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南风吹》 ·楔子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楔子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楔子 她的背影很好看。 穿了一件浅绿色的裙子,长长的摆,上面有白色的绒花,随脚步荡漾,在灯火通明的街道,像拽了满地的星光。 街口那家面馆,是十年老店。回头客极多,最受欢迎的是番茄牛腩面,酸甜馥郁的番茄和入口即化的牛腩,和在浓汤中,让人看了就食指大动。 她吃得很香。 吃完这碗面,她深入美食街。中途买的西瓜汁味道一般,她喝下两口就丢了;章鱼丸子好像不错,她吃了好几个;那个海鲜膏味道着实奇怪,但她竟吃得津津有味…… 出来逛街最好不要穿高跟鞋。 才走半条街,她已经跺了十二次脚后跟。 不过还好,离她不远处就是南水镇最火的酒吧。她微微站稳,而后迈开步子,挥手拒绝门口招客人员的热情,她独自走了进去。 像是走进了野兽的嘴巴。 ———— 因为简介更改过太多次,之前的版本我隐藏起来了。 你们留的言我都有看滴,猪猪也有小五十了,所以第一次双更按五十猪算。 这个楔子算是个前奏,看到后面就懂了。 ·楔子 ·楔子 ·专家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专家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专家 嘉遇先去公司找了文仲,和他谈完事情才去赴了和袁媛逛街的约。 “我简直不敢相信站在我旁边的你是有夫之妇!” 嘉遇笑,自顾自地挑看衣服,“接受事实吧,我已经是别人的老婆,你没机会了。” 袁媛恨铁不成钢地摇头道:“说好要一起去找鸭子,你却背着我和别人领了证。女人心,海底针呐!” “其实……”嘉遇想了想,还是没能把那场乌龙说出口,她话锋一转,“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爸,我要不结婚,他指不定得闹出什么幺蛾子。” “那你也不用找一个条件这么、这么……”袁媛实在想不出好听的词,她放弃了,“那么多条件好的男人,你怎么不选他们?” 嘉遇露出疑惑的表情:“他们条件好吗?我觉得穆珀比他们都好看。”随即补充,“还比他们干净。”都是一个圈子的,抬头不见低头见,那些人有几个是本分的?纸永远都包不住火。 “好看能当饭吃?” “能啊。”她理所当然地点头,“钱我又不缺,那些人再有钱,在我这里也比不上一张好看的脸。” 袁媛还想再说,嘉遇直接放出杀手锏。 她一字一顿:“器大活好。” “……”袁媛突然理解了嘉遇的决定。 逛完两层楼,两个女人战果累累。时间已是傍晚,袁媛问嘉遇:“饿不饿?” 嘉遇摇头:“一点半才吃的饭,现在怎么可能饿?” “那转场?” “你陪我去五楼逛逛吧,想买点东西。” 五楼是男装区。 袁媛做了一个受不了的表情,“文嘉遇,你变了。” “我哪有变?以前我是没谈恋爱,才没办法向外人展示我的温柔体贴。”嘉遇抬眼,相中左边橱窗里模特上的衬衫,她指了指,“进去。” 出来时大包小包,袁媛问她:“你怎么不让别人直接送回家?”拎在手上,多累赘。 “你懂什么?”嘉遇撩了一把头发,“惊喜要亲手送达才能发挥它最大的价值。” “……恋爱都没谈过,结个婚就成了专家,在下佩服。” 嘉遇:“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我这叫学以致用。” * “做了什么吃的?” 一回到家,嘉遇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她暗叹,结婚真好啊,有爱做还有饭吃——虽然只能享受一年。 穆珀将做好的食物端上饭桌,围裙都没摘,他笑得浅淡又真诚:“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做了拉面,番茄汤底,你先尝尝,不喜欢我再做别的。” 嘉遇两眼放光,手上的东西直接被她扔在玄关,她直奔饭桌:“我喜欢吃番茄!” 穆珀瞥了眼门口那几个孤零零的购物袋,说:“那就好。” 嘉遇坐下,客套道:“你吃了吗?” “小心烫。”见她急切,穆珀拽住她的手腕,很快松开,“我不饿。” 那就是没吃了。嘉遇熟稔地推他腰:“再拿个碗出来,我给你盛点。” 说这话时,她头都顾不上抬。穆珀看着她青白色的发旋,腰上被她碰过的地方像被烧了一样,烫得发痒。他一阵恍惚,半晌才挪动步子去厨房拿碗。 回来前有和袁媛吃了甜点,这会儿嘉遇并不算太饿。但穆珀厨艺太好,她硬是吃撑了才停下来。小小地吐了口气,倏尔扫过穆珀小碗里的几根面条,她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要不再做一碗吧,这么点,你会吃不饱的。” “我真不饿。” 嘴上说不饿,脸上的表情偏又那么柔软。 嘉遇看了更加愧疚,头也跟着情绪耷了下来。 穆珀抿唇,为转移她的注意力,他抬腿把门口的几袋东西抱到她面前,问道:“把这些放到衣帽间挂起来?” 嘉遇漫不经心地抬起头,嘴角一抽,终于想起自己丢在门口的那几个“惊喜”。她尴尬地笑出声,喃喃:“……这些,都是送给你的。”穆珀搬东西来公寓时,就带了一个小小的行李箱。今天约袁媛出来逛街,她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给他买衣服。 “送给我?”穆珀是真的意外,他还以为这些都是嘉遇今天外出的战利品。 “嗯,看到觉得适合你,就都买了。”嘉遇顿了顿,后话语气自动带上威胁,“我不喜欢别人拒绝我。” 闻言,穆珀发了会儿呆,指尖一动,像是警醒。对上嘉遇的视线,他干脆利落地说了句:“谢谢。” 嘉遇冲他眨眨眼,笑眯眯道:“你是我老公嘛,我对你好,是应该的。” 更何况,能找到穆珀来当自己的老公,到底是她赚了。 ·专家 ·专家 ·断腿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断腿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断腿 嘉遇今年二十三岁,按理说不应该那么快就走上婚姻道路才对,但架不住她有一个疑神疑鬼的爸,才刚毕业就给她塞了好几个相亲对象。 文仲,一个在商场上叱诧风云的成功人士,在自己女儿面前,却甘愿只当一名称职的媒婆。疯狂帮忙物色对象不说,甚至还整理出了一本册子,让嘉遇随便挑随便选,跟挑大白菜一样放纵不羁。 “放心,爸都看过了,都很不错!” ……才怪。 事出蹊跷,嘉遇偷摸着去问了刘叔,得知原因后她简直哭笑不得—— 在嘉遇很小的时候,母亲就不在了。文仲也没想过再找,只把精力悉数放在了工作和女儿上。早期的文仲一穷二白,因为创业吃了不少苦。那段时间他每天忙得脚不沾地,怕嘉遇因此缺爱,带着她跟着自己一起上下班是常有的事,就是开会,他都记着让秘书给她单独放个座。 嘉遇八岁那年,文仲带着嘉遇去秀平山上的寺庙游玩。中途碰见一个算命先生,算命先生一见到嘉遇就说她福星高照,而文仲又是个喜欢听人夸嘉遇的俗人,当场就走不动道了。他坐下和算命先生侃侃而谈,被坑了几张红票票还乐呵呵地不肯挪屁股。直到听见算命先生说嘉遇二十三岁不结婚会有无妄之灾,这才翻脸不认江湖骗子、骂骂咧咧地冷脸离开。然而嘴上说着不信,文仲却是一直把算命先生的那句话记在心里,他不信鬼神之说,但事关嘉遇,他不能不重视。这不,嘉遇二十三岁生日刚过,他就急了,唯恐灾难降临到嘉遇头上。 事情听着荒唐,但嘉遇知道文仲是认真的。文仲平时是很好说话,可要真犟起来,一百头牛都拉不动他。 为了躲避风头,她跑去了南水镇; 就在离开南水镇的前一天,她遇到了穆珀。 * 契约结婚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好事。所谓祸从口出,嘉遇明白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离婚后的麻烦就越小。于是她二话不说就拒绝了文仲大办婚礼的请求,强调一切从简,低调起来连袁媛都是婚后才收到她成为已婚少妇的消息。 一场婚礼,两家人吃了顿饭就算是走完了程序。 说是两家人,其实男方家庭连个人影都没见着。穆珀孑然一身,什么都没有,包括亲人,也包括钱。 对此,文仲竟诡异地从巨大的不满中找到了些许平衡。 嘉遇不用看婆家脸色,岂不快哉! 当时嘉遇领着穆珀来见文仲,文仲想也没想就摇了头。原因并非是穆珀没钱。和嘉遇想得一样,他认为钱不是问题,左右也不差那点钱来锦上添花。对文仲而言,穆珀最大的问题就是他的工作。一天到晚忙得累死累活却只是杯水车薪,这让他不得不怀疑穆珀的能力——没钱不要紧,是金子迟早会发光,可他左看右看,穆珀怎么看都不像是块会发光的金子。 无奈嘉遇这回强硬得很,非穆珀不可,还拿道士的话作要挟。文仲没了法子,只能妥协。憋了一口气到今天,见穆珀伶仃一人……他舒服多了,好歹闺女不用面临各种糟心事儿,也算有了点安慰。 “好好对我的女儿。” 听到这句话,穆珀自然而然就作出了回应:“这是一定的。”许是觉得话太少不够真诚,他又道:“如果我做不到,岳父大可打断我的两条腿。” 文仲听得一愣一愣的,搭在穆珀肩膀上的手也莫名失了力气。他帮着穆珀把肩膀上看不到的灰给扫了,干巴巴地回:“挺好挺好……为了你的两条腿,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 嘉遇站在旁边听完俩人的对话,神色怪异,她望着穆珀认真的侧脸,心口堵得慌,怎么搞得那么严重,她都有压力了。 终于等到没人,嘉遇拉着穆珀的手臂:“没事发什么毒誓啊?我爸连道士的话都信,你这样,他会当真的。到时候咱俩闹离婚,你的两条腿还要不要了?” 她离自己真近。穆珀想。 俩人这会儿站在无人的走廊,只有一窗的月光相伴。他温声细语,像是怕吓着嘉遇,又像是在安慰她。 “没事的。只要我们在一起一天,我说到做到。” ·断腿 ·断腿 ·试衣间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试衣间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试衣间 嘉遇让穆珀试试她给他买的衣服。 “按照身高买的,应该合适。” 穆珀说好,拿着衣服去卧室,发现嘉遇也跟上了脚步,他顿住:“不在外面等我吗?” 嘉遇脸不红心不跳:“又不是没见过。” 穆珀哂笑,心想也是,她喜欢看,那就看吧。 谁知这一看,就变了味。 衬衫穿上,穆珀从上往下系扣,半路,他停下动作,指尖微抖,唤了声罪魁祸首的名字:“……嘉遇。” 嘉遇伸出手,仔细摸着纹路分明的腹肌,那一瞬间,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手下肌肤在迅速绷紧。 她说:“好硬啊。” “……”穆珀颇有些狼狈地转身,没说话,耳尖透了红。 嘉遇却知道他为什么躲开自己。像是不嫌事大,她跪坐着探过头去仰视他……的那里。 “你好敏感。”她下定论。 穆珀深吸一口气,匆忙系完余下的纽扣,没敢看嘉遇的眼睛,只敢小声告诉她:“……合身。” “我看看。”嘉遇不肯放过他,硬生生拽着他面向自己。人靠衣装马靠鞍,眼前的穆珀身正条顺,她目露赞赏,评价道:“我的眼光不错。” “……嗯。” 完全不知道害臊是什么概念,嘉遇明明白白地告诉穆珀:“看到你换衣服,我也有了欲望。” 从南水镇到北城,穆珀对嘉遇素来是言听计从的,没有过一次冷言冷语,也没有过一次拒绝反抗。包括这次,也一样。 “……行。”他低头,把刚系好的纽扣一个一个又重新解开。 嘉遇看不到他眼中情绪的变化,她一边欣赏美好的肉体一边跟着解衣服,反手把拉链拉到最底,裙子挂在身上,变得松松垮垮。等她身上脱得只剩下内衣裤,穆珀已准备就绪。 “要在这里?” …… 事后,穆珀把昏睡的嘉遇抱进浴室。 没了嘉遇的无意识勾引,他这回“伺候”得心无旁骛。一切妥当之后,像是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他竟流了一背的汗。 他该给自己洗个澡了。 重重呼吸一声,穆珀起身,转身时手腕却被抓住。 “穆珀。”嘉遇似乎还没醒,她的眼睛还闭着,嘴唇动作不大,说的话倒很清楚,“我爸问我要不要安排蜜月,我帮你拒绝了。” 穆珀本想问为什么要拒绝,忽然想起俩人的交易内容,他释然,只应了声好,就没再说话。 嘉遇沉默了很久,在穆珀以为她快要睡着时再度开口:“我让我爸给你安排了一个职位,后天你就去公司报道吧。”这是她答应要给穆珀的条件之一,条件中除了替他还债,便是提供工作平台。 穆珀没想到嘉遇会将这事儿办得这么快,他本来已经做好了在家里看一个月书的准备——没办法,学历压制,又无相关工作经验,多年来的蹉跎让他在北城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寸步难行。这下嘉遇告诉他后天就可以有工作,他竟有些受宠若惊。 “谢谢!”他发自内心地说。 “客气什么?”通知到位,嘉遇没了心事,她懒洋洋地夹紧了被子,“你那么厉害,应该的。” 穆珀的眼神愈发柔软,他弯腰碰了碰嘉遇的耳朵:“谢谢你对我的肯定。” 嘉遇意味深长地点头,“嗯,就是下次可以轻点。今天太用力,那里好像破皮了,有点疼。” 穆珀:“……” 他还以为,她说的不是这个厉害。 ·试衣间 ·试衣间 · 沈珩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 沈珩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 沈珩 文仲给穆珀安排的工作在北城东郊高尔夫的五星酒店,那儿的人事部主管因怀孕离职,职位空缺,穆珀正好就吃下了这块香饽饽。 去酒店报道当天,嘉遇想陪他去,他拒绝了。 “为什么?你是空降过去的,那帮人肯定会不服气,我得帮你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啊!” “嘉遇,你帮我的已经够多了。” “真不用?” “不用。” 穆珀难得强硬,嘉遇扁了扁嘴,“好吧,那我找机会偷偷去看你,这总行了吧?” “看我?”穆珀心一动,笑了笑,“好。” 穆珀出门后,嘉遇发了会儿呆。 这些天穆珀一直都在家里待着。有他在,钟点工都没了存在的意义。他什么都会,什么都精,好像什么都难不倒他。现在家里突然只剩她一人,她反倒有点不习惯了。 吃完穆珀刚做好的早餐,嘉遇做了半个钟头的瑜伽,身上出了点汗,她趴在垫子上,边喘气边玩手机。 通知栏弹出了一条短信。 是袁媛发来的,短信内容通篇感叹号,有用信息就一句话——“沈珩回国了。” 嘉遇自言自语:“沈珩回国?我怎么不知道。” 沈珩是嘉遇的发小,俩人从小一起长大,小学初中高中都在同一所学校,直到沈珩高二那年出国发展,俩人才断了校友关系。 嘉遇没回袁媛,把手机扔在桌上,就洗澡去了。 沈珩这人她再了解不过,就不是个憋得住话的性子。 和嘉遇想得差不离,沈珩当天下午就来找她了。给穆珀发了自己晚上不回家吃饭的信息,没等回复,嘉遇踩着高跟鞋就出了门。 沈珩约的地方是嘉遇学生时代最喜欢吃的一家川菜馆,嘉遇到时,他已经点好了菜。 “都是你爱吃的。” 见对方没有客套叙旧的意思,嘉遇放下包,索性不接这茬,开门见山,“昨晚回国的?” “是。”沈珩闲闲地靠在椅背上,表情是嘉遇所熟悉的戏谑,他笑了声,“在怪我没和你说?” 嘉遇往嘴里丢了一颗豆子,奇怪地看他,“我怪你做什么?你现在不是告诉我了?” 沈珩一噎,收回翘起的腿,有些无奈的妥协:“文嘉遇,你还真是一点没变。” “彼此彼此。” “说吧。”她态度懒散,沈珩不愿再走迂回战术。他摘下眼镜,眉眼凌厉,语气近乎咄咄逼人,“什么时候结的婚?对方是谁?家里什么背景?你怎么认识的?为什么……不告诉我?” 嘉遇第一反应:“问题太多了。” “别转移话题。” 嘉遇深吸一口气,知道瞒不过去,便按着顺序回答道:“四天前结的婚。他叫穆珀,一穷二白,父母双亡,一直和伯父伯母住在一块。我和他呢,是高中同学,在南水镇重逢以后天雷勾地火,一触即发……” 沈珩越听越火大,听到某个字眼,他当即打断:“高中同学?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么个同学?你和我扯这种蹩脚的谎有意义?” “我没撒谎。”嘉遇认真道:“你出国后不久,我爸爸生意上出了问题,他不想影响我,就把我送回了老家。我高三是在南水镇读的,当时穆珀和我同班……他成绩特别好,是全年级前三的学霸。” 嘉遇没说的是,她和穆珀虽然同班,但他们几乎没有发生过什么交集。准确来说,她当时和谁都玩不到一块去,独来独往一个多学期,就又转回了原来的高中拿毕业证。 沈珩算了算时间,问她话,却是肯定的语气:“就你不肯理我那一年。” 嘉遇讪讪地摸鼻尖:“那会儿我以为我家会破产嘛,就没好意思再和你们联系。” 沈珩气得无话可说,他喝下一大口水,脑袋清醒了一点,“你还没回答我,结婚,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说得咬牙切齿,嘉遇表现得没心没肺:“也不是什么大事啊。你人不在北城,就算我告诉你你也赶不回来喝喜酒的。” “文嘉遇!” 嘉遇吓了一大跳,夸张地拍着胸口:“你干嘛啊?都吓到别人了!”她用眼神示意进来包厢的服务生,“放好就出去吧。” 沈珩一共点了五道菜,全是嘉遇曾经爱吃的,她舔舔唇,遗憾道:“再点点不辣的吧,我现在的胃吃不了这么多辣的东西。” 沈珩的怒火瞬间熄了大半,他微怔:“胃怎么了?” “高三那年吃坏了呗。” 沈珩眼底闪过一丝心疼,嘴上偏是得理不饶人:“你怎么什么都不告诉我?多大的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 嘉遇夹了一块肉片放进清水里涮,“告诉你没用呀。” 沈珩竟无言以对,他想继续问她那一年到底经历了什么,她却以吃饭为由,不肯再说了。 这一刻,沈珩倏尔意识到,嘉遇和他之间的距离,并没有因为他回国而拉近。 反而越来越远了。 · 沈珩 · 沈珩 · 丈夫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 丈夫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 丈夫 饭吃到一半,穆珀来电。 嘉遇看了眼沈珩,他正好也在看着自己。她摇摇手机,“我出去接个电话。” 大剌剌的“老公”二字狠狠地灼伤了沈珩的双眼,他皱眉,冷声道:“在这儿接。” “……也行。”嘉遇接通了电话,脸却侧对着沈珩。不同于刚才漫不经心的态度,她打电话时整个人都柔软了下来,这种柔软也许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落在沈珩眼里,尤为刺眼。 通话时间并不长,还不到一分钟的功夫。嘉遇把手机收进包里,又喝了一口汤,说道:“穆珀来接我了,我得跟他一起回家。” 沈珩下意识跟着起身,“我陪你下去。” “可别!”嘉遇抬手,“穆珀看到会误会的。” 沈珩一听,心情莫名很好,他松缓了冷硬的表情:“他能误会什么?” 嘉遇却不喜欢他语气中的轻佻,她正色道:“沈珩,他是我的合法丈夫,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都得优先照顾他的感受。如果可以,也请你,尊重他。” 说完,嘉遇转身离开,不留半点情面。 包厢门关上,沈珩的脸在一瞬之间黑了好几个度,他忍住掀桌的冲动,走到窗边。 楼下来往行人那么多,他竟能一眼认定,路边站得笔直的那个人就是穆珀。 遥遥一望,又高又白,长相看不清,气质倒是不错。 不得不说,这人的外型确实是嘉遇会喜欢的那一款。 想到这里,沈珩捏紧了拳头。良久,嘉遇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里,拳头才松开。 嘉遇一从饭店出来,穆珀便迎了上去。 但沈珩却随之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穆珀走向嘉遇时没有做出什么亲昵的举措,甚至还刻意保持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反倒是嘉遇比较主动,抱住他的手臂就往路边走,笑得比阳光还灿烂。 心中刚升起的疑惑登时被怒火覆盖,沈珩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帮我查查一个人。” …… “今天上班怎么样?” 穆珀沉思片刻,回答:“还不错。” 撒谎。 嘉遇看破不说破,既然穆珀不想她知道,那她就装作不知道好了。 “是吗?”嘉遇笑笑,“那就好。” 车子拐了一个弯。 穆珀目光沉沉,也不知在想什么,欲言又止的模样。嘉遇看到后,便问他:“你想说什么?” “……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嘉遇不说话。 一分钟过去,无声的压抑让穆珀缴械投降,他叹了声气,坦白:“你和谁一起吃的饭?” 嘉遇一听,乐了。她歪着头去看穆珀绷在一起的侧脸,调笑:“吃醋啦?” 穆珀面不改色地否认:“没有。”再说了,他有什么资格吃醋? “我才不信。”嘉遇心情很好,哼了两句不着调的歌,才慢悠悠地告诉他:“一个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叫沈珩,男的。不过我要着重声明一点,我和他可没有什么暧昧关系,要有,早有了。他喜欢清纯挂的女生,你看看我,哪点符合?” 恰逢红灯,穆珀停下车,转脸看嘉遇。 嘉遇是标准的鹅蛋脸,肌肤白里透红,五官比例上佳,拆开看出彩,凑一块惊艳。她今天化了妆,比素颜时多了一抹媚色,确实和清纯沾不上边,说是妖娆还差不多。 他煞有其事地看了好一会儿,在嘉遇脸红之前开口道:“都挺符合的。” “你……你这什么回答?”嘉遇被他看得早忘了问题是什么,她悄悄摸了摸脸,很烫,就是不知道红不红。 “如实回答。”穆珀是真这么觉得的。无论嘉遇外表看上去有多艳丽,言语听上去有多张扬,她在他眼里,都是最纯粹,最干净的那个。只是这样的想法,不适合让嘉遇知道罢了。 怕自己脸上的红褪不下去,嘉遇连忙岔开了话头:“你有没有吃饭?” “没有。” “那正好,我也饿着肚子。”嘉遇想了想,点单,“我想吃炒饭。” “嗯,回去给你做。” 接完话穆珀才反应过来,他迟疑了一下,问她:“刚刚没吃饱?” 嘉遇摇头:“都是辣的,我又不能吃。后来上的几道菜,味道很一般,我只喝了点汤,根本不垫肚子。” 不能吃辣。穆珀记下了。 · 丈夫 · 丈夫 ·好爽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好爽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好爽 炒饭很美味,人也很美味。 餐桌高度正好,嘉遇伏趴在上面,屁股挺翘,上半身衣着完好,下半身却是不着寸缕。 柱体坚硬,狠狠地插进泥泞的肉穴,嘉遇放声浪叫,呼吸出的水汽糊湿了光滑的桌面,她想转头,却有蛮力压着她的后颈,不让她看见后面那张被欲望侵蚀的脸。 穆珀吻着嘉遇的脊背,或重或轻,留下的印子便或深或浅。 “在这里做很舒服?” 嘉遇没回答,穆珀已经知道了答案。 那么湿,自然是舒服的。 嘉遇死死地咬着唇,眼角有生理盐水掉下来,从喉咙里推出来的呻吟一个收不住,就成了咳嗽,她一声一声小小地咳,不难受,就是想咳。 “喉咙痒?”穆珀重力顶着她,俯身掰过她的脸,再狠狠吮吸她的嘴唇,“还是哪里痒?” 如同渴过好几日一般,穆珀口里的津液是嘉遇寻找已久的甘泉。她与穆珀接吻,双腮凹陷,忘我又放浪。 她哪里痒。他怎么会不知道。 嘉遇看着他,心想,真是不一样啊。 披着羊皮的狼。平时那么温润,这会儿倒是生猛到了狠戾的地步。 她觉得这样的穆珀迷人极了。 两条腿被高高抬起,轻巧地挂在他的肩上,她不用低头去看,也知道下体的状况有多淫秽不堪。 阴唇肯定都外翻了,肉粒也肯定都红肿了,她感受得到的。 不在床上做爱的体验真是新鲜。 此时此刻,在吃饭的餐桌上,她成了别人口中的美味佳肴。 “好爽。”她说。 肉体击撞出的响声,更重了。 * 穆珀上班以后,回来得一天比一天晚。 “又没吃饭?” 嘉遇咬了口苹果,含糊不清道:“等你嘛。”睡了一天,怎么可能不饿?可胃口早已经被穆珀养叼,她再看不上外面的吃食,只能用水果先填填肚子,等穆珀回来做饭。 这半个月,她都是这样过来的。 穆珀二话不说就解了袖扣,径直走向厨房,问:“想吃什么?” 嘉遇还没说话,他便无奈地转过身来,告诉她一个残忍的事实:“家里没菜了。” “啊?”嘉遇趿着拖鞋过去一看,冰箱果然空了,她脱口而出,“那怎么办?” “怪我最近太忙,忘了往里填东西。”穆珀拿了一盒巧克力出来,“我出去买点东西,你先吃这个垫垫。” 嘉遇却抓住了重点。 他说他最近很忙。 “不用!”嘉遇抓住他的手,“不是还有点面吗?我吃这个就好了。” 穆珀提醒她:“没有配菜。” 嘉遇粲粲地笑,“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吃。” 在她听不到的地方,有人的心跳加速了。 穆珀尽量让自己的笑与她脸上的般配一点:“好,你出去等我,我给你下面吃。” 面做好后上桌,嘉遇一眼就看出了两碗面的区别。 “你的面里没有蛋。” “家里只有一个蛋了。” 嘉遇苦哈哈地笑问:“穆珀,你觉不觉得我们的对话很奇怪?” “哪里奇怪?” “就好像家里已经穷得揭不开锅一样,我们连蛋都不能一人吃一个。” 穆珀默了两秒,脸微红:“是我做得不够好。” 嘉遇默然,咬了两口蛋,然后夹到他碗里,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一会儿吃完面,我们可以一起出门买东西。” 穆珀看着碗里近乎完整的荷包蛋,心中苦叹,这样的嘉遇,叫他怎么才能不喜欢啊?可当初就说好了,一年之后立马离婚。 他不该贪心的。 “好。吃完面,我们就出门。” 穆珀低下头,面汤升腾起的热气弱化了他眼里的所有心思。 ·好爽 ·好爽 · 急色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 急色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 急色 说好吃完面就出门,嘉遇中途变卦,硬是磨着穆珀一起洗了个鸳鸯浴。磨磨蹭蹭,已是晚上九点。 超市十点半关门,时间赶得上,就是很多食材不再新鲜。穆珀挑挑拣拣半个钟头,才选了几袋看上去还不错的果蔬。 嘉遇问他:“够吗?” 穆珀嗯了声:“应付明天是够的。”肉类可以在他下班后再顺路去买。 嘉遇看着他的黑眼圈,犹豫地咬起了手指:“上班很累吧?” “刚上岗,难免事情比较多。”穆珀没多想,“不过我应付得过来,放心。” 果然。 嘉遇叹气,自我批评道:“你上班都那么累了,回到家给我买菜做饭吃不说,洗完澡还不能好好休息,做爱又那么费体力……唉,我真是太不懂事了。” “嘉遇!”穆珀满脸通红,“……小点声儿。” “怕什么?”说是这么说,声音却是小了下来,她左右张望,“旁边没人在。” 她那句话说的,穆珀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回起好,只能挑了最后一句话来答:“你没有不懂事,这些都是我愿意做的。” 洗衣、买菜、做饭,包括……做爱,都是他愿意做的。 嘉遇权当他在安慰自己。她从购物车里挑了一袋番茄出来掂量,嘴角噙着笑,眼睛在发亮:“穆珀,要不你教我做菜吧。” 她笑得太好看,惹得穆珀不敢看她的眼睛,他别过脸道:“这些就算我不做,阿姨也会做的。”阿姨只是这几天没在而已,等处理完家里的事情,她迟早都是要回来的。 嘉遇胜负欲扑腾一下熊熊燃起,她眯着双眼:“你是说我比不上阿姨的手艺?” 穆珀忙摆手否认:“没有!” 这还差不多。嘉遇的脸变得比九月的天还快,她换上笑眯眯的模样:“那说好了,你来教我。等我学会了,就做给你吃。” 穆珀手痒,没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好。” 只是嘉遇并没感受到他动作背后的情绪。她乐呵呵地就从旁边挑了四盒避孕套,“备用。” 穆珀:“……” 如果他能像她没心没肺一样就好了。 * 回到家后,考虑到穆珀的精力有限,嘉遇难得睡得规规矩矩,不敢逾距。 倒是穆珀有些不习惯了。 放在以往,香香软软的身体总是要贴上来的,常把他撩得理智尽失,感觉所有的气血都在往身下涌…… 唉,今夜的风有点凉。 又一次感受到了身边人的动静,嘉遇扭头看向了穆珀。穆珀平时睡觉是很安静的,不爱辗转反侧,也没什么打呼噜磨牙的毛病,他今天过于反常了。 “你睡不着吗?” 黑暗中的穆珀肩膀一僵:“我吵到你了?”他应该没搞出太大的动作才对。 “不是。”嘉遇摇头,头发摩擦在枕头上发出沙沙声响,“你的呼吸声比平常要快了一点,也重了一点。” 嘉遇有一个说不上好又有点麻烦的毛病。她喜欢在很安静的时候专注去听一个声音,越听,这个声音在她耳朵旁边就越响,甚至会响得影响到她所有的思想。除非强迫转移注意力,否则她会变得非常焦躁。 穆珀条件反射地放轻了呼吸声,问她:“那这样呢?” 嘉遇幽幽地长叹一声:“我知道你想做爱,但是今天不行,我说过不能让你太累的。” 穆珀无语凝噎,半晌才道:“……我没有。” 嘉遇像是没听到他的回答,继续自说自话:“而且我来月经了,今天真不行。” 穆珀久久没应。 嘉遇以为他睡了,谁知小腹一暖,是他的手伸过来了。 “这样好点了吗?” 其实效果微乎其微,而且嘉遇也没有经痛的经历。但就是神奇,在穆珀的手贴上她小腹的那一瞬间,她竟感受到了千百倍的治愈。 嘉遇揪紧自己胸前的睡衣:“好多了。” “那就好。” 空气回归安静。 “穆珀,”嘉遇打破沉默,“要不,我用其他地方帮帮你?你不用动,我来就好。反正我不工作,累点没事的。” “真不是,我……我不是那种急色的人。” 嘉遇憋笑,不用看都能想象到穆珀脸红的样子。她故意长吁短叹:“哦,你说我急色。” 穆珀:“……” 嘉遇正奇怪他怎么不像超市那样为自己辩驳了,一股热源突然靠近,她整个人都被他抱在了怀里。 他说:“我就是单纯地想抱着你睡觉。” 每次经历一场性爱,嘉遇都会累得昏昏沉沉。在那时候,他可以放心大胆地抱着她入睡,不怕她抗拒,也不怕她惶恐。今晚没了疲惫的借口,怀里少了温香软玉,实在空虚,以至于让他静不下心来。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嘉遇回抱住他,“这点小事,你可以直说的。” 穆珀无声地笑,又不动声色地在她发旋烙下了一个吻,轻得让她以为是他的下巴蹭到了自己。 窗外秋意甚浓,被窝里的男女相互依偎,体温在升高,停在了正正好好的舒服。 这时—— “不过穆珀,你的东西咯到我了。” · 急色 · 急色 ·生气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生气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生气 连续加班三个星期,穆珀终于迎来了他的第一个假期。 嘉遇说好这天要学做饭,也定好了闹钟要早起,却耐不住昨晚折腾得厉害,她睡到日上三竿,才被手机不断的震动给吵醒。 “喂,干嘛?” 沈珩在电话那头啧了一声:“吃火药了?语气这么冲。” “你吵醒我了。” “这都几点了,你……” 嘉遇不耐地打断他:“找我什么事?” “文嘉遇,你对我真是越来越没耐心了。”沈珩虚伪地叹声,“你结婚这么久,我也没喝上你的喜酒。一会儿我去你家做客怎么样?我回国都大半个月了,你也不见给我接风洗尘一下。” “你也知道你已经回国大半个月了?还接什么风洗什么尘?北城哪里让你水土不服了?我看你这不是生龙活虎的嘛?何必走这些形式?”抛出一大串问题,嘉遇气沉丹田,“我拒绝。” 沈珩无言两秒,意有所指:“你维护那姓穆的过头了吧?他是见不得人还是脸上贴了金?袁媛和我说她也没见过穆珀?你这是要为了他抛弃你所有的朋友?” 嘉遇一哽,她确实好几天没出门交际了。 和穆珀结婚前,她没有工作,毕业以后每天重复的日常就是吃喝玩乐;和穆珀结婚后,名义虽假,但这并不妨碍她享受这个过程。 比起出门无所事事地瞎逛,她更喜欢躺在床上睡一天等穆珀回家,俩人一起吃一顿热腾腾的饭菜,一起泡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一起看部慢节奏的老电影,一起安静地看看睡前读物,拉灯过后,再一起做爱做的事。生活多滋多味,最主要的,是穆珀各方面都完美贴合了她的喜好。 这下经沈珩提醒,嘉遇惊觉,她好像因为穆珀变得越来越懒了。 这个习惯可不好,到时候不能适应离婚后的生活就难办了。穆珀好归好,虽说很适合她,但她终究不是他的良配。像穆珀这样的人,理应要去找一个会体贴人的老婆。不应像她,花钱大手大脚没个分寸,什么都不会,能照顾自己就不错了,怎么指望得上她照顾别人? 她再乱来,也不能耽误了穆珀。 嘉遇心中百转千回,嘴上却很硬:“你能不能别学我说话?” “……那你到底邀不邀请我?” 嘉遇烦躁地揉乱头发:“知道了,你来吧……不过就你一个人来啊,别告诉袁媛。”太多熟人,她怕自己应付不过来,到时候假结婚的事实被捅破可就不好了。 沈珩意外地没多嘴:“好,就我一个人来。”末了又二大爷似的补充道:“我爱吃海鲜,你没忘吧?” “吃撑死你!” 嘉遇直接把电话给撂了。 …… 穆珀准备了一桌子的食材。 嘉遇纠结地站在桌前玩长长的袖子,眼神巴巴地看着穆珀,有话说不出。 “怎么了?” “那个……”嘉遇心虚地摸脖子,“一会儿沈珩……就我和你说过的那个发小,他非要来家里做客,我们的教学计划估计要泡汤了。” 穆珀放在水龙头下的手停了动作,只一瞬就恢复如常,他关水,“这样啊,没关系的,来者是客,教做菜这件事,我们有的是时间。” 不知为何,嘉遇觉得“来者是客”这四个字,穆珀咬得特别重。 甩开这点不对劲,嘉遇讨好地抱住他的手臂,这是她很喜欢做的动作,代表她对一个人的亲昵。她笑着说:“你不生气就好。” “我不会生你的气。” 嘉遇嘿嘿两声,蓦然想起一个重要的事,她告诉穆珀:“对了,我们假结婚这件事,你可千万别说漏嘴啦,沈珩这个人,他很了解我的。” 很了解? 刚才还能压下去的火气这会儿就像被泼了汽油,愣是助长了百八十丈。穆珀笑容愈发灿烂:“当然,我不会让他发现的。” 嘉遇如释重负,她拍拍他的肩膀:“我相信你。” 然后又说:“还有啊,他喜欢吃海鲜。家里好像只有虾,剩下的我们干脆就叫海鲜外卖吧。我知道一家店,他好像还挺喜欢那家店的味道的。” 穆珀忽然抽出了自己的手臂,转过身去处理早就处理好的青菜。 他说:“你定吧,我不太了解他。” 嘉遇看着臂弯里空了的一块,一脸的莫名其妙。 刚才穆珀,是生气了吧? ———— 嘉遇:嗨呀,我什么都不会,可不能耽误了穆珀找个全能老婆。 沈珩:对对对。 穆珀:嗯,其实双方互补才是硬道理。 沈珩:我呸! ·生气 ·生气 · 交锋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 交锋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 交锋 沈珩来得比约好的时间要早,外卖没到,饭没煮好,菜也只炒好了一盘。 嘉遇去开的门,穆珀没出厨房。 “我说你也来太早了吧。”整整提前了四十分钟。 沈珩一年前回国,来过一次嘉遇的公寓。当时正巧赶上家政阿姨请假,他一进屋……实不相瞒,他以为自己进的是狗窝。各种购物袋子堆得到处都是,鞋子从玄关到卧室门口,东一只西一只,估计找半天都找不出一双完整的鞋。 嘉遇是一个爱干净却不爱收纳整理的懒女人。 而现在这个特别懒的女人,显然是嫁给了一个特别勤快的男人。 沈珩打量了一番干净整洁甚至逼近一尘不染的公寓,面色稍沉,说:“饿了,就来早了。” 嘉遇用诡异的眼神乜了他一眼,又用下巴指了指沙发,“坐着吧,饭菜还没做好。” 沈珩揶揄:“不应该先叫厨房里的人出来和我打声招呼?” “招待你已经仁至义尽,还想让我老公出来给你赔笑,做梦!” 沈珩:“……”他可真是不喜欢从嘉遇口中听到“老公”这两个字。 惯性嘴硬过后,嘉遇不自在地拨弄头发:“穆珀还在忙,一会儿就出来了。总之,你先坐吧。”说完她就溜进了厨房。 全然不顾沈珩黑如墨的那张脸。 “穆珀,人来了。” 穆珀不回头,“嗯。” 嘉遇收了刚才面对沈珩时爆出来的锐刺,踱步上前,小心问道:“你还在生气吗?” 穆珀一顿,仍是没看她,“我没生气。”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但既然他说自己没生气,那她就相信一次好了。嘉遇拽了拽穆珀的袖子,提醒道:“穆珀,沈珩这人说话直接,但肯定没有恶意。所以一会儿不管他说了什么,你左耳进右耳出就是了,千万别放心上。” 其实穆珀是知道沈珩对于嘉遇的意义的。从小一起玩到大,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互相知道对方的喜好和习惯,几乎可以说是一个眼神过去就知道对方是想做什么的关系……但沈珩到底是男的。 他做不到自己不泛酸。 穆珀深深地吁出一口气,望向嘉遇时已面色如常:“我知道的,你出去陪陪客人吧,这里我忙就可以了。” 嘉遇见他好像没什么事了,心下一松,她无所谓地挥挥手:“没事的,就让他自己待着吧,我在这儿给你打下手。”她眨眨眼,“顺便学习一下。” 穆珀耳朵一红。 心情突然变得好好啊。 然而和谐的氛围并没能维持太久。 “文嘉遇,我要吃水果!” 客厅里传来二大爷一般的喊声,嘉遇拳头一握,正要吼回去,穆珀将旁边切好的果盘一推,“拿出去吧。” 嘉遇莫名觉得自己真是……太粗暴了。 为了证明在穆珀眼里的自己温柔贤淑又大方,嘉遇用牙签插了一块哈密瓜喂到穆珀的嘴边:“啊——” 穆珀下意识吃下一块,有点懵。 嘉遇满意地点头,“我拿出去了。” 穆珀后知后觉地开始咀嚼,哈密瓜的清甜在味蕾上蔓延,他摸摸嘴唇,忽然很想亲嘉遇。 可是他们从来没有在做爱以外的时候亲吻过。 想到这里,穆珀嘴里便再也觉不出甜的滋味了。 …… 在最后一道菜准备出锅装盘的时候,穆珀听到了大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 他以为是外卖到了。 “我不喜欢吃莴笋。” 男人的声音十分突兀,穆珀关火的手指却是不停。“滴”的一声,油烟机停止了运作,空气里静得连根针掉下来都能听得到。 他面不改色:“嘉遇喜欢,我也喜欢。” 沈珩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随即说了一句听起来与嘉遇过分亲近的话:“她什么不喜欢?谁给她吃的她就跟谁走。” 穆珀这才回头。 两个男人终于有了第一次面对面交锋的时刻。 “嘉遇呢?” 沈珩不着痕迹地比较了一下穆珀在照片和现实中的区别,似乎真人看着要更胜一筹——不过是很丑和丑的区别罢了。 “送外卖的被卡在大门外,她下楼拿去了。” 穆珀哦了声,然后转过身将菜继续摆盘,没再吭声。 “你很讨厌我。” 没等穆珀说话,沈珩就又说道:“我也很讨厌你。” 穆珀眼底毫无波澜。 “可你有什么立场讨厌我?不过是被嘉遇找来蒙混过关的男人而已。” 穆珀终于有了反应。 · 交锋 · 交锋 · 套话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 套话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 套话 文仲有查过穆珀的背景。 结果派人仔细查了一通,到手的资料却是薄得毫无重量。穆珀的背景干净简单,除了没钱实在没什么可挑剔的地方。加上江湖道士的预言和嘉遇的坚持,所以文仲从来没有怀疑过他和嘉遇的关系。 又或者说,他压根就没想到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女儿会阴自己。 沈珩就不一样了。如果说嘉遇这人智商能维持在普通人群的一般水平程度,那她的情商可以说是低得令人发指。他在这一块吃了多少亏,说多了都是泪。 要他相信嘉遇对人一见钟情还激烈到直接领证结婚? 那还不如告诉他有人怀了他的小孩比较实际。 比起文仲着重于查穆珀的家庭,沈珩更在意的是穆珀和嘉遇是高中同学这件事。嘉遇没有骗他,她和穆珀确实当过一年同学,但是——他们除了在同一个教室上课过,此外再无瓜葛。 于是沈珩排除了“破镜重圆”这一可能。 不是一见钟情,也不是破镜重圆,还能是什么?按照沈珩对嘉遇一根筋思维的了解……那只可能是交易了。 一场为了搪塞文仲那套说法的交易。 沈珩猜到这个可能性的时候,先是欣喜若狂,再是火冒三丈,差点冲动得打电话给嘉遇冲她破口大骂。但他忍住了,也冷静了下来。他知道,这通电话一旦打过去,他等到的不会是解释,只会是和嘉遇越拉越远的距离。 毕竟,就算是交易,嘉遇和穆珀也已经是合法的夫妻关系了。 但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可你有什么立场讨厌我?不过是被嘉遇找来蒙混过关的男人而已。” 穆珀眯起眼,回视沈珩:“你在胡说什么?” “怎么?还不承认?我都查出来了,你也不用再继续给我装疯卖傻。”提到这个沈珩就气,如果他早就知道江湖骗子这回事儿,穆珀能站在这儿和他说话?和嘉遇结婚的人直接就是他沈珩了好吗! 听到这里,穆珀反而镇定下来。他和嘉遇签约的那份合同十分简陋,由他亲手书写而成,在甲乙签名后作数生效。签约时条件有限,甚至只有一份,现在正锁在书房的保险柜里。所以不可能有被人窥过的可能,更不可能被人备份保存…… 沈珩在诈他。 “你的想象力很丰富。”穆珀淡定地擦干手上的水珠,“说了这么多,你就是想看看我和嘉遇的结婚证吧?” 沈珩:“……” 穆珀耳朵一动,突然露牙笑了笑,低声说:“不过你说的对,我确实讨厌你,很讨厌。” 话音刚落,密码锁声响起,嘉遇拎着外卖回来了。 “人呢?” 脚步声越来越近,沈珩硬是憋着一口气没能发出来,他咬牙切齿地用拳头顶着穆珀的肩膀,一字一顿道:“别让我抓到把柄。” 穆珀听后笑意更浓,果然不出他所料,沈珩就是在套话。 只是脸上笑得越灿烂,心里就越失落。 一年,他和嘉遇只有一年的时间。 到时候不用沈珩说,他们也会离婚。 “沈珩,你在这里干嘛?” 沈珩收回手,换上笑容,迎面碰上嘉遇那张带着薄怒的脸,不由在心中冷哼,一个假老公,有必要这么护短? “想起还有事要处理,就进来和这个……和穆珀打声招呼。免得有人又说我目中无人,没有礼貌。” 忽略掉他的话中话,嘉遇拎着沉重的外卖,一脸错愕:“这就走了?” 沈珩边走向她边点头:“嗯。” “那这外卖怎么办?” 居然是担心外卖。沈珩停下脚步,没好气地揉她脑袋,戳穿她的小九九:“你比我还爱吃海鲜。” 嘉遇矮身错开,不让他继续摸自己的头,“走走走,恕不送客!” 沈珩扫过穆珀忽而变得阴沉的脸,心情大好,也不在意嘉遇的冷淡态度,哼着歌就离开了公寓。 嘉遇嘀咕了一句神经病,把外卖放好,问穆珀:“刚刚他找你说什么了吗?” 穆珀垂下眼睑,“没来得及说,你就回来了。” 嘉遇松了一口气,拍胸口:“那就好那就好。” 看着女人被揉得有些乱的发顶,穆珀抬手,状似无意地帮她把碎发撩到耳后,“洗手,吃饭。” “……哦。”嘉遇摸上自己耳朵,刚刚穆珀的手指碰到这里了,好痒。 她挠了挠。 却怎么也挠不掉那点痒。 …… 小龙虾点的是麻辣口味,嘉遇吃不了,眼馋得很,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直流口水。 穆珀看在眼里,默默剥好,把过了两遍清水的虾肉放进调好的酱料,他推到嘉遇面前:“吃吧。” 嘉遇感动得就差流眼泪了——她就是单纯地不喜欢剥虾壳,没想到穆珀看出来了还愿意纵容她的懒惰。按照心虚时必须要讨好对方才能舒坦的惯例,她先给穆珀喂了一口,“好吃吗?” 穆珀这回适应了,从容点头:“好吃。” 她笑嘻嘻地跟着这句话往嘴里送虾肉,边吃边赞同:“我也觉得好吃。” 穆珀浅浅地看她一眼,又匆匆低下了头,继续剥虾。 她的嘴唇真红。 · 套话 · 套话 · 眼线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 眼线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 眼线 饭后,嘉遇和穆珀回到了文家。 文仲已经在等他们了。 “穆珀,你跟我上来。” 嘉遇默不作声地看俩人上楼的背影,回想文仲刚才的表情,不咸不淡,着实看不出什么情绪。她一把拦下刘叔,问:“刘叔,我爸今天心情怎么样?” 刘叔说:“挺好。” 嘉遇还是不放心,拉着他就去厨房泡了一壶茶,“我给送上去。” 刘叔无奈地点了点头。 端着茶水,嘉遇走得小心翼翼,等到书房门口,她也不急着进去。把托盘放在地上后,她整个人都贴上了门板。可惜隔音效果太好,她什么也没听到。 倒是门突然打开,差点把她给摔了。 穆珀一怔,叫她名字:“怎么不进来?” 指了指里头,嘉遇无声冲他做口型,“我爸为难你了吗?” 穆珀摇头,不置一词。 嘉遇不信,让穆珀下楼等着,她亲自去问。 穆珀拉住她,“真没有。” “我了解我爸的。” 穆珀松开了手。 嘉遇高三那年家里出事,就是因为文仲身边出现了内鬼。从那以后,文仲在用人方面十分谨慎,考察期只会长不会短,哪怕穆珀在名义上是他的女婿,他也不会全身心地相信。 穆珀不肯说,嘉遇没辙,但她可以问文仲,文仲从来不唬她。 殊不知这一问,她就成了炸毛的猫。 “你居然还派了眼线盯着穆珀?” “文嘉遇,”文仲瞪她,“哪有女孩子这么大声说话的?” 嘉遇才不怕他,她抱臂冷哼:“那你倒是和我说说,盯出什么了?” 文仲与她对视良久,终于败下阵来。他叹气,说没有情况。 嘉遇顿时理直气壮,“所以还要继续盯吗?” “当然。” 嘉遇更气了,她撑着桌子与文仲对峙:“爸,当时我们说得好好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怎么能这样?” “没盯出什么问题又不是什么可喜可贺的事,这难道不是应该的?再说了,”文仲坐下来,“他这人虽然没什么问题,但在酒店管理这块,他还是个初学者。你也不动脑筋想想,我会那么容易就放心他去替我管人?” 事实摆在面前,嘉遇被堵得话口一紧,她动动嘴唇,软了声:“那也不能这样啊,太欺负人了,他可是我老公。” 文仲反问:“如果他不是你老公,我怎么可能让他去四季?” 四季就是穆珀正在工作的那家酒店。 这一局,嘉遇输了。 …… 垂头丧气地从书房出来,嘉遇找了一圈,才在自己的卧房里找到穆珀。 他背对着她,不知在看什么。 她悄无声息走过去,冷不丁出声:“这是我四岁的时候。” 穆珀指尖一颤,下意识合上相册,“……抱歉,我动了你的东西。” “没事啊,”嘉遇接手相册,“我带你回公寓的第一天就和你说了,我没什么秘密,你想看什么就看,想动什么就动,不用和我说的。” 穆珀看她,“什么秘密都没有?” 嘉遇想了想,说:“有,但是都在我的肚子里。” 穆珀没再追问。 相册又被翻了几页。 嘉遇心不在焉,耳朵里突然听到穆珀的声音,她回过神,“你说什么?” “这是你高三的毕业照。” 嘉遇定睛一看,确实是她高三毕业照,但是是在北城一中的毕业照。在南水高中待了一年有余,到最后她还没来得及拍照,就又转回了北城。 她指着第三排边上的自己,“我的表情是不是很严肃?” “很可爱。”穆珀说。 嘉遇心里一软,低声道:“穆珀,对不起。” 不用多想,穆珀都能猜到原因。他知道嘉遇不敢看自己,所以他也没有抬头,继续盯着相片,“不用说对不起。文总没有做错什么,你也没有对不起我。” “可是最开始的时候,我就有答应过你……” “你已经做到了。”穆珀打断她的话,“我现在有了工作,你已经做到了。” 嘉遇不说话,心里依旧愧疚。 说好要帮穆珀,却不能帮到满分,这让她很难过。 穆珀抿唇,又说:“刚才我去书房,文总说我这个月表现得还不错,进步很快。” 在文仲那里,穆珀是他的女婿,标准自然是要比其他人要高很多的。而在穆珀这里,比起空降到一个高职什么都不会,他更希望自己能从基础做起,用实力来证明自身的价值。所以他对文仲派人来监督自己这个行为并不反感,毕竟目前的他确实没什么资本骄傲。 “我爸真这么说的?” “我不会骗你。” 嘉遇明白他在安慰自己,但还是配合地露了笑脸:“我就说嘛,你以前成绩那么好,脑袋瓜肯定比我们这些人聪明,这点小事怎么会难得倒你。” 穆珀抓错重点,他迟疑道:“那时候……你对我的印象,除了成绩好,还有什么?” 嘉遇想了好一会儿。 “你长得好看。” · 眼线 · 眼线 ·隔音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隔音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隔音 嘉遇和穆珀要在文家过一晚上。 晚饭自然也是待在文家吃的。 文仲因为和嘉遇在书房吵了一架,用餐时脸臭得很,架子端得高,就等着嘉遇主动示好。 这种行为很幼稚,但对他们来说却很正常。 自嘉遇懂事以来,文仲就是她最好的老师,他们的关系,是比朋友更像朋友的父女关系,讲究平等,也相互尊重。 要放之前,俩人起了争执,嘉遇有的是法子跟文仲耗,反正最后一定是文仲妥协。 但今天不一样。 她的身边坐着穆珀。 不能让穆珀尴尬,也不能让自己的形象崩塌——嘉遇一直觉得自己在穆珀眼中是温柔贤淑又大方的形象。 给文仲舀了一碗汤,她软言软语道:“喏,你最喜欢的。” 文仲:“……”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文仲真没想到这次嘉遇会先低头。他的女儿有多轴,他是知道的。类似今天产生的口角,他自认有理但也明白事情处理得不够妥当完善,要按往常的经验以及嘉遇对这件事的态度来分析,事情应该是以嘉遇借机给穆珀捞点好处收尾才对…… 怎么今天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文仲心里想得有多深,看向穆珀的赞许目光就有多浓。他老神在在地暗叹,看来这人对嘉遇的影响还是挺大的嘛。 这婚结得不亏。 他喝了一口汤,意犹未尽道:“汤的味道还不错。” 嘉遇托腮笑,“那可不?这可是穆珀亲手熬的汤。” 文仲看向穆珀,眼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你做的?” 穆珀点头,说是:“就是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口味。” 文仲顿悟,难怪嘉遇这么喜欢他。嘉遇最大的爱好,可不就是吃?他手指一刮碗身,不吝啬地夸道:“好喝。” 穆珀放下心来。 就算只能和嘉遇做一年夫妻,他也希望自己能做到尽善尽美。 至少能让嘉遇在未来想起他的时候,是开心的。 那样的话,他也会开心。 * 文家别墅有三层,嘉遇的房间和文仲的房间在同一层,中间就隔了一个书房。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在熄灯之前,嘉遇对穆珀说了句:“我发现家里的隔音效果不太好。” 事实上,这栋房子的隔音效果好到让她今天想听墙角都挖不出有用的东西。 穆珀铺着被子,没多想,随口回:“是吗?” 嘉遇偷偷弯了嘴角,“我关灯啦。” “好。” 话音未落,房里一片漆黑。 什么都不做的时候,嘉遇和穆珀的睡姿很“安分”。 但也仅限于最开始的那五分钟。 房间里的暖气呼呼地吹,嘉遇脚趾一动,用手肘捅了捅旁边的人,“穆珀,你睡了吗?” 穆珀清了清嗓:“……没有。” 嘉遇来了兴致,转身面向他,“我们要不要那个?” “……”穆珀呼吸声乱了两瞬,“不是说……隔音效果不好?” “哎呀,”嘉遇做作地掩嘴笑,“小声点不就好了?” 穆珀有些犹豫。 做爱的时候,他发声的时候不多,必要的时候说的话也都是为了调情,多为贴紧了嘉遇的耳朵呢喃,鼓动她的欲望。可嘉遇不一样,她很大方,不管是对什么事,她都表现得很坦荡。做爱自然也不落俗套。她想叫就叫,想哭就哭,活似娇滴滴的霸王花。 所以……一会儿他的老婆动情浪叫,吵到岳父怎么办? 然而话说回来,比起这个,他更不想自己老婆失望。 说做就做。 穆珀欺身而上:“那我们小声点。” 彼时穆珀已经埋进被窝,掀开她的睡裙,叼住了她一边乳房。 颤颤巍巍的绵软在嘴里绽放,让穆珀无暇顾及这句煞风景的话。 嘉遇倒不在意。 就算射进去也没事,安全期。 ·隔音 ·隔音 ·销魂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销魂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销魂 “要不咬我?”他边说,边压身抱住了嘉遇。 嘉遇红着眼,刚要开口,牙齿就碰到了穆珀的肩膀。 她这才明白他那句话的意思,原来是让她咬他这里。 送上嘴的肉体,嘉遇毫不客气,她一张嘴女人整个人都被藏在男人的身下,最大的存在感就是隐隐约约的呜咽声。 穆珀一点也不疼,因为嘉遇根本没舍得咬他。 她把小脸埋进了他的肩窝,让呻吟声憋在有限的空间里,不得张狂。 然而灼热的气息融进肌肤的毛孔里,实在是痒,反而让他倍受煎熬,还不如痛点来得清醒。 连环效应,穆珀狠狠向前一挺”啊!”嘉遇来不及捂嘴…或者说,她懒得再忍,也懒得再演,左右外面的人不可能听到。 她先前之所以故意那么说,不过是想看穆珀左右为难的样子罢了。 想强烈地要却因为羞耻而只能克制地要,这会让她觉出别样的刺激。 不出嘉遇所料,穆珀第一反应就是用唇堵住了她的嘴。 到动情之处,穆珀的吻往下走,一点一点地吮吸着嘉遇的脖子…他听到嘉遇一声比一声悦耳的喘息,竟不想阻止。 甚至荒唐地想,真好听。 “不怕外面的人听到?”道貌岸然。 明明嘴上是小心翼翼的,但那双眼睛却在明明白白地告诉嘉遇,他喜欢这样。 否则哪会问?直接像刚才一样堵上不就好了?嘉遇戏谑地勾他一眼,仿佛直直看透了他躯壳下所有的恶性因子。 “怕呀。可是,”她故意贴近穆珀的耳朵叫了销魂的一声,”啊…”快活比害怕更重要。 她爽得眼眶湿润,扣着穆珀的脖子,将他的脸送到自己胸前。 乳头太胀了。 穆珀呼吸一室,鬼使神差的,他爱极了嘉遇此时此刻目中无人的冷眼。 …… 昨晚嘉遇叫得太厉害,导致穆珀第二天面对文仲时,颇为心虚。 文仲对此毫不知情。 他昨晚做了个好梦,梦见自己抱了孙子。梦里的胖孙子很漂亮,眼睛像母亲,鼻子像父亲,最像外公的地方……大概是还没长出来的牙吧。 午饭过后,新婚夫妇要离家,文仲摆出“孤家寡人”的可怜相,摆手道:“记得常回家看看。” 嘉遇毫不留情地戳穿:“我们住的公寓离这里只隔了一条街。” 文仲正要反驳,她又继续补刀:“而且你明天要出差,一去就是大半个月。” “……行,慢走不送。” 穆珀忍住笑,心里也放松了一些。 看来文仲昨晚是没有听到。 可有时候巧合就是来得这么奇妙。 临出发前,文仲突然敲车顶,等获得注目方才开口道:“日子一天天过得太无聊了,你们俩争取在今年给我生个孙子抱抱吧。”说着他也没管车中男女的脸色,嘴一溜就把昨晚做的美梦给总结了一遍,完后两眼放光,“这梦做的,可真不错啊。嘉遇,你说这是不是菩萨给我托的梦?” 菩萨。 文仲是越来越迷信了。 嘉遇面无表情地升车窗:“再见。” 只不过刚离开文仲的视线,嘉遇就怂了。转眼对上穆珀一言难尽的视线,她欲哭无泪,看来俩人是想到一块儿去了。 所以文仲昨晚到底有没有听到? 饶是嘉遇这个自信自家房子隔音效果的人,也不确定了。 ·销魂 ·销魂 · 单身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 单身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 单身 北城彻底入了冬,叶上积的雪压得枝桠又弯又僵。 穆珀工作进展顺利,按道理来讲不该比之前忙才对,但因为年底节假日多的关系,他每天早出晚归,忙得嘉遇都快见不到他的人影了。 一个人在家太无聊,家以外的地方又太冷,嘉遇难得起早,晃晃悠悠就进了厨房。穆珀前些日子抽空教她做了几道菜,她也不笨,上手很快,第一次就做了个色香味俱全。不过因为穆珀舍不得她亲自动手,所以她大施拳脚的时候特别少。 嘉遇靠着冰箱发了会儿呆,决定做份便当给穆珀送去。 这一回,穆珀不在身边,厨房被嘉遇弄得一片狼藉。 万幸的是,便当在锅碗瓢盆的抗议下磕磕绊绊地顽强出了炉。 果然下厨还得身边有帮手才行。 嘉遇没告诉穆珀自己要去给他送饭,她想给他一个惊喜。 巧的是,刚到四季门口,嘉遇就看到了穆珀。 穆珀侧对着她,正和前台的接待交代工作,眉头微皱,面色肃穆正经,和平常的他没有丝毫相似之处。 十足的成熟魅力在肆无忌惮地扩散,有好几个人都在偷偷看他,他却浑然不觉,心无旁骛。 嘉遇莫名与有荣焉。 她静静地站着看了一会儿,没有上前打扰,等他直起身子结束了和别人的对话,脚尖才动了动。 却见到前台那个小姑娘叫住了穆珀,还绯红着张脸给他递了一个红绿相间的礼盒。 看嘴型,好像在说圣诞快乐。 嘉遇神游太空,原来明天就要圣诞节了啊……算算日子,她和穆珀已经结婚三个月了。 时间过得真快。 嘉遇撩了一把头发,踩着高跟靴子走过去,离穆珀越近,他的声音入耳就越清晰。 “圣诞快乐。不过礼物我就不收了,我家那位看了会生气的。” 小姑娘一愣,她结结巴巴道:“穆主管不不不是单……单身吗?”穆珀来酒店两个多月,他年轻,又好看,聊天时温柔谦虚,工作时沉稳冷峻,没几天就俘获了酒店里大多半少女的心。大家都传他单身,他本人也没认真反驳过这些流言,怎么她这礼物一送,就听到了这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穆珀刚要摇头,腰上突然多出来一只手—— 熟悉的香味,让他没有躲避。 “不是啊。他结婚了,对象是我。”嘉遇笑着说完,还歪着头往穆珀肩膀上靠了靠。 结婚?! 整个大厅都像被按了暂停键。 如果他们没记错……穆珀才刚过二十四吧?这么年轻就结婚了? 在当事人看不到的地方,“穆珀是已婚人士”这个消息不胫而走。 而被退回礼物的这个小姑娘,早就惊得忘了有别的情绪,她魂不守舍,讷讷开口:“真……真好。” 嘉遇被她的反应逗笑,点头赞同:“是挺好的。” 穆珀低眸看嘉遇,再看她揽着自己的手,心脏登时像化成了齑粉,洋洋洒洒,悉数炸成了烟花。 她居然来看他了。 还主动承认了他们的关系。 真高兴啊。 …… 电梯里。 “怎么有空过来?”穆珀用手背蹭了蹭嘉遇的脸,“好冰,是不是没吃东西?” 嘉遇吸吸鼻子摇摇头,举起便当袋子,“我给你做了便当。” “你做的?”穆珀瞪圆了眼,接过便当,很沉。他有些难以置信:“有没有烫到手?” “你小看我!” 语气凶神恶煞,但身体还是诚实的。 嘉遇摊手给他看,白白净净,什么伤口都没有,他放下了心。 “我没有小看你,但是我怕厨具不长眼,会伤到你。” 再冷都被这句话给哄暖了,嘉遇弯了眉眼,“这还差不多。”看了眼电梯按下的楼层数字,她又问:“我们现在去哪里?” “办公室。” “不去员工餐厅吗?” “我一般都在办公室解决午饭问题。” 嘉遇蓦地想到刚才在大堂时别人都不知道穆珀结婚的事情,她退了两步,抬着下巴看对面不明所以的男人:“为什么她们都以为你单身?” 手空了,有点不习惯。 穆珀背过手,沉吟片刻:“我也不清楚是怎么传出去的,大概是我没主动提这件事,他们就那么以为了。” 嘉遇脱口而出:“那为什么不主动提?” 说完她就后悔了。 是啊,为什么要主动提? 一开始的时候,是她说,越少人知道这件事越好的。 现在又拿这个来兴师问罪,她怎么这么无理取闹。 穆珀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依旧在自我反思:“是我疏忽了。”他笑,“不过今天你来看我,这算是堵住了他们的嘴,比我直接说要管用多了。” 嘉遇嘴唇翕动,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她不想情绪外露,便背过了身,不再执着于那个话题,口气肯定:“那个前台小女孩肯定喜欢你。” 穆珀腹诽,什么小女孩,她自己才多大?说不定比那人还要年轻。 这时,电梯门开了。 他跟着嘉遇出去,说道:“说实话,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嘉遇一听,嘴角压都压不住,不停地疯狂向上扬。 转过身时却是表情淡淡:“带路呀,我又没来过。” 穆珀见嘉遇愿意翻篇,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就在前面。” 他握紧拳头,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又松开,然后极其自然地就伸过去牵住了嘉遇的手。 “我带你去。” · 单身 · 单身 · 烫伤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 烫伤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 烫伤 便当有些凉了,穆珀拿去茶水间加热,嘉遇坐在他的办公椅上,等得无聊,索性起身出去找他。 茶水间除了穆珀,还有好几个人在排队加热饭菜。 嘉遇没有立刻进去,而是退到了旁边。 因为她听到了那些人在问穆珀关于她的事。 她暗暗感叹,不愧是八卦,居然能传这么快。 “穆主管,你太太今天来看你了啊?” “对。” “你们什么时候结的婚啊?” “……三个月前。” “哎哟,那不是你刚来酒店时候结的婚吗?看来我们错过了好事儿啊!” 穆珀笑笑,没有说话。 传出来的消息得以证实,几个人目的达到,低着头鼓弄手机,也没继续问下去。 嘉遇不再逗留,原路返回。她心里清楚,从今以后,酒店上上下下都将知道穆主管已婚的消息。 倒也不算坏。 其实穆珀不明说,她又怎么会想不到呢? 穆珀在这里上班,肯定是非常低调的。假结婚是其一,关系户是其二。如果不是他适应得不错、业务能力又强,他这么年轻,估计也服不了众。对他来说,流言蜚语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工作才是最重要的。只是他能做到两耳不闻窗外事,却免不了什么阿猫阿狗都想往他身边凑。 嘉遇纳闷,她觉得穆珀的光芒快要藏不住了。 真是又喜又愁。 她叹了声气,穆珀正好拿着加热好的便当进来,他奇怪,问她:“怎么叹气了?” “没什么。”嘉遇摸着肚子,“我们吃饭吧,肚子好饿。” “嗯。” 穆珀把分了三层的便当一并排开,菜色不太好看,但有升腾的热气加持,香味四溢,让人闻着就有了胃口。 “很香。”他评价。 嘉遇咬着筷子,有点紧张,“你快尝尝怎么样。” 穆珀依言吃了一块肉,说实话,按照他的吃食习惯来谈,有些咸了。 “好吃。” 倒也不算是谎话。因为他知道,嘉遇比较重口,这份便当应该是合她口味的。 如果嘉遇觉得不错,他就不会挑剔。 嘉遇呼出一口气,“这道菜我做了两遍才成功,我还怕时间久了味道会变呢。” 穆珀笑:“味道还是很好,我很喜欢吃,” 嘉遇被夸得洋洋得意,没有多想穆珀吃饭时为什么要不停地喝水。 …… 吃完午饭,穆珀还要工作,嘉遇也没想打扰他,便起身道:“你忙吧,我先走了。” “等一下。” 穆珀从抽屉里拿了一个包装好的苹果出来,“本来想回家给你的,但是怕加班回去太晚,就现在给好了。” 平安夜吃平安果。 嘉遇接过来,心虚地摸脖子:“可是我都没给你准备什么东西。” “今天这顿饭不是吗?真要算起来,我还赚了。” 嘉遇嘿嘿一笑:“好像也是。”她把苹果放进包里,“那我走了?” “我送你上车。” 嘉遇上车的时候,脖子上多了一条围巾,她深深嗅了一口,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只能隐约闻出一点点皂香。 闻着很暖和。 她拿出苹果,左右端详,没来由地笑出了声。 她在心里想,明天圣诞,给穆珀送汤喝好了。 顺便,在酒店开个房,住一晚。 * 计划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圣诞节当天,汤刚熬好,嘉遇就被烫伤了手。 两只手都没能幸免,红红肿肿,没一会儿就鼓出了三四个水泡。 嘉遇当即疼得眼泪都飙出来了。忍着痛拿凉水冲,结果冲破了一个泡,她哇哇叫出声,不敢再碰水,跑出去找手机,也没管是谁的号码,点了就打。 接电话的人是沈珩。 嘉遇第一次被热汤淋,声音都是哽咽的:“被烫出水泡了,这么办啊?” 沈珩听得心一紧,什么也没问:“我现在来找你。” 刚好沈珩就在附近,他到得很快。看到嘉遇那两只惨不忍睹的手时,他气得眼睛都红了,“你没事跑什么厨房!” 嘉遇手上火辣辣,心里也火辣辣,她难得不呛声,乖乖听沈珩骂。 沈珩过来想看烫伤面积,又不敢碰她的手,他咬着牙:“叫了医生,他一会儿到,我先帮你挑破这几个水泡。” “挑破?!”嘉遇在沈珩的眼神下怂了,“……好吧。” 沈珩去找消毒水,嘉遇朝他背影喊了句:“你帮我给穆珀发个短信,我还没跟他说呢。” 手太疼,她顾着擦芦荟膏,挂掉沈珩电话后就没再碰手机。 沈珩身形一顿,眼神瞬间晦暗不明,他没回头,冷嘲热讽道:“嗬,他不是挺会照顾你的?怎么这会儿就不见影儿了?” “他在忙工作啊。”芦荟膏的作用在挥发,嘉遇舒服了点,还有闲心开起了玩笑,“我要给他做背后那个不作妖又温柔贤淑的……” “啪——” 被这声巨响打断话,嘉遇吓得嘴皮子一抖,“什么声音!” 沈珩沉声:“找不到消毒水。” “就在架子上啊,前两天穆珀才收拾过医药箱。” 沈珩深呼吸了两个来回,他攥紧了手里的棉签,转身紧盯嘉遇的双眼:“我说文嘉遇,你能不能别总是左一个穆珀,右一个穆珀的。” 嘉遇眸色一闪,低下头看自己的手。 然后慢慢悠悠道:“你就理解一下吧,已婚少妇都这样。” 沈珩:“……” · 烫伤 · 烫伤 ·好凶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好凶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好凶 处理好手上的烫伤,早就过了饭点。 沈珩把医生送走后,理所当然地回到嘉遇旁边,问她:“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得了吧,我还想多活几年。”嘉遇努努嘴,“帮我和穆珀发条短信,快点。” 沈珩权当没听到她后面那句话,他扬眉:“我在国外这几年,都是靠自己的厨艺给养活的好吗?” 嘉遇执着地盯着手机,“我不饿,真的,你快点帮我给穆珀说一声,我手疼。” “你和他说他也赶不回来,何必呢?” “我跟他说过今天要给他送汤了。现在都没过去,他说不定还在等我。”按她对穆珀的了解,穆珀是不可能催她的,铁定还在饿着肚子等她呢。 沈珩阴阳怪气道:“哦,原来是给他熬汤才烫伤的。” 嘉遇倍感心累,手偏偏还疼得厉害,她耷下肩:“沈珩,你有意思吗?为什么总是针对穆珀呢?他再怎么说也是我的合法丈夫吧?你总上赶着来打我的脸做什么?” 像是触发了哪根神经,沈珩“腾”地一下站起来:“文嘉遇,我才要问问你,你有意思吗?” 随便找人来结婚?简直不可理喻! 这句话硬生生堵在了嗓子眼,沈珩瞪着双目,气势骇人。嘉遇却不惧,冷冷淡淡地抬头看他,须臾,她收回视线,说:“算了,我很累。你先回去吧,我想睡觉了。” 沈珩张了张嘴,到底没再发出什么声音。他揉开眉心的沉郁,把两盒药膏随手搁在桌上,“那你好好休息。” 到最后,他也没帮嘉遇给穆珀发短信。 嘉遇看着自己的双手,僵硬得不敢动,生怕一动就扯到皮肤,而一旦扯到就是火辣辣的刺痛。 于是她用脚趾头夹来了手机……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手机放到腿上,嘉遇抿唇,疑神疑鬼地环顾房间一圈,然后艰难地用下巴拨通了穆珀的电话。 一系列动作之后,她生无可恋地闭眼,还好没有人看到她这副德行,简直有损形象。 穆珀很快就接了电话。 “到了吗?我去接你?” 嘉遇心里一咯噔,特别心虚,小声嗫嚅着跟他说了前因后果,末了还强调:“不过医生来过了,现在已经不疼了。” 穆珀那边一直没有表示。 嘉遇只能听到他紊乱的呼吸声,她更忐忑了,便试探地叫了一声:“穆珀?” 穆珀像是才回过神来,他压低了声音说道:“在家好好待着,我现在回去。” 嘉遇挂掉电话时还心有余悸。 原因无他,刚才穆珀的语气好凶。 他第一次对她这么凶。 …… 穆珀到家时,大门一开一关,夹了一身的寒气。他解下围巾和外套,倏尔听到卧室一声响,手脚动作更是匆忙,立刻寻声走了过去。 然后他就看到了嘉遇用脚趾捞地上手机的画面。 穆珀:“……” 嘉遇:“……” 穆珀调整好表情,装作没看到,他走出两步把手机捡起来,“手给我看看。” 嘉遇尴尬地收回脚,讪讪地伸出手。挑破水泡、敷过药膏后,这时候的手勉强能入眼,就是坑坑洼洼的,有点恶心。 她琢磨不出穆珀的态度,小心翼翼地说:“只是看着严重而已,其实……” 穆珀想也不想就打断她的话:“以后不许再进厨房。” 不容商榷的命令。 穆珀一直低着头,嘉遇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听声儿就知道他在生气,她扁嘴,有些委屈:“是不小心的。” “但是这种不小心我不想再看到第二次。”说完发现自己语气太硬,穆珀松了松态度,“这事怪我,我没考虑到这种意外情况。”他昨晚听到嘉遇要给他送汤,高兴得忘形,压根忘了考虑她只是个厨房新手,也没想过熬汤对她来说有多难。 他确实生气,但是是在生自己的气。好在有从酒店到小区这段路程的时间缓冲,他现在清醒了点,否则这会儿也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 嘉遇踟蹰片刻,决定扯开话题:“回来的时候请假了吗?” 穆珀一愣,说:“请了,请了两天。”他想了想,“之后把阿姨叫回来吧,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阿姨在文家做了好多年,后来嘉遇搬出独住,文仲便安排她一起跟了过来。可自从穆珀出现,阿姨骤然变得毫无用武之地,嘉遇自动脑补阿姨在背地里黯然神伤的画面,就让她回了文家,像以前一样继续给文仲煲汤喝。 “这次只是个意外。” 穆珀仿佛没听见,突然话锋一转:“医生是沈珩叫来的?” 嘉遇懵了,嘴比脑子动得快:“嗯。当时手太痛,没怎么看手机,直接抓瞎打出去,电话正好是沈珩的,他就顺便找了医生来。” 穆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扫了眼她的嘴唇,“这两天手就别碰水了,也少用手。” “那还要做好多事情呢。” 刷牙,洗脸,洗澡等等,都需要用到手的。 穆珀看她:“不是有我在?” ·好凶 ·好凶 ·收钱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收钱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收钱 嘉遇不方便洗澡,就想洗个头,打算先应付一晚上再说。 穆珀给放好了水,现在浴室门口冲她喊“好了。” 她拎着两只爪子过去,没等穆珀笑自己就先笑了,”我现在好像袋鼠。” 穆珀回头一看,弯了嘴角,他伸手摸她脑袋,“过来躺好。” “脏呢。” 嘉遇说,却没躲开。 穆珀为了嘉遇舒服,把客厅的沙发长凳给搬来了浴室,好让她在洗头时能仰躺着,不累脖子。 拉过淋浴喷头,穆珀用手梳了梳她的长发,淋了点水试水温,“热不热?”嘉遇微微阖着眼,一脸享受:“正好。” 像只餍足的猫。 穆珀无声笑了笑,挤了洗发水,从发尾开始洗,再往上,最后就着细密的泡沫按摩她的头皮。 嘉遇想起什么,抬眼向上看,睫毛很长很浓,她问:“穆珀,你之前有学过吗?。” 穆珀垂着眼皮继续动作,声线平淡:“学过。 辍学后我在一家理发店当过学徒,不过没学两周,店就被人举报胡乱收费,给封了。” 他停顿,又说:“你是我的第一个客人。” 嘉遇扑哧一笑:“那我好荣幸啊。” 穆珀手下的力道不自觉柔了几分。 他说:”我以后也只会给你一个人洗头。” “等我手好了,你也帮吗?” “嗯,也帮。只要你想。” 双手不能动作的嘉遇彻底变成了孩子。 洗头需要借穆珀的手,吹头也需要穆珀来伺候。 除了这些,就是刷牙洗脸,也得穆I自来帮她做。 给嘉遇刷牙时穆珀很小心,唯恐捅到她的牙龈。 俩人因此离得很近,嘉遇定神地看着穆珀的脸,发现他皮肤很好,细腻得毛孔都找不到,可她明明记得他从来只用清水洗脸,都没有特别保养过的。” 在想什么?”嘉遇眨眨眼,说不了话。 穆珀抬起她的下巴往里刷,她便乖乖地任他动作,顺从极了。 反而让穆珀放慢了速度。 眼前的女人眉梢眼角带着诱人的浓重彩墨,散发出的气场却是温软稚气的。 不由让他想起了那个雨天。 十八岁的嘉遇,也那么好看。 南水镇很少会有彻头彻尾的晴天,大多时候都在下雨。 嘉遇初来乍到,不太习惯这种刚才还万里无云这会儿就阴雨绵绵的天气。 身边的人都呼朋结伴地撑着伞走了。 嘉遇独自一人靠在石柱上,腿上起了一小片鸡皮疙瘩,她觉得有些冷了。 这时,眼睛余光看到一个高个子路过,她稍略一想,记起来这人和自己同班,好像就坐她后面,叫什么她忘了,只记得姓穆。” 那个…同学。” 穆珀正准备撑开伞,听到声,他动作停了下来。 见人有反应,嘉遇站直了身子,打量他手上那把伞,说道:”你手上这把伞好大。” ”…”穆珀低头看了眼,伞确实不小,”是挺大的。” 嘉遇抹开脸上蹭过来的飘雨,“你是要回家吗?”穆珀没点头也没摇头,终于把脸转向了嘉遇。 他眉眼虽带着疏离,但嘴角就算不笑也是上翘的,削弱了许多他想竖起来的距离感。 “你住哪儿?”他问。 ”南水桥那边。” 穆珀沉吟,那一片地区,多是早年建起来的老房子,和他要去的图书馆方向背道而驰。”我送你去吧。” 他把伞撑开,“顺路。” 雨天的路不好走,又要顾雨又要看路,平时十五分钟就能走到的地方现在走半个小时都不一定能到。 俩人不熟,沉默了一段路后,嘉遇抿抿唇,主动问:”你知道我们俩同班吗?”穆珀点头。 “那你知道我叫什么吗?”穆珀又点头,没等嘉遇接着问,他把话头接了过来:“你知道我叫什么吗?”嘉遇不知道听没听到他的问话,忽然抬了下脚,“好大一个水坑。” 穆珀猜到了答案。 “我叫穆珀。” “琥珀那个珀。” 麻烦了人还不记得人的名字,嘉遇脸有点热:“……哦,记住了。” 这个话题过后,俩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好在后半途雨小了点,脚下步伐变大,南水桥很快出现在了眼前。 “你住哪栋房子?” 嘉遇指过去,“右边第二栋。” 穆珀看过去,那处院子里的杜鹃花爬出了墙头,在雨水浇灌下显得又萎靡又娇艳。 “我送你过去。” 过桥的时候嘉遇滑了一下。 穆珀扶了她一把,很快就松开了手,他敛神:“南水镇很喜欢下雨,以后伞放书包里,就别拿出来了,有备无患。” 嘉遇弯着腰,拉长手把溅在腿上的水给擦了,敷衍地点头,说好。 穆珀没再说话。 送人送到家,穆珀没多作停留,欲要离开,就被身后的人叫住了。 随后他听到了书包拉链被拉开的声音。 他这才回身,然后就看到那只在雨夜下白皙如玉的手,伸了两张红钞过来。 “这个给你。” 少女的声音和神情都透着真诚。 穆珀面无表情地望向她,没有开口。 “我爸说了,有恩必报。”嘉遇挠挠头,“这些够不够?” 雨声变大—— 穆珀收下了钱。 ·收钱 ·收钱 · 宝宝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 宝宝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 宝宝 嘉遇的手伤直到元旦过后才好。 于是她又打起了去酒店开房的主意。 因为从穆珀工作以后,他们已经两个月没有做过了。 这么长时间不做,总得为久违的一次制造点氛围。 嘉遇换了套内衣,遮不住什么东西,外面倒时穿得多,毛衣外套样样齐全,包裹得密不透风。 她拿包换鞋,出门前一顿,又折返回卧室取了避孕套,才离开了家。 早前文仲就给嘉遇在四季预留过一间房,但嘉遇为了”掩人耳目”,特地又在网上订了一间大床房,省得别人知道穆珀是酒店老板的女婿。 前台换了人值班,没认出嘉遇就是这段时间的绯闻主角。 嘉遇顺利开好房,给穆珀发了条信息,没等回复就进了浴室。 洗完澡,嘉遏裹着浴袍出来,里外温差太大,她一阵恍惚,差点摔倒,扶了门才幸免于难。 最近免疫力下降了。 她想。 在床上静坐了几分钟缓神,嘉遇把手机拿过来一看,穆珀已经回复,内容就五个字。 “下班就上去。” 嘉遇抿唇笑,给他发:“上来时顺便带点吃的,我先睡一觉。” 穆珀:”好。” 听到有人敲门,嘉遇睁开眼睛,一室漆黑。 她摸索着把床头灯给打开,揉着眼睛下床,“来了。” 头重脚轻,口干舌燥,短短几步路她走得软绵无力。 门一开,她就扑进了穆珀怀早。 手上的东西掉了。 穆珀没来得及捡,他捞过嘉遇的腰,另只手摸她额头,好烫。 “嘉遇?嘉遇?你发烧了。” 嘉遇含糊应了一声,勾着穆珀的脖子让他进来,“关门。” 此时眼前的女人浴袍大敞,胸前风光毕露,穆珀却无心旖旎。 他横抱过嘉遇把她送上床,见她不安分,当即色内厉荏道:”躺好!”嘉遇头疼得厉害,还记着瞪穆珀:“你又凶我!”穆珀都不知道这个“又”从何而来,但他这时候没心情计较这个。 帮嘉遇盖好被子后,他放了一块湿毛巾在她额头上,说:”在这儿等我,我去买药。” ”别。” 嘉遇抓住他的手腕,说话轻飘飘的没有重量,“我对有些药物过敏,不能乱买药。” ”那我送你去医院。 “”多大点事儿啊,睡一觉就好了。” 穆珀冷脸:“嘉遇,我不想凶你第二次。” “…”嘉遇被唬住,她闭了闭眼睛,认栽“那,那你给我穿衣服。” 沙发上只有毛衣长裤和外套。 穆珀难以控制地红了脸,他背对着嘉遇“内衣在哪儿?”嘉遇皱眉,费劲去想才记起:“…都在浴室。” 她说都。 看来浴袍下连内裤都没有穿。 穆珀在心里叹了声气,他走进浴室,环顾一周,终于在架子上找到了一套布料少得可怜的连体内衣裤。 就几根绳,三片布,没有一点重量,揉成一团搁手心里都嫌它没什么存在感。 穆珀隐约猜到今晚的自己错过了什么样的惊喜。 他反省一瞬,这段时间他忙过了头,回到家沾床就睡,确实忽略了嘉遇的感受。 是他不好。 攥着情趣内衣出来,嘉遇又睡了。 穆珀却松了一口气。 他压着欲望,轻手帮嘉遇把浴袍给解了,姣好的酮体展示在眼下,他不动声色,只有颤抖的指尖在无情暴露主人内心的真实想法。 情趣内衣并不好穿,越少的布料穿戴起来就越麻烦,穆珀帮出了一身的汗。 汗贴着衣物很不舒服,他没管,也无暇去擦,继续帮嘉遇穿剩下的衣服。 这回动作就快多了。 穿戴完毕后,穆珀没有叫醒嘉遇,而是将她小心地抱在怀里,从货梯下到地下停车场,直奔附近的市医院。 在路上,嘉遇睡得昏沉,额头滚烫。 穆珀心疼得咬紧了腮帮子,很快尝到一点腥味—— 他不是沈珩,叫不来家庭医生。 “穆珀……” 听到嘉遇叫自己,穆珀回神,俯首去听,听后咀嚼好几遍才清楚她在说什么。 她说:“不是两次,是三次。” 到医院时嘉遇恢复了点力气。她在这儿有熟人,不需要排长队挂号,直接就能上楼看病。 走进电梯,穆珀让嘉遇靠着自己站,温热的手心贴着她滚烫的脸,试图降温。 “还难受吗?”他问。 嘉遇神态恹恹:“现在好点了,就是头晕,想吐。” 穆珀抱紧她的腰,“休息一下,不说话了。” 嘉遇没听,她嘀咕着为自己辩解:“最近免疫力下降了……其实我很少生病的。” 穆珀紧绷的神经松了一点,吐出一口浊气,他弯唇道:“那我可得给你好好补补,不能再生病了。” 谁曾想歪打正着。 医生也叫嘉遇提高免疫力,避免再生病。 因为再烧下去,肚子里的宝宝会扛不住的。 · 宝宝 · 宝宝 ·合约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合约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合约 长廊_上还有好些人在等待叫号。 座位都被占了,嘉遇腿软,只能借着穆珀的力出了医院。 从头到尾,俩人都没说过一句话。 车里开的暖气很足,嘉遇热出了点汗,她扯了扯围巾,喃喃出声:“我就说最近肚子.上怎么长了肉。” 她这人胖只胖脸,鲜少有胖腰的时候。 医生说肚子里的孩子已有八周,往回推算时间,应该是回文家那次中的招。 那一次,也是他们近期最后一次做爱。 明明当时都抽出去了,明明那天是安全.期....怎么就怀了呢?该不会是真像文仲所说的梦那样,菩萨显灵了吧? 嘉遇不知道。 她摸着肚子,不敢想象里面正在孕育着一一个新生命。 穆珀放在方向盘.上的手一动,看向嘉遇怅然的侧脸,他想告诉嘉遇他会负责,却怕嘉遇觉得他是道德绑架,毕竟眼下他是真的没有什么资本轻易下承诺。 当初说好一年为期,时候到了就分道扬镳,现如今,这个孩子的出现,彻底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尽管,他在听到消息的那一刻,卑劣地狂喜又亢奋。 “嘉遇...他出声。 嘉遇置若罔闻,她现在脑子混沌一片,说话没头没尾的:“医生说宝宝很听话,懂得心疼我,都没舍得让我受罪。八周过去我什么反应都没有,该吃吃,该喝喝,该熬夜熬夜,直到今天还乐滋滋地想穿好看的内衣去找你开房.... “他心疼我,我却不会心疼他,甚至都不知道他来了。但这不能怪我,是他来得太过突然,害我都没有做好准备。也不对....说什么准备不准备,我都没往这方面想过。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又怎么去照顾他呢?” 穆珀心一惊,手竟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嘉遇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压根看不见穆珀的反应,她把脸埋进手掌心里,声音迟钝而坚定。 “可是穆珀,我不想打掉。” 穆珀如释重负。他略弯了腰,惊觉自己后背全是冷汗。短短 分钟,人生的大起大落仿佛都让他经历了一遍,像是心脏被人用力摘出了身体,他眼睁睁地看着它悬在半空中,在以为自己快死掉的时候,结果睁开眼睛,发现只是一场恶梦罢了。 他稳着手去抚摸嘉遇的头顶,哑声道:“那就留下他。” 过了好久,嘉遇才细弱蚊蝇地应了声:“嗯。” 谁也没提还在家里锁着的那份合约。 回到家后,嘉遇头疼欲裂,她爬上床,想睡,没能睡着。 “穆珀。” “来了。”穆珀端着水进来,“把水喝了再睡。 嘉遇喝了一大口,而后舔舔唇上的水珠,说:“睡不着。” “还难受?”说着穆珀用手背探她额头,已经不那么烫了。 说来也神奇,跟完成了什么任务一样,药没吃,针没打,从医院出来嘉遇的烧就退了。 “不是,”嘉遇摇头,“我想换衣服睡觉。” 穆珀呆了几秒,目光闪躲,声音变小许多: ..好,我帮你换。 嘉遇忍笑,想说她可以自己换,但没说,只点了点头,说嗯。 内衣穿的时候没把带子系好,要脱才觉得头疼,乱糟糟的带子打了两三个疙瘩,难怪睡了会不舒服。 穆珀皱着眉头,一脸认真地解死结,好不容易解开一个,他舒了一口气,谁知抬眼就看到一团白嫩上头顶着一颗红果。 耳根子立马就红了。 嘉遇说:“继续。” 清了清嗓,穆珀继续手上的动作。他强迫自己再专注一点,然而眼睛不听话,悄悄地偷瞄了嘉遇的肚子好几遍。 嘉遇看到了。 她歪头去寻他视线,直白问道:“今天知道我怀孕的时候,你心里在想什么?”当下柳眉一竖,“不许撒谎。” 什么想法都有,更多的是喜悦。穆珀在心里说。 这时死结尽数解开,他捞过睡衣给嘉遇穿上,挑了一个最本能的反应回答:“一片空白。” 嘉遇一怔,弯着眼笑说:“我也是。” 穆珀也松了松嘴角。 嘉遇又问:“那现在呢?” “现在……”穆珀扶着她的肩膀让她躺下,“得恶补点知识,尽快做好当父亲的准备。” 嘉遇心一软,用额头碰了碰他的手,微微闭着眼说:“穆珀,这个孩子出生的时候,正好是我们合约到期的时候。” 该来的总是会来。 穆珀感到口中一阵苦涩,他看向另一边的枕头,眸色黯淡:“我知道。” 嘉遇握住他想要收回的手。 “所以我想,改一下合约的内容。” ———— 宝宝没出生,不知道是男是女,先用“他”来代替 ·合约 ·合约 ·后悔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后悔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后悔 “让我来改? 嘉遇点头:“对。 一开始就是她拉着穆珀淌了这趟浑水,现在又是她想留下这个孩子。一直以来都是她在占主导权,在穆珀一次又一次地点头之下,她想把主动权交还给他,让他来决定合约的内容。 是继续一年之约,还是选择再长一点的时间,或者是... , .现在就离婚。 穆珀看着手,上单薄的纸,许久没说话。 男人沉默太久,嘉遇不觉咬起了手指,她有些怕穆珀说出现在就离婚这样的话。因为穆珀想要的工作已经拿到,想还的债也已经还清,就目前而言,再没什么枷锁能够束缚他, 他的未来就算脱离了她文嘉遇,照样能够光芒万丈。 至于为什么怕.....嘉遇没深想,只觉得自己是在为肚子里的孩子担心,可怜见的,还没出生就没了父亲。 当然,如果穆珀真的要离婚,她也不会不同意。顶多要求穆珀记得常来看孩子,总不能让孩子因为她的任性而缺了父爱。 胡思乱想间,穆珀说了句什么,嘉遇晃神, 没听见, 就看到他嘴巴在动,她茫然问道:“再说一次?我没听清。 穆珀摩挲着纸张,重复刚才的话:“我说 “嘉遇,你别后悔。 嘉遇听得一口气提到猛地嗓子眼,她登时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整个人都颓然下来。 我不会后悔。 嘉遇本还要继续问什么时候办离婚手续,却见穆珀把合约折叠起来, 随手放进了床头柜的抽屉里。她不明所以,用眼神询问。 穆珀说:“改合约内容无非是在期限这一块下功夫。我现在还没想好,等想好了我会和你说的。” 嘉遇傻了,这和她想得不太一样,不由紧张得结巴起来:“那那那你这样不就、不就太吊人胃口了吗? 感觉就像是学生时代头顶上悬着的那顶吊扇,她永远不知道吊扇会不会掉下来砸她个脑袋开花。 穆珀想了想,问她:“你心里的安全期限是什么时候?” 嘉遇皱着眉头,不确定道:“至少得... .等孩子出生之后吧?” “那好。”穆珀表示同意,“我保证最后决定的期限在这之后。” 见嘉遇面露纠结,他给她喂了一颗定心丸:“我是孩子的父亲。” 言下之意,他不会草率做决定。 嘉遇却苦叫着打了个滚:“可是怎么办?我现在就后悔了。” 穆珀心情似乎很好,他按住她,虚虚勾她鼻子:“可是怎么办?我不卖后悔药。” 嘉遇哀怨地看他,评价道:“穆珀,其实你很坏。” 穆珀只是笑,没有反驳。 “睡吧。” 他从没说过他是好人。 * 第二天起床,嘉遇把怀孕的消息告诉了文仲。 文仲当场就说要去拜菩萨,直言菩萨显灵。 “爸,你冷静点。042 “我都要有孙子了还冷静做什么? 远在别市出差的文仲笑得合不拢嘴,巴不得四处宣扬这个好消息,“好好养着听到没?别给我乱吃东西,你... . 嘉遇不想听他咋呼,直接挂了电话。她托腮,纳闷道:“完了,这下我爸该更迷信了。” 穆珀喂了她一口蜂蜜水才说:“没准真有这回事儿。” “神神叨叨。嘉遇扔了手机,躺回被窝,“穆珀,你今天会早点回来吗?” “会。”穆珀说:“回来就给你煲汤喝。” 嘉遇咽了口唾沫:“我想喝猪蹄汤。” 穆珀忍俊不禁,点头,帮她盖好被子,“那我出门了。” “好。” 穆珀走后没多久,大门又有了动静。 嘉遇以为是穆珀落了东西,结果是阿姨来了。 是文仲让她过来的。 阿姨问嘉遇今天想吃什么。 “做点清淡的。”不多时嘉遇又叫住转身的阿姨,“顺便买点猪蹄,放冰箱就好,等穆珀回来,他会做的。” 阿姨应了一声,带上了门。 嘉遇继续补眠,睡得半梦半醒,憋了一脑门的冷汗。 她梦见自己掉进了雾绿的池子,四周都是冲着她瞪目的鳄鱼,它们御水而来,她甚至能听到从它们喉咙里发出的呜声—— 猛然惊醒! 哪有什么鳄鱼?不过是手机在疯狂振动。 嘉遇抹掉一手的汗,扭头,把万恶之源给揪在了手里,语气很冲:“喂,谁?” 像是习惯了她的态度,对方态度闲适:“怎么这时候才接电话?” 嘉遇蹙眉看了眼来电显示,气顺了些:“找我什么事?” “我没事就不能找你了?”沈珩低声笑,“你的手怎么样了?” “好多了。” “今天天气这么好,要不要出来走走?” 嘉遇面不改色:“本孕妇需要充足的睡眠,不出。” ·后悔 ·后悔 · 喜欢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 喜欢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 喜欢 沈珩一声不吭地挂掉电话后,嘉遇摸摸肚子,又继续睡了。 直到外面的争执声大到将她吵醒,她才舍得下床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阿姨,”嘉遇站在房间门口,“你去厨房吧。” 沈珩站在玄关处,视线用力地钉在嘉遇的肚子上,那里平坦纤细,没有半点孕相,他浅浅地吐了一口气,陈述道:“你在开玩笑。” 嘉遇没有立刻回他,而是走到客厅坐下,安静地剥橘子,“过来坐。” 沈珩依言动了步子,在她旁边的双人沙发上坐下,他又重复:“你在开玩笑。” 嘉遇掀起眼皮,嘴角抿得紧,挤出了一个很浅的窝,这是她认真时会做的表情。 她说:“你知道我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沈珩右眼皮猛地跳起来,他抓住嘉遇的手臂,近乎咬牙切齿:“文嘉遇,你怎么可以!”“我怎么不可以?”手臂被捏得很疼,嘉遇却眉头都没皱一下,“需要我提醒你几次?穆珀是我的合法丈夫,我怀了他的孩子,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沈珩瞪着眼睛脱口而出:“你明明知道…”知道什么?沈珩没有继续说下去。 嘉遇的睫毛颤了颤,她别开眼,按着他的手腕一点一点往下扯,说:“我不知道。” “你知道!”沈珩一字一顿道:“文嘉遇,你知道我喜欢你。” “是吗?”像是早就猜到了结果,所以听到时嘉遇连瞳孔都没舍得动一下,她将一粒橘子瓣放进嘴里,慢慢地吃完,才作出回应。 “可是沈珩,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沈珩登时僵住,一脸不可置信。 “你说什么?”文嘉遇喜欢过他?为什么他不知道!高三那年嘉遇被文仲送去南水镇,在谁都没有告诉的情况下,她不是没有联系过沈珩。 相反的,连续一周,她不断地给沈珩打电话,发短信,发邮件…什么联系方式她都试了一遍,然而得到的却是消息石沉大海,没有半点回应。 嘉遇从小就和沈珩认识,沈珩对她而言是日常,也是习惯。 多年来的陪伴让她变得迟钝,不管沈珩做出什么暖昧举动,她都只当他是自己最好的朋友,起码这样的认知在文家出事之前都没有变过。 文家出事以后,前两天才通过视频的人突然就像是被风吹散的蒲公英,怎么找都找不到,那是嘉遇第一次对沈珩产生了别样的感情。 她迫切地希望沈珩能快点出现,能像小时候那样,他演英雄,英勇无畏地救下被坏蛋抓住的她,一边将她护在怀里,一边举着棍子大声说:“有我在,没有人可以欺负文嘉遇!”可是他没有。 她给了他一个星期的时间,他也没有出现。 于是关于友情以外的那么一点点不同,就这么随着时间慢慢消散了。 冷静下来后,其实嘉遇能理解沈珩不联系自己的行为。 他除了是沈珩,更是沈家的儿子。 当时文仲被人摆了一道,文家背后的关系网密密麻麻,稍不注意扯出来就会引火上身,没有人愿意在这时候惹上一身腥。 与文家交往过密的沈家尤甚。 也许沈珩正在为她和家里抗争,也许沈珩正在想方法联系她…可嘉遇还是不可避免地对他感到了失望。 以至于后来沈珩找她,她选择了视而不见在文家化险为夷后,她选择了若无其事。 不知是出于有心无力的内疚还是因为相隔太远无法推心置腹,那对于他们俩来说实属空白的一年,沈珩亦是从来不主动去提。 把所有的失意都装作没有发生过,双双粉饰太平,一年来的分叉口不过是因为家里出了点事没能有所联系,事情过了嘉遇跟沈珩还是众人眼里那两个最要好的朋友一一但只止步于朋友。 再想往前走,也不可能了。 “文嘉遇,你就因为这个,所以再也不肯给我机会?你知不知道那时候的我才多大?很多事情不是我想做就能做的!” “是,就因为这个。” 嘉遇点头,继续回答第个问题:“我知道。” 沈珩听完就笑了,笑得满面嘲讽。亏他自作聪明,以为嘉遇是因为情商太低,所以不能理解他对她的感情;以为只需要再多往前走几步,他就能牵住她的手…… 那年文家出事,他被强行压制,家里说什么都不肯让他联系嘉遇。十八岁的他到底年轻气盛,他根本没把这事情放在心上,还想着等风头过了再找嘉遇也不迟,嘉遇到时候肯定不会责怪他半分。 不曾想这一耽误,他就和嘉遇彻底断了联系。 足足一年。 他不是圣人,抛出去的石头砸不出水花,便赌气得不愿意再“热脸贴冷屁股”。之后哪怕再后悔,他也因为面子问题都忍了下来。 等风平浪静,文家无事,嘉遇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不用别人推波助澜,俩人自然而然地就恢复了往常的关系。 为此沈珩还沾沾自喜过,庆幸嘉遇气性小,没有怪他跟随家族独善其身,也没有怪他后来的任性自负好面子。 是以他从不敢主动提及她“闹”了一年失踪的事情,生怕嘉遇拿这个来拿乔。 沈珩哪里知道,那时候的嘉遇早早就拿得起放得下,单方面和他说了再见。 事到如今,他终于明白,站在原地的只有他自己而已,最愚蠢的人也只是他自己而已。 沈珩走了。 嘉遇的橘子正好吃完,她拍掉手上的丝屑,起身,摸着尚未突起的肚子走到厨房。 “阿姨,今天发生的事,你什么都没听到。” 阿姨身形一顿,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没有做声。 嘉遇懒得再进行解释。 她现在只想喝穆珀做的猪蹄汤。 · 喜欢 · 喜欢 · 要命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 要命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 要命 沈珩回到家后,在客厅一坐,就坐到了天黑。 他一直在想自己和嘉遇朝夕相处的那几年。 但回忆起来的日常,他们总是在斗嘴,很少会有温情时刻。 嘉遇仅有的那点温柔只会在他生病的时候出现。 沈珩的父母成天因工作不着家,偌大的房子只有他一个人在住,生病了都没处去说,只有嘉遇会跑来给他送药买,也只有嘉遇会跑到城市的另一头给他买凉茶。 嘉遇一直都是好而不自知,美亦不自知。 高一那年她收到了第一封情书,紧张得鬼鬼祟祟,回家路上脚步又快又急,很容易就让沈珩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 等他连续追问,她才凑近他耳朵说:“有人给我送了情书。” 那是沈珩头一回有了危机意识。 曾经那个瘦瘦小小的豆芽菜终是长成了亭亭而立的少女,她将会得到越来越多人的青睐,再不是他想藏就能藏的宝贝了。 然而心里再忐忑,嘴上也必须要毒。 他当时只是默不在意地冷哼了一声:“是谁那么眼瞎,还能给你送情书?”嘉遇听后不仅没有生气,还有些懊恼:”我也不知道。 你说我要不要回一封拒绝信,才显得比较尊重他?””需要。” 看到嘉遇的反应,沈珩心安不少,“我帮你写吧,你作文那么差,肯定写得不好。” “…也是。 那你写完了就拿来给我,我再抄一份回回去。” 沈珩皮笑肉不笑,继续给她下套:“你把情书给我看看,我好对症下药。” “那可不行。” 嘉遇如临大敌,抱紧了书包往前走,“这是别人的心意,我不能没经过他同意就外传。” 她越走越远,声音随之越来越小:“我还是自己想拒绝信的内容吧,不就是多看几本书的功夫嘛。 这可是我收到的第一封情书,当然要重视一点。” 沈珩站在原地看她背影,心口酸酸胀胀他不得不承认一一喜欢上文嘉遇,是一件很轻而易举的事情。 哪怕…婚姻是假的。 想到这里,沈珩搭在膝盖上的手慢慢攥成了拳头。 就算嘉遇怀孕了,那又怎样?他愿意等。 等这段滑稽的婚姻结束。 穆珀炖的猪蹄汤,汤汁浓郁,口感丰富,主食猪蹄的弹和糯暂且不提,光是玉米就入了十足汤昧,又鲜又甜。 嘉遇喝了两大碗,仍是意犹未尽。 “还要不要?我去盛。” 说着穆珀就要动身。 嘉遇打手势让他坐下,“饱了。” 穆珀挨着她坐下来,看她懒洋洋的摸肚子,这个习惯她好像是从昨天才养起来的,有事没事就摸摸肚子,一脸满足的样子.“今天沈珩来过了。” 嘉遇说”嗯?嗯。” 柜子上的拖鞋位置有变动,从一层收到二层,穆珀刚回来就猜到了,他颇有耐心地问:”他来做什么?” 嘉遇蹭蹭鼻子,说:“来恭喜我怀孕。” 穆珀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是吗?” “…”嘉遇妥协,“好吧,他是来质疑我的结果铩羽而归。” 确实像那人的风格。 穆珀点点头,不再多问。 他起身,拿着碗去厨房,出来时嘉遇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眼巴巴地望着他。 “怎么了?” “穆珀,沈珩找我,你介意吗?”嘉遇不傻,就算她和穆珀没有感情基础,但结婚证却是实打实的真。 有这么层关系在,她总归是要考虑穆珀的感受的。 毕竟沈珩是异性,还和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穆珀想了想,回:“介意。” “但是我相信你。” …… 嘉遇睡了,穆珀还醒着。 他不敢离嘉遇太近,可她身上浅淡的幽香还是见缝插针地钻进了他的呼吸。 真要命。 在医院的时候,嘉遇有问医生关于床事方面的问题。医生说三个月后就可以进行,不过要注意姿势。 穆珀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叹气,至少还要等一个月。 他轻轻翻了个身,毫无睡意,却忍不住弯了嘴角。 能和嘉遇睡在同一张床上,还和她有了共同的孩子…… 放在多年之前,他连想都不敢想。 但若真要计较起来,最开始的时候,他并不喜欢嘉遇。 甚至是有点讨厌她的。 · 要命 · 要命 · 特别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 特别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 特别 南水镇一天到晚就知道下雨。 嘉遇站在小卖部门口想。 她认命地从书包里拿出伞,撑开,走进雨幕后小心翼翼地躲过无数个水坑,鞋面仍是被溅到了几点污渍。 但比淋着雨去学校好太多了。 幸好昨天穆珀有提醒她,记得往书包里备伞。 走到教室,嘉遇把伞挂在窗台上,她拂开手臂上的水珠,听到有人在抱怨今天的天气变脸太快,上学半道就下了雨,真是影响心情。 她看过去,对说话的女生有点印象。 好像姓姚,家里有钱,常常豪车接送,身后永远都跟着两个跟班,跟班名额不固定,实时更新。 感觉到女生有看过来的趋势,嘉遇低下了眼皮。 她把书包摘下来,坐下没多久,身后的桌椅就有了新的动静。 随着书包“啪”的一声甩进桌肚,嘉遇甚至能想象到后桌伏趴在桌上补眠的画面。 这时,女生就像是流浪狗碰到了肉骨头,花枝招展跑过来,轻快开口:“穆珀,你昨天又跑去兼职了?我睡的时候你都还没有回来呢。” 嘉遇竖起了耳朵一一面上却是淡定,拿书写字,专心致志的样子。 穆珀没回应。 女生后头的两个跟班作为捧哏,当然不能让女生冷场,一唱一和的,活似两个黄鹂鸣翠柳。 “你们俩住在一起啊?”“没有,穆珀住我家隔壁。” “可是你家那么有钱,穆珀又怎么会是你的邻居呢?”触及隐私,这里止了声音。 另一跟班见势不对,连忙生硬地转了话题:“姚窕,那你昨晚几点睡的啊?”原来叫姚窕。 嘉遇挪了挪手臂。 姚窕说:“十二点。” “天啊,该不会是学习学到那么…”“好吵。” 是穆珀打断的话。 嘉遇若有所感地轻轻点头赞同,确实聒噪,虽然她听得很起劲。 姚窕当即瞪了话声嘎然而止的跟班一眼,她弯下腰来,好声好气问道:”穆珀,你吃早餐了吗?我那儿有面包,你要不要?”穆珀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走开。” 嘉遇差点笑出声。 她突然觉得,来南水镇上学,还挺好玩的。 只是这个想法还没维持一天,放学时嘉遇就遇到了不愉快的事情。 难得的晴空万里,天空一碧如洗,却被面前的几个女生给堵住了回家的路…扫兴。 嘉遇面色不变,站得笔直,问:”干嘛?”为首的女生戴着耳钉,嘴里嚼着口香糖头发挑染成紫色,一簇一簇的粗制滥造她往前走了两步:“你说我要干嘛?”嘉遇蹙眉:“我不认识你们。” 不知道是从哪里掌来的混混习惯,姑且称为紫毛的女生干巴巴地笑了一声:“有人让我们来教训教训你。 你,过来,”她指了指自己跟前那块地方,“站到这儿来。” 嘉遇没动,而是问:“那个人给了你们多少钱?”“哈?”紫毛没听清。” 我给你们双倍。 你们去跟那个人说,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别在我身上动歪脑筋。” 紫毛嘴角一扯,骂了一句脏话,吼道:“你说什么呢?””我爸说了,事情只要能用钱解决,就不要废话。” 嘉遇冷脸,”三倍。” 紫毛破口大骂:“你有病吧?”嘉遇继续冷脸:“四倍。” 紫毛:“…” 嘉遇这回没再加价:“五倍不行。虽然我有钱,但这笔交易不值这个价,就四倍,成交吗?”拳头砸在棉花上即视感。 而且还是团有钱的棉花。 紫毛面上再也挂不住,她一咬牙一跺脚“…成交!”翻了四倍才拍下的交易其实不贵。 共八百块。 说不定还有对方夸大出价的可能性。 前路没了阻挡,视野恢复开阔,嘉遇对着空气幽幽地叹了一声气,自言自语:”打我一顿居然用两百块就能搞定,也太侮辱人了吧。” 这要放在北城的话…嘉遇没有深想。 她摆弄着伞走出巷子,随意往旁边瞥了一眼,见到有人,吓了半瞬。 “…穆珀?”穆珀比嘉遇高出许多,他没背书包,穿着普通的校服衬衫和深蓝色校裤,看着却比旁人显得挺拔阳光。 彼时他冷清地乜了嘉遇一眼,一言不发就迈开腿径宜走了。 他不喜欢嘉遏。 不喜欢她和南水镇的格格不入,也不喜欢她那以“我爸说了”开头的句式,更不喜欢她一视同仁的财大气粗…… 从两百块,到八百块。 用金钱来作为靠山的样子,却闻不到一丁点的铜臭味,所有的不合理放在她身上都变成了理所应当—— 她太特别,真是让人讨厌。 穆珀走远了。 嘉遇惆怅地垂着脑袋看自己的鞋,心想,南水镇对她真是太不友好了。 * 今年的春节来得比往年要早一些。 一月底嘉遇和穆珀只在公寓里简单地过了一个小年。文仲非常不爽,直嚷嚷着让他们俩立刻回家住,说是自己想外孙了。 “就算我回家,你见到的人也只会是我而已,你那外孙还在我的肚子里好好睡着觉呢。” 文仲大剌剌道:“那我也不管,总之你们快给我回来!” 嘉遇没辙,二月刚冒出个头她就拉上穆珀回了文家。 一回生二回熟,加上平时有跟文仲视频汇报工作,穆珀第二次来到文家,明显比第一次来得自在放松多了。 但班还是要上的。 酒店每逢过节就人满为患,四季在北城名气极响,更是客源不断。 穆珀上着自己年前的最后一天班,忙得脚不沾地,地下停车场的摄像头偏又在这时候出了问题,他只能放下手中的事先去下面看情况。等解决完所有工作,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穆珀收拾完桌面,穿好外套,一路收着“新年快乐”下到一楼,在酒店门口等出租车时,接到了嘉遇的电话。 嘉遇问他什么时候到家。 “现在在等车了。” 嘉遇嘟囔:“都叫你快点考驾照啦。” 穆珀确实有这个想法,他应下:“年后就去考。” “嗯。”嘉遇换了一边耳朵,“刚下了雪,你让司机开车慢一点。” 穆珀笑着说好。 “我还包了饺子,你回来就可以吃到了!” 穆珀又笑,对着不远处的一棵树点头,也忘了嘉遇根本看不到。 “穆珀,有人叫你名字。”电话那头的嘉遇说。 穆珀回神,耳朵这才灌入嘉遇以外的声音。 嘉遇体贴道:“你先处理你的事情吧,我下饺子去了。” 没等穆珀答话,通话结束。 他不由好笑,摩挲了两下屏幕,笑容微敛,转过身看向叫住他的女人。 面上不见一丝波澜。 女人却十分激动:“穆珀,真的是你?我终于找到你了!” —— 一个月过去啦!!! 接下来该做什么,不用我多说了吧!!! · 特别 · 特别 · 胸大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 胸大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 胸大 穆珀到家的时间比嘉遇计算得要晚了四十分钟。 “怎么这时候才回来?”穆珀撑着墙把鞋换下,说:“临时有事耽搁了。” 他走过来,“饺子好了吗?饿了。” “刚热好,你回来太慢了。” 嘉遇有些抱怨。 “抱歉。” 穆珀低头一看,饺子长得奇形怪状,什么大小都有。 他抿唇,想笑,及时忍住了:“看着很好吃。” 嘉遇弹了一下他的脑门,说:”我这是第一次包,不熟练很正常,下次就熟能生巧了.”“下次我和你一起包。” “好。” 嘉遇顿了顿,“明天就放假了吗?”穆珀点头,“放到初六。” 嘉遇小声嘀咕:“我爸真抠。” 穆珀弯唇:”别这么说。 坐下陪我再吃点吧,这些太多了,吃不完。” 饺子是香菇猪肉馅的,卖相不行,胜在味道不错。 穆珀是真的饿了,一连吃了十几个才停。 嘉遇给他递水,很有成就感:“看来我还是很有这方面的天赋的。” 穆珀提醒:”但还是要尽量远离厨房,别忘了前段时间被烫伤的手。” 嘉遇鼓了脸,到底没驳回去。 二楼暗处,文仲站着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困意匆匆袭来,他才嘴角噙着笑回了房闰。 肚子里的宝宝很乖,怀孕三个月以来,嘉遇很少出现不适的反应,孕吐偶尔会有,但并不严重。 除去多了腰经常会泛酸这个毛病,一切都和怀孕前没什么不同。 穆珀洗完澡出来,嘉遇合上书,像是见到了救星,她趴下来,嘴里念叨:“腰又酸了。” 无论重复过多少次,每一次帮嘉遇按摩对穆珀来说都是一个崭新的体验。 他搓热了手,指尖所触及的肌肤丝滑细腻,像打发极好的奶油,仿佛再用力点就要融化。 听到一声短暂而享受的呻吟,穆珀身体里蓦地多了一团欲火在四处乱窜,直奔胯下,他无声叹了口气。 “好点了吗?”嘉遇哼哼唧唧道:”好多了,再往下按按。” 穆珀依言向下按去,指腹碰上腰窝,他用力揉了揉一一“哎呀!” 穆珀咽了口唾沫,声音沙哑:“怎么了?”嘉遇终于觉出不对劲,她扭头,一言不发地看着男人。 此时无声胜有声。 良久,嘉遇舔舔唇:“…现在是不是可以了?” “啊——” 旖旎漫长,嘉遇泄了两回,穆珀依旧金枪不倒。 第二回高潮翻过去,嘉遇绷着脚趾头,汗津津地抱住穆珀说:“我没力气了,你动一动。” 眼前乳波荡漾得厉害,他来来回回看了好几眼。 “嘉遇,你有没有感觉胸好像变大了?” · 胸大 · 胸大 ·粗喘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粗喘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粗喘 “有吗?”嘉遇敷衍地向下看了一眼,“最近是有点胀痛。” 穆珀一本正经道:“那这段时间我多给你揉揉?”底下还插在一块儿,嘉遇却没忍住笑出了声,她抖着肩膀含住穆珀的耳朵,哈了一气:”那这段时间就麻烦你了。” 穆珀本来没别的意思,可经嘉遇这么一说,他也觉得好笑起来。 他轻轻点头,嗯了声。 “那现在怎么办?”嘉遇的气息吞吐逐渐恢复如常,”下面磨得有点疼了,而且我怕会弄到宝宝。” 穆珀深呼吸了口气,下床,“我去一趟浴室。” 嘉遇慢了一步,堪堪抓住他的指尖:“回来,我帮你。” “嘉遇,别…”穆珀话没说完,嘉遇不容置喙地手一抬就捂住了他的嘴。 没多久就有重重的喘息从指缝中溜出,嘉遇松了松手,嘴上的吮吸也跟着慢了下来。 穆珀抱着她的头,另一条腿不住地划拉着透凉的床单,在这个严寒的冬天,他出了一身的汗。 察觉到穆珀再没反抗的意思,嘉遇放下手,转移到另一边被怠慢了的乳头上,快速搓揉。 像是发现了什么新的玩具,她玩得不亦乐乎。 穆珀就难熬多了。 乳头是穆珀的敏感点,他的双腿不安分地蹭动着,在黑夜里发出唰唰响声,急不可耐,又欲罢不能。 他低声:“嘉遇…”“嗯?”嘉遇抬眼,只见穆珀眼角通红一片她心一惊,眨眼间就被他反压在了身下。 她撑着下巴回忆了一下,说道:“我记得你高中的时候挺冷淡的啊,难道是我记错了?” 穆珀知道这么五年过去,嘉遇对南水镇的记忆早已模糊,他反问:“你还记得我高中什么样?” “总有那么点印象的。不爱说话,又冷冰冰的样子。”嘉遇为自己的记忆力撑场子,“再说了,如果我不记得,又怎么会在几个月前一见到你就认出你了呢?” 穆珀无情拆穿:“你明明隔了一晚上才记起来我是谁。” 嘉遇:“……” ———— 穆珀:冷淡是因为讨厌你,容易害羞是因为喜欢你。 嘉遇:哦你讨厌过我。 穆珀:……重点在后面那句。 嘉遇:哦你讨厌过我。 穆珀:……我错了。 ·粗喘 ·粗喘 ·牛郎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牛郎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牛郎 对于几个月前在南水镇的经历,嘉遇只记得一半。 原因无他,她喝断片了。 等第二天早上醒来,她的身边就已经躺了一个男人。 一个既陌生又眼熟的男人。 眼熟?嘉遇忘了震惊诧异,她不由自主地越凑越近,等俩人之间只剩下三个拳头的距离时,她停住了。” 我叫穆珀。” “琥珀那个珀。” 脑海中突然响起这个声音,嘉遇及时地捂紧了嘴巴才没让自己叫出声来。 她的第一反应是难以置信身边躺着的男人是自己曾经的高中同学:第二反应是她曾经的高中同学居然去当了牛郎;第三反应是她居然在喝醉后把她当了牛郎的高中同学给上了!没给嘉遇缓冲的机会,本还熟睡的男人兀地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底清亮透明,窗外茂盛的阳光给他侧脸投下一片浓重的剪影,嘉遇看得出神,甚至想伸手去碰一碰他那金绒绒的睫毛一一“文嘉遇?”得,一语惊醒梦中人。 嘉遇想蒙混过关装失忆的主意还没执行就被这句话给打了个无影无踪。 穆珀懒洋洋地垂眸扫过她胸前的大片风光,很快别开视线,他说:”走光了。” 嘉遇低头,下意识道:“你昨天不还碰了?”青青紫紫的印,她再不记得也不至于瞎。 穆珀:“…”看着对面的男人耳根迅速漫上粉红,嘉遇心情好了点。 她随意一扯,用被子盖到自己的锁骨上方,大咧咧道:“我遮好了,你可以看过来了。” 像是在忍耐什么,穆珀用力地闭了下眼睛。 再睁眼重新看向嘉遇时,想起刚才她一系列的举动,他的眸子不觉染了一抹深色。 他早就醒了。 在她不停地端详他的时候,尽管他没睁眼,也能感受到那灼灼滚烫的视线。” 你不记得我了?” ”…”嘉遇心虚地摸鼻子,“现在记得了。” “现在?”穆珀了然,难怪刚才他叫出她名字时,她一点惊讶也没有。 “所以说,你昨天根本就不知道我是谁?”头上压着的大山越来越重,嘉遇认命地点头,嗫嚅着解释:”我昨天喝醉了,不太认人…”如果昨天就认出了人,她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上他的。 穆珀不说话了,不知道在想什么。 气氛过于微妙,而这时候离开似乎又不太妥当。 文嘉遇一向脸皮厚,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处变不惊,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开口打破沉默。 于是她主动找话题:”我记得,当年你的成绩很好?怎么现在就当、当了…牛郎?”话刚说完她当场就想剪断自己的舌头,真是那提不开提哪壶!如果说穆珀刚才只是面无表情,那么他现在的脸简直可以用黑如锅底来形容。 “我不是牛郎。” 他咬牙切齿地强调:“我只是在那间酒吧的酒保而已。” 更何况,酒吧也不提供这项特殊服务。 嘉遇却莫名松了口气,不是牛郎那他们俩就是一夜情?花钱上同学这个罪名摘下去,她的心理负担顿时轻多了。 你情我愿的事,总不能怪她强买强卖了吧?话说回来,作为一夜情对象来说,除了第一回射得快了点,穆珀的技术真是不错…有些东西忘归忘,身心愉悦的快感还是可以印象深刻的。 穆珀将嘉遇的神色变化看在眼里,胸口无端起了怒火,他闷闷地说了声:“算了。” 然后干脆地下床,直奔浴室。 嘉遇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屁股蛋,在脑光电闪雷鸣间出声叫住了他。 “穆珀!”穆珀脚步一顿,没再动作,也没转身。 一个计划几乎破土而出,嘉遇握紧了拳头,问他:“…你很缺钱吗?”都说知识改变命运,不管是牛郎还是酒保,都不应该是他这个学霸会做的工作才对。 穆珀终于转过身。 他很是突兀地笑了,却不带一丝嘲讽:”所以你又要给我钱?”嘉遇没有听进去这个”又”字的好意。 因为她飘了。 “穆珀器大活好”这六个字就这此时此刻,从此深深地刻上了她的心头。 她迟钝地摆了摆手,努力不让自己的视线过多停留在两条腿中间的“凶器”上。 “我们结婚吧。”她说。 …… 有了性爱的滋润,嘉遇次日醒来容光焕发。 她笑吟吟地和家里的每一个路过她的人说了早安,最后在厨房找到了穆珀。 “醒了?” 嘉遇摸摸肚子,颇不要脸道:“今天宝宝想喝鱼汤。” “在熬了,”穆珀用眼神示意她,“出去坐着等。” 嘉遇不悦地撇了撇嘴:“我站在这里又不碍事儿。” 穆珀还没回话,在客厅看报纸的文仲就中气十足地开了嗓:“文嘉遇你一个孕妇跑去厨房待着做什么!” 嘉遇横眼:“孕妇又不是小孩子!” “你会下厨吗?在我这里,你就是小孩子。你给我过来!” 从来文家住后,类似这样的对话几乎每天都能在穆珀跟前上演一遍。他早就习惯,这时只是淡淡笑了笑,便继续清洗排骨。 没两分钟,却听外头的嘉遇喊了一声:“你怎么过来了?” “我来看叔叔,又不是过来看你。” 穆珀冷了脸。 ·牛郎 ·牛郎 · 雇的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 雇的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 雇的 “那你们俩聊吧,我去找穆珀。” 后面的话穆珀没注意听,身后便传来了嗒嗒嗒的声响,他一转头,果然看到嘉遇。 他莞尔,带着嘉遇离火远了点:“沈珩来了?””嗯,来找我爸。” 嘉遇不想再多说,踮脚看料理台上的吃食,“我好饿,有没有什么先给我吃点垫肚子?”穆珀往她嘴里塞了块红烧肉,“刚做好的。” 肉汁饱满,嘉遇被好吃得缩起了肩膀,含糊不清道:”你好棒!”“喜欢吃就好。” 穆珀装作不经意地岔开话题,”沈珩要留下来用饭?””应该是的。” ”他喜欢吃什么?今天家里没准备海鲜。” 嘉遇皱着眉头认真想了想,说:“他好像没什么忌口,你不用特别去做的。” “那你有什么忌口?”穆珀明知故问。 嘉遇亮出大拇指,狗腿道:“只要你做的我都吃。” 穆珀满意地露齿笑了笑,又喂她一块红烧肉:”出去吧,这里我看着就行。” 他再不喜欢沈珩的存在,也要顾及他作为客人的身份。 嘉遇摸着肚子看他表情,确定没有不高兴了才踱步出去。 唉,今天的她也在为宝宝观察爸爸的态度而努力呢。 吃饭时,文仲坐在主位,嘉遇挨着他右边坐下,旁边是穆珀,对面是沈珩。 文家的饭桌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 文仲显然很欣赏沈珩,俩人把客厅聊未完的话题带到了饭厅,沈珩三言两语便能把文仲逗得哈哈大笑。 穆珀面不改色地吃着饭,倒是嘉逞先受不了了,她停下夹菜的动作道:“你们好吵。” 一时安静。 直到穆珀给嘉遇夹了一块鱼肉。 “嘉遇不喜欢吃这种鱼,她觉得刺太多了。” 穆珀动作一顿,看向嘉遇:“是吗?”嘉遏没和他说过。 这道菜他做过两回,每回嘉遇都很捧场,他以为她喜欢。 “我喜欢吃的。” 嘉遇拉过穆珀停在半空的手,筷子上的鱼肉安稳放进她的碗中,“我在南水镇生活的时候经常吃鱼,刺多刺少我早就无所谓了。” 南水镇就是沈珩的软肋,只要一提这个他就无从下手,这回也不例外。 他讪讪道:“没想到在南水镇生活一年而已,居然能改变你那么多习惯。” ”南水镇改变我的何止这个?我不能吃辣还不是因为…”嘉遇突然扫过文仲的脸,话声嘎然而止。 她反应过来,南水镇又何尝不是文仲那个不能提的字眼呢?嘉遇不是不知道,文仲到现在都觉得自己那年对不起她一一将她独自扔在南水镇,吃不饱穿不暖,还要每天提心吊胆地想着爸爸会不会坐牢“不能吃辣,然后呢?”嘉遇缓了缓表情,没好气地改口道:“我不能吃辣是因为在南水镇吃的东西口味偏清淡,我习惯了,反正重口味对身体也不好。” “那你之前还说…” “沈珩,”嘉遇看他,“是饭菜不合你胃口还是你的话真的太多?” “啧,怎么和沈珩说话的?”文仲终于开了金口。 没等嘉遇犟回去,沈珩便替她接了话:“嘉遇一直都是这么跟我说话的,她要变温柔了说不定我还不习惯呢。” “要你多嘴……”嘉遇忿忿说完,倏尔发现穆珀不知什么时候放下了筷子。 她眼皮一跳,将右手放下餐桌,不稍一找就握住了穆珀的手,说:“我想吃红烧肉。” 嘉遇的面前就是红烧肉,但她就是要穆珀夹给她吃。 穆珀什么也不问就用公筷夹了一块给她,“还想吃什么?” 吃下这块肉,嘉遇摇摇头:“我有点饱了,你吃好了吗?” 穆珀没回答,只说:“我扶你上去休息?” 嘉遇笑,扭头对另外俩人说:“体谅一下孕妇,你们慢慢聊慢慢吃,我们就先失陪了。” 沈珩沉色望着相互依偎着上楼的俩人,不知道在想什么。他低头吃了口菜,抬眼就恢复了常态。 文仲看在眼里,随后在心中叹声,要说他之前也是拿沈珩当自己女婿看的,但世事难料,谁也说不准,一开始就想好的未必会是最后的结局。 他嘬了口鱼汤,腥味极淡,鲜美可口。 穆珀的厨艺确实不错。又或者说,穆珀的各方面都让他挑不出毛病。 即使这人只是嘉遇雇来的丈夫。 · 雇的 · 雇的 ·合照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合照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合照 除夕当晚,天气晴朗,遍地的白雪把夜空都映得闪闪发亮。 穆珀站在窗台前,面色比室外的寒风更冷。 “我说过了,别再给我打电话。” 电话那头的女人语无伦次地跟他解释,内容乱七八糟,没有一个重点。 穆珀听得烦躁,却没挂断电话,他打开窗,冷风一吹,乱如麻的思绪才稍略松散了些。 良久,他开口:“说完了吗?”“…说完了。” 与此同时,嘉遇的声音自屋外响起,穆伯像是下定了决心,他一字一顿道:“不要再来打扰我,我们没关系了。” 通话结束。 “你在干嘛呀?”嘉遇打开门,“怎么不开灯?” 穆珀扯出一个笑,迎上去,“怎么了?” 提到要紧事,嘉遇眼前一亮,她举起两簇烟花棒:“我们去放烟花呀!”穆珀愕然:“从哪里弄来的?” “秘密。” 嘉遇抓住他的手下楼,念叼着:“去年的泡了水,没一根能点着。 今年的我检查过了,都能用。 我算好了的,点完这些差不多就过零点了,正好倒计时…”穆珀越听心越软,他反握住嘉遇的手,带着她走。 这是他们一起过的第一个年。 院子里的雪白天被铲平了,不同于室内的暖和,风声里都挟裹着丝丝凉气。 嘉遇把脸埋进围巾,递来两根烟花棒,“你小心点,别点到手了。” 穆珀直接接过来,干脆利落地点燃,火花一明一灭,猝不及防地呲出光芒,小小一团,刚好能照亮嘉遇明艳的半张脸。 “成了!”她转手拿回烟花棒,后退几步摆手划出两个圈,喊:“快给我录视频!” 穆珀打开窗后,往嘉遇身上披了张被子:“会冷。” 嘉遇抓起一个被角,“你也进来。” 一个人取暖怎么也比不过两个人相拥。 窗户大敞着,外头传进来的声音变得格外清晰。对面那户人家似乎是朋友在相聚过年,他们都在阳台守着,欢声笑语不休,最后在熙熙攘攘下异口同声爆出了倒计时—— 十秒结束的那一刻,嘉遇耳朵一热。 “新年快乐,嘉遇。” 她不觉蜷起十指指尖,慢半拍地回:“新年快乐。” 光影掠过,一束烟花绽放在空中,犹如平地一声雷,炸出了热闹的巨响。 却丝毫不影响对视的两个人。 鼻尖与鼻尖距离愈发接近,气氛正好,吻将将要落下,嘉遇忽然“呀”了一声。 暧昧瞬间被掐断。 嘉遇点开手机屏幕,纳闷道:“今年怎么没收到那个人的祝福短信啊。” “哪个人?” “一个连续给我发了好几年新年快乐的人。” 穆珀嘴角抽了抽。 ·合照 ·合照 ·好热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好热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好热 穆珀夺过手机,熄了屏,说:“我觉得我们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 嘉遇还没吱声,他就扑了上去,被子一拉,房间里兀地回归了诡异的平静。 “诶、勾…勾到头发了…” “先别动。” 穆珀声音极低,若不是嘉遇就在他身下,甚至都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窸窸窣窣的动静之后,一件毛衣从浮动的被子中抛出来,再是胸罩,长裤…等俩人浑身赤裸地抱在一起,他们的额头上都冒出了细密的汗。 嘉遇盖上眼睛,微喘:“被子拿开,好热。” 于是被子就这么被甩到了床尾。 他试着用中指往里面捅,却寸步难行。 还不够湿,而且里面太紧了。” 啵”的一声,乳头从嘴里跳脱出去。 嘉遇今晚莫名地娇羞。 ........... 洗完澡后,穆珀半靠床头,嘉遇香香软软地窝在他怀里,一脸餍足。 “嘉遇。” “嗯?”嘉遇快睡着了,摩挲着肚子的手也变得沉重起来。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嘉遇笑,“你刚刚说过了。” “这次不一样。” 嘉遇打了个哈欠,眼眶蓄了水,她问:“有什么不一样?” 穆珀闭着眼,轻轻地摸着她的脸蛋,声音模糊,像在梦呓:“你不是想知道那个人今年怎么不给你发祝福短信吗?” 嘉遇眉毛一拧,没反应过来:“什么?” “那是因为他现在就在你身边。” 最近过敏,更新不稳定。 等我好了,就恢复正常了哈! 谢谢看到这里的你【叉腰】 ·好热 ·好热 ·承认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承认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承认 嘉遇一个刚转来的新生,有些个人信息还没来得及登记在班级档案上。 作为高三六班的学习委员,姚窕在某个课间叫住了她:“文嘉遇,你把资料填一下。” “什么东西?”嘉遇接过来,蓝色册子里就夹了几张薄薄的纸,开头那页上面密密麻麻写着的,是班上每一个学生的联系方式以及家庭住址。 姚窕有气无力地玩着指甲,没回答她问题,而是说:“写完放我桌上就行了。” 下一节课是体育课,嘉遇没急着写,等她去了一趟洗手闻回来,教室已空了大半。 体育老师体谅高三学生辛苦,管得松,不点名,除非有人查课,一般他都会拿这四十分钟来给学生自由活动。 嘉遇决定用这时间来补觉,不过在这之前,她得先把表给填了。 填完表也就两分钟的事。 嘉遇合上册子,起身去找姚窕的座位,没走几步,就听到旁边有人在对她说话。 “给我就行了。” 嘉遇寻声看过去,只见原本趴着睡觉的穆珀不知什么时候坐了起来。 他的右脸颊还留着被压扯到的红痕,目光却是很清醒,“我是班长,交给我就可以了。” 这工作本应该由他来做,是姚窕闲着没事干,瞎掺和抢了册子说要帮他忙。 嘉遇把册子放他桌角,眼睛一眨,人又趴了回去。 莫名其妙的。 嘉遇不知道的是,在她趴着睡下后,穆珀迟疑地打开了册子。 穆珀一眼就看到了最后一行。 那里的内容墨水都没干透,他不小心蹭到,还晕开了几道黑。 他发誓,他是不小心的,打开也只是为了检查。 但这号码可真好记。 他看一眼就背下了。 “所以记住我的号码得赖你过目不忘的技能?” 穆珀不由好笑:“我知道。” “你知道?” “嗯。“穆珀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生动有趣些,“而且我的内心也没那么脆弱,毕竟这是我凭劳动力‘赚’来的,你说对不对?” 嘉遇捂着心口,倒进他怀里,发自内心道:“穆珀,你真的好好呀。” “你之前说过我坏。” 嘉遇强行圆场:“人无完人,又好又坏才是真实存在的。” “那我谢谢你的夸奖。” 嘉遇嘿嘿一笑:“好吧,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 “问吧。最后一个,说完我们就睡觉了。” “去年我问你你是谁,你为什么不回我短信?” 穆珀憋了好久才憋出一个回答:“我那会儿觉得以后我们都不会再见到面,告诉你也没什么用,就没有说。” “可我们现在不仅结婚了,还有了孩子。”虽然带了交易的虚假成分。 穆珀温柔道:“所以说世事难料。” 嘉遇默然半晌,道:“我好像还有一个问题想问。” 穆珀嗯了一声。 “你为什么……要给我发短信呢?” 发了半个钟头,我就不信这次不行!【不行……不行我就再试一次】 ·承认 ·承认 ·姚窕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姚窕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姚窕 因为喜欢你。 穆珀在心里说。 他用手梳了梳嘉遇的头发,眼中宠溺温柔如水,却慢慢地在黑暗中散尽。 “你也知道,我之前的生活挺窘迫的,虽然现在也没好到哪儿去。” 他自嘲地笑了笑,“你给我钱,这在当时对我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 所以我觉得,一句新年祝福还是挺必要的。” ”…是吗?就因为这个而已?”穆珀几不可闻地叹了声,他答:”是。” 不知为何,嘉遇有些失望。 她翻了个身,裹紧被子,闷声道:“睡吧,我困J。 穆珀臂弯蓦然变空,他略失神,但没表现出来,只是摸了摸嘉遇的后脑勺,”晚安。” 而嘉遇似乎睡着了,她没回应。 穆珀一点睡意也没有。 其实他刚才很想承认。 可他心里很明白,自己没什么资格承认。 一无所有的他,凭什么要拿喜欢来绑架嘉遇呢?就算嘉遇不在意这些,他心里也不会好受。 因为习惯并不是喜欢。 就目前来说,嘉遇对他更多的是习惯和依赖,也许有一点喜欢,也许一点也没有,他不太清楚。 说得难听点,嘉遇好像不需要爱情,她从不觉得孤独是负担。 她活得太自由,像风,他能感受到,却怎么也抓不住。 而且,这还得是在嘉遇愿意接受他的情况下才能考虑的问题。 如果在他承认之后,嘉遇不愿意接受他…可能第二天他面对的,将会是离婚协议书。 那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身边的呼吸声变得平缓而绵长,穆珀轻轻躺下,又轻轻地,伸手抱住了嘉遇。 像是习惯驱使,嘉遇一被卷入他怀中就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胸膛。 穆珀弯了唇。 他想,他拥有了一个好的开始。 春节长假一瞬即逝。 穆珀恢复了上班工作的日常,嘉遇的肚子也渐渐显怀,直叫袁媛一见到她,就哇哇称奇:“你的母性光辉灼伤了我的眼睛!”嘉遇摸摸脸,自得地笑:“要不你也怀个孕吧,最近我的皮肤状态简直登峰造极。” 袁媛终于觉出了不对劲,她小心翼翼地望着嘉遇的眼睛:“你恋爱啦?” “……”嘉遇面无表情地提醒她,“我都结婚了。” “可你们并没有感情基础啊。” 即使不知道嘉遇跟穆珀之间的交易,袁媛也敢拍胸口担保,嘉遇是不可能带着感情和穆珀结婚的。 试想一下,一个朝夕相处十几年还暗恋自己的青梅竹马都不能打动她,另一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却能用短短几天的时间俘获那颗顽固的少女心……单靠器大活好?鬼信啊! 不得不说,袁媛歪打正着,竟快要摸到真相的另一端绳子。 嘉遇不自在地将头发撩到耳后,呐呐:“感情是可以培养的。” 看到对面的女人一脸娇羞,袁媛吓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打了个寒颤,小小声地自言自语:“陷入爱情的女人真是太可怕了!” 嘉遇没听清,问她:“你说什么呢?” 袁媛无奈地喝着果汁,没再作答,只在心中腹诽:都这样了还不承认自己是感情白痴,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嘉遇问不出个所以然,也懒得追究下去。她随意地撑着下巴扫了眼门口,这一扫可不得了,居然看到了“曹操”。 而沈珩亦在第一时间找到了嘉遇的目光,他眼前一亮,径直走过来:“你和谁出来的?” 袁媛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喂,你瞎啊?” 沈珩这才抱歉地看着袁媛笑:“故意的,谁敢没看见袁大小姐啊。” 袁媛哼哼,转眼看向他身后。一个留着大波浪的女人,虽说肤白貌美,但着实不如散发着女性光辉的文嘉遇。她暗自总结,沈珩眼光退步了。 嘉遇当然也看到了沈珩身后的女人。 比起袁媛不动声色地鄙夷,她则是不确定地皱紧了眉头。 “姚窕?” ·姚窕 ·姚窕 ·警告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警告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警告 嘉遇对姚窕是有印象的。 因为在上学的时候,姚窕最爱在她不在座位时占用她的座位,只因为穆珀是她的后桌。 不仅如此,而且还会在她回教室后,近乎轻蔑不屑道:“我就坐这几分钟,你出去转转不就好了?”嘉遇只想在南水镇安生待着,并不想和别人发生争执,是以每一次都忍了下来。 但不代表她不记仇。 饶是忘性很大,嘉遇也始终记得姚窕理不直气也壮的态度。 何况姚窕一点也没变。 无非就是脱了学生时代的稚气,多了成熟的韵味。 和嘉遇一样,姚窕也立刻认出了对方,她脱口而出:”文嘉遇?”沈珩挑眉:“你们认识?”姚窕显然没回过神来,嘉遇替她回答:“南水镇,同班同学。 “沈珩作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冲姚窕道:“啊,我都忘了你跟我说过你家乡在南水镇了.”袁媛一会儿看这人,一会儿看那人,她转了转眼珠子,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那可不是巧了吗!熟人相见,肯定有话题聊啊,要不你们坐我们这桌?“ 嘉遇看了眼袁媛,没有反对。 四方长桌,嘉遇在沈珩准备在她旁边坐下时站了起来,笑:“我去对面和袁媛坐。” 沈珩面露不愉,但到底没做什么出格的举动。 他侧身让路,在嘉遇出去后用眼神示意姚窕:”你要坐里面还是外面?” “外面吧。” 姚窕说。 四人纷纷落座,袁媛率先打开话匣子,她对着姚窕问:“刚才我听嘉遇叫你,姚窕?介意我直接叫你名字吗?” 跟高中时候的目中无人相比,姚窕的性格已然收敛许多,她弯唇点头:“当然可以。 你是袁媛吧?我常听沈珩提起你。” 袁媛插嘴:“还是个大帅哥。” 沈珩像是记起了什么好玩的事,补充道:“更巧的是,你应该也认识她的老公。” “我也认识?” 随着沈珩点头,嘉遇猝不及防捏紧了手机。 她怎么忘了……姚窕比她更要了解穆珀。 知道的人越多,事情就越容易败露。 嘉遇点开手机,连忙给穆珀发了条让他不用过来了的信息。 可已经来不及了。 “嘉遇。” 是穆珀的声音。 姚窕猛地站起来,看向来人:“穆珀!” ·警告 ·警告 ·善变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善变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善变 穆珀下意识看向了嘉遇。 嘉遇正巧也在看穆珀,俩人视线交汇,她无声地冲穆珀轻轻摇了摇头。 于是穆珀沉下一口气,走过来,没坐下对着姚窕说:“好巧。” 姚窕双目茫然,不可置信地来回看着穆珀和嘉遇,语调低得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你们两个…怎么可能…” 穆珀担心姚窕会多说什么不该说的话,他不假思索地垂眸牵起嘉遇的手:“我们俩结婚了。” 嘉遇心定,跟着点头:“去年九月底的事。” “…穆珀,”姚窕惨白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你跟我出去谈一谈,可以吗?”嘉遇兀地捏紧了穆珀的手,而姚窕已然失魂落魄地往外走了。 穆珀抿唇,问:“…我出去处理一下?” “去吧。” 得到嘉遇首肯,穆珀这才出去。 嘉遇重新坐下来,神情恍惚,她不知道是怎么了,心里偏是不太舒坦。 但这情绪没持续多久,就被袁媛的八卦脸给打断了。 “这穆珀也比照片好看太多了吧?难怪你能看上他。” 嘉遇不知听进去没,只胡乱点了点头。 “不过姚窕是和他有关系吗?怎么变了一副寡妇脸?”这次嘉遇没有反应。 而袁媛也不需要嘉遇什么反应,她继续推测:“该不会是初恋情人吧!”初恋情人这四个字出来,嘉遇眉毛冷不防一跳,她立刻否认:“不是!”继而想起什么,她颓了神,“单方面不是。 姚窕以前追过穆珀。” “我记得医生说过,”路滑,穆珀小心操纵着方向盘,“妻子怀孕的时候容易多愁善感,情绪波动大,丈夫得多多关心才对。” 嘉遇听得懵懵,不知道怎么话题就转到了这里来。 “所以,”穆珀继续说,“嘉遇想问穆珀什么,穆珀都是很乐意去解答的。” 嘉遇脸一红:“我才没有要问你什么问题……” 她心虚地低头玩手指,“……但是呢,孕妇除了多愁善感,还特别善变……就比如说,我本来刚才没有想问的东西,现在就莫名其妙地有了。” 穆珀狡黠地笑:“看来我要尽快适应才行,你说对吧?” 看着穆珀的脸,嘉遇忽然觉得自己好似真的善变起来。面对这样的穆珀,她竟什么都不想问了,只愿意毫无条件的相信他。 可穆珀却主动开启了不问自答模式。 “姚窕以前帮过我。”他说。 先发这章。 接下来几天因为特殊原因我可能会停更。但是会努力存稿的,指不定哪天就蹦出来大甩更——456789章(夸张手法,但肯定是一次性发很多。 所以不要抛弃我ヽ(≧Д≦)ノ 我会上来检查“作业”的。 ·善变 ·善变 · 是你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 是你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 是你 辍学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穆珀的生,活就只剩下了“赚钱”二字。 但年龄和学历并不能让他选择那些足够轻松的道路。即使一天双份兼职,赚到手里的钱也只是杯水车薪。 在穆珀恨不得掰开自己变成两个人的焦头烂额之下,是姚窕向他伸出了援手。 彼时姚窕高考失利,姚父面上无光,不顾自家女儿的反抗就给她办理了复读手续,连学校都没有更换,依旧是南水镇最好的南水高中。 这并不是姚窕想要的。 她的自尊心不允许自己以复读生的身份继续坐在原来的教室,加上以往的跟班不复存在,一个个早早就离开南水镇奔向了传说中美好自由的大学生活,唯独留下她.... 以及狼狈的穆珀。 像是要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般,姚窕去找了这个自己一直都喜欢的男孩。 “你成绩这么好,我跟我爸说声,让你来教我功课吧。 姚窕不否认,她存了私心。 穆珀是她喜欢了三年的男生。三年来,她从不掩饰这份喜欢,甚至大张旗鼓地展开追求尽管从来没有得到过对方的回应。 这是一个接近穆珀的机会,也是她拿来平衡自己莫名其妙的自尊心的海上浮木。 穆珀最缺的就是钱,而姚窕抛出的橄榄枝又是个肥差,于是他不假思索地答应了。 他会尽他所能去给姚窕答疑解惑,至于其他的,就是姚窕自己的造化了,他管不了。 给姚窕辅导功课的时间安排在了周六周日,价格比穆珀的另外两份兼职工资都来得要高,算是姚窕给他开的后门。 “谢谢。 “客气什么? 姚窕转移目标地翻着书,“你得让我这次的月考成绩别那么难看,才能保住这份工作。” 穆珀说:“当然。” 然而很快他就发现,言之过早。 姚窕的基础比他想象中要差得多。他不得不从头教起,一个知识点需要反反复复地强调,因为举一反三这个路子在姚窕这里根本行不通。 但他都坚持了下来。 第一次课程结束,姚窕难为情地憋红了脸,强行给自己找回面子:“我觉得我下次就会进步了。” “我想也是,”穆珀画了几道题,“这几道,题,是我给你留下的作业....也是月考 会出的经典题型,你好好做。” 姚窕偷瞄穆珀认真的侧脸,在心里悄悄地笑了。 她娇羞着说好,穆珀面色却改也不改,收了书本就离开了姚家。 在这儿工作,最大的好处就是方便。 因为对面就是他的住处。 ...... “那后来呢?”车子早已抵达公寓的地下停车场,嘉遇还是没有下车的意思,“她出国之后你们为什么会断了联系?” 穆珀欲言又止,怪异地看了她一眼,说:“她复读后的高考成绩,比第一次还要低几分。” 嘉遇:“……然后呢?” “然后她爸爸就给她在国外联系了一所学校。出国那天,她问我,”穆珀抚额,有些无奈,“她问我愿不 愿意跟她走。” 嘉遇扬眉,替他说道:“你拒绝了。所以你们断了联系?” 穆珀点头。 嘉遇又问:“如果她换个方式问你,你会答应她吗?” 穆珀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复读那一年,姚窕变了很多,起码比我以前所认识的那个她要乖顺不 少……” 一般用这种铺垫开头的回答,后面往往不会是提问者想要的答案。嘉遇清咳一声,打断道:“我明白 了。” “我还没说完。” 穆珀看着嘉遇,眼波温柔。 他说:“可是很多事情都分先来后到,而我也不是那种感情泛滥的人,不至于感激和心悦都分不清楚。” 嘉遇没懂:“什么意思?” “意思是,就算姚窕换个方式问我,我也不会答应。因为我喜欢的人,从头到尾都不是她。” 是你。 ———— 在危险边缘试探。 先做个跳跃运动,下次点亮天上一颗星的日子,就是我进行批发更文的时刻。 · 是你 · 是你 · 证据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 证据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 证据 “因为我喜欢的人,从头到尾都不是她。” 那会是谁? 嘉遇抿唇,没有问出口,她解开安全带:“好闷,我们下车吧。” 穆珀怔忪片刻,笑了。 有时候他会因为自己莫名其妙的自尊心而倍感狼狈。可当他发现嘉遇会帮他维护自尊心时,他除了想笑,竟不想再做其他表情。 既苦涩又心酸。 追根揭底,是目前的他配不上嘉遇。 其实一开始这样的自卑认知在他心里并没有生根发芽,直到那一次 嘉遇烫伤手,沈珩一通电话就叫来了家庭医生帮她处理伤口。, 他呢? 如果是他,他不知道当时的自己会怎么做。 也许嘉遇不在意这些小细节。 但他却十分介怀,甚至为此纠结。 他想保护嘉遇,而不是总让嘉遇站在他的前面为他遮挡枪林弹雨。 而在此之前... 沈珩这个人,他必须得防。 * “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穆珀和文嘉遇结婚的事?” 沈珩摇晃着酒杯,看上去漫不经心的样子:“你也没告诉我你喜欢的人就是穆珀。”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意识到旁边有人看过来,姚窕放轻了声音,“我告诉过你,我家在南水镇。别以为我不了解你,知道了这一点,你想查其他的事情,难吗?” 姚窕在国外认识沈珩之后,没多久俩人就成了酒友,常常会在碰杯时聊些过往,感慨时光荏苒。 沈珩知道姚窕有一个追求多年而不得的男;人;姚窕也知道沈珩有一个暗恋多年而不得的青梅。 他们都默契地没有跟对方明说彼此心里那个人的名字。 可瞒来瞒去,到底是姚窕暴露得要更多些。沈珩这人,城府太深,一般人根本猜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更别说想要从他嘴里挖出有价值的东西了。 “姚窕,你是小我一届的学妹。你认为我会想到你和嘉遇同班吗?” “呵,还在狡辩。”姚窕冷笑,“那你为什么 直劝我回国?” “让你回来追求真爱。” 问题又绕回了原点,姚窕烦躁地将酒杯中,淡黄色的酒液一饮而尽,“沈珩,你天天计划这么多事,不累吗?” 沈珩勾唇,问她:“我能有什么计划?” 姚窕突然懂了。 她眯起眼:“你故意的。你喜欢文嘉遇,所以想借我的手来拆散他们?” 沈珩没说话。 “你到底要做什么?当年我帮了穆珀那么多他都能拒绝我,现在都多少年过去了,你凭什么以为我能把他抢到手?” “姚窕。”沈珩嘴角上扬,笑意却十分寡淡,“拆散 对人,并不是非得需要第三者。 “沈珩,”姚窕只感到荒谬,“你疯了。” 他看向不远处热闹喧嚣的舞池,随即往平静的海面丢了一个炸弹。 “他们俩是假结婚。” 姚窕惊得差点摔了酒杯子:“你... ..你说什么?” “姚窕,我跟你挑明了吧,我要文嘉遇。”沈珩推开酒杯,身体向前倾,他以唇贴近姚窕的耳朵,“你帮过穆珀,要接近他很容易。我要你去替我找证据,找他们假结婚的证据。” “证据?这么说你只是在猜他们假结婚……” 沈珩当即打断她的话:“我说是就是,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文嘉遇。” “可是……” “姚窕,你不是喜欢穆珀吗?不是一直觉得他是你的遗憾吗?” 姚窕默然。 “不过这事不急。得等嘉遇生了孩子再说,我不想她出事。” 姚窕倏然不知道,她是该羡慕文嘉遇,还是还同情文嘉遇。 竟被这样的男人喜欢。 ———— 还有 · 证据 · 证据 · 老公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 老公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 老公 五个月的时候,嘉遇的肚子大得愈发明显,随之而来的,还有胸上的重量。 她嫌累赘。 穆珀却说正好,“而且你穿着宽松的裙子,我都看不出来身材有什么变化。 嘉遇不信,挺着肚子走过去:“你摸摸,好大好大。” 穆珀每晚都会在嘉遇熟睡后轻轻抚摸她的肚子,但嘉遇并不知情。他依言两手覆上去,正要笑着说自己像在感受西瓜甜不甜,掌心突然就感受到来自肚子里的一阵蠕动。 他猛地抬起头,同样看到了嘉遇瞪大的双眼。 “是不是.... 是不是动了?” 穆珀眨眨眼,没吱声,又摸了摸,这回没动静了。 有点失落。. 谁知嘉遇却一把拉住了他欲离开的手:“又动了!”她笑得眼睛弯成一道桥,“好神奇!咕噜咕噜的,像鱼在吐泡泡。” 真的在动。既紧张又兴奋的情绪让穆珀一时失语,半晌,他抬眼:“他听得到我们说话,对吗?” “应该是。你是不是还没跟他打过招呼?” 穆珀摇摇头。 嘉遇覆盖他的手,言简意赅地向肚子里的孩子介绍:“这是你爸爸! 穆珀不由觉得好笑,他应和道:“对,我是你爸爸。” 嘉遇自从怀孕以后听觉就特别灵敏,穆珀没反应,她却听到了。 她用指尖点了点穆珀的额头:“穆珀,你的手机在震动。” 手机在书房。 今天穆珀休息,应该不是酒店的事。他站直:“我去看看。” 结果一看到来电显示,他就按了挂断。 但对方实在百折不挠,一通电话不行就来两通,这个电话打不通就换个手机打。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三天,穆珀看着又开始震动的手机,耳边听到嘉遇在外面扬声问他:“穆珀,怎么啦?” “没什么。” 他叹气,划了接听。 不同于和嘉遇对话时的温柔,此时穆珀的:声音冷如冰霜:“我说过,不要再给我打电话。” 对方似乎没想到穆珀这次那么快就接了电话,她愣了愣,再开口已带上哭腔。 “可是哥,我爸他真不行了,你就过来看看他吧!” ...... “是酒店出了什么事吗?” “不是。”穆珀穿着外套的动作顿了顿,莫名.难堪,“.... .是我家那边的事。” “你家那边?他们来北城了?” “嗯。” 当初签合同的时候穆珀曾和嘉遇说过一嘴他家的情况,对他而言并不算乐观。对此嘉遇不好置喙太多闲话,她软了声:“要我陪你去吗?” ....不用。外面太冷了,你在家等我就好。” 嘉遇咬咬唇,“那你等我一下。” 穆珀穿好衣服穿好鞋,依言站在玄关等嘉遇,期间电话又到,他不耐地再次拉了黑。 “穆珀。” 嘉遇慢吞吞地从房间里走出来,一只手背在后面,另一只手心虚地摸耳朵,她斟酌着字眼,说道:“你得答应我,不能想太多。” 穆珀立刻就猜到了她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他哑声:“嘉遇,不用。” 嘉遇皱皱鼻子,打岔道:“穆珀,其实我好烦你名字是两个字,这样我想凶一点叫你都不行, 点威慑力也没有。” 穆珀:“……” 嘉遇把银行卡拿出来,递给他:“所以我命令你,收下这张卡。” 穆珀没接。 僵持不下,嘉遇忽然摸起了肚子,她歪着脑袋看他:“老公,你是我孩子的爸爸,对吧?” 毫不夸张,此话一出,穆珀的脸开始迅速蹿红,尤其是耳朵,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他竟结巴了:“你你……你叫我什么?” “老公啊。”嘉遇从善如流,“我难道说错了?” 穆珀无法自持地盖住了眼睛,手背的白将他脸上的红衬得愈发明显,他说:“嘉遇,你知道我拿你没办 法。” 嘉遇笑,直接把卡放进了他的大衣口袋。 “密码是我生日。你别记错了。” ———— 先放两章,省得你们砍我。 剩下的明天继续,别砍我! · 老公 · 老公 · 出头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 出头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 出头 穆珀离开家不久,嘉遇的右眼皮就开始不停地跳。 都说左眼皮跳财,右眼皮跳灾。 大事不妙!嘉遇仿佛被迷信的文仲给附体了,怎么坐都坐不住。她知道穆珀去了哪家医院,左右坐不住,干脆就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抱着个暖手袋出门 嘉遇到医院的时候,穆珀还没有,上楼。 他似乎在做心理建设,久久未动。 穆珀停在大厅坐了多久,嘉遇就站在后面看了他多久。 看着穆珀低垂的脑袋,嘉遇有点想哭。 穆珀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即使那些人对他再不好,他也没有想过要报复回去。扪心自问,若是她被耽误那么多年,她是拼死都要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明明半年前就说要断绝关系,却还是心.软地出现在了这里。 穆珀那么好,偏偏遇人不淑。 越想越气,嘉遇想飙脏话之际,穆珀动了。她条件反射地躲在了门后,鬼鬼祟祟地偷看两眼,而后又眼疾手快地跟上去。 电梯停在了七楼。 脑科。 看来穆珀那个大伯病的不轻。 电梯久久没下来,嘉遇等得有些心焦,这时旁边来了个女人,瘦小的个,颧骨很高,一副精明刻薄的模样,她拎着两袋吃食,看上去倦态十足。: 嘉遇扫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上了七楼,嘉遇不知道穆珀在哪个方向,她只能扶着腰漫无目的地找。好不容易找到人,却见她在一楼看到的那个女人正在规着脸和穆珀周旋。 不肖想,嘉遇就猜到了女人的身份。 穆珀的大伯母。 穆珀人生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 半年不见,穆珀,你过得还好吧?” 嘉遇直接被气笑了。 “他当然过得好啦。”几道视线齐刷刷地投过来,嘉遇也不惧,她挺胸抬头撑肚子,慢悠悠地走过去挽起穆珀的手,冲着杨湘扯着面皮笑:“您就是穆珀的大伯母吧?久仰大名啊!” 杨湘愣了一秒,敏锐地察觉到嘉遇态度的不对劲,她尴尬地僵着嘴角问道:“你是... .” 穆珀不想嘉遇淌这趟浑水,他拦身插话:“我们先走了。” 但嘉遇显然不肯这么轻易走掉,随即便接下话茬:“我是穆珀的合法妻子,文嘉遇。”她伸出手,笑容得体,话却绵里藏针,“你好啊,大伯母。” 杨湘听得连假笑都淡了下去。 ...... 长廊不是谈话的地方,杨湘将买好的饭菜交给穆活,跟着嘉遇和穆珀来到了医院食堂。 “怀孕了?” 嘉遇骨架小,穿得又多,如果不是走路姿势以及一些细节习惯,杨湘都看不出来嘉遇是个孕妇。 嘉遇没回答,她扯开话题:“请问你们找穆珀来医院是想解决什么问题?” 杨湘坐得笔直,一改在病房前的虚与委蛇,她呵了声,反问穆珀: 这就是你找的老婆?” 穆珀瞬间冷了脸:“如果您不想谈,我们现在就可以离开。” “别啊,谁说不想谈。”杨湘不太把嘉遇放在眼里,她敲了敲桌子,朝穆珀一一算账:“当年你大伯把你接到家里的时候,你才十二三岁,满打满算,我们养了你五六年,再加上后来... .” “我想,这些我都还清了。”穆珀却懒得听她算账,“如果我没记错,当年是您亲口报的数。” 杨湘不慌不乱,像是早就猜到穆珀会这么说。她摊手,索性破罐子破摔:“你也说是当年,当年的价钱跟现在能是 个概念吗?难不成我还讹你不成?” 嘉遇听得目瞪口呆,她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市井无赖。 饶是穆珀都听笑了:“伯母,您真是一点也没变啊。” 脸皮彻底被撕破了。 杨湘开门见山:”说说吧,那个给你二十万的人是谁?” 这回轮到嘉遇笑了。 杨湘横眉冷对,问她:“你笑什么?” “我笑什么?” 嘉遇笑得很大声了:“我笑你没有一点做长辈的自觉; “我笑你算计人算计到自家人头上; “我笑你这么多年过去也没有一点点悔过的念头。 “再有,穆珀是我的人。 “连我都没有这么跟他说过话,你凭什么?” 每说一句,嘉遇的牙就咬紧一分,如果可以,她恨不得当场把杨湘给撕了。 杨湘瞪着她那双丹凤眼,哪里能想到一个孕妇还能气性这么大?她不想留下诟病,难得大方得只是嫌弃地 摇了摇头,啧啧评价:“穆珀,你这找的什么人做老婆!” 穆珀的脸已经彻底黑了。 他一声不吭地握紧嘉遇的手站起来:“伯母,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伯母。”他的声音不重,却字字带着寒 意,“我敬你是长辈,所以不想逾距说太多。但嘉遇是我的妻子,你没有资格来安排我,更没有资格来评 价她。” 末了他又柔了声线:“希望伯父早日康复,我们先走了。” 嘉遇攥着手心看穆珀挡在她前面替他出头,心脏就跟安装了弹簧似的,疯一样跳个不停。 乖乖地被牵着手路过杨湘,嘉遇停了停。 “其实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告诉你。” 杨湘紧抿着唇,没有反应,但嘉遇知道她在听。 “给穆珀二十万的那个人。” “是我。” · 出头 · 出头 ·过去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过去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过去 回到家后,嘉遇什么也没问,跟穆珀一睡,就睡到了晚上。 俩人几乎是起醒来的,室内黑漆一片,安安静静。 嘉遇想开灯,穆珀却抱紧了她,像婴孩在寻求庇佑,脸贴着她的前胸,就是不肯让她动。 “别开灯,也别动,让我抱一下。” ...好。”嘉遇手一抬,轻轻落在了穆珀的背上。 她想说点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 时间流动,在嘉遇以为穆珀快要睡着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你从来不会主动问我以前的事情。” 嘉遇默然,她知道穆珀并不需要她的回笞。 穆珀微微闭眼,继续说:“被接到大伯家的时候,我十二岁。 “其实当时我没想到他会收养我,因为在我印象里,我爸和他的这个哥哥关系并不好,俩人关系甚至僵到了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 “直到后来有一次吃饭,杨湘说漏嘴,因为我爸妈死于车祸,属于意外死亡,我作为唯一的指定受益人,成年之后可以收到一笔来自保险公司赔偿的巨额保险费。” 嘉遇眼皮猛跳:“然后她把这笔钱拿走了?” “对,不过有源头。我爸和大伯之所以闹掰,就是因为早期有金钱纠葛。怕我不信,杨湘还特地找了律师来证明字据的真实性,加上我爸妈走的时候是大伯在善后,那笔保险费相当于是还债。” “那后来为什么....是钱不够? ” 穆珀笑了,带着无尽的嘲讽:“够。但是杨湘说,这几年的‘养育之恩’不能浪费,我要想和穆家彻底脱离关系,就得给钱。五年内再给她八十万,这是她当时开的价。” 嘉遇心里登时攒了一把火,如果她没记错,穆珀高中时期便有利用兼职来赚取自己的生活费。就这样还谈养育之恩”?这杨湘也忒不要脸了! ; 后来的事情不用穆珀说,嘉遇也猜到了七七八八。在这种情况下,穆珀哪里还有完成学业的条件,没有过劳死已是万幸。 嘉遇暗暗咬牙,杨湘知道她的身份后一定会再回来找穆珀,到时候她非要这女人付出代价不可! ...所以嘉遇,我很感谢你。” 嘉遇却很坏心眼地想到了另一件事。 她稚声道:“可是姚窕也帮过你。 穆珀一愣,先是轻轻笑了一下,到后面竟再收不住,肩膀都抖了起来。 他的脸就埋在嘉遇的胸上,笑声不断地挤进胸腔,嘉遇郁闷:“你笑什么啊?”高兴得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喜事似的。 “嘉遇,你和她不一样。” 嘉遇撇嘴:“不都是帮过你吗?有什么不一样... 笑声停下时,穆珀脸上还挂着满盈笑意,他抬头,亲了亲嘉遇的下巴,想着不够,又亲了再上面一点的位置。 下嘴唇被亲得痒痒的,嘉遇用指尖碰了碰,心悸得厉害: .“....干嘛亲我。” 穆珀缓缓地说:“因为想亲很久了。” 这是他们第 个,抛开性欲之外的吻。 * 同班将近一年,穆珀和嘉遇说话的时候屈指可数。 为数不多的几次,金钱交易就占了很大的比重。 第一次,俩人共称一把伞,嘉遇给了穆珀两百元的感谢费;第二次,嘉遇让穆珀给她找地方修表,给了他三百元的跑腿费;至于第三次.... 穆珀一直认为嘉遇是个很古怪的矛盾体。 她太特别了。 跟他完全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 矜贵得浑然天成,她融不进南水镇,融不进班集体。不管何时何地,她永远都是那朵最好看最娇艳的蔷薇,南水镇根本留不住她,而她也迟早要走。 迟早。 穆珀反应过来自己似乎分太多心思去关注这个令他特别抵触的人时,南水镇从冬天过渡到了夏天。 四月底的夏夜天,风不闷不热,透着春意走时残留的凉气,徐徐吹进穆珀的骨头,他不觉得冷,只觉得风轻飘飘地刮在脸上时,火辣辣地疼。 从便利店里买了一瓶热咖啡,穆珀坐在门口,略微出神。 “……穆珀?” 这个声音实在是太特别了。穆珀想。 他回头,果不其然看到那张精致的脸。 确定了对面人的身份,嘉遇笑:“真巧,能在这里碰见你。” 穆珀没吱声,只淡淡转过了身。 有车打着远光灯夹风驶过,嘉遇一晃神,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穆珀的脸…… ———— 胆子小,好久没肉了。 ·过去 ·过去 · 顺眼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 顺眼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 顺眼 嘉遇迟疑了一下,慢慢走过去,在穆珀的对面坐下。 她买了杯冰牛奶,原本打算一会儿喝的,但是现在.... “这个给你,冰敷对红肿有效。” 穆珀冷然抬眸,右脸的五指印在逆光之下并不明显,他拒绝:“不用。” 嘉遇讪讪地收回手,却没把冰牛奶拿回,去,她没敢再看穆珀的脸,只低着头,小声问:“你不高兴吗?” “为什么这么问?” 嘉遇一顿,说:“我来南水镇这么久,很少,”她指了指自己的嘴角,“很少看到你笑。” “你也不怎么爱笑。” 嘉遇抬脸看他:“啊?” ....没什么。”穆珀的声音比风还凉,“因为没有值得高兴的事情。” 嘉遇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回答自己刚才的那个问题。 她不太会安慰人,反复打了好几次腹稿她才说道:“不管现在有没有事情能够让你高兴起来,将来一定会有的,只要你能熬到那一天。” 穆珀看着她,似乎没听进去。 嘉遇沉默了一会儿,莫名多了一种倾诉的欲望。 她来南水镇十个月,没交到什么朋友,不是不愿意,而是没有精力。重新融入一个生活圈子太耗心费力,她怕自己投入太多,到后面还是在做无用功。 毕竟她并不知道自己能在南水镇待多久。 而明天,她就要走了。 十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经历过的事情在这 刻走马观花地飞速窜过。可能要不了多久,她就会对这边发生过的事、接触过的人慢慢淡忘,所以她想再此时此刻留下点什么,好像只有这样她才算是在南水镇真正存在过。 “就像我,这一年来我做过的噩梦数都数不清,不是爸爸在我眼前跳了楼就是我跑到高塔上摔下来。因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做这些梦都是我活该。 “我一直害怕爸爸会坐牢,很长一段时间里不管看什么都是灰蒙蒙的,没有一天心情好过。一个人来到这边生活了快要一年,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唯一一个照顾我起居的阿姨还只会说方言,我说新闻她说做饭,我们根本就说不到一块儿去。 “将近一年,虽然物质上我没有受到亏待,但我精神上却无时无刻不在饱受折磨。 “可是我还是熬过来了。 “心惊胆战十个多月,我终于等到爸爸不用坐牢的消息,而我也还好好地活着,除了吃太多辣椒吃坏了胃,好像什么都没变,又好像什么都在变好。” 嘉遇一口气说了一长串,她忍住把冰牛奶收回来喝一大口的冲动,继续道:“所以我觉得,这世界上值得让人高兴的事情,还是挺多的,你说对不对?” 如果没有刚被人骂是白眼狼,如果没有刚被人冤枉偷了钱,如果没有刚被人扇过一巴掌...穆珀还是愿意点头赞同嘉遇说的最后这句话的。 但是没有如果。 “说完了?”穆珀推着冰牛奶过去,“说完就回家吧,很晚了。” 嘉遇权当没看见,她一扬下巴,把话题带回了一开始的时候。 “你拿这个冰冰脸,有用的。我之前磕青了一块地方,就是冰敷好的。” “文嘉遇,你今天话好多。” 嘉遇... 她固执地把牛奶推回去,冰化开的水珠在桌面_上留了好几道长长的纹路。 似乎觉得这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她又低头搜了搜自己的口袋。 翻出了四张一百和两张五十。 嘉遇把这五百压在了牛奶瓶下,并说:“我觉得擦药应该比冰敷很有用。” 同样的事情经历过太多次,穆珀快要习以为常。他似笑非笑地问道:“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你总喜欢用钱来打发别人?” 冤枉啊! 嘉遇立刻摇头:“这不是打发。只是因为你需要,而我正好有而已。 “你对别人也这样?”一时冲动,说完穆珀就自嘲地轻笑了一声。 她当然对别人也这样。 嘉遇却再次摇了头。 “不是,只是对你这样而已。在南水镇,你是我接触过最多的人了。”她挠挠额角,有点不好意思,“虽然我们也没说过什么话。” 别人找她麻烦,她给钱,叫破财消灾; 穆珀帮助过她,她给钱,叫投桃报李。 而现在这个情况,没有理由地给钱,叫……她看他顺眼。 穆珀问她:“……为什么?” 她说:“因为你长得好看。” 穆珀:“……” 嘉遇没忍住,笑了两声,她站起来,问他:“有没有高兴一点。” 穆珀不答,反问:“你要走了?” “是啊,我要回家了。” 穆珀隐隐察觉出什么,倏尔就握住了牛奶瓶,冰冰凉凉,湿了他一手。 “文嘉遇。” “嗯?” 手中的牛奶瓶越来越冰,穆珀眼底多了一抹炽热:“……明天是我生日,你提前跟我说声生日快乐吧。” “你生日?好呀!” 嘉遇清了清嗓:“生日快乐,穆珀。” 怕不灵,我在心里祝福你—— 穆珀,祝你天天高兴。 · 顺眼 · 顺眼 ·爽了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爽了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爽了 “因为想亲很久了。” 嘉遇从床上坐起来,呆了一瞬,这好像是第一次,穆珀正面承认他对她的想法。 没过脑,她下意识撅了嘴:“可以给你再亲一次。” 这回是轮到穆珀愣了。 “你说什么?” 嘉遇撅着嘴又凑近了点。 穆珀眸色一黯,笃定道:“文嘉遇,你勾引我。 ” 嘉遇粲然地笑出声,压住他的肩膀:“我觉得你说得对。” 她倾身压过来,穆珀惊了一跳,“小心肚子!” “不是有你嘛。” 说着,嘉遇带着他的手按上自己的胸,“帮我揉揉吧,胀。” 穆珀顺手抓了抓,感觉好像又变大了。隔着睡衣,他揪住一边渐渐挺立的乳头,问:“想不想那个?” 嘉遇打他的手,瞪他:“你说呢!” 穆珀哈哈大笑,吻她的眉心。 “知道了。” 睡衣里面嘉遇是没有穿胸罩的,穆珀 脱便能看到弹动的两只大白兔。 他含住一边,用舌头顶弄,另一边用手抓着揉,像在揉面团。嘉遇享受得小脸粉红,娇着声说下边麻麻的。 穆珀一摸,湿漉漉一片,小小的缝夹着他的指尖,软黏娇嫩。 “肚子大了点。”他没头没尾地说。 不敢压到嘉遇肚子,他是侧着身子动作的,嘉遇不自觉地用手挡住肚子:“丑吗?” “不丑。” * 那晚之后,嘉遇知道自己和穆珀之间肯定有什么不一样了。 但偏偏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一样,总感觉他们之间还是差了些什么,仿佛隔了一层薄纱,始终穿不透。 独自思考很久,嘉遇才得出结论。 她好像,和穆珀进入了暧昧期。 多稀奇,婚结了,孕怀了,夫妻二人终于开始暧昧了。 任谁听了都觉得滑稽。 嘉遇倒觉得挺有意思的。 她喜欢这样,在一切都准备好的情况下,循行渐进的暧昧、恋爱,从婚姻中寻找新鲜感,还算有趣。 心情很好之余,嘉遇连沈珩的邀约都没有拒绝。 “你约我一个孕妇出来喝酒,也太不上道了吧?” 沈珩摊手,“所以你面前放着的是果汁。” 嘉遇撇撇嘴:“没意思。” 沈珩近乎贪婪地看着她姣净的侧颜,吧台下的手收收紧紧,他刚要动作,却见嘉遇用手扇了扇风。 “好热。” 清吧里暖气十足,嘉遇有些热,她脱了外套,穿着贴身针织裙的身材,肚子上的突兀尤其明显。 沈珩扫过一眼,冷静了些,他抿酒,后问:“几个月了?” 这个问题嘉遇早上才问过穆珀,她不假思索地答道:“快六个月了。” 沈珩默算,看来是十月底怀的孩子。 他自嘲一笑,刚领证一个月就中招,该说是谁的功劳? “等孩子出生,你什么打算?” 嘉遇莫名:“什么什么打算,就生呗。” “文嘉遇,你还要瞒我?” ·爽了 ·爽了 ·撕了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撕了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撕了 嘉遇心里一咯噔,面不改色:“我能瞒你什么?” 沈珩却不答,而是说:“如果叔叔知道.了,他会怎么做?” 嘉遇细细摩挲着桌沿,暗自权衡沈珩是否是在套她的话。不过不管他是不是套话,她都不可能承认就是了。 文仲知道这件事,后果可大可小。嘉遇心知他不会迁怒自己,但难保他会不会牵连_上穆珀。 毕竟文仲最恨的就是被骗。 她不能赌。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沈珩依旧咄咄逼人:“你要真为穆珀好,孩子生下来你们就离婚。” 嘉遇不耐地看着沈珩:“你能不能别跟我说这种乱七八糟的话,知不知道孕妇情绪波动大?” 还嘴硬。 沈珩最了解嘉遇这点,一旦她心虚,就会各种岔开话题,想要转移别人的注意力。 如果说之前怀疑嘉遇和穆珀是假结婚只有七成把握,那现在,他已经完全确定了。 “好,我不说了。”沈珩换了个话题,“今天你出来,和穆珀说了吗?” 嘉遇警惕地看他:“你要干嘛?” “就问问。” “当然说了。” “那他现在正在见姚窕,他跟你说了吗?” 嘉遇不气反笑,她抓起小包和外套,一字一顿:“沈珩,你很无聊。” ..... 顾着大肚子,嘉遇没开车出来。 叫了辆车,她停在路边,出神地看着对面的一根路灯发呆。 今年北城冷了好久。 灯下的风有着隐约的形状,尽往一个方向吹,像在纸上扫过去的墨色水彩,一笔一笔的很整齐。 把外套穿上,嘉遇摸了摸肚子,突然想喝冰牛奶,但这里清吧一条街,哪有什么卖冰牛奶的地方。 掏出手机,她给穆珀发了条短信。 “想喝冰牛奶。” 穆珀回复很快,前后不到半分钟的间隔。 “喝热的吧,我现在回去给你煮。” 嘉遇皱皱鼻子,笑了。 她回:“好。” 外套穿_上去会热,脱下来会冷,那就代表寒天快要过去了。 嘉遇回到家时,穆珀正好从厨房里将牛奶端出来。 “再等一下,牛奶还很热。” 嘉遇走过去,拿手冰了下他的脸,“什么时候回来的?” 穆珀拿下她的手,握着,没松开。 “半个小时不到。” “酒店最近是不是很忙,总是加班。” “还是那样。”想了想,又补充,“最近卫生局的人过来,事会多点。” 嘉遇了然地点点头,由着穆珀牵她去客厅。 坐下后,她主动交代:“沈珩好像在怀疑我们结婚的事情。” “他和你说了?”穆珀若有所思,“他来家里做客那次,就有试探我。” “那不是....这么早? ” 嘉遇脑袋里乱成了浆糊,她瘫陷在沙发里,“他心思多,我早该想到他没那么好糊弄。” “交易是真的,但结婚证也是真的,就算他知道,也没什么影响。” 怎么会没影响! 嘉遇心提着,直想着文仲那边不可以知道,她不能拿穆珀的前途开玩笑。 “我们那张纸呢?就是那个合同。” “……在抽屉里。” “撕了吧。”嘉遇干脆道。 “撕了?” “对,撕了就没什么可以担心的了。这种事情我们俩在心里知道就好不是吗?而且,我相信你,就算离婚你也不会让这件事情恶化的。” “离婚?” 日子过得太悠哉,穆珀差点忘了这件事。 他笑着把温热的牛奶塞到嘉遇手里,问:“这么相信我?那份合同除了期限,不只是维护我的权益而已,更是在保护你。你比我有价值多了,难道不怕我到后面重重地敲你一笔吗?” “你才不会。”嘉遇捧着牛奶,故意埋怨,“反正离婚期限的决定权现在在你手里,撕不撕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区别。” 穆珀还是笑,“那我一会儿就把这个东西给处理了。” 嘉遇喝了一小口牛奶,眼珠子乱转,有些迟疑又有些小心翼翼。 “穆珀,你准备什么时候跟我离婚啊?” ———— 总是在莫名助攻的沈珩:大意了! 总是意外得大礼的穆珀:谢谢你。 ·撕了 ·撕了 ·坟墓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坟墓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坟墓 “心里有一个期限。等时候到了,我就和你说,行吗?” 又是这种推脱的借口。 嘉遇幽怨地看向对面的笑面狐狸:”那你不能让我等太久。” “嗯。”穆珀弯指碰了碰她的鼻尖,“喝完牛奶,我们就去刷牙。” 嘉遇心里好笑,觉得穆珀有时候挺像年轻时的文仲。 文仲是个好爸爸。 穆珀应该.. .. ,也是吧? 牛奶喝得差不多了,嘉遇打了个浅嗝。见穆珀接了杯子去厨房,她便懒洋洋地跟上去,像只跟屁虫。 看着穆珀洗杯子好一会儿, 嘉遇的脑子里兀地闪过几个画面。 “穆珀,你生日是不是要到了?” 穆珀已经好几年没过过生日了。他扭头,奇怪:“你怎么知道?” 嘉遇避而不答,又问:“我是不是还和你说过生日快乐?” 穆珀沉默,像是在回忆,她紧跟着提示:“就我要离开南水镇那段时间!” “你想起来了?” “隐约有那么点印象。你也知道,”嘉遇脱口而出,”我忘性大,很多无关紧要的事我基本不会记太....” 穆珀笑着看她。 嘉遇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她虚虚捂住嘴巴,“不是不是,我没有说你无关紧要的意思!” 穆珀对这点倒无所谓,他平静道:“那时候我们也没什么交情,确实无关紧要。” 心里过意不去,嘉遇硬是把话头给圆了回来:“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这段时间我们发生过的事情,我都记得的。” 穆珀故意试探:“离婚后也会记得?” “当然!” 说完,嘉遇又默默矮了一个头,她没敢承认 其实她根本就没有想过离婚后的事。 擦干净杯子,穆珀扶着嘉遇的腰出去。 回房途中,他耐心地说:“你忘性大,记东西很费劲,庆幸的是我的记性还不错,可以帮你分担一点。以后你不记得的事情,问我就可以了。” 左右以后的路,是要两个人一起走的。 不用白不用。: * 睡觉之前嘉遇才想起来,她忘记问穆珀姚窕的事情了。 说不隔应是假的。 嘉遇不喜欢姚窕,准确来说,是不喜欢目光粘在穆珀身上的姚窕。 以前也就算了,可是现在穆珀是她的老公,占有欲作祟,她听了觉得不爽,再正常不过。 窝进被子里,嘉遇躺得安安分分,等穆珀掀被进来,她用脚踢了踢他的腰。 “脚冷?” ..嘉遇想缩小腿,没缩回来,“你今天有没有见什么人?” 穆珀一手握着两只纤细的脚踝,漫不经心:“有。” “谁?” ..卫生局的人。” 嘉遇一蹬腿,直接问:“那姚窕呢!” 穆珀怪异地看了眼嘉遇,难怪今天她总是欲言又止的模样,原来是想问这个。 “她今天给我打电话,约我见面。” 这么说就是还没见面。 被隐瞒的坏心情烟消云散,嘉遇放松了身子,随口问:“她约你干嘛?” “不知道,说是有东西要给我。不过..”穆珀躺下来,半拥着嘉遇,“你问我这个,是不是因为沈珩和你说了什么?” “是啊。”嘉遇把沈珩给她说的话大致复述了 遍。 穆珀无言良久。: 嘉遇打了个哈欠,困了:“在想什么?” “我在想,”穆珀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在笑,“嘉遇,你是在吃醋吧。” 一个充满了水的气球,被细针一扎,皮囊之下的所有都暴露在了空气中,不想承认的心思彻底让人戳穿一 嘉遇转了个身,闷闷道:“我才没有。” “可是。” 穆珀一点点地挪过来,重新抱住她。 “你吃醋,我很高兴。” “不是说爱情是婚姻的坟墓?” 嘉遇抱着一桶巧克力,素颜的状态好得令人发指,袁媛过来掐了她的脸蛋一把,“我看你被这坟墓滋润得还挺好的。” “是挺不错。”嘉遇拍旁边的位置,“坐吧,问你个事儿。” 袁媛软绵绵地坐下去:“我说你今天也不可能无缘无故请我过来做客。说吧,什么事?” “穆珀要生日了,你说我送他什么礼物好?” 袁媛嫌弃地看她:“就这个?你就因为这个让我大老远跑过来?” 嘉遇给她喂巧克力,“您大人有大量,就给我提个意见嘛。” “能有什么意见,你把你自己送给他不就好了?”袁媛一顿,“事先声明,小心我的干儿子。” 嘉遇正要说她不正经,公寓门铃响了。 从嘉遇怀孕之后阿姨就又从文家过来了,白天当值,等穆珀下班回家她再离开。 阿姨去开门,嘉遇便继续说未说完的话。 袁媛自认主意不错:“我是说认真的,穆珀最想要什么,还不就是你吗?你直接给他就好了,多简单啊!” “……那是你不了解情况。” “有什么不了解的?就穆珀看你那眼神,跟看宝贝疙瘩眼珠子似的,你就是什么都不送,亲他一口他都能乐呵半年。” ……会吗? 嘉遇自诩脸皮够厚,这会儿也只能甘拜下风。 怕脸红闹笑话,她吐出一口气,转脸对着玄关扬声问道:“阿姨,谁呀?” “不认识的!” 门外的妇女嗓门尖细,让人听了心生厌烦。 “哎呀怎么不认识啊,我是你们先生的大伯母,你让我进去就知道了。” ·坟墓 ·坟墓 ·要钱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要钱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要钱 袁媛用眼神询问嘉遇:“谁啊?” 嘉遇拍拍她的脸:“给你看一出好戏。”,她扶着腰站起来,“阿姨,让她进来吧。” “看吧,说了我没骗你。” 得了批准,杨湘扭着腰,正要进屋,却被一双鞋给拦下。 阿姨脸色不太好看:“换鞋。” “瞎讲究。” 话是这么说,但杨湘还是乖乖换了鞋。走出玄关,她完全不加掩饰自己内心的想法,像是刻意做给人看的一样,她一边左右张望一边惊声感慨 “哇,这里这么大的呀?” “两个人住会不会太空啊?” “穆珀这小子出息啦!” 饶是袁媛都露出了不悦的表情,她小声问:“穆珀大伯母?” 嘉遇似笑非笑,“算是吧。” “这也... ,太那什么了。” 袁媛咂舌,着实不能把穆珀和眼前这个女人联想到一起。 “阿姨,倒杯水出来给客人。” 阿姨应下,嘉遇便示意杨湘:“坐吧,杨阿姨。” 杨湘眸色一闪,“怎么那么见外,还叫什么阿姨,你应该随穆珀叫我 声伯母才对。” 嘉遇眯了眯眼,提醒她:“我记得,上次我们的交谈并不算太愉快。” “是吗?”杨湘捂着额角,“你也知道人年纪大了记性会不太好,上次的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嘉遇,你说对吧?” 嘉遇简直要被杨湘这副嘴脸给打败了。 她笑:“可惜我还年轻,记性还算不错。” 杨湘笑意 僵。 “说吧,别绕圈子了。” 嘉遇靠着松软的抱枕,“你是怎么找来这里的?” 当然是 家一家敲上来的。 穆活知道穆珀工作的酒店,杨湘在酒店蹲了他好多天才知道他住在这边。这边治安好,管得严,如果不是刚才有送外卖的进楼,她估计这会) l还在楼下守株待兔。: 真相如何杨湘自然不会全数往外倒,她顾左右而言他,岔开话题:“穆珀还在上班吧?” 嘉遇笑而不语。 杨湘便把注意力放到袁媛身上:“你是嘉遇的朋友吧,长得真好看。” 袁媛了解嘉遇,像她这种皮笑肉不笑的架势最是危险。她不敢表现得热情,但又不至于直接泼冷水,只能干笑:“你好。” 这时阿姨正好端了三杯茶水过来,嘉遇和袁媛都没碰,倒是杨湘捧起了杯子,还在打哈哈:“今天外面还挺冷的,就该喝杯热茶。” 嘉遇却懒得看她演戏了。 “要钱是吧?” 杨湘顿住,“你这孩子说什么呢?” 嘉遇冷脸:“不谈?行,喝完就走吧。” “诶诶诶!”杨湘规着脸笑,“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太着急了不是?” 嘉遇跟着笑,让袁媛帮她把放在柜子上的那个包给拿过来。 “钱这东西呢,我有。”嘉遇点了点包扣,“不仅有,我还有很多。” 杨湘眼前一亮,捧着杯子的手指都不安分地紧了紧。 “不过一” 嘉遇话锋一转,“我凭什么要给你啊?” * 姚窕约在了四季附近的一家咖啡厅。 穆珀看手表,说:“我只有十五分钟的时间。” 姚窕脸色一白,苦笑:“穆珀,你一点都没变,总是一板一眼的。” “你说找我出来是要给我看个重要的东西,东西在哪儿?” 姚窕想叙旧,然后靠叙旧慢慢进入正题,奈何对面的男人不肯配合,她只好微微低了头,承认道:“哪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只不过是我想见你的借口罢了。” 穆珀听完却拧紧了眉头。 “你是故意要见我……是沈珩让你这么做的?” 姚窕手一抖,闪烁其辞:“怎么可能?” “他想让你从我这里拿到什么东西?” 姚窕:“……” “姚窕,你知不知道你心虚的时候手会不停地抖?” 姚窕:“……” 穆珀当了姚窕一年的家教,每次她没完成作业想蒙混过关,手就会不停地抖。穆珀都不需要刻意去观察,就发现了这一点。 姚窕懊丧道:“穆珀,你能不能别这么警惕?” “是你太可疑。” 毕竟是喜欢过的人,被穆珀这么一提防,姚窕颓了颓神态。也是,她就是一时鬼迷心窍,才会答应上沈珩那个神经病的船。 “算了。” 她一口喝下半杯水,“穆珀,别怪我没提醒你,小心点沈珩。” 穆珀扬眉,心下坦然,他就知道是那个沈珩的手笔。 “知道。” 随后又道:“谢谢。” 不与神经病同流合污,姚窕松了一口气,她自在多了,“改天再出来喝一杯吧。” 穆珀笑:“当然可以。” 话落,手机振动。穆珀一看,是嘉遇打来的。 “喂?” 结果电话那头劈头盖脸就来一句:“警察叔叔,有人私闯民宅!” ·要钱 ·要钱 · 报警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 报警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 报警 凭什么? 对面的小辈一次又一次的挑衅,杨湘心中怒火滔天,偏只能忍着。 “瞧你这玩笑开的。”她挤出一个笑,“你肚子里怀的可是穆家的种,现在穆家出事了,你怎么能置身事外呢? “要我说年轻人的记性就是不错,杨阿姨忘得一干二净,我却还记得很清楚。嘉遇揉开指腹看不见的屑,“几个月前穆珀把二十万交给你的那一刻,就代表他和你们穆家再没有半毛钱关系,这还是你亲口承认的事实。现在你又来跟我谈穆家,有意思吗?” 木板压不住井底的汹涌,杨湘终于裂了面皮,她瞪着嘉遇,强调道:“穆国伟是他大伯!他大伯现在中风住院,工厂倒闭欠债,他要是不管,那还是人吗?” 嘉遇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她哼:了声:“你要不强调穆国伟是穆珀的大伯,我都快以为你们是穆珀的爹妈了。” “文小姐,”称呼变换,杨湘呼吸不太平稳,显然是被气到了,“我说实话,能帮穆家的那点钱对你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你就不能看在我们养了穆珀那么多年,拉穆家一把吗?” “我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嘉遇从包里掏出一张卡,丢到茶几.上,掷地有声:“那天,我哄着穆珀带这张卡去医院,想着能帮点就帮点。 “但那时候你因为不知道我的身份所以瞧不起我,对穆珀也是一副颐指气使的态度... .你很倒霉,我早在那一天就改了主意。 “我的钱,我想怎么糟蹋怎么花是我的事,你没有权利让我劫富济贫,你也没有权利替我安排钱的去向。 “杨阿姨,.上我这) L来搞道德绑架,你找错地方了。” “你这人什么教养?”杨湘气急败坏地站起来,“这是你跟长辈说话的态度吗!” “你是在跟我谈态度吗?”嘉遇虽是在仰视杨湘,气势却分毫不减,“杨阿姨,你可能不知道你犯了什么罪,我来跟你简单说明一下。 “当年你向一个刚成年的孩子凭白无故索要八十万,这个行为属于勒索敲诈。 “穆珀当时没有人可以帮忙,证件又被你扣着,你不仁他却念你供他吃住。而且以你的厚颜无耻,如果穆珀不肯,你肯定要到处乱闹,把他搞得他身败名裂吧? “不过这样也不是没好处,八十万给出去:了,你的罪名也逃不了。 “八十万的数额,足够让你在牢里待上一段时间了。” 袁媛旁听,暗暗心惊,被这种亲戚摊,上,穆珀能活到今天还真是命大! 杨湘还没想过这一层,嘉遇随口一说,她听完脸色立刻就白得吓人,不由攥紧了手,假装镇定:“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那八十万是穆珀自愿给的!” “法律管什么自愿不自愿?我说你敲诈,那你就是敲诈。” “你这女人、你这女人怎么这么坏啊!” 破罐子破摔,杨湘彻底没了顾忌,她低头乱瞟,像是在找什么趁手的东西。嘉遇下意识摸上肚子,而旁边的阿姨便已经眼疾手快地冲上来抓住了杨湘的肩膀! “你抓我干嘛!松手!” 杨湘扭手要反抗,瘦小的个却顶不过阿姨壮实的身躯,硬生生是被拖拽到了玄关。 她急得跳脚:“你敢打我?我要告你!” 告?”嘉遇仍旧身在客厅,与她保持着安全距离,“杨湘,你要是再来找穆珀一次,我不告到你坐牢,就不叫文嘉遇。” “你没有证据!” “汇款收款这些东西明晃晃在银行里摆着,你跟我谈证据? ” 嘉遇摆摆手,让阿姨把门打开,“你走吧,不要再来打扰穆珀,否则我说到做到。” 这时对面那户人家正好开了门,亲眼目睹这边的混乱,不禁 愣。 杨湘眼珠子一转,忽而哀嚎出声,内容不外乎是围着孝谈世态炎凉人性丧失,一副要不到钱绝对不走的架势。 嘉遇不屑地撇嘴,戏瘾比杨湘更大,她一下倒坐在沙发上,抱着肚子直哼:“哎哟,我肚子好痛... .. .” “???” 杨湘的叫声嘎然而止,只听身后砰的一声,对户关上门,摆明了是不敢掺和。 “演戏谁不会啊?”嘉遇悠哉坐好,淡定地掏出手机,“走不走?再不走我可报警了。” “你不给钱我是不可能走的!” 只剩这条路了,杨湘说什么也不会放过的。 “……行,你逼我的。” 见杨湘无赖一样死扒着门,嘉遇示意阿姨给物业打电话,而她,则二话不说地拨通了……穆珀的电话。 “警察叔叔,有人私闯民宅!” ……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 听袁媛说完,穆珀了然点头,问嘉遇:“说肚子疼的时候是骗她的还是真的疼?” “当然是假的啦。”嘉遇点他鼻子,“面对这种第一次找上门来的无赖,是很难摆脱的,只能靠吓。不过如果她下次还敢再来,我今天说过的话,通通作数。” 说好要给穆珀找场子,她从不放大话。 · 报警 · 报警 ·丢人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丢人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丢人 “以后不要再让她进门,直接报警。”洗完澡,帮嘉遇擦干身子,穆珀突然说道。 知道穆珀是怕自己出事,嘉遇回应得很顺从:“好。” “你肯定做不到。”穆珀叹气,拿过旁边干净的内裤,“如果觉得不解气,那就打电话给我,我会立刻赶回来。” 他不想让嘉遇一个人面对那些会咬人的黄鼠狼。 “知道啦……别穿了。” 嘉遇退了两步,“光着出去吧。” “会冷。” “有暖气嘛。”嘉遇张开手臂,“抱我出去。” 穆珀身上也只穿了条裤子。他妥协,扯过浴巾包住她,拦腰抱起,怀里的重量让他疑惑:“为什么都没怎么变重?” 嘉遇扯他脸:“你难道想我变成两百公斤的大胖子吗?” “也不是不可以。”穆珀由着她捏,几步路的功夫,他放她上床,胯下有了勃起的趋势。 嘉遇笑他夸张。 穆珀不置可否,嘉遇在他怀里光着身子,他不硬都说不过去。 嘉遇抬腿,因为肚子大了,这腿抬得有些吃力,穆珀微弯了身子,让她的脚趾头正好够到他的裤腰。 夹得脚趾头酸痛,裤子卡在鼓鼓囊囊的地方,就是下不去。嘉遇举白旗,没好气道:“你自己脱了。” 穆珀忍笑,脱了上床。 他摸嘉遇的大腿根,软软的,还带点沐浴后的潮汽,“后面得收敛点了。” 肚子越来越大,性事得消停下来才行。这段时间他们做爱的次数不多,每次都小心翼翼,嘉遇虽没有什么不好的反应,但剩下的四个月里,还是谨慎为妙。 嘉遇扁嘴:“那还要好久。” “很快就过去了。” 嘉遇挺了挺肚子,“怕什么?” “痛。” 嘉遇一怔,摇头:“不知道。” 穆珀吻她的眼皮,说:“不怕。” ................ ·丢人 ·丢人 · 发酵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 发酵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 发酵 以前穆珀上班的时候,嘉遇喜欢窝在床上,一躺就是一整天。 现在穆珀上班的时候,嘉遇喜欢收拾东西,衣柜、书房,把陈列凌乱的东西拿出来,仔细归类,再慢慢放到相应的位置。 阿姨说,孕妇多动动,也好。 今天嘉遇进攻的是书房,不过不是她的书桌,而是穆珀的书桌。 在这之前她询问过穆珀的意见,穆珀没有异议。 穆珀的书桌非常整洁,笔筒里的笔倒出来,按着颜色摆好,收拢后再放回去。 然后嘉遇就没什么事情可以干了。 她找来一本书,百无聊赖地看起来。 穆珀书架上的书,无趣居多,但嘉遇在看的这本笔墨风趣,她兴致上来,一下看了两个钟头,眼睛酸涩,才知道揉一揉。 穆珀好像快下班了。 把书放回书架上时,手肘不小心撞到了一个木盒。 木盒精致光滑,边缘雕琢了一串木兰花,延伸至盒子中,落入眼底,嘉遇仿佛梦闻到花的香气。 这木盒是没有锁头的。 嘉遇毫无心理压力地把它打开了,里面的东西却出乎她预料。 几张百元红钞和几张五十。一共分成了三部分,用便签条隔开。 嘉遇讶异,她好像发现了穆珀的私房钱。 所以是放回去,还是拿出来? ……先看看多少钱吧。 第一部分,四张一百两张五十,便签条上写着四个字:生日快乐。 嘉遇隐约猜到什么,却没头绪,她继续看。 中间这层,三张一百,至于便签条…… 嘉遇念出声:“修表的跑路费。” 不用再看第三部分的便签条,她知道这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了。 这是她曾经给穆珀的“工钱”。 那天她问穆珀,为什么在匿名的情况下给她发了几年的祝福短信。 穆珀说,他感激她高三那一年的雪中送炭。 嘉遇摸了摸手里的几张纸钞,心中五味杂陈。 他骗她。 下雪的天,他没有把炭烧尽,而是放在了一个干燥的地方,存着。 傻子。 还不承认他喜欢她。 嘉遇弯了弯嘴角,把东西放回原处。 欣喜地感慨一声,她托着腮发呆,思考穆珀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 在南水镇那一年,她的性格并不讨喜,因为心里藏着事,脸总是臭的,最多,就是变白了,毕竟南水镇雨天居多。 实在想不出具体的时间,嘉遇又想,也许这份喜欢是潜移默化的吧。 不一定必须在具体的时间内发现苗头,感情也可以在一天一天的相处之下慢慢发酵。 只是穆珀比她早了点。 而且她也说不准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穆珀的。 不知不觉的就喜欢到,知道穆珀有点小自卑,于是会记得小心翼翼地捧着,用行动告诉他,她愿意等。 还喜欢到,故意利用沈珩的话,哄穆珀把那张合同给撕了。 可是……嘉遇又看了眼被放好的木盒。 真正确定了心意后,她有点等不及了。 所以,给文仲打个电话吧。 * 杨湘最近狼狈得很。 钱是主要因素,累是次要因素。 穆国伟久久不醒,她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了。她想,再拖一天,最后一天,就再去找穆珀一次。 文嘉遇是枚硬钉子,穆珀不是。 穆珀随了他那两个命不好的父母的性格。在保持距离的情况下待人温柔和善,看着冷漠,实则是个热心肠;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会首先站在中立面分析,不会说人不好也不会亏待自己,但最后多少会让对方获利多些。 她当年就是吃准了他这一点。 保险费是其一,八十万是其二。 为了逃出“牢笼”,他会妥协的。 但现在就算逃出去了,他也不能否认,他身上流着的是穆家人的血。 杨湘自认没亏待过他。 自认。 坐在医院楼下的绿化区,杨湘握紧拳头,面上黯淡,她不确定穆珀是否还像当年那般好说话。 因为现在的他有文嘉遇了。 一切都有了差别。 “您好。” 杨湘抬起脸,眼尾纹深陷:“……你是?” “这是我的名片。” 男人戴着金边眼镜,光透过,让人看不清镜片背后的深意。 “我是沈珩,文嘉遇的朋友。” · 发酵 · 发酵 · 礼物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 礼物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 礼物 四月的最后一天,是穆珀的生日。 嘉遇给他买了块表,棕黑色表带,表盘深蓝,嵌有碎钻。 穆珀知道这个牌子,价格不菲。 “怎么样,喜欢吗?” 他吐出一口气:“有时候我觉得我像是你包养的小白脸。” 嘉遇很喜欢给他买东西,送表是借了生日的名头,平常送衣服送鞋子甚至送车子,都是趁了她的好心情。 “你知道吗?”嘉遇耸了耸鼻尖,“对于绝大多数有钱人来说,钱买不到快乐。” 穆珀笑:“所以?” “我很幸运,排在多数人以外,能轻易地用钱买到快乐。而这份快乐,来自于你。” 难得的甜言蜜语,只是身份对调了。 穆珀沉吟,“这算是为自己的购买欲找来的最佳借口吗?” “最佳?”嘉遇一脸高深叵测,“还有更佳的,待我日后细细挖掘。” 穆珀朗声笑,房间里的气氛一时很好。 “中午我们出门一趟?” “去哪?” “我爸在阜衡湾那边有套房产,我们去那里看夕阳吧,特别好看。” 为了制造氛围,她真是煞费苦心。嘉遇暗暗想道。 * 阜衡湾近海,是北城难得的温柔。 离阜衡湾越近,海的味道就越绵密,脚底板涌上若有似无的潮,嘉遇隔着大肚子整个人缩在副驾驶,靠座垫下的热气取暖,穆珀用余光看她,把车厢内的温度又调高了点。 “还有多久?” “半个小时。” 房子在半山腰上,尚有一段路程。 穆珀问她:“饿了?” “有一点点。” “后面有三明治。”穆珀在开车,腾不开手,“应该有点凉了,先垫垫肚子。” 嘉遇皱了皱脸,“想吃热的。” 于是穆珀临时找到一家粥铺,在路边停下了车。 点了两碗清粥和三道小菜,嘉遇觉得口味淡,又加了一份卤水牛肉。上菜速度快,不知道是不是饿了的原因,味道很是不错。 “不过不比你做的好吃。” 穆珀揶揄道:“小心让老板听到。” 嘉遇努嘴,“事实嘛。” 她一直都觉得,穆珀的厨艺是为她量身打造的。 没有人比他做的饭菜更合她口味。 到目的地已是五点,太阳将要西下。 房子很大,嘉遇领着穆珀溜了一圈,“好久没来这里了,你喜欢吗?” “等天热一点再来这边应该会更合适。”穆珀指了指她身后那片抽干了水的泳池。 “你会游泳?” “会。” 嘉遇笑:“我不会,到时候你教我。” 穆珀喜欢听她说“到时候”这三个字。 他点头,说好。 进房间放东西,嘉遇拦住要收拾行李的穆珀:“我们去楼上,观景绝佳视角。” 穆珀自然没有拒绝。 这房子许久无人居住,卫生虽有人定时过来清理,但露台却是空旷,什么都没有。穆珀搬出一张沙发,又取了嘉遇的披肩,俩人相拥坐下,他吻她发旋,“要不要再调整一下位置?” “不用,这里就很好。” 房子起势不低,三层高度便将无边风光尽收眼底。 远处的夕阳婀娜多姿,温柔得像个南方姑娘,散发着软绵绵的光;天空被大海丢了一筐橙子,因有云挡着而干净,却泛着很浓郁的赤黄。 嘉遇裹着厚实的羊绒披肩,头靠在穆珀的胸膛,她眸色缱绻:“很美是不是?” “嗯。”但穆珀更关心另一个问题,“冷不冷?” “不冷。” 穆珀将她抱得更紧。 “穆珀,其实我还有一个礼物想要给你。” “是什么?” 嘉遇却说:“袁媛和我说,你过生日,我要投其所好才行。” 穆珀花了几秒的时间快速地想,他看向手腕上的表,“目前就已经很好。” “不够的。”嘉遇勾勾手指,“你看着我。” 穆珀低头。 她捧住他的脸,歪头问:“为什么你从来不挣扎?” “换个人我会反抗。” 准确来说,他不会让别人有这么接近自己的机会。 嘉遇手上施了点力气,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 半晌,她说:“穆珀,你真好看。” 穆珀吃笑:“这句话你说过很多次。” “可是今天不一样。” 太阳羞得开始往海下掉了,而嘉遇声音像水又像风,柔软又轻盈。 “穆珀,我喜欢你。” ———— 嘉遇是不是太主动了 · 礼物 · 礼物 ·孕期最后一次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孕期最后一次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孕期最后一次 月挂树梢,穆珀牵着嘉遇回屋。 走楼梯走到一半,停电了。 “别动。” 手机不在身上,穆珀扶着嘉遇就地坐下,“在这儿等我,我去找手机。” 嘉遇抓他手腕,“很黑,你没来过,注意点,别碰到磕到。” 穆珀在黑暗中点头,又跟她强调:“不要动,在这儿等我。” “好。” 手机开了手电筒模式,穆珀举着手机找回来,看到嘉遇在摸索着数羊绒披肩上的流苏。 “有多少根?” 嘉遇摇了摇头,“数不清,总是有打岔。” 她想站起来,穆珀连忙过去扶她。她笑:“你好紧张我。” 穆珀默认,他照着剩下的台阶,“小心点走。” 几步路的功夫,穆珀走得战战兢兢,直到嘉遇双脚踏在平地上,他才松了松眉心。 “穆珀,你把手电筒关了。” 一楼方便,他们决定这两天住在一楼的客房。距离房间不过几米距离,穆珀不解,“还没到房间。” 嘉遇撒娇:“你关了嘛。” 穆珀听得下腹有些紧张,喉结轻动,他关了手电筒。 视觉又只剩下一片黑暗。 嘉遇却能够在这片黑暗中精准地捏住穆珀的下巴。 俩人舌吻,由浅到深,再轻轻落地。 厚地毯的好处还是有的,至少嘉遇被穆珀放倒,不感冰凉,只觉柔软。 “这里多久有人来打扫一次?” 嘉遇想了想,“半个月,昨天刚来过人。”她特地安排,怎么会让这里布满灰尘。 “在这儿?” “你怕?”嘉遇扬眉扫过不远处的大门,“停电了,一会儿也许会有物业来敲门问候。” 穆珀勾唇,“怎么会怕?” “穆珀。”她出神。 穆珀吻她肚子,“嗯?” 安静片刻,她说:“穆珀,如果今天你没有承认的话,你这样,我会生气。” 穆珀顿了顿,问她:“那你现在生气吗?” 嘉遇沉吟,“其实还是有一点点的。”因为糊到眼睛了。 穆珀轻笑:“你想怎么罚我?” 经历过云雨的声音,性感至极。 嘉遇哎呀着压下穆珀的后颈,用鼻尖蹭他喉结:“我舍不得。” 穆珀心都化了。 …… 天色一半靛蓝,一半赤红。 嘉遇说:“穆珀,我喜欢你。” 穆珀听到了,但也不受控制地沉默了下来。 他不知所措。 像是小学考试他第一次拿了年级第一,妈妈很高兴,给他奖励了一板棒棒糖。因为意义,哪怕早就忘记味道,后来再多的奖励也比不上那板棒棒糖的甜。这件事他记了好久,孩童的世界永远单纯,他曾觉得这也许会是他这辈子最甜蜜的回忆。 和嘉遇结婚之后,他常常能尝到类似棒棒糖的甜味。 但只是类似而已。 因为一切都太不真实,犹如泡沫,一戳就会破。 直到这一刻。 穆珀想,比棒棒糖更甜的,分明是嘉遇。 “你怎么不说话?”嘉遇心生忐忑,不由捏紧他的脸颊。 穆珀摸上嘉遇的手,握住,拿下,而后猝不及防地抱住了她。 嘴唇贴上耳朵,热热的。 嘉遇呼吸都快停了。 只因为穆珀在她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那么轻的三个字,偏偏把她的耳朵都听红了。 相拥许久,再分开,嘉遇不敢看穆珀的眼睛。她知道此时的自己有多害羞,脸肯定比云彩更红,也肯定很丢脸。 她小声地抬起眼睛问:“你会介意这份感情不平等吗?” 喜欢,和爱,是不一样的。 对感情她有点迟钝,她怕这份迟钝会让穆珀不高兴。 穆珀却吻上她。 很放肆的吻,不分你我的亲密,吻得嘉遇下面都湿了。 吻毕,他抹掉嘉遇唇上的湿润,认真答:“不会。” 来日方长。 ———— 怀孕期间最后一次肉啦,两章内把孩子生出来 你们想让孩子叫什么,男孩,我想的是皱皱,觉得很可爱哈哈哈 ·孕期最后一次 ·孕期最后一次 第五十一章 酒吧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时隔五年,南水镇变了些模样,但南水桥那边的美食城倒是一点没变,仍旧人声鼎沸。 嘉遇换了条浅绿色的吊带裙,摆有绒花,高腰设计,尤显腰细。青绿衬肤白,也挑人,但却十分适合嘉遇,出门前见脸太素,她又补了口红,才踩着高跟鞋出门。 从住处走出去,过桥,再压条大路,就是美食城。 嘉遇对美食城并不陌生,高中她就常来这里解决晚饭问题。她走进街头一家面馆,前台点单,老板娘居然还认识她。 “诶哟真是好久不见了,你回来玩呀!” 嘉遇点头,“是啊,回来住几天。” 老板娘一点没变,还是那么热情好客,她敲敲桌面,替嘉遇报了菜名,“番茄牛腩面,特浓,对吧?” 嘉遇笑:“您还记得啊。” “当然。你去坐,很快就好了。” 嘉遇挑了一个离门近的位置,她掏出纸巾擦桌子。期间有客人从旁边经过,她耳朵一动,再次听到老板娘独特的大嗓门。 又是一个熟客。 美食城开了十年,这家面馆也开了十年,驻店最早,也最久。匆匆十年,连价格都没多大变动,很是良心。 身后的人也点了和她一样的面。 面很快就上来了。番茄的馥郁酸甜充盈了所有嗅觉,嘉遇食指大动,她向来不怕烫,拿起筷子就开吃。 睡了一整天,她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面碗很大,加上老板娘私心,份量十足,吃完一整碗,嘉遇小肚子都显了出来。她撑着腰站起来,去付钱,转身时不小心碰到身后正在吃面的人的手肘,便微弯了腰说:“不好意思。” 对方没计较,只低低回道:“没关系。” 事情翻篇。yUzhaiw U点 c:o点u;k 吃面后当然要喝东西,嘉遇挑了家排队人少的果茶店买了杯西瓜汁。味道一般,她将就地喝下两口就扔进了垃圾桶,再没食欲。 食欲走快来也快。路过的章鱼小丸子味道太夺人,嘉遇想了想,还是买了一盒,见摊位有从没吃过的海鲜膏,便也顺手要了下来。 吃吃喝喝逛完笔直一条路,脚后跟泛酸,嘉遇开始后悔穿高跟鞋出来。 巧在美食城的尽头就是酒吧一条街。听说南水镇最火的清吧就在前方,她走过去,在幽蓝色招牌前停下。清吧门外有几个人在招客,她随波逐流,挥手拒绝了别人的热情,独自进去。 时间尚早,吧内却几乎满座。乐声幽幽,伴着香甜的潮气和似有若无的暧昧升腾到上空,嘉遇坐在吧台前,听着调酒师的推荐点了杯甜酒,她小口小口地酌,品不出美味,但觉得比刚才丢掉的西瓜汁要好喝一些。 一杯喝见了底,竟有些上瘾,嘉遇又点了一杯。她托腮看着调酒师夸张而流畅的动作,眼神迷离,胃里稍稍发烫,倒没觉出什么难受。 一晃神,一杯新酒就推到了面前。嘉遇不急着喝,她略趴在台上,下巴抵着手背,就这么歪头看酒里的颜色。深蓝色过渡成白,像从黑夜撕拉到白天,她一眯眼,透过酒杯,看到了一张英俊的脸。 “那是谁?” 调酒师下意识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空无一人,他摇摇头,“没有人。” “啧,就那个。”嘉遇叹气,像是指望不上别人,她跳下高脚凳,向那男人走过去,嘴里嘀咕:“这地方难怪火,还有这种服务。” 调酒师一头雾水,不明白她怎么往指的反方向走过去了。 带着酒的香气,嘉遇一屁股坐在男人身边,男人没有任何动作,像是默认,又像是拒绝。 “你在这儿上班?” 这句话问的,好像俩人多熟似的。 男人晦暗莫测地看了她一眼,说:“是。” 在这之前,他刚解决完晚饭。 一碗番茄牛腩面。 嘉遇却突然凑近他,双眼朦胧,盛满了令人沉醉的酒水。 她说:“你跟我走,怎么样?” 男人,也就是穆珀,微怔,眸中染上戏谑:“跟你走?” 嘉遇点头。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嘉遇笑得意味不明:“你觉得呢?” 穆珀默然,认真看着对面女人,昔日青涩的花骨朵在时间的流逝中悄然绽放,她变美了,长成了娇艳的蔷薇。 “等我一下。” 他得去跟领班请假。 嘉遇慵懒地靠着桌子笑,“别让我等太久。” 穆珀下颌收紧,没忍住,回身捏住了她的脸,力道不重。 “不许这么笑。” 嘉遇拍他手,“哎呀,别捏我。” 娇俏妩媚。 穆珀深深吐出一口气,得亏她遇到的是他,如果是别人……他没有继续往下想。 而这一秒的穆珀还不知道,他很快,就会成为他口中唾弃的那个“别人”。 PO18 .po18.de 第五十二章 狼狈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穆珀要送嘉遇回家。 “钥匙在包里?”他问。 “你知道我家在哪儿?”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走出几步路,嘉遇一手掌盖住他的脸,“不对,回什么家,你有没有情趣?” 穆珀:“……” 她甩头,“不回家。” “那去哪里?” 好喝的甜酒后劲太大,嘉遇醉得路都走不稳,她跌撞在穆珀怀里,面颊绯红,“去酒店吧。” 又问:“带身份证了吗?” “……带了。” 嘉遇毫不吝啬地大笑,勾过穆珀的脖子往南水桥的反方向走,“走,我们开房去!” 有人恰好路过,吓了一跳,看向穆珀的眼神,不免多了点同情,活似他被拐骗。 穆珀没顾别人目光,却一手扶住嘉遇的后脑勺,将她的脸摁在他的怀里,没让她被人看笑话。 到酒店的时候,嘉遇混沌,没有吵闹,所以开房的过程很顺利。 把人放到床上,穆珀站起身,低头一看,有些呆愣。 他的t恤上被蹭了好几个晕开的唇印。 不过除此之外,再无化妆品痕迹。他看向闭着眼嘟哝的嘉遇,皮肤很白,嘴唇很红,跟他常见的那些浓妆艳抹的女人一点也不一样,即使素着脸,也媚态横生。 叹气,穆珀走进浴室处理胸口的痕迹。 再出来,却是所有气血都往脸上涌,像是有蚂蚁在爬,热得直想泼盆冰水让自己清醒点。 ……嘉遇把衣服全脱了。 裸着身,抱着被,赤条条地横过整张床,动作宛如要奔月。 穆珀摸了摸鼻子,没有流鼻血,心情平复了些。装作淡定地去把空调开了,他犹豫了会儿,捏起一边被角,盖了床上女人的半边春光。 做完一系列动作,穆珀站在原地很久,他盯着嘉遇的脸,自言自语:“文嘉遇,你真是胆大包天。” 嘉遇吧咂嘴,没有任何反应。 把矿泉水摆在床头柜上,穆珀看自己该做的也做得差不多了,便准备离开。 谁知刚到门口,身后女人突然发声:“……喂。” 穆珀不敢回头。 “过来。” 耳朵烫得快要掉了。yUzha iwU点c:o点u;k 穆珀认命地闭眼,没动,只问:“做什么?” 嘉遇翻身,身体暴露在空气中,她撑着脸,迟疑地答:“……爱?” 其实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文嘉遇,你喝醉了。” 被叫了名字,嘉遇乱七八糟地思考,高声断言:“你偷看我身份证!” 穆珀:“……”明明是用他的身份证开的房。 嘉遇被点了火,她坐起来,“你给我过来!” “我要走了。” “你敢!” 说时迟那时快,嘉遇甩开被子跳下床,一个跳跃动作—— 抱住了穆珀的大腿。 空气似乎安静了很久。 一想到脚下的女人什么也没穿,穆珀的心跳就没慢过,他艰难地开口:“你不用这么……这么迫切地挽留我。” 摔了个大马趴,嘉遇一点难堪的意思都没有,她瞪着眼,顺着穆珀的腿往上爬,双腿一勾,就挂住了他的腰。 “你废话太多了。” 然后一张嘴,她咬住了他的脖子。 一点威慑力都没有的啃咬,伴随着女人身上清淡的冷香,传至尾椎骨,迅速麻了半边身子。 穆珀硬了。 偏偏还惦记着她会不会摔,手掌别扭地托在身后,她往下掉一点,他的手指就会蹭到一点凝脂。 “……文嘉遇,下去。” “不下。”嘉遇眯眼,搂得更紧,她含住他的耳朵,“我在你这里暴露了行踪,上头不会饶过我。我不好过,你也休想逃走!” 穆珀无言望天花板,喝醉酒的女人好可怕。 男人太久没回应,嘉遇不耐烦了,她掐住穆珀后颈,命令道:“背我上床,快点,不然崩了你!” 看向胯下的狼狈,穆珀知道,他是走不了了。 * 结婚以后,有好几次,穆珀都在回想那一晚的经过。 嘉遇可以喝断片,但他不可能会忘掉。 男女力量悬殊,他能被嘉遇霸王硬上弓,全然是因为他自己的私心在作祟。 对于这点,穆珀本人再清楚不过。 本来……就喜欢。 哪怕这份情愫并不浓重,甚至浅薄,却也在美食城遇到她的那一刻,喜悦破土而出。 好感开始无限放大,小苗长成大树,原来重新遇到她会让他这么高兴。 她写字的时候喜欢咬笔帽,笔袋里的每一支笔都被她咬过;她不喜欢带伞但喜欢穿雨衣,透明的黄色雨衣穿在她身上特别可爱;她的钱老是到处乱放,好几次掉在地上都是他给捡起来放进了桌肚;她抗拒在南水镇交朋友并不是讨厌,而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离开…… 这些,穆珀都知道。 因为讨厌她的特别,所以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放在她的身上。 这就是喜欢。 喜欢是不舍得花掉她给的一千块,喜欢是分开后还想着给她发新年快乐,喜欢是偶遇时会不受控制地跟在她身后,喜欢是—— 她说结婚就结婚。 PO18 .po18.de 第五十三章 好狠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那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就发展成了爱的呢? 睡前,嘉遇这么问穆珀,穆珀却愕然无言,因为他不知道答案。 可能是她为了他亲自下厨还烫伤了手的时候,可能是她在外人面前毫无保留地维护他的时候,也有可能是她随手一个糖衣炮弹却说这只是小事的时候……细节太多太多,动心的时刻怎么会只局限于那么短短一瞬? 其实婚姻刚开始时,穆珀只想着把自己的角色尽善尽美的扮演好,温柔体贴的丈夫、进退有度的女婿……但日子一长,他发现他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 嘉遇好得让人欲罢不能。 让食髓知味的他想对她仅止步于喜欢,很难。 夜晚过于适合把回忆抽丝剥茧,穆珀唇贴着嘉遇的额头,听她细细沉沉的呼吸声,内心平静,脑海中闪过的画面桢桢暖色。 许久,嘉遇忽然想翻身,梦呓说热。 穆珀回神,松了松怀抱,扯了早就备好的毛巾帮她擦后背,而后问:“还热不热?” 来不及摇头,嘉遇又睡了过去。 穆珀放好毛巾,手莫名有点颤。好一会儿,他试探性出声:“……老婆?” 嘉遇睡得很沉。 穆珀却孩子气地笑了,再叫,语气笃定。 “老婆。” “谢谢你。” 这是他过过最好的生日。 * 好事连连,从阜衡湾回来,嘉遇脸上的笑就没有下去过。 只是穆珀更忙了。 但嘉遇心知肚明,这是文仲的安排。 那天她给文仲打电话,就是想为穆珀争取更多的机会,这样才能消除俩人之间的距离。 虽然嘉遇认为目前来说就很好,但相爱是两个人的事,她不能只顾自己而忽视穆珀的感受。 肚子越来越大,嘉遇不方便出门,袁媛来找她的时间也就变得频繁起来。 几乎每次来,袁媛都会提起一个小她三岁的学弟,这是她最近的暧昧对象。 “那你打算和他在一起吗?” 袁媛做了个夸张的表情,“怎么可能!” 嘉遇默不作声地看她。 她不自在地别开眼,心虚道:“就、就是玩玩,他还没毕业呢。” “那可说不准。” 嘉遇半躺着,垂下眼去只能看到脚趾头的边边,她摸肚子,像在回味什么。 袁媛一阵恶寒,“恋爱中的女人好可怕。” 嘉遇嗔她一眼:“这话你说那么多次,不嫌累吗?” “那又怎么样?真该给你照照镜子,那个词怎么说来着?”袁媛挠了挠头,想起来,她拍大腿,“满面红光!春心荡漾!” 嘉遇好笑,“嗤,瞎扯。” “扯不扯你自己清楚。过去点,”袁媛推她小腿,拿过枕头,“我躺躺。” 让了个位,袁媛躺下,她感慨:“最近日子过得好无聊啊。” 无聊又平顺。 嘉遇调侃她:“你不是有小学弟?这还无聊?” “去你的,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诶对了,那个大伯母,就穆珀那个奇葩亲戚,有再过来吗?” 嘉遇摇摇头,说:“没有。她女儿前段时间给穆珀打了电话,说是穆珀大伯父已经醒了,他们很快就会回南水镇。” “稀奇,这么容易就放弃了?”看杨湘那天的无赖架势,事情不像这么容易就能揭过去的样子。 嘉遇也觉得奇怪,她耸耸肩,“可能是怕了,或者是找到了其他的解决方法。资金那块穆珀没有问,他堂妹也没多说。” “……她不来也好。你和穆珀好好地过自己的日子,这些奇葩一个个地蹦哒来蹦哒去算怎么回事?” “还有哪些奇葩?” 袁媛乜她,“沈珩啊!” 嘉遇疑惑:“沈珩得罪你了?” “他什么时候不得罪我?”袁媛翻了个白眼,她和沈珩的关系时好时坏,全看心情,“沈珩那张嘴,肯定也让你生气过无数次,如果不是几年的情谊,你早就不理他了,不是吗?” 不得不承认,袁媛说的确实有道理。 但嘉遇没有在背后说人的习惯,她转移话题:“最近他去哪儿了?怎么都没听到他的消息。” “出国办事去了,他爸几年前就有把工作重心往外移的打算,他以后注定要当空中飞人。” “哦。” “不是,我跟他关系剑拔弩张的都能知道他的行程。你们俩又没闹掰,怎么连这你都不知道?” 嘉遇说:“穆珀不喜欢我和他有太多接触。” 自从开诚布公,穆珀第一时间就跟她承认了自己对沈珩的介意。 他说他会吃沈珩的醋。 嘉遇想,作为一名合格的另一半,她是得做出点行动给穆珀看看。 于是她当着穆珀的面把沈珩给拉黑了。 袁媛:“……你好狠的心。” 沈珩还不得气死? PO18 .po18.de 第五十四章 皱皱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孩子出生那天,八月八号,比预产期早了两周。 顺产,七斤二两,男孩。 嘉遇醒来,只见穆珀。他问完她哪里难受,又问她要不要喝水,问题一个接一个,她无奈,虚弱地说:“太多问题啦,先抱孩子过来我看看。” 却是文仲给抱过来的。 “看我孙子,帅不帅?” 见他神采飞扬的模样,嘉遇狐疑地招手,“你放低点。” 文仲干脆坐下来,把怀里的婴儿送出去:“你抱抱。” “没力气。” 说完,嘉遇把目光放在孩子身上,她下意识皱眉,“脸皱巴巴的。好丑。” 蓦然变成一只炸毛的猫,文仲瞪眼,把孩子抱在怀里,生怕他听到:“你才丑!” 嘉遇感觉自己的家庭地址直线下滑,她抓住穆珀的手,问他:“我丑吗?” 穆珀说:“漂亮。” 文仲重重哼了一声。 嘉遇不甘示弱,对着他怀里的孩子唤道:“皱皱。” 有所感应,孩子看向了她。 嘉遇突然觉得孩子好像变可爱了点,眼前顿时一亮:“哈!他也喜欢这个名字!” 文仲蹙眉:“哪个皱?” 穆珀听懂了,他小声提醒:“应该是皱纹的皱。” “胡闹!” 嘉遇故意激他,又叫:“皱皱。” “皱皱”再次转脸看向了她。 嘉遇一顿大笑,文仲气不过,直接抱着孩子出了病房。 赢了一场,文仲出去后嘉遇才知道累得冷汗直流,她躺回去,还在较真:“穆珀,你觉得皱皱好不好听?” 一开始会觉得奇怪,不知怎的,被嘉遇这么一叫,穆珀觉得还不错。 他点头:“好听。” 嘉遇捂着胸口小心地笑:“你怎么总是顺着我呀?” 穆珀直言:“这不是应该的?” “……你过来点,弯下腰。” 等穆珀弯下身子,嘉遇动作慢吞吞地抱住他的腰,“……痛。” 穆珀一听,心疼得不行,哄着她躺下来,递水盖被子,手忙脚乱的,把她给逗乐了,直笑说:“现在不痛,别紧张。” “那肯定还是有点感觉的。” 嘉遇却关注到另一个问题:“你手怎么了?” 穆珀也没瞒,直接告诉她,生产的时候,他在外头等着,太紧张,硬生生给抠坏了一个指甲。 “真笨。” “要不你吹吹?” “能有用?”嘉遇剜他一眼,“幼不幼稚啊你?” 但最后,到底还是吹了。 …… 因为是顺产,没一周嘉遇就出院回了家。 不过回的不是自己那间公寓,而是文家。文仲什么都安排好了,月嫂、营养师等等,一应俱全。 “可是这里离四季远啊。” 住一个月,来来回回的,穆珀多累。 文仲又是气得不行,拍桌:“你倒是说说多那么两条街的功夫能远到哪里去?” 嘉遇理直气壮:“堵车就要耽误好久!” “……我说不过你。”文仲挥手,“那就让他自己回去住。” “哼,想得倒美。” 文仲:“……” 他告诉自己,千万不要跟刚生过孩子的女人计较。 正好穆珀进来,战场硝烟散尽,他一愣,以为父女俩又是为了孩子的名字争执,遂开口问:“所以孩子叫什么?” “皱皱。” “清让。” 俩人异口同声,穆珀顿悟,看来是还没谈拢。 他揉揉眉心:“要不这样,你们都退一步,各取想要的那个字任意组合。” 嘉遇嘴快:“皱让?让皱?皱清?清皱?” 文仲:“你说你能不能闭嘴?” 穆珀却听准了其中一个,“清皱,这个可以。” 文仲不耐:“给孩子起个皱巴巴的名字,有你们这么当父母的?” 嘉遇细细想想,也是,又退一步,“那就改成白昼的昼,皱皱是白天生的,正好。” “合着你就认准了皱呗?” “小名你还管我,也太不民主了吧!” 父女俩又吵起来,穆珀站在一旁低声:“穆清昼。” 他松了口气。 孩子,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PO18 .po18.de 满月 5tns.com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嘉遇和穆珀的婚礼没有大办,文仲便在皱皱的满月酒上下功夫,不说人尽皆知,基本北城有头有脸的人都收到了宴会请帖。 这时候他们才反应过来,原来文家千金早已低调结婚,不止如此,连孩子都有了。 有好事者知道文家和沈家的关系,纷纷聚团议论,文嘉遇结了婚,新郎竟然不是沈家那位,那这个姓穆的男人又是谁? 一切答案都在穆珀和嘉遇出现在宴会上时得以揭晓。 哦,这姓穆的男人就是个无名小卒,典型的攀上了凤凰枝头,一飞冲天的代表。 但是左看右看,人长得好都成了其次,举止得当,不卑不亢,根本没有传的那样不堪,甚至是出乎预料的优秀。在场还来了不少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公子哥,不怕丢脸地说,都没这“无名小卒”优越。 看来人不过是投了个不好的胎,这下得了机会,自然大放异彩。 嘉遇就喜欢别人用肯定的目光看穆珀,她笑得更是温婉,下巴翘得高,小声对穆珀说:“看吧,我就说他们肯定会拜倒在你的石榴裤下。” 穆珀扬眉,“我想今天的主角应该是皱皱。” “就底下这群人,比长舌妇还八卦,皱皱他爸比皱皱有看头多了。一会儿他们肯定要奉承你,你笑就成,不行就拉我过去,我罩着你。” 穆珀轻拍她手,安抚:“放心,我应付得过来。” 事实证明,穆珀没有夸大其词。 他行走在宾客之间,游刃有余,一点气度不减,反而更胜一筹。嘉遇与有荣焉的同时又懊恼自己没了用武之地,她端着吃食去找袁媛,却得到了袁媛意外的眼神。 “才两个星期没见,你是不是瘦太快了!” 站在她眼前的女人哪里像刚生过孩子的少妇?不知道有没有裁剪绝佳的礼服加持,人被衬得面若桃花,身材看着前凸后翘的,腰细如水蛇,比她这未婚未孕的身材都要好。 嘉遇抿了一口柠檬水,“三餐正常,体质问题。” “不痛?” “头几天痛得连翻身都困难,熬过就不痛了。”准确来说,她有一个体贴她的丈夫,比她辛苦多了。 “你这样轻松地说,让我有点想生孩子。” 嘉遇也不拦,“你可以找小学弟发展一下,不是说他是温家的小公子?你爸不会反对的。” “……得了吧。” 袁媛随意瞟了眼门口,见到迟到的男人,她一脸的看好戏,“文嘉遇,搅局的人来了。” 嘉遇一僵,本能地先看向了穆珀。 穆珀正看着门口,显然已经看到来人。 “他不是出国了?” 袁媛冷笑,“特地回来的呗。” 成为视线焦点的沈珩仿佛半点知觉也没有,没来找嘉遇,也没去找沈珩,而是直接去了他的父亲那边。 嘉遇喃喃:“我看他挺正常的,你是不是把他想得太糟糕了?” “文嘉遇,你傻啊?沈珩这老狐狸你还不清楚,他最能装了。” 嘉遇沉默以对。 夫妻二人与沈珩有接触,是在宴会高潮的时候。 皱皱被抱了出来。 文仲在台上说了一通,皱皱睡得安安分分,直到被人抱下去也没醒。 嘉遇和穆珀跟着皱皱一起回休息室,沈珩犹如警醒,积极地迎上去,一道进了休息室。 跟得紧,嘉遇脱不开,她不喜:“你跟来干嘛?” 沈珩装没听见,闲适地逗了逗皱皱的脸,没看穆珀冷下脸的模样,笑着看嘉遇:“我这干儿子长得不错。” 嘉遇耐着性子问:“谁说他是你干儿子了?” “文嘉遇,你听听这是你能对我说的话吗?你忘了你之前说过的话了?” 没忘。 嘉遇和沈珩说过,以后她生了孩子,沈珩一定是她儿子的干爹。 只是那时候沈珩听到了并不高兴,愣是甩了冷脸,一周没理她。 “可是那时候你并不乐意。” “我现在乐意不就成了。”沈珩又笑,“我干儿子叫什么名字?” 嘉遇握住穆珀的手,答:“……皱皱。” “这一定是你给起的。” 也不等嘉遇回答,沈珩抓起躺回婴儿床里的皱皱的手,“嘿,皱皱,我是你……干爸爸。” 睡梦中的皱皱甜甜地弯了下唇。 其他人听着就不舒服了。这意味不明的停顿,别说是穆珀,就是嘉遇都不爽地沉了眼。 “他睡了,你别碰他。” 沈珩适时松手,说:“皱皱跟我有缘。”他从口袋里取了一封大红包,随手掖进皱皱的被角,“见面礼。” 嘉遇冷声:“见面礼给完了,你可以出去了吧?” “这就走。不过,想先借你男人出去说个话。” 嘉遇刚想拒绝,一直沉默的穆珀却应了下来,“好。” 沈珩让穆珀先他一步,在关门的时候,他回头:“文嘉遇,不许拉黑我。” 嘉遇看他一眼,没说什么。 门关上,她想了想,弯腰贴着皱皱的耳朵亲了一口。 “刚才不是你爸,你爸比他帅多了。” PO18 .po18.de 第五十五章 合同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酒店长廊,有一窗月光如银水泄,两个男人的身影在墙上折了半边,有烟灰掉下来,星星点点。 无言许久,沈珩没再碰烟嘴,开口便是:“什么时候离婚?” 穆珀像在发呆,又像是在思考,他倚靠着墙,出神地想不能染上烟味,嘉遇会不喜欢。 “怎么不说话?” “因为你这问题没有任何意义。” “意义?”沈珩一字一顿,“在上面待了这么久,你也该回到原来的位置了。” “结婚证不会作假。” 沈珩最听不得“结婚证”这三个字,他压抑着怒火,以拳抵上穆珀的肩膀,“少跟我来这套。功成身退还是落荒而逃,我给你选择,你别给脸不要脸。” 相比之下,穆珀淡定得出奇,甚至觉得可笑。 “沈珩,你不觉得你太幼稚了吗?” 从头到尾都像个吃不到糖的孩子,幼稚得可怜。 沈珩冷笑:“如果我幼稚,就不会等到这孩子出生。” 穆珀不悦地冷了脸:“有时候说话要过脑。” “哈!终于逼急了?”沈珩丢了烟,用鞋尖踩灭萤火,“你了解文嘉遇吗?我让你见好就收,是为你好。” 穆珀摇头,嘲讽意味明显:“我真是高估了你,你让我太失望了。” 他竟会提防这么个自以为是的情敌。如果沈珩能成功和嘉遇在一起…… 根本没有这如果。 沈珩不明所以,快步阻断他的路,“你什么意思?” 穆珀也不瞒,直言不讳:“不了解文嘉遇的人,是你。” “你他妈放屁——” 一拳挥出去,却没落在想要落的地方。 穆珀一手拦下拳头,看上去毫不吃力,他淡淡开口:“你肯定调查过我。我在那种环境下活到现在,你认为你的出手有意义吗?” 与嘉遇重逢之前,穆珀每天都有忙不完的工作,连续和不同的人的人打交道,黑的白的参差不齐,他如果没有防身之道,早就被吞得骨头都不剩了。就沈珩这种高高在上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少爷,哪里会懂他背后流过的汗水? “……松手。” 沈珩全靠意志在撑才没有求饶,他这一拳出了多少力,穆珀就还了多少力,筋脉跟麻痹了似的,整条手臂都疼得直抽。 穆珀没做过多纠缠,他很快松开手,离开前道:“你不是问我什么时候离婚? “我现在告诉你。 “不可能。” 沈珩站在原地手直抽,他死盯着穆珀的背影,满眼凶狠。 “我就不信我整不垮你。” * “你们说了什么?” 嘉遇捏着鼻子,把穆珀的外套给脱了,她现在嗅觉敏感得很,受不了这味道。 “没什么,就问我们什么时候离婚。” 嘉遇一脸茫然:“他为什么总执着于这点?” “因为他喜……”穆珀改口,“因为他想要你。” 穆珀心知,沈珩对嘉遇目前的欲望已经不再是喜欢这么简单,更多的,是不甘心。 嘉遇觉得现在这个沈珩和她以前认识的那个沈珩已完全不是同一个人,念在交情,她没有多说,只道:“……不用理他。” “不过他提醒了我一点。” “什么?” 穆珀正色:“你会和我离婚吗?” 嘉遇想了想,“不敢打长期包票,只能说除非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否则这事不可能发生。” 得到承诺,穆珀知道嘉遇说到做到,他安心:“这句话我记住了,你也不能忘。” 嘉遇戳他脸:“该担心的是我才对吧,主动权可是在你手里。” “可是合同已经撕了。” “回去再写一张不就好了。” “啊,你说的有道理。”穆珀吻她额角,“我们回去就写。” 嘉遇:“……” 怎么感觉她好像被穆珀摆了一道。 * 满月酒之后,沈珩就又跟消失了一样,再不见身影。 有了皱皱,嘉遇和穆珀的日子过得十分紧凑,就连嘉遇的生日,俩人都只是在深夜吃了两块蛋糕而已。 倒不是不想温存,而是身体不允许。 “有了孩子好麻烦。”嘉遇说。 穆珀安抚她:“下周我们出去走走?” 下周就是他们领证的一周年纪念日。 “好呀!”嘉遇打起精神,“让皱皱给我爸带几天,他现在闲得很,就适合带外孙。” 穆珀摸她的脸:“你想去哪?” 嘉遇想了半天,才说:“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结婚理由吗?我说我爸在秀平山听了一个江湖道士的话,惴惴不安好多年,直到去年才爆发,疯狂逼婚,我受不了才逃到了南水镇。” 才遇到了你。 “记得。”穆珀说。 “那我们下周就去秀平山吧。” 嘉遇觉得,那里还挺神乎的。 PO18 .po18.de 第五十六章 解签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秀平山远离市中心,自驾要四个小时才能到。嘉遇和穆珀直接选择了高铁,不想让旅途浪费在不必要的行程上。 “要坐一个多小时,你靠着我睡会儿?” “那你也睡。” 嘉遇歪头靠向穆珀的肩膀,眼皮沉得厉害,没一会儿呼吸便变得绵长细微。 穆珀摸了摸她的头发,取来手机处理工作上的事。约莫十分钟过去,嘉遇身子一歪,险些倒下,还好穆珀手快,利索地接住了她。 而即便如此,嘉遇也没有醒来的征兆。 穆珀叹气,这些天嘉遇总是很晚才肯睡,不累才怪。 嘉遇最近迷上了穆珀的声音,每晚都磨着他给自己读诗,还说这是最好的催眠曲。 穆珀苦笑:“听我的声音想睡觉……我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当然是高兴!”嘉遇笑眯眯地把诗集塞进他手里,“就当做是练习,以后皱皱长大,你就可以给他读故事了。” 穆珀好脾气地翻开书页,不成想嘉遇这晚越听越精神,他问:“今天怎么这么精神?” “明天就要出去过二人世界了,我开心。” “但是明天要早起,”穆珀合上书本,拥着嘉遇躺下来,“睡吧。” 嘉遇不太情愿,她听着穆珀的心跳声,突然开口:“医生说一个半月,今天应该可以了吧?” 穆珀呼吸声一滞,“现在?” “……算了,”嘉遇安然闭上眼睛,“还是等明天吧。” 嘉遇说睡就睡,可苦了被她压在身上动弹不得的穆珀。食物就在眼前,却怎么也吃不到,要多憋屈有多憋屈。 直到大半夜,穆珀没忍住,魔爪伸向两只胸乳揉了又揉,摸着腰的光滑肌肤,吻不断地落在女人香甜的脸上,脖子上—— 这样不行。 是以到秀平山时,相比嘉遇的热情高涨,穆珀显得有些安静。 今年北城夏天走得晚,来了秀平山才能感受到秋天的味道。青山蜿蜒,顶峰缀了红枫色,像抹茶雪花上的一颗草莓。 嘉遇深吸一口气,觉得秀平山的空气都是甜的,回头看见穆珀兴致不高,她奇怪:“是不舒服吗?” 穆珀揉开眉间的褶皱,“昨晚太晚睡了。” “你不是……”嘉遇卡壳,终于明白大半夜穆珀起床去冲澡的原因,她面色一晒,“今天晚上补偿你,高兴点。” “你想怎么补偿。”yUzh aiwU点c:o点u;k 嘉遇凑上他的耳边耳语,穆珀眸色一深,说:“好。” 秀平山不算高,但爬完全程也费劲。有些游客为了心诚会徒步上山拜神求佛,但嘉遇现在情况特殊,着实不适合爬山,只能和穆珀上了游览车。 游览车一共停下过五次,嘉遇和穆珀每一站都下了车,吃喝玩乐,等上了山顶的寺庙,已是傍晚时分。 买了几支香,又排了会儿队,轮到嘉遇时,她却扭头看穆珀:“你要求什么?” “不好说。” 嘉遇记仇:“那我也不告诉你。” 穆珀笑,他知道嘉遇会和他求的一样。 拜过神明之后,可以去门口小室中摇签,嘉遇说自己心不静,摇不好,让穆珀摇。 穆珀没说什么,顺从地接过签筒。签筒很重,他颇有耐心,窸窸窣窣的脆响下,一根签掉出来,嘉遇捡起来一看。 是支上签。 得签解签。穆珀把签交给旁边的小师傅,小师傅眉目清秀,看了签文后,含笑娓娓道:“知遇贵人,吉兆,近期运势起伏,但只要抓住时机,付诸行动便可以一鸣惊人。” 嘉遇听得云里雾里,出了寺庙才悄声问穆珀:“小师傅是说最近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穆珀没否认:“他也说了解决方法。” 嘉遇闷闷,“亏这还是上签呢。” “别这么说。而且你看,”穆珀举起一个红色的小物件,“还有护身符不是?” “好吧。”嘉遇让他收好,觉得饿了,“我们坐车下去吃饭吧,山脚下有家饭店的味道不错,离酒店也不远,我们去那吃。” 吃完饭,就可以回酒店,享受补偿了。 PO18 .po18.de 第五十七章 自慰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酒店房间,只留了门道一盏灯,光线昏暗,氤氲着欲望的味道。 穆珀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地看着大床上的女人,下体鼓鼓囊囊的一团聚在裤中,蓄势待发。 嘉遇穿着一身白色单薄的短裙,与沉重的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捏起一根吊带,一点一点顺着圆润的肩头往下拉…… 一边丰乳呼之欲出,穆珀的呼吸开始紊乱,他把裤裆下的膨胀拿出,再握住,重重地撸动起来。 吊带裙子滑过胯部,最后孤零零地挂在一边脚踝。嘉遇不急着踢下去,她正对着穆珀躺下来,双腿打开,娇嫩的花穴彻底暴露在他的眼下。 穆珀手一顿,站起来,倾身上床,也不碰她,只看着性感的躯体。 嘉遇揉上自己的椒乳,奶尖溢出些许奶水,很快糊了她一手。就着这股湿润,她沿着腹部摸下去,碰上稀疏的丛林,食指挑开,圆圆的肉珠摁在指腹之下,或重或轻地捻,便慢慢胀大起来。 有抹晶亮混着乳白色的汁水从下面的细缝小口流出来了。 穆珀摸了摸。 嘉遇瑟缩着后挪:“别,别碰。” 穆珀沉声:“那你继续。” 嘉遇勾他一眼,一边揉胸一边拨开两片肉瓣,大阴唇里还含着两小片,层层叠叠,穴壁挤压在一起,她插了根手指进去,不算困难,来回两下,便又加了一根。 “啊……” 饱胀的充实感让嘉遇扭起了身子,乳房晃动,甩出几滴乳汁溅在穆珀的身上。 他刮过一点放进嘴里,腥甜醇厚。 ……不能只让他尝到这份美味。 于是穆珀把手指放进了嘉遇的嘴里。 嘉遇现在的状态就是给什么要什么,她顺势含住指骨,像吃棒棒糖一样快速地舔弄着手指上的乳汁。唾液分泌严重,有津液从嘴角流下去,也无人在意。 她喊:“穆珀……” 穆珀摁住马眼轻轻搓动,应下:“嗯?” 嘉遇又接连叫了好几声:“穆珀……”yUzh aiwU点c:o点u;k 每叫一声,穆珀手中力道就多重一分。 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嘉遇。 完全被欲望所支配的嘉遇。 连带着他,都无法自拔地跟着坠入了深渊。 水声夹杂在肉体交碰中,嘉遇一条腿不安分地乱动,身体痒得像有无数根舌头在舔舐亲吻敏感的肌肤。 两根手指并在一起穿梭于花穴,湿滑的黏液拉出长长的丝,她越捅越快,越捅越快! 眼前突然闪过数不尽的雪花,回忆就像跑马灯一样穿过,最后汇聚成一束白光—— 拱起的腰重重一落! 穆珀只见一注透明的精水喷射而出,猛射出床沿,他停止手下的动作,唯恐一同交代出去。 视觉盛宴。 竟把自己玩潮吹了。 穆珀长腿一跨,压在嘉遇的身上,他拢起两团白嫩,上面被乳汁覆盖,伸舌舔去,奶味四溢。 乳汁汩汩地流进对方温暖的口中,嘉遇喟叹呻吟,双眸染上的情欲是戒了五个月床事的浓郁。 穆珀吸她乳头的感觉,和皱皱喝她奶水的感觉,根本不是一个概念。 前者是享受,后者是折磨。 每回给皱皱喂母乳,她都会痛得直叫唤,喂再多次也习惯不了这种疼痛。 胸前嘬声不断,嘉遇分神地想,不知道她出门前备的那些奶水,皱皱够不够喝。 “想什么?” 高潮余韵尚存,嘉遇细细地摸着穆珀的头发,玩不够,又摸他耳朵,“想皱皱。” 穆珀用舌尖顶出红肿的乳头,一本正经:“你怎么可以在我身下想别的男人?” 嘉遇笑得用小腿蹭他的大腿,“穆珀,你知不知道皱皱是你儿子啊!” “那又怎样?” 说着,穆珀探手去玩弄泥泞的花穴,那里刚经历过一次潮吹,早湿得不行,把蹭没几下的肉棒都浇得春水淋漓。 就这么捅进去—— 紧得无可救药,一点生过孩子的痕迹都没有。 PO18 .po18.de 第五十八章 奶水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肉根粗壮,把穴壁上交叠在一起的媚肉全部挤开,奶色白浆滑出卷入,糜声连续不绝。嘉遇指尖深深陷进穆珀的肌肤,不小心一划,就是几道红痕。 穆珀埋首在丰乳中,紧叼着肿胀的奶尖不放,臀部的抽动亦是不停,急急刺入,把花心顶得泛滥成灾。 “啊……再、再快点。” 嘉遇觉得自己的欲望比孕前旺盛太多了。只想穆珀用力地进去她,蹂躏她,把身体里的空虚尽数填满,最好能溢出来,这样她才能得到满足。 “这样算不算快?”穆珀越插越快,“是不是还不够?嗯?” “啊啊啊……够了够了!” 足够的冲撞爽得嘉遇魂不守舍的,她一边手牢牢地抱着穆珀的脑袋,一边手揉捏受了冷落的左乳。奶水好多,怎么抹都抹不干净,搞得浑身湿淋淋的,她难受地呻吟:“乳头好、好痒……” 闻言,穆珀直接把她的手给拿开,一口含住奶头。因为这里的动作太大,插在肉穴里的性器顺着力道捅进了最深的地方。那里紧得像不断旋转缩小的漩涡,刺激着马眼,吮吸着马眼,爽得穆珀肌肉都崩得极紧。 他销魂地啊了一声。 把嘉遇都听得快喷水了,她捏住穆珀的耳朵,“等等。” 穆珀抬眸,用眼神问她怎么了。 “我要在上面。” “……好。” 调了个位置,嘉遇坐在穆珀身上,俩人最紧密的联系就是插进她体内的那根巨物。 嘉遇每次一动,奶子就重得直抖,她不得不空出手来握住奶子。画面落在穆珀眼里,几乎要泛出火光,他跟着上挺胯部,极重极快,配合上佳,性爱也在向极乐巅峰进发。 “啊……要要到了啊……” 穆珀听了,忽然伸手揽过嘉遇的腰,两边胸膛紧贴,他狠狠地吻住她的唇,腰眼骤然缩紧! 精液的浇灌让嘉遇撑得小腿乱蹬,她长叹一声,便软了下去。 释放出了存货,穆珀粗喘着看天花板,他听到嘉遇小小声说了句什么,没听清,便又问她。 “我说……好累。” 二度高潮,跟脱水一样,挣开穆珀的怀抱,嘉遇累得往旁边一倒。肉棒抽了大半根出去,还剩一小截,龟头顶在了入口,还在吐最后一滴精水。 “在上面是会累点。”穆珀从床头柜扯了纸随便擦拭自己和嘉遇的下体,擦到一半,他放弃了。 因为射过一次,他反而更精神了。 提起嘉遇的屁股,他从后缓缓刺入,以调情,用唇贴着她的脊背:“舒不舒服?” 嘉遇汗水涔涔,话声如丝:“嗯……” “那我们再来一次?” 嘉遇还是点头:“嗯……” 穆珀一笑,将嘉遇捞进怀里,双脚踩地,又让她半边身子趴在床上,只留双腿作为支撑。 “抓紧。” 嘉遇听话地攥紧了床单,几乎站不稳,她放身浪叫:“嗯啊……” 随之而来的,是恢复硬挺的肉棒。 抽插比前一次凶狠一点,却多了更多的舒爽。 嘉遇很明显的感受到奶子摩擦在被单上的疼痛和酥麻,前前后后,如同有毛笔在上面描绘,总想忍,又控制不住地发出嘤咛。 穆珀直着背,抓着翘臀疯狂冲刺,睫毛上挂了一滴汗,眨眼就掉了下去。玩弄着丰满的臀肉,像玩橡皮泥,他啧啧称奇:“怎么这么紧。” 嘉遇哼哼唧唧地叫:“紧你不是更喜欢?” “是啊,喜欢。” 上百个来回之后,挤在甬道里的肉根急剧抽动,穆珀知道射意卷土重来,他猛地抽出肉棒,大剌剌地抱嘉遇上床,两人面对面,然后再重新刺入粗桩—— 嘉遇的两条腿折叠在胸前,腿窝就卡在穆珀的肩上,她咬住了枕头,花道敏感地一夹! 一簇接连一簇的热液双双喷发,僵紧的身躯相拥,穆珀吻掉嘉遇眼角的泪水。 说:“一周年快乐。” * 从秀平山回来之后,嘉遇又过上了吃饭睡觉逗皱皱的日子。 酒店最近似乎遇到了什么大事,好几次嘉遇在睡觉时都能听到穆珀在阳台打电话的声音。 她对这些一窍不通,记挂着在寺庙里摇到的那支签,心中不安,就给文仲打了电话。 像是觉得女大不由父,文仲听了笑了好几声才道:“沈家小儿子在跟他争西岸那块地的竞标。” 沈家小儿子……那不就是沈珩? 意识到文仲称呼上的变化,嘉遇忙问:“沈珩是故意的?” “你说呢?年纪轻轻还没站稳脚跟就想争着吃大饼,啧。”文仲应该在喝东西,声音清清冽冽,“不过要我说,我女儿还是挺会找人结婚的。” 嘉遇心里一咯噔:“什、什么意思?” 文仲还是那句话:“你说呢?” PO18 .po18.de 第五十九章 打赌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接到沈珩电话的时候,皱皱刚睡下,嘉遇带着手机去阳台,忽觉秋意萧瑟,天又要变冷了。 “我儿子,不,我干儿子睡了没?让我跟他通个电话。” 嘉遇皱眉:“皱皱睡了。” 沈珩的变化太明显,嘉遇不太想替皱皱认他这个干爸爸。而且,她才不信他会有什么口误的情况。 “睡了?那正好,你出来一趟吧,陪我吃个饭。我刚下飞机,想吃点东西换换口味。” “可是皱皱两个小时就差不多醒了。” “不是有保姆?”沈珩轻咳两声,盖过这句嘴快,“我是说,出来吃个饭而已,耽误不了多久。” “我……” 察觉到嘉遇的迟疑和犹豫,沈珩换上往日熟稔的口气,“文嘉遇,你不就结个婚,怎么现在约个饭都那么磨磨蹭蹭的了?” “……好吧。”反正嘉遇也刚好有事要问他,“那你说去哪儿吃。” “海府宅吧,那边有家新的私房菜馆,你应该喜欢。” 倒也不远。 嘉遇应下:“行,半个小时后见。” …… 加了件外套,嘉遇素面朝天地来到海府宅。 海府宅说白了就是一个大型宅院,早年是座府邸,现被改造成高消费的吃饭场所。店与店之间以竹林隔开,红灯笼挂着,古色生香的,颇有格调。 沈珩说的店面不算远,嘉遇走过去,半路顺了一份免费糍粑。等沈珩看到她,一时好笑:“你这边走边吃的习惯要什么时候才能改?” “我才不改。” “对胃不好。” “我的胃有穆珀的汤养着,壮得很。” 沈珩沉默,决定忽视这句话,盖上菜单推给她,“点了主菜,都你爱吃的,你再挑挑饭后甜点。” “有糍粑就够了,不用再点,先这样吧。” “那就别吃了。”沈珩伸手夺过盒子,“这东西垫肚子。” 被夺了吃食,嘉遇有点不开心,她撑着脸,眼神暼向窗外,“你说你一个大忙人,下飞机不回家,跑来吃什么饭啊?多费劲。” “那还不是想见你。” 嘉遇扫他一眼。 沈珩无辜地举手作投降状,“别误会,好友之间太少聚,难免有怨念。” “呿。”此地无银三百两,嘉遇淡淡地收回视线,“你一天一个样,我是看不懂你了。” “我一天一个样?我还没说你婚前婚后两张脸呢。” “你不了解是因为我之前没谈过恋爱给你看。现在你知道了,我有了穆珀,人是不会一成不变的。” 轻松的氛围因为穆珀的名字而变得紧张。 正好有前菜上桌,这才缓和了僵持的气氛。 叉了口生菜送进嘴里,嘉遇想起自己前来的目的,便装作若无其事地看向对面的男人。 “诶,听说你最近在准备西岸那块地的竞标。那快地不算大,位置也不算最好,不像是你爸会做的决定啊。” 西岸那边刚开发不久,是肥肉是瘦肉都还待定。嘉遇问过文仲,知道沈家先前没有争的打算,是在文家参与之后才跳出来说要公平竞争的。虽说商场如战场,战场无兄弟,但按目前两家的关系来看,像这种横空出现的现象几乎不可能会发生。嘉遇寻思左右,多半是因为文仲派穆珀当了负责人,沈珩才故意使绊子的。 “怎么?你家那位跟你倒苦水?” 嘉遇摇头,“穆珀从不会和我说这些,我有的是办法知道。” “你以前不是不喜欢打听这些事?” “你少给我岔开话题,问你呢,是不是你故意的?” “故意?”沈珩喝了一口茶,“这有什么好故意的?可以赚钱的机会,我为什么不把握?” 嘉遇冷笑:“哦,我看你对我这个好友似乎也没有坦白的意思,这饭估计也不会吃得愉快,那我就先走了。” “……坐下。” 见嘉遇真要起身离开,沈珩抬高音量,“你坐下。” 嘉遇坐下,直言:“你是不是故意的。” 沈珩摘了眼镜捏鼻梁,又戴回,承认:“是。” “沈珩,你有意思吗?” 沈珩冷目:“我就是想让你知道,你所喜欢所偏袒的那个男人,小事还可以逞能,要真遇到大事,那他什么作为都不会有。是你把他捧得太高,我只是把他打回原形罢了。” 嘉遇被气笑,斗志完全被激起来,她一手撑桌:“那我跟你赌,这次西岸的竞标,你绝对争不过穆珀。” 心里一直放的那个女人,这般张扬耀眼、魅力四射,即使素颜也艳丽得让人挪不开眼,却是为了另一个男人来和他叫嚣。 越恼怒,沈珩脸上的表情就越柔和。 “好啊,我跟你赌,你输了怎么办?” “代价就是那块地,谁赢谁拿,还谈什么筹码。” 沈珩笑得爽朗:“文嘉遇,你变聪明了。” “跟你学的。” “说了这么久,你不渴?”沈珩推手请向她面前那杯茶。“你来之前我才沏的,现在喝正好合适,你尝尝味道。” “你知道我不爱喝茶。” “凡是都要尝个鲜才知道到底美不美味不是吗?像你刚刚说的,人是不会一成不变的,你忘了?” 被驳回来,嘉遇没好气地抿了半杯,清茶微甜,像是加了蜜,入口不涩,确实不错。 “你加了什么?” “秘密。”沈珩笑得温文尔雅,“反正,是好东西。” 知道你不爱喝茶,也早做好了你不会碰的准备。 可是…… 你为什么,要对穆珀那么好呢? PO18 .po18.de 第六十章 他怕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一一回复完邮件,穆珀打开excel看四季这一季度的财务报表。他现在只挂着个人事经理的名头,却什么都要学,忙得连看手机的时间都没有。 看到嘉遇发的消息,已是半个小时后。 她说她准备出门跟沈珩吃顿饭。 可能是觉得一句话的陈述太单薄,下一条消息显得轻快又娇纵。 “不许吃醋,我是为你去讨说法的!” 穆珀笑,第一条回了个好,第二条回得比较长,内容大概意思是他不会吃醋,但是晚上要吃到好处才行。 回复完消息,穆珀让人送了杯咖啡进来,没想接过咖啡时,心莫名一颤,手滑,咖啡就洒了出来。 衬衫废了。 还好有备用衬衫。 穆珀去休息室换上干净的衬衫,上面还被喷了香水,是嘉遇最近常用的味道。非甜调,略苦,有些中药味,穿在身上,好像嘉遇就在他身边一样。 没再打领带,穆珀把袖子挽上去,露出的腕表是生日时嘉遇送他的那只,等他坐回位置,发现收件里又堆了几封新邮件。 看了眼手机,嘉遇还没回复。 心定下来,点开收件箱,从下往上,逐条滑过去…… 一封无主题邮件。 点开。 一张照片,一句话。 瞳孔急剧睁大。 手边空了咖啡杯瞬间被碰倒,咵嚓一声,碎得四分五裂。 邮件里的话只有五个字,却在脑子里不断被放大缩小,直至堆满所有的空隙。 “她睡得好甜。” 照片上,身上盖着松软的白色棉被,女人只露出一个脑袋,面容恬静,嘴唇是弯着的—— 那是穆珀最熟悉的表情。 而靠本能拨出的电话,已关机。 一秒手脚冰凉是什么体验? 感觉灵魂直直往下坠,通往冥府的道路漫长而寂寥,心跳声好大好大,一转头,才惊觉心脏被挖了出来,就在耳朵旁边。 血液跟逆流似的,穆珀强行镇定地把邮箱地址发给了一个陌生邮件。 “查位置。” 发完邮件,穆珀反应过来,自己的手抖如糠筛。 他猛地按住。 不能坐以待毙,显示屏关掉,面对助理的满面疑惑也置之不理。穆珀沉着脸下了电梯,直奔停车场,刚启动,车子就飞一样地窜了出去。 飞速直奔,将将到出口,刺耳的刹车声在空荡的弯道中回响不断。 穆珀慌了神,冷汗直流,额头抵着方向盘,他的身体忍不住地发抖,像赤膊落入零下四十的冰川,骨头都要冻碎了。 他告诉自己,冲动是魔鬼,嘉遇不喜欢他这样,嘉遇喜欢他冷静和温柔,所以千万不可以冲动。 要冷静。 要冷静。 ……可他怕啊。 不是怕那张照片背后会发生什么,而是怕, 嘉遇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会因为这个不要他的。 他怕。yUzh a iwU点c:o点u;k 他怕嘉遇受不了。 他怕嘉遇会不要他。 他怕到方向盘都湿了。 * 新消息在穆珀开车上大马路时抵达。 海府宅那边的一家五星酒店。 二十三层的网络。 握着方向盘的手骤然收紧,穆珀眼角通红,不知是怒到了极致还是哭过的痕迹。他面无表情地变道,加速,只觉得,这段路太长了。 好在非高峰期,绿灯大方,车子一路畅通。把车丢在门口,穆珀行了身份的便利,拿到了酒店电梯通行卡。 但单有通行卡还没用。因为先前和这酒店的负责人打过交道,不想大海捞针,穆珀给他打了电话。或威胁的语气,沟通下来不算太愉快,但穆珀到底被透露了大致的位置。 二十三层,五号电梯出去后的右手边。 一共五个房间。 穆珀刚要敲第一间房房门,就听到尽头那间传来了动静,他下意识往拐角一退。 高跟鞋踩在软毯上发不出声,但穆珀还是听出来了女人走路时的不稳。 踉踉跄跄。 手机突然震动。 穆珀连忙一看,是来自嘉遇的信息。 时隔两个小时的信息。 她没提电话也没提好处,只简单道:我现在回家啦。 那么轻快娇纵的语气,和上条消息一样可爱。 像是验证了什么猜测,穆珀稍微探出头去,视野刚好将等在电梯前的女人团团包围。 她穿着的黑色衬衫很显身段,却没完全掖好;外套就搭在手里,厚重得好似快要压垮她的手臂;平时蓬松飞扬的头发随便绑了起来,有几缕乱发没梳上去显得孤零零的。 单薄的背影看上去有些狼狈。 是嘉遇。 看到了人,什么想法都没了,穆珀的心一时间疼得像被刀刺到一样。 他想出去抱住她。 但他不能。 嘉遇对他总是笑嘻嘻的,每每都想站在他身前保护他。她当自己无所不能,其实就是个娇娇软软的小姑娘,喜欢窝在他怀里玩手机,动不动就笑得花枝乱颤,看到不好的事情发生,也不会哭,只会默默抱着他喃喃自己很幸运。 他知道她肯定不想他看到她现在的模样。 摩挲着手机屏幕,穆珀回复:好,我今天会按时下班的,回去给你煮汤好不好? 眼睁睁看着嘉遇面色苍白地对着手机微微笑了一下,从后看的侧颜像蔷薇一样美。 手机再次震动。 她说好呀,还说要吃莲藕。 穆珀心如刀绞。 彼时电梯门开,嘉遇走进去。 怕被发现,穆珀很快收回身子,在跟上嘉遇和去找沈珩两个选择中选择了前者。 不能冲动,要冷静。 嘉遇的安全比沈珩的命重要。 他想,不管发生了什么,只要嘉遇没事,只要嘉遇还要他。 那就够了。 PO18 .po18.de 第六十一章 恶心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嘉遇醒来,太阳穴胀得发疼,睁眼后见自己身处陌生的环境,她懵了半分钟。 耳边有水声。 这里是酒店。 海府宅,打赌,茶…… 沈珩? 嘉遇撑着额头靠坐起来,她掀开被子一看,衣衫完整,除了头疼得厉害,身体没有其他不适的地方。 看了时间,她竟睡了快一个钟头。 沈珩带她来这里做什么? “醒了?” 撤开挡住视线的手,嘉遇冷冰冰地看着站在不远处的男人,“你给我下药?” 没有眼镜的掩饰,沈珩别开眼,向她走近:“胡说什么。” “撒谎。”一撒谎就不敢看她眼睛,“你做了什么?” 沈珩在距离床还有半米时停下,他磊落地摊手:“你看你现在这样,我有可能做什么?” 嘉遇无视之,重复得一字一顿:“你做了什么。” 沈珩索性把话题往别的方向拐,“你难道不想,趁机试试穆珀的态度?” 可笑。 嘉遇无言望他,须臾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她下床,头还有点疼,踩上高跟鞋那一刻险些站不稳。她径直朝门口走去,与沈珩擦肩时却被他抓住了手。 “放开!”近乎嘶吼,嘉遇猛地甩开他后退几步,“别碰我!” 对方抗拒的情绪太明显,沈珩一脸受伤:“嘉遇,我是为你好!” “为我好?”嘉遇顿时被恶心得头皮发麻,“沈珩,我很好奇,你这个人到底有几副嘴脸?我都在怀疑那么多年过去我是不是根本就没有认清过你!” “我能有几面?你明明知道我喜欢……” “不,你根本就不喜欢我。” 嘉遇打断他的话,一针见血,“你只是不高兴,不高兴我不再围着你一个人打转了而已。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从来就没有属于过你,你凭什么要我守着你?” 说什么喜欢,还不是征服欲在作祟? 如果真的喜欢,当年就不会轻视她的态度、无视她的求助,也不会自以为是地认为她会永远站在原地等候。 她给过机会,是他不要。 像是触发了什么敏感神经,沈珩一甩手,直接将旁边的矮桌掀翻。 他压声警告:“……闭嘴。” 闭嘴? 偏不。 嘉遇把头发随便扎起来,凭长气势,她字句清晰:“沈珩,如果只是单纯地想替我试探穆珀,你何必给我下药,又何必带我来这里?大家都是成年人,你想做什么龌龊事,需要我明说吗?” 沈珩深深地看她,眸中汇聚着风暴。 嘉遇继续道:“你以为我忘了?初一的时候你不喜欢那个成天追着你跑的女孩,一时冲动就把她骗去了器材室关起来,结果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害怕东窗事发,又哄着我跑回学校把人给放出来。后来,是我替你背的锅。” 她予以回视,“你一直,都没有那个胆量为自己的意气用事买单。” 不过现在的沈珩比以前聪明多了,不像当年那样不计后果,也知道在事情发生前权衡利弊,否则嘉遇现在也不会完好无缺地站在这里跟他说这些。 如果不是中间有足够的时间犹豫,如果不是害怕后续牵扯太多,也许面前这个人早已精虫上脑随便乱来了。 嘉遇太了解沈珩,沈家,文家,以及他们目前如履薄冰的关系……都是沈珩的顾虑,他不可能敢拿这些来赌。 一个有贼心没贼胆的人,怎么可能敢碰她?肯定是带她来酒店的路上就开始反悔,还想了一个试探穆珀的蹩脚借口。 他没变,从头到尾都是那个以自我为中心的自大狂。 “文嘉遇,我让你闭嘴!” “我说错了?”嘉遇悲悯地看着他,“沈珩,你真让我觉得可怕。” 或者说,是可怜。 “你懂什么?” 沈珩抬起眼皮,一眼冰川,“你本来就是我的。如果不是穆珀,和你结婚的那个人会是我!” “我现在可以明明白白告诉你,就算没有穆珀,也绝对不可能是你。”嘉遇拿包拿外套,手机已经被关机,她摁了开机键,连眼神都再吝啬给他,“你最好没在我睡觉的时候做什么破事。” 门被双重反锁,人还没走近,背后便一阵凉凉。 “你难道不想知道你睡觉的时候我做了什么?” 嘉遇面不改色地准备拉下门链,“你觉得你骗得了我?” “那如果是穆珀呢?” “你……” 嘉遇话还没说完,听到后面有脚步加快的声音,她反应很快地闪到一边,脊背重重撞上墙壁也硬生忍着。以外套护着胸前,她吼道:“你疯了!” “不是说我没胆?”相隔几步,沈珩停下,慢条斯理地解开衬衫的第二粒纽扣,“我念着你会生气,所以怜惜你心疼你。结果呢?既然你不领情,那我何必要在意你的看法。” 疯子。 嘉遇这才露出了慌张的表情。 “沈珩,我警告你不要乱来。” “怕了?” 沈珩越走越近,将嘉遇圈在墙角,他低头与她对视。 深情款款:“嘉遇,以前你的眼睛里面,都是我。” 嘉遇默了半秒,忽而粲然地咧开了嘴角,“是啊,都是你。” 话音刚落,她干脆利落地一个抬脚! 尖锐的鞋跟扎进沈珩的脚背,沈珩脸色突变,嘉遇也不给他反应的机会,按着他的肩膀又是一记抬腿,膝盖带着巨大的冲击力就这么撞上了他的命根子! “啊……” 沈珩痛苦地捂着下体蜷缩在地上,豆大的汗珠不要钱地淌下来,他咬牙切齿地喊着嘉遇的名字:“文嘉遇!” 力道之大,把鞋跟都踩歪了。 嘉遇不高兴地扭了扭脚脖子,“这是你曾经教给我的防身之道,我现在还给你。” 如果可以,她也不希望把这一套用在沈珩身上。 可是没有如果。 嘉遇深呼吸,声音变得沉静。 “沈珩,你病了。” 患了心病,早已病入膏肓。 把门链拉下去,手刚触及门把,嘉遇侧脸,出去前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西岸那块地,如果你赢了,我在这里提前跟你说恭喜,但你千万不要再来找我证明什么……我不想再见到你。” 毕竟当了这么多年的朋友,她不希望,见到他就犯恶心。 PO18 .po18.de 第六十二章 擦药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回到家时,阿姨正好带皱皱去公园遛弯,送俩人出门后,嘉遇立马就冲进了厕所。 把衣服通通脱光,她站在镜子前,上下左右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什么痕迹都没有发现……除了,背后蝴蝶骨那儿一大片的青紫。 那是,她躲沈珩时撞到的。 碰一下,很疼。 嘉遇安心过后,却又想,该不该主动穆珀说今天发生的事呢? 可是在酒店待了这么久,说辞也太没信服力了,穆珀一直当沈珩是眼中钉,如果他不信怎么办? 不,嘉遇很快摇头否认了这个可能。穆珀一定会信她的话,但心里也一定会留下疙瘩,甚至还会去找沈珩算账。 这样不行。 沈珩就是故意的。他想要在这个紧要关头惹恼穆珀,逼穆珀去找他,然后给人下套,最好把穆珀弄得身败名裂,什么西岸什么四季,通通打破。 嘉遇暗骂了一声沈珩,他肯定是知道她会纠结,所以才想出用信任危机这个法子来离间她和穆珀的关系的。 唯一没让他得手的地方,怕只是他中途后怕,没上了她。 一阵恶寒。 嘉遇一时隔应得浑身都发痒,当即洗了个热水澡,等洗完出来看时间,穆珀也差不多下班了。 “呀。” 是皱皱的声音。 嘉遇包着湿发走出房间,却见皱皱被穆珀抱着,她一怔,“今天回的好早。” 穆珀笑:“不是想喝汤?买了莲藕和骨头,一会儿给你做。” 嘉遇一看到穆珀笑,鼻尖就酸得不行。要说前几分钟她还在纠结要不要和穆珀开口,这一见穆珀,她脑海中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只想冲过去抱住他,跟他说沈珩王八蛋,跟他说其实她怕的要命。 可惜阿姨和皱皱还在。 她匆匆低头,“哦,那我先去换身衣服。” 一回房间,眼泪就掉了下来。 除非因为做爱情到浓时掉眼泪,嘉遇已经很久没哭了。上一次哭,还是在几个月前的那一晚,因为害怕生孩子,又因为害怕穆珀会和自己离婚,情绪敏感得要命,也丢脸得要命。 几串眼泪成珠掉,穆珀进来房间。悄声锁上门,他走到嘉遇的身后,问她:“哭什么?” 嘉遇什么也没说,转身环抱住穆珀的腰,眼泪全部蹭在他的衬衫上。 穆珀无言回抱,有一下没一下温柔地拍着她的脑袋,眼神落在地板上,幽静深邃。 跟着嘉遇回家后,他在楼下待了一个多小时。这一个小时里,他一直在思考几个问题。 看到照片那瞬间,他到底是被冲昏了头脑,满脑子只想着一件事,如果沈珩真的对嘉遇做了什么怎么办? 他不可能因为这个而推开嘉遇,但并不能排除嘉遇以这个理由和他离婚的可能性——以嘉遇的个性,是不会容许跟沈珩发生过关系的自己毫无负担地和他生活在一起的。 文嘉遇不要穆珀了—— 这话光是听着,就是噩梦。 去酒店的路上,穆珀清醒了点,知道沈珩极有可能是故意使然,目的就是为了激怒他。可看到嘉遇出来的那一刻,他的理智又飞到了九霄云外。 不管事情发没发生,他一定要让沈珩付出代价。 直到,嘉遇用轻快地方式回复了他的短信。 即使受了委屈还想着顾及他的感受、不想让他担心,无边无际的心疼涌上来…… 那一刻,穆珀觉得自己糟糕透了。 他连去抱她的权利都没有。 嘉遇努力粉饰太平保持原状,若他当面拆穿她的狼狈,这不会是她想看到的。 所以,如果嘉遇不想让他知道这件事,他是不是也应该装作不知道呢? 脚边满地烟头,有清扫阿姨路过,穆珀才止了动作。 “不好意思。” 清扫阿姨把烟头扫干净,看穆珀长得太好看,又有礼貌,便操了句道地的北城方言:“抽烟对身体不好,少抽啊小伙子。” 穆珀顿住,笑:“知道,谢谢您。” 又独自一人坐了一会儿。 穆珀远远看到推着皱皱的阿姨,随手往嘴里丢了一粒润喉糖,怕身上味道重,他脱了外套迎上去,皱皱在推车里瞪着眼睛看他,没来由地笑,眉眼弯弯像月牙。 皱皱的眼睛很像嘉遇。 穆珀心尖柔了一块,将外套交给阿姨,“别让嘉遇闻到上面的烟味。” 他抱起皱皱,皱皱一手挤在他脸上,很神奇,这给了他不少力量。 …… 眼泪全部被衬衫擦干净,嘉遇抬起脸,眼眶红得像兔子。 “我难受。” 穆珀坐下来,帮她把新鲜的眼泪擦掉,“为什么难受?” “……先让我喝口水。” 穆珀拿过水杯,亲手喂她喝。 喝过水,嘉遇舒服多了。 “你再吻吻我。” 穆珀捧起她的脸,吻上去,一个干净清爽的吻,不带一点情色。 吻毕,嘉遇心满意足,她舔舔唇,“抽烟了?” 刚才相拥时她就闻到了一丝烟草味,但夹在穆珀身上青柠的味皂香里,并不难闻。 “有烦心事,抽了几根。” 以为是工作上的事,嘉遇拂平他眉心:“别太辛苦了。” “嗯,好。” 有了铺垫,事情就好说多了。 嘉遇搂着穆珀的脖子,撒娇的姿态正经的语气:“我和你说件事。但你要答应我,听完不可以冲动,千万要冷静,不然我就不说了。” 穆珀呼吸重了重,他点头:“我答应。” 没有任何胡编乱造,嘉遇一五一十地,把今天和沈珩发生过的事都说了清楚。 “……出来的时候,我踢了他下面,”嘉遇拍膝盖,强调,“超级用力。” 事情前面和穆珀想得差不离,听完全程,他只在听到嘉遇因为躲沈珩撞到墙壁时有比较大的反应。 “把浴巾脱了。” “啊?皱皱还没睡呢。” 穆珀弹她额头,“不是说后背撞紫了?我看看。” “啊!痛。”嘉遇摸着额头,有些怨念,还以为是要做什么,结果是要看后背那块丑得稀里糊涂的青紫。 她把浴巾脱了,趴在床上,闷声:“看吧。” 白皙的后背肌肤细腻,却突兀地多了好大一片深浅不一的青紫,穆珀皱着眉摸上去,“是不是很痛?” 这得慌成什么样才不控制好力气? “一点点。” “那我给你擦药。” 嘉遇说好,而后眸中闪过疑惑,“穆珀,你好平静。” “等擦完药,我就告诉你为什么。” 而在擦完药之后,穆珀食言,动手动脚之下来了一场性事,才肯告诉嘉遇为什么。 PO18 .po18.de 第六十三章 喷水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擦药是个考验自制力的活。 沉气,擦好药,穆珀收手,拍拍嘉遇的屁股:“穿好衣服。” 说完,他去浴室清洗手上的油腻,开的冷水,头脑冷静些许,可谁想出去后欲望却又变得蠢蠢欲动起来。 “嘉遇,穿衣服。”这句比上一句多带了一丝隐忍。 嘉遇浑然不知,又或者知了也无畏,她背对他趴着玩手机,理所当然:“穿了会蹭到药油。” 浴巾堆在屁股上,股沟深陷,流畅的一条延伸到腰窝两点,窄细的腰身,形状美好的蝴蝶骨。 穆珀深深吐了一口气,快步上床,拉下碍事的浴巾,一个俯身就在光洁的屁股蛋上啃了一口。 “啊!” 嘉遇又惊又疼,扭过身子瞪他:“你咬我!” “嗯,我咬你。” 把衬衫脱了,穆珀凑上去,以胯压着她的臀,“来一次?” “不行!”嘉遇义正言辞,“皱皱在外面等着我们呢。” “晚了。” 穆珀一下就找到阴蒂的位置,他揉上去,十分有技巧地把嘉遇的力气都揉没了。 一根手指刺入不够,那就再加一根,嘉遇高提起臀发出呻吟,“啊……再进去点。” “不是不要?”穆珀快意地笑,拂了眼肩胛骨上的淤痕,脸上笑意瞬时变淡两分。他捅得更深,抽出进入迅速,“水好多。” 嘉遇咬着被子,身子一颤一颤的,血液在体内汇聚成大海,翻来覆去,滚烫极了。她好喜欢冰凉的指腹贴在穴壁上的感觉,就像是夏天吃到的第一口冰激凌,融化在嘴里,充盈的满足感。 拨开湿润的阴唇看了两眼,穆珀喃喃自语:“差不多了。” “嗯?” 只觉身体腾空,晃神间隙,嘉遇就被顶在了衣柜门上,她惊呼:“站着弄?” 穆珀点头,把她刚才说的那句话原封不动还给她:“免得蹭到药油。” “……呃啊!”yUz haiwU点c:o点u;k 如钢似铁的肉棒破开臀缝、顶开蚌肉,狠狠地绞进了甬道。嘉遇娇滴滴地叫唤,晃着脑袋垂眸看自己的奶子,尖端那里又流了几滴奶水,她空出手去捏了捏,一道乳白色的水柱射出去,顺着平滑的柜门往下淌,顷刻便淋湿了脚背。 “自己给捏上了?” 轻笑出声,穆珀猛地深顶几下,衣柜被撞得匡匡响动。 嘉遇尖叫着撤开手,乳头夹在胸与柜中间,几乎变形,甚至还在不停地冒奶水。一只大手从后插过来,用比她很重的力道去蹂躏乳房,她爽得收紧细细的曲径,“别……快到了!到了啊!” 屁股上的牙印未消,忽而抖得厉害,淫水直流,肉棒顿时被挤得水泄不通。 花穴空间压迫下,穆珀抽走阴茎,没了东西堵住屄口,透明的精水喷出来,蓦地便打湿了囊袋和耻毛。他舔舐嘉遇的肩膀,手上全是湿滑的奶水,心想女人是水做的一点也不假。 鼻尖耸动,他沉醉:“好香。” 空气中奶香四溢。 龟头一跳,又插回了肉穴。 好胀! 以吻相堵,嘉遇说不出话,气都快喘不上来。她的下巴被捏着,嘴唇被咬着,脖子很酸,水没流完,肉穴也很满,眼眶很快就蓄满了泪水。 “怎么总哭?就这么舒服?” 嘉遇胡乱点头,“嗯嗯……” 好舒服。 和喜欢的人做爱好舒服。 “乖死了。” 一阵冲刺—— 上边,穆珀小心留意着,没让自己碰到嘉遇的后背,他吮吸着馨香娇嫩的后颈,又厮磨着柔软小巧的耳垂,细细的讨好; 下边,他又被大脑所支配,不断回想前几个小时的愤然与揪心,动作凶猛又剧烈,野蛮得如同猛兽。 细密的汗珠将两具裸体包裹得光泽饱满,窗户半开,傍晚的余晖慢慢沉寂下来。 嘉遇看着天色由亮变暗,莫名的酸楚涌上心尖,她下腹一紧,将胀大的龟头死死地圈在了花心里。 “……穆珀。” 穆珀倒吸一口凉气,拍她屁股,一大声的清脆,“放松点。” 感觉不到疼,嘉遇扭头看他,眼底氤氲着碎光。 “你不要离开我。” PO18 .po18.de 第六十四章 这么好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肉棒的插送停了一顿。 穆珀的睫毛很长,密密地遮着他瞳孔里的情绪,他眨眨眼,突然觉得有些酸涩。 这句话,他等了好久好久。 “不会。我不会离开你。” 我怎么可能会离开你。 刚被滋润过的红唇饱满得像雨后的玫瑰,穆珀把花瓣含在嘴里,近乎虔诚地亲吻。 下体恢复律动,由慢到快,汁水粘稠,吻也随之带着银丝缓慢地移到了肩膀。牙齿轻轻嗑着肩头肉,穆珀一手按在嘉遇的奶子上,一手扶着她的小腹,那处凸起的一点小山包,数着拍子硌上掌心,挠痒似的。 “啊……啊……啊——” 撞击愈来愈重,今天的穆珀特别粗鲁,嘉遇却沉迷其中。她抓着柜门上的把手,像是要将其掰下来一样,兀地一用力! 精液从马眼深沟中突突吐出,灌了满满一腔的肉穴,嘉遇死死地咬着唇,腰肢崩成一道弦,她随手抹上柜门,全是水。 也不知道是奶水还是汗水。 穆珀粗喘几声,热息全数洒在嘉遇的脖子后面,他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口感有点咸。 他说:“药油蹭到我身上了。” 清凉得很,覆着乳头,怪刺激的。 嘉遇近日最听不得穆珀的声音,声线沙哑沉沉,尤其是被性欲渲染过的低糜,像握在手里的流沙,窸窸窣窣地勾人神经,分外性感。 声波刺激下,射过的肉棒本半软未软地插在甬道里,规规矩矩,她忍不住一夹,“啊……” 穆珀臀部肌肉一紧,肉棒逐渐抬起了头。 “故意的?” 把嘉遇抱回床上,阴茎就这么留在体内,没有抽离出来一寸过。 花心又被肿硬的龟头给磨着了。 嘉遇趴在床上,奶子被压成圆盘状,沁了一圈的水渍,她轻轻抬起上身,摇屁股,跟狐狸摇尾巴差不离。 “动嘛。” 喉结滚了一滚,穆珀开动。 相比方才的狂风暴雨,这回他温柔极了,和风细雨,缠绕的青筋慢吞吞地摩擦着嫩红的穴壁,嘉遇被折磨得战栗起来。 穆珀真是将她吃得死死的。 “嗯……” 哼哼地享受着,嘉遇突然想起正事:“你还没告诉我呢,为什么你听完我说的没什么反……啊呀,别那么重!就刚才那样动。” “沈珩告诉我了。” “什、什么……啊!” 这时候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穆珀点到为止,不肯再说。他用行动把嘉遇的谈话欲撞得乱七八糟,房间里一时只剩下肏穴的啪啪声。 交媾结束时,衣柜、地板、床单,一片狼藉。 嘉遇把脸埋起来,呜呜道:“阿姨还在外面。” 丢脸死了。 “也许她习惯了?” 嘉遇:“……你还不如不说话呢。” 穆珀笑着翻了个身,帮她擦狼狈的下体,她懒洋洋地动脚趾头,继续前不久的话题:“沈珩和你说了什么?” 没有多言,穆珀下床,从裤子里拿出手机,翻邮箱记录,“这个。” 嘉遇看完,一掌拍在棉被上,大骂道:“王八蛋!” 穆珀赞同:“确实。” 嘉遇都不敢想穆珀看到邮件时的反应,她颓然地抓乱了自己的头发,“是我太蠢了。” 如果她不答应出门,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不怪你。如果他想做,这只是迟早的事。” 嘉遇沮丧地看他,问出心里的想法:“穆珀,如果他真碰了我,你介不介意?” “其实看到邮件的第一眼,我能想到的,只有这个可能。”像是觉得自己想法幼稚,他腼腆地挠挠下巴,“当时很怕,你会因为这个不要我。” 居然是怕她不要他。 嘉遇怔然:“我怎……么会不要你?” 明明应该是她怕他嫌弃自己才对啊。 穆珀帮她把头发用手指梳好,“你都不知道看到你给我发短信的时候,我有多高兴。只是有点难过,不能直接过去抱住你。” 嘉遇迟疑:“你当时,在酒店?” 穆珀点头。 嘉遇又想哭了。 穆珀就在她的身后,却因为她装作若无其事的短信强忍着不上前质问她。 这得忍得多辛苦。 嘉遇张开手臂,“抱。” 穆珀躺进她怀里。 俩人赤裸相呈,紧紧相拥。 嘉遇在心里说,穆珀啊,你怎么这么好。 PO18 .po18.de 第六十五章 开标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开标会召开那天,十一月的北城热得莫名其妙。 穆珀到会场时,与沈珩在大门口狭路相逢,俩人眼神交汇,平平淡淡,似乎没带出什么火花。 只是在他们身体距离靠近的那一刻,火药味瞬间炸裂。 “还以为你不敢来了。”沈珩说。 穆珀浅带起一点眉梢,声音听不出情绪:“怎么会?再怎么说我也得过来看看,下作手段是否配下作的人,沈总说对吗?” 安插人来他身边偷数据,如果不是他留了一手,今天他确实有可能来不了现场。 沈珩面容垮了半秒,很快恢复,“穆总含沙射影,沈某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是吗。”穆珀意味不明地点了他一句,“或许沈总应该知道我岳父最讨厌什么人吧?” 当年文仲就是被人阴了一把才卷入金融危机甚至差点深陷监狱之灾,沈珩明知其道还犯其错,看样子是决定彻底破罐破摔—— 估计,是那里被嘉遇踢狠了。 想起不好的回忆,下体无形中突来一阵抽痛,沈珩一时胸膛起伏不定,他强挤出笑容:“穆珀,你以为你还能得意多久?” 穆珀平静地回击:“沈总很快就知道了。” 绝对,会比你得意得久。 会议冗长枯燥,足足开了一下午,等天色黯淡,方才接近尾声。 评标结果会在一周内通知下去。 散场,穆珀忽而将视线投向对面的沈珩,而对方也正好在盯着他。他笑了一下,移开目光,无心看沈珩下一秒的慌乱。 “穆珀!” 临上车,像是猜到男人绝对会找上自己,穆珀一点意外的神情也没有。 “结果还没出来,你得意什么?” 穆珀反问:“那你又在慌什么?” “你!” 沈珩的拳头举起,穆珀不闪不躲,就已经有人替他拦了下来。 是嘉遇给他安排的人手。 穆珀冷扫气急败坏的沈珩一眼,直到进车,都没再应他一句。 …… “结果怎么样?” 与给文仲的回答不同,穆珀对嘉遇的答话多了一份轻松:“要下周才能知道。” 虽说有与沈珩打赌,但嘉遇对这结果并不关心,她不会把自己的好胜心强压在穆珀身上,当初也只是想挫挫沈珩的威风罢了。 “那这几天你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应该是,”穆珀碰她鼻尖:“皱皱睡了?” “睡了。阿姨说他好听话,也很好带,每天除了睡就是吃,我说这不就是小猪仔么?还挺会享受。” “我说你这两天怎么老叫他猪仔。” “本来嘛。” 没有人的客厅,嘉遇抱住穆珀的腰,仰头看他,“我们是不是从来没有约会过?” “没有过吗?” “就是出去看电影,逛街,这样的约会。” 穆珀想了想,“好像是。” “所以,”嘉遇笑嘻嘻地从口袋里摸出两张电影票,“我买了两张夜场电影票。” 穆珀挑眉,捏她脸蛋:“计划好的?” “都想好多天了,这段时间你忙,就没提。” 男人的心思到底没有女人细腻。 穆珀亡羊补牢,跟抱小孩一样把嘉遇抱起来,嘉遇怕吵到皱皱,没敢叫,只咬他耳朵,“你干嘛啊!” “去换衣服。” 旋开衣帽间的门,再用脚关上,“我们出门约会。” 换个衣服只需要十分钟不到。 然而接下来的一个小时,这扇门都没有再开过。 * 出门时间晚,街上行人不多,嘉遇和穆珀牵着手慢悠悠地走向离家最近的那家商场,中间买了串冰糖葫芦,又酸又甜,把嘉遇的牙都吃软了。 穆珀去便利店给她买了被热茶,“暖胃。” “想喝冰的。” “要来月经了,你忘了?” ……嘉遇的确忘了。她接过热茶,还有些烫手,又还回去,“等凉了再给我。” 穆珀听话地用掌心捂住,忽听旁边有一个女声响起—— “你看人家!” 他看过去,只见一个娇小的女生掐着身边的男生,直抱怨:“你怎么就没人体贴?” 后面的话穆珀没再听,因为嘉遇跑去买爆米花了,他得去付钱。 路上却在回想刚才的画面。 那两个人,穿着的还是校服,青春活力的样子。大晚上的,应该是刚下晚自习一起过来这边寻吃的,关系亲近熟稔,不是热恋期就是暧昧期。 穆珀不由想起自己和嘉遇。 如果,他是说如果。 那时候他再主动点,是不是可以和嘉遇有不一样的关系? PO18 .po18.de 第六十六章 欺骗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电影是最近很火的科幻大片。 嘉遇靠在穆珀肩上,津津有味地往嘴里塞爆米花,期间被突然闯进视线的怪兽吓过好几回,最后索性抓着穆珀的手,方便害怕时挡眼睛。 影片结束时,穆珀的手腕红了一片。 嘉遇愧疚地帮他吹被抓红的地方,“你怎么哼都不哼一声。” “不疼。” “才怪。” 帮穆珀的袖子拉下来,嘉遇又将吃空的爆米花桶和饮料整理进袋子里,随着人潮出影厅时,她发现穆珀一直在盯着前面的两个小情侣。 “认识?” 穆珀摇头,“就是觉得,他们的校服和南水高的校服还挺像。” “那是北高的学生呀,我的学弟学妹。”嘉遇回想自己在南水镇穿了一年的蓝白相间的款式,“确实很像。” 穆珀以开玩笑的口气说道:“你说,当年我们为什么没有在一起呢?” 明明,前后桌,朝夕相处的,那么多机会。 “因为时间不对。如果我们当时就在一起了,百分之九十九会分手,那就不一定能有现在的结果了。”说到这儿,嘉遇心有点痒痒,“不过我很好奇,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那个木盒里的东西一直被她惦记着,越是惦记她就越是好奇,穆珀为什么会喜欢她?说实话,她认为自己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 “我也不知道,喜欢这东西,自然而然就有了苗头,等你走之后才反应过来,哦她走了,我有点想她。” 穆珀说得若无其事,嘉遇却听得心脏砰砰直跳。 ——哦她走了,我有点想她。 心里软乎乎的。她亲昵地蹭他,百般依赖:“还好我还能再遇到你。” “是啊,我很幸运,”倏尔闪过一个念头,穆珀问她,“高中校服还留着吗?” “还留着,不过放在爸爸家那边。” “爸不是让我们明天带皱皱回家住几天?顺便找出来吧。” “你要干嘛?” “唔。”穆珀摸摸鼻尖,眸色晦暗不明的,“就是想看你穿。” 嘉遇不知不觉露出一个怪笑,“穆珀,你的鬼点子真的很多。” 穆珀不置可否:“可能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你这是在夸我还是贬我!” 他大笑:“那就要看你怎么理解了。” 嘉遇哼哧哼哧地露出牙齿,作势要咬他,可看他顺从的抬起手让她为非作歹,她又舍不得了。 “……讨厌。” 冬天长夜漫漫,路边的灯光安安静静,人影被拉的很长很远。 无论多少年过去,对的人,就算在错的时间错过,将来,他们也会在对的时间重逢。 * 文仲几天不见外孙,想得紧,一家三口刚进门他就迎了上来。 “哎哟我的皱皱宝贝,又俊了好多。” 嘉遇撇嘴,胖嘟嘟的,几天不见而已,能有什么变化。 皱皱被逗得呵呵笑,福态满满,文仲爱不释手地抱在怀里,好一会儿才抬起下巴示意嘉遇:“你去客厅待会儿,我跟穆珀谈点事。” 嘉遇接过皱皱,不满:“天天就知道谈事情。” “那要不我跟你谈?” 嘉遇灰溜溜转身走掉,“算了吧。” 文仲怒其不争,乜向穆珀时眼睛眯着,他言简意赅道:“来书房。” “是。” 打开电视间隙,嘉遇用余光看了看两个男人的背影,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今天的文仲不太对劲。 “啊!” 皱皱一手挥过来,嘉遇回过神,心思被打乱,她便没再深想。 进了书房,文仲先点了支烟,没抽,任它烟雾袅袅,只看穆珀,问:“来?” 穆珀委婉拒绝:“嘉遇不喜欢这味道。” 文仲肯定道:“你很爱嘉遇。” 穆珀笑,没有否认。 文仲没来由地与有荣焉,“我的女儿,自然讨人喜欢。” 穆珀还是笑,“是的,没有人会不喜欢嘉遇。” 文仲似笑非笑地吸了一口香烟,烟雾很淡,仍是模糊了他眼睛里的精光:“西岸这次,你做得不错。” 评估书还没下来,但文仲有的是门道知晓结果。西岸是他给穆珀设的第一道难题,他向来不吝啬夸奖,穆珀做得不错,该夸还得夸。 穆珀一顿,“沈家那边……” “沈珩做了什么,我知道。”文仲声音听不出情绪,“他很年轻,你也很年轻,但是你比他稳,这是事实。” 急功近利,到底辜负他对沈家这独子的期望了,要说不久前,他还当这人是自己的女婿人选之一来着。 穆珀默然。 不骄不躁。 不错,就该这样。 文仲终于笑了,却语出惊人。 “对了,你那大伯母,前段时间来找我了。” 穆珀猛地抬眼看向文仲。 “她和我说……” “嘉遇买你,来骗我。” PO18 .po18.de 第六十七章 校服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文仲最讨厌欺骗。 穆珀却进退两难,因为就目前而言,承认是欺骗,不承认也是欺骗…… “不是骗。”他定神,“结婚是真的,皱皱也是亲生的。” 文仲被后面这话逗乐了,“如果皱皱是假的,我就不会让你站在这里和我说话了。” “那您……” “你们的事,我早就知道了。”文仲看他,好笑,“你觉得沈珩能猜到的事,我会没有概念吗?” 穆珀突然松了口气,是他们想得太简单了。 他低头:“这次,是我们想得不周到。” 文仲似是承认了他的说法:“西岸这次,是嘉遇帮你争取来的机会。她的要求,我向来是嘴上不说好,私底下还是得尽善尽美地满足她的。 “嘉遇也应该和你说过,我非常不喜欢被欺骗。按理说,你们搞出这种荒谬事,我应该一开始就强烈反对才是。 “但嘉遇是我的例外,所以我选择了视而不见。 “起因再假,感情也是可以培养的不是吗?不过先后顺序的问题而已,大不了,离婚就是。我文仲的女儿,多的是人抢。” 文仲一语道破:“而且,嘉遇给你说的交易,应该是以一年为期吧?” 穆珀知道现下狡辩毫无意义,只坦然:“是。” “现在距离你们结婚一年都过去几个月了,嘉遇是我女儿,我怎么会不懂她?所以她一定很满意你。” “至少,”穆珀语气笃定,“我们现在的关系货真价实。” “那不就结了。我这人,只看重结果。最不在意的就是过程了。但凡结果让我满意,我就不会挑剔。不过……” 文仲话锋一转,点了点脑袋,“你那伯母,这不太够。” 穆珀难得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神情,他是真没想过这场交易的揭穿者会是来自杨湘。 “是谁找她来的,不用我说,你心里应该有答案。” 穆珀没说话,心中已经有了人选。 掐了烟,文仲正视穆珀:“我很欣赏你。能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到今天这样,你很不错。我现在呢,就再给你一个机会,你可以考虑要,还是不要。” 穆珀隐隐猜到什么,不觉握紧了拳头。 “出去,待两年。” 文家早期靠物流起家,黑白通吃,后来才托了关系转了房地产。如今上头抓得严,明着来的要跟暗着走的干,文仲不想淌这趟浑水,就打起了y国那边的主意。他想派穆珀去y国实地考察一番,然后彻底拿下这个项目。 “这个机会你没抓住,那我就当自己看走了眼;要凭本事抓住了,位置你从此就可以稳稳当当地坐。不是想证明自己?机会在眼前,要不要,随你。” 当然,代价是与嘉遇分别两年。 穆珀望向文仲,一眼,就看到了他眼中的势在必得。 …… “怎么今天谈了这么久。” 穆珀把房门关上,只看到嘉遇钻进衣橱的半边身子,“事有点多。” “西岸的?” 穆珀嗯了声。 嘉遇艰难地从衣服堆里爬出来,“结果怎么样?” “你说呢?” 嘉遇笑了,奔过来,双腿挂上穆珀的腰,“我就知道我老公一定能行!” 穆珀嘬她嘴唇,抱着她坐上床,“在找什么?” “校服啊。我找了好久,就找到条裤子,上衣不知道哪里去了。” “一会儿我跟你一起找。” 嘉遇却撅了撅嘴,她捏紧穆珀下巴,“你不高兴吗?” “为什么这么说。” “就是感觉出来的。” 穆珀不想在这个时候破坏气氛,他想着,等过了今晚再告诉嘉遇自己和文仲的谈话内容,也不迟。 “可能是有点累了。” 嘉遇推他倒向床,“那你睡会儿,我继续找校服,等吃饭再叫你。” 穆珀是真的累了。 他拉过嘉遇的手用脸压着,“你先陪我一会儿吧。” 嘉遇最见不得穆珀可怜兮兮的模样,她顺势躺下来,“你睡吧,我陪着你。” “嗯。” 穆珀闭上了眼睛。 不出两分钟,呼吸便变得绵长起来。 嘉遇又等了好一会儿,才小心地抽出手。她下床,看了眼衣橱,却是轻手轻脚地走出了房间。 文仲应该还在书房。 穆珀醒时,嘉遇刚把餐盘放下。 他盖住脸,声音含糊:“几点了?” “十点。” “……”穆珀懵了,“十点?”他竟睡了六个多小时。 “你睡太熟了,我不好叫你。”嘉遇走来床边,“饭菜我刚去楼下热好,你醒了就吃点,省得胃不舒服。” 穆珀清醒几分,他打量嘉遇身上的衣服,问:“就这样下去的?” “就这样下去的,”嘉遇洋洋得意地站起来转了一圈,“刘叔还夸我,越来越年轻了!” 她穿着白底蓝边的polo衫,胸前是北城一中的标志,天蓝色的校服裤子宽宽大大,反显人上身纤细苗条。 要说脸,与当年的稚嫩不遑多让。 穆珀扬手,让她过来。 嘉遇屁颠屁颠过去。 腰一紧,人就倒在了穆珀的腿上。 “有点饿了。”穆珀说。 嘉遇挑眉笑道:“吃的在桌上。” “可我想先吃点别的。” PO18 .po18.de 第六十八章 哭了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其实对于嘉遇现在的胸围来说,校服有点小了。 饱胀的视觉效果,穆珀摸进衣摆,帮她把胸罩的暗扣打开,“把内衣脱了。” 可能是因为穿着校服,嘉遇怪难为情的,她含着胸,将内衣给抽出来,眨眼功夫,ru头就直挺挺地顶上了单薄的衣料—— 穆珀双指开合掐弄,嘉遇不住呻吟。 “湿了。”他说。 一圈放大的水渍挂着,另一边也敏感地渗出了一些湿润。 嘉遇跪坐着,总觉得羞耻,她带着商量的语气,“要不把校服也脱了吧?” 穆珀直截了当拒绝:“不。” 他伸手与她十指相扣,扑倒她,一低头,隔着衣服吃起了nai子。 nai味好浓,越舔底下就越硬。 “啊……” nai头隔了一层粗砺的布料卷入温热的舌头中,或痒或麻,嘉遇不住地用后背磨蹭丝滑的床单,却解不了渴,她抱紧了穆珀的脑袋,“记得给你儿子留点。” “他喝过了,该我了。”穆珀以舌顶出nai尖,从领口沿着锁骨、长颈一路舔上去,他咬住肉感十足的下巴,眼神湿漉漉的,“你知道的,我还没吃饭,很饿。” 可怜巴巴。 嘉遇母性泛滥地发出了一声呜咽。情不自禁地吻住穆珀,两具躯体贴紧,她一个翻身,反压上他,“那我来喂你。” 长发碍事,嘉遇用手别着。她低下头去亲穆珀的ru头,沉甸甸的ru房压着他的腹部,即使有衣物格挡,她也能感受到隐隐的毛茸触感。 她问:“感受到nai水在滋润你了吗?” 听到穆珀呼吸声加重,嘉遇自得地笑,她伸出舌头,围着深褐色的ru头扫了一圈,再猛地一吮! 肉bang顶起了她的腰。 嘉遇低手一握,惊呼:“好大。” 穆珀摸她脸,声音沙哑地命令道:“坐上去。” 花xuan已经流了很多水,甚至浸湿了略厚的校裤。嘉遇利索地一脱长裤,内裤拨开,她一坐到底,肉bang进入得顺畅十分。yUzhaiw U点c:o点u;k 嘉遇摁着穆珀硬邦邦的腹部,双ru包在小了一码的校服里晃来晃去,如同风中荡漾的湖面。屁股摆动得厉害,gui头紧裹在甬道中随之出入,插出的浆水在xuan口挤成白沫,飞溅散开,混于汗水中,不需片刻就湿了底下一大块床单。 穆珀曲起腿,忍得腮帮子泛酸。今天的嘉遇,热情又主动,拼命地夹着本就窄紧的细道,不过几轮抽插,他便感觉射意滚滚而来。 这样不行。 他反客为主,扶住嘉遇的腰用力向上顶! 重顶几次,嘉遇软得一塌糊涂,“别……啊……” “别什么?” 越顶越重! gui头疯狂顶着甬道中间那处敏感点,嘉遇半个字都吐不出,她嗯嗯啊啊地叫,口水都差点流出来,下体猝不及防就泄了一大滩。 会蠕动的媚肉像是长了嘴巴,沁出水的同时还不停地吸吮着gui头上的那条肉沟。穆珀低吼一声抽出肉bang,那儿还滴着水,是他强忍着,才没交代出去。 “转过去。” 嘉遇没力气动,他正要亲自动手,目光却聚焦在了那鼓鼓囊囊的胸上。 校服都湿透了,ru晕的轮廓清晰可见,两粒挺起来的nai头,跟红豆似的,又硬又肿。 这里他还没试过。 说实话,这校服布料不算很好,摸着虽软,但要磨着私密娇嫩的地方,到底粗糙了些。 穆珀掀起衣摆,堆在锁骨上,姣好的胸型暴露出来,如同白花花的大馒头,还是刚出炉的那种。 又冒水了。 穆珀看得眼角通红,他两腿一跨,就压在了嘉遇的身子两侧。 嘉遇迷蒙着眼,隐约看到穆珀欺身上来,以为是要口,刚张嘴就听到他说:“用这里。”说着,ru房被拍了两下。 “这里怎么……哎呀!” 双ru被聚拢在一起,跟夹热狗似的把炽热的肉bang裹在了深沟之中,微微露出的gui头与下巴不过三两厘米的距离,嘉遇瞪眼:“明天给皱皱喂nai怎么办?” 这样肯定是要被磨红的啊! 穆珀顿了顿,临时想了个理由:“就说……妈妈被蚊子咬了。” 嘉遇想抗议,却是抗议无效,因为穆珀已经迫不及待地动了起来。 一前一后,一重一轻,gui头大剌剌地撞上下巴,分泌出来的jing水粘答答,嘉遇抓着枕头,发现自己在这种情况下居然都能湿。 “轻、轻点,好涨……” nai子被挤压着,积满了的nai水争先恐后地喷射出来,像是要被撑爆的气球,快涨死了。 但对穆珀而言,又是另一番体验。 紧实细腻、湿滑温热。 和插xuan有异曲同工之妙,却又大不相同。 穆珀上了瘾,加之文仲同他说的那个两年条件不停在脑海中回旋,他难免控制不住力道,肏得愈发生猛起来。 “啊……不要,太重了啊!” 穆珀充耳不闻,他蹂躏着不断流nai的ru房,跟揉面团一般用力,囊袋卡在ru峰之下,啪啪几下拍红了白皙的肌肤。 说不清的酥麻和刺激,嘉遇急得双腿乱蹬,她想推穆珀起来,无奈半分力气也没有,反而在穆珀射出jing液的那一刻,也跟着一起迎来了高潮。 nai子被摩擦得麻麻的,但又很爽。 脸上,脖子上,ru房上,全是浓稠的白浊。 嘉遇哭了。 见了泪,穆珀终于理智回笼,他慌忙退下身子,拿自己的t恤来给嘉遇擦脸上的污秽,连问她:“是不是疼了?刚才我没收住力道,是不是弄疼你了?要不你打我一下?打我一下说不定就不痛了……” 闻言,嘉遇哭声一停,突然泪眼婆娑地回头,很用力地打了他一下。 “痛不痛?” 穆珀呆愣地摇头,“不痛。要不再打一下?” “算了,”他又说,“你拿衣服抽,省得打我你手疼。” 嘉遇扑哧笑出声,“你是不是傻啊!” 见她笑,穆珀松了口气,他吻她眼睛,低低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嘉遇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红着眼的样子,她哽咽着转过头去:“我哭不是因为这个。而且你那样……其实并不疼。” 穆珀温柔得像在哄孩子,他摸着嘉遇的头发,轻声问她:“那是因为什么?” “爸爸说你要离开我两年,对不对?” 说完,嘉遇又哭了。 PO18 .po18.de 第六十九章 奶味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穆珀一时只知抱着嘉遇帮她抹眼泪,连话都说不清了。 嘉遇不满,“你怎么不吱声?” 他坦白:“我在想怎么样才能不让你觉得难过。” “那你想不出办法的,”嘉遇推开他的脸,自个儿擦眼泪,“我光是想到自己要独守空房两年,就受不了,孤儿寡母的,凄凄凉凉……” 穆珀接过她手里的纸巾,“乱说什么?又不是见不得面了。” “可是我爸不让我跟着你去啊。他就是故意的,个坏老头,这么记仇!”就算她和穆珀一开始的婚姻只是交易,到最后不也修成正果了?报复心那么重,还说什么不计较,嘉遇气得牙痒痒,跟着在心里多骂一声,文仲个坏老头! 穆珀哄她:“我可以经常飞回来。” 嘉遇垮了脸,“那我爸就更要抓着你的小辫子了。” “可我是皱皱父亲,咱爸总不能让皱皱缺失父爱吧?” “如果不是皱皱出生得及时,他指不定还要出什么幺蛾子来刁难你。”嘉遇太了解自己家的老父亲,“算了,大不了你回来少点,我过去多点,难不成他还关着我不成?” 这就算是商量出结果了。 穆珀捧着嘉遇的脸,她的眼睛还红着,“现在心情好点了?” “……好点了。” “那请问穆太太能否赏脸陪我吃个饭?你的先生这会儿的胃有点空。” 嘉遇倒在床上,颐气指使道:“去端过来。” “行。” 穆珀光着身子下床,又听后面光溜溜的女人嘟哝:“把裤子穿上。” 光着屁股蛋,晃谁眼呢。 穆珀大笑,应说知道了。 脚边正好有条裤子,他随手穿好,端着餐盘上床,好脾气地问:“穆太太想先吃哪个?” 两菜一汤,附了一盘饺子,时间长了,看着有些干巴。 嘉遇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张嘴就来:“饺子。” 一枚饺子下肚,凉得很,可能是饿极了,她却觉得很好吃,“再来一个。” 穆珀连喂半盘,嘉遇这才饱了。她摸肚子,下了特赦令:“行了,你快吃吧,别喂我了。” “不生我气了?” 嘉遇将脸埋进被子里,声音闷闷:“早不气了。” 穆珀年后就走,时间那么短,她才不要浪费在生气上。 * 凌晨两点,岐杨区的酒吧一条街依旧人声鼎沸。 与热闹划出一道分明的线,有人等在安静的暗处,一根烟又一根烟地抽下去,都没能等到新消息的出现。 “妈的一群废物!” 男人将脚边的垃圾桶踹翻,却听几道脚步声,他回头,不由退了两步。 “怎么,意外?” 穆珀走得很慢,停下时松了松围巾,“是你约我出来,我总得要见到你人才行。” 男人沉了脸色,他收回手机,“你知道了吧。” “知道什么?是说评标书的事,还是你派了一群打手堵我的事?” …… 就在两个小时前,穆珀收到一条短信,内容就一个地点,并无署名。 穆珀知道是沈珩。 彼时嘉遇翻了个身,他给她盖好被子,而后悄声离开了房间。 在露台吹了几分钟的风,他才回了一个好。 穆珀心中清楚,应对沈珩这种自大狂,最好的打击方法就是压垮他,无视他。也许失去西岸这块地对沈家来说无关痛痒,但针对沈珩而言,这是脸面问题,他不可能承受得住。 这个时间的约谈……穆珀不得不为自己多留一个心眼。 而沈珩也没有让他失望。 “沈总很看得起我,十几个人等在那里,如果我没带人,是不是就见不到沈总了?” 沈珩默然片刻,呵了一声,他问:“当小白脸的滋味是不是很好?” 穆珀笑,“沈总约我出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 不等沈珩回答,他又说:“可能沈总还想说更多的废话,但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听。我这次应约,是想给最近发生的事情做个了断。可能沈总会很遗憾我没有断胳膊断腿,但事实就是这样,动脑子的人才能赢。” 沈珩捏紧拳头,却动手也不是,不动手也不是。穆珀给他下了文字陷阱,他如果动了手,就承认了自己是输家;但如果不动手,他偏又气不过。 穆珀跟看不到沈珩的愤怒似的,语气古井无波:“嘉遇不希望我意气用事,而我也答应过她绝不冲动。所以我现在可以心平气和地和沈总说,过去的事情可以过去,但如果沈总还想着重蹈覆辙,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最后几个字穆珀咬得十分重,威胁意味明显。沈珩轻视之,他收了眼镜,“你想对我怎么不客气?” 穆珀没有回答,只说:“好了,我的话就这些。我该回去了,总不能让我太太等我太久。” 他摸上袖口,在光影莫测的屋檐下笑了笑,“再见,沈珩。” “穆珀!” 穆珀顿足。 沈珩故意放肆地笑了两声,眼底不知是染上了什么晦涩。 他慢声道:“那天我闻到了嘉遇身上的奶味……不得不说,真香啊。” 甚至,还故意拖长了尾调。 指腹转动袖扣的动作突然收紧,穆珀嘴角平成了一条线。他缓缓将其解开,又动了动脖子,微扬起下巴就能看到天上挂的弯月如帆船。 他问:“沈珩,你为什么非要逼我呢?” 这下回去,嘉遇指不定又要生他气了。 PO18 .po18.de 第七十章 酸楚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沈珩被打一事,嘉遇还是在几天后从袁媛口中得知的。 “鼻梁骨被打歪,整个人都破相了。” 嘉遇心一抖,忙问:“知道是谁打的吗?” “沈珩不肯说。”袁媛幸灾乐祸,“前段时间西岸那个项目不是被你家那位给拿下了吗?听说沈叔叔都气死了,等沈珩骨头一接好就把他抓出国了,就昨天的事儿。” “骨头都断了?他伤这么重?” 袁媛一想到就乐,“我就没见过沈珩这么惨过,起码得一个月下不来床,好像后槽牙都掉了两颗,你说打他的人得多大仇啊!” 惴惴不安的思绪愈发沉重,嘉遇又问:“他为什么不说是谁打的?” “死要面子活受罪呗,他有多要脸你又不是不知道。” 这倒也是。 嘉遇心安稍许,只是在回家看到穆珀后还是没忍住冷了脸,“你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穆珀半懵,很快就猜到了是什么事情。他握拳轻咳,走过去抓嘉遇的手,没抓到,便先低头道歉:“是我太冲动了。” “你知不知道如果他爸知道了,以后你会很吃亏的,沈珩可是沈家的独苗苗!”嘉遇火气上来,“如果不是袁媛告诉我,你是不是打算要一直瞒着不和我说?” 穆珀只能安抚她:“我知道,但我也知道他不会说出去的。” 沈珩多么好面子的一个人,项目没拿到手不说,还被打得鼻青脸肿,哪里有脸公开找穆珀麻烦,这不就将他是穆珀的手下败将的事实公诸于世了吗? 所以他肯定不会说出去的。 “那他要是不管不顾地说了呢?你怎么不想想这个后果?”嘉遇锤他肩膀,“臭穆珀,他冲动你也跟着他冲动,我怎么才发现你这么敢赌呢!” 穆珀一一应下,他不想再重复一遍那些不堪入耳的话,更不想让嘉遇听到那些脏东西,只能全都揽下来,“好好好,没有下次。以后我不管做什么,都先跟你报备一声,好不好?” 嘉遇烦躁地盖着脸,“得亏沈珩这人争强好胜,不然事情就没完没了了。” ——那是因为他没脸承认! 这句话,穆珀忍着没让它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他拉下嘉遇的手,“你看看我,我没事。” 嘉遇定定看他几秒,嗫嚅问道:“他有没有打到你哪里?” “没有,就手酸。” “我不信,”嘉遇瞪他,“这几天赶上我来月经。你借机逃过了,一会儿脱光了给我检查一下。” 穆珀眉眼一弯:“好。” 嘉遇绝倒,她就是被穆珀的温柔治得太死了。 * 自从知道穆珀年后就要去y国,时间如同白驹过隙,眨眼的功夫,年就到了。 这期间嘉遇不是没有给文仲做过思想工作,但文仲这回嘴巴硬得很,说什么都不让她跟着穆珀去y国。 “孩子你不管啦?瞎掺和什么?是想继承我的家业还是想让穆珀换个地方伺候你?你给我好好在家待着!” 嘉遇沮丧,好不容易才在一起就要阔别两年,她好怕自己会受不了。 “……妈。” “诶。”嘉遇条件反射地应道。 皱皱六个月,已经会说单字—— 虽然只会一个“妈”。 看到皱皱,嘉遇心里好受了点。这天干燥得很,给皱皱擦了滋润的面霜,嘉遇抱着胖墩墩的他下楼,远看像抱了一团雪球。 穆珀刚把烟花搬到院子里,他拍拍手,望见不远处的母女俩,大喊:“你们就在那里等着,我点了就过去!” “知道了。”说着嘉遇给皱皱理了理帽子。 今年过年,他们一家三口以及文仲一起来了乡下的小别墅过年,为的就是放烟花,图个气氛。 穆珀弯腰去点导火线,火星一呲,他跑向嘉遇和皱皱,刚到俩人身边,第一束烟花就照亮了整片夜空。 皱皱带着耳罩,一双乌瞳似葡萄,烟花绽放,他举着手摇,嘴巴合不上,像是在笑在说话,特别可爱。 穆珀揽着嘉遇的腰,身体的热度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嘉遇甚至能感受到他给自己发旋落下一吻的轻微触碰。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烟花,光火缤纷,在她眼里化成了潋滟的流水,忽明忽暗,烟花此刻像是被抛上空中的大西瓜,炸开了,洒下来的全是清甜。 嘉遇愈发不舍。 这种酸楚快要溢出来了。 PO18 .po18.de 第七十一章 饼干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哄了皱皱入睡,离零点还有一个小时。 夫妻二人回了房间,感觉到嘉遇的情绪不高,穆珀从背后拥住她,问:“在想什么?” 嘉遇揉了揉鼻子,“过完年你就要走了。” 她不应该是这种多愁善感的人。两年的时间很快就过,而她只是不能陪着穆珀在y国久待罢了,偶尔去一次,哪怕去得频繁点,文仲也拦不了她什么。 可她就是觉得失落。 不能随时喝到穆珀给她煲的汤,每晚少了一个大暖炉给她暖被窝,她东西喜欢到处乱丢,想找出来总是费力又费心,只有穆珀能知道东西在哪里,神乎其技得如同万能口袋,有求必应。 而现在,她的万能口袋即将离开她两年。 真是想想就令人难过。 “要不,我隔几天就偷偷飞回来看你?” “爸爸会知道的,知道了他会不高兴。再说了,我不是因为见面变得不方便而觉得难过,是因为我习惯了你在我身边的日子,你突然要走,我怕我适应不了。” “这样,我们每次见面,我就给你烤饼干。”穆珀跟哄幼稚园小朋友一般耐心,“这些饼干呢,你就每天吃一个。什么时候吃完,那什么时候就是我们下次的约会时间。” 嘉遇呆呆地看他:“我能一次性吃完吗?” 穆珀眉毛低下,声音近乎撒娇:“嘉遇,你这样,我会不舍得走的。” 嘉遇哇哇哀嚎,她挂上穆珀的脖子,“那我听你的,一天吃一块饼干,吃到我们下次约会为止。我要变成贤内助。我不能当粘人精!” “贤内助需要做什么?”穆珀问。 嘉遇一口咬住他的脖子,“做爱吧。” …… 脱衣服的时候,嘉遇冷不丁问了一个问题。 “穆珀,如果你走了,我红杏出墙怎么办?” 穆珀停下脱她裤子的动作,两秒后又继续,“我不知道。” 嘉遇扭着屁股让裤子顺利离开自己身子,她嘟哝:“你这答案不是满分答案。” “那满分答案是什么?” 穆珀把毛衣给脱了,平肩窄腰的好身材一览无余,嘉遇摸上去,指尖在他腹部弹动,“你应该说,我会原谅你。” “可是这个答案对我不公平。” “有时候女人就是这么不讲理。”然而这个问题在嘉遇眼里,在问出来前就被盖上了不成立的标签,她不过是想听听穆珀的回答而已。 “先不说答案公不公平,”穆珀撑下身子,半软的肉根贴上柔嫩的细穴,“我不能骗你。” 他确实不知道嘉遇出轨时他会作何反应。 或许崩溃,或许自责,或许愤怒……种种情绪背后,穆珀发现,他舍不得去怪嘉遇。yUzhaiw U点c:o点u;k 该说他爱的卑微也好,小心也罢,这个答案的最后,可能真的会是原谅。 但原谅之后呢?嘉遇不爱他了,说得精准点,是不那么爱他了,在这段感情中她变得吃力起来,到那时,他应该是会提出离婚的。 却不是因为背叛,而是不舍得她难过。 穆珀一向想得比说得多。这种论调过于飘渺,他不想通通告诉嘉遇,听起来夸张又虚伪,是以他只能言简意赅地告诉她,他不知道。 嘉遇抚上穆珀的眉毛,瞳孔里酝酿的星河温柔沉静,像是看透了他心中所想,她说:“你心思比我敏感,说不定你已经针对这个问题在心里给了我一百个答案。但我知道你的最终答案一定是为我好,所以我也要告诉你,我是个言而有信的人。” 之前穆珀有问过她会不会和他离婚。她当时的回答是除非穆珀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否则这事不可能发生。 而不会离婚的前提,是拒绝背叛。 嘉遇说到就会做到。 在这种时候提起这个,说白了,嘉遇就是想给穆珀吃一粒定心丸。 她要让他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是相互而平等的。也许他爱她多一点,但她对他的爱意也绝对不会少。 “谢谢你,”穆珀蜻蜓点水地在嘉遇唇上贴了一下,“老婆。” 嘉遇半捂着嘴笑,“好肉麻呀。” 穆珀低声跟着笑,“是有一点。” “那老公,”嘉遇眨巴眼睛,“你插进来吧。” 都硬了好一会儿了。 这天晚上的俩人就跟释放了天性一般,放浪又肆意。虽然之前也没收敛到哪儿去,但像在窗边做爱这回事,他们还是第一次尝试。 在乡下的小别墅,窗外无高楼大路,只有一条幽静的小道,看得远了,有郁葱也要枯枝,树与树挨在一起,隐约能听到大风刮过的声音。 不怕有人窥视,隔着一层玻璃,嘉遇却在大自然面前红了脸。 感觉黑暗中好像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的裸体,令她羞愧难当,水流不止,肉棒堵都堵不上。 而且,乳房贴上玻璃,好凉,凉得乳头都硬邦邦的。 穆珀让嘉遇扶着窗台边缘,他在她身后横冲直撞,奶子甩上窗户,有水痕,透明的,乳白的,搅混成一缕缕。 她哼哼地叫,臀部高抬,一手揪紧了窗帘,好似想一同绞紧在她身体里驰骋的阴茎。 ———— 新文男女主的名字因为种种因素,要进行更改,唯一定下来的就是一个梁一个赵。 然后就是番外。 第一个,平行世界之穆珀和嘉遇的校园篇; 第二个,日常之穆珀成了天凉王破的大佬。 我先生出以上两个,再谈第三个。 PO18 .po18.de 第七十二章 高潮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别夹太用力。”穆珀说。 可这不是嘉遇说控制就能控制的。 肉棒插得深,她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要收紧甬道,恨不得把肉棒的每一寸都包裹得密不透风才算好。 乳房湿透了,撞多了也很疼,嘉遇颤颤巍巍地握住一边轻轻地揉,她冲身后撒娇:“痛,你摸摸。” “哪里痛?” “这里。”说着,嘉遇敏感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龟头顶入最深处,腹部鼓出来的那处小山包,稍稍一用劲,好像都快要顶破她的肚子。 穆珀使坏,狠力地肏着她的小穴,却又温柔地吻着她的肩膀,他故意问:“这里是哪里?” “……奶子啊……呀!” “哦,奶子啊。” 穆珀意味深长地重复,忽然错手猛地一抓,乳尖做出反应,奶水如涓涓细流呲出来,在夜深人静的此刻发出细细的声响,隐秘,又羞耻。 嘉遇羞愧难当,立刻就掉了几滴泪液。 “哭什么?”揉奶子跟揉面团似的,穆珀舔过嘉遇耳后,“不是你让我揉的?” 他举起手摆在嘉遇面前,“你看,全是奶水。” 白花花又黏糊糊的液体,缓慢地穿过指缝,啪嗒一声,滴在了窗台上。 “别……别说了……” “怕什么?” 穆珀笑,肏得更加生猛,大开大合地,像是要将嘉遇肏成两半。期间他分神地扬起眉,下意识腾出手,微微推开了一点窗,有凉风灌入,又有嘉遇的呻吟溢出…… “砰!” 一声巨响,嘉遇惊得关上窗,“会被听到……” “你说有谁会听到?” 是树还是风,是鸟还是路。 如果是它们,那它们肯定很乐意听的。 这一秒的嘉遇脆弱得不得了,她放松了警惕,穴壁柔软,穆珀便借机使力一插,一下就把肉穴成灾的泥泞给撞得七散八落。 高潮来临那一刻,嘉遇只觉眼前白花花的一片,她先高高地叫了一声,而后重重地落进穆珀的怀里。 她娇喘连连,像南水镇那雨后的蔷薇。 还未射精的肉棒硬如钢铁,圆润的龟头在花心中顶来弹去,不安极了。 穆珀眸色深沉:“嘉遇,你会出轨吗?” 被肏得迷迷糊糊的,高潮未退,嘉遇以为自己听错,怎么问题又绕回来了。 她刚要回答,身后又是猛地一撞,“会不会?” “呃……” 根本来不及回答,肉棒抽出顶在穴口,穆珀将嘉遇翻了一个身,直接把她抱起来,像抱小孩儿一般,他不容置喙道:“搂着我脖子。” 嘉遇听话地搂住。 俩人的皮肤都很白,但女人较之男人到底略胜一筹。 轻微的色差在月光下暴露出来,嘉遇小小一只挂在穆珀身上。两条小腿在男人紧实的臀部荡漾,她被激烈的冲撞给撞得理智涣散,只能听到穆珀不停地问她会不会,而她却回答不出那简单的两个字。 “啊……要!” 要爽死了啊。 身体软绵绵的,如同在棉花上翻滚,肉棒粗粗硬硬……抽出刺入,一套动作下来,跟打棉花似的。 穆珀又问她会不会。 她的声音支离破碎,“不……不会。” 穆珀像是彻底定了心神,他掐紧嘉遇的腰,咬紧牙关开始最后的冲刺,墙壁被撞出动静,咚咚咚—— 沉甸的囊袋射出精液。 穆珀粗喘道:“我也不会。” 这时,楼下蓦然响起了鞭炮声,嘉遇本是累蔫了的状态,被吓得抖了一激灵,“怎、怎么了?” “零点过了。”穆珀微顿,“爸在楼下放鞭炮。” 嘉遇滑下身子,咂舌:“那……他刚才是不是路过我们房间了?” 穆珀沉默。 嘉遇也沉默。 这次,不会又有菩萨给文仲托梦吧? 俩人对视良久,突然同时扑哧笑出了声。 “新年快乐。” 以后的每一年,希望我们都能像今天这样,一起度过。 PO18 .po18.de 第七十三章 完结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皱皱是个小机灵鬼。文仲总是这么说。 他才两岁半不到,就会察言观色。嘉遇假装掉眼泪,他会抬起小胖手帮她擦眼泪;嘉遇不吃他假哭撒泼的路数,他会眨巴着眼睛撒无辜娇;嘉遇说不理他了,他会学猪叫来哄她开心逗她乐;嘉遇心情若是不好,他会安静地在旁边陪着她不吵也不闹。 大多时候,他是嘉遇的贴心小棉袄。 可是更多时候,嘉遇却是会被他那张厉害的嘴巴给气得牙直痒痒。 时不时蹦出个金句,多数都是在套路嘉遇,就比如现在。 “穆珀,我好想你。”隔着手机屏幕,嘉遇瘪着嘴冲另一头的穆珀装委屈,“饼干我不小心多吃了两块,所以你可以提早两天回来吗?” 提前两天的话,正好能一起过除夕。 没等穆珀回答,旁边玩火车的皱皱突然插嘴:“妈妈,你昨天才见过爸爸。” 嘉遇:“……” 好吧,她确实飞去y国跟穆珀呆了两天,昨天才将将回来。 她语重心长:“皱皱,已经过去一天了,我想你爸是很正常的是事情。” 皱皱瓷声瓷气:“妈妈,你这次去见爸爸没有带皱皱,那你有想皱皱吗?” 嘉遇睁大眼睛:“……当然!” “电视上说了,反应慢半拍,不敢看对方眼睛,就是在撒谎。”皱皱面无表情道,“而且妈妈,你心虚的时候会摸耳朵。” 嘉遇立马将手放下,指腹还有耳朵的余温,她低头认错:“那妈妈跟你道歉,好不好?” “哦,原来你真的没有想皱皱。” 嘉遇:“……” 皱皱把火车塞进收纳盒里,抱起来,“我去找外公了。” “皱皱!” 回答嘉遇的,是矮墩墩的落寞背影。 穆珀那边信号不太好,所以听不太完整,他只听到了皱皱说的最后一句话,于是问:“皱皱怎么走了?” 嘉遇皮笑肉不笑:“你儿子又欺负我,天天就知道套我话。” “因为他会吃他爸爸的醋。” 嘉遇不服:“我也会吃他的醋啊。隔壁新搬来一户人家,有一女儿,三四岁,特好看。他天天跟我念叨小姐姐什么时候会来家里玩,拜托,家里不是恐龙就是火车,人家小姐姐哪里会喜欢啊!” 她说话时表情特别生动,穆珀边看边笑,提议:“你可以给他买娃娃。” “你儿子你还不清楚吗?我之前往家里买了那么多女孩子穿的小裙子,他见一次闹一次,给锁好了他才肯消停。要再给他买娃娃,指不定要和我闹多久别扭。” 皱皱长得很漂亮,并非父母滤镜使然,而是七大姑八大姨都这么说,官方认证的漂亮。 他一岁半那会儿,嘉遇心血来潮,小姑娘的公主裙她成箱成箱地买,买回来又成件成件地给皱皱试,试完还不忘拍照留念。 等日子渐长,皱皱会说的话越来越多,人小鬼大的,还有了自己的脾气,每天都要强调自己是男孩子,严词拒绝再穿公主裙,说什么都不好使。 那一天,嘉遇沮丧极了,她就这么失去了一个好大的乐趣。 “可他得为小姐姐做出牺牲。”穆珀说。 嘉遇一脸看破:“如果非要做出选择,他会放弃小姐姐的。” 穆珀大笑,“这倒是。” 嘉遇陪他笑够了,突然没了兴致,“所以你可以提早两天回来吗?” “我尽量,好不好?” 强打起精神,嘉遇撑着下巴,提醒他:“还剩下七块饼干。” 其实应该是剩九块饼干的,但穆珀还是顺着她的话下了承诺。 “对,再过七天,我就回来了。” …… 一周之后。 次日便是除夕,路上堵得厉害。 嘉遇庆幸自己提早出了门,她摸皱皱脑袋:“一会儿到机场接到爸爸,皱皱还记得要说什么吗?” “欢迎爸爸回来。” “还有呢?” 皱皱却不继续说了,他皱着一张脸:“妈妈,以后我就不能飞上天去看爸爸了吗?” “当然,你爸爸都回来了,我们就不用浪费时间飞上天了。” 这两年来,穆珀回来次数少,多是嘉遇带着皱皱一起过去找他。时间还算频繁,每次要去找穆珀,皱皱都会很高兴,因为他喜欢坐飞机。 皱皱鼓起肉乎乎的脸,“可我想飞啊。” “那我和爸爸一起带你出去玩,你不就又可以飞了。” “爸爸可是很忙的。”皱皱恨铁不成钢,“妈妈啊,你要体谅爸爸的辛苦。” “……”嘉遇深呼吸,忍下来,决定绕回话题,“一会儿见到爸爸你要说什么,重复一遍给妈妈听。” 皱皱闷闷:“欢迎爸爸……” “打起精神!” 皱皱立刻挺直腰板,字字落得铿锵有力。 “欢迎爸爸回来!” “皱皱和妈妈,在这儿给您拜年啦!” ———— 完结啦! PO18 .po18.de 【番外】平行世界/校园篇 一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新转来的女生叫文嘉遇。 穆珀懒洋洋地抬起眼皮看了一眼,然后又趴回了臂弯。 昨晚熬了通宵做模型,他快困死了。 是以前桌有动静,他头也没抬。本来,他前面的位置就是空的,转校生不坐那,还能坐哪。 上课铃一响,班上的人对新生有再多的兴趣也得消停,耳根子终于清净下来,穆珀换了个方向躺着,眉间的褶皱也跟着浅了不少。 鼻翼耸了耸。 这转校生身上有味道,非贬。香味淡淡的,穆珀没忍住多嗅了两下。闭着眼睛的模样,跟醉狗闻着了肉骨头。闻着闻着,他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直到体育课才醒。 隔壁班的人也是体育课,呼朋引伴地拍着球过来,“穆珀,你还睡呢!” “……就来。” 白皙的面颊上有两道被衣服压出来的红痕,穆珀睡眼惺忪的伸了个懒腰,正要出去,却弯下了身子。 一张红钞。 “谁的?”他自语。 “让一下。” 穆珀回头,还没见人就没头没脑来了句:“你的?” 嘉遇刚洗完手,双手湿漉,她看了眼穆珀手上的钱,说:“不知道。同学,能让一下吗?我想拿纸。” 穆珀下意识退开身子,见到女生白静的侧脸,他怔了怔。 比起睡前匆匆一瞥,这会儿近距离地看到这转学生的模样,只觉得,她很白,也很好看。 穆珀不是没见过好看的女生。 是嘉遇的这份好看,和那些人不一样,一时半会儿说不上来,但就是与众不同。 后来穆珀才想到了一个说法,那就是气质。 她身上的气质太好。yUzh aiwU点c:o点u;k 无论何时何地,都不骄不躁的,连擦个手上的水,看上去都像一幅画。 擦完手,嘉遇把钱包拿出来,数了数,很尴尬地发现,钱包里本来有多少钱她都不知道,数还是不数,根本没什么用。 穆珀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你的钱吧?” 嘉遇摸摸脖子,心虚:“我不知道。” “钱少没少你都不知道?” “我没注意。” 穆珀沉默了一会儿,干脆把钱放在了她桌上,“就你这记性,这钱不是你的都说不过去。” 嘉遇愣:“那如果不是我的呢?” “不是你的肯定会有人问的,到时候你再给他不就好了。” 嘉遇想想也是,将钱单独收好,见穆珀还没走,便问:“还有什么事吗?” “体育课,你不去?” “啊?我去啊。” “那一起。”穆珀走出后门,见人不动,他摆手示意,“走啊。” “哦。” 嘉遇心想,这人,还挺自来熟的。 …… 嘉遇发现最近班上那个叫姚窕的女生总是看自己。 她被家里的事闹得脑子里满是浆糊,实在无力去追究这眼神背后的深意。不过她不追究,不代表别人不追究。 “喂,你和穆珀那天怎么一起来的篮球场?” 嘉遇淡淡抬头,“你叫我?” “那我还能和谁说话?” “我叫文嘉遇。” 姚窕一记白眼快要翻上头顶,“你们大城市来的大小姐都这么讲究?” 嘉遇面色不愉,她低下头,索性不再理这人。 姚窕在学校,不说呼风唤雨,跟班不缺,多的是人想要上赶着巴结。嘉遇的忽视,这事她还是头一遭见识。 她猛地一踢桌脚,桌子向旁边移了几分,嘉遇不设防,笔尖没收住力气,狠狠地划破了纸张。 嘉遇沉了一口气,耐心问:“你做什么?” “你说我能做——” 一声巨响打断了姚窕的话。 众人循声看去,是刚睡醒的穆珀闹的动静。 椅子孤零零地倒在一边,穆珀掏了掏耳朵,“吵死了。” PO18 .po18.de 【番外】平行世界/校园篇 二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穆珀说完,就走出了教室。 仿佛真的是被外界聒噪所吵醒。 姚窕匆忙瞪了嘉遇一眼,“这次算你走运。” 说完,她快步跟上穆珀,隔的不算近,嘉遇都能听到她雀跃的声音。 她问穆珀要去哪里。 穆珀没回。 她问穆珀要不要吃东西。 穆珀也没回。 再后面,嘉遇就听不到了。 她把桌子移回来,十分干脆地把撕裂的那两页纸张全撕了下来。见围观群众还愣在原地,她好心地温声提醒:“你们没事可做了吗?” 落在他人耳朵里,却极像是威胁。加上嘉遇长相实属不算清纯无害,冷着脸的样子,起码把人都给唬散了。 对着空白的页面发了会儿呆,嘉遇突然笑了一下。 还挺巧的。 她在北城一中的时候,也有女生曾因为沈珩找过她麻烦。 可这有什么好找的? 她和他们什么暧昧都不曾有。 * 南水镇很喜欢下雨,嘉遇明知如此,架不住没那习惯,她又忘记带伞了。 站在石柱旁看着雨水淅淅沥沥,嘉遇在心里算着时间,阿姨这会儿应该在做饭,等雨小了,她快点跑回去,没准正好能赶上。 可雨越下越大。 身边的人也越来越少。 因为姚窕公开了对她的敌意,在摸不清她底子的情况下,几乎所有人,都选择了对她视而不见,更别提在这时候伸出援手了。 被孤立的滋味,嘉遇没尝出来是苦是甜—— 她根本没当回事。她觉得自己并不需要通过得到他人认可来证明自己,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 直到有一个鹤立鸡群的存在出现,嘉遇知道,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 “穆珀。” 男生顿足。 “你的伞真大。” 穆珀眉毛一挑,不咸不淡:“是不小。” “那你介意我和你同撑一把伞吗?我到南水桥那边就可以。” “南水桥?”穆珀回头。 嘉遇连忙点头,“对,很近。” “可我不顺路。” 嘉遇喉咙一干,涩然开口:“……哦,那算了。” “不顺路不代表我不送你。”穆珀撑开伞,“进来吧,我总不能让你一个女生淋雨回去。” 嘉遇顿时眉眼都舒展开来,她扬唇笑:“谢谢。” 穆珀握着伞柄的手松了松。 “不客气。” …… 这一路,和那天一道去篮球场上体育课的状态相似,俩人之间没有任何交流。 南水桥近在眼前,嘉遇指向桥后边的那片房子,“我就住那边,你送我到这里就好了。” 她用手遮过头顶,欲跑出伞外,手臂一紧,却是被人给拽住了。 “不差这点路。” 嘉遇看着他,上下唇碰了碰,到底什么也没说。 过了桥,再走百来米,目的地到达,穆珀点了点下巴,“进去吧。” “等一下。” 伞下的空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两个人站着,正正好。 嘉遇低着头往书包里翻找着什么,穆珀却出了神。 他喝过母亲泡的桂花茶。 嘉遇身上的味道,就是桂花茶的味道。三分花香七分热茶,在微风将雨飘进伞下时,香味最饱满。 “这个,你收下吧。” 看着递到自己眼下的两张纸币,穆珀似笑非笑:“两百块?” “我爸说了,有恩必报。”嘉遇腼腆地笑,“我身上只剩这两百,你要是觉得不够,屋里还有,我去给你拿。” 穆珀分得清什么是侮辱,什么是感激。 但并不妨碍他被这种独特的回报方式给逗笑。 “够。” 他笑着把钱接过来,“谢谢。” * 回家之前,穆珀去了趟图书馆,还书。 “这么快就看完了?”图书馆的管理员是来作兼职的大学生,叫冯斌,与穆珀相熟。冯斌按着编号登入电脑,问穆珀:“这次要找哪本?” “先不找了。” 穆珀敲他桌子,“问你个问题。” “问。” “你送一女生回家,女生为了表达感谢,给了你两百。你说这女生,到底什么意思?” 冯斌乐了,“说明人家对你没意思呗!” 穆珀脸色一黑,手里刚拣起的笔一溜,落桌声脆,他一言不发,直接转身走人。 只听后面的冯斌还在喊:“诶这姑娘不错啊,长什么样?介绍我认识认识呗。” 穆珀重重地抖开伞上的雨珠,头也不回。 “你做梦。” PO18 .po18.de 【番外】一家三口/你有我有大家有 上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你看南风吹 作者:茶茶好萌 穆珀的发光发热,似乎是一件十分理所应当的事情。 袁媛是圈子中有名的万事通,什么消息都能收揽入怀。她问嘉遇:“你知不知道你家穆珀现在有多火?” 嘉遇还以为出什么事了,一时紧张:“他怎么了?” “能干啊!”袁媛活似穆珀脑残粉,“你都不知道,就我堂哥,也二十五六,那不学无术的样!人穆珀这会儿都当上华北区的总经理了,他还只想着吃着家里玩着家里的,被我爷爷一顿打,三天都不能下地。” “这个啊。”这样的夸赞近日嘉遇听多了,“我当初都说了穆珀能行,是你们不信。” “诶你别冤枉我,我可没有不信。” 嘉遇好笑,“我记得你刚知道他的时候,还觉得他要什么没什么,奇怪我为什么会看上他。” “那时候我又没见着他的人,要早见了,肯定和你统一战线。” “合着你看脸啊?” “我哪有那么庸俗,看的是气场好吧。” 嘉遇才懒得听她的鬼话,她叹了声气,“穆珀最近太忙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抽出时间陪我和皱皱回南水镇。” “那肯定行啊。我都听说了,文叔叔想碰廉价航空那块,都谈好久了,最后项目是你家穆珀给拿下来的,所以他这段时间肯定能有假期,大功臣嘛。”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袁媛谁啊,没有什么事能逃过我的耳朵。”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这些嘉遇没问过穆珀,她知道的还不如袁媛知道的多。 袁媛大大咧咧:“我有个不成器的堂哥呗。他天天挨训,我听得耳朵都长茧了。” “小心让你家老爷子听见,非得抽你一顿。” “我才不怕。”袁媛耳根子微动,听到赤脚吧嗒在地板上的声音,她嘴角一咧,“我干儿子醒了!” 嘉遇一回头,穿着一身白的皱皱猝不及防地扑上来,“妈妈!” “臭皱皱,没看到你干妈啊?” 皱皱挂在嘉遇的怀里,睡眼惺忪,奶声奶气地喊:“干妈。” “这才乖,干妈一会儿给你买糖吃。” 嘉遇瞪她:“少吃糖,会长蛀牙。” 皱皱刚过三岁生日,正是爱吃糖的年纪,穆珀给他定了一天一粒糖的规矩,今早他就把份额给用完了,下颗糖,得明天才能吃。 “怕什么,穆珀又不知道。” 皱皱插嘴:“说谎不好。” 嘉遇憋笑,“听到了吗?” 袁媛脸热得厉害,她捏了捏皱皱的脸蛋,气道:“就你最听话!” 嘉遇看了眼时间,问她:“晚点我们要和穆珀出去吃饭,你要不要一起?” “我就不凑热闹了,陪皱皱玩会儿就走,家里还有人等着我吃饭呢。” 嘉遇意味不明地笑,“知道,你的小狼狗嘛。” 温家的小公子终究是把袁媛给拿下了,俩人前几个月才把婚给订了,这阵子如胶似漆的,恩爱得不行。 俩人一起陪皱皱拼了快一个小时的乐高,眼见着袁媛挂掉了第三通电话,嘉遇看不过去,“他催你你就赶紧回去吧,粘糊在我这里秀恩爱,怪隔应人的。” “你当初秀的恩爱比我多多了好吧?”袁媛乐滋滋地拿过包,把手机放进去,“他已经在楼下了,那我走了?” “走走走。” 送走了袁媛,没多久,穆珀就回来了。 PO18 .po18.d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