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绵绵你飘了》 第1章 你飘了 四个月大的霍小天喝饱了奶，躺在婴儿床上咿呀学语，自己玩得不亦乐乎。 柳绵绵坐在边上看着粉嫩的儿子心满意足。 端着母亲熬的不带盐味的猪蹄汤，忍着恶心往下灌，跟母亲抗议：“娘，你这天天猪蹄汤、鲫鱼汤、母鸡汤，不能做点清淡的吗？我都快胖成猪了！” “孩子吃你的奶，你吃的清淡，那奶水能有营养吗？” 杨凤霞高声大嗓连小奶包都已经习惯了，听到姥姥的声音，高兴地蹬着小胖腿。 丈夫霍凌云去参加一个据说不得不去的同学会，已经凌晨一点多钟还不回来，她还是有点担心。 床头的手机闪了一下，是一条短信。 “速来金富宫酒店1808房间，你老公出事了。” 陌生的号码！ 绵绵赶紧拨过去，提示对方已经关机，再拨丈夫的手机，还是无人接听。 一时间心急如焚，她顺手拿起一件衣服披上，抓起车钥匙就往外走。 柳绵绵把车开得飞快，夜半的市区已经没有了白日的拥挤和喧嚣。 金富宫是一家逼格很高的酒店，她以前经常路过。 当车子停在酒店地下室后，她尾随一个刷卡的客人上了电梯，巧得很，客人也是18层。 同梯的是个西装革履的商务男士，看了眼不修边幅的柳绵绵，礼貌地把脸转向一边。 1808，柳绵绵用力敲了敲房门。 房门应声而开，好像就为了等她到来。 开门的是个女子，波浪般的长发妖娆性感，红唇如焰，一袭半透明的睡衣酥胸半露。 “江依燕？” “你找谁？” 两个女人同时开口。 “我老公是不是在这个房间？”绵绵不理江依燕径直往里走。 室内的灯光昏暗暧昧，男人、女人的衣服凌乱的放在沙发上。柳绵绵几步冲到床边，猛地掀开被子，躺着的赫然就是自己的丈夫霍凌云。 完美的身材仅着一条短裤，那短裤是绵绵亲手买的，正前方一个大大的灰太狼图案，此刻，冲着她龇牙咧嘴！ 被惊醒的霍凌云一脸懵逼的看着柳绵绵。 嗓子沙哑地问，“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怎么把你们捉奸在床？你们真……不要脸。”看着心爱的男人，柳绵绵眼泪夺眶而出。 “江依燕，你怎么也在这？”忍着头痛看着最不该出现在这个房间里的另一个女人。 “凌云，昨天你拉着我不放，非要…我陪着你。”江依燕似害羞般低下头去。 “你不知道他结婚了吗？你到底有没有点羞耻感？”柳绵绵像很多捉奸的原配那样，把怒火转向了小三江依燕。看着面前这个妖精一样的女人，柳绵绵恨不能扑上去抓花她的脸。 可一想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总之还是自家这颗蛋先坏了。 江依燕看了眼柳绵绵，心里不住冷笑。 这个长发乱蓬蓬，穿着可笑的大嘴猴图案家居服，外面披着件粉色开衫的女人，眉眼倒还说的过去，可是这满身打扮的邋遢劲，还有那身上一股奶腥味，真不知道霍凌云哪只眼睛坏了竟然看上了她？ “我哪有他力气大啊？”娇滴滴的声音简直想把之前发生的事情景再现。 此刻房间内的争吵，吸引了几个同学相携来看热闹，见到房间的情景，立马就明白有好戏看了。 白墨阳敛了敛唇角幸灾乐祸的笑容，过去拉柳绵绵。 “嫂子，嫂子，咱们有事回家说。” “霍凌云，不过了，我要跟你离婚！”柳绵绵红着双眼喊。 “柳绵绵，你要上天啊？”霍凌云生气地喊，俊脸含怒。难道这个女人真的是飘了，还是一孕傻三年？事情没有搞清楚就要踹了自己，夫妻之间就没有点信任吗？ 房间里鸦雀无声。 这个女人到底有多傻？ 霍凌云，盛虹集团的掌门人哎！当初不知道脑子抽哪门子邪风娶了她这个没有家世，长相…也就那样的她，还不得赶紧抓住了抱紧了。 后面的几个女同学窃窃私语。 哎！我听说这个安夫人娘家穷的很，没想到这么有骨气！ 切！估计也就嘴上说说，她不知道花了多少心血爬上霍总的床，哪舍得放弃这棵摇钱树啊？ 霍凌云离婚，你的机会来了呀，哈哈！ …… 江依燕脸上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看霍凌云尴尬地拥着被子坐在床上，她赶紧往外轰那些同学。 柳绵绵说完狠话仍不解气，拿起地上的一只皮鞋朝霍凌云砸过去，江依燕赶紧去挡，不偏不倚的刚好砸在她**的胸口。 江依燕捂着胸“啊”的一声倒在床上，不偏不倚地压在霍凌云的身上。 柳绵绵再也看不下去，踢开房门，愤然离去！ 离婚，不离婚我就不叫柳绵绵！ 说好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么快就跟旧情人死灰复燃。 柳绵绵抹了一把眼泪，抬头看了看天，光怪陆离的霓虹灯太过于耀眼，掩盖了此刻本应该是漫天清辉的星斗。 背叛自己的男人，柳绵绵不要。 小奶包也不要那样的爸爸！ 想我柳绵绵再凄凉还能比三年前刚来B市惨吗？ MD，再穷还能讨饭？不死总会出头的！ 第2章 相亲 三年前，柳村。 柳村之所以叫柳村，是因为村子里的人家基本都姓柳。 村子里以前为了防土匪，挖了很深的壕沟护村子，现如今壕沟边上都种满了柳树。 春天一到，不敢说能跟著名的“苏堤”媲美，可柳绵绵心里也总能浮现诸如“杨柳岸晓风残月”这等美丽的诗词。 小学时，柳绵绵曾经跟父母抗议过她的这个名字。 “我不要叫绵绵，同学叫我软绵绵的小绵羊！” 看着女儿攥着小拳头气的俩小辫都要翘起来，当小学代课老师的父亲柳大志把她拉到怀里，擦干她的眼泪说：“他们都不看书，懂个啥？‘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柳绵绵对于父亲的话深信不疑，因为，父亲最疼爱她，每次被母亲打骂，都是他护着自己，哪怕连累他也被母亲一起骂。 可是，此刻，父亲却痛苦地躺在东屋里的木板床上，咬牙忍着断腿的伤痛。左腿粉碎性骨折，想想就知道有多痛苦。 和弟弟同时拿到B市的大学录取通知书没有喜悦，有的只是满满的担忧和辛酸。 为了多挣点钱供自己和双胞胎弟弟念书，父亲跟随隔壁村子里的包工头去省城做防水施工，失足从三楼摔下来，好赖捡回一条命，不过因为腿部摔伤，怕是以后再也不能干重活。 包工头把人送回家后，只给了500块钱看病，再也不管。 家里的那点积蓄也基本花光了，父亲在床上苦熬着，时不时强忍着痛的闷哼让绵绵心底揪着疼。她给父亲倒了水，又浸湿了毛巾让父亲擦了把脸。 柳绵绵做完这一切走到院子里，坐到母亲身边。 母亲杨凤霞高声咒骂：“日他娘，那么多人咋就摔着你了，光躺床上哼哼有啥用，孩子上学的钱能哼出来吗？” 阳光透过泡桐树宽大的心型叶片洒下斑驳的阴影。有一缕碎光刚好照在柳绵绵的脸上。她往边上挪了下自己坐着的靠背小椅子。觉得杨木椅子硌的很难受，泡桐树上的知了聒噪个不停。 听着母亲恶毒的咒骂父亲，她的心情也烦躁起来。 母亲一边骂着，一边择着韭菜。 绵绵看着母亲杨凤霞，刚四十四岁的她，因为常年做农活，风吹日晒，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老的多。皮肤黄中泛黑，在她弯腰捡菜的时候，就能看到她头顶根根白发。 不过那天然不加修饰的柳叶眉和眉下那双闪着坚毅目光的双眼，以及挺直的鼻梁宣示着，母亲从前真的是个美人，只是她的美被苦难的生活磨砺殆尽，生活的压力让她的脾气越来越坏，动不动就骂人，出气筒就是自己和父亲柳大志。 “柳大志，我当初是瞎了眼嫁给你这个窝囊废，连孩子上学的钱你都挣不来！你躺在床上算清净了，让我们娘们该咋活？” “娘，你别骂爹了，他也不想这样……” 杨凤霞从沾着黄泥的竹篮里拿出一把韭菜。撕下黄叶，搓掉根部的老皮，扔进一侧的塑料盆里，然后她调转火力对准了女儿。 “绵绵，你是女孩，早晚要嫁人，念大学也没有什么用？咱家攒的钱，全让你爹看病花光了，外面还欠了好几千……李大炮能给你说魏家那媒茬，是咱家烧高香了。我再跟你说一遍，今天，人家要是看上你，你不愿意也得愿意。” 柳绵绵把木椅子往母亲跟前挪了一步，也拿起几棵韭菜。闷声说：“娘，我出去打工挣钱给爹看病吧？我不想这么快就定亲。” “你不想这么快就定亲？你还想上天呢！你看看咱们村还有你这么大的闺女没定亲的吗？就是太惯着你了！上次黄村那个书记的儿子你嫌弃人家傻，不愿意，我都依你了，这次你得听我的。”杨凤霞气得把韭菜扔到篮子里。 “我告诉你，你爹以后恐怕就是个废人了，我一个人种地能挣几个钱？你跟东风俩人只能一个去念书，你是姐姐，让着弟弟。再说，一个闺女早晚是要嫁人的，念书有啥用？” 想到父亲，柳绵绵沉默了。 跟村里的女孩子比，她简直是太幸福。当初跟自己一起念初中的银铃、春花都是初中没有毕业家里就不让读了，辍学在家里帮大人干农活，银铃为了给她耳朵有毛病的哥哥换亲，嫁给了一个大她十几岁的一个瘸子，只要哥哥嫂子这边闹点矛盾，瘸子丈夫就毒打她，她哭着跑回来很多次，都被她父亲送回婆家。 中考时，自己和弟弟同时考上市一中。母亲当初就觉得俩孩子一起念书负担太重，想让她留在家里帮着干农活。 没想到一向对母亲言听计从的父亲却一反常态，不顾母亲的辱骂和村里人的劝告，毅然决定让她去念高中！ 父亲说：“孩子好容易考上了高中，我就是拉棍要饭，砸锅卖铁也要供他们上大学。” 为此，父亲才辞掉代课老师的工作，跟邻村的包工头出去干防水。若不是自己非要念书，或许父亲不会受伤，此刻不会躺在床上咬牙强忍疼痛还要听着母亲的辱骂。 泪水蓄满绵绵的眼睛，无声地落下。 见女儿沉默着流泪，杨凤霞停止了骂声。 屋里的柳大志心里也不好受，除了身上的各处伤痛，心疼女儿而能无能为力的挫败感，让这个老实的中年男子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自己养的闺女自己知道。 绵绵打小就善良、孝顺、要强，不像别家孩子不能体谅父母的辛苦。只要有时间，家里、地里的活她都会抢着干，就像要弥补她因为上学而耽误的活儿似的。 只要在家，她每天都把屋里屋外收拾一遍。院子里的树叶杂草也都清理得干干净净。抢着进灶屋做饭。 “绵绵，魏庄那家孩子不错。他爹是个沥青头（防水包工头）。家里四间大瓦房早就盖好了，俩姐姐都出门子了。李大炮说了，等结婚后，他家在市里再买套楼房。这样的条件咱们十里八村都找不到。” 杨凤霞到底有点于心不忍，安慰女儿。 再抬头看看太阳，自言自语地说：“他们也该到了。” 第3章 我叫魏巍 见女儿穿着素净的白体恤和牛仔裤，杨凤霞嗔怪道：“跟你那傻爹一样不懂事，这见面相亲能穿白的吗？去换上你那件红裙子，图个吉利。” 柳绵绵蔫蔫地起身回屋。堂屋是三间红砖瓦房，屋里白灰抹的墙很是粗糙。水泥地面被母亲拖得泛着幽幽的青光。一个红漆大方桌摆在屋子正中央，桌子下面放了个更小的泡桐木白茬饭桌。靠墙的条几上摆着一瓶绵绵自己做的干枝梅花。 墙上贴着各家几乎一样的四副屏的画，画着春夏秋冬的景色。也许屋里光线比较暗，也许是时间太久，画上的景色显得黯淡无光。 这个家虽不能说是家徒四壁，可也找不出啥像样的家具。 父亲出去打工一年到头也就能挣大几千块。母亲种的四亩地，春小麦加上秋天的芝麻豆子也卖不出两千元来。 亲戚们都跟自己家一样清贫，掰着指头数也找不出能伸出援手的。以后父亲丧失了劳动力，母亲种地的收入连弟弟一个人上学的费用都支付不起。或许母亲是对的，自己嫁个富裕人家，拿到彩礼钱能补贴给家里。弟弟也能去上学了。 抹了下眼角流出的清泪，绵绵进了自己住的西屋。白色的蚊帐稳妥的覆盖在简易的木板床上。褐白相间的一个行李箱就放在床下摞起的两块方砖上。 她打开箱子掏出那件母亲说的红裙子套在身上，又对着镜子梳了梳头发。来回这么一折腾，汗水就下来了，湿黏黏的感觉真不好。 随着咣当一声门响，李大炮的声音就蹿进院子里，“今儿这天真热啊，跟下火一样。” 李大炮本名叫李翠香，嫁到柳村20年了。用杨凤霞的话说，李翠香那嘴是“死蛤蟆能给说出尿来”，不但能说会道嗓门还大，一天到晚跟放炮似的咚咚响。人还热情，这附近几个村里待嫁的姑娘，待娶的小伙都在她心里那个本本上记着呢！ 所以，李大炮说媒成功率很高，她会根据一方的要求找最匹配的另一方。说成一对，男女双方对她都有答谢，除了赚吃喝，阔气的还会给买套衣服，包个大红包。所以李大炮那粗大的嗓门，底气就来自她壮实的身板子。 听到李大炮的动静，看到她身后那个推着摩托车的清秀小伙子，杨凤霞赶紧起身迎接。大声招呼：“今天热得很啊，快进来歇会。” 又回头喊绵绵：“快给你婶子搬个椅子。” 李大炮紧走两步到了杨凤霞面前说：“嫂子，你别忙了，我把人领来，让孩子说说话。”说着拉着杨凤霞进了灶房，杨凤霞会意，这是把空间让给两个年轻人。 柳绵绵对这个李大炮实在没有好印象，感觉她就是耍弄嘴皮子混吃混喝，每天钻窟窿打洞的投机，肯定是她知道父亲摔伤，撺掇母亲让她嫁人的。 小伙子把摩托车停好，向站在堂屋门口的柳绵绵走来。 柳绵绵斜依在门框上打量着走过来的年轻人，他看起来清清爽爽的，头发收拾得干净利索，眼睛清澈明亮，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浅蓝色短袖衬衫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嗯，长的还算不讨厌，看样子李大炮没有忽悠。 绵绵冲他笑了一下，用了最常用的一种打招呼方式：“来了？” 小伙子也笑了笑：“来了” 气氛有点尴尬，绵绵只感觉天气闷热得让人烦躁，知了也叫得声嘶力竭。 小伙子说：“柳绵绵，你不记得我了？我中学也在云城中学念的，有一次下大雨路滑，你骑车掉沟里摔着了，还是我和俩同学帮你把自行车抬出来，又到你们村小卖店给你家送的信！” 绵绵看着小伙子干净的脸，对他真是没有一点印象，不过，那次下雨被摔倒沟里的狼狈，到现在还是记忆犹新，因为自己帮老师判卷子，错过了跟弟弟一起回家的时间。结果，走到半路，突然下起了大雨，为了躲避迎面开来的拖拉机，她滑进了路边的深沟里。 肇事的拖拉机“突突”的开走了，她一时间有点叫天天不灵的感觉，漫天大雨中，路人稀少，她不舍得丢弃那辆沉重的自行车，眼看沟里的水越来越高，她急的都要哭了。 一个瘦瘦的男孩子此刻出现在她的视野里，他在路边又招呼俩同学，三个人一起才从湿滑的沟里拖出自行车，又把她拉到岸边，看她腿上流了血，不敢动她，让一个同学跑回家送信，瘦小的男生打着伞在路边陪着她。 男孩子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帮她打着伞，他自己的半个身子都湿了。 “我叫魏巍，跟你同一年念的初中，就在你隔壁班。” 魏巍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绵绵，面前这个有点羞涩的姑娘出落的比记忆中更加高挑而亭亭玉立。粉红色的连衣裙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体，柳叶眉微微上挑，显得性格十足，一双杏眼似乎汪了一池春水般澄澈。挺直的鼻梁秀气可爱，饱满的嘴唇此刻紧紧地抿着，她的肤色呈现一种健康的小麦色。 此刻，皱着的眉头显示她在记忆里搜寻关于自己的记忆。 “呵呵，你肯定不记得了，我上学时个子矮的很，现在样子变了好多，再说都过去几年了，你记不起来也正常。”魏巍善解人意地说。 魏巍没说他每天守在自己班级门口，只是想偷偷看绵绵一眼，假如有一天没有搜寻到绵绵的影子，内心里就好像空出一大块来，空荡荡的。 因为是家里唯一一个男孩子，魏巍在家很受宠，祖母怕他受委屈，一直让他在家玩到9岁才读一年级，所以比绵绵大了两岁还跟他同一届。 俩人都是住校，周五放学回家时，魏巍就远远地跟在绵绵后面，柳村和魏村离的大概有三公里远，每次看绵绵的影子消失在朝柳村走的小路上，他才蹬上自行车回家。 三年初中他没跟绵绵说过几句话，可绵绵所有的事情他都默默关注着。直到他确认绵绵去市里念了高中，他的一颗心才渐渐的平静，知道绵绵是奔着大学去的，自己已和她渐行渐远。 第4章 般配的很 只有小学文化的魏巍父亲也创造了不少财富，他们成了远近闻名的富裕人家，所以看儿子成绩一般，也就不再让他念书，直接跟着自己去B市做防水生意。 家里在B市也买了房子。魏巍也在父亲的扶持下，把父亲的小防水施工队做成了规模。 父母爱热闹，每年过春节还是要回老家过。父母的本意也是要他在家乡找个知根知底的对象。 所以，每年回家时，媒婆把家里门槛都要踏破，一天能给他领来几个相亲的闺女。可他总也看不上，不是嫌弃人家胖了，就是嫌弃长得丑，再不就说人家牙长得不齐。 总之，今年都20岁了，婚事一直没有定下来。 母亲急着抱孙子，嘴都磨破了，俩姐姐也发动她们全部的资源，给这个唯一的弟弟找一个千里挑一的好媳妇。 二姐姐婆家跟李媒婆娘家是一个村子里。跟柳绵绵相亲的事，其实是姐姐给他打电话时随口那么一提，说媒婆给她提了柳庄的一门亲，女孩是高中生。 魏巍心里就咯噔一下，念高中的闺女本来就不多，他就想到有可能是柳绵绵。姐姐打听清楚后告诉他，确实是一个叫绵绵的闺女后，他第二天就跟父亲开车跑回来跟二姐说，让媒婆安排见面。 “你现在做啥工作？”绵绵问，对这个热情的曾经校友露出了笑脸。 “在B市做防水，不忙时跟着我爸跑跑活，忙的时候就在工地带带班。”说起自己的工作，魏巍的眼睛闪着亮光。 他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硬纸片递给绵绵：“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电话，以后常联系。” 绵绵看了一眼名片，上面写着，B市水不漏防水公司经理魏巍，后面是一串电话号码。 绵绵说：“你都当经理？” “自己给自己封的。”魏巍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听说你不是考上B市的大学了？怎么……” 魏巍把‘又出来相亲‘这句话咽了下去。 “我家情况你也知道，没有那么多钱供我和弟弟都去念书，我弟上大学更好点。”绵绵说话的声音低了下去，漆黑的眸子里水光闪烁。 魏巍也看出她眼里的委屈和不甘，内心有一丝异样的情感在涌动。 “要不，要不，你去上大学吧，我跟家里说说帮你出学费，反正我们都在B市，等你毕业了，咱们再……”魏巍红着脸有点结巴地说：“嗯，好容易考上，不念实在太可惜了。” 绵绵那笼罩着一层薄雾的眼睛瞬间有了神采，犹如在万籁俱寂的夜空里升起的烟花那样灿烂，她饱满的红唇微微张着，有点不敢相信地问：“真的吗？能这样吗？” 魏巍看着绵绵那瞬间闪现的神采，感觉心底像有春风拂过，坚定地点点头说：“我回去跟家里商量下，你等我信儿吧” 绵绵看着魏巍，感觉眼前这个干净清爽的男子此刻如此的可爱，心里也颇为感激，可又不知道该如何说，有点尴尬的绞着手指。 好在母亲和李媒婆从灶屋里出来了。李媒婆夸张地说：“你看，这俩孩子，都长得那么周正，般配得很啊。” 杨凤霞在一边陪着笑。 魏巍从兜里掏出一个红包递给绵绵。绵绵知道见面礼这个相亲既定流程。 要是男方对女方满意，就会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见面礼给女方。若女方看不上男方不会收他的红包，基本也宣告相亲失败。 魏巍拿着红包往绵绵手里塞，绵绵红着脸往旁边闪了闪。 李媒婆和杨凤霞对视一眼，赶紧走到绵绵跟前，抢过魏巍手里的红包说：“咱们这儿就是这规矩，兴这个，绵绵你别嫌少。” 一边说一边抓过绵绵的手把钱塞过去。 李媒婆则一副大功告成的高兴样，跟杨凤霞说：“嫂子，这事咱们就这么定了，我跟男方再商量下，咱们把礼下了。” 绵绵看着母亲一直陪着笑，嘴里说着让李媒婆多操点心的客气话，心里除了疼还有酸楚，不知道魏巍刚才给自己的承诺有几分可信，自己上大学竟然还有一丝希望。 把推着摩托车的魏巍送到大门口时，魏巍意味深长地盯了绵绵一眼，跟她说：“等我的信儿。” 看着魏巍骑着摩托一溜烟地跑了，李大炮又发挥了她大炮的特色，哈哈的笑声透人耳膜，嗓门又响又亮。 “嫂子啊，真要给你道喜，你是真攀上个好亲家。魏家这孩子有多挑你知道吗？ 光我就给他就介绍了十多个闺女了，生生看不上。不过话又说回来，人家也有挑的资本啊，不是替他吹，十里八乡能找到他家这样条件的吗？闺女过去净等享福了。再说，你看小伙长得也不赖吧？” 杨凤霞也露出了笑容。恭维道：“多亏你替闺女操心，不然可愁死我了，这高不成低不就的。” “啥人有啥命，咱闺女命好，就有这享福的命。嫁过去后，庄稼地不进，还有花不完的钱。人家B市城里还有房子，他们说了，要是孩子不愿意离家太远，再在咱们市里买一套。婆婆还是明事理的人，你也跟着享福吧。” 李媒婆擦了把汗说：“既然俩孩子没啥意见，你就说说你们对下礼有啥要求？” 魏家的院子占地很大，高高的院墙把老宅和新宅连在一起，院里不像别的人家种的都是青菜，各色花木扶疏，令人赏心悦目。 院墙东边没有完全封上，从院子出来就是一个大大的池塘，池塘里卧着几朵黄色、粉色的睡莲，偶尔的一两声蛙鸣传来，让人感觉惬意而悠闲。 进院子后，魏巍就见奶奶和父亲在院子里的凉亭里乘凉。 魏巍奶奶今年已经70多岁了，不像其他农村老太太那样枯瘦干巴，白白胖胖的很是富态，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人。 “大孙子，你这次相亲咋样？跑回来这么快，是又没看上？”看见孙子做祖母的就高兴。 “奶奶，这次这个我看上了。”魏巍乖巧地坐在老太太身边说。 “长的好看？” “长得好看，个头还高，人还聪明，保准以后给你生个漂亮又聪明的重孙子。”魏巍逗得老太太眯起了眼睛笑起来。 “你这孩子，油嘴滑舌的净诳你奶奶。”老太太笑呵呵地拍了一下孙子的脑袋。 “我诳你干啥？人家都考上大学了，是咱们这片唯一的一个女大学生！你说聪明不聪明？”魏巍仍然贱贱地待着奶奶身边，陪她说话。 第5章 想上学 先结婚 “她都考上大学了还跟你相什么亲？”做父亲的打断了那祖孙间的对话，警惕地问。 魏巍一向怕他父亲，小时候淘气没少被他揍，好在一直有祖母护着，父亲很孝顺，只要祖母一生气，父亲的火气就得憋回去。 “她跟她弟弟一起考上了，家里负担不起学费，加上她爹干活摔伤了不能挣钱了，没有办法去念大学了。”魏巍收起了跟奶奶说话时的嬉皮笑脸，认真地回答父亲的问话。 “那就有点可惜了，结婚时礼金给她家多拿点。”做父亲的放下心来。 “爸，你看能不能这样？咱们家给她出上学的钱，等她大学毕业后再结婚，也就4年嘛！我觉得现在结婚还早，她今年才18岁。” “小巍，那几年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好呀，戏文里都唱过的。你想，等她大学毕业，眼光高了，看不上你，你可是鸡飞蛋打，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行。”奶奶首先发声反对。 “是他们家这样要求的还是你小子自己提的？”巍心宽在脚下捻灭烟头神情严肃地问儿子。 “你有没有脑子？咱们家是娶媳妇，不是帮他们培养大学生的，就你这个熊样，人家大学生能看上你？到时候咱们家怕是要成个笑话了。” 看老母亲凶狠地瞪了自己一眼，魏心宽怂了一下继续说：“她想上学也中，先结婚，结了婚咱们再拿钱让她上学。” “她还不到20岁，领不了结婚证。”魏巍小声地争辩一声。 “领不了结婚证没关系，可以先把婚结了，咱们这不是都这么办吗？让咱们这十里八村的人都知道她是咱们家的人，不怕她上完学跟别人跑了。” 魏巍见祖母也在边上帮腔，一时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反驳，毕竟自己的收入都全数上缴给父亲这个一家之主，所以说起话来底气还是不那么足。 “那媒婆估计晚上会来咱们家，就这么让她跟女方家回话。”做父亲的威严地下了最后决断，老太太赞赏地看着自己儿子。 柳村，杨凤霞招呼绵绵去切西瓜给李媒婆去暑气，她跟李媒婆俩人一起去堂屋的吊扇底下说话。 柳绵绵把西瓜端到堂屋的桌子上后，就悄悄地躲在自己的小屋里，坐在书桌边上，静静地听着门外母亲和媒婆的对话，思绪飘出了好远。 想起三年来自己是多么珍惜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每天拼命地学。 在高手如云的市一中，她能保持在年级前50，还要感谢那个给她不厌其烦讲解数学的男生，高高瘦瘦文质彬彬的王清麟总是表情淡淡地看着自己，不惜浪费宝贵的时间帮她解函数，还会偷偷的在她桌斗里放上一个苹果或者是一块鸡蛋糕，这个来自B市的男生，有着旁人难以接近的冷漠、孤傲，至于为什么愿意接近自己，柳绵绵也说不清楚。 柳绵绵的心里一阵酸痛，虽然从没有过卿卿我我，俩人也相约一起考到B市去，一起去看看都城的繁华。 看到分数榜时，她心里很是激动，她和王清麟的分数都超过了B市交大的分数线，本以为达成了心愿。 结果，自己爽约了。 知道父亲摔伤后，她伤心的失魂落魄，感觉天都要塌了。竟然忘记了跟他告个别，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怕是人海茫茫，以后再无缘相见了。 哀叹自己的命运犹如浮萍一样，不可掌控，随流水不知明日要漂向何方？ 听到门响，绵绵知道母亲已经送走了李媒婆，她也起身来到院子里，跟着母亲进了灶房。母亲把洗好的韭菜切碎跟面和在一起，要做父亲爱吃的韭菜疙瘩汤。 她一边忙活着一边说：“没想到事儿这么顺利，也活该你命好，我这心也能放到肚子里了。” 绵绵往灶坑里添着柴火倔强的不出声，感觉心烦意乱，却不知道该生谁的气。 “傻妮子，咱们女人能有几年好时候啊？都是趁年轻找个好婆家，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找个好家好人一辈子不受苦。你就别犟了。” 绵绵抹了一把汗水不再吭声。心里想着魏巍临走时跟自己承诺的话，毕竟在这无望的生活里似乎还有那么一丝亮光。 下午是柳东风休息回家的日子，懂事的他放假后就去云城一家超市打工了。 直至晚风吹拂、夕阳西下，柳绵绵才看到弟弟披着一层金色晚霞的身影，见姐姐站在路口等着自己，柳东风扬起右手使劲摇着，喊绵绵：“姐、姐……” 说话的功夫已经骑到绵绵面前，紧急刹后两条长腿支着地就那么坐在车座子上不下来，柳东风满脸是汗，绵绵打了弟弟一下说：“骑太快了，多危险！” 柳东风不以为意的笑笑，“姐，娘做啥好吃的？” “给你炖了一只鸡，炖了那个不下蛋的肥母鸡。”绵绵怜爱地看着弟弟，虽然只比自己晚20分钟出生，女孩子似乎天生早熟，她对弟弟的照顾和关爱更多。 路边田里是齐腰深的芝麻地，芝麻顶端还开着一串串紫色小喇叭似的花，玉米已经有一人高了，宽大的叶子在晚风的吹拂下发出沙沙的声响。浓郁的芝麻花香味混合着各种植物发出的清新气味，让绵绵焦躁压抑的的内心稍稍安宁下来。 想到一会弟弟到家后，父亲受伤的事情也瞒不住，就轻声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柳东风的心一下子就吊了起来，恨不能马上见到父亲。 姐弟推门进院，就看到母亲在院子里跟两个女人说话，一个是上午来的李媒婆，另外一个中年妇女看样子跟母亲年龄差不多，头发烫成卷卷，穿一套农村不常见的冰丝连衣裙。 绵绵和弟弟跟她们打声招呼后，就去了父亲躺着的房间。 看到几个月没有见到的父亲，此刻打着绷带孱弱地躺在那里，柳东风鼻子一酸掉下眼泪了。做父亲的却强忍着眼泪，看着儿女淡淡的笑着安慰地说：“都快好了，没啥事……” 且不说这屋里姐弟俩看着父亲伤心难过，院子里的三个人好像也已经把大事商量妥了。 送走了李媒婆后，杨凤霞就去灶屋盛了鸡汤、端上馒头先给丈夫拿过去，又招呼俩孩子吃饭。 刚坐定，没等绵绵问李媒婆的来意，杨凤霞就说：“绵绵，是不是你跟人家说要上学的事啦？刚来的是魏巍他娘，说他们家可以出钱让你去上学，不过，有个前提，就是先结婚。想这个月初八，也就是一个礼拜后，直接把定亲和结婚一起办了，现在结婚也不像以前那么麻烦了，啥都可以买现成的。” 第6章 让我姐去上大学 绵绵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心里一阵戚戚然。 “刚李媒婆说了，结婚后就跟他们去B市，虽然暂时不领结婚证，咱们这里也有这风俗，办完酒席就算结婚了，他家给咱们干礼六万六，这样，东风上学，你爹看病的钱就不愁了！” 杨凤霞叹了口气，掰了块馒头，慢慢嚼着。 “你们在说啥？”柳东风不解地问母亲。 “有人给你姐说个婆家，我看条件挺好的。” “我姐不上学啦？”柳东风吃惊地问。 “看你爹那身体，你俩都上学谁供得起？”杨凤霞对儿子有着难得的温柔。 “娘，只能上一个的话，还是我姐去呀，我有劲，能干活，让我姐去上大学吧。” “放屁，家里就指望你呢，你要是连大学都上不了，我活着还有啥意思。”杨凤霞说着就发起了飙。 “你这是卖了我姐换钱呐！”柳东风慌不择言。 “你胡咧咧个啥？”当娘的毫不客气地给了儿子一巴掌，打得柳东风饭也不吃了，扔下碗筷就回到自己屋里。 不理会闹脾气的儿子，杨凤霞继续说：“到时候把亲戚邻居都通知到了。办几桌酒席……反正你在家也没啥事做，你就跟魏巍一起去B市吧，他们能供你上学，也算你的福气。咱们女人呀，好日子真的没几年，再等几年都成老闺女了，还能找啥样的人家？你娘我是过来人，女人婚姻事弄差了，一辈子受苦去吧！” “我不想那么急着结婚，我还不到20岁呢。”绵绵辩解道，“不能定完亲，过几年再结婚吗？” “女人早晚都得结婚，不到法定年龄也没事，到年龄了再补证就行了。早一点结婚、晚一点结婚对咱们来讲也没啥挑剔的。” 看女儿仍旧不愿意，杨凤霞继续劝解。 “是不是还得生完孩子再领证？生完男孩再领证啊？是不是也可能像柳叶那样，一连生了仨闺女，最后被人撵回来啊？跟人过了好几年，走的时候连件衣服都不让带。”柳绵绵不知道哪里来的怒气，说话也冲了起来，对于母亲一再的劝慰反感的不行。 “你老跟那不行的比，那柳叶啥命啊！一口气生三个丫头片子。她丈夫是独生子，难道让人绝了后啊？” 杨凤霞觉得女儿简直无理取闹，“再说，你看看除了她还有谁那样？现在计划生育抓那么紧，头胎生个闺女，再怀上就做B超查呀，查出是女孩就流掉就完事了。” 看着母亲一脸严肃地说着司空见惯的事，似乎没有感觉到有任何不妥，家家户户几乎都是这么过来的。 婚丧嫁娶每个地方都有它不一样的约定俗成的程序和规则，有时候甚至比法律还管用。 所以村里老人才会经常说：“三里不同俗，十里改规矩”。 可是只要一想年纪轻轻还没有享受过爱情的甜蜜，就要跳过两情相悦的过程直接进入结婚生孩子的琐碎生活。 对方还是一个只见过一面，不知道性情、不知道底细几乎完全不了解的一个男人，自己怎么就能跟他同床共枕，进而再和他生儿育女呢？ 难道除了出卖自己的青春和身体，就没有别的办法解决目前的困境了吗？ 十八年来，柳绵绵第一次感受到生活的艰难，想到自己要面临的抉择，真的有点不寒而栗。 “娘，我是人，又不是那些猫猫狗狗的小动物。一点感情都没有，就能让你们给弄一块去。假如这样，我就为了钱跟他走，咱家跟卖闺女有啥区别？我到他们家能好得了吗？他们家人能看得起我吗？” 绵绵气得眼里含泪，她侧脸看向门外，不让母亲看见她发红的眼睛，“反正我不同意那么快就结婚，我要一个双方互相了解的过程。” 看女儿如此不听话，油盐不进的样子，刚才李媒婆言犹在耳，“嫂子，不是咱两家走的近，我不会替咱闺女提这个媒。说实话，咱们这一片几个村子不少看上魏家那孩子的，我都给推了。人家魏家门头高，一般的闺女他们看不上，嫂子你要想清楚。 咱们绵绵现在可是上不上下不下的难找，闺女一直上着学，家里活、地里活估计也没咋干过，嫁到普通老百姓家，有的罪受了，人家提出来先结婚再出钱让她上学，这好事上哪找去？要我说，男方人家够厚道的了。” 杨凤霞把碗使劲墩在桌子上，也发起了脾气：“你这个死妮子知道啥？你说不愿意就不愿意啊？过了这个村就没有那个店了，你那学都白上了，书都念到狗肚子里了？人事不懂呢，我为你操的啥心你就不知道吗？你还要上天呢！我就是找人捆也得把你捆到魏家去。” 柳绵绵不愿意再听母亲继续念叨，站起来就往外走。 她想着去找柳叶聊聊去，柳叶从血缘关系讲，是跟她一个老太爷的姐妹，因为两家离的近，绵绵经常跟她一起玩。 柳叶开朗能干，一笑俩酒窝，家里做饭蒸馒头、擀面条没有她不会的，打毛衣织毛裤也样样精通。 那时候，绵绵就想，啥样的人家娶了柳叶，真是捡着宝贝了。 昨天还看到柳叶抱着她最小的女儿下地给哥哥家豆子地里薅草。 比自己仅仅大三岁的柳叶，面色蜡黄，神情憔悴，穿着一个松松垮垮的衬衫，不知是胸罩的质量不好还是怎地，绵绵竟然看到她的胸部下垂的可怕。 那个怯怯的小姑娘趴在她怀里紧紧搂着柳叶的脖子，柳叶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挎着竹篮。看得绵绵心里酸酸的。 这哪里是几年前那个一说三笑的排场闺女啊？柳绵绵感觉此刻的柳叶只有用“弃妇”俩字来形容。 绵绵来到柳叶家院子里，院门开着，柳叶坐在院里楝树底下给她女儿喂饭。 堂屋里她嫂子和两侄子还有她父母在围着桌子吃，看到绵绵进来，柳叶指着灶屋门口的那个凳子让她坐，绵绵拉过凳子坐在柳叶对面，看她边喂孩子边吃饭。 菜是清炒豆角，主食是馒头。孩子好像不怎么乐意吃，哼哼唧唧地不愿意吃饭，柳叶低声呵斥她一声，她竟然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 第7章 不拿婚姻赌明天 柳叶无奈地跟绵绵说：“这个丫头片子总也不好好吃饭，太难管。” 绵绵掏出来兜里带的两块糖逗弄她，小姑娘麻利的抢过糖块剥开糖纸塞到嘴里，好像怕人跟她抢似的。 柳叶不好意思地笑笑说：“这孩子，就怕俩哥哥抢她吃的。” 绵绵指指她怀里的孩子问：“姐，你跟她爸就这么算了啊？你带着她这么过，也不是个办法呀？他们家人怎么就那么狠心呢？” 柳叶抹了下眼泪。 低声说：“有啥办法呢？那个畜生新娶的媳妇都进门了，我想回去是不可能了。当初也怪我，怀她的时候，我感觉反应跟前两次不一样，以为是个儿子，就没听她爸的，去医院照B超看看，结果全家人都怪我。再加上孩子多，闹得慌，他一天天不愿意回家，在外面跟那个野女人勾搭上了。” “那你就这么算了？这算咋回事。生儿子生女儿在于男方，这也太欺负人了，柳根哥没去找他们去？” 绵绵对柳叶既心疼又感觉无奈。 “我哥去找他们了，可是，我们当初也没有结婚证，家里就是有钱也没有我的份。再说，结婚这几年，我净在家生孩子了，也没有挣过钱。” 柳叶见孩子嘴里的糖吃完了，又往她嘴里塞上一块馒头。 继续说：“当初他家给我下礼的时候，也给我爹拿了2万多干礼，结婚时，我家里就给陪送了6床被子，他家本来就有意见。我哥上门也没说上理，有啥办法呢？谁让我命苦呢？” 说着话，柳根媳妇已经把堂屋的饭桌子收拾干净了。饭菜也没给柳叶留一口，也没问柳叶是否还吃饭？跟绵绵打声招呼就径直进了灶屋。 柳叶赶紧说：“嫂子，你把碗放那吧，我一会刷。” 绵绵看着柳叶那消瘦的身体和怀里小兽一样惊恐的孩子，明白柳叶在这个家里也过得很不如意。平白多了两个人吃饭，一向霸道的嫂子估计怨言很大。 “我听说李媒婆给你提了一个媒，是魏庄的，今天见面咋样啊？”艰难的处境仍然泯灭不了女人八卦的天性。 柳叶好奇地问：“我听说那家人可抖（阔气）了，有钱，小伙长得也很好。” “我也正为这个事发愁呢。” 绵绵就把今天发生的事跟柳叶一一讲了。最后叹口气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我要是碰着你那样的该咋办啊？” “该咋办？你说该咋办？” 柳叶冷笑一声：“我哥哥是个窝囊货，家里我嫂子当家，她是横竖看我不顺眼，我想出去打工，这个孩子咋办？ 我爹娘既要种地，还要照顾我俩侄子，我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前几天我嫂子娘家那边给我介绍了一个要续弦的，比我大5岁，还嫌弃我带个拖油瓶呢。我这边刚说不同意，我嫂子那脸耷拉得跟驴脸一样。这个家我也是没法待啊！” 柳叶把空碗放在地上，扯起孩子横抱着哄她睡觉。神色严肃地说：“绵绵，我跟你说，你可不能再走我的老路。结婚前，就睁大眼睛看清楚，不能这么贸然就把自己嫁了，谁能知道要嫁的是人是牲口呢？ 一个人想要伪装，伪装几天行，你让他装个一年半载试试，早晚得露馅。所以我才说，真不能着急忙慌的办自己的婚姻大事。 当初俺爹娘和媒人都把那畜生夸得跟朵花一样。谁能想到，他能把野女人带家里跟我住一起，我往外撵，他就打，往死里打。我要是不走，不一定哪天被他打死了。” 看着陷入痛苦回忆里的柳叶，柳绵绵内心也是无比地恐慌。谁敢断言，她今天的相亲对象就是个好男人呢？ 谁又能肯定她就不能遇到柳叶这样的事呢？ 难道自己的青春，就这样拿来赌一个自己无法左右的未来吗？ 自己的命运要交给一个只见过一面的男人吗？ 柳绵绵在8月盛夏的夜晚，突然浑身恶寒，她感觉自己的手指是冰的。那种冷让她从指间直传到心脏，她微微地在发抖。 柳叶抹了一把眼泪，沉浸在伤感里的她警惕地看了下堂屋的情况，见嫂子在看电视。 才又开始说：“这个家也是不好呆，我现在跟没出门子的闺女还不一样。嫂子又有点迷信，觉着我带孩子回娘家住不吉利。天天摔摔打打地没个好脸色，我现在自己都不知道以后该咋过？” 看着一直掉眼泪的柳叶，绵绵也不知道该拿什么话来安慰她。 好像所有的劝慰对于面前这个充满忧伤，被不公平对待的，年轻的三个孩子的妈妈都是那么虚浮，那么无力！ 柳叶娘从灶屋里出来，伸手抱过她怀里的孩子。嘴里嘟囔着：“你让她躺你身上睡多热啊？我抱她回屋睡。” 转身跟绵绵说：“好好跟你姐说说话，唉！这一天心里没有个利亮的时候。” 绵绵站起来说：“大娘，我也得回去啦，我跟柳叶姐说半天话了。” 柳叶拉着绵绵的手把她送到门口，压低声音说：“绵绵，男怕选错行，女怕嫁错郎。嫁错了人一辈子就毁了，你一定要慎重，有钱没钱的不重要，关键人要好，两个人知冷知热的苦日子过着也顺心。” 柳绵绵使劲握了握柳叶的手，一股同病相怜的凄楚油然而生。 农村的夜晚来的比较早，夜色也比较浓。 天上已经繁星点点，一轮淡淡的上玄月挂在夜空中，给地上万物投下朦胧的阴影。 七月的夜风吹在绵绵的身上，让她不由地激灵灵打了个冷颤。对明天、对未来她突然有了一个朦胧的想法。 是啊！坚决不能做下一个柳叶，不能拿青春来赌那个未知的婚姻！ 柳绵绵踏着月色回到家时，母亲在就着堂屋里的灯泡纳鞋底，父亲在里间不时地咳嗽一声。 绵绵就说：“娘，你还做鞋干啥？现在谁还穿做的鞋子？又土又难看。” 杨凤霞把针放在头发上蹭了两下继续纳鞋底。头也不抬地回绵绵：“要论穿的舒服，还是这千层底的布鞋，你去哪了？” “我出去转转。” 说着话就进里间去看父亲，见东风在拿毛巾帮父亲擦洗降温，除了腿伤，父亲身体上其他外伤一天天见好。 第8章 不要憋屈一辈子 把父亲安置睡下，柳东风和姐姐一起来到屋外，院子里星光点点、凉风习习。 朦胧的夜色里，柳东风看着自己面前的柳绵绵，这个只比他早出生二十分钟的姐姐足足比自己矮了半头，以前还不甘心就那么屈居她之下喊她姐姐。 可是，她却一直把自己作为长姐来要求，照顾他，爱着他，有什么好东西都让给他。 她看起来那么纤弱，此次，却要为了家庭，为了自己，付出一个女孩子所能付出的全部，柳东风突然感觉嗓子有点辣，眼眶有点酸。 “姐，你要是为了钱嫁到别人家，人家也会看不起你，你这漫长一辈子咋过呀？你去上学吧，我有力气，我去挣钱，明天我就去找工头，跟他们出去做防水。我挣钱供你去念书，别去结婚，没有一点感情，怎么能结婚呢？” “东风，别瞎说，你不去上学，咱娘还不气得发疯了呀？”绵绵故作轻松地说。 “你听我的，咱娘那儿我去说，我是男人，这些事情本来就该是我做的。你别管了，我不同意你嫁给魏村那人。那家人不厚道，对你根本就不信任。” “……” 看着突然间长大的弟弟，绵绵心里有一股酸酸的甜蜜漾开，自己怎么能让他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呢？ 假如东风真的为了自己放弃上大学的机会，自己怕是这一生都会良心不安，弟弟一直是母亲在这艰难生活中的全部希望，又何尝不是父亲的希望呢？ “东风，咱们一起努力，都会好起来的。” 听着柳绵绵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柳东风有点摸不着头脑，夜色中看不清楚姐姐的神色，只觉得她的语气淡然中又有着某种坚韧，似乎对未来又有着美好的期许。 姐弟俩聊完天，柳绵绵就简单洗漱一下，回到自己屋子里。 夜真的很宁静，窗外蟋蟀的鸣叫声清脆悦耳，时不时传出的一两声狗叫，更显夜的寂寥。 好像想起了什么，绵绵猛地坐起来。 她拉开了电灯，昏黄的电灯泡发出微弱的光。从抽屉里翻出一个大信封，甄宝一样轻轻的摩挲着。 她抽出来信封里面的纸张，一遍遍反复观看，然后缓缓的折叠上。 又轻轻地、缓缓地撕开，一下又一下，最终那张纸被撕成了指甲大小的碎片。 灯光下柳绵绵煞白的小脸犹如雕塑般生硬、决绝，只是眼泪却顺着尖尖的下巴滑落，一滴滴掉在胸前，洇湿一片。 半晌，她从床下拖出拉杆箱，简单地收拾下自己的衣物，又把身份证和毕业证放到双肩包的最里层，然后又拿出日记本写着什么，写完撕下后，放到桌子上的闹钟底下压着。 上午收的1000元见面礼母亲没有收走，想着这两天让绵绵去市里买几件像样的衣服。 绵绵在心里一阵苦笑，魏家给的大礼成了自己逃婚的路费了，要是被他们知道，不知道该咋折腾呢？ 正忙活着呢，母亲推门进来了，问：“怎么还不睡觉？明天咱们仨去南河边豆地里逮老豆虫去，豆叶子都快吃光了。” “好，我写点东西，一会就睡了。” 母亲打着哈欠走了。 想到即将要离开亲人，自己独自去面对茫然的未来。绵绵心里很忐忑。 18年来，柳绵绵第一次这么忤逆自己的父母，除了难过则更多的是不安！ 自己逃婚，魏家会怎么闹呢？ 母亲是很偏心弟弟，可这也是家乡风俗造成的。 假如家里有钱供自己上大学，母亲还是舍得让自己去念的，在婚事上，母亲虽然好像不近人情，可那桩婚事在母亲眼里、在乡亲们眼里算是一个特别美满的归宿了。 自己这一走，不能说是山高路远，也算是千里迢迢前途未知，再顶上一个逃婚的帽子，以后再想回到柳庄生活，恐怕就是村里人的口水都会淹死自己。 自己走后，弟弟和父母亲要忍受多大的非议啊！ 想到这，柳绵绵的泪水夺眶而出，无声滑落。 她把闹铃设在了早晨4点半。 一切收拾停当后，绵绵和衣而卧，却没有半点睡意，偶尔听到父母房里传来的咳嗽声，她几乎一夜无眠。 没等闹铃响，她就起了床，拿着早就收拾好的行李悄悄开了房门。 趁着月光摸到大门口，绵绵就像地下党执行任务似的静悄悄地。 开院门时，铁门被弄出“哐当”一声响，她吓了一跳，半天没敢动，侧耳听了下动静，父母和弟弟大概还在梦乡里。轻轻掩了门就一路小跑往县道上去。 偶尔一两声的鸡鸣，预示着黎明即将到来。 早晨的空气中有着新鲜的青草气息，混杂着露水的清凉味迎面扑来。庄稼地里纺织娘和蝈蝈的歌声时断时续。 顾不得欣赏这大自然的天籁之声，柳绵绵急冲冲抄近路直奔县道而去，玉米粗糙的叶子划过皮肤的刺疼也没能减缓她的脚步。 突然，身后传来沙沙的脚步声，绵绵轻轻停下，把身子隐蔽在玉米地里往后观看。 “姐，姐，是我，东风！我看见你了！” 柳东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犹如平地炸雷一样把柳绵绵震的脑子嗡嗡响。 她尴尬地直起身子，看着穿着短裤背心的柳东风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左顾右盼。原来是使诈！这个坏蛋！ “你干啥去？”柳东风一把夺过她手里的箱子，情绪很激动，厉声问。 “放手……”柳绵绵往回拉自己的箱子。 “东风，我去B市找我同学艾莲，她在超市上班，能帮我找工作，这样咱娘就不会为了咱们上学那么发愁了。” “要打工也是我出去呀！姐，我要力气有力气，要身板有身板，你出去能干啥？”柳东风几乎红了眼睛。 “东风，你听姐姐说。”绵绵放开抢箱子的手，“你一直是咱娘的希望，也是咱们家的希望，你一定要去读大学。我去B市也会努力，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去了能干啥，可是，我感觉大家都是人，别人能做的我也能做，别人能吃的苦我也能吃，我就不信我自己啥也做不成。” “你一个女孩子，出去干啥都不方便，还是我去打工吧。”柳东风几乎在哀求绵绵。 “我已经把大学录取通知书撕了，没有办法去上学了。东风，你……别拦着我了，就像昨天你说的那样，我要是就这么跟魏巍结婚，我会一辈子抬不起头的，一辈子憋屈的。我不想那样过！” 第9章 在路上 柳东风听到姐姐撕掉了录取通知书，一下子愣在当场，绵绵趁机夺回自己的皮箱。 此时，天边已经开始有了隐隐的亮光，早起的人陆续出来干活了，绵绵内心非常着急，怕赶不上这一天只有一个班次的汽车。 飘着薄雾的晨曦中，跟姐姐争执不下的柳东风突然觉得心里似压了千斤巨石，明明晨风清凉，他却感觉喘不出气来，男子汉的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淌。 从没有走出过云城的姐姐，竟然为了让自己安心去念书，撕了她拼命努力了3年、做梦都想得到的那张通知书！ “东风，等我在B市稳住脚，我就去你学校找你，我去B市打工是为了我自己，我想去看看大城市到底是啥样？你……早点去学校报到。” 泪水模糊了东风的双眼，为自己和家庭牺牲至此，为了安慰自己，姐姐还说她只是为了她自己。 柳东风此刻特别想抱抱姐姐，可是，乡下人表达情感都比较含蓄，强忍着对姐姐的不舍和愧疚，他说：“你一定让你同学在车站接你，B市那么大，到时候怕你找不到地方。” 听弟弟这么讲，柳绵绵知道自己说服了他，她笑了一下，踢了踢腿边的箱子说：“帮我搬着箱子，赶紧的，一会赶不上汽车了。” 空气湿润，露水很重，姐弟俩都湿了裤角。 此刻，绵绵的内心竟然对自己的即将离去有着殷殷的期待和兴奋，昨晚上的苦闷和茫然竟然消散不少。 等赶到大巴车上车点时，上面已经坐了不少人。 柳东风把行李箱放到汽车的行李舱内，绵绵站在车边叮嘱道：“东风，回去吧，跟咱娘说下，让她把那一千块钱还给人家，我挣了钱再给她寄，我留了信，在我屋的桌子上。” 在售票员的催促下，绵绵上了车，冲弟弟摆摆手想再说点什么，却觉得嗓子发紧。怕一说话，就暴露了自己的不舍和怯懦，直到汽车开始移动，绵绵也没有再往窗外看一眼。 她怕！怕自己舍不得弟弟和父母，没有了勇气离开； 怕前路茫茫未知，自己心生怯意而转身奔回那个贫穷还算能遮风挡雨的家。 车到了云城市里长途车站时，才六点多钟，七点有一班发往B市的车。 绵绵去售票处买好车票，在车站附近的超市买了一桶泡面、一瓶矿泉水。就翻开日记本找出艾莲的电话号码，用公用电话给她打过去。 听到是绵绵，艾莲一下就兴奋起来：“咦！绵绵你要来B市，今天啊？好啊，我告诉你咋坐车，你拿笔记一下，你应该是到莲花池长途汽车站，你下车后坐52路车到公主坟，对，坟墓的坟，然后坐地铁1号线，坐到头下来。再打个车到白家楼的，家家福超市，我就在超市上班，你实在找不到地方，就给我打电话。” 艾莲把地址说的很详细，柳绵绵也记得很清楚，深怕有什么遗漏到时候找不到地方。 挂了电话后，柳绵绵就在候车厅里坐着等待上车的通知，思绪飘到和艾莲在一起的那些日子。 艾莲自从跟丈夫进B市打工，就隔三差五地给绵绵来信，说说自己生活中的喜怒哀乐。每年过春节回来，只要绵绵放假，俩人肯定要聚到一起玩一天。 绵绵很喜欢艾莲，初中三年，不是太合群的绵绵一直跟艾莲形影不离，俩人一起吃饭、一起上课，甚至上厕所都要结伴。 俩人同样爱看书、爱听歌，一样的直爽脾气。只不过绵绵内秀一点，艾莲更粗野一些。 艾莲是个能为绵绵去扇男生巴掌的人，绵绵也曾因为艾莲跟人打架，自己拉偏架被人踹过。 总之，俩人的交情胜似亲姐妹，初中毕业后，艾莲就在家务农。也许是因为艾莲长得漂亮，总算找了个好婆家。 去年嫁到三公里外的黄庄，据说丈夫还是当时跟她们一个学校的同学，只是绵绵一直没有见过。 艾莲跟绵绵讲她跟随丈夫去B市的种种见闻，丈夫和公公平时跑点小防水活，她自己则在家附近的小超市上班。 她让绵绵有时间一定要去B市找她，她要带绵绵去爬爬长城、游游故宫。这俩地方她丈夫都带她去过，她觉得很好，所以也想带绵绵一起去。 绵绵感觉大巴车开始移动，自己念了三年高中的小城市在明亮的晨光中缓缓后退，许是一夜未眠的疲倦，她竟然合上了有点沉重的眼皮，靠着窗户睡着了。 随着突然刹车，绵绵醒了，看了下表，已经11点多了。 车上的乘客开始陆续下车，售票员站前面喊：“都下车啊，都下车，车上不允许留人。到B市之前就进这一个服务站，进去该吃饭吃饭，要上厕所的也赶紧去。” 绵绵拿着之前买的桶面就跟着别人下了车，下车时见停车场已经停满了车，用心记下自己乘坐的车的牌号，怕一会自己上错车。 服务站人很多，绵绵看到有就餐区字样的一个棚子，顺着人群往里走。 见不少人在排队接热水泡面，她也撕开自己的桶面准备泡，从昨天晚上到现在还没吃过东西，肚子此刻开始抗议了。 边上一个染着黄头发，踢拉着拖鞋的中年妇女过来气势汹汹地跟绵绵说：“方便面不是在我们站里买的，不能在站里吃。” 绵绵不解问道：“为啥啊？” “为啥？你说为啥？我们盖个服务站，让你们在这里吃喝拉撒的，你们一点也不在我们这消费，我们不亏死了？”中年妇女扯着喉咙喊，“没有我们超市小票的不许接热水啊。” 被她这么一嚷，绵绵觉得脸像火烧一样，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排在她前面的一个穿着大花T恤年轻男子回过头，满不在乎地跟她说：“哎，你别理她，净瞎咋呼。该接接你的。” 绵绵想起来上车时看到过这个坐在她后排的男子。 绵绵说：“算啦，人家不让接，就不接了，不惹事！” “你第一次出门吧？脸皮薄，吃不着，脸皮厚，吃个够。你把面给我，我帮你接。” 男子不容分说就抢过绵绵手里的桶面。冲她灿烂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你就在边上等着就行。” 第10章 叫我小顾 绵绵连声感谢，才又仔细地打量了下那个男子，虽然穿的有点花哨，可是笑容干净，牙齿洁白。 离家后，第一次获得陌生人的帮助，让她感觉前路不是那么艰难了。 她赶紧离开了排队接水的队伍，站的离花T恤有三步之遥。只见那男子熟练地撕开各种调料包，麻利地接满开水后递给她。 柳绵绵想拿着泡面先走，又觉得不合适，只得忐忑地等着男子。 男子见她仍在原地，又露出那口白牙说:“去那边人少的地方坐。这边人多，座位都是脏的。” 花T恤很热情，话也多。自我介绍姓顾，让绵绵叫他小顾就行。家在离云城市十里地的永丰乡，说自己是跟着别人做防水的。已经在B市干了三年活了，对B市很了解。 绵绵知道坐这趟车的都是云城市周边的人，所以也很放心地问了小顾很多问题，还有到了B市的注意事项，小顾一一耐心回答。 听说绵绵的同学在超市工作，小顾就说：“女孩子在超市工作好啊，风吹不到，日晒不着。你去了，就让你同学去超市问问，他们还要人不？要是用人，你们就一块干吧。” 绵绵听得也是连连点头，庆幸碰到小顾这么个热情的同路人。 等大家陆续上车时，跟绵绵邻座一上午没怎么说话的中年男子开始跟绵绵搭讪，问她家在哪里？去B市的目的等等，绵绵寻思着都是老乡没有多想就老实的回答。 “你到B市找工作的话，不如跟我去，我在一家特别大的娱乐城工作，那里面上班的小姑娘挣的多，还不累。” 男子目光探究地在绵绵脸上逡巡。 “主要是做啥？”绵绵问。 “平时就喝喝酒、唱唱歌什么的，一点也不难，长的好看的挣得更多。” 绵绵听明白了男子所说的工作，不再理他。 男子见绵绵瞬间冷了脸，倒也没有生气，仍然不时地没话找话说，绵绵也只得勉强应付着。 也许看出她内心的怯懦，男子竟然热络地把左胳膊放到绵绵座位的靠背上，从后面看俨然是把绵绵揽在了怀里。 绵绵浑身不自在，只得把身子尽量往窗户边靠。 看她不出声，男子胆子更大了，一边没话找话说，一边假装无意地把手放到她的右腿上。 绵绵迅速往里收腿，男子竟然舔着脸说：“你这个样子，去B市怎么挣钱啊？” 绵绵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感觉既羞愧又不安，想厉声呵斥又感觉很张不开口。 突然，后座有人拍拍她的肩膀。 回头见是小顾，小顾说：“咱俩换下座位，我想靠着窗户。” 绵绵连声说好，赶紧起身，内心里对他再增几分感激。 小顾换过去的时候，男子就那么僵坐着不起身。他大咧咧地走过去，踢了他一脚说：“好狗还不挡道呢？你不会让让啊？” 男子见他凶悍，竟没作声。 下午四点多钟，车子已经进了B市汽车站。 跟着人群下了车，绵绵就感觉一阵热烘烘的汽油味扑面而来，熏的她想吐。 扶着路边的树歇了足足有五分钟，小顾又热情地跑到路边的报刊亭买了瓶冷水给她。 看她提着大包小包，路边就有人问，去哪里？打车吗？绵绵连连摇头拒绝。 小顾说自己住通州，绵绵要去的白家楼是朝阳区的最东边，跟自己差不多算同路的，让绵绵跟自己一起坐车。绵绵心里又是欢喜又是感激。 5点钟的B市，日头仍然毒辣辣的，照在脸上刺的人不敢睁眼。汗水顺着头发往下淌，白色的T恤衫黏黏的贴着皮肤，让绵绵浑身不得劲。 看着路上排成长龙的汽车，以及熙熙攘攘的人群，绵绵感觉头晕目眩。不是有小顾在旁边不时提醒着，她真有点后悔自己独闯B市的冲动。 绵绵见识了B市的公交和地铁的拥挤，到1号线地铁终点站后，小顾帮她打了一辆出租车，说自己要坐公交车去通州，俩人就分开了。 刚坐上出租车就遇到大堵车，看到计价器上的数字一直往上蹦，柳绵绵就感觉心跳加速。 绵绵一路上听着出租车司机的侃侃而谈，B市连出租车司机都如此博学多才，风趣健谈，果然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呀！ 晚上七点钟才到达艾莲所在的家家福超市。付了车费，绵绵拉着箱子往超市走，门口站着一个人让她把包存了才能进去。 绵绵说她要找艾莲，听到声音的艾莲赶紧就跑出来了，见到她，艾莲高兴地嗔怪道：“咋这么慢啊？我都等得急死了。” 说着话急火火地跟值班经理去请假。然后兴奋地牵着绵绵的手往家走。 艾莲拉着绵绵的箱子，一边走一边兴奋地给她介绍周边的环境。 绵绵也听得晕头转向，初来乍到几乎分不清东南西北，哪里能记起她说的公园、超市、购物中心这些地方。 被艾莲领着拐了几个弯才进到一个大院里。 艾莲掏出钥匙，打开其中一间房门，绵绵粗略地打量了下房间。 整个屋子只有大概二十个平方，一个铁艺的大双人床占去不少空间，床尾侧放了一个方格布的简易衣柜，很多衣服都挂在横跨整间房子的一根粗绳子上。 靠门口的位置放了一个破方桌，桌子上是一个煤气灶。油盐酱醋和一摞不锈钢的大碗放在边上。煤气罐靠墙角放着。 能看出艾莲为了迎接自己已经刻意拾掇了一遍，可是堆在床底的鞋子等杂物还是让这个逼仄的房间显得杂乱。 见绵绵观察自己的住处，艾莲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说：“租房子住，就这条件。每个月还200块钱租金呢。你把衣服啥的搁屋子里，值钱的东西带上，咱们出去吃饭去，这院子里有时候进小偷。” 艾莲安排绵绵把行李放好，就锁上门去隔壁喊她公公一同去饭店。 艾莲公公正在屋里吹着风扇看电视，见到绵绵赶紧出来寒暄：“来了？坐车不挤吧？” 绵绵答：“不挤，还有空位呢！” 艾莲公公就跟她俩说自己刚才煮了面条吃完了，提议艾莲带绵绵去附近的“潇湘苑”餐厅，说那里的菜不错。 见公公不去，艾莲就拉着绵绵往外走。艾莲公公屋里的沥青和卷材的味道熏得绵绵头晕。 绵绵问：“你不叫着建文吗？” “嗐！管他干啥，都不知道他啥时候回家，天天在外面跟一帮老乡喝酒！” 第11章 别把自己饿死 到了饭店后，绵绵被店里明晃晃的大灯刺得有点眼晕，地砖光洁的能照出人影。 当艾莲把一个装帧精美的菜单推给她时，担心自己点不好菜，她紧张地又推回给艾莲，说：“你看着点吧，咱们随便吃点就行。” 艾莲拿起菜单认真地翻着，然后跟服务员说：“一个凉拌豆腐丝、一个宫保鸡丁，两瓶冰镇啤酒，再来两碗米饭。” 绵绵感觉艾莲来B市一年多真是变化蛮大的，普通话说的很溜，做起事来也蛮有范儿的！ 等服务员去下单，艾莲低声说凑到绵绵跟前：“B市的饭店，吃菜一般都是配米饭。不像咱们老家顿顿吃馒头。” 绵绵说：“那我也得学着吃米饭了。” 艾莲笑了：“还学吃米饭呢？往嘴里一塞就能吃，就是感觉吃米饭总是吃不饱。” 一会服务员就拿了两瓶啤酒，端来一碟子豆腐丝。 服务员当面打开啤酒，艾莲拿起一瓶放在绵绵面前，严肃地跟她说：“这酒你一定得喝，我一直都盼望着跟你一起喝场酒，你一直念书也没有机会，现在你也算是踏入社会了，喝酒是必须得学会的。” “嘻嘻，谁说工作就得喝酒啊？你上班老板允许你喝酒吗？”慢慢适应了环境的绵绵也开起了玩笑。 艾莲不理绵绵，给她倒了满满一大杯啤酒，又端起自己那杯说：“给你接风洗尘，我们干了这杯酒，祝我们的大美女柳绵绵尽快找到工作，多赚票子多挣钱，早点嫁个好老公。” “还多赚票子呢，工作都不知道去哪找呢。来，还是祝我别在B市把自己饿死吧，干杯！” 绵绵把酒杯跟艾莲碰了一下，举起杯一饮而尽，啤酒的冰凉掩盖住了那股特殊的酸涩味道。淡淡的麦香在口腔里萦绕。 吃了两口菜，绵绵问：“阿莲，你说我能找个啥样的工作呢？我现在简直是很茫然呀！” “反正不能找超市理货员这类的，你高中毕业，又会写会算的，要找个好点的。”艾莲帮她出主意。 “我知道离这不远有个人才市场，好多人找工作都去那里，明天我陪你去找工作去。” “明天你不用上班吗？” “我跟经理说了，明天我调休，陪你去找工作！你的事是最大的事，嘻嘻！”艾莲仗义地说。 灯光下艾莲的脸显得更加白皙生动，一双热情的大眼睛盯着自己这个昔日好友，满满的坦诚，绵绵感觉眼睛发热，多个朋友多条路真是老人们总结的至理名言。 “好，我就不见外说谢谢了。”绵绵也给艾莲倒了一杯酒，轻轻的跟她碰了。 当俩人吃饱喝足后，已经快九点钟了。 刚好还有卖水果的没有收摊，绵绵就在艾莲的阻拦下买了半个西瓜，一串香蕉说是要给艾莲公公拿过去，在家母亲也时常教导她，礼多人不怪！ 回到家后，艾莲丈夫黄建文已经回来了。只穿了一件宽松的大短裤，坐在床上吹着风扇看手机。 见绵绵他们进来，赶紧起身表示对她的欢迎。 艾莲把绵绵拉到丈夫面前说：“我同学，柳绵绵，上学时我俩可好了。委屈你去跟咱爸住了，绵绵今天跟我住这儿。” 说着话，艾莲就拿着枕头和被单塞到丈夫手里，把他往外轰，黄建文讪讪笑着就去了隔壁。 艾莲去门口拿出一个大澡盆接了半盆水，把上午晒在塑料瓶里的水倒进澡盆里，兑好了水温，跟绵绵说:“你赶紧洗个澡，没办法，条件简陋，你在屋里擦擦吧，凳子上的毛巾是新的。” 说完就关上了门，帮绵绵在门口守着。一边打着飞来的蚊虫，一边跟绵绵说话。 脱掉穿了一天汗湿湿的衣服，简单地擦洗一番。艾莲也麻利地洗了下，点上一盘蚊香后二人就睡下了。 “阿莲，结婚一年多了，感觉咋样？”柳绵绵好奇地推了推躺艾莲问。 “咦……绵绵你也变坏了，你自己结婚不就知道了！“艾莲低笑着打趣。 “我看建文和你公公都挺好的人，他们对你好吧？“ “在你眼里就没有坏人，傻妞！”艾莲不置可否翻了个身嘟囔着。 俩人就这样说着话就渐渐地进入梦乡。 第二天早上，绵绵被院子里的声音吵醒。看了下桌子上摆的小闹钟，刚5点40分。 她翻身下床，取出自己的洗漱用品去院子里水池边洗漱，等绵绵回到房间里，艾莲已经起床了，拉着绵绵去院外面上厕所。 厕所离院子大概有200米，路上不时见到穿着睡裙的女人提着塑料便桶去厕所。 那种露天公厕的气味熏得柳绵绵想吐，不是矫情，真的比家里沤肥还难闻，B市既有高楼大厦的光鲜，也有诸如这脏乱差的地方！ 一切收拾停当后，艾莲安排绵绵换上成熟点的衣服，毕竟要去找工作，不能让招人的单位看出来太年轻，没有工作经验。 绵绵换上一件白色的，胸前带着几根飘带的小衫。下面是一条浅咖色裤子。脚上仍然是那双黑色的半高跟凉鞋，鞋底磨得都有点薄了。 艾莲看她换完衣服后，让她转个圈看看，嘴里啧啧有声：“这身材好，穿啥都好看呐！不过，我觉得你这小衫配条黑色的裙子应该更好。” 说着从她那简易衣柜里翻出一条裙子让绵绵换上。 等绵绵换上她挑选的小黑裙后，艾莲拍了一下手赞叹道：“你这样，就真像上班的小白领了。哈哈！” 去公公那屋交代一声，艾莲就领绵绵走了，路边吃了早餐。坐上车直奔人才市场而去。 柳绵绵此刻的心是急切和彷徨的。 她知道自己虽然跟艾莲是闺蜜，毕竟艾莲现在已经结婚了，再也不可能像以前上学时，你跑我家待几天，我去你家住几天的。 自己必须马上找到工作，手里的那1000多元钱或许能撑到下个月领工资。 假如能像艾莲说的那样，有的工厂里可以包吃包住是最好的。 柳绵绵在心里暗下决心，今天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工作，不能再给艾莲添麻烦。 第12章 我们被骗了吧 等艾莲领着柳绵绵到了人才市场时，一下子傻眼了。 只见大门紧闭，门可罗雀。 问了边上小超市的老板，才知道这里只有周六才有招聘会。 艾莲一时间懊恼不已，“早知道我就提前问问别人了，我还以为天天有呢，我路过这里两次都见人来人往的。” “没事，我明天再来。反正你也把我领到地方了。”柳绵绵贴心地安慰着。 俩人正准备坐车往回走，眼尖的艾莲就发现路边有两家职业介绍所，俩人犹豫半天，挑了那家门脸稍大看起来比较正规的进去了。 里面负责接待的是个中年妇女，自我介绍姓王，慈眉善目一看就是个良善之辈。 她热情地招呼艾莲和柳绵绵二人，殷切地沏了杯茶。才柔声细语地问：“你们对工作有什么要求呀？” 艾莲和绵绵激动地把自己对工作的要求诸如：最好包吃住，工资要1000左右，最好有休息日等等讲了出来。 那慈眉善目的中年女人听完也大概知道了俩人的基本情况，严肃地说：“没有问题呀，我们介绍所每年帮上千人找到工作，你提的那些条件都是小意思，肯定三天内能让你上岗，不过，服务费你们得先交了。” “多…多少钱？”绵绵问，内心对刚才女人讲的充满了憧憬，恨不能马上能找到工作上班去。 “400元服务费，这个钱得先交。” 绵绵犹豫了一下，问：“交完钱后，三天内真的就能找到工作吗？” “小妹妹，你放心吧，我们公司在这里做了很久了，要是收钱不办事，早就干不了啦。” 看着女人信誓旦旦的样子，绵绵和艾莲对视一下，艾莲点点头。 俩人交了钱后，女人拿了一张表格让绵绵按照要求填写。 看到里面有栏让写电话，绵绵才回头跟艾莲说：“没有电话咋办呀？到时候就没有办法通知我上班了。” “哎呀，你看我这脑子，咋就忘了让你先买个手机呀？咱们去买个手机去，不然没法联系你，走，先去买手机。”艾莲懊恼地拉着绵绵就往外走。 到移动营业厅挑选了一个售价998元小手机。艾莲知道绵绵手里的钱肯定紧张，拿出自己的工资卡付了手机款，又挑了一个她认为吉利的手机号。让售货员帮忙把卡装上。 走出营业厅大门，绵绵说：“阿莲，谢谢你，这钱我发了工资还你，我身上一共也就带了1000多块钱，你可帮了我大忙了。” 艾莲嗔怪道：“咱俩谁跟谁啊？你还跟我客气，等你挣钱了再说。” 等买完手机已经十点多钟了，太阳也毒辣起来，又急又热的绵绵脸上的汗珠直往下滴。 再一次进到那个职业介绍所，把电话号码填上，再三拜托那个中年女人一定要尽快帮忙找到工作。 没想到，那女人直接给绵绵一张卡片，上面有电话和地址。 “你按照这上面的电话和地址找过去，这个是我们长期合作的公司在招人，待遇还是不错的。” 绵绵心里大喜，感觉B市办事工作效率就是高，没想到一会功夫就给自己推荐了面试的公司，400块钱花的也还是值得的。 连连谢过那女人，俩人就兴高采烈地坐车去卡片上的地址。 没想到所谓的公司是一个坐落在居民楼地下室的卖拔罐器的小店。 负责招聘的自称王经理的男子也客客气气的说：“我们这个产品是有专利技术的，跟以往的拔罐器不一样，安全卫生又健康。因为你们是王大姐介绍过来的，所以给你们优惠，从我这里拿货就是50块钱一套，这款产品市面上售价288，你们卖出去一套就赚238元。最低一次要拿4套才行。” “那个王姐说是让我们过来面试的，不是卖这个呀？”艾莲慌忙问。 “我们公司就是做这个产品的，我是看你们是王姐介绍过来的，才卖个面子让你们做我们公司的销售，不然，你以为谁来都可以呀？”王经理有点生气地说。 “不是，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我想找的工作是……”绵绵赶紧解释。 没等柳绵绵讲完，王经理一副看白痴的样子看着她，不屑地说：“工作就是这样的，要愿意干就拿200元买4套产品去卖，不愿意你就再去别家看看。” “我们不干！”艾莲说完就气鼓鼓的拉着绵绵走了。“这介绍的什么破工作，咱们回去找她去。” 等坐车再转回职业介绍所时，已经下午一点多钟了，天气热得人头晕，加上还没有吃午饭，艾莲和绵绵都是又累又饿心浮气躁。 “哎呀，这份工作是不适合你吗？没有关系，你们在面试反馈单上写下反馈，明天有合适的我再推荐给你。”王大姐依然笑眯眯地跟绵绵说。 “那个公司明显是个骗子公司，骗着让我们买他的东西，你不能再介绍这样的工作了。”艾莲一口气喝完对方倒的水说：“大姐，你以后给人推荐工作也要查一下，对方是啥样的公司。不能让人骗了。” 柳绵绵把表格填好交给王大姐，那女人接过来后，跟绵绵说：“小妹，你先回去等我的电话，有合适的，我给你打电话让你去面试。” 柳绵绵和艾莲心虽有疑虑，感觉自己交了400元钱好像上当了，可毕竟也没有什么实际经验，只是心里闷闷的。 “咱们不会被那个女人骗了吧？”艾莲走出职介所的门悄悄问绵绵。 “应该不会吧，这是B市呀，他们敢光天化日的骗人吗？”绵绵其实内心里也有着跟艾莲一样的担心。 “但愿吧！明天我再陪你来。”第一天出师不利，艾莲有点不高兴。 俩人去山西面馆每人点了碗刀削面，喝着汽水，吹着冷气，心情才放松一点。 吃完饭刚出店门，就感觉外面热得跟进了蒸笼一般，汗水刷就下来了。 “B市比咱们老家还热！”绵绵感叹。 “是啊，按道理讲，B市比咱家靠北，应该凉快点。可能是因为人太多，全国的能人都往这里跑，一个人发点热，这温度就上去了。”艾莲自己说着就乐了。 “哈哈，是呀，咱俩也是能人，这不，也来了。”绵绵表示理解。 第13章 这不是骗人吗？ 抛弃没找到工作的不愉快，俩人一路说笑着来到艾莲工作的家家福超市，艾莲买了很多肉菜等物，说是晚上在家做饭吃。 回到家里，艾莲就麻利地把煤气罐和充当灶台的桌子搬到自己房间门口的院子里，开始忙活着做饭。 绵绵帮着摘菜、扒蒜。不大会儿功夫，俩人整出了四个菜，红烧草鱼、炖鸡块、拍黄瓜再加一个清炒小油菜。 等忙活完，收拾停当，艾莲丈夫骑着电动三轮车回来了。车斗里坐着她公公。两个男人洗完手就进来吃饭，黄建文直接夸奖一句：“乖乖，艾莲今天饭做得不赖呀。” 艾莲冲丈夫傲娇地一笑：“那是，你没看看是谁来了，再看看是谁做的。” 吃饭时，黄建文问起了今天二人去找工作的情况，艾莲就把上午的遭遇跟丈夫一一说了。 艾莲公公停下筷子说：“你们是被骗了吧？去年咱们村的那个石头，找工作也是遇到这样的情况。说是交几百块钱就能给介绍个工作，结果交了钱以后，倒是给介绍了工作了，工作很差，去上班还得交保证金，一下子让人骗了600块，还白干了几天活。现在，干啥事都得加点小心。这外面，啥人都有。” 柳绵绵听完老人的话，立马明白自己应该是上当了，嘴里的饭菜也顿觉无味。 艾莲也一副十分郁闷的样子，不过，她仍然抱有一丝希望地说：“明天再去看看，没准这个不是骗人的。” 柳绵绵也心事重重地点点头，吃完饭，收拾好桌椅后几个人又聊了一会天。 看着艾莲小夫妻浓情蜜意的样子，绵绵顿觉自己再跟艾莲同居一室就太不人道了，必须马上找到工作离开，待久了真的招人讨厌了。 心事重重的柳绵绵一整夜睡得都很不好，她做梦竟然梦到了魏巍，梦里他一改那日相亲时的温润模样，凶神恶煞的要抓自己回去结婚，并扬言不生出孩子不许出魏家的大门口！ 吓得柳绵绵半夜惊醒，听着身边艾莲的呼吸声，才又回到了现实中。 第二天早上起床后，艾莲还坚持跟绵绵一起去职介所，被她拒绝了，耽误了艾莲的一天时间，已经让柳绵绵很过意不去了。 绵绵就说：“你上班去吧，我已经知道怎么坐车了，能找到地方的。” 艾莲见绵绵执意如此，也只得一遍遍的嘱咐她:“有事情一定要打电话。做事千万要留点心，假如那个王大姐是骗子，钱能要就要回来，实在不给就算了，权当吃亏买教训了。“ 绵绵笑着说：“阿莲，你真是婆婆妈妈的，结了婚的女人都这样吗？” 艾莲笑着要去咯吱她，绵绵嬉笑着跑开了。 等挤上公交车，绵绵的小脸就沉下来了。 紧紧抓着公车上面的扶手，内心里在迅速的盘算着，该怎么去应对即将面对的问题。 想到那个慈眉善目的王大姐应该不是个坏人，没准一会见到她就能给自己找个工作呢。 万一又像昨天那样糊弄自己，那就把钱要回来。 既然没有给自己介绍成功，那就应该退款。 恍惚间，就下车来到了职介所，见路上人来人往的很是热闹，猛然想到今天是周六，人才市场今天是开门的。 不过还是先到职介所解决问题后再说。 王大姐和一个胳膊上纹着刺青的年轻男子在店里，见到绵绵并没有昨天那么亲热。 “来的这么早啊？不是让你在家等电话吗？没有合适的面试机会，在这里也是干等着。”王大姐首先开口。 “大姐，我想在这里等着试试看，省的你们通知我的时候，路上我还要耽误时间。”绵绵带着腼腆的笑容说。 绵绵看王大姐不耐烦的白了她一眼，跟花臂男子交换了个眼神没有说话。 职介所的气氛一时间有点冷，屋子里靠墙摆了三张椅子，绵绵就挑靠边的那张坐下，静静地看着在屋子里不知道在干什么的二人。 忙活了一会，花臂男子就出去了，十几分钟后，就领回来一个姑娘。 男子满面带笑热情客气，王大姐更是一口一个小妹的叫着，俨然一个知心大姐姐模样。 在二人甜蜜、热情、专业的攻势下，女孩子高兴地交了服务费，拿着一张卡片就出去面试了。 绵绵把一切看在眼里，心里也是明白了七八分，这大概就是这个所谓的职业介绍所骗人的套路了。 看着女孩子出了职介所的门，柳绵绵鼓足勇气走到慈眉善目的王大姐跟前，踟蹰了一会说：“大姐，您看，能不能把我的介绍费退给我，我不找工作了。” “怎么又突然不找工作了？我们在加紧帮你联系面试的公司呢！”王大姐头也没抬。 “呃…我…暂时先不找了，你把钱退给我吧？” “退钱是不可能的，我们收了服务费，也提供了服务呀，昨天不是安排你去面试了吗？” 那女人瞬间变了脸，边上的年轻男子冷冷地站在一边斜睨着绵绵，很是凶狠的样子。 绵绵感觉自己的心脏跳的“咚咚”作响，手脚也有点不受控制的微微发抖。 “你们介绍的那根本就不是啥正经工作，想要卖东西给我，你们这不是骗人吗？” “你说话小心点，骗你什么了？给没给你介绍工作？”花臂男子往绵绵跟前迈了一步，连声逼问。 “你们介绍的那叫工作吗？我看你们……就是跟那个公司联合一起骗钱的。”绵绵忍着心底的恐惧据理力争。 “赶紧出去，别耽误我们做生意。” 看门口有人驻足往里看，王大姐一改昨日的模样，态度极其恶劣地说：“就你要学历没学历，普通话也说不好，能给你介绍什么好工作？我看你还是去做鸡比较好！” 不但不给服务费，还被人恶言冷语的讥讽，柳绵绵顿时觉得一股火气从体内缓缓升起，堵在胸口让她喘不过气来。 特别是那句‘我看你还是去做鸡比较好！’更是让她羞愧不安，感觉受到极大的侮辱。她觉得胸口那股闷气温度越来越高，变成了灼热的火焰烧烤着她的脸颊和大脑。 第14章 赌一顿日本料理 柳绵绵柳眉竖起，双颊绯红，澄澈的杏眼此刻更是水雾迷蒙。还有比被骂着一只“鸡”更能侮辱一个姑娘的吗？ “你才是鸡，就你这样的丑女人，做鸡都没人要。骗子，你退钱！”柳绵绵此刻尖利的嗓子把自己都吓一跳。 那中年女子估计经常遇到这种情况，竟然没有半点惊慌。 只是嫌恶地扯起绵绵的一只胳膊又推又攘地往外弄，顺势还在她胳膊上掐了两下，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我在这干了很多年了，啥样的人没有见过，你也不看看我这什么地方，跑我这里撒泼来了。” “你这个骗子，你退还我的400块钱，你不退钱我不走。” 柳绵绵听到那女人说她撒泼，瞬间想起了母亲平时跟她的对头李二花之间开战的情景，不禁放开嗓子跟那女人理论。 那女人一时间也有点犯怯，明明是一个刚来B市的乡下丫头，样子看起来柔弱、怯懦好欺负。哪里来的胆子和勇气竟然在自己店门口这么闹腾？ 此刻店门口已经聚集不少人，见两个女人拉拉扯扯吸引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加上绵绵一口一个骗子、退钱的喊着。 那王大姐气得脸上也一阵阵泛白，更是暗暗用力往外推着柳绵绵。 “你再这么胡闹，我们要报警了！抓你！”那女人狠狠地威胁绵绵。 “要抓也是抓你个大骗子，你骗别人的血汗钱！”气急的柳绵绵想起了病床上的父亲，又想起自己因为没钱念书差点被逼着去嫁人的经历，一时间悲从中来，不禁和那女人高声对骂起来。 旁观者更多，甚至有人开始起哄，也有年长者开始劝架。 撕扯过程中，绵绵的发卡也不知道被扯到哪里去了，头发如瀑布一样散落在身前身后，狼狈不堪满脸泪痕。 那女人见人越来越多，也有点惊慌，把柳绵绵推出门后迅速脱身，转眼间竟然不见了踪迹。 柳绵绵一时间呆立在当场，职介所门口那个花臂男子倚在门口看着她，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既然事情已经这样，那就索性血战到底，柳绵绵那潜藏在体内多年的好战因子被激发出来，她迈步来到花臂男跟前说：“我知道你们是一伙的，她跑了你们也得退钱给我。” “你有病吧？谁认识你是谁呀？你有什么凭证说我收你的钱了？有发票还是有收据？”花臂男言语轻佻，态度蛮横。 围观的人群开始议论纷纷，很大一部分人开始撤退，这个热闹已经没有什么看头了，明显这个没有什么经验的女孩子被黑中介给耍了，交了钱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只能自认倒霉了呗。 甚至有人开始劝绵绵。 “姑娘，算了，你的钱是要不回来了，干脆去人才市场里找工作吧！” “这些黑中介也没人管管，竟坑这些外地人。” “哎，姑娘，权当花钱买教训了，别惹出大事，算了吧！” 听着周围人七嘴八舌的言语，柳绵绵只觉得胸口憋的那股气又升了上来。 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枪林弹雨中的勇士一样，昂首挺胸的站在那年轻男子的跟前。 “我是没有你们开的收据和发票，可是，钱交给你们是事实，你们给推荐面试的公司就是跟你们一伙骗人的，这也是事实，这400块钱你们不退给我，我就天天来，天天站你们门口跟人讲，我就不信，你们这骗人的生意还能做下去？”柳绵绵嗓音清脆，不卑不亢。 路人顿觉精神一震，原来接下来还有大瓜能吃呀！ 人群外围，两位男士也无意间围观了刚才的一幕。 “于总，你部门的业务员要是都有这股劲追款，怕是公司的业绩要翻番呀！”一个身材修长，面容俊秀冷冽的男子突然间开口说。 被称作于总的中年男子看了下身边的帅气男子，诧异于平时淡漠自处的霍凌云怎么突然八卦起来了。 他点了点头说：“嗯，这个女孩锲而不舍的那股劲倒是挺适合做业务的，不过，我看她也就虚张声势罢了，她的钱是要不回来了。” “我倒觉得未必！”冷峻男子坚定地说。 “赌一顿日本料理？” “行” 说着话，于总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从人墙中扒开一个口走进去，挤到柳绵绵身边，他说：“姑娘，我们公司今天是来招聘的，你要感兴趣，一会你忙完，去人才市场里找我。” 柳绵绵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有点发呆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于总看着眼前这个有点呆滞，长发凌乱，满脸泪痕的姑娘，突然感觉自己要赢霍凌云这个爱装逼的家伙一顿饭了。 “谢谢，谢谢您！”柳绵绵看了眼名片，冲着转身离去的男子赶紧道谢。 心里虽疑惑丛生，不知道这个男子为啥会突然给自己名片，可暂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先把自己被骗去的400元保命钱要回来再说其他的。 围观的人群见有一个穿戴不俗的男子给这个披头散发、珠泪滚滚的年轻姑娘递名片，还发出了让她去参加面试的邀请，瞬间都有点兴奋。 我们普罗大众对于路见不平一声吼很多时候缺乏勇气，可是当有一个人以实际行动表示支持时，其他人也不吝啬自己的善心去声援的。 “工作没给人家找好，就把钱退给人家吧！” “是啊，骗一个小姑娘的钱，还有没有人性呀？” “他们这样骗人肯定不是一天两天了，真该报警处理他们，不然得有更多人上当！” 柳绵绵没想到有这么多人支持自己，顿时感觉刚才的怯懦和软弱一扫而光。 她把散乱的秀发拢在脑后，取下套在手腕上的一个发套熟练的挽上头发，斗志昂扬的走向那个花臂男子。 “你们今天不退钱，我就一直守在你们门口，有人来我就告诉他们，你们收钱不办事，你们还联合黑公司一起骗人……”柳绵绵这段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说得慷慨激昂、软中带硬、绵里藏针。 第15章 又让这个家伙赢了 那倚在门口的花臂男一改刚才悠闲自得的神态，表情也有了一丝慌乱。 “你别冲我要钱，我又没收你的钱！” “你是没收，你同事收了，你们就耍赖吧，我以后每天都坐在你们店里，不给钱我肯定不走。” 柳绵绵见围观的人群一边倒的支持自己，都指责着那个花臂男子，勇气百倍的竟然往职介所的屋子里挤。 外面有人喊：“你一个大老爷们，欺负一个外地小姑娘算什么本事，真丢人！” “把钱给人家吧，也不多，一会没准警察就来了！” 花臂男迟疑了一下，侧身让开店门口，柳绵绵顺势就进入店内。 外面围观的众人并没有散去，而是好奇地又往里面聚了聚，更有甚者还有人伸着脑袋往里瞅。 花臂男转身进店，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抽出百元纸币，数出四张不耐烦地递给柳绵绵。 “拿着钱赶紧滚！真是讨厌！”花臂男低声说。 柳绵绵也不回嘴，接过那几张纸币就迅速走到店外，跟围观的人们深鞠一躬，连声说谢谢。 围观人群见柳绵绵拿到了钱，顿觉自己侠义冲云霄，有俩年纪稍长的人，语重心长地说：“小姑娘，以后长点心眼吧，找工作还是到正规地方去。” 柳绵绵心中一热，赶紧又致谢，想起刚才那个衣冠楚楚的男士给自己递了张名片，急忙走出人群，往人才市场走去。 她的心情是激动的，原来，无论到哪里都是好人多。有理走遍天下的至理名言还是说的通的！ 包里放着失而复得的400元钱，让她感觉沉甸甸的。 路边茂盛的法国梧桐巨大的树冠遮了半条街，洒下一地的阴凉。 街上汽车川流不息，行人如织。 虽然内心对自己接下来的生活有诸多的不确定性，仍有着深深的担忧。但是，刚才众人给的关怀和支持，让她对未来又有着朦胧的期待和信心。 柳绵绵随着人潮涌进人才市场，看出来进去的男男女女都是收拾得干净利索，衣着得体，女士大部分都化着淡妆。 直到有人怪异地注视着自己，柳绵绵借助手机屏幕的映照，才看到自己此刻是头发凌乱、满脸泪痕、红着鼻头和眼睛，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 迅速地钻进洗手间，把脸细细地洗了，用五指把头发一缕缕梳好，重新用发套绑起来，把被那中年女子扯皱的衣服抚平了。 对着洗手台前的穿衣镜照了照，看着里面的女子干净、清秀的样子，她暗暗地攥紧了拳头，咬牙在内心给自己鼓气。 “柳绵绵，加油！坚决不能把自己饿死在B市街头！” 掏出名片仔细地看了一下，B市大禹防水材料有限公司，销售部经理：于大海。 想必刚才递给自己的那个衣冠楚楚的男士就是名片上的这个于大海吧。 为什么会突然给自己名片让去找他面试，难道看自己那么哭哭啼啼地索要职介所骗去的钱，感觉自己很可怜？ 他也跟刚才那些路人一样给予她这个弱女子一丝同情？反正不管是什么情况，毕竟有一丝希望，还是赶紧去看看没有工作机会。 柳绵绵挤进找工作的大部队，随着人群的移动一步步的往里挪，仔细搜寻有大禹字样的招聘展位。 十分钟后，她就看到刚才递给自己名片的那个男子，他和另外一男一女坐在招聘展位后面，跟前来咨询的人聊着，柳绵绵凑到前面，认真地看着他们的招聘启事。 B市大禹防水材料有限公司的招聘启事上明确的写着： 招聘岗位：专职业务员（十名） 招聘要求：性格开朗、平易近人、较强的事业心与责任心，有开拓、创新精神，能吃苦耐劳，积极进取者！待遇：底薪+提成（具体面议）。 招聘岗位：技术研发员（一名） 职位要求：…… 因为绵绵父亲在外打工一直做的都是防水施工，村子里的人出去也几乎做的都是这个，平时乡亲们在一起聊天内容也涉及很多，自然内心对这个行业生出一丝亲切感。 她排在前面那位一直在咨询的男士后面，耐心等待着，借机打量了下大禹公司负责招聘的另外两个人。一位是穿着浅蓝色职业套裙的女士，轻扫峨眉、淡凃腮红，整个人端庄中透着一股干练和秀美。 女士边上端坐着的男士，帅气俊朗的脸上淡漠、冷峻。 在柳绵绵看向他的时候，他幽深的目光也投向了柳绵绵，唇角没来由的微微上勾，看得柳绵绵赶紧转移目光。 这个时候，穿着浅蓝色职业套裙的女士也发现了她，就热情地打招呼：“你好，要找工作吗？” “是的。”绵绵红着脸说：“刚才于大海，于经理让我过来找他……” 套裙女士有点疑惑地看向左侧正跟人热聊的于大海，拿胳膊肘轻轻碰了一下他放在桌子上的胳膊，于大海顺着套裙女士的目光就看向了柳绵绵。 目光相碰，柳绵绵赶紧往前迈了一步，朝于大海赶紧深鞠一躬说：“您好，于经理，我来了。” 于大海微笑着看着柳绵绵，目光也状似不经意地扭脸扫了一眼隔着套裙女士的那个淡漠男子。 “你的事处理好了？怎么样？钱要回来了吗？”于大海热情地问。 柳绵绵心想，还真是个热心善良的人呢，招聘工作这么忙，竟然还惦记着自己这点事，不禁心中一热，再次表示感谢：“谢谢您的惦记，他们把钱退给我了。” “把钱要回来就好！我看你是要急着找工作才上当受骗的，你想找什么样的工作？” 于大海一边问，一边又偷偷瞟了一眼俊脸漠然的霍凌云，暗自腹诽，又让这个一天到晚耍帅装逼的家伙赢了！ 怎么这么巧呢，从来不参与公司招聘这些琐事的霍凌云，对前几次人力资源部给他招的助手都不满意，后来被蔡经理拉着让他自己亲自把关，霍凌云虽然挑剔，严格，也只能忍着，这个大神在公司是惹不起的！ 柳绵绵哪里知道于大海的心思，听于总那么问，突然有点茫然。 虽然来之前也考虑过找工作的若干种可能，但，具体细致到做哪种工作或者自己适合哪种工作，心底其实一点概念都没有。 她有点无措地抬起头看了眼招聘位子上的三个人。 淡漠男子仍旧一脸冷峻不言不语，套裙女士面容含笑、目光温柔，于大海一脸期待面容可亲。 第16章 我不怕苦 “哦，因为我只是高中毕业…，可能其他岗位我也应聘不来，我看咱们公司对业务员的学历没有要求，我想试试……应聘业务这个职位，您看行吗？” “是的，我们对业务员的学历是没有太高要求。可是，我们对业务最大的要求就是要出单！把我们公司生产的防水产品卖出去，后期配合工程部把施工做好，再把钱收回来。不过，做销售是很辛苦的，风里来雨里去的，你一个小姑娘受得了吗？”于总目光炯炯地盯着柳绵绵。 “辛苦我倒是不怕，我能吃苦，就是不知道公司待遇咋样？”绵绵很怕自己提这个问题招来对方的反感，解释道：“我看你们招聘启事上没写，所以我问问。” “我们底薪是每月850元，提成是合同额的1%。要是合格转正后，工资还要涨的，也有通讯费补助和车补，工厂还有食堂和宿舍。”套裙女士和蔼地跟绵绵解释。 “这是我的简历，您看看。”绵绵从包里摸出昨天去打字社做的两份简历，分别递给套裙女士和于大海。 对于套裙女士说的薪酬简直有点喜出望外，假如应聘成功，就一下子解决了她的全部问题。 于大海瞄了眼简历，抬起头又仔细地打量着绵绵，问道：“哦，柳绵绵，名字挺特别的，你今年刚高中毕业？” “是的，高中毕业，家里条件不好，就出来打工了。”绵绵答道。 “你是怎么理解销售的？”于总调整了一下坐姿，饶有兴趣地继续问。 “销售就是卖东西吧。”绵绵说：“我虽然没有实际工作经验，但是我会去学，我学东西很快，也不怕吃苦，我相信我能做的很好。” “有信心是好，不过，过程是非常艰辛的。我们每年都招不少销售员，每一个都说自己能吃苦，到最后能留下的没几个。很多过了培训期，没干几天就吃不了苦，受不了累，辞职了。所以我们现在对招销售人员很慎重。”于大海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眼镜后面的目光仍聚焦在绵绵脸上。 “我是农村来的，每逢放假，我都会下地帮父母干农活，所以，我不怕苦，您放心，我不会半途而废的！”绵绵微笑着跟于总表态。 ”可以让她试试，蔡经理。”于总转头跟套裙女士说：“让她周一到公司办理入职，开始培训吧。” 蔡经理问：“你现在住在哪里？” 绵绵抑制不住心内的惊喜，兴奋地说：“我住定福庄。” 蔡经理微笑着拿出一张名片，拿笔在上面写上几个字说：“你周一早上8点半以前到公司报到，这上面有公司的地址，找不到的话，打上面的电话。” 绵绵接过名片赶紧道谢，蔡经理继续说：“公司提供宿舍，但是，被褥等用品还是需要自备的，你可以提前准备好，公司附近比较偏僻，购物不太方便。” 听着蔡经理耐心地介绍，那声音在绵绵耳内不亚于天籁之音。 她此刻的心情是雀跃的，在心里暗自发誓，再苦再难也要做下去。 只要有人能做到，柳绵绵也绝不会落于人后。 跟大禹公司的三位领导告别后，绵绵恨不能马上给家里打个电话，告诉父母和弟弟别担心自己，工作已经有着落了。 可是，她不敢，一是拿不准父母此刻是什么态度，再就是还说不好自己到底能不能在大禹公司做下去，能否顺利度过试用期？ 村子里只有村长家有一部电话，也实在是不方便。 按耐住自己的兴奋，她把电话打给了艾莲，艾莲接到电话也是很开心地说：“我就知道绵绵你干什么事都成，恭喜你呀，赶紧回来准备准备，周一去上班！” 绵绵说：“我这就赶紧回去，还需要买不少东西呢。” 俩人约好在艾莲所在的家家福超市见，一路上都处于兴奋状态的柳绵绵连口水都没想起喝，冒着热辣辣的毒日头赶到了超市。 艾莲带着她买了日常必需的床上用品、还有一些女孩子化妆、护理的一些小东西，利用她自己超市理货员的身份给打了个不小的折扣。最后索性跟一个同事换了班，陪绵绵一起回了家。 知道绵绵中午没有吃饭，又忙活着给她做了一碗鸡蛋面，然后俩人对着地图开始研究怎么去通州的大禹公司。 柳绵绵的心境与前天刚来B市时相比轻松许多，整个下午除了补了一个觉，就是叽叽喳喳的聊些以前的趣事。 艾莲也把这两年来在北京的见闻都讲给绵绵听，她主要的目的是用来提醒绵绵不要再踏入自己掉进的坑里。 晚上俩人早早地准备好饭菜，黄建文和他父亲就回来了。 四个人边吃边聊，绵绵才知道，原来他们做的营生主要是民房漏水修补，还有一些小厂子的翻修活。 虽然不能保证每天都有生意，可是好在都是现钱，收入还是不错的。现在家里就差在艾莲肚子还没有动静上了，不然日子过得不知道该有多带劲！ 性子直爽的艾莲也不把丈夫说的话放在心上。继续说着今天绵绵找工作的事情，听到绵绵应聘的是防水材料公司的业务员。 黄建文说：“干销售可没有那么容易，每天打交道的啥样人都有，绵绵你自己可要多留点心眼。有啥事就找艾莲，虽然帮不上大忙，跑腿出力还是没有问题的。” 绵绵感激地说：“我这就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了，已经非常感谢了，不过，以后有事的话，还免不了麻烦你们，在B市我就艾莲一个朋友！” 艾莲公公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再说就外道了。你一个人出门不容易，以后休息了，就来找艾莲玩，我们这里，你不也认道了吗？” 绵绵忙说：“认识道儿，以后我就拿这当自己家了，没事我就来。” 几个人都笑了，此刻风扇摇头那难听的卡卡声也丝毫不影响绵绵的心情。 听着外面的汽车喇叭声，往来小贩的叫卖声，院子里别家切菜声和哗啦啦的接水声，这些俗世的烟火气，这滚滚红尘里的车水马龙，都让绵绵觉得宁静而祥和。 这一刻，平淡的幸福笼罩着柳绵绵，对未来美好的期望让她渴望周一早点到来。 第17章 调皮的杯子 柳绵绵拒绝了艾莲两口子要送她去公司的提议。 艾莲请假的话，不但全勤奖要扣掉，每天还要扣50块钱。 前天陪自己去找工作已经调休一天，绵绵是万万不忍心再让艾莲做出牺牲。 最后还是黄建文联系了一个有面包车的老乡，老乡上午刚好周一早上去通州干活，就让他顺便捎着绵绵去公司。 为了方便拉货，面包车后排座被拆下来了，堆满了黑乎乎的卷材，味道刺鼻。 被黄建文称作“猴子”的红脸膛小伙热情地把绵绵的行李放到卷材上摆好，对副驾座位上的一个面色黝黑，蓝色工服上全是污点的小伙子说：“你小子咋这么没眼色？你让美女坐沥青和卷材上啊？滚后面去。” 绵绵连忙道谢。 艾莲再三叮嘱，让绵绵有啥事就打电话，没事多回来玩等等，绵绵一一答应。 半路上绵绵问猴子：“你们是去通州干活吧？到通州后，你找个方便的地方把我放下就行，我自己去公司，别耽误你们的事。” 猴子大咧咧地说：“没事，你这大包小包拎着，一个小姑娘多不方便，我这就几脚油的事。” 猴子健谈而热情，聊天得知，他老家跟绵绵家离的有20多公里路，他跟黄建文也是因为在一起干活认识的。 他们有一群干防水的老乡经常在一起，有大工程时大家合作一起挣点钱。 绵绵知道，自己的家乡不知何时、也不知何人带头做起了防水。农村人没啥手艺，几乎出来打工的都是干这个。 得知绵绵的工作是做防水材料厂的业务员，猴子就说：“以后你们公司要是需要用工人，可以找我和建文，其他能耐没有，干防水活我们可是行家。” “我还不知道这个公司是咋回事呢，等熟悉了再说！”绵绵腼腆的笑着。 猴子经常到处施工，所以对通州比较熟悉，拿着那个磨破了边的地图，硬是找到了大禹公司。 下车后，猴子就说：“美女，你自己进去吧，我就不把你送进去了，我们穿的施工服，破破烂烂的怕影响你形象。” 绵绵目送猴子开车离开后，看着“B市大禹防水技术有限公司”几个浮雕大字在门口的墙上熠熠生辉，心里有点激动又忐忑。 自动门紧闭，只有边上开了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入口敞开着，柳绵绵怯怯地走向门卫室。 她背着双肩包，把被褥席子放在行李箱上，艰难地往前推。 8点钟的太阳已经开始发威，还没到门卫室，绵绵额头上就开始冒汗。 她从旁边小门里挤了进去，门卫室的窗户就打开了，一个穿着深蓝色工服的大爷伸出脑袋问：“干什么的？” 绵绵礼貌地说：“大爷，您好，我是来上班的，我叫柳绵绵，昨天跟蔡经理说好，今天让我来办入职的。” “你等一下。”大爷说完就转身拿起电话。估计是跟里面的人在确认。 放下电话后，大爷指着院里的蓝色玻璃幕墙的三层楼就说：“你到办公楼大堂里等着，一会有人安排你。” 绵绵费力地把东西往办公楼里拖去，进入办公楼大厅有个台阶，她把自己的拉杆箱用力地提上台阶，不曾想被子、席子、保温杯滴里当啷的掉了一地，其中那个粉色的保温杯竟然咕噜噜滚出老远。 柳绵绵先不管掉在地上的东西，转身就去追那只调皮的杯子。 柳绵绵秀气的鼻子差点气歪了，愕然发现这个她昨天刚买到手只用过一次的杯子，停在了一双质感很好的皮鞋边。 再往上是穿着灰色西裤的两条大长腿，皮带扣闪着冷冷金属质感，男人的腰…真好，劲健而柔韧。 他低头把脚边的杯子捡起来，柳绵绵才看清了他的脸。 这是昨天招聘会上见过的那个男子，昨天就那么一直冷漠、淡然的事不关己的样子，除了帅气好看点，柳绵绵实在对他没有什么好印象。 他那种屌的不可一世的态度实在让人欢喜不起来。 柳绵绵伸手去接男子递过来的杯子，看着男子的手竟然那么白皙修长，再看看自己因为干农活被日头晒成麦色的小手，竟然有点害羞。 接杯子时竟然紧张地抓了下男子的手，忙低头说了声谢谢。 男子探究的目光盯了下慌张的绵绵，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迈开长腿就进了办公楼。 看着男子的背影进入了自动门，柳绵绵没来由地松了一口气，心想，这个世界上就是有这么一种人，让人看到就觉得不自在，以后自己还是离这种人远一点，省的影响心情。 收拾好东西的柳绵绵站在大厅里有点不知所措。 办公楼里的空调冷气很足，前台一个漂亮女孩客气地让绵绵在大堂里的沙发上先坐会。说等人到齐了一起安排。 沙发上已经坐了一个姑娘，边上也放着大小包裹，估计也是跟自己一样过来办理入职的。 绵绵左右看了看，也没有见到那天人才市场见到的蔡经理和于总。 这时，沙发上那个穿红色短裙的女孩冲绵绵招手，问：“你也是第一天上班吗？我叫祝琳，也是第一天过来。” “我叫柳绵绵，今天是过来报到的。”绵绵也向祝琳露出了笑容。 她坐在祝琳对面，把行李放在沙发旁边的地上，细心地打量了下祝琳。 黑色的荷叶边小衫微微有点透，能朦胧看出她傲人的上围，因为坐着的原因，艳红色的短裙显得更短，两条交叠的大腿更加修长洁白。 她的妆化得挺漂亮，眉如远黛，娇艳欲滴的薄薄双唇此刻在上下开启：“你也是跑业务吗？” “是的。”绵绵看着艳丽逼人的祝琳，突然有点怀疑自己是否适合做这个业务工作，想着此刻自己白色T恤，浅蓝色的牛仔裤，还有素面朝天的一张脸，不由感到有点自卑。 “以前做过吗？”祝琳继续问。 “没有。”绵绵此刻更是有点底气不足。 “我看你年龄不大，不会是刚毕业吧？”祝琳热情攀谈。 “恩，我今年刚高中毕业。”绵绵的声音低了下去。 祝琳“哦”了一声就不再问下去，感觉挺没意思的。这大禹公司难道已经堕落到用高中生跑业务了？ 自己这个营销专业科班出身的有多年经验的人，难道要跟这个刚从学校出来的菜鸟一起工作？ 第18章 我想多挣钱 看祝琳不愿意再聊，绵绵就默默地坐着。 不一会，又有几个男士来报到，彼此打过招呼才知道，原来这次报到的也有研发中心的同事。 前台拿过来入职登记表，让几个人把详细信息填上。收完表后，就领着几人往宿舍走。 前台自我介绍叫潘映雪，一边走一边给绵绵他们介绍厂区布局，员工宿舍在厂区东侧，一楼是餐厅，透过玻璃门，见餐厅一排排橘红色的桌椅摆的整整齐齐，整个餐厅干净明亮。 二楼是男员工住的。 女员工住三楼，在潘映雪的帮助下，绵绵才把所有东西搬上楼。 潘映雪打开305房间的门说：“这是双人宿舍，本次新入职的员工，女孩子就你们俩人，你们自己分配下柜子和床，先整理一下，熟悉下环境。蔡经理安排，一会让生产的同事带你们去车间看一下，下午开始正式培训。” 进宿舍后，柳绵绵选择了位置相对差点的靠门的床位。 归置完东西，在车间陈主任的带领下，绵绵和祝琳等人沿着生产线一路参观学习。 陈主任自我介绍是建厂第一批老员工，十几年兢兢业业，对防水产品，从原材料到生产、包装、出库的过程，以及公司的产品分类的讲解如数家珍。 见绵绵拿出小本把听到的东西都细心地记下来，祝琳不以为然，跟绵绵说：“我们又不是做技术的，不用那么死记，你怎么还跟小学生听课似的。” 绵绵被她说得红了脸：“我怕记不住。” 去过车间、看过原材料和成品库房，潘映雪就领她们二人去了培训室，一上午的培训柳绵绵都学习的很认真，这个职场新鲜人对感觉到对一切都那么好奇。 吃过午饭后，绵绵进宿舍就拿着公司资料继续研究，祝琳则懒洋洋地躺在床上，翘着她细长的腿。本来想跟绵绵聊聊天，一看她那认真的样子，在心底骂了一句：“真是个土包子！”遂转过身不再理她，无聊地磨着自己的指甲。 看时间快到一点半，绵绵就喊睡得迷糊的祝琳起床去参加下午的培训了。祝琳也赶紧起身，拿出小镜子收拾自己的妆容。 见绵绵用清水抹了一把脸，很诧异地说：“你这是仗着青春无敌吗？就这么洗一下就行啦？连大宝都不抹点。” “夏天老出汗，脸上抹东西总感觉黏糊糊的难受。”绵绵不顾祝琳的夸张，认真地解释说。 “啧，这小脸蛋还真是嫩啊，这要是再打扮打扮，还不得成妖精啊？”祝琳的目光把绵绵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说。 绵绵有点害羞，转身说：“赶紧走吧，别迟到了。” 走出宿舍大门，正午的阳光照在身上像火烤一样，俩人疾步往办公楼跑去。 培训室里几位男同事已经就位，关于公司的产品和目前防水行业的现状，是上午的陈主任给大家讲。 休息时，于大海和早上见到的那位冷脸俊颜的男子来到办公室。 于大海说：“本来安排在明天，由霍总给大家培训的行业前景分析和防水新技术的开发应用，因为霍总的工作安排有变化，就调整到今天下午。大家欢迎霍总！” 有人带头鼓起掌，柳绵绵也跟着附和拍了两下。 于总退出培训时后，示意培训可以开始了。 霍凌云缓步走到演讲台上，简单介绍自己：“我是霍凌云，是公司研发技术部的负责人，今天我来给大家讲防水行业的发展前景和新技术的运用……” 声音清朗悦耳。 绵绵抬起头端详着霍凌云，早上和招聘会上见的两面都是匆匆一瞥，只是觉得这个男人淡漠而深沉，现在借着培训，可以明目张胆的去看了。 演讲台上的男子看起来透着一种睿智、冷冽。他个子很高，足有一米八五。整个人显得伟岸而修长，目光深邃，眼睛犹如深不见底的寒潭，不说话时紧闭的嘴唇呈现出好看的弧度。 天呐！世间竟然有如此好看的男人！ 最主要的他很白，一种莹润如玉的白让小麦色肌肤的绵绵尤其羡慕。 可是，不知为什么，柳绵绵就感觉他整个人透出来一种忧郁或者叫忧伤，看着他的眼睛，就感觉心情有点酸涩。 绵绵认真地听着，不时记着笔记，许多行业的专有名词很拗口，她生怕有半点遗漏。 课间休息时，祝琳和其他几位同事围在一起讨论刚才的演讲话题，他们几个基本上都是从事过相关行业的，对防水产品很了解，对于刚才霍凌云讲的很感兴趣，一时间讨论的热闹非常。 柳绵绵一个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愣愣地坐在那瞅着自己的笔记本。 等围着霍凌云请教的几个同事散去，他走到绵绵跟前。看着这个害羞的姑娘，心里诧异，这个女子真的是很难让人琢磨，在职介所门口那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拼命三郎的样子，和现在这个羞怯、柔弱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难道这就是古人们说的，“动如脱兔，静若处子！” 自己看她撒泼要钱时又哭又闹的样子，猛然动了恻隐之心，刚好于大海一路上跟他磨叨好业务员不好找，怕是今年的销售任务完不成了。 所以他才跟于总说了那句“假如销售部的人都有这股劲，何愁业绩不翻番？”的话，没想到提醒了求贤若渴的于大海，赢了他一顿日本料理。 他感觉柳绵绵可能完全听不明白，毕竟自己讲的都是比较前沿和专业的知识。 “我刚讲的你能听得懂吗？有没有什么疑问？” 绵绵忙站起来说：“霍总，您讲的挺清楚，我能听得懂。” “你怎么想到要做销售呢？”霍凌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间话多了。 绵绵一时语塞，难道要跟他说自己是因为走投无路才选择做销售的吗？ 不知怎地就脱口而出一句：“我想多挣钱。” 霍凌云看着眼前这个女孩感觉很有趣。虽然个头高挑，身材发育得也凸凹有致，可是眉清目秀的一张脸，显然有点稚气未脱，闪烁不定的眼神出卖了她强装出来的镇静和坚强。 “嗯。”霍凌云淡淡的嗯了一声，让人理解不了他想要表达的意思。是认可自己说的想多挣钱这句话吗？ 第19章 挑食的男人 一会儿，出去休息的同事陆续回来了。 祝琳看到霍凌云跟绵绵在后面单聊，竟然大胆地跟他开起了玩笑：“霍总，您也给我开开小灶呗，我也要好好学习。” 霍凌云理也没理，淡漠道：“人齐了，我们来接着讲。” 柳绵绵对于刚才自己脱口而出的那句话有点后悔，说自己想挣钱会不会太俗气？ 会不会让这个谪仙一样的清冷男子对自己生出很多嫌弃？ 转而又想，想挣钱本来就是真话呀，不是因为缺钱自己怎么能被逼着嫁人？又怎么能努力三年考上的大学不能去念？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缺钱。 算了，还是好好培训吧，管他怎么想。 祝琳冲柳绵绵调皮地吐了下舌头，转身继续听课。 柳绵绵对祝琳充满了好感，觉得她不但长得漂亮，穿着也是既时尚又大胆，性格开朗，并且跟谁都能说上话，这让绵绵很羡慕。 现在的柳绵绵很少讲话，一是普通话说不好，再就是知道的东西太少，确实跟大家没有共同语言，像他们几个一起聊的什么普拉达、蔻驰啊，她是完全听不懂，为了不显得太无知，她就不怎么说话，看起来有点冷漠而倔强。 五点半培训完毕后，几个人一起去餐厅吃饭。 厂里的工人都在六点钟下班，所以整个食堂吃饭的人不是太多，祝琳和其他几个同事排在前面，打好饭几个人陆续坐到一张桌上，绵绵只好单独坐在跟他们挨着的另一桌子上用餐。 一荤两素加上蛋花汤，真是很丰富。 绵绵感觉一个人吃更自在，她专心地对付着餐盘里的鸡腿，大大的咬一口后在心里感叹：“真不错，家里过节也就炒几个这样的菜，就冲每天这么好的伙食，我也得好好工作，天天吃这些好吃的。” 霍凌云看着那个嘴里嚼着东西，面带迷之微笑的姑娘，感觉很好玩。她自己一个人坐，没有感到被孤立，还露出甜蜜的笑，实在是一个神奇的姑娘。 他本来不想跟这些新人走太近。可是，作为今天的培训师，他要是再单独一个人坐，就会显得太过于冷落这个小姑娘，所以，就端着餐盘走过去和她一张餐桌进餐。 等坐定后，霍凌云才蓦然感觉今天的自己实在是反常。平时除了跟那个‘见面三分熟，脸比城墙厚’的于大海有几分交情，其他同事也只是点头之交，没有工作交集的，话都懒得说一句，今天却对这个青涩的乡下丫头频频破例。 见霍凌云坐过来，绵绵紧张得差点被馒头噎着。 她想着领导坐过来，自己坐着也不是太礼貌，想站起来，又感觉站起来迎接霍凌云有点太傻。 左右不是的在纠结，样子很尴尬，最后只礼貌地叫了一声霍总。 霍凌云点点头。 看着这个不挑食的姑娘，霍凌云也觉得今天食堂饭菜的滋味貌似好了起来。 他对这个很专注对付餐盘里的饭菜的姑娘有点好奇，多像一个贪嘴的孩子。 她的脸上带着满足的微笑，虽然因为自己的到来感觉些许不自在，但也没有影响她吃饭的心情。 霍凌云感觉有点复杂，柳绵绵这个年龄的女孩子，应该无忧无虑的呆在大学校园里享受自己的青春，而这个满脸带笑的姑娘似乎对现状还很满意。 霍凌云很不解，可是也对这个姑娘有了一丝同情和爱怜。 过程中二人默默吃饭，柳绵绵吃饭的速度显然比霍凌云快很多，等她喝完最后一口汤时，偷眼看霍凌云，竟然把鸡腿咬了一口嫌弃地拨到一边，对那份鱼香肉丝挑挑拣拣。 一个大男人，这么挑食！柳绵绵在心底对霍凌云刚刚建立起的一点好感也消失了。估计是因为长得好看从小就被大家宠坏了…… 祝琳看着和柳绵绵同一个餐桌吃饭的霍凌云，顿时有点懊恼！ 为期一周的培训结束后，柳绵绵感觉收获很多。 这次培训公司很重视，人力资源的蔡经理在销售技巧和产品知识的培训时，都找的是公司最权威的专家。 柳绵绵感觉自己的面前像打开了一个崭新的大门，新奇、有趣。而她自己就像一个干燥的海绵放在水里一样，吸得饱饱的。 一场非正式培训考试，五个人中柳绵绵排名第一，这让人力资源的蔡经理感到很意外。 当蔡经理和销售部于大海说起此事时，于总面带得意之色说：“我虽然不是做人力资源的，可是我懂人，你看吧，这个小姑娘咱们好好培养，以后会干得不错。” 蔡经理不服气：“为什么呢？” “为什么？这小姑娘从乡下来的，估计家里条件很不好，我从她眼睛里看到对成功的渴望，她看似柔弱，其实性子里很倔强。一个人假如对成功很渴求的话，她就会拼命努力。我们公司做销售的，缺的就是这股劲，要不然，咱们招那么多业务员，怎么会遇到点困难就跑了。” 蔡经理恭维道：“于总就是英明，你选的兵指定差不了。” “蔡经理这次培训也安排的很好呀。”于总也不忘记回拍蔡经理的马屁，心想，假如这个柳绵绵真的如自己想象的那样是个有潜力的销售人才，自己输给那个爱装逼的霍凌云一顿大餐也不算亏。 培训结束刚好是个周五。按照公司惯例，新员工入职培训结束，人力资源部门要组织新老员工和培训讲师一起会餐，也是让大家彼此熟悉一下，公司称之为“团队建设”。 刚好公司负责销售和工程的副总裁杨明光杨总也在，蔡经理组织销售部和技术部门一起，由杨总带队，一行人开车去了离公司不远的饭店。 行政部早就定好了一个足以容纳20多人的包间，包间装饰的富丽堂皇，里面有两个大转桌，杨总和霍凌云以及蔡经理坐在新人这一桌。 杨总大约有40岁的样子，举手投足间都有上位者的霸气和威严，他和蔼地跟每一位新人都聊了几句，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随着一道道精美的菜被送上餐桌，杨总扫视一圈大家，微笑着说：“咱们做销售的以后免不得应酬，喝酒就是基本功。” 然后向隔壁桌的于总说：“老于，今天也算是咱们给新人做培训，谁也别藏量，反正明天也休息，今天敞开了喝。” 第20章 不醉不休 于总呵呵笑着说：“我带的兵不能喝酒可不行，今天咱们听杨总的，不醉不休。” 服务员按吩咐，给每桌上了两瓶白牛二。老业务赵勇熟练地拧开瓶盖，先给杨总和蔡经理斟满，又按顺序给给大家倒上。 到祝琳时，她熟练起身双手捧杯连连道谢，得体大方。轮到绵绵时，她也学着祝琳的样子站起来，有点为难地说：“我没喝过酒，不能喝。” “没喝过怎么知道不能喝啊？今天试试酒量，不能喝酒的业务员怎么能做好业务呢？”杨总微笑看着绵绵。 听杨总这么说，负责倒酒的同事就毫不犹豫地给绵绵的酒杯斟满。 绵绵看着自己面前那杯酒，心里七上八下，很担心自己喝多了出丑，偷眼看了下祝琳，见她在低声和边上的老业务聊着什么，满桌子的人都带着微笑看着杨总，等待着他开口。 杨总的目光环视了一周后，清了一下嗓子说：“今天的第一杯酒，是欢迎咱们几位新入职的员工，加入咱们大禹这个大团队的，预祝他们在大禹能够做出好成绩。来，于总那桌咱们一起，干了这杯酒。” 说完话杨总端起酒杯，一时间只听到包厢里“叮叮”乱响的碰杯声和滋溜滋溜的喝酒声。 绵绵没有办法，气也不敢喘的两口就把酒灌下去，只感觉一股热辣顺着喉咙直往胃里蹿，嗓子瞬间就被辣的难受起来。 绵绵低着头拿手捂嘴咳嗽，祝琳说：“看样子是真不能喝啊，赶紧吃口菜压一下。” 祝琳喝完酒微微皱着眉，带笑着看着杨总和蔡经理。 蔡经理赞扬道：“祝琳不错啊，酒量可以，准能把客户喝好了。” 祝琳连连谦虚说自己酒量不行。 绵绵诧异于领导们怎么都那么会说话，就连人力资源的蔡经理和霍凌云都每人敬大家一杯酒，更别提作为直属上级的于总了。 你来我往地喝了一通后，绵绵也忘记了自己喝了多少酒，只觉得体内像着了火一样热辣辣的。 想跟大家说自己不能再喝了，又记起，刚刚杨总说的那句不能喝酒的销售不是好业务的话，也不敢拒绝，只得强忍着反胃往下灌。 记得父亲每次出去吃席，母亲总是再三安排，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省的喝多了醉酒伤胃。 柳绵绵就大口地吃着面前的菜肴，以免自己醉倒出丑。 屋里虽然冷气十足，绵绵仍感觉脸上发烫，眼皮沉重，她努力地睁着眼睛不让自己睡过去。 杨总和蔡经理啥时候走的绵绵都没印象。 朦胧中周围换桌敬酒的同事络绎不绝，走马灯一样在她周围晃，可是她却无法集中注意力。 感觉到有人在拍自己，见祝琳站在身边大声问：“哎，小柳，你不是喝多了吧？” “我没事，是要回去了吗？” 柳绵绵站起来拿起自己的包就要往外走，腿一软一个趔趄。 “大家要一起去唱歌，你还行吗？要不我陪你回宿舍吧。” “不用，我自己回宿舍，你去唱歌吧。” 绵绵虽然喝得晕头转向，可也能看出来祝琳是个爱玩爱闹的人，肯定很喜欢那热闹的场合，所以不忍心扫了她的兴致。 绵绵有点摇晃地走到于总跟前说：“于总，很抱歉，我头有点晕，不能跟大家一起唱歌了，我得回宿舍休息了。” 刚好那边霍凌云也跟于总告辞，说晚上还要加个班不一起玩了。 于总了解霍凌云的性格，知道今天能参加这个团建活动已经是他的极限了，所以，也不勉强。 于是他说：“霍总，那就麻烦你帮我们把小柳带回工厂吧，不让祝琳送她回去了，祝琳还是跟大家一起去玩吧，不然新来的俩美女都不去，多扫兴啊。” 祝琳高兴地跟霍凌云说：“那就麻烦霍总照顾下小柳了。” 说完走到于大海边上俏生生地站着。 在饭店门口，霍凌云看着一群销售部的同事簇拥着于总和杨总走向几百米外的KTV。 他回头看了一眼站的离自己一米多远，想努力稳住却控制不住一直摇晃的柳绵绵，心里真是十分的嫌弃，这个乡下妞该不是傻吧？ 那么猛的往下灌。 霍凌云看了下表，已经是11点钟了。夜风带了点凉爽气息，吹到脸上很舒服。他自己也觉得头有点晕晕乎乎的。 看路边还有两辆趴活的黑车，招呼一辆谈好价钱后，柳绵绵就自己磕磕绊绊地坐到后排座上。 司机说：“你女朋友是不是喝多了？你别让她吐车上，我拉你们这10块钱还不够洗车的呢？” 霍凌云只好拿着司机给的塑料袋跟绵绵一起坐到后面。 柳绵绵小猫一样缩着身子紧紧地靠在车门旁，一声不吭，姿态疏离而抗拒。 霍凌云说：“你不能喝，可以不喝的。” 绵绵仍然一言不发。 五分钟后就到了工厂门口，柳绵绵感觉自己被晃得更晕了，简直天旋地转。并且胃里有东西直往外涌。 她拉开车门就往马路边上的绿化带跑去，再也忍不下去，抱着一棵树“哇哇”吐了起来。 霍凌云付了车款后，在路边站了足足有一分钟，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照顾一个醉酒的姑娘，并且还是一个跟自己仅仅认识了几天的乡下土妞。 看到绵绵紧贴着树干的身子软软地往下滑，霍凌云再也没法忍受，走过去拉住她的胳膊往上提。真怕她一下子趴在自己吐的那滩污物里。 浓烈的气味熏得霍凌云也一阵反胃。强忍着恶心，扶着一直往下坠的绵绵，没想到看起来苗条的姑娘，竟然这么沉。 此后若干年，霍凌云想笑话绵绵时，总拿这事来说。 没办法，霍凌云只能半拖半抱着她往门口走，看门大爷在门卫室乘凉，见是霍凌云在狼狈地往厂子里拖一个姑娘，赶紧问：“霍总，需要帮忙吗？” “不用，我自己来吧” 霍凌云停下来一脸嫌弃，觉得为了免于误会还是有必要地解释一下，所以停下来又说：“新来的业务，直接喝多了，于总让我帮忙领回来。” 大爷同情地看着霍凌云，摇摇头不再说话。 第21章 谢谢你送我回来 还好，因为夜深了，厂区里几乎看不到人影。 这要是在白天，真的要被很多人围观了，霍凌云只想把她尽快弄到宿舍，扔下不再管，心里有点后悔自己揽下这么个差事。 见四下无人，霍凌云干脆一手帮她拎着包，一手搂着她的纤细的腰拌蒜似的往前走。 绵绵不时往下坠，霍凌云拎包的手协助另一只手往上拉人，一不小心就碰到了绵绵的身体，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霍凌云能感受到的饱满弹力让他心头一震，绵绵感觉被碰到，有一瞬间地清醒，嘟囔着问：“你摸我干啥？” 累得满脸是汗的霍凌云懒得跟她解释，加快了往宿舍楼走的步伐，心想，都醉成这样了还这么警惕！ 也不看看自己现在什么德性，一个满身酒气、吐的七荤八素的女人！ 走到宿舍门口，看着绵绵根本没有能力迈得动腿上台阶，霍凌云看看左右无人，心一狠，打横就抱起了绵绵，长腿三步并着两步，几下就到了三楼。 摸出绵绵包里的钥匙，打开门后，看了下屋里的摆设，判断那个有着大花枕套的床应该是这个菜鸟土妞的。 还好没有把自己身上吐得都是。 不过，霍凌云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还是不由厌恶地皱了皱眉头，想要马上走。 只见柳绵绵烦躁地在自己身上乱抓一气，嘴里不知道在嘟囔些什么。 一番折腾后，竟然把小衫几乎掀到头上盖住了脸。 霍凌云估计这个傻妞不记得有外人在场，像平时那样想脱衣服休息。 平时淡然的霍凌云此刻有点慌乱了，如此香艳的场面，太像自己趁人之危欲行不轨啊！ 假如此刻有人推门而入，看到此情此景自己怕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 霍凌云看着绵绵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白色的灯光下莹润如玉。浅蓝色的牛仔裤包裹着细长的双腿，黑色的长发铺散在竹席上。 他不忍看下去，疾步走到绵绵跟前，拉下她自己拽上去的上衣遮住露出的纤腰。 看着姑娘晚霞一样的双颊，和皱起的双眉，嘴里不时发出模糊不清的嘟囔声，心一下子软了。 转身倒了一杯水，扶起满脸痛苦之色的女子把水端到她嘴边，她竟然眯着眼睛“咕嘟嘟”全喝了。 霍凌云放下杯子准备再把她放平，躺在床上。没想到绵绵却一下子搂住了他的脖子，嗫喏着说：“东风，我不想结婚，我得走，我要挣钱去……我把大学录取通知书撕了，我不念大学了，你去…你去…” 说着竟然呜呜地哭了起来。 爱整洁的霍凌云感到胸前又湿又热，不知道这个傻妞的鼻涕还是眼泪黏糊糊地糊在自己身上。 从绵绵断断续续的只言片语里，霍凌云也听出了一个大概，这个18岁的姑娘内心里竟然装了这么多的压力和辛酸！ 不知道她的父母该有多么狠心，竟然不让自己考上大学的女儿读书，逼迫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女孩去嫁人。 此刻，她的父母能否知道，自己刚刚成年的女儿，在这个偏居一隅的工厂小房间里，因为应付领导同事的饭局，被灌得烂醉。 若是知道，会不会心疼呢？ 使劲掰开柳绵绵的双手，霍凌云重新把枕头给她放平，轻轻地让她侧躺着，再搭上床上放着的一条毛巾被。 在门口定了定神，反手掩上门就回了自己房间。 霍凌云虽然已经是技术研发部的总负责人，因为是单身，公司还是给他分配了一间宿舍。 他的这间宿舍里规格比其他双人、甚至是单人宿舍规格都要高很多，有卫生间、敞开式厨房和阳台。 当初公司请他时，说好要给他配备一个两室一厅的房子，他考虑自己一个人还是住工厂方便，一是省了上下班的时间，再就是吃饭也方便，所以，就拒绝了。 霍凌云进屋后在卫生间把自己搓了N遍，又把带着酒气的衣服全部塞到洗衣机里洗了。才舒心地坐下来喝了一杯凉白开。 躺下去却怎么也睡不着，心里总是那个长发散乱、脸如红霞的姑娘，此刻她大概已经入睡了吧？ 真是傻的可爱，喝酒一点都不会耍滑头，谁让喝就喝。 以后自己得悄悄地提醒她一句。估计明天会头痛的起不了床吧？ 有心想上楼再看一眼柳绵绵，又怕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孤男寡女独处引出误会，霍凌云干脆坐起来，拿起一本书看。 直到听到陆续有人上楼的声音，他知道是那帮唱歌的同事回来了，才放心地睡去。 第二天早上，绵绵醒来后感觉到头痛欲裂，嘴巴又干又苦，看了看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模糊记得昨天是霍凌云把自己送回来的。 见祝琳仍在大睡，忍着强烈的头痛，轻轻地拿起洗漱用的东西去公用的淋浴间洗澡。 当她把冒着酒气沾着污物的衣服都清洗干净晾晒上后，迈着虚弱的步子、顶着湿漉漉的长发想去楼下食堂吃个早餐。 食堂里竟空无一人，连大师傅都不在。 柳绵绵揉着额头往外走，差点跟要下楼的霍凌云撞个满怀。 霍凌云穿着运动裤，白色的套头T恤，清爽干净。一股清冽的姜花香的气味扑鼻而来。 他看着从食堂出来的绵绵，好心提醒：“食堂周六日没有饭。” 绵绵闪到一边给霍凌云让路，忙说：“霍总，谢谢你昨天送我回来。” 霍凌云看了看头发散乱的绵绵，小麦色的肌肤在早晨的阳光下呈现出健康的光泽，眉眼如画、清纯、秀美。 嘴唇因为昨晚酒精的作用仍旧微微发白。 脑子里顿时有了一个成语：“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这个姑娘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那种清秀、雅致让人赏心悦目。 “不用客气，你醉酒好点了吗？”霍凌云作为一个公司同事表达了他应有的关切。 “还有点头疼。”绵绵非常不好意思，其实她现在仍然感觉到恶心想吐，头疼只是其次。 眼前这个有点虚弱的姑娘又引起了霍凌云的同情心，霍凌云感觉到自己这几天有点奇怪。 第22章 对弱者的同情 自从听从他大学导师辜建罡的引荐，来到他老同学洪天禹的大禹公司工作的三年中，霍凌云每天醉心于自己的科研，很少关心公司的人和事。 作为大禹董事长的洪天禹除了给了他高出市场行情的薪酬，还给他提供了先进的实验室和大量的人力和财力的支持。 所以，大禹公司才能在短短的三年间，凭借着强大的科研水平，攻克了地下室防水渗透的难题，从一个二线品牌一跃成为了行业中的佼佼者。 谁都知道研发技术部的霍凌云是大禹公司的王牌。 是洪董事长的心头肉，以后在公司乃至于跳槽到任何一家防水公司，前途都是不可估量。 所以，尽管他不苟言笑，在公司言行冷漠孤僻，并不影响女人对他的喜欢，男人对他的尊重，但凡认为自己有几分姿色的姑娘，对他动过心思的无不是自讨没趣，碰一鼻子灰。 他总是刻意保持距离，除了作为同事表面的客气，几乎没跟任何女人有过超出工作范围的言行。 霍凌云觉得，也许自己的心死了，原本以为可以相伴一生的江依燕背叛自己后，他更是对女人充满不信任，认为女人不但善变，而且不甘寂寞唯利是图。 可是，这个傻乎乎、土霍霍的乡下妞怎么让自己屡屡破戒呢？ 霍凌云想，也许就像地铁站那些背着音响唱歌乞讨的，还有跪在地上面前摆个纸牌写上救父救母的，自己不是都会掏出零钱慷慨地支援吗？ 看到流浪狗在路边觅食，自己也会把手里拿的火腿扔给它吃，估计自己对柳绵绵的关心就像对流浪小狗那样，是自己善良的天性，出于对弱者的同情。 “你喝点粥会缓解头痛和恶心，刚好我要去吃早饭，你要不要一起去？”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霍凌云感觉刚来公司几天的柳绵绵或许根本就不知道哪里能吃饭。 霍凌云觉得自己这几天简直是善心大发，把半辈子的善事都要做完了。 绵绵说：“好，麻烦您等我三分钟，我上去一下。” 说着话就快速的往楼上跑。 霍凌云走出宿舍楼，站在一棵高大的木棉树旁。状似在认真地欣赏开满枝头的紫色花朵，几只蜜蜂在花朵上忙碌，还没等霍凌云数清楚到底有几只蜜蜂在飞舞，绵绵就从楼里跑了出来。 她粗略地把长发在脑后拢起来，精致的脸完全露出来更显的小巧，整个人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她走到霍凌云跟前认真地说：“霍总，昨天打车你花的钱，今天我请你吃早饭。” 霍凌云不置可否地笑笑往前走，没说话。 其实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说行吧，感觉好像自己真的要让她补偿自己掏的车钱。 说不行吧，又好像是自己想拿这点钱施人恩惠似的。 心想这个柳绵绵还真是二啊，一顿早餐也就几块钱，怎么就非得跟昨天打车钱扯上呢？ 霍凌云心里有点懊恼，自己真不该领她出来吃早饭，让同事看到，肯定会风言风语的，还以为自己老牛吃嫩草呢？ 他侧脸看一下身边的嫩草，此刻为了追上腿长步阔的自己，简直是一路小跑，额头上已经有了汗珠。 “霍总，我昨天没给你添麻烦吧？” 绵绵追上霍凌云紧张地问，她多希望自己没在他面前出丑，保持着一个女子该有的仪态。 霍凌云白皙俊朗的脸上波澜不兴，“不麻烦，要是吐到出租车上就麻烦了。” 绵绵的心霎时间就感觉停跳了两拍，霍凌云短短的几个字，听不出声线的波动，感情的起伏，让人真是琢磨不透，喝断片的自己不知道昨天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气氛尴尬，柳绵绵不知道谈话该怎么继续，步子迈得也没有那么快了，感觉头疼得更厉害，又捂着嘴干呕了几下。 看着刚才还紧紧跟着的绵绵脚步慢下来，和自己拉开足有三米的距离。 霍凌云不禁唇角勾起，这个傻妞在害羞吧，入职后的第一次聚餐就在陌生的同事面前醉酒出丑，是哪个女人都不愿意接受的残酷现实。 离工厂500多米那家陕西面馆，早上有早餐供应。因为是周六，人不是太多，绵绵找干净的餐桌坐下，点了一个茶蛋、一碗南瓜小米粥。 柳绵绵机械地吃着早餐，看起来心不在焉的样子，她还在脑补自己昨天的尴尬场面。 见霍凌云一碗馄饨下肚，绵绵就着急地把10块钱递给收钱的老板娘。一副绝不占他一分钱便宜的样子，霍凌云感觉这个姑娘真是有点认真过度。 在回去的路上，对于昨天晚上自己怎么回到宿舍床上都没有记忆的柳绵绵，还是想弄明白自己是怎么上楼回宿舍的。 “霍总，昨天真是很不好意思，那么麻烦您，我是不是连宿舍楼梯都上不去？”柳绵绵抱有一丝颜面尚存的希望。 “是我把你拖上楼的。”霍凌云不敢说是自己抱上楼的。“还好，你没有吐到我身上。” 看着俊脸满是嫌弃的霍凌云，柳绵绵最后一点希望破灭后，怎么办？完全没有形象了好不好？ 第一次聚餐就喝的人事不省，吐的一塌糊涂，在公司传开了的话，自己该是一个什么形象？以后还能不能混了？ 柳绵绵紧紧地闭上双唇，估计是宿醉未醒，感觉头晕目眩，脚步虚浮。 她低下头，心想，要是自己变身成一个小人，找个洞能躲起来就好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么难堪。 甚至在二楼楼梯口跟霍凌云分别时，她连再见也没说。 她决定回到宿舍，把头埋在枕头里，再拿床单把自己裹起来，简直是无颜再面对霍凌云。 回到宿舍，祝琳仍在沉睡不醒，柳绵绵拿起上一周的培训资料和笔记想好好复习一下，却怎么也看不下去。 霍凌云的身影时刻闪现在自己眼前，他薄唇淡漠地吐出那几句话，仿佛有回声似的在她耳内反复响起。 “要是吐到出租车上就麻烦来了……” “是我把你拖上楼的……” 天呐，那个看起来凌冽、淡漠的霍凌云怕是一个有洁癖的家伙，衣服总是穿得一尘不染，全身上下找不出一点瑕疵。 不知道他有多么的厌恶和嫌弃自己，他不会把自己的丑事跟别人讲吧？ 要是公司的人都知道了，不知道自己会成为多少人的笑料，昨天晚上的丑态只有他一个人看到，他要是不说，肯定不会有别人知道，柳绵绵都动了杀人灭口的心思。 第23章 你帮我保密 放下复习资料，柳绵绵想睡个回笼觉，身体还是感觉很虚脱。 躺下后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满脑子都是自己昨天醉酒的事情被公司的同事知道了该怎么办的问题？ 虽然看起来霍凌云这个家伙不像是个背后讲人是非的人，可也着不可预估的后果，既然知道了自己烦恼的源头，那么就去把这个源头给堵上。 柳绵绵在心里打定主意就翻身下床，轻轻掩了宿舍门就奔二楼而来。 她依稀记得霍凌云住在208房间，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 “进来。”清朗的男声在室内响起。 柳绵绵推门而入，霍凌云手里拿着书抬头看向她，剑眉微挑，眼神看不出情绪。 “霍总，嗯，昨天晚上……我喝醉的事，还请您…请您…帮我保密。” 柳绵绵鼓起的勇气在推门而入看到霍凌云后，瞬间就像被钓上岸的小河豚瘪了下去。 她声音逐渐低了下去，脸颊发烫，心跳如擂鼓。 “……” 半天没听到回应，柳绵绵抬起头，对上的是霍凌云那双深沉、淡然的目光，她更加慌乱了。 “那个，霍总，您看……我刚来公司…没几天，要是这事传出去…我怕…” 柳绵绵此刻真是恨死自己气短词穷了，这一点出息都没有的样子，是不是更让这个冷漠的家伙看不起？ “我很忙！” 他很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说没时间去管自己这点糗事？那简直是太好了。 柳绵绵选择忽视掉霍凌云的傲慢和无理，连忙就坡下驴。 “那谢谢霍总了……我…就不打扰了。”说完转身就跑，不给霍凌云任何再发声的机会，相信他也听懂了自己话里的意思。就当他答应了帮自己保密，要是他再把糗事传出去，那他霍凌云就是个——不守信用的小人。 柳绵绵是拿着参加高考的认真态度来对待公司的培训。 同时入职的几位同事，都辗转过几家公司，对业务这一套比较熟悉，所以对待培训都不是特别认真，故而显得柳绵绵有点“楞”。 别人看她就是一副认真过度的样子，在销售总经理于大海眼里，她的表现就像一个期待带上大红花的小学生，内心也不由打了问号。把她招进来是不是错了？是不是自己和霍凌云都看走眼了呢？ 自从上次聚餐后，柳绵绵被安排在生产车间、物流、财务、法务各待过几天。 目的是为了熟悉跟业务相关的各部门之间的工作流程，熟悉工作对接程序，也是为了以后提高工作效率。 在公司待了一个月后，于总又安排业务部比较资深的几个老业务带新人，一是有些零碎的杂活和耗时间的书面工作交给新人做，这样能减少资深业务的工作量，让他们省出精力去做更重要的工作； 二来，也可以手把手地教会新人一些实战的东西，基本上被资深业务带着做半个月后，就可以放出去单独行动了。 这个老带新的培训模式，还是于总自己琢磨出来的。 虽然有时候会出现老业务没有耐心，嫌弃新人是拖累，干脆不理不采，啥也不带着做的情况。 大部分还是很乐观的，毕竟能被公司筛选出来进业务部门的，没有几个是呆瓜。 基本上都能跟老业务把关系处好，从他们身上学点真本领。 有时有些费精力的小单子老业务不愿意去跟踪，顺手甩给自己带的新人，单子要是做成功，钱少的话就大家吃顿饭，多的话也就私底下分一分就完事了。 柳绵绵被于总安排给了那个看起来很难相处的女业务员郝利君。29岁的郝利君在公司已经做了五年，在通州离公司不远的地方买了套两居室，平时开一辆白色的高尔夫，真的是一副精英大业务的模样。 不过，在公司待人接物很冷淡的样子，平时穿衣服也是黑白灰三色。总之给你的感觉挺不容易接近的。 于总安排柳绵绵要在接下来两周时间内跟着郝利君学习，她是蛮开心的。 祝琳是被安排跟着老业务赵勇的，其他同事则各有各的帮带对象。 老业务毫不避讳地跟赵勇开玩笑，意思是让他近水楼台先得月。赵勇正色告诉那些同事不要开玩笑，注意形象，不要让新人觉得咱们大禹销售部是一帮老流氓，祝琳一直微笑着不以为然的样子。 快下班时，郝利君安排柳绵绵，让她明早6点半准备好在公司等候，她要开车来接柳绵绵和霍凌云去一个市重点项目上进行方案沟通。 甲方高层领导点名要霍凌云这个知名防水专家到场，没办法，郝利君就私下托于总去找霍凌云，让他配合出个面。 有技术人员需要现场配合时，一般都是研发技术部的几个小兵过去就足以应对，劳烦霍凌云这尊大神不是谁都能请的动的，估计是看在请的那顿大餐上，霍凌云竟然爽快答应了。 第二天早上当柳绵绵收拾利索走出宿舍后，已经6点多了，工厂里仍静悄悄的。 东边的天空已经在瓦蓝中泛起些许鱼肚白来，白色的边缘有一层玫瑰红的镶边，犹如一幅浓墨重彩的画卷般美丽。 偶尔一阵晨风和着路边怒放的玉簪花的浓香吹来，送来一阵难得的凉爽，耳边不知从哪里传来“布谷布谷”的鸟叫声。 这个清晨，柳绵绵带着对工作的期待和热情在公司一楼大厅等待时，她对于第一次实战感到非常兴奋。 未来似乎给她闪现一个金色的大道，通向未知的成功和幸福。 当她轻哼着小曲惬意地坐在沙发上，准备抽出一本公司的宣传资料看时，突然感觉很不自在，抬头看到老神在在的霍凌云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 柳绵绵有着作为基层职员应有的觉悟，赶紧站起来向他问好，霍凌云点点头继续翻着手里的文件。 看他不理自己，柳绵绵也无心怕马屁，掏出手机翻看资讯。 等把以前的短信也都看完了，还是不见郝利君的踪迹，回宿舍又怕打扰祝琳，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坐着等待，貌似自从上次醉酒事件之后，就她特别怕和霍凌云见面，总像是做了亏心事似的。 第24章 躲过了万箭穿身 等柳绵绵数清楚一楼大堂的灯有多少个水晶装饰后，她把目光偷偷投向了仍在专心阅读的霍凌云。 原来男人也可以用“秀色可餐”来形容，这个男人长的是真好看，因为坐在他的右侧，只能看到侧颜，面部线条如雕塑般完美。 他闲适地双腿交叠，身子就那么懒懒地靠在沙发上。不时地翻动着资料发出“沙沙”的声响，甚至翻书的手都那么修长、白皙。 这个世界真是不公平，有的人天生就是占尽好资源。只有让人羡慕嫉妒的份，甚至想恨都恨不起来。 近一个月越来，柳绵绵也从同事那里了解到一些关于霍凌云的传闻。 B市最著名的那所大学化工专业毕业，在校读书期间和导师一起研究的项目，就获得过国际大奖。还是公司最大的股东洪天禹亲自去挖的人才，连洪总都会敬他三分的一个人物。 就这样一个拥有最强大脑的男子，上天还给了他一份绝世的俊美容颜，他是托生的时候给阎王送礼了吗？ 要不是性格孤僻、冷漠，有点不近人情，简直是个世间少有的精品男人。 “柳绵绵，请帮我倒杯水！” 精品突然发了话，把正在偷看的柳绵绵吓了一跳。 看见距他近在咫尺的饮水机，不禁腹诽，“真是矫情。” 谁让他是今天郝姐请来的大神呢，当然得好好侍候着。 起身给他接了一杯冰水递过去，“霍总，喝水。” “谢谢！” 男子头也没抬，只是把手伸了出来，柳绵绵把杯子递到他手里，转身想离去。 “你把这两份方案都拿去看一下，做一下对比，看哪份比较有优势？” 男子一手握着杯子，另一只手拿着刚才他一直在看的文件递到绵绵的面前，表情仍旧是淡淡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 “哦，好的，霍总。” 柳绵绵赶紧接过文件，不知道霍凌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霍总在给小柳开小灶呐！” 郝利君一身白色套裙，娴静素雅的出现在大厅里。 柳绵绵赶紧起身，霍凌云颔首致意算是打招呼了，三人起身往外走。 目的地位于CBD中心位置。 虽然六点半准时出了公司的大门，可是B市早高峰的拥堵让他们花费了两个多小时才来到目的地。 和甲方、监理碰头后，互相介绍完毕，就带着安全帽去了现场。 甲方的李总是个不到四十岁的干练男士，言语间对霍凌云很是推崇，一路上不时向他咨询着专业问题，霍凌云也表现的儒雅、敏锐，一点也不像在公司时那样拒人千里之外。 柳绵绵在边上认证听着他们的交谈，暗暗的都记在心底。 郝利君也陪着监理公司的两个负责人，一行人缓步走向塌方漏水的地槽内。 现场的施工负责人也早就在下面等候了，见相关领导都到齐了，赶紧前头带路，领着众人到出事的地方去查看。 因为渗水严重，工地的防水施工已经停止，堆满建材的地槽内坑坑洼洼的很不好走，柳绵绵庆幸自己穿着平底的凉鞋能轻盈的迈步避开那些积水，一路跟随着大家不至于掉队。 霍凌云仗着身高腿长的优势，竟然甩开了李总一个人率先走到渗水点。 也许出于对专业的痴迷，急切地想找到渗透的解决方案，被绵绵猜想着有洁癖的他，不顾地上的泥泞，一步跨过小池塘一样的积水坑，把跟随着的众人隔在了积水坑的一边。 他独自一个人仔细地研究着渗水的走向和水流的强度。 此刻，太阳已经开始彰显它的威力，万道金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睛，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今天请来的大神霍凌云身上。 柳绵绵作为一个打酱油的角色存在，在大家没有得出任何结论的情况下，只是好奇地上下左右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心想，原来父亲出来干防水活，都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工作啊？ 没想到自己家跟防水还真是渊源颇深呢，父女二人都为祖国的防水事业添砖加瓦。 正在胡思乱想，百无聊赖的柳绵绵猛听得天空有鸟鸣的声音，抬头想追寻鸟儿的踪影。 突然间发现被塔吊长臂吊着的一大捆钢筋好像有点倾斜，工地上所有的工种都在有条不紊的忙碌着，没人注意到这个突发的状况。 柳绵绵目测了一下塔吊臂运行的方向，不偏不倚的要从正在仔细观察渗漏点的霍凌云头上经过。 一起来的甲方和监理都站在水坑的另一侧，等着霍凌云勘查完给出处理方案。 每一个人都聚精会神的盯着霍凌云所在的方向，低声在讨论着什么，霍凌云更是茫然不知道危险即将到来。 吊着的钢筋捆倾斜的好像更厉害了，有几根已经漏了出来，随时有掉下来的可能，一根钢筋从百米高空掉下来，扎到人的身体的话，后果可想而知。 眼看吊臂越移离霍凌云越近，钢筋捆倾斜的也越厉害，那几根明显松动的钢筋已经摇摇欲坠，柳绵绵大喊一声：“霍总，注意头顶。” 顾不上众人的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她一脚踏进积水坑内，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她就一下子扑在霍凌云身上。 本来柳绵绵纤巧的身子不足以把霍凌云直接扑倒，因为路面湿滑，加上霍凌云又是在认真地勘查渗水点…… 被柳绵绵扑倒的霍凌云结结实实地当了一回人肉垫子，感到人影向自己扑来，下意识地长臂一挥，竟抓住了柳绵绵一同倒地。 随着俩人倒地的“噗通”声，钢筋落地的撞击声也同时响起，众人皆是一阵尖叫，现场一下子就骚动不安。 监理总监抹了把脸上的泥水，迅速往地槽外面跑，去查找事故原因。甲方李总和身边的人也顾不得积水坑泥泞，赶紧去看跌倒的俩人。 若不是两人是狼狈地倒在有些泥泞的地面，此刻该是很香艳的一个场面。 正值芳华的美丽女子大刺刺地压在男子身上，而男子的俊颜也没有了以往的淡漠、冷静，狼狈地想挣扎着坐起来，却被身上的女子压得死死的无法用劲。 嫌弃地想把她推下来，感觉到身下的泥泞，到底有些于心不忍。 刚才一起来的众人都关切地围了过来，霍凌云抬头看见刚才自己站的地方横七竖八坠落的钢筋，才赫然明白刚才逃过了什么。 假如再晚几秒钟，自己或许就真的拿生命表演一个现场版的万箭穿身了，这绝无生还的可能。 怀里的女子身子软软地趴在自己身上，貌似吓得晕了过去。 她的长发被溅上了泥水，海藻一般散在自己面前，闪着健康的光泽的细腻小脸也沾了几个泥点，双目紧闭毫无生机。 霍凌云心里一阵惊慌，一手撑地，一手抱起柳绵绵就站了起来。 第25章 真是自己的克星 郝利君冲到人群的前面，焦急地问：“霍总，您没有受伤吧？绵绵怎么样呢？” 霍凌云摇摇头说：“我没事。”低头看着怀里为救自己昏迷不醒的姑娘，面露忧色。 “赶紧叫个救护车吧，她晕了过去，不知道伤着哪里了。” 甲方的李总看俩人好像都没有什么外伤，顿时松了一口气，然后勃然大怒，对身边的总承包方说：“停工，整改，罚款，你们是怎么施工的？现场差点出了人命” 郝利君急忙掏出手机拨打120叫救护车。 被抱着的柳绵绵白色的小衫翘起，隐约露出纤细腰肢，霍凌云有点不敢直视，又担心女孩子春光乍泄，使劲往怀里搂了楼。 柳绵绵轻哼一声，竟然缓慢睁开了双眼，迷蒙中看见霍凌云带着点泥污的俊颜，吓了一跳，挣扎着就要下来。 男子的双臂却把她箍得紧紧的。 柳绵绵长这么大还从没有跟男子有过如此暧昧的接触，瞬间羞红了面颊，身体不自然地扭动，低声说：“放我下来，我没事。” 男子不理。 “绵绵，你刚才都晕过去了，怎么会没事？我叫了救护车，一会去医院检查下才能放心。”郝利君也关切地劝慰。 一听叫了救护车，柳绵绵挣扎的幅度更大了，她想起了父亲摔伤的腿，几乎花光了家里的积蓄，自己连工资还没有拿到，来B市带的那点钱也所剩不多，去一趟医院，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钱。 “霍总，我真没事，你放我下来。我不去医院。” 柳绵绵急的小脸更红了，秀美的眉毛也紧紧皱了起来。 “你这…算是…工伤，公司费用全包。”郝利君低声对绵绵说。 听清楚郝利君的话，柳绵绵担心的感觉减轻了不少，霍凌云也感觉抱着她轻松不少，心里很好奇郝利君那句话怎么那么好用。 经过这一个月来的相处，加上这几天的帮扶带，郝利君也把柳绵绵的基本情况了解的很清楚了。 一个刚满18岁的姑娘，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放弃了已经考上的不错的大学，她对柳绵绵的行为感觉到惋惜，更感觉心疼，对，每一次看她那么努力，那么认真的跟自己请教，郝利君都感觉对她满是心疼，就像自己家里那个失去的小妹一样。 所以，看被霍凌云抱着的柳绵绵那么样挣扎，估计是担心自己的工作和兜里仅有的那点钱。 柳绵绵从头到脚仔细感受着哪里不舒服，感觉除了脸上有些湿湿的难受，其他每个部位都挺好的，她伸手推了推霍凌云的胸膛。 哇！竟然有肌肉！绵绵内心惊呼一声，顿时就为自己的花痴羞愧。 “霍总，我真的没事，你放我下来…我…” 男子低头观察了一下她的脸色，见确实无碍，才轻轻地把她放到地上。 柳绵绵试着挪动一下双腿，嗯，没有问题呀，再小心的提气蹦了一下，也没有感觉都哪里疼痛不适，头不晕眼不花的，压根就没事嘛！ 她扯平了被霍凌云抱的有点褶皱的衣服，抹了下脸上的泥点，走近郝利君说：“郝姐，我真的没事，不用叫救护车。” 郝利君见柳绵绵确实活蹦乱跳的没事，又不敢做主，只得看向一旁俊颜沾泥的现场最高领导。 “霍总，小柳说她没事，要不就不去医院了？您看呢？” 柳绵绵也故意来回走了两步，顺便弯下腰整理了下鞋子，再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看向霍凌云。 “霍总，我真没事，不需要去医院，只是，我得找个地方洗洗去。”柳绵绵对此刻同病相怜的霍凌云提出一个贴心的建议。 “真没事？” 见霍凌云目光中透出关切，柳绵绵心里一暖。 “真的没事，只是，太脏了。”柳绵绵嫌弃地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嗯，那就找个地方洗洗吧。” 霍凌云也自己琢磨了下，地槽因为是刚挖的，土质比较松软，在加上有自己这个人肉垫做缓冲，估计小丫头也没啥事，顶多吓了一跳。 郝利君终于见二人无碍，才转身跟李总说：“领导，今天实在是意外了，现场我们霍总也已经看过了，回头再出一个方案，今天我们就先走了，实在不好意思。” “哎呀，真该不好意思的是我们呀，这现场出了这么大的事故，还好没有伤着人，你们这个小姑娘真是胆大、心细又机灵呀！不是她我们工地可真要出大事故了。”可能感觉自己说的有点不妥，又转身跟霍凌云道歉：“霍总，今天实在是抱歉，差点伤着你，我也不方便留你了，改日我请你吃饭赔罪。” “您客气了。”霍凌云很商务地跟李总客套。 他又侧脸看了一眼自己的救命恩人，泥猴一样迈着欢快的步子走的还挺快。 说着话一行人就往工地外面走，身上沾了不少泥点的二人引来不少关注的目光，柳绵绵羞得恨不能把脑袋钻到土里去，偷眼去瞧霍凌云，此人竟然目不斜视毫不在意别人的围观。 柳绵绵内心暗自佩服他的心理素质，没看出来呀，平时淡漠、清冷的家伙竟然脸皮这么厚，一点都没觉得尴尬。 跟甲方诸人分别后，郝利君才走到霍凌云身边满脸歉意地说：“霍总，今天实在是对不住了，碰上这种事，不是小柳机智，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 “今天我请客，咱们去大富豪洗浴、按摩、自助餐一条龙，给您和小柳压压惊。”郝利君不愧是业务高手，完全不理会霍凌云的沉默，继续说。 柳绵绵心想，这个傲慢的家伙会不会不给郝姐这个面子呢？他不会就带着这身泥回公司吧？ “好！” “好的，咱们这就去，不是太远，开车也就十分钟左右。”郝利君看着霍凌云的脸色，生怕得罪了这尊神，估计以前受他冷落的那帮女子看到他们的男神如此尊荣，不知道有多开心呢。 柳绵绵在心里哀叹自己流年不利，刚进公司一个月，竟然两次在这个男人面前出丑，一次比一次更尴尬。 以后要避免跟他出现在同一个地方，真是自己的克星。 第26章 荤素搭配才健康 不过，当柳绵绵跟随着霍凌云进入大富豪洗浴中心时，她的想法发生了改变。 她完全被里面的奢华给镇住了，等洗干净自己，再换上舒服的棉质浴袍后，已经到了就餐时间了。 进入餐厅，看到琳琅满目的美食时，她甚至有点庆幸今天自己摔了一身泥。 等柳绵绵把餐盘上装满了牛排、炸鱼、蟹腿、蛋挞端到餐桌上时，发现霍凌云已经端坐在那里开始进餐了。 他的餐盘上竟然只有区区几块三文鱼和一些蔬菜、玉米，几个干巴的面包，郝利君因为要去帮这俩泥人处理满是泥沙的衣服，所以到现在还没有进来。 柳绵绵还记得上次跟他同桌吃饭时，他那挑食的样子，不禁在心底又鄙视了一番。 不顾霍凌云惊诧的目光，端着餐盘在他对面坐下，开始大快朵颐。 吃完最后一块炸鱼，刚想抬头去拿餐巾纸，一双白皙修长的手就递了两张纸巾过来。 手的主人似乎吃饱饭心情很好，虽然仍旧是那淡淡的表情，不过，绵绵好像在他星眸中发现一丝笑意。 “谢谢！霍总，您不再吃点吗？我早上没吃饭…嗯…比较饿。”柳绵绵接过纸巾擦了下手，把目光又投向了供餐区。 “我也再取点。” 原本以为他不会搭理自己，没想到他却率先起身走向供餐区。 男子步伐矫健，同样款式的浴袍穿在他身上，也是那么与众不同，是呀，人长得好，走到哪里都是那么显眼。 等柳绵绵又在炸鱼和鸡柳的餐盘前流连时，霍凌云却夹了新鲜的蔬菜放到她盘子里，柳绵绵不解地看了他一眼，什么意思呀？ “吃点青菜、水果，油炸的少吃。”简短的语言，很符合他的风格。 “哦，谢谢！” 柳绵绵心里其实很嫌弃的，最讨厌吃青菜了，自己在家难得吃一回肉好吗？ 又不敢拂了这尊大神的面子，只得端着餐盘继续溜达，离霍凌云远远的。 看着迅速离开的柳绵绵，霍凌云心里突然有点懵，难道自己说的有什么问题吗？怎么会如此遭人嫌弃呢？不是荤素搭配才更健康吗？ 等柳绵绵再次落座后，郝利君才赶过来，见她装了满盘食物就拍了下她的肩膀，“这家菜不错，每样都尝尝呀！” 柳绵绵连连点头，这才是吃自助餐该有的态度嘛！ 对面那位只拿了块牛排，一点坚果和水果，可怜兮兮的摆在盘里。 柳绵绵不理他，继续埋头对付美食。 霍凌云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柳绵绵的餐盘，这是个姑娘吗？怎么这么……能吃！ 竟然还那么瘦，浴袍穿在她身上松松垮垮的，好像在公司培训了这么久变白嫩了些，眉目如画，唇若含丹，只是…… 脸上沾着沙拉的酱汁，小嘴上油腻腻的还不停在吃，如此贪吃，跟她清秀的外貌真不搭。 三人吃完饭，柳绵绵和霍凌云换上了已经洗净、烘干的衣服，柳绵绵上车坐在副驾上就睡了。 一路上郝利君和霍凌云都沉默着，和这个拒人千里之外的男子真是很难相处，饶是郝利君这样的业务高手，也找不出俩人都感兴趣的话题去聊，与其花空心思去找话题，还不如沉默来的舒服。 进公司后，郝利君以为柳绵绵会直接回宿舍休息，毕竟刚才经历那惊险一幕，休息个一天半天的大家也都理解，加上不顾一切救下公司的宝贝霍总，任谁也不会说啥？ 看柳绵绵拿起一直放在车里的包，跟郝利君说完再见径直进了办公楼。 “你回去休息下吧，我跟你们于总说下情况！”到底内心还是对这个…傻妞有着一丝心疼和感激，霍凌云问道。 “我没事，去公司看你给我的方案对比，还要学习办公软件，哪有时间休息！”柳绵绵一边说一边急冲冲地往销售部走去。 OFFICE速成学习的教材是她从网上购买的，每天只要有时间就会专心学习，晚上趁销售部电脑空闲时间，照着文件练习排版和运用。 进公司前从来没有碰过电脑的她，到现在能熟练操作电脑，进行基本的文件制作，费了多少精力只有她自己知道。 公司的培训资料不敢说倒背如流，却也能把每一种材料的技术参数和相关国家标准记得不差一二，凡事做到最好，每样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中午实在吃的太饱，只喝了一杯水当晚饭，反而省了时间。 霍凌云给她的方案对比，她看了一下，实在没有弄明白其中的优劣，想着抽时间看能不能请教他一下。 等走出办公室时，她拿出手机看了一下，见有郝利君的一个短信。 “绵绵，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吧？明天要是不休息的话，7点半到北苑见，我们去项目上。” 柳绵绵欣喜不已，在公司培训了近一个月，最想做的就是把自己的理论知识付诸实践了，看郝利君又给自己安排工作，赶紧给她回复短信。 “郝姐，我没事，明天北苑见，需要我准备什么东西吗？” “不用，明天见！”郝利君几乎是秒回，估计在玩手机。 回宿舍后，见祝琳穿着睡衣在看电视，柳绵绵洗漱完毕就跟祝琳聊了一会，发现总也没有共同话题，遂作罢。定好手机闹铃就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柳绵绵来不及吃早饭，就步行去公交车站坐车，因为起的早，路上行人稀少，平时喧嚣的街道有着难得的清净，绵绵的内心平静而安祥。 对于刚来B市时不能读大学的遗憾和伤心，也被忙碌的工作和学习而占满了。 她逐渐地接受了现实，并劝慰自己，成才并非只有上学一条路。 柳绵绵计算着日子，很快就要发工资了，等拿到工资，弟弟东风也差不多要来B市的科技大学报到了，自己一定要去接他，让他感觉在B市有姐姐是他的依靠。 想到这里，柳绵绵更是勇气倍增。 她在北苑下车不到十分钟，郝利君就开车到了，俩人汇合后就往市里开去。 就这样，绵绵跟着郝利君开始了真正意义上的工作。 第27章 竟然推门跑了 今天的工作是去一个工地请进度款。 郝利君交给柳绵绵已经做好并且盖完章的请款单，告诉她每个签字栏里该找哪个部门的人签字后就匆匆离去了。 绵绵去工地挨个办公室找甲方材料员、项目经理、总包方的总工程师和项目总，以及监理和监理总监签字，直挨到下班时间她仅拿到一个材料员的签字，监理王工非让拿出现场抽检报告才能给签。 第二天，郝利君带给绵绵两条红塔山香烟。然后告诉绵绵：“我一会给监理打电话，你去监理办公室门口等着，王工会去找你。” 果不其然，绵绵到监理门口站的不到两分钟，王工就出来客气地跟绵绵说下次不能再这样了，请款单他简单看了两眼，就在门口拿过绵绵递过来的签字笔签了自己的名字，并让绵绵转告郝利君。 绵绵对于这些人的表现感觉很无语，前后反差真的好大，颠覆了她十八年来的三观，原来跟人打交道，不光要有足够的专业知识，还要有足够的经验察言观色，甚至要懂一些人性和心理学知识。 绵绵觉得真是大开眼界，并在心里记下每一个步骤，甚至见什么人要说什么样的话。 就这样，绵绵花了四天时间拿到了请款单上六个人的签字，并且发现一个现象，只要下面的工程师和监理签完字，上面领导基本没有大问题，就项目总经理在签字时提了一嘴，让大禹公司加快施工进度。 一周后，绵绵正在公司研发技术部跟小张沟通郝利君的一个项目的技术标，因为两个数据俩人沟通了有二十分钟了。 霍凌云在自己的办公室能清楚地听到他们的谈话，看小张怎么解释绵绵都一副听不懂的样子，恨不能走出来狠敲几下她那个扎着马尾辫的小脑袋。 当他实在忍受不下去要出来亲自解释时，柳绵绵突然接了一个电话就往外走。 “郝姐，他们财务没有收到请款单？怎么会呢？我交给了他们财务部的一个短头发的小姑娘。” “是我亲手交给她的，都签完字了，我知道这98万款比较重要，交给她后再三拜托她要尽快走付款流程的。” 她边走边说，可能因为着急，语气听起来着急而又无助。 霍凌云大概听明白了话里的意思，这个傻丫头工作上应该是出了大纰漏了，对于还在试用期的她来讲，情况是非常不妙的，不免为她隐隐担忧起来。 等柳绵绵再返回技术中心拿回她的标书时，秀气的小脸已经晴转多云了，估计被训了，眼睛里隐有水光氤氲。 刚才跟小张理论起来的伶牙俐齿也没有了，蔫蔫地抱着标书就往外走，碰到端着杯子准备接水的霍凌云，也只是心事重重地打了声招呼就往外走。 看柳绵绵连脚步都显得那么沉重，霍凌云内心不由一阵发紧，想问一句，又碍于办公室人多众目睽睽，只得任由那个纤弱的背影转过玻璃门走远。 小张也觉得奇怪，平时霍凌云醉心工作，一上午也不出一趟办公室，喝水都是喊小张倒的，今天霍总怎么了，难道午饭吃的太咸了，一会功夫出来接了两次水了。 霍凌云回到办公室仍觉得心神不宁，不知道自己今天到底怎么了？ 怎么会为这个傻乎乎的丫头牵肠挂肚呢？ 估计还是感恩她前几日在工地救自己免于危难吧，反正，不管怎样，实在是没有心情在办公室里待着了。 霍凌云破天荒地拎着自己珍藏的金骏眉去了二楼销售总经理办公室。 不出自己意料，柳绵绵果然在于大海的办公室。 月初预算会时，他就听了一耳朵，知道本月的现金流很紧张，所以主要工作是回款。 刚才听柳绵绵讲电话说是一笔98万的款，估计会惊动于总…… 他走到于总办公室时，透过落地的大玻璃，果然看到柳绵绵仍旧抱着刚才跟小张讨论的那个标书，面对着于总在说着什么。 霍凌云敲了一下门后，没等于大海说进来，就推门而入，径直坐在柳绵绵边上的圆沙发上，烧水、洗茶、闷茶、分杯……不一会办公室里茶香四溢，霍凌云自顾自的喝着，犹如他一贯的风格。 于大海在与柳绵绵沟通的间隙，看了眼在捣鼓自己宝贝茶具的霍凌云，心里暗自揣测这个家伙上班时间到自己办公室究竟要干什么？ 还自己带了茶叶，自己柜子里那么多品种的好茶都看不上，真是个矫情的家伙！ 不理自顾自喝茶的霍凌云，于总继续和柳绵绵刚才的话题。 “小柳，咱们公司可以允许员工完不成工作，因为大家能力不一样，这个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假如因为想逃避责任，就故意隐瞒事实真像，给公司造成损失的，那是不行的，我们是不可能留不诚实的人待在我们的销售队伍里。” 霍凌云捏着紫砂茶碗的手微微一顿，呵！真看不出来啊，平时嬉皮笑脸的于大海还这么大官威。 柳绵绵的脸涨得通红，声音都有些哽咽地说：“于总，我说的都是实话，我是亲手把单子交给财务部的，我记得她的铭牌上写着孙什么。” 于大海的脸色阴沉得有点可怕，不是有霍凌云这个家伙在，他都要骂人了。 这个柳绵绵能在工作上动这个心思，用嫁祸给他人的方法来掩盖自己没有能力完成的工作，简直是愚蠢之极。 在于总看来这个俏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哭得盈盈粉泪的姑娘，就是为了掩饰自己的过错而哭泣，工作中任何推卸责任的行为，不仅代表能力不济，也说明人品不行。 于总烦躁地摸了摸他有点后退发际线，内心里对柳绵绵产生了很大的不满，甚至是厌恶。 公司这个月现金流不行，财务部早就有交代，还指着这笔98万的款给员工开工资呢！郝利君也是心大，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工作交给一个尚在试用期的小业务呢！ 没有想清楚怎么处置此事的于大海，有点无奈地看着柳绵绵，还没等他再开口，柳绵绵竟然推门跑了，跑了…… 第28章 不记仇的丫头 看着推门逃跑的柳绵绵，霍凌云也几乎惊掉了下巴。 这是什么特么专业素养？ 犯了错误还能这么逃避！原本自己苦心积虑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结果她竟然怕受到处罚……吓跑了。 这下于总更失望了，这是什么态度！还没有想好补救措施，就跑了，她当公司是游乐场吗？ 于大海几乎要下决定跟人力资源部说明情况，把柳绵绵辞退算了。 他跟霍凌云示意自己还要再忙会，让他自己先喝茶。 于大海刚要拿起电话，柳绵绵就跑了进来，兴奋地小脸通红，她手里挥舞着一张纸，激动地说：“于总，我有请款单的复印件，您看，这是复印件，有这个他们是不是就能付款了？” 原来，绵绵刚才脑子里灵光一现，她想起来在把请款单交给开发商财务之前，看到别的公司的业务有在办公室复印请款单的，自己留了个心眼，也拜托人家帮自己复印了一份。然后才把原件交了过去。 听完柳绵绵刚才的那番话，霍凌云顿时神情一松，身体更是慵懒地靠在沙发靠背上，嗅着茶香，性感薄唇微微上勾，俊目深邃眼角似带着笑意，还没有那么……傻嘛！ 于大海接过单子仔细看了下签名和日期，示意她先在霍凌云对面的沙发上坐会。 霍凌云看着仍在喘着粗气的柳绵绵，小巧的脸上布满了细汗，那双好看的杏眼不知是激动还是害怕，微微发红。 在她接过自己递过去的茶盅，垂下眼皮说谢谢时，浓密的睫毛也在轻轻的抖动，一切都显示她此刻是如此的不安。 这份工作对这个姑娘真的是太重要了吗？ 于大海拿起电话迅速拨着号，他跟电话那端的人说：“利君，我看到小柳手里请款单的复印件了，嗯，应该是他们财务把单子搞丢了，怕担责任想把过错推给咱们，你跟对方沟通下，能不能我们在复印件上盖章给他们送过去，特殊处理下，这笔款一定得回来。” 放下电话，于总笑了：“小柳，行啊，做事知道给自己留一手。不然，这个锅可得你背了，以前公司出现过这种情况，业务员把一张50万的发票弄丢了，非说交给对方财务了，不是最后保洁在一堆废纸里找到了。我们还一直在找对方沟通呢，我刚才也是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差点冤枉你。” 绵绵抹了把脸上的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谦卑的说：“不耽误公司回款就好。”放下手里的茶盅就要往外走。 被于大海叫住安抚了一番，又说了诸如好好跟郝利君学习，把本事练好，早点自己出去跑业务等等。 柳绵绵一再表示自己会努力用心，不会辜负领导期望。 看着绵绵离开后轻轻掩门的纤薄身影，于总心里有些微的懊恼。霍凌云则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霍总，来就来呗，怎么还这么客气，给我带茶叶！” 于大海满面带笑地走过来调侃霍凌云。 霍凌云来公司工作四年，除了办公室就是实验室，基本上跟同事没有什么交往，生活低调而神秘。 因为长相俊美，曾经不少公司自认为有几分姿色的女子试图接近，都被无情拒绝。所以，有人感叹：“原来长得好看的男人都是有男朋友的！” 因为一个负责技术研发，一个负责销售施工，俩人在工作上还是有一定交集的，作为销售经理的于大海自然是业务方面的高手，察言观色、八面玲珑的手段还是有的，所以在公司算是跟霍凌云走的最近的人。 “上次出现场，发生的事情你知道吧？我差点就挂在工地了！”清冽的声音，似在叙述别人的事情。 “我听郝利君说了呀，霍总真是福大命大造化大！有惊无险。我原本准备过去看望你，这不一堆破事缠的脱不开身呀。”于大海陪着笑。 “嗯。”霍凌云对于大海的态度表示满意，抬手给他斟满茶水，“怎么补偿我？” 补偿？谁能想到平时儒雅俊秀、一脸正经的霍凌云会如此不要脸呀！ 郝利君已经代表销售部补偿了好不好？报销单子还是他亲自签的。本来就是工作上的相互……配合，唔！好像这个家伙是看自己面子去的。 “没有问题呀，霍总有什么想法？”于大海停止心里对霍凌云的不满，仍旧面带微笑。 “我看，这段时间销售部业务特别多呀，我们技术部配合的也很辛苦，不如你们销售部组织大家周末去放松下，费用销售部来承担。” 霍凌云修长的手在桌沿轻轻地敲着，漫不经心的提议道。 鸡贼的家伙，趁火打劫呀！ 谁都知道销售部财大气粗，动不动组织点什么活动，都要销售部的赞助下活动经费，谁让销售部跟哪个部门的关系都很亲密呢。 财务部不敢惹、法务部不敢惹、人力资源也惹不起，现在连技术研发也来敲竹杠。 于大海在心底骂了声娘。 技术部他倒是敢惹，可是惹不起霍凌云这个大神，这可是洪总的心尖尖呀。 “好，既然霍总说了，那就我来安排，咱们销售部和技术部连个谊，一起周末去放松一下。” 霍凌云满意地点点头，把开了封的茶盒推给于大海，“那我就谢谢于总了，尝尝这个茶，很不错。” 看着步履从容离开的霍凌云，于大海总感觉被人在哪里被宰了一刀的感觉。 这个……表里不一的厚脸皮的家伙！ 因为柳绵绵的一个细心之举，郝利君的那笔98万的款比预计回款时间只是晚了3天就到账了。 于总和郝利君都松了一口气，别看公司产值每年十来个亿，每个月的原材料采购、工人工资和税费都很大。 现金流是企业的命脉，回款不到位的话，有时候工资都能不能按时发。 当初差点误会柳绵绵，郝利君心里也是有些歉意的，为此她在带绵绵跑业务间隙，专门请绵绵吃了剁椒鱼头。 看着柳绵绵对着红通通的鱼头吃的那么尽兴，眉眼带笑，郝利君的内疚才稍微变轻，也是自己太关心这笔款了，竟然会怀疑柳绵绵弄虚作假，还好这是个不记仇的丫头。 第29章 魏家也不急 通过这些天的帮扶带，郝利君发现柳绵绵很能吃苦耐劳。 有一次赶上中午，郝利君去工地跟她汇合，竟然看到她蹲在工地门口跟工人一起，就着矿泉水吃着半张油饼。 估计是为了省钱，早晨多买的早餐，就连工地门口6元一份的盒饭都舍不得吃一份。 在当今，像柳绵绵这个年龄的姑娘正是在父母面前撒娇，花着父母的钱虚荣攀比的年龄。 而自己身边的这个女孩，穿着朴素的衣裳，不施脂粉，勤快守时，从来没有因为每天挤公交车而误过和自己约好的时间。 郝利君也来自乡下，前年刚上高二的妹妹突发脑癌去世，让她一度陷入抑郁，除了要安抚日渐年迈的父母，与自己相差十多岁的妹妹自己也是疼爱有加的，虽然现在她有了自己的小家庭，可是失去妹妹这个至亲，也是很长一段时间让她无法释怀。 柳绵绵甜甜地笑着的模样，多像自己的妹妹。所以，对柳绵绵油然而生出一种自己人的感情来，再看柳绵绵，就多了一种亲切和温情。 在对新人工作评定时，郝利君给了柳绵绵一个大大的优字。 领到第一个月工资后，柳绵绵就给家里打了电话，入职一个多月来，她无时无刻不在惦记着家里，惦记着父亲。 不知道自己逃跑后母亲怎么跟李媒婆交代？又怎么跟魏巍一家人沟通的？ 可是，自己还没有度过实习期，一切都未可知，打电话告诉母亲自己的现状，也不过徒增父母的担心。 现在拿到了第一个月工资，跟公司的正式劳务合同也已经签订。终于可以长出一口气了，也可以跟家里报平安了。 是母亲去村委会接的电话，柳绵绵能听到母亲虽然极力压抑自己的情感，声音里仍然带着哽咽。 母亲的语气仍然很强硬，对于绵绵私自出逃的行为表示愤怒和不原谅。 虽然母亲的态度在自己意料之中，柳绵绵心里仍然很难过。电话这边的她强忍着哭声，任自己泪流满面。 柳绵绵知道母亲虽然嘴硬，仍然是惦念着自己的。 她跟母亲说：“娘，我找到工作，公司有食堂，吃的可好了，一顿饭好几个菜，住房是俩人一个屋，屋里还有空调，第一个月的工资发给我850元，还有电话和坐车补助，一共1000多呢。” 杨凤霞听了心里也渐渐放宽，儿行千里母担忧啊，这些天她何尝睡过一个安稳觉？ 连省城都没有去过女儿，孤身一人跑到B市，衣食住行哪一样不让人挂念？ 可又没有女儿的联系方式，只能这么等待着，眼看一个多月了还不见绵绵跟家里联系，心底更是着急。在心里把这个不着调的女儿骂了千遍。 在家里更是看着丈夫柳大志哪哪都不顺眼，出不来的气都撒在老实人身上，夜里也是暗暗垂泪，这巨大的经济压力，自己一个乡下妇人怎么能担得起呀？ 虽然女儿协同儿子瞒着自己逃婚出走，不管别人怎么问，为了女儿的名声，她都对外宣称是自己男人摔坏了腿，闺女懂事把上大学的机会让给了弟弟，也是家里同意绵绵去B市的，女儿去B市的原因是同学帮她找了个好工作。 当天听到风声的李大炮就跑来找她质问，她也说尊重女儿意见，既然孩子暂时不想结婚，那就让她出去先打拼几年再说，婚事就算了吧。 后来就拿了1000元钱让李大炮退给魏家。 李大炮接过那1000元，恨铁不成钢地埋怨杨凤霞一家子不靠谱。心想，怪不得穷成那样，没出息，丢了这个人人羡慕的好亲家，活该穷一辈子。 结果，李大炮第二天又把钱送了回来，喜笑颜开地跟她说：“魏家那小伙跟他家里人说好了，先不着急结婚了，等绵绵过年回来再商量，人家还真是对你们家闺女用心了。” 这倒把杨凤霞给难住了。 不过为了女儿不烦心，这事她就没提。 挂电话前，柳绵绵让母亲拿出笔记下自己的手机号码，并再三嘱咐母亲，弟弟来B市时让他提前打电话给自己，好去车站接他。 杨凤霞听了也是很欣慰，虽然不听话，不过还是有个姐姐样子的，知道照顾弟弟。 她语气缓和下来跟绵绵说：“你一个人在外面不容易，要照顾好自己，跟同事要处好关系，宁愿吃点亏也别跟人家闹矛盾，离那些男的远点。” 柳绵绵连声答应。 打完电话，绵绵心里亮堂了很多，好赖跟母亲已经摊牌，对于已经既成事实的现状，母亲虽有不满却也无可奈何的逐渐接受。 目前自己的工作进展还算是不错，虽然还没有独立跟踪项目，可跟郝利君配合的工作还是学到很多东西的。 甚至自学的办公软件运用起来也是越来越熟练。一切都在朝着美好的方向发展。 关于本周末要和技术研发部门联谊去郊区山里玩两天的消息，一瞬间就传遍了整个公司。 也有财务、法务和人力其他兄弟部门的人过来打听情况，看看有没有机会一起参加联谊，都被于总推给霍凌云了。 于大海声称是霍凌云看他们团队的人太辛苦，想犒劳下本部门的人，又觉得搞技术的人太闷了，才想起要跟比较活泼的销售部一起联谊的。 假如其他部门有兴趣，他们当然欢迎了，但是，因为组织者是霍总，还是找他协商比较好。 来者听说要找霍凌云，立马感觉就没电了，悻悻而去。 跟霍凌云一起玩，还不如在家里数自己脚指头玩有意思，那么冷淡、孤傲、难搞的一个人，弄不好就碰一鼻子灰。 于总心里暗暗得意，霍凌云这个家伙拿来当挡箭牌还是不错的，哈哈！ 关于周末公司组织出去玩的消息，柳绵绵心里倒是没有那么兴奋，霍凌云给自己的那套对比方案他还没有搞明白，想抽取两个方案的优势组成一个更合理的，自己做出来让霍凌云看一看，一直也没有时间去做，所以想趁周末时间再详细的过一遍。 还有就是，她想周末去找艾莲把钱还了，毕竟自己领了工资，虽然只有区区的1100元，可也能拿出500元先还艾莲，欠债不还让柳绵绵心里蛮有压力，虽然她知道艾莲找她要，心里总像有事情难以放下。 第30章 被埋没的学霸 不过，在跟郝利君逛了一趟商场后，柳绵绵就打消了去找艾莲的念头。 郝利君因为看绵绵跟自己出去，每天就两套衣服换来换去的。考虑她可能没有别的衣服可穿，在公司发完工资后的一天，她就在工作间隙带她逛街。 考虑柳绵绵的承受能力，领着她买了两套衣服，一双鞋子，一下花了将近半个月工资，把绵绵心疼得够呛。 不过郝丽君正色告诉她，这些都是工作需要，因为业务员出去拜访客户，就代表着公司的形象，她心里也就释然了。 晚上的时候，她就给艾莲打电话说明了情况，艾莲还一直嗔怪她拿自己当外人，老是钱不钱的怎么就那么烦。 柳绵绵知道艾莲的直脾气，也只得跟她闲扯，约定柳绵绵再休息就要来艾莲家，艾莲要给她做好吃的，绵绵满口答应。 转眼周末就到了，祝琳对于这次联谊也充满了期待。 她本身人长得漂亮，再加上会说话，祝琳跟很多同事关系都不错，无论到哪里都很吃香，特别是在男人堆里，简直享受众星捧月的待遇。 所以，周五晚上，见柳绵绵回到宿舍，就主动跟她攀谈起来。 从穿衣打扮，到公司制度，再到工作，最终聊起了这段时间跟着老业务实习的事情。 原来，祝琳对于公司的这项规定很不认可，满是抱怨，诸如赵勇让她干这干那的，费时间的不讨好的都交给她做，后面的提成没她一分钱，她感觉到非常不公平。 绵绵也只好笑笑不作答，跟着郝利君学习的半个月，柳绵绵从没有叫过累，感到过委屈。 她感觉郝利君教给她很多东西，甚至请客户吃饭怎么点菜，怎么在吃饭喝酒的过程中不着痕迹地提出自己的合作要求。 有时候细致到如何搜集项目信息，如何进工地或者甲方的大门。 她也曾带着绵绵去拜访新客户，虽然郝利君没说什么，绵绵也知道她是在悉心教导自己，所以，她对郝利君是心存感激的。 见得不到绵绵的共鸣，祝琳感觉到无趣，又开始追她的韩剧。 柳绵绵则在考虑明天早上该吃什么早饭呢？ 公司又不供饭，只好免为其难地出去吃碗粥吧，也不知道离目的地到底有多远，再带上自己的手撕小面包放包里，谨防路上会饿。 反正自己也没有见识过山区度假村是什么样，到时候自己就紧跟着郝利君得了，她不会笑话自己，还会偷偷的帮助自己呢。 一切都想清楚后，柳绵绵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6点半，柳绵绵准时醒来，麻利地洗漱完毕后，她就开始整理自己的衣服。 因为要住一晚上，所以，她就在包里塞了套短袖运动套装，身上穿的是在郝利君的建议下买的那件白底带黑色小圆点的连衣裙。 浅粉色的双肩包塞得鼓起来了，白色的软底豆豆鞋舒适柔软。黑色的长发拿乳白色的发卡夹在脑后，整个人显得青春靓丽。 祝琳看到柳绵绵打扮完毕的样子，还是吃了一惊，这个土丫头貌似已经慢慢褪去了她乡下姑娘的青涩，这种款式一般的地摊货她竟然穿得婀娜多姿。 当柳绵绵吃完饭袅袅婷婷地走向郝利君时，郝利君也赞叹不止，内心很是得意自己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又感叹绵绵真是个美人坯子。 柳绵绵打定了粘着师傅郝利君的念头，所以上了车也是紧紧地跟随她，俩人坐在一起。 郝利君也满享受小猫一样乖顺的柳绵绵的黏腻。 相比销售部这帮人精，技术部也许受到他们老大的淡漠、疏离的个性的传染，虽然也都是20几岁的年纪，可一个个老气横秋的沉稳、庄重。 刚上车气氛还是有点压抑，等出了城区，呼吸到山区清凉、湿润的空气，大家心情都开始放松。 有人提议开始玩游戏，因为人比较多，有人说玩“谁是卧底”，也有人建议大家玩成语接龙或者歌曲接龙。 最后不知道是谁提议还是别搞那么复杂，就玩大家都比较擅长甚至小学生都会的“逢七过”游戏，游戏规则柳绵绵也听明白了，就是开头那个人以“1”开始，排在后面的依次“2”“3”报数，轮到第七个，必须说过，这个是考验心算能力的。 假如算错了，就要唱支歌或者表演一个节目。 头一轮大家表现都还是不错的，毕竟50以内的加减法还是难不倒这些他们的，可是随着数字逐渐增加，有人就开始败下阵来。 特别是销售部犯规的较多，不过，销售部都是人才呀，一个个能歌善舞的，特别是祝琳，竟然在于总失误被要求唱歌时，挺身而出替于总解了围，惹得一帮男人起哄，一时间车里的气氛很是热烈。 作为本旅游车上最高领导的霍凌云和于大海，当然是坐在司机后面专属于领导的雅座。 一个小时后被抓了三次的于大海坐不住了，问一直清冷冷靠窗坐着的霍凌云。 “你怎么一次都没有出错呢？” “脑子。”霍凌云指了指自己的额头，一脸傲娇、淡然。 “……” 以后再也不能跟这个装逼犯一起出来玩了，这不显得自己这帮又唱又跳的活跃分子没脑子吗？ 两个多小时的车程，霍凌云没有听到柳绵绵被抓。 他其实一直内心里有隐隐地期待，很想看到她被抓一次，这个看起来柔弱、羞涩又放不开的小土妞究竟会给大家带来什么惊喜？ 准确来说是给自己带来什么惊喜呢？她是会唱歌？跳舞？还是讲个顺口溜？嗯，还蛮期待的。 结果真让人大失所望，每次轮到她时，霍凌云就竖起耳朵听，无论数字大小，她都能声音轻柔的说出准确的数字或者过。 其他人或多或少地被抓过，这让霍凌云对柳绵绵的反应能力和运算能力包括智商都产生了兴趣。 虽然说那次醉酒后，她把自己当成她弟弟说出了考上学不能去念的实情。 不过，现如今“本科满地走，大专不如狗的。”考上个三流大学也不算啥，这小丫头表现出的高水平的运算和反应能力，该不是位被贫穷埋没了的学霸吧？ 真是奇了怪了，自己怎么会如此关注这个青涩还带着一丝稚气的丫头？ 难道仅仅就因为前几天她不顾自身安危把自己推出险境？ 还是她在黑中介那里披头散发又哭又闹的追讨自己的那点钱，她那时爆发的战斗力跟她外表的秀美、柔弱那么不相符，才激发了自己的兴趣吧？ 第31章 绿色的青蛙 人生真是奇妙，自己一时好奇也算是帮这丫头解决了工作问题。 她虽然不见得知道什么内情，却能在自己陷入生命危难时，挺身而出救下自己，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另类的缘分呢？ 缘分？缘分！难道自己还相信缘分吗？ 那个和自己被称作天作之合的女人，都能背弃自己，自己竟然因为这个小丫头还能相信缘分？ 霍凌云不自觉地摇了摇头，侧脸看向车窗外，俊脸含霜，一双眸子犹如沉入寒潭，煞气逼人。 可是，自己那天看到她焦急不安，知道她工作陷入困境，怎么会那么担忧？ 还亲自带着茶叶跑到于大海的办公室里去，怎么又会敲于大海竹杠让他周末安排大家一起出来玩？难道不是因为看她每个周末都埋头学习，从不出门吗？ 自己这么一个躲在实验室可以几天不吃饭、不出门的人，怎么会骚包地想起跟销售部这帮家伙搅在一起？难道不是因为有她在？ 我去，这么一分析，把霍凌云自己也吓一跳，不会吧？ 柳绵绵会如此牵动自己的心，还不是因为她救了自己一命，自己又找不到方法报答，怕做的太明显让于大海笑话，才出此下策的吗？ 嗯，本来就是这样。救命之恩，以后自己是得好好报答——毕竟，自己的命应该还挺值钱的。 这边且不说霍凌云自己在心里翻江倒海地琢磨，玩了快俩小时，一车人都有点疲惫了。 柳绵绵靠着柔软的座椅竟然昏昏欲睡，车里的人也都放低的声音交谈。 不过，当司机告诉大家马上就要到目的地后，郝利君还是叫醒了柳绵绵，她揉了揉有点酸涩的双眼，把目光投向窗外。 已经进山了，山路崎岖怪石嶙峋。 路两旁那些叫不出名字的树长势茂盛，8月份的骄阳只隐隐漏下点点碎金，因为道路蜿蜒曲折，车速很慢，柳绵绵能清楚地看到开放在山间的那些不知名的小花，还有树枝上活动的小鸟。 柳绵绵出神地往窗户外面看，心想，原来B市除了高楼大厦鳞次栉比，车水马龙顺流不息，还有如此幽深、清净之地呀！ 怪不得书上形容一个地方好要用“人杰地灵”呢？这个灵，大概指的就是现在景色吧！ 当车子稳稳地停在度假村的车场，柳绵绵跟追大家一起下车后，才看清楚了自己所处的环境。 这是一个坐落在山谷里度假村，停车的地方地势较高，能看出度假村的全貌。 依山而建的一幢幢小别墅和木屋，柳绵绵也只是在电视里见到过。 被工作人员领着往里走，真的是花繁叶茂、亭台楼阁都是那么别致，甚至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湖泊，湖边的芦苇和菖蒲长得茂密，只能听见阵阵蛙鸣，一阵阵风吹来，带着荷花的香气。 肯定是荷花，柳绵绵吸了吸鼻子想，自己对荷花的香味太熟悉了，柳村四周的沟渠里每年这个时候也是荷花飘香，嗯，好像又有点想家了。 根据行程安排，因为明天要爬山比赛，大家分配好房间后先休息一下。 吃完午饭后，开始根据自己的爱好自由活动，度假村里尽情玩，喜欢运动的可以去游泳、打保龄球或者其他球类。 唱歌的、看电影的大家都可以按照自己爱好各取所需了。 按道理郝利君在公司属于资格比较老的，假如女士只有两个标间时，理应是她专享一个房间，作为入职不久的祝琳和柳绵绵也应该没有选择的住一个标间。 却不想，郝利君却笑嘻嘻地跟祝琳说：“你们俩天天住一起，好容易出来一趟，就把绵绵让给我吧？” 说着就把柳绵绵拉过来往自己房间走，正往自己房间走的霍凌云听到郝利君的话，不禁唇角勾起，这个丫头还蛮能为人的吗？ 郝利君这个灭绝师太样的人物，她都能处的来。 午饭是各种山野味和度假村自己种的时令蔬菜，看了下菜单上惊人的菜价，柳绵绵感觉肉疼，自己从小吃到大的这些个东西，竟然卖出了天价。 吃完饭绵绵陪郝利君看了一部电影后，就抑制不住的犯困，只得回房间休息。 等柳绵绵一觉醒来，已经五点多钟了，郝利君还没有回来。想打开电视看也觉得无趣，好容易来到这么美的地方，不能这么浪费了。 柳绵绵简单洗漱一下，就开始在度假村里溜达，除了花木扶疏，菜也种的让人看了就心生欢喜，一花一木都彰显了设计者和者经营者的用心。 不知不觉地溜达到小湖边，坐在凉亭里纳凉、山风送爽，阵阵荷香扑鼻，柳绵绵一阵心生惬意，脱掉鞋子整个身子靠在凉亭的栏杆上。 她没有束发，白裙、黑发随风微微飘动，身后的芦苇和碧蓝的湖水做背景，俨然一幅慵懒少女美景图呀。 远处的候鸟观望搭上的人看到此景，不禁在内心感叹。 芦苇丛里有不知名的鸟儿发出悦耳的鸣叫，绵绵在心底叹息：“要是一直能这样该有多好呀！不用工作，不用发愁钱的事。” 突然在这微妙的天籁之音里，若有若无地有一丝不和谐的声音传来。 “哇，哇！”的叫声逐渐增大，并且也越来越凄厉！ 柳绵绵再也不能安心享受自己这“偷得浮生半日闲。” 这个哇哇的哭泣一般的声音，时断时续地传来，让绵绵的心突地就纠结了起来。 想走开又感觉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牵住了，那凄厉的声音犹如在拼命的喊“救命，救命！” 再也忍受不了，柳绵绵光着脚顺着防腐木铺成的栈桥朝声音来源的方向走去。顺着芦苇中间的缝隙，她看到了一个“弱肉强食”的画面。 一条灰色的水蛇细长的身子缠上了一只绿色的青蛙，蛇的嘴巴已经把青蛙的两条后腿吞了进去，可怜的青蛙除了发出凄惨的叫声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柳绵绵当然知道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道理，可是，听着小青蛙求救声，她实在是忍受不了。 就像是放学路上碰到了欺负同学的小流氓，忍不住上前来保护弱小。 第32章 霍总 救我 从栈桥上是没法下去拯救这个小可怜的。 柳绵绵环顾四周，确定了从湖边往里走的方案，只需要顺着栈桥底下那一溜似有人走过的小道往里去，就能到达事发地点。 柳绵绵在湖边顺手捡了个小木棍，倒不是她害怕水蛇或者青蛙这些令很多人心生恐惧的冷血动物。 她一个水边农家长大的姑娘，要是怕这些小东西那就不要活了，真是能让人笑掉大牙。 她手里握着木棍扒拉着芦苇和其他杂草往里走，裙摆有点碍事，她挽起裙子在前面打了个结，修长的两条腿光溜溜的露着，赤脚踩在杂草和软泥上，倒也还适应。 终于摸到案发现场，柳绵绵一手抓着栈桥的栏杆，一手伸着木棍去拨那纠缠在荷叶上的一蛇一蛙。 嗯，就差那么一点点，她左顾右盼想再找一个长一点的棍子，无奈除了水草和芦苇她一无所获。 眼看着青蛙的身体越来越多的被吞进去，怕是小青蛙再晚一会就算是被救下来也会没命的。 柳绵绵也是仗着自己在河边长大水性比较好，把裙子往上又提了一下，一条腿稍稍地伸进湖水里，放开抓住栏杆的手，身子往湖里倾斜着，她伸出木棍捅了下那条水蛇，这个家伙竟然固执地一动不动，绿色的青蛙被它缠的肚子鼓起好大，好像随时要爆掉的样子。 柳绵绵也来了气，这也狂妄了吧？就算是弱肉强食，也是自己这个强者更厉害吧？ 按道理这条小水蛇看到自己这个庞然大物还不赶紧溜之大吉，竟然这么明目张胆地对抗？实在是不可忍！ 战火已经从一蛇一蛙转移到了一蛇一人。 小木棍狠狠地戳在灰蛇的七寸处，见它竟真的松了口，椭圆形的蛇头一摆就游走了。 小青蛙也恍如梦醒，迷糊半晌，一下子从荷叶上蹦到水里。 看到青蛙入水时激起的涟漪，柳绵绵开心地笑了。 她直起身子，想拔出那条放进湖水里的腿，然而，不知是站的太久腿发麻，还是湖水太凉腿抽筋了，不但没有收回湖里的那条腿，整个人还向湖里载去。 话说，柳绵绵是会游泳的，掉进水里她是不怕的，小时候她也经常去村子边上的水渠里游泳。 可是，因为长期种荷花湖里淤泥很深，杂草丛生，她一下子陷了进去，白色的裙子被水里泛起的淤泥染黑，湖水瞬间就淹没了她纤细的脖子。 她使劲挣扎往上游，又伸手去抓芦苇和水草，无奈两条腿被淤泥吸住，竟动弹不了半分，身子却慢慢地往中间滑去。 柳绵绵明白自己大意了，难道真应了那句话‘淹死的都是会水的’？ 难道自己今天就要命丧于此，这要是死了也太TM憋屈了。 想到这，柳绵绵再也不顾仪态，放声大喊：“有人吗？来人呀，救命呀，我掉水里了！” …… 没有任何回声，微风吹过芦苇的沙沙声，此刻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柳绵绵突然悲从中来，自己一个女孩子考上大学没钱念，千里迢迢跑到B市找工作，好容易熬到工作转正生活刚有点希望，就要葬身在这满是淤泥的湖底，难道自己真的就是这么惨吗？感觉自己真的比窦娥还要冤！ “来人呀，救命呀！我掉水里了！……” 候鸟观察塔上已经没有了人影，望远镜里看到那个光着脚、散着头发，卷起长裙顺着栈桥往下走的娉婷身影时，望远镜后面的俊颜上有了一层讶异，这个傻丫头要干吗？竟然影响了自己欣赏——呃，风景！ 难道她是内急？跑到桥底下去解决？ 霍凌云迅速打消了自己的想法，离这里不远就有洗手间呀！ 眼看那抹身影消失在浓密的芦苇丛中，霍凌云心里也产生了好奇，这个傻丫头到底在搞什么鬼？ 好奇心驱使他迈着长腿，迎着余热很强的太阳走了过去，步履悠闲，东看看西瞧瞧，确实是一副欣赏美景的惬意模样。 走到湖边，只看到芦苇梢头在摇晃，知道是那丫头在里面走路来回碰撞导致的，除了蛙鸣和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水鸟的鸣叫，一切都很静。 突然响起的呼救声，吓了霍凌云一跳。 迅速拨开芦苇丛往里跑，虽然有栈桥的栏杆可抓，脚下还是又湿又滑，有几次差点滑到水里，霍凌云在心底埋怨，这个傻丫头到底跑到这里来干什么来了？ 等看到抓着一根细弱的芦苇，努力仰着脑袋谨防喝水的柳绵绵时，他的心才放下来。 原来只是掉到水里呀！有自己这个拿过奖的游泳健将，肯定把她捞出来。 柳绵绵听到芦苇丛中有人走来，更是加大了呼救的声音，忙乱之中看清来人，恨不能一下子把脑袋缩到水里藏起来，真是……巧啊，怎么自己哪次倒霉的时候都有他在场？ 或者是说有他在场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可是小命要紧呀，眼看湖水已经漫到自己嘴边了，要是把头埋进水里，怕是这周围再没有第二个人路过了。 “霍总，救我……我快不行了。” 霍凌云也看出事情紧急，顺手把手机放在栈桥上，迈着长腿就进了湖里。 “鞋…霍总…脱鞋…呃…”柳绵绵看霍凌云直接穿着休闲鞋就往水里迈，还热心的提醒，一口水灌进去呛得她直咳嗽。 真是……蠢的要命！都这时候了，还想着无关紧要的鞋子。 等鞋底接触湖里的淤泥，霍凌云也了解到问题的严重性，捡起漂在水面的一个木棍，长臂一伸再加上木棍的长度，刚刚好伸到柳绵绵面前。 柳绵绵小心翼翼地放开抓着的那根芦苇，毫不犹豫地拽住了霍凌云伸过来的木棍，水也已经没到霍凌云的腰间，男子下盘沉稳，腰间用力往回拉。 柳绵绵感觉自己被拔出了一点点，自己的脸终于可以离开水面了。她也在水底往上拔自己的左腿，然后是右腿。 感觉到两条腿能使劲了，借助霍凌云往回拉的力道，她终于能一步一步往岸边走了。 等距离够了，霍凌云扔掉木棍，伸出了他的长臂，柳绵绵有点犹豫地伸出小手，男子宽厚的手掌握着滑腻的肤色较深的女子的小手。 第一次被男人这么牵着手，柳绵绵真是面红耳赤，心跳如鼓。可也不敢说什么，连小命都要没有了，还矫情什么呢？ 第33章 霍总晕了 柳绵绵就这样被霍凌云给薅了出来。 等她被一步步牵到岸边，抓上栈桥的栏杆时，仍然感觉自己的右手留着男子手掌的温热。 霍凌云此刻也从湖里出来了，俩人目光相碰，都看到彼此眼中的形象。 柳绵绵的头上、肩旁上都挂着水草，湿透的裙子紧紧地贴在身上，整个身材轮廓分明。 裙摆淅沥沥地往下滴水，双脚上都是黑黑的淤泥，狼狈不堪。 霍凌云也好不到哪里去，身上衣服也几乎全部湿透，鞋子估计要废了，上面沾满了黏腻腻的黑泥。 比绵绵好的地方是头发是干爽的，不像自己那么狼狈，那脸仍旧淡漠、冷峻，唇角微扬抖着裤脚上的水藻，估计他是在嘲笑自己！ “谢谢，霍总…”柳绵绵赶紧道谢。 “你一个人下到湖里去干什么？” “哦，我看见一条蛇缠着一只青蛙，那只青蛙拼命叫，我想把他们分开…然后就不小心掉进去了。”柳绵绵声音小了下去，为了一只青蛙差点淹死，这说出去很像一个“二货”干的事。 一听到蛇，霍凌云的脸色就变了变，这蠢丫头胆子还真是大呀，连蛇这么可怕恶心的东西她都敢去招惹？ 不知道是刚才那条蛇又回来了，还是那条蛇的兄弟出来要报仇，柳绵绵看到一条跟刚才那条几乎长得一样的蛇在霍凌云脚边逶迤。 而霍凌云因为很用心地在听柳绵绵的解释，压根就没有注意脚下。 “霍总，蛇…有蛇。”柳绵绵指着霍凌云的脚大声提醒着，虽然知道这种灰溜溜的水蛇没毒，可也怕有个万一呢！ 霍凌云俊脸瞬间煞白，低头看见脚边的水蛇，扶着栈桥栏杆的手顿时垂了下来，整个人虚弱地坐在泥地上，那条蛇也是犯了邪劲，竟然在他脚边转来转去不知道要干啥。 只见霍凌云眼睛一闭，竟然晕了过去，我的天！一个男人怕蛇怕成这样！ 柳绵绵真的怕出事，万一霍凌云有心脏病被吓死在这里，自己真的会内疚一辈子的。 她抓起木棍把那条灰蛇挑起，一下子甩进湖里去，然后丢下木棍就去拉霍凌云，却哪里拉得动。 霍凌云身材高大，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那种，上次自己在工地渗水坑摔晕被他抱着，曾经推过他的胸膛，是有肌肉的那种。 特别是现在衣服湿漉漉地裹在身上，嗯，完美的倒三角型的身材。 真是徒有其表呀，看起来高大威猛，平时也是冷漠自处、傲气十足的样子，一条小水蛇就吓晕过去了。 柳绵绵狠狠地鄙视了他一把，她想跑出去喊人，可又怕把霍凌云丢在这里太危险。 柳绵绵在记忆里搜寻关于救治晕倒病人的方法，可是脑子里只闪过几个电影画面，此时，应该掐人中吧？ 她把霍凌云的头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对着她认为的人中穴就下了手，直到掐出红印来也没见霍凌云有任何反应。 男子此刻脸色苍白得吓人，薄唇紧闭，鼻翼似乎已经没有了呼吸，听说呼吸停止太久，就算是以后能抢救过来，也会严重影响一个人的大脑，该不会因为自己，公司要损失一个天才防水专家吧？ 顾不了许多，柳绵绵把霍凌云放平，捧起他的脸，又捏住他的鼻子，深吸一口气，低头把自己的嘴巴贴上去，徐徐给霍凌云送气。嗯，严格来说，是做人工呼吸。 男子的唇柔软、微凉，头发上有一股清冽的姜花香味，嗯，就是自己在他身上常闻到的那股好闻的味道。 再抬起头，深吸一口气，捏鼻子，把唇贴上去…… 喔！男子浓密的睫毛颤动，倏地竟睁开了眼睛。 嘟着唇，憋着气正要再一次送气的柳绵绵，看到男子黑白分明的一双眼睛盯着自己，哇！对于晕倒的人还是人工呼吸好用！ “呀，霍总，您终于醒了，我刚给你做人工呼吸了……” 看着男子眼底自己的倒影，她瞬间红了脸，自己刚才是亲-他-了！ 天呐！那是自己的初吻啊！竟给了这个…傲的一逼的人，怕是又要被他笑话了。 出乎意料的，霍凌云竟然自己站了起来，然后，拉着浑身泥污的柳绵绵一步步往岸边走。 “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这么随便……去亲别人？” 走到安全地带，男子即刻翻脸无情地问。 就知道这个家伙是个没有人性的，自己为了救他献出了少女初吻，竟然被他嫌弃不检点，虽然是他救人在先，又是自己的上司，也不能这么诬陷自己吧？ “那个…霍总，刚才您被一条蛇吓得都没有呼吸了，事急从权，我才那样做的。”傲娇的一逼的男人，以为谁都是花痴似的想占他便宜呀？ 被一条蛇吓晕过去了，她这是在笑话自己吗？霍凌云看着甩开自己跑向栈桥的柳绵绵。 等看着柳绵绵提着自己干净的豆豆鞋，鞋里面放着小巧的粉色手机时，霍凌云看了看自己满是泥污的鞋子，恨恨地想，这个蠢丫头倒是聪明！ “你把我鞋刷干净。” “好。” “一会衣服给我洗了。” “好……” 毕竟他是因为去水里捞自己才弄脏了自己。 “以后，再有这个情况，还是打电话叫救护车……别再做什么人工呼吸了。” 男子声音冷冽、表情淡漠。 感情刚才自己为了救他做出那么大的牺牲，在他看来估计是轻浮、不自重，貌似他还满脸的嫌弃和厌恶！NND，我的初吻都没有了，我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柳绵绵既羞愧又难过，转身光着满是黑泥的脚丫，提着鞋子头也不回的往房间走去。 霍凌云看着气鼓鼓地往回去的柳绵绵，还感觉有点奇怪，难道自己提醒错了？ 以后这个傻丫头见人晕倒就做人工呼吸，成何体统？她又不是医生！ 那条水蛇多像多年前放到自己屋子里的那条，除了身上多了红白相间的花纹，真的是特别特别像！ 那惨痛的一幕深深地印在自己灵魂的最深处，所以，当水蛇游向他时，他忘记了自己已经足够强大，强大到可以自保，甚至可以保护身边的人…… 他使劲攥了攥自己的拳头，在心底狠狠地想：你们给予我的，我要全部还回去。而被你们拿去的，我要一样样讨回来。 第34章 让你赔钱 这次山区度假村的联谊活动整体来说还是蛮成功的。 假如没有霍凌云和柳绵绵发生的那件为数不多的人知道的落水事件话。 柳绵绵光着脚回到房间时，郝利君刚好在，看到她那副尊容吓了一跳，赶紧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看到一条蛇在吞一只青蛙……” 柳绵绵把自己勇斗水蛇的事情跟郝利君讲了一遍，不过把结尾改成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上来，不敢把霍凌云拉下水，那个千年冰山一样冷酷的家伙，怕是不会喜欢别人知道他出丑的事。 当霍凌云在客房门口刷卡时，刚好被唱完K的于大海撞了个正着。 俩人房间挨着，看着平时干净得都有点洁癖的霍总，两脚黑污泥，浑身湿哒哒的还挂着根水草。 于大海强忍住幸灾乐祸的笑容，面露关切：“霍总，你这是怎么啦？用不用帮忙？” “没事，看到一只猫掉在湖里了，我去捞，不小心自己也沾了水。” 那个丫头可不像一只小野猫，柔顺时是真的很乖巧，被惹急了就吃牙咧嘴的炸毛。嗯，霍凌云对自己的比喻感觉很满意。 等柳绵绵把自己清洗干净，换上备用的运动套装时，她的手机就有短信提醒的声音响起，打开一看。 霍凌云：“别忘了你的承诺。” “吃完饭我再过去，现在人太多，怕别人说闲话。”柳绵绵思考了一会就回复了短信。 半天手机提示音又响了一下，拿起来一看，只有一个字“好！” 柳绵绵把自己的衣服洗干净晾上后，郝利君就拉她去餐厅吃饭，说是晚上还有篝火晚宴，千万不要误了时辰。 柳绵绵也很好奇篝火晚会是什么样的，可是，当她跟郝利君享受完美食后，就接到霍凌云的短信：“别忘记洗衣服。不然，让你赔钱！” 这个臭男人，早知道就让他晕倒在湖边算了，真是没有良心呀，自己最起码已经两次救了他的命，竟然让自己赔他衣服鞋子的钱，明知道自己穷的要死，何况，自己也没有让他下水来救自己呀…… 虽然这么想，柳绵绵还是悄悄地趁篝火点起时悄悄地开溜了。 为了避免被人发现，她故意转过一个由很多茂密的葫芦秧织成的弓形走廊，想着穿过珍禽展示园就溜到客房了，柳绵绵白天已经熟悉了路径，此刻更是借着夜色迅速开溜。 在穿过葫芦走廊的时候，柳绵绵突然就听到有人在小声争执。 “于总，你怎么老躲着我？”是祝琳的声音。 “这不是忙吗？哪有躲着你。”于大海声音也压得很低。 柳绵绵不是有意要偷听，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那晚上你陪我睡……”娇蛮的语气听得柳绵绵肉麻。 天呐！自己这是撞见了祝琳和于大海之间的约会？ “喔…你…”男女拥抱接吻的声音。 柳绵绵吓得放轻脚步借着远处的灯光赶紧往客房跑。溜到霍凌云的独立客房轻轻地敲了敲门，门从里面被打开。 男子显然已经洗了澡，清冽的姜花香味隐隐传到柳绵绵鼻翼，灯光下男子俊朗的模样更显诱惑，他抬起棱角分明的下巴，指了指洗漱间的位置。 “在里面。” “喔。”柳绵绵简直不想再跟他讲任何多余的字，还是好好洗衣服吧，不然谁知道这个男人会不会真的让自己赔衣服钱，真赔的话，这个月自己要喝西北风了。 等柳绵绵把衣服淘洗干净，又撑平晾上，才发现男子就那么抱着双臂看着自己，表情淡然。 “洗完了，我回去了。”柳绵绵低着头从他身边走过去，伸手刚要抓上门把手。 “等一下，这个给你。”男子不容分说塞到绵绵手里一瓶东西。看了下绿色的瓶身，她有点不解的看着这个俊美的男子。 “明天爬山，有蚊虫，喷上它。”男子仍旧语气平淡，似在对着空气说话一般。 “谢谢霍总。”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柳绵绵拿着小瓶子就走了。 心想，真是一个做事随心所欲的人，也不知道他想要干嘛！ 看着关上的房门，霍凌云佩服自己的机智，下午就看到她光洁的小腿上有好几处红肿的包，应该是被蚊虫叮咬的，唉！终于把药送出去了。 霍凌云摸了摸自己的唇，暗暗后悔，下午自己醒的有点早了，她的唇还是挺…甜的。 第二天吃过早饭，大家一起去爬附近一个开发的不错的小山。 柳绵绵和郝利君抹了霍凌云给的药膏，果然没有蚊虫叮咬。 相反虽然一直跟在于大海后面，获得不少他的贴心照顾，祝琳还是被咬了好几个大包，白皙的脖子上几处殷红。 虽然对于昨天晚上自己碰到的一幕，柳绵绵感觉到恶心和不解，可是，看着祝琳那狼狈的样子还是伸出了援手。 “祝姐，你脖子上是蚊子咬的吧？我这有药给你抹点。” 柳绵绵到底是个很乐于助人的好姑娘，郝利君看了下祝琳的脖子给柳绵绵使了个眼色，柳绵绵不明所以，把药膏递给祝琳。 “哎呀，祝琳那是被大蚊子叮的，小柳你的药膏可不好使。” 销售部一个老业务揶揄地说。柳绵绵也顿时明白了祝琳脖子上的红色痕迹是吻痕，昨天晚上的一幕又浮现在眼前。 祝琳不理打趣她的业务员，直接打开药膏开始涂抹。 不远处正在歇息的霍凌云也听到了柳绵绵他们的对话，心里哀叹：“真是蠢丫头，怕是被人要恨上了。” 总之，柳绵绵想，假如不是自己落水后和霍凌云发生那么多牵扯，这次的出游还是蛮开心的。 很多同事都露出了工作之外的另一面，放松、悠闲是柳绵绵好久都没有体会到的了。 技术部小张因为和柳绵绵工作经常对接，竟然在爬山过程中全程陪着郝利君和柳绵绵，水和相机等物都是他来背着，看柳绵绵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流，赶紧拿出纸巾递过去。 等快到山顶的时候，看阳光太毒辣，拿出早就备好的遮阳伞给绵绵用，看着一脸汗水的小张，柳绵绵也觉得应该对他有回报，拿出包里的小面包跟他分享。 郝利君私下跟她说：“绵绵，小张怕是对你有意思吧？” 柳绵绵红着脸说：“郝姐，你别瞎说，你的水他也帮你背着了。” 郝利君笑笑不再说话，柳绵绵对小张也不敢像之前那么毫无顾忌了。下山时一路上只是紧紧地贴着郝利君，跟小张保持一定的距离。 第35章 他乡遇故人 转眼到了八月底，距离各大高校新生报到的日子越来越近。 电视上偶尔能看到名校里新生们入学的场景，想着弟弟柳东风怕是也该准备好动身了。 想什么就来什么，第二天柳绵绵挤公交车时，接到弟弟的电话，说是已经坐上了来B市的火车，估计晚上能到，听说学校在车站设立了24小时的新生接待处，让柳绵绵安心上班，等休息时姐弟俩再见面。 柳绵绵哪里肯依他，她按照去车站的路线，先去拜访了车站附近的一个客户，送了份资料又聊了聊进度，看时间差不多了就直奔车站而来。 想到弟弟即将进入高校学习，柳绵绵真的好开心，正经的比自己去念还开心。 是呀，要是换成自己去念书，弟弟出来打工，估计也只能做跟父亲一样的体力活，好赖现在自己的工作比去工地干活要强点。 在拥挤不堪的车站里，柳绵绵一眼就看到了个子高高的柳东风，他站在出站口四处张望，等看到跟他摆手的绵绵后露出了笑脸。 柳绵绵情绪也很是激动，第一次离家将近两个月不见亲人，虽然平时被工作和学习占据了思念的空间，在看到弟弟那一瞬间她眼睛酸涩，借助低头擦汗的机会抹去了眼泪。 再抬头就是笑颜如花，在金灿灿的夕阳的照射下，整个人看起来光芒万丈。 这么美丽的姐姐，是自己此生的恩人！ 柳绵绵接过弟弟手里的小包，跟着人潮往外走。一路走一路关切地询问父亲的情况。 柳东风说：“咱爹恢复的很好了，都能下地走路了，你别担心。” “地里的活就咱娘一个人，也真够她辛苦的。” “……” 姐弟俩顿时情绪有点低落。 人潮涌动，在火车站宽敞的广场上，一大溜全是各个高校的迎接新生的简易帐篷，柳绵绵跟弟弟走向挂着“B市财经大学新生接待处”横幅的那个接待点。 等柳东风说完来意，立马有一男一女两个同学过来，热情地招呼姐弟俩，得知柳东风报的是国际金融专业，更是把一位提前到的男生介绍给柳东风，说是以后俩人就是真正的一个专业的同学了，让二人先聊会，要等到6点钟，学校的班车才来接人呢。 柳东风跟同学交谈一会，转身就找正在跟接待的同学咨询的柳绵绵，问她：“姐，你公司是不是离这儿挺远的，我就在这里等学校的车来接就行了，你赶紧回去吧。” 柳绵绵见到了弟弟，心情已经很好，看到学校接待处的同学办事稳重、井井有条，也放下心来。 跟柳东风约好休息时去学校找他，跟他和同学们告别后，就往地铁站走。 跟其他城市的火车站相比，B市的更大、更拥挤，永远是客流不断、热闹忙碌。 柳绵绵背着自己的小挎包正要往地铁站走，突然听到后面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她有点诧异，除了柳东风，还有谁会知道自己的名字呢？ 驻足，回头。 一个熟悉的身影，王清麟！ 这个曾入她梦中的男孩…… 他仍旧那样清瘦、挺拔，不同的是高中时经常戴的黑框眼镜，换成了金丝镜架，他身边跟着一对中年男女，估计是他父母，女士端庄、男士威严。 “啊，王清麟，你怎么在这里？好巧呀！”柳绵绵回身走到王清麟身边，满面带笑地说。 “我跟父母去外地办点事，也刚回来。看着有点像你，没想到还真是，你是来报到的吗？”乍见柳绵绵让王清麟有点激动，眼睛里泛着惊喜的光芒。 “小麟，还不给我们介绍一下？”王清麟身边的女士宠溺地看着他，微笑着问。 “哦，这是我高中同学柳绵绵，今年高考分数比我还高六分呢。这是我父母。”王清麟给双方做完介绍继续追问绵绵：“你要读的是B交大吧？我记得你的第一志愿是交大，我在QQ上给你留过言，为啥不回我？” “我…不上学了，我现在在B市上班，呃……我基本不上QQ，没有看到你的留言。”绵绵有点心虚，她确实看到过很多次王清麟的留言，问她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等等，绵绵一律无视，不理不睬，在心里想着俩人已经不是同一个世界里的人了，再联系也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不上学了？为什么？那么辛苦考上了。”王清麟有点着急地质问。 边上做母亲的看出儿子的失态，赶紧打圆场说：“小麟，天不早了，要不咱们请…哦…绵绵是吧，一起吃个饭？” “阿姨，真不用了，我还得回公司去，一会怕赶不上公交车了。”柳绵绵赶紧向清麟妈妈解释，这个跟母亲年纪相仿的女士，得体的套装，素雅的妆容，脖子上一串珍珠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王清麟妈妈在柳绵绵观察她的时候，也仔细的看了眼前的姑娘，个头高挑、长相秀气，穿着朴素淡雅，可看起来就让人觉得很舒服，考上了B市的交大而不去念，实在让人费解。 “你有电话吧？。” “嗯，这是我的名片…”柳绵绵从兜里掏出名片递给王清麟。 王清麟接过名片后掏出自己的手机输入柳绵绵的手机号，然后回拨。 柳绵绵拿出手机，存上他的电话。 “我在B市比较熟，你以后要是有什么事，直接给我打电话。”王清麟估计也不好继续追问下去，跟绵绵说完这句话后就跟父母离开了。 柳绵绵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半天才挪动自己的脚步，心情跟脚步一样沉重，空气中的闷热和飞舞的蠓虫都让她感觉很烦躁。 怎么就在这里遇到了他呢？ 原以为自己躲避着，茫茫人海再无缘相见。 却不想在这人来人往的车站里再次重逢，又能怎么样呢？徒留一腔悲伤而已！ 明天还要去工地追款，活着，好好活着，用力活着，让父母不再那么辛苦，让弟弟不再像自己这样因为钱而忧心，才是自己当前最该做的事情。 儿女情长这些事，真的没有那么重要。 虽然这么劝慰自己，一路上柳绵绵心情都非常烦闷。 当下了公交车回到工厂时，已经8点多钟了，肚子饿的咕咕叫，却没有吃饭的欲望，闷闷地往宿舍走去。 “柳绵绵，上次给你的方案对比，你分析文件还没有给我。” 今天真是撞了鬼了，怎么老是背后有人喊自己，柳绵绵转过身看着从办公楼里走出来的一身休闲装扮风流俊雅的霍凌云。 “没呢，我这段时间比较忙。” 柳绵绵语气平淡，心想，你又不是我的直属上司，管的还挺宽？当自己是老师收作业呀？ 霍凌云也顿觉一愣，这个小丫头今天明显是情绪不高。说话也没有往日的尊敬。 “……” 没听到霍凌云出声，柳绵绵也感觉自己刚才的语气太冲，又解释道：“我这周能弄出来。” “嗯。”冷冷的一个字，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第36章 惹了桃花债 眼看国庆长假就要到了，艾莲提前就给柳绵绵打过电话，邀请她放假一起爬西山看红叶，柳绵绵也确实想去看看这B市一大美景。加上弟弟东风也有事，所以就满口答应了艾莲。 晚上算着艾莲差不多该到家了，柳绵绵就给艾莲去了电话，电话那端的艾莲听起来很兴奋。 绵绵问：“阿莲，下周就是国庆长假了，我们休息七天呢，咱们哪天去西山看红叶？” 艾莲说：“我们调休，每人可以休息三天。咱们就1号去吧，你在我家住一天，我们先去爬山看红叶，我再给你做点好吃的。” 双方又说了一会闲话，绵绵考虑艾莲在超市上了一天班蛮辛苦，就说自己还要加个班，让她早点休息。 艾莲再三叮嘱绵绵1号要早点来，听说十一假期哪哪都堵车，绵绵满口答应。 挂了电话，柳绵绵就回到销售部办公室加班了，是真的在加班。 那天晚上霍凌云在身后追问她对比方案的事，她还是记在心头的。 虽然霍凌云不是自己的直属领导，毕竟他在公司比自己级别高，惹烦了他自己又能捞着什么好果子吃呢，所以柳绵绵也是加班加点来做那个对比方案书。 虽然柳绵绵对霍凌云不顾危险从湖里把自己捞出来心存感激，可也毕竟是自己在工地帮他在先，还献出自己的初吻救了昏迷中的他，感觉也算基本跟他扯平。 但是，自己醉酒的糗态让他一览无遗，当知道自己给他做人工呼吸后那嫌弃和厌恶的冷漠神情，都让柳绵绵对他避之不及。 哼！柳绵绵是个有骨气的人，也还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 为了免于尴尬，柳绵绵每次都刻意地要避开他。 有时候避无可避的碰到一起，她就会脸红心跳的说不出是害羞还是什么，反正浑身不自在，只想尽快的逃离霍凌云的视线，感觉他那深邃的目光好像火焰似的灼热，自己脸上发热，心跳加速，哪哪都不自在。 只想离他越远越好。 两周来一直跟郝利君往外跑，各个工地轮流去忙，除了帮郝利君做技术标书找霍凌云签过一次字，工作上就再没有交集。 霍凌云拿着标书给她指出两点技术问题，修长的身体后仰，一双冷俊的眸子漆黑如墨盯着她问：“你做的？” 绵绵看了眼霍凌云俊朗的脸，猜不透他这么问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标书做的太糟糕？ 柳绵绵虽然心里有疑虑，不过还是照实话说了：“霍总，标书是我做的，我参考了以前的投标文件。” “哦，做得不错！” 霍凌云仍旧表情淡淡的，就连夸奖人也让人觉得很不自在。 他星目扫过绵绵飞霞的双颊说：“你进步很快，也很用心。” 霍凌云修长的手从桌子上的文件夹里抽出一份文件，递给她。 “你的这个方案对比做的很不错，不过，却不是业主最喜欢的，你考虑过施工现场进度耽误一天，业主或者总承包方要损失多少钱吗？”俊颜冷淡、声音清冽。 “这个……我不知道，我没想那么多，只是想着哪个最能解决问题。”柳绵绵感觉霍凌云说的蛮对的，为自己的疏忽感到有点不安。 “对于业主来讲，能以最快的速度解决问题的方案，才是好方案。” 霍凌云停顿了一下，白皙的右手轻轻地敲了下那份文件，“不过，作为技术方案来讲，你这么做是对的，一个建筑寿命百年，假如因为考虑资金方面的问题，而不能选择最佳方案，对于技术人员来讲，是不负责任的。” 我的天爷！这个弯拐的也太陡了吧？没把人吓死，合着这主是夸自己呢。 看着柳绵绵脸色由白变红，由局促变从容的样子，霍凌云只觉得犹如春风拂面，面前繁花次第开放。 被赞扬的绵绵很开心，绕过霍凌云拐的大弯，笑意在俊俏的脸上晕开，柳眉弯弯。 当柳绵绵拿着电话，悄悄躲到厕所里约到第一个要求送资料过来谈谈的客户时，她的内心是无比的雀跃，激动得手机差点掉到马桶里。 至于为什么躲到厕所里去打电话，绵绵后来总结，当时是害怕被别人拒绝，被同事听到的话，自己的自尊心受不了而已。 随着业务的熟练，她不再满足于公司工程信息网站提供的项目资料，约不到客户，她也会拿着自己背着公司资料，包里装着名片，去拜访设计院负责土建的设计师，以期得到最新立项的项目信息和资料。 柳绵绵就这样默默地努力着，犹如一只勤劳的蜜蜂四处寻觅着鲜花，希望能给自己酿出一坛香甜四溢的蜜糖。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天气也由闷热变得早晚有点凉爽，转眼十一长假就到了。 1号早上，绵绵踏着晨光往工厂门口走时，已经有不少同事拿着大包小包去乘车，一个个喜气洋洋的，估计都是趁长假回家探亲或者出门游玩的。 柳绵绵和认识的同事打着招呼，准备和去车站的同事一起去坐车。 刚走出工厂大门口不到500米，就被一个女子压抑的哭泣声吸引了目光，女子声音时断时续，引得其他同事也纷纷侧目。 “霍凌云，是我错了，我跟你道歉，我当初也是逼不得已，你仔细想一想，我们是怎么来的B市？是我不懂事，我已经知道自己错了！” 女子一边哭泣一边诉说，貌似情绪激动，也不顾身边人来人往。 柳绵绵也不好意思驻足，不经意听到女子和霍凌云的谈话，已经让她的内心稍感不安。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基本原则，她疾步往前走，还故意和身边的同事笑谈几句，以缓解尴尬。 不过人类天生的好奇心深驱使她，还是使劲打量了下霍凌云身边的女子。 那是一个有着波浪长发的女子，穿着黑色的包臀短裙，玫瑰红色的上衣，足蹬红色水晶跟凉鞋。个头不是很高，身材曲线玲珑很是妖娆。 此刻她站在开着车门的红色宝马车边上，双手抓着霍凌云的一只胳膊摇晃着，霍凌云背对着柳绵绵，只能看到他背影僵直、绷着的身体并没有随着女子的拉扯而又丝毫移动，他一直沉默着…… 绵绵心想，原来帅气、淡漠得好像性冷淡的霍凌云也在外面惹了桃花债啊！ w。4 第37章 这是魏巍 柳绵绵坐上公交车后，在工厂门口看到的那一幕还反复在脑中回放。 原来每个人都曾有过不为人知的秘密。 就如霍凌云，看起来特别像电视上禁欲系男神，自己在危急情况下给他做了人工呼吸，还被他白白嫌弃，好像她柳绵绵是个不检点的女孩子似的，原来是因为心底里藏着某个人。 就像跟自己同居一室的祝琳，明知道于大海有家有室，还要硬贴着上去做他的半公开的情人。 柳绵绵没法理解她的行为。 自从发现祝琳的秘密后，柳绵绵从心底就开始冷落她，进而鄙视她，虽然感觉这件事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可18年的传统教育让她无法接受这份不道德的感情。 因为是假期，路上行人少了很多，公交车也是很快。7点钟柳绵绵已经来到了和艾莲约定的家家福超市门口，艾莲夫妇已经等候在那里。 看到打扮一新的柳绵绵，艾莲夸张地大叫：“绵绵，你太漂亮了，简直跟个时髦的城里人一样。” 柳绵绵见到艾莲也感觉很开心。俩人聊着彼此的生活，那边黄建文接了一个电话后跟艾莲说：“咱们再等一会，小魏再有五分钟才能到。” 知道绵绵没吃饭，艾莲寻摸着还有时间，就拉绵绵在附近的早点摊买点吃的，让她在超市门口边吃边等。 十月份的阳光似乎是透明的，天空蓝的没有一丝云彩，空气里有着淡淡的凉意。 边吃饭边聊天的柳绵绵感觉心情很是惬意。 当一身运动休闲打扮的魏巍从驾驶室走出来，倚在黑色的桑塔纳车门边笑眯眯地看着她时，柳绵绵也看到了他。 他还如上次见面时那样，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样子。把手插在裤兜里，温和的目光在柳绵绵的脸上流连。 柳绵绵惊得豆浆都喝呛了，弯腰捂嘴在咳嗽，一时狼狈不堪。 这个世界还真是小啊！ 还是自己流年不利，貌似这几个月来就没有一件事情是顺利的，次次都是狼狈不堪。 自己拿了人家见面礼，原本答应好好的要跟人家成亲的，一声不响把见面礼拐走当做路费逃跑了，这次被人堵在这儿了，怕是要给自己难堪了。 好容易等柳绵绵止住了咳嗽，艾莲才跟她说：“绵绵，这是建文的朋友魏巍，也是咱们老乡，家离得都不远。” 又跟魏巍说：“小魏，这是我同学柳绵绵，今天咱们一起去西山看红叶。” 见艾莲热忱的给彼此介绍，柳绵绵明白艾莲不知道她和魏巍的渊源，估计魏巍也没有跟黄建文透露过二人之间的事情。 黄建文热络地跟魏巍打着招呼，并且跟艾莲和绵绵说：“我们今天就沾沾魏巍的光，坐专车去西山看红叶。” 对于魏巍今天怎么会出现在自己面前，柳绵绵心有疑虑却不得其解，见魏巍表现的好像第一次跟自己见面的样子，柳绵绵也放下心来。 艾莲拉绵绵坐在后排，大声地跟魏巍说话：“小魏，我还以为你前天是酒后说着玩的呢？还真跟我们一起去啊。” “说好的事能不去吗？我说到做到，这就叫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艾莲说：“魏巍，你还挺能拽文的哩！” 也许是因为心虚，绵绵听了魏巍的话，总感觉魏巍在指桑骂槐的指责着自己。 一路上柳绵绵说话很少，艾莲很疑惑地看着她，不明白她怎么突然变得沉默了。 黄建文跟魏巍一路闲聊着，柳绵绵究竟是因为心里有事，有点不安。 她偷偷从车内后视镜里看了几次魏巍，其中几次都和魏巍的目光相碰，吓得她再也不敢去偷看。 等到达西山公园附近时，已经快要九点钟了。 去往西山公园的路上已经人满为患了。没办法，只能把车就近找个停车场停了，步行去公园门口买票。 道路两旁很多乞讨的人，一路从他们中间走过去，哀求、讨要声不绝，绵绵看的心里很是不忍。 “他们很多是职业乞讨的，故意装的可怜，好要钱，你给钱就上当了。”艾莲拉着绵绵快速往前走。 突然一个中学生打扮的女孩吸引了绵绵的目光，她看起来消瘦、清秀、文弱。 蓝色的校服穿在她身上显得过于肥大，她半跪在人行道上，面前用粉笔写着“帮帮我吧，我想上学！” 柳绵绵想到与自己失之交臂的大学，心里突然酸酸的，从包里掏出10元钱放到女孩子身前摊开的报纸上。 没想到女孩子竟然以头杵给她磕了三个头，吓得绵绵赶紧离开。 看得魏巍不禁莞尔，真是个老实孩子！这么明显的骗局都识不破！ 艾莲自告奋勇地跑过去排队，绵绵想把四个人的票钱掏了，毕竟自己也赚钱了，艾莲怎么也不同意。 看一起排队的人回头观望俩人的推让，绵绵脸一红就败下阵来。 等艾莲和绵绵拿着门票去找黄建文二人时，赫然看着魏巍手里拿着俩宽边草帽，他笑着说：“天太晒了，一会就把你们俩都晒黑了，根据你俩今天穿衣的风格，我选了不同的颜色。” 说着话把玫瑰红色的递给艾莲，草本色的那顶交给绵绵。 绵绵正感觉毒辣的太阳晒的难受。见艾莲已经大方地戴上草帽问黄建文漂亮吗？自己也不好意思再推迟，道谢后也赶紧戴上遮阳。 看着戴上草帽后更增秀丽的绵绵，白色的连衣裙前面印着一朵大大的墨荷，清新淡雅别特能突出她的水灵秀气。 来B市两个月，竟然已经学会了穿衣打扮，适应能力满强的嘛！魏巍像看着自己媳妇似的，心里美美的。 想到从李媒婆口里得知，绵绵连夜逃跑去了B市。魏巍的心一下子慌乱起来，恼恨自己不能说服父亲支付绵绵的上学费用，其实，也有点埋怨自己没有好好安抚她，家里借冲喜尽快娶到柳绵绵的方法是泡汤了。 李媒婆说柳家家长也道了歉，并拿回了他送给柳绵绵的见面礼金，说是为了不耽误魏家冲喜治他爹的病，这事就算了。 第38章 值得托付的人 在魏巍的坚持下，魏巍母亲虽然一百个不情愿，气愤柳家出尔反尔不守道义，还是舍不得自己这个宝贝儿子的失落。 她客气地请李大炮再周旋一下，说自己家可以等，等绵绵过年回来时再下定礼也行，反正俩孩子年龄还都不算大，也不急于一时。 这就有了，后来李大炮又把1000块钱退回给杨凤霞的事，杨凤霞也认为魏家家底不错，孩子长相也可以，算是一门好亲事，也替绵绵答应下来。 魏巍也于柳绵绵离开家的第三天回到B市。 因为平时在B市的老乡们也经常聚会，很多时候不经意的在工地上就能碰到一起，特别是一个乡的，在B市更感亲切，所以想在老乡里面打听一个人还是能做到的。 就这样经过将近两个月时间，辗转打听到猴子那儿，才知道了绵绵就是投奔艾莲来了。 魏巍对艾莲没有印象，可是跟她丈夫黄建文一起喝过几次酒。 猴子也很义气，为了帮助魏巍找回逃婚的柳绵绵，做东把艾莲两口子和魏巍一起约到饭店吃顿饭。 席间魏巍知道了十一长假绵绵和艾莲两口子约好去西山游玩，然后表示自己十一也没有安排。想跟他们一起去爬山。 黄建文以为魏巍在说笑，连忙说人多热闹。要不然他一个人带俩女人也麻烦，到时候爬不动，自己不知道该背哪一个？惹得席间几人哈哈大笑。 绵绵和艾莲并排往山上走，山脚下的空气感觉还是很清新的，用艾莲的话说，也许就是别人说的负氧离子比较多吧，柳绵绵嘻嘻笑着说：“阿莲，你懂得还挺多呢？” 艾莲骄傲地挺了挺胸。 太阳越来越高，也渐渐毒辣起来，山道上的树木都不大，根本没有任何阴凉可乘，人又多，站在路上歇口气的功夫，后面就有人催促着往前走。 还好有魏巍买的草帽，遮住了脸和脖子娇嫩的肌肤，不然非晒伤不行，热的柳绵绵有点想念宿舍里的冷气了。 爬到半山腰，柳绵绵就感觉有点体力不支了，停下喝了两次水，还是感觉喉咙像着了火一样，难受的很。 从小一直生活在一望无际的平原地区，哪里见过这么大的山，家乡连高点的土坡都少。 艾莲已经在黄建文又拖又拽下跑到前面了，两口子郎情妾意的，绵绵也不好意思硬夹在中间碍眼。只能和一直在自己左右的魏巍相伴，除了又热又晒的感觉脸上火辣辣的，还感觉心跳加速，想到俩人之间那微妙的关系，恨不能一下子长出两个翅膀飞上山顶。 为了不至于显得那么尴尬，她努力地想跟魏巍保持一定的距离。 柳绵绵已经是加快了速度往上爬，可哪里甩得开身高腿长的魏巍？ 艾莲两口子也好像故意似的，一时间竟然看不到人影了。 在柳绵绵左顾右盼地找艾莲的身影时，竟然一脚踏空，身子猛烈的往后仰，她吓得尖叫一声，被眼明手快的魏巍一把拉住，顺势往身边一带，才算躲过一劫。 柳绵绵看到陡峭的台阶吓出一身冷汗，这要是摔下去，自己受伤是小事，要是砸着下面的人麻烦就大了。 魏巍看柳绵绵被吓得花容失色，忙拉着惊魂未定的她来到一棵黄栌树下，女孩子纤柔细嫩的小手被自己握着，魏巍感觉心里泛起一阵柔情。 看柳绵绵涨红了脸，惊慌失措的样子，跟她说：“台阶比较陡，人又多，你还是慢一点吧，这么拼命往前爬，难道是怕我？” 柳绵绵抽出自己的手，抬起头看着魏巍，决定还是要把该说的话讲清楚。 没等她张开口，魏巍抢先说：“绵绵，你不用怕我，也别有啥心理负担，家里的事情我也很抱歉，没有帮上你的忙，也是我自己没有考虑那么周全，没有顾虑到你的感受。我感到很惭愧！ 你这样一个人跑来B市，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我真的托人找了你好久，担心你上当受骗，你有啥需要帮忙，一定要给我打电话，好歹我在这里混了好几年了。” 魏巍说着话拿出手机，让柳绵绵把电话号码告诉他，他就熟练地把绵绵的电话号码存起来，又拨了一下，这样俩人就交换了联系方式。 “家里的事，我感觉很抱歉，没有跟你说清楚就自己跑出来了……魏巍，我觉得咱们都是年轻人，不能跟老一辈人那样，两眼一抹黑的就结婚，那样是对咱们双方都不负责任。我也不想过那样的日子。” 柳绵绵拢了拢汗湿的秀发，澄澈的目光看向魏巍，满是真诚。 “呵呵，你说的对，我们不应该还跟老辈人结婚那样，稀里糊涂的就结婚。我们可以先互相了解下，我会让你知道我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绵绵，你不会失望的。” 魏巍细长的眼睛满是温情，犹如一池春水，要把人沉溺其中。 漫山的枫树已经开始变红，虽然没有到最佳的红叶观赏期，可从高处往下看，仍如晚霞般红的灿烂，间或有一颗明黄色黄栌树掺杂其中，那红和黄形成这初秋最亮丽的颜色。 真美啊！ 跟魏巍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后，柳绵绵感觉把胸口那块压了半上午的石头搬开了，长吁一口气，再听到魏巍对自己的关切，确实很感动，自己一个人在B市除了艾莲，再也没有一个能说上话的朋友，这两个月来遇到这一系列的困难，怎么咬牙坚持的，只有她自己知道，所以，听到魏巍说有困难可以找他帮忙时，还是深深地感动了一下子。 柳绵绵心情轻松不少，再回首往来处看时，才觉这边风景独好！ “你知道我跟艾莲今天来爬山？”绵绵捡起一个手掌型的红色，研究着上面的脉络，笑着问魏巍。 “知道，前天跟几个朋友一起吃饭，聊起了十一放假咋样过，结果建文就说了艾莲约了你爬山。” 魏巍有点不好意思地拿脚碾着地上的一棵发黄的草。 他故意轻描淡写的忽略这一个多月来自己费尽心机的寻找，为的是不让自己的热情吓着这个羞涩又倔强的姑娘。 第39章 霍总 您是病了吗 中午，在柳绵绵的再三坚持下，她请大家在西山脚下的一家杂酱面馆吃的面，四个人吃完最终的评价“不如老家的羊肉烩面好吃。” 饭后几人走到停车场时，往外走的车已经排成了一条长龙。 魏巍苦笑着：“一放假，无论去哪个景区，都感觉全B市的人都在那儿，到处都是人挤人。” 绵绵在路上睡了一大觉，好容易挨到艾莲的租住地，时间已经到了晚上7点钟，几个人疲惫不堪。 黄建文做东，仍然在潇湘苑请大家吃晚饭。 饭后，艾莲说啥也不让绵绵回公司，说晚上跟她住，明天她还要休息一天，让绵绵陪她去逛街买东西，绵绵想着自己明天还要去看弟弟，从艾莲家走比从工厂近多了，也开心的答应下来。 晚上睡觉时绵绵跟艾莲说：“我这个月已经领了工资，就先还你500块钱，下个月就能把钱给你还清了”。 艾莲佯装生底气地说：“柳绵绵！你是不是跟我太见外了？至于见面就说那点钱的事吗？哎，你觉得魏巍咋样？我看他对你有点意思。” 艾莲八卦地往绵绵身边靠靠，继续问：“你觉得他咋样吗？我听建文说，他家里条件挺不错的，好像B市有房子，再说咱们知根知底的，比在B市找个外地的强多了。” 绵绵听艾莲这么问，只得把逃婚来B市的事情详细地讲了一遍。 艾莲听得吃惊地坐了起来，灯光下圆圆的大眼睛里满是兴奋：“我就说嘛！魏巍看你的眼神感觉怪怪的，原来你们俩还有这么档子事，那你就是他未过门的媳妇呗！” “你别瞎说！哎，他给了我1000元钱的见面礼，我就是他未过门的媳妇啦？他这成本也太低了，再说，我已经让我家里把钱给他退了。” 绵绵说着照艾莲屁股打了一巴掌。 艾莲一下子抓住柳绵绵的手，很认真地说：“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早晚不得嫁人呀？嫁给魏巍咱俩离得多近呀！以后，我想找你玩多方便！” 柳绵绵笑着说：“你真是婆婆妈妈的！” 艾莲佯装要掐她，二人笑闹一阵就进入梦乡了。 第二天，两个人吃罢早饭就往动物园批发市场去，艾莲说那地方的衣服便宜款式还好，商场里的衣服都是从那里进的，所以直接去会省不少钱。 俩人逛到中午，柳绵绵给弟弟买了两件T恤，一条短裤，和艾莲分开后就往弟弟的学校赶去。 等柳绵绵赶到柳东风位于北四环附近的学校时，柳东风已经在公交车站等着了，柳绵绵没有下车就透过窗户看到了他，刚下车东风就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拿着，开心地领着她往学校里走。 东风入学已经一个多月了，两个礼拜前他就拒绝了姐姐到学校看自己的要求，趁休息日自己坐车溜达到大禹公司，想要看看姐姐的工作和居住环境。 直到在绵绵带领下去她宿舍和食堂转了一圈，才放下心来。 虽然对于姐姐的实际生活和工作情况没有什么帮助，可也能减轻自己内心里的愧疚。 十一长假他原本也是找了一个短期兼职，听姐姐说要来看自己，跟老板请了半天假来陪她。 古朴而又充满着现代气息的校园，柳绵绵走进去后就感觉到庄严而肃穆，内心里泛起一丝苦涩，假如说这18年来自己最大的遗憾是什么？无异于是不能进入自己渴求的大学念书。 柳东风也看到了绵绵脸上那一闪而过的失落，心也被揪着疼了一下。 校园里高大的核桃树已经挂了果，路两侧的花圃里各色的月季花花开正艳，阵阵甜香扑鼻，三两学子结伴而行，一派静美祥和。 柳东风试穿了姐姐给买的衣服，在柳绵绵跟前转了好几圈，柳绵绵越看越欢喜，感觉弟弟是世上可爱的男人，没有办法，血缘就是这么神奇。 柳东风跟绵绵讲了他这段时间的学业以及和同学们的相处等等，又带着绵绵去了学校的食堂，打了平时自己舍不得吃的两样菜，俩人亲亲热热地边吃边聊，不是他们在外人看来酷似的五官，真以为是在热恋期的小情侣。 知道柳东风明天还要去兼职，绵绵在天快要黑的时候就要往回赶。 东风其实想让她在学校的招待所住一天，晚上俩人还能再多待一会，柳绵绵心疼钱，说什么也不肯，柳东风只能依着她，依依不舍地把她送上公交车。 在转车时，柳绵绵接到魏巍的电话，电话里魏巍问：“绵绵，你一会回公司吗？我送你，你还在艾莲家吧？” 绵绵说：“我已经快到公司了，不用麻烦了，谢谢你。”说着话公交车就进站了，绵绵赶紧上车并顺手挂了断了电话。 电话那端魏巍懊恼地把手机扔在副驾上。 下了公交车，已经7点钟了。 太阳虽然明晃晃地仍然耀目，可是威力减小了不少，天空蔚蓝而深邃，确实有点秋高气爽的感觉。绵绵买了一套煎饼果子，边吃边晃啊晃的往公司走。 工业区因为放假的原因，显得宽阔而寂静。偶尔有几个值班的人结伴而行。 绵绵的心情变得美美哒，带着身体和精神双重愉悦的她哼着歌往宿舍楼走去。 因为心情好，走路时步子迈得也是轻快，走到宿舍楼二楼时，柳绵绵习惯性的往走廊看了一下。 愕然发现有个人倚着墙坐在地上，腿伸得长长的，头无力地向一侧肩膀歪着。 绵绵停住了脚步，以为是有人喝多了，热心地走过去看需不需要帮忙。 借助楼道里的感应灯，柳绵绵看清楚面前的男子，原来是一向丰神俊秀的霍凌云。 此刻的他头发凌乱，平时白皙、俊朗的脸也满是胡渣，衣服都皱巴巴地套在身上，脸上呈现出不正常的红晕。 绵绵弯腰喊了声霍总，见霍凌云动也不动，心里有点怕，使劲冲着走廊喊一声，有人在吗？ 见无人答应，就又用手推了他一下，霍凌云平时淡漠、深邃的一双眸子，此刻有着满满的疲惫，他睁开有点犯晕的眼睛看着柳绵绵。 柳绵绵着急地问：“霍总，您是病了吗？要不要看医生？” 霍凌云摇摇头。 第40章 天仙一般的人儿 《柳绵绵你飘了》第40章 天仙一般的人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1章 小妖精要勾引你 这是柳绵绵第二次进霍凌云的宿舍，昨天那么慌乱也没有顾上仔细看。 今天细心地看了一下才发现，虽然跟自己住的地方一样叫宿舍，可是霍总的房间里面的格局和布置跟自己和祝琳住的那间比起来，她们那间恐怕得叫窝棚了。 房间的装饰逼格高得跟它的主人一样。 黑白灰为主色调，简单大气处处彰显主人的品味。 穿着休闲衣衫的男子站在灶台旁，细心地煮着饺子，不时地搅一下，以防沾底。 绵绵心想，这个家伙做起饭一板一眼还挺像那么回事，要不那么矫情就更好了。 柳绵绵也按照霍凌云的吩咐，拿出精美的青花瓷碗碟，重新洗了后摆在白色的圆形小餐桌上。 电锅里传来阵阵香味，饺子变得胖乎乎的浮了起来，霍凌云捞了两盘，把其中一盘推给绵绵说：“应该适合你的口味！” 柳绵绵红了下脸，言下之意她买的都是她自己喜欢的口味，还真让他猜对了。 不过，她还是配合地闻了一下饺子夸张地说：“闻起来就很香啊！肯定很好吃。” 霍凌云沉默着调好了酱油醋的蘸料，放到柳绵绵面前，又行云流水般给自己也弄了一碟。 绵绵道了谢，夹起一个饺子一口吃下去，脸上露出了满足的微笑。 看着绵绵因为一个饺子而露出的幸福笑脸，霍凌云内心感叹，这真是一个容易满足的姑娘啊！ 柳绵绵吃完一个饺子后，才开口说话：“我们老家饺子不叫饺子，叫扁食，是带汤吃的，里面放点青菜。” “哦……” 霍凌云刚想说什么，却被门外的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 他起身开门，站在门口的人让柳绵绵大吃一惊。 没等霍凌云说话，门口的女子径直走进屋里。瞧见餐桌旁坐着的柳绵绵和桌子上还冒着热气的饺子，转头跟霍凌云说：“凌云，哦，我说怎么对我这么狠心呢？原来是有了新女朋友了。” 说着话江依燕带着盈盈笑意，上下打量着柳绵绵。 绵绵也观察着面前女子，波浪形长发性感而富有弹力，黑色背心裙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曼妙的身材。 虽说带着笑，可那双眸子里却闪出森森寒意，艳红的双唇似饱满多汁的樱桃般可爱。 身为女子的绵绵也不得不说眼前的女人是美丽的，是那种明艳的美。 “这是我同事。”霍凌云冷冷地说道。 “呵，同事！同事会放长假不出去玩，跟你窝在这破宿舍里吃饺子？霍凌云，你真会开玩笑。你有了新欢，就算承认了那又怎么样？”江依燕面露讥讽。 绵绵此刻感觉到左右为难，很后悔来霍凌云这里吃饺子。 霍凌云正牌女友气势汹汹地找上门来，自己却暧昧地跟他窝在宿舍吃饭，这个现状，感觉怎么解释都太苍白无力。 “霍总，您有客人，我就先回去了。” 柳绵绵还是决定不趟这趟浑水，她不理江依燕的讥讽，跟霍凌云告辞就要往外走，不想江依燕竟然抢先一步拦住了她。 “干嘛要走啊？怎么也得把饺子吃完再走，咱们把话也得说清楚是不？”江依燕霸道地伸手拦住了她。 “我跟你没什么说的！”看江依燕阴阳怪气的，又没礼貌地动手扯自己，柳绵绵心里也不舒服，没好气地说：“我吃饱了。” “怎么没什么好说的？我要跟你说清楚，霍凌云是我男朋友，我们俩之间有点误会，你不要以为自己就可以趁虚而入了。” 横身挡在门口的江依燕霸道而刁蛮，对绵绵劈头盖脸地教训起来。 “江依燕，你别胡闹了。”霍凌云好像对江依燕没有更好的办法，冷着一张脸训斥她。 “哈哈，我胡闹？我看就是这个小妖精要勾引你。” 江依燕的话让柳绵绵很生气，她恼恨霍凌云的拙口拙舌不能替自己解释，又反感江依燕的自以为是。 特别是听到“小妖精”和“勾引”这俩词，她心里的火“腾”就烧起来了。 在她家乡，要说哪个女人勾引男人，那是败坏门风的行为，为人所不齿。 一个女孩要是顶着妖精、骚货的名声，想嫁个好人家是万万不能的，所以乡下姑娘都很重视自己的声誉。 “你有病吧！谁勾引你男朋友了？让开！” 往外走的绵绵，毫不客气的推开江依燕。 她本身比江依燕高出很多，江依燕被她这么大力一推，脚下不稳一个趔趄竟然撞向房门，房门咔嚓一声就关上了。 “你敢打我！霍凌云，你看到了吗？”江依燕的嗓子变得又尖又细，带着哭音。 她拿着手里的包包就往绵绵头上摔，绵绵一个没留神，脸上被她的包划出一道红肿。 霍凌云一把抓住江依燕的手，苍白着一张脸说：“江依燕，别闹了，咱俩已经结束了……我不愿意跟你说那么难听的话，是希望我们不要分手了，还分得那么难看。” 江依燕不可置信地盯着霍凌云，画着细致眼线的眼睛里慢慢蓄满了泪水。 她哽咽着说：“霍凌云，你竟然这么看我？当初不是你非留在B市，我至于吃那么多苦吗？不是你那么忙着做研究，整天顾不上我，我至于去找别人吗？你竟然这么绝情！难道就为了这个其貌不扬的小丫头？” “给彼此留点颜面吧，就算是我跟她有什么，也轮不着你来说三道四。” 霍凌云也发现了柳绵绵脸上那红肿的有点渗血的一道伤，心里没来由地一阵紧张，目光凛冽的盯着江依燕说。 柳绵绵摸着脸上的伤痕，顿时郁闷的不行。 合着这俩人闹矛盾，在拿自己做文章啊！这说来说去就是要把霍凌云跟自己扯上关系。 柳绵绵也不干了，她声音里带着怒气：“无论你们俩之前发生过什么？或者将要发生什么，别往我身上扯，我跟霍总就是普通同事关系。不过话又说过来，我也算听明白了，你这是把霍总甩了，跟了别人，结果后悔了，你又跑回来找霍总，你当霍总是捡破烂的啊？” 霍凌云吃惊地看着绵绵，柳绵绵连珠炮似的语言炸响在江依燕的面前，江依燕气得脸色铁青，嘴唇颤抖，想动手又担心在霍凌云眼里形象尽失。 霍凌云没想到这个看起来青涩、稚嫩的柳绵绵，能说出那么毒舌的话。 不过，当看到绵绵脸上的伤隐隐透着血珠时，也明白了绵绵怒气的来源。 不卑不亢的柳绵绵捂着脸冷冷地注视着江依燕，恨不能跑过去摁住她，在她那光洁的脸上抓出几道血印来，她打架何曾吃过这样的亏？ 第42章 别来打扰我 柳绵绵脸上的伤，让霍凌云也非常生气。 本来自己想请人家女孩吃顿饭表示一下感谢，这下可好，还负了伤，再一想刚才柳绵绵那番“破烂论”也是实情。 再看到对柳绵绵咬牙切齿的江依燕，顿时感觉非常厌恶，假如说以前霍凌云对背叛自己的江依燕还有怀念和不舍，江依燕那娇俏的模样还时不时闯入他的梦中。 此刻，看着面色狰狞的她，顿时为自己的痴情感到不值。 以前，当她发脾气时，他第一时间去道歉，哪怕他并没有错。只为了不让她掉眼泪。有几次她提出分手，他又苦苦地寻找各种方法和她复合。 高考时他考上了B大，选择了喜欢的化工专业。她本来不愿意离家那么远，因为家里人比较看好他们二人的感情，所以再三施加压力让她也报考了B市的大学。 来到陌生的城市，他依然用心的去爱她、包容她，排队买回她爱吃的蛋糕，骑一个小时的车给她送过去。 她一边嗔怪自己越来越胖，一边大口的舔着蛋糕上的奶油。看着她吃的嘴角上都沾满了白色的奶油，霍凌云心里也像漫天飘着的气泡一样绚烂。 假如不是大三那年母亲突然罹患乳腺癌，假如不是撞见父亲和那女人的奸情，惹得母亲当晚入院随后病逝，或许一切都将不同。 而，一切都因爱他的母亲的去世结束了。 他永远忘记不了母亲那消瘦蜡黄的脸上，那无神涣散的双眼里泪水长流，在病房里煞白的灯光下，洇湿了身下的床单。 他握着母亲的手枯坐着，直到母亲咽下最后一口气。 他看着父亲双手抱着头蹲在病房里闷声痛哭，看着父亲抖动的双肩，他的心里充满了恨和替母亲的惋惜。为了家奉献了一切，却在重病之际又遭到丈夫的背叛。 大学毕业后，对父亲心灰意冷的他拒绝了父亲的安排，埋头在大禹公司的实验室里想忘却这世间的一切。 而让他想不到的是，这个时候，她爱上了别人。 其实，爱上别人也可以理解，而她，却选择游荡在两个男人之间。 一个原本应该加班的周六，他买了他爱吃的奶黄包和小馄饨去看她。 却发现，她正跟一个肌肉发达的健壮男子吻别，看到他的到来，她只是愣了愣神，然后眉眼间有了一丝轻松。 为了不让她尴尬，他忍着心痛悄然退出，她没有解释，只发了一条短信给他：“该知道的你也知道了，我们分手吧。” 他知道从今之后他们再无瓜葛，或许她一直都是一个骄纵而无情的女子，她和他在一起，只不过是习惯了他对她的好。 当另一个人出现了，给了他不一样的激情，她就如飞蛾扑火般奋不顾身，毁灭着自己又烧灼着他人，而自己就是那个被她烤的只剩下一副枯骨的可怜人。 前日，看着她哭的梨花带雨，他差点就心软了，很想把她拥在怀里替她擦干眼泪。 可是，想到她当初的背叛，他却只任她哭喊流泪撕扯，却始终不说话无动于衷。 假如江依燕不再回头找自己反复纠缠，或许她真就成了自己心头的那枚朱砂痣。 而今再看她的骄横跋扈，就像前几日被自己拍死在墙上的蚊子血一样，徒留一片恶心人的痕迹。 “小柳，你先别着急走，一会我带你去诊所处理一下。”霍凌云回头跟绵绵说。 他转过头又神色淡淡地跟江依燕说：“你走吧，别再来打扰我。” 江依燕看着霍凌云俊朗的脸，那上面是不动声色的冷漠，她了解霍凌云的性格，知道他的这个表情比骂她、挖苦她更让她死心。 随后江依燕怨恨地的瞪了一眼绵绵，转身抹了一把眼泪，把门关的咣当一声巨响。 看着江依燕离开时虚张声势的落寞身影，绵绵也替她感觉有点心酸，拥有时不知道珍惜，错过的那个人哪能一直在原地等着自己呢？ 绵绵说：“这伤不严重，我自己回屋处理一下就行了。” “还是去医院处理下。”霍凌云一边撕着创可贴一边否定了绵绵的提议。 俩人走到大门口，门卫大爷从值班室出来，跟霍凌云说：“霍总，刚才有个女的说是你朋友，跟你约好的来找你，我就让她进去了，没啥事吧？” 大爷也看到了绵绵脸上的伤，感觉自己好像明白点什么。 “没事。”霍凌云不想多言，绵绵也因为脸上的伤，内心里感觉到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 去医院挂了号，医生也就轻描淡写地给消了下毒，贴上一个纱布算了事。 霍凌云还是不放心的问医生会不会留疤，医生竟然开起了玩笑：“没事的，这点小伤，再晚点来都长上了。不过，这两天还是别见水，发炎了就有可能留疤哦。” 正是烈日灼灼的时候，路边虽有高大的白杨树遮日仍然很晒，霍凌云白皙的脸上红通通的。 路过陕西面馆时，柳绵绵说：“我刚才没吃饱，霍总，你得补偿我，请我吃面吧。” 霍凌云看了她一眼，就拐进了面馆。 由于过了饭时，面馆很冷清，面馆老板娘在收银台旁很清闲的站着，头发梳的很齐整，围着一个蓝色的小围裙，显得很是干净利索。 俩人要了两碗臊子面，当酸香扑鼻的面端上来后，粗瓷海碗里黑的木耳、绿的青蒜、黄的蛋皮、红的辣椒和胡萝卜煞是好看。 绵绵一瞬间就忘记了脸上的疼痛，不顾仪态地开吃了。 虽然店里老板把冷气开的挺足，绵绵还是吃得鼻尖冒汗。 霍凌云看着绵绵闷头吃面，话也不说，甚至连汗都顾不得擦一把，感觉这个姑娘对吃还真是投入啊！ 又想起了培训时在食堂看她啃鸡腿时带着迷之微笑的脸，看样子吃饭对于她是件特别开心的事情。 霍凌云抽出一张面巾纸递给绵绵，示意她擦一擦，绵绵不好意思的笑了。 看到面颊带伤的甜美笑容，刚才因为江依燕带来的苦闷好像也减轻了不少。 第43章 宁为玉碎 以前每次想到那天中午的那碗臊子面，柳绵绵内心都充满温情和感动。 感觉自己被那臊子面酸香的气味笼罩着，对面坐着俊朗、帅气的霍凌云。 他吃的很慢，更多时候在听自己说话，不时淡淡地笑一下，那笑容简直有点颠倒众生。 此刻，一路飙车回到家的柳绵绵，看着母亲端到餐桌上为自己加餐的一碗鸡蛋面，呆愣了半天没有说话。 她又想起了三年前的那个中午，那一碗酸香四溢的臊子面，那坐在她对面的俊美男子，一切都仿佛在嘲讽自己。 柳绵绵，你这个傻子！ 你就该在那天江依燕划伤自己的脸后，拼命把她的脸抓花，再转回头去咒骂那个引起祸端的男子，狠狠地啐一口口水到他的脸上，再祝福那对狗男女“婊子配狗，天长地久！” 看看天真、软弱的自己落个什么下场？ 刚刚结婚一年多，他就耐不住寂寞出去找女人，还找的是自己曾经的情敌江依燕，这么多年，自己被他蒙骗了多少？ 他们是不是一直在藕断丝连？ 想到装修奢华的酒店里，江依燕妖娆性感的样子，再看看自己带着奶渍的家居服，摸了摸为了奶孩子不施粉黛的脸，也顿时自惭形秽！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霍凌云就是一个长相俊美的衣冠禽兽而已！ 竟然在自己的哺乳期就出去找女人，以前偷偷跟自己说的那些话难道都是幻觉？ 杨凤霞在屋里一边看着熟睡的外孙子，一边听着客厅女儿的动静，半天没有听到女儿吃面的声音，她顺手把霍小天嫩藕一样的小胖胳膊放到清凉被下面，走出去看女儿。 见绵绵傻愣愣地呆坐着，盯着餐桌上的那碗面出神，她不高兴地走过来刚要开口问，却发现女儿已经是泪流满面，把杨凤霞吓了一跳。 “咋啦？出啥事了？你哭啥？”杨凤霞一连串的追问。 听到母亲关切地询问，柳绵绵再也压制不住悲伤，放声大哭起来。看女儿哭得喘不过气来，杨凤霞一下子怒了。 “我跟你爹还没死呢，你哭啥丧？” 从小到大只要杨凤霞骂出这句话，柳绵绵就会条件反射地停住哭泣。 果不其然，柳绵绵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眼泪说：“霍凌云……他…他跟别的女人去酒店开房了。” “啥？他背着你找相好的？这个小王八蛋，我当初看他就不是什么好玩意，长得就是个沾花惹草的样子。”杨凤霞愤愤不平地骂道。 “你哭哭啼啼的有啥用？” “我要离婚！”柳绵绵低声跟母亲说。 当初这个男人是她死活要嫁的，哪怕跟母亲反目也要嫁，母亲也放出狠话，就当没生她这个闺女，结果还是不忍心看着她坐月子没有人照顾，跟着柳东风一起来到B市照顾她。 杨凤霞来的这半年里，她看着女儿、女婿小两口日子过得倒也甜蜜。 女婿霍凌云虽说不是个爱说笑的人，却也对女儿知冷知热，对自己也是礼貌有加，对孩子当然是真心疼爱，并没有像别的男人那样抽烟、喝酒毛病一堆，怎么就在这感情上出了问题呢？ “还有小天呢，这婚咋能说离就离呀？”杨凤霞喃喃自语，“离了婚你以后可咋办呀？” “咋办？我自己过呗，我有工作，我能养活孩子，也能养活你，你不用怕！”柳绵绵抬起头看着母亲，似在安慰母亲，其实更多的是在鼓励自己。 “我有手有脚的，不用你养活，小天也不用你养活，你要是离婚，我就带着小天回老家。”杨凤霞白了女儿一眼。 “你真是让我操心呀，当初要是听我的，嫁给魏家那孩子，哪会有今天这种事？你才22呀，这么年轻就是个二婚头，还带个拖油瓶，谁敢娶你呀？难道你就这一辈子都一个人过吗？”杨凤霞揉了揉发酸的眼睛，不无担忧地开导女儿。 母亲的话柳绵绵何尝不知道，自己生活了近二十年的村子里，没有出现过一对离婚的夫妻，在母亲的字典里根本就没有“离婚”二字。 可是，自己要面对那个背叛了自己的男人，从而再接受他，那是万万不可以的。 “娘，哪怕这一辈子我就一个人过了，我也不将就。”柳绵绵端起已经凉了的鸡蛋面狠狠地吃一口。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柳绵绵的感情世界里，没有将就二字。 “还是等他明天回来后，看看他怎么说吧？”杨凤霞终究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柳绵绵不想再听母亲继续唠叨下去，就闷头吃面。 杨凤霞见女儿不出声，以为听从了自己的劝告，侧过脸偷着拿手背擦了下眼泪。 都是大人没有本事，让女儿受到这样的伤害。 假如父母有能力，绵绵现在应该还在学校念书呢？怎么会这么早就遭受这样的打击。 吃完饭，柳绵绵洗漱完毕就到母亲房间看儿子，帮孩子换了尿布，又抱起孩子喂奶。 看着怀里吃的嘴角溢奶，满足得直哼哼的霍小天，柳绵绵又不禁红了眼睛。 可怜的娃呀，以后就只有妈妈了，权当那个负心的爹死了，都怪妈妈太傻太无能，没有给你找个靠谱的爸爸。 霍小天哪里知道妈妈的心事，吃饱了，哗啦啦就撒了一泡尿，等绵绵发现腿上一热时，就已经晚了，只得又去洗澡换了睡衣。 等重新哄睡了儿子，柳绵绵也打着哈欠回到自己的卧室，掏出笔记本，开始上网搜寻离婚协议范本。 第二天，仍带着隐隐头痛的霍凌云刚进家门，还没等他开口说话，柳绵绵就拿出两份已经打好的离婚协议书摔到他面前。 霍凌云的面色有点苍白，眼睛里有着深深的疲惫，他伸出那双修长、白皙的手，想要去握妻子的小手。 柳绵绵一下子甩开他，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以前对他有多爱，此刻心就有多疼！ 柳绵绵自认有一颗强壮的心脏，可此时，它怎么就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着，然后带着血肉扯下来，又被扔到地上无情地碾上几脚。 第44章 给我一年时间 霍凌云很少见柳绵绵掉眼泪，哪怕有时候因为什么事情生气了，还没有等自己想出办法去哄她，她就自己调节好了。 实在是有人触碰到她的底线，她也会明明白白地告诉别人，遇到不讲理、耍无赖的，她也敢张牙舞爪上去撕一番。 总之，是个总能想办法解决事情，而不会轻易掉眼泪的女子。 如今，他的小妻子眼睛红肿，眼泪像泄洪般滚滚而下，平时清亮好听的声音变得喑哑，娇嫩的嘴唇，此时因为要抑制强烈的情绪而微微颤抖着，她就像一个风雨中被摧残的兰花一样，那么倔强、那么无助！ “离婚吧，霍凌云！”她声音颤抖地吐出这几个字，好像用尽了全部力气。 进屋时，丈母娘已经骂过他，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虽然杨凤霞粗俗霸道、脾气暴躁，可这半年来，跟自己一直是客客气气的，偶尔骂柳绵绵，也会故意避开自己，今天进门后就劈头盖脸用自己听不太懂的方言骂，情绪激动得就差动手了。 还好柳绵绵红着一双眼睛把孩子递给她，估计怕吓着外孙子，才及时住了嘴，只是拿恶狠狠地眼睛斜自己。 茫然不知世事的霍小天也似乎感受到大人们今天似乎不对劲，没有了往日看人便笑的欢快，闷闷地伸出大拇指放在嘴里啃咬着，口水流了一手。 “绵绵，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说。”霍凌云把妻子扔过来的文件放到一边去，想耐心跟她解释。 杨凤霞白了女婿，抱着孩子出门晒太阳了。 “我不想听你解释，我亲眼看到的，你还有什么可说的，霍凌云，你为什么娶了我还去招惹她？你要是喜欢她？为什么要娶我？你怎么能这样？我的孩子才四个月，你这个…你这个……我要离婚！” 见妻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霍凌云的的喉咙好像被一双无形的手给扼住了一样，几乎喘不过起来，他刚刚经历了十月怀胎上过手术台的小妻子，他生命里最珍爱的人，他宝贝儿子的亲妈咪！ 此刻，因为他自己的一着不慎，哭得伤心裂肺、死去活来。 今日她有多痛，来日我让你们百倍偿还！ 霍凌云心疼地想要去拥抱柳绵绵，小妻子却发了疯的捶打他，嘴里呜咽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原本以为自己躲在这偏安一隅的大禹公司的实验室，好好做自己的研究，把那些纷争、权谋、肮脏隔离在自己的生活之外，守着自己的妻儿，过着与世无争的舒心小日子。 可是，就这样一个简单的愿望都保证不了，他们还是要对自己下手！ 既然躲无可躲，那就绝地反击！ “对不起，绵绵！”不顾妻子的厮打，霍凌云紧紧地搂着失去理智的她，“是我不好，给我一年时间，让我解决这个问题。” 伤心欲绝的柳绵绵哪里听得见霍凌云的话。 他深深地吻了一下妻子的额头，拿起桌子上的离婚协议书，在上面龙飞凤舞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为了保护她，必须先离开她。 既然他们能够把妻子暗中调到酒店去抓自己所谓的奸，也就能做出更能伤害她的事情，既然最终目标是自己，那就让他一个人来承担好了。 等从民政局出来后，柳绵绵才彻底清醒，这个她用心爱了三年的男人，从此以后和她将再无瓜葛。 以后的岁月里，若有风、若有雨，只有柳绵绵独自去面对了！ 我要为儿子扛起一片天，让这个负心的男人看看，没有他我一样过得好，过得更好！ 柳绵绵在心底给自己打气。 可是，看着他离开的冷漠、决绝的背影，自己的心怎么会这么疼呢？离开这个让自己伤心的男人，不是正是自己要的吗？ 看着步伐沉重的妻子，哦，不，前妻柳绵绵独自驾车离去，霍凌云也转身向另外一个方向走去，他修长的背影僵直，面容凛冽，目光森然。 属于他的战争就要开始了。 失去的东西，他要靠自己的双手夺回来，然后把自己的全世界双手捧给她！ 今日，心爱女子所遭受的一切，我让你们千百倍的来偿还！ 街角，一辆黑色的奥迪车，也缓缓驶离民政局的门口，司机拿起电话。 “霍总，事情已经办妥，没想到那个乡下女人性子还挺刚烈，我会通知江小姐，您放心…” 驾驶位上的柳绵绵熟练地打着方向盘，一丝淡淡的苦涩从嘴角溢开，当初拼尽一切要在一起的两个人，经过那么多艰难困苦，而离婚只用了不到30分钟。 离婚协议书，他竟然看都不看就签了字，他是到底有多着急跟自己离婚，孩子的抚养权都不跟自己争一下，平时疼儿子像心肝一样全是假的。 为了那个女人，宁愿什么都不要了？ 男人，呵，男人！真是宁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该相信男人那张嘴。 多么讽刺，自己的婚姻就像用了72道工序去打磨的一个手工陶瓷，咔嚓一下掉在地上摔成千百瓣。 是呀，自己的心何尝不是碎成了渣呢？ 想到一会到家后还要面对母亲没完没了的抱怨和唠叨，柳绵绵顿时感觉头疼的厉害。 “你干啥去了？孩子饿得直哭。”见女儿回来，杨凤霞斥责道：“赶紧洗洗手，喂孩子。” 柳绵绵顺从地去卫生间清洗，然后回客厅抱起孩子喂奶。 霍小天躺在妈妈怀里，闻着她身上熟悉的奶香味，便止住了哭闹，乖乖地喝起了奶。 “我跟霍凌云离婚了！” 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是赶紧跟母亲说了吧，省得一会她发飙。 “我滴娘哎……绵绵呀，以后你可咋办呀？” 没有出现柳绵绵想象中的场景，杨凤霞长叹一句，竟然痛哭了起来，脚步蹒跚着卧室里去，虽然关上了门，母亲的声音仍然能传出来。 母亲的哭声把柳绵绵又勾的伤心起来，泪水盈满她的双眼，此刻，吃饱的霍小天撕扯着妈妈的衣襟玩，嘴里咿呀作声，想引起妈妈的注意。 柳绵绵抬头不让眼泪落下来，半天，抱起粉嫩的儿子，在他胖脸蛋上亲了一下，小家伙竟然开心地咯咯笑了起来。 儿子天真无邪的笑容，让柳绵绵心底也泛起暖暖温情。 日子总还是要过的，再差又能差到哪里去呢？ 第45章 唯有感情不将就 霍凌云离开时什么东西都没有带走，包括他的所有衣物和私人用品。 柳绵绵本来恨得想一股脑都给扔了，后来想着这些也都是钱买的，扔了怪可惜的，以后可以送给工地上的施工工人穿也比扔了强。 房子是租的，谈不上房产分割，车子是霍凌云在婚前帮绵绵买的，不能分给他，自己的工作没车的话效率起不来。 三年来柳绵绵工资加奖金挣了十多万，除去一部分花销，其余都在卡里存着呢。 霍凌云给过了他一张卡，她倒是一直放在床头柜的抽屉里，也没想过要用，毕竟自己的钱都还没有用完。 霍凌云之前为了让绵绵多休息，给柳绵绵多请的一个月的产假也休完了。 毕竟有丈夫可以依靠，能给自己和孩子挣饭吃，现在不一样了，一切只能靠自己了，所以柳绵绵意识到，自己得马上去工作赚钱了。 柳绵绵去超市买了泵奶器，为了孩子的免疫力，决定上班后每天泵奶给孩子喝，也不愿意让他四个多月就喝牛奶。 周一早上，柳绵绵和儿子玩了一会，看时间差不多了，就依依不舍的去上班了。 想着那个负心人走时什么也没有拿，也不知道身上有没有带钱，就把他给自己的那张卡放到包里，准备在公司见到他时摔到他脸上，告诉他，我柳绵绵和霍小天再难，也不花你一分钱。 等柳绵绵去人力资源部销了假，才正式去销售部报到。 她在销售部转了一圈，见销售团队又进来了几个新面孔，打过招呼后，去找了郝利君。 此时的郝利君已经是大禹销售部的副经理。 见到柳绵绵她有点好奇地问：“我怎么听说霍总辞职了，连洪总都没能把他留住，到底发生了什么？” “郝姐，我回头跟你说……”柳绵绵听完郝利君的话，很是震惊。 霍凌云他竟然辞了工作，离开了大禹公司！ 这到底该有多么想跟自己划清界限？甚至连呼吸都不愿意跟自己待在一个空间里。 柳绵绵手里握着霍凌云给的卡，奔三楼直接进了研发技术部的办公室，走到里侧霍凌云那间单独的办公室。 空空如也！ 他常看的专业书籍，他的笔记本电脑，他喜欢的茶叶，还有她送他的那个青花瓷的鸳鸯盖杯统统都不见了，好像这个人就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小张见柳绵绵站在那里发呆，忙走过来说：“霍总离开两天了……好像有什么急事。” “谢谢你，小张。”柳绵绵凄然一笑，紧握着那张卡，机械地离开了研发办公室，后面一阵窃窃私语。 柳绵绵不顾旁人异样的眼光，赶回销售部参加例会，会议照例由于大海组织，据说杨总因为出国考察没有列席。 刚才因为霍凌云离开公司而产生的震惊，随着会议的进行而缓慢的消散，一切都是自己熟悉的东西。 投标、回款、施工、样品…… 这些都是自己最熟悉的字眼，是自己安身立命的东西，还有比投入自己喜欢的工作更让人觉得安心的吗？ 爱情真的是太奢侈的东西，或许自己本就不该期望太多。 几个月没见，祝琳出落得更加美艳，简直可以说是光彩照人了，背着新款的名牌包包，汇报自己的工作时，言语娇媚。 顺安地产、阮江地产、科金地产等等这些项目，都是柳绵绵下了很大工夫一直跟踪的项目，因为休产假才交给祝琳代为管理，看样子祝琳还是满上心的，把事情做得井井有条，竟然在上个月把顺安地产的项目拿下了，签了近1000万合同。柳绵绵禁不住要替祝琳叫好了！ 虽然对她跟于大海之间的私情很不认可，但是，她的工作能力和手段还是让柳绵绵很佩服的。 等开完销售例会，柳绵绵敲门进了于总办公室， 于总微笑着看向柳绵绵说：“小柳，气色不错呀，这么早来上班，舍得儿子吗？” “我是舍不得工作呀，早就想回来上班了。”柳绵绵强打着笑颜。 “欢迎，欢迎！你的项目都是祝琳在替你执行和跟踪，你去跟她商量一下，按照公司制度的分配方案执行就可以了。” 柳绵绵谢过于总，准备去办公室找祝琳进行交接工作。结果，根本就没有看到祝琳的影子，想着她可能有急事先走了，就给她拨了电话。 电话那端“嘟嘟”响了半天，也没有被接起，柳绵绵心里泛起了嘀咕！ 按道理来讲，此刻祝琳应该无论多忙都应该给自己说一声，定好交接的日期，当然，具体的项目提成公司都有分配制度的，根本就不用细谈。 放下电话的柳绵绵，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 项目没有交接，柳绵绵在公司待着确实是无事可做，收拾一下包就准备先回家，等祝琳通知交接工作时再来公司。 不料，却被郝利君拉住，去了公司附近的一家咖啡厅。 对于公司的传闻，郝利君还没有得到柳绵绵的答复，非常不放心。 郝利君之于柳绵绵是亦师亦友，很多时候柳绵绵感觉郝利君更像自己的姐姐，工作上是悉心教导，生活上也是能帮就帮。 当然，柳绵绵也是一个感恩的人，但凡郝利君有什么事情托付她，就算把自己的事情放下，也会先把她安排的事情做好，更是有什么好事情都会想到郝利君，甚至，母亲从老家带的香油、野味也会分一半给她。 虽然霍凌云不爱交际和热闹，往往郝利君有邀请，他也会偶尔陪绵绵去参加他们的聚会。 “绵绵，公司传的是真的吗？怎么没有一点征兆说离婚就离婚了？”郝利君喝了口拿铁，着急地问。 柳绵绵经过几天的平静，已经能正视目前自己离婚的现实，她晃着手里的柠檬水说：“他出轨了，我不愿意将就，我什么苦都能吃，唯有感情不能将就！” 虽然已为人母，柳绵绵脸上没有因为怀孕、生产留下任何痕迹。 若非说有什么改变的话，那就是比以前丰腴了些，褪去了少女的纤薄身材，稍显圆润。 第46章 权当被狗咬了 郝利君诧异于柳绵绵的淡然，仔细算她也不过22岁。 很多女孩子这个年龄大学还没有毕业，而她却经历了结婚生子、又遭遇背叛而离婚的全过程，这么多事情哪怕搁在自己身上，怕也是一时半会儿难从里面走出来。 “真是没想到，他竟然是这么个……混蛋！”郝利君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又接着问：“就…这么算完了？” “不算完还能怎么样？他人都消失了，工作也辞了。”柳绵绵喝了口水继续说：“权当被狗咬了一口，好在我还有儿子和工作。总能养活自己的！” “你说的对，权当被狗咬了！”郝利君很欣赏绵绵的态度。 “地球离了谁都能转，我还能因为他的背叛不活了，孩子要养，父母年纪也越来越大，我弟弟还在念书，我要是趴下了，谁来替我承担这些？” 听着柳绵绵很平静地分析自己的现状，郝利君一阵心酸，她握了握绵绵放在桌子上的手说：“你能这么想就太好了，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一定要跟我说，我是真的当你是妹妹一样。” 柳绵绵抬起头，一张脸带着笑看向郝利君，重重地点了下头。 跟郝利君告别后，柳绵绵顺便去超市买了东西回家，到家后母亲正晃着小奶包安慰他，人工奶嘴他还是很不适应，哼哼唧唧的不愿意喝奶。 小家伙见妈妈回来，伸着白胖胖的小手要妈妈抱，柳绵绵看着儿子酷似霍凌云的眉眼，有片刻的怔忪。 小奶包嫩红的小嘴“呀呀”叫着从姥姥怀里往外挣，柳绵绵的心顿时暖的一塌糊涂，假如对霍凌云还有什么念想的话，就是他给自己留了霍小天这个可爱的小宝贝。 柳绵绵等到晚上，也没有等到祝琳约她谈交接的事情。 她心里已经开始犯嘀咕，就算工作再怎么忙碌，也不至于打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那么，这件事情只能有一个原因，就是她不愿意返还自己的项目，要侵占自己的利益。 虽然想到了这一层，柳绵绵还是不敢相信，三年多的同事，俩人同住一个宿舍一年多，虽然发生过误会，但是不至于到了置公司制度于不顾，而双方为了利益撕破脸的程度。 自己入职大禹三年多，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祝姐，今天一天都很忙吧？上午开完会后，本来想找你谈下项目交接的事情，看你有事情先走了，感谢你在我休假的时候帮我维护客户，你本周哪天有时间，咱们做一下交接？” 柳绵绵编好短信后发给了祝琳，直到周三早上吃完早饭，还是没有接到祝琳的任何信息。 她实在等不及了，就安置好儿子和母亲，开车又来到公司。 柳绵绵想着，即使祝琳已经接手自己的项目资源4月个多月，而那些客户都是自己亲自跟踪了一两年之久的，自然也是很熟悉的，工作总要往下进行的，不如和相熟的客户先通个气，告诉他们自己休完假回来上班了，有什么事情需要配合还是可以先做着，这么无所事事的呆着，实在太心慌了，要是再重新筛选项目，从头跟踪，怕是自己又要一年半载才能有一点业绩了。 她把第一电话，打给了顺安地产的吴总，吴总接了电话还挺开心的。 电话里，吴总还把祝琳夸奖了一番，说她人漂亮又有能力，目前瞅着项目配合的还不错。不过，吴总话锋一转说：“小柳，你就算是为了照顾孩子，也不要牺牲自己的工作呀，怎么就不做销售了呢？办公室工作有啥意思？” 柳绵绵听了大吃一惊，吴总的话里意思她已经听明白了，是有人已经提前说了她柳绵绵不再负责销售工作，转做内勤了。 “哎呀，吴总您消息怎么这么灵通呀？这是谁跟你通的信呀？”柳绵绵仍旧继续着刚才的轻松愉悦的谈话氛围。 “还能有谁？祝琳呗，不过祝琳也不错，你也算是给我找安排给好的对接人。”吴总丝毫没有听出柳绵绵这边有什么异样来。 结束和吴高峰的通话，柳绵绵是真的有点动怒了，这个祝琳简直是太过分了，怎么就能跟客户说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呢？ 就算是公司要把自己转内勤，也得人力资源部先跟自己谈好吧？既然祝琳跟自己避而不谈，那么只能找二人共同的领导来解决吧。 于大海刚好在办公室。 “小柳，有事吗？”于大海关切地问。 “于总，我销假已经三天了，也按照您说的找祝琳交接项目的事情，可是，祝琳电话不接，短信不回，也见不着人影。我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柳绵绵目光澄澈，白嫩的小脸水灵秀气，语气平淡无波。 “哦，是不是她这段时间工作太忙了？” “我今天跟顺安地产的吴总通了个电话，吴总说祝琳已经通知他，我调到内勤了，呵呵，这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啊，就算是我们内部人事有调整，也应该给对方一个正式的文件通知，这件事情我自己都不知道，她有什么依据要到客户那儿瞎说呢？” 于大海看着柳绵绵，是的，在自己宽大的办公桌对面坐的柳绵绵真的是变了，从外貌上来看变化是不大，也只是更加成熟有韵味，穿衣打扮虽然不能跟祝琳那个妖艳娇美的女子比，可也在霍凌云的打造下，越发的娴静、素雅，与当初自己和霍凌云在中介门口第一次见她时简直判若两人。 可是，霍凌云已经抛弃她义无反顾的走了，没有了霍凌云的眷顾，怕是以后日子会越发艰难。 转而再想到昨天晚上祝琳找到自己的那番缠闹，只得硬着头皮、昧着良心说：“是这样的，小柳，这事情我本来想等人力资源来通知你的，因为在你休假期间，销售部又进了几个新人，内勤小王上周离职了，再说你孩子太小，怕是精力上也不行，我跟蔡经理商量了一下，你就先做销售内勤，这样呢，工作家庭两不误。” 柳绵绵已经听明白了，这是于大海和祝琳已经达成一致的意见，决意要把自己踢出销售部，从而达到霸占自己项目和奖金的目的。 第47章 没人罩着你 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职场霸凌！ 柳绵绵心里真的是非常气愤。不过，转而想到自己目前的处境，她调整了一下情绪，仍旧温温柔柔地说：“于总，谢谢您替我考虑，孩子目前是我母亲在帮我带，不会占用我太大精力，自从进入咱们大禹公司，您对我的关照我都记在心里，我的成长您也是看得到的，我还是觉得自己比较适合目前的工作。” 柳绵绵说的不卑不亢，于大海听得也感觉有点难堪。 “是，不可否认，你这几年做的不错，这也是有目共睹的。不过，公司人事调动不是哪一个人说了算的，是要经过各部门讨论后才定下来的，你看这样好不好？ 等我们忙过这一阵，招到合适的内勤，我去找蔡经理商量，把你调回来。” 于大海说的情真意切，好像真的是公司集体做的决定，自己无能无力似的。 这话，假如放到三年前，柳绵绵是信的，可是现在的她听着就真的呵呵了。 真是拿人当傻子，要把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呀！ “于总，咱们把话再退一步讲，就算我是去做了销售内勤，之前我所有移交给祝琳的项目，已经签订合同的，和即将签订的，按照公司规定还是有我的提成和奖金的，” “嗯…啊…是，这应该的，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谁也不能例外，这点你放心！”于大海说的信誓旦旦。 柳绵绵心里一阵黯然，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假如不听从公司工作的调动，怕是他们直接就有理由辞退自己，要是听从公司的调动，又怎么样来赚钱养家、养娃呢？ “还是想请于总再考虑考虑，我毕竟也做过咱们销售部的年度销售冠军，在前方肯定比后方更能发挥自己的优势，给公司创造更多价值。” 见柳绵绵依然不松口，还在拼命的来争取，于大海突然间有点于心不忍。 “这样，小柳，你先忙着别的事，我跟蔡经理商量一下，然后再通知你。” 柳绵绵起身看着于大海，声音里充满了真诚：“于总，感谢您帮助我们孤儿寡母，谢谢！” 看着腰杆挺直地走出办公室的柳绵绵，于大海觉得自己简直太他妈不是人了，这不就是明显在欺负人家孤儿寡母吗？ 可是，再转念想到祝琳和自己在一起的那些个夜晚，那些个曲意逢迎，那些个软玉温香，唉，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呀！ 为了祝琳，只能牺牲柳绵绵了！ 柳绵绵以为自己忍气吞声，柔言软语把该说的话都跟于大海说了，他就会念在多年同事和自己出色的业绩上，不要那么过分。 她当然知道祝琳和于大海地下情人的关系，同事这三年多，她对于大海除了私生活上持保留意见外，其他方面他还不失为一个好领导。 然而，周五她就接到了人力资源部蔡经理的电话。 在蔡经理单独的办公室里，柳绵绵喝着蔡经理专门为她泡的茉莉花茶，听着她用专业的语言讲着和自己猜想的一样的工作调动。 “蔡经理，按照公司制度，就算我调到销售内勤工作，那么该给我的销售提成和奖金也得给吧，您也知道了我现在的情况，要一个人养活孩子，公司定的制度咱们不能还要因人而异来执行吧？” 柳绵绵尽力把自己的语气放的平缓，不至于显得那么激动和暴躁。 “当然，公司制度不会因人而异，不过，销售部的领导也有根据项目实际情况来调整的权限，小柳，你也要理解。” “蔡经理，我真的不理解，明明我在前方能创造更大的价值，非要把我调到公司做内勤，这让我怎么理解呢？就算我答应工作调动，我的项目提成和奖金也是黑不提、白不提？您觉得让我怎么理解？” 蔡经理一时间竟有点语结，她没想到平时说话礼貌客气的柳绵绵，会一点面子也不给自己留，连珠炮般反驳自己。 “关于奖金的事情，我再找于总商量下，你跟祝琳要是私下能达成一致是最好的。”蔡经理整理了下面前的文件，下了逐客令。 柳绵绵也识趣的道谢离开。 真的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也许是早就得到了今天蔡经理和柳绵绵谈工作的消息，祝琳竟然破天荒的出现在了柳绵绵的面前。 “小柳，来公司了呀，这几天忙得我都没时间来找你。”祝琳涂着娇艳唇彩的嘴巴说起瞎话来真是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柳绵绵了然一笑，也不拆穿她的谎言，一双灵秀的眼睛就那么看着祝琳。 “我今天听于总讲了，你要调到公司做内勤，因为之前咱们交接项目的时候也有约定，等你休完假回来我就把项目再还给你。现在你的工作有调整，我看，当初的约定也不能再履行。 但是，毕竟你前期也做了不少工作，你看，咱们俩商量一下，你想要多少？我从下个月提成里给你留出来。”祝琳用涂着丹蔻的指甲轻轻的按着额头，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 “祝琳，我要的不多，只是要求按着公司制度，以及咱们当初签订的交接单约定的比例拿。这些项目我付出了多少你比我还清楚。” 柳绵绵听够了祝琳冠冕堂皇的谎言，丝毫没有客气地提出自己的要求。 “你要这么说，咱俩真的是没法谈了……你要考虑下现在公司的情况。”祝琳好心提醒她。 “公司什么情况？” “你别装不懂了，那我就挑明了说，情况是霍总甩了你，没人罩着你了，你以为你还跟以前一样，大家都多少给霍总三分面子呀？” 看着祝琳那不屑一顾的轻浮样子，柳绵绵简直气得七窍生烟了。 她何曾靠过霍凌云？ 在业务上她一直都是凭着自己的吃苦耐劳和聪明才智好吗？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呀？”柳绵绵轻蔑一笑。 祝琳顿时红了脸，柳绵绵的话她是再清楚不过了，顿时也恼羞成怒了：“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你最好好自为之，要知道你自己今非昔比了，再怎么闹腾你又能怎样？一个被男人抛弃的女人……” 第48章 吃相太难看 祝琳说完这些话，不给柳绵绵反唇相讥的机会，扭着腰走了。 柳绵绵气得满面绯红，指甲在手心里几乎掐出了血。 是呀，自己现在是势单力薄的一个人，他们也是看准了这点才敢如此嚣张。 自己绝对不能蛮干，要想办法来解决这个事情。 又一次无功而返，柳绵绵当然不敢把这些事情告诉母亲。 本来因为自己离婚，母亲就每天偷偷的哭。现在已经眼睛红肿、嘴巴起火泡，再告诉她自己在公司被排齐、受欺负，真的就是火上浇油了。 霍凌云是母女俩聊天时刻意避开的雷区，任何一方不小心提到，都怕对方会突然崩溃暴怒。 可越是这样，霍凌云就显得越是那么重要。 等哄睡了儿子后，柳绵绵一个人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自从那天酒店抓奸之后，她的状态一直是这样。 她感觉一切都好像是假的，感觉自己那么深爱的男人，那个给自己承诺要一辈子对自己好的男人，怎么会突然之间就变成了那样？ 他会不会突然间就回来了，轻轻地吻着自己，然后再温柔地趴在她耳边说，这就是她做的一个梦而已。 可，这真的不是梦，酒店里的一幕电影一样在脑子里反复播放，民政局门口他决绝离开的背影，甚至都没有多看自己一眼，连对儿子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留恋。 就这样一个男人，却让自己爱的死去活来，爱的不管不顾，可是，他呢？ 当初的甜言蜜语，深情承诺，全是假的！ 怪不得别人都说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以前自己还不太懂，这下霍凌云在自己面前亲自做了个诠释。 可是，明明是自己选择的离婚，心怎么能这么疼呢？ 疼得她抱着自己，滚到双人床的最里侧，紧紧地缩成一团。 可疼痛还是觉得没有一丝缓解，就那样痛着不知道什么时间睡着了，醒来后，床上洇湿一片，那是她的泪水！ 为这样一个男人，真的不值的，柳绵绵，你真的很没有出息呀！ 她狠狠地掐着自己的手臂，掐得一片青紫，以期缓解内心的疼痛。 可，这一切都真的无济于事，仍然是想他、想他……为什么还要想那个负心的男人？ 越是想他，越是要控制自己不去想，越想控制自己，还就越忘不了他。 若论人生的艰难，恐怕就是此刻的自己了，柳绵绵心想。 可是，自己目前面临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工作。 没有工作的话怎么在B市生存？怎么能给儿子和母亲一个遮风挡雨的家呢？ 摔伤后一直不能干重活的父亲，还是不愿随母亲来B市跟自己一起生活，无非是不想给自己增加负担，拖着伤腿还要种地不就是想多挣点钱吗？ 自己有什么理由自暴自弃呢？不能，柳绵绵坚决不能做个怂包。 周六时，柳绵绵趁着带母亲和小奶包去超市买纸尿裤的功夫，进了她以前经常路过的律师事务所。 杨凤霞照顾小奶包真的是极其用心，女儿目前的情况她怎么能够不焦心，原本和和美美的三口之家，说散就散了。 散得莫名其妙的，并且没有任何一丝征兆。 看到柳绵绵每天状似没事人一样，她怎么能不知道那是女儿为了怕自己忧心，才强装出来的。 女儿对那个负心的男人真的是用尽了心力。 所以，她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除了无微不至地照顾孩子，也很少会唠叨，也不再去辱骂霍凌云狼心狗肺不得好死，只是偶尔不自觉的发出咏唱般的叹息声。 每次被柳绵绵听到了，她都感觉心尖一颤，痛痛的酸楚就会迅速蔓延全身。 可是，她知道她不得不坚强。 在柳绵绵上班的第二周，基本上没有做什么实质性的事，工作调动的事情没有任何进展，祝琳从上周那次不欢而散的谈话后，再也没有见过人影。 她找过蔡经理和于大海，二人看起来说的话都是滴水不漏，感觉比柳绵绵自己还要为她考虑的周全，实际上就是不提解决实际问题，奖金和提成没有任何具体的方案出来。 柳绵绵感觉自己就像俩人脚下的一个破足球一样，被他们踢来踢去。 这种情况以前在追回款的时候碰到过，柳绵绵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能在公司碰到这样的情况，被自己人这样来回的耍弄。 既然执意要对自己职场霸凌，既然不顾念大家多年同事一场，那么…… 作为大禹公司总裁的洪天禹几乎很少再管公司的具体事务，公司的所有工作实际上是有执行总裁杨明光负责。 柳绵绵从潘映雪那里得知杨总回国了，她就迅速地赶往公司，在总裁办公室堵住了杨明光。 关于霍凌云的事情，杨明光回国后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可也无可奈何，放走了那样一个从来没有主动要求过薪资、待遇，只知道钻研新产品，给公司创造巨大价值的天才般的人物，他除了遗憾没有任何办法。 他试着给霍凌云打过电话，显示他的电话已经关机。 此刻再看到柳绵绵，他又忍不住询问霍凌云的事情，其实蛮担心被竞争对手挖了去，结果得知俩人已经离婚，柳绵绵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杨明光在心里感叹，果然牛逼的人，一半是天才，一半是疯子！在心里替柳绵绵哀叹了一声遇人不淑。 柳绵绵在杨总询问完他感兴趣的事情后，才缓缓开口把今日的来意说明白了。 杨明光听着柳绵绵清楚流利的叙述，瞬间明白了这是因为霍凌云的离开，销售部于大海和祝琳在肆无忌惮地欺负这个刚刚离婚的可怜女人，职场上无处不在的潜规则是有，可这吃相也太难看了吧？ 杨明光把律师函轻轻地放下，看着坐的直直的柳绵绵，这个面容清秀的女子，此刻脸上满是疲惫。 她漂亮的眼睛下面有着明显没有休息好的暗影，以前满是灵气的一双眼睛，现在时不时地放空，可专注着看你的时候，她的目光又是那么的坚定。 “小柳呀，估计这之间有什么误会，我马上就找于总和蔡经理了解情况，你放心，公司肯定会公平公正的来处理这个事情。” “谢谢杨总，我今天拿着律师函来找您，绝对不是在威胁公司，这实在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现在一个人带着4个月大的孩子，实在很艰难，对于一个正在哺乳期的女人，这样的工作安排和分配方案，真的是既不合法，也不合情，您说呢？”三年多的销售工作，柳绵绵被训练的也是伶牙俐齿，思路清晰。 杨总点点头说：“你放心，公司很快就会给你一个交代。” 柳绵绵起身后给杨总深鞠一躬，淡淡地说：“那就麻烦杨总了。” 第49章 日子总要往下过 看着柳绵绵施施然地离开自己办公室，杨明光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当他把律师函甩到于大海面前时，于大海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蔡经理也尴尬得脸色又青又白。 这个柳绵绵，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呀，直接发了律师函给公司掌权的最高领导，这是打算撕破了脸，做了直接离开公司的准备了。 很明显，假如柳绵绵真如律师函上所写，要去找劳动仲裁部门申请仲裁，公司是必输无疑的。 蔡经理此时心里已经很后悔和于大海这样心照不宣的做事，虽然谁都知道这事明显是于大海授意的，假如真的算工作失误的话，此事她是第一责任人。 柳绵绵在第二天早上就接到了蔡经理的电话，让她抽时间到公司来一趟，谈一谈她的提成和奖金的分配方案。 柳绵绵在蔡经理办公室看到的是她和祝琳交接时约定的分配方案，她共计能拿到8.8万元。 不过，工作仍然要调作销售内勤。 柳绵绵提出要在这个月底发工资时，把提成全部发给自己。并要求这一条加在大家签字的分配方案里，才在方案上签了字并复印了一份带走。 蔡经理拿到柳绵绵的签字后，长吁了一口气，真的是个难缠的女子，怪不得在销售部能做出那样的成绩。 这个于大海，一世英名怕是要毁在祝琳这个女人手里了！ 作为弱者自保的一个最好的方法就是——蛰伏！ 柳绵绵在公司熬到了月底，拿到了刨去个人所得税后的全部提成后就向于大海递交了辞职信！ 道不同、不相为谋！ 她已经看透了于大海和祝琳的阴险、自私，甚至连这么多年一直都正派示人的蔡经理也联合他们一起落井下石，真的让柳绵绵的心寒了。 再加上，只要是在大禹公司，总是处处都有霍凌云的痕迹，公司的宣传资料上有关于他的介绍，公司的专利证书上有他的名字…… 这一切都让柳绵绵感觉非常痛苦，那种无处不在的窒息感随时提醒着她，霍凌云，她的丈夫，抛妻弃子的消失不见了。 那个她爱之入骨的男人，背叛了她，抛弃了她，让她孤零零的独自来面接下来的生活。 那个她以为会爱她一生的男人，没有解释，没有忏悔，就那么走了，犹如一场梦一样，让她梦想时分只恨自己还在梦中。 于大海还是例行公事挽留了柳绵绵，无奈柳绵绵去意已决，坚定地拒绝了他诸如假如感觉自己不适合内勤工作，那就过段时间再转销售部的承诺。 去人力资源部门交回了公司的门禁卡和饭卡等物，柳绵绵就和这个她工作了三年多的公司彻底的说了再见。 汽车开离厂区的那一刹那，竟也感觉无比的辛酸！ 这个承载了她的青春和梦想，爱情和向往的地方，从现在开始，都要被她抛在身后了。 日子总要往下过，人还是要往前看。 自己强烈要割舍的，竟是当初已经融入自己骨血里的东西。 霍凌云，你怎么能如此狠心！原来有多爱，现在就有多恨，现在有多恨，就觉得原来的那些自以为的美好都是那么虚假。 霍凌云，你真的就是一个披着爱的外衣的衣冠禽兽吗？ 不，我不信，那共同经历过的点点滴滴，那真真切切的爱的感受都是假的？ 那些呵护、怜爱、相守又怎么是可以伪装的呢？ 可是，霍凌云你为何如此地伤害我？而后又不管不顾弃之如敝屐…… 被江依燕弄伤了脸之后，霍凌云为此感觉很内疚，十一假期里接下来的那几天柳绵绵的一日三餐他全包了，俩人出双入对的俨然一双甜蜜的小情侣。 柳绵绵也坦然享受着霍凌云的照顾，毕竟是因为他，江依燕才把自己弄伤了。 吃他的简直心安理得，不过，这个看起来淡漠、无情的一个人，真的是心细如发，真心照顾一个人，简直是无微不至的。 柳绵绵也认为，那是她在替他女朋友赎罪，自己长这么大何曾吃过这样大的亏？ 没有讹他就不错了！ 假期第四天，柳绵绵接到了魏巍两个电话，一个是邀请她一起爬长城的，他非要到公司来接绵绵，绵绵只说自己要学习办公软件，因为编织标书和其他文件的能力，也是试用期能否合格的一个条件，怕自己在这方面出问题，就拒绝了。 第二个电话，说要单独请绵绵吃顿饭，为了不耽误绵绵学习，他把车都开到公司附近了，反正饭总是要吃的，绵绵再拒绝就显得有点太不近人情了，只好出来见他。 柳绵绵心想，这个魏巍还真是有做业务的天分，假如自己是他客户的话，这项目进展应该算是还不错的。 怕霍凌云吃饭时再等自己，只得去楼下跟他说自己有老乡要来，要出去吃饭，霍凌云只“哦”了一声就不再说话，继续看他手里的书。 柳绵绵心里则有点慌慌的，看起来霍总好像不太高兴。 见绵绵离开，霍凌云起身站在窗户前往外看，直到她袅袅婷婷的身影走到大门口，心里仍闷闷地想：“这个傻丫头，脸上带着那么难看的伤，还好意思跟别人出去吃饭？真的有这么馋吗？还是这几天俩人一起弄的饭不适合她胃口？” 当魏巍见到绵绵出来时，开心地挥着手。 等她走近时，瞧见她细腻的小脸上那道已经结痂的伤口时，紧张地问：“你脸上咋弄的？有人打你吗？” 绵绵摸了下脸说：“没事，被衣服拉链划的。” 魏巍将信将疑地说：“要是有人欺负你，别忍着，告诉我，别的不说，咱们做施工的身边有的是人，找几个人帮你出气我还是能做到的。” 看着魏巍仗义地要为自己出头的样子，柳绵绵心里还是很感动的。 孤零零一个人在B市，有一个能护自己周全的人，让绵绵心里很温暖，何况这个人，还是自己承诺过交往一下试试的男子。 20岁的魏巍来B市已经三年了，念了两年技校，其他时间跟在父亲身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 他父亲当然是刻意培养他经营、管理防水公司的能力，所以，他比同龄人都要稳重、睿智不少。 看着此刻绵绵脸上的伤，顿时猜想是谁打伤了未婚妻的脸，作为一个男人，他觉得自己时刻都有保护自己女人的责任。 柳绵绵觉得魏巍护短的样子还是充满男人魅力的。 想着母亲该是已经按照自己的嘱托把钱退给了魏家，没有了老家那些个约定俗成的规矩，所以俩人也很放的开，一起回忆了不少读书时的趣事！ 吃完饭，天也不早了，魏巍不顾绵绵的再三拒绝，开车把她送到了宿舍楼下，目送她上楼才离开。 二楼的某个房间，某个人盯着窗户外的某处若有所思。 第50章 你跟霍总有情况了 转眼十一长假就结束了，回家探亲或各处游玩的人们又陆续回到公司，与连续几天窝在宿舍相比，柳绵绵满心期待着开工。 看着拎着大包小包回来的祝琳，绵绵问：“祝姐，去哪里玩了？买这么多东西！” “跟几个朋友去自驾游了，真是累死了，青海阳光真毒，我都晒黑了。”祝琳取下墨镜，摘下遮阳帽，夸张地说。 “哪有啊，一点也没黑。”绵绵认真地说。 祝琳掏出一包牛肉干递给绵绵，说是青海的特产，让她尝尝。绵绵拿出一条黑乎乎的东西感觉有点不敢下口。 “哎，小柳，我刚到公司可就听说了，你跟霍总有情况啦？瞒我瞒的还挺结实的。”祝琳八卦地说。 “你别听人家胡说八道，霍总怎么可能看上我呢？那是个误会，我俩啥事也没有。”绵绵急忙辩解。 “呵！还嘴硬呢，脸上的伤口哪来的？不是跟霍总前女友掐架掐出来的？”祝琳以一种事情全在她掌握的诸葛亮面孔说。 绵绵在心里暗骂，到底是谁那么八卦？这风言风语还没上班就传的到处都是。 “真的没有，是个误会！”柳绵绵脸都气得绯红。 “误会啥，男女之间不就这么点事吗？有啥不好意思的？不过，你手段挺高，霍总那么厉害的人，平时对别人都冷冰冰的，被你这么轻易就搞定了。”祝琳大有不落实点情况不罢休的精神。 柳绵绵见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清楚，索性不再说话。 不过，霍凌云帮自己熬粥，煮面的样子，一直浮现在眼前，原本以为男人应该是驰骋职场、叱咤风云才算是有魅力。 原来居家的男人也是那么的温柔而帅气，绵绵简直被霍凌云迷住了，想到他不过是因为内疚在赎罪，也就赶紧收下自己那点小心思。 假如让柳绵绵再做一次选择，她宁愿误了客户的报价，也不会在那晚加班到深夜，又因为在家里养成了勤俭节约的习惯，看到于大海办公室仍然亮着灯光，就想着或许是领导下班时忘记关灯了，遂直接进于大海办公室要去关灯。 推门进去，就看到祝琳坐在于大海腿上，一手揽着他的脖子，亲昵的在拥抱，于大海的手伸进祝琳的短裙里摸索着。 正忘情亲热的俩人，看着突然出现在门口的柳绵绵也很震惊，祝琳“噌”的一下从于大海怀里坐起来，赶紧整理衣衫。 于大海也故作镇定地坐正了身体，清了下嗓子问：“小柳，这么晚了，有事吗？” “于总，没事，我加完班看您办公室的灯亮着，以为您忘记关灯了，既然您在，那我就先走了！” 柳绵绵不容分说就迅速撤离现场，她此刻的内心是崩溃的，这比上次度假村听到他们二人的对话更让她崩溃，她除了不可思议还有恶心和愤怒。 她知道于大海有家庭、有孩子，并且知道祝琳也清楚于大海的情况。 俩人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是办公室恋情了，是赤裸裸的背叛和通奸！ 刚入社会的柳绵绵对爱情的理解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承诺； 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的愿望； 是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执着！ 而当祝琳没事人一样回到宿舍时，绵绵就好像自己干了缺德事一样浑身不自在。 祝琳却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她走到柳绵绵床边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别装睡了，刚才你也看到了。这事就你知我知，别往外说啊！” 绵绵也不继续佯装睡着了，坐起来认真地跟祝琳说：“祝姐，你不知道于总有老婆孩子吗？你跟他那样……你要吃亏的啊！” “傻样，我知道分寸，没事的！”祝琳说着就要去卸妆洗漱，回头又认真地跟绵绵说：“这事可不能跟别人乱说。” 绵绵见祝琳不愿意多谈，也不好再劝下去，只得懒懒地躺下继续睡了。 可今日目睹的事情让她在感情和心理上都备受煎熬。 柳绵绵虽然说对祝琳和于总的行为极不认可，内心里对祝琳也有了一定的看法，但是因为俩人同一个部门，又住一个宿舍，平时工作、生活上仍不可避免的要在一起。 绵绵也自认自己缺点很多，只得在业务上下功夫，绞尽脑汁搜集项目信息，跟进新工程。 单独跑项目这一个月来，她搜集到有效项目信息20多个。 很多时候她都会跟郝利君沟通进展情况，让郝利君帮忙分析一下，怎么样才能做好下一步的工作，遇到甲方方案不合理，也会拉上研发部的人一起配合去进行技术交流。 其中顺安地产公司最近要开的五环边上的项目，是绵绵最看重的项目，一是自己马上转正后还没有合同来支撑自己的业绩。 再就是经过和招采部门确认，最终的招标时间定在明年3月份。通过设计院了解到整个工地设计的防水材料方面大禹公司的产品占很大优势。 所以在询问过郝利君后，柳绵绵把顺安公司项目当成最重要的一个业务来做。 除去公司必须的项目信息的搜集，她所有精力都花费在这个项目上。 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总算摸清楚了顺安公司的招采流程，后来又跟同样去顺安公司推销防盗门产品的业务员刘婵认识了，双方约定以后有新项目可以互相配合做，反正也不是竞争对手嘛。 刘婵也是个性格开朗的女孩子，俩人吃一顿麻辣烫的功夫，她就把自己了解的顺安公司的情况都讲给了绵绵。 于是，柳绵绵知道，项目的关键人物是吴高峰吴总，无论是确定入围厂家还是最终的招投标，拍板人都是吴总。 所以，柳绵绵就特别想把吴总邀请到工厂进行考察，并且于总对这个项目也很重视，也给绵绵提出建议，为了表示公司合作的诚意，让绵绵想办法跟吴总约个见面沟通时间。 柳绵绵忙的不可开交，每天不是在跑业务的路上，就是在思考怎么跑业务，甚至顾不上公司传的她和霍凌云的风言风语。 第51章 补偿自己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三个月试用期就过了。 经过相关部门领导的评分，柳绵绵和祝琳都顺利转正，柳绵绵工资涨了300元，并顺利签订了一年劳务合同。 B市的天气进入11月份后就开始真正的转冷，路边的白杨树叶子也在几场秋雨的洗染下变得金黄。 晨起出门坐车时，柳绵绵已经开始感到秋风的凉意和秋雨的缠绵了。 11月20号是绵绵的生日，她不想惊动任何人，只想趁拜访客户的间隙让自己吃顿好的，就会很满足了。 所以，中午的时候，她在工地边上的面馆吃了碗牛肉板面，加了平时舍不得加的鸡蛋和香肠，满满一大碗吃的特别开心。 想到以前在家时过生日，母亲也是趁中午煮面时给自己煮个荷包蛋。 想到父母亲，柳绵绵的心情就有点低落。 离家已经三个多月了，这是有生以来时间最长的了，虽然知道父亲的腿伤好了很多，已经能下地活动了，也知道目前家里一切安好，可是，她还是有点想家了。 除了有点想家，柳绵绵对现在的生活还是感觉很满意的，中午给弟弟打了个电话，俩人互祝生日快乐了，嘻嘻哈哈聊了一阵倒也欢乐。 因为今天最后一个拜访的客户办公地点比较远，倒了好几趟车。 回到公司时已经8点钟了，门卫大爷给了绵绵一个包裹，绵绵看到寄件人那栏写的是艾莲。 她边走边拆包装，等打开后，发现是一个精致的钱包，很开心，赶紧给艾莲打电话表示感谢，艾莲接通电话夸张地长喘一口气说就怕快递送不到，影响绵绵心情，没想到快递这么给力。 挂了电话后，开心地哼着歌的绵绵没有注意到，此刻，208房间的窗户后面，霍凌云颀长的身影在窗户玻璃上投下模糊的阴影。 看到柳绵绵走到宿舍楼里，霍凌云健步如飞推门出去，跟他自己预估的一样，他准确无误地赶在绵绵上三楼前把她拦了下来。 “小柳，哎！绵绵，你跟我来一下！我有事找你。”霍凌云一本正经地说。 “霍总，找我有事？” 霍凌云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就往宿舍走。 满腹疑问的柳绵绵看着霍凌云的两条长腿迈得飞快，也迅速地闪进了霍凌云宿舍里，毕竟大晚上被同事看到自己进入单身领导的宿舍，有点好说不好听。 进屋后绵绵就惊呆了！ 房间里放了一个鲜果蛋糕，桌子上摆了四个盘子，看样子应该是去饭店打包回来的菜又重新装盘的。 绵绵心里顿时就糊涂了，这霍总葫芦卖的什么药？ 难道这是要给自己过生日吗？怎么可能呢？ 如此高冷，优秀的霍凌云怎么会知道自己今天过生日？ 就算知道自己今天过生日，怎么会多情到给自己过生日？ 难道是他自己要过生日，可自己一点准备也没有呀，就带张嘴来白吃吗？ 那多不好意思！ 柳绵绵一时间有点恍惚，傻乎乎的现在那里有点不知所措。 “绵绵，生日快乐，你先坐会，我给你煮碗长寿面。”霍凌云一边忙碌着，一边跟她说。 “霍总，您怎么知道我今天过生日？”绵绵难耐心里的惊喜：“您这太客气了，太让我感动了。” 自己只在电视上见到过这个场景。 心里甜蜜又忧伤，难道他还在为江依燕划伤自己而内疚在赎罪吗？ 看了一眼高兴得眼睛眯眯着的柳绵绵，霍凌云也是很欢喜，觉得自己的心思没有白费。 “知道你的生日能有什么难度？别忘了你转正还需要我签字呢！” 绵绵放下东西后，想要帮忙又不知如何下手，只能在霍凌云身后站在看他忙活。 闻着电锅里的荷包蛋和面条的香味，绵绵的肚子咕噜叫的让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霍凌云回头看了下绵绵，平时冷峻的眼睛里此刻有着难得一见的温情：“饿坏了？马上开饭，你把蜡烛插上。” 绵绵学着以前看到的情景，在堆满水果和奶油裱花的蛋糕上小心翼翼地插着蜡烛，不一会，霍凌云也煮好了面端上桌子。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这样过生日！ 也是第一次单独和一个男子过生日，柳绵绵内心有着羞涩，也有着抑制不住地兴奋，好像还有点甜甜的酸楚。 霍凌云把蛋糕店送的生日王冠给绵绵戴上，拿出相机后让她摆好姿势说是要做个留念，要让她记住这美好的一刻，绵绵熟练地伸出剪刀手，露出灿烂的笑容。 又突然问霍凌云：“我们要不要把蜡烛点上？” 霍凌云唇角勾起摇了摇头！ 绵绵撇了撇嘴，算是同意霍凌云的建议。 霍凌云连拍几张后，满意地放下相机。 把蜡烛点上后，烛光下柳绵绵的脸也变得越发生动。 她专注地看着燃烧的蜡烛，再抬眼看一下霍凌云，那神情像一个等待着大人发糖的孩子。 霍凌云不由心生怜爱，柔声说：“可以许愿啦！” 绵绵听话地闭上双眼，双手合十默默许愿。然后睁开眼睛看向霍凌云：“我可以吹蜡烛了吧？” 霍凌云点点头。 柳绵绵吹灭了蜡烛后，霍凌云亮起打火机去开灯。 假如绵绵能看到自己的眼睛，那此刻她美丽的杏眼里应该如漫画里春心萌动的少女一样，闪着两颗大大的红心。 俊朗、冷漠的霍凌云今晚只属于自己。 嗯，并且，他好像今天并没有那么冷漠，反而有点暖呢。是的，是有点暖！ 就算他是因为江依燕对自己的伤害感到愧疚在补偿自己，自己也坦然受之吧。 毕竟女孩子要是毁容了，代价可是很大的，新闻上不是说很多女明星为自己的脸上保险，都是几百上千万的投资。 自己虽然没法跟那些明星比，可是，要是毁了容，怕是她那个前女友江依燕脱不了干系。 看样子，虽然分手了，他还是那么替那个女人考虑，真是一个痴情的人呀！ 霍凌云让柳绵绵切蛋糕时，她看着蛋糕上的裱花和水果图案那么美，比划了半天有点不知如何下手。 看绵绵有点不知所措，霍凌云走过去，站在绵绵身后，握住她拿着塑料刀的手，轻轻地引导着她的手尽量避免破坏蛋糕的美感切下去。 被握住手的柳绵绵，心里像揣了个小兔子一样，蹦跶得厉害。 霍凌云手里的温热感好像透过她手的皮肤直接输送到了脸上，脸颊顿时也感觉到热辣辣的烫。 “嗯，这样是不是很好？” 霍凌云淳厚的声音在绵绵耳后响起，绵绵连忙躲开。 面红耳热得更加手足无措，柳绵绵感觉自己像个小傻子。 看到小兔子样受惊的女子，霍凌云内心里却如烟花绚烂，自己怎么就那么爱看她害羞、慌乱的样子。 第52章 一笔糊涂账 霍凌云分出两块蛋糕装在纸盘里，又给柳绵绵倒了一杯红酒，端起杯子跟她碰了下。 唇角带笑看着她说：“这酒度数低，喝点没事！” 绵绵想到上次喝多被霍凌云送回来的糗事，心里慌乱不已，猛地灌了一大口酒，以期转移话题。 她鼓起勇气说：“谢谢您，还想着给我过生日，其实，你女朋友弄伤我的事，你也不用老是记挂着，你看，这不早好了吗？ 我这老是吃你的，占你的便宜，我感觉很不好意思，下次我请客，请你出去吃饭。” 霍凌云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看着一脸严肃的柳绵绵，感觉有丝淡淡的苦涩从心底升起。 好像她无论从内心还是行动上都想和自己划清楚界限，不愿意占自己一分钱的便宜，心里对她也感到有些无奈。 这个傻丫头脑回路跟别人怎么就不一样呢？不知道是傻呢？还是过于傻呢。 霍凌云说：“好！” 绵绵才开心地大吃起来。 她不但把长寿面吃个碗底朝天，还把菜吃掉不少。 看着只要吃起饭就能开心的柳绵绵，霍凌云顿时也觉得饭菜的味道在嘴里变得那么可口。 俩人喝光了一瓶红酒，柳绵绵也吃得非常尽兴，酒精使她那双秀美的眼睛有点迷离。 这时，霍凌云从桌子上的纸袋里，拿出一摞捆好的书递给柳绵绵，她接过书不解地看着霍凌云。 霍凌云认真地说：“这是参加自考的培训书，你好好看看。你现在已经上班了，统招大学你是没希望了，我就自作主张给你买了营销专业自考大专的课本和资料。自考学历国家也是承认的。” “真的吗？自考跟统招一样发文凭？”绵绵热切地问。 “是的，发文凭。以后有了文凭，对你跳槽、加薪都会有帮助。” “谢谢，谢谢霍总，这太好了，我肯定会好好学的。”绵绵抱着那摞书如获至宝。 “我提个要求，你以后能不能叫我霍凌云，老是霍总、霍总的挂在嘴上，你不觉得别扭吗？” 受到鼓励的霍凌云继续往下说，绵绵迷离着一双眼睛看向他，有点花痴样。 心里感叹：怎么会有长得这么好看的男人呢？ 比自己白，比很多男人都白，高个子，还长得那么帅，还那么有爱心，那么关心同事，真的是一个好人…… “听你的，霍……凌云。”绵绵故意拖着长音喊。 看她那娇俏的样子，霍凌云好想把她揽在怀里亲吻，可又怕吓着这个单纯的姑娘，只得忍着冲动下了逐客令。 “你别以为自考那么好考，明年2月份开始，每周末都要去市里上一天课，你做好吃苦的准备吧。” 柳绵绵诧异霍凌云这个平时独处一隅，淡漠桀骜得不可一世的人怎么就能知道自己内心的想法呢？ 自己工作如此拼命，比公司别的老业务都勤快、努力。 除了因为对工作极端认真负责，想尽快出单外，还是因为自己起点太低，想通过多于他人的付出，不要被别人撇下太远才行！ 她其实内心极度的自卑，自己是公司仅有的一个只有高中学历的销售员。 被公司破格录用为业务员，除了惊喜外，更多的是压力。怕别人耻笑自己学历低，要是业务再不行，真的是一无是处了。 正在胡思乱想着，霍凌云把剩余的蛋糕已经装好，拿给她说：“给三楼的同事分了吧，女孩子都爱吃甜食。” 柳绵绵甜甜地说声好，就收拾东西上楼了。 她把蛋糕分给左邻右舍后，大家才知道今天是她的生日，一时间祝福之声不断，这成了柳绵绵19年生涯里获得祝福最多的一次生日，直到晚上进入睡眠后，她仍然感觉心里很甜、很甜……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12月份，B市真正进入了寒冬，几乎到了滴水成冰的状态。 柳绵绵每天仍然是踏着清冷的月光出门，披着漫天的星斗回来，异常努力、也十分辛苦。 时不时地霍凌云会给她发信息:“今天食堂饭不错，我给你带了一份，下班后到我房间来。“ 柳绵绵也不客气，下班后果然跑到霍凌云房间去吃饭，一边吃饭一边跟霍凌云聊一天的趣事。 她说话的时候总是带着微笑，眼睛亮亮地看着霍凌云。 霍凌云甚至觉得自己不大的宿舍里，好像也随着她的笑熠熠生辉似的。 每天他似乎都在找理由把柳绵绵这个吃货骗到宿舍来。 过来跟他讲一下一天的遭遇。 挤公交车被人插队了，她好声好气的劝别人排队，反而被别人骂了； 跟甲方约好的拜访，自己风尘仆仆地跑到地方，甲方又出去考察了； 甚至有总包单位的材料员看人比较死眼，那眼神好像要把人吃了似的。 霍凌云大部分时间会认真地倾听，有时候也会简洁地给出建议，三言两语帮她开解心中的疑惑。 柳绵绵似乎很能听得进去劝慰，有时间几句话都能让她瞬间开心起来。 假如哪天看不到柳绵绵，听不见她那带着点家乡味的普通话，霍凌云总觉得心里少点什么。 柳绵绵是个知恩图报，花别人一分钱自己都会记着的人。 就像第一次她非要还清霍凌云支付的属于她那一部分的打车款而请霍凌云去吃早点那样。 后来霍凌云总是招呼她吃饭，甚至还给她安排了一次温馨的双人生日会，这都让绵绵感激加感动。 绵绵领完十月份工资后还清了艾莲帮她买手机的钱后，一直很拮据。 为了还霍凌云的人情，只好从自己微薄的工资里拿出一部分钱，去超市买回食品填充霍凌云的小冰箱。 刚开始她还能记清楚自己比霍凌云少花了多少钱，每次都尽力去补偿，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吃霍凌云的越来越多，竟然记成了一笔糊涂账。 霍凌云见她每次都努力要算清楚却怎么也理不清的样子，都感觉很好笑，也不阻止她买东西塞在自己冰箱里。 他对于柳绵绵的吃请也是来者不拒。 担心自己要是买单或者找借口不去，柳绵绵会因为不想占他便宜而疏远他，那他岂不是弄巧成拙了。 第53章 怎么这么沉啊 当柳绵绵知道霍凌云帮自己出了自考的培训费2000元时，感激之余表示自己手里暂时没有那么多钱，只能等自己攒够了钱再还他。 霍凌云也表示没有关系，自己也不缺钱，让她不要放在心上。 不过，自此以后，她对霍凌云更加有了一份债务人对债权人的尊敬和小心。 只要霍凌云提出的要求，她一般都会尽量去满足，而自己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也会主动拿出来跟霍凌云分享。 柳绵绵也渐渐发现，其实，自从跟她交往密切以来，霍凌云的性格好像也改变了不少。 他不再那么冷漠、跟同事那么疏离，偶尔对大家无伤大雅的小玩笑也一笑置之。 就像，公司有一些自认资格比较老，又比较爱开玩笑的人，会时不时的开一下绵绵和霍凌云的玩笑。 比如，有时候柳绵绵和霍凌云在食堂不期而遇。 霍凌云打完餐，想往熟悉的男同事边上的空位去坐，会有人告诉他，这座有人了，再去坐做另一座，答曰也有人占了，遂指着柳绵绵那桌的空位置告诉他，那边有空位，去那桌。 这些善意的小玩笑给大家紧张的生活增加一些乐趣。 搁在以前，是没有人敢跟霍凌云开这种玩笑的，一般都会被无视，碰一鼻子灰。 柳绵绵每次都会脸红，内心里也有着小小的雀跃。 感叹这个帅气又有才华，一人拿到多项专利发明的霍凌云，要是真对自己有意思该多好。 可又想到那个漂亮妖娆的江依燕，再想想自己一个乡下土妞，怎么能获冷冽的霍凌云的青眼相加呢？ 霍凌云则不去理会开玩笑的人，径直坐下。 过了冬至后，天气也越发寒冷。 这天，柳绵绵因为在顺安公司等侯出去考察的吴总，直到下班时没见吴总回来，无奈只能往公司赶。 半路上，天空已经飘起雪花，地面比较湿滑，导致路上车祸频发，B市城区的拥堵比往日更甚。 柳绵绵坐的372路公交车堵在北苑路口两个多小时，往东走的路几乎瘫痪。 车上没有暖气，柳绵绵冻得手脚冰凉。 司机也急得直骂娘，等好容易道路疏通了，柳绵绵到站下车后，已经快十点钟了。 路上的雪因为人们的踩踏变成了水，水进而结成冰。 雪仍在继续下，冰上业已积了一层薄薄的雪，这就形成了所谓的“地穿甲”的危险路况。 不明就里的柳绵绵，下车后被冷风细雪打了一脸，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 昏黄的路灯暗淡无光，街上几无行人。 漫天的风雪铺天盖地而来，风的呜咽，雪的肆虐，肚子里的饥饿，这一切都让下了车的绵绵感觉除了寒冷之外的孤独。 不知霍凌云今晚给自己备了什么好吃的？ 最好有碗热乎乎的汤。 迈开步子往前冲的柳绵绵，感觉脚下一滑，本能让她紧急停住，惯性使她还要往前冲，最终她以一个非常怪异的方式摔倒了。 手里拎的包被扔出两米开外。 柳绵绵除了头部以外四肢着地，特别是脚踝和膝盖疼得钻心。 她不顾地上冰冷刺骨，双手撑地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花了50块钱买的暖皮鞋估计因为质量不过关，鞋跟不合时宜的跟鞋面闹了分手。 看着前移半寸的鞋跟，在这个风雪交加的冬夜，柳绵绵突然感觉自己无比脆弱，突然泪如雨下。 脚踝疼、膝盖疼，心也疼，心疼自己刚穿了几次的鞋子，膝盖估计是摔破了皮一碰就疼得不行。 她感觉自己热热的泪水顺着脸颊流到嘴里，咸咸的。 她忍着疼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猛抬头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捡起自己的包，几步走到自己面前。 雪花纷飞人影模糊，直到手上传出温热的感觉，柳绵绵才看清楚来人是裹得严严实实的霍凌云。 她眼泪一下子流的更凶了。 霍凌云搀着绵绵的手，问道：“没摔坏吧？” 绵绵瘪着嘴说：“鞋跟断了，我的腿也好疼。” 霍凌云弯腰捏了一下绵绵指的地方，笑着说：“别哭了，腿没事。不过你这鞋坏了，路是没法走了，要不我背着你？” 听到霍凌云要背着自己，柳绵绵感觉非常难为情，她闭口不言。 霍凌云说：“你今天回来怎么这么晚？手机还关机了。你看，连拉黑活的都回家猫着去了。” 绵绵环顾了下四周，见平时排着队在车站等着拉活的黑车确实不见了踪影。 霍凌云把包交给绵绵，取下围巾给她围上。 颀长的身子下伏，半蹲在她身前。 柳绵绵仍然感觉很羞涩，在自己十九年的人生岁月里，还没有跟除父亲和弟弟以外的男子，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 霍凌云催促：“柳大小姐，你再墨迹，咱们都要冻感冒了。” 绵绵犹豫半天见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得俯身趴在霍凌云背上，双手紧搂着他的脖子。 霍凌云反手使劲往上托了下她的身体，迈开长腿就往前走。 柳绵绵不知道隔着厚厚的几层衣服，霍凌云能否感受到自己擂鼓似的心跳？ 就是自己再傻，就算霍凌云没有向自己表白过，自己也能感受到霍凌云对自己的关怀和宠溺。 他给自己精心准备的一粥一饭，他对自己成长的希翼，以及对自己的渴望的理解。 不是长期的默默关注，怎么能准确无误地探知她的内心，自己一直在享受着霍凌云无微不至的照顾。 嗅着霍凌云身上传出的淡淡姜花香的气息，柳绵绵把脸贴在霍凌云有点粗糙的棉衣上。 感受到柳绵绵的温顺和配合，霍凌云想活跃下气氛，“绵绵，你看起来不胖，怎么这么沉啊？” 绵绵不依地腾出一只手拍打了一下霍凌云的肩膀，语气不由地娇滴滴的：“你讨厌！” 可能因为霍凌云从小生活在寒冷的北方，习惯了北方漫长的冬季环境，早就练出了在冰面上行走防摔的各种技巧。 背着柳绵绵的他虽然也时不时脚底打滑，可每次都能有惊无险的稳稳站住，吓得绵绵连连尖叫，更加用力地搂着他的脖子。 霍凌云却满不在乎地笑着，似乎很享受滑而不倒的惊险，更喜欢柳绵绵在身后惊呼连连，不是娇蛮地拍打着他的后背。 第54章 雪夜温情 雪也由之前的碎玉一样变成了大片大片的雪花飘下。 虽然，霍凌云一路迈着长腿走得很快完全没有疲惫的样子，似乎背起绵绵也并不影响他的速度。 柳绵绵还是贴心地建议歇一会再走。 霍凌云放绵绵下地后，看着她头发上落了不少雪花，轻轻的帮她抚掉。 感受到霍凌云轻轻地像打扫甄宝上浮灰似的给自己掸着雪花，绵绵内心柔情满怀，她把脸贴在霍凌云怀里，轻轻地搂住了霍凌云的腰。 霍凌云也怜爱地拥着她，在她冰凉的额头吻了一下，感受到霍凌云暖暖的吻蜻蜓点水一样印在她的额头，柳绵绵的身体突然开始微微发抖。 霍凌云放开她，解开自己大衣的扣子，紧紧地把她裹在自己的怀里，绵绵也无声地搂紧了他。 霍凌云的腰健硕有力，他温暖的臂膀包围着绵绵，恨不能把周身的热量都传给她。 霍凌云低声说：“手还冷的话，可以放到我身上。” 绵绵呢喃低语不依地说：“不行，我的手太凉，冰着你。” 拥着这个让自己整天记挂的姑娘，霍凌云感觉天地之间似乎只剩下他和自己心爱的女子。 他看着被自己搂怀里羞涩得不敢抬头的姑娘，心里突然产生了极强的渴望。 他捧起绵绵埋在自己怀里的脸，盯着她在夜色里闪烁的眼睛，俯下头把唇贴在绵绵脸上。 女孩子细腻的脸部肌肤让他忘情，顺势滑向他最渴望的她那小巧的唇。 柳绵绵一阵慌乱，双手挣扎似的想推开霍凌云，嘴里呢喃的话不成语调。 在霍凌云听着不亚于是幸福的呻吟，他更加霸道地留恋往返，柳绵绵就这样软在霍凌云的怀里让他予取予夺。 雪仍然无声的在四周飄洒，天地一片雪白。 沉浸在甜蜜爱情里的男女在自己构筑的小小空间里忘情的亲密。 柳绵绵也听到霍凌云胸膛里传出来的有力心跳，霍凌云的喘息声让绵绵也感觉到浑身灼热。 她使劲地挣脱了霍凌云的禁锢，把头抵在霍凌云肩上问：“霍霍，你会一直对我好吗？” “会!” “我长的不好看，学历也不够高，还不够聪明。” “我知道。” “知道你还喜欢我？” “嗯。” “你喜欢我什么？” “什么都喜欢。” 霍凌云仍旧用大衣裹着绵绵，那么轻轻地晃着。 他又低头吻了一下绵绵的脸蛋，嗓音魅惑地说：“来，爬到我背上，咱们回去了。” 绵绵顺从地趴上他的背，跟刚才的害羞比起来，此刻的她内心里全是甜蜜。 原来自己没有估计错，帅气俊朗的霍凌云真的是喜欢自己的。 假如不是怕霍凌云笑话，柳绵绵怕是要哼起歌来，腿上的疼痛，摔坏鞋子的狼狈，都抛到了九霄云外了。 霍凌云也是满心欢喜，脚步也轻盈起来，漫天的飞雪和脚底的湿滑并没有半点影响他的心情。 到工厂大门口时，绵绵着急地挣扎着从霍凌云身上滑下来。让他在前面走，自己在后面一扭一扭地跟着。 霍凌云见绵绵急得要发火的样子，估计是担心别人看到传闲话，遂不理后面一瘸一拐的柳绵绵，狠着心径直往宿舍走去。 进屋后，霍凌云就打开电锅烧水，准备给绵绵煮饺子。 他的冰箱里塞满了绵绵买的各种馅料的速食饺子。 而饺子也是排烟能力差的宿舍里最方便做的健康食物了。 等绵绵吃光了一大碗酸汤饺子后，霍凌云脱下她的鞋子检查了下她的脚踝，发现没有什么大碍，估计是崴了一下，就拿出红花油轻轻的帮她按摩。 绵绵的脚瘦长而小巧，比她因长期外出受紫外线侵害的脸还要白嫩细腻。 只是脚掌因走路太多带有一层薄茧。霍凌云感觉一阵心疼，深邃的目光若有所思。 被霍凌云摩挲到脚心，绵绵痒痒的使劲往回缩，奈何霍凌云的手劲更大，怎么也挣不脱。只得佯装恼怒：“你好讨厌？明知道我怕痒，你还挠我。” 霍凌云看着柳绵绵红扑扑的小脸因为怕痒而皱着眉头。 爱不释手的继续轻揉着她被崴伤的右脚。 他白皙修长的手过分的顺着脚踝往上揉。 柳绵绵感觉霍凌云的手仿佛带着魔力，她感觉一股热流顺着腿直往上蹿，她瞪大了眼睛颤声问：“霍凌云，你要干嘛？” “你以为我要干嘛？”霍凌云的俊脸摆上一本正经的样子。 漆黑的眸子里带着促狭的笑意，“我看看你的腿有没有摔坏。” 绵绵感觉冤枉了霍凌云，遂有点讪讪地。 “我把红花油拿回宿舍自己弄吧？”绵绵扭捏着不依。 “你懂怎么处理伤口吗？扭伤用红花油可以，要是磕破了皮，用红花油可不行。处理不好，恐怕你明天就得请假了。” 听霍凌云说的头头是道，绵绵只好任由他继续坚持。 霍凌云把绵绵的腿放平后卷起裤腿，看到绵绵白嫩的腿上，膝盖一大块青紫，估计因为衣服厚没有破皮，又轻柔的给她揉了一会。 绵绵也享受着霍凌云爱抚似的按摩。 “天气越来越冷，以后回来晚了，就打车吧。我给你报销，行吗？”霍凌云小心翼翼地建议。 “不用，也就一公里的路，我二十分钟就能走回来，不浪费那钱。” 听绵绵这么说，霍凌云在心里叹口气，这个淳朴的消费观想要给她扳回来真的很难。 这宁可让人遭罪，不让钱包瘪的观念应该是她从小就接受的教育。 柳绵绵感觉揉的时间够长了，就说：“差不多了吧，我要回去睡觉了。明天还得早起呢。” 霍凌云轻柔的帮绵绵把衣服弄好，就要帮她穿袜子。 柳绵绵哪里肯依他，缩回腿就去抢自己的袜子，哪曾想脚踝不给力，一下子扑在霍凌云怀里。 看着慌乱的绵绵，霍凌云哪能放过这个软玉温香抱满怀的好机会，低头就吻住了她的红唇。 已经27岁的霍凌云，也经历过爱情懵懂的青涩，可是面对绵绵那害羞、倔强、无畏的样子时，都恨不能把她扯到怀里爱怜一番。 此刻，他热切的亲吻着绵绵的小嘴、脸颊和露在外面那段修长的颈项，柳绵绵又再一次被他吻得浑身酸软。 第55章 别整那些邪门歪道 虽未经人事，柳绵绵也瞬间明白霍凌云在想什么。 根植在脑子里被母亲念叨多年的女孩子贞洁的重要性，让她下意识地咬了一下霍凌云，霍凌云吃痛也猛然拉回理智。 “你流氓！” 柳绵绵的眼睛里有泪光，满是屈辱的看着霍凌云。 “对不起，绵绵，我……。” “走开。”柳绵绵不顾自己脚伤，蹬了霍凌云一脚，麻溜地穿好衣物。 鼓着腮帮子，眼泪汪汪，感觉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宝贝，绵绵，这是爱人之间的正常行为……”霍凌云苦笑着跟这个倔强的姑娘解释。 不过，很明显没有任何说服力。柳绵绵甩开他的手，气冲冲地走了。 此后一个多礼拜，霍凌云无论以何种理由找她，她都会嘎嘣脆的拒绝，不留一点余地。 霍凌云心里叫苦不迭，为自己一时的冲动吓着了绵绵而懊悔。 柳绵绵怒冲冲地回到宿舍，难得祝琳也在。 平时她一般回来的都很晚，有时候甚至会彻夜不归，回来早的话就打开她买的小电视追韩剧。 她看起连续剧就没完没了，追到凌晨是经常的事情，柳绵绵有时候提示她早点休息。她并不在乎，只是把音量调低一点，毅然我行我素。 柳绵绵原本想着趁自考没有开课前，先把课本资料温习一遍，被吵得无法安宁。 有心跟她吵一架，也觉得挺没有意思。 只得闷闷地躺下睡觉，可电视声音虽小，画面光影闪烁也让柳绵绵无法安睡，所以，很多时候她都祈祷祝琳还是不要回宿舍才好。 虽然绵绵内心里对祝琳在生活细节上有不满，但总也没有表现出来。 祝琳人前也表现的和绵绵一副相亲相爱的样子，让人以为她俩情如姐妹呢！ 销售部每周一有例行会议，主要是作为销售部总监的于大海逐个和业务们沟通新项目进展、在施项目的供货和回款等问题。 会议中，在建科地产通州区新开的办公楼项目上，祝琳和另外一个老业务张建在业务上撞了车。 张建一直跟进的是工程部经理这条线，而祝琳则是在之前的公司跟成本控制部的经理有过合作，走的他那一条线。 按公司制度来讲，以谁备案靠前项目算谁的。 结果祝琳非说，建科地产采购流程的最后一个关口就是成本控制部，工程部除了搜集厂家信息报给成本控制部来招标，没有其他作用。 强硬地要把项目抢到自己名下。 于总找到张建沟通说：“祝琳是公司新人，手里也没什么项目，你在公司这么多年了，手里积累的客户很多了，何必因为一个八字没一撇的项目跟一个女人争来争去，风格高一点，让让她。” 看于总苦口婆心地劝慰，句句都是向着祝琳，张建虽然心里有100个不愿意，也不好再说什么。 按道理，此时祝琳就该表态，给张建一个承诺。 假如将来项目有幸竞标成功，可以象征性的分给他一些辛苦费。 也许是心里依仗着于总撑腰，就没有把公司的这些规则放在心上。绝口没提以后项目提成的事情。 结果，在第二周的销售晨会上，祝琳就找到张建质问，她去拜访建科地产工程部经理，被人家拒之门外，是不是他在从中捣鬼？ 不愿意项目分到自己名下，他故意给自己使绊。 这下可把张建问急了，业务员每天往外跑三教九流的人都接触，练就了一副好嘴皮子。 张建当然也不是省油的灯，本来心里就憋着气呢，怼祝琳也没客气：“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自己能力不行，业务才进展不下去的？别一天净整那些歪门邪道的，把功夫用在正地方。” 祝琳脸上顿时挂不住了，厉声问：“我整什么歪门邪道的了？你给我说清楚。” “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啊？有那能力去勾搭领导，猜忌同事，不如直接把功夫用在甲方身上，这来得多快。” 祝琳被怼的面红耳赤暂且不说。 争吵结束后内心里把事情来龙去脉梳理了一遍，到底是谁走漏了她和于总有暧昧关系的风声。 想来想去把嫌疑人的帽子戴在了柳绵绵头上，内心里对她恨得牙痒痒。 每个月月底公司会有一次集生产、销售和工程为一体的大会，若有必要，财务等部门也会列席。 上层领导除了杨明光还有集团总裁洪总等一干领导参会。 这是每个月最重要的会议了，例会一般是选在每个月的最后一天的早上9点。 每月的大例会之前，柳绵绵都是提前把自己这个月做的工作整理好，目前手里没有在施工的项目也涉及不到回款和施工。 只要领导想起问自己事情时，能把这个月都做了什么说清楚就行。 因为不外出，柳绵绵仍像平时那样早上六点就起床了，洗漱完毕后就开始看自考的资料。 刚过了八点十分祝琳就收拾好了去办公楼，绵绵还问了一声：“祝姐，今天咋去这么早啊？” “哦，我去做点资料。”祝琳应声就出去了。 等绵绵八点三十五接到郝利君的短信时，立马蒙了。 郝利君问：“会议都开始了，你怎么还没有到？” 绵绵赶紧回复：“郝姐，不是九点钟开会吗？” “赶紧来吧，领导要发火了。” 看到郝利君最后一条短信，柳绵绵穿好衣服拿着包就往办公楼冲。 众目睽睽之下，柳绵绵低头一路小跑，找到空位坐下后，看到于总面色不悦。 在公司一二把手列席的每月一次的例会上竟然迟到，这是多么的懒散、放纵。 简直眼里无组织、无纪律！ 整个会议柳绵绵开的都心神不宁，甚至当会议结束大家逐渐离开会议室她才惊觉会开完了。 心里百思不得其解，为啥临时更改会议时间而自己没有得到任何通知。 郝利君看人散的差不多了，就过来问绵绵：“你怎么回事？睡过头了？” “郝姐，我六点钟就起床了，我没有接到会议更改的通知啊！” 郝利君冲于总的方向使了个眼色说：“赶紧去跟领导说说去，今天的会跟咱们销售内部会不一样，领导生气了。” 看于总走进了办公室，柳绵绵赶紧追过去，慌忙跟于总真诚地说：“于总，我没有接到会议时间更改的通知，所以才来晚了。” 第56章 魏家年礼 于总不咸不淡地说：“哦，办公室就忘记通知你一个人了？” 柳绵绵见于总这样一副表情，也不好再解释下去，说：“我下次注意。” “这么重要的会议都能迟到，你是真够可以啊！小柳，按照公司规定，罚款100元，一会我让人力资源部的人去找你。”于总仍旧公事公办的样子。 “好的，于总，我现在去问问办公室是怎么回事？”柳绵绵就说着就退出来了。 出了于总办公室的门，柳绵绵直接去一楼大厅找潘映雪了。 因为公司的人力资源部也负责办公室工作，所以昨天通知开会时间更改的应该是她。 还没等柳绵绵开口，潘映雪直接问她：“绵绵，我刚才看你开会迟到了？你生病了？” “我没有生病，潘姐，我怎么没有接到会议时间更改的通知？” 绵绵直接了当地问潘映雪。 “不会吧？我昨天要给你打电话时，祝琳刚好在，她说回宿舍她会告诉你的啊？她没跟你说？”潘映雪压低声音说：“你不会是得罪她了吧？” 俩人说话间祝琳竟然也来到大厅里，语调有点夸张地问：“小柳，今天这么重要的会你怎么还迟到了？早起我还招呼你了呀。” “祝姐，你什么时候告诉我会议提前了？你既然答应潘姐会通知我，为什么不告诉我？”柳绵绵直接逼问。 “你说什么呢？我昨天晚上见了你就告诉你了，今儿一早我又提醒你，你迟到不愿意被罚款，也不能把责任推到我和小潘身上吧？”祝琳两句话，把潘映雪也拉到自己阵营里，瞬间孤立了柳绵绵。 毕竟没有通知到柳绵绵，潘映雪的工作也是出了差错。所以潘映雪也紧跟着说：“小柳，迟到一次也没啥大事。” “祝琳，你有没有告诉我，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心里也明白，咱们之间玩这些手段没什么意思。” 柳绵绵感觉瞬间看清楚了祝琳这个人。 以前只觉得她是一个精明、世故、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没想到在这等小事上会给自己下套。 柳绵绵当月发工资时被扣了100元钱，一直生活都很节约的她生了很长一段时间闷气。 对于工资只有1000多元的她来说，100元扣得相当肉疼。 霍凌云虽然私下劝慰过她，但她内心里很是生祝琳的气，回宿舍再也没跟祝琳说过话。 好在再有20多天公司就放年假了，柳绵绵的心因为要回家而激动不已。 因为她还算是新人，不像老业务那样需要在年底有的抢进度，有的追回款，只能等到工地的甲方、总包等相关单位放假才能放假，所以柳绵绵就早早定了火车票，为回家做准备。 趁周六日放假，柳绵绵约霍凌云去商场买带给她家人的礼物，毕竟绵绵工资不高，东西却想买好的。 所以俩人还是很费了一番周折才买到绵绵满意的东西。 霍凌云想给绵绵父母带份礼物，也被绵绵拒绝了。 艾莲两口子腊月二十就回去了，要赶回去过小年。 绵绵放假前夕，接到魏巍的电话，说是今年开车回去，问绵绵要不要一起回去，不用挤火车了。 柳绵绵告诉他自己已经买好了火车票，让魏巍先走，别耽误他的事。 魏巍见说不动绵绵，只能先回去。 等绵绵放假时，已经腊月25了。 霍凌云把她送到B市火车站，把东西全拿到车上安置好后，才依依不舍地跟绵绵道别。 柳绵绵到家后，着实兴奋了两天，父亲的身体和精神状态都很好。 弟弟东风放假早，提前回来了。她给母亲带的贡缎绣花的红袄母亲当天就穿着去串门了。 父亲的话少，看着女儿出落的更加成熟稳重，内心里也是欢喜。 归家的兴奋感消失后，绵绵开始想念霍凌云，想起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他的一言一行。 他温暖的怀抱，带着魔力的双手，白皙俊朗的脸和略带忧郁的双眼。 这些，都让她回忆了一遍又一遍。不知道他一个人要怎么过这个新年，心里对他很是牵挂。 绵绵也终于明白了为啥太阳出来后，村里那些老人喜欢蹲在墙根底下晒暖了。 屋外比屋里更暖和啊。在B市温度更低，但是屋里温暖如春。为此绵绵只得躲在床上，不到万不得已出门，绝对不出去。 家里串门的人比较多，见绵绵在床上窝着觉得奇怪，杨凤霞就跟人解释：“她在B市屋里都有暖气，刚一回来，有点不适应。” 来人就问绵绵：“有暖气的房子屋里有多暖和啊？” “跟春天一样，穿秋衣秋裤就行。”绵绵就照实回答。 来人就感叹：“哎呀，那B市人真会享福啊。像咱们这被子冻得跟铁块似的，又冷又硬的。暖半天都暖不热。”绵绵笑笑不作答。 绵绵没想到，魏巍会在腊月二十八那天过来送年礼。 魏巍从他黑色的桑塔纳后备箱搬出来半扇猪肉、六箱果子和火腿肠之类的礼品，丰富的让左邻右舍流出羡慕的口水。 看那样，完全是定了亲的未来女婿来丈母娘家送年礼的节奏。 柳绵绵父母也有点呆住了，完全没接到任何通知，魏巍就贸然上门了。 再说，这事还没有来得及跟绵绵商量呢。 邻居们围了不少人看魏巍往下卸东西，脸上抑制不住的艳羡。 啧啧赞叹绵绵对象真是人长得耐看、家境好还实在。 别家送年礼也就一个猪屁股，魏巍直接半扇猪肉，他热络地招呼柳东风搭手给抬进屋里。 看着堆了半个堂屋的东西，绵绵问魏巍：“你怎么不说一声就来了？” “我想着你也在家，就没提前说，一脚油就过来了。”魏巍说。 “可是，你这个时间点过来，又带的这么多东西，别人会误会的。”绵绵不依不饶地追问。 “误会啥？”魏巍不解。 “误会你是我家新客，是来我家是走亲戚的！”绵绵的脸都红了，“见面礼不是都退给你家了吗？” “没退啊，没人跟我说啊，婶子。”魏巍扭头跟杨凤霞说：“我咋不知道绵绵说的事啊？” 杨凤霞有点尴尬地跟魏巍说：“我…还没来得及跟绵绵说呢。” 说着话杨凤霞把绵绵拉到东屋去了。 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最后说：“我也是想，魏巍这孩子不赖，家里也好，确实是门好亲事。” 绵绵没再说话，出来就跟魏巍说：“魏巍，俺娘之前没跟你家说清楚，再说，我有…我有喜欢的人了。这是1000块钱，你拿着。你带的东西我们不能收，你带的礼太重了。” 第57章 你闺女不正经 柳绵绵虽然满面含羞，却也口齿清楚的把话跟魏巍说明白了。 几个月前在西山赏红叶时，她没有明确地拒绝魏巍，答应和他试着相互了解。 可是，遇到霍凌云之后，她突然就开了窍，明白了男女之爱是怎么回事。 爱就是爱，不爱也不能勉强，所以，今日她的话说得也很决绝。 魏巍一时有点难以接受，他清俊的脸上满是尴尬。 就连声音也低沉了下来，他往前一步走近绵绵说：“我有那么让你讨厌吗？ 绵绵，咱们两家离得又近，又都在B市工作，你说，多合适啊！” “魏巍，对不起，这不能勉强！”绵绵也低声说。 魏巍不敢置信的又追问一句：“你说的是真的？” 柳绵绵点点头。 看着绵绵沉着、冷静的俏脸，魏巍突然感觉心脏骤然紧缩，脸色先红后白，然后拔腿就往外走。 杨凤霞想拦着魏巍，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眼看着魏巍打开了车门后，一溜烟跑了。 这个年柳绵绵过得很不舒心。 一是李媒婆带着魏巍母亲来家里讨说法，杨凤霞刚开始还端茶倒水陪着笑脸，给她们二位陪着不是。 说自己考虑得不周到，孩子有孩子的主意，自己做老人的以后就不管这些事了。 没想到魏巍母亲不依不饶，越说越难听。 她想到儿子昨天到家就躺下睡觉，啥也不愿意说的样子，就更生气了。 她愤怒地扯着嗓门嚷：“刚去B市几个月，就有喜欢的人啦，亏着跟我们家儿子没成，不然以后不定不定怎么出去怎么浪，去败坏我家门风呢。” 杨凤霞一听也不干了：“你满嘴胡咧咧啥？ 我们就是看不上你们家儿子，不愿意跟你们家结亲，赶紧拿上你家东西走。” 魏巍母亲何时受过这个，破口大骂：“杨凤霞，你放屁呢，你看不上我儿子你接我家见面礼？ 你闺女有野男人了，你以为我不知道？ 从B市回来以后天天趴在被窝里，养胎吧？” 杨凤霞气得浑身发抖，哆嗦着指挥丈夫和儿子，把魏巍带来的礼给扔到大门口。 然后不顾魏巍母亲在门外叫骂，直接关闭了大铁门。 柳绵绵也羞得脸色发白，想不到因为怕冷躲在被窝里的事竟然被魏巍母亲知道了，说出如此难听的话。 不知道是村里哪个长舌妇把话传到魏巍母亲的耳朵里。 在后来的几天里，柳绵绵被杨凤霞骂着穿着紧身的衣服去村子里走了好几圈才算完。 二是因为柳绵绵倾力主张推掉母亲认为不错的婚事，不但让母亲脸色无光，还惹得村里人议论纷纷。 大家都认为魏家那么好的家庭不嫌弃柳绵绵也就罢了，她们竟然把人家送的厚礼给扔到大门外，简直不知天高地厚，不顾礼仪道德。 数遍整个村子，也没有见过杨凤霞那么做事的，简直是给脸不要脸！ 再就是母亲天天追问她到底喜欢的人是啥样的？ 家里咋样？ 父母干啥的？ 一个月挣多少钱？ 刚开始绵绵还应付几句，到后来干脆就不做声了。 母亲就开始给她讲大道理，讲女孩子的贞洁的重要性。 好像她一不小心就被男人骗了钱、失了身。 柳绵绵不胜其烦，只说公司初八开工，跟霍凌云偷偷发了短信，在正月初六就坐车往B市走了。 弟弟柳东风过了正月十五才开学，所以有他留在家陪着父母，柳绵绵也减轻了内心的愧疚。 见到接站的霍凌云时，绵绵体会了一把恍如隔世的感觉。 直到被霍凌云紧紧搂在怀里，柳绵绵才好像回到了人间。 霍凌云帮她提着大包，本来要打车，柳绵绵怎么也不同意，只得坐地铁往公司走。 地铁上难得的有大片的空座，一路上柳绵绵就把魏巍上门送年礼被自己拒绝，魏巍母亲闹到村里来的事情跟霍凌云讲了一遍。 霍凌云爱怜地握着她的手，眼睛里满是心疼。 柳绵绵依偎着他，无奈地说：“我们那里对待婚姻就是这么草率。 两个人什么都不了解，就能收了见面礼，跟人家结婚去，你说，没有感情的婚姻怎么过？ 又不是过一天两天忍忍算了，一辈子是很长的。” 霍凌云漆黑的眸子盯着喋喋不休的柳绵绵，俊颜带着隐隐笑意，点点头，对她的话表示赞同。 这小丫头进步不小呀！领悟力还是不错的。 柳绵绵攥着霍凌云一根手指把玩，猛抬头看向霍凌云，见他俊颜带笑的看着自己。 想到俩人目前的关系，她脱口而出：“你长得这么帅，以后肯定有不少女人喜欢你，你不会是个负心汉吧？” “我负了所有人也不会负了你，傻妞！”霍凌云贴着绵绵的耳朵说。 弄得柳绵绵痒痒的，赶紧躲开。 中午回到公司，进宿舍后，绵绵赶紧打开窗户通风，一阵擦洗后总算看起来清爽利索了。 她从包里拿出母亲硬塞的果品、酱肉等吃食，还有一瓶家乡特产黑芝麻香油，这些都是自己那个不富裕的家庭里为数不多的好东西了。 柳绵绵想到了母亲给她打包时的情景。 在往她包里放油瓶时，母亲专门往瓶口滴了蜡，又拿塑料袋套了一层又一层，怕漏了。 她一边忙活一边说：“绵绵，该花的钱要花，不该花的钱要省着。 你一个人在外面，跟人家都搞好关系，有矛盾忍一下就过去了。那么远，家里也帮不上忙。” 看母亲一边收拾行李，一边装着云淡风轻的样子跟自己说话，柳绵绵也有点心酸。 从记事起，她就没有跟母亲亲昵地搂抱过，此刻也不能像电视上看到的那样，母女相拥轻轻话别。 她强压离别的情绪。跟母亲说：“娘，我都马上20了，你别替我操心了，我知道该咋办。 就是你，别老是吃剩饭了，我也挣钱了，家里也不差那口饭。还是吃坏人看病花钱多。” “我知道。”母亲有点嫌弃她啰嗦，“我在家咋都好说，就你呀，一个小闺女在外面，我就是不放心。 你离那些男的远点，把名声混坏了，一辈子就完了，听娘的，女怕嫁错郎，你自己要心里有数。” “我知道，娘，你放心吧。”绵绵不愿意听母亲说她的婚姻爱情观。赶紧打断她的话。 母亲瞪了她一眼，住了嘴，却仍然忙碌地往她包里塞东西。 绵绵一时间感觉竟有点不想走了。 对霍凌云的思念让她摒弃那些离别的杂念，趁左右无人悄悄地潜入了霍凌云的房间。 当晚俩人亲亲热热地吃了凉拌酱肉和甜腻的果品，又煮了一袋速冻饺子。 当打开香油瓶子的瞬间，满屋芝麻的清香。 霍凌云吸了吸鼻子问：“什么这么香？简直香气扑鼻啊！” “我妈自己种的芝麻榨的油！我们老家的芝麻油是一绝，学名一滴香。”绵绵说起家乡特产满是骄傲。 第58章 你是怎么做到的？ 霍凌云接过绵绵调好的香油蘸料碗，好奇地问：“芝麻开花真的是一节一节的吗？” “芝麻花是一层一层往上开的，小喇叭一样，白的，粉的特别好看，等有机会我带你去看。”绵绵笑着说。 柳绵绵虽然对吃一直都不挑剔，却也发现，饭菜要跟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吃，才觉得更美味。 “你参加自考的书看的怎么样了？”霍凌云突然问。 “看的不怎么样！我太忙了，没有那么多时间看书。”柳绵绵瘪瘪嘴说。 “你必须定好自己的读书计划，四月份的考试你至少要保证过两科，10月那次至少过3科。 这样明年底才能保证拿到大专文凭。 所以，以这两个时间为节点，你具体每周学多少东西，做多少辅助练习的卷子和习题，都要做到心里有数。” 霍凌云有条不紊地帮她分析着关乎她前途命运的事情。 “我知道，可是，我每天早出晚归的那么多事，周六日想好好学会习，还被祝琳吵的不得安生。”绵绵有点心虚的分辩着。 “上次的事，你问清楚了吗？” “祝琳死活不承认她没有告诉我开会时间，连前台小潘都认为我是因为想推卸责任说谎，真是气死我了，没想到祝琳是这样的人！” 提起自己因为祝琳被罚款100元还记过，柳绵绵心里仍然愤愤不平。 她气鼓鼓地说:“她耍这样的小伎俩，真是个小人，我也不知道哪里得罪她了，故意这样整我。“ “要不，你就搬出去住吧，公司不少人在外面租房子住。”霍凌云提议道。 “我就这么点工资，再租房子的话，估计连饭都吃不起了。 还是先住宿舍吧，我以后躲着她点还不行啊？再看书我就在办公室里看，离她远点。” “好，实在不行就搬出去住，我帮你出房租。”霍凌云怜爱地摸了摸绵绵的小脸。 “要租房也是我自己出钱，我欠你的钱还没有还清呢，再说，我也不怕祝琳，下次她再这么故意下绊子，我绕不了她。” 看着一脸认真的柳绵绵，霍凌云欣慰地笑了，原本还一直担心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处理和祝琳的关系。 霍凌云只知道绵绵是个非常认真的人，却不知道她内心里也是极度要强。 柳绵绵始终认为，哪怕把自己和一群人放在荒无人烟的森林里、小岛上、沙漠里，只要有人能活下来，那么活下来的人中间指定有她柳绵绵。 春节前夕，她看到了郝利君年终拿到的提成单子，提成奖金竟然达到3万多元，当然这只是第四季度的提成。 绵绵非常羡慕，这也更加坚定了她拼命工作的决心，她相信假以时日她也能像郝姐一样，凭借自己的努力拿到不菲的提成。 那样就能还清霍凌云的钱，再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 时间只要挤一挤还是有的，除了每周两天的休息日，平时拜访客户坐车等车期间，绵绵也会拿着那些需要背诵的书在学习。 原本枯燥而漫长的等车时间也变得充实紧凑。 当于总看到她每周交上去的工作总结，总是很诧异，这个刚入职不到半年的姑娘竟然能一天拜访5-6个客户！ 他也曾试探地问过绵绵：“小柳，你这一天拜访六个客户，是怎么做到的？我看公司有车的同事也没有比你效率高啊？” 绵绵老实作答：“于总，我一般都是头天就安排好第二天的工作，把拜访路线先定好。 比如明天我去石景山，我会把那个区域内的所有客户梳理一遍，争取8点半客户上班时我到达第一个客户门口。 忙完第一个客户，我就会赶紧去第二个客户那儿，只要时间和路线安排好，我六个客户拜访完还不到下班时间点呢。” “那你这么急冲冲的拜访客户，效果怎么样？ 不能只为了跑客户而跑。”于总已经对柳绵绵有了几分欣赏。 “嗨，我就是先混个脸熟，我发现客户，不去见个3次5次的，他们根本记不得我是哪个公司的。 他们每天见的厂家代表太多了。反正我每次去甲方都能有收获。 即使工程部的人不在，我就去公司相关的其他部门，多一些线索就会多一些机会。 我上次去顺安公司本来想去见一下吴总，结果吴总不在，我就去他们公司的成本部转了一圈，见到成本部的经理。 聊了一会才知道他们的方案要改，我才想着让咱们技术部的人重新给他们出个方案。” “不错，小柳，你挺有领悟力的。进步很快，争取今年多签合同。”于总赞扬道。 听了于总的赞扬，柳绵绵很开心。 刨去因为和祝琳的事情让她对于总有一定看法外，其实于总是个不错的领导。 他跟销售部的同事打成一片，没什么架子。 对每一个同事跟踪的项目都是认真对待，为了公司的业绩真心帮助每一个人。 自从上次被祝琳设计被罚款记过，柳绵绵内心对她有很大的不满。 再加上祝琳在潘映雪面前故意抹黑，说她为了逃避迟到被罚想嫁祸给祝琳，让绵柳绵更是见识了祝琳的手段。 不过，绵绵怎么也想不通祝琳要为啥那么算计自己，虽然心中不快，她也只是避免跟祝琳来往，表面上也没有撕破脸皮。 她只想着以后小心一点，不能再着了祝琳的道。 假如祝琳再有意的招惹自己，自己也要给她点颜色看看，别以为自己好欺负。 因为四月份考试在即，每天吃过晚饭，柳绵绵处理完当天的书面工作后，就在办公室专心的学习，直到10点半才回宿舍休息。 除了9点多时霍凌云故作闲溜达状给她送过来一杯热奶茶外，她就一直埋头苦读。 她想着现在虽然不能再进入大学学习，自考也是一样的国家承认文凭。 再怎么辛苦付出，只要有收获就是值得的！ 再说，等自己的业绩有了起色以后，收入增加了，父母就不用那么辛苦种地了，到时候供弟弟东风念个研究生学历，多好呀！ 带着这样的想法，她把时间和精力都控制的很严格，合理分配生活和工作。 每天的日子，过得充实而劳累，回到宿舍洗漱完毕几乎是倒头便睡。 第59章 又见魏巍 柳绵绵睡意朦胧中被一阵叮当声吵醒，她很不情愿地睁开眼睛。 原来是祝琳一身酒气的回来了，她完全不顾已经睡下的柳绵绵。 开门、关门都弄出很大的动静，柳绵绵轻声提醒祝琳说：“祝姐，麻烦你小声点吧，这么晚了！” 祝琳理都不理，等洗漱完毕回屋后竟然一边哼歌一边打开电视机。 这让柳绵绵一下子就睡意全无。 没想到这些天自己的忍让，换来的竟然是祝琳的变本加厉。 她一下子就火了，噌地跳下床，走到电视机旁扯下了电源。 正在覆着面膜的祝琳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就不愿意了。 “小柳，你有毛病吧，你扯我插座干嘛？” “你才有毛病，你看看几点了电视还放的哇哇响！还能不能让人睡觉了？”柳绵绵穿着睡衣气势汹汹地站在祝琳对面看着她。 “你别没事找事，我看我的，你睡你的。”祝琳一边说着一边还要去插电视插头。 “到底是谁没事找事？你有没有点公德心？宿舍不是你一个人在住，你再看我还拔。” 柳绵绵圆睁着杏眼虎视眈眈地盯着祝琳。 祝琳也火了，取下刚敷上的面膜说：“柳绵绵，到底是谁没事找事你不清楚吗？ 你自己嘴巴没有把门的，到处说我的事，对你有什么好处？枉我当初还那么信任你！” “我没有说过你的事情，哦！我明白了，原来故意害我迟到被罚，就是因为你怀疑我传你的闲话。 我告诉你祝琳，我很忙，没有时间管你的事，我也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过这件事，你不信我，我也没有办法。 但是，你要是再因为这件事情针对我，故意整我，我也不是那么好惹的。” “不是你说的还能有谁说？只有你知道。”祝琳仍然不信。 “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不知道谁说的，反正我是没说过。 我说这事对我也没有任何好处。” 祝琳将信将疑地看着她。 柳绵绵佯装打了个哈欠就又爬上了床，心里却砰砰乱跳的厉害。 这次冲突虽然早在自己的计划内，但真正实施起来，还是让她心惊胆战。 虽然小时候也有跟别人打架的实战经历，可是自从念了初中，几乎没再和别人发生过冲突，对于吵架已经变得很生疏。 躺下后，她很怕祝琳再找茬跟她吵，想来祝琳也是个色厉内荏的主，竟然恹恹地睡去了。 柳绵绵数着指头算，自己进公司已经半年多了。 虽然也刻苦努力，可是项目进展不大，和自己同时进公司的五个同事，已经有两个签了合同，拿到提成请大家吃了饭。 祝琳也正儿八经的投过一次标，唯独自己别说标书，就连资格预审文件都没有拿过。 为此，柳绵绵很是忧心，她心里很明白一个业务员的价值就体现在签来合同，给公司创造利益上。 每个月都白拿工资让没有签单的绵绵内心很是愧疚。 可是手里面跟踪的十几个项目，近期运作的几乎没有，所以她也在搜集一些短平快的项目来操作。 这天，绵绵在工程信息网上找到一个纺织厂的项目信息。 她按照业主方的名字打了114查询，竟然让他联系到了基建处的人。 接电话的是一个声音淳厚的男子，听明白柳绵绵打电话的意图，竟然答应让她来送份资料，这让柳绵绵很是激动。 这么干脆、利索的接完电话听说是推销产品没有直接挂断的，还是真的挺有耐心和素养的。 柳绵绵激动地收拾完包包就坐车往市里来。 下了车，不顾寒风袭人，就往提前查好的目的地走去。 她被基建办公室自称王处长的人留下资料，客客气气地送到门口。 柳绵绵想问一些实质性的东西，诸如什么时候开始资格预审啊？什么时候开始招标啊？都被王处长微笑着打哈哈应付过去了。 正在沮丧着往外走的柳绵绵，差点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她抬头看了一下被撞的人，刚要道歉，却被来人吓得差点惊掉下巴。 来人正是魏巍，一件黑色的毛呢大衣衬得他消瘦的脸颊有点苍白，俊秀中带着丝丝的忧郁。 柳绵绵惊呼：“魏巍，怎么……怎么会是你？” “柳绵绵，你来……工作？”魏巍也惊奇地问。 “小魏，你们认识呀？”王处热络地跟魏巍打招呼。 魏巍低声跟柳绵绵说了句，“等我一会。” 他就跟王处进了办公室。 柳绵绵担心在办公室外面等着影响不好，就去了纺织厂大门口等着。 想着魏巍也不至于为了家里退亲的事情来找自己麻烦。 他即使要找麻烦也还是应该的，毕竟是自己家做得有点欠妥，还是跟他再当面解释下比较好。 毕竟冤家宜解不宜结嘛！ 等魏巍急匆匆从院里出来时，柳绵绵就看到他的身影，冲他招手。 魏巍看不远处有个快餐店，提议去里面坐会喝点东西，外面实在太冷了。 柳绵绵也欣然应允。 双方坐定，点完饮料，魏巍就先开口说话，出乎意料的他对年前发生在绵绵家里的不愉快只字未提。 只简洁地跟绵绵说了一下项目的事情。 原来魏巍跟这家纺织厂一直有合作，以前有些修修补补的活一直是魏巍在做。 今年厂里要新建一栋办公楼，魏巍也在跟踪这个项目，今天是来找王处长聊点事，正巧碰上了柳绵绵。 “还真是巧啊！”绵绵笑了下，双手捧着咖啡杯取暖。 魏巍干净、俊朗的脸也带上些微的红晕，轻轻点头说：“是呀，还以为以后见不到你了呢？” “……” 柳绵绵明白他说指的是家里发生的事，顿时面上一红。 魏巍赶紧转开话题，“我刚跟王处说了你们大禹公司的基本情况，下次你去见王处后，只介绍你们公司的产品和实力就行。 其他不要说，肯定要去你们公司考察，到时候王处要见见你们公司的高层，毕竟项目不算小，合同预算在200多万。 怕他对你一个小姑娘还是不放心。” “好，我听你的安排，考察、接待什么的我可以跟领导沟通随时安排。” “嗯，王处这儿我接触有两年多了，但是以前跟他合作都是十来万的小工程。 这次办公楼所有建材、劳务的招标都是基建处在做，上面还有一个纺织厂的一个常务副总主抓。 其实他们也是每人各分管一块，防水这块基本就是王处说了算，具体的项目操作哪个步骤都不能少。” “谢谢你，魏巍。”柳绵绵发自内心地说。 魏巍也笑了笑没再说话。 一个多小时，俩人除了项目没再提别的事情，绵绵心里很感激魏巍的善解人意，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 第60章 霍总 真的好巧 柳绵绵回到公司后，就想着是不是跟霍凌云说一声她今天在项目上碰到魏巍的事。 毕竟之前跟他坦白过和魏巍相亲的事情，既然现在和霍凌云是恋人关系，和魏巍哪怕是工作上的来往也是说清楚比较好。 结果在公司转了一圈也没有看到霍凌云，后来给他发信息询问，才知道霍凌云去参加了一个学术研讨会，晚上在市里吃饭。 柳绵绵只好吃完饭就在办公室学习，等到十点仍没见霍凌云回来，只得回去休息。 当第二天，柳绵绵又以送公司资质文件为由去见王处时，他正在和一个业务模样的年轻男子谈事。 见柳绵绵进屋，王处就客气地下了逐客令：“你把资料先放下，有需要我再通知你。” 等年轻男子礼貌地退出房间后，绵绵赶紧走过去非常熟稔地说：“王处，您好，这是我们公司的资质文件，请您多关照。” 王处接过文件瞄了一眼放到一边，看着柳绵绵笑了，“小魏跟我提过你们公司，按照正规流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们欢迎有实力的厂家来竞标。” 柳绵绵也谦恭一笑说：“王处，感谢您给我这个这个竞标的机会。 我们大禹公司是业内一线品牌，产品质量和施工都是不错。 特别是地下室的防渗透技术，是行业领先的产品，还请王处多多关照。” 王处翻了一下绵绵递过来的资料，抬起头她说：“关照说不上，各个厂家一视同仁。 再说，就算是我想要关照，也不是咱们一个部门说了算的，具体能不能中标，还得看你们自己的实力。” “您放心，王处，我们一定全力配合。”绵绵赶紧说。 “不用这么客气，你等我的通知，下周我安排去你们厂里考察一下。” 柳绵绵连连称好，见门口有人在等待接见，柳绵绵就识趣地和王处告别。 出了工厂大门，柳绵绵找一个没人又背风的地方给魏巍打电话。 魏巍接得很快，柳绵绵开心地说：“我刚才又来纺织厂见王处了，他还提你了，谢谢你帮我引荐。 按照我们销售的惯例，这一单要是做成了，我是要给你好处费的，不过，具体我得跟我公司的领导请示下。” “嗨，你跟我这么客气干啥？咱们同学的情谊还在的。”魏巍有点自嘲地说：“你一会要去哪里？我也在纺织厂附近，中午说啥你也得请我吃顿饭吧？” “吃饭我肯定得请，你想吃啥？” “那我就挑地方了，我知道附近有个不错的餐馆。我带你去。”魏巍在电话那端声音轻快地说：“你在纺织厂门口找个地方待会，我二十分钟后就到。” 不一会，魏巍就开着他那辆黑色的桑塔纳轿车来了。 老远就看到在公交站来回走动的柳绵绵，他靠边停下车，落下车窗后，柳绵绵也看到了他。 赶紧跑过来，拉开车门坐进去，外面实在太冷了。 魏巍看着坐在副驾的柳绵绵面带微笑，知道她工作进展的不错。 和她随意地聊着天，心思也在飘忽不定。 对于柳绵绵这个要强、倔强的女孩子自己怎么就能念念不忘呢？ 自从那日母亲从柳家回来后骂了好几天，不光骂杨凤霞，连柳绵绵在她嘴里都成了一个不正经的女人。 进而迁怒于她的心尖尖魏巍，告诉他就算是以后打光棍也不能再要姓柳的姑娘，魏家的脸面都让魏巍丢尽了。 魏巍这个年过得也不开心，母亲又安排他相了几次亲，把该走的亲戚走一遍后，他也匆匆地回到B市。 柳绵绵的倩影仍不时萦绕在他的心头。 直到那天去找王处长办事，在纺织厂碰到柳绵绵，他才又找到了跟绵绵见面的理由。 柳绵绵内心里则在感慨，真是朝里有人好做官啊！ 自己平时跟进一个项目，不跑个十趟八趟的根本就套不出诸如考察、招标等具体时间，甚至跑了很多趟客户甚至都不记得自己是干啥的。 纺织厂办公楼项目因为有魏巍引荐，一下子省去了漫长的前期公关阶段，直接进入正式的招采流程。 为此，柳绵绵内心里对魏巍生出屡屡感激之情，打定了做成合同要给魏巍申请好处费的想法。 魏巍今天带绵绵去的是一家很有特色的餐厅，室内全拿绿植隔出一个个卡座。 高大的椰子树和榕树长得比较茂盛。缠绕着的藤蔓植物也是勃勃生机。 和料峭春寒的室外比，此刻阵阵花香随着脚边的潺潺流水而来，是有若无的音乐在缓缓流淌，绵绵感觉简直是人间天堂。 因为是中午，人不是特别多。整个餐厅显得宁静舒雅。 菜和环境也是匹配的，也是精致、美丽得让人赞叹，柳绵绵难得的放松、开心。 内心竟然也有点恍惚。 魏巍很健谈，从中学时期同学老师的趣事，以及到B市打拼的不易，他都能以自己的方式讲述出来，逗得绵绵不时大笑。 吃完饭，见绵绵擦来擦去也没能把脸颊上一点酱汁擦下来，魏巍拿纸巾沾了点茶水，帮绵绵细心地揩掉。 柳绵绵犹豫了一下没好意思拒绝他这有点暧昧的小动作。 而刚刚被赵勇带着进门的霍凌云和于大海却把这个小暧昧看了个清清楚楚。 柳绵绵听到赵勇和霍凌云的说话声，对上霍凌云探究的目光，她的脸刷地就红了，领着魏巍就迎了上去。 她鼓足勇气跟霍凌云和于大海打招呼：“霍总、于总，真的好巧啊，你们也过来吃饭呀？” 随后把魏巍介绍给他们，并解释说：“这是我老乡，今天给我介绍个项目。” 然后，柳绵绵不顾赵勇的挽留就跟魏巍匆匆走了。 和魏巍分开后，柳绵绵心里满是霍凌云是不是生气了的想法。 她想着下班后找霍凌云解释下。 无论再怎么大度的男人，看自己的女朋友和别人貌似暧昧，并且暧昧对象还是跟自己有着特殊联系相亲对象，恐怕都不会无动于衷。 绵绵心里一直很不安，感觉像做了亏心事似的。 回到宿舍竟然连参考书都看不进去了。 后来干脆拿出手机给霍凌云发了个短信，问他什么时候回公司，左等右等也不见回信，心里更加地焦躁。 第61章 你别吃醋 在食堂吃晚饭时，柳绵绵故意选个面对门口的位置。 以期第一时间就能见到霍凌云，看看他的脸色如何？ 可是，等她食不知味地吃完最后一口菜，也没有看到霍凌云的影子。 回到宿舍后，她还是心神不安，干脆拿了霍凌云宿舍的钥匙，趁左右无人溜到霍凌云房间静候他。 她反复拿出手机看，深怕漏掉霍凌云的短信。 后来干脆直接打了霍凌云的手机，结果电话他也一直没有接，绵绵心里更加慌乱。 霍凌云是个细致严谨的人，屋子里收拾得井井有条，一切都是那么地恰到好处。 地上、桌子上、卫生间几乎都一尘不染。 拉开冰箱，里面的牛奶、面包也放的规规矩矩。 柳绵绵满屋子巡视一遍，竟然找不到一点下手的地方。 她只得在手机里玩俄罗斯方块，只是注意力很难集中，总也得不到高分，心里白添懊恼！ 不知道过了多久，柳绵绵突然听到钥匙转动锁芯的声音，知道是霍凌云回来了。 当长身玉立的霍凌云出现在门口时，她的内心仍止不住狂跳。 对这个男子的爱恋和倾慕让她在他面前是不是地就有点不知所措。 霍凌云顺手把门关了，走到柳绵绵跟前，伸手揽着她，在她细腻的脸上轻吻了一下，问：“想我了？” 绵绵推开他，佯装生气地说：“为什么短信不回，电话也不接？” 霍凌云摸出手机看了一下说：“不小心电话静音了，车上一直跟于总聊方案，没有顾上看手机，这么急找我干嘛？” “今天……我老乡给我介绍个项目，中午我请他吃饭……，刚好碰到你们。我俩就是业务上的来往，你别乱想。” “是你在乱想吧？” “我也没有乱想……” “那你想啥呢？”霍凌云饶有兴趣地看着柳绵绵，故意逗她。 “我，我就想着你别……别吃醋。”柳绵绵白了他一眼，狠下心娇俏地说。 “他自己也是做防水的，为什么要把客户介绍给你？”霍凌云听柳绵绵那么说，故意俊颜一冷，转身坐在沙发上。 “我们是老乡，他也是看我一个女孩子不容易，可能也就想帮帮我。 我现在在公司还没有出业绩…再说，这个项目要求入围的公司必须是厂家，他没资格参加。” 绵绵红了脸，有点底气不足地解释。 霍凌云仍是不理她，沉默地低头看着柳绵绵那急得泛起红晕的小脸。 他沉默着拍了拍自己的腿，示意她坐过来。 搁平时，柳绵绵是万不会配合他做那么亲昵的事情，可是，今日他感觉霍凌云肯定心里有气，所以，为了哄他开心，红着脸坐在他腿上。 霍凌云拥着绵绵，嗅着她淡淡的发香，一瞬间心里竟有了满满的感动，隔着挺厚的毛衣仍能感受到她腰身的纤细。 “绵绵，我信你！”他贴着她小巧的耳朵说，呵得柳绵绵很痒痒，恨不能马上逃跑。 “你学驾照吧，以后就不用这么辛苦了。”霍凌云轻拥着她突然一本正经地说。 柳绵绵突然瞪大了眼睛，连声说：“学车？不行，我可开不了车，我也就会骑个自行车，连三轮车我都不会骑！” “宝贝，凡事都要尝试，现在女孩子开车很平常，你难道比别人笨吗？” “你才笨呢！” “你既然觉得自己不笨，为啥不敢去学？ 你看看郝利君，她业绩多出色，车也开的好，效率高，也就不用把时间都浪费在路上了。” “我也没有时间呐！我还要考自考，还要上班…… 我工作还没有出业绩，都急死了！” 绵绵的声音小了下去，把脸埋在霍凌云的胸前，自我感觉有点底气不足。 “第一，你只是周六去上自考课。可以选择周日去练车，时间上不冲突； 第二，你工作目前没有出单，看似没有成绩，其实你做了很多的前期积累，不用太久，肯定会签单。 所以，不用着急，这有一个业务周期和运气的问题存在…… 不过，这工作和学车之间没有时间上的冲突。 并且学会开车后，咱们就买车，你开车上班更方便了。 还能提高你的工作效率和你的自身形象。 比如你现在一天能拜访四、五个客户，开车你每天怎么也能去七八个地方吧？签单的几率提高多少？你自己可以算下，你要相信我。” 自从和霍凌云走近了之后，柳绵绵也感觉其实他并没有外界传言的那么冷漠、无情。 反而觉得他虽然话不多，却说得句句在理，是个外表冷淡，内里闷骚的一个男人。 不过，这个高冷男子，跟自己在一起时，好像话也越来越多，有时候甚至有点啰嗦！ 就像现在，啰里啰嗦地说了那么多。 说来说去就是要让自己去学车，听着霍凌云分析得头头是道，她竟然有点心动了。 不过，柳绵绵提出了一个最现实的一个问题。 “你说的有道理，可是、可是我没有学费啊！你帮我交的自考学费我还没还你呢？” 看着绵绵因为羞赧而微微发红的俏脸，霍凌云心里既欢喜又感觉有点心酸。 他握着绵绵的手说：“在你自己家，你爸挣的钱是不是给你妈花？” “这不一样，我们俩……不一样！”绵绵急急分辨。 “怎么不一样？难道你跟我只是逢场作戏？”霍凌云板起脸。 “当然不是逢场作戏，我只是觉得我该自己挣钱养活自己，这叫经济独立。 我花你的钱，让我感觉心里很不安，我会在内心里看不起自己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花钱培养我未来的媳妇，怎么了？ 以后你赚钱能力强了，我也花你的钱。”平时看起来一本正经的霍凌云，说起撩人的话让绵绵有点招架不了。 “好吧，我先花你的钱，等我挣了钱，再还你……不，再给你花。” 柳绵绵感动得拿双手搂住了霍凌云的脖子，微微仰视着他的俊颜，鼓起勇气吻了他一下。 看着面前娇羞的女子，霍凌云也热情地迎了上去，二人好一阵缠绵。 以前遇到和霍凌云独处亲密时，绵绵好几次都匆忙逃走。 看时间不早了，俩人依依分手后，约定周末去公司附近的盛源驾校去报名。 第62章 勃勃生机 自从上次祝琳在月度大会上陷害她后，柳绵绵对祝琳就有了敌意。 100块钱的罚款和记过的处分，让一向要强又节俭的她郁闷的不行。 这样，俩人的矛盾就不仅仅是祝琳不拘小节影响柳绵绵学习那么简单了。 可是，纵然柳绵绵有百般不愿意再跟祝琳住在一个宿舍，无奈公司条件有限，她考虑自己一个新入职不久，还没什么业绩的普通员工，要是再跳出来说跟室友不和需要调宿舍，怕是公司相关的领导对自己也会有看法的！ 霍凌云提出的出去租房子的建议已经让她给否决了，她自己的那点工资要是在外面吃住的话，怕是根本无法活下去。 柳绵绵从小时候就见惯了母亲的勤俭、持家和忍耐。 她在自己内心深处也告诫自己要忍着，除非真正有实力可以完全摆脱现在的状态。 不然就只能忍耐，忍到自己足够有能力改变这一切的时候。 柳绵绵走到了宿舍门口，看房间门虚掩着，听到里面传来祝琳的咆哮声：“你就是逼死我，我也没钱，你这个废物，怎么不去死？” 估计听到柳绵绵推门进屋的声音，祝琳急忙挂断电话，背对着门快速的抹了一把脸，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拿起洗漱用品出去洗漱了。 柳绵绵本身跟祝琳有嫌隙，又见她故意掩饰自己的情绪，心里虽有疑惑却也不去过问，静下心坐在自己床边温习自考资料。 祝琳回来后也没像往日那样打开电视看连续剧，敷完面膜后就懒懒地睡下了。 柳绵绵也把屋里的灯关了，打开自己的小台灯继续学习。 忙碌的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周末。 柳绵绵周六上了一天的课。 周日一早，霍凌云就领着她去盛源驾校报名，交过钱后又去医院按照要求做了个体检，拿到体检表格交到驾校后就算报名成功了。 绵绵在驾校里领到一本学交规的书，工作人员告诉她每周日上午可以来听课，假如没有时间来上课，自习也可以的。 这对本身每日事情排的满满的绵绵来说，绝对是个好消息。 不过，让她发愁的是学费仍得欠着霍凌云的。 假如不能及时还给他，自己就好像小说里的拜金女一样为了他的钱和他在一起似的。 会让她感觉自己的感情不再那么干净、纯粹了。 新的一周开始后，柳绵绵接到一个好消息。 纺织厂王处一干人要来大禹公司参观考察了。 由纺织厂基建处王处带队，成员包括总包单位的总工和监理单位的总监，一行5人组成考察队。 柳绵绵很高兴，毕竟能被安排考察就代表项目在正常推进。 对于目前缺合同的她来讲，无论项目成功与否，都能证明自己的努力。 于是，她先跟郝利君打个电话，咨询考察的注意事项。 郝利君在电话里说：“绵绵，你别紧张，就按照公司的考察流程安排就行。 你得知道，考察只是表面工作，一个项目的成功与否其实主要工作不在面上，等我下次去公司再跟你细聊！” 柳绵绵按照公司的规定，写好客户考察申请单，并电话通知了相关人员。 亲自打电话和纺织厂的王处确认了考察时间以及需不需要接送等问题。 在约定的时间到来之前，柳绵绵又检查了会议室的水果和茶点的摆放，投影仪和电脑的工作状况。 等一切都检查完毕后，她才放心地等候在一楼大厅，只怕接待晚了给客户的考察体验带来不好的印象。 等王处长一行人按约定时间到来时，于总和管生产的陈主任已经热情满满地等候在门口了。 按照公司考察流程，先要参观公司的展厅，再去实验室了解下新产品及研发理念等。 最后是聚在会议室由于总讲解PPT，全面介绍公司的发展现状和以往的业绩等等。 最后总包单位和监理单位询问了几个问题后，王处以下面还有安排为由就匆匆离去。 考察团走的时候拒绝了公司准备的杂粮礼包，把考察的一行人送上车后，绵绵心情复杂地去了于总办公室。 “小柳，这个项目工作做得不错，听王处说，下周就要进行资格预审了，预计月底开始招标。 你可得盯紧了，你来公司也半年了，一直不出单，着急了吧？”于总笑着问。 “是有点着急了……一直没有合同。”绵绵有点心虚地说：“于总，今天辛苦了。 我会好好盯着这个项目的，这个项目还有点情况得跟你说一下，我有个老同学是做防水的，这个项目也是他介绍给我的， 我想……项目做成的话咱们是不是做些感谢费给他？” “你尽管做好项目推进，费用的事情按照公司销售制度走就行，这点你尽管放心。”于总微微笑着说。 “好的，于总，有什么问题我再跟您沟通，您忙着！” 柳绵绵欣慰中带着忐忑退出于总办公室后，深深地吁了一口气，未来犹如一幅画卷在脑中缓缓展开。 进入四月份后，天气转暖、迎春的花儿次第开放，街边的杨树下也落下一层毛毛虫一样的花絮。 减去了臃肿的冬衣，柳绵绵也换上春装。 从家里带的衣物不多，不少衣服很幼稚，都已经不适合目前上班时穿了。 她被祝琳耻笑几次后，仅有的那几件衣服都压在了箱子底，不好意思再拿出来。 只得咬牙再购一批春装，手里刚攒下准备还霍凌云的钱，只能又一次往后推迟了。 工作间隙利用一切碎片时间学习，上班时间努力跟进项目。 柳绵绵感觉自己就像路边的小草一样焕发出勃勃生机。 她也认识了几个做门窗、空调和机电安装的朋友，时不时的信息共享，也让绵绵的项目资源越来越多。 纺织厂项目已经做了资格预审，就等着领招标文件，期间为了让公司更重视这个项目，绵绵更是约了王处和于总又私下谈了一次。 是以于总对纺织厂项目更加上心，不时询问绵绵项目进展，在细节上给与不少的指点。 柳绵绵当然虚心接受，原先因为撞见祝琳和于总的不雅行为产生的厌恶和疏远缓解不少。 她遂对祝琳的态度也好了很多。 第63章 跟着我你吃苦了 在霍凌云的陪伴下，柳绵绵终于去驾校参加了交规考试。 好在之前霍凌云给她找了试题进行了练习，她对自己每次练习的成绩还是很满的，除了违章扣分罚款的数字记不太清楚，其他基本没问题。 交规考试时，柳绵绵第一个走出考场。 只见她低眉顺眼地坐到咖啡馆等他的霍凌云对面，一脸丧气地跟他说：“唉！没有考过。” 霍凌云合上书本抬起头，深邃的目光盯上她细腻白嫩又微微透红的小脸。 虽然秀气的眉极力垮着，澄澈的杏眼里却难掩那抹兴奋。 霍凌云心底了然，遂说：“没事，考不过也正常，比较笨的话，多考几次没准就能蒙过去了！” “你才笨呢！”绵绵不依地捶了他一下，“我考过了！” 霍凌云展颜一笑拉起她的手，一副早就知道了的表情。 “走，我们庆祝一下啦！”柳绵绵开心地挽着霍凌云的手，心底丝丝甜蜜溢出。 “我想请你去吃小火锅，就去西门市场那边新开的那家吧？” 霍凌云点点头，知道是这个馋猫自己想吃火锅了，非要打着请客的旗号去！ “我有优惠券……前几天等车时，他们发给我的，一直想跟你去吃！” 柳绵绵得意地把自己的省钱小秘密说了出来，霍凌云则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 他用力握了一下她软绵绵的小手，没有说话。 也许是考试通过的喜悦，柳绵绵没有阻拦霍凌云打车。 她心底也明白，霍凌云在日常消费上为了维护她的尊严，或者叫迁就她的消费观，肯定没少委屈他自己。 她轻轻地把小手放到霍凌云手上，却被霍凌云反手握在掌心，随后腾出一只手揽了她的肩头。 柳绵绵看了下霍凌云俊美白皙的侧颜，顺从地偎在他的怀里，面似朝霞心如鹿撞。 “霍霍，你跟着我是不是吃苦了？你委屈吗？” 看着柳绵绵一副认真的样子，霍凌云帅气的脸不禁绷了绷：“跟着你……我感觉确实是吃苦了。” “你不要委屈，我不就是想攒点钱以后好好过日子嘛。 我会努力的，不会让你跟我一直受苦！ 不过，日子不都是先苦后甜嘛！”柳绵绵说得头头是道。 霍凌云表情委屈地指了指自己的脸。 柳绵绵警惕地看了下前面的司机师傅，见他在专心开车，飞速在霍凌云脸上亲了一下。 霍凌云见她敷衍了事，突然用力把她拉的更近，狠狠地在她细腻的脸上香了几口才算完。 绵绵羞得不敢抬头。 下车后，柳绵绵按照优惠券上的地址，挽着霍凌云竟然轻车熟路般就找到了餐厅。 正值用餐高峰，小店里熙熙攘攘、人声鼎沸。 火锅底料的鲜香随着蒸腾的热气飘得满屋都是。 服务员把二人领到最里面的一个二人卡座里，递给绵绵一支铅笔一张点餐纸。 想吃什么只需在纸上划√即可，非常方便。 绵绵一边在单子上划着，一边嘟囔：“我们吃麻辣锅底吧？要中辣，你吃牛肉套餐、我吃大虾套餐，喝的就柠檬茶吧？” 看着一脸期待，高兴得眉眼弯弯的小女子，霍凌云心里有一种久违了的感觉在升腾。 有点酸，有点甜，还有些微的惆怅，也许这就叫幸福吧！ “行，你点啥我吃啥！” “切！我点一盘猪脑花你敢吃吗？”柳绵绵傲娇地盯着霍凌云。 霍凌云的脸上闪过恶心的表情。 柳绵绵想到上次在火锅店给霍凌云夹了一块猪脑花，竟被他嫌弃得蘸料碗都不用了。 并且还拒绝再吃锅里捞出的任何菜，最终害得柳绵绵一个人吃了俩人的量，又不得不陪着霍凌云去吃了碗面！ 后来，为了惩罚霍凌云，她故意趁没人时佯装要亲他。 没想到以前霍凌云威逼利诱想要的亲亲也不要了，一脸嫌弃避开她的偷袭。 自此，柳绵绵算是知道，霍凌云对于猪脑花、牛骨髓那些东西真的是接受无力，每每开玩笑总要逗他一下。 柳绵绵始终认为相爱的两个人最舒服的状态，就是不用装。 她可以清清爽爽素面朝天，跟他腻在一起时，不担心他笑话自己额头上那几粒青春痘。 可以随意地穿着平底鞋跟他逛街去吃街边的麻辣烫。 可以想吃就吃，想笑就笑，想哭就哭的随性洒脱。 不用害怕、不用顾忌对方会轻视你、嘲笑你。 如今，她在霍凌云面前就是这个状态。 每日除了工作学习脑子里全是他，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以及他温柔的双手和怀抱，都让绵绵每日思念百遍。 下班后回到工厂总想第一眼就看到他，霍凌云也似乎和她心有灵犀似的，柳绵绵总能在最适合的地方见到他。 在她学习劳累、心烦意乱之际他也能恰到好处地出现。 带她去附近的湿地公园和步行街去闲逛，温言宽慰。 每每又让柳绵绵扬起斗志更加努力，她犹如一个充满了电的小马达那样不知疲倦。 霍凌云细心地给绵绵捞锅里的食物，对于这个不挑食不忸怩的小女子，他是打心底喜爱着。 她的质朴、她的坚韧、她的上进和她自己都不自知的不加修饰的美都让他心仪不已。 看她像个懵懂的小鹿在森林里探险一样摸索在跑业务的路上，自己身不由己的想要帮助她，指点她，渴望她过得更好、取得更好的成绩。 看她因为信任而肆意地轻松，霍凌云内心无比的满足和欣慰！ “你也吃啊，别净给我捞菜了。”辣的嘴巴一直呵气的柳绵绵想起什么似的给霍凌云夹了块肉。“我不能再吃了，吃多了就胖了！” 看着吃的已经吃不下的柳绵绵后知后觉的样子，霍凌云笑了。 “你怎样都好看！” “骗子，等我胖了你就该嫌弃了，男人都这样。”绵绵一副世事洞明的样。 “你被别人嫌弃过？”霍凌云刻意逗她。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说完看霍凌云在坏笑，绵绵给了她一个大白眼。 俩人见门口有几波人在等座，也不好意思再慢吃细聊，吃完后绵绵抢着把账接了，拉霍凌云去坐公交车。 柳绵绵谄媚地笑着说：“霍霍宝贝，等我挣了钱，咱们买辆车，不让你跟我遭罪了。” 霍凌云重重地点点头，心底盘算是不是要赶紧买辆车，省得再看着她遭罪！ 第64章 何其有幸 回到公司后，柳绵绵拿上学习资料，就到霍凌云宿舍去学习。 霍凌云在一侧看书，她就专心做模拟试卷，做好一份就拿给霍凌云看。 “霍老师，您帮我判判卷子吧？”柳绵绵故意装出可怜兮兮的语气。 霍凌云不理她，认真地对着答案帮她判题，绵绵则继续做下一套卷子。 这些做不完的试卷，看不完的资料都是霍凌云从网上购买的。 “你这次还不错，80分往上啦，不过……” “哎呀，你每次都不过不过的，又要给我讲课？”绵绵不满地嘟起嘴。 “明知道不会还不去弄懂，你这叫不求上进，不能偷懒，过来。” 柳绵绵听话地把椅子拉得离霍凌云近一些，脸靠在他的肩上，疲惫得很。 “把课本翻开，我们一起来把这几道题弄懂，万一今年考试又出同类型的，怕是丢分太多。” 霍凌云感觉自己自从跟绵绵在一起，简直变得都不认识自己了。 做题做得头发晕的柳绵绵想要休息，耍赖靠在霍凌云身上不动。 霍凌云把她温柔地扶正后，她又把双手攀上霍凌云的双肩。 见她也是累了好几个小时了，霍凌云有点不忍心，顺手抱起她放到沙发上，柳绵绵吓了一跳开始挣扎。 “切，小东西，你还怕我把你吃了不成？” 霍凌云时不时露出的不正经让柳绵绵很意外。 对于“吃”，她也已经知道其中深意。 “怕！” 柳绵绵羞红了脸往沙发内侧躲。 霍凌云往日冷冽的眸子里带着隐隐笑意。 他侧身坐在她的旁边，拍拍自己的腿，示意柳绵绵把头放上来。 柳绵绵也不客气，大咧咧地把小脑袋放到霍凌云的长腿上，指指自己的额头。 “霍总，麻烦给做个按摩，头昏脑涨得没法学习了！” “要不要来个全套服务？” 柳绵绵见他又不正经，挣扎着要起来。 霍凌云轻笑，开始帮她按摩太阳穴。 “你怕什么？我说过，我要等你到二十岁再……我说到做到！”霍凌云咬着绵绵的耳朵低声说。 “你好流氓！” “看你还敢耍赖不学习？” 霍凌云一副严惩不贷正义凛然的样子。 笑闹一阵后，绵绵头脑清楚了好多。 许是对霍凌云是真心爱之，对于他的亲昵，柳绵绵也慢慢能接受了。 甚至独处时还会想念他那带着魔力的双手和性感的唇。 柳绵绵一副怕了的样子，爬起来端坐在椅子上，等霍凌云给她讲解做错的那几道题。 虽然霍凌云自己也没有上过市场营销的专业课。 只是，他天资聪颖，看几眼柳绵绵的笔记和课本，就能把题目搞懂，并且能细细地分解开，一点点讲给她听。 每次都是柳绵绵听得清楚明白了，霍凌云就再让她复述一般，确认完全懂了才肯放过。 柳绵绵内心对霍凌云的学习能力那是非常仰慕的。 且不说他以自己的实力考上名牌大学，就目前的自学能力也是她柳绵绵可望而不可及的啊。 遂对霍凌云又崇敬有加，时不时在内心里生出不确定感。 自己也纳闷，这个优秀得令人发指的男子怎么就能爱上自己这个几乎一无是处的人呢？ 可是，再看看坐在身边一脸爱意的霍凌云，才从虚幻中把自己拉出来。 她把自己的小脸贴在霍凌云脸上，心里全是酸酸的甜蜜。 也暗下决心，要努力挣钱、好好学习，期望有朝一日能够匹配上霍凌云的爱。 因为有了霍凌云的陪伴，柳绵绵的每个周末都过得充实而愉快。 原本自己就非常要强的柳绵绵，在霍凌云的助力下，更是觉得自己如扶摇直上的鸟儿，突然对她和霍凌云的未来就充满了希望。 她有时会在霍凌云怀里自顾自地说：“我们以后要攒钱，要买车、要买房，房子还得买个两室的，不然以后有了孩子就住不开了。 你刚上班几年也没攒下多少钱，我得好好努力了。咱们肯定会过上好日子的！” 霍凌云抱着怀里的女子，对她更是多了一份疼惜。 人生之路漫长，能有一个肯跟自己吃苦，愿意跟自己白手起家的爱人，该是多么的幸运！ 这个善良而又强韧的女子，一心跟自己携手并肩共建人生的幸福大道，自己何其有幸！ “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霍凌云肯定地说，心里暗下决心，“我一定不再让你吃苦了。” 4月份柳绵绵真的很忙。 中旬就要考试了，除了每晚复习到十点钟，还要做纺织厂的标书和顺安地产的技术方案。 当然技术方案有技术部操刀主做，而她这个项目的业务员则负责全面的信息搜集以及和甲方各部门的沟通。 柳绵绵真的忙得恨不能多长出两副手脚了。 甚至为了赶时间，不得不自己掏钱打车。 最让绵绵上心的就是纺织厂的投标文件了。 纺织厂的防水主要分三大块，大头是地下室防水。 作为准一线品牌的大禹牌防水材料当然产品能全部覆盖。 拿到标书后，魏巍告诉她，因为最终评标要走招标公司，所以要严格按照招标文件要求做标书。 柳绵绵之前也帮助郝利君做过标书，心里自然也是明白的。 商务标里的报价组成和技术标里的技术要点以及封标的要求都要严格响应招标文件要求。 忙碌的柳绵绵心中对未来充满了向往，她相信只要自己坚持再坚持，就能跟霍凌云奔上美好生活。 她坚信，霍凌云爱她就像她爱霍凌云一样，那么热切和真诚。 标书她如期做好后，还拦住来公司送支票的郝利君帮她看了一遍后，才放心地交给于总签字。 技术标更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了，在给技术部的张工审阅的同时，柳绵绵也悄悄地给霍凌云的邮箱发了一份电子版。 她给霍凌云QQ留言说：“仔细点，我的第一单！”。 霍凌云给她一个白眼。 绵绵发过去一个亲亲的图标。 霍凌云：“下班后来找我复习功课！” 绵绵发他一个敲打的图标。 因为有了霍凌云，柳绵绵就觉得自己不再像一个随水漂流的浮萍了。 无论多忙多苦，只要想到霍凌云她心里就感觉有了着落。 就算是什么都不做，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她就觉得无上的心安，或许这就是爱吧！ 第65章 是你吗 老乡 于大海再三询问柳绵绵招标的各个细节后，让她把产品和施工价格在原来基础上再下调三个点。 并反复叮嘱务必按照招标公司的封标要求封标，强调封标的重要性，一点不合要求都有可能直接导致废标。 柳绵绵之前也听郝利君讲过投标的注意要点。 郝利君告诉她，“像纺织厂这类项目，一般都是由招标代理公司来组织招标，都是当场开标后一家一家唱标。 你不要紧张，要把别家的价格都记下来，至于中标与否，得等评标小组和甲方评判后才知道。” 柳绵绵细心的把封标要求看了几遍后才放心地封上。 技术标经过霍凌云把关，柳绵绵很是放心。 等她收到霍凌云改好的技术标时，她突然明白了为啥很多公司不允许办公室恋爱了，难免在有交集的工作上有失公允。 想到这，她有点做了亏心事的感觉，不过，想到男朋友如此帮助自己，心里也是很甜蜜的。 柳绵绵当晚很是兴奋，熬到十点多钟还没有睡意，书也看不进去。 翻来覆去的想着标书里的每一个细节，怎么也无法入睡，她在心里狠狠地嘲笑了一把自己。 柳绵绵考虑到B市早高峰的威力，柳绵绵6点多钟就顶着黑眼圈起床去送标书。 标书要求的送达时间是上午9点钟。 柳绵绵平时从公司坐车也就1个多小时就能到纺织厂了。 怕路上堵车，她就又打出一个小时的富裕时间。 然而，怕什么就来什么！ 八点钟她乘坐的公交车还堵在北苑路口，红绿灯已经失去了它的作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堵得四纹丝不动。 柳绵绵不时地抬腕看时间，心急如焚。 车上已经有着急上班的人开始抱怨，吐槽B市的交通和司机们素质低下见缝插针般抢道，柳绵绵也是越听越着急。 她算着接下来的路程，再不走真的感觉有点来不及了。 她挤到司机边上，恳切地说：“师傅，麻烦您给我开下车门吧，我有急事。” 司机看了眼柳绵绵，突然就打开了车门，冲车厢内喊：“有着急的赶紧下车，下车注意安全，这不知道堵到什么时候呢？” 柳绵绵道谢后，急忙挤出车厢，奋力往前跑去。 因为开标算是比较正式的场合，她穿了一双黑色的高跟鞋，同色的职业小西装，跑起来速度根本就上不来。 她是准备跑过这个拥堵点，到下一个路口打车走。 许是路人早就见惯了一身光鲜的小白领早起上班的行色匆匆，柳绵绵一路狂奔的狼狈并没有引来别人的侧目。 10分钟后，柳绵绵赶到了下一个路口。 她感觉在料峭的春寒中，被汗浸湿的衣服让风一吹，不禁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这可是自己第一次参加这么正式的投标，假如要是迟到的话，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一个项目从跟踪到最后参加招投标，凝聚一个公司很多人的心血。 假如因为迟到而导致废标，自己还有什么颜面待在大禹公司？甚至在防水业内也别混了。 一个因为个人原因给公司造成巨大损失的业务，但凡在业内出了名，基本算是自毁前程。 不说自己为了这个项目付出了多大的辛苦和努力。 就说于总的关注、郝利君的帮助、霍凌云的期待、魏巍在里面费尽心思的周旋……真的无法想象因为自己不能及时到达，造成废标的话，该怎么来收场？ 除了害怕，她还暗自悔恨着，自己就该5点钟坐第一趟班车走，哪怕在纺织厂门口等待俩小时也好。 估计出租车也被堵住了，十分钟后还是没能见到一辆出租车经过，柳绵绵急得原地打转，不知不觉就泪流满面。 突然，一辆电动三轮车停在了她的身边。 穿着蓝色工服的人，一张灿烂的笑脸，露出洁白的牙齿，“哎，是你吗？老乡，柳绵绵！” 柳绵绵听见有人喊自己，停止了左顾右盼，迎上那张灿烂的笑脸，她惊喜地感：“我是柳绵绵呀，小顾，你怎么在这里呀？” “哎呀，还真是你呀？我看你站这里半天了。 没等到车吧？要是不远的话，我送你过去，车脏点，你别嫌弃！” “不耽误你的事吧？我去双桥纺织厂，离这有四站地。”柳绵绵好像见到了救星。 小顾麻利地跳下车，把车斗里的杂物简单整理一下，柳绵绵身手倒也矫健，扶着车帮，一个侧身就跳到车斗里。 小顾笑了笑说：“坐稳了呀，我的车可快着哩！” 小电动三轮车在这个拥挤的早高峰，如一条灵活的泥鳅般穿梭在机动车道和非机动车道上。 吓得柳绵绵一只手紧紧地抓住装标书的手提袋，另一只手紧握着车上的扶手。 看着堵成长龙的汽车，柳绵绵简直想仰天长叹一声，这个小顾简直是上天派来拯救自己的。 他就是自己的福星！ 就算是自己打到了车，怕是此刻也还堵在路上吧？ 8点45分，小顾把柳绵绵送到了纺织厂门口。 柳绵绵长吁一口气，激动地掏出两张名片，对小顾说：“真是太谢谢你了，小顾，把你电话写在名片上，这张你留着，哪天你不忙，我找你吃饭。” “客气啥，咱俩有缘分！” 小顾接过名片塞在上衣兜里，又拿上绵绵递过来的笔在另一张名片上写下自己的电话。 然后大咧咧地说：“你赶紧去办事吧，没耽误就好！” “好的，你也赶紧去忙吧，我回头给你打电话，小顾。” 柳绵绵跟小顾告别后，就赶紧往院子里走，猛抬头就发现魏巍焦急地等在门口。 “你赶紧进去吧，我打你电话你也没接，马上迟到了。开完标到停车场找我。” 听完魏巍的话，柳绵绵一边答应着，一边拎着手提袋里的标书往纺织厂里走。 心里面有着忐忑，忍不住后头看一眼魏巍，见魏巍正微笑着看着自己，见她回头，冲她扬了下手。 等柳绵绵到了投标现场时，已经有厂家代表到了。 见绵绵拎着大纸袋进来，一个厂家业务模样的男子跟柳绵绵笑着打招呼，“也是厂家的吧？以前好像没有见过你呢？” “我是大禹公司的。”柳绵绵递过去一张名片，“我是新人，刚入行不久。” 第66章 我们最有优势 和对方交换过名片后，柳绵绵看了下对方名片恭维道：“您是洪宇公司的啊？我们这次是遇到强劲的竞争对手了。” 对方笑笑说：“你们大禹这两年也不错哦！我开春投了俩标，都遇到你们了。” 另外俩人就那么端坐着，不言不语。 柳绵绵有点后悔于总来不了，自己也没有找个老业务陪同过来，不然自己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手忙脚乱的。 正想着呢，甲方王处和招标公司的人陆续就进来了。 招标公司一个负责人模样的戴眼镜的女士扫视了一下众人问：“你们都是哪个厂家的？” 在场的三个厂家一一作答后，说话间眼镜女士看了一下腕上的手表，回头跟身旁的人说：“李总，还差一个厂家，我们再等三分钟。” 李总点点头没作声。 柳绵绵除了庆幸自己来得及时之外，也为现在还没赶到的厂家业务代表捏把汗。 她瞄了一眼静音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已经显示8点59分了。 当眼镜女士作势会议要开始时，会议室房门被人猛地推开，一个挎着黑色公文包的胖乎乎的男子冲了进来。 十来度的气温，他跑得满头是汗，进门后赶紧一边跟大家鞠躬一边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差点迟到了！”。 眼镜女士淡淡地说：“不是差点迟到，是已经迟到了！” 然后她看向王处身边的李总说：“按照规定，只能算弃标了！” 李总说：“既然标书写清楚了时间，那就按照规定处理吧，对大家一视同仁！” 听完这句话，胖业务更急了，说话都带了哭声：“哎呀，领导，我这也是卡着点进来的啊。 您看，我到的时候刚好十点钟，我这一路跑着过来，您给通融通融吧！” 也许是见惯了开标的各种突发条件，眼镜女士丝毫不动容。 她依旧用没有感情的声音说：“今天我们要是不按照规定来，就算是作弊，这么多厂家都在，你也得问问他们答不答应！” “这…这…”胖业务也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抹了把脸上的汗水，怏怏而去！ 看着胖业务离去时落寞的背影，柳绵绵一时感到很辛酸，替那人难过，又有一丝少了一个对手的庆幸。 接下来的开标流程倒是很顺利，有了刚才那一幕，大家都变得小心翼翼地。 各厂家逐一唱标，柳绵绵一一记在笔记本上。 轮到她唱标时，她竟然出奇地平静了，等大家在开标结果上签完字后，招标公司的眼镜女士说：“今天就到这儿了，近期有结果后我们会通知大家！” 随后大家各自离场，到大门口时，跟洪宇公司那个热情的业务道了再见后，柳绵绵走到魏巍刚说的停车场，魏巍落窗后挥手招呼她。 柳绵绵坐上车，先打电话给于总汇报情况：“于总，洪宇报280万，锦阳最低228万，我们在中间。 按照评标办法，只要技术标没有问题，目前看，商务这块我们最有优势。” 看着开心得杏眼眯眯、双颊绯红的绵绵，魏巍说：“那还真不错，你的领导很厉害啊，对价格把握这么好。” 柳绵绵重重地点点头。 “还没吃早饭吧？我刚给你买点早餐，你先吃点。 刚建文打电话过来，我说我们俩在一起投个标，他让中午去他家吃饭，一起去呗，离得也不远。” 魏巍说着从后座上拿出一个塑料袋交给绵绵。 柳绵绵肚子确实饿了，早上担心堵车饭都不敢吃一口。 此刻才感觉又冷又饿。接过早餐道谢后就要开吃了。 看魏巍看着自己，她有点不好意思。 魏巍也觉察到她的小情绪，说：“你先吃，我去小超市买点东西。” 见魏巍下车，柳绵绵心里涌起一阵感动，心里赞叹，真是一个善解人意的人！ 豆浆和香软夹着肠的煎饼都还是温热的，看样子魏巍也是刚买不久。 等吃完饭，魏巍也适时地回来了，递给她一瓶水和一瓶口香糖。 柳绵绵说：“总让你花钱，多不好意思啊，多少钱，我把钱给你。” “切，你这么说我真要生气了。”魏巍故意地板着脸，“不说咱俩的同学关系，就算只是老乡，我请你吃个早餐也太正常了，你别老跟我这样生分。” “好吧。”见魏巍面有不悦，绵绵赶紧说：“老同学，以后我都吃你的。谁让你阔气呢！” 魏巍笑笑看着她不说话，他总觉得跟柳绵绵之间别别扭扭地，不期望像恋人那样亲密，连普通朋友的随意热情也做不到，这让他很苦恼。 好像除了找业务上的借口跟她拉上点关系，自己也没有别的法子接近她。 “一会去艾莲家，喝点酒预先庆祝一下。”魏巍看着绵绵笑眯眯地说。 “我上班时间可不能喝酒，万一下午领导有事找我就麻烦了。等哪天休息再喝！”柳绵绵连连摆手拒绝魏巍的提议，魏巍发动车子往主路走。 等到了艾莲家时，发现艾莲没去上班也在家里待着，过了一个年，艾莲整个人似乎胖了一圈。 柳绵绵悄声问：“你这过年是敞开了吃啦？怎么感觉你胖了这么多！” “我怀孕了。”艾莲也低声跟绵绵说，“都三个多月了，建文不让我去上班，就在家养着，能不胖吗？” “呀，这真是太好了。”绵绵真心替艾莲高兴，想到上次来吃饭，建文和他爸对孩子的渴望，估计现在拿艾莲当宝供着呢。 魏巍从后备箱搬出两箱水果往屋里送。 柳绵绵才想起，自己光顾着开标高兴，竟然把这么重要的礼节给忘记了。 黄建文热情地接过一个箱子连声说：“哎呀，来就来了，也不是外人，这么客气干啥？” “我俩光拎着拳头来，我们自己还不好意思呢，是不是，绵绵？”魏巍故意跟绵绵搭话，黄建文心意了然地跟他挤挤眼。 吃饭仍然选在潇湘苑。 艾莲公公因为暂时没活就在老家多休息一段时间。所以，四个年龄相仿的人聊得很是开心。 唯一让绵绵别扭地是艾莲夫妻话里话外时不时拿他和魏巍开玩笑。 魏巍也不否认，她也不好说什么，只想着一会私下跟艾莲说清楚，不让她乱点鸳鸯谱。 第67章 白搭功夫 吃饭期间，黄建文招呼服务员点酒，被魏巍阻止了。 魏巍说：“要点酒的话也就你两口子喝啊，我开车不能喝，绵绵下午还有工作。” “艾莲也不能喝。”不等妻子出声，黄建文赶紧护着，“她现在可是重点保护对象。算了，我们干脆都别喝了。” “呵呵，要当爸爸了就是觉悟不一样。”绵绵调笑黄建文，黄建文也不接话嘿嘿乐。 好在几个人在一起也有很多话题，除了上学时的回忆，再就是当下防水市场的点滴，柳绵绵也感觉又了解不少防水知识。 午饭过后，不顾艾莲挽留，绵绵执意要去顺安公司拜访吴总。 魏巍也说下午有事，跟她一起走，顺道捎她一段。 绵绵也不推迟，说自己去南四环的顺安大厦，魏巍说他也是去南四环要个账，非要顺道把绵绵捎到地方。 柳绵绵明白他的心意，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他。 只得坐上车跟他走，魏巍见她温顺地靠在座椅上，微微地闭着眼睛，以为她累了。 就贴心地说：“这离南四环挺远的，开车也得一个多少小时，你先睡一会，到地方我再叫你。” 柳绵绵闭目假寐，她在内心里埋怨自己像个鸵鸟一样，此刻恐怕是已经屁股朝天把头插进了沙堆里，以为自己闭上眼睛就能逃开魏巍的柔情攻势。 她想着魏巍这么优秀的男孩子，条件也那么好，怎么能对自己这个身无长物的女子怀有真情呢？ 再说，过年的时候已经跟他和他母亲说得很清楚，自己有男朋友了，跟他之间是不可能的。 可是，他目前的种种行为，无不表达出对自己的关爱，这个关爱似乎已经超越了同学和一般朋友关系，这让柳绵绵跟苦恼。 假如此刻换成是霍凌云这么对自己，绵绵会觉得像吃了蜜糖一样甜，如沐浴在四月正午的风中那样暖意融融。 而在魏巍对自己的关怀下，她却如坐针毡，浑身不自在。 只想逃离，而魏巍又这样不着痕迹地接近自己，让她避无可避。 虽然内心里在逃避，可是偏偏工作上也不可避免的要碰到他，而他工作上的助力正是目前自己最需要的。 接受他的帮助就好像就在利用他对自己的那种情愫，而不接受呢，自己又真的做不到。 目前有个业绩支撑，才能让自己在大禹公司活下去。 与活着比起来，自己那点小小的自尊还能算什么呢？ 柳绵绵心思乱如麻，感觉怎么也捋不清，恍惚中眼睛余光中看着路边的树迅速倒退，她竟然睡着了。 等绵绵醒来时，见魏巍正那么无声地看着自己，目光深沉而温柔。 她吓了一跳，赶紧拿出手机看时间，原来自己一觉睡到3点多钟。 她揉了揉眼睛抱歉地说：“我怎么就睡着了，真是不好意思，耽误你的时间了吧？” “我的事不急，你是不是太累了？你一个小姑娘，不用这么拼。你男朋友他……不管你吗？” “哦，我就是这两天做标书熬夜了。其实工作不累，我男朋友对我很好，只是他也很忙！” 当着魏巍的面提起霍凌云，绵绵还是有点心虚，不过说出来也让自己心安了。 “我现在上去见客户了，你赶紧去忙吧，别耽误你的事。” 柳绵绵一溜烟地下车，突然想起投标的事情，又说：“我跟我们经理说了，纺织厂那个标要是做成了，我们公司给你介绍费，应该在2-3个点之间。” “好！”魏巍脸上带着淡淡的笑，跟柳绵绵摆下手说：“你赶紧上去吧，晚了见不到人就白来了。” 望着绵绵娉婷背影，魏巍心里五味陈杂，何时她能醒悟自己对她的好呢？ 绵绵这次没有跟吴总提前约好时间，不然自己在车上睡着耽误见面时间的话，实在是不可原谅。 她急冲冲地往顺安地产的办公楼走去。 顺安地产属于私企性质，随着地产业的兴起，它也发展迅速，目前已经成功开发了顺和小镇、顺安花城等几个小区。 本次招标的是预计5月份开工的兴旺路18号地。 20万平米的大盘，涵盖了数栋住宅楼和商业配套设施。 要不是突然搜集到纺织厂项目，她心里已经把这个项目作为她正式投标的第一个项目。 来得早不如碰的巧，当绵绵正要进楼时，迎面碰上夹着公文包的吴总。 经过刘婵私下跟她沟通，她已经把吴总的大概情况摸清楚了，他从部队转业到的顺安，跟顺安公司的老大是战友关系。 顺安公司关于招采只要是他选好后交给董事长过目，很少有被打回来的。 知道吴总的老家离自己家乡不远，绵绵心里对吴总就更多了一份亲近。 所以，吴总作为该项目的关键人物，她每次来顺安例行拜访，都要找机会见见他，哪怕匆匆一面也好。 柳绵绵见吴总少说也有十几回了。 有一次刚好吴总没事，碰巧也没有其他业务来访，俩人聊了近半个小时。 柳绵绵也自报家门跟吴总攀上了老乡。 那日，吴总关切地问：“你这才19岁就不念书了，以后的发展很是个问题。 没有学历，没有人脉，就你一个小丫头天天跑业务，你父母还真舍得！” “没有办法啦，我们那女孩子一般都很少上高中的，我父母让我念了高中。 我跟弟弟同一年考上大学，我父亲又受伤失去劳动能力，家里负担太重了，所以我就只能出来打工了。” “可是，你这个工作可不好干呐！防水这块竞争多激烈啊。 你这没有人脉关系的瞎跑，很多时候就是白搭功夫。”吴总看着她若有所思。 “您说的是，我没有啥资源，只能跑的勤一点，不是都说勤能补拙嘛！”柳绵绵露出甜美的笑容，一双杏眼观察着吴总的神色。 见吴总眼中闪过一丝怜惜，忙说：“我们公司的产品和施工都不是不错的。 别的业务跟我一样跑，做得好的每年都签上千万的合同，所以只要我多努力，加上有您这样的客户帮助，我肯定能做好！。” “那就好好做吧，跟招采和工程部做好配合，后期再说！” 吴总不置可否地跟绵绵笑着说。 能跟吴总聊起家乡和自身情况，相当于关系更近了一大步。 柳绵绵真的很开心，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赶紧站起来说：“耽误您这么长时间，也到中午了，我请您吃个饭吧？” 第68章 看看人家 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柳绵绵赶紧站起来说：“耽误您这么长时间，也到中午了，我请您吃个饭吧？” “吃饭还是算了吧，我们公司食堂的饭菜还是不错的，你要不一起？” “谢谢吴总，我就不去您食堂蹭饭了。您忙着，我不打扰了。” 柳绵绵识相地赶紧离开。 自那日以后，她来顺安，只要吴总在，她总会时不时来找吴总聊会。 柳绵绵跟吴总的交流没有像跟别人那样挖空心思的不自在。 家乡的风土人情，自己工作中遇到的问题，都可以跟吴总聊，这让她感觉从心理上跟吴总很亲近。 所以，这会儿看吴总夹着包往外走，她赶紧小跑着追上去，走近了就礼貌地打招呼：“吴总，您这是要出去啊？我本来想上去看看您的。” “小柳，有事吗？我是要出去办事。”吴总停下了脚步。 “没事，没事，我是准备去招采部例行拜访，刚好碰见您。跟您打声招呼！” “那你赶紧上去吧，没准一会他们也去考察呢！”说着吴总就要上车。 柳绵绵也不好再说什么，吴总坐上车的瞬间，绵绵看到他抓挠了下耳后，一块硬币大小的湿疹很是显眼。柳绵绵若有所思。 在纺织厂开标后，柳绵绵的心始终是吊着的，对于这个项目的期待让她食不知味，甚至影响了学习。 她每天都想去纺织厂或者向魏巍打听一下项目进展，又担心问的太多遭人烦。 所以，回标第三天的时候，她给魏巍打过电话，想探听一下能不能得到啥内部消息。 魏巍说：“你先别急，我感觉你们价格报的很合适。各方面实力都不错，按照评分标准，肯定很占优势的。” “听你这么说，我放心不少，他们这标清得也够慢的，我看别人投标，有的开标后第二天就定了。” 绵绵着急得有点抱怨。 “每个企业的流程不一样，特别是这种走招标公司的，更是特别复杂。 今天我晚一点去他们公司帮你摸摸情况。” 魏巍经验老道地安慰着她。 “真是太感谢你啦！马上要考试了，这几天我连书都看不进去了，简直是心神不宁。” “好，你就该干嘛干嘛，等我的信吧！”魏巍在电话那端轻笑着。 跟魏巍通过话后，柳绵绵心里总算稍微安定下来了。 霍凌云跟她说的最多的就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既然已经尽力了，目前也做不了其他工作，那就先放在一边不去管它。 自己该干什么干什么。 听得柳绵绵真是火大，感觉男人和女人思考问题的方式真是不一样，不在一个频道上。 晚上柳绵绵仍被霍凌云叫到宿舍复习马上要考试的课业。 看到明显不在状态的她，霍凌云就体贴地建议领她出去逛街，跟她说新上映的电影不错，一起去看看。 柳绵绵说：“等电影下线后，咱们买盘看不是一样吗？电影票那么贵一张。” 霍凌云不容分手夺下绵绵手里的书说：“与其这样没有效率地学习，不如放松一下，下周要考试了，能不能考过去也不在乎这一会，走吧。” “临阵磨枪嘛！”绵绵嘟囔着。 霍凌云好赖把柳绵绵拉出来，出门后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商业街的影院。 这是她第一次来到现代化的影院。 她对电影的记忆，也仅限于小时候在暑假里跟大人们去村子中间的空地上，看一场开着拖拉机过来的临时放映队放的老电影。 人群外面有卖瓜子、糖豆和醪糟汤的。 她也会跟母亲要几毛钱带着弟弟去吃碗甜蜜的醪糟汤。 霍凌云在等进场之前，买了两杯可乐和一桶爆米花。 他把爆米花塞到柳绵绵怀里，霎时间甜香味扑面而来。 柳绵绵拿起两颗放到嘴里，脆脆的焦糖在嘴里溢开，刚才沉闷的心情瞬间好了很多。 她又拿出两颗爆米花，塞到两只手都拿着可乐的霍凌云嘴里。 平时冷冷的霍凌云竟然毫不客气的一口含住，好看的眉眼都带着笑意，顺手把可乐吸管凑到她的嘴边。 绵绵看着满眼宠溺的霍凌云，大大地吸了一口，然后撇撇嘴说：“爆米花太甜，可乐喝起来酸死了。” 俩人找个宽敞的沙发坐下等着开场，因为是个爱情片，周围等进场的全都是一对对的小情侣。 一个个衣香鬓影，卿卿我我地腻在一起。 霍凌云悄悄地拉了下绵绵的手，并用下巴指了指在不远处拥抱在一起的小情侣，冷俊的脸上带着些许的委屈说：“看看人家。” 绵绵嚼着爆米花斜睨着他，没错，这个家伙刚才脸上的表情似乎带着……委屈。 排队入场后，柳绵绵把可乐放在扶手上，为了表现一下自己作为女朋友的觉悟，把手放进霍凌云的掌心里给他握着。 并趁着电影开播时的黑暗，给了霍凌云一个香吻，黑暗中霍凌云眼里似有烟花绽放。 他心里软软地想，以后要多带小妞出来见世面了。 男女主人公的爱情，唯美动人。 柳绵绵看得很投入，正在动情处感到包里的手机震动，取出一看是魏巍电话，赶紧跟霍凌云示意一下自己出去接电话，弯腰快速地溜出去。 电话接通后，魏巍说：“绵绵，我刚从王处办公室出来，下午他一直开会没停过。 好容易逮着说话的机会，他说让咱们放心等着，有事会通知咱们，你们商务和技术都挺占优势，具体的还得等着评标小组给出结果。” “哎呀，那真是太好了！这么晚，真是辛苦你了。”柳绵绵是真心地感激。 “这么晚了，你干啥呢？” “我…我在外面走走。”绵绵撒谎。 了解到魏巍对自己的情意，怕说出自己晚上跟霍凌云一起看电影让他难过。 “天这么晚了，也挺冷的，早点回去吧。” 柳绵绵道了谢，答应魏巍早点回去休息。 挂了电话后发现电影散场了。 她不想逆人流而上，就靠墙站着等霍凌云出来。 突然伸过来一只胳膊大力的揽着她，吓得绵绵惊叫一声，见是霍凌云，她嗔怪道：“你吓死我了。” “以后，有我在，啥也不用怕啊！” 第69章 不能如意的事多了 柳绵绵心里甜甜的，她挽起霍凌云就往外走。 看着身边不时有女子向她投来羡慕的目光，更是有点骄傲。 玉树临风的霍凌云身材高大修长，五官俊朗无暇，真的很招人。 柳绵绵不由得更是抱紧了他的胳膊。 此刻的B市霓虹点点，华灯正繁，春风吹在脸上，仍带着些许寒意。 霍凌云赶紧帮绵绵扣上外衣的扣子，又顺便帮她把帽子戴上。 柳绵绵说：“我不觉得冷，你把我裹得像粽子一样。” “粽子也比生病好。” 享受着霍凌云的宠爱，柳绵绵似乎也变得更加娇弱。 曾几何，自己在家里洗衣做饭、农忙放假时也会下地帮母亲收麦子、割芝麻。 母亲虽也心疼自己，但是因为生活的苦难，对自己的爱她也只是埋在心底，从不会表达。 父亲一年难得回家几次，更是生分。 所以，霍凌云对她溢于言表的呵护和关爱，常常让她感动异常。 霍凌云看外面很多卖小吃的流动摊，趁城管休息又都出动了。 就给柳绵绵买了一串糖葫芦看着她吃。 “你也吃一个。”柳绵绵把糖葫芦递到霍凌云嘴边。 “酸！” 他摇摇头拒绝。 绵绵也不勉强他，想起刚才魏巍的电话，含着个山楂说:“霍霍，刚才我同学给我来电话，说他今天见着那个王处长了，他让我就放心等着吧。他说应该没啥问题，我就放心了。” 霍凌云疼惜地把她揽在怀里，柔声说：“小绵绵，你心里要学会承受一些事情。 不能遇到一点事就心神不宁，人生不能如意的事多了，不能因为你这个合同丢了，就什么都不做了吧？ 凡事你尽力去做，然后耐心等着就行了，因为你着急也于事无补。” “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是，我还是很着急，不过，接了魏巍的电话，我今天总算能睡个好觉了。” 柳绵绵甜甜一笑。 那笑容漾入霍凌云的眼里，在心底泛起层层春波。 看绵绵不再是心慌意乱、无精打采的样子，霍凌云也很高兴。 打车回去后在厂区外面的树荫下依依惜别，才前后脚回到宿舍。 柳绵绵的考试如期举行，毕竟刚出校门不久，脑力还保持在巅峰状态。 加上霍凌云这个名师指点，柳绵绵对自己充满信心。 第三场考完走出考场后，霍凌云看她眉眼带笑就知道发挥得不错。 他问也不问就拉她去吃饭。 绵绵纳闷：“你怎么不问问我考得好不好？” “不用问，就知道你考的好！” 霍凌云俊脸也带着笑意：“你的实力我也知道！” “你嘴巴真甜！”绵绵挽着胳膊夸他。 “你要不要尝尝是不是真的甜？”霍凌云贴着她耳边轻声说。 “你又不正经！” 看起来高冷、淡漠，甚至有点不苟言笑的霍凌云在绵绵面前也似乎放飞了自我。 时不时的那点小坏让她春心萌动，谁能相信他竟然是这样一个闷骚异常的人？ 总会时不时地暗撩自己。 柳绵绵心里软软地想，也许这就叫相爱吧！ “吃煲仔饭去。” “好啊，我要吃排骨的。” “随你吃……” 假如说考自考柳绵绵付出了很大的精力和时间。 那么学驾照她则附带加上了勇气和汗水，甚至是泪水。 第一次上车，教练是一个50多岁的男人。 一下午就把车停在路边，只让她练习脚踩离合、刹车找感觉。 练习挂挡的时候，教练的爪子竟然握住她抓着档把的手，把脸几乎贴到她的脸上，近得都能闻见他嘴里的烟臭味。 柳绵绵非常反感，直接甩开他的手说道：“师傅，你放尊重一点。” “呵！你说什么呢？什么尊重不尊重的？ 我教车就这样，你不爱学下次约别人的车。我还不稀的教你，矫情！” 说着话那男教练竟骂骂咧咧地下了车，不再理她，剩她一个人在车上干坐着。 柳绵绵也生气了，自己交钱来学车，没有享受到什么服务，倒招来了性骚扰。 她也不再练车，怒气冲冲地跑到驾校办公室去投诉。 结果，驾校负责人只是敷衍地说：“这件事我们要调查完了后再说，你也别生气，下次换个教练。” 柳绵绵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气呼呼地走出办公室。 听到身后有人笑道：“这个老张，老毛病又犯了，见了漂亮小姑娘就毛手毛脚的。” 此后柳绵绵再约车只约女教练的车，有些女教练虽也粗俗不堪，在车上抽烟什么的，总也比被那老色鬼骚扰的好。 在考完自考第二天，纺织厂的中标通知书总算是下来了。 招标公司的联系人通知绵绵时，她高兴得不得了。 第一时间就给魏巍打电话报了喜，魏巍笑着说：“这下你可放心了吧？有这个合同，你在你们公司的地位可算是稳住了。” “哈哈，这不多亏你帮忙呀？你放心，我们把合同签订完毕，我就跟领导申请你的介绍费。”绵绵兴奋地说。 “这个都好说。咱们做成这么大的合同，是不是该庆祝一下啊？ 你个人是不是也表示一下？请我吃个饭，唱唱歌啥的？”魏巍说。 “这都好说，我先去拿中标通知书。等抽空哪天不上课，我就请你吃饭唱歌，这账我记着。”说完就挂了电话。 柳绵绵一边往公交车站走一边给霍凌云发短信报喜。 短信发出后，竟然好久没有收到回复。 直到柳绵绵坐上去纺织厂的公车，还不时拿出手机看有无霍凌云的回信。 很久没收到霍凌云回信的绵绵有点生气，有种满腹喜悦无人分享的憋闷。 她也给郝利君发了一条已经中标的短信。 没想到刚放下手机，郝利君就把电话打了过来。 俩人一通聊，郝利君表示了对她的祝贺。 柳绵绵能感受到郝利君对自己的呵护和关爱是真切的。 郝利君说：“赶紧去把标书取回来，签完合同后，拿了定金才算踏实！” 绵绵笑着说：“我已经在去取标书的路上了，谢谢郝姐帮忙，改天我请你吃饭呀？” “好，等到时候我好好地宰你一顿！” “没问题，郝姐，谢谢你一直以来的关照。”绵绵由衷地说。 “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小柳，我这进个电话，先挂了啊！” 第70章 为君洗手作羹汤 柳绵绵的心情是雀跃的，她白皙的脸上有着健康的红晕。 路上匆匆走过的行人假如此刻留神驻足，会看到她那柳叶一样的眉微微地上扬着，清澈的眼波里似乎有星星在闪啊闪。 她的脚步轻快而富有弹性，街边泛着鹅黄嫩绿、焕发勃勃生机的新柳也仿佛失了颜色。 她是多么欢乐啊！吸一口混合着花香的空气，神清气爽。 手机一阵震动，拿起一看是霍凌云的短信，“宝贝，你真棒！” 有了心爱的男子的夸奖，她的笑容甜蜜地从心底漾开。 晚上回到公司，柳绵绵就接到霍凌云的短信，“过来庆祝一下！” 柳绵绵开心得连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换，就溜到霍凌云的宿舍，毕竟自己渴盼已久的结果需要和他一起分享。 进屋后，发现霍凌云已经做了几个简单小菜。 餐桌上摆放了一瓶红酒，霍凌云围着围裙在煮饺子。 因为霍凌云吃东西不喜欢油烟，大部分菜都喜欢水煮或者凉拌，而饺子是俩人都喜欢的简单食品。 水雾氤氲中，霍凌云看向蹑手蹑脚溜进来的柳绵绵，俊朗的脸上眉眼带笑。 柳绵绵看着拿着漏勺轻轻推着饺子的美貌男子，刚才快要制止不住的兴奋感消失了。 那股兴奋感突然变成了一股浓浓的柔情从心底蔓延开来，她觉得眼眶热热地，胸口堵堵的，甚至连脚步都有些虚浮。 她走到霍凌云背后，轻轻地搂住他的腰，心里不合时宜地浮现两句诗：自此长裙当垆笑，为君洗手作羹汤！ 当初那个高高在上、淡然冷厉的男子，如今变得温润如玉。 竟然系着围裙为自己下厨做饭。 柳绵绵何其有幸！ 让这个谪仙一样高贵、优雅的男子变得如此充满人间烟火。 她把脸轻轻地贴在霍凌云穿着薄衫的背上，柳绵绵在心里发誓：“此生，只要你霍霍对我不离不弃，我必和你生死相依！” 煮着饺子的霍凌云被身后的小女子搂得莫名其妙。 这个小丫头一直害羞得很，哪见过她如此亲昵地主动来拥抱自己。 “怎么啦？” 柳绵绵仍旧把脸贴在他的背上，纤细的胳膊紧紧地搂着他的腰，没有出声。 霍凌云有点担心，又问：“怎么啦，宝贝？” “我…好幸福！” 柳绵绵鼻音很重，嗓子有点哑。 霍凌云心底也是一动，这个小丫头莫不是看自己准备点饭菜就感动成这样吧。 他看锅里的饺子煮得差不多了，仍旧由她抱着，捞出饺子装盘。 见柳绵绵仍没有撒手的意思，他掰开她紧扣在腰间的双手，回身也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低头向她嫩红的唇上吻去。 柳绵绵害羞地闭上双眼，霍凌云一时情动，二人辗转反侧的好一阵亲密。 双目含情、面若桃花的柳绵绵被霍凌云推出怀抱时，才恍然自己今天的反常举动。 害羞地跑到洗手间整理自己凌乱的头发和衣物。 直到霍凌云说饺子要凉了，才低着头出来，看得霍凌云心中暗喜，这个小丫头真是要长大了。 从拿到中标通知书到双方合同往来，用了十天左右时间。 等预付款收到后，柳绵绵第一时间找于总和相关领导签了服务费的单子。 按照公司规定的相关流程，取出了给魏巍申请的五万多元钱。 她从财务拿到那些钱的时候，心里有些慌张，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的她，很担心路上有个闪失。 她想了半天，还是决定电话通知魏巍让他倒大禹公司来取，并说自己准备请他吃饭。 魏巍接到电话后，很是开心。 钱不钱的倒在其次，关键他从电话里听出来绵绵的心情很是愉悦！ 能让她开心是一件多么让自己开心的事情啊！ 她已经承受了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女孩该经受的苦难。 此时，对于工作上小有成就的满足和欢乐，是多么地难能可贵啊！ 柳绵绵豪气地表示要请客，地方随便选。 她说自己在魏巍的帮助下，签了合同。魏巍就是自己的一大贵人。 呵呵，贵人呐！多高的评价。 所以魏巍为了赴绵绵之约，专门跑到理发店新修了头发。 穿上自己最喜欢的浅咖色西装上衣，同色裤子。开着刷得亮闪闪的车就跑来了。 等候在公司大门口的柳绵绵，看到魏巍的车停在路边，就紧张地抱着自己装着巨款的包包跑过来。 上车后，她告诉魏巍赶紧锁上车门，并把装钱的纸袋递给他。 开心地说：“喏！这是给你的信息费，五万多呢，你一会就存起来吧，这么多现金放着可不安全。” 魏巍随手把钱又递给她：“你干嘛这么客气？这钱你自己存着吧。我也没有帮什么忙。” “你可帮我大忙了，没有这个合同的话，我感觉简直没有办法在公司立足。 你知道吗？跟我一起来都已经签单，我心里压力好大。这本来就是你应该拿的，我有提成呢。” 柳绵绵又着急地把钱递过去，“你这样是诱导我犯罪。可不行。” 二人推来让去，最后柳绵绵严肃地说：“这钱你要是不拿呢，我只能退回到公司去。” 魏巍见状也只得把钱塞到自己包里。 见魏巍收下钱，柳绵绵心里顿时轻松不少，她豪气地说：“走吧，今天我请你吃饭。” 魏巍笑笑不说话，调转车头就走，因为是下班高峰期，往市里走反而很畅通，二人又说又笑聊了一路。 半小时后，魏巍把柳绵绵带到一个集购物、休闲、娱乐为一体的商场。 魏巍说，为了答谢她帮自己赚了钱，到一家布置考究的饰品店，给绵绵买了一条镶着紫色小水晶的手链，不顾她的反对，硬是让店员给她戴上。 魏巍说：“你看，咱俩合作，你的提成还没有我的信息费挣得多。 再说，接下来有你忙的，供货、施工、请款、结算全是麻烦事。 说来说去是我占了你的光。送你这条手链同你给我带来的收益相比，真的是不值一提。” 看魏巍说得真诚，柳绵绵也不好意思再推迟。 这个晶莹剔透泛着紫光的手链她确实很喜欢。 她在心底叹息，“要是霍凌云送的就更好了，可是那个笨蛋就知道逼着自己学东西。” 第71章 尾巴翘上了天 柳绵绵在魏巍的带领下，曲里拐弯的在地下二层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一家烩面馆。 水煎包和胡辣汤，还有各种蒸菜，把绵绵吃美了，没想到在B市还能吃到如此正宗的家乡饭。 她说：“你可真行，这么难找的地方，你都能发现。” “有时候一年也不回老家几次，就想吃点家里的味道。 我听老乡说过这里有家饭店比较地道，加上这次，我是第二次来了。” 柳绵绵感激他的用心，忙赞扬道：“你真厉害，做什么都是行家里手。” 柳绵绵在工厂门口和送她回来的魏巍分手时，已经快十点钟了。 她目送魏巍的车离开后，回头就看到霍凌云的宿舍里还亮着灯，一个瘦高的黑影模糊地印在窗户上。 不用说，霍凌云是在等着自己呢。 也不管霍凌云能不能够看到自己，柳绵绵在路灯昏黄的光线下冲窗户挥了挥手，一路小跑就到了霍凌云宿舍，推门就进去了。 坐在沙发上认真看书的霍凌云，抬了抬眼皮没理她。 柳绵绵疑惑，真是见鬼了，刚才窗户上那高大的影子是谁？ 再看看故意冷落自己的男子，心下了然。 她把包放在桌子上，轻轻地走到他身边，双手环上他的肩。 把脸柔柔地贴在他的脸上，刚开始他还冷着脸抗拒，耐不住女孩香软的诱惑，扔掉书后反手把她抱住吻上去。 对于魏巍和自己走的很近，绵绵也知道霍凌云内心会有点反感和吃醋。 可是，自己总归一心爱着霍凌云，心无杂念所以才没有必要对他隐瞒和避讳。 “你又跟你那个相亲对象出去了？”霍凌云在她耳边啃啮逼问。 “是…哦…你讨厌，我给他送钱去了。”绵绵躲避着他的骚扰。 “送个钱去那么久，时间多宝贵你不知道吗？考过去三科你尾巴就要翘上天了？老师的话你都听不进去？”霍凌云不依不饶。 “哎呀，我真的考过去了？” 绵绵一下子挣脱霍凌云的搂抱，跳到地上目光炯炯地盯着霍凌云在灯光下越显俊朗的脸。 霍凌云伸手帮她理了一下被弄乱的头发，点了点头。 “简直太好了，你没有骗我吧？”绵绵不敢相信地又问一遍。 “我刚在自考网上查过了，过了，这下尾巴真要翘上天了？”霍凌云语气不无戏谑。 “哈哈，真是太好了。”绵绵兴奋地在地上转了一圈，然后走近霍凌云神秘地说：“你有没有看到我的尾巴？ 我九条尾巴都翘起来了。哈哈，我是九尾狐狸精，今天要采阳补阴啦！” 看着柳绵绵佯装扑上来的样子，霍凌云知道她在装腔作势，就势拉着她滚到沙发上。 在脸上狠狠亲了几口说：“来吧，狐狸精，让公子我看看你是怎么个采法？ 让我看看九条尾巴都藏在哪里了？嘻嘻！”说着竟然要伸手过来。 “讨厌，你别动我！” 软玉温香加上欲迎还拒的抵抗，霍凌云哪肯放过他，霸道地把她拥入怀里。 看到柳绵绵手上那晶莹剔透的紫水晶手链，眸色深沉。 自从签了纺织厂的合同，柳绵绵就好像开了挂一样，又接连签订了几个合同。 不过，一直以来觉得感觉还不错的顺安项目却丢了。 为此，绵绵懊悔了好几天。 吴总也跟她交了底，说是某位重要人物的亲戚是做防水的，跟他们董事长打过招呼。 这一期项目无论招标过程如何，都要保证指定的这个厂家中标。 “吴总，您能跟我这么讲，我真的已经很感谢了。 我做过几个项目，最后都丢得不明不白。 接下来陪跑，您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二期明年开，接下来还是有机会的。” 吴总看着眼前这个强忍失望，刻意带着微笑的女孩子，心底感觉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似的。 身在商场的无力感让他说出这句貌似安慰的话。 跟柳绵绵将近一年的接触，他对这个漂亮的小女孩也很是欣赏。 虽然貌似青涩、缺乏销售技巧，可她的勤劳、敬业和坚持自己都看在眼里。 风里来、雨里去这么长时间，结果却是一场空，吴总自己都替她难受。 想着一个月前，她还专门给自己搞来一盒据说是老家偏方的湿疹膏，还真的治好了让自己痛苦了多年的湿疹，心里对这个聪慧、机敏的姑娘更是多了一份感激。 “你继续跟工程部保持联系，二期也马上开始了。”吴总似乎不想让柳绵绵太失望，又把二期工程提了出来。 “好的，我也会继续跟工程和招采保持联系，也努力配合您的工作！” 离开吴总办公室，柳绵绵情绪有点低落。 想到吴总对自己跟其他客户总有那么点不同，除了例行公事外，多出那么点关心，抑或是欣赏。 可是，这些或许存在，或许不存在的东西都抵不过现实，总之，辛苦了大半年，结果是个零。 不过，经过了这一年多的历练，她已经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更是深刻理解了霍凌云常说的“尽人事，听天命！” 所以，有烦恼、忧愁她基本能保证不过夜。 让她开心的是，在跟纺织厂工地防水施工的负责人见面时，愕然发现跟随在工头身边的小顾。 前几天俩人还一起吃过饭，那天纺织厂回标时，小顾又一次解决了她的燃眉之急，她就约小顾出来吃过饭。 只听他说他现在哪里有活去哪里，没有固定的地方干活。 没想到却在她自己负责的工地上又一次遇见了。 柳绵绵对他一直心存感激，特别是帮她解了被人骚扰猥亵的困境，让柳绵绵一直念念不忘。 等小顾下班后，柳绵绵请他在工地附近的餐厅吃了饭，除了感叹世界真小外，绵绵还再三表达了对小顾的感谢。 柳绵绵告诉小顾，有什么事需要自己的，让小顾一定要给自己打电话。 特别是在工地上遇到什么事情，自己跟甲方和总包总算能说的上话的。 小顾笑着答应了，并且开心地说：“真是没有想到，你现在变化这么大！当初看你在车上话都不敢说的样子，都不知道你在B市怎么生活。” 绵绵则笑着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咱们有力气又年轻总不能饿死自己。” 小顾也认同地点头。 第72章 我竟然考过了 自从柳绵绵在宿舍里碰到了于总和祝琳幽会后，对回宿舍她心里就有了阴影。 她跟霍凌云说了此事后，霍凌云又一次跟她提起了让她搬出去住的建议。 柳绵绵犹犹豫豫地不置可否，想起要花房租就觉得肉疼。 忙了一天的她刚疲惫地躺下。 就收到霍凌云给她发的一个长长的信息。 宝贝，我建议你出去租房有三个理由，如下: 一、你现在的收入提高很多，完全有能力支付房租，考虑我以后可能去蹭饭，我自愿承担一半房租； 二，你跟室友关系一直不好，经过我的观察，为了你有一个好的学习环境，花点房租是利大于弊； 三、公司离车站还有段距离，每天你来回浪费很多时间，找个离车站近的房子，你每天就能多睡一会； “好吧，霍霍，看你分析得头头是道的，周末我们就去租房子。房租就先从我的存款上支取吧。” 柳绵绵回短信说。 “好，早点睡，明天考试，晚安！” 柳绵绵心里很不安，想起自己的驾照考试，简直是多灾多难的一部血泪史。 好容易把色狼教练换成一个女教练，结果倒库入库连着考了三次次都没通过。 不是霍凌云最后急了，租了教练车亲自教她，怕是她现在也过不去。 这一年柳绵绵的成绩是不错的，自考过了七科。 因为前期有大量的项目资源的积累，再加上公司产品的定位比较好，她的合同额截止到12月份已经签了530万，是同时期入职的那批人中名副其实的销售冠军。 出乎意料的好成绩真的让柳绵绵喜出望外。 不过，每天的忙碌更甚，投标、签合同、发货、回款这些事也是忙得不可开交，甚至有时候连饭都顾不上吃。 霍凌云眼见着这个本就纤瘦、单薄的女子更加苗条，很多时候简直如弱柳扶风，更是心疼的不行。 他嘴上虽然不说什么，却在饮食上尽量照顾她，好在柳绵绵是个从不挑食的好姑娘，无论霍凌云做什么，她都会开心地吃下去。 可是，就算霍凌云每天挖空心思给她补充营养，她还是不见丰腴起来，为此，霍凌云很是心塞。 霍凌云常常自责，自己一个大男人，连女朋友都喂不胖，简直是太失败了！ 柳绵绵收入提高了后，担心卡里的钱太多，自己拿着不保险，全都交给霍凌云保管。 所以，霍凌云理所当然地就全面负责她的饮食。 一日，在工作间隙，他又仔细地想了一下柳绵绵的一日三餐的营养问题。 发现自己的营养配比很科学，也很合理。 除了中午她外出工作是在外就餐有点无法控制，其他时间都是他能把握的。 所以，刨去输入的问题，那就是能量输出太大了。 B市那么大，公司所在的位置又比较偏僻，按照柳绵绵每天拜访五个客户的话，她每天步行不会低于2万步，强大的能量地消耗，导致自己让她增胖的计划失败。 知道了柳绵绵日复一日人比黄花瘦的原因，霍凌云更是逼迫着她尽快地学习驾驶。 无奈柳绵绵好像在开车这方面脑子里短路，简直让霍凌云头大的厉害。 霍凌云对于柳绵绵的进步也是相当满意，当然除了学车，其他都相当满意。 光倒车入库柳绵绵考到第四次才算合格。 这种折磨让霍凌云几乎疯掉，这个看起来聪明、伶俐的小丫头，原来是个隐藏得很好的大笨蛋呀！ 霍凌云在心底祈祷：“明天就快点让这个小笨蛋考过去吧” 回到宿舍，罕见的祝琳也在，她正在对着镜子卸妆，见绵绵进来，抬起头。 经过那次会议事件，柳绵绵对她经常是退避三舍，就算是公司的集体活动，作为销售部为数不多的女孩子，俩人也几无交集。 但是，因为住宿的限制，每晚仍不可避免地要住在一起，自从上次碰到于总出现在宿舍，她心底对祝琳更生嫌隙。 所以，柳绵绵进去招呼也没有打，放下包换了衣服直接去洗漱。 回屋后竟然发现祝琳已经面朝里躺下，不过肩膀不时地抖动一下，偶尔有纸巾拧鼻涕的声音。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绵绵硬着心肠不去理她。 想到明天考完试就能去看艾莲母女了，柳绵绵心里还是很期待的。 给五个月大的妞妞买的小衣服，早就放在了衣柜里。 明天上午考完试，整整一下午都可以待在艾莲家陪她。 现在的艾莲一个人照顾孩子，根本就不能再逛街、玩耍。 经常趁孩子睡觉给绵绵打电话，让她过来玩。 柳绵绵虽一再答应，却因为工作繁忙加上又要考自考和学车，总也抽不出时间来，被艾莲埋怨很久。 “神啊，保佑我明天顺利过关吧！” 绵绵在心里祈祷，不知不觉竟然进入梦乡。 进入十二月后，天气已经很冷，早上绵绵刻意穿了件红色的羽绒服，围上一条白色的围巾，把自己捂得暖暖和和的出了门。 霍凌云已经在楼下等着她了，有绵绵桩考的战绩在前，他又不放心地安排一遍。 “你放心大胆地开，反正有考官在，他怎么也不会让你撞车的。” “我记住了，你越说我越紧张。你给我唱歌吧，没准能缓解我紧张的心情。” 霍凌云白了她一眼不理她，掏出手机插上耳机塞到绵绵耳朵里。 轻柔的音乐缓缓响起，绵绵则破天荒地挽起了他的胳膊。 霍凌云也颇觉诧异，这个害羞的姑娘，每次都刻意避免跟自己在大庭广众下有任何暧昧，今天如此反常，估计是心理不安紧张造成的。 遂抽出手臂揽着她的肩，让她紧紧地靠着自己。 当看到一袭红衣的柳绵绵飞快地向自己跑过来时，一直守在考场边的霍凌云笑了。 搓了搓冻得有点发麻的手，他张开自己的双臂准备给她来个结结实实地拥抱。 没想到，小女子径直跑到他跟前，高兴地跳着脚说：“霍霍，我过了，哈哈，我竟然考过了，考官是个很好的人。还告诉我别紧张。” 第73章 挣钱为了什么 “庆祝一下！” 霍凌云等绵绵好容易安静下来，捏了下她冻得发红的小脸，宠溺地说。 “我一会不能跟你庆祝了，我得去艾莲家一趟，她给我打了好几次电话了。” “我在冷风里冻了这么久，竟然一点奖励也没有！” 见平时严肃、高冷的霍凌云竟然也会撒娇了。 柳绵绵一时在心里乐开了花。 “我晚上回来给你奖励！”绵绵甜甜地安慰着他。 “好！” “放心，回来给你带好吃的。”柳绵绵说着话就腻腻的搂着霍凌云健硕的腰。 心想平时也就见他在工厂的活动室打打篮球跑跑步，怎么就能锻炼得看起来很瘦，摸起来有肉呢。 见旁边有人侧目，绵绵才不舍地离开霍凌云的怀抱。 休息日公司食堂不开饭，二人路边随便吃了份盖饭俩人就往公司走。 柳绵绵回宿舍去取给艾莲女儿买的衣服，然后坐车去艾莲家，霍凌云则去忙他自己的事情。 到了艾莲家，见艾莲五个多月的女儿妞妞粉嫩可爱，柳绵绵抱在怀里不舍得放开。 艾莲生完孩子后月子里补得太猛，身材一直没有恢复，见到绵绵后大倒苦水。 “你看看我，体重还有130呢，每天不多喝点鸡汤、猪蹄汤，奶水就不够她吃，一点也不敢减肥。” “切！你们娘俩都白白胖胖的多可爱，你不吃多点不饿着我们妞妞了，减肥也得等断奶后再减。” “也没有别的办法，现在奶粉又贵又不安全，好赖我产的奶没有三聚氰胺。”艾莲傲娇地挺了挺丰满的胸。 “你看看你现在多好，建文也正干，你公公婆婆都能帮衬你们。 你又把妞妞养得白白嫩嫩的，啥也不愁，真有福气！”绵绵由衷地说。 “啥福气啊？也就是个傻福，我真是挺羡慕你的。 凭自己的能力，哪怕吃苦、受罪，钱花得也心安。 我现在花钱都得伸手跟人要，经常觉得底气不足，等妞妞断奶，我也得出去找工作。” “我觉得你心灵手巧的，干啥像啥，以后学点技术，别老干没有技术含量的工作了。”绵绵一边逗弄着妞妞，一边跟艾莲聊天。 “我也想啊，等孩子断奶，送回老家去。我就报个培训班，学学美容之类的也好，哪怕是去学做蛋糕，也比去超市做理货强。” “好啊，哈哈，你开蛋糕房，我来吃蛋糕。 各种新品种我都先试吃，好吃咱们每天就多做点，就这么说定了。” 柳绵绵提起来吃就很开心，笑嘻嘻地跟艾莲说。 “绵绵，啥时候见见你对象啊，我帮你把把关呀，别让人骗了。”艾莲一本正经地问。 “等下次放长假，我带他给你瞧瞧……”绵绵笑着说。 “真羡慕你，还能跟自己喜欢的人谈个恋爱。 我呀，直接跳过恋爱就结婚了。 建文人又粗粗拉拉的，看起来人挺好，实际上根本就不懂女人的心思，唉……”艾莲叹口气。 “你呀，是不是有点产后抑郁啊？想这么多乱七八糟的。 当初你嫁给建文，多少人眼红啊，现在又有孩子了，往后就全是好日子了。”绵绵安慰她。 “绵绵，你难道就不考虑下魏巍？ 咱们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大家都知根知底，霍凌云家离咱们那儿实在太远了。 以后你们结了婚，你真就是远嫁了，嫁得那么远，有点啥不如意的事，都找不到人帮忙。”艾莲的大眼睛里有着淡淡的忧虑。 “你想太多了，我们以后还……还不知咋样呢？ 再说，就算是能结婚，我们也会留在B市，哪能回他老家啊？ 我跟魏巍之间没有可能，你以后就别瞎操心了。” 柳绵绵感动艾莲对自己的真心实意，也把心底的话掏出来说给她听。 看着怀里抱着的孩子咧嘴要哭，柳绵绵把孩子交给艾莲喂奶，站起来说:“天也不早了，我晚上还有事，得走了，给妞妞买的衣服，你要给她穿哦！” 艾莲见柳绵绵执意要走，也不强留。 依依不舍地站在门口目送绵绵出了院子，艾莲抱孩子进屋时轻轻地叹了口气。 看着怀里咿呀学语可爱的女儿，内心里有着对柳绵绵的羡慕。 也有对自己一眼看到头的人生的不满，心里面犹如塞了一团棉花堵的慌。 柳绵绵坐上公交车后，就给霍凌云打了电话，告知自己到公司的大概时间，拒绝了他要来接车的请求。 她并不像其他女孩子那样对另一半那么依赖。 但凡自己能做的事情都不愿意去麻烦别人，哪怕是那个跟自己最亲密的男子。 为此霍凌云曾经表示过不满，觉得自己不是那么被需要。 柳绵绵就腻在他身边跟他解释，自己不是要冷落他，而是希望自己能自食其力，不浪费他的时间，这样能给他腾出更多的时间做科研。 研究成果越大，他在公司的地位也就越稳固。 那样，两个人以后的日子也会更加美好，不然，因为整天和自己谈恋爱耽误他的工作，怕是他以后失业了，自己一个人也养不起家，因为收入不稳定嘛！ 在下车的时候，柳绵绵闻到路边小店飘出久久鸭的香味，抵不住诱惑就顺便去买了鸭翅、鸭脖和一些卤菜。 想了一下，又到边上超市买了一提啤酒，拎着沉甸甸的一大袋东西兴冲冲地往回走。 等她来到霍凌云宿舍准备给他一个惊喜时，却被训了一顿。 霍凌云握着她被购物袋勒得青红发紫的手很心疼，生气地说：“不让我接你，你就不能打车吗？ 再不济你也坐个摩的，脑子呢？” 柳绵绵从没有见过霍凌云发这么大脾气，见此刻他浓眉紧蹙，深邃的眼睛里全是不满，冷冽的脸上隐隐带着愤怒。 他把购物袋里的东西不屑地扔在一边，抓起她细嫩的右手轻轻地揉搓活血。 “这些东西也没有多少，我拿得动，再说多走走路还能锻炼身体呢！” 柳绵绵小声地争辩着，连她自己都感觉好像有点理屈。 “绵绵，你挣钱为了什么？” 霍凌云停下手里的动作，目光深沉地盯着绵绵。 第74章 为了过上好日子 “哦，挣钱嘛，挣钱就是为了过上好日子。 嗯，等多攒点钱，想买什么买什么，想吃什么吃什么，想给谁花就给谁花。” 柳绵绵一边说一点着头，眼神迷离，一副神往的样子。 “绵绵，金钱是为人服务的，人不能成为金钱的奴隶。 相比你刚来公司，你现在过的就叫好日子，你工资长了，拿了不少提成，还存了钱，对吧？ 可是，你仍然不舍得打车的那十块钱，因为你觉得自己的时间还不值那十块钱。 你这连勤俭节约都算不上，你这就自虐，叫抠门！叫脑子转不过来弯，明白吗？ 什么叫好日子，你知道吗？” 霍凌云越说越生气，平时英俊、淡漠的一张脸此刻因生气而变得透出一股森冷。 柳绵绵感觉自从认识霍凌云，还是第一次见他情绪如此激动，第一次对自己说这么重的话。 这一大段话足以抵得上他半年的说话量了。 平时因为他的严肃和淡漠，柳绵绵在内心里其实是有点怕他的，很多时候猜不出他的心思。 而他今天毫不掩饰的愤怒，在柳绵绵眼里显得那么…嗯…可爱。 他是因为心疼自己才会发那么大的火呀！ 柳绵绵咬着红嫩的嘴唇沉思着，感受着霍凌云话里的意思，鼻子有点发酸。 “跟你在一起就是我的好日子！” 她抽出自己的手，攀上霍凌云的肩，把脸贴在他的下颌处，柔柔地说。 姑娘甜腻腻的情话，把霍凌云即将出口的说教化成了一汪春水。 他心疼地抱了抱主动投怀的姑娘，叹了口气：“钱是挣出来的，不是省出来的。 你要是打车回来，我们已经吃完饭在学习了。 你说，是哪个浪费大？饿了吧，赶紧吃饭啦。” 霍凌云外面打包回来的锅包肉和鱼香肉丝还冒着热气。 柳绵绵也把买回来的卤菜摆盘，然后打开两罐啤酒，给二人各自满上。 柳绵绵首先开口说:“我感谢亲爱的霍凌云同学，给予我很大的帮助。 无论从生活上还是工作上，无论从精神上还是身体上。 嘻嘻，我终于能拿到驾照了。谢谢我的第一大功臣。” 玻璃杯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柳绵绵一饮而尽。 霍凌云端起酒杯，看着豪气万千的小女子，想起了她那三次桩考失利时那气急败坏自责的样子，不禁唇角勾起，眼睛里笑意莹然。 “哎呀，你真是很过分！还在笑话我，罚你一杯！” 柳绵绵看着霍凌云唇角的笑意，知道他在笑自己那丢脸的三次补考，嘟起红唇不依。 霍凌云给二人满上，拿起一根鸭翅慢慢地啃着：“下周就是你的生日啦，要什么礼物？” 看着她腕上那个紫色手链，总觉得有点碍眼。 “又要过生日啊！”绵绵夸张地哀叹：“老得可真快，礼物我还没有想好，看你表现吧？不过别浪费咱们好容易攒起来的钱。” 看着小女子那吝啬鬼的样子，霍凌云就觉得心疼，一定要改变这个小气鬼的消费观和生活观。 “小张说中介今天带他看了三套房，他跟我汇报完后，我做了综合比较，就让他定了水岸香堤的一套两居室。” “多少钱一个月？”柳绵绵选择忽视掉房子不是霍凌云亲自看的这个细节，问出了她认为最重要的一个问题。 “好像是800元，我已经让他把款付了。” 霍凌云不容置疑地说完，看着绵绵的表情，估计小吝啬鬼该嫌弃房租贵了。 “哦，速度挺快的。辛苦啦！来，咱们再走一个！”柳绵绵楞了一下，就笑呵呵地就举起酒杯。 看笑颜如花的柳绵绵，霍凌云若有所思。 想起一年前初见时的那个青涩、怕羞甚至怯于张口说话的小姑娘，如今的柳绵绵出落的更加成熟自信。 体现在外貌上是她的衣着时尚得体，虽没有什么品牌的衣服，也被她搭配看起来很舒服、耐看。 头发也焗上深棕色，显得皮肤更加白皙，走起路来都呼呼带风，说话也越来流利，情商明显见高。 当下俩人商定一些细节，约定明天搬家。 柳绵绵回到宿舍后，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平时看起来没有多少东西，仔细收拾起来，竟然装了满满两大箱子。 点点滴滴的都是自己来B市一年多的记忆，归置完毕后，心里竟然有着淡淡地失落。 霍凌云和绵绵的恋爱关系在大禹公司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所以，第二天，当知道柳绵绵要搬家的消息时，技术部的几个同事抢着要来帮忙。 等绵绵上完课，回到工厂叫了辆车把自己的东西拉上，按照霍凌云给的地址找过去时，房间基本布置好了。 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把东西搬上楼，柳绵绵各个房间转了一圈，发现厨房卫生间已经做了清洁，屋子里地板、窗台都擦的一尘不染。 客厅里的沙发、茶几都是新的，两个卧室的床连包装都没拆。 绵绵诧异地把霍凌云拉到没人的房间问：“这些都是房东新配的？” “我买的！”霍凌云手里拿着抹布，一脸绵绵问得很多余的样子。 绵绵心底也是很无奈，二十几岁的大男人怎么就没有点生活常识呢？ “你怎么不让房东给配齐啊？咱们自己买以后再搬家多麻烦。浪费钱！” 听到绵绵的埋怨，霍凌云耐心解释：“这房子的沙发、床都不知道有多少人用过，我跟房东说了好久他才答应清理出去。” 看着一脸委屈的霍凌云，绵绵心有不忍，忙说：“我是想着，租房子就先对付着住呗！ 等咱们以后自己买了房子。再买新的家具！ 这样，来回搬家，好东西也搬坏掉了。太浪费了！” 霍凌云脱掉手套，一把搂过绵绵，动情地说：“宝贝，不浪费，等之后我们有了自己的家，我给你买更好的！ 以后这些事都交给我，钱的事，我来想办法。我只要你开开心心的！” 绵绵只觉得心里暖暖，轻声应了句：“好！” 技术部小张推门看到这一幕，有点尴尬地挠挠头说：“霍总，外面基本差不多了，我们几个就撤了？” 第75章 白白让人冤枉了 “别走啊，马上咱们一起吃饭去，都累了半天了。”柳绵绵赶紧出去拦着。 大家都是同事，虽然霍凌云是他们的领导，毕竟是休息日因私事麻烦人家。 霍凌云冷淡的样子大家都已经习惯了，可是，柳绵绵就觉得很过意不去。 特别是小张，昨天帮助找房子已经辛苦一天了。 柳绵绵安排几个人小区门口的东北菜馆去吃饭。 喝多了酒的几个小伙子，跟绵绵开起了玩笑，一口一个嫂子叫着。 让也喝了点酒的柳绵绵感觉很难为情，求救似的看着霍凌云。 霍凌云一脸淡漠的夹菜装着看不见，几个人难得跟领导如此亲近，嬉闹一通不予理会柳绵绵的害羞。 吃饱喝足后，柳绵绵送走小张和几个同事，并再三表示感谢。 小张他们平时许是被霍凌云压迫的比较严重，趁着酒意竟跟他开起了玩笑。 “霍总，我们先走了，还有点活你就帮嫂子全做了吧，哈哈！” 霍凌云心想，这帮小崽子是近期加班加的少了吧？闲的很呀！ 看着笑哈哈的几人相携离去，留下红着脸的柳绵绵趁霍凌云不备，掐了一下霍凌云揽着她肩膀的手。 霍凌云吃痛，哀怨看着柳绵绵，现在好人真的不能当，不但干活还得挨打呀？ “你也不避讳点，你看刚才他们几个笑得那么贼，肯定以为咱们……咱们……” 听着身边的姑娘那欲说还羞的结巴，霍凌云性感的薄唇微勾，眉眼间的淡漠散去不少。 看左右无人，一把抱起绵绵就往楼上走。 一张帅得颠倒众生的脸贴着她耳朵说：“他们都以为咱们那啥了，我不那啥就太亏了，白白让人冤枉了。” 柳绵绵一边挣扎着下来，一边低声哀求：“亲爱的，你放我下来，以后我还要在这住呢，让邻居看到不好。” “叫老公，我就放你下来。嗯？”霍凌云竟耍起了赖皮。 “不叫，随你扛。”绵绵不再挣扎，把脸埋在霍凌云的围巾里，任由他抱着上了楼。 霍凌云轻轻地把柳绵绵放在沙发上。 不想那女子纤细的长腿和双臂竟如八爪鱼一样，缠着他的脖子和腰身。 不得已跟她一起倒在沙发上。看霍凌云被自己缠得脱不了身，绵绵高兴的没有形象地哈哈大笑。 柳绵绵虽穿着厚衣服仍能看出曲线优美，霍凌云欺身压住那美妙的躯体。 二人腻在一起好一番亲昵。 最后柳绵绵恢复理智把霍凌云推开，娇嗔道：“耽误时间啊你，还有好多东西需要收拾呢，不然乱糟糟晚上怎么睡觉？” 霍凌云也赶紧起身开始整理，他一边撕床的保护膜一边说：“怕有污染，我专门买的这种欧式的铁艺床。” “怕污染就用人家的老家具嘛！矫情的男人！”绵绵腹诽，心疼自己的辛苦赚的钱。 自己劳心劳力做了一年省吃俭用总共也就攒了6万元钱。 公司每个月的提成是按照回款来提的，合同签完了没有执行完也是没有钱拿的。 当初拿到自己第一笔提成时，满心欢喜地跟霍凌云要银行卡号准备还钱，霍凌云帮她垫付驾校的学费和自考费加起来一共五千多元。 霍凌云清亮的目光透着一股子狡黠：“绵绵，你把钱都放在我这里吧，我来帮你存着。” 柳绵绵突然有点愣住了，不知道他要干吗。 “我把钱统一做规划，你只需要提出你的需求就行了！”霍凌云轻轻地拥着她说。 绵绵竟无言以对，想到自己确实对于数字和理财不太灵光，再加上霍凌云在经济上跟自己不分你我。 所以，除去她给母亲汇回去的5000元，又帮弟弟买了部手机，剩下的钱就一股脑地转给了霍凌云。 没想到这个败家子，租房子竟然让房东把家具都拉走，全部买上新的。 以后要是一起生活会不会被他的大手大脚花钱而把家败掉？ “绵绵，你会不会怕？”房间整理好，看着正在往衣柜里挂衣服的绵绵，霍凌云关切地问。 “这就一套被褥，你不能在这里住。”绵绵很警觉。 “好吧。”男子语气里带着一股可怜巴巴的委屈。 他帅气的脸上有着明显的失落，不情愿地把一个栓着小猴子的钥匙拿给柳绵绵。 绵绵抱住霍凌云的腰，把脸贴在他怀里，有点舍不得他离开。 霍凌云亲了亲她的额头说：“你再这样我就真不走了。” 绵绵放开他，拿起他的外套就往外送。 走到门口，霍凌云回身说：“你别出来送了，不然我又不放心你一个人上楼。” 看着电梯门关上，柳绵绵关上防盗门并反锁上。 走进洗手间开始洗漱，突然内心感觉很空虚，又返回客厅呆呆地坐在沙发上。 想着此刻的霍凌云大概已经走到小区门口，马上十一点了，天又这么冷，会不会已经没有出租车了？ 她幻想着冷风吹进霍凌云大衣内的萧瑟，突然就有点于心不忍。 柳绵绵不安地拿起电话：“是不是没车了？天这么冷……嗯…不然…你别走了。” 突然，防盗门想起了敲门声，绵绵说：“这大半夜的，怎么会有人敲门啊？” “你别怕，从猫眼里看一下，是熟人才给开门。”霍凌云安慰道：“别是入室抢劫的，还有专找美女劫色的。” 柳绵绵心里极怕，该不是有人盯上自己这个单身女子吧？网上那些血淋淋的案件迅速在她脑子里回放。 她放轻了脚步走到门口，鼓起勇气趴在门上往外看，见是霍凌云一张帅气的脸占满了整个猫眼。 她又惊又喜，急忙打开门问道：“怎么是你呀？讨厌，还吓唬我。”说着竟有了哭意。 把霍凌云吓了一跳，抱着她急忙语无伦次地解释：“跟你开个玩笑，下楼后我就开始担心你，你一直住宿舍，今天第一次住这个空荡荡的房子，我担心你睡不好，所以就回来了。刚到门口，你的电话就来了……” “我不想……不想让你走了，外面天那么冷。” 看着红着脸嗫喏着的自己心心念着的姑娘，用那么拙劣的借口挽留自己，霍凌云哪还顾得想那么多。 他顺手锁上门，脱掉沾满冷气的外衣，抱着这个温暖而感性的女子直奔卧室而去。 第76章 你是正经人 晨起的铃声响起时，柳绵绵睁开睡意迷蒙的眼睛，猛然惊觉腰上被箍了一条胳膊。 回头看见霍凌云帅得人神共愤的一张脸，平时深邃的眼睛此刻带着一丝慵懒盯着自己在看。 柳绵绵警觉地看看自己的身体，还好，自己仍穿着整齐的睡衣，霍凌云则裸着性感、健壮的上身。 她瞬间脸红了，想着昨天晚上的旖旎时光，心跳也开始加速。 她把头枕在他结实的胳膊上，俏脸贴在他精壮的胸前，柔柔的头发带着一股少女特有的馨香萦绕在霍凌云的鼻端。 霍凌云无奈地叹口气：“我说，你个小妖精还要折磨我多久？缠着不让我回去，睡一个被窝还不让碰。” “你自己…跟我保证过的。”绵绵扬起脸跟他争辩，第一次男人同床共枕，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可怕。 反而觉得踏实、安心。 “下周，就是你二十岁生日了。”霍凌云露出狡诈地笑容。 “你怎么把上衣脱了？”柳绵绵摸着他肌肉匀称的腰腹问。 “我喜欢裸睡，我想把衣服全脱了，怕你说我是禽兽…” “你昨天还不够流氓啊？”绵绵娇嗔。“赶紧起床了，我今天开会不能迟到了。” “不够！”霍凌云一点也没要起床的样子，搂着绵绵也不让她起。 “再不起就真晚了，你别这么讨厌。”绵绵用力要挣脱他的怀抱，无奈力量相差太悬殊。只能又窝在他的胸前。 “你别动来动去的哦，再动我……。”霍凌云威胁道。 “好霍霍，你别耍赖，我可不比你，我这个小兵要是迟到，领导是要给脸色，还要罚款的。我就那么点工资……” 看怀里的小女人真的着急了，霍凌云也不忍心再逗她。松开手放她出来，自己也开始整理。 绵绵进卫生间找出一把牙刷给霍凌云说：“你记着你的是蓝色的啊。一会我先走，你晚几分钟再进公司，免得别人以为…咱们…住一起了。” “自欺欺人！”霍凌云故意逗她。 “反正你不能跟我一起回公司。让别人知道……会说我…不正经的。”绵绵红着脸解释 “哦！我知道啦，你是正经人。”霍凌云一本正经地说。 绵绵不再理他，急忙收拾好后穿上外套，抓起包就往外跑。 她走到门口回头喊了一声：“一会要吃早饭。”那个饭字就被关在了门外。 柳绵绵路边简单喝了碗粥就快步往公司走，把上周的工作在脑子里迅速地捋了一遍。 临近年末，回款是重中之重。 在跟踪的项目也要趁年底之前把公关工作推进一下。 会议仍是由于总主持，杨总坐镇。 果然内容跟绵绵预想的是一样的，领导们再三强调回款的重要性。 杨总总结的时候说：“今年回款要打攻坚战，该回的款必须要回，不该回的创造条件也要回。 年底回款整体完成任务，我跟公司申请，带你们去三亚旅游去！”会议室里大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绵绵目前在施的工地，纺织厂项目和科新公司供货施工都进行到一半了。 吉原大厦项目地下室已经做完，特别是纺织厂办公楼进度很快。 已经开始做卫生间防水，按照合同要求的进度款付款条件，本月有三个项目都能请进度款。 每个项目的流程不一样，可是一样的麻烦，还好她工地跑的比较勤，甲方、总包、监理的相关人员都混得也都很熟。 平时节日公司也有相关的礼品各种送，再加上柳绵绵跟三个工地的带班工头处的很好，有时候太忙，也会让他们帮忙找监理总包的人在请款单上签字。 柳绵绵在公司弄好相关请款的资料，就开始往工地赶。 她坐在公交车上发短信，安排霍凌云抽时间去小区附近的商场转转，再买一套适用于双人床的被褥。 自己当初入职时买的都是单人的，只能放在小卧室的单人床上用。 又接到艾莲的电话，询问本周四她生日想怎么过，绵绵叹了口气说：“忙得要死，临近年底公司要财务报表好看，就得赶紧回款。哪有心情过生日？” 艾莲毫不见外地说：“不能不过啊，到时候把妞妞交给她爷爷带着，我给你过生日，礼物我就自己选了。” 绵绵连声说好，内心里也是暖暖地。 因为是周一，工地上各路人马都会聚到一起开会。 所以柳绵绵把本周最重要的回款科信花园项目排在第一位，好容易把签完字的单子交到资料员手里。 包包里的电话适时想起，竟然是魏巍的。 柳绵绵自从纺织厂项目后，只是逢节假日俩人互相发发祝福短信，基本没有太多交集，柳绵绵有点疑惑地接起电话。 魏巍有点着急地说：“你们公司那个带班的小顾，从工地拿走4桶防水涂料，结果被工地的保安逮着了，现在被扣在保安室里说是要报警，你赶紧过去看看吧。” 柳绵绵一听也急了，赶紧问：“我还没有碰到这样的事，他拿工地的防水涂料干啥呀？” “这个你估计不是太懂，工人有时候偷偷的把卷材和涂料带出去，卖给那些开防水材料店的或者搞装修的，挣点外快。 这事能大能小，关键看你的想法。送派出所就是罚款拘留的，人也毁了。 可是，这些人也很讨厌，总是手脚不干净。 不给点惩罚，就老这样。要不是王处刚好在现场碰到这事，抓到时就把人送派出所了，一般这么干的都不是初犯。 我觉得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还是小范围解决的好！” “你说的对，要是把人送到派出所事就闹大了。我现在去找王处！” 柳绵绵心里很着急，自从知道小顾在纺织厂工地负责施工时，她心里是非常开心的。 刚来B市时车上遇上猥琐男，是他仗义地伸出援手，让她避免骚扰。 小顾一路上对她这个内心忐忑不安的孤身女子关怀有加，让那时候如一个受惊小白兔般的她感受到一份来自于陌生人的热情。 第一个项目投标时，在遇到大堵车几乎要迟到废标时，是他骑着破旧的电动三轮载她准时到达。 他如天神降临，挽救她于困苦之间，柳绵绵对小顾的感激一直都藏在心底的。 第77章 你有没有脑子 柳绵绵自从知道小顾在自己负责的项目上施工，她开心极了。 不仅每次来项目上要请他出去吃饭，还要带点好吃的给他，甚至看他裤子破的厉害，估量他的身量去西门市场给他买了两条牛仔裤，小顾也欣然笑纳了。 因为纺织厂是她的第一个工地，现场包括物资进场、施工等一系列的事情有很多不懂的地方。 所以，柳绵绵付出了很大的精力在这个项目上，这才发现了混在施工队伍里的小顾。 当她穿着高跟鞋出现在工地上时，鞋跟卡在工地的砖缝里，惹得周围施工的各个工种的人哈哈大笑。 小顾冲围观的人嚷：“看啥看，赶紧干活去。” “看看又不少块肉，再说，又不是你媳妇，你急个啥劲？”边上仍有人在嘻嘻哈哈地调侃。 小顾涨红了脸，矮下身子双手拽鞋，终于把卡得死死的鞋子拔出来。 他自己还摔个屁股墩，周围更是一阵嬉笑声。 工地上办完事，柳绵绵就请小顾吃了个便饭。 这次，经过细聊才得知他父亲早逝，家里有个多病的母亲，弟弟在念高中，没有办法，成绩还不错他只能辍学跟邻居一起出来打工。 她无论怎样也想不到这样一个带着干净笑容的男孩子，会去现场偷材料。 魏巍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王处既然通知我，就是想让你们自己处理这个事。 一会你就去找找保安队长和甲方管现场的范工，只要这俩人不追究，基本就没啥大事。” “好的，好的，魏巍，谢谢你。我得赶紧去现场。”说着她挂了电话拦了一辆出租车。 电话那端的魏巍一脸无奈地收起电话，脸上若有所思。 虽然柳绵绵已经跟他讲清楚，二人没有进一步发展的可能，为了免于被那个叫霍凌云的小子误会，还建议俩人私下尽量减少来往。 看着柳绵绵那忧愁而又带着点祈求的眼神，他感觉心里某个角落里有种闷闷的酸疼，转而愤愤地想：“大丈夫何患无妻！自己又何必去捂她这已经属于别人的心呢？” 可是、只要一听到只鳞片爪关于这个女子的消息，心还是不由自主地跟着提起来，进而想为她做点什么。 魏巍也在内心里暗骂自己犯贱，可心却不能随他的意念走。 无数个夜深之时，那个女子的一笑一颦总是浮现在梦中，他有时候甚至恨恨地想，那霍凌云要是个骗子该有多好，或者莫名其妙的消失也行啊。 可是，没有，他仍然出现在绵绵的QQ空间的相册里。斩不断、理还乱的是这该死的情绪！ 绵绵下了出租车，跑到附近的超市买了四条红塔山，让老板拿旧报纸裹得严严实实的，放在一个纸袋里就往工地冲去。 她先去门卫室，见小顾蹲在地上眼睛红红地，垂着脑袋不敢抬头看人。 根据魏巍的提示，她先把保安队长拉到僻静处，拿出包好的烟塞到他怀里说：“你看，咱们出来打工的也都不容易，他家的情况很不好，真要是送到派出所，留了污点就不好了，你今天就抬抬手，饶他一回。” 保安队长面露难色：“不是我不饶他，甲方的王处和范工都知道这件事，这让我很为难，咱们不是做这个的嘛！他这本来就叫偷！” “就是甲方让我过来处理这事的，所以，我去摆平甲方，这两条烟你就给兄弟们分分，大家都辛苦了。我保证回公司以后处理他，让他永不再犯！” 看了看眼前这个为了一个工人跟自己求了半天情的漂亮姑娘，保安队长语言放软：“这样吧，你去跟甲方做做工作，他们不提，我这就把东西追缴了，把人就放了。” 因为范工是甲方主管土建的工程师，柳绵绵跟他交道打的比较多，所以，也没有费太多口舌就说通了。 只是范工要求，人可以不交给警察，但是教训一定得有，不然人人都从工地顺东西，那还得了。 柳绵绵满口答应，谢过范工后，又跑到王处办公室溜达一圈，对王处的关照表示了感谢后才把小顾从门卫室领出来。 绵绵问了小顾后才知道，这确实不是他们第一次从工地偷拿建材。几乎已经是团伙作案，蔚然成风。 她生气地说：“就算是工头要求你们每次歇工时放在车里偷带，你就那么听话，违法的事你也做，你有没有脑子？” “绵绵姐，我要是不听工头的话，以后就别想在这个施工队里待着了。” 小顾低垂着脑袋闷声说。 他身上蓝色的工装上点点滴滴都是防水涂料的痕迹，头发倒是理得规规矩矩。 柳绵绵心底酸楚，最基层的生存法则真的是弱肉强食啊！ 自己老实巴交的父亲估计也是这么艰难地生活在这样的群体里。 想到这里，她对小顾更多了一层怜悯，遂再三告诫他，要洁身自好，不可自轻自贱做那些糟蹋自己的事情。 小顾重重地点头称好。 处理完这些后，已经要到下班点了。 原本定好今天的工作量硬是没有完成。她心里有点不爽，可是想到帮了小顾一把，心里就又舒畅不少。 周三早上绵绵起床后，就把自己那套旧的单人被褥搬到了小卧室。 她把新买的床上用品整理好后，满意地看着自己选的花色，真漂亮，布置得简直像个婚房。 呵！婚房！柳绵绵羞红了小脸。 全新的床单被罩带着被太阳晒得香香的味道，很像母亲每天晒在院子里衣服上那股好闻的味道。 想到母亲，她把屋子收拾利索后赶紧往家打个电话。 她寄回家那5000元时，专门叮嘱母亲一定装一部电话，一是方便自己和弟弟平时往家打电话。 再就是能给家里增加点收入，电话在村子里并没有普及，来回跟外界联系，还都指望村长家那部电话。 这下，母亲也能做起公用电话的生意了。 每次跟母亲通话时间都不长，说几句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在记忆里跟母亲几乎没有过亲昵的行为，像拥抱这样简单的动作几乎都没有。 但，绵绵知道，母亲的爱都藏在她的心底，用她自己特有的方式输送给自己。 和母亲通完话后，她心底一阵暖融融的。亲人之间的爱真的是人间最珍贵的东西。 第78章 变得光芒万丈 柳绵绵这个生日是她二十年来过得最隆重的一个。 周五晚上邀请销售部的一干人吃饭、唱歌，当然也邀请了祝琳。 销售部的人悉数到齐，很是捧场，柳绵绵在祝酒词里再三感谢大家对她的帮助。 毕竟柳绵绵这一年来的业绩大家有目共睹，不管是她运气超好如有神助，还是确实自己实力超群，实际情况是人家姑娘的销售业绩做到了新人中的N0.1。 她的勤奋、上进和坚韧大家都看在眼里。 与其千方百计花费时间地去取悦、讨好别人，不如努力提升自身，让自己变得光芒万丈。 那样，身边自然就能聚集一帮志同道合的朋友，这是郝利君对比祝琳和柳绵绵入职后的表现所得出的结论。 现在的柳绵绵跟刚入职那会和大家格格不入比起来，简直是如鱼得水。 作为销售部年龄最小、业绩不错的小妹妹，大家也都对她表现出了善意。 遇到什么困难大家也愿意去帮助她，她自身原本也是一个非常热心的人，别人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但凡她能做到，都会主动去分担。 这也是大家喜欢她的另一个原因。 对于柳绵绵和公司同事相处融洽，霍凌云内心也是极欢喜的。 能被大家接纳，证明小丫头是个受人欢迎的人，人是需要朋友的，就像自己这么封闭的一个人，不是还有白墨阳这个朋友吗？ 柳绵绵当然知道霍凌云那淡漠、疏离的个性，他是肯定不喜欢这样闹哄哄的场合。 所以，就预留生日当天晚上留出来和他一起庆祝，霍凌云内心里也才算是平衡。 作为寿星佬和东道主的柳绵绵，少不了要被销售部那帮油嘴滑舌的家伙灌酒，好在有郝利君在边上挡着。 不过，大家嘻嘻哈哈笑闹一阵，她还是喝进去不少，等柳绵绵回到家时，就感觉有点头重脚轻。 进屋后，她看着客厅里的灯亮着，疑惑自己走的时候难道忘记关灯了？ 换上拖鞋往里走，客厅里一个身影在灯光下显得落寞而孤独。 虽然有点酒醉，她还是看到男子看向他时，眼睛里有一丝委屈和不满，看到柳绵绵进屋，理也不理，仍保持着那别扭的坐姿。 柳绵绵知道这位是嫌自己出去的时间太久，留他一个人独守空房。 她脱下厚厚的外套，轻轻地坐在他身边，推了推他的胳膊。 “……” “你吃饭了吗？” “……” “我是回来的有点晚，可也不是没有办法吗？我请客，不能提前走” 被霍凌云的沉默弄得有点尴尬的柳绵绵委屈地解释着，见他还是不理，心里突生促狭之意。 她抬腿跨到霍凌云的双腿上，重重地坐上去，然后伸出在外头冻得有点冰凉的小手把他那张帅脸扳得正对着自己，佯装很生气的样子。 男子被她冰得一个激灵，皱起了眉头，这个傻丫头还是不能好好地照顾自己呀！ “小帅哥，给姐笑一个……” 俨然把他当成古时青楼卖笑的，霍凌云本来脸上带着的那点委屈和不满，瞬间变得有点冷。 可是腿上坐着的女子喝了酒，俨然没有注意到他的变化，竟然用凉凉的小手抚上他的脸，继续轻浮。 以后是不能让她再喝酒了，这都是什么酒品？ 霍凌云抓住她冰凉柔软的小手，阻止了她的轻浮，顺势把她搂在怀里，霸道地把唇贴上她酒香四溢的红唇。 女子不满地挣扎着，还想接着表演下去，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霍凌云带着点惩罚意味的吻却更加强了。 直到二人都歪道在沙发上，柳绵绵的酒意也醒了一半。 “吃饭了吗？” “没胃口。” “我给你煮面……” “好。” 看着把自己煮的青菜面都吃干净的美貌男子，眉眼终于少了那份冷厉，多了一份平和。 柳绵绵的心情也好起来，挑食的家伙，今天竟然这么好说话？ 看他麻利地把碗筷收拾到厨房去，柳绵绵也感觉自己累得不行了，就让这个爱干净的家伙自己去收拾吧，她转身进卫生间洗漱。 等她把自己整理好，躺到床上后，迷糊间觉得有个温暖的怀抱，有着熟悉的味道，找个舒服的姿势贴过去，瞬间进入梦乡。 感觉怀里的女子已经沉睡，发出轻微而均匀的呼吸声，黑暗中的霍凌云却毫无睡意。 女子身体的馨香充盈他的鼻端，让他心里的那股火迅速的蔓延开来，可又不敢来回乱动影响这个看起来疲惫极了的傻丫头。 霍凌云自嘲，这样的煎熬真是自找的，明明小卧室是她留给自己的呀。 也许是因为酒喝的较多，柳绵绵第二天十点钟才醒来。 她摸向床的另一侧，发现霍凌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床，估计是想让自己多睡会，连早饭也没有叫自己起来吃。 懒洋洋地起了床，感觉还是有点头晕晕的，踢拉着拖鞋想去倒杯水，却没有在客厅发现霍凌云的影子，又急忙去了小卧室和卫生间查看，也没有他存在的痕迹。 难道这个家伙因为自己醉酒负气离家出走了！ 摸出电话刚要拨过去，却发现有条信息，赶紧打开来看。 “宝贝，粥在锅里温着，我晚上陪你过生日，喝完粥多休息会！” 看完短信，柳绵绵精神陡然放松，去厨房打开锅盖，小米粥清香温热，心里一阵甜蜜。 吃完粥刚想再躺会，艾莲的电话打过来，嚷着要来给她过生日。 柳绵绵想着霍凌云只能晚上下班后回来，中午和下午的工作也早就调开了。 头晕晕的也不想看书，所以，柳绵绵就欣然应允艾莲的请求，准备选个折中的地方请艾莲吃饭，最后俩人定好到北苑地铁站附近见面。 等绵绵收拾利索坐上公交车，柳东风的电话也打进来了。 他说自己已经坐上地铁，中午找她一起吃饭，让姐姐陪着自己过生日。 柳绵绵只得告诉他也到北苑路口，想着小顾好像也租住在北苑地铁站不远处，干脆也打电话叫上他一起来吃饭。 卷材事件之后，也不知道他情绪怎么样？ 电话打过去后，半天没人接，柳绵绵有点闷闷地把手机塞回包里，心里有点遗憾。 其实还挺想见见这个比自己还小，却出来漂泊好几年的小老乡，柳绵绵对热情、仗义又正直的他真的是心怀感激！ 绵绵在内心里把他当成弟弟一样存在。 柳绵绵在北苑约定地点下车后，就看着艾莲穿着件大红的羽绒服，拎着个大得有点夸张的蛋糕盒已经在等候了。 第79章 你满二十岁了 柳绵绵下车后调皮地转到她的背后，拍了下她的肩膀，艾莲回头见是绵绵，惊喜地挽上她的胳膊说：“你那位咋没来呢？” “今天他上班呀，晚上才回来呢，下次带来给你看。” 艾莲对于霍凌云的好奇心一直就没有得到满足，每次单独见到柳绵绵，总是要问起霍凌云。 艾莲不满意地白了她一眼：“你就当个宝贝藏起来吧！” 柳绵绵笑笑问她想吃什么，要赶紧去购物中心顶层找个位置去，不然一会人多怕就要等位了。 刚找到一个吃烤鱼的店坐下来，小顾的电话就来了，一问刚好在附近瞎逛呢，就告诉他位置让他过来吃饭，小顾倒也没有推迟。 艾莲也听柳绵绵讲过她跟小顾之间的缘分以及小顾对她的帮助，对小顾也油然而生出一种亲近感。 再加上都是老乡，三个人坐在一起并没有感觉有什么生疏，反而家长里短的聊得开心呢。 热腾腾的烤鱼刚上来，柳东风也风尘仆仆地赶过来，东风跟艾莲也不生分，初中时绵绵跟艾莲好的像一个人，有时候艾莲会跑来他们家里住。 四个人说说笑笑，吃着香喷喷的麻辣烤鱼，在异乡打拼和生活的不易似乎也都随着这袅袅升起的雾气而烟消云散。 难得的欢聚让大家非常放松，艾莲因为要奶孩子，所以只喝了点可乐，柳绵绵和小顾、东风一人一瓶啤酒。 提起自己的梦想，小顾说他最想有一家自己的防水材料店，干多干少都是自己的，不用每天干着活还受着气，担心自己拿不到钱。 柳绵绵端起酒杯跟他碰一个，坚定地说：“好好干，你肯定能实现自己的梦想。” 小顾也一仰脖灌下整杯的啤酒，顿觉豪情万丈。 艾莲说：“我的梦想就是妞妞能健健康康的，建文能多挣一点钱，我自己呢，给妞妞断了奶，学个啥技术去。” 众人又是一阵祝福，柳绵绵开口说起自己的梦想时，反而一下子卡壳了，不过，艾莲却不依不饶地非要她讲出来。 “呃……我的梦想是……是把自考学历考下来，然后，好好工作多挣钱！嗯，多挣钱供东风读研究生。” 其实，她心里还有一个最大的梦想——做霍凌云的妻子，可是怎么好意思说的出口呢？ 柳东风听了她的梦想，刚才还高涨的情绪，顿时低落下去。 哪怕身处人生低谷，姐姐的梦想里依然有他，作为一个男子，他本应该给姐姐撑起一片天！ 可是，自己俨然一个天之骄子样的存在，虽然也在课余休息时间做了两份兼职，可是远远抵不上姐姐在社会上的挣扎的辛苦。 此生，姐姐的幸福就是他最大的梦想。 还好，几个人聊起了别的话题，就把柳东风梦想的环节给忽略掉了。 不是艾莲担心孩子吃奶的问题，几个人还有点聊兴未尽呢。 散场后，已经下午5点钟。 冬天的夜来得比较早，等柳绵绵从超市购物出来，天已经暗了下了。 她买了满满两大口袋东西往回拎，走到小区门口的韩式炸鸡店，闻到扑鼻的香味，忍不住诱惑，又买了一份炸鸡。 两个沉甸甸的大袋子在左右来回晃悠，她只觉得双臂酸痛，心里竟然开始埋怨霍凌云。 也不知道有什么急事要忙一天，天那么黑了也不给自己打个电话，真是让人郁闷！ 正在腹诽，听边上有汽车喇叭连声响，她生气地闪到一边，转过头瞪视这那个没有公德心的司机。 一个后视镜上挂着朵红花的银色帕萨特缓缓落下车窗，露出霍凌云那张帅气的脸。 柳绵绵满心疑惑，不知道霍凌云从哪里弄了一辆车来，问：“快来帮忙，我的手要累断了！” 霍凌云快速把车停在公用停车位上，就跑过来帮她提东西。 这个傻丫头总是这样，老觉得自己是个大力士似的，每次都提很多东西，也不知道打个电话招呼自己。 “你借的车？”柳绵绵揉着自己的胳膊问。 “回家说，这儿太冷了。”霍凌云神秘地说。 绵绵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径直往楼上走去。 进屋后，霍凌云直接把东西往厨房一放，就把绵绵推到客厅沙发上坐下，又是一脸神秘地说：“绵绵，把眼睛闭上，我送你生日礼物！” 柳绵绵微笑着顺从地闭上眼睛，却不想霍凌云竟然偷着在她饱满的红唇上亲了一下。 “礼物就这个啊？”柳绵绵眼睛含笑看向霍凌云。 “你还想要什么？”霍凌云不以为然的，俊颜满是带笑。 “当然不行，得这样！”绵绵伸手揽住了他的脖子，娇艳欲滴的唇覆上霍凌云脸，慢慢游移到他的薄唇。 和他这一年多的相处，柳绵绵早就过了被他吻一下就脸红的阶段，每每反过来挑逗霍凌云，弄得他火大才开心。 霍凌云哪能任由这个小妖精占据主动撩拨自己，反手抱起直奔卧室。 这也是唯一能制住这个小妖精的手段，吓得她赶紧求饶。 霍凌云却耍赖不愿意放开她，咬着她细腻的耳垂，低沉而压抑地说：“是你惹我的…今天你可就20岁了！” 柳绵绵当然记得他的20岁之约，顿时连连哀求。 “晚上，不能…再赖皮。”霍凌云吻着她的颈窝说。 霍凌云起身，从外衣兜里掏出一把钥匙和一个蓝本本交到绵绵手里。 柳绵绵理了理散在腮边的头发，不解地问：“给我钥匙干吗？行驶证？” “你的生日礼物！” “你真是…”绵绵心里“败家”俩字几乎要讲出来。 又一想霍凌云也是因为心疼自己才买的车，一时间有点结巴，“你是把钱……全花了吗？这以后咱们怎么过日子呀？” 看着柳绵绵黯淡下去的目光，霍凌云有点心疼，他坐下来搂住绵绵的肩说：“你别担心钱的事，贷款我来还。” “我不敢开。”柳绵绵瘪瘪嘴。 “这车以后就是你的啦，不敢开的话，停在小区里看着也好！” 看着霍凌云俊颜带着促狭的笑，绵绵故作生气地白了她一眼。 “买的又不是个玩具，哪能光看呀？”翻开行驶证上，赫然写着车主就是自己，柳绵绵感动得无以复加。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霍霍，你为啥对我这么好？你让我以后怎么报答你？”绵绵竟然泪流满面，哽哽咽咽地把脸埋在霍凌云胸前哭了起来。 霍凌云轻轻搂着她的肩柔声说“傻丫头，我是怕你风里来雨里去的太早变成黄脸婆，…嗯……说来说去，我还是自私，都是为了我自己。” “你才变成黄脸婆呢！”绵绵破涕而笑，霍凌云一颗心算是放下了。 霍凌云又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个粉色的小盒子，打开后拿出一条彩金手链，取下柳绵绵腕上的紫水晶说:“这个比较适合你，水晶以后就别带了，多俗气！” 柳绵绵看着细白的腕上光彩夺目那天小链子，开心得眉眼弯弯。 再看到车钥匙后，顿觉心情沉重，以后这家里的负担就太重了，霍凌云这个家伙根本就不会管钱。 大手大脚的花钱，懂什么规划呀！ 以后自己得更加努力工作了，这四个轮比自己两条腿效率要高多了，好好干，没准两年年就把车钱挣回来了，柳绵绵在心里暗暗安慰自己。 第80章 我好爱你 霍凌云会做饭柳绵绵是知道的，他在宿舍里简单的厨具都能弄出好吃的饭菜来。 在这个干净宽敞的厨房里，他有条不紊地开始展露才艺，炖的炖、腌的腌，切片的、切丝的，把柳绵绵看得眼花缭乱。 她被打发着出去买了芥末和白醋，然后就是给剥个葱、扒个蒜，再把炒好的菜端到客厅去。 她盯着看系着围裙锅铲翻飞的霍凌云在忙活。 柳绵绵依在门口，在葱花的香味里，在油烟机和锅里热油的兹拉声中，感受到一种温馨的、甜蜜的感觉弥漫全身。 假如往后余生能每日守在他的身边，吃着他准备的哪怕最简单的清汤面，自己也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一定要好好工作，好好挣钱，跟他过这样岁月静好的日子。 一会儿功夫，霍凌云做出来四菜一汤，在柳绵绵看来真的是色香味俱全了。 再加上对面坐着有着盛世美颜的心爱男子，她简直有点醉了。 霍凌云起开一瓶红酒，把俩人的高脚杯斟满。 “生日快乐！” “谢谢……亲爱的！” 看柳绵绵说出那句“亲爱的”后，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顿时脸上浮上一层红晕，霍凌云更觉得她美艳动人。 这个要强、认真到不愿意花他一分钱的女子，今天接受了他买的车。 买车是他提前半年就动了小手段的，要不是把她的钱全部收到自己这儿来，说是俩人一起做规划，怕是这个小丫头非得把车退了不可。 估计也是考虑她自己也出了钱，才勉强答应接受这辆车的，霍凌云内心里为自己的机智得意不已。 等俩人吃完饭，把餐桌收拾干净后，柳绵绵把一杯泡好的铁观音递给霍凌云。 “亲爱的，你不该对我这么好！” “为什么？”霍凌云满意的抿了一口茶，不解地看着她在灯光下里更显雅致的小脸。 “你真的会把我惯坏的！以后，假如…你不这么…对我…爱我了，我会没法活的。”动情的绵绵嗓子发哑，鼻音很重。 “傻丫头，我怎么会对你不好呢？ 刚见到你时，我感觉你就像一个野地里不知名的小花一样，毫不起眼。 可是，越接触，越被你吸引。你聪明、上进、不怕吃苦，还有韧劲。 就像山中的一杆青竹，哪怕被风雪压完了头，你还是会在天晴雪霁时挺直了身体。 这一点特别吸引我，我因为……沉沦了很久，觉得人生也就这样了，很没有意思。 看到你这样努力的向上生长，渴望着阳光雨露，我就特别感动。跟你在一起，我就觉得连生活都充满了阳光。 每天见到你，我看你都活力满满，你的需求那么少，简单的衣服，粗陋的饭菜。 你的要求又那么高，那么要强。努力、拼命的去学习和工作。跟你在一起，我就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我就觉得日子有奔头，未来那么美好，那么值得我去期待……。” 这是俩人相识这么长时间以来，柳绵绵第一次听霍凌云评价自己，也是第一次听到惜字如金的他说了这么一大通话，或则叫情话。 柳绵绵一字一句全部听进了耳内，她感觉眼睛酸涩，心里面似乎被塞满了柔软的棉花，轻飘飘的有些眩晕。 这种感觉，大概就叫着感动吧？ 她的内心里有那么多的不确定，不确定谪仙一样的霍凌云，怎么就能爱上自己这个丑小鸭一样的姑娘？ 他高智商、高颜值，前途远大，而自己学历低、没见识甚至收入低又没用前途。 柳绵绵内心里也曾怀疑过他是因为跟江依燕分手把自己作为一个替代品，可是，看到他为自己所做的一切，感受到他的温柔和霸道。很多时候分不清楚这一切到底是真实还是虚幻的。 霍凌云的帅气、冷静、睿智都让她迷恋，虽说从小受到关于女子要洁身自好的教育比较多。可几经挣扎，最终还是对他的爱恋占据了上风，脑子不受控制地想他、想他。想给他自己能给的任何东西……包括自己！ “霍霍，我好爱你…”绵绵吻上他的唇，男子的唇温热又带着淡淡的酒香，她喜欢他的味道。 绵绵看霍凌云盯着自己的灼热目光，当然明白其中的含义。 那个关于20岁之约，被霍凌云时不时地在她耳边提醒，绵绵觉得自己双颊发烫，浑身发软，甚至脚步都有些虚浮起来。她不敢看霍凌云，奔到洗手间去拾掇自己。 霍凌云见她要逃，哪里肯依，轻轻揽过她一把抱住，直奔浴室。绵绵惊慌：“你要干嘛？” “鸳鸯浴…”怕门框磕碰了她，霍凌云小心翼翼地把她抱了进来。 “我不要跟你一起洗。”羞红了脸的绵绵抗议着。 “我帮你洗…” “讨厌……” 年轻的身体氤氲在水雾里，一个健美俊朗紧绷的肌肉蕴藏了野性的力量。一个凸凹有致白皙滑腻似乎柔弱无骨。 当霍凌云细致地像擦着一件美好艺术品似的把绵绵身上擦干，再拿干净的浴巾包裹起来。 他已经意乱情迷了，被包裹着的女子也早已长发凌乱，双颊绯红。 卧室里的用品是柳绵绵自己购买的，大红的绣着鸾凤和鸣的被罩和枕头。 当初买回来时，绵绵就喜爱地摩挲着滑滑的枕套说：“我们老家结婚才用这种大红的，好看吗？” “好看。”霍凌云看着似坐在一片朝霞上的女子说。 “你是不是提示我要求婚？” “谁要跟你结婚？”绵绵心里甜蜜，却羞得满面透红。 “难道你在玩弄…我的感情？” “……” 外面狂风肆虐，能听到呜呜的风吹过树梢的声音，室内却春意盎然，女子身上淡淡的香气萦绕满室。 鱼和水的欢愉，水于乳的融合，灵与肉的结合，原来是世间最美好的事情！ 柳绵绵的不适、不安和羞怯直到霍凌云帮她清理完身体，才敢睁开眼睛看看他。 这样的霍凌云让她感觉到陌生，他热烈、急切而强势。 她偷偷用眼睛的余光瞄了下他，感觉到很陌生和无助。 “宝贝，你不难受吧？”平静下来的男子怜爱地抚摸着绵绵还没有干透的秀发，轻声问。 绵绵紧咬着下唇没有出声，只是把脸贴近男子健壮的胸膛认真地说：“以后，咱们一定要好好的，不分手！” 搂紧了怀里香软的女子，霍凌云郑重地承诺：“我们会一直好好地，你放心！” 柳绵绵动情地去亲吻他性感薄唇，刚刚取得宝矿开发权的男子哪肯再强忍，遂又… 第81章 你哪里都好 由于刚拿完驾照不久，柳绵绵在驾校学的东西还没有完全还给老师。 所以，当跟着霍凌云请的陪练练习两次后，她竟然敢上路了。 霍凌云在副驾坐镇，让她安心不少。 就这样，当柳绵绵第一次独自把车从租住的水岸香堤开到公司时，不知是车内暖气热还是紧张得，觉得额头汗津津地。 当她把银光闪闪的小车停在公司车场时，就有几个同事围过来观看，脸上全部是羡慕之色。 谁也想不到，这个进公司刚满一年的小土妞竟然有勇气率先买了车，销售部也就那几个业绩好的老业务有车，一个新人确实很扎眼。 柳绵绵第一次感受到了同事们羡慕的眼光，当然也有人私下猜测柳绵绵的车是霍总给买的。 虽然公司不公开每个人的工资待遇，不过，从霍凌云对公司做出的贡献，以及传闻是洪总裁亲自挖的人才，收入肯定低不了。 就有人议论，看不出来柳绵绵还是很有心计的一个人呀，不到二十岁的年纪就有手段把公司公认难搞的霍总收入囊中。 实在是不可小觑，让人刮目相看！ 柳绵绵当然也感觉到大家对她跟往日有点不同，甚至是于大海也对她客气了几分。 自从有了车，柳绵绵也像有车的同事那样向公司申请了每月200升油补，本身大众车油耗也不大，虽然她每天跑的路不少，油卡里的油每月都有剩余。 当一个月后看到油卡里余额不少，柳绵绵就想出去拉黑活了。 她的提议被霍凌云无情制止住，霍凌云敲着她的小脑瓜严肃地讲：“你要是有空，把剩余的几科自考赶紧啃完！” 是以，一心赚钱的小财迷柳绵绵才塌下心来温习功课，霍凌云仍旧一如既往的辅导她，虽然在宿舍还留着一床被褥，霍凌云只是偶尔中午在那里休息一下。 他想彻底搬过来跟柳绵绵同住，柳绵绵却无论如何也不同意，只是勉强答应他偶尔请求留宿在次卧的请求，无奈每次都被他耍赖纠缠不得独眠。 她也竟然慢慢习惯了宽大的双人床上有他的存在，无论是相拥而眠，还是各自为安。 有他在，柳绵绵倍感心安。 更让柳绵绵感到幸福的是霍凌云的厨艺，虽然在他宿舍早就品尝过他煮饭的手艺，但在自己生日宴会上的表现，还是让自己惊艳。 柳绵绵对于霍凌云的好厨艺感到很好奇，在一次吃饭时问过他是如何练就这么好的厨艺，却不想惹得正满足地看着柳绵绵吃饭的霍凌云，脸色都冷了下去，让绵绵以为自己又说错什么话呢，也闷闷地不敢再问。 后来，还是看出来自己的小女人情绪有异，霍凌云才在晚上拥着她入眠的时候，给她讲了自己喜欢下厨的原因…… 在霍凌云的记忆里，父母一直很忙、很忙。 忙得有时候一个礼拜也难得见到他们一次，外祖父和外祖母身体不太好，小凌云一直都是有舅舅李翰负责照顾他的一切。 祖母一直是跟着叔叔霍肇兴一家生活的，因与母亲李淑敏不和睦，很少过问小凌云的生活。 小凌云过着看似什么都不缺，却内心无比孤独寂寞的日子，父母忙的家长会都顾不上开，每次都是翰舅到场救急，跟父母在一起吃顿晚饭都是奢望。 有一次，学校在母亲节要求送给母亲一个礼物，小凌云选择给母亲做顿饭作为母亲节礼物，他上电脑查了菜谱，用心地打印出来，让翰舅把需要的食材帮忙准备好，一个人忙活了两个小时，终于弄出了四菜一汤。 等他忙活完，破天荒地看到父母竟然同时出现在饭桌上，他是提前给母亲打了电话，可是母亲也没有肯定地告诉他一定就会回来，他其实还是蛮担心的。 那一天，一向对他严厉的母亲，竟然出奇的温柔，不但夸奖他的菜做的好，为了保持身材节食的她竟然吃了一大半他做的菜，甚至晚上睡觉时，还在他床边陪着他，看着他睡着。 那是他很久都没有的幸福了。 后来母亲回家吃饭的次数越来越多，而他最喜欢各处搜罗菜谱做给母亲吃，看着母亲眼里的惊喜和温暖，他的心也出奇的温暖。 是的，母亲生病的那段时间，他刚好在假期，他按照医生的嘱咐，每天变着花样做吃的，缓解母亲因化疗而带来的痛苦…… 然而，他并没有挽留住母亲，她还是离开了他…… 是以，柳绵绵才知道为什么霍凌云看起来总是那么忧伤、孤僻、冷漠了。 原来，他竟然在心底埋藏了这么大的忧伤！ 母亲早逝，还遭遇了恋人的背叛，这个倒霉孩子，真是人生的苦事好像都让他遇上了！ 柳绵绵在内心里更是觉得心疼，对于他时不时地表现出的不合时宜的淡漠、孤傲、不近人情也欣然接受了。 她在心里暗暗发誓，好好爱他，保护他，给他一个温暖的家来抚慰他那颗有点支零破碎的心。 也许，霍凌云表达爱的方式，就是做饭给自己爱的人。 俩人的早餐和晚饭几乎都是霍凌云包了，每天换着花样给柳绵绵做着吃，习惯了路边的豆腐脑、油条。 当吃上霍凌云的五谷豆浆、白水煮蛋和自制小煎饼，柳绵绵刚开始还感觉口味太过于清淡。 不过，连着吃上一阵子，竟再也吃不习惯外面油腻而又加了太多人工香料的早餐。 晚餐更是讲究，哪怕是最简单的番茄炒蛋，霍凌云也会在盘子边上摆上一棵香菜做点缀，显得新鲜又美味。 柳绵绵经常吃着饭就被他感动得稀里哗啦，嘴上沾着酱料就去亲他。然后再深情款款天地说：“我真幸福，亲爱的，我真幸运，你怎么这么好！” “是因为你好，所以我才这么好！” “我哪里好？” “你哪里都好……”霍凌云意味深长的目光从柳绵绵的俏脸上游移到她高耸的胸上，邪魅一笑，绵绵瞬间脸红。 “脸皮真厚！”女子满面含羞，低声呵斥。 一时竟随他的话心猿意马起来，恨不得赶紧收拾完厨房，窝到他的怀里去。 第82章 怎么能够不相信他呢 无奈柳绵绵的学业还是比较重的，每每跟霍凌云亲密接触完毕后，看着霍凌云心满意足的进入梦乡，她还会悄然起床到客厅继续温习功课。 无论霍凌云在语言和行动上表现的多么珍爱自己，多么地不介意她的学历和家庭。 可是，柳绵绵内心里仍会感到惶惑，害怕哪一天霍凌云会厌倦了自己，万一逐步发现自己有一个肤浅的、粗鄙的内在该怎么办？ 柳绵绵拼命努力缩短和霍凌云之间的差距！ 所以她努力充实自己，除了自己考试要看的专业书，像一些成功学、心理学的专业也有涉猎。 她的领悟能力也让霍凌云感到惊奇，很多让专业人士都会感到枯燥头疼的专业书，柳绵绵拿来啃上一段时间，竟然能理解个八九分。 她过目不忘的能力也让霍凌云几乎刮目相看，只是，可能是女人天生的弱点，逻辑差那么一点。不过，有霍凌云这么个优秀的男朋友加导师在，她想不优秀都难！ 日子过得像蜜里调油一样香甜，自从有了车，柳绵绵也不再像以前那样为了赶时间起早贪黑。 穿着上也不再那么拘泥于天气，以前冷的时候穿的像个大棉球，行动不便，稍微穿的薄一点，等车时冻的牙都要咬碎。 天热时又满脸满身的汗水，衣服干了湿、湿了干甚至能结一层薄薄的汗碱，让人狼狈不堪。 霍凌云则除了偶尔会外出配合重要项目出现场和参加一些高级别的学术会，几乎每天按时上下班，不等柳绵绵下班去接他回来，每天步行去小区附近的超市买菜回家做饭，而柳绵绵每天在家的活就是洗碗刷锅，俩人配合相当的默契。 周五是个风雪天，柳绵绵也早就买好了回家过年的车票，很多单位也都放了年假。所以，她早早处理完工作就往回赶。 想到霍凌云一早就说晚上要吃火锅，她就开车来到常去的超市购物，担心自己在地下车库迷路，就在地面上绕着找车位，等了足足有十分钟才抢到一个车位费半天劲倒进去。 拎起副驾的包就往超市跑，走到上岛咖啡店宽大的玻璃窗前，不经意的往里面一看，赫然被一个熟悉的身影吸引住了。 熟悉的发型、熟悉的毛衣、熟悉的轮廓，此刻的他正专注的盯着对面的女子说着什么。女子情绪有点激动地抓住他的手… 雪花飘在脸上的冰凉并没有让柳绵绵收回目光，咖啡厅里的男女貌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暇顾及窗外飞舞的雪花和雪中伫立长发乱舞的女子。 没错，那个仍在轻轻哭泣的女子是江依燕，仍然是美丽妖娆的大波浪，她双手握住霍凌云的手，平视着他急切地说着什么。 霍凌云拿起放在旁边的衣服起身，江依燕也跟着拎包起身。 咖啡厅门口，江依燕竟抱上了霍凌云的腰…… 柳绵绵的心骤然像被别人攥住了似的，疼痛使她无法呼吸。 脑子里一片空白的她，只想冲过去扯开抱着霍凌云的女子，再大声质问他为什么？ 可是，脚步为什么沉重的迈不开步子呢？ 霍凌云轻轻地推开抱着他的女子，俩人急冲冲地往外走，上了一辆车后，扬长而去。 现在每每回忆起这一段，柳绵绵都会后悔不已，自己当初就该扑上去给那对狗-男女一顿骂，然后再潇洒地跟霍凌云提出分手。 这俩人从一开始就是藕断丝连，而自己却被霍凌云迷住了双眼，以至于落得个年纪轻轻就做了单亲妈妈，要带着4个多月的儿子找工作谈何容易？ 这一切都是拜这二人所赐。 假如上天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不会像那天那样。 任由自己的爱人跟前女友在自己面前离开，竟然没有阻拦、质问的勇气。 那一刻，风搅着雪在空中乱舞，绵绵惊觉自己快要冻得麻木的脸上泪水冰凉一片，赶紧拿围巾擦了，迅速往超市走去。 购物真的能缓解人的压力，当柳绵绵把晚上准备吃的、还有回家过年带的东西都买好后，心情竟然慢慢地平静。 心里暗暗责怪自己，怎么能如此不相信霍凌云呢？ 或许就是因为那个江依燕跟霍凌云几年的感情让自己嫉妒、害怕而失控吧。 自我安慰一番后，柳绵绵心情平静了很多，回到家后把吃火锅要涮的菜该切的切，该洗的洗。 等一切收拾停当后，就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等霍凌云。 外面的风雪似乎更大了，风吹树梢的呜呜声传到屋里犹如鬼号，屋里的暖气虽然烧的挺足，柳绵绵却抑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此刻，霍凌云在做什么呢？是不是还跟她在一起呢，那个妖精一样的女子！ 那个让自己爱得不能自拔的霍凌云是否也曾向对待自己那样爱过那个女子。 从第一次远远的看到那个妖娆的女子，第二次就是在霍凌云宿舍被她误会弄伤自己。 加上今天他跟霍凌云的暧昧一幕，好像每次见到她，自己无论是身还是心都要受到点伤害。 时间指向了11点，绵绵实在等得不耐烦，就给霍凌云拨了电话，提示已经关机。 想要穿上外衣出去接他，又担心路面湿滑自己车技不行，再加上不知道他到底在哪里？ 一时间柳绵绵又开始忧心如焚，内心里也责怪霍凌云如此粗心，怎么不知道带块备用电池呢？ 到底跟江依燕有什么事情能让他们俩人又一次发生交集呢？ 难道俩人真的旧情未了，要再续前缘？ “傻子！” 柳绵绵在心底狠狠地骂了自己一句，怎么能够不相信他呢？ 他是如何地宠爱自己，恨不能捧在手心里疼爱着，怎么能够是假的呢？ 他肯定有什么不得不去做的苦衷。 看着窗外越来越大的雪花，她渐渐地开始担心霍凌云的安危，已经这么晚了，公交车已经停运。天气这么恶劣，怕是连出租车都收工回家了吧。 简单在火锅里煮了点青菜豆腐，吃的浑身冒汗。 柳绵绵围上大围巾，穿上最厚的羽绒服就出门了。 出了单元门就被冷风吹的一个激灵。 戴上帽子顶风冒雪就往小区门口走，地上的雪很厚很柔软，踩上去有嘎吱嘎吱的声音。 第83章 我很担心你 夜虽然深了，仍有不少窗户透出朦胧的灯光。 今夜，许是有不少像自己这样的女子，在苦苦地等待着自己的爱人吧？ 小区门口的保安亭仍有人在值守。 路灯下，雪花在寒风的劲吹下疯狂乱舞，如夏日成群的飞蛾扑向燃烧的火。 大街上空无一人，柳绵绵一时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出来干嘛？ 在屋里等和跑到小区门口的风雪里等又有什么区别呢？ 可是，双腿就是这么不受控制地跑了出来，就是想让他第一眼就看到自己。 等他牵着自己的手、护着自己的脸，在漫天风雪里一起回到那个温暖的屋子里。 餐桌上有她已经烧开的火锅汤底，只需要把他喜欢的肉和菜放进去，片刻就能暖了他的身和心…… 一辆出租车从远处缓慢驶来，好像知道柳绵绵的心思似的停在了小区门口。 柳绵绵快步冲上前去准备迎接霍凌云，车上竟然是一对小情侣，俩人从车上下来怪异地看了一眼满身雪白的她，相携往小区里走去。 柳绵绵失望地站在路边，望着远处的路，期盼着能看到路的尽头出现一辆车行驶到自己跟前停下来，走出来一个温暖的男子，嗔怪地帮她拍掉身上的雪，然后再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然而，眼睛看酸了，脚冻僵了，脸颊已经冻木了，也没有看到有车开过来。 只是，远处似有一个黑色的人影在踽踽独行，不时地停下来跺一跺脚上的雪。 那人越走越近，隔着密集的雪花，那熟悉的身影、那矫健的步伐一步步向自己接近。 柳绵绵顿时感觉鼻头一阵酸痛，眼泪涌了出来，原来自己是如此害怕！ 如此害怕他的不归，如此不确定两个人之间的感情。 “哎呀，你傻不傻啊？这么大的雪！”等霍凌云看清楚迎面疯跑过来的人时，心疼地责怪道。 可能是一直在狂走，霍凌云的手温暖依旧。 绵绵把小手塞在他的大手里，攥着他手指，闷声不响地往家走。 回到家绵绵再也忍不住了，她捶打着霍凌云的胸膛，委屈地问：“你去哪里了？电话也不接？” 小女子越说越难过，眼泪竟滚滚而下。 霍凌云很少见到她掉眼泪，此刻脸蛋通红，头顶冒着白气的姑娘眼波氤氲，柳眉微蹙，一副惊慌过后失措的样子。 霍凌云轻轻帮她脱下沾满雪花的羽绒服，再把她紧紧搂在怀里。亲吻着她冰凉的面颊。 问她：“吃饭了吗？我一个大男人回来的晚点，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这么晚才回来？天气这么差，你难道不知道我会担心吗？”绵绵生气地挣开他的示好，一个人跑餐厅坐下，打开电火锅的开关。 心中闷闷地想，假如他要隐瞒今天和江依燕的偷偷会面，自己要不要揭穿他？ 揭穿他以后，他会不会恼羞成怒跟自己翻脸，毕竟他一直好像就有点喜怒无常。 要是想揭穿他，在咖啡厅门口自己就该冲上去，毫不留情地斥责他们。 正在胡思乱想，霍凌云开了口。 “今天…江依燕来找我，她父亲突然病的很重，在肿瘤医院住院。”霍凌云解释。 “……” 柳绵绵坐在火锅边不言不语，澄澈的目光注视着霍凌云。 “她一个女孩子，遇到这种事就六神无主，江叔叔是个好人，于情于理我都该去看看他。 因为床位紧张，我又帮忙去找熟人协调住院，所以才回来的比较晚，手机还没电了。”霍凌云耐心地解释。 想到江依燕握过他的手，搂过他的腰，柳绵绵心里就极度不舒服，听了霍凌云的解释，她心里虽然已经感到释然，但俏脸仍旧带着怒气。 “真是的。你怎么不借个电话给我打电话呀？这么冷的天，走那么远的路。多危险。” 绵绵心疼地埋怨着霍凌云，把看到霍凌云跟江依燕在一起自己内心的痛苦和纠结只字不提。 “这么大的雪，路又滑。你又是新手，我怕你开车路上出事故。”霍凌云走到餐桌边坐下说。 切，还是信不过自己的车技！柳绵绵心疼地白了一眼霍凌云。 火锅的香气飘满整个餐厅。水蒸气熏到脸上温暖而湿润。 看着霍凌云急于解释的样子。她的心突然就柔软下来。起身从冰箱里拿出霍凌云爱吃的肉片、豆皮、青菜开始烫火锅。 霍凌云眉眼含笑地接过柳绵绵递过来的酱料碗，开始大口吃起了。 绵绵又把上次喝剩的半瓶红酒拿出来，给俩人满上！ “我很担心你！”柳绵绵仍旧耿耿于怀。 “宝贝儿，你放心，安全有多重要，我当然知道。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你只管照顾好你自己，我会没事的！” 霍凌云目光炯炯的盯着绵绵的眼睛，端起红酒，跟绵绵碰了一下。一口喝下大半！ “这样大的风雪天，你一个小姑娘，在外面站了那么久。遇到什么事儿怎么办？你该让我多担心呀。以后不许这样！”霍凌云又霸道地补充。 看着眼前这个有点霸道，长相俊美又温柔的男子。 柳绵绵一时有点恍惚，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自己心底爱意泛滥。她只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变成了春水，缓缓地蔓延到全身。 室外，寒风呼号，大雪如棉絮一样洒落！几乎已经滴水成冰。 室内，春光无限好！ 平时温文尔雅的霍凌云唯独在这件事情上，显得霸道很蛮横。 自从度过了初始那几天。他变得有点不知节制。 今夜，柳绵绵对霍凌云有着失而复得的珍惜。当霍凌云像往日那样亲吻她时，她突然感觉似乎有一股涌动的潮水瞬间流入四肢百骸。 那晚之后，尝到甜头的柳绵绵再也不像之前那么被动和接受，时不时也能撩得霍凌云蠢蠢欲动。 霍凌云在心底默默佩服自己，竟然把一个羞涩内敛不经人事的小女生，生生开发成了个会撩人的小妖精！ 柳绵绵现在回忆起来那晚的事，觉得自己简直太傻了，就那么沉迷于霍凌云的美色，被他三言两语给打发了。 可以很肯定地说，那一日绝对不像霍凌云说的那么简单，两人只是纯洁地去看病重的江父。 或许自己撞见的那次，只是冰山一角，不知道在自己忙碌工作的时候，俩人偷偷约会过多少次呢。 他们把自己当个傻瓜一样糊弄，在酒店当众捉奸后，索性撕破了脸，直接就着自己要离婚的话头把婚离了，俩人好双宿双飞！ 第84章 让我好好打造你一下 好一对阴险狡诈、恬不知耻的贱人！ 不是有人看不下去发短信提醒自己，还不知道被霍凌云这个伪装成好丈夫的负心郎蒙骗多久！ 长痛、短痛都要痛。 好在宝贝儿子尚在懵懂年纪对父亲这个词还没有任何意识，假如以后问起来他爸爸去哪里了？ 那么，自己就告诉他，他爸爸死了——他在自己心里确实是死了！ 当务之急，最重要的事情是要找到工作，有收入才能有活下来的资本。 柳绵绵除了跑招聘会，就是在网上投递简历。 她投出了上百份简历，接到了10个面试机会，其中有六个是保险公司打来的，也就是说，有效的面试机会只有四个。 四家公司有两家公司听说她单身带有一个四个月大的孩子，就客气地让她回来等电话了。 当然，柳绵绵从面试官眼睛里也能看出来他们的意思，也十分清楚就是没戏了。 另外两家公司直接表示，希望找能够全身心投入工作不受家庭拖累的员工，柳绵绵目前的状态，怕是不能负担公司繁重的工作，柳绵绵也表示理解。 这真的比刚来B市时还要艰难！ 来回面试了几天，一无所获的柳绵绵心神不安的回到家，看着伸着小手要抱抱的儿子，心里又鼓起了十二分的勇气。 照顾好孩子，一定要给他撑起一片天空！ 又是一个周六，柳绵绵安置好孩子，收拾好自己就准备去人才市场再找找机会。 她就不信，凭借自己在大禹公司的业绩和三年来销售行业的经验，就不能找到一个让自己满意的工作。 现实是残酷的，只要一听说柳绵绵尚在哺乳期，几家谈得不错的公司又都客气地让她回家等电话了。 柳绵绵当然知道其中原因，却怎么也张不开口否认自己单身带着四个月大的儿子。 现在的天气正值初秋，白天虽然艳阳高照，也已经不再闷热。 柳绵绵从人才市场出来后就驾车往家赶，离开小奶包超过四个小时就已经让她感到心神不宁。 想到自己目前的状态，柳绵绵对于用人单位的挑剔也感觉释然了，自己确实不能像原来那样没日没夜可以不眠不休的工作了。 霍小天是她目前最大的责任和牵挂！ 电话响起，柳绵绵塞上耳机接听，是郝利君的来电。 “绵绵，你在哪里呢？我给小天买了几件衣服，一会给你拿过去。” “郝姐，我刚从人才市场出来，估计要30多分钟才能到家，你中午来我家吃饭吧？” “好，我先去看小天了，你别着急！” 挂了郝利君的电话，柳绵绵也加快了车速，对于进公司后就手把手带自己的郝利君，她除了尊敬之外，更多的是一种心灵上的依赖，很多时候拿不定主意她都会找郝利君商量一下。 郝利君总是能给她最中肯的建议，使柳绵绵受益匪浅！ 到家时，郝利君已经抱着霍小天在逗弄了，白嫩的孩子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伸出小胖手不时地摸着郝利君的嘴巴和鼻子，开心得直蹦跶。 柳绵绵洗完手、换了衣服就接过孩子喂奶，杨凤霞则去厨房忙活做饭。 “绵绵，前几天我在洪宇公司的一个熟人跟我说，他们公司现在在招业务主管，要不你去试试吧？” 郝利君一边整理着她给孩子买的小衣服，一边关切地问。 “好啊。”柳绵绵苦笑了下说：“我去试试，这几天面试了好几家，只要一听说我单身带个孩子，都不愿意再跟我谈。” “你的情况我已经跟她说了，她认为没有问题，我也觉得你能应付的来，毕竟还有阿姨这么能干！”看杨凤霞来客厅，郝利君发自真心地赞扬了她一句。 “利君啊，你可要帮帮绵绵，你看她现在，真是让人操心呀！”杨凤霞说着话、叹着气又进了厨房。 “阿姨，你别担心，我们这不正在想办法吗？”郝利君安慰她。 “你要去洪宇公司面试，现在这个形象可不行。 洪宇公司的实力你也知道，业务部可都是行业精英，你要去应聘业务主管的话，必须让我好好打造你一下！” “郝姐，我听你的！” “好，吃过饭，你就带上银行卡，咱们去燕莎——奥特莱斯！” 柳绵绵当然知道郝利君说的是什么地方，一个品牌商品的折扣中心，还好没有让自己去燕莎或者金融街，不然自己那几万块提成都要交代了。 当柳绵绵拎着郝利君给她挑选的整整花了5000多元买到的一个蔻驰的包包，坐在车里心疼了半天。 她摸着包包说：“郝姐，我也没有看出来这包跟我现在背的200块的有什么差别呀！” 郝利君把手里拎着的两双鞋子放到后座上，瞅着柳绵绵那副肉疼的样子，免不了又要开导她：“你不要光看眼前花点钱，你要知道，你这次去洪宇面试的是业务主管，你给自己报培训班都舍得花钱，这也是工作需要，没有投入哪来产出？” “唉！郝姐你说的有道理，不过，这东西真是贵呀，5000多块一个包，这得买多少鸡蛋呀？鸡蛋3块钱一斤，按照我们家一个月吃8斤鸡蛋算，这个包够我们家吃十几年鸡蛋的，够我爸妈种两年地的收入……” 听着柳绵绵喋喋不休的鸡蛋论，郝利君忍不住说：“你要是心疼，现在还能退……” “费这么大劲挑好了，干嘛要退？”柳绵绵抱着包包不解地问。 “我怕你这么抠门小气的人，再心疼病了。” 柳绵绵听出郝利君在取笑她，就适时地闭上了嘴。 在柳绵绵的再三恳求下，郝利君领着她去了物价相对来讲比较亲民花堂商场，又买了两套衣服，一件风衣。 当被郝利君摁着坐在商场一楼美发沙龙的椅子上时，柳绵绵看着穿着时尚、头发染成绿色的美发师在自己长发上来回比划着，有点如坠梦境！ 柳绵绵的满头青丝如绢，光可鉴人，一直都让她引以为傲。 曾经她也一度学着别人染了一点颜色上去，被霍凌云警告又委委屈屈地花钱恢复原状，霍凌云最喜欢她长发飘飘的样子。 俩人腻在一起时，他会散开她的秀发，拿梳子给她梳成歪歪扭扭的麻花辫，然后捧着她的小脸亲吻。 甚至睡觉的时候，有几次绵绵起身，发现头发被他缠在手指上。 自己倔强的想忘记关于他的一切，而他的一切又何尝不是跟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姐，真要剪啊？”年轻的美发师有点心疼地挑起一缕头发问。 柳绵绵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微笑着重重地点了下头。 “剪！” 第85章 我可不留情 郝利君给了柳绵绵一个洪宇公司联络人的电话，据说是人事部的某重要人物的。 柳绵绵掐着点趁上班时间，拨打了那个电话，电话那端是彬彬有礼的女声，约定好让柳绵绵在周一上午9点钟来公司面试。 柳绵绵对于这次面试可是下了狠功夫的。 郝利君带她去买的包包、鞋子，还有两套应季衣服都贵的让她咂舌。 晚上回到家拿出小票计算了一下花费，心疼得她只吸凉气，感觉阵阵肉疼，这也太奢侈了吧？ 可是，当她换上那套浅灰色的职业套装，垮起黑色的新包，再穿上同色的高跟小皮鞋，镜子里俨然一个精明强干的职场白骨精的形象就出现了。 所以，当白墨阳在洪宇公司的会议室，看到柳绵绵时，他竟然在心里惊叹霍凌云这个小子实在太有艳福了。 第一次见到柳绵绵时，只是觉得她不过是个长相清秀、灵气婉约的一个女子。 充其量也就看着身材高挑有料罢了，对于阅女无数的白墨阳来讲还真没有看出来柳绵绵有什么其他的过人之处。 可是，此次却大为不同。 不是早就知道柳绵绵今天过来面试，乍一看还真有点不敢相认。 一头漂亮的黑色短发，闪着丝绸一样的光泽，发丝随着她的走动富有弹力的飘动着，额前的刘海不长，恰到好处地露出她那柳叶一样细长的双眉和饱满光洁的额头。 修身的浅灰色时尚套裙，不差分毫的修饰着她突兀有致的身材，她目光坚定、步伐有力，自信、干练。 面试过程也顺利的有点出乎意料。 负责面试的王经理在接过柳绵绵填好的面试单后，简单询问了几句以前工作的基本情况，就把她领到销售总监的办公室。 销售总监对柳绵绵之前在大禹公司的业绩很感兴趣，随口问她都做过什么项目，并不着痕迹地询问了一些细节，柳绵绵知道这是要考察她刚才说出的业绩的真实性，认真的回答了销售总监的疑问。 后来，等王经理通知柳绵绵通过面试，希望她能尽快入职时，柳绵绵简直有点喜出望外了，这也太顺利了吧？ 难道自己在大禹的业绩真的这么让人信服，自己一个没有任何管理经验的人，能胜任业务主管的职务？ 人事部王经理向她表示祝贺时说：“真是恭喜你呀，小郝跟我说的时候，我还有点担心，怕王总和张总这里你过不了关呢？没想到你这一路过关斩将呀！ 不过，你的学历也是打了擦边球，公司的硬性指标是大专毕业，三年相关行业的从业经验。工作经验是可以，可是这自考大专文凭就真的是……” 看着王经理若有深意的微笑，柳绵绵当然知道这是王经理卖郝利君面子才放宽了对她的要求，忙站起来深鞠一躬说：“真的是谢谢您，我肯定会努力工作，不会让公司失望的。” 王经理得体地笑着：“我相信小郝的眼光，也相信柳女士的能力，期待你的加入。” 柳绵绵出了洪宇公司的大门，就给郝利君去了电话，告诉她自己面试成功的好消息，并再三感谢郝利君的帮忙。 “绵绵，你加入了洪宇，你就是我大禹公司的竞争对手了，以后跟姐项目碰一起，我可不留情！” 郝利君没接柳绵绵感谢她的话茬，跟她开起了玩笑。 “郝姐，以后咱俩项目碰到一起，你可要让我三招，我哪能是你的对手，你可是我名副其实的师傅呢！” 听着柳绵绵的话，郝利君若有所思，到底该不该告诉她真像呢？ 毕竟自己答应了那人，算了，不能食言，咬牙忍着自己的冲动。 “油嘴滑舌，赶紧回家喂小天去，别饿着我的干儿子。”郝利君嗔怪道。 柳绵绵挂断电话赶紧开车往家赶。 当杨凤霞知道女儿找到了工作，并且新工作是原来工资的三倍还多时，又是感动得眼泪直流，在内心里念了好几句“阿弥陀佛”。 她也感觉很奇怪，自己这么个坚强的人，怎么自从女儿离婚后，就动不动长吁短叹地掉眼泪呢？ 当天柳绵绵就进入了工作状态，虽然大禹公司对自己不仁，自己不能丧失最基本的职业道德。 她并没有想切入已经交给祝琳的那几个项目，所以开始重新搜集新的项目信息。 等忙活到天都黑了，才想起来自己去洪宇公司是要带团队的，也许跟跑业务的工作性质不一样，才放下电脑去跟儿子玩一会。 霍小天已经五个多月了，从离开大禹公司到处找工作，到今日落实好洪宇公司的工作，漫长的好像过了几个世纪。 柳绵绵每天往返各类型的招聘会，然后兴冲冲地准备各种面试资料，这一个多月来过得心力交瘁。 每天带着希望出去，满怀失落归家，进家门时还要面带微笑，不能让本已经很脆弱的母亲再为自己忧心，还要若无其事地跟母亲聊着一路上的见闻，对工作的事情也是满怀乐观，告诉母亲是因为自己比较挑剔，所以才会这么久没有确定好工作单位。 此时，霍小天穿着上次郝利君过来给他买的小衣服，竟然能扶着沙发站着了。 看妈妈坐在远处向自己伸出双手，霍小天特别想迈出自己的小腿扑过去。 他暗自努力了两次怎么也动不了，急的嘴里发出“叭、叭、抱！”之类的呓语。 杨凤霞听着外孙子的语气里充满着急和焦虑，赶紧从厨房跑出来。 看着柳绵绵伸着手鼓励霍小天往自己跟前走，而小家伙则紧张的粉扑扑的小脸皱成一团，嘴里激动的乱喊，就是不敢迈步。 她跑过去抱起霍小天，转身就给了绵绵一巴掌，“有你这么带孩子的吗？孩子这么小，骨头都没长好，你就让他站那么久！” 看着姥姥拍了妈妈一巴掌，霍小天乐得张开了只有四颗牙的小嘴。 可是，就算是如此忙碌，柳绵绵也会在片刻安静里想起霍凌云。 尤其听到小奶包嘴里无意识地发出“叭叭、麻麻。”的话时，心更是疼痛不已。 现在的儿子懵懂天真不晓世事，再大一点会不会找自己要爸爸？ 又到哪里去找那个把自己弄的遍体鳞伤，为他肝肠寸断的负心郎呢？ 第86章 少搭理这个家伙 白墨阳想，假如连招聘一个小小的业务主管都要让他这个总经理操心，那自己这总经理还是不要做了，累死算了。 只是，白墨阳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好奇，就在柳绵绵进公司面试时，偷偷的去看了两次。 他内心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是怎么样一个女子把那个帅的跟自己有一拼，傲得一逼、脑子聪明得不可一世的家伙给踹了。 以至于被净身出户后，那货还对这个女子念念不忘。 虽然白墨阳有意避开柳绵绵，但是，毕竟在同一个公司，柳绵绵入职一周后，俩人还是撞在一块了。 这是柳绵绵第三次见到这个男子，柳绵绵对他有印象，并且印象实在是很不怎么样。 柳绵绵第一次见到白墨阳是在B市过春节的时候。 当柳绵绵知道霍凌云又要单独一个人过春节时，她思虑再三，就把回家的火车票退了，决定跟霍凌云一起留在B市过年。 大学放假早，弟弟东风早早就回家了，柳绵绵因为业务比较多，年底又是追款的好时候，所以一直坚守到腊月二十六。 之前也问过霍凌云准备怎么过春节，总也没有得到他准确的答复，直到柳绵绵第二天就要上火车了，才逼问出他要一个人留在B市。 柳绵绵哪肯留他一个人在万家团聚、欢声笑语时寂寞、孤冷，说什么也要要陪着他。 柳绵绵舍不得霍凌云是真的，不愿意回家过年也是真的。 想起去年回家过春节的情景，简直是不堪回首。 本身母亲对于她私自离家就非常生气。 虽然女儿看起来过得还可以，比在家时白嫩多了，也能挣钱了。但是，杨凤霞心里的那口气就是出不来，动不动就发火。 整个春节柳绵绵都在压抑的气氛里度过，完全没有往年春节的欢乐。 村里人更是议论纷纷，或多或少的传进了母亲的耳中。 有传柳绵绵跟高中同学私奔的； 也有说她是因为不同意魏家亲事出去打工了； 更有甚者说杨凤霞重男轻女不让闺女念大学导致她精神出了问题。 总之什么话都有，杨凤霞还跟村里有很有名的碎嘴子李香莲在饭场吵了一架。 两个中年妇女在全村人的围观下，指天抢地互不相让。 杨凤霞虽然是个坚强泼辣的主，可因为女儿这个软肋，被李香莲狠狠地羞辱了。 受了气的母亲就把这笔账记在了绵绵的头上，回到家，就把她狠狠地骂了一顿。 她表示，如今在柳村她积攒了几十年的好名声算是毁了，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儿子柳东风的婚事。 柳东风有时候心疼姐姐被骂，往往要替她分辩几句。 虽然他是母亲的心头肉，不过，想起他协助绵绵私自出逃，杨凤霞仍是旧怨难平。她连着儿子、女儿一起骂，柳大志原本就是个存在感比较低的人，此时更是不敢作声。 再加上过年的时候，魏巍带着重礼上门走亲戚，被她拒绝后，魏巍母亲和李大炮上门讨要说法，双方又大战一场。 至此，杨凤霞的好名声在村子里算彻底毁了。 家里的氛围可想而知。 村子里那些待字闺中的几个闺女的家长，知道李大炮在柳绵绵婚事上吃了瘪。为了讨好李大炮，说起柳绵绵三个字，恨不能在地上踩上几脚，再狠狠地碾几下，最后再吐上几口口水才解恨。 那个年过得低沉而压抑。 有亲戚邻居过来串门儿。见到绵绵就会问她的婚事。 杨凤霞也会高门大嗓的跟他们解释一遍绵绵悔婚的事，最后总要加上一句，结完婚还有离婚的呢，何况只收了一个见面礼呢。 柳绵绵心里是真的怕了。 她给家里打了电话，是母亲接的。 绵绵事先已经想好了说辞，她说：“娘，公司今年要留一个人值班。工资是平时的三倍。我想着回去也没有什么事。就同意公司值班了，你们不要担心我。” 柳绵绵知道，辛劳了一辈子的母亲，半生都在勤劳节约中度过了。很多时候为了省钱，去城里办事都骑着自行车去，所以听说女儿为了多挣钱，愿意在公司值班，拿三倍工资。杨凤霞还是很欣慰的，觉得女儿长大了。 第一次不跟亲人一起过年，绵绵心里还是有点难过的。 霍凌云看到一向开朗乐观的柳绵绵时不时地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偶尔还偷偷的叹一口气，秀气的柳叶眉微微皱着，知道她是想家了。 霍凌云提议，趁着假期人少。两人一起去城里逛逛。 路上的积雪已经被清理了，湿漉漉的有一层薄冰。 霍凌云不太放心绵绵的车技。遂自己开车带绵绵去逛逛故宫。 来B市一年多时间了。绵绵除了跟艾莲和魏巍去爬过一次西山。其他时间的节假日期都在学习和工作中度过了。 这一年多来，为了生存她拼尽了全力，恨不能节约身上每一个铜板，利用每一秒的时间去学习，怕浪费掉丝毫的光阴。 因为放假的原因。本来熙熙攘攘的故宫里很是冷清，两个人手牵手仔仔细细地欣赏，那红墙绿瓦，飞檐斗兽。每一部分都精雕细琢，让绵绵大赞前人的工艺高超。 逛完故宫后，俩人又去了后海公园。 看有人在冰上滑冰车，柳绵绵也很想试试，可是这里面孩子居多，她有点不好意思。 霍凌云见她驻足不再前行。目光流连在那些嘻嘻哈哈洋溢着笑脸的玩冰车的孩子身上。 他宠溺地拉着柳绵绵的手就就向管理员那边走去。 虽然俩人选的是双人冰车，但是冰车的前后距离并不长。 冰车上的小椅子霍凌云能委委屈屈地坐得下。他的长胳膊长腿儿几乎把坐在前头的柳绵绵圈了进来，她感到安心又快活。 进B市这么久，柳绵绵第一次感觉到这么欢乐，这么开怀，这么放松。 看她光洁的额头沁出了汗珠，冒着白气。 霍凌云宠溺地说:“累了咱们就吃饭去。” 装修古朴的烤鸭店内。 “你点这么多菜，是不是太浪费了？太奢侈了吧。”绵绵看霍凌云点完菜，拿起菜单仔细的看着菜价心疼地说。 “咱们就奢侈这一回。你看我们俩都辛苦一年了，你的工资也长了。也拿到年底的提成和奖金，难道不该庆祝一下吗？” “嗯，是该庆祝一下，可是他们菜价也太贵了。”绵绵直咂舌！ 半套烤鸭、葱烧海参、火燎鸭心、如意豆腐。 四个菜逐一上来后，绵绵毫不客气的大快朵颐。 她玩的实在是太累了，体能消耗巨大，此刻强烈的需要能量的补充。 绵绵夹起一块大海参说:“这个东西听说很补，你多吃一点！” 霍凌云竟贴近绵绵的耳朵低声说:“我还用补吗？难道我的表现你不满意？” 绵绵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口吞下那块大海参，口齿不清地说:“不识好人心，我需要补，我吃！” 笑得霍凌云眯起了他那双朗朗星目。 俩人正吃得其乐融融时，突然有一个人不合时宜地出现了。 黑色的貂皮大衣，头发梳的溜光水滑，一双桃花眼甚是撩人，看向柳绵绵的目光意味深长。 “哎呀，真的是你小子呀！小霍霍！” 霍凌云转身看见来人，一改刚才面对柳绵绵时的温情脉脉，俊颜冷冽，嫌弃和不满很明显的写在脸上。 来人倒也见怪不怪，招呼服务员加了两张椅子，拉过自己的女伴也一起坐下，毫不客气地添了餐具，又加了俩菜。 “不介绍一下？”桃花眼拿胳膊肘碰了碰霍凌云。 “我媳妇柳绵绵！”霍凌云宣誓着主权，眸光冷冷看向桃花眼。 “小嫂子，我是白墨阳，我跟你家小霍霍一个宿舍住了四年呐！有啥想知道的你就来问我，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自称白墨阳的这个家伙自来熟地跟柳绵绵攀谈，他身边的女子也是笑盈盈地看着柳绵绵。 “你怎么来了？”霍凌云打断他的喋喋不休。 “缘分呗，我给你打过多少次电话？每次你都说忙，咱们多久没有见面了？ 小样，你这是重色轻友啊，出来跟我吃顿饭都不愿意。没想到，在这里逮到你了！” 柳绵绵经过一年的销售训练，也不像当初那么内向，虽然白墨阳有点口没遮拦，但也不惹人讨厌，只是看向自己的目光让绵绵不喜欢，带着琢磨、研究和若有所思。 饭后，霍凌云拒绝了白墨阳转场喝酒的提议，拥着柳绵绵就走向停车场。 路上，柳绵绵就好奇地问：“亲爱的，你为啥对白墨阳态度那么恶劣？” “我告诉你，以后少搭理这个家伙，都这么多年了还死性不改，见到漂亮姑娘就要往前凑。 以前宿舍里六个同学，有五个被他挖过墙角，美其名曰帮别人试探女朋友够不够忠贞，你以后别理他。” 听着霍凌云对白墨阳的评价，柳绵绵笑了，他该不是怕白墨阳也挖自己墙角吧？ 看他那样确实是个风流成性的家伙，怪不得刚才感觉他看自己的眼神别扭呢？ 第87章 翻脸无情的王八蛋 这是柳绵绵第三次见到白墨阳。 第二次就是在金富宫霍凌云的套房里，当时她震惊、伤心、无助得几乎有点失去理智。 不过，嘴角带着一抹笑容，桃花眼熠熠生辉的白墨阳，似真似假地劝她不要闹的场景，她仍记忆犹新。 哼！没准他早就知道霍凌云和江依燕的事情，或许他也是其中的参与者。 洪宇公司的办公区域全部都是精致的六层小楼，洪宇公司则位于整个写字楼的五层和六层。 顶楼都是公司高层的办公场所，因为要去找销售总监递交工作计划，柳绵绵需要乘电梯去六楼， 在电梯上，面对着西装革履、头发油亮，满脸风骚的这个男人，柳绵绵看到了他脖子上挂的工作卡，白墨阳！ 就算是没有铭牌，柳绵绵也一眼就认出了他。 柳绵绵明显的在白墨阳眼睛里看到一丝讶异，随之他绅士地跟她微微颔首，就像见到普通同事那样冷淡、疏离。 柳绵绵从白墨阳轻微变化的表情里，能十分肯定他认出了自己，而从他高高在上的淡漠神态里看，又像根本不认识自己。 难道跟霍凌云离婚了，他就不认识自己了？ 柳绵绵还不信这个邪了，抱着文件夹带着礼貌的笑容：“您是白……” 没等柳绵绵把话问出来，白墨阳满脸冷漠，直接反问了一句：“你是？” 还真没猜错，他果然装着不认识自己，果然和霍凌云是一丘之貉，都是生性凉薄、翻脸无情的王八蛋。 “我叫柳绵绵，是咱们公司新来的业务主管，白总好。” 柳绵绵一双杏眼清灵、婉转看向白墨阳，微微弯腰问好。 白墨阳仍旧淡漠颔首。 电梯门打开后，他头也不回的快步走出去。 等进了总经办，白墨阳长长吐出一口气，这也太TM难为人了！ 明明有好多话想跟她讲，偏偏要昧着良心装着不认识，唉！自己是该找那个装逼货多要两项专利技术了。 不然怎么来弥补自己受伤的小心灵，做好事不留名，这根本不是白墨阳的风格好吗？ 柳绵绵的团队加上她自己一共七个人，老的业务主管要调到外地做分公司经理，入职后头两个礼拜，柳绵绵跟着前主管每天都在办交接。 前主管是个做事沉稳、条理很清楚的人，柳绵绵在和他工作配合的半个月时间里，学到很多东西。 不过，因为是空降主管，柳绵绵团队的六个业务，明显对她不是特别买账。 前两次团队会议都是有前主管坐镇开的，进行的还算顺利。 当前主管正式去外地赴任了，柳绵绵就开始独自面对六个性格各异的下属。 洪宇公司销售部架构跟大禹公司不同，洪宇这边的B市销售部分七个团队，每个团队一个主管。 主管上面就是销售总监了，总监负责这七个团队也就是整个B市的销售业绩以及回款等指标。 当然，柳绵绵只需要对销售总监王勇汇报工作，偶尔会跟公司打理日常事务的副总经理张凯德有工作上的交集。 白墨阳的级别有点高，所以柳绵绵跟他基本上没有工作上的联系，故也避免了不少尴尬。 柳绵绵早就被郝利君打过预防针，带团队没有那么容易，所以，对遇到的困难也早就有了心里准备，没有那么慌乱。 郝利君帮她分析了三点: 第一，自己是空降的主管，在公司没有人脉和自己的势力； 第二、自己看起来太年轻，虽然已经靠衣服和发型掩饰了一部分稚气，但是还是看起来过于青春朝气，不能让人信服； 第三、学历也是她的一个短板，洪宇公司招聘业务员的要求起点就是全日制大专毕业，而她的自考大专就显得有点水。 柳绵绵想起郝利君跟她说的话。深以为然！ 是啊，虽然霍凌云背叛了自己，但是，他对自己的帮助也是显而易见的。 也许，霍凌云早就想到了自己会有这一天吧，他才会那么逼迫着自己学习，放弃他本就不多的休息时间教导和督促自己…… 第一次跟霍凌云留在B市过春节，柳绵绵并没有那么忘乎所以，所谓的十天春节假期真的不长，除了第一天疯玩儿，霍凌云接下来都是安详地陪着她在复习功课。 再有两个月，柳绵绵就要参加剩余的几科自考考试了，她内心一点也不敢放松。 遇到知识的难点，当然有现成的学霸霍凌云拆解完后再一一讲给她听。 当然，讲完课后霍凌云还是要索要回报的，少不得又是一番亲昵折腾。 这个年，柳绵绵过得非常开心，除了大年夜展示了母亲的拿手菜，做了个烩酥肉，一个黄焖鸡！其他菜全是霍凌云一手包办。 绵绵念书累了，就去厨房收拾那些要洗的碗筷，把整个屋子收拾得干净整洁。 霍凌云的衣服质地较好的她都手洗。 有时候看她洗衣服冻得发红的手，霍凌云就很生气，要求她使用洗衣机。 柳绵绵嘴上答应着，下一次仍然会选择手洗，最后霍凌云又退一步，要求她必须用温水洗，不然以后饭也让她自己做好了。 就这样，绵绵和霍凌云一起过了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第一个春节，甜蜜而祥和。 大年初一，两人就跑去逛庙会，琳琅满目的B市特色商品让绵绵眼花缭乱。 柳绵绵在庙会上吃了大烤串儿、水爆肚，还喝了面茶。 第一次春节不能跟家里人团圆的忧伤，也被这烟火气十足的传统庙会给冲淡了。 相爱的人在一起总是感觉时间过得很快，再加上柳绵绵一边努力工作，一边还要加紧备考，感觉转眼就到了四月天。 草长莺飞、杨柳飘雪的日子里，柳绵绵终于考完了自考的最后四科。 当她走出考场，看到了考场外低头看书的霍凌云。 许是看得入迷，头上竟然沾了不少杨花柳絮，犹如韶华满头。 柳绵绵走过去，替他拍打着那些毛絮，埋怨道:“你怎么不在车里等我，这些柳絮把你弄得像长了白头发一样！” “你是在嫌弃我老？”霍凌云抬起头目光深沉地看向面前的女子。 “你也就比我大七岁而已，叔叔！”柳绵绵调皮的笑着。 “你这个没有良心的小东西，叔叔老是老点，不过还好用吧？” 霍凌云逗她，看绵绵那么开心，知道她考试应该是发挥的不错。 “勉强好用吧！”绵绵再也不是当初那个被霍凌云一撩就哑火的小女子！ “那……晚上……再试试！”霍凌云促狭地在绵绵耳边低语。 第88章 你是霍总的心尖尖 柳绵绵佯装生气，在她挽着的那条胳膊上拧了一下，霍凌云则闷声偷笑。 柳绵绵很诧异霍凌云的变化，刚认识他时，真的感觉他高高在上、不可一世，整天一个人冷漠自处。 没想到他竟是这样的霍凌云！ 时不时的不正经，明撩暗撩得让人招架不了。 路边晚开的海棠妖艳多姿，桃花也灼灼怒放，微风轻吹送来暖暖的芬芳。 已经换上春装的柳绵绵和霍凌云行走在盛春的校园。 俊男靓女的组合甚是引人注目，不时有男生对绵绵频频侧目。 被绵绵挽着手的霍凌云，体会到被人嫉妒的愉悦。 他低头看着身边有着美丽加持而不自知的小女友，喋喋不休地讲述着她考场上遇到的惊险，表示对霍凌云押题准确的崇拜。 在绵绵眼里，霍凌云就是个完美的存在。 她对他的爱和崇拜时常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来，让沉静淡漠的霍凌云也感觉很受用，心里更加爱恋自己的小女人。 其实，柳绵绵除了数学差点外，记忆力和对新事物的接受能力都非常强。 特别是文史类的东西，简直是过目不忘，这也让霍凌云很惊奇！ 或许相爱的人就是这样！ 总是能互相从对方身上发现优点，哪怕是个小小的缺陷，也会觉得那缺陷是为了衬托他的真实而存在的。 爱就是这样没有道理，爱上了就是爱上了！ 无关乎身份和地位，就是那么自然而然的事，犹如春天花要开，秋天叶要落一样！ 霍凌云也非常忙碌，除了实验室里搞研发，还要出席一些高端的学术研讨会，很多时候俩人就各忙各的。 霍凌云研发的新产品也已经可以批量生产，上市销售了。 一时间柳绵绵竟有了爱情事业双丰收的感觉。 当柳绵绵拿到她的大专学历证的时候，她开心极了，开车的时候禁不住哼起了歌儿，她先跟霍凌云打了电话。 接通电话后，听着柳绵绵兴奋异常的各种描述，霍凌云只声音淡淡地“嗯”了一声，过了半天又回了一个“好”字。 柳绵绵虽然知道他的个性淡漠、言语珍贵。 可是她仍感觉不爽。 她满腔的热情无处发泄，又把电话打给了柳东风。 貌似东风在上课，声音压得低低的说：“姐，你要没有急事的话，等我下课后给你回过去啊！” 然后，就把电话挂掉了。 柳绵绵无奈，想来想去就给郝利君打了过去，郝利君很开心地祝贺了她，并且提出要她请客吃饭来表达喜悦之情，柳绵绵当然欣然应允，俩人开心地约了一顿麻辣香锅。 郝利君不是那么敢吃辣，柳绵绵就依着她点了中辣的，那也把郝利君辣得满脸通红、频频喝水。 郝利君忍着辣得有点麻木的嘴巴，告诉柳绵绵：“你现在还是要再努力一下，趁着年轻，对学习有股冲劲，赶紧把本科学历也考了。 现在苦一下，没准受益一辈子。 我就是吃了学历低的亏，不然，怎么会在大禹做了这么多年，还只是个副经理！” “郝姐，那是你自己不愿意争，不然早就坐上销售总经理的位置了。” 柳绵绵知道郝利君的个性，她不是太乐于掺和公司的各种事务，一直以来都是独善其身。 自从柳绵绵跟她学习，她倒是对柳绵绵另眼相看。 也许是郝利君的业绩太出色，导致公司不好意思不提拔，就给了她一个销售部副经理的职务，工资略有调整。 不过，对于她来讲工资的收入占总收入的比重很少，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柳绵绵当然知道郝利君对自己的那份特殊关爱，所以，她对郝利君除了有尊敬外，还多了一份亲情和信任。 当郝利君提醒她要继续学习时，她内心里也深以为然。 跟郝利君告别后，已经晚上八点多钟了。 中间霍凌云来过一个电话，听说她在跟郝利君吃饭，什么也没说就挂断了电话。 郝利君就打趣她：“现在公司都在传，你是霍总的心尖尖，他把你宠的不得了，看样子还是真的，你这一会不回家，他电话就打过来催了。” “郝姐，你不许笑话我。”柳绵绵虽面上有点害羞，心里却甜蜜有加。 “他……他是对我挺好的，还给我做饭。” “真好，绵绵你要抓住自己的幸福，你自己也要更努力才行，毕竟霍总实在……太优秀了。 两个势均力敌的人，相爱才会更长久，你了解吗？”郝利君语重心长地说。 “我知道，郝姐，我会努力的，努力缩短跟他的差距，谢谢郝姐的关心。” “傻丫头，时间也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别让霍总等太久，不然非怪我不可。”郝利君打趣着就往外走。 柳绵绵结完账，跟郝利君告别后，也兴冲冲地往家赶。 她心里一直在幻想着回家后见到霍凌云，该是一个怎样锣鼓喧天的欢乐模样。 后转念一想，就他那清淡性子，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惊喜等着自己。 进屋后，霍凌云确实在家里待着呢，看样子刚洗了澡，穿着一套棉质的家居服在阳台上的小沙发上看书。 就算是这样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场景，柳绵绵仍然会为他感到心动，很多时候，柳绵绵会在内心里鄙视自己是个“好色之徒！” 她放下包包走近他，憋着自己内心的雀跃，走过去把脸贴在他的脸上，柔声问：“亲爱的，你吃饭了吗？” “洗澡去，一身味！”霍凌云不接话，吸了下鼻子嫌弃地说。 “什么味？哪有味？”柳绵绵也低头使劲吸了一下鼻子。 “吃的麻辣香锅？”霍凌云把书放下，侧脸看向柳绵绵红扑扑的小脸。 我去，算你狠，这鼻子堪比警犬啊！ 柳绵绵不甘心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进卫生间去洗澡。 等她穿着清凉的短裤、小衫出来时，霍凌云则从阳台的小沙发转移到了客厅的大沙发上端坐着…… 他的面前多了一个大大的包裹，他拍了拍身边的沙发，示意柳绵绵坐过来。 待柳绵绵刚要坐下时，他却长臂一伸，一把捞过绵绵的纤腰，稳稳地把她抱在怀里。 虽然室内清凉，柳绵绵却感觉体温猛然就升上去了。 “宝贝，送你的礼物，拆开看看！” 霍凌云的声音在她的耳后响起，温热的气息吹着她娇嫩的耳垂。 柳绵绵想起身，却被男子抱得结实，只得别扭的伸长胳膊撕开霍凌云嘴里所说“礼物”的包装袋子。 柳绵绵兴奋的心情，在打开包装后，跌入谷底，原来是自考本科的课本和参考书。 柳绵绵转过身来，哀怨的看着霍凌云，这个钢铁直男啊，竟然不让自己有丝毫喘气的时间，又…又逼着自己念书。 “晚上你自己睡吧…”柳绵绵气呼呼地要起身离开。 “不行！” 霍凌云霸道地抱起要暴起的柳绵绵，侧身把她放在沙发上，吻上她饱满的唇。 半晌。 “学吗？” “不学……” 男子又霸道地低下头。 “嗯？” “我学…” “晚了……” 第89章 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柳绵绵在洪宇公司遇到的因为学历、资源、人脉带来的工作上的困扰，确实让她为难了一段时间。 其中最大的难点，就在她目前所带领的第三团队资历最深的老业务候方芠身上。 据说老主管调走后她是最有可能接任的。 突然空降了新任主管柳绵绵，这让她失望、愤恨之余，更多的是对工作的抵触，所以，看柳绵绵也是横看竖看的不顺眼。 候方芠对工作的不配合，情绪上的消极怠工都让处于试用期的柳绵绵很是头疼。 柳绵绵清楚知道新工作的机遇和挑战并存，她对新工作投入了十二分的热情和精力。 工作的忙碌，带娃的辛苦让柳绵绵感觉分身乏术，好在她母亲杨凤霞也是个能扛事的人，知道女儿的辛苦和不易，除了每天必备的母乳喂养程序，小奶包的吃喝拉撒睡她几乎不让绵绵沾手。 柳东风也知道了姐姐离婚的事情，每逢休息日也过来帮忙干活，虽然对于姐姐离婚有着诸多的疑问，看着柳绵绵一天把霍凌云恨之入骨的样子，也不敢在她面前提起。 反而在心里比较纳闷，那样优秀、顾家、疼爱姐姐的姐夫，怎么会一夕之间就出轨他人，并且不带任何犹豫的就签了离婚协议。 心有疑问让他不得安宁，他背着柳绵绵给霍凌云打过电话想求证一些事情真相，结果电话关机。 他在QQ上给霍凌云留过言，两个月来也不见他有任何回复，发过的邮件也如石沉大海。 总之，这个人消失得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这也让柳东风不得其解。 小奶包霍小天正是刚学会爬行的时候，一点也撒不开手。 有时候柳绵绵一天不回家，杨凤霞上厕所的时间都得抱着他，一个不注意，他就到处乱爬，甚至能扶着东西站起来。 虽然已经把桌角、床头有棱角的地方都包上了，把潜在的危险都清除了。 但是，还是出事了。 一天，在杨凤霞把小奶包哄睡之后，去厨房做点饭应付自己饥肠辘辘的肚子。 饭做到一半，就听卧室“咕咚”一声响之后，小奶包发出惨绝人寰的哭声。 杨凤霞撂下锅铲就跑到卧室，发现外孙子趴在地上哇哇大哭，好在地上铺的有宝宝爬行垫，摔得不严重。 不过，霍小天白嫩光亮的脑门估计是磕在床边上，鼓起一个青紫的大包。 这下可把杨凤霞心疼坏了，抱起霍小天就给了自己俩嘴巴子，好容易把孩子哄得赖赖唧唧不哭了，就闻到一股刺鼻的东西烧糊了的味道。 等抱着孩子跑到厨房门口时，发现刚才炒菜忘了关火，锅里的东西不但糊了，还冒起了小火苗，赶紧把孩子放到婴儿床里，扑到厨房去救火。 好在发现及时没有出现火灾，把杨凤霞吓得腿都软了，连午饭都没有吃。 她思虑再三，最终还是把麦收后准备秋种的丈夫柳大志叫来B市帮忙了，为此一家人才算是在B市聚齐了。 柳绵绵经常以为自己拥有一种特殊的能力，她能尽可量的忘记自己不想记住的人和事。 有时候她就自我分析，可能这样也是一种自我保护吧。 可是，她却独独忘不了霍凌云。 虽然也刻意地拿工作的忙碌来麻痹自己，但是，霍凌云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轻笑薄怒都越来越清晰地出现在自己脑子里。 越想忘记却记得越发清晰！ 这种折磨时不时地让以前躺下三分钟之内进入深度睡眠的她彻夜难眠。 也许，遇到霍凌云，就是自己生命里的劫难吧。 可是，再看看怀里眉眼酷似霍凌云的霍小天，她不由地长叹一口气，没有他怎么能有这么帅气、可爱的儿子呢？ 就权当自己跟他借了颗种子吧。 在柳绵绵幽幽地怨恨着、思念着、咒骂着霍凌云的时候，霍凌云何尝不是在惦念着他的妻儿呢。 他美丽、善良、淳朴的小妻子，他肉嘟嘟可爱得一塌糊涂的宝贝儿子，都已经两个多月没有看到了，思念如虫噬骨痛彻四肢百骸。 就算是这样，他也忍受着想要回去看他们的欲望。 事情没有按照自己的计划达到预想的目标之前，作为男人必须独揽这所有的事情。 若是妻子知道自己独自涉险，怕是拼了半条命也要随他而战。 那样，自己不是多了一个帮手，而是多了一处软肋让人拿捏了。 那一日，民政局出来后，他招呼一辆出租车直奔大禹公司，约了很久没有见面的董事长洪天禹见面，当面向他提出了辞职。 对于这个在公司服务了6个年头，为公司创造了极大价值从没有任何职场不好传闻的年轻人，洪总心里满满的都是欣赏、爱惜和不舍。 无奈看霍凌云去意已决，只放出一句话：“我的大禹公司随时欢迎霍总归来，但凡对公司或者我本人有任何要求，也请随便提出来。” 霍凌云摇摇头，以最快的时间把工作做了交接，第二天在没通知任何人的情况下，就孤身去了机场，奔赴那属于他的战场。 机场外，他拨出了那个无比熟悉的号码，仍旧如以前那样，电话刚“嘟”了一声，就被接了起来。 “舅舅，是我……” “大宝吗？” “我今天要回家，坐的是上午9点到H市的飞机。” “好，我接你！” 身材高大、相貌俊朗、英气逼人的霍凌云刚刚走出来，在接待大厅等候了多时的李翰一眼就看见了他。 李翰瞬间眼眶就湿润了，这个倔强的孩子，终究还是回家了。 霍凌云也看到了李翰，六年没有见，李翰除了白头发增多了点，其他没有什么大变化，仍旧那么敦厚干练、脊背挺拔。 李翰接过霍凌云手里的皮箱，径直往外走，一路无语。 机场停车场内，李翰把行李放到后备箱，看着霍凌云已经坐到副驾，他也上车迅速驶离。 新款的保时捷密封较好，虽然路上喧嚣，车内犹如另一个世界，清凉无声。 “你媳妇和孩子呢？”李翰先开口。 “我离婚了。” “孩子呢？” “孩子…她妈妈带着呢！”霍凌云极力压抑自己的情绪，寒意从脸上一闪而过。 “你有什么打算？”李翰专注地驾车，不去注意霍凌云的神色。 “我要回公司，拿回属于我的一切。”声音淡然，没有起伏，也似没有恨意。 “他们是不是动你了？”专注开车的李翰，警觉地回头看向霍凌云，温和的眸子蓦然变得精光一现。 “嗯。” “是谁？” “不确定。” “你想好怎么做了吗？” “想好了，还需要您帮忙。” “好。” 李翰心里也思潮翻涌，淑敏，你的儿子终于回来了，你期盼的那一天也终于要来了。 第90章 你不适合继续当总裁 在李翰打着转向灯想往左拐时，霍凌云及时制止了他。 “舅舅，咱们去松北。” 松北是霍宅，而道里则是霍凌云外祖父家的老宅院。 李翰以为刚回到H市的霍凌云不会愿意见到霍家的那几位，没想到飞机刚刚落地，他就要正面交锋了。 “好。”李翰打开右转向灯，直奔松北霍家大宅而来。 当车缓慢停在别墅门口时，估计院子里的人通过监控已经看到他们，鎏金的铸铁大门缓慢打开，保姆秀婶跑了出来。 她看了下李翰身边的霍凌云，愣怔了一下才惊叫一声往院子里跑，“霍总……霍总，凌云回来了！” 原来，这么多年父亲还保持着上午在家办公的习惯，不到吃过午饭谁也别想在公司看到他。 霍凌云看到院子花木比之以往更加茂盛，甚至母亲喜欢的茉莉花也开的洁白一片，香味扑鼻，院子里的篮球架子仍在，地上草坪修剪的整齐、细致。 霍肇森听到秀婶的喊声，走出书房，站在高大的门廊前，看着这个六年没有回家的儿子，一时间也湿了眼眶。 “爸！”霍凌云喊了一声，嗓音干涩，如骨梗喉，往日的那一幕又浮上心头。 病房里被化疗折磨得枯瘦憔悴的母亲，压抑着情绪抖动着肩膀哭泣的父亲，还有李翰舅舅那有点粗糙又温暖的手。 “大宝，你妈走了，你要坚强！” 李翰抹掉眼角的那滴泪，紧紧地抓住他的手，把伏在母亲床前哭得撕心裂肺的霍凌云拉起来。 “你妈清醒时最放心不下的是你，你好好的，你妈走的才放心。” 母亲风光大葬，父亲在江边给她造了一个花园式的墓地，又请了法师诵经超度。 可这一切都弥补不了他的罪行，霍凌云对母亲有多爱，对父亲就有多恨。 特别是，那个狐狸精一样的女人和自己的叔叔婶婶一起出现在母亲葬礼上时，披麻戴孝的他不顾众人阻拦，一脚踢翻了自己的叔叔霍肇兴。 没有他，怎么可能有方灿这个无耻的女人在母亲葬礼上得意洋洋。 年近80却身体硬朗的祖母，一下子挡在中间，大声指责着他：“大宝，你敢打你叔叔？你妈那是病死的，跟你叔叔有啥关系？你先把我打死吧！” 父亲霍肇森也跑过来拉住霍凌云，看着眼睛几乎冒火的他，心里也不由得打了个哆嗦，真心有点后悔花重金请省散打冠军教他习武了。 原本也只是因为他太忙没时间陪小凌云，但凡能想到给孩子打发时间的课程，他们夫妻俩都要试试，看看小凌云喜欢哪个，没曾想这孩子对武术很上心，一练就是六年，甚至有点沉迷其中。 婶子方瑶不干了，掐着腰、怒目圆睁地骂霍凌云：“你个小兔崽子长能耐了啊？敢打你叔叔？有本事你把我和你奶奶都打死吧！” 霍凌云越过挡在中间的老太太，一把抓起刚站起来扶着老腰直叫唤的叔叔。 他面带寒霜、声音狠厉地说：“带着你的人，从我妈妈的葬礼上消失，不然我弄死你。” 霍肇兴当然知道自己这个侄子有打死自己的实力。 他当初可是在省级比赛拿过名次的，他哆哆嗦嗦地看向自己大哥，见大哥冲他使着眼色。 他拉着喋喋不休的妻子方瑶就往外走，方瑶又拉上站在一边发呆的方灿，骂骂咧咧地走了。 随后霍老太太也走了，对于这个大孙子，她实在是喜欢不起来，就跟不喜欢他那个死去的妈一样，冷冰冰的让人讨厌。 李家在H市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自从李淑敏嫁给霍肇森，接手盛虹防水材料厂后，两口子把当初一个年产值只有几百万的防水厂，经营成了现在年营业额近几十亿的集团公司。 李家的掌门人，也就是李淑敏的父亲，看独生女儿和女婿如此争气、能干，就全部放手，乐呵呵的颐养天年了。 霍家自此也成了H市的新贵。 所以，今天在李淑敏的葬礼上来的也都是H市上得了台面的人。 看到霍凌云如此对待他的叔叔婶婶，也印证了传于市井的流言。 看样子方家姐妹真的是要拿下霍家兄弟，从而实现霸占霍李两家的财产的目的。 没有了李淑敏这个当家人，她这仅仅二十岁出头的英俊儿子怕是撑不起这个家。 葬礼过后，虽明知方灿目的明确，却舍不了她的美颜动人，霍肇森对于儿子反对方灿进家门的意见装聋作哑，出去应酬一般场合都带着方灿，俨然一对恩爱夫妻。 霍家在H市的名声一落千丈，霍肇森跟很多生意场上的人也不再来往，生意始终也没有做出东北三省。 霍肇森在听到霍凌云喊的那声“爸”之后，瞬间变了脸，面目阴沉地说：“你还知道有我这个爸？你还认我这个父亲？你一走六年不回家，心里还有这个家吗？” 霍凌云漠然，星眸紧盯着父亲带着愤怒的脸，见他两鬓头发花白了不少，脸上也有了几条深深的皱纹，他也老了。 “是凌云回来了吗？赶紧进来，快进来。” 方灿风风火火地从屋里跑出来，虽然已经年过四旬，她仍然美艳动人，跟六年前比只稍显丰腴之外，岁月似乎在她身上不曾留下痕迹。 霍凌云毫不犹豫地避开方灿热情的手，面无表情地绕过她往屋子里走，方灿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讪讪地收回去。 霍肇森安抚似的扶了下方灿的胳膊，方灿温柔地笑了笑，一副委屈求全又了然的神态。 李翰也不客气地随着霍凌云在一楼客厅坐下来。 秀婶在忙活着泡茶，拿茶点。 四个人相对而坐，气氛有点尴尬和诡异。 “我想进公司工作。” 霍肇森听儿子这么说，心里其实还是蛮开心的，这个混小子总算能担点事了。 他自己这两年明显感觉身体不如从前，也曾私下找跟儿子要好的同学朋友劝过他，结果都碰了钉子。 后来，听说他在B市娶妻生子，却连个信儿都不给家里来一个，让霍肇森更是生气，心里暗骂霍凌云是个拧种。 “好，你想要个什么职务？”霍肇森满口答应，完全没有看到旁边方灿的脸色。 “总裁。” 淡淡的两个字吐出来后，霍肇森楞了一下。 他是很希望儿子回来帮自己，可是，当总裁也不是说着玩的呀？ 刚29岁的霍凌云在防水材料研发上一直走在行业的前端，是不可多得的专家奇才。 可是，那跟管理一个几百人的企业，带一个团队完全是两码事，这关系到几百人的饭碗，岂能儿戏？ 没等霍肇森开口，方灿赶紧打圆场。 “凌云，你刚回来先歇会，工作的事情以后再谈，这不也不急于这一时吗？” “你应该清楚的知道，在你的管理下，盛虹一直在故步自封，产品老化，销售模式落伍，连走出东北三省的勇气都没有，所以，我觉得你不适合再继续担任集团的总裁。” 第91章 不能让他们再伤害我爱的人 听完霍凌云的话，霍肇森勃然大怒。 一直被大家众星捧月般恭维着的他，几时听过这么难听的批评，上位者养成的威严浑然天成。 “你这个混小子，出去工作这些年，没见你有半点长进，刚回家就学会口出狂言，好高骛远不切实际的胡言乱语，你懂什么？ 要想去公司上班，去技术部待着去，等你有点出息后，再说其他的。” 霍肇森说着话气的咳嗽起来，对方灿递过来的茶水也视而不见，愤怒的起身往书房走去。 “凌云，一会在家吃饭，我安排秀婶做饭去。” 方灿在这么尴尬的状况下，仍然保持着周到礼貌，李翰见霍凌云冷冰冰地坐着完全没有要理方灿的意思，心里也感觉不妥。 冲方灿点点头，算是对她的回应。 “舅，咱们回老宅。”霍凌云起身，没带丝毫犹豫的就往外走。 李翰紧跟着起身，霍凌云步履匆匆穿过偌大的院子。 他的心也更冷了，他知道这样有点急了，可是，他等不及了。 他怕她也等不及了。 “大宝，你这样是不是太直接了？这个事情需要从长计议。不能操之过急。” 李翰看了看眼神冷厉、面色冷峻的霍凌云，关切地说。 “舅舅，我要以最快的速度拿到公司控制权，无论付出多大代价。” “好，然后呢？”李翰也表情淡淡地问，低垂的眼皮猛然掀开，有精光闪过。 “我不能让他们再伤害……我爱的人。” “你…去看看你妈。”李翰嗓音低沉。 “嗯，好。” 两个男人再无话语。 李家老宅位于道里的富人区，霍凌云小时候经常被李翰带过来陪外祖父母。 自从外祖父母过世，他就很少再过来，不过，少年时的记忆仍旧历历在目。 院子干净整洁，一看就有人在长期的打理。 “我已经安排人把以前你住的那间房子收拾出来了，你还住那里，一会我让王婶多做点你爱吃的饭，咱爷俩喝一杯！” 李翰把行李交给霍凌云，自己也转身进了他自己房间。 霍凌云把箱子里的东西归置好，刚要坐下歇会，王婶就过来喊吃饭。 母亲最后一次病重入院时，是李翰打电话叫回正在B市念书的霍凌云。 那日，一直处于半昏迷状态的母亲突然清醒了，看起来精神状态不错，她支走了所有人，留下霍凌云在房间。 母亲不舍地抓住他的手，微笑着看向他说：“大宝，妈妈估计要不行了。 你别哭，以后有什么事情要听你舅舅的，凡是多找他商量。你…妈妈不在，你要照顾好自己……别恨你爸，他也有……” 霍凌云感觉到母亲的手突然松开了，头也无力地垂下来。 母亲，走了。 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那个人走了！ 随着霍凌云那声撕心裂肺的“妈”喊出口，外面守候着的包括医生、护士在内的人都跑了过来。 慌乱中，医生宣告母亲已经没有生命体征。 霍凌云抱着妈妈的胳膊泗泪横流。 妈妈病逝时的容颜他总也想不起，记忆中的母亲仍是健康时的秀美模样，而母亲那日说的话，他却深深地铭记在心头。 办完母亲的丧事，他带着对父亲的愤怒离开了H市，不是母亲发现父亲和方灿的奸情，怎么可能在癌症康复后又突然住院病逝？ 从那之后，他跟父亲霍肇森和霍家所有的人再无任何来往，偶尔跟李翰通电话，告诉他自己的近况。 王婶招呼霍凌云吃饭，李翰已经坐在餐厅了。 桌上放着一瓶白酒，霍凌云把酒给李翰和自己满上。 “欢迎回家！” “我敬舅舅！” 俩男人酒杯轻轻一碰，万千言语尽在其中。 饭罢，李翰把霍凌云叫进了书房，谨慎地锁上房门。 “我私下找过你妈妈的医生，询问过她的具体病情。 发现你妈体内雌激素是正常人的好几倍，这也是她患乳腺癌的主要原因，我知道你妈以前身体很好，基本没有吃过药。 加上后来她就那么巧地在多次化疗刚要康复时，又碰到你爸爸跟方灿的事，情绪过度激动才导致二次入院。 我就怀疑，是他们在你妈身上动了手脚，目的就是要趁你年龄小，除掉你妈，霸占属于你们的那份财产。 这件事情，我虽然没有实锤，也八九不离十。 所以，大宝，你这次回来一定要小心了。” 李翰说起李淑敏的病情和往事，那张憨厚的脸上全是悲伤和愤怒。 “这次他们又故技重施，同样的手段又用在我身上了。”霍凌云长吁一口气，抹掉脑子里柳绵绵梨花带雨的哭颜。 “我被他们下药醉倒在酒店，他们又引绵绵来酒店捉奸……我怕他们丧心病狂到伤害我妻子和孩子，才狠狠心离婚让他们如愿以偿！” 提起那不堪回首的一幕，霍凌云周身都笼罩着一股寒气，目光也阴沉的可怕，只在说起“我的妻子和孩子”时，语气里有那么一丝温软。 “她不会有事吧，毕竟这事，对女人打击比较大。”李翰关切地问。 “她…很坚强，我也拜托朋友偷偷照顾她了。” “那就好，那就好！只是让他们受苦了！” “所以，我才要快点解决这个事情，早点回到他们身边。”霍凌云想起妻儿，心里闷闷地疼痛。 “今天中午你也看到了，你提出的要求，你爸爸暂时还不会答应你，就算是你爸答应了，那方灿也不会同意的，所以，这事咱们还不能硬来。”李翰习惯地拿起一支烟点上。 “舅舅，依你的意思该怎么办呢？”霍凌云看着李翰在烟雾中有点模糊的双眼。 “召开董事会，提议你来担任总裁，咱们的股权比较简单。 现在重中之重是管生产的老吴和江东仁，明天我去找老吴谈，估计老吴好争取，只是这江东仁怕是很麻烦，还是需要好好想想办法的。” 霍凌云若有所思。 “对了，你妈妈也是考虑她自己的身体，提前给你做好了规划，我明天去银行保险柜，取出来你妈妈公正过的遗嘱。 她把她在盛虹集团所有的股权转让给你了，估计你爸当初签字时也没有想到你妈早就留了后手，包括你妈个人名下的全部财产，也都留给你了，其中就有咱们这老宅。”烟已经快燃尽了，李翰的目光却在烟雾中变得绵远悠长。 霍凌云额头上的血管微微跳动着。 “舅，您去找吴忠楠，江东仁这边由我来搞定，还有，您联系律师，看遗嘱这块怎么办理接收手续。” 李翰麻利地掐掉烟，精神抖擞地往外走，走到门口时突然回身，扔给霍凌云一把车钥匙，“这辆车你先开着，过几天有时间想换的话再挑一辆。” 第92章 我会一生一世对你好 接连几天发生的事情对霍凌云冲击也挺大的，从被柳绵绵堵在酒店里那天起，他的脑子里的那根弦一直紧紧的绷着，片刻不敢松懈。 那日，自己和娇艳的江依燕被堵在酒店受众人围观，柳绵绵情绪失控泪洒当场，那个场面让他依稀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又是抓奸，莫名其妙的被抓奸。 那个对他无比信任的小女人没有人指引怎么能找到金富宫酒店？ 而一向喝酒节制并且酒量一直不错的他怎么又能两杯酒就醉得不省人事呢？ 甚至能跟江依燕这个他在内心里早就摒弃掉的女人同居一室？ 并且从江依燕的语言和行动上都透露出来他们二人发生了不可描述的事情。 他那个虽然已为人妻、为人母却傻乎乎的像一张白纸的小妻子，在看到别人故意让她看到的那一幕时，她那伤心欲绝、咬碎银牙又无措的样子，让他心痛不已。 忍着头疼，他把前因后果都想了一边，放弃了追上她解释的想法。 既然有人想看到这样，那就让他们称心如意吧。 不然，下次不知道他们又要使出什么肮脏的手段。 自己曾经答应过她，要一辈子对她好，可是，现在她却因为自己背离成了一个带娃的“弃妇。” 自己对她的许诺仿佛还在耳边…… 柳绵绵难得无所事事的躺在霍凌云的腿上，玩着他白皙修长的手指。 “绵绵，你这个月……怎么还没来？” 霍凌云关切地问，他把理工男的细致和体贴真的表现得很极致。 “是这几天吗？”柳绵绵有点迷糊地看着霍凌云。 “你是个女孩子，自己的事都记不住？真是马虎。 都过了两周多了，要不咱们去医院看看。”霍凌云拿手点了一下她挺俏的小鼻子。 “我又没感觉有哪里不舒服，去医院干嘛？晚了就晚了，我同学还有俩月来一次的呢！”柳绵绵仍然满不在乎。 看着不上道的小女人，霍凌云叹口气说:“傻丫头，我是想……你该不是怀孕了吧？” “你胡扯什么？”柳绵绵摸摸自己平坦的小腹说:“怎么可能怀孕呢？你不是都做措施了吗？” 霍凌云担心药物对她身体有损害，舍不得让她吃药。 他计算着她的生理期，平时用套，却也贪恋俩人毫无隔阂的灵肉一体，趁安全期放纵那么几次。 “任何避孕方法都不是百分之百的可靠！”霍凌云仍有条不紊地帮绵绵分析。 “哎呀，那要是怀孕了怎么办？”柳绵绵瞬间就想到了柳叶。 又想到她母亲的叮嘱，再想到村子里那个未婚先孕的女孩悲惨命运，小巧的脸上笑容隐去，慢慢变得煞白！ “我娶你！” 看着霍凌云云淡风轻的脸，柳绵绵一下子怒了，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了。 “都怪你……是你非要那样，是你说不会有事的。” “是我错了，宝贝，我们去医院查一下，假如是真的，我就去你家提亲。”霍凌云把绵绵抱在怀里柔声安慰着！ “我不想生小孩子！” “生下一个像你，或则像我一样的小东西，叫你妈妈，叫我爸爸，我们会是相亲相爱的人一家人，该多棒啊，你说呢？” 听着霍凌云循循善诱的语言，绵绵脑子里出现了年画上抱着大鱼的胖娃娃的画面。 “要生个像你的……我太笨了。”绵绵把脸埋在霍凌云怀里，不好意思地说！ “像你才好，又漂亮，又能干！”霍凌云轻轻的哄着怀里不安的小女人，心里竟有着隐隐的期待。 当拿到医院出具的确认早早孕单子时，霍凌云心里非常雀跃。 他小心翼翼地扶着柳绵绵，很怕她失足滑倒，还问道:“你自己难道一点感觉也没有？” 柳绵绵摇摇头，一副满腹心事的样子。 “要不我去做流产吧？我……” “不行！” 霍凌云很粗暴地打断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我们结婚！把我们的孩子生下来！” “可是，别人会笑话我的，在我们家，这样的事很丢人，我名声都让你毁了！”绵绵说着竟又有了哭意。 “我会一生一世对你好，对孩子好，永远不会让你成为笑话！”霍凌云信誓旦旦，满脸真诚。 柳绵绵原本就深深的信任着霍凌云，以前也是拿他的话当成金科玉律来遵循着。 她觉得他永远不会欺骗或则做伤害自己的事，看着霍凌云为了让自己安心就差举手发誓了，心里稍安！ “你说的话要算数。” “嗯。”霍凌云轻轻地搂着柳绵绵，柔声承诺！ 霍凌云知道柳绵绵心里的压力。 虽然自己给了她婚姻的承诺，可是，长久以来在家乡受到的关于贞洁的教育，已经潜移默化的融入到她的骨子里，她的表现仍显示她的内心惴惴不安。 夜里，柳绵绵说出她的苦恼，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跟父母和弟弟说这个事情。 毕竟在她看来自己做了极不光彩的事情，一个姑娘未婚先孕，这是让全家人都在村里抬不起头的事情。 甚至，以后母亲在村子里跟人发生矛盾，别人只需要一句“你厉害，你多厉害啊！你闺女没结婚就跟别人睡了！” 就这一句话的杀伤力不亚于给母亲兜头来一记狼牙棒！想到这里绵绵实在开心不起来！ 柳绵绵早孕的反应也没有那么强烈，只是比平时更喜欢睡觉而已。 每天的工作也照常做，只是把高跟鞋换成了平底鞋，她自己偷偷减少在电脑前工作的时间。 她偶尔也会上网搜集关于孕期保健的知识，只是，实在没有勇气跟任何人交流关于怀孕的事，哪怕是她最亲近的艾莲和郝利君。 这一切霍凌云都看在眼里，他也从网上购买了不少相关的书籍，放在床头，让柳绵绵随时有空就能拿起来翻看。 每次，看着自己的小女人，霍凌云都会感觉甜蜜和温馨涌上心头。 他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做个好丈夫、好父亲，用一生的爱来呵护自己的小女人。 给这个命运多舛、纯洁、善良而又美丽的小女子一个温暖的家，一个替她遮风挡雨的丈夫！ 第93章 我自己做主 不仅仅是霍凌云有着初为人父的喜悦，柳绵绵又何尝能忘记霍凌云第一次跟自己回家求婚的情景。 说起回家跟父母商量婚事，她心里其实一直惴惴不安，担心霍凌云到自己家时，看到家里那么穷，会对自己有看法。 又担心自己怀孕的事情瞒不住，让村子里的人知道了，会给家人脸上抹黑。 还担心粗鲁、霸道的母亲会给霍凌云难堪。 他那样不食人间烟火清冷冷的一个人，父母真要是给他难堪，让他为难，柳绵绵觉得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 为了做到万无一失，柳绵绵提前几天就开始准备回家时给父母带的礼物。 等到出发那一天，买的东西竟然塞了满满一个后备箱。 由于不是节假日，柳东风要上课不能回去。 就算是他能回去，柳绵绵也不愿意让他知道这个事情。 柳绵绵跟霍凌云解释说:“按照以往的惯例，我们一到家，村子里的人就会到我家围观你。 还要过目我们带回去的礼物，这关系到我父母在村子里的面子，以及咱俩的形象！所以，东西要多买。” 霍凌云表示理解，又追问绵绵还要不要多带点钱，万一需要下礼什么的呢！ 柳绵绵说:“我们现在也没有多少钱，不久咱们还要养孩子，到时候我可能也没法上班了。 你一个人挣钱养我们太辛苦，我回头跟我妈商量下，看能不能不要下礼了。” 绵绵也是考虑霍凌云说他母亲去世了、跟父亲又闹了决裂。 “该有的都得有，不能让你跟了我，还受委屈！”霍凌云亲了亲他的小女人。 终于等来了回家的日子，柳绵绵兴奋中隐隐带着不安。 她好久没有见到父母了，心里的思念其实挺深的。 当霍凌云驾车行驶在回家的高速路上时，她的心已经飞回到家里，或许父母已经在翘首期盼了吧？ 霍凌云不放心柳绵绵开高速，又时刻惦记着她的身孕，700多公里的路程，俩人途中在服务区休息了三次，足足开了十多个小时才到家。 当霍凌云在柳绵绵的指挥下，把车开到他们家红漆大铁门的门口时。 柳大志已经听到动静，迅速从屋里跑出来，看是绵绵，赶紧过来帮忙推门。 农村很少能看到汽车，当霍凌云把车驶进村里时，已经有好事的村人在猜测是谁家来了有钱的亲戚。 等看到银光闪闪的小车停在老柳家大门口，从车上下来的是柳绵绵时，好奇心促使他们聚拢过来想看清楚。 父女俩把大门打开，霍凌云平稳地把车开到院子里，杨凤霞看着许久没见的女儿和从车上下来的霍凌云，一时有点泪目。 “爹，娘，这是霍凌云，我电话里跟你们说过。” 霍凌云也赶紧从兜里掏出一包烟，抽一根给柳父递过去，照着绵绵教的那样说:“叔，抽根烟！” “嗯，好，好！”柳父接过烟后，霍凌云麻利地给点上，站在一边客气地冲柳母微笑。 柳家小院里，泡桐树投下浓浓的树荫，靠墙几棵爬得高高的蔷薇花开正艳，馥馥的花香芬芳满院！ 白净帅气的霍凌云就那么站在树荫下向大家微笑着。 他的笑容是那么的明媚，灿烂，犹如春风拂面，让人感觉心里暖暖的舒服！ “开车累了吧？歇会，我们马上吃饭！”杨凤霞关切地对霍凌云说。 “我们路上歇了好长时间呢！不累！”柳绵绵接话。 此刻院子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乡亲。 柳大志大声吩咐女儿:“绵绵，把你从B市带回回来的好吃的，给你们婶子、大娘还有嫂子都拿点尝尝！” 霍凌云打开后备箱，柳绵绵就从一堆东西里翻出来一包糖果点心，捧出一大捧分发给门口围观的乡亲。 “绵绵，你对象长得可真好！” “听话音不是咱们这一片的吧？” “你们回来是要结婚吗？” “还开车回来的，你婆家挺抖啊？” 众人七嘴八舌地询问，已经成了每次新客上门时的固定节目。 柳绵绵以前也曾这么围观过其他人，当时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此刻，看大家像参观动物园里的猴子似的那么议论霍凌云，心里其实不太舒服。 不过听着大家对霍凌云的夸赞，还是有点小小的幸福和得意。 霍凌云仍旧温暖地冲大家笑着，一副好脾气的样子！ 好在不久，母亲就把早就准备好的饭菜摆上了饭桌。 围观的众人见主人家要吃饭，也不好意思继续围观，结伴散去。 柳父热情地招呼霍凌云入座。 霍凌云的情况，绵绵在电话里已经跟母亲把自己知道的都交代了。所以，父母在饭桌上也没有过多的询问霍凌云家里的情况。 家里准备的饭菜，霍凌云吃的还是挺香的，毕竟柳绵绵的厨艺师承她的母亲，一年多来，绵绵也偶尔下厨，味道他已经蛮适应了！ 饭罢，绵绵帮母亲收拾桌子，柳大志则跟霍凌云在堂屋聊天。 “你跟绵绵的事，你家里人知道吗？”柳大志思索再三问出一句话。 “叔，结婚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做主！”霍凌云真诚地说。 “你这孩子，结婚咋能是自己的事呢？这都该是大人操持的事情！”老实的柳大志有着他积年累月形成的对于事情淳朴的看法。 “爹，他父母都很忙，离咱们这里又远，2000多公里太不方便了。”跟母亲收拾完灶屋的柳绵绵赶紧帮霍凌云解围。 柳大志不满地看了一眼女儿，心想：“傻妮子，你哪知道世事艰难啊！” “还是让你父母过来一趟，大家商量一下好，就这么拿着户口本就算结婚啦？你们家里不同意的话，绵绵到你家后，那日子能过好吗？” 听完柳大志的话，霍凌云有点尴尬，他继续说：“叔，我的工作还不错，现在是公司研发部的经理，每个月收入也不低，我养绵绵一点问题也没有。” “要是过来不方便，实在不行也得通个电话说说啊，你自己过来算咋回事？”杨凤霞也识大体地做出了退让。 “娘，我们过来之前跟他家里商量过了。”绵绵跟父母撒了谎，“你不用担心，后天我们走后直接回他们家办婚礼，他家里什么都准备好了，再说，跟你们打电话，你们说话人家也听不懂。” “啥话听不懂？说的都是人话，咋能听不懂？”杨凤霞有点生气女儿的不懂事，说话也难听起来。 第94章 娘 我怀孕了 “我是跟霍凌云结婚，又不是跟他父母结婚，你们为啥非较这个劲呢？” 柳绵绵看着霍凌云星眸里蒙上一层忧虑，瞬间心疼起来，说话也冲了。 “你一个女孩子家，张口闭口就结婚、结婚的，你不嫌丢人？有你说话的份！”杨凤霞呵斥女儿。 柳绵绵感觉脸上有点挂不住，赌气走到院子里，留下霍凌云独自面对咄咄逼人的父母。 “我自己也有积蓄，现在我们已经买了车，再攒钱就能买房子，绵绵跟着我不会受苦的。”霍凌云耐心的作保证。 “你们都是小孩子，哪知道日子过着有多难？要是没有父母的帮衬，以后你们能过好吗？”杨凤霞再一次重申了自己的立场。 “娘，他家里的情况我不是电话里跟你说了吗？他们不方便过来。 他们同不同意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齐心协力，日子咋能过不好？” 在院子里冷静了一会的柳绵绵，听到霍凌云单枪匹马跟自己认死理的母亲讲道理，实在忍不住又过来帮腔。 杨凤霞刚想呵斥女儿，柳大志忙说：“先不说这些，他俩累了一天了，先让孩子歇会，别没完没了的。” 杨凤霞瞪了丈夫一眼不再说话，绵绵跟霍凌云对视了一眼，也颇感无奈。 母亲已经提前把柳绵绵的房间收拾出来了，床褥都干净整洁。 柳绵绵让霍凌云到自己屋里歇着，自己赶紧跟母亲解释：“娘，凌云住我屋，我晚上跟你住。” 杨凤霞点点头。 霍凌云看着杂物间一样的屋子里那个小小的单人床，问绵绵：“这就是你的卧室？” “嗯，有点简陋，你委屈一下。”霍凌云身材颀长、高大，坐到床沿上显得木板小床更逼仄了。 “你住了十几年都不嫌委屈，我委屈什么呀？我没有那么矫情。” 霍凌云笑笑安慰绵绵，其实他内心里感觉一阵阵的辛酸，怪不得她看起来抠门又小气，在金钱上斤斤计较。 怪不得公司食堂里粗淡的茶饭她每天都吃得那么香甜。 和自己相处以来，她从不挑食，挣到的钱都交给自己帮她攒起来。 她努力工作盼望多挣钱，她节约开支恨不能省下每一个铜板，原来是从小生活的环境使然。 霍凌云更是在内心里坚定了好好爱她的决心，此生就让自己来好好守护她吧。 守护着这个把身心毫无保留地交给自己的女子。 “给你看看我小时候的照片，我去看看我爹的腿。”绵绵讨好地把一个封皮泛黄的小相册交给霍凌云。 霍凌云扬起脸要索吻，被绵绵一把推开。 柳绵绵去看了父亲的腿，摔伤已经养好了，除了不能长时间用力干重活，基本跟正常人没有差别了。 做父亲的看女儿红了眼圈，赶紧放下裤腿说：“都好了，没啥事，都能下地干活了。” “别那么着急干重活，多养养！” 多余的话柳绵绵却一句也说不出来了，怕再说下去自己的眼泪就流下来了。 父女俩坐了一会，柳绵绵又去她屋看霍凌云，可能因为路上开车过于疲劳，霍凌云竟然睡着了，柳绵绵轻轻地帮他掩上门退了出来。 东屋里。杨凤霞正在收拾女儿带回来的礼品。 “娘，这个是凌云专门给你买的B市点心，可好吃了，你尝尝！”绵绵打开包装精美的礼盒，递给母亲一块“拿破仑”。 杨凤霞停下手里的活，接过女儿递过来的点心尝了一口说:“是比咱们家炸的果子好吃。” “娘，你就别难为霍凌云了，他跟他父母关系不太好……” “我难为他？你胡说啥？你就不怕她父母以后难为你。 作为男方家长商量婚事都这么不积极，以后你嫁过去能有个好？彩礼怎么算？婚礼怎么办？这不都得商量。” “我想着我们俩把证领了就行了，这些形式就不要了吧。” “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你是不是傻呀？我好端端的一个大姑娘。凭啥就跟二婚头一样背着人就嫁了！”杨凤霞勃然大怒。 “我怀孕了……” “啥？怀孕了？你不是诳我吧？”杨凤霞狐疑地盯着女儿的脸问。 “是真的，我们去医院检查过了！” 柳绵绵把心一横，干脆实话实说，接下来准备迎接母亲的狂风暴雨。 没想到母亲竟没有想象中的暴怒，她扶着窗前的桌子，缓缓地坐在床沿，浑身好像一下子失去了力量，似乎要瘫软下去。 “真是怕啥来啥呀，绵绵啊，你是要杀了你娘啊！”杨凤霞眼泪刷就下来了。 “我当初不让你出去打工，就是担心你有这一天。你知道啥是好啥是坏？ 咱们家几十年的好名声，都毁在你手里了。你真是伤风败俗啊！你败了咱家门风！ 你让咱家还咋在村里过？你让爹娘咋能抬头做人？我的亲娘啊……”杨凤霞想越说越委屈，嚎啕大哭起来。 看到母亲悲伤的样子，柳绵绵有点不知所措。 在母亲的认知的世界里，自己突然说出怀孕的事实，不亚于给心高气傲的她当头一棍。 “娘，凌云他对我很好……” “他对你好啊，他图个新鲜当然对你好，我当初怎么跟你说的？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嗯，你就这么不听话！”杨凤霞越说越气，扯过女儿照胳膊就打了几巴掌。 绵绵又羞又急，被母亲骂的接不上话，眼泪不争气地掉下来。 霍凌云被母女俩的吵闹声惊醒，站在堂屋里就听明白了，柳绵绵这是摊牌了。 “阿姨，是我不懂事，你要打就打我吧。”霍凌云说着顺手把绵绵护到身后。 此刻柳大志也听到动静过来了，绵绵羞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们俩这算啥？啊？你们丢死人啦！不是要结婚吗？结去！”杨凤霞从抽屉里拿出户口本，直接砸向柳绵绵，“从今往后，我权当没生你，没养你，我也不陪你丢这个人！滚，你俩给我滚的远远的！” 柳大志原本就老实木讷，见妻子气得有点发疯，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拿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瞪了女儿一眼，就走过去安慰老伴。 第95章 我们是不分彼此的两个人 柳绵绵也没有客气，弯腰捡起母亲砸过来的户口本，转身就跑了出去。 霍凌云看着柳绵绵又羞又急满脸通红，很担心她的身体，任他绝顶聪明，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来面对这难堪的处境。 转眼间，柳绵绵已经拿上俩人的行李，走到父母卧室门口说:“爹，娘，我走啦！” 室内只有母亲的哭骂声，柳绵绵嗓子发哑，强忍着哭声，头也不回地直接钻进了汽车里。 柳大志愣怔了一下，便迅速地打开大铁门，霍凌云开着车心情沉重地驶离了暮色沉沉的小村子。 一向稳重睿智的霍凌云，此刻也有些慌乱，柳绵绵在旁边紧咬牙关使劲憋着眼泪。 一口气开到县道上，他才把汽车平稳地停到路边，抽出几张面巾纸帮绵绵擦眼泪。 “宝贝，别伤心了，是我不好，让你受这么大委屈。” “不怪你，是我自己太心急了，我以为我娘会跟我一样喜欢你，没想到，她根本接受不了……是我……让他们丢人了，伤了他们的心。”说着话眼泪又滚滚而下。 “我们去云城住一晚，明天早上再回B市，夜路太危险了。” “好。” 柳绵绵感觉此刻霍凌云真正的成了自己的依靠。 茫茫天地间，有他，自己无论走到哪里都觉得心安！ 一天的劳累，再加上心情的大起大落，使原本就有孕嗜睡的柳绵绵洗漱完毕，躺到床上就沉沉睡去。 霍凌云看着柳绵绵恬静的睡颜，内心有着酸涩。 她光洁的小脸深深地埋在柔软的枕头里，一头秀发散在周围，她是那么美。 明知道父母无法接受她未婚先孕的事实，也还是为了不使她父母刁难自己，才使出了她自己认为能逼母亲就范的“杀手锏”。 爱她，就不该让她面对如此尴尬的境况！ 爱她，就不该让她伤心、流泪！ 而此刻的自己，怕就是她唯一的依靠，也是她最后的退路了。 此生，若不能护她周全，自己真的是枉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了。 柳绵绵有早起的习惯，无论多么劳累，第二天不用闹铃，生物钟就准时把她叫醒。 看着身边仍在酣睡的英俊男子，知道他也因为婚事烦恼、疲惫。 不忍心吵醒他，柳绵绵轻柔地起身，进卫生间洗漱。 等二人在酒店吃罢早饭，开上回B市的高速时，刚早上7点钟。 霍凌云一如既往的沉默、清冷。 柳绵绵看在眼里，心思却跟往日不同。 她心想，霍凌云是不是已经对自己和自己的家庭心生厌恶，才会如此的淡漠，看起来心事重重？ 现在，自己是不是已经成为了他的拖累，让他烦躁不安呢？ 柳绵绵越想心里越是黯然，似乎自己跟霍凌云的结合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学识、收入相差太远，虽然没有过问霍家到底什么样的家底，可霍凌云在公司的收入已经是自己的很多倍。 甚至连长相，也让柳绵绵自惭形秽。 虽然也明白自己并不丑，可是，每次面对霍凌云那完美得无可挑剔的脸，还有他无可比拟的细致和爱护，柳绵绵自己都感觉好不真实。 此刻，柳绵绵才发现，她是如此仰望着这个男子，喜怒哀乐牵于他身，沉迷于他营造的爱的氛围里不能自拔。 父母对于二人先尝禁果的愤怒，进而迁怒给他，而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自己完全没有拿腹内的孩子逼他结婚的意思呀？ 柳绵绵柳眉紧蹙，面有怆色，平日里活色生香的一对美目也笼上淡淡的忧伤。 霍凌云的心脏突然像被人揪了一下，隐隐生疼。 “对不起，宝贝！让你受委屈了。” “排场都是给别人看的，只要咱们在一起，我不在乎这些！”柳绵绵说：“可是，结婚证该怎么办？咱们的……孩子出生都上不了户口。” “我们直接去领证。” “好！” 就这么一句话，柳绵绵笼罩心头的阴霾犹如瞬间被风吹散了，心情就那么轻松起来。 哦，从今天开始，她就是霍凌云的妻子了，几个月以后再生下小宝宝，那就是多么美满的一家人呀！ 看着脸上云开日出的小女子，霍凌云心里稍安。 他提了车速，怕晚了民政局下班了，又让这个傻丫头背负着耻辱、担忧一天。 原来结婚就这么简单。 俩人赶到霍凌云户口所在的通州民政局时，或许是因为有什么说法，下午办证的人很少，排在前面的只有一对新人。 看他们按照既定流程填表、拍照、宣誓时甜甜蜜蜜的样子，柳绵绵多日来的不安一扫而光。 旁边的霍凌云的神情也变得更肃穆了，今天就是他们俩人的好日子啊！ “哎呀，我们忘记买糖了！”看拿完证的一对新人欢欢喜喜的把几包喜糖分发给工作人员，绵绵低声懊恼地跟霍凌云说。 “没事，这个不是必须的。”霍凌云认真地讲。 柳绵绵被霍凌云逗笑了，“有了那个小本本，你就是我的人了。不许再看别的女人。” 听柳绵绵说出如此充满醋意的话来，霍凌云心底也有一丝甜蜜漾开。 当两个人走出民政局大门时，柳绵绵感觉外面的天空出奇的蓝，云朵也白的像又甜又软的棉花糖，阵阵花香袭人，让她感觉自己轻飘飘的。 身边这个长身玉立、帅气而又有担当的男子从今以后就是自己的丈夫了。 想到这里，柳绵绵水灵灵的杏眼里似有星星闪耀。 她把两个小红本放到一起塞进牛皮纸袋里，牵着霍凌云的手，轻轻叫了一声：“老公。” “媳妇！”霍凌云在柳绵绵红润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从今以后，身旁的这个女子就是自己拼上性命也要呵护的人了。 “天呐，我们好像忘了买戒指了。” 霍凌云没有回答绵绵的感慨，“我带你去吃饭，庆祝咱们结婚了！” 柳绵绵一听说要吃饭，刚才因为没有戒指带来的小小遗憾也烟消云散了，她快乐地挽起霍凌云的手就往车上走。 绵绵乖巧的坐在副驾上系好安全带后，等待着霍凌云带她去吃饭，却见霍凌云从车上中间扶手里掏出一个蓝丝绒的小盒子。 柳绵绵心想难道电视上求婚的节目今天霍凌云也要演一遍？ 却见他拿出一个银白的小戒指，修长温暖的手牵过绵绵纤细润泽的小手，轻轻套上那枚戒指，并在她手背上沉沉一吻，绵绵没来由地红了眼眶。 从今以后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 我们是不分彼此的两个人，哦，不，是三个人！ 第96章 我有事需要你帮忙 霍凌云一觉睡到下午三点多钟，熟悉的环境，熟悉的家，让他安心不少。 可是，另一个家的事情却让他牵肠挂肚，假如绵绵还允许他叫那个家为家的话。 他思来想去，还是把电话打给了他认为值得信任的郝利君。 或许是太忙，电话响了好久，郝利君都没有接听。 霍凌云想着，或许是郝利君也知道了自己被柳绵绵堵在酒店捉奸的光荣事迹，认为他是个出轨后抛妻弃子的渣男，不屑于接他的电话吧。 他刚把手机放下，准备起身去书房，手机却响了起来。 他赶紧按了通话键，电话接通后，就是郝利君连珠炮一样的话：“姓霍的，你终于开机了？ 你有勇气干那种事，怎么连手机都不敢开，当个缩头乌龟躲起来，你怕什么？ 你就是我见过最装逼、最无情、最不要脸的那种男人。 每天衣冠楚楚地站在人前，背后就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你把绵绵害得那么惨，丟她一个人，既要照顾你的儿子，还要在工作上受人欺负，你是不是人呀？” 郝利君既毒舌又机敏，在大禹公司是出了名的不好惹。 却唯独对她亲手带入门的柳绵绵例外，简直有点呵护备至的感觉。 听着她电话里对他的咒骂，霍凌云竟然没来由的心安。 他判断的不错，郝利君——就是那个自己可以信任的人。 在郝利君喘口气的功夫，霍凌云开了口：“郝姐，我也知道你对绵绵好，我们是一样的。 只是，我有苦衷，现在还不能说，我请你帮我保密，不要把我跟你联系的事情告诉她。” “你能有什么苦衷？有人拿枪逼着你跟别的女人上床？”电话那端能听出郝利君狠狠地摔上车门，应该是已经坐在车里了。 “这个事情很复杂，我现在不方便解释。 不过，我会尽快处理完这些事回B市找绵绵，但是，在此之前，我拜托你多照顾她。 她……她性子很要强，遇到难处也不说，你多关照她一下，为了她的安全，我们联系的事别告诉她，拜托了！” 郝利君很少听到霍凌云长篇大论的话，男子的嗓音低沉，特别是说到柳绵绵遇到难处也不说时，她竟然听到了一丝轻微的鼻音，难道他哭了？ “你不说我也知道该怎么做，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能看的出来，这事对绵绵打击非常大，就算你有什么苦衷，也不该……算了，你尽快处理你的事吧。” “谢谢你！” 郝利君不再说话，直接挂断电话，她心里也是非常疑惑，这俩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明明很相爱，又有了那么可爱的儿子，怎么就突然发生了酒店捉奸的事，离婚都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 而一向聪明睿智、淡然处世的霍凌云竟然在离婚之后销声匿迹再也联系不上。 稍加分析，郝利君就感觉这个事情并不是小两口感情出问题那么简单。 假如他霍凌云就是个无情无义、风流好色的人渣，今天也不会给自己打这个电话来，拜托她照顾他的妻儿。 难道真像霍凌云说的那样，他为了绵绵的安全，才这样义无反顾的离开她？ 郝利君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心底也替柳绵绵稍感安慰，看样子不是错把终身托付给人渣了。 当一周后，霍凌云又一次联系上郝利君时，知道了柳绵绵在公司被挤兑、欺压的事情。 依他对妻子的了解，她势必不会再跟这帮人为伍，思来想去他就想到了白墨阳这个风骚男。 白墨阳接到霍凌云的电话时，心里满是吃瓜群众要吃瓜的兴奋。 自从上次同学会霍凌云和江依燕被柳绵绵堵在酒店里之后，白墨阳旁敲侧击地给霍凌云打过几次电话，可他硬生生的没有透出来半点信息。 大学时，这个冰山王子一样的家伙，专业课样样比自己强，最可恶的是长的还比自己帅，就已经让白墨阳处处不爽。 虽然白墨阳一直不肯承认霍凌云比自己更帅气，可每次篮球场上从女生围观送水的规模和数量上，还是能分出高下的，最让白墨阳看不惯的是，这货大学四年就谈了一个女朋友。 这让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白墨阳很是无语。 他也曾私下拉霍凌云去酒吧泡妞，这货竟然拿看色狼一样的眼光看他，让他感觉更不爽。 好在，毕业后他就被江依燕甩了，这让白墨阳爽了好久，帅又怎么样？专情又怎么样？这货还不是被人当垃圾一样扔了。 本着人道主义的救助精神，他也曾帮霍凌云介绍过几个不错的女朋友，这货一副要出家当和尚的清心寡欲样，弄得白墨阳也很无奈。 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偷偷地骗了一个清秀的小丫头结婚，还悄悄生出一个粉嫩嫩可爱的儿子，这让白墨阳羡慕、嫉妒得够呛。 原以为这货一辈子就那么不知羞耻地跟他的小媳妇幸福着。 没想到他竟然是个闷骚货，不声不响的又跟江依燕搞到一起去了。 看到柳绵绵怒冲冲地闯到酒店里，可把白墨阳给兴奋坏了，这可是百年不遇的好机会，能看到这个装逼犯狼狈不堪，简直比签一个千万元的大合同还让他兴奋。 于是，他假意过来归劝柳绵绵，其实，他恨不能拿个大喇叭站在大街上喊：“快来看呀，这个帅的一逼，还装深情的家伙出轨了，不但出轨，还被老婆堵到了，哈哈！” 那日，酒店分开后，他就特别想知道霍凌云这个冷的一逼的家伙是怎么处理这种扯不清的桃花官司的。 突然接到霍凌云电话，把他激动得够呛，把正在汇报工作的财务总监支走，关上总经办的门，才摁了接听键。 “霍霍，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有事吗？”白墨阳努力把自己想吃瓜的欲望压下去，换上比较正经的语气。 “老墨，我有事需要你帮忙？” 能听到霍凌云开口说出请自己帮忙的话，简直是让白墨阳喜出望外了，他使劲握了握手机，怕漏掉任何一个字。 “咱俩还分什么你我？有事兄弟给你扛着。” “……” 半天没有听到声音，白墨阳以为手机断掉了，拿起来看一下，明明在通着话呢？遂又喂了一声。 “我请你安排下……” 第97章 包在我身上 听完霍凌云的话，白墨阳真是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这真是一个天大的瓜呀，霍霍的那个小媳妇把他给踹了？ 这货就背着媳妇找个女人上了个床就能被踹了，水平也确实够LOW的，说他情商不够还真没有说亏他。 被踹了也就够丢人了，竟然还贱兮兮地找他帮忙给那小媳妇找工作，既然舍不得人家，还搞什么婚外情嘛？ 既然帮了人家，还要贼兮兮地怕别人知道，真是一个大写的“服”字。 那个天才灵光的脑袋，怎么遇到女人之后就跟个傻蛋没有区别了。 再看看自己身边总是莺歌燕语、环肥燕瘦的，哪曾有过他这般狼狈。 白墨阳忍住心里的狂讽，一本正经地说：“这个事情嘛，倒也不是太难办，只是……” “我把聚氨酯新型防水涂料的专利技术转给你使用……三年。”霍凌云没等白墨阳把话讲完，就直接开出了条件。 “霍霍，你这么说就见外了，咱哥俩谁跟谁呀？这点小忙不算啥？ 你就是让我把你老婆孩子养起来，这也不是个事，只是……”白墨阳老神在在地坐在大班台后面的转椅上，一双桃花眼精光闪烁。 呵呵，今天自己不但知道了霍凌云的大秘密，满足了他一直找不到霍凌云黑料的好奇心，另外，还能趁机敲个竹杠。 这个竹杠要是敲好了可就赚大了，当初自己要拿200万买他这个专利技术，那货眼皮都不眨一下。 “十年，十年你把该赚的都赚了！”电话那端的霍凌云语气仍很淡然。 “霍霍，你仗义，小嫂子和大侄子我罩着，你就放心吧。那专利技术？”白墨阳欢喜得就差跳起来了，可也不敢表现出来，只能硬生生地憋着。 “过段时间我来B市，到时候会指导你的团队进行批量生产。 不过，你不要让她感觉出来对她有什么特殊照顾的，不能让她知道，她到你公司工作跟我有任何关系，否则……” 霍凌云冷冷淡淡的声音，听得白墨阳刚才热气腾腾的喜悦冷却下来。 这货的手段他是知道的，除了感情上一塌糊涂，在其他方面，他简直优秀的让人发指，要搞自己的话真够自己喝一壶的。 再说，虽然不喜欢霍凌云那装逼性格，可犯贱的是，白墨阳快30年的人生里，霍凌云竟然是他最好的朋友了。 “你放心，包在我身上，我绝对让小嫂子稀里糊涂、欢天喜地的跑来我公司上班。”白墨阳恨不能指天发誓的向霍凌云保证。 “好，咱们就这么定了。” 霍凌云知道白墨阳虽然仗着自己有财有色身边常年围绕着各色美女，举止轻浮放荡，可真要论办事，还是非常靠得住的。 俩人正经是一起同过窗、一起分过赃的交情。 不过，这主也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家伙，他跟霍凌云要专利技术才是他的本色，这也让霍凌云感觉更放心下来。 白墨阳能够做到洪宇这么大公司的总经理，当然跟他父亲老白总有关系，不过，能在业内做出这么好的成绩，当然不是一个草包绣花枕头。 他虽爱玩爱闹，却从不出格，身边老是莺莺燕燕地围绕着，业内也没传过白墨阳玩弄他人、变态色情之类的流言。 当然，他是一个很正经的生意人，霍凌云许诺的好处，正是他需要的。 不过，就算是霍凌云没有许诺给他这个好处，只要他需要帮忙，白墨阳也会全力以赴地帮他解决，不过，那货的竹杠不敲白不敲。 第二天，郝利君也接到了霍凌云的电话，他把白墨阳的电话给了郝利君，并仔细嘱托她，不能让柳绵绵知道这事跟他有关，也绝对不能跟白墨阳扯上关系。 郝利君对霍凌云虽然不满，也知道这件事情看起来是真心为柳绵绵好。 此刻，柳绵绵在公司跟于大海和祝琳已经闹得势不两立了，离开公司也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情。 她当然清楚柳绵绵的个性，估计能去做销售后勤，也是她的权宜之计，所以，她也就答应了霍凌云的要求。 郝利君一个近十年的精英大业务，白墨阳也是人精中的人精，俩人相约在洪宇公司不远的咖啡厅见面后，只用了不到十分钟时间就敲定了把柳绵绵顺利引到洪宇公司面试的种种细节。 咖啡还没有喝完，白墨阳已经撩了两次郝利君，见郝利君面带微笑、不迎不拒就知道碰到了高手，遂笑笑作罢。 这才有了柳绵绵能那么顺利的在洪宇公司就面试通过。 当然，这期间白墨阳还委托了公司副总出面替他安排了人事和销售总监的面试。 明知道柳绵绵的资历也就很勉强能做个高级别业务员，白墨阳还是给她安排了销售主管的职位。 他实在是很担心，霍凌云那货会不会嫌弃自己给他女人安排职位太低了。 又怕给安排太高了会被柳绵绵怀疑，最后再把霍凌云和自己牵扯出来，总之左右为难的很，也暗自腹诽，自己接了一个不怎么讨好的活。 柳绵绵当然是完全不知情。 她对郝利君是百分之一百的信任。 只当她是做业务久了，三教九流的人都认识一些，或许某个项目上就认识洪宇公司的人了。 也许当初的小业务就熬成了领导了，想通过熟人找几个知根知底的自己人进来，壮大自己的团队。 这也是在企业中为了稳固地位很常见的手法，所以，柳绵绵完全没有产生怀疑。 自此，在H市孤军奋战的霍凌云才算放下心来，有白墨阳的暗中照顾，有郝利君这个师傅不时地真心提点，加上丈母娘泼辣能干，就算自己离开一年，他们也能生活的下去。 相比较柳绵绵面对的新的环境、新的工作机遇的挑战。 霍凌云的处境则更加凶险和未知。 不过，自己几年没有回来，好多事情已经发生了改变，虽然有李翰在默默的帮助自己，成败真的还在两可之间。 不过，再难，母亲的病逝的原因自己要查清楚，柳绵绵怎么会半夜跑到酒店抓自己的奸，也要查清楚。 时间不能太长，真的不能太长，对他们的是思念，真的让自己度日如年。 第98章 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紧邻着松花江有一片美丽的花园式公墓，松柏茂盛，鲜花盛开。 霍凌云一身黑衣，那张俊美的脸上如敷寒霜，漆黑的眼眸似冰封的深潭，手捧一束白菊，整个人散发着冷冽的气息。 李翰也同样的黑衣，同样的白菊，俩人快速的往公墓中间的那个修成小小庭院式的墓地走去。 “妈妈，我来看您了！” “淑敏，你的孩儿终于回来了！” 两个男人，献上手里的鲜花，把墓碑上的落叶和周围的杂草都清除干净后才静默着离开。 公墓入口，那辆红色的宝马车格外的显眼，它就静静地停在霍凌云他们那辆黑色的保时捷后面，霍凌云当然认识那辆车和车的主人。 他皱了皱英挺的眉，眼睛里全是不耐烦，李翰似不经意地碰了他一下，霍凌云垂下了自己的眼皮。 那辆车的主人从车里钻了出来，径直向霍凌云走来，温柔的递过来两张湿巾，霍凌云接过来后，向她点点头，说了声谢谢。 江依燕一袭及膝的白裙，显得十分娴静，妆容清淡可人。 她柔声说：“凌云，我也是碰巧今天来看看阿姨，刚好看到你们先进去了，所以，怕打扰你们，我就没有进去。” “谢谢！”男子满脸淡漠、疏离的表情，李翰识趣地走向路边的汽车。 “今天去我家吃顿饭吧，我爸知道你回来了，一直念叨你呢，说在B市他住院时，全靠你忙前忙的，非让我见到你时请你到我家吃个便饭。” “改日吧，替我谢谢江叔叔。”霍凌云说着话就往停车的方向走。 江依燕突然就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霍凌云厌恶地看了下她抓住自己的那只手，江依燕没来由的感觉到后背发凉。 “那天，我也不是故意的，只是，我也喝了酒，有点情不自禁！”江依燕低下头，白皙的脸上竟飞上了两朵红晕。 “真是……会演啊！”那日在酒店，自己明显被下了药浑身酸软、手脚无力，怎么可能有能力再跟她做那等事。 霍凌云在心底冷笑几声，以前自己估计是被迷惑了双眼，怎么就没有发现她是个谎话连篇的女人！ “我离婚了！” “啊！怎么会这样？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去跟她解释，我们之间其实根本就没什么，别让她误会，怎么能因为这点事……就离婚呢？” 江依燕其实心底乐开了花。 当从别人嘴里听到霍凌云离婚的消息时，她还真有点不敢相信。 照她的理解，那个乡下土妞就算是不知道霍凌云的家底，就凭霍凌云防水行业知名专家，青年才俊这一点，那个女人只有爬上天梯才能跟他并肩。 她竟然那么轻易的就放手了，实在是让江依燕不敢相信。 直到从霍凌云这儿证实了之前她获得的消息，江依燕的心才算彻底的放下来。 呵呵，那个傻女人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霍凌云，身家百亿的盛虹集团的太子爷！ 在心里欢呼一下后，她也深深地鄙视了下自己。 假如不是当初自己目光短浅，以为他母亲去世，和父亲决裂后，股权被强势瓜分，怎么可能有那个土丫头的半分机会？ 如今自己竟然要委屈求全来曲意逢迎，唉，自己也是傻的可笑。 霍凌云眼底寒光闪烁，瞬间消失不见，呵呵，这大概是她最希望听到的消息吧？ “不用，她脾气又臭又硬，跟她说不通。” 昧着自己的良心，这样说他娇俏能干的小妻子，霍凌云有给自己两个嘴巴子的冲动。 “哦，那……真是很遗憾！” “我有事，先走。” 霍凌云迈开刚才被江依燕阻止的脚步。 李翰也默默地关注着两个人的动静，见霍凌云走过来，迅速的发动车子。 江依燕倚在宝马车上，看着开出公墓区的汽车，娇美的唇角勾起。 霍凌云，你终究还是要做我的裙下之臣！ 车内。 李翰侧脸看向俊脸含霜的霍凌云，问：“你怎么看？” “在B市酒店的事情，她就算不是主谋，也是知情者，不过，他们为什么要选在这个时候动手呢？” “可能跟公司的股权分配有关，前年有一段时间，方灿鼓动着你爸爸对外融资再进行股权改革，把股权重新分配，我不也跟你去了电话了吗? 你对这个事情也是漠不关心，你知道这要牵扯出多大的利益吗？各方人都蠢蠢欲动。 那时候我就跟你爸说了，你妈妈去世前说了，她名下的所有股权全部转给你。 当时，你妈可能已经察觉你爸爸有了外遇，提前哄着他在遗嘱上签了字，你爸可能把那件事情已经忘记了。” 李翰停顿了一会，又开始讲。 “总之，那件事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那应该是个十月份吧？江依燕跟我分手三年后第一次来找我。” 那时候，霍凌云也只是天真的以为，她不过是在外面受了情伤，猛回头发现自己的好，才回来求复合的。 “嗯，大概是那个时间，我记不太清楚了。 去年冬天，他们又闹过一次，我就提示他们，我手里有你妈妈公正过的遗嘱，只要你不点头，这个事情谁也不能做。 他们人虽然多，可是股份你妈这块却占大头，那时候我也给你打了电话，你还是对这个事情不理不睬。 后来，我记得老江突然病了去B市住院，给你通了电话我才知道，他们还去找了你帮忙。 那时候，老江是不是也透露出想让你跟他女儿和好的意图？ 他们这帮人呀，眼睛里就只有钱，也包括老江，当初挺好的一个人，也变成了这个样子。” 李翰叹着气，摇了摇头。 “那么，今年他们是看鼓动我爸没什么用，才冲我下手的吧？ 以为破坏了我的家庭，害的我夫妻反目，她就有了机会掌控我，进而达到他们所有人的目的。” 霍凌云继续分析着目前的状况，深邃的目光飘向窗外，思绪飘到他的妻儿身边，小家伙下次见到自己，也许就不认识自己了呢。 “老江父女好对付，难对付的是他们，这些年你妈妈看起来强势，吃了他们多少暗亏呀？你爸爸他……” “舅，我知道，他们那些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男子嗓音低沉，那些个记忆，就算是母亲不跟他倾诉，他又怎么会一概不知呢。 第99章 原本就是青梅竹马 《柳绵绵你飘了》第99章 原本就是青梅竹马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0章 不小心给潜了 江东仁在心底感叹，霍凌云确实是个厉害角色，回来没几天，就把公司目前面临的症结都看得清清楚楚。 并且也找到了他这个看起来微不足道，其实足以决定事情能否成功的关键人物。 “凌云呀，这些股东们谁没点家底？这些年大家该挣的钱也都挣得差不多了。 就说我把，比上不足，比下有余，钱不钱的我也不是太看重了，也不愿意掺和公司的那些纷争。 只想着家庭和和美美的就行，燕子也不小了，也到了我该帮她操心的时候了。” 江东仁的话说得很明白不过了，霍凌云是那么心思聪颖的人，当然一点就透。 “江叔，我和燕子的事…你就别操心了。” 霍凌云淡淡地开口，深邃的目光看向江东仁，没有忽视掉他眼中的那一抹惊喜。 “怎么能够不操心？这眼见着她都快30岁了，你说，就算是你们俩关系好，是不是也该有个名分呀？” 霍凌云想，这个老家伙真的是只老狐狸，这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啊。 “我刚回H市，集团的事情一时半会没法捋顺，所以，我们俩的事情还是要再等等。” 面对咄咄逼人的江东仁，霍凌云也只能使用缓兵之计。 “凌云，我知道你想让我干什么，我也知道我假如按照你说的做了，我这平静的小日子就算过完了。 为了我唯一的女儿、女婿我可以跟他们交恶，做个反水的小人。”江东仁想起女儿的托付，咬咬牙把底线抖搂了出来。 “嗯，江叔，这样吧，我和燕子在下周把订婚宴办了，请咱们H市的亲朋好友都来做个见证。 毕竟结婚是个大事，不能委屈了燕子，等我这边把公司的事情都处理好，再商量结婚的事情。” 霍凌云言辞恳切、语调清朗，让江东仁听了心神极为舒爽。 “是呀，你们年轻人的世界我也不懂，都按照你说的办。”江东仁脸上的笑容逐渐散开。 “江叔，本周董事会的事情咱们再商议一下。” “好，好！好！”江东仁满口答应，只要女儿嫁给了霍凌云，那霍家不也是自己家的了吗？ 自己何必在掣肘方灿、方瑶姐妹二人呢。 柳绵绵的工作上手其实是挺快的，团队年度预算的各项指标她也在和前任主管交接时，弄得很清楚了。 考核一个团队的四项指标分别是:合同额、回款、现金流、销售收入。 各项指标之间的联系让数学不是很好的她很费了一番功夫。 虽然公司的相关管控表格柳绵绵迅速的掌握了，可是她面对的更重要的是人的问题。 候方芠在公司资格比较老，业绩也很出众，六个人的业务团队里有30%的业绩是她一个人的。 她的工作能力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独立带管理团队后的第一次正式会议，侯方芠就给柳绵绵来了一个下马威。 周末会议一般是定在周五下午五点左右开。 柳绵绵仍然按照前主管在时的开会流程，让大家逐个把本周未完成的工作以及遇到的难点先说一遍，以便让她这个团队主管来决策下一步的行动方案。 再就是根据本周的进展，来决定下一周的工作内容，具体是回款为主还是跑新项目为主。 等其他五个业务全部汇报完自己的工作后，侯方芠却已经在收拾她面前的资料，一副马上要走人的姿态。 柳绵绵从第一次跟她接触就知道她对自己有敌意，想了半天也没有想通，最后拿到公司给的团队月度财务报表，看到侯方芠负责的回款及发货量才知道，原来此女是个实力派人物。 估计是因为自己靠郝利君牵线走了后门，挡了她升职的路，她才会对自己那么大的敌意。 柳绵绵心里暗自苦笑，自己本身就是一个职场潜规则的受害者，没想到来到洪宇公司，却不小心把侯方芠这个女下属给潜了。 “侯方芠，说一下你的项目。有没有需要我配合的？” 柳绵绵作为主管，工作该有的流程还是要有的，她其实也很担心侯方芠不给自己面子而直接无视她。 “我的项目不用说，都进展顺利，也没有什么需要配合的。”侯方芠脸上带着不屑，嘴角有着讥诮。 “下周的工作计划呢？”柳绵绵把侯方芠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仍然面带微笑地问。 “给你。” 侯方芠从自己刚收起来的资料里，抽出两张纸，轻飘飘地扔到柳绵绵的面前。 “这个是上周的工作计划，本周新的呢？” 柳绵绵并没有因为侯方芠的无理而动怒，仍旧不紧不慢地问。 “柳主管，我本周的计划跟上周一样，没什么变化，我们的工作计划是跟工地的需求进度相关联的，您不会不知道吧？” 对于刚才自己的挑衅，柳绵绵根本不接招，侯方芠感觉自己使了很大劲出拳，结果像打在棉花上一样没有反应，差点把自己闪了个跟头，很是生气，语气也更加不客气了。 “侯方芠，假如你觉得你的工作方式比较好，可以先按照你自己的方法来，有什么问题，欢迎你随时跟我探讨。”柳绵绵面带微笑，语气平和地说。 侯方芠面无表情，没有出声，团队其他四男一女看好戏的盯着俩人过招。 见柳绵绵年纪不大，城府倒也不浅，没有直接跟向自己挑衅的侯方芠开战。 “本周我已经正式跟大家一起工作了，也跟王凯、刘雪峰走访了几个项目，发现大家都非常优秀，工作也很认真。 我希望在以后的工作中，咱们的团队能取得更好的成绩，大家辛苦了一周，晚上要是没有什么安排的话，我请大家吃饭，也算是咱们再重新认识一下。” “不好意思，柳主管，我有事先走！”侯方芠站起身就走了，完全没有给柳绵绵留下任何挽留的余地。 柳绵绵看向剩余的几个人，她心里非常清楚，此刻，谁起身离开，那么就是明着不服从她的管理。 她也要在心里想清楚自己接下来该如何建设自己的团队了。 刘雪峰笑着说：“那就谢谢领导了，我们可是能吃能喝能造的，你可做好心里准备了。” “你们尽管放马过来。”柳绵绵也开起了玩笑。 心里有点感激这个小伙子，说是小伙子其实年龄也比自己大两岁。 刘雪峰刚来洪宇公司不到一年，包括王凯其他几个人，最长的在公司服务的也没有超过三年的。 这点让柳绵绵也找到点自信，虽然自己年龄比他们小，可是资历比他们要老一些，做他们的主管还是有点靠谱的。 第101章 冒出来个小霍总 当天晚上，柳绵绵带着自己的五个下属，在一家叫着“糖果甜甜”的带着自助餐的歌厅嗨到凌晨一点。 这些个刚大学毕业不久，没有家室拖累的大男孩、女孩真的是精力旺盛，正经应了刘雪峰的话，能吃、能喝、能浪。 柳绵绵还没有给霍小天断奶，所以不敢跟着他们喝酒，可是作为领导的她不喝酒，其他几个人难以尽兴，后来，在郑月的建议下，柳绵绵就喝了口味清淡的水果酒。 一帮年轻人在歌厅鬼屋狼嚎一通，柳绵绵也在大家的起哄下唱了一首她比较拿手的歌。 音乐响起，柳绵绵仍像以前那样嗓音清亮的唱： 这里的空气很新鲜 这里的小吃很特别 这里的latte 不像水 这里的夜景很有感觉 ………… 柳绵绵婉转悠扬的歌声响起，把刚才鬼哭狼嚎一般的几个人镇住了。 没想到他们的美女主管还有这一手，瞬间噼里啪啦一阵鼓掌，男生还吹起了口哨声。 他们哪里知道，柳绵绵为了应对公司聚会和其他一些场合，专门练了两首歌，这是其中一首。 柳绵绵也很开心能跟大家玩到一起。 音乐继续，柳绵绵也跟着往下唱： 我的亲爱的你怎么不在我身边 一个人过一天像过一年 海的那一边乌云一整片 我很想为了你快乐一点 可是亲爱的你怎么不在身边 ……… 柳绵绵没有注意到，那几个一直鼓掌的家伙，停止了一切动静，全都愣愣地看着她，她不知道自己此时已经哽咽着把歌唱的断断续续。 等反应过来，才发觉自己已经泪流满面，是啊！现在的自己过一天真的就像一年那么漫长。 怎么能又想起了他？又想起了那个无情无义的男子？ 还好包间灯光昏暗，柳绵绵装着不经意的擦干净眼泪，笑着跟有点惊呆了的那几人说：“哎呀，唱这首歌让我想起了自己的初恋了！见笑了。” “说的好像谁没有初恋似的。”几个人嘻嘻哈哈就过去了。 柳绵绵下班后已经跟母亲说了，自己晚上公司有活动，让他们不要等自己吃饭。 等她从歌厅出来后，拿起电话一看，显示有六个未接电话，五个是母亲的，一个是艾莲的，艾莲肯定早就睡了，找自己也不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母亲必然是十分着急的。 在等代驾的功夫，她就编了个短信发给母亲，怕打电话吵到他们休息，她告诉母亲再有一个小时自己就能到家了。 同样驾车来的王凯负责载另两位住的顺路的同事，其他的两人则乘坐柳绵绵的车回家。 柳绵绵安排司机一个个把他们送到家，自己上楼时已经2点半。 打开门见客厅的廊灯亮着，走进来一看，父亲或许是听到了动静从卧室里走出来。 他的腿虽然已经痊愈，可是却落下了一条腿不能太用力的毛病，所以走路稍微有点左右不平衡，不过，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咋回来这么晚？小天闹了好一阵才睡！” “爹，我刚到公司，得跟同事处好关系，以后这样的事就少了。”柳绵绵一边脱鞋，一边跟父亲解释。 闻到女儿身上的酒味，柳大志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吃饭了吗？” “我吃过了，你赶紧去睡吧，天都快亮了，我也刷个牙赶紧睡去。” 柳绵绵边往里走边跟父亲说话，跑到母亲卧室就去看霍小天。 孩子正撅个小屁股睡的香甜，看到儿子奇怪的睡姿，柳绵绵差点笑出来，这孩子撅个屁股趴着睡，小脑袋别扭的歪着，看着怎么就那么难受呢。 正准备把孩子放平，被父亲呵斥：“你外面忙了一天，手上全是细菌，别碰孩子。” 柳绵绵讪讪缩回伸出来的手，做了大半辈子的农民的父亲，为了精心照顾自己的外孙子，竟然也开始学习科学知识了。 被嫌弃的柳绵绵心里也很开心，刚才对于霍凌云突然爆发的思念，也减轻了不少。 “小天这几天就是这么睡，只要把他翻过来放平了，他就会醒，等他再睡熟一点，我就把他放平。”柳大志轻言轻语地跟绵绵解释。 “好，我去睡了。”柳绵绵不怎么情愿地离开儿子的小床。 经过那次吃饭、K歌之后，柳绵绵发现，除了侯方芠仍旧不配合外，其他几个人倒是和她熟悉了不少，毕竟年轻人的心毕竟是最容易靠近的。 对于工作柳绵绵当然十二分的投入，她十分清楚自己在公司该怎么体现自己的价值，以最小的成本给公司创造最大的利益，就是她作为一个团队主管最该做的事情。 时间过得真的是很快，忙忙碌碌就是一天，加上要学的东西比较多，柳绵绵常常忘记了吃饭。 洪宇公司的销售团队比较多，大家集中在五楼正中央一个很大的区域。 每个团队办公区域都是敞开式的，团队主管坐在最内侧，办公座位区别于普通业务的也就是办公桌单独摆放，座位比其他人更加宽敞而已。 所以，平时大家讲点什么事，瞬间就能传遍整个销售部，好处是大家能更加熟悉地打成一片，不好的地方也就是无形中增加了很多是非。 所以，各个团队到了开会的时候，为了自己团队的商业机密，都是轮流去五楼单独的会议室开会。 这天，柳绵绵刚到自己座位上坐下，就听隔壁销售四部的两个女生在聊天。 团队之间的玻璃隔断也就到人的胸部，别人的谈话她当然能听得清清楚楚。 “你看，盛虹集团怎么突然间就冒出来个小霍总呀？以前听都没有听到过，你过来看看，长得怎么那么帅，比电影明星都好看。” “哪里呀？你在哪里看到的，快给看看。” 任何时候女人对于帅哥都有着天然的兴趣，柳绵绵也故意多听了几句。 “防水网上，有他订婚的消息，女的长的也那么美，说是他们集团一个股东的女儿，有钱人都找有钱人呀！” “我怎么觉得在哪里见过他呢？霍凌云……他不是大禹公司的技术总监吗？ 哎！我在国贸项目做技术交流的时候见过他，真奇怪，他竟然是盛虹集团的接班人？他不会是打入大禹公司的卧底吧？” “你是谍战片看多了吧？哈哈，瞧你那花痴样！” 第102章 加油 柳绵绵 是的，柳绵绵真真切切地听到了隔壁同事的话。 霍凌云！大禹！技术总监！ 这几个词语在她耳边不亚于炸雷响起，她有点不敢相信地打开防水网的页面，之前关注行业信息，她也经常浏览这个网站。 头版头条用了很大的篇幅介绍这次订婚宴。 一共三张照片。 第一张是一对璧人穿着考究手握红酒杯深情款款地注视着对方。 第二张是两个璧人站在四个中年人后面，一副其乐融融的温馨场面。 第三张是众多亲朋好友众星捧月一般围绕着一对新人，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微笑。 霍凌云、江依燕他们……订婚了？ 没错，照片上就是那个她日思夜想、恨之入骨的男子。 是她柳绵绵离婚后完全失去了消息的前夫！ 是霍小天那个不负责任、狼心狗肺的爸爸——霍凌云！ 他丰神俊朗、长身玉立，在一群人中间犹如鹤立鸡群！ 他就那么看着身边娇俏可爱的江依燕，一如当初对自己那样。 他到底有多少事情瞒着自己？ 他竟然是盛虹集团的接班人？ 自己是什么？ 或许自己只是他在大禹公司的无聊消遣！ 当他神思清明回到现实，就转身和跟他同一个阶层的江依燕勾搭在一起，回到他嘴里那个没有一点温情的家，做起了盛虹集团的太子爷，享受他本该去拥有的富贵荣华。 自己当初恨不能节约每一个铜板，想跟他一起买套房子，期待有一个自己的小家，能跟他相亲相爱。 知道他吃饭挑剔，忍着心痛买回来贵的要命的海鲜煮给他吃，还欺骗他说自己吃海鲜过敏。 看着他激情难以释放，不顾孕期的沉重，曲意逢迎让他获得身体上的满足…… 呵呵，自己或许在他看来就是个笑话吧。 一个小气、抠门、不懂风情的女人。 霍小天在他看来大概也就是跟自己这段感情的副产品吧，不然怎么会这么不理不睬。 柳绵绵坐在工位上，没有任何语言，她感觉自己全身都在轻微的颤抖。 她突然觉得自己需要时间消化一下她刚得到的消息，跟自己相爱了三年丈夫，竟然是这样的一个身份。 俨然戏文里的落难王子流落民间！ “真是郎才女貌呀！” “是呀，唉，这下盛虹集团怕是有大动作了，霍凌云这个防水界研发能力第一的天才专家回归盛虹，怕是以后咱们日子也不好过喽！” “盛虹一直就没出过东北，他还有本事打过万里长城呀？哈哈！” 同事们笑谈的声音，恍如回音一样在柳绵绵身边萦绕。 霍凌云，呵！霍凌云，你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这不仅是个衣冠禽兽了，外加一个超级大骗子和变色龙！ 柳绵绵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走进洗手间，洗了把脸。 看着镜子里利落短发，干练短袖套装的自己，握起拳头给自己加油！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自己不是已经跟郝利君说了，这段失败的婚姻权当被狗咬了，怎么再一次听到他的消息，还会难过的几乎失控呢？ 就像剪掉自己的头发一样，不是说要从头开始吗？ 加油，柳绵绵！ 你不会被打垮的！ 掏出包里的口红，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柳绵绵又斗志昂扬地走进市场总监王勇的办公室。 正式工作一周后，她要去跟自己的领导汇报下工作，这也是柳绵绵在三年多的工作当中总结出来的经验。 没事多汇报，多沟通，领导之所以能做领导，肯定有他的过人之处。 自己作为一个公司的新人主管，工作上的难点需要领导支持，工作上的目标也需要领导指示，所以，有时间柳绵绵就会带着点问题找王勇坐坐。 王勇三十多岁，并没有像柳绵绵见过的销售经理或者总监那样油嘴滑舌、八面玲珑的样子，相反还给人一种憨厚老实的感觉，让人比较信任。 “小柳，工作进展怎么样呀？有没有什么困难？”王总请柳绵绵坐下，面带笑容地问。 “我也是刚接手，正在跟大家磨合，目前看着没有什么困难，有困难我肯定来找领导支援了！”柳绵绵带着职业性的微笑，看着王勇说。 “那就好呀，带团队跟自己以前单打独斗不一样，主要是调动团队每个人的积极性，这样劲往一处使使，大家目标一致，团队业绩想不出色都难呀！” “谢谢领导指示，我会努力的，您放心！” “嗯，多出去跟他一起跑一跑项目，你自己把每个项目情况弄清楚了，才能做到心中有数。”王勇的笑温暖而亲切。 “好的，我已经跟两个同事去甲方拜访过，接下来准备把他们在施的、招投标阶段的和前期的都摸一边。” 柳绵绵一边说着话，一边起身。因为她看到王勇开始不专注，貌似有事情要忙。 “王总，您忙着，有事我再来跟您汇报。”柳绵绵礼貌地跟王勇告别。 既然选择进入洪宇公司，做这个销售主管，柳绵绵其实已经做好了攻坚战的准备，怎么团结下属，怎么取信上级，她都在心里无数次的演绎过。 毕竟，自己现在单枪匹马要养父母、要养娃，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把工作做好，保住工作也就是保住了自己做人的尊严，她没有任何理由矫情！ 在工位上又处理了一些文件，签了一些报销单子后，想着待在公司也没别的事，就开车离开。 车子刚行驶到主道上，包里的电话就响了。柳绵绵按下蓝牙耳机就接听了。 “喂，是小柳吗？” “是我，吴总。”柳绵绵一下子就听出了是顺安地产吴高峰的声音。 “你是不是离开大禹了？现在在那个公司呀？” 吴总这么问其实也不奇怪，这些厂家的业务跳来跳去的其实也就是各个厂家来回转，基本转不出自己本身从事的行业。 “是呀，在大禹公司做销售内勤不是太适合我，这不就跳槽了吗？我现在在洪宇公司呀，也是做防水。”柳绵绵熟练地打着方向盘，轻声细语地跟吴高峰说。 “你跳到洪宇公司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呀？以后有机会不是也能合作嘛！”吴总的语气里带着点责怪。 第103章 三赢的好事 吴高峰责怪柳绵绵换了新工作不跟他联系。 “您那边正在跟大禹合作，我贸然找您去，怎么就感觉是在挖老东家墙角呢，哈哈！”柳绵绵轻笑着，故意跟吴总开着玩笑。 “你就是太实在的一个丫头，接下来的项目都是公平竞争，我还想多找几家比一比，这样才能找到更加物美价廉的产品，哪有你说的那么些道道，赶紧抽时间把你们的资料给我送过来一份。” 做销售最喜欢的恐怕就是跟客户处成朋友，吴总毫不见外的话让柳绵绵心里很受用，这是对她以前工作以及人品的认可。 “好的，吴总，我过两天就去找您，去的时候提前给您打电话。” “我现在还有事找你呢，这次大禹公司贪多嚼不烂，说是赶上收秋，工人压根就上不来，工期赶不上。 当初投标的时候可是啥啥都答应的好着呢，现在耽误我大事了，我月底要求地下室底板全做完，你们公司有没有好点的施工队，你帮我找些人，过来抢抢活，帮帮忙。” 原来唠了半天是有事找自己呀，柳绵绵在心底笑了一下，吴总真是越老越可爱了呢。 “吴总，我们洪宇公司主要以销售防水产品为主，施工为辅，单独的防水施工公司是不做的。”反正跟吴总那么熟悉了，柳绵绵也就实话实话不藏虚的。 “说你这个丫头实在吧，你还真往傻上去了，你们公司不做，你自己做了那么多年防水施工，就没有点自己的资源？ 我还记得你说过，你父亲就是做防水的，对，还说你们村子里也都是做防水的，这么好的资源为什么不用，你怕我不给你钱还是怎么地？” 吴高峰毫不客气地数落柳绵绵，“我能差你的钱吗？我直接把大禹的工程量切一半给你，怎么着也得有15万平，一平米你还不挣个几块钱呀？这钱你都不会赚，我说你傻，还真没有说亏了你！” 柳绵绵倒也不生气，吴总说的也是实情，关于家乡是全国知名的防水之乡，柳绵绵也早就跟吴高峰提过，也是作为自己公司竞标的一个优势讲给他听的。 “吴总，您先别急，我晚一点给您打电话。”柳绵绵被吴总倒是说动了心，一个念头在心里转了转。 “好，我等你电话，钱不是问题，主要是抢工。”吴高峰不放心地有一次叮嘱。 柳绵绵连连答应。 放下电话，柳绵绵陷入了沉思，把车停在宽敞处，柳绵绵开始打电话。 半个小时后，柳绵绵在转角咖啡厅就见到了魏巍。 因为知道魏巍对自己有着倾慕，结婚这一年多来，柳绵绵刻意避开跟魏巍的见面。 毕竟，见面后还是感觉蛮尴尬的，再加上丈夫霍凌云一天高冷莫测的样子，要是因为自己跟别的男子来往，惹那个傲娇男子生气就不好了，毕竟他是个受过伤害的人，有着强烈的自我保护意识。 虽然只是逢年过节发个祝福的短信，可柳绵绵知道魏巍其实也在默默地关注着她，QQ空间里有他到访的痕迹，微博也有他偶尔的点赞。 当柳绵绵推门进来的一刹那，要不是早就做了心理准备，魏巍简直有点不敢相认的。 认识她这么多年，她一直在魏巍心里是那种长发飘逸的靓丽模样，今天这个短的像个假小子似的头发，以及身上利索的职业套装，都让魏巍觉得有点陌生。 要是不认识她，谁能猜想她是已经做了妈妈的人呢？ 魏巍心里有点苦涩，虽然知道自己见了她自己仍然会郁闷，但是，接到她的电话，知道她有事情需要帮忙，还是忍不住第一时间赶过来。 魏巍看到柳绵绵看向他的方向，抬手打招呼。 柳绵绵微笑着落座，也看向对面的魏巍，魏巍给她倒了一杯柠檬水，然后问她：“要吃点啥？” “黑椒牛排饭！” 魏巍摁了呼叫铃，微笑着看着对面清秀、利落的女子。 柳绵绵也不见外，简单组织了下语言，她就开始说：“魏巍，今天我找你，刚才电话里我也简单讲了一下，说的可能不太清楚。 这个项目工期很紧，甲方是我的一个比较好的客户，因为之前定的厂家工期跟不上，这才找我帮忙的。 我是这么想的呀，这个事咱们要做呢就做好，做不好还不如不做，因为你是施工方面的专家，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工期有多紧？”魏巍眉眼含笑温和地看向柳绵绵。 “甲方说月底让交工，也就是15天内把十多万平方全交工。”柳绵绵回忆了一下吴总的话说。 “是挺急的，刚赶上收秋很多人都回去了。”魏巍摸着光洁的下巴若有所思。 柳绵绵着急地看着他，仍旧那么干净、清爽，眉目之间都透着一股文气，完全不像在工地做施工的那些人那样粗糙。 “不是这么急，他也不会找咱们帮忙了，这么大工程，对你来讲也是个机会。”柳绵绵实话实说。 “绵绵，你先别急，我刚算了一下，他们给出了15天时间，实际咱们刨去前期准备，真正进场施工也最多十一二天，十五万平米折合到十一天内，每天大概一万三千多平，每人每天能施工300平米，也需要将近50人，这还得现场条件比较好的情况下，要是施工难度大，可能更要得多上人。” 柳绵绵听着魏巍专业的计算，忍不住夸奖道：“很厉害呀，魏巍，账算得这么好！” 魏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继续说：“绵绵，人这儿我来想办法，最重要的是款怎么样？” “款的事我来跟甲方协调，走特批流程。现在最重要是人的事，工期撵不上咱们说啥都没有意义。” “人我觉得不是太难的事，咱们在B市老乡那么多，工期不太紧的，每个工地抽调几个，到时候再加点工钱。”魏巍说。 看着坦然自若的魏巍，柳绵绵心里莫名的感觉到有底，能帮吴总解了这个燃眉之急，顺安以后的项目上，怕是也多少会考虑她的施工能力。 这样，其实是三赢的好事，魏巍能揽到不小的工程，自己帮吴总解决了工期的难题，自己又能进一步获得吴总的信任。 第104章 魏巍 我离婚了 虽然魏巍和柳绵绵因为霍凌云的原因联系逐渐减少，可是，柳绵绵心里却仍把魏巍作为自己最信任的朋友，遇到这样的机会，第一个想到的是他。 两个人热腾腾的牛排饭端上来，柳绵绵也感觉腹内饥饿，一点也不见外地开吃。 有件事情一直压在柳绵绵心底好久了，借助今天帮魏巍牵线的机会，她决定提出自己的要求： “魏巍，我还有件事情求你，就是上次在纺织厂骑车送我投标的小顾，后来因为协助工头拿涂料的事就离开那个项目了，跟几个朋友一起到处打零工，日子过得也不是太好，不如这次你把他也叫上，他人其实很好的，要是能给他安排个长期的活，就…不知道你方便不？” “没有问题，你让他找我就行，我先考察几天，要是能力行，以后我按月给他开工资，让他带班！” 柳绵绵感激地一笑，心底瞬间轻松不少，再看魏巍，形象似乎也高大起来了。 “那我替小顾谢谢你！” 魏巍淡然一笑，没有接话。 “绵绵，按照咱们做防水这行的规矩，这个活呢，我就帮你干。 我找的工人具体工资费用你们私下再商量，他们干完活后你把工资结清就行。 前期进场的费用也不多，这么多人吃住的问题也很麻烦，以前你虽然也管过施工，那些琐碎的事也都是有你们工程部在处理。 所以，你把我带到甲方见个面，把这事给你捋一捋，这事我帮你出面。 我也理解你的意思，你是想把这个项目给我做，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不行，不行，我在公司上班，这也就是为了我以后的工作好开展，要是按你说的做的话，我就犯错误了。” 听了魏巍那一大段话，柳绵绵吃惊地连连摆手，表示反对，饭也不吃了，蹬着一双澄澈的杏眼，看向魏巍。 “对，我新换了工作，还没有告诉你呢，我现在在洪宇公司做销售主管，好容易应聘上，刚入职不久，你可别引导我犯错误了。” “你换工作了？那个工作不是做的很好吗？” “我离婚了！。”柳绵绵见魏巍问起自己的工作，觉得朋友之间还是不该有所隐瞒。 不过，当那几个字说出去后，她情绪低落了下来，小巧的脸上有着淡淡的忧伤，平时水灵秀气的一双眼睛有雾气迷蒙。 柳绵绵低下头大大地挖起一勺饭，塞到嘴里以掩饰自己的失态，心里恨死了自己的软弱，怎么提起他，心里仍旧会那么疼，不是说时间是最好的疗伤的药嘛，为什么这药在自己这里没用呢？ 看着瞬间被悲伤笼罩的柳绵绵，魏巍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她，也不好意思去追问她到底为啥离得婚。 “孩子是你自己带?” “孩子我妈帮我带着呢！”谈起儿子，柳绵绵满脸温柔。 “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一定要说，别跟我见外！”看着带着微笑难掩悲伤的柳绵绵，魏巍心里五味陈杂，最后也就说出这句话。 柳绵绵感激地说了声谢谢，又把话题拉回到项目上。 “魏巍，这样吧，你一会就去协调工人的事情，晚上咱俩通个信儿，要是施工工人这块没有问题，我跟吴总约一下，明天我带你去见他，具体的细节问题，你跟他聊。” “好，你等我电话！”魏巍也把自己拉回现实，他心里也感觉很好奇，柳绵绵真是一个神奇的女子，刚离婚的女人，不该是哭天抹泪要死要活的吗？ 为啥她看起来只是有点悲伤而已，谈起工作又开始眼睛放光，好像刚才说的离婚是句玩笑话似的。 思路清晰、言辞有度，哪像一个刚刚离婚的女人？ “具体项目利润怎么分配，等工程结束后再算。”魏巍说。 “咱俩这话题就此打住，魏巍，你再这么说，我就跟甲方回话说我找不到人。”柳绵绵喝着柠檬水，狡黠一笑，那笑容宛如一道光，闪的魏巍有点迷糊。 这一个多月了，柳绵绵第一次感觉生活在人间，中午还因为霍凌云的事如在梦里一样，现在和相熟的朋友一起吃着饭，商量着怎么挣钱，这才是鲜活的人生嘛！ 且不说柳绵绵这边忙的热火朝天的工作，霍凌云却做了这一生最让他看不起自己的一件事情。 从江依燕家出来后，江东仁示意女儿去送霍凌云，从父亲的眼神里江依燕已经明白事情进展的很顺利。 江依燕开车把霍凌云送到盛虹集团的地下车库，本来想像以前那样每次分别跟他拥抱一下，她往霍凌云身边凑了凑，说：“凌云，你刚接手工作，要多注意休息，别太累。” 霍凌云“嗯”了一声就径直往自己车边走去。 江依燕感觉霍凌云还是有点不太对劲，转念一想，或许是刚结束那段婚姻，还没有适应自己的单身身份。 看着霍凌云的车子离开，江依燕心里思潮翻涌。 当初父亲和表姨一直劝说她跟霍凌云好，硬是把俩人往一起凑，没想到霍凌云那个冷淡性子竟然喜欢上了她，无论她怎么发脾气，怎么闹腾，霍凌云都能容忍她。 可是，霍凌云的性子实在太闷，太无趣，她又是个爱玩爱闹的人，高中填志愿的时候，江一燕也是在父亲的逼迫下报了B市的大学。 江依燕对于父亲和表姨说的，霍家的财产以后都是霍凌云的，她要是能跟霍凌云结婚，这一生就算什么都不用做，也是锦衣玉食，要风得风了。 她也想着就跟那个闷葫芦一起生活一辈子算了，假如真像表姨说的那样，也就勉强能过了。 实在想不通的是，大三那年霍凌云母亲去世后，他竟然跟他父亲反目了，当时还以为只不过是一时赌气，没想到大学毕业他放着自己家偌大的公司不回，反而留在B市那个小破厂里做什么技术研发，甚至都没有时间陪她。 没时间陪她玩这也不是最重要的，毕竟江依燕身边还有其他追求者，每一个都比霍凌云有趣。 直到从她父亲口里得知，方瑶他们基本上已经控制了盛虹公司，霍肇森身体也越来越不好，基本不管公司的事情，霍凌云一个只知道埋首实验室的人，就算是有一天回到公司，也不再是什么威胁。 第105章 会不会嫌弃自己 原本以为表姨方瑶和方灿已经控制了盛虹集团。 那时候，江依燕才敢放手去寻找自己生活的乐趣，不再整天跟闷瓜霍凌云上演伉俪情深的戏码。 所以，当霍凌云看到她跟健身教练亲热时，江依燕心底才算松了一口气，反正早晚都要挑明，自己也不用每天演的那么辛苦。 可是，直到后来她发现那个健身教练只不过是看上她手里的钱和她年轻的身体。 他同时和好几个女人保持着暧昧关系，江依燕一气之下跟他分了手，还被他拍了裸照讹诈二十万，她也只能吃了哑巴亏，当然不敢声张。 直到江东仁有一次告诉他，好像霍凌云母亲去世前把属于她的全部财产都转到了霍凌云名下，虽然没有经过证实，倒也很有可能，让她继续跟霍凌云保持联系。 毕竟霍凌云这小伙子长相也不错，除了有点冷、有点闷，也没有其他缺点，最起码拈花惹草的事情他不会干。 没想到她趁长假打扮一新去找他，结果被他无情拒绝，她也道歉了，软话也说了，悔恨的眼泪也流了，他竟然无动于衷，让她铩羽而归。 实在不甘心的她，骗过门卫大爷，闯到他的宿舍，真没有想到，竟然看到他跟一个还没有长开的小丫头一起亲亲热热的吃饺子。 江依燕终于弄明白以前对自己言听计从、呵护备至的霍凌云为什么会拒绝跟自己言和了。 原来是跟那个小丫头好上了，那一天她没有控制好自己的脾气，拿包打了那个丫头一下，没想到霍凌云竟然会那么生气，直接说出了让自己以后别再来打扰他的狠话。 她从他那冷冽如冰的俊颜上，那双寒光闪闪的眼睛里，看出来自己和他已经没有任何可能了，他的眼里、心里已经没有她了。 那年冬天，下着大雪，她父亲确实生病住院了，江依燕也有朋友在身边忙前忙后的帮她，可是，她还是决定试一试，去找霍凌云帮忙。 以她对霍凌云的了解，他不是个完全无情无义的人。 果然，听完她的哭诉，他跑到医院后忙的也是马不停蹄，直到她父亲的病情稳定，他一直在医院陪着。 过程中江依燕数次哭倒在他怀里，虽然他身体僵硬，不像以前那样温柔的拥抱她，为她擦掉眼泪，却也没有生硬地把她推开，她认为自己还是有一丝希望的。 可是，父亲出院以后，她又以各种理由找了几次霍凌云，霍凌云对她不理不睬、拒之千里。 想到俩人以前在一起时，霍凌云把她捧的像公主一样，她也不愿意再在他身上自毁形象了。 所以也就不再听从父亲的劝告，去和霍凌云复合了。 她看够了方瑶和方灿姐妹对父亲的颐气指使。 一个是霍凌云的婶婶，仗着家里老太太偏爱，霍肇森的愚孝，在盛虹集团有点权势。 一个不知廉耻、不顾伦理爬上霍肇森的床，到现在都没有什么名分，有什么资格那样对待自己的父亲。 可是，父亲在他们面前一直陪着笑，笑容相当卑微，江依燕的心被深深地刺痛了。 父亲的形象在她心目中一直是高大伟岸的。 所以，当他们让自己按照他们的计划去做事，她答应了。 既然盛虹早晚都是霍凌云的，那自己干吗要费劲心力嫁给霍凌云之后，还要跟她们分享这胜利的果实。 以后，她跟霍凌云是夫妻，盛虹集团就有她的一半，她的父亲再也不用费尽心思的在他们之间左右逢源了。 而，自己也能享受本该属于自己的锦绣生活。 那个因为她年幼无知差点放弃了的锦绣生活！ 江依燕想，总有一天自己要让那两个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女人有多远滚多远。 江依燕看着霍凌云的车子驶出地库，也一脚油把车开出地库。 屈辱！ 恶心！ 这是霍凌云此刻的感受，他竟然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如此不堪，答应了和算计自己、利用自己，还曾经风流不羁的江依燕订婚。 而自己好像除了这样出卖自己的色相，出卖自己的灵魂，没有别的更好的选择。 这件事情会不会传到自己那个小女人的耳朵里，那个对一切都很随意唯独对感情有洁癖女子会不会嫌弃自己？ 会不会在自己带着亿万财富迎她入门时，她不肯原谅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 那个粉琢玉砌的小宝贝，自己已经30几天没有抱过、亲过了，好想他！ 那个只跟妈妈亲昵的小坏蛋，下次见到时，怕是已经认不出自己来吧，怕是再也不肯让他抱一下吧？ 当在金富宫酒店看着柳绵绵怀恨、负气离去的那一瞬间，他仿佛又回到李翰描述的母亲的抓奸现场。 只是，母亲遇到的是霍肇森那个负心汉，而柳绵绵的丈夫是自己——霍凌云。 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的小妻子，绝不！ 她是那么善良、倔强、独立！ 她的生命力如此鲜活，就像路边的野草一样，只要有那么一点空气和水就能生存下去！ 她绝对不会因为自己的离开而生命力变得枯萎。 霍凌云把车停在江边，自己顺着沿江路慢慢地走，江风清凉袭人，完全不像B市的夏季那么炎热。 B市的夏天真的很热。 热得那个保守得有点固执的女子在家里也穿着清凉的短衣。 休息日自己在客厅办公，她怕费电，只开客厅一个空调，实在困得不行，她就躺在沙发上眯着。 那白嫩的长腿就搭在自己腿上，带着点薄茧的小脚就在自己怀里蹬来蹬去的，似有意、似无意地就蹬到不该蹬的地方，弄的自己火起，再也无心办公。 这个磨人的小妖精，看似青涩，实则笨拙的小伎俩真的很撩人。 她抬头看向自己秀丽的妻子，她貌似睡着了，只是长睫毛微微颤动，娇嫩的嘴角带着的笑意。 这是看自己太辛苦，想让自己也休息，可是，自己被她撩拨成这样…… 嗯，她的这个方法确实很有效，直到精疲力尽他方才尽兴，小女人早就香汗淋漓，看着脸蛋白里透红，身材也是玲珑有致的她，忍不住再次抚上她的纤腰，睡意朦胧的女子不满意地翻过身沉沉睡去。 好像跟她在一起的日子都是那么美好。 第106章 这小子真是篡权来了 夜晚的江面上倒映着岸上的灯光，光怪陆离的让人眼睛迷乱。 落寞独行的霍凌云因为要和江依燕订婚的事心思纷乱不安。 柳绵绵娇俏的模样就在她眼前闪现，他很想知道她的近况，她过得到底怎么样？ 怎么白墨阳这个骚浪贱还不给自己打电话呢？ 不是平时没事总是贱兮兮地骚扰自己吗？ 在夜晚霓虹灯的映照下，霍凌云一双冷峻的眸子似有碎芒闪过。 他摸出手机，拨出一个电话，没等对方接通，就挂掉了。 然后转身往停车处走去，刚走两步，电话就响了起来。 正准备接通，突然就从后面蹿出一个黑影，伸手就夺了霍凌云的手机，撒腿就跑。 听着电话铃声，霍凌云心里震怒，就几年没有回来，H市的治安这么差了吗？ 那贼倒也溜得快，转眼就要跑往暗处，只见霍凌云飞身一步跨过路边隔离带，迈开长腿，呼呼带风就追了上去。 十秒钟后那小贼就被他赶上，侧身一个扫堂腿过去，那小贼就摔倒在地上，手机也掉在地上，亮着的屏幕显示有电话呼入，一脚踏在那人身上，捡起电话就接听了。 “老墨，有事吗？” “……” “我没给你打电话呀，我正跑步呢，可能不小心碰到手机了。” “……” 小贼趴在地上使劲挣扎，无奈霍凌云的腿像长在他身上一样纹丝不动，并且随着他的挣扎加重了腿上的力道。 “先别挂，我忙过这段就去B市，到时候那款新产品就能投入生产了，我这几日把产品的技术参数和优势说明给你发过去，你们可以酌情进行前期宣传了。” “……” 小贼见霍凌云一直在讲电话，心想自己该不是碰上个神经病吧，抓个贼就给踩着脚底下，要打就打，要放就放，这不是侮辱人吗？ “好，你多关注她的动向，要是有什么不对的，要……随时通知我。” 听着自己背上那脚的主人终于讲完电话，小贼开始求饶：“大哥，我第一次做这个事，也是喝了酒一时糊涂，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霍凌云这才想起脚下还有人，抬腿。 那小贼爬起来撒丫子就跑，霍凌云把手机揣到兜里，也不再去追赶，开车离开。 白墨阳的反馈对自己多么重要啊！ 自己就像一个在沙漠里独行了很久的人，而柳绵绵就像那清凉的甘泉。 哪怕能听到星点的关于她的消息，宛如那挣扎在垂死边缘的自己，喝了一碗甘露那样，获得新生。 她很好，工作用心努力，还貌似比之前跟着自己时更漂亮、更性感！ 这个傻丫头要干嘛？ 他心里的又一种担心就来了，把自己如花似玉的小娇妻送到白墨阳这个骚浪贱跟前，喔，难道失算了？ 自己要加快计划了。 根据公司法规定，有三分之一以上董事会成员提议，就可以召开临时董事会。 霍凌云和李翰活动了半个多月，终于迎来了临时董事会的召开。 说是董事会，其实也就是霍家和以前霍李两家有亲友关系的一些人，当初盛虹公司想扩大生产，资金上、人力上遇到困难的时候，曾经有两次吸纳资金，才有盛虹今天的强大，所以才有像江东仁和吴忠楠这样的小股东。 其实公司的实际控制，还在霍肇森夫妇手里，毕竟他们也拥有绝对的控股权。 这天随李翰过来的，还有两个西装革履、夹着公文包的律师，他们在股东们众目睽睽之下，宣讲了李淑敏遗嘱的内容，除了江东仁和吴忠楠之外，其他人都震惊得几乎合不拢嘴，原来传说中去世的遗嘱是真的呀！ 也就是说，现在坐在他们身边原本没有资格参加董事会的霍凌云才是这个会议室里最大的股东，一个人独占40%。 坐在首位的霍肇森脸色铁青，到现在他才敢相信，原来这小子真是篡权来了，还以为他刚回来时只是跟自己赌气，说出来让自己让位的话，没想到跟老子玩真的？ 就连方灿晚上帮他擦脚时都提醒他，说是李翰去找过吴忠楠，不知道是不是商量股权的事情，让他小心点。 霍肇森压根就没有放在心上，霍凌云是他至亲的骨肉，他唯一的儿子，虽然脾气又犟又倔，性子冷淡，可他天资聪颖在大学就拿过国家大奖，以后能回公司做事，那盛虹简直是如虎添翼。 虽然他在他母亲的事情上比较介怀，父子俩早晚都有和解的那一天，这普天之下，哪有儿子不跟老子亲的，早晚有他想清楚的那一天。 霍肇兴也在上班时找过霍肇森，告诉他霍凌云去财务翻合同、账本之类的东西。 没想到霍肇森还挺开心，这个臭小子终于知道操心了。 可是，看着霍凌云严肃地坐在秘书添加的椅子上，提议要重新选董事长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儿子是真的回来拆台的。 不过，想着他和李翰的股份加起来也不到46%，他扫了一眼在座的所有股东，就不信这里面除了那个茅坑石头一样的老吴，还有谁会跟自己这个老董事长做对。 霍肇森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心想，“今天还就不能让这个臭小子如愿，让他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当众人举手表决时，江东仁赫然投了赞同票。 其他几个股东跟他使眼色，老江俨然瞎了一样装着没有看见。 霍肇森的嘴都要气歪了，没想到这个老家伙这儿出了问题了。这个只知道抱大腿，墙头草一样的人，难道今天吃错药了？ “老江，你也同意凌云任董事长？”假如眼神能杀人的话，霍肇森已经把江东仁千刀万剐了。 “是，我觉得凌云年轻、精力旺盛，又是防水行业的专家，他的思想也新潮，肯定能把盛虹做的更大、更强，所以，我同意刚才的提议。” 会场上竟有股东听得跟着微微点头，完全枉顾霍肇森的眼神杀。 玩游戏当然按照游戏规则走，等董事会秘书把会议纪要整理好，每个人都签完字后，今天的董事会的主要议题就结束了。 没想到刚刚荣升董事长的霍凌云又提了一个议题。 他提议自己做盛虹集团的总裁！ 毫无疑问，又以微弱的优势通过。 按照规定，董事会秘书又把会议纪要整理好，每个人签完字后，霍肇森气得不顾形象的把笔一扔就抬脚走人，霍凌云冷冷地注视着在座的各位股东。 霍肇兴毫不犹豫地瞪了霍凌云一眼，叹了口气就追霍肇森了。 其他几个忠心于霍肇森的想起来离开，又觉得人家父子之间闹点事，自己在这站队表态算个啥呀？表情怪异地互相看了看，又都坐下来。 霍凌云眼观鼻、鼻观心，阴沉着一张脸，眼神无波看不出任何表情。 第107章 盛世美颜的霍公子 会议开得一如霍凌云设想的那般顺利，李翰和吴忠楠及一干董事都静等着他有进一步的指示，结果只等来了散会两个字。 看着俊颜淡漠的霍凌云步履从容往外走，等他颀长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时，会议室可就炸了锅。 “老江今天是咋回事？” 等众人反应过来，老江早就溜得不见了踪影。 “这老小子滑的跟江里的鱼一样啊!” “小霍总，这才回来刚几天呀，就把这老家伙给收买了？” “切，我看呀，过几天咱们就能喝老江家的喜酒了！” “老曹，你是不是知道啥？透露点。” “我是啥也不知道，反正事情都这样了，是老霍还是小霍管公司，都是人家父子之间的事，咱们这些小鱼虾年底分红不少拿就行。” 老曹说着费力地起身，摇摆着他那庞大的身躯出去了。 剩下的几个人各怀心思。 对于江依燕来说，这几天简直是幸福的晕了头，她把自己要订婚的消息尽可能的散播出去，惹得她那帮朋友艳羡不已。 H市谁不知道盛虹集团！ 知道盛虹集团的人谁又能不知道传说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霍家公子——据说是个拥有盛世美颜的人。 江依燕最喜欢的就是别人羡慕和嫉妒而不可得的样。 她给霍凌云打过电话，想咨询他对订婚宴的意见，霍凌云只说让她去安排，一切以她的意见为主。 江依燕虽然有点小小的失落，却也能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来，满足她喜欢奢华、耀眼的心理。 本身她已经将近30岁，虽然现在讲究个性独立，江依燕这个年龄也被称为大龄剩女了。 以前被父亲和霍凌云宠得不知天高地厚，以为地球都围着她转，结果跟健身教练分手后，一直单了这么些年，也是明里暗里受够了别人的嘲笑，心里憋气的厉害，所以，想趁着这个订婚宴挽回自己曾经丢失的骄傲。 所以，她把订婚宴选在H市规格最高的圣世一品大酒店，邀请了从小学到大学的同学、闺蜜。 但凡能扯上点关系的，她都给请来了，恨不能昭告天下，她江依燕订婚了，就要嫁给盛虹集团的董事长，那个帅气、多金的霍凌云。 婚礼当然，江依燕瞒着霍凌云又邀请了几家媒体过来助阵宣传，场面宏大堪称H市近些年之最，江一燕感觉自己一时风头无二。 虽然内心里总感觉霍凌云有点不对劲，他总是跟自己刻意保持着距离，这些个日子俩人甚至连拉手都没有过，更别提情人之间的那些的亲昵了。 无人时，江依燕也曾故意跟他亲近，都被他用看似无意的动作躲开。 甚至，在订婚宴上，他也没有像其他情侣那样来个嘴对嘴的亲吻，只是在主持人的要求和众亲友的起哄下，蜻蜓点水的吻了下她的额头，江依燕甚至都没有感觉到他的唇触碰到自己，就结束了。 虽然心有不甘，可也不敢表现出来，也只是自我安慰霍凌云本就是个性子冷淡的人，不喜欢这样抛头露面的场合，以后，自己是他名正言顺的未婚妻，有的是时间去温暖这个冰山王子的心。 订婚宴第二天中午，霍凌云在总裁办公室皱着眉头看财务报表，突然手机铃声大作，霍凌云拿起来看了一眼，显示是白墨阳的电话呼入。 现在这货可是他的传信小天使，不能像以前那样冷落他。 摁下接通键，没等霍凌云开口，白墨阳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霍霍，你真跟江依燕搞在一起了？” “你哪儿得到的消息？” 霍凌云心想这小子消息够灵通的呀，自己这边的朋友可是一个也没通知。 “草，你那发骚的照片都在网上放那么大，我又不是瞎子。 你搞什么，一边对前妻念念不忘，让我私下照顾着你的老婆孩，一边你又发浪跑去跟前女友订婚去，你这是要人格分裂吧？” 难得找到损霍凌云的机会，白墨阳是一点也不含糊，竟挑扎心的说。 “我上午偷偷拿监控观察一下，你女人来公司了，打开电脑看了一会就走了。 走的时候脚步都有点不稳，我觉得她肯定是知道了。你这离婚不到一个月就跟别的女人订婚，做的也真够绝的呀！” 霍凌云心里就是一震，他跟江依燕的订婚本来也没有请媒体过来，自己巴不得没有人知道自己这段耻辱的历史。 肯定是江依燕！ 他目光冷冷似有煞气溢出，这个女人！ 这下自己在绵绵心里怕就是一个人渣形象了，平时自己多看别的女人一眼，她都会撅起小嘴，毫不掩饰自己的嫉妒和醋意。 想到这，霍凌云竟然有点心慌意乱，左手拿着手机，右手打开电脑。 “那个网？”他的声音没有了平日的淡漠、疏离。 白墨阳听着霍凌云的声音里有那么一丝慌乱，就像一个偷情被抓包想极力洗清自己的男人似的。 “咱们防水界的事，最先知道的不就是防水网呗！” 霍凌云握着鼠标的手竟然有些颤抖，他点了两次才打开网页。 几张高清大图赫然映入眼帘。 第一张是自己和江依燕穿着考究的华服手握红酒杯互相深情款款地看着对方。 第二张是自己和江依燕站在双方父母后面，一副其乐融融的温馨场面。 第三张是众多亲朋好友众星捧月一般围绕着自己和江依燕，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微笑。 霍凌云看着那几张图，简直有点懵逼，这是什么时间拍的？ 除了和双方父母合影那张，其他的自己怎么就没有印象呢？ 这么亲密的照片被柳绵绵看到，不伤心死才怪呢！ 白墨阳在另一端等了半天一点动静也没有，以为断线了呢，把手机拿到眼前看了一眼，心想没有断线呀？ “喂！你睡着了？” 嘟嘟嘟…… 电话竟真的被挂断了，我去，这是什么操作呀？ 自己跟他汇报他女人消息，他话说了一半就把电话挂了，还能不能尊重他这个帅气的情报员了！ 第108章 柳绵绵她好着呢 霍凌云紧锁眉头看着电脑网页上那宛如金童玉女一样的俩人，心里竟然感觉闷闷的痛，自己这样真的就能保护他们母子二人了吗？ 这样是否对他们的伤害比告知实情的伤害更大？ 她现在在干吗呢？ 是一个人躲在没人的地方哭，还是在无声的咒骂自己呢？ 霍凌云眉头紧蹙，一张俊颜似带冰霜，深邃的眼眸肃杀一片。 他拿起手机拨打电话。 “凌云呀，你有事吗？” 听着江依燕的声音真是没来由的反感，霍凌云的声音冷冽：“你现在跟刊载咱们订婚照片的网站沟通，让他们马上撤下咱们的照片，不然我直接找律师起诉他们。” “凌云，这又何必呢？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消息，干嘛…” 没等江依燕说完，霍凌云打断她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你自己做的事，你去解决，不然你知道的，我…” 这次是江依燕打断了霍凌云的话，“好，我去处理，你忙吧，别为这点小事操心了。” 江依燕深怕霍凌云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让自己难以收场。 挂断电话的江依燕气的直接把电话扔在副驾上，委屈得两眼含泪，洁白的牙齿咬着艳红的唇，苦苦忍着。 最后，还是不得不重新拿起电话，打给她之前邀请的网站记者。 霍凌云于第二天把电话打给了郝利君。 “霍总，真是想不到呀，您藏的这么深，到大禹这么多年是来体验生活来了？ 您这么样的家世，娶我们绵绵真是委屈你了？”郝利君带着怒气，说起话来更是尖酸刻薄。 亏着自己还相信他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得不跟绵绵离婚，这个花心大萝卜，刚离婚一个多月，就跟另外一个女人订了婚，还恨不能张扬的全世界人都知道。 当初他娶柳绵绵的时候，怎么没有见到这么大阵仗呢？ “你也知道了？”霍凌云的声音依然平淡无波。 “我当然知道了，全防水行业谁不知道盛虹集团的霍总抱得美人归呀！” 讽刺，还是讽刺的语气！ 郝利君觉得霍凌云要是在她面前的话，她真的难保自己不会动手。 “她怎么样？” “霍总，这是有了新欢还想着旧爱呀，真是多情，你这么打电话问候一声，是想显示你有良心不忘旧情吗？ 我告诉你，绵绵没事，她好着呢，工作生活两不误。” 郝利君仍然愤愤不平，昨天下午，她看到消息后，就给柳绵绵去了电话，才知道柳绵绵也看了那篇新闻，虽然说柳绵绵嘴上没说什么，可郝利君怎么能不知道她心里的苦，只得安慰了她半天，邀请她带着小奶包周末到她家吃饭。 “你要相信我，这一切都是逼不得已，我会尽快解决这边的事。” “你现在说什么，做什么我们也管不了，只是你做什么事之前考虑一下，是不是伤害别人了？ 能不能不要太自私，太自以为是，你以为你是对她好，你倒是让她、让我们看出来哪怕是一丁点的为她好也行呀?” “她……很难过吗？”霍凌云心里一阵闷疼，知道自己这么迅速的订婚，她怕是要伤心死了。 “难不难过我看不出来，我估计她的感觉跟被狗咬了一口一样？ 不过，绵绵一直很坚强，该干嘛干嘛。 前几天跟她老家那个一直喜欢她的男孩合作，刚包了一单200多万清工活，你也不用太自作多情了。” 郝利君也想替柳绵绵赢回点尊严，故意把绵绵跟她探讨的顺安地产的事情告诉霍凌云。 你霍凌云新欢旧爱的啥都想占，我就偏偏不让你如意，让你知道你不是宇宙的中心，不是谁都要围着你转。 “好，有事再联系。” 郝利君听着电话那端的盲音，心里一阵畅快。 虽然不能告诉柳绵绵，自己替她出了口恶气，可也把自己心中块垒一吐为快，真的要被气死了。 这个满口为了绵绵好的霍渣渣，就没见到哪一件是为了绵绵好。 放下电话的霍凌云心里一阵嘀咕，绵绵竟然跟魏巍合作在做包工，早就知道那小子对她一直有着贼心，现在因为自己的离开，估计那贼胆也变大了，看样子是准备趁虚而入啊！ 霍凌云不安的在宽大的办公室里走来走去。 这个性子倔强的小女人，该不会为了赌气就改嫁给那个臭小子吧，再让儿子管他叫爸爸。 霍凌云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这种对事情不能控制的无力感让他很挫败。 他绝对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绝不！他再心里呐喊！ 自己苦心孤诣的做的这一切，就是为了以后一家人长长久久地生活在一起，只是，这鹊巢鸠占的戏码感觉要在自己眼前上演了。 他马上做了几个决定： 一、立刻回B市一趟，名义上去洪宇指导新产品的投产，实际要实地查看一下柳绵绵的状态，不能出现后院起火的事情。 二、让特助王帅帅马上拟一份，拟把盛虹集团总部搬到全国政治经济文化中心的B市的建议书。 三、给白墨阳打电话，告诉他自己要去兑现承诺。 王帅帅是霍凌云在李翰的推荐下，亲自定的总裁特别助理。 他完全信任李翰，对李翰推荐的两个人，一个留在自己身边做特助，一个放到财务做副经理。 当然，一直主抓人事大权的是他的婶子方瑶，对于他明目张胆地安插自己人进财务部，方瑶是敢怒不敢言。 在洪宇公司位于郊区的工厂里，装修豪华的会客室里，白墨阳和霍凌云在密谈。 生产流程和产品配方，已经交代给洪宇公司的相关技术人员。 这些核心技术人员都是工厂的老员工，说是新产品，其实就是在原来的基础上增加一些新的技术，以达到好的防水效果。 霍凌云用了一上午的时间，就把白墨阳比较关心的事情全部做完了。 办公室只有他们两人，若有第三人在场的话，会感叹明明可以靠颜值吃饭的两个人，却偏偏非要靠才华。 防水界的两大巨头掌门人，一个冷冽、霸气，一个邪魅、英俊。 两人相聚一室，并不像大家想象的那样谈的是生意以及未来的发展。 “在我来B市之前，你要确保她的安全。”霍凌云直视着白墨阳。 第109章 你这叫因祸得福 他心里不但有着对魏巍的担心，还有着对白墨阳这个骚浪贱的不放心。 所以他决定把话说在前头，以免他对自己媳妇儿动了什么心思。 “你所说的安全指的是什么？”白墨阳桃花眼微微眯着，掩盖着精光闪烁。 他对于这个在感情上屡屡摔跟头的老同学，感到深深的同情，从内心里也狠狠地嘲讽了一把。 “人身安全、情感安全，不允许她跟任何男人有感情上的牵扯。” 霍凌云说出他的要求后，把白墨阳乐的够呛。 说来说去这是担心自己媳妇儿跟人跑了呀。 “这人身安全，我能控制，可是情感上的，具体她跟谁来往我也管不着呀。”白墨阳觉得自己说的完全是实情。 别说是你霍凌云的女人了，就是我白墨阳自己有时候都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 今天喜欢丰满圆润的，明天喜欢骨感纤细的，这些都是随着时间可以改变的。 霍凌云深邃的眼眸里透出隐隐的杀气，他语气冰冷地说：“老墨，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 一，保证她的人身安全。 二、任何对他有企图的男人你都要隔离。” 白墨阳瞬间觉得自己宽大的办公室满是酸味儿，简直醋味冲天。 “好吧，我只能说尽量，也不能二十四小时监控她呀？” 白墨阳在B市的根基很深，因为白家几代人在B市的经营，他们在B市关系盘根错节，这也是白墨阳引以为傲的，所以才能在环渤海地区做成首屈一指的老大。 霍凌云讲了把总部搬到B市的想法，拜托白墨阳帮他留意好的办公场所。 也表明想在B市郊区找一块地建一个分厂，要是能收购现成的防水厂也是可以的，那样就省却了前期的很多时程序，设备什么改一下，直接就能投入使用。 白墨阳听完霍凌云的话，脸上的邪魅笑容隐去，他夸张地说：“霍霍，咱们可不能这么干呀！ 你要来B市建厂，还要把总部搬过来，这是明显要砸我们的饭碗呀。” “现在各种高中低档产品充斥市场，你们洪宇也就能占到市场份额的20%吧？ 防水市场这块蛋糕有多大，你比我还清楚。 剩余80%的市场够我去抢了，所以不存在跟你抢饭吃的问题，现在是房地产势头很猛的时候，对我们都是机会，抓住这个机会，我们的发展会突飞猛进。” “哈哈！霍霍，你还是这么正经，跟你开句玩笑都不行，你放心吧，你找办公地点和工厂的事情包在我身上。 不过我就感觉奇怪啊，你们公司那些老股东，会同意你这么干吗？” 白墨阳很好奇霍凌云使了什么手段，让公司股东都那么乖乖听话，自己作为洪宇公司的总经理，也苦心经营了好几年，想要突然之间做个什么大事，还得去求那帮老家伙。 “这个你不用管，我自有办法。”霍凌云又恢复了他那淡漠神情。 一身白衣，潇洒俊逸的白墨阳，走到霍凌云面前揽上他的肩。 “霍霍，你今天辛苦了！交给我办的事情你就放心吧，一会儿咱哥们儿领你去个好地方，那儿的妞特水灵，别老想着你那个小前妻了。” 霍凌云拍掉放在自己肩上的那个爪子，怪异的看了一眼白墨阳，满脸嫌弃，利落地起身。 “诶，不是，你装什么正经呀？你都被老婆堵到酒店里捉奸了，跟你的小三儿订了婚。 全世界人民都知道了，你这名声都坏成这样，不干点坏事儿，可就名不符实啦。” 白墨阳完全忽视掉霍凌云一身的杀气，满脸坏笑的打趣。 在咖啡厅和魏巍分开后当天晚上，柳绵绵就接到他的电话。 魏巍告诉她，他联络了在B市所能联络上的所有老乡，结果还不错，最终确定下来的有40多人。 还有十几个可能晚一天到位，总体上来讲人工问题不大。 柳绵绵非常开心，甚至把霍凌云和江依燕订婚的事情都抛在了脑后。 她在当晚就给吴总回了电话，告诉他自己帮他找老乡迅速组织了一个50人的施工队。 基本上能把吴总要求的工期赶上去，吴总连连感谢。 第二天，在柳绵绵的撮合下，吴总和魏巍见了面，双方就细节付款等问题进行了详谈，最终敲定了进场日期以及完工时间。 当魏巍和柳绵绵从顺安公司出来时，竟然好巧不巧地遇见了祝琳。 柳绵绵对她的成见颇大，原本想装着看不见，却见祝琳笑靥妍妍地冲她摆手，就算是在大禹他们有着那样的矛盾，柳绵绵还是勉强对她笑了下。 祝琳热络地开口：“哎呀，绵绵，听说你去洪宇公司做了主管，恭喜呀！今天好巧，你也来找吴总？” 柳绵绵对于她虚假的热情嗤之以鼻，无奈只能应付道：“谢谢，你的消息蛮灵通的嘛！” 祝琳看向柳绵绵身边的魏巍，见他一身清爽利落，仪表堂堂，心下疑惑，“难道这个小土妞这么快就找到下家了？哪来的狐媚手段？” 她冲魏巍灿然一笑说：“你好，我是小柳以前的同事。” 魏巍见她二人聊得热络，以为是很好的朋友，也连忙热情地说：“你好！你好！” 柳绵绵见祝琳搭讪魏巍，怕她不怀好意，赶紧跟祝琳说：““我们有事先走了，你忙吧！” 魏巍看着着急离开的柳绵绵有点不解，柳绵绵走到门口时向他解释：“刚才那个祝琳，心眼不好，以后你在顺安这个工地施工，难免会碰面，少搭理她。” 魏巍从来没听柳绵绵说过一个人的坏话，还好奇地追问了一下，柳绵绵就把在大禹公司发生的事情跟魏巍一一说了。 魏巍才明白大大咧咧的柳绵绵怎么会对祝琳成见那么深了。 他安慰柳绵绵说：““都过去了，你这叫因祸得福！” 柳绵绵点点头说：“也是，不然，哪能帮你拉来这么大一单生意！嘻嘻，还真是因祸得福呢。” 柳绵绵的笑容发自内心，他是真心想要回报魏巍。 在俩人之前相亲的事情上，她感觉她以及她们家都对魏巍有所亏欠，再加上在纺织厂项目上他帮自己签订了第一单合同，这才奠定了她在大禹公司的地位。 后来柳绵绵接二连三的签单，直至第二年做了大禹公司的年度销售冠军，都没有第一次开单的激动。 她对魏巍的感激是深深地刻在心里的。 后来自己结婚、生子！她也是刻意避免跟他接触，实在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 第110章 讲话要有证据啊 柳绵绵也跟小顾打了电话，电话里把项目情况以及魏巍这边需要人手帮忙的事说了一遍。 并且安排他说一定要好好干，魏巍这边需要长期带班的工长，做的好以后就不用打零工做苦力了！ 小顾也明白柳绵绵的心意，知道她是刻意的在照顾自己，做带班工长是从最基层的力工直接上升到管理层，那几乎是每一个防水施工人员的梦想。 不过，也就是梦想而已，因为大部分带班的，都是工头的亲属或则亲信，其他人根本没有机会。 所以，小顾听绵绵讲完也是满心欢喜，再三跟绵绵保证说自己一定会好好干的。 顺安公司抢工期柳绵绵安排的比较妥帖，让几方都感觉挺满意。 可她的本职工作，却因为侯方芠的不配合，感觉进展的极不顺利。 柳绵绵拿出了半个月时间，跟团队除侯方芠外的其他几个成员把项目摸了一遍。 她对于每周的回款和发货，以及项目施工进度等都能做到心中有数。 而新项目的推进也是她最关注的一项，谁都知道没有新的合同进来，销售团队是没有存在的必要的。 合同额也往往是评价一个团队成绩最直接的标准。 侯方芠来洪宇已经五年，不但手里在施工项目多，就连客户资源很多也都握在她的手里。 经过上周柳绵绵请大家唱歌、吃饭，团队的气氛已经不像刚开始那样不和谐，除了侯方芠表现出对柳绵绵这个新任主管的不满意外，其他几位已经接受了她。 当然，柳绵绵也在观察着侯方芠，苦苦思考着怎么样才能化解她心中的不满。 洪宇公司销售部光销售团队就有7个，每个团队至少7个人，也就是光在B市及周边就有近50个业务在推广产品。 业务员满B市寻找项目，所以，项目发生撞车的几率很大。 就像在大禹公司时，祝琳和张建因为项目撞车发生了矛盾，张建因为项目被抢还被祝琳冤枉，所以口没遮拦地讽刺祝琳靠美色拉拢领导，才导致柳绵绵跟祝琳之间产生嫌隙，祝琳进而报复柳绵绵。 侯方芠也碰到了这样的事情！ 她一直没跟柳绵绵汇报过的B市地标金茂ABC项目马上要投标，她自己感觉项目的公关工作做的不错，加上设计的产品洪宇公司也都能满足，她对这个项目抱有很大的希望。 但是，她不想让柳绵绵参与，不想让这个空降而来的年轻主管把功劳揽入怀中。 所以，她一直默默地做工作，甚至在工作计划表里也从来不填那个项目。 侯方芠就想扔一颗炸弹到柳绵绵面前，让她知道她只是个尸位素餐的不合格领导！ 这天，侯方芠悄悄地做好了金茂ABC项目的标书，想要去法务申请盖章。 法务部的负责人按照规定查了一下项目备案表，结果发现，这个招标工程名字叫着“建国路12号商业楼等8项”的项目早就被七部的梁丽丽备案了，梁丽丽的名声在公司不太好，跟她总是利用公司规则谋取别人利益有关。 侯方芠向法务的领导解释，这个项目推广名字叫“金茂ABC”，工程名字叫“建国路12号商业楼等8项。” 俩名字其实是一个工地，自己也早就做了备案，让法务也去核实自己的备案时间。 让侯方芠恼火的是，七部的梁丽丽的备案时间竟然比她早了一天，而她跟踪这个项目一年多来，从来没有见过梁丽丽去过这个项目，也没见她邀请过甲方考察工厂。 侯方芠跟法务据理力争，可法务也是最严格遵循公司制度章程的部门，最后，给侯方芠一个方案，那就是让梁丽丽在盖章申请单上签字，同意她盖章才可以让她封标。 侯方芠也知道这个气不能跟法务去撒，只得憋气窝火地去找梁丽丽，不巧她刚好不在，因为事情紧急，侯方芠只得给她打了电话。 等侯方芠火急火燎地把事情讲了一遍，那端梁丽丽才好像恍然大悟似的说:“那个项目呀，是我跟的，从去年我就开始做工作了，投入很多精力呢。 你要让我签字盖章也行，咱们把项目提成和业绩比例分一下。” 侯方芠稳住自己要爆发的脾气问：“你想怎么分？” “就按照公司的老规矩，一人一半呀！“ 听着梁丽丽轻描淡写的话，侯方芠突然就忍不住了，“你怎么就这么好意思狮子大张口呢？这个项目你有没有做工作，自己心里没点B数呀？合着你这是黑别人黑上瘾了，今天就黑到我这儿了！” “你怎么说话呢？你要同意就干，不同意就滚蛋，别再给我打电话，合着你就是想吃独食呀！”梁丽丽那嘴也不饶人，噼里啪啦地说完，根本就不给侯方芠继续吵下去的机会就挂掉电话。 侯方芠抱着做好的一大摞标书，气的拿着手机的手都直哆嗦。 这是什么人呀！简直就是流氓无赖，还不信就没说理的地方了。 她直接去找了七部的刘主管，结果刘主管比梁丽丽还绝，刚听了侯方芠讲的前几句就打断了她的话，“这个事情没什么可说的，没有规律不成方圆，既然公司有这个制度，就按照制度执行就可以了，说实话，项目是我们先备案的，我们要分50%还真没有多要。” “刘主管，她也就提前备案个项目而已，根本就没有做过什么实质性工作，这么分对我不公平呀！” “你讲话要有证据呀，梁丽丽有没有做实质性工作，也不用向你汇报，你怎么知道她没有付出努力？” 刘主管的话说得有理有据，丝毫没有给侯方芠留半点面子。 侯方芠被抢白的脸色煞白，气冲冲地走了！ 眼看着明天是送标的时间，假如今天不能够顺利把章盖了，把标书按照要求封了，相当于自己一年多的心血都白费了，侯方芠心急如焚地回到自己工位上。 要是不跟业务员出去拜访客户的话，柳绵绵一般都会在公司做一些管理工作。 很多单据需要签字，各种会议必须参加，除了销售自己的回款会，和生产要沟通的排产会以及和工程的项目施工进度的沟通会都要参加，这让长期已经习惯了往外跑的她很是适应了一段时间。 等柳绵绵从会议室出来后，看到气鼓鼓坐在那里的侯方芠。 第111章 内部的事关起门解决 早上的时候，侯方芠的用章申请单上，找柳绵绵签了字。 柳绵绵看她一副不想多做探讨的样子，知道她也是多年的老业务，很多方面的能力比自己还要强，所以也不去自讨没趣，签完字后就去开会了。 快要气炸的侯方芠坐在工位上喘着粗气，精心打印的标书整齐的放在桌子上，封标用的大纸袋也在一旁摆着，完全没有要封标的意思。 柳绵绵心下诧异，明天就要去投标，现在还不把标书封上，这完全不像做事雷厉风行的侯方芠的风格呀！ 柳绵绵在自己办公位上整理刚才开会的内容，也没搭理她。 几分钟后，侯方芠办公桌上发出很大的摔东西的声音，惹得其他同事纷纷站起来往三部看，柳绵绵也感觉侯方芠不太对劲。 她走到侯方芠旁边，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看着侯方芠的眼睛问：“怎么了？遇到什么麻烦了？说说看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侯方芠因为心情烦躁，有点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心想，谁不知道到七部的刘主管是出了名的护短，不讲理，无论她团队的人做的是对是错，她都会没理赖三分，你一个新来的年轻主管，去了也是碰一鼻子灰罢了。 “我们一起来想办法。” 憋着一肚子气的侯方芠正是倾诉无门的时候，感觉自己马上就要爆炸了。 她看着柳绵绵满脸真诚，那股气感觉就像找到个出口一样，也不再顾忌和柳绵绵一直暗暗在较劲。 她激动的把脸转向柳绵绵，竹筒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就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最后她抱怨着说：“公司这个制度根本就不公平，完全不看谁做的工作多，就要把项目提成和业绩一分为二，让那些奸诈的小人钻空子。” 侯方芠越说越生气，声音也越来越大，恨不能让公司的人都知道销售七部的梁丽丽和刘主管不讲究，要黑她的项目，分她的业绩。 “你先别激动，这个事情我帮你协调一下，你等我一会。”柳绵绵安慰道。 “……” 侯方芠不可置信地看了看柳绵绵，不知道她能有什么好办法，想着她好赖是个领导，虽说刚上任，毕竟职位在那摆着呢，没准法务或者刘主管能卖她几分面子。 “你跟我一起去。” 柳绵绵见侯方芠坐在那里有点发愣，提醒她。 侯方芠一想也是，事情的经过柳绵绵也不清楚，怕一会过去也是白给，还是自己跟着比较保险。 她起身就跟柳绵绵走。 柳绵绵回身看了下空着手把标书留在工位上的侯方芠，有点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说：“你这没封的标书就直接这么放着？不怕价格被人看了去？” 柳绵绵语气很淡，秀气的眉毛都没有皱一下，眼神也是平静无波，侯方芠却觉得后背刷地冒起一阵冷风。 自己一个多年的老业务，因为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竟然连最基本的商业机密都忘记了。 这要是被哪个不怀好意的人看到了，透露给竞争对手，自己一年多的辛苦才真是全部打了水漂。 侯方芠的脸变得通红，讪讪地抱起标书跟上柳绵绵。 侯方芠以为柳绵绵会直接去找法务理论，却见她前面带路，径直来到销售总监王勇的办公室，心中有点疑惑。 柳绵绵示意侯方芠把事情经过又讲了一遍，没有等王勇表态，她抢先开口说：“王总，事情的经过基本就是这样，我想着请您出面，跟法务打声招呼，我们先把章盖了。 咱们自己再怎么有纠纷，也不能耽误正常的业务进展。咱们自己内部的事情，关起门来解决。” 王勇用心的盯着柳绵绵和侯方芠，听柳绵绵讲完，他赞同地点点头说：“你们的用章申请单呢？我给你批示一下，法务这边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侯方芠有点不可思议地看了一眼柳绵绵，赶紧拿出申请单双手递给王总监。 见王总监在申请单上批完了字，赶紧道谢，心里对柳绵绵不由得生出一丝感激。 “王总，您看这样好不好，一会等方芠把标书封好，咱们把七部的刘主管和业务梁丽丽约过来，一起谈谈。 为了公平起见，最好把法务的人也叫来旁听一下，把这个项目他们俩人跟踪的情况捋一下，也不能光听一面之词。 总不能让业务每天带着情绪去工作，是吧？” 柳绵绵不慌不忙的说得有理有据，让王勇也从心底赞叹了一下。 心想，怪不得张凯德张总在他面试柳绵绵时，会偷偷授意他尽量留下柳绵绵，领导之所以为领导，看人还是挺准的嘛！ 原本以为柳绵绵只是个徒有其表的小花瓶，不知道是白总又在哪里招惹的烂桃花，甩不掉后塞给他来消化的，看样子自己是旧观念先入为主了。 “好，柳主管，我来召开这个会，这个会定在今天下午四点钟，你这边没有问题吧？” “没问题，谢谢王总，那我们就先去忙。” 柳绵绵带着侯方芠气定神闲的离开了王总办公室。 “谢谢你，柳主管。”侯方芠紧走一步赶上绵绵，真诚地跟她道谢。 柳绵绵微笑着说：“这是我应该做的，你赶紧去封标吧，弄完标书把这个项目从头到尾捋一遍，以免下午跟七部对质时手忙脚乱的。” 侯方芠点点头就往法务部走去。 自从来到洪宇做主管后，每天的书面工作让柳绵绵很是头疼。 各种管控表格她要一项一项去熟悉，包括那些表格的运算，刚开始都让她有点摸不着头脑。 当被那些表格弄得晕头转向时，她揉着自己酸涩的双眼，就会想起霍凌云。 要是霍凌云在的话，这些表格他只需要看一眼，里面各个数据之间的关系，就能细致地分解给她听，直至她完全明白。 柳绵绵放下研究了半天的财务报表，心里又是一阵黯然。 似乎那个薄情郎无时无刻不在侵袭着自己，他在自己心里，在自己脑海里…… 甩甩头强迫自己忘掉他，离婚两个月来，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就算是不顾念自己，怎么会连自己的亲生骨肉也毫不顾怜呢？ 对他除了恨，还是恨！ 恨自己傻，瞎了眼才会把终身托付给他！ 他那么苦心隐瞒自己的身份，无外乎是怕自己是个拜金的女人要分他的财产。 离婚不久就急不可待地跟江依燕订了婚，试问这个世间，还有比他霍凌云更无耻、更无情的男人吗？ 柳绵绵自己也感觉，虽然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想她和霍凌云之间的事。 可是，但凡脑子里有一点空闲，或者碰到和他在一起时熟悉的场景，他就会出现在柳绵绵心中。 真的是是剪不断、理还乱。 第112章 初露锋芒 直到侯方芠封完标书，跑过来问柳绵绵一会订什么盒饭时，才把柳绵绵又拉回现实中。 侯方芠看着自己年轻的领导。 她托着小巧的下巴，目光迷离又茫然，秀气的眉皱着，完全没有了刚才在王总办公室那干练、精明的样子。 听到侯方芠招呼自己，柳绵绵有点疑惑的看向她。 侯方芠从来都是一副不愿意跟自己产生任何瓜葛的样子，今天的侯方芠表现有点反常啊！ “你要定什么饭？” “豆腐盖饭，谢谢！” “好！” 侯方芠爽朗地答应着，语气里有着轻快。 下午的时间柳绵绵也没有闲着，把自己以前比较熟悉的客户重新又联系了一遍。 她决定带着项目不多的刘雪峰和王凯去拜访客户，把项目资源移交一下。 那天吴总的话提醒了她，毕竟，任何公司招投标也都希望竞标的厂家越多越好，打消了她貌似挖老东家墙角的顾虑。 人一旦忙活起来后，时间就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和王总约定的会议时间。 侯方芠是这个项目撞车协调会的当事人，她当然全身心都在这个事情上，眼看时间将近，赶紧收拾好东西喊柳绵绵去王总办公室开会。 等到了王总办公室，见七部的两个人已经到了，办公室虽然比较宽敞，再加上旁听的法务，六个人就显得拥挤了。 最后几个人来到销售小会议室。 王总开门见山的说：“今天把你们都叫过来开这个小会，事先都跟你们通过气，相信你们每一个人都是心中有数的。 为了不影响明天的投标，我已经让小侯把标书先封了，再来商量你们的提成和业绩分配的事情。 既然是小梁先备案的，那就你先说吧。” 梁丽丽显然也是提前做了不少工作，把怎么找到的项目，怎么备案的，甲方和总包的背景都说的很清楚。 梁丽丽也是做了多年的业务，当然是伶牙俐齿的一张嘴，说的在座的众人连连点头，甚至王勇都向她投去赞赏的目光。 等梁丽丽讲完，侯方芠就有点傻眼了。 她自己听梁丽丽讲完，也感觉似乎梁丽丽真的做了不少工作，虽然最后是自己拿到标书去投标，业绩和提成也该分给她一半。 刚才还底气十足的她突然就好像有点心虚似的，说话也不再那么理直气壮了。 当她也把怎么去找项目，怎么备案，怎么调查甲方背景一一往下讲时。 柳绵绵明显就看到王总的眼睛里露出一丝不耐烦，而刘主管和梁丽丽面上带着微笑，眼睛里有着明显的不屑。 “侯方芠，你先停一下。”柳绵绵出声打断了正在叙述的侯方芠。 几个人均不解地看着她。 柳绵绵今天穿的是黑色的一步裙，粉色的飘带衬衫，整个人青春靓丽。 她灵动的大眼睛看向王勇：“王总，您看这样好不好？刚才梁丽丽和侯方芠讲的这些，其实没什么实际性的东西，这点资料都可以从网上搜集到，没有什么说服力。 具体怎么拜访甲方，怎么去跟进项目，这些话也都无从考证。 所以，我建议公平起见，让她们每个人把甲方的决策流程图画下来。” “也好，你们知道什么是决策流程图吧？” 王勇看向梁丽丽和侯方芠，侯方芠点点头，而梁丽丽则貌似不经意地看向刘主管。 刘主管撩了下披散的长发，声音爽脆地说：“这个事情其实已经很明显了，丽丽和方芠都做了工作。 按照公司以前的惯例，要是项目成了，一个团队一半业绩，提成也是他们俩均分就行了，毕竟后期还有很多工作，需要她们共同去做。” “事情还是要弄清楚比较好，刘主管，项目提成好分，就怕会伤了业务员那颗努力工作的心。 这个项目到底谁做了工作，把项目决策流程图画出来后，我们就一目了然了，也耽误不了几分钟。” 柳绵绵相信侯方芠的努力是真的，就冲她对自己这个领导不满意就横眉冷对的样子，也绝不是那种耍心眼使手段的主。 再加上，中午看到她气到失态的样子，也知道她肯定是受了极大的委屈才会那样，所以，她笃定梁丽丽为了霸占侯方芠的利益在说谎。 “那你们俩就画一下吧！”王总监做了最后的决策。 等侯方芠把决策流程图交到王总手里十分钟后，梁丽丽才磨磨唧唧地交了上去，柳绵绵看向侯方芠递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 画项目决策流程图是在大禹时郝利君教给她的。 她到现在还记得当时郝利君说的话，一个项目假如自己不知道工作做得到不到位，那就试着去画一下对方公司的决策流程图。 假如你的决策图还局限在一两个部门或者一两个人的话，那就得好好去思考自己下一步的工作了，因为你做的工作还远远不够。 当王总看着侯方芠画的密密麻麻的一张纸，心里也明白了柳绵绵的用意。 再看梁丽丽的那张图，修来改去的也就是两三个部门，其中联络人的全名都没写，只用某总、某经理代替。 王总心里就瞬间明白了是梁丽丽在说谎。 他把两张图递给刘主管，刘主管有点尴尬地接过流程图，只看了一眼就递给了梁丽丽，梁丽丽面色通红，拿着两张纸的手在微微发抖。 “王总，柳主管，这个项目我是没有侯方芠关系做的深入，也没有她工作做的仔细，可也不能否认我也做了工作了。” 梁丽丽在那么有力的证据面前仍然在据理力争。 “小梁，我希望业务员要把心思更多的放在怎么开拓项目上，而不是消耗在这种毫无意义的内耗上。 你说得头头是道，可是对方最基本的决策流程都弄不清楚，你这一年究竟在做些什么？我现在简直怀疑你的能力了？ 跟进了一年多，甲方发标书都不通知你？ 这合理吗？ 你再跟我解释解释！” 王总的语气强硬得不容反驳，梁丽丽只得哭丧着一张脸，默不作声。 “这件事情就这样了，项目仍旧归销售三部，由侯方芠执行，项目提成也归侯方芠个人享受。 也希望刘主管跟自己团队的人宣讲一下，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直接就把人退回给人力资源部了，销售团队不会留心思不纯的人在团队里。” 王总最后几句话相当于直接打脸刘主管，也是给了梁丽丽警告。 法务部的人按照王总的指示把备案信息做了调整，这件事情才算告一段落。 自此，侯方芠对柳绵绵更是佩服得不得了，为自己以前对她的敌意感觉万分懊悔。 性子直爽的侯方芠当面向柳绵绵表达了歉意，再三表示以后会全力配合她的工作。 至此，柳绵绵整个销售三部才算有了真正的凝聚力，让柳绵绵安心不少。 第113章 我还以为你是故意的 霍凌云早就想过，要把盛虹做大做强必须走出东北三省，走出它的舒适区，才能面对全国市场。 除了让人力资源部加强人才招聘，再就是要着手准备一年一度在b市召开的金秋防水展。 这个展会在业内影响力极大，很多大的地产公司和代理商都会在展会上找合作的厂家或者意向厂家，除了一些参会厂家会在展会期间发布新品，还会搞一些优惠促销。 所以这是一场防水界的盛宴。 盛虹在东北名气打的很响，它独占东北三省的防水市场，外地的防水产品也很难做进他们的势力范围。 这就形成了它故步自封的现象，而这些年盛虹集团安于现状，完全没有要扩大战略范围的意思。 霍凌云直接把防水展的相关事宜，交给总裁特别助理王帅帅去办。 不过，关于展会流程、细节，包括样品摆放，新品发布，甚至宣传资料和参会工作人员服装都得要他一一过目。 霍凌云的细致也给了参会小组很大的压力，有些细节反复改变多次仍旧不能满足他的要求，让人见识到霍总无与伦比的精益求精。 于是，盛虹集团内部就盛传小霍总聪明绝顶，超级难搞，在工作上刘再也没人敢糊弄他，所以工作上虽有一定阻力，但进展还比较顺利。 柳绵绵也接到了洪宇公司要去参加防水展的消息。 公司要求销售部各个团队在展会的那三天时间里，尽量去邀请更多的客户来自家展厅参观，每个团队要抽出一到两个人在展会上做接待服务工作。 团队主管当然责无旁贷，柳绵绵又安排侯方芠在当天去展会工作。 侯方芠也欣然应允，能在展会上多接触一些新的客户，这是业务员非常愿意去做的事。 洪宇公司作为环渤海地区防水界的龙头老大，展位当然选的是比较显眼的人流必经之处。 他们已经连续几年参加防水展，拥有了一套自己比较成熟的参展经验。 所以，销售部几个团队主管也就相约在展会正式开始前一天，去熟悉了一下现场。 柳绵绵见大部分展厅都已经完工，唯独洪宇公司展厅对面的那个位置，样品和展台都还没做好。 心里面很诧异，什么样的公司投入数百万弄这么好的展位，却好像走过场似的，马上展会就要开始了，前期工作刚做了一半。 难道是钱多烧的慌？ 第二天，柳绵绵和侯方芠按照公司要求的时间提前半个小时来到展览馆，按照组织者要求，排队接受安检后准备进去馆区。 身边的人越聚越多，突然柳绵绵听到一声娇呼，感到有烫烫的东西洒到自己身上，吓得她往后一跳，随后一股红枣豆浆的味道散发出来。 侯方芠看到柳绵绵白色的连衣裙右侧几乎全湿透了，顿时火大了，转身看向肇事者说：“你干什么呀？走路不看道吗？”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崴了一下脚，手里的豆浆没有拿稳，才泼到这位小姐身上。” 柳绵绵也看向一直道歉的女子，一头妖娆的波浪长发，红唇如焰，一袭玫瑰红的短裙刚好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材。 简直就应了那句无巧不成书，柳绵绵一眼就认出了这个满脸歉意的女子是江依燕，而江依燕似乎也突然认出了柳绵绵。 她不好意思的说：“是你呀？这真是对不住了，我一时没有拿稳。” 柳绵绵看着自己淅淅沥沥还在滴水的白色裙子，黄色的豆浆泼在上面特别显眼。 她再看着江依燕那张着急道歉的脸，淡然道：“你不说你是没拿稳，我还以为你是故意的呢？” 江依燕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有一种被人看透的尴尬，她急忙说：“要不我赔你钱，你这样也没法进馆区了，我赔你钱你再买一件衣服吧？” “江小姐财大气粗，好，这件衣服你就原价赔偿吧……” “绵绵，光赔衣服怎么行？你上午的展会参加不了，这得耽误多少事啊，还有误工费呢。”侯方芠在一边帮腔。 “那你说赔多少？”江依燕脸上露出不屑的笑容。 “衣服2500，误工费500，你就赔3000吧！”侯方芠怕柳绵绵拉不下脸，赶紧替她说出赔偿价格。 听着柳绵绵称呼对方为江小姐，好像彼此认识，在认识的情况下柳绵绵还开口让她赔衣服，想必是关系非常差，所以侯方芠毫不犹豫的站队柳绵绵。 “怎么了？” 一道清冷淡漠的声音响起，柳绵绵听到后抑制不住身体微微一抖。 这个声音她太熟悉了，熟悉得在万千人的嘈杂声中她能立马辨认出他的声音。 以前每次听到后，都感觉到踏实、幸福； 今天猛然听到，却感觉浑身发冷似的汗毛都要竖起来，除了耻辱还有愤怒。 这俩奸夫**！ 一个抛妻弃子，一个小三上位，他们真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之下出双入对的秀！ 当着自己的面秀恩爱呢！柳绵绵心头火起，恨不能跑过去厮打他们二人。 “凌云，我刚才不小心把豆浆洒在柳小姐衣服上了，我们正在商量赔偿的问题呢，她刚让我赔她3000块。”江依燕嗓音轻柔、软软糯糯的说，一双勾人的眼睛看向霍凌云。 霍凌云一双冷峻的眼睛扫向柳绵绵，看到柳绵绵身上湿哒哒的衣服，面无表情的转向江依燕说：“你没事就好。” 柳绵绵看向霍凌云，自己这个旧爱身上被泼得几乎湿透，而跟她同床共枕三年多的男人连多看她一眼都没有，转身就只关心他的新欢了。 柳绵绵的心好像被谁攥得紧紧的使劲扯了一把那样生疼。 她忍着心口的疼痛说：“她没事，我有事，这杯豆浆要是再热点恐怕我就被烫伤了。 我知道你们有钱，也不会差我这件衣服钱，不过江小姐还是赶紧把钱赔了，我得去买衣服。” 江依燕从她白色的坤包里摸出一摞钱，“刷啦啦”点了一遍，递给柳绵绵说：“这是5000元，3000是你要的赔偿，2000是我表示歉意的。” 柳绵绵注意到霍凌云的目光漂向了自己。 她数了一下钱，又把钱细心的弄得整整齐齐放在自己背着的包里，秀丽的脸上带着一丝微笑说：“你的歉意我收了。” 听着柳绵绵把“歉意”二字咬的特别重，江依燕脸上也有一丝尴尬浮现，霍凌云看着人群在往前挪动，也跟了上去。 柳绵绵又狠狠剜了一眼那对男女，不顾众人的围观，拉着侯方芠就往外走。 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这么多人里，江依燕那杯豆浆就刚刚好泼在自己身上，十有八九是故意的。 不过，拿着她赔偿的5000元柳绵绵心里好受不少。 她有点庆幸自己因为嫌弃公司的参会制服设计的太扎眼，不好意思提前穿，把绣着公司LOGO的制服放到包里了，不然，今天肯定不能参会了。 这个女人的心思太恶毒了！ 第114章 恶毒的霍渣渣 比那个女人更恶毒的是霍凌云这个渣渣。 以前对她嘘寒问暖、表现得舍不得她受半点委屈的样子，全是假的。 在看到满身被泼得脏兮兮的她时不闻不问，竟然走到江依燕跟前去问她有没有事，MD，被泼的是她好吗？ 看时间不早了，侯方芠又在卫生间门口焦急的等着自己，柳绵绵迅速的把那套沾了污物的裙子简单处理一下，拿塑料袋装起来后放到包里，穿着公司制服就进了馆里。 原本精神抖擞、斗志昂扬的柳绵绵在见到霍凌云二人时，不知道是愤怒还是怨恨，亦或是为自己不甘心而产生的嫉妒，让她变得心潮起伏，情绪激动难安。 她和侯方芠到了洪宇公司气派的展位时，行政部和研发部的同事已经有几个人到了，柳绵绵打过招呼后，就到展厅的角落里静静地待着。 侯方芠转悠了一会，发现在角落里沉思的柳绵绵，跑过来拉着她说：“领导，你快过来看看！” 柳绵绵不解的看向她，脚步跟着侯方芠往外走。 “你看，盛虹集团真的要走出东北，越过万里长城来跟咱们竞争了。” 侯方芠指着对面那个跟洪宇展厅面积一样大，以红白二色为主色调装修的展厅说：“听说盛虹集团的小霍总是个有雄心壮志的人，他一回盛虹就进行了改革，不但招兵买马扩大生产，还把他这些年的研发专利技术都用于他们自己厂子的生产，以后怕是咱们又多了一个竞争对手啊！” 柳绵绵这才注意到，昨天那个尚未完工的展厅，估计是连夜加班完成的，每一个样品的摆放都好像经过精心设计，透露出匠心独具！ 或许这根本就是盛虹集团为了怕别人抄袭他们的创意和设计，才在最后一刻把成品做出来吧。 她了解他，从来不打无把握之仗！ “方芠，咱们穿着洪宇logo的衣服，就别去人家展厅了，白白让人嫌弃！”柳绵绵抽出自己的手说。 “我听说他们霍总长的比电影明星还帅气，一会儿咱们偷偷看一眼，今天是展会第一天，估计会有新品发布，他们霍总应该能来。”侯方芠压低声音说。 柳绵绵听完侯方芠的话，心想，刚才跟江依燕和霍凌云面对面的交涉，也没有看到侯方芠有什么惊艳的反应，这会反倒一副花痴样，她比自己大了好几岁，也没有见她成熟稳重一些。 随着厂家参加展会的人员陆续进场，已经有部分客户开始在各个展位前驻足浏览了。 柳绵绵制止住侯方芠的熊熊八卦之火，把她拉回洪宇公司的展厅，柳绵绵是领导，侯方芠再仗着自己是资深老业务，也不敢太过分，只得随她回来。 俩人刚要往回走，却听见对面展厅有人喊霍总好，侯方芠赶紧回头，柳绵绵亦再次停下脚步也看向对面。 霍凌云似乎也看到了洪宇展厅里的柳绵绵，他静静的注视了她三秒钟，然后转回头跟身后的人说着什么。 柳绵绵不顾侯方芠的低声挽留，准备回展厅接待客户。 刚好一行几人停留在洪宇展厅门口，柳绵绵赶紧过去招呼，把他们几个往展厅预留的客户洽谈区里让。 侯方芠见状，也不再花痴看美男了，业务要紧，也赶紧过来帮忙。 工作或许是忘却烦恼的最佳方式，有工作才有尊严，柳绵绵想。 虽然专心的跟客户在沟通产品，可是耳朵仍不自觉的留意着对面的动静。 不大一会，销售部的其他团队也都到了，一时间洪宇公司展厅工作人员数量超过了来参观的客户。 柳绵绵再一次走神的看向对面展厅。 他黑色的衬衣，黑色的裤子，整个人透出一股冷冽的气质，他不时在展厅里走动一下，跟工作人员拉过来的客户握手交谈。 防水界大名鼎鼎的顶级专家霍凌云，有他坐镇，不亚于盛虹集团的一个活招牌。 他气质矜贵、神情淡然，并不像很多厂家领导那么热情有加，堆满笑容，反而有一种志在必得的气势在里面。 江依燕也巧笑嫣然的跟在他身边，看着犹如盛虹展厅里定海神针一样的霍凌云，她的内心里有着涩涩的酸楚。 在一众人里他好出色。 大家围着他，犹如众星捧月一样，他是那么耀眼！又是那么薄情。 他是怎么做到跟过去的一切一刀两断的呢？ 在盛虹新品发布会正进行到最高潮的抽奖环节时，白墨阳才慢悠的溜达到展会上，对于投资了两百万搞的这个展会，他还是要看一下效果的。 看着当场就有两家地产公司的采购人员拿着抽奖得来的折扣卡签了意向书后，白墨阳在心底狠狠的羡慕一下，这个家伙不光是研发天才，还真是把营销的好手呀。 等人群逐渐散去，白墨阳看到霍凌云终于闲了下来，也不见外，直接跑到对面去找霍凌云。 “霍霍，你小子行啊？不但展会直接开到我们对面，这声势搞得还挺大的，这是要跟我打擂呀！” “你怕呀？”霍凌云看向他淡淡的说。 “在我的地盘你还能翻了天呀！” 白墨阳满不在乎的说，一双桃花眼熠熠生辉的看向一旁的江依燕，恭维道：“恭喜你们二位订婚之喜，也没有提前通知哥们一声，这弄得我多失礼呀？” “白总，你跟凌云是多年的好友，订婚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又离得远，就没有通知。 等我们结婚时一定通知到。”江依燕跟白墨阳也算是很熟悉了，大学时没少看到他跟霍凌云在一起。 看又有一波客户过来向霍凌云咨询问题，白墨阳就想离开盛虹的展厅，回到自己地盘上去。 江依燕却紧走一步赶上他，貌似在热情的恭送他，低声问：“白总，你今年可招了不少新人吧？我看以前大禹公司的人都被你挖来了，那个短头发的，你不会不认识吧？” 江依燕拿下巴冲柳绵绵的方向一抬，似笑非笑的看着白墨阳问。 “那个短头发的呀？好像是新来的，我还真不知道她是从大禹公司过来的。 要是招聘一个小主管还要我操心，我这个总经理就不要做了，累死算了。”白墨阳垂下眼皮，遮住了桃花眼里潋滟出的那一抹惊奇。 第115章 蛇蝎心肠的女人 “他是凌云的前妻，你之前应该是见过她的。”江依燕仍然不死心的提示着。 “哦……我说瞅她有一点眼熟呢，原来是被霍霍甩掉的那个女人呀，以前没有注意，她换个发型我竟然认不出来了。” 白墨阳停住脚步，看向江依燕，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我估计，凌云不怎么愿意看到她。毕竟他们……俩人之间，也闹得不是太好，别到时候影响你们的兄弟情分。”江依燕似是好心提醒白墨阳。 “谢谢，回头我找个理由，让下面的人把她开了，放心！” 白墨阳那张稍稍有点邪气又俊颜上，布满了对于江依燕提点的感激。 江依燕矜持的微笑着点点头，嗯，总算是个明白人，一点就透。 白墨阳在心底暗骂，这他么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呀！ 刚抢了别人老公，这又要砸人饭碗，这不是要把人往死路上逼吗？ 霍凌云看着和白墨阳低声交谈的江依燕，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怕是她已经发现了柳绵绵在白墨阳公司吧？ 江依燕在早上进馆安检时，刚好就在柳绵绵身边，刚开始也是没有认出她来，直到听到柳绵绵和侯方芠的谈话，才发现是她。 差点被她成熟稳重、干净利落的形象镇住了，她跟两个月前在酒店里看到的那副邋遢样子，简直有云泥之别，判若两人。 仔细偷偷看了那女子的眉眼，发现她确实就是柳绵绵，心想，她们公司估计也在展览馆有活动。 又想起她之前跟霍凌云之间的种种，不由得心中燃起妒火，一时恶向胆边生，佯装不小心把刚买的还很烫的豆浆泼了过去。 就是不想让她出现在展会上碍眼。 直到在洪宇展厅又看到柳绵绵，江依燕心里就犯了嘀咕，难道是白墨阳暗中在帮助她？ 故而有意的试探他一下，白墨阳的回答打消了她不少疑虑。 柳绵绵也注意到了跟白墨阳有说有笑的江依燕。 那俩人看起来关系如此亲近，还有江依燕那不时瞄向自己的眼神，都传达一个信息，她注意到了自己，并且在跟白墨阳探讨她的事情。 难道这几个家伙还要暗算自己？ 白墨阳回到展厅后，径直走向柳绵绵，看着站在人后故意要减少存在感的她，突然下了一个决心。 江依燕盯着白墨阳的身影，见他停在柳绵绵的面前，一手插在裤兜举止高傲的说着什么，柳绵绵站起身拎着自己的包就走了。 而后白墨阳以别人微不可见的动作向江依燕打了个招呼。 江依燕赞许的冲他点点头，一副了然的样子。 直至展会结束，江依燕再也没有看到柳绵绵，他很满意白墨阳的心思通透。 她那么简单几句话，白墨阳就完全明白了她的意图，连展会都不让柳绵绵参加了，估计不久之后就能找个理由开了她吧！ 白墨阳把柳绵绵支走后，霍凌云就看到了。 他看着清秀、高挑的女子目不斜视的从自己眼前走过，他的心也一点点沉下去。 来B市参展，他想过很有可能会碰到她，心里面竟有着隐隐的期待。 见到她果然如白墨阳说的那样，变得成熟、自信，也更加性感。 他心里深感安慰，又有着点点的失落，原本以为自己很重要，离开自己后，这个傻丫头过得蛮好嘛！ 可是，自己就这么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身边还跟着形影不离的江依燕，会让她怎么想？ 出轨后抛弃她的丈夫，还有已经上位的小三！ 自己太期待看到她了，竟然忘记了她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会有多难过？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霍凌云竟然有片刻的愣神，连旁边客户的问询都忘记了回应。 当天展会结束后，白墨阳做东邀请霍凌云和江依燕在奢华的润景饭店吃饭。 在江依燕去卫生间补妆的时候，白墨阳悄悄的说：“霍霍，你可注意点你这个未婚妻，她刚话里话外都提示我，让我把柳绵绵开掉，我直接让绵绵出差去石原市了。 我一个挺不错的朋友在那里做开发搞得挺大，我就让她去联系一下，这样展会三天时间她就不用出现了，省的江依燕看着别扭，再闹出点事。” “是我考虑不周，不该让她跟过来。谢谢你，老墨。”霍凌云真诚的说。 “我告诉你，霍霍，女人的心伤透了，再想挽回可没有那么容易，这方面我比你有经验。”白墨阳有着难得的认真，“你一方面爱着她，甚至都怕别的男人接近她，另一方面你又带着你的未婚妻到处招摇，你让别人怎么想？ 女人天生小心眼、爱吃醋，嫉妒起来可是很可怕的，别再惹出什么事来？” 想起早上那泼了柳绵绵一身的冒着热气的豆浆，霍凌云陷入了沉思。 江依燕这个女人还真是心思恶毒，自己真的要注意保护绵绵了。 补完妆的江依燕更是风情万种、明艳动人，她迈着模特一样的步伐走到包房里，笑意盈盈地坐到霍凌云身边。 两个男人及时住了嘴，开始聊展会上的事情。 柳绵绵还记得魏巍曾经跟她说过的那句话，运气好的人真的会因祸得福。 当天白墨阳从盛虹展厅和江依燕密谈回来后，直接走到她跟前。 一身白衣风流倜傥的白总，一只手插裤袋里，斜倚在展台上，跟她讲：“小柳，石原市有个重要的客户，需要你赶紧去接洽一下，后续什么情况，要及时跟我汇报。” 柳绵绵还以为白墨阳是来找自己麻烦的，有点疑惑的看着他。 直到白墨阳把一张名片递到她面前，她才反应过来这是真的让自己去拜访客户，或者是为了支开自己不碍别人的眼睛。 她伸手接过名片仔细的看了一下，发现名片上只有一个孤零零的电话和公司地址，一个叫着韩创元的人连头衔都没有印上去。 “地方比较远，你最好再带个同事一起过去，也显得咱们重视这个事。” 白墨阳见女子秀丽的脸上有着疑惑，有点不忍心，才又嘱咐一声。 “好的，白总，我回去收拾一下，马上就出发，有问题我会及时向您汇报。”柳绵绵恢复了她的职业干练。 第116章 活该人家那么牛 从B市出发到石原市大概需要4个多小时的车程，不算太远。 柳绵绵回家换了衣服，拿上自己的洗漱用品和备用的衣服后，接上郑月就出发了。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提前给韩创元打了个电话。 因为名片上没有印上任何头衔，柳绵绵想着能让公司白总亲自关注的，估计也不会是级别太低的人，现在连销售总监都被称为某总了，她就直接称呼韩创元为“韩总”。 对方很快接听了电话，柳绵绵把白墨阳的招牌亮出来后，对方还是蛮客气的说：“你们明天上午九点钟过来吧。” 柳绵绵满口答应，想着白总还是考虑得比较周到的。 她们提前一天到石原市安顿下来，第二天就可以有条不紊的做好准备再去见韩总，还可以先在市区转一下，看看这个韩总所在的天佳地产公司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再借助网络搜集天佳公司资料加上实地考察，在面见韩总之前把他公司情况都摸清楚，既能做到知己知彼有的放矢，也能让客户感受到自己的用心和对他们的尊重。 郑月进入洪宇的时间跟刘雪峰差不多，河北某高校毕业后直接就进入洪宇销售部，毕竟入行时间短，再加上有点内向，业绩是几个人中最差的。 在团队里也是存在感最低的那个，所以柳绵绵对她的关注也多起来，生怕她坚持不下去。 这次喊她一起来石原市跟进天佳地产的项目，也不全是她对郑月的照顾，还因为这是郑月的家乡，老乡见面总能感觉亲近上几分，就像顺安地产的吴总对自己就是那样的一种情分。 柳绵绵目前在B市拥挤的交通环境里练就了高超的车技，抢道、插车、跑高速都不在话下，俩人一路上说说笑笑，感觉没多大会就到了石原市。 柳绵绵做主找了个离天佳地产办公楼很近的快捷酒店住下了，郑月就连上酒店网络开始查天佳地产的背景以及目前在施项目和储备的用地。 等一切准备就绪，柳绵绵开车按照导航指引就去看了两个天佳地产的在施项目。 忙活完后，天也黑了下来，俩人在酒店旁边的小饭店简单吃了点东西，就去酒店休息了。 听着对面床上郑月已经发出轻微的呼声，柳绵绵躺下后却怎么也睡不着。 貌似这是她第一次跟小奶包分开，翻来覆去脑子里全是儿子粉嫩嫩的小脸，伸着小胖手找自己要抱抱的可爱样。 明明中午回家还抱着他玩了一会，怎么现在感觉就跟好久没有见到了一样呢？ 怪不得别人把儿子说成是妈妈的小情人呢，真的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比跟霍凌云热恋的时候对他的那种思念还甚。 实在忍不住，柳绵绵就悄悄起床去了卫生间，把门关的结结实实的，给家里拨了电话。 听过了儿子不成句子的咿咿呀呀的语言，才又回到床上去睡，没想到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俩人吃完早饭，就步行去了天佳地产总部大楼，前台听说她们昨天已经跟韩总预约还一副将信将疑的表情，直接拨了内线过去，确认完毕后才放行。 按照前台的指示，他们来到了韩创元的办公室，门上的铭牌赫然写着总裁办公室字样。 柳绵绵和郑月对视一眼，双方眼睛里都有着诧异，原本设想韩创元也就是个采购部经理或者工程部经理，没想到直接是公司的最高领导。 柳绵绵把昨天晚上在心里演练了多遍的谈话内容重新做了一下调整。 敲门后，里面传出一道淳厚的声音：“进来。” “韩总，您好！我是洪宇公司的销售主管柳绵绵，昨天跟您打过电话。” 柳绵绵一张俏脸上带着明亮的笑容，亮晶晶的杏眼看向韩创元，热情地伸出了自己的小手。 “请坐。”韩创元轻轻跟柳绵绵握了一下手，然后客气的让座。 “韩总，白总在B市忙着金秋防水展的事，实在是过不来，才派我过来拜访您。” 柳绵绵半个身子坐在韩总对面的椅子上，脊背挺得笔直，微笑着向韩总解释。 韩总了然的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这是我们公司的资料和各种检查报告。”柳绵绵侧身双手把准备好的资料给韩总递过去。 韩总一边翻着资料一边说：“你继续说。” “根据我对天佳地产的了解，知道您公司近几年储备了大量的土地，估计接下来会有更大的规划和发展，我们洪宇公司也做了五年规划，也有着跟咱们公司同样的远大目标，我们近期也在跟诸如中凯地产、顺安地产在谈战略合作。 所以，根据您公司的规模，我感觉我们还是谈一下战略合作，这样既避免了双方人力上的浪费，您也能以采购额度换来更低的折扣和更好的售后服务。” 韩创元听完柳绵绵的话，合上了正在翻看的资料，目光炯炯的看向眼前这个看起来显得过于年轻的销售主管。 还是第一次有人向他提出这么好的建议，而建议竟然来自于这个俏生生的小女子。 “这是你们白总的意思？” “呃…这是我自己的意思，韩总，不过，我觉得对于这种双赢的合作模式，白总肯定会非常高兴的。 我是昨天对咱们公司做过调查后，感觉这样的模式更适合我们双方的合作。” 柳绵绵看着韩总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事情吗？ “你们有合作成功的先例吗？” “目前有几家在谈，这种模式还在摸索阶段，不过，我自己判断这个对咱们甲方来讲是百利无一害的。 具体的我可以给您做出书面的对比方案，您也可以核算一下，每年能给公司节约多少成本？”柳绵绵仍旧不急不慢的讲，势将她的战略合作进行到底。 “好吧，你几天能把这份资料准备好？”韩总眯了迷眼睛看着柳绵绵说。 “我争取明天下午给您送过来。”柳绵绵略一思索后果断的讲。 “那你们就尽快去准备吧。” 韩总竟然客气地站起身，做出送客的姿态。 柳绵绵一时间有点受宠若惊，这么大的地产公司的领导竟然如此平易近人，彬彬有礼。 呵！活该人家那么牛！ 第117章 把霍凌云从生命里剔除 柳绵绵并没有打道回B市，而是直接回到酒店。 她把之前跟顺安公司吴总那儿弄过来的别家公司的战略协议范本从邮箱里调了出来。 把郑月之前搜集到的天佳公司的近三年预计要开发的项目一一列出来，根据之前的行业经验，做了一个大概的估量。 又给白墨阳去了电话，汇报了上午跟韩总会面的情况，并把自己想跟韩总进行战略合作的想法讲了一遍，最后向白总申请战略合作的最低折扣。 “假如按照你估量每年大概有近9千万的量，那就给他们公司正常价格的基础上下浮8个点，嗯，九个点也可以。”白墨阳思索了一下敲定了给天佳地产的折扣。 放下电话，白墨阳心里也是一阵激动，好家伙！一年将近9千万的合同额。 按照柳绵绵的说法，战略协议一签就是三年，那么就是将近3个亿的工程呀。 自己还一直以为老韩那个对成本控制的比较严格的家伙，不会舍得用洪宇这么好的产品，之前他让公司给他做过几次报价和方案，最后都不了了之。 难道是前几年开发的项目老漏水被业主投诉了？才痛定思痛准备用洪宇这么高端的品牌。 柳绵绵取得的进展让白墨阳很欣喜，不过，欣喜之余也有着不确定，根据自己这么久跟老韩打交道的经验，这个家伙最终还是会抠成本。 不过，柳绵绵在电话里透露出的信息，反映了她超出常人的大局观和销售理念，这更让白墨阳惊奇。 他有点庆幸上午为了应付江依燕把柳绵绵支到石原市去。 霍凌云这个装逼犯还真是自己的福星。 不但白给一项自己觊觎很久的专利技术并指导投产了，还把他的小女人送到自己公司来。 刚开始还以后就是个长相秀美的小花瓶，自己就冲着霍凌云那价值200万的专利技术帮他养女人罢了，没想到这个小女人也是宝贝。 简直是个超级宝贝，不对，怎么能说霍凌云是自己的福星呢？ 福星明明就是柳绵绵呀！ 不但长相温婉、秀丽，做起事来干脆、果断，遇到大事还能临阵不乱，这简直是自己，不！是自己这个洪宇公司的小锦鲤嘛！ 一定要好好留住她，就算是霍霍来要，也不能放人，白墨阳在心里暗下决定，暂且不讲。 柳绵绵这边得到公司最高领导的授权后，她仔细的琢磨了一下，并没有按照白总说的可以在原价基础上下浮8-9个点。 对比方案上她全部按照下浮5%进行估算的，她其实心里也有个小九九。 白总跟韩总一看就很熟悉的样子，最终假如项目合同要签订，俩领导少不得要见面，领导见面的作用也就是再做最后一次的让利，她给白总留出了几个点的降价空间。 柳绵绵在下午五点钟终于做好战略合作和项目单独招标优劣的对比方案。 她把文件发给王总监过目后，就又给刘雪峰的邮箱也发了一份，并安排刘雪峰马上到公司打印盖章发快递来石原市。 而她又让郑月跑到图文社打印一份，以备刘雪峰这边快递不能及时到位，就先拿没有盖章的先交给韩总。 忙活了一小天，柳绵绵就吃了一桶泡面，郑月也帮助查资料核对数据，累得也躺在床上不想起来，柳绵绵缓了一会，就拉郑月出去觅食。 对于吃饭，自从跟霍凌云离婚后，柳绵绵似乎也没有那么讲究了。 每天忙起来就忘记了饭点，想起来就去吃一口，想不起来也就喝瓶水就算了。 所以，离婚两个多月，她竟然把怀孕、坐月子胖起来的十几斤肉全给减下去了。 特别是因为剪了短发，整张脸露出来就显得更加小巧，身材也如少女那样纤薄，让侯方芠这帮女业务羡慕不已。 她们私下讨论，什么叫天生尤物，怕是说的是柳主管这样的。 五官单看哪一样也不是美的特别出众，可是，整体那么一看就觉得怎么会那么好看，怎么看就怎么觉得五官搭配的舒服、好看，也许是人们常说的“耐看”吧。 柳绵绵听到她们的议论后常常苦笑，自己一个被小三欺负的原配，被丈夫抛弃的女人竟然成了她们的羡慕对象。 她多想像以前跟霍凌云在一起时那样，每天开心的吃吃喝喝，总觉得自己还是有着依靠的。 离开了霍凌云自己竟真的有点“茶不思、饭不想”的意思了，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饭菜的美味了。 所以，她拉着郑月准备好好吃一顿大餐，犒劳一下自己这两个月来的辛苦，弥补一下亏欠了许久的胃。 随着各色霓虹灯亮起来，这个城市的夜生活徐徐拉开大幕，白天看起来安静无比的街道，突然间就活色生香起来。 一家家小店门口的招牌也都亮了起来，郑月推荐柳绵绵来尝尝当地特色八大碗。 俩人在离酒店不太远的美食街上还这真找到了一家老字号。 柳绵绵看着旁边桌子摆放的8个海碗，吃惊的看着郑月，虽然说准备大吃一顿犒劳自己，这分量也太大了吧！ 郑月一脸稍安勿躁的表情，她直接叫过服务员，把远方来的客人既想品尝当地特色美食，又想要履行“光盘行动”的心理讲了一遍。 或许服务员被郑月的真挚的乡音所感动，竟跟老板商量后，给她们八种菜全都换成小碗，价格当然也减半。 郑月再三表示这顿饭她请，毕竟来到自己家乡，若是自己一毛不拔，这话传到公司去自己可真是没法见人了。 柳绵绵也不跟她争，看着送上来的各色炖菜，她感觉是真的饿了，俩女子并没有那么矜持，一人要了一瓶啤酒，对坐畅饮。 店里的热闹喧哗也让人感觉是那么的亲切，霍凌云的影子在她心里也越发淡了。 昨天见到他的悸动和反常，无外乎说明自己还不成熟，还不愿意接受现实，对他还有那么一丝希望吧。 他是盛虹集团的总裁，百亿集团的掌门人。 自己只是个一无所有的小业务，每天为了生计奔波于各个写字楼和工地之间。 在B市自己几乎上无片瓦遮身，还有父母、孩子要养，还要帮衬正在念书的弟弟，哪有资格再虚谈什么感情。 对自己来讲，活着就是硬性要求。 工作，才让自己拥有尊严。 她狠狠的灌下一大杯啤酒，暗下决心，儿女情长的事情以后跟自己无关了。 以后，要把霍凌云从自己的生命里剔除，爱情的滋味已经品尝过。 此生，足以！ 第118章 犹如身上佩戴了尚方宝剑 第二天一早，柳绵绵并没有待在酒店里等刘雪峰发来的快递，按照她以往收快递的经验，那份文件最快也得要下午才能到，她领着郑月继续在市区溜项目。 根据她的想法，假如把天佳地产的合同拿下，石原市房地产的第二、第三名，洪宇要想做进去也比较容易了，带头大哥的效应不容小觑。 郑月对自己年轻的主管充满了敬佩，按照她的设想，今天俩人就该待在酒店里一边等快递一边休息。 看着柳绵绵充分利用一切时间和资源的工作态度，她突然就意识到了俩人之间的差距。 遂也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跟柳绵绵一起，把石原市另两家比较大的地产公司做个透彻的了解。 柳绵绵在石原市做的这一切为她后来在洪宇一鸣惊人打下了很好的基础，这些暂且不说。 忙了一上午的她们刚吃上一口饭，就接到快递公司的电话，柳绵绵当然不敢让快递员直接放在酒店的前台，她让对方在酒店等着，开车就往回跑。 柳绵绵拿上盖章的文件后就去天佳公司找韩创元。 韩总也貌似在等待着她们，柳绵绵把文件呈给韩总后，他很用心的看了十几分钟，柳绵绵二人就那么静静的等待着。 “这是你一个人做的？”半晌，韩总抬头突然就问了那么一句，柳绵绵一时间有点摸不透韩总的意图，只好实话实说。 “这个文件的很多数据都是我根据以往我们施工经验估算的，跟实际应该相差不大，优惠的幅度也是我们白总针对您公司做出的最好的价格了。 文件我请我们销售总监王总也过目了，所以，这个对比方案，应该是我们公司集体的智慧。” 明媚的笑容挂在柳绵绵的脸上，让人觉得温婉动人。 “你这个方案做的不错，我很感兴趣，不过，这件事情要具体操作也得到元月份了，今年的计划都已经做完了。”韩总说道。 “谢谢韩总的认可，您这边有任何需求请及时跟我们联系，我们全力配合。” 韩总点点头，摁了一下面前的座机，毫不避讳的开着免提直接说：“周经理，你过来一下。” 一分钟不到，一个穿着灰色西裤、白色衬衫，带着金丝框眼睛的中年男子就过来了，看到柳绵绵二人点头招呼。 “这是B市洪宇防水公司的柳主管，你们俩人接洽一下，后续有采购上的问题你们及时沟通，一会你再带她去工程部看看老赵那里对防水材料有啥想法。” 韩总安排着周经理，又转脸看向柳绵绵说：“这是我们采购部周经理，后续的招采、合同都是他们部门来负责，你们多沟通。” 柳绵绵赶紧过来握手，并掏出名片双手递给周经理，周经理满面堆笑的说：“好的，韩总，那我们就先去采购部聊一聊。” 韩总颔首，几个人默默退出总裁办公室。 从韩总办公室出来的柳绵绵和郑月感觉自己犹如身上佩戴了尚方宝剑一样。 在天佳采购部、工程部、预算部简直是通行无阻，并且被他们礼遇有加，简直让郑月激动的眼睛放光，看着柳绵绵的眼神就像见到了自己爱豆一样火辣辣的。 柳绵绵在回程路上，安排郑月以后每个月至少来天佳地产两次，及时把握他们的采购动向。 因为接下来，要把天佳地产的战略合作当做重中之重，郑月简直对柳绵绵佩服的五体投地，当然没有二话。 高速路上已经出现了离B市还有50公里的指示牌，突然有电话呼入，柳绵绵摁下耳朵上挂的蓝牙耳机接通电话。 “绵绵，我公公出事了，他从六层楼顶摔下来，已经断气了……”艾莲惊慌失措的声音传入她的耳内。 “天呐！艾莲你在哪里呢？”柳绵绵感觉后背冒出一股凉气。 那么踏实、善良的一个老人说没就没了，联想到自己父亲只是被摔断腿，真是太幸运了。 “我在家呢，妞妞没人管，我怕把她带到医院再吓着她，建文还在医院里呢，我该咋办呀？绵绵。”艾莲说着说着就哭起来了，电话里也隐隐传出妞妞的说话声。 “艾莲，我刚从石原市回来，再有50公里到B市，估计到你家的话怎么也得两个小时，你给妞妞弄点吃的，别老哭，吓着妞妞。” “好，我等你。”艾莲吸溜下鼻子说。 柳绵绵挂断电话，把车子开得飞快，艾莲公公那淳朴的脸映入她的脑海里。 当初她只身逃婚来到B市，艾莲家是她的落脚处，老人以他在B市多年的经验，给她讲了很多中肯的建议，他的热情不只是看在艾莲面子上，而是他发自骨子里的善良使然。 想着想着，柳绵绵为这个在基层防水事业上奉献了一生的老人流下了泪水，郑月看着柳绵绵接完电话后就默不作声，下巴上竟然有湿湿的水印。 她抽出一张面巾纸递给柳绵绵说：“头儿，一会就把我放地铁口就行，你先忙自己的事情吧，不用管我了。” 柳绵绵点点头，仍旧飞快的开着车，心想，艾莲这个从没有经历过什么大事的人，怕是已经吓坏了吧？ 她知道艾莲已经一年多没有上过班，估计手头也没什么钱，接下来要送公公遗体返乡，各种花费肯定不少，柳绵绵路过银行就从卡里取出来5000元放在包里准备一会给艾莲。 等她跑到艾莲家时，艾莲果然眼泪汪汪的抱着妞妞站在门口，哪个房间里都有公公生活过的痕迹，她压根不敢在屋子里待着。 柳绵绵把母女俩接到不远处的小饭店。 刚点了两碗面，黄建文的电话就来了，电话里黄建文让艾莲赶紧去医院，一会跟着运她公公遗体的车一起回老家。 艾莲眼泪哗哗流淌，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成句的话来，黄建文急得直骂娘。 柳绵绵知道艾莲肯定是不敢坐运公公遗体的车，又怕说出来黄建文会恼怒，才这么支支吾吾的。 柳绵绵接过艾莲手里的电话，清了下嗓子说：“建文，我是绵绵，你看这样好不好？我把艾莲和妞妞送到火车站，给她们买张卧铺，明天一早就能到云城，妞妞太小了，受不了连夜颠簸。” 黄建文在那端沉思了一下说：“好，那就麻烦你了，绵绵。” 柳绵绵看着艾莲那哭啼啼的样子说：“你都是当妈妈的人了，好好照顾妞妞，建文现在肯定难过的不得了，你别给他添乱。” 艾莲一边往嘴里扒拉着面条，一边掉着眼泪。 “你说，好好的一个人，咋说没就没了呢？一天福还没有享过呢！” 柳绵绵也陪着默默流眼泪。 第119章 可得好好磨练一下 霍凌云来B市帮白墨阳把新技术投产，拜托他做的三件事，白墨阳是一件也不敢忘记，再加上展会后俩人吃饭时，霍凌云又再次跟他强调之前的事。 别看白墨阳平时一副不正经的样子，他其实杀伐果断，真要出手做某一件事情，往往是志在必得。 他答应霍凌云的事情，除了保护柳绵绵的情感安全外，其他两件事情对于他来说根本就不叫个事情，交代给秘书去办就行了。 他其实对于柳绵绵感情方面的事情知之甚少，在公司里也没有见到谁跟柳绵绵有什么暧昧往来。 他再三询问霍凌云到底有没有目标，别让自己像大海捞针一样去找他的隐形情敌，确实挺难为他的。 霍凌云却只字不提他的情敌是哪个，让白墨阳很是费了一番脑子。 当然，这也难不倒一向自认为聪明伶俐他敢认第二，没人敢说第一的白墨阳。 柳绵绵帮助侯方芠争取“金茂ABC”项目的事情，被王勇看似不经意地如实跟张凯德讲了一遍，而张凯德是白墨阳的心腹，也是在白墨阳授意下安排柳绵绵进的公司的人，所以，他自然得到任何有关于柳绵绵的消息都会汇报给白墨阳。 白墨阳知道了柳绵绵带着侯方芠争取利益的事，内心里对柳绵绵也是赞赏有加。 他对于柳绵绵也是越来越欣赏，经过天佳地产的战略推进一事，更是让他对柳绵绵刮目相看。 就算是不为霍凌云，作为能给公司带来极大价值的员工，他身为公司总经理也该表示出应该有的关心和帮助。 这个刚刚获知抛弃自己的丈夫与他人另结连理的女子，还能坦然工作，聪明、机智、仗义！ 怪不得霍凌云这个禁欲系的装逼犯对她念念不忘呢！ 之前对于侯方芠不服从柳绵绵管理的事，他也有耳闻，对于那个直肠子脾气暴躁的侯方芠，他还是了解一些的，毕竟作为老板对下属的脾性、作为还是要有一个大概的掌握的。 所以，当侯方芠被公司最高领导白墨阳请到办公室的时候，侯方芠完全是一副蒙了的状态。 她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能让这个风流倜傥的笑面罗刹跨过那么多级别跟自己密谈。 白墨阳对着自己的下下属，倒是难得一见的正经，他笑容和煦，让侯方芠感觉如春风拂面。 “小侯，你来公司也好几年了，一直都很努力，业绩也不错，我在关注你！” 白墨阳懒懒地靠在舒适的沙发上，一双桃花眼看似不经意，实际上那双眼睛如扫描仪一样把侯方芠的细微表情尽收眼底。 “谢谢！白总，您过奖了！”侯方芠客气地讲。 她心里其实已经是惊涛拍岸了，难道白老大知道自己劳苦功高未能升职而特意来提拔和安慰自己吗？ 这…这…也太让人激动了，自己一个28岁的大龄老姑娘，平时看白总都是偷偷地瞄上一眼，怕公司那帮毒舌花痴笑话自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白总不但把自己请到总经办，还向自己笑。 侯方芠感觉自己的小心脏要受不了，不过，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的业务，各方面都得到了历练，所以，她迅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谦恭地说：“白总，您找我有什么吩咐？” “我知道销售三部的老主管调走后，以你的资历和能力其实完全可以接手三部，只不过我和张总对你抱有更大的希望，所以决定暂时对你不做升迁。 之所以这一个多月来知道你心里有不满没跟你讲，就是想历练一下你。 你这个直性子、暴脾气以后真要是在更高的管理岗位上，可得好好磨练一下，你自己感觉呢？” 白墨阳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感觉都要膜拜一下自己了，太他么会说了，难道舌灿莲花、巧舌如簧说的就是自己吗？ 侯方芠听了白墨阳的话，感动得吸了好几下鼻子。 这两个月来自己受的煎熬，委屈以及心有不甘的愤怒，就这么轻易地被白墨阳给化解了。 原来领导不让自己做销售三部的小主管，是觉得自己有大用处，之所以一直没有跟自己沟通，是因为想好好磨练一下自己的性子。 原来，自己不是那个被放弃的人。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呀！领导就是高！ “是啊，白总，我也是感觉自己性子直，脾气冲，有点压不住事儿。 刚开始我还跟柳主管对着干呢，怎么看她都不顺眼，咳！都是我自己太小心眼，还好柳主管不介意，还帮我那么多。” 白墨阳的话让侯方芠感觉遇到了知音，领导的赏识也让她再看白墨阳时不再那么仰视，把自己心底的话也都掏了出来。 白墨阳赞许地点点头，平日一张邪魅的脸，此刻有着难得的收敛，竟然给人一种温润如玉的感觉。 他缓缓开口说：“提起柳绵绵，我想让你帮我做一件事情。” “您讲，我一定尽全力去做。”侯方芠热情地看向白墨阳，眼睛几乎要发光。 “我呢，跟柳主管之间有点……嗯……私人关系，你懂吧？”白墨阳的脸上故意带着些许的不自然，“我想让你帮我多关注她，只要她有任何反常的动静，你都要跟我汇报。 特别是男女之间的事情，除了工作上，你最好在生活上也多接近她，把她当成你的客户来研究，跟她搞好关系，让她十分的信任你。这些都不用我教你吧？” 白墨阳说完这些话，在心底狠狠骂了一声霍凌云，自己替他背了这么个大锅，这事要是传出去，自己光辉的形象怕是要毁了。 “哦，只是……我试试吧！”侯方芠腹诽，早就听说白总在外面有很多莺莺燕燕的，没想到招惹完了竟然还给整到公司来，真是风流成性呀！ 自己一个堂堂的大业务竟然帮他监视他的情妇。 再转念一想，白总能把这么机密的事情告诉自己，也是拿自己不当外人呀，能为领导分忧也是能力的一种体现。 “天津大区因为业绩不错，明年准备分成两个大区。 大区总经理比业务主管的行政级别和薪资待遇不用我多讲，只要你努力，我觉得肯定没有问题。” 白墨阳仍旧是那样春风和煦的样子，说出的话也是一语双关，侯方芠又怎么能会不理解呢。 第120章 草包二世祖 盛虹集团包括李翰在内的所有人，都认为霍凌云掌权后的第一件事情，应该是把各个重要的岗位都换成自己人，一代天子一朝臣嘛，这是古已有之的真理。 可是，半个月过去了，霍凌云除了举办了一个盛大、奢华的订婚典礼外，在公司的管理上竟然没有什么行动，让人摸不着头脑。 并且，还招了王默那样一个油嘴滑舌的特别助理，真是让人挺无语的。 总之这个以霹雳手段拿下公司控制权的年轻人，看起来并不像大家想象的那么厉害。 特别是他的叔叔霍肇兴提心吊胆的过了很多天，也不见霍凌云的下一步行动，心里也是感觉很不解，甚至产生了这个侄子也许就是爱慕虚荣想过过权利的瘾而已，其实也是个草包二世祖，中看不中用的想法。 霍肇森本来身体就不好，再加上那次董事会受了点刺激，回家竟然病倒了。 得到消息的霍肇兴两口子赶紧过来探望，方瑶去厨房和妹妹方灿聊天，屋里留下霍肇森兄弟俩。 “哥，是不是凌云把你气病了？你就放宽点心吧，儿大不由爷，他这几天老查我这几年的采购合同，我心里老是慌慌的，他是不是要整我呀？” “我这几年身体一直不好，你也不是不知道？他查采购合同就查呗，你心慌什么呀？”倚着床头半躺着的霍肇森看向这个让他头疼了半辈子的兄弟。 “其实，也没事…我就怕他没事找事要收拾我，你知道，他一直以为他妈……”霍肇兴嗫喏着。 霍肇森不耐烦地打断他：“我还有死呢，他还敢翻了天！” 看着哥哥一如既往地护着自己，霍肇兴才放下心来。 盛虹集团虽然发展的不错，可是，归根结底它还是个家族型企业。 法务部在这样的企业氛围内确实是个尴尬的存在，你跟他讲法律，他跟你说人情；你给他谈人情，他跟你扯淡； 总之是个左也不是，右也不对的受夹板气的部门。 法务部的经理李硕也没有刚进公司的那股锐意进取的劲了，一天天懒懒散散地过日子，睁只眼闭只眼的装糊涂。 霍凌云在一个周末约见了李硕。 没人知道他们谈了什么，只知道原本每天睡眼惺忪、衣服穿得松松垮垮的李硕，好像变了个人一样。 他理了个精神抖擞的短发，皮鞋擦得铮亮，竟然也穿上了西裤和衬衫。 李硕带着法务的四个人径直去了财务部，刚好李翰介绍的那个董良辰也在，直接就二话不说让法务拿走了近三年的采购合同。 李硕拿到合同后迅速撤离，几个人竟然没有回办公室，开车离开了公司。 一时间，公司各部门议论纷纷，不知道法务部的李经理吃错了什么药，拿那些破烂一样的采购合同干什么，还当宝贝一样护送着就跑了。 霍肇兴知道这件事情后，脸都白了，这臭小子果然是冲着自己来的呀！ 整个一上午时间，他都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的烦心。 法务部门用了三天时间，把盛虹集团三年的采购合同查了一边，并且编成表格呈交给了霍凌云。 霍凌云原本就是清贵矜持的气质，此刻全身更是透出了森然的寒气。 他深邃的目光看向李硕，李硕清了清嗓子说：“霍总，经过我们整个部门连夜加班整理出的数据看，发现这些采购合同存在很大的问题，甚至好几份合同看似走的正规招标流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标书是一家做的，连打印机打出的瑕疵都是一样的。” 李硕目光炯炯地看向霍凌云，霍凌云点点头示意他继续往下讲：“我粗略核算了一下，三年间这样很明显的围标合同就有48份，高于市场价30%左右，给公司造成至少2000多万的损失，这个其实可以按照职务侵占进行起诉，也许能够追回公司的损失。” “还有吗？”霍凌云问。 “还有就是，合同里的采购的聚酯布、沥青、胶粉这些东西的数量，跟实际到货的对不上，可结算的时候还是按照原来的金额结算的。 还有就是有些合同增加了一些洽商，也都是兴总签完字就付款的，这些具体的金额还需要再核查。” 听着李硕的话，霍凌云摆摆手说：“李经理，你辛苦了，给你们部门的同事放一天假，好好休息下。” “谢谢霍总。” 李硕看向气质冷冽如冰的霍凌云，听到他的吩咐后就赶紧逃开。 虽然知道自己事情做得很尽心，霍总心里没准在嘉奖自己，可是，仍然忍不住想逃离这里，实在是太压抑了。 霍凌云轻轻地揉着额头，眸色暗沉如夜。 这个蛀虫，从被父亲安插进公司以来，就没有做过一件好事情。 他依稀记得母亲跟父亲因为二叔吵架，母亲发现了二叔贪污的证据，强势非要报警，被闻讯赶来的祖母拦住了，祖母威胁母亲，假如她要报警，自己就敢跳松花江大桥。 祖母哭诉她二十几岁守寡辛苦拉扯俩儿子，原本以为兄弟俩能相亲相爱，结果做大哥大嫂的却容不下弟弟，非要送官害死他。 她一边哭一边追打着霍肇森，骂他狼心狗肺娶了媳妇忘了娘，骂他为了点钱不要自己的亲兄弟了。 最后，祖母可能由于情绪比较激动，竟然昏了过去，众人又是叫救护车，又是掐人中才把她唤醒。 最终，也就是把霍肇兴的采购经理拿下来了，其他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随后母亲就开始生病，一直到发现父亲和方灿之间的事后，一气之下入院后再也没能出来。 再然后就是方灿大咧咧地登堂入室了。 这其中要说一切都是巧合，那就真的是太巧了。 你不杀伯仁，伯仁因你而亡。 就算是母亲的病他们没有动手脚，那么母亲被父亲和方灿偷情气得住院病逝是千真万确的事情，这个仇恨怎么能够消除呢？ 陷入回忆的霍凌云，被一阵QQ视频的声音吵醒，点开一看是白墨阳在发出视频请求，霍凌云点了接通。 “霍霍，一件好事，一件坏事，你要先听哪一个？” 视频里白墨阳颠倒众生的笑容，在霍凌云看来甚是不正经，他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第121章 你儿子快有后爹了 “有话就说，有……” 没等霍凌云说出下文，白墨阳赶紧打断他的话说：“好事就是我派了一个人潜伏在你女人身边，并且没有被她发现。” 白墨阳故意卖关子吊霍凌云的胃口，迟迟不肯说出下文。 “你想知道温一笑的情况吗？我在新西兰的朋友……” 霍凌云俊朗的脸上，看不出情绪起伏。 可是，他轻轻吐出“温一笑”三个字后，透过电脑屏幕，他看到了刚才还带着邪魅笑容的白墨阳顿时冷了脸。 “算你狠！坏消息就是，你女人帮他老乡介绍了一单清工活，俩人关系非常亲密，看样子你儿子快有后爹了。” 被霍凌云戳了痛处的白墨阳也说着他自认为最能戳痛霍凌云的话。 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比睡你的女人，打你的娃儿，更让一个男人痛苦的事情吗？ 如果有的话，那就是被某个女人睡了，甩给自己一叠钱，一脸傲娇地说：“你的服务就值这点钱！” 然后，她就消失了。 自己人脉如此之广，竟然掘地三尺也找不到她，外界竟然传言，B市防水界第一风流才俊，被温一笑这个女子玩弄后又抛弃了。 这个耻辱是白墨阳内心里不能承受之痛，假如能找到这个女人，自己要用尽各种方法折磨她，然后再高调地抛弃她，一雪前耻！ 白墨阳看着视频里霍凌云那张俊美绝伦的脸，蓦地就冷了下去，一股森然的地狱气息扑面而来。 呵呵，气死你活该，谁让你哪壶不开提哪壶！ “绵绵不是那样的人。”霍凌云顿了一下继续说：“你有什么办法让那小子消失，我不希望这些人苍蝇一样围着她。” “我去，你不是想让我犯罪吧？我可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白墨阳吓了一跳，让一个消失的另一层含义不就是——弄死他！ 这货嫉妒心也太变态了吧，别人只是貌似跟他女人有点暧昧，他竟然要下此狠手？ “想办法把他弄走，他是做防水施工的，给他一个海南岛的大项目，让他在那里待上一年。” 霍凌云见白墨阳表情怪异，知道他是误会自己说的话了，遂又给他一些提示。 “哦，这样呀，我安排一下，要是他不干呢？”白墨阳眨巴着一双慧黠的眼睛盯着视频里的霍凌云。 “诱之以利，他不会放着生意不做的。” “嗯，我试试！还有，我的人联系上一家转让的防水材料厂。 规模还可以，设备也都八层新，谈好可以直接进行生产，你抽时间过来一趟，人家想见一下你这个买主。” “好，你帮我约时间，我带律师过去谈。” 白墨阳感觉自己因为一项专利技术，竟然变成了白墨阳的私人助理兼打杂的，还是不要钱的那种，心里有点憋屈，可是忍着憋屈，他问出最关心的话。 “那个温一笑在新西兰干什么呢？” “你不用急，她好像过了春节就回国了。” 霍凌云一直森冷的表情，想起白墨阳和温一笑这对欢喜冤家，竟然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意。 “她回来你要通知我，不然，你女人的事我也不管了！”白墨阳气呼呼地挂断了电话。 提起温一笑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两个人能从工作上的同事变成生活中的朋友，是需要缘分的。 侯方芠自从那天在总经办接下那个秘密任务时，她就绞尽脑汁的在想办法打入柳绵绵的生活。 这其实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情，柳绵绵刚入公司不到俩月，侯方芠之前还跟她一直作对，人前人后从来没有给过她半分面子。 这个比她年龄还小的女子，怎么会轻易地接受她，让她参与到自己生活中来呢？ 可是，这是白总交代的任务啊！ 不说天津大区经理的位置是她渴求的，就算是白总对自己的那份赏识和信任，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完成。 金茂ABC项目中标通知书拿到手后，侯方芠感觉机会来了。 她除了欣喜之外，心里确实也对柳绵绵充满了感激，不是她帮自己据理力争，恐怕这个800万的合同真的就要分给梁丽丽一半了。 提成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被人巧取豪夺属于自己的东西，那股气自己是真的受不了。 侯方芠拿到中标通知书后，第一件事情是把电话打给柳绵绵报喜。 柳绵绵也很开心侯方芠终于解开心结，愿意和自己分享喜悦。 800万的合同已经算是不小了，自己的第三团队的业绩也是在提升，当然柳绵绵脸上也有光彩。 所以，当侯方芠提出要请大家吃饭时，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席间大家欢声笑语，比起上次在“糖果甜甜”的那次聚会，团队成员和柳绵绵这个主管又亲近了一些。 这个清丽脱俗、明眸皓齿的小主管，不但办事效率高，还聪明伶俐有条理。 这让刘雪峰几人佩服得不行，特别是霸气“护犊子”的样，真的是太太太可爱了呢！ 散场后，喝了点酒的侯方芠就赖上了柳绵绵，说自己也住通州跟她同路，把自己的车扔下后，就坐上了柳绵绵的车。 柳绵绵也不排斥，难得有一个跟侯方芠私下沟通的机会。 侯方芠跟柳绵绵讲了很多公司的事情，以及各个部门之间的利害关系，还有自己进公司以来的所有情况，并真诚的跟柳绵绵道了歉。 柳绵绵笑笑安慰她说：“都过去了，我也理解你的心情，没事的，以后你还要多多出单，来支持我的工作。” 把心里的那些话都讲完，侯方芠长出了一口气，心里的块垒终于拿掉了。 “我私下就叫你绵绵吧？我比你大好几岁呢。”侯方芠时刻记着白墨阳的话，要跟柳绵绵拉近关系。 “好呀，叫啥都行。”柳绵绵笑答，“以前在大禹，我年纪最小，大家都喊我小柳或者绵绵，现在你们叫我柳主管，我其实还有点不适应。” 真的是一个亲和力强的人，怪不得白总会喜欢她，侯方芠在心里想。 第122章 做小三人人喊打 祝琳那天在工地见过柳绵绵之后，其实心里就有一直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前几天一直被顺安吴总责骂，说要是不能按照合同约定工期完成施工的话要向大禹索赔，害得她几乎全部时间都泡在这个破工地上了。 柳绵绵愤而辞职，祝琳在公司的形象更是一落千丈，都说她不但利用美色勾引领导，还恃宠而骄地霸占同事的项目，抢别人资源，哪一样都是为人所不齿。 其实那些项目她也付出了很大的努力，别人都看不到。 项目提成被柳绵绵拿走一半，工地上的回款、发货、施工这些烂事都要她来处理。 她心里也是极度的郁闷。 毕竟有于大海这层关系在，同事们也只是一个个对她敬而远之。 基本上在公司算把她孤立了，大家都是成年人，那种无形的冷漠都是看得到的，根本就不用挑明。 所以，祝琳的日子其实很不好过，她内心里也有着对柳绵绵的歉意。 只是，她太需要钱了，需要钱去填补那个无穷无尽的欲望黑洞。 像赵勇这样的老业务，来公司都七八年了，也没有见过于总夫人是什么样子的。 有人猜想他夫人可能是长得太丑，没准嫌带出来丢人，所以他才一直雪藏着。 周一早上的时候，当一辆白色的霸道开进大禹公司的停车场，从车上下来一个又高又壮实的中年女人时，压根就没人注意到她。 那女人背着新款的包，穿着一身舒适的休闲装，在一楼大厅问清楚了销售部的方位后，就直接上楼了。 潘映雪看她气度不凡，自己问她找谁，女人完全没有丝毫慌乱只说找于大海，想着是跟于总约好的，也直接就放行了。 那女士不慌不忙地走上二楼，看了眼办公室的铭牌，问旁边一个端着茶杯经过的人：“我找祝琳，请问哪位是祝琳？” 那人拿手指了指祝琳的工位，礼貌地说：“那个美女就是。” 女人也客气地道了谢，径直走到了祝琳的面前，轻轻地敲了下桌子问：“你就是祝琳？” 祝琳起身抬起头看了一眼陌生女人，不解地点点头：“您是哪位？” 陌生女子看着眼前的祝琳，是确实漂亮，虽然个头不高，身材也是突兀玲珑，眉如远黛、唇若含丹。 怪不得于大海这个死东西不怎么碰自己了呢？原来是有这个狐狸精在裹乱呀？ 女人比男人更能欣赏女人的美，于夫人更是看得心头火起。 “我是于大海的老婆，今天就是专门来打你这个狐狸精的。” 说着话，身高体壮的于夫人把包放到桌子上，一步跨到祝琳的身边，高高扬起手臂，一个巴掌结结实实地甩到祝琳的脸上，办公室里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响亮！清脆！悦耳！ 周一是开大会的时间，所有的业务都在，看到这一幕，吃惊之余又有了吃瓜的兴奋，这下有好戏看了！ 于夫人，好生猛啊！ 被甩了一巴掌的祝琳，捂着脸也反应过来了，厉声尖叫：“你干嘛？凭什么打我？” “凭什么打你，就凭你心术不正勾引别人老公，你勾引你的上司，我就该打你。” 于夫人占据着身高的优势，嘴里说着话手里也不曾闲下来，劈头盖脸的一通乱打。 祝琳输在身单力薄上，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再加上她还理亏，更是在气势上也输得干净。 她那张粉脸已经被打得通红一片，嘴角也渗出血丝，打理的很新潮的发型也被扯的乱糟糟一团，衬衣的纽扣也扯掉了两颗，露出白嫩的一片胸。 郝利君从办公室出来后，就看到这一幕，虽然对祝琳的作为也是极度看不上眼，可是，作为公司的领导她必须出来说句话。 “赵勇，赶紧拉开呀，这怎么在办公室还闹了起来呢？”郝利君虽也不认识于总夫人，看那气势就是原配撕小三的架子。 于大海也闻讯赶来，他脸色煞白，虽然办公室冷气很足，他还是额头鼻尖都是汗珠。 于夫人还在对着被同事拉走的祝琳骂个不停。 此刻，祝琳脸颊红肿、发如乱草一样狼狈不堪，只是掩面哭泣。 大家以为于大海会怒斥他老婆在公司公然胡闹，没想到满脸汗水的他跑到于夫人跟前，轻声说：“你怎么跑公司来了？别闹了，回家去吧。” 原本以为于大海会护着自己的，结果进来后连一眼都没有看她，只是低声下气地恳求他老婆，祝琳一时间有点呆愣了。 眼看开会时间到，会议室里还空无一人，杨明光感到好奇就来到了销售办公室，看到那一幕，脸色顿时就黑了下来。 你于大海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公司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不去管。 可是，在公司闹出这么大动静，竟让自己老婆打到公司来，这简直有点太蹬鼻子上脸了。 “杨总，一点误会，我马上解决！”于大海抹了把脸上的汗，带着卑微的笑容跟杨明光解释。 于夫人也是个明白人，看公司领导来了，瞪了一眼祝琳，拿起包就走了。 她心里有点后悔跑到公司来闹了，应该趁祝琳外出时，挤到某处，狠狠地抽她一顿。 不过，做了就做了，让她在公司颜面尽失也好，不要脸的女人，看她还有脸留在公司里。 杨明光什么也没说黑着一张脸走了！ 于大海浑身汗湿白着一张脸走了！ 祝琳捂着撕破的衣服肿着一张脸走了！ 销售部办公室里的闹剧一会就传遍了整个大禹公司。 大家议论纷纷，无不对祝琳被打的事情拍手叫好，对于祝琳依仗于大海的势力，欺负柳绵绵孤儿寡母的事情，公司本就很多人看不惯。 可怜的祝琳蹒跚着脚步走出办公大楼的时候，竟然没有半个人对她表示同情。 做小三人人喊打，真就如过街老鼠一样，祝琳的内心苍凉、悲伤！ 办公室原配撕小三的狗血剧上演一周后，公司里再也没有看到祝琳的影子，她的电话也无法接通。 当众人都以为祝琳自此消失了，她却又漂漂亮亮地出现在了大家面前。 第123章 心底里最珍贵的那个女子 吴总是个信守承诺的人！ 他果真如他自己所言，在魏巍的三班工人连轴转，按时完成工程量后，吴总就安排财务按照和大禹公司签订的补充协议，把本该拨给大禹的工程款付给了魏巍。 魏巍拿到款后，付清了工人的工资后，又领着一帮工人洗浴、吃饭狂欢了半夜。 每个人又多发了200元的辛苦费，众人皆大欢喜。 扣除所有的税费之后，魏巍核算着这个工程一共有二十二万的利润。 他考虑着这个合同也是因为柳绵绵才得以签订，有钱不能一个人赚。 他就决定把这二十二万一分为二，从公司账上提出来十一万元现金，准备给柳绵绵送过去。 电话里柳绵绵又是严词拒绝了魏巍的提议。 她的理由是，介绍这个项目给魏巍其实也是为了让甲方买自己的一个人情，以后他们顺安地产再有项目的话，可以直接找洪宇公司合作。 自己作为洪宇公司的领导，绝对不能拿这个钱，这有违自己的职业道德。 最后，看柳绵绵那么坚决，魏巍也不好勉强，只得同意她的意见。 可是，心里总也觉得不是那么好受，感觉对柳绵绵有所亏欠。 魏巍何尝不知道柳绵绵目前的处境。 她刚刚离婚又带着不足一岁的孩子，还要照顾着没有任何收入的父母，帮衬没有念完大学的弟弟。 这些压力全部需要她那看似柔弱的双肩来承担，到底她那纤弱的身体蕴藏着多大的能量？ 能让她承担起这么多连一个男人也难以承担的责任和苦难。 魏巍心里是极恨霍凌云的。 这么好的女人说不要就不要了，就那么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这个当初自己恨不能捧在心尖上的女子，就那么被他弃之如敝屐。 看着柳绵绵那样辛苦劳累，他真的心疼得厉害。 可是，柳绵绵是一个离了婚带着个拖油瓶的女人，在自己老家那里是很丢份的，就算是自己能接受她，可是，父母会同意吗？ 母亲前年跟绵绵家发生那样的冲突，就差大打出手了，还有他年过八旬的老祖母估计也会气得只翻白眼。 可是，他心里仍会忍不住为她揪心。 哪怕知道她心有所属，哪怕知道她嫁人生子，她在魏巍心里，依然是那个“袅袅婷婷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的那副模样。 仍然是魏巍心底里最珍贵的那个女子。 见柳绵绵执意不收这十一万元，魏巍着急之余更是对她多了一份尊重。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这个小女子真的是有着别于常人的开阔胸襟。 “我听你说，你父母过来了，刚好明天休息，我去看看他们，这你总不该也拒绝吧？” 魏巍见柳绵绵想挂断电话，情急之中就顺口说出去她家拜访的话。 魏巍提的要求柳绵绵这次真的不好再拒绝，她不愿意接受魏巍要送给自己的项目利润，恐怕已经让魏巍感觉自己矫情又做作。 俩人是同学，刨去其他因素，自己父母来B市作为同学兼老乡的魏巍来看望一下，也绝对是合情合理的。 “好呀，那你明天来，中午在我家吃饭，我给你露两手。”柳绵绵爽朗地答应了。 “好，明天见。” 柳绵绵晚上回到家，一边逗弄吃饱了的小奶包，一边跟母亲提起明天魏巍要来看望他们的事，倒引得母亲一阵唏嘘。 母亲怨恨地看着她说：“你说当初魏家那么上赶着找咱家结亲，咱们家给人家弄的那样下不了台，真是没脸再见人家。” “娘，都过去了多少年了，你还记得呢？ 魏巍自己都不当回事，他要是对咱家有怨恨，怎么会来看望你们？” 柳绵绵看着在地上爬的很欢实的霍小天，满脸宠溺，眼睛里也满是温情。 “他知道你离婚了？” “嗯。” 柳绵绵漫不经心地回着母亲的话。 “人家魏巍还没有结过婚，就算对你还存着那个心思，你们也不可能有啥结果。 即使他不嫌弃你，他们家长辈也不会同意的。 绵绵，你自己心里要有点数。”杨凤霞语重心长的说。 魏巍这个孩子，还有他那个家庭是杨凤霞早就相好了的。女儿犟的很，有她自己的主意，结果落到现在这番田地，让她操碎了心，她何尝不想女儿跟魏家再续前缘。 转身看看自己家里这个光景，在老家，离婚带娃的女人还没有死了男人的寡妇好嫁呢！ 活了五十多年，见多了人情淡薄，就是因为她对女儿的婚事太操心，所以才会提醒柳绵绵，不要再一次误入歧途，到最后伤心、伤身。 “娘，你别胡说了，我跟魏巍工作上有点来往，他听说你们来B市了，来看看也是正常的事情，你别瞎想那些没有的事。” 看母亲越说越离谱，柳绵绵赶紧打断她。 小奶包噌噌噌爬得飞快，爬到姥爷跟前，拽了下姥爷的衣服，仰着粉嫩的小脸笑眯眯的看着他，等柳大志把视线从电视屏幕上转移到外孙子身上，伸手要抱他时，他却咯咯笑着迅速地爬到姥姥怀里。 这几天，霍小天就很热衷于这个游戏，每一次都把自己笑得前仰后合的。 孩子那天真无邪的笑容最容易感染人，三口人看着霍小天的表演也都露出笑颜。 周六一大早，留父亲在家看着霍小天，柳绵绵就带着母亲去了早市买菜。 杨凤霞觉得早市上的菜新鲜、便宜。所以，买菜从来不去超市，母女俩青瓜梨枣、鸡鱼肉蛋的采购不少。 十点多钟，魏巍就按照柳绵绵给的地址，很顺利的找到了她租住的那栋楼。 柳绵绵下楼来迎接魏巍，见魏巍又从后备箱拿出了大包小包不少礼物，想起了那年春节他到自己家送年礼的情景。 等把后备箱的东西都搬出来后，魏巍又到汽车后座上拿出一个婴儿学步车，蓝色的小车子前端，装着好几个漂亮的儿童玩具。 柳绵绵一看也是满心欢喜，原本还想着过几天帮儿子买这么个学步车呢，魏巍竟然提前想到了。 第124章 这一家子多欢乐 柳绵绵和魏巍推门进屋时，杨凤霞赶紧热络地接过魏巍手里的东西，把他往屋里让。 魏巍客气地说：“婶子，你身体还好吧？” 杨凤霞赶紧说：“身体好着呢！赶紧进来歇会！” 魏巍看柳大志有点拘谨地站在客厅里，怀里的霍小天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他赶紧打招呼：“叔，来B市你还住得惯吗？” 柳大志忙说：“啥住惯住不惯的，住住就习惯了。” 柳绵绵撕开学步车的包装膜，拿消毒纸巾细心地擦拭着。 霍小天一眼就对那辆小车产生了浓厚的兴致，遂对这个给他带车过来的叔叔也产生了兴趣。 他好奇的拿手去触碰魏巍，送他一个甜美的笑脸。 看着粉雕玉琢的胖娃儿，魏巍的心底好像也被融化了，他伸出手作势要抱小奶包。 原本以为这孩子会认生，不曾想，小家伙一下子扑到他的怀里，咯咯笑着，伸出小胖手就去摸他的脸，把魏巍也喜欢的不行。 等柳绵绵把小蓝车擦拭干净，魏巍就把肉呼呼，软绵绵的小奶包放到车里。 小奶包激动地拍打着车子前面的小玩具，不曾想小鸭子被他拍的叫了一声，吓得他一个激灵。 柳绵绵以为他会哭，赶紧走过去想抱起来安慰他。 却见小奶包又扬起小手拍下去，玩具小鸭子又发出了叫声，等他弄明白其中的奥秘后，每拍一下都会把自己逗得哈哈大笑。 看着小奶包开心的样子，整个屋子里顿时欢声笑语了。 孩子的学习能力真的是天生的，不到五分钟，小奶包就能滑着学步车随心所欲的满屋子跑了，这让他异常兴奋！ 杨凤霞看到这一幕，在厨房里偷偷的抹了一下眼泪，继续切菜。 柳绵绵则被客厅儿子的笑声所吸引，完全没有注意到母亲的反常。 魏巍站在厨房门口问柳绵绵：“有没有需要我干的活？” 柳绵绵忙说“也不做什么满汉全席，用不着你。” 魏巍笑着就回到客厅，和柳大志在客厅说话。 杨凤霞干活一向利索，柳绵绵在厨房也就是打个下手，还被嫌弃碍事拌脚的，最后被赶出厨房，换柳大志过来打下手。 电视里面放着一个热播韩剧，韩剧里胖胖的女主角甚是可爱，柳绵绵看得不禁莞尔。 霍小天不时滑着学步车过来跟魏巍互动，看起来简直就像温馨和谐的一家三口。 当侯方芠看到这一幕后，心里有着深深的震动。 白总果然未卜先知呀，怪不得让自己跟柳绵绵走近点，好监控她的生活，怕是他早就有所察觉了。 柳主管果然是有情况！ 看着魏巍那干净帅气的外表，再看看可爱的小奶包肉嘟嘟的样子，他们俩那眉眼确实有几分相像。 该不是柳主管背着白总跟这个男子连娃都生了吧？ 那白墨阳头顶简直是绿成一片青青草原了啊！ 侯方芠顿时有点可怜她心中形象高大的白总。 自从接到白墨阳的秘密任务，侯方芠确实很上心，把白总的要求时刻记在心上。 她周末休息没什么事，就感觉这是个公关柳绵绵的好时侯。 可是，她一直也没有想出什么具体的拉近关系的好办法，不过，突然接到的一个客户的电话，给她提供了思路。 她毫不犹豫的给柳绵绵去了电话，电话接通后她说：“绵绵啊，休息日有点打扰你了。不过，我这有点急事找你商量下，电话里恐怕说不清楚，我们见面说吧？” 难得侯方芠能给自己打电话探讨工作，柳绵绵当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只是因为家里有魏巍在，她犹豫了一说：“你现在在哪里呢？要不咱们找个折中的地方见面聊一下，我家里有客人，不方便走太远。” “我就在你家附近呢，家里有客人的话，那你就别出来了，我去找你吧，见面一会就聊完了。”侯方芠既合情又合理的说，让柳绵绵不好拒绝。 “嗯，好吧，那你过来吧，中午来我家吃饭。” 柳绵绵本来就是个热情好客的人，感觉魏巍也不是外人，就答应了侯方芠来家里谈事的提议。 侯方芠激动地挥了下拳头，为自己的机智打CALL。 她急忙跑到超市，买了两袋新鲜水果，一箱纯奶就拎着上门了。 柳绵绵给了她家里的地址，对于整天跑项目的她来说，找地方当然不在话下。 她进门就看到了魏巍和柳绵绵跟小奶包一起玩耍那其乐融融的一幕。 特别是小奶包正在学说话，小嘴里不时发出“粑粑粑、麻麻麻。”的声音，就像叫他们俩爸爸、妈妈一样，简直把侯方芠惊呆了。 看起来宛如少女的柳主管，竟然有了这么大一个儿子！ 这儿子竟然还有另外一个爹！ 瞧人家父子那亲热劲，这白总混得可真够惨的，费劲巴拉的把柳主管弄到公司，却不想人家压根不领情。 瞧瞧人家这一家子多欢乐呀！ 柳绵绵热情的把侯方芠让到家里，把她和魏巍都做了介绍，不过，侯方芠内心里并不认可柳绵绵介绍的她和魏巍的关系，先入为主的观念已经占据了她的心。 不大一会功夫，杨凤霞就做好了饭，招呼大家上桌吃饭。 今天因为魏巍的到来，饭菜做的很是丰盛。 把菜摆上桌后，杨凤霞就要去陪小奶包玩，被柳绵绵制止住，非要她跟大家一起吃饭，她这才不情不愿地坐下来。 魏巍和侯方芠都是场面上的人，整天在外面跑业务，见面三分熟那是基本功。 侯方芠在就餐时叔叔、阿姨的叫得亲热，又把柳绵绵在公司的表现夸成一朵花。 柳绵绵在家里很少跟父母说公司的事情，感觉说了他们也不懂，反而替她担心。 柳家父母今天听侯方芠讲绵绵公司的事情，简直是兴趣大增，一再追问侯方芠。 侯方芠也是来者不拒，以公司元老的身份，把公司的发展和目前的状态能讲的都讲了一遍。 柳家父母听得满心欢喜，感觉女儿真是不简单，在那么大的公司做那么大的领导，那本事简直大了去了。 魏巍也是难得听到柳绵绵的工作情况，也很注意的侧耳倾听，不时露出赞赏的笑容。 侯方芠看到大家都那么感兴趣，也感觉受到了莫大的鼓励，一时间竟然有点人来疯一样，忘记了柳绵绵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第125章 走了还要摆自己一刀 吃罢饭，魏巍就起身告辞。 小奶包竟然有点舍不得，嘴里“叭叭叭”喊着，抓住他的裤腿不让走。 杨凤霞抱着他送魏巍到电梯间，看着电梯门关上，霍小天小嘴瘪了瘪，竟然要哭。 柳绵绵接过儿子，又逗弄半天才转移了他的注意力，心里也是很诧异，这孩子第一次见魏巍，竟然如此粘他，看样子人跟人之间还真是要看眼缘的。 回屋后，柳绵绵在客厅跟侯方芠说项目的事情，柳大志抱小奶包去卧室哄他午睡，杨凤霞收拾餐桌。 侯方芠过来是真的有事情，不过，这个事情柳绵绵参不参与都是两可的。 她不过是为了进一步接触到柳绵绵的生活，才主动要求作为领导的绵绵参与这项工作。 “我一直跟踪的中凯地产的单副总，就是你让我跟他谈战略的那个单总，竟然答应我晚上出来坐坐，我感觉自己级别不够，需要你去坐镇，这样也表示我们比较重视这个项目。” 柳绵绵又把项目各个细节问了一遍，俩人又分析了项目的重点和难点，商定晚上见面后的分工，以及要达到的目的，暂且不说。 魏巍从绵绵家出来后，心里却在筹谋一件大事，这女子仗义不爱财，自己却不能做那个见财忘义的小人。 在绵绵和她母亲在厨房忙活的时候，魏巍和柳大志聊了半天，看得出柳大志心中非常苦闷。 村子里跟他这么大年纪的男人，正是出去出力挣钱的时候，自己却窝在家里看外孙子。 看绵绵刚刚离婚、又遭遇失业的打击，好容易找份工作后，又是忙得起早贪黑。 他感觉自己真是一点忙也帮不上，看小区门口的岗亭上贴着招聘保安的通知，他偷偷跑去面试，却因为腿部受过伤被拒绝了。 柳东风虽然懂事也做勤工俭学挣点钱，可是，学费和生活费也需要绵绵支援不少。 这都是他这个做父亲该承担的责任，却全压在女儿那柔弱的肩头。 养活全家的担子全压在女儿肩上，她虽然每天看起来都乐乐呵呵的，心里的苦闷做父亲的怎么会不知道呢？ 柳大志不敢跟女儿吐苦水，怕她闹心，更是不敢跟老伴说，怕挨骂，却不见外的跟魏巍大倒苦水。 大禹公司。 在众人都以为祝琳受此奇耻大辱从此销声匿迹了的时候，她却打扮一新，妖妖娆娆的又回来了。 回公司后，她直接去了于大海办公室，大约一个小时后，听着手机短信提示音，她看了下确实是银行交易提醒短信。 看着一直忙碌在操作网上银行的于大海，心里面五味陈杂，她想起柳绵绵曾经告诫她说的一句话，“祝姐，你跟他那样，你会吃亏的呀！” 那个土妞才吃亏了呢！ 被人踹了还帮人家养孩子！ 傻不傻啊？ 自己跟于大海在一起怎么能吃得了亏？ 这下不是分手了还要了十万块的分手费吗？ 可是，这心里怎么就这么难受！恶心！憋屈！ 她把签好字的辞职信扔到于大海的办公桌上，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转身出了办公室。 柳绵绵，好手段！ 自己原本以为吞下她的项目十拿九稳，她竟然出其不意地甩出律师函，扬言要起诉公司，导致自己不得不按照约定的比例分给她提成。 离开大禹也是柳绵绵自己的选择，为什么走了走了还要摆自己一刀？ 利用于大海老婆来报复自己，她确实做到了，在大禹自己几乎身败名裂，于大海目前看来也是自身难保。 看起来娇滴滴、毫无城府的柳绵绵竟然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真是最毒妇人心呀！ 柳绵绵，这账我会帮你记在心里。 当晚，跟单副总吃完饭、谈完事，侯方芠找个借口就要走。 她对于今天在柳家的收获感觉很满意，虽然对于把柳绵绵的隐私报给白总感觉有着隐隐的不安，考虑到白总也是关心她，所以，再想到白总对自己的信任，她想尽快把所见所闻都报告给白墨阳。 分开前，她说：“绵绵，你儿子简直太可爱了，我下个礼拜还想来你家跟他玩。” 柳绵绵笑着说：“你只要不嫌他烦，只管来，我管饭！” 和柳绵绵分开后，侯方芠就招呼一辆出租车准备回家，上了出租车后她就赶紧掏出手机给白墨阳汇报。 巧得很，白墨阳也是刚从长安街上某会所谈事出来。 加长的林肯车上还坐着一位贵客，因为有他在，车厢里的温度让人感觉冷了几分，司机默默地开车，副驾上的律师也不作声。 因为车里的静，白墨阳的手机铃声听起来格外的响亮。 看着来电显示是侯方芠，白墨阳嘴角上勾，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漾开。 他直接摁了免提。 “白总，这么晚了，没有打扰您吧？”侯方芠很客气地说。 “没有，你说。”白墨阳语气热切。 “白总，从那天您给我交代过之后，我就对这件事情很上心了，上周我金茂合同拿到中标通知书后，请我们团队全员吃饭，当然也有柳主管。 今天，我刚好项目上有事，找柳主管面谈，柳主管把我约到他们家见面，还在他们家吃了饭。” “嗯，你继续说，我听着呢！” 白墨阳对于侯方芠此刻及时的汇报感觉很满意，刚好霍凌云这个家伙也在，省的自己再跟他转述一遍了，这也让霍凌云听一听，自己确实拿他的事当作重要的事情来做。 “好，我到了柳主管家，发现有个男的在他们家。 那男的叫魏巍，长得挺帅的，好像是柳主管他们老家那边的人，他还给柳主管的儿子买了婴儿学步车。 小家伙跟他可亲了，嘴里面一直爸爸，爸爸的叫。柳主管父母对魏巍也很好。我感觉，白总，你得注意一下这个叫魏巍的，别哪天他给你……” 听着侯方芠及时打住的汇报，白墨阳感觉自己憋的都快岔气了，这是说，霍凌云一直心心念的女人和孩子，在短短的时间内，就要被那个魏巍收入囊中了？ 车里光线昏暗、气氛阴冷。 虽然看不清楚霍凌云的表情，白墨阳也知道他肯定把刚才的电话一字不落地听完了，霍凌云一动不动地靠在宽大的座椅上，俨然一座雕像。 又冷！又硬！ 第126章 宝贝等我回来 前面的司机和律师当然听不明白电话的内容。 他们都只当是白墨阳又要沾惹什么桃花，买通了桃花身边的小鬼，过来给他通风报信呢。 “小侯，你做得不错，辛苦了！” 白墨阳语气充满赞赏，这个侯方芠果然是能力出众，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打到了柳绵绵的家庭内部，了不起！ 侯方芠受到表扬，简直有点受宠若惊，她赶紧说:“谢谢白总夸奖，我会继续努力的，天不早了，我就不打扰您了，有其他情况我再跟您汇报了。” 挂断电话后，白墨阳看向霍凌云，那男子仍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宛如老僧入定一般。 “霍总，你没事吧？” 白墨阳有点担心这个心高气傲的家伙，会被刚才的电话气出内伤。 “请靠边停车！” 男子冷冽地开口，语气里有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司机缓慢的把车停靠在路边，霍凌云抓起自己的公文包拉开车门就下了车。 “哎！你干吗去？”白墨阳落下车窗，向霍凌云喊道。 “我自己回酒店！”男子声音暗哑，背对着车摆了下手。 白墨阳了解霍凌云的性格，决定的事情很难更改，只“哦”了一声，算是回答，任由他离开。 司机缓慢启动轿车的刹那，白墨阳又往外看了一眼，耀眼的霓虹灯下霍凌云那抹高大、修长的背影越走越远。 那个背影看起来孤独、桀骜并透着深深的落寞。 之前心底对霍凌云的嘲笑以及幸灾乐祸都变成了深深的担忧！ 霍霍这次是真的受伤了！ 夜已经很深了，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 夜风清凉舒爽，空气里透着B市那股特殊的味道，是霍凌云很熟悉的味道，闻起来就感觉好像回到了家，或许是因为B市有她！ 霍凌云顺着长安街走了一段，心里突然涌现出一阵强烈的渴望。 想见她，哪怕只是远远地看她一眼，只一眼就行。 明知道她不是那样随便的女子，自己在听到魏巍登门时，仍然感觉到嫉妒的五内俱焚。 还有霍小天那个小王八蛋，竟然叫人家爸爸，真是要被他气死了。 见到他非打他胖乎乎的小屁股，谁让他随便认人做爸爸！ 路边拦下一辆空驶的出租车。 “去通州，水岸香堤！” 司机见上车的乘客气度不凡，想开口聊几句，结果两次话题都没有引来乘客的反馈，遂直接闭了嘴，专心开车。 霍凌云则一直望向车外，看着外面的夜景，思绪翻涌。 路上的车不是特别多，夜晚的B市不但没有了白日的喧嚣，也没有了车水马龙的拥挤。 40分钟以后，他就来到了自己居住了两年多的小区，熟悉的大门，熟悉的路，甚至路边的植物看起来都是那么的亲切。 霍凌云付了车费下车后，没敢直接走小区的主路，他沿着花园里曲里拐弯的鹅卵石铺成的小路往里走，故意走在花木比较茂盛的阴影处。 他看向位于六楼的那两扇熟悉的窗户，窗户上隐隐约约有模糊的人影，能看出屋子里的人在来回走动。 已经夜里11点多钟了，竟然还没有睡。 霍凌云想起了刚才白墨阳接的那个电话，那个卧底讲的是她跟柳绵绵晚上有应酬刚刚分开，估计路程比较远她还没有回到家中。 如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家里现在该是多么美好的一副景象。 姥姥大概已经哄着小奶包入睡了，自己一边看书一边等候着柳绵绵的归来，只要她没有安全到家，自己无论如何也是睡不着的。 他要让她知道，偌大的B市，万家灯火里，有那么一扇窗永远亮着灯，照亮她回家的路！ 可是，现在自己被那么多事牵绊着，有家不能回，眼睁睁看着尽在咫尺的那扇门，却不敢推开门走进去抱一抱自己的妻儿。 一阵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响亮，打断了霍凌云的沉思。 汽车明晃晃的大灯刺得霍凌云眼前发黑，看不清楚脚下的路。 霍凌云心中暗骂，真是没有公德心，这么晚了还开这么亮的灯，真的好过分。 只见那辆车停在了路边的车位，司机拎着包从车里钻出来。 看着那银白色汽车的轮廓，那拎着包款款前行的女子婀娜的身姿，可不就是柳绵绵嘛！ 霍凌云正看得出神，单元门里的感应灯突然亮了。 从里面传出来小朋友哼哼唧唧的哭声，大人哄孩子唱的儿歌，“哦、哦，天天睡，天天瞌，天天睡了姥姥干活。” 这是丈母娘杨凤霞特有的哄孩子的儿歌。 数遍整个小区，也就杨凤霞一个人会唱这首歌。 曾一度，霍凌云认为这歌是杨凤霞自己编的，哼起来完全没有调，简直随心所欲！ 此刻，这隐约的歌声，却听得霍凌云眼眶发热，鼻子发酸，霍小天仍不满意地哼着，时不时的抽泣一下，显得委屈巴巴。 柳绵绵听到孩子的哭泣，竟然三步并着两步朝着单元门口跑去。 霍凌云也快速的隐身在正对着单元门的一棵龙爪槐后面。 只见绵绵一边快速的跑，一边嘴里念念有词：“哎呀！我的宝贝，妈妈回来晚了，这是饿了吧？” 姥姥接话说：“看把我们天天给委屈的，睡醒了就找妈妈，姥姥咋哄都不中了，指着大门非要出来，这个小鬼头。” 小奶包听到妈妈的声音，哭泣的声音更大了，委屈得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似的哽咽着。 霍凌云心中暗骂霍小天，“这么小，就是个戏精！真能演！” 被妈妈抱在怀里，还忍不住喊了几声“麻麻麻、粑粑粑”，表达自己的不满意。 柳绵绵抱着儿子往单元门里走，还轻声安慰他：“妈妈错了，在外面忙太久，让我的宝贝等急了，妈妈下次不这样了。” 原来那卧底说的小奶包喊魏巍爸爸，就是他学语时发出的这种无意义的字符啊，霍凌云心里一下子轻松不少。 “以后休息时，能不能就别出去了！” 杨凤霞说完这句话，一家三口就消失在单元门内，透过单元门的玻璃，霍凌云目送他们上了电梯。 直到窗户上又有了模糊的人影，卫生间的灯亮了又灭，然后，屋子里所有的灯都灭了。 霍凌云才感觉脖子酸痛，他一直就那么站着，仰着脸盯着那原本也属于自己的家，那个他无论距离多远都会心向往之的地方。 之前因为白墨阳那个电话而烦躁的心，此刻变得如一汪古潭水，宁静安详。 之前自己对他们的思念如毒蚁噬骨、又像百爪挠心那样让他坐立不安。 看他们一切安好，自己便也安好了，霍凌云就像一个饥饿了很久的人，美美的饱餐一顿那样满足。 宝贝们，等我回来！ 第127章 你没有资格颓废下去 艾莲夫妇在给她公公办完“头七”后就返回B市了。 因为村子里的亲戚朋友基本全都在外打工，一切从简，也不可能再按照老风俗那样办完“五七”才算葬礼结束。 因为公公的突然离世给婆婆带来很大的刺激，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这次回来，他们还带着婆婆一起。 黄建文也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每天没有个笑模样，阴沉着一张脸吓得妞妞都不敢亲近他。 他每天除了跟一帮老乡喝酒，就是不知道跑到哪里去打牌。 回来半个月了，艾莲就没有看到他正经出去联系过业务，一家人的花销加上房租每个月费用不少，为此艾莲很是忧心。 私下也曾委婉的劝说过他，黄建文恶声恶气的说：“用你操心吗？我饿死你了吗？一天到晚嘚啵嘚的没完，再TM逼逼我揍你。” 艾莲也是心疼他贸然失去父亲，不去计较他言语的粗暴。 婆婆听到黄建文说的过分，帮着艾莲骂他，结果他竟然踢开房门就走了，留下两个女人大眼瞪小眼不知所措。 在黄建文一天一夜没有回家的情况下，柳绵绵通过老乡在一家棋牌室找到了他。 看着胡子拉渣、满眼血丝的丈夫，艾莲愤怒了，她说：“黄建文，生老病死是常事，爹没了，我也很难过，咱们活着的不是还得往下活吗？你这样跟死了有啥区别？” “叫你胡说八道，你是盼着我死呢？” 黄建文一个巴掌甩到艾莲的脸上，他眼见着妻子白嫩的圆脸上界限分明的肿起一个红红的巴掌印，眼睛里有着一点愣神，然后扬长而去。 艾莲捂着脸蹲在路边哭了好久。 她特别想回家抱着妞妞去找柳绵绵，可是，想到绵绵刚离婚又换了新工作，肯定是又烦又忙，就不去给她添麻烦了，只好又怏怏的回到家。 回到家后，婆婆看到她脸上的手印，就追问发生了什么事，艾莲委屈的把黄建文打她的事情讲了一遍，然后说：“娘，你说，咱家日子该咋过？” 婆婆说：“艾莲，别哭了，等他回来我打他个龟孙，给你出气。” “娘，要不我去上班吧，你就受累带着妞妞，不然，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婆婆抹着眼泪说：“就是委屈你了，你别跟他一般样，他打小跟他爹亲，突然间他爹没了，他受不了。” 艾莲转过身去，泪水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艾莲记得柳绵绵说过让她最好学个技术，可是，目前家里的状况哪能允许她还有这个妄想。 所以，她找工作也只能找超市理货、物业保洁之类的，工资低不说，还要求的工作时间长。 这让艾莲第一次感受到学历的重要性，甚至哪怕有一技傍身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么被动。 柳绵绵心里对艾莲也很挂念，所以趁着工作的间隙，去超市买了礼品拎着就来到艾莲家，她想着艾莲在家带孩子，也没有提前打电话。 刚进到艾莲租住房子的院门口就听到院子里吵吵闹闹，等进去后发现是黄建文在推攘艾莲，嘴里骂骂咧咧的，艾莲也不示弱，跟他对骂，几个邻居站在旁边劝架。 妞妞看到柳绵绵进院子，小跑着过去抱着她的腿，小脸上眼泪汪汪的说：“绵绵姨，爸爸打妈妈。” 柳绵绵牵起她的手，艾莲也看到柳绵绵了，捂着脸转身进屋了。 柳绵绵看了一眼张牙舞爪、骂骂咧咧的黄建文，拉着妞妞进了屋。 打开酸奶箱子，绵绵给妞妞拿一瓶酸奶，妞妞就乖巧的躲在一边喝着酸奶，大眼睛看着屋里的大人。 “艾莲，他是经常跟你动手吗？”柳绵绵走到艾莲跟前，扳过她的肩膀，让她看向自己。 艾莲的眼睛红肿，低下头不敢看柳绵绵的眼睛。 “不是，他就是在我公公去世以后，才开始这样的，也不出去找活，也不管孩子，一天就在棋牌室蹲着，整个人都颓废了，我看不下去就说他，他才跟我动手的。”艾莲嗫喏着说。 “啥叫你说他，他才跟你动的手？你还帮他找理由？我去找他。” 柳绵绵听明白了艾莲两口子的矛盾起因，起身就去院子里叫黄建文，黄建文倒也给柳绵绵面子，一脸不情愿的进了屋子。 “黄建文，你还想跟艾莲过吗？”柳绵绵坐在床沿上直视着他问。 黄建文看了柳绵绵一眼，脸上有点尴尬的低下头，没有作声。 “我知道你当然不想离婚，谁愿意好好的一个家就那么散了，就像我，你看看我有多作难？”柳绵绵顿了一下继续说：“你是家里的顶梁柱，你没有资格颓废下去，这家里老的、小的都指着你养活呢。” 黄建文突然双手抱头蹲在地上，肩膀一抖一抖的嘴里发出“呜呜”的哭声。 “谁也不想叔发生这样的事，可是，既然发生了，咱们活着的人不是还得往前看，难道一家子老小都不过了？ 艾莲十八岁就跟着你，她唠叨得你就是再怎么烦，你给你自己俩嘴巴子也不该跟她动手呀！” 柳绵绵想到进院子时黄建文凶狠的推攘艾莲，语气就加重了。 艾莲看着丈夫被说的呜呜痛哭，刚刚止住的眼泪就又下来了。 倚着门框站着的艾莲婆婆也拿手背抹着眼泪。 “我不敢上屋顶去干活，只要一上屋顶我就想起俺爹，我就腿肚子抽筋，根本就干不了活，呜呜…”男子的眼泪顺着指缝滴滴答答的往下流。 柳绵绵看得也心里面酸酸的，做防水除了烧伤最大的危险就是摔伤了，特别是像黄建文这种单干的，一般做一些民房、厂房的漏水翻修，没有特别的安全防护措施，稍有差池就可能要命。 以前在老家时，也经常听到谁谁被摔伤了的事情。 因为也从来不知道上保险什么的，连住院、丧葬费用都需要自己支付，往往就造成人财两空的局面。 “建文，我记得你有驾照，是A本吧？” 男子抬起头看向柳绵绵，不知道她是何用意，不过，还是点点头。 “我们公司前几天招聘货车司机，我看待遇还是挺好的，五险一金都给上，就是有时候要跑长途，不知道你受不受的了？你要是感兴趣，我可以帮你问问。” 听柳绵绵那么说，黄建文也不蹲着了，站起身说：“咋受不了？还有比干防水更苦的活吗？我没有问题。那就麻烦你给问问吧？” “好，我明天上班就去人力资源问一下，你不能再跟艾莲动手，假如再有下次，我就把艾莲领走，直接报警让警察抓你。 家暴也是犯法的，你知道吧？”柳绵绵握住艾莲的手，看向黄建文威胁道。 黄建文腼腆的看了一眼柳绵绵，不好意思的把头低下去。 “绵绵呀，你要是能帮建文找到工作，可真就帮了俺家大忙了，你看看这段时间把孩子愁的，也快把我愁死了。” 艾莲婆婆从门口走进屋里，激动的跟绵绵说。 “婶，我尽力去做，不过，因为我也不是管这事的，做不成你也别怪我。” “不怪，不怪，不能那样。”艾莲婆婆又抹了一把眼角的泪花说。 第128章 投之以木桃 《柳绵绵你飘了》第128章 投之以木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29章 报之以琼瑶 《柳绵绵你飘了》第129章 报之以琼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