边的随从吩咐。 虽然不知道怎么处置她,但他可没打算就这样放过对方。 小霸王的仆从听到主子的吩咐,便去围堵姬北亭。可是姬北亭又怎会束手就擒,她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小因还在等着她,决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 姬北亭想要反抗,可是,她只会一些微末功夫,连防身都勉强,更不用说,她现在面对的还是几个大汉了,想来,如今也只有用毒,才能快速抽身了,可是,大庭广众之下用毒…… 不管了,她必须尽快离开,在几人没有注意的情况下,姬北亭手中多出几根银针。 “啧啧啧,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倒是好意思。”摇金和容裳盯着下方的动静,看到这,摇光忍不住说道。 “我下去帮她。”说完,便要飞身而下。 “弱女子,只怕不是哦。”容裳看着义愤填膺的摇光,说道。 别人没有看到女子手中的银针,容裳却是看到了,而且,那银针上泛着绿,恐怕是带有剧毒。 “什么意思?”摇光听了容裳的话,顿住了脚步。 “你看她的手。”容裳说。 摇光看去,就见到女子将手中的银针插入了一个侍从身上。 “她……”摇光看到这,倒是松了口气,看来,是不需要她帮忙了。 “我们就在这看着,如果有什么意外,再去帮她。”容裳一边盯着下方的人的一举一动,一边对摇光说。 “好。”摇光也同意,毕竟如果对方不需要帮助的话,她们掺和倒是显得多余了。 可是他们不掺和,不代表别人不会正义感爆棚。 姬北亭的银针正要扎向一个抓着她肩膀的男子手上时,却感觉到肩膀上的疼痛感已经消失了 姬北亭转身望去,看到刚刚抓着她的侍从的手被一个男子抓着,然后就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只见侍从痛苦地拖着自己的手向后退。 “怎么,你们也想像他一样吗?”男子看向其他人,问道。 几人看着痛得哀嚎的同伴,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但主子的命令,不可不从,相视一眼,几人向着男子挥拳,却被男子轻易撂倒。 男子解决完这些随从,转过身来给姬北亭一个安抚的笑,想让她安心。 姬北亭皱眉,男子棱角分明,剑眉星目,微笑温暖和煦,一看便是在阳光中行走的人,同她不一样。 “姑娘,你别担心,没事了。”男子以为姬北亭是还在忧心,才会皱眉,开口安慰。 “一般英雄救美不都是一身白衣,高冷不可亲近吗?这个倒是不同,一身蓝衣,还是个……”容裳的话还没说完,看到男子的正脸以后便愣住了。 “这不是南亦舒吗?”容裳趴近看,果然是那个小子,他不是在书院吗?怎么会在这里? “果然是世子。”摇光看去,确定了后说道。 君无咎听到南亦舒的名字,便是皱眉,看来这小子是又偷跑出来了。 “摇光,你去找天枢,让他将亦舒送回京。”君无咎吩咐摇光。 “是。”摇光有些同情舒世子,他想必是费劲心思才逃出来的,如今又要被送回去了,不过主子命令,不可违背,她还是赶紧去通知天枢执行命令吧。 而下方被同情的南亦舒不知道他要找的人就在楼上不远处,而他更不知道,君无咎要将他送回京城。 姬北亭看着将她护在身后的南亦峥,忍不住皱眉,这里不能久待了,这些人马上就会毒发,如果她还在这里,只怕会引起骚乱。 “你快带我走吧。”姬北亭装作害怕的样子,对南亦峥说。 “好。”南亦峥见姬北亭如此害怕,便要带她离开。 “站住,你知道我是谁吗?居然敢和我作对。”小霸王见南亦峥要带姬北亭走,说道。 “管你是谁,谁也别想拦我。”南亦舒说完就走。连他皇兄都拦不住他,就凭这些人,还想威胁他。 “你们还不上。”小霸王指着刚从地上爬起来的随从,气急败坏地说。 可是,即使如此,那些人也不敢上前,他们看得出来,对方是个练家子,他们根本不是对手。 南亦舒见这些人如此,摇摇头,也不打算再惩戒,只想要离开,可是在经过小霸王身边时,上前一步,想提醒他以后不要再仗势欺人,却见他吓得后退,也不再多说,只是嗤笑一声,带着姬北亭离开。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姬北亭经过小霸王身边时,指尖一动,一根针便插入了小霸王腰侧。敢得罪妨碍她的人,她绝不放过。 “你们这群废物。”在南亦舒他们走后,小霸王一脚踢在一个随从身上。 随从被踢倒,他觉得浑身瘫软无力,根本站不起来,随后便晕了过去。 “小子,别装死,装死我也不会放过你们。”小霸王见他这般行径,以为他是为了逃避责任才装作晕倒的,便说道。 可是,话音刚落,又一名随从倒下,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站着。他顿时慌了,这是怎么回事? 小霸王吓得就要回府,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恐惧还是怎样,就像离开这里,就好像离开了,他就安全了。 可是,跑了没多久,他也倒下了地上,并晕了过去。 070第七十章 “你怎么会认识南亦舒?”君无咎看着容裳问,他倒是不知道,这小女鬼什么时候和亦舒有了交集。 “你忘啦?当初你是在书院遇到我的,我就是在书院遇到的南亦舒。当初要不是他,我说不定就找到地图离开了,也不会留在那里那么久,后来还被你抓到。”容裳现在想当时的事情,倒是觉得有些好笑。 不过,这也是缘分,不然她也不会被耽误时间无法离开学院,后来也就不会遇到君无咎。 “哎,君无咎,我们快点离开吧。你想啊,你让天枢带南亦舒回去,他肯定不愿意,一定会来寻你,就算是为了不让他找到你,我们也该快点离开啊。”容裳还是想劝君无咎白天行路。 “没事,就算南亦舒找来了,我也有办法让他回京。”君无咎淡然地说,别以为他不知道她打得什么注意,不可能。 容裳也知道这理由有些牵强,但是,她是真的不想成为拖累啊,虽然现在她已经是拖累了,但是能减轻一些是一些嘛。 “君无咎,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是你想啊,我们早一日到我就多一分机会,白日行路比晚间方便多了,也更快一些,这样,反而对我更好不是吗?”见刚刚的说法说不动君无咎,容裳就换一种。 “我真的除了嗜睡,没有别的不适了,我向你保证,我会照顾好自己,如果有什么事情一定告诉你,并且到时候都听你的,绝不勉强,好不好。”见君无咎有所动摇,容裳又紧接着说。 君无咎倒是被容裳的话说动了,她有一点说得很对,能早一点到是好的,毕竟,现在他们需要早一些找到鹿活草。 “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那我去收拾东西了。”容裳见君无咎沉默,便知道他已经动摇了,便不给他反悔的机会,在他开口前,先发制人。说完,也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转身就跑。 君无咎看着慌张离开的容裳,不由轻笑,他又没说不同意,她这般跳脱,君无咎也不知如何形容了,不过,这样也好,就这般吧。希望可以早些寻到任平生,拿到鹿活草。 “人呢?”天枢看着客栈门票倒了一地的人,虽然好奇这是什么情况,可是他更关心的是,主子命令他送回的人在哪,于是,怀抱着剑,问身边的摇光。 “我怎么知道,刚刚还在的。”摇光也是一脸懵,她刚刚可是见到世子就在这,至于现在嘛,她也不清楚了。 不过,想必现在人已经走远了,还是快点找比较好,摇光觉得,她还是提醒一下天枢比较好。 “天枢啊,主子将这个任务交给了你,你就要竭尽全力去完成,我看,你还是快点去找世子吧,至于我,要去找夫人了。”摇光说完,不理会天枢难看的脸色,转身就走。 笑话,此时不溜,更待何时,难道还留下来同他一起去找不成?再说了,谁不知道,舒世子的主可不好做,只怕天枢此次的任务有些难,她可不要被牵扯进去。 天枢看着不讲义气的摇光,抓抓头发,他现在有些头疼,这一个两个的都是祖宗,他怎么就这么命苦。 看一眼熙熙攘攘的大街,他觉得,自己要面临的,是一个大磨难。 而天枢认为难伺候,是磨难的南亦舒,现在却还一无所知。 “你可以放手了。”被南亦舒拉着,走了许久,在确定不会被发现时,姬北亭对南亦舒说道。 南亦舒停下步子,将手放下,回头去看,见没有人跟上,才放下心。 “姑娘,没事了。”南亦舒笑着说。 姬北亭看着对面的少年,姿容无双,神情亦佳,明朗率然,当真是天质自然,翩然佳公子,不过,这都与她无关,她该走了。 “多谢公子相助,告辞。”姬北亭说完转身就走。 “哎?”就这样走了?南亦舒倒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姑娘,被救了,就这么一句话就离开了? 不过,他救她本就是无意,也不求她回报,走就走吧。 可是,他突然意识到这姑娘好像刚刚是受了伤的,需要就医,不过看她这样子,衣衫破败,容颜不整,只怕是没有银两去医治吧。 想到这,南亦舒跟了上去,帮人帮到底,即使不能陪她去找大夫,能给她些银子,让她自己去看伤也好。 南亦舒跟着姬北亭走,正要叫住她,就见她进了一家医馆,看来这姑娘是来看伤了,倒是他白担心了,南亦舒摇摇头,自嘲一笑,就要离开。 可是他还没离开,就见姬北亭被赶了出来。 “你这小乞丐,赶紧走,不要耽误了我们的生意,脏死了,快走快走。”医童将姬北亭拉到医馆外面,对姬北亭说。 姬北亭看着医馆的招牌,攥紧了手,她不能就这么离开,小因必须赶紧找大夫,听说这家医馆的坐堂大夫是城中医术最高的,必须想办法让他跟她走。 南亦舒看着姬北亭望着牌匾的背影,这个丫头看起来挺可怜的,瘦弱落魄,衣着单薄,刚刚被人欺负,受了伤,如今又被驱赶,连伤都不能治。 姬北亭对着医馆冷笑,既然她好声好气去寻医不成,就不要怪她用别的方法了。 姬北亭将刚刚没有用完的银针拿出来,又从随身的袋子中拿出一个小瓶,让银针沾上里面的药,既然有人不识趣,就别怪她不客气。 南亦舒看着姬北亭再一次走向医馆,心中想着,她倒是不气馁,被赶出来了,还要进去,他还是跟进去看看吧。 “唉,你怎么又进来了,快出去。”医童见姬北亭再次复返,不耐烦地走过去,赶她出去。 姬北亭伸手将银针插进他的脖子,医童只觉得浑身无力,不受控制地倒在地上,只能眼睁睁看着姬北亭走进去。 “唉,你……”其他药童见姬北亭如此行为,想要上前拦她,也都一一被放倒。 来此看病的人见姬北亭来势汹汹,又见药童被放晕,都吓得跑出去,连看病也顾不得了。 就这样,姬北亭一路走到内堂。 “你是这的坐堂大夫?”姬北亭一把拉住在柜台内抓药的人问。 “你是?”大夫看着来势汹汹的姬北亭问。 “不用管我是谁,跟我走。”姬北亭拉着他就走。 071第七十一章 南亦舒进来看到的便是瘫软在地上的人,横七竖八地躺着,走到一个人面前,见他睁着眼望着自己,想来是还有意识。 “这里发生了什么?”南亦舒问,这里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这些人都怎么了? 药童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他,南亦舒就听到了内堂的动静,紧接着就看到姬北亭胁迫着一个老者从里面走出来。 没错,就是胁迫,没想到他以为的柔弱瘦小的女子居然胁迫着一个老者出来,她这是要做什么? “你……”南亦舒想说什么,却见女子向自己走来,然后就感觉一根银针插入自己的脖子。 糟了,明明看到她的另一面,知道她不简单,居然还没有防备,南亦舒在心中默默唾弃自己,然后同药童一样,倒了下去。 “大夫,你也看到了,你医馆中的人都中了我的毒。这毒刚开始仅仅是无力瘫软,然后会昏迷,不过你放心,他们暂时不会死,但是之后嘛,就会从这银针处,一点点溃烂,直至全身没一处好肉,在这期间,可以说是痛苦不堪,一直经历一个月的折磨,才会解脱。”姬北亭蹲下来,将其中一个药童身上的银针拔出来,看着银针说。 “大夫啊,你不想让他们经历这样的痛苦对吧?”姬北亭轻笑着问。 “你,你怎么可以手段如此恶毒。”大夫看着躺在地上的人,指着姬北亭,气愤地问。 医药是用来救人的,而不是用来折磨人的,可是,这个女子,却用如此残忍的药来对付人。 “恶毒?”姬北亭看向气愤的大夫,轻轻挑眉。 “就当是吧,不过,向您这般德高望重,善良仁厚的医者,一定是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医童受苦,也不愿见死不救对吧?”姬北亭问? “哼,你想怎么样?”大夫不情愿地问。 他知道,姬北亭这么做,一定是想要威胁他做什么。 “唉,我不想怎么样,不过就是想请您帮我医治一个人,如果可以我也不想伤人啊,这也是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的。”姬北亭叹一口气,说道。 “那你先给他们解药,我会去帮你救治你想救得人的。”大夫说完,蹲下去去为他的医童把脉。 “恐怕不行。”姬北亭冷冷地说。 “为什么?”大夫着急地问。他刚刚给医童把脉,发现他确实是中毒了,但是他却诊断不出是什么毒。 “在你医治我的人之前,我是不会给你解药的。”姬北亭说。 “我答应你去医治就一定会去,你何必逼人如此。”大夫气得声音都在颤抖。 “别废话了,走吧。”姬北亭瞥一眼大夫,冷冷地说。 大夫看一眼地上的人,不得已,只能跟上去。 南亦舒将这一切看在眼中,所以,刚刚这女子根本不需要他救吧,就她这样,倒霉的恐怕是那些人,他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多管闲事就算了,还跟上来,让自己陷入如此境地。 姬北亭走了几步,回头看躺在地上的南亦舒,这小子不知道为什么会跟上来,不过……他倒是心肠不坏,还帮过她,虽然她并不需要。 不耐烦地瞥一眼南亦舒,姬北亭又折了回来,蹲下来,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将一粒药丸倒出来,然后塞在南亦舒口中。 南亦舒本不想吃这药丸,谁知道她给他吃得是什么,奈何他现在根本就没有力气反抗,硬是被逼着吃了下去。 不会吧,他还被特殊照顾了,他好像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吧。南亦舒一脸生无可恋。 姬北亭倒是被他这表情逗笑了,唇角微起,南亦舒被她的笑惊住了,他都这样了,她还笑。 不过,她这么靠近,南亦舒倒是看清了她的脸,之前一直没有注意,如今他想不注意都难,虽然她的脸脏兮兮的,但脸型圆润,五官立体,尤其是一双眼睛,笑起来粲然有光,神采飞扬。 也不知道这脏兮兮的面孔究竟是何等模样,不过,就算再漂亮,也是个狠辣的女子,反而丑一些更好,否则不知道多少人要被骗,他不就是被她之前柔弱的样子骗了吗?南亦舒不禁想着。 姬北亭是不知道南亦舒正希望她长得丑,否则一定不会这般轻易放过他。 在姬北亭走后不久,南亦舒就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一点点恢复,他有些吃惊,难道那女子刚刚给他吃的是解药? 南亦舒努力站起来,踉踉跄跄地走出去,想要寻找女子和大夫的影子,可惜,什么也没有找到。 南亦舒觉得他还是再去寻一个大夫看看比较好,谁知道他的毒是不是解了,万一有什么后遗症,他可不敢想后果。 “君无咎,你在哪啊?”南亦舒不禁哀嚎。他为了找君无咎,这一路披星戴月的,如今又遇到了这种事情,真是欲哭无泪,等他见到君无咎一定要好好和他“聊聊”。 城外,大夫被姬北亭带着走了很久,这一路上,有多次他都要坚持不住了,却被姬北亭威逼着赶路,终于,在他感觉自己就要累倒时,姬北亭告诉他,已经到了。 大夫看着面前的破庙,再看一眼姬北亭,这住处倒是和她的衣着装扮相符,不过,谁能想到,如此一个丫头,会是个心狠手辣的用毒高手。 “你快为他医治。”姬北亭将大夫带到一个破庙中,让他去为躺在草席上的小男孩医治。 大夫看着草席上脸色苍白,昏迷不醒地小孩,伸出手,为他诊断。 把完脉象,又去观察他的眼睛,口舌,甚至胸口,可是,他看了半天,却无法诊断出这小男孩是什么病症。 “奇怪。”大夫皱眉,他从医多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病人,观其脉象,杂乱无章,他根本无从判断,更不用说为其医治了。 “怎么样?”姬北亭问。 “这……姑娘,不是老夫不想医治,而且老夫真的诊治不出这孩子的病情啊。”大夫无奈地说。 他知道,医馆的人的小命都在这女子手中,也可以说在他手中,可是,他是真的无能为力,也不知道这女子听了他的话信不信,会怎么做? “怎么办。”姬北亭喃喃,她已经找了很多大夫,都无能为力,现在这个,又是如此,难道真的要她看着小因死吗?她做不到。 “你想办法,哪怕不能根治,能减缓他的痛苦,延长他的寿命也可以。”姬北亭说,再这样下去,小因会死的。 “这……”大夫有些为难,他是真的无能为力啊。 “滚。”姬北亭吼道。 “可是,解药……”大夫看着有些癫狂的女子,虽然觉得可能不大,但还是开口说道。 “滚。”姬北亭将一瓶药扔在地上,对大夫吼。 大夫将解药捡起来,看一眼姬北亭,叹口气,皱着眉头走了出去,这也不过是个身在泥潭的孩子。 072第七十二章 “客官,要吃些什么?”南亦舒一进酒店,就有小二热情地招待。 “额……和那一桌一样,我要带走,请快一些。”南亦舒四处看了看,挑了一桌菜品看起来还不错的,让小二依照着去做。 “好嘞,您稍等。”小二听了,说道。 “哎呀,你们不知道,这城主府家的小公子和他的那些侍卫简直是太惨了。”南亦舒在等待中,听到有人说。 “可不是,听说,他们几个人啊,身上都溃烂了,这城主现在都快急疯了,正四处找下手的人呢。” “也不知道是谁干的,不过,这小霸王平时欺男霸女,嚣张跋扈的,受点教训也是好的。” “不过,害他成这模样的人,要是被抓到就惨了,这可是城主独子。” …… “唉,诸位,你们说的这城主独子是怎么回事?”南亦舒听了,想想今天的经历,不由愣住,不会是像他想得那样吧?南亦舒忍不住问讨论的几人。 “你不知道,如今这事都已经传遍了。”其中一人惊讶地问南亦舒。 “咳,这……我刚刚进城,所以不清楚。”南亦舒不自然地说。 “小兄弟,你不知道,今天一个女子把我们城主的儿子给害惨了,他如今身上都溃烂了,啧啧啧,听说特别惨,你别说这女子也是够狠的。”男子对南亦舒说。 “而且,我听说,我们城中的百草医馆的药童也都有相同的症状,城主已经派人去查了。”另一个男子说。 “也不知道这医馆中的人怎么招惹……哎,公子。”那人还要说什么,却见南亦舒已经跑了出去。 南亦舒在听到医馆时就知道事情不好了,只怕这件事情是不好解决了。 果然,当南亦舒赶回到医馆的时候,外面已经围了一层官兵,他现在只怕是回不去了,至于饭菜,想来城主应当不会饿着他们的。 他现在当务之急是去找那个歹毒的丫头和被她带走的大夫。 不过,他该去哪里找啊?南亦舒挠挠头,他是真的无措可施啊! 要不,他就在这里等着,想来大夫医治了那那丫头要医治的人,就会被放回来了吧? 南亦舒虽然这么想,但是,其实他也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猜测,但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 南亦舒翻身越上医馆附近的一棵大树上,等着大夫回来。 夜色渐深,南亦舒等得有些不耐烦,他不会回不来了吧? 就在南亦舒以为大夫不会被放回来时,却见到一个步履艰难的人向着医馆走来,南亦舒定睛一看,正是那坐堂大夫。 “大夫。”南亦舒从树上跳下来,落在他身边。 “哎!”起初大夫被吓了一跳,看到是南亦舒才松了口气。 “你好了啊,小伙子,那我医馆的人怎么样了?”大夫看到完好无损的南亦舒,问道。 南亦舒实在不忍心告诉他他的医童的惨状,而且,现在医馆被包围着,很显然,是在等这大夫回去。 “医馆被包围了,你最好是先不要回去。”南亦舒提醒。 “包围?为什么?”大夫不解,难道他们报官了? “你们城主的儿子和你们中了一样的毒。”南亦舒说道。 “你是说……”大夫惊讶地不知说什么,那小丫头好大的胆子。 “嗯。”南亦舒点头。 “不行,我得回去,不然不管是城主的儿子还是我的医童都得死。”大夫着急地说。 “你拿到解药了?”南亦舒问。 “嗯。”大夫说完,向医馆走。 “唉,不要去,你的解药有多少?”南亦舒问。 “怎么了?”大夫不解,为什么为这个? “有多少?”南亦舒担心,解药如果不够,只怕牺牲的会是医馆的人。 “一、二……八,八颗。”大夫数完,说道。 “解药不够。”南亦舒想了想,说道。 “不够?”大夫这时候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那城主府究竟多少人中毒啊? “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先去,能救多少就多少。”大夫不顾南亦舒的阻拦,执意要去。 “好,如果你要回去,就先告诉我那女子的去处。”南亦舒见大夫执意要回,便问道。 希望他能找到那女子,找来解药,救其他人。 “在城外向东走三十里处的破庙。”大夫说道。 “好。”南亦舒知道了姬北亭的落脚处,便转身离去,用轻功向破庙赶。 当南亦舒赶到破庙,便小心翼翼地进去,他可不敢大意,那丫头看起来是个用毒的高手,他还是小心一些比较好。 可是当他进入却没有见到姬北亭只看到一个孩子躺在草席上。 南亦舒靠近去看,只见上面躺着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脸色苍白,气息微弱,仿佛随时就会断气。 这孩子就是她要救的人吧,南亦舒心中想。 可是那女子人呢?怎么将他自己留在这里,就不怕这孩子出事吗? “你是谁啊?”无因睁开眼,便看到了坐在他身边的南亦舒,虚弱地问。 这个人是谁?他从来没有见过,不过长得倒是漂亮,姐姐呢?姐姐怎么不在? “我叫南亦舒,是来找……找你姐姐的,你知道她在什么地方吗?”南亦舒猜,看年纪,那女子应当是他的姐姐吧。 “找姐姐?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我一睁开眼,就只看到了你。”无因费力说,想要坐起来。 南亦舒见他如此虚弱,便轻轻扶着他,帮他坐起来。 “哥哥,你是怎么认识姐姐的?”姐姐一向不喜交友,这个哥哥是怎么认识的姐姐。 “这个,等你姐姐回来,让她告诉你吧。”南亦舒想到两人的认识经过,有些不知如何去说,便如此说道。 “你叫什么?”揉一揉男孩的头,南亦舒问。 “无因,姐姐都叫我小因。”小因轻笑着说。 “小因啊,哥哥陪你在这等姐姐好不好。”南亦舒笑着说。 “好啊。”小因开心地说。平时他体弱多病,只有姐姐陪着,如今有一个神仙哥哥陪着,他当然愿意。 姬北亭回来时就察觉到了不对,她离开时做的记号有改动,有人来了。 “小因。”姬北亭向着里面跑去。 “小因。”姬北亭推开庙门,叫道。 入眼的便是两双盯着她的眼睛,姬北亭皱眉,这人怎么在这,不过看到小因没事,她也就放心了。 073第七十三章 “姐姐,你回来了。”小因见姬北亭回来,开心地说。 “嗯,小因感觉怎么样?”姬北亭蹲下来,揉着小因的头问。 “我好多了,姐姐,哥哥说他是来找你的,有事情要对你说。”小因并不关心自己的身子,他现在已经不痛了,他关心的是这个哥哥要对姐姐说什么。 “你跟我出来。”姬北亭看一眼身边的男子,说道。 “哥哥。”小因可怜巴巴地看着南亦舒,喊道。为什么不在这里说啊。 “快走。”姬北亭冷冷地说。 “小因,哥哥有重要的事情对你姐姐讲,你在这里等着我们回来啊。”南亦舒轻声说,然后看一眼姬北亭,走了出去。 “你来做什么?”姬北亭走出来后问。 “我来找你要解药。”南亦舒看一眼面无表情的姬北亭,这可和她刚刚对小因的表情相差太大了。 “解药我已经给他了。”姬北亭说。 “你知道的,城主府的人也中毒了。”南亦舒盯着姬北亭说。 “这与我何关。”姬北亭冷笑一声,说道。 “你别装了,他们的症状和哪些药童一样,而且那一天也跟你有接触,不是你下的毒还能是谁。”见姬北亭不承认,南亦舒有些气急。 “你误会了,我不是说毒不是我下的,而是说,他们死不死与我何关。”姬北亭看着气急败坏的南亦舒说。 “你……”南亦舒被姬北亭的话气到了。 “你回去吧,解药我不会给的,那些人有本事招惹我,就有本事自己解毒啊。”姬北亭说完,转身就要走。 “等等,你不给解药,死的人恐怕是医馆的那些人。”南亦舒说道。他能想象道,为了救自己的儿子,城主会怎么做。 “那又如何呢?”姬北亭问。这些人的命,她都未放在心上,谁死了,与她何关。 “你跟我回去。”南亦舒怎么可能放姬北亭离开,拉住她的衣角,不让她离开。 “放手。”姬北亭看着被抓的衣角,说道。 “放……”见他不放手,姬北亭还要说什么,却被南亦舒点了穴位,无法动弹,也说不出话。 “跟我走,你解了他们的毒,我就放你离开。”南亦舒说道,他行此举,也是无可奈何。 说完,就要扛起姬北亭,带她去救人,可是,就在他要动手时,却无力地倒在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南亦舒望向姬北亭,问。 可是姬北亭被点了穴道,根本说不出话来。 南亦舒挣扎着站起来,点开姬北亭的哑穴,让她可以说话。 “哼。”姬北亭冷哼一声。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南亦舒努力让自己站着,问道。 “你在进庙的时候就已经中了毒,难道你没有察觉?”姬北亭嗤笑着说。 她怎么会让小因一个人留在这,自然是有准备的。 “怎么可能,要是我中了毒,怎么可能现在才毒发。”南亦舒问。 “因为,这毒只有运功时才会发作,而你刚刚点我穴道之时催动了潜伏在你身体里的毒。”姬北亭好心地解释。 这毒本是为了保护小因,有了这毒,若是有人想伤小因,一运功就会先发作,自己便会先倒下,不过,这小子倒也厉害,居然到现在还能站着和她说话。 “不如你解了我的穴,我为你解毒,如何?”姬北亭挑眉,建议道。 “好。”南亦舒点头,现在,这么做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了。 南亦舒努力将功力凝聚在指尖,轻轻一点,便解了姬北亭的穴道。 “喂,你这么天真的啊。”姬北亭被解了穴道,看向南亦舒,笑着说。 “你……”南亦舒看着姬北亭,她不会是要说话不算话吧? “这么容易就信了我,当真是……”姬北亭瞥一眼南亦舒,不再说下去,转身就走。 “你……”南亦舒想要拉住她,却因中毒,而倒在地上。 “小因,快上马车。”姬北亭将小因带到她之前去寻的马车前,然后小心地将他抱上马车。 他们必须尽快离开,这个小子既然能找来,那么想必其他人很快也会找来这里。 而且,小因的病,寻了这么多大夫,都束手无策,看来,她必须找到神医任平生,才有希望医治好小因了。 “姐姐,哥哥怎么办?他怎么躺在地上。”小因看着虚弱地躺在地上的南亦舒,问姬北亭。 “他……他不会有事,不用管他,我们快走。”姬北亭看一眼躺在地上的男子,对小因说。 “姐姐……”小因却不想离开,他知道,那个哥哥是中了什么毒才会躺在那的,可是,姐姐为什么不救他? “你等着。”姬北亭有些无奈,看来不救他小因不会走的。 “不知道你是怎么让小因这么关心你的,算你好运。”姬北亭俯视着躺在地上的南亦舒,恨恨地说,然后丢下一个瓶子,转身就走。 “好了,小因,姐姐已经给了他解药,他很快就没事了,这下,可以走了吧?”姬北亭问。 “嗯。”虽然小因想要看着南亦舒好起来再走,但看姐姐这么着急离开,想必是不会同意的,便点点头,答应了离开。 南亦舒将一手之隔的药拿在手中,倒出一颗,放入口中,然后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地等着。 听到马车车轮滚动声,南亦舒便知道姬北亭离开了,他此行怕是无所获了。 “世子,主子命我送您回京。”耳边传来天枢的声音,南亦舒觉得自己一定是幻听了。 “世子。”天枢好不容易才找到南亦舒,可是这世子现在是什么情况,躺在地上,见他也不回应,怕不是傻了吧。 南亦舒又听到了叫他的声音,难道不是幻听?真的是天枢,南亦舒睁开眼,便看到上方天枢的脸。 “天枢。”南亦舒现在看到天枢真的很开心,终于遇到亲人了啊。 “天枢,你在这,那你主子呢?”那天枢在这,君无咎岂不是也在? “主子已经离开了,他派我来寻你,然后送你回京。”天枢将南亦舒扶起来,说道。 “送我回去?”南亦舒激动地甩开扶着他的天枢,结果就是,自己身体还虚弱,差点摔倒。 “对啊。”天枢点头。 “我不回去。”笑话,他千里迢迢找来,可不是为了被送回去。 “世子……”天枢无奈,想要劝说南亦舒,毕竟对方身份在那,他不能动手强求。 “先别说了,帮我个忙。”南亦舒看向姬北亭走得方向,拍一拍天枢肩膀,说道。 “什么?”天枢不解,现在没有事情比让他回去更重要的的了吧。 “陪我去追一个人。”南亦舒说道。 “世子,您现在这样,根本就追不了人。”天枢一脸嫌弃地说。 “唉,你小子,别以为有你主子护着你,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啊。”南亦舒恶狠狠地说,但没什么威慑力。 “属下只是实话实说。”天枢瞥一眼南亦舒,然后眼神飘忽地说。 虽然南亦舒不想承认,但他知道,天枢说的是事实。 “好吧,那你帮我办另一件事情。”南亦舒想了想,说道。 “属下办完您就同属下回京吗?”天枢笑着问。 “回你个头。”南亦舒瞪一眼天枢,说道,说完向前走。 “不回去,不回头我为什么要干。”天枢喃喃。 “还不跟上。”南亦舒回头,对愣在原地的天枢说。 “哦。”天枢无奈地跟上去,他发现,这个任务就是一个坑。 城主府,南亦舒和天枢两人蛰伏在屋顶之上,看着下方的巡逻队,观察着巡视的规律。 “一会将那个房间的人劫出来。”南亦舒指着一个房间对天枢说道。 “是。”天枢答道。 “行动。”南亦舒将黑色面纱带好,说道。 两人相视一眼,飞身而下,躲过层层守卫,并将看守之人打晕,拿到钥匙,南亦舒推门而入,天枢留在外面把守放风。 “公子,你怎么来了。”大夫看着一身黑衣的南亦舒问,看他这样子也不像是被城主抓起来的啊。 “不要说了,跟我走。”南亦舒说道。 “我们这样,怎么走。”大夫看一眼床上中毒的人,为难地说。 他现在有些后悔了,城主将药夺取,用他们其中一个人试药,然后将其他药拿走,医馆其他的人根本无法解毒,只能承受痛苦痛苦,这也就罢了,城主还扣留了他们,就是为了防止消息泄露出去。 更过分的是,城主现在根本就顾不得他们,心思全在他的小公子身上,医馆的人已经如此了,也没有找大夫来医治,而他对这毒,更是束手无策。 这一切都怪他,怪他将一切想得太简单。 “你将这个给他们服下,可以暂时压制毒素,想来是可以坚持到出去的。”南亦舒将从天枢那里搜刮来的药拿出来,交给大夫。 “好。”大夫接过,一一给他们服下。 “天枢,快带他们从原定的路线走。”南亦舒领着这些人出来,对天枢说。 现在城主的注意力都在他儿子身上,根本顾不得这里,再加上他制造一些动静,他们趁乱出去,应当还是有希望的。 “是。”天枢不情愿地说。 “走吧。”看一眼这些人,天枢有些心疼他的药。 南亦舒等他们走了,邪笑一下,飞上屋顶,向着城主府另一个方向而去。 “不好了,不好了,东院失火了。”一个仆从看到东面冒出的火光,感到。 听到喊声,侍从都被吸引,前去救火。 南亦舒看着乱成一团的城主府,折身而去,同天枢他们汇合。 074第七十四章 “天枢,你寻大夫给他们医治。”南亦舒对天枢说道,虽然觉得一般大夫可能解不了这个毒,但还是要研究的,说不定有一线希望。 南亦舒说完,就要离开。 “等等,世子是要去哪?”天枢拦住南亦舒问。 “我去找那个下毒的丫头。”南亦舒说。 他还是要去找那丫头,不能坐以待毙,万一解不了毒,这些人就糟糕了。 “属下也去。”他即使不能将南亦舒送回京,也要先保证他的安危。 “不行,你得在这看护好他们。”南亦舒说。 “等等。”天枢拦着南亦舒。 “又怎么了?”南亦舒问。 “咻――”一道哨声划破长空。 “大人。”几个人从黑暗中飞身而下,向天枢行礼。 “你们几个,去找大夫医治这些人,你们几个,守在这,保护他们的安全。”天枢吩咐。 “是。” “你身边有这么多手下,为什么不早说。”南亦舒看着这一系列动作,问天枢。 如果知道有这些人,他为什么还要两个人去冒险?多带些人,也省了气力了。 “世子您也没问啊,而且,从一开始,您就没告诉我要做什么,我也是到了城主府才知道的,还怎么说。”天枢说道。早知道世子的目的,他就带人去了,他还心疼他的药呢! “那你身边除了这些人,还有人吗?”南亦舒觉得他还是问清楚吧。 “没了。”天枢耸耸肩,说道。 他们此行,本就没带多少人,主子还将这些人留下来寻找保护世子了,不过,也只有这些人了。 天枢现在都怀疑,主子是真的想要他带世子回京的吗?他怎么觉得是留下他们来保证世子做什么时有帮手的。 “世子,可以走了吗?”天枢问。 “呵呵,走吧。”南亦舒干笑一声,说道。 泽阳山下,远远便看到山的轮廓,像是印在天穹之上的脚掌,为单调的蓝增添些许装扮。 沿着曲折蜿蜒的小路行进,便可看到三三两两手拿锄头,背扛竹篓的村民,想来是耕作结束,日落归家,但摇光为什么总感觉他们看到马车似乎受到了惊吓呢? 摇光驾车进入村庄,将马车停下。 “主子,前面路太过狭窄,马车无法行进。”摇光看着前面窄窄的路,说道。 “那便走路吧。”君无咎说完,便马车中走出来。 容裳继君无咎之后跳下马车,望向眼前的村庄,只见屋舍林立,炊烟缕缕,给人安详宁静之感。 “这倒是个归隐避世的好去处。”容裳望着眼前的一切,说道。 “走吧。”君无咎看一眼容裳,说。 三人一路向前走,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他们碰到人的时候就见村民很慌张地走开。 当摇光要问他们什么问题时,也是惊慌地摇头不语,然后夺路而逃,像是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奇怪啊,他们看到的是你又不是我,这么惊慌做什么?”容裳问摇光。 容裳心想,他们若是可以看到她,认为鬼可怕,吓得逃跑她能理解,但看这些村民的反应,根本就没有看到自己,分明就是怕君无咎和摇光,这又是为什么呢? 啧啧啧,他们现在是人嫌狗憎啊,容裳望着对着她叫个不停的狗想。 “我们现在怎么办?”容裳问。 他们现在连找人问话都问不了,更不用说寻一个落脚之处了。 “摇光。”君无咎给摇光示意。 “是,主子。”摇光领会,轻笑一声,转身离开。 “走吧。”容裳能想到君无咎让摇光做什么,那他们就找个地方等着吧。 容裳同君无咎一同走到村口的树下,在这里的石凳上坐下,反正这也没什么人了,刚刚已经都被他们吓跑了,他们正好在这等着摇光回来。 “主子。”摇光很快拖着一个人回来。 “点开他的穴道。”君无咎吩咐道。 “是。” 那人在被解开穴道后,转身就要跑,却被摇光给拉了回来。 “老伯,你别怕,我主子只是要问你一些话,你答得好,我自然会放你回去的,可是如果你一定要跑,那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摇光抓着人说,虽然说的是不知道怎么办,但语气却是满满的威胁。 “可以回答我们的问题吗?”摇光问。 “是,是。”那人惊慌地说,也不敢看摇光和君无咎。 君无咎向摇光点点头,示意她可以放手了。 “老伯,你们这的人为什么见到我们如此惊慌?”君无咎问低着头的老人。 “我们村庄最近来了一群土匪,占领了泽阳山,自从他们来了以后,我们村庄就有人无缘无故的消失,我们怀疑是他们做的,都被他们吓怕了,看到你们,还以为和他们是一伙的。”老伯说。 “哈哈,你们很有土匪的气质吗?”容裳笑着说。 君无咎暼一眼容裳,容裳马上噤了声,她惹不起,还是乖乖的吧。 “你是说,泽阳山被占了?”君无咎问。 “是啊。”老伯说。 “那山上的人呢?”君无咎更关心的是这个。 “你是说任神医吧?”虽然是询问,但语气确实肯定的,毕竟,这山上也就只有任神医了。 “对。”君无咎说。 “他在那些土匪来了以后,就不知所踪了。”老伯的话语中带着担忧。 这任神医可是的好人,医治了他们村庄不少人,如今失踪,他们都很担心。 “你们不是那些土匪的人吗?”老伯小心地抬头,看向君无咎,问道。 “自然不是。”摇光听了老伯的话,脱口而出。 这些村民怎么会将他们同那些土匪想到一起,他们看起来像坏人吗? 老伯听了摇光的话,才胆子大了些,仔细打量君无咎和摇光。 这两人一看就是不凡,不论是衣着还是样貌,都很出挑,想来是个贵人,而且,他们应该也不用撒谎骗他,看来真得不是那些土匪的人。 “那你们不是那些土匪的话,来我们村庄是要做什么?”老伯问。 “我们就是来找任神医的,可是没想到……”摇光说道。 “那你们会帮任神医吗?”一听摇光的话,老伯激动地问。 “自然。”君无咎说道。这任平生对他还有用,他自然不能弃之于不顾。 “太好了。”老伯说道。虽然不知道这些人有没有本事,但看他们的样子,应当能帮到神医一些的,而且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嘛。 “老伯,我们可否能在你那借宿,你放心,我们不会白住,会给你报酬的。”摇光看一眼渐暗的天色,从荷包里掏出银两,问这个老伯。 “不用给银子,你们想住,住就是了。”老伯向摇光摆摆手,说道。 知道了他们不是土匪,他也就不用担心了,不就是借住嘛,不用银子的。 “老伯,您还是收下吧,算是我们的吃住费用了,否则,我们会感到亏欠的。”摇光执意将银两交给老伯。 “那好吧,请随我来。”老伯在摇光的坚持下收下了银子,对他们说,然后在前面带路。 “老伴,我们有客人来了。”老伯一进入自己的小院就喊道。 几人大量着小院,小院虽然不大,设施也简陋,却是打扫得干干净净,想来主人很爱干净,很勤劳。 一个约莫五十的妇人从房间中走出来,衣着简单,头发用木簪盘起,看起来干净利落,神情带着欢喜。 可是,当她看到君无咎时,欢喜转为惊吓。 “他们是……”妇人将老伯拉过去,担心地问。该不是那些山匪,要来抓他们的吧。 “别担心,他们是今天从外面来的,不是山匪,不会伤我们。”老伯安抚受惊的妇人。 “他们想来借宿,连银子也硬塞给我了。”老伯说道,说完,还哭笑不得地将银子拿给妇人看。 “哦,这样啊。”妇人听了,才放下心。 “快请进吧。”妇人对君无咎和摇光说,毕竟让客人在外面站着不太好。 “几位,不好意思啊,这饭菜简单了些。”妇人将晚饭端上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毕竟这村庄食材有限,再加上他们来得突然,实在是做不出什么丰盛地菜来。 “无妨,多谢。”君无咎说道。 容裳可怜巴巴地看着饭桌上的几人,她也好饿啊!可是,她现在只能看着不能吃。 容裳觉得,她还是出去得好,否则,再看下去,她怕自己会忍不住,于是捂着自己的肚子失落地往外走。 “公子,你们的房间我已经收拾好了,在东面的两间,你们吃过饭可以去看看。”妇人对君无咎说。 “多谢。”君无咎答道,眼睛却看向一步步挪出去的容裳,抿唇微笑。 “不用客气,不用客气。”妇人笑着说道。 “听老头子说,你们是来找任神医的?”妇人问。 “对。”君无咎点点头。 “那你们小心一点,这神医也不知道还在不在,这山也都被那群土匪占了,如果你们要上山找神医的话一定要小心。”妇人提醒道。她一想到最近消失的人,就感到心慌。 “为什么泽阳山被占,村庄中人无故消失,你们不报官呢?”君无咎对这一点颇为疑惑。 “这……你不知道,我们这里地方偏僻,官府根本就不管,很多事情只能村庄自己解决,只是,这次的事情,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啊,只能看着山被占,而且,失踪的人也没找到,不过,我们都怀疑是那些土匪做的,可是,却也不敢找上门去啊。”妇人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担忧。 “所以,你们一定要想好,真得要上山吗?那可是很危险的,要是可以不去就别去了。”妇人还想劝君无咎别冒险。 但她也知道,这小伙子大老远来这,一定是有重要的人找神医治,想来是不会放弃上山的。 “我知道,多谢提醒,不过,这山一定要去,人也是一定要找的。”君无咎说。 075第七十五章 容裳坐在院中看着满天的星星,她感觉天上的星星已经变成一粒粒发光的米粒在向她招手了。 “饿了?”君无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然后容裳就看到自己眼前有两个白白的馒头。 天啊,这就是传说中的及时雨,容裳将君无咎手中的馒头接过来,她从来没感觉馒头这么香,这么好吃过。 “只能给你留馒头了,其他的不方便带出来。”君无咎说。 “没关系,这已经很好了。”容裳觉得,能有吃的就挺不错的了。 “我们真得要上山?”容裳问君无咎。她总觉得事情不会太简单,这山上可能不是简单的山匪,她觉得,对方应该还有其它目的。 “不用想太多。”君无咎看着容裳说。 他知道容裳在想什么,他也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劲,但山是一定要上的,因为只有上山,才能找到任平生的线索。 “谢谢你,君无咎。”容裳真诚地说道。 自从她变成现在这样,君无咎就一直在帮她,但她好像从来都没有对他说过谢谢。 这一次,他还要为了帮她寻草药而冒险,她真的很感激,感激之余,容裳还觉得自己心口闷闷的,说不出为什么,但就是很沉重。 容裳说完,有些不敢看君无咎的眼睛,低下头,继续吃自己的馒头。 君无咎也被容裳弄得一愣,他没想到容裳会突然间道谢。 她在想什么?君无咎看着低着头的容裳,默默想。 两个人就这样一个低着头坐着,一个站着看着对方。 “我困了,要去睡觉了。”容裳将馒头吃完,对君无咎说道。 君无咎看着容裳,忍不住皱眉,她下午已经睡了很久,怎么又困了,难道越来越严重了? “容裳。”君无咎叫住容裳。 “怎么了?”容裳顿住,却没有回头,只是轻声问。 “你不用对我说谢谢,我所做的,不过是因为我愿意。”君无咎说道,算是对容裳刚刚说得谢谢的回答。 容裳听到后,眸色微深,但没有说话,继续向前走。 可是,走了没几步,容裳就停了下来。 “我住哪里?”容裳尴尬地回头,问君无咎。 微凝的气氛被打破,君无咎轻笑出声,向着容裳走去。 “主人家我们安排了两间房,你这些日子就同摇光在一间吧,跟我来。”君无咎对容裳说道,然后为她带路。 “进去吧。”君无咎对容裳说。 看着容裳进房,君无咎才走进另一个房间。 夜深人静,灯火皆熄,独有几声犬吠和半墙月光。 容裳等到身边的摇光呼吸渐匀,确认她已经熟睡,才睁开了眼睛。 她其实并无困意,只不过是想要避开君无咎上山查探罢了。 君无咎已经为她做了太多了,如今既然知道这件事情有危险,她就不能让君无咎去,上山寻找任神医的事情还是她自己来吧。 留下一封信,容裳悄悄地离开。 容裳不知道上山的路,更不知道任平生或者山匪的居所,但想来是在山腰缓坡,较为平坦、向阳且邻水的地方。 根据自己的推断,容裳往山上行去。 “主子。”摇光将信交给君无咎。 摇光其实在容裳坐起来时就已经醒了,多年的训练,已经让她有了足够的警觉性,只不过是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主子,要属下去将夫人追回来吗?”摇光问君无咎。 君无咎看着信中的内容,“我去上山寻药了,还有,此事我一人便可,勿寻,勿忧。” 信倒是简单,可是,她难道没有想过,她一个人上山,他怎么可能不担忧? “不用追了,让她去就是。”君无咎说道。 他知道容裳在想什么,既然她想要一个人去完成,那他便成全。 “可是,夫人会不会有危险。”摇光担心地说。 “你守在这里,等天枢回来。”君无咎吩咐道,说完,就推门离开。 “唉,我就说嘛,主子怎么可能放心夫人一个人去。”摇光看着君无咎离开的背影,挑眉轻笑。 她就在这里等天枢和主子的好消息吧。 可是,她没想到的是,天枢会来得这么快,而且,还不仅仅是自己一个人。 “这什么情况?”摇光将天枢拉到一边,看一眼旁边的三个人,问道。 “你看到了,舒世子啊。”天枢抱剑着剑,平静地说。 “另外两个呢?”摇光无奈地问。 舒世子没送走就算了,居然还又附带了两个,那个女孩她倒是见过,就是那天酒楼之下见到的女子,至于这孩子,摇光就是第一次见了。 “哎,他们可不是我带来的,是自己来的。”天枢看一眼姬北亭和小因,说道。 “怎么回事,说清楚。”摇光一脸八卦,她总觉得事情不简单。 “你去问世子。”天枢说完,转身看向别的方向,一脸“你别问我”的表情。 摇光看了看南亦舒,她觉得自己还是不要问了,她可不敢问这位主。 在看南亦舒的时候,却看到小男孩捂着咕咕叫的肚子,想来是饿了。 “小朋友,姐姐带你去找好吃的好不好?”摇光笑着对小因说。 小因听后,可怜巴巴地看着姬北亭,他确实饿了,可是也要征求姐姐的意见。 “去吧。”姬北亭对小因说。 然后对摇光一笑,点头表示谢意。 摇光领会,然后带着小因去寻吃的。 其实那天以后,南亦舒就同天枢一路循着姬北亭的线路找来。 人倒是找到了,可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南亦舒纠缠了这么久,都没能让姬北亭将解药交出来。 不过,他倒是没想到,姬北亭的目的地居然是泽阳山,这倒是省得他再去寻君无咎了。 “你那毒药,真得是一个月之后才会死吗?”南亦舒问姬北亭,他担心那些人坚持不了一个月。 姬北亭看一眼持之以恒的南亦舒,这小子是有病吧,为了一些无关的人一路追她到这里,还一直问她要解药,现在解药要不出来,又关心那些人会不会早死。 让他早点死心,她也清净。 “如果他们能忍住疼痛,或许可以坚持一个月,不过嘛……”姬北亭看一眼南亦舒,话语微顿。 “不过什么?”南亦舒问。 “我这药,从来没有人能坚持过五日。”姬北亭看着南亦舒说。 所以,他现在已经没有必要缠着她了。 “你说什么?意思是那些人现在已经死了?”南亦舒愣住,抓住姬北亭的手问。 “放开。”姬北亭看向自己被抓疼的手,冷冷地说。 “为什么?他们不过是阻拦你进医馆而已,如果你看他们不顺眼,教训一下就是了,为什么要害死他们?”南亦舒不仅没有放手,还攥得更紧了。 姬北亭运起功力一掌打在南亦舒肩上,将没有注意的南亦舒击倒。 “有些人招惹的是善良的人,自然可以全身而退,但有些人却招惹了不善的人,那就惨了。”姬北亭蹲下来看着南亦舒说。 “而我,偏偏就是这不善的人。”姬北亭说完,站起身就要走。 可是,转身却看到小因站在一尺之处看着她。 “小因。”姬北亭走过去,将他搂在怀里。他听到了多少? “姐姐,那些人真的死了吗?”小因问。 “小因,医馆的人不会死的,姐姐的银针上涂有解药,刚刚姐姐只是吓唬哥哥的。”姬北亭努力让自己笑着说。 “真的?”小因问。 “真的,姐姐什么时候骗过你,不过……”姬北亭说到这一顿,有些事情不想让小因知道,但是不说又像是骗了他。 “只是什么?”小因问。 “只是,城主府那些人只怕是要死了。”姬北亭说。 她有些不敢看小因的眼,怕她对自己失望。 “是那些在街上欺负姐姐的人吗?”小因问道。 “对。”姬北亭低着头说。 这个世界上,她没有了牵挂,小因是她唯一在意的人了,她不希望他对自己失望。 “哦。”小因点点头。 “姐姐吃东西。”小因将刚刚摇光给他的枣糕塞在姬北亭手中。 “小因不怪姐姐?”姬北亭看着手中的糕点,问道。 “他们欺负了姐姐。”小因只说了一句话,就走向南亦舒。 “哥哥,你也吃啊。”小因对还没回过神的南亦舒说, “哦,哦。”南亦舒接过来,但依旧看着姬北亭。 “唉。”小因叹一口气,离开了这,反正吃的也送过来了,他可以去找摇光姐姐玩了。 “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南亦舒问姬北亭。 “我不会骗小因。”姬北亭说。 “可是……” “医馆的人我在银针中放了解药,可是城主府的人银针里没有。”姬北亭说,她知道南亦舒想问什么。 “城主府里的人服了你给大夫的解药啊,为什么会死。”南亦舒不解地问。 “医馆的人因为银针上涂了别的药,用了我的解药自然会提前好,如果没有服药,也不过是再多痛苦几天罢了,就当是我对他们的惩罚。”姬北亭说着,冷笑一声,招惹了她的人,她可不会让对方好过。 “可是,城主府中的人所中的毒可没有涂别的药,他们服了我给的解药,只会加速毒发而已。”姬北亭看向南亦舒,说道。 只怕,现在城主府的人真的像她对南亦舒说的那样,已经毒发身亡了。 “你是不是想过,城主会抢这解药。”南亦舒问。 “我又不是神,怎么会知道他要做什么。”姬北亭说道。 但是,有些人如果自己找死,她可拦不住。不过,中了这毒,能早点死,反而是早点解脱。 “你怎么不为城主府的人伸张正义了?”姬北亭问南亦舒。 刚刚他以为医馆人死了,可是气愤得很,现在换了人,怎么这么平静了? “我知道,那城主和他儿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南亦舒挠挠头,说道。 姬北亭嗤笑一声,这么说她还为民除害了。 算了,不想这些人,她怎么觉得小因被她带坏了呢?姬北亭心中想,刚刚小因那态度,可是有她的感觉,这小子的性子可千万不要随了自己啊。 076第七十六章 夏日的天气总是那么炎热,即使到了夜晚,依旧是让人难以忍受。 姬北亭站在窗边看着在树下的南亦舒,想了许久,才下定决心。 “可以帮我照顾小因几天吗?”姬北亭走到南亦舒身边,问道。 经过同这人几天的相处,姬北亭觉得,他想来是可信的,而且,小因也喜欢他,将小因托付给他,最合适了。 “你要做什么?”南亦舒问。 她那么重视小因,有什么事情要她将小因交给他照顾。 “你应当能想到,我来是为了什么。”姬北亭说。 “找任神医?”虽是疑问,但南亦舒的语气却是肯定。 “嗯,小因的病,恐怕只能找他了。”姬北亭点点头,说道。 “我看你的用毒挺厉害的,怎么不自己医治小因。”南亦舒问。 “我只善毒,不善医。”都说善毒者亦善医,可偏偏她是个例外。 “我和你不熟,连彼此名字都不知道,就算你放心,我又凭什么帮你?”南亦舒看着姬北亭说。 “姬北亭,我的名字。”姬北亭对南亦舒说道。 “拜托了,这次你帮了我,我以后会还你的。”姬北亭怕南亦舒不同意,又说道。 “南亦舒,我的名字。”南亦舒笑着说。 “这个忙我帮不了。”南亦舒介绍完自己,又说道。 “那便算了。”姬北亭虽是强人所难的人,但这事关小因,她不能不小心,而且小因喜欢他,她也不能伤了他。 “你等我说完啊。”南亦舒见姬北亭要走,便说道。 “我的意思是,你还是将小因交给天枢和摇光吧,我也要上山。”南亦舒说道。 “你上山做什么?”姬北亭皱眉,问道。 “我要去找无咎,听摇光说,无咎他追着那小女鬼上山了。” “小女鬼?”姬北亭注意到南亦舒的话中的称呼,是对一个女子的称呼吗?怎么有人会这么称呼一个人。 “对啊,她可是名副其实的小女鬼,不过,我还没有看到过她的样子。”南亦舒说道。 相似在书院,最终也没能知道那小女鬼的样子,南亦舒就觉得有些遗憾。 姬北亭是不信这世间有鬼的,但看南亦舒信誓旦旦的样子,她倒是有些动摇了,不过,这同她要说的事情无关。 既然他不同意,她就再想办法。 “哎,你还没回答我呢!”南亦舒见姬北亭要走,便说道。 “什么?”姬北亭不明白,回答他什么。 “就是将小因交给天枢和摇光照顾啊。”南亦舒说道,他才刚说的,她怎么就忘了。 “我想想。”姬北亭说。 她不知道天枢和摇光的性情,不敢轻易相信他们。 晨光微醺,几人一同坐在树下吃着早点,倒真有些一家人的感觉。 “大娘,您知道任神医或者那些山贼的住处的住处吗?”南亦舒喝下最后一口汤,问身边的妇人。 “这我还真不知道。神医的住处隐蔽,岂是我们能找到的,这山匪的住处,我们就更不知道了。”妇人说。 “那你们都如何找神医治病啊?”南亦舒不解,既然他们找不到人,那怎么治病的? “我们啊,都是等神医下山的时候,让他给我们医治,平时,可是没有机会的。”妇人对南亦舒说。 “那你们怎么知道神医消失了?”南亦舒问。 按理说,他们没有见到神医,为什么会认为是消失了,而不是觉得他只是没有下山而已。 “神医每月十五会下山筹备物资,可是,这都已经超过时间好几天了,都没有动静,再加上那些人和村里的事,想想神医可不就是出事了嘛。”妇人说。 南亦舒听着,居然觉得还挺有道理。 “我们怎么找神医的居所啊?”南亦舒转身问姬北亭。 “想来,神医都是超群绝伦、神通广大的人物,定然是住在路途险阻、险峻难寻之处,以此与世隔绝,得道成仙。”南亦舒不等姬北亭说话,就自己回答道。 听了南亦舒的话,大家将目光都放在他身上。 “怎么了,我说得不对?”南亦舒见大家都用看怪人的目光看着他,轻轻向后退一些,问道。 “呵,你是说书听多了吧。”姬北亭嗤笑一声,嫌弃地说。 她可不像天枢和摇光,因为尊卑有别,不敢批驳,她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说完之后,姬北亭转身离开。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南亦舒指着姬北亭问身边的天枢,他怎么觉得自己被鄙视了。 “咳,世子,就是你感受到的意思。”天枢轻咳一声,说道。 “你们也这么觉得?”南亦舒看天枢和摇光欲言又止的表情,问道。 天枢和摇光尴尬地笑着,然后将头转向别的方向,南亦舒顿时就知道两人的想法了。 难道就没有人支持他吗? 南亦舒郁闷地拿起一根油条,狠狠地咬一口,将目光投向姬北亭所住的房间,他就不信,他每次都栽在这个丫头手里。 门“咿呀”一声,被打开了,南亦舒呆呆地看着从里面走出来的人。 女子并不算高,却纤瘦窈窕,皮肤白皙细腻,五官精致,尤其是一双桃花眼,水润晶亮,似注有一湾清泉,神态天真,一身湖蓝色百褶如意月裙更是衬得容颜清丽,自有一股轻灵之态。 这人是姬北亭?南亦舒有些不敢相信,她的性子,怎会是这般清丽天真之色,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看什么,再看就将你的眼珠子挖出来。”姬北亭冷冷地看着盯着她的南亦舒,说道。 姬北亭的话一出,南亦舒就确定了她的身份。 天枢同摇光的目光被这边的动静吸引过来,看到姬北亭,也是呆住,世间竟有这般看起来纯真无邪的样貌! 但很快他们就收回来目光,因为姬北亭那的目光已经从南亦舒那转移到他们身上。 别看她长了张单纯引人保护的脸,但那目光却也能像淬了毒一般。 “啧啧啧,这张脸想到你身上,当真是可惜了。”南亦舒轻叹,这张脸实在不应当配她那样的性子。 听到南亦舒的话,姬北亭就是一个严厉的眼锋过去,吓得南亦舒赶紧闭嘴。 “你怎么换装扮了?”南亦舒问。 她平常都是一身乞丐装扮,虽不知为什么,但应当是故意为之,如今,怎么换了装扮? “在山中那样装扮,太过显眼突兀。”姬北亭说。 “也对。”南亦舒点点头,赞同她的观点。 但是,她这样子似乎也很扎眼啊!南亦舒虽然这么想,却没有说出来。 “走吧。”姬北亭说道。 “去哪?”南亦舒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上山。”姬北亭说。 “小因就交给你们了,多谢。”姬北亭揉一揉小因的头,对天枢和摇光说道。 “姬姑娘放心。”摇光笑着说。 “走了。”姬北亭点点头,对南亦舒说。 “我们当真不上山找主子吗?”天枢望着离开的两人问姬北亭。 “主子让我守在这,可没说让我们上山,我们就在这里等消息就是了。”摇光说道。 “那世子呢?”让他上山,难道摇光就不担心吗? “你拦得住吗?”摇光轻笑,转身带着小因离开。 也对,他确实拦不住,天枢想着。 可是,主子只是让摇光守在山下,又没让他也守着啊!他的任务现在是保护世子吧?天枢突然意识到。 天枢现在是处在两难境地了,到底上不上山啊? 无医山庄,人本该寥寥无几,可是,现在却是被重兵把守,容裳在山庄中行走,一边走一边观察着线路布局。 一路行来,除了屋舍山水,便是随处可见的珍贵药材,容裳现在可以肯定,这是任神医所居之地。 可是看这情形,只怕这无医山庄是被人占领了,至于任神医,恐怕如今也是凶多吉少,被控制的可能性更大。 容裳皱眉,这些人来山庄是为了什么,真的是简单的山匪?她又该怎么样才能找到任神医呢? 这山庄如今是外松内紧,一般人想要在这里刺探只怕不容易。 虽然他们看不到自己,但容裳觉得还是等夜晚守卫疲惫懈怠之时再搜查比较好,毕竟若是发生意外,打草惊蛇就糟糕了。 这么想着,容裳便撤出了守卫严守之处,她查探过,南面的房舍守卫少,也没有搜寻之人,可以暂时作为落脚之处。 容裳越往南行,越是荒凉,想来此处是被荒废之地,也难怪不被重视。 那么,受他们重视,加强监视的东院就是关押任神医的地方了吧?容裳觉得她可以从那里查起,想来会有一些收获。 穿过长得将要超过她身高的杂草丛,一间有些破旧的房子便跃入眼帘。 “不错,不错,够隐蔽,就是这了。”容裳满意的点头,然后推门而入。 看着眼前的景象,容裳嘴角微抽,这是多久没有人前来了?院中杂草丛生不说,房间也是如此难以落脚。 容裳望着积满灰尘,结满蛛网的房间,无奈地叹气,她还是先将这房间打扰一下吧,毕竟,这些天,她只怕都要在这里度过了。 君无咎立于荒草丛中,透过层层草障,望向沉浸在打扫中的容裳,轻叹一声。 他这一路尾随,本以为她会发生什么状况,可是,他却发现,是他低估了这丫头,似乎没有他,她也可以将事情做得很好。 即使进了山庄,这丫头倒也是沉得住气,没有仗着自己的优势贸然行动,倒是个不错的开始,希望她能一直保持这份清醒。 君无咎知道容裳现在是安全的,便放下心来,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