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异人录》 第一章 超能力 陈生每天就家和游戏厅两点成一线的活着。 爷爷说自己是从孤儿院领养的，反正没见过，陈生也根本没想过要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再说从小苦日子过惯了，也不会羡慕别人有父母，能穿好的，吃好的，能到游乐园玩。 没有什么目标，也没有什么梦想，更没有什么所谓的激情，活着就是只是为了活着一般。 八岁那年，爷爷走了，帮助把后事办了的邻居陈奶奶看陈生还是个八岁的孩子，心中不忍，于是就把陈生接回了家，一老一少相互做个伴。 但只过了一年，陈奶奶的孩子就从国外回来，帮她办理了各种手续，接去了国外一起生活。 陈奶奶将一室两厅的房子留给了陈生，又安排了陈生到一个远方亲戚开的游戏厅里帮忙，管两餐，每月还给一些零用钱。 陈生就这样长到了十二岁。 直到这天晚上，陈生从游戏厅里出来，走在回家的路上。 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沿着人行道向前跌跌撞撞地奔跑着，一边不时回头张望着。 一群人追着从街道的拐角处转出，看到小女孩的背影，喊叫了几声，加快步伐地向着小女孩追来。 陈生还没明白过来出了什么事，脑海中没来由的一阵眩晕，再睁开眼睛，面前的世界忽然变得不一样了起来。 身前的摩托车升出两道灰线，向着追来的两人激射而去，连上了两人的身体，同时意识里浮现出一张画面，显示着摩托车压在两人的身上。 身体的左边有一根绳子打着活扣系在墙上，一样的以灰线连接在另外两人身上，而意识里的几张画面上则显示着拉开活扣，上面的广告旗会掉落下来，缠在随后追来两人的身上。 看上去似乎已经跑脱力的小女孩速度越来越慢，但仍不时地回头望去。 一道红线随着小女孩的回头向着陈生激射而来，牢牢地钉在他的心口，没有任何的提示，也没有任何的理由，陈生忽然就觉得自己得帮这个女孩，一定得帮这个女人。 随后就和自己所看到的画面一样，陈生先用尽全力推翻了摩托车，压住了刚跑到自己身边的两人，再解开墙上绳子的活扣，广告旗落了下来，覆盖在随后追来的两个人的身上。 陈生飞奔向前跑去，一把将小女孩抱起，十二岁的他抱着七八岁的小女孩竟然不觉得吃力，奇怪的是，小女孩没有拒绝，也没有哭闹，在陈生抱着她的时候，伸出手搂着陈生的脖子，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静静地看着躺倒在地上的四个人，直到看不见为止。 绕了两条巷子之后，陈生才抱着小女孩回到陈奶奶留给自己的房子。 进了门，将小女孩放在了沙发之上，陈生蹲了下来，看着小女孩那双弯成月亮的眼睛，心中莫名地生出一股难言的情绪，原本想问的话语到了嘴边，就成了哄孩子一般的：“饿不饿，哥哥做饭给你吃好不好？” “好。”小女孩望着面前这个哥哥，脆生生地应了一句后，从沙发上跳了下来，牵住陈生的手道：“我想先洗下脸，都脏死了呢。” 陈生很自然地捏了捏小女孩的脸，牵着她去洗手间洗手洗脸，拿出自己小时候的衣服给小女孩换上，然后到厨房煮了两包方便面，在小女孩的碗里加了几根青菜和两个荷包蛋。 吃完饭，跑累的小女孩就闹着困，陈生把另外一间卧室收拾了出来，准备给小女孩住，但小女孩却抓着陈生的胳膊，一脸委屈地看着他。 陈生只好坐在床边，学着小时候爷爷哄自己一般哄小女孩睡觉，哄着哄着，不知道自己怎么也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小女孩正眨着大眼睛盯着陈生看，见到陈生醒来，小女孩很郑重地说道：“哥哥，我叫李诗，你一定要记住哦。” “哥哥会记住的。”陈生伸手捏了捏小女孩肉肉的小脸，翻身坐了起来，揉了揉脸，让自己清醒一些，陈生转过身来，望着李诗问道：“昨天那些人是人贩子吗，为什么追你？你家人呢？” “走丢了。”李诗小嘴一咧，带着哭音说道：“那些人从很远的地方追来，我爸爸妈妈带着我开车跑了很久，但还是被追上了，后来我爸爸把我藏在了一家超市里，让我就算关门了也别出来，说会有人来接我，可是我想找我爸爸妈妈，出来就被他们发现了。” “那你跑出来了，接你的人要怎么找到你呢？” “我有这个。”李诗从领子里拽出一条项链，捏着挂坠对陈生说道：“我妈妈说只要这个在，家里的人就能找到我。” “哦。”陈生也不知道其中的原因，想了想，说道：“那你就先在哥哥家里住着，等你家人来接你。” 在随后的三天时间里，陈生请了假，一心一意地陪着李诗，因为怕出去被人发现，两人就窝在家里看动画片，彼此讲自己小时候经历的，或者听到过，看到过的好玩的事情。 还玩五子棋。 陈生也就算了，自从发现自己有超能力，并且无师自通地知道运用的方法之后，偷偷的在下期的时候用超能力作弊，每一个准备下的棋子都能生出一条线来，准确地连接在该下的位置上。 但是李诗却是随手拿起随手落下，每一个棋子都正确得不能再正确，更让陈生沮丧的是，李诗显然不太认真，一边下一边还打着哈欠，似乎无聊到了极点，但就这样，也没有失误过。 下到棋盘都摆不下棋子之后，陈生也没了兴趣，两人继续讲故事，不仅讲好玩的事，还讲自己的糗事。 这三天的时间，是陈生一生之中最为满足的三天。 李诗总是甜甜地叫陈生哥哥，而陈生也不知道为什么，很顺口地喊李诗为小公主。 在陈生的心里，是真的把李诗当作小公主的。 第四天陈生醒来的时候，习惯蜷着身体在他怀里睡觉的李诗已经不见了，床头留着李诗身上的那条项链，和坠子。 第二章 心愿 陈生的超能力是因果，只要相互之间有因果关系的人或者物，或者人和物，他都能看到会有一条线连接着，有的时候是白线，有的时候是灰线，还有像李诗和他之间的红线。 随着因果线的连接，意识里会浮现出画面，有的时候画面多，有的时候画面少，但都会按照时间顺序，将相互形成因果关系的关键之处展示出来。 陈生也不知道为什么叫因果，似乎在出现超能力的那一瞬间，心里就知道了自己超能力的名字，以及如何去使用。 但是也仅仅只是知道名字和最基本的使用方法，至于如何去使用，这就得靠陈生慢慢的摸索。 和李诗下五子棋就是其中的一种技巧，包括有一次陈生试着在游戏厅里打游戏的时候，使用了一下超能力，意识里竟然比真实中的游戏画面要快上数秒，只要陈生一边看着意识里的画面，一边按照画面进行操作，就算是最高难度级别的，也能顺利通关。 但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就算是有了超能力，也不知道如何去发挥更大的作用，在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超能力就像是一个玩具一样存在着，只不过是让陈生在无聊的时候能有一些事做，打发一个人孤单的时光。 直到有一天，陈生在梦中被耳边嗡嗡叫的蚊子声吵醒，他心里刚想着怎么把蚊子打死，眼前一阵恍惚，就看到双手各自生出一条灰线，在空中交汇成一道，然后连向飞舞的蚊子。 陈生愣了愣，按照灰线的连接双手拍了过去，嗡嗡声消失了。 陈生忽然就对因果有了自己的理解。 只要自己的内心想到一个目标，那么这就是因，如何去实现，自己的超能力会用线条进行连接具有因果关系的人或者物，并且在意识里给出画面，直到自己去做，实现心中所想，这就是果。 这天晚上，十三岁的少年忽然拥有了人生的第一个梦想，他在心里对自己说，我想要报仇，让金毛住院。 金毛是游戏厅里的常客，一个小混混。 每次陈生在给他送游戏币，或者是经过他身边的时候，金毛总是要踢上他一脚，或者在他脑袋拍一巴掌。 不是陈生得罪他，也不是陈生做得不好，就是一个小痞子的坏毛病。 随着陈生的心思出现，虽然并没有线条的出现，但意识里却浮起了数幅的画面。 陈生小心翼翼地将画面记了下来，躺在床上，在心中不停地模拟着自己应该怎么去做，以能够实现那一幅幅画面上的场景。 一直到隐隐天亮，陈生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没睡几个小时，闹钟就响了起来，陈生匆匆忙忙地起床洗漱之后，向着游戏厅赶去。 在路上，陈生买了两个肉包子，却没有吃，系好塑料袋的口子，放在了挎包之中。 到了游戏厅，打扫卫生、擦拭游戏机、拖地、将椅子摆整齐，干完所有的活之后，刚好十点钟。 再过二十三分钟，金毛就要进店了。 陈生只是生出了让金毛受伤住院的念头，意识里的画面就浮现了出来，仔细又对了对压在画面上的时间，陈生慢慢地走到其中一台游戏机边上，将电源关上，随手放了一个机器故障的牌子在上面。 还剩下三分钟的时间，陈生走到了游戏机的边上，踢了踢长条板凳，稍稍移动了一个位置。 剩下一分钟。 将游戏机的电源打开，收起故障牌，然后从挎包里掏出肉包，一边装作在吃，一边将肉包里的油滴落在游戏机右侧的地面上，然后将凳子脚压了上去。 十点二十三分，金毛果然从门口走了进来，扫了一眼，看到陈生边上的游戏机没有人在玩，径直走了过去，随手往陈生的脑袋拍了一巴掌，指使道：“去，拿二十的游戏币来。” 陈生也不应他，转身就往柜台的方向走去。 金毛也不在意，挪了挪凳子，坐了下来，身体往后一靠，双脚抬起，翘在游戏机上，等着陈生将游戏币送过来。 随着金毛身体的重量倾斜，凳子脚往后移了移，刚好落在了陈生滴落肉包里油的地方，凳子猛地向后一滑，没防备的金毛身体一空，就从凳子上摔落了下来。 “砰”的一声，头部的左侧丝毫不差地撞到了陈生移动了位置的长条凳的角上。 金毛直接就昏迷了过去。 游戏厅里一片混乱，直到收银员打了120电话，将金毛送去了医院才恢复了正常。 金毛整整在医院躺了一个星期，一出院就带着一个所谓的大哥及一帮小兄弟到了游戏厅，要求赔偿。 陈奶奶的远方亲戚，游戏厅的老板也不是个老实人，能开游戏厅店的多多少少都有些人脉，直接调出了监控，明显的是金毛自己坐没坐相，非要把脚翘在游戏机上，这才导致了摔倒的事情发生。 大哥也没什么好说的，最后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 从头到尾，没有任何人把这件事和陈生联系到一起。 就算是过了两个月之后，文化稽查队例行检查，将监控备份拷贝走，也没有人过问起这件事，更没有人发觉其实这一切都是陈生做出来的。 当然，如果当时金毛死亡的话，又刚好遇到特别仔细的警察，或许有可能从其中的巧合看出一些什么，从而怀疑到陈生的身上。 但那又怎么样呢，陈生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在金毛进入游戏厅之前，而谁能相信陈生这样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会未卜先知的知道金毛要来，要坐在那个位置上，要把脚翘起来？ 这是陈生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使用超能力来满足自己的心愿。 同时也是他第一次真正的掌握超能力的用法。 可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一个在游戏厅里勉强以度日的孩子，真没有什么心愿。 一个从没有吃过肯德基的孩子，一个从没有穿过品牌衣服的孩子，一个从没有去过游乐园的孩子，一个对情欲没有任何理解的孩子，一个甚至见过最多的钱就是一百元的孩子。 这一个对生活的要求低得不能再低的孩子，就算是你要让他提心愿，他都不知道应该提什么。 第三章 报仇 游戏厅的老板叫陈宝林，有个十一岁的孩子叫陈安，正在读三年级。 学校离游戏厅不远，于是从读小学一年级开始，每天放学的时候，都会有服务员跑一趟，把孩子接到游戏厅里来，和陈宝林一起等着游戏厅关门回家。 一来二去，倒是和陈生成了小伙伴。 陈宝林从不介意自己的孩子和陈生这样一个寄自己篱下的孤儿在一起玩，倒是很多时候开玩笑地说：“陈生陈安，一个长生，一个平安，也算是缘分。” 说起来，自从陈奶奶将陈生托付给陈宝林之后，这两三年来也没有亏待过他，吃饭时间都是跟随着大家一起吃外卖，每个月发工资的时候也没少过陈生的。 陈生在游戏厅里也不累，就是每天早上早点到店里收拾下卫生，营业的时候有人要买游戏币，帮忙跑腿送过去，就这些事情，其实用不用陈生都无所谓，随便分摊下，其他的服务员也就做了。 陈生虽然小，但也并非不知道是非对错，心里暗暗念着陈宝林的好。 但一个孩子，也没什么可以报答的。 陈生没有读过书，但记忆力和理解力却非常好，陈安读一年级的时候，陈生只是跟随着陈宝林帮陈安复习功课的时候听了几遍，就基本掌握了课本上所教的内容。 陈宝林大为惊奇，索性找亲戚朋友借来了小学的课本，扔给了陈生，让陈生自己学，有的时候陈生实在不明白的时候，陈宝林只要教上几句陈生也就明白了。 就这样，当陈安还在读三年级的时候，陈生已经读完了小学的所有内容，并且做了陈宝林特意买来的测试题，竟然还是双一百的分数。 陈宝林生起了将陈生收为义子的心思，反生都是姓陈，家里只有陈安一个孩子，多一个陈生，无非也就是多一双筷子而已。 至于长大之后要多买一套房子，多准备一份聘金什么的，陈宝林没想那么远。 自己离异之后带着陈安生活，平日里又忙，多一个人陪伴，对陈安的成长也有好处。 尽管这个心思没有说破，但之后陈宝林对陈生就更加的好，甚至都对陈生说了，等陈安读初中的时候，他花钱去买，也会送陈生去读书，和陈安同一个学校，一起做个伴。 从那个时候开始，陈生的心愿就是时间过得再快一点，等陈安读完小学了，自己也能跟着一起去读书了。 虽然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陈生已经自己学完了初中所有的课本，并且测试题都考出了高分。 一晃三年过去，陈生已经十五岁，陈安马上要参加小学升初中的考试了。 游戏厅里的工作人员都知道老板把这个少年当自己儿子一样看待，甚至都已经好几天不来一次，大事小事都交给陈生来处理，加上陈生嘴巴甜，见到谁都是哥哥姐姐地叫，所以大家也都喜欢他。 最重要的是有一次几个刚出道的小混混学着电视里的古惑仔上门来收保护费，三言两语之后就准备砸上几台游戏机立个下马威，见到上前阻拦的服务员被一板凳砸倒在地，头破血流，陈生手持着一根拖把柄就冲了上去，也没见陈生有什么招数，但就是偏偏棍子打出的时候极为准确，不管对方怎么招架躲避，要么点在心窝，要么打在肋骨，要么就是敲中膝盖，五分钟不到，几个小混混躺了一地，陈生一边喘着气一边指着地上的小混混怒骂：“他么的我的人你们都敢动？” 这一次让所有的人对陈生彻底服气了，虽然他的年纪最小，但威望却是最高。 和蔼可亲、护短、还能有实力保护自己不受欺负，这样的老板谁不喜欢？ 赶回来的陈宝林把小混混收拾了一顿送去派出所，调出监控之后也大为惊讶，问陈生是怎么做到的，陈生略带着一丝不好意思道：“我在电视上学的。” 陈宝林只能感叹陈生真是个妖孽，如果不是家庭环境不好，又被自己耽误了几年，换做任何一个家庭，恐怕都是个文武双全的天才。 其实这只是陈生有一次和陈安打闹的时候，意外发现的超能力的另一个作用。 当时两个孩子在追逐着玩，陈生只是想了下怎么能不被陈安抓到，并且将他控制住，意识里就出现了数幅画面，清楚地把每个步骤都展示了出来。 再后来，陈生又测试了几次，盯着在游戏厅里的一个年轻人看，想着自己怎么把他打倒在地，意识里的画面同样显示出对方会怎么动手，自己该拿什么，该从哪里攻击，该怎么躲避，画面显然是根据陈生的身体条件而做出的指引，甚至包括他的力气和速度都考虑在里面。 除了在头脑里幻想之外，陈生还特意去了一趟农贸市场，盯住了一个小偷，在喊破小偷之后，面对连同小偷的同伴一共三人，陈生按照意识里的画面顺手抄起摊贩的一枚秤砣，三下五除二地就将对方全部打倒在地。 就连接到报警后过来的警察都不敢置信，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竟然解决了三个拿着匕首的小偷。 当然这个超能力也不是万能的，例如有一次陈生特意去了一趟搏击俱乐部，站在擂台下看着上面的搏击教练，心中想着如何击败对方，但意识里的画面却是自己被对方只用了一脚就踹得爬不起来。 陈宝林用游戏厅积累到的资金开始做起了其他的投资，游戏厅已经彻底地交给了陈生在打理，读六年级的陈安也不需要有人接送，下课了就直接到游戏厅来找陈生，然后跟着陈生一起吃饭，在办公室里做作业，等关门了一起回家。 做完作业的陈安和陈生一起同心协力把游戏通关了之后，两个少年窝在沙发里一起看《X战警》，看到和他们同样岁数的变种人在博士的学校里时，陈安忽然问陈生道：“陈生哥，如果让你有超能力，你最想要哪一种？” 陈生想了想，什么都好像不错，各有各的好，一时也选不出来，反问陈安道：“你呢？” “金刚狼。”陈安一定想了很久，所以不假思索地回答了出来，说道：“如果我有金刚狼的超能力，我一定要为林秀的爸爸报仇。” “林秀的爸爸？”陈生不解地问道：“林秀是谁，怎么了？” 林秀是陈安的同桌同学，家境不是很好，父母以卖菜为生。 前几日，陈秀忽然没来上课，后来才听同学说，他的父亲只是因为不小心三轮车蹭到了一辆宝马，宝马车车主下车后张嘴索赔三万，林秀的父亲和他争论了几句，宝马车主就说钱不要了，随后上了车。 原本以为事情就这样算了，谁知道宝马车启动后绕了一圈直接撞向了林秀的父亲，撞断了双腿。 后来尽管报了警，但是对方用了一些手段，只是象征性地赔了一万块钱，这事就不了了之，但是林秀的父亲这辈子可能再也没办法站起来。 陈生尝试着使用超能力，在心里想着自己要为林秀的父亲报仇。 没有线条的出现，但意识里有画面浮现起来，却只有一张，是陈生跟着陈安以及他的老师一起到医院看望林秀的父亲的场景。 难道因为自己不认识林秀、不认识林秀的父亲，也不认识宝马车主，所以没办法形成直接的因果关系。 意识里的画面，是要让自己先和林秀的父亲建立因果关系吗？ 第四章 升级 回到家里的陈生仔细地梳理了一下自己的超能力。 因果线可以直接连接自己视线之内具有因果关系的人或者事物，但视线之外的，因果线就不会出现。 有因才会有果，所以自己的超能力前提得先有因的存在。 已经发生的，已经存在的可以成为因，比如自己被蚊子吵醒。 自己心中产生的想法也可以成为因，比如自己想要击败在游戏厅里闹事的小混混。 意识里的画面是从因到果整个过程中不能缺漏的环节，必须按照顺序完成每一个画面，才能得到最后的果。 虽然拥有了超能力，但并不代表着自己就是无所不能的，做不到的事情还是做不到。比如心里想着击败搏击馆教练，无论怎么去想，最后的果还是自己被一脚踹飞。 而且，超能力也有使用的限制，基本上用了三四次之后，就会没有精神一般感到困乏，必须睡一觉才能恢复精神，才能重新能使用超能力。 超能力的使用与否，在于自己的精神力是否集中，并且每次使用超能力的时候，都能很明显地感应到原本看不见摸不着的精神力顺着自己的视线如同实质化一般的伸展出去。 陈生一边琢磨着自己的超能力，一边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自己却是身处一片荒野之中，在自己的身周，零落着怪异的野兽尸体，远处有厮杀声与爆炸声传来。 一股莫名的冲动驱使着陈生向着传来厮杀声的位置跑去。 一只巨大的双头怪鸟不知道从哪里飞出，带着巨大的风浪俯冲而下，双爪向着陈生抓去。 身前蓦地闪过一道白光，一个身穿白袍的中年男子从虚空中出现，双手升起一团白光，化作一个巨大的弧形圆盾，死死地挡在怪鸟之前。 怪鸟的双爪抓在圆盾上，荡出一片涟漪，见自己无功而返，怪鸟发出一声刺耳的啼哭声，双翅一卷，腾空飞起了数米，两个鸟头同时吐出火焰，向着陈生与白袍男子激射而来。 “什么时候了还分心。”白袍男子一声怒斥，把呆立的陈生惊醒，见火焰已经射在了圆盾之上，溅出万千火花，陈生似乎本能的将精神力全部释放而出，向着双头怪鸟延展而去。 “因果分明，生死立断。” 陈生一声低喝，精神力化作灰白两色在半空中显现了出来，径直没入双头怪鸟巨大的躯体之中。 又是一声刺耳的啼哭声，双头怪鸟原本金黄的羽毛浮现出一层死气般的灰色，双翅如同僵硬了似的停止了扇动，巨大的身体从空中向着地面砸下。 意识里一阵眩晕，陈生闭上了眼睛，等缓过来再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却还是躺在家里的床上。 原来只是做了一个梦。 从床上爬了起来，一阵眩晕感泛了上来，陈生试着凝聚了下自己的精神力，却发现自己的精神力已经接近损耗到接近空虚的状态。 难道自己在梦里使用精神力，现实生活中也会同样的损耗？ 还是自己在梦中穿越了时间和空间，进入到了另一个平行世界之中使用了超能力？ …… 中午在游戏厅里时候，陈安忽然跑了回来，找陈生要钱，说是班级组织了捐款，他代表同学和老师去看望林秀的父亲。 陈生从抽屉里点出了两百元，想了想，对陈安说道：“反正没什么事，我送你过去吧。” 陈安没有多想，接过钱和陈生一同出门，打了辆车往医院去。 在医院门口等了一会，老师也到了，听陈安说是哥哥，就领着两人一同到住院部，找到了林秀父亲所在的病房。 原本林秀和陈安的关系就很好，见到老师和陈安，林秀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林秀的父亲面相憨厚，因为生活辛劳显得老相，四十来岁的汉子看上去有五十多。 又加上遇到了这么一件破事，脸色愁苦，显得更加的衰老。 陈生望着林秀的父亲，心中生起为他报仇的念头，一道白线从自己的身上现出，连接在了林秀父亲的身上，意识之中，显现出数张图片。 这是陈生第一次为了他人而使用超能力，与之前使用超能力不同的是，之前都围绕着自己的因，然后去实现果，而这次，不仅仅要和林秀的父亲形成因果关系，还要顺着他和宝马车主也同样建立起因果关系。 按照意识里的画面，陈生对着林秀的父亲道：“林叔叔，我有一个叔叔是律师，专门为了弱势群体免费提供法律上的援助，如果你能信得过的话，我带一些资料回去给他。” “哪里还有什么信得过信不过。”林秀的父亲叹了一口气：“事情都这样了，感激都来不及，还怎么敢说信不过。” 之前林秀的家人也找过律师，也准备了诉讼状，然而却被硬生生地压了下来，成了调解。 资料是现成的，但是就算是看到宝马车主的车牌号以及身份信息，陈生也无法和他建立起因果关系来。 原来自己的超能力不能凭借想象，还是要见到人才可以啊。 只是自己要怎么才能见到宝马车主？ 才刚在心中想到这个问题，意识中的画面忽然一阵闪动，出现了新的画面，竟然是以刚才心中所想的“只是自己要怎么才能见到宝马车主”为因，以“见到了宝马车主为果”，从因到果的过程之中，不可缺漏的环节。 …… 如果知道自己只是因为一时冲动而导致自己现在的处境，张松肯定不会和那个蹭了自己宝马车的卖菜老头发脾气，别提是开车撞他，反过来让自己站在他的面前，让他撞都愿意。 先是自己在酒吧里泡了个小白领，才刚带到酒店里，老婆就杀到了房间，逮了个正着。 可自己能花天酒地，靠的就是岳父的公司，不仅不能和老婆翻脸，还得跪下来，求着哄着老婆原谅自己。 接着是第二天，自己被捉奸在床，跪着求老婆原谅的视频，不知道怎么传到了网络上，所有的本地微信群都在转发，不少本地自媒体甚至还特意写了文章做了解读。 想着在家里躲几天，等事情淡了一些再说，却没想到在征婚网站上加的好友，聊天聊着把自己聊进了一个投资群，鬼迷心窍地转了一百多万进去，等自己被踢出群，并且被拉黑之后才醒悟过来自己被骗了。 再接着，是自己放在车内的包被人拿了，钱倒无所谓，里面还有一个存着公司代理商资料以及相应营销政策的U盘。 没过几天，竞争公司开始以更大力度的政策不断地挖墙角，导致公司一个星期流失了接近百分之六十的重要代理商，更可怕的是，竞争公司明目张胆地对外宣称是自己花了五十万购买的资料，并且亮出了来往邮件以及转账记录。 比更可怕还要可怕的是，邮件里，卖资料的人说自己被骗子以投资群的方式骗了一百多万，急需用钱。 而自己前几天才报的警，公司所有人都知道自己进了投资群被骗了一百多万。 再再后来，离婚、净身出户、从少爷重新成为了那个全身不超过100元的穷小子。 …… 用了整整快两个月的时间，陈生一步一步地完成了无数个因到果的过程。 当他把五十万以捐款的名义委托慈善机构交给林秀的父亲，完成了意识里最后一幅画的场景，已经快要损耗干净的精神力忽然间就完全恢复了。 一种若有若无的明悟弥漫而起，陈生不能确定这到底是不是如同游戏里的打怪升级一样，自己的精神力等级提升了。 那么自己的超能力会不会跟随着提升？ 当初出现超能力的时候，自己不仅随即就知道了超能力的名字以及使用方法，还知道因果只是最初级，之后还会升级为更强大的超能力。 只是自己不知道如何去升级，如何让自己的超能力变得更强大。 第五章 麻烦 当知道自己读初中需要花费陈宝林近二十万，陈生想了一个晚上，最终放弃了这个机会。 陈宝林很认真地问他道：“我知道你已经自学了初中所有的知识，但是你真不想去体验下校园生活吗？” 陈生笑着摇了摇头道：“我已经都会了，去学校再从基础的开始学起，浪费时间也浪费叔叔的钱。” 陈宝林摸了摸陈生已经到自己肩膀的的脑袋，道：“叔叔答应你的永远有效，什么时候你想去学校了，或者再过三年，你想和陈安一起读高中，甚至大学，你都来和叔叔说，叔叔都让你去。” 陈生点了点头，压下心中还剩不多的冲动，一边和陈宝林继续闲聊着，一边在心里以“没去上学会怎么样”作为因，使用超能力。 身上没有因果线出现，意识里也没有画面。 陈生挑了挑眉毛，看来上不上学没什么区别，等以后陈安读大学了，自己想去再陪着他去体验下大学生活。 初中也没什么好体验的，精彩的应该都发生在大学里吧。 反正电视剧都是这么演的。 …… 时间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去，游戏厅扩张了一次，增加了台球馆和私人影院，名称也改为了新天地娱乐馆。 在增加了员工的同时，也引进了职业经理人来管理运营，陈生成了甩手掌柜，每天在办公室里看电视剧、玩游戏，累了就看看高中的课本放松一下，就这样偷懒，用了不到半年的时间，也被他硬生生地自学完了高中所有的知识。 这两年的时间里，陈生的超能力没用过几次，在弄清楚了超能力的使用方式以及一些技巧之后，慢慢地也就失去了新鲜感，再加上实在没地方可用。 陈宝林虽然忙着外面越做越大的生意顾不上管陈安和陈生两人，但是娱乐馆正常经营着，特别是在职业经理人的管理下，每个月也有十来万的净利润，这笔钱陈宝林不管，任由陈生支配。 原本还有一些不长眼的小混混来闹事，被陈生打了几次，加上陈宝林两道的关系打点足，到后来，反而有常来玩的小鬼在外面被人欺负了，跑到娱乐馆来找陈生求助。 陈生就这样没灾没难，没病没痛，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迎来了自己的十七岁的生日。 然而就在十七岁生日的这天，一群警察跟随着赶回来给陈生过生日的陈宝林站在了陈生的面前。 精神力延展出去一触即收，意识里便多出了几张图片。 是刘老三的事情。 又翻了翻之后的几张，陈生的心安了下来，站起身子，劝慰陈宝林道：“叔叔别担心，他们找我了解一些情况，如果快的话，我还能赶回来吃饭。” …… 审讯室里，陈生双手平放在大腿上看着面前的两个男子，语气平淡，没有任何的紧张，或者不安。 “姓名？” “陈生。” “年龄？” “十七。” “家庭住址？” “下里屯白杨树口。” “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吗？” “知道。” “为什么？” “关于刘老三的事情。” “那你说说，刘老三什么事。”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不是警察，但刘老三的死和我有关系吗？” “那你怎么知道我们找你是关于刘老三的事情？” “我猜的。” “你猜的？” “猜对也不行吗？” “那刘老三的死，你都知道些什么？” “刘老三是被广告牌砸死的，广告牌掉下来是被车撞的，开车的人我不认识，而且当时我正在娱乐馆里看电视，我只是后来才知道刘老三被车撞死了。” 陈生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能这么快地就找到他，并且怀疑刘老三的死和他有关。 一辆面包车为了躲避一个突然跑出的小女孩，打了一把方向盘，撞上了路边的广告牌导致广告牌倒下，厚重的铁板砸到了刚从商店里出来的刘老三，这样的事情落在任何人的眼里，也只能说刘老三命不好，怎么会让自己引起了注意，并且这么快就找到了自己？ “面包车没有问题，小女孩没有问题，广告牌没有问题，刘老三从商店里走出来也没有问题。”一个声音在少年的身后响了起来：“但是面包车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经过街道，小女孩为什么会突然跑出出来，广告牌为什么会一撞就倒，刘老三为什么什么都没买突然就从商店里走出来了？” “陈生。”一名身穿棕色夹克的男子站在了少年的面前，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望着他道：“刘老三死就死了，我们找你不是因为他的死，而是因为你的超能力。” 陈生抬头望向男子，双眉微不可见的挑了挑，反问道：“你们想怎么样？” “你知道我们是为了你的超能力来找你？”男子有些惊讶陈生的反应，反问道：“你的超能力是什么？是可以预见未来，还是可以穿越未来做一些事情？” “因果。”陈生知道自己的结果会是什么样，也不再掩藏，直接回答道：“事物之间的因果关系。” “那刘老三？” “那个商店是他开给他情人的，我知道他会去那里过夜，知道他第二天因为工地的事情九点要参加开发商的一个会议，所以八点二十三分会走出商店，所以我只要让面包车在商店门口往右打下方向盘就可以了。” “那个小女孩？” “那个小女孩不是跑出去，只是被地上的一块石头绊了一下，看上去像是突然跑出去，那块石头是我提早一天放上去的，就算不是小女孩，也会是其他的人被绊到，但结果都是面包车为了躲避冲出来的人，打了一把方向盘，然后撞到广告牌。” “你怎么知道广告牌会被撞倒？” “我把螺丝都松开了。” “那面包车为什么会那么巧的刚好开到商店门口？” “因为我在进娱乐馆之前，假装摔倒，拦住了他三分钟的时间。” “那你怎么就能肯定你拦住他这三分钟之后，不会因为其他的原因，导致面包车快或者慢一点点，就让整个事情完全改变？” “我就是知道，所以我只要去做应该做的事情就可以了。”陈生忽然抬眼望向男子道：“如果你们现在安排人去搜查那家店铺，可以在卧室壁画背后找到一个保险柜，保险柜里有一个文件夹，里面都是各种合同和票据，你们可以找到刘老三背后的靠山，只要靠山一倒，那些曾被他迫害的人才敢站出来提供信息，这个意外案件会转化成反腐扫黑的一个案件，他的十一个骨干成员会被抓四个，还有七个会潜逃，其中打断小晨父亲双腿的那个人会在潜逃的过程之中因为拘捕被当场击毙。” “这就是你要的结果？” “嗯。”陈生淡然道：“你不觉得这样才是善恶有报？”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方陌，特殊安全事务局鸾州组组长，奉命对你进行征召。”男子对陈生伸出了手，微笑道：“加入我们，以后再做这样的事情，就不用怕被人找麻烦了。” “就冲着这个。”陈生站起身来，看着男子道：“真没人找麻烦吗？” “你要知道的，每个机构都会有领导。而领导通常都代表着麻烦。” “那我成为领导不就可以了？”陈生并没有开玩笑，这是他在意识里看到的最后一幅画面。 第六章 特殊安全事务局 特殊安全事务局鸾州组对外所公开是一家环境咨询公司，说是环境咨询，其实也就是替人看风水的公司。 毕竟特殊安全事务组没事的时候都没事，一旦需要出动到他们，肯定是一些不能以寻常对待的特殊事件，而掩盖这些特殊事件最好的借口，那就是风水这类神神叨叨的东西。 环境咨询公司一共有四个人，都具有超能力，隶属特殊安全事务局鸾州组。 公司开设在仟达广场的写字楼里，两百来平米，和无数微小企业一般的普通装修，一个董事长办公室，一个财务办公室，然后就是大厅，摆放着四个工位。 组长方陌，环境咨询公司的董事长，三十五岁，自从被调到鸾州市之后，十来年来平平稳稳，没有遇见什么超级变态的大事，也没有机会犯下什么原则性的错误。 跟随着方陌走入公司，陈生忽然有些不安起来，说到底他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少年。 “都别装着工作的样子了。”方陌拍了怕手，向大家介绍陈生道：“我们团队终于来新人了，陈生，总机要处特别征召令，所以也不知道能在我们这里呆多久，不过呢，暂时归我们组，大家认识下。” “林茵茵，三十一岁，女儿都会打酱油了。”方陌指着坐在最前方的一个女子打趣道：“我们的大管家，数据整理与分析能力一流，别看她穿得普通，征召之前用八千元两年之中在股市里赚了六千多万。” “胖子罗技，二十三岁，宅男，能够思维控制网络。”坐在林茵茵身后的是一个小胖子，格子T恤和宽大的七分裤，标准的程序员风格，随着方陌的介绍摇了摇手，算是打了一个招呼，方陌继续介绍道：“只要有网络的地方，他都能控制，当然，能给他一个键盘和鼠标就更好了。” “黄达，我们组的战斗人员，火元素掌控者。”黄达坐在罗技的对面，听见方陌介绍到自己，站起身来，打了一个响指，一朵火苗出现在指头上，黄达捻动指头，火苗悠悠荡荡地飘了起来，在陈生的面前炸成一朵璀璨的烟花。 “这家伙总说自己是魔术师，靠着这手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姑娘。”方陌笑道：“加上我四个人，就是鸾州市特殊安全事务组的所有人了。” “大家该干嘛干嘛，下班后聚餐，欢迎下陈生。”方陌看到陈生略带拘谨的神情，拍了拍他的肩膀：“来，到我办公室说话。” “方组长。”陈生组织了下语言，问道：“有什么是我可以知道的吗？” “你想知道什么？” 陈生想了想，道：“比如总机要处特别征召令，比如特殊安全事务局是什么组织，比如我们这样的人多不多，比如我们的工作是什么，嗯，这类的。” “刘老三的案子原本是当作意外案件处理，我们也不会去接手，只不过是事情发生后，总部下发了一份内部通告和一份特别征召令，内部通告是指出了这件事和你有关，指示我们介入，而特别征召令则是征召你加入我们组。”方陌为陈生倒了一杯茶，安抚道：“别担心，总不是什么坏事。” “为什么总部会关注到这么普通的一个意外案件，并且知道和我有关？”陈生内心忽然生起一丝不安来，迟疑了下，问道：“全国每天都在发生不同的事情，难道你们每件事情都会关注吗？” “当然不会啦，整个安全局的成员也不超过几百人，你看看鸾州市这么大一块区域，加上你，不也才五个人？”方陌呵呵笑道：“但是总部有一套独特的监控体系，只要具备超能力的人，都会被获取信息，受到重点关注，有一些年纪比较小的，就等到十八岁下令征召，而那些到十八岁的，则是直接征召了，我是十九岁那年出现了超能力，第三天就被总部来的人带走了。” “也就是我自从有超能力之后，就处在监控之下？” “大概吧，毕竟我们这样的群体对于社会而言，是属于最不可控的分子，去年云州的矿场爆炸案你应该听说过吧，一百多条人命，原因只不过是一个拥有超能力的孩子在快餐店里被一个矿工打了一巴掌。”方陌摇了摇头，叹息道：“那个孩子的超能力原本还只是刚出现，撑死了就是让一张桌子，或者一块小石头炸开而已，但没想到最后却引爆了整个矿场。” “你刚才说全国的成员有几百个，为什么之前媒体从来没有报道过和超能力有关的事件？”陈生疑惑地问道：“国外有没有具有超能力的人呢？” “聚在一起几百人看上去很多，但是洒落在十几亿的人口里，平均一个城市还不到一个，更何况只要拥有了超能力，都会处于监控之中，就算是偶尔有意外，也会被掩盖在其他的解释之中。”方陌耐心地回答道：“九几年的时候，国内热过一段时间的气功和特异功能，那其实就是最先拥有超能力的人出现在公众面前，当时的特异功能还是很初级的能力，最多也就是用意念移动小物品，蒙着眼猜测扑克牌的花色而已，但这二十年来，越来越多的超能力出现，在能力的种类上，也越来越多，并且破坏力也越来越大。” 方陌想了想，又补充道：“对于这个现象的解释有很多种，但被最多人认可的是，远古时期的人类，拥有各种的超能力，所以才会传承下我们所知道的那些神话传说，后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些能力消失了，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能力又开始出现在人类的身上，每个人的基因不同，拥有的超能力不同，出现的时间也不同，但已经出现的就是出现了，很自然地就知道自己拥有什么超能力，要怎么去使用这个能力。” “至于媒体报道嘛，让他们闭嘴就好了，这都是小事。还有你问的国外有没有，肯定有，每年都会发生和国外拥有超能力人员冲突的事件，这也是我们局的工作重点之一。” “那我们的平时的工作是什么？” “玩游戏，刷微博，翻朋友圈，看小说，想干嘛干嘛。”方陌呵呵一笑：“该干活的时候，会有人通知我们。” 第七章 第一个案子 领导的话通常都不能当真，因为陈生接下来的工作并不是方陌所说的打打游戏，刷刷微博，而是阅读大量的内部资料，以更了解超能力，以及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的，关于这个世界的另外一面。 比如国外的吸血鬼与狼人真实地存在着，当然，在国内，开了灵智，并且具有一些超能力的动物也肯定有，并且还曾出现在一些特别案例之中。 至于所谓的鬼魂与神祇，更是常见，这十年来，特殊安全事务局各地分组所介入的事件里，最起码有百分之八十与之有关。 再比如佛教神通与道教法术，其实也是超能力的一种，简单的说，立地成佛与羽化成仙说的都是少部分人忽然拥有了强大的超能力。 传承几千年的宗派换了一种方式存在着，但既然是宗派，多多少少和超能力也离不开关系，剑修一类的，通常是以金属操纵者为主，法术一类的，不外乎是由水、火、土、木等元素亲和者组成，也有特殊一些的，能操纵雷、电之类的。 当然，大部分的宗派弟子并没有超能力，学习的也只不过是传统的技击与兵器，这些弟子被称之为外门弟子，而拥有一些超能力的，则被宗门里的长老们收为内门或嫡传弟子，言传身教地教导如何使用超能力。 而不管是小说里还是电视剧里所说的那些骨骼清奇，百年难遇的修行天才，只要你理解为具有超能力，但还是刚拥有，还没有完全掌握的孩子就好了。 …… “原来超能力也能够靠训练提升？”陈生翻阅着身前的内部资料，在人类的发展史上，始终都存在着拥有超能力的奇人异士，随着社会逐渐的发展，这些被称之为游侠儿、剑仙、天师的拥有超能力的人渐渐地形成了组织，再然后以超能力的不同种类演化成了不同宗派。 随后在长达数千年的时间之中，一代代的摸索和改进，总结出了让超能力强化的方法。 只是不同的超能力提升的方法各有不同，所以才出现了各宗派所谓的传承绝学与宗门秘籍，但不管是什么宗派，都无外乎是精神力与技巧的提升。 例如中国仙侠小说之中最出名的剑修，、提升精神力有助于增强对金属的操控能力，而提升飞剑的运行技巧则可以在最节省精神力的前提下实现最大的效果。 2012年特殊安全事务局面向内部成员颁发了一份规则，在规则中，以精神力为标准设定了九个级别，各有鉴定与评定方法。 陈生按照规则之中的介绍闭上双眼，将精神力全部集中在双眼之间的眉心位置，捕捉所有超能者都一定能找到的光点所在。 一点银白色的光点很快就从虚无之中飘荡了出来，随着陈生将精神力集中上去，银色光点轰然炸开，原本毫无一物的感知之中如同被推开了一扇巨大的门，一片宽广无垠的沙漠展现在陈生的视角之下。 沙漠无边无际，没有滚动的沙粒，也没有高低起伏的沙丘，就是一片黄色的沙粒延绵不绝地向着远方伸展出去，直到逐渐虚化。 陈生诧异了一下，精神力一阵恍惚，从沙漠上退了出来，恢复到最初的一片虚无之中。 睁开眼睛，重新看着规则上对于精神力的评定方法：“精神力的表现为意识之内所感受到的空间，空间的大小则反映精神力的高低，一级为三至五平米空间，二级为五至十平米空间，三级为十至二十平米空间，四级为二十至五十平米空间，五级为五十至一百平米空间，六级为一百至两百平米空间，七级为两百至五百平米空间，八级为五百至一千平米空间，九级为一千平米以上空间。” “那我这看上去很大，大到没边的沙漠是怎么说？”看着规则里的介绍，陈生自言自语地念叨着，怀疑是不是自己刚才根本就弄错了，那片沙漠只是自己在脑袋里幻想出来的场景。 “忙什么呢？”方陌从外边走了进来，瞄了一眼桌上的规则，对陈生说道：“收拾下，我们出去一趟，算是你第一次出案子。” “什么案子？”陈生愣了愣，不是说一年都遇不上几个需要出动特殊安全事务组的案子吗，怎么自己刚来没几天，就遇到了一个。 “这几天连着自杀了几个人，事情有些不对劲。”方陌一边换着衣服一边说道：“一会在车上让茵茵详细介绍，我们先去中午自杀的那人家里看看。” “7日至12日五天时间，一共自杀了四个人，从社会关系来看，相互之间并没有直接的联系，但综合所有的现场勘查数据，这四个人都是自己在外面租房，都是公司的普通员工，平时下班后都极少参与社交活动，都喜欢宅在家里玩手机，在自杀之前，都在微信上聊天，而聊天的内容都没有显露出丝毫自杀的倾向。”林茵茵一遍快速地翻阅着集中到的资料，一边总结着：“自杀的方式完全一致，都是割腕，但用的工具不一样，两个使用裁纸刀，一个使用水果刀，还一个是用瑞士军刀，详细的法医鉴定还没出来，但是从照片来看，地上的血量不足以让一个成年人死亡，哦，这里有第一个人的法医报告，只是割断了挠动脉，按道理就算是他失血晕了过去，身体也会自动启动凝血机制，不会存在生命危险。” “所以，他们并不是自杀。”方陌转头问坐在他身后的陈生道：“你有什么想法？” “我要看到人。”陈生摇了摇头，自己的超能力并不能凭空想象就能使用。 最后一个自杀的是一个二十四岁的男孩，在一家广告公司上班。 男孩自杀的时候门是虚掩着的，路过的邻居不经意瞄到躺在地上的男孩，因为不熟的关系，喊了两声之后直接打了110和120电话，直到警察来了，才知道男孩不是晕倒，而是自杀。 也正因为邻居从始到终没有进入房间，所以现场保护得非常的好，不像是前三个人，多多少少都有一些破坏。 提早接到通知的警察守在房间之外，见到一行人，许是之前就认识方陌，点了点头后拉起隔离线，让五人直接进入房间。 “陈生，你的超能力提升之后会有什么改变？”方陌看了一圈现场之后忽然问了一句。 “不知道。”陈生转头看了方陌一眼：“应该是图片变成电影？” “什么图片变成电影？”方陌疑惑道：“你的超能力不是查看人或者物品之间的因果关系吗？” “和这些因果关系有关的重要画面。”陈生解释道：“但只是不能缺漏的环节的画面。” “茵茵？”方陌忽然转头叫了一声。 “可以试试。”正在查看房间的林茵茵点了点头，提醒道：“现场没有其他人的存在，理论上确实是自己动手割了自己的手腕。” “好。”方陌点了点头，忽然将手搭在陈生的肩膀上，沉声道：“只有三分钟的时间，抓紧。” 激发。 方陌的超能力，三分钟之内，能让超能者的能力提升一倍。 一股庞大的气息从方陌的掌心传入，沿着肩膀，穿过颈椎，一路向上，直至眉心之中，陈生的精神力瞬间变得凝练如实。 无数张的画面在意识之中浮现而出，飞快地翻动着，速度越来越快，画面与画面之间开始产生了关联，更多的画面插入了进来，补充着遗漏的地方，然后速度开始渐渐地慢了下来，最终定格成无数画面环绕组成的一条长河。 时光之河。 原来自己的超能力升级之后是时光之河，追溯时光，还原90秒的时间。 使用因果超能力，意识里的画面只是从因到果的过程之中，不可缺漏的环节，但是时光之河，却可以将90秒的时间每一个细节都重新展现出来。 陈生一边感知着自己的超能力，一边回想男孩自杀的大概时间，精神力伸展而出，点在了12：27分。 男孩斜靠着床上，握着手机正在群里聊天。 一股灰雾不知道从哪里生出，从男孩的手掌之处飘摇着缠绕而上，沿着口眼耳鼻钻入男孩的体内。 男孩原本还带着一丝微笑的神情忽然凝滞了下来，面无表情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似乎是在思考什么问题，但很快地就摇了摇头，站起身来，走到床边的书桌，放下手机，拿起笔筒里插着的一把裁纸刀，毫不犹豫地推开，割向伸出的左腕。 鲜血才刚喷射而出，男孩就已经没有了气息，身体轰然倒下。 桌子上的手机显示着微信聊天窗口，是一个单身交友群，男孩最后发布了一条信息内容：“有没有小姐姐想吃人肉的，我带你们去。” 第八章 英灵的复仇 从时光之河中退了出来，陈生转头看了一眼方陌，点了点头，示意结束了，然后抬头看向前方的书桌，书桌上和时光之河里显示的一模一样，在同一个位置摆放着男孩的手机。 一道灰色的线条从手机上浮现起来，向下沿着地上的裁纸刀激射而去，一触即收，重新弹射回到了手机之中。 “嗯？”这是陈生从来没有遇见过的现象，唯一的解释，就是男孩的死和外界的人或者物都没有关联，有关联的只有手机以及割腕用的裁纸刀。 “结果是什么？”方陌沿着陈生的视线望向桌上的手机问道：“和手机有关？” “和手机有关，但是还有其他奇怪的现象。”陈生把在时光之河所看到的画面详细地描述了一遍，推测道：“这个男孩的死，除了手机和裁纸刀，和任何一个人或者物都没有关系。” “那不是就真的是自杀？”罗技脱口而出，却马上推翻了自己的话语：“不对，那灰雾是怎么回事？” 没有说话，却一直在高速分析的陈茵茵忽然出声道：“罗技，开锁。” “哦。”罗技应了一声，看向书桌上的手机，也没看到他有任何的动作，手机的屏幕突然就亮了起来，显示出解锁画面，随后如同有人操纵一般在输入密码的位置显示出六个白点，屏幕被解锁，露出还在运行的微信界面。 林茵茵紧接着又指使道：“下载所有聊天记录，传给我。”转向方陌，申请道：“我需要其他三人的微信聊天记录。” 方陌点了点头：“这简单，手机都在证物处，我安排他们送过来。” 很快其他三部手机都集中在了书桌上，罗技轻松地解开密码，下载聊天记录，然后汇总传给了林茵茵。 配合多年的方陌在林茵茵打开软件的同时，将手搭在了她的肩膀，启动超能力激发。 加上各个群里乱七八糟的群聊，一共超过30G的聊天记录，在拥有加成的林茵茵的数据分析能力下，也只不过是用了短短的一分多钟就找出了结果：“最有可能的相同点，是他们都在群聊里有过侮辱英烈的言论，特别是今天自杀的这个，最后一条信息指的是前一段时间牺牲的救火队员。” “真他妈的该死。”当时事发突然，黄达还在赶赴的路上就传来了救火队员牺牲的消息，这让他愧疚了很久，如果黄达能够早到三个小时，以他的超能力，根本不会出现让人悲痛的消息。 “第二个自杀的那个人，曾经身穿日本军服招摇过市，在微博和群里都有过一些恶性言论，其他两人也都差不多。”林茵茵梳理下分析结果，接着说道：“其他有相同的地方无非就是调戏女性网友，口花花说一些不着调的话，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陈生所看到那团灰雾，会不会是……”林茵茵似乎察觉出什么，意识里迅速查找着曾翻阅过的案例，犹豫了一下，不敢确定地说道：“英烈的魂灵？” 方陌皱了皱眉头：“有没有可参照的案例？” “1997年2月香港西环自杀案，1999年4月西京李家村集体癫狂案，2002年9月梁河驴友集体投河案，2005年3月晋南转世妇人案……”林茵茵总结道：“这些都是因为魂灵而造成的特殊案件，分别由隶属的当地小组介入处理，内部登记传阅案例。” 在一旁沉默听完整个过程的陈生忽然开口说道：“那么，收工？” 嗯？其他四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他。 “怎么了？”陈生无所谓地道：“这些家伙都是该死的家伙，要不我们拖个十天半个月的，等都死差不多了，再找这个英烈的魂灵聊聊天，喝喝茶？” “我觉得行。”黄达原本就憋着火，毫不犹豫地投了赞成票。 方陌无奈地看着两人，婉转的换一种方式提醒道：“现在自杀了四个，经过微博和朋友圈的传播发酵，就已经在民众之间传出各种猜测和言论，引起了相对应的恐慌情绪，如果真的再多自杀几个，你们想没想过后果？” “后果啊，我看看。”陈生一边翻看着因超能力而浮现在意识之中的各个画面，一遍念叨着：“超市会被抢购一空，有条件的人会全家出行，到外地避一段时间，一些企业放假，闲散人员趁机滋事，刑事案件上涨百分之三千，东区九亿的投资泡汤，相关人员被问责，四套班子换掉一大半，警察局长和政委就地免职，省里成立专项组，总机要处派出特别小组……” “那我们呢？”黄达没心没肺地问了一句。 “被押回总部。”陈生撇了撇嘴：“方组长成为普通的组员，林茵茵升职成总部信息处处长，你和我……被禁锢超能力，成为普通人，在总部食堂洗碗洗菜。” “呃……”黄达立马改变态度，堆出笑容对着方陌道：“头，都听你的，你说下一步怎么做？” “陈生你能看到还未发生的事情？”林茵茵却是双眼一亮，盯着陈生问道：“还是这是一种推演能力，毕竟你刚才说的那些事并不会发生。” 陈生愣了愣，想起刘老三的事情，不太肯定地回答道：“也许是推演吧，如果这个结果是我们要的，我们就可以真的什么都不用去管，如果我们不想要这个结果，那么就可以不断地去做一些事情，一边做，一边看结果，然后根据结果来调整自己做的事情，直到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这么牛逼？”林茵茵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脸惊喜的神情，转头问方陌道：“老大，你是从哪里捡来这个宝贝的？” “他杀了人，被总部盯上了。”看着这几个跑题的组员，方陌淡淡地回了一句。 啊？其他四个人再一次不约而用地看着他。 陈生摊了摊手，自己的事情他们早晚都会知道，再说了，刘老三又不是第一个死在自己手上的人，其他的事情，早晚也会被翻出来。 看着陈生蛮不在乎的样子，方陌总觉得有些不对，却又不知道不对在哪里，把话题扯了回来：“陈生，别扯那些有的没有的，能不能用在正事上？” “那个啥，方组长，我精神力透支了。”陈生有些尴尬的低声说道：“一时没控制住，我需要睡一觉。” “睡个屁！”方陌没好气地瞪了陈生一眼，既然已经找到了方向，也没必要继续呆在这个房间里，挥了挥手：“回公司去，黄达你来教陈生怎么快速回复精神力。” 第九章 九百级 有方陌这样在安全局里呆了十几年的老妖怪，有林茵茵这样行走的超级计算机，接下来要做什么，怎么做，基本上连想都不用想：找到最近一个有过侮辱英烈言行的人。 这个任务扔给罗技就行了，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有网络的地方都是这个胖子的身体延展，虽然有一定的延时性和范围局限性，但在鸾州这一亩三分地上，他绝对和神没什么区别。 陈生被黄达拉着到公司特别划出的一间密室里，说是密室，其实也只不过是将原来的区域划出一块四十平方米的空间，把入口隐藏在冰箱之后而已。 密室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除了几个铁架子上放置一些特殊的装备及武器之外，就是地上的一整片软垫。 “我说咱们这个特殊安全事务局的名称听起来很唬人，但也是够穷酸的啊。”陈生瞄了两眼之后，满脸失望的表情道：“看看神盾局，看看X战警，好吧，不说那些变态，看看007可以吧？” 黄达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本册子来，翻了翻，递给陈生：“我刚来的时候和你差不多，时间长了才发现，就算是这里再豪华，再牛逼，又不能对外公开，一年也用不到两次，打扮给瞎子看啊？” “也是。”陈生接过册子，根本不是他想象的宗派秘籍之类的东西，就是用A4纸自己打印机打印然后装订起来而已，封面打印着一行大字《精神力快速恢复手册》。 所有的超能力拥有者在使用自己超能力的时候，前提条件就是得有足够的精神力，比如各种从超能力演化而成的神话、传说、故事里，你可以这样理解为精神力就是神仙的法力、妖怪的灵力、魔法师的魔力、江湖高手的真气等等。 以往用得少，大约用个三四次之后，就会出现困乏，也没办法再使用超能力，但只要睡一觉就能恢复得差不多，今天也许是用到了时光之河，加上之后又连续用了两次，精神力一下子就被掏空了。 “也没有什么好教你的，册子上该说的都说了。”黄达在软垫上盘膝坐了下来，介绍道：“你也坐，找个自己最舒服的姿势，然后闭上眼睛，将你的精神力收回，如同你测试精神力那样，进入到你的空间里，对了，你精神力是几级？” “我……”陈生愣了下，心里想着总不能说自己的空间是一片大到没边的沙漠吧，眨了眨眼道：“四、四五级吧。” “四五级？”黄达惊诧地看着陈生，四级以上，整个特殊安全事务局也没有多少个啊，大部分人都在三级以内。 要知道方陌作为鸾州组的组长，也不过是去年才刚晋升五级，获得第二个超能力而已。 六级以上则基本都集中在总部里，传闻总机要处的处长是八级，还有几个很少露面的老家伙们是八级，而九级还没听说过。 三级到四级，可以感应到自己超能力的强化状态，到了五级，随着精神力的提升，基本能够掌握到与第一个超能力有关的第二个超能力。 而六到七级，则是有了质的提升，对于超能力的掌控已经不是如何使用出来，或者如何让威力更大一些，而是触摸到自己超能力中的规则定理，并衍生出在这种规则之上的更多能力。 至于八级，大概只能用活着的神来形容了。 精神力评定方法里将精神力与空间联系起来，换种通俗的说法就是空间是存储精神力的地方，空间越大，精神力则越强。 一些有经验的超能者，在无数次的摸索之后，发现将自己的超能力与空间结合起来，会让自己的施展速度更快，比如像黄达，如果进入他的精神力空间里，则会发现他的空间是一片火海，无数的火苗跳跃在空间之中，当遇到他需要使用超能力的时候，就可以跳跃过感应火元素、凝聚火元素的步骤，直接用精神力牵引而出，直接具象化成自己的超能力。 黄达也只能在自己的空间里点亮火苗，如果有一天他的精神力变得更强大，并且能在空间里幻化出其他的形态，那么他的超能力就会有一个巨大的提升，且不说运用的技巧，仅仅只是攻击力，就会大上数倍。 “你会不会弄错了？”黄达还是不敢相信，又问了一句：“多大？” “嗯，差不多两个密室这么大吧。”陈生环顾了下，密室差不多四五十平米，说自己才一百来平米，应该够低调了吧。 却没想到落在黄达的耳朵里，却让他一下子从软垫上蹦了起来：“一百来平米？” 还未等陈生明白过来怎么了，黄达已冲出了密室，大呼小叫地将这个事情囔了出去。 方陌随着黄达走了进来，站在陈生的面前，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叹了一口气，拍了拍陈生的肩膀，转身又走了出去。 “这是？”陈生一头雾水地看着方陌的背影，耳边传来黄达模仿方陌的样子长长地叹了一口，然后重重地拍了下陈生的肩膀。 …… 快速恢复精神力的方法其实很简单，只要让自己的精神力进入到空间之中，尽可能的覆盖在空间的每存地方，如果只是剩余一点，那么就从一个点开始，如果剩余的精神力够一块区域，那就从一块区域开始，精神力收缩在空间里的恢复效果，差不多是一些还不知道技巧，比如陈生这样小菜鸟靠睡觉自然恢复的三至五倍。 进入到一望无际的沙漠之上，陈生有些无从下手，黄达的哪句“总部那几个老家伙才是八级而已，九级就根本还没出现过”彻底把他吓到了，自己何止是九级啊，九百级也有了。 但最主要的问题是，这么大的一片沙漠，对自己并没有什么用，自己的能力是因果，经过方陌的激发体验了一下，未来的升级能力是时光之河，又不像是黄达那类元素掌控者，把自己的超能力在空间里使用出来就可以了。 幸好还能让自己快速恢复精神力，这么大的空间，如果把自己的精神力全部覆盖上去，那恢复的速度不是比消耗的速度还更快？ 但这望不到头的沙漠，得用多少的精神力啊，想起自己曾经因为透支过度，整整三天萎靡不振，头疼得生不如死的样子，陈生就不寒而栗，飞快地压下自己这么不靠谱的念头。 感觉到自己精神力完全恢复的时候，陈生估算了下，自己覆盖在空间里的精神力也差不多一百来平米而已，但自己为什么空间会是这么一片沙漠？ 所有人的精神力多少与空间的大小是对应的，当自己的精神力完全覆盖空间的每一寸地方，就意味着完全恢复了。但落在陈生这里，却是完全的不合常理。 走出密室，罗技和林茵茵看他的眼神也都带上了一丝不明的意味，这一刻她们才知道为什么这样一个十七岁的少年，会让总部特意发出特别征召令。 第十章 小公主 “现在我要做什么？”看着大家略带不同的眼神，陈生有些不自在地抓了抓头发问道：“有没有什么线索？” 罗技指了指身旁飞快闪烁着各种信息的电脑屏幕回答道：“那个，有过前科的不多，这一年来的严打也让很多孩子不敢再随便辱骂了，近两个月，有两人有过不良言论，但是在家族群里聊天，应该不会引起关注，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实时监控，只要在网络上出现辱骂英烈的，我可以马上锁定他的位置。” “我有一个想法。”林茵茵接着说道：“你的能力可以推演，所以针对这件事情，我准备了一些不同的计划，你推演试试。” “茵茵姐，你可能对一些这个词语有什么误会。”看着眼前一大叠的打印纸，最起码有二十份计划的陈生隐约又感受到了之前那种精神力透支过度，生不如死的痛苦。 其实也怪不得林茵茵，制定不同的计划对于她来说，就是动动脑袋的事情，加上有罗技帮忙，这边有个想法，那边就提供信息，整理并打印出来了。 没有陈生的时候，林茵茵还需要小心求证，找到最完美的方案，但有了陈生之后，还需要求证吗？ 所以林茵茵在知道陈生的超能力以后，如同捡到宝一样。 要不偷个懒？ 陈生缓缓地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无形的精神力向着一大叠的计划缠绕而去。 随着精神力投入的越来越多，计划中的第三、第十一、第十六份隐隐约约地飘出白线，向着林茵茵链接而去。 “这，这，还有这。”陈生抽出三份计划递给一脸不相信的林茵茵：“这三份计划都和你有关联，其他的和垃圾箱有关联。” “这也行？” “为什么不行？”陈生用最容易理解的方式解释道：“有一道题，你用了十几种方式去解答，我只要告诉你哪几个答案是正确的就可以了，其他不正确的，还留着干嘛？。” 好像也是这个道理，林茵茵接过陈生挑出的计划，回到自己的工位上继续完善。 “陈生。”始终在一旁看着的方陌忽然喊了一声；“总部派了一个人过来协助我们，晚上你和我去接机。” “为了这个案子？” “不，为了你。”已经准备回自己办公室的方陌忽然又转过身来，补充了一句：“比你还小，十三岁的一个小女孩。” 陈生跟随着方陌进到办公室，追问道：“方组长，这个小女孩是什么来头？” “没说。” “那为什么是为了我来的？” “因为问的第一句就是你。” 陈生愣了一下：“问我啥了？” 方陌漫不经心地答道：“问你还能适应吗，表现怎么样之类的。” “哦，那领导关心新人不都这样吗？” “不，是那女孩问的。” “嗯？” “她说她叫李诗，还叫小公主。” “小公主？”听到这个名字，陈生的脑海里刹那间浮现起一张脏兮兮的面孔，一双弯成月亮的眼睛，跌跌撞撞的在人行道上奔跑着。 时光宛如回到了五年前。 “喂，想什么呢？”开车的方陌敲了敲桌子，问道：“感情你还真认识啊？” “嗯。”陈生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精神恍惚，思绪早不知道飞哪儿去了。 …… 人潮之中，陈生一眼就认出了李诗。 眉眼依稀，只是长高了许多，穿着一件鹅黄色的大衣，亭亭落在陈生的面前，看着他，还是那么好看的双眼腾起一道雾气。 陈生心潮澎湃，面容却是淡淡的微笑，只是眼眸里掩盖不住一如当初的宠溺。 “抱抱。”李诗张开双臂，宛如当年。 陈生笑着捏了捏李诗肉肉的脸，才张开双臂抱住了她。 没有询问，没有抱怨，也没有关于五年来的想念，当两人相互拥抱在一起的时候，似乎拥抱住了血脉里最浓的那一部分。 直到一个男子从李诗的后方走上前来，低声说了句“小姐”，陈生这才轻轻地松开了李诗，手却很自然而然地牵住了她的小手。 精神力一触即收，将李诗和男子建立起了因果连接，通过意识里的画面，知道男子是李诗保镖之后，陈生向着面无表情的男子点了点头，转头对李诗温柔地道：“回家？” “已经定了酒店，再说，我们来的不是两个人。”李诗抿着嘴偷笑了下，压低声音道：“十来个人呢，要不明天我再偷跑去找你好不好？” 说是压低声音，但很显然方陌和男子都听到了，两人不由地顿了一下脚步，彼此对视一眼，莫名的都有了一些不太好的预感。 到了酒店，陈生再次用了超能力之后，才看出来李诗说的十来个人都在哪里。 明面上跟在身后的保镖男子就不说了，门外的出租车司机，酒店对面夜宵摊位的食客，酒店大厅里拖着行李箱在沙发上看报纸的油腻大叔，拿着抹布的服务员，以及以李诗房间为中心的前后左右的房间里。 十一道白线都系在李诗的身上。 “看出来了？”方陌陪着陈生目送李诗在男子的陪同下进入电梯，电梯门关闭之后对陈生低声道：“这个阵仗，打死我也不相信只是一个拥有超能力的十三岁小女孩，更不相信会是总部一个普通的组员。” “为你而来啊。”方陌叹了一口气：“你小子藏得倒是很深。” “我……”陈生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和李诗的事情。 “明面上是协助自杀案，但显然不是嘛。”方陌忽然笑了起来：“不过这样也好，不管这案子破得怎么样，都有你这小子扛着喽。” “我扛着？”陈生大惑不解。 方陌语重心长地解释道：“万一我们拿那个英烈没办法，你不是都看过后果了嘛，李诗没来之前，我成为普通的组员，你和黄达去洗碗洗菜，总部派出特别小组来接手，现在事情还没到最坏的地步，特别小组就已经先来了，并且和你，啊……能看着你第一个案子就失败啊，就算失败了，那不是特别小组都没办法的事情，我们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看着方陌看似为自己考虑，实际上都差点笑出花出来的老狐狸样子，陈生没好气地堵了他一句：“林茵茵的计划里可没把这个算进去。” 还不等方陌反应林生说的是什么，电话忽然响了起来，是罗技打来的：“头，有个二十九岁的男子一分钟前在池河道上开着电动车发自拍，不仅叫嚣要挑战交警，而且还有辱骂英烈的言论。” “定位他的具体位置。”方陌看了一眼陈生，向上指了指，问道：“我们组没有对付魂灵的超能力拥有者，是不是和她说一声，她带来的人多，说不定有。” “好。”知道现在不是开玩笑，也不是矫情的时候，林生转身就向坐在大厅沙发上的油腻大叔走去，认真地说道：“我们这里有一些特殊情况，想让李诗帮我们。” 第十一章 真相 跟着李诗出来的，除了先前的保镖男子之外，还多了油腻大叔，其他人依然在暗里跟随着。 与面无表情的保镖男子不同，大叔的脸上永远都堆满着笑容，看上去反而给人有些猥琐的感觉。 方陌快速地介绍了下事情的经过，所看到的场景以及最终分析出来的结果。 一辆商务车无声无息地开到了众人的面前，油腻大叔抢先一步打开车门，在陈生与李诗坐上车之后，方陌正要跟着上车，衣服被大叔拉了一下，回头望去，大叔若无其事的满脸笑容。 要说方陌是个老妖怪，将伸出的左脚不动声色地转了一个圈，让自己的身体跟着侧向一边，伸手把车门关上。 “小公主，后来你家人把你接走了，你怎么又会进了安全局呢？”陈生习惯成自然地一坐在李诗地身边就握住她的小手，轻声问着。 尽管五年没见，李诗也如同当年和陈生窝在沙发上看动画片一般，将整个人完全放松地靠在陈生的身上，想了想，回答道：“因为我也有超能力呀，安全局的宗叔叔到我家做客，那个糟老头可坏了，骗我说知道你在哪里，问我想不想看你的样子，我说想，就带我走了。” “那你爸爸妈妈？” “爸爸妈妈要去国外一段时间，就让我跟着宗叔叔到总部去了。”李诗忽然开心地说道：“哥，你知道吗，一开始我根本看不到你，宗叔叔说我要先学会在心里和你说话，才能看到你，然后我就花了好长好长的时间才学会怎么在心里和别人说话，再后来，宗叔叔在我手机给我下载了一个软件，在上面每天都可以看到你在游戏厅里样子。” 原来自己一直被安全局监控着。陈生忽然想到自己第一次拥有超能力的时候恰好就是因为李诗，而方陌说过，总部有着一套特殊的监控系统，只要有人拥有了超能力，就会被监控。 那么这五年来，加上李诗透漏出来的信息，原来自己一直在安全局的监控之下，直到因为刘老三的事情才被找上门来，但按道理特殊安全事务局征召超能者都是要在十八岁之后，为什么对自己，总部会用一张特别征召令提前一年征召自己？ 李诗靠在陈生的怀里，嘻嘻笑道：“不过就算是看不到你，但我知道你一直在这里，当时我就在想，等我再大一点，能偷跑了，我就跑来找你。” “哥，项链呢？”李诗抬起小脸看着陈生。 “这呢。”陈生从领子内掏出项链，在李诗的眼前晃了晃吊坠，又塞了回去，李诗满意地点了点头，重新将自己靠在陈生的身上。 “不过宗叔叔对我挺好的，和我说了好多关于你的事情。”李诗碎碎念着：“虽然说你杀了好几个人，但也说你没杀错，就是有的时候不知道怎么收尾，害他还专门派了几次人过来帮你处理一些事情。” 陈生静静地听着，内心深处却是波澜大作，雷闪电鸣。 “对了，等这边的事情完了，宗叔叔说要让你到异人营里集训，什么时候能学会做事滴水不漏，什么时候才放你出来。”李诗情绪一下子又低落了下去：“那我又得好长时间看不到哥哥了。” “乖。”陈生揉了揉李诗的脑袋，收拾下心情，问道：“异人营是什么地方？” “嗯，好像是一些比超能力还超能力的人训练的地方。”李诗回答道：“我还小，宗叔叔说等我十五岁才可以去。” “小姐，我们的人截住了那个惹事的家伙，就在前方。”坐在前排的保镖男子转个身来，眼神不动声色地瞟了一眼两人的姿势，垂下眼帘汇报道：“南三叔提早过去了一步，已经布下了锁灵阵，如果有魂灵出没，可以维持半个小时内无法离开。” “知道了。”李诗坐起身子，虽然正投往车前，但声音却在陈生的心里响了起来：“宗叔叔说，这件事让你单独处理。” 已经知道这是李诗超能力的陈生没有过多的惊讶，顺着李诗的视线往出去，一个骑在电动车上的男子正被三四个交警围着，面红耳赤的在叫嚣着什么。 “陈先生，请跟我来。”前排保镖男子下了车，为陈生打开车门，示意之后领先向着电动车男子走去。 尽管电动车男子不断地叫嚣着，但是围着他的交警却不说话，只是环抱着胳膊看着他，看到保镖男子到了，却如同见到怪物一样连续往后退了好几步，让出空间来。 保镖男子果然没让这些看热闹的失望，走近电动车男子，从身侧一把握住他的脖子，也没见发力，就将电动车男子举了起来，举过头顶，狠狠地摔向他的电动车。 电动车男子只来及喊出半声就噶然而止，巨大的冲击力不知道摔裂了几块骨头，但显然是昏迷了过去。 保镖男子看也没看一眼地上，摔完之后就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对陈生道：“陈先生，该你了。” 精神力缠绕而出，一道灰色的线条从地上的电动车男子身上闪出，沿着东南方向激射而去，没入虚空之中。 顺着灰线的尽头望去，虚空弥漫着一团灰雾，陈生知道，这就是前一个自杀男孩时的那道灰雾。 但是自己却没有相对应的能力，无论是降服、毁灭还是沟通。 一道在夜色显得更加明亮的金网从灰雾的上空蓦地出现，向下罩落，将灰雾严严实实地包裹在内。 油腻大叔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看了一眼在金网内不住挣扎的灰雾，转过头来，堆满笑容地对陈生道：“陈先生，想问什么，或者要怎么处理，你说了算。” 李诗的声音适时的在陈生的心内响了起来：“哥，你问，我会同步把你的话语投递给他。” “前辈。”陈生想了想，缓缓地道：“我不知道这样叫你对不对，但我还小，才十七，应该不会叫错。” “前辈，你没有做错，只是你再这样做下去，可能会出现一些谁到不知道的后果，可能会因为这件事，老百姓陷入巨大的恐慌之中，然后会有无辜的人死去，我想前辈你也不愿意看到这样吧。” “前辈，这些人该死，但他们不能这样死，有的时候，人活着却比死了还更痛苦，比如今天的这个家伙，就算不成植物人，残疾肯定是免不了的，对吧。” “呵呵，我好像不该说这些话。今天我出现在这里，一方面是想阻止你再这样做下去，不是我可怜这些被杀的人，我也恨不得这样的人在都死绝了，但我们要为更多的老百姓考虑，我们不能因为自己内心的痛快，而让更多的人活的不好，甚至死去，你认为呢？” “另一方面呢，我想为前辈做些什么，虽然我还不知道我能帮上什么忙，但我加入了一个组织，那个组织有很多拥有特殊本领的人，比如把你留在这边的那个大叔，比如让我的声音能被你清晰的听到的小公主。到时候我去求他们，想尽一切办法帮助你，好不好。” “我认识你，娃娃，你爷爷走的时候，我去送了一程。”一个沙哑的声音忽然在陈生的内心响了起来，随后是李诗惊诧的声音：“他能直接和你心声对话，你就按照这样说就好了。” “你认识我爷爷？” “当年在新儿庄，我们是同一个敢死队，四十个人，就剩下我和你爷爷，还有老李三个人活了下来。老李二十年前就走了，你爷爷五年前也走了，现在就剩下了我。”沙哑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悲愤与不甘，音量一下子提高了起来：“我也想走，可是我走不了，我走不了啊！” “前辈，您可以和我说，您是我爷爷的战友，那就是我的爷爷，不管你有什么难处，当孙儿的，我都为你去做。” “好娃子，你真是爷爷的好娃子啊。”沙哑的声音平缓了下情绪，缓缓说了起来。 那年在新儿庄战役，英烈是当时的连长许近山，奉命组建敢死队阻击日本人前来支援的一个步兵大队。 四十人对一千三百人，每一个敢死队员都知道必死无疑，但只要他们能将这个步兵大队拖住一个小时，就能换来主力的迂回压进，夺得最后的胜利。 四十个敢死队员寸步不让，用光了弹药就用大刀，大刀劈断了就肉搏，阵地被磨去了一层又一层，当援兵赶来的时候，整个阵地堆满了尸体，没有一个站立的人。 就连许近山、陈生的爷爷和老李三个人，也都被炮弹炸昏，压在虚土之下，所幸清理遗骸的战士细心，没把他们和其他死去的战士一起埋了。 部队要北上，当时只能将阵亡的三十七个敢死队员匆匆地埋在一起，做上记号，只等回师之后再为他们建立陵墓，树立丰碑。 然而部队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一场又一场的战役里，三人也都被调到了不同的部队，但是这件事始终压在三人的心上。 解放之后，三人卸甲归田，但仍然没有忘记当年对战友的承诺。但紧接着又遇上了十年动荡的岁月，加上当年的阵营不同，事情一次又一次地被压了下来。 再后来，他们连说事的地方都没有了。 他们唯一能做到的就是每年的清明与冬至，三个老伙伴相约着到战友埋骨的地方，去和他们说说话，一年又一年，直到老李走了，陈生的爷爷也走了。 在陈生爷爷走后的第二年，许近山一个人去到了墓地，却发现十几台的铲车正轰鸣地清理场地，这里竟已被一个台商买走，要建一个休闲度假别墅园。 许近山拼死阻拦，但已经八十多的人了，就这样真正的拼死在了墓地上。 工地上的人一不做二不休，将老人的尸体扔进了水泥里，掩藏在地基之内。 日日夜夜，许近山的魂灵不灭，悲痛地嘶喊着，挣扎着，直到有一天，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魂灵飘荡了出来，但他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方向，只能随着风四处不定。 也许是心中的执念，有一天他被一股奇异的力量吸引着，一路飘荡到一个小区的住户之中，当他听到那个男孩在对着手机直播，大喊着日本人当年为什么没有把东北人都杀光的时候，这股力量驱使着他附身而去，借着男孩的手完成了自杀的动作。 在他附身的那一刻，男孩的魂灵瞬间被他给同化，许近山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好像强大了一些，甚至已经可以控制着行动的方向。 许近山就想去杀了那个台商，去杀了那些为虎作伥，把自己打死，埋在水泥之中的人。 但他做不到啊，直到这件事让他看到了一丝的希望。 “我保证，以我爷爷的名义保证。”听完许近山的讲述，陈生没有丝毫犹豫地回应道：“所有伤害你的人都会死去，我会为你和另外三十七个爷爷建起一座陵园，并为你们树立丰碑，告诉所有的人你们曾经付出的生命以及创下的不世功勋。” 第十二章 第一天 “大叔。”陈生望向一旁控制着金网的油腻大叔问道：“有没有办法能把爷爷的魂灵收在某个物品之中，我想让他看着我做完这些事情。” “这个，除非他自身愿意，如果强行的话，有可能会伤害到他的魂灵。”油腻大叔满面笑容地回答道：“刚巧，我这里有枚古钱币，能够用得上。” “爷爷，你愿意跟在孙儿的身边吗？” “愿意，我愿意。”大仇得以报，心愿得以了，许近山忍不住痛哭出声，哭到最后，却又成了畅快的大笑。 因为许近山的自愿，油腻大叔很是轻松地就将他的魂灵收入了一枚古钱币之中，递给了陈生：“里面只是一个适合魂灵存在的空间，你如果要找他，还需要你用精神力进去才行。” 李诗静静地走到陈生的身边，静静地牵住他的手，好一会儿，才轻声地说道：“哥，这些事交给我来处理吧。” 在李诗的世界观里，让一个台商破产，让几个打手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就和吃顿饭一样简单，这次随同前来的人员里，随便扔出去两个人也能把事情做得完美无瑕。 至于把那块地方改建成陵园，只要是花钱的事情，都不算事情。 陈生摇了摇头，揉了揉李诗的脑袋，道：“许爷爷的话语，除了你和我，还有谁能听见？” “只要是许爷爷不愿意，就算是南三叔也听不见。”李诗抬头看了一眼远方，忽然又说了一句：“在场的就你和我能听见，但是不在场的，就不知道了。” 在数千公里外的一座四合院里，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正躺在摇椅上假寐，忽然莫名地笑了起来，自言自语道：“啧啧，这小丫头啊。” 笑容一收，表情却是带上了一些烦恼，又自言自语道：“这小子杀人怎么就没点心里障碍，十七岁屁大的人，说起杀人和杀只鸡也没什么区别，糟糕，我还炖着鸡呢。” 男子手忙脚乱地从躺椅上爬了起来，向着厨房一路小跑去。 …… 拒绝李诗的帮助，是因为在陈生的心里，不愿意让她触碰到她这个年纪不应该触碰的东西，尽管他也能看出来，不管是特殊安全事务局的宗叔叔还是她的爸爸，要替李诗做到这些都不过是喝口茶，交代两三句话的事情。 但陈生就是不愿意这些杀人放火的事情和李诗有一丝丝的关系。 不过如果换一个人来说“交给我来做吧”，陈生保证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他还没傻到自己完成这些承诺给徐爷爷的事情，杀人倒是简单，但要把开发商赶走，让政府取消原本的项目，并且同意将此地改为烈士陵园，建立烈士丰碑，靠他自己去做，也许到他成为陈爷爷也不一定能实现。 最起码，还需要组里的那几个人帮忙，所以回到公司的陈生很理直气壮地召开了案件总结分析会议。 “茵茵姐，怎么做就交给你了。”陈生很是爽快：“多少的计划都不怕，这次我保证一份一份认认真真地帮你推演出来。” “罗技，到时候监控画面交给你了，该让人看的，不该让人看的，这点小事你能办好吧？” “那谁，黄达，放心，我不会让你去杀人，但是你得帮我在几个关键的地方扔几朵小火苗。” “哦，方组长你也在啊。”陈生仿佛才看到方陌，打个招呼后，忽然话风一变道：“不对啊，今天方组长请假不在，我没看到你。” 方陌无语地拍了拍额头转身就走，得，这小子扬言杀人放火都是公开的，但到现在也没人来告诉自己要怎么处理，没看到就没看到吧。 “三天。”陈生的神情渐渐地沉了下来：“三天之内，我要让该死的死，该滚的滚，该丢官的丢官，该坐牢的坐牢。” …… 第一天，宜杀人，宜放火。 控制着监控循环播放空无一人的画面，陈生、罗技和黄达三人一路畅通无阻地走进了工地。 黄达原本就是个愤青，且加上家庭还是军人世家，做这样的事情没有任何的心理压力，反而还有一些亢奋。 罗技知道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尽管还会多想一些，但宅男骨子里那种维护正义，网络黑客灵魂中那种以一人战一国的英雄感马上让他调整了过来，义无反顾地听从陈生的所有指示。 就算是陈生提出了一个几乎不可能的想法，他也毫不犹豫的就拿黄达的手机开始做起了测试。 “有一定的概率，但不一定都会爆炸。”折腾了一番之后，罗技反馈给陈生道：“看，我把黄达手机里所有的APP都打开，并且输入大量的数据，他的手机也没爆炸。” “靠，你个死胖子。”口袋里一阵滚烫，黄达也不当一回事，开玩笑，他本来就是玩火的，这点温度连着火都够不上，只是万一手机真爆炸了，屁股上掉块肉那肯定少不了：“我告诉你，回头你赔我一部手机，你敢不赔，就给我等着你那辆破车什么时候好好的就自燃起来。” “当时动手的四个人，围观的五个人，一共九个人，前面的屋子里有十一个人，多了两个。”陈生琢磨了一下，标注出那两个人的位置出来，和黄达仔仔细细地交代着接下来的细节。 “那么，就开始你们的表演吧！”陈生从口袋里掏出古钱币，放在掌心之间，一团灰雾腾起，在古钱币上聚而不散。 山风吹过，有树影摇曳，有不甘的灵魂嘶吼，有少年在夜色中杀人放火。 建筑工地上的宿舍由于使用不了多久，因此大多数都是用铁皮搭建的简易棚子。 几朵火苗从黄达的指尖低低地飞出，向着宿舍飞去，各自付上一扇门，滋滋地燃烧了起来。 燃烧的范围并不大，甚至还没有一枚黄豆大，但火焰的温度却是极高，只是几秒，就将铁门牢牢地焊死。 罗技的精神力穿透而出，沿着WIFI进入到铁棚内的手机之中，每一部手机的后台开始疯狂地打开所有能打开的APP，传送巨量的，毫无意义的数据。 电池迅速地发热，有的手机自动关机，有的手机进入了死机状态，三部正在充电的手，其中一部的电池忽然就炸了开来。 爆炸声惊醒了床上已经睡着的人，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出了什么事情视线里一片火浪向着他吞噬而去。 有两扇门没有焊死，里面的人赤着身体，光着脚逃了出来，站在外面惊恐的大声呼喊着，更远处的一排宿舍逐渐有灯光亮起，有工人披着衣服跑出来，但此时的铁棚宿舍，已被大火吞没，熊熊燃烧的火焰将顶棚都熔出了洞来，铁棚之内，犹如炼狱。 第十三章 第二天 第二天，宜明理，宜昭雪。 “因工人手机充电导致电池爆炸引发宿舍大火，十一人只有两人逃生，有关部门责令施工单位妥善处理后事，并责令整改工人宿舍……”罗技关掉网页窗口，转过头来看了一眼陈生，扯了扯嘴角，什么都没说。 黄达却悄悄地对着林茵茵竖了一个大拇指，林茵茵得意一笑，显然也很满意自己的计划。 虽然自己的计划夺去了九条生命，但一想到这些人将一个八十岁的老人活活打死，并且把尸体浇灌在水泥之中，再有心理负担也都没有了。 所以这件事，从头到尾谁都知道，但没有任何一个人提出过半个阻拦的字。 用陈生的话语就是：既然有能力，为什么要让正义迟到呢？ 第二天的计划还是林茵茵的计划，但执行人却是以罗技为主。 开发商的信息、公司财务的往来记录，从一条线追到海外，绕过一个地下赌场以及三国的股市，然后转回到一个副市长情人的账户之中。 海量的行车记录仪云存储资料，海量的酒店、会所、渡假村、甚至有关的道路探头视频，无数的信息汇总而来，被罗技一一甄别，分类下载，传送到林茵茵面前的电脑上。 方陌站在罗技的身后，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脸色苍白，身体摇摇欲坠。 罗技也显然快支撑不下去了，但是越级感受超能力的强化效果，却让他身体里分泌出大量的肾上腺素，整个人反而亢奋了起来。 林茵茵倒是最轻松的，被罗技甄别过的数据精准无比，林茵茵略去一些起不到作用的信息，鼠标偶尔点下屏幕，留下自己想要的资料。 时间过得很快，因为一共只用了不到八分钟。 “这一些就足够了。”林茵茵递给陈生一个U盘，说明道：“没有酒店的开房记录，但是他们曾经住过的一个房间，被人偷装了摄像头，拍下了完整的过程，有37段和情人出行的视频，有11段和开发商在同一个时间先后进入高级会所的视频，财务上，已经算是铁证了，一共3700万先后打入到他情人的账户之中。” “罗技。”陈生随手将U盘抛给了他。 刚缓过来的罗技接住U盘，想到接下来将由自己创造一个网络史上的传奇，马上就兴奋了起来，一手握住U盘，一手握住为他定制的连着网络线的手柄，精神力全力发动。 所有的网络媒体，只要用户可以发帖，都自动发出一篇文章；所有自媒体，只要还有条数的都自动同时发布一篇头条图文。 所有的APP都在同一个时间推送同一个通知，无数人的手机在同一个时间响起提示音，导致无数的城市在同一个时间一同陷入到不绝于耳的滴滴声中。 在新浪微博上，所有超过10万粉丝的营销号、明星号、企业号都自动转发一个微博用户名“我就是那只小凤凰”的用户的唯一一篇文章。 所有明星号不管是黑粉还是红粉，不管在不在线，无一缺漏的点赞，转发。 《一个副市长的情人与她的3700万》。 用不着水军，铺天盖地的同一篇文章，而且标题还是如此的夺人眼球，文章里有图片，有视频，有简单的描述，但就是没有内容。 没有内容才是最好的内容。 网络大神们在惊讶整个事件的同时，很轻松地梳理出了事情的逻辑关系，然后无数的文章自发的覆盖了整个网络。 两个小时之后，副市长情人在家中被带走。 同一时间，正准备出逃的副市长在高速公路上被拦下。 省政府的专项调查组在四个小时后到达鸾州市，同时相关部门封查开发商的办公大楼，并带走数人。 五个小时后，同样的操作手法再一次出现在网络上，只是文章的标题和内容换了。 《被遗忘的承诺，被遗弃的三十七名英烈》。 这样的标题换做是在平时，阅读量多不到哪里去，但是只不过是五个小时时间，“我就是那只小凤凰”的粉丝已经超过了5300万，虽然这个家伙只发过一篇文章。 所以第二篇文章也迅速淹没了整个网络。 更何况这篇文章最终指出的三十七名烈士埋骨处，正是五小时前第一篇文章的开发商项目所在地。 文章里没有任何倾向地将许近山对陈生说的话语转化成了文字。 只是在最后用红色标注了一句话：烈士的英灵还在嘶喊，在他们顶上的水泥之中，却多了一具战友的尸骨。 当年的那一战早已被定性为中国抗日史上能排入前三的，至关重要的一场战役，和阵营无关。 事情再次发酵至高峰。 无数的老兵看着网络上的文章痛哭流涕，还有当年参加过那场战役，至今还活着的，甚至在后来位高权重，至今门生遍布军界的老兵也许不认识许近山，但因这件事而带来的悲愤化为杀机升腾而起，一句话语被转化成无数个电话，无数个指示，无数个命令。 已经盖得差不多的三层别墅被爆破倒塌，挖掘机用最快的速度进行清理，露出了地基里那块包裹着许近山尸体的水泥。 最专业的法医带着最先进的设备进场，一点点地切割，冲洗开水泥碎末，将许近山的尸体完整无缺地剥离了出来，放在早准备好的灵柩之中。 一面从燕都军事博物馆专机送过来的战旗覆盖在许近山的身上。 一面国旗被四个肩膀上挂着将星的老人一人一个角，轻轻地覆盖上许近山的灵柩。 无数自发赶来的老兵为许近山摘帽，敬礼，扶棺前行，送入到临时搭建起来的灵堂之中 无数的现役军人组成一个个队列，站在灵堂之外，为许近山守灵。 站如松，气如弓。 一团灰雾在远处的树下激烈翻腾着，如龙，如虎，如战狼。 第十四章 第三天 第三天，宜青山埋忠魂。 三十七副战士的尸骸被小心翼翼地整理出来，安放进灵柩之中。 也许名字都对不上了，但在这里，很快就会盖成一座烈士陵园，在陵园的最前方，会竖起一座丰碑，上面会刻上他们的名字，再用金汁描上。 丰碑上，还会有他们的故事，还会有他们的雕像。 费用是不是由开发商出的已经不重要了，昨天夜里，开发商因为洗脸被水呛到，抢救无效身亡。 没人敢在这件事情上打折扣，所有承诺的只会做得更好。 然而当所有的人都在为这美好的结局而鼓掌欢呼的时候，网络却忽然停顿了一下。 所有的网站数据全部自动回档到第一篇文章发出的前一秒钟，且不可恢复。 “我就是那只小凤凰”的微博账号根本就没存在过。 就像是网络做了一个梦，然后打了一个哈欠，醒来了，梦里的一切都消失不见，但却存在记忆里。 网络上，开始了新一波的风浪。 有人试图抢注“我就是那只小凤凰”这个ID，但是无论是谁注册了，只要网页一刷新，又成为了不存在的状态。 最后也许是烦了这样的行为，“我就是那只小凤凰”又出现了，只是上面只挂着一条微博，写着：我会静静地看着你，看着这个世界。 …… 此时的陈生正在密室之中，古钱币摆在身前的桌子上，许近山以灰雾的形态出现在古钱币的上方。 陈生问道：“许爷爷，接下来，你还有什么想法？” 灰雾一阵翻腾，响起许近山那沙哑的声音：“我快活啊，小娃子，我迫不及待地想要下去和老兄弟们见面，我要告诉他们这一切，你为他们做的这一切。” “我会安排的。”陈生点了点头，灰雾飘摇着回到古钱币之中。 陈生将古钱币收了起来，转身走出密室。 李诗一直在门外等候着，看到陈生走了出来，一个蹦跳上前，牵住他的手，亲热地说道：“哥，明天我就得回去了，你陪人家去玩好不好。” 陈生揉了揉李诗的小脑袋：“好，你说什么都好。” “哥陪我看动画片。”李诗仰起头来，眼睛笑成了一对弯月亮。 还是当年的房间，还是当年的电视，还是当年的沙发，还是当年的茶几，茶几上，还是和当年一样，没有饮料，没有零食，只有一杯白开水。 还是和当年一样，李诗窝在陈生的怀里，看着和当年一样播放的白雪公主与七个小矮人。 “哥，等你从异人营里出来，到燕都来看我好不好。”李诗转过身来，不舍地搂着陈生的脖子。 “好。” “哥，把你的手机给我。”李诗接过陈生的手机，为他下载了一个软件，然后又设置了下，递给陈生：“上面那个红色的红心就是我的位置，边上蓝色的，就是哥哥的位置，你看，我们现在在一起呢。” 红色和蓝色的心依偎在一起，闪出一层一层的涟漪。 “这样我就可以知道哥哥的位置，哥哥也可以随时知道我的位置啦。”李诗说道：“这是我让爸爸特意改的哦，如果不是你，他才不肯让别人知道我的位置呢。” “你爸爸……是什么人？”陈生迟疑地问道，觉得不太适合问这个问题，但还是问了出来。 “我爸爸就是我爸爸呀。”李诗随口答道：“他整天带着我妈妈到处跑，每次回来，没几天又走了。” “那，跟着你的那些人，是安全局的人？” “算是，也不算。”李诗想了想，回答道：“阿明之前是异人营的教官，后来被我爸爸派到我身边保护我，南三叔是我爸爸从边域救回来的，后来就一直在我们家了。” “这次跟着我来的叔叔阿姨，都是我爸爸从四处带回家的，然后就一直在我们家。”李诗继续说道：“偶尔宗叔叔要做什么事情，会找我爸爸借人，但这次不算，这次我是我爸爸让他们跟着我过来的。” 陈生静静地听着，心中却是无数画面闪动，每一幅都与李诗有关。 从五年前自己莫名有了超能力，然后救了李诗开始，一直到这次李诗特意到鸾州来，从那些不经意说出的话语里，陈生看到了许多不合理的地方。 一个孤儿，尽管拥有超能力，但这个能力却不是不可替代的，分析、推演、找到事物的联系因果，有太多的方法能够实现同样的结果。 所以陈生不认为自己能重要到引起李诗口中的“宗叔叔”以及李诗爸爸的特别关注。 是因为李诗吗？ 只是因为自己救了李诗吗？ 陈生不知道，对于他来说，这并不重要。 从看到李诗的那一眼起，陈生就知道她是自己最重要的人。 尽管当年的她只有八岁。 他才十三岁。 这是一种没有理由，不需要原因的感觉，就像是当陈生抱起李诗的时候，李诗就给了他全部的信任，哪怕与自己的父母走散，哪怕当时正有人在追着她。 一个八岁的小女孩，一个十三岁的小男孩，在遇见的那一刻，就将对方当做了自己最重要的人。 没有利益，无关情爱。 真要去找原因，更接近于烙印在生命里的一种本能。 本能的被吸引，靠近，将自己托付给对方。 对于李诗而言，这次来鸾州市，她就是想陈生了，想要见见他，所以吵着闹着，逼得宗叔叔无奈的作出安排，顺便帮助陈生解决掉许近山的事情。 那些有意借助李诗说出的话语，未尝不是提前做的一些铺垫。 所以在许近山这件事上，李诗真正发挥的作用并没有多少，甚至连她爸爸为他准备的人都没用上，不管是杀人还是超度魂灵，或者以铁腕方式将项目变更为陵园，让一个微不足道的副市长下马。 李诗只是提了一句，陈生拒绝了，她也就由着他自己去处理，在李诗的心里，哥哥的能力那肯定是在他之上，让下面的人处理只是想让哥哥能多一些时间陪她，却和能不能处理好没有丝毫的关系。 “哥哥，我是不是小公主？” “你当然是呀。”陈生收拾了下心情，揉了揉李诗的脑袋，电视上正播放着王子找到了白雪公主。 “那你现在找到我了。”李诗将脚收了起来，横着躺在陈生的怀里，闭上眼睛说道：“可是我睡着了，哥哥要亲亲我，我才会醒来。” 看着李诗扮演白雪公主那可爱的样子，陈生心生温暖，与对李诗无止境的宠爱，微笑着，缓缓低下头，将唇落在了李诗的额头上。 “不对，不是这样亲亲的。”李诗睁开双眼，双手缠上陈生的脖子，将他的脑袋拉向自己：“是这样的……” 没有情欲的存在，宛如孩子过家家一般的玩闹。 然而这一吻，却在两人的生命里，烙下了永不可磨灭和替代的彼此。 第十五章 异人营 李诗走得无声无息，如同五年前一般。 陈生打开软件，代表李诗的那颗心向北缓缓地移动着，此时大概正在飞机上吧。 方陌坐在陈生的身前，递了一杯刚泡好的茶给他，开口问道：“接下来？” “什么？”陈生收起手机，抬头反问了一句。 “许近山的事情搞定了，接下来也没有什么事情，你有什么打算？”许近山整理了收到的信息和这次李诗到鸾州市来所表现出来的一些态度，思量了下，直接问道：“什么时候去异人营？” 陈生摇了摇头道：“只是李诗和我提了一句，说等这边的事情处理好，要让我去异人营集训，其他的也没说。” 想起自己和方陌第一次见面的情形，以及李诗还透露出来的信息，陈生问道：“方组长，在刘老三那件事情之前，没有过关于我的信息吗？” “没有。”方陌看着陈生道：“也是前天才收到总机要处下发到鸾州组的卷宗，才知道在此之前，你做的那些事情，包括总部为了保护你，还特意派人来为你做善后处理。” “为什么？”陈生问得很直接，也很没头没尾。 但方陌却知道陈生问的是什么，回答得也很直接：“不知道。” “你知道，我的超能力，其实并不算什么，你，茵茵姐、罗技和黄达，你们的能力都比我要来得强大，也更能发挥作用。”这是陈生最大的疑惑，也是解开所有问题的唯一答案：“为什么？” “不知道。”方陌还是同样的回答，琢磨了下，缓缓道：“茵茵检索了所有可以查阅的案例库，罗列了一些可能性出来，并且有一些推理，但没办法求证这些推理对不对。” “你的超能力是因为那晚为了救李诗而忽然出现，因为李诗的身份，所以从那天起，你就落在了一些大人物的眼里。” “不管是为了感谢你，还是通过你在救李诗的过程之中的表现，这些大人物对你有了好感，并认可你，所以想要给你一些东西。” “你的超能力虽然在现在还比较普通，甚至可以说只不过是比普通人多了一些推理和计算能力而已，但却拥有难得的成长性和强化空间，所以可能在未来你会变得很强，强到从一开始你就必须处在关注与保护之中。” “加上我们才刚知道的，你现在就拥有五级的精神力，所以更能确定你的未来真的有可能变成最强的那部分人。” “可是我不知道让自己变强，变成最强的那部分人的意义在哪里。”陈生摇了摇头，说道：“甚至我连活着的意义都不知道，这么多年来，活着也只是为了活着而已。” “为了找到活着的理由。”方陌有些怜惜地望着陈生：“或者，李诗就是你最大的意义。” 陈生没有回答，静静地喝着茶，过了许久，摇了摇头道：“我对李诗的意义不在于我有多强，这不是理由。” 如果要比能力，别说是李诗背后隐藏的的那部分，比如这次跟着她到鸾州市来的那些人，任何一个都比陈生不知道强多少。 “那么换一种想法。”方陌看着陈生道：“你这么多年来，什么时候觉得最快乐？” 陈生没有回答，也许连他自己也找不到答案吧。 “杀刘老三的时候，你快乐不快乐？”方陌引导道：“前几天，你一手执行的那些事情，快乐不快乐？” “算吧。”陈生想了想，点了点头：“还有之前做的那些事，其实和我也没关系，就是看到新闻的时候，心里憋得慌，忍不住就去做了。” “那做完之后呢？” “嗯，很痛快，还有得意。看着网络上的新闻报道，我会看好几天，看好多遍。”陈生笑了笑：“我这算不算变态？” “如果你杀的是好人，是普通人，你就是变态。但你杀的都是该死的的人，换在古代，你就是除暴安良的大侠。”方陌也笑了起来：“你现在有了超能力，就像古代拥有高深武功的大侠一样，如果你不去做点什么事情，那才真的是没有意义的活着。” 或许吧。 陈生陷入了思考之中，心里莫名的多了一种想法，难道这就是自己活着的意义？ …… 在方陌将这次事件写成报告按照流程递交上去之后，总部的批复很快就下来了。 除了和之前没什么差别的对鸾州组的肯定和表彰之外，多了一行通知：鉴于陈生在本案中的杰出表现，特别准许进入异人营参加集训，接到通知后在24小时之内到达燕都组进行报道。 通知下还有一行字：24小时未到达者，视为放弃。 看着批复页面的陈生愣了愣，不解地问道：“我又没求着去，还威胁我来着？” 办公室里的四人同时愣了愣。 罗技不解地对着陈生道：“这是异人营啊，每年只有七人，不接受申请，只有总部挑中的人才可以参与集训，而且还都是全部由六级以上的教官一对一的教导。” “然后呢？”陈生更加想不明白了：“我没求着总部挑中我啊，六级很厉害吗，我还……五级呢。” 差点就说成了九百级了，不过就算陈生说了出来，应该也没人会相信，还以为他就顺口一说而已。 在陈生的眼里，等级的高低只不过是意味着精神力所对应的空间大小而已，在这点上，他还真的看不上六级或者总部那些所谓的八级老家伙们。 林茵茵也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指着罗技对陈生道：“你知道罗技有多想去吗？异人营有个教官，和罗技的超能力非常接近，他的超能力可以实现将自己数据化，完全进入到网络之中，你知道那种感觉吗？” “不知道啊？”陈生一脸迷茫的看着林茵茵。 “天啊。”林茵茵彻底无语了，无力地答道：“那就是成为神的感觉，就像是，如果在未来，你的超能力能够进化到再没有人能够在你面前拥有秘密，你只要一眼，或者连一眼都不用看，你就能知道所有的事情，你现在明白这种感觉了吗？” “那我不是要被烦死？”陈生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他们会这么看重异人营的集训。 四人之中，最为了解陈生的方陌斟酌了下，换了一种方式说道：“你就当做去看看外面的世界，顺便学一些怎么把事情做得更滴水不漏一些，再说了，你不去参加这个异人营，以后要见到小公主都难。” “哦。”这下陈生明白了过来，想想也是，妥协道：“那我去看看吧。” 四人同时升起了将这个不把异人营当一回事的家伙暴打一顿的想法。 第十六章 飞机失事 燕都离鸾州市不算远，飞机一个半小时而已。 自己又是单身一人，也没有什么好交代的，回家收拾了两套衣服扔进背包里，然后又回到公司，以庆贺的名义聚了个午餐，熬到了下午三点，才慢悠悠地晃到机场，坐上了最后一班飞机。 飞机上乘客并不多，零零散散地坐着十几个人。 但莫名的，陈生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无法清楚地找到不对劲的地方。 难道是自己有生以来第一次坐飞机的原因？ 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之后，陈生扭头看了看四周，那种不对劲的感觉越来越严重，忍不住精神力蔓延而出，布满了整架飞机。 十七条白色的因果线从陈生的体内穿插交织而出，准确地连接在机上的每一个人身上。 一股无法言明的气息横空生出，落在陈生的精神力上，原本随着白线闪出的画面还未等陈生来得及翻阅就开始模糊了起来，只留下虚化的斑点闪动着。 “嗯？”陈生惊诧万分，这是他自从拥有超能力之后从未经历过的意外，不知道原因，不知道代表着是什么意思，陈生闭上眼睛，将精神力收回，然后重新毫无保留的全部释放而出。 十七条白线依然连接向机舱内的十七个人，然而这次意识里却连画面都没有出现，直接化为了一片模糊不清的背景。 “难道是因为坐飞机，在高空之上吗？”陈生猜疑着：“但为什么会每一个人都和自己有因果关系？” 机身忽然一阵抖动，紧接着就是大幅度的摇晃。 整个机舱内瞬间响起一阵惊恐的呼叫声，前舱里的空姐脸色煞白，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正准备强颜欢笑通过广播安慰着乘客们，但右侧机翼冒起的火焰与黑烟却让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机舱内彻底乱了起来，所有人都在找着根本不存在的降落伞，还有两个男子，从座位站了起来，向着机舱前方冲去，他们或许知道民航客机没有降落伞，但他们却认定机长和空姐一定有。 这就要死了吗？自己第一次坐飞机就遇到了千万分之一概率的空难事件，这运气也没有谁了。 在最初的恐慌渐渐平静下来之后，陈生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透过窗户看着如同彗星一般拖着火焰与浓烟的机翼，忽然笑了笑。 他自己也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要笑，为什么不是面对灾难的害怕，不是面对即将失去生命的悲痛，却是感觉到有趣。 “你不害怕吗？”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坐到了陈生的身边，望着他问道。 “你是？” “张天明，本次航班的空保人员。”男子表露了身份后道：“很遗憾让你遇上这么糟糕的事情，你还这么年轻。” “这也不是谁愿意遇到的。”陈生一次次地尝试着自己的超能力，只要能让他看到画面，也许就能看到解决的办法。 飞机的抖动幅度越来越大，机头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向下压去，机舱内的人又是一阵惊恐的呼叫声，之前从座位上站起来的两人正在捶打着驾驶舱的封闭门，大声叫骂着。 “你不去管管？”陈生看了一眼那两人，问了一句。 “他们打不开门的。”张天明看了看，无所谓地回答道：“再说还有两把泰瑟枪，打开门他们也做不了什么事。” “就这样等死？”陈生停下了他的尝试，过度使用精神力的后遗症开始显露了出来，脑袋隐隐刺痛。 “说起来你可能不相信，我的运气一直很好。”张天明笑了笑：“只要能为我带来好运的人，或者物品，都会在轮廓多出一层红光出来，就像是现在的你。” “嗯？”陈生看了一眼张天明，没想到还遇到了一个超能力拥有者，试探地问道：“安全局？” “什么？”张天明没听明白，陈生也就知道了，这是个野生的，还未被征召。 “或许我们可以试着做些什么。”飞机下坠的弧度越来越大，陈生的心中转了几个念头之后，产生了一个想法。 尽管自己不像林茵茵那样拥有变态般的数据整理和分析的能力，但是这么多年来，依仗着自己能准确地捕捉到相互之间的因果关系，以及看到不可缺漏的环节画面，陈生也谋划了一些还算看得过去的事情，虽然落在一些人的眼里还有纰漏，但却也让他养成了比常人更加敏锐的思考与推算能力。 张天明看到自己能为他带来好运，那也就意味着在这场空难之中，或许还有生存下去的机会。 否则都是死，哪来好运和不好运的区别。 尽管自己不理解为什么使用超能力的时候不能像以往那般看到关键处的画面，但自己还拥有因果线连接的能力，十七个人都连接在自己的身上，那是不是意味着在这场空难里，十七个人的生命都和自己有关？ 张天明能看出为他带来好运的人或者物品，那么如果自己要做一些事情，只要张天明跟在身边，是不是也能间接地为自己提供一些能产生最好结果的信息？ “能让我去驾驶舱吗？”陈生很认真的问张天明道：“能让大家活下去的机会，也许就在我们两人身上了。” “你会开飞机？”张天明反问道：“但在飞机出现故障的时候，操作就会被系统自动接管，进行最优方案。” “试试？” 反正最坏的结果都是死，那就试试。 张天明只是想了想，就不纠结了，站起身来，带着陈生走向驾驶舱，还未走到门前，手里就多了一把泰瑟枪，靠上前去，随手将两个男子放倒，然后喊了两声，副机长从里面把门打开，探出头来。 张天明简单地说了说，不知道是制度还是副机长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没有太多的扯皮，很快也就同意了让张天明和陈生进入驾驶舱的要求。 “这些按钮，你看看哪些能为你带来好运？”陈生看着眼前无数的开关，尝试着使用超能力，但除了与之前相同的只有人和自己形成连接之外，线条并没有连接上其他什么。 “咦？”张天明惊讶地看着眼前的控制面板，果然有几个按钮浮现出红光。 “看着张天明的表情，陈生知道自己猜对了，直接说道：“让机长反方向操作这些按钮，原本关的打开，原本开的关了。” 机长原本就在听着两人的对话，看两人儿戏般的准备让自己进行一些操作，正准备拒绝，眼前忽然多了一本证件出来：国家安全部第九局。 “如果还能联系到地面的话，你可以马上核实我的身份，并且按照我的指令执行。”为了执行任务方便，所有的特殊安全事务局的成员对外都有一本国家安全部第九局的证件，并且能够通过各渠道进行验证。 机长二十多年的驾龄，曾经历过两个带着国家安全部第九局证件的人押送一个特殊人员上飞机，当时的他在起飞前接到上层电话通知，如果在飞行之中，两人有提出要求，无论什么要求都要无条件执行。 当时机长开玩笑地问了一句“如果让自己关闭发动机呢？”上面的回答是：“超过三秒没关闭，回来你就别干了，去牢里呆一辈子。” 机长很严肃地点了点头，看向张天明。 张天明看到这个少年竟然能拿出一本国家安全部的证件，想到刚才陈生似乎说了一句“安全局”，心里误会原来一开始他就表露过身份，但现在这个情况也由不得他多问，伸出手指，逐一将自己所有看到的，闪烁着红光的按钮点了出来。 关闭自动驾驶系统，关闭右翼发动机，拉升机头，进入滑翔，重启发动机，调整机身…… 感受到飞机逐渐平稳下来，机长马上理解了这些操作的目的和意义，重新接管了飞机的驾驶。 第十七章 下马威 最后飞机在一片树木中安全迫降，尽管机翼和尾翼断裂，机身破损，有数人受伤，但却没有一个人有生命危险。早已等候的地方消防人员和救护人员飞奔而来，将所有的人员妥善处置。 “这里离燕都有多远？”陈生看了看时间问张天明道：“十一个小时之内，能赶到吗？” “很难。”张天明看着手机上地图APP显示的定位，回答道：“离最近的一个机场，要四个小时的路程，加上现在已经是晚上六点了多了，错过今天最后一班航班，只能等明天早上六点十分的那班，所以怎么样都来不及。” 难道自己就这样错过了？虽然自己并不是很在意这个异人营，但还是又问了一句：“开车直接去呢？” “差不多。”张天明点了点头，问道：“要我帮你安排车吗？” “不用，我找当地的警方征用。”陈生没好意思说出口的是，他还没有驾照，也不会开车，但是有国家安全部的证件在手，连司机带车子一起征用，这还是能办得到的。 “要不，我送你去吧。”张天明犹豫了下，抬头望着陈生道：“我是燕都人，刚好回家看看。” 在张天明此刻的眼中，陈生身上泛起的红光，如同火焰一般熊熊燃烧。 …… 借助陈生的证件，警方特意安排了一辆车先送两人回县城。 陈生还正琢磨着是不是给方陌打个电话，由他出面来征用一辆车给自己用，张天明已经对开车的警员说道：“哥们，帮个忙，送我们去本地的4S店。” “有钱人家的孩子啊。”陈生看着张天明眼都不眨的刷卡直接全款买下一辆三十几万的帕萨特，忍不住问道：“空保的工资很高吗？” “不高，但我运气好啊。”张天明笑道：“买了几次彩票，中了三千多万，后来自己没好意思再买了，反正现在钱多得不知道要怎么花。” 转头扫视了一圈4S店里的其他的车型，又补充了一句道：“这个破地方，三十几万的车已经是最好的，否则我就整辆跑车送你去燕都。” 陈生挑了挑眉头，懒得搭理他。 “小兄弟，话说你是怎么进国安去的？”开着车的张天明好奇地问道：“你这年纪，应该才高中吧。” “假的。”陈生心里琢磨着事情，随口敷衍了一句。 “假的？”张天明差点没把车开到防护栏上去，看机长当时那副无条件执行的样子，还以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没想到竟然是假的。 但好歹也让自己以及一整架飞机的人死里逃生，再加上从陈生的身上这辈子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运气存在，假的就假的吧。 “那你用了这么多次，还在警察面前用了……”张天明担心地说道：“如果不着急，到下一个城市，我们去换一套衣服，再换一辆车？” 陈生转头看了看张天明，这家伙还不错，知道自己用假证的第一反应不是想着和自己撇清关系，而是站在自己的角度为自己考虑，随口安慰道：“没事，真的比这个假的更牛逼。” “啊？”国安的证件还不够牛逼，这个少年究竟是什么来头？ 亏得张天明的车技不错，加上新车没有牌照，上了高速之后始终保持在一百六到一百八的速度，得以在最后一个小时之内，赶到了指定的位置。 看着面前接近废弃的一座厂房，陈生对张天明说道：“我有些事情得先处理，回头再联系？” “那，留个电话？”张天明对陈生的心态不知不觉地有了一些改变，尽管看上去陈生像是一个高中生，且不说拿出的国安部证件，只是在飞机上面对生死的从容，与一路上那种骨子里的淡漠，让张天明在陈生会是他最大的好运之外，还多了一种面对长辈一般的谦卑。 留了电话之后，向着厂房走去的陈生忽然转过身来，莫名地吩咐了一句：“如果这两天有人去找你，你就说想去鸾州组。” “什么？”张天明愣了下，陈生挥了挥手，面前的厂房铁门咿呀地被拉开，一个看不清面目的人影从厂房内走了出来，将陈生迎接进去。 下了飞机之后，陈生又恢复了自己的超能力，刚才随意地试了试，却看到了未来张天明和林茵茵跟随着自己的画面。 把握人或事物之间的因果关系，精准切入关键之处，高效的数据整理与分析，以及好运气。 如果这些还不够，那么加上方陌的效果翻倍？ 至于罗技与黄达嘛，一个负责网络舆论，一个负责武力支援。 所以陈生才会想着怎么将张天明弄去鸾州组去，按道理，再野生，这次显露出超能力，加上年龄放在哪里，也应该被征召了，再说他原本任职的就是鸾州市到燕都的航线，所以最后陈生才会补上了那么一句。 …… 废弃的厂房里当然是摆满了废弃的设备和乱七八糟的杂物。 但既然是特殊安全事务局的异人营，肯定也不会这么简单，所以领路人很理所当然地带着陈生走到废弃厂房的最里面，在一堵破旧的墙壁面前按下一块砖头，墙壁向着左右两边缓缓移开，露出一扇机械风格十足的铁门。 再然后，当然是领路人按下手掌进行身份验证，紧接着铁门开启，露出两个人来。 陈生往两个人的身后看了看，没有什么巨大的空间，也没有像神盾局那样都是超科技的装备，更没有人来人往，假装很忙碌的样子，就是普普通通的一片空间，散落着一些集装箱模样的铁柜，还有一些被不同颜色的铁栏隔开的区域。 此时是凌晨四点，其他人应该都睡了吧。陈生收回视线，望向面前的两个人。 “鸾州组陈生？”左边一男子四十来岁，面容严峻，眼神森冷，看着陈生沉声问道。 “嗯。”陈生淡淡地应了一句。 漠然的态度让男子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正准备说什么，右边一男子接口说道：“我是异人营司务长李长风，负责一切后勤相关事情，这位是异人营训导员张克难，负责内务与纪律。” “两位好。”陈生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紧接着好奇地问到：“就这样？” “什么？”李长风愣了下。 “小说里不都是写着对于新人，要么教官，要么老学员，都会弄点下马威之类的动静出来，然后会有看热闹的，拍马屁的，说风凉话的，最后还有一场挑战或者赌约……”陈生叹了一口气，有些遗憾地说道：“没有这些，那我这个新人还怎么在异人营里出名，然后成为主角啊？” “你来就是为了出名的？”张克难对于陈生的第一印象更加糟糕了，语气不善地问道：“你不知道特殊安全事务局最不需要的就是名气。” “这可不是我求着来的。”陈生还偏偏和其他的人不同，确实对整个异人营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当初方陌征召他的时候，也只是因为刘老三的事情被盯上了，不接受征召恐怕就要接受判刑，再加上他的自小养成的性格，也不会吃张克难这套，眉眼一挑，语气不善地道：“超能力是我自己得来的，和你们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但你们呢，见我有超能力，就征召了我，然后让我去打生打死，事情解决了，一封电子邮件就要让我二十四小时之内赶到这个什么异人营来，半路飞机失事，我差点就没命的时候，你们谁赶来救我了？” “不是说你们一个个六级八级的吗，不是说异人营都是比超能力还超能力的吗？”陈生冷冷一笑，憋了一路的火毫不客气地发泄出来：“就只会站这里摆一副大爷的样子？老子还真不稀罕了，我能站在这里，并不是想来参加什么集训，只是这些话不说出来，我心里不痛快，我心里不痛快的时候，我就想杀人，要不你以为我会站在这里看你大爷的样子？” “你！”别说是在异人营里，就是之前在地方组中，在总部纪律处里，也没人对张克难这样说过话，双眼怒瞪，就待发作，边上的李长风却是一把拦住了他，和气地对陈生说道：“遇到飞机失事，又赶来那么远的路，肯定也累了，我先带你去宿舍，你早点休息，其他的，等你明天醒来再说。” 看着向宿舍走去的李长风和陈生两人，张克难背负的双手缓缓握紧，又缓缓松开，随着一握一放，手掌四周数道黑色的线条自虚空中一闪而现，一闪而没。 第十八章 第二个超能力 “多大的人了，被一个十七岁的孩子气成这样？”一道身影无声无息地在张克难的身侧浮现出来，随他一同看着远去的陈生，安慰道：“如果你知道在他刚出生不久，宗处长就把方陌放到鸾州去，之后又陆续给方陌送过去了三个异变者，再加上十一个小时前，弄了一场空难，只是为了把那个在野外放养的天选之子送到了他的身边，你还会觉得他的语气有问题吗？” “什么？”张克难惊愕失色，呆立半响后才喃喃问道：“凭什么？” 然而身影的出现似乎只为了告诉他这一个消息，早已不知去向，但仍在他耳边落下一句话语来：“宗处长提前一年将这孩子征召进来，你说凭什么？。” …… 宿舍在集装箱类的铁柜里，但开了门进去，才发现竟是与外部截然不同的科幻风格，这让陈生心情好了一些。 宿舍是单人宿舍，空间不大，三十来平米，带着洗手间，有热水器，有洗衣机。 房间整体的色调是让人舒服的米黄色，家具风格以极简美学为主，从墙壁延展出来的书桌上摆放着一台概念笔记本，墙上有三排书架，斜靠着几本砖头一般厚的世界名著。 最有意思的是正在角落里充电的智能机器人，感应到灯光亮起，有人走进房间，很是乖巧地打招呼道：“主人回来啦，我是小爱，我可聪明了，你可以随时吩咐我哦。” 陈生扫视了一圈，问小爱道：“嗯，有电视吗？” “有的呀。”小爱脆生生地应了一句，一道光束从天花板射落，打在墙壁上，投影出央视6套的电影画面。 陈生赞了一声后随口吩咐小爱关闭了电视，在沙发上坐下，慢慢地，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无数的画面以及信息在脑海中翻腾而起，交织出一张巨大的网。 仅是过了数分钟，意识里一阵震荡，陈生从沉思中退了出来，脑袋如针刺般的隐隐作痛，精神力透支的副作用开始体现。 洞察，消除无用及虚假的信息，明晰真相。 这是陈生在因果之后的第二个超能力。 竟然不是当初被方陌能力强化后而出现的时光之河。 在来燕都的路上，陈生正琢磨那道从未经历过，横生而出让自己因果能力只能用一半的气息的时候，忽然有了一种莫名的感触，无数线条在意识里交织着出现，然后一条一条的消失，看着线条的出现和消失，陈生忽然就明悟了过来，自己拥有了第二个超能力。 随即他将全部的精神力都投入到洞察之中，仍是为了查明那道无法言明的气息的来由。 然而就算是全部的精神力，也不足以让他找到答案。 但隐隐约约中，陈生知道这道气息肯定不会无故出现，那么真相到底是什么？ 要知道，是特殊安全事务局让自己到异人营来。 要知道，异人营里全都是比超能力还超能力的家伙。 …… 原本还以为异人营的集训会像是电视里看到的特种部队那种，通过各种高压力的方式，迅速提升学员们的能力，但很显然不是，因为没有紧急集合的口哨，也没有教官一脚把门踹开，然后扔个火球进来什么的，只有温柔的敲门声响起。 打开门，是一个穿着一件黑色风衣，大约二十一二岁的男孩，看到陈生开门，挂着微笑道：“你好，李司务长让我来通知你去领集训物资，十点钟正式开始这期的集训。” “好，去哪里领？”陈生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随手带上门，问道：“怎么称呼？” “我叫王志，也是这期的集训队员。”男孩一边与陈生并肩向前走着，一边给陈生指路：“营地不大，分成几个区域，除了宿舍之外，用铁栏围起来的区域是队员单独受训的地方。” “才七个？”陈生扫了一眼之后，不解地问道：“怎么这么少？” “因为每期都只有七个人。”王志好奇地看着陈生道：“怎么，去接你的教官没和你介绍吗？” 陈生没有回答，脚步缓缓地慢了下来，若有所思。 …… 李长风一边为陈生整理着风衣的领口，一边说道：“这是只有参加异人营集训的学员才能得到的异人服，防水防火防电隔离辐射外加耐脏耐磨遇到撞击能分化力量，哈哈，反正是好东西啦。” 风衣的款式很潮，翻领斜襟收腰，双排银扣点缀出英伦风格，风衣内是黑色的高领紧身衣和长裤，脚上是一双黑色的中帮皮鞋。 除了一整套的异人服之外，还有一个徽章，金属材质，上面就一个简简单单的Y的变形，整体风格不像是X战警的那种科技感十足，因为一些云纹的运用，于是就多了一份道家古朴的味道出来。 替陈生别上徽章之后，李长风一边打量着位置，一边随口说道：“张教官的性格就是这样，但是他人不坏，接触久了，你就知道他是个面冷心热的人。” 陈生无所谓地挑了挑眉毛，没说什么。 看陈生的表情，李长风失笑道：“你这孩子，好像一点都不在意，就不想让自己的超能力更强一些吗？” “也没有什么想不想的。”陈生想了想道：“说真的，这么多年来，我没用过几次超能力，就算是有用，也很少是为了自己。” “就不想着用你的超能力让自己过得更好一些？”李长风不解地道：“或者做一些自己特别想去做的事情？” 这样的对话在鸾州的时候和方陌曾经有过一次，但显然对陈生并没有带来什么实质性的帮助，因此在听到李长风类似的话语的时候，陈生摇了摇头：“我没有特别想去做的事情，而且，我觉得这样活着也就可以了，又不是吃不饱穿不暖，哪里有什么好不好的。” 李长风没再说什么，这就像是一个亿万富翁对一个穷小子说只要你到我公司上班，我给你一千万，穷小子却反问亿万富翁说：“我要那么多钱做什么，我现在活得很好。” 还能怎么办呢？ 第十九章 少年们 五男两女七个黑裤黑靴、身穿黑色风衣的青少年站成一排，倒也有些别样的味道。 说是青少年，是因为七人里存在着陈生这个唯一的少年，其他六人的年纪则差不多，都在二十二三岁左右。 在七人的面前，站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和队员们穿着同样的异人服，只是在领口袖口上多出了一道银边，面容清瘦，五官和蔼，原本蛮有亲和力的脸上却挂着一丝嘲笑的神情：“我是厉若海，异人营的总教官，从今天开始，负责你们在营地里的一切事务。” “每年我们都会从全局里挑选七个人参与异人营的集训，也许你们来之前都听你的同事们说异人营有多牛逼，多难进，多少人想进来。” “狗屁，哪来的那么多讲究，你们能进异人营，只不过是你们的超能力比一般人的要更特殊一点，所以我们想看看，到底特殊在哪里，特殊的有没有价值。” “去年有一个学员，集训后回到原单位，同事们给他接风，因为开心就多喝了点，然后就喝多了，送进医院没抢救过来。你们知道他的超能力是什么吗，是光盾，只要有光他就能为自己生成一个防护盾牌，哪怕核弹爆炸他都没事，但有什么用？” “所以你们今天站在异人营里，穿着异人服，看上去就像只羽毛艳丽的小菜鸟，但还是得仔细看一看，集训之后，有可能你只是只山鸡，蹦跶没几天就被干掉，也有可能是只凤凰，涅槃重生，翱翔九州。” “接下来，你们就先彼此认识一下，分别自我介绍，然后展示下你们的超能力。” 排在第一个的是一个瘦高的男孩，见到李若海指向自己，从队列中走了出来，很标准的单兵动作，立定、转身、敬礼，以军人特有的嗓门报告道：“天狼突击队机枪手韩磊，超能力空间。” 话音刚落，只见韩磊右手一探，一把手枪突兀地就出现在他的手中，随后只是手臂微微摆动了下，手枪已经变成了一把班用机枪，机枪再换，成了一把单兵LAW火箭筒。 就算是众人再仔细看，也只是看到韩磊除了手臂，身体的任何部位都没有动过，但火箭筒已不知去向，黄橙橙的子弹正从他的手掌内源源不断地掉落。 见展示的差不多了，韩磊把手一收，子弹不再掉落，接着右脚抹过，地上的子弹如同蒸发一般忽然消失不见。 敬礼、归队，韩磊小跑进入队列之中。 接着走出的是一个女孩，扎着马尾辫，黑色的异人服让清秀的她多出了一份帅气，站在队伍的前列，脆生生地介绍自己道：“杜小兰，吉山组成员，超能力植物操纵。” 见到营地里的地板都是以钢板构成，别说是植物，连一点沙土都没有，杜小兰也没有异样，从口袋里摸出一粒种子，随手抛落，种子见风就长，还未落到地上，已经长成了一条枝叶茂盛的青藤。 青藤一端盘在地上，另一端如蛇般的仰起，跟随着杜小兰的精神力摇摆不定。 数秒之后，杜小兰伸出指头向着藤条轻轻一指，只见藤条开始急速地泛黄，枯萎，脆裂，最后化为碎粒落在地上，成为一片粉末。 第三个是个小胖子，胖得走路都会喘的那种，异人服穿在他的身上，让他看上去就像一个不倒翁一般。 小胖子叫柯北乡，他的超能力相比前两个要有趣的多，就是吃，什么都能吃，并且当他想吃的时候，怎么吃胃都不会被撑住，也不会产生饱的感觉，如同胃里有个黑洞一般。 更重要的时候，当他吃的越多，他的精神力就越强，直到精神力完全饱和才吃不下。 再下来是个女孩，徐诺，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有北疆的血统，和内陆的女孩比起来，眉眼举止之间多了一分风情。 她的超能力是幻境，只是站在队列前方淡淡地笑了笑，队列里六人眼中的徐诺已经变了另一个模样，并且每个人眼中的徐诺都是自己最熟悉和亲近的人，各有不同。 第五个是来自浙海的姚家辉，他用他的超能力作为出场的方式。 瞬移。只要在他视线可见的地方，都能进行瞬移。 除了自己瞬移，还能带着自己身体触碰到的人、动物以及物品进行瞬移。 接下来的是之前陈生见过的王志，火元素操纵，和黄达所不同的是，黄达使用超能力操作的还是普通的火焰，但是王志所操纵的火焰却可以变换颜色，在沙漠里使用就是黄色，在森林里使用是绿色，在黑夜里使用则是黑色的火焰。 六个人的超能力展示让陈生莫名的有些失落，也许是他的超能力和他们比起来，要普通得许多，最起码没有看上去那么酷炫。 但是轮到自己了…… 陈生慢慢地走到前方，介绍自己道：“陈生，鸾州组成员，超能力是因果，嗯，我展现完了。” 什么因果，这就展现完了？ 良好的素质让前方的六人没有发出笑声或者接头私语，但还是流露了出了异样的神情。 陈生的心中非常的不痛快，从昨天进门就和张克难发生冲突，到刚才听王志说有教官去接，自己却一个人经历了空难，原本就是一肚子的火，这个总教官厉若海又偏偏弄了一个展示超能力的事情出来。 心里不痛快就得做点什么出来，陈生静静地抬起头来，从第一个开始，逐个点名：“韩磊，除了拥有一个空间提供收纳物品使用之外，还能够使用空间裂缝进行切割，基本上什么都能切开；杜小兰，拥有催化植物与枯寂植物的超能力，同时还能借助植物的生命进行为自己补充精神力，所以在森林之中，你几乎接近无敌；柯北乡，除了吃之外，你还能吸收，包括剧毒物质以及辐射物质；徐诺，幻境只是最初级的能力，你还拥有造梦的能力，在梦中可以掌控对方的思想，以及杀人；姚家辉，不仅仅只是在视线之内能够瞬移，只要能确定位置的，都能瞬移，但如果位置出现错误，有可能失去生命；王志……蛮厉害的。” 留着王志的第二个技能没说，只不过是因为与其他人比较，和王志多了一面之缘而已。 至于如何知道这些人的第二个超能力，原本陈生就在从那道压制自己的气息里，怀疑自己的第二个超能力是某种原因让自己在加入异人营之前获得，如果这个猜想没错的话，那很有可能这六个人也都在到达异人营之前都获得了第二个超能力，只是每个人获得的过程和形式不同而已。 所以陈生就使用了一下因果，将这六人和他们的教官逐一连接起来，然后翻看他们相互之间构成因果关系的画面,，果然，每一张画面都是教官在指导他们如何更好的运用第二个超能力，以及如何将第一个和第二个超能力结合起来运用。 六个人脸上的神情从古怪转为了震惊，也许陈生还没清楚自己的这种表现意味着什么，但除了陈生之外，其余六人都属于战斗型的超能力拥有者，如果在战斗中提前知道对方的超能力，并提早做出应对准备，那胜利的概率不知道要增加多少。 见到众人的表情，陈生扯了扯嘴角，算是心情好了一些，重新回到队列之中。 厉若海走上前来，看着七人冷笑道：“看看，都是小菜鸟吧，还没怎么了就被人把老底摸得一清二楚，现在教会你们第一课，在没必要的情况下，将你们所有的精神力都缩回到空间里去，半点也不要留在外面，这样做，你们将无时无刻地在凝练你们的精神力，同时除非被人的精神力进入到你们的空间之中，否则根本探测不出你们的超能力是什么。” “当然，这个方法虽然对于六级以下都有用，不过这个小变态例外。”厉若海点了点陈生：“在他的眼里，就算是八级什么时候去洗澡，用的是什么沐浴露他都能看到。” “啊！”队列里传来两个女生的尖叫声，明显是被厉若海的话语误导了…… 第二十章 S级任务 各有一个在超能力上与学员同属性或者接近的教官对学员进行单独教导。 陈生的教官是秦封，尽管才三十出头，却是异人营里年纪最轻的六级教官。 最年轻的学员与最年轻的教官被组合在了一起，按照厉若海的话语来说就是：“你们这一类都属于变态的。” 和其他的学员培训方式不同，其他六人或许还需要一定的场地和空间用以施展超能力，但他们两人连站着都不需要，随便找个地方一坐，就可以开始了。 秦封看着陈生的眼神很复杂，除了好奇、欣赏之外，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亲近。 “我不仅仅只是异人营的教官，我还有另一个身份。”秦封的五官并没有什么特别突出的地方，但整体给人一种莫名的信任感，不管什么时候看向他，都会让你觉得他正微笑地看着你，准备听你说话。 陈生回望着秦封，眼神不带任何的情绪，就是简简单单地望着对方，也没有特意去显示自己的情绪，但是就是给人一种平静的感觉。 秦封笑了笑：“你像极了我的小师叔。” 陈生挑了挑眉头，表示不能理解。 “我是天机门在世俗行走的弟子。”秦封缓缓道：“你可以理解为天机门是一个传承了三千多年的宗派，每一代只有两个真传弟子，一个在内，主持门内各项事务，一个在外，管理宗门俗世的事务。” “我就是这代在世俗行走的弟子。”秦封接着道：“小师叔是上代世俗行走，七年前，我刚晋级，他就迫不及待地将世俗的事务托付给我，我还记得当时他特别的开心，仿佛是终于从无休止的麻烦之中解脱了出来一般。” “可不知世俗有多少人，一辈子所努力想要得到，也不过是小师叔所拥有的万分之一而已。”秦封摇了摇头道：“现在的电影电视剧里所谓的男主角努力拼搏，就像是笑话一般，一百万，一千万，一个亿？不过就是一个电话，三分钟之内一定会到达账上，并且任意支用，无需任何的理由。” 陈生问道：“他之前也是异人营的教官？” 秦封笑了起来：“不是，你是不是以为我和你说这些，是为了像小师叔传给我一样传给你？” “你想得美。”秦封哈哈笑道：“我还没玩够呢，等我玩够了，加上你愿意加入我们天机门，而且还得师傅他老人家肯收你，你可能才有机会。” 陈生尴尬地笑了笑，心里想着，小说里的剧本不都这样嘛。 “报告上说你的精神力已经到了五级。”秦封转入正题道：“五级到六级是一个坎，有许多人一辈子都在五级里，但一旦能到六级，在对道法上，哦，也就是超能力上，会有一个质的提升，不仅仅只是数量，更是在作用上。” “每一个参与异人营集训的学员，在到达异人营的时候，都会拥有第二个超能力。”秦封停顿了下，似乎想到了什么，紧接着继续说道：“当然，所有能被挑中的，精神力也都在五级。” 陈生微微垂下了眼帘，注视着自己的双手，心中想道：“果然自己的第二个超能力不是无缘无故来的。” 一道气息从秦封的位置传来，投进陈生的眉心之中，还未等陈生做出反应，自己的精神力以一种狂暴的姿态激发而起，向着气息卷起。 一声闷哼，秦封摇晃了下身子，脸色唰的变得雪白，惊诧地望着陈生道：“你的精神力？” “什么？”陈生也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以猜测到的是，刚才也许秦封用精神力探测了自己，虽然这可能是教官指导学员的一种形式，并没有恶意，但自己的精神力不知道为什么，自发地就做出了反击，并且伤害到了秦封。 “你的精神力不止五级？”秦封惊疑不定地看着陈生，右手捏出一个奇怪的形状，低喝一声：“天机，现！” 一股磅礴的气息浩浩荡荡向着陈生笼罩而去，尽管知道对方没有半点的恶意，陈生也没有做出相应的行为，但精神力却自发地蒸腾而起，但这次却比不上气息的整体力量，稍一接触就被包裹得严严实实，无法动弹。 稍稍停留，秦封将精神力退了出来，疑惑地自言自语道：“不对啊，只是三级而已，但只有三级的精神力怎么可能会自主反应？” 他根本不知道五级只不过是陈生自己说出来的，如果以空间论，那真的是九百级也不止了，但如果以他所能使用的精神力论，却只有三级。 也所幸秦封并没有将自己的精神力探入到陈生的那片沙漠之中，否则的话，秦封这些精神力将会被吞噬得一干二净，转化为沙漠的养分。 琢磨了好一会儿，秦封说道：“具体的说说你的超能力。” “第一个是因果，看到人或者事物之间的因果关系，并且能预知形成因果关系过程之中最重要的，不可缺漏的环节；第二个是洞察，在已知的信息和线索之中，消除无用及虚假的，明晰真相。”但陈生又补充道：“但我觉得洞察更像是因果的补充，真正的第二个超能力应该是时光之河，可以在任何时间点，追溯90秒的时光。” 秦封沉思不语，许久才徐徐道：“也许你是对的，虽然有了因果和洞察，但仍然不够完整，很可能还会出现更多，然后组合成一个全新的能力。” “当年小师叔就是这样，在拥有了五个超能力之后，忽然有一天这五个超能力合并成了一个。”秦封琢磨道：“在这点上，我也许无法指导更多，所以，在接下来，我会将重点放在教会你如何更好的使用精神力以及提升精神力。” …… 尽管特殊安全事务局人手一张国安部第九局的证件，但实际双方却没有实际的隶属关系。 特殊安全事务局独立又不独立。 独立指的是整个机构的存在不对外公开，不隶属哪个部门，甚至连身份都只有一半属于官方。 从成立至今，特殊安全事务局介入并协助处理绝大多数特殊事件，但所有的人力、物力以及财力都自行承担，不经过任何部门及渠道。 说得再简单一些，就是特殊安全事务局为了方便做事，只在名分上属于官方。 至于人事任免、财政拨款什么之类的，开什么玩笑，你随便扔一个人进来想要在某个位置上坐着，那也得有能拿得出的超能力才行啊。 还有就是，特殊安全事务局会差钱？ 就说鸾州组好了，方陌和黄达可能赚钱要麻烦一些，林茵茵和罗技如果想要赚钱那真的是不要太简单了。另外还有陈生在飞机上认识的张天明，没听见他自己说的，中奖中到自己都不好意思去买彩票了，反正也不知道钱要怎么花。 说不独立，则是特殊安全事务局不管再怎么超然，仍然是国家的组成部分。 特殊安全事务局的总部在燕都最中心的商业区里，对外公开的身份是一家网络公司。 公司本身没有什么业务，但却投资了几百家关于电商、共享单车、外卖、物流等领域的互联网企业。 没办法，谁让特殊安全事务局有钱呢，更要命的是，总部里比林茵茵超能力更强大的有好几个，所以在投资这种事情上，一投一个准，从来没有失败过，就算是偶尔有一两个因为不可控原因出现失败的苗头，但也挡不住随后资金与资源的大量倾斜。 只要是公司投资的，真的想亏都不可能。 就这样公司越做越大，每年的净利润比BAT一年的净利润总和还要多。你敢信在BAT里，创始人的股份都没有这家公司持有的股份要多？ 有钱就难免任性，越有钱就难免越任性，比如此时的两个老家伙。 公司四十二楼的一间办公室里，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斜靠着沙发上，翻阅着一份文件，一个比他年纪要略大一些的，握着一把紫砂壶坐在边上。 翻看文件的男子忽然发声说道：“既然我们都想不出来方法，要不下个任务？” 另一个男子双眼一亮，从口袋掏出手机，一边打着字，一边轻松地道：“就是，下面那么多人，让他们去伤脑筋不就得了！” 很快，一道莫名其妙出现的任务诞生了： 发出：总机要处 等级：S 任务：让陈生拥有对生活的热情，以及树立短期或长期的人生目标。 第二十一章天机门人 马志安正因为大哥的广告入了手游的坑，带领着一帮小弟正帮战得不亦乐乎，手机的屏幕忽然弹出一条信息，紧接着系统强制关闭游戏窗口，显示出一个APP的页面出来。 “让陈生拥有对生活的热情，以及树立短期或长期的人生目标。”马志安忍不住叫了起来：“什么鬼，还是S级任务？” 马志安是总策略部的对接组组长，当总机要处有任务下达的时候，由他首先进行任务评估，然后根据任务的要求及属性分发给相对应的工作小组。 他在这个岗位上快三年的时间，遇到过各种任务，但通常都是处理变异生物、绞杀厉鬼之类的，但今天这个任务，是几个意思？ 而且还是S级的任务，也就是说除非是国家和谁进行了核战争，否则该任务在序列里拥有第一优先权。 更重要的是陈生是谁？ 面前的十六块屏幕同时开始闪动，显示着所有在他权限范围内可以查阅的关于陈生的资料，一心多用的超能力下，加上陈生的资料少得可怜，马志安只用了短短的数分钟就做完了分析，然而却对完成任务没有丝毫的帮助。 让一个人拥有对生活的热情，首先得让他拥有对物质或者情感上的欲望。 而只有欲望，才会有目标，才会有去实现的动力。 但陈生在物质上，无论是吃、住、行，还是日常用品，从他的淘宝消费记录上，所选择的标准就是实用，然后价格便宜。 甚至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品牌，还有奢侈品这样的存在。 所以只能从情感上想办法了。 但是陈生却又和绝大多数的人不同，从小就没见过亲生父母，从孤儿院里被爷爷接走一起生活了几年，爷爷走后，被隔壁陈奶奶抚养了三年，后来陈奶奶出国了，就在游戏厅里帮忙跑腿打扫卫生以度日。 尽管后来陈宝林对陈生极为不错，陈安也和陈生如亲同兄弟一般，但陈生毕竟还是寄人篱下，有着感恩的心，但却没有强烈的感情归属。 这样的一个孩子，你怎么去让他拥有对社会的责任感和使命感，又怎么能让他拥有对生活的热情和追求？ 没有负面的心态已经算不错了。 也不能说陈生没有负面的心态，在他拥有了超能力之后，他所做的那些事情，无一不是和他生活环境或者生活条件差不多的同龄人遭受到了欺辱和伤害，因此他的负面心态便转化为了为他们复仇的实际行为。 十二岁那年，陈生遇见李诗而获得了超能力，两人的感情在外人的眼中很难被理解，充其量就是两个孩子的投缘。 五年后，陈生被特别征召进鸾州组，与方陌四人共同相处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尽管共同完成了许近山的那个案子，但陈生与四个人最多也就是同事情谊。 不过昨天陈生进了异人营，或者从异人营里入手？ 马志安不断地设定一个又一个的条件，推演着一个又一个可能出现的结果，最后将任务的实现构想及执行要求做成文件，上行请示，等待核准。 谁也没有想到，这么普通的一个夜里，只因为两个老家伙任性地发布一个任务，只因为马志安勉强制定出完成任务的计划，让之后的陈生对于特殊安全事务局更加的反感以及抵制。 …… 超能力的种类很难界定，就单单一个鸾州组来说，有林茵茵这种智力增强的，有罗技这种意识延伸的，有黄达这种元素掌控的，还有方陌纯粹作为辅助的，以及张天明这种不着调以运气作为超能力的。 如果一定要分，也只能从实际作用上分为三类，智力、武力以及辅助。 但任何一种超能力，都会有对于自身安全上的衍生能力。 比如韩磊，主要的超能力是拥有一个随身移动的空间，算得上是辅助类超能力，但他同时拥有可以空间裂缝进行攻击的能力；再比如徐诺，也应该是属于辅助类型，可以制造幻境用以迷惑及欺骗他人，但第二个超能力造梦，则让她拥有了致命的能力。 就算是超能力是瞬移的姚家辉，如果在与敌人接触的过程之中进行瞬移，将敌人瞬移进石头内呢？ 尽管从陈生过去的记录上看，他也能够使用超能力去杀人，但那几次都是经过数天的谋划、布置，最后才得以实现。 秦封研究了陈生的超能力后，问陈生道：“如果你忽然遇到了一个极其危险的变异生物，你要怎么保证自己的安全？” “借助当时的环境进行推演，然后找到躲避或者攻击消灭的方法。”陈生琢磨了下自己的两个超能力，洞察显然没有什么用，能用得上的也只有因果那个超能力了。 “如果是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呢？”秦封继续假设道：“空间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你和变异生物。” “那……”陈生想不到自己的超能力在这样的条件下能做什么，摇了摇头，不解地问道：“可是我为什么会把自己放在那样一个环境里呢？” “总算你说在点子上了。”秦封没注意到陈生的表情，以为这就是他说的方法，赞许地道：“因果关系，不仅仅只是人和人，物品和物品，或者人和物品之间才能建立，更可以在和空间、时间上进行连接。” “空间和时间？”陈生似乎有所感触，精神力试探着伸展而出，尝试着与空间建立起因果关系。 “没有因果，自然也就不会出现连接。”秦封感受到陈生的精神力，建议道：“先别急，过几天会有一场你们之间的演武，到时候再来。” 陈生看了看秦封。 秦封却把话题又说了回去：“那么假设你拥有了和空间及时间能建立因果关系的能力，再加上每次建立关系，你都能在意识里看到未来可能发生的关键场景，那么你就拥有了将自己永远放在安全位置上的能力。”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秦封望着陈生说道：“趋吉避凶也是我天机门的道术之一，不仅为自己，也为他人，你的超能力与我天机门的道术极其相似，虽然未经师父的允许，我无法将道术经要传授给你，却也能和你说说其中的一些道理。” “趋吉避凶？”陈生忽然想到了张天明，所有能为他带来好运的，在他的眼里都多出了一层红光，但如果能为他带来灾祸的，是不是多出了一层黑光？ “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天下万物，莫不分阴阳。”秦封缓缓道来：“这句话说得是宇宙的一种规律，有阴就有阳，有光明就有黑暗，有生就有死，有对就有错，有真就有假。” “以及有前就有后，有过去就有未来，有吉就有凶。” “有因才有果，你的超能力也属于这对立却又共存的规律。” “而你的第二个超能力洞察，洞察的是什么，是真和假，同样也包含在这个规律之中。” “我天机门的道术之中，与你接近的有大光阴术，可在光阴长卷之中截取一段时光，查看过去，预知未来；还有大光明术，光明之下，真假立判。” “还有更高深的道术，也同样是建立在这个规律之中，例如大预言术，曾有一代门主掌握之后，言出法随，一言定生死，一言断阴阳。” “秦教官，你说的这些道术，是可以通过修习得到的？”陈生不解地问道：“如果修习也能得到，那么不是谁都可以拥有超能力了？” “当然不是，虽然我天机门弟子过千，但普通弟子修习的都是鉴别、算术、占卜、情报等内容，否则我为什么说每代的真传弟子才两人。”秦封笑道：“具有我们这类超能力的，原本就少，所以几十年也难得出两个。” “只是任何一个宗派，都有着积累了数千年的经验，这些经验才是超能力者最需要的，也是靠自己摸索一辈子可能都掌握不到的。” “可是你还是异人营的教官，那不是……”陈生担忧地问道：“宗派不是特别看重这一点吗，不是禁止将宗派内的技法、道术对外传授吗？” 秦封哈哈大笑，从口袋里掏出一面木牌扔给陈生道：“我刚说过了，我们这样的人，几十年也难得出现两个，既然遇到了，要么成为真传弟子，要么成为宗门客卿，反正以后都是自家人了。” 木牌以沉香木制成，年代久远，表面已经沁出黑色的包浆，正面是篆体的天机门三字，反面则是不规则的一些花纹。 “这是客卿身份牌，任何一个城市，只要是店招上有带着反面那些花纹的生意铺子，都是我天机门的产业，以后你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都可以找他们，当然，如果你遇到了我天机门人或者产业遇到难题了，你也得帮助他们。” 陈生反问道：“如果我不帮助呢？” 秦封笑道：“天下万物莫不分阴阳，师父让我掌管天机门在世俗的产业，就是因为看中了我的超能力特别适合干这个。” “秦教官，你的超能力是什么？” “亏和赚，我一眼就能看出我投资出去的会是亏还是会赚。”秦封指了指陈生手中的木牌，得意地笑道：“投资一块破木牌，以后从你身上得到的回报，简直是赚大发了。” 第二十二章 空间的秘密 徐诺的教官王梓涵是一个看上去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性，猜不出年纪的大小，好像二十三四岁，又好像二十七八岁，说她三十一二岁也差不多，再想想，大概快四十了？ 但当你想回忆起她的样子的时候，你忽然发现，自己怎么刚见过她，但就是想不起来她的样子了。 按照王梓涵的话来说就是：“既然我们都可以变化成别人的样子，那为什么还要让别人记住我们是什么样子？” 只不过徐诺的超能力是幻境，让对方产生幻觉，看到自己想要让对方看到的影像，而王梓涵的超能力却是伪装，能够从身高、体形、外表以及声音改变成任何一个她见过的人。 “造梦说到底也是幻境的一种，只是用梦的形式来让幻境更加的真实，毕竟在梦中，所有的场景与人物都源自主人的潜意识。”王梓涵说道：“你别担心梦境里那些稀奇古怪不能以常理来解释的场景会不会太假，只要想想你在梦中的时候，有没有质疑过自己在做梦就知道了。” 到异人营的前一天才忽然掌握了这个超能力，徐诺甚至都没有机会用出来，毕竟异人营里不是教官就是学员，用在谁身上都不好，难免会被误以为自己要窥探对方的隐私。 “过一段时间会有一场学员之间的演武，在这个之前，你要多琢磨下自己的第二个超能力。”王梓涵饶有深意地看着许诺道：“毕竟在你没晋升到六级之前，第一个超能力并没有多大的用处，只有第二个超能力才能让你去完成你的心愿，得到你想得到的。” 徐诺仍然没有回应什么，坐在软垫上静静地听着，只是在身后忽然荡起了一层水波样的涟漪，隐隐透着红光。 王梓涵摇了摇头，精神力伸展而出，将徐诺无意识显露出来的幻像包裹了起来，慢慢化淡，直至消失。 过了一会，徐诺似乎从某种状态中恢复了过来，抬起头，对王梓涵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道：“教官，我没事的。” 王梓涵深深地望着徐诺，缓缓地道：“你的超能力源自你的仇恨，但是仇恨也会蒙蔽你的眼睛和心智，让你做出一些不应该做的事情出来，这次让你来异人营，就是想让你能更快的强大起来，做出正确的选择。” 徐诺犹豫了下，问道：“你们，是不是已经知道我做过的事情了？” 王梓涵却没有直接回答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或许你可以尝试着获得陈生的友谊，他能为你带来一些帮助。” “陈生？”徐诺喃喃道：“那个十七的男孩吗？” …… 超能者能力提升的前提是建立在精神力的基础上。 这和所有小说里修炼内力、法力、魔力、仙力的原因都差不多，不管是多高深的绝学或者法术，前提都是你要有能够施展出来的内在支撑。 从科学的角度上来说，任何的动能增加都需要驱动力对它做功，没有驱动力就没有动能。 精神力就是任何一切超能力所表现出来的能力的驱动力。 那些还存在的宗派传承了几千年，自然都有着对应自身属性，最好的提升精神力的功法。 一般的超能力者由于没有人传授功法，只能在不断的使用中慢慢体会感悟，加上一些机缘巧合，因为外力的作用而获得提升。 特殊安全事务局也没办法为每一个超能者都提供专属的提升方法，但好在经过不断的总结和尝试，也整理出了一套谁都可以使用，多多少少会有一些效果，而且还没有副作用的提升精神力的功法出来。 这套功法只要是被征召进入特殊安全事务局的超能者都可以阅读到，至于练不练，则看个人意愿了，并没有明文要求。 但对于异人营的学员，总部却是不建议修炼这套通用功法，而是以一对一的形式进行单独教导。 秦封在损失了好几次精神力之后，终于心疼地放弃了。 为了了解陈生实际的能力，给他更好的提升精神力以及更好的将空间与精神力结合起来的建议，尽管知道陈生的精神力很古怪，能够自主做出反应，但依然仗着自己的精神力要比陈生来得强大，硬生生地将陈生的精神力包裹住，然后探入所对应的空间之中。 但还没等他查看到空间的大小以及形态，自己的精神力就如同消失一般，丝毫不剩的与意识失去了联系。 也就是使用出的那些精神力，和自己再也没有关系了。 不信邪的秦封又试了几次，然后发现自己失去的这些精神力，并不像是使用超能力后消耗的精神力，可以再恢复回来，而是实实在在的失去了。 就像是一个装满水的杯子一般，水喝了，但杯子大小没变，再倒入水就可以了。 但现在却是水喝了，杯子也变小了，喝了多少水，杯子就变小多少。 加上陈生好奇地说了一句：“教官，我怎么觉得我的精神力变强大了好多？” 这让秦封心疼得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用宗门的道术从陈生的身上把精神力再夺回来，没好气地问陈生道：“你的空间到底是多大？” “好几百吧……”陈生看着秦封不善的神情，知道应该是和自己隐瞒了空间大小有关，盘算了下，小心翼翼地解释道：“我不是怕这样说会吓到人了嘛。” “我吓你个锤子哟。”家乡话都被陈生气出来的秦封，更没好气地追问道：“好几百到底是几百？” “六、七八百吧！”陈生不确定地看着秦封的脸色：“要不你说我应该是几百？” “我！”秦封正要发脾气，忽然愣了愣：“多少？” 五百至一千平米为八级，不管陈生说的到底是几百，都在八级的评定里。 但这家伙在鸾州的时候，不是说自己的精神力空间差不多是一百来平米吗？ 而第一次探查的时候，他的精神力数量也只有三级左右的水准。 尽管用精神力去查看陈生的精神力空间有些难度，但秦封毕竟是天机门人，双手握出一个古怪的姿势后，轻喝一声：“天机，辨。” 一股纯正厚实的气息向着陈生覆没而去，不知所以的陈生只感觉到自己的意识一阵眩晕，耳边传来秦封低沉的问话：“你的精神力空间到底有多大？” “无限大，咦？”陈生不由自主地说出实话之后，恢复了意识的清醒，心中蓦地一紧，这是秦封的超能力？ “无限大？”秦封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超能力了，怎么用了比不用还不靠谱，但陈生一脸惊诧的表情却也不像是骗自己。 “那个，秦教官，你为什么每次使用超能力的时候，双手都要摆出奇怪的样子？”陈生知道自己在秦封的超能力下说出了实话，但还是本着补救的心态试着转移话题：“是不是这样可以增强你的超能力啊。” “别打岔。”秦封不吃这套，盯着陈生严肃地问道：“说实话，你的精神力空间到底有多大？” “真的无限大。”还打算蒙混过关的陈生看着秦封严肃中带着浓浓关切的神情，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温暖，也不再开玩笑：“精神力空间是一片看不到尽头的沙漠，沙漠里什么也没有，就只有无边无际的沙海。” 陈生望着秦封，请求道：“秦教官，可以不把这个秘密透漏出去吗？” 秦封没有回答他，沉默了许久，征求陈生意见般地问道：“能让我师父知道这件事吗？” 望着意识里显露出来的画面，一座遍布变异生物的废墟里，秦封以及无数的天机门人死死地将自己护住的画面，陈生缓缓地点了点头。 …… 大多数宗派提升精神力的功法都是将精神力收回空间之中，不断地以精神力填充空间，向外挤压，以换得空间逐渐增大，进而对应的精神力提升。 还有一些比较冷门的宗派，则不强调精神力的数量，只专注于精神力的凝实度，尽管这样会导致精神力只够全力施展超能力一次，但威力却要超过同等精神力的数倍甚至数十倍。 比如杀手组织无忧谷。 但陈生要怎么用精神力填充自己那片大得夸张的沙漠？ 更别说还什么向外挤压。 随口吩咐了几句后的秦封急冲冲地走了，闲着也是闲着，陈生索性将自己的精神力全部收回，进入到了空间之内。 望着一望无际的沙漠，当陈生心里想到不知道自己站上去会是什么样的感觉，是不是和站在沙漠里一样的时候，只觉得意识一阵下沉，自己的身体竟具象化了出来，连身上的衣服都和真实世界里的一模一样。 而之前数次进入到空间里，一直是以上帝视角般地俯视着自己的空间。 陈生向前迈了一步，沙粒裹住脚微微陷了下去，那种柔软的感觉真实而又清晰。 当然陈生不会就这样傻傻地走下去，在这片沙海里，走一部和走十步并没有区别。 抬头看了看天空，灰蒙蒙的一片，没有太阳月亮星辰，也没有白云乌云彩霞之类的。 陈生先是坐了下来，也没有用精神力去覆盖空间或者做些其他事情，就是盘腿坐着，想着事情，渐渐地，也许是坐累了，索性躺了下来，双手交叉垫在脑后，继续想着事情。 不知道想了多久，耳边忽然传来沙沙的脚步声，陈生惊讶地扭头望去，李诗正站在不远处，摇着小手甜甜地喊他：“哥哥。” 第二十三章 空间之战 “小公主，你怎么来了。”陈生翻身坐起，向着李诗走去。 李诗站在原地甜甜地笑着，眼睛弯成了好看的月亮，像极动画里出来的孩子。 “这是你的超能力吗？”陈生先是宠溺地捏了捏李诗的小脸，看着李诗调皮地皱了皱鼻子，这才嘿嘿一笑，牵起李诗的手，问道：“进入他人的精神力空间？” “嗯呢。”李诗好奇地转头看了看四周，不解地问道：“哥，为什么是一片沙漠？” “我也不知道，第一次进来就是这样了。”陈生随口回答了一句，忽然想到了秦封的精神力都被自己吞噬的事情，看向李诗，疑惑地问道：“秦教官都进不了我的精神力空间，你怎么能进来？” “都说了是我的超能力呀。”李诗回过头来看着陈生，眼眸里闪过一道转瞬即逝的慌张：“哥，我们说说话好不好。” “好。”陈生将身上具象化的风衣脱了下来，铺在沙地上，然后先坐了上去，见李诗没有跟着自己一起坐下，不解地抬头望去，却看到李诗一脸诧异的神情，问道：“怎么了，小公主？” 李诗没有像以往那般坐下来，然后将自己完全靠在陈生的身上，而是在陈生的面前蹲了下来，双手托着下巴，带着一丝撒娇说道：“哥，讲个故事给我听吧。” “讲故事呀。”陈生暖暖地笑着，问道：“小公主要听什么故事呢。” “哥哥的故事。”李诗开心地笑着，就像是童话里的小公主。 陈生的神情却渐渐地冷了下来，缓缓地站了起来，俯视着正仰着头，一脸疑惑的李诗，不带感情地问道：“你是谁？” “我是小公主呀。”李诗也跟着站了起来，惊吓般地泫然欲泣道：“哥，你怎么了？” 地上的风衣无声无息地翻卷而起，重新穿回了陈生的身上，四周从来都保持着静止的沙粒似乎也在滚动了起来。 看着越来越不对劲的陈生，李诗一脸惊惧地向后退了几步，正想说些什么，一阵大风横生而出，卷起沙粒拍打在李诗的身上，脸上。 陈生在风中缓缓地闭上眼睛，又缓缓地睁开，看都不看身前已被风沙吹得踉跄的李诗，明悟般地自言自语道：“原来这是在梦里，梦里的精神力空间里。” “那么，你凭什么来掌控我呢？”陈生忽然冷笑一声，精神力倾泄而出， 无数地沙粒从地上被卷起，在空中凝聚成巨大的沙人，如同拍苍蝇般地伸出圆桌般大的手掌向着李诗拍下。 “陈生，你听我说！”李诗也顾不得继续伪装下去，身体容貌一阵扭曲，恢复成徐诺的样子，一边躲避着沙人巨大的手掌，一边冲着陈生大喊道：“我没有恶意的，陈生。” “没有恶意？”陈生一边看着在沙人巴掌下狼狈躲避的徐诺，一边冷笑道：“你伪装成我亲近的人，闯入到我的梦里来，你告诉我你没有恶意？” 随着精神力所覆盖的沙粒越来越多，第二个沙人也在空中凝聚而出，手中挥舞着巨大的链条，向着徐诺抽狠狠地抽去。 “陈生！”一个沙人就已经狼狈不堪，更何况又多了一个出来，徐诺也顾不得上陈生误会不误会，恼怒地大喊一声之后，双眼抹上一层绿光，一道肉眼可见的光波以她为中心向着沙人的方向拦腰斩去。 两个沙人支离破碎，化为沙粒漫天洒落。 “造梦？”陈生伸手接住一捧沙粒，看着从指缝之前滑落，带着不屑的眼神望着徐诺道：“虽然你在我的梦境里，但是我却是在我的精神力空间里入梦，在这里，所有的沙粒都是我的精神力。” 四支巨大的沙柱以徐诺为中心拔地而起，每支沙柱上都伸出数道链条交织成一个巨大的网向着徐诺当头覆盖而下，徐诺眼中的绿光更盛，一道又一道的光波从她的体内激射而出，击向链条。 陈生毫不在意，无数的沙粒从更远的地方翻滚卷来，依附在沙柱之上，更多的链条从沙柱上探出，一层层地向着徐诺罩去。 “陈生，你逼我的！”徐诺怒吼一声，体型竟然迅速地剧增，容貌与服装也随着一阵扭曲，幻化成了DC漫画里神奇女侠戴安娜的模样，手持弑神者之剑劈开沙柱上向着自己绞来的锁链，右手将真言套索抖成一把长矛，向着陈生急速刺去。 陈生毫不介意徐诺的幻化与攻击，早已倾泻而出的精神力遍布身周每一粒沙粒，只是意识微微一动，沙粒便随着他的心意瞬间组合成型。 一层层的盾牌在身前凝聚而成，更多的锁链一圈圈地向着徐诺缠绕而去。 越来越多对于精神力空间的运用如同顿悟一般地忽然就掌握了，这是一种很难去解释的感觉，好像这些原本就是陈生已经掌握的能力，只是被遗忘了，或者还未来得及被他想起。 但是只要陈生想起来了，那么这些能力就自然而然的掌握了。 陈生忽然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原本灰蒙蒙的天空开始暗了下来，无数的乌云从虚空中生出，层层叠叠，互相挤压，互相撞击。 有电蛇在乌云间游走，有轰隆隆的雷声远远近近地响起。 随着震耳欲聋的雷声炸响，一道巨大的闪电向着徐诺劈下。 徐诺本能的用手腕佩戴的守护银镯去抵挡，然而在所有的金属之中，白银的导电性是最好的…… 看着已经被电得恢复成原本样子，无力地躺在地上，身体仍然不时闪过电流的徐诺， 陈生摇了摇头，忍不住骂了一句“白痴”，伸手一指，一座以沙粒组成的囚笼从地上升起，将徐诺囚禁在内。 将在外的精神力收回体内，陈生心念一动，精神力重新释放出去，正想进入徐诺的意识之中，查找徐诺幻化成李诗的样子进入到自己梦里原因的时候，脑袋一阵剧痛，恍惚中，从梦中醒来，自己还是双手枕在脑后，躺在沙地之上。 天空依旧是灰蒙蒙的一片，沙粒还是之前静止的状态，没有囚笼也没有徐诺。 刚才难道真的只是一场梦？ 还是徐诺真的进入到自己的梦中，并被自己囚禁在空间之内？ 从沙地里站了起来，陈生缓缓地展开双手，回忆着在梦中所明悟到的能力，精神力倾泻而出，覆盖在所能触及的每一粒沙粒上。 没有沙人，也没有沙柱，更没有电闪雷鸣，风云变幻。 真的只是一场梦吗？ 陈生收回了双手，但梦中的每一个场景，自己的每一次精神力运用都是那么的真实。 可是在梦里的那种感觉真的很好啊。 自己那么帅，小公主也应该会喜欢吧。 陈生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将精神力退了出来，回到现实世界之中。 空间内，静止的沙海上忽然有风掠过，卷起沙粒不住地翻滚着，凝聚成一个巨大的沙人模样。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 第二十四章 借钱 “好像，失败了？” 总部大厦里，总策略部执行组组长陶向荣将手上的文件放在身前的茶几上，对着王梓涵道：“有没有什么后遗症？” “徐诺精神力透支，意识陷入昏睡之中。”王梓涵不解地说道：“奇怪的是，徐诺只是进入到他的梦境之中，就算是有什么问题，也不应该会让她的意识出现昏睡，除非陈生将她的意识留在了梦里。” 虽然王梓涵并没有完全说对，但也猜得八九不离十。 原本的计划是通过徐诺进入到陈生的梦中，了解陈生更加真实的内心世界，以能更好完成总部那个莫名其妙的S级任务：“让陈生拥有对生活的热情，以及树立短期或长期的人生目标。” 对生活的热情总要有个切入点啊，比如爱情与事业，或者说美女和金钱。 有了切入点，目标也就好定了，比如让多少女人喜欢上自己，或者赚够多少钱。 但谁知道徐诺进入到了陈生的梦中，竟然就回不来了…… 就算是陶向荣和王梓涵再怎么推敲，也想象不到许诺进入陈生的梦境的时候，陈生竟然是在精神力空间里睡着了，再加上精神力空间是无限大的沙漠，因而让陈生几乎等同于一个世界的神祇。 …… 秦封自从知道陈生的精神力空间无限大之后就急冲冲地离开了异人营，只交代了让陈生自己好好地研究。 所以陈生忽然就不知道自己要干嘛了，又不像韩磊他们还可以练习超能力的释放速度、释放技巧等。 站在宿舍外的护栏上，看着训练区域里其他学员训练的身影，陈生找了找徐诺的位置，却发现属于她的训练区域是空的。 难道自己在梦中囚禁了她，会影响到真实世界里的她？ “陈生。”王志从宿舍的另一侧走了过来，站在陈生的身边问道：“没事？” “嗯。”陈生应了一句，随口道：“秦教官出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那我们出去转转？”王志眯着眼睛笑道：“刚好我的教官有事也出去了，准我半天的假，晚上九点前归队就好了。” “你知道北阳区吗？”陈生想起自己手机上李诗的位置所在，忽然生出一股到她所在的地方去看看的冲动。 “知道啊，这么出名的地方。”王志看来对燕都蛮熟悉的，回答道：“整个燕都身价最高的地方，这个身价指的可不是房价，而是住在这个区里的人，据说丹枫别墅区里，没有一个资产是少于百亿的。” “怎么去？”李诗的位置就在丹枫别墅区里。 王志嘿嘿一笑：“我教官没开车走，我把他的车钥匙顺出来了。” …… 来的时候没注意，一路靠着导航，摸索着就到了异人营，但离开的时候才发现，异人营还并不是孤立地处在燕都的郊区。 离开异人营之后，先是穿过一个大型的铸钢厂，然后沿着唯一的道路继续向前，再穿一座有士兵把守的跨河大桥之后又开了快十公里的柏油路，这才上了环城公路。 其实也不难理解，异人营这么特殊的地方，如果谁都能靠近，那不是扯淡嘛。 但那晚张天明和陈生是怎么一路畅通无阻到达异人营的？ 王志解释道：“天黑按照导航走，再加上提前打了招呼，所以你还能赶着点到，否则你肯定要超过二十四个小时。” 陈生撇了撇嘴角，如果不是莫名其妙的飞机失事，自己就算是骑着共享单车来也不会迟到。 见到陈生的表情，王志哈哈大笑，忍不住对陈生说道：“你特别像我在孤儿院里一起长大的一个弟弟，也是这样一有不高兴就挂在脸上。” “嗯？”陈生转头看了看王志。 王志明白陈生要表达的意思，笑着说道：“我在孤儿院生活到了十六岁，然后被安排到社区半工半读，有一天遇到了一个存心找麻烦的业主，一时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动了手，然后他的司机就上来打我，就在我差点被打死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拥有了超能力。” “后来我被征召，生活稳定下来之后，想着去把弟弟接出来一起生活，但是听说在我离开后不久，他就偷跑了，说是来找我，但是我一直没遇上他。”王志语气低沉地道：“我们曾经有过约定，等长大了，谁能先赚到钱，谁就把对方接出来，一起过好日子。” “所以后来我就拼命地挣钱，什么任务都接，每一次出任务，都会有一笔补贴，有的时候还会有额外的收入。”王志打了一把方向盘，将车子开上一条林荫道上：“你还不知道吧，在一些特殊情况下，如果你获得了一些物品，比如国外超能者的装备、变异生物的尸体等等，都可以折算成人民币和总部结算的。” “可是，要那么多钱做什么呢？”陈生不解地问了一句，在他的概念里，只要够吃够用，钱多钱少并没有多大的意义。 “在这个社会上，钱是衡量所有一切的，唯一的尺子。”王志将车缓缓地靠边停了下来，将车窗摇了下来，指着窗外对陈生道：“看到没有，那个骑着摩托车，身穿黄色上衣的，是个载客的，保安正在教训他，他还得陪着笑容，但是你看刚进去的那辆车，车窗都没摇下来，保安就得站好了向他敬礼。” 陈生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虽然他还是不能理解，但也没打算和王志争论这个话题。 王志忽然也觉得自己说这些没什么意思，摇了摇头，笑道：“你应该从小家境不错吧，肯定没经历过我们这种从孤儿院出来的，每天一睁开眼睛就想着能不能吃饱，会不会挨罚的日子。” “我也是孤儿院出来的。”陈生坐在副驾上，淡淡地说道：“比你幸运的是，我遇到了爷爷，遇到了陈奶奶，还有后来的陈叔叔，虽然日子过得不富贵，但仍然能温饱地活着。” “所以我们现在既然有了超能力，为什么不去多赚一点钱，让日子过得更好一些呢。”王志先是诧异地看了陈生一眼，转而提高了声音，略带兴奋地说道：“最起码，我们要让自己最亲的人过上更好的日子吧。” 陈生挑了挑眉头，又不说话了。 王志却不想就这么地放弃，打了个比方道：“你看，假如你爷爷忽然生病了，你又没有钱，怎么办？” 陈生低着眼帘，似乎在想着这个问题，王志继续说道：“你会发现什么办法都没有，现在这个社会，锦上添花到处可见，但是雪中送炭的一个没有。你不相信你开口找人借个十万试试？” 陈生抬眼看了看王志，默默地打开手机，直接以免提的方式打通了秦教官的电话：“秦教官，我需要十万块钱，很急。” 话筒那边传来秦教官的声音：“把帐号发短信给我，马上转给你。” 陈生转头看了一眼王志。 “这不算，教官肯定会帮你。”王志呵呵笑道：“你换个人试试。” 陈生打通了张天明的电话：“天明，是我，我要十万块，现在。” “微信、支付宝还是网银？”张天明没有任何的犹豫：“如果要现金我马上送过去。” 陈生又转头看了一眼王志。 “你倒是有个好朋友。”王志不知道张天明和陈生之前的关系，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转为开玩笑般地道：“如果再借多一点，恐怕就没这么干脆了。” 陈生什么也不说地拨通了林茵茵的电话：“茵茵姐，我急用一百万。” 电话那边很是干脆：“你小子是准备在异人营开赌场啊，把帐号发给我。” 陈生再一次转头看了看王志。 “知道异人营，你之前的同事？”王志愣了愣，道：“我们内部之间，都知道真想用超能力赚钱都不是问题，当然会借了……” 话还没说完，陈生忽然敲了敲窗户，指着右前方说：“前面停一下。” “古玩店？”王志将车停了下来，只见陈生一边看着古玩店店招上的联系方式，一边在手机输入电话号码，不由地笑了起来：“陈生你开玩笑吧，随便找个店铺，就要找人借钱？” 王志却没有注意到陈生虽然是看着店铺上的电话号码，但在输入的时候，却是在那电话号码的最后六位上上，分别增加了六位个数，形成了新的一个电话号码。 这是秦封特意嘱咐他的，在任何天机门的产业，都可以用这种方式联系到主事人，而且这种联系方式，本身就代表着联系者在天机门内拥有一定的身份级别。 陈生没有搭理他，电话通了，那边传来一个中年声音：“我是顾明参。” “我是陈生，现在在你古玩店的门口，我需要用点钱。” “您稍等，我马上出来。”随着电话被挂落，一个留着胡须，身穿唐装的五十来岁男子从古玩店中走了出来。 陈生推开车门走下车，向着男子走了过去。 “顾老板是吧，我是陈生。”陈生一手把玩着代表着天机门客卿的木牌，一手和顾明参握了握手，身后是一脸不明所以的王志。 三人落座之后，顾明参不动神色地看了一眼王志，忽然笑道：“陈先生的手把件不错，应该有点年份了吧。” 陈生笑了笑，将木牌递给顾明参：“一个叔叔送的，也不知道值不值钱。” “还行。”顾明参拿在手上把玩了一会，递给陈生问道：“您需要多少钱？” “能有多少？” 顾明参沉吟道：“如果赶时间的话，一个小时内大概能凑一千来万，如果不赶时间的话，一天之内，可以凑到八千万。” “你们这是在演戏吧。”王志实在忍不住了，看着两人，一脸不可置信地道：“我说顾老板，你凭什么就敢借钱给他，你们之前是认识的吗？” 顾明参微笑着回应道：“我们不认识，但是陈先生有需要，既然找我了，我就应该全力以赴的帮忙。” “你们也不应该认识啊。”王志梳理了下，今天陈生出门是自己怂恿的，话题是自己挑起来的，路线是自己定的，车子停在路边也是当时说到这个话题，而且还是自己看着陈生按照店招上的联系方式打的电话，没有任何可以预先安排好的可能性啊。 但眼前的实际情况就是陈生随便找了一个人，然后这个人随便就答应了一个小时之内一千万，一天之内八千万凑齐借给陈生。 电视剧也不敢这样演啊。 陈生笑着问王志道：“借不借？” 王志快要疯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里面的道理，难道是陈生隐藏的超能力？ 但如果真的是陈生的超能力，那自己和他谈赚钱还有意义吗？ 赚啥钱啊，整个世界都是他的好不好。 可是我还没开始发挥呢，这就被打脸了，接下来还怎么做？ 第二十五章 弱小 原本计划好的带陈生感受燕都物质生活的计划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意义。 王志也就一边琢磨着陈生到底是怎么让一个陌生人愿意无条件借钱给他，一边按照他的要求，一路向着北阳区开去。 “那个，这是你的第二个超能力？”王志知道每个参加异人营的学员在到达之前，都会获得第二个超能力，尽管教官们都没有明说，但也猜出来一定是总部以什么方法造成的，否则也不会那么巧，每个学员都是在来异人营的路上获得第二个超能力。 但也让这些原本认为自己是超能者中的超能者的学员，心态上一下子改变了很多。 开什么玩笑，总部要让你多一个超能力，就让你多一个超能力，那是不是也就意味着要让你少一个，你肯定也会少一个？ 陈生答道：“不是，我的第二超能力是洞察。” “洞察每个人的超能力？”王志想起第一天陈生把每个人的超能力都说了一遍的事情，双眼一亮道：“那天你怎么没说我的第二个超能力是什么？” “给你保留点秘密呗。”陈生看了一眼王志，也没有纠正他的误解，随口说了一句：“你知道什么时候火焰的温度最高吗？” 王志愣了愣：“什么时候？” 陈生漫不经心地道：“没有温度的时候。” “没有温度的火焰还是火焰吗？”王志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心中似乎有什么被触动了下，明知道这句话有问题，但怎么就觉得特别有道理。 “话说，你到北阳区是做什么去？”琢磨了一会，王志先把这个问题放在一边，问陈生道：“西郊啊，这半天时间都浪费在路上了，燕都又这么堵。” “也没干嘛，就是去那边看看。”陈生想起小公主，不自禁地露出温暖的笑容。 “哟哟哟，有情况这是。”王志如同发现新大陆一般鬼叫了起来：“你别告诉我是去见你的小女朋友。” 陈生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一路上就听王志这个话痨在不断地问着，说着，陈生静静地看着手机上的APP，看着两颗心越来越近。 循着李诗的位置，最终车子在一座山脚下停了下来。 再往前就是道闸和保安亭了。 其实陈生只是单纯地想到李诗生活的地方看看，却并没有准备进去找她。 王志疑惑不解地问道：“你朋友住在里面？” “我妹妹。”想起李诗总是甜甜地叫着自己哥哥，心中温暖，陈生就这样静静地坐在车里，看着眼前的路，看着道闸，看着别墅群，阳光透过车窗洒落在他的脸上，少年的心事简单而又明净。 …… “阿明，你让开。”李诗赤脚着站在阿明的面前，恶狠狠地盯着他，嘟着小嘴，一副虽然愤怒却显得更可爱的样子。 阿明苦笑着道：“小姐，你不能出去。” “我就要出去！”李诗不管，大声叫道：“你让不让？” “小姐……”阿明无奈地看着李诗，解释道：“你现在出去不合适，这是李先生特意嘱咐的。” 李诗不再要求，望着阿明忽然张嘴发出一声尖锐的哨声。 阿明脸上大变，左手一拍腰间别着的一个黑色小盒，红色按钮被击下，启动二级警戒，右手一翻，从袖口滑出一把匕首，双脚向后急退，和李诗拉开了距离。 随着李诗发出的哨声，在她的脚下荡起一团黑色的雾气，黑雾不断地震荡着，一个狰狞的狗头从雾气中探了出来。 一阵让人头皮发麻的沙沙声响起，无数的黑色蝎子从黑雾中争先恐后地爬了出来，微微停顿了下，似乎在辨别方向，碰了碰双螯，高举着尾刺向着阿明冲去。 似乎黑雾所形成的出口太小，狗头左右摇摆着，一点一点地将身子带出，随着最后一只脚踏在地板上，大狗拱了拱牛犊般的腰背，低沉地呜呜两声，立在李诗的身旁，带着警惕地目光盯着阿明。 眼看最前的蝎子就要到阿明的身前，一股庞大的气息从门外传来，沿着阿明周身一转，阿明已在原地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身穿异人服的男子。 男子三十五六岁模样，脸颊消瘦，棱角分明带着坚毅，双手在身前画出一个圆，火光闪烁，巨大的吸力从火圈中传出，向着满地的蝎子罩去。 地上的蝎子腾空而去，飞入火圈之中，火圈之后是男子的双手，但蝎子却不知去向。 大狗似乎也感受到了威胁，不住地低声嘶吼，但还是守在李诗的身旁。 见男子才刚出现，就将自己召唤出来的蝎子都弄没有了，李诗小嘴一撇，哇地哭了出来。 男子双手又是一个圆画出，却是将火圈收回，看着哭出声的李诗，原本冷峻的脸上浮起一丝无奈，向着李诗走去。 大狗更加的畏惧，喉咙里的呜呜声渐渐地低了下来，无声地望着越走越近的男子。 男子随意地看了大狗一眼，伸手指了指黑雾，大狗的神情开始变得犹豫，挣扎着似乎想拒绝，然而终究抵不过男子身上那种不可抗拒的威压，低低哀嚎一声，窜入黑雾之中。 黑雾渐渐地散去。 身影闪动，又一个身穿异人服的女子现身在李诗的身边，右手挥动，一道绿色的光芒瞬间笼罩在李诗的身上，光芒中，有更加翠绿的光点飘散着没入李诗的体内，快速地恢复她因为强行开启封印而透支的精神力。 “这是谁家的闺女啊，怎么哭得这么伤心。”随着打趣声，一个中年男子从门外走了进来，四十来岁，容貌清秀，特别是一双眼睛，只要略带笑意便弯了起来，然而脸色却带着病态般的苍白。 “爸！”见到中年男子，李诗大哭地扑入他的怀中：“他们不让我见哥哥。” 却是李诗的父亲李见山。 李见山蹲了下来，帮李诗擦去眼泪，心疼地说道：“傻丫头，不是不让你去见哥哥，而是他还太弱小，万一被那些坏人知道了，会去抓他的。” 李诗委屈地道：“可是哥哥都已经在外面了。” “你可以用心声和他说话呀。”李见山牵着李诗的手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教着她：“而且他现在也在燕都，又在接受秦叔叔的教导，等他再强大一点，你也可以去看他啊。” “好吧。”李诗想了想，还是有些不开心地嘟着嘴，然而却已经用精神力链接陈生的心灵：“哥，是我。” “小公主？”车内的陈生冷不防在心里听见李诗的声音，惊诧地叫了出来。 王志愕然地转头看着他。 陈生摇了摇手，示意没事，在心里重新又叫了一声：“小公主，是你吗？” “嘻嘻，是我啦。”李诗开心地笑道：“你这样和我说话就可以啦。” 陈生一开始就知道这是李诗的超能力，只是没想到竟然不用见到面也可以用心声对话：“那不是我在异人营也可以和你说话了？” “太远就不行啦。”李诗应道：“不过我爸爸刚才说了，等你再强大一点，我就可以去看你了。” “你爸爸知道我来了？”陈生问道：“我再强大一点？” “嗯呢。”李诗道：“这段时间总有坏人出现，爸爸说你太弱小了，怕坏人找上你，所以说等你再强大一点，不用怕坏人的时候，我就可以去看你了。” 陈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自己弱归弱，从十三岁的李诗说出来，这让陈生有些难过。 “哥哥，我又学会了一种超能力了呢。”李诗道：“等我去找你的时候，我表演给你看好不好。” “好。”从来李诗提什么要求，陈生都会说好，然后静静地听着李诗说话。 只是在心底，陈生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应该快点变强了。 为了小公主。 第二十六章 小师叔 在回异人营的路上。 沉默了很长时间的陈生忽然问王志道：“你教官安排的？” “什么？”王志故意装不明白道：“安排什么？” 陈生沉默了片刻，说道：“我的超能力是可以看到任何和我有关的事情的因果画面。” 王志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等了好一会儿，才说道：“难怪你表现得这么反常。” “反常吗？”陈生摇了摇头，问道：“徐诺也是？” “徐诺怎么了？”王志这次是真的不明白，但很快也想到了，既然教官会安排自己约陈生出来，并且尝试激发他对物质的欲望，那么应该徐诺的教官也有做什么安排吧。 难道是对女色的欲望？ 陈生没有再问，想了一会，给秦封打了一个电话，也不避着王志，开门见山地对秦封说道：“秦教官，你知道我的事情吧。” 秦封在电话里稍微沉默了会，回答他道：“嗯，但对你不是坏事。” “能详细地和我说说吗？”陈生平静地道：“与其让我来猜，不如直接告诉我。” “我晚上赶回去，刚好也有事情要和你说。”秦封安慰道：“别想太多，真不是坏事。” …… 其实秦封已经回到了燕都，并且正在参加专门为陈生召开的会议。 “你们都说说看，关于陈生的这个S级任务？”厉若海扫了一眼在座的众人，心中莫名的感觉到有些讽刺，什么时候一群六级超能者，还需要专门开个会来讨论一个刚到异人营的小菜鸟的事情。 总部那两个老家伙也是脑子抽筋了，才会发这么一个任务出来。 众人的想法也都和厉若海差不多，心里暗自腹诽那两个老家伙，明面上却一声不吭。 过了好一会，王梓涵才第一个发言道：“我尽力了，但是徐诺现在怎么办？上午总部派人赶到异人营来看过，已经确定徐诺的意识是被困在陈生的梦境之中，但无法理解的是，陈生已经从梦里醒来了，还怎么能困住徐诺？” 在这点上，连总部派来的人都解决不了，在座的人就更不用说了，超能力的属性不同，连给意见都给不了。 看自己的问题解决不了，王梓涵也不说话了。 这个时候秦封的电话响了，是陈生打来的。 挂上电话，看到众人都看着自己，秦封主动地说道：“陈生知道了，让我详细地和他说说我们都对他做了什么事。” “这个不知道好歹的小兔崽子，我们对他做了什么，还不是为他好。”张克难对陈生就没有过好印象，脾气一下子就起来了：“别想呆就别呆了，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众人忍不住一副看白痴的表情看着他。 话刚出口，张克难就后悔了，能让总部下达S级任务，只是为了让他树立对生活的热情，这已经能充分地说明问题。 这是能想让他来就让他来，想让他回去就让他回去的人？ “秦封，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没有外人。”厉若海发现秦封的表情有些不对劲。 秦封犹豫了下，还是没把陈生精神力空间的事情说出来，除了答应陈生之外，师门那边也特意吩咐了这件事情。 但还是提醒了下在座的各位：“你们可能不太了解陈生的超能力，除了关于他卷宗里的因果关系，以及激发的第二个能力洞察之外，他的每一个超能力都有一个辅助能力。” “他的第一个超能力，辅助能力是他可以找到任何一条因果线所延展的可能。”秦封是最了解陈生超能力的人，所以也是最了解陈生超能力可怕之处的人：“简单点说，所有和他有关的事情，他都可以循着因果线看到未来的过程以及结果。” “而他的第二个超能力，不仅仅只是洞察真假那么简单，还能剔除所有虚假的，无用处的，掩饰用的信息，直接找到最根本的原因所在。” “这就是为什么他能知道我们做什么的原因。”秦封苦笑道：“如果你们听说过我小师叔的事情，那么我这样说吧，我小师叔都不一定比得上陈生的未来。” 一片哗然。 秦封的小师叔在超能者的世界里如同传奇一般的存在，在座的谁没听过他的故事。 那一年因明剑宗错杀他的暗恋女子，一人闯上宗门，强行透支生命力以换来精神力的高幅提升，数百明剑宗弟子蜂涌而上，小师叔指一人，断一句生死，咳一口血，一路上祖师堂，硬生生地剥夺两个宗门长老合起来两百年的生命，将祖师堂砸成废墟。 那一天，明剑宗损失内外弟子一百四十七人，宗门长老两人，三个真传弟子失去超能力，一生再也用不了剑。 张克难想起第一天见到陈生，异人营的特勤教官闫旭和自己说的那些话，心中更是震动，如果说当时还有些将信将疑，但此刻却是再也没有半点的怀疑。 毕竟秦封天机门真传弟子，世俗行走的身份地位在这里摆着。 如果不是同在特殊安全事务局里，恐怕连厉若海都没有资格和他平起平坐。 最后众人将问题交给了秦封，谁让他首先是陈生的教官，其次又将陈生和他小师叔来做了比较。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因为李诗的一句话，已经改变了陈生的心态。 他们最想解决的事情，其实已经解决了。 …… 所以在陈生回来之后，话题的切入并没有秦封所想象的那么尴尬。 “怎么才能变强？”这是陈生见但秦封的第一句话，第二句是：“我怎么才能拥有自保能力？” “不着急。”秦封指了指身前的椅子，示意陈生坐下，柔声问道：“这两天我回了一趟师门，和师父说了你的事情，毕竟和那些元素掌控者不同，我们这一脉实在是太单薄了一些。” 陈生安静地听着。 秦封说道：“当然，我并不是想对你做什么，也不是天机门想要求你做什么，毕竟你的超能力不是我们所给你的，我们没有权利，你也没有义务，或者换句话来说，我们只是想获得你的友谊，为了天机门，以及天机门的未来。” 陈生的神情显露出一丝不解：“我有这么重要么？” “你比你认为的更重要。”秦封微笑道：“这也是为什么总部会提前征召你，并接着就安排你来异人营的原因。而且这两天徐诺和王志的事情，也只是因为总部下达了一个关于你的S级任务。” 陈生问道“什么是S级任务？” 秦封解释道：“就是除了和其他国家发动核战争，所有的人力物力都优先保证完成这个任务。” 陈生皱了皱眉头：“关于我的任务是什么？” 秦封笑道：“让陈生拥有对生活的热情，以及树立短期或长期的人生目标。” “什么？”陈生错愕道：“这是什么任务？” “是啊，别说是你了，从策略处到执行处，每个人都想不明白这是什么任务。”秦封半开玩笑地道：“我们都甚至在猜测，你会不会是总部哪个谁遗失的孩子。” “好吧，不开玩笑了。”秦封笑笑，将话题绕了回来：“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来，首先是徐诺怎么回事？” “你走后，我就到精神力空间里去研究怎么让精神力增强，以及怎么像其他人一样可以将超能力和空间结合起来，然后就不小心睡着了。” 秦封有些想不明白陈生为什么能在精神力空间里睡着，但是没打断陈生的话语。 陈生继续说当天的事情：“当时我没意识到我睡着了，只是看到李诗出现在我的精神力空间里，再然后我的超能力自动释放，在心底浮现出的李诗正在一个房间内，应该是她的家里吧，后来才发现她是徐诺。” 秦封忍不住问道：“那你是怎么禁锢住她的意识的？” “在空间里，我的精神力和那片沙海一样无穷无尽。”陈生回忆道：“并且我的超能力不仅仅只是因果和洞察，似乎只要我想到的，就都能够实现出来，比如控制沙子，控制雷电。” “然后我就用沙子做成了一座囚笼，把她关在里面了。”陈生反问道：“难道我在梦里控制住她会对她的真实世界造成影响？” “何止造成影响。”秦封苦笑道：“到了现在，她的意识还在昏迷之中，应该还是仍然被你禁锢在梦中了。” “禁锢在梦中？”陈生疑惑道：“那就算我进入精神力空间，重新睡着，也不一定能回到那个梦里啊！” 第二十七章 天选之子 当着秦封的面，陈生进入到精神力空间之中，在沙海上落下，按照上次的方式将自己的身体显化出来，然后双手抱枕躺在沙地上。 然而就算他再怎么努力，还是无法睡着，倒是无数深藏在记忆里的画面，却逐一的浮现了出来。 第二个超能力洞察无声无息地启动，一张张画面在意识里被消除，剩下的画面层层叠叠，骤然打散，然后以某种规则进行有序的排列。 跟随着画面的展示，许多疑惑的地方找到了答案，但仍然还有一些深藏在迷雾之中。 例如这个特殊安全事务局究竟掌握在谁的手中，究竟对自己有什么目的。 陈生始终不相信自己能重要到一个掌管着数百个超能者的组织，会无条件地给予自己这么多的倾斜和特别照顾。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从自己拥有了超能力开始，到因刘老三的事情加入特殊安全事务局，自己并没有任何的损失，反而获得了第二个超能力。 如果从钱财方面来计算，自己原本就是一无所有，反而是得到了天机门的客卿身份，也经过了尝试，只要自己开口，数千万唾手可得。 越是这样，陈生就越没有安全感，总感觉到自己现在得到的越多，在未来自己就一定要付出的更多。 但自己除了所拥有的超能力以及生命之外，还有什么可以付出的，还有什么是需要用这么大的代价来让自己愿意付出的？ …… 无奈地从精神力空间退了出来，睁开眼睛，陈生摇了摇头，对秦封说道：“睡不着，怎么都睡不着。” 秦封也没有办法，总不能让陈生将安眠药带入精神力空间之中，即使想带，也没办法能把物品带入精神力空间。 如果让陈生在服用了安眠药之后，未睡着前再进入到精神力空间之中呢？ 但谁也没有做过这样的举动，万一陈生在精神力空间里睡着，再也醒不过来怎么办？ 秦封不敢冒这个险，索性连这个建议也不提了。 暂时将徐诺这个事情放一边，秦封问道：“你都想知道什么？” 陈生很直接地问：“总部到底是想要我做什么？” 这一句不仅仅只是问总部针对自己下了一个S级的任务，并且任务的目标只是让自己树立对生活的信心，更包括了为什么特别征召自己，并且这么快的送自己到异人营来。 直指所有反常的最根源之处。 秦封定然是早考虑到会面对这个问题，因此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只是想让你在最快的时间内成长起来。” “为什么。”如果只是这个原因，陈生并不排斥，因为李诗，他也希望自己能够迅速地变强，最起码得拥有自保能力。 秦封略微坐直了身体，正色道：“因为你是天选之子。” 陈生只是抬了抬眼，等待着秦封继续给自己解释。 这个解释很长，从二十年前开始说起。 二十年前，并没有网络上流传的对抗外星人的事件发生。 但却在全球五个位置同时出现了异空间出口，埃及、希腊、印度、挪威以及华夏。 异空间的大小不一，从内涌出的生物也不相同。 但肯定不是巧合的是，每个异空间的生物，都和位置所在的地区神话中的生物，有着惊人的相似。 例如位置在挪威的异空间生物，延续着北欧神话的特征，蝎狮、黑犬、食人魔等等，而位置在华夏邙山的异空间生物，则大多为妖魔鬼怪、树精花妖之类。 再加上这几个位置又全都是人类文明在发展的过程之中，少数几个形成完整的神话体系的地区。 这也就证明了，这些异空间出口在人类的发展史上并不是第一次开启，甚至还可以证明，现在的人类文明也并不是第一个人类文明，在更遥远的上古时代，曾经有过各类的文明抵御着异空间生物。 每一个神话体系也许都代表着一个人类文明。 二十年前，五个异空间出口同时开启，人类的科技文明在异空间生物之前并没有多大的作用，很大一部分异空间生物并不畏惧热武器，甚至还能从爆炸之中汲取能量进行治疗及临时提升能力。 眼看人类已经无法封锁异空间出口，在最危急的关头，一些隐世宗派的弟子参与到了战斗之中，这是超能者的首次亮相，并获得了巨大的效果。 特别是元素类的超能力，对于异空间生物有着比热武器更加大的杀伤作用。 随后，各区域分别组织了空间类的超能者，联合将异空间出口进行封印。 原本以为封印之后就可以高枕无忧，然而只是过了几个月，封印就开始不稳定，不时出现空间缝隙，闯出异空间生物。 甚至还有一些具有空间能力的变异生物直接就出现在人类世界之中。 让无数的研究人员不解的是，随着异空间出口的开启，人类世界中，每年出现超能力的人以递增的方式增加。 除了递增之外，没有任何的规律，不分性别、不分年龄、不分肤色、不分区域。 似乎就是为了让人类拥有抵御及消灭异空间生物的力量。 于是在华夏里就有了特殊安全事务局，征召民间所有突然觉醒的超能者，纳入组织之内，统一管理，统一调配。 而其他几个地区，也同样有了X战警之类的机构在组织超能者做着相同的事情。 整整二十年，空间类的超能者一直在维护及稳定着异空间出口的封印，而其他的超能者，则在各地捕杀出现在人类世界的变异生物。 …… 在异空间入口出现的第二年，以天机门为首，集合数个隐世宗派联合打造，拥有特殊作用的天机轮被送到了特殊安全事务局总部。 天机轮可以对所有出现超能力的人类进行标注，以让特殊安全事务局能够更加便捷地找到超能者，并征召进入组织。 在使用天机轮的过程之中，特殊安全事务局发现有几次所标注的颜色与众不同，更加的明亮，而且标注的并不是已经拥有超能力的超能者，而是刚出生百日的婴儿。 这种现象连天机门的掌门都无法解释，只是以超能力预知到这些婴儿在未来，将会成为消灭异空间生物及摧毁异空间出口的最重要力量。 这些百日婴儿从此受到了重点关注，并被称之为天选之子。 陈生在秦封解释之后，沉默了许久，问道：“那为什么不把标注出来的婴儿都集中到一起？” “因为谁也不能肯定外力介入婴儿的成长过程，改变了婴儿的命运，会不会影响到超能力的出现。”秦封解释道：“所以只能在这些婴儿成长到出现超能力之后，才进行征召。” “那么。”陈生问了最后一个问题：“除了我，还有几个？” 第二十八章 异空间 对于陈生而言，所有为他而制定的计划或者为达到某种目的而布下的局，都是伪命题。 只要他能察觉到不对，就一定能找到最根源的问题所在。 加上十七年来的生活环境，造就了陈生无论面对什么，都有着与年纪毫不匹配的冷静。 着急有什么用呢？在陈生看来，出现问题那就去解决。 解决不了那就多花点时间到能解决为止。 因果线加上意识里的环节画面展示，所有的问题都会有解决的方法，无非就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如果之前的超能力只有因果线和环节，还需要大量的时间去验证的话，那么有了洞察之后，剔除所有无效的的信息，这个时间就缩短了许多。 让异空间出口及生物和陈生形成因果关系，进而通过陈生的超能力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 这是特殊安全事务局在同时进行的数种方案之一。 这也是为什么总部这么看重陈生的原因所在。 秦封郑重地看着陈生道：“你的重要不在于你的超能力，而在于你对整个人类世界的命运。” 陈生沉默不语，静静地听着。 …… 每年特殊安全事务局都会从各地的超能者中挑选七人加入异人营，然后由对应的六级超能者作为教官一对一进行教导。 很多人都羡慕被选中的这七个人，因为进入异人营就意味着超能力的大幅增长，甚至有可能让自己在某个领域中，无所不能。 例如能将自己身体数据化的付成，在他使用超能力的那段时间里，他就是网络里的神，所有存在网络之中的都属于他身体及意识的延伸。 因此这期进入异人营的数人，除了庆幸自己能被选中加入异人营外，则是在教官的指导下进行练习，以能快速提升自己的超能力。 唯独陈生从加入异人营的第一天开始，就知道异人营并没有表现上看到的这么简单，甚至连每年都固定的名额都有着一定的原因。 原因的因，也是因果的因。 只要有因果关系，又和陈生有关系，那就一定会在他的意识里形成画面，一定会被他察觉。 到了异人营十天的时间里，在教官的言传身教下，学员的超能力有着巨大的提升。 特别是韩磊、姚家辉和王志这三人，仅仅只是技巧上的掌握，就让自己的攻击力增加了不止一倍。 至于精神力的提升，那真是没有什么速成的办法，就算是宗派里的那些宿老们，靠的也都是水磨功夫，一点一点的增加，一点一点的凝练。 原本集训还需要二十天的时间，但是因为陈生，却不得不把一些计划里的事情提前。 既然已经把二十年前的整个事情告诉了陈生，那么从整个团队的磨合考虑，也应该和其他的队员说清楚来。 只是不知道徐诺应该怎么办，她的意识依然在陈生的精神力空间里沉睡着。 每个教官都在厉若海的安排下，将二十年前异空间出口与变异生物的事情告诉了自己的学员，反应各不相同。 据说杜小兰听了之后脸色苍白，而王志却是瞬间亢奋了起来，恨不能马上到异空间里去，和那些变异生物大战一场。 韩磊是特种兵出生，纪律意识极强，在他的思想里，只要服从指挥就可以了。 小胖子柯北乡的反应简直和他的超能力就是绝配，差点流出口水地问道：“异空间的生物可以吃么？” 因此，在提前了二十天召开的会议里，六人的神情各异，但也都知道肯定与异空间有关。 厉若海一改当时的态度，表情平和地扫视了众人一眼，语气平淡地说道：“每年的异人营都只挑选七个人。” “为什么不是十个，二十个，或者十三个，十五个，是因为每一期的异人营，都是一个特别小队，小队的人数上限是七人。” “你们应该都听你们教官说了异空间出口和异空间生物的事情了。” “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里，我们在老君山发现了一个半开启的异空间出口，和已开启的邙山异空间出口不同的是，这个半开启的异空间出口的生物极少有怨灵鬼怪之类，反而是以妖化禽兽类居多。同时，我们还发现，里面的生物有的竟然还可以驯化，甚至成为超能者的战斗伙伴。” “但是，这个半开启的异空间入口，一次只能进入七个人。只要超过七个人，就会有其中一个人被随机传送出，并且没有固定的位置，有可能是地球上的某一个地方，也有可能是地球以外的地方，甚至是异空间。” “除了数量之外，这个异空间对于进入的人还有一个限制条件，就是精神力不能超过五级，但只要能进入到这个空间里并且活着出来的人，他的整体实力都会大幅上涨，精神力也都会突破到六级以上。”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每年都要挑选七人进入异人营的最主要原因。” 厉若海看了看众人道：“有什么要问的吗？” 杜小兰举手发问道：“厉教官，刚才你说只要能出来，是不是意味着也有可能出不来？” 厉若海点了点头，回答道：“因为所有进入的人，精神力都不能超过五级，所以总部也没办法派人保护你们，而在异空间之内，充满着各种不可知的变数，尽管大部分的生物都在六级以下，但也有意外，前两年的队员还遇上八级妖兽，当时牺牲了两人。” 杜小兰不再提问了，但是眼神已经隐隐流露出退缩的想法。 除了杜小兰之外，其他几人在座位上各自思考着，却也没有什么问题要问。 事情已经非常清楚，加入异人营能获得超能力的大幅提升，但同时也应该承担相应的义务和责任。 也许可以退出，但退出也就意味着这一辈子虽然拥有超能力，却只能平凡地生活着。 因为特殊安全事务局不会再给他任何的使用超能力机会以及特权，甚至还将监管着他对超能力的使用。 如果真到了这个地步，那么超能力对于自己，还有什么意义。 比如那些能操纵元素的超能者，如果不给他使用的条件和机会，他恐怕也只能在舞台上使用，以魔术的方式逗逗观众开心。 别说用超能力做一些违法的事情，就算是在公共场合使用一次，恐怕终身就再也没有能使用的机会了。 这也是为什么只要特殊安全事务局征召，超能者只能加入，没有第二个选择的原因。 见众人不提问，厉若海继续说道：“你们还有二十天的时间继续提升自己，二十天之后异空间进入半开启状态。到时，我会从你们之间挑选出一个队长，负责你们这次进入异空间的所有事情决断。” “当然，总部会额外地对队长进行奖励。”厉若海顿了顿，道：“无条件地答应他一个要求，包括为他去做一件事。” 众人听到这句，都忍不住浮现出惊讶的神情，转头向着厉若海看去。 对于一个时掌控数百超能者的组织，如果要为谁去做一件事情，或者实现一个愿望，那基本上只要是人力物力财力能够实现的，就一定能够实现。 连杜小兰的心跳都忍不住地加快了起来。 除了陈生，依然静静地坐着，神情淡然。 第二十九章 演武 第一场演武来得异常的突然。 演武的目的是为了让七人相互熟悉，拥有共同协作的默契，同时也为了在演武之中挑选出队长出来。 第一次演武将除了徐诺之外的六人分为两个组进行对抗。 胜方将根据演武时的表现、贡献进行评分，淘汰分数最低两人，重新抽签，并开始第二场。 因此第二场的演武将会形成两人对抗两人，以此类推，第三场则是一人对一人。 第三场胜利的人将成为队长。 很公平的抽签之后，陈生、王志和柯北乡为一组，韩磊、杜小兰以及姚家辉为一组。 演武场地则是在特意开辟出来的一片山岭之中，双方各占一半地势，将对方全灭为胜。 考虑到这六人都是新手，因此给了他们半个小时的准备时间，在半个小时之内，任何一方不准向对方进行攻击。 …… 姚家辉看了看韩磊和杜小兰，在地上画出三个圆道：“陈生属于谋略型超能者，在这样的演武之中基本没有什么战斗力，小胖子的超能力是吞食以及吸收有害物质，如果对待变异生物可能还有一些用处，但我们三人的超能力都和有害物质无关，所以他对我们也没有什么手段，所以我们只需要解决了王志一个人，那就赢了。” “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吧。”杜小兰有些担忧地道：“陈生和王志的第二个超能力我们还不知道呢。” “不管他们的第二个超能力是什么，仍然还是和第一个超能力有关系，所以你只要考虑你的那些植物别让小胖子吃了就好了。”姚家辉开玩笑道：“这里到处都是植物，你天生占优势，只要你能把陈生和小胖子限制住，韩磊先干掉他们再来帮我，那就赢了。” 想想似乎也是这样，三人开始讨论更加具体的行动方案。 而在另一方，陈生望着对面的山岭，许久不说话，倒是王志忍不住地问道：“陈生，我们怎么做？” 柯北乡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王志，这次的演武还将选出队长，这个王志怎么一开始就把自己放在队员的位置上？ 但知道自己的超能力，柯北乡从来也没有指望自己能当上队长，于是也就等着陈生做决定。 “他们会让姚家辉用瞬移的方式引开王志，然后利用杜小兰的能力限制住我和柯北乡的行动能力，韩磊会在我和柯北乡被限制之后以空间裂缝对我们进行攻击。”陈生看着意识里的画面道：“会有教官判定在空间裂缝之下，我和柯北乡死亡。” “然后是韩磊和杜小兰赶去帮忙姚家辉，王志死亡，全灭。”陈生道：“就这样。” “那我们就这样输了？”王志愣了愣，催促道：“既然知道就想办法啊。” 柯北乡对陈生不熟，但看他竟然能把对方的布置详细地说了出来，反应过来这一定是陈生的超能力，只是感觉到自己有些憋屈，似乎还真的没什么可以让自己发挥作用的地方。 陈生指了指对面的一处斜坡，对两人道：“那个位置会是杜小兰使用超能力的地方，她催发植物需要时间，所以杜小兰和韩磊会先到那个位置进行准备和埋伏。另外，因为植物最怕的是火，所以一开始，姚家辉就会用瞬移过来吧王志你引开，不过现在嘛，他们还在商量，我们可以先过去做下准备。” 三人赶到杜小兰埋伏的地方的时候，离正式开始的时间还有十一分钟。 陈生拍了拍柯北乡的肩膀，柯北乡长长的呼了一口气，似乎要把肺部的空气都吐出来一般，随后猛地一张嘴，用力吸气，一个黑洞从他的嘴中盘旋着出现。 地上的泥石开始出现震动，随着柯北乡的精神力锁定位置，起初是一小粒一小粒的砂石，然后是一小块一小块的泥土，最后是一片一片地从地上飞了起来，没入到黑洞之中。 很快，地上就出现了一个长宽半米，半人高的坑。 陈生又拍了拍柯北乡，示意可以了。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陈生莫名地笑了笑，对柯北乡道：“一会你就藏在这里，等到你听到我叫你名字的时候，你就把头顶的异人服向下扯。” 柯北乡点了点头，脱下异人服跳入坑中，陈生和王志先是在洞口上加上一些树枝，然后将异人服盖上，再用草皮和砂石做了伪装，如果不是认真看，倒也看不出这里有一个陷阱的存在。 做完了这一切，两人开始向着出发点跑去，回到最初的位置。 这时，已经超过了开始的时间，姚家辉正使用瞬移的超能力，不断地向着他们的位置赶来。 “一会姚家辉会在这里出现，挑衅你。”陈生指着右前方的一道山脊，对王志道：“你别管我，跟着上去就好，反正你也干不掉他，就当做练习技巧了。” 话音刚落，姚家辉的身影已经闪现了出来，看着下方的陈生和王志两人，尽管不是预计中的三人，但还是按照计划对着王志勾了勾指头，大喊道：“王志，来SOLO。” “我擦。”尽管已经安排好了剧本，也知道对方是个陷阱，但王志还是忍不住的骂了一句，双手一挥，升起两个火球，就准备向着姚家辉冲去。 “别急。”陈生一把拉住王志：“别把自己当普通的火元素操纵者，试试找到姚家辉瞬移的位置。” 王志点了点头，来不及细想，向着姚家辉冲去，双手挥动中，两枚火球已经激射而出。 看着向自己激射而来的火球，姚家辉身子一晃，已在原地消失不见，转瞬间出现在不远的另一道山脊上，依然一副欠揍的模样挑衅着王志。 王志的脾气彻底上来了，双手一合一分，六个火球同时出现，化作一排向着姚家辉射去。 姚家辉再次瞬移，却出现在王志的身后，一脚向前狠狠地踹去。 王志没有防备，一个踉跄向着前方摔出，跌下山脊。 姚家辉哈哈大笑，但知道自己的超能力不足以将王志击杀，也只能过过瘾，但万一让王志找到机会，自己肯定会被判定死亡，因此也没有趁机追上去，只是看着王志翻身爬起来，又是一个瞬移，不远不近地继续挑衅着他。 王志看自己和姚家辉已经拉开了距离，也就不着急了，心里琢磨着陈生的话语，明着双手生出两个火球向着姚家辉砸去，暗里却在预料着他下一个会出现的位置，然后重新生出一个火球，与山岭的颜色融为一体，沿着地势的边沿无声无息地潜行而去。 自己的精神力还是太弱了一些，送出四个变色火球之后，王志的精神力就已经不太够用了。 变色火球所消耗的精神力，是普通火球的十来倍。 如果再这样损耗下去，恐怕自己还没等结束就连动都动不了。 还好姚家辉的瞬移也需要一定数量的精神力，经过几次之后，他也不敢像当初那么嚣张的频繁使用，瞬移的距离也越来越短。 …… 杜小兰和韩磊隐藏着身子偷偷地向姚家辉标注的位置移动过去，这里有一片树林，而且地上也基本上是泥土，最适合杜小兰使用她的超能力。 两人才刚到达树林的边缘，却看到陈生站在一棵树下，似笑非笑地看着两人。 柯北乡呢？两人对视了一眼，觉得有些不对劲，但看着陈生就在眼前，也不能够等着找到柯北乡再动手。 杜小兰右手挥动中，一把种子漫天地洒落。 如果我不在这里，你先布下种子等我也就算了了，既然我知道了，你当我傻啊？ 陈生嘲笑般地看了杜小兰一眼，转身就跑。 韩磊微微错愕，双手一张一合，两手间形成一道黑色的空间裂缝，竟如同长剑一般地握在手上，向着陈生的方向追去。 “柯北乡！”远远传来陈生的声音。 杜小兰还未反应过来，双脚骤然一空，身体已经向下坠落。 长宽半米的空间，被柯北乡这个小胖子占了一大半，于是杜小兰只能和柯北乡亲密无间地贴在一起。 一个教官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蹲在洞口，看着两人依然保持着嘴对嘴的姿势，忍着笑宣布道：“杜小兰，死亡。” 第三十章 胜出 别说是韩磊还拥有能切割一切的空间裂缝，就算是赤手空拳，陈生也不认为自己能单挑过一个特种兵。 甚至连在山岭里跑，陈生也不可能能跑得过韩磊。 尽管自己的超能力能预先知道韩磊的攻击方式以及动作，但是身体素质上的差距摆在那边。 所以陈生很快就放慢了步伐，跑出不足三百米之后，索性停了下来，站在一个小山包上，看着追来的韩磊，喊了声：“韩磊。” 韩磊迟疑地停下步子，看了看四周，见并没有什么异常，望着陈生道：“怎么？” 陈生平静地道；“你知道我的超能力吗？” “因果？”韩磊知道陈生的超能力大概是通过因果关系拥有预知能力。 “你现在攻击我，会有教官判定我死亡。”陈生看着韩磊，平静地道：“现在杜小兰已经出局，姚家辉也很快会踏入王志的陷阱出局，接下来柯北乡发挥不了什么作用，你过去之后就能解决掉他，最后剩下你和王志对决，虽然他是远程，你近不了他的身，不过因为他精神力损耗过多，而且你的空间裂缝可以湮灭他的火球，所以最后你会胜出，你成为唯一还活着的，你们队胜。” “然后呢？”韩磊不明白陈生和自己说这些有什么用。 “然后是我在想评分是按照死亡的顺序来判定，还是按照每个人超能力发挥的作用来判定。”陈生忽然问韩磊道：“你想不想当队长？” 韩磊思索了下，摇了摇头：“我不适合当队长。” 陈生的眼神带上一丝难以言明的情绪，忽然笑着说道：“可是我想你当队长。” 韩磊不明白道：“什么？” 陈生没有回答，走下山谷，向着韩磊走去。 陈生，死亡。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姚家辉在数次瞬移之后，踏入王志布下的陷阱，被判定死亡。 而随后韩磊赶到杜小兰埋伏的地方，发现柯北乡，柯北乡死亡。 最后就剩下了王志与韩磊对决。 就如同陈生所讲述的一般，在应对姚家辉过程中王志损耗了太多的精神力，而韩磊却保持着完整的实力，很快王志就无法使用超能力，被韩磊近身，死亡。 胜负已分。 …… 教官们似乎都觉得不太对劲，特别是王志的教官，同样属于火元素操纵者的张东亮，指着陈生最后的位置道：“前方三步就是王志布下的变色火球，只要韩磊踏入这个位置，韩磊肯定要被判定死亡，但是陈生为什么不利用这个机会？” 张克难是韩磊的教官，虽然对陈生一直没有好感，但也不会偏袒自己的学员，皱着眉头猜测道：“会不会是陈生不知道王志在这里布下了变色火球？” “不可能。”张东亮斩钉截铁道：“连杜小兰的位置都能预判得毫无偏差，又怎么可能漏掉这么重要的位置？” 秦封若有所思道：“原本的计划应该是用这样的方式先解决掉韩磊，然后再过去解决姚家辉，这样就成了陈生这方全胜，但听陈生最后的话语，似乎他想让韩磊当队长？” “开哪门子玩笑，这队长是他想让谁当就谁当的？”尽管韩磊是自己的学员，但是张克难还是生气地道：“他以为他是谁？” 秦封转头看了张克难一眼，没有说什么。 …… 按照评分，杜小兰和柯北乡被淘汰。 果然如同陈生的猜想，是按照超能力在演武中的表现来判定。 杜小兰不知道为什么，回到营地就哭得稀里哗啦，柯北乡站在她的身后，安慰也不是，不安慰也不是，手足无措地看着杜小兰。 最主要的是他不知道杜小兰的哭，是因为被淘汰，还是因为掉进坑里的时候，刚好被自己亲上了。 如果是前者，自己不也是被淘汰了，如果是后者，那自己是不是应该对杜小兰说一句“你放心，我会负责的”？ 第二轮抽签，陈生和姚家辉一组，王志和韩磊一组。 姚家辉吐掉嘴里的草根，问陈生道：“陈生，你觉得这局谁会赢？” “没有任何的机会。”陈生平淡地道：“然后你会觉得不服气，想去试试，你的第二个超能力除了自己，还能带着其他人瞬移，这就让你有了攻击的能力，比如带着王志瞬移，把他瞬移到泥土、石头或者树干之内，但是他们两人不会分开，你要连续瞬移两次，这其中有三秒的停顿时间。” “第一次瞬移到其中一个人的身边，在你想带着他进行第二次瞬移的时候，三秒钟，足够另一个人解决你。”陈生摇了摇头道：“我们出局，他们对决。” 尽管姚家辉很想拿到这个队长的身份，但却也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最后的结果会如同陈生所说的那般。在想明白自己没有任何的机会之后，姚家辉很快就调整了心态，问陈生道：“那我们要怎么做？” “认输呗。”陈生笑了笑，迎着已经走过来的韩磊、王志两人走去。 “看着走来的陈生，韩磊走了上前，眼神古怪地道：“要认输？” “嗯。”陈生挑了挑眉毛，身后站着一脸无奈又不甘愿的姚家辉。 “这样啊。”韩磊忽然咧嘴笑了笑，双手一握，一道空间裂缝从手中生出，然而却是双脚一转，向着身侧不足一米远的王志劈下。 黑色的空间裂缝在王志的身前一闪而逝，虚空中传来张克难带着愤怒的判定声：“王志，死亡。” “咦？”姚家辉反应极快，身体一闪，出现在韩磊的身边，韩磊嘿嘿地笑，伸开双手，紧接着身体原地消失不见，已被姚家辉带着瞬移而出。 在不远的一块岩石边，两人现出身影，姚家辉的教官站在岩石上，摇了摇头，苦笑地判定道：“韩磊，死亡。” 陈生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幕，眼神闪动，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 …… “先是陈生能赢却不赢，让韩磊取得了最后的胜利，然后是韩磊能赢不赢，用这么极端的方式把胜利又还给了陈生。”厉若海忽然笑了起来：“这两个小家伙，蛮有意思啊。” “简直就是胡闹。”见自己的学员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让张克难心里堵着一口气，阴沉着脸色，愤怒地道：“还亏得他是军人出身，以后上了战场也是这样对待战友的？” 张东亮忽然问了一句：“韩磊知道第一局是陈生让他的？” “不好说，但韩磊应该有着他自己的想法。”秦封琢磨了下，抬头对着张克难笑道：“你这个学员不像是平时看起来的那么憨厚啊。” “憨厚，哼！”张克难从心里喜欢韩磊这个和自己的超能力一脉相传的学员，但今天的反常，让他感到极度的难受。 第三轮，陈生对姚家辉。 反正是因为陈生莫名其妙得来的胜利，让自己能进入到最后一场，姚家辉的心态极为轻松，望着陈生开玩笑道：“你认输？” “走过场下？”陈生没同意也没反对。 “好哦。”姚家辉却是认为陈生同意了，一个瞬移到陈生的边上，握住他的胳膊，视线投递到不远处的一块岩石上。 反正到最后会有教官阻拦，不会造成危险。 再次瞬移之前的一刹那，陈生忽然用力向后退了一步，不仅挣脱开姚家辉的手，还将姚家辉的身体带动到自己的位置上。 姚家辉还未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在瞬移的超能力下消失，转瞬出现在岩石之前，教官站在他的身边抓住他的肩膀，判定道：“如果我没拦着，你的位置是这块石头的内部。” 姚家辉愣愣地转头看向陈生，还没明白过来这是怎么了。 第三十一章 请你们认输 异人营的结构非常简单，固定的有总教官厉若海，总管后勤的司务长李长风以及主管内务与纪律的张克难，其他的则是根据异人营学员的超能力类别，针对性的抽调过来的教官。 这期的异人营，恰好韩磊的超能力是空间系，与张克难一脉相传，因此张克难就同时兼任了韩磊的指导教官。 加上剩下六个学员的教官，一共九人坐在会议室里，回顾着本次的演武，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之前的异人营演武，哪次不是轰轰烈烈，各种元素乱空激射，没到因为精神力跟不上失去战斗力，没有把演武场地削去一层都不算结束。 哪像这次，如果说第一场还能看到姚家辉与王志多多少少折腾出点动静来，那第二场和第三场简直就是扯淡了。 就看见陈生动了动嘴，然后先是韩磊突然坑了自己的队友，送陈生进入决赛，再然后是姚家辉自杀式的瞬移，让陈生轻松地获得第一。 秦封抓住了一个关键的地方，望着众人道：“大家还记得陈生在第一场和韩磊说的那两句话吗？” “你指的的是第一场陈生明明可以赢，但却让给了韩磊？”厉若海问道：“我们反过来推演，假设第一场陈生没有让，那么第二场韩磊就不会用这样的方式还给他，第三场很可能就是韩磊和姚家辉对决，韩磊得到第一的概率要高出姚家辉很多，毕竟姚家辉两次瞬移，中间有个三秒的时间，足够韩磊做出应对。” 秦封的脸上浮现出一个别有意味的笑容。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徐诺的教官王梓涵，对于一个以扮演他人为超能力的人来说，要将自己代入进去，并且做出相应的分析并不是太难。 “因为陈生知道最后的结局是韩磊胜利，成为队长，所以他才故意对韩磊说了那么一句话，从而改变了事情的发展，让自己最后得到了胜利？”王梓涵压抑不住心中的惊诧，失声道：“这绝对不可能，一个十七岁的孩子，怎么可能拥有这么深的心机？” 众人回忆起陈生当时的笑容，以及他问韩磊的“你想不想当队长”，和“可是我想你当队长”两句话，心中莫名的生出一丝对陈生的别样感觉出来。 如果秦封和王梓涵的猜测是对的，那陈生对人心和人性的洞察，是到了多可怕的一个地步？ 在座的众人没有一个人自认为自己在那个时候，能以这样的方式将韩磊淘汰出局，并让自己获得最后的胜利。 更何况在当时的情况之下，没有给陈生多少的时间去推演和猜测，陈生就那样自然而然地说了，做了。 再加上从进入异人营开始到演武，陈生和韩磊两人没有任何的交集，甚至连聊天都没有过。 谁说这届的演武不精彩？ 这才是最精彩的地方，远比任何一届的演武都来得更精彩。 沉默了片刻，张克难忽然开口道：“要不，再来一次？” …… 以往的演武只有一次，但这次因为陈生，却又多加了一次出来。 这其中自然是众人想看看陈生能继续怎么做的心思，所以连抽签上，都无耻地用上了作弊。 在教官们的眼中，反正这几个学员根本不知道演武的规则，更不知道之前的演武只有一次，就当做继续磨合他们之间的协作了。 所以第二轮演武抽签之后，陈生、柯北乡、姚家辉一组，韩磊、王志以及杜小兰一组。 这样的组合，没有教官觉得陈生还能赢，毕竟他面对的三人其中杜小兰具有禁锢能力，另两人拥有六人中最强的攻击力。 演武一开始，柯北乡就按照陈生交代的话语向着对方跑去，肥胖的身躯在山道上起起伏伏，莫名的有些喜感。 姚家辉尽管对陈生还不太服气，但也不会在正式开始的时候去扯后腿，看着柯北乡如同球一般地向着对方滚动而去，有些担忧地问道：“陈生，柯北乡真的能让对方认输？” 陈生淡淡地回道：“我能看到这轮演武的十七种过程和结果，这是唯一能赢的一种。” 姚家辉细细琢磨了一番，之前还带着的不服气心态渐渐地消失，挺了挺腰背，站在陈生的身后看着柯北乡的身影渐渐接近韩磊等人。 柯北乡站在三人的面前，气喘吁吁地道：“先别动手，我来说点事。” 三人对望了一眼，想不到对面派这个最没有杀伤力的小胖子来做什么。 “我们商量了下，打是肯定打不过你们，但是陈生说他很需要这个队长，因为他要向总部提一个要求，这个要求非常的重要。”柯北乡喘着气说道：“还有，他说他会离开这期的异人营小队，总部会重新补充人，队长会是韩磊。” 柯北乡特意看了看王志，继续说道：“陈生还说了，他知道怎么让你的火焰变得没有温度。” 王志皱了皱眉头，想起了之前陈生在车上的那番话，却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柯北乡转向杜小兰，神情一下子变得柔和起来，对着杜小兰轻声说道：“陈生问你，想不想看从天灵盖中长出的花朵是什么样子的？” 杜小兰不敢置信地看着柯北乡，这是她内心最深处隐藏的画面，整整埋藏了十一年，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从眼前的这个小胖子嘴中说出。 “所以，陈生说。”柯北乡停顿了下，道：“请你们认输。” 三人看着柯北乡，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 柯北乡也没有催他们，站在三人的身前，呼吸渐渐地平息了下来。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韩磊忽然问道：“为什么他自己不来说，让你来？” 柯北乡的脸上浮起一丝不好意思的表情，放低声音道：“他说我胖，需要多运动。” …… 演武已经失去了继续下去的意义，不管第二轮和第三轮如何分配人员，最后的结果都肯定会是陈生胜出，并且还是属于那种动动嘴皮子就让对方认输的胜出。 教官们怀着异样的心思将队员们召回营地，各有各对细节的进一步询问，也有索性不理会，继续把精力放在提升学员的能力之上。 厉若海缓缓地走进归属于陈生的训练区里，见他与秦封站起来迎接自己，按了按手掌，自己找了一块软垫坐了下来。 “这么多届的异人营，你是最为特殊的存在。”厉若海缓缓地道：“也许你和秦教官这脉太过于稀少的原因吧，我们也没有经验要怎么给你帮助。” 陈生看了一眼秦封，心中想到的是自己的精神力空间，不知道有没有说出去。 “秦教官也来找过我，说他没有什么可以指导你的，除非是他的师父。”厉若海接着说道：“但天机门的邱门主，也不是我们可以请得动的，这个还只能靠秦教官喽。” 秦封笑了笑，接口道：“师父倒是求之不得，只是担心进门三年，耽误了事情。” 陈生不解地抬头看了看秦封，这事好像没有和自己说过。 看到陈生疑问的神情，秦封解释道：“上次我特意回去了一趟师门，师父就是这样说的，他说异空间的事情为重，其他的都放后面再说。” “陈生。”厉若海正色道：“我现在代表特殊安全事务局问你，你愿意不愿意跟随着我们，为抵抗异空间，为人类世界而战？” 意识里一幅幅的画面闪过，望着最后定格的李诗与自己的画面，陈生缓缓地点了点头。 第三十二章 装备 尽管作为天选之子，特殊安全事务局的高层一直关注并且重视陈生，但也仅仅只是把他当作一个预知类的超能者，是多种计划中的其中之一。 但在这演武结束之后，陈生直接被提升到了所有天选之子中的最高等级，所有的资源无条件地倾斜，只要他能迅速的成长。 只因为在演武过程之中，陈生对姚家辉说的那一句“我能看到这轮演武的十七种过程和结果，这是唯一能赢的一种”。 预知类的超能者虽然少，但也有，例如天下闻名的天机门，每代的真传弟子都具有洞察天机，预知未来的超能力。 但也仅仅只是预知未来而已。 可是陈生不仅能预知未来，还可以预知到所有可能性的未来。 那是不是也就证明了，在这么多的未来里，只要陈生愿意，他可以选择任何一个未来？ 这是陈生拥有第二个超能力洞察之后，自己的第一个超能力因果出现的新的变化。 原本陈生立下了因之后，只能得到一个果，但现在却能得到所有可能得到的果。 意识里不再是只有一条的时间线连着相应的画面，而是从一个因上衍生出不同的时间线，展现出不同的画面，最后形成不同的果。 所以才有了陈生以“我要赢得胜利”为因使用超能力，意识里却给出了十七种的过程和十七种的结果。 所以才有了陈生说出“我能看到这轮演武的十七种过程和结果，这是唯一能赢的一种”这一句话。 所以才有了异人营教官们的震撼，以至于让秦封顿时生起了不如陈生的念头，更不知道自己还要如何指导陈生。 论精神力，陈生拥有无穷尽的精神力空间，虽然现在可使用的精神力数量只不过是三级左右，但等哪天陈生明白了如何利用自己的精神力空间，那么他很可能成为这个世上精神力最为强大的人。 论超能力，尽管在天机门的秘术与功法增幅下，秦封在自己的主要超能力之上又衍生了一些辅助能力，但依然还是以预知为主，而在预知上，别说是自己，恐怕就算是自己的师父可能也不如他。 而陈生的超能力，整个特殊安全事务局里，只有秦封的超能力与他最为接近，如果连他都指导不了陈生，那别人就更没有资格了。 陈生思考了很久，才问秦封道：“所以，就只能靠我自己了吗？” “当然不是，你背后还有一整个特殊安全事务局在支持你。”秦封笑道：“无条件地支持你，满足你所有的需求。” 陈生忽然笑了笑，问道：“不怕我假公济私吗？” “别忘记了，你的身后还有一整个的天机门。”秦封笑着摇了摇头，反问一句：“我天机门的客卿，还需要假公济私吗？” …… 所有人都有些高估了陈生的超能力。 在演武的过程之中，因为参与的其他五人都与陈生在演武这件事上有着最为直接的因果关系，加上时间和空间也都离他最近，所以陈生的预知能力得以效果最大。 但如果让陈生去预知一个自己毫无接触过的人，或者和自己没有关系的事情，那他的超能力根本连使用都使用不出来。 说到底，陈生的超能力需要满足最基本的一个条件，就是不管是人、物还是事，都必须要和他有因果关系。 尽管陈生在此之前可以看到一些自己未来的画面，比如张天明与林茵茵跟随着自己，比如自己与天机门人一起战斗，比如自己和李诗的未来。 但这些画面的前提，还是得有因的出现，加上陈生当时使用了超能力。 所谓的因是陈生对张天明的超能力产生了好奇，是陈生在接过代表着客卿木牌的那刻，是厉若海在问自己愿意不愿意为抵抗异空间而战，加上陈生使用了超能力，因此才看到了果。 所以在所有人都在震撼陈生的超能力的时候，陈生却知道自己并不是他们想象的那么强大，甚至还可以说是弱小。 弱小到连基本的自保能力都没有，弱小到李诗的父亲连让李诗见自己一面都不放心。 陈生问过秦封，自己要怎么样才能拥有自保能力，秦封当时给的建议是，别把自己放在危险的时间和危险的地方。 这个建议要说错也没有错，预知类的超能力在一定的程度上都有自动激发的作用，例如踏入一个危险的地方，或者是有意外发生的前一刻，意识里都会有感应出现。 但前提是精神力的强度最少需要五级以上。 虽然陈生拥有无限大的精神力空间，但是他目前能够使用出来的精神力，无非也就三级左右。 如果换做是其他人，也许就按部就班的不断凝练提升自己的精神力，在教官的指导与帮助下，三五年的时间也就提升到五级了。 但是陈生却不愿意花那么长的时间，更何况就算是自己拥有了足够的精神力，能够对危险的处境产生感应，但自己要面对的却有可能是李诗父亲的敌人，一个五级的超能者，并且是以预知为超能力的超能者，在他们眼里恐怕就和一只鸡没什么区别。 …… 只过了一天的时间，一个三人组带着为陈生准备的装备进入到了异人营之中。 如果不是面对变异生物，那么要实现陈生的自保能力，那就简单了许多。 首先是人类常规的武器，无非就是利器与枪械，异人服原本就拥有防刺的作用，在这个基础上，四人组又带来了和异人服搭配的，以最新科技制作出来的防护马甲。 就算是枪口抵在马甲上开枪，防护马甲也能迅速地分化力量，别说是子弹穿过，就连冲击力都会分化和衰减到和如同被一个跑过来的人撞到一样，虽然会摔飞出去，可能会受到一些轻伤，但是却没有重伤及生命的危险。 还有一双鞋子，所用的特殊材质能够提升穿着者百分之三五十的奔跑及弹跳能力。 以及一部液晶屏的手表，可以显示陈生所在位置最近的特殊安全事务局地方分组的办公区域，以及发出求援信号，任何一个离他最近的六级超能者都能接收到信号，并及时过去救援。 这部手表是特殊安全事务局六级以上超能者的标注装备，提前发放给了陈生。 至于为什么六级以下没有装备，真的到了连六级都要求援的时候，六级以下的就算是去了，也只是添乱和造成不必要的伤亡而已。 李长风看着陈生换上装备，想了想，有些心疼地从柜子里掏出一块被叠成方方正正的纱巾，放在手里揉成拳头大小的一团之后再展开，双手一展，披在自己的身上，就露着一个脑袋。 纱巾开始缓缓地变换颜色，在数秒之后，竟然与李长风身后的背景融为了一体，尽管认真看还能看出李长风身体的轮廓以及阴影，但如果是在光线比较暗的地方，那基本就成了完全的隐身。 李长风将纱巾取了下来，叠成一块手帕大小之后递给陈生，有些不舍地道：“这个真舍不得给你啊，你以后如果有发现什么好东西，一定要记得带来给我。” 纱巾就叫隐身纱，所用的主要材质是李长风当年从一头能够隐身的变异生物身上取下，整个特殊安全事务局也只有这么一条。 陈生接过隐身纱，好奇地把玩一会收了起来，问李长风道：“好像……少了武器？” 李长风一脸不舍地看着陈生把隐身纱收了起来，语气还带着情绪地说道：“不管是什么武器，都不是上手就可以用，就算是给了你，你也不会。” 想想也是，就拿枪械来说，哪个枪法好的不是上万发的子弹喂出来的，此外，还取决于天赋、毅力、心性等，并不是每个人拿着枪械就能够天下无敌。 其他的例如匕首一类的防身兵器，以陈生的身体素质，别说是遇到高手了，随便遇到一个稍微训练过的，拿没拿着都没什么区别。 感情自己以后遇到危险只有逃命的份啊。 第三十三章 求饶 徐诺的事情总是要解决的。 按陈生自己所说的，竟然是在精神力空间里睡着了，徐诺进入的梦境并不是普通的梦境，而是陈生在精神力空间里的梦境。 最重要的是，在精神力空间的梦境里，陈生拥有无限的精神力来使用超能力，而且超能力也不再仅仅只是现实生活中的因果和洞察，更接近于全类别，无所不能。 那么解决的方式方法也只有让陈生再次进入到精神力空间的梦境里，再通过他施展超能力将被禁锢住的徐诺释放出来。 但问题是经过陈生的测试，他在精神力空间里也不是想睡着就能睡着的。 因此总部特意派了一个擅长催眠的超能者，尝试着先催眠陈生，在他快要入睡的时候再进入到精神的空间之中，看看这样是否能让他一到精神力空间里就睡着，进而在梦境里找到徐诺，并将她释放出来。 郭易的超能力是心灵安抚，他不仅能对人，甚至还可以对动物使用，只是因为精神力的等级不高，因此作用的时间极短，通常只有三至五分钟。 但对于陈生来说已经足够了，他只需要能够在催眠自己入睡前进入到精神力空间之中，然后入睡，进入梦境。 坐在郭易对面的软垫上，陈生只感觉到了一股温暖的气息向着自己泛来，意识一阵恍惚，浓浓的睡意便弥漫而起，勉强着保持着意识的清醒，收回精神力，进入到了空间之中。 在沙海上具化出身体，然后躺了下来，还未等双手枕上后脑勺，陈生的视线已经出现了以黄沙构成的囚笼，以及囚笼里蜷着身体缩在角落的徐诺。 “你怎么在这里？”陈生不解地问徐诺道：“你怎么能进入到我的精神力空间来？” 徐诺虚弱地睁开眼睛，看到是陈生，挣扎着爬了起来，双手抓住栏杆，嘶吼道：“陈生，你快放我出去。” “怎么放？”陈生似乎失去了记忆，丝毫想不起来徐诺是被自己囚禁在精神力空间之中，也想不起来，自己这次进入到精神力空间之中的目的就是将徐诺释放出去。 “你把这个该死的囚笼弄走就可以了。”徐诺快要崩溃了，这几天的时间里，她不断的尝试离开陈生这个没有任何道理，在他已经从梦中醒来，却还存在，并且将自己禁锢住的梦境，但只要她刚想离开梦境，一股莫名的力量又将她逼了回来，让她依然呆在囚笼之中。 陈生终于想起来了眼前的徐诺是怎么一回事，也想起来了自己这次重新进入精神力空间里的梦境目的是什么，抬头看了看囚笼，精神力延展而出，囚笼逐渐地被沙化，重新成为沙粒落在地上。 “陈生，你这个死变态，我和你没完！”徐诺充满怨恨地大叫一声，身影逐渐模糊起来，就在她正要退出这个禁锢了自己数天时间，没有白天和黑夜的交替，没有声音，没有景色，除了自己没有任何的生命存在的鬼地方的时候，一股力量突兀地凝聚而来，将她牢牢地锁在原地。 陈生原本平和的神情忽然就冷了下来，望着徐诺道：“是我请你进来的？” 徐诺已经模糊的身影又重新清晰了起来，尽管沙粒构成的囚笼已经消失不见，但她依然感觉到一股力量在她的身边形成一个看不见的囚笼，只要陈生的意愿不让自己离开，自己还将如同之前一样，被禁锢在这片一望无际的沙海里。 无穷无尽的的恐惧如海潮一般地涌来，将徐诺淹没。 那种绝对的孤寂、绝对的安静、绝对的单调、绝对的死气沉沉，徐诺回想起来就浑身颤栗，心中绝望。 她从来没这么后悔过，后悔自己为什么在离开之前要喊出这么一句话。 恐惧和后悔交织着，徐诺的身体在虚幻和真实之间不断地交替着，看着陈生冷漠到了极致的神情，徐诺再也承受不住，双膝跪了下来，一边磕头一边歇斯底里地喊叫着：“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陈生，求求你，求求你放我出去吧。” 陈生的神情稍微缓和了一些，精神力渐渐散去。 徐诺却似乎没感觉到自己已经自由了一般，依然不住地嘶喊着，磕头着，求饶着。 陈生摇了摇头，精神力再次延展出去，从空中扯下一道闪电打在徐诺的身前，看着被吓得清醒过来的徐诺道：“你走吧。” 徐诺再不敢有任何怨恨的话语，连表情都变得小心翼翼，身体一阵闪烁，从陈生的梦境之中退了出去。 释放了徐诺的陈生在沙海上坐了下来，现在问题出现了，尽管自己知道此刻是在精神力空间的梦境之中，但自己却不知道怎么从梦中醒来。 难道要这样睡到自然醒？ 陈生胡思乱想着，等待着自己从梦中醒来。 精神力毫无目的的伸展而出，卷起沙粒，凝聚成一座又一座的雕像。 时间缓缓流逝，雕像不知道树立了多少座，延绵不绝，有得数十米高，有得如同真人大小。 …… 徐诺缓缓地睁开眼睛，见到王梓涵正坐在床边看着自己，叫了一声“王教官”之后，心里又是委屈，又是恐惧，不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站在床边的郭易双手平放，一道柔和的气息缓缓地从掌心向着徐诺覆盖而去。 心神得以安抚，情绪逐渐平静了下来，徐诺很快地停止了哭泣，望着王梓涵关切的眼神，勉强地堆起一个笑容道：“没事了。” 已在陈生那边知道了梦里的情况，王梓涵也没有多问，心中叹了一口气，却安抚徐诺道：“秦教官已经和陈生解释了，这是总部下达的一个任务，只是这次让你受委屈了。” 徐诺想到最后那刻自己的歇斯底里，心中羞愧，也不知道以后怎么面对陈生，过了好一会，才问王梓涵道：“王教官，我能……申请退出异人营吗？” 王梓涵不知道刚才在梦境之中徐诺对陈生跪着求饶的事情，还以为是之前给徐诺留下了阴影，握着徐诺的手，心疼地道：“傻孩子，只有在异人营里，你才有机会快速地成长到六级，才有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的能力，咦？” 精神力绕了一圈收回来，王梓涵奇怪地道：“就这几天的时间，你的精神力提升这么多，快突破了？” 徐诺自己也不知道情况，查看了下，确实比之前要强大了许多，也更加的凝练。 可就算是这样，还是不知道怎么去面对陈生。 再加上是第一次使用造梦这个超能力，想来想去，徐诺小声地问王梓涵道：“王教官，你说陈生从梦里醒来，会不会还记得梦里的内容？” “当然会啊，你被他在梦里禁锢的事情，还是他自己说的。”王梓涵随口回了一句，却没注意到徐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 陈生从梦中醒来，退出精神力空间，睁开眼睛，眼前只有秦封一人，看着陈生笑道：“你真能睡，整整十七个小时。” 陈生愣了愣，竟然睡了这么久？ 想起自己在梦里把徐诺释放了，问秦封道：“徐诺呢？” 秦封答道：“你刚睡着没多久，她就醒了。” 陈生问道：“她没什么事吧。” “没事，甚至可以说因祸得福。”秦封笑道：“在你的梦里呆了几天，精神力反而有所提升，说不定过一段时间就能到达六级了。” 回忆起与徐诺在梦境里的战斗，陈生问秦封道：“徐诺的第二个超能力是造梦，是不是说在梦境里，她可以随便的演化梦境，包括自己在梦境里的能力？” “她能成为什么取决于你的记忆里，她能够获取能力最高的片段。”秦封解释道：“有可能是海啸，有可能是一只怪兽，有可能是某个人物。” 陈生想到自己前一段时间刚看过《神奇女侠》，难怪在梦境里，徐诺会幻化成戴安娜。 心中不由地出现一个想法，如果徐诺能把敌人和自己同时带入到精神力空间的梦境里，那么自己岂不是无敌？ 但又想想，这难度未免太高了一些，需要同时满足好几个条件，最起码出现敌人的时候，徐诺和郭易得在自己的身边才有机会。 想到徐诺，想到最后一幕她那歇斯底里的样子，陈生心里也浮现起了不自然的感觉，同是异人营的学员，以后要怎么面对她？ 第三十四章 奇异博士 回到宿舍的杜小兰一整天整个人如同失了魂一般，脑袋里不住地回荡着柯北乡的那句话。 “陈生问你，想不想看从天灵盖中长出的花朵是什么样子的？” 这是她内心深处的一幅画，尽管无数个夜里，这幅画飘荡在她的梦里，但她从来没有对别人提起过。 杜小兰出生在一个不幸的家庭，父亲因为在工地出了意外，半身瘫痪，再加上不忍拖累妻女，多次自杀未遂，神志也变得有些不正常起来。 母亲原本就没什么文化，一直在农村照顾老小，家里靠着父亲的工钱生活。 自从父亲瘫痪之后，失去了经济来源，日子就一下子难过了起来，别提杜小兰和弟弟的学费，就连一日三餐都成了问题。 迫不得已，母亲将杜小兰卖给了人贩子，说是去山区里当童养媳，并一再发誓，穷是穷了点，但怎么样都不会受欺负。 再穷也没有比现在更穷，于是就这样，十一岁的杜小兰被人贩子带走了。 然而人贩子却看杜小兰眉清目秀，是个美人胚子，就动了邪念，没将她卖到山区去，而是带回到了自己的老家，锁在地下室里，开始了长达四年的非人生活。 每次看着人贩子的那个光头，杜小兰就会产生幻觉，幻想着那个光头上开出一朵花、十朵花、一百多朵，最后是一整片的花海将人贩子和这个肮脏的地下室淹没。 再后来，警察根据举报救出了杜小兰，然而人贩子当时却不在老家，成了漏网之鱼。 杜小兰被送回了家中，然而短短四年时间，父亲已经去世，母亲带着弟弟远走他乡，杜小兰在家中静静地坐了一夜后，没有任何征兆地就拥有了控制植物的超能力。 之后整整的三年日子里，杜小兰四处流浪，找寻着人贩子，她发誓要亲手杀了他，然后用自己的能力，在人贩子的天灵盖上长出花来，长出一朵花、十朵花、一百多花，长出一整片的花海。 一直到十八岁那年，杜小兰被征召进入特殊安全事务局贵川分组，拥有了身份与权限之后的她更是不断地追查着人贩子，然而数年过去，人贩子却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始终没有任何的音讯。 但这幅画面却始终未曾淡去，依然存在她心里的最深处，依然出现在她的每个噩梦里。 杜小兰找到了陈生。 看着站在门外的杜小兰，陈生知道这是她是为了什么而来找自己。 宿舍的空间过小，一男一女呆着也不适合，于是陈生索性就走了出门，和杜小兰漫步到训练区域之中。 两人坐在台阶上，却忽然沉默了下来。 杜小兰是不知道如何开口，陈生却是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起。 好一会儿，陈生才对杜小兰说道：“你想杀死那个男人？” 杜小兰点了点头，她不知道陈生是如何知道自己的事情，但却知道陈生的超能力是因果和洞察。 经过演武一事，加上教官们的渲染，反而是陈生的超能力最为出名，所有人都或多或少的猜测过陈生的超能力以及如何使用超能力赢得演武。 “我的超能力可以在人或者事物之间建立因果关系，并且看到从起因到实现最后结果的整个过程。”陈生担心杜小兰听不明白，换了一种方式解释道：“就像是一个故事一般，有了开头，我就能知道故事的情节和最后的结局。” “我让柯北乡说出的那句话，是因为我当时看到了柯北乡和你一起在陷阱里的样子，忍不住又把你和柯北乡建立起了因果关系，然后看到了你和柯北乡的未来。”陈生想到最后的画面，缓缓地描述了出来：“我看到的是在未来，柯北乡站在你的身后，你的面前躺着五六具尸体，还有一人跪在你的面前，你正使用超能力，植物缓缓地从他的天灵盖中生长而出，盛开出花朵。” 杜小兰不知道自己该难过还是该开心。 难过的是陈生也不知道人贩子在哪里，高兴的是既然陈生看到了自己的未来，那一定是自己完成了心愿，虽然也许还要等很久。 复杂的情绪还夹杂着一丝异样的情感。 想起了自己落入陷阱，和柯北乡贴在一起样子，想起了刚才陈生的话语里，自己完成心愿的那一刻，是柯北乡站在自己的身后。 杜小兰沉默了片刻，问陈生道：“那么，你能告诉我怎么去做吗？” “把你的事情告诉柯北乡，只有他能帮你实现心愿。” …… 杜小兰的背影还没远去，韩磊从另一侧走了过来，和陈生打了一个招呼后，陪着他静静地看着杜小兰的背影。 “有事？”陈生看了一眼韩磊，心中猜到应该是因为演武的事情。 韩磊道：“你在演武的时候说你要离开这期异人营？” “每期的异人营结束，都会成为一个小队，然后接受特别的任务派遣。”陈生回道：“可以说每一期的异人营，七个学员都是一个特种小队，毕竟每个学员都是挑选出来的，最有潜力以及最优秀的，号称比超能力还要超能力。” 韩磊原本就是特种部队出身，对于这个很好理解，但他依然不明白的是陈生为什么要离开。 “别问我为什么。”陈生看了一眼韩磊，说道：“我看到了这期异人营小队的未来，我不在里面，而你是队长。” 韩磊想了想，问道：“有没有什么给我的建议？” 这是预知类超能者都会面对的情景吗？ 陈生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算命的，并且还是算得非常准的那种，不管是谁都想来算算，无论大事小事。 “我的超能力是因果，需要建立因果关系才能看到未来。”陈生耐心地解释道：“演武的时候，我建立的因果是怎么获得胜利，所以我能看到我怎么去做，才能获得最后的胜利，当然，我也看到了因为各种因素产生的不能胜利的其他过程。” “所以在没有因果关系的前提下，我无法看到未来。” 韩磊明白了陈生的超能力究竟是怎样的一种能力，但想到了刚刚离去的杜小兰，疑惑地问了一句：“那杜小兰？” “我只是想看看演武之后她和柯北乡的关系。”陈生笑了起来：“但没想却看到了未来他们在一起了。” 想起了演武时杜小兰掉下陷阱后的那一幕，韩磊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离开时，走了几步的韩磊转过身来，不确定地又问了一句：“陈生，你真没有什么可以给我的建议吗？” 陈生无奈地笑了笑，挥挥手，随口说了句：“你看过《奇异博士吗》？” 原本一句无心之语，却没想到竟成就了韩磊的未来。 第三十五章 测试 再过十几天就是进入半开启异空间的日子。 在演武中连续两场都最后胜出的陈生，理所当然地成为了队长。 通过演武的表现，加上教官们在演武之后的讲述，大家都知道陈生竟然可以在开始之前就看到所有可能发生的过程以及结果，然后选择了唯一能赢的一种方式，最终获得了胜利。 这简直就是作弊一般的存在。 半开启异空间对人类有人数和精神力等级上的限制，能够进入的只有他们七人，虽然按照厉若海所说的，里面的变异生物大部分在六级以下，但也曾出现过六级以上，并且因此还牺牲过两名异人营的学员。 既然进入半开启异空间会出现危险，那么陈生的超能力也就显得更加的重要。 假设在半开启异空间里，七人遇到了六级以上的变异生物。 同样是预知，其他的超能者预知到了众人协力能杀死这头变异生物，但却无法得知到底要怎么去做，要重伤几个人，牺牲几个人，要用多大的代价才能杀死这变异生物。 但是陈生却可以，他的超能力不仅能看到杀死这头变异生物的所有可能性，而且还可以在所有的可能性中进行选择：是选择没有伤亡的撤退，还是选择以轻伤，甚至没有任何损失的代价杀死变异生物。 更重要的是，除了能够选择，陈生的超能力还能让他知道在选择之后如何去做。 可是所有人都忘记了一点，在之前，是陈生自己能够毫无偏差的完成了每一个步骤；在演武，是姚家辉一旁观看没有插手，是柯北乡不折不扣地按照陈生所教的去完成。 但这次进入半开启异空间的，除了陈生还有六人，任何一个人只要在其中一个步骤没有完成属于自己应该完成的环节，那么结果就会马上变成另一个结果。 而且陈生的精神力也不是无限使用的，如果在消耗完精神力之后又遇到了危险呢？ …… 其他六人都在教官的指导下练习着自己的超能力使用技巧，唯有陈生，却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因为现在连秦封都指导不了他了。 虽然也可以进行精神力的修炼，但是精神力的提升从来都是水磨功夫，别说是短短二十天不到的时间，就是一两年，恐怕也很难有什么明显的效果。 大部分的超能者在精神力等级上的差距，取决于天赋的高低。 有的人刚拥有超能力，精神力等级就高达五级，就像现在异人营的那些小家伙们，也有的人，四十多岁拥有超能力，到了快六十岁了，也还在三级左右。 有专门的机构用大数据来对一些突然提升精神力等级的超能者进行分析，发现心境对于精神力的影响是最大的。 有很大一部人都是在经历了极度的危险，甚至是面对死亡之后，精神力突然就出现了大幅提升。 于是就有一些极端的超能者，故意让自己一次又一次地放在死亡的边缘，以期望能得到突破，获得更强大的能力。 陈生为自己“快速提升精神力”使用了下超能力，发现意识里就给了一张画面。 无边无际的沙海的画面。 或许是因为因果关系太模糊了，陈生重新将因果关系调整了下：最短的时间获得更多可以使用的精神力。 意识里依然还是那张没有边际的沙海的画面。 反复的调整，反复的测试，直到精神力消耗干净，意识里还是固执地只显示着一张沙海的画面。 实在没了脾气的陈生，只能将重点放在了进入半开启异空间一事上。 最起码，自己面对一头五级的变异生物得能活着下来吧。 然而从没有见过变异生物，对于变异生物的样子、攻击方式、防御能力一无所知，又缺乏在面对变异生物时的环境等因素，超能力连使用都使用不出来。 陈生琢磨了好一会，索性离开自己的训练区域，溜达到隔壁韩磊那边，看他正在教官张克难的指导下不断地练习凝聚空间裂缝的技巧，也不着急，静静地坐在台阶上等着。 张克难瞥了一眼陈生，示意韩磊停下了练习，转身没好气地道：“不好好的训练，乱溜达什么？” 已经了解了张克难习性的陈生，也不会像第一天见到他那样直接杠上，知道张克难不是针对自己，是对每个人都这样有话不会好好说，笑了笑，说道：“张教官，我想和章磊试试我的超能力。” “试你的超能力？”张克难愣了一下，摆了摆手，让韩磊上前，自己往边上站了站。 “怎么试？”韩磊走到陈生的面前，双手张合间，有细微的黑色线条跳跃闪动。 陈生精神力延展而出，一道白线从自己身上激射向韩磊，建立起因果关系，意识里无数的画面闪动。 洞察顺势激发，画面开始翻滚起来，相互穿插排列，有画面瞬间淡化消失，也有画面增补加入，最后只留下两条并列向上延展的时间轴。 一列是在韩磊的超能力下，自己失败；一列是韩磊不使用超能力，自己胜利。 其实自己在面对更强大对手的时候，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问韩磊道：“如果你不使用超能力，我能打败你吗？” 韩磊看了看陈生一米七出头的个子以及薄弱的身体，笑道：“我能打十个你。” 这还算韩磊给面子了，特种兵出身的他练习的都是一招毙敌的技巧，真要打起来，恐怕二十个陈生也能轻松放倒。 陈生在意识里只留下了那列打败韩磊的时间轴，重新建立因果关系，画面瞬间转动，分裂出无数的画面，随后在洞察的作用下，又迅速地消散，最终只留下数张。 见韩磊不在意的样子，陈生也不打招呼，抬腿就向韩磊踹去，然而动作缓慢、毫无力道，动作笨拙地就像个新兵。 韩磊乐了，身体侧了侧，随手就向陈生的脚腕抓来，下一刻，陈生恐怕得被自己倒吊起来。 陈生似乎没控制好自己的力度，身体歪了一下，踹出的脚掌也随之向外偏离，擦过韩磊的手掌。 韩磊手掌向前探出，继续抓向陈生的脚腕。 陈生手舞足蹈的似乎要维持着身体的平衡，但最终却还是摔倒了下去，左手抓在韩磊的衣服上，右手压着他腋下一寸的位置。 此时的韩磊已经抓住了陈生的脚掌，正想用力将他倒提起来，右手却忽然用不上力来，还未等韩磊做出反应，陈生用力一抽，脚腕脱离了韩磊的手掌。 陈生嘿嘿一笑，站在韩磊的身侧，左手食指点了点他脖子的颈总动脉。 随着陈生松开右手，韩磊失去的力气又回到了身上，动了动手脚，疑惑道：“这是什么，点穴？” “不知道。”陈生摇了摇头道：“我只知道这样可以击败你，至于什么原理，我也不懂。” 韩磊自己压了压刚才陈生按住的位置，却没有任何的变化。 “这是截血术，江左门的不传之秘。”看完整个过程的张克难走了过来，看着陈生不解地问道：“你学过？还是这是你新的超能力？” “没有，我只是测试下建立因果关系的条件和限制。”陈生解释道：“刚才我就按照我能看到的过程一步一步地去做，至于怎么用出来的，原因是什么，我也不懂。” 张克难若有所思地问道：“那如果韩磊使用超能力呢？” 陈生摇了摇头，只要自己意识里的画面显示的最后结果是失败，那就绝对没有可能。 别说是韩磊使用超能力了，就算是他不使用超能力，如果意识里的画面不告诉自己如何去做，那也根本没办法打败他。 从本质上说，有多大的能力，做多大的事情，这原本也是一种因果关系。 只是陈生的超能力在多了洞察之后，多出了更多的可能性。 第三十六章 异空间内的人类 秦封在训练营里溜达了一圈之后，找到了陈生。 陈生正在熟悉总部为他特意提供的，能带来百分之三十五增幅的靴子。 陡然间的速度与弹跳力增强，让他的动作显得特别的夸张。 才看了几眼，秦封就忍不住地笑出声来。 陈生停了下来，走到秦封的身边，打了个招呼道：“秦教官，有事找我？” 秦封点了点头，示意陈生坐下，说道：“徐诺从你梦中出来之后，有些反常。” 陈生挑了挑眉毛，没有说话。 没有说话就是其中有话。 秦封问道：“你第二次到梦里的时候，发生什么事了？” 陈生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说给秦封听，包括徐诺的歇斯底里以及跪着求饶的事情。 “徐诺那是心态崩溃了。”秦封叹了一口气道：“原本她的教官王梓涵找过我，想通过我让你帮徐诺解决一些事情，而那次她进入你的梦中，也是王教官授意的，只是为了总部下达的那个S级任务。” 陈生静静地听着，总部的任务看起来有些可笑，但也没有恶意，从这个角度上讲，徐诺进入自己的梦中同样也没有恶意，只是她错就错在不应该幻化成李诗的样子，导致自己产生了误会。 但事情过去也就过去了，陈生还不至于去继续计较，随口问了一句：“需要我帮忙解决什么？” 秦封犹豫了下，道：“算了，等这次从半开启异空间出来再说吧。” 随即又征求陈生的意见：“你能不能装作记不住梦里的事情，我指的是徐诺心态崩溃的那些？” 陈生点了点头，知道这也是让徐诺还能面对自己的最好的方法。 尽管徐诺已经知道了陈生从梦里出来后，能回忆起梦里的所有内容，但只要有了这个掩耳盗铃般的自我安慰，徐诺和陈生两人就能稍微正常一些的相互接触。 两人静静地坐了一会，陈生忽然说了一句：“王教官，其实你直接和我说就可以了。” 秦封惊讶地转头看去，陈生抬起手，指了指训练区域的入口，另一个秦封正走过来。 王梓涵哑然失笑，身体表面褪去伪装，现出真实的自己，解释道：“倒不是因为你，是不想让徐诺知道我来找过你。” 秦封走到两人的面前，随口问了句：“徐诺退出异人营的事？” 王梓涵说了说找陈生的事情之后，又道：“这次挑选徐诺，是想测试下她的超能力是否能对变异生物起作用。” “那柯北乡也是为了测试？”陈生的心中原本就存在着疑问，听王梓涵这么一说，也就明白了过来，原本还在觉得奇怪，如果是针对变异生物，为什么会挑选徐诺和柯北乡这样的超能力加入异人营。 “从异空间入口出现，涌入变异生物之后，就有专门的研究机构提出了一个观点，上古神话里的那些神兽，以及《山海经》里所记载的那些，其实就是从异空间里出来的变异生物。”秦封解释道：“并且我们在进入到异空间之内的过程之中，发现了数种变异生物，和神话传说中以及《山海经》中所记载的惊人的相似，例如鹿蜀、鵸鵌、蛊雕等。” “柯北乡的超能力非常像《山海经》里所形容的饕餮，这次选中他，也是想看看他的超能力在面对变异生物时，是否有什么额外的效果。” 陈生具有预知能力、韩磊与王志是两种不同的攻击能力、杜小兰能操纵植物进行控制、姚家辉不仅可以自身瞬移，还可以带人进行瞬移，这五人的超能力攻防兼备，可以说是很理想的组合。 原本陈生还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会出现柯北乡和徐诺两人，但听秦封这样解释，也就明白了过来，这期的半开启异空间，还将同时对徐诺以及柯北乡的超能力进行测试。 沉默了片刻，陈生忽然问了一句：“我的队长特权，是不是只有从半开启异空间出来之后才能使用？” 秦封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有些担忧地问道：“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想找两个人。”想起曾在自己的未来看到的那副画面，陈生心中突然一阵心悸。 秦封沉吟道：“如果只是找两个人，还不至于使用你的队长特权。” “不，我想要这两个人的自由。”陈生想了想，脸上闪过一道狠厉的神色：“或者生命。” …… 一年一度的五人会议，就算手上有着极其重要事情的李见山都不得不从国外赶了回来。 特殊安全事务局不设局长，只设不同分工的五个处：机要处、情报处、策略处、纪律处以及外勤处。 各处又分别下辖各职能部门，负责相应的事务。 机要处事务最为繁杂，但这也不能怪别人，据说处长宗盛的超能力本身就以筹谋为主，再加下多年来又收拢了十来个几乎同类型的助手，处理起各类事务，效率更是提高了不知道多少倍。 因此每年的五人会议，都以宗盛为主。 说是会议，其实也就是宗盛把一些重要的事情向其他几人做个通告，该考虑的如果连他都没考虑进去，其他人就更想不到了。 但今年却与往年不一样，有一些事情，已经不是宗盛一个人可以决断的。 屏幕上正播放着一段邙山异空间出口的视频。 邙山异空间出口是一个大约直径十二米左右的圆形，覆盖着一层如同水波一样的乳白色光芒，这是空间系的超能者施加的封印。 以异空间出口为中心的三十公里早已被划为军事禁区，这里常驻着一支战略部队，战略部队自然不是普通的部队，一旦到了人类存亡的关头，就算是进入漫长的核冬天也要把异空间出口摧毁，以保证人类文明的延续。 还有特殊安全事务局的轮值人员，一共有二十七人，其中不低于五名的空间系超能者持续加固封印，以及最少一名八级的超能者坐镇，确保发生状况时，能够拖延到其他的超能者前来支援。 在异空间出口被封印起来之后，特殊安全事务局就制定了将战场放在异空间内的计划。 多年来，不断地派遣出侦查小队进入异空间进行探索，然而十几年过去，也只不过将探索区域向内推进了不到一百公里，并且还付出了即为沉重的代价。 主要还是人类之中的超能者太少了，加上一些宗派在二十年前那一战之后元气大伤，纷纷闭关修生养息，这一下子又让能用的超能者减少了一大半。 也不是没有派遣过军队中的特种部队进入，但是在异空间内，所有的电子信号都如同被屏蔽一般失去作用，而普通的弹药对于变异生物又取不到多少的效果，就算是用士兵的生命去填，也几乎寸步难行。 5月8日这天下午，一个异人服破烂，全身满是血污的男子爬出了出口，挣扎着抬起头，对着架设在出口外的摄像头，用尽全身力气一般地嘶吼道：“里面有人类的……” 话未说完，脑袋无力地垂落，等轮值人员赶到他的身边，就算是生命系的超能者透支精神力使用治疗及生命力恢复，也无法抢救过来。 宗盛原本一脸和蔼的笑容自从会议开始后就没有出现过，取而代之的是即极其少见的严肃，伸手暂停了视频，望着其余四人，问道：“怎么看？” 策略处处长陈嘉兴双眉紧锁，抓住重点道：“我们现在要先弄明白的是，里面有人类的的背后的词语，究竟是什么？” “这人是第三期的异人小队队员，六级，超能力是再生，同时进入的还有四人，主要超能力分别为隐匿、土遁、治疗以及土元素操纵，其中治疗系的为七级超能者。”情报处处长张占声接口道：“事发到现在已经过去七个小时，其他的四人还没有出来，那么集体牺牲的可能性很大，如果是这样，这一句人类的之后词语，一定不会普通。” 宗盛点了点头，认可张占声的分析，看了纪律处处长莫至刚以及外勤处处长李见山一眼，玩到：“老莫和老李，你们怎么看？” 莫至刚只负责全国超能者的管理与纪律，并不擅长这类事务，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有什么要说的。 李见山却是一边琢磨，一边念出了三个词语出来：“里面有人类的建筑？人类的文化？人类的城市？” 到了他们这个级别，自然不会有人类的尸体这类没价值的猜想，但李见山所说的任何一个词语，都未免太过不可思议。 因为这代表着异空间内有和人类相同的智慧生命存在。 如果异空间里真的有智慧生命的存在，那为何这二十年来，从未见到过？ 仅仅只是变异生物，都差点毁掉了整个人类世界，如果异空间里也有智慧生命，那么能在这样的变异生物下存活的智慧生命，得进化到何种的程度，或者文明已经发展到何种程度？ 五人都沉默了下来，如果异空间里真的有和人类世界相同的智慧生命存在，那么对于人类世界的未来，那简直是无法想象，也不敢去想象。 宗盛缓缓地道：“就算没有这件事情，再过是327天，就有可能迎来一次全球半开启异空间的全面开启，我们同样得面对人类世界的存亡。” “我建议，召回边域人员，即时启动天选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