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骨》 第一章:罪骨 神州大陆,在一片光明之处,唯一处,终年黑暗,不见天日。 寒鸦不渡,风也惶恐,唯有滚滚不绝的奔雷,响彻云霄。 而在深渊绝境,紫电奔袭之处一个七岁稚童踏步而往。 身不沾雷,足不染尘,一把油纸伞遮住深渊深处的人。 梵文锁链,封魔之阵,八百烙骨禁术。 稚童:我来带你走。 罪骨:呵,孩子,你知道我是谁吗? 如鬼魅一般的声音,究竟是淡然还是仇恨。 稚童:我不需要知道,我只是来带你走。 低沉的笑声回荡深渊。 笑了许久才听那人又道。 罪骨:带我走?凭你? 残躯中深深的印记注定了此身无救。 稚童扔下油纸伞张开双臂。 稚童:我愿将身躯献你,为你所用。 罪骨:你是谁? 稚童:救你的人。 罪骨:你走吧,我不需要。 稚童:由不得你。 掌心覆于恶魔之心,移魂禁术,启! 罪骨:你…… 光阴荏苒,时光似箭,神州大陆,百年弹指。 酒楼茶肆 茶客甲:今年百家论道是在常青门举行啊,咱们这平商城最近可得热闹了。 茶客乙:谁说不是,满城的酒楼,上个月就定满了。 茶客丙:满城的酒楼?那听雨楼…… 茶客丁:这个我知道,被一位青衣姑娘包下了。 茶客甲:青衣姑娘?莫非是…… 茶客丁:除了那位还能是谁?也只有那位才敢抢了常青门这地主的风光啊。 斗笠公子:白衣谢尽世风流,一笑倾城女屠城。 小六:公子,你说的是什么啊? 斗笠公子:没什么,小六,就在此处下榻吧。 小六:是,公子。 平商之城,群山环绕,唯一方可出城唯一方可入城,城有乾坤,闯山迷途,身死道消。 城中听雨,雨中看城,是人在雨中还是雨在城中? 无垠之水,青烟渐起,是烟掩了楼,还是楼吞噬了烟雨。 涂城女:来都来了,有必要这样遮遮掩掩吗? 四周笑声骤起。 烟雨深处,是一朵艳烈半开的鲜红海棠。 血海棠:褪尽东风满面妆,可怜蝶粉与疯狂。自今意思谁能说,一片春心付海棠。吾的血海棠美吗? 郎君踏雨,是美景还是没命。 风雨无情,门窗四开,房屋中,红颜回首,竟是惊世之颜。 涂城女:你觉得,是我美,还是花美呢? 身未动,形未动,却是真气四溢,凭添冷色。 血海棠:自然是姑娘美貌,不过若是吾的海棠沾染姑娘丽血定能艳绝当世。劳烦姑娘,为海棠添色。 血色红鞭直取眼前人,对方却是巍然不动,朱唇轻启。 风停,人静。 箫声骤起,伴随箫声的是一人浅浅的笑。 倚楼雨:不管你是受何人之命要杀涂姑娘,但是我听雨楼,不是你能挑衅的,若是君要在我听雨楼大开杀戒,那吾,便是你的对手。 一曲失魂,一气回魂。 血海棠紧握手中鞭,对来者修为已有底细。 血海棠: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海棠领教了! 真气四溢,穿耳魔音,消磨殆尽。 倚楼雨暗道一声好,如此精纯的内功,放眼江湖也鲜有人及。 涂城女:你说拿人钱财,那涂城女出双倍买对方之命如何? 话语落,但见血海棠红鞭一收。 血海棠:姑娘倒是聪慧,不过对方可是许黄金万两,稀世珍宝琉璃紫樽杯,姑娘出得起吗?况且,这只是买你命的价钱,若要对方之命,此人身份尊贵,两倍之数……呵! 涂城女:此乃五甲子一产的血玉,相信足够买涂城一命了。 血海棠接过血玉。 血海棠:那海棠告辞,不过姑娘最近可要小心了,月黑风高啊…… 声音未落人却已消失在重重烟影。 倚楼雨:五甲子的血玉涂城女说舍就舍,真乃豪情也。 涂城女:不比贵楼楼主,不知楼主可愿见涂城了? 倚楼雨:楼主言,时候未至,还要请涂城女在等段时日了。 涂城女:无妨,只要楼主愿意见涂城,便是三年五载,涂城也是等得起的。 倚楼雨:涂城女说笑了,楼主既然让涂城女住了听雨楼,自然不会避而不见。夜已深,涂城女好生休息,在下告辞。 涂城女:请。 夜空明月皎皎,半轮新月照应阁楼中的伊人,一声轻叹,一生无奈。 此身若能做主,谁又愿意……罢罢罢,皆是命数,皆是命数。 荒山深处,野外人家。 一人矗立在萧瑟小院,抬头望月,又看着即将凋零的干涩花朵叹口气,似是无可奈何。 步子:花开花落,是人生常态,你又在悲景伤情了。 观生乐:呵,好友,是我看不破了。 步子:这次你又观出了什么。 观生乐:白花落,星光暗,明月不明,看出了什么吗?不,是有谁堪破了什么,只是…… 步子:什么? 观生乐:人不愿沾尘,红尘自染人。天机难测。吃饭吧。 步子:好。 一处荒山,两种境遇。 一抹惊鸿身影,一剑扫荡四方。 剑气所过,初阵现行。 一点精元埋入地底,霎时阵法收敛,一片死寂。 以山为鞘,以水源为解封之匙,长剑入山,瞬敛惊鸿。 云烟深处,海棠花开。 血海棠拂去手上无意沾上的血迹露出一抹浅笑。 血海棠:这桩卖卖吾已取消,当初给的报酬吾也双倍奉还,若是令主上还要派人来取吾命,吾也不介意在为海棠添色。 来者:血海棠,如此戏弄我常青门……啊! 一泓血溅,海棠添色。 血海棠:吾,不想听你开口了。 常青门,长生门。坐落于众山之巅,红花绿叶一片生机盎然之像。 瑶灵台,落花伴流水,琴音伴斜阳。 常青门门主无尽生一手拨弦,一手逢春,脚下突生一片青青绿草。 突然,琴音急转直下,如有千军万马,刺得人耳膜生疼,逢春之木在度干枯,手罢,音回。 无尽生:好一个血海棠。 突然一阵香风袭来,无尽生反手一挥,气劲相冲,百木催折。 无尽生:来得好快! 涂城女:一道气劲以示立场,涂城女不愿与常青门为敌,但若君一犯再犯,涂城女不介意一笑倾城女屠城! 千里传音,如仙似魅。 话语未落,无尽生眼前已是一截断发! 无尽生:女屠城,也要看你有没有那本事! 门人:参见门主,少门主求见。 无尽生将断发付之一炬,挥袖之间,百木逢春,生机在起,一如往昔。 无尽生:请少门主进来。 门人:是。 话落,只见一道白衣飘然来到,纵使轻纱覆面,也难掩倾城绝色。 白衣雪:见过师父 无尽生:你怎么来了?你身体才刚好转,快坐下。 白衣雪:让师父挂心了,徒儿没事,我刚才好像…… 无尽生:刚才为师在练功,惊动你了? 白衣雪摇头。 白衣雪:师父功力越发精纯了,这折木在生的技能竟能如此运用自如,徒儿惭愧了。 白衣雪由衷赞叹。 无尽生翻手倒上一杯茗茶。 无尽生:徒儿有何好惭愧的,你如今尚年轻,为师敢断言,在过十年你定能超越为师!做到真正的长生不老! 白衣雪:徒儿定不负师父厚望。 无尽生:有徒如此,师者何求。 白衣雪:徒儿先回雪阁雨声,不打扰师父练功了。 无尽生:去吧。 倩影离去,无尽生眼中杀意蔓延。 涂城女,血海棠…… 雪阁雨声,白梅纷飞,一如楼中人的思绪,随风飘荡,起伏难定。 侍女若初:少门主已经看这白梅半个时辰了,在这样站下去门主该不高兴了。 白衣雪:若初,刚才,你有感觉到什么吗。 若初惊讶:少门主说什么? 白衣雪:无事,今日,便让我在站一会儿吧,别告诉师父。 若初:这……若初知道了。若初不会告诉门主的。 无声的白梅,无声的伊人,纵使琼楼玉宇,也终不过一方死物。 第二章:桃花 荒山野岭 郎君执花,唇带讥笑。 血海棠:只凭这样的人,常青门,莫不真是无人可用了? 话语落,海棠添色,娇艳欲滴。 突然,地起风暴,狂沙漫天,血海棠屏气凝神,腰间血鞭蓄势待发。 瞬间!风停,沙落,黄沙中一人紫衣金冠,执扇踏出。一步一金莲,一步一生华! 清明夜:在下步步生莲清明夜。 血海棠凝视不语,握鞭之手俞加紧扣。 似是察觉眼前杀机,清明夜微微一笑。 清明夜:我不是来杀你的,我只是想向阁下讨教海棠花开之术。 血海棠静默不语。 清明夜:你怎么不信呢?你看我是有功夫的人吗? 血海棠盯着清明夜上下打量,惊觉此人竟无一丝内力!握鞭之手稍稍放松。 清明夜:现在你可以教我花开之术了吧?虽然你别看我身无内力,但是我聪明啊!你应该听说过我的,我就是京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一副墨宝可值千金,一个香囊可引万千少男少女大叔大妈,上至八十下至八岁的…… 轰隆——! 一声巨响,天降青雷。 耀眼白光中 一电 劈顶!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天光放白,滚滚浓烟逐渐消去。及时闪过的血海棠挥开这呛人的烟雾,就看见躲闪不急的清明夜 面貌已经看不清五官了,但还保持着一个风骚的笑意,手上破烂的折扇还在轻微的晃动,镶金线的鞋子一个大拇指还在迎风摆动,张口,一缕微烟。 清明夜:的……清贵公子步步生莲清明夜…… 一口银牙掉了一半。 血海棠:…… 血海棠转身松鞭,手中海棠放至腰间。 清明夜:哎!公子你别走啊!大侠!大侠!师傅! 一截发丝至头顶飘落。 血海棠:在一步,黄泉。 知君:这位兄台,这位公子不过想讨教一二,你又何必如此不近人情。 清浅蓝衣,隐绣龙纹。 血海棠不语,只是踏步离去。 清明夜:哎!师傅等等我! 掌起风云,知君立刻挥剑化解,低头,宝剑已添三道裂痕。 清明夜:我嘞个去!师傅!你一定要收我为徒啊!打杂的也成啊! 知君:那人身带邪气,不可追去! 清明夜:邪气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想学他海棠花开的本事,他是正是邪与我何干?不过刚才多谢你啊兄弟,后会有期! 语落,人已绝尘而去。 千秋知业:知君,你方才说感觉林中有杀气,如何了? 知君:已经没事了,门主可知武林中谁人可使海棠花开? 千秋知业:海棠花开!你遇上了! 垂首,宝剑破碎。 知君:这…… 千秋知业倒是松了口气,拍拍少年肩头。 千秋知业:君儿你记住了,日后若是遇上此人尽量避开,此人不是我知字门得罪得起的。他只是断你之剑,应是不至计较。 知君:修仙练道就是为了除暴安良,此人身带邪气,腰间海棠更是妖邪,门主所言,恕君儿无法附和,若是在遇上此人,君儿定要替天行道! 千秋知业:君儿!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 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树换酒钱。〕 桃花三千,三千酒钱。 一人书写三千文,一字一画一乾坤。 书中乾坤谁人知,不笑痴狂笑苍生。 路人甲:九先生,在下求了三月的墨宝可是? 诗清酒:请看。 桃花一朵,妙笔生花。 路人甲:好好好!!!这是三千金!先生收好!好!好! 诗清酒:请。 人离去。 须臾 诗清酒:不好!我的酒! 慌忙跑到酒窖,倒地的酒壶,醉卧的橘猫。 诗清酒:我的酒! 橘猫:味道不错。 诗清酒:你给我站住!今天就炖了你! 橘猫:追得上吗。 三千桃花林,眨眼过三千。 诗清酒:!!!气煞我也!!! 蓦然 铃声忽起,风卷残花,斗笠公子自花中而出。 诗清酒:朋友今日怎有雅兴来我这桃花三千。 斗笠公子:小六,把礼物拿进去。 小六:好嘞公子。 诗清酒:怎么?有话要对我说? 斗笠公子:没话就不能单独相处了吗?今日可有酒款待? 诗清酒:不巧,被你那猫喝了,今日,你怕是留宿不了了。 斗笠公子:小七是神兽,不过没酒嘛……我记得你树下那坛…… 诗清酒:哎哎哎!你可不能打那主意。怕了你了,进来吧。 明月天涯,月华正盛,酒香浓浓,难解乡思。 一杯浊酒,一壶清茶,一盏油灯,一点忧愁。 诗清酒:我说你这斗笠什么时候才能摘下来。 斗笠公子:等脸上的伤好了以后。 诗清酒:你这脸要不我给你看看,一场火灾,我还是有把握的。 斗笠公子:不必了。 诗清酒:也罢,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来来来,饮酒。 斗笠公子:说着饮酒却喝茶,你这样,我很吃亏啊。 诗清酒:诗酒作茶,茶化诗酒,君也何必在意是茶是酒呢?茶不醉人,人自醉,酒不醒人,人自清。当年的事,你还是放不下? 灯火幽微,烛影摇曳。 斗笠公子:我放下了。 诗清酒淡笑不语。 斗笠公子:便成了你。 诗清酒:纵是你我交情,若是你放不下,我也只能助你三次。三次过后,死生不见。 斗笠公子:……多谢。 诗清酒: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喝酒喝酒。 幕天席地,只有幽幽残烛,映照着一段不堪的过往,记录着一个,不可堪怜的背影。 或许只有黄泉百里,可以细数孰是孰非。 此刻饮酒的两人,一如当年,却早已,物是人非。难已事休。 旭日东升。 听雨楼,耸立云端,睥睨天下。 登上高楼的涂城女,眸若死水,平静无波。 倚楼雨:姑娘从这楼中看到了什么。 涂城女:满城白骨。 倚楼雨:姑娘眼中无一人杰? 佳人垂首,看不清满目疮痍。 涂城女:人杰妖人,最终结果,具是森森白骨。 倚楼雨:即是如此,那姑娘可勘破了? 涂城女:这便是听雨楼主之意吗? 倚楼雨:楼主只是给姑娘提供一个反悔的机会。 涂城女:阁下可告知听雨楼主,涂城女绝不后悔。 倚楼雨:那姑娘,便去吧。 涂城女:临行之前,涂城女想先见一人。 倚楼雨:只要姑娘能在百家论道前一月返回即可。 涂城女:多谢。 常青门 四季如春,风景若画。潺潺流水,勾勒出一幅人间绝境。 无尽生:擅闯常青门,只有死路一条! 涂城女:那便试试吧。 媚眼迷离,青丝飞散,三千青丝,三千杀机! 无尽生:阴阳逆脉! 护山大阵全开,花草有灵,缠缠绕绕,直破三千杀机! 涂城女:一发!全身! 发丝如水柔,滑过芊芊花草直取无尽生命门! 无尽生:乾坤倒行! 轰! 十里染红,天火焚青丝。 涂城女:无生……魅! 血泪落下,一发一添红,一红一妖火! 天火!妖火! 两火相冲,只听轰然巨响! 尘涛初掀,抓准一瞬之机。 涂城女:魅惑。 对视一眼,失神盏茶。 涂城女:告辞了。 青山绿水,一信飘然。 无尽生:哼!犯我常青门,非死不可!血咒杀! 血咒一出,万里绝杀! 倚楼雨:姑娘这次的麻烦,似乎比上次还大。 万里血咒,听雨一楼。 涂城女:多谢楼主成全。 倚楼雨:姑娘小心了。 语落,涂城女已在楼外。 冷笑一声,绝尘而去。 屋檐下,斗笠公子手下微动,却突感一道劲力,在回神,倩影何踪? 斗笠公子:不鸣则已淡苍生,一鸣惊人听雨楼,果然好本事,但是死渊之境,本公子要定了! 第三章:沉香 山水为伴,悬桥落日,炊烟袅袅,人家何处。 白发老妪,童颜稚子,清俊公子,何处做人家,何处化真身? 涂城女:涂城女请见贵地之主无象宗师。 白发老妪:姑娘可是找错了地,我们这乡野贫瘠之处哪来什么主人啊,更是遑论宗师。 涂城女:倚楼听风雨,听雨楼主让涂城女求见,但问宗师见是不见? 蓦然,老妪幻化,黑白衣衫公子无双。 丹朱:听雨楼主让你来此作何? 涂城女:听雨楼主言……… 平商城下平商人,商人可待乾坤莫。 香车美人如鱼涌贯。 路人甲:哎,这是怎么回事啊?什么人物啊? 这么大排场。 路人乙:没眼见的,这可是当今最大的香户,香公子的车架。 路人丙:这位我知道,香料世家啊!难怪这么香雾缭绕的。 客栈中血海棠执筷拈菜,似是未见楼下繁华。 清明夜:啧啧啧,这个什么香公子真是太能拿腔了,这样的排场甚合我意啊!下次我也试试。 比邻而坐,不惹只跟。 清明夜: 不过这若是加上师父的花开之术一定更加震撼,为了天下苍生一饱眼福师父你真的不考虑教教机智可爱,器宇轩昂仪表不凡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只…… 一双筷子插入柱中。 血海棠起身出客栈,清明夜紧随其后。 血海棠:在跟上来,黄泉不送。 清明夜:我没跟着你啊,大路何人走不得了? 血海棠:那你便走吧。 清明夜:嗯? 忽见眼前红光闪现,眨眼,人已无踪。 清明夜:哎,呵,血海棠啊血海棠,你以为本公子是白混了这么多年的江湖吗?想躲我,哼! 十里仪仗,一夜听雨。 侍女:绝香阁香公子求见听雨楼之主。 静默的大门,没有丝毫回响,场外的气氛陷入冷凝。 车马帘轿中,红衣的公子缓缓出轿,身后一人戴着面具矗立于侧。 香公子:我说过,你是我的人,不用离我如此遥远,这样我会嗅不清你身上的味道。 戴着面具的人默默走到了他的身旁,与其并肩而立。香公子满足的笑了。 香公子:在下来此只是为了送回一个宵小之徒,吾族的万年沉香木,听雨楼若是想要便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素手一扬,侍女从后方抬出一具尸体,脸已看不清面目,唯有腰间玉箫还能看出听雨二字。 门骤开,只在转眼,面具男子手中银针忽现,针锋所过,意在封喉。 倚楼雨不闪不避,薄唇微勾更显嘲讽。 倚楼雨:蝼蚁怎可撼树? 讽刺微凉,无箫起声,无风生涛,咫尺处,针锋落地,谁人衣袂飘飞,阻挡冷冽杀意。 香公子:听雨楼果然本事,但下次莫在让楼中之物流落在外,毕竟不是谁人都能如我绝香阁一般慧眼识人,洞若观火。 拂去那人身上微不足道的尘埃,香公子坐回帘轿,面具男子亦上帘轿,挥袖风云间,人去楼空。 倚楼雨:绝香阁主,不凡也。 回身瞥见残缺尸首,倚楼雨薄凉一笑,一拂手,尘归尘土归土,森森白骨化虚无。 高耸入云的楼台象征的又何尝不是高处不胜寒的悲凉与无情。 常青门,瑶灵台。 无尽生埋下最后的一颗花种,逆冲阴阳之术,转眼花开常青,一如生命的娇艳。 突然,花败枯萎,又似生命的转瞬华光,一晃即逝,在不复得。 花开花败中便是人世的春秋枉然。 无尽生:怎么会败,我常青门绝不容许失败! 悄然流逝的时间,无法再度娇艳的花朵又代表着何等的讽刺。 人如何与天争? 门人:启禀门主,少门主来了。 无尽生:请少门主进来。 白衣雪:师父,不知您唤徒儿前来有何事吩咐? 无尽生:徒儿,告诉为师,你能让此花再生吗? 白衣雪凝视眼前之花,手覆花蕊,唇中咒术呢喃,已死之花在逢生机! 无尽生:你是如何做到? 白衣雪:常青门枯木回春之术是建立在树尚且生存的情况下催动他潜藏的生命力,也就是燃烧他未来之命,此非长久之道,而我常青门百年容颜不衰,可活千秋,便是借助自然之树灵之力。 无尽生满意点头。 白衣雪:既然可借树木之力,那为何不能逆行倒施?将自己的生命力转移树木,树木亦可在生,以此思想在度深思,是否可附树灵?树不死,命不绝。在者,绝香阁万年沉香木万年长生与天同寿,若是能借其力,长生不死亦或可成。 无尽生:万年沉香木是绝香阁镇阁至宝,世间仅此一株,若是靠此长生也只能一人长生罢了,我常青门追求的是生之大道,此法,不可成也。 白衣雪:是徒儿欠缺思量了。不过刚才复活花之术却并非徒儿之命。 无尽生:哦? 白衣雪:徒儿转化了周围树之力嫁接于此花,故,花可在生。 无尽生:万物可化,万物可供我……如此想法,徒儿,你超越为师之日,或许,已在咫尺。 白衣雪:师父说笑了,若无他事,徒儿先行告退。 无尽生:你回去吧,注意身体,三月后的壹舞佽阕你身体可受得住? 白衣雪:徒儿明白。 无尽生目送白衣雪离去后看着那起死回生的娇艳花朵沉思不语。 雪阁雨声,伊人何思。 掌中的花在不复娇艳之姿,亦如执花之人那飘飞错乱的思绪。 侍女:少门主又在沉思了。是因为…… 白衣雪:无事。你先下去吧。 侍女:这,是。 确定四下无人白衣雪袖间翻出一封白纸,滴血显字,字走游龙。 【我所造成的后果我会负责,望卿无忧。】 白衣雪:无忧,呵。 翻手间,纸张覆灭。 白衣雪:你若出事,白衣雪如何无忧? 落梅三千,可能带走一分愁思,一分恩怨。 荒郊野岭,黑白公子,自一片荒弃坟墓中挖出一具沉埋多年的旧人枯骨。 丹朱:对不住了好友,想不到你人都死了几百年了还是有人惦念着你的枯骨,黄泉下,你便怪我吧。那孩子,终究是,呵,我在说什么呢?挚友。 倚楼听风风无语,倚楼听雨雨何声。 涂城女:这具枯骨我带来了,现在,听雨楼主可愿一见? 倚楼雨:他让你做了什么,或失去了什么? 涂城女:元寿。 倚楼雨:为了那个人,值得吗? 涂城女:与君无干,现在听雨楼主可愿一见。 倚楼雨:听雨七层,姑娘便能得偿所愿。 涂城女:多谢。 枯骨至手,瞬见狂华,再度睁眼,白骨何存。 倚楼雨:世间多少痴儿女,莫笑痴情太痴狂。若问痴狂何处解?无心无情无相思。这一遭,便看何人是无情。 消失的身影,斗笠公子自暗处踏出。 斗笠公子:听雨七层,华光枯骨,听雨楼啊听雨楼,这乱世天下你如何能置身事外尽收渔利呢?我倒是要看看你这听雨楼有何玄机! 风吹桃花落,风过桃花残。 树下诗清酒随手拾起一朵残花把玩,最后也只是化作一个清浅苦笑。 尘封多年,霜雪初现,收放之间,繁花失色,人,入世纷争。 观生不染世,染世也开怀。 步子:你今日,似乎心情大好。 观生乐:你知道?不错,乾坤动了,这是劫。 步子不语,沉默片刻突然笑了。 步子:是劫也是福,福祸相依,看你神色,福大于劫,你看透了什么人吗? 观生乐:这世事我如何能勘,这人心我如何能算?只是今日,你栽的那株凤尾兰发芽了。 步子:哦,那可真是难得,我这凤尾兰可是三十年没个动静,我还以为有生之年在也见不到它花开花落呢。 第四章:祸劫 听雨楼上听风雨,听雨楼中看苍生。 一楼一迷离,一楼一心思。屹立近百年,无人勘楼雨。 涂城女:这便是听雨楼的答案吗? 七层中,唯见一陈年旧案,锦盒安放惑人心魂。 涂城女:多谢楼主成全。 锦盒收下,楼中景象蓦然幻化。涂城女已在楼外。空中一人声音回荡。 【答应之事,各成一半,接下来的死渊之境,祝卿好运。】 宛若天外催魂之语,不见其人,难辨其声。 涂城女:涂城明白。 风雨凄凄送人离,枯骨红颜无归途。 听雨三层,浩大如空,缭缭迷烟中斗笠公子冷喝不语,身上内力不发自动。霎时迷烟消散,气荡风云,青衣飘然,鹤发童颜。 斗笠公子:想不到几百年前退隐江湖的幻术天才绮幻医竟然会出现在这近百年才兴起的听雨楼,呵。我该赞叹听雨楼本事,还是惋惜姑娘珠玉蒙尘呢。 绮幻医:请速速退出听雨楼。 斗笠公子:领教了! 流水人家,山顶上,血海棠俯视着山脚下忙忙碌碌的众生人家。 半身入土的白发老者还在耕种着贫瘠的土地,年轻力壮的男子挑来一桶水将老人扶到了树下乘凉,年轻的妇人带着几岁的孩子送来了吃食,一切是如此平常,每个人脸上却都带着恬淡的笑意。 清明夜:男耕女织,乐忘山林。这应该是人世间最平淡的幸福了。不过这可不是本公子追求的,本公子要的是惊天动地的出场,英姿飒爽的谢幕。 血海棠转身。 清明夜:我说师父啊,我都追了你半个月了,你真的不考虑教我吗?我很聪明的。 血海棠:我不收徒弟,在跟着我。 清明夜:我没跟啊,不过我看你总是这样俯视苍生,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你真的知道世间苦乐? 血海棠:我不需要知道。 清明夜:哎,别这样说啊。我跟你 肩旁没搭上。 清明夜:呵呵,要不咱俩做个条件交换如何? 血海棠:没兴趣。 清明夜【你接着装。】 清明夜:我让你知道什么是人间苦乐,你教我海棠花开之术。怎样? 血海棠:无聊。 清明夜:这样好了,你不是买金杀手吗,我给你一千金,你随我去一遭如何? 血海棠:拿来。 清明夜:一千金,师父请。 十丈软红春账宵,呢哝软语英雄醉。 醉春楼,平商城最大的销魂居烧金窟。 粉香红黛醉人神魂。 清明夜: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这应该是天下英雄永难更改的理想吧。 血海棠:这就是你说的乐? 清明夜:当然不是,这些庸脂俗粉怎么配得上师父的天人之姿,妈妈,把你们醉春楼的头牌叫来。 十金砸下,挥金如土。 妈妈:好勒! 血海棠:无聊。 转身未有丝毫留恋踏出醉春楼。 清明夜:哎,师父,师父。 小巷中,海棠嗜血,隐有异照。 血海棠不欲理会,却见一股阴邪之气扑面而来,腰间血鞭顺势而出,阴雾散,天光现。 清明夜:师父厉害! 千秋知业:君儿! 一声痛呼,小巷中,知君身首异处,死不瞑目。不甘的眼神死死盯住眼前的血海棠。 千秋知业:血海棠! 见人怒发冲冠,双眼猩红,清明夜立刻挡到血海棠身前。 清明夜:这位大叔,我们也是刚来啊!你别找错了对象冤枉了人啊。 千秋知业:此地除了你们二人还有何人,如此阴狠毒辣的功夫除了你血海棠又能是谁? 清明夜:我说…… 血海棠:想杀吾,尽可一试。 语落,四周冷风骤起。血艳海棠宛若将临黄泉,妖邪催命。 千秋知业:你! 清明夜:哎哎哎,有话好好说,正所谓君子动口不动手,两位不妨听我一言? 血海棠:做不到,便让开,若想讨命,血海棠随时奉陪。 擦身而过,是不屑一顾的狂妄,是无法手刃仇敌的愤懑。 清明夜:师父你等等我啊,大叔人真不是他杀的,师父,等我! 无声的小巷,无声的人,唯有地上的尸体,诉说着无声的悲痛。 【我要除魔卫道行走四海将知字门发扬光大。】 往昔的话语还在耳边浮现,一切仿佛昨日的美梦,叫人沉溺。 残酷的今日却是最真实的现实,性命,在这一刻显得如此卑微。 千秋知业:血海棠,我千秋知业,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听雨楼,听雨楼,幻术师绮幻医百年之后重现人世,斗笠公子屏气凝神不敢丝毫大意。 随着一缕炉烟轻吐,战火,起! 绮幻医巧手弄玄机,素手开风云。斗笠公子名剑出鞘,气震四方。 绮幻医:心之术,孤残升月。 四周景象骤变,明月天涯,何人共酒话天涯。 斗笠公子,沉稳若定,但凭剑气荡乾坤。 绮幻医:心之术,河祭。 狂涛万丈,席卷天地。 斗笠公子:剑指乾坤。 斗笠公子:剑挽流沙。 一剑定乾坤,一剑开生死。 剑锋之处景象在化,威严面孔,心神一动,便是黄泉。 森森白骨,枯骨生花,眨眼,酆都开路! 【三千桃花三千象,一花一酒一从容,朋友,揭人伤疤可是不好的。】 桃花漫天,霜雪初降,诗清酒至漫天霜花中踏风而来,一步一玄机,一步一从容,心之术,破。 听雨三层,绮幻医坐立高台,看着满地落花沉默不语,最后一信捎之。 【桃花主人,诗酒作茶救之。】 无名之地,涂城女缓步而行,突然,眼前惊现白衣胜雪。 白衣雪:想这样去,你认为,白衣雪会允吗? 风,吹起满地涟漪。 涂城女:听雨楼告诉你的。 白衣雪:嗯,所以我的答案是,不许。 涂城女:你也应该知道,我决定的事不会改变。 白衣雪:我知道,否则你与常青门也不会走到今日,只是,涂城,跟我回去,我可以保证师父不会在对你动手。 涂城女:不可能。 白衣雪:我继承常青门是迟早之事,我希望,辅佐我的人,是你。 涂城女:对不起。 白衣雪:呵,现在你竟然会对我说这三个字了,不过白衣雪也是这个回答,想去死渊之境,不可能。 涂城女:你说服不了我,我阻止不了你,那我们,便手下见真章吧。 青丝飞散,孤边江水,无风起浪。 白衣雪:如此吗?来吧。 白衣谢尽世风流,一笑倾城女屠城。 幽幽暗洞,无声无息,一个佝偻的身影前行其中,突然,一人现于身后。 丹朱:老枯穌,好久不见了。 老枯穌:原来是丹朱大人,不知丹朱大人找老身何事,老身可是克己奉公一直守在此地啊。 丹朱:只是分身出去了几次吧。 掐着人命脉之手又重三分,老枯穌恍若未觉。低沉的笑声回荡洞窟。 老枯穌:丹朱大人说笑了,老身的人和魂都绑在此处,如何能在用分身? 丹朱:你对他说了什么? 老枯穌:他问什么,老身便答什么,丹朱大人若要知道什么,问他不就行了。 丹朱:他这是在玩火! 老枯穌:若能得偿所愿,他甘愿玩火自焚。 松开命门,丹朱转身。 丹朱:你欠此地的,是十世轮回,若在插手俗世,焚心火的滋味你是尝过的。 老枯穌:老身谢过丹朱大人提醒。 人影离去,冷笑不止。 老枯穌:我犯下的罪,我自会偿还,可是有人找罪,我又岂能不成全?伟大的屠戮之神啊,你是否会将临这片土地呢,老身期待你的来临。 闷雷滚滚,响彻云霄。 远处山顶占卜之人,心神一凛,手中龟甲顿裂。 第五章:流光残月 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云辞旧谷,黄粱一梦。 千秋知业:知字门千秋知业到访,求见谷主辞云梦。 【门主请。】千里传音,不见其人。 千秋知业信步前行,步履从容。 亭台楼阁,假山流水。走廊尽头一道庄严身影现世。 千秋知业:高山流水觅知音,曲高和寡人难寻。你对白云流水喜爱依旧。 辞云梦:醒观高山流水,醉看云卷云舒。悠然自在,自是爱甚,然,每鼓琴而无伯牙,曲弹高山未遇流水合矣。 千秋知业:知音难觅,更该珍惜,只是……兄长可记得君儿那孩子? 辞云梦:君儿,自然记得,那孩子甚有慧根。 千秋知业:那兄长可记得此物? 带血的丝带从手中拿出,隐绣龙纹。 辞云梦大惊。 辞云梦:君儿怎么了? 千秋知业:你避世多年,我实在不该打扰你,只是,你如何也是君儿长辈,这件事无论如何我也觉得不该瞒你。 辞云梦:君儿怎么了? 千秋知业:那孩子疾恶如仇,不小心招惹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买金杀手血海棠,命丧黄泉了。 辞云梦:血海棠! 手中轻飘丝带有如万斤之重,压逼着一个避世的人。 喧嚣闹市,人声鼎沸,如火如荼。 清明夜:青楼你没兴趣,赌场你也没兴趣,师父啊,要不你直接告诉我你喜欢什么吧。 血海棠:我不是你师父,我没有喜欢的东西。 清明夜:那,那你有喜欢的人吗,就是那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不能不见她不想她的那种。 血海棠:没有。 清明夜:不是,那你活着有什么乐趣啊。连个喜欢的人和物都没有。 血海棠:钱。 清明夜:什么? 血海棠:我喜欢钱。 清明夜:……真接地气。 血海棠:三千金,我教你海棠花开之术,你莫在跟着我。 清明夜:行……吗,我没钱了。身上的现金之前都给你了。 血海棠:你的扇子。 清明夜:不行,这可是前人古物,本公子的装逼利器。 血海棠:头饰。 清明夜:更不行,这可是巧手斋排名第一的头饰,限量版,只此一份。跟了本公子三个月了,以后要收藏的。 血海棠:…… 孤海边 江湖两大绝色传奇首次兵戎相见! 白衣谢尽世风流的常青门少门主对上一笑倾城女屠城的涂城女又会激起何种惊艳? 涂城女:一发!全身! 青丝如水暗藏杀机! 白衣雪:拿出你的真本事吧。流光。 流光一出,神器光彩冷杀四方。 涂城女:流光吗?残月。 残月天刀,刀影劈世。 白衣雪,眼凛,心冷,绝杀之箭,席卷万钧威势。 涂城女残月在手,一刀,动天地。 刀箭相击,毁天灭地之势升起万丈水瀑! 一击不成,白衣雪,拉弦在起,三指相扣,三箭齐发。 利箭逼身之际,涂城女刀势一转,大开大合,睥睨天下。 白衣雪眼神一冷,弦破纤指,滴血成箭,一箭,破风云! 涂城女持刀已待,蓦然,箭化箭雨,箭箭逼命。 眼见杀机已近,涂城女刀狂人快,刀刀显残影,道道影落箭。 流光平举,白衣雪在助三分! 涂城女残月半握,屠城之招在现。 涂城女:残月留人。 一招,灭箭。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 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三千桃花于一手,三千功力渡一人。 诗清酒一舍,便是三层功力。 时间匆匆,过客难留,斗笠公子醒来已过三朝。 熟悉的酒香钻入鼻尖,勾起一段平静过往。 英雄:又有新酒了? 诗清酒:不错,这酒我酿了十年,若是在无法下口我就真的在不酿酒了。 稚子:清酒叔叔每次都这么说,可是每次都让阿爹喝了,清酒叔叔说假话,羞羞。 诗清酒:你这小子。 英雄:谦儿。 稚子:阿爹生气了,清酒叔叔。 英雄:你这孩子,尽会拿你清酒叔叔压我。 一片欢声笑语过后,是无尽的猩红。 精忠报国四字,宛若一个天大笑话。 斗笠公子:今日有我的一杯吗? 诗清酒:当然,这药酒就是为你酿制的,不喝完,我可是要灌的。 苦涩的酒入喉辛辣余味甘甜。 斗笠公子:这次,多谢你。 诗清酒:这次我是路过,便不算你三次之机,只是纵使你要死渊之境也不必与听雨楼正面对上。 斗笠公子:是我鲁莽了。 诗清酒:何必垂头丧气,这世上不出世的高人本来就多,同龄人中你已不差了。 一手拍过斗笠公子后脑勺,诗清酒笑,随后又端出三杯酒。 诗清酒:来来来,吃一鳖长一智,我这新酒劳你品尝了。 斗笠公子:……我突然想起还有些事,此次多谢,告辞。 诗清酒:年轻人啊,是茶是酒都分不出,罢罢罢,独饮独饮。 常青门 倚楼雨独对常青门三百弟子,仍是一派从容。 突然,折扇轻收。 倚楼雨:便让倚楼雨领教常青门威吧。 无尽生:带走我常青门少门主,倚楼雨,今日我要你来得回不得。 语落,百人结阵,声势盖天。 抽出玉箫,声起,人定。 无尽生:一脉成仁。 周遭花草如受感召,花草有灵,直攻倚楼雨,百人一瞬解招,阵法成源,无尽力量涌入花树。 合围之势骤现。 倚楼雨眼神一凛。 玉箫化玉剑,剑付流华。方圆之内,难犯分毫。 无尽生:双脉逆衡。 攻势在猛三分。 纵使倚楼雨剑法超尘,也不及滔天压力,顿时,口现鲜红。 见倚楼雨已现劣势,无尽生眼神一狠。 无尽生:三脉开元。 遥远天际,绿光冲天,绿色流光直冲倚楼雨,阵法相困,流光直击,倚楼雨避无可避! 就在生死危机一瞬 绮幻医:素手拨风云,一过一世界。 瞬起的浓雾遮掩了视线,待烟雾消散,哪里还有倚楼之踪。 门人:门主。 无尽生:都退下。 门人:是。 瑶灵台 无尽生抚琴静心。 突然,弦断血落,看着琴上猩红,无尽生眼神愈冷。 【血海棠,涂城女,听雨楼,听雨楼,敢与我常青门作对,就莫怪我无尽生心狠手辣了。】 陌路乡村,人家三百,血流三百! 血海棠:我说海棠怎么蠢蠢欲动,原来是有这样的杀孽。 清明夜:啊啊啊啊!怎么死了这么多人?!谁干的?什么人这么丧心病狂。 不理清明夜的疑问,血海棠随海棠指引,步步深入。 终于在村落深处见一人踪。 血海棠:喂,你不是想学海棠花开之术吗?看好了。 血色骨鞭泠然挥动。 那人不闪不避,露出一个莫名笑意。 那人:好美的鞭子,我的! 饿虎扑食,纵是血鞭灵活竟也不占上风! 未知的招式,难辨的动作,血海棠反鞭一抽。 一鞭,断骨。 血海棠心下一松,不想那人竟无视断骨之痛在度猛扑! 血海棠敏捷一闪,腰间三道血痕。 清明夜:师父! 那人侧首,突然眼放青光。 那人:扇子,我的。 清明夜:啊。 突然腰间血鞭附上。下一秒腾空十米。 血海棠以手做刃,以同样凶狠无稽之招反攻。 那人反应极快,如猴上树,趴下树片,竟是血海棠断骨之招。 血海棠侧首,一手挥动血鞭,清明夜在腾半空,就在那人攻来之际,血海棠足下轻点,脚踏神风转瞬移至对方身后,夺命之手,余地不留。 手之所触,铜皮铁骨,难伤分毫。血海棠一时错愕。却见那人转头,呵呵一笑,血海棠暗道不妙,断骨之招。 一招,断骨! 第六章:时争 孤海生涛,狂涛万千。 白衣雪手持流光,蓦然,二指扣弦,指点轻灵。 白衣雪:问箭。 天外之箭,风移影动,划破虚空。 何处来箭?何处无箭!四面八方,箭影森森。 涂城女:且试天下。 刀影不存,势走游龙。 白衣雪持弓在发,突然,心脉堵塞气血逆流。流光落地,转入虚无。 涂城女立刻收刀敛势,将人接住。 涂城女:你旧疾复发了,把药吃了。 从锦盒中拿出一颗晶莹药丸,白衣雪勉强吃下,顿时,灵台一明,血脉回衡。立刻盘腿调息,一直无法突破的修为竟瞬至佳境,功力大增。 白衣雪:我不会让你去死渊之境,若你执意要去,我随你一起去。 涂城女:你应该仔细检查一下自己的身体状态。 白衣雪:你。 气走全身,竟只有三层功力。 涂城女:一炷香后药性完全融合你的功力便可恢复,现在你阻止不了我,回去吧。 白衣雪:你若死在死渊之境,我便去死渊之境寻你。你也阻止不了我。 转身离去,不带留恋。 涂城女无奈苦笑。 涂城女:若我真死在死渊之境我该希望你来吗?常青门少门主。白衣雪如何放得下常青门呢。 或许真的因为太了解对方,所以才会连一点欺骗的念想也不愿留给自己。风没留恋,人,没期待。 无尽生:回来了。 白衣雪跪立瑶灵台外一语不发。 无尽生:你还知道回来!白衣雪,为师一直对你寄予厚望,你也从未让为师失望过。可是自从涂城女的出现,你便让为师一再的失望。今日之事,你可知错。 白衣雪:私出门中是白衣雪之过,其他,白衣雪,不知何错。 无尽生:你。 无尽生:当年因为这个涂城女导致你金身被破,甚至怪病缠身,险些失去母石之力后来为师将她罚她受洗罪之刑,你答应过为师不插手,却给她母石之液救命,这些为师都忍了,现在,你又因为她私出常青门,在犯门规,身为常青门少门主,如此一而再再而三,你还不知错? 白衣雪:当年我金身被破,是徒儿自己定力不足,误中妖术,与她无关。母石之液与她也是因为她当年是为白衣雪犯错,她是因白衣雪犯错,白衣雪不能为其分担已是不义,又怎能视若无睹?这次,她冒死欲取死渊之境也是因为白衣雪,于情于理,白衣雪,不能不管。 无尽生:白衣雪不能,但是常青门少门主必须能。 白衣雪低头不在言语。无尽生气急无法,只能挥袖离去。 无尽生:少门主知法犯法,即日起,禁足无涯山。 若初:少门主,您就跟门主认个错吧,若初还是第一次见门主对您发这么大的火。 白衣雪:不知何错,如何认错,若初,你先回雪阁雨声,无涯山,我去就是了。 若初:可是。 白衣雪:回去。 若初:这,是。 危机危机。 血海棠野外乡村,初逢敌手。 断骨之招,痛至骨髓。 难知对手实力,血海棠忽视断骨之痛,单手执鞭,戾气初现。 血海棠:勾魂残别。 杀招一出,六方无物。 鞭走极端,蛟龙出海。 铜皮铁骨也被震得筋脉错位,肺腑荡荡。 那人起皮在仿,不料血海棠人快鞭更快。仿不及仿又是杀招。一口鲜血,直溅海棠,霎时花开绝艳。 那人短暂错愕,瞬晃虚招,逃之夭夭。 嘭。 清明夜落地。 清明夜:哎呦,我的老腰啊,疼死我了,哼哼。 血海棠:看到了,海棠花开。 清明夜:我浑身骨头都要错位了你就不能先关心关心我吗,你的手…… 血海棠:没死就走吧,莫在跟着我。 收鞭离去。 清明夜:哎哎!你的骨头断了,你等等我。 倚楼听风雨,风雨吹高楼。 绮幻医:楼主只是让你告诉白衣雪,可没让你对上常青门。 放下疗伤的手绮幻医不悲不喜道。 倚楼雨:你不也希望我帮白衣雪拦住常青门吗?否则怎愿意帮我收拾那小子。 绮幻医:你想多了,我帮你,只是因为我对那个小子有兴趣罢了。 倚楼雨:哦?你何时识得那小子了。 绮幻医:上次他在听雨楼外想对涂城女不利的时候,我顺手看了点东西。 倚楼雨:能让你有兴趣,我也有三分好奇了。 绮幻医:收起你的好奇心,这个人,你莫要招惹他,这不是楼主乐见的。 倚楼雨:说起来我已有七八年未曾见过楼主了,绮幻医,你知道楼主去哪了吗?总是隔空传信的。 绮幻医:这不归我们管,做好自己分内之事便可,常青门你看着办吧,楼主说了常青门如何他不管,但是白衣雪,不得招惹。至于那个斗笠小子,我自会料理。 说罢,转身出楼。 倚楼雨:不能招惹白衣雪,莫非楼主看上了这武林两大绝色的白衣谢尽世风流?啧啧啧,英雄难过美人关啊。罢,守好我的听雨楼便是,其他与吾何干? 夜入微茫。 绮幻医步入桃花坞里。 三千桃花开路指引。 绮幻医:大名鼎鼎的诗酒作茶诗清酒如今靠此藏头露尾了吗。 诗清酒:君子隐花,何来藏头露尾?倒是在下没想到,百年不遇的幻术天才绮幻医竟会屈居人下供人差遣。 绮幻医:那小子不在这里? 诗清酒:无可奉告。 语落人静,桃花肃杀。 绮幻医沉静不语,最后突然转身。 绮幻医:我对你没兴趣,若是你想那小子与听雨楼和谈,便让他三日后来幻象独留寻我。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诗清酒无奈苦笑,谦儿啊,你如何引起这女魔注意了呢? 露水三千,桃花做劫。 清明夜:你说你这人怎么就不会爱惜自己呢,你看看这伤口深的,这是我刚去药铺抓的草药,你赶紧敷上吧,还有你那…… 一声闷哼,断骨在续。 清明夜【这不是人吧?】 血海棠:药给我。 清明夜赶紧把药递了过去,然后目不转睛盯着血海棠断骨在续之处,血海棠脱衣上药。 血海棠:看够了? 清明夜:够了够了够了。等等,我说没够还能接着看吗? 血海棠:三千金,我可以考虑。 理好衣服。 清明夜:不是咱俩好歹也是共生死过的,就不能有个友情价吗?打个一折怎么样? 血海棠不语,突然将清明夜推至一边,却见一道流星锤巍然降世。 辞云梦:小娃娃, 反应不差,可敢接我一锤。 清明夜:不是大叔你又是谁啊?随随便便扔这么大一个锤子是会砸死人的你知道吗。 血海棠:身带杀气,何必废话,动手吧。 辞云梦:竖子狂妄。 一声怒喝,风云涌动。 将清明夜推至一旁,血色骨鞭妖邪夺命。 辞云梦:如此妖邪,果非正派。 清明夜:不是你凭什么说他不是正派啊,他刚刚才替天行道了,大叔你不能因为他长得精魅清丽的就说他是邪门歪道啊。 辞云梦:黄口小儿。 一锤流星,骨鞭拦路。 血海棠:你的对手是我。 一鞭定乾坤。 深山老林,步子信步闲散,突然, 步子:这深山老林竟有奇阵?有意思。 脚踏阴阳,手起乾坤,行云流水间,阵法初现。 蓦然,铜铃声响,惊鸿影落。 客随缘:朋友,这个阵法,不可碰。 白衣红带,清若谪仙。 步子惊艳于此人容颜,更叹其身法绝妙。 步子:朋友如此说了,步子自然没有触君逆鳞之理,在下现行告辞了,此地,在下从未来过。 客随缘:多谢朋友方便,请。 步子:哪里。 第七章:问 危机危机,血海棠重伤过后在战辞云梦,避世高人,买金杀手,战火,一触即发。 辞云梦重锤挥舞,虚实难辨,血海棠冷眉一肃,骨鞭护身。 几招试探,几番交手,都对对手实力略有大概。 辞云梦锤落于地,双手覆锤柄,隐有绝招将现。血海棠侧身翻转血色骨鞭缠绕其身,远望如同一朵待放海棠。 辞云梦:碧海生潮。 重锤中心,十方震荡,地形丕变。 血海棠身若艳鬼,诡谲难测,蓦然骨鞭作剑,剑走偏锋,一剑,血封喉? 辞云梦:小儿狂妄。 堪堪躲过致命一招,辞云梦大怒,锤走极端,臻境乍现。 是锤是人,是人是锤?人锤合一,直达无人之境。 血海棠骨鞭在化,似鞭似剑,亦人亦鞭,鞭人两分,鞭人无物,融合天地。 两种极端境界相撞,血海棠在添新伤,辞云梦勉强站定,口吐朱红。 突然,天外异数,剑光横袭。血海棠避无可避。危机之间清明夜纵身一跃,横档其前! 血如朱玉,喷洒溅落。 血海棠神识一茫,眨眼,骨鞭挥舞,辞云梦重伤。 千秋知业:走。 荒芜战场,一人血流。 清明夜:看到了没,我这个逼装得好吧,英雄啊。 血海棠:愚蠢。 功力运转,游走全身,护住清明夜奇经八脉。 清明夜:噗,咳咳咳,你下手不能轻点啊。 血海棠:淤血在体内不散,你只会更难受。 清明夜:我是不是该谢谢你啊。 血海棠:千金足矣。 清明夜【麻蛋!】 千里外,高崖上,千秋知业气贯周身,辞云梦却是筋骨尽断! 辞云梦:好毒辣的手段,知业将我带回谷中,我可…… 无情一剑,闷哼一声,辞云梦不可置信的看向多年好友。 千秋知业:君儿的仇我会替他报,但是你黄泉心安吧。 掌覆天灵,辞云梦毕生功力源源不绝灌入千秋知业体内! 万丈悬崖,如细石入海激不起半分涟漪。 千秋知业擦净双手,面显轻蔑。 千秋知业:这白云谷我替你收下了,今年的百家之道我千秋知业只好越俎代庖了,好友。 无涯山,无涯山,云海无涯,浩荡缥缈。 白衣雪卸下全身功力,素衣步入其中,一股刺骨寒意扑面而来,冻得人几分寒冷,白衣雪恍若未觉,盘腿打坐,神识进入虚无天际。 【常青门处处拦你你又何必待在此处,与她一起退隐山林不好吗?】 鬼魅声音飘荡耳边。 白衣雪:不动不静,心境自空,万般法相,皆成虚无。 【衣雪,我们离开常青门。】涂城女的声音浮现。 白衣雪:涂生魔像,灵台清明。 【你忘了我受的洗罪之刑了吗?常青门如此伤我,你不为我报仇吗?】 白衣雪:惩罚无量,原有道生。道法至空,万恶不生。 【啊,白衣雪,我恨常青门,你希望我恨你吗?】 心念一动,正邪转象。 【我恨无尽生,恨常青门,恨那些践踏过我的人,白衣雪,我恨你啊。】 白衣雪:观妄不动,劫亦是道,道亦是劫,求道忘生,心法自成。 老僧入定,在定神台。 无尽生含笑不语,转身离去。 无涯山中,无间炼心。 幻象独留生幻象,浮生过往也成幻。 蓦然,风云四散,房屋初现。 斗笠公子:阁下邀我前来,为何不现身一见? 绮幻医:手开风云,语道玄机,指点浮生,醒溺沉梦。小子,你这可不是与长辈说话该有的态度啊? 风吹帘幕,琵琶声停。 斗笠公子:阁下有话不妨直说。 绮幻医:死渊之境。 斗笠公子剑眉一肃。 死渊之境,破碎虚空,自成结界,大千世界,三千小世界,一界一生灵,一界一玄幻。 界界相连,界界不通。 彼岸虚空,弱水三千,三千不渡。 涂城女飞身过江,果然感觉一阵拉力,急忙退回。 涂城女:不过此处便无法取得死渊之境,可是此处活物不渡,死物不进,我该如何过去呢? 寒风萧瑟,吹得人几分寒凉,涂城女灵光一闪,心中已有腹案。 涂城女:一发,全身。 三千青丝飞驰水面,青丝死物,仍沉水底。涂城女眼神一狠强行灌力于发丝,剧痛中激起弱水千层,神色一冷。 涂城女:无生……魅。 三千弱水沾染妖火,水火不容之中,涂城女穿越弱水。死渊之境,揭开面纱。 荒野奇阵聚灵,步子回到家中,告诉了观生乐。 观生乐:你对此人容颜记得几分? 步子由衷感慨。 步子:如此绝世容颜,方才担得起,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人不见兮,思之如狂。真乃当世第一绝色也。 观生乐:记得几分? 步子:咳咳,不开玩笑了,惊鸿一面,犹记七分。 观生乐:那你将他画下来。 说罢便取来笔墨纸砚。 步子有些奇怪。 步子:你怎的对这人如此好奇? 下笔如走龙,点墨生华。 观生乐紧盯画纸,以手作笔临空描摹。 就在点睛之刻,无边业火烧至眼前,观生乐步子同时后退三尺,才晃觉滔天火势,不过灵台幻象,拿起画纸,赫见画纸如新,毫无痕迹。 步子:这…… 观生乐:我知道是谁了。步子,你我搬离此地吧。 步子:为何? 观生乐:此处之灵已被吸入阵中,若是在待下去,你我功力也会被逐渐吸食成为阵中养分。 步子:那就如此放任此阵不理? 观生乐:如何理?此地荒无人烟,除了你我二人,还有其他人吗?步子我知你尚有诸多疑惑,但是不要问好吗?天机莫测,知道越少对你越有好处。 步子:好吧,我信你,那我们搬去何处? 观生乐:我避世前有一旧友辞云梦,此番便先去投靠他吧,届时在另寻住处。 步子:我这便去收拾行李,你最近不时算这些该累了,先去休息吧。 观生乐:我无碍,我与你一同收拾吧。 聚灵阵,聚天地精华灵力与阵中,形成一方福地,供人修行,然形阵之初需耗费强大功力,寻常高手,初阵尚无法结成,何况大阵深成。 客随缘坐在一方青石之上,源源不断的将体内功力输入阵中,直至阵法大成。 【你又何必如此劳心劳力呢?你与他又无何关系。】鬼魅声音漂浮空中。 客随缘:人之一生,做事一定要有理由吗?身随心动,心告诉我该如此做,我便如此做了,何需理由? 那声音似是停顿了片刻,随即冷哼一声。 【果然是少年人的做法,人世之事若无理由,便会为世所不容,你可明白?】 客随缘浅浅轻笑,清亮笑声回荡空中,昭示着主人的愉悦。 客随缘:你终于愿意和我多说说话了。 【你妄测了。】 语落四周再度安静,客随缘叹息一声,声寄明月。 客随缘:我也希望能找到一个理由啊。 风带走这满是愁绪的声音,却带不走人,内心的决定。 因为,有些时候,真的不需要理由。 缥缈皓月,凌波仙子渡红尘,何人倾慕仙子踪。 浅蓝色的仙子踪影自空中飞过,留下一片微不可查的水迹。 客随缘眉头一皱,有些烦躁。 这么快便找来了吗? 附身于黑暗,客随缘手中一点,阵法隐匿。 茫茫荒山,荒无人迹。 浅蓝色的身影于半空停顿片刻,低头观望,唯有满山死寂。似觉多想,在度飞走。 待人消失之后,客随缘方才踏出,接除隐匿。 【为了一个没有理由的理由,你要做到这个程度?】 蔑笑轻狂。 客随缘:是啊,我不后悔。 【呵。】 嘲讽微凉。 第八章:归否 幻象独留。 绮幻医怀抱琵琶,按弦轻笑。 斗笠公子长剑还鞘,神色森冷。 斗笠公子:前辈的意思,晚辈倒是糊涂了。 绮幻医:为人晚辈,知道的事少也无可厚非,不过少年人,你觉得以你一己之力撼得动听雨楼百年大树吗? 斗笠公子:前辈之意,听雨楼要与晚辈为敌了? 绮幻医:既然目标一致为何不能合作,我听雨楼奉行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个敌人多一个朋友。 斗笠公子神色微松,不料绮幻医突然指弹琵琶,魔音奏响。斗笠公子不及反应落入音中。 乐音贯耳,奏起一段虚弥过往。 绮幻医笑意盈盈指弄风云。 直至人彻底沉睡在这无边回忆。 绮幻医上前将人接住。 绮幻医:接下来,便让我看看你的过去,值得听雨楼合作吗? 绝香阁,幽香深,香雾撩拨,何人醉与春光色。 香公子画笔如神,香墨错落,花染春色。 侍女突然仓皇跑进。 侍女:公子,不好了公子,二公子他…… 语未落,却不见公子身影何处匆忙。 绝香阁,落孤不成轩 香公子:你怎么了? 抓住蓝衣面具的人仔细打量,神色慌张。 面具男子:我无事。 匆忙赶来的侍女。 侍女:二公子您刚才…… 面具男子:我无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吗。 香公子:自打上次去了听雨楼你便怪怪的,可是有事瞒我?还是那听雨楼…… 面具男子:不是,公子方才可是在作画? 艳红的衣袖沾了几点闱墨引人注目。 香公子:不错,我将新香融到了墨中,跟我来。 回到书房画卷摊开,满园梨花树下两道红蓝身影如仙似幻。 面具男子有片刻晃神。 香公子:看来这新香不错,你竟呆了。 面具男子:这香乍识无味,在闻细腻,回味悠长如清晨朝露,又似晚春之味,令人心驰神往。香墨结合,画境更上一层楼。 香公子:呵呵呵,知我者,非你不可也,你为此香取一名吧。 面具男子:醉。 香公子:醉?好名。 面具男子:公子能将此画赐我吗 ? 香公子:我的就是你的何需赐? 凑近颈边,那人身上的味道胜过世间一切。 面具男子静默不语。 倚楼听风雨,倚楼雨玉箫横陈,曲意深深,一曲终了,心绪难明。 蓦然,腰间铃声回响,倚楼雨抬头。 【重金海棠沉香木。】 金色字迹转瞬即逝。 倚楼雨:楼主啊楼主,倚楼雨真是越来越猜不透你了,白衣雪,尊者枯骨,死渊之境,万年沉香木,多年不现身,你究竟要做什么…… 倚楼雨:嗯?起风了。起风了…… 一道飓风,吹落两地桃花。 诗清酒煮酒焚香笑弹一曲古今恩仇。 琴音似如天外弥音,透过三千桃花,回荡天地。 开启幻象的绮幻医心神一动,琴音竟是穿破结界,自成一派,琴音中的斗笠公子神识渐明。 绮幻医冷笑一声。 绮幻医:在我绮幻医的空间结界,诗清酒,你又能施展几分能耐? 绮幻医:离诉。 琵琶弦音声声起,一声诉别离,一声诉黄泉,悠远琴声顿时合做魔音,斗笠公子在痛三分,洪水过往,磨灭希望的影,再度浮现。 拨弦转音,诗清酒饮下浊酒一壶,壶碎酒洒,登时,幻境结界,清雨沐沐,无垠之水从天而降。浊酒微醺,抚慰人心,记忆的幻影中,这一壶浊酒,便是刹那的永恒。 绮幻医琵琶受酒潮弄,登时,卸力三分。 绮幻医:琴音作介,浊酒化雨,诗清酒,我倒是小瞧你了。 素手一勾,琵琶弦断! 绮幻医:怎么可能? 一声脆响,幻象结界,破! 斗笠公子:听雨楼的诚意吾是见识了。 拂袖离去,袖卷落花。 绮幻医:我的幻术怎么可能会被破?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啊。 三千桃花三千事,莫测乾坤花事中。 诗清酒按弦停手,微微一笑。 诗清酒:结界外的人,当然不可能破了结界,但是如果结界中的人与结界外的人生息相连呢?绮幻医,桃花主人,恭候大驾了。 古城小道,枝繁叶茂。 血海棠抱鞭静默,眉宇深深。 一旁清明夜叼着稻草,百无聊赖。 清明夜:师父,你这是在等谁啊? 血海棠:来了。 清明夜:什么? 一阵狂风,一曲洞箫。 风烟尘起处倚楼雨信步踏出。 就在此时骨鞭宛转,直取来人。 倚楼雨站定不动,笑意依然。 就在夺命咫尺之处,血海棠招式顿收。 血海棠:胆识不差。 倚楼雨:如此倚楼雨可有与君谈买卖的价值? 血海棠:说明你的来意。 倚楼雨:绝香阁万年沉香木。 血海棠冷眉一肃。 血海棠:这代价听雨楼给的起吗。 倚楼雨:阁下想要什么。 血海棠:吾无何想要,这桩买卖,听雨楼打动不了吾。 转身,清明夜立刻跟上。 倚楼雨:阁下不想与排名第一的杀手一战吗。 血海棠:呵。 冷然的语气宣示着主人的不屑。 倚楼雨:阁下若是改变心意,听雨楼随时恭候。绝香阁香公子便是杀手榜上第一人。 语落倚楼雨转身离去,蓦然腰间盘铃在响。 【死渊之境救女。】 荒山野岭,大雨倾盆。 观生乐步子被这场雨绊住了脚步。 步子:这雨来得好没征兆,竟是说下就下,看来你我二人还得在此处在待几日了,莫非是此地舍不得我们,所以大雨留客了? 观生乐:不对。 步子:嗯? 观生乐:天地万物的运行,息息相关,这场雨来得毫无征兆便是最大的征兆! 回身取出挂签,摇签取卦,竟全是下下之签,大凶之卦! 步子:这…… 观生乐:这是……好友啊! 失友之痛,痛彻心扉,呼呼吹过的风声更添悲痛,天地浴悲,只为故人,不曾想,多年一别,竟成生死两隔。 步子:观生乐! 观生乐:好友……已遇不测。 步子:怎会…… 观生乐:我方才为好友卜卦,卦卦凶险,深沟地壑,定是坠崖了。 步子:那便去找出他的尸体,为他安葬。 观生乐:嗯 。 观生乐起卦在卜,誓要找出辞云梦下落。 瑶灵台 无尽生运转周身功力,一周天后缓缓睁眼,却见垂首一缕白发。 登时脸色一变,手覆身旁一株大树,方见白发转黑。 无尽生凝眉不语。 【吾之天时将近。难道真要如此赴死认命?】 【绝香阁万年沉香木,万年长生与天同寿,若可借其力,万载长生,未不可能。】 【万物可供我。】 白衣雪的话在脑中浮现,无尽生沉思,在度打坐,欲炼化周遭之灵,殊料 一股强大异能反冲,无尽生心神一动,险被爆体。 一口鲜红,无尽生脸色惨白,万物可供我,白衣雪的设想不错,可是万物之力本就玄幻强大,凡人肉身怎堪承受? 【将生命附于树灵,树不死,命不绝。万年沉香木与天同寿。】 无尽生眼中魔障闪现。 绝香阁,沉香木。 孤江无人迹,渡口一人行。 俊秀的少年人背着一口锈迹斑斑的剑鞘,追寻着命运的脚步。 少年人走过三山四海,大江南北。踏过春花秋月时空流转。只为了那一个命运的影。 锈迹斑斑的剑鞘是否能找到那一把曾撼天动地的剑? 是否能回到那一个被历史除名的人? 是否还能华光在现。 背着剑鞘的人不知,剑鞘似也不知,或许冥冥天意只是为了这宿命的轮转,青史的在现。 【吾为救世而来,却为灭世而终。】 是谁的话语淹没这孤江尘涛,掀起灭世风云。 三千弱水下的一具尸体又是谁的狠心绝情,情义两灭。 心口的断剑红光涌动,霎时,死尸睁眼…… 第九章:一战 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白云谷,千秋知业拿着谷主信物回到了这里。 谷中弟子:见过门主,怎不见谷主? 千秋知业:汝可识得此物。 弟子大惊。 弟子:此乃谷主令牌,谷主怎么了! 千秋知业眼含热泪,似是万分沉痛。 千秋知业:为了给君儿报仇,好友找上了江湖赫赫有名的杀手血海棠,此人心狠手辣诡计多端,好友不幸丧命。 弟子:什么?! 弟子:谷主啊! 千秋知业:我本想保住好友遗体,不曾想那血海棠竟毒辣至此,竟将好友挫骨扬灰,好友临终前拼死将谷中令牌交于我,希望我能好好打理白云谷,莫让白云谷群龙无首被百家吞噬,好友啊,知业愧对你啊。 弟子勉强擦干眼泪,隐忍道。 弟子:此事与门主无关,门主不必自责,真正的杀人凶手是那该死的血海棠,门主先与我进谷,将此事告知谷中众人吧,门主请。 千秋知业:不敢,请。 寒风萧瑟,两处风云。 弱水三千,三千不渡。 倚楼雨看着眼前平静而汹涌的三千弱水凝眉思索。 片刻,玉箫吹响,清远箫声回荡空中,蓦然腰间铃声轻响,倚楼雨顿时了然,音律做器,无形化气,彼岸之处,昏迷不醒的涂城女乘音而来。 弱水生潮席卷箫声,倚楼雨掌聚风云,一掌开河 水退一瞬倚楼雨腾空而起迅速救回涂城女 【人已救。】 酒楼客栈,人声鼎沸。 清明夜无聊的数着碗里的豌豆,时不时的瞟一眼对面沉默不语的血海棠,终于,忍不住了。 清明夜:你这人怎么这么口是心非啊,想和那个什么香公子打一场就去呗,装什么酷耍什么帅啊。 血海棠:无聊。 清明夜:你,好啊,我无聊,唉,早就听闻武林杀手榜排名第一的血决轻狂杀人无形,功法莫测,你血海棠虽然海棠花开之术独步天下,但是人家可是号称未见出手已见取命啊,你不敢去也是可以理解的,有什么大不了嘛,不就是技不如人嘛对不对。 一双筷子插入桌中,入木三分。 血海棠:你今天的话太多了。 清明夜:我哪天话不多了?年轻人啊,不要这么心浮气躁,动不动就这样插筷子,筷子难受,桌子更难受啊。 血海棠:在说一句…… 清明夜:黄泉不送是不是,有没有新词了。 血海棠:有。 清明夜:什么? 血海棠:你自己付钱吧。 语落,人影瞬间消失。 清明夜:哎哎,血海棠! 小二:这位客官,您这桌的饭钱还没结啊。 清明夜:啊哈哈哈,多少钱啊? 小二:总共二十两银。 清明夜:这么贵?打劫啊! 小二:客官这话不能这么说啊,您看光是这上好的女儿红您就点了三坛,在加这一桌子的菜钱,二十两,绝对良心价! 清明夜:哈哈哈,快看,醉春楼的姑娘没穿衣服就上街啦。 小二:在哪儿啊! 清明夜:嘿嘿嘿,本公子来日定把钱补上啊,兄弟,江湖再见啦。 突然几个彪形大汉挡在了前方。 小二:想吃霸王餐?带回去。 清明夜【我错了行不行啊,血海棠你这个杀千刀的,下次见面本公子一定砍死你丫的。】 迷蒙树林,魅影穿梭。 身受勾魂残别的人终于在生命终刻回到了这里,奉上鲜血造就的邪元。 树林里一个人,持着权杖慢慢的走到那人面前接过了他手中的邪元。 恕难崋?:好孩子,乖。 摸上那人的头顶,触摸间,一声巨响血肉飘飞。 恕难崋?看着手上的邪元露出了痴迷的笑意。 恕难崋?:伟大的神啊,离你的苏醒又近了一步,你是否感受到了这三千血祭的诚意呢?不知那时你又是否能让我支配您的能为呢,淹没洪荒的神啊。 九道天雷,狼烟滚滚,这是天惧怕的神啊。 阴森的笑回荡树林,似昭示着一场风雨将临。 闹市喧嚣。 斗笠公子走到小巷中停下了脚步。 斗笠公子:你要跟我到何时。 身后,一道青衣身影踏出。 绮幻医:结界外的人不可能破了我的结界,你在我的结界做了什么? 斗笠公子:再说一次,我什么也没做。 绮幻医:你若不说实话,我便去找诗清酒。 斗笠公子冷笑。 斗笠公子:听雨楼的人都是这么咄咄逼人吗。 绮幻医:小子,纵使你破了我的结界,听雨楼,也不是你能评判的! 斗笠公子:绮幻医,吾敬你是前辈,故礼让三分,若是你在跟上来,就别怪吾不知尊老了。 寂静小巷,空穴来风。 绮幻医:老,小子,那就别怪我不知爱幼了。诉来。 琵琶上手,弦动杀机。 斗笠公子定身凝神,抱剑以待。 绮幻医:同样的招式同样的人,我没有使用第二次的习惯,我绮幻医可不是只有幻术。 绮幻医:清华凤回。 一弦起一声诉,百鸟朝凤,凤鸣九天。 斗笠公子:吾也没有这样的习惯,剑贯长虹。 剑光如虹,虹光作龙,龙凤相争,天地失色。 绮幻医:凤回一式,凤舞九天。 斗笠公子:长虹初决,龙游九霄。 云天龙凤游,地海龙凤斗,一招动风云,一招荡乾坤。 风云莫测,乾坤难料,龙凤之争,日月无光。 绮幻医:凤回二式,凤引九雏。 斗笠公子:长虹复决,龙生九子。 九凤归宗成金身,九龙合体化凶神。 两招相遇,天愁地惨,大地崩裂。 地动山摇中,唯见龙凤霸气。 无象居,居无象,无象之人看无象。 静谧水声中,仙子踪迹,飘然来到。 胧月华:在我面前,还要玩这套吗? 沛然出掌,天地崩裂,蓦然回首处,黑白公子,院中饮茶。 丹朱:多年不见,夫人还是这般心浮气躁,不如饮一杯这雨前的龙井可好。 茶杯飞过,胧月华素手运气,杯破茶洒。 胧月华:我不是来喝茶的,他在哪儿? 丹朱:哎呀呀,可惜了我这杯上好的龙井了,夫人怎可如此暴殄天物? 胧月华:丹朱,你该知道我的脾气。 拾茶杯的丹朱神色一冷。 丹朱:夫人想做什么。 胧月华:当然是带他回去。 丹朱:夫人觉得他愿意吗? 胧月华:那你又觉得继续留在这里对他有什么好处吗? 丹朱:也没什么坏处。 胧月华:他会死。丹朱,我再问一次他在哪儿。 丹朱:就算是死他也心甘情愿。 胧月华:所以? 丹朱:无可奉告。 话语落,战火燃。 绝香阁,幽香深,重重年华锁谁人。 烛影摇曳中,香公子起身穿衣。 面具男子:怎么了? 香公子:没什么,我只是想起夜,你休息吧。 面具男子不疑有他,倒下休息。 穿好衣服,香公子来到了一方庭院。 血海棠:褪尽东风满面妆,可怜蝶粉与疯狂。自今意思谁能说,一片春心付海棠。吾的血海棠美吗? 华灯初上,月上柳梢,郎君踏月,美景没命。 香公子: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买金杀手,是谁想要本公子的命呢? 血海棠:一战吧,血决轻狂。 香公子神色不变,却是纵身一跃,上了亭顶。 香公子:看来血海棠的消息甚是灵通,那吾便给你一炷香的机会。 足踏神风,霎时百里之外。 血海棠: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我只是个杀手,吾给你半柱香留命的机会。 足下轻点,登上山峰。 夜风呼啸而过,山峰上的两人对峙不语。 血海棠握鞭凝神,不敢丝毫大意。 香公子笑意如风,暗自凝气。 就在一片树叶飘至眼前的瞬间。 第十章:血决轻狂 战战战,争争争,龙凤相争,天地无光。 激战数回合未分胜负,绮幻医心神一凛,掌覆器面。 绮幻医:凤回九式,凤舞龙盘。 斗笠公子:长虹终决,龙飞凤起。 十方震动,八方无物,六合俱灭。 山中百里,百里不存。 绮幻医口吐鲜血,重伤倒地。 斗笠公子:你败了。 利剑回鞘,转身离去。 绮幻医:你! 气血翻涌,神识一茫,朦胧中一人转身而回。 斗笠公子将人抱起,一口心血呕出,随后无奈苦笑。 斗笠公子:百年天才,不愧其名。 听雨楼中听风雨,听雨楼中染风雨。 倚楼雨提神运气,集毕生修为于掌,终于为涂城女稳住魂关,脱离险境。 涂城女:多谢。 倚楼雨:谢楼主吧,你先好好休息,明日我在遣人问你死渊之境之事。 涂城女勉强点头,然后盘腿调息。 收放之间,一团黑气脑中浮现。 远离了涂城女倚楼雨终于没忍住倒在了地上,抬手看掌,手中伪装的生命线消失无踪。 倚楼雨:这便是我的天命了吗?多活了三十年,我也该知足了啊。 生命的终刻是记忆的回溯,三十年前,一个本该命绝于世的浪荡剑客,在大雨中遇见了一个人,那人手执纸伞挡他一身风雨。 【你想活下去。】他说。 他抬头他低头。 倚楼雨:我不想死。 是那人给了他新生,是那人赐了他名,倚楼雨,倚楼听风雨,淡看江湖路。 倚楼雨:楼主…… 朦胧幻影,那人眉目依旧。 雨,又落下了,一如当年,那个雨夜。 只是这次不会在有人留下,不会在有人为他挡雨。 一场江湖路,谁又能看淡? 常青门,瑶灵台。 无尽生:少门主怎么样了? 若初:少门主未受心魔影响,还在无涯山炼心。 无尽生:放她出来吧,让她回雪阁雨声好生休养。 若初:是。 待人退下,无尽生便装离开了常青门。 醉春楼,平商城最大的烧金窟销魂居,无尽生才踏进便有人迎了上来。 老鸨:这位客官好生面善啊,可是第一次来,没关系,妈妈我 无尽生:我要羽棋姑娘。 老鸨:哎呦客官,羽棋可是我们这的头牌,您看这要不 无尽生:三月排头,四月无我,五月不见,妈妈如何做生意? 老鸨:原来是客官您啊,瞧我这记性,翠红,安排羽棋姑娘接客,排三月的贵客。 雪纱罗幔,飘然如画,佳人梳妆,红颜几何。 无尽生踏入房中,铜镜前伊人回首,眼波销魂。 无尽生走上前,一挥手,房屋紧闭。 羽棋:常青门主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未语已是销魂,开口更是蚀骨滋味,无尽生却如老僧入定,恍若未觉。 无尽生:司女姬的要求吾应了,但是吾也有自己的要求。 羽棋:不知门主想要什么,若是奴家有,奴家一定给哦。 白雪成峰,醉倒君怀,罗带渐宽,销魂蚀骨。 无尽生神色不变,任凭撩拨。 无尽生:我要听雨楼消失在这个江湖,血海棠消失在这个世界。 羽棋:门主可真是不解风情。此事奴家还得先问过司女姬大人才能回复您啊。 无尽生:静候佳音。 转身离去,不带丝毫留恋。 羽棋:唉,这世上的男人啊,不是色中饿鬼,就是清心寡欲,小女子真是寂寞啊,罢了,先告诉司女姬大人,没准就能离了这无聊的风尘地了,呵呵…… 暗夜笼罩,霜露初寒,落叶翩然,人开乾坤。 血海棠:勾魂残别。 杀招一出,六方无物。 鞭走极端,蛟龙出海。 伶俐杀招直取香公子命门。 突然,人影晃动,血海棠不及反应,一条银丝已然勒索脖颈。 香公子:你在打哪儿呢。 鬼魅身影,快不及看。 血海棠冷笑,反鞭一抽,脖颈银丝消失,腰间,手腕却被紧紧束缚。 香公子:你太慢了,血海棠,浪得虚名也。 血海棠:你确实不负盛名,只是,麻烦你认真一点。 骨鞭回转,银丝尽断,血海棠站立树端,取下腰间海棠抛于空中,月色下血海棠骨鞭在起。 血海棠:花开故。 一朵海棠,千朵杀机,香公子回身一观,四面八方,海棠花开。 突然一道骨鞭缠上了香公子脖颈。 血海棠:你在看哪里? 花开世界,海棠为王。 血决轻狂勾唇轻笑。 血决轻狂:我收回刚才的话,你血海棠确实名不虚传,只是,还不够。 银丝如有灵,拔地而起,撑起一方土地,海棠领域,银丝称霸。 血决轻狂:绞杀。 三千海棠一瞬覆灭。 银丝缠绕,谁可争锋。 血海棠凝重了神色。 蓦然,双眼紧闭,骨鞭腾空,血海棠身影瞬动,窜入半空,月光中,如山鬼精魅。 察觉对手绝招将出,血决轻狂不如表面大意,凝神定睛,聚力于掌,未解之招将现。 落叶飘飞,两人同时睁眼,就在月华初绽的瞬间! 面具男子:住手。 香公子一震,立刻飞身落地。 香公子:你怎么来了?只穿这么点衣服,下人都是干什么的。 面具男子:有人闯入绝香阁,沉香木,被盗了。 香公子:你受伤了? 抓着那人流血的胳膊。 面具男子:一点轻伤。 香公子:先回绝香阁。 面具男子:嗯。 待人离去血海棠剑眉冷肃。 血海棠:好一招调虎离山,就不知道是谁坐收渔利了。 迷蒙夜色,一人亡命急奔,怀中一截幽深沉香木若隐若现。 突然一道剑光袭来,亡命急奔的人侧身一躲,却还是被削断了右肩。 铃声回响,烟雾散开,一人白衣红带缓步踏出。 客随缘:沉香木留下,你可活。 羽棋勉强站定。 羽棋:公子真不懂得怜香惜玉,不过,奴家这条贱命又怎值得用万年沉香木交换呢。 语调呢哝,却是坚定决绝。 客随缘只是摇摇头,叹息一声。 客随缘:抱歉。 狂风骤起,漫天黄沙中客随缘消失无踪,而地上只余斑斑血水,昭示着曾有一人。 【如此手段,如此修为,这天下百家何时出了这样一号人物?有意思】 暗夜中,一个倩影缓缓离去。 【羽棋,任务失败了,他动手,也好,沉香木,司女姬要定了。】 无象居,居无象。 丹朱对上凌波仙子胧月华。 一为皮骨宗师,一为异族贵女,又将激起何种惊艳波澜? 胧月华:十招内你能近得了我身,我便放过你,若不能,丹朱,你是知道 的。 丹朱:得罪了。 掌起风雷开生死,丹朱一上手便是绝杀之招。 胧月华不屑一顾,朱唇冷笑。 胧月华:在这俗世待太久,你已经退步到这种程度了吗。 身形流转间羽带轻飞,勾出一幅人间绝色。 丹朱神色一肃,反手作勾。 丹朱:孤鸿不鸣。 索命之招勾魂铁爪,胧月华却无丝毫惧色,脚踏风云间却是坐在了主位饮茶。 胧月华:这茶确实不错,不过比起我族清池过雨还是差了。 说罢掷杯于地,满是不屑。 丹朱:夫人便是在不喜也不用糟蹋东西吧。 动作不停,却是无论如何也近不了身。 胧月华:我只是想告诉你,回去,才是对他最好的选择,这个世界,根本不配他。 交谈之间十招已过,胧月华在无耐心,一挥手,劲气横扫,丹朱吐血倒地。 胧月华:现在,该是我了。 一手覆于丹朱灵台,霎时丹朱脑海前尘旧事一一浮现。 踏入凡尘的稚子,巍峨不凡的阁楼,雪纱飘幔,纱幔中一个人影若隐若现。 丹朱暗道不好,突然,一掌拍向自己天灵盖,霎时,一片黑暗。 胧月华:你! 第十一章:何 万丈悬崖,云遮雾绕,而在悬崖深处却是一潭清泉。 观生乐:卦象显示就是此处了。 步子:这里重峦叠嶂的,不好分开,你身体弱在此处等我。 观生乐:我与你一起去吧。 步子:你身体…… 观生乐:我心里有数,而且,我也想自己找到好友。 步子:好吧。 寻寻觅觅,不见踪影,观生乐有些奇怪,四处打量,也不见此地有阵法异局,但卦象显示确实是此地不错,为何 观生乐:不必在找了。 步子:为何? 观生乐:我方才为好友在算了一卦,他在此处待过,但如今已经离开了。 步子:那我们? 观生乐:先回去吧。如今至少证明好友还活着,如果想要知道具体位置,只能请天眼了。 步子:那便先回去吧。 聚灵阵,灵气聚。 客随缘拿出怀中的万年沉香木又从怀中摸出一把小刀慢慢削磨。 【得罪了绝香阁,你觉得你能好过吗?】 鬼魅声音再次浮现。 客随缘:我没雕过这个,手艺不太好,你莫要嫌弃。 【你没听见我的话吗?】那声音有些愠怒。 客随缘放下了手中的小刀。 客随缘:哦,我听见了。 【你,小娃娃,绝香阁屹立神州大陆千万年,你以为是那么好得罪的?】 客随缘:可是我已经得罪了。 【把沉香木送回去。】 客随缘:你是不是,小瞧我了。 集气于指尖,指尖轻触地面,顿时方圆百里地陷三尺。 客随缘:我敢做,就不怕承担后果。 香公子:那便拿命来承担吧。 寒风袭来,客随缘恍若未觉,就在银丝触脸的瞬间。 聚灵阵突然华光四射,香公子眼前一闪,不得不迅速退离。 脚踏落英,香公子屏气凝神,生平第一次感到了压力。 客随缘:你不是我的对手,我可以与你做交换,沉香木我不会归还,你想要什么? 香公子冷哼一声,定眼关注,却见客随缘身上竟无一丝气息流转,要么毫无武功,要么便是已经登峰入境的大能,此人只可能是后者,江湖中何时出现了这样的强者? 香公子:绞杀。 一声落,大地颤,无数银丝拔地而起,四面八方直击客随缘。 客随缘:盗了你镇阁至宝是我的不是,所以…… 眼光流转,一道雄浑气劲至客随缘身上爆发,香公子速召银丝为盾,却是! 香公子:噗 一口鲜血,猝不及防。 香公子不可置信的看着客随缘,他行走江湖多年,从未见过如此强大之人,如此实力,大能在他面前或许都难以匹敌。 客随缘:我说过我可以解决,现在你信了。 香公子有些不解,这人是在与他说话? 客随缘:你打不过我,绝香阁也打不过我,我说了,我可以和你换。 香公子差点在吐血,被气的,世上怎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客随缘:你还不选择吗? 香公子沉思片刻。 香公子:那阁下便留下信物,待绝香阁想到,在向阁下讨回。 客随缘点头,取下腰间铃铛。 客随缘:若你想到,可来此处寻我。 香公子:阁下名号。 客随缘:此间过客,客随缘。 香公子起身离去,突然一道劲气打入体中,登时伤势愈合,功力大增,惊骇同时更显疑惑,此人究竟是谁?为何从未听说过? 回头细看,白衣红带,仙姿飘然。 【你究竟是谁。】鬼魅声音再现。 客随缘:我说过了,此间过客,客随缘。 那声音顿了顿,似在犹豫该不该问。 客随缘轻笑。 客随缘: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只是为你而来而已。 【你与我有何关系。】 客随缘:没有关系,只是,我的心里有一个角落,需要我这样做,所以我做了。 【你认为我会相信?】 客随缘:你问我,我答了,你不信,我无法。 说罢拿起小刀继续削磨,一刀一刀,一点一滴。 酒楼客栈,佳人转醒。 绮幻医四处打量,清幽房间,只有一个在擦拭花瓶的侍童。 绮幻医:你是谁,他呢? 小六:姑娘醒了,身体可无碍。 门突然被推开,斗笠公子走进。 斗笠公子:既然醒了,就离去吧。 绮幻医:你有资格指使我? 斗笠公子:这是我的地界。 绮幻医:那又如何?你打败了我,你就是我的人了,和我回听雨楼。 斗笠公子:你说什么? 略震惊。 绮幻医:你是第一个打败我的人,所以,你就是我的人,虽然你太小,不过我不会嫌弃你的,你也不用太欢喜。 斗笠公子:你是伤到脑子了吗? 小六噗的笑出来,瞧到斗笠公子转过来的头立刻把头撇向一边。 小六:这位姑娘的药应该煎好了,小六去端药。 说罢急忙跑了出去,然后贴近门旁。 斗笠公子:醒了就回去。 绮幻医:你与我一起回去。 斗笠公子:真伤到脑子了。 绮幻医:我的人跟我走,理所当然。 斗笠公子:羞耻心呢? 绮幻医:有什么关系吗? 斗笠公子:开口闭口吾是汝人,世间女子但凡有羞耻二字怎会如此。 绮幻医:可是你打败了我,就是我的啊。 风马不及,斗笠公子抬脚欲走却被绮幻医拉住了手。 斗笠公子:放开。 绮幻医:跟我回听雨楼,请楼主为我们主持婚礼。 斗笠公子:你简直。 绮幻医直接趁其不备将人打晕,出门就看见了偷听的小六。 小六:夫人请。 绮幻医:你很聪明,我喜欢。 说罢抱着斗笠公子扬长而去。 小六:什么情况?公子要被人霸王硬上弓了?赶紧告诉九先生去。 烈日正盛,酒楼饭馆,热火朝天,而在后厨的一个角落。 清明夜:杀千刀的血海棠,没良心的血海棠,本公子祝你打架永远赢不了,喝酒永远被掺水,吃饭吃到大米虫,睡觉睡到屋漏雨,出门遇到老流氓,逛完窑子没钱付,上街…… 血海棠:洗得还不够。 清明夜被吓了一跳,手里盘子险些摔了。 清明夜:师父啊,您终于回来了,你徒弟我就没洗过这么多盘子啊,短短两天,我洗了上万个盘子啊。 血海棠:我不是你师父。 清明夜:嘿嘿嘿,先不说这个,你真的忍心我继续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洗盘子吗? 血海棠:忍心。 清明夜:你,你说什么?你怎能如此对待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年少多金玉面郎君仁者无敌有情有义有胆有色举世无双气质高贵智勇双全…… 血海棠:还有力气自夸看来盘子洗得还不够。 转身欲走,瞬间被抱了大腿。 清明夜:大侠啊,英雄啊,我错了,带我走吧。 血海棠:你刚才不是祝我打架永远赢不了,喝酒永远被掺水,吃饭吃到大米虫,睡觉睡到屋漏雨,出门遇到老流氓,逛完窑子没钱付吗?后面还有什么? 清明夜【你丫听了这么久,不知道什么叫隐私吗,还这么正大光明的说出来。】 清明夜:我那是说我呢,您这么神勇无双怎么可能呢。 奴颜媚相,骨气全丢。 清明夜【呵,刷盘子和骨气孰轻孰重?还用本公子说?】 血海棠:在不放开我,你就一直在这洗盘子吧。 清明夜:嘿嘿嘿。 赶紧放开,还拍了拍。 清明夜:身材挺好。 血海棠:比你好些。 说罢转身离去,清明夜立刻跟了上去。 听雨楼听雨楼。 涂城女养气调息,终于完成了最后一个周天的游走。 突然一道敲门声。 涂城女:进。 门被打开,一人灰衣折扇缓步而出。 楚无豫:在下听雨楼楚无豫,特来询问有关死渊之境一事。 第十二章:琼楼玉陨 常青门,瑶灵台,无尽生抚琴观花,自在逍遥,突然,烟雾淡起,花雨飘飞,一顶藤萝鸾轿天边而来。 无尽生:常青门恭迎司女姬。 鸾轿不动,一名男子至轿后走出。 言还:司女姬答应你的要求,但是还请门主先展示常青门的诚意。 无尽生自袖中取出一方竹简。 无尽生:常青门常青之术上半卷,相信司女姬定能如我所愿。 言还接过竹简,递入轿中,一双皓腕自轿中出现,轻纱飘幔,更添风情。 司女姬:常青门主果然是聪明人,司女姬可言,三月之内,听雨不存。 犹如天池雪水初化,冷清却带着难以言喻的魅惑。 无尽生:还有两月便是我常青门盛典壹舞佽阕,介时还望司女姬能不吝添光。 司女姬:那是当然,早便听闻常青门少门主白衣雪谢尽风流之美名,能一睹少门主风采是司女姬之幸。告辞。 无尽生:不送。 目送鸾轿离去,无尽生眼中狠辣闪现。 无尽生:想贪常青之利,司徒悦,你贪得下吗?百家论道之首,呵,不能永存天地便是做了冠座也只是一段青史罢了,我常青门,才是永生之主。 绝香阁,香无痕,此心何寄?风花秋月,谁又能知。 面具男子:你受伤了,坐下,我为你 香公子摆摆手。 香公子:不必了,我已无碍,你如何了? 面具男子:无事。 香公子:那便休息吧,折腾了半夜,你也累了。 面具男子无言,顺从的脱衣睡在床上,重重帘帐罗帷,他被人圈入怀中,那人近乎贪婪的吸取着他身上的味道,似水清,似幽竹。 香公子:你的味道,是我最好的毒药,汀水冥竹,这个名字果然适合你,呵呵…… 面具男子汀水冥竹僵了片刻。 汀水冥竹:如果我身上没有这个味道,你当初会捡我吗? 香公子:不是捡,是恩赐,你是上天赐我的至宝啊,这样的香味,才是我要的香。 谁的眼里划过晶莹,谁的心中为谁停留,不过是几重帘纱之后的一声叹息,今夜的香,似乎更加浓郁了。 琼楼玉陨,天外之地,白云高塔,流沙聚散。 一顶藤萝鸾轿缓缓落地。 言还:到了。 帘轿中佳人浮现,玉足点地不染尘埃。待伊人下轿更是惊艳世人,世间怎能有如此绝色? 鲜艳红衣如灼人烈火,眼底却带着无边冷色。 司徒悦:与无尽生的交易你怎么看? 言还:司女姬已有定论。 浅浅低笑惑人神魂。 司徒悦:常青门对比他教,唯一的优势便是活得长久,底蕴更为深厚,除此之外便是下任掌门白衣雪值得瞩目,可惜白衣雪偏与恶名昭彰的涂城女纠缠不清,常青门,呵,不足为虑。 言还不答,只是用气劲为她扫除眼前微不足道的尘埃,因为他知道,司女姬不需要他的回答。 司徒悦:倒是这听雨楼,近百年突然崛起,背后之人多年不见,但每每有人挑衅隔日便销声匿迹,背后势力不可小嘘,想要除掉听雨楼,这背后之人是非查不可,目前唯一的线索便是涂城女了,言还,吩咐角字的近日密切关注涂城女动向。 言还:是。 司徒悦:醉春楼这条线不能在留了,羽棋被人杀了,难保人家不会顺藤摸瓜,你把醉春楼也处理了,做得干净点,不要让我们的人动手,借刀杀人明白吗? 言还:司女姬的意思是……虚空五方。 司徒悦:知我者言还,同为虚空五方,能拉一个为何不拉?不过现在尚能与我琼楼玉陨一决高下的有只有净璃天那群想要拂尘涤世的老古董和崬蒼溟掌管的北渊南海。拉谁,你看着办吧。 言还:是。 司徒悦:还有一人,你需要格外注意。 言还有些惊讶,还有谁能让司徒悦这个司女姬看在眼里? 司徒悦:杀了羽棋的人,我未见他动手,但是只凭气劲便杀了羽棋,如此实力,若是可以,尽量拉拢,若是不能,如此实力,不为我用必成大患,想办法,除掉他。 言还:会否太过果断? 司徒悦转头看向言还,眼里尽是不屑一顾。 言还:杀人为恶,我不希望你沾上这么多杀孽。 司徒悦:所以你替我担了,否则以你的修为,怎么可能迟迟无法突破,言还,你的心不够冷。 言还【那你的心呢?】 言还:我明白了。 司徒悦:嗯。 言还告退离去,司徒悦盯着院中花树看了许久,最后转身去了主殿。 风吹起一池涟漪倏尔无波。 听雨楼,楼多雨,风雨无情,吹动人心去。 望风雨,听雨声,雨打淋漓,何处添白骨。 涂城女开始回忆死渊之境一行。 渡过弱水三千,本以为便能见到死渊之境,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白色的沙漠无边无际,她用尽了办法也找不出传说中的死渊之境。 就在涂城女打算离去从长计议之时,大地一阵涌动,接着她便昏了过去,在醒来就回了听雨楼。 楚无豫轻拍折扇,若有所思。 楚无豫:你身体如何? 涂城女:一切安好,多谢听雨楼相救之恩。 楚无豫:如此,便请姑娘在此处在待些日子,待我回报楼主在行商议。 涂城女:好。 绮幻医:楚无豫你要找楼主,正好,我也要找他,一起吧。 绮幻医抱着斗笠公子推开门道。 楚无豫:你这是? 绮幻医:请楼主为我主婚啊,我要成亲了。 楚无豫:那真是恭喜恭喜,不知可能让我一睹新郎风采? 绮幻医:我的人只有我能看,倚楼雨呢? 楚无豫:他去办点事,听雨楼暂时由我代为打理,你是要抱着这人去见楼主? 绮幻医:你等等。 说罢将人抱回三楼安置,刚把人放至床上就见斗笠公子幽幽转醒。 斗笠公子:不知羞耻。 绮幻医:我去请楼主主婚,今天就成亲,你好好呆着,养好精神。 斗笠公子差点被气晕,这女人莫不是脑子有问题。 绮幻医:你要是敢跑,我现在就把你霸王硬上弓。 斗笠公子:你你! 绮幻医突然倾下身凑近斗笠公子,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他,然后又直起身。 绮幻医:你刚才被我点了穴,三个时辰内你周身功力皆无法调动,你要是敢跑,我现在就要了你,怎么样,自己选择。 斗笠公子:你!卑鄙! 绮幻医:你的选择。 斗笠公子:……我留下。 斗笠公子咬牙切齿,只恨功力被封。 绮幻医满意点头转身出去,突然,回头。 绮幻医:你叫什么名字? 斗笠公子:藜晟月溟。 绮幻医:我知道了,月溟。 说罢,笑语盈盈的离去。 无象居,丹朱醒来的时候,胧月华正在打坐练功。 胧月华:在这凡世呆久了,你竟然这般不爱惜自己的性命。 丹朱:呵,劳夫人费心了。 胧月华:是费心了,丹朱,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挖尊者之墓的?我还奇怪你怎退步至此,焚心火的滋味,你消受得起? 丹朱:夫人不是已经知道了。 胧月华:所以我找到了另一个留在此地的族人,丹朱,你觉得你能护他到几时呢,此间过客,客随缘。 丹朱:老枯穌! 胧月华:他比你,要识趣得多。 丹朱:你真的是他母亲吗? 胧月华:你要问他的父亲。 决绝背影,冷艳苍凉。 聚灵阵中,客随缘最后一次灌输功力,聚灵阵,彻底完成。 【你比我想象中强。】鬼魅之声漂浮耳畔。 客随缘:是你把我想得太弱了。 胧月华:你的确太弱了,你该更强! , 第十三章:落 雪阁雨声 白衣雪从无涯山回来,挥退侍女,安坐床边,双眼紧闭,屏气凝神。 突然,杏眸睁开,眸光潋滟。 白衣雪起身,对镜梳妆,却在梳到一半时,戛然而止。 转身,取出一方蓝色的面纱,替换了脸上白纱,做完一切在回床上,打坐练功。 喧嚣闹市,清明夜紧跟着血海棠,东游西逛,好不快活。 清明夜:掌柜的,你这玉珏多少钱啊? 清明夜挑着两块玉珏,圆润光滑,色泽浓郁。 掌柜的:公子您可真是好眼光,这两块玉珏,可不常见啊,您看看这纹路,看看这雕工,您一看就是内行啊,我也不跟您多报,十两金,您看如何。 清明夜:不是掌柜的,您这是欺负我啊,你这玉珏虽然纹路色泽都不错,可是你看,此处有个明显的裂痕啊。 指着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裂痕。 掌柜的:公子啊,这一对玉珏十两金我掌柜的真没收您高价啊。您上眼瞧瞧…… 清明夜:那我只要一个呢? 掌柜的:不是公子,这玉珏素来一对,哪能拆了卖啊,您这不是开玩笑吗。 清明夜:这…… 血海棠:十两金。 扔下十两金,掌柜立刻眉开眼笑去打包。 清明夜对着血海棠竖起大拇指。 清明夜:师父就是师父啊,出手就是豪气,徒弟我能求包养吗? 血海棠:我不是你师父。 清明夜:哎呀,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徒弟我要求包养,求投喂,求抱抱啊。 掌柜的:两位的东西好了,欢迎下次在来啊。 血海棠收回嘴边的话。 接过锦盒,踏出铺门,却见眼前一团黑烟,熊熊大火突如其来。 清明夜:我靠,那不是醉春楼吗? 楼台高阁,烈火无情,一朝倾覆。 血海棠看了一眼,没了兴趣。 这一局,又不知是谁的棋局。 路人甲:妈呀,竟然没一个人逃出来,这火也太古怪了吧。 路人乙:上面说是失手打翻了烛台,你信吗? 路人丙:烛什么台,青天白日的,真翻了能一个都跑不出来? 路人丁:我有个做仵作的朋友,醉春楼这是被灭口啊,每个人脖子上都有一道剑痕,一剑封喉! 众人齐齐惊呼。 路人甲:这是得罪了哪路瘟神啊,也太狠了。 路人乙:什么瘟神啊,这显然是仇家寻仇啊,我听说现场可是留下了净璃天的如意佛啊。 路人丙:你这不对,我听说是北渊南海的避水珠。 路人丁:你们说的都不对,我朋友说这剑伤,明显是琼楼玉陨的的剑所伤。 一时间谣言四起,满城风雨。 人群中言还慢慢离开,绝对的干净就是不干净了。 菩提无树,明镜非台,不行不动,四大皆空。 这是一片敬天福地,也是一派安乐祥和,只是这样的宁静,却在今日被打破。 代天主:为何净璃天的如意佛会流落在外,还与醉春楼的灭门惨案扯上了关系。 弟子比着手语:【那尊如意佛是之前执行任务出事的弟子的,应是被有心人捡到利用了。】 代天主:此事我要禀报天主,你们先下去吧。 弟子:【是。】 聚灵阵外,异族贵女胧月华强势挑衅此间过客客随缘,蔑视语气,不置可否。 客随缘:丹朱不会出卖我,是老枯穌告诉你的。 胧月华:跟我回去。 客随缘身形不动,身上劲气,不动自发。 胧月华:任性了一百年,你就忘了自己是谁吗? 咧咧野风,羽带翻飞。 客随缘:你的话太多了。 剑眉冷肃,黄沙骤起。 胧月华怒极反笑。 胧月华:凡世百年你就忘了你娘是谁了吗? 一道道水柱拔地而起,破土而出,霎时黄沙溃散,尽做泥泞。 客随缘恍若不觉,抽出腰间红带,软剑出鞘,乍现惊鸿。 胧月华:长进不少。 浅蓝羽带夺命而出,然软剑所指,地气相合,轻飘羽带顿受限制。 客随缘:你是我母亲,所以,惊鸿影。 回身一剑,剑聚流沙,瞬间黄沙漫天,席天卷地。胧月华水柱为盾却是 活埋,瞬间活埋。 突然地表涌动,水龙破沙而出。胧月华站立龙头,眼中怒火翻腾。 胧月华:活埋你娘,长进了。 地底深层,四面八方水势席卷,江海枯竭。 客随缘略显疑惑。 客随缘:不埋,难道你希望我攻击你?那就,影沙。 幽幽暗洞,黑白公子执火而来,老枯穌似有准备,低沉笑声回荡不断。 老枯穌:丹朱大人是来赐老身焚心火的。 丹朱:你,真的很好。 烈火焚心,痛不欲生,老枯穌却是越笑越痴狂,越笑越疯狂。 老枯穌:你怒了,你终于为我怒了,丹朱,哈哈哈,你怒了啊。 烈火焚心,情火灭心。 丹朱:这一次,你这修为可以彻底废了,我会给你送一日三餐,在被我发现动作,你就不用守地十世了。 转身离去,剩一人痴狂。 老枯穌:丹朱啊丹朱,事情已经开始了,你以为,我不动就没事了吗,你还是这么天真,哈哈哈。 谁记当年一眼倾城色,谁记焚火有情。 时光流转下,一切是不值一提。 只有痴念的人,放不下,看不破。 听雨楼上听风雨,听雨楼下,桃花落。 漫天花雨中,诗清酒执剑而来,挡在了绮幻医楚无豫的面前。 楚无豫:桃花主人有何贵干? 诗清酒:一个人,藜晟月溟。 绮幻医:他已经是我听雨楼之人。 诗清酒不发一语,霜雪出鞘。 绮幻医:你先去找楼主。 说罢,琵琶上手,勾勒杀机。 楚无豫转身离去。 诗清酒:便让诗清酒讨教阁下高招。 霜雪冷冽,寒霜初降。 绮幻医素手勾弦,音律奏响,瞬间百里封界。 绮幻医:心之术,孤残生月。 天涯望月,故人共酒话天涯。 诗清酒毫无所觉。 诗清酒:吾,不是谦儿。 挥剑天涯,故人影逝。 绮幻医:心之术,河祭。 万丈狂涛,吞噬天地。 巨浪近身,诗清酒不闪不避,就在浪水吞没之刻,霜雪剑动。 诗清酒:冰封。 语落轻柔,狂涛化冰,回首间,砰然碎裂。 冰碎落地,余波威震,结界震荡。 绮幻医五指上弦,稳定结界。 绮幻医:心之术,影。 庄严身影,血洒疆场,垂手一瞬,命丧黄泉。 诗清酒:吾,不是谦儿。 剑气挥洒,剑影急掠,生机不留。 一弦震,四弦动,素手起落,情弦已断,心之术,破。 绮幻医震惊难言。 诗清酒:吾,不会留恋过去。 心无所属,何处皆是归属。 思无所思,情弦枉然。 绮幻医:好一个无情的人。 情弦落,杀弦起,百鸟朝凤,凤鸣九天。 诗清酒霜雪寒光,一剑斩天凤。 诗清酒:我只要藜晟月溟。 绮幻医:休想。 与此同时,荒野上,楚无豫信步而行,前方少年背着剑鞘,擦肩而过,楚无豫脚步顿停。 楚无豫:留步。 少年不停,楚无豫踏步追上。 楚无豫:阁下。 少年人:我不认识你,借过。 楚无豫:阁下背上剑鞘。 少年人:与你无关。 绕过人身,继续前行。 楚无豫连忙追上,一道剑气至剑鞘发出,阻挡脚步。 少年人:他不喜欢你,莫在靠近。 话语落下,人已消失,剑气无踪。 楚无豫还想在追,却见腰间盘铃回响。 【不知。观女。】 楚无豫苦笑一声,转身回楼。 琼楼玉陨,塔楼成峰。 司徒悦倚塌小息。 走进的言还眸光闪动,走至司徒悦身前,为她盖上薄被,然后抽身离去。 艳阳的光,照进屋中,留下黑暗。 而黑暗中,又是谁能睥睨称王? 第十四章:境界 听雨楼外,杀机骤起。 绮幻医,眼冷,手快,杀弦顿开。 琵琶有弦,一弦情,一弦杀,情阻杀念,杀念断情。 绮幻医:你是第三个,让我断情弦的人,桃花主人,你该骄傲。 素手回勾,天地肃杀。 绮幻医:杀,回。 一弦动,万弦出,眨眼包围,生机不存。 诗清酒执剑回转,身似落花。 诗清酒:桃花诀,霜。 署月飞霜,霜似桃花,弦音霜花,撞出一片惊艳。 绮幻医身形不动,指在夹弹,刹那间,狂风四起。 诗清酒蓄力藏剑,问世名招将现,就在此时 【够了。】 一杆银枪划破天际,直入战局,强大威压席天卷地,劈开战局。 狼烟散,战火息,楚无豫稳立中央。 诗清酒:阁下名号? 楚无豫:在下听雨楼护楼人楚无豫,桃花主人不必如此急躁,听雨楼对贵侄并无加害之心。 诗清酒:那便请阁下将藜晟月溟交还诗清酒。 绮幻医:他是我的人。 诗清酒:姑娘切莫污人清白。 诗清酒略震惊,小六只告诉他藜晟月溟被一个鹤发童颜的姑娘带走了。他一急便赶了过来,没想是这么个情况。 绮幻医:我说的是事实。我们今日要成亲了,你来得正好,我也不用找楼主了,你是他叔叔,也是他唯一的长辈,你为我们主婚吧。 诗清酒:主婚? 黑白世界,灰色纽带,醉春楼失火一事终被高高拿起,轻轻放下,连同恩客一百零七条人命,只是因为失火而魂归离恨天。但是其中的谣言又有多少就不得而知了。 流水旁清明夜抱着鸡腿一路狂啃。 清明夜:这家的鸡是真不错,师父你要不要尝尝。 血海棠:不要。 细细的擦拭着骨鞭上的鲜血,血海棠神情专注,目不转睛。 【清明夜。】 一道清亮悦耳的女声,清明夜回头,扔了手中的鸡拉着血海棠就开跑。 清明夜:这个祖宗怎么找到这儿来的,我去。 【清明夜,清明夜。】 粉衣少女紧追不舍。 血海棠:她是谁。 清明夜:祖宗。 血海棠突然停下,顺便拽住了清明夜。 清明夜:不是血海棠不带你这么坑人的啊,跑啊。 眼见粉衣少女越来越近清明夜急得眼睛都快红了。 纳兰梓兮:清明夜你跑什么啊,我不会吃了你的。 清明夜:呵呵呵 清明夜呵呵傻笑,然后暗里狠狠掐了血海棠一把,坑货。 纳兰梓兮:哦,见过这位公子,初次见面,我是明夜的未婚妻,纳兰梓兮。 血海棠点头示意,然后大步离开,清明夜立刻追上,却被纳兰梓兮拉住了袖子。 纳兰梓兮:还有三个月我们就要成亲了你还要去哪儿。 清明夜:我都说了我不想成亲,婚也退了,告辞啊。 纳兰梓兮:站住。 纳兰梓兮:我们的婚约是双方长辈定下的,你认为你退得了吗? 清明夜:所以我不是已经跑出来了吗,没有新郎他们自然会退婚了,咱俩以后江湖不再见啊。 纳兰梓兮:清明夜,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 清明夜:是。 纳兰梓兮:我知道了。我不会在缠着你了。 清明夜:多……你…… 谢字还未说出口,顿觉头脑一晕。 纳兰梓兮:你想不娶我,但是我却真心想嫁给你。 接住昏迷的清明夜纳兰梓兮离开了这里。 风,吹来一阵海棠花香,却又转瞬即逝。 聚灵阵,客随缘对上胧月华,母子相争,谁能技高一筹? 客随缘:影沙。 八方聚合,狂沙称霸。 影沙一击,水龙溃散。 胧月华眼见欣慰,手下招式却是愈加狠厉。 胧月华:八方祭。 水逆狂沙,水合狂沙,水纵狂沙,倒戈一击。 客随缘神色不变,软剑回旋,剑挽狂澜。 招复招,式复式,剑中带柔,缎中带杀,羽绸翩飞,剑影惊鸿。 强者之争,天地无光,日月失色。 突然,百尺流沙聚剑,沙剑无锋,大钝成刃。 方圆百里,陷地三分。 水光似华,生命之源,水带无形,凝水为形。 沙剑,水带,一招, 乾坤颠倒,大地震动。 客随缘:聚。 倏见华光大盛,聚灵阵开! 万物有灵,万灵供阵,水灵开源,生生不息。 客随缘纵身入阵,霎时,灵气入体,源源不断。 眨眼间,臻境已破。 聚灵阵开,聚灵阵废,百里深山,生机俱灭。 客随缘足开阴阳,两境乍现。 客随缘:你不是我的对手。 胧月华:无我之境,阴阳两开。倒是和你父亲一个德行。 羽带飘飞,仙子绝尘。 【值得?】鬼魅之声在现。 客随缘:值得。 【年轻人的思想。】 客随缘:聚灵阵的灵力不是那么好炼化的,我只是吸收了余劲,你,受得了吗? 【吾还不用一个小娃娃的担心。】 客随缘:现在,还差什么? 坐到山坡,客随缘拿出沉香木继续雕刻,模糊的轮廓,又是为了哪一个历史的重逢。 水榭亭廊,假山流水。 一道清俊身影长身而立,风姿脱尘。 一抹红色身影自身后拥住了他,鼻息呼过颈边,带起一阵颤栗。 汀水冥竹:公子,我想回去看看。 香公子:我陪你。 汀水冥竹:不用了。 香公子放开手,将人转过身。 香公子:我需要你记住,你是我的人。 荒谬的黑市,人是牲口,任人宰割,在那个暗无天日的笼子里,一人救起了他,拉他上马。 【我喜欢你的味道,记住,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人。】 这是上天的恩赐,也是他的恩宠。 他,从来都是一个承受者。 汀水冥竹:我一直记得,汀水冥竹,是公子的人。 香公子低声笑了,愉悦之情,溢于言表。 香公子:三日,我只给你三日。 汀水冥竹:多谢公子。 香公子: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日光洒入,纵是温情也无情。 那份痴迷,是毒。 琼楼玉陨,塔楼成峰。 司徒悦捧起一捧清水,水珠顺着缝隙滑落,滴入地面,留下一道水痕。 司徒悦:你们看懂我的意思了? 受教的弟子面面相觑,具是不解,司徒悦冷眉一肃,离开了大堂。 言还:你生气了。 司徒悦:没有。 言还:醉春楼已经处理了,先杀人,在放火,用的是琼楼玉陨的剑法,但是我卸了三分力。偏了一寸的走势。 司徒悦:你做事,我向来放心。 言还:但是你说的那个人,还是没有着落。 司徒悦:此人实力非凡,念力更是非同小可,我本想将他面貌绘你,但有业火干扰,辛苦你了。 言还:这是言还分内之事。 司徒悦不在言语,言还跟随其后,一道暗劲,烘干了鲜红衣摆上微不可查的水珠。 白云悠悠晴天依旧。 千秋知业入主白云谷已有数日。 弟子:不知门主何时为前任谷主报仇。 千秋知业面带忧色。 千秋知业:好友的仇,自是要报,只是血海棠手段毒辣,且无牵无挂,想要对付,实非易事。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弟子:前任谷主尸首不存头七已过,门主却还要我们从长计议,不知这个长还要多久。 弟子:而且谁说血海棠独来独往无牵无挂,近日江湖已有耳闻,血海棠身边常跟一人,两人形影不分,如胶似漆,此人定是于血海棠十分重要。 千秋知业:这,是否有违江湖道义?非是正派作风。 弟子:血海棠心狠手辣江湖上谁人不知,此人与血海棠如此亲近,定非良善。而且前任谷主尸骨已寒,白云谷却还未能手刃仇人,离恨天,谷主如何安息。 千秋知业:这,好吧。 一场议事,圆满落幕。 四下无人。 千秋知业给刚才发话的弟子赏了一枚明珠。 弟子:多谢门主,多谢门主。 千秋知业:表现不错,这是你应得的。刚才发生了什么? 弟子:刚才什么也没发生,弟子只是从这里路过,门主在屋里练功。 千秋知业:下去吧。 第十五章:血 静谧密林,了无人迹。 红线结阵,檀香开坛。 步子撒下黄纸,漫天黄纸瞬作灰烬。 接受洗礼,观生乐玉璇玑为媒,测观天机。 一纸起,一灰落。 韶华流转,璇玑开眼。 酒楼客栈。 清明夜幽幽转醒,看见眼前景象差点骂娘,他被纳兰梓兮五花大绑的绑在了床上。 纳兰梓兮:你醒了。 清明夜: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纳兰梓兮,你也是一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大家小姐,没必要在本公子这一棵树上吊死啊,天涯何处无芳草。 纳兰梓兮站起身,走到清明夜跟前,垂首看了他很久。 纳兰梓兮: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清明夜:本公子对女人没兴趣。 纳兰梓兮:我不信。 俯下身,吻了上去,却被清明夜侧过了脸。 清明夜:你是不是有病啊,我都说了不喜欢你。 纳兰梓兮:两族婚约,你以为是你一个人的事吗。 扳住清明夜的脸,突然一道气劲打入,清明夜还来不及松口气,又晕了过去。 小道上,一枚飞镖突袭,血海棠利落转身,未见有人,却见飞镖上带着一张纸条,血海棠腰间海棠躁动。 【今夜子时,苍茫山上,清明生死。】 血海棠:无聊。 荒野密林,背着腐朽剑鞘的少年行在途中,突然眼前魅影一闪,持着权杖的人出现眼前。 恕难崋?:朋友,能将你背上的剑鞘交予我吗。 少年人恍若未闻,一步一步,穿越密林。 魅影虚晃又至眼前,少年人看看背后剑鞘。 少年人:你不是他要找的人。 恕难崋?:你说什么。 无数的镜像折叠重合,少年人背上剑鞘已落入恕难崋?手中。 恕难崋?:你的使命已经结束了孩子。 沾上少年的鲜血,剑鞘产生了震动,是为生命悲哀的震动,还是体内鲜血的涌动呢。 邪元封入剑鞘,瞬间华光流彩,剑鞘复原。 弱水三千下的剑震退一寸。 恕难崋?:我的神,何时,你才能醒来呢,我开始期待了。 黑袍翻飞,迷离瞬化。 听雨楼,楼听雨。 绮幻医捧着喜服推开了门,藜晟月溟长身玉立,伫立窗前,这是听雨三层,从楼上往下看,正是忙忙碌碌的芸芸众生。 绮幻医:换衣服了,在有一个时辰就拜堂。 藜晟月溟身形不动。 绮幻医走了过去,直接将人推到桌边。 藜晟月溟:你做什么。 绮幻医:你不肯换,只能我帮你换了。 藜晟月溟:荒唐。 挣扎着就要起身。 绮幻医心生不耐,一把扯下了腰封,藜晟月溟险些气晕过去,直到绮幻医摘下了他的斗笠。 烈火焚烧的脸孔,丑得触目惊心。那一道道的伤痕,宛如蜈蚣爬覆在脸上。 绮幻医动作停了一下。 藜晟月溟:怎么,怕了。 嘲讽的语气,平静无波的面容,谁知下一刻绮幻医将手覆在了伤痕上。 静谧无声,时光几何,绮幻医在藜晟月溟耳边呢喃一句,藜晟月溟瞳孔瞬缩。 绮幻医:赶紧换衣服。 藜晟月溟未及反应,外衣已被脱落。 绮幻医:嗯,身材不错。 说着魔爪就伸向里衣却被一只手抓住了。 藜晟月溟:莫要欺人太甚。 绮幻医:我怎么欺负你了?我喜欢你啊。 藜晟月溟:你。 说不出话,藜晟月溟直接召出宝剑。 绮幻医:你没有内力,这是要与我比招? 凝眉思索,琵琶上手。 绮幻医:我赢了,你就老老实实嫁给我。 藜晟月溟:妄想。 身影瞬动利剑出鞘。 常青门 草绿树青,百花娇艳。 常青山门,今日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弟子:来者何人? 客随缘:此间过客客随缘,请见常青门少门主白衣雪。 雪阁雨声 白衣雪:客随缘?不认识。 弟子:阁下请回吧。 客随缘歪头,眨眼,已无踪迹。 常青门内 客随缘:果然还是应该直接进来吗? 【你已籍籍无名之名请见,自然不会见你。】 客随缘:可我还是进来了。 足下轻点,竟是避过了常青门的监测大阵,直入雪阁雨声。 【你究竟是谁。】 客随缘:此间过客,客随缘。 泡茶的白衣雪眼眸一敛。 白衣雪:阁下好功夫。 白衣红带立于房中。 客随缘:你不见我,只能我来见你了。 白衣雪抬头,晃神片刻,世间竟有如此绝色之人? 白衣雪:我不识阁下。 客随缘:我要你门移花接木之术。 白衣雪:阁下未免太不客气。 客随缘:涂城女。 白衣雪:阁下何意。 倒茶动作一顿。 客随缘:她与听雨楼做了交易,她将元寿卖给了丹朱。 白衣雪:阁下想说什么。 客随缘:移花接木只传常青门掌门,我要移花接木之术。 白衣雪:阁下何名。 客随缘:此间过客,客随缘。 白衣雪:三日后,云牙关,白衣雪在一会阁下。 客随缘:可以。 客随缘:元寿交易,涂城女只有今年之数,若不加快,吾,也无力回天。 白衣雪:白衣雪知道。 白梅落,足点月,白衣红带远身影。 白衣雪接住一朵白梅,神色莫名。 涂城…… 月依旧,风依旧,人,依旧? 听雨楼下,涂城女打坐调息,眼前却突然一片黑暗。 无边黑暗笼罩神识,神识一茫,气血逆流,筋脉错乱。 涂城女运功抵抗,殊料 黑气顺势游走全身,转眼间,修为尽废! 残月有灵,刀气护体。些微之力,黑暗猖狂。 有雨落下,一道雪白身影出现眼前。 【涂城。】 在一凝神,雨? 血,八方流血,死尸成山,一个魅惑的身影,举起了屠刀,勾唇一笑,血溅满身。 呵呵呵…… 哪来的笑声?不,哪来的哭声。 是谁? 是谁? 【涂城!】 雨打淋漓,迷雾渐起。 烟雨朦胧中,一人持银针,救人命。 一针下,筋脉动,手点太乙吐淤血。 挥转衣袖,人入药浴。 收针生火,人已救回。 擦拭手中针,那人关上房门转身离去。 雨停,烟散,身影迷蒙,云深几何。 琼楼玉陨。 司徒悦运用无上心法,试图窥破常青之谜。 周遭树木似受感召,生命之力不断涌进,墨发绸缎,肤添莹润。 突然,一股吞噬之力自丹田浮现。 司徒悦全身功力竟遭吞噬。 推门而入的言还立刻走到她身边,三成功力强势打断。 司徒悦吐了一口浊气。 言还:你怎么样? 司徒悦摇摇头。 司徒悦:我无事,无尽生这只老狐狸。 言还:是他。 司徒悦:他还有用,暂时不要动他,百家论道之后在说,你来此,是为何事。 言还将她扶起递上一杯水被司徒悦拒绝了。 言还:你说的那个人,有眉目了。 司徒悦:哦? 言还:白衣红带,武功高强,身法诡谲,容貌绝世,今日,有这样一个人去了常青门。 司徒悦:他有常青门是何关系。 言还:没有关系,他请见白衣雪,被拒绝了。然后自己入了常青门,盏茶功夫又出来了。 司徒悦:能避开常青门监测大阵,果然实力不俗。不过他与白衣雪是何关系。 司徒悦:有了眉目就继续追查吧,我有预感,这个人,会带给我们巨大的收获。 言还:嗯。 司徒悦:不过我倒是小看了这白衣雪,常青门,我该好好想想了,其他四方有何动静。 言还:没有任何动静。 司徒悦:又是那套清者自清的笑话言论。 言还:司女姬,陨主宿快要出关了。 司徒悦:父亲还有一月出关,其他四方之主也要出关了,看来,我该好好准备一场虚空的盛宴了。 言还:司女姬的意思是。 司徒悦:我有什么意思吗? 言还:言还告退。 第十六章:开 苍茫山,无人迹。 山顶上,清明夜被捆在一棵大树上,嘴里被塞着一块布,因为他太吵了。 清明夜简直快郁闷死了,你们把我绑了我多问两个问题怎么了?还有这绳子,这么粗糙,磨坏了本公子这身紫云锦的衣服怎么办,你们赔得起吗! 风,吹起,烟雾中,一个身影执花而来。 血海棠:褪尽东风满面妆,可怜蝶粉与疯狂。自今意思谁能说,一片春心付海棠。吾的血海棠美吗? 清明夜【血海棠!】 知字门弟子:血海棠,想救这个人你就放下武器,自断一臂否则……啊! 架在清明夜脖子上的刀掉落,弟子右臂已断,海棠添色。 血海棠:吾,不想在听你废话。 千秋知业:狂妄。 骨鞭出,战火,起! 黑市,一个以人口为牲口的交易市场。 形形色色的人在这里不必压抑自己本来的面貌,买了一个漂亮的奴隶可以自己玩弄也能分享他人玩弄,或者纯粹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一些奇怪癖好。 越漂亮的奴隶越悲哀,而这批奴隶里有两个奴隶最是出众。 男的被红衣男子买走了,剩下的女娃便成了众人哄抢的货物。 【一百金,这个姑娘我要了。】白衣的少女将人买下。 白衣少女: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奴隶点点头又摇摇头。 白衣少女:你没有家了? 奴隶点头。 白衣少女:我带你回我门中可好? 奴隶点头,跟在白衣少女身后,突然一个踉跄,白衣少女接住了她,洁白如雪的衣服上,出现了两个黑乎乎的手印,奴隶一直鞠躬,她能看出少女身上这件衣服价值不菲,她怕她生气,更怕她不要她。 白衣少女:你别怕。走吧。 白衣少女牵住了她的手,带着她回了师门。 时光流转,转瞬即逝。 是谁手中之刀屠杀万千生命? 【呵呵呵。】浅浅的笑,是对人命的不屑一顾。 楚无豫在提功力,终于为涂城女稳住魂关。 将人扶下躺好,楚无豫眉山紧锁。 楚无豫【涂城女应是无恙才对,为何会突然变成这样,竟然一丝功力也无宛如废人,死渊之境,涂城女,死渊之境,楼主,莫非这就是你要我观察的。呵,有意思。】 听雨三层,绮幻医指动琵琶,魔音穿耳。 藜晟月溟利剑出鞘,剑走极端。 绮幻医杀弦出弦,拦住剑招,回身一转,琴弦有灵。以弦为器,以音为饵,绮幻医在显琴上修为。 藜晟月溟剑招流转,剑剑带杀,招招逼命,极端剑,剑极端。 剑,百兵之首。 弦,琴器之声。 一为刚一为柔,刚柔交锋,似水融合。 相辅相成相争锋,有情无情招上决。 旗鼓相当,争至极端,快哉,快哉! 绮幻医:朝云聚。 一弦化百,朝云聚散。纵是未付功力,弦阵威能却也足以荡动风云。 逼命在及,藜晟月溟剑势收敛,剑指点眉,口中呢喃,霎时身后名锋骤现。 大巧无功,大道无剑,剑至极境,无剑有剑。 藜晟月溟突破剑关,弦阵威势也不敌剑光如虹,绮幻医弦阵破,杀弦断! 请天眼,定行踪,观生乐步子璇玑指引来到雨打淋漓。 四周景色如画,引人入胜。 卟医:两位何人。 观生乐:在下观生乐,见过医者。 卟医:来此何事。 观生乐:寻人。 卟医:人在屋中,你们去寻吧。 观生乐:多谢。 推开门,却见辞云梦蹲在地上玩着泥土。 观生乐:好友! 辞云梦却是一把将他推开继续玩泥土。 卟医:他从崖上摔下来,本该死的,我救回了他,他便成了这样。 见他来了辞云梦倒是很欢喜,洗了手就要抱抱。 卟医:坐好。 不怒自威,辞云梦立刻如同一个听课的孩子般端端正正的坐好。 观生乐:不知医者可能让我等将好友带走。 卟医:随意。 观生乐:多谢。 谁知辞云梦一见观生乐靠近便一蹦三尺,躲到了卟医身后。 卟医:跟他们回去。 辞云梦死死拉着卟医的衣角,泫然欲泣,死不松手。 观生乐:这…… 卟医嘭的将人打晕,交给观生乐。 步子:多谢阁下,小小心意,还望笑纳。 一百金。 卟医收下,将人带出了雨打淋漓。 卟医:天眼请多了,伤身,最近,你最好忌辛辣,忌运功,忌行房。 观生乐:多谢医者告诫。 出了雨打淋漓步子没忍住笑出了声。 观生乐:好友很高兴。 步子:哪里,只是想你一个万年童子被人说忌行房步子实在。 观生乐:好友所言甚是。 步子突然眉头一跳暗道不好。 观生乐:前些日子吾发现一处雪山寒凉之地,十分适合好友练功,近日好友便去吧。 步子:咳咳咳,我开玩笑呢,辞云梦你打算如何? 观生乐:先观察一段日子吧。 三千弱水,意外来客。 恕难崋?执着权杖来到了这里,奔腾弱水如受压迫。 恕难崋?权杖落地,瞬间,弱水开道。 【你,走错地方了。】 声未至人已至。 客随缘软剑在手,杀意翻涌,弱水在合。 恕难崋?:哦?原来是阁下。 客随缘:回去,你可活。 恕难崋?:哈哈哈,已经多少年没人敢与我放这话了,那便让我看看你的实力能配上这句话吗。 权杖三落地,法阵开。 客随缘软剑舞动,牵动风云。 高崖上言还屏气凝神,不敢丝毫大意,即使相隔如此遥远的距离,他也感受到了那两股强大威压。 异族地 胧月华强势拦住前行之人。 【圣女这是何意。】火焰化作的躯体自然越不过以水锻造的绸带。 胧月华:此处结界之门吾打算封印一段日子。任何人不得下界。 【圣女可忘了主还在下面。我族理应接回主。】 胧月华:吾说了,此路不通。 【圣女是想徇私枉法吗?】 胧月华:不可以吗。 王者,狂也。 【你!】 无功而返,败坏而走。 胧月华抚上一缕发丝不屑一顾。 胧月华:臭小子。 常青门,瑶灵台。 弟子:启禀门主,少门主刚才私出常青门。 无尽生:去了何处。 弟子:听雨楼。 无尽生:你退下吧。 弟子:是。 待人退下无尽生摔了手中的琴。 然后又是一副云淡风轻之态。 无尽生:看来该是给司徒悦增加点压力的时候了。 提起纸笔,书信一封,鸿雁传书。 白云依旧 香公子牵着马与汀水冥竹一起走出了绝香阁。 汀水冥竹:公子回去吧。 汀水冥竹接过马却被香公子一把抱住。那人近乎贪婪的吸取他身上的味道,他僵了一下,没有动作。 香公子:吊祭完,立刻回来,我只能忍受三日。 汀水冥竹:我会的,公子保重。 翻身上马,遥遥远去。 香公子目送他的离去,汲取中空中残留的味道。待人已消失无踪,转身回了书房。提笔作着未完之画。 侍女:公子,有客来访。 无象居,丹朱吐出一口浊气,终于压下了焚心火的滋味。 起身做饭带到了洞中。 老枯穌:你来了。 不言不语,拿出东西,老枯穌也不在言语,只是静静的吃完这些东西,待人收捡离去时。 老枯穌:如果当年我没做这个选择,你会。 丹朱:没有如果。 毫不停留走出洞穴,却在离开洞穴寸步之地口吐朱红。 焚心火焚心火,焚的从来都是心中的痴念啊。 丹朱苦笑一声,抹去了嘴角血渍,一步一步的走回无象居,刚至门口眼神一凛。 丹朱:既然来了,就现身吧。 风,吹起门帘纱幔,一个身影安坐于室。 【丹朱。】 第十七章:决 杀弦断,生弦出,生杀相克,生杀合。 绮幻医:这是一场华丽而美好的梦境,你愿意,与我一起走进这场梦吗? 惑心语,语动心。百年幻术今朝现。 藜晟月溟君心如铁不动分毫。 绮幻医:呵呵哈哈哈,月溟,你还是这么天真。 红纱飘,影摇动,什么不是生命,什么不是生之弦呢? 剑芒如虹,剑亦为生,藜晟月溟,败。 绮幻医:现在可以换衣服了。 藜晟月溟:你比我强,为何还要说我胜了?你究竟想要什么。 绮幻医:你的剑术在我之上,那日我们拼的是剑上造诣,所以我输了,我想要什么,我想要你啊。 藜晟月溟:你那日用的不是剑。 绮幻医:可招上,谁说只有剑才能发出剑招了? 藜晟月溟:这就是你的境界吗。 绮幻医:你赶紧换衣服吧,我也去换衣服了。 离去的背影,留下的人。 藜晟月溟苦笑一声抖开了喜服。 苍茫山。 战火倏起。 血海棠骨鞭伶俐,划破麻绳勾住清明夜带回身边。 千秋知业利剑出鞘,招招夺命,血海棠冷笑。 血海棠:凭你? 嘲讽语落,骨鞭嗜血。 千秋知业祭招已应却是震退三分,弟子立刻蜂拥而上。 血海棠一手执鞭,一手抱人,姿态从容,突破杀关。 蓦然,眼前一道红影,杀手榜首,血决轻狂。 血海棠冷眉一肃,气息瞬变。 血海棠:自己抱好。 清明夜瞬间把人抱紧,看也知道这个和那些不一样啊! 血决轻狂薄唇微勾,数千银丝拔地而起,除却千秋知业,付战弟子,无一存活。 血海棠骨鞭紧握,腰间海棠飞至半空,霎时,海棠花开。 千秋知业冷冷一笑,血海棠,吾要你来得,回不得。 弱水三千,寒风不渡。 客随缘侧首凝眸,剑随心动,软剑惊鸿。 恕难崋?伫立不动,软剑穿胸,却是化作流光,消失无踪,四周浓雾渐起。 客随缘不解,突然眼前出现一个高大身影。 王者气息,震动迷雾。 客随缘眉头一皱,软剑直出。 客随缘:他没有这么弱。 一剑下浓雾更浓,客随缘终于察觉不对,他的功力在流失。 浓雾没有任何减弱,他的功力却在不断流失,客随缘轻笑。 客随缘:你,贪得了吗? 一声落,真气开,风起云涌,浓雾涨破。 恕难崋?在一旁鼓掌。 恕难崋?:了不起,了不起,不愧是当年之人。 客随缘:所以,该我了。 黄沙漫天,黄龙破土而出,震撼九霄。 恕难崋?不闪不避。 突然一道黑龙破土而出,直捣黄龙。 两龙相争,山河倾倒,天地无光,日月失色。 客随缘眼中厉光闪过,在助三分,恕难崋?权杖威仪,华光流现。 【客随缘,看清你的心。】 鬼魅声音醍醐灌顶。 客随缘神台一明,对面哪有什么恕难崋?? 他被恕难崋?牵引了,成了他手上傀儡,自攻自受。 恕难崋?:哦?有点意思了。 恕难崋?:念。 客随缘瞳孔睁大,手中软剑竟不自觉指向自己! 神识被念力束缚,躯体被他人掌控! 突然黑色光华吞噬神识。 客随缘:【汝名。】 强大威压,地动山摇,高崖山的言还只觉体内气血翻腾,弯膝下跪。 飞禽走兽,花草树木,天地有灵,万灵臣服。 恕难崋?勉强站立却是吐血三升,眼中却更显疯狂。 恕难崋?:恕难崋?。 客随缘:【一招。】 手起乾坤,不世修为,王者一击,山河破碎! 言还终于支撑不住,施法遁逃。 恕难崋?运上周身功力,准备接下汹涌杀招。 突然,弱水不动,水底,绽出妖异红光,护住恕难崋?! 旷世一决,万里无生。 恕难崋?在呕朱红。 客随缘凝视弱水,思绪翻涌。 客随缘:【还是要到了吗。】 轮回决,宿命斗,翻腾弱水似在回应。 客随缘轻拈剑指,死尸之剑在入三分。 恕难崋?拂去嘴角血渍,化雾离去。 风,卷过几度乾坤,几番轮回,客随缘冷笑一声。 客随缘:【那便试试吧。】 三千弱水,在不平静。 野外人家,观生乐心念一动,险些爆体。 步子:你怎么了。 手上功力源源不绝灌入观生乐体内,半柱香后终于,稳住灵关。 观生乐微睁双眼,神识一茫,陷入虚空。 无象居内居无象。 眼前熟悉的人影,差点让丹朱难以自抑。可是那人身上的华光告诉他,这是幻影,是虚妄,那人,早就死了。 丹朱:主君。 主君:丹朱,辛苦你了,你一直做得很好。 金色身影,巍峨庄严。 丹朱:主君。 主君:丹朱,这孩子的天命,出现了。 丹朱:属下一定竭尽全力保全少主。 主君:遗世的罪恶之骨,深渊的王者,丹朱,吾来,只是用最后的神识告诉你,莫管莫理了。 丹朱:那少主。 主君: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吾尊重他,也支持他,若是月华在找上你代我向她说一声,对不起。那年七夕,吾,信她的。 丹朱:主君! 金色的光洒向大地,这世间终于在无其人,一代王者彻底退出了历史的舞台,江山代有才人出,这一代又是谁的天下呢。 软塌上闭目养神的胧月华猛然睁眼,一滴清泪划过脸庞。 胧月华:不敢在见我一面吗?呵呵呵,我早就原谅你了啊,夫君…… 天若有情,为何不愿成全? 天若无情,为何还要遇见? 原来,只要是你,我早就不在乎有情还是无情了。 清泪诉,何人拭?当年紫衣今何在? 胧月华拾起窗边落花放入水中,水流落花花自飘零,一点愁肠入相思。 琼楼玉陨,坚持回到此处的言还终于支撑不住吐血倒地。 司徒悦眼神一凛,至屋中奔出。 司徒悦:言还。 取出腰间丹药捏住嘴灌了下去。 司徒悦催动功力,丹药迅速扩散全身,言还幽幽转醒。 司徒悦将人扶至床上,倒来一杯水让人饮下。 司徒悦:你怎么样了? 言还:已无大碍。 司徒悦:你伤势不轻,先好好休息吧。 起身离去被拉住了手,司徒悦回头看着言还,言还将下意识动作的手放下。 言还:这次确实大有收获。 司徒悦:你调息好在说吧。 走出房门,不曾留恋。 听雨楼,楼听雨,大红绸缎挂满楼。 楚无豫带着诗清酒坐上了上位。 诗清酒【所以这是什么情况?】 突然,门口走来了两个红艳身影。 藜晟月溟脸上带着一张翠玉的面具。 诗清酒终于止住了心头疑惑,没有人能勉强藜晟月溟做他不愿意做的事,他愿意出现在这里,过程已经不重要了。 【一拜天地。】 随着鞭炮声响,小六喊出了台词。 藜晟月溟绮幻医同时叩头。 【二拜高堂。】 面向诗清酒楚无豫。 诗清酒眼中隐有泪光闪动,好友,你可看见了? 【夫妻对拜。】 看着对面红盖头下的绮幻医,藜晟月溟叩下了头。 夫妻头叩,一世不离。 【礼成,送入洞房。】 红烛影摇,佳人于榻,藜晟月溟挑开了眼前新娘的盖头,红妆艳裹,惊艳眼帘。 绮幻医抬首,倾城一笑,惑人心。 藜晟月溟:喝交杯酒吧。 递上已经融合的两杯酒,绮幻医接过,交手饮酒,酒入情丝。 绮幻医:我知道你不想娶我,不过你既然已经娶了我就是我的人了,在你没喜欢上我之前我不会碰你的,我去睡榻。 绮幻医起身,藜晟月溟下意识拉住她,嘴唇动了动。绮幻医不解。 绮幻医:怎么了? 藜晟月溟:我……我去睡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