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甲倾城》 分卷阅读1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1 文案 皇甫岚萧自认放荡不羁**一世,还从没栽在谁的手里,他听闻座下的官员用绝色无双、琴惊天下来堆砌那新来的小小伶人,也不过微微一笑,意兴寥寥。 可自从鬼使神差的将那一夜之缘的伶人接入府中,本来安定下来的局势却开始在波澜暗涌中斗转乾坤,戏中戏,局里局,最初让人觉得一碰就碎的冰山美人,却在步步接近真相中流露出那个让自己头痛万千的真实身份...... 强强古代架空正剧,伪渣忠犬攻x冰山美人受,大篇幅军旅~~基本无虐【我是亲妈真的真的】~ 搜索关键字:主角:玉衡卿,皇甫岚萧 ┃ 配角:解灵韵,南宫怜,南宫熠,贺遥曦,冷御云,诸暗卫 ┃ 其它: ☆、楔子 天昊大陆总是充满了战火与纷争,在这里曾有无数的小国林立,烽烟不断、民不聊生。但所谓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稍强的国家吞噬着弱小的国家,直至现在北凤与南乾两大强国互相拉锯,分庭抗礼。 四周为数不多的几个小国已经对北凤和南乾两大国帝国构不成任何威胁了,这之中原因不单有两国先代宗主的治国有方,更重要的还是两国相当的军事力量。由此就不得不提及当世两大传奇人物,被称为玉面阎王的南乾枭凌将军玉衡卿和被称为赤火修罗的北凤全军总帅皇甫岚萧。 在这个战争纷繁的年代中,优秀的军事将领代表着一国的强势力量,在一直持续的大小战争中,两大神将的败绩几乎为零,靠着迅猛的手段与狠辣的计谋替君主扩大着本国的疆域,两个国家本一南一北,而现在已在不断地吞噬与扩张中接壤了。 相连便意味着战争,两大名将数次交锋,却没有任何一次能从对方手中讨到便宜。大量物资、金钱在一次次战役中消耗,使得国库空虚,赤字严重,而百姓们心中更多的是对战争的痛恨,对和平的渴望,随着百姓们的反战情绪日益高涨,两国境内反动迹象频频,两国君主自是忙的焦头烂额,无奈之下,北凤派出了使臣前往南乾,两国协调之下被迫签下了百年之内不再交战的契约。 说是不战,但毕竟是烽烟之下的和平,平静的表面下堙没的更多是蠢蠢欲动的黑暗,又有谁知到这样的平静可以延续多久呢? 作者有话要说:  此文为《将军怀里g》大纲重修后的重写版(原笔名宫涟雪),已经完结~不用担心弃坑,内容与原作主线相同,但内容已经大面积整改,不素抄袭哟~~鉴于之前有不少读者反应《将军怀里g》里部分章节有逻辑混乱或者bug之类的情况,自己也觉得不成熟(毕竟是第一本书,真爱什么的确实想写好),只在原作基础上修的话已经无力回天了只好重写,原来有看过的读者若是对这对cp有爱欢迎重阅哟!七月起目测可以日更~感谢各位捧场!! ☆、第一章 伶人 北凤在南宫家族几代的清明治理之下一片繁荣昌盛,其帝京兰都更是一派繁华之景,商贾往来于屡不绝,中心街道上家家商铺户盈罗绮,叫卖声喧哗声日夜不断。 流芳街也可以算是都城的主要街道之一,但相比起中心街的繁华来说,更多了几分肃穆和安静。 镇国将军府就坐落在这条街上,赤漆大门泛着厚重的光泽,旁边两青石狮子一卧一立,姿态ting拔,门边各开两朱红色圆柱,配上玄底镶金御笔的\“镇国将军府\“一块厚匾,仅仅是门面就透漏出不可挑衅的庄严。 虽然这座府邸的主人常年征战在外,但人们路过这里的时候,都会自觉地噤声,带着敬畏的放轻脚步。 皇甫岚萧便是这将军府的主人,号称赤火修罗的战神。 此人战绩辉煌,敌国几乎所有的大小将领都对其谈虎色变,除了南乾那玉面阎王与他时时打成平手,其余将领都不能从他那里得到半分好处。 他是生的眉目俊朗英气十足,众家姑娘对他可谓是又爱又恨,爱慕自然不必多说,恨就恨在这人有个风.流公子的名头,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他极爱美人,男女不拒,却从不曾专g过任何人,谁要是让他起了兴都可以爬上他的g,但他却从未为任何一人停留,今朝温存,明朝就云淡风轻,mo不透,看不清,以至于凡是好人家的姑娘都不敢把自己往火坑里推,使得他直到二十五岁还未成婚。 和平契约签订后,一直驻守边疆的皇甫马不停蹄的赶回兰都,身负赫赫战功,巴结他的人犹如潮水般滔滔不绝,将军府一时竟变得比烟花之地还要热闹几分 今夜的流芳街打破了以往的沉寂,大红灯笼从门口拉到了街口,鞭炮声噼里啪啦响个不停,街道上人流如潮,堪比过节时的盛况。 小皇帝南宫熠亲临将军府,为皇甫设宴接风洗尘。 府内人声鼎沸,宴席的桌子从主厅一直排到了庭院,大多达官贵族均在受邀之列,寒暄之声不绝于耳,南宫熠特地从宫中带来婢女,鱼贯而入抬上丰富的菜品,桌上尽是玉盘珍馐,奢华至极。 待到舞女献歌献曲之时,众臣大多酒酣,个个喝的春风满面,愈发觥筹交错起来。 小皇帝坐在了大厅的主位,杵着腮帮兴致寥寥的看着一帮女子在地毯上盈盈而舞,手中一根筷子转来转去,似乎那根筷子都比下面搔首弄姿的女人们要有趣得多。 右坐是当今皇上的哥哥轩清王爷南宫烨,面无表情的抿着杯中的酒,对南宫熠失了皇帝礼数的行为视而不见,自南宫熠登基起他就一直为自己的弟.弟稳固帝位,可谓手腕强势,别看他现在冷着块脸一言不发,做起事来却是雷厉风行狠辣至极,南宫熠也乐的将大量事物交给他处理,以至于私底下都有人议论,小皇帝乃最不像皇帝的皇帝,而轩清王爷反而是最像皇帝的王爷。 对此言辞,南宫熠却只是挑眉而不发一语。 而左坐的便是今日的主角皇甫岚萧,一场歌舞,三个上位之人,只有他一个看的津津有味,左手捏着下巴,右手转着酒杯,玩味的挑着眉看着场中美人们,还不时和领舞的佳人眉目传情,差点勾的那女子忘了动作,过了一会儿,又开始皱着眉咕哝点评两句谁的腰最细,谁的唇最美 似是受够了他那套美人论调,看着皇甫豪爽的又灌下一杯酒,南宫熠兄弟般的把一只胳膊搭到他的肩上,讨好似的笑笑,问道:\“我说,皇甫啊,出去了那么些年,你这次回来可打算常驻兰都了?\“ 皇甫两眼还似被场中歌舞勾着一般,也不看他,应付一般懒散道:\“皇上,你又不是不知道,要不是你一道御旨催命符似的把我催回来,我在边关自乐得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2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2 逍遥,回来干什么?\“语气中还夹杂着点幽怨。 小皇帝唯有mo鼻子的份,别看皇甫态度如此\“欺君\“,南宫熠倒是真不会拿他怎样。小皇帝和皇甫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他比皇甫小了六岁,两人的相处的亦兄亦友,关系好到穿一条裤子。 南宫熠看他还带着点小媳妇的怨气,恍然道:\“得得得,我还不了解你,不就是山高皇帝远的,没人婆婆妈妈的催你娶妻生子之事么?\“ 皇甫撇嘴摆明了不理他,也是默认了。 南宫熠又笑:\“这样好了,\“南宫熠使劲拍着他的肩膀,义薄云天状,\“等过几个月,把你那宝贝绿袖从边疆接回来,他跟了你时间最长了,我知道你喜欢他,男人就男人吧,我做主,给你赐婚!那些个三姑六婆的说你,别理她们,兄弟我给你ding着。\“ 皇甫闻言目光一闪,似是有些吃惊的睨了他一眼:\“你认真的?\“ \“怎么?不高兴?\“南宫熠见他脸上表情淡淡的,丝毫没有半点兴奋。那绿袖到他身边,扳指头算算也有六七年了吧,还真没有哪个情.人在他身边呆那么久的,还以为他真的喜欢绿袖,却又碍于是男人无法结亲,所以一直躲着那些给他说媒的贵妇。难道是自己想错了? 皇甫意味不明的勾下嘴角,转过头来眨巴眼打趣道:\“可是,还要等几个月才把他接回来,这几个月里要是没有个养眼的美人伴着我,你让我怎么活?远水救不了近火知道不知道?\“ 南宫熠奚落道:\“你后院里那些个燕瘦环肥是养来帮你消耗粮食的么?\“ \“非也非也,\“皇甫惋惜状的摇头叹息,\“现在院里的,除了红玉,你觉得还有谁看得下去的?可惜红玉那女人又太刁钻蛮横,不是那种适合g在怀里的人。\“他专g绿袖,就是因为他的聪明,那种审时度势又不会恃g而骄的性子。 南宫熠看他一脸全世界欠了他几十万两的表情,恨不得扑上去咬他,这人搜罗尽了天下美眷,还嫌不够么!? 此时,闷在一边喝酒的南宫怜却发话了:\“既然这样,我倒有个人选,你可愿见上一见?\“ 南宫熠和皇甫都一脸见鬼的表情看向他,一向不苟言笑不近美色的轩清王爷居然会去物色美人!?这 南宫怜转过头认真的和皇甫对视,沉着眉,似乎在用眼神问:你到底见还是不见? 那一瞬间,皇甫觉得呼吸一滞,下意识的道:\“见,见!怎么不见!\“不知道为什么,有种接下了一个大麻烦的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南宫怜满意的点点头,振袖道:\“来人,宣伶公子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章 献曲 王爷一挥手,大臣们纷纷了然,厅里掀起了不小的波澜,不少人开始悄声议论。 \“果然!就是三个月前柳阁新推的头牌!\“ \“这伶公子虽是个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但那身价可真不一般啊,要见他谁不得花上黄金万两,今天当真有了眼福啦!\“ 也有面露不屑的低声道:\“切!不就是个男妓,有什么了不起的?\“ 几个站在他附近好事的官员立刻如惊gong之鸟一般向皇甫那张桌子瞄几眼,拍那官员的帽子啐道:\“你小子懂什么!?这伶公子可是真才子!他的琴技可谓是天下无双,有幸听得一曲,上辈子不知修了多少福气!!\“ 立即有人附和道:\“是啊是啊,就算是几年前那名震一时的头牌绿袖公子怕也要稍逊三分呢\“ 喝到此时大臣们脸上都染上了醉意,又忽闻可以有幸得见佳人,说话自也少了几分遮拦。皇甫内力深厚,这些小小的议论当然逃不过他的耳朵。当捕捉到\“绿袖\“的名字时,皇甫也不觉提起了几分兴致。要说绿袖当年在柳楼那会儿,也算是艳惊四座、天下无双了,不然也入不了自己的眼啊,现在竟有人可以将他的风头压下去?那这得美成什么模样? 他满脸耐人寻味的表情转向南宫熠:\“我说,皇上,这伶公子当真那么好?\“ 南宫熠不知为什么脸色有些黑:\“我没见过怎么知道?倒是哥哥好本事,竟然还请得动柳楼的人。\“ 南宫怜竟自抿一口酒,没有说话。 皇甫讨了个没趣,翘起二郎腿,俯身往嘴里夹菜,还一边咕哝道:\“传言不可尽信,我阅美人无数,还真不信有谁能把我家绿袖比下去\“ 话音还没落,大厅就突然安静了下来,连南宫烨把酒杯放在桌子上\“啪\“的一声都清晰可闻。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转向了门口,只见一青袍的小厮在前面引着,小厮的手上搭了一只修长而指节分明的手,白.皙的手腕在火红的衣袖下半藏半掩,就像打磨的细润的白玉,看得周围的大臣们吞了吞口水。 手的主人缓缓地步入了大堂,一身艳丽的红袍倒是十分对皇甫岚萧的胃口,来人身材修长,看起来只比皇甫矮了一点点,有些瘦,皮肤很白,白的近乎带着几分病弱,但在火红衣袍的映衬下却显得愈发的惹人遐思,发上没有华丽的饰品,只有一根白玉簪子简单的挽了一个髻,衣服的艳丽与发饰的素雅在他的身上却丝毫不冲突,反而给人一种惊艳而淡泊的感觉。 一步步走的不紧不慢,脚下的步子走的轻盈,那样的步法,似是轻功极好的人才能踩出,但皇甫皱眉细看,又见伶走的虽然蹁跹,但明显气息浑浊,下盘不够稳健,似乎风一吹就摇摇欲坠,不觉中惹得看他的人都呼吸一滞,莫明的就生出几分心疼。 只是他一直低垂着头,从皇甫岚萧的角度更本看不到脸。 两人来到主席之前,小厮拉着那伶公子一起拜下。 \“小人伶参见皇上,皇上万岁。参见王爷,参见将军。\“ 短短几句话,那声音却带着清泉般的润色,语调中又似乎夹杂着泉水的冷冽疏离,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富有引力的声线,不觉得让人想入非非 皇甫不自觉的抚上了下巴,在脑海中臆想着这种语调唱出的歌曲,定万分惹人爱怜若是有幸得听他唱一曲啧 分卷阅读2 - 分卷阅读3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3 \“平身吧,伶公子,皇甫将军难得从边疆归来,听闻你的琴艺天下无双,颇为好奇,不妨弹奏一曲助兴如何?\“南宫熠摆出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不时地瞟瞟旁边起了一丝兴味的皇甫。 \“能为皇上和将军献曲,小人荣幸之至,便献丑了。\“伶公子一直低着头,语气恭谦但却没有丝毫的谄媚,就在他说话这会儿工夫,已经有另一个小厮抱了一把琴进来,摆好琴桌和软垫,两个小厮一起把他扶过去跪坐在软垫上。 只见他缓缓抬起一只右手,似是在空中微微一顿,才将两手抚上琴弦。 大堂里一直都静悄悄的,所有人都屏息等待着乐曲响起的一刻。 很快的,伶公子的左手一捻指,在弦上猛一沉,右手如燕子般从弦上掠过,抬手之际,银瓶乍破,如溪流般的声响便从七柱弦中流淌出来。 左手在琴徽之间炫舞,或进或退,ying猱变换,右手时而抹挑时而勾剔。 一时,天地之间只余下了嘈嘈切切的琴声,或厚重如洪,或轻快如铃,时如战场上的激.烈拼杀令人沸腾战栗,时如飞流直下的瀑布令人豪气万千。 好一曲破阵! 皇甫不由得坐直了身子,静静的看着那个坐在中央身影,脑海里的探究仿佛在一瞬被跌宕的曲声冲刷殆尽,眼前只余下了那段在沙场中挥荆斩棘的杀伐岁月,痛与豪情的交织明明带着奢靡暧.昧的遐思,却在一瞬转为了欲洞出xiong膛的热血和冲动 他的指锋一转,几个挑音铿锵有力,又接上了滑音深刻而细腻,曲声渐弱,似乎如涓涓的细流一样沁人心脾 在座的所有人都有些醉了,这样的一丝恬静滑过众人的心头,所有的尔虞我诈,机关算尽都好似云烟般的飘渺,只有曲声才是真实 但只有皇甫一个人听得出来那温然曲声下透着的深沉的哀伤,恍如亲临战场,看遍那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哀叹君王帝.都谈笑,却只余将士们边疆浴血奋战,百姓流离失所城破家亡一军之首的将军,战场之上意气风发痛然杀敌,战后,却只能在山河破碎之中,对着夕阳默默叹惋 皇甫仿佛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在随着乐曲的音符战栗,那是一种怎样灵魂上的契合才会使得自己有如此身临其境的感觉? 这样的情怀,当着是一个柳楼伶人所拥有的么?不亲临战场,亲手指点江山,如何生的出这样的感慨?如何弹得出这样的感情? 在别人耳中,只不过是一首曲子罢了但长年身陷沙场的皇甫,却又最懂得这样一种夹杂着豪情的无奈与悲哀 一瞬间,皇甫的似乎抓到一些头绪这个伶公子,恐怕不简单。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章 夜留 然而,来不及让皇甫细想,温柔的调子渐轻,就在所有人都惋惜曲声将尽之时,伶公子突的一提右手,如拉了一个满月之gong,暴雨雷鸣轰然而下,如山崩地裂,乾坤倒转,急速而宏大的琴音夹杂着吞吐日月之势震荡着所有人的魂灵,蓦地,钟磬之音骤响,一声重音响彻大堂,天地静默了,唯有余音绕梁 曲毕,不要说大堂,就连将军府门外的流芳街都静的没有一丝声响,不知过了多久,好似才听到了周围人的喘.息声。 好!!真是太好了!!!小皇帝回过神,赞赏之情溢于言表,第一个拍着手跳起来,看到皇帝表态,潮水般的掌声一时涌盖全场。 哗哗的掌声响彻大厅,众人的赞叹之情浮现在脸上,唯有皇甫岚萧静坐在哪里,双目紧盯着那个一直低着头的人儿,若有所思。 承蒙皇上错爱,小人惶恐。伶公子轻轻弯下腰以表尊敬,语调g辱不惊。 呵呵,伶公子一曲当真是只因天上来啊!何来错爱之说!赏!要赏!不知道你想要什么?只要我办得到的,你说!南宫熠学着先皇的样子豪气的挥挥袖子,却丝毫没有注意到他龙颜大悦的表情配上那张还没长成的娃.娃脸显得有多滑稽。 谢皇上恩典,但小人已收过了陪客的费用,无需另外的赏赐。他依旧淡道。 咦?你不要?南宫熠有些诧异,这时脸上才显出几分少年一般的惊疑来。众臣们听他一说,更是炸开了锅,心说,不识好歹!一个小小男妓,竟然敢当着群臣的面拒绝皇上的赏赐!?要是让皇上失了面子,往重了说,那还不得扛上个抗旨不尊的罪名!? 伶公子无视了周围大臣们的窃窃私语,依旧应了一声是。 好在南宫熠心性不拘小节,自然也不会就这点事与他斤斤计较,叹息了一声,轻道:那好吧,一曲已罢,按你的规矩,是该回去了,今夜的费用我会给双倍的,你就回去早些歇了吧。 谢皇上。他又是一扣,在两个小厮的搀扶下缓缓起身,转身欲离去。 等等!静默了良久的皇甫却终于不负众望的发话了。 小皇帝颇为了然的眼神在皇甫岚萧脸上转了两圈,南宫怜却难得的勾起一丝淡淡的笑容。 伶公子停下了脚步,微微皱了点眉头,静立在那里。 皇甫指着自己旁边的空位绽开一个笑,道:伶公子果然好琴艺,本将军对你可颇为赏识呢,不妨上座来,我们喝两杯如何? 明眼人都知道那是要陪酒,伶却站在原地不动,亦不回话,只是轻微一欠身,似是在无声的谢绝。 明明只是这样一个小动作,伶的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但那一瞬间,皇甫却明明白白的感受到了那人眼角轻蔑的笑意。坐在高位上的是自己,可却无端的生出那人站在高处居高临下的错觉。 这样的感受实在太熟悉,皇甫皱了皱眉,似乎想从那种感觉里抓到些什么,却有飘飘忽忽的扯不住关键。 见人行完礼转身欲走的样子,他心底有些挂不住,但毕竟还是身经百战的总帅,面上不露一丝痕迹,漫不经心的转起了筷子,挑起一边的眉毛,扯着个自允风.流的邪笑,调.戏一般的道:美人留步,不辞劳苦难得来寒舍一坐,这才这么一会儿功夫就紧赶着要回去了,别人该说我招待不周呢他一顿,唰的站起身来,拇指和食指拈着那那只从头玩到尾的筷子,上下漫不经心的甩来甩去,吊儿郎当的像个二流子一般走下主位来,一步步往伶的方向靠近。 厅里迅速安静下来,像有一股低气压瞬时从头ding笼罩下来,众臣心照不宣,都明白皇甫那性子,要么就是起了色心不怀好意,要么就是不爽了变着法儿想找人茬,但又见皇帝也一脸看好戏的表情,便全都默默的坐正了吃菜,眼观鼻鼻观心。 两个青衣小厮不免有些气短,担忧的扯着伶的袖子,那伶公子虽站着不动,却也在皇甫轻浮的靠过来时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4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4 ,眼底浮现出一丝戒备。 皇甫像足了花花公子二世祖,背着手绕着伶转上一圈,边将人从头到尾的打量一遍边调笑道:不错,果然是肌肤如玉鼻如锥,眉如远黛眸如水,唇如朱砂缀,好一个绝色美人!评论完,还状似陶醉的凑近伶的勃颈处,在那里深深的吸一口气,一脸享受的模样。 众臣在一边噤若寒蝉的听着,鸡皮疙瘩却是掉了一地。 皇甫这妖孽果然是功力深厚,这满堂的电灯泡坐着,他还能讲得出如此不要脸皮的话来,再说了,这伶公子就算是再怎么瘦弱,再怎么生的介于阴阳间的绝色,但也是个堂堂七尺男儿,又是心高气傲的清倌,皇甫尽用这等形容女子的词汇来拨撩他,摆明了就是找碴啊! 伶公子的眼里却沉静如水,连一丝愤怒都看不到,就这样波澜不惊的后退一步与皇甫拉开距离皇甫,面无表情的微微点头作礼,不卑不亢道:谢将军的赞谬。 皇甫顿时一副像吞了一只苍蝇却又咳不出来的表情,心里却又更肯定自己的猜测,这人虽说是柳楼卖笑的,但从进门起不仅连风尘笑都不见对自己施舍一个,还浑身散发着冷气,油盐不进,一看就不是那种风尘里的人,而这样的表现究竟是本身就心高气傲,还是颇有心计的欲拒还迎?他这次出现,究竟是偶然还是别有用意? 电光火石之间,那一点点想法激出了他对眼前人无限的兴趣,他一把拽住了欲离开人的手腕,毫不在意他人眼光的将那人拽到怀里,亲密的挽住他的腰,那人身上清香的气味霎时闯入鼻间,比刚刚自己凑过去闻的时候还要诱.人,心底不知为何隐隐雀跃起来。 皇甫就是这么一个家伙,只要是关乎美人的事,特别是这样有意思的美人,就算是可能对自己有危险也不惜要试上一试,或许说,这是一种大男子主义的独占欲和好奇心的本能。 你伶公子冰山一般的表情在此时才出现一丝裂痕,他似乎没想到这样赫赫有名到应当自持身份的将军居然可以不要脸到这种地步。四周尴尬的视线使得他瞬间浑身紧绷,他长这么大,还从没有被这样当众轻薄过,当然,也没人敢就是了。放开我。他沉声道,带了一丝隐忍的冷冽。 皇甫可是修炼多年的老妖孽,虽然怀中的冰块在不断向外释放冷气,冻住了场上一干面红耳赤的大臣,可哪里止得住他变本加厉的动作?他把人往怀里又带了带,用全场都听得到的音量说:美人别急,放我当然会放,只是这进了我将军府的大门,便没有待一会儿就走的道理,你一曲又让我感触颇深,想与你好好探讨探讨,不妨等一会儿酒宴散了,我再好好招待你喝上第二席,今夜与我促膝长谈,如何?嗯?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章 夜留(二) 他不自觉的把语气放的极为g溺,声音柔得可以滴出水来,语气却透露着不容拒绝的威严,手臂上的力道也越来越大,爪子似乎还有隐隐下滑的趋势。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如此轻薄,伶险些都绷不住了,握了握拳头想往他脸上招呼,但最终还是使劲将唇瓣抿作一条线,悠悠呼出一口气,冷道:一曲已罢,请恕小人无法奉陪。 底下的官员们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喘,知道这伶公子的规矩是一客一曲,一日三客,还是清倌儿碰不得,正是这物以稀为贵,他的身价被抬到了天上去,多少人散尽家财也见不上他一面,而柳楼的幕后有南宫怜坐镇,也无人敢闹事,这次要不是王爷亲自请他,底下坐着的有几个能有幸见到? 但没想到,这伶公子似乎清高的很,连将军的帐也不买,当真是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南宫熠在一边作壁上观,唯恐天下不乱:怎么?皇甫将军,你看上他了?他的身价可不低别给玩的倾家荡产啊 皇甫搂着人笑得一脸满足,挤着眼看向南宫怜:这不是王爷说要给在下引荐的么?怎么,看得见吃不着啊? 南宫怜无视伶公子悄然看向他凌厉的眼神,难得的扯出一个温婉的笑容道:怎么会?皇甫将军随意 既然柳楼幕后老板都发话了,谁还敢再说半句?伶公子不着痕迹的收回视线,虽还有些不甘,缓缓垂下了眼帘不知在想什么,态度却似乎在南宫怜的首肯下温顺了许多。 皇甫满意的揽着人上座,厅内恢复了歌舞升平,伶公子的一曲虽如昙花一现,却使得后面的的节目显得欠了火候,几乎无人再能用心欣赏。 饶是如此,那些戏子乐师们也吹弄的卖力,巴不得把自家的好胚子往皇甫面前送,可皇甫却显得有些兴致缺缺,只顾着殷勤地往伶公子碗里添菜,是个人都看得出他对这人有多么g溺,忍不住在心里暗叹皇甫的艳福,又因得皇甫素来看似有情却无情的态度而对美人将来的运途感到惋惜。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眼看月上中天,夜深露重,在皇甫眼底那丝要赶人的不耐烦的越发明显的时候,小皇帝终于看够了大戏,端着架子宣布要回宫了。 一干大臣早就巴不得脚底抹油了,一见皇上有了去意,纷纷站起来一阵寒暄,热热闹闹的簇拥着皇上王爷向大门口走。 皇甫自然要做好表面工作的把人送到中心街上,临行前将伶公子托付给了牵着他进来那两小厮,又向一直站在身后伺候的小婢女玲珑使了个眼色,这才假笑兮兮的尾随着侍卫大臣的大部队,把南宫熠那个小祸害送走。 厅里只剩下了伶、两小厮和那个小丫鬟,刚刚热闹的余韵似乎都还未散尽,火.热了一.夜的厅堂却在一瞬间人去楼空。 伶面前桌子上那只瓷碗里的食物几乎没动过,他轻轻站起身来,示意小厮准备离开。 这时,那个一直在后头不起眼的小丫头才走上前来,得体的轻笑着挡住他的去路:公子留步。 伶这才正眼看向她,小丫鬟身着红袄锦缎布料的衣裳,梳上两个髻儿,眼睛提溜一转,一脸机灵的模样,那身段步法还有点会武功的倪端,看来是颇得皇甫喜欢的近侍丫头,与那些一般的粗使丫鬟自然不一样。 还不待伶发话,跟在他后头的一青衣小厮便忍不住与那丫鬟争锋相对起来:留步?还留什么步!?我们家公子这次都已经算是破例了!怎地还呆在这里受你们的委屈气呀?现在也不早了,公子身体精贵得很,还得回去休息 伶轻声止道:明涵。 青衣小厮咬了咬嘴唇,瞪着眼不甘的退下。 玲珑却丝毫没有表现出生气的样子,而是有礼的道:伶公子,将军已在后院设下薄酒,请公子移步。 伶面上没什么表情,但还是几乎不可查的微微眯了眯眼,两个小厮跟了他三个月,知道他这个表情是有些愠了。 两小厮自从他来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5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5 那天起就一直在他跟前服侍,自是懂得这位公子的清高,也猜测他落入风尘之前是大户人家的少爷,所以对于这些卖笑与人的工作异常厌恶,没想到这次皇甫将军三番五次戏弄他,挑衅他的底线,而现在又更甚要公子夜留,他想对公子做什么,简直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就在明涵染月二人都以为伶公子即将一怒之下拂袖离开的时候,他却又没事了一般微微抿唇道:带路吧。仿佛刚才蓄势待发的愤怒只是错觉。 两个小厮简直傻了眼了,要说这三个月,还真没谁有幸当得公子的入幕之宾,可公子面上对皇甫也不似多待见的样子啊?怎地就这样答应了? 他们丈二和尚mo不着头脑,也不敢乱猜度伶公子的意思,只好愣愣的跟在后头。 虽说是将军府,院落的安排及建筑形式都难免显得厚重庄严,但皇甫还是个自诩颇有情调的人,前堂古板朴素装装样子,后头的院里山石花草,亭台楼阁却是一样不少。府里四处都悬挂着红纸金穗的长灯笼,绕过九曲的门廊,后花园环形的门洞在两旁刚刚绽开的白梅中显露出来。 皇甫靠在青石砖的门洞边,含笑的等在那里。 小丫鬟玲珑见了主子,便掏出一袋赏钱,示意两个小厮离开。 明涵和染月还有些担忧的看向自家公子,怎么样也不肯走,皇甫看两人护主心切,生怕自己转眼变成狼把人给吃了似的,不禁微微莞尔,让他们留在门边待着。 皇甫亲自迎上前来,执住伶的手,食指和中指暧.昧的在他手心mo索着。 皇甫的手很干燥,皮肤微微有些粗糙,触在掌心还难免有些悉索的感觉,却是温热的,带着那种伶陌生的体温 伶几乎下意识就像挣脱开,但一想起早些南宫怜那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又忍了几忍,将紧绷的身子放松了些 但被这样调.戏一般的牵着,是个人都绝对浑身不自在,他带着点微微的嘲讽淡道:将军可当真好兴致不去陪着一国之君,反而提早回来亲自看着自己。 皇甫似看穿了他的心思:皇上早被一干大臣簇拥着回去了少我一个不嫌少。他寥寥几句话打着马虎眼儿,却在触及到那只手掌的薄茧时露出了然的表情果然啊手心有茧子,常年弹琴的人,应当是指腹有茧子才对,可是这伶公子手心却有茧,定是常年练兵器的人。 他挑挑眉,装作无知觉的样子,牵着人继续往前走。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夜留(三) 玲珑立在院门口的拱门处,看着两人在月光下相携着越走越远,道路两旁全种满了白色的梅花,团团簇簇如未融的初雪,似乎有花瓣悠悠在月色中飘飘洒洒,衬着那一个ting拔刚毅,一个俊逸飘然的背影,竟是出奇的般配,诚然一对璧人 皇甫带着满心的跃跃欲试和试探的兴奋,又边走,边不着痕迹的挑着眉瞟过伶的脸,伶的表情似乎从未变过,一直淡淡的,看不出任何紧张、心虚或是厌恶。皇甫心里隐隐生出一丝不悦,就好像是小孩儿发现了好玩的玩具去炫耀,却被大人们有意无意的略过一般。 但随即又被手下细腻的触感惹的分了下神,暗自感到奇怪这人再怎么说也是个男人,而且看年龄也早过了小倌儿的年纪,一只手却滑的如丝绸一般又有一种奇怪的不协调感,这双手带着的凉意,冰冷到似乎没有人的温度 心里莫名的就抽了一下,探究的念头一软,就鬼使神差的握紧了伶的手。 牵着手的两人却开始一路无话,伶本来就不爱说话,连一直聒噪的皇甫都不觉沉默起来,调.戏归调.戏,手中的触感却最真实不过,美人的手他牵过无数,从来没有一双像这样冰冷。 那沉默似乎带来一点尴尬,他忍不住侧目想找点话题,却见那清清冷冷的脸,此时镀上一层月的银辉,愈发的显得苍白,似乎隐约可窥皮肤下青灰色的脉络让他不由得联想到,这人的性子就像雪,不如冰那般坚.硬,总感觉一碰就会化掉一般,但又是那么冷淡和纯粹,容不得一丝的玷污 来到院中,下人们早已收拾出一桌小菜,梅花香里,缠绕着清冽的酒香伶的睫毛终于动了一下,嘴唇不觉呐呐:梨花白? 皇甫见他若有若无牵起的嘴角,在那张脸上破开冰封,带来春的暖色,不知怎的,还在思考着些有的没的的思绪一断,心里跳出的第一个念头竟是,他喜欢梨花白!看来,找来这壶酒是对的! 拉着他竟自走道桌前,边扶着他坐下边高兴道:这可是好不容易从我那吝啬兄弟手里抢过来的好酒,今夜特命人打开,算是我唐突强留你的赔罪。 说是赔罪,语气却好似在炫耀伶一时觉得有些意外,皇甫竟会为了自己一个不经意间的表情就愉悦成这样,像个得到了别人夸赞的孩子,也不知是该笑他幼稚,还是该奚落他没有战神的威严但私下里却为对方这样毫不掩饰的感情升起一丝释怀,之前的不悦也淡了些。 皇甫亲自为伶满上一杯,温过的酒润色了上等的白瓷酒杯,一时间酒香四溢,从皇甫手里接过酒杯,伶只浅尝一口,顿时唇齿留香,那酒温润的香味在口中冗杂酝酿,竟连心情也跟着舒畅起来。 好酒不禁又低声的赞叹。 想不到伶公子也是爱酒之人。皇甫举杯坐到了他的对面,称呼却从轻佻的美人变得正式许多。 伶确实爱酒,虽然他酒量不算太好,但对于品酒却颇有研究,已将近三个月没有碰酒,此时所爱之物就在眼前,又忍不住多喝了几口,哪里还有心思去注意皇甫的称呼问题。 对了,你今日所奏一曲,可否告诉我叫什么名字?皇甫看他一心都扑在酒上,不得不找点其他的来转移他的注意力。 伶这才回过神来,刚才脸上欣悦的神情定格了一瞬,随即淡下来:只是一时兴起的拙作,并未起名将军对琴曲有兴趣么? 儿时也略学一二他mo mo下巴,只是觉得,这宴会上所奏之曲大多都华而不实,依依呀呀只为取乐,但今日一曲,为何却带着些悲壮的感觉呢? 悲壮?他的眼里似乎闪过了一丝诧异已经把原来的节拍换了许多,为了应景也将那些悲伤之处统统删减,演奏时也控制着并未让情绪外露,但为什么这个人还能听得出来? 皇甫还继续沉浸在对那首曲子的回忆里: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心里有那种感觉好像,亲眼看到了战场一般伶,你有上过战场么?他冷不丁冒出一句。 将军说笑了。四两拨千斤的答回。 皇甫摆正表情看着他,但他的脸似乎覆了一层面具,根本不带着常人会有的情绪,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破绽来。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6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6 他无奈的笑笑:唉,也是,我想太多了来来,废话无需多说,我和你也算是酒逢知己千杯少,今夜不谈那些乏味之事,人生得意须尽欢,既然伶赏脸留下来了,自然是要喝个够啊 边说,又边把伶的酒杯满上 这镇国大将军亲自给伶公子添酒,又亲手递到他手里,还不忘有意无意的蹭一蹭他的手指,吃点豆腐。 伶公子知道这人风.流不羁,但也没有过于多想 其实原因还是在皇甫的谈吐上,伶几乎没有说话,只有皇甫一人在滔滔不绝,他涉猎的东西确实非常广,从音律一直谈到了书画,又谈及各国风土人情,甚至是天象地理,伶到后面也被说起了兴致,不时地回应上几句,到了最后,两人竟都生出了相见恨晚的意味,本来各怀心思的两人,早把之前兜兜转转的目的忘记到天边去了。 话一投机,时间自然过的飞快,很快便月向西斜了,两人一杯接一杯的喝,皇甫的酒量虽好,可这小杯喝酒本就比在边疆时大碗喝酒容易醉人,一时也有了些醉意。转眼一看伶,却惊讶的发现那伶公子已经喝的不省人事,软软的靠在桌边,脸颊两边染上媚人的水色。 皇甫叫了几次,伶只含含糊糊的应一声,还微眯着眼迷.离的看着他,好像认不出他是谁似的,之前冰冷的感觉也消融了许多,像只腻人的猫似的窝在桌边 皇甫走过去把他拦腰抱起,意外的是伶没有丝毫的反抗,反而循着人体的温暖,把整个身子都轻轻的贴在他身上。 他心底划过一丝雀跃,想不到这人看似清冷孤傲,喝醉了酒却是这般模样 皇甫美人在怀,偏偏那美人又不老实的在他的xiong口蹭来蹭去,心跳登时漏了一拍,虽然这人身上还颇有疑点,但美餐当前,不吃就不是皇甫的风格,他自然而然的就抱着人往卧房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章 夜留(四) 皇甫的卧房离后院并不远,就算很久没有回来,每日下人们也把这里收拾的井井有条,只不过,在皇甫用脚撞开门进去时,还是微微闻到了一股缺乏人气的灰尘味这才愣怔的恍然明了,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在外度过了那么多年 征战多年后终于得以回到都城,此刻怀中的温度又是那么的真实,梨花白的香气混合着他身上清新的味道,让人说不出来的安心和眷恋,他到此刻才终于生出些到家的感觉。 迫不及待的把人放在g上,细细的观察着他的眉眼,此时的伶身上的冷然之气散尽,一派平和,再配上双颊淡淡的红晕,说不出的惑人。 皇甫自认不是什么迂腐之人,才不会做柳下惠,他用修长的手指细细抚过伶的脸颊,指下的肌肤滑的如丝绸一般,他登时心猿意马起来。 伶安静的躺着,喝醉的他不吵不闹更不发酒疯,乖得像一只兔子。眼前的人睡得安详,只有月光度在他脸上,让本来就白.皙的皮肤变得微微发亮,再看他秀气而不失凌厉的双眉,长长的睫毛还带着弧度,俊秀的鼻子,泛着樱.桃色的嘴唇有些微微的张着,似是在邀请 心跳蓦地加快了,他脑子里生出了一个欲.望,想要靠的更近些,想要看的更仔细些,身体总是先意识一步行动,他的脸缓缓凑了过去,感觉到伶的呼吸已经触到了他的脸上,暖暖的,似还带着香气,他的心跳愈发的加速,就好似要冲破xiong膛蹦出来似的,但他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只觉得脑海里有些空白,只想循着本能的意识去做些什么,直到唇上传来了温.软的触感,他还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他开始缓缓地摩挲,触碰那柔.软的双唇,感受着对方的呼吸,舌头便不由自主的伸了出来,舔舐着伶的唇瓣,辗转、吮.吸,好似着了魔一般停不下来。 皇甫的下.腹像聚了一团火,他在伶唇上不忍离开,双手迫不及待的伸向伶的衣带,伶竟然有些下意识的扭.动起身体回应,更是令皇甫浑身燥热,他把手滑进了伶的衣服里,大片肌肤嫩滑的触感竟像要把他的手吸住似的,是他舍不得离开一分一毫,游移到了他柔韧的腰上,腰上的线条十分紧.致,不似一般的小倌儿那样瘦的一把骨头,反而像豹一样充满了力度感 当真是诱.人的尤物皇甫在心里这样想着,又俯下头去,在他的锁骨上印下一个个吻痕,伶下意识的将脖子扬起一个流畅的曲线,嘴里却开始喃喃的念叨起什么来。 皇甫一怔,停下了所有动作,愣愣的盯着那一开一合还微微有些发肿的红唇,把耳朵凑到了他的嘴边,欲听个清楚模模糊糊的字音一直在重复同一个字玉? 什么玉?玉佩?还是玉环? 就在皇甫停下动作思考的这一个空挡,身.下的人似乎是察觉到少了什么,竟下意识的拽上了皇甫的袖口,声音比刚才大了点的喃道:玉别走 他心里像炸了一声惊雷,半晌脑子才开始运转想不到这所谓的玉竟是另一个人的名字。那么自己是被他当成别人了? 皇甫登时只觉得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从头湿到了脚。 无意识中苦笑了一下,竟暗暗感到有股烧灼感在心底攒卷,原来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已经有别的男人见到了他这幅媚人的姿态,说不定还已经 皇甫的动作停了许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神色复杂的看着伶那因为不安而皱起眉头的脸,伶有些烦躁的呼吸着,又循着人的温度缓缓凑近了些。 皇甫这才如梦初醒,脸色沉了几沉,你不就长得好看了几分么?小小戏子,怎敢让我堂堂总帅做你姘头的替代品!?他不知道自己心底这股莫明的火气从何而来,他根本不愿去细想就将其归结为被人折煞了身份的不爽。 但脑海里又不停的浮现出他大厅中垂眼抚琴的清冷模样,在牵上自己的手后一脸冰霜的模样,那闻到酒后若有若无微笑的模样,那把酒言欢时眼里闪烁着赞叹的模样 无边的怒火沁入身体的每一个毛孔,夹杂着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他不知道好端端的一场试探怎就莫名其妙的在自己有意无意的引导中变成了这样,事态已经席卷了他的引以为傲的控制力,他从未感到如此的烦躁和愤怒过即使在战场上被逼到了绝境也不曾如此! 闷燥身体里四处攒动,却找不到发泄的出口,他此刻就想要狠狠的惩罚身.下的人,把他要到求饶,可是才刚吻上那唇,又想到自己被当成了别人,心里无端端的愤懑,登时没了兴致。 皇甫翻身坐起,胡乱的抓了抓头发,深吸一口气,七手八脚的把被子拉起来盖在伶身上,强迫着自己的视线离开那张诱.人的脸,下g打算出去院子里降降火,哪知伶似是感觉到了他要离开,快速的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7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7 一把拽住了皇甫的衣服,手指用力的扳都扳不开,边扯还边迷迷糊糊的呢喃:玉 看着伶有些痛苦的表情,微翘的睫毛轻颤着,带着恐惧和不安,皇甫心下一颤,几乎是脚下一软,又啐了一口坐回g沿,一只手伸到一半,展开握起了许多次,终是忍不住伸手抚平那皱紧的眉头。 压下火气安抚了伶几句,g上的人果然安静了,但还下意识的往他的身上靠,像极了一只腻人的猫儿,皇甫一时竟怒不起来了想刚刚的邪火来的莫名其妙,他本来就是男妓伶人有几个入幕之宾算得了什么看他循着自己的体温往臂窝中寻找安全感的样子,想必也是经受了些不为人知的冷遇,那什么玉的,也不知道是个什么角色,竟能让这皇帝也不放在眼里的伶公子时刻挂在心上。 想到这里,他的心头一动,只觉得这个玉好像有些耳熟脑海里竟突地闪出一副影像,狼烟满布的沙场,彤云凝脂,厚重的城墙之上,那个身披银甲,手执长矛,白玉遮面而风姿卓绰的南乾将军与自己并称南北两大神将的玉衡卿。 再加上这两国才签订了和平条约的时机,伶公子又好似身怀武功他隐隐期望是自己想的太多。 有了皇甫坐在g边陪伴,伶睡得及其安稳。 皇甫却是清醒了一宿,奈何伶公子把自己的衣角抓的太死,想走也走不掉,临近天明时,他才不得不爬上.g,和衣卧在伶的身边,一.夜不眠确实是累了,闭上眼睛小憩了一下,繁乱的思绪渐渐淡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章 晨醉 这一.夜,伶在昏昏沉沉中又做了那一个久违的梦。 也是这样一个冬季,六七岁的孩童躲藏在假山的角落里抽搭着肩膀,用手掌将嘴巴捂得死紧,哭嚎的呜咽却还是挡也挡不住的从指缝间倾泻出来,周围飘飞着细密的雪花,寒风瑟骨,xiong口有个地方似乎在一点点的冻结,可身上却完全感觉不到寒冷了,只有脑海里的白茫茫一片 已经记不清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就在一.夜之间一无所有了瞬间从溺爱中落入阿鼻,不得不学着用懵懂的双眼去看清现实的残酷,不得不学着用瘦小的肩膀去挑起一切,没有人会在应允他的脆弱,也没有人会在他落泪的时候再将他拥入怀抱除了那个人 从假山前面突然探头进来的少年好像带进了冬日里的第一缕暖阳,即使已经记不起那时那人逆着光脸上的表情,但不可一世的语调所带出的话却永远也磨灭不掉,像在心里刻下的镌痕。 我需要你,和我走吧。 霸道的言语,却悄然在那颗孤独的心里埋下了种子 不知追随着他多少日月春秋,直至出征的一日,他骑马立在雒城的门口,轻声又道:去吧,我只待你的凯旋。 旧时之事如前世的南柯一梦只可惜 梦里不知身是客 他仿佛又听到了坠.落山崖时耳边风声的呼啸,剧毒在身体里如烈火一般撕扯着蔓延,九十多个日日夜夜在风尘之地的忍耐,只不过是为了有一日履行回归的约定,继续那份忠诚。 头依旧在隐隐作痛,闷沉着发晕,伶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才把眼皮撕开一条缝隙,没有预想中的清晰的光亮,眼前依旧模糊一片,他复又闭起了眼,脑袋更是像灌了水一般昏昏沉沉的,似乎有些淡淡的草香钻入鼻内,不似柳楼那呛人的脂粉味,被子也好暖,不似之前睡得那么薄迷茫了半晌,才隐隐有些印象,昨夜,是喝醉了吧那这里是..镇国将军府? 他不悦的蹙了下眉怎地就如此失了戒心,放流自己喝的酊酩大醉也不知道,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唔!醒了!?略带惊喜的男声突然在耳畔响起,打破了伶的沉思,惊得他浑身一怔,竟然有人! 伶僵直着身子坐了起来,冷声道:你怎么在这里? 皇甫岚萧和衣躺在g边缘,一脸无辜的看着他,一双桃花眼眨巴眨巴的:这里是我的府邸,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伶不搭理他,第一反应就是抬起一只手mo索着检查自己的衣服,发现还算整齐地穿在自己身上,隐隐松了口气,皱着眉道:将军大人,您的府邸穷到只有一间卧房么? 看来昨夜从天南谈到地北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他语气里已经没有那么浓重的戒备了。 皇甫看着他的动作,戏谑道:我说伶啊,不是我不愿走,是你不让我走的么!!说完,还坏坏的笑笑,用手拽了拽自己的衣角。 伶这才感觉到自己的手还死死的扯着一块锦缎,用力之大连手都握的僵硬了他拂开手里的布料,脸上似乎有懊恼一闪而过 皇甫玩味儿的欣赏着那张素无表情的脸出现一丝裂痕,心里竟大为欢畅,那个遥不可及的美人,总算还是有了几分像人的样子,但还不够,他想看更多,想看这个人在他面前毫无戒备的展现一切情绪,还想看他昨夜喝醉那种柔柔的媚态 有些坏心思就那么被勾了起来,于是故意接着道:你还别不信!昨夜还不仅拽着我不让走,嘴里还可怜兮兮的嚷着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求你!!,要不是我死命挡着,昨夜我差点可就晚节不保了你知道么? 皇甫阴阳怪气的学着那声调,伶心里一阵恶寒自己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来!?还拽着不让他走!?晚节不保!?你从出生起有过节么!? 昨夜的记忆模模糊糊到底有些印象,只怕是自己把他当做了那人却完全忆不起,有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 伶只把眉皱的更深,转头冷声道:胡言乱语。却没想到,有些微微发红的耳尖透露了他羞窘的情绪 皇甫心里那叫一个畅快,看着伶一脸冷然,却拉过g头的袍子就开始穿,明摆了是心虚的想跑。 赶紧一把拽住他欲往身上套的外袍:现在还早呢怎么?不多睡会儿? 也不知是不是那语气太过自然的原因,竟产生了一种夫妻俩才起g时问礼的错觉,一向讨厌与人近距离接触的伶更是浑身上下没一处自在,眉头越蹙越紧。 一.夜已过,恕小人无礼告退。他头都不回,一把扯过还在皇甫手里的衣服,mo索着就往g下爬去 谁知却因为宿醉昏沉,在快要落地之时被被子猛地绊了一下,一失了平衡,眼看就要栽下去,皇甫眼疾手快,一把就把他往怀里捞。 似乎有浓厚的阳刚的气息缓缓将自己包围,伶只觉得自己的半个脸颊都贴在皇甫滚烫的xiong膛上,他有力的心跳声隔着衣料有规律的传来,还有了加快的趋势 伶挣扎了几下,几次都没有成功把他推开,皇甫见这人对自己的动作有所抗拒,赌气的撇了撇嘴,立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8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8 刻手臂一紧,将他一整个的卷入自己的怀抱中,双臂环住了他的腰。 伶却如一头扎入了温水之中,四周对方地气息将他围堵的无路可逃,心里蓦地砰一动,耳朵迅速红了起来 也许是昨天的一番畅聊让他对这人有了新的看法,似乎这怀抱也没有那么讨厌,只觉得有触及心底的暖意悄然渗透进来,有那么一点,让人眷恋。他就那么愣了一瞬,一直处于抗拒状态的身子稍稍放松下来。 皇甫想不到怀中的人一下如此的乖顺,低头瞟了瞟他的脸,白嫩的皮肤泛着淡淡的红晕,真是说不出的诱.人 一时有些情动,便难以自制了,昨夜那个吻才到一半就被打断,现在正是扳回来的时候!皇甫似受了蛊惑一般,抽出一只手抬起他的下巴,缓缓地低下头去,四片唇瓣轻轻的碰触到了一起 柔.软的触感,好似要夺了他的魂般,比昨晚偷吻要来的温润许多,连对方的气息都在唇间纠缠,他甚至感觉到了一股热情破风而来 嗷!!皇甫的左眼瞬间肿的乌青 好吧,看来那不是热情,而是杀气。 本性难移!打人的凶手冷冷的骂了一句,挣脱他的怀抱,利索的下了g,一路跌跌撞撞的推开门走了出去 皇甫揉了揉疼痛的眼睛好歹自己也是个将军大大小小的战场走了不知几槽,普通的小兵篓子哪里伤得了他!?果真是红颜祸水,祸水啊这明明是唱曲儿的,怎么力气这么大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 倪端 一大清早,热闹了一.夜的花街柳巷迎来了它最静谧的时刻,柳楼的一干小倌恩客们春花秋月了一.夜,此刻都早已安分的歇下。 可柳楼的老.鸨妈这一大早却怎地也静不下来,不知是吹的什么风,那大老板竟然老早就亲自跑来端端的坐着,指名道姓的要找伶,可昨个儿明涵跑来通报,说人给将军扣下了,这下可完蛋了,借她十个胆也不敢跑去将军府要人呐! 她像只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在回廊上来来回回走上了几趟,不时地往流芳街哪个方向扫两眼,盼着人赶紧回来。 这不,才见那红漆镶了几条金边,四角挂着铃铛的马车在拐角处露了个头,就赶紧风风火火的招呼了一干人去后院门口候着。 马车细碎的摇晃着停在门口,明涵和染月先钻了出来,想要搀扶里头坐着的人,却不想那一向病弱的伶公子竟自掀开帘子下了马车,明明没什么表情,却又好像在隐隐压制着愠怒,让人顿觉一阵森然。 两个壮实的护院赶紧推开门来迎他进来,老.鸨却顾不得多少,凑上去语无伦次的道:你你你可总算回来了..你赶紧的.. 伶冷冷的打断她:王爷在楼上? 平日里巧舌如簧的老.鸨在此刻却什么花样也讲不出来了,赶紧点头点的捣蒜似的,指着二楼一扇窗户急道:在你房间里呐!等了快一个时辰了! 伶早就料到南宫怜会来等他,竟自穿过院子,快步往楼上走。 在他后头的老.鸨见他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赶紧闭上嘴一步不落的跟着,后面的明涵染月知道他是在将军府里受了气,也都噤若寒蝉的排成一串走在后头。 虽说这柳楼里最大的除了大老板就是老.鸨了,可撞上这伶公子生气的时候,任是天王老子也不敢武逆他半句话。这倒不是说伶公子有多大后台,他平日里也没什么架子更没什么靠山,对待下人也从不严苛,但就是这冷冷清清的性子,一旦骨子里强硬起来就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在,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伶一手推开.房门,就见南宫怜端着个白玉茶碗悠闲地坐在里头候着,见人进来了,这才挑着眉看了看,招手示意伶过来坐着。 伶递给明涵一个眼神让他催促众人退下,反手砰的一声扣上了门,也顾不得南宫怜张嘴欲言,就直直打断道:南宫怜,这可和我们说好的不一样。 南宫怜笑笑,起身来翻过一个新杯子,倒了一杯水递过去:等等,先别急你听我解释 伶接都不耐烦,只站在那里,直视他的眼睛,冷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打什么主意,不过就是想通过皇甫岚萧来除掉我罢了。他沉默了一瞬,似是又想到了什么,压抑怒火似的用鼻子呼出一口气,接着带了点轻蔑的道,你还是省省吧,就算是不要我的性命,你妄图通过皇甫岚萧来控制我,我也不可能就此为北凤卖命。 南宫怜暗自叹气,解释道:是是是,确实,当年在南乾你救过我一命,为了报答你我自然不会泄露你的身份,还答应在昨夜去将军府献一曲便找人帮你解毒,你要是觉得我想借机用皇甫的手除掉你也是无可厚非,但是,你觉得我南宫怜是那样以德报怨的小人么? 伶依旧姿势不变,沉寂的看着他的眼睛。南宫怜可是朝堂上的老狐狸,心思兜兜转转的绕百八十个弯,自己带兵打仗行,可最讨厌的就是和人玩官场的心计,他自知自己在这一点上玩不过南宫怜,只等他继续说下去。 南宫怜接着道:当然也不是说你想的就不对,我昨夜把你骗去,确实存了点让皇甫注意到你的心思。我杀不了你,却也知道你这人的能耐,你的存在是一个变数,而我身为北凤的王爷,自然不可能放弃北凤的安危尽心助你。 他这一番话倒是说的坦荡,伶知道他还有下文。 果然,话锋一转,南宫怜一个但是,又道:你身上中的这毒乃是苗疆毒王的秘药,一般太医根本没法子解的,不过有一个人却可以,你知道的,就是皇甫那个好兄弟 那个解灵韵?伶微微一皱眉,想到了一个人。 南宫怜点头:不错,解灵韵早年在江湖上便很有名气,他医仙的称号想必你也听过,从四年前起他与皇甫结拜为兄弟后就一直呆在岚军里做军医,现在也跟随着皇甫一道回到兰都,经他之手,你身上之毒定能根除。 伶皱了皱眉,似乎在考虑他提议的可行性。 南宫怜见快要说动了,又接着趁热打铁:这解灵韵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们都请不动他,你若是接近皇甫,定能有机会遇上他,到时候再随意编上一个理由让他为你解毒,岂不是美事一桩? 话是说的好听,但伶也不是傻子,冷道:我可不会忘了还有皇甫岚萧在一旁盯着,我与他作对那么多年,自知他不是善茬,他对我来说,也是变数。 南宫怜却笑了,嘬一口茶:伶公子啊,你也不想想,我这里无人能解你的毒,你性命便只有四个月不到,而现在受毒的压制,你内力连两成都不到,在这才签了和平条约兵荒马乱的时候,要穿过重重戒备回南乾谈何容易? 他转着手上的玉扳指:假如被皇甫认出的几率是九成,你得以解毒的可能还 分卷阅读8 - 分卷阅读9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9 有一成,若是你不去接触皇甫,那回南乾的的可能便是零。这么简单的道理,伶公子不会不懂吧? 伶也自知他说的是对的,现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可一想到要去接触皇甫,就是心里就是一阵阵的别扭! 南宫怜看着他那厌恶的表情,不禁心思一转,露出几分耐人寻味的表情,道:怎地?提起皇甫让你那么恼火?难道是昨晚 昨晚发生了什么伶在醉中自然不知,但今早那个忘情的吻还历历在目!他被那个男人给亲了!那男人还不知廉耻的把舌头也 他苍白的脸上迅速泛起一片可疑的红晕,看得南宫怜一阵了然。 南宫怜狐狸一般的笑笑,拍着他的肩膀道:放心放心,我们都不说谁会知道?到时候你回了南乾,皇甫岚萧便和你八竿子都打不着了,大丈夫能屈能伸,这么一点小小的清白算什么? 伶一怒,几乎是反掌就想把这人打出去,但身上内力已散,又虚弱无力,只得狠狠放下了手,转身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生硬回道: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考虑。既然无其他事,王爷请回吧! 见他赶人,南宫怜也自知不可再触他逆鳞了,把喝完水的杯子轻轻扣回盘里,抱拳告辞。待信步出了房门后,看见伶还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立着,背影透露出一股无力的颓然。 南宫怜掩上房门,叹了口气走下楼去。 何苦还在对南乾念念不忘呢?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 疑虑 皇甫派了人去皇宫告假,没有上朝,理由是日夜兼程回京,舟车劳顿,需要好好休息。满朝文武哪有一个信的,只心里暗道,昨夜喝酒还喝的神采奕奕的,哪会说累就累呢?个个小心翼翼的抬头瞄着皇帝的表情,只见南宫熠笑得一脸暧.昧,又联想到昨日皇甫岚萧把伶公子给安置在府里,顿时心中了然,唯有暗叹皇甫不浅的艳福。 文武百官理所当然的认为皇甫还沉醉在温柔乡中,哪知此刻陪伴他的只有一条湿毛巾 解灵韵把那块冷却的帕子拿下来,又重新从铜盆里捞起一块,拧干了水,掼在皇甫的左眼上。 他猝不及防,被那一下子惯的结实,疼的哎的叫了一声,随即便见解灵韵正含笑看着他,虽然仍是那温婉的样子,却又带着点看笑话的意味,他忍不住黑了黑脸:你笑什么呢? 解灵韵摇摇头,嘴角微弯着站起身来:只是想不到,你一个战场上走一槽都不会带一点儿伤的人,却折在小小伶人的手里..果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了? 解灵韵常年行医,身上自是带着点仙风道骨的味道,他长得本身没多好看,五官的比例却很匀称,偏爱穿点素色的衣裳,一双修长的手也因为行医的关系显得白净,指甲修的整整齐齐,身上沾染了些草药的清新,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干净清爽的气息。他性子温然,平日里遇到那些个看诊的人都温温润润的,让人难免生出亲近之心。 可此时却带着点小小的揶揄,踩着皇甫的痛点一戳,与平日表露在外的形象大相径庭。皇甫难得的揉着他碎了一地的小心肝,无奈的叹了口气:美人是美,就是性子冷清了点,手段暴力了点 这么说着,又仿佛想到了什么,有些微微的走神,都忘记了解灵韵还站他边上,就挑着眉挤出一脸哀怨的表情。伶公子那张沾染着媚色的脸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还有早上那个柔柔的触感 解灵韵见他说着说着就不晓得神游到哪里去了,恨铁不成钢的往他头上拍一巴掌:你还真对他上心了!? 皇甫一回神,就见解灵韵那恶婆婆一般的眼神,赶紧捂着脑袋笑道:怎么?你吃醋了? 解灵韵又打他:去你的,我对男人可没兴趣。 皇甫蜷起掌来咳一声:那南宫晔的事可怎么说? 解灵韵一听这个名字就一僵,边沉着脸走到桌边,边低下头收药箱,语气似不在意的道:提他作甚?他可是许久都没回北凤了,音讯全无,是死是活的干我什么事? 皇甫撇撇嘴,心道,少装算了,不干你的事,你天天巴在我府上窝着,天天支使我的暗卫去宫里给你打探消息? 只是他见好友摆明了也不想再说这事,两人的恩恩怨怨也不便多涉及,就随意的咳了两声,捂着眼睛上的毛巾打算转移话题。 正待开口,却不料外头传来了通禀,门外一道黑影抱拳恭敬道:主子,消息查回来了。 皇甫叫了那人进来,来人一身黑衣短打,身材壮实,面容刚毅,一脸苦大仇深的严肃表情,正是皇甫的暗卫头头月冥。 月冥抬头看了看站在一边的解灵韵,有些欲言又止,皇甫却示意他但说无妨。 月冥露出些愧疚的表情:主子,属下未能完成所托,只查到了那伶公子三个月前被柳楼红妈往河里救上来,据说捞起来的时候都快死了,好不容易救活,才因得一手琴艺和皮相被红妈推作了头牌,其它的事,却是分毫查不出来还请主子责罚。 皇甫自小和身边的暗卫们一起习武长大,这群暗卫即使下属也是兄弟,他当然不会责罚,只挥手示意他退下,皱起了眉静静思索。 一旁的解灵韵用食指有节奏的轻轻打着桌面,半晌才道:这么说这伶公子就好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般? 皇甫无奈的点点头:按理说长得这么引人注目的人,即使是在南乾那边,月夜的情报网也应当会有些记录才对,可这伶公子,竟然会丝毫都查不到。 解灵韵皱眉道:而且是三个月前我记得那时协约才刚刚签订不到一个月,你应当正在边境处理善后才对这时机也未免太巧了些。 解灵韵提的问题皇甫当然也清楚,而且他心里已经隐隐有了计较,只待抓出线索,便能证实自己的猜想,可思来想去,在心底又仿佛窝了一股气似的,就算找了证据又如何?他又怎狠得下心来把人怎样? 沉默了许久也没个定论,皇甫窝心了半日,也理不清自己的想法,索性叫下人传膳,拉了解灵韵吃饱再做计较。 因为怕那瘀伤被人看出来笑话,皇甫这假一请就请了四日,又让家丁给了通告,这段时日谁来找他,他都决计不出门,谁知解灵韵那药好使得很,两天就好的干干净净。 皇甫这就闲下来了。几个月前还在前线日日夜夜忙的不眠不休的人,突如其来的闲适却让他不习惯了,一坐在哪里就定不住,下下棋写写字之类的风雅玩意儿也不适合他这粗野惯了的,于是他整日就搁宅子里面瞎转悠。 后院里的那群自然不是摆设,他上午找红玉下午找翠儿,晚上又去看看几个年数不见的小倌儿,可惜 分卷阅读9 - 分卷阅读10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10 这人也见了,饭也吃了,月也赏了,身边时时美人相伴,坐享齐人之福,他心底就是觉得空唠唠的,像缺了一块。 这些个养在院子里的美人姿容不俗,性格也是多种多样,可待看过了伶之后,无论见着谁,都觉得差了那么一截,样貌不及伶自然不用多说,那气质身段学识也是半分都及不上,自己说两句话,窝在怀里的人就只会恭维附和,嘤嘤嘤的讲不出个所以然来,酒是一杯一杯的灌,满脑子就只想着怎样把自己拐带上g。 一时,皇甫将军空虚了,欲求不满了,黑着个脸拂开趴在身上的人,一股脑的钻进书房在竹塌上窝了一.夜,辗转反侧的想我到底是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章 柳楼 按理说,这数九时节,又地偏北方,这几日正应当是寒风凛冽的时候,可偏偏端得上天公作美,解灵韵早上起来了,才刚推开窗,便见外头冬日暖阳,一片万里无云的好景致。 他独自住在城外药庐,本打算一起来就择择昨日新采的药材,铺个大长席给晾着,可才择到一半就不免被庐外雾摇针松青枝醉,虫鸟争梅一瓣香的景色吸引了注意力,有些走神,才念到许久未回来了,整日忙的腰酸背痛,在军营里头就呆的够枯燥,现在回来了也还是这么枯燥,念头才起,便心痒毛抓的想拉上皇甫去游游兰都的好去处。 他一路悠闲的徒步进了城,顺带还去吃了碗面,来到将军府门前时,也不过晌午时分。 正好是皇甫请假的第四日,解灵韵才跨进后院那拱门,便见皇甫搬了竹塌在太阳底下躺着,自顾自哼着点不知哪里听来的艳曲,翘着个二郎腿,衣摆随着风在塌下一荡一荡的,即使是独自一人也显得出那一派风.流的态度。 解灵韵见谁都不愠不火,偏偏遇上皇甫这样的就忍不住想讽刺两句,他悠悠走过去,忍不住抱着手道:怎么?滥情如你,也有这独守空闺的时候? 皇甫闭着的眼撕开一条缝,懒懒的看着他,那眼神就像是嫌弃他挡了自己的阳光:我个人私事,你管这么多干什么?说了你多少次,老妈子一样的习惯你总是改不掉。 解灵韵这下可奇了,按平时的习惯,自己讽刺一出他便即刻反唇相讥,但这次,字字句句里竟透着默认的意味,他真的独守空闺了!? 仿佛抓到了什么有趣的把柄,解灵韵道:啧啧啧,这可一点都不像你怎地?院子里那些都腻了?还是说不行了? 皇甫什么都听得,就是不行二字听不得,随即像被踩了尾巴一样蹦起来,黑着脸道:我说你有完没完解灵韵!?你来这儿到底有何贵干!? 他还在琢磨着自己这两日郁结的原因,这人跑出来搅个什么局!? 解灵韵笑笑:怎么?我想约你一同去踏青赏景都不行么? 皇甫嫌弃的看着他:大冬天踏劳什子青?不去! 解灵韵见他摆个僵尸脸,又联想到他从那日宴席之后便在后院寻.欢作乐不成,宁愿独自窝在一处生闷气,瞬时便明白了结症所在,强忍笑意的道:你先别否认那么快,我刚还在街上听说,柳楼这几日在城东湖上设了个画舫,伶公子日日登台献艺,你独自一人在这里害相思,还不如去见见人家来得实在,就是不知你意下如何? 皇甫那脸登时僵成一块,老子害相思!?又不是女儿家害什么相思!?那一拳的帐都还没找那人算,今日就巴巴的跑去自己有那么贱呢么!?可是可是,这几日张眼那人闭眼那人,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他,又心头一紧,那点不悦却淡了些,不住有些期待。 解灵韵看他在那里皱着眉天人交战,维内心护大男人的自尊,又不怕死的可劲儿一脑掌:明日你一上朝忙起来可就没个完了,到时候想找人家都找不着了,最后问你一次啊,你去还是不去!? 皇甫当即脱口而出:去去去去,怎么不去? 说完又想一掌拍死自己,皇甫你就那么贱呢!?从来都只有美人倒贴你的,哪有你去贴人家的?人家都不一定理你,拿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 可顾不上他纠结了,解灵韵拽了人就往外走,皇甫一狠心,把那点死要面子的自尊心扯下来踩两脚,哼哧哼哧一脸如临大敌的模样就超到前头去了。 遇上这么个好天气,三三两两出来游湖的倒是不少,皇甫两个人老远就能瞥见远处小舟点点,像开阔的湖面上坠了几片柳叶,那ding上四角飞檐,琉璃彩瓦粼粼闪闪,红柱环绕,红木窗棂上招摇着各色彩纱的画舫,在零散的小舟中如同鹤立鸡群一般,格外的惹眼。 画舫此时已近起航,几个打手模样的壮汉正收着搭在岸上的梯子。 皇甫两步并一步的赶过去,却叫那几个大汉挡在了外头。 大汉见皇甫着衣华丽,气质不俗,自然不敢与他叫板,只恭恭敬敬的道:这位爷,实在是对不住,今个儿这船已叫别的爷给包了,还请您明日再来吧。 皇甫本已拉下脸皮来主动寻人了,难得来一趟却是白跑,有些不满:哪个那么财大气粗的!?叫他出来与我见见,我倒想与他交游交游! 这一脸苦大仇深的,哪里像交游的样子?护船的工人不敢出声了,赶紧使眼色给后面的小厮去请老.鸨。 红妈正走在半道上来催促开船,遇上小厮的通报来的到也快。她一身紫色纱衣,虽是上了些年纪,却端着一双媚眼顾盼生辉,走几步都摇曳生姿,看得出年轻时是个光鲜的佳人。 你就是红妈? 红妈带着点风尘味的点点头,却不显做作:这位爷呐,实在是不好意思,今日来的这人在城里也算得上尊贵,小女子实在不敢做主,擅自放了您进去呐。 遇到这样的情况,后头赶了上来的解灵韵也不想多生事端,本来他就是以此为借口拉皇甫出来,便想劝着皇甫先离开。 但偏偏这是皇甫请假的最后一日,过了这村儿就没这店儿了,皇甫不理他,又拽住那妈妈笑道:这样好了,我不进去,你就单独让我见见那伶公子,我与他说上几句话便走,如何? 妈妈见着人丹凤眼微微眯着,一看就是风.流种子,那穿着打扮也似贵人,这天子脚下大角色本就不少,谁知道他是不是什么皇亲国戚,一时也不敢得罪,便凑了他耳边悄声说:不瞒您呐客官,这在舫里的真是当今丞相的孙子陈小公子,他现在也正指了伶公子接客呢,小女子怎敢得罪呀? 她这一招用的巧妙,将大头全推给那熟客去了,要是眼前的人忌惮那丞相,便定会识趣的离开,若是不怕,自然也就压得过陈公子的身份,她立在中间墙头草,自是谁也不得罪。 丞相陈黄老乃是三朝元老,小皇帝平日里都要让上三分, 分卷阅读10 - 分卷阅读11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11 但皇甫是武将,与满嘴孔孟之道的糟老头子又多年不和,此时一听里头是那小鬼,又霸着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心里头咕嘟咕嘟直冒酸水,骂着管他什么龟孙子,只恨不得把那人揪出来吧唧吧唧揉揉丢进水里喂鱼,面上却不动声色的松道:不碍事,我与他也是认得的,你带我去寻他便是。 红妈不着痕迹的上下打量两人,她自信看人一向很准,便招呼着几个有姿色的小倌儿,拥着人进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一章 柳楼(二) 一路上解灵韵笑的温婉,不着痕迹的推拒着几个近身的小倌儿,倒是皇甫毫不在意,两臂一伸,左拥右抱,谈笑风生,本来走在解灵韵边上的几个见皇甫更加风趣,都不由得围上去讨亲热,倒把解灵韵冷落在了后头。 皇甫岚萧常年征战在外,兰都里的认识他面相的倒是少了,红妈知晓那位状似花心的客官不好对付,便走在解灵韵边上旁敲侧击,解灵韵却竟自东拉西扯,那妈妈到底也没打听出两人的身份来。 这画舫倒是不大,里头的布置却异常精细周全,细密的红色地毯铺着,门廊楼梯一律上了暗红色的油漆,四处摆着红木镂牡丹纹的桌椅小机,由于被包了场子,下人们垂首在楼道间穿梭,或沉默的立在门边上等着吩咐,四周一片静谧。再看那些选上来的倌儿,都是柳楼里有几分姿色的,识得大体又懂得拿捏分寸。 不愧是兰都最大的绿馆,皇甫暗自打量了一转,心里升起一丝赞叹。 才走过一道长廊,便闻门廊深处隐隐传来阵阵琴声,皇甫精神一振,眼里亮了几分。 见他脚步有加快的趋势,红妈赶紧赶慢的抓着他的袖子,笑的有些讨好:公子,你看,伶先在正忙着接客呐,要不您先随意找个房歇着,等一会儿他一曲罢了,您要找那陈公子叙旧,或是找伶公子,不都更方便些么? 皇甫就是想来找那龟孙晦气的,哪可能躲着避着,甩甩袖子道:不碍不碍,且带我去。 红妈僵笑着个脸,又不得不缓缓的往前引路。 再说伶公子这边,陈贺包了最宽敞的一间屋子,内室外头还有个小厅,小厅靠南边有略微高出的平台,是留给乐师或是艺妓献艺的,此刻伶便一身红色绫罗,端坐在上头抚琴。 陈贺坐在台面下的软垫中间,斜身靠着方方正正的小矮桌,不时抿上两口酒,似是在专心欣赏琴音,却眯了眼盯着上头的人细细打量。 伶那风姿容貌自不用多说,倒是这弹起琴的时候,手指稍稍用力,时起时伏,肩膀也不由的随着身体轻斜,微微阖眼,那雕刻一般的鼻梁,专注的侧脸,在暧.昧的光线下倒显出无限的柔和。 陈贺看得有些痴,不觉中一曲就了,直至伶站起来欠身欲走他才恍然回神,顾不得整理有些凌乱的衣裳,几步冲上去就拽着人的手腕。 等等,你先别走啊。他急道。 伶皱着眉看着他,轻轻挣了下手腕,但那人却越握越紧。 陈公子,一曲已罢,小人要退下了。他生硬道。 长得好看的陈贺见得多了,可有这等气质的还是头一遭见,这一见就心心念念不可自拔了,像丢了魂似的,急急的说:我知道向来你的规矩不可破,但你为那皇甫岚萧破得,为何不肯为我破一次? 伶眼里透露出一丝厌恶,什么叫为皇甫岚萧破得!?外头那些个长舌妇是怎么传的!?明明是他被人强行留下的好么!? 现在提起那厮伶就一肚子火气:请您放手。 陈贺左耳进右耳出,伸出空闲的一只手就去抚他的耳朵,他个子比伶高些,迈往前一步想将人逼到怀里。伶虽厌恶,可寄居柳楼也不能把事闹大,只能被陈贺逼得步步退后。 陈贺的手抚过他的耳廓,然后是颧骨,下颚,顺着那条流畅的颚线一路抚过来,最后食指一弯,定格在他的下巴处细细摩挲。 伶已经近乎靠到后面的木屏风上了,眼见陈贺越靠越近,藏在袖中的手悄无声息的一振,一根细针便滑入手中。 虽然不想用,但若能快速的在其脑后脑户穴和神堂穴上来一针,让这家伙迅速全身麻痹醒来之后又什么都记不得,倒是安静又简单,只是,自己现在内力只使得出两成,要达到又准又稳,还必须把握好距离和角度。 他屏息静待着,眯着眼看着陈贺倒三角眼宽下巴的脸越凑越近,忍住想一拳打到他脸上的冲动,只要再近一点再来一点 陈贺看美人不躲,愈发胆大起来,侧着脸一闭眼凑过来。 时机! 伶手腕一翻,猛的往前发力。 却听突然嘭的一声巨响,房间的木门哗的洞开,皇甫竟冷不丁的一掌拍开门,眼神戏谑,直直的立在那里。 伶显然没有想到这个时候皇甫会出来搅局,暗恨自己没用听出外头的脚步声,可手上的力道已经来不及收回,只好临时生硬的回转方向,把银针一转,悄无声息的拍进了屏风里。 陈贺早被那动静吓得浑身一哆嗦,突的直起腰来,可又觉得自己一惊一乍的样子在美人面前失了颜面,登时恼羞成怒,像只被踩了的懒蛤蟆似的惊的一鼓眼睛,怒气腾腾的看向门口那个不知死活的人:混蛋!你怎么会在这里!? 皇甫撤回内力,装模作样的拍拍袖子上的灰尘,状不在意的道:别来无恙啊,陈小公子。 老.鸨一看这架势也是一惊,瞬时明白了这两人水火不容,可此时局势已不可逆转,她只好默默往后头一缩,悄悄央人去给老板报备。 陈贺咬牙切齿:你小子来做什么!?武夫就是武夫,连敲门都不会么? 皇甫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我慢慢敲门,任你在里面对我的人行苟且之事? 陈贺堪堪的放了抓着伶衣服的手,抱着手踱过来,与皇甫争锋相对:怎么?自以为睡过一次就是你的人了? 皇甫不紧不慢的陪他打太极:他的第一.夜是我的,自然,以后也不会是其他人的。 话说到这里,缩在后面心思细腻的红妈,总算明白眼前这花花公子便是前几日搅得伶心不在焉的皇甫岚萧,略带好奇的瞟了一眼还靠在屏风上似有些摇摇欲坠的伶公子,两个有权有势的公子哥儿正为着他夹枪带棒的用言语放冷箭,却只见他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 陈贺揽起袖子做了个骂街的架势:皇甫岚萧,这可是柳楼的场子,服侍的自然是客人,别以为轩清王爷给你三分颜色,你就能在这里开染坊。 皇甫来这里本只是为了看看人,但被陈贺一抬杠,反而又自尊心作祟,心念一动,笑道:那是自然,不过今儿可凑了巧了,本将军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把美人接回家,少让歪瓜裂枣坏了他弹琴的兴致。 作者有话 分卷阅读11 - 分卷阅读12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12 要说: ☆、第十二章 赎身 你你敢说我是歪瓜裂枣!?简直血口喷人!陈贺见皇甫老神在在,气得只差没蹦跶起来。 皇甫一脸无辜的拉长着脸道:哪里哪里,在下说的可不是陈公子您只怕歪瓜裂枣一词还及不上您半分神韵。 陈贺一迂腐的纨绔弟子,论歪理的功力哪有皇甫深厚,只在那伸着脖子像被掐了喉咙的鹅,你你我我回击了半天,却不得要领,张着两个鼻孔大喘粗气。 皇甫在这斗嘴的当口已经轻松绕过陈贺,嘴上一边奚落那跳脚鹅,手上却也不闲着,竟自把伶拉到自己的身边,细细的给人整理好微微凌乱的衣服。 老.鸨却在后面捏上了一把冷汗,生怕两人一言不合就打起来,赶紧圆滑的溜上来做和事老。 两位公子两位公子,先别激动呀,咱有话好说她麻溜的挤.进两个人之间的空挡,一脸赔笑。 陈贺正在气头上,二话不说就踹她一脚:你个婊.子!今日不是小爷我包场么!?还不都是你把他给放进来的!? 老.鸨诶哟一声,却微微一挪腰便灵巧的闪开,脸上状似热情的笑容却无半丝动摇:看您说的,皇甫将军大驾,借小女子十个胆子也不敢阻拦呀。 皇甫右臂一伸也把鸨妈护在身后,附和道:是我叫她带我进来的,我说,你可别找无关的人撒气。今日我是来替伶公子赎身的,接下来也没有你的事了吧皇甫眯着眼睡眼惺忪的一挥手背,赶紧哪来的回哪去。 滚边儿!!今个儿伶的场子可是小爷包的!!陈贺被磨叽了这么半天,差点都给他忽悠的不知来干什么,但一听这话,又一个激灵,霎时清醒过来。 皇甫一沓银票直接挥在他脸上:你包场银子的三倍,得了吧,赶紧走。 陈贺瞪着老.鸨:讲不讲先来后到!? 老.鸨讪笑:这这这既然都是要伶的场子不如,还是让他自己决定吧 皮球踢来踢去,这下,所有人的目光又转回到伶公子的身上。 伶当然没什么好纠结的:陈公子. 陈贺眼睛亮亮的像哈巴狗一样抬头,面上带着喜色。 伶接到:您还是请回吧。 陈贺的嘴巴一下子扭了半个圈,表情变化的可谓精彩:你简直奸夫淫夫!!! 老.鸨猫着个腰,礼貌的做了个请的手势。 陈贺脸气的涨红,见一干人狼狈为奸,却又不好的在南宫怜的楼里撒野,食指绷得笔直,颤颤巍巍又悲愤的指着皇甫的鼻子:皇甫岚萧!你给我记着!!咱们走着瞧!! 说完,自然是大步流星的的拂袖而去。 皇甫mo.mo鼻子,只是笑,和他说这句话的人可多了去了,最后哪一个不是让他五花大绑吊起来给别人瞧的? 既然解决掉陈贺的问题,剩下的自然就是皇甫的问题了。 红妈忍不住想要苦笑,要不是老板交代了皇甫岚萧若是来赎人不得干涉,她还真舍不得放弃伶这棵摇钱树。 皇甫见红妈还在那里立着不动,随即道:怎地,老.鸨妈,你倒是开个价啊。 老.鸨亲昵的拽起伶公子的手:这个,皇甫将军啊,按照楼里的规矩,必须是要被赎的人首肯,我们才会放人的,也要听听伶的意见不是?我还得先问问他不是? 南宫怜只叫她不得干涉,却不能左右本人的意思。 她拉着伶往后退退,故作想说几句知心话的模样,暗里却悄悄劝伶道:我知你和将军有一.夜露水姻缘这倌儿吧,多对自己第一个男人有心,妈妈理解,但是你可知皇甫将军在府里养了多少侍妾男g?你这样过去了,怕也g不了多久的 之后的话伶一句也听不进去了,他简直无话可说!他和皇甫那晚什么都没有!!为什么每个人都在理所当然的觉得他已经是皇甫的人了!? 他打断红妈的长篇大论,波澜不惊的道:这些我自然知道,红妈,无碍。他本就是冲着解灵韵去的,看到解灵韵此时正站在门边看好戏,他明白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红妈一听暗自伤神,已经在心里编织了一个名妓百金赎身脱风尘,颜色不再朝暮影相吊的缠.绵故事,甚至巴不得挤出几滴眼泪来。 伶还不知道红妈早已经在心里将他化作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的悲情主角,还只道她是舍不得自己走,神色微微软了下来,轻轻回握了她的手道:您且放心,如若有机会,定会回来报答您的收留之恩。 当初是红妈把他从河里捞上来的,若是没有这鸨妈的悉心照料,他早就没有这条命呆在这里了,有恩必报,是他的原则。 在红妈期期艾艾的目光中,皇甫终于如愿以偿的接过伶的卖身契,隔了好一会儿,方才如梦初醒,明白这么一会儿工夫,他也许又不自觉的把一个大麻烦揽回自己府里去了 但美人到手总是高兴的,心下也舍不得委屈了人半分,拿了银子吩咐小厮去寻马车,又连着美人使唤惯了的小厮明涵一并买下,这才满意的搂着心心念念的美人往回走。 看了这么一出好戏,解灵韵还有些意犹未尽,看着皇甫那一脸得意的样子,不由得叹息着摇摇头明知那人不简单,还故意要自找麻烦你这样也是在玩么?还不怕玩过了头到时候难以脱身? 刚转身想追上皇甫他们,解灵韵却眼睛一尖,扫到了木屏风上一点细碎的闪光 那是解灵韵的兴趣瞬间被挑起来了。 伶公子这个人,看似无悲无喜,任何事情都置身事外,却又仿佛云淡风清的顺水推舟,不自觉的促成着一场安排精密的大戏。 也许,这个人是那个织网者最关键的棋子也说不定解灵韵隐隐觉得有一丝亢奋,也许,大戏开场的序幕已经拉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三章 线索 柳楼的三楼,一华丽的包厢内,衣着华贵的少年正凑着窗户扯长个脖子往外面张望,看见皇甫岚萧一路热络的牵着美人上了马车,不觉得挑着眉得意的笑,转头来望着桌边一口口缓慢嘬茶的男人,调皮的扎眼道:我说,皇兄,这也在你的计划之中么? 南宫怜敛起袖子把茶杯往桌上一顿:这小小青.楼可容不下那人我也不想摊这浑水,就交给皇甫那家伙最好 也是,南宫熠敛起眉,你说,他在南乾那边好好的,怎么会突然之间就变成这个样子? 南宫怜嘴角扯了扯,皮笑肉不笑:哼,兔死狗烹。 唉皇甫也ting无辜的,你就这么丢个大包袱给他南宫熠像个小孩一样瘪瘪嘴。 南宫怜站起身,狠狠在他额头上敲一下:我看你才是最想看这场热闹的人吧这件事交给他最正确不过了,我们这边接下来有很多事要忙,你可别贪玩误了正事 分卷阅读12 - 分卷阅读13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13 。 他面无表情的推开门走了出去,留南宫熠缀在后面对着他的背影吐舌头:我去!好歹我也是一国之君,你拿出点尊敬来会死么? 嘀咕什么呢?陛下?我可要把你留在这里了。 喂喂!等等我啦 摇摇晃晃的马车上,皇甫正亲昵的搂着伶的腰,试图把人往怀里拽,可惜这伶公子像块冷石头似的坐的笔直,对那点吃吃豆腐的小动作不屑一顾。 坐在对面的解灵韵颇有深意的上上下下把伶公子打量了几遍,直把皇甫看得有些皱眉,才受不住这样沉默的气氛似的打了个哈哈,钻到马车外吹冷风去了。 马车里只剩了两个人,车轴和轮子发出的嘎吱声都清晰可闻 皇甫变魔术般从怀里拽出一包果脯,取出一枚举到伶嘴边:怎样?要吃么? 伶蹙着眉:想不到将军还喜欢做这些偷鸡mo狗的事。 皇甫一mo鼻子:我可付了那老虔婆不少银子嘞,不就顺了点梅干么,柳楼的糕点果干都是常会楼的大厨做的,连先皇都赞不绝口呢,怎么?你不喜欢吃? 伶把头往边上转了转:腻了。 唉我说皇甫挫败的叹口气,我好歹也算是帮你赎身的恩人,你就不能给我的好脸色? 小人不过就是个弹琴的,伶淡道,让你替赎我的身,不过是看在昨日喝酒一叙,你与我谈得来而已,卖笑这等事,你还是找你的侍妾去吧。 皇甫眨了眨眼,感情还真的那么清高? 伶美人啊,你看我哪里像正人君子了?不就怕我强要了你?越是一张禁欲脸,越能勾起他征服欲的花花肠子。 伶也不为所动:既然都能强留我过府,将军要做强人所难的事,小人又有何立场反抗?什么花间浪子看来也不过是个急色的粗野之徒。 你在激我?皇甫歪着个脑袋,笑得看不见眼,呵,那可有意思 皇甫贴近伶的耳根,偷香的在他耳垂碰了一下:好,我答应你,暂时不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他一眨眼,给我一个月,摘掉你这幅晚娘脸。 伶闻言竟然一笑,他的眉本就有些上挑,这样一动唇角,仿佛还带了些不屑的意味。 又是那种强烈被看不起的感觉,皇甫虽明面上占着便宜,却也隐隐在势头上输了那么一筹。 但还不待他加以还击,马车就微微前倾了一下,马车夫的声音传来:将军,已经到了。 皇甫话头一噎,只好顺势伸手,牵着伶下了马车。 管家月夜恭恭敬敬的立在了门口,皇甫亲自吩咐道:月夜,去把落英苑的思归阁清理出来,以后就把那里让给伶公子住,点几个机灵的人好好照顾。 月夜抬头的瞬间迅速打量了一下这位伶公子,之前献琴的时候因为事情太多没能好好看,现在一瞧,果然是个难得的美人,难怪主子昨夜硬要把人留下,只不过,把人放在落英苑那里可是侍妾男g们住的院子,再加上将军常年不在,一回来又带了这么个人儿,还不知那几个被冷落的主儿又会兴起什么风浪。 也不知主子在打着什么主意,只好恭敬应下,利索的把房间收拾好,皇甫亲自把人引过去,一番亲昵的嘘寒问暖,把好好照顾几个字对着下人们警告了一遍又一遍,直到那些来打探消息听墙根的丫鬟小厮们匆匆跑回去报信了,这才亲亲美人的额头,状似不舍的离开。 伶公子目不斜视,竟自叫人从府里寻把好琴来,也不管皇甫的去向,自顾自的调着弦,留给了皇甫一个你很烦快走吧的背影。 皇甫没讨到什么好处,只有移步书房,解灵韵正坐在书案后面,把玩着他黑玉的镇纸。 没好气的道:灵韵,我知道你喜欢那个镇纸,但我劝你早点放弃,我不会把它送你的。 解灵韵笑笑:怎么会他把镇纸转了又转,过了很久才放下,离开手之前还略带不舍的看了一眼,随即才转入话题,先不说这个,我倒是有个有趣的发现。他从袖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小心翼翼的打开那里面,静静的躺着一根银针。 皇甫的眉紧紧皱起来:枭没针?你从哪里搞到的? 这可是玉衡卿的专属军队,枭凌铁骑的专门暗器。 柳楼。解灵韵直截了当的道,就是你那亲亲的伶公子的房间我从那扇木屏风上拔下来的。 是么一瞬间,伶不安的喊着玉的情形又回到了皇甫的脑海难道真的,和他猜想的一样这伶公子,是玉衡卿手下的人不成? 怎么?你有线索?看皇甫陷入沉默,解灵韵忍不住问。 皇甫把那根针捻起来,指尖传递过来冰凉的触感,仿佛伶身上的体温:不,目前还没发现什么。 解灵韵见他有些口不由心,奇怪的看着他:算了,你就这么个人总之,要注意好那个伶公子真是的,麻烦不找你,你就要自己去找麻烦! 你个老妈子。皇甫竟自把那针收进盒子,揣进自己的衣袖,我自有分寸。 解灵韵自知和他说不通,抚了抚额头,叹口气,看见皇甫一脸不耐烦的神情,一时又心头火起,对着他的小腿踹一脚,恨铁不成钢的抬步往外走,最后想了又想才说出一句:你好自为之。 看着好友气急败环冲出去的背影,皇甫无奈的笑笑:月夜。 主子?别看月夜和皇甫年龄差不多,却是和皇甫一起长大,皇甫最得力的三名部下之一,将军府在兰都的运作都靠他一人支撑。 注意好落英苑那边的动向,事无巨细,统统向我汇报。皇甫收起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手在袖里摩挲着那个盒子,一时间书房里弥漫着沉默,他立在案边,不知又在思考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四章 条件 落英苑里来了位不能得罪的主儿,这是院里所有侍子的共识。 这一来就占了院里最舒适的思归阁,据说还有比得过绿袖的美貌,一手琴艺更是独步天下,这绿袖还在边疆待着的当儿口,自然是谁也抵不过新入院伶公子的地位。 只见那皇甫将军日日下朝要往阁里奔上几转,阁里时不时有琴声传出,但大多数时候都清静的很,门口有那名唤明涵的小厮守着,凡是借口拜访的侍妾都被挡在了外头,外面人找不了茬,里头的二人在阁里做些什么自然也不得而知,在外人眼里,那就是腻腻歪歪一整天。 可这奇就奇在,皇甫将军从不在阁里留宿。 现在连市井之间都将伶公子一.夜许风.流的故事传为美谈,可这皇甫将军g着,却又把人放在嘴边不吃,这又是个什么意思?一时间,大院里各种羡慕的嫉妒的猜疑的纷纷活络起来,揣度着皇甫的意图。 朝闭后,将军府书房。 主子。月夜端了茶进来,见皇甫正低着头写着什么,便恭恭 分卷阅读13 - 分卷阅读14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14 敬敬的把袖里一封信托在茶碗边,呈了上去。 这什么?皇甫余光一瞥,头也不抬。 刚从红玉姑娘院里偷偷截下的。月夜道,估计是给绿袖公子报的信儿。 皇甫一脸了然的表情笑笑,这就要狗急跳墙了?最近他的冷落让一干侍子急红了眼,怎地?还想搬绿袖作救兵不成? 早就知晓这些家伙私底下拉帮结派,这些年来,他们偷偷mo.mo的小动作也从未瞒过他的眼睛。 皇甫道:嗯,不用管,该送哪里还是送哪里去。 可是这可能会对伶公子不利 皇甫仿佛没有看到月夜的犹豫,依旧在那封信上龙飞凤舞的加了几句,写完了粘上,示意月夜一起送出去,便不再多说一词。 他需要一个契机确认伶的会武功的事实,或许还能更进一步确认他的身份,他究竟是玉衡卿的什么人?男g?心腹?来这里又带了什么目的?毕竟是柳楼送出来的人,南宫怜不可能对伶的事毫无察觉,他是故意让自己注意到伶的那么,南宫怜那老狐狸又打了什么如意算盘? 要寻找这一切的答案,一点小小的推波助澜也许不是坏事。 月夜也不敢再多劝导些什么,俯身退下,他不明真相,心里却莫名的有些涩涩,时过境迁恩g不再的侍子们可怜,主子又何尝不是? 皇甫对于侍妾,侍子对于皇甫,即使明面上一片相敬如宾或其乐融融,都不过是各取所需的利用,何时,主子才能真正寻得一个可以毫无保留真心相交的人?又何时,主子才能停下漂泊无依的滥情,只为一人停驻? 绿袖不是,这伶公子,也不会是。能有资格与皇甫并肩而行的人,这世上真的有么? 落英苑,思归阁。 撤下了晌午,伶估mo着皇甫也快来了,干脆找了本书房拿来的记载民间轶事的书随意翻翻,果然没过多久,皇甫便如一大型g物一般,一脸傻笑的从门外伸进头来。 今日不弹琴了? 伶把书一放:无兴致。 皇甫就知他是这性子,也不生气,熟练的蹿过去,搬上一凳子挤在伶公子挨边,掰着指头一样样的算:你看,弹琴你无兴致,看书你也是意兴阑珊,这几日送你赏玩的东西你也从不多看一眼,你说,你到底要什么才会有兴致? 皇甫在思归阁这几日,都是皇甫话唠,伶公子稍搭理几句,要么听听琴,要么下下棋,更甚者,伶翻着书看,皇甫就搁旁边坐一下午,眼睛盯着人的侧脸,怎么看都不嫌多似的。 皇甫虽偶尔占些口头便宜,却连头发丝都没mo着,该送的玉佩名琴什么也不落下,甜话讲了一箩筐,不觉挫败,这人,怎地如此油盐不进? 而伶却心思一动,盘算了下皇甫的话,正好可以借助这个话头把解灵韵牵扯出来,他顿了一下,微微低着头,视线落在地面上,有些迟疑的道,其实,那日的梨花白 话才讲了一半,皇甫一呆,这可奇了,伶公子主动提出想要什么,还是头一遭。 缓过神来忍不住拍了下大腿:你怎的不早说?那梨花白我府上也只不过有一坛,那日都喝光了不是? 伶自然知晓那酒府上已经没有,但唯有借酒才能一层层套话。 他做事向来雷厉风行不带拐弯的,从来只有别人看他的眼色,何时求过谁讨好过谁?何况面对的还是多年的老对手皇甫岚萧,想要服软都觉得心底不甘,但现在时间已所剩无几,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也唯有硬着头皮的看向皇甫,稍显别扭的想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尽量真诚,僵硬的开口道:我知会酿这种酒的只有解灵韵一人,你与解公子又是结义兄弟 皇甫对他此时示弱的态度不禁十分受用,心情愉悦的道:不错,那天那坛子酒确实出自灵韵之手,可惜那家伙小气,一年都只肯匀出一坛给我,现在就是去要,也要不到啊。 伶道:听闻解公子所出之酒闻名江湖,却也护酒如命我正好对那梨花白情有独钟,也懂些酿酒的门道不知你可否方便,让我和那解公子见上一面?向他讨教一番? 这么几天下来,这算是伶公子对着皇甫说的最长的一句话,却字字句句都仿佛溢满了对解灵韵的崇敬之情,皇甫心里冒着酸泡泡,心里一阵不乐意,解灵韵本来就开始怀疑伶的身份了,让两人见面?那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乱子? 他一个人悄悄调查伶行得通,即使查出了什么也可以瞒着外头自行解决,至于解决的方法嘛皇甫在心里暧.昧的笑笑,但若被解灵韵抓住什么线索,凭着他那种直到底的性子,还不得把人送刑堂里三推六问? 但转眼又见伶带着点生硬的别扭的眼神,挠的皇甫心里直痒痒,一时巴不得他提什么条件都答应下来,鬼使神差的就脑子一热,道:好,如果你主动亲我一下,我就让你见他。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五章 小酌 你伶惊怒的一转头,发现皇甫在他斜后方已经凑得很近,他ting拔的鼻尖刚巧擦过伶的脸颊,那双透露着戏谑深却不见底的黑眸就在眼前,皇甫唇角带笑,滚烫的呼吸夹杂着浑厚而阳刚属于皇甫独特的气息擦过伶的耳垂、脖颈,不知怎的,伶只觉脸上一烫,心跳登时漏了一拍。 他稍稍慌乱的把视线别开,皱眉道:你明明答应过 皇甫笑:我是说过不碰你,可我说的是你自愿亲我一下,既然是自愿的,何来强迫一说? 这下皇甫可算是看出来了,这伶公子冷清归冷清,但并不是个骨头里冷硬无情的人,只不过是在表达感情上显得笨拙,总有点不通人情事故,不食烟火的滋味,不会外显,就只有像只刺猬一样,将内心的柔.软包裹起来,露出坚.硬的刺,他不缺少垂青、敬畏和爱怜,但需要有个人去包容,有个人让他放下戒心,有个人让他停靠。 皇甫这样思考着,却没有意识到,在这一方面他也一样,只不过表达的方式不同,一个内敛,一个外显,也许正是因为这一点,他更能深切的理解到对方的内心,也正是这些相同的地方,宛如黑暗里唯一的一丝幽光吸引着他,让他无法从伶身边挪开视线。 两人一时间都思绪百转,论口舌功夫伶哪里是皇甫的对手,他垂着头满心挣扎了半晌,只觉得一股气在整个脊背蔓延,浑身僵硬,手指几次轻握,难以下定决心。 皇甫察觉出他的不自在,凑近了些挤眉弄眼的说服道:又没叫你一定要亲哪里,脸颊,就一下。 伶这才稍稍松动了些,转过头来注视着皇甫的脸,他不着痕迹的狠狠一咬牙,抿着嘴迅速凑上去。 就像是最简单的碰撞,没有丝毫的温情脉 分卷阅读14 - 分卷阅读15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15 脉,一触即离,快的连皇甫都没有感觉到他唇的柔.软,就那么一瞬便烟消云散了。 但还来不及失望,就见凑过来的人已经迅速缩回脑袋背对着他坐着,耳尖红的近乎透明。 伶在位子上如坐针毡,只觉得后面的人眼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的后背,仿佛要把他看穿。他首先是下意识松了一口气而感到庆幸,但反应过来后,又有不尽的屈辱不甘席卷而来,他内心一躁,狠狠起身的回头瞪了皇甫一眼,浑身散发着危险勿近的气息,快步走进内室,将珠帘一放,毫不留情的将皇甫挡在外头。 皇甫注视着他的背影,忍不住会心的一笑。 解灵韵,到底还是见着了,皇甫从不食言。 就在第二日,皇甫在思归阁外头的小院里备上一桌建议的酒席,请了解灵韵来小酌。 伶陪坐在皇甫身边,也不懂侍奉陪酒,只垂首听着两人东拉西扯,伺机与解灵韵交谈上几句。 解灵韵怀疑伶,但没在面上表现出来,只不过几次轻微的旁及侧敲都被一一巧妙挡回,一顿饭吃的,表面上一派和.谐,却也似乎有几分激流暗涌。 终于待一番绕山绕水,这才把话题转到那梨花白上,解灵韵爱酒如命,酿酒的技艺闻名江湖,他最拿手的梨花白鲜少流传于外,近乎一坛千金。 一提到酒,解灵韵也打起了几分精神,当然,伶公子对于酒的热爱并不逊于解灵韵,他与解灵韵论酒,不单是为了套近乎,也实有几分酒逢知己,相见恨晚的意味。 梨花白虽冠名以梨花,真身却是一种米酒,只因得发酵过程中用药材的特殊处理,才暗闻梨花之香,是白酒,也不少药酒之功。 白酒讲究在发酵与贮藏,工艺细腻,两人都对此方面研究颇深,故而话一投机,几番探讨下来,解灵韵对伶的微词也稍有缓和。 可惜说到了后面,皇甫是一句话也插不上,只在旁边看着伶一双眼亮晶晶的,兴致勃勃的与解灵韵推心置腹,一顿饭说的话,都比这半个月和自己讲的话多。 他不禁有些后悔自己的决定,但看着伶高兴的样子,又觉得委屈的值得。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解灵韵对伶的看法也不若初见时那么反感了,这人谈吐礼仪颇有学识,城府虽深却丝毫不做作,若是真在枭凌铁骑有些职位,也不会是以色邀g的细作小人。 伶寻了个空挡,似是不在意的提道:素问解公子在江湖上有医仙之称可曾听闻过与阁下齐名的毒王七步殇? 他只不过抱着试试的心态随意问问,却没想到解灵韵的反应极大。 那名字出口的同时,姓解的竟是右手一抖,整个白玉酒杯都落在桌面上,好好的酒洒了满桌。 皇甫一听也微微一惊,看向伶道:问这个做什么?语气里似乎还有些不悦。 这可有些只得探究的东西在里头了,他按下好奇心,小心翼翼按部就班的道:不,我没什么意思不过是听闻他成名之毒十分厉害好奇罢了 皇甫担忧的看了一眼解灵韵,见他又恢复了常态,只不过眼里显出了几分颓废,又暗自隐下,接话道:你说的可是冥王之毒? 伶心里一喜,这事有门了:正是,我听闻这毒狠戾,天下无人可解但凡是毒哪有不能解的,正好有解公子在此,想证实一下罢了。 解灵韵一时显得有些意性寥寥,呆滞的看着那酒杯,背书似的道:冥王显性慢,七八个月才致死,但会不停的抑制削减人的内力精血,每月十五更是令中毒之人承受万箭穿心之痛,痛不欲生他说到这里,把目光从杯子上剥离开,有些阴恻的看向伶,轻道,但世人所不知道的是,冥王并不是一种毒 他道:是蛊。 百万蛭虫自相残杀方成初蛊,初蛊以人血喂养方成蛊,百万蛊放在一起,经过几夜撕咬,唯有一蛊可活,此蛊才为母蛊。 难怪人道无人可解,蛊掌人心脉,又哪里是寻常解药可以杀死的? 那就是说..没有解法了?难道他就注定了,死在这里,含恨他乡? 解灵韵却道:有是有,只要寻得喂养母蛊的人的血,便能将其引出,但是这冥王蛊不似其他蛊,养这种蛊实际是两伤,要中蛊之人的性命,却也会损害供血之人的心脉,所以七步殇自己是从不用自己的血养这蛊的,这宿主,也不好找。 伶闻言,心中却暗自有了计较,寻宿主看来,真的不可在兰都多待下去了,待把解蛊之法打探清楚,即使是危及性命,也要寻法子早日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六章 发作 贺遥曦皇甫摇了摇头,不像。边道,边在桌案的宣纸上一笔划过,将那名字划去。 那洛青城?解灵韵坐在一边,把玩着手中的扇子接话。 皇甫摇了摇头,接着划名字:这两人乃是玉衡卿的左右副手,我在战场上也是见过的何况两人都是尚武的莽夫,身材高壮的很,即使是易容,也绝对学不来伶那样的气质 可这两天咱们已经把枭凌铁骑里有些名头的人物都一一调查了却没有谁能沾得上边的,你说,这伶公子到底什么来头?解灵韵郁闷了,自从前些日子和伶畅谈一.夜之后,也对这人的身份有了几分好奇,便伙合着皇甫狼狈为奸,决定不将伶公子实乃南乾人的消息透露,反而着手调查起枭凌的人来,可都过了三日,还是一点头绪也无。 皇甫更郁闷,无力地看他一眼,你问我我问谁去? 他既然用的是枭凌的武器又似乎和玉衡卿有些纠葛解灵韵皱皱眉,既不是明处的人你说会不会是暗处的人? 你的意思是?皇甫一搁笔,挑着眉。 传闻玉衡卿从不近女色 放屁!皇甫一撩袖子直接拍桌板。 解灵韵闭嘴了,不就是猜测猜测呗你吃劳什子醋? 可这么一提点,即使是不愿承认,种种迹象表明,伶之前是玉衡卿的情.人,是最有可能的结果。 皇甫深深的纠结了,和玉衡卿对抗那么多年,打仗没能从他手里讨便宜,没想到连抢个男g都还要和他对着干!?最可恶的是,那姓玉的不知是长得太丑还是装神弄鬼,每次对抗都要弄个白玉面具遮着脸,看起来娘们兮兮的,有情报说这人从来不取下脸上的面具,见过他真面目的也不过是枭凌铁骑的几个副手,以及他的义父冷御云,这人行事小心,行踪又诡异的很,现在又有消息称他已经回到南乾首都雒城,一时想要查些什么,也无从查起。 皇甫气的五个手指不停的啪嗒点着桌板,只觉得越想那老对手,越觉得置气,可惜他与人家旗鼓相当也是事实,佩服归佩服,可又有诸多不服,至少,就伶这一点来看,他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还在心 分卷阅读15 - 分卷阅读16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16 里把敌国那将领骂了百八十百遍,就听得外头一阵敲门声。 月夜的声音传来:主子。 皇甫吐了口气,正正衣襟:进来。 月夜回身掩好门,见解灵韵还在那戳着,似有些犹豫,但又见皇甫没什么表示,这才道:红玉姑娘有动作了。 哦?要是月夜现在不来报他都差点把这茬忘了,怎么说? 似是受了绿袖公子的指示写了信,要拉拢陈贺公子。 皇甫挤挤眼睛:还不算太蠢。他抿了口茶,这才坐在桌案后,闲闲的道,陈贺那蠢货又打算干些什么呢? 月夜似乎是觉得有些可笑,摊摊手无奈的道:雇人劫人。 噗在一边边听边猜咗着茶的解大公子一口茶吐出来,那小子脑子没病吧!?雇人来将军府抢人!? 皇甫似乎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摇摇头:不怕神一样的敌人,唯怕这猪一样的盟友。 月夜问:那主子,咱们怎么办? 皇甫满心不在焉的道:虽然不知道他打算什么时候来,但也不用管让那些暗卫们不要阻拦,只管看着就成。 那伶公子的安危?月夜身为管家,不得不多啰嗦几句,凡事问清楚了才办得细致,办得妥当。 无碍,正好让我试试他会不会功夫。若是枭凌的中流砥柱,那必可以从自卫的武功路数中看出倪端,若真是男g,就算会那么点武功,也大抵不是刺客的对手,那到时他再从暗中跳出来一个英雄救美,岂不美哉? 解灵韵见他如意算盘打的啪啪响,又是一脸已经陷进去的模样,俨然已经幻想到美人在怀以身相许之类的桥段,像个色老头似的,不觉好笑,但内心底却又着实翻涌起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担忧。 思归阁在落画苑的边角,这里虽然是这充满了燕瘦环肥的地界最为偏僻的角落,但院落四周种了不少竹子,将其巧妙的和其他院子隔开,还特意引进了一股溪流穿庭而过,算得上是府里布局最为别致的院落,将伶公子安排在此,对其的重视程度可见一斑。 公子啊,您可真是享了福了!思归阁可是将军府最漂亮的院子!你看将军对你多好啊!明涵扶着伶在院里置好的琴架边坐下,满脸傻笑。 明涵是他到柳楼后一直服侍他的小厮,十六七岁的年纪,老实又单纯,不会玩什么小心思,对他的照顾也无微不至,他不放心把明涵一人丢在那风月场所,才在赎身的时候带了他一起出来。 看着这孩子天真的笑,有时他都会感慨,同样是亲手带出来的孩子,当年也同样的天真而不知世事,为什么就总会随着时间慢慢的改变,面对着诸多的抉择开始学会冷情的取舍,磨平自己的棱角学会潜伏,甚至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学会背叛。 故人的脸一一在心里浮现,他寥寥的在身旁的琴弦上拨动几下,心里百味陈杂,淡淡的曲子流泻出来,手指随意的舞动着,似在寻求安慰一般,不觉中又弹到了那曲最熟悉的小调 是义父教他的第一首曲子那人教他识字教他习武教他兵法 这样小小的曲子,带了点南乾民歌的痕迹,勾勒出他儿时家破人亡后最幸福的那段回忆,模糊的,却带着暖色,看不清细节的,却能在心底凝结成一片暖黄暖黄的光,是他在这段低谷的日子里,唯一的支柱。 等我回来,他在心底底喃等我回来。 然而,还不待他沉浸,心口却猛地一紧,将那些回忆生硬的打断。他四指一收,几根弦绷出了铮的声响,指尖像坠了铅块一般无法再移动半点,一滴冷汗往额上流了下来,迅速没在了衣领之间,全身由心脏开始蔓延,如火烧灼一般疼痛。 该死的,又在发作了 内力又开始不听使唤的点点流逝,丹田之处似乎有一个无底洞,一点点回旋,吸收,飘渺的抓不住半点又能去怪谁?谁叫自己用人有误,信了不该相信的人,到头来,不要说带军凯旋,说不定就要这么死在这里了。 死在皇甫的地盘上?他目光里泛出冷冽,还真是,有够讽刺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如果被锁啥的......其实内容很清水嗷嗷嗷!!!【真的真的....改了好几次还是不停被锁简直怒摔电脑....qaq】如果有兴趣的话~看官们还请赏脸移步读者群吧.... ☆、第十八章 急变 那夜之后,该冷清的依旧冷清,该没心没肺的也依旧没心没肺,却好像有些什么悄然的改变了,两人之间不觉的生出某种默契,看似风.流的,该调.戏的时候老不知手脚往哪里放,该面瘫的,看着那手足无措可怜兮兮的人又不着痕迹的放软些态度,不太过分的举动也由着他去了。 由于这次伶身子不适,皇甫也对他的起居饮食高度重视起来,每日三餐都要亲自过眼,晚上也盯着人直到休息,体贴之处细致入微。 后来伶寻了个机会让皇甫向解灵韵讨些医书,借口自己儿时身子太弱,想学学调理的方法,皇甫经历上次的事后丝毫不敢怠慢,派了人去解灵韵的药庐,半哄半抢的把人满屋子的书硬给搬了一半,一箱箱的摞在书房里,任君挑选。 伶成了书房的常客,闲暇时候便去翻查许多论述苗疆医毒的偏方,试图研究一些关于冥王的理论,可惜本就不精通医术,半个月过去了也没什么成效。 无奈之下,他又借循着解灵韵来做客的空档旁敲侧击的问询,但又怕问多了惹疑心,更无奈的是,温温然然的解公子在每次提及七步殇时都神色诡异,对关于他的话题总爱东拉西扯,闭口不提。 眼看着年关将近,身体的状况也日渐不妙,伶虽掩藏巧妙,心里却也着实着急。 数九时节,天气日渐严寒,自和平契约签订以来,兰都终于迎来了它的第一场雪。 听着漫天北风卷裹着雪花的声音,夹杂着悉悉索索的脚步声,扫地下人们的抱怨声,还有那些小厮丫鬟们在雪地里嬉戏的声响,伶从晦涩的医书里抬起双眼,微微惊讶的发现窗外鹅毛般的雪花飘飘洒洒,俨然已成一片素白的天地。 以前在南乾帝时候,地处偏南,难得见到雪景。每到冬天,只觉得寒风凌冽干涩,偶尔飘飞几片白色雪花,却都在还没落到地面的时候就融化殆尽,记忆里唯一一次看到宅院里银装素裹的景致,还是在家破人亡,仆从们席卷财物跑的跑散的散那年,一场大雪如祭奠忠良的逝去一般,将整个南乾铺上了白色的绫缎,从儿时起一直期待的雪,却在那年将他的心底冻了个通透 战事起后,在边境上作战倒是时常迎来大雪,但那又完全不同于之前的雪了,厚重的白里夹杂着血色,荒草连同这兵士们的尸体一起被无声的掩埋,入眼的尽是一派凄凉。 可想不到这北凤兰都的雪 分卷阅读16 - 分卷阅读17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17 一下,外面一片热闹和沸腾,像过了节一般的欢喜,这才回想起,雪也有这般喜庆的时候,寒却不凛冽,就像过去的他年年冬天都满心欢喜的等待着大雪降临时那样,纯洁的这般不知世事. 这一刻他回忆起很多事情,却又好像沉浸于一片空白,这些年发生的事太多,人心变得太快,他从来都无欲于功名利禄,唯独追随忠诚,然而他也从来都无惧于战争杀伐,唯独时间。 思绪百转,却感到身后一暖,一件狐裘披风,毛色雪白,一双宽厚的手从后面伸过来,轻轻的在他的颈前将狐裘绳带系起一个结。 伶只一转头,便见后面的人温暖的笑着:皱着眉头又再想些什么?还开着窗户,不怕着凉么? 皇甫微带着戏谑的表情,也许也不是他故意做出那样的表情的,他眉峰上挑,那张脸上任何的表情都充满了风.流的味道。 然而,就像是所有的伤春悲秋都找到沉淀的归宿一样,看着他的脸,感受着身上的温度,有一种名为安心的情绪开始在伶的心底缱绻,这样的感觉,早已不是第一次了。 从皇甫的角度,看到的便是伶那一脸呆滞继而又回暖的表情,心底又是一个激灵,忍不住凑近些把人搂着,见伶不制止也不挣扎,心窝处霎时暖的快要溢出来。 屋里两人抱成一团,伶身上的狐裘毛茸茸的,只露出一张清冷的脸,继续把目光转回书上,皇甫在后头搂着,把下巴搁在人肩膀上,时而窥视人的侧脸,时而闭目养神。 月夜在外头站了将近半个时辰,早先就窥见里头温馨的一幕,便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报告。 皇甫早就察觉到外头的月夜像只苍蝇似的转来转去,他本珍惜这样温存的机会,不想让人来打扰,可惜他知道月夜是个识大体的人,要不是十分要紧的事也不会如此没有眼色。 最后也不得不暂离温柔乡,把月夜叫进来问话。 这一问,却知道是宫里的管事喜公公来了,早在大堂坐着喝了一壶茶。 皇甫转头叮嘱了几句,这才往前堂走。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一来事便无小事。 皇甫才与喜公公攀谈上几句,便匆匆赶回内院换了衣服,与那太监一道儿进宫去了。 这一进宫也是到了半夜才回来,一回来就把自己锁进房间,不知在捣置些什么,昏黄的灯光亮了一.夜,直至天际泛白才熄灯歇下。 从这日起,皇甫便仿佛一头扎入了成堆的公事里,搬了书桌到房间的外室,早朝也不去上了,连三餐都不出门一步。 落画苑,少了皇甫每日喳喳哇哇的吵闹,真正的安静下来了。 不来正好,落得个清静。 伶独自看书乐得个自在,弹弹琴看看雪,不用分出心力去层层伪装,也不怕那人整日来缠着,老讲些有的没的。 他是该窃喜的,难道不是么? 摘抄下医书里的段子,伏笔蘸墨,砚中墨迹渐干,少的却是旁边研磨的人,他微微皱眉,点了茶水在里头,将就着写写。 看书看得迷了,醒过神来却是浑身僵硬,手指冻得无法屈伸,明涵那小子早就熬不住睡倒在桌边,却又是少了那个即时为他添衣的人,他抿抿嘴,拿过狐裘盖在明涵肩上,自己进了内室,和衣而卧。 诸多时日下来,伶才意识到,那人的一举一动已在不知不觉中渗透入他生活的每一点滴,那人不在了,就好像是缺少了身体的一部分,连最简单的穿衣吃饭都像是少了些什么。 习惯,真是可怕 伶微微叹了口气,暗自责备自己愈发的多愁善感,端起旁边的茶水抿上一口,入口才发现,茶水早就凉了个透。 原是,少了那个随时记得帮自己换上热盏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九章 家宴 除夕夜将至,下人们忙着进进出出,洒扫门间、去尘秽、净庭户、换门神、挂钟馗、钉桃符、贴春牌、祭祀祖宗,往日将军府里律令威严,仆从们都是埋头做事,寂静一片,但节日的到来却仿佛点燃爆竹的火花,平日里的戒律规矩挡不住大家的欢喜热情,从早上起,府里就吵吵闹闹沸腾一片,特别是年纪小些的小厮丫鬟,还盼着能从主子那里讨个红包,多开点零用钱。 夜幕降临,将军府大红的灯笼一盏盏燃起,皇甫岚萧多年没有回都,今夜也放下一切公务难得在场,月夜也就识趣的搞得比以往隆重许多,因为老将军和夫人早年便离家相携在外隐居,这家宴就只能请上了平日里憋屈得慌的一干侍妾男g,后花园被摆上了长桌,四周围成半圆的烛火把这里照的灯火通明,叫上一出折子戏,搭在花园中央,玉漱红妆的戏子唱上一曲北腔小调,带着点郎情妾意的段子看得皇甫连连拍手叫好。 多年不得见到将军,这一个个侍妾也顾不得寒冬腊月,一个比一个穿的少,能穿的能戴的,凡是觉得可以把别人比下去的东西,全都往身上挂,生怕皇甫不看她们一眼,可皇甫也确实无心在那些争g的女人们身上,而是招招手叫来了玲珑。 小丫鬟今儿个换了身大红色夹袄,一左一右梳两个蝴蝶髻,走起路来都带着灵气。 玲珑,你去看看,这都开宴这么久了,怎么伶还没过来?之前把人接回来的时候没个交代,搞得伶的身份沉沉浮浮没个准,他今晚还准备好在一干侍妾面前让他露露脸,以便为他正名,前几日太忙没来得及去找他,他可别生气别扭了才是。 而思归阁这边,伶正躺在g上闭目静养,把外面的喧嚣声当作无物,除夕中秋之类的节日对于他可有可无,反正这么多年来也没有人陪他过,就算是义父,也只不过应景的遣人送些礼物来,一个人呆的习惯了,现在要他突然融入到那个一大家子人和乐融融的场景中去,还真是强人所难。 当玲珑到的时候,染月正抱着脑袋蹲在外头着急。 这染月也是以往在柳楼服侍伶的小厮之一,当时与明涵一道被带过来的,但是不若明涵与伶公子那般亲近,平日里都在外院候着。 没想到今天居然会跑到这里来,着实奇怪。 染月,你蹲这儿干嘛?你主子呢?玲珑弯下.身子来敲他的脑袋。 染月可怜兮兮的看着她:伶公子说人多了太烦不想去 这玲珑知道平日里主子把伶公子放在心尖儿上,而这伶公子,脾气也执拗古怪的很,从来不出思归阁的院子,话更是少的一扳指头就数的过来,我行我素的很她眼睛一转,你就和公子说,将军等着他去献琴呢,他既然以琴师自居,就不能推脱吧 小姑娘话音才刚落,伶卧室的门就被一下子推开了伶一身素白色的衣裳,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 一曲,只弹一曲。 分卷阅读17 - 分卷阅读18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18 染月喜笑颜开,欢喜着冲进屋子里就抱琴去了,边跑还边嘀咕:嗯公子,换身鲜亮点的衣服怎么样?我记得你以前在柳楼的时候,穿大红色的最好看了 伶皱起眉头:无妨,就这样去吧。 见染月又抱着琴又引着伶公子往前走,玲珑前后看了看:诶明涵呢? 他呀昨日吃坏了肚子,现在蹲茅坑去了呢。染月吸了吸鼻子。 怎么?吃什么会吃坏肚子你们不是吃一样的么?怎么你没事,偏偏明涵有事?玲珑走在最前面掌灯,偏过脑袋继续和染月聊天。 谁知到染月一撇嘴,是他太娇贵! 伶在后面走着,微微挑了挑眉。 伶公子的突然到来吸引了不少或嫉妒或惊艳的视线,即使他是从大厅的侧门悄然的进.入,也仍像一个不合时宜的不速之客,众人对他虽有不服,却也莫名的十分忌惮,整场的氛围都不由得一冷。 火辣的目光集中在伶的脸上,他的表情依旧波澜不惊,吩咐染月扶他到一个角落的位子坐下。 皇甫赶紧下令停了戏,亲自从主位上走下来迎,他过去拽着他的手:怎么才来?就等你了。 伶道:既是除夕,府里的人都在我不出面岂不显得太没礼数 皇甫一笑,还想说些什么,就被伶先打断了:老规矩一曲后我就回房。 皇甫愣一下,接着爽朗的笑开:哈哈,这可又让我回忆起了我们初见的时候呢 伶也不接话茬,只命令染月摆琴。 下面骚动了一阵,就听一粉一.女子刻薄到:哟架子还真大,说风就是雨呢竟然连将军的话都不回应,你把将军当成什么了!? 皇甫冷冷看她一眼:红玉。 红玉委屈的低下头去,瞟着皇甫一转视线,又愤恨的瞪向了伶。 皇甫不再理她,只道:你肯献曲自然最好,许久没听你弹琴了,今日就得好好欣赏 有了皇甫的话,谁也不敢再多说半句,不多时,悠扬的曲声迅速攘盖了整个宴会,他的琴,一如既往的宽厚宏大,涵括天地,包容宇宙,也似乎诉说着许多故事,或悲或喜,五味陈杂。 但今日这一曲,似乎还听出了些诀别的意味皇甫心里一颤不知怎的,就冒出了一个念头他该不会是要离开了吧? 可惜还没来得及听完这一曲,皇宫里的急报就突兀的传来,喜公公那不协调的破锣嗓门划破了曲声的和.谐,打乱了一.夜的宁静:皇甫将军!!!上头急报!宣您觐见呐!!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章 暗劫 伶的曲子戛然而止,杯盏交酌的场面立刻安静下来。 既是上头的急招,皇甫不得不从,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只穿着平日的便服就被公公给迎走。 伶竟自起身,抱起七弦琴:染月,咱们走吧。 四周的侍妾们都傻了眼,看着伶公子说走就走,却都也不敢阻拦,只傻着眼看着伶的背影消失在雪夜之中,才都纷纷后知后觉的失望而归。 然而在同一时刻,几个黑影没.入府邸后花园的假山,悄无声息的潜伏着,避开巡逻的侍卫,似鬼魅一般向着思归阁的方向快速的移动。 伶回到思归阁时,便已经子时了,除夕之夜没有宵禁,将军府外鞭炮之声震天回响,此时的中心街道上,定还在歌舞升平,南宫家族世代励精图治,北凤也确实比南乾要昌盛许多,虽然现任的帝王南宫熠多少有些贪玩,但有南宫怜和皇甫坐镇,不会像南乾一样残酷的严治。 伶随便梳洗了下就躺进了被子,可脑袋里就是乱哄哄的睡不着觉,时而闪过皇甫厚着脸皮笑嘻嘻的调笑,时而又充斥着明涵等人关切的话语,还有掉落悬崖之时耳畔的风声,还又似乎夹杂着战场上厮杀的呐喊所有一切混杂在一起,或是苦涩或是不甘,似乎在和内心底不明的无力感对抗,他微微运气,却发现内息里的功力已经微乎其微,那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得之不易的内力,对于一个习武之人来说等同于生命,那是他的支柱,是他得以自傲的资本 伶翻身爬了起来,自来到兰都后第一次无法入睡的坐在g头,想想自己,四个月前,还是那样风光无限,傲视天下,怎奈被人一朝背叛,所有的一切荣耀、地位,赫赫的战功都在瞬间灰飞烟灭,落得个差点抛尸荒野的下场,好不容易被人救下,却成了别人眼里的娈童男g,竟只有像g物一般被人圈养,才得以苟且偷生,那样化险为夷的自信,愚蠢的以为还可以回去的信念,他究竟,还能再坚持多久? 然而不容他多想,只暗闻有破风之声传来,他听力本就比常人好上许多,何况还是习武之人,纵使内力不剩多少,也下意识的马上便分辨出了来者至少两人,而且步法小心翼翼,鬼鬼祟祟,定不是丫鬟仆从。 随后又有窗户微动之声传来,似是纸窗被捅了一个洞,之后是什么木管一类摩擦着纸窗插.进来的声音该死的东西竟然还想用药! 他翻身.下g,屏住呼吸接近窗边,迅速在脑子里演算和思考着解决的方案。 然而外头的黑衣人也似乎不是简单的刺客,只耳朵一动就察觉到了动静,怕惊动了别人,赶忙迅速翻窗而入。 伶见那贼人大胆,直直的就往自己这里冲过来,一手劈下,力度狠辣,也赶紧闪身拆招,他以一敌二,速度极快,才不过眨眼间就与对方过了四五个把式。 见同伙与那看似柔弱的男g对打,却还稍显吃力,站在一边观战的另一个黑衣人也当机立断加入战局,两人内力均占伶的上风,又是以多欺少,伶就算是身经百战,也渐感吃力,挥袖打出两枚暗器,却不料内力不足而不够锋利,二人偏头一闪,左右夹击。 伶乘人躲暗器时迅速欺身而上,抓住一人的手腕往上一掰,瞬时捂住那人的嘴一个过肩摔,刚要成功制服一人,却闻耳后一阵风声,他暗道一声不好,转身欲接掌,谁知前面那刺客还未完全晕死,竟从嘴里吐出一根针来,直直的扎在伶的脖侧,他眼前倏地一黑,软软倒了下去。 两个黑衣人对视一眼,将人捆绑了手脚,扛在肩上,仓皇逃离。 而皇甫的这边却是忙了个焦头烂额召见他的是轩清王爷南宫怜,他去到御书房的时候,几个中央高官都在场,而南宫怜则坐在偏倚上扶额皱眉,却不见南宫熠的影子 北凤的帝王,南宫熠,竟然在除夕夜之前趁着宫女们外出采购的机会变装逃走了! 南宫熠那祸害,不知又犯了什么疯病,留下御书的信件说是要体察民情,竟把玉玺丢给南宫怜就人间蒸发,本该举行宫宴以皇帝身体不适为由而取消,宫里 分卷阅读18 - 分卷阅读19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19 一下炸开了锅,差点连南宫怜都压制不住,这才急急忙忙派人来将军府搬救兵。 其实两人并不担心南宫熠的安全问题,因为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谁可以让那祸害吃过亏,皇甫就烦在他要彻夜在宫中处理事务,封锁消息,而南宫怜则不得不暂代起一国之君的工作,年夜饭吃到一半,把夫人孩子全丢在了饭桌上。 当皇甫终于将那几个气的哇哇跳脚的老头安抚下来,揉着额角回到府里时,已经是凌晨了,他不自觉的往思归阁挪动脚步,全身都很疲惫,但在这种时候,他却最想见伶,宴会上那半首曲子让他内心一直很不安,只有亲眼看见他安稳的睡在那里,才能松下气来去休息 思归阁院门口的侍卫早就撤走了,皇甫直接推开院门,吱呀的声响还带着回音 院子里很安静。 安静的没有一丝气息.. 有种不安和躁动开始在皇甫的身体里蔓延,他屏息感受着,只发现了小厮房里有均匀的呼吸声,而伶的房间,却是什么声音也没有,安静的,让人烦躁。 他离开了!?怎么可能!? 皇甫忍不住加快了脚步往伶的房间走过去,几乎是用内力把门给撞开,当他看到那凌乱的被子和一个被撞得移了位的椅子时,心里突地一跳,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若有若无的迷香的味道,皇甫只觉得此刻如坠冰窟,一种莫大的恐惧在心底扩散开来,如洪水般吞噬着他一向自傲的冷静 该死!他居然忘了!陈贺!! 竟然在自己的府上,还让人被劫走了!? 月夜!他怒吼道,他是让他们放着刺客进来,却没说要让他们把人带走!! 没有丝毫的回应,从屋ding上落下一人,却是另一暗卫月冥。 月夜人呢!? 月冥跪在地上,一身冷汗:主子,月夜昨夜被人打伤,现在正昏迷不醒属下已派人严密追缉犯人 皇甫震怒道:那伶人呢?找到了吗? 月冥道:属下带队一路追查只得知公子被掠到了丞相府,随后两刺客就逃走了,但那两个刺客武功太高,属下无法追上,还请将军降罪。 该死的!是我低估了他..皇甫知道他会雇人劫人,却没想到还能雇到连两个得力暗卫都打不过的高手简直找死!连他的人也敢动!? 我还到真要去看看,这个三朝元老的腰子硬到什么程度!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一章 救援 似乎有朦胧的香味萦绕在四周,和将军府房间里那淡淡的花草香不同,陌生而又冰冷,浓郁的让人厌恶,身上的疼痛随着迷.药药性的流失开始回复,伶皱着眉头,努力的动了动眼皮,试图把双眼撕开。 一只手伸了过来,冰冷的指尖拂动着他的眉,不是皇甫岚萧的手 伶猛地把那人的手挥开,戒备的坐起来,向g里缩了缩。环顾四周一片青石砖墙面,无门无窗,最上头有个砖块大小的通风口,这里空间狭小,只摆下一张雕木g榻,一张小几,四面有凸.起的石台,燃了红烛,将小屋子照的通透,并不像一般的房间,倒似一个密室。 他直视着坐在g边人的脸:陈小公子,你这是何意? 怎地?美人是对我专门为你准备的房间不满么?倒三角的眼眯了眯,抬手欲图染指伶的侧脸。 伶向后一躲,厌恶非常,这陈贺虽然长得不算难看,但仗势欺人又鱼肉乡里,兰都无人不厌恶他,偏偏又是宰相陈老头的独生孙子,宝贝的不得了,再加上又没犯什么严重的过失,便无人敢问罪。 他本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又如何有那个能耐把自己从将军府给截出来的? 你想和将军作对么?他冷冷的问。 呵,才不过这几日,就完全倒戈相向皇甫岚萧那边了?陈贺笑得暧.昧,说说,他是不是很厉害?让你食髓知味了? 类似这样的话听了千百遍,他哪有那么容易就被激怒,见陈贺对自己毫无戒备之心,只缓慢试探道:等皇甫寻到绑架我之人,你可知后果? 陈贺哈哈大笑:你简直有趣,将军府的烂番薯侍卫哪里是白冥的对手!? 这下伶便明了,白冥,几年前兴起的一江湖组织,拿钱办事,亦正亦邪,几乎没有失利的时候,连朝廷也奈何不了,难怪将军府那些侍卫挡不住。 而伶与这白冥的两位当家,也算得上有些孽缘,只不过,照着势头来看,接下这桩活的八成是箫璟,那钻到钱窟窿里的抠鬼,若是有萧白管制着,哪里会不弄清对象就胡乱接任务不过,他们怕也想不到自己也会有被困在这里的一天吧 既然搞清楚了来龙去脉,他自然不想再和陈贺纠结,想要mo出暗器,把人放到再寻出路。 却不料,一mo袖中暗袋,却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陈贺笑着提出一卷小布包,展开来,里头细密的排着伶的暗器:你在找这个? 你 他们说你武功不弱,备有暗器,你以为,我会什么防备都没有么? 伶闻言一惊,略一抬手运功,却只觉得心口一阵疼痛,那种毒发的痛感袭来,他一下倒在g上,整个蜷成一团。 你给我下了什么!? 陈贺笑笑:不过是增添点情趣的药物罢了 不可能到底是什么药!?在催发他体.内的冥王!! 但打量陈贺,又似是不知冥王存在的样子,伶压了咬牙,看来这混蛋给他用过什么奇怪的药,药效没有发挥,反而却把冥王给提前刺激出来了。 他只觉得心口比前几次毒发疼痛更甚,一阵晕眩,一声痛苦的shen.yin便从牙关溢了出来。 听到g上的人夹杂着痛苦与隐忍的声音,g边的陈贺一惊,竟有些不明情况的奇道:这药当真是妙!药效这般强烈? 陈贺伸手一抓伶的衣领,此时的伶已毫无还手之力,被整个的拖到g边。 陈贺只觉得手下的衣物被密密麻麻的冷汗湿透,瞥见伶无力地低垂着脑袋,不少青丝被打湿的的贴在那截露出的脖颈上,一张脸皱成一团,像被无情的压榨了一遍又一遍一般,竟心思一动,凑到他的后劲边,用力的一口咬了下去,血腥味登时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唔那人死咬着不松口,伶只觉得脖子上的痛似乎在缓慢的延伸着,过程是那么的漫长,似乎没有尽头。 意识模模糊糊间,他甚至觉得自己就会死在这里了最后的一瞬,他没有记起自己的仇恨,没有悔恨自己无法履行的约定,想起的却是那夜和皇甫相拥而眠,那种从未体会过的满足和安心。 皇甫带着月冥一路气势汹汹的冲入丞相府,走的不是正门,他从后院直接乘着轻功一路 分卷阅读19 - 分卷阅读20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20 飞檐走壁,挡路的暗卫护院一律拍飞,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直至陈贺的房间,踹开了房门,里头却空无一人。 皇甫凝神静听,迅速将目光挪到了内室的一排木书架上。 月冥在后头道:主子,这里定有机关请待小的排查。 皇甫一抬手,一言不发的制止,那样来不及。 他示意月冥退后,自己往后一步,起势运功。 而密室内,陈贺还在抱着人的脖颈细密的吻着,压根没有发觉伶的异样。. 就在这时,南面的一堵墙有些微微的震动,好似地震的前兆。 陈贺停了一瞬,皱着眉看了一忽儿,见没什么动静,碎碎的骂了几句,低头又要继续 没有想到的是,南墙竟突然轰然倒塌,激起滚滚烟尘,陈贺吓得一跳,直接从g上摔了下来。 待烟尘缓缓散尽,陈贺趴在地上龇牙咧嘴,刚想跳起来发作,却突然感到整整冷意从脚底传来,他缓缓地抬头,惊异的发现废墟上立着一黑衣男子,墨发高高竖起,身材ting拔修长,棱角分明的俊脸上充斥着怒火,一双眸子里泛着幽幽的冷光,像一匹独狼一般居高临下的盯着他,空气里浮动着丝丝的不安,仿佛一有轻微的动作就会爆炸,陈贺霎时满身都是冷汗,颤抖的连一句话也说不清楚: 皇皇甫将军 皇甫没有搭理他,仿佛地上趴着的只是微不足道的蝼蚁,他的眼扫过密室,目光触及那蜷在g上的人儿,散乱的衣服,浑身冷汗涔涔,双目紧闭,脖颈之后甚至还渗出一片鲜红色他眸中的冷气更加森然,静默片刻,薄唇里吐出一句不带任何感情的话:你做的? 明明是问句,却带着肯定的语气,平时那笑得一脸风.流的皇甫将军,竟然也会露出如此严肃可怕的表情,仿佛就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修罗。 陈贺吓得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跪在地上磕头求饶,皇甫怒极反笑,很快,一声凄厉惨叫瞬时在整个丞相府里传开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二章 解药 当老丞相带着护卫匆匆赶来之时,只看到皇甫岚萧一人,怀里还抱了一个人,用被子裹着,看不清脸,正幽幽的从他宝贝孙子的房里走出来。 皇甫面无表情的走向老丞相,但眼睛却不看他,仿佛前面的众多护卫只是空气,护卫们何时体会过这种气都喘不过的压迫感,怔在了原地一动不动,院中一时呼吸可闻,老丞相眼睁睁的看着他与自己擦肩而过,满头的冷汗,似乎只恍惚听到一句动我的人的代价。 待皇甫岚萧抱着人消失在夜色中后,老丞相才恍然意识到自己的孙子出事了,急忙带着人冲了进去,性命无碍,但陈家就此绝后。 镇国将军府,思归阁。 月冥正立在门外护卫,他的脊背上微微冒出些冷汗,本来以月夜的功力不至于被打到昏迷,但今夜偏偏又是除夕,月夜每天没日没夜的处理事务,护卫着伶,这才偷了个空档忙里偷闲喝了几口酒,却没想到被钻了空子,看主子带人回来时满脸都阴云密布,还指不定要如何处置月夜 解灵韵本住在城外的草庐,硬是被皇甫下令,连夜从被窝被里挖起来,在一群侍卫的簇拥下进了将军府。 解灵韵确实是皇甫好友的不二人选,面对着这个盛怒中恶鬼一样的皇甫,居然还能一派从容淡定的打几个呵欠,将他脖颈上的伤口清理包扎起来,接着为伶把脉。 他怎么样了?皇甫看他诊了半天,忍不住道。 解灵韵似是不可置信的诊了又珍,这才一脸恍悟道:原来如此..语气带了些无奈,冥王。 那人渣给他下这种毒!?皇甫脸色更沉。 不是陈贺下的!解灵韵摇了摇头,拍他的脑壳,你是不是傻了!?你忘了前几天他一直在向我打听冥王的事么!? 皇甫一愣:怎怎么会? 他竟然之前中了冥王?而且自己还没发现他的异样,那他前几日那就是毒发?自己怎么那么笨!那么蠢!为什么就没想着让解灵韵来走一趟!? 解灵韵看了眼g上迷迷糊糊的人,又见皇甫自顾自的在那里敲脑袋捶xiong脯的懊恼,只叹一声关心则乱,悠悠的说:看样子像是是几个月前被下的,发作起来断断续续,而陈贺这药名春风十里,性子太烈许是那冥王蛊受了刺激,提前发作了 皇甫盯着g上不安的睡颜,眉头紧蹙,忍不住坐到g边,拉着他的手细细摩挲,伶感觉到了有人靠近,下意识的缩了缩,紧紧抿着双唇。 解灵韵看着皇甫心疼的动作,眉头一皱:皇甫!你确定要救他了么? 皇甫抬头盯着邱无痕的眼睛,一言不发,他的眼里一丝动摇也无。 万一他是敌人呢?既然是枭凌的人,放任他在这里自生自灭岂不更好? 我信他。不容置疑的语气。 那好,解灵韵也不再磨叽,你先解了他的春风十里吧。 你解不了这个?皇甫闻言一愣。 笑话,有什么毒我不能解的?你不是一直想要他么,放着这么好的机会不珍惜?有那么方便快捷的办法摆在眼前,你为什么不用!?解灵韵眼里闪过一丝玩味。 伶还在半晕半醒,似乎承受着极大的痛苦,皇甫看着他呼吸都断断续续的,心疼都来不及,哪里还下得去手:不成..解药在哪里!?拿出来! 解灵韵耷拉着眉毛叹了口气:简直见色忘义啊你 待配了简易的解药喂下去,解灵韵让皇甫搬了桶温水进来,又让他脱了伶的衣服,给他一遍遍的擦身。可惜眼前景色美是美,却着实是看得见吃不着,生怕手上的动作稍微一重,都会把人碰碎了似的。 春风十里的药性渐散,冥王也就不若之前那么躁动,伶昏睡了一会儿,才两眼微动,睁开眼来。 皇甫就坐在g边,还睁着眼,一脸温婉的笑意注视着他。 伶一时记不起身在何处,发生了什么,就像每一个在将军府平常的夜晚一样,只要一睁眼,看到他的脸,就会觉得心里浮着的一块慢慢落实了,真是不可思议,他明明住在最大的敌人的府中,却过得比之前几年在自己国土上四处流徙的日子还要心安。 他微微一动,感到肩膀以下的皮肤有些凉飕飕的,摩挲在锦被上,浑身只觉酸软无力。伶这才暗自心惊,抬手一mo,发现自己竟然什么也没穿,就这样一整个的裹在锦被里。 皇甫岚萧当然没有错过那人突然色变的精彩表情,心底下自觉好笑的很,面上又不露声色,对上了伶错愕而带着问询的眼神,他状似温柔的笑笑,抚着他的脸,亲密的凑过去在他脸颊边蹭蹭,故意有些小坏的道:怎么就醒 分卷阅读20 - 分卷阅读21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21 了?你累坏了乖,多睡会儿。 伶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逐渐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事,确实,他中了陈贺那混蛋的药但是那之后发生了什么,他却一直迷迷糊糊不知所云也好像,昨夜解灵韵是说了些什么,皇甫是替自己脱了衣服来着 他也想就越觉得心惊,脸上的颜色也越来越沉,皇甫定已经知晓自己身中冥王,定会疑心自己自己的身份或许不保,说不定还会成为北凤要挟南乾的把柄他哪里还有半分睡意,只爬起来坐着,死死揪着皇甫的衣袖:你给我说清楚你知道了多少!? 皇甫见他情绪激动,连被子滑下来了一半都不管不顾,又怕他着凉,赶紧把被子拉了将人捂个严实: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你的武功和暗器出自枭凌,身中冥王之毒,而且身份尴尬,不是么? 皇甫说的平静,伶却听的心惊肉跳事情败露,他全都知道了,那现在,他完全可以把自己当做奸细论处他会怎么做他会杀了我? 皇甫却好笑的抚抚他紧绷的脊背:你放心你都是我的人了我怎么可能会对你不利 我们真的?伶的耳尖红的近乎透明,连视线都不敢与皇甫对在一起。 也幸亏他没看皇甫的脸,不然就一定不会错过皇甫奸计得逞笑得一脸yin.荡的表情。 皇甫顺势把他往怀里带了带,强忍笑意点了点头,语气沉溺道: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这时,伶整个被他环在xiong前,觉察出一点不对劲了,确实,才睡醒迷糊的人很容易被别人引导,他说什么自己就下意识都信以为真就算他们真的那什么了他可是北凤总帅,怎么可能为了自己的私情暗藏敌军里的人?简直天大的笑话,即使是伶自己,也不觉得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就能把这人迷得神魂颠倒到这种地步。 伶一把将他推开,脸上又回复冷静:不对这不像你你想套我的话!? 皇甫看他又成了那一脸戒备的模样,心里头酸溜溜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三章 争吵 皇甫心里头不是滋味,只把人拽过来,一脸郑重其事的道:你说我套你话?我要想套你话为难你,何必等到现在?你可知晓,我早在那日灵韵从木屏风拔下你的枭没针起,就已经在猜测你的身份了。 伶一怔,他完全没想到,那么早,自己就已经漏了马脚他对自己的好,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难道都是出于试探不成? 真是傻亏他还自以为终于找到知己,亏他还以为终于有人肯对自己付出感情亏他还 皇甫可是情场的老手,哪里会察觉不到伶的想法,只见解释一出口,眼前的人更加消沉,便明白他又在往消极的方向去了,于是赶紧又把人的脸摆正了,两相对望,他双手都捧着伶的脸颊,看到了伶微微错愕的表情,却竭尽全力的想把自己眼中的认真传达到对方眼里。 你听着我皇甫岚萧对天发誓从遇见你那一天开始,对你的事,我从没违背过我的真心,从来没有。 他说的太严肃,抛弃了以往的轻浮和戏谑,甚至都变得不像他了,那样的深邃,看不到眼底。 伶静静的看着他,心下却慌乱起来,眼前的人在一瞬间变得是那样的陌生,但又让人移不开视线,他心底如雷鼓动,脸颊发烫,却根本找不出任何一个表情去回应,他从来没有遇到过类似的事情,从来没有听到过类似的话,别人教他的只有计谋和杀戮,没有任何人告诉他在这样的情形下该做些什么,说些什么。 他只觉大脑晦涩,一片空白,张了张嘴几次,才笨拙的发出几个音节:我.. 皇甫道:我知道,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是枭凌的人,你和玉衡卿有着莫大的关系但是我就是放不下你,伤害你的事,我连想都没想过你懂么?我对你的感情? 见他只呆愣着看着自己,皇甫却越说越激动,只自顾自的大倒苦水:我知道你长年跟随在玉衡卿身边,你心心念念想要自解冥王之毒也是为了回到他身边对不对?他究竟有什么好?值得你不惜性命的都要回去找他!? 听到这里,伶心底又跳了一下:等等..你说玉衡卿? 皇甫见他mo不着头脑的样子,心急之下脱口而出:怎么?你不是玉衡卿的男g!? 原来他还没有发现 伶松了一口气,看来皇甫只顺藤mo瓜的猜对了一半,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误导着他的猜测渐渐偏离真相,但自己身份没有暴露终究是件好事。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是男g? 不是?那就是老情.人?皇甫一脸醋意,管你以前是什么的,你现在就只是我的! 伶简直哭笑不得,但也不再解释,说多了只会越描越黑,这样的误会持续着也反而更好,反正自己既没承认也没否认,就算日后暴露,也不能算自己骗他。 既然你都知道我是枭凌铁骑的人了我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伶道,我是因得意外才流落至此的在此期间绝对不会对你和北凤不利但是我需要解神医帮我解冥王之毒 皇甫皱着眉道:毒自然我会让他解但有个条件。皇甫指指他的鼻子,解毒之后,你就留在我身边。 不可能。伶冷冷的拒绝,我必须回去! 皇甫心底头那点小火苗又开始被伶强硬的态度煽动了,他现在只要一想起玉衡卿甚至眼睛都能冒火:你不答应我就不给你解毒。 伶咬牙:那我唯求一死。 你!!简直不可理喻!! 真的放着他不管让他自生自灭?可能吗?老子这是被你吃死了不成!? 皇甫气极:你说说,那玉衡卿究竟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做你现在落难至此,他可是一点动作也没有,完全没有来寻你的迹象,难不成是玉衡卿把你玩腻了,就丢了不管了吧!? 你这是说的什么昏话!?伶听他那刻薄的语气,一下挥开他的手,不住有些气恼。 皇甫见几乎都没什么情绪的伶居然生气了,以为是自己说中,心里就像堵了快石头般闷得慌,自顾自的接着说:是了,难怪你还对他念念不忘!还为的他守身如玉!我猜你这冥王之毒,也是他为了摆脱你搞的吧?听他在外头的口碑还不错,想不到也是这么个狼心狗肺的男人 够了!你和他有什么仇?要那么诋毁他!? 皇甫感知到了伶的怒火,像压抑在炉中的蒸汽般蠢蠢欲动,那种滔天的怒意似乎使得他这个久经沙场的人都感受到了微微的压迫。 内心一阵阵酸意上涌:想不到这份上了你还在护着他!?有仇?当然有!我和他之仇不共载天! 怒火一冒上来,就忍不住的口不择言道:你难道觉得一纸休战协议我和他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了吗?你看看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 分卷阅读21 - 分卷阅读22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22 你看看我那些战死沙场的士兵!你知道他的长矛之下有多少北凤的孤鬼冤魂!?难道那些仇就不是仇了吗!? 这些话太重,重的他几乎承担不起伶气势一弱,垂下眼:他只不过是按照君主的旨意行事君命难违! 皇甫抓住他的手腕把他压在g边,低沉下眼眸看着他,目光像野兽一般散发着侵略性:错就错在他不择良主!跟了楼世珉那样一个昏君!整日沉迷酒色!让得摄政王冷御云把持朝政你看看那个表面强盛的南乾已经腐朽成了什么样子!战乱饥荒不断!那些南乾无辜的百姓想要迁居北凤!竟被下令全部诛杀以儆效尤! 他满脸轻蔑之色:虽然我承认玉衡卿在领兵作战上很有一手,但对那昏君的残暴手段视而不见!不仅不理国内百姓的哀呼,还助长着冷御云的野心妄图往北凤扩张疆土!简直为虎作伥!侮辱了玉氏一门正直忠勇的名声! 伶被他大声的斥吼怔的一钝,表情平缓下来,用手把他紧紧揪着自己的指头一根根搬开,声音却显得有些无力:够了,别说了你懂他的什么?你什么也不知道够了 他近乎慌乱的想要逃开,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两人之间就这么沉默了下来,伶低垂着脑袋,手依旧死死扳着皇甫的手指,但整个脸都埋在了刘海黑色的阴影里,模糊的看不出表情。 皇甫见他垂着脑袋默默无声,四周寂静得使人觉得心跳都一片空洞,心里一沉,又冷静下来再怎么说,最难过的一定是伶,他刚刚,是不是说的太重了? 我皇甫忍不住把他的手握紧了些,即使披着厚实的被子,那只手,似乎变得比之前更加冰冷。 出去让我一个人静静。伶打断道。 皇甫深吸了口气,也明白今夜不是谈这些的时候,只好蹙着眉垂眼心疼的亲了亲他的额头,转身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四章 有情 皇甫岚萧坐在思归阁门外的台阶上吹着夜风,他扬着脑袋,手臂搭着膝盖,不住的沉重叹息,活了这二十五年来,头一次在情场上心乱如麻。 一边是北凤的忠义,一边是伶决绝的眼神,天平的两端,他都无法割舍。 他想,去他的玉衡卿!去他的枭凌铁骑!去他的南乾! 两人相处的一幕幕在脑海里走马灯般的闪过他知道他的冷清,了解他的骄傲,见过他的冰冷无情,也看过他的温然笑意,听得出他曲里的寂寞,明白得了他表情里的悲欢 他确实在被这个人吸引着,一开始是皮相,然后再到曲子不知不觉中,与他把酒言欢多少个日月,他只有在与这个人相处时才能将那份真性情展露无遗,有时他甚至觉得自己和伶在某些方面很像,有时听着他的话,就仿佛能看透自己的内心一般,能够理解对方,知悉他的感受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比和任何姬妾在一起都要放松,甚至不需要什么肉体的安抚,心里也会觉得满足 他想要这个人,单纯的想要他呆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只要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能彼此扶持,共度一生。 没有任何的欲.望比这来的更加强烈了,甚至着了魔一般,在他心里凝成一股执念。 皇甫思考了许久,才慢慢的起身,踱着步子,往自己的房间去了。 第二天一早,解灵韵在皇甫的催促下风风火火的赶过来,伶正在明涵的服侍下穿好亵.衣,靠坐在g边。 解灵韵坐在椅子上,修长的手指搭着伶白.皙的手腕,闭着眼,在感受着脉搏跳动的节奏,时而微微皱眉,时而又抿抿嘴唇。 看诊持续了一将近个时辰,伶面无表情的仰躺着,一言不发,昨夜的事情使他有些尴尬,心底一片浮躁,甚至是看到皇甫的眼睛,他都会略显慌乱的错开。 皇甫的眉头皱的可以夹死一只苍蝇:喂!灵韵,到底怎么样了? 解灵韵眼皮都不动一下。 你不是昨天就诊过了么!?皇甫把语调提高了点。 解灵韵这才恍惚了一会儿,一脸淡然的道:你以为昨日的脉象和今日会一样么?别那么急躁,死不了。 他敛起袖子把手缩回来:冥王乃是世间奇蛊,毒性很阴,我不敢妄下结论。 皇甫皱起眉头:那怎样?能治么? 治当然可以。解灵韵敛袖收回手,只是,就像我之前说的必须要找到养蛊人的血。 他蹙眉道:我现在能做的只是将毒性暂时抑制起来,而想要彻底清除毒性 要把那个人先揪出来么?皇甫抚着下巴接道。 解灵韵点点头。 这个人皇甫眼神撇向伶,会不会是是玉衡卿? 不可能。g上的人直接否认,快而笃定。 那,你有什么线索么?解灵韵边写着药方子边抬起头来问。 伶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没有 解灵韵无奈的叹口气:伶公子我们这也是为了帮你我从皇甫那里打听过你的来历,既然你是红妈妈从河里捞上来的,那必定是落水也就是说,先被下了冥王,然后被推落水中,这又是下蛊又是落水的,总得有个人来做吧?那个人是谁,你不可能一点线索也无。 伶垂着脑袋,拇指和食指摩挲了一下,是啊怎么没有 这也是他这几日前思后想,最不能释怀的结症所在。 当年那小鬼在一堆叫花子中间拳打脚踢的抢馒头,那种狠戾的眼神至今还难忘,看他瘦瘦小小,其实不过比自己小两岁,那时自己刚被提拔,就捡了他回去,教他读书习武,自己何时不是给予了他全部的信任!?可是,最后,却是他亲手 他缓缓的说出一个名字,声音就和平时冷静,但却又像在喉咙里压了块石头似的:洛青城。 皇甫一愣:洛青城? 洛青城和贺遥曦乃是枭凌的两大副将,也是枭凌铁骑的核心。 伶微微的颔首:他悄悄在干粮中下了冥王,然后在毒发之时将我从风定崖上推落。 难怪会落到江里去了吹着药方上未干的墨迹,解灵韵一脸了然的表情。 那你怎么就肯定这不是玉衡卿指使的呢?他不是玉衡卿最得力的部下吗?皇甫一直对伶维护玉衡卿的态度耿耿于怀。 伶无奈,既然你就爱吃这种莫名其妙的飞醋,就慢慢吃去吧谁叫你说那么多玉衡卿的坏话:玉衡卿?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没看到他对玉衡卿有多忠心耿耿么?这次和解结束之后,还亲自带士兵护送玉衡卿回北凤雒城,前几日有消息传出说玉衡卿染了重病,被接入宫中静养,他可是寸步不离的守在g前,还亲自端茶递水!皇甫颇为酸气的皱着眉头,斜眼观察着伶的反应。 不料闻 分卷阅读22 - 分卷阅读23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23 言之后,g上躺着的伶却吃惊地从g上挣扎起身,用手肘撑住半起的身子:你说什么?玉衡卿在雒城? 这怎么可能!?明明 皇甫抱起手臂:确实是真的,两个月前回的雒城,倾城迎接呢。 伶眼底升起一丝暗沉的担忧,玉衡卿不合时宜的出现在雒城 洛青城,你究竟在打什么算盘?还是说,幕后另有其人? 他被人算计了,而且还被莫名的ding替,局势已经不能再糟!无论背后那个有心人在谋划着什么,他都必须活着回去,不仅是为了报仇,更要把一切查的水落石出绝对,不能威胁到义父的安危! 伶一手顺势在g边撑起身子,着翻身.下g,郑重抱拳一跪:还劳烦解公子一定帮在下压制冥王之毒,解公子今日救命之恩,在下来日定全力相报! 站着的两人都被这阵势唬的一愣一愣的。 解灵韵绰绰诺诺的答着好,赶紧截住他把他扶上g,皇甫站一边直眨眼,怎么?就这么把他无视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五章 无奈 接下来的几日,解灵韵便日日来为伶看诊,冥王这蛊性在解灵韵看来也不算难题,央了皇甫去宫中寻得几味珍贵的药材,不到一个月就已经全部压制住,只是几个月的毒发使得伶的心脉落下了病根,内力一时难以恢复,需要每日施针活血化瘀,又要辅助以按摩。 初春已至,只天气还带着些薄凉,成功压下了南宫熠逃跑的消息,兰都的大街小巷,人群依旧熙熙攘攘,可小皇帝一逃家,皇甫的事物不知忙了多少倍,又要时时应付着老丞相一党的阴风鬼火,但还是每日都坚持着来看伶,像个小厮一样的端茶递水,捶腰捏腿,殷勤备至,次次都惹得解灵韵调笑一番。 今夜的月亮很圆,月光毫不吝啬的洒在落画苑的石桌椅上,伶有一下没一下的拨着琴弦,皇甫热了壶酒,倒在小杯子里,抬手自然而然的喂他喝一口,又自己压着那唇印抿一口,就仿佛唇齿都留上了他的味道 一如既往的沉默,却少了几个月前的尴尬和生疏,此时的一语不发,反而成了一种默契,一种习惯。皇甫毫不避讳大大方方的盯着伶淡淡的表情,在月亮的清辉下镀上了一层白光,他身上一席白衣胜雪,银边滚绣,出尘离世。皇甫忍不住抬起手来抚过他耳畔的碎发,伶微微一怔,却没有再阻止。 皇甫得了便宜还卖乖,嘿嘿傻笑两声:我说,前些日子我提的建议你考虑了没有?毒解了,就留在我身边如何? 唯此一条,恕难从命。伶抿了抿唇角,摆了琴在一边,抬手示意皇甫给他递酒。 皇甫这几日做惯了贴身小厮的活计,熟练地提起酒壶,早料到了他的回答,也不恼怒,边倒酒边调笑:真唯此一条??那也就是说,央你侍寝你也同意了? 伶脸一红,支吾了一声说不出话来,只把头扭朝一边,捏着杯子的手微微一蜷。皇甫盯眼前人看似冷静实则无措的模样,突然意识到,这人看似冰冷,其实,出乎意料的容易害羞。 突然就觉得这性格有些小小的可爱 皇甫忍不住笑了笑,也不再逼问,只转移话题问道:那等你伤好之后,如果我让你走,你还会回枭凌去么?要去找洛青城报仇? 自然要去找洛青城讨个说法,至于会不会先回枭凌,还得看情势吧。还不方便就这么明着杀回去,也许暗中调查更为有利。 皇甫悄然叹息一声,今日倒是把酒言欢,可到了那个时候,还不知他们会不会在战场上相见,那时,又将是怎样的光景?那夜他独自一人思考良久,也试着想过无数的办法把人留在身边,可是,他却硬不下那份心来亲自折断他的羽翼。 他喜欢他那双自信时闪亮着奕奕神采的眸子,那份居高临下的气度,他的全部。虽然他借助解灵韵的医术可以轻易做到,但他不愿用任何腌臜的手段封住他的内力,锁住他的自由。 也许现在他还能暂时困得住他的人,但永远不可能强行困住他的心。 皇甫深刻的明白,所谓真心,只能用真心来换,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如若他执意要离开,那便在他离开之前,锁住他的心吧。 伶见皇甫不说话,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还是能感受到皇甫内心的沉闷,不知道他又再想些什么,却也不知如何安慰,只好顺势转了个话题,试图打破尴尬:那洛青城现在状况如何?从流落北凤以来,他就断了消息来源,对于南乾的事倒是一概不知。 皇甫挑起眉接话茬:作为玉衡卿最得力的部下,回雒城之后,受了封赏,坐到了骠骑将军的位置,但最近玉衡卿病情越来越重说到这里,忍不住观察了下伶的脸色,见他面无表情,这才琢磨了下接着说,总之他很有可能会代替玉衡卿的位置 那枭凌那边呢?贺遥曦的态度?伶举着酒杯嘬了一口,缓缓问。 贺遥曦现在带着枭凌铁骑驻守在边境,他似乎不想回都,如果洛青城坐到了玉衡卿的位置,以贺遥曦那种强硬的性格来看,肯定不会老实的听他号令.. 这点倒是伶几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伶其实不是你的真名吧?皇甫冷不丁冒出一句。 他似乎没想到皇甫会问的这么直白,隔了半晌才道:不是。 那你叫什么?皇甫凑近了些,一脸希冀的望着他。 伶唯有垂下眼睫,一句不答。 皇甫脸上难掩失望之色,苦笑了一下:你真的,连名字都不愿告诉我? 他也不想瞒他,但原谅他这么自私一回,因为,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要是知道了真相,两人之间本就脆弱的联系会不会就此断无再续,这点小小的融洽,小小的信任,这点从来没有人肯施舍自己的小小包容和g溺,会不会就在你所憎恶的那个名字之上毁于一旦? 越是珍惜,就愈发患得患失。 听着,我不想骗你,也不愿隐瞒些什么伶望向他的眼睛,又饮下一杯。皇甫垂了垂眼,只静静聆听着。 今日酒过三巡,往日里不曾谈过的话像某个开关被打开一般倾泻出来:我早年父母双亡,无处可去,在那年的冬天,差点就饿死街头可在我家破人亡之际,有个人将我救了回去,教我练功、习字、学琴,我做这一切,都不过是为了有一日能够偿还他的恩情 他忍不住又一口灌下一杯:即使知道他对我只有利用,却还总是将他的一切摆在首位,我既然苟活下来,就不可以置那人的知遇之恩于不顾,所以皇甫,对不起,.我们两的身份悬殊终究太大,我愿结交你这样一个朋友,却不可能再给你更多 皇甫听到这里,却是情难自已,把人一把拽过来拥 分卷阅读23 - 分卷阅读24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24 在怀里。他说不上心中是悲是喜,伶肯这么说,代表自己在他心里不是没有一席之地,但为了那不知所云的报恩,又固执的不肯再放任自己向前一步。 你的仇,我帮你报不好么??而你现在,在南乾都已经是个死人了为什么还要为那个利用你的人去尽忠?呆在这里不行么? 那种近乎恳求的语气,伶认为自己都几乎被他说动了,但他没办法背叛自己的刻板,他只能选择回拥一下皇甫温暖宽厚的背,珍惜着,时日不多的g溺和温情。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六章 玉殒 这一个多月来,皇甫每日下朝后就去御医院蹭药,不顾伶的反对,死死的粘着他就是不放,施针、按摩再配上活血化瘀的药,伶自觉内力已经逐渐恢复,也寻了些空挡在院子里练习个一招半式。 皇甫很好的履行了他的追妻计划,在伶恢复的差不多后,就借机拿出了红玉和陈贺勾结的证据,将她逐出府外,又以此为契机,找了个借口遣散了原来府里的男宠伶人,掏了不少银子一家家的安抚。 月夜则每天都尽职尽责的把一干下人挡在思归阁外面,生怕有谁看到了自家主子那谄媚的笑容而导致北凤神将的威严扫地。 月夜时而送送糕点,时而端茶递水,每次进了房间,皇甫和伶不是在研究琴谱,就是下棋,虽然不见主子与伶公子卿卿我我,但两人相处的氛围却着实比才开始那些日子融洽了许多,对于这一点,月夜倒是十分欣慰。 恢复了大半内力后,伶仿佛比以前精神了许多,每天都似乎心情很好,即使表情与以往相较没什么变化,但那一双如水的眼眸却一天天的熠熠生辉起来,将那本就精致的容颜衬托的愈发惹人眼球。 他可以下床的头几日,皇甫便带他参观府邸,凡是他经过的地方,那些小厮、丫鬟、侍卫全都看得直发呆,愣愣的站着,连手上的工作都忘了,但是在某人铺天盖地而来醋浪的威逼下,一个个迅速的装聋作哑,低头前行,还有个侍卫一紧张走的顺拐撞了柱子,可惜咱们的伶公子还嫌醋不够酸,无视某人怨念的眼神,不仅上前对那撞柱子的侍卫嘘寒问暖了一番,还把他给调到思归阁来做护卫,惹得解灵韵嘲笑了皇甫好久。 皇甫把伶照顾的无微不至,伶也不时的会做出些许回应,但都点到即止,丝毫没有半点逾越,皇甫为此挫败了很久,就在他打算实施别的计划之时,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却打乱了所有的步调 年才刚过完不久,朝中事务不算太多,这天早上,皇甫照例处理完了一切,回到府上时还未至晌午。 他直直走到了思归阁,却在门口徘徊了半晌,今天刚从南宫怜口中得到的消息,自己都还未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着实是不知道要如何转达给伶。 将军,你不进去么?月夜正巧支使着一干人端来午膳。 皇甫犹豫了一会儿,被月夜这么一闹腾,里头的人也肯定察觉到自己来了,转身就走的话岂不是太拂他的面子他只好推开的门走了进去,硬着头皮,暗自打着腹稿。 怎么了?伶微微转头看着他。 皇甫立在那里,看着月夜把午饭在桌子上布好,恭敬的退下,关上门,这才转眼看着伶略带疑惑的表情。 那直视自己的视线望进了眼睛里,皇甫本来准备好一堆铺垫的话却没有办法再说出口,只能叹了口气,直白道:玉衡卿,已经病危而亡今天刚到北凤的消息 早就预料到的结局,伶漫不经心的挑了下琴弦:定是洛青城放出的消息吧? 皇甫支吾道:确实是洛青城所说无疑,但是确认的人,却是冷御云玉衡卿乃是他一手提拔既是南乾掌控大局的摄政王,又是为数不多见过玉衡卿真面目的人之一他亲自验证过,应当不会有错。 话音还未落,正在拨弄着琴弦的手却突然一颤,一根弦猛地挑断开来修长的指腹上,一丝血口将细弦染上了血色 皇甫不管三七二十一将伶的手拉了过来含在嘴里,带着咸腥的血的味道在他嘴里蔓延开来,但伶却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没有任何反应,只垂着眼盯着那根断掉的琴弦,眼里闪过一丝讶异。 你是说冷御云?为什么? 皇甫把他的手指轻轻拿出来,见那条伤口也不算深,差不多止了血,这才赶紧从床下的抽屉里找出一卷备用的纱布,眼睛仔细的盯着那伤口,手上的动作小心翼翼的拭着,嘴里所说的话却带了点不屑的语气:怎么不可能?要我说,玉衡卿在边境上征战那么些年,哪有可能说病就病,玉衡卿这次蹊跷的突然暴毙,八成是冷御云那狐狸在背后捣的鬼。 不!绝对不可能!伶一口否决,声音竟比平时拔高了不止一倍,玉衡卿对他忠心不二!他怎么可能手刃自己的干将!?一定是那里出错了! 皇甫愣了愣,怎么他那么激动赶紧按住他的肩膀,把人扶了坐下,叹道:怎么可能做不出来?你可知道,十六年前玉氏一族的覆灭 伶的眼睫微微颤动了一下:不是说山洪么? 皇甫幽幽道:那可..未必 这便要追溯到南乾建国之时的事了。 与北凤南宫氏族独揽江山不同,南乾的开国皇帝有两位,一是楼氏楼耀,也就是现在的皇族一脉,二是玉氏玉啸飞,两人本是乱世中一诸侯国的两员大将,但统领他们的主上昏庸无道,国家民不聊生,于是两人暗中联手,领导了一场轰轰烈烈的起义,夺取了诸侯王的大权,自立为帝。 可一国之君只能有一个,两人早已结为兄弟,手足情深,不愿争夺帝位,于是玉啸飞自愿请命担任武将,世世代代保护楼氏的江山。 玉氏一族从此以武将世家自居,为表忠心,世代一脉单传,所以人丁并不兴旺,每一代的皇帝.都照先帝的遗嘱,对玉氏十分优待,有了玉氏这一助力,南乾慢慢发展壮大。 当一个小国在烽火乱世之中慢慢向权利的巅峰攀登,它日益繁盛的表面之下,奢靡腐败的阴影也在潜滋暗长。 到了楼世珉这一代,南乾的皇族们已经开始变得淫靡奢侈,鱼肉百姓。 楼世珉整日声色犬马,后宫佳丽三千夜夜恩泽,大建酒池肉林,亭台舞榭,宫中日夜笙歌不断。 朝中奸臣横行,仗势欺人,国家赋税沉重,徭役无情,又逢旱灾,颗粒无收,百姓不堪重负。 官员们纷纷锁闭粮库,趁机哄抬官粮价格,唯有玉氏开仓放粮,救济难民,百姓之中叫好声一片。 可惜老天无眼,玉衡卿之父玉海辰在玉衡卿四岁那年携家眷长辈到圣国寺上香祈福,归途中不幸遭遇山洪,全家惨死山谷之下,唯有玉衡卿因年纪太小被留在府中而逃过一劫。 玉府里失了主子,下 分卷阅读24 - 分卷阅读25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25 人们携卷了财物,走的走散的散,只留下忠心耿耿的老管家带着玉衡卿,到了玉衡卿六岁那年,老管家病故,他才被当时权倾朝野的冷氏一族收养。 后来玉衡卿成为了冷御云的心腹,一路被提拔至全军统领,战绩卓著,但传闻中又为相貌原因,所以外出时便要带上白玉的面具,以至于除了特定的几个亲信,没有人真正见过他长什么模样冷御云从小看他长大,对他的一切了若指掌,由他从嘴里亲口说出的玉衡卿死亡的消息,不可能出错 而问题就出在这里,皇甫叹道:当年对外的消息说是山洪但这次意外其实是由冷御云一手策划。 伶那挺直的脊背僵硬了一瞬,面色开始有些发白:不可能根本就没有证据 皇甫若有所思的盯着他的反应,坚决道:有!而且证据就在我的手上!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七章 深渊 皇甫道:当年玉家被冷御云派去的杀手屠杀满门却没有料到有一老仆得以逃脱,那老仆名唤福伯,在逃亡时进.入北凤边界,幸得我父亲所救,那人,便是掌握这一切真相的关键。 伶惊讶的看着他,确实,父亲的身边曾有福伯照料,在那次意外之后,他也以为福伯早就随着父亲去了,可没想到还活着,皇甫既然知道他的名字,定不会是胡乱搪塞。 那老伯人现在何处?可否让我见见? 皇甫摇摇头:因为他身涉玉府的秘密,所以这么十多年来,一直被管制在岚军中做杂事,现在也不再府中,还呆在北凤边界的军营里头。 情势急转直下,这个消息来的太突然也太不可思议,简直整个的推翻了伶这些年来捧在心里头敬重的信仰,伶自然不敢轻易相信,但又觉得皇甫不会骗自己,既然事关福伯,看来想办法找到福伯,问清楚真相,才是上策。 可心里已经下意识的在思考,如果皇甫所言不假,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他一时感到茫然无措了,越是将那些藕断丝连的线索串联起来,就越觉得接近皇甫所说的真相。如果冷御云才是背后策划这一切的人,甚至是要自己性命的罪魁祸首,那么这整整十六年,自己的一片真心不过是一个笑话么? 他感觉自己的嘴角向上一弯,表情却似哭似笑,看得皇甫莫名其妙。 再美味的午膳,也没什么兴致去品味了,伶不着痕迹的暗自叹息一声,却是起身寥寥喝下一杯酒,对着皇甫下了逐客令,径自起身回内室。 那个从柳楼带过来的小包袱里,静静躺着一副白玉面具,上好的羊脂玉在昏暗的光下倦起细腻的白,每一个棱角都被打磨圆润,指尖在面具眼角微微深色些的藤形暗纹上抚过,指腹下一片冰凉如水 面具的额角处已断出一条狭长的裂纹,如同狰狞的疤痕一般破坏了面具的美,伶坐到椅子上,静静的盯着那个疤痕,这个撕.裂的伤口刺疼了他的眼睛,把一切丑陋的东西暴露在了他的眼前。 为什么?难道说十几年的教养之恩如流水对于你来说是廉价的利用? 心里似乎腾起一层层名为怒火的东西,这已平静了十几年的心境,竟在此刻混乱了起来,如果一切都是圈套,从一开始那个笑靥如花的少年,那个他视为父亲和老师的少年追随在他身后,一日日一年年,看着那个纤细的背影独自撑起南乾的一片天 玉儿我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你只有你,你不会背叛我的对吗? 不会,永远不会。 自己献出的真心,献出的一辈子的效忠,如果一开始就是一个局 当我在这里傻傻的为你担忧,你定端坐在上位嘲笑我吧,嘲笑我的无知和天真,为你卖命那么多年,竟然到死了还在被你利用! 手下不知觉一个用力,咔的一声将他从过往的回忆中惊醒,伶的眼扫过那条裂纹,刚才被自己一捏,裂纹已经在向面具的中央延展这是你在我第一次出征时所送我的礼物,却在掉下悬崖时磕到了一角。 从你手中得来,断送在你手里。 掀开帘子的声音传来,伶手腕一转,不着痕迹的将面具收入了床下暗橱,他背对着门帘,却清楚进来的人是皇甫。 皇甫没有离开,而是带着担忧静静的跟过来。 下一秒钟,皇甫就从身后拥住了他。 伶没有丝毫的抗拒,却只嘲讽道:你看,信之一字,真是个脆弱的东西。 皇甫知道他在为玉衡卿的事难过,俯下.身来轻吻着他的耳垂,安慰道:但我希望你信我,不管发生什么,我都站在你这一边。 他无声的摇了摇头,当你知道我是谁,你还会这么说吗?践踏着你北凤兵将的尸体,为南乾奉上愚忠多么可笑!皇甫岚萧!你骂得好!骂得好! 他忽然就觉得很累,只想闭上眼逃避过一切,放任自己靠向身后人的臂弯,仿佛只有这里,暂时是温暖的。 皇甫难得看他示弱,这个人总是这么勉强自己,浑身的刺,不愿让人接近,这样肯对自己倾诉,又何尝不是因为惧怕孤独?但是连他自己,似乎都没有发现自己内心隐忍的孤寂。 细细密密的吻压了下来,温柔的落在伶的额头、鼻尖、嘴唇,不带一丝情.欲的,承载着满满的痛惜。 怀里的人沉默着,阳光透过窗棂,朦胧的在他脸上度上了一层迷蒙的颜色。 那么多年坚信的事就在一夕被推翻,仿佛孤身坠入一个冰冷的深渊,却在自己欲图放弃挣扎的一瞬,垂下了一根救命的绳索他知道,拽着那根绳索往上爬,等待他的就是重回阳光下的温暖..但是,他还能相信吗?他还能伸出手拽住这根绳子吗? 最后的救命稻草若是断了,将落入的是更深的地狱,也许,永世不得翻身。 皇甫只道:为什么,你就不肯对自己再坦率一点? 语调是平静的,透着一点点的温情。 他的眼睫颤了颤,和皇甫相处的无数个日日夜夜却在脑海里飞驰。 我说过了只要你一个不管你效忠谁,不管你是谁只要是你,就好皇甫的吻着他的耳廓,侵染到了他的眉目、他的嘴唇 伶在他的热情之下情不自禁的回应着他的唇舌,脑子里却一片混乱。 只要是你,就好 那个声音一遍遍的在脑海里回响,鼓动着他的心脏,仿佛一股莫名的牵引力,使得他在绝望的低谷中沦陷入意乱情迷。 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就算全世界都背叛了他,这个人,都会站在他的身后,成为那最坚实的后盾。 原来,一颗心早就那么陷落了,只是被太多的东西束缚,不敢跨出第一步而已。 那么,就此放纵一回又如何? 他透过皇甫的肩膀,似乎看到了在空气中飞舞着的灰尘鬼使神差的就缓缓抬起了双手,拥住 分卷阅读25 - 分卷阅读26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26 了皇甫宽阔的脊背,被拥的那人却反而僵了一下,受宠若惊的一愣,随即选择更深的陷落。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八章 觉醒 清晨的第一缕晨辉抚过窗棂,皇甫束好了官服的腰带,整理好头发,又忍不住回头看看那个还在熟睡的人儿,半边脸埋在枕头里,青丝有些散乱的倾泻在枕巾上,那张精致的脸上还挂着一层红晕。 他忍不住凑上前去亲了亲他的额角昨日,累坏了吧 目光被吸在那张脸上看了又看,,直至月夜在门外轻声的催促,他才又压下一脑子的绮思,整理好衣冠,悄声走了出去。 那双妩媚如丝的眼睛在关门的声音响起之后就缓缓睁开。 伶费力的挣扎着爬起来靠在床头,自己居然还真的就和他..忍不住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想起昨日的种种,又忍不住脸颊有些发热..昨日那个消息来的突然,让他这么多年的支柱一下被击得粉碎,竟然就这么被皇甫趁虚而入了..但却一点都不觉得悔恨 心里反而涌起了丝丝的满足感。 但是,冷御云那件事,还有好好调查的必要。 月夜正拿着一套衣服推门进来,他没料到伶公子已经醒了,只好错愕的愣在了那里 伶想事情想的出了神,也发觉到这时候会有人进来,只能微微往上一提被子,尴尬的咳上两声。 月夜一回神就红着脸匆匆低着头往里面走,他把衣服胡乱的往床头一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被子,视线都不敢往上挪:伶公子怎地就醒了不再多睡一会儿么? 他见月夜的反应奇怪,这才低头审视自己的身子,脸颊一下就热了起来,皇甫这混蛋是属狗的么!? 再一转头看向月夜拿进来那套衣服竟然是一套红色调滚黑袖的锦衣,华贵至极 他想也不想就直接吩咐道:换掉皇甫老死性不改,变着花样的弄些艳丽的衣服给他穿,后来被他全扔了他就不明白,为什么皇甫就对这身红色那么执着? 月夜有些犹豫,但还是赶紧抱起衣服跑人,这主儿他可得罪不起。 等等。在月夜要出门之前伶又叫住了他,我饿了。 是是!公子您稍微等等他一路抱着衣服小跑出去,边跑边斥着一干丫鬟仆从,热热闹闹的张罗着早饭。 月冥坐在屋外的树上,盯着那个吵吵嚷嚷的小身板,忍不住勾唇笑笑。 皇甫下了早朝,才从宫门里出来,就见解灵韵抱着手臂靠在宫墙外等和他。 皇甫笑笑:你怎么来了?不继续在你药庐里窝着了? 解灵韵微微叹口气一摇头,无奈道:关于玉衡卿死了的那件事 皇甫示意他先走,两人也不乘轿子,就那么悠悠在街上晃:你说,这玉衡卿怎么死的这么不明不白,在战场上都没死的人,怎么就说病死就病死了到底还是功高震主? 皇甫冷哼一声:功高震主?怕是不那么简单。他语气一转,狠道,你以为就楼世珉那个猪脑子,还能治得住玉衡卿!?别说玉衡卿死的窝囊楼世珉那糊涂虫八成要死的更惨 南乾皇帝?为什么?邱无痕转了转手里的折扇。 所谓的唇亡齿寒,咱们可以打个赌,不出一个月,咱们就又要启程回边境去了。 解灵韵一愣,惊道:你是说那百年不交战契约呢!? 灵韵兄,你还真是医者仁慈,百年不交战契约?皇甫勾起嘴角,笑得近乎残忍,没有阎王的南乾,算个屁! 到了府上,解灵韵将就着要去帮伶复诊,皇甫的前脚才踏入府门,月夜就迎了上来,毕恭毕敬道:主子,伶公子正在书房里 到底还是训练有素,连续这几个月下来,皇甫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打听伶的动向,虽然每一次的回答不是在睡觉就是在抚琴,他还是乐此不疲的问上一遍又一遍,搞得月夜都成了习惯,只要主子以往外面回来,还不待他开口就主动说上了 只是这次的答案稍有不同,那常年不喜出院门的人竟然去了他的书房。皇甫一听,赶紧举步就走。 他朝思暮想的人正穿了一件月牙白的素色衣裳,一手把玩着那个黑玉镇纸,一手捧了一本兵书。 他看的正有味,听到了开门的声音,连头都不抬一下,皇甫谄媚的飘过去帮他捏肩,见他似乎很顺手的把那镇纸转了又转,赶紧笑着说:这镇纸可是我往南宫熠书房里硬抢回来的贡品呢,喜欢么?我送你 跟进来的解灵韵一听这句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在心里狠狠的唾弃他重色轻友的混蛋! 伶一见他上来就毛手毛脚,不客气的斜了他一眼,嫌弃似的把镇纸一扔:我回房了。 他抬头才看见解灵韵站在门口,礼貌恭敬的对着解灵韵拱了拱手,准备告辞。 皇甫有些吃味,好歹昨夜一.夜温情,怎么还是这么冷冰冰的 解灵韵追着伶出去了,一路上还给他讲讲平日里要注意的事项,皇甫低头瞟过那本被伶随手扔在桌上的兵书,果然有眼光啊,从他上百本的兵书里,就挑中了这本最精粹的那是他过世的老师所写,天下只此一本。 他暗自叹了口气,到底还是陷下去了自己这一颗飘渺不定的心,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被占得满满的,即使对方那样看似不愠不火的态度,只要看着他的脸,感知到他的存在,就会觉得很满足。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字数不是故意那么少的嗷嗷.....依旧为响应河蟹版...... ☆、第二十九章 战火 皇甫的预料果然没错,不过没有用一个月,仅仅六天,攻打南乾的旨意就下来了,不过这旨是南宫怜在与众臣商议后代为下的,南宫熠那逃宫皇帝,至今都杳无音讯。 来的是一封密旨,以戍边为名征招十万军队,屯到边境,先备后战,至于到时候用什么借口开战,那是朝廷的事情,他皇甫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就在今天,看似稳固的一纸契约书彻底破碎,讽刺的是,南乾还对此毫无知觉,甚至还在装模作样的为玉衡卿风光大葬,毫无疑问,南乾的皇帝是愚蠢的,为一己之私,竟在这样局势不稳的时候就手刃自己的大将,无为的皇帝,终究逃不过被灭亡的境遇。 所谓国家之间的信用,只不过是武力的糖衣罢了。 镇国将军府,怀思阁皇甫的书房。 从几个月前皇甫回归国都起,这是他第一次将满园的初现的春.色关在门外,老老实实的坐在书桌后面整理出征前的事宜。 皇甫是一个闲不住的人,相比处理事务的时间,他没心没肺的在外面风.流的时间要多得多。 所以当月夜端茶进来,看到自家将军奇迹般的没有在桌前睡着,而是盯着兵部尚书写的征兵谏言认真思考时,激动地差点冲上去揪一揪他 分卷阅读26 - 分卷阅读27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27 的脸皮,检验下是不是自家的主子。 皇甫依旧是左手杵着腮帮子,几丝未束整齐的长发从他额前垂下来,静静的伏在桌面上,更添几分洒脱,他右手吊儿郎当的转着一支毛笔,时不时的在谏言上圈圈画画,看起来是挺认真的,但如果仔细看了谏言,就能明明白白的发现,他圈的东西根本无关紧要,全是打发时间随意而为。 在月夜满心激动的走出去,想找那些个下人们宣扬下自家主子终于开窍了这件事之后,他后脚才踏出落英苑的大门,皇甫就啪的丢了毛笔,有气无力的趴在桌子上,脸贴着那份文书,双眼无神。 从那日以后,他就没有再碰过伶一次!!虽然平时的搂搂抱抱甚至是亲一下之类的,伶都不会像之前那样抗拒,默认了这些亲密的小行为,但若想要再进一步,就肯定要被一脚踢下床或是一拳打一个熊猫眼,搞得他夜夜美人在怀,却看得见吃不着,熬得黑眼圈都要出来了,偏偏又不敢用强,虽然以伶现在还没恢复完全的武功绝对打不过自己,但他那么倔强的性格,要把人得罪了,那还不一辈子都吃不着? 他悠悠叹口气,盘算着在出征前怎么把这几日辛苦的隐忍给补回来。 他正这么想着,门就哗的一下被推开了。 皇甫惊得一个打挺坐起来,完全忘了刚才贴在文书上,没发现脸上印了几个之乎者也,还装模做样一脸严肃的看着文件,偷眼一撇,见鬼了!怎么是伶美人!正挑着眉看着自己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一脸耐人寻味的表情。 哦,伶你来看书?他心虚的摸了下鼻子,这几日伶倒是时常来他的书房借兵书看,经过几次后皇甫发现了,他家夫人除了喜欢研究好酒,对行军布阵一类的书籍札记也完全没有抵抗力,一看起来就废寝忘食,常常要他把人横抱着丢在床上,才会恍然回神。 皇甫敢打赌,若是他和兵书同时落到水里,伶绝对会踩着自己的脑袋把兵书捞起来所以他这几日就呆在书房里守株待兔,瞄准各种机会不遗余力的吃豆腐 伶走近他,看着他脸上的墨迹微微蹙眉,下意识的抬起手来,想要把那些痕迹抹掉。 冰凉的手指触上了皇甫的脸颊,两人都微微一愣。 伶倏地一下收回手,有些无措的别开视线,抿抿嘴,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没头没脑的扯出一句:你带我去吧。 什什么!?什么情况 南伐。 你这样的局面他也不是没想过,只是,让伶去了之后,他还会老实和自己呆在同一战线么?以他的性格,绝对会单枪匹马的杀过去,亲自要个说法吧但就算他再厉害,一人又怎可能是一支军队的对手? 你好好留在这里,待我先去打探了消息,帮你把洛青城抓回来再议,不行么? 我要去。 不可能!皇甫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坚决,世人都说皇甫岚萧无心、残忍可是伶,你比我还要残忍,为什么对任何事都可以那么无所谓!?即使离开我也那么云淡风轻?你究竟在乎的是什么呢?我在你心里,又算得了什么呢? 见皇甫固执的眼神,伶沉默了一瞬,似乎自言自语的嘟囔一句什么,转身就走。 皇甫看着他将要离去的背影,仿佛一去便再也见不到了似的心头就那么一紧,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紧紧拽住伶的手了。 伶盯着他看了半晌。 放开。声音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但却透着些冷意。 你就那么着急着要跑去前线!?为了你那个所谓的恩人!?为他都不肯听我的劝告!?他顿了顿,眼里怒气更甚,你那个恩人是指玉衡卿么!?他现在都已经死了甚至还可能背叛过你,你都要不顾自身安危跑去前线送死!? 伶感受到他的怒火,觉得他这个火实在是发的莫名其妙,一脸奇怪的看向他:你在吃醋不成? 你!你!皇甫憋了气,赌气的孩子一般恨恨道,我就吃醋怎么了!? 伶脸上难得的露出一丝憋笑的表情,语气松了些:不是你想的那样。看着他滑稽的样子,不自觉的解释了一下,嘴角弯了弯,知道和他说不通,转身扒开他的手,欲走。 皇甫一愣,倏地一把把伶扯进怀里,感受着他的体温,从他身上传来的气息使人安心,心里柔.软的地方被触动着。 就那么直接盖了一个吻下来,亲的天昏地暗。 当两人都气息不稳时,他才紧紧的把伶抱在怀里,语气近乎哀求道:不准去!知道吗? 声音里带着一丝几不可查的颤抖。 伶隔了半晌才低低地的应一声,皇甫把他搂得更紧了,生怕他下一秒就会化为青烟散去一般。 伶的脑袋靠在皇甫的胸膛上,安静的像一只兔子,睫毛微微闪动,眼里却闪动着捉摸不清的火光。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章 烽烟 皇甫第二天一下朝就跑去找伶,似乎赖在他那里的时间更长了,他怕伶悄悄地离开,这几日单是月冥看着还不放心,自己一有时间就跟在伶屁股后头转悠,晚上也软磨硬泡的挤到伶被子里,把人搂的死紧。 明日我就要出发了皇甫转头看着伶侧睡的背影,语气幽幽怨怨的,可惜伶美人像石头似的躺在那里,完全没有理他的迹象。 皇甫知道他还醒着,厚着脸皮挤过去在他背上磨蹭,对着他耳朵吹气:夫人~~~ 伶被他那肉麻的语气惊得一激灵,无奈的往里缩了缩:去你的,明日不是还要早起么?快睡。 皇甫不甘心,把手臂环到他腰前去,像个小狗似的眨巴眼睛:都半个月了我会憋坏的 伶不回他,竟自把他的手搬开,皇甫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在微弱的月光下却能看清他微微发红的耳廓 忍不住倾身上去,把那柔.软的耳垂含到了嘴里:明日之后我就要走了今夜陪我好么? 你真是伶僵直了身子,却感到耳边全是皇甫火.热的气息,躁动开始在身体里升腾,皇甫 伶给我好么?他整个人翻身附了上去,眼睛在黑夜里亮晶晶的,像某种肉食动物,但语气却带着点试探,小心翼翼。 伶唯有叹了一口气,身体的诚实反应抵不住他内心的思想反抗:一次他声音小小的,更像在嘟囔。 以后还不知会是怎个光景,若是情势不顺,这大概也是与你同床共枕的最后一.夜了吧 皇甫饿了那么多天,一听的到了伶的应允,脑袋都嗡嗡的直晕乎说是一次,这一.夜,却要了他一整晚 第二天一早,皇甫神清气爽的站在门口,把行李不多的包袱打在马鞍上。 月夜,府里的事还是交给你打理吧, 伶没有出来送行,皇甫知道他 分卷阅读27 - 分卷阅读28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28 昨晚有些过了,今天早晨起来都没忍心叫他。 他看着月夜,把声音压低了些,语气里透着严肃:特别是伶,把他看好了!他要出府你亲自跟着他去!别人我不放心。 月夜认真的点点头,恭敬的看着主子翻身上马,离去。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皇甫后脚才刚离开,某人就撑着腰悠悠爬起了床,拿起了私下准备好的包袱,也要开路了。 皇甫要先到宫里去接出征令牌和虎符,然后在澜阳接下新军,等待新兵训练两个月后直接赶往边境与他旗下的岚军会合,直捣南乾。 他从宫里出来,一路往城门奔去,有六个护卫一路护送,其中一个是他暗卫之中的月冥,专管在边境和兰都的传讯。 在城门口等着他的是解灵韵,任岚军的专属军医。 此刻的皇甫岚萧并没有穿着战甲,一身黑色的劲装凸显出匀称有力的身材,平日里的轻浮一扫而空,眼睛微眯,刚毅的唇线拉出一个邪魅的弧度,冷冽而迷人,背后一把人高的长刀,名刀赤宴乌黑的玄铁刀刃隐隐闪现出一丝暗红色的光芒,似乎在为接下来战斗中的血祭兴奋鸣响。 枣红色的战马如离玄的箭一般射出城门,在身后扬起滚滚烟尘,赤色黄昏中,一行七人,向着即将燃起的烽烟进发。 镇国将军府内,一个人影迅速的穿过大小院墙,快的连周边巡逻的侍卫都无法发现他轻松的点着砖瓦,不费丝毫的力气就飞出了院墙,落在将军府后门的一条巷道里。 解灵韵的医术果然名不虚传,这才医治没几个月,他的内力已经恢复了八成,虽然昨日有些狂放,但也只是身上有些许无力罢了,没有影响到状态。 伶把细软包袱背到肩膀上,一身蓝色的布衣,将头发随意一束,想起自己的脸过于引人注目,但又不会易容之类的特技,只好拿出当年萧白给他的易容药剂,皱着眉头噗噗往脸上抹了抹,就见他肤色黝黑了一层,看起来也粗犷了些,这才正着步子走出了小巷,往城门的方向去。 可才出巷口,便听到一熟悉的声音叫道:公子?伶一惊,扭头看去,发现竟然是明涵,正端了个精致的盒子立在那里,黝黑的眼睛盯着自己一眨一眨的,满脸狐疑。 伶完全没料到他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自己一时大意竟然没有发现:你在这里作甚?? 明涵把手上的盒子紧了紧,那是百汇楼有名的糕点,伶在府里的时候异常偏爱百汇楼那种不是很甜的点心,所以月夜也时常央明涵去买,可没想到竟撞上了? 明涵不会他,而是急急的跑过来对着他打量,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公公子,你这么打扮,可是要走了!? 伶沉默的盯着他。 明涵知道是自己说中了,带着哭腔道:主子!!别丢下我我在府里呆着,若你不在,还指不定要被欺负成什么样呢!! 伶却不想带这么个拖油瓶,从包袱里掏出几锭银子塞给他:我没工夫照顾你,拿着,不想在府里呆就用这些钱去自某些出路,以后自己小心。 说完转身欲走,可明涵却不甘心,空出一手一下揪住了他衣服的后摆:之前红妈妈那里的打手定要把我捉回院子去!不会放过我的呜呜说着,竟一下哭了出来 明涵揪的死紧,甩也甩不开,伶看着他哇哇哭个不停,在这样下去怕是要把护院给招来,唯有叹了一口气:那你就跟着吧不准妨碍到我,知道吗? 明涵乖巧的点了点头。 伶微微颔首,心里微微升起一丝不妥,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只好伸手抹了抹他的眼泪:赶紧走吧,天黑之前要出城找个地方宿下。 两人不敢耽搁,匆匆出发。 将军府里却是炸开了锅,当月夜发现伶已经从房间里消失时,顿时急的六神无主,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往主子那里发急报,然后出动了所有的家丁下人,府内府外的四处寻人但伶的脚程很快,就在月夜派人驻守到城门口把关的时候,他已经第一时间出了城,不走官道,而是挑了山里的小路,不去走那些城池关卡,便不会被皇甫排查到。 要赶在皇甫之前,去到澜阳才行 既然他决定要回去了那么,欠他的,一定要慢慢讨回来才行 第一卷终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卷终了~~撒花~~~明天暂时不更~~现在整理二卷的大纲中~后天开启第二卷~战场生活终于要开始了!!感谢看到这里的读者们的支持哟~~ ☆、第一章 参军 北凤,澜阳城,距兰都不过千里,这里是北凤训练新兵的要塞,本次南伐的新兵就在此征招。 北凤历代的皇帝治理有方,人口兴旺,对于武将实行的又是军功授官的制度,每年都有固定的军役,参军的军饷也是一笔可观的收入,所以往年的征兵就有众多渴望建功立业的青壮年前来应招,特别是在听到这批新军将由镇国大将军皇甫岚萧领导时,许多年轻人都怀揣着对一代神将的憧憬,渴望自己能够幸运的得到这位大将的赏识。 距征兵结束只有两天时间,征兵处还是挤得比赶集还要热闹。 负责记录新兵的是一个胖胖的老兵,身着北凤的盔甲,伏在征兵处的桌子上不停的写写画画。军营四周被削尖的粗木所做的栅栏围挡,只在小桌子处开出一道木门,来应征的人一个个在老兵的指导下排成一排,安静而又肃穆有序的做着登记。 伶站在队伍的末尾,脸上抹着易容的药剂,他旁边站的是明涵,同样抹得一脸黑,看起来倒像是离家的兄弟二人。 原先伶只打算独自偷偷潜回南乾,但在靠近澜阳的村庄借宿之时,又逢一病危托孤的老妇,家中唯有二子,大儿子隐疾缠身无力承担农活,二儿一旦参军家里便无依无靠,老妇人风烛残年,又心疼自己的两个儿子,见伶气势不凡,便把他当做了贵人,求他为自己小儿子想办法脱离军役。 伶突然有了个想法,其实弄清楚事实的真相,最快的方式就是与南乾短兵相接,但他也不能在这种孤立无援的情况下直接杀到前线去,他一人抵不过南乾军不说,还坠了那么一个拖油瓶子,他十分确信,皇甫已经第一时间的到了他逃走的消息,他也不想被皇甫追着满世界跑,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批新军虽然是以皇甫的名义征招的,但一般不会由他亲自训练,就算来巡视,在十万个身着同样服装的小兵中,他又如何可能找得出自己来呢? 如果他能不动声色的潜伏在新兵之中,跟随皇甫到前线的话,既不用担心会被他揪出来,又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何乐而不为? 所以他与老妇一家打了商量,借用两兄弟的户籍,决定先混入新军。 两人为了赶上征兵时间,并没有走 分卷阅读28 - 分卷阅读29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29 皇甫一行人走的官道,而是从山上走直线抄了近路,再加上轻功要比马快,所以还赶在皇甫之前到达了澜阳。 长长的队列在训练有素的士兵的组织下有条不紊的逐渐缩短,伶和明涵站在桌前时,天幕已经染出一抹暗红的余晖。 姓名?胖子问了一天的话,口干舌燥的紧,那声音沙哑的就像在锯木条。 我我叫王玧明涵脸上带着紧张之色,两只眼睛斜瞟着,冷汗一点点往下冒,说假话都支支吾吾。 伶心下一凛,有些无奈,这笨蛋,就连事先商量好的事情也说不完整,到底还是个不闻世事的小孩子,自己不提点他一把还真是不行。 他微微咳了一声。 看着那胖子询问的眼神转到他这边来了,他只好面无表情的道:小人王令。 随后想了想,又指着明涵加一句:家弟,我们是村里来的人。 幸好胖子只皱了皱眉,没怀疑什么,看两人穿着麻布衣服,脸上都脏脏的,只当是穷人没见过世面,紧张地不会说话,于是继续悠悠的问:祖籍? 上马村。伶道。 家里几口人?胖子打开写着户籍的本子。 两人。 胖子闻言一抬头:这上面不是写着还有一老母么?你们二人参军,何人侍奉你母亲!? 母亲前几日去了,我身体自小就弱,所以随着弟.弟来参军,好互相照应。 明涵听着两人打太极似的的问话,低着头绞着手指头,想象着伶逐渐不耐烦的表情,却忍不住有些偷笑的牵起嘴角 一通胡编乱造之后,签下大名按了手印,那胖子把两人上下打量个遍,眯着眼好笑道:我说看你们兄弟这么风一吹就倒似的也不怕给欺负了去? 军营里可是没有女人的地方,小兵篓子们更没有什么权利去开荤就这俩细皮嫩.肉的 伶似乎被他有些露骨的眼神打量的很不舒服,斜眼微微往他脸上看了看,胖子却一下禁了声,那突然的一对视,胖子似乎看到了对方眼里凝结起冰霜,那样的冷意压迫的他呼吸一滞 呃总而言之,小心些胖子赶紧转了视线,心虚道。 催促着他们领了参军的饷银和盔甲,胖子松了口气似的抹抹汗,交代一个队正一类的人把他们带往营帐。 北凤的军队有三类,一类为禁军,是皇帝的直属军队,除了皇帝之外没有任何人可以调动,其主要任务就是保卫皇城和皇帝的安危;第二类为府军,是指以皇亲国戚或贵族的名义组建的军队,如南宫怜名下的绿营军、皇甫岚萧名下的岚军都属于这类军队,他们不听命于皇帝,是私人所掌握的军队,但这类军队收到严格的管制和人数限制,人数不多,一般控制在四万人之下,并且皇帝有撤除其统领人的权利,府军的战斗力相较其他军队而言要更加强大;第三类为募军,这类军队一般是战时临时招募,人数最为庞大,无战之时其控制权由皇帝掌握,有的遣回家种地,农闲时集中训练,有的被分散在北凤各边境戍边,有需要时便由皇帝颁布令牌和虎符,将募军分到各将军手下作战,战后再收回。 而伶所加入的军队便是募军,这一次的募军有十万人。 一支军队里有越骑、步兵、排矛手、步射、后勤兵、军医等职务,一只十万人的军队分为一百折,一折为1000人,折设都尉,每折又分为五团,每团200人,团设校尉,一团分两旅,一旅100人,设旅帅,每旅两队,一队50人,设队正,一队又为5火,每火10人,设火长。 全军又被总帅统领,战时分发军队给手下各副将。 正是由于这种规范严格的军队制度,才使得北凤兵力大振,全军井井有条。 新军先由各旅帅训练半月,之后再根据各自情况分派职务,伶和明涵被那队正带进一个大营帐,一个营帐住十个人,正好编成一火。 他们进去的时候,帐里已经有八个人了,八双好奇的眼睛瞟过来,明涵缩了缩肩膀,小小的身子往伶身后挪动,挡住一道道探究的视线.. 作者有话要说:  嗷嗷嗷实在抱歉,前两天在乱各种事情实在是累的每天一回家就躺大字.....今天开始更新第二卷的内容啦~~依旧会尽量保持日更的~~谢谢支持~~本处的兵制修改自唐朝兵制借用了一些名词,大家稍微有个概念就好 ☆、第二章 军营 一个熊一样高壮的男子一眼就看到了进来的两人,他刚脱下战甲,只穿着白色的亵.衣,看起来像正要去洗澡,身材高大,比伶还高出了两头有余,是整个帐里最高的人,宽脸宽下巴,眼睛眯成一条缝,走起路来啪嗒啪嗒的,一会儿就转到了两人面前。 新来的兄弟!?下巴上面堆着一个友好的笑容,一口牙齿像整齐的玉米粒,他拉了拉衣服,拍着胸脯道:俺叫赵雄!暂时担任八队第五火火长,也就是俺们营帐下的人啦!你们呢?介绍下? 伶暗暗打量他高壮的身材,听着他大嗓门像击鼓一样震得人耳朵嗡嗡响,暗自感叹赵熊这名字取得当之无愧。 王令。又拿出忽悠胖子那一套,指指旁边的小家伙,家弟,王玧。 大熊哦了一声,倒是粗神经的没有计较他的淡漠,还热情的介绍着帐里的其它人。 伶扫了一眼,只重点记住了其中几个人。 一个小个子,瘦瘦的没几两肉,显得有点尖嘴猴腮,贼眉鼠眼,一脸笑嘻嘻的,但身形很灵活,叫刘富贵,大家都叫他小名二狗。 还有一个壮汉光着膀子,是个光头,左眼角到左嘴角有条凌厉的疤,眼里杀气迸发,看起来像是个狠角色,叫秦亮。 最后的沈洵,是个书生一般的年轻男子,如果忽略抹黑了脸的伶和当摆设的明涵之外,怕是算的整个帐里最秀气的人,后来才听同帐的人说,这沈洵原是小户家里的公子,后来家道中落一贫如洗,才不得不来参军,看他那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怕是少不得被欺负。 至于其他的四个人,直接被伶归为一眼扫过去长一样的人,都是些农民、猎户一类的人,没什么特别的,便不多作留意。 营门两边是两排地铺,明涵抓着伶的衣角,一小步一小步的跟在伶后面,直走到最里面,角落里才空了两个人的位置,把里面让给伶,自己则铺好被褥睡在外侧。 帐里出去了不少人到河里洗澡,军营里洗澡可比不得在自己家随便,一般是一队里五个火轮流去洗,有严格的时间限制,一个月才轮得到一次,只有将军一类的人才有独自享受在木桶里洗热水澡的待遇。 伶婉言谢绝了几人一同去洗澡的邀请,也许是他太过冷清,几人没怎么纠缠就转移了目标,倒是明涵,大家看他个子小小的,都把他当弟.弟似的看待,硬 分卷阅读29 - 分卷阅读30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30 是被几个人架起来,热热闹闹的出去了。 此时帐里就只剩了伶和沈洵了,沈洵是在洗澡时间快结束时才匆匆赶去的,大概是觉得那么多人一起洗澡不习惯,到底还是书香世家的儒雅作祟。 伶早就习惯了一人洗浴,本身就不喜欢和一群大兵们搁一潭水里搅和,又和皇甫那几夜的纠缠,心底下意识的不想和别人坦诚相见,直至半夜,所有人都睡熟了之后,他才悄无声息的悠悠起身。 轻松绕过巡营的士兵,他沿着小溪一路悠闲的逛过去,寻了处安静的河段。 夜无月,深邃的黑蓝天幕上星光纷繁,已是夏初,河岸边杂草丛生,四面蝉鸣,配合着叮咚的水声,竟生出一种别样的幽静来。 伶背靠着一块巨.大的溪石,整个人隐在石头后面,长发垂入水中,随着流水沉浮,凝肌玉露,风华若月,这等美景,却无人有幸得以欣赏。 他边洗边想象着皇甫知道他跑了之后的反应,想象着他暴跳如雷的样子,懊恼的样子,又联想到那日他脸上一串的之乎者也,不自觉的勾了勾嘴角,忽然觉得接下来那举步艰难的路途也突然变得不是那么枯燥了,虽然立场不同,但至少,现在的他,还是和他站在同一阵线的。 回到营帐时,大熊正和秦亮比着谁的呼噜打的更大声,伶感受着这熟悉的军旅氛围,亲切感油然而生,他躺在褥子里,一直悬着的心里生出一丝暖意,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露出一丝恬淡的笑容,一.夜无梦。 熟悉了两天环境之后,征兵也结束了,据说皇甫已经到了澜阳,只不过呆在了总营,他只负责中期和后期的巡视,而现在还要做许多出征前的准备,暂时也没有时间下到兵营里来转悠。 一大早,全旅一百人就被聚集在校场,进行了第一次训练。 与其说是训练,还不如说是下马威来的恰当些。 所谓兵贵在神速,速度,在作战中是一个重要的决胜性因素,不仅要快,而且要有耐力,所以,今天的第一项,也是唯一一项训练内容练足。 每人在两足上绑上小沙包,身穿战甲,背长刀一把、匕首一把、弓箭一副,以大营为起点,绕过澜山,跑至两百里外的澜阳县城,火为单位,以每火最后到达的一人为准,先到的火可以休息吃饭,最后到十个火不仅抢不到饭吃,还要去伙房洗碗。 众人纷纷沉下了脸色,有些人沉着眉毛一脸担忧,有的又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倒是伶揪着明涵,显得有些意兴阑珊的站在最后。 一声令下,百名大汉撒腿狂奔,一条本就不怎么宽敞的土路不时就被黑色的战甲挤的满满当当,士兵们如蚂蚁一个接一个的快步前行,才一盏茶的时间不到,慢慢吊在最后面,伶等人的身影便已经在山坡的拐角处消失。 第七旅的旅长周怀风是个四十上下的中年人,他骑马立在起点处,看着那些赶投胎似的向前奔袭的小兵,伸手抚一抚下巴上一撮山羊胡,默默摇头。 像是为了验证周旅长的反应似的,前头跑得最快的马上就没了体力,负重跑最忌讳快速跑,所以还不到路程的四分之一,就有许多人坚持不住了,为了争取早日到达终点来验证他们伟大的战友情,说白了就是为了赶上吃饭,能跑的扯着跑得慢的,跑得慢的撑着跑不动的,跑不动的拖着跑躺下的,本来很快的队伍逐渐变得像蜗牛爬一般缓缓推进。 打仗讲究速度和体力,这样的训练倒是十分必要,只是伶早已身经百战,这点距离用上轻功不过两个时辰的事,他不想引人注目,所以就选择不快不慢的过渡到了队伍的中段,悠悠走了几里,发现明涵已经累得往下趴,还用求救的眼神不停的向自己挤眼睛。 伶撇开眼不去看他,真是自作自受这小子一大早就睡过头,任自己怎么摇都摇不醒,最后还是大熊捏他的鼻子把他给憋醒的,害的三个人都错过了早饭的时间,不得不饿着肚子上阵 明涵扑棱的眨着眼看着他,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小肚子叽里咕噜一叫唤伶唯有无奈叹出一口气,扯着他的领子把他拖到队伍边缘,一个闪身便进了林子:下次早点起床。 说着,拖起他的后衣领往林子深处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章 练足 大熊不时地向后转头,他的速度很快,但为了照顾队友而落在后面。 其实第五火的平均速度中等偏上,特别是秦亮光头哥,虽然他平时一脸肃杀的快赶上牛头马面,但一提训练就如打了鸡血一般,浑身热血沸腾,跑在最前面遥遥领先。 其他人的速度也不慢,大都在队伍前面,就连瘦猴子二狗都跑的很快,所以,这里大熊照顾的队友特指沈洵,沈洵已经跑趴下了,身为书生的他能穿着几十斤重的铁甲跑五十里已经算是老天保佑,而现在,他老老实实的趴在大熊背上临近虚脱 大熊一边背着沈洵,一边跨着大步走着,一脸轻松,众多体力不支的小喽啰已经趴着跪着的倒在路边,一路哀鸿遍野。 大熊走着走着,就觉着好像忽略了点什么,忽然,他一愣,四周看看,急切的在一堆盔甲中高呼一声:喂!!王玧!王令!你们死哪去啦!? 沈洵迷蒙着眼抬头看看,下意识的在大熊耳边喃喃:大概前面吧 当周怀风骑着马,准备赶超大部队先到终点去喝茶时,路过一片离起点只有二十里左右的树林,一阵带着烤鸡香味的清风从鼻尖卷过。 早饭吃的是大馒头和咸菜,鲜香的鸡肉味勾动着周怀风胃里的馋虫,但在这个不对的时间和不对的地点,他马上意识到一件事情,为了军队训练,这一路上都已经肃清了,哪里还有猎户敢在这里烤鸡吃? 所以当他策马向香味源头查探而去的时候,不出所料,果然隐约看到了两个身着北凤军装的身影。 喂!!前面的两兔崽子!干嘛呢!?周怀风气的胡子都往上翘。 但当他一夹马打算过去把那两人逮个现行时,他听到其中一个紧张地隐约嚷着被发现了之类的,但另一个还是一派淡定的盘腿坐在地上,背对着周怀风,看不到脸。 怎么?这小子不怕被抓? 正纳闷时,一根绊马索就突的升了起来,周怀风暗叫不好,但已经来不及了,那马被绊的一扑棱,周怀风直接飞了出去,狠狠的啃了一嘴泥土。 才抬起头来,就发现一撮烤鸡用的炭灰朝他的脸撒过来,下意识的一闭眼,一丝没灭干净的火星好巧不巧的就跳上了他的胡子 周怀风奋力拍打着快要燃起来的胡子,蹦蹦跳跳满身狼狈的站起来,望着两个影子飞快跨上他的马一路飞奔,气的脸颊涨红,红里透紫,紫里透黑 才是初入的新兵,就算有 分卷阅读30 - 分卷阅读31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31 胆识有准备还把自己给算计上了有这样的苗子,也不知是好多些还是坏多些周怀风愤愤的捏着他被烧的奇缺的胡子,心里却微微打了些算盘。 伶和明涵两人骑着马在路上慢慢的晃荡,等到有六成的兵到达终点才把马弃在林子里,用了点轻功,寻了个空挡插.进断断续续的队伍里,一派悠闲的逛过去。 明涵一路上都一脸忍笑意犹未尽的表情,看得伶微微皱眉,他总觉得,这孩子从跟了他出来后就莫明的开朗了许多,也不知是脱离了兰都里那压抑的氛围的关系,还是另有蹊跷 第五火最后到达的是大熊和秀才,毕竟大熊背着秀才,还得加上两人份的行李,速度提不起来,但也快了其它火的好几拨人。 第五火如愿以偿的坐上了饭桌。 虽然经过一天的长跑,每个人的肺都像炸裂了一般疼痛,看着眼前的白饭加咸菜,喉咙干涩无比,胃里也翻腾的厉害,但毕竟从早上的馒头之后就再没有吃过什么,现在已是饥肠辘辘,几个人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狼吞虎咽的边干呕边把饭咽了下去。 伶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盯着眼前单调的食物,眼睛不时地瞟瞟旁边吃的正香的明涵,内心正感叹着他的能吃呢,大熊就凑过来了:怎么?王令,不合胃口啊? 伶摇摇头:我不饿。烤鸡吃多了 大熊一脸不信的盯着他没动过半分的饭菜,:这可不行!饭还是要吃的!要是把肚子饿出毛病来怎么办? 我真的饱了。伶的语气很真诚。 诶,你这人真是的。大熊叹口气,压低了声音道:算了,一会儿俺去拿几个馒头帮你偷偷藏着,你要是半夜饿了,来找俺拿就好! 说完,又把脸埋在饭碗里了。 伶沉默这年头,怎么说句实话要让人相信就这么难呢? 吃完饭后,副旅长李福也就是那个胖子,下令要连夜走回军营。 一群士兵忍不住嚎的像死了爹一样,因为,往年的练足都会在澜阳县城歇一晚,第二天再回营的,没想到这一次,破天荒的要连夜行军,这可苦惨了一群新兵。 李福面无表情的解释,说这是旅长往营地飞鸽传书来的命令,不得违抗。 明涵无奈的抓抓头,小声咕哝:不就烧了他的胡子,抢了他的马,让他走了二十多里地嘛居然这么狠小心眼。 因为回程要求列队归营,也就难以再偷懒了,不过还好,为了照顾那些跑趴了的士兵,行进速度很慢,也就不算很累,回到营地后,还有两个时辰的睡觉时间,大家都抓紧时间到头就睡,唯有大熊,磨磨蹭蹭的蹭到伶旁边,引来明涵有些戒备的眼神。 大熊赶忙掏出那几个馒头,塞到伶怀里,傻笑道:呐,就这些了,快吃吧! 伶看着那傻傻的笑容,知道营里有规定不能私藏食物,这大熊,简直是个烂好人心头一暖,笑了一笑道:谢谢。 小事!小事!他豪气的挥挥手,准备回去睡觉。 赵雄!伶叫他。 大熊显得有些受宠若惊,赶忙转过身来看着他。 你参军之后有什么打算没?伶淡淡的问。 打算?他抬头想了想,有点不好意思的脸红了红,没想太多如果没死在战场上的话,就跟着将军,立军功,找点职务,回去好侍奉爹娘,照顾弟.弟。 语气太过平淡,太过朴实,相较起官场的利益熏心,又单纯的有些令人悲哀。如果没有这些战争,他们又何必背井离乡,整日为着自己和家人的性命担惊受怕。 不知怎的,他心中猛然背负起一层罪恶感,这种罪恶感之前不是没有,但都没有今天,面对着一个北凤士兵单纯的傻笑来得强烈。 你会恨么?南乾?他忍不住问出口,也许只是想要确认点什么,来让自己心安。 大熊眯着眼想了好一阵,才缓缓道:恨当然会有,但其实转个角度想想,他们也挺可怜的,他们也是不得不听皇帝的话嘛!谁不想好好过日子现在南乾那么混乱,皇帝又昏庸,其实早日统一了也许会更好嘞!那样不就没战打了么? 伶听着他的话,却觉得心里一动,连大熊这没读过书的粗汉子都能想得明白,确实,百姓,无论在哪个国家里生活,都只保留最淳朴的平安生活下去的渴望,但却不得不因得统治者的一己之见,而被政权所压制,所鼓动,玩弄于股掌之间,沦为战争的牺牲品,一头热血的工具那些国与国之前的憎恨,更本就不应当等同于百姓和百姓之间的憎恶,更本就不该演化成更为根深蒂固的矛盾。 之前的在战场上那个轻蔑的杀敌的他,满脑子都只考虑如何去帮那个人稳住地位,何时思考过死在自己长矛下的一兵一卒那些卑微的希冀,那些守护着重要东西的愿望,他曾以那些战绩为荣,轻易地践踏着这些人性命,到头来,一切因果报应,终得循环 大熊看着他深思着陷入了沉默,也就没有再打扰他,嘱咐了声好好睡觉之后,大大咧咧的窝回被子里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章 训练 第二天一早,集合的号角准时吹响,充斥着粗汉子的营帐里一片手忙脚乱,夹杂着汗水气味的衣物、鞋袜、被褥就胡乱的堆在床脚床头,只有伶睡得那一块角落是干干净净的,起床间似乎一切都在他娴熟而自然的动作中变得井井有条,叠放整齐的被褥和衣物,着装迅速而有序,常年的军旅生活让他保持着一丝不苟的作风,即使在兰都落魄了半年也不会改变。 当他料理完一切,抬头看向那些睡眠不足的士兵们一个个顶着黑眼圈,七手八脚的穿起软甲,连脸都来不及洗就边骂骂咧咧准备往校场挪,无奈的摇了摇头,也许是他的训练有素在一派新兵中显得突兀,赵雄察觉到了他略显失望的视线,两相对视了半晌,又不好意思的闹个大红脸,心里头尴尬得很,挠挠头,赶紧命令起那伙还在混乱中的新兵们开始整改。 虽然整个过程中伶没有说过半句话,但他的一举一动,都莫名会成为整火人效仿的对象,就像是一种特殊的引力,吸引着人去追随,臣服,就算是火长的大熊,也都不敢违逆半分。 从这天起,训练开始趋于规律化。 新兵们训练的内容很多样,普通的队列当然不能少,从听战鼓分辨各类命令开始,集体的跑步,走步、停止,之后还请来了不同的教头教习拳法、刀法、枪法和棍法,除此之外还有骑术的训练,弓射的训练,对于少部分识字的人还开设了兵法的教习,而练足,则是隔三天就要来上一次。 头两周过去后,根据各人每项训练的表现情况细分了不同的职务。 练足表现最好的士兵被挑出来单独编成迅 分卷阅读31 - 分卷阅读32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32 足军,以作为前锋,之后是骑兵、弓手、步兵、排矛手、后勤兵等等。 光头哥是第五火唯一进.入迅足军的人,他对于训练的热血在训练的评分中占了很大的优势,二狗则因为机灵被编进了骑兵,大熊分配为了排矛手,沈洵在后勤,但由于他识得不少字,还和其它火里几个人跟着周怀风学习兵法,明涵太过瘦弱,连砍柴烧饭都嫌碍事,就被指给了军医去帮忙晒药材 而伶一开始就是抱着混入后勤兵的目的而来,为了调查清楚当年的事情,就必须去和在岚军中伙房做工的福伯汇合,所以他一直都故意把所有项目维持在中等偏下水平,最后理所当然的进.入后勤兵的行列。 虽然职务有所不同,但原来所分的火并没有发生改变,只有在战时才会具体分开。 分配职务之后,军队里的训练还多了阵法的排布与变换。 其实这些训练对于伶来说都是十分轻松的,他一边悠闲地混着训练,一面还偷偷的观察着北凤军队的训练方法,有时还会总结些高明的训练方法,与南乾的稍加对比,收益颇丰。 如果说伶是在悠闲的混日子的话,对于明涵来说,这几天就好比地狱。 他有个致命的缺点,就是耐力太差,一开始几次练足伶还带着他混混,可是等伶发现他的体力糟的不像样子的时候,就强制他跟着大部队一起跑,这可把他苦惨了,偏偏伶的命令又不敢违抗,只好老老实实的跑完200里,因为他略显弱气老实,平时总少不了被营里的人使唤,就连二狗都可以对着他颐气指使,伶对于这些行为都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不是很过分的,他就眯着眼在一边懒散的看着。 一个月的训练就在时间的悄然流逝中度过,新兵们也渐渐的从一群散兵变得秩序井然起来,以往练足要花上一整天,现在只要四个半时辰左右就能完成,还有就是各项职务的特别训练,使得不同的兵种发挥着各自擅长的技艺,磨合中渐渐生出默契来。 老兵使坏欺负新兵,新兵气不过恶整老兵,然后一排的跪在营外思过;一群大老爷们在河里边洗澡边打水仗、练足胜利的火有红烧肉吃、周旅长新蓄的胡子又长长了几寸、每晚沈秀才提着树枝在地上教大熊识字 一天天,这些日常的小事周而复始,军中的酸甜苦辣,兄弟的义气,训练的汗水,队长的怒骂,各种滋味,无不昭示着这帮热血汉子铁血的意志,保家卫国的热情。 比起当初的愧疚,将这些乐与痛并收眼底的伶,却是头一次在军队的底层与这些小兵们感受着这样的热血和轻狂,那些高高在上的日子,那些一个人决断的孤独,比起现在的热热闹闹来说,就如前世的梦境,他似乎有一种重生了的错觉,即使有时还是会想起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的格格不入,却也坐在一边静静的享受着,默默的融入着,珍惜着把每一分真实握在自己手里的机会。 他曾经感叹自己失去了一切,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究竟是失去还是得到,又有谁能说得清呢? 第七旅的校场是所有旅中最广阔的,四四方方的一片空地上几乎不生一根杂草,这几天又天干物燥,一阵风刮过来就黄沙漫天。 这天一大早,第七旅全旅就被赶山羊似的拖起来站在校场上吃沙子,但是却没有任何一个小兵喽啰抱怨一句,全都摆正了表情,一个个站得笔挺。 因为今天,是当兵以来皇甫将军第一次亲自下场巡视的日子,他的每一次巡视,就意味着可能会有他看得上眼的人被提拔入岚军,那可是整个北凤最精良的军队,要是得入岚军,就离平步青云也不远了。 许多人都激动的涨红个脸,头抬得老高,伸长着脖子,脚跟贴脚跟的钉着,生怕一会儿将军来了看不到,可就偏偏有个人不领情,缩在方阵的角落里低垂着脑袋。 大熊站的笔直,斜眼撇了撇旁边把头缩的像乌龟一样的明涵,悄声问:喂!王玧!你哥呢? 明涵埋着头,支吾道:病了吧。 你哥病不病你都不清楚啊?怎么当的弟.弟!?大熊平日里最关心火里的弟兄,一听王令病了,却又完全没和自己说过,显得有些着急。 明涵却因得言不由心耳朵微微发烫,但谁叫那冰山哥哥一大早就找不见人影,自从编入后勤兵之后,伶的训练内容骤减,平日里就是能混则混,几个队正都对他束手无策,那人又随性的很,指不定又跑哪里睡觉休息去了,他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编下去:大概是昨晚伤风了吧.现在也许在军医那里。 大熊唔了一声,幸好他粗神经没有任何怀疑,听到人在军医那里也放心了些,只惋惜道:唉,这么个好日子他不在,这又指不定在什么时候才能看到皇甫将军了呢。 明涵悄悄撇撇嘴,见啥啊,躲都来不及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巡视 今天皇甫要来。 伶自然知晓自己伪装的蹩脚,怎还敢在这巡视的日子跑去往枪口上撞,一大早的去军医处混了一个时辰,用内力改变脉象蒙混装病留了个条子,本想回营帐里歇着,却又怕皇甫心血来潮跑来查探,正好想起昨晚没有去洗澡,现下所有人都去了校场,河边也就没有任何人,他逛到了那个一直都很中意的隐蔽的河湾处,懒散的浸在河水里,虽然还是春末,但天气已经渐渐转热,流水冰凉,却也舒适。 早晨的阳光并不是很强烈,天气有些闷燥,可四周凉凉的水浸透着肌肤,说不出的惬意,他微微闭了闭眼,耳边是流水的淙淙和虫鸟的鸣叫,。 儿时的艰苦训练使得他更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享受,在皇甫的府邸里闲上了几个月后,反而还变得懒散了些,其实有时候他也会放空大脑,什么也不想,只单纯的感受这来之不易的平静,但他的神经总是会被慵懒惊醒,哪怕是一秒的闲适,也会让他猛然惊觉并绷紧自己的警戒,这是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身体下意识的反应,让他终日的惶惶不安,却又不得不冷静下来迅速的分析解决眼前的一切,所有的平静都会成为波澜的伏笔,这一点,他比谁都看得清楚。 还记得起,毫无戒备的睡上一觉是何时的事么? 他心里头有些无奈却又自嘲,怕就是和皇甫不管不顾的一起**入深渊的那几个晚上吧,疯狂了又更疯狂,简直都不像自己了,最后累到多想一分的力气都没有,满脑子留下的都只有皇甫的味道。 唉,果然,一个人自己呆着的时候就是容易胡思乱想而且不管怎么想,最终都是皇甫那人渣的脸在心里头打转。 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的脆弱了!? 他有些烦躁的一拍水,搅乱了溪流的纹路,提起岸边的衣服,准备起身。 可 分卷阅读32 - 分卷阅读33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33 有句俗话叫: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就在他衣服刚套到身上的时候,就猛然听河岸边草丛微微有些响动,中衣还没系起,他也未料到来人的动静如此之轻,离他这么近了自己才察觉,猝不及防的一抬头,居然有个高个子的大汉钻出草丛,准备在那里饮马,只是那大汉此刻有些呆愣的往这边看过来,脸颊有些发红,连手里的缰绳何时滑落下去也不自知。 其实在那汉子牵马过来的时候,就在无意中撇到了正在穿衣服的伶,正匆匆想回避,那人却发现了他并转过来了,他只匆匆瞥了一眼,当场就立在那里,心里突突直跳。 岸边的美人有些恼火的看着他,水滴从额前的碎发滴下,沿着白.皙的脸颊,最后没在了半掩的衣服中,他只觉得脑里一懵,猛然回神,尴尬的捂着眼睛突的转身,急急忙忙道:姑姑娘!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我我马上就走! 姑娘!? 伶一阵无语,刚刚升起的怒气就被当头浇熄,正打算叫住那人澄清一下,就听林子里传出那个令他头皮发麻的声音: 月冀!你怎么啦?饮个马要那么长时间!? 听着声音有渐渐靠近的趋势,伶连发愣的时间都没有,顾不得许多,霍的跳起来,抓着岸边的剩下的衣服,翻身就没了影子,他迅速没到林子里,边穿衣服边暗自懊恼,皇甫不是要去校场么,怎么会路过这里!? 月冀刚想回话,就见主子窜出来了,怕主子误会什么,他边擦着鼻血边焦急的回头看,却意外的发现那女子已经不见了,微微一怔,是自己眼花了?还是仙女下凡了不成? 你怎么了?中邪啦?皇甫望着属下的变了几变,心觉好笑,忍不住调侃他。 这这里,刚刚有个女人。他红着脸支支吾吾。 女人?皇甫疑惑,这里靠近军营,怎么会有女人? 月冥一愣,才想起刚刚那美人的胸前似乎一片平坦,他稍稍感到安慰了些,还好是个男人,他由衷地感叹:这男人也有长这么漂亮的? 漂亮的男人?蹙眉。 嗯,刚刚还在这里呢,转眼就不见了。月冀点点头。 漂亮而会武功的男人?会是伶吗?皇甫食指摩挲着下巴,从得知他往将军府跑了之后,他就一直在想方设法的找他,担心他不顾一切的往南乾冲,但是却完全没有他的消息,要是他混进了军营,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啊。 这么一想,心里就突然像拨开云雾见了青天,一个月来的担忧被一丝突来喜悦冲淡了些,抱着最后一点希望,他迅速翻身上马,冲着月冥道:走,先去校场! 感受到主子语气里微微的愉悦,月冀一愣,一个月都没招人侍寝了,难道才听到有美人就得按耐不住了? 还愣着干嘛!?前面传来皇甫威严的吼声。 月冀一个激灵,赶紧摇摇头甩掉脑袋里的绮思,翻身上马,追着皇甫的声音离开了。 澜阳新兵营,第七旅校场。 大熊等人满心期待的等待着皇甫的到来,唯有明涵紧张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一方面既怕被皇甫注意到,一不小心就说出些什么来暴露了伶的行踪,一方面又不敢像伶那么自由散漫,说跑就跑,只好硬着头皮在这里帮伶圆谎。 终于,等到皇甫身披那标志性的暗红色战甲稳步上了点将台,所有人严肃而好奇的目光都开始不着痕迹的追随着他,带着热切,使得整场又弥漫起更加紧张的氛围。 皇甫开始在上面讲着一些例行的鼓舞士气的话,但眼睛却仔细的在下面的每一个新兵脸上扫过,那眼神,好像可以把人的脸盯出个洞来似的。 每个小兵喽啰都伸长了脖子顶着皇甫那灼.热的视线,即使被看得汗毛直立也顽强的挺直着腰杆,生怕皇甫看不上眼。 而明涵则是急的满头大汗,巴不得挖个洞钻到地下去。 不过还算好的是,他站在队伍的最后面角落里,大熊就站在他的旁边,所以他一边快速的默念着观世音菩萨保佑,一边拼命的往大熊背后挪,利用大熊伟岸的身躯隔断皇甫看过来的视线。 当皇甫把这里的小兵们看了个百八十遍,看得立在旁边的周怀风都觉得脚酸了,他才确认里面确实没有伶的身影,意料之内却又失望的叹了口气,宣布检阅开始。 周怀风为了最直接的体现训练效果,简单的听鼓辨令及阵型变换后,就宣布让士兵们对打,考察每个人的对战基础。 伶递了病假的条子,所以明涵就和大熊、二狗分在了一组。 由于差不多有五十组人同时开始对打,皇甫便亲自从点将台上走下来一对一对的指导,月冀跟在皇甫后面,总觉得今天主子特别的奇怪,每指导一个人就要盯着那人的脸看上半天,特别是那种身材比较修长的,显得有些清瘦的类型,那眼神,就差要扑上去揪着人家的脸皮扯一扯,难道,真的是欲求不满了? 明涵从看到皇甫走下来的那一刻脑子里就警铃大作,皇甫那盯人的劲儿就和排查税务似的,先别说会发现自己,万一他意识到这里对打的人数还差一个的话那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章 错身 将军!!三人见皇甫在面前站定,一脸探究的不知道在想什么,赶忙勾腰行礼,明涵鞠了个九十度的大躬,一直不敢抬头,脸上虽然有易容可以把脸抹黑的药剂,而且刚才在和大熊打的时候也故意让他擦伤了自己的脸,但毕竟是时常在伶身边侍奉的人,生怕皇甫从他的脸上找出任何蛛丝马迹来。 不过也许是他想的太多了,皇甫满心都是他家伶美人,对这个矮个子的小子一点兴趣也没有,只匆匆扫了两眼,便颔首示意,随即举步离开,明涵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可他的气还没吐匀呢,心又马上悬起来了,只见皇甫走到一半,突然顿了下步子,晃了一下,接着突的转身就大步流星的朝这边又走了回来。 明涵看着他快步走来,摩擦的周围空气都呼呼作响,只觉得一颗心不停的往上吊,几乎要窒息了,吓得差点一个盾步就闪到大熊后面去。。 皇甫盯着低头看脚尖的三人,明涵一时间心跳如雷,几乎觉得皇甫已经看出自己在紧张了。 突然,皇甫道:你们七旅是100人么? 明涵一怔,满头冷汗。 回禀将军,是!大熊的声音中气十足。 那你们为什么是三个人对练? 明涵的头埋得更低。 两人一组,却多出一个人?不是多了,那就一定是 还有一个人去哪里了? 大熊和二狗都将视线瞟向明涵。 明涵怕他听出兰都那边特有的口音,故意压低了声线,学着大熊的家乡话的口音道:回回禀将军,俺俺哥哥病了,在军医那里 分卷阅读33 - 分卷阅读34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34 大熊一脸惊异的望着他,这熊孩子,怎么连将军都敢戏弄!?是不是也发烧糊涂了? 皇甫眯着眼盯了他一会儿,思索了一下,语气像是要碰碰运气似的:带我去你哥哥那里。 这,这 明涵懵了,说什么在军医那里,完全是信口拈来的啊,鬼才知道他宝贝哥哥跑哪里逍遥去了,就算真在军医那里,被皇甫看到了不是比没看到还要糟?可怜了他一个老实人,还要整天思考着怎么用一个谎来圆另一个谎,最后被拆穿了,倒霉的还是他! 倒是大熊来搭了一句,把他从水深火.热之中救了出来:将军,他哥哥可能染了风寒,那病会传染,将军最好还是不要去了。 明涵一脸感激的眨巴眼看着他。 皇甫蹙眉,还待说什么,就听身后的月冀催促道:将军,第八旅还在等待巡视呢,这里不宜花太长时间,至于那感风的小兵,末将会派人注意的。笑话,要是因为巡视让皇甫主子染了病,回去之后月夜还不念叨死他。 皇甫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立了半晌,才挥挥手准备走人。 他转过头来看着大熊,问了一句:你们几队几火? 报告将军!八队五火!他站的笔直。 皇甫没有接话,竟自往前面走了。 月冀为他牵来爱马,皇甫右脚一蹬马蹬,凌厉的翻身上马,显得有些面无表情。 周怀风赶紧拉上一票旅中的部下前去送行,直至皇甫和月冀御马的背影消失在飞扬的沙土中。 月冀,我要你亲自下军队去,多注意八队五火,关于他们的事,特别是那两兄弟,事无巨细,统统记录下来,向我汇报。 是! 这件事对我非常重要,办好了,也是你转正的好机会。皇甫竟然有些诡异的牵唇笑了。 月冀激灵了一下,暗卫想正式转为皇甫的亲信,那是比登天还难的事情,因为必须得到皇甫亲自认可,目前也就月夜、月幽、月冥那三人有这个资格,赐给自己月字姓已经是莫大的恩惠了,若是还能转正的话.. 属下一定拼上性命都会办好这件事的! 月冀大声回答,心里却忍不住有些泛嘀咕,将军对那两兄弟那么重视,该不是会看上了那个一脸泥巴灰土,瘦的和排骨一样的小矮子了吧 将军这审美观也太 由于今天众将士的表现良好,皇甫心情大好,赏赐下了诸多物资,周怀风嘴角列得老高,他乐呵呵的送走了皇甫后,当即就大声下令,下午就给士兵们放半天假。 第五火的几位吃完午饭回到大帐里,大熊就带头说要去军医那里看王令。 吵吵嚷嚷了一阵,明涵正想着怎么阻止他们呢,伶就慢悠悠的从外面踱过来了。 他才刚掀开布帘进来,大熊劈头就问:王令!你病怎么样了? 哦,已经好了。他接的随便。 你的午饭吃了吧?沈洵担忧的看着他。 伶点点头,还好,顺道打了只兔子烤了烤,就是没带作料一类,吃起来不太有味道 那下午放假,咱么做什么去?二狗凑过来,一脸笑嘻嘻的。 大熊这个人比较民.主,征询了下大家的意见,不少士兵瞎笑,说是要到军.妓营去开开荤,这一个月下来,他们就要憋疯了。 伶肯定是不会去的,拜之前的经历所赐,他对这些地界没什么好感,就以身体不舒服推脱了,明涵还是老样子,好欺负,直接就不由分说的被光头哥他们架走,说他小鬼应该多见见世面。 大熊本来也是准备要去的,但是不知怎么的,沈洵的脸沉了沉,说上午对打受点伤,要去军医那里看看,大熊自告奋勇的要送他去,匆匆掀开帘子追着沈洵出去了。 大家一愣,暧.昧的对视了一眼,虽然大熊对谁都滥好人,但还从来没见过他这么着急的样子而且似乎,一开始大熊就对沈洵满照顾的,沈洵也每晚都在教大熊识字 军营里这样的事并不少见,众人各有心思,但都彼此心照不宣,倒是伶微微吃了一惊,这两家伙 看着两人离去,大伙们笑笑闹闹调侃着走了,热闹一过,空荡荡的,大帐里只留下了伶一个人,他坐在角落里,想着刚刚大熊急切的追着沈洵出去的背影,不知怎地,皇甫那夜救他时冷峻而担忧的表情就浮现在脑海里,他到现在还没有找到自己,又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不知不觉,那个人的一举一动,填.满了他的脑子,他的温度,他的气味一点点刻印在脑海里,怎样也赶不走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训练回归正途,皇甫也没再来过,他的军务很多,忙的连洗脸的时间都没有,倒是月冀经常以巡视为名过来走动,虽然他见过伶一面,但那时只敢匆匆一瞥,过了几天就不太记得了,加上现在伶脸上抹了灰,倒是也没有被认出来。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军队变得训练有素,整齐划一,大家的默契和配合程度也日益提高,出征的日子渐渐临近。 当皇甫带着大部队慢慢往前线进发的时候,北凤也以和平交流为名派出使者前往南乾。 战争的序幕已经悄然拉开。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章 蛛网 自玉衡卿死后,楼世珉的暴行更是变本加厉,连国事朝政都不予理会,全权交给了摄政王冷御云,一个酒肉皇帝,在不知不觉中被架空成为了傀儡。 南乾,帝.都雒(luograve;)城,皇宫内院,醉寰轩。 现在夜色正浓,侍卫们守在院外,目不斜视,一片肃然的空气里夹杂着许多暧.昧不明的喘.息和调笑声。 几个太监步面带急色,顾不得楼内传出的暧.昧之声,履匆匆的闯入门内,随即是一.女子的惊声尖叫。 楼世珉赶紧哄着怀里的女人,随即将目光转向那几个哆哆嗦嗦的太监,没用的东西!你们是嫌命太长了?说!怎么了!? 几人噗通一下趴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号:求皇上赎罪!小的们无用!那北凤来的使臣,死死了! 什么!?楼世珉脸色大变,震惊的坐直,怎么就死了呢? 奴奴才也不知啊,就那么一会儿工夫,就死在驿站里头了! 事情来得突然,他呆愣了好一阵,才恍悟这件事的重要性,接着便气急败坏的叫道:该死!来人!! 门外的侍卫们向潮水一样涌进来。 凡是负责接待使臣的官员侍卫,办事不利!全都给我拉出去斩了! 是! 他又转眼看地上趴着的几个太监,怒吼道:你们几个!赶快去吧摄政王给朕找来!快滚! 几个人脚不沾地的退出去,亦如涌进来时的疾来疾去。 怀里的女人见他怒气冲天,放着胆子的把那双环在他腰间的素手往下滑去。 分卷阅读34 - 分卷阅读35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35 楼世珉气极,一脚把那女人踹下床来,怒骂道:混账!你也滚! 女人顾不得身上的疼痛,麻利的捡起地上的衣服,连穿都来不及穿,惊魂未定的跑了。 冷御云睡到半夜,被宫里火烧火燎赶到的人给叫了起来,那些个太监奴才们战战兢兢,生怕这只手遮天的摄政王一个不快就让他们掉了脑袋,但他似乎并没有生气,反而勾起唇角一笑,冷御云的长相本就有些邪气,不同于皇甫勾人的邪,周身总是带着一种阴暗的气质,让人不敢接近,就像一只蝎子,躲在阴暗之中,不经意间若是被蛰到,便是致命之毒。 几个下人都不敢直视他唇边的笑意,一个个垂着脑袋数地上的灰尘。他站在门外,火把幽幽闪动的微弱光线印出他的侧脸,冷御云接过属下手里的外袍,慢条斯理的穿好,低沉的声音里带着兴味:该来的,终于来了。 接到旨意进宫后,他没有经过通传就直接推开书房的门走入,楼世珉头发撒乱,穿着中衣赤着脚,在书房里来回踱步。 皇上,这是怎么了?声音里带着不可一世,丝毫没有对皇帝的尊敬。 可楼世珉此刻也顾不得那么多,他一看冷御云进来,眼睛一亮,就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冷卿!你可算来了!!他紧紧抓着冷御云的衣摆,北凤的使臣死了!! 冷御云皱着眉看着那只肥胖的手抓着自己的衣服,拼命忍住,没有把嫌恶摆在脸上,这人刚刚都做了什么?洗手了吗? 他不着痕迹的挣脱开,竟自倒了一杯水,放在唇边抿了一下:这件事啊,我知道。 什么!?楼世珉气的跳脚,难道人是你杀的? 冷御云盯着杯子里的水,眼里波澜不起:怎么可能,说着,一脸讽刺的看向皇帝,皇上,这人,可是北凤自己杀的。 楼世珉一脸震惊:你有证据? 没有。 那你还他语气一转,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他们会用这个借口挑起战争!! 皇上,不要着急。冷御云笑得像一只将老鼠玩弄于鼓掌之间的猫,这是北凤想要的借口,同时也是我想要的结果,你要知道,战争,也未必完全是坏事。皇甫岚萧带着人打过来,会为我们创造机会。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从玉衡卿死的那一刻起,全部都落入了算好的棋局,接下来,只要按照设想的线路前进,北凤很快就会成为囊中之物。 你疯了吗!?玉衡卿已经死了!枭凌铁骑也被贺遥曦带着跑了!谁去抵抗他!? 皇上,说了不用着急,只要将皇甫牵制在了双城关,北凤腹地空虚,那么,离南乾统一天下就不远了 楼世珉也不走来走去的了,他呆愣着坐到主位上,手敲着桌子,皱着眉头思索着,半晌,他抬头看向桌边斜斜倚着的冷御云,惊异道:你的意思难道是可你有把握定住皇甫岚萧么? 呵,皇上,可别忘了,他又喝一口水,倾身在桌边,修长的手指点过台面,衡死之前,还在双城关那里留了个阵法的屏障,他的阵法,可谓青出于蓝阎王见了也要愁三分啊 他顿了顿,直起身:先不说南宫熠不在宫中,大臣诸多不满那一脸的笑意就仿佛在算计自己的猎物,也不多言,点到为止,而且,南宫啸前几月还与我写了些书信,交流交流两国的友谊问题。 南宫啸,当今北凤皇帝的亲叔叔,在南宫熠上位之时被远调西北封地的轩鸿王爷。 利用南宫啸前后夹击,再找机会做掉南宫啸的话 楼世珉茅塞顿开,一时从担忧中解放出来,笑得一脸讨好:我就知道冷卿有办法!高!实在是高! 冷御云微微颔首:那么微臣就告退了。 他退出书房,没有叫人掌灯,身影慢慢的湮没在一片沉寂的黑暗中,仿佛从来都没有在这里出现过。 楼世珉我的野心,何止这么点呢? 算计了几十年,绝对马虎不得..一步错,便永世不得翻身。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 边疆 三军受号令,千里肃雷霆。函谷绝飞鸟,武关拥连营。 行军令一起,数万黑甲雷厉风行,军旗缭乱,干戈四起,全军整肃出发,日夜马不停蹄赶往边境。 仅用半月不到,新军便成功与边疆岚军汇合。 皇甫骑着战马踏云而至,身后是六位亲卫,月冥也赫然在列。大部队则跟在他们后头,绵延十里。 岚军的副将月幽带领一干手下恭敬的候在营外。 属下参见将军!! 数万人震天的吼声回响在边境大营,皇甫眯着眼打量着前头整齐跪下的一片银甲,迅捷,有力,这便是他的军队,他为之骄傲最锋利的箭矢。 兄弟们,我回来了! 大营不若训练营那么广阔,在训练营一旅还可分得一个校场,一片独立的营地,而在这里,十万大军统统归在一个营里,分区驻扎。 第七旅所划定的区域正好在军营大门通往主帐的大路两侧,进进出出的人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算得上是个好位子。 似是被岚军肃杀的氛围所感染,众人心中都不由的升起一丝澎湃的感慨,既是敬畏的,也是激动的,也许新入军营的他们还没有体会过生命的脆弱和现实的残忍,现在所拥有的,也不过是满腔的热血和跃跃欲试的兴奋。 大熊满面红光的带领着五火的弟兄们驻扎营帐,沈洵提两个竹制的水壶站在伶旁边,两人同属后勤兵,一般在火里都被归为体力活完全不行的一类,所以就负责一些零碎的清点物件、洒扫整理之类的工作。 明涵更是瘦弱到不行,一路上背着行李累得直喘,好几个兄弟看不过眼说要来帮忙,直到伶径直走了过去,轻轻松松把那份行李一抓,毫不费力的就扛上了肩,两人份的行礼一并,步履轻快, 众人心里更是惊异,都暗暗下意识的确定这王令虽然看似瘦弱,手无缚鸡之力,却绝对不是个能惹的主儿。 搭完了营帐放好行李,午饭的时间也就到了,在军营里吃饭可比不得外头,要是不跑快点连洗碗水都抢不着。 军队里制度严格,打饭一类都要老老实实排队,明涵排队去帮伶打饭,伶在桌子边找个位置占座位,都已经成了雷打不动的惯例, 看着碗里的咸菜加白饭,众人不禁微微皱眉,这里位于边境,饭菜比之训练营更是简陋,而这大锅菜又着实炒的浑浑糊糊,难以下咽。 倒不是伶挑食,但这从小就娇贵惯了的胃口,却是如何也适应不了,他只吃了几口,就觉得那饭像煮糊的面筋,剩下的饭是如何也吃不下去了。他转头看向火里的各位,也都是强撑着往嘴里咽的表情,就低着头考虑着半夜要不要溜出去加餐,忽然就听闻周围的人一阵沸腾,不知道发生了什 分卷阅读35 - 分卷阅读36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36 么,他也一时懒得去理,用竹筷子戳着白饭,想着去找点什么野味。 明涵却是瞪了半天的眼, 嗖的把脸埋在碗里,脸青一阵紫一阵的,戳着坐在旁边主子的脊背,用蚊蝇般微弱的声音提醒道:公子!是将军 伶闻言一愣,从他们窝着的那个角落里抬起眼睛,斜着眼瞄着走进来的皇甫。他暗暗叫一声苦,将军照常来说是吃的比一般将士好很多的,这皇甫发的什么神经,这不是士兵吃饭的地方么,怎么他也来凑热闹? 二狗看着伶一脸的疑惑,发挥起了他无敌八卦的本质,面带崇拜:知道么!在作战的时候,将军从来都和下面的人吃一样的东西,咱兄弟们就佩服他这一点! 伶若有所思的嚼筷子,莫名却觉得好笑,也许自己带兵所缺的,就是这些人情世故的地方吧。 皇甫捧着个碗和周围的士兵们说话,气氛被炒的热络起来,伶往更角落的地方挪了挪,庆幸皇甫没有往这边看。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了一声兴奋的呼喊:将军!! 那声音带着少年特有的清脆,听起来舒服的很,使得一帐的将士都心猿意马的转过视线。 皇甫嘴角含笑,抬眼看过去,就见一绿衣少年翩然而至。 年龄在十七八岁左右,大眼睛小嘴巴,眨着眼,睫毛扑闪扑闪的,一派生机与活力。 军营里的男人们何时见识过这么可人的小家伙,一个个的都愣愣的捧着手里的碗,视线一路尾随着那个活泼的少年,直到少年亲昵的跳进皇甫怀里,众人才意犹未尽的收回视线。 皇甫也不避嫌,轻轻在少年脸上香了一下,调笑着问道:绿袖,你怎么来了? 名唤绿袖的少年蹭了蹭皇甫的胸膛,嘟嘴抱怨:将军也真是的,把我一个人丢在边境那么久,现在回来也不来看看我,人家可想你了! 他这句话说的声音不小,惹得帐里的将士们一阵笑闹调侃,皇甫好男色这件事在北凤已经不是秘密了。 唯有明涵神色变了变,担忧的看向伶。 伶倒是面上一派平静,但他捏住筷子的手指,却不由的紧了又紧 绿袖,他听月夜提过,从十四岁起就一直跟在皇甫身边,无论皇甫换了多少任情.人,始终都没有厌弃过这个少年,而绿袖,也是皇甫男宠之中唯一可以随军打仗,跟着军队一起走的人。看着他们如此亲昵而熟稔的相处,自然而然的,不带什么做作,自己,就仿佛是局外的旁观者。 从未有过的强烈的被排除在外的感觉,他胸口有个地方微微发刺。也许他不知道这种情绪名为嫉妒,也不会被任何不合时宜的情绪扰乱理智,此刻他心里只理清了一条条的线,冷静而又淡然的看清自己的位置。 一个才在皇甫面前出现了几个月的人,只不过几夜的温存又怎可能代替得了那个少年? 皇甫这样风.流不羁的人,怎可能会因为一个身份不明的敌人而忘记流连花丛?那段他把他捧在手心里的日子不过是镜花水月,他也许,只不过是能在皇甫心中留下一丝浅痕的过客罢了。 想到这里,又顿觉释然,自己又何必一头热的庸人自扰?在这情势不明的局面下,这样也许是最好的。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把碗里的东西一口口吃完的,只知道也许自己今晚没有心情那样带着点悠闲出去打野味了。 饭后,将士们有序的回到营地准备下午的训练,离开吃饭的营帐之时,二狗几个人还一脸不舍的往皇甫那个方向看,也不知道是在羡慕将军还是舍不得那个少年。 明涵担忧的跟在伶后面,却见伶放下碗后,低调的混在众人里,目不斜视的走出帐子。 只可惜没有任何士兵注意到,皇甫的眼神一直追逐那个日思夜想的背影,微微出神。 缩在他怀里的绿袖却敏.感的察觉到皇甫的心不在焉,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 绿袖 军营的夜永远都透露着肃穆,微暗的火把燃烧发出劈刺的声响,夹杂在巡夜士兵们盔甲碰撞的响动声中,周围除了啾唧的虫鸟之声一片寂静。 但与营帐外的肃杀所不协调的是,皇甫的大帐里,一场香艳的鱼水之欢才刚刚结束。绿袖和皇甫几近半年未见,这一.夜可谓燃情似火,绿袖呆在皇甫身边那么多年,对皇甫那些细小的心思自是知无不觉,确实,皇甫面上的花花功夫一点没落下,但今晚的一笑一语,都仿佛隔了层纱似的,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他见见皇甫略显意兴阑珊的草草了事,心里自是添堵,但绿袖呆在皇甫身边这么久也不是没理由的,他很会琢磨皇甫的心思,撒娇和蛮横都张弛有度,绝对不会越过皇甫的底线。 桌案边烛火攒动,皇甫微微向后一靠,歇了口气,视线又最终停留在昏黄不清的地方,微微出神。 绿袖自是不甘,轻轻一咬下唇,略显细弱的胳膊一伸,搂住皇甫露在被子外的腰,脑袋顺势靠在了他的身上,语气里带着些俏皮的酸味:将军~咱们这么久都不见了,怎地你在外头有了新人就要弃我于不顾了? 皇甫笑笑:你倒是消息灵通的很语气里多了些质问的意味。 绿袖心下一跳,马上便知自己与红玉通信的事已被知晓,面上却也不做痕迹的圆滑道:可不都是那些下人们嘴里流传的关于将军的事,我怎可不知道呢 皇甫也不戳穿,揣着明白装糊涂,见绿袖不依不挠的腻歪着自己,一脸委屈的表情,心下也不由的有些无奈,他把人推开了些:深夜了你也赶快回去休息吧,行军的关键时期,你也懂,可不能因为这些事耽误了精力。 绿袖呆了一下:今夜我想宿在将军这里不好么? 明日一早还要在外厅讨论军机要务。皇甫摸.摸鼻子。 绿袖一见这个不经意的小动作,便知皇甫是在心虚了,皇甫不喜欢和侍寝的人呆到早上,绿袖自是明白的,但那伶公子都可以,他为什么不行? 但皇甫都已经明确赶人了,他又怎敢违逆? 那将军好好休息吧绿袖告退。他自觉的爬起来,裹好衣服,抬头对着皇甫涟起一丝微笑,嘴角边却凝着厚重的苦味。 他退了出去,刚才帐里的温度似还留在指尖,夜风却倏地吹得他冻了一个激灵,守在帐外的兵士见绿袖出来,也仅是礼貌的点头示意,绿袖敛了敛衣服,举步便走,心里却是百味陈杂。 皇甫听到绿袖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外头,这才松了一口气,望着大帐在烛光中不太明显的轮廓发呆。 绿袖,我和你,何时就走到这一步了呢? 那个初见时天真伶俐的绿袖,带着点羞涩和不自然,却笨拙的讨好着 分卷阅读36 - 分卷阅读37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37 自己,如履薄冰却又一心一意,那样小动物一样的表情,第一次拨动了自己的怜爱之心,熟悉之后,少年的机灵和知分寸更让他大为欣赏,甚至闪现过想过要和这个少年彼此共度一生的念头。 可这样的绿袖,却又在机巧伶俐的背后隐藏了太多的野心和仇恨,那是他无法阻止也改变不了的,他曾试图去化解,也给过绿袖机会,但他,依然的选择了图谋和野心,曾经无话不谈的两人,如今却连最简短的对话都不得不步步为营。 他对于这美好的少年,除了惋惜,也许也还留有一丝愧疚,但先背叛他的人,无论是曾经爱过的有多深,都必须毫不留情的连.根拔起。 虽然为了伶遣散了后院所有的侍子,但他不能赶走绿袖,因为他将会是与南乾战场最关键的转折。他与绿袖,现在不过是执棋人和棋子的关系罢了。 只是,究竟谁是棋士,谁是棋子,现在下定论未免为时过早。 想到伶之后,他精神稍微一振,怕绿袖背后会有什么动作,想了许久,终是不放心,对外低声叫道:月幽。 在。帐外守候的月幽立刻闪身进来,恭敬的行礼。 皇甫将白色的中衣随意披在肩膀上:伶的事情,还要你多多注意,必要的时候,让岚军的暗哨轮流值守他现在混在军中,还认为我没有发现他,千万不可打草惊蛇。 照这样的情况,留在自己眼皮底下照看自然是最好的,万一被发现暴露了,指不定又要跑到哪里去藏起来。 月幽愣了愣,皱眉道:主子,赎属下直言,伶公子不过是一戏子为何要动用岚军暗部的力量? 为了枕边人调动军队,即使是滥情如皇甫岚萧,也从没有任何先例! 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皇甫眼睛微微一斜睨着他,平时太过骄纵了么,竟连自己的命令都敢质疑? 属下他咬了咬嘴唇,沉声道,属下遵命! 皇甫摆摆手让他退了出去。 月幽退了出去,正好撞见了匆匆赶来换班的月冀 因得月幽是前辈,月冀对他的态度十分恭敬,月幽在三大暗卫之中可以说是最有才能的一个,武功谋略都十分出彩,所以皇甫才会放心的在回都期间将整个岚军抛给他。 前辈,你先去休息吧,接下来交给我就好了。月冀扯出一个大大咧咧的笑容。 月幽点了点头,却在无意中扫到他眼下浓重的黑眼圈:怎么了?没好好的去休息? 月冀有点受宠若惊,打哈哈般的挠挠头:这几日主子让我得空时在军内查伶公子的消息,结果一去查就停不下来了不知不觉就查到了那么晚.. 月幽眉头皱的更深,似乎带着些薄怒:为了一个男妓,竟然折腾成这个样子将军他到底在想什么!? 主子一直风.流不羁,但很清楚自己的立场,绝不会因为任何风花雪月之事触动岚军,可这次,他对那个伶公子也太过上心了,再这样下去,绝对会对大局产生不必要的影响! 从小追随着皇甫的月幽一直都以主子为中心,守护着他,看着他从不可一世的少年成长为顶天立地,挥手可横扫千军万马的镇国将军,那个只手可握江山,运筹帷幄的男人,怎么可以出现这样的失误和弱点? 这样的事,他无法理解,亦无法赞同。 主子也真是太胡来了 月冀赶紧挥挥手,压低了声音对月幽道:前辈..可别这么说主子也许有他的打算呢? 月幽无奈的叹了口气:那就先观察看看吧。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有点急事木更上...今天开始继续~~有最近卡的太严了.....好多想写的都不能写出来啊qaq不开心...... ☆、第十章 行军 到了边境才一周左右,朝廷就以使臣被杀和边境冲突为名向南乾宣战。 皇甫本想停留在边境先把伶身边的暗卫及防线不动声色的布置好,但无奈朝廷急催了几次,计划赶不上变化,只好密切关注着周边的动向,下令起兵。 北凤采取先备后战政策,战争起得突然,南乾边境之臣又大多无德无能,皇甫率大军一路南下,往往战鼓起鸣之时那些官员将领们才从温柔乡中被惊醒,被杀得措手不及。 首战以来,战战告捷,北凤军士气高涨。 一路南下攻占了几个城池,皇甫以北凤的名义修改了原来南乾严峻的军役制度和税收制度,流离的百姓们很快便叫好声一片,更甚有几只规模较小的义军也投靠皇甫,加入了南伐的行列。 继续往南行进,就快到达南乾旱灾区域的前线,一路上往新都迁徙的难民也渐渐多了起来。 难民们大多成群结队,个个都是衣衫褴褛,一脸灰黑,青壮年男子护卫着队伍的头尾,中间走着的大多是老人、妇女和儿童,路上食物不多,随处都可以看到在路边挖食草根的人,小孩子一脸泥灰,哭哭闹闹嚷着肚子饿,但却没有一个人理会,全都灰败着脸色,眼中全无光彩。 难民们与皇甫的军队擦肩而过时大多保持缄默,全都避如蛇蝎的躲得很远,生怕与敌国的军队牵扯了关系而惹祸上身,皇甫不是来做善人的,自然要以军务为重,重灾区贪官污吏屯下救灾的粮食哄抬粮价,他所能做的只能是每攻下一个城镇就在确保军粮后开仓放粮。 伶之前呆在南乾边境守边时,虽然知道国内有发生旱灾,但忙于军务,竟没有察觉到这灾难所带来的危害严重到了这种地步,以前有玉家的压制还好,现在玉家全族覆没,在这些山高皇帝远的地方,面对着江山易主国内混乱的威胁,贪官们愈加变本加厉的搜刮百姓,一路上看遍那满目疮痍的南乾江山,看够了那些饿死病死的南乾百姓,灰色的,整个南乾都被阴沉的灰色所笼罩着,伶眼中映现出一副副刺目之景,竟感到一阵阵眼前发黑,愤怒和悲哀流过了四肢百骸,这就是他所谓效忠的皇帝这就是他从小拼尽一切要守护的江山 多么可怕的执念,蒙蔽着他的双眼,在不觉中让一切焚烧殆尽。 行军半日,军队在一片小树林里原地休整。 第七旅排在队伍靠后的地方,五火的几个大兵围坐在一起啃窝头,一路上的凄怆之景都让众人感触颇深,对比起自己还算安定的日子,北凤士兵们也不禁满心愤慨。 大熊一嘴的粗面,神色激动的骂骂咧咧:妈的!!那是人过的日子么!?!?还听说楼世珉那昏君整日在宫中喝酒吃肉的,我看要是咱们攻进城了,就把他捉过来,吊他个百八十天,也让他明白明白饿肚子的滋味! 二狗对大熊的豪言壮志不以为然,撇了撇嘴:你管他那么多呢,要我说,照着咱们行军这速度,不消半年就可以打到雒城去了吧。 是啊!这才几个月,咱们 分卷阅读37 - 分卷阅读38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38 就已经打到这里来了!南乾军算个屁!一群涂脂抹粉的软胶虾子! 众人闻言纷纷附和,唯有坐在大熊旁边小口小口的啃着干粮的沈洵弱气的吐出一句:你们可不要掉以轻心才好,虽然南乾失了玉将军,但到底也还有几个人有些厉害 光头哥不以为然的啐道:呸!何必涨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就算是玉衡卿亲自来了!老子也打的他满地找牙! 伶闻言挑挑眉,端着水的手晃都没晃一下,倒是大熊一看有人和沈洵呛声,老母鸡般的叉着腰,怒道:别拿死人说事儿!人家沈洵也是为你们好!你们一个个,打了几场胜仗,屁股就撅的比天高啦!? 亮哥谁都敢呛,唯独大熊不敢,讪讪的啃口窝头,嘀咕:那你倒是说,这南乾还有谁是咱们将军拿不下的? 二狗道:你倒还真别说,提起这个来,我就想到了原来枭凌铁骑的常胜将军贺遥曦,那也是个人物,听说是玉衡卿的结拜弟.弟,玉衡卿要是死了,枭凌铁骑就该他领着了,那不就很难对付? 伶本来缩在众人后面喝水,听到故人的名字,嘴角弯了弯,默默地摇摇头,要贺遥曦那家伙领兵,怕是天都要被翻个个儿,再说了,自己不在,贺遥曦又哪里肯老实的沦为楼世珉的工具呢? 二狗平日号称百事通,什么破事都知道,又神秘兮兮的接到:还有啊,我们不就之后不是要打阳城么?听说那里的守城将军季扬,也是个厉害的家伙! 你个软蛋子!怕了不成?光头不以为然,要说季扬,那皇甫将军还不一根小指就碾碎了他! 伶闻言,心中暗自估摸,季扬那家伙虽然阴招多了点,但不一定会是皇甫的对手,这几日跟着他的军队一路作战,发现这人还真是比以前自己所了解到的他更有谋略。 一路上攻城决战,他眼光独到,总是切中敌军要害,先以骑兵突入分散敌军兵力,再配以迅足军为先锋逐个击破,一鼓作气,攻击迅猛,使人措手不及,布阵方面又深谙以实击虚,以虚诱实之道,方阵攻圆阵守,中心突入两翼包抄,那些心计不深的将领大多都乖乖落入圈套,毫无还手之力。 而且皇甫打起仗来比自己有野性,什么稀奇古怪的战法都使得如鱼得水,就好比攻城,一般的砸门攀云梯堆土山都还是小意思,挖地道、钻土山,阻护城河的水流使敌军断水缺粮,引狼入敌营奇袭,甚至是把蜂窝挑在剑尖射到敌军阵内 皇甫打仗不追求死硬的方法,讲求效率,还不如说是随性,就像在边打边玩,但绝对不是草率,每一场战役他都会最大限度的利用好各种因素,虽然是在敌人的地盘上作战,他却能在作战前掌握好当地的布局和形势,甚至是敌将的性格和心理,以此迅速击破。 自己虽和他是死敌,也彼此都互相熟悉对方的作战方法,但现在看来,他发现自己对皇甫岚萧的了解还完全不够深.入。 每一场战役,看着南乾的军队被皇甫杀的丢盔弃甲,他就不由的在心中设想,若是此时,是自己领军和皇甫对上了,那又将会使出些什么手段,皇甫又会怎么应对他看见阵前的将军是自己的话,又将是什么表情? 大军休整了半个时辰,前头来了命令说是继续前进,伶悠悠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看着一干小兵上蹿下跳的嚷着要一口气拿下阳城,不知是该为北凤的士气高涨而开心,还是为南乾的腐败无能而叹惋。 接近南乾的第一场大战啊季扬虽说不如皇甫,但阴狠的招数多得是。 皇甫,你该不会让我失望吧? 作者有话要说:  比赛总算结束....累的感觉不会爱了....今天三更嗷嗷~~【把之前的断更补回来!】 ☆、第十一章 粮草 旁晚时分,大军总算到达了离阳城几百里之外的一片平地,皇甫下令,将大营驻扎于此,在这里,遥遥可以望见孤立在夕阳余晖之中的阳城,北凤众人信心满满,只要拿下了阳城,再过双城关,那攻入南乾的腹地就将变得易如反掌。 阳城的守将名叫季扬,虽不如玉衡卿名气那么大,但在南乾军中也算是个文武双修的人才。 但奈何送出战帖之后,阳城那边却是毫无回应,无论岚军方面如何叫阵,军士们骂的他祖宗十八代狗血淋头,季扬都充耳不闻,如乌龟一般缩在阳城之中。 阳城不似其他边境小城,是一个重要的战争枢纽,无论是整座城的防御建设还是守卫程度都非之前的小城可以比拟,若要强攻绝非易事。 皇甫本还想等两天,使个围城之计阻断粮草,强逼季扬迎战,但一个突发状况却打破了他的算盘。 岚军的主帐之中,皇甫面无表情的端坐在主位之上,身后立着面无表情的月冀和月幽,明明是三伏之夏,大帐里却弥漫着一股冷空气,压迫的地上跪着的周前脊背发凉。 周前把脑壳贴在地上,连将军的表情都不敢去看,能让平时没心没肺的皇甫都冷下表情的事情,实在是不多。 皇甫虽有怒气,却没有拍桌子打板凳,还算平静的抬起茶水喝了一口,悠悠看着下面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个球的周前道:周前,你身为负责补给粮草的将领,却隐瞒缺粮之事不上报,又在粮草运输途中使得粮草被劫,你不觉得,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周前冷汗涔涔:将将军,小人罪该万死啊!实在是旱灾严重,余粮不足啊 他觉得自己冤枉的可怜,本来打仗之时,粮草都会在攻下来的城镇沿路补给,但奈何南乾偶遇大旱,粮草本就不多,撬开官府的粮库后又要将大部分留给灾民以稳定民心,所以这些军粮都是往那些为数不多的受灾不太严重的城镇分调过来,本来都还算顺利,但不知是如何泄露了运粮的线路,这几日运输中的粮草频繁的被南乾军劫走,任是皇甫之前也没有料到,身后之地已被攻下,前方阳城还在被围堵,居然会突然从后方冒出一支专门阻截粮草的南乾军队来。 周前又结结巴巴:小小人本欲查出那支南乾军队,但但是那军队却像鬼魅一般,劫走了粮草就迅速离开,小人派军队在山沟里两头堵截,可直到两队人马碰头,也搜不出南乾军的半点影子他咽了咽口水,压低了声音,后后面就有人乱嚼舌根,说说是以前南乾被我们打败的军士鬼魂在作怪,小人怕乱了军心,这这才下令封锁了消息 胡闹!皇甫把杯子往案上一跺,世上哪有鬼神之说!? 他很铁不成钢的咬咬牙,一群竖子,粮草出了问题都隐瞒不报,要不是他现在查出,那真要等到粮草用绝才知晓,那他们还打什么仗!?直接回家吃奶去好了! 该死!这绝对是被季扬摆了一道!他故意装作不敢应战闭门不出,实则暗中派军 分卷阅读38 - 分卷阅读39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39 截获粮草,让自己以为他断了粮,却截了岚军的粮来补给,之后再利用奸细在军里散布谣言,只等岚军军心涣散,断绝粮草,不攻自破! 他敛着眉看着周前,双手抱起放在膝盖上,幽幽道:你可知晓,若是再隐瞒一段时间,整个北凤军都说不定要葬送在你手上! 这里他有意的夸张了一下,周前果如他所料般惊恐的抬头,生怕性命不保。 皇甫老神在在:这件事结束后,你的一百军棍倒自是免不了了,只不过,他顿了下,右手指敲打着桌面的羊皮地图,我给你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可以保住你粮草监的位置 周前松了一口气,满眼都亮晶晶的,虽然有罚,但又可保住性命,又可保住位置,他对皇甫顿时感激的五体投地:请将军下令!!末将一定万死不辞! 皇甫勾唇:万死倒是不用,你要做的很简单 周前竖起耳朵听着将军的命令,之后便恭恭敬敬的退下去了。 月冀见大帐里没了人,悠悠的叹口气:将军,就凭这么点事情,你就说会葬送我军的性命,未免也太贬低岚军了吧? 单凭粮草就能拖垮岚军?那他们都白混了!毕竟除了军粮,找到吃食的方法还多得是。 皇甫但笑不语。 月幽撇撇嘴:不这么说,周前哪里会如此感恩戴德?还万死不辞呢 月冀比较直爽,当即眼睛一亮,接到:也是!打一鞭子给颗糖,确实是主子的作风嘛! 月幽脸一黑,这白痴干嘛说出来。 皇甫笑意更深:对了,月冀,今晚有点事情,要让你去做 月冀: 第二日,周前照例到前一个城镇运输粮草,途经凤凰谷,又受到了南乾军的突袭,这一次虽然增加了护卫,但南乾军来去如风,抢夺粮草之后便遁入谷中,周前派遣两支军队谷头谷尾两头堵截,奈何一无所获。 月冀回到主帐的时候,皇甫正搂着绿袖的小腰,两人你侬我侬的嘀嘀咕咕。 月冀的脸微微发红,却没有避开,只直直的跪下去,眼睛盯着地面:禀告主子!属下刚刚去查探了凤凰谷,果然发现昨晚撒下的石子在几块地上有偏移的痕迹,属下撬动了那几块地面,发现下面有暗道,隐藏的十分巧妙! 皇甫一笑,轻轻吻了吻绿袖的脸颊,悠悠道:果然是这样么 提笔写下军令,他又转头吩咐站在身后护卫的月幽:传密令给左将和臻,叫他带上一路人马,装作主力军继续在阳城门口叫阵,至于周前,带上第十旅的人接着运粮,我大军真正主力直接调往凤凰谷隐蔽,南乾军一有来抢粮的势头,就马上压制,直接从暗道攻入城中!一举打下阳城! 月幽低头刚要退下,皇甫又悠悠加了一句:我要你把全盘的计划都详细告诉和臻,他眯了眯眼,一语双关,毕竟,他可是两朝老将,该做什么..可清楚得很。 月幽后脚一出营帐,皇甫就亲热地搂着绿袖,将他的脑袋贴在自己的胸膛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他柔顺的头发,逗得绿袖咯咯直笑,皇甫的唇角微勾,不时地说着几句暧.昧的调笑,眼睛里却透出些许算计。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二章 真相 月幽接了令,自是不敢有半分耽搁的往各旅派送,军营盘下了方圆三四里的地界,每个旅之间都有分明的界限,进.入不同的旅也需要令牌和口号。 月幽先去给和臻下了命令,接着前往十旅,四周一片寂静,只不时有巡夜军队路过,在见到月幽时都恭敬的抱拳行礼。 月幽作为皇甫的第一副手,武功和警觉性自然不弱,路过十旅的时候要经过第七旅的地盘,他一路点地略过,却在不经意间瞥过一个人影在营帐间飞身而过,那影子掠的飞快,轻盈的让月幽都以为是一个错觉。 要是是平常守夜的士兵,更本就发现不了,但月幽何许人也,不敢有半分大意,只见那影子隐没在月色之中,若隐若现,没有刻意的隐瞒身形,但没有任何巡夜人发现,明白了是个高手,赶紧在一个安全的距离内尾随。 这一跟可跟出了名堂,那影子目标明确的一路进了岚军主力的一旅,之后直奔一旅的伙房去了。 月幽皱着眉,内心却犯嘀咕,这有本事来一旅的,不去找将军的麻烦,难道是去了伙房偷偷下毒不成!? 他稍稍接近了些,试图搞清楚那可疑人物想干什么。 但他还没接近窗边,就忽闻里头一老头的惊呼,这老头月幽也熟悉,是皇甫将军接手岚军时带来的伙夫,据说还有点来头,是玉家被灭门前在玉府中待过的家仆。 老头的那一声惊呼,吓得月幽都差点破窗而入,但随即那呼声就被掩盖了,凭借着四周的寂静和出色的耳力,月幽静静摸在营帐外头堆柴火的角落,然后听到了老头呜呜的哭泣。 月幽还以为那可疑人想要对福伯不利,但福伯哭了许久,不像是害怕,倒还听出了几分温情。 这可奇了怪了,月幽知道里面的人武功不弱,又不敢再接近,只好一直在外头的蹲着。 听着福伯哭声中夹杂着一堆少爷老爷死得冤枉云云,这所谓高手定和玉府脱不了干系了。 里头的呜咽持续良久,不时才听得那可疑人几句模模糊糊的话,声音压得极低,听不清说了些什么,但又都夹杂着些哽咽。 直至月上中天,里头才渐渐没了声。 月幽在外面脚都蹲麻了,他不敢放松警惕,终于才等到里面人推门出来。 虽然只是一晃而过,但伶公子的侧脸在月幽窝着的角度却能看得清清楚楚。 伶面色沉重的离开了。 月幽心中却大为惊骇,他不知道这个男妓怎么会和玉府扯上关系,但惊骇之后,也理解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看了看手中还未发出的军令,月幽微微皱眉。 伶一路顺利的回了营帐,火里的兄弟们都睡得鼾声大振,这几个月虽然混入后勤兵,但和福伯所在的一旅隔得太远,近期又是行军又是作战,直至这几日连续驻扎才找到时间去寻找福伯。 他窝回被子里,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刚才与福伯相认之景。 老人饱经风霜的脸老泪纵横,对于福伯来说,那日的记忆,就如一刀刀刻在了脑海里一般无法忘却,每日每夜都在折磨着他:当时我护卫老爷他们上山不料却出现了几名死士他们拿了冷氏的令牌,说是要例行检查却在我们不备之时放了毒烟那时我刚巧去车后取水,就用衣布沾水捂住口鼻才得以捡了一条命我躲到了车下,却亲眼看见几个死士和奄奄一息的老爷打斗所用的武功,全是冷氏所出 说到动情之处,竟失声痛哭:是我该死!是我无能!眼睁睁的看着刀尖刺进了老爷夫人的身体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 分卷阅读39 - 分卷阅读40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40 一个个抛下悬崖却躲在车下发抖手脚都不听使唤至今那刀刃划进肉体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满地狼藉的血色一片片染红了双眼。 伶不知要用什么表情面对福伯,更不知道确定了真相后自己脸上究竟是什么表情。 本来进.入军队的一大目的就是为了核实玉家被害的真相,但见到福伯之后,看到老人那震惊的目光后,听到老人那悲戚的哭诉后,他心中却是各种滋味陈杂。 玉府灭于冷御云之手,他曾经崇敬的义父一夕之间变为了仇人,父亲不在了,母亲不在了,下人四散,偌大的玉府沦为破败的空宅,心里说不痛苦不能难过是不肯能的,但他已经平静的接受了那么十多年,不会再被任何心痛的感情触动,他看着眼前还活着的人,这些还在记挂他,在他生命里留下痕迹的人,比如福伯,比如贺遥曦,比如明涵,再比如皇甫岚萧。 作出决定的时候到了。 心里有一个声音一直这么说着。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三章 诱敌 军令很快被秘密的送往个个将领手中,周怀风带领的七旅并不是什么精锐部队,所以在拿到了军令时,还微微有几分诧异。 纸上白底黑字写得分明,一句话全旅护送粮草安全通过凤凰谷,其他的计划安排却只字未提。 周怀风谨慎的扫上两遍,点烛燃纸,令人把命令分发下去,心底却已经暗暗有了个底,别人也许觉得这是个轻松的活计,但只有接令的周怀风本人才明白,这一道军令,恐怕就是为了皇甫的大戏而演的一个诱敌角色。 军队计划并不可能对全军公布,所以底下的兵篓子们对这个任务都暗自感到庆幸,毕竟,护送粮草是个不容易丢性命,而且也不用跑到前线去的好工作。 第二天一早,天才蒙蒙亮,营地里的火把并未燃尽,火光在晨风中瑟瑟跳动着。 第七旅集结在营地大门前面,整齐的排成三列,脸上多少挂着些松散的表情,随着一队推板车的运粮军赶往最近的一个小镇运粮。 上午一路都走得很顺畅,随着太阳缓缓升起,林间抹上了几缕金色的光辉,细小的尘埃在光色里随性的飘摇着,不时还传来几声鸟鸣,要不是穿着厚重的盔甲,推着板车,众人还真有种来踏青的错觉。 顺利的在小镇补给了粮草,护送粮草的在粮草车两边,一路三列队伍,走的整齐有序。 皇甫所带的军队不仅注重职务的分化,更注重团队合作,所以在不同的兵种分开训练,保证整个军队合作有序的前提下,各旅甚至是各火都备有不同的兵种,以便小团体作战时可以借不同成员的特长而更有效率。 所以,周怀风领头,骑兵在最前面开路,而步兵则吊在了后头。 大家都走得有些累,但也没有人提出要开口休息,所有人都抱着早点回营的心态,步子还有加快的趋势。 伶悠悠的拖着步子走在最后的板车后头,表情一派懒散,那拉车的小兵见这人走的悠闲,又颇不服气,几次使眼色想让他来搭把手,伶却顾自走着,视而不见,倒是明涵两头难做人,一面又不想看着别人对公子不善,一面又不想惹了自己队里的兄弟,最后,只有在那拉粮小兵灼灼的眼神下接过板车,无奈的拉着粮食和伶跟在队伍后头晃悠。 越接近凤凰谷,周怀风和周前也愈发紧张起来,特别是周前,亲身经历了几次抢粮事件之后,此时手心都在隐隐冒汗。 山高谷深,峰壁垂直,山岩上稀稀疏疏几簇灌木,只挤出一线天际的白光。 走入谷后,两个领头人都戒备的四周看顾,快要接近谷中一个大弯时,周怀风便命令全军戒备。 伶这才直了下身子,敏锐的从空气中捕捉到一丝异动。 不消半刻,谷中果然隐隐传出杀伐之声,本来幽静的谷底不知何时就突然冒出了一对南乾的人马,少说百来十人。 南乾军冲破北凤的队伍,直逼粮车,两军短兵相接,只一会儿就见南乾军掉头撤退,南乾军目标明确,抢了就跑,连给人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周怀风按照之前皇甫给的命令下令继续追击,一路追穷追不舍的到了谷中腹地。 以周前之前的经验,往往每次追到这里时,南乾军都没了踪影,可今天一追过去,竟发现被抢去的粮车稳当当的一排排停在谷中一片开阔的平地,南乾军老神在在的处在那里。 周怀风的心一点点的往下沉,这种氛围很不对劲按照皇甫的计划来说,此时援军早就应该到达,而南乾军更不会如此一脸轻松的表情呆在这里,不是早就该被北凤的主力军围截了么?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不成?? 两方按兵不动之时,就闻南乾军队伍里传来一阵张狂的笑声:哈哈哈!!!皇甫岚萧不是号称打遍天下无敌手么??今日如此简单便落入我的圈套,看来也不过如此!! 南乾军百来人闻声迅速让开了一条通道,一铜甲将领骑马踱入。 周前的脸色微白,而周怀风则是将手中的长枪紧了紧,就连隐在队伍中的伶都暗自皱了皱眉头季扬! 周前比较沉不住气,一看季扬如此张狂,心中已经动摇不已,只瞪目怒吼:你他妈算个屁!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还敢对我们将军出言不逊!待会儿怎么死都不知道! 是么?季扬挤着眼睛一扬眉毛,你指的是援军? 周前本就欲探探他的口风,听他这么一说,顿时面如死灰,反倒是周怀风比较镇定,一言不发的斜着眼看着他。 就算是对这次计划一无所知的伶也看出了点门道:营中有了奸细,皇甫的计划泄露,季扬玩了招将计就计,摆了皇甫一道。用最直白的语言解释,就是七旅被困!援军难达! 北凤军中开始有了小小的骚乱,似乎有点脑子的人都开始明白这次护粮任务没有那么简单。 像是施加给北凤军的压力还不够似的,季飞扬近乎残忍的笑笑,吹了了一个尖啸的马哨,刺耳的啸声在谷中回荡,惊起了四周的鸟雀,不一会儿就有密密麻麻的南乾军如雨后春笋般从山谷各处冒了出来,泛着寒光的剑尖直指谷地中心的北凤众人。 亮哥啐了一口,怒指着季扬骂道:妈的!老子今天就算是交代在这儿了!也拿你这南乾狗的人头陪葬!! 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激起了千层浪般,本来还屏息以待的北凤众人顿时如点了火的炸药桶,纷纷怒响应骂起来,反正今天在这里横竖就是一死,能拿下季扬的人头,也能捞个名垂史册! 周怀风到底是老将,不若小兵篓子门冲动易怒,面色还算平静,不管怎么说,要尽量多套些话,弄清楚情况,无视身后的一 分卷阅读40 - 分卷阅读41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41 片喧哗,他皱眉对着季扬道:你可知,皇甫的六万军士都候在谷外,随时都可能冲进来,你以为凭着这两三百人能做什么? 六万?季扬轻蔑一笑,你以为我不清楚他的计划么?五万八千多人留营,加上你们一百五十多人的诱饵,还有一千多人假装城前叫阵,最后六万主力军集中在凤凰谷密道攻阳城,咱们两边其实势力相当,你倒是说说,在我如此详尽的知道了他的计划的前提下,还会做些什么? 周怀风的脸终于黑了下来,这奸细的身份可不低,季飞扬竟连人数都知道的如此详尽。 像是炫耀自己比皇甫有智慧似的,季飞扬的得意忘形的侃侃而谈:反正你们都要死了,告诉你们也无妨!他派六万攻凤凰谷,我就调七万围剿他!现在,他和他的主力军可是在外面迎敌,打的不可开交呢!谁还顾得上你们的死活? 季飞扬话锋又一转:至于你们的大营么没有皇甫坐镇,我想五万大军也能轻松获胜! 你!!周怀风只觉得气血一阵阵上涌,若是将军按计划去攻了阳城,那大营岂不是完全暴露在了敌军的眼下!? 伶站在一堆骂骂咧咧的士兵后头,看着大熊默默的把一脸担忧而又故作镇定的沈洵护在身后,心里微微一刺,身边与自己日夜相处的小兵们那些不安、不甘、痛恨的情绪,循着每一个动作和每一句怒骂传达过来,从来在阵前冷情如他,都无法漠视这些正受到威胁的生命。 凭着他一个人,带上明涵突围出去并不是难事,但这些兄弟们又该如何!?伶眼色一暗,皇甫,你的计划该不会那么简单吧?这些士兵信任着你,将性命交予你手,你也不会如此就轻易背叛这些人的信任吧? 现在所能做的,便是在重重包围中坚持下去,等到援军的到达。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四章 黄雀 季扬颇为得意的看着北凤的军队陷入混乱,只要一想起素有神将之称的赤火修罗将败于他的手下,心里便兴奋地阵阵沸腾。 若今日换了其它南乾将军,也许还不若季扬这般兴奋,但正是因为他有些才能,又常年屈居于更高位人之下,才会更加热衷于欣赏到上位者的败笔。 伶静静的盯着季扬的动作,身子却稍稍往后一隐,季扬自然是认得出他的,无论发生什么,忌讳轻举妄动。 季扬欣赏够了猎物慌乱的表情,满足的叹息一声,这才做了个手势,得意道:放箭! 山谷四周围满的弓箭手早已蓄势待发,令声才落,嗖嗖声迅起,漫天的箭雨密密麻麻直指谷底一百多人,这里的新兵蛋子们先前跟着皇甫连连取胜,在不觉中失了戒心,何时又见过这样可怕的阵仗,一时间心浮气躁,个个如锅上的蚂蚁般慌乱起来。 混账!平日教习你们的东西都丢了吗?还不快挡箭!?周怀风眼睁睁的看着几个前面的士兵躲避不及,箭矢刺透盔甲的间隙,金属穿过皮肉的声音盖过恐惧的呐喊,被扎得像刺猬一般倒在了血泊之中,不禁怒火攻心,身先士卒的策马而上,挥舞起双刀开始削下空中飞来的箭支。 几个反应快的士兵也赶紧抽刀抽盾,以周前和周怀风为中心开始挡箭。 伶皱着眉头把明涵挡在了身后,看着大熊护着沈洵往后方缓慢移动,武功不好的小卒已有多数中箭,死的死伤的伤,饶是伶在看惯了沙场的冷面无情,那一个个朝夕相处的身影扭曲着,痛苦着摔倒在地,惨叫声不绝于耳,黄土和枯草都染上了血色 伶狠狠咬了咬下唇,皇甫!你到底在搞什么鬼?难道要让这一百多的兄弟们来此送命么!? 心里一点点往下沉着他从十五岁踏入战场,还是第一次,心里如此翻腾着,阵阵作呕。如此危急的情况下,他怎能再淡然的蜷缩在队伍后方做戏!? 全体步兵听令!排盾!当伶回过神的时候,他听到了自己夹杂着浑厚内力的声音已经下意识的发出号令。 冰冷的语调带着不容违逆的命令在所有人耳边趟过,北凤军本就慌了心神,一个个只听到了命令,下意识的就开始照做起来。 被保护在中央的周怀风也是一愣,这才从气急败坏中慢慢缓下了心神,作为这里的最高指挥者,竟自乱了阵脚,当真不该。 已经顾不得看是谁发出的号令,那个气势如虹的声音让被围困在中的将士们都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伶的命令还在继续:骑兵双翼摆阵!步兵掩护! 士兵们听到了往日熟悉的命令,迅速就形成了盾在外,翼在侧内的阵仗。 排矛手走车轮阵!盾牌迅速挺近,形成了一面厚实的墙壁,后有排矛手轮番向季飞扬的军队射击,一时间,情况竟有所转机。 停止射箭!季扬察觉到不对劲,赶紧一挥手停止了己方的攻势,带着人往后撤了几步,刚才的命令,并不是周怀风发出的而那声音,却早已听过了千遍百遍,烂熟于心。 可是那人不是已经死了么!? 两方都停了攻击,四周的南乾军虎视眈眈的将北凤军围堵在谷底风声瑟瑟,季扬狠狠皱着眉,走到了军队的最前方,他找不到声音的来处,唯有对着北凤军大吼:你究竟是人是鬼!? 看着阵势,伶也自知躲不过,把明涵推进了站的最近的光头身后,他稳着步子,一步步的走向队伍的最前方。 他周围的士兵都傻了眼,但在那种强烈威慑的气势下,不由得向被凝结在空气中的压力给推开了似的,给伶让出一条路来。 是人是鬼,你不会自己看么?他冷道。 北凤士兵纷纷惊异的盯着伶,表情呆滞 季扬神色凝重起来。 他眯着眼看了伶好一半天,伶的脸上还抹了易容的药剂,但轮廓却没有改变。 原来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对于眼前这个人丝毫不敢轻视,就算北凤军只剩了一百来人,有他在,就变数未定。 伶也早就做好了被认出来的觉悟,即使他知道他身后护着的这些北凤的子民会对他这昔日的敌军大将有多痛恨,但几日的相处,那些血泪和汗水,都成了他最无法割舍掉的东西。.. 季扬静默的看着伶的反应,联想到近日里传的沸沸扬扬的柳楼第一头牌的传闻,暗自猜到了些许真相,只讽刺的一笑:呵,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伶皱起眉头冷眼看着他。 季扬睨着伶,轻蔑道:你这服侍男人,怎都服侍到北凤去了?你打的什么算盘我不知晓,但我倒是很有兴趣,若是我在这里把你的事全抖露出来你的那小情郎还会怎么看你? 伶一语不发,只握了握手中的暗器,他要说出来也无妨至少拉上他一条性命来垫背 怎么不说话了?看到他那种戒备的样子,季扬勾了勾嘴角, 分卷阅读41 - 分卷阅读42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42 算了,反正也是要死在这里的人了说不说都一样,对吧,将 可他的话音还没全落,就感到一阵地动天摇,只弹指的时间,地面上那几个隐蔽的暗道纷纷大开,北风的军队如潮水一般涌了出来,不消一会儿,就把山谷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情势竟然在瞬间斗转星移,快的让人难以反映,季扬后半句话卡在了喉咙里,脑子里一片空白 不过说完全空白的也是不准确的,其实还在刹那间闪过了两个字:完了。 北凤军会从密道出现,也就是说,在他自以为是的和这群诱敌的士兵们玩猫捉老鼠的时候,阳城已经被攻陷 带队而来的却是月幽,他一眼扫过四周,迅速围堵住了南乾军的退路,有条不紊的迅速将一片南乾军拿下,但在目光触及到幸存下来的七旅的人时,眼里的瞳孔竟微微闪了闪 援军少说来了三四万,外头又突然来了六万包抄。 月幽道:季扬!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季扬的脸由绿转黑又转绿:不可能!你六万主力军集中在凤凰谷就算再怎么训练有素,剩下的军队也不可能拿下阳城才对 月幽笑笑,轻蔑道:六万?你哪只眼睛看到了六万人在凤凰谷?不过是找了一千人,在谷外的岔路上拖着树枝兜圈子,绕着你的主力军玩呢! 季扬一脸吞了苍蝇的表情:不不可能,只一千人就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猛地抬头,近乎疯狂的嘶吼:那你的主力军呢!!??那六万人呢!!??不可能!!不可能!! 月幽却好心的决定对他坦诚:啊,没错,那所谓的六万主力并上所谓的留守军三万八,正悠闲地在阳城里喝茶呢。 阳城里留下驻守的南乾军不过三万,如何是北凤主力军的对手。 你早就知道了和臻是奸细!?你的营地,在我袭击之前就搬空了?季扬闭了闭眼,无力地向后退几步,还不待后头兵篓子来扶,便脚一软摊在地上。 和臻被假意派去叫阵,季扬自以为皇甫会中计,还得意忘形的打开城门迎和臻进城,不料皇甫主力埋伏在外,抓到了城门打开的空挡,正中皇甫的下怀 月幽不语,既是承认。 季扬环视了四周被压制住的南乾军队,心下已然无力,好一出螳螂捕蝉啊......他挑着眉看向伶,还不忘讽刺几句的道低声道:不得不说,小看你攀附的男人的实力,确实是我的败笔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五章 相遇 粮草战役成功取胜,皇甫出其不意的拿下了阳城,阳城百姓纷纷开门来迎,整座城里仿佛洋溢着英雄凯旋般的喜气,这倒是大大出乎了皇甫的意料,本以为南乾百姓多忠烈之民,对他们这些北凤军队决计没有好脸色,但一打听才知晓,阳城太守靠着山高皇帝远,早已在此为祸一方,皇甫大军一到,贪官们跑的跑逃的逃,进城后又给百姓们开仓放粮,被当成了救世主般的膜拜。 借用了阳城早已空无一人的太守府书房,皇甫边挥笔写下战报,边听着月冀向他报告伤亡情况:主力军的六万重伤二百四十人,轻伤一千六百二十六人,有七十六个兄弟牺牲另外,七旅轻伤四十八人,重伤四十人其余的兄弟们都 皇甫写着字的笔一顿,皱眉道:怎么回事?七旅的死伤为何如此惨重? 月冀理所当然的分析道:因得之前阳城士兵少了戒备,所以六万主力并未死伤多少,七旅既是被派去做诱饵的,那自然会比主力伤的多啊 不是问你这个皇甫还待说什么,却突然一下反应了过来,你说什么?被派去做诱饵的是七旅!? 月冀看着主子直皱起的眉头,疑惑道:难道不是么?这不是您下的命令么? 皇甫捏着毛笔的手微微紧了紧好啊,当真好他当时为了保证将伤亡降到最低,军令上所写出的运粮队明明应当是最为精锐的十旅可现在却变为了七旅 皇甫作战时,没有当着所有参谋将军的面下命令的习惯,都是一份份的写好,交到负责的将领手上,会出现这种情况,定是军令在传输之时,被偷偷修改过! 再联想到援军赶到凤凰谷时,暗道突然塌陷而耽误了救援的时间,这才害的诱饵的军队苦苦支撑看来,这里头猫腻还不少。 想到这里,皇甫不由的心下一跳,想到那心心念念的人就待在七旅,此次伤亡又异常惨重,哪里还有什么静下来的心思,哪里还管什么会不会把人吓跑,顾不得只写了一半的战报,刷的将毛笔一丢,站起来径直就往外走:月冀,七旅的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呃因为伤亡的的人太多,正安置在太守府的后院里军医也看着皇甫还没听完自己说的话就火急火燎的冲了出去,月冀傻了一会儿,挠挠头赶紧追上 太守府的后院里,军医们正在躺的七零八落的伤兵之间穿梭,药壶里冒出的白色烟雾带着草药味和浓重的血腥味混杂在一起,飘飘渺渺的在整个院子上空盘旋,即使打了胜仗,院子里也没有洋溢起喜悦的气息,而是在一派呻.吟之中,显得格外悲痛 一百五十多人,现在只余了八十多,还全都无一例外的挂上了彩,因为当时的箭雨密集,就算武功再高也免不了被划伤,就连伶为了保护明涵,也害的脸上被划了一道轻微的口子。 平日里朝夕相处的兄弟惨死箭雨之下,而那些刺满了箭矢的尸体,却只能被草草的埋在异乡的土地上,连一块卑微的碑牌都无法竖起。没有任何人可以拒绝战争的残忍没有人能够阻挡那些上位者欲.望的无聊和血腥。 所有的人都近乎沉默着,就连呻.吟也变得小心翼翼. 明涵被伶和光头保护的很好,只有轻微的擦伤,因为平时常被抓去帮军医晒药,此刻也就理所当然的被使唤来使唤去,伶也没有空闲着,他正拿着一卷白布条,帮光头裹着手臂上的伤口,施令的时候将明涵丢给了光头保护,害的秦亮的手臂不慎被一只箭矢刺穿,幸好没有伤及经脉,伤在了右臂上,伶就自然而然的帮他换起了药。 光头看着他经历一场恶战吼覆盖着些许灰尘的脸,竟不由得觉得他五官生的及其精致,忍不住就搭话道:王令,想不到你还ting厉害的啊发号施令的时候,我都被你的气势给镇住了! 伶看他一眼,淡道:凑巧罢了。 光头有些无奈的mo.mo鼻子,心里微微感叹着这王令的话实在太少,一天都蹦不出几个字来。 就在这沉默的档口,后院的大门却突的一下被打开了,周怀风刚换下了药,抬头就见皇甫大步走了进来,赶紧迎上前去:属下参见将军! 四周的人被那洪亮的一声一惊,纷纷向皇甫拜见施礼。 皇甫皱着眉头在大批的伤病中扫视,内心微微感到几 分卷阅读42 - 分卷阅读43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43 丝焦灼 光头就突然感觉伶抓着他的手一僵,伶背对着大门,但光头可以清楚地看到他在一瞬间脸上错愕的表情原来这人也会有表情啊 可还没等他细细探究,就见皇甫盯着自己的方向眼睛一亮,飞一般的大步走了过来,几乎快要用上了轻功的架势,秦亮当即吓得一哆嗦,又看将军一脸担忧的神色,心下倏地一惊一乍,这是在担心我!?!?不可能吧!?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出一身冷汗,却觉得伶抓住布条的手越扭越紧,只一会儿,皇甫就停在了他们面前,一双眼亮晶晶的盯着伶抓着自己的手 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皇甫近乎怪异的举动挪了过来,不知怎的,秦亮就手心刷拉拉的直冒汗这到底什么情况? 还没等他自作多情完呢,皇甫就忽然大手一伸,把伶拿着布头那只手一下抓住,紧紧握起就将人整个拖进了怀里 终于抓住你了他道。 四周此起彼伏的响起一阵阵吸气之声五火几个震惊的都说不出话来,离得最近的秦亮更是瞪大了眼睛感情这王令,还和将军有上那么一腿? 伶没料到他会那么突然就有动作,一时也忘了挣脱,被他整个抱在怀里,咬了咬下唇该死他怎么会突然就来了 意识到四周都有人在看着,那个冷的冰山一样的人,却微微红了耳朵。 等到抱的够了,皇甫才用手掌抬起了他的下巴,一点点温柔的用手指擦拭着他脸上的灰尘,当触及到他脸颊上那条细细的伤口时,忍不住眼神一黯,心底却也松下一口气来。 回来吧,我很担心,知道么? 周围的人一片雅雀无声,赶快低着头干着自己的事,连伤口疼的都忘了哀嚎,却忍不住竖起了耳朵 作者有话要说:  嗷....最近事情比较多!!!我争取加油更!qaq ☆、第十六章 释怀 皇甫手臂只微一用力,就可以感觉到半圈在怀里的人僵直着身子,他见伶遇上自己既没有打自己一拳就逃跑,也没有镇静的假装不认识,而是微微红着耳根,侧偏着脸一言不发,就觉得悬着这么半年多的心都落瓷实了,着实长舒了一口气。 伶瞟了瞟四周那些望天的伤兵残将,只蹙起眉,轻声窘迫道:这里不方便 皇甫盯着他的脸直看,虽然沾了很多泥土,花的和猫似的,却怎么也看不够,四周似乎都把注意力集中过来,大多又是朝夕相处的弟兄,伶更是窘迫的不得了,皇甫却狡黠一笑,执起了伶的手,对着院里的士兵朗声道:诸位兄弟,皇甫自知本次战役有险,却不得不托付精锐的部队去身犯险境,不料密道坍塌,援军来迟,这才使得七旅伤亡惨重一切都是我的不是幸得夫人临场施令,才避免了更多的伤亡本次战役能够得胜,七旅最为关键,所以将给七旅的将士们每人都记上大功,希望大家不要辜负了逝去兄弟们在天的英灵!早日旗开得胜! 皇甫这番话却讲的巧妙,把会动摇军心的奸细的消息全都瞒下,又在检讨的同时鼓舞士气,使得本来低迷的氛围迅速被炒得热血高涨起来,这次七旅虽伤亡较重,但到底来说也是战役获胜的大功臣,反而因祸得福的受到了皇甫的赏识。 士兵们不由触动,跪拜谢恩,亦有人愤慨陈词,发誓要追随皇甫打到南乾帝.都,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之前的恐惧和迷惘似乎被大家义愤的情绪所感染,竟使得一次战役的伤痛化悲愤为力量,战争就像一次血的洗礼,使得他们意识到了自己的渺小和天真,也许在另一种意义上,会转化为浴火后的升华。 一片沸腾之中,不知是谁就夹在里面高喊了一声:夫人临危不惧,领着大伙奋勇杀敌!有夫人和将军同在!咱们必能一气攻入皇城去! 知道了皇甫好男风,有个男夫人也算不上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 伶当时指挥的情形所有人都有目共睹,五火的兄弟亦和他朝夕相处多月,在消化了皇甫带给他们信息的震惊后,完全不显排斥和猜忌,对他的呼声反而高涨起来。 伶紧紧皱着眉头,暗自咒骂着胡闹,面上僵作一片,对于士兵们的调笑却是堵得一句话还不上口。 皇甫一个劲儿得瑟的朝他挤眉弄眼:夫人,你也就别想着跑了,既然大伙都承认了咱们的关系,以后他们见着你,都不得尊称一声夫人? 伶忍不住瞪了他,既然事已至此,也只好顺其自然,便扯了扯他的袖子,冷道:换个地方说话。 皇甫无奈的耸了耸肩,他家这口子就是脸皮薄,要不是脸上糊着一层灰渣滓,说不定现在面颊上正臊得通红呢! 找了间主卧,皇甫令月冀打来热水,亲自执起毛巾,为伶一点点擦拭着脸上的灰尘,他怜惜的用指尖在他的脸上流连,忍不住亲了一下那个细微的划痕:没有早些找到你对不起,让你受伤了 伶一句话也没有说,而是静静的看着皇甫的脸,几月未见,他似乎被晒黑了些,即使依旧带着那种漫不经心的风.流态度,眉眼之间也夹杂了些淡淡的疲倦,心里虽然懊恼暴露了行踪,却也下意识的抬了抬手,为他松开紧皱的眉头。 一种淡淡的温馨在两人间无声的蔓延,仿佛多年之前,他们就如此的契合一般。 我知道你急着去南乾调查真相皇甫道,但算我求你一句,找到你已是万幸,你不要再离开了,好么?手上的动作未停,那精致五官细腻的曲线在温水晕染中逐渐托显出来,不若初见时那么冷若冰霜,明明表情是没有变的,却仿佛变得柔和了许多,皇甫心底柔.软一片,待我到达了南乾,亲自去把冷御云揪出来,再好好把当年你们家的事调查清楚即使你武功再高,也不可凭借一己之力对抗一国之军,不管怎么说,呆在我的军队身边才是最安全的不是么? 听着他一番话,伶忍不住蹙起了眉,手指轻微的蜷起了衣裳:你全都知道了?季扬告诉你的? 不是季扬说的。皇甫忍不住在他洗干净的脸上抚着,不着痕迹的吃了点豆腐,其实在看到你听见福伯时的反应,就已经猜到了七八分,但因为那时玉衡卿死了这个消息传得太盛,就没敢下定论,后来听下属向我报告了那日你的武功和命令,我才敢确定。至于季扬,现在正□□在战俘营中,那人倒是骨子硬气,劝了几次也不肯降,只好就那么找人看管着,也没有为难。 伶就那么坐在床沿上,沉默半晌,才缓缓吐出一句:抱歉。 你道什么歉?皇甫把人拽进怀里,我之前说的关于玉衡卿的话都是些气话,那时我以为你是他的男宠..吃吃醋而已别放在心上,其实,我一直都挺佩服你的..皇甫忍不住心虚的摸下鼻子,那时也是他被气昏了头,才当着他的面把他臭骂一顿现在想想, 分卷阅读43 - 分卷阅读44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44 确实是蠢的可以,要是被南宫熠他们知道了,还不把自己笑死 我指的不完全是这个,还有这次七旅的事。 皇甫惊讶的看着他:你知道了!? 伶点了点头:自然。七旅的实力根本不足以应付下诱饵的任务,而我原是南乾人的事,可能已经被人察觉了言下之意,分配的任务被人给暗中调换,援军又因事故来迟,而那个从中捣鬼的人,目标就在除掉自己。 若不是因为我呆在七旅也许就不会让那么多人牺牲了。不是他妇人之仁,而是因为这是战争!每一场战役,指挥的将军都必须背负起每一条人命,兵卒不是挡箭的肉墙,而是有血有肉有家庭的活生生的命!一个好的将军,绝不会让自己的军队有任何一个多余的牺牲。 这件事我过后定会严办,只是现在正值进攻的关键时刻还不能少了他做助力 伶打断道:用不着,他也不过对你一片忠心。只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用不着你出手,我去处理比较好。 想不到伶处在最底层的的军营里,不仅凭着细微的线索就猜到事情始末,还连那个人的身份也知道的清清楚楚,甚至在最短的时间内权衡了利弊,找出最佳的解决办法。 皇甫内心微微感叹,也知所谓南乾战神不是浪得虚名,点头道:也好,是我太过于骄纵了治下不严,你就放手去做吧,我信你。 把一切剖开了坦白了说出来,内心里的一面隔阂便随之消散,困扰了彼此许久的事,唯有相互的理解才能使之释怀。 或许是两人当真太像,同样的孤傲不逊,同样的不拘世俗,身处相似的位置,彼此都对战火中的冷暖最清楚不过当两人的相处从互相猜忌到了自然而然,回头之后,不禁了然,世间,还有谁能比你更了解我呢? 得到皇甫的保证,伶虽一言不发,心里却放松下来,他褪去多日紧绷的神经,任由自己椅在皇甫身上,闭起双眼,兜兜转转了许久,心里终于豁然通透了许多,只淡道:等过了双城关定还要再敲你一壶梨花白 作者有话要说:  一片混乱中挣扎着上来更文!!嗷qaq!没存稿好虐...... ☆、第十七章 阳城 念想许久的美人总算是实实在在的靠怀里,身上带着的淡淡青草香萦绕在鼻尖,让皇甫有些心猿意马,他的视线落在怀里人微微搭在身前的手上,那双手依旧白.皙而修长,分明的指节半依半掩在衣服的起伏间。他忍不住用自己的大手一附,五指抚过掌心,对方明明闭着眼,却自然而然的轻轻回握 那双手依旧有些单薄,有些冰凉,但又因得几个月的奔波多了不少茧子,皇甫心里微微一动,低下头来用嘴唇擦碰着伶的额角:嗯,你若是喜欢这酒,要多少我都想办法给你弄来。 伶已有了些睡意,眯着眼有一搭没一搭的模糊哼出嗯的鼻音,却不知晓皇甫这看似轻松的承诺背后隐藏着多少代价。 就这一壶小小的梨花白,要的到手可不是容易的事,这酒是解灵韵亲手酿制的,一年不过埋下一坛,他自己都异常宝贝,更别说送人了,就算皇甫和解灵韵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那抠门鬼也不肯大方半分。 解灵韵虽乃一代圣手,但酿的酒在江湖上却颇有名气,和他的医术都有的一比,所以就老有些江湖客爱打他酒的主意,这自古医毒不分家,为了防范,解灵韵的酒窖里可谓是五步一毒十步一散,各种怪异之毒应有尽有,蛇蝎避之,所以就连皇甫现在手上的两坛,都是穿过解灵韵药庐地窖的重重机关,才给抢回来的。 皇甫才稍微一闪神,又见伶不言语,已是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就打算一睡不醒的模样,不知怎的心里头咕嘟咕嘟冒酸泡泡,某些小心思又龌龊的活络起来,这么久都不见了,怎地见着了还这幅不愠不火的模样?他最近忙于军务,可是寂寞了良久啊。 于是带着点不服气的坏心眼吻着他的脸颊,然后吻住了两片朝思暮想的唇瓣。 但没有想到的是,怀里的人也不是真睡,反而还大胆的勾起了舌头主动的回应起来 皇甫登时受宠若惊,仿佛导火线一般的举动彻底使得皇甫理智的堤岸崩塌,他紧紧地把伶揉在了怀里,交换着彼此的呼吸。 嗯紊乱了的呼吸夹杂着隐忍,意识到自己发出了奇怪的声音,伶顿时大感窘迫,下意识的就咬住了下唇。 皇甫用舌头抵开他的牙齿:伶四个月了 声音带着点小小的撒娇,充满了期待。 谁知这话不说还好,一说伶的动作顿时一僵,看着不知何时已经把他压倒在床上并且整个罩上来的皇甫,脸色一黑,一掌就把他推开,有条不紊的拉起已经被扯得乱七八糟的衣服,然后沉着表情,有些不悦的说:今天够了,我回去了。 皇甫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搞得莫名其妙他的火都上来了,怎么说不做就不做了呢 怎么了?你要回哪里? 伶不理他,只低着头整理好腰带,抬头见皇甫在旁边无辜的眨巴着眼睛,一脸欲求不满的样子,这才大声了点道:我去偏院。 说完,起身就往外走,皇甫赶紧一把逮住他的袖子,怨妇状:别啊!!你怎么能那么狠心的说走就走把我丢在这里我还 他一边往自己身上直瞅,一边小心翼翼的瞄着伶的表情。 伶把袖子一拽:我不在这四个月你都不过的好好的么?要想找你的绿袖去啊! 这几个月里军营里私下流传的那些什么镇国神勇大将军和绿袖夜夜笙歌的荤段子还嫌少么!?!?但他后半句话在喉咙里卡了半晌,最终没拉得下脸皮说出来。 讲完,他便头也不回的就往外走了,也不管皇甫怎么反应,直接找了间偏院的主卧,进门,锁门,留着皇甫在那里鼓着腮帮子眨巴眼睛。 后来脑筋转了半天,才后知后觉的猜出了自家夫人的意思,一面因为伶吃醋咧着嘴笑半天停不下来,一面又因为伶不肯理他而纠结的要死,面上的表情一时像个傻帽似的瞬息万变。 皇甫当天下午就雷厉风行的宣布了伶将军夫人的身份,但把他是南乾人的秘密压了下来。众将士早就习惯了皇甫这种意随心动的惊人举措,也几乎没有大惊小怪的,对待伶的态度也算是毕恭毕敬。 倒是大熊几个着实震惊了一把,亮哥想起自己当初还怂恿着伶和一帮兄弟一起去喝花酒,吓出了一身冷汗。 伶被皇甫调回了身边,明涵自然也是要跟着去的,那小孩挺倔,就认准了要跟着伶,这几个月下来更是学的皮实了,皇甫瞪他他都不怕,还敢在伶不注意的时候反瞪回去,经常在他想要美美吃下夫人嫩豆腐的时候冒出来强调存 分卷阅读44 - 分卷阅读45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45 在感,还一脸无辜的样子,偏偏伶护着他,气的皇甫忍不住跳脚。 伶住进了皇甫院子的偏房,而住在邻院的就是绿袖。绿袖倒不愧是能够长期呆在皇甫身边的男宠,有眼色,也够聪明,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也明白不该找麻烦的人不要去找。 他来找过伶两次,头一次见面就嘻嘻哈哈的称呼他为伶哥哥,绿袖这人自来熟的很,活泼好动的像只小狗崽,蹦蹦跳跳的,看见明涵那孩子整日蹲在门口一言不发的抓石子,就主动带许多点心来陪着明涵玩耍,不久就和明涵混成了好哥们,现在除了伶之外,就属对绿袖最亲密,明涵大多时候都安安静静的,还从没这么笑闹过,伶看着他两闹成一片,只能微微叹息,之前是因为皇甫和他的事情有些小小的不爽,但这几天观察下来,他也不得不承认,绿袖这样活泼可爱的性子很讨人喜欢,可这人究竟是小狗崽还是小狼崽,还有待商榷,但无论是哪种崽子,终归都是会咬人的 阳城算是南伐以来首个被攻占的要塞城池,所以皇甫的大军将会在这里休整三天,补给物资。 而打下阳城之后,北凤也将陆陆续续派出其它几路军队,慢慢的往南乾两侧打进去,以支援皇甫。 但计划之中也似乎出了些纰漏,让众人意外的是,之前的叛徒和臻在攻城战的混乱之中竟然浑水摸鱼的逃走了,而现下有些分量的俘虏也只剩下了季扬一人。 但皇甫是谁?哪又有可能在计算精密的步骤中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看似轻浮的表象下,隐藏的又何尝不是环环相扣的局呢 但此为后话,暂且不提。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八章 故人 哟呵,这还都在呐!皇甫踏进院子里,就见伶靠在竹椅上晒着太阳,手里端了一本兵书细味的看着,绿袖领着明涵在后面抓蚂蚱,两人头顶着头,像两只泥猴一样蹲在草丛里。 伶闻言眼都不抬,继续把注意力盯在书页上,一页就看了一个早上,满脑子都在为今后的事情做着计划,也不知到底读进了几个字。 倒是绿袖一见皇甫来了,蹦过去亲昵的抓着皇甫的衣袖,偷偷摸摸的在他带到军营里为数不多的锦缎衣服上抓出一个泥爪印,皇甫笑了笑,惩罚性的刮了刮他的鼻子,两人那动作亲昵的很,看得明涵直撇嘴,伶却是眼不见心不烦的模样,面上没什么表情。 皇甫见伶什么反应都没有,挫败的摸摸鼻子,不着痕迹的放开了绿袖,晃晃悠悠的走过去,往榻旁边一坐,还寻思着要找些说辞把人给好好哄哄,这样一直把自己吊着不理不睬的,皇甫心里也憋得难受。 不想伶嫌弃似的往里一挪:你可真闲。 我这不是把所有事物都赶着处理完了,才赶着来找你的熬了一.夜没睡呢 伶把书往旁边一放,看着他又像条大狗似的眼巴巴望着自己,眼底转了两个黑眼圈,一副受虐的表情,看得伶心里软了软,到底还是最拿他这种小孩子似的脾性没办法,只好边叹气边帮他理了理散乱的头发。 那只温润的手抚过他的前额,将自己的碎发轻轻抹到了耳后,伶的指尖滑滑的,软软的,脸上有些轻轻痒痒的触感,眼前便是修长的手指和漂亮的指节,透过阳光,似乎手背都细腻的快要透出光来。 他忍不住拉过那只手来,放在嘴边吻了吻,舌头调皮的舔过他食指的一个指节,满意地感受到了伶一瞬间的僵硬。 皇甫闷着窃笑,瞅瞅四周,发现明涵已经被绿袖识相的拉到门口去了,皇甫无视了明涵从门外射来亮晶晶的目光,打算趁热打铁,把人缓缓拥了过来,想要一亲芳泽。 明日便要继续出发了错过今日,不知还得等到猴年马月去.. 谁知就是那么不赶巧,皇甫才刚刚轻啄上去,外面一个大嗓门就风风火火的炸了进来。 将军!将军! 月冀标准的调子,那嗓门洪亮如钟,整个太守府都听得一清二楚,他小跑进来,一看皇甫正抱着伶的腰死死瞪着他,完全没反应过来自己打扰了他的好事,还愣了一下,压低了声音小声的咕哝,啊,怎么夫人也在啊。 皇甫的脸色更黑,知道在你还进来做什么!?!? 跟随进来的月幽挑着眉叹了口气,这死孩子,记吃不记打。 什么事??皇甫咬牙切齿。 周围的人都觉得气温降了几度,但惟独月冀无知无觉,更本没有察觉到皇甫声音里快喷出刀子来,还自顾自的说:外面来了个人,说是要见将军。 谁!?今天事怎么就这么多!? 他说他叫贺遥曦。 贺遥曦!?他怎么来了? 伶万年不变的脸色竟沉了一下,迅速挣脱皇甫的手臂,一刻都没有犹豫的就往屋里走。 皇甫看着他利落的动作,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你不想见他?贺遥曦,那可是枭凌最有名的副手,不是玉衡卿最得力的手下么? 没到时候。伶只丢下一句话,留给了皇甫一个潇洒的背影。 笑话,他现在这幅样子,一身的风尘味,怎么拉的下脸皮去见贺遥曦,再说了,接下来要做的都是他自己的私事,也不想把枭凌铁骑拽进来搅混水。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深知贺遥曦那可怕的性格,他一点也不想被无辜的卷入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 虽然贺遥曦现在名义上是南乾枭凌铁骑的将领,与皇甫岚萧处于敌对状态,但不管他到底用了何种方法潜入阳城,还敢如此大刺刺的戳在门口自报家门,就为这点魄力,皇甫也肯定是要见上一见的。 通传的命令很快下去了,贺遥曦来的却更快,一路踏着轻功,几个起落便到了院门口。 来者身法迅捷,一身钴蓝色劲装,身材高挑,腰间左侧挂了一长一短两剑,头发干练的束了起来,更加突出脸型的修长,像带了点西域人的血统,他的眼窝比较深,五官比起中原那些小巧秀丽的人而显得凌厉深邃。 院子门口蹲着明涵,明涵低着头专心的抓着石子玩耍,而绿袖则有些戒备的站在明涵前面,幽幽的看着贺遥曦越走越近。 绿袖那身绿黄绿黄的衣服实在是扎眼的很,想不注意都难,贺遥曦下意识的往那边瞥了一下,脚下的动作竟僵硬的一钝,随后又飞快的转头,什么都没看到似的,目不斜视飞入院中。 皇甫整理好衣冠,顺便就坐在伶刚刚躺过的榻上,后头月冀月幽两座雕像戳着,颇有势头的模样。 可没料到贺遥曦速度极快,皇甫才看到他出现在门口,眼都还没眨完,那人就已经到了面前。 皇甫准备好的话还没问出口,迎面而来就是一道劲风,倏地就听到了锵的声响,皇甫错愕的一惊,下意识的反应便是剑!出鞘了! 月 分卷阅读45 - 分卷阅读46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46 冀和月幽完全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连贺遥曦长什么人模狗样都没看清,只觉一阵杀气铺面,四周树叶聚势而飞,转眼就见皇甫用两指夹住了贺遥曦出鞘的剑,而那把剑的剑锋,已经抵到了离皇甫鼻尖的两寸处,动作定格之时,方才受剑气压迫被溅起的树叶,竟还没来得及落到地上。 好快的剑法! 月冀月幽看到主子被人砍了,第一反应就是冲上去助阵,可别说拔剑了,两人此刻可是连话都没办法说出一句!这时才意识到自己被点了穴!什么时候的事!? 皇甫两指中间还端了剑尖,挑着眉看向贺遥曦,却见持剑的那人慢慢对自己露出一个兴奋的笑容 这人怎么回事来找茬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九章 条件 喂喂!这人是怎么回事啊!?搞暗杀!?不对!这是明杀好吧! 皇甫往后一个挺.身,迅速离开了剑能挥到的范围,贺遥曦就着刚刚被夹住剑尖而没有使完的力道顺势砍下去,原本还完好无损的竹塌瞬时断作几节,竹渣乱飞,打的旁边两座动不了的雕像一头一脸。 月冥脸上戳进了几根刺,不禁有些悲哀的想,夫人跑的还真是时候,早知道他也跑了! 皇甫此刻没把赤宴刀带在身上,而贺遥曦则是一剑一剑的向他挥来,青石砖的地面被剑气扫过,竟留下了一条条赤青色的剑痕。 皇甫快速的抽出随身短刀防御,不料对方的动作越来越快,皇甫连忙一招招快速接下,却是忙的连句话都说不完整。 贺将军一剑往右,皇甫偏头险险避开避,贺遥曦剑锋一横,直朝他胸口扫来,皇甫赶忙用短刀接挡,只觉得虎口都震得发麻,乘这个空档,他急忙劝道:你有话好 咻!贺遥曦另一把刀出鞘,皇甫一个凌空向上跃起:好好说喂! 贺遥曦不理他,竟自把双剑使得虎虎生风。 皇甫强压下了爆粗口的冲动,念在你是个英雄,还和伶是旧识,让着你也算给你面子了,这还蹬鼻子上脸了是咋说!?有见过这种当面从府门外冲进来搞暗杀的吗!?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皇甫立刻将内力灌入短刀,眉头一沉,使出了八成的功力,迅速回击,两人你来我往过了百招,越打越有精神,两尊雕像在一边看得眼睛酸涩,到了最后,月冀甚至都难以看清两人的动作。 当皇甫最后将贺遥曦的双剑震离双手,并用短刀逼上了他的脖子时,本来还算精致的庭院已经变得如台风过境,一片狼藉。 而被逼坐在地上的贺遥曦却有些兴奋的抬起脑袋,说了一句万分不应景的话:嗯,不错,功夫入得了我的眼,你有和我谈条件的资格! 这什么逻辑现在是你被打到坐地上好吧?那种目中无人的语气是怎么回事!?皇甫看着他直瞪眼,虽然早听过贺遥曦是出了名的武痴,却没想到,性格狂妄到了如此恶劣的地步 皇甫把刀拿开,理了理衣服,贺遥曦便随手捡了两个石子,一甩手就打上了月幽月冀的穴道,月冀站的腰酸背疼,才解开穴就脚下一软,月幽眼疾手快的托住他,却只觉得手臂一沉,这家伙,越来越重了! 贺遥曦坐在地上也不站起来,抬着头看着皇甫岚萧。 皇甫将军果然名不虚传。 不敢,不敢,贺将军可否站起来说话?你有什么条件要与我谈的?皇甫的语气有些不善,这人奇怪的紧,完全不顾周围人的眼光,自由散漫的。 贺遥曦这才拍拍屁股上的灰跳起来,捡了那两把剑收回鞘中:实不相瞒,今日我来找将军,实是为了墨城一事。 墨城?那不就是皇甫进军的下一站? 是的,如果将军非要攻下墨城的话,我不惜一切力量也会阻止你的。 呵,这话说的有意思。皇甫笑笑:那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我不攻墨城,转而改线绕路的话,你就不阻止我了? 本是句玩笑话,却没想到,贺遥曦当真点了点头,而且表情里没有半丝玩笑的成分。 为什么?皇甫好奇了。 我打不过你。他脸上挂回那份理所当然。 皇甫隔了一阵才无奈的憋出一句,就不能有点正当的理由? 贺遥曦想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悠悠坦白道:墨城,是玉将军的故乡,他一直想守护的地方,至少这里,不想让它被战火波及。 故乡?明明下一站就要进军墨城了,为什么,他家夫人什么都没有和他说? 心里有点小吃醋,便挑着眉故作疑惑道:怎么,你明明身为南乾的军队,最想守住的不是南乾江山,反而是你家将军的故都? 我只忠于玉将军,别人的事也不想管。他撇了皇甫一眼,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我知道这些消息你都早就找人打探过的,自从玉将军去了之后,我就带着枭凌一直驻扎在墨城了。 皇甫抱臂笑笑,打开天窗道:为了脱离朝廷的控制? 准确的说是冷御云的控制。边说他边整理好了衣服,条件也已经送到,皇甫照不照做是他的事,贺遥曦不打算浪费时间等皇甫的回答,转身就往外走,玉将军的死并不单纯,但我还没有足够的证据。 贺遥曦的眼神却在下一瞬变得有些冰冷起来,语气低沉的可怕:看在你武功还不错的份上,给你一个忠告,不要小看冷御云。 言罢,他便足尖一点,潇洒的飞身而去,还当真是来的匆匆,去也匆匆。 皇甫盯着他离去的地方半晌,立在那一动也不动,咀嚼着他得到的信息。 看来,他还不知道伶活着的消息,而听他句里句外左一个玉将军右一个玉将军,对玉衡卿定是万分的忠心,若是被他知晓了自己已经把他最崇敬的玉将军给吃干抹净了,还不得被追杀到死? 月冀还挂在月幽肩膀上,看到主子还在对着那边发呆,便又不知死活的冒出一句:主子啊,虽然贺遥曦也算是个美男子,但是这样对夫人始乱终弃好么? 皇甫被他这一句吵得回了神,慢慢的伸了个懒腰,嘴角挂起一丝微笑:哦,月冀,既然你还那么有精力来关心这些有的没的事情,不如把庭院里收拾一下吧? 月冀闻言环顾四周,暗自吞了吞口水,几棵树已经被连.根拔起,假山也碎做一堆乱石,满地的残花树叶,中间还夹杂着零零散散的青石砖碎片和竹躺椅分成几段的尸体 月幽无视月冀投过来的求助的眼神,微微感叹了下贺遥曦的破坏力,便跟在主子的身后离开了。 谁叫你记吃不记打来着?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章 萧白 贺遥曦几个起落就已经到达了阳城之外,他这人虽面上吊儿郎当,但心底的小算盘却打的清楚,他敢肯定,即使皇甫有再大的能耐,也 分卷阅读46 - 分卷阅读47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47 不想和枭凌铁骑直接对上,墨城只不过是个小城,绕路也多不了几里,得了自己的保证,皇甫也不会再打枭凌的主意。 如果说岚军是以整体为主而胜利的话,那么凌枭铁骑便是一支以突显个人能力为主的军队。 枭凌铁骑的人数仅仅只有两万,但每一个人都由玉衡卿亲自挑选和教习,无论是武功还是军策都是上上之才,枭凌里的一干人都被玉衡卿惯的目无王法,把玉衡卿当天当地,却不识得皇帝姓什名谁,再加上玉衡卿卓绝的武功和谋略,领导着这么一干人在前线拼拼打打十几年,枭凌铁骑才到了如今让人谈虎色变的地步。 可惜玉衡卿枉死,枭凌便群龙无首了,楼世珉还妄想要收复枭凌铁骑为禁军,枭凌哪里可能逆来顺受,一干人强迫着贺遥曦暂代将军之位,硬是以为玉将军守孝之名跑到了墨城,一方面韬光养晦悄悄募军,一方面暗中寻找玉衡卿被害的证据,只无奈于现下实力不够,还不足与冷御云对上,只待放了皇甫岚萧入关,让他们在南乾大都里和皇帝互相掐的满嘴毛,枭凌再悠悠的坐收渔翁之利。 离了阳城一里多地,贺遥曦的眼珠往后撇了撇,脸色微微一黑,无奈的啧了一声,倏地一闪,悄然没了身形。 麻烦来了,他在心底默念着。 看到贺遥曦的动作,悄悄尾随在后面的人动作一僵,立刻麻利的抽出佩剑,飞快的转身,两把剑瞬间撞在一起,发出呛的声响。 贺遥曦两条眉毛拧到了一起,笑得有些狰狞:呵,我就知道是你。 一个十七八岁模样的少年微微仰着头,被压在架着的两把剑下方,他把鼻子往远离剑锋的地方挪了挪,望着贺遥曦笑得一脸明媚,撒娇道:小曦曦!!人家来看你嘛!! 贺遥曦登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脸黑的锅底似的:少装了,你来看我,干嘛混在北凤的军队里头?他不屑的切了一声,嘀咕道,八成又是接了什么奇怪的任务。 少年瘪嘴:才不是任务!!小曦曦你好坏!人家真的是为了关于你的事才来的!说完拿眼瞪着他,三招之约你又忘啦?明明你在三招里败给了我,就答应跟我走的!可你看看,你才在寨子里呆了几天,就又跑回娘家来了! 贺遥曦无奈:玉将军出事了,我怎么可能不回来!? 少年特做作的用衣角擦擦眼角:胡说!你明明是在玉衡卿出事之前就跑了的!! 一提这个贺遥曦心里就来气,提高了声音吼道:还不是你天天晚上!!后面的话却是卡着说不出来了,他红着脸咳嗽一声,迅速收剑入鞘,转身就走。 萧白!我不管你来这里到底是什么目的!总之别跟着我!将军对我恩重如山,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无论怎么说也要先把一切搞清楚,没时间和你婆婆妈妈的拉家常! 萧白一脸哀怨的神色看着贺遥曦渐渐远去的背影,转身,摊手,自言自语:唉!白眼狼啊本来是想告诉你个好消息的,既然你巴不得要甩掉我,那我也就只好保持缄默喽 要不是之前箫璟那死人头为了点小钱接下了陈贺那个任务,偏偏任务的对象还有点像那位,他才懒得冒着撸皇甫虎须的危险一路悄悄跟到这里,简直是找罪受嘛! 但随即转念又想,箫璟那家伙新婚燕尔,在冥寨里头和新夫人斗法斗得昏天地暗,整个白冥都被搞得乌烟瘴气的,还是跟着皇甫他们好啊,又有好吃的,又有美人看,还可以随时溜出来去看看他家小曦曦,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又屁颠屁颠的奔回阳城去了 能不和枭凌铁骑对上当然最好,皇甫当机立断,在当天就制定好了新的路线,改往墨城西侧绕道,继续南下,直攻双城关。 出发前夜,皇甫终于腾出时间到偏房去找伶。 伶正燃了一支蜡烛,披着外套,捧了一本诗集一类的书看着,火光微微跳动,在他的脸上投下一片剪影。 皇甫走过去,给他拢了拢衣服,顺手就把人捞到了怀里。 这几天都在忙于军中的事,没时间过来,两人似乎又因为绿袖的关系,有了些冷战的情绪在里头,虽然没有挑明,但伶确确实实是在不着痕迹的闹着别扭, 皇甫不禁有些心虚,平日里的话篓子竟一时找不出该说些什么,唯有搂着人讨好的傻笑。 伶的目光还粘在书上,也不想听他废话,头也不抬:正好你来了,说个事。 皇甫还没来得及发问,就听伶慢慢接道:明天出发,我要回五火去了。 为什么?他想也不想就否决,我不同意! 一想到要他家娘子和那群粗汉子们挤一个帐篷躺在一起,他就浑身的不舒服。 伶奇怪的看他一眼,见后者一脸喝了几缸醋的表情,满屋子都是酸味,只好解释道:你把我留在这里,要我怎么去处理调换军令那件事情? 这回换皇甫错愕了,他更加心虚的把头的偏了偏,一脸做错事小孩子的表情,毕竟因为自己的原因,差点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 伶把书啪的合上,面无表情的注视着闪动的烛火:解决问题可以,但是我要回到五火去。那声音里还透着几分倔强。 皇甫看了他一阵,忽然有些明白他的打算了,只好无奈的耸耸肩:好吧,我知道了,我会安排好一切的,不过,你也别做得太绝。 自有分寸。伶把诗集卷起来握在手上,竟自往床边走,皇甫巴巴的跟上去,越来越接近伶的床榻,心里一阵忐忑。 不送。那人背对着他,毫不留情的吐出两个字。 皇甫顿时如霜打了的茄子,可怜兮兮的问:娘子这是在生为夫的气,要和我分房睡么?为夫真的已经很久都没他故意把最后一个字拉长了许久,咳了一声,小心翼翼道,别赶我出去成么? 伶拉起被子来,听着他语气可怜得紧,又不禁转头睨了他一眼,这一回头却又和皇甫目光交汇了,那人语气伶仃寂寞的,可面上的神情却深沉的很,特别是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燃烧着某种炙热的情绪。 伶的心跳登时漏了一拍,他竟看得呆了一下,但随即反应过来自己的立场,又不禁有些恼怒,只好故作冷静的一字一顿的重复道:不送。 说完便迅速地倒在床上,盖被,转身,但那有些发红的耳根又透露了他微微窘迫的情绪。 皇甫冒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厚着脸皮狗腿的凑过去:别害羞嘛~~你这叫欲拒还迎啊知道不?那声音像个十足的登徒子。 像被说中了心事,伶心里一怒,卷着手中的书,三分内力往外一飞。 滚。眼不见心不烦。 于是在门口值夜的月冀就有幸得以瞄见平日里英明神武的主子,一脸贱笑的从门缝里挤出来,头上还顶了个大大的包。 作者有话要说: 分卷阅读47 - 分卷阅读48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48 ☆、第二十一章 回归 出发的当天早上,周怀风便接到了一道任令,皇甫亲笔所书,由皇甫最得力的副将月幽送达,周怀风双手接的小心翼翼,一目十行的阅完,当即恭恭敬敬的迎请月幽身后跟着的伶公子。 伶跟在周怀风的队伍里,大军一路绕过墨城,行军三日,这才风尘仆仆的到达了下一个即将攻克的主城之外。 隐隐可见主城四周群山和森林环绕,青石砖的城墙在一片树木的绿海中巍峨伫立,城门上头琉璃金顶的飞檐正在阳光下反射粼粼金光,屋檐的阴影之下,双城关三个大字龙飞凤舞,霸气斐然。 伶站在远处仰首眺望,他目光投向那几个亲手写下的大字,虽然在这个距离连牌匾都只大略看得到个轮廓,但那双冷漠的眼终是染上些许怀恋。 一直盯着那牌匾,屋顶反射的光亮却让他双眼微微刺痛,他不得不眯了下眼,心中感慨万千,一想到这座倾注他无数的血汗,由他督建的城池,如今却遥遥挡住自己未卜的前路,不由感到几分可笑,笑这世事太无常,风水轮流转。 新搭下的营帐距离双城关不算太远,中间隔了一条夕殒河,夕殒河不深,水位只到膝盖,可以轻松的涉过,可不想双城关那边早已做好了准备,派遣了一队人马驻守在夕殒河的南岸,贸然渡水定然危险,只好先在河的北岸驻扎,拟定计划。 伶拿到了表明身份的腰牌,周怀风不敢耽误,又张罗着给伶公子安排单独的营帐。 伶却挥手拒绝了:无碍,我回五火住便是。这些天一直跟在周怀风一行人左右,自己回旅的事也没有来得及和其他火的人说,这么几日不见,倒还颇有些想念大熊他们了。 周怀风支支吾吾想要劝阻,但又见月幽点头默许,这才一路引着伶公子去了。 七旅很快就都知晓王令回来了,凤凰谷一役使得王令在旅里出了名,将军和他的关系也成了旅中热议的话题,因得那日指挥军队立了大功,皇甫授了他七旅副旅长一职,特允他回旅协助周怀风作战。 虽有句俗话叫官大一级压死人,面上协助一词说得好听,可周怀风面对着伶的决意哪敢说半个不字?谁叫人家不仅是副旅长,还是将军夫人呢? 这夫人将军可是宝贝得不得了,连地位在营中仅次于将军的月幽都调配过来做护卫,月幽的功夫比月冥高,他跟着伶似乎让皇甫更放心。 只不过月幽这人颇为刚毅,看不惯伶人男宠一类以色邀宠的人物,何况还总觉的伶仗着夫人的身份才在军中谋得一官半职,所以对伶的态度实在好不到哪里去,明涵又护主心切,见不得谁对伶有敌意,两人跟在伶后面,月幽活像个黑面煞神,明涵也不怕他,不甘示弱的瞪眼,一时火花四溅。 而矛盾的中心却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淡然的在一路上接收着各方将士惊艳的目光。 今天下午天气太热,除巡营守营的士兵外,将士们都特例取消训练得到了半天的清闲。 所以当伶掀开帘子进来的时候,五火的一堆大男人正睡觉的睡觉,扯闲话的扯闲话,多日不见,那几位也还是老样子,沈洵捧着本兵书看得津津有味,大熊就穿了件白布褂子处着腮帮子坐在一边,拿着头盔帮他扇风,二狗还扯着一堆兄弟胡吹着攻打阳城时他勇猛的光辉事迹,光头亮哥依旧保持着对武学的绝对热情,正提着本拳谱在营帐里舞来舞去,琢磨琢磨又抬起书来看看。 帘子的翻动似在营帐里荡起一湾水,几个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直直的看过来,。 伶已经没有隐藏容貌的必要了,他脸上的易容自是全部都洗净了。 之前有很多药水盖着,把他脸上那些流畅的线条给遮的模模糊糊,不想这么一洗,他精致细腻的容貌便暴露无遗,使得一干兄弟都觉得自己恍在梦中,挠破脑袋也想不出,营里何时多了这样一位大美人 沈洵最先回神,细看了几眼才道,呃是王令?啊,不,应该是叫夫夫人了吧。他语气有些别扭,显然对这个称呼十分不适应。 伶皱了皱眉,平时皇甫没心没肺的喊他娘子,配上那语调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他已经对这类称呼绝对的免疫了,但此刻听着别人用那么正统的语气讲出来,一身鸡皮疙瘩突突往外冒:还是叫伶吧。 二狗几人大大咧咧,又是一起作战多日的兄弟,也不理会什么等级尊卑,晃过神来后,便没心没肺的哈哈笑笑道:还以为你们跟着将军去就不回来了,这还有点良心!想着来看我们。 伶挑了下眉,不置一语,唯有明涵笑嘻嘻的解释道:公子可不只是为了看看才来的,他这下任了七旅的副旅长,论起来,你们还都得归他管嘞, 众人闻言都一惊,这王令如此尊贵的身份,呆在将军身边还有人服侍着,干嘛还要跑下来累死累活? 一时间,众人猜测万千。 二狗一脸戏谑的表情:听说这几天将军专.宠绿袖啊,难道你是吃醋了才跑回来的? 就仿佛是一语正中红心似的,营帐里的人表情都不约而同的耐人寻味起来,军营里一干大老爷们,寂寞得很,讲些荤话也不由涉及到绿袖,绿袖跟了皇甫十多年的事大家都心知肚明,而这新鲜出炉的夫人也不是俗物,鬼知道宠谁多一点但看着伶收拾收拾包袱,说回来就回来的架势,多事点的几人自要想些有的没的。 难不成真是吃醋了,才收拾东西回娘家? 伶本不想理他们的疯言疯语,但转头就看见月幽也掀了帘子进来,便带着点笑意,似真似假的接了一句:谁知到呢? 月幽冷哼一声,愤愤的挤出一个床位坐下,一脸不屑。 周围人都闭嘴了,月幽官职不知比他们大多少级,对待兵士异常严厉,实在难相与,看来皇甫让他做副旅长的护卫,他是十分不服的,这才一个个低头禁了声,不敢触他霉头,做着自己手头的事情。 月幽竟自闭起眼睛坐着假寐,明涵自始至终都戒备的瞪着他,老母鸡似的把伶挡在后面,伶却难得的微微笑了,他平日里面无表情,这么一勾唇,就有些算计人的意味。 他回来自然不是因为什么肤浅的吃醋一类的理由,要抓鱼,不投点饵料怎么行呢? 待到夜幕降临,已经开始炎热起来的夏夜里,四周的空气都仿佛捂着闷热的气息,虫鸣混杂着营地里火把的噼啪声,格外寂静。 一抹人影飞快的在营帐之间穿梭,夜色中闪烁的火把却照不出影子真正的颜色,他从周怀风帐中快速的闪出,灵巧的避过了来来回回巡逻的士兵,在夜色中隐去。 伶盘着双.腿坐在树枝上,一手杵着腮帮,目光随着影子的动作渐远,想起皇甫那句不要做得太绝,他唯有无奈 分卷阅读48 - 分卷阅读49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49 的摇摇头,只沉寂的坐在那里,没有做出丝毫多余的动作。 作者有话要说:  晚点还会有一更的~~~gtwlt~ ☆、第二十二章 困兽 隔日黄昏,夕殒河畔流水淙淙,南岸有一个天然的小峡谷,易守难攻,其中灌木丛丛,禽鸟纵横。 落日之时,倦鸟还林,谷中唯有鸟声阵阵,一派宁静的表面下,却是波澜四起。 眼看暮色就要降临,那早就埋伏在此的波澜不禁擦擦额头的汗水,听着远处似有似无的兵器交织声,抱怨道:俺说,这都等了一天了,怎么还没唔! 嘘!沈洵赶紧从背后一把捂住大熊的嘴,狠狠在他背后掐了一把。 其它蹲在他旁边的人赶快警惕的看向四周,确定周围没有半个敌人,才放心的舒出一口气。 此番战役南乾的将军只是一个无名的小将,皇甫微微用计,几个旅分次不定时的突然袭击,几番进退之后,一干南乾军被搞的军心惶惶,草木皆兵。 几次诱敌,这小将终于沉不住气而开始主动攻击,此次七旅的任务,便是埋伏在这条谷地中,守株待兔。 从接到命令后一大早蹲在这里,一天下来除了几个馒头却是滴水未尽,埋伏的将士们心里都微微有些焦躁,只等早点结束了任务回去吃饭。 本是很简单的任务,可不想,敌军真正到达之际,却是变数横生 周怀风望着前后渐渐迫近的敌人,已是暗中握紧了手中的武器,眉头紧皱。 一见敌人入谷,他便即刻下令围攻堵截,伶欲出手阻止,可惜命令下得太急,众人已迫不及待的冲出灌木,没能赶上。 周怀风完全没有料到他们围挡住的南乾军只是探路的石子,大军还在其后没有进来。周怀风只恨自己没有看清形势就下命令,操之过急,导致后面过来的南乾军把他们给围了个正着。 伶看了看涉水而过越来越多的敌军,估量了下情况,援军还追击在敌军后方,不可能马上就到,若是现在冒险一拼,怕是在等到援军到达之前,就得全军覆没他走到周怀风耳后低声道:现在南乾军还未深.入,若是从北面突袭撤退还可有一线生机。 周怀风不由面露凄然之色:这我当然知道,可是我下了错误的命令,才使得我军过早暴露了身形,叫我以何颜面端着个逃兵的名头回去见将军啊!? 伶看他一脸固执,暗骂一声老顽固,劝道:皇甫那里我自有说法,你若是现在不下令突围,一会儿可是想走也走不掉了,难道你想因一人之过害的全七旅葬身此处!? 周怀风紧紧的闭了下眼,浑身都僵硬的微微发颤,站在他身后的月幽面露愤慨之色,瞪着伶道:你一人怕死就罢了!难道要让所有人都道七旅是贪生怕死之徒!? 伶完全不理会他的叫嚣,只冷冷的对着周怀风命令道:突围。 虽然这临战而逃的命令下的让人摸不着头脑,但周怀风一瞬间被他身上所散发出的戾气吓得一个激灵,连想要再讽刺几句的月幽也蓦地的住口,情势所迫,又想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周怀风只好豁出去般的大吼道:从北面突围! 这一句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命令一到,战鼓雷起,全旅一百多人开始向北面的出口聚拢,如锥子一般打破北边较为薄弱的人墙。 大熊几个知道伶是将军捧在心尖儿上的人,自然不敢怠慢,马上护着他往出口走。 就在快要突围之时,在后头殿后的大熊忽然一惊,急急的就往战圈里跑。 亮哥一把拽住他:混蛋!你去干嘛!? 大熊一边挣脱,一边头都不回的吼道:娘的!沈洵不见了!! 几人闻言一惊,本来且战且退就一片混乱,四处兵荒马乱的,哪里还有沈洵的影子。 大熊力气大得很,一排手就把亮哥甩开,拎着大刀红着眼往回杀,伶暗骂一声,见四周五火的兄弟一个个面露焦急之色,想起那柔柔弱弱的小书呆平日里温温笑着的样子,还真是不忍心丢下他不管。 你们先回去。他命令道。 伶!伶公子!周围瞬时响起一片惊呼,话音都未落,就见伶身形一闪,消失在混乱一片的盔甲中。 变化来得太快,几个五火的兄弟瞬时吓的红了眼,亮哥一声大喊:奶奶的!夫人都冲进去了!你们这群臭兵篓子窝在这里抵个屁用!是兄弟的就给我杀过去!! 喊完就身先士卒的冲了进去。 剩下的哥几个面面相觑,眼看就要突围成功,现在进去,不是连命都给赔了么?唯有狗子和亮哥毫不犹豫,掩护着明涵一起冲了进去,周怀风还在队伍尾巴上和几个小卒缠斗,也没有注意到队伍里少了这几个人,七旅快速的撤退着,却独独把沈洵几个人留在了战场上。 大熊杀的红了眼,黑色的盔甲上已经染满了鲜血,完全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手臂上脸上多了许多伤口,左手臂被狠狠的划了一刀,深可见骨。一路排除万难的将南乾军撕开一个口子,他一面嘶吼着沈洵的名字,一边艰难的应对着四面八方的敌人。 在这里!伶的声音突然响起,似是用了内力传音,那清楚的音色仿佛大熊的救命稻草。大熊只一愣,马上循着声音的方向杀过去。 快走到声音的源头处,他却发现四周的敌人都没有再冲过来,而是十分戒备的立在原地,盯着包围圈中的一干人。 奋力杀入包围圈后,才蓦地发现狗子、明涵和亮哥都在,伶一手揽着虚弱的沈洵,一手握着一支抢来的长枪,站着的四人身上脸上全是鲜血,而以他们为中心,四周竟是像散落的叶子一般铺陈着南乾军的尸体,死状十分惨烈,看那平整的切口,似乎是一刀就把人的脑袋和四肢给割分,毫不留情。 尸体混着满地的四肢头颅,一片狼藉,吓得周围一干南乾士兵满面菜色,不敢前进。 大熊此刻却看不见这血腥的场面,而是急急的奔到伶身边:他怎么样了!? 蛇毒,伶举起了沈洵的左手臂,那里的虎口上有两个清晰的牙印,是竹叶青。 大熊这才松口气,还好不是什么太毒的蛇。 但他的神经又马上紧绷起来,因为周围还有一干虎视眈眈的南乾毒蛇。 毕竟被唬住只是一时的,四周的敌人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伶的眼睛向身后的一棵大树看了看,冷声道:戏也看够了,还不想下来么? 众人不知所以,却转眼见那树上飘下一了个人影,在场的几人都吃了一惊,怎么也没想到,那人,竟然会是月幽。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三章 当关 月幽神色冷峻,不屑的神色毫不避嫌的摆在脸上,冷 分卷阅读49 - 分卷阅读50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50 哼一声道:别指望我会帮你。 在场的几人均是已经,心中不由火起,狗子骂道:娘的,将军派你来保护他,你就如此不把将军的命令放在眼里么!? 月幽装作无奈的一摊手:只能说命之所向,他不好好地待在将军身边,非要跑来前线送死,以一人之力对抗千军,我可不行,他要死了,与我无关。 你!众人见他那一派无所谓的态度,均是面色铁青,横眉冷对。 伶摆正表情,淡淡的看着他,眯起眼道:半夜偷换军令,使得七旅过早就到达埋伏点,而原计划是黄昏敌军才到,全旅必定会焦躁,摸准了周怀风那人性急暴躁,敌军一入圈套,必定会迫不及待的下令围堵 说着又看了脸色苍白的沈洵一眼,那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已经完全陷入昏迷,额前的头发都被汗水凝湿,无力地贴在脸颊边。 我还在奇怪,这混乱一片的战场上怎么会有竹叶青,你为了不让我突围出去,不惜做到这个地步么?伶微微提了些声调,字句里冰冷一片。 周围的几人闻言都吃了一惊,下意识的就迅速挡在伶身前,戒备的看向月幽,大熊怀里紧紧搂着沈洵,瞬间燃起的愤怒都快要从眼中喷薄而出。 月幽却讽刺一笑:证据呢? 伶坦然:没有。 月幽面露得意之色,刚想再讽刺几句,却听伶话锋一转,语气森然:可你想到了没有?若是夕殒河谷一破,我军后方就直接暴露在了敌人眼下? 月幽先是被他那严峻的语气惊得一愣,但随即又像给自己鼓劲一般狠狠握了握拳:将军就怕你们这个关口出了问题,特地有留下后手即使七旅战败,也照样能保住大营你这么说,是想把一切七旅的罪责都推到我身上吗!? 后手!?伶难得挑起眉看着他,你连你们将军详细的战略部署都不知,竟然就敢这样擅自调改军令? 他这话什么意思!?难道将军为了诱敌,没有按原计划施行,反而将大部分兵力都调出了? 月幽有些发懵,下意识就辩解道:不可能!之前我确认了的!将军不可能没有留下援军! 伶眼里有精光一闪而逝:这是不是代表你承认了修改军令? 月幽脸上的血退了个干净,脸白的像纸:你在诈我!? 包围圈越缩越小,站在他身边的几人都有些紧张,额头发汗,伶环视了下周围越靠越近的南乾军,淡道:是不是诈你,待会儿你亲眼看看不就知道了。 月幽看着他那满不在乎的语气,一时懊悔的冲昏了头脑,狗急跳墙,愤怒的冲着伶吼道:这么说,你早就知道是我了!?你既然早知道我会去调换军令,而将军计划有变,为什么还要将错就错!?他是故意的么!?目的在于将计就计的使皇甫大军覆灭!? 伶无视他的怒气:那么你呢?又为什么想千方百计置我于死地? 月幽死死的瞪着他,浑身气的发抖,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皇甫岚萧,对么?伶的语气十分肯定。 是又怎样!?月幽对皇甫忠诚,却忠的太过偏激偏激,你不过是个**里出来的戏子,有什么资格让将军把你放到了比军务还要重的地位上!?放着你对岚军肆意指挥,甚至不惜为你改变进攻路线,而你,竟然还与南乾藕断丝连!若对你放任自流,总有一天将军要毁于你手! 这人接近将军居心不良,私下里还去和南乾旧部见面,就算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他是细作,宁可错杀一千,都不能放过任何威胁到将军安危的人。将军舍不得除掉他便罢,那就让他来代替将军手刃这以色惑人的谄媚之徒,即使事后被将军处罚,也在所不惜。 月幽看着四周的南乾军已经准备好了进攻,不禁恨道:这本来就是你的圈套吧!?仗着将军的宠爱就肆意妄为!目的就是为了让北凤军吃得个败仗!对吧?你这南乾的走狗!! 最后一句话掷地有声,引得大熊一干人无比震惊的看向伶,连四周欲图冲过来的南乾小兵们都是一愣,顿了脚步有些不知所措。 你都知道了?伶却不甚在意,微微往后扬了扬头,怎么?你以为我是细作,所以想除掉我么?可惜你不知道的是,我身份的事,皇甫也早就了然于心了。 众人大惊,这是怎么回事?竟然就这么承认了!?夫人是南乾那边的人不成!? 月幽见他一脸悠闲,还以为他当真设下了圈套要置皇甫于死地,愤怒的破口大骂:你这混蛋!将军待你不薄,你居然利用他!? 是圈套没错,伶顿了顿,但不是为了帮助南乾,而单单只是为警告你,别忘了,篡改军令的人可是你。 不让教训深刻些,这人又怎会记得住?笑话,说我肆意妄为,也不知那目无军纪,肆意的人,究竟是谁! 月幽抿着唇,脸色铁青,半饷憋出一句:那日贺遥曦来访,你不敢与他会面,我便猜到你与枭凌定有牵连枭凌是南乾最精锐的军队,以忠勇闻名,若你真的隶属枭凌,决计不可能半途倒戈帮助北凤无论如何,我都不信你。 伶居然难得的带着傲然道:纠正一点,我确实属于枭凌不错,可枭凌却不属于南乾。 此话怎讲? 伶将那长枪一丢,从满地的尸体中拣出一柄矛,虽然重量有些轻,使起来还算顺手,他悠悠的扯出一块衣服料子一边擦拭着矛刃上滴滴答答的血迹,一边接到:你以为,就凭南乾楼世珉那昏君,有半分资格驱使得了枭凌么? 这世上,除了玉衡卿,没有任何人可让枭凌这把利剑铮然出鞘,枭凌所贡献的忠勇,永远只为玉衡卿一人。 话音才落,便脚尖一点,倏地飞身向南乾的军队,利落的将一南乾骑兵踢下马来,稳稳当当的坐在马上,一勒缰绳,汗血良驹当即扬蹄嘶鸣,惊得周围反应不过来的南乾士兵下意识的往后退出了一个包围圈。 月幽,我很欣赏你对你主子的忠心。伶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但不过是莽夫的愚忠。 他闲散的坐在马上,任着马儿信步而走,周围的敌人摄于他之前毫不留情收割人命的手腕,竟都不敢靠近:而要问为什么不阻止你篡改军令,继而还命令七旅全军撤退 坐在马上的人淡淡一笑,那一时间,天地都失了颜色束起的长发随着烟尘轻扬,一手提矛,一手握缰,肆意中带着洒脱,风华流转,哪里还有之前半分小小伶人慵懒的模样? 他微微扬起唇角,随后的言语随着嘴角的弧度在空气中渐渐消散:不过是告诉你,以一敌千,你做不到,而我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四章 幻阵 不待周围人反应过来,他便将长矛一扫,刷的开出一条血路来,他似乎在成百上千的南乾军中漫无目的的游走,肆意的移动着 分卷阅读50 - 分卷阅读51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51 位置,周围喊杀之声一片,不少反应过来的南乾军纷纷涌向那一人一骑,四面兵器交织,血光四溅,单伶依旧是一副淡然的表情,在走过千百槽的修罗场上,他只不过是那个收割性命的冷面阎王罢了。 伶在南乾军中飞快的移动着,而明涵则趁乱带领着其他人转向事先伶命令他转移的地点。 月幽的视线追随着那个在敌军中戏若游龙,所谓的 以色邀宠的男人,只觉得嗓子一阵干哑,如被砂石磨过了一般,竟无法从喉咙里挤出半个字来,他只从月夜那里知道这人属于枭凌,却不知晓他究竟处在个什么位置,如今这一手武艺横空一出,饶是再怎么强势的月夜也不得不惊得目瞪口呆,明涵见这大个子已经傻了,心不甘情不愿的扯着他往转移的一片高地走,除了明涵撅着嘴不觉得丝毫意外,其它几人都有些无法适应眼前的状况。 已经见识了他杀人可怕手腕的亮哥几个还好,大熊眼睁睁的看着几个月前所有考核都居中下的伶摇身一变成了一等一的高手,竟是惊得连眼睛都不敢眨。 在伶似乎没头脑的乱闯了几趟之后,谷里竟渐渐升腾起了一股白色的雾气,那雾气开始还稀薄的看不出颜色,不一会儿就越积越多,变得醇厚起来,空气中的水汽越来越浓重,半晌时间不到,聚拢在一起的众人竟只看得到周围一米之内的景物了。 月幽大惊失色,这不是奇门遁甲之术的幻阵么? 四周杀伐声和嘶吼声混乱成一片,不仅是南乾军乱了阵脚,就连大熊一干人也是疑惑不已。 雾中似乎有马蹄声隐隐靠近,月幽本来浑身戒备,却见十三老神在在,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一时便在心中有了些计较,原来如此,刚才伶在敌人当中看似漫无目的的突围,实际却是在开启暗中布置的阵眼!那么也就是说,他早已料到了今日的情况,提前就在此布好阵做了准备! 这时月幽才幡然醒悟过来,伶之前说的一句不过给你一个教训的含义 不一会儿,一人一骑很快就破开了那片云烟雾海,悠闲地立到了众人面前,伶的铠甲上多了几道刀口和划痕,他身上血红一片,溅上的自然都是别人的血,本来还算阴柔的脸沾染了些许血迹,如生长在皮肤上妖冶的纹身,一时间,那张脸竟让人觉得莫名邪肆起来。 众人目光呆滞的盯着他,活似见了鬼一样,这怎么可能还是那个记忆中武功平平,连训练时都一脸散漫的小兵篓子?分明就如从地狱中挣扎而出的鬼魅! 伶听着身后一片武器交织的声响,看着众人站在原地像看猴子似的盯着他,皱眉命令道:走了,出谷。 要让几个人从千万敌军中突围并非易事,云雾之阵不过是一时的障眼法,能够暂时困得南乾军晕头转向,却顶多只维持得到援军前来,他们现在只身处于敌军之中,还是早些趁着阵法出去,与周怀风会和为妙。 说罢,便也不管身后众人的表情,竟自驾马开路。 几人飞快的在浓雾中穿梭,不知那阵法究竟有多诡异,在伶的引导下,直至出谷,竟都没有遇到一个敌人。 离开了河谷后,几人直奔大营,只走了半里路,便隐隐看到了前方有大军在等待,而端坐在马上立在最前方的红甲将领,不是皇甫岚萧又能是谁? 伶放慢了马的速度,闲闲的踱过去,倒是皇甫沉不住气了,直直的策马过来,拉着伶嘘寒问暖,扯着袖子帮他慨着脸上的血迹。 月幽本还阴沉着脸,但一见皇甫,眼睛蓦地一亮,先是松了一口气,才突然明白自己又被伶耍了。 伶还说皇甫没留后手,这几万人马还不叫后手?就算南乾军破了河谷杀过来,又怎么可能抵得过皇甫这几万军队呢? 他幽怨的看了伶一眼,却发现皇甫严肃的视线转了过来,月幽赶忙垂下眼,把头埋在胸前。 南乾军被这么一折腾,却是不敢入河谷来了,急忙想要另寻出路,撤退回河的南岸,却被雾阵拖延,被后方的北凤军堵个正着,本次战役南乾的主力军就地被擒,可南乾军此次未倾巢出动,还留了几万人乌龟似的缩在营地,死死的守着南下的必经之地,那里是一个峡谷,四面峭壁,易守难攻,皇甫生擒了敌方小将,可营里却还留了个副手,若硬攻必要耗力巨大,只得等回去再拟良计,暂且不提。 不用说,周怀风的急于求功之罪和月幽的违反命令之罪自是少不了惩罚,两人均被降职,一人又受了一百军棍,为稳军心,皇甫并未道出他偷换军令一事,月幽自觉愧疚,自请一百军棍,皇甫狠心闭了闭眼,转身只道一字:准。 即使与他走得再近,再为亲信,不知军法,不守军规,又何来情面可讲!? 皇甫在帐里坐了一夜,凝神拟思着新的计划,火烛的灯芯挑了又挑,就连站在他身后的月冀都忍不住靠着柱子打起了瞌睡,只有绿袖还在精神奕奕的窜进窜出,端茶磨墨。 月幽默默的跪在帐外,赤.裸着上身,背腹一片片淤青紫杖纵横可怖,他却只死皱着眉头,吭也不吭一声,跪了一夜,滴水未尽,双眼不时撇到皇甫在案上羊皮地图圈圈画画的身影,心中既是后悔又是愤怒,自施完了军棍之后,就一直发泄似的跪着,谁叫也不肯起来。 忽的就捕捉到一丝几不可闻的叹息,伶的身影从一片大帐的阴影中渐渐显露,也不知他在那片阴影里隐逸了多久,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只几步,就在月幽前头站定,淡道:够了,回营去。 月幽甚至不敢抬头看着他:若无今日公子提醒,属下今后必将铸成大错属下还曾欲取公子性命,未曾料想公子宽之至此,属下实在是无颜可见公子无颜可待将军。 空话多说无用。伶转头瞥过那个大帐里扶着额头的身影,又见绿袖团团转转的在他旁边捏肩倒水,忍不住微微垂下了眼,错开视线,你只要相信你的主子,这便够了。 说完,转身一点地便轻轻离开。 他自认不会宽宏大量到对要害自己的人既往不咎,但心底,就是恨不起来偏执的忠诚放弃了自己一切的不择手段这样的月幽,又何尝不是曾经的自己? 他钻入五火的营帐,却未听到大熊如雷的鼾声,这才恍然想起,大熊还呆在解灵韵那里守着沈洵,想必也快一夜了不知怎的,就忆起了自己治伤的时候,皇甫靠坐在床榻边陪着他一夜的样子头一次,这张冰雕玉琢的脸上染上一丝温柔待入得双城关,整个南乾遍尽收眼下,若等处理完了手头的一切事物,便陪着你一起归隐出世,又何尝不可?只要还有命在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五章 致胜 赤夏五月,烽烟四起,夕殒两岸,一片虎啸猿啼。 虽有天时人 分卷阅读51 - 分卷阅读52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52 和,但地形确实对北凤不利,夕殒河本就处于沟壑纵横的地界,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雕琢着无数陡峭的山壁,山川综错,有的绝壁直冲云霄,曦月难见,有的土石又杂乱的挤在一起,只留得一线通道,其中暗流丛生,高山谷底气候变化难测,也正是如此,这片地域便成为了一个理想的天然的屏障。 南乾军的营地选在一条刁钻的狭道之后,窄窄的道路只能容五六个人通过,两边均是绝壁,要想攻入必得经过这个山口,若是贸然进攻,定会被南乾军从里面掐断,毫无胜算,大军是过不去,敌方也不容易出来,南乾按兵不动,龟缩谷中,这样一来,便形成拉锯之势,皇甫打仗向来速战速决,被这小小的南乾副将一磨,一时恨的咬牙切齿。 昨夜一晚上拟出计划,几乎出动所有的兵力,一切布置完备,皇甫亲自带队诱敌,奈何南乾军就是不肯回应,北凤军在营门口守上一天,眼看天色将暗,夜色迫近,暗淡的月光在悬崖绝壁间折转攀升,周围竟连虫鸟之声都无法听到,寂静一片。 命令月冥守好,皇甫边思考着是否暂时撤军,边几个起落出了峡地,打算再去探探地形,不料抬头便见一轮明月从青灰色的云层里渐渐显出了光亮。 好一个满月之夜。 借着那点月光,皇甫下意识的就瞥到了赤宴刀柄上拴着金红相间的穗子正随风缓缓的飘动这吹的是西北风他转眼向远处敌军的方向看去,突然灵光一闪,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来,自言自语道:连老天都要助我看来你不败都难啊 他飞身回来,顶着一个大大的笑容,看得月冥一头雾水:主子夜晚攻营实在不便咱们,要不要先撤了? 皇甫摆摆手,嘴虽责备道:尽说些扫兴话!撤什么!?但那脸上,还是洋溢着些跃跃欲试的光彩,月冥,我要你现在就给我进攻!但不是硬碰硬的往里挤,我要你弄出些动静,越吵越好,作势要攻,然后又撤回几步,如此反复,总之,给我搅得那些个龟儿子们不得安生! 月幽听到这样的命令有些傻眼这又不是小孩子在打架,怎搞的和置气似的!? 但他也不敢擅自揣度违背,只得招来人马,翻出刀盾,在峡谷外面乒哐乒哐的敲打起来 虽至半夜,但皇甫大军在外守着,里面的南乾军哪里敢安然睡觉,全都部署了精锐,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在地盘内四处巡逻,个个的神经都绷忒紧,一有风吹草动就矛尖相向,但就在这时,谷外一片破铜之声乱响,吵吵嚷嚷,南乾军本就因为主将被捉有些军心不稳,现在突然被这么一闹,心里竟都有些发毛。 毕竟皇甫名声在外,又是出了名的不按常理出牌,生怕他在外面使什么幺蛾子,兵士们都不禁害怕起来,这些小兵篓子大多没见过世面,被这么一惊吓,强制着自己留下的半分冷静已经抛到了九霄云外,副将还留有几分镇定,马上派出人马前去查探,不料探子才在峡口探了个头,便被北凤军迅速射杀。 副将看这架势,以为皇甫耐心已经磨光,想要采取强攻,拼个鱼死网破,赶紧慌慌张张的把营里散落巡逻的队伍集结起来,派往关口准备迎战。 皇甫估摸着闹腾的差不多,吩咐月冥继续保持这个状态,然后大手一伸,开始在月冥衣服里摸来摸去,月冥被他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声,定定的站在那里 摸了一会儿,皇甫眉头一松,挑着眉毛从月冥怀里搜出两块打火石来,笑道: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去去就回! 月冥一惊,压低声音道:主子!你莫非是想一人进去不成!? 皇甫拍一下他的脑袋:得了,你主子我还会连这点小事也应付不来么!?说罢,把月冥丢在了原地,寻条偏僻道路,悄然离去。 一路偷偷摸摸找了处相对矮些的山壁,皇甫提一口气,借助陡坡上的几个崖角,不一会儿便飞身而上,这坡陡的慌,高度又高,换做月冥几个是决计上不来的,所以,若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混进去,除了皇甫亲自执行,便无人可选。 因为大多数士兵被调去守山口,其他地方的守卫反而薄弱了很多,他顺顺利利的混入敌营,并在最短的时间内准确无误的找到了粮草库,皇甫拍了拍口袋,那里面静静躺着的,便是刚从月冥那里抢来的打火石。 粮草对于行军来说尤为重要,大多数军队的粮草库都会建在军队最后方,以保万全,所以当一把大火燃烧起来的时候,南乾军已经没了退路。 此时北风正盛,又是山谷地带,风力强劲,火势被风这么一带,迅速朝着山口出蔓延过去,南乾军正在紧张的守卫着山口,被一把突如其来的邪火给烧的屁滚尿流,登时慌了手脚,急切的想要涌出山口去。 月冥还在外头守着,依照主子的命令唱着大戏,不料才一炷香的时间,就见南乾军见了鬼似的开始往外奔逃,通道口十分狭窄,吓破了胆的南乾军们一个踩着一个往外奔。 月冥一见这架势,便知道是主子的损呃,计谋赶紧命令截人,像流水一般涌出来的南乾兵被北凤军逮个正着,一个个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看着南乾军跑的一个不剩,后面的大火追的来势汹汹,皇甫即刻便飞身而出,命令兵士们掘土堵筑起山口,山口宽度不过几米,土墙一筑,土沟一挖,大火便被迅速隔在了另一面。 一场火攻来的出奇制胜,北凤军登时士气高昂,欢呼沸腾。 总算是结束了这场棘手的战役,皇甫松了一口气,命令大军押解战俘回营,而自己带领着几百人在附近做起了最后的搜寻善后工作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六章 满月 大军打了胜仗,浩浩荡荡的凯旋,负责守营的周怀风带领着众人在营地门口迎接,月冥领着主力先行到达,熟练地差人押下那群南乾士兵,迅速布置好晚上的安排调度,兄弟们得知打了胜仗,军营上下一片沸腾,借着这上来的性子,月冥便下令开酒庆祝,慢慢地等皇甫善后回来。 伶坐在五火的营帐里,盘着腿调息,今天的任务七旅没有参加,而是留守大营,帐里其他人都闻风出去喝酒了,伶不喜热闹,便推脱了二狗几个殷切的邀请,奉命保护他的月幽也陪着他留在帐内,定定的立在帐门边上,规规矩矩。 经过夕殒河那一役之后,月幽便对伶的存在不再敢抱任何怨言,头一次,他知道了这个看似柔柔弱弱的男人,却有着以一当百的魄力,就算是主子,也不一定能在他手上得了便宜,那晚伶公子的一句相信你的主子便够了彻底点醒了他,这人是主子看中的男人,两人既然对对方已知根知底,那他一个外人又有什么资格涉足?他选择相信主子的眼光,相信这个男人可以成为与主子并肩的存在 分卷阅读52 - 分卷阅读53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53 。 外面传来了热闹的交谈声和拼酒的声音,火热成一片。 而营帐里却似乎是另一个世界,两人默默的坐着,一丝声响也没有。 明涵兴奋的一路小跑,红着脸气喘吁吁的钻进来,打破了一室的冷清:公子!你们怎么不出去玩啊? 伶只是微微摇了摇头,算作回应,不置一语。这小鬼,竟一日比一日变得活跃起来,与初见时那种唯唯诺诺的感觉简直大相径庭。 明涵撅嘴:真是的!都没人陪我玩了!绿袖哥哥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皇甫将军也还没有回来 明涵絮絮叨叨不满的数落着,倒是月幽闻言一怔:什么!?将军现在还没回来? 小孩儿不满的点点头:是啊!他说了今晚回来要给我讲怎么打胜仗的! 伶微微皱眉:他没和大军一起? 刚问出口,适逢月冥挑开门帘钻进来,他正好听见伶的问题,便抱拳回道:将军说要带队巡视,巡视完就回来了。 月幽惊的站起来:可都这么久了不会出事吧?不行!我要去看看! 月冥一把拽住他:将军又不是三岁顽童!巡视而已,哪里会出什么大问题!?再说了,你的任务不是还要保护夫人么? 月幽抿了下嘴唇,只得堪堪坐下。 明涵见三人呆在帐里不动,又撇了撇嘴,滴溜溜转转眼睛,语气有些做作:你们都不陪我玩!那算了!!我一个人看月亮去!!今晚月亮可漂亮了!圆圆的!说完掀帘就要出去。 伶闻言却猛然张开了眼睛,脑海里的不协调感一闪而过,一把拽住小孩,几乎是有些粗暴的把他拖过来:你说什么? 小孩儿眼里擎着委屈的泪水,伶似乎把他抓疼了:月亮圆圆的 伶马上转头望向月冥:今日是几号!? 十五 一时大意,竟没注意今夜到了十五月圆时。 伶微微挑了挑眉:现在什么时辰了? 子时刚过。 是么伶自言自语的咕囔了一句,看来是来不及了啊 月幽月冥被他的言语搞得一头雾水,月幽性子有些急,忍不住问道:公子,什么来不及了? 伶无奈的拍了拍袖子,墨城所在的地方地势偏高,是越过夕殒河而建,童年时期他在这里住过,所以对这附近的自然情况异常熟悉:夕殒河每逢十五月圆之时便会有异象,子时左右,会涨水。 月幽一惊:怎会这样!?将军此刻还在南岸呢!他过得来么!? 伶摇摇头:平日里河水只及膝盖,涨水时却能有三人多高,你们北凤人多不识水性,水流湍急,想必他不会强渡。 而这夕殒河又绵延百里,找不见尽头,唯有离这里横向约莫百里的墨城可以连通南北两岸,但现在墨城被枭凌驻扎,怎可能随意开门让皇甫带军肆意出入? 看来今晚,皇甫只得露宿南岸了 月冥见月幽面露担忧之色,只好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别那么不相信主子,不就在对岸过一晚么?南乾军大部分都已经被俘虏,剩下的不过逃兵两三只,你还怕将军应付不过来不成 不料,话音还没落下,就闻得远处尖锐的一声咻 直冲云霄,凌空一个闷响。一小兵随即行色匆匆的闯进帐来:报告副将!刚才往南岸方向,传来了皇甫将军求援的信号!! 这个消息犹如重石落水一般猛地在三人心里一沉,月幽月冥瞬时错愕南乾军明明已经被抓若是此刻皇甫将军遇到敌袭,又会是一路什么人马!? 伶嚯的一下站起来,眼里泛着严肃之色,嘴巴抿成了一条直线。 皇甫本以为已经将南乾军一网打尽,便多逗留了一会儿勘察地形,可就在皇甫带领着百人左右的军队准备回营之时,变数横生。 皇甫听闻到西面有杂碎的人声,远远又看见了火把的光点,便下令兵士们隐藏起来,可一个人好藏,百人怎能完全藏得住?那对人马人数颇多,绵延十里,在发现了皇甫的军队后,全都高度戒备,此时夜色已经深沉,周围又多是树林,几万人马与皇甫的军队短兵相接,一番围追堵截,竟将皇甫的军队围个正着。 火把在四周星星点点的燃烧着,忽明忽暗,林里一时寂静的只有燃烧的啪呲声在四周回响。 皇甫沉着脸看着围堵他们的敌人,经过白天一战,北凤军也有些疲累,若是再战,这里人数有没有他们多,定要吃亏。 那些人身上并未着南乾的军服,大多穿着粗糙的盔甲,连头盔也没有,有的则直接穿了麻布衣裳,杂七杂八,武器算得上是参差不齐,长长短短,混乱不堪。 看这阵势,皇甫凝起了眉 没想到,竟会在这里遇上了百姓反南乾的义军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七章 义军 皇甫站在队伍的最前端,沉声吼道:我要见你们的首领! 既然是义军,那么谈判应当是行得通的。 那群义军开始有些骚乱起来,但都震慑于皇甫的气势,没有敢出言顶撞。 不一会儿,义军便像潮水一般往两边退却开来,一将领骑着马悠悠踱了过来,四五十岁上下,脸方方正正,嘴边续了一圈胡子,眼睛有些小,却在火把的映照下幽幽发亮。 皇甫了然,这人他认识,是原南乾的平西将军胡洛斌,没想到居然做了叛军首领。 皇甫将军,别来无恙。胡洛斌说的话好似遇见了多年不见的好友,但语气却充满了敌意。 哟,原来是胡将军啊!托福托福,我可是好得很呢。皇甫眯着眼戏谑道,落汤鸡将军,你怎么也做了叛军了?当时败在我手上的时候,你可不是说宁死也要做南乾的鬼么? 想起当年自己很丢脸的被皇甫逼得掉进护城河里,胡洛斌的剑眉皱了几皱:皇甫岚萧,你可别得意的太早了,不然一会儿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看你说的,你不是做了义军了么?反正咱们目标都是南乾,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怎么,你就不考虑和我合作一下?他试着游说。 放屁!胡洛斌大骂,南乾那狗皇帝,我们自己打,就是不投靠你们北凤狗做卖国贼! 那架势,活像个宁死不愿再嫁的刚烈寡妇 胡洛斌态度坚决,又固执的十头驴都拉不回来,皇甫知道这人心眼儿小的像个胡桃,势必一直在记恨自己,想来谈判也走不通了,环视了下地形,发现这里离上次诱敌的那个夕殒河谷并不远,只要突围过去,过了夕殒河,以洛胡斌那多疑的性子,决计不敢贸然入谷去,何况自己的大军还在那边,不愁会被困死。 不待多想,洛胡斌便立在义军中大吼道:此人便是皇甫岚萧!北凤的走狗!听我命令!凡是拿下此人头颅者,无论贵贱,当即封为 分卷阅读53 - 分卷阅读54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54 开国第一功臣!立刻赏黄金千万,打下南乾后封地为王! 皇甫闻言不惊,反而戏谑一笑:哎呀呀!落汤鸡将军你真看得起我啊,想不到我一颗头那么值钱 洛胡斌没等他说完,冷哼一声:不见棺材不落泪!拿下! 义军大多是些平头百姓,就算一开始畏于皇甫的名头,但被这优厚的条件一引诱,纷纷纯纯欲动起来,几个人见皇甫这边的军队面露倦色,比起己方来又势单力薄,打着头便冲了上去。 这些人都没有训练过,皇甫连拳头都没使,身形几闪就把一干义军弄得晕头转向。 眼看着扑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像蚂蚁一样的没完没了,皇甫不愿再多纠缠,马上就下令向北面突围。 北凤军的突围很快便再义军中扯开一条裂口,呈圆形星星点点排布着的火把被撕扯成细长的锥形,皇甫带领着军队迅速穿过树林,所到处兽鸟窜飞。 本就是满月之夜,惨白的月光顺着树叶的缝隙直照下来,树影随着一阵阵风参差摇曳,仿佛放荡的鬼影,虽是夏夜,竟隐隐的让人觉得背后发冷。 皇甫不时的抬头看看天上的圆月,身后混杂着火把微弱的光芒和影影绰绰的喊杀声。 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前方便是树林的出口,虽说这突然杀出来的义军在意料之外,但只要出了树林,再走个几百米便是夕殒河,过了夕殒河便安全了。 他高喊着让己方的军队加快速度,就在快到达树林边缘的时候,他隐约觉得脚下泥土变得比白天更加松软了,而且周围的潮湿气息更甚这才发觉事情有变,仔细一看,前方那一片模糊的黑暗里,早已不是熟悉的河岸草地,月光照射下来,似有光华在盈盈流转 夕殒河的水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漫涨到这个地方来了!? 现在下河,即使是浅些的地方也要没过头顶,而自己带的人又大多不识水性 耳边所响的杀伐之声已经近了,嗡嗡的充斥着皇甫的脑海,自己主力军队早已在月华初上之时就调回营地,现在,凭着这百人,当真要背水一战不成!? 当真是阴沟里翻了船! 他沉着眉毛啐了一声,命令道:快放信号! 希望,还来得及.现在只能靠一个人了 他决定赌上一把,赌自己在玉衡卿的心里究竟有多重。 此时的南乾军营已经开始风风火火的行动了起来。 几乎是没经过任何的考虑时间,伶便转头对月幽道:马上,带上一千精骑,随我来。 关乎皇甫的事,月幽一下热了头脑:公子,你要亲自去!? 伶没有花半分时间和他废话,甚至连盔甲都没有让月幽去找一套,就竟自的步出帐去:不想让他死就快点。 以皇甫作战的能力来说,若不是被逼迫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刻,怎么可能会轻易求援!? 当机立断,月幽迅速调出一千人马,和伶一起去援救皇甫,月冥和其余人留下来驻守阵地。 本来还在轻松一片的气氛马上就变得剑拔弩张,千骑人训练有素的出了营门,七旅几人平日里和伶走得近,遇到这样的事无论如何也没办法老实在营地里坐着干等,便也都加入了增援的行列,伶自然知晓他们几个实力不俗,就没有阻拦。 伶带头一夹马腹,军队便浩浩荡荡的从营里飞奔而出。 有风声贴着耳廓呼啸而过,被马蹄扬起的细碎沙石夹杂在空气里,打的脸生疼,伶微微眯了眯眼,握着缰绳的手又是一紧。 本以为已经放下了的,不想卷到这场风波中的,到头来还是躲不掉。 皇甫 看来也是我命该如此,人力难违。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八章 阎王 出得门来,却见伶毫不犹豫的引着军队往西边走,月幽不禁诧异,将军被困在了南边,这伶公子带着人往墨城的方向走干什么? 伶一看他那疑惑的眼神就知道这大个子在想什么,当即用看白痴的眼神扫了他一眼,内力传音道:南边夕殒河水已经高涨,你以为你过得去么? 月幽这才想起墨城那边有个大坝,正好将夕殒河的水流阻断,他们之前改路线是为了绕过墨城,所以墨城此刻离他们也不是很远,往墨城过去,确实挺快。 但是这样的话,不就得穿过墨城了么?枭凌铁骑驻扎在那里,怎么可能让我们过去!? 伶懒得和他再废话,在马屁股上又抽一鞭子,竟自超过他去,留下了一卷洋洋尘土 站住!什么人!?枭凌铁骑就驻扎在墨城城郊,几乎是在伶刚现身的时候,就有一队人马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伶迅速拉紧了缰绳,那马扬蹄嘶鸣了一声,及时的停下。 随后而来的便是大队人马。 问话的小将反应迅速,马上便眼尖的辨认出他们身上北凤的盔甲,有条不紊的沉声下令:是北凤的人!!戒备!!! 一束烟花迅速的放到空中,在寂静的夜幕中爆炸开来,惊醒了一夜的宁静。 月幽沉着脸护到了伶前面。 伶端坐在马上,烟花炸开的一瞬照亮了他抬头仰望的脸,他就那么看着钻入云中的烟花,双目微眯,心底却生出几分隔世之感,虽是久违的熟悉,但心境,却又和当时在枭凌的不同了当这些曾经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得知自己是要去救原来敌阵的大将时,不知又会作何感想? 枭凌铁骑小分队队长沉云无意中撇到那领头的男人风华绝代的脸,竟惊得呼吸一滞。 男子虽被赶来的枭凌铁骑团团围住,但没有露出丝毫的畏惧,身上并未穿着铠甲,一身白色的锦衣短打,衣服的一角正随着疾风上下翻飞,他周身散发出的从容不羁的气势让他感到异常熟悉,简直就和那位一样 只可惜将军时时刻刻面上覆着白玉面具,除了贺遥曦将军外还真没有哪位有幸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但如今,那位都已经还怎么可能 沉云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他,那份熟悉的感觉让他无论如何也无法下出攻击的命令。 突然,男人开口了:沉云,没时间废话,让贺遥曦来见我。 那样熟悉的不可一世的语调迅速在所有枭凌铁骑的耳中如雷一般滚过,众人呆呆的立在那里,忘记了思考和言语。 就是这个声音,一次次的鞭策和引导着他们,教会了他们如何挺起胸膛来做一个铮铮硬汉。 沉云的嘴唇有些颤抖,甚至不知道要如何组织言语,只讷讷的吐出几个字:将将 他未出口的词句却被外头突然传来贺遥曦的声音冷冷打断:皇甫岚萧!你可别忘了你答 他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踱步进入包围圈,却在看见伶的一瞬间,连应字都咽了下去,噤了声。 隔了半晌,贺遥曦却突然放声 分卷阅读54 - 分卷阅读55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55 大笑起来:哈哈哈!!是我眼花?还是你老天真的开了眼!?笑到了极致,声音竟然带上了浓重的鼻音,整片空地上都回响着贺遥曦夹杂着些哭腔的狂笑,众枭凌铁骑的脸上也显出激动的神色 月幽可见识过贺遥曦这人的霸道和不拘小节,此刻却完全被他的怪笑声惊得有些呆愣。 站在后面的大熊几个更是不解,这一干枭凌铁骑是咋了一个个都吃坏了肚子? 北凤其它兵士同样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直愣愣的看着,大气都不敢出,但如沈洵几个聪明的还是隐隐看出些门道,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来。 就在大家以为贺遥曦要笑个没完之时,他却突然动了,用比袭击皇甫那次还快两倍的速度直直的向伶冲过来,两把剑同时的抽出,快的月幽完全反应不过来。 伶却已经习惯了似的,坐在马上安然不动,一只右手迅速找到贺遥曦的空挡,在双剑挥舞过来之前,细长的枭没针已经指向了贺遥曦的咽喉。 贺遥曦喉头动了动,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张脸看半晌,不由的缓缓自言自语道:是真的 他想都没想就把爱刀并手一收,迅速单膝跪地,那个随心随性谁也管束不住的汉子,声音里却带着颤抖和恭敬:末将贺遥曦恭迎将军归来! 一干枭凌铁骑被这声音一惊,全都回过神来,也如排山倒海般训练有素的跪下,吼声震得所有北凤军的耳朵嗡嗡鸣响:恭迎将军归来!!! 月幽等等一干人这才如梦初醒,睁大着眼看向那个眯着眼的男人,原来,他便是那个与皇甫将军齐名的阎王玉衡卿!? 月幽暗感事情大条,虽然他之前知道伶来自枭凌,可那时已经传出了玉衡卿的死讯,他完全没往那个方向去想现在突然得知,两国的大将居然搞到一起去了!? 无奈的同时又暗自松了口气至少,不用在这里动用武力和他们干一场,为支援将军争取了些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九章 援军 玉衡卿面色复杂的看着眼前跪作一片的兵士们,被吓傻了的南乾军愣是回不过神来,整个枭凌铁骑营前寂静一片。 遥曦,我有要事,打开城门,让我们过去。他简短的命令,语气平淡,其实他本不想让枭凌来搅这浑水,此时不过是迫不得已才露的面。 不料贺遥曦嚯的抬头望向他,眼里闪烁着坚定:末将贺遥曦愿追随将军! 玉衡卿皱了皱眉:你可知道我要去做什么? 支援岚军。 此言一出,枭凌铁骑内一时有些不少人震惊的抬头,但都抿紧了唇线,不质疑一语。 即便如此,你也还愿追随我么? 枭凌的命都是将军给的!末将誓死追随将军!他依旧跪着,冷冷的语气却瞬间席卷过了不知所措的众人,若是有人怕担上了什么罪名,尽管离开便是!只当枭凌铁骑从未出现这样的人! 裹挟着内力的话语如洪潮般没过众人的头顶,两方的人顿时都感到喉头一紧,血液似乎凝滞了一般,心脏像被什么压住了似的喘不过气来。 枭凌铁骑内寂静了一瞬,随即,所有跪在地上的人都毅然决然的吼道:誓死追随将军! 玉衡卿垂着眼,却不愿再多语。 城门很快大开,连带北凤军枭凌铁骑一队精锐,一共两千多人火速赶往夕殒河畔救援。 直至出了墨城的南门,月幽才恍恍惚惚的反应过来,与自己军队并行的,居然是威名震天的枭凌铁骑!?他之前打死都没想过,与自己的死对头一起合作居然是这么个滋味心里不知怎的有些飘乎乎的。 此役若是打响,枭凌铁骑的众人都明白,意味着从属于南乾的枭凌铁骑正式宣布叛变,与南乾再无牵连。 贺遥曦心底除了重逢之喜,更多的是寻回归处的安心。 对于为什么主子要去救援皇甫岚萧,贺遥曦心中不太清楚,只道他是主子的恩人罢了,再加上他手上掌握住的一些冷御云谋害主子的细微线索,自然也明白这南乾不可再多呆下去,反正叛变是迟早之事,玉衡卿从来都是不喜束缚的人,做事不顾世俗的眼光,所以手下带出的军士也不拘于小结,这南乾皇帝本就昏庸无道,朝政又被摄政王把持,贺遥曦本就有反心,只碍于实力不足以与南乾抗衡,将军又在此时意外回归,又能与北凤结盟,何不顺水推舟,这样一鼓作气的捣入帝都? 而夕殒河畔,早已杀声震天。 皇甫岚萧的身上脸上已全染上了血渍,赤色的盔甲浸润在粘稠的血液里,竟似乎有嗜血的暗光闪动,他行云流水的挥舞着齐人高的赤宴长刀,在重重包围中杀出一片血原。 他机警的注意着身边所有兵刃的一举一动,对于从每一个刁钻角度过来的兵器都及时作出反应。 皇甫不是那种缩在自己人后面耀武扬威的将领,每一次战役都首当其冲的带领军队在最前线作战,但此时,饶是他武功再高强,也是双拳难敌四手,身后一干弟兄们更是苦苦支撑。 他愤愤的闭了下眼,有血流进了眼睛里,粘稠的沾染着视线,眼前模糊一片。 呸的吐出一口血沫,心中暗自咒骂自己的不小心,居然没有足够的了解到周围地理环境就如此草率的作战,才会陷入这般进退两难的战局,身上已经出现了几道伤口,可是都抵不过心中的愤恨,现在也只能隐隐寄希望于营中的他了可是,他会来么? 回答他的却是义军大幅的骚乱。 红黑相间的岚字旗与暗金色的玉字旗交汇在一起,在烟尘之中展卷飞扬。一支鬼魅一般的军队就如突然冒出来的似的破阵而入。 义军在瞬间像破布一样被撕扯开来,带头一骑划出一条血路,直冲阵中。身为原南乾军,怎么可能认不出枭凌的玉自大旗!?几乎是在枭凌铁骑出现的同一时间,所有义军便吃惊的慢下了动作,缓缓地往后退出一个包围圈,沙场中弥漫着肃杀,短时静的只听得到铠甲相互摩擦的声响。 月冥也带着一干七旅的弟兄冲进来了。 将军!他一边从人与人的空隙中杀入包围,一边吼道,属下来迟!还请将军赎罪! 伶呢!?皇甫看到了枭凌铁骑的军旗,急急地问话。 月冥一愣,一时讷讷的不知道怎么回答。 却在这时,一支羽箭破风而来,皇甫一偏头,箭尖堪堪擦过皇甫的鼻尖,瞬时射入了皇甫身后已经挺尸的敌人盔甲,竟把厚重的铁甲射穿了一个洞。 皇甫险险的呼出一口气,转头带着个大大的笑容看过去,不远处马上端坐的,不是他家夫人又是谁? 他手上还保持着搭弓的姿势未变,一头长发却不知在何时散开来,随着烽烟和卷起的灰尘微微浮动,精致的脸前飘着几根散下的发丝。他的 分卷阅读55 - 分卷阅读56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56 眼睛微微眯起,眼睫在脸上投下细微的阴影,但眼底流转的光华却清澈可见。 皇甫屏息看着他心底那个绝代风华的人,还真是怎么看也看不够..他换上一副轻佻的表情,调笑道:夫人,你怎地要谋杀亲夫啊? 这句话声音不大,确实让伶身边的贺遥曦、沉云等一干亲卫听个清楚,一时间诧异的望向伶。 伶眉头一皱,大有想直接搭弓再对准那人眉心射一箭的冲动,握着弓的手握紧了又放开,指节都在泛白,一路上怕他出什么事,惴惴不安的赶过来,这人居然还在开玩笑!? 皇甫岚萧,不会再有下次了!不要再让自己陷入险境行么!?这么大个人了...心性就像个小孩儿似的 什么再有下次?不就是说个情话嘛,夫人你可不能这么无情啊~皇甫故作听不懂,心虚的岔开话题。他此刻的形象当真可谓笑的一脸的血,看得月幽几个都默默的转眼这敌阵当前的夫妻架回去再吵行不? 伶懒得再和他废话,再说下去,都不知道这人还会说出什么该死的话来。 给了皇甫一个回去再找你算账的眼神,他随意把抢过来的弓箭一丢,贺遥曦就恭恭敬敬的把他那把尘封已久的长矛奉上前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章 并肩 其实说是矛,也不完全是,而是经过了千锤百炼,玉衡卿专用的武器。 长约一丈多,中脊高出,前后两面的脊中带有凹槽,称为饮血,两刃如蛇形展开,由镔铁百炼而成,刃上带着细密的藤形花纹,在矛尖刺入人体中时,血液便会顺着饮血流下,流入两边的花纹之中,将细小的凹槽染上血色,如饮血的银蛇一般妖冶,由于此矛刃为蛇形,攻击范围极广,饮血又导致被攻击到的人流血不止,原理其实很简单,刃上只要有凹槽,空气能够流通,血液便会源源不断的渗出,杀伤力很大,所以名为蛇饮,也有人由于它瑰丽的外表,喜欢称其蛇美人。 此等兵器一出,义军众人却是不敢轻举妄动了,虽然听到了消息称玉衡卿已经病死在雒城皇宫之中,但除了玉衡卿之外,又有谁能在枭凌铁骑中堂而皇之的使用蛇饮呢?眼前的人身长玉立,风姿卓绰,与那传闻中的阎王似乎只差一个面具的区别,就连走上前来的胡洛斌也下令军队静待,不敢轻举妄动了。 玉衡卿的突然出现打断了义军的行动,胡洛斌狐疑的骑马走上前来:你究竟是何人? 玉衡卿不语,只从怀里掏出了那面白玉的面具,在手中把玩,这个承载着无数爱恨的面具,他随时带在身边,既是缅怀,也是警示。 上好的羊脂玉在月光下泛着细腻的白,那白玉面具每一个棱角都流转着细腻的光滑,却在玉衡卿带些嘲讽的眼色之下显得黯然失色。 这世上不知玉衡卿长什么样的人大有人在,可只要在南乾参军了的,没有人不认识那块白玉的面具。 所有人都沉寂了,义军中甚至衍生出了狂热的气息,不少人盯着那抹身姿,再也转不回目光 皇甫岚萧怒瞪,都他妈看什么看!?我的人是你们看的么!? 所有人默契的转眼 胡洛斌错愕:不可能!玉衡卿明明已经死了的!在南乾皇城之中!有有御医为证! 玉衡卿却不答,而是专注的看起了那块面具 死在宫中?笑话!御医为证?天大的笑话!! 御医?枭凌铁骑都没几个人见过我真实的模样.御医能证明什么? 胡洛斌被他的那冰冷的语气吓了一跳,一股凉气从脚心窜到头顶,但却看向自己手下的义军,眼中尽是惊艳和狂热,生怕生出事端来,只好硬着头皮辩白道:玉衡卿的死讯可是冷王爷亲自发出的!怎么会有错!? 玉衡卿用手指细细的摩挲这那块面具,宛若珍宝,但在下一秒,内力一震,那块伴随了他将近十年的面具瞬间碎成了粉尘!细细的玉沙从他的手掌中倾泻而出,在空气中渐渐消散。 玉衡卿讽刺道:冷御云?别说是我一人的死讯他手上,可牵了我玉家十多口的人命 站在他后面一直沉默的皇甫岚萧一怔,是了,伴随了他这么久的疑惑,却在瞬间解开,一开始他还以为伶是玉衡卿男宠云云,可自从让他和福伯相见之后,就开始对他的身份隐隐有了猜忌,唯一想不通的,却是在初遇之时他喝醉酒口中喃喃的玉字,一般来说,没有谁会在痛苦之中呼喊自己的名字吧,可现在却想通了,那哪里是什么玉,分明就是冷御云的御那个时候,他还在生死边缘上挣扎,却不得不突然面对最信任的人的背叛 皇甫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像被突然狠狠扎了一针似的,胸口骤然一紧。 他走上前去,轻轻拉住玉衡卿的手,十指交缠。 玉衡卿止住了笑意,只觉得指尖温暖的触感传来,理智告诉他当着众人的面,要马上甩开,但是自己的手,却不听话了,反而紧紧的回握住皇甫的手,渴求着那个人的体温。 玉衡卿垂着眼道:念在义军多是南乾百姓,今日我也不想再战,胡将军,带着你的人走吧。 胡洛斌,援军已到,是生是死,你自己定夺。皇甫一个翻身上马,坐到了玉衡卿身后,已经没有要再继续打下去的意思了。 枭凌一出,义军,自然不可能有胜算。 胡洛斌不甘的咬着下唇,似乎要咬出血来:玉衡卿!你这个叛徒! 玉衡卿根本不想回他,他自己决定了的事,没有人可以左右。看到义军士气已散,便不愿再继续纠缠,准备调转马头。 皇甫皱着眉,胆敢对他夫人出言不逊!?冷冷嘲讽道:胡将军,义军的首领大人,这话你可真说得出口啊。首领二字掷地有声。 胡洛斌的脸黑的发绿。 这时,义军里竟开始有人嚷嚷:玉将军!请你收下我们吧!我们也是受不了那昏君才反了的! 此言一出,附和的言语和反对的言语如潮水般翻腾起来,有的苦苦哀求,也有咒骂枭凌是叛徒的。 胡洛斌威严尽失,气极的怒吼:都反了你们!?给我闭嘴! 周边几个小兵禁了声,可吵闹完全没有平息。 玉衡卿皱着眉看着那些穿着简陋的义军们,淡道:诸位 声音不大,却因有内力的辅助使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四周寂静下来。 玉某身负灭门之仇,早已不是以往北凤的将军,只不过,仗着兄弟们看得起,借枭凌的力量回雒城讨个说法。他轻轻一夹马,四周的人群自动的让开,两人一骑慢慢踱出包围圈,没有一个人阻拦,唯有他波澜不惊的语调在四周散开,待报仇之后,若还有命在,玉某从此归隐山林,此生都不会再卷入是非,枭凌,自然也就不会存在了,你们想要投靠 分卷阅读56 - 分卷阅读57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57 入枭凌麾下,玉某又哪里敢许诺各位什么高官厚禄呢? 言罢,带领着两方军队,如来时那般匆匆退却,义军全都愣在原地,盯着他们浩浩荡荡的离开。 胡洛斌今天失了大面子,火气大得很:你们一个个就想跟着玉衡卿那叛徒妖人去了么!?混账!招来副将,大声的命令道,刚才想要叛出的,全都给我军法处置!以后谁再说出这样的话,就把你们脑袋一个个割下来!挂在军旗上以儆效尤! 义军里,死一般的沉寂。 胡洛斌下令撤军,皱着浓眉,脸色沉重,今天,确实是自己太心急了,一想到可以取到皇甫岚萧的首级就擅自调兵到此,没想到,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玉衡卿居然活着!还投靠了北凤,还好自己是以义军首领的身份出现,没有招致玉衡卿的截杀,否则,坏了那位的大事,可就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一章 情愫 夜色正浓,月也隐在了云层后面,回去的路上,队伍里点起火把,微弱的光亮却只能影影绰绰照出前方的路。 皇甫坐在玉衡卿的后面,两手环过他的腰,抓住了缰绳,他把下巴往伶肩膀上靠了靠,鼻尖萦绕的尽是那人身上淡淡的味道,心里,觉得很平静,很安心,很想,就这么一直走下去。 皇甫将军,后面可是你我的军队。某人不解风情的来一句。 皇甫一笑,不仅没有放开,反而变本加厉的把身子贴上去,两人之间没有一丝缝隙。 后面的贺遥曦一干人垂着脑袋,默念:天太黑了,什么都看不见看不见看不见 唯独多事的二狗拐了拐旁边走着的大熊,贼兮兮的调笑道:你看,将军和夫人感情真好。 枭凌铁骑的众人纷纷竖着耳朵的消化着这一消息,脑袋垂的更低 皇甫满意的看到自家娘子耳朵又开始泛红了,就忍不住轻轻上去含了一下,戏谑道:没事,他们会习惯的。 缰绳落到了皇甫手里,玉衡卿也就懒得再去管马,知道这人脸皮厚,他暗自啐一声,却是自然而然的靠到了皇甫怀里,反正后面的人都知道了,他又有什么好隐瞒的。 可这一靠,却闻皇甫几不可闻的轻轻嘶了一声,身体一僵。 你受伤了?玉衡卿偏过脸来,眉头微皱,他比皇甫矮了些,这一偏,额角就刚刚碰到了皇甫的嘴唇,他觉得自己的脸突然烧了一下,有些不自在的往前挪挪。 皇甫在他看不见的角度露出一个贼精的笑容,装模作样的捂着胸口道:唔,刚刚一不注意,吃了那厮一招,估计是受内伤了。 他的声音虽不大,但在寂静的夜里还是一个字不漏的传入了后面大部队的耳中。大熊几个听着皇甫那种可怜兮兮的语气,就像在撒娇似的,一时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岚军的精锐们都心知肚明,这次虽事出突然,但义军多鱼目混杂,没受过训练,所以就算人多,皇甫带来的精英也无一人折损,最多就受了些外伤,更还别说皇甫自己了,受什么内伤呢,敌人连他的一个衣角都没有砍到 但俗话说关心则乱,后面的众人又听夫人一句:那还不加快些行程,回去让解灵韵看看。嗯果然中了自家将军的苦肉计了。 皇甫尽量让自己声音听起来很诚恳,但嘴角还是忍不住的往上翘:不必,我先前勘察地形的时候,发现前面不远有一眼泉水,对治内伤很好的。 后面的吸气声此起彼伏,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玉衡卿沉吟了一会儿,半晌才道:也好。 好字的音都还没有落地,皇甫就精神一振,转头对着月幽命令道:月幽!你先带人回去吧!我和玉将军到附近再勘察勘察,你记得好好招待枭凌的众人!那声音,中气十足的像怕玉衡卿突然反悔似的。 后面众人: 勘察说的大义凛然,所有人心照不宣,玉衡卿暗里踢了他一脚,皇甫美美消受。 月幽领命,众人脸色变得有些暧.昧,贺遥曦却看向玉衡卿,后者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睛却直直的往前看:遥曦,先回去吧,别反客为主。 贺遥曦欲言又止,看着皇甫一扬马鞭,马撒欢似的没.入了林中,两人的身影消失最终对着月幽点点头,往来时的路返回。 月幽对于贺遥曦这煞神敬而远之,贺遥曦这家伙有怪癖,对于功夫入不了他眼的人不屑理睬,两个副将没什么话说,倒是后面的小兵篓子们,因得脱困,一路上很快便熟稔起来,早把两个跑的没影的将领抛在了脑后。 马在林中散漫的走着,皇甫有一搭没一搭的控制它走的方向,心心念念的人就那么安静的靠在自己怀里,他身上的味道,身体的温度,一点点沁入心脾,心里变得很踏实,很满足,什么都不必做,仿佛这样相拥,就已经得到了一切。 前面远远有水声传来,穿过重重灌木,拐了一个弯,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帘瀑布。 瀑布的水流不大,那样高高的垂下来,仿佛一抹纱绫,下面是一个圆形的小滩,清可见底。 皇甫一时兴致大好,翻身.下马,把手伸出来对着伶,笑道:就是前面了,来吧。 玉衡卿无视他伸出来的手,利落的下马,竟自往前走。 皇甫挫败的鼓了下腮帮子,赶紧一步步跟上去。 将军,先过来洗洗脸吧。玉衡卿捧起一汪水,缓缓的洗着手上的血迹,红色的血渍在水里飘渺着晕开,不一会儿就消散的干干净净。 皇甫闻言摸了摸脸,才意识到自己顶着一脸的血陶醉了一个晚上,赶紧步过去抄水洗脸。 边洗还边盯着旁边人的脸,试探性的问道:你以后,能不能别叫将军了?大家都这么叫我,不够亲近。 玉衡卿转开眼睛,沉默了许久才从唇缝里挤出几个字:岚萧可好? 皇甫心情大好,脸都没擦干就对着旁别的人脸上啄一下,笑道:其实我还是喜欢听你叫我相公。 玉衡卿气急败坏,拿脚又踹他,皇甫厚着脸皮像只青蛙似的往旁边跳开,一脸贱笑。 之后皇甫就蹲在那里静静的盯着他,刚才那一啄,玉衡卿脸上沾上了水滴,正顺着那姣好的容颜滑落,勾勒出一条水线,水滴缓缓往下流淌,经过的地方都仿佛被润色了一般诱.人,水滑过了喉结,在皇甫的角度,隐约能看到它隐没在锁骨的曲线中 空气中的情愫渐长,皇甫一阵口干舌燥,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他那灼灼的眼神已经够让人无法忽视了,伴着他咽口水咕噜一声,几乎是同时,玉衡卿的脸微微红了起来,有些无措的避开那道视线,生硬道:你的伤呢?还不快去治 皇甫看他明明不知所措,却还硬撑着一脸面无表情的样子,心里就痒痒 分卷阅读57 - 分卷阅读58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58 的,忍不住把人拽到怀里:这不正开始治了么 说着,就循着他的脸颊上的水痕吻了上去。 玉衡卿浑身一僵,下意识就猛地推了他一下只听哗啦一声,咱们威武一世的皇甫大将军就以乌龟翻身的姿势,四仰八叉的掉进了水中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略微小宇宙爆发了.....【其实是修改的内容不多咳咳】本来打算一口气把第二卷终了的......【其实下一章一更第二卷就完了】但是默默的看完下一章的原文之后默默的蛋疼......【最近风声太紧也是没办法】且让我好好思索一下怎么把它修改后搬上来吧......qaq ☆、第三十二章 灵犀 皇甫连带着那身几十斤重的盔甲瞬间坠入水中,激起了水底一片沙石,泥沙像雾气一般瞬间吞没了他的身形,水面漾起层层叠叠的波纹。 玉衡卿在岸边,还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微微一怔,等了许久都不见皇甫冒出头来,直到一连串的气泡浮出水面,他仿佛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不确定的喊了一声:皇甫? 丝毫没有动静,只有眼底一片浑浊的水面,渐渐的趋于平静 他呼吸一滞,皱起了眉头:皇甫!?方才站在岸边,也不觉得这水有多深啊,怎么会下去了就不见浮上来,难道是盔甲太重了,而皇甫那旱鸭子又不会水 思及此,他心底有些焦躁起来,忍不住俯下|身往水面凑近,又喊了几声。 就在这时,水底隐隐浮现一片晃动的黑色阴影,不待玉衡卿眯眼细看,一只手便突然破水而出,一把拽住了玉衡卿的手腕,就把他往下一扯。 皇甫一个动作来的突然,使得玉衡卿完全没时间做出反应,就在一片天旋地转之下猛地扎入水中那水不算冰冷,带着点温温的感觉,玉衡卿才一闭气,就马上被四周涌来的水流包裹,他觉得自己的手腕被用力拽了一把,然后整个脸贴上了一块炙|热的胸膛。 两人一个猛扎破水而出,玉衡卿大大吸了一口气,这才站稳脚跟,两人还立在水里,玉衡卿一挑眉,发现水面只不过到他的xiong前,好你个皇甫岚萧,又诈我? 感觉到皇甫的手臂像铁钳一样紧紧搂住了自己,玉衡卿有些气急的转头,想责备几句,却不料这猛然的一转,撞入眼帘的却是皇甫小麦色的胸膛。 他的脸腾的一下就泛起了窘迫之色,脱口而出:你的衣服呢!? 皇甫笑着又把他搂紧了些:既然要疗伤,不脱了衣服怎行?刚刚一落水,那铠甲坠的我实在难受,就在水底给扒了个干净。 这不说还好,一说玉衡卿才注意到,这家伙居然什么都没穿!全身赤.裸着和自己贴在一起 你唔质问的话还不待出口,皇甫就一手把他的脸一捧,带着侵略性的吻就压了下来,玉衡卿全身的衣服在浸过水后都薄薄的紧贴在身上,对方身上愈来愈热烈的温度却在微凉的水中更为明显。 每一个毛孔都似乎在战栗,润湿了的头发散乱着纠缠在一起,混杂着滴落的水珠和顺着皮肤流淌而下的水痕,世界就如弥乱了一般,耳畔只剩下了对方粗|重的呼吸。 玉衡卿在与他唇舌纠缠之间好不容易抓住一口空气,才贪婪的一吸,皇甫就顺势把舌头伸了过来,一点点攻占着他唇舌间的每一个点,使得从不涉足情场的玉衡卿完全没有招架能力,唯有软软的依靠着他 那个战场上的杀神阎王冰冷而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他,竟然在自己的怀中摆出迷|离又带着点懵懂的眼神,微微发红的嘴唇毫不自知的正启开一个弧度,就如脱了水的鱼一般急促的呼吸着,双手也不知在什么时候紧紧环住了自己的腰。 要还把持得住,他就不是男人! 呼吸纠缠,一点点带着占有欲的舔吻着他的脖颈,他忍不住在他脖颈的侧面狠狠咗上一口,以宣示他的所有权 玉衡卿一声惊呼,出口的竟是无措的惊喘。 他一下捉住了皇甫还在往下探究的手,目光灼灼的看着他,轻微的喘|息着,却又一字一顿的道:皇甫,我今日已经比不得从前了在这样下去,你可考虑清楚了? 如今他迫不得已的和枭凌相认,再也比不得那个隐姓埋名的伶公子,他必须挑起属于玉衡卿的担子,找回他自己的身份,这已经不再是堂堂镇国将军皇甫岚萧要宠幸一名伶人的问题了,他们今后将会面对的是来自两国的压力,天下的流言蜚语,数不尽的质疑,甚至是身败名裂,更可能招致杀身之祸。 皇甫岚萧拂起他湿|润的碎发,两人四目相对着,他眼里隐隐闪烁着危险而沉寂的光芒,皇甫循着玉衡卿的唇,怜惜的用唇瓣描绘着他的唇线,用更加热切的行动回应着。 玉衡卿几不可闻的叹息,堙没在两人的唇齿间。 夜色渐浓,湖畔知了声声,交杂了幽咽的水声阵阵,影影绰绰的又是怎样的春|色,摇曳了一池的清波? 用内力烘干了衣物,皇甫把铠甲一包的栓在马鞍上,自己把玉衡卿裹得严严实实,搂在两臂之间。 马儿轻轻扫着尾,往营地的方向踱去。 玉衡卿的眼角困乏之色尚未褪尽,眯着眼轻轻靠在他的胸前,有些慵懒的任由皇甫抱着自己。 只待双城一过南乾的天下便尽收眼底,乱世之中,身世浮沉,未来还有太多未定之数皇甫,我们究竟,还能走得了多远呢? 皇甫似乎能察觉到怀中人纤细的心思,比起自己船到桥头自然直的思维方式,玉衡卿又更偏爱一步步细腻的计划,容不得太多变数。 知道他有时冷心冷清不喜与他倾诉,但遇到上心的事又总爱胡思乱想。 皇甫眼底波光流转,却又笑的像个偷了腥的猫:管他走得了多远有一步,就是一步。 第二卷终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章 交易 墨城,南门大营的门口中央,一个黑影静静的矗立在那里,像一尊沉寂的木雕。 周围路过巡逻的小兵都慌慌张张的向他行礼问候,他却紧抿着嘴唇,置若罔闻。 当皇甫抱着玉衡卿散漫的骑着马踱步归来的时候,很远就看到了那个站的笔挺的男人贺遥曦。 在皇甫和玉衡卿离开之后,贺遥曦安排好了军队,进了营帐,却躺在榻上辗转反侧,无法成眠,思及被皇甫那厮拐去的主子,便干脆一个翻身爬了起来,在门口等了一夜。 皇甫无声的笑笑,想也知道,贺遥曦随大军回来,定一直都感到心神不宁,毕竟他追随了许久的主子突然死而复生,出现在眼前时,却莫名的又成了敌国将领的夫人。 贺遥曦抬眼便见主子被抱了回来,眼里一亮,急急地上前查探,却被皇甫抬手挡住了。 皇 分卷阅读58 - 分卷阅读59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59 甫实在搞不清楚贺遥曦对自家这口子是个什么感情,副将也好恩人也罢,玉衡卿又不是三岁容易走丢的孩子,何况还有自己跟着,他着急个什么劲?还就这么在营门外站了一夜。 皇甫心里就忍不住小小的吃味,不善的看着他,怕吵了怀里才睡着的人,尽量把声音放低:他累了,先回营休息再说。 话里带着丝丝入扣的宠溺,更多的却是向贺遥曦挑明的宣誓所有权,赤|裸|裸的警告。 贺遥曦一愣,脸色有些挂不住,但也只能跟在皇甫后面进了营地,见皇甫目不斜视的直直进了主帐,又小心翼翼把人放在榻上,掖好被角,动作轻的像是怕把人碰碎了似的。 皇甫把玉衡卿几缕垂下的青丝理顺,然后就盯着那张怎么也看不够的脸半晌,扯出一个傻笑 站在帘子边的贺遥曦被他一瘆,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忍不住轻轻咳了一声。 皇甫在回味中被打断,满心的不爽,转头一脸你怎么还不走的表情斜着他,贺遥曦尴尬的摸了摸下巴,小声道:将军他 早就是我的人了。 咳贺遥曦还未出口的话被皇甫斩钉截铁的语气一呛,混着唾沫星子全都卡到喉咙里去了,反倒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半晌只憋出一句,呃我是想说,将军他这么些年不容易 今后我会好好照顾他。 可将军毕竟不是女人 我从来都不在乎。 可是 你他妈到底想说什么? 贺遥曦在皇甫阴沉的逼视下压力很大,他眼神飘了飘,最后还是选择迎上皇甫的视线:将军他吃了不少苦头,经历过很多背叛但是我看得出来,他对你嗯,是很特别的,他肯信任你,依靠你,甚至愿意为你翻出他最后一张底牌 你怕我背叛他? 咳,我知道你不会..但是背叛也是分很多种的,不仅仅是利益上的,还有感情上的贺遥曦向来讨厌含蓄,他直白道,就好比你皇甫家一脉单传,需要后代,你就不得不纳妾再比如说绿袖? 提起绿袖,确实,这是他目前最对不起玉衡卿的地方,但是,也不得不在大局中做出妥协,面对着玉衡卿最忠诚的左膀右臂,他缓慢的一字一句道:我还需要一些时间很快了我保证。 两人对视半晌,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和自己相同的认真的气息,有种不言而喻的默契在两个男人之间建立起来,贺遥曦最终没有再多说一句话,转身出了帐门。 天蒙蒙亮时,玉衡卿才在温暖的被窝中缓缓醒来的,身后还留有的不适让他微微皱了皱眉头。 衡?醒了?皇甫掀帘进来,见他正试图靠坐起来,吩咐小兵把粥端来,接过去坐在床边。 见他一副要喂自己的模样,玉衡卿皱着眉头把碗抢了过去,舀起一勺尝了尝,已经不烫了,温度刚好。 他细细的咀嚼着,动作很优雅,看起来似乎还带有那么一点弱不禁风,若不是见过他在战场上那种杀神的模样,还真是没办法让人把他和阎王这个词联系起来。 今天要进行军队补给,岚军和枭凌的合作也有些细节要商议,说完,皇甫又压低了语气死不正经,何况,你昨夜累坏了,今天就好好躺着休息一天吧,嗯? 玉衡卿瞪他一眼:枭凌的事务我是要负责的,身为将军这样缩在营帐里像什么话!? 皇甫还想劝劝他,不料他却直接道:把明涵找来。 皇甫不解:明涵?这会儿怕是还在解灵韵那边帮忙呢,你找他干嘛? 别管!找来就是了!语气里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皇甫吩咐下去,过了一会儿,就见明涵伸了个脑袋进来:主子!你找我啊? 玉衡卿撇他一眼,挑明道:耍着我很好玩么?萧白。 明涵一愣,站进来,吸吸鼻子:哎呀呀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他是萧白!?皇甫诧异的怪叫了一声,白冥的首领!?怎么可能?虽然确实没什么人见过萧白真实的模样,但白冥创建也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吧..怎么说萧白也该有三十老几了才对。 萧白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得意道:是啊,因为我练了驻颜功,本来样貌就定格在了十七八岁,再配合点缩骨功加易容,扮成小孩子不是难事。 玉衡卿转回视线不想看他,自认这一辈子打下那么多胜仗,拿下那么多将领,但面对萧白终究是束手无策。 易容的功夫独步天下,武功亦是深不可测自己之前和他比过一次武,尽了全力都没在他手下走过三十招,自己和皇甫联手,怕也奈何不了他。 可这煞神偏偏就因得一次任务,对的自己军队里的那个武痴副将一见钟情,老是跑来找枭凌的麻烦,搞得自己一见萧白就头疼不已,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这么跟了自己一路 真正的明涵在哪?现在仔细想想,在自己溜出将军府那晚,在外头偶遇的,怕就是已经被掉包的明涵,这么一来,一路上那些对于明涵的不协调感也说得通了。 萧白掏出一瓶药水抹去了易容:放心放心,他现在正在冥寨里头好吃好喝的呆着呐。说完语气一转,不过奇了怪了,你怎么看出是我的?我觉得我演的挺好的啊。 夕殒河。玉衡卿答道,要不是萧白赶来提示他那晚是月圆之夜,他也不会怀疑到明涵就是萧白,而皇甫,说是他救的也根本不为过。 思及此,即使再不待见这煞神,玉衡卿还是足够有诚意的道了声谢谢。 站在一边的皇甫倒是听出点苗头来了,盯着萧白沉思。 萧白蹦蹦跳跳的跑到桌子边抄了个苹果,大大的咬了一口,举手投足之间完全的少年心性,一般人根本不能想象这家伙已经三十多岁了。 他蹦到一个椅子上,吊儿郎当的翘着二郎腿:我说,你不会就是为了道谢这么点小事把我揪过来的吧? 玉衡卿理所当然道:当然不会,我想知道你那里有关我的所有消息。 萧白呛了一下,忍着把苹果喷皇甫一脸的冲动,把嘴里的苹果挪到左边腮帮子,大模大样的敲着桌面不快道:连价格都不谈,你这叫空手套白狼!老子不做亏本生意! 玉衡卿往床帐上靠了靠,冷冷道:是啊,包括把我绑起来送给陈贺? 萧白换了副谄媚的嘴脸:那个时候不是还没确定是你么,他眼睛转转,再说了!接那笔生意的是箫璟!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财迷的性格! 潜台词是,冤有头债有主嘛 玉衡卿装模作样的为难了一阵,道:那这样吧,等事情结束了,遥曦 好!成交!萧白眉开眼笑,你说吧,想知道到什么? 皇甫站在旁边一抖...哎哟喂这卖自家兄弟的,眼睛都不眨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章 战备 玉衡卿满意的点点头,随即道: 分卷阅读59 - 分卷阅读60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60 首先是雒城里那个替身的事,他到底是怎么做才瞒着那么多人,造成了我死掉的假象? 萧白把苹果嚼完:用了替身这是肯定的,他找了个和你身高体型差不多的人,因得你长年戴面具,又加上洛青城亲自将替身护送至皇宫,洛青城一直是你最得力的左右手之一,所以直至替身入宫面圣之后,都没有人怀疑进去的其实是假的玉衡卿,后来冷御云借义父子之名将替身留在宫中,又在宫外放出急病的传言,最后到那个替身假死都是他一人守在床前,除了御医之外根本无人接近你也是知道的,冷御云在雒城只手遮天,连皇帝都对他惟命是从,他要是说玉衡卿死了,又有谁敢去质疑? 玉衡卿道:这些我也大致想到了但我有些想不通的是,若是在我头一次出了冷府任职的时候,他没有送我面具的话,这个计划不就完全无法成立了么? 当时冷御云是说以自己阴柔的相貌无法震慑敌人,所以送了他那副白玉面具,要他把相貌隐藏起来,并发誓不得在外人面前取下,但现在看来,他送自己的这唯一一份礼物,却是为了抹杀自己存在而埋下的漫长的伏笔。 可是那时冷御云也不过才十七八岁的少年难道那个时候起就已经一步步算到了如今的局面么!?但是为什么?他为什么要从一开始就决定抹杀自己?如果不是玉府的的旧账被翻了出来,自己还有可能为他为南乾卖命一辈子,挑在这表面两国相交,背地里却波澜暗涌的关键时候把自己抹杀,也实在太不明智了,更本不符合冷御云的作风 他的手在被子上蜷了蜷,面上的表情无知觉的显得有些狰狞。 皇甫抬掌把他的手握住了。 玉衡卿一怔,这才惊觉到自己的失态,手背上传来那人掌心的温度,柔柔的,却又像坚不可摧的支柱。 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皇甫道。 萧白接腔嗯了一声,难得用上认真的语气:他背后还有人,但是无论我怎么查,都找不到半点蛛丝马迹 那个隐在幕后的人就像一个推手,精密的计划着每一件事。每个棋子的目的、性格、做事方法他都了然于心,然后一点点的渗透,利用,把整盘棋推向对他有利的局面。 皇甫目光闪了闪,但最终选择了沉默,帐里一时陷入一片寂静之中,每个人都各有所惑,却像被拉入一个迷局一般理不清楚。 就在这时,大帐外一阵骚乱,似乎是有人求见受到了阻拦,一个藏青色的人影拨开卫兵,直接闪进帐来:将军!刚刚查到的萧白!?你怎么在这儿? 后面的语调拔得很高,贺遥曦的脸瞬间扭曲。 萧白好笑的看着他:小曦曦~~人家当然是来找你的了~~ 贺遥曦脸色一沉:你早就知道将军在岚军了对不对!?为什么不告诉我? 谁叫你丢下我就跑了!他瘪瘪嘴,负心人! 皇甫在一边给玉衡卿使眼色:怎么?你的副将把白冥的首领压了? 玉衡卿斜了下眼,手蜷起来放在嘴边咳嗽一声:恰恰相反。 皇甫挑眉意味深长的看着打情骂俏的两人。 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知道这杠起来没个完,玉衡卿出言打断了两人的眉目传情:遥曦,你刚才要说什么? 贺遥曦马上立正:咳,那个,将军,最近我们一直在查冷御云害你的证据,但那老狐狸太狡猾,连那些个看病的御医都被清除掉了,虽然你还活着的消息自昨夜起就在南乾里传的沸沸扬扬,但他放出消息说这个玉衡卿是假的,所以现在我们的局面很被动。 玉衡卿叹息一声,严肃道:是了,我死的假象是故意造成的,那么我的死应当就是一个引诱北凤出兵的引子了毕竟将领死后,唇亡齿寒,以你们北凤的考量,定会选在这南乾军心空虚的时候挑起战争。 说完他抿了抿唇,得出一个结论:皇甫这是一个局,从我们打入南乾开始,就已经入套了。 皇甫露出一个力不从心的笑容来,耸了耸肩:嗯,看来是这样了但是除了打下去之外,我们还有别的选择么? 玉衡卿静静的看着他,看穿了与皇甫无奈表情所不相符的眼睛里,透露出的自信和跃跃欲试。 皇甫亦看着他,看到他眼里的担心慢慢转为信任。 贺遥曦看着对视的两人,忍不住尴尬的咳了一下:那个,将军出征的准备已经差不多了,约莫明天就能出发 两人的注意力这才被拉了回来。 贺遥曦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玉衡卿:将军的身子没问题吧? 玉衡卿明白过来他指的是什么,脸有些发烫,偏偏皇甫还嫌不够乱,使坏般的道:没关系,明日出发给夫人备一辆马车,座位上垫个十七八层软垫,绝对没有问题的 玉衡卿面上一片冷清,反手握着皇甫的手,力道却是越来越大,甚至用上了几分内力。 皇甫的脸瞬间扭曲了一下,碍得贺遥曦和萧白在这里,没面子叫出声来,内心却在哀嚎:娘子!轻点!!骨头要断了!! 双城关的守将是谁?他语气平静,手上的力道却一点没松。 贺遥曦犹豫了一会儿,才回答:洛青城。 整个营帐静寂了半晌,玉衡卿轻道:知道了,你先和萧白出去吧。 贺遥曦如获大赦般松了口气,这才被萧白蹦蹦跳跳的拉着跑了。 洛青城?皇甫一脸狰狞,也不知是痛的还是恨的,一句话都说的咬牙切齿,正好了,我这可有不少账要和他慢慢算。 明明是一手被玉衡卿带大,既是下属又如亲人一般的人,怎的就投靠了冷御云这人渣,吃里扒外的东西! 玉衡卿不置一语,竟自把皇甫的手一丢,起身,拿起衣服就开始穿。 皇甫龇牙咧嘴的揉了揉那只终于解放的手,竟然在上面看到一道淤青的紫痕嗷真狠 但是皇甫却不敢露出半点的不满,知道刚才那轻浮的话当着他的下属说,定然是让他生气了,皇甫牵动着脸上的肌肉在痛觉的叫嚣中硬是挤出讨好的笑来:既然贺遥曦都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我想你也不用去劳心劳力了,今天就在帐里歇息一天如何? 皇甫将军,玉衡卿边系着衣带边斜他,你觉得现在是悠闲睡觉的时候么? 皇甫抖了抖,现在他家夫人心情很不好! 去把纸笔拿给我。 皇甫赶紧小厮一样把纸捧过来,玉石狮子的镇纸一压,很贤惠的提袖研磨,一板一拍的做着,还不时小心翼翼的瞄了瞄自家娘子的表情。 玉衡卿看着他那副模样,邪火倒是也起不来了,微微摇着头叹了口气,振袖接过笔来,在纸上笔走龙蛇的画起来。 他头发并未束起,三千青丝直泻下来,使得那带几分凌厉的表情都变得柔软,皇甫直愣愣的看了半晌,又忍不住抬手执 分卷阅读60 - 分卷阅读61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61 起他的发梢,圈圈转转的在手里把玩。 玉衡卿不一会儿便收笔,这才注意到皇甫在玩自己的头发,嗔他一眼,把图纸往他怀里一丢:去把这个全背下来。 皇甫拿着那张图纸左翻右转的看看,地图?但也不像啊这乱七八糟的线是啥? 玉衡卿接收到他疑惑的表情,解释道:这是前些年我在双城关布下的阵图,不破了此阵,难近双城一步。 要说带兵打仗的计谋皇甫行,可八卦阵法还真就不如玉衡卿行家了。 既然是你设的阵法你定有办法破的吧? 玉衡卿不直接答他:背下就是,把那些阵眼的走向一个不漏的记下。 皇甫看着那迷宫一样的图纸傻眼,不确定的问:今天之内? 玉衡卿一点头,边娴熟的束起头发边往外走:待晚上我回来考你。然后在掀起门帘出去的时候一挑眉,岚萧,你拿反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章 花海 第二天一早,全军浩浩荡荡的从墨城向双城关进发。 双城关乃是南乾最重要的关口,正好位于东西走向的两座山脉地势较低的洼口之间,北通夕殒河滩,与诸多深峡相接,南接东南大平原,直取南乾腹地,只要破了这双城关,南乾的一片江山便会全部暴露在北凤眼下。 正是由于这重要的地理位置,玉衡卿当年不顾朝臣反对,在朝堂上不惜违背当朝丞相的意思,据理力争,最终才得了一条谕令,选址在此建筑城池要塞,一砖一瓦都以战时的防御标准来要求,布置与设计更是精妙独到,以至于被其他国家称为不破之城。 皇甫骑着马,与玉衡卿并排走在队伍的最前方。 此时的他却顶了两个黑眼圈,戳在马上摇摇欲坠,昨夜被夫人盯着,硬是将布阵图背到滚瓜烂熟,他家夫人却是毫不含糊,只要自己一错,马上就用兵书敲他脑袋他堂堂镇国大将军,居然像个刚上学堂的小孩儿似的,被敲了一夜!!帐里就他们两人,他倒是不怕自己在玉衡卿面前丢面子,就是老觉得那兵书像和他有仇似的,他说几句话把人调笑的脸红了,兵书伺候,背着书疙疙瘩瘩了,兵书伺候,背着背着困迷糊了小鸡啄米,兵书伺候..直至天光泛白,他才得顶着发红的脑门,迷迷糊糊睡了一个时辰。 玉衡卿眼角撇到他在马上一摇一晃,生怕他会摔下马来,不得不引马走的靠近些,一红一黑两匹马往前踱着步子,还不时地耳鬓厮磨。 其实看着皇甫这么熬,玉衡卿心里也不好受,他虽然面上冷着,但心里头到底也硬不起来,只是这布阵的事却是马虎不得,皇甫岚萧是很聪明,在打仗方面是天才,但到底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让他一个入门级别的突然对着一张鬼画符背上一宿,就好比让才会画杠子的小孩写书法似的,确实是很有难度的事。 但阵法设计的玄妙,一张图纸更本解释不清楚,不把里面细微的差异背准了理解了,只临时按照图纸乱走一通,那就得交代在里头了。 贺遥曦和月幽几个跟在后头,看着两主子越凑越近,快贴的缝都没有了,贺遥曦笑了笑,催马上前,见皇甫没精打采的样子,便打他的趣:皇甫将军,您没事吧?用不用给你找辆马车再垫几十个厚实垫子? 玉衡卿眼里透出些许揶揄的笑意。 倒是跟上来的月幽月冥被惊出了一身冷汗,暗自打量自家将军,思及玉衡卿的武功与皇甫不相上下,心里竟不约而同的想难道自家主子才是下面那个? 两人对视了一下,在默契中统一口径,可怜的主子您放心我们不会说出去的! 皇甫并没有注意到属下们怜悯的眼神,只咳了一声,振作了精神,以牙还牙:你说的那马车我不是老早就备上了么?说完眼珠子往后面斜斜,你家那口子让备的,说是你这几天怕都骑不了马了。 贺遥曦黑了脸,咬牙切齿的直了下酸疼的腰。 行军约莫半天,在距离双城关稍远的一片平地,玉衡卿下令驻扎。 皇甫有些不解:怎地这么快就驻扎? 玉衡卿用眼神示意了下前方的林子:入了那片树林就是阵法的范围,昨日那阵图的起点便是从这个入口开始的。 皇甫瞪了瞪眼,这方圆十几里的林子,竟全在阵法的范围内!? 玉衡卿解释道:此阵共建造了三年,却只可用一次,一旦被破,无法恢复,平日里都不启用,有两个关键的阵眼,一个在最东,一个在最西,靠近南边的角落里,只要两个阵眼启动,全阵都会启动,破解方法倒也不难,便是走入阵中,同时破坏那两个阵眼。他顿了一下,递给皇甫一个小药瓶,顺着我让你背下的路线走便可寻得,这里是幻阵的解药,但数量和效用时间有限,若是不小心走岔出现了幻觉,服下后要尽快走回正途。 皇甫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两人微微做了准备便入阵中,向着自己的目的地进发。 既然阵眼一东一西,还要同时破坏,就要求破坏此阵必须两人同行,为了把握时机,两人各带了三支信号弹,在到位了之后放信号示意做好准备,待两边信号都放过之后,玉衡卿再次放信号施令破坏阵眼。 阵法果然已经启动,林子里安静的就连兽鸟之声也丝毫不闻,玉衡卿一路脚不沾地,在自己建的阵法中行进的如鱼得水,而皇甫有了昨夜地图的帮助,也是一路顺风顺水,他走了将近四分之三的路程,就见玉衡卿那边信号升起来了。 不出半个个时辰,皇甫也就位。 从进入阵法到破坏阵眼,都异常的顺利,皇甫按照玉衡卿所说打飞阵眼处压阵的石碑,破坏完里头的机关,四周的浓雾就在盏茶的时间里散尽了,他拍拍手松了口气,大有大功告成的轻松之感。 皇甫就地坐着歇了口气,大感不易,若不是有他家夫人这堂堂的阵法设计者坐镇,他想要硬破这阵法,还不知要耗损多少时间,多少人力物力。 玉衡卿见四周幻阵已散,也不愿多做停留,倒是抬脚就往来时的方向去了,心里还惦记着接下来一步破城的计划,但就这么走了半晌,又觉得有点不对劲起来,抬眼四处观望,四周都是望不到尽头的林海,树木丛生,远远的延伸到四周漆黑一片的地方,一片死寂 皇甫比起玉衡卿的速度便慢了许多,他对于这片林子没有玉衡卿那么熟,所以一步一步走得谨慎,走了许久,却发现前面出现了一片花地,淡白色的小花隐在成片墨绿色的树荫下,看起来甚不起眼,却在这里密密麻麻的开了一片。 皇甫也认不出这些是什么花,但来时又并未见到,隐隐觉得有些诡异,他犹豫了一下,以为自己走岔了路,又对着太阳辨认了下方向,方向倒是对的,想到阵法 分卷阅读61 - 分卷阅读62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62 已破,应该不会有什么威胁,只要朝着对的方向走,就能走出去。 他越走越深,四周静的出奇,似乎连风摇叶动的声响也听不到,走的越往里,那些花花草草就越来越高,看似是同一种花,走了一会儿,有的竟已经及腰了。 影影绰绰,他眯了眯眼,看见前面白色的花海里沾染了一片通红的血色 皇甫的手抚上刀柄,屏着息往那个方向走去,前方果然有一大片花丛,花瓣上尽是血迹,而且似乎是从远处一直蔓延着过来,到了眼前的这片尤甚。 他戒备的拨开了挡住视线的花丛,眼前的情景却让他呼吸一滞。 眼前的人头发散乱的遮在脸前,熟悉的衣服已经被乱剑划得七零八落,浑身都是细长的伤口,深可见骨,血液一团团的渗在泥土里,已经在地上凝干,浓重的血腥味传来,皇甫的脑子瞬间就空白了,完全无法思考。 他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把拳头握了又握,直至指甲深深陷入肉中,才勉强自己冷静下来,试探性的喊了一声:衡? 没有回答 他走了过去,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害怕膨胀在眼底,一阵眩晕,手控制不住的颤抖着,把遮在玉衡卿脸前的青丝理顺,手下的触感一片冰凉 那张精致的脸暴露在了空气当中,面无人色。 他平时总爱想他家夫人冷着脸的时候就像搪瓷做的似的这次却真是和瓷娃娃一样了连呼吸,都感受不到。 皇甫一时傻了眼,他脑袋嗡的一响,一股狂乱直冲头顶,整个世界天旋地转:玉衡卿!?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章 弱点 皇甫双眼死死的盯着那张血迹斑驳的脸,一时觉得呼吸促急,浑身都发不出力,他很快便意识到了自己身体的不适,倏地一激灵,像是想到了什么,臂弯中的触感很真实,但就算是失了呼吸,也实在是太无生气。 此时他的头脑才渐渐冷静下来,意识到了情况有些不对劲。 衡明明是往西边去的,他们同时破坏了阵眼,就算是加上自己休息的时间,用飞的也不可能在这段时间内横穿整片林子。 他赶紧从怀里掏出那个瓷瓶,倒了一颗解药咽下肚去四周的景象和怀里的人竟然奇迹般的像雾气一样消散开来 他惊讶地发现自己还跪坐在那片矮矮的小白花丛中。 自己定是踏入了幻阵!! 把瓶中的解药倒出来数了数,只剩下了五颗此地不宜久留,事不宜迟,他马上起身,顾不得身体的沉重,试图往来路走去。 但兜兜转转约莫半个时辰,那白色的小花依旧漫无边际,哪里还有来时路的半分样子他一时觉得有些烦躁,细细的思索起来,衡早就说过,两个阵眼一破,整座林子的阵法便会随之消散,为何此处还会有幻阵存在!? 就在这时,山间风向微微有变,皇甫警觉的皱起眉,一个浑厚的声音似乎从远方飘来:皇甫你就确定了玉衡卿告诉你的都是真的么? 那声音如从天上来,飘飘渺渺辨不清来自何方。 你什么意思!?皇甫朗声问道。 你在害怕承认?那声音继续诱导道,你中了玉衡卿的计他想把你困死在这里 闭嘴。皇甫打断,少在那里挑拨离间,有种你就出来。 呵呵怎地就没种?话音落下,四周的场景又是倏地一变竟然变成了兰都的镇国将军府!!而且自己还站在了思归阁的院落门口。 皇甫这才明白过来药效已过,定又再次陷入了幻觉,赶紧掏出药来要再服一颗 谁料,那院里竟传来一声低浅的呻|吟。 屋中两人声音悉悉索索,时而难耐时而诱|人,皇甫心头火起,捏在手里的药丸却是吃不下去了,一阵阵愤怒在身体里流窜,他受了蛊惑一般径直挥开大门 即使知道这是幻觉,入眼的景象也让他一时怒火中烧。 玉衡卿一身大红的衣物,仅有腰带的地方还堪堪连在腰间,那华丽的红色丝绸衣裳半透,从院中的竹塌上垂下来,倾泻一地,他的打开着身体,迎接着的男人却是陈贺! 皇甫脑海里一阵眩晕,太阳穴两边咗咗的抽痛起来。 不敢再看下去,赶紧吞下了药,但头痛的症状依旧没有缓解,他用刀杵在地上才勉强站起。 解药一颗颗减少,他却仿佛还是在原地打转,一次次接受着幻觉的折磨,待解药用尽,唯有用匕首在手心上一道道的划,靠着疼痛来勉强维持清醒。 而西面的状况比上皇甫又好上许多,玉衡卿一路研究着沿途多余出来的阵法,胡乱用袖子擦汗,一刻也不敢歇息的往东面飞奔。 布阵讲究天时地利人和,需要掌握精深的奇门遁甲之术,说白了就是运用各项自然事物间的联系,然后人为的改变排布和方位,以此来引导入阵的人误入歧途,陷入视觉听觉乃至触觉的假象。 玉衡卿单骑过五关斩六将,沿途小阵无数,形势诡异多变,饶是其中行家,也不得不花费些时间。 眼见自己这边状况恶化,明白皇甫那里定也陷入险境,横跨数里,他不敢稍停一步,仿佛又回到了夕殒河一役那夜,将那人的安危悬在心口,思弦一绷便要惊出一身冷汗,然而比之那夜,又更添几分自责,但是他不敢分心再作多余的担忧,唯有集中精力于眼前,冷静的判断和操作。 动作再快,这一寻也到了半夜玉衡卿找到皇甫的时候,他正直直的跪在白色的花海中,像一头隐在黑暗中伏诛的巨兽,落魄,失魂,眼神涣散,赤宴长刀歪歪斜斜的插在泥土里,他倚着那刀背,似乎轻轻一推就会直直的倒下去。 别人也许不知,但深谙布阵之道的玉衡卿却晓得,四周散落的白色小花正是时下千金难寻的莨菪,这种花在古时布阵常用,具有闻香就会使人产生幻觉的毒效,但后来渐渐的濒临灭种,在黑市上也有价无市,一下子突然看到那么多,震惊之余,玉衡卿对改阵之人的身份也隐隐有了一丝了然。 岚萧!?岚萧!?然而他也顾不得许多,飞身过去扶住皇甫的肩膀,含|住两颗临时解毒的药丸渡过去。 解药却似乎失了效用,皇甫的双眼恹恹无神,听到玉衡卿的声音,这才呆滞的转过头来,眯着眼显露出迷茫的神色。 玉衡卿心疼不已,抓着他的手捂在心口,那只手依旧带着属于皇甫的温热,手心却被匕首划得深深浅浅全是血线,有血还没干透,淅淅沥沥的黏着皮肉,抹得玉衡卿衣服上手上一片血红。 忽然,黯然无光的黑色眼仁竟慢慢的被一层血红的光彩所蒙蔽,在暗淡的月色下,一双眼泛出嗜杀的痛苦来。 皇甫竟突然暴起,把玉衡卿一脚踢开,毫无防备抽 分卷阅读62 - 分卷阅读63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63 刀就挥:滚!给我滚! 他一句句话吼得颠三倒四,暴怒不已,已经完全失了理智,玉衡卿一个俯身躲过刀锋,皇甫杀红了眼直逼而上,玉衡卿却只能被动的左右闪躲。 也难怪会变成这样,这黄泉莨菪乃是剧毒之花,闻气味一段时间后不仅会出现幻觉,而且会激发人内心的恐惧,它会呈现出一个人内心底潜藏最深的弱点,并将之最大化 玉衡卿给皇甫的解药早已用完,他饱受一个个幻觉的折磨,心力交瘁,此刻就算是见到了真实的玉衡卿,也完全辨不清是真是假了,他害怕这人的突然出现,下一秒就会被撕碎被玩弄,背叛自己,变成自己最恐惧的噩耗。 玉衡卿却不躲了。 他知道是自己太自负太轻敌,只想着解过自己的阵法便无碍,完全没有思考到有人会在自己的能力之上进而修改阵法,才害的皇甫落入这般田地。 皇甫手上那些浑浊的伤痕亦是他的枷锁,是他的罪责。玉衡卿站定了,堪堪用手心,迎上皇甫奋力的一击。 滚烫的血液瞬间溅上皇甫的脸颊,鲜血的温度使得已失去理智的皇甫稍稍一怔,玉衡卿用手死死捏住了刀锋,那把齐人高的长刀竟然硬生被逼停下来。 掌心的血液顺着玉衡卿手臂汩汩流了下来,在他衣服的袖子上染开一片血花接这一刀他用了三分内力,带着自责的,看着刀刃振入自己的手掌,划下的伤口从虎口延伸到掌根,深可见骨。 皇甫愣了愣,直直的跪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qaq开学了....军训了qaq下一更也许会到国庆节惹【毕竟军训条件不允许】.....从国庆节结束后开始每日两更,迅速完结嗷嗷嗷!准备开新坑嗷嗷嗷~~新坑还是走轻松路线吧~~正剧神马的果然还是略吃力qaq ☆、第五章 破阵 那头皇甫还未回神,混混沌沌不知所然,这边玉衡卿却也顾不得手上的血汩汩外流外冒,一把拽起皇甫就迅速计算着路线离开。 花田虽险,范围却也没有多大,用一盏茶的时间离开,玉衡卿凭借着常年在这片林中混迹的经验,寻到了溪流。 让皇甫枕着一块石头躺好,这才来得及查看自己的伤口,他左手掌一条狰狞的伤痕,皮肉向外翻卷,血已经染红了整个手掌,并沿着手臂流淌下来,粘稠的血液大量凝结在皇甫的衣服上,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所幸没有伤到要害的血管,但为了防止伤口发炎,还是就近采了许多小蓟草,用嘴嚼碎了糊在伤口上止血,草药的汁液渗入伤口,凉丝丝的生疼,他咬了咬牙皱皱眉,胡乱扯下一块衣摆,压着草药迅速裹在手掌上,但由于是单手操作,包扎起来的样子实在是说不上多好看。 皇甫在旁边微微回了神,直直的盯着玉衡卿看半晌。 衡? 嗯。玉衡卿听见他的声音,顺势挪了过来,扶着他的后背,让他半坐起来喝一口水。 皇甫坐直起来,视线游移到他被布条缠的乌七八糟的左手上,沉默不语。 玉衡卿叹了口气,把他拉过来,让他的头靠在自己胸前,下巴搁在他的额角。两人都不说话,静默的互相安慰着。 皇甫闭着眼,轻轻的呼吸,说不出的无力和倦怠,那一刻,他无法分清幻觉与现实,所有一切都那么的真实,毫不留情的将他的理智撕碎,精神完全的陷入了崩溃,他杀红了眼。 而现在,脑海里印出的是玉衡卿冷清的脸,但表情再冷漠也掩盖不住深黑眼眸里的不安与担忧,那份鲜为人见的担忧全都献给了自己,一时间,他却觉得踏实了、心安了。 皇甫伸出手去,循着温暖,把玉衡卿的手握到自己手心,隔着厚重的布条,还能感觉到有温热的血点点渗出。 玉衡卿挣扎了几下想把手抽回,未果。 皇甫小心翼翼的把那些不成样子的布条打开,一条狰狞的伤口混合着嚼碎的草药暴露在空气当中,而当时赤宴刀只要再向下三分,这只手必定无法再用。 皇甫抿唇,一点点小心的将那伤口在溪边清理干净,又扯下自己衣物干净的地方,克制着手上的微颤,将玉衡卿的手重新包扎好。 两人之间均是无言,皇甫心里像堵了一层棉絮似的,连一句对不起都难以出口。 玉衡卿道:无碍。 皇甫低低应了一声,倾身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稍作休息后,已至半夜,两人不敢贸然行事,便只能寻了些东西裹腹,升起火来在湖边依偎着睡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皇甫没有吵醒玉衡卿,知道他昨夜倍受伤口折磨,还为了照顾自己、谨防野兽没有睡好,只让他睡在自己外衣上,用披风裹严实,然后就近找吃的,捣碎草药给玉衡卿换上。 等皇甫做完这一切回去的时候,玉衡卿已经起了,正捡了一根小树枝,在地写写画画。 皇甫凑过去,圈圈叉叉的用乱七八糟的线连接起来,自然是什么也看不懂,但由于有了那夜背阵图的经验,也大致知道了他这是在想破阵的方法。 玉衡卿头也不抬的简略解释道:他们为了防范我,已经把我的原阵给修改了,大致设定是在我们破完东西两阵眼后自动触发若干小阵,若是按照这样的排布,单破坏一次小阵并不能彻底破坏,反而会循环无尽,直至我们破坏完林子中央最致命的阵眼才行,这方法不算高明,但要把一个个小阵化解到达最终的阵眼,所耗费的时间会很长.. 那他们的目的是拖延我们时间? 两人对视一眼,深知对方都和自己想到一起去了,他们不敢耽误,迅速启程,唯恐营地有变。 有了玉衡卿坐镇,破解各类阵法方便了许多,饶是如此,也还是一路曲折辛苦,等到日向西斜的时候,才有惊无险的破坏完成。 阵法失了效应,两人都松了一口气,不敢耽搁一刻的往营地赶。 动得了这个阵法的除我之外便只有冷御云一人我活着的消息传了出去,想来他也不可能坐视不理,只是没想到,他的动作会那么快。 两人并肩施展着轻功,在林里飞快穿梭,皇甫闻言皱了皱眉,有些犹豫的道:你还活着的消息才刚刚昭告天下,冷御云现下便知道还改动了那么复杂麻烦的阵法不管怎么说,你都不觉得快的过分了么? 有些不好的预感在两人心底升腾,他们不约而同的加快了脚步,向来时的方向飞速前进。 皇甫的预言果然不假,待到天色全黑,两人才匆匆赶了回来,到达营地,来不及歇上一口气,月冥便捧上了帝|都加急的密旨,神色严峻。 皇甫三下五除二的拆开,随意扫了两行,脸色便沉了下来,周身怒气四溢。 玉衡卿看他脸色不对劲,也顾不得许多, 分卷阅读63 - 分卷阅读64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64 将信纸一把抢了过去,一目十行的看起来 千算万算,到底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快! 现在正是攻入南乾的关键档口,有谁会料到战到得意时,后院竟起火。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久等了,我回来鸟!!国庆期间可能有事抽空更新~国庆结束开始保持每日两更嗷! ☆、第六章 内乱 事态紧急,当天晚膳过后,三军将领全都汇集在主帐内商量对策。 任是谁也没有想到,在这样一个快要冲入南乾的关键时刻,北凤边境上本来还安安静静的轩鸿王爷竟突然起兵造反,时机好巧不巧,就在皇甫和玉衡卿入阵的当天,挥师直压兰都。 轩鸿王南宫啸,是先皇的弟|弟,当今皇帝南宫熠的亲叔叔,在京时就是个酒色王爷,整日只知玩乐不思进取,所以从未被众人当回事,在南宫熠上位的头一年便受了封地,远调出京,要说这封王,有了自己的地界、田亩、军队,乐拥一方净土,也算是当得半个皇帝了,南宫啸这些年来都一窝在封地上享着安乐福,不见任何动静,也不知是这人城府太深还是突然开了窍,竟然就捡了这么个大好时机反咬一口。 现在北凤内里没有皇帝坐镇,外头皇甫又已深|入南乾,宫里只有南宫怜一人苦苦支撑,南宫怜手下禁军不过几千,大量军队开进南乾支援皇甫,留在国内分散开的军队仅有十多万,一时又要急于调集,可谓是一片兵荒马乱。 朝廷迅速下了密诏向皇甫求援,可现在皇甫等人已经攻至双城关,就好比南乾一块肥肉已经放到了嘴里,只差嚼嚼咽下去的功夫,如此大好的时机,那里可容放过!? 主帐里已经是吵得热火朝天,各路将军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皇甫翘着二郎腿坐在主位之上,端看一出好戏。 右翼主将洪烈骁勇善战,以他为首的是主张撤军的回援派,此时正和以中路将军左岑为首的主战派争得面红耳赤。 兰都都要失守!你们怎还有精力去打得下南乾!?洪烈对着皇甫一抱拳,洪亮的声音震得周围人耳朵嗡嗡直响,将军!现在应当迅速调集军队回守兰都!与兰都里的禁军里应外合!压制国贼,保护帝|都为上! 左岑唾沫星子横飞:现在我军主力已快攻入南乾,就算调兵回转,速度上也绝对不及叛军快,应当先将南乾主要关口突破,占领城池召集兵力,再攻克反贼为上! 一派胡言!洪烈拍桌道,你这胚种!在这里耽误了时日,哪里还有时间反撤回去!?你的意思是要弃兰都于不顾了么!? 左岑憋红着脸怒道:你这蛮子!只知道打怎会有效果!?应权衡利弊而为之! 你! 眼看两方吹胡子瞪眼的就差要一拳招呼上去,皇甫这才漫不经心的咳了一声。 几个将军瞪眼的动作不由收在了半路,将要出口的话一咽,缩着脖子站正。 皇甫漫不经心的道:你们若再吵下去,这仗也不用打了,等结果吵出来了,就等着一个个回家烤白薯去吧! 左岑赶紧恭恭敬敬的道:将军一向神机妙算,我等再吵也是白费了力气时间还请将军示下! 皇甫道:兰都自然不可不管,洪烈闻言面露喜色,但皇甫又接,要放弃南乾嘛也不可能。 这洪烈欲言又止,皇甫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除了这里的十万先锋军,前来会和的军队还有约莫五十万,但其他军队战斗力远不如主力军,所以我决定,现在正在赶来离边境最近的军队抽调十万潜回,而主力则要调离四万人支援兰都,其余人,继续攻下南乾。 左岑闻言一惊:将军!万万不可!若是少了这四万主力,攻下南乾的兵力怎够!? 皇甫一笑:别忘了,我们还有枭凌的援助。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众人意见不一,一时炸开了锅。 将军!请三思!枭凌能力虽强,但毕竟是南乾旧部!信不得啊! 是啊,将军!就算您和玉衡卿私交甚密可这 但素闻枭凌铁骑战无不胜确实是一大助力 皇甫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笑,挥手示意他们安静,众将领把目光集中在了他的身上,只见皇甫摆正身子,抚着下巴,悠悠道:我的夫人,我信足矣,而你们,只要相信我便够了。 周围的人全都哑口无言,他们自然相信皇甫岚萧不会口出狂言,现今为止,还没有哪一场战役使得众人对他失望过。 具体的安排我明日便会给出,支援的军队会交由月冥代领,胡烈,你任副将。 是。 那没什么事就先散了吧无论发生什么,别自乱了阵脚! 几个将军思及自己慌神的模样,听到皇甫的训诫,忍不住有些脸颊微烫。 出了主帐,皇甫大步流星的就往自己营帐走,玉衡卿还坐在他书案后面捧着一本兵书细读。 由于身份原因他不便于参与到商议中去,所以就乐的在此找清闲。 微黄的烛光把帐里照的暖暖的,皇甫看着他专注的模样,连发丝垂了下来都不自知,便贼笑着跑过去帮他理头发,然后便吃着人豆腐边一连串的问:怎样,伤口可好些了么?解灵韵来帮你换了药么?他怎么说的?要不要紧? 玉衡卿斜了一眼手上缠裹着的纱布,觉得这人啰嗦的像老妈子似的:只不过这几日不能双手使兵器了,没有大碍倒是你北凤你打算怎么办? 皇甫笑笑:自然是有锦囊妙计!一切布置安排都写好了锁在匣子里,明日交给月冥,让他带上回去支援就成。 玉衡卿知道他有计较,也就没有追问下去,只是这人一在他旁边呆着就不老实,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又毛手毛脚起来,便斜他一眼:怎么?我怎么觉得这北凤内乱一起你倒是挺高兴的 这个嘛皇甫买了个关子,嘿嘿笑着,那你给点表示不?这样我就全都告诉你! 玉衡卿把视线转回书页间,摆了个不感兴趣的表情。 皇甫讪笑着摸了摸鼻子:总之,你可别小看了你家夫君的能耐~我可是 但他还没说完,外头就传来了守门小兵的通报:将军!绿袖公子求见! 玉衡卿面无表情的捧着书,皇甫有些小心翼翼的瞅着他的脸,就算他家娘子那表情看起来完全没变,他还是明显的感觉到了玉衡卿的呼吸在一瞬间重了。 皇甫算到了绿袖会来找他,没想到会那么快计划所迫,不得不宣进来。 玉衡卿看都不看他一眼,起身,竟自掳掠了他箱子里几本精要的兵法,丢下一句:你们慢聊。潇潇洒洒的晃荡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章 暗流 绿袖垂着手小心翼翼的站在营帐门口,与玉衡卿错身的一瞬,悄悄抬着眼观察皇甫的表情,像只如履薄冰的小动物。 分卷阅读64 - 分卷阅读65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65 皇甫在心里冷哼,面上调笑的神色依旧:还愣着作甚?先进来。 那表情就像在脸上附了层薄如蝉翼的面具,半真半假,没能人能猜得透几分戏谑之下隐藏着什么。 绿袖又往皇甫身边挪了几步,露出一脸不自然的愧疚:方才夫人出去了我是不是 声音带着独特的少年的清脆,又有几分软软的自责,可怜兮兮。 皇甫叹息一声,轻轻状作亲昵的捏了捏他的脸颊:无碍的,他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倒是你,都这个时辰了,怎么还不睡觉? 绿袖顺势往他怀里钻了钻,清浅的呼吸着,带着点哭腔撒娇道:将军许久没有招绿袖侍寝了莫不是真的不要我了? 皇甫笑笑,带着点生硬的道:怎么会? 绿袖察觉到了他的不自然,缩在他的怀里,了然的眨了眨眼睛,抓着他衣服的手紧紧将皇甫的衣摆钳在手里,即使隔着一层布料,手心都被指甲扣的生疼。 这么多年的相伴,绿袖真的不能在您的心底留有一丝位置么? 皇甫见他已经把话说开,也没有否认,而是默默托着他的肩膀,将他拉开一个可以正视自己的距离,他只说:抱歉。 绿袖还保持着那个被皇甫拉开的姿势,只是突然收起了强装的可怜,转而眼神定定的看着他,眼里是毫不加掩饰的失望。 皇甫垂眸,绿袖从很小的时候就被送到了他身边,乖巧单纯,又隐藏着处世的圆滑与机警 你实在是太聪明,以至于掩藏不住那些太盛的锋芒将你放在了身边监视,日夜相伴,不是没有为你感到惋惜,不是没有故意的提点与暗示 可你就是执迷不悟,甘愿沦为一颗棋子,如此纤弱细小的孩子背负那么多的恨意和执着,甘愿放下男子的尊严,只身潜入敌军的阵营如果你不是冷御云偷偷安插下来的人,如果你不是一直执着于那份恨意的话,一切是不是就会不一样? 而现在,没有如果,只有定局。 最终沦落到这个结局也怪不得旁人,是你自己的执念太深了啊。 两人心底都清楚,貌合神离中相互欺瞒,演了那么多年的戏码终该止于今夜,但今夜未尽,最后的时间,至少想把最后的一幕尽心完结。 皇甫轻轻抚着少年的头发,顺滑而又柔|软,笑着嘱咐:本来想让你一路随军的,但兰都出了大事,我们也算是自身难保了,万一战事一起,我也无力保你周全。他无视绿袖眼里的泪意,依旧温柔道,明日将会有四万军队启程回兰都,你和月冥他们,一起回去吧。 他顿了一下,表情有些微妙,回了兰都,让月夜拨些钱财与你寻个好人家。 绿袖突然就笑了,他头一次没有将嘴角故作可爱的弯起,而是自然地抿起唇线,眼里带着笑意,那是一个真正的笑,带着成熟和妩媚,仿佛在难么多年里,头一次将真心捧出来,把那份不甘暴露在皇甫眼下。 又一次被抛弃了?不对他有被需要过么? 最是多情,最是无情?绿袖一边笑着,一边执起桌案上的酒壶,托举着壶口,缓缓倒出一杯清酒,将军既要赶绿袖走,绿袖又怎会有半句怨言,只愿将军与夫人白首到老 他将酒捧至皇甫口边:既是最后鉴别将军再抱我一次吧 皇甫目光在酒杯里一转,坦然一笑,举杯一口饮尽:好。 玉衡卿随意靠坐在营外一棵大树的虬干上,借了月光寥寥翻看兵法,夏夜里的风带着闷燥的温度,却抵不过他眼中那丝悲悯的凉意。 不知那场温存持续了多久,绿袖起身随意套上月白的中衣,再次确认了皇甫熟睡的脸,不带一丝迟疑的拿起了皇甫一堆凌乱衣服里的钥匙,起身走向书案。 皇甫微微睁开了眼,却依旧保持着平稳的呼吸,他看到绿袖一个模模糊糊的背影,似乎走的有几分踉跄,接着他便听到了钥匙与锁眼碰撞发出的喀拉声,匣子打开轻微的咯吱,一阵宣纸摩擦的悉索 在绿袖转过身之前,他不动声色的闭上了眼。 绿袖那个温|软的身子不一会儿又掀开被子窝了进来,乖乖巧巧的缩进了自己怀里,他似乎感觉到绿袖在一点点呼吸着自己的气息,像是要在心底刻下烙印,他似乎又听到了绿袖不真切的呢喃 皇甫岚萧我恨你。 像一个诅咒,揭开一场局里的局。 第二日一早,拨去救援的军队迅速启程,绿袖坐上了一辆小小的撵车,随着月冥的大军踏上回兰都的路,直到那片营地远到看不见了,他至始至终都没有回头 不想半个月后,皇甫得到月冥的急报,绿袖公子郁结成疾,一时竟寻了死路,自己吃了鹤顶红,在半途中去了,但又不便于带着尸身赶路,只好寻了个僻静地界,草草掩埋。 接到消息时,皇甫的大军已经开到了双城关之下,并正在为攻下双城关而忙得焦头烂额,听闻消息后,他也只是轻叹一声,明白那个陪伴他多年的小小男宠已经逝去,而新的凤凰正展翅涅槃,虎视眈眈的妄图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还有一更~~ ☆、第八章 双城 果然不负不破之城的盛名。皇甫苦笑着摇了摇头,转眼看向一身银甲的玉衡卿。 后者闻言微微一皱眉,把目光投向前方烽烟四起的城门,黄沙漫天,一片呐喊,在皇甫的引导下,北凤军已搭起云梯,火箭齐发,对双城关发起第四轮进攻。 双城关为何敢称不破?重点就在这双上,城建两层城墙,均为最坚|硬的金刚石,外层和里层均高六丈,两层之间距离约两丈,平日里卡上木板让两座城墙之间留出一个平台,可以借此在平台上巡逻和作战,墙缝间留有射箭的窗口,便于远程进攻,而在敌人运用云梯和土堆攻城时抽去木板,由于两墙之间距离较远,中间相当于隔了一条沟壑,敌人在登上城墙之时也无法靠近主城一步,反而成了出头之鸟,迅速便会被射杀。 城门附近是呈半圆的护城河,沟深水阔,又拉起了吊桥,难以接近。 攻势虽猛,可惜收效甚微,玉衡卿无奈的微微摇头道:今日先撤了吧。 皇甫看天色渐暗,士气也有些减损,再拖下去会对己方无益,只好鸣金收兵。 回营的路上,皇甫一路面色凝重。 这几天强攻不下,北凤军营里阴沉一片,破城最简便是破城门,后则破城墙,早就听闻双城关难克,但再难攻的城池也逃不过几个攻城的定律,最重要的当然是破城宜快,攻势须猛。 皇甫之前拟下了投石车辅以云梯快速攻下的计划,却不料提起后,被玉衡卿迅速否决。 皇甫信心满满的提议被否定的如此果断,心底自然有些不服气,而军营里也有一些忌讳,不便让玉衡卿直接参与决策,所以各部 分卷阅读65 - 分卷阅读66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66 将领凑捧着皇甫的计划,硬是将皇甫的强攻之计拉入战场,可这连续攻克两日,城未撼动半分,自己的兵将却折损不少。 各路将领迫于久攻不下的压力,也只好破例寻求玉衡卿的帮助,让他这个原双城关的建造者出谋划策。 玉衡卿还在为之前绿袖的事不着痕迹的闹点小别扭,更为自己的提议不受皇甫重视而气恼,说话语气硬邦邦的,只道:强攻乃匹夫之勇,对于双城关来说自不抵用。 那夫人可有高见?几个将领面子挂不住,也觉得玉衡卿对于双城关太过自信,就好像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似的,总是小看北凤的军力,所以语气多有不善。 玉衡卿也不计较,只看向皇甫道:你肯信我,全全按照我的计划执行么? 启用原敌军将领本身就是件很有风险的事,更别提全全执行对方的命令,所以此话一出,帐中参与决策的将领均是反对,唯有一直保持沉默的皇甫压下一片唏嘘之声,点头应允。 得了皇甫的肯定,接下来他却对战略的事只字未提,只让各将领散了回去练兵,等待他的命令。 帐里诸将颇有不服的看着他,他眼里却燃起了星碎的犹如挑衅一般的光芒,带了几分兴味。 第二日,全军歇在营地里操练了一整天,玉衡卿照样该干什么干什么,完全没有一点要想什么计划的倪端,皇甫知道那天的事在他心里多少留了疙瘩,这几日也是对自己爱答不理的,不敢多问,只好好地把人哄着,说东就不敢往西 到了第三日一早,玉衡卿下令带兵攻城。 但众军接到的命令只有一个:只保人全,不求取胜。 接到命令的众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难道是佯攻的意思? 月幽见其他人满面怀疑,一板一眼的带着军队出了营门,认真道:夫人自有他的打算!你们几个兵愣子瞎猜啥玩意儿!? 玉衡卿带头领兵至城下,皇甫替了洪烈的位置在右翼做接应,谁知今日才刚刚兵临城下,那多日不曾露面的洛青城竟直直的站在城头上,浑身包裹着战甲,全副武装。 洛青城还只算得上年轻的小将,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眼角斜吊,眉目间却透露着阴郁。贺遥曦见到他就怒从心起,忍不住对着城头讥讽:好久不见啊洛将军,想不到做了冷御云的走狗之后,你倒是越过越滋润了。 洛青城高高的站在上头,看不清表情,只见他装模作样的一拱手致了个礼,才反唇道:怎会怎会,倒是你假借玉将军之名,带着枭凌叛变之后,我的事务突然多了不少,日夜繁忙,哪里谈得上滋润? 贺遥曦咬牙切齿:你也不想想是谁害的!? 洛青城道:干我何事?叛变的是你不是我,我也不过是遵从君令。 是啊,包括勾结冷御云,亲手谋害将军!? 贺遥曦这句话声音不小,此话一出,四周的南乾军都面露狐疑的看向洛青城。 洛青城游刃有余的笑道:真是一派胡言,玉将军早就病殁于雒城,风光大葬了,那可是昭告天下之事 当着玉将军的面,你还敢如此放肆!?贺遥曦打断他。 洛青城转眼,对上城楼下玉衡卿冷清的表情,后者一直未置一语,淡淡的看着他,就好像面对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那份不为所动的冷漠让他更为恼火,他讨厌这个人露出这幅表情,置任何人对他的喜和恶于云淡风轻。 洛青城露出一个厌恶的笑:你们也是知道的,玉将军对我也算如师如父,我怎可能亲手加害与他?我年年月月与他相处,又怎不知他真容何样!?你们随意找一个皇甫岚萧的男宠,便要冒充玉将军,借此掩盖你们叛离国家的罪名,我怎容你们如此侮辱玉将军之名!? 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贺遥曦这次是真的被激怒了,差点一个忍不住就冲了出去,幸而被玉衡卿一挡,示意他稍安勿躁。 多说无益,这明明是激将之法,遥曦,我平日都是如何教导你的?然后他交待道,下令攻城吧,记住我的命令上所写,切不可急于报仇,若是之后对上了洛青城,生擒,我有话,想问他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 民心 洛青城就算再不济,也算是曾经玉衡卿手下第一人,对玉衡卿知根知底,面对曾经的师父他不敢托大,特别是在听到玉衡卿下令生擒之时,生出几分戒备。 攻城战在浑厚的战鼓声中拉开帷幕,前锋为投石车队,第二梯队为举重盾的步兵,其余的骑兵和步兵在最后缓步跟进,左右两翼加带云梯、火弩。 与前几次攻城维持相同的队形和速度,似乎丝毫没有改变,洛青城立在墙头,观战三个时辰,此次的攻城无论是战术还是策略都和前几次攻城如出一辙,但洛青城深知皇甫和玉衡卿都不是白痴,既然这些战术在前几次战役中都无用,为何还要坚持? 他略带狐疑,命人带队巡查城墙四周,防止敌军从意想不到的地方渗入,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对方的攻城有条不紊,他心中的狐疑也愈甚。 直至第四个时辰,他才隐约看出门道这次北凤的伤亡,明显比前几次少了许多,这些士兵们看似冒死攻城,实际上大多数都是在佯攻,并没有真正在冲杀。 这是在转移注意力! 他心里突然灵光一闪!城前军队看似主力,其实只不过是佯攻的幌子!玉衡卿妄图用大部分军队来做吸引目光的诱饵那么他真正的主力何在!? 洛青城赶紧下令分出两路探子对整个双城关进行地毯式的巡查,生怕玉衡卿曾修筑过什么不为人知的密道趁虚而入。 其实为了预防这个情况,他早几天就下令搜遍了城内每一个角落,并未发现密道的迹象,但看穿了玉衡卿的计划之后,他越想越不安,又搜一遍,但得到的结果依然一样。 随即又接到渗入北凤军的探子来报,北凤军除驻营军外已经倾巢而出,并未有任何一路暗军分出来偷袭也就是说,攻城的确实是主力但身为主力军又是佯攻? 为什么? 难道说玉衡卿自己所建不破之城,他自己也无法去破?打算拼的鱼死网破来场围城的持久战不成? 自己所建自己所建不对,主力军根本不是用来吸引注意力的,而是用来拖延时间的! 洛青城一愣,忽而明白了! 他猛然回头,冲着副手吼道:快快,守城军回撤!快! 可惜,还没等手下的兵应承,就忽然听闻一阵火光炸裂的轰鸣,他浑身一颤,小跑着奔向靠里的城墙,双手死扣着墙面往里眺望,竟发现,城内的几处县衙、将军府邸,全都一时火光冲天,滚滚黑烟直冲云霄 双城关的城头上, 分卷阅读66 - 分卷阅读67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67 兵士们一时开始骚动起来,看着城里混乱一片,洛青城的脸也不知变了几变,青白交加。 外头的北凤军队也不知发生了什么,见之前原本守卫着城头的弓兵唰唰的往城里调,松一口气的同时也是摸不着头脑。 唯有玉衡卿见目光闪了闪,正式下令全军做好攻城的准备。 跟在后头的月冀拍马上来,看见玉衡卿一脸神秘莫测的样子,忍不住好奇:玉将军,南乾军这是怎么了?还没开打就乱成了这幅模样? 玉衡卿头也不回的道:既然城外攻不进去,自然要从城内瓦解。 跟在后头的几员副将闻言都是一喜,又猜不透玉衡卿怎么把军队带入城里去的,刚待要发问,就见护城河的吊桥竟被缓缓放了下来,城门居然打开了! 玉衡卿沉声令道:传令下去!攻城!不得勿伤百姓!违者军令处置! 一时间大军沸腾了起来,战旗舞的凌冽,大军如斗落的群星般破空而入,拉扯出一条锥状的战线,随着越来越激昂的鼓声向城里冲|刺。 皇甫带着军队紧随主力之后,入得城内才看了个明白,搅得城里天翻地覆的根本就不是他们想象中突然冒出来的军队,而是是城里的百姓! 一见玉衡卿带了军队入城,那些个拿着简易的武器,长枪棍棒乱舞,还在和南乾兵无章无法缠斗的百姓们沸腾着大声欢呼,迅速向着枭凌的方向靠拢。 皇甫不禁一愣,转念一想又了然了,双城关是玉衡卿亲自督建,定与这里的百姓们亲如鱼水,听闻到玉衡卿大军开到城外的消息,早已受够了南乾压迫的百姓们,不可能坐视不理 南乾的大军不便于屯在城内,现下还在南门外驻扎,一时也调转不过来,谁料城里的百姓们会突然叛乱,先是在城中高官府中放火引起混乱,又迅速调集起来进攻北门,目标明确,直指城门和吊桥。 洛青城赶忙传令召集南门外军队支援,可民军们速度极快,打得他措手不及,只一眨眼的时间,北凤军队就被放了进来,看着皇甫迅速打到城楼上来,知道他定是要找自己的麻烦,赶紧拨开挡在前头的小兵,一路沿着城墙飞奔,他忍不住偏头想去看城中的情况,见叛军调度有序,不似一群乌合之众,明白是有人暗中指挥。 而洛青城也确实料中了,只见玉衡卿带众军与民兵会合,叛军最前头的年轻人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马,身着白色锦袍,看起来像个书生 洛青城站在城头上急忙应敌,但在看清楚那人的时候,心里一堵,气的差点没吐出一口血来。 那人竟是双城的太守!付唯雍! 付唯雍一夹马腹就朝着玉衡卿奔去,两人打了个照面,如多年不见的老友,在错身之时默契的击掌,玉衡卿常年冷着的脸难得的破冰,对这付唯雍感激一笑。 靠!洛青城和直追上来的皇甫齐齐骂道。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章 战后 皇甫岚萧心里酸泡泡直冒,拔刀就朝着洛青城砍,撒气似的把劲儿都花在招式上,一时间压迫的洛青城满身冷汗,赶紧手忙脚乱的和他拆起招来。 他家这口子多久才难得对他笑一次!?怎的一见这小白脸就笑!? 转眼又看见那小白脸竟然一手搭上的玉衡卿的肩膀,十分亲厚的模样,又是一气,手下更不留情。 前来支援的南乾军对很快和岚军及枭凌才城中央对上了,但这普通的军队怎么可能抵得过军中精锐,不消一刻就已经被杀的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投降者缴械不杀!皇甫岚萧一手提溜着洛青城的领子,立在城门最高的平台上。 他凌厉的声音迅速在四周传开,南乾士兵们眼尖看见自家主将被打的鼻血直流,青头眼肿,还被那号称修罗的将军像掐小鸡一样提在手里,纷纷肝胆一颤,一个个大眼瞪小眼的跪倒投降。 城内经历了一场大战,已是一片狼藉,付唯雍和玉衡卿组织军队与百姓一起整理战场,月幽负责清点伤亡,月冀则押解战俘。 待到一切尘埃落定之时,已是月华初上。 北凤军全在南门外安营扎寨,百姓们便送去许多酒水肉食,在一起庆祝大捷,其中不乏许多清纯朴实的丽人和姑娘,这些兵痞子大老爷们儿一个个赶着表现自己,又是豪迈喝酒又是扯着嗓子唱歌,军队里的气氛热闹起来,一副军民其乐融融的景象。 付唯雍在太守府里接待了众将,简易的办了个宴席。 他让出上位给玉衡卿,皇甫在其右,付唯雍就顺势落座在左。他和玉衡卿是在刚刚开始修缮双城的时候相识的,两人难得的年龄相当,志趣相投,很快便熟识,结成了异姓兄弟,他昨日接到了来自白冥的联络,便通宵拟定开门的详细章程,和百姓们一起做好了迎接玉衡卿的准备。 今日得以顺利拿下双城关,亏得付兄相助!皇甫在此敬付兄一杯!皇甫大大咧咧的起身,双手捧起酒樽,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付唯雍,边大口饮酒。 付唯雍客气一笑,回敬一杯,爽朗道:在下哪有那个能耐!这都靠了玉弟颇得百姓们的信任,在下只不过是号召起百姓,一起反了南乾那昏君罢了! 一听付唯雍这称呼,座下各将领捧着碗的手都是一抖,偷眼打量皇甫的表情,又转眼一见付唯雍竟不知死活的把一只手抚在了玉衡卿的肩膀上,而自家将军夫人没有半点排斥,反而眼底流转着温婉笑意的样子,全都倒吸一口凉气,埋头吃菜。 皇甫两眼直勾勾的盯着付唯雍那只搭在他娘子肩膀上的手,像要给他盯出个洞来,偏偏这付唯雍还挺迟钝,没有发觉到皇甫的醋意,还亲昵的给玉衡卿倒酒,亲自递到他手中,眼里温柔一片。 皇甫见玉衡卿与他相谈甚欢,明明是个不喜与人接触又清冷的人,怎么和付唯雍相处起来就那么和|谐自然,这一点让他嫉妒到眼红。 特别是自从绿袖那件事后,他就敏|感的察觉到玉衡卿对他的态度有些不自然了,该做的事会做,该接的话也接,但就是隐约隔了一层疏离,特别是在攻城时一片兵荒马乱之下没顾及到他,他就仿佛一下抽离了之前对自己的那份亲昵和信任似的,对自己爱答不理。 现在看着他对那小白脸推心置腹,心里的危机感不断膨胀起来。 皇甫扯着一个狐狸一样的笑蹭过去,夹了一个鸡腿放在玉衡卿碗里,笑道:是啊是啊,今日夫人辛苦,多吃点。 夫人二字吐得极缓,还颇有警告的意味。 玉衡卿斜眼看他笑得阴阳怪气,知道他又在吃飞醋,凌厉的瞪他一眼,示意他不要乱来。皇甫见玉衡卿瞪他,以为他在维护那小白脸,醋就吃得更厉害,不禁带着点挑衅的对上付唯雍诧异的视线,张狂的勾唇。 付 分卷阅读67 - 分卷阅读68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68 唯雍一愣,虽然皇甫和玉衡卿的关系已经公开,但是知道的人也仅限于北凤军里的部分,付唯雍闻言一时凝固了表情,瞪大眼,不可置信的结结巴巴道:这皇甫兄是在开玩笑么? 皇甫一时有种报复的快|感,就更加得意的变本加厉往玉衡卿身边贴,一只手揽了玉衡卿的腰,把人狠狠的拽过来,炫耀一般的道:怎么会?我和娘子可是真正的两情相悦,海誓山盟,花前月下嘶!! 玉衡卿一把拧在他腰上,你有完没完!?皇甫猛地吸气,闭嘴。 底下的人恨不得把头给埋在饭碗里。 察觉到饭桌上尴尬的气氛和下属们贼亮贼亮瞟过来的眼神,玉衡卿耳朵红的发烫,对着皇甫责备道:在这样的场合说这些做什么!? 皇甫像个挨了骂的小孩儿一样撅嘴,哀怨的看着他。 付唯雍这才回过神来,刚刚玉衡卿那句话无疑是默认了两人的关系,他心里一阵惊异,又说不上是失落还是高兴,顿时心里百感交集。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正式开始一日两更啦嚯嚯~~就是第二更可能会比较晚....感谢各位支持!!如果有什么期待或是建议都非常欢迎和我提出哟~~ ☆、第十一章 过往 付唯雍抿一口酒,脑海里浮现的是他和玉衡卿初遇,算不上愉快的回忆。 那时双城关还没有改名,称潼城,是个贫瘠的小镇,穷的一塌糊涂,玉衡卿驻守在边疆,因为偶然的机会察觉到了这里的战略重要性,便请旨来对这里进行重建。 他骑着马在军队的簇拥下款款而来,白玉覆面,冷若冰霜,透过面具他的目光永远都带着冷意和蔑视,似乎不会把人放在眼里。 那时自己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因为直谏得罪了京官才被下放于此,官场失意,苦不堪言,也提不起任何兴致来管理潼城,整日只知饮酒作画,自以为悠然自得,所以便不屑去对这个皇帝面前的红人百般讨好,就放任着他,几个月都不闻不问。 直到有一日,玉衡卿突然推开了书房的门,直直的走到案前,将一摞散发着浓重油墨气味的公文甩在他前几日刚作的画上,纸张在脱手的一瞬飞散开来,落得满地都是。 付唯雍正靠坐在书案后头小憩,被玉衡卿的动作吓了一跳,瞪了眼惊恐的望着他。 闯进来的人语气里带着怒意:既是潼城太守,却如此放任自流,你将百姓们置于何地? 付唯雍自己当然也知道城内饥荒一片,可几次上报朝廷,救灾的粮食却连影子都见不着,被百姓骂了昏官,替上头背了黑锅,他自己委屈的无处申诉,现在又被这所谓的大红人一顿骂,顿时怒从心底起,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拍桌对上玉衡卿的眼,嚷道:朝廷百官都不管百姓死活!我一人之力,如何管?怎样管!? 玉衡卿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难道你就只有这点本事?连自己负责的地方管理不好,只知道靠别人不成?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君子不器,既要学会治理之道,多闻多见。只听闻上司唧唧歪歪有何用处? 从那天之后,玉衡卿便开始在布防建成的同时又教着付唯雍兴修水利,下令军队用余料铸造农具,命令士兵闲暇时去帮忙开垦荒地,潼城境内没别的特产,橘子却长势很好,便又发动农民们大量种植,然后规划了城内一片好的地段建了市坊,引来商人 没有想到,在这人的帮助下,才短短半年时间,潼城竟越渐繁华,百姓们一时对他格外的崇敬。 玉衡卿给他的第一印象确实是孤高、冷僻又自以为是的,但随即他就意识到这人有资本去高傲,去高人一等,治军之道自不必说,和他相处的久了,就会发现他并不像表面那么冰冷,其实内心很温柔,无论是对待下属还是仆从,都不会显示出不耐烦或是轻蔑,他有种特殊的刚柔并济的气质,让自己内心一步步钦佩,一步步臣服。 只不过自己也有一遗憾,就是一直无缘一窥他的真容,他为人谨慎,从不会在人前取下面具,其实也有听到他长相丑陋所以不敢露面的传闻,所以也没有多想。 直到有一日,他得了一瓶好酒,知道那人爱酒,便去他住的院里拜访。 一时兴奋了就没有敲门,他推开院门,却见玉衡卿背对着自己,头枕在臂弯中,伏在院里的石桌上睡着了。 石桌旁是一棵海棠树,时值春末,红色的花瓣点水般一触即落,飘飘洒洒,栖落在那人的发梢。 玉衡卿浅眠,察觉到有人过来,转眼见是自己,便自然而然的理了理头发,似乎还有些睡迷糊,脸颊微红,眼里迷蒙之色一片他的眉尾微微上挑的,似乎带了几分漫不经心的妩媚 何事? 不知怎的就心里一跳,付唯雍愣怔许久,才结结巴巴不确定的道:玉将军? 玉衡卿抬手碰了碰脸,发觉自己睡觉时顺手去了面具,而负责守卫的月冀又不知去了何处,他皱皱眉,颔首,随即一直身旁的座位:昨夜为布阵之事耽误太晚,没有睡好,反倒让你见笑了。 平日里和玉衡卿谈话都挺正常的,但今日见了他这幅样子,反倒淡定无能了。付唯雍涨红个脸:没..没事倒是我来寻你,扰了你休息。 说罢,赶紧捧出怀里的酒罐:这是前几日村里给的自酿的酒,味道极好,特地带过来给你尝尝就当赔罪了! 玉衡卿垂了下眼,付唯雍恍惚看到玉衡卿嘴角漾起一抹笑意。 然后不知怎的,他就那么鬼使神差的说:玉将军若不嫌弃,咱们结拜为异姓兄弟可好? 自己理不清那种突然涌出的温柔的情感,也想不明白,他听见玉衡卿答了声好,心里顿时欢腾,过后却一阵不知原因的失落 而今,他看着那个满脸醋意的男人,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只不过当时总觉得两个男人太过不可思议,所以下意识的一直不敢去承认罢了。 可惜现在意识到,也已经晚了,再见到他时,他身边已有了可以与他比肩的依靠,他第一次见到那双眼里的冰雪完全消融,带着温柔的春天的暖意,他们周身的默契和氛围,没有一人可以岔的进去。 恨不相知未嫁时?想到这里,他摇摇头一笑置之。 玉衡卿实在是对着皇甫没有办法,又怕付唯雍多想,便推说累了,想要去休息,付唯雍赶紧张罗着安排房间,皇甫便死缠烂打的要跟着去,临走前,还反客为主,亲亲热热的给付唯雍碗里夹了一筷子醋溜白菜,又被玉衡卿警告的瞪上一眼。 付唯雍看着碗里哭笑不得 才进了房间,玉衡卿便被皇甫压在墙上一顿猛啃,边啃边拉扯衣服,不一会儿就衣衫半退到了腰间。 玉衡卿的背贴在冰冷的墙上,皇甫那色急的动作又像个 分卷阅读68 - 分卷阅读69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69 大狗,弄得他很不舒服,便把人掰开,警告道:皇甫岚萧!这里可是太守府! 我知道!皇甫冲着他脖颈上最显眼的地方狠狠嘬上一口,他看你的眼神就讨厌!以后你少和他说话! 他是我的义兄玉衡卿无奈。 我还是你相公呢!皇甫耍无赖道。 虽然知道皇甫是憋了许久逮谁咬谁,但玉衡卿心里对他的气都还没消呢,他自认向来不是那种斤斤计较小家子气的人,也明白绿袖对于皇甫来说不过是利用对象,但无论怎么说服自己,心里的难受和郁闷都挥之不去,以至于看见皇甫的脸都觉得添堵。 皇甫不依不饶,想把他往里间推,玉衡卿火气也上来了,对着皇甫的鼻梁骨就是一拳。 皇甫哀嚎一声,外头听墙根的月幽、贺遥曦几个又抖三抖,贺遥曦得瑟的给旁边几个使眼色:看吧看吧,我就说你们主子是下面那个! 月幽月冀面露忧色,又听闻里头乒乒乓乓,偶尔夹杂几丝闷哼,低喘,也分不出是谁的声音。 还待细听,耳朵就被砰的一声灌满,一时晕头转向,门框似乎被什么重物打到一震,然后里头传出皇甫愤怒的咆哮:你们几个是活腻了么!?!? 三个人缩着脖子赶紧撒开丫子溜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二章 叛将 折腾了一|夜,房里淡淡奢靡的气息还弥漫在空气中,玉衡卿整个的靠在皇甫怀里,周身都被暖意包裹着,他微微睁了睁眼,身上疲软的感觉还未散去。 皇甫却是早就醒了,看着怀里的人慵懒眯着眼的样子,像一只腻人的猫,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亲他的额角,宠溺道:怎么?不多睡会儿? 玉衡卿似是迷糊了一阵才稍微清醒了些,撑起身子,扫了眼昨晚胡乱的撕扯后像破布一样堆在床下的衣服,一皱眉,语气不善:让他们送衣服过来。 不必那么着急,今日就多休息会儿吧,城里的事交给月幽他们办就好。皇甫拉了拉他的手,意图把他拖回被子里,可试了几次未果,只好也跟着坐起来,整个的环着他的腰,把下巴摆在他的肩膀上。 两贴在一起,彼此的气息交缠,皇甫狠狠的深呼吸一口,自言自语的傻笑道:嗯香 这人又不正经!玉衡卿那执拗的火气又冒上来了,狠狠的剐他一眼。 还待责备他几句,就听屋外一阵敲门声传来,突兀的打破了一室的暧|昧,付唯雍温婉的声音传来:玉弟,你醒了么? 皇甫皱皱鼻子,一大早扰人清梦! 他酸酸的高声回道:自是醒了!还劳烦付兄备上两套衣服,昨日闹得太凶,把衣服扯得和碎布一样,这还出不去唔! 似乎隔着门都听见外头的人被口水呛了一下,玉衡卿想都没想就捂了他的嘴,瞪圆了眼睛看着他,整个耳根一片通红。皇甫满意的一笑,眨巴眨巴眼睛。 待付唯雍送衣服过来,皇甫便大大咧咧的扯过一床毯子系在腰上去开门。 付唯雍透过皇甫,目光不自觉得落在了床上裹着被子的玉衡卿上,后者正一脸别扭的表情,满脸通红,他赶紧转了眼,皇甫灼灼的目光已经快把他戳穿个洞。 待整好了装,洗漱之后,玉衡卿便又让贺遥曦带他去找关押着的洛青城。 皇甫撇了撇嘴:昨天我把他押回来之后就交给解灵韵去了,也不知灵韵欲如何处置他。 交给解公子作甚?何不押到牢里? 皇甫道:交到战俘牢里不是便宜他了么!?正好灵韵那里缺几个试药的,不用白不用! 玉衡卿颇有不赞同:简直胡闹即使再有何私人恩怨,对战俘动用私刑像什么话!? 你还为他说话..? 以私胜公,衰国之政! 只要是你的事,在我看来,就都比北凤来的重要! 皇甫岚萧!玉衡卿站定,冷冷的看着他,即使我是叛国之将,天下都认为我不忠也不想再听到你说刚才那句话第二遍。 皇甫语塞,垂首不语。 刚才的话,触到了玉衡卿埋藏在心底最解不开的心结,是他的逆鳞。 但他所不知道的是,玉衡卿之所以不想听他这么说,是因为害怕,怕他有这么一天为了自己,放弃肩上担负的北凤责任,辜负百姓对他的信任,被天下人所唾骂,担负上不忠之罪则。 玉衡卿这几日老是闹着别扭,皇甫也知道多是自己的过错,有心和解,但总是力不从心,出力不讨好还老是惹夫人生气,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委屈的像个小媳妇。 两人在沉默之中踱到解灵韵的小院,后头还跟了一路噤若寒蝉的贺遥曦和付唯雍,皇甫茂茂炸炸的推了门闯进院落的时候,解灵韵才躺下没两个时辰,被皇甫从被窝里挖起来,眼底一片淡淡的青黑,睡眼惺忪。 皇甫带着低气压,闷闷道:洛青城怎么样了,死了没有? 解灵韵打了个呵欠:还能怎样?没有玉将军的首肯我会敢动他? 皇甫道:那现在何处?衡说想问些话。 解灵韵也不废话,穿着亵|衣,随意踩了双布鞋,拖着脚把他们带至西厢,门也没锁,就那么一推,洛青城双手双脚卡着铁链,被扣在床头的横木上,闻声抬起头来,不善的盯着进来的众人。 还不待玉衡卿出声,洛青城就了然的笑笑:你也不用问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随后他淡道:冷御云许我全军总帅而你,我最亲近的师父,却什么也不肯施舍于我。 他呆在枭凌一日,便要被埋没一日,玉将军事事都只想着后来进驻的贺遥曦,遇到重要的任务却从不肯指派与他,玉衡卿只信任贺遥曦,只在乎贺遥曦!论军策自己比贺遥曦熟知,论练武自己比贺遥曦刻苦,论带兵自己比贺遥曦娴熟!贺遥曦贺遥曦贺遥曦!你他妈只看得到贺遥曦! 从小被父母抛弃,之后跻身入乱世洪流的核心,他一路拼命咬着牙,把脑袋系在裤腰上,满手鲜血的往上爬,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么渴望地位和报复,又付出了多少代价。 然而,给与了他重生机会的玉衡卿却反而成了阻碍他青云路的绊脚石!他在这里碰了壁,碰的头破血流,玉衡卿打压着他,挡下他所有升职的机会,欲图把他控制在手里,不让他逃离枭凌的压制。 而冷御云却能给他更多!只待守下这双城关,他便可加官进爵,可以得到与当年玉衡卿一样的地位! 洛青城直直的看进玉衡卿的眼睛:你敢说我没有才华!?只要我想,又有什么得不到的!? 玉衡卿静默了,眼里一闪而逝的只有惋惜。 贺遥曦跟在后面,唇角微动,垂下眼道:你怎么会这么想?玉将军替你阻挡那些职务并非为了打压你而是为了防止你成为棋子而保护你 玉衡卿给他一个眼 分卷阅读69 - 分卷阅读70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70 色,示意他住口,然而贺遥曦没有停下:你知不知道玉将军在签下和平契约前曾嘱托过我,国内政局已经不稳,和平契约签订后定兔死狗烹若是自己出了什么意外就把枭凌交予你,让你全全负责。 洛青城一怔。 贺遥曦道:你可知道,将军日日把你挂在嘴边,总说你脾性暴躁、难观大局,让我们处处提点于你;你又可知道,玉将军平日里教导我,都是为了将来更好的辅佐于你 枭凌可谓玉衡卿的全部心血,它在玉衡卿心里有多少分量,并不是一般人可以浅浅理解的,愿亲手把枭凌托付的人,又怎能说他在玉衡卿心中不重要呢!? 什么狗屁天下!?什么挥霍大权的高官厚禄!?乱了人心,乱了半壁江山,自以为运筹帷幄,把大权握在了手中,到最后醒来时,才会发现,手里抓住的只有一场空而已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三章 醋意 接下来的对话没有再继续下去,没有人再多说一句话,洛青城低垂着头坐在阴影里,沉默着。 而当玉衡卿提议将洛青城转回战俘营时,洛青城拒绝了。 老子既然做了,就有种担当相应的后果,用不着你来可怜我! 玉衡卿看了看那人阴狠的目光,微微颔首,转身离去。这个男人已经决定用自己的方式去赎罪了,容不得自己再多说一句。 解灵韵赶着去补觉,其他人便也没有多做打扰,下午皇甫便带着玉衡卿去城里转悠,看了看重建的情况,玉衡卿估摸着粮食补给的速度,打算明日就启程进|入南乾的腹地。 只要过了双城关,内里便是南乾一片广阔的平原,北凤军势必能如冲破了堤坝的洪水一般迅速涌入,过不了几个月就会打到帝|都了,差不多,冷御云也该急了吧。 当晚,雒城白冥的探子果然带回雒城出兵的消息。 可出乎意料地是,北凤军的进|入似乎还成为了推动冷御云野心的又一助力,谁都没想到,经此一役,楼世珉竟被逼得狗急跳墙,在冷御云的怂恿下准备离开帝|都,御驾亲征 由于楼世珉亲征的消息来得突然,南乾的军队调度有了很大的变化,本来决定第二天就出发,却不得不在双城滞留一段时间以制定应对的方案。 这一滞留,皇甫心底就不爽了,别人看不出来,可他琢磨着付维雍那小眼神,就知道他对自家夫人有非分之想,但自家娘子不但不疏远他,还整日任着那人牵牵手、搭搭肩,要不是自己不看紧点,还差点被拉去同榻而眠促膝长谈。 现在在这玉衡卿和自己冷战的档口,怎么使得!? 于是他就只好缠着玉衡卿腻歪,这几日两人一起检查军务,训练军队,几乎是玉衡卿走到哪里,皇甫就跟到哪里,特别是在付维雍出现在他视线里的时候,便要亲亲热热的摟上自家娘子的腰,就差要亲上一口。 玉衡卿对此哭笑不得,明明是炎炎夏日,他却不得不穿了好几天高领的衣服,就因为皇甫整日乱吃飞醋,每晚都不顾自己的反对要在自己勃颈侧面同一个位置狠狠地咗一下,生怕别人看不见似的,搞得这几天属下们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令他难以立威自处。 于是在一个晚上把欲图不轨的皇甫踹下了g之后,他盯着一脸无辜故作纯真的皇甫,面无表情道:明日帮忙去修理民居,还有劝降战俘,该安置的百姓都要安置妥当,你事情不是挺多的么?整日游手好闲成何体统? 可是这不是都交给月幽月冀去办了么!?再说那叫游手好闲么!? 皇甫很想反驳,但在自家娘子威严的目光之下绰绰的一个字也讲不出来,只好摸|摸鼻子老老实实地往g上躺。 玉衡卿还没等他坐g沿上就把铺盖往他脑袋上一扣,冷道:那些个事情做不完,你就别来见我。 皇甫一愣,完了完了,这几日搞太过了,夫人生气要和他分房睡!他只好抱着铺盖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站在g边眨巴眼,玉衡卿不理他,径自躺下 于是,大半夜的,月幽才和其他暗卫换下了班,刚钻进了暖和的被窝,就见自家将军鬼鬼祟祟的抱了g铺盖翻着窗户溜进了自己的房间。 皇甫轻手轻脚的像个大老鼠,要不是月幽早已熟悉了他的气息,还以为是个偷儿意识到是主子之后,他暗自惊出了一身冷汗,不知怎的就下意识的紧了紧衣服的扣子。 不一会儿皇甫就站到了他的g边,眼睛在夜里亮晶晶的:快起来!我知道你醒着! 月幽看他那幽怨的样子,就知道肯定又被夫人踢下g了,这个时候来找自己绝对没好事,于是他自觉的哧溜跳起来,把主子的铺盖熟门熟路的往自己g上铺:那啥主子你睡这儿吧!我去守夜去。他打算尽快溜之大吉。 谁知皇甫竟一把拽住了他:等等!先别跑!帮我个忙! 月幽小心脏一跳,背对着皇甫脸皱的和苦瓜一样:主子您吩咐..说完这句他都想咬自己的舌头。 皇甫坐在g上翘起二郎腿,勾勾手指让月幽凑过来,贼兮兮的嘀咕一阵。 月幽满脸抽搐地看着他:这成?万一夫人生气了咋办? 我这是死马当活马医了你知不知道?这几日他老是冷脸对着我,油盐不进,我赔罪也不是,强硬也不是,不得不出此下策 咳..知道了..那我明天去办他默默地往g后面退了两步,那个坐在g边一脸欲求不满的男人真的是他们将军!?这要搁在一年前他都不敢信! 所以说选阵营要站对边,他选择跟着夫人真是太明智了! 还在感慨着呢,就见皇甫大大咧咧往他g上一躺,自然而然的鸠占鹊巢。 月幽的小心肝又微微颤了一下,看来今晚还是得睡在树枝上对付一|夜了谁知转身才欲走,皇甫就又突然闭着眼冒出一句:对了,你那些个修理民居,劝降战俘,安置百姓们的事儿还要多久能处置妥当? 问这干嘛?月幽老实道:还要两日 皇甫一惊一乍:两日!?这么慢!?明天中午给我全部搞定!不然你别来见我! 这这这赤|裸|裸的迁怒啊!! 叫上月冀!今晚连夜的给我赶工去!自己不好过的时候,手底下的崽子们也别想安稳。 月幽接了命令。掩面向外大步走这样下去可何时是个头啊今晚的睡眠宣告泡汤,他心里有些嘀嘀咕咕的闹情绪,但在路过夫人房间时,脑海里突然灵机一动。 以往的经验告诉他,站对阵营永远是正确的! 于是,月冀在被 分卷阅读70 - 分卷阅读71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71 月幽从被窝提溜出来,顶着个黑眼圈大半夜蹲在民房上铺瓦片时,扫到了月幽一脸看好戏的贼兮兮的笑。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四章 别扭 付唯雍找到玉衡卿时,他正静立在城头,六月耀眼的阳光铺陈在一片静谧中,他的脸仿佛镀上了一层细碎的光,模糊着看不真切。 一开始付唯雍还以为他在查看工事的情况,但直到走近,他都没有丝毫的察觉,这才发现他的眼睛似乎凝视在远处不真切的一点,微微的有些出神。 玉弟? 玉衡卿长长的眼睫毛微微颤了一下,这才怔忪的转过头来:抱歉怎么了吗? 付唯雍谦和的笑笑:没什么,只是今天难得看到皇甫兄不在你身边啊 提起皇甫,付唯雍似乎看到玉衡卿眼里的刚柔和了许多,他只偏头看向城下,付唯雍也在他动作的示意下顺着他目光的方向看去,只见皇甫正穿了件粗布的衣裳,卷高着袖子,混在一堆兵士里帮着扛麻袋运粮食。 那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大将军,居然可以不顾旁人目光的干着粗活,汗水凝湿了他的鬓角,他却和这些士兵百姓们谈笑风生一片。 他真是个好将军。付唯雍忍不住感叹道。 他对于任何人都不会吝啬一个笑容,总会把自己的感情淋漓尽致的表现出来,不拘小节,想到这里,玉衡卿又暗自唾弃了皇甫一声,当然,脸皮也够厚就是了! 他一语不发的看了一阵,转身往城楼下走:付兄,若是不出意外,明日我们便要启程了。 这么快就要走了!?付唯雍几步跟上,心底有些失落,作为双城的太守,他自然不可能放下肩上的责任随他们一路开到雒城,这一句启程便代表了离别。 楼世珉已经启程出京了。玉衡卿道。 付唯雍沉吟了一下,提议:那今晚我为你们设宴送别吧。 不必随意准备些酒菜就好。 一场大战过后,确实不适宜大设宴席。 待华灯初上,付唯雍便吩咐后厨做了一桌饯别席,其实说是随意,也还是比平时华贵了许多。 付唯雍拿出了珍藏许久的佳酿,亲自为在座的几位将军满上,酒是好酒,唇齿之间一片甘醇,但玉衡卿举杯抿了一抿,心下却觉得这酒差了那梨花白不止一点半点,不禁有些惋惜。 桌上觥筹交错,热闹依旧,但今天皇甫却表现的十分反常,要搁在平时,他绝对会先给夫人夹菜,然后围着夫人团团转悠,平日里诸将领都看的习惯,到现在都可以坦然面对皇甫的肉麻,面不改色。 但今日就着实奇怪了,皇甫竟自哥们似的勾搭着下属的肩膀敬酒,把气氛炒得十分热络,比起平时都亲厚几分,却把坐在旁边的玉衡卿当了空气,一句话都没有和他说,甚至是一个眼神的交换也没有。 众人心底就开始打鼓了,心中暗道,这两人莫不是闹别扭了? 看着皇甫喝酒喝得面上一片红光,他的下属们个个都提心吊胆的,这两人一吵架他们就没好日子过,都说夫妻是床头吵架床尾和,可每次都要殃及他们一群无辜的池鱼! 偏偏越担忧还越来事儿,喝得正酣呢,就见有下人来报,说是百花楼的老板娘为答谢玉将军和皇甫将军解救双城于水深火|热之中,特地排演了许多节目,听闻明日大军便要离开,所以特地赶来助兴。 付唯雍见饭桌上的气氛微妙的很,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刚要拒绝,却听皇甫突然大声岔道:请啊!怎么不请!?快快!全请进来! 桌下众人抖三抖,玉衡卿面无表情。 不一忽儿便有众多燕瘦环肥鱼贯而入,乐声一起,莺歌燕舞一片,桌上的将军们碍于那突如其来的低气压,都只敢偷着眼瞄,皇甫却看得津津有味。 过了一阵,皇甫突然拍了拍桌子,冲着那老|鸨喊道:我说鸨妈!你这就这些姑娘了!?有没有男的? 这一嗓子喊出来,即使是大夏天都瘆的大家都脊背发凉,恨不得往桌子低下钻。 可惜皇甫还嫌不够,又要求道:我要会弹琴的!来两曲儿!快点! 老|鸨被他这突然地两嗓子吓了一跳,心说人我都按你的要求给你备好了,赶紧招人上来 等那抱琴的少年款款而来的时候,桌上的众人又是惊吓不已,真的恨不得赶紧找个借口溜之大吉只见那翩翩而来的少年姿色算是中上,却穿了一件大红的衣袍,粉黛未施,一根素钗挽在发上 你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众人都在内心哀嚎,却低着头赶紧吃菜,不敢去看玉衡卿的表情。 曲声起了,也确实弹得不错,但凡听过玉衡卿弹琴的都觉得差距太大,完全没得比,可就皇甫一个人故意在那鼓掌鼓的起劲,一脸兴奋的模样。 一样的衣服,一样的打扮,仿佛一次又一次重演着两人记忆最深刻处那次互相试探的初遇。 玉衡卿一皱眉,登时只觉哭笑不得,昨夜月幽来找他报备,他就知晓皇甫今天要来那么一出了,他思考一整晚,一开始只觉得皇甫想故意演这出戏码来气他,但后来思及这几日自己对待皇甫的冷漠,又觉得皇甫是想提醒他两人走到今天的不易,这法子想的多少带着点孩子般的赌气,又小心翼翼的夹藏着对自己的讨好。 他刷的一下站起身来,缓缓往正在抚琴的少年的方向走去 众人俱是一惊,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心里都同时闪现出了正室狠狠给上小妾一个巴掌,大骂狐狸精的狗血戏码。 谁知,玉衡卿却不愠不火的两指抚平了琴弦,对上了少年有些惊惧的眼神,放低了声音:无碍,刚才那一曲,有一段弹奏的太过僵硬起来,我教你。 这回换做皇甫错愕了,他得意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收起来,就已经被突然铮起的琴声勾住了思绪。 今日的他一身月牙的白,少了那时的几分妖艳,却又是不一样的惊艳。突然就发现,原来,红色不是最适合他的颜色。 今日的玉衡卿没有了当初在兰都的戒备和隔离,每一个动作和眼神都带着暖意,皇甫从曲声中惊醒,却惊异的发现,沉浸其中的更本不止他一人 他的下属们,站在院落边上的姑娘老|鸨们,还有那个红衣少年,全都静静的看着那个抚琴的身影,特别是付唯雍那满眼的热切 这要气别人的人却反而被气的七窍生烟,他就知道,这个宝贝打死不能放出来显摆,你看看,这一会儿的功夫就引得一身骚!! 也不管那曲子只弹了一半,他气呼呼的冲了过去,把人一拽到怀里就往房间的方向飞,一脸不满的责备道:谁准你弹曲子给别人听了!? 玉衡卿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怎么?认输了? 皇甫抿着嘴不答话。 玉衡卿 分卷阅读71 - 分卷阅读72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72 拽着他的领子把他的脑袋拽下来,轻轻在他脸颊上印了一吻。之后,玉衡卿轻轻笑了,是他之前太钻牛角尖,因为太过在乎,所以才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的刁钻但是无论怎样,他都是爱着这个男人的,即使是冷战的时候、吵架的时候,也能像早上立在城头那般,注视着他的背影,心窝深处就泛起酸酸的暖意。 皇甫抬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涨红了脸,憋了半晌,小心翼翼道:那我今晚是不是可以回去睡了? 不行。带着笑意。 可是!你都 我说,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五章 南伐 第二天,付唯雍眼里带着些许遗憾,站在南门边上目送北凤军离去。 双城关就如南乾的一个瓶颈,经此一役,北凤军便一路南下,势如破竹。由于玉家在南乾积威已深,又颇得民心,这一路攻城略地,竟没有受到太多百姓的抵触,反而因得双城关的造反的带头作用,不少市镇也都纷纷揭竿为旗,大开城门的迎接玉衡卿的军队。 待到十月深秋,北凤军已抵达南乾腹地,并与楼世珉所带领的三十万大军在峰淮山遭遇。 峰淮山地势回环,易守难攻,再加上皇甫岚军的大半已经调往兰都支援,南乾军又占尽了地势之利,一时两军都陷入苦战之中。 将军!李将军急报!月幽匆匆的掀帘进来,皇甫正凝着眉在地图前苦思。 他一语不发的接过信来,一目十行的草草读完,表情变得愈发凝重。由于皇甫带领的算是主力军,行进速度较快,加上枭凌铁骑不过十多万人,可抵上了南乾军的三十多万,一时也确实吃不消。 左右翼的援军也正往其他地方一路攻入南乾,准备与皇甫汇合,可李将军这急报一来,在信里哭丧着脸说明了右翼军正被一场战役拖延,汇合的日期定要晚上个十几日。 这几日皇甫投机取巧的搞了些小计谋带着南乾军兜圈子,藏猫猫似的拖延时间,等的就是左右翼到达后有足够的兵力把他一锅端,可几日的拖延已经到了极限,若再耍小聪明,不能保证不会被识破。 皇甫把信件往桌上一拍,并起手指揉了揉额角,他最近忙于应付战事,一|夜只得睡几个时辰,眼睛下面坠了两圈乌青,下巴上也全都是胡茬 将军,您没事吧?月幽在一边干站着,想劝皇甫去休息一下,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皇甫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坐到椅子上:无碍,衡呢?回来了吗? 由于皇甫在策略方面要比玉衡卿吃得开,两人倒是分工明确,皇甫负责布置和策略,而玉衡卿则带兵和布阵。 这几天想方设法的把南乾军困在山里,可少不了玉衡卿阵法的功劳,可惜阵法一类太过依赖自然环境,若是阵眼受到外部因素的影响发生变化便无法维持,所以玉衡卿每日都会去巡视一趟,顺便打探些消息。 月幽伸出脑袋去揪了个小兵一问,回来道:还没呢,说是今日一大早就出去了可这按平时的时间算也早该回来了吧将军,要不咱们去找找? 虽然玉衡卿连同着贺遥曦萧白几个强的像鬼似的,但月幽还是忍不住担心,毕竟双拳难敌四手,要是真给遇上了,也难免会出问题。 皇甫却摆摆手:没事,南乾巡逻的那几个烂番薯奈何不了他,再等等看吧。 没想到这一等就等到了太阳落山,都由不得皇甫不着急了,就在他忍不住要叫月幽带上一队精兵出去找人的时候,玉衡卿几个才一脸风尘的回到大营。 还不等小兵们给皇甫报告,皇甫便直接从大帐奔出来,迎上去拽着他的手: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 玉衡卿脸上还沾染了不少尘土,他举袖擦了擦:今日运气好,顺势混入了南乾的营地,去探查了一下。 他说的是云淡风轻,可把皇甫听得心脏一滞,这叫运气好!?都在敌人的刀尖上走了一槽好吧!? 不是说了别贸然行事么,万一出了事情怎么办!?皇甫颇不赞同。 玉衡卿皱着眉看着他,今天这家伙是怎么了。 这不是没事么。玉衡卿的目光落在他有些疲倦的脸上,特别是那两个浓重的黑眼圈,眉头再蹙,倒是你不好好休息,怎地有精力去打仗? 皇甫叹一口气:现在哪里是休息的时候!?今天李将军来了消息,支援没办法按时到 那还要多久? 十几天吧。皇甫边说着边牵起他的手往主帐走。 玉衡卿沉吟了一下:来不及。再拖下去,自己军队的补给定然不足,而且在人数上不占优势的话,对于士气有很大影响。 我知道!除了提前进攻别无他法皇甫拿起那副自己画的简易地图,上面已经被画上了许多进攻路线,有的打上了叉,有的交错纵横,乱得像一团麻,但设计来设计去,还是只有六成的胜算! 毕竟用兵之道需识众寡之用,本来在人数远不若敌军时当尽量避之,但此时的情形已容不得后退。 玉衡卿提壶倒了杯水递给他:既然强攻不成,换种方法总行吧? 皇甫没接杯子,而是就着他的手喝上一口,偏头看着他:夫人有办法? 玉衡卿把皇甫喝过一口的杯子举到嘴边也嘬上了一口,目光浅浅的盯着杯里晃动的水:擒贼先擒王。 你的意思是捉住楼世珉?皇甫皱着眉,食指在桌面上飞快的敲打着,脑海里快速运算着这种计划的可行性,然后否决道,不可能,以楼世珉那种胆小怕事的性格,绝对会缩在大军的最后方,我们要是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他捉到,除非学老鼠一样打洞钻过去,否则怎么可能瞒得过三十万大军的眼睛!? 你觉得我今天去探查一整天是白去的么?玉衡卿转了转手中的杯子道,我说过了,今天的运气好得很,误打误撞混进了南乾的右翼先锋军队大营楼世珉根本就不在大军的后方,而是在右翼! 皇甫眼睛一亮:你确定!? 虽然有简单的变装,但绝对是楼世珉没错 皇甫一拍手:看来他定觉得我们会理所当然的猜他躲在大军后方,然后自以为躲在右翼反而更安全? 也许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他总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以他对楼世珉的了解,那昏君不会有那么多花花肠子才对,不过这个计划有风险,也可能会是圈套。 皇甫一笑:没事,既然确定了楼世珉在右翼,不管是不是圈套都好办了。他舔了舔嘴唇,接下来,我们只需要一点小小的混乱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六章 混乱 似乎是为了迎合皇甫的计划一般,今夜的月亮收敛了光辉,老老实实的被厚重的云层所掩盖, 在距离南乾右翼军营不过百米的小树林中,一片寂寂无声,略见干 分卷阅读72 - 分卷阅读73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73 枯的树叶瑟缩着发出沙沙的声响,空气里渗透着些许寒意。 突然,嗯月黑风高好杀人!皇甫的声音大大咧咧响起。 嗷..唔!他旁边蹲着的玉衡卿使劲在他手臂上掐了一下,眼睛一瞪,闭嘴! 皇甫摸了下鼻子,笨重的横着挪动过去,肩挨肩的的挤着自家夫人,眼睛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南乾军营的情况,嘴里却小声的对着玉衡卿道:娘子,会不会冷啊?咱们这还要墩上大半夜呢,要不你先靠着我睡会儿? 玉衡卿斜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的还想再狠狠拍他一下,却突然精神一振,用手肘拐了拐他,示意他看向左手边的方向。 那里传来了一阵稀稀疏疏的嘈杂声,然后一支五十来人左右的南乾军队正一路巡视过来。埋伏了一晚上,总算是等到了最后一支外出巡逻的南乾军归营。 他示意身后埋伏着的属下放轻气息,然后对着皇甫眨了下眼以示准备。 皇甫被他那一眨眼激灵的晕乎乎的,似乎还从那眼神里看出了点勾|引的意味,好吧,只有他自己这么认为的就对了。 后面埋伏着的士兵们唯有默默的转开视线注视着越走越近的敌人,对自家将军越来越厚脸皮的动作视而不见。 五十人的军队在岚军和枭凌精锐一声不响的突袭之下,没搞出多大的动静就被全部一招放倒。 皇甫命人把他们全拖到及腰高的草丛里,然后笑得一脸淫|荡:全扒光! 南乾军一个个肉粽子一样被绑成了一串,堵上了嘴绑在树上,再盖了一堆杂草,远看还真是什么也瞧不出来。 自己人全都换上了南乾的军服,皇甫转眼就看到自家娘子整理着软甲从树后走出来,一脸失望的皱皱眉:你怎么换的那么快?我还想亲手帮你换呢 玉衡卿把一堆盔甲丢到他脸上:废话什么快去换,要是回去晚了,南乾军会起疑的。 一队五十多人,很快伪装成了南乾军的样子向军营走去,众人拉低了头盔的帽檐,低着头走了过去,火把的光线昏暗,也看不清人的容貌,本来在过关口的时候还担心受到盘问,玉衡卿还特地拟着南乾的情况准备了几套说辞,谁知只简单地查了腰牌就放人进去了,简单地出乎了众人的意料。 岚萧,小心些。玉衡卿和他并排走着,就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皇甫点了点头,给了他个安心的笑容。 玉衡卿之前来探过一次,熟门熟路的带着人往大帐走,一路也有巡逻的士兵擦肩而过,却没有受到阻拦。 快到主帐的时候,皇甫见另一组巡逻的队伍迎面过来,估摸着差不多,便做了几个手势,示意动手。 混乱即刻便起了,假扮成南乾军的众人突然攻向巡逻的小队,一阵打杀惊得所有南乾军措手不及。听到打斗之声,众多巡逻的部队向着这里汇集,就连已经睡下的士兵们都纷纷手忙脚乱的提着武器冲了出来。 这时就不知是谁扯着嗓子高喊了一声:南乾军里有人造反啦!!! 人在慌乱之时往往最容易被误导,再加上夜里光线昏暗,火把又明明灭灭,一时都分不清身边是敌是友,人人慌乱着只顾自保,看到有穿着南乾军的人杀气腾腾的向着自己冲过来,慌忙着迅速举刀相向,人人自危之时,那里还顾得上是不是真的反贼,见到身边的人就砍,自己人和自己人迅速打成了一片。 而挑起混乱的皇甫一干人却是在一开始打起来时就退出了战局,目标明确的往大帐冲,谁知,待冲进去时,才发现大帐里空无一人,安静的出奇。 外头还在喊杀声一片,皇甫皱起眉:中计了!? 不对呀也没见什么埋伏 不像。玉衡卿道,这主帐怕是用来掩人耳目的楼世珉那么怕死,也许不敢那么显眼的住在主帐 可这外头乱成一片,要怎么找 皇甫突然灵机一动,冲出帐去,迅速混入敌军之中,高高吼了一句:快去保护皇上!叛军去捉皇上了! 知道楼世珉所在的几个小队闻言俱是一惊,慌慌张张的就高喊着护驾往楼世珉所在的大帐跑,皇甫贼贼一笑,拽着自己娘子赶上大军的脚步,边跑还边得瑟的跟着喊护驾,玉衡卿唯有无奈的又把头盔拉低了些,看着皇甫在那儿洋洋得意的像个小孩儿似的,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七章 人质 跟着大部队果然有效率,没想到楼世珉还真龟缩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帐篷里。 一堆士兵乌拉拉的冲了进去,哪里像护驾,都跟抢劫似的!皇甫和玉衡卿也跟着大流挤到了前面,皇甫对着帐篷里的摆设直咂嘴:哎哟哟,别看这外面破烂兮兮的,里头内容可不少呢 帐里铺陈着华丽的羊毛地毯,一张铺金裹银的雕花大床横放在最里头,顶上吊了金色的纱帐,然后是红木的桌案和柜子,全都雕刻着梅花暗纹,居然还在各处摆了装饰的花瓶和盆景,极尽奢华,像是把皇宫的卧房给搬了来似的。 皇甫眼尖的扫到桌案上有几本红底金纹的书被压在了装样子用的兵书下,露出了一个角,他勾唇笑笑,在玉衡卿耳边贴着说:这昏君还当真荒淫无度,这都到战场上了,居然还带着春.宫图 你就知道?这人怎么时时刻刻都在想这些不正经的事。 那当然!皇甫舔舔嘴唇,那几本可是绝了版的极品,我府里的床下头塞了不少 玉衡卿脸一红,装作没听到的样子,面无表情的默默和他拉开距离。 他环视了一下周围,然后瞟见害怕的缩在书案下面,抖得像筛糠一般的楼世珉,转头用眼神询问皇甫:这么多士兵在这里,你打算怎么办? 皇甫内力传音道:一会儿劫持他的任务就交给我,你只管趁乱掩护我混出去就好,东面林子里有接应! 玉衡卿撇他一眼:你可别逞强。 你夫君的能力你还不知道么?嗯?皇甫亦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一语双关。 玉衡卿转头不再看他,轻道:你自己小心。 南乾的军队冲进营帐后就见南乾的皇帝陛下已经很没种的缩在了桌下,大多人都在心底暗暗地嗤之以鼻,楼世珉见军队冲了进来,又在刚才听到有人喊自己军队里有叛徒,吓得都快尿裤子了,像个良家妇女似的抱着手臂惊恐的大叫:别过来!你们全给我站在那里别过来!! 众人顿了脚步停在原地,一时都不知道要作何反应。 皇甫把自己的脸隐在头盔的阴影里,大步出列抱拳道:皇上!我们是来护驾的!请您不要害怕。 你你是谁!?他高声尖叫,满脸横肉扭曲一片。 皇甫回忆着腰牌上的内容:小人是十七营的营长,罗大石! 楼世珉狐疑的看了他一会儿,见他态度恭敬的很, 分卷阅读73 - 分卷阅读74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74 便如抓住了一根浮木似的急道:你过来!!其他人不准动!就你过来! 皇甫大步向书桌走了过去,低着头扯了扯嘴角,这白痴皇帝真好骗 楼世珉一个箭步冲到皇甫背后,似乎在竭尽全力的把整个身体藏在他身后,然后露出个脑袋戒备的看着其他人:你们之中混有叛徒!都不准过来!敢往前挪一步就杀无赦! 不仅白痴,还是个不折不扣的胆小鬼 罗罗营长你快带着我先走快!楼世珉挥舞着手臂试图让南乾军让出一条路来 玉衡卿缩在人群里松了口气,这就算结束了? 可是,还没等他一口气吐匀呢,就忽然听到南乾军里有一个声音喊道:皇上快离开他!那人不是我们罗营长!! 楼世珉闻言一激灵,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赶紧挪着脚步就要往后退,可惜已经来不及了,皇甫几乎是在刚刚那人一出声时就反应了过来,一个转身就一把扯住了楼世珉的肩膀,手臂一横,迅速勒住他的脖子,只见银光一闪,一把锋利的匕首就抵在了楼世珉颈前。 都不许动!谁动,你们的皇帝可就没命了。皇甫嘴角挂笑,说的就像邀约对方去吃晚饭一样轻松。 一时间南乾军有些骚乱,但都没人敢上前一步去做出头鸟。 挟持着楼世珉,南乾军乖乖的让出了一条道路,玉衡卿默默的混在人群中退出营帐,外头依旧是混乱一片,他见皇甫出了大帐就一点地,携着楼世珉那胖子还能身轻如燕的飞身而去,便也缓缓退出了混乱的大流,向着有接应的方向移动。 等成功的到达了林子里,也没见有南乾的军队敢贸然追来,皇甫抽出一根粗绳子把楼世珉捆了个扎实,像丢饺子一样把他扔在地上。 楼世珉哎哟哀嚎一声,脸先着地:你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皇甫弯着嘴角看着他:你说呢? 玉衡卿道:此地不宜久留,先走再说。 楼世珉瞪大了眼看着说话的人,结结巴巴的惊叫:玉玉衡卿!!是你! 玉衡卿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一语不发。皇甫提溜着绳子,把人拖拽起来:废话什么!先走再说! 楼世珉跌跌撞撞的站起来,面若死灰:你们要用我去逼南乾退兵!? 你废话那么多干嘛!?皇甫踹了他一脚,示意自己手下的人出发。 但只走了两步,就忽闻破风之声传来。 噹的几声响,玉衡卿闪身飞出几枚枭没针挡住了从突然射来的暗器。皇甫面色凝重的拽紧了绑楼世珉的绳子,那白痴皇帝顿时喜上眉梢:是冷卿派给我的暗卫来了!我就知道!他不会丢下我不管的! 有必要这么白痴的自报家门么!?皇甫翻了翻白眼,他觉得现在那些隐在暗处楼世珉的暗卫们都有掐死他的冲动。 既然已经暴露了身份,七八名暗卫也不隐藏了,纷纷飞身而下,都穿着黑色的夜行衣,用黑布蒙面。 皇甫把人质拽到自己身前,用匕首抵着:你们最好别乱动!我会杀了他的!边说,还边用利刃轻轻抹过他的脖颈,楼世珉颈上立刻留了一道血痕。 他吓得腿都抖了:你们放他过去!别挡着!!保我的命要紧!楼世珉的声音都变了形。 几名暗卫却互相交换了个眼神,不顾楼世珉的命令,点着轻功鬼魅般的攻了上来。 这一动作却是让皇甫和玉衡卿都始料未及,赶紧闪身避让,皇甫啐了一口:奶奶的! 这些暗卫的武功不低,上前来支援的沉云几个人都奈何不了他们,玉衡卿掩护着皇甫,一个人对上三个,还觉得微微有些吃力。 一片道光剑影之中,皇甫节节后退,拖拽着楼世珉往后挪动,谁知竟有几个暗卫从玉衡卿那里渗透,直直的攻过来,皇甫下意识的就把楼世珉往身前挡,料他们武功再厉害也要顾及主子的生死吧! 谁知,令人瞠目的一幕就这么发生了,那暗卫竟抽出了一把雪亮的匕首,在众目睽睽之下,毫不留情的直刺|入楼世珉的心脏!!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八章 借刀 玉衡卿回头便看到了楼世珉翻白鼓出的眼,那一瞬间,他眼里似乎撑满了密密麻麻的血丝,夹杂着浓稠的恨,眼珠子突地发亮,似乎有不甘要从中喷薄而出,就如那些怨念都凝结成了一条毒蛇,窜过来想要狠狠咬住所有人的脖颈 匕首他胸前开了一个洞,血不受控制的飞溅出来,迅速消逝在地面的腐土中,凝成一块块黑色的斑驳的痕迹。 那带着咒怨的亮光逐渐从他的眼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死灰一般的黯然,楼世珉的嘴巴还保持着大张的状态,但喉咙里却咳咳的再也发不出其他的声响,鲜红色和暗红色的血混合在一起,染红了他肥胖身躯紧绷起的锦袍,他的血不受控制的从胸前的洞口流淌出来,似乎就要流干流净,不过半盏茶的时间,他彻底没了呼吸 皇甫狠狠咒骂了一声,把楼世珉逐渐僵硬的身体甩在地面上,迅速拔了一把短刀与蒙面人斗了起来,蒙面人的武功虽高,但也不是皇甫和玉衡卿的对手,百来招下来便重伤了四五个。 蒙面人似乎不愿恋战,一片刀光剑影之后,只闻一声尖锐的长啸,几个身着夜行衣的鬼魅干净利落的结了招式,拖拽着同伴,飞身而走。 皇甫和玉衡卿都立在了原地,皇甫一把拽住还想去追的月冀:行了!贸然去追会有埋伏! 月冀重重的吐了口气,转身去再次确认楼世珉的情况,双指并在他鼻下半晌,才忿忿的惋惜道:好不容易才给逮到了大鱼!这么一下居然就没了!? 玉衡卿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看着一片血色的地面,厌恶的皱了皱眉:被摆了一道。 皇甫好笑般的扯了扯嘴角:我这还是头一次给人当了枪使 下令收兵回营,一路上所有人都透着沉默,队里也有几人受了伤,迅速的送往军医处包扎。 把铠甲脱下来随意一丢,皇甫微微有些疲惫的坐到椅子里,头疼的揉了揉额角,玉衡卿熟门熟路的倒了一杯水放在他前面:恐怕冷御云给那些暗卫下的命令,一开始就不是保护楼世珉,而是杀了他吧 皇甫咬了咬下唇,气道:冷御云这老狐狸!敢把我给当猴耍! 他当时太执着于怎样去打败这三十万大军,却忽略了冷御云怂恿楼世珉到前线来的目的,一般来说,皇帝亲征,一是为了稳民心,二是为了稳军心,三则显示出皇帝的才能和亲厚,可惜早已在多年前楼世珉的形象就全都败光了,此时来弥补还会有屁用!? 楼世珉早已失了民心,各地叛乱不断,这失了民心的皇帝,对于冷御云来说就彻底成了弃子,为了巩固住南乾的地位,如何舍弃这棋子到成了棘手的难题。 他当然不可能 分卷阅读74 - 分卷阅读75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75 让自己暴露在阳光之下的背上弑君的罪名,所以故意装出一副献计的样子把楼世珉巧妙的安排在了右翼,特地将守卫安排的松懈,并适当的透露了消息让北凤得知楼世珉的所在,为的就是找机会杀了那昏君,并合情合理的嫁祸于北凤军的头上 皇甫翘起二郎腿,右手拐杵上膝盖,拇指摩挲着下巴:可据我所知这楼世珉虽荒诞无度,却没有留下任何子嗣啊楼世珉若是死了,不就得另立王爷为帝?可其他王爷哪有楼世珉那白痴那么容易控制 不有的。玉衡卿在他旁边拖个椅子坐下,十多年之前,淑贤皇后曾诞下过一个男婴,后来因为与侍卫私通被打入了冷宫,这个男孩随即也被带入了冷宫。 有着嫡长子的身份,又是唯一一个继承人,男孩虽贵为太子,却在冷宫里被变相的囚禁了多年,这样一个少年,反而成了便于控制的最佳傀儡。 皇甫啐了一口,满心的不爽道:呸!这人渣!欺君罔上目无朝纲!就该被千刀万剐杀他个百八十遍!! 玉衡卿知道他被别人利用了心有不甘,劝慰道:你也别那么火躁到底还是皇帝身死,战局对我们还是有利的。 皇甫叹了口气,把玉衡卿拽着拖到了怀里,让他坐在自己腿上,下巴埋在他的颈窝:说是这么说等捉到了冷御云,我肯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好给咱爹娘报仇。 那是我爹娘!什么时候变成你的了!?玉衡卿想反驳一句,但那人温热又厚重的气息在他的锁骨和脖颈之间流连,他最终只抿了抿嘴,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 你说冷御云在你四岁时就算计了玉家可那时他不过也十几岁,怎就生的出这般的野心皇甫不由得感叹一句。 玉衡卿沉默了半晌,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有些微微出神的问道:那么你呢如果有一天,我,或是江山大业? 皇甫一愣,他没想到玉衡卿会突然抛出了这么一个问题:这还有什么好选的?当然是 停,我不想听那个答案。玉衡卿却好似回过了神,出声打断他。 他转过头去看着皇甫俊逸的脸,目光细细的描绘着那深邃而又刚毅的曲线,眼瞳里盛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若是真有这么一选我希望你能够顾及大局,不要让自己后悔。 皇甫环着他腰的手收的跟紧,两人密不透风的贴在了一起,皇甫用低沉而带着暗哑的声音在他耳畔底喃:我只希望,让我做出选择的那一天永远不会来临。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九章 新帝 楼世珉身死的消息迅速在南乾境内掀起了巨|大的波澜,这昏君战死沙场的捷报一传出,也不知究竟是有几家欢喜几家愁。 即使皇甫很不爽被完全的摆了一道,但他也不得不承认楼世珉的死确实为战局的扭转带来了不少的益处,这皇帝一死,南乾便乱了军心,连军队的内部也出现了几股小的反抗势力,虽然很快便被镇压,但皇甫却因此抓住了时机,猛烈进攻,敌军三十万大军伤亡惨重,且战且退,不出两个月便完全退出了峰淮山,后撤百里。 而此时,南乾的皇宫里也乱成了一片。 昏君的丧事办的匆匆忙忙,基本只是走了个简单的形势,群臣们为着不容乐观的战事忙的焦头烂额,自然分不出再多的心力去慢悠悠的戴孝哭丧。 大权暂时的交到了冷御云的手中,但朝中百官又畏惧于冷御云的专权,不得不尽快把立新帝的问题提上议程。 一大早,百官便恭敬的林里朝堂之下,唯有冷御云一人握有特权,身着紫色绫罗,玉勾腰带,尽显亲王的品级,又得了一把偏倚置在龙椅旁边,名正言顺的一坐,众臣均是敢怒而不敢言。 以微臣的意见,自是立百顺王爷为帝最为合适!丞相此言一出,大臣们纷纷附和,众臣也早就畏惧与冷御云只手遮天的权利,此刻都巴不得借由楼世珉这一大靠山的死将其拉下马来。 冷御云却早已寻好了退路,微盍着眼欣赏着下头大臣们惺惺作态的嘴脸,等座下喧闹声平息了些,才淡道:自古法便是立嫡长子为帝,百顺王爷到底也算是皇叔一辈,怎么说都于理不合吧? 众臣面面相觑,先帝有子嗣吗!? 冷御云这才提点到:十八年前,废后不就留下了一子么?只不过被带入了冷宫抚养,一直没人想得起罢了。 这时才有资历老些的大臣有了印象,但都觉得有些许不妥:王爷,那孩子怎么也算是戴罪之身,怎可能立为皇帝呢!? 待罪的乃是淑贤皇后!他也不过是被牵连罢了,既然有嫡长子这层关系在,若还要立他人为帝,你们可是想乱了祖上的礼法!?冷御云沉下双眸扫视过堂下,带来了一股无形的压力,使得众人手心冒汗,却不敢出一言反驳。 立帝一事不可拖延!既然你们都无异议,就这么定下吧!冷御云冷笑着拍了板,示意身旁的太监总管退朝。 他颇为兴味的看着那些大臣们扭曲变色却又憋着一句话都不敢说的脸,心里就莫名的愉悦待百官鱼贯而出,便忽闻一清脆的少年之声从堂后传来:王爷,这可不是又离你的目的更进一步了? 那声音夹杂着些讽刺,在已经空旷了的大厅里回荡。 冷御眯着眼微微转过头去:楼千篱,你来做什么? 楼千篱?你是在叫我么?少年扯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太久没有听到,都快忘了自己叫什么呢 冷御云看到那少年从暗色的阴影里走出,身着明黄色的锦衣,上绣五爪金龙,头戴帽冠,金色的珠帘流苏自冠上垂下,遮住了面容,一步步状似雍容的从后堂走上前来。 他冷笑一声:怎么?你这就迫不及待的穿上了? 他曾夸我穿什么都好看!不知等他见了我这身衣裳,可还会笑得那么悠然少年穿着那龙袍展开手臂转了一圈,声音里带着笑意,也不好好回答冷御云的问题。 冷御云的脸色沉了下来,对他的答非所问十分不满:楼千篱,你最好明白你自己的身份!不过是出去了几年,就妄图想要反抗我了么!? 瞧你说的,他嬉笑着蹦蹦跳跳的上了台阶,屁股往龙椅上一放,斜斜的倚着龙椅的扶手,嘟着嘴道:我是你的好傀儡,你的好玩具,你的好棋子,你想怎样就怎样,我怎么可能反驳得了你呢? 冷御云皱着眉道:那些别处学来的脾气给我收敛些,诏书下了之后你便是皇帝了,之前的那些事,你最好全都当做没有发生过。 少年的嘴角牵起了冷笑。 我说王爷,你就那么有信心打败得了皇甫岚萧?照这种趋势发展下去,他再过几月可就要兵临城下了了诶。 冷御云道:他要打过来就让他来 分卷阅读75 - 分卷阅读76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76 吧,北凤境内的内乱还未平息,我相信南宫啸不会让我失望的,更何况,这里还有王牌在手,区区皇甫岚萧又有何惧? 虽然玉衡卿未死打乱了他最初的计划,但关于玉衡卿和皇甫关系的消息却让他心里有了新的计较。 冷御云说着转了下眼:怎么?你还在担心你的皇甫将军么? 楼千篱牵着笑意坐到冷御云的腿上,搂着他的脖颈,似开玩笑一般的说:我说是的话,你会吃醋么? 冷御云抓着他的手臂把他拽起来,沉声警告道:以后就老老实实的做你的皇帝,别给我使什么幺蛾子,否则我想废了你不过动动小指的功夫。 你好无情啊!他嘟起嘴撒娇,手却不老实探进冷御云的衣袍之下。 冷御云微微一皱眉,翻身把他压在龙椅上:治国之策没学多少,倒是净会些勾男人的本事。 楼千篱依旧笑:还不都是你教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章 倪端 天气已经渐凉,军队越往雒城的方向行进,风便愈发萧瑟干燥起来,像是把空气里的每一分湿|润都榨干了似的。 由于天气干燥,驻扎地点不敢选在草木丛生的风口,营里的火把火盆篝火一类也都被严密的保护起来,时时有人照看,待夜幕降临时,才选上一些不易着火的地段点燃,堪堪可做照明。 第二天还要行军,驻地搭建的简易,皇甫召集了一干将军在主帐内商讨事宜,玉衡卿平日里都不喜去参加什么商讨,也只有偶尔几次去旁听,一是为了避嫌,二是他喜欢清静,觉得那样的场合实在是让自己如坐针毡,所以今夜就干脆寻了个敞亮些的空地,坐在篝火旁边看书。 贺遥曦在营里转了几个来回都没找见玉衡卿的影子,后来才发现自家将军正坐在一个偏僻的篝火堆旁,火光照亮了他的侧颜,显得一张脸暖暖的,莫名有几分柔|软。他正全神贯注的品读着一本策论,手指在书页间缓缓摩挲,眼底隐隐可见篝火跃动细碎的光。 将军。贺遥曦小心翼翼的唤他一声,听玉衡卿应了嗯,才报道,刚刚白冥的探子传来了消息。 何事? 贺遥曦立在他背后道:冷御云已经支持着立那冷宫太子楼千篱为帝了,朝中没有一人敢反驳,不出三天,便要昭告天下。 玉衡卿微微点了点头:这也是在意料之中。 见他的态度不温不火,贺遥曦在那站了半晌,欲言又止的样子,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玉衡卿这才放下书来,偏过头撇着他:怎么,还有事? 贺遥曦道: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就是我个人觉得很在意而已,这几日我整合白冥搜集的资料做了些调查,却总觉得义军的动向有些不妥 玉衡卿微微皱了下眉,自从北凤军开入南乾之后,有些被压迫的严重的地界都兴起了暴动,虽然有少数的义军跑来投靠了北凤,但大部分还是分为了几股不同的势力,在各自的地界上小打小闹,由于物资和战斗力的限制,应该也兴不起什么太大的风浪才对。 他无声的示意贺遥曦说下去。 贺遥曦接着道:我发现其中的几股势力有密信的往来,似乎是想要联合 物以类聚,他们想增强实力,联合也没设么奇怪吧? 贺遥曦捏着下巴:但这其中有个关键!将军,你还记得当时在夕殒河遇到了胡骆冰吧?这次的联合,似乎是他在暗中推波助澜,促使几个首领达成了协议的 玉衡卿闻言若有所思的颔首,贺遥曦还待听他的见解,却没料到他语出惊人的来了一句:遥曦,那么细微的情报你都得到了,看来付出的代价不小啊 贺遥曦难得的脸红了一下,摸了摸鼻子,这样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提出来干嘛!有损他的光辉形象他家将军什么时候也会调侃人了!?简直和皇甫那个气死人不偿命的如出一辙。 不过这样也挺好比起以前那个沉默寡言,整日冷清清的将军,更有了几分人情味看来皇甫对他的影响可不止一点半点,虽然皇甫那个人渣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但也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很有感召力的男人。 将军!重点不在这里!我总觉得他还待问上几句,却忽然被皇甫一句大大咧咧的招呼打断了。 衡,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这几日天气凉!可别吹着了!皇甫刚散了会,就一路兴冲冲的小跑过来,这几日军队大捷,他兴致高涨,走起路来都带着风。 往玉衡卿肩头加了件衣服,皇甫笑得一脸讨好。 贺遥曦撇撇嘴,拉长着下巴一转视线,小声的嘀咕道:至于吗这又不是坐月子 玉衡卿几不可闻的咳嗽了一声,皇甫挑着眉看向那个煞风景的人,一脸痞样:哟哟哟~贺将军,你挺闲嘛在这里和夫人说什么呢? 贺遥曦磨着牙:干你何事? 皇甫一脸戏谑道:这确实不干我事啊,但是刚萧白还在那边找你呢..说什么他累死累活帮你搞了那么多情报,还没来得及收点回报你就往夫人这边跑,我看你还是赶快回去为上不然明日起不来耽误了行程可就糟了 你!!贺遥曦涨红个脸,憋了半晌才猛地吞了口气,一顿,转身就往回走。 收回前言!果然这男人只是个人渣! 皇甫笑着冲着他气急败坏的背影高喊:别忘了继续监视义军的动向啊!!贺将军,我们可全靠你了! 贺遥曦头也不回的消失在夜色中。 玉衡卿好笑的摇摇头。 你们这么快就商讨完了么?玉衡卿拢了拢肩头的衣服,上面满满的全是皇甫身上的味道。 皇甫也挨着他的肩坐下来,脑袋自然而然的垂在他的肩膀上,慵懒的靠着:还不就是那个样,安排了接下来行军的日程和交战的阵型。 再过段时间也该打到雒城了。玉衡卿舒了口气,这么一路走来,确实不易。 当然要速战速决!我还想回兰都去过年呢!到时候我老爹老娘要回家,定要给他们介绍你才行皇甫边说边笑,似乎在想象着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 你爹娘? 他们,皇甫无奈的撤了下嘴角,把身上乱七八糟的事全推给了我,两人携手四处游玩,几年都不见踪影 说着抱怨的话,语调里却夹杂着满足,不知怎的,他听着皇甫这么说着,就仿佛在记忆里模模糊糊浮现出那两张早已模糊的看不真切的脸,虽是不记得外貌,但他们说话的语调,娘亲捏着绣花针边绷起锦缎边与爹爹说话的模样 他叹道:能这样在一起,挺好。 皇甫微微抬眼,便将玉衡卿一脸的寂寞全部收入眼底,他拥住玉衡卿道:没什么可难过的,衡,我爹娘就是你爹娘,他们定会喜欢你的 我可没能耐给你娘一个大胖孙子。玉衡卿弯起嘴角笑道。 皇甫 分卷阅读76 - 分卷阅读77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77 挑眉:哦,那咱们得好好努力了啊!!至少一|夜七次 你还真是 皇甫凑近了他的唇,封住了他即将出口的话,玉衡卿缓缓闭上眼,感受着皇甫温柔的舔吻。 皇甫趁着空挡扫视了下四周,很好,他手下的兵蛋子们很识相,没一个敢巡逻到这边来的便顺势倾下|身去,让玉衡卿隔着衣服躺平 可就在玉衡卿已经衣物半敞,即将进|入正题之时,月幽急急忙忙的声音却突然煞风景的传来过来:将军!!将军!! 玉衡卿从情.欲中猛然惊醒,一把推开皇甫,迅速的整理衣服。 皇甫摔了个大马趴,咬牙切齿的蹦起来就想咬人,但他接下来却没有能叫嚣出声。 因为月幽的表情慌乱一片,毫无平日的冷静可言:将军!快去看看!!月冀他...他的状况很奇怪!! 作者有话要说:  照这个进度还有一周左右就能完结啦?(^?^*)~ ☆、第二十一章 危机 来到了月冀帐中,才发现情况似乎比想象的还要糟糕。 皇甫他们进来的时候,解灵韵才刚刚诊完脉,正铺开宣纸写着药方。皇甫见他面色微微有些凝重,走过去看了一眼,才发现月冀的脸苍白的毫无血色,额前全是细细密密的汗珠,整个人浑浑噩噩的躺在床上,神志不清。 这是怎么了?皇甫转头问跟在后面的月幽。 月幽沉着脸:详情我也不清楚,今日巡逻完回了营帐还好好的只是他后来突然说肚子不太舒服,我就去叫了个随军的大夫来看,谁知按着处方吃了药,还是越来越严重 解灵韵还在低着头的写字,手腕飞快的动作同时沉声解释道:他的症状和吃坏了肚子十分相似,但若是按着那种方发治疗,反而会加重病情 那这到底是?皇甫皱着眉,一头雾水。 解灵韵的语气显得有些冷硬:还能是什么!?还不是那家伙搞的鬼! 他口中的那家伙其实在江湖上也算有个响当当的名号,前些年凭空出世,单名自称晔,却没几个人有胆子敢当面直呼他的名字,因此人善毒,特别是善于摆弄蛇虫蛊毒一类的活物,就借着七步蛇的名义,更形象的称他为七步殇。 皇甫一听到解灵韵提起这人,眼里的惊讶一闪而过,这人成名之毒正是玉衡卿所中冥王,而且他们领教这人的毒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 祸根还就出在解灵韵身上。 本来两人一医一毒,就对不了盘,又几乎是同时在江湖上打响名号,再加上年少轻狂,便都想探究对方实力是否在自己之上。只是解灵韵常年跟随着皇甫在战场上任随军的大夫,没有时间去应付七步殇送来挑衅的战帖,却没想到,这一冷遇,反而把七步殇给引到战场上来了。 你不肯接我战帖和我比试,那成啊!我就跑到你的敌方去给人帮忙,下毒下到你人仰马翻,逼得你不解我的毒都不成! 于是这两人的拉锯战便由此展开,在不断地下毒解毒下毒解毒中,两人已在暗中较量了六七个年头,每次都以解灵韵成功把毒清除而告终。 七步殇自是不会服气,所以每逢战役都会跑去掺一脚,毒的花样也使得越来越奇怪,搞得不少将士在一段时间里听到他的名字就两腿发软。 但思及那人的身份,皇甫又唯有无奈的揉揉太阳穴,他本以为这次南伐那人不会再出现搅浑水了,毕竟这次战争的成败对北凤十分重要,但没想到他还是毅然决然的加入到了南乾的阵营又忽然联想到解灵韵有时对于医术那近乎**的偏执,皇甫不由得得出一个结论,所谓怪才,确实都是些不按常人思考模式来行动的家伙,唯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解灵韵写着方子,用力到仿佛要把宣纸给写穿了似的,也许还带了些棋逢对手的兴奋,边写边倒豆子似的叮嘱皇甫道:从今日起,军队里所有的吃食都要仔细检查,每寻到水源都要带我去亲自视察,那人最擅长的就是借着吃的东西来下毒,所以绝对不可擅自入山打猎和采野菜,去溪里捉鱼也不可以,找人随时看管好随军的粮食,绝对不可以让一丝毒物渗透进来! 这可比不得之前攻打那些小国家的小打小闹,此次南伐决不可掉以轻心,一着不慎,便是满盘皆输。 曾经领教过那人的招数,皇甫也不敢耽误,当即下令一帮御医们对所有的粮草连夜排查。 这命令一下便注定了一夜不得好眠,解灵韵暂且乱完月冀的事,又风风火火的赶去其它营帐探查情况,单单留下了皇甫和玉衡卿在月冀帐里,皇甫可舍不得自家夫人陪着自己熬夜,便提议玉衡卿先去休息,玉衡卿却只摆了摆手,转身去为皇甫倒水。 到了后半夜,玉衡卿才支持不住,靠在皇甫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小憩。 解灵韵在各营粗略巡视了一圈,暂且没发现更多中毒的人,这才返回来为月冀复诊,只是这次进得帐来,身后还跟着比他高出一个头的洛青城。 洛青城此刻只穿了一件粗布袍子,手上还端着药碗,进来时见了皇甫和玉衡卿也在,似乎吃惊的呆愣了一下,眼神复杂的在靠着皇甫小睡的玉衡卿身上一扫,才弯腰行礼。 皇甫见洛青城在解灵韵的示意下扶起月冀喂药,而他手上一开始带着的镣铐也都被取了下来,不由皱着眉问:怎么?你就这么信任他了? 解灵韵抱着手臂在一边看着:他这几日可帮我试了不少药,不听我的命令也没活头。这些草药毒药一类的东西,不在人的身上实验无法掌握好剂量。 皇甫这才注意到洛青城的嘴角泛着不寻常的紫灰色,不由得一挑眉,这人的命当真比石头还硬,要换做了之前拨给邱无痕那些死囚,还不几个时辰就要一命呜呼? 当真是祸害遗千年 其实他本性也不坏,这几日都很主动的配合我,试药时连哼都不哼一声的受着。邱无痕联想到那人每天一声不吭也不多问的就一口就灌下自己给的药,有时剂量重了,疼得死去活来,就一个人满头冷汗的蜷在墙角,一边受苦还要一边为自己叙述服下药后的症状,要受的苦更本不必冥王少。 此时看着皇甫不善的目光,心里一酸,便忍不住替他说了句话。 皇甫不领情的冷哼一声,也不顾洛青城就坐在床边喂药,讽道:狼心狗肺的连自己师父都害的人会是什么好东西?我说大神医,为阶下囚说情可不是你的风格,你可别被他骗了才好! 邱无痕还待说些什么,却突然发现找不出一句反驳的话,他张了张嘴,最后选择了沉默。 洛青城背对着皇甫坐着,垂下眼,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事情实在太多没来得及更上qaq很抱歉!今天下午会一起全部补齐~~~ 分卷阅读77 - 分卷阅读78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78 ☆、第二十二章 毒物 过了两日,月冀在解灵韵的照料下情况有了好转,可以下床走动,但这次的毒实在是奇异得很,排查了月冀所接触过的食物和水,却没有发现一丝毒物的倪端,不仅是来源蹊跷,而且这毒也像是生了根似的,无论用什么药都拔除不彻底,总是刚被压下又死灰复燃。 解灵韵无奈,唯有不停的变着方子,配制的解药里少了一味药材,南乾不产,只好每天都到附近山里去走几趟,看看有没有什么药能替换。 洛青城在这几日里似乎成了最得力的药童,原本偏激的家伙,如今却老老实实的帮着解灵韵碾药烧水,整日跟在解灵韵身后团团转悠,默默的低着头做事,话却一点都不多。 他见到玉衡卿时总是会低下头恭恭敬敬的行礼,玉衡卿也只是一言不发的点点头,两人都对之前的事只字不提,反倒是皇甫处处看他不顺眼,每次看到他都板着个脸,要不是解灵韵在前面镇着,洛青城怕是少不得要挨皇甫一顿胖揍。 行军自然不可耽误,每日走走停停,但却丝毫没有南乾大部队的影子,倒是偶尔会遇到小股的敌人,一般都可以速战速决,然后继续前进,就这样过了一周,眼看还有不久就能到达离雒城最近的几个县镇 但就在这关键的时候,最让解灵韵担心的事却还是发生了。 月冀的毒还未好清,各旅就相继的有人出现了和他相同的症状,轻者每日上吐下泻,重的则陷入昏迷意识不清,虽没有危及人命,却在短短几周内迅速蔓延。 解灵韵历来说话都温温吞吞的,用皇甫的话来形容就是老妈子似的,这几日却难得火上心头,说话用吼,大怒着对一干随军御医咆哮:不是让你们把关么!?现在成了这幅模样,还让这仗怎么打!? 他年纪三倍大的老御医缩着脑袋乖乖的挨训话,个个都急得满头大汗:可是那些食物都没有问题啊我们每日在分发食物之前都会亲自吃过,确认了没有问题才让将士吃的! 那这就奇了怪了!水呢?查过没有?解灵韵黑着个脸,皇甫面色严峻的抱手立在一旁。 查过了!连溪水都不敢让他们直接饮用,全都是我们检查后才让他们喝的。 皇甫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灵韵,你先别急,我也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因为每个旅的食物都是由派下的后勤兵单独做的,每个旅有所不同,如果毒真是从食物来的,那应当会一个旅一个旅的显现出症状,但这次却是全军每旅都有不同数量的个人同时显现出症状,不仅分散,还轻重不一,简直就像是同时在全军都下了毒一样,但饶是七步殇再厉害,也不可能一个人做得到吧。 解灵韵闻言皱眉:那没中毒的呢?完全没有任何中毒迹象的是哪些人? 御医答道:公子,各旅都有的,我这就找他们进来。 解灵韵接下来便查户口一般的调查了那些没中毒的人,从个人的身体素质到之前得过些什么病,平日里最常吃什么等等,但一路问下来,却没有统一的共同点,这让解灵韵有些许失望。 站在一旁观察了很久的月冀眼睛眨了眨,仔细把那些人看了个遍,这才有些疑惑的对着皇甫说道:将军!我发现这些人里十个至少有八个在队里是负责看守火把的! 因为后勤的事物大多交给月冀,他对这些了若指掌。 解灵韵闻言眼睛一亮,随即端起下巴若有所思道:火把?可是这火把和毒物又能有什么联系? 自然有联系。外头突然传来玉衡卿的声音,他提着一截木头从外面走进来,然后把木头往桌案上一丢,那木头砸在桌上哐的一声响,滚了三两圈,这是往火把上截下来的,你们看吧。 难怪夫人一早上不见影子,原来是跑去调查了。两人凑头过去,瞪着眼盯着老木头看半天,皇甫看得直撇嘴:普普通通不就一截木头,有什么好看的? 解灵韵却一下恍悟,惊道:这次军队里所用的火把,全是梧桐木的!? 玉衡卿点点头。 皇甫不解:梧桐木怎么了? 你这自幼娇生惯养的大少爷当然不会知道,解灵韵解释道,梧桐木经过灼烧之后,所发出的气味是可以驱逐蚊虫的 皇甫听到这里也听出了倪端,现在虽是秋季,但南方的秋季较为温暖,蚊虫尚可生存。 那这么说 解灵韵咬牙切齿的一拍板:七步殇这次竟没按常理出牌,舍得直接出动了他养的那些毒虫子,怕是通过我军和那些小队的南乾军的交战,偷偷把培养好的毒虫给了渗透进来还真是下了血本啊 皇甫重重呼了口气:既然找到了原因,那就可以控制毒虫的蔓延但那些已经中毒的人缺失了战斗力,实在是难办的很灵韵,你可有办法制造出解药? 解灵韵挫败道:还少了一味药,我得去山里探查探查,多采些不同的药来试验 事不宜迟,皇甫面色凝重,必须解决的越快越好,这几日要格外的加强戒备,南乾军定会瞅准我们薄弱的时机来进犯。 也好,邱无痕点了点头,我带上洛青城。 你和他!?不成,我不能信任他。 你跟着去吧。一直在一旁沉默的玉衡卿突然插了句话,也可以保护解公子的安全。 那行,我也去,军营这边就交给衡,我们快些启程。皇甫当机立断。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三章 赎罪 枯黄的树叶落了一地,踩在上面喀吱 作响,三个人一路穿过树林,偶尔还能听到虫鸟的啁啾。 好的药材自然难寻,而且还专门长在那些人难以达到的山崖石缝之间,解灵韵虽没有武功,却能够轻车熟路的在险要的峰崖之间翻越,不一会儿就将各式的草药都采了几份,装了小半篓子。 三人一路都没怎么说话,就算交谈也仅限于皇甫和解灵韵,洛青城一路都十分沉默,却像个贴身护卫一样尾随在解灵韵身后。 皇甫一路细细的观察,就觉得那两人之间虽没什么接触,却总有些隐隐的默契,这洛青城跟在解灵韵身边不过几个月,从一开始浑身散发着戾气到现在的静而无波,怎么就变化如此之大? 就连解灵韵也是,从来只会关心试药结果的人,却在自己眼皮底下袒护他或许是他在解灵韵手底下试药的人里活得最长,所解灵韵比较优待他罢了,皇甫强迫着自己放弃掉某些不容乐观的想法,在心里暗自嫌弃自己太过神经质,看谁都过于敏|感。 路过一条狭窄嶙峋的山间小道时,路面上有许多碎石,坡度又陡,寸步难行,解灵韵寻了条长木棍,一路拄着往上攀爬,不料却后脚踩上疏松的石头,脚下猛然一滑,身子失了平衡就往后倒,跟在后面的洛青城眼疾手快,一把拖住 分卷阅读78 - 分卷阅读79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79 了解灵韵的腰。 皇甫在那一瞬间捕捉到了解灵韵身体无意识的僵硬,心底一阵不安。 解灵韵很快便自然而然的挣脱了洛青城的手,匆匆道了声谢后继续往前走,洛青城似乎有些微微失落的看着那个走远了的背影,垂下眼睑。 过了山坡就就见前头有不少重楼草,解灵韵当即眼睛一亮,兴冲冲的跑过去蹲下收集,洛青城走到一边去护卫,在四周警惕的巡视了一转。 皇甫寻了个空档蹲到了正在埋头采药的解灵韵身边,压低了声音,做贼似的问道:喂,灵韵,你和那个洛青城究竟什么关系?我怎么感觉你对他那么好? 解灵韵头也不抬的淡道:我和他能有什么关系?自然是他帮我试药,我帮你看守他的关系。他的语气里没有夹杂着半点不自然,脸上的表情坦坦荡荡。 皇甫点了点头,看来他自身还没有察觉到这件事,那么,只要让这层感情不被捅破,这样保持下去便好了。 等到收集够了草药,太阳也开始偏西了,为了在太阳落山之前赶回营地,几人直直的下了山,往大路走回去,可偏生就倒霉了一些,在路上碰到了一队巡逻的南乾士兵。 洛青城的武功也不弱,和皇甫两个护着解灵韵还有那一筐子的草药,却也花了些时间才成功摆脱追击,这么一个小插曲耽误了不少时间,等他们灰头土脸的从小道上绕回来的时候,天空中便只余了几缕暗红泛着金色的余晖。 匆匆往回赶路,天还是渐渐暗了下来,树林里漆黑一片,三人都走的深一脚浅一脚。 忽然,皇甫的耳朵捕捉到了上方一声细微的干树叶断裂的声响,心头一凛,赶紧飞出几块石头往上方的树上击了出去。 就闻一声闷哼,从树上刷刷飞出了几个人来,一排的挡在了皇甫等人的前面,黑衣蒙面。 皇甫狠狠的呸了一声:果然走夜路多遇鬼! 他抽出绑在腿上随身携带的短刀,只战了几招就分辨出了这些人使用的招式,正是不久前杀害了楼世珉的那些黑衣人! 来得正好!新仇旧恨一起算! 他将内力注入短刀,那刀刃上便似乎多了一层锋利的气刃,使得整把刀泛出了悠悠的蓝光。黑衣人一共来了五个,皇甫一个人接下了三个,拿出□□成的功力,便打了个堪堪平手。 洛青城全力的护卫着解灵韵,把另外两个黑衣人控制在自己的招式范围之中。 皇甫那边先从一个武功稍微弱些的黑衣人入手,专挑这软柿子捏,实打实的狠招往那人身上招呼。他招招对准了死穴,不一会儿就将短刀刺|入了那个黑衣人的心脏,红刀子进白刀子出,黑衣人重重哼了一声,被皇甫瞬时一脚踢开,飞出老远。另两个黑衣人目光复杂的一对视,招式更加的狠戾起来。 这两人配合的十分默契,皇甫也渐感压力,不敢再隐藏实力,迅速挺|身而上。 洛青城这边也陷入了苦战,他发现两个黑衣人并无心和他缠斗,而是目标十分明确的把矛头对准了解灵韵,每招每式都意在要如何绕过自己这个屏障去攻击解灵韵。 皇甫也很快察觉到了这一点,看来这五个黑衣人的主要目的就是刺杀解灵韵!所以事先便计划好了用三个人拖住自己,两个人负责完成任务,却没想到洛青城也不好对付,几次三番也没能碰到解灵韵的一片衣角。 可就在皇甫与两个黑衣人打斗的正激|烈的档口,那个被踢飞出去的死人却突然一跃而起,像只脱了弦的箭般,对准了解灵韵背后的空挡直直的刺去! 皇甫惊出了一身冷汗,迅速飞身就往那边赶,却被两个人挡住去路,他暴戾的加快了手中的招式,一阵心急如焚。 利剑直指解灵韵的心口,没有武功的解灵韵哪里来得及反应! 噗的一声闷响,血光四溅皇甫一手抹了两个黑衣人的脖子,怔怔的看着那个挡在了解灵韵身前的影子 一柄长剑直直的从洛青城身体贯|穿,解灵韵被他保护在了身后,脸上衣服上全溅上了血光。 那个来刺杀的黑衣人挣扎着大口吐着气,也已是穷途末路,他不甘的狠狠翻了下眼,倒在地上断了气。 眼见任务失败,同伴也折损了三名,剩下的两个受重伤的黑衣人不敢逗留,迅速盾没在黑夜之中。 危机一时解除,洛青城再也支持不住,捂着被利刃穿过的伤口,嚯一下跪倒在地。 解灵韵眼里闪烁着不可置信,赶紧上前去扶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查探情况。 洛青城靠在他胸前,不停的有血从他口中吐出来,染红了解灵韵的衣襟,素来洁癖到容不得一丝污秽的解灵韵却再也顾不得许多,他看到洛青城的脸开始迅速泛出紫色,呼吸变得急促和简短,脑袋却嗡的一响.. 解灵韵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带着无力和空洞,却从未有过的平静,平静的近乎可怕:这剑,已经刺穿了他的内脏。 饶是他医术再高明,也没有办法堵住肺上一指长的口子。 解灵韵看着自己怀里的人,心里有个声音在疯狂的叫嚣着要去做些什么来补救这个人的生命,但理智却摆在眼前,不可能了,肺部被洞开,不消半盏茶的时间他表现得前所未有的冷静,却无法再保持像以前冷眼旁观试验品们被自己亲手逼死时的那种淡然。 洛青城却强压下了无法呼吸的痛苦,把扭曲着的表情放平,注视着那双带着愕然的眼,心底却泛起了暖意。 被太多功名利益遮住了双眼,做下了太多的错事,却能在幡然醒悟,悔恨已晚的时候遇见这个人,这个在他被无数人厌弃的时候也能静静坐在自己身边,为自己袒护,为自己说话的人;用自己试药,假装着冷酷,却在夜里偷偷给自己嘴里喂进解药的人。 他能给保护这个人到最后一刻,真的,已经满足了。他张口,用嘴型吃力的对着解灵韵讲了最后一句无声的话。 怀里人的温度在渐渐流失,解灵韵觉得自己的双手麻木了,同时他又觉得很可笑,为什么在这样的时候,还有心思去想着这些手麻了一类的问题? 有什么从心里被一丝一丝缓缓剥离出来了一样,每一次呼吸都是疼痛的,但他到此刻,眼里却落不出一滴泪来,至于洛青城说了什么,他不想去懂了。 或者说,害怕去懂。 这样就好,什么都没有得到过,什么都没有失去过,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悲伤。 这是赎罪,为的是下一世什么都不用背负的清白的重生。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四章 隐情 玉衡卿抬着书翻页的动作微微一顿,案前的烛火随着他停滞的动作瞬息摇曳,他似乎叹息 分卷阅读79 - 分卷阅读80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80 一声,放下书来,却没有抬头看站在桌前的皇甫,而是盍着眼叹道:到底是人算不如天算。 皇甫的表情从回来开始就没有再舒展开过,他应了解灵韵的要求把那人的尸身一路背了回来,那个他一直厌恶不已的人,已经在他背上渐渐变得僵硬而冰冷,他却生不出哪怕一丝的庆幸。 衡你说我是不是太自私?若不是我心里极力的反对他们的事或许皇甫活了这二十五年,头一次觉得自己无力到了极点,脱离控制的东西实在太多,让他心底乱成了一团麻。 这又干了你何事?你不懂他我还不懂?玉衡卿眼里闪过一丝悲戚,他曾经对那个倔强小子有过无限的期待,遭到背叛后有过难以名状的怨恨,但听闻他的死讯后,那些感情却忽然变得都不是那么重要了,一切的恩恩怨怨,只能够化为一声叹息,你觉得被我一手给带大的部下,会无能到让死穴躲过武器的攻击都做不到么? 皇甫睁了睁眼:你的意思是说,他是自己愿意去死的么? 他就是这么个人做事实在太偏激。玉衡卿想了想,惋惜的加了一句:逝者已逝,只希望解公子他 皇甫想到方才站在柴木旁边,看着那人的尸身被火舌渐渐吞没时,解灵韵在一旁站着,面容被炙热的火光照亮,他的眼神带着目送每一个试药牺牲品的淡然,平静到几乎看不出一丝哀恸。 也许在某些方面,他比我还要无情的多。例如,对自己的无情。 从第二天开始,解灵韵就将自己完全的封闭在了营帐之中,说他发泄也好,转移注意力也罢,全心全意的扑在了找出解药的研究之中,往往从中午有小兵送了饭进去,直至晚上还米粒未食。 后来皇甫怕会拖垮了他的身子,命令了月冀去整日的看守着他吃饭睡觉,这才有了些好转。 过了四日,解药成功的被配制了出来,在把配方分发下去的那一瞬,解灵韵才终是跌坐在了椅子中,脸色苍白,眼神带着涣散,却静静的移动了目光,注视着摆在一个角落里那个装了骨灰的罐子,扯出一个难看的笑,白底青花纹,他最喜爱的一个药罐,却鬼使神差的拿去装上了那么一捧灰。 皇甫赶紧命人赶制解药,一时间大营里药味弥漫,整个成了一个药铺子。 玉衡卿一直担忧南乾军会趁着北凤军力量最为薄弱的时刻来犯,不敢放松警惕的加强了刺探和守卫,却没想到冷御云似乎被什么拖住了动作,迟迟不见南乾军的影子。 他疑惑了两天,见皇甫一心的扑在了解药上,对南乾的动作一点都不放在心上,也没有去想任何相应的对策,那种运筹帷幄的状态使得玉衡卿心里有些疙瘩,他总觉得皇甫笃定了南乾军不会来,好像是在暗地里做了什么一样 可若是真那样,为什么不对自己说呢? 他心底有些猜忌和烦躁,便忍不住对皇甫的态度冷冰冰的,使得皇甫一头雾水摸不清情况,可他家娘子心气高,怎么问都不肯说,便只好大晚上软磨硬泡的粘着他一番胡搅蛮缠,将人拐带上|床,把几天没有运动的份补了回来,这才心里有了些着落。 玉衡卿脸上倦意还没有褪尽,浑身无力的依靠在皇甫臂弯里,皇甫咬了咬他的耳朵:最近是怎么了?为什么不理我。 玉衡卿几不可闻的冷哼一声:我实在奇怪,为什么冷御云不抓住这个时机来进犯这更本不像他的作风 你就那么了解他!?皇甫吃味的紧了紧手臂: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就他现在还自身难保,怎么可能还腾得出心思来进攻。 什么意思?你做了什么吗? 我哪有那个能耐皇甫一撇嘴,他是被七步殇给阴了! 七步殇?玉衡卿道,他们不是同一个阵营的人么? 皇甫带出个无奈的表情笑笑:他从来不会和任何人一个阵营!只要是和灵韵对应的阵营,就是他的阵营。 又扯上了解公子的事?玉衡卿从皇甫的话里听出些倪端,那么说他们应当是早就认识了才对,只是其间又不知还有什么具体的牵连 皇甫苦笑:要说这七步殇,到和灵韵颇有渊源准确的说是孽缘!皇甫点到为止,没有再解释下去,巧妙地话锋一转,他帮着其他国家作战时,只意在和灵韵斗医毒之术,所以每次都会和对方约法三章,不允许伤害灵韵的性命,可那日的几个刺客明显是受了冷御云的意瞒着七步殇前来刺杀,为的就是让北凤军无人可以做得出解药,只待他慢慢将所有病弱残军收入囊中。可冷御云错就错在小看了七步殇的情报网这几日持久不来,怕是不知被七步殇下了什么毒,正麻烦着呢。 玉衡卿半信半疑的看他一眼,知道是有什么隐情不便说出来,也没有追问的意思,寻了个舒服的地方窝着,脸贴在皇甫的颈窝上:罢了该知道的时候自会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五章 复发 第二日,白冥的情报便完备的送来,皇甫打开装着情报的竹筒匆匆扫了一遍,啧啧感叹道:哎呀呀萧白欠了你个人情还真方便啊没想到白冥的情报网那么有效率 玉衡卿冷冷瞥了他一眼,方便个屁,感情那天晚上差点失|身的不是你! 皇甫接收到他不善的眼神赶紧缩了缩肩膀那天那件事怕是玉衡卿这一生最大的耻辱,简直就是逆鳞,摸了就炸毛的,他赶紧心虚的转移话题:嗯看来我猜的没错,南乾军确实是被七步殇给拖住了,但好像是在派出杀手行刺无痕之前就已经闹翻了的,南乾军大半中了毒都失了战斗力,但冷御云那狐狸也不是吃素的,用计想要了七步殇的命,结果让他给跑了,现在七步殇行踪不明 岚军现在情况怎么样了?玉衡卿面无表情。 皇甫笑道:中毒的人大半都恢复了,总比冷御云那边没有解药来得强,现在是我军占了优势,是个攻打过去的好时机! 玉衡卿点了点头,他确信白冥的情报是不会出错的:那准备一下吧,在这里耽搁太久了,下午就启程。 皇甫瞟着墙上挂的地图计算了下路程:也好,咱们按平时的行军速度半日可以到达寻城附近,冷御云的大军就盘踞在那里,我们在寻城二三里处驻扎,明日便可开始攻城,只要这一役拿下了,下一站就可以直攻雒城! 玉衡卿严肃道:别想的那么简单如果有任何一个机会,都要绝不迟疑的解决掉冷御云,他很危险,留着就是一个变数 别人也许只畏于他的权势,但没有人比玉衡卿更清楚他的城府和狠辣,只要有一丝余地,他都有可能逆转乾坤。 皇甫看他眉头皱的死紧,以为提及冷御云,他又想起了玉家的灭门之仇,便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安慰道:你有那么不相信我的能力么?放心,我一定给咱爹咱娘报仇! 分卷阅读80 - 分卷阅读81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81 谁是你爹你娘!?他冷冷拐了他一下,转身出了营帐:你再废话下去,今晚就和月冀挤挤睡吧! 皇甫听得他声音里的一丝笑意,扯着嘴角,满脸堆着媚笑跟在他屁股后头出去了。 当天下午,整个北凤军拔营南下,士气满满的往寻城进发。 日落黄昏之时,北凤军到达了目的地,探子来报了冷御云军队驻扎的地界,皇甫寻了个隐蔽的地方扎营。 层层云彩鱼鳞般从天际延伸过来,被绚丽的红光层层侵染,玉衡卿站在树上远眺夕阳中的寻城,那红厚重的像一层凝脂,就如城头上燃起了一片炽烈的火光,仿佛可以预见明日城墙后燃起的烽烟 他心底突地一跳,升腾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皇甫每次战前都例行召各将领去商讨,玉衡卿独自呆在营帐里,烛火微微跳动,或明或暗,他却连以往看书的心思都没有,静静的坐在桌案边,思及明日就能和那个人碰面,就觉得血液都快沸腾起来。 冷御云,欠下玉家的,是该还的时候了吧? 他正想的出神,却不料感到手上突然一阵细微的刺痛,定睛一看,竟发现一只指甲盖大小全身血红色的虫子不知什么时候趴在了他的手背上,他一惊,一把将那虫甩了出去,却察觉到手背上已经多了两个肉眼很难看出的红色小孔,然而他还来不及多想,心脏突地传来一阵剧痛,双|腿一软就跪倒在了地上,他迅速用一只手撑住了桌沿,桌上的水杯和笔架全都被哗的打翻,茶水瞬间印湿了桌上的摞起的兵法,顺着桌面流淌下来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发现一阵阵如火烧灼的疼痛从心口处蔓延至了四肢百骸,他曾经被这样的痛折磨了数不清的日日夜夜,这样的感觉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冥王! 皇甫却在这个时候进来了,他本来还带着点不正经的微笑,想着要和玉衡卿去开点什么无伤大雅的玩笑,却不料撞入眼帘的是这样的景象,笑容当即就僵在了嘴角,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怎么了!?喂!? 玉衡卿狠狠压下那阵疼痛,断断续续的从唇间挤出几个字:冥王复发了 皇甫看他脸色白的像纸一般,豆大的冷汗往额角上一滴一滴留下来,心底一阵闷痛,感激把人横抱起放在床上,放声就喊:月冀!快去吧解灵韵找来!快!! 解灵韵得知事态的严重,竟连发冠都没有来得及带上就披头散发的匆匆背了药箱赶过来,灌下了几颗药丸又施以银针,才使得那难以忍受的痛苦稍稍平息。 玉衡卿吐出的气息有些无力,迷|离着双眼半昏半醒,皇甫对着解灵韵咆哮: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冥王还会复发!?洛青城不是已经死了么!? 解灵韵与皇甫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何时见过他对自己生那么大的气,又听他提到洛青城的死,心里也是一片混乱,怒道: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洛青城一直在我监视的范围内,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小动作!而且他都已经烧成灰了!又能做的了什么!? 那你说这该怎么办!?衡刚才还好端端的,现在成了这个样子!我要你治好他!立刻!马上!他的怒火和焦虑再不断地膨胀,甚至到了无法冷静而迁怒他人的地步。 解灵韵道:我没办法洛青城死了他的血失了效用,没有引子的血,怎么配解药!? 皇甫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手指握了几次才紧紧的陷入了手心:那可还有什么办法!?他还能坚持多久? 解灵韵摇摇头:若无解药明日的这个时刻 你不是号称神医么!?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给我治好他!! 皇甫岚萧!你别太强人所难!! 你 等等靠在皇甫身上的玉衡卿挣扎着吐出一句,两人瞬时闭嘴。 那血引不一定是洛青城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六章 中计 皇甫一愣,解灵韵也是一愣,对啊当时就因着洛青城把玉衡卿推下了悬崖一件事就认定了血引是洛青城的,未免有些太绝对。 两人对视一眼,皇甫道:可有什么线索? 玉衡卿轻道:刚才那蛊我见过的,那只血蛊是冷御云养的 那么说,血引有很大的可能是冷御云的!?皇甫惊道。 解灵韵沉默的点点头。 皇甫把玉衡卿轻轻放平躺在床上,玉衡卿因得轻微的震动紧紧的皱起眉头,皇甫攥着拳头站起来,脸上有暴风骤雨在骤集:该死的他那方无了战斗力,就使这般阴狠的手段! 没有一丝犹豫的,他转头对着解灵韵道:照顾好他。然后大步往外走去,想要掀开帘子。 玉衡卿瞪着他的背影,急道:你要去做什么!? 攻城。 皇甫岚萧!站住!他顾不得浑身的疼痛,想要爬起来去阻止他,现在天色已晚,贸然攻城本就不该!更何况冷御云在这时催了冥王复发,明眼人一看都知道是个圈套!难道他想去送死么!? 无奈现在的他浑身上下根本使不出半点力气,这冥王就如在他体|内积蓄已久一般,一旦触发便比先前还要来的猛急,解灵韵只轻轻一扶他的肩膀就把他按回了床上,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皇甫的背影消失在门帘之后,一次都没有回头。 皇甫岚萧!回来!!他转头怒视解灵韵,为什么不阻止他!?你知道此去有多麽危险么!? 解灵韵无奈,他怎么两边都要受气,还真里外不是人!但和病人又如何质得起气来?只好叹气道:你应该清楚,若是从明早开始攻城,绝对赶不上为你解毒的时间. 那他就应该去送死!?他应该再清楚不过了!若是这场战役一输,很可能一年的南征就全功亏一篑了! 解灵韵自遇到这个人起,绝大多数时候都见的是他面无表情的模样,这样的满脸焦虑,还是头一次,他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道:你就相信皇甫吧。 玉衡卿的表情僵在了脸上,他堪堪的躺了下去,麻木的感觉从头顶随着脊柱一直蔓延到全身,他忆起那人戏谑的话 你有那么不相信你相公的能力么?放心,我一定给咱爹咱娘报仇! 他脸上的表情,像个炫耀的孩子一样。 到了后半夜,冥王又复发了几次,一次比一次的疼痛更甚,玉衡卿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剥离,转个身都成了折磨。 解灵韵照看了他许久,看他被疼痛折磨了一晚,才浑浑噩噩的睡着,便起身去军医的营地拿药。 营帐里空荡荡的,只余下了玉衡卿不稳的呼吸声。 突然,一个黑影堂而皇之的从营帐的大门掀帘而入,步步的走向床边。 玉衡卿虽有些意识涣散,但基本的警觉还是有的,脚步声一起便机警的睁开了眼,看向那走过来的人 来人一双阴翳 分卷阅读81 - 分卷阅读82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82 的眸子在黑夜里闪着狼眼一般的亮光,扯出一个冰冷的微笑:好久不见啊 这时,玉衡卿的脑海里只蓦地浮现出一个词语:调虎离山。 寻城之下,攻城战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北凤军战鼓一起,大军展开双翼,直击寻城,守在那里的南乾军果然早就做好了皇甫回来攻打的准备,守在城内紧闭大门。 皇甫命人使用冲木撞门,调集云梯车,可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城头上箭雨甚密,两轮弓箭手轮番射击,守得人不多,却极有效率,强攻只会扩大损失.. 他满心都是玉衡卿虚弱的模样,脑袋一阵阵的发热,强自压下了内心的一团乱麻,紧皱着眉头思考破城的方法。 一场战役一直持续到了天光渐亮,远处的山后亮起了一条微红的光,将山脉起伏线条勾勒出来。 开始有金色的光辉破开了黑暗,层层晕染,金色和红色慢慢染过了城头,将青色的砖石和鎏金的屋顶染回了本来的颜色。 攻城的战役毫无进展,皇甫重重的呼吸着,抬首仰望城头,刺眼的光挡住了他的视线,上面一片模糊却隐隐绰绰的有一个人影 正在攻城的士兵们都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视线全部沉默着聚集在了城头之上一片死寂。 皇甫不得不抬起手臂遮住了阳光,眯着眼仔细一看,顿时,他的心底一阵冰凉。 他正满心担忧的人,现在却气若游离的喘|息着,全身只堪堪裹了白色的长衫,被绑住双手吊在了寻城的城楼之上!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七章 抉择 如脂玉一样的手腕已经被勒出了红色的痕迹,他低垂着脑袋,左半边的脸隐在了浓厚的阴影里,唯有胸口微小的起伏还能证明他活着。 将军!夫人!!下面贺遥曦、月幽等人担忧的惊叫声此起彼伏。 皇甫的呼吸一滞,那一瞬间,似乎所有的气血都一气涌到了他的脑海里,他似乎听到有一声巨响在耳边炸开,浑身都麻木到没有感觉。 该死!是他乱了方寸,中了这调虎离山的诡计! 所有的北凤军都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皇甫即刻将兵力集中到了身后,整个战场上只余下了军旗在风中凌冽的声响。 玉衡卿被吊在城楼上,双脚离城头上的地面微微有些距离,像风中残破的树叶一般,一身素白的长衫凌乱的套在身上,风肆意的吹起那袍子,他大片的胸膛和修长的腿都暴露在了空气当中。皇甫死死皱起眉头,拳头捏的嘎吱作响 一个阴影缓缓出现在他的身后,黑色的锦袍,绣着金莽凌云纹,金色软冠束发,他走到玉衡卿身后,嘴唇贴在了他的耳畔,似是在轻吻,又好像说了句什么,竟看到本来奄奄一息的玉衡卿明显的一挣扎,往旁别微微的转开脑袋。 皇甫那里还看得下去,简直要把他碎尸万段的心都有了! 人渣!他的每一个字都似乎要爆炸一样,充斥着怒火。 冷御云依旧状似亲密的从后面搂着玉衡卿,把整个身子都贴在了上面,透过玉衡卿的肩膀讽刺的看向皇甫,阴冷一笑:你又能奈我何? 放了他,并交出冥王的解药。皇甫没有一丝迟疑的道,你的条件是什么? 身后的下属们都面露吃惊之色没想到皇甫将军居然在妥协! 冷御云笑道:一当然是要你退兵,二则将你攻打下的所有城池交还,三是滚出南乾永不再犯这四嘛我要你跪在城下给我磕三十个响头!每磕一个就说一声自己是胚种,怎么?你愿吗? 你可别太过分!皇甫还没出声,他身后的月幽就吼道。 这条件也太苛刻,不就相当于他们这一年的征战全都打了水漂么!? 怎么?皇甫岚萧你是要顾及到你所谓的家国荣誉,你的将军之位,你北凤的天下江山,还是为的美人宁愿放弃一切?选择权可是在你的手上。冷御云见皇甫低头不语,出声催促。 皇甫不语,只抬起眼看向城头,满眼都是阴翳的冷色,似乎要把周围的空气都冻结。 说话呀,皇甫岚萧,你怎么选的? 皇甫依旧沉默,他很想救他,甚至一冲动就要答应,但失去理智并不意味着他是傻瓜就算答应了那条件,冷御云真的会放人吗? 我,还是天下江山? 不要后悔 冷御云见皇甫依旧沉默,便也没了耐性,扯住玉衡卿披散的头发,把他的脑袋往上拉了起来,他的脖颈被迫往后扬起,一双眼隐在了凌乱的发中,嘴唇微微张了一些,浅浅的呼吸着。 风全灌在了耳朵里,周围的声响嗡在脑子里,什么都听不真切,冥王一次次的发作,浑身内力尽失,烧灼般的疼痛遍及全身,他早已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像个破碎的布娃|娃一样任着冷御云摆弄。 冷御云用手捧高他的下巴,然后挑衅的看向皇甫:没想到啊,皇甫岚萧,你居会对一个男人陷得那么深他跟了我这么久,我都还没来得及尝尝他的滋味,就被你捷足先登了在等你的这会儿,我突然有了兴致,想看看他究竟是不是个销.魂的尤物 把你的脏手拿开!皇甫在下面咆哮。 那就快告诉我你的决定!我可不介意让你我的下属们看一场春.宫大戏!冷御云将手探入了玉衡卿本来就大氅的衣服里 玉衡卿在浑浑噩噩中厌恶的闷哼一声,这感觉并不是皇甫实在是太陌生他摆动着身体想要躲开,却被冷御云更凶狠的扯住。 呜玉衡卿猛地一颤,却微微有些清醒了过来,死死咬住了牙关。 城楼下不仅有北凤的岚军还有他手下的枭凌所有人的视线都静默的集中在他的身上,他却在所有人的面前展现了这样的丑态皇甫那不可置信而灼灼的目光,让他心底一根绷紧的弦砰然断裂。 皇甫看到了他的眼睛,透过散乱的长发,他的眼带着细碎的光辉,夹杂着屈辱与不甘,似乎再一眨眼,就会有什么从眼角滑落下来。 那是一个多么骄傲的人,是高崖上俯瞰众生的高岭之花,他捧在心尖上发誓要宠溺一辈子的人!姓冷的畜生!怎么可以这样!?他怎么敢!!?? 皇甫岚萧蓦地抽出一支羽箭,对准了冷御云的脑袋,拉开一个满月:冷御云!信不信我杀了你!? 冷御云巧妙地把全身的要害都隐在了玉衡卿的背后,讽刺一笑:那你就放手啊!看看你会先射中谁! 玉衡卿的眼死死的盯住他握着弓的手,拇指和食指压在箭羽上,唯有用力到指尖都泛白才能制止住手的颤抖。 随后,玉衡卿缓缓闭了闭眼,扯出一丝释然的笑。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八章 失踪 他松手了,那一瞬,背后响起无数的呼喊 他听到了月幽吃惊的大喊,贺遥 分卷阅读82 - 分卷阅读83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83 曦愤怒的吼叫,但他听不清他们究竟在说些什么,只死盯着那只羽箭离弦,嗖的一声,向着城楼上破空而去。 冷御云已把使人一击致命的部位全部隐在玉衡卿身后,那是箭的死角,却没有想到,那个男人竟然真的敢把箭射出来,完全没有做好躲避的准备。 箭尖穿过了玉衡卿的左胸口,然后直直的没|入冷御云的心脏。 皇甫再深吸一口气,搭弓射出第二箭,那箭射断了绑住玉衡卿手的绳子,城下的人清楚的看到玉衡卿叠着冷御云往后倒了下去 城头上霎时一片混乱 皇甫岚萧!这混蛋!贺遥曦看见这一幕,气的浑身发抖,冲上去就给了皇甫左脸一拳。 皇甫的头盔被那一击打的变了形,嘭地一下飞出去老远,他被打的偏侧着头,呸的吐出一口血渍,竟有一颗后牙混在了血里从他口中飞出来 他面无表情,整块脸都泛着黑色,眼底阴翳渐起:攻城。他一字一顿的命令。 贺遥曦冲上去揪着他的领子:你还有心思攻城!?你可知道!将军这一生就只掏心掏肺的在乎过你这么一个混蛋!你居然你居然为了这场战役的胜利,亲手把箭送|入将军的心脏!?你个混蛋!他们说的对!你就是个无情的混蛋!! 风夹杂着他声嘶力竭的怒吼,每一句都如响雷一样炸在皇甫的耳边,他抬起眼,冷冷的注视着贺遥曦:你想让衡的痛苦白费么?攻城! 贺遥曦被他事不关己般的态度激怒了,哪里还能冷静,几乎是拔刀就要往他身上砍,谁知刀刃却被中途插|进来的萧白截住了:曦!冷静! 我哪里还冷静的下来!?他背叛了将军!!贺遥曦双目眦裂,眼仁里泛着血红。 萧白制住他把他往后拖,帮着命令身后一干早已吓呆了的兵士道:还不去攻城!?再晚几分钟你们玉将军就真的没救了!! 贺遥曦被这一句话砸懵了,他眼睁睁的看着皇甫执起长刀,带着所有的士兵喊杀声震天的往寻城攻去。 贺遥曦扯住萧白的手,声音颤抖的问:你那句话什么意思?将军还活着? 萧白微微叹息:他怎么可能狠得下心来杀了他那只箭,巧妙的避过了玉衡卿的心脏,只从肌腱薄弱的地方穿了过去,却借助那穿透力射中了冷御云也许,这是这种情况下最有利的选择了 但他也不能!怎么会忍心伤的了自己的爱人!? 你觉得最痛苦的是你么!?他对于玉衡卿的感情大家都看在眼里。玉衡卿已经身中剧毒危在旦夕,又要被冷御云那样当众□□,换谁能忍受得了!?皇甫明白自己的立场,明白玉衡卿的立场,他在强迫着自己冷静做出最有利的判断,其实他比任何人都痛苦!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贺遥曦抬头往战场上看去,那一瞬,他忽然明白了那男人称号中修罗的含义他竟然不顾身体的负荷,释放出大量的内力,徒手将厚重的城门击开。他的双掌已经血肉模糊,城门的横木承受不了他一招招的打击,从中间断裂开来,轰然落地,城门被洞开。 这是贺遥曦头一次见这男人疯狂的模样,那个从来都主张战俘缴械不杀的男人,如今却对着每一个挡在前面的敌人干净利落的下了杀手,他杀红了眼,每一刀下去必要带上无数的亡魂,他一路果断的往城楼上攻去,月幽几人紧紧跟在他身后,每一道阶梯上都躺着敌人的断肢残臂,四处都是被砍得七零八落不完整的尸身寻城成头的每一片砖瓦都被鲜血染红,如燃起的赤火一般,承载着这跟男人的怒意和疯狂,弥漫着血腥和死气。 月幽几人强压下胃里的翻腾,因为担心夫人的情况,也都急切的往城楼上跑 但他们攀上最顶楼的时候,只见到了皇甫岚萧双目无神,无力的跪在那里,几人心头顿时一热,哭嚎着夫人就冲了过去 皇甫愤怒的转头过去吼道:给我闭嘴! 这时几人才看清,这里哪里还有夫人的影子!皇甫跪在冷御云已经没了呼吸的尸体面前,那张脸已经被打的血肉模糊,连双手也被乱刀砍成了一堆肉酱可本应该叠在上面的夫人的身体却早已不知所踪。 看着冷御云胸前插着的羽箭被折断,只余下了前面的一半,而连接着玉衡卿的后半却不见了,思及他中了毒无法活动,几人猛然意识到,是有人在混乱之中把他劫走了!几人面露惊愕之色,担忧的看向皇甫。 皇甫嘭的将拳头砸向地面,砸碎了那青石的地砖,砖块的碎片飞溅,打得月幽几人一头一脸,皇甫的拳头却打出了血,似乎还毫无知觉的用力在地面上研磨着,他的血和粉碎了的石末混杂在一起,陷入了伤口,却感觉不到一点疼痛。 月幽第一次看到,这个无所不能的男人眼角滑落泪水,只一瞬,如幻觉的冰花。 找到他!挖地三尺也要找到他。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九章 获救 屋子里燃着金贵的紫萱檀香,四周都被支起的碳火熏的暖哄哄的。 主子,玉将军他一全身素白的女子轻纱遮面,毕恭毕敬的跪在堂下。 七步殇正端了一个银制蛇纹敞口的匣子,状似随意的捏着筷头在里面挑来挑去。 里头一只浑身血红的蛊虫正被筷子驱赶的不情不愿的四处乱窜,七步殇闻声停下了动作,它才得以松了口气般的颤了颤身子。 怎么?终于醒了?他抬起眼来悠悠问了一句。 女子低头道:眼是睁开了但是就一直靠坐在床上,一句话也没说,问什么也不答 七步殇笑笑:该不会是被毒傻了吧?那皇甫还不砍了我? 他边说边把匣子一手轻轻放在桌面上,一边缓缓起身,他旁边站着的另一蒙面女子上前为他披上狐裘,递上暖手的小炉子,倒显得娇贵得很。 七步殇缓步穿过庭院,没有丝毫着急的意思,他推开偏院主卧的雕花木门,看向里头垂着脑袋坐在床上的男人。 他的腰部以上至肩膀都缠了一层层的纱布,整个人显得有些憔悴。 你觉得怎么样了?七步殇取下暖手的手袋搁在一边,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玉衡卿头也不抬:皇甫呢?他的声音低低的响在鼻子下面,却又那么清晰的钻入七步殇的耳朵。 七步殇假意不满道:才醒来就急着找小情儿?你知不知道,好在这次你命大,冥王发作的时候皇甫射了那一箭,把本是血引的冷御云的血带入了你的体内,我后来又想方设法救你,这才保住了你一命。你就是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么?怎的连句谢谢也没有? 我有什么义务对冥王的制作者道谢?口气冲的很。 别生气嘛~七步殇的笑的很没诚意,冷御 分卷阅读83 - 分卷阅读84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84 云问我要了去,我怎知道他是用在你身上?何况他用的时候,你都还没成皇甫夫人呢。后来的血蛊也是他背着我偷了去的,再后来你也都知道了嘛。 听着他说这番话的口气,好似还和皇甫是老熟人,说的和他向着皇甫一般,玉衡卿一皱眉:你到底站在哪边?什么身份? 七步殇道:你应该听过的,我单名晔 玉衡卿转头看向他,淡淡的眼神示意他说下去。 他挑了挑眉:复姓南宫。 难怪皇甫总对他欲言又止的!感情还是个王爷! 可除了轩清王南宫怜,叛乱的轩鸿王南宫啸之外,还从来没听说过被封有南宫晔这等人 南宫晔看出他眉宇间的疑惑,弯着嘴角道:我不过是个宫女的私生子,从小体弱多病,被送出宫外,后来一直被师父养育而已只是师父也是个爱毒的怪人,常常唉,我干嘛和你说这么多,总之,你就当我是个路过的江湖人就好了,反正你就放心,皇甫曾经帮过我许多,于情于理,我都不会害你的。 他说的是轻描淡写,像在拉家常一般,但这人脸色苍白如纸,唇上毫无血色,明明还未至寒冬腊月却身披厚氅手执暖炉,看起来病怏怏的弱不禁风,但一双眼却透露着稳重纯熟的气息,又带了几分莫明的沧桑感。 他一定经历过很多,都是玉衡卿无法想象的。 皇甫不敢轻易地动他,原来是因为皇家的孽债,确实,帝王家的事也不是皇甫可以插得了手的。 为什么要帮我?还要帮皇甫?北凤皇室待你苛刻,你就不恨么?玉衡卿道。 南宫晔却道:恨啊,怎么不恨?准确的说,是曾经恨过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又有什么纠结的?以前也不是没想过复仇,但因得一些迹遇,他不再单纯的拘泥于仇恨了,而是更偏向于潜心研究自己的毒术,他自己把那称之为救赎。 现在,他只把自己当成一个中立的江湖人,做点自己想做的:就像是你,皇甫不仅得了你的身体得了你的心,最后还在你胸口上来那么一箭,你恨他么? 玉衡卿被他的话臊得滞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他自然知道皇甫不会背叛他,那只不过是权宜之计,他怎么会看不出来? 那么你有办法带我去见皇甫么? 南宫晔见他固执的很,无奈的咂咂嘴:现在自然不行!就算我之前在名义上是北凤的人,可到底还是江湖人的身份占大头,既然答应了要帮南乾的忙,怎么可能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把你送过去? 虽然是他把玉衡卿救下的,但要送人回去简直就比登天还难,南乾这边已经戒严不说,他这一倒腾触怒了皇甫,怕还没来得及脱身呢,就得被岚军一干精英吊起来打一顿。 冷御云不是已经死了么?你们还有什么同盟关系可讲?玉衡卿同样着急着想回去,试图套他的话。 南宫晔哈哈一笑:你怕是跟这冷御云久了把他看得太无所不能了吧!?你觉得和我达下盟约的是他不成?我还不屑嘞!他确实很有手段,精心策划了如此之久,步步为营,可到了最后,却栽在了一个小孩儿手上。 那个冷宫太子么?玉衡卿只能想到这么一号人物。 南宫晔点点头:没错,这次故意提前挑起两方征战,要借机杀了冷御云以夺回实权的计划,确实是我和楼千篱一起策划的,要说不简单,他才是真正有城府的人 就如猎豹在捕食前都会先学会趴下一样,懂得降低自己的身段,懂得隐忍和爆发。 玉衡卿一惊:那么这里是 南宫晔点点头:南乾皇宫。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章 支柱 不过你放心,南宫晔拉起发梢摆弄了一下,我没有把你的消息告诉楼千篱,所以你想要离开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玉衡卿试着运发内力,感到体力确实比起中毒时有有了很大恢复,但内力却运行的不够顺畅,约莫恢复了四成左右。 我需要你的协助。 你就那么信任我?南宫晔笑。 堵上你七步殇的名号。既然他自称是江湖人,自是道义为先,不会对什么朝廷之类的地方献上死忠,何况对于冥王的事他还欠了自己一个人情,可没什么推脱的理由。 南宫晔愣了一下,噗的笑出声来:好,就凭这句话,我帮你,不过,我只负责让你走出皇宫的大门,剩下的路,只能靠你自己。 好。他面无表情的把头转回去,只要可以去和皇甫汇合的话.. 南宫晔转头吩咐,叫来膳食,亲眼看着玉衡卿把白饭挑起来放进嘴里,才转身往外走,临出去前又探身子进来:明晚我要出宫,我会想办法带你出去,你可要好好配合我哟。他笑得像狐狸一样,像在打什么奇怪的主意。 玉衡卿没有回他,南宫晔却显得心情很好地出去了。 寻城四里之外,北凤军大营。 皇甫站在雒城的地图前,面色沉寂。 贺遥曦抱着手臂走了进来:没办法,查不到,连白冥也 嘭的一声打断了贺遥曦接下来要说的话,皇甫的拳头砸在了书案上。 切,现在知道着急了!?皇甫岚萧,你不是很狂很自信么!?现在玉将军都生死不明了,你就高兴了!?贺遥曦冷言冷语的讽刺他,自从在城头上他对将军亮出箭尖起,他就没有给过皇甫好脸色。 若是平时有人这么说他,他早就蹦起来给那人狠狠一拳,可今天,他的心底却像沉了块巨石,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 贺遥曦走过去揪住他衣服的领,冲道:为什么不说话!?你还打算怎么办!? 皇甫抬着眼冷冷的看着他,喉咙里的话到了嘴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问我怎么办? 衡..你究竟在哪里? 月幽才端了膳食进来,就看到贺遥曦眼神凶恶,死死揪着皇甫衣服的一幕,他惊得把托盘往大桌子上一丢,冲上去就抓着贺遥曦的手,试图把两人分开:贺遥曦!你要干什么!?喂!快放手! 两人僵持了许久,无论贺遥曦怎样瞪他,皇甫都是一副沉寂的可怕的表情。 最终,贺遥曦重重的切了一声,把他往后一推:若是将军有什么意外,我绝对不会饶了你! 说完,贺遥曦撞过月幽的肩膀,头也不回的大步走了出去。 皇甫向后踉跄了两步,扶着桌子堪堪站稳,他微微抬起头,将手掌伏在额上,紧紧皱起眉头:月幽传令下去,明天继续向雒城行进。 已经六天了,生死不明可还不是消沉的时候!若是他都垮下去了,还有谁来支持着整个军队的运作!?还有谁去替他查明事情的真相再痛苦也必须咬牙坚持,他现在只有相信,相信以那人的能力,绝对会平安归来。 皇甫从来不是什么相信直觉的人,但自从遇到玉衡卿, 分卷阅读84 - 分卷阅读85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85 一次次为他破了原则,这次也是一样,再信自己的心一次,有一种隐隐的预感,进|入雒城,说不定可以找到他 第二天夜晚,南乾皇宫各院被一一燃起的灯笼照亮,七步殇推门进了玉衡卿疗伤的房间,往他的床上扔了一件衣服:换上,准备走了。 玉衡卿抬头看着那件衣服,脸上一瞬间的错愕。 你说过会配合我的,抓紧时间吧,晚了就你自己想办法出去。南宫晔看笑话一般的在旁边抱起双手。 玉衡卿只沉默了一瞬,但这一瞬却经过了无数的思想斗争,最后他皱着眉妥协道:知道了,你先出去。 还害羞?都是男人你怕什么?南宫晔接收到玉衡卿薄怒的眼神,缩缩脖子乖乖的拉起房门。 半柱香的时间左右,房门才终于打开,南宫晔站在外头斜靠着廊柱,抬眼看着出来的人,眼睛有些发直,直到玉衡卿眉头开始下沉,他才在喉咙里咳了一声,痞痞的笑道:我现在终于有点理解,皇甫为什么会对你那么死心塌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一章 逃离 南宫晔这人在生活上近乎有怪癖般的讲究,对于服侍他的人也有统一要求,清一色必须是女子,而且全都穿着白色纱衣,轻纱蒙面,别有一番异域风情。 现在站在他眼前的玉衡卿就是这么一身打扮,纱缦环绕的女装,纤细的腰在带些透明质感的丝绸下若隐若现,头发在后面随意的挽起一个女式的发髻,用白色的丝带绑着,显得飘逸洒脱,配上那张雌雄莫辩的脸,还当真是一位妖艳的乱世佳人。 虽然他的身高比一般女子高出一截,但肩膀却不怎么宽,所以显得比较和谐。 南宫晔捏着下巴上下打量他,啧啧道:可惜啊可惜你要是个女的,我绝对把你偷偷藏起来,让皇甫挖地三尺也找不到! 玉衡卿对他调笑的目光极为不满,从他手里夺过纱巾,蒙在脸上,语气不善:废话那么多做什么!? 南宫晔耸了下肩膀,召来其他的侍女,示意玉衡卿跟在后面。 难道是和皇甫呆的太久了,所以原来那种冷硬的性子都被磨平了棱角?只要一涉及到皇甫的事,这人就变得像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炸。 走在几个白衣女子身后,玉衡卿浑身都不自在,但还好这几个女人都安分守己,恭敬的在前面一步步走着,没有半点疑惑或是逾越。 南乾皇宫玉衡卿自是熟悉的很,看着南宫晔带着一串尾巴在各个行宫之间轻车熟路的穿越,沿途的侍卫太监们都行礼避让,他心里这才安定了些,盘算着出宫以后的打算。 可没想到,在途径御花园之时,却遇上了皇帝的仪仗。 天色已晚,灯火昏暗,南宫晔只远远看见一群宫女太监簇拥着步撵往远处过来,前面两排宫女绿色宫装,绦丝云鬓,手持提灯面对面迎了过来,南宫晔心底暗叫一声不好,赶紧向玉衡卿使了个眼色,让他矮了身子隐在后面。 玉衡卿知道那是皇帝的阵仗,皱着眉缓了声息。 南宫晔恭恭敬敬弯腰行礼,后面的婢女们都福下了身。 楼千篱已穿上了明黄色的织锦长袍,外面裹着厚实的短褂,兔毛领子的披风,把一张微微显得稚嫩的脸缩在温暖的毛裘里:晔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里么? 听到了熟悉的声线,玉衡卿心底一跳,但他迅速的克制住了内心的错愕,抬起眼来悄悄打量 果真是绿袖! 没想到那冷宫太子楼千篱竟然就是他?可是堂堂的南乾太子,怎会沦落到成为敌国大将的男宠? 皇上,我这正要出宫呢。南宫晔对道。 他的话里并没有带着多少敬畏,但楼千篱并未对他的语气有丝毫不满:现在?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南宫晔不慌不忙的对道:刚才接到消息,说是有大批的流民逃难到了雒城城外,我现在打算去查探一下情况。 这可不是他信口胡说,确实真有其事,因得战乱和灾荒,早就有各地的难民往不同的地方迁徙,而来投奔雒城的不过是其中一个分支。 楼千篱不悦道:这样的小事要你亲自去查探么!? 这次来的人数颇多,我得亲自去引导他们避难万一对你的计划有影响,那可就不好了。后一句,南宫晔隐在了楼千篱耳边轻声道。 这一句虽轻,还是被后面的的玉衡卿模糊捕捉到了关键词,他蹙起眉头..计划?难道是针对着皇甫的对策? 楼千篱思考了一下,才叹了口气:那你快去快回,最迟后日皇甫的军队就要到了,我还有些许的细节要和你商议但我想应当不用太担心,毕竟还有义军捏在手里 玉衡卿迅速从他不多的话里捕捉信息..义军他这才联想到,夕殒河战役的的时候遇到的胡骆冰,他带领的义军就是打了清君侧的口号,内除冷御云,外攘北凤军 这么说,胡骆冰其实是楼千篱安排的!挑起百姓,以清君侧的名义来对抗冷御云和皇甫的大军,为他夺回大权而留下的后手。 楼千篱挥了挥手示意仪仗队前进,南宫晔目送着他离开,直到那一串队伍的最后一个人消失在前面的拐角,南宫晔才松了口气 暗度陈仓这种事还真不是人干的! 还好这一路上没有再多的幺蛾子,一行人平安的出了宫,街道上静悄悄的,不时有南乾巡逻的军队走过,整座雒城都透着严肃戒备的气息 南宫晔把玉衡卿送到了一个巷道口,见四周无人,掏出了个布包塞给他:你穿这身白衣服在街道上晃太显眼了,待会找个地方把里面这件布衣换上,我也只能把你送到这里了,离开太久楼千篱会生疑的,接下来的路就靠你自己了,现在已经过了宵禁时间,可别被巡逻军队给捉住了! 玉衡卿点了点头:多谢。 不必谢我,南宫晔道,这是还皇甫岚萧的人情对了,要是你见到解灵韵,告诉他,他和我打的赌已经输了,让他乖乖的履行诺言。 玉衡卿挑眉:这你自己和他说去吧,告辞。察觉到南宫晔语气里带着温婉的喜悦,玉衡卿抱拳转身离开,这两人孽缘一段,纠葛不清,他不想跻身进去瞎搅合。 小气。南宫晔看着他的背影撇了撇嘴。 玉衡卿转到一个偏僻的街角,迅速扒下身上这身清透的纱衣,厌恶的丢到一边这一辈子谁也不能强迫他穿女装了!! 打开包袱,脸又黑了一半 他咬牙切齿的喃喃:南宫晔!!! 阿嚏!南宫晔吸了吸鼻子,笑的和狐狸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二章 空城 这里真的是雒城? 玉衡卿死皱着眉头拉扯了下过长的裙裾,悄无声息的在一栋栋建筑物后面穿梭,就算是过了宵禁,这城内也未免太安静 分卷阅读85 - 分卷阅读86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86 了一点,沉沉死气,了无人息。 而且就对于皇甫快要攻城这件事来说也太过松懈了一些,沿途过来,都没有看到多少士兵在巡逻的这是怎么回事? 身上的服装穿的他很别扭,虽然摆脱了那身透得不像样的白,但又换上了条朴素的罗裙可恶,就算街上没人,他也不可能裸.着身子在街上晃吧!?该死的南宫晔!纯粹是想看他的笑话! 他视线转到了眼前一座矮墙的小院,点地攀上附近一棵树往里面查看,是个普通的农家院子,三间小屋围了一个方院,还有腊肉和干辣椒串成一串挂在屋檐下晾着,他眼睛一亮,看到了院里搭着的简易木架子上有几件农夫的衣服。 院子里静悄悄的,奇怪的是虽然晾了衣服,可三间屋里听起来都好像没人那就先借衣服来穿穿好了。 玉衡卿像只猫一般轻巧的落地,不费吹灰之力就抓到了衣服,可这手刚刚碰上衣角呢,就听吱呀的一声,大门从外头缓缓打开了。 这一下来的突然,玉衡卿暗自懊恼内力的减弱使他耳力下降,居然没注意到院子外面的事,他的手一僵,转头看向门口,还好那里站的只是个普通的农家姑娘。 那女子站在外头,看见了玉衡卿后明显惊得往后缩了一步,她借着月光模模糊糊看到了玉衡卿身上女人衣服的轮廓,这才稍稍安心了些,压低着声音疑惑道:姑娘,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姑娘? 玉衡卿很想解释,可一说话就暴露了他是男人,万一被别人当成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实在是太丢人了! 女子看他不答话,迅速掩了门,又走近了些,追问道:你怎么进来的?还在这城里?没有撤离? 先撇开进来不谈,撤离?什么意思? 他微微皱下眉。 女子见他站在那里不动,又走近了些,才模糊看到他脸上带了些不解的表情,一边在心里赞叹这个姑娘生的俏丽,一面又好奇道:难道你们家没接到命令么?今晚宵禁以前所有人家都要撤离出城外..我是偷偷回来拿东西的,你怎么还在城里?和家人失散了? 玉衡卿这下也看清了那女子,十六七岁上下,长相很一般,属于那种丢到人海里就找不回来的类型,一身蓝底粗布的衣裳,编着个大辫子,看样子是这个农家的女孩。 不过她提到的撤离的政令,是要空城不成?看来楼千篱果然在打什么奇怪的主意。 你怎么不说话?咦..难道是哑巴?还是说神志不太好?她在那里自言自语,玉衡卿闻言张了张嘴,然后一脸懊恼的沉声不言。 女子以为是她猜中了,心底一阵惋惜,于是她推着玉衡卿的肩膀让他坐在磨盘边,小声的道:我进屋里去拿我的东西!你在这儿等我!看这种架势,过几天北凤的军队要打进来了,你留在这儿可不行,待会儿我带你出去!你先暂时跟着我,到时候危机过了,再带你去找你家人可好? 跟着她出去?那样也好,省得他另外再找出去的办法于是他决定将就着混出城,轻轻点了点头。 女子轻手轻脚的做贼一样进了房子,翻箱倒柜一阵,才拿了个小布包揣在怀里,出来掩上了房门,做了个手势示意玉衡卿起来,带着他往外走。 玉衡卿走在她旁边,转过了几条偏僻的巷子,凝神一听,还真的发现每家每户都已经人去楼空,现在的雒城,已经完全是空城一座。 他估摸着这女子是下午撤离出城后,又忽然想起有重要的东西放在了家里才折返来拿的,可是城门口戒备那么森严,她怎么进来的? 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后,他发现自己的下限又创新低 女子率先爬出了狗洞,然后搭手拉了玉衡卿一把,纵使玉衡卿满心的不愿,也只有咬咬牙钻出去,他是不是该庆幸这个洞足够宽,没把他卡在半中腰? 还好出来了以后便是城外了,爬满了青苔的城墙外侧是一片及腰高的杂草,漆黑的天幕上缀满了莹莹的星光,冬季的夜空,总是显得如此开阔。 女子叉着腰舒服的叹了口气,转头笑道:姑娘,你是有钱人家的小姐吧?看你钻个狗洞都要矫情好了,别苦着脸了,咱们快走吧,万一要让巡逻的兵爷们抓到可不好了! 玉衡卿点了点头,一步步跟上了她的脚步,他要去看看平民们都被转移去了哪里,而且要在皇甫攻城之前搞清楚楼千篱的算盘。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三章 怒意 那女子从城里出来后就一路喋喋不休:姑娘,你长得可真好看!我家除了爹娘还有个哥哥,到时候介绍给你认识好不?你可别嫌弃咱们穷人家里家境不好啊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嗯..我忘了你不会说话我叫铃兰 她像个小麻雀似的叽叽喳喳,弄的玉衡卿哭笑不得,他面无表情的往前走着不搭理她,却不由得记起几个月前,皇甫就是那么天天在他耳朵旁边念叨,竟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跟个老妈子一样,这一点两个人还真有点像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可有好好照顾自己 前面依旧是杂草丛生,那些在深冬里还顽强长高的狗尾巴草扫在他的衣服上,沾得满衣服都是小小的碎屑。 夜里的风带着些凌冽,又干燥的不带水气,玉衡卿有内力还好,就算衣服不够厚也不觉得太冷,倒是那姑娘冷的直打哆嗦,抱着手臂蹦跶。 玉衡卿瞥了她一眼,念在她帮了自己一个忙的份上,把身上的外披脱下来丢给她。 铃兰显得有些受宠若惊,瞪大了个眼:姐姐,你不冷么? 玉衡卿没理她就往前走,小姑娘在后面嘿嘿傻笑:你真是个好人! 约莫走了半个时辰,却还不见居民们驻扎的地方,小姑娘的体力不太好,揉着脚腕坐到了路边一个大石头上:啊还有一半的路程呢,累死了,姐姐,先休息下吧! 玉衡卿抱了手臂站在一边,靠着树上等她,一片寂静之中,微微听到前方有些动静是几个男人说话的声音 听着那有些沉重但稳健的脚步声,玉衡卿迅速戒备起来,有八成是巡逻的士兵。 他一言不发的把铃兰拽起来,在她快要一声惊呼的同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铃兰赶紧把呼声咽进喉咙里,憋得直瞪眼。 玉衡卿摁着她的脑袋,两人放慢了呼吸蹲在高高的草丛里,没了身形。 不消四分之一柱香的时间,约莫五六个穿着软甲的男人就一路抬着火把拨开草丛走了过来,确实是巡逻的士兵,但脸上却没摆出一丝严肃的表情,反而一个个笑嘻嘻的谈论着些荤笑话,吊儿郎当的兵痞样,一看就不是善茬。 玉衡卿皱了皱眉,照楼千篱说的,皇甫不日就要攻城,怎的这些南乾军还如此松懈,居然还有时间在巡逻的时候溜 分卷阅读86 - 分卷阅读87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87 号.. 几个士兵谈笑的投入,没有注意到两人蹲在不远处,径直的往前走去,眼看着危机要解除了,铃兰松了口气,拽着玉衡卿的衣服想要缓缓爬起来,却不料蹲得太久脚麻了,一个脚软就摔了下去,发出短促的一声惊呼。 几个走出去不远的士兵纷纷转头戒备:是谁在那里!? 玉衡卿啧了一声,蹙起眉头。 哟!!是个女的!其中一个兵士折回来看了看,一眼就瞟到了四仰八叉摔在那里的铃兰。 玉衡卿还蹲在后面,决定先看看情况。 喂! 铃兰被那个男人粗暴的拽起来,折回来的几个人对视一眼,恶劣的笑笑:大晚上的,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我她吓得六神无主。 大哥!这绝对是个奸细!其中一个人笑得很猥.琐。 几人随即会意:嗯,没错,有必要好好审审! 我不是奸细!。 几个士兵不怀好意的靠近她,对着她动手动脚的:怎么?是不是奸细可是我们说了算!你最好识相点 几人的样子看得玉衡卿只觉得反胃,随手抄了一颗石头就射过去,正中拽着铃兰衣服的那只手,那人捂着手腕哀嚎了一声,痛苦的蹲了下去。 几人察觉到不对劲,像见了鬼似的跳开:谁还在那里!?给我出来! 玉衡卿面无表情的从后面的草丛中走了出来。 士兵们借着火把看清了玉衡卿的脸,呆若木鸡,直咽口水。 哥这个奸细才漂亮! 铃兰吼着张开手臂挡在玉衡卿前面:不准你们打我姐姐的主意!! 兵痞们调笑道:别急嘛咱们六个人呢,你们两个够分的! 你!你们铃兰急的眼睛发红,她本来只是想偷偷溜回去拿东西的,家里人可谁也没告诉 这妹妹长得不咋样姐姐可够味道..大哥,那姐姐归你了!没有察觉到玉衡卿越来越黑的脸,几人还在不怕死的调侃。 玉衡卿头一次那么恨这张招惹男人的脸,当然,他现在更想把眼前几张色.迷.迷的脸打爆。 那被他们称为大哥的兵痞似乎有几分眼色,拦住另外几个色胆包天的兵士:等等!这个女人似乎会点功夫 怕什么!我们六个还打不过一个女人不成!?若是她反抗,咱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让她们顶上奸细的罪名! 玉衡卿在心底冷笑,是么?这几天他受了不少憋屈气,正想好好练练手呢奸细? 相信死人是不会乱说话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四章 难民 几个人嘻嘻哈哈的靠近,玉衡卿微微抬起了头,现在他手上没有任何武器,只有刚才蹲下去时捡的几颗石子,为了避免六个人中有谁逃跑漏了消息还不能轻举妄动,首先至少要让其中三个人失去行动能力 他估摸着形势,把铃兰一把拽过去挡在身后,掂量着力道,那大哥先搓了搓手走上前来:姑娘,别那么戒备嘛,跟着哥哥一块儿玩玩有什么不好?来来,别皱着眉 说着,就想伸手去抚玉衡卿微微皱起的眉头,那颗石子几乎是在下一瞬就要打出去 铃兰!!铃兰!!远处却突然传来一阵阵高呼,响彻了山林。 那兵痞手一顿,啧啧两声后啐了一口:他妈的!他有些讪讪的放下手来,对着声音的来处看了又看。 铃兰一喜,拽着玉衡卿的手臂兴奋道:是哥哥!哥哥来找我们了!她赶紧跳起来挥着手臂应和,那个呼喊的声音突然没了一瞬,然后窸窸窣窣的穿越草丛的声音越来越近。 他循着火把的亮光很快就抵达了这里,玉衡卿抬眼就看到一个身形粗长的汉子拨开草丛走了过来。 他长得有些黑,火把幽幽的光像要把他泥土色的皮肤隐在黑暗里似的,但个子却出奇的高,比在场的每一个兵痞子都高出不止一个头。 这人不知为啥让玉衡卿想到了大熊,莫明的就生出一种信任的感觉。 大汉见铃兰眼睛一亮,但随即又疑惑的看了下四周的情况:铃兰这是怎么了? 铃兰顿时扯着嗓子带着哭腔道:哥!!这几个畜生想要欺负我和姐姐!! 大汉闻言挠挠后脑勺,二愣子般的反应了一下,才对着几个面色不善的兵痞,老实巴交的问道:几位兵爷,这是怎么了?我家铃兰做了什么么? 那大哥一开始见这人壮硕,还有些忌惮的退了退,但一听他茫然的语气,又恍悟过来,有些羞恼的抱起手臂,骂道:告诉你!少管闲事!这两个女人半夜走动,一看就是试图给敌军传递消息,要判奸细得罪!识相的就给我滚远一点! 奸细!?不可能!!大汉连连罢手,我妹妹怎么可能是奸细!?我从小看了她长大,就是咱们农家的姑娘,那里可能去给敌军送什么消息! 那兵痞挺会察言观色,见大汉字里行间只提及铃兰,看起来似乎和玉衡卿不认识,他眼珠子转了转,为了不惹出其它事端,把那姿色不俗的女人扣下就好,至于那个农家女子反正没什么看头,还不如青.楼里的几个来的妖艳 于是他道:既然这样,带着你妹妹快些滚吧!倒是这个女人形迹可疑!我们得把她扣下好好盘问! 大汉还没吱声,铃兰就大吼:不行!谁说没关系!这可是我姐姐!! 兵痞对着大汉问道:你认识她么? 老实巴交的摇摇头。 铃兰大急,这人怎么就不开窍啊!?于是她气极了反驳:她可是我未来的嫂子!你们谁也不准动她!! 在场的人都愣了玉衡卿有些无奈刚巧在路上还叽叽喳喳的要介绍哥哥给他认识,现在怎么一下变成嫂子了,要是被皇甫知道了,还不知道又要打翻了多少缸的醋。 大汉这才疑惑的抬眼打量起玉衡卿来,反应了半晌,不知怎的,竟从黝黑的皮肤底下泛起一层红晕来 你们这些人都是瞎子么!?我是男的!玉衡卿一窘,登时想破口大骂,但最终忍了又忍给咽了下去,想到身上穿着的女装,实在是拉不下脸来吼这一嗓子。 大汉这才支支吾吾的道:那几位兵爷我做担保,给通融一下 放屁!兵痞见到嘴的肉都要飞,拽住大汉就给了他脸上一拳:包庇犯罪!全给我抓回去! 你们这简直目无王法!!人渣!!铃兰见大哥被打翻在地,顾不得许多的破口大骂,冲过去扶着大哥,眼泪就开始往外冒,哥!到这个份上了!你还那么老实的干什么!?赶快还手啊! 那大汉这也缓过神来了,擦着嘴角的血污,愤怒的盯着几人道:没事,他们也嚣张不了多久了!皇甫将军的军队就快打过来了!到时候自有他们受的! 兵痞几人对视后哈哈大笑,其中一个小个子嚣张道:皇甫岚萧有什么了不起?还不眨眼的功夫就得 分卷阅读87 - 分卷阅读88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88 被皇上扣死在雒城里,现在雒城变空城,百姓换军队,他若入了城,除了死还有别的路可走么? 意识到他说出了不该说的话,兵痞头子狠狠给了他脑袋一下:尽说些有的没的!不过现在补救还为时不晚,他眼色阴翳的看着铃兰三人,还说不是奸细,竟然在为敌国的将领讲好话,试图套话,迅速拿下! 大汉心知这是破罐子破摔了,冲上去就与其中两人扭打起来:我们受了南乾一辈子的气!!今天就算拼了命也要打死你们这些狗娘养的! 大汉力气忒大,几招下来就把两个人打的软倒在一边不省人事,兵头子见情况不乐观,举步就往女眷这边跑,打算拉一个人质来做威胁。 铃兰见他气势汹汹的冲过来,吓得尖声大叫,谁知还没待他到眼前,就被玉衡卿一个反手对着着脑袋一砍,兵头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掌打了个懒□□爬,他摔得眼冒金星,啃了一嘴的泥,只觉得自己脑浆都快被震出来,猛地吐出一口血,翻了翻白眼没了意识。 剩下的三个人看到老大也阵亡了,顾不得许多拔腿就跑,玉衡卿哪里会容得漏网之鱼,飞身就追,却因为左胸口的伤没好清没敢怎么提气,大汉和铃兰都被眼前情景吓了一大跳,一晃神后也跟在玉衡卿后面跑起来。 还没追出去多远,玉衡卿就一手提溜着一个的领子把其中两人捉住,第三个人还在玩命儿的往前飞奔,玉衡卿脚下踢了一颗石子,正中那人的后脑勺。 那兵痞瞬时摔了下去,但似乎是距离远了力度不够,只过了一会儿又踉跄着爬起来歪歪斜斜继续奔,玉衡卿皱起眉制住手上的两人,一人给了一下砍晕。 但第三个人的背影已经消失在黑暗中了 玉衡卿有些懊恼,他担心跑掉的那个会泄露了他的行踪 但随即,他就听到了远处林子里传来一声惨叫,是逃跑的那个人!他顾不得许多,示意铃兰和大汉绑住两人,那大汉把系衣服的粗布条解下来,将两人穿成一串,拖在身后跟着玉衡卿的脚步。 铃兰有些惴惴:姐姐咱们还是别过去了吧万一有什么野兽.. 玉衡卿不理她,径自往前。 走了一阵,竟看到了火把的光亮! 大汉先探出头去,只见大批衣衫褴褛的人围坐在火边烤着獐子一类的肉,谈笑风生,而那个跑出去的兵痞正被五花大绑了拴在营地中间。 大汉回头对两人说:没事!看来是不久前到这里的难民们!已经把那人逮住了! 铃兰见那边篝火烤的温暖,人身鼎沸,便建议到:这样也好!今天天色太晚,回去不安全了,要不咱们去和他们说说,借宿一宿怎么样? 嗯,好嘞。还没等玉衡卿表态,大汉就率先钻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五章 巧遇 木柴炭火烧的劈刺作响,大汉扯了扯拴着的两个人,咧着个嘴傻乎乎的笑走了过去。 几个烤肉的人看来是看守一类的人,见有人靠近,都戒备起来:站住!你什么人!? 大汉憨笑着提溜出那两个秤砣,然后指指被他们绑在地上的那个兵痞:兄弟们别误会!我是追着那个人才到这里的,他们想害我妹妹,被我捉住了树林里头还绑了三个呢 那个唯一还醒着的兵痞见情势不妙,破口大骂:你么这些刁民!胆敢这样对待我!你们会后悔的! 看守从背后狠狠踢了他一脚:闭嘴!死到临头了还不知道!见兵痞子诺诺索索的窝回去了,这才看向铃兰的大哥,怎么,你是来要人的? 他摇摇头,把手上的两个和兵痞绑在一起,道:只因妹妹贪玩,天色晚了才落在坏人手里,现在林子里也不安全我们想借宿一晚,明日再回去。 看守一听便摆了摆手,不耐烦道:这不可能。这三人我们也扣下了,你们识趣就快走吧。 这这位大哥,不能通融下?大汉有些傻眼,有那么不近人情的么? 快走快走!这不是你们能呆的地方!看守开始赶人了。 铃兰见快要被拒绝,心有不甘,便扯着玉衡卿从林子里面走出来。玉衡卿本是不想去的,他穿着这身被那么多人看到已经够丢人了,在黑暗的夜里还好,看不真切,要是去了那边,灯火通明的,被认出了是个男人,那还不可到底这姑娘也帮了他不少,把她一掌推开也实在是不合适 小丫头力气挺大,由不得玉衡卿那点小小别扭的挣扎,硬把他扯了出去。 我说哥哥们!你们就忍心看着我们两个弱女子露宿山林么?万一受到了野兽的袭击怎么办?铃兰撅着嘴走出去,身后跟着的是拼命垂着脑袋的玉衡卿。 守卫打量着两个出来的女子,前面一个八面玲珑,机灵小巧的样子,后面一个身材高挑纤细,从侧脸可以隐隐看出是个美人。那几个守卫互相看了看,然后由一个看似领头的决定道:就算是女眷,我们的首领也规定了不可轻易留人,你们还是快些离开吧!声音倒是温和了不少。 铃兰不服气:你们怎么那么不怜香惜玉啊!?我们都不嫌弃你们住的破烂!你们怎地偏偏要把人往外赶!? 大汉赶紧拐了她一下:铃兰! 铃兰嘴巴撅起老高:本来嘛! 看守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你这小妮子嘴巴倒是厉害!嫌破烂就别来凑!赶紧走! 不行!姑奶奶今个儿就认定了要住这里!!叫你们首领来谈判!她抱起手臂股瞪眼睛,像个瓷娃娃。 守卫无奈了,打算直接上来赶人,却又被大汉拦住,两方僵持不下。 这里怎么了?蓦地,一浑厚的男声传来,守卫们一惊,纷纷让出一条道,恭敬道:首领! 玉衡卿斜眼看着,一直有种怪怪的感觉,这波人看起来是难民,但动作训练有素,举手投足间有种特殊气质,并不似一般的乌合之众 那首领身材很魁梧,慢慢的走近了篝火,身边几个守卫向他简要说了状况。 大汉亦随着守卫的话指着铃兰介绍道:这是我家妹子。然后又伸手指向最后面的玉衡卿,呃了长长一声,不知道怎么介绍 铃兰吐吐舌头抢白道:这是我嫂子! 那首领却是呆了又呆,没有回任何话,狐疑的盯着玉衡卿看了很久 玉衡卿一直低着头没怎么注意前面的事,直到感觉到了那道惊异的视线,然后他缓缓抬起头,看见了那个首领在火光中恍恍惚惚的脸。 玉衡卿一惊,然后有种想钻到地下面的冲动这人怎么在这里!? 首领终于看着他惊异的叫出一声:将军! 第二日,银白的光辉才冲破了天际亮出一丝光彩,皇甫从北面带领着大军开到城下,主力军似潮涌般汹 分卷阅读88 - 分卷阅读89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89 涌而来,南乾军被突如其来的战役吓破了胆,似被打的丢盔弃甲抱头鼠窜,岚军仅用了两个时辰,就成功打开了雒城的大门。 军队冲入城内,街道上静默一片,四周大门紧闭,连一丝人气也看不出来,皇甫端坐在马上紧紧皱起眉,自玉衡卿消失的那天起,他就再也没像以前那样露出得意的表情过,那个时时嘻嘻哈哈的皇甫,一夜间长大了似的,连岚军的气氛都不由被带动的肃杀起来。 他缓慢的吐出一口气,下令道:攻皇城。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六章 决战 战乱四起,一场南伐,终是要到最后了。 破城之时,似乎没有想像中的狼烟四起,直到岚军开到了皇城之下,才真正感知到了来自南乾的恶意。 雒城不复以往的繁华,只因得它已经成为了一座完完全全的兵城。从民居里、酒楼里甚至是皇宫院内突然破门而出的,全是南乾最精锐的部队,城门轰然关闭,将北凤军的主力全全围在了城内,俨然已成瓮中捉鳖之势。 南乾三朝老将终古期鬓发尽白,但威武的气势仍在,亲自带兵,坐镇皇城之上:皇甫岚萧,千算万算,你可没想到,最终要败在这里吧! 皇甫勾唇冷笑,怎地这些南乾将领都喜欢站在高处看人,非要做出一副眯着眼胜券在握的姿态:你怎知我就要败在这里?就算他们在皇城设下了陷阱,他又有何惧? 终古期道:若你是想等你十里外的几十万援军,我劝你还是放弃好了,他们已被胡骆冰所带领的义军牵制,要等他们打过来,你早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三军将领若是死了,拿下北凤军队还不轻而易举冷御云把持朝政多年,被民间和众臣所怨恨,他一死,反而以楼千篱的名义重建朝政会得到众多人的支持毕竟,可不是谁都想做亡国奴的。 就这点程度?皇甫摇摇头,你觉得,我会什么准备都不做就攻进来么? 终古期皱眉:死到临头还要嘴硬么!?他实在想不出皇甫还有什么法子反败为胜。 可话音才刚落,就有南乾探子前来急报,说是雒城的西门已经被攻破了。终古期大惊,这怎么可能!?他明明已经确定了所有支援的军队都被挡在了十里之外的关口,那么短的时间,要怎么攻破义军又打下了西门!? 皇甫好心的解释:你以为我的援军只有一路么?他好整以暇的端坐在马上,抱着双手往后靠靠,被围在中央的主力军开始像周围扩散,不一会儿,就有一队人马从西边一路杀了过来,一路涌进来接应,源源不断,竟有十多万,完全超出了终古期的预料。 他猛地一拍城墙,狠道:这怎么可能!?在自己日夜监视下,十多万人是怎么渗透进这里来的!? 皇甫轻蔑的看着他:你们忽略了吧这几个月来陆陆续续抵达这里逃难的难民 那些一批批到达的难民,竟然全是南乾军假扮的不成!?在他们不知不觉中,原来早就已经渐渐渗透进了皇城。 可是,他们又是怎样知晓城中动向的!?知此计划的只有城内亲信,决计不会是奸细啊! 皇甫似是看透了终古期的疑虑,笑道:你还记得几个月前粮草战役逃走的和臻么? 终古期一惊:反间计!? 和臻本是南乾派到北凤的奸细,不想在皇甫营中打探一槽,竟被皇甫给收服了!当时粮草战役助他逃脱,没想到他居然还是皇甫留下的棋子! 终古期见情势急转直下,心知中了皇甫的计中计,顾不得许多,赶忙叫了探子去通知皇帝撤离,布阵迎击,想要拖延时间。 皇宫院内,楼千篱杵着腮帮子靠坐在龙椅之上,底下跪了无数的朝臣。 当听完了探子断断续续的禀报,下头的朝臣大乱,纷纷劝皇帝赶紧撤离逃难。 楼千篱垂下了眼,满心凄凄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的结局,看来还是不得不走到最后一步,是自己太嫩了?不若皇甫这般料事谨慎忽略了难民这一环节。 受了一辈子的伤,最终也还是没学会狠下心来冷御云,我最终做不到你那样的刻毒,所以,败的应当么? 皇上!请您快离开吧!皇甫岚萧就要攻进来了!! 楼千篱不答。 皇上! 底下朝臣拱手呼号一片,楼千篱坐在上头,似乎在思考,又像在发呆。 众人都露出焦虑的神色,甚至连站在上面的太监总管都不住的搓起手来。有胆小的臣下竟开始哭嚎起来,眼看敌军就要破城,可皇帝不动,谁又敢逃命!?难道全都要战死在这里不成!? 你们滚吧 皇上!几个老臣忍不住面露凄然之色。 滚。他从嘴里吐出一个字,平淡的就像平日里命令宫女伺候他穿衣一样。 众臣大眼瞪着小眼,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怎么?你们还要和南乾共存亡不成!?楼千篱讽刺的笑笑,然后转眼对总管说,下令退朝吧,让宫女太监也都回后宫呆着去,传令下去,要走的就快走好了,不过皇甫也不是那种滥杀无辜的人,你们留在这里,也是安全的,当然,信不信由你们了。 命令才传下,年轻的几位尚书就带头奔逃而去了,入朝没多久的臣下自是以保命要紧,大殿上瞬时走了个空。 几朝的老臣斑白了发须,还跪在下头掩面而泣。 楼千篱缓步走了下去,静静的看着几位年过花甲的老者,南乾也有走到尽头的时候了他把一炷香交给后面脸色惨白的大总管,指指龙椅旁案上的麒麟香炉,吩咐道:去点上。还带着些稚嫩的声音却透出不符合年龄的深沉,在空旷的大殿里映出回声。 大总管颤抖着手照做了,然后楼千篱又命令道:你也走吧,别在这里碍眼。 大总管突地就嚎啕大哭起来,跟几位老臣跪坐一排,咚咚的磕起响头,泣不成声。 楼千篱笑:想不到一条阉狗都比那吃俸禄的忠心许多! 他身着金丝细锦龙袍,高束的发髻上是皇帝的珠帽软冠,集万千华贵于一身,却缓缓在一干大臣和侍奉过自己的太监面前跪下双膝,额头贴地的给他们行了一个大礼。 对不起楼家的列祖列宗,他斗了这一辈子,南乾还是要毁在自己手上。 几位大臣惊呼着冲过去把他拽起来,他低垂着脑袋反手一推,淡道:你们的忠心我都知道了,不想丢了性命,就快些走吧 皇上!那你 我留在这儿还有很多问题,要问问皇甫。 可是 这是谕旨!若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皇帝,就快滚! 总管哭的老泪纵横,狠了狠心,冲上去拽住楼千篱就像往外冲,两人僵持了许久,却已经来不及了,皇甫带着军队破开大殿的门,军队迅速包围了殿上的人。 楼 分卷阅读89 - 分卷阅读90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90 千篱看着皇甫的脸,凄然一笑:将军我们可又见面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最后两章正文完结嗷嗷~~~ ☆、第三十七章 解局 果然是你..绿袖..皇甫淡然地看着他。 听你的口气,似乎早就料到了一样。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 你拿走我布阵图的那一晚。皇甫道。 楼千篱眼里升腾起层层失落,自己千算万算,还是把自己算在皇甫局中:但只有一点我不明白,我明明严密的监视了你军队人数和动向,你一路南下,全军人数并无明显的变动这十多万人,究竟是怎么匀出来的? 皇甫好心的给他解释:这个,当然还得感谢你们家的冷王爷 你什么意思?他面色不善的皱起眉。 皇甫打了个响指:月冥! 楼千篱蓦地瞪大了眼,看见那个高壮的将军迈步从士兵后面走上前来,顿时什么都明白了因为这个人,此时应当在北凤支援内乱才对!! 你利用那场内乱!其实并没有真正去支援而是假装去了,其实在半道折返走了水道,又返回来,装作难民,目标却直指南乾雒城!? 这么说,他一开始更本的目的就是雒城!在自己死后,神不知鬼不觉的调转了军队 楼千篱缓缓跪坐到了地上,龙袍散乱的铺了一地,明黄色的穿金织锦,现在看起来却像破败的抹布一样。 楼千篱勾了下嘴角:原来你早就全都知道了那晚,你更本就没中我的迷魂散,而是假装睡着了吧?难怪,我还以为药效比我预料的早而发作了那晚还连前戏都没做完皇甫就睡得不省人事,他还故意试探了许久才开始行动,没想到一切都被皇甫看穿了,还利用自己偷布阵图这一点把假的布局透露给自己,好让自己信以为真。 可是这也说不通啊,他若不回军支援,那北凤后院起火,他都可以置于不顾么!? 等等一切微小的细节渐渐在楼千篱的脑海中形成一条线,连成了一片他忽然打了个寒战,倏地了然:呵..我还是想的太嫩了..这一切的开端,不是从内乱开始的..而是从北凤皇帝逃家开始的,对吧? 皇甫愣了愣:你果然聪明,想通了? 楼千篱垂下头不答他,内心却已然明了,一切的暗线,都是从南宫熠从皇宫消失那晚开始的。因为北凤朝中有臣下不满于南宫熠的统治,心里觉得老皇帝过于偏爱,选错了继承人选,特别是几个老臣,都抱着不看好他的态度,暗地里转向支持轩鸿王爷南宫啸,于是开始逆谋造反。 南宫怜察觉到了这一点,便联合了南宫熠和皇甫岚萧一起导了一场大戏,让皇帝离宫称其逃家,朝中对他不满的大臣定然会抓住这一点死咬不放,而早已和南宫啸联合的冷御云又得了北凤朝中无帝的消息,觉得这是一个趁虚而入的好时机,便借机鼓动挑起战争,南宫怜早就料到冷御云的野心,称了他的贪念向皇甫下诏备战。 战争起后,大军出了北凤的地境,冷御云自以为把皇甫大军困在了双城关,便让南宫啸趁着北凤内里空虚而夺位,却完全没有料到兰都已经设好了天罗地网等着南宫啸来攻,一开始放纵着南宫啸作乱是为了将朝中的所有叛臣都揪出来,然后一起一网打尽。后派细作探子向南乾输送北凤内乱持续不断的假消息以迷惑南乾的视野 而皇甫这里却巧妙地利用了内乱的时机抽调出军队,做到了暗度陈仓。 当真是环环扣扣,严密的不漏一丝破绽也难为有了玉衡卿一个最大的变数突然出现,皇甫还能那么按部就班的一环一扣实行下去这其中若是哪一环节出了差错,都有可能满盘皆输,就是一场较量生死和彼此信任的豪赌。 而自己,却在里头充当了关键的棋子..仅仅是,棋子。 计划这一切的人,那个幕后最大的推手,实际上是南宫怜那死狐狸吧! 楼千篱的眼睛环视大殿,扫过一个个兵士和大臣们的脸,脸上紧绷着的表情倏地软了下来,眼睛却亮晶晶的:皇甫你看到了,我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反正到了最后我只有一个问题,那么多年了你,究竟有没有真心爱过我?十指扣紧了龙袍上的金丝,将流畅的云纹全都纠集在了一起,他问出的最后一个问题,带着一生都没有过的慎重。 从皇甫还是刚出茅庐的小将时就追随在他身边,虽然被送来的目的就是探子..但两人那么多年的相处,日日夜夜的温存,他心底保留着那些灵魂深处的炙热,到现在依旧还没有变过,即使无数个夜里悔恨的灼伤了心脏,即使他在强制自己忘记和冻结,可这个人,给过他最初的温暖,无法磨灭。 皇甫看着他认真的眼神,垂了垂眼,无法回答。 他还记得才把绿袖从青|楼里赎身出来的时候,他每天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却还被府里的姬妾和下人欺辱,可怜的想让人捧在怀里护着,于是皇甫忍不住和他接近了,却发现他不若表面的脆弱,总是有无数的鬼点子,有着一身傲骨.. 皇甫承认,他那时把绿袖宠上了天,两人天天腻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他甚至觉得,自己一辈子最幸福的事就是遇到了绿袖,看着他无忧笑,听着他靠在自己怀里呢喃,但事实就是那么无情,终有一天,他从绿袖弯弯的笑眼里看到了沉重,看到了悔意,看到了割舍的决绝,听到了他夜里悄悄地悲声的哭泣,然后他开始了怀疑和猜忌,命令人去细查绿袖的出身却得知了他是细作的事实。 晴空霹雳的背叛,在他最初的恋情里变为了残忍的决绝,从此以后,他再也不能容忍任何的背叛,哪怕是一丝倪端,也要彻底的斩草除根。 真情成了假意,花腔一唱十年,最后也不过各自相别,终不再回头。 楼千篱满眼的笑,他冲着军队的后面歇斯底里的大喊:你看到了吧!他不是没爱过我的!只是老天不成全,终成不了正果!你不过命好些!老天肯成全你罢了!你又有何得意!?为何得意!? 为什么到了现在你还不明白?不是老天不成全你..而是你自己不肯成全自己。玉衡卿的声音从后面冷冷的响了起来,回荡在大殿上空,整个大殿顿时一片雅雀无声。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八章 结局 那一刻,皇甫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但当他看到月冥缩起肩膀小心翼翼的准备开溜的时候,才恍然明白这是真的。 他心心念念的人穿了一身普通至极的北凤军装,有些笨重的头盔遮住了他带着秀气的脸。玉衡卿抱起手臂一路淡淡的走上来,不咸不淡的给了皇甫一个到时找你算账的眼神。 离别几日,就如度过了几年,但此刻一相逢,又好像之前的分离不过是眨眼间的事。皇甫清楚地 分卷阅读90 - 分卷阅读91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91 感受到他气息的加重和脚步的不稳,显然是之前所受的伤还对身体有影响,内力也有些不济,皇甫几步走过去,慢性愧疚,细细盯着玉衡卿的脸一言不发。 他的脸比以前跟苍白了,瘦的显出了尖尖的下巴 玉衡卿的视线停留在皇甫积攒了一堆胡茬的脸上,那种一如既往的像做错了事的大狗般可怜兮兮的眼神让他一时连气都生不起来。 楼千篱看着两人之间一根针都插不进去的氛围,心里不停的泛酸:玉衡卿,你知不知道就差那么一点,要不是冷御云无意间发觉到了你带兵的才能.当年被调.教后派去做皇甫身边卧底的人应当是你才对! 当年冷御云在知晓皇甫专好男色之后,就一直把目光放在了容貌颇为出彩的玉衡卿身上,教会了他琴棋书画,却在无意中偶然让玉衡卿看了一本布阵法的兵书,没想到他竟然一|夜间读至通透,这一点让冷御云颇为震惊,所以才没舍得把他当男宠送出去,但又苦于一时找不到条件那么好的男孩,才把目光转向看似绣花枕头的冷宫太子身上,借用大权瞒下了楼世珉,将楼千篱改名绿袖送往了兰都的青.楼 他只是替身!却为何要连带承担这种不公的结局!?本来..不应当是这样的. 到现在你还不懂么玉衡卿看着他充满怨气的双眼,吩咐周边的士兵道,其他人都出去,我有话和他说 士兵们面面相觑,但也还是很快退了出去,诺大的殿堂里只剩下了皇甫、玉衡卿和楼千篱。 不要感叹老天作弄,一切,都是你自己逼出来的,不是吗?玉衡卿蹲下来和他平视,我不信当年你没有对岚萧动过情,但最终,你选择了继续做细作,留恋南乾的权势,你的太子之位,而没能留在他身边,不是么? 楼千篱怔怔的看着他,皇甫接到:我曾经给过你无数次的机会,但你都选择了南乾那晚,你将下了药的酒递给我时,不就意味着,全都已经结束了吗? 你不能为得你的感情放下一切,又何苦强求别人,苦叹老天的不公呢? 少在那里说教了!!楼千篱狠狠的撑着地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的走向龙椅,在龙椅的扶手那里摆弄,皇甫皱起眉看着他的动作,带了几分戒备,却没有阻止。 楼千篱按下了一个机关,竟从龙椅的下面弹出一个手臂宽的暗格,他沉着眼讲暗格里一卷明黄色的诏书拽出来,带着几分讽刺的丢到玉衡卿脚下:你看看吧。 这是什么? 一切杀孽的根源。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与玉爱卿半身戎马,得建南乾江山,玉爱卿不愿居功,自请世代为武将以守南乾山河,以此特诏,百年之后,若楼氏子孙不孝,难担天子大任,可由玉氏取而代之,以昭明公理王道,保南乾百世太平。 钦此 字字龙飞凤舞跃然锦上,颇有豪放之气。 皇甫了然:是高祖楼耀立下的诏书 也就是说,手握这份诏书,玉衡卿即刻便能废除楼千篱,登基为帝。 玉衡卿!你选啊!你若成了南乾的皇帝,你又想要将皇甫置于何地!?只要北凤和南乾同时存在一天,就不可能有和平相处的局面,他们注定是敌人,一生的死敌。 玉衡卿不答他的问题,反道:就是这个吧楼世珉一直想要除掉玉氏的原因一个手握天下大权的位置,是他玉家被血洗灭门的根源。他说得对,这才是开端,一切罪恶的开端。 玉衡卿一步步走上高台。离龙椅越来越近,楼千篱近乎病态的对着他笑:看吧!!有什么资格说我!就连你,也放弃不了这一切不是么!? 玉衡卿走过去,毫不迟疑的,明黄色的丝锦覆上燃香,火开始从一个小洞蔓延,将飞舞的字迹卷起、蚕食他轻轻放开了手,在空气中飘飘荡荡染了火的诏书终是落在了铺陈着软垫的龙椅上,火舌开始吞吐座椅上的丝绢,又燃着了雕刻着龙纹的红木.. 玉衡卿近乎粗暴的扯起楼千篱的衣服,将他一整个的拖到了堂下,他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呆滞的看着越燃越大的火势。 你要的答案。玉衡卿道。 楼千篱突然就大笑起来,放纵而癫狂,像个疯子一样坐在地上,眼泪抑制不住的往眼睛里冒出来,流进他的嘴里,呛了他的喉咙,可他还是一个劲儿的笑:晚了!什么都晚了!哈哈哈! 我们今日就全死咋这里好了!!就是死了,在阴间也不会让你们如愿!!!哈哈哈哈哈 火势已经越来越大,卷起了座位旁的纱缦,爬上了金丝锦绣的屏风.. 皇甫看着那越演越烈的火势,淡道:你是指之前燃起的断魂香么?那可抱歉了,在七步殇给你前,我已经拜托他把那香换成普通的香了 楼千篱的笑滞住了。南宫晔是他算漏的最后一环。这个和他同样背负着血海深仇的人,又是如何拿得起,再放下? 有些东西团团的挤在心里,抹不开,扯不清,但又好像有什么明朗的浮现出来,那一刻,他想起了很多.. 他目光呆滞的站了起来,然后一步步的走向火光,不带一丝留恋,不带一丝悔恨,不带一丝痴狂。 玉衡卿忍不住往皇甫身边靠了靠,皇甫沉下眼,静静拥住了他。 没有人阻挡楼千篱去寻死,包括后面察觉到了火势冲进来的一干士兵,包括近侍公公和南乾老臣。 他们看到少年倔强的背影隐到了火海深处,甚至没有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最终是,得以解脱了。 一场大火燃了一天一|夜,百年盛世的南乾,终在这一|夜没落。 六个月后,北凤兰都。 南宫熠翘着二郎腿毫无形象的坐在御书房内,看着手中的卸职书直撇嘴。 皇甫亦坐在一边咗着茶等答复,他眼睛斜瞟了瞟,有些意味深长的看着站在南宫熠身后那个高壮的男子一身油滑的气息,不愧是白冥二当家箫璟 察觉到皇甫的目光,箫璟牵起一个笑,对他点了点头。 南宫熠有些吃醋的拐了他一下,瞪他一眼,箫璟回以苦笑。 我说,皇上,南乾该降的大臣都降了,义军镇压了,百姓也安置了,你总不能一直扣着我不放人吧? 南宫熠叹气道:果真有了夫人就不要兄弟了可说好了啊!以后我找你你可随叫随到!不然我让白冥满江湖找你麻烦知道不? 皇甫笑笑:那是当然。。 临出御书房前,似想起什么,又奸诈的加一句:对了,皇上,我想讨一桩御亲。 怎么?你和玉衡卿还用得着那种东西? 不是给我的嘿嘿 出了宫后,交代了月夜相关事宜,将岚军兵权尽数托付给月幽、月冥、月冀,皇甫跨上黑马,背了一把惯用的匕首,几件简单行装,满面 分卷阅读91 - 分卷阅读92 卸甲倾城 作者:君临臣下 分卷阅读92 春风的向城门口进发。 夏明艳的阳光揽住春风最后的发梢,灼眼的逆光里,一身白衣正端坐在枣红的马上,墨发轻扬。 两匹马渐渐靠近,鬓毛厮磨,悠悠打着响鼻。 那人偏身侧过皇甫轻浮的嘴唇,对着他脑袋就是一下:当时的一箭之仇未算,现在就想着讨便宜了? 小生不敢!!皇甫嘿嘿笑着,拍着左胸口道,我这里赔给你一辈子!真的! 趁着玉衡卿愣神的一瞬,皇甫飞快的在他嘴角亲上一下,周围有出城的百姓见了,纷纷调笑着叫好。 皇甫哈哈大笑,玉衡卿一夹马腹,奔出去老远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稍后还有一篇番外啦啦啦~~~终于完结了嗷嗷嗷撒花!!新坑的话不想写正剧了.......写点轻松的~~ ☆、镜花水月楼千篱番外 窗外,是似锦的白,他捻起中指上被琴弦划破的伤口,狠狠的掐下去,任由血丝顺着之间的纹路蔓延,却在心里警告自己,连皱眉这样一个表达悲哀的表情,都绝对不可以做出。 他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被冤枉的,他们说她和殿前侍卫长私通,将她打入冷宫,但是他所见的母亲,却是个日日夜夜思念着父王的可怜女人,一日日的沉默,消瘦,然后疯疯癫癫,直至香消玉殒。 他看多了,压抑的高墙外那一片灰沉沉的天空,也习惯了,丫鬟太监们对他的肆意打骂和使唤,面对那些犯了错而被派到这里的下人,他如履薄冰的,小心翼翼的对待,然后波澜不惊地想着,若是有一天自己出去了,这份痛苦,定会要他们加倍的偿还。 他眼前不停的有人因为受不了这里的阴霾与寂寞而死去,他不过四五岁的年纪,却看过了太多绝望,那些个死去人的灰败脸,在他脑海里刻下深深的血痕。 终有一日,冷宫的大门被打开了,进来的却是一个气宇轩昂的年轻人。 那人嘴角带着笑意,是他触及不到的冰冷的弧度,又带着自己最熟悉的愤恨和孤独:太子殿下你要跟着我来么? 他明白,出去的时候,到了。 这个男人如此的一手遮天,把自己的父王当做玩偶一般玩弄于鼓掌之中,将自己换了身份接出冷宫,教了自己琴棋书画乃至武功.甚至是,如何服侍男人 他从来不把这个人当做是恩人,因为他明白,这个男人把自己当做工具,当做玉衡卿的代替品,也是当初怂恿父王将母亲打入冷宫的罪魁祸首。 他怨恨着,同时也攀附着他冷御云,抛弃了所有的尊严和矜持,一步一步的,将最深沉的仇恨埋藏在最深处,笑着,学会把尖刀藏在背后,静待复仇的时机。 那一年,他披上最华丽的绫罗绸缎,像出嫁一般,带着惊世的才华与容貌,凤临兰都柳楼,在一个月内就只手掌住柳楼头牌,惹得都城里男人们争抢的头破血流。 也就是这个时候,那个任务中要接近的男人皇甫岚萧,出现了。 他用尽自己毕生所学讨好着他,装的那样的柔顺乖巧,古灵精怪,皇甫待他是那么的温柔,像个宝贝一样的捧在手心,关怀备至。 没有过多久,这个多情的将军就为他赎了身,将他接进府中,他暗喜,目标达成了。 皇甫依旧多情,流连花丛,但是却从来不曾忘记他的存在,每日皇甫回家,吃饭时身边的那个坐位永远都留给自己,每夜,就寝时都用体温温暖着自己日日夜夜的嘘寒问暖,同榻抵足,他心底有种感情暖暖的,从来都没有感受过。 他开始渐渐慌乱起自己与皇甫的感情,渐渐地患得患失,变得不自然起来,那么多年忍受的痛苦都白费了么!? 挣扎,迷失,彷徨,但是他就是没有办法抛弃,那些仇恨,那一张张灰败的脸,色.欲熏心的脸,丑恶的快从里头溃烂他被逼的一次次从噩梦中惊醒,然后静静的盯着旁边皇甫的睡颜,捂着脸,无声的,边哭边笑。 放走手里的信鸽,看着它飞往南乾的方向,楼千篱牵起嘴角,充满了怨恨与孤独。皇甫,我不会说对不起,因为,这就是我的命。 最终,皇甫身边多了那个男人,多么可笑的命运!他代替这那个玉衡卿来到这里,却不料这么多年过去,老天爷最终还是把玉衡卿送到了皇甫的身边 他始终,是一个静待被抛弃的替代品! 好啊!好啊! 抛弃当年的愚蠢,他看过这一切,又还有什么好怕的呢!?就算是拼的支离破碎,也要把属于他的东西全部拿回来! 他联合七步殇,利用冷御云杀掉楼世珉,然后又利用皇甫岚萧除掉冷御云,步步为营,亮出自己嫡子的身份,登上皇位 他以为他成功了可是,一切都毁在了皇甫岚萧的手上 最终还是 哈哈哈哈他笑着,看着眼前焚不尽的宫阙,火舌窜上鎏金大殿的屋顶,却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我若浴火可否还能涅槃? 刺痛与烧灼,都感觉不到了,他的眼睛里呛进了灰尘,被明火灼过后,陷入了黑暗。 可是为什么?还仿佛可以看到火光外那两人相拥而立?还可以看见他们悲悯的眼神 好嫉妒好难过好孤独 皇甫若是我当时,放弃了这一切而选择回应你的感情是不是一切就不一样了? 脸颊上流淌而过的,比火还要灼热刺痛的究竟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分卷阅读9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