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符道印》 第一章 通灵 相信体验过校园生活的同学们多少听过一些关于“请仙”的玩法,甚至还曾有人亲身经历过,比如传统的请仙方法有镜仙、笔仙、碟仙、筷仙、台仙等等,各有各的玩法,每个人所求不同,结果自然不同,而其中不乏种种骇人听闻的恐怖传说,像传染病般一传十十传百,在校园界广为流传,众说纷纭,听闻也有人因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但人的心态却很奇怪,明明怕得要死,明明知道可能存在危险,却依然乐此不疲的参与其中,也不知是因为无知还是好奇心作祟,美其名曰“够刺激”,各地学校都曾在某段时间内掀起一阵这样的“热潮”,终究有人酿成了苦果,害人害己。 多处校方在惨剧发生后严令禁止学生玩“通灵游戏”,一经发现严惩不贷,可尽管如此,还是有很多学生蠢蠢欲动,等待时机成熟,就来体验一次前所未有的刺激...... Z校是楚雄市一所知名度较高的中学,在整个楚雄州无论名气还是教学质量都名列前茅,成材率极高,周边县份的学生都以能入该校为荣。 但最近一段时间,不管是Z校还是其他学校,都流行着各种刺激危险的通灵游戏,特别是在女生当中大受欢迎。 由于多数人不知道怎么玩,一些学生就到网上寻找那些稀奇古怪的通灵花样,如今网络发展迅速,不同的网站都能找到很多恐怖游戏的玩法,之前提到的请镜仙、笔仙等当然为例其中,不少学生悄悄参与,玩得不亦乐乎,尝试过的带动想尝试的,敢玩的带动观望的,如此花样繁多的禁忌游戏令学生们踊跃加入,直欲疯狂,好在暂时没有发生什么危险的事,而最近,一款名叫“银仙”的通灵游戏在Z校学生口中传开了。 “银仙”是日本盛行的一种通灵游戏,据传非常危险,主要用于占卜过去、现在、未来,在日本风靡一时,调查显示玩这种游戏的人不在少数,不止是学生在玩,许多成人也参与其中。 也不知道是哪个乌鸦嘴传开的,说什么体验外国人的玩法更刺激有趣,Z校其他一部分学生因此被勾起了兴趣,暗中悄悄地尝试着。 具体玩法是这样: 用银仙(一种钱币)在一张纸上画跟钱币大小一样的圈在中心(做屋),然后在其周围继续画此圈,数量自定,想好要问银仙的问题! 如要想要问年龄、未来丈夫的姓氏,所在的地方,就要在圈上写上0-9的数字,所记得的姓氏,所记得的地点,是、否,男、女等字样,以便银仙答话。 银仙放在中心圈内,然后,几个人各伸一个食指按住银仙,说:银仙银仙,请出来跟我们玩吧(必须有礼貌),如果银仙心情好大多会很快出来玩的。 但有时半小时也不会来陪你玩(要有耐心),然后开始时不要问你想知道的事情,先问它多大啦?男的还是女的呀? 至于想问的问题,等问完了它你再问,回答的方式是让手按住的银仙会移动到你所写的字内,例如你问它:“银仙银仙,请问你是男的吗?“ 如果它让你所按住的钱币移到是的字样,则表示它是男的。就样子问下去,最后如果想结束此游戏,则对银仙说:“银仙银仙,我们下次再玩过吧,请你回家吧。“ 如果银仙贪玩的话,表示不愿回家(中心的圈),你就要有礼貌有耐心地多求它几次,直至它肯回去为止。 银仙是种相当危险的游戏,据说玩的过程如果不小心得罪银仙,会惹银仙上身,所引起的后果不可想象,此类事件报纸上也略有刊载。 所以要玩银仙,切记对银仙要注意礼貌、耐心,因为据称有些银仙比较小气、有些比较调皮。 在玩的过程中千万不可以半途而废,有人想退出不玩,一定要请银仙返回家后方可停止游戏,玩此游戏最好与曾经玩过此游戏的人一起玩。 听说有人就曾经玩过银仙,也试过屡请不肯出来的现象,不过所告知的事确实很准。 因为惧怕银仙上身等现象,很多人一直不敢玩,因为确实想不透为什么银仙在没有人推的情况下居然会移动到答案中。 上述就是这种通灵游戏的玩法,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方法不对,目前为止几批试过的学生都没有成功的请到“银仙”,纷纷沮丧懊恼,吐槽这款游戏是骗人的,本就出于好奇又胆小的学生也就跟风放弃了。 可是,偏偏有人不信邪... ............................. Z校始建于1965年,位于城边傍山而依,而作为各地优秀学子齐聚的名校,为了教学质量的保证,因此采用了封闭式教学管理,所有学子都住在学校指定的宿舍楼里,每晚九点半下了自习就回宿舍休息,十点准时熄灯,楼下大门也会上锁,只有周末才能离校回家。 而这晚九点左右,几个穿着校服的男生女生在球场上秘密汇合,偷偷遛入了校园墙角的废弃楼房——3栋宿舍楼。 这栋宿舍楼是建校期间最早的三栋宿舍楼之一,层高五层,背靠院墙,墙外不远处就是一片坟地,夜里坐在窗台边可以隐约看到山上一堆堆灰白的坟头,自从该宿舍楼废弃以后到了晚上几乎没有学生敢靠近这里。 而这栋宿舍楼之所以废弃,不止年久失修这么简单,而是因为传说在很久以前,这里曾发生过一件令人震惊发指的血案!随着时光的推移,到了如今已是版本不一,搞不清楚哪个才是真正的版本,但其中有一个版本流传最多。 二十多年前,在这栋宿舍楼的504宿舍里,一个男生因为长期受到宿舍同学的欺凌嘲笑,暗中怀恨在心,终于在某天深夜手持匕首将两名睡梦中的宿舍同学亲手杀死!鲜血几乎染红了整间宿舍,床铺墙角都沾上了血污,然后他自己也畏罪跳楼自杀... 这件事当时引起了不小的舆论轰动,尽管校方极力周旋,Z校声誉还是受到了波及,未来两年的时间里入学状况都不如其他几所名校,过了几年才逐步恢复。 然而事情并没有结束,504宿舍虽然因位这件事被禁止使用,但其他宿舍的学生因位这里曾经发生过命案而人心惶惶,不止如此,事情发生没多久,宿舍里就接连发生了“怪事”,常有学生起夜的时候听到504宿舍传出各种各样古怪的声音,像有人窃窃私语,又像有人争执吵架,语调尖锐凄厉,让人毛骨悚然;有的学生还在夜里亲眼看到走廊上有黑影闪过,上厕所时感觉有什么东西站在背后,转眼就不见了等等,搞得人人自危,最后在家长和学生以及各种关系的强烈要求和压力下,这栋宿舍楼便被迫停用。 至于这个版本是真是假目前无从考量,但里面死过人是肯定的,这栋宿舍楼也就成了学校里阴气最重的地方。 今晚来这里的男生女生就是看中了这一点,之前陆续有其他学生尝试请“银仙”都没有请到,怀疑是方法不对就放弃了,这几个学生就把脑筋动到了这栋宿舍楼上,因为这里出过人命,又有各种版本的闹鬼传说,所以相信在这里玩很有机会请到“银仙”。 这次游戏带头的是个叫吴晶晶的女生,高三一班的大姐头,外号“女王”,属于那种漂亮又好强、胆大又爱刺激的类型,在学校里是比较出名的人物,爱慕者也不少,不过小妮子眼高于顶,面对众多男生的追求都没放在眼里,依然我行我素,直到高三和同班“级草”,外号“冰山王子”的薛文斌在一起后,才稍微低调了些,而她本人喜欢参与各类“神秘游戏”,对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兴趣最是浓厚,今晚翘课来3栋宿舍楼就是她提议的。 另外参与的两个女生是她的好朋友,李晓婷和唐梦娇。 李晓婷属于那种小家碧玉型的女生,性格腼腆容易害羞,胆子也最小,由于经不住吴晶晶的软磨硬泡,才硬着头皮加入这次游戏,而唐梦娇是三个女生中最活泼可爱、古灵精怪的一个,皮肤水嫩细腻、白里透红,随时面带甜美笑容,乌黑的长发扎成马尾,看着就讨人喜欢,是大家的开心果,很有人缘,平时与吴晶晶、李晓婷关系最铁。 此外还有两个男生参加了今晚的游戏,其中一个面容白净,俊秀清冷,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的斯文男生,就是吴晶晶的男朋友——薛文斌。 另一个男生身材肥胖、个头偏矮,脸上尽是期待的表情,名叫董杰,今年高二,是薛文斌的发小之一,又胆大又爱凑热闹,一听这么刺激的事想到没想就答应了。 本来薛文斌并不相信这些东西,但为了防止意外发生,薛文斌还是主动邀请了这个从小到大的死党,一起为吴晶晶等人保驾护航。 月澄如水,寒意入骨,五人匆匆来到3栋宿舍楼,只见该教学楼寂静漆黑无半点亮光,由于年久失修,外墙的水泥都有些脱落,露出里面斑斓暗黄的砖块,几道墨绿色的青苔沿着墙角蜿蜒错落,没入周围膝盖高的草丛中,不知道是不是旁边的路灯光线不明,显得这栋宿舍楼更加昏暗,如埋伏在黑夜里狰狞的巨兽,阴森森地立于眼前。 离大门还有十米的时候,一股阴风毫无征兆的从众人身后吹来,李晓婷浑身一激灵,哆嗦着停住了脚步,望着眼前阴森漆黑的3栋宿舍楼,眼神渐渐流露出恐惧不安。 走在前面的吴晶晶回头见她停住,立刻跑到她身边,蹙眉道:“怎么了?” 李晓婷支吾道:“我...我有点怕...” “哎呀,怕什么,多大的人了,这里这么多人怕毛线怕,走了。”吴晶晶不耐烦地拉起李晓婷的手就走,李晓婷张了张口,又不敢反驳,只能把话咽了回去,勉为其难的跟着剩下几人走向楼下那道废旧的大门。 五人刚走到门口,吴晶晶就对薛文斌使了个眼色,薛文斌心中轻叹,微微点头,从怀里取出一把铁锤,其他人很自觉地替他把风,确认周围没人后,薛文斌咬咬牙,双手握紧锤柄用力砸向门上的门锁! “嗙!”门锁连同门上腐朽潮湿的木屑被一锤砸了下来,董杰立马上前将门推开。 “嘎...” 陈旧的宿舍门被打开了,扑面而来的是一种难闻的怪味,宿舍门背后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到,五人捂着鼻子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薛文斌顺手把门掩上,这时吴晶晶和唐梦娇分别取出两只手电筒,打开后照亮了里面漆黑的楼道。 这里就是宿舍楼的入口,四面的粉墙都已发黄掉皮,地上零零散散有许多碎屑纸块十分杂乱,正前方则是一把水泥楼梯,绿色油漆的扶手上有些部分露出了褐色的铁锈,再看周围寂静地让人害怕,那些光线照不到的角落愈发黑暗阴沉。 “我...我们就在这玩吧,别上去了。” 李晓婷害怕的提议,却被吴晶晶一口否决,“那怎么行,来都来了,在楼底下多没意思,再说我们这么多人,不用怕,怎么也得见识见识‘传说中的504’吧,走。”不由分说拉起李晓婷就往楼梯走去,唐梦娇笑嘻嘻地跟了上去,丝毫不见害怕。 薛文斌摇头苦笑,和董杰打了个招呼,两人也快步追上。 在电筒照耀下,楼道间忽明忽暗、闪烁不定,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众人越往上走越觉得阴森诡异,一股无形的压力从心中凭空生出,呼吸都有些不自然地急促,气温似乎也在逐渐降低,让人遍体生寒,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薛文斌在五人中心思最细腻,越走越觉得气氛古怪,“晶晶,我总觉得不对劲,要不先下去吧,在一楼玩玩算了。” 吴晶晶闻言松开了李晓丽的手,掉头回来扑入薛文斌怀里,撇嘴撒娇道:“好啦小薛薛,你看,在上一个转角就到三楼了,不会有什么事的,来都来了,别怕别怕,乖,姐姐保护你好不好...” 薛文斌最受不得她撒娇,见众人目光有异,只好尴尬地笑笑,含糊着答应一声,吴晶晶这才心满意足地从他怀中退出来,拉起他继续往上走。 见两个核心人物没什么异议,其他几人自然没话说,跟着他们接着上楼,当垫后的董杰也上到五楼时,最前面的吴晶晶和薛文斌已经找到了504宿舍! “来来来,这里!”吴晶晶兴奋地招呼大家,几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聚了过去。 那道米黄色的宿舍门上已褪色掉皮,还有些不知道是什么的棕色物质脏兮兮地粘在表面,门上明晃晃地一把铁锁,和楼下的大门的如出一辙,楼道两侧都是紧闭房门的宿舍,黑暗之中给人阴沉沉的感觉,几人的说话声在静悄悄的过道中远远传开。 所有人齐齐抬头看向上方,只见门头上面有一小块铁皮门牌!上面清楚的写着“504”,可不知道为什么,当几人看清楚那数字的一刹那,心中竟然同时涌起一股莫名的不详之感。 这种感觉转瞬即逝,薛文斌深吸一口气,将那种种不安的情愫抛于脑后,“好了,别耽误时间了,来吧。”说完示意女生退后,让董杰护住他们,这才拿起手中的铁锤,对着铁锁重重砸去! 薛文斌全力挥舞铁锤,一连六七下才把铁锁给砸断,“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众人松了口气,薛文斌对着董杰使了个眼色,两人心领神会,接过女生手里的电筒走到了门前,三个女生紧紧跟在他们的身后,吴晶晶和唐梦娇还好,唯有李晓婷死死抓着吴晶晶的衣袖,惶恐不安地缩着身子探头窥看。 董杰和薛文斌交换眼色,一起伸手放在了房门上,轻轻用力就将504的宿舍门给推开了!两只电筒顺势往里照去,但当所有人看群门后的场景时,却纷纷倒吸一口凉气,李晓婷更是花容剧变,要不是吴晶晶眼疾手快蒙住了她的嘴,只怕已经尖叫出来了...... 七八平的宿舍内空空荡荡,肮脏的玻璃窗上粘着多少年没擦过的干涸污渍,连外面的路灯光线射在上面都是朦胧的;窗台边淡蓝色的窗帘已腥臭发黄,被微启的窗角透出的阴风吹得飘动荡漾,而本该白净的墙上尽是凝固的褐色液体和灰尘油渍,触目惊心;更诡异的是地上那一堆堆烧焦的漆黑灰烬,以及遍地烧到一半就灭却的冥钱元宝,被门外的气流吹得倒卷四散...这一幕幕在电筒光芒的照耀下不但没有平添暖意,反而更加阴森恐怖,仿佛这里不是宿舍,而是一间废弃的灵堂...!! 第二章 撞邪 “我...我们还是回去吧...”李晓婷恐惧地全身颤抖,带着哭腔央求吴晶晶等人,唐梦娇和吴晶晶只好拍着她的肩膀安抚她别怕。 两个男生最先平静下来,薛文斌带头走了进去,仔细观察了周围一会儿,又看了看地面上的灰烬,没发现其他异常,才道:“这些冥纸不像是最近烧的,应该在当年发生命案的时候就留下了,大家不用怕,没什么异常!” “看吧晓婷,真的没事!”吴晶晶乘机对旁边的唐梦娇和董杰挤挤眼,两人恍然,一起开口宽慰李晓婷,“是啊是啊,别怕,真的没事。” 听到大家这么说,李晓婷才稍微好过点,但还是有些惶恐担心,吴晶晶见差不多了不想再耽搁,就和唐梦娇一左一右扶着她进了宿舍。 眼看所有人都已经进门,薛文斌先是打开了一扇窗子透透气,把门掩好才从包里取出先前准备好的“请仙”道具,一一摆列在地。 一大块四方的纸板平平的放在地上,上面画着密密麻麻的圆圈,写着0-9的数字以及各种简单的文字回答,最中心的圈内放着一张纸币,而且不是普通的人民币,是吴晶晶特意托人换的日币,说是为了更好地请到银仙。 此时其他人也不由紧张起来了,但还是觉得很刺激,所以兴奋居多,尤其吴晶晶,早就摇摇欲试了。 薛文斌招了招手,所有人全部围成一圈蹲了下来,大眼瞪小眼的彼此顾盼,似乎下定决心似的,吴晶晶深吸一口气,咬唇道:“开始吧!” 一听吴晶晶发话,薛文斌和董杰就将事先准备好的红蜡烛点燃,摆放在纸板四角,五人一个个伸出了食指按住了那张纸币,由吴晶晶带头,一起反复喃喃念叨。 “银仙银仙请出来,来和我们玩吧!” “银仙银仙请出来,来和我们玩吧......” “......” 在这种阴暗的环境里窃窃私语,听起来就让人心里发毛...连续念了几十次,还是没有什么动静,李晓婷有点蹲不住了,正想提议不玩了,谁知这时候,突然! 蹬… 蹬——! 本来寂静无声的门外过道忽然响起一阵缓慢的脚步声,像有人从楼道上一步步走向504宿舍,脚步声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沉重,似乎已经来到了门外... 薛文斌等人都听到了这阵响声,还以为听错了,刹那间连呼吸都不自然地窒住了... “砰——!!”本来掩好的宿舍门忽然像被什么东西撞开了一样,重重砸到了背后的墙壁,巨大的碰撞声瞬间在空旷的宿舍楼震荡传开! 六人全被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得不轻,包括最淡定的吴晶晶和薛文斌都心中打鼓,而李晓婷俏脸发白,紧闭着眼睛说什么都不敢睁开...但即便如此,谁都不敢收回手指,因为根据传言如果现在撤手所有人都会遭到银仙的疯狂报复,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个节骨眼上说什么都要挺住。 其他人眯眼细看,心中顿时骇然,那道门外分明没有半个人影! 而四方的门洞外幽暗漆黑,似乎正在散发着某种未知的恐怖气息。 那又是什么撞开了房门?谁都不敢细想,这一刻所有人连呼吸都不流畅了,一时间,周围静得只能听到彼此狂乱跳动的心跳声! 下一秒,四只蜡烛上的火苗竟然无风晃动起来,滋滋出声,这一细节最先被薛文斌看个正着,但不等他提醒,所有人手指上按住的纸币居然在纸板上狂躁抖动,等所有人目光集中以后,那张纸币才停住不动。 吴晶晶心中忐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颤声道:“银仙,是你吗?” 没有人回答,然而所有人的手指都不受控制的随着压住的纸币一点点移动到“是”字上! 众人大吃一惊,心中震骇惊恐,好半天说不出话来,唐梦娇最先反应过来,低声道:“晶晶,是你再用力吗?” 吴晶晶一怔,“哪有,是你们吧?” “那是董杰?” “怎么会是我?” 女生们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两个男生没有插嘴,很快交流完毕,确认都不是对方刻意在动以后,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望向那张纸币,烛火映照在每个人的脸上,显现出了不一样的表情,有惧怕、有诧异、有不解...还有那一丝微妙的兴奋...大家的脑中同时闪过一个念头: “银仙”真的被请来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吴晶晶深吸一口气,“我先来!” “银仙你是男的女的?” 所有人按着的纸币又滑动起来,停到了“男”字上。 这次几人都有了心里准备,所以没有太吃惊,彼此间交流眼神后,薛文斌对着吴晶晶点点头,示意她继续。 吴晶晶眯着眼睛,用恳求的语调道:“银仙银仙,我想知道我今年的高考能不能考上本科大学!?” 话音未落,所有人的手指又被地上的纸币牵引着在纸板上转动,最终停在了“能”字上。 所有人不可思议的瞪着眼睛,嘴长成了“O”形,吴晶晶又惊又喜,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笑容,激动道谢,“谢谢银仙!谢谢银仙!” 转而对其他人兴奋地道:“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快问啊?” 唐梦娇此时完全相信了“银仙”的存在,迫不及待的开口询问,“银仙银仙,我想知道我在多少岁能够结婚?”这个问题比较敏感,众人忍俊不禁,齐齐起哄,但笑过后那种种不安也随之稍缓,心情也没有先前那么沉重了。 这时后纸币又动了起来,先是移动到了数字“2”,然后又缓缓转到了“6”字上定住不动,意思就是26岁的时候唐梦娇会步入婚姻殿堂。 吴晶晶笑道:“哇,梦娇你26岁结婚耶,到时候邀请我当伴娘哦!” 唐梦娇脸上微红,啐道:“放心,不会少了你的,你们想问什么快问,时间差不多了,再不问就下自习了。” 董杰从头到尾都没怎么害怕,闻言肥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猥琐”的笑容,“银仙银仙...我想知道我表白的话,高三二班的李涵会不会答应我?” 众人手指又跟着纸币动了起来,在董杰紧张的注视下,纸币停在了明晃晃的“否”字上! “咦...”董杰大失所望的摇头,薛文斌等人心中好笑,但都忍住没笑出来,纷纷安慰他慢慢来。 轮到薛文斌的时候,薛文斌悄悄看了身旁的吴晶晶一眼,随口道:“银仙,我想知道我和我身边的她会不会白头偕老?” 众人哗然,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吴晶晶和薛文斌两人,吴晶晶俏脸生晕,嘴上却不悦道:“嘘,你们声音小点,别把老师招来了...”其他人这才闭嘴,微笑不语。 在众人期盼的眼神下,纸币缓缓移动到了先前的“能”上,没有进一步动作,唐梦娇、董杰和李晓婷都为他们高兴,薛文斌这才松了一口气,目光喜悦地看向身边的吴晶晶,却发现吴晶晶也在含情脉脉的望着他,两人目光一触即分,心中俱是一阵甜蜜。 最后轮到李晓婷,刚刚还眼含欢喜的她这时目光忽然黯然下去,半天没有说话,吴晶晶疑惑道:“怎么了?快问啊!” 李晓婷一脸心事,“我...我暂时没有想问的,你们先问吧,等我想想再问。” 吴晶晶知道她的脾气,无奈的耸了耸肩,又招呼其他人接着问,其余四人又陆续问了几个问题,“银仙”的回答大部分还是让他们满意的。 见问得差不多了,薛文斌抬手看了看手表,“马上下自习了,晓婷你有什么想问的就快问吧。” 在众人目光炯炯的注视下,李晓婷终于结结巴巴的开口,“我...我想知道我爸爸的身体能不能痊愈?” 吴晶晶等人闻言一愣,但没等他们询问,手指又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最终停在了纸板角落上的一个字上,所有人睁大眼睛看去,分明是一个大大的“凶”字! 李晓婷不敢相信地捂住了嘴,眼中渐渐泛起泪花,不注摇头道:“不...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吴晶晶和唐梦娇叹息着正要安慰她,但手上的纸币突然狂躁地抖动起来,带着所有人的手指沿着纸板失控般地画圈,所有人手足无措,差点跌倒! 薛文斌焦急喊道:“怎么回事?是谁再动?” 吴晶晶、唐梦娇失声道:“不是我们啊!?” 董杰脑中闪过不好的念头,“快,快把“银仙”送走。” 众人大惊,反应过来后纷纷惊慌失措地念道:“银仙银仙请回去!银仙银仙请回去...!!” 可无论他们怎么念,纸板上的纸币还是在失控的旋转,就在所有人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纸币上突然产生一股强烈的斥力,将所有人的手指统统震开!由于力道太大,五人又都没准备,因此全都被那力道震得东倒西歪,三个女生更直接摔在地上。 而没等他们庆幸,那张纸币忽然“汹”地凭空自燃,转眼间就化成了灰烬,就在这一瞬间,四只蜡烛又齐齐无风熄灭,道道青烟缓缓飘散,周围顿时陷入黑暗! 五人各自表情扭曲复杂,目光无神的大张着嘴愣愣不语,刚才的诡异情景所有人看得清清楚楚,内心压抑已久的恐惧、惊慌、害怕、担忧等负面情绪统统涌上心头,冷汗顺着额角两鬓滴滴滑落。 “啊!!”短暂的几秒后,李晓婷最先忍不住尖叫起来,随后失声痛哭,所有人回过神,慌忙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此刻每个人脸色苍白,目光里充满了复杂难明的神色,吴晶晶和唐梦娇更是不住的颤抖,连话都快说不出来了。 薛文斌强压种种不安,喊道:“走...快走!”招呼相对好点的董杰拉住三个女生的手快步出了宿舍,再也不敢多停留一秒钟,也不敢在看周围的任何东西,迅速走到楼梯口沿着楼梯走下去! 而谁都没有看到,就在他们刚出门的时候,一道冰冷无情的目光在窗帘背后最黑暗的角落里森然闪过!死死盯着他们逃离的背影,没有半点活人气息的漆黑眼眸中尽是恶毒诅咒的精芒... 薛文斌等人当然没注意到异样,只想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脑中对刚才的一幕始终后怕不已,也不知道那“银仙”送走了没有,万一没送走,一直跟着他们怎么办? 想到这里,众人就不寒而栗,但眼下也顾不得这么多了,赶紧逃离这里再说别的。 五人尽量保持平衡的往下跑,以防跌倒,不一会儿的功夫总算回到一楼。 唝咚——唝咚—— 然而没来及松口气,所有人的耳畔突然凭空回响起一阵摄人心弦的诡异心跳声!让几人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而那心跳声就回荡在昏暗空荡的室内,仿佛近在咫尺,几人的心跳都莫名其妙的被那阵心跳声牵引得同步了! 几人不可思议地望向对方,董杰环视四周,冷汗直流,“你们听到了吗?” 吴晶晶、唐梦娇等人齐齐点头,彼此眼中的恐惧之色愈甚,李晓婷快要崩溃了,躲在吴晶晶身后涩声道:“我们快走吧!” 薛文斌不敢再耽搁半秒,强自镇定当做没听到似的,拉起几人死命往外跑,随手拉开了掩上的大门就冲了出去,终于逃出了3栋宿舍楼,几人根本不敢停留,也不敢回头观看那个噩梦般的地方,一溜烟地往球场的方向跑去。 当五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那道忘记关上的宿舍大门,竟然“嘎”地一声缓缓向外合拢,蓦地重重砸上...! 五人气喘吁吁的跑到了球场,正巧听到了下自习的铃声响起,内心才稍稍一松。 吴晶晶插着腰顺气,“我们...我们把“银仙”送走了对吧?”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都没底,薛文斌叹息道:“应该吧...” “什么叫应该?”没等他说完,董杰就歇斯底里地吼道:“万一没送走我们就要惨了!你知道吗?”转而指向吴晶晶,“都怪你,非要玩这种游戏,现在怎么办!?” 薛文斌正想出声替吴晶晶辩解,一旁的唐梦娇忽然“哎哟”叫了一声坐在了地上,几人一惊,不再纠结对错,匆匆把她扶起,吴晶晶忙道:“梦娇你怎么啦?” 唐梦娇脸上闪过一丝痛色,摇头道:“没什么,就是刚才脚踝被什么撞到了一样,大家别担心。”说着拉起裤脚,没想到却“啊”地叫出声来,倒把其他人吓了一跳,闻声低头看去,当看清后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唐梦娇的脚踝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淤青胀紫的“手印”,五道指痕清晰可见,像是被人死命钳住一样! “我...我...”这时李晓婷怯生生地望着唐梦娇,神色前所未有的恐惧紧张,拭去眼角的泪痕,迟疑道:“我晃眼间好像看到...刚才出门的时候,从门缝底伸出一只“手”,捏了一下梦娇的脚踝...”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在所有人脑中嗡嗡震响,唐梦娇错愕地张着嘴,一颗心犹如坠入深渊,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五人面如死灰,久久不语,脑海中却同时闪出一个不详的念头: 他们真的逃出这个噩梦了吗? 第三章 异状 元旦的到来,意味着将要迎接全新的开始,对于新的一年,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不同的期待。 由于元旦节的关系,学生放假通常不少于三天,此刻的楚雄市西部客运站和其他客运站一样,到处都能看到大批学生进进出出的身影,回家的喜悦洋溢在每个学子的脸上,而车站外都是贩卖食品的小贩,以及停满载客的出租车,看起来热闹非凡,很有过节的气氛。 中午十二点,两个二十来岁的青年并肩走出了车站,身材俱是修长挺拔,个子都在一米八以上,一看就是经常锻炼,左侧青年相貌谈不上多英俊,但胜在目光澄澈,肤色白净,颇有些文艺清新的味道;而右侧的男生剑眉星目,鼻梁高挺,五官棱角分明,犹如精心雕刻,乌黑的斜刘海迎风而动,红润的唇角时而露出坏坏的笑容,是个不可不扣的美男子,一路上吸引了不少过往女生的目光! 只听左侧青年对着右侧青年抱怨道:“我说杨三石大帅哥...你说你元旦节不回大理,非要和我来这蹭吃蹭喝是什么意思?说好昨天回来又非要元旦当天回来,你脑袋怕是被门挤了,以后我再可不敢和你同行了,还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算了!” 那叫杨三石的青年一把捂住了左侧青年的嘴,“嘘,低调点,帅哥别叫这么大声...回去大理还要转车太麻烦了,再过半个多月就放假了,到时候回去不是更好,这两天就让我好好陪陪你,你看我多够意思...”说着说着又不怀好意笑起来,“你说是不是啊,张朔小弟弟!”语调轻佻,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 “滚!你的表情太猥琐啦!说白了要不是你女朋友陪家人旅游去了你会和我来?”张朔翻着白眼拍开他的魔爪,越看这厮越来气,忍不住吐槽道:“说实话了解你的人都知道,你的气质真配不上这具皮囊!” 杨三石不但不着恼,反而乐呵呵地调侃道:“怎么?你嫉妒啊?一股子酸溜溜的味道...也是,谁不知道我杨三石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间车爆胎,哈哈哈...”说完得意洋洋地大笑起来,真是和张朔说的一样,气质和样貌出入太大了。 张朔被他气乐了,悄悄伸出中指,笑骂道:“尤其是这脸皮,简直比城墙还厚!” “谢谢夸奖。” “...走开,离我三米远,我不认识你!” 两人同是昆明D院体育系的学生,而且同班,又住在同间宿舍,今年大二,认识后彼此脾气对口,关系也越来越好,经过两年来的相处,已经让他们成为了一对共进退的死党! 张朔本性正直善良,天生一副热心肠,待人真诚,懂得将心比心,处处会为他人考虑,对于看不惯的事敢于打抱不平,平素最重承诺,凡事不轻易承诺,一旦承诺过的事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会做到,因此认识他的人都愿意和他深交。 杨三石为人玩世不恭,诙谐幽默,而且能说会道,最会讨女孩子欢心,不过神经比较大条,常会闹出些笑话,比如他有一次到超市买卫生纸,结果错买成了护垫,回到宿舍要用的时候才发现,引得宿舍里的同学哈哈大笑,得了个“杨护垫”的外号,被张朔随时挂在嘴边调侃;但实际上杨三石非常讲义气,不斤斤计较,这也是张朔能和他成为死党的重要原因。 大二开学的时候系里重新分配宿舍,两人很“有缘”,又被分到了同一间,因此几乎每天都在一起,平常吵吵闹闹,嘻嘻哈哈,为他们的校园生活平添了许多乐趣。 其实杨三石说的不错,他真的非常受欢迎,被誉为当今D院的校草之一,人长得帅篮球打得又好,在这学期开学时和张朔一起选入校队后人气更甚,多少学妹学姐对他青睐有加,收情书被要号码简直是家常便饭,不过直到上个月初才和院内“四大校花”之一的吕美杭好上,消息一出让多少男女同胞为之心碎。 相比之下,张朔在这方面就差了很多,甚至可以说平平无奇,虽然球技同样高超,但由于长相不算惊艳,性格又相对腼腆,很少主动接触异性,除了因为大一时偶然认识了和吕美杭同宿舍的另一位校花曾雯,明确展开过追求外,就没其他情史了,当然,“自古表白多白表”,曾雯追求者无数,条件好的多不胜数,哪里看得上他呢?结果自然显而易见,因此到了现在还是单身一人。 这次趁着元旦节放假,张朔本来打算回楚雄陪陪父母,顺便见见发小兄弟,结果杨三石死皮赖脸非要跟着回来,张朔拗不过他,只好认栽了。 两人一路斗嘴,直到坐上了出租车才稍稍安静,回到家以后,张朔的父母热情的接待了杨三石,别看杨三石这个样子,那嘴可是能说会道呢,把张朔父母逗得开怀大笑,一顿饭下来倒把张朔凉到了一边,让张朔又好气又好笑。 饭后张朔和父母说好晚饭和几个兄弟吃就不回来了,接下来的整个下午的时间两人都在卧室里打游戏,直到快六点的时候才出门去赴会。 昨天已经约好在“重庆火锅”集合,张朔还是照常最先到的,等了没几分钟,一个身穿球衣、汗流浃背的帅气小伙子就朝这边走来,一见张朔眼睛就放光,“嗨,朔哥,这么早就到啦,好久不见,来,抱抱。”说着就来了个熊抱。 被汗黏黏的抱住,张朔哭笑不得,一下睁开了小伙怀抱,摸着他的头笑道:“小土贼,几个月不见还是这么直接,球技有没有进步啊?咦...好像又长高了嘛!” “当然有啦,我今年很有机会进校队哦!”万瑞清动了动眉毛,笑嘻嘻的回答。 张朔共有五个从小一个院子长大的兄弟,其中张朔年龄最大,眼前这个是最小的兄弟,名叫万瑞清,今年高一,为人热情不羁,成绩名列前茅,还是他们学校篮球打得最好的一个,酷爱篮球也是受张朔的影响,能有现在的球技全赖他手把手的指导,平时对张朔最是尊敬。 看到这个贱贱的表情,张朔不由笑了出来,顺便为他介绍了杨三石,两人握了握手,寒暄了没几句,又有两个好兄弟向他们齐齐走来,其中一个身高一米九几,却瘦的像跟竹竿,是张朔发小中排行老三的罗宇霆,别看他这么高大,其实是个宅男,现于上海某大学读大一,平时最爱漫画,特别喜欢cosplay! 另一个英俊不凡,气质独特的是排行老二的罗睿,目前就读警官学院,从小受家庭教育影响,为人刚正不阿,富有正义感,励志要当一名好警察惩奸除恶,维护法纪,和张朔小学同班,在所有兄弟中关系最是要好。 几兄弟大半年没见,彼此都非常挂念对方,张朔大喜过望,与他们纷纷拥抱,勾肩搭背地簇拥着入座点菜,一点完菜话就聊开了,毕竟大半年没见了很挂念彼此,聊得是热火朝天,整个饭桌上充满了欢声笑语。 一直到上菜几人才稍稍止住了话头,张朔见还有两人未到,大是疑惑,“B仔和雀仔怎么还没来?” 万瑞清怔了怔,一拍脑袋道:“哎呀我忘了,文斌哥和董杰这几天不舒服,说是让我们吃就不来了。” “不舒服...”张朔喃喃自语,其他人都笑骂这个土贼没记性,随后就都没放在心上了,唯有张朔心中隐隐不安,又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一旁的罗睿最了解他的心思,见他不说话,于是提议道:“等饭后我们去看看他们吧。” 张朔沉吟片刻,点头道:“好!”脸色舒缓后又笑着招呼众人,“来来来,开吃!” “好嘞!”众人齐笑,纷纷开动! 大约半小时后,几人吃得正爽,忽然走进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万瑞清看到后忙起身招呼道:“雀仔,这边这边!” 那人见到万瑞清后径直朝这边过来,张朔等人起身相迎,看清来人面貌后却均是愣住。 这个少年明明身材肥胖,脸上却病态满布,神情憔悴,仿佛刚经历了一场大病,顶着两个黑眼圈无神的看着大家,当来到饭桌前才脸上才稍稍有了些血色,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好久不见了兄弟们!” 罗宇霆为他让座,惊道:“董杰你怎么了?气色怎么这么差?” 万瑞清也插口道:“是啊,看你好像生病了,没事吧?” 董杰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哎呀没事,我没生病,就是昨晚没睡好,看我多够意思,还来陪你们。”众人闻言呼吸一窒,看他强撑着的样子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这时半天没说话的张朔开口道:“好了好了,大家先吃饭吧,吃完了各回各家,明天再约。” 众人愣住,罗睿奇道:“不是要去看文斌?” “董杰身体不舒服,我看早点回去让他休息吧,等明天好点了再聚,待会儿我送他回去,你们早点休息。”张朔边吃菜,边闲闲地回答,几兄弟面面相觑,又不好反驳,只能默默同意。 饭后,张朔与满头雾水的罗宇霆、万瑞清挥手告别,目送他们走后,他的脸色才稍稍释然。 轮到罗睿时,他却微笑着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是悄悄把张朔拉到一边,“说吧,兄弟间有什么事不能说的,还非要支走他们?” 张朔看了他一眼,苦笑道:“就知道瞒不过你,不过先声明,等下不论我说什么,你保证不插嘴。” 罗睿很好奇什么事这么神秘,不像张朔平时的作风,但看他神色严谨,还是照常相信他,“好,我答应你!” 张朔感激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到杨三石身边,歉然道:“三石,你先回我家吧,我和兄弟们去办点事,很快回来!” 杨三石和他相熟已久,对他的脾性同样了解,知道他一定有事要做,于是摆摆手,“好了,我去到处转转,你先忙,回去又说。” “谢谢。” 送走杨三石后,张朔和罗睿的目光齐齐聚在了最后来的董杰身上,董杰心里没由来一慌,强笑道:“干嘛这么看着我?”忽然“啊”地叫了一声,“不用你们送了,我打车回去就行了,拜拜。”说着就低着头想走,却被张朔一把抓住肩膀。 董杰错愕地回头,张朔深深看了他一眼,“你从小就爱说谎,但每次都穿帮,还不长记性吗?是你自己说,还是我帮你说!” “说什么?”董杰目瞪口呆地望着张朔,苍白的脸上涌起一种奇异的胀紫,罗睿也狐疑地盯着他,到底是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 张朔松开了手,眼神凌厉地审视着董杰,董杰第一次见到张朔这样的眼神,顿时手脚发毛,心虚地移开视线。 张朔却不为所动,表情少有的凝重,冷冷道:“说吧,最近遇到了什么事?才会被“脏东西”缠住了!” ........................ 晚上九点,某小区内,张朔带着罗睿以及心事重重的董杰来到了9栋401门前,这里是薛文斌的新家! 由于父母都是医生的关系,所以六人从小就都住在市医院的住宿区里,直到去年医院搬迁,张朔、罗睿等好兄弟才不得不分开,搬到了市区内的其他小区,但六人情同手足,分开后还是经常联系,关系并没有因此改变! 张朔轻轻按响了门铃,“叮咚!”声持续回响,三人静静的等待着。 门铃声停止了没几秒,只听房内有脚步声走来,随后门就被缓缓打开,走出了一位神情担忧的中年妇女,一见到三人登时惊喜道:“张朔、罗睿,你们回来啦?哎?董杰怎么也来了?” “你好薛姨,我们听说文斌不舒服,来看看他!”张朔和罗睿微笑点头。 眼前妇女就是薛文斌的母亲,薛春燕。 薛妈妈“哎呀”一声,热情招呼三人进门,“太麻烦你们了,来来,快进来!” 当三人进门后,薛妈妈又忙着给他们削水果,张朔连连摆手,“不用麻烦了,薛姨,文斌身体怎么样了?” 薛妈妈满脸愁容,“不知道怎么了,前天就开始发烧,去医院输液了还会反复,现在刚吃了药睡下,真是急死我了!” 张朔和罗睿宽慰道:“薛姨你不用急,可能不小心感冒了,好好吃药很快就好了,我们先去看看他。” “好的,那我削好水果你们出来吃,他在卧室休息,你们去吧。” “好。” 三人打开了侧卧的房门,张朔第一个走了进去,小小的房间里只有床头的一盏小型台灯亮着,因此光线不足,看起来比较昏暗,四周墙上贴满了火影忍者、海贼王等海报,属于典型的男生卧室,而进门右手边的小床上盖着一床厚厚被子,被子中紧紧捂着一个蜷缩的人,似乎正在瑟瑟发抖。 “文斌...”张朔轻声呼唤,坐在了床头旁的椅子上摇晃着被子里的薛文斌,罗睿和董杰也坐在了床沿边上一起叫醒他。 几秒后,从被子里露出一张苍白憔悴的面孔,原本俊秀的脸庞上满是疲态,额上冒着浓密细汗,眼中更充血泛红,精神还不如一旁的董杰。 想不到一段时间不见,薛文斌身体就病成这样,张朔心中担忧,关心道:“文斌,你怎么样?好点了吗?” 薛文斌看清是他们三个,闻言轻声笑了笑,“好多了,你放假回来了?” “嗯,元旦回来几天...”边说着张朔边向罗睿使了个眼色,罗睿心领神会,悄悄退到房门前把卧室门锁好。 薛文斌一愣,诧异不已,“干嘛锁门?” 张朔回头望着他,脸上的暖意缓缓消失,继而变得郑重严肃,薛文斌还没来得及细问,张朔忽然两指一并,嘴里念念有词,蓦地从眼前一抹,再看时眼神已和先前大有不同,隐有光晕流转! “这是...?”薛文斌不明所以,困惑地询问,却被张朔伸手拦住话头。 张朔沉声道:“董杰已经把你们的事告诉我了,从你们身上气色症状来看,你们两人印堂发黑,阳气渐弱,之所以病成这样,就是被阴邪之气侵袭造成的,显然,有“不干净的东西”缠着你们!” 薛文斌脑中轰鸣,惊得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着张朔,喉咙却像堵住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张朔神色如常,将他扶靠在墙上,接着道:“而且最近经常莫名其妙的遇到一些倒霉事对吧?” 薛文斌和董杰周身一颤,瞪大眼睛道:“你怎么知道?” “别管我怎么知道。”张朔搪塞着顿了顿,手托下巴沉思了一下,“还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你们快告诉我,我好帮你们。” 两人愕然相视,皆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疑惑担忧,虽然不明白张朔怎么会知道这些,但从小到大只要张朔说能帮就一定能帮,想到这心中不免信了七分,将各自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第四章 救援 原来薛文斌五人自从到504宿舍请了“银仙”以后,回来第二天身体就出现了问题,陆续请了病假到医院治疗,气色精神却一天比一天差,薛文斌、董杰、唐梦娇更是莫名发烧,打了几天退烧针都不见痊愈,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而且从第二天夜里开始,薛文斌等人就每晚不断做噩梦,常常三更半夜被吓醒,闭眼就都是些恐怖的鬼怪画面,害得他们病情每况愈下,已经几天没睡好了。 两人说完后,一起忐忑不安地看着张朔,见他沉吟不语,谁也不敢出口打扰,大概过了一分多钟,张朔眉头逐渐舒展,缓缓道:“大体情况我知道了,至于我想不通的地方,等我去那间宿舍看看再说。” 薛文斌吃惊道:“你要去看什么?” “等我看回来和你解释,明天中午十一点你和董杰把这次参与的人约到学校,我有话要问,现在嘛...”张朔勾勾手指,示意董杰坐过来一点,“我帮你们破邪!” 等董杰坐到薛文斌身边时,张朔便从衣服里取出两张写满古怪符文的白符,分别贴在了他俩的额头上,两人瞧得咋舌,满肚子的疑问不知怎么开口,张朔不理他们,自顾自地掐指念决,蓦地双手闪电般地伸出,食指同时点在了两人额头的符纸上! 薛文斌和董杰只觉得额头符纸上顿时传来一股暖流,沿着头顶缓缓传遍四肢百骸,全身上下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人也渐渐精神起来,思绪也没之前混乱不堪了! 不久后,张朔长吁一口气,顺手将两张已经泛黄的符纸揭下,“感觉怎么样?” 薛文斌和董杰回过神来,自己伸手摸了摸额头脸颊,活动了一下全身,都觉得非常舒坦,薛文斌惊喜道:“我烧好像退了!” 张朔微笑道:“那就好。” “朔哥...”薛文斌从惊喜中恢复了平静,惊疑不定地望着他,“你到底哪里学会这些的?”罗睿和董杰闻言也是一脸奇怪地望向张朔。 张朔摆摆手,淡然道:“以后再告诉你们,对了...”从怀里另取出两只白符,折成五角星后分别递给薛文斌和董杰,“放在身上,今晚能保你们睡个好觉,我们先回去了,明天见面再说,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帮你们的。” ...从薛文斌家出来后,张朔和罗睿又把董杰送回家才回去。 路上,罗睿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张朔,刚才到底是什么情况?能和我说一说吗?” 张朔边走边看了他一眼,莞尔道:“就知道你忍不住,但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测,明天去过那间宿舍才能找到答案!” 罗睿奇道:“什么答案?” “你别管了,到时候就知道了。”张朔顿了顿,耐心为他解释,“听完董杰和文斌和我讲的这一切后,我大致猜测,玩那个通灵游戏时,有一只“冤魂”已经缠上了他们,他们请的根本不是什么“银仙”,现在的身体情况就是他们冲撞了那冤魂的阴邪之气造成的,幸亏发现的早,不然不可能只是大病一场这么简单。” “这么严重!?” “是的,那只冤魂就在学校里,但受困于某种原因让它不能从校园出来,我猜应该只能在那栋宿舍楼里活动,所以它通过“远程遥控”,让他们噩梦缠身,来消耗他们的精力,加上他们先前遭遇了阴邪之气的侵袭,自身护体阳气就会随之减弱,身体当然一天不如一天了,不过隔学校越远受到的影响就越小,文斌家离学校最近,所以他病得比董杰更重,至于其他三个女生的情况...吴晶晶家离学校很远,受到的影响会小些,其他两个女生的情况等明天见了才能知道,而且那冤魂到底有什么居心,我始终猜不出来。” “怎么说?” “总感觉它不像要他们命的样子,不然怎么那么容易就逃出来了?被「请」出来后的一系列行为是为了捉弄他们?还是报复?这就需要我去证实了。” 罗睿听完张朔所讲,越发焦虑不安,“你有把握对付它吗?” 张朔闻言脚下一顿,抬头遥望远处漆黑混沌的夜空,眼神逐渐坚定,“你放心,邪,绝不能胜正!” .....................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接近十点,杨三石早就在卧室躺着了,张朔刚回到卧室就被他拉到一旁问东问西,张朔本不想将他牵扯进来,但受不住他不断发问,还是透露了一些,没想到杨三石一听顿时两眼放光,大感兴趣,嚷嚷着明天要一起去开开眼界,任由张朔怎么说都不管用,最后两人达成协议,要去可以,杨三石只能在学校里等他,不能和他一起去那间宿舍,杨三石这才不情不愿的答应了。 第二天中午11点,张朔和杨三石准时来到了Z校,因为12点是白天阳气最充裕的时候,而且今天浩日当空,气候炎炎,妖邪鬼魅避之不及,等解决了其他人的情况再去探查时间就刚好。 站在校门口没多久,只见薛文斌、董杰带两个女生朝这边走来,其中一个精神欠佳、略有病态的女生被薛文斌轻轻抚着,正是吴晶晶。 张朔目光一亮,径直朝他们走了过去,薛文斌自然看见了他,急忙和他打招呼,“朔哥,这里!” 六人聚在一起后,吴晶晶脸色发白,见张朔别有意味的看着自己,不由心虚着强笑道:“朔哥...好久不见...” “你们的事我听文斌说了,他应该也和你们说过我的情况,那就不废话了,先进学校吧。”张朔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道:“希望你们经过这次教训,以后不要再玩这些歪门邪道的游戏,好奇心不但害死猫,更会害死人!” 吴晶晶慌忙道:“以后一定不会了。” “那就好。” 当六人进入学校后,张朔留心观察校内的格局建设,不由暗暗点头,又特意找了个没人的凉亭,几人坐在凉亭里简单交流了几句,张朔忽然对一直没说话的另一个女生道:“这位是?” 吴晶晶介绍道:“这位是李晓婷,我的闺蜜。” 李晓婷微微点头,主动伸手,怯声道:“你好。” 张朔象征性地和她一握,环视道:“另外一个女生呢,怎么没来?” “她住校没回家,就在6栋女生宿舍。” 张朔闻言心中一紧,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好,那我先帮你破邪。”也不管吴晶晶听没听见,左手食指随即伸出,轻轻点在了吴晶晶额头上,一股热力瞬间沿着指尖流过,在吴晶晶体内回旋盘绕,另她感到全身温暖,当张朔手指放下时,吴晶晶的气色明显好了很多。 薛文斌等人惊喜交集,正想细问,张朔已经截口道:“吴晶晶受到的阴气侵袭比你们小得多,所以不用符纸也能破解,至于李晓婷同学...”目光转动,望向一旁的李晓婷,眼里似有荧光流转,“不用我帮忙。” 吴晶晶和薛文斌、董杰大张着嘴看向李晓婷,李晓婷俏脸泛红,表情似惊似喜,“我为什么不用?” “因为你根本没被邪气缠身。”张朔不管几人惊讶的表现,眯眼道:“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你们这么容易就从那栋宿舍楼脱身,当见到你的时候我才恍然大悟,你气色如常,身上没有半点邪气,反而似乎有一道神圣的光辉在庇佑着你,想来你身上应该有一件“宝贝”吧!” 李晓婷惊奇地摸了摸脖颈,从胸前衣内取出一块紫玉佛像,“你是说这个吗?” 张朔聚神细看,隐隐感到那玉佛上传来的灵力波动,“这是一块上等缅甸玉雕刻成的玉佛,而且被法力加持过,估计是从某座大佛寺的得道高僧那求来的,很有保护力,怪不得那天你们几个能这么容易逃出来,而你又毫发无损,全归功于这玉佛。”其他人不约而同地一阵庆幸,随后好奇地凑到李晓婷身边细看那玉佛。 李晓婷脸上一红,爱惜似的摸了摸玉佛,低声道:“这是我很小的时候和爸爸妈妈一起到泰国旅游时,一座佛寺的僧人送我的。” 张朔点头道:“现在你们几个暂时没事,我们赶快去找另一个女生,我担心她有危险!” “啊!?” ................... 6栋女生宿舍楼门口,在吴晶晶、李晓婷的各种理由下,宿管阿姨终于同意张朔、薛文斌进入女生宿舍,但时间只有半个小时,四人匆匆上楼,来到了2楼201宿舍门口。 “就是这里!”吴晶晶念了一句后伸手敲门,不一会儿宿舍门就缓缓打开了,露出一个小女生的面孔,见到几人都是一愣,“吴晶晶?你们怎么来了?” “徐冉,我们来看望唐梦娇,她在里面吧!?” 那女生点点头,将门打开把人迎了进去,张朔刚进门就闻到一股异常难闻的气味,忍不住抽了抽鼻子,自语道:“阴气...” 八人间的女生宿舍除了刚才开门的女生外,只有床上还躺着一个人,张朔目光凝聚,和其他人一起走了过去。 “她从昨晚吃了药就睡到现在了,怎么叫都叫不醒,看她样子好像病得不轻,我还正想请人送她去医院呢...”徐冉面露古怪,悄悄拉了拉吴晶晶的衣服,“她是不是中邪了?” 吴晶晶一惊,不悦地看了她一眼,徐冉被那眼神吓到,不敢多话。 而床上躺着的是个五官姣好、相貌可爱的女生,但此时双眼紧闭,脸颊潮红,额头上布满细密汗珠,表情有种莫名地挣扎难受,仿佛深陷恶梦无法醒来,吴晶晶和李晓婷看清床上女生面容,顿时惊呼道:“梦娇!” 张朔径直穿过两人坐在床边,伸手轻轻放于她的额头,感受到唐梦娇额头上的温度高于平常,蹙眉道:“她还在发烧,而且在梦里醒不过来,晶晶,你们先出去门口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文斌,你留下!” 听到张朔的话,薛文斌心中反倒镇定,吴晶晶听他言之凿凿,也连忙招呼着李晓婷和不明所以的徐冉出了宿舍门。 当舍门关上后,张朔才道:“等一下我会进入她的梦里把她拉出来,你守在旁边不要让其他人打扰到我们,否则我和她的灵魂都会受到创伤。” 薛文斌重重点头,“放心。” 张朔不再多言,重新将手放于唐梦娇光洁的额头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 这是哪里? 为什么...没有光芒? 无尽的黑暗中寒风瑟瑟吹过,将唐梦娇冻得一哆嗦。 迷迷糊糊的意识变得稍微清晰了些,朦胧间想起,自己似乎身处黑暗已经很久很久了,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 太多的疑问困扰着她,而身体又不听使唤,晃晃悠悠地行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空间里,也不知道幽闭的前方会有什么东西在等着她! 谁来救我? 她心里无声的呐喊着,可无论再怎么恐惧,也没有任何的回响与亮光,渐渐地,她绝望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疲惫的闭上了眼睛,而当她再次醒来时,她竟然躺在学校宿舍里! 唐梦娇强撑着疲惫的身体从床上下来,还没来得及庆幸,她又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周围空无一人,这间宿舍也不是她住的那间宿舍,虽然相似却有不同,看起来明显陈旧了许多,墙角上结着蜘蛛网,窗外灰蒙蒙地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分不清是白天还是晚上。 这是怎么回事? 带着种种疑问,唐梦娇迷茫地向外面走去,出门放眼来看,两旁的宿舍门都是关着的,整条过道幽暗深邃,安静得能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蹑手蹑脚地走了一小段,忽然隐隐听见有声音从前方传来,唐梦娇有点惊喜地快步向那边走去,当她来到楼梯口的时候,她清楚地看到了旁边的宿舍门打开着,声音就是从里面发出来的,犹豫再三她还是忍不住好奇地往那间宿舍走去。 悄悄探头往里看去,只见温婉的阳光从窗外直射进来,淡蓝色的窗帘随着微风轻轻飘荡,室内到处都是明亮通透,将宿舍里的所有物映射勾勒成一幅温暖的画面。 而在高低床中间的椅子上,一名身穿白色衬衣的男生正背身坐在那里,手上好像在忙碌着什么。 唐梦娇见到有人,沉重的心情也不自觉地放松下来,轻步走了进去,不好意思地道:“你好,请问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男生宿舍。”那男生头也不回,语气生硬地回答,手上也没停下来的意思。 “那个......”唐梦娇心中疑惑,迟疑道:“这里是Z校几栋宿舍楼呀?” 这次那男子却没有说话,依旧忙碌着手上的事,唐梦娇不解,“你在干什么?” “缝衣服......”那男生忽然转过身来,露出一张丑陋的脸庞,对着她僵硬的微笑着,整张脸随着笑容显得更加扭曲,给人一种狰狞怪异的感觉。 唐梦娇心中一惊,害怕地后退了一步,正想说话,视线却不由自主地往下看去,不看还好,一看之下险些骇得魂飞魄散! 那男生身前的白衬衣上血迹斑斑,沾满暗红色血渍的手上拿着针线正在缝合肚子上好像漆黑大嘴般的伤口,腥红的热血止不住从他破开的肚皮里倒流出来,将他半边身子都给染红了,一转身下顿时把黑线缝上的伤口重新崩开,血肉模糊的肠子随即滑了出来,流了一地都是,画面异常恶心,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好寂寞啊,你来陪我好吗?”那男子脸色突然变得如同中毒般青紫肿胀,歪斜着长满黑牙的嘴巴,向唐梦娇摇晃着走来。 “啊......!!” 唐梦娇尖叫着扭头向外跑去,然而下一幕的场景骤然大变,外面楼道不知什么时候重新陷入黑暗,仿佛凭空消失了,唐梦娇发疯似的哭喊着没入黑暗,而那男生阴恻恻地声音还在从她身后不远处传来,“别跑啊...留下来陪我吧...” “不要过来...不要...”唐梦娇捂着耳朵悲声哭叫,而那声音飘忽回荡,越来越近,反反复复重复着一句话,“留下来陪我...” 唐梦娇拼命摇头,突然脚下向被什么绊住,不由自主地向前跌倒,全身摔得快散架了一样,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但眼下哪顾得上多想,就在她拼命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时候,一个漆黑模糊的身影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 唐梦娇呼吸顿止,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来,眼中瞳孔骤然收缩,俏脸上刹那间血色全无,惊慌失措地向后倒爬。 一个血淋淋的男生就站在她的跟前,青紫可怖的脸上满是恶毒地笑容,黑洞洞的眼珠死死盯着唐梦娇,苍白的嘴唇里发出噩梦般沙哑僵硬的声音,“跟我走吧......”两只枯槁干裂的手齐齐抬起,猛然抓向她! 唐梦娇眼中露出前所未有的恐惧,绝望地嘶叫道:“救命啊!!” 第五章 谈判(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唐梦娇头顶上方蓦地出现一道耀眼白光,从空中直射而来,瞬间将唐梦娇身子照在其中。 “啊————” 那男生的手刚巧被照到,顿时滋滋冒起恶臭黑烟,惨叫着向后退去。 情势变换太快,唐梦娇根本没来得及反应,耳边就传来一个陌生却温和的声音,“快跟我念,正道郎朗,浩气缘长,妖魔乱象,心照自亡。” 唐梦娇虽然不知道是谁,但绝望中好不容易燃起了希望,犹如抓住救命稻草,说什么都要赌一次,于是连忙照着那声音的指示,反复念道:“正道郎朗,浩气缘长,妖魔乱象,心照自亡...” 越念那光芒就越亮,直到无尽的黑暗渐渐退避,眼前亮如白昼,唐梦娇忽地周身一松,渐渐失去了意识...... .................. 薛文斌焦急地站在床边,忍不住看了一眼手表,已经过去十分钟了,怎么还没好? 担忧地看着身前纹丝不动的张朔以及始终未醒的唐梦娇,薛文斌愈发坐立不安。 “呼...”就在这时,一直闭眼不动的张朔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慢慢睁开了眼睛,转而对又惊又喜的薛文斌道:“好了,她没事了,让她们进来吧。” “好!” 薛文斌赶紧将吴晶晶等人叫了进来,吴晶晶和李晓婷一进门就冲到唐梦娇身边,伸手一摸她的额头,先前的高温已经神奇的退了,不由喜出望外,两人又用力摇晃着她,不住地叫道:“梦娇,梦娇,你醒醒啊!” “嗯...” 唐梦娇嘤咛一声,缓缓睁开了双眼,茫然无措地看着床边的吴晶晶和李晓婷,这一刻所有人悬着的心总算放下,吴晶晶和李晓婷忍不住喜极而泣,“太好了,太好了,你没事了!” “晶晶...”唐梦娇渐渐清醒,眼神凝聚在吴晶晶身上,豁然坐起身来扑入了吴晶晶怀里,失声痛哭。 吴晶晶和李晓婷心中百感交集,一边抱着她一边也哭了起来,三个女生相拥而泣,直哭得泪雨梨花,涕泗交流。 张朔和薛文斌两个大男人尴尬地对视一眼,等到三人云雨稍歇,张朔才咳嗽一声,提醒道:“你们别太悲伤了,办正事要紧。” 三人这才缓过神来,吴晶晶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和唐梦娇说了,唐梦娇脸上神色不断变幻,当听到是张朔救了自己时,她才略带羞涩地望向一旁不语的张朔,心中不胜感激,拭泪道:“谢谢你救了我。” “不用谢,现在事情还没完呢。”张朔摇头,对着神色又紧张起来的唐梦娇道:“你梦里的情景可以大致说一下吗?” 唐梦娇现在已经完全相信了张朔,听话地点了点头,把梦里的过程全部描述出来,她口才极好,将那种诡异的场景描述的绘声绘色,听得薛文斌等人心惊胆战,暗暗庆幸自己没有住校,不然可能会有同样遭遇。 唐梦娇讲完后,楚楚可怜地望着张朔,张朔沉吟片刻,神色稍有缓和,“看来这只冤魂滞留在那栋宿舍楼很多年了,已经成了些气候,好在Z校风水格局聚阳散阴,又有多座伟人铜像镇守校园气机,引来浩然正气形成天然屏障,压制着它的怨气,将它困于学校无法离开,刚才还好及时,不然你的魂魄可能就被它勾去了。” 众人闻言脸色大变,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那现在怎么办?” “从现在开始,不要靠近那栋宿舍楼,更不要进那间宿舍,都到学校外等我,这位徐冉同学和这次事件没有直接联系,继续呆在这里也没事,当然如果害怕可以到外面住两天,等事情解决了再回来。” 薛文斌眼皮一跳,“那你呢?” 张朔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我要去那栋宿舍楼看看。” ......................... 中午12点整,校园角落,废弃的3栋宿舍楼门口。 今天天气格外晴朗,万里无云,此刻又是阳气最重的时候,就算有妖邪鬼魅也要退避三舍,所以在这个时间进去探查是最合适的。 张朔笔直地站在3栋宿舍楼门外,抬头凝视着这栋陈旧的宿舍楼,眼中尽是复杂难明之色,看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迈出了脚,径直向里走去。 “嘎——” 轻轻用力就把宿舍大门给推开了,进门时张朔瞥见地上的破锁,应该就是那天夜里薛文斌等人敲坏的,看来并没有引起他人注意,可能是这栋宿舍楼废弃已久的关系吧。 不再多想,张朔悠然地迈腿前行,由于现在的白天,阳光穿透了沾满灰尘的玻璃窗,印在地上点点斑斓,所以宿舍楼道除了转角走廊之外,光线还算比较亮了,倒显得没有那么阴森。 但张朔知道,一切都只是表象,在那些看不到的昏暗角落,也许正有一双冷漠的眼睛在盯着自己。 没有停留,张朔直接上了楼梯,向五楼走去,自始至终眼皮都没眨一下,目光没有在别的地方停留。 终于来到了传说中的504宿舍,张朔抬头看了看门牌,确认后将掩上的门一手推开。 当打开那道宿舍门的一瞬间,竟有一种莫名的压力扑面而来,直击心间,令他心神亦为之一颤,张朔调整呼吸,目不转睛地直视室内,很快就把心中不适化解。 室内和薛文斌描述的一样,灰尘满布,蛛网横挂,飘荡在空中的黑色灰烬以及散落在地焚烧过的残缺冥纸,虽然在白天有部分阳光透入,但始终给人一种怪异的沉重感,身在其中有如独处黄昏,黑夜随时都会降临! 张朔走了进去,低头看到一块掉在地上的白色纸板和几根蜡烛,应该就是薛文斌他们当天玩通灵游戏的工具,张朔摇了摇头,不明白为什么很多年轻人就喜欢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难道就不怕惹祸上身吗? 心中暗叹,不再胡思乱想,开始仔细检查这间宿舍有何异样。 张朔仔仔细细地搜查,但还是没有发现任何线索,然而就在此时,一阵冰寒彻骨的阴风毫无征兆的从宿舍门外吹来,碎屑飞扬,室内沙尘倒卷掀起,光线顿时转暗,灰蒙蒙地一片袭向张朔! 张朔心生警觉,默念法咒,脖子上的透明琉璃珠随即亮了起来,散发出柔和温润的白光,将扑面逼来的灰尘全都挡在了身前,任由风力越大,始终不能越雷池一步。 “不要故弄玄虚,有本事就现身吧!” 张朔冷声呵斥,眼神凝重地环视四周,看来这回他多少还是有点大意了,原本料想正值晌午阳气正旺,即使是这冤魂的地盘量它也不敢现身,没想到它居然敢主动攻击自己,难道就不怕灰飞烟灭? 话音未落,寒风渐止,空中的沙尘如同潮水般退却,逐步散落四处,周围又恢复了先前的寂静,一切仿佛从未发生,再看室内已是更加狼藉,张朔浓眉倒竖,冷笑道:“挑衅?” 突然,房间里一个僵硬陌生的声音轻飘飘地回荡在张朔耳畔。 “少...管...闲...事!” 张朔心中咯噔跳响,神色稍微紧张,环视四周后,缓缓道:“你想要什么?” 顾盼之间,冷不丁地瞟见门口楼道暗处站着一个半透明的模糊“人影”,一双翻白的眼珠在黑暗中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这一瞥倒把张朔吓了一跳,心神显然崩溃,好在及时聚气凝神,才不至于自乱阵脚。 那“人影”一动不动,看不清是男是女,也没见有什么进一步动作,僵硬地声音再度传来,“少管闲事!” 张朔已然恢复平静,“你已经死了,生前往事就应一笔勾销,早入地府投胎转世,不要再留恋人间,更不要留在这里害人!” 那“人影”冷哼一声,极快地闪向楼道另一侧,眨眼间就不见了,张朔急忙追了出来,见昏暗地楼道中空空如也,不由暗暗气恼,喝道:“苦海无涯,迷途知返!” “哼哼哼哼.......” 另一头的走廊里传出一阵冷冷讥讽,随后再无声息,张朔呆了一呆,心中反复揣摩冤魂的动机,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似乎想到了什么,便不再耽搁时间,匆匆向楼下跑去。 出了校门,薛文斌等人正坐在门外小卖部里,一见张朔出校立即迎了上去,忙不迭地追问:“情况怎么样?” 见所有人眼神恳切地望着自己,张朔低声道:“有些眉目,不过需要最后才能证实,现在大家都回去吧,但是今晚8点务必到学校集合。” 众人同时一怔,“干什么?” “这件事没那么容易解决,我现在可以肯定那冤魂就是当年“504事件”的死者,而且执念很深,刚才我与它初步交手就知道,它绝不会善罢甘休,再弄清楚事情真相之前,唯一的办法就是和它‘谈判’,否则你们终将遭遇不测。” 众人大惊,脸色齐刷刷地变得苍白,董杰颤声道:“我们和它无冤无仇,它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们?” “它的怨气很重,死了这么多年没有投胎,心中充满了恨意和痛楚,已经不能用常理来揣测,你们又主动把它招出来,除非能帮它解除心结,不然它哪会那么容易放过你们!” 吴晶晶等人闻言脸色更差,知道这次祸闯大了,纷纷沉默不言,薛文斌心中亦是悔恨懊恼,暗暗自责当时没有阻止。 张朔宽慰道:“你们也不用太悲观,今晚如果谈判成功,说不定能化解它心中怨气,这样一来那冤魂就不会再来缠着你们了,放心,我会保护你们。” 听到这些话薛文斌几人脸上才稍稍有了些血色,这时杨三石自告奋勇道:“我能帮什么忙?” 张朔斜瞟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你不给我添乱就算帮忙了,这件事你别管,今晚外面开个房间睡你的觉。” 望着杨三石一脸不爽,薛文斌几人相顾莞尔,心情跟着稍稍释怀了些。 张朔不理他,转头看向李晓婷,“你就不用来了,你有玉佛护身,暂时没事,如果今晚能够解决,以后也就不用在害怕,多一个人反而多一份顾虑。” 吴晶晶等人一脸羡慕地看着李晓婷,李晓婷嘴上虽然不说,心里还是很高兴能够不参与进来,点头道:“谢谢。” “好了,大家先回家,我也得回去准备些工具,晚上九点在这里集合!” 等送走了其他人,张朔才和杨三石打车回去,到家后杨三石舒服地躺在沙发上,漫不经心道:“我怎么总感觉今晚这件事很难善了!” 张朔心中没由来一阵不适,却没有反驳,杨三石看他那个样子,忍不住道:“怎么?是不是没信心?” “不是...”张朔忽然长叹一声,“要是今晚解决,倒是免了许多麻烦...” 杨三石蹙眉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 ........................... 晚上九点整,除了杨三石和李晓婷,其余人全都来到学校门口集合,张朔见他们一个个垂头丧气、惶恐不安地样子,只好一边安慰他们一边和他们进了学校。 由于薛文斌是学生会副主席,在老师和学生之间都很吃得开,带着他们进校倒是方便了很多,学校大门在节假日期间10点就会关上,不过薛文斌和门卫打好了招呼,说是受老师委托进校策划相关事宜,因此多争取了1个小时的时间,11点前必须离校。 为了避免引起其他学生注意,所有人在薛文斌地带领下,最终来到了4栋教学楼的天台上,这里靠近池塘,加上学校规定的10点熄灯,离住宿区又有一段距离,能保证10点后绝对没人,是个绝佳的场地。 董杰为人比较好奇,从来都是有话就问,于是刚上天台就提出疑问:“我们为什么非要来学校?” “别的地方无法引那冤魂出来,你忘了我说了它只能在学校里活动?”张朔沉声道:“而且你们几个和冤魂之间已经形成了一种联系,现在要是逃避不理,将来它的怨气汇聚到一定程度化成厉鬼,突破了校园天然屏障,危害人间不说,你们也难逃一死,所以必须解决!” 不再理会心事重重的几人,张朔从身上取出几样东西一一放在地上,薛文斌宽慰其他人几句后,好奇地凑了过来,眨眼道:“这些是什么东西?” “保护你们和等下谈判用到的法器。”将东西放好后,张朔对四人叮嘱道:“现在你们围成一圈坐下,彼此十指缠绕手拉着手。” 四人满头雾水,但还是照着张朔的话围成一圈坐下,将手分别牵好,这时张朔把地上一卷红线拿了起来,将所有人合拢的手腕缠上绑紧,串联成一个红圈。 四人不可思议地抬头看他,张朔耐心解释:“这是用雄鸡血染过的红线,你们手不放开,就能保护你们不被鬼迷,还有...”说着要从地上拿起四张白符,一一贴在他们的后背,“这是‘驱邪符’,贴着就不会被‘鬼上身’,上面有朱砂和鸡血掺杂调成的墨写的符咒,有了这些,那冤魂绝不敢靠近你们。”四人听完同时大松了一口气。 张朔看了看天色,“照理说你们身上的气息冤魂应该感应到了,现在大家静心等待,过一会儿如果冤魂还不来,我就设法引它出来,对了,等一下谈判时你们都把眼睛闭上,免得你们害怕。”叮嘱完后不在说话,就地盘膝而坐,手掌缓缓放于双膝,闭目养神。 第六章 谈判(二) 如此过了二十多分钟,周围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吴晶晶最先坐不住了,虽然害怕更多,但掌心上全是汗,说不出的粘黏难受,只好小声提议道:“朔哥,那个...我腿都快麻了,还要多久啊?” 一直闭眼凝神的张朔闻言睁眼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九点半,没必要再等了,免得再拖下去又有什么变化。 打定主意,张朔就从地上站了起来,将地上摆放的一小支灰色线香拿了起来,取出打火机把香点燃,青烟枭枭,伴着冷风弥漫在周围空气中,张朔左手拿香绕着四人慢慢转了两圈,四人纷纷抬头看向他。 薛文斌用力抽抽鼻子,却什么味道也没闻见,奇道:“这香怎么没味道?”其余人也用力吸了几口,确实没有任何味道。 张朔眼中闪过一抹笑意,转瞬即逝,神色又恢复肃然,“这是‘牵魂香’,专门用来吸引鬼魂注意,我刚才放在你们身前熏了一下,已经沾上了你们的气息,相信很快那冤魂就会来了,大家准备。”四人吓了一跳,连忙闭上了眼睛,牵着的手不由抓得更紧了。 果不其然,短短几分钟后,不知哪来的一阵狂风突然刮起,地上灰尘被吹得翻滚冲袭,向天台弥漫开来,很快就把所有人淹没其中,张朔脸色骤变,沉声喝道:“小心,它来了!” 四人吓得不敢动弹,死死抓住彼此的手不放,眼睛紧紧闭上,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身处灰蒙蒙地尘雾之中,张朔仍旧笔直站在四人身边,眼中金芒闪烁吞吐,毫无惧色地直视前方。 片刻后,狂风渐止,沙尘平息,张朔神色越发凝重,不一会儿,周围响起一个僵硬缥缈的声音:“是......你!你敢多管闲事!?” 张朔嘴角上翘,不屑道:“他们是我的好朋友,我当然要管!” “找死!!”那声音似乎无比愤怒,“你会后悔的!” 张朔脸上在笑,精神却高度集中,从背后取出一柄桃木剑横于身前,指掐法决,静待变故。 下一刻,张朔五人身前豁然凭空浮现出数十个半透明的“鬼影”,将他们团团围在中间,摇晃着朝他们逼近而来。 张朔不发一言,蓦地桃木剑迅疾挥出,只听“咻”第一声,剑尖竟然像刺中空气般从“鬼影”身体中轻而易举地穿过,而那“鬼影”却像没事似的继续靠近,张朔“咦”了一声,不信似的陆续出剑,结果全都无功而返。 而另一边,坐着的薛文斌四人只觉有无数阴冷邪气在向他们逼近靠拢,让他们遍体冰凉,忍不住打起寒颤,刚才那个声音传来的时候,他们几乎吓得亡魂丧胆,心中求神拜佛,哪里还敢睁眼来看。 就在那些鬼影即将碰触到四人的时候,他们背上的灵符骤然亮起,发出四道柔和白光,凡是靠近的“鬼影”被那光芒一照,登时如气泡飘散,转眼便消失无踪! 这一幕恰好被张朔瞥见,马上恍然大悟,“幻影!” 一念及此,立即回剑护身,与此同时双眼快速闭上,左手两指合并,横向从眼前一抹而过,原本隐含光芒的双眼再次睁开后居然金光暴涨! 目光锐利地一个个扫过鬼影,剩余鬼影如置身于阳光之下无处遁形,全都缓缓消散。 张朔恰才施法打开“法眼”,可看破世间妖邪怪象,“鬼影”本是那冤魂以自身怨气形成的幻象,而它本体不再其中,自然被开了法眼的张朔所识破! 张朔眼中光芒渐暗,已能从百米外的另一头天台顶端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不由淡淡道:“现身吧。” 那声音再度传来,“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就有这等道行......” 话音未落,那模糊的人影顿时消失,下一秒就出现在张朔身前几十米外,如此反复显现了几次,最终停在了张朔身前五米处,张朔眼中瞳孔收缩,不由瞪眼直视,脸上慢慢浮现出少有的惊骇,视线着魔似的再也移不开了。 一个“人”目无表情佝偻着站在那里,两点冰冷眸子透过鲜血淋漓的面孔射出阴森寒光,而血的来源就是左侧头顶上破开的大洞,就像经过剧烈撞击造成的迸裂,腥红伤口中白花花的脑浆牵扯着流了出来,恶心粘稠的吊挂在左边额角,黑褐色血水顺着脖颈沾满了灰色布衣,借着月光瞧得清清楚楚! 这样恐怖的画面即使是张朔也为之变色,自从接触灵异方面以来,还从没遇到死得这么惨的鬼,难怪怨气这么重。 定了定神,张朔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我说过,你已经死了,阳间的事已与你再无瓜葛,而且你死了这么多年,受的折磨还不够吗?只要你答应放下执念去投胎,我会帮你。” 那冤魂不置可否,血淋淋的脸庞上一双血色眼珠隐隐晃动,“我含恨而死,魂魄浑浑噩噩、孤寂徘徊在宿舍楼里这么多年,满腔怨恨无处发泄,你能明白那种痛哭苦吗!?”阴冷腥红的目光转而射向坐着的薛文斌等人,“我不甘心,心结不解我绝不投胎!哼,多亏这几个小鬼把我招出来,让我吸了他们的阳气助我脱困!真是老天开眼!” 张朔心中一沉,怪不得他的灵识如此清晰,已能和正常人一样的思考,不再是只知道发泄怨恨的无主冤魂,原来是吸了薛文斌几人的阳气所至。 “可是当年欺压你的那两个人已经被你索命了!难道这还不够?” “够吗?”冤魂面目狰狞地咧开嘴角,露出参差不齐地黑牙,“他们死有余辜,但真正难解我心头之恨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正因为这件事让我冤魂不息,难以超生!” “是因为一个人吧...”张朔直视那冤魂,截口道:“你想杀的还有一个人,只有杀了他,你才能解脱是吧?” 那冤魂眼中血芒一闪即过,森然道:“你怎么猜到的!?” 张朔淡淡道:“这个你别管,但我不会让你再害任何人,听我的劝,放下执念去投胎,我为你超度。” 那冤魂隐约感到张朔体内汹涌欲出的灵气波动,知道他所言不虚,现在形势对它不利,真斗起来未必是眼前少年的对手。 如此沉默了一会儿,那冤魂忽然道:“只要你不再插手,我可以放过你身后这四个人,但我所说那个人的命我是要定了!” 张朔闻言笑了笑,手中桃木剑缓缓抬起,遥指那冤魂,“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自己主动投胎转世,我来帮你,二,我先收了你再来帮你!” 冤魂大怒,血淋淋的脸上变得更加扭曲狰狞,再也按耐不住,“那我就先要了你的命!” 话音未落,那冤魂体内阴气破体而出,缠绕盘旋着将地上沙尘卷起,形成上百道凝如实质黑色蛛丝般的阴气触手,簇拥着向张朔铺天盖地笼罩而来! 张朔凛然动容,衣袖中霍然滑出五道灵符,顺手用力甩出,同时急念法咒。 灵符受主人灵气所控,顿时凌空并排悬浮,散发出阵阵耀眼白光,将那潮水般涌来的阴气尽数逼停。 好机会!张朔蓦地将食指咬破,将指尖热血涂在桃木剑上,以此增强桃木剑上的阳气,果然,桃木剑受主人热血所染,嗡嗡震响,阳气倍增;张朔见机不可失,隔空挥剑怒斩,空气仿佛被撕开一道口子,一剑之下竟然瞬间就把再次逼来的阴气统统斩断! 被斩阴气受强大阳气所激后立刻消散灭却,张朔再次挥剑,终于把所有扑上来的阴气斩灭,与此同时,空中的符纸受他法术驱使齐齐冲向那冤魂,那冤魂手忙脚乱地重新聚集周遭阴气抵挡,谁料灵符突然无火自燃,“咻咻”几声就破入阴气之中。 “汹”!火光激溅,只听一声凄厉的尖叫,再看时那冤魂已经消失无踪,几秒后从夜空中远远传来一个愤怒的声音,“你等着!即使我永不超生,我也要化作厉鬼,将你们全部杀掉!” 张朔暗道糟糕,终究晚了一步,而且弄巧成拙,把那冤魂彻底惹急了,竟然不惜永不超生也要杀他们,可见其怨念更深,已然恨他们入骨,如今那冤魂灵智已开,要是被它再吸收大量阴气增强自身戾气,真有可能化作厉鬼,到时候摆脱了校园气机束缚,逃出去还不知要死多少人,如此一来只有让它灰飞烟灭了。 想到这里,张朔不由苦恼,刚才要不是因为把它从3栋宿舍楼引了出来,使其能力多少打了折扣,也不可能赢得这么轻松,要是现在再去3栋宿舍楼追击,对方占尽天时地利,在敌暗我明的环境下,即使是自己也难以应对,搞不好还可能就此送命;但要不去,3栋宿舍楼旁的院墙外偏偏就是一大片坟地,那冤魂吸了薛文斌等人的阳气灵识已比当初敏锐了许多,只要它回到老巢就能设法将坟地里的阴气吸来养魂,就算刚才伤了它,相信很快就会恢复,那等它变成厉鬼后就更难对付了。 怎么办?该怎么办? 张朔越想越是进退两难,越发焦躁不安,为今之计,只能在明天天黑前把冤魂想杀的人给找出来问个清楚,“解铃还须系铃人”,究其根本原因才能对症下药。 “朔哥......”薛文斌听周围已无动静,悄悄眯眼查,见张朔愣愣不语地站在前面,便轻声呼唤。 张朔回过神,将混乱的思绪逐步放到一边,转身把几人手上的红线解开,取下贴着的符纸,示意大家能起来了。 四人如释重负,相互搀扶着从地上站了起来,只觉浑身酸痛难当,再坐下去就要抽经了。 然而张朔和那冤魂的话他们都听得清清楚楚,明晚要是还收服不了那冤魂,他们必死无疑!因此愈加恐惧不安,吴晶晶和唐梦娇越想越害怕,忍不住悲从中来,低声掩面抽泣。 董杰忧心忡忡地道:“朔哥,你有办法吗?” 张朔叹息道:“所谓‘冤有头债有主’,那冤魂最想杀的始终是当年害它的人,我们明天迅速找到那个人,了解了事情全部,才能找到办法对付它!” 薛文斌董杰相视一眼,俱看到对方眼中的丧气,“可是人海茫茫,我们到哪找啊?” “这个我自然知道,不过...”张朔拍着两人肩膀,正色道:“我已经有头绪了!” 薛文斌和董杰惊喜诧异,不敢相信地瞪眼望着张朔,连身旁哭泣的吴晶晶和唐梦娇都止住了哭声,楚楚可怜地转过头来。 张朔道:“虽然还只是猜测,但我认为很有可能,所以大家别灰心,不要放弃任何希望。”众人见他态度坚决,心中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张朔微笑点头,轻叹道:“文斌...” 薛文斌愣了一下,“什么事?” “你既然是学生会副主席,身份就方便很多,明天早上想办法到图书馆档案室查一下当年“504事件”那四个人的名字,只要逐一排查,就能知道活着的那人叫什么!找到后立刻告诉我。” 薛文斌恍然,郑重点头,“交给我。” 张朔欣慰的微笑道:“嗯,这四张符纸你们拿着,回去贴在床头就不会被干扰,明天等文斌查出来那人是谁,所有的问题就有机会迎刃而解!” 四人拿着符纸,才感觉安全了一些,对张朔感激地笑了笑。 董杰迟疑道:“你猜到那人可能是谁了吗?”其他人闻言纷纷期盼地望向张朔,希望能得到答案。 张朔蹙眉挥手,“别急,说了只是猜测,大家先回去吧,明天查出来那人的名字,我再告诉你们我的猜测。” 四人面面相觑,不待开口追问,见张朔已经率先向楼梯口走去,只好作罢,不敢多做停留,赶紧追了上去。 ...................... 等张朔回到家已经快11点了,他的父母又一个劲地问他上哪去了,怎么把杨三石一个人扔下不管,人家好歹来家里做客一场等等问题,搞得张朔一个头两个大,只能耐着性子编了些理由搪塞,加上杨三石为他辩解,总算糊弄过去了。 回到卧室,杨三石一脸坏笑,“看看,要不是我帮你,你还不知道怎么解释呢,说吧,要怎么谢我?” 张朔一头栽床上,没好气道:“谢个屁,不是让你出去住一晚吗?非要一直待在我家,我爸妈不问我才怪了。” 杨三石坐在另一张小床上,伸着懒腰叫屈道:“我又不是本地人,你让我去哪啊?再说外面也没什么好玩的,还是在家舒服。” “猪队友!”张朔懒得理他,脱了衣服就盖上被子准备睡觉,杨三石嬉皮笑脸地凑过来,“生气了?” 张朔翻了翻白眼,侧身避开他,“没有,快睡觉了。” 杨三石脸上笑容不减,“看你一脸要死了的表情,是不是谈判谈崩了?” 张朔就像屁股被捅了一刀,整个弹坐起来,磨牙道:“我好累,先睡了好吗?乌鸦嘴。” 杨三石耸了耸肩,回到自己床上,悠闲道:“行,我不说,那你打算怎么办?” “凉拌!”张朔气哼哼地回了一句,倒头蒙上了被子,杨三石哭笑不得,神情却渐渐流露出愁意,没有再刺激张朔,伸手关掉了床头台灯。 没多久杨三石就鼾声大起,捂在被子里的张朔却是千头万绪,辗转反侧,脑中联想着种种可能。 “但愿我的猜测是正确的...” 第七章 过往 第二天清早,薛文斌就和吴晶晶一起回到学校,本来薛文斌打算一个人回来查档案的,但吴晶晶始终不放心,吵闹着死活要陪他一起,薛文斌既感动又无奈,只好答应让她一起来,两人约好七点出门会和,八点前入校。 现在正好八点,学校图书馆已经开门,而档案室就在图书馆二楼,有专门负责的老师值班,薛文斌的身份比较特殊,所以就编了一个慰问建校初期最早几届的校友的爱心活动,来向老师请求打开档案室让他们查阅一些信息好做安排。 废了一番口舌,值班老师终于答应让他和吴晶晶到档案室查阅,两人心花怒放,一个劲地道谢个不停。 档案室就在图书馆二楼的角落,绿漆铁门的把手上已有了锈迹,也不知多少年没换过门了,值班老师把门打开后又交待了注意事项才下楼,薛文斌和吴晶晶满口答应,均松了一口气。 整件档案室的面积不超过五十平方米,门后两侧不摆放着两大个木质玻璃柜,柜身上面积满了灰尘,玻璃上贴着各届学生信息的标签,里面密密麻麻的深色资料袋整齐排列在内。 “开始吧!”两人对视一眼,分别打开了玻璃柜开始寻找二十多年前的资料,档案室开又变得静悄悄的,只能听到翻动纸张所发出的声音。 但是半个小时过去了,两人始终没有找到关于85届毕业生的任何信息,也没有任何关于504事件的记载,不由心中纳闷,难道学校为了避免504事件的污点留存于世,把档案删除销毁了吗? “可恶!”薛文斌气恼地骂了一句,吴晶晶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算了,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薛文斌脸色稍缓,“嗯。” 两人出了学校,吴晶晶就问薛文斌要不要打电话联系张朔,薛文斌看了看时间觉得还早,就提议先去他家等等,晚点联系好让张朔多休息会儿。 回到家,薛妈妈今天正巧休息,见吴晶晶来了自然热情招待,嘘寒问暖,显然对于两人的关系也算默认了,而且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小姑娘。 两人回卧室聊天,吴晶晶脑中忽地灵光一闪,急道:“我们身边谁的父母是Z校毕业的,有吗?” “不知道啊,我从没问过,怎么?” “你想啊,要是我们的父母亲戚有谁是Z校毕业的,肯定年代相差不多,说不定知道504内幕呢?” 薛文斌眼前一亮,“说得对,那你父母是吗?” 吴晶晶挠了挠头,“不是,我父母是南华县Y校毕业的,要不去问问你妈?” “说什么呢聊得这么开心?”这时薛妈妈端着削好的水果走了进来,“关于学校吗?我好像听见你们在聊学校?” “薛姨我来吧。”吴晶晶起身接过果盘,薛文斌深吸一口气,试探性的问道:“妈,你是不是Z校毕业的?” 薛妈妈正递苹果给吴晶晶,闻言随口道:“是啊,怎么了?” “真的!!”薛文斌蹭地一声从床上站了起来,满脸惊讶,倒把薛妈妈吓了一跳。 “怎么啦?大惊小怪的!” 吴晶晶赶紧拉了拉薛文斌地衣袖,示意他坐下,笑着解释道:“没什么没什么,对了,薛姨你是那一届毕业的?” 薛妈妈见两人神色古怪,又像期待又像紧张,心中疑惑不解,但还是回答道:“85届啊,怎么了?” 薛文斌和吴晶晶脑中轰然,犹如闪过一道惊雷照亮了暗夜,不可思议地看向对方,眼中俱是震撼莫名。 居然如此巧合? 真是太意外了! 薛妈妈看两人表情似惊似喜,越是迷惑,“什么事啊?你们怎么怪怪的?” “妈......”薛文斌努力平复下激动的情绪,一字字道:“你有没有听过当年3栋504室杀人事件?” 薛妈妈脸色微变,笑容缓缓收敛,“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别管,快点告诉我!” 薛妈妈表情很不自然,蓦地起身就要出门,随口道:“我不知道。” “妈...”薛文斌见她要走,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开口道:“我去过504宿舍了......” 薛妈妈赫然转身,脸色苍白地望着他,“你......” ......................... 睡得迷迷糊糊的张朔被电话吵醒,由于昨晚很晚才睡着,所以快十点了还没起床。 伸手拿起手机,一看是薛文斌打来的,张朔便揉着睡眼接通了电话,电话刚接通那头就传来了薛文斌焦急的声音,“朔哥,快来我家,你要我查的我查到了!” 还未清醒的张朔听到这话瞬间清醒,惊道:“真的!?” ......十点半的时候,张朔来到了薛文斌家,见吴晶晶坐在沙发上一脸愧疚,低头不语,薛妈妈心不在焉地喝着茶,就知道刚才一定争吵过。 薛妈妈见张朔来了,立即迎了上去,“来来,快坐。” “好的薛姨,不用客气。”张朔坐下后仔细观察薛妈妈的表情,随后正色道:“薛姨,文斌是不是和你说了最近发生的所有事?” 薛妈妈笑容一僵,不悦地瞪了薛文斌一眼,叹息着点点头。 “那好,既然薛姨你知道了事情的经过,我也就不再拐弯抹角,请你别再责怪他们,毕竟谁也不知道事情这么严重,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问题。” “这我知道...”薛妈妈眼圈微红,似乎对儿子的事很是担心,“张朔,你和文斌是从小到大的好朋友,你是不是真能帮他们?” “薛姨请放心,我一定会保他们周全!”张朔斩钉截铁地回答。 薛妈妈这才放下心来,“好,你有什么要问的?” “我想知道,当年你们那一届发生的504杀人事件,被害者以及那个宿舍其他三人的名字,还有整个事件的内幕究竟是怎么回事!麻烦阿姨把知道的都告诉我。” 薛妈妈犹豫了一会儿,咬唇道:“好,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说着抬头看向天花板,眼中闪现出追忆之色。 “二十五年前的点点滴滴,直到现在,还恍如昨日......我是85届3班的学生,那一届共有三个班,每个班大概有个二十人左右,504事件的死者就是1班的学生——王勇!” “王勇?” “是的,他的名字叫王勇,是一班的学生,学习成绩优异,在年级上数一数二,但据说这个人性格孤僻,很少与人来往,又是从偏远的山区出来的穷苦人家,所以尽管成绩好,还是常常被人排挤,尤其是和他一个宿舍的两个学校混混,一个叫韩春飞,一个叫谢三,这两 个人当时就是靠关系才入的Z校,不但在学校里拉帮结派,常常欺负弱小,而且和外面的社会分子有牵连,常常拦截学生抢钱换烟抽,可以说是坏到家了,要不是家里有点势力,早就被赶出校门了。” “可就因为这样,他们对王勇这样的穷学生才会更看不顺眼,号召班上的其他学生对这个同宿舍的同学打压孤立,有一次我路过操场的时候亲眼看见他们叫人把王勇拉到小树林狠狠打了一顿,听说在宿舍的时候,王勇也没少被他们欺负,常常被他们使唤,敢不听话就暗中收拾他,更威胁王勇要是敢告状就打断他的腿...诸如此类的流言数不胜数...” “从高一开始,王勇就常被他们欺负,但是说也奇怪,他真的没有去和老师告状,老师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闻不问,当时他们班里几乎没人和他相处,除了一个人!” 张朔听到此处,心中咯噔一响,“谁?” “李——平——华!” 张朔和薛文斌相视一眼,彼此心有灵犀地点了点头。 “对,我想起来了,这个人和王勇是一个地方来的老乡,两人住在同一个宿舍,就他和王勇关系好。” 原来504宿舍的最后一个人叫李平华! 张朔喃喃道:“果然如此...”随后又问薛妈妈,“那504事件的经过到底是怎样的?” 薛妈妈眼神一黯,仍似心有余悸,“那件事发生在1985年2月3日,那天早上我来学校上课,一到班上就听周围的学生议论纷纷,我好奇下去问了一个班上同学,原来学校昨晚发生了命案!我当时脑中一片空白,怎么也没想到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身边,连忙追问才知道,死者就是王勇!” “事发于2号晚上11点,原因听说是王勇受不了韩春飞和谢三长期欺凌,不堪受辱下最终选择了跳楼自杀,而正巧砸中了头,落地后当场死亡,脑浆都流出来了......当晚具体的经过有各种说法,但王勇身上没有其他伤痕,只能定性为自杀,无法起诉那两个混蛋,我听人说学校暗地里赔了些钱给王勇的家人私了,事件才没有继续恶化,所以尽管有人为王勇不平,可拿韩春飞和谢三根本没办法,而那两个混蛋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没有半点愧疚,只是休学了几天就重新回校上学。” “然而就在大家以为这件事结束了的时候,却在王勇头七的晚上,发生了骇人听闻的事......!” “我听住校的同学说,那天晚上十二点的时候,3栋宿舍楼里突然发出了一种很诡异的声音,就像活人心脏跳动一样,唝咚......唝咚......就是从韩春飞和谢三住的504宿舍发出来的,很多人都听到了,但是没有人敢过去看,那声音足足响到了半夜才消停,然后第二天清早,其他宿舍的同学起床洗漱,路过504却发现门敞开着,伸头进去一看,立刻吓得瘫在了地上...原来韩春飞和谢三都死在了宿舍里!” 张朔眼皮一跳,“怎么个死法?” “我没看到尸体,只是听班上同学说的,说是死状极其恐怖,两人倒在地上,面色青灰死白,眼珠充血暴凸,死死瞪着对方,仿佛有什么深仇大恨,手还紧紧掐在对方的脖子上...就像是被对方活活掐死的。” 薛妈妈说到这里脸色瞬间惨白,“虽然最后被警方定义为互相殴斗致死,但我们大家都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是王勇的鬼魂回来索命了...短短几天就连续发生了三起命案,对学校的声誉可以说是严重的打击,经校方再三强调,对这件事学校严令禁止学生谈论、传播,违者记过处分。” “从那以后,3栋宿舍楼就常常出现怪事,听同学说他们常在夜里听到504室传出打斗声和叫骂声,还有同学在起夜的时候亲眼看见有个模糊的“人影”就在宿舍楼道徘徊,一眨眼就不见了,有时候夜里房间宿舍门会自动打开...更夸张的是半夜里的宿舍晾衣间上还会发出类似赶马车等诡异的声音,总之搞得人心惶惶,大家都不得安宁,甚至有些同学都病倒了。” “为此学校悄悄请了一些和尚道士来做法,结果都没有用,后来迫于各方压力,最终3栋宿舍楼就此废弃。” 说完之后薛妈妈长长出了一口气,“毕业后我再没回过母校,但这件事却一直在我脑海中不曾忘却,想不到现在我的儿子会和这种事扯上关系,真是...哎...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这才是二十几年前“504事件”的真正经过! 张朔思考了一会儿,疑惑道:“有一个问题我想问问,李平华在这件事里扮演什么角色,他人不在宿舍吗?” “这个...”薛妈妈努力回想,“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参与,但王勇死后第二天他就办理了休学,没过两天就退学了,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这个人!后来听认识他的人说好像出省打工去了。” 张朔眉头轻蹙,片刻后渐渐舒缓,点头道:“行,我知道了阿姨,文斌的事包在我身上,我们先走了,晚上我会送他们回来。” 薛妈妈拉住了张朔和薛文斌的手,眼中泪水滚滚流下,悲声哀求道:“拜托你,文斌就拜托你了,你一定要救他!” “妈...”薛文斌鼻子发酸,含泪道:“朔哥一定会帮我的。” 张朔心中亦是感慨万千,所有的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子女平安健康,对于薛妈妈对薛文斌的疼爱关怀他也能深深体会,“放心,我说到做到。” 三人出了小区,在吴晶晶的眼色下,薛文斌犹豫问道:“朔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了?” 张朔转身看向两人,口中闲闲地道:“我大概猜测,冤魂要找的人,也许就在我们身边。” “什么!?”薛文斌和吴晶晶大惊失色,“是谁?” 张朔不理会两人如何吃惊,反问道:“昨晚那冤魂和我说的话你们还记得吗?只要我答应不出手,他就放了你们四个。” “当然记得。” 张朔目光顿时变得明亮炽热,“但是你们忘了,还有一个人没来!” 两人愣住,随后同时惊呼道:“李晓婷!?” “没错,冤魂答应放了你们四个,可是没答应放过李晓婷,而且你们最早玩通灵游戏的时候,为什么那冤魂早不现身晚不现身,偏偏轮到李晓婷的时候突然发难?我之前就怀疑,只是不敢肯定,现在看来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冤魂最初被你们招出来的时候,看似再和你们‘玩’,实际上是在借机吸取你们的阳气,直到轮到李晓婷时,她身上的气息被冤魂认了出来,所以才突然发难......幸亏她身上有紫玉佛护身,以上种种迹象,加上刚才你妈妈和我说的内幕,剩下的还需要我解释吗?” 薛文斌震惊道:“你是说......?”胸中翻江倒海,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张朔冷声道:“如果我猜的不错,李平华就是李晓婷的父亲!” 第八章 孤注一掷 李晓婷今天起得很早,因为她爸爸在医院住院养病,昨晚是妈妈守夜,所以7点钟就去接班,换她妈妈回去休息。 而11点的时候,正在吃饭的她忽然接到了吴晶晶的电话,说是要来医院看望她爸爸,她顺便询问了昨晚的情况,吴晶晶却说等来了告诉她,听吴晶晶的口气比较轻松,李晓婷还以为“谈判”成功了,因此非常开心,于是就告诉了他们病房的位置房号。 过了大约半小时,李晓婷正在病房里陪她爸爸说话,吴晶晶和张朔、薛文斌三人就从门外直接走了进来,李晓婷眼中一亮,热情招呼道:“晶晶你们来啦!” “是啊,我们特意来看伯父的。”吴晶晶笑着回答,两人拉着手笑谈了几句,李晓婷就引三人到她爸爸身前。 “爸,这就是我常和你提起的吴晶晶,是我最好的闺蜜。” 坐在病床上的是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人,相貌清瘦,面色发黄,两眼无神且隐含病态,浓密的胡渣长满脸颊,嘴唇微微发白,显然被病痛折磨得不清。 听到李晓婷介绍,中年人才流露出一丝笑意,稍微精神了点,“你好晶晶,常听晓婷提起你。” “你好李叔叔。”吴晶晶微笑颔首。 薛文斌也上前自我介绍,“你好李叔叔,我是小婷同学,我叫薛文斌。” 中年人笑眯眯地点头,“好好好......”随即转眼看向一旁的张朔,只见他正目光炯炯地望着自己,中年人心中不明所以,“这位是?” 张朔淡然道:“我是他们的朋友,名字嘛不足挂齿。” 中年男人和李晓婷同时怔了一下,虽然奇怪这少年态度为何如此冷漠,但中年人还算有涵养,起身招待几人坐下,“来来来,坐。” 所有人坐下后,吴晶晶首先和中年人交流起来,她一向口齿伶俐,又语出关怀,分寸拿捏的恰到好处,加上薛文斌也时不时地插一句嘴,让中年人十分受用,谈得非常融洽。 整个过程只有张朔一言不发,因为他觉得这样的寒暄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抓紧时间切入正题才是最关键的,却也没有开口打扰几人的兴致,只是耐心的坐在一旁等待。 大概五分钟后,中年人终于察觉到了事情不对,尤其张朔的目光总是若有所思地向他望过来,让他浑身不自在。 于是中年人伸手止住了吴晶晶、李晓婷的聊天话头,斜眼看向张朔,微笑道:“这位小兄弟,是不是有什么事?可以明说。” 此言一出,李晓婷愕然地望了过去,吴晶晶和薛文斌却同时沉默不语。 张朔闻言坐直了身子,似笑非笑道:“既然李叔叔这么直接,那我就开门见山了。” “请说。” “不知道李叔叔还记不记得,你以前的一个同乡——王勇!” 中年人耳中嗡嗡巨震,如被雷电劈中,整个人猛然站了起来,难以置信地望着张朔,颤声道:“你...你说什么...?”激动下连声音都有些变调。 张朔笑了笑,“我说,你还记不记得你的同乡王勇?” 中年人死死盯着张朔,脸色霍然变得涨紫,惊慌地身体都在微微颤动,“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请你出去!出去!”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 “爸,你...”李晓婷俏脸发白,连忙扶住了摇摇欲坠的中年人替他顺气,心中困惑气恼,扭头怒视张朔,“你干什么啊!?” “嘘!”张朔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别对我吼,要问就问你爸爸,当年他造的孽,现在就要由你来还!” 不等李晓婷弄懂这句话的含义,中年人猛然跳起,一把抓住张朔的领口,怒声道:“你说什么?你敢动我女儿,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这样的举动把吴晶晶、李晓婷、薛文斌都吓了一跳,三人急忙上前阻止,好不容易才把中年人劝开,李晓婷和吴晶晶不断说好话让中年人消气,薛文斌则把张朔拉到窗子边,担忧道:“怎么不好好沟通?上来就闹。” 张朔摇头冷笑,拍了拍褶皱的衣领,“他让我好好说了吗?” 薛文斌无言以对,偷偷瞟了一眼那边,“现在怎么办?” 张朔扭头望向窗外,“你去说。” 薛文斌张了张口,见张朔态度坚决,只好把话咽了回去,硬着头皮去和中年人解释。 薛文斌整理语言,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都告诉了中年人,其中某些地方不免添油加醋,说得骇人听闻。 中年人却板着脸一言不发,而李晓婷越听越是心惊,直到薛文斌讲完,她才怯声道:“爸,这是真的吗?” “什么真的?简直是胡说八道,根本没有这些事,别听他们危言耸听,他们都是些疯子。” 眼见中年人态度怪异强势,薛文斌也不免来气,被吴晶晶拉着才没有发作,哼了一声就退到了张朔身边。 “爸...”李晓婷尴尬不已,正想好声劝解,却被中年人打断否决。 中年人伸手指着张朔几人,用威胁的口气喊道:“你们都给我出去,别让我再看见你们,晓婷,以后不许你和他们来往,听见了吗?” 李晓婷张着小嘴呆呆地看着自己的父亲,自懂事以来,还从未见过他发过这么大火,连表情都变得扭曲凶狠,简直像变了一个人,心中也越发相信薛文斌所说的事是真的。 “哈哈...”站在窗子边的张朔忽然大声笑了起来,这笑声在中年人听来却异常刺耳,不由怒目横眉,“你笑什么?” 张朔止住了笑声,蔑视地直视中年人,“李平华,你以为逃避就能了事?告诉你,等王勇变成了厉鬼,不但你必死无疑,你的妻子女儿也跑不了,到时候连她脖子上的紫玉佛也护不住,你好自为之。”说完冷笑一声,拉起吴晶晶和薛文斌就出了病房。 李晓婷大惊,刚要去追,却被中年人一把拉住,怎么也挣脱不开。 “爸...你怎么这样...”李晓婷手足无措,想到先前种种,越看自己的父亲越觉得陌生,一时间心里恐慌难过,悲从中来,坐在床边上捂脸痛哭。 中年人不管她如何悲伤,只是凑到她身前抱住了她,无神地望着地板,喃喃自语道:“别怕...别怕...你有紫玉佛护身,一定能报你平安的...”声音不停颤抖,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她还是安慰自己...... 出了医院,张朔和薛文斌心中闷气才得以发泄了些,吴晶晶劝解道:“好啦好啦,消消气,别和那种人一般见识,不划算。” 薛文斌哼了一声,“我才懒得和他计较,不过朔哥,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张朔拍着他的肩膀,摇头道:“本来我想把情况全搞清楚再作打算,如果能把李平华带上一起,说不定就能以劝解的方式化解这段恩怨,但没想到他是这么个贪生怕死不负责任的人,害得事情的始末我们也没完全弄清楚...现在是指望不上他了,我们只有自己准备。” “那我们需要准备什么?” 张朔一笑,“放心,我都已经想好了,天黑以前我们集合出发,我会教你们一些东西!” ......................... 猪头山坐落于市区以东,山脚处有一片小树林,林中地势平坦,林中地势平坦长满了鲜艳花草,旁边还有一条从山上流下的小溪,溪水清澈见底,甘甜解渴,经常会有年轻人到这片树林里聚会野炊,不过由于附近没有旅馆,所以天黑之前游玩的人就走得差不多了。 晚间七点,日落西方,天空渐渐昏暗,当阳光彻底消失,夜幕降临之时,白天林中光鲜亮丽的一面便逐步被黑暗所取代,只能听到寒风瑟瑟,草叶摩擦,若是置身其中放眼望去,还是会担心那幽密深邃的远处,会有些什么在盯着自己... 今夜天空群星璀璨,只有一屡残月斜挂云端,而林中树木茂密,微弱的星月之光几乎透不过层峦的枝叶,因此还是看不太清树林的轮廓。 临近深夜时,在林间小溪边一块平坦的草地上,一位身着黑色风衣的少年正如劲松般站在那里,面容清秀,瞧着并没有特别之处,然而目光澄澈,眉宇间一股无形英气透出,却显得稳重不凡,双手负于身后,静静望着前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正是张朔! 许久之后,树林中忽然阵风阵阵,刮得草木摇摆,落叶飞扬,只见林中一道青绿色的影子从林间小道中急速向这边飞来,眨眼间已经闪现在了张朔眼前,落地后绿影退散,一双冷冷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张朔心中暗叹,王勇最终还是化作了厉鬼,观其身上黑浓阴气盘绕,可见心中怨气之重已远超昨日,他本是受害者,连张朔都为他的遭遇感到不平,谁知造化弄人,会演变成这样的局面,难道真是天意? “人——呢!?” 王勇干裂的嘴唇缓缓张开,用比之前更僵硬冰冷的声音质问张朔。 张朔收敛心思,淡淡道:“他们已经回去了!” “胡说!”王勇冷若冰霜的眼眸赫然睁大,“我明明感到他们就在这里,识相就快把人交出来!” 张朔轻哼一声,双掌指尖交接结成法印,聚起全身灵力豁然施法,“咻咻”声中,六张灵符顿时从张朔身后如箭射出,直指王勇! 王勇眼中青芒闪过,全身重新化作绿色鬼影,堪堪躲过灵符的攻击,骤然变成一团血红浓雾从空中扑向张朔。 张朔迅速闪避,掌心法印却不曾松开,一连躲过几次之后,终于被血雾上散发的阴气扫中,张朔脸上闪过一抹痛色,只觉有道彻骨寒气正沿着经脉涌入心肺,脚下一个不稳差点跌倒,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身形,连忙聚集灵气于丹田中驱除阴寒,否则必会侵蚀肺腑,流下难易根治的病患。 鬼魂最厉害的始终是精神攻击,可以根据其能力高低和磁场形势来迷惑那些体质较弱、或走背运的人,而厉鬼更擅长窥探人心,会通过制造恐怖的幻象来惊吓对方,不断折磨、摧残他们的意志来达到复仇的快意,很多时候受害人都是被活活吓死的,但这种方法对于张朔这样意志坚定又会道术的法术界中人来说就全无效果,因为王勇无法突破张朔的精神念力,从而窥探内心制造幻象,只能驱使阴气来直接攻击他。 这时血雾中传来阴森森的讥讽,“你体内灵力充沛,但使用并不纯熟,再这样下去你注定要死,还是别白费力气了。” 张朔怒哼一声,反唇相讥,“废话真多,有本事就杀了我。” 血雾中嗡嗡怒笑,“看你嘴硬到什么时候!”俯冲而下,比之前速度更快,将张朔逼得应接不暇。 直到躲开第七次的时候,张朔眼中忽然金芒爆闪,双脚踏地,纵声喝道:“缚魂!” 血雾闻言立即滞于半空,转眼间重新化作人形,却不见任何动静,王勇冷冷扫视四周,不敢掉以轻心,“小子,你搞什么鬼!?” 见张朔微笑不语,手势依然保持不变,王勇正想有所行动,却发现全身像被无形气劲困住,难动分毫。 王勇想要化作红影逃走,偏偏无法施展,血淋淋的脸上直冒青光,惊恐地凄厉大叫,“你做了什么?”但任由其如何拼命挣扎,始终难以动弹! 张朔没有回答,而是昂头喊道:“快点出来帮我!” 话音刚落,六道人影就从溪边对岸迅速跑了过来,借着星光可以模糊地看出有男有女,正是薛文斌、吴晶晶、杨三石、董杰、唐梦娇以及李晓婷! 六人神情严肃,没有片刻耽搁,低头寻找刚才张朔踏过留下的足迹,找到后各自盘膝坐在相应脚印上,双手指尖跳动,结出了一个和张朔同样的手印,闭目念咒,此时如果从高处往下看来,七人所处位置连在一起分明是一个“北斗七星”的形状! 那李晓婷为什么在这? 原来今天下午五点,李晓婷趁李平华睡着的时候偷偷从医院溜了出来,紧接着联系吴晶晶等人,表明自己要和他们一起去,不管是帮父亲还是帮自己,无论结果如何,都会与他们共进退,让吴晶晶等人十分感动,总算没有看错人,比她父亲有担当不知多少倍。 而张朔见还差一人,无奈下就请了杨三石来帮忙,杨三石虽然心里犯嘀咕,但还是很义气的答应了。 最后七人集合完毕,一行到达这里后,张朔便让他们晚上配合他,并教会他们共同施展“七星阵”和阵法口诀来困住冤魂! “七星阵”是一种专门困住灵魂所使用的法阵,需要施术者以北斗七星的步法配合自身阳气、道术来使用,本来只要张朔灵力运用纯熟是不需要他人帮忙的,但是对于目前的张朔来说,仍然没能完全自由的驱使体内灵力,所以迫于无奈下只能让六人协助他共同守阵。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阵内阳气比张朔一个人的时候更为充沛,合七人之力下该阵法威力大增,足以困住这只厉鬼! 当张朔观看天色掐算王勇即将到来之际,便嘱咐六人躲在暗处,等他呼唤时再出来帮忙,并且对每人身上撒了一把施过法的香灰,掩盖了他们身上的气息,正是如此王勇才没有清楚感应到几人的位置。 所幸计划进行的异常顺利,否则稍有差错就会前功尽弃,回想起来张朔仍是心有余悸。 王勇飘在半空嘶声咆哮,叫声凄凉刺耳,直透心扉,其余六人不敢睁眼,全神贯注地低念法决,可就算如此,还是感到后背发凉,汗毛倒竖。 “别费劲了,你是逃不掉的。”张朔目光如炬,高声道:“如果你能大彻大悟,放下心中怨恨,我还会想办法助你投胎,否则天亮以后你就会魂飞魄散!谁都救不了你。” 第九章 遗漏的真相 “休想!” 王勇尖声厉啸,全身青光暴涨,没有再继续反抗,只是冷冷看着张朔,血红的眼中恨意更浓! 张朔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厉鬼要是这么容易就化解了心中怨恨就不会这么棘手了。 “是么,那就耗着吧!看看谁吃亏!”张朔心想一时半会儿也拿王勇没办法,索性先等等看,于是耸了耸肩,继续施法。 “你...卑鄙小人!”王勇听张朔说得轻巧,登时气急败坏,忍不住恶语相向。 可不管王勇骂得多难听,张朔始终不动声色,表情轻松悠闲,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摸样。 “有种放开我,和我斗一场,使这种阴招算什么英雄?”王勇骂了半天见仍然不奏效,立即换了一种激将法。 张朔笑道:“骂累了?我可从来没有自诩什么英雄,也不想当真什么英雄,只要结果是我想要的,其他的无所谓。” “你......” 王勇脸上更绿了几分,差点暴跳如雷,但它知道眼下自己处于劣势,只能通过其他办法来逃脱。 见王勇沉默下去,张朔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手表,闲闲地提示道:“再过一会儿就到12点了,这么算算你还剩下六七个小时的时间考虑。” 王勇不禁深深忧虑,它是灵体,就算现在比之前更强,也绝对熬不住日照,要是直接暴露在阳光下,不用多长时间就会灰飞烟灭,那种痛苦相当于被千刀万剐,怎能不叫它心悸! 而眼前少年始终气定神闲,虽然嘴上带着笑意,目光却比最初还要坚定锐利,这让王勇越发狐疑他还留有余力,才会这么从容不迫。 其实王勇并不知道,张朔是在虚张声势,虽然他体内灵气充盈,但目前尚未彻底融会贯通,仅能驱动五成,就像一柄半出鞘的宝刀,无法尽露锋芒! 而对现在的张朔来说,有这六人相助要暂时困住王勇自然绰绰有余,但要一直困到天亮却也殊无可能,毕竟那会大量消耗张朔所能运用的灵气,一旦中途无法供给,“七星阵”就会不攻自破,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所以张朔装得很轻松和这只难缠的厉鬼打心理战,一面用语言刺激它希望能尽快逼它就范,这样他就能施法把它收入事先准备好的法器中,不然凭自己现在的道行,除非王勇放弃抵抗,否则根本不可能强行收了它! 王勇心念急转,越发焦躁不安,同时恼怒自己太过轻敌,以为这小子本领有限,奈何不了它了,结果大意之下才会中了他的圈套。 它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灰飞烟灭,最起码也要拉“那个人”陪葬,要不然这二十多年来的折磨,岂不是白受了!? 这时,张朔忽然将困扰他的疑惑提了出来,“我想知道,你为什么非杀‘李平华’不可?当年504的内幕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勇两眼翻动,阴惨惨地俯看张朔,“你知道李平华?” “我知道,关于当年504事件我也有所耳闻,我不明白的是你为什么非要他的命,你们不是好朋友吗?” “别提那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王勇顿时发飙,一张血脸不断闪烁着诡异的青光,瞧来越发阴森恐怖。 “哦?凡事有因有果,你倒是说说看,他怎么个忘恩负义!”张朔悠然接口,同时悄悄对不远处欲说话的李晓婷微微摇头。 王勇冷笑着扫了不远处的李晓婷一眼,李晓婷与那道阴邪目光交接,只觉全身血液这一刹那间仿佛被冻住了,吓得赶紧闭上眼睛,再也不敢睁开了。 “也好,反正横竖你也不会放了我,那我就让你们知道知道,这狗东西为人到底如何!”王勇桀桀怪笑两声,幽幽像张朔娓娓道来。 早在三十几年前,王勇与李平华还没懂事就认识了,由于两人家境相仿,都是村里比较穷苦的人家,两家人的关系又非常融洽,同住在村边一间破旧的瓦房内,没少相互帮衬,因此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 王勇比李平华大一岁,对李平华格外的好,下地干活时都挑一些轻活给李平华做,自己来做重活;有好吃的都会留一份给李平华吃,可以说真把他当成亲弟弟一样关怀备至,而李平华虽然聪明,却生性胆小懦弱,常常被村里一些坏孩子欺负,每到紧要关头都是王勇替他出头,为此两人没少挨打。 后来两人被各自父母千方百计的送到县里上学,经过不懈的努力,两人总算不负众望考上了市里比较出名的Z校,一起上了高中,相比之下,王勇学习天赋比李平华更高,平时又刻苦,在成绩方面渐渐和李平华拉开了距离,成为了年级上数一数二的优生,而李平华却因为 自身原因,开始不把心思放在学习上,成绩一落千丈,尽管王勇说了很多次也无济于事。 可惜好景不长,两人自小家境艰苦,性格内向,和其他同学格格不入,不懂处事之道,很快就被学校一些坏分子盯上,其中就有韩春飞和谢三! 这两人在当时学校里是出了名的坏学生,是他们的家人通过各种关系把他们“送”进Z校的,平时仗着自己家里有点势力就目中无人,在学校里拉帮结派,和社会上的不少混混流氓都有联系,经常在外打架斗殴,拦截学生抢钱买烟酒,俨然两个校园恶霸! 偏偏四人又分在同一间宿舍,而后李平华不知什么原因得罪了两人,也可能是两人早看王勇和李平华不顺眼,于是借题发挥伙同一群社会混混对两人大打出手,把他们打得鼻青脸肿,这还不算完,两人又以李平华来威胁王勇替他们做作业,考试时帮他们作弊,回宿舍还要替他们洗脚等等,不然就修理李平华,李平华本来就胆小怕事,被打后更不敢反抗,王勇为了保护李平华只好忍受屈辱替他们做事! 之后两年里,李平华为了不受欺负,心甘情愿地跟在韩春飞和谢三身边,两人不但教他抽烟喝酒,还常常带他逃课,渐渐地,李平华迷上了这种放纵的生活,成了韩春飞两人的跟班,王勇见李平华自甘堕落,不由心灰意冷,默默忍受着各种屈辱的同时也很少再管他。 谁知,到了高三那年,某一天的傍晚,王勇突然接到了亲戚传来的噩耗,自己的父母在早上进城时遭遇了车祸,两人经抢救无效死亡,王勇悲痛欲绝,但未免在学校里被人背后议论,于是没有告诉任何人,连李平华都没说,只是和学校请假回去办事,学校见他平时成绩优异,又魂不守舍的样子,就答应了他的请求。 料理完了父母的后事,回到学校的王勇却像变了一个人,比以往更加沉默寡言,每天浑浑噩噩,上课也无心听讲,学习很快就掉下来,班主任和各科老师都找他谈话很多次,都没有问出原因。 直到“504”事件发生的那晚,王勇回到宿舍时被韩春飞和谢三的使坏吓到,还遭受两人的嘲笑侮辱,整个过程李平华没有替他说一句话,只是坐在床上低头不语,王勇彻底看透了这个悲哀的世间,人心是这么的肮脏黑暗,他绝望了,心如死灰之下,他毅然决然地走向了窗台,在跳楼的前一刻他回头深深看了一眼还一副“抱手看戏”的韩春飞和谢三,最后对着惊呆了地李平华露出了一个古怪地笑容,就纵身跳了下去... 说到这里,王勇森白的眼眸中忽然流出两行血泪,对默然不语地张朔冷冷道:“后来的事你应该知道了吧,我心中怨恨难平,头七那晚要了韩春飞和谢三的狗命,但却没有见到李平华,这小子倒是鬼得很...但我已造杀孽,怨气不减反增,对李平华的恨意让我冤魂不息,无法投胎转世,又受到学校地脉气机所困,只能在3栋宿舍楼里孤寂徘徊,思维也逐渐变得混沌难明,嘿嘿,这一困就是二十多年,那种滋味你能想象吗?要不是这几个小鬼跑来玩什么游戏,把我招了出来吸取了他们的阳气,我还不知道要浑噩多久,所以你让我放弃报仇,有那么容易吗!?” 整个事件全部的真相居然是这样!超出了在场所有人的意料。 除了李晓婷,其余人默默听完之后纷纷别过头去,心中五味错杂,各怀所思。 张朔面对王勇的质问,亦是无言以对,好半天后才叹道:“我能理解你的所作所为,李平华确实不对,但也罪不至死...” “罪不至死?那我就该死了?”王勇听到张朔还在为李平华说话,顿时怒不可遏,“枉我把他当做亲兄弟,他就这么回报我?这种白眼狼,留在世上又有什么用!?” 如今知道了真相,张朔不欲在这方面继续纠缠,“我明白你受了很多苦,可是即使你杀了李平华又如何?那只会让你罪孽更重,灵魂永远无法安息,就算我不收你,早晚有一天你也会遭受天谴,那又何苦呢?放下仇恨,我助你投胎!” “别骗我了,就算我去了阴间,那边也没那么容易让我投胎的,说不定还要受更多的煎熬。”王勇目光再次转向李晓婷,发青的脸上流露出一抹讽刺的意味,“本来想通过这丫头找到李平华算账,现在看起来也没可能了,既然报不了仇,那就干脆让我灰飞烟灭吧!” 此时李晓婷细眉紧紧皱在一起,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 张朔深深看了王勇一眼,眼中神色复杂难明,蓦地叹息一声,高声道:“出来吧!” 其余六人包括王勇在内同时怔住了,等他们回神后顺着张朔的目光愕然地望向前方的黑漆漆的小树林里。 这时,从前方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钻出一个人来,面容枯槁,神态憔悴,正是王勇千方百计要找的人——李平华。 其实在王勇被困住没多久,李平华已经悄悄来到了这里,看到这一幕立即躲到了最近的树后偷听,谁知还是被张朔看到了,所以张朔猜测,李平华必定有话要说,才借机让他现身。 薛文斌等人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见李平华缓缓向他们走来,又齐齐望向张朔,表情惊讶错愕,带着询问,张朔只是微微摇头,示意他们不要说话。 而李晓婷却并没有表现得太过激动,仿佛早已知道自己的父亲会来,当李平华走近时,她只是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分不清是喜是悲,“爸,你来了。” 李平华看到李晓婷安然无恙,满是病态的脸上刚有些喜色,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一个充满怨毒恨意的声音冷冷打断。 “李——平——华!多年不见,一向可好啊!!” 李平华呼吸一窒,慢慢抬头看向悬在半空的王勇,当看到王勇现在这副凄惨恐怖的样子,李平华顿时面如死灰,摇摇欲坠,深吸一口气,低声道:“勇哥......” “哈哈......哈哈哈哈......”王勇忽然仰天狂笑,笑声悲凉凄楚,充满讽刺,“不敢当,我王勇哪有这样的福气,能和你李平华称兄道弟!” 李平华神情悲楚黯淡,见王勇的眼透血光,心中那埋藏多年的种种愧疚顿时波涛汹涌,几欲喷出,好像在那一瞬间苍老了许多,只见他定了定神,缓缓对着王勇跪了下去! 王勇冷冷俯视着李平华,身上阴气比刚才还要浓烈,血红的眼睛里没有半点松动,“少在我面前惺惺作态!” “勇哥,我这次来,是有几些话,想要对你说,说完之后,你要杀我我绝不反抗。”李平华抬头直视王勇,虽然脸色苍白,眼中却充满了坚定与恳求,与白天所见简直判若两人。 李晓婷惊呼道:“爸你...”不等她说完就被李平华挥手止住,剩下的话不由自主地全咽了回去,只能焦急地望着李平华。 王勇似乎没想到李平华会这么说,眯着眼睛打量了他一会儿,幽幽道:“你说真的!?” “是!”李平华斩钉截铁地回答,目光没有丝毫躲闪。 王勇略微沉默了一会儿,阴气沉沉地道:“好,我倒要听听你有什么话说。” 李平华感激地对王勇点点头,转而对一旁的张朔惨笑道:“小兄弟,今天是我不对,在这里和你赔罪了,请你放开勇哥,待会儿不管我是死是活,都请你不要再难为它。” 第十章 告别 最后一句话让所有人惊得呆住了,连张朔都凛然动容,心中起了少许佩服之意,“你确定吗?” “确定!” “好!” 张朔轻轻点头,决定尊重他的选择,毕竟两人二十多年的恩怨需要一个了断,于是低念了一句口诀解咒,将一直合并的双掌徒然分开,坐在地上的所有人都感觉到周围空气震动了一下,而原本滞留在半空的王勇血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缓缓落在了李平华的跟前。 李晓婷脸色剧变,心都快跳出来了,全身都随着惊恐不安的情绪发着抖,真怕王勇突然杀了自己的父亲,而站在她身边的薛文斌和吴晶晶却一左一右拦住她,生怕她有什么过激的举动。 现场所有人的注意力全放在李平华身上,自然没有注意到张朔微微测身,从衣袖中不着痕迹地滑出一张黄符,扣在了指尖... 李平华抬头定神望着身前目露凶光的王勇,眼神渐渐黯然,充斥愧疚、痛苦、自责、悔恨等诸多神色,胸中仿佛沸水翻腾,灼烧着他的心脏肺腑。 “从小到大,除了我父母之外...只有你把我当做最亲的人,在我心里,也早把你当成了我的亲哥哥,记得小时候,你总带着我在村里玩耍,有好吃的从来会让给我吃,我被村里其他小孩欺负,你也总把我护在身下替我挨打,我闯祸时被父母罚跪没有饭吃,也是你偷偷把自己家里的饭菜带给我,那时候我们两家比较穷,但凡是有什么好东西你总会第一个想起我,你对我的关怀、照顾,我一直铭记于心!”. “后来长大了...我们考进了市里最好的高中,一起从乡下进城,那时候不比现在,进县城一趟都难,何况是市里,在我映像中考上之前只去过两次,我还记得当我们到学校报道的时候,我们拉着手开怀的笑着,那种畅快自豪、那种对未来充满希望的喜悦...我这一生都忘不了......” “因为我们是一个地方来的,学校特意关照把我们分到了一个班,又住一间宿舍,能和你一起对我来说自然最好不过,还记得第一次考试你就拿到了年级第一,我心里真是又羡慕又替你高兴!” 说到这里,本来杀气腾腾的王勇亦有些动容,眼中流露出一丝追忆的神采,“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李平华神态变得有些挣扎,涩声道:“只是没想到,因为我的关系,惹上了谢三韩春飞那两个混蛋,害得你为了保护我受尽了屈辱...”话未说完,泪水已经夺眶而出。 “他们逼我学跟着他们混,威胁我要打我,我很害怕,真的...我当时真的不敢和他们对着干,所以就只能跟他们出去到处混到处玩,那两年里,我变得我自己都认不出我自己,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我麻木了,不敢面对你,面对父母,我不想让你们看我堕落成这种样子。” “我的学习一落千丈,你曾多次警告我,让我不要在这么堕落下去,可我很多时候,也是生不由己的...现在想想,一切都只怪我当时太窝囊、太没出息.......” “所有的错都是我造成的,你自杀的那天晚上...我本来可以站出来替你说话的,可是...可是就因为我懦弱,不敢反抗,选择了默默坐在一边...我以为最多吵几句嘴就好了,但我万万没有想到,你会真的从窗户上跳下去!” “你跳下去之前对我的那个笑容...我能深深感觉到,那是一种心灰意冷、生无可恋的绝望,这些年来每每午夜梦回,我都还会梦到那个场景,每次都会从梦中惊醒...而等我反应过来准备冲过去拉你的时候,你已经跳了下去...我后悔,真的很后悔,为什么我那么胆小懦弱?为什么我是这样的人渣?为什么不站起来反抗!?我再也没脸面对任何人了,于是我选择了逃避,逃地远远地,逃到没人认识我的地方,我以为这样我就能忘记了,可那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李平华惨笑着摇头自嘲,“第二天我就收拾东西连夜买票去了外省,到了之后写信回去给父母报了平安,就没再回去上学,后来母亲回信说我已经被开除了,更让我震惊的是,原来伯父伯母在你跳楼不久前就...我这才恍然大悟,更是自责羞愧...在外漂泊了几年,直到和晓婷的妈妈结婚才回的云南,我听说你和伯父伯母都葬在了村里的山上,于是每年我都会托人替我去祭拜你们......在晓婷五岁的时候,我带她们母女到泰国旅游,路过一间佛寺,在参拜的过程中,一位寺里的大师见了我以后,说我面相隐含凶煞,阳气渐衰,冤孽未了,甚至会连累子女,于是送了我女儿一块紫玉佛护身,希望能保她平安,我当时还不相信,直到今天......哎,终究难逃天理循坏,去年我检查出了肝癌,现在已经是晚期,没几天好活了,也算是我的报应吧......” “勇哥,我对不起你,真的对不起...这么多年,我一直耿耿于怀,每次回想起来,我都始终无法原谅自己。”李平华心中一阵绞痛,用袖子擦干了泪水,叹息道:“今天我听这位年轻人说了这种玄乎的事,心里还在矛盾纠结,既害怕担忧,又不愿相信是真的,要不是晓婷偷偷跑过来,又发消息告诉了我具体位置,我可能还是不敢来面对你,面对自己...我不奢求你能原谅我,我的命你随时可以拿去,我只求你放过晓婷和其他孩子,他们都是无辜的。” 李平华说完之后反而平静下来,对着王勇重重磕了十几个响头,直磕得皮破血流也没停下,李晓婷早已泣不成声,捂着嘴呜呜抽泣,其他人也神色黯淡地别过头去。 张朔心里虽然同样感慨良多,却并没有放松警惕,一直把注意力集中在王勇身上,不过现在他却敏锐的发现,王勇身上的怨气似乎变淡了! 默默听完的王勇依然冷漠地盯着磕头不止的李平华,忽然开口道:“我答应你,不再难为这些人,但你说话算话,让我杀你报仇。” “谢谢。”李平华止住了动作,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嘴角露出一抹释然的微笑,“我心愿已了,没有遗憾,你现在就可以杀我了。”说着朝满身怨念的王勇靠了上去,就站在王勇的身前,与它目光相接。 王勇冷冷地瞧了李平华一眼,五指突然蜷勾成爪,只听“哧”一声,血花激溅,那只鬼手已然闪电般地刺入了李平华的胸口! “爸——!!”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呆了,李晓婷嘶声痛哭,拼命挣扎想要冲过去,却被薛文斌等人咬牙死死抱住。 鬼手穿透了李平华的后背,鲜血沿着胸口泊泊喷出,尽管承受着难以想象的剧痛,李平华还是拼尽最后的力气伸手抱住了王勇。 “对不起...勇哥...对不起...”李平华只觉得视线开始模糊了,费力地喘着气道:“希望下辈子,我们还能做兄弟。”说完这句话,便觉得天旋地转,之后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见李平华从王勇怀里滑落在地,李晓婷跪在地上痛哭不止,唐梦娇、吴晶晶目露痛色,纷纷垂下了头,薛文斌、董杰以及杨三石亦是心生不忍,却不知如何开口安慰。 唯有一直不出手的张朔忽然道:“别哭了,李平华没死,不信你们自己看。” 这句话让在场众人全全部愣住,包括李晓婷都止住了哭声,呆呆望着张朔,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然后急忙照着张朔的提示凑近检查,竟然惊奇的发现李平华心跳有力、呼吸平稳,刚才飞溅出来的鲜血也都凭空消失了,哪有什么伤口! 众人面面相觑,均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与不信,难道是他们眼花了?李晓婷更是惊愕地揉了揉眼睛,还以为在做梦。 “是幻象!” 张朔平静地开口解释,刚才的场景都是王勇干扰了众人的脑电波制造出来的幻觉。 可它为什么要这么做? 张朔不理会众人目瞪口呆的表情,而是径直走到王勇身边,眼中流露出淡淡的欣慰释怀之色,竖起单掌,正声道:“恭喜王叔叔放下心中束缚,灵魂回归本源,再入轮回。” 刚才李平华的一席话竟让王勇回想起了生前与他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种种和谐美好的画面又重新浮现在它的眼前,特别是慷慨赴死的李平华直到最后一刻都还在忏悔,这对它的触动很大,也就在那一瞬间,它竟然想得通透了,自己苦苦追寻的其实并不是报仇,也正因为一念结善,心中那些所谓的痛苦与恨意,也仿佛全都烟消云散了。 而幻象也是王勇最终的试练,如果李平华言不由衷,那它就会真的杀死他,这就是张朔没有出手阻拦的原因。 让人意外的是,李平华最终通过了试练,更解除了自己与王勇的心结,才让两个灵魂都各自解脱,一段情仇,得以善了。 现在的王勇戾气全消,已经回归成了一个最初的灵魂,容貌也变得和生前一模一样,是个身穿灰色中山装、文质彬彬地青年学生。 王勇温婉而笑,浑身散发着淡淡的柔和光泽,两行清泪缓缓从眼中流出,注意,不是血泪,血泪代表的是鬼魂的怨恨戾气,而清泪,代表了重生与释怀。 王勇对着张朔抱拳恭声道:“多谢法师帮助,我才得以解脱。” 张朔推辞道:“王叔叔客气了,这是你和李叔叔的造化。” 王勇笑了笑,不置可否,又转头恋恋不舍地看了李晓婷和昏迷中的李平华一眼,“好了,我也该走了。” “王...伯伯,你要去哪?”冷静下来的李晓婷听说王勇要走,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声问道。 王勇目光中尽是笑意与悲喜,“去我该去的地方。” 李晓婷当然知道这句话的含义,只觉鼻子一酸,忍不住黯然流泪。 “王叔叔稍等。”张朔忽然伸手止住要离去的王勇,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拿出一盏由宣纸折成、形如莲花的纸灯,“你死了这么多年都没能轮回,想去‘那边’不容易,这是我专门准备的‘引魂灯’,等一下你只要跟着灯走,就能去到下面了。”说完以后,张朔便将纸灯往前方抛出,将灵气聚于指尖隔空一点。 那纸灯凭空定住,而后整盏灯都亮了起来,散发出一种淡蓝色的光芒,犹如一朵燃烧着蓝色火焰的莲花! “谢谢你...”王勇目露感激,轻轻飘向那盏纸灯,纸灯也随着它的靠近向前方悬浮而去,不到十米的距离,王勇的魂魄就与灯同化为一缕青烟消散在了夜色之中。 薛文斌走到张朔身前,出神地望着王勇消失的方向,“它解脱了。” “是啊...”张朔长长舒了一口气,叹道:“看来善良的本性终究没被仇恨所掩盖......” 薛文斌听出他话中的怅然,心中同样感慨不已,搂住了张朔的肩膀,“谢了朔哥。” 张朔还没说话,昏迷的李平华忽然就醒了过来,李晓婷喜极而泣,“爸,你醒了!” “我不是死了吗?咦...”李平华茫然地摸着胸口,被几人扶起才猛然想起刚才的经过,急道:“勇哥呢?” 张朔微微一笑,遥遥望向天上的残月。 “他已经走了......” ........................... 第二天下午一点半,楚雄火车站。 由于马上收假了,张朔和杨三石买了两点的火车票准备返校,薛文斌、吴晶晶、李晓婷、唐梦娇、董杰五人闻讯执意相送。 对于这一次惊心动魄的经历,不光这五个当事人,连杨三石都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到现在都还不敢相信这一切居然都是真实发生过的,太玄幻了! 昨晚一行人把李平华送回医院之后,李晓婷把他昏迷时发生的事详细给他讲过,当听到王勇已经放下怨念步入轮回,李平华却表现的异常平静,只是眼圈泛红地说了一句“知道了......”,随后便一个人靠在床上愣愣出神,再没说过一句话。 张朔明白他心中的惆怅迷惘,便与众人一起告辞,出了医院后,张朔又认真叮嘱了这些兄弟姐妹几句,才和杨三石一起回家。 现在眼看就要进站了,五人纷纷与张朔握手告别,见大家都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张朔又感动又好笑,“怎么了你们,放寒假不就又见面了,开心点好吗?” 听完这句话,薛文斌五人的脸色才稍稍好看点,张朔道:“记住你们答应过我,以后绝不再碰那些东西!” “一定!”薛文斌等人郑重承诺,短短几天就经历了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带给他们的震撼是空前巨大的,也让他们学会了反思自责,这次侥幸不死,不代表下次还会这么走运,他们自然会珍惜这得来不易的新生。 众人目光又不约而同的转向吴晶晶,吴晶晶被一道道戏谑的眼神盯得发毛,不好意思地笑笑,泄气道:“好啦,真不会了。” 张朔忍俊不禁,满意的对这几人点点头。 李晓婷犹豫了一下,怯声道:“嗯...朔哥,我爸爸让我告诉你,他很感谢你。” 张朔微笑道:“不用客气。” 李晓婷点点头,眼睛又红了,咬唇道:“我...我爸爸说,等他去世以后,让我和妈妈把他的骨灰带回老家,葬在王叔叔墓旁。” “是吗......”张朔见她伤心的低下头,一时不知该怎么安慰,只得道:“生死有命,李叔叔这一生都活在痛苦和自责当中,过得实在太累,也许,这也是种解脱,嗯......总之别太伤心了。” 他一向不懂得怎么安慰女生,几句话就让气氛变得有点尴尬,好在开往昆明的火车恰巧通知开始检票了,张朔如释重负,和杨三石一边向车站入口跑去一边对五人挥手道别,“保重啊,回见!” 薛文斌等人同样用力挥手,强忍快掉下的眼泪,高声道:“回见!” .......路上,杨三石还在不断回味这次“神奇的旅行”,同时一个劲地追问张朔这一身本领到底是从哪学来的,要知道相处了这么久,杨三石从没见过张朔施展道术,而且对他的起居也算比较了解,如果没有奇遇,怎么可能忽然变得这么牛逼! 为此张朔只是笑笑不说话,搞得杨三石又郁闷又好奇,改为央求的办法死磨硬泡,最后张朔不胜其烦,只能蒙头装睡。 杨三石撇了撇嘴,不满的咕哝道:“小气鬼...” 张朔暗中偷笑,没把这个喋喋不休的家伙说的话放在心上,假装没听到就完了,继续闭目养神。 不过他却想到,这次的事件最后能够皆大欢喜,确实算走大运了,以后不会每次都这么轻松,自己只能抓紧时间刻苦修行,才能够应对未来发生的一系列危机。 这让刚开始有些放松的张朔又重新感受到了压力,不自觉地睁开眼睛,望向窗外变化的风景,他心里对那不确定的未来,又充满了紧张、期待... 那么他这一身道术,到底是从哪学来的呢?又有怎样的神奇经历?这就不得不回到三个月前了...... 第十一章 梦魇何处 夜沉如水,寂静幽冷,本临近盛夏,即使深夜也应虫鸣满布,可是,在今夜的十二点以后,校园里却出奇的在没有一丝杂音,甚至连之前的风声虫鸣都忽然消失了,空气中反而多了一种凝重阴森的感觉... D院女生宿舍2栋102室凌晨1:00 一股阴森冰冷的气息缓缓靠近了躺在下床的曾雯,慢慢地...慢慢地...笼罩了她的全身。 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可能是太冷了,曾雯迷迷糊糊地打了个冷颤,想要翻身,蓦地,她突然感到似乎有一个“人”就坐在她的床前,而“那个人”的脸,正贴近她的脸庞,面对 面地贴近她的脸颊,似乎离她的鼻尖只有一厘米的距离! 而那呼出的气息,是冰的! 吐到她的脸上,让她的整张脸凉嗖嗖的,一股彻骨寒意刹那间从头顶传遍全身,四肢和身体被顷刻渗透!使她的身体渐渐僵硬得不听使唤。 曾雯惊恐地全身狂颤,拼命想要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想叫,却怎么也发不出声!想要挣脱,却发现除了因为恐惧而发抖外,根本动不了! 就在她惊恐不已的时候,一只青紫色的手散发着腐烂的气息,忽然从黑暗中伸了出来,慢慢贴在她的脸上! 突如其来的触碰几乎骇得她心脏破裂,差点就被活活吓死,冷汗和眼泪瞬间齐齐冒了出来,若不是不能出声,她的尖叫声怕是已经穿遍整个校园了! 她痛苦地紧紧闭着双眼,面部已经因为恐惧而抽搐扭曲,而那只可怖的手,漆黑的指甲盖、干枯开裂如树干的手指,就这样轻轻地抚摸着她,那种粗糙森冷地触感每碰到她一下,她都颤抖一下,周围明明是 静静的,静的仿佛自己都能听到自己的挣扎,可为什么就是没人来救她......美杭...美杭...你在哪!? 在快要奔溃的边缘,她忽然想到,听说只要拼命挣扎,她就可以摆脱这种束缚。 于是她咬了咬牙,强忍着泪水,强忍着恐惧,不断提醒自己不去害怕,用尽最后的力气,挣扎着坐了起来! “呃啊......!!” 耗尽所有的力气,曾雯终于尖叫着坐了出来,所有的寒意瞬间消失了,“那个人”、“那只手”也都全都不见了,就像从来没有过一样,除了漆黑的宿舍,窗外若影若现的路灯,只有她浓厚的喘息声,全身冷汗淋漓,冰冷地没有温度。 在此之前,整个宿舍里其他三位女生呼吸平缓,丝毫没有冷意,仿佛正在做着甜蜜的美梦。 而在曾雯尖叫完的同时,三个女生都吓醒了! “怎么啦小雯?” “出了什么事啊,大半夜的你鬼叫什么,吓死我了!” “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了?” ....... 另外两个女生七嘴八舌的逼叨个不停,还是吕美杭揉着眼睛打开了床边用电池的台灯,黑漆漆的宿舍终于有了一点亮光,却显得周围有种异常的昏沉阴暗! 吕美杭从上床爬了下来,走到了曾雯的床边,见她坐在床上蜷缩做一团,蒙着脸“呜呜”抽泣,不由感到奇怪,睡意也去了七分,在床边坐下后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怎么了小雯,是不是做噩梦.....?” 可还未等话说完,吕美杭心中突然“咯噔”一跳,因为她摸到曾雯后,才发现触体冰凉,整个人像被汗水侵透了! 曾雯忽然触电似地抖了一下,呆滞地抬起了头看像吕美杭,只见她的脸上苍白地无一丝血色,本来明亮的大眼睛却是血丝遍布,两只眼睛似乎都红透了,曾经绝美的脸蛋,此刻在昏暗的灯光下却显得格外狰狞可怖。 吕美杭看到她这个样子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顿时清醒了,定了定神,强挤出一丝笑意,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啊。” 曾雯看清楚是吕美杭后呆了一呆,终于忍不住一把紧紧抱住吕美杭,凄惨的痛哭起来。 吕美杭惊魂未定,在她的记忆中,认识曾雯这么久,从来没见过她这么失态,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顿了顿,吕美杭抱着哭泣的曾雯,柔声道:“好了好了,别怕别怕...好了别哭了,没事的,我在这里陪着你呢,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听着吕美杭的安慰,过了一会儿,曾雯哭声渐渐小了,身体也总算没有先前冰冷了,吕美杭趁机接着安慰她:“好了乖,美杭姐在这呢,不会有事的,说吧,到底怎么了?” 曾雯听了缓缓抬头,脸上泪痕满布,神色说不出的凄楚憔悴,眼中依然充满了恐惧、不安、担忧......诸多色彩,身体还是微微颤抖。 哽咽片刻后,曾雯似乎鼓起了勇气,对着吕美杭哆哆嗦嗦地说道: “有......鬼......!” --------------------- 四月的校园里充满了阳光与宁静,尤其每天清晨,除了有排课的学生外,大多数学生还在被窝里呼呼大睡,可能这就是大学普遍生活吧。 时间来到了早上8:25,张朔和杨三石正抱着专业课本,边走边吃着买好的包子,向4号教学楼走去。 自从四个月前,张朔第一次展示了道术,解除了校园一起通灵游戏事件之后,杨三石就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整天问东问西,羡慕不已,搞得张朔这几月来头大如斗,就寒假还稍微清净点,收假后又被念叨...... 这不,此时的杨三石又是一脸献媚,“老张,你那些本事到底从哪里学来的?是不是有什么奇遇啊!上次你露了一手,差点没把我吓傻,我都问了几百次了,怎么你还是不说,是不是兄弟啊?那不说也可以,至少教我两手,让我也露露脸啊!” 张朔闻言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无奈的呻吟一声,“我说杨护垫,这都四个多月了你不烦啊!都说了这是秘密,我答应过别人不能说的,你就别为难我了,至于你说想学两招,那等我学精一些再教你咯,行了吧?” 杨三石顿时大喜过望,一把搂住张朔,啧啧赞叹,“不愧是我的好基友,这辈子除了我爸我妈我媳妇,就你对我最好啦!” 张朔真是哭笑不得,对这个在朋友面前没脸没皮、对外又爱装B的校草大帅哥无可奈何,不过听到“媳妇”这个词,倒是心中一动,拍开了搭在肩膀上的手,“少来这套,对了,两天没见美杭了,都没见你们联系,吵架了?” 杨三石挠了挠头,“不知道啊,这两天我都在宿舍打游戏,平时每天都是她主动叫我吃饭出去见面的,这两天也不知道怎么了,都没打给我,我也忙着玩游戏就没联系她,你不说我都还没想起来,等下下课我就去找她。” 张朔忍俊不禁,脸上涌起一抹调笑之色,故意道:“是不是抛弃你啦,也是,像美杭这样的大美女,又是公认的校花,追求的人肯定大排长龙,要是遇到比你帅、比你条件好的,难说就和人跑了......哈哈哈。” 杨三石又好气又好笑,“走开,你笑的太贱了,放眼我们整个学院,有谁比我帅?哼。” 张朔做了个呕吐状,“呕呜......自恋狂!” “哟,你小子欠揍是吧,信不信我不给你介绍女朋友啦!没我帮忙难说你就注孤生了!哈哈。” “孤你的头,我虽然不帅但好歹不丑嘛,找个女朋友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只是我想不想找而已。” “去死,你比我还自恋!” “是你吧!” .......... 两人互相调侃,有说有笑,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4号楼前的小树林,此时的昆明气候与盛夏无异,林中枝繁叶茂,绿意盎然,花坛里的鲜花五彩缤纷,争相斗艳,一副生机勃勃的情景。 周2来4号楼上课的学生不多,而且还有几分钟就要上课了,所以小路上此时也就四五个人,倒显得清静了许多。 张朔、杨三石一边谈笑,一边走在小路上缓步前行,欣赏着林间风光,张朔和杨三石心中皆是一阵明朗,心情十分舒畅。 就在来到4号教学楼楼前的时候,突然,张朔胸口的护身珠剧烈跳动起来,预示着有一股异常危险的气息正在急速靠近! 张朔顿时心生警觉,立即止步,左手衣袖中忽地滑出一张白符,拈在指间,神色凝重地回头望去,而杨三石浑然不觉,自顾自地继续朝教学楼的方向走去,已经上了侧门台阶。 张朔凝神戒备,望向身后的树林,可是看了半天好像什么也没有,就在要放弃的时候,一股强烈的阴气如黑影一般从林中穿梭而过,而还在小路上的几名学生根本没有看见什么,那股阴气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从阴气出现到消失,前后时间不超过两秒,却把张朔着实吓了一跳,那阴气速度之快让他都觉得眼前一花,转瞬间就已无影无踪,到底是什么......? 要知道,普通鬼物根本没有这么大的法力能在白天出没,而且现在临近夏天,又是在校园,阳气必然十分旺盛,这样的环境下就连厉鬼冤魂也绝对不敢出来,可刚才那股阴气森冷浓密厚重、几如实质,视阳光正气为无物,绝非普通鬼怪可比!那它的目的又是什么? 张朔眉头紧蹙,脸色前所未有的严肃谨慎,隐隐觉得事情并不简单,原本的好心情也变得无比沉重。 杨三石进了门,才发现张朔不在身边,扭头一看见到这小子竟然站在外边发呆,不由好笑。 “别发青春呆了,马上要迟到啦!”杨三石大声喊道。 张朔一激灵,回过神来,窘迫地瞪了一脸坏笑的杨三石一眼,好在周围人不多,不然一定尴尬得要死,强压心中的困惑不安,收起了符纸,张朔立马向侧门跑去...... 整整一上午,张朔都是心不在焉的,杨三石也很奇怪,这不像张朔平日的作风,和他搭话也是有一句没一句的,究竟怎么了? 总算熬到了下课,张朔和杨三石除了教室,这时张朔忽然开口说:“你不是要去找美杭吗?” 杨三石恍然大悟,一拍脑袋,“对了,你不说我都忘了,那我先去找她啦,下午见。”说完扭头就跑了。 张朔苦笑摇头,对这个好朋友真是无可奈何,心中也寻思着不管刚才的是什么,总之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一定想办法要除掉它。 张朔看了看手表,已经12:15了,就往食堂走去,打了盒饭后就回宿舍休息。 由于下午没课,张朔吃完饭和另外两个宿舍同学打个招呼便躺在床上,但脑海里始终挥之不去先前的一幕,怎么也放心不下,只得暗自祈祷千万不要有事,想着想着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十分不踏实,张朔总是在介于如梦似醒的状态里。 他做了一个诡异的梦,梦里他来到了一片山林之中,树木高达茂密,绿意盎然,树叶紧凑交错遮住了大部分阳光,只有星星点点的光线射到林中,似明似暗。 而他身体不停使唤的像山下走去,不知过了多久,他来到了山下,两侧青山环绕,分明是一个小型山谷,谷中清幽冷清,周遭鸟语花香,倒像是一个世外桃源。 而眼前一个小瀑布映入眼帘,水流宽约两米,池口五米来高,潺潺流水正源源不断地向下涌去,他走进瀑布,看到瀑布下有一个水潭,大约方圆十米,潭水碧绿澄澈,随着瀑布的流水水花四溅、荡漾不止。 本是一翻很好的风景,可潭边三米内却寸草不生,泥土犯黑,并有一股浓重的阴寒腐臭气息扑面而来,越是靠近,越是恶臭难闻,与先前美景更是天差地别! 正当张朔云里雾里之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咯咯咯,嘿嘿嘿”的笑声,那笑声如冰似霜,分不清是男是女,但是阴沉奸邪,绝对不怀好意。 张朔豁然转身,但却空无一人,向山上的方向望去,除了茂密树林,什么都看不到,而天色也蓦地由明转暗,整个山间顿时变得昏黑阴森,连先前的鸟叫声都听不到了。 张朔全神贯注的戒备起来,深知此处绝非善地,必定有一个非常厉害的厉鬼邪物,因为只有厉鬼才会发笑。 就在这时,张朔心中一动,转身像水潭方向望去,不看还好,一看之下骇然变色,全身鸡皮疙瘩同时冒起。 那水潭中心的潭水突然从中涌出一股股鲜红的血水,“咕噜”、“咕噜”的翻滚起来,向外弥散,很快地就将原先的潭水染得腥红一片,加上之前的阴寒腐臭,更是说不出的血腥可怖,令人作呕。 这时候,从潭中慢慢浮出五个“人”,是五个浑身赤裸、长发及腰的“女人”,一个个低着头,浑身血淋淋的站在潭中,头发上血水滴滴散落,慢慢向着张朔抬起了头。 “啊......”张朔大惊失色,惊呼出声,这五个女人脸色死灰、嘴唇黑紫,眼睛里只能看见眼白,喉咙中发出“呃呃...”地笑声,声音沙哑刺耳,令人胆寒,就像在对着他笑一样! 张朔自问从来没见过这么恐怖的场面,惊吓的倒退两步,本能地想要逃跑,但是他忽然....忽然看清,其中有一个女人,是曾雯......!! “哇啊...” 张朔从噩梦中惊醒过来,额头上全是冷汗,不注的喘着粗气,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为什么?为什么会做如此奇怪恐怖的梦?这是警示还是预言......? 摇了摇发昏的脑袋,张朔似乎清醒了不少,但一想到之前的梦如此逼真,眼中又流露出浓厚的担忧,看向四周,宿舍里其他人不在,杨三石也还没回来。 这一切当真会发生吗?会不会是和那股阴气有关?又或者,和曾雯有关? 想到曾雯,张朔愈发担心,虽然她不喜欢自己,就算自己是单相思,但毕竟相识一场,还是祝福她越来越好,绝对不能让她出事。 何况这件事张朔隐约觉得不止和她有关,也就越发想要和曾雯联系一下,印证一些事情,希望能够在出事之前解决这场灾难。 张朔心中其实并没有底气,这半年多的刻苦修行,虽有各种辅助,修为可说是日进千里,但终究时间太短,而且就今早所见那凝如实质又不畏阳光的阴气,不管是什么,恐怕比厉鬼冤魂还要厉害的多,也许已成“煞”也不一定,成名已久的法术界中人都未必对付得了“煞”,何况自己? 不过张朔虽然毫无把握,心里却逐渐清明起来,对他而言,承诺与正义是他的信条,这两样东西他看的比生命还重,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被“那人”赏识,收为闭门弟子,才有机会学到这些道法,让心中的梦想能够实现,不得不说一切有为法,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再说张朔为人重情守信,当日既然已经立誓守正辟邪、斩妖除魔,捍卫正道苍生,男子汉大丈夫又岂能言而无信,何况事情可能即将发生,若再不行动,只怕就来不及了,所以即使没把握,他也会去做。 事不宜迟,张朔迅速穿好衣服,到脸盆边洗了把冷水脸,草草打理完毕后,看了看镜中的自己,那眼神和原来一样的执着、坚毅!刹时豪情万丈,信心百倍。 将床头背包里的“乾坤袋”拿了出来,从中取出了护身用的“紫金环”扣在手腕上,又陆续取出“牵魂香”、“困灵锁”、“显形灰”等物藏于衣内,随后将“乾坤袋”挂在腰间,以备不时之需,最后又从柜子里取出所有先前剩下的“驱鬼符”,放入外套口袋。 一切准备就绪,张朔正要出门,这时门突然“抨”的一声撞开了,还没反应过来,杨三石就跌跌撞撞冲了进来,一把抓住张朔,脸上惊恐万分。 “不好啦老张,出事啦!” 张朔脑中轰鸣,如遭电击,愣愣地看着惊慌失色的杨三石,蓦地闪过一个念头。 “祸事将起......” 第十二章 事处有因 2009年4月20日周二下午17点30分,D院法学系大二1班女学生罗燕被发现在宿舍上吊自尽,事件一出,全校哗然,整个校园都沸腾了,警方目前已经赶到现场,正在搜集罗燕宿舍同学的口供信息,进一步了解案情,案发现场已经被团团围住,非工作人员不得入内。 张朔与杨三石匆匆忙忙地赶到现场,现在整栋宿舍楼被学生围的水泄不通,宿舍大门口有两名警察正在守卫,隔离带也拉了起来。 宿舍楼前的人群中一个美丽女生正在踮着脚紧张地向宿舍口里眺望,正是杨三石的女朋友——吕美杭。 “美杭,这边,快快过来!” 杨三石远远的叫了一声吕美杭,吕美杭听到后转过头,看清是杨三石和张朔后立马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杨三石上前一把抱住吕美杭。 “怎么样,有没有看到尸体被抬出来?”杨三石焦急的问道。 吕美杭秀眉轻蹙,神情忧伤的靠在杨三石怀里缓缓摇头。 “还没有抬出来,小燕那个人平日里活泼开朗,每天都无忧无虑的,前几天还看她好好的,还来找我们玩,这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吕美杭说着这里忍不住哽咽起来,原来罗燕也是她的一个朋友,平日里还经常来她们宿舍串门,和她以及曾雯都算熟识,正风华年景,却忽然撒手离去,怎能不让她伤心。 杨三石轻轻抱着吕美杭,叹息一声,伸手擦干了她眼角的泪水,温柔地安慰着她,“好了,别伤心了,这一切也不是我们能左右的,现在最重要的是查清楚她为什么想不开要自杀,你看,老张过来了,你把今天和我说的都告诉他吧,他可以帮忙的。” 吕美杭闻言从杨三石怀里退了出来,对着旁边的张朔不好意思的揉了揉眼睛,开口说道:“对不起张朔,让你见笑了。” 张朔此刻面沉入水,神色严肃,正观察着宿舍大门的一举一动,听到吕美杭开口后才回过神来,“没事美杭,对了,你究竟有什么想和我说的,现在可以说吗?” 吕美杭面有犹豫,看了看四周,低声道:“等会儿找个人少的地方再说吧,现在先看看这里的事怎么解决。” 张朔正要开口,忽然宿舍楼门口一片哗然,三人一惊,闻声看去。 原来尸体已经被担架台了出来,被白布遮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到尸体,几名警察正在排开众人,维持秩序,医务人员将尸体抬到救护车上,就在路过张朔等人面前时,谁都没有注意到,张朔眼中瞳孔霍然变成了金色,凝视着担架上的是尸体。 果然!在法眼的注视下,虽然尸体被盖住了,但是还能看到尸体上散发出一股股漆黑的阴气,浓厚森寒,和早上所见的阴气如出一辙。 张朔心中已经有数,收回了法眼,告诉一脸茫然的杨三石和怀有心事的吕美杭,“现在等在这里已经没意义了,我们先找个清静的地方,有什么先听美杭说完后再说。” “那小雯呢?”吕美杭提议道:“稍等,我打个电话。” 吕美杭拨通了曾雯的电话,过了一会儿后电话显示无法接通,“奇怪,难道在宿舍没有信号?” “算了,现在警察在场,暂时不会有事,等我了解了经过再过来叫她。” .............. 三人来到了学校旁边常来的“聚客”茶餐厅,点了橙汁和盖饭就进了二楼包房,等服务员送餐后便告诉服务员不要让其他人上来打扰他们,半个小时就走,好在三人平时都是常客,和老板娘非常熟,所以服务员也就没有多问。 服务员出去后,张朔、杨三石早就饿得受不了了,立马端过来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一般很快就把盖饭橙汁消灭的一干二净,只有吕美杭心不在焉的一口一口慢慢吃着。 张朔吃完后擦了擦嘴,招呼吕美杭一声,正色道:“有什么事我能帮忙的,你说吧。” 杨三石也插嘴道:“就是啊,老婆你把今天和我说的事告诉老张吧,他一定可以帮到你们的,相信我。” 吕美杭看了看张朔,又看了看杨三石,虽然还是很怀疑杨三石所说关于张朔会道术的真实性,但还是微微点了点头,对着张朔说道:“这件事和我其实并没有太大关系,主要还是和曾雯有关”。 听到“曾雯”两个字,张朔心里咯噔一跳,暗付果然和她有关,看来那梦境不是空穴来风,但脸上还是平静如水,淡淡道:“你接着说。” 吕美杭“嗯”了一声,“事情是这样的,前天晚上,也就是星期天的半夜,大概一点多,小雯忽然惊醒了过来,尖叫声把我们整个宿舍都吓醒了,我担心她是做噩梦害怕,就下床去安慰她,可是当我摸到她的时候,发现她整个人都是冰的,冰冷的没有温度,身上还是湿漉漉的,像是被冷汗侵透了,我当时就吓到了,可是当她看着我的时候,我才明白她有多么恐惧,那个脸色我这辈子都忘不了,像见鬼了一样,脸上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眼珠通红,神情惊恐,整张脸看起来都因为惊吓而扭曲了,想想我都后怕,但我还是定神安慰她,然后她拉着我的手哆哆嗦嗦地不断重复‘有鬼....有鬼...刚才有鬼在我旁边...真的,真的啊!....’,我听了以后虽然害怕,但还是不太相信,安慰她好好睡觉,别想太多,天亮还要上课呢,可是她就是死死拉着我,怎么都不放手,身子颤抖个不停,我不忍心,就和她一起睡,但我有感觉,她一夜都没睡。” “第二天早上醒来,我看她眼睛还是红红的,人也恍恍惚惚的,就这样坐在床角呆呆地看着窗外,我实在不忍心,就问她是不是病了,她也不出声,我没办法,只能电话告诉班主任她身体不舒服需要请假,为她请了一天假,我都是下课就赶快回去照顾她,早上中午什么都没吃,连水都不喝,就这样缩在床脚,到了下午我回来总算好了一些,多少也吃一点东西了,也开口说话了,但我总感觉她的精神不在状态,终于又到了晚上,天渐渐黑了,她又开始不安起来,一个人在床头抱着被子哭,我安慰她也没用,最后我只能又陪她睡一晚,她才稍微安静点,就这样,我们两个在熄灯后就睡了,但她睡着觉还是拉着我不放手,渐渐的,我困意来袭,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可是到了半夜......” 说到此处,吕美杭表情变得十分古怪,似恐惧、惊疑、担忧......,杨三石看她样子很紧张,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握住了她的手,柔声道:“别怕,接着说吧,后来怎么样了。” 吕美杭感到了杨三石手中传来的温度,见他正温柔的看着她,心里顿时不再害怕,温婉一笑,深深呼出一口气,“我不知道当时是几点,在我睡着以后,过了不知道多久,我忽然感觉到宿舍变得非常冷,以至于我在梦里都被冻醒了,虽然盖着被子,但完全没有用,那种感觉就像在冬天里一样,而小雯也好像很冷的样子,抱着我直打哆嗦,我实在冷的受不了了,就准备起来加件衣服,可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看到......看到......” 吕美杭又开始不安起来,忍不住靠在杨三石怀里,喃喃的说:“我看到...有一个黑漆漆的“人”,就飘在我和小雯的正上方,离我们也就十几厘米,就这样面对面,但是看不到脸,宿舍里虽然黑,但是由于窗帘没关,外面的路灯能照进来一些,因此大概能够看清,所以我可以肯定,那个像人一样的物体,就飘在我和小雯的上方,你们知道当时我的心情吗?那种突如其来的恐怖、阴冷......我真的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东西,差点就被活活吓死了,我惊吓过度后闭着眼睛叫了起来,整个宿舍其他人包括小雯都被我吵醒了,可当我在睁开眼睛的时候,那个人影就不见了,宿舍里其他几个同学开灯后问我怎么回事,但我真的没有力气去回答了,我旁边的小雯同样惊恐的看着我,颤抖不止的对我说“现在你相信了吧......真的,真的有鬼......”我蒙住了她的嘴,示意她不要说了,不瞒你们说......我腿都吓软了,一点力气都没有,但还是奋力翻到上床把我的充电台灯拿了下来,其他两个同学抱怨了几句也就睡了,我和小雯抱在一起,开着灯一晚上没睡,她靠着我低声哭泣,我看她这个样子,也忍不住哭了起来......天亮后我们都没去上课,我和小雯连假都没请,就这样坐在床上发呆,要不是中午老杨打电话给我要来找我,我可能还在宿舍,后来我拉着小雯一起出来,和老杨吃饭,再后来小雯就说她不舒服要先回宿舍就走了,我和老杨出去散了散心,就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当时他就说这件事情你可以解决,让我不要担心,后来差不多5点半左右,他就让我回宿舍找小雯,他去叫你,一起商量怎么办,但没想到还没到宿舍就出了这么大的事,连警察都来了,我们根本进不去,老杨说他先去找你,让我在这等着,后面的事你都知道了,整件事情就是这样的,你...你真的能帮到我们吗?” 吕美杭坐直了身子,急切又恳求的对张朔说:“求求你张朔,如果你真的能帮我们,你让我们怎么谢你都可以,看在大家都是好朋友的份上,求求你了!” 张朔眼角看着桌子,紧紧皱着眉头一言不发,没有理会苦苦哀求的吕美杭,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杨三石看他这个样子,不耐道:“老张都什么时候啦,还不发表一下意见啊,我老婆都这么求你了,你还不答应啊?” 半响后,张朔才回过神来,没好气地瞪了杨三石一眼,“你以为这么简单,能说解决就解决呀?” 杨三石悻悻的笑了笑,尴尬地说:“不是有你吗?你这么厉害,一定可以解决的对不对!” “我没有把握。” 张朔直接开诚布公,“但我答应尽力而为,不过首先得知道,那个东西为什么要骚扰曾雯?又为什么要害死罗燕?这一切事情的起因恐怕还是要问问曾雯才知道了!” 杨三石、吕美杭闻言大惊失色:“你说什么!?罗燕是被那个东西给害死的?” 张朔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斩钉截铁道:“没错,就是这样,如果不查清楚事情的真相,连曾雯都要死!” 吕美杭“啊”地蒙住了嘴巴,慌张地拉着杨三石摇晃,“怎么办,怎么办啊......” 杨三石虽然吃惊但还算镇定,抱着吕美杭一边示意她安静一点,听张朔怎么说。 张朔沉思了一会儿,沉声道:“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放手一搏了,老杨,你叔叔不是警察局刑警大队的队长吗?打电话让他想办法让我看一看尸体,美杭,你马上打电话给曾雯,让她赶紧过来我这里,我有种预感,那东西晚上还会再来,但绝不会这么轻易就离开,这次很可能会要了她的命,所以务必让她赶紧过来!” 杨三石苦笑不已,“你真不把我当外人,我叔叔出了名的刚直不阿,我看我是找骂,但试试看吧。”掏出了手机就去外边联系他叔叔杨彪去了。 吕美杭也镇重点头:“好,我立马打电话给她。” 说着就手忙脚乱地翻出手机,拨通了电话,可是过了一会儿没人接,又打了一次,还是没接。 “奇怪,怎么没人接,难道睡着了?”吕美杭自言自语地咕哝道。 张朔看了一眼窗外,见天色逐渐变暗,乌云不知何时已经汇聚而来,眼看就要变天了,皱了皱眉头,“事不宜迟,你快回宿舍找她,见到她就把她带过来,我们在这里等你。” “好。”吕美杭应了一声,马上站起来匆匆离开。 张朔又看了一眼时间,快七点了,那东西白天就不好对付,加上变天后阴气愈甚,到了夜里只怕更凶,该怎么办呢?越想越是焦虑。 这时杨三石拉耸着个脸走了进来坐在椅子上,“我刚刚被我叔叔臭骂一顿,说这种事情叫我小孩子不要多管,警察会解决了!” 张朔听了后暗叹一声,又问道:“那他有没有看到尸体,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杨三石耸了耸肩,“哪有这么快,就算看到什么他也不会和我说。” 张朔暗暗想到,等吕美杭、曾雯过来以后,先保护好曾雯,然后想办法去看一看尸体,他总觉得,能从尸体上找到线索。 两人都没在说话,满腹心事地坐在椅子上等待着吕美杭。 过了大概五分钟左右,杨三石手机响了,是吕美杭,杨三石赶快接过电话,“喂喂,美杭,怎么样了,小雯呢?嗯嗯,你别急......慢慢说,什么??......好好,我们在学校门口见。” 杨三石挂了电话后,甩下一百块钱在桌上后拉起张朔就往外跑,张朔也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没见过他这么焦急,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两人马不停蹄地飞奔到校园门口,吕美杭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只见她焦虑不安地走来走去,见到两人后,急声说:“小雯不见了!!” “什么!?” 张朔、杨三石齐齐惊呼。 第十三章 迷惑 “怎么回事?你快说。”张朔率先问道。 吕美杭急了都快哭出来了,“我也不知道啊,中午她明明说她要回宿舍,可是我刚才回到宿舍大门口,警察还在不让进去,我就偷偷从窗子外边看宿舍里她在不在,结果宿舍一个人都没有,我又打电话给小丽和小刘,她们都说没回宿舍不知道,现在怎么办呀......?” 张朔沉吟片刻,“美杭,你有没有小雯的东西在你身上?有的话快拿出来。” 吕美杭不明所以,打开了皮包,翻了半天,恍然道:“这个可以吗?”说着取出一把木梳递给张朔,“这是小雯的梳子,中午出来前我帮她梳头的时候顺手放包里了。” “顺手牵羊啊。”杨三石开了个玩笑,吕美杭瞪了他一眼,也没有责怪。 张朔拿着梳子看了看,随即捻指夹住,闭目运功感应,瞬间就感应出上面果然有曾雯的气息。 张朔睁开眼睛,对杨三石和吕美杭道:“离学校大门远一点再说。” 吕美杭、杨三石不明所以,但还是跟着张朔走到了离学校百米外的路边才停下来。 张朔停下后拿出木梳,折断了上面一片小角,背着两人从乾坤袋中取出一张黄符,将小角放入符中,折叠成一个五角星形状。 杨三石和吕美杭看得云里雾里,杨三石疑惑道:“老张你在干嘛?这是什么符?” “这是「追踪符」,只要有被追踪人的物品就能够追踪到,可惜没有她的头发、指甲、血等身体的部分,不然更能准确定位,我法力不够,只能追踪两公里,如果再远我也就感应不到了,只能赌一把了!” 张朔说完后将五角星扣入掌中,双手捻指结印,口中喃喃念道:“物随身行,化气长留,去。” 念完咒语后,张朔将五角星随手抛入空中,在杨三石、吕美杭目瞪口呆的表情下,五角星在空中忽然自燃起来,还没落地就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不见! 杨三石、吕美杭看青烟消失,愣愣的看向对方,均看出了对方眼中的震惊与不解。 而此时张朔眼中瞳孔一亮,化作金色,法眼已开!再凝神望去,那股消失的青烟分明还在,只是变成了红色,像一条丝带一样朝左前方的道路飘去! 不等两人回过神,张朔已经跟着红烟跑去,“你们看不到很正常,曾雯现在离我们大概有一公里多的距离,就在老校区方向,跟我来。” 杨三石和吕美杭对视一眼,强压心中的震撼,也跟着张朔朝老校区方向跑。 大约五分钟以后,三人陆续来到了学院老校区外,此刻的天空乌云蔽日,翻滚不惜,隐隐约约有电光闪烁,眼看就要下雨了! 这个老校区位于滇池边,是学校特意和别的学校租借的,原先是一个私立小学,里面有两座教学楼和4栋宿舍楼,其余部分只有几个篮球场一个池塘以及一片小树林,加起来占地面积不足二十亩地,专门用来安置大一体育系和艺术系的学生。 三人进了大门,张朔伸手将杨三石两人拦在身后。 “老张,曾雯是不是在这里?”杨三石扶着气喘吁吁的吕美杭,紧张的问道。 张朔平顺了一下呼吸,“看看再说!” 不再多言,在法眼凝视下,发现整个校区有一种异常阴冷肃杀的气息,校区内的教学楼很早就关门了,路上一个学生都没有,除了宿舍有亮光外,连路灯都没开,在天气的映照下,显得校区都阴沉沉的,而那道红烟晃晃悠悠的向滇池的方向飘去。 张朔越来越感到不安,情势也许已经迫在眉睫! “走!” 张朔说完就继续跟着红烟方向跑去,杨三石看了一眼吕美杭,正要说话,吕美杭已经渐渐平复了呼吸,抢先说道:“我没事,你快去,我随后就到。” 杨三石就喜欢她这一点,从不拖泥带水,点了点头,也朝着张朔的方向追了上去,很快就追上了张朔。 两人全速冲刺,不用半分钟就跑到了校区边上的护栏前,护栏外就是滇池。 “在那里!”杨三石指着右前方,大声喊道。 张朔闻声望去,顿时骇然变色,在那护栏外的滇池边上,曾雯穿着一条红色的长裙,正摇摇晃晃的朝滇池里走去,潮水已经淹到了她的腰部,即将把她淹没! 杨三石面色大变,大声吼道:“小雯,快停下......” “来不及了,我去拉她。”张朔咬了咬牙翻过了护栏,一落地就将外套脱掉甩在岸边,以最快冲入滇池,潮水冰冷透骨,被踏的水花四溅,很快就把张朔半个身子湿透了,但他眼下也无暇顾及,径直朝曾雯跑去,眼看曾雯即将被潮水淹没,千钧一发之际,张朔总算赶到,一把抓住她的的肩头,“哗啦”一声,重重的将曾雯从水中向上提了起来! “小雯......小雯,快醒醒!”张朔一边奋力将曾雯拉向岸边,一边朝曾雯大喊,可是曾雯却听不到一样,整个人都瘫在水中,要不是张朔费尽全身所有力气,根本不可能将她拖出水面。 离岸边还有五米时!曾雯突然转过脸来,正好和张朔四目相对,一看之下竟让张朔心中大颤。 在转过脸的一瞬间,曾雯眼中分明呆滞无神,却斜眼盯着张朔流露出一抹僵硬诡异的笑容,那种仿佛奸计得逞冷冷嘲讽的笑容,让张朔为之一惊,险些就松开了手。 这个笑容转瞬即逝,曾雯也如晕到似的闭眼瘫倒下去,要不是张朔眼疾手快,又要滑入水中了。 这时候吕美杭也已赶到,在看到水中的情景后更是惊恐的蒙住嘴巴,杨三石翻过护栏,冲到滇池边和即将到岸的张朔一起托住了曾雯。 吕美杭回过神来,努力调整了呼吸,也翻过护栏,而张朔和杨三石终于将曾雯拉上了岸,轻轻地放在岸边。 张朔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在岸上,尽快调节恢复体力,吕美杭将曾雯后脑枕在膝盖上仔细观察,而曾雯紧闭双眼,脸色憔悴苍白,呼吸莫名急促,仿佛在做着噩梦一样,可奇怪的是吕美杭怎么呼唤她都没有醒过来。 杨三石拍了拍张朔的肩膀,关切道:“怎么样,没事吧?” 张朔深吸一口气,缓缓站了起来,“还好,先看看她怎么样了。” 说罢蹲在曾雯旁边,仔细观察,吕美杭涩声道:“我刚刚叫她好半天了,她怎么还是没醒?不会有事吧?” “没事是不可能的,但目前还没事。”张朔用法眼观察,从头到脚仔细看了一遍,也没出任何古怪,心中疑惑不解。 “把她翻过来我看看背面。”张朔对着杨三石说。 “你小子还真是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不看白不看啊?” “少废话,快点。” “......” 杨三石嘴上虽贱,但还是很利索的和吕美杭将曾雯轻轻翻了过来,背对着张朔。 张朔目光闪烁,突然倒吸一口凉气,死死盯着曾雯后颈,在法眼的注视下,张朔清晰的看到有一个青黑色的印记,如墨水滴在纸面上逸开一样!就印在了曾雯的后颈处,散发着浓浓黑气。 张朔越看面色越是苍白,杨三石、吕美杭看他这个表情,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怎么样了?”见张朔久久不语,杨三石试探的问道。 张朔全身一颤,情绪也平缓了许多,轻声自言自语。 “鬼奴咒......” “你说什么?”吕美杭和杨三石没听清,异口同声的问道。 张朔回过神来,面带肃容,正色道:“她被鬼迷住了,现在我要施法将她唤醒,待会儿需要你们帮忙,老杨,你去把我的外套拿过来。” 杨三石闻言立马将岸边的外套拿了过来,张朔伸手从包里取出一张未用过的黄色符纸,缓缓蹲在曾雯身边,将右手食指放在嘴边,一口咬破指尖! 杨三石两人看的心惊肉跳,张朔用力挤出指尖鲜血,左手将符纸拿好,用带血食指对着符纸画了起来,不到半分钟就已经画好。 杨三石、吕美杭眯眼看去,符上四个角上似乎有一些奇怪的符号,中间部分有一个血红的“封”字,看起来一张符纸都是血淋淋的。 张朔画好符后,对两人道:“现在你们按住她,等下无论她怎么挣扎都不要放手。” 两人听了不由紧张起来,但还是蹲下分别按住了曾雯的手脚。 张朔看一切准备就绪后,将黄符平放在右掌中,大声念道: “妖邪退避,灵符道印,封!”一掌将符按在曾雯后颈处。 “吼呃...啊...!” 随着符纸的贴上,曾雯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浑身剧烈的颤抖起来,疼得浑身抽搐。 杨三石、吕美杭虽然有心理准备,还是被曾雯撕裂似的凄惨叫声吓得变色发白,同时手上也不自觉用力,紧紧按住拼命挣扎的曾雯。 张朔也不好过,按在曾雯后颈的符纸变得像火烧过一样,滚烫无比,额上渐渐冒出浓密细汗,只能凭毅力咬牙坚持。 大约十秒左右,曾雯总算不再挣扎,慢慢地趴在地上不再动弹。 “好了,把她转过来躺着吧,应该很快就醒了”张朔放开手后,杨三石、吕美杭如释重负,将曾雯缓缓放好,仔细查看,虽然暂时还是没醒过来,但曾雯现在的呼吸比先前已经平缓了许多,脸上也有了些血色。 吕美杭又惊又喜,“真的有效,太好了。” 杨三石也是非常高兴,吐出一口浊气,整个人变得轻松起来。 张朔右手手掌还是火烧火燎,站起来将掌中符纸拿到眼前一看,上面用血写的符印已经全部干涸变黑,散发着丝丝恶臭。 运功随手一扔,那符纸在空中发出一阵火光,燃烧起来,很快就化作飞灰,迎风而散。 “你这一手和变魔术一样,什么时候教教我啊?”杨三石又是惊讶又是羡慕,半开玩笑半当真地说。 张朔瞟了一眼杨三石,“以后再说。” “嗯...”曾雯鼻中忽然发出一声轻轻的哼声,三人大喜,纷纷看向曾雯。 下一秒,曾雯缓缓睁开了眼睛,一睁一闭的,神色还是有些恍惚,没有完全清醒,三人也不说话,耐心地等待着,大约十几秒后,曾雯完全醒了,意识也清晰起来,看到三人正目光炯炯地望着自己,顿时吓得大叫。 “啊......你们,你们干嘛?”曾雯惊恐之中触电似的坐了起来,吕美杭赶紧蹲下扶住她,而杨三石和张朔不约而同的转过身去。 “小雯,小雯你看清楚是我,美杭,不要怕,已经没事了,放轻松。”吕美杭抱着曾雯,柔声安慰她。 曾雯看清是吕美杭后,人瞬间安静了下来,只是还有些不明所以,“美杭,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这里是哪......啊!” 没等吕美杭回话,曾雯抬眼看去,发现自己全身湿透,正躺在滇池岸边,吃惊地大叫了一声。 吕美杭紧紧抱住正要挣扎的曾雯,“你别怕,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但现在没事了,你冷静一点,待会儿回去再说。” 听到吕美杭的话,曾雯不再挣扎,虽然心中恐惧疑惑,但还是平静了许多,眼睛看向背对着的两人,疑惑的看向吕美杭。 吕美杭苦笑一声,微微摇头,“你等一下...喂,老杨。”叫了一声杨三石,“把你外套脱下来给小雯披着。” 杨三石暗自呻吟,“我的新衣服啊。”,手上动作却不慢,脱下外套向后递给了吕美杭,吕美杭将外套披在曾雯身上,曾雯心中温暖,感激道:“谢谢你美杭。” “不用客气,先起来吧。”吕美杭微笑着将曾雯扶了起来,杨三石翻了翻白眼,咕哝一句:“要谢也该谢我才对,那是我的衣服。” 吕美杭装作没听到,“你们可以转过来了。” 张朔、杨三石转了过来,看到曾雯靠在吕美杭怀里,已经披上了外套,气色明显好了很多,张朔飞快的瞟了一眼曾雯后颈,果然,那黑色印记还在,不过上面的黑气已经完成消失了。 曾雯看清是张朔后,脸上表情变得惊诧疑惑,“怎么是你?” 张朔与曾雯四目相视,刹那间变得紧张起来,眼神有些闪躲,看着她消瘦的脸庞,心中又是一痛,短短几个月时间不见,她竟变得如此憔悴。 见张朔愣愣不语,曾雯脸上泛红晕,扭过头去,杨三石搂住张朔,拍了拍他的肩膀,少有的肃然道:“要不是他,你已经是个死人了。” 曾雯愕然地看向杨三石,“这话什么意思?” 吕美杭插口道:“好了,先别说这些了,听张朔怎么说。” 张朔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我们快离开这里,但也别回学校了,去找一处最近酒店,我有话要问她。” 三人神情古怪地看向张朔,张朔怕他们想歪了,赶紧解释道:“不是你们想的那样,那东西可能离我们不远,先离开在说。” 第十四章 鬼奴咒 四人在大雨来临之际赶到了学校附近的酒店,开了两间单间,刚进去没多久就下起了倾盆大雨,杨三石和吕美杭又执意冒雨到隔壁服装店买了两套男女服饰,让曾雯张朔分别换上,吕美杭又点了份热粥给曾雯,边吃边和她说今天发生的说有事情。 半小时后都整理完毕,四人聚到了其中一间房间,开始谈起整件事的始末,曾雯看起来气色明显好了许多,脸色也红润不少,不那么苍白憔悴,刚才她已听吕美杭讲了所有经过,开始还不太相信,觉得太匪夷所思了,像听故事一样,直到听到罗燕自杀之后才骇然失色,黯然流下泪来,随后吕美杭告诉她是张朔及时出现救了她一命,曾雯又惊又疑,怎么短短几个月不见,张朔这个曾经的追求者就变得这么与众不同,而且还救了她,这一瞬间一种异样的情绪缓缓涌上心头,吕美杭也没有多想,只是让她好好调整思绪,一切等张朔来了再说! 现在四人坐在一处,杨三石最先提出一连串的疑问:“老张,现在大家都在一起了,你能不能说说刚才你怎么让小雯醒过来的?现在她是不是没事了?还有你说那个东西可能就在附近是什么意思?” 这几个问题正是曾雯、吕美杭最想要知道的,闻言都集中精神,侧耳聆听。 “别急,先等我问一个问题。”张朔顿了顿,“小雯,我想知道,今天中午你和美杭说要回宿舍,可后来我们找过你你不在宿舍,中途你去了哪里?怎么又会在老校区?还差点自杀。” 曾雯回想了一下经过,怯生生地道:“中午我确实回了宿舍,那时差不多两点左右,我在宿舍里坐立不安,睡也睡不着,大概四点半左右,我怎么都觉得不舒服,就去隔壁102找罗燕谈谈心,出门就看到他们宿舍的门半开着...就在我推开门准备进去时,我...我看到...里面就罗燕一个人,而她...正在跳舞。” “她穿着一身鲜红的长裙,在宿舍窗台前背对着门很欢快的跳着舞,奇怪的是音乐也没放,而她节奏动作古怪,手指如同对着什么蜷勾抓扯一样咯咯作响,浑身像机械似的僵硬扭动......我看到她这个样子十分诧异,就开口叫她,但她不但不停,还不理我,我叫了几声见她就是不理我,微微有些生气,正要扭头回宿舍,这时候,她突然停了下来,扭过头来望向我,我保证我绝对没有看花眼,她那时就站在宿舍里,一张脸上青色血管遍布,眼珠闪着骇人红光,诡异阴险地笑着,阴森森地说:“下一个就轮到你了....嘿嘿嘿....快了...快了.....!”我被她这个恐怖的样子吓得倒退一步,惊叫着扭头飞奔回宿舍,可就在我回到宿舍关上门的一刹那,我就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在迷迷糊糊间,我看到...看到我妈妈站在宿舍门口,对着我招手,微笑着呼唤我,我想过去抱她,身体就不听使唤自己动了起来,朝妈妈走去,可是我走过去,妈妈却微笑着往后退,还在不断招手,我急了,拼命向她跑去,可无论我怎么努力,就是追不到她,就在我即将抓到她手的时候,我脖子一阵剧痛,像被人用开水烫了一样,疼得我全身抽搐,接着眼前一片漆黑,在醒来时你们已经在我面前了,而我却躺在滇池边上,听美航说我当时要淹死了,是你救了我。” 曾雯说完后,伸手拉住张朔,俏脸上即恳切又担忧,“张朔,我是不是着了魔了?” “是幻觉。”张朔面沉如水,默默抽回了手,“你母亲是不是很早前就过世了?” 吕美杭、杨三石一听,都惊得张大嘴巴,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纷纷望向曾雯。 曾雯更是惊诧不已,“你怎么知道?” 张朔沉声道:“鬼魂最擅长的就是窥探人的内心,每个人内心都有不为人知的脆弱,如果放大这种脆弱,没人想活,同时也很容易被控制。” “所以我猜测,阿姨很早以前就已经过世了,而你一直无法释怀,却无处诉说,只能藏在心里独自悲伤,对吗?” 曾雯低下头,泪水不觉模糊了视线,吕美杭心有戚戚,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别哭了小雯,该放下了,阿姨在天之灵一定也希望你过的幸福。” 安慰片刻后,曾雯擦干了泪水,抬起头来对着吕美杭点了点头,又看向张朔,示意他继续说。 张朔眼中闪过一丝歉然,接着道:“通过你刚才描述,我现在可以肯定,在你去找罗燕的时候她已经被控制了,而那东西就在那里,它让你看到了幻觉,你迷糊间不自觉的往老校区走去,那里离滇池最近,幸亏你走的慢,要不然你刚才就已经死了,也幸亏我们跑得快,否则那东西赶到的话,我们都回不来了。” 他说的轻松,却让众人后背一凉,头皮发麻,庆幸之余又有些后怕。 张朔喝了一口水,“我不知道那东西为什么要搞得这么麻烦,杀人对它来说易如反掌,干嘛要弄得这么繁琐,但我可以肯定,这些不同的死法一定存在着很大的联系,需要我们逐渐了解真相后再来分析,还有,你们知不知道为什么罗燕和小雯都穿着红色长裙?” “为什么?”三人纷纷问道。 张朔脸上怒色涌动,冷冷道:“因为凡是穿红衣含恨而死的人,死后灵魂最容易化作冤魂厉鬼,不入轮回。而那东西想要操控他们为它所用,死后也不得超生,真是歹毒无比。” 杨三石、吕美杭和曾雯闻言都心惊胆战,瑟瑟发抖。 张朔不想三人过分担忧,怒意稍减,“你们放心,我会想办法阻止它为祸人间的。”三人虽然担心,但还是微微松了一口气。 而杨三石又道:“那我刚才问你的那些问题,现在可以帮我们解答了吧?”吕美杭和曾雯也恍然大悟,圆瞪妙目,一起出声附和。 张朔暗自叹息,看着曾雯认真道:“小雯,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疑惑,同样我也有,我现在告诉你的你也许会感到惊恐,但请相信,我会竭力保你安全,因此你不要害怕。” 曾雯抿了抿粉唇,低声道:“谢谢你,我相信。” 张朔点点头,对着众人一字一句地道:“在岸边时我用法眼仔细观察了小雯的身体,发现在她的后颈处,有一个「黑色的印记」,通过小雯所有描述,我现在更加确定,那是修炼百年以上的鬼怪才能留下的记号,名叫「鬼奴咒」,小雯就是中了这种咒,我曾经在某本...书上看到过,“鬼奴咒”是鬼怪用来操控被害人行为思想的一种诅咒,换句话说它能操控被害人做任何事,而且气机相连,印记只要还在,它就能感应到被害人的位置,除非解咒,否则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也会被找到!” 曾雯越听脸色越是发白,还是逐渐恐惧起来,吕美杭抱着她低声安慰,杨三石皱眉道:“那你刚才是不是已经解咒?” 张朔长吁一口气,摇头叹息,“没有,「鬼奴咒」一旦使用,没有任何法术可解,我刚才不过是用封印术暂时将它封印,只能维持一天,到了明天傍晚,那个东西还是会找到小雯的,最可怕的是,即使小雯死了,灵魂也会被施术者摆布,身体也会被操控成为行尸走肉,不得超生。” 不顾曾雯恐惧哀求的目光,张朔又道:“要想彻底解咒,除非......”不由面露难色。 “除非什么?”吕美杭、杨三石异口同声的问道,曾雯听到似乎还有方法解救,眼中又流露出希望的目光。 张朔定了定神,咬牙道:“除非...杀了施咒者!” 三人一听皆黯然不语,就今天所见所闻,那个东西不论是什么一定非常厉害,恐怕张朔也不是对手,搞不好还会送命。 杨三石默然片刻,忽地开口道:“你有几成把握?” 张朔看了杨三石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之色,“一成也没有,那东西能够白天出没,道行必定深不可测,到了夜里只怕更凶,不过我们还有一点时间,那东西暂时找不到小雯,我要知道小雯究竟经历了什么,和罗燕又有什么关系,还和其他人有没有关,这一切,只能让小雯帮我解答了,是吧?小雯。”说完目光炯炯地看向曾雯。 曾雯被张朔那炽热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脸上不自觉红了起来,有些不敢直视张朔。 杨三石等的不耐,蹙眉道:“小雯,究竟真相是什么,你知道什么就快说,再不说张朔都救不了你了。” 吕美杭不悦地瞪了杨三石一眼,颠怪道:“闭嘴。” 曾雯目光扫过吕美杭、杨三石,最后停留在张朔严肃的脸庞上,“事情具体的经过究竟怎样我不敢肯定,但是我在八个月前的某个周末参加了一次野炊,美杭你还记得吗?” 吕美杭想了想,点头道:“对,我记起来了,当时你约我和罗燕一起去,好像是还有你其他学校的朋友,但我和家人要去丽江所以就没去,是那次吗?” 曾雯点点头,“对,就是那次,八个月以来除了那次我基本上没有和罗燕一起出游过,大部分时间都在学校,应该不会招惹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所以我猜测就是那次野炊才导致了了今天的一切。” 杨三石正想说话,张朔截口道:“那现在就请你一五一十全部过诉我。” “八个月前某个星期周五,我接到了我在艺术学院好朋友李秋婵的一个电话,她在电话里和我说,他们组织了一个野外活动,有几个学校的青年男女一起参加,大概有十几个人,时间是星期六早上9点半点在艺术学院门口集合,她想邀请我一起去,当时我闲着在学校也是无聊,就答应了,美杭因为有事不能陪我一起去,所以就约了罗燕,第二天我们九点就到了艺术学院门口,李秋婵来得比较早,已经等了快半个小时,我们见面后寒暄几句,就问她是去哪里,她神神秘秘的告诉我是一处深山老林,但那里有山有水景色秀丽,我一定喜欢,我当时以为她和我说笑,也没在意就和她闲聊起来,时间大概就快九点半的时候,人陆陆续续来了,男男女女大约十五、六个,领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有艺术学院的,医科大学的,还有师大的...总之好几个学校的学生都来。” “看大家集合完毕,包的3辆面包车九点半准时来学校门口接我们,我们分别上了车就出发了,大概出了市区我打起了瞌睡就闭眼睡觉,可能过了一个多小时,车子停了下来,我被李秋婵叫醒了,睁开眼睛朝外看了看,原来我们来到了一处山林间的公路上,两边都是青山,李秋婵告诉我在这里下车还有一段路要走,我们所有人就都下了车,跟着领头的人沿着山路走,但是山路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好走,我记得我们刚爬到山顶就累得我快走不动了,只能和罗燕相互搀扶着前进,反正如果早知道,风景再好我也绝对不会去的,但当时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坚持,又过了半个小时,我们总算来到了山峰的低洼处,那是一个小型山谷,旁边有好几条小溪,还有个汇聚溪水的小水潭,潭边有一块平整的草地,两侧树木花草茂盛繁杂,两侧青山上传来一阵阵鸟鸣,说实话,风景还是非常好的,要不是路太难走我可能还觉得很值得。” “我们大家虽然累,但看到这样好的风景还是十分高兴,兴高采烈的在这里安营露宿,我数了一下,这次来的有8个男生8个女生,我当时以为只是巧合,回去时才知道原来是刻意安排的......但当时我也没想这么多,就帮着大家一起洗菜做饭,其余男生就去搭帐篷、烤烧烤,中午一点多的时候,我们大家就坐在一起,吃着烧烤聊起天来,大家有说有笑,都互相认识了一下,其中有一个叫吴志远的男生总是借机和我说话,我去哪他去哪,人倒是挺帅的,但这种行为却让我很反感,秋婵悄悄告诉我他是医科大学大三的学生,还是个富二代,他爸爸是利城地产的老总,他半年前和女朋友分手了就一直单身,现在估计是看上我了...不过我却说不出的讨厌那个人,也就没有理他,吃完烧烤后,就到了自由活动时间,有几对是情侣在帐篷里午休,有几个男生在打牌,剩下包括我、秋婵、罗燕在内有五个女生,还有那个叫吴志远的男生,总共六个人,另外两个女生是秋蝉的朋友,一个叫杨冰,医科大学的,一个叫刘宁,是秋婵的同班同学。” “秋婵提议我们几个女生顺着溪流往下走,难得来一次多拍点照片回去,我和罗燕当然愿意,很快大家就达成共识,没想到那个吴志远脸皮很厚,信誓旦旦地说当我们的保镖,毕竟也是一起出来的人,秋蝉她们几个也不好拒绝,只能答应同行了。” 第十五章 深山诡事 “我们六个人就沿着溪流向下走,一路上欢声笑语,景色怡人,我们就这样边走边拍照,连走了多远都忘了,大概十几分钟后,我们来到了一片小树林,旁边居然有一个小瀑布,刚才的溪流也和瀑布一起汇入一个大水潭中,风景比营地那里还好,我们又惊又喜,要不是有那个讨厌的吴志远,我们都想下去游泳了。” “我们五个女生脱了靴子进去水中玩水,而吴志远就一个人在瀑布旁边晃悠,我们也不理他,过了一会儿,吴志远突然“哇”的叫了一声,我们几个女生都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他在瀑布边上大声喊:“你们快过来看呐,瀑布后面有一个山洞!”我们几个女生一听都很好奇,难怪说好奇心害死猫,现在来看一点不假.....” “我们穿上了靴子,就纷纷跑到吴志远身边,吴志远得意洋洋的指着瀑布后面,我们顺着方向看去,的确在瀑布后面有一个大洞,洞口有很多山石泥土,水流和洞口也有将近一米的距离,完全可以过去,这时吴志远说:“怎么样,几位美女,谁有胆量和我过去看看啊?”我的胆子比较小,当然不敢,其他几个女生也是很踌躇的样子,只有秋婵胆子比较大,笑着说:“谁怕谁啊,你先还是我先?”吴志远得意的大笑,“那待会儿我先,秋婵你殿后。”说完就跑到小树林中折了一些干枯的树枝拿在手里又跑了过来,吴志远和秋婵打了个招呼,就侧着身子向洞口移动,两步就跳到了洞口,对着秋婵招手,秋婵为人比较好强,当然不甘示弱,也侧着身子过去,几步就跳到了洞口,到了洞口后秋蝉大声叫我们,“你们怎么这么胆小啊!我们五个女生难道还比不过一个男生啊?”吴志远也在那里起哄,“就是呀,是不是怕啦?怕的话就回去吧,我们不难为你们。”听到这两个人煽风点火,我们几个女生都有点不服气了,于是硬着头皮,一个个都跟着过去,我和罗燕走在最后,心里还是很害怕,等我们到了洞口,吴志远拿出手电筒对着洞里面照了照,在光线下洞口亮了起来,而且洞口还是比较大的,能够同时容纳两个人弯腰前进,在电筒的照射下,我们壮起胆子向里瞟去,可是那洞比我想象还要深,底部黑漆漆的还有一大堆碎石,而且洞口朝下,只能看到下面的接口。” “我当时就打起了退堂鼓,那个爱出风头的吴志远又在起哄,问我们谁敢和他下去一探究竟,这回我说什么都鼓不起勇气,还是秋婵胆子大,说和吴志远一起下去,确定没有问题再让我们下去,我们都不想丢这个面子只好同意,吴志远笑嘻嘻点燃了树枝,扶着秋婵就慢慢下去了,我在一旁看着,心里紧张起来,默默祈祷他们平安无事,当他们身影消失在洞里以后,我们都担心得要死,心都快跳出来,过了一会儿,见没有动静,我试探的叫了一声秋婵,里面没人回答,我们几个女生都手足无措,生怕他们出什么意义外,这时秋婵和吴志远从洞里探出头来,看起来很惊奇的样子,催促我们快点下来,有好东西给我们看!我见他们没事,心里松了一口气,几个女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然百般不情愿,还是下去了,我们互相搀扶,底下有吴志远接应,很快都进了洞里,站稳脚后我们一起开口问他们有什么东西?秋婵和吴志远对视一眼,神神秘秘地说过去就知道了,我们无奈下只好排成一队,由吴志远打头,秋婵最后,慢慢向深处走去,两个电筒就这样一前一后照着洞里的过道,我大着胆子看了一下,发觉这个过道似乎是人为修建的!四周出奇的平整,我们就这样沿着过道走,不出五十步,就来到了尽头,只见有一个「门」型的出口,往地上一看,全是大块大块的碎石,我猜应该是有人将这个入口用大石封住了,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又被打开了,而那里面有火光闪动,吴志远说这是刚才点的火把,我们几个女生蹑手蹑脚的跟着他,谁知道我们一进去就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原来这里面别有洞天,除了火光以外,还有微弱的光线从头顶石缝中传来,能找大概看清里面的场景,洞里面非常空旷,放眼望去足有十几米高,上百米宽,四周石壁湿漉漉的,上方还有水滴滴落,低头向前地面,在我们前方五米处有一个天然的大水池,方圆二十米,池水清澈见底,在火光的照耀下微微晃荡,而在水池中间,我们看到...有一间奇怪的...木屋!” “木屋!?” 张朔和杨三石、吕美杭面面相觑,都大惑不解。 曾雯脸色古怪地点了点头,“是的,虽然看起来非常简陋,但就是一个用木头搭建的木屋,只是样式古怪,倒和电影里唐朝宫殿的建筑风格相似,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在木屋底下有四根大树般粗的木桩分别顶住木屋四角,将木屋撑出水面,木屋前面有台阶可以上去,细看下还有许多大石露在水池外面,像一条路一直延伸到池边,踩稳了就可以过去。” 张朔、杨三石对视一眼,均看出对方眼中的迷惑。 曾雯明白他们的心思,摇头道:“连你们都奇怪,更何况我们了,我们当时都是感到震惊,害怕之余又有些奇怪,难道这里曾有人住?倒是吴志远比较兴奋,不停的说里面可能有宝藏或者古董,要过去看看,叫我们一起去,这次打死我也不敢过去了,罗燕他们也是纷纷摇头,只有秋婵太好强,不肯认怂,就说她也过去,让我们在这里等着,吴志远耸耸肩,把地上火把捡起来递给我,两人开着手电筒就一前一后跳上了水中的石头,照着水面踩着石头左跳右跳,七八步就跳上了台阶,秋婵得意的对我们仰头一笑,我们都紧张死了,她还这么轻松,真让我们哭笑不得,吴志远已经到了木屋门口,叫了一声秋婵,她就上去了,两人在木屋门口东张西望,也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吴志远用手电筒顶着木门,“咯吱”一声,门就被推开了,我感觉在开门的那一刹那,空气似乎颤动了一下,洞里突然传来一阵阴风,还有一种从心里传出的寒意冻得我都起鸡皮疙瘩了,但吴志远和秋蝉却浑然不觉,用电筒照进了木屋内,人也跟着进去了,我们都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又有些好奇,纷纷叠着脚张望,可惜什么都看不到,他们两个进去后走来走去,照得木屋里忽明忽暗,正当我们忐忑不安的时候,秋婵和吴志远说了几句什么,就从屋里出来,回到了我们身边,我们七嘴八舌地问她里面有什么,秋婵耸了耸肩,无奈地说除了一口铁链锁着、灰尘满布的盒子外什么都没有!” “盒子?”杨三石和吕美杭惊呼出声,只有张朔眯着眼一言不发。 “是的,就是盒子,我们听了也觉得不可思议,原本以为会有一些地毯啊、茶杯呀什么的日常用品,因为我们一直觉得是有人住的,谁想到居然是一个盒子。” 张朔忽然想到了什么,“蹭”地站起来,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急躁地问道:“是一个什么样的盒子?后来盒子怎么样了!?” 三人都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曾雯更是吓得躲到吕美杭怀里,不敢出声,怯怯地望着张朔。 杨三石拉了拉他的衣袖,低声道:“老张......” 张朔浑身一颤,意识到自己失态了,缓缓坐下,对着杨三石点了点头,语气又变的柔和起来,“对不起小雯,我刚才一着急就失态了,你继续说。” 曾雯见张朔脸色平缓了许多,也就不怎么害怕了,“没...没关系,那我接着说。” “我们几个一听只有一个盒子,都觉得大失所望,罗燕不死心,又问秋婵是什么盒子?盒子里是什么?我和杨冰、刘宁也很好奇,纷纷追问她,她就告诉我们那是一个五角青铜盒,就放在屋里地上,吴志远用外套擦了擦灰尘,盒子露出来的部分上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文字,盒子五个角被五根拇指粗的锁链锁住,锁链另一头又分别钉在离箱子一米远的五个角落,正好对应箱子五个角,整体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五角星!由于钉的太紧了,不把五根铁链拔掉根本拿不起来,吴志远就去拔链子,她怕我们担心就先出来和我们汇合......我听完以后更加害怕,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总觉得那个盒子有古怪,不然干嘛用铁链锁着呢,我刚想劝他们别要了快走吧,谁知道这时候,突然从洞里传出一阵阵“轰隆、轰隆...”的巨响,整个山洞都剧烈晃动起来,顶上的洞石都被震地掉了下来,砸在水池里砰砰作响、水花四溅,我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地震吓傻了,本能地往外跑,匆忙间我瞥见吴志远抱着个小磨盘大的盒子从木屋里冲了出来,朝着我们大喊快跑,而他身后的木屋在他跑出来后就被从洞顶掉下来的几块巨石砸的粉碎!我们眼下也顾不得许多了,脚下摇摇晃晃地拼命往洞口跑,快到洞口的时候,我突然觉得颈部一凉,像被冰水浇到一样,我一激灵,慌忙用手一摸,却什么都没摸到,匆忙之间来不及多想,也就没管了,等跑到洞口前,秋蝉自告奋勇推着我们让我们先爬上去,我们爬上来后又把她拉出来,这时吴志远也赶到了,左手抱着盒子右手朝我们使劲伸出,我们几个女生手忙脚乱地抓住他的手,用力将他从洞里拉了出来,就在我们都出来的一刹那,洞里面传出一声巨大的崩塌声,灰尘滚滚涌出,原先的洞口已经被彻底堵死了!我们几个灰头土脸从瀑布边走出来,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吴志远和秋婵到小树林里谈论着什么,我们几个女生惊魂未定,越想越觉得后怕,都认为刚才经历的一切太过诡异惊悚,短短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发生了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事,脑子里一片混沌,哪有心思管他们,一个个默默地到水潭边用水清洗,等我们清洗完毕,见吴志远用外衣裹住盒子,一言不发地先走了,秋婵则一脸不甘心的站在那里,我们上前问她什么情况,她含糊几句也没和我们多说,我们也就没问了,回去的路上大家都是心事重重的,谁也不说话,气氛很怪异,等我们回到营地已经快五点了,其他人正在做饭,见我们这么狼狈的样子都哈哈大笑,问我们是不是和野兽搏斗了一场,怎么搞成这样,我们没有理会,径直到另一边的草地上静静坐着,秋婵比我们好一些,还过去和那些人说话,到吃饭的时候,却不见吴志远,秋婵说吴志远刚才回来拿了东西没打招呼就走了,另外几个认识他的人也说吴志远回来后表情很奇怪,一声都不坑,和他说话也不理,抱着个脏兮兮的东西拿了背包就走了,我听了以后虽然不解,但想到没有他骚扰,心里还是舒服了很多,饭后我们收拾好用具就回路边等来接我们的车,7点左右面包车来了,可能我们今天太累了,上了车不用多久就睡着了,等我们都回到宿舍已经是晚上10点了......从此以后我再也没见过吴志远,这件事情没人再提起,过了几个月也就渐渐的淡忘了,直到前几天...我开始每天重复做同一个噩梦,梦里都是回到那个洞里,我站在池边,在那个木屋门前,吴志远还有李秋婵、罗燕还有杨冰刘宁他们五个就站在那里,神情呆滞地对我招手,而他们身后的木屋,木门对着我敞开着,黑洞洞地什么都看不到,就如同一个无底深渊,像要我把吞没似的...每次梦到这里我都会惊醒,到了前天晚上,我真的感觉到有...鬼...在我床前!就这样面对面看着我...后面的事就和美杭说的一样,你们也都知道了,我做知道的就这么多,你们有什么问题还要问的?只要我知道我都会回答。” 曾雯说完以后低下了头,悄悄看向沉吟不语地张朔。 杨三石“咳嗽”一声,扭头问道:“老张,你怎么看?” 张朔心中轻叹,暗付事情远非自己想的那么简单,看来这场劫数能否平安度过皆是未知之数。 为了不让曾雯担心,故意用平淡的语气道:“我大概猜到了一些眉目,你不用担心,今晚好好休息,我会想办法的,明天再说,美杭,今晚你陪着小雯,老杨,你和我过去睡,走!” 悄悄对杨三石使了个眼色,杨三石会意,拉着张朔站起来,笑道:“是啊,有什么明天再说,你看都快十点了,你们好好休息吧,我们也累了就先回房了,老婆,你照顾好小雯,我们先去睡了,晚安。” 说到“晚安”两个字刻意停顿了一下,吕美杭听出了杨三石话中有话,但也没有多问,“好,那你们早点休息,明天再说,小雯,我们也睡吧?” “那我们走了,拜。”杨三石笑了笑,拉着张朔就出了房间,曾雯张了张嘴,看着张朔离开的身影,尽管还是有很多疑问,终究没有问出口,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进了另一间房,杨三石一本正经地问道:“说吧,有什么刚才不能说的,怕她们担心对不对?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了,要说就说吧。” “还是你了解我。”张朔坐在床边,抬头看着杨三石,“听曾雯把所有经过说出来以后,我才知道事情远远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 杨三石坐到张朔旁边,“那究竟是怎么回事?那盒子里到底是什么?” 第十六章 入院 张朔揉了揉酸胀眼睛,答非所问道:“从曾雯描述的场景来看,大致和我做的梦有相似之处。” 杨三石愕然道:“你的梦?” “是的,今天下午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的场景和她说的有几分相似,所以我感觉这件事情和包括她在内的五个女生有关,甚至包括那个叫吴志远的人!” “吴志远?你的情敌?” “滚,我说的是正事......” 杨三石贱贱的一笑,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你没听她说吗?富二代耶,追小雯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多的可以从食堂排到校门口!其中富二代也有好几个,不是有个叫罗阳的前段时间和她眉来眼去的,经常和她出双入对,不知道有没有在一起了,唉,老张你好可怜,人不帅,对手又都不是一般的强,就看这次英雄救美有没有成功了,不然还真没戏了...”说完故意表现得痛心疾首的样子,啧啧叹息。 张朔没好气和他在这方面纠缠,“我怀疑那个叫吴志远的已经被箱子里的东西附身了!” “什么?怎么可能?”杨三石大吃一惊。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从他撤掉那些锁链之后,封印就解开了!” “封印?什么封印?” 张朔心里一筹莫展,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据我猜测,五角青铜盒是用来封印的容器,上面刻的应该是封印咒文之类的东西,那五根锁链分别对应金、木、水、火、土,按五行五角排列锁住箱子,而那个洞里有微光射入,又能聚水成池,必定是一处能聚合日月星辰、山川流水之气的风水宝地!综合以上种种......我推断那盒子里封印的就是害死罗燕、迷惑曾雯的那个东西!” 杨三石听得目瞪口呆,忙道:“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你还记得曾雯说的在她逃出洞口的时突然后颈一凉吗?那一刻起她就被下了“鬼奴咒”,说明那东西在当时就已经逃出来了,我觉得最有可能的是即将成煞的恶鬼,甚至已经成煞...等等,不对!”张朔说着说着,脑中忽然灵光一闪,蓦地恍然大悟,“如果那东西已经完全解开封印,根本不需要杀曾雯罗燕他们几个,就算要杀也不用这么麻烦,还要下“鬼奴咒”,这就说明,那东西还没完全解除封印,所以害死罗燕、曾雯以及其他几个女生,将是解开最后封印的关键!” 张朔越说越激动,“也就是说我们还有时间,只要想办法保护好他们几个,那东西就不能彻底解脱!再想办法找到吴志远,就有机会将那东西再次封印!” 杨三石表面虽然玩世不恭,但心思却比张朔更细腻,闻言想了想,迟疑道:“可是...以你的能力,能保护他们所有人吗?而且就你所说,那东西还没完全解开封印就这么厉害,要是解开了还得了啊?你现在都未必对付得了它吧?” 这几个问题就像一盆盆冷水泼到了张朔头上,顿时让他哑口无言,神色黯然。 杨三石轻叹一声,见张朔低头不语,伸手搂着他的肩膀,“我知道你是好心,想救所有人,可是每个人的能力都是有限的,别给自己太大压力,能救一个是一个,无愧于心就好。” 张朔听到安慰,反而更觉得悲愤气闷,双拳紧攥,心中自责懊恼,又不想令好友担心,只好强行忍耐,点头道:“我知道了,谢谢。” 杨三石笑了笑,讲手收了回来,“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张朔呼出一口浊气,心中微微释怀,“目前敌暗我明,曾雯身上的封印术只能维持一天,所以明天下午以前我会用计引它出来,想办法将它重创,为我们赢得更多时间。” 杨三石疑惑道:“你有把握伤得了它?” “总要面对的不是吗?逃又逃不了,不如舍命一搏,也许还有一线生机!”张朔正色道。 杨三石苦笑摇头,想不出反驳的话,也只能同意了。 “接下来需要你再打一个电话给你叔叔,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务必问清罗燕尸体的情况,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杨三石苦恼地一拍额头,委屈道:“就不能换份别的差事给我吗?” “时间紧迫,我懒得和你废话,快点!” “......” 最后靠着杨三石死皮赖脸,甚至不惜编出罗燕是他女朋友来骗他叔叔,才让他叔叔起了怜悯之心,终于透露了一点信息。 张朔强忍笑意,悄悄对杨三石竖起了中指,一板一眼道:“你这家伙脸皮真不是一般的厚,小心罗燕知道后找你算账!” “滚,少吓唬我,罗燕要是知道我是为了帮她,感激我还来不及呢,你到底听不听啊?”杨三石气哼哼地说。 “说吧,我听着。” “我叔叔说...罗燕是上吊自尽的,用的是一条麻绳。” “麻绳...”张烁喃喃道。 “嗯,就是一条麻绳,死亡时间大概是下午5点,也就是说死了没多久就被她们宿舍的人发现了,还有和曾雯说的一样,是穿着红裙子自杀的,奇怪的是她一点痛苦的表情都没有,嘴上还带着笑......” 张朔听到这里心中一紧,惊呼道:“糟了!罗燕的魂魄已经化作厉鬼!被那东西控制了,可她的尸体,将会变成行尸走肉,今晚就会诈尸!” 杨三石吓了一跳,忙问道:“那怎么办?” 张朔反问道:“在哪家医院的停尸房?” “公安医院!” “快走,还来得及!” “啊!?” ............... 半个小时后雨渐渐停了,只是大雨过后到处都是湿漉漉的,一辆计程车缓缓使到停在了公安医院后大门,只见张朔拉着一脸气闷的杨三石从车里出来,给了钱就到大门口旁边的树下站着,像再等什么人似的。 张朔瞟了一眼磨牙瞪着他的杨三石,似笑非笑的道:“好了,都是为了救人,委屈你了,待会装像点。” 杨三石翻了翻白眼,“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几分钟后,一个身着警服的中年人从医院里走了出来,国字脸旁,眼神凌厉,令人望而生畏,颇有些不怒自威之势,一见到两人就喊道:“这边,快过来!” 张朔和杨三石对视一眼,立马跑了过去,原来这位警察就是杨三石的叔叔,杨彪。 “叔叔...” “您好。” 杨三石和张朔同时打招呼,杨彪点了点头,看着张朔严肃的说:“三石,这位就是你的朋友。” 杨三石自小就怕这位叔叔,听到问话连忙回答:“就是他,叔叔,他是我的好朋友张朔,是我让他陪我过来的。” 张朔朝杨彪伸出手,礼貌的打招呼,“你好杨叔叔,我叫张朔,三石的舍友。” 杨彪“唔”了一声,上下打量了张朔几眼,见其神色坦然,给人彬彬有礼的感觉,也伸手握住张朔的手,“你好。” 两人寒暄几句,杨彪就瞪眼朝杨三石望去,“那个叫罗燕的女生到底是不是你女朋友?” 杨三石被杨彪铜铃似的大眼盯的莫名心虚,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装作非常难过的样子,哭丧着脸道:“是的叔叔,罗燕她就是我的女朋友。” 杨彪盯了杨三石一会儿,沉喝道:“那她为什么自杀,是不是因为你小子出去乱搞害得人家伤心欲绝,才上吊自尽的!?” 杨三石大惊失色,连忙摇头如捣蒜,忙不迭地澄清:“没有没有......不是这样的,叔叔你相信我......我是清白的!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自杀,前几天都还好好的,突然就这样了真的......叔叔你相信我啊!!” 张朔看到杨三石这个样子,差点没忍住笑出来,但还是强行忍住,也帮着杨三石说话,“真是这样的杨叔叔,这件事情和杨三石没有关系,他也是不知情的,请你相信他!” 杨彪看了看杨三石,又看看张朔,表面看不出什么,心里却已经信了七分,叹气道:“我也愿意相信你,可你毕竟是那姑娘的男朋友,于情于理,你都要接受调查,明天我过来接你,到局里解释清楚。” 杨三石顿时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眼泪都快出来了,嘴里“是是是”,眼睛却偷偷斜撇着张朔,快要喷出火来,暗骂他出的馊主意,让他背锅。 张朔装作没看见,恳求道:“那杨叔叔,可不可以让我们看一眼罗燕的尸体,相识一场,杨三石也想送送她。” 杨三石闻言立马表现得“伤心欲绝”,眼角竟然还挤出了一点眼泪,涩声道:“是啊叔叔,让我再看看她吧......” 张朔现在真想给杨三石搬个奥斯卡最佳表演奖,这孙子演技一流,不做演员可惜了。 不出所料,杨彪见杨三石这么“伤心”,心瞬间软了下来,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慰道:“别太难过了,节哀顺变,以后要好好生活,我知道你们年轻人相爱相知不容易,你能来看她说明你对她是真情实意,她也没有看错你,我相信她要是知道你来看她会很欣慰的,这次我答应你,但下不为例,跟我来吧。”说完叹了一声气,转身就进了医院。 张朔、杨三石忍俊不禁,没想到这么杨彪这么好骗,但还是板着脸,互相使了个眼色,就跟着杨彪进了医院,到管理员办公室办理完手续,就被管理员带着到这间公安医院最后侧的停尸房。 张朔边走边问:“杨叔叔,罗燕家人来了吗?”杨三石呼吸一窒,侧耳聆听。 “还没有,我们已经通知了她的父母,但他们远在欧洲出差,现在正从德国赶回来,明天一早估计就到了。” 张朔没有再问,和杨三石对视了一眼,心有戚戚,一想到罗燕正当风华年景,却遭此横祸香消玉殒,连死了都没法安宁,她的父母又该有多么伤心,能不能接受失去女儿的痛苦……不由有些伤感起来。 五分钟后,几人来到长廊尽头,上面写着“太平间”三个大字,走廊上也没有其他人,管理员和杨彪沟通了几句,就打开了“太平间”的门,张朔、杨三石一进到太平间里就感觉一阵阴冷,忍不住搓了搓手臂。 管理员打开了灯,带着几人来到一张台前,只见台上躺着一个被白布遮起来的人,上面还有冷气吹着,管理员轻轻掀开了白布,张朔、杨三石倒吸一口凉气,躺在上面的的确是罗燕! 管理员对杨彪说:“杨警官,那我就先出去了,你们待会儿好了打个电哈告诉我一声。” “麻烦你了。”杨彪点了点头,管理员也没说什么,转身就出去了。 就在杨彪低头看罗燕尸体时,忽然后背一麻,才站直了身子脑中就一阵天旋地转,人也跟着晕了过去。 张朔在背后一把接住杨彪,防止他摔倒,杨三石一惊,赶忙问道:“我叔叔怎么啦?怎么晕了?” 张朔将杨彪扶到墙角靠在地上,“没事,我只是点了他的睡穴,半个小时后他就醒了。” “这么厉害?你也教教我啊,以后我有用!”杨三石两眼放光,笑嘻嘻舔着脸道。 张朔斜瞟了他一眼,无奈道:“你这家伙思想这么猥琐,教给你不是助纣为虐!” “......” 张朔没和他多废话,走到尸体旁边,双目中金芒闪烁,开启法眼仔细观察起来。 罗燕整个人静静的躺在台上,奇怪的是表情非常安详,丝毫没有感到痛苦而扭曲,细细看来脸上还挂着淡淡的微笑,要不是脖子上有一条触目惊心的勒痕,就像是熟睡中梦到了什么甜蜜的事情一样。 张朔弯下身子从侧面观察,没有从罗燕颈部发现异常,又把白布全部掀开,围着尸体饶了一圈,最后终于在罗燕左手手肘上找到了散发黑气的黑印! “老张,怎么样了?”杨三石躲在张朔背后,紧张的问道。 “罗燕身上的“鬼奴咒”下在左手肘部。”张朔指了指罗燕左手,“就在这个位置,好了,闲话少说,把这四张符纸分别贴在房间四面墙角。”说完从衣服里掏出四张白符塞给杨三石。 杨三石赶紧照做,贴好后走近张朔问道:“接下来呢。” “你退后!” 杨三室一听“嗖”的退后三米远,躲在昏睡中的杨彪旁边。 张朔微微闭目,单手捻指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唔里哇啦”一句都听不懂,但是念着念着,四面墙上的符纸却渐渐泛起了一道道柔和的白光,而且越来越亮! 杨三石惊得眼珠都快凸出来了,嘴巴张的大大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就在杨三石呆呆看着房间里越来越亮之时,张烁突然大喝一声:“成界!” 符上白光顿止,逐渐暗淡下去,四周空气却仿佛震动了一下,直到符上光芒全部消失,一切又都恢复了之前的摸样。 张朔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全身汗流浃背,刚才施法几乎耗尽了全身灵气,此刻脑中一阵晕眩,险些就要跪倒。 杨三石见张朔摇摇晃晃,眼疾手快的窜过去扶住他,急声道:“老张...老张你怎么样了?” “扶我过去坐着。”张朔虚弱的说,杨三石不敢怠慢,马上将张朔扶到杨彪身边坐好。 “你刚才施了什么法?”杨三石疑惑不已,张朔努力调理呼吸,瞟了他一眼,“我刚才在这里布下结界,十分钟以内,没有任何人可以进来,不信你抬头看看外边。” 杨三石抬头望向窗外,只看到黑乎乎一片,外面的灯全部熄了? 张朔靠在墙上,挪了挪身子,“相信了吧?这里不是正常的空间,不用怕,等十分钟以后灵气散了,就能回到原先的空间了!” 杨三石恍然,对张朔越发佩服,叹道:“真有你的,想不到你这么厉害。” “我要是厉害,现在就不会坐在这了。”张朔笑了笑,体力稍稍恢复了一些,“若是那些成名的前辈来施法,还不是信手拈来,比我轻松多了!” “你认识那些厉害的人物?” “那倒不认识。”张朔岔开话题,似笑非笑地望着杨三石,杨三石激灵灵一抖,总感觉张朔这笑容不怀好意...... “你不是一直想表现吗?现在给你机会,看你中不中用了,去,将这五张符纸分别贴在罗燕的四肢和额头上,等我恢复一些我就过去施法,她这几天就安分了!”张朔又从怀里拿出五张黄符,递给杨三石。 杨三石咽了咽口水,“安分是什么意思?” “要是不把这五张符纸贴在她身上,待会她诈尸跑出去吓死人谁负责?” 第十七章 怨尸 杨三石不情不愿的接过五张符,一小步一小步地朝罗燕尸体挪去,听说罗燕尸体会诈尸,杨三石心里害怕极了,怎么都鼓不起勇气,生怕才走到罗燕身边她就突然发难……因此20秒过去了,他才走出去一米...... 张朔又好气又好笑,心道这小子平日里夸夸其谈,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赶紧催促道:“快点去贴,在不贴等下她爬起来第一个掐死你!” 杨三石头皮发麻,发狠地咬了咬牙,半闭着眼睛跑过去,将手中其中一张符纸向下一按,又试探的睁开眼瞟去,符纸正好贴在罗燕右手上。 杨三石见罗燕没反应,松了一口气,正准备将其他符纸一一贴上,谁知道这时候,罗燕的双眼突然睁开,直勾勾的瞪着天花板! 杨三石吓得大叫,不自觉地朝后倒退了好几步,张朔也是一惊,强撑着想要扶墙站起来,却感到周身无力,怎么都起不来! 不等杨三石站稳,罗燕如触电一样“蹭”地坐了起来,扭头看向杨三石,目无表情地紧紧盯着他的眼睛,杨三石与死尸对视,只觉肝胆欲裂,一下子跌倒在地上,惊恐地往后退,符纸都散落到地上。 “快把符纸捡起来......”张朔狂喊道。 杨三石惊慌失措下,哪里听得到张朔的喊声,本能的想要逃跑,可双腿酸软无力,就是站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看着罗燕从台上跳了下来,目无表情地瞪着他! 这时罗燕僵硬地朝杨三石扭动,全身发出“嘎叭”、“喀拉”似的声音,就像关节到一处,杨三石哇哇大不要手舞足蹈地拼命往后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救命啊...” 张朔大惊,憋着气奋力站了起来,却看见罗燕青灰无血色的脸上,双眼忽然流出两行血泪,眼珠全部变得通红,双手五指弯曲成爪,指甲暴涨了足足一寸!黑漆漆的泛着冷光! “怨尸!?”张朔倒吸一口凉气,脸色大变,“老杨快跑!” 罗燕猛然朝杨三石扑去,左手五指一张,朝杨三石脖子掐去,杨三石汗毛倒竖,急忙侧身躲过,惊险的避开这一爪! 可能由于本能的求胜欲望,杨三石惊拼命挣扎下居然能够站起来了,可是刚刚站稳,就觉背后一阵阴风刺骨,遍体生凉,罗燕已经站在他的背后,阴冷地看着他,同时在张朔的惊呼声下,杨三石本能朝前一跳,又一次侃侃躲过一爪! 杨三石起初惊恐过度,完全是因为没有心理准备,但好歹也是和张朔经历过通灵游戏事件的人,自身胆子也不算小,否则也不敢陪张朔过来,因此短暂的惊慌后,杨三石逐渐冷静下来,蓦地想到只有灵符能够镇住尸体,慌忙向地上看去,但是刚才情急之下,手上的符纸被自己甩到哪里去了都不知道。 “你脚底下有一张,快捡起来!!”张朔急得大喊。 杨三石立马往脚下看去,只见鞋底确实有一张符纸,慌忙弯腰捡起来,捡到后转身想要贴在罗燕身上,还没看清就感觉脖子一紧,一只青灰色长着漆黑指甲的手如冰冷的钳子,死死掐在他的脖子上,将他用力推到后面墙上,“砰”!杨三石撞到墙上,忍不住闷哼一声,但那只手丝毫没有松开,一股窒息的感觉顿时袭来,杨三石两眼翻白,舌头一点点地吐了出来,恐怕再过十几秒,就必死无疑了! 张朔见杨三石被罗燕紧紧掐着脖子按在墙上,深知再不救他就来不及了,但眼下灵气透支,体力未复,一个人根本就救不了杨三石,情急之中忽地撇到尚在昏睡的杨彪!张朔咬了咬牙,已然顾不得许多了,一指点向杨彪额头! 杨彪轻哼一声,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眼前一切,脑中轰然作响,惊骇地愣在那里! “赶快救人啊!!”张朔对着杨彪吼了一声,立刻冲向罗燕,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住罗燕的手,死命地向外掰开。 杨彪到底是警察出生,这些年破案无数,心理素质远非常人可比,被张朔大喝后顿时醒悟过来,尽管心里仍旧骇然,但还是跟着张朔冲了过去,双手紧紧勒着罗燕肩膀,奋力往后拽! 在两人拼命之下,张朔终于将掐着杨三石的手掰开了,杨三石脑袋晕胀,意识已经模糊,眼前漆黑什么都看不到,几乎进入休克状态,从墙上滑倒在地,就此昏迷不醒。 杨彪大吼一声,手上青筋暴现,用尽全力将罗燕向外拖出三米远,张朔抓着罗燕左手用力往下按,伸腿想要将它绊倒,罗燕眼中红芒一闪,脸上肌肉抽搐,表情变得凶狠无比,仰头从喉咙中发生一声刺耳的悲吼,全身用力一扭。 “吼呃......” 杨彪、张朔突然感到一股怪力袭来,均是闷哼一声,身体不听使唤地被甩飞,不自觉松开了手,重重撞到了背后的桌子和停尸台上,全身仿佛要散架了一样,疼得倒吸冷气。 罗燕对着天花板发出一声声凄厉尖锐的悲鸣,大张的嘴中忽然吐出一股肉眼可见的黑气,张朔骇然发现罗燕体内怨气又有提升,已经如实质可见,瞬间感觉大事不妙,顾不得浑身疼痛,朝着杨彪大喊道:“杨叔叔,她右手动不了,你从背后抓住左手,务必将它放倒,我有办法镇住它!”说完朝罗燕扑了过去,一把抱住她的双脚,杨彪来不及多问,奋力爬起从背后抱住罗燕,紧锁肩部和左手,两人同时用力将罗燕向后搬倒,罗燕凄声狂叫,眼睛血泪绵绵不绝地往下流,越来越狰狞恐怖,可任由它如何挣扎,还是没办法动摇张朔两人心中意念,总算将其搬倒在地! “杨叔叔你快锁住它的手,小心别被抓伤!”张朔见罗燕被按倒在地,立刻屈膝压住它的双脚,左手死死按住它的右肩,杨彪心领神会,两手两脚一起勒紧罗燕左手,不给它伤人的机会,但罗燕怪力奇大,在地上挣扎不断,差点又将两人甩开,好不容易才将它暂时按住。 张朔赶紧从把怀中的乾坤袋掏了出来,右手伸进去胡乱翻动,“快点我撑不住了!”杨彪涨红了脸喊道。 就在两人快要气竭之时,张朔总算从乾坤袋中翻出了一样物件,才拿出来那物件就发散出一道道柔和金光,照的整个房间都亮了起来,光芒耀眼得看不清究竟是什么,但那物件在拿出来的一刹那,罗燕的尸体挣扎的力气竟然变小了,而喉咙中从原先的悲吼变成了嘤嘤的哭泣声,那种声音像害怕又像委屈,凄凉尖锐,让人心烦意乱。 杨彪和张朔都被突来的金光刺的睁不开眼睛,好在几秒后金光渐渐变暗,张朔眯着眼睛,将手中物件用力按在罗燕胸前! 罗燕尸体剧烈颤抖了一下,脑袋朝地上一靠就不再动弹,连喉咙中的哭泣声也消失不见了。 杨彪感到周身一松,睁眼见死尸动也不动,霎时松了一口气,再也支撑不住,松开四肢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 张朔确认尸体不动后也无力支撑,缓缓躺在地上,几近虚脱。 “唔嗯...”躺在墙角的杨三石呻吟一声,从昏迷状态中悠悠醒了过来,脑中还是混沌不清,但比昏迷之前已经好了许多,慢慢睁开眼睛,好半天才看清周遭的一切,蓦地醒悟过来,双手使劲撑地,费力地爬了起来,见张朔和杨彪还有罗燕尸体都躺在地上,心中一紧,赶快跑过去抱起张朔,朝着他的耳朵喊道:“老张,老张,你怎么样了?你别吓我啊,喂老张你醒醒,喂...!” “吵死了,闭嘴,耳朵要聋了!”张朔差点被这个二货气死,自己都快虚脱了,好不容易躺着休息一下,这家伙过来就抱着他不分青红皂白地大叫,没把他耳朵震聋算不错了。 “额?”杨三石呆了一下,尴尬地笑了笑,“好好好,你没事就好,我不说话,行了吧?” 张朔啼笑皆非,骂道:“叫你闭嘴还说话,好了,快扶我起来,结界时间快到了!”杨三石立刻照办,将他扶了起来。 “小子,你是不是欠我一个解释?”杨彪经过几分钟的休息,体力已经恢复了许多,也跟着爬了起来,神色古怪地看着两人,“说,这到底怎么回事?不说清楚谁都别想走。” 张朔扶着杨三石,见杨彪不悦地盯着他们,都不由苦笑起来。 “其实...”杨三石刚开口,就被张朔伸手止住,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杨三石看了张朔一眼,又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张朔定了定神,“杨叔叔,这件事情非常复杂,已经不能以常理来论,刚才你也看到了,罗燕尸体的反应称之为“诈尸”,是一种灵异现象,现在你稍等一下,我们先把尸体躺到台上再和你解释。” 对着杨三石使了个眼色,杨三石点点头,两人就要去抬罗燕的尸体,杨彪见张朔脚下虚浮,显然还没有恢复体力,有点于心不忍,哼了一声,“我和三石来。” 张朔笑了笑,杨三石则舔着脸满口答应,杨彪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两人就伸手去抬罗燕。 “等一下!”张朔出声止住两人动作,眯眼仔细观察罗燕,杨彪叔侄也顺着他的目光向罗燕,当看到尸体胸前时皆是一愣。 刚才镇住尸体的,竟是一枚巴掌大的六角混金铜印!看造型古朴,边有雕花纹缕,一看就是罕有古物,上面有两个拇指大的小子闪闪发光,细看之下竟是古篆体所刻的“天师”二字! 杨三石瞳孔收缩,转头疑惑地问张朔,“这是什么?” “这是有人传给我的一件信物,虽然本身没有法力,却蕴含道教无上正气,所以对妖邪鬼怪有天然震慑作用。”张朔嘴里回答着,眼睛却依旧审视着罗燕尸体,只见此时的罗燕神态安祥,仿佛睡着了一样,除了脸上的血痕残留,丝毫没有之前哀愁怨恨之色,让张朔错愕,奇道:“怪了,怎么罗燕身上的怨气都消失了!?” 杨三石和杨彪不明所以地对视一眼,但听起来应该是好事,张朔也不理他们,自顾自地翻开尸体左手手肘,运起稍稍恢复的灵气,开了法眼凑近仔细看了看,竟然惊奇的发现尸体左手上的“鬼奴咒”虽然还在,但却没有了一丁点黑气,而且还稍稍淡了一些,这是怎么回事呢? 张朔百思不得其解,但心里的一块大石总算放下,抬头看到杨彪两人询问的目光,淡淡道:“也许是这件信物本身蕴含的浩然正气能够驱散一切邪气怨念吧,罗燕尸体应该不会再诈尸了,先把她抬上去,但小心别把信物弄掉了,我还需要观察一下。” 杨三石和杨彪依言将尸体慢慢抬起,小心翼翼的放到了台上,张朔看了看手表,只有两分钟结界就会解除,于是就对着杨三石两人道:“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有些疑问我就现在为你们解答,杨叔叔,其实罗燕并不是老杨的女朋友,我接下来说的你可能不相信,也可能怀疑我是神经病,但我说的都是事实,老杨可以作证!” 杨彪心中愠怒,瞪了杨三石一眼,杨三石悻悻地笑了笑,连忙装作没看见撇过头去,杨彪没好气搭理他,对着张朔沉声道:“好,你说。” “整件事情涉及的人员包括眼前已死的罗燕在内总共有六个,其他的人我暂时就不透露了,因为告诉您也没用,我简单点来说,他们因为一次偶然而释放了一个异常强大且怨气滔天的恶灵!出于某种原因,那恶灵非要制这六人于死地,才能达到它的目的,具体目的是什么我还没有完全搞清楚,现在罗燕已经死了,还有其他五个人,我需要想办法保护好他们,否则一旦那恶灵达到目的,那会给整个城市带来一场浩劫,我自己由于学过道术,属于法术界中人,自然以除魔卫道为己任,因此义不容辞,今晚来医院也是为了阻止罗燕尸体产生尸变,打晕您、欺骗您纯属无可奈何,希望您谅解,其余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罗燕的尸体和她的家人这边就麻烦您多帮忙了。” 张朔不紧不慢地说着,杨彪却是越听越觉得心惊,眉头渐渐皱成一个“川”字,听完后久久不语。 张朔理解他的心情,也不勉强他能全部接受,微笑道:“我明白杨叔叔的心思,不相信也没关系,只是希望您能保守这个秘密,也别再追究老杨就好,我们这就离开。” “我不是不相信你!”杨彪深吸一口气,表情凝重地说道:“只是这件事情太过匪夷所思,我需要一点时间消化,不过我是警察,这件案子无论如何我都会查下去,但假如真如你所说,有这么邪恶的一个...一个恶鬼,以你的能力能不能将它消灭,又能不能保护好其他人?你刚才也说了,你只有一个人,要想同时保护五个人,怕也是非常困难的,那你说的什么...法术界什么的...有没有人能够帮助你?毕竟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张朔苦笑摇头,“若是有认识的道友倒好了,何况远水救不了近火,就算现在去找也来不及了,您说得对,我一个人未必能够收服这只恶灵,但我会竭尽全力,哪怕同归于尽也在所不辞!” 杨彪见他神色坦荡、正气凌然,也被这份豪气所感染,为之动容,“你有这份勇气和正义感实在难能可贵,但是如果让你独自承担,恐怕送了命不说,还会造成更大的麻烦!” “更大的麻烦?”张朔楞了一下,随后说道:“还请杨叔叔指教。” “指教不敢说,这不过是我自己的分析,你听听有没有道理,就目前来看,那恶灵的力量有多强我不清楚,但我猜即便是你也不一定是它的对手,你如果赢了当然好,但你如果输了或者死了,那就没有什么能阻止恶灵了,到时候会造成多大的后果谁都无法预料,而且你一个人要保护五个人,确实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我建议你,找个靠得住人替你去找你的同道中人过来帮忙,你自己就将那五个需要保护的人聚拢在一起,便于保护,然后想办法拖住那只恶灵,在援兵到来前千万不要正面交锋,万一你死了,那五个人也就都完了,一定不要意气用事,逞一时之勇终究只是匹夫之勇!” 张朔闻言茅塞顿开,心中恍然清明起来,对杨彪不由肃然起敬,“谢谢杨叔叔,张朔受教了!” 杨彪还未开口,空气忽然颤动了一下,三人也跟着轻轻一晃,随即回复正常,张朔解释道:“这是我刚才布下的结界,现在时间到了自动消失了,你们不用担心。” 杨三石扭头看向窗外,果然又重新有了亮光,应该已经回到原来的空间,不由一阵庆幸。 杨彪虽然还是不太懂,对眼前少年却越发佩服,暗自决定助他一臂之力,于是说:“我觉得如果可以的话,让三石替你去跑一趟最近的什么寺庙道观什么的,这个你应该有所了解,我觉得应该能够找到你的同道,到时候让他们来帮助你,而我这里可以帮你找你认识的也需要找的人,只要你说一声,我一定帮你找到!” 张朔感激不已,也对眼前的中年人产生敬佩之情,恭恭敬敬地说:“感谢杨叔叔仗义相助,那我张朔也就不客气了,等有需要,立刻向您汇报。” 杨三石听到解决的办法,心里也舒服了很多,接口道:“好,我明天就替老张去找帮手,老张,哪里有你的「同道中人」?你告诉我我立刻准备。” 第十八章 现形 张朔想了想,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天下正道门派多不胜数,但就我所知应该能够帮到我们的门派,有这几处,嗯......佛家第一寺院白马寺,道家第一道教龙虎山天师道,还有茅山上清派、灵宝派、西湖灵隐寺......你可以挑一处明天出发,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交通网络都十分快捷,相信一天的时间足够了!而且各派之间肯定有联系,到时候只要找到其中一派,自然能够传遍整个法术界。” 杨三石又惊又喜,没想到张朔也挺聪明,心情也明朗起来,搂着他的肩膀笑道:“那我的飞机票是不是你报销,还有我这么卖力,有没有什么奖励啊?” 杨彪、张朔相顾莞尔,杨彪咳嗽一声,抢先道:“你的机票吃住我报销,等你回来一并结账。” “我就知道叔叔会这么说。”杨三石狡猾地一笑,眯眼打量着张朔,“那奖励呢?” 张朔一个头两个大,悻悻道:“你想要什么奖励?” 杨三石一副狼外婆看小白兔的表情,盯得张朔后背发凉,又咧着嘴笑了笑,“你说呢?” 张朔似受不了杨三石那非人的目光,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我怎么知道你想要什么?” “你看你身上这么多宝贝,是不是送我一两件防防身呢?才不枉我和你出生入死,还有你答应过要教我两招,等这件事情结束后,是不是要一并兑现啊?” 张朔满脑门子黑线,敢情这小子早算计好了,越想越觉得不爽,但眼下无可奈何,最终还是泄气道:“好,我答应你,等这件事情结束以后,送你两件法宝防身,再教你两招,行了吧?” 杨三石面色一肃,“那在这里先谢谢张大师了。” 张朔又好气又好笑,拍开搭在肩膀上的手,“走开,少给我装B。” 杨彪忍俊不禁,出声提醒两人,“咳咳...时间不早了,我们是不是收拾收拾可以走了?” 张朔、杨三石笑着点头,三人一起动手,将刚才撞翻的桌子、停尸台收拾好,张朔将罗燕右手上的符纸撕了下来,又用湿巾把她脸上的血污小心翼翼的擦干净,有些伤感地说:“罗燕,你放心,你的魂魄我会想办法帮你超度,好让你早日入土为安,但愿你来世一帆风顺,再无劫难。” 杨三石脸色也有些黯然,拍了拍张朔肩膀,“走吧。” 张朔点点头,正要取回压在罗燕尸体上的铜印,脚下地面突然强烈震动,接着整个房间也跟着摇晃起来,房间里的灯光闪烁不断,照的房间忽明忽暗,连窗外楼道上的灯也一样! 三人大惊失色,分别扶住台面,杨三石更是紧张道:“怎么回事?地震了?” 张朔心生警觉,一种难以形容地强烈危机感让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蓦地想到了什么,失声道:“糟了,是那东西!” 杨三石、杨彪茫然地看向他,张朔顾不得许多,连忙打开乾坤袋,掏出几张银色符纸,分别贴在杨三石、杨彪额头上,随后自己也贴了一张,“躲到墙角,千万不要出声。” 没等两人反应过来,就被他拉着躲在最靠里的墙角蹲下,这时,地面停止了震动,只有灯光还是一闪一闪的。三人呼吸一窒,十分紧张的左顾右盼。 “嘣”地一声巨响,太平间的门似被一股强大的气流撞开了!在三人骇然地注视下,三道漆黑如墨的黑气如烟一样从门外疾射而入,绕着房间四周乱窜不停,发出一股股腐烂恶臭,令人作呕! 杨彪、杨三石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背后冷汗戚戚,张朔比他们要好一些,努力平复紧张情绪,示意他们不要出声,而那几道黑气窜了一会儿,最后居然汇聚一处,形成一个两米来高的黑色“人影”,悬浮在罗燕尸体面前! 一只死灰色的手突然从黑影中伸了出来,细看之下那只手上竟然长满了腐烂恶疮,流着暗红色的脓水,漆黑的指甲盖长着弯曲的指甲,足有五寸来长,正缓缓伸向罗燕尸体! 被眼前可怖恶心的场景所摄,杨三石倒吸着凉气,要不是张朔眼疾手快,紧紧蒙住杨三石嘴巴,恐怕他早就大叫了,旁边的杨彪也是脸色青白,浑身微微发抖,死死地握住拳头,硬是一声不吭。 就在那只手即将碰到罗燕脖子的时候,罗燕胸前突然金光一闪,那只手如被火烧一样,冒起黑烟快速缩了回来,黑烟中紧接着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张朔瞳孔一缩,若有所思地看向罗燕尸体,那只手又伸了出来,快速地朝罗燕胸前抓去! “吼啊!!!!” 这次还没等碰到,罗燕胸前强光更盛,金光爆闪下黑影凄厉狂吼,被这耀眼的光芒逼退了好几米,现在那只手黑气冒得更浓,腐烂地连白骨都能看到了,终于缩回了黑影中,再也没有伸出来。 那黑影接连发出一声声痛楚愤怒的吼叫,震得墙上玻璃和顶上灯管纷纷炸裂,碎成一大堆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三人赶紧捂耳低头,防止被碎片擦伤,而罗燕胸前金光却是丝毫不减,黑影又不甘地咆哮了几声,最终化作三条黑气,朝门外快速飞离,消失地无影无踪! 此刻金光渐渐暗淡,几秒后三人抬眼看去,除了过道上的灯管外房间里所有灯全都坏了,混着玻璃碎片掉了一地,整个房间里更是一片狼藉。 三人缓缓站了起来,将身上碎片拍干净,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不知说什么好,尤其想到一分钟前的场景,在对比现在变成的样子,三人皆是惊骇莫名。 张朔伸手将贴在头上的银符拿了下来,“把符拿下来吧!”杨三石和杨彪将银符递给张朔,张朔捏着一抖,三张银符奇异的化作一阵飞灰撒落在地上! 杨三石倒还好,毕竟类似的手段已经见过了,杨彪却是第一次见,惊的合不拢嘴。 杨三石好奇的问:“这是什么符?怎么那阵黑烟好想看不到我们?” “这是针对灵体使用的“隐身符”,是一种非常高级特殊的法术,画符的人必须道行精深,心无杂念,否则画了也没用,贴了后只要不发出声音就不会被灵体看到,只有我们常人能看到自己,本来我有五张,还是我师傅给的,没想到刚才一下子就用了三张,不过好在有它,否则我们现在都是死人了!”张朔颇为惋惜的说。 杨彪和杨三石恍然大悟,均是大为震撼,没想到竟有如此神奇的法术,同时又有点后怕,倘若没有这几张符纸或是稍晚一步,那就必死无疑了,一想到那黑影里伸出来的怪手,两人都不自觉得打了个冷颤。 张朔走到罗燕尸体前面,复杂难明地看了一眼,就将铜符拿了起来,翻到背面看了一下,上面隐隐还有少许残留的朱砂印记,并且有篆体所刻的“正道乾坤,浩气长存”八个大字,张朔默默念了一次,便将铜印收入乾坤袋中。 而空气里还残留着阵阵腐臭,杨三石捂着鼻子,跑到张朔面前惊疑不定地说:“老张,那个黑影就是你说的恶灵?” 杨彪也受不了这股恶臭,捂着口鼻眼含询问的看着两人,张朔点了点头,“没错,就是它,先把这里料理好回去细说。”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刚才是地震了吗?” “就是啊,唉?怎么玻璃全碎了?” “进去看看,哇,怎么灯管也碎了?” “......” 这时候从门外陆续进来几个人,分别是医生、管理员以及两名警察,见到这里狼藉不堪,七嘴八舌地问道。 张朔不管这么多,悄悄和杨三石使了个眼色,又对杨彪道:“杨叔叔,这里交给你了,我们先走,电话联系。”杨彪重重点头,“好。” 两人迅速交换了号码,没等其他人完全回过神,张朔拉起杨三石就从人缝间穿了过去,匆匆出了门,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两个警察对着杨彪敬礼:“报告杨警官,我们刚才在外面巡逻,见这栋楼在刚才忽然震动了一会儿,怀疑是地震造成的,我们就四处巡视了一下,听说您在这,我们就和刘医生还有管理员一起来看看,您没事吧?” 杨彪回了个礼,“嗯,我们刚才就感觉了,不过都没事,这里找人来收拾一下。” “是!”两名年轻警察齐声应到,管理员和那个刘医生忽然捂住口鼻,“怎么里面这么臭?”“就是啊,怎么这么臭?” 两名警察也闻到了恶臭,忍不住跟着蒙住口鼻,其中一个不解问杨彪,“杨警官,这里怎么受损好像更严重,还那么臭?” 杨彪淡淡道:“可能地震把旁边的公厕震塌了吧。” “.......” --------------------- 张朔和杨三石出了医院,放眼观看没发现什么异常,就在路边打车,张朔看了下时间,对杨三石道:“快十二点了,我们还是早点回去为妙,以防万一。” 杨三石点点头,正好一辆的士路过,两人谈好了价钱就上了车,一路上都没有交流,各怀心事的思考着什么。 半小时左右,两人到了先前住的酒店,一下车杨三石就憋不住了,“老张,刚才我一直在想,罗燕那种样子是“诈尸”吗?我怎么感觉不对劲啊?” 张朔瞥了他一眼,目中流露出欣赏之色,“你观察的倒仔细,不错,罗燕刚才不止是诈尸那么简单,而是变成了怨尸!” “怨尸?” “嗯,普通的诈尸是尸体无意识的行为,尸体因为某种原因尸变被活人阳气吸引导致阴阳相吸会扑向活人,但是不会攻击活人,只要隔得远也感应不到,可是怨尸就不同了,尸体必定是含冤含恨而死,一口胸中怨气不散导致雷雨交加夜产生的尸变,而且罗燕尸体上又有“鬼奴咒”加持,所以更加激发了它的怨气,尸体灵智已开,知道如何杀戮来泄愤,因此普通人遇到必死无疑,要不是有那件信物,可能还镇不住它,更别说化解怨气了。” “那东西来医院是为了控制罗燕尸体吗?” “我看不是,要是它想操控尸体即使隔得再远都可以,不必大费周章过来,估计是因为它突然找不到曾雯,又突然感应不到罗燕尸体上的“鬼奴咒”特地来的!我猜它已经知道了有法术界中人参与了进来,而且还居然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伤了它,因此在完全解印之前那东西肯定会更小心!” “那东西伤的重不重?” “不知道,但我觉得伤的很轻,没有伤到它的元气,只不过出其不意有奇效而已,下次就没这么容易对付了!” ........ 两人边走边聊,回到房间外,杨三石本想敲门看看吕美杭他们睡了没有,被张朔拦下,“今晚算了吧,她们都累了,明早我们六点起床,到时候你打给吕美杭,让曾雯联系那个李秋婵,再叫李秋婵联系其他两个女生,等我们会和后我和他们谈,现在先回去睡觉吧。” 杨三石想想有道理,于是两人就回了房间,等杨三石洗漱出来后张朔就进去洗澡,杨三石则躺在床上订机票。 温热的水从花洒里喷出,点点滴滴冲在张朔脸上,张朔浑身顿时舒爽无比,烦躁的心情也随之缓解,只是明日究竟会有怎样的际遇,谁都预料不到,想到这里,张朔又有点不安。 出了浴室,张朔擦着头上的水,对杨三石道:“飞机票订好了吗?” “好了,明天早上八点飞杭州,我去西湖灵隐寺!” “为什么去那里?” “因为济公啊!电视剧里他不就在灵隐寺修行吗?” “......” 两人随便哈拉几句就倒头睡觉,杨三石倒是心宽,不多时就打起了呼噜,只有张朔忧心忡忡,辗转反侧个不停,折腾到快两点才睡着...... 第二天清晨六点,手机闹钟“嘀嘀嘀”的响个不停,把正在做梦的张朔直接吓醒了,揉着惺忪的眼睛将手机拿了过来看了一眼时间,立刻清醒了许多,关掉闹钟后迅速起床换衣服。 “老杨,老杨,快醒醒,起床啦!” “呼...呼...呼...” “......” 张朔见杨三石睡得和死猪一样,还悠闲的打着呼噜,顿时哭笑不得,没好气的掀开杨三石的被子,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嘴里骂道:“死猪,快起床啦,去西湖找济公啦!” “嗯...?几点了?”杨三石睡眼惺忪的喃喃道。 “六点了,快起床打给美杭他们,半小时后我们过去!快点。” “好.....”杨三石不情不愿地坐了起来,伸了啊懒腰打着哈欠,“我现在就打!” 张朔无语地瞟了一眼开始翻手机的杨三石,自顾自地穿好了衣服,进去洗漱,等全都打理好了之后,杨三石才穿好了衣服,洗漱前将情况大概和张朔说了一下,原来吕美杭和曾雯已经醒了一会儿了,正在洗漱。 六点半左右,张朔和杨三石来到吕美杭她们房间,四人聚在一起开始谈话,只是杨三石和张朔并没有告诉她们昨晚的经历,否则又要担心了。 “什么?你要去杭州?”吕美杭吃惊道。 杨三石苦笑一声,将手放在吕美杭膝盖上,柔声道:“是的,我去那里是为了搬救兵,老张说他一个人没办法同时保护人又打妖怪,没办法只能让我出马了!” 吕美杭担心不已,关切道:“会不会有危险?” “放心,不会有危险的,我今天去可能晚点就带着救兵回来了,你乖乖地等我回来,自己注意安全。” 张朔见吕美杭神情紧张,还是很担心的样子,也开口道:“放心美杭,他不会有事的,这点我可以和你保证!” 听到张朔这么说,吕美杭才稍微安心一点,“那你早去早回,一切小心,到了打电话给我。” 杨三石爱怜地摸了摸吕美杭的头,心里十分不舍,但他深知眼下正事要紧,晚一步就会出事,“你放心,我保证我会平安回来,那我去机场了,你们不用送了。”说完就起身要走。 “三石你小心啊,到了告诉我们一声。”曾雯也关切地说。 杨三石点了点头,“你也小心,好好留在老张身边,他会保护你的!” 吕美杭依依不舍地将杨三石送走到门口,张朔忽然开口道:“老杨,万事当心,这回看你的了,我等你。” 杨三石哈哈大笑,伸出大拇指指了指自己,嘿然道:“放心,外边有我,这里就交给你了,好好照顾她们!擦破点皮我唯你是问!” “一定!”张朔郑重承诺。 “那我走了,回见。”杨三石亲了吕美杭一口,在她耳边低声道:“老婆,等我。” 吕美杭咬了咬红唇,纵然千般不舍却还是不得不说:“好,我等你。” 杨三石认真看了看吕美杭,又看了张朔和曾雯一眼,随后没有再说话,默默转身,出去后将门轻轻一关。 杨三石走后,吕美杭鼻子一酸,心中柔肠百转,眼睛微微红了,愣愣地站在门口。 曾雯心有所感,上前将吕美杭扶过来坐好并轻声安慰,吕美杭缓缓调整呼吸,渐渐平复过来。 张朔为了吕美杭宽心,又承诺道:“美杭,我知道你舍不得老杨,他这次出门只是去找人,不会有事的,我向你保证,别担心了。” 吕美杭心里好受了一些,“谢谢你张朔,我相信。” 张朔松了一口气,随后郑重道:“好了,现在按之前说的做,小雯,你立刻打电话给李秋婵,告诉她事情的严重性,让她务必联系上其他两个女生,一旦联系好,立刻到艺术学院集合。” “好,我马上联系她。”曾雯点点头,随即到卫生间里打电话联系李秋婵。 “美杭,这件事情非常危险,你不是受害人就不要参与进来了,否则人越多我保护起来越吃力,你就住在这家酒店里,有什么消息我通知你。” “......那小雯怎么办?” “我会保护她,你放心,我现在出去买点吃的,还有一个重要电话要打。”张朔回答道。 吕美杭美目中流露出一抹疑问之色,“重要电话?” “我要找一个人,需要警察帮忙...!” 第十九章 苗疆少女 张朔出门后四处转了转看有什么吃的,可能是时间太早,很多家店才刚开门,找到最后就在一家包子店里买了三份米粥小笼包就返回酒店,途中拨通了杨彪的电话。 “小张,我就知道你会打电话过来,说吧,找我什么事?”电话里传来杨彪爽朗的笑声。 张朔莞尔一笑,正色道:“杨叔叔,我需要你帮我查一个的资料和住址。” 杨彪听得出张朔口气里蕴含的严谨与迫切,郑重道:“你说。” “吴志远,省医科大学大三的学生,利城地产老总的儿子。” “资料什么时候要。” “越快越好。” “好,我尽量。” 挂了电话,张朔刚好回到吕美杭房间,曾雯和吕美杭都坐在床上心不在焉地翻着手机,见张朔进门,均是激灵灵地一抖,纷纷急切地说道:“小张,快坐,有事和你说。” “什么事?”张朔讶然道。 吕美杭看了曾雯一眼,曾雯心领神会,“我刚才打给秋婵的电话她接了,而且和她说了所有经过。” 张朔坐在床脚,闻言一喜,“那她怎么说?” “她...她说...她们昨晚宿舍闹鬼...!” 张朔心中咯噔一跳,忙道:“然后呢?是那东西吗?” 曾雯脸色顿时变得十分古怪,怯怯地说:“她说没看到,但是...有人救了她!” “谁?”张朔大吃一惊,万万没想到竟然有人来救李秋婵。 “我也不知道,但她听我说了是你用法术救了我以后,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救她的那个人要见你。” “见我?”张朔惊疑不定,怎么都想不出来究竟是什么人要见他,不由满头雾水。 “嗯,是的,秋婵让我们赶快去他们学校会和,她在校门口等我们。”曾雯见张朔脸色忽明忽暗,也是疑惑不解,到底是什么人救了李秋婵,为什么又要见张朔? “既来之则安之,相信见面就会有答案了。”张朔虽然好奇却也不再多想,“快吃点早餐吧,吃了我们就出发!” 吃完早餐后,吕美杭送张朔曾雯出了酒店,曾雯和吕美杭抱了一下,曾雯低声道:“美杭我走了,你注意安全。” “放心,你也是,照顾好自己,好好跟着张朔,我等你们回来。”吕美杭对眼前闺蜜说不出的担心,眼下危机四伏,即便白天也是让人提心吊胆,只能默默祈祷曾雯和张朔平安归来。 张朔打了量出租车,对吕美杭道:“放心,我会照顾她的,走吧小雯。” 张朔和曾雯上了车,望着窗外吕美杭不断挥手,心中百感交集,也朝她挥手告别,车子缓缓启动,向着艺术学院出发。 一路上曾雯都是心不在焉地翻着手机,张朔坐在她旁边闭目养神,因此一直没有说话,但张朔有感觉,曾雯有时候会偷偷看他,一定有什么话要和他说。 直到即将到达艺术学院时,曾雯终于开口,有些好奇的问:“张朔,你...这几个月过的怎么样?” “还好,每天上课打球,生活比较规律。”张朔睁开眼睛淡淡地回答。 “哦...”曾雯像是,犹豫了半天才吞吞吐吐地问张朔:“那你...这段时间都在学习...学习“那个”吗?” 张朔明白她的意思,看了她一眼,随即收回目光,“嗯,这几个月都在学。” 曾雯望着少年清秀的侧脸,有些害羞又有些感激地道:“谢谢你帮我。” “举手之劳。”张朔说完就扭头看窗外风景,曾雯张了张口,似想要说些什么,但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合适,终究欲言又止。 五分钟后车子在艺术学院大门口缓缓停下,曾雯一下车就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容貌俏丽的女生在大门旁边的花坛前很焦急的走来走去,不由喊道:“秋婵!” 那个女生听见后立刻转过头来,一看到曾雯顿时脸色大变,拔腿就朝着曾雯跑了过来,靠近后两人紧紧抱在一起,只见那个女生又哭又笑,嘴里不停地说:“真的是你小雯,真的是你,你没事就好了.....呜呜......我好担心你。” 曾雯心中也是感慨万千,不自觉地流下泪来,“好了...我们都会没事的,都会好好的,别哭了,我给你介绍个人。” 那个女生身体一僵,从曾雯怀里退了出来,擦着眼泪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失态了,就是那个救你的人吗?” 曾雯也用手揉了揉眼角,“是的,过来我给你介绍。” 曾雯拉着她快步走到张朔身边,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好闺蜜李秋婵,之前已经告诉过你了,秋婵,这位是张朔。”顿了顿,声音变得很轻,“就是他用法术救了我。” “你好,我是李秋婵,很高兴认识你,还有,谢谢你救了小雯。”李秋婵听曾雯介绍后肃然起敬,恭敬地伸手问候。 张朔早在下车之前就开了法眼,闻言一边礼貌性的伸手和李秋婵握了握,一边打量了李秋婵一眼,“你好,我叫张朔。” 果然,在她的印堂上隐隐能看到一缕黑气,虽然很轻但还是缠绕不散,张朔现在可以肯定,那东西一定来找过她。 两人收回手后都没有说话,气氛显得有点尴尬,曾雯咳嗽一声,对李秋婵道:“秋婵,昨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是谁救了你?” 李秋婵抿了抿嘴,“待会儿进去后告诉你,救我的那个人正在教室等我们,或者应该说...”转头看向张朔,“是在等他。” 张朔眼皮一跳,笑了笑没有说话,曾雯却十分好奇,“等张朔干嘛?” “这个......等他去了就知道了。”李秋婵没有再多说,拉着曾雯就往学校里走,张朔摸摸鼻子,不远不近的跟在她们身后,三人就这样朝着艺术学院5号教学楼快步走去。 5号教学楼是专门为学院艺术生训练开设的,除了专业课程以外,开放时间为下午六点到晚上十点以及周末早上十点至晚上十点,里面有很多练功房和专业教室,可以练习舞蹈和练习各种乐器,平常大部分时间都是上课才来,但也有少部分品学兼优的学生可以享受全天开放,只要不影响别人上课任何时间想来联系都可以。 现在是早晨七点四十,一般上课的学生要八点半才会上课,因此5号教学楼前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学生,张朔和曾雯跟着李秋婵进了5号教学楼,刚进大厅就听到各间教室里隐约传来的各种各样音乐声,有的激情有的喜庆,单独听的话倒还好,混在一起就显得杂乱无章,张朔自然没有多想,跟在李秋蝉、曾雯身后两米处一起上了二楼。 李秋婵带着曾雯和张朔上了二楼后,径直地往走廊最里边的220教室走去,就在这时,走廊尽头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曲调清雅欢悦,仿佛初春冰雪消融,寒梅枝头绽放,时而低婉缠绵,时而高扬开阔,比起楼下各种杂乱的音乐,更显得卓尔不群,清亮婉转,让人眼前一亮,如沐川风。 三人听到这阵曼妙传神的笛声后纷纷不自觉的停了下来,张朔和曾雯更是听得如痴如醉,心情也跟着笛声明朗了许多,不知不觉中笛声曲调突转,渐渐无声,一曲终了,令人回味无穷。 张朔回过神,“啪啪”地鼓起掌来,心中佩服不已,赞叹道:“今天我总算明白“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这句话的真义了,不管是谁,我一定要见!” 曾雯也感慨道:“是啊,能演奏出这样的笛声,真是让人羡慕,我也要见一见。” 李秋婵笑了笑,“那就跟我来吧。”说着自顾自朝走廊尽头的教室跑去,曾雯和张朔对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中的兴奋好奇,不约而同地追了上去。 李秋婵第一个进了教室,曾雯紧接着跟了进去,张朔怕撞到她们,故意放慢了脚步不和她们抢,因而慢了一步进门,谁知道刚跨进门,张朔就感到一股劲风朝自己激射而来,速度之快让人眼前一花,身体不由微微一顿,在曾雯和李秋婵的惊呼声中,一把古朴的弧形匕首正好架在张朔左颈上。 一个清脆悦耳、平淡动听的声音从张朔左侧传来,“你不害怕吗?为什么不躲?” 张朔一动不动,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淡淡道:“你的刀上没有杀气,如果真要杀我,不会才贴近我就有回力之势,因此我肯定你是在试探我,既然你不是要杀我,那我还用费力去躲吗?” 那声音闻言“咯咯”一笑,“好,果然有胆识,难怪敢来救人。”握刀的玉手微微一松,修长白嫩的手指夹着短刀缓缓收了回去,与此同时张朔转头看向持刀之人。 一位身着蓝色长裙的少女把玩着手中短刀,乌黑的长发似水一般倾泻而下,在雪白晶莹的脖颈上流动着,尖尖的瓜子脸如明玉温润,弯弯的斜挑眉,杏眼澄澈动人,花唇吹弹欲破,两个浅浅的酒窝分别挂在嘴角两侧,整张脸精致的无可挑剔,清澈而明艳,仿佛雪山寒梅,秋河红叶,身材曼妙高挑,纤细玲珑,更显得娇艳动人,令人痴迷。 即便是曾雯、吕美杭这样的校花,在这少女面前也要逊色一筹,不是说样貌完全不如,最重要的还是气质上的差距,如果说吕美杭的美在于妩媚,曾雯的美在于甜美,那么这个女子的美就在于鲜活,就像刚摘下来的水蜜桃,鲜嫩欲滴,让人恨不得立即咬上一口... 此时这位娇艳无双的美丽少女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张朔,两人目光交接,张朔顿时脸上一阵滚烫,火辣辣地口干舌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连旁边的曾雯看到少女后,也是一阵倾慕,自惭形秽。 张朔慌忙定了定神,不然可就糗大了,立刻正色道:“你好,我叫张朔,请问学妹芳名?” 那少女温婉一笑,脸上酒窝仿佛旋转起来,越发明艳动人,将把玩着的匕首放在桌上,对着张朔伸手微笑道:“你好,我叫姜欣怡,大一民族音乐系,学长呢?” “姜欣怡。”张朔心中默默念了一次,轻轻握住那只白皙的玉手,只觉触手微凉,柔若无骨,“D院大二社会体育系。” 两人松开手后,姜欣怡又对着曾雯伸手道:“这位学姐应该就是D院校花之一的曾雯吧,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学姐真是漂亮。” 曾雯心中苦笑,同样伸手道:“哪有学妹这么水灵。” 两个美貌女子寒暄了几句,李秋婵就插口道:“欣怡是我们学院的学霸,才入学半年就受到各位领导老师的表扬,每一个人不喜欢的,可以说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了!” 姜欣怡笑着白了她一眼,“学姐你又说笑了。” 李秋婵告饶一声,苦笑道:“昨晚,就是她救了我。” 张朔、曾雯皆是一惊,尤其曾雯更是没想到眼前这位美貌少女如此厉害,难道她也会法术? 张朔仔细打量了姜欣怡一会儿,虽然从她刚才出手就知道她身手十分了得,但还是忍不住感到吃惊,又有些好奇她是如何救了李秋蝉! “好了,闲话待会儿再说,先谈正事。”姜欣怡笑容一顿,神色随即淡然,只是眼中微光闪动,“敢问学长是何门何派,师从何人?” 张朔心头一跳,脸上却不动声色,淡然道:“在下无门无派,师傅是一位山野散人,早已退隐山林,名讳我也不知,让学妹笑话了。” 曾雯心念一动,若有所思地看着张朔,姜欣怡却不置可否,淡淡笑了笑,“原来如此,学长师傅必定是一位隐士高人,怪不得能教出学长这样的大才。” “不敢,请问师妹师从何处?” 姜欣怡深深看了张朔一眼,口中闲闲地道:“学长有没有听过苗族姜家?” 张朔一愣,忽然想起师傅曾经提到过,苗族供奉巫王蚩尤,从太古时期该族就有很多人精通巫术,一直在苗族中传承,已有数千年历史,但不知眼前少女是不是巫术传人,因此微微摇头。 姜欣怡眼中流露出一道惊奇之色,随即释然,“令师也是法术界中人,难道就没和你提过吗?” 第二十章 天虫云鬼 张朔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歉然道:“抱歉,师傅和我提过一些门派,也说过苗族传承千年,不少苗人精通巫术,但是苗族姜家确实没有提过,也许他也不知道有这一脉吧。” “原来是这样。”姜欣怡咯咯笑道:“姜家是当今苗族四大巫术世家之一,我是本辈其中一名弟子。” 张朔道:“幸会。”同时心里暗惊,相传苗族巫术不但博大精深,多数寨民更精虫草药性、施蛊放毒,其中佼佼者甚至被选做同辈巫女,受各洞尊重,眼前少女莫非就是巫女之一? 姜欣怡一笑,不置可否,招呼李秋婵关好教师门,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张朔坐下后瞥见另一张桌子上放着一支翠玉短笛,登时开口道:“刚才的笛声是学妹在吹奏?” “是啊,怎么啦?”姜欣怡将玉笛拿在手中,微笑道:“是不是奏得不好?” 张朔连忙摇手,由衷道:“哪有哪有,我从来没听过这么好听的笛声,学妹真是神乎其技!” 姜欣怡俏脸生晕,“那以后有机会再给学长奏一曲,还请指教。” 张朔心中狂跳,脸都红到脖子了,窘迫道:“学妹客气了。” 李秋婵冷眼旁边,总觉得两人以后可能会有很多交际,说不定...想到这里莞尔一笑,倒是曾雯俏脸一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我们就切入正题吧。”张朔赶紧转移话题,曾雯和李秋婵也跟着一起坐下,开始谈起近期发生的一切! 原来从上星期开始,李秋婵就感到身体很不舒服,又不知道原因,整天茶饭不思,浑浑噩噩没有精神,还特别容易犯困,同宿舍的同学都比较奇怪,也带她去看过医生,可是始终没有好转,直到前天下午下课之后,李秋婵在回宿舍的路上,偶然遇到了迎面而来的姜欣怡,两人才擦肩而过,姜欣怡就查觉到李秋婵身上散发着浓郁阴气,一定遇上了什么“脏东西”,所以叫住了她,初步认识后又大概了解了一下情况,就送给她一个小盒子,让她放在床边不要打开,关键时候可以暂救她一命!李秋婵当时半信半疑,但看姜欣怡俏脸上神色沉重又言之凿凿,只好收下,回到宿舍后就照做放在枕边,奇怪的是放了以后第二天精神明显好了许多,倒让李秋婵惊喜万分,打电话给姜欣怡连连称谢,还说要请她吃饭,但被姜欣怡婉拒了,本来这也没什么,谁知昨晚上宿舍里忽然闹鬼! 昨晚李秋婵宿舍里的几个同学都去约会了没回来,因此只有她一个人,李秋婵也照常睡得特别早,十点左右就关灯休息,可就在李秋婵刚睡着以后,一阵不知从哪里刮来的阴风直接冷得她从睡梦中醒了过来,不由抱怨是哪个开的窗户不关好,哆哆嗦嗦地从被子里爬了出来,尚有几分睡意就去关窗户,就在伸手的时候蓦地想起来,窗子刚才睡觉前不是一直关着吗?那哪里来的风?一念及此,李秋婵脑门发凉,一下子清醒过来,害怕得全身发抖,就在这时,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宿舍里哪来的其他人?不都出去了吗?这下子把李秋婵吓得不轻,“哇”地哭叫起来,蒙着脸不住地呜咽道:“小娥...小王...小晴...是你们吗?你们不要吓我......” 可是周围一片死寂,就在李秋婵惊慌失措之时,突然,窗台边的窗帘无风自动,哗啦啦地向上倒卷,一道清晰的“人影”在窗前凭空显现,朝着另一角一闪而过,这一幕恰好被李秋婵看到,顿时失声尖叫,转身想要跑出去呼救,却发现脚下如何也动不了,忽地意识也莫名模糊起来,只觉脑中混沌不堪,几乎晕倒。 恍惚间,似乎有一个“人”从黑暗中缓缓向自己靠近,那种诡异森寒的感觉让她如芒在背...... 就在这时,李秋婵床上的枕头边忽然飞出一道绿光,直射背后的暗处,室内顿时爆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声,人影也如黑雾般消散无踪! 李秋婵被这声非人的尖叫吓得机灵灵清醒过来,全身已经能够行动自如,但接连的惊吓让她几近奔溃,险些摊在地上,奋起余力打开了门旁的灯,卧室里骤然明亮,李秋婵额头后背冷汗遍布,看清什么都没有以后,终于瘫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而刚才那道绿光,又缓缓飞回了床头...... 曾雯虽然早有准备,但当李秋婵讲完后还是感到又惊又怕,反观张朔脸上却不起丝毫波澜,听完后沉吟不语。 李秋婵有些庆幸、感激的对姜欣怡说:“还是要感谢欣怡,要不是她给我的...我的...法宝!我恐怕昨晚也死了!” 姜欣怡笑道:“学姐客气了。”秋波流转,看向一直不说话的张朔,“不知道学长有什么想法!” “那个“鬼”,应该和我们遭遇的就是同一个,只不过...”张朔脸上终于起了变化,语气沉重忧愁,“它不是完整的!而且.....” “而且什么?”曾雯、李秋婵见张朔吞吞吐吐的样子,心里越发慌张,急忙问道。 “而且,它还能够化身分形!”还没等张朔开口,姜欣怡已经接口道,脸上笑意全无。 “什么化身分形?”曾雯、李秋婵茫然问道。 “简单点来说,就是它本来是一个完整的灵魂,但由于它自身道行太高,可以同时将自己的灵魂分出一部分甚至更多,以便它同时行事来完成目的,虽然分出来的部分道行必然大减,但能够做到这种分身的鬼物已不仅仅是鬼了,至少也已经成为“鬼煞”了!所以它的分身就算同时一分再分,也肯定比普通厉鬼冤魂更厉害!”姜欣怡耐心的讲解道,瞟了一眼张朔,“学长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张朔微微颔首,沉声道:“最让我担心的是,这个妖魔道行只怕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高,它的本体还被封印着,能分身出来的力量怕还不足一半!” 姜欣怡大惊,失声道:“什么?你是说它还没完全解封!”张朔点头,向姜欣怡讲了自己所了解的所有经过。 姜欣怡花容失色,越听越是心惊,“没想到事情居然是这样的,难怪那妖魔非要至她们几个于死地了。” “昨晚那妖魔几乎同一时间出现在医院和李秋婵宿舍,可见它那不完整的魂魄又分出一部分,但相信大部分还是在医院那里,在李秋婵宿舍的只是一小部分,目的就是为了迷惑李秋婵自杀。”张朔眉头紧锁,详细为姜欣怡解析。 “看来我还是低估了这个妖魔的力量,原来我以为只是普通厉鬼......难怪事情这么顺利。”姜欣怡非常失望,低着头懊恼自责。 张朔明白她责怪自己没有乘机消灭那一小部分的残魂,心中不忍,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宽慰道:“学妹不要自责,不知者不罪,当然最重要的是怎么消灭那妖魔以及保护好她们。”说着又指了指惶恐不安的曾雯、李秋婵。 姜欣怡抬头看了看张朔,见他眼含关切,清秀的脸庞上坚定又自信,脸上莫名一红,轻声道:“谢谢学长。” 张朔淡然一笑,摇了摇手,随即想到了有一个问题还没解惑,“哦,对了学妹,昨晚救了秋婵同学的法宝到底是什么?”曾雯、李秋婵听到后也是满心好奇,恳切的望着姜欣怡。 姜欣怡见他们几个都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不由莞尔,轻笑着回答:“是我的本命仙蛊...天虫云鬼!” “本命仙蛊?天虫云鬼?”曾雯、李秋婵面面相觑,都是不得其解,就连张朔也是一头雾水,他倒是知道苗人颤长养蛊用毒,但也不知道什么是本命仙蛊,什么又是天虫云鬼? 姜欣怡忍俊不禁,瞧他们几个一副疑惑不解的表情,怕是想破头也想不出来。 “本命仙蛊就是指从我出生起长辈就为我精心挑选炼制的蛊虫,以各种药草以及我的鲜血喂养,因此与我血脉相连,可以说是我最好的伙伴,也只听命于我一个人!” 曾雯、李秋婵又惊又奇,啧啧称叹,张朔心中恍然,“那什么是天虫云鬼?” 姜欣怡眼珠滴溜溜地转了转,悠然笑道:“天虫云鬼嘛...就是一种可以吃掉鬼魂的蛊虫,所以昨晚才能伤到那妖魔的分身!”曾雯、李秋婵长长的“哦...”了一声,脸上紧张不安的神情放松了不少。 张朔也十分惊诧,不过见姜欣怡目光闪烁,似笑非笑的样子,就知道她没有完全说实话,好笑之余也不点破,“那也就是说你的本命蛊就是这个能吃鬼的天虫云鬼咯?” 姜欣怡笑了笑,“是啊,它可是我最忠实的伙伴,不过它有名字的,小痴,出来...!”突然拍了拍左肩,一只不知道哪来的奇特甲虫从姜欣怡背后慢慢爬了出来,吓得李秋婵、曾雯大叫,远远躲开。 张朔大奇,忍不住凑了过去,细看下发现这只甲虫全身乌青油亮,光线照耀下甲壳还微微泛着紫光,翅膀交接缝还有一道绿色的纹路直通尾部,头上有一个小小的分叉犄角,两只透明的眼睛咕噜噜地直转,圆圆的身体下有六条短细的触足! “蛮可爱的啊,你好小痴!我是小张啊!”张朔童心大起,用手指摸了摸它的甲壳,小甲虫发出“叽吱、叽吱”的叫声,用头上犄角轻轻碰了一下张朔手指。 姜欣怡愕然,奇道:“怪了,它好像挺喜欢你!” 张朔欢喜无限,哈哈大笑,“没办法,人品好。” 曾雯、李秋婵又好气又好笑,姜欣怡白了他一眼,咯咯笑道:“学长,你脸皮真厚!”此话一出,倒把张朔弄了个大红脸,曾雯、李秋婵忍俊不禁,纷纷捂嘴偷笑,这一笑也让大家压抑不安的心情消散了一些。 其实张朔并不知道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圈,“本命仙蛊”又称为“护身蛊”,有很多不同品种,不管哪种都是奇毒无比,生人勿进!且与蛊主血脉相承,是最忠实的护卫,也是最厉害的杀人利器!姜欣怡的“本命仙蛊”则是一种极为罕见的蛊苗培育出来的,需集天时、地利、人和等各种契机才可能养成,稍有不慎就会前功尽弃,是一种极其难以养成的蛊虫!若一旦养成后,除了每月必需喂一次蛊主鲜血外,平时每天都要以各种毒虫草药为食,吃的越多其毒性越猛,日积月累下就可位列“天下至毒”之一,当今世上这种蛊虫拥有者不过寥寥数人,这种蛊虫最奇特的地方在于如果用来杀人,被它咬到后不会有任何痛苦,只会感觉犯困想要睡觉,在昏睡以后就会心力衰竭而死,即便验尸也验不出半点问题,真可谓杀人于无形,唯一的解毒方法就是在昏睡前喝下蛊主鲜血,否则无药可治!而如果用此蛊攻击鬼魂,释放出来的将是至阴至邪的毒素,可以达到以邪治邪的效果,普通冤魂被咬后基本当场就会魂飞魄散,或是直接被此蛊吃掉,不得不说这种奇特蛊虫实在太过霸道,姜欣怡也因为它才多次保住了命,当然这些事她并没有告诉这几个人,所以当张朔突然伸手去摸地时候她真是吓了一跳,本想出声阻止却来不及了,可最奇怪的是自己的“本命仙蛊”不但没咬他反而还很亲昵地碰了碰他,这就让她百思不得其解,平常这小家伙脾气可不小,就是自己父亲母亲都不一定能随时碰它,何况是一个外人,因此姜欣怡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这位少年,不知他到底有何种魔力。 张朔倒没想这么多,见曾雯、李秋婵笑个不停,姜欣怡目光有异,赶紧咳嗽一声,“咳咳...啊...对了,大家认为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呢?” 曾雯、李秋婵分别止住了笑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说什么,姜欣怡抬了抬手,那只奇特甲虫晃悠悠地飞到她的掌心,她用手指抚摸时笑着反问道:“学长以为呢?” “当前最重要的,我认为就是尽快找到另外两个受害的女生,方便我们保护,至于那妖魔,我估计它昨晚接连受创,一定会非常小心,在小雯封印术失效之前应该不会找来,我们在天黑之前还有时间,现在就去找另外两个女生。” 张朔又扭头问李秋婵:“秋婵同学,那两个女生呢?刚才小雯应该让你联系了吧,她们在哪?” 李秋婵闻言笑容一僵,神色变得十分难看,支吾道:“我....我从一周前开始就没有杨冰的消息了。” 曾雯失色道:“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刘宁昨天倒是来上课了,今天还没见到,但我从上周开始就打了好几个电话给杨冰,都提示关机,刚才又打了一次还是这样,今天打了好几个给刘宁都没人接。” “糟了!”张朔、姜欣怡大惊,齐声道:“快带我们去杨冰学校。” 第二十一章 校园仓库 几人匆匆忙忙地赶到艺术学院对面的医科大学,来到9栋宿舍楼底下,张朔是男生不方便进去,李秋婵就带着曾雯、姜欣怡进了宿舍楼。 就在张朔焦急等待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张朔拿出来一看,是杨彪! 接通了电话,就听到杨彪的声音,“小张,你让我查的事我查到了,费了我不少劲,吴志远的父亲吴国富的确是利城地产的老总,可是从上个月起身体突发疾病就告假回家疗养,一个月都没有露面了,包括吴志远的母亲也是从上个月起就从公司离职,说是照顾丈夫,至于这个吴志远,我向学校调查过,他半年前就辍学了,没有出游记录,应该一直留在昆明,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牵扯,和那件事又有什么关系?” 张朔暗骂一句“祸不单行”,又接着问杨彪,“那杨叔叔,吴志远家住哪里?” “利城花园洋房别墅区独栋别墅8-8。” “好,谢谢杨叔叔,那我挂了......”张朔刚要挂电话,杨彪急忙制止,“喂...等等...别挂,你小子话都没说清楚,那件事怎么样了?” “这里现在有非常紧急的事,待会再聊,我先挂了。”张朔不等杨彪开口就挂了电话,电话那头杨彪半张着嘴,最后又把话咽了回去,咕哝道:“这小子...” 张朔站在原地暗暗思考,要是杨冰和刘宁都已经遭遇不测,那一定和吴志远有关,必须找到他弄清全部真相! 这时姜欣怡和李秋婵、曾雯从宿舍里走了出来,看脸色都是有些着急,张朔忙迎了上去,“怎么样?” “她不在,宿舍里的同学说她好几天前就没回宿舍了,打电话都是关机,她们又都不是一个班的,以为她回家了也就没有多问。”姜欣怡脸色似忧似愁,秀眉紧蹙,“我猜她已经....” 虽然没有挑明,但大家都明白她的意思,张朔默然不语,曾雯、李秋婵脸色瞬间惨白,李秋婵更是泪眼朦胧,和曾雯紧紧抱在一起低声抽泣。 看到几人的神色,姜欣怡暗暗叹息,这时沉默的张朔忽然开口,“我们先找到杨冰再说。” 几个听了浑身一震,李秋婵也止住了哭声,和曾雯愣愣看着张朔。 姜欣怡咬了咬如花粉唇,“好,我帮忙。”说着对曾雯使了个眼色,曾雯顿时醒悟,忙从背包里取出一条枕巾,是从赵冰枕头上拿下来的!张朔以为要用到“追踪符”,连忙去掏衣服里的符纸,却被姜欣怡伸手止住,张朔一怔,不解地望着她。 “小痴,出来!”姜欣怡也不多解释,翻了翻手,轻声念了一句,那只小甲虫就从她衣袖里钻了出来,姜欣怡将它放在枕巾上,“记住这个气味,带我们去找这个味道的主人。” 那只小甲虫“叽吱”一声,煽着翅膀晃晃悠悠地飞了起来,从几人头顶上飞过,向后山方向飞去! 张朔嘴巴都张成一个大大的“O”型了,没想到这小家伙还能这样操作。 “跟着走!”姜欣怡拉着曾雯、李秋婵紧跟了上去。 “哎...等等我啊!”张朔反应过来,边叫边拔腿追上。 一路上姜欣怡和张朔谨慎地环顾四周,越往后山方向走就学生就越少,没什么可疑之处,但张朔总感觉在看不到的角落有一道视线死死盯着他们,让他十分不舒服,难道是他感觉错了? 可是他没心思多考虑,因为他们几人来到了整个大学最偏僻的角落,傍山而依的废弃仓库!姜欣怡和张朔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因为他们都能感觉到这里的不寻常。 那只小甲虫摇摇晃晃地飞了回来,停在姜欣怡肩膀上“叽吱、叽吱”地叫个不停,姜欣怡面若寒霜,与张朔对视一眼,“就在这里。” 张朔心情愈发沉重,冷着脸斩头对曾雯道:“你和秋婵同学在门口守着,我和学妹进去。” 曾雯、李秋婵见两人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也意识到事情严重性,都紧张地点点头,算是答应。 四人缓缓来到仓库门口,现在明明快十点了,阳光也明媚照人,可是照在身上一点暖意都没有,反而越靠近仓库越觉得森冷,张朔眯着眼睛细细打量这间仓库,阴寒、死气、灰暗、交织出这种森邪寂静的气氛,笼罩着整个仓库,越靠近这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越明显! 曾雯、李秋婵双手挫着身上立起的鸡皮疙瘩,不自觉地朝后退了几步,曾雯涩声道:“那...你们注意安全,我和秋婵在外面等你们,有什么事就叫我们。” 张朔和姜欣怡没有回答,好像没听到一样,对视一眼后,彼此心领神会,一起伸手分别推向两边库门,“吱铬”一声,带着尖锐刺耳的噪音,两扇库门被艰难的推开了,一股潮湿发霉地臭味扑面而来,大开的库门就像一张黑洞洞的大口要把四人吞噬一样。 姜欣怡刚要抬脚就被张朔一把拉住,不由奇怪地看向张朔,只见他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动,自己抢先一步走了进去。 姜欣怡见张朔抢先进门,顿时明白他的心思,心中莫名一暖,怕他有失也快步跟了进去。 仓库里昏暗不堪,顶上照射进来的光线都被玻璃上的积灰遮住了大半,一眼看去只能看见大小不一的空箱子两边堆放如山,还有很多散落在地箱子盖着厚厚的积灰,总之就像几十年没人来过一样。 两人一边小心翼翼地往里走一边凝神警戒,越向里走光线就越发灰暗,这时张朔忽然闻到一股烧焦地恶臭,登时全身一颤,连忙眯眼仔细观察,突然发现仓库最尽头的角落里好像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可是隔着十几米的距离,而且光线太暗看不清楚是什么,但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等一下学妹。”张朔抬手拦住了身后的姜欣怡,没有回头就说:“你先出去,我过去看看。” 他的声音在这种空旷的空间里回荡,传递着不安的信息,连躲在门口眺望的曾雯和李秋婵都听到了,更让她们感到害怕,瑟瑟发抖地扯着彼此的衣袖。 姜欣怡不回答,轻轻放下张朔拦着她的手,走到他的旁边盯着那团黑乎乎的东西,“我们一起过去。” 张朔大致猜到那黑乎乎地东西是什么,只是不想姜欣怡和自己一起去面对,怕吓到她,可是听她口气坚决,知道自己没办法阻止她,暗叹一声道:“走吧。” 两人打开手机照明缓缓走了过去,几米外的空气中除了烧焦的味道外还传来一阵浓烈的汽油味,头顶昏暗的光线已经渐渐照不到他们,两人却毫不迟疑,逐步进入黑暗之中。 脚下湿气沉沉,低头看去还有一道明显的汽油痕迹在地上不规则的散开,像是被人拖着一个灌满的汽油桶一点一点托扯到这里,里面的汽油被桶底磨破地缝隙流出来一样。 张朔和姜欣怡脸上表情愈发凝重深沉,就在此时,最后在角落三米外齐齐站住,抬起手机照了过去,不出所料地躺着一个黑漆漆的“人”,和一只烧坏的白色装油桶,地上还有一些红色的衣服碎削。 两人细看下都觉得心惊,这具尸体身上大部分面积都已被火烧得焦黑溃烂,有一些部位的皮肉都被烧得翻卷起来,干涸、腥红散发着刺鼻恶臭,左边的脸已经被烧烂了,血肉模糊的溢出黑红脓水,就在张朔脸色逐渐苍白的时候,尸体突然“蹭”地坐了起来,剩下半张脸上没有眼珠的眼洞直对着他们,一条条蛆虫在眼洞里面挪动着爬出来,没有了嘴唇的嘴里露着白森森的牙齿怪异地咧着,一股浓烈的阴气顿时从尸体口中喷了出来! 张朔连忙戒备,姜欣怡却是神色不变,不慌不忙地从皮包里掏出一小包被草纸包着的东西,打开后上面竟然是一些黄色药末!只见她一挥手就对着尸体洒了过去,那黄色粉末碰到尸体后,尸体的喉部忽然发出一种怪异的滚动声,随后剧烈地颤动了几下就“砰”地一声倒在地上,再也没动弹。 张朔胃里一阵翻滚,强忍着没有吐出来,曾雯、李秋婵远远听见里面诡异的动静登时噤若寒蝉,担心张朔两人的安危,反而很有义气的走了进来。 “怎么啦张朔?”“欣怡你怎么样?”两人边走边喊。 “别过来......”张朔强忍吐意,艰难地出声阻止,曾雯、李秋婵听见他的声音反而更加担心,不顾一切的跑了过来,就在离他们几米远的时候,姜欣怡豁然回头,大声喝道:“叫你们别过来没听见吗?” 曾雯两人吓了一跳,立即止步不敢再动,姜欣怡上前扶着张朔,柔声道:“学长,我们先出去吧。” 张朔微微点头,姜欣怡就这样轻轻扶着他往仓库外走,曾雯、李秋婵本想帮忙,但看姜欣怡面色不善也不敢过去,只能让他们过去后慢慢跟着,边走边悄悄扭头瞟了一眼墙角,可惜光线太黑什么都看不清,只能作罢。 出了仓库后张朔用力深呼吸了几次,一个人默默走到旁边的草地上调整休息,曾雯、李秋婵想要开口叫他,却被姜欣怡拦住,“让他静一静吧。” 李秋婵试探地道:“欣怡......” 姜欣怡摆了摆手,淡淡道:“下次遇到这种情况,不要贸然跑进来,否则可能更危险。” 李秋蝉张了张口,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似的,还是把话全部咽了回去。 没理会两人,姜欣怡独自走到张朔身边,轻声道:“怎么样学长,舒服一些了吗?” “好多了,谢谢学妹.”张朔苦笑道,缓缓抬头望向仓库,半响无语。 彼此虽然不认识,但一想到杨冰凄惨无比的死法,张朔就登时怒火中烧,心中又深深内疚,终究还是太晚了,要是早点知道,也许就不会有今天的悲剧了。 暗自下定决心,哪怕拼了这条命,也一定把这妖魔挫骨扬灰、打得魂飞魄散! 姜欣怡心中雪亮,对脸色铁青的张朔一字一句的道:“别想太多了,你不是神,不是什么都能掌控的,现在最重要是保护好活着的人,然后设法消灭敌人。” 张朔经她的提点,稍稍释然,“谢谢学妹,我知道。” 姜欣怡深深看了他一眼,滇道:“可不可以不叫我学妹啊,人家又不是没名字!” 张朔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愕然道:“那我叫你什么?” “嗯...可以叫我欣怡啊。”姜欣怡俏皮地眨了眨眼睛,绝美的容颜比之前又平添了几分生动,让张朔几乎呆住。 慌忙回过神,张朔结结巴巴地道:“欣...怡...额,我还是叫你小姜吧,顺口多了,你叫我张朔就行。” 姜欣怡撇了撇嘴,有点不开心地道:“随便你吧。” 张朔看她表情就知道她似乎生气了,本想道歉,可忽然想起两个重要问题,立即道:“对了学...小姜,你刚才撒出去的粉末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尸体一碰到就不动了?” 姜欣怡哼了一声,悠闲地玩弄着手指,随口道:“那是我族巫术中秘传的“控尸粉”,散在尸体上面就会迅速孵出无数肉眼看不到的“控尸蛊”从尸体鼻孔嘴巴钻进去,不管是僵尸行尸还是什么,短时间内都会为我所控,不过这种蛊虫寿命极短,也就能活两三天而已,等死了就会化成清水,放心,不会惹麻烦的...!” 她语气轻描淡写,却听得张朔汗毛乍起,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由衷赞叹道:“想不到你们苗族巫术居然如此博大精深,真让我佩服。” 姜欣怡忍俊不禁,幽幽地说:“要不要...给你来一点?” 张朔嘴角很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身子悄悄向后挪动着,与她拉开了一点距离,强笑道:“不用了吧.....” 姜欣怡再也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好了,不逗你了,现在就不给你用了,以后嘛看看再说。” 张朔没太听懂,但总算松了一口气,忽然想起了些什么,便不再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正色道:“还有一件事,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异常?什么异常?”姜欣怡秀眉轻蹙,“没有啊?” “难道你没发现吗?”张朔语气忽地一冷,“杨冰的眼珠不见了!” “什么?”姜欣怡大惊,立马回想起来,“我想起来了,确实不见了,这是怎么回事?” 张朔没有回答,冷冷自语道:“难怪一路上我总觉得有人盯着我们,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原来是这样......”同时闭目全力运功,以精神念力扫描周围一草一木。 “你干什么?”姜欣怡突然感应到张朔身上灵气暴涨,茫然问道。 张朔还是没有回话,集中精神全力搜索,蓦地,张朔猛然睁开双眼,瞳中金芒爆闪,猛然扭头喝道:“在那里!”话音未落,两张白符“嗖嗖”从袖中飞射而出,在空气中划过两道残影,迅速没入后方十米外的杂草丛中,只见杂草里火光闪动,一股黑烟毫无征兆地冒了出来! “跟我来!”张朔顾不上和姜欣怡多说就跑了过去,姜欣怡马上反应过来紧随其后,不远处的曾雯、李秋婵注意力一直在他们身上,听到张朔叫声正好看到恰才一幕,也急忙追了过去。 四人几乎同一时间跑到冒烟的草丛前,张朔用手拨开了杂草,瞳孔骤然收缩,姜欣怡往下一看,目光登时凝住,曾雯和李秋婵也好奇地凑了过来,看了后顿时吓得尖叫,“啊......”两人蒙着脸朝后慌忙地退了好几步,再也不敢看了。 一对血淋淋的眼珠在草地上直勾勾地瞪着张朔,就像要记住他的样子一样,上面还冒着一道道黑烟,传来的气味腥臭恶心,忽地挣扎似的抖动了几下就干瘪萎缩,最终化作一滩脓水没入土里。 “果然是这样。”张朔神色毫不放松,望着姜欣怡沉声道:“估计杨冰的眼睛被那妖魔施了法,从我们一踏进这间学校起就已经盯上我们了,怪不得我总感觉不自在,这也证明昨晚我们确实伤到了它,它既然知道你我会法术,又知道我们一定会来找杨冰,所以想暗中观察,从中衡量我们的实力好一举消灭我们,可惜我还是发现晚了。” 不等姜欣怡说话,旁边的李秋婵带着哭声艰涩道:“你说什么?那...那是杨冰的眼睛?” 张朔默然,姜欣怡却没有犹豫,接口道:“没错,仓库里发现了一具尸体,可以肯定就是杨冰,她已经死了...而且死了很多天了。” 李秋婵脑中轰然作响,泪水决堤而出,在曾雯怀里失声痛哭,曾雯面色惨白,心中凄凉愁暗,木讷地扶着李秋婵不知安慰什么才好。 姜欣怡同样不好受,但不想就此放纵悲伤,于是很好地克制住了,扭头对张朔道:“现在怎么办,要报警吗?” 张朔摇头道:“暂时不用,等这件事情完结了再报警,你让尸体在那里躺两天别动就可以了。” “好,没问题。”姜欣怡很爽快地答应,“接下来呢?” “接下来...”张朔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 “就准备会一会这妖魔吧!” 第二十二章 准备就绪 最后在张朔、姜欣、曾雯的共同开导下,好说歹说才让李秋婵渐渐止住哭声,暂时放下心中悲痛,张朔也直言等事情了解以后再报警,现在时间不合适,四人达成共识后,一起离开了医科大学。 回到艺术学院,李秋婵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一看竟然是未接电话的刘宁,众人大喜过望,李秋婵赶紧接了电话:“喂喂,刘宁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惊奇的声音,“秋婵你有事吗?我刚才在练琴手机放包里没听到,不好意思啊!” 李秋婵尽量表现的平静一些,认真道:“刘宁,你在哪里?是在琴房吗?我有很重要的事找你需要当面说,你能在教学楼门口等我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好,那我在门口等你,你过来吧。” 李秋婵大喜,连连答应,随即挂了电话,“刘宁在5号教学楼门口等我们。” 姜欣怡与张朔立即出发,曾雯、李秋婵紧紧跟上,四人快步向5号教学楼走去,大约三分钟左右就来到了教学楼前,李秋婵定眼望去,很快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教学楼里走了出发,忙招手道:“刘宁,这里!” 一个戴着眼镜的秀气女生停了一下,看清方向后径直朝四人走来,走到李秋婵身前疑惑道:“怎么啦秋蝉?什么事这么急?”抬眼看到张朔三人,顿时一愣。 “秋蝉,你听我说,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说,但是这里人太多不方便。”李秋婵装作很淡定,“要不我们去小树林走走,去了我告诉你。” 刘宁听得云里雾里,又看了李秋婵身后的三人,反而又有些害怕,不由退后一步,“要说什么在这说也一样啊。” 李秋婵焦急万分,又不知从何说起,张朔忽然道:“刘宁同学是吧!我们没有恶意,详细的情况等一会儿告诉你,我们先离开这。” 刘宁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道:“保护我?”越发疑惑下心生警觉,“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姜欣怡懒得和她多解释,漫不经心地走了过来,抬手对着刘宁轻轻谈了一下手指,没等其他人回过神,刘宁意识就忽地变得模糊,同时仿佛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你这是?”张朔大吃一惊,瞪着眼不解地看着姜欣怡,姜欣怡笑了笑,满不在乎地说:“没什么,雕虫小技而已,几分钟后她就清醒了。”不理会曾雯、李秋婵古怪地目光,对着刘宁勾了勾手指,“跟我来。” “是...”刘宁喃喃应道,就被姜欣怡牵着向小树林方向走去,张朔等人面面相觑,说不出心中滋味,最终只能相视苦笑。 几人来到小树林只用了五分钟时间,现在是上午10点,学生还没有下课,因此树林里此时只有他们几个,张朔环视四周,没发现什么可疑,催促道:“小姜,快把她弄醒,我们长话短说。” 姜欣怡笑道:“好。”对着刘宁打了个响指,“醒醒!” 只见刘宁激灵灵一抖,意识瞬间恢复正常,茫然望了望眼前四周,惊恐地道:“这里是哪?你...你们要干嘛?” 李秋婵连忙上去安抚她,同时和曾雯一道细细讲解,张朔和姜欣怡识趣的走开,到旁边的凉亭坐了下来。 刚坐下没一分钟,“接电话啊接电话,接电话啊接电话....”电话铃声跟着响起。 张朔不用看都知道是杨三石打来的,因为当时杨三石录了这段录音特意要求备注,作为他的来电专属铃声使用,美其名曰“有情调”,被张朔多次拒绝,最后还是挨不住杨三石的死磨硬泡才答应的。 张朔无奈地掏出手机,才一接就听见电话那头杨三石劈头笑道:“喂...老张啊...有没有想我啦?半天不接电话搞啥捏?” 张朔恶寒,没好气道:“拜托你,不要每次都这么恶心。” 杨三石哈哈大笑,“开个玩笑,幽默点,我在机场门口,你那边怎么样?小雯她们还好吗?” “......没事,放心,你告诉美杭你已经到杭州了?”张朔略微犹豫,还是没有告诉他目前真实的情况。 “废话,我当然告诉她啦,然后才打给你的,嘿嘿,别以为你在我心里比我老婆重要。”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赶快去吧,路上注意安全,谈好了告诉我。” “放心啦,我办事什么时候让你过操心,不就是只鬼还是什么煞的嘛,等我找到人两三下就清洁溜溜了!那我先打车去灵隐寺啦。”杨三石满不在乎地说,声音还不小。 张朔拍着额头无力地说:“哥,你声音小一点可以吗?别人听到还以为你是神经病呢。” “你见过,这么帅的...神经病吗?” “食屎呀嘞!”张朔笑骂道:“早去早回,等你好消息,挂了。” “嘿嘿,拜拜。”杨三石贼笑着挂了电话,张朔拿这个没脸没皮的活宝真是毫无办法,只能祈祷他赶快回来。 电话那头,杨三石刚刚挂了电话,眼前正好驶来一辆出租车,正准备伸手拦下,忽然从背后传来一个声音,“请问施主是要去灵隐寺吗?” 杨三石本能地转身,口中随意回答,“是啊,怎么啦?”话音未落,就愣住了。 在他的面前,站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和尚和一个穿西装的年轻人,小和尚浓眉大眼,看起来虎头虎脑的,年轻人却长得眉清目秀,气质脱俗,眼神深邃澄澈,手中拖着一个行李箱,正饶有趣味地看着杨三石。 “阿弥陀佛,请问施主去灵隐寺有什么重要的事吗?”小和尚收手合十,恭恭敬敬地道。 杨三石疑惑道:“是有要紧事,你是?” “贫僧灵隐寺弟子清海,刚才不小心听到施主电话里的一些谈话内容,还请见谅,施主有什么事可与我一说,如若真的事态严重,我可以带着施主直接找到本寺方丈。”小和尚微笑道。 杨三石又惊又喜,没料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你真是灵隐寺的和尚吗?那太好啦,我有非常重要的事要来找你们。” “出家人不打诳语,施主请讲。” 杨三石绘声绘色地将这几天的所见所闻全部告诉清海,每每说道紧张处不免添油加醋,听得清海和旁边的年轻人也跟着紧张起来,尤其听到那东西居然可以在白天出没,又需要杀人来解除封印时,均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只听清海叹息道:“阿弥陀佛,想不到事情居然如此严重,我这就回寺禀明方丈,施主随我来吧。” “等等。”那年轻人郑重其事地打断了准备离开的两人,“形式已经迫在眉睫,再不去就来不及了,清海你回去立刻告知明悟方丈,我和这位朋友做下一班飞机先赶过去。” “你又是谁?”杨三石瞪着眼睛,不解的问道。 年轻人没有理会杨三石,而是对清海道:“就这么决定了,快去吧。” “那你不回北京了吗?” “不回了,等了解这场劫数再回去,走吧。” 清海深深看了一眼年轻人,轻轻点了点头,又向杨三石合十一鞠,随后掉头就跑,杨三石两人被搞得莫名其妙,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你...到底...是谁?” .................... “听起来你那朋友很幽默嘛。”姜欣怡抿嘴笑道。 张朔啼笑皆非,“这小子就这德行,不过人长得帅又会装b,在学校很受欢迎,要不然也不会泡......追到我们学校校花之一的吕美杭。” “哦?原来“D院四大美女”之一的吕美杭是和你朋友在一起了,想不到其中两位校花都和你们有关,挺有魅力的嘛。” 张朔苦笑道:“小姜你就别消遣我了,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们学校四大美女的事?” “全市大学校园网贴吧里面评出了各校校花,我去看过当然知道啦!” 张朔恍然大悟,“难怪了,没想到还有这种帖子。”嘿嘿一笑,“看得出来你排名一定很高!” 姜欣怡白了他一眼,没有正面回答,看了看亭外正在说话的曾雯等人,口中有意无意地道:“那你帮曾雯,是因为你喜欢她吗?” 张朔闻言呼吸一窒,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不是,纯属替天行道罢了,而且大家又是朋友,不能不管。” 姜欣怡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中有种意味深长的色彩,闲闲地道:“是这样啊......” 张朔一时间竟不敢看她,手都不知道放哪了,只好转移话题,“小姜,你现在有什么办法应对接下来的情况吗?” “办法嘛,当然有啦。”姜欣怡神神秘秘地说道。 张朔还没说话,李秋婵就拉着曾雯和刘宁走进了凉亭,姜欣怡和张朔见刘宁表情惊疑不定,估计她还是半信半疑,还得费一番功夫让她相信。 五人随便交谈了几句,刘宁扶了扶眼镜,语气不是很确定,“说实话,刚才秋蝉说的我都用心听了,可我还是不能完全相信,除非亲眼看见,但照这么说那现在我们不是很危险?该怎么办呢?” “你们去帮我找点干的稻草过来。”姜欣怡玩弄着指甲,语气平淡,“越快越好。” 曾雯等人不明白她怎么突然这么冷淡,张朔知道她一定有深意,“那我们一起去吧。” “张朔你留下,让她们去就可以了。” 李秋婵等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她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但最后还是照着姜欣怡的意思去办,三个女生一起去学校旁的杂草推去找干的稻草,直到三个女生渐渐走远,张朔才开口,“你让他们去找稻草有什么用?” 姜欣怡笑笑,随口道:“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张朔哑然,没有再多问,两人就这么坐着闲聊,等曾雯三人回来已经过了半个小时,手里各自抓着一把干稻草,纷纷递给姜欣怡。 “辛苦啦,稍等我一下。” 姜欣怡很开心地接过稻草,一根一根的捋顺后开始编织起来,“你们先去吃饭吧,吃好了过来。” “那你呢?你不吃了?” “我不饿,去吧。” 张朔等人实在猜不透她的心思,只好留姜欣怡一个人在凉亭,等几人走远后,姜欣怡编着稻草低声自语,“没想到还能用上,今天一定很有趣...”说着说着美眸中闪过一丝莫名兴奋的神色。 学校食堂里此时已经有一部分学生开始吃饭,因此隔得很远就能听里面的叫喊声,张朔等人在食堂随便打了份饭,都心不在焉的吃着,比起食堂里的嘈杂的声音,气氛始终有点尴尬。 由于一直没有说话,又没有什么胃口,不用二十分钟就都吃好了,“走吧。”张朔叫了一声,其他人也跟着出了食堂,回凉亭的路上还是没怎么说话。 回到凉亭,姜欣怡坐在凉亭里手托香腮,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瞥见他们进了凉亭不由奇怪,“吃地好快啊,前后都不到半个小时。” “都没什么胃口,对了,你刚才编的是什么?给我们看看啊。”张朔、曾雯等人都十分好奇。 “不急。”姜欣怡眨着大眼睛,扭头对李秋婵等人说,“你们每人给我一根你们的头发。” 张朔心中砰砰剧跳起来,隐隐能够猜到她要干什么,几人略微迟疑了一下又照做了,姜欣怡接过三个女生的头发,神色严肃地着了起来,“咱们走吧。” “去哪?”张朔等人同时问道。 “后山。” ...................... 时间已经中午十二点了,正是一天里阳气最旺的时候,五人来到了后山一处树林茂密处,在树林中间有一块空旷的草地。 “你们在原地等我。”姜欣怡说着跑到阳光能够照到的草地上蹲下,似乎从包里拿出了什么东西放入旁边的石头缝里,又低声喃喃念着一些听不到的语言,曾雯等人看得满头雾水,唯有张朔眼中 金芒闪烁不停。 姜欣怡走回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对着张朔道:“你现在可以解开曾雯身上的封印吗?” “可以,要你干嘛?”张朔一愣神,蓦地惊呼道:“难道你想......” 第二十三章 正面交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天空中积云逐渐遍布,气候虽然炎热,但往往有大片白云飘过正好遮住烈日,让整座后山光暗变幻,有了片刻的阴凉,从林中向上空看去,只见阳光从茂叶中穿过,星星散散的光斑洒在了落叶满布的草地上。 此时的林中有三个妙龄少女正坐在那小块草地的大石上轻声谈论着什么,声音微小,几乎听不到说些什么,但看她们的表情语气,却显得心情很好,丝毫没有担忧的样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射入树林里的阳光被天空中大片厚厚的积云完全盖住了,连整片山林仿佛都失去了色彩。 就在谁都没有留意的时候,林中四周不知道从何处弥漫起一阵反常的白雾!要知道这种天气怎么可能会有白雾呢? 白雾翻滚搅动,浓密厚重又阴气沉沉,远远地向那三个少女包围而来,可这三个少女却浑然不觉,还在有说有笑的聊着什么,那阵白雾突然以肉眼看不到的速度翻滚而来,顿时将三个少女的身影吞没,什么都看不到了! 可在片刻之后,浓雾里却传来一声愤怒的嘶吼!一团黑影从白雾里显现出来,在里面四处乱窜,整片树林弥漫着的白雾忽地向黑影方向收缩过来,飞快地缩到方圆三米的范围。 “果然来了!”草地附近的一棵大树后传来一个悦耳的声音,只见一位美艳不可方物的少女从大树后跳了出来,正是姜欣怡! 几乎同一时间,从旁边的大树上跳下一个清秀少年,自然是张朔。 两人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张朔从乾坤袋中取出一把“驱鬼符”捏在手中,另一只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桃木剑,而姜欣怡捏指默念咒语,忽然从地上、树上飞出许多五颜六色的小虫,围绕在她的头顶嗡嗡作响,想必是一些蛊粉孵出来的蛊虫。 两人全神贯注地戒备着,张朔摇摇欲试,冷冷地盯着白雾里的黑影,“何方妖魔?竟敢为祸人间、草芥人命,再不滚回你的地界去,我就把你打得魂飞魄散,让你连鬼都做不成。” 原本在雾中四窜的黑影顿时停了下来,传出一阵阴惨惨地沙哑声:“无知小辈....你以为区区“傀儡术”就能骗得了我吗?” 话音未落,黑影周围突然刮起狂风,吹得树叶纷飞倒卷,在张朔和姜欣怡的惊呼声中,那阵白雾连同黑影朝着两人涌了过来。 “小心!”姜欣怡大惊失色,急忙推开张朔,手指一点,那群五颜六色的蛊虫纷纷冲入白雾中,同时闪身避开,堪堪躲过这一次撞击。 白雾冲过去后停了下来,雾里的黑影传出一阵怪笑:“雕虫小技。”话刚说完,那群蛊虫就从雾里哗啦啦掉了出来,散落在地上挣扎了片刻就不再动弹。 姜欣怡骇然不解,万万没料到自己的蛊虫阵既然这么轻易就被破解了! 嗖、嗖、嗖… 三团物体从雾中飞了出来,正好落在姜欣怡面前,张朔斜眼看去,竟然是三个巴掌大的稻草人,每个上面缠着一根头发,应该就是曾雯等人的。 “原来傀儡术是你下的,在傀儡里塞符的是这小子吧...呃啊!!!” 黑影说着说着突然惨叫一声,一道青光从白雾中飞窜出来,缓缓落在姜欣怡肩头,青光随即消散,一只黑油油的小甲虫“叽吱、叽吱”的叫着,是姜欣怡的本命仙蛊——小痴! 原来刚才电光火石间,姜欣怡将小痴招了出来悄悄混入蛊虫中,出其不意下果然伤了那妖魔! 黑影纵声长吼,惊怒地尖叫着。 “蚕——魂!!!” 沙哑刺耳的声音痛苦愤恨,显然狂怒不已。 “你居然有“蚕魂”!?昨晚伤我分身的是你,我要你死.....!!” 雾气顿时全部消散,一个“人形”黑影呼啸着冲了过来,张朔反应最快,闪身来到姜欣怡身前,随手将十几张“驱鬼符”一抛,单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驱鬼符”如有灵性地在空中集合成一个“八卦图”!在张朔身前一尺处挡住了冲上来的黑影。 那黑影一撞到符纸,符纸上突然霓光耀舞,五彩斑斓,周围原本阴凉的树荫顿时大亮,黑影被光一照,霎时由人影化作一团黑气,在八卦图的照耀下生生被逼退一尺,凄厉地咆哮不断。 张朔聚精会神不断念咒,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细汗珠,将全身灵力汇聚在桃木剑上,蓦地双手握住剑柄,直指向天,一字一句艰难地念道。 “天、地、无、极!” “乾、坤、借、法!” 桃木剑上瞬间亮起数道柔和黄光,剑身上充盈着天地间的浩然正气,此时张朔法力大进犹如脱胎换骨,桃木剑直指黑影,灵气由全身筋脉顺着双臂破体而出汇入木剑,又从剑尖飙射入八卦图中,只见图上符纸顿时爆发出一道道绚丽夺目的金光!硬生生将那团黑气逼退到两米开外。 刺耳尖锐地叫声再度传来,像是摩擦玻璃发出的噪音,说不出地难听,让张朔心烦意乱,险些分神,无形的压力迫使着他咬牙坚持,“小姜你快走,这里我顶着,快带她们走。” 姜欣怡瞧得惊心动魄,闻言骇然,“那你呢?” “别管我快走,我快顶不住了!”张朔大喝一声,又将差点反扑的黑气压了下去。 姜欣怡深深凝视张朔,清幽地眼眸中闪过一抹决绝,春葱似地手指缓缓抬起,十指交叉重新结印。 “要走一起走!” 张朔一惊,“你......” “那就都留下吧!!”原本压缩到两米外地黑气顿时暴涨,一股无形气浪扑面而来,张朔猝不及防,如遭重击,不觉闷哼一声,空中的八卦图顿时爆裂开来,所有符纸全部燃烧殆尽,连桃木剑也跟着被震得粉碎,变成一堆碎屑迎风而散! 张朔被气浪冲击,身不由己地撞到了身后的姜欣怡身上,两人惨叫着同时飞出去几米远,重重地跌倒在地! 张朔筋骨欲折,五脏六腑如同扭到一处,几乎喘不过气来,却依然挣扎着爬了起来,嘴角源源不断地涌出鲜血,姜欣怡花容失色,顾不得全身疼痛,连忙起身扶住他,“你没事吧?” 张朔摇头,苍白的脸上强行挤出一抹笑意,额头还在直冒着冷汗,显然受伤不轻。 姜欣怡见他明明身受重伤却又逞强的样子,忍不住鼻子一酸,眼中雾气朦胧,晶莹的泪珠在眼睛里晃动,摇摇欲坠。 那团黑气又重新化作人形,冷冷地嘲讽道:“小辈,以你这点微末道行就想替天行道?你们接连坏我大事,原本罪该万死,但我给你们一个机会,只要把那几人交出来,我就饶你们一命!” 张朔怒气上涌,正要反唇相讥,谁知一张嘴就“哇”地吐出一大口鲜血,要不是姜欣怡眼疾手快扶住了他,险些将要栽倒。 “哈哈哈哈哈.....”黑影狂妄地讥笑道:“你虽然有点本事,能够借助天地灵气提高法力,但“有借必有还”!如今你法力反噬,再动气则必死无疑,如何?把人交出来还是死!” 张朔全身剧痛,疼得汗水淋漓,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怒目而视。 “妖魔,鹿死谁手还是未可之数,接招!” 姜欣怡轻斥一声,从包里掏出一包红色药粉对着空中撒了出去,还没看清怎么回事,药粉就在空气中炸散,黑影惊怒交集,朝后急退三米,怒吼道:“苗疆巫术!” 姜欣怡置若罔闻,捏指念咒,空气中的药粉忽然化作浓烟凝聚成一条红色烟雾状的红褐色“巨蛇”,横空沸腾,盘旋伸缩,朝着黑影疾冲而下! 那黑影不慌不乱,从影中伸出一只惨白腐烂、脓血满布的鬼手,临空用力一掐! “轰!”红光卷舞,那“巨蛇”蓬然炸散,烟雾中掉落出数十只奇形怪状的毒蝎毒虫,腥臭难闻,落地之前已然干瘪死透,但不等黑影进一步动作,消散的红色药粉又如烟而聚,“巨蛇”滚滚飞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黑影紧紧缠缚。 姜欣怡等的就是这一刻,又接连向空中洒出一把黄色药粉和一把蓝色药粉,然后背起即将昏迷地张朔转身就逃。 黑影还没挣脱束缚,又被一股黄烟和一股蓝烟笼罩,顿时气急败坏,狂吼道:“你们跑不了的!” 任由那妖魔喊骂,姜欣怡都不理会,只想背着张朔尽快逃走,但她毕竟是女生,背着一个一米八几的男生确实十分费力,好在她从小修行,因此体质远胜于常人,总算背着张朔跑出了几百米的距离,可是跑着跑着突然发现不对劲,为什么怎么跑都在这个范围?连眼前的花草树木的位置都没变似的,就像在原来打转一样。 “鬼打墙!” 姜欣怡心中咯噔一跳,惊骇自付:“怪不得这么轻易就困住那妖魔,原来它把大部分法力用在“鬼打墙”上了!” 暗暗心惊不已,这妖魔居然能在白天强行布下“鬼打墙”,道行已然匪夷所思,若是被它完全解除封印,那当今世上还有谁能收服它!? “嗯......”张朔被浑身疼痛牵扯着痛醒了过来,姜欣怡一喜,忙把他放下慢慢靠在树旁。 “好点没有?” “嗯...稍等。”张朔伸手从内包里取出两颗金黄色的丹药,一颗递给了姜欣怡,一颗自己服了下去,随即闭目盘膝气运丹田,开始炼化丹药药力,迅速疗伤,不一会儿头顶就有黄色灵气飘然冒出,面容略有释然之色,泛着奇异的潮红,而姜欣怡并没有打扰他,原本她伤得就很轻,根本不用服用疗伤丹药,所以只是一边严防戒备一边默默等待。 大概两分钟后,张朔才缓缓收功,头顶灼热的真气逐渐冷却消散,气色明显好了一些,姜欣怡又惊又喜,想不到这种丹药这么神奇,竟然让他恢复得如此之快! 张朔慢慢睁开双眼,见姜欣怡激动欢喜的神色,心中莫名涌起一丝暖意,“放心,我好多了。” “嗯。”姜欣怡将他扶了起来,张朔站定后凝视四周,询问道:“这是哪里?那妖魔呢?” 姜欣怡担忧道:“暂时被我的“五色千虫阵”困住了,但我修为有限,现在还只能使用“三色”来驱使百虫,威力大打折扣,最多只有七八分钟的时间,可现在又遇到了“鬼打墙”,逃不出去……” 张朔听完姜欣怡所说,恍然大悟,“难怪它的法力下降了这么多,原来都用在“鬼打墙”上了,能白天强行布下“鬼打墙”,真是不可思议。” 又暗自叹息,本以为白天阳气这么旺盛对那妖魔必定有很大的压制,现在看来还是低估了其可怕的实力,而且还惹怒了它,看来是下了杀心非要把他们留下了,“鬼打墙”除了外力介入或是强行破开外,只有杀了那妖魔才能不攻自破,但即便它耗费了大量法力,他和姜欣怡也不是对手! 更倒霉的是现在伤势刚刚好转,若是强行驱动灵力又要旧伤复发,轻则伤上加伤,重则当场暴毙,所以现在的张朔是不能使用法术的。 怎么办?难不成真要死在这? 张朔苦恼地思索着,估计那妖魔马上就要杀来了,可任由他想破了头也没想出办法,姜欣怡知他心思,宽慰道:“学长别担心,总会有办法的。” “那是谁?”张朔忽然惊恐地指向姜欣怡背后,脸上几乎没有了血色! 姜欣怡大骇,连忙转身,但眼前除了茂密树木外,根本空无一人,顿时觉得不妙,还没等转过身,后背莫名一麻,全身已经动弹不得。 姜欣怡圆瞪妙目,心中惊骇震动,想要张口,却发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张朔封住姜欣怡几处经脉后,垂眼绕到了她的身前,避开了她愤怒疑惑的目光,低声道:“对不起小姜,我也是逼不得已,只要你活着,噩梦就有终止的一天!” .................... 第二十四章 御剑伏魔 几十秒后,树林中狂风大作,绿叶飘飞,灰尘蒙蒙滚舞,不少细小树枝也被狂风吹得断裂纷卷,一团浓密的黑气以疾风之速朝这边冲了过来,所到之处草木皆枯,前一刻还在百米之外,转瞬间已到了眼前! 张朔面不改色,神态比之前更从容,任狂风吹袭仍旧挺直了身子立于一棵小树旁,负手傲然凝视身前几米外逐渐形成人形的黑影! “人呢!?”黑影嘶哑地低吼道,见张朔身边空无一人,姜欣怡不知所踪,更是惊怒诧异,“你把人藏哪去了?” 刚才虽然被那“五色千虫阵”所困,但念力所及,“鬼打墙”尚且完好无损,那女子究竟如何消失不见?还有那几个中了“鬼奴咒”的女子,怎么从头到尾都感应不到她们的气息?黑影不由百思不得其解,立即认定就是眼前的少年搞得鬼! “她们已经走了!”张朔闲闲地道。 “不可能,你们根本破不了我的法,说!把人藏哪去了,再不说我就杀了你!”黑影暴跳如雷,直想掐死眼前这个语气轻描淡写的年轻人,但又想到万一杀了他一时间找不到那几个关键的人,到时候再耽搁下去必有更多会法术的人来搅局,那就得不偿失了,因此强忍着将张朔碎尸万段地冲动,耐着性子闷声闷气地道。 “小子,我可以对天发誓,只要你不再插手这件事,把那几个人乖乖交出来,我保证饶你和那苗疆妖女一命,若违此誓天诛地灭,如何?” 张朔淡淡笑了笑,讥讽道:“那我觉得你还是天诛地灭地好,免得为祸人间!” 黑影被这个“嚣张”的小子气得狂啸不止,阴冷地威胁道:“那你就要受苦了!”话音未落,从黑影中冒出五道黑色气团,分别重重撞向张朔胸口四肢! 谁知张朔不闪不避,任由黑气撞来,就在黑气刚刚碰到张朔时,张朔胸口忽然射出一道绚丽金光,充盈着浩然正气,将那五团黑气全部震退散开。 “这到底是什么!?”黑影将黑色气团收了回去,嘶哑地厉喝道。 张朔也不正面回答,“昨晚你不是已经领教过了吗?” 黑影默然片刻,阴冷地厉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嘿嘿......小子,你虽有宝物可以防我怨气阴气,但也不能避开这些吧!” 说完从影中伸出那只鬼手,布满漆黑血丝的枯指微微一伸,遥遥对着张朔一点,张朔顿觉汗毛倒竖,全神戒备地扫视四周,可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什么反应,不由疑惑,“你做了什么?” 没等他问完,周围草木“哧哧”之声大作,青烟溺溺,数十片细碎枯焦的树枝树叶从旁边的树上和地上飞射出来,张朔惊慌下赶忙躲避,但众多树枝树叶来势汹汹,根本不能完全躲开,只听那些树枝树叶在空中“呲呲”连声,接连朝着张朔冲撞,让他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只能凭借本能转身躲避,不多时脸上、手上一阵阵刺痛传开,身上多处裸露在外部位已经被接连割伤! 张朔忍痛闪躲,伤口越来越多,又不能动用灵力,实在想不到有什么办法可以逃离此地,蓦地闪过一个可怕地念头:“难道我真要死在这里了?” 刚一分心左脚就传来一阵刺骨剧痛,忍不住“啊”地叫了出来,低头看去才发现一根小指般粗的树枝已经刺入左脚脚踝,深可入骨,张朔咬牙稳住身子不让自己跌倒,却又被几片树叶划破了几道口子! 黑影拨弄了一下黑亮弯曲的指甲,那些树木树叶纷纷停了下来,在空中自上而下全面包围着张朔,然后阴恻恻地笑了起来:“小子,还不认输更待何时?说出来那几个人在哪,我就饶了你,否则你知道后果!” 张朔怒不可遏,一种强烈的屈辱感占据着内心无处发泄,偏偏自己已是强弩之末,又伤及肺腑,根本没办法逃脱,现在左脚又伤地严重,想逃走更是难如登天,一霎那间,不甘、憎恨、痛苦等等情绪在心中翻江倒海,打定主意,纵然拼着一死,也不要在受这份耻辱! 黑影见他不说话,还以为他有些松动了,一时间喜不自禁,声音却依然沙哑尖锐,“这就对了,何必为几个不相干的人白白送命,只要你告诉我他们在哪,我这就让你离开,以后永远不会骚扰你了。” 张朔扶着旁边树干,微微喘息,浑身近十道深浅不一的伤口,左脚脚踝已鲜血淋漓,连鞋子都被血水侵透了,抬眼瞟了瞟黑影,虚弱又不屑地回答。 “你,做,梦!” 黑影闻言气得狂颤抖动起来,杀机大作,“好好好......那就去死吧!”一指张朔,空中树枝树叶即时朝着他身体四肢狠狠冲刺。 张朔脑中轰鸣,这一刻仿佛什么都看不到了,但心中又闪过杨三石、吕美杭、曾雯等人的音容笑貌,以及.....那叫姜欣怡的苗疆少女。 他缓缓闭上眼睛,淡淡地笑了,坦然迎接着即将到来的死亡。 就在张朔闭目等死的时候,突然间,整个山林的空气奇异地剧烈颤动起来,包括所有射向他的树枝树叶接连顿住,在离他身前一寸的时候纷纷散落在地,张朔万万没想到居然死里逃生,一时间瞪着双眼不明所以。 唯有黑影焦虑起来,紧张地左顾右盼,低声自言自语。 “有人破我法!” 忽地生出警觉,感到有股强烈的杀机锁定住了它,电光火石间,一道淡蓝色的剑气如电光怒舞,从黑影背后的树林中携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正对着黑影后背疾刺而来! 黑影从刚才就已经察觉到了危机,早有防备,虽然剑气很快但它闪躲地更快!往空中一晃就避开了这致命一击,然而还没等黑影庆幸,那道璀璨的剑气忽然回转,又朝着它汹涌杀来!立刻把黑影逼得手忙脚乱,仓皇飞窜。 张朔从鬼门关绕了一圈,心中忐忑震撼,惊疑不定地张大了嘴巴,一个熟悉地声音从百米外远远传来。 “老张,我来救你啦!快过来。” 一个身影在远处不断朝着张朔挥手,正是前去搬救兵的杨三石! 张朔大喜,连身上的疼痛都似乎感觉不到了,抖擞精神一瘸一拐地向杨三石跑去。 “想跑,没那么容易!” 黑影厉啸一声,影中两只鬼手全力格档,终于将那道剑气震飞,只听它凄声尖叫,其中一只鬼手上也被剑气削下三根指头,冒出浓稠黑血,但饶是如此,黑影还是咆哮着从上方俯冲,对着张朔后心一爪抓下! “小心!” 一个陌生却温和地声音从张朔耳边响起,张朔闻声而看,一位俊秀洒脱的年轻人不知何时站在了张朔身边,深邃的眼睛上驾着一副黑边眼镜,身着一身复古的白色长袍,却是气宇轩昂,正气凛然,让人一看莫名心生敬仰。 只见这位年轻人右手一翻,掌中蓦地白光爆闪,黑影的利爪顿时如火焚烧似的冒起黑烟,凄惨地叫着缩入影中,那黑影也被光逼得退了回去。 张朔定了定神,眯眼凝视,原来那年轻人手中是一面“青铜八卦镜”,正从中散发炙热白光,耀得让人眼晕,定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物! 这时,那道被震退的绚灿剑气又重新飞回,缓缓落在年轻人手中,年轻人稍稍握紧,剑气光芒稍逝,从柔和地蓝色淡光中露出一柄三尺长的青铜长剑! 张朔一惊,喃喃道:“御剑术!”恍惚间想到了什么,惊呼出声,“莫非你是......” 那年轻人摆好架势,防备着上空扭曲的黑影,嘴角含笑,“哦?你也知道?看来大家都是同道中人,这里我拦着,你快走,我已经告诉你朋友到哪里汇合!” 张朔见其神态从容不迫、气度不凡,也为之心折,“请问师兄如何称呼?” 年轻人闻言扭头看了张朔一眼,淡然笑笑,“虚名不足挂齿。” 张朔呼吸一窒,还没来得及追问,黑影又纵声嘶叫着冲了过来,那年轻人神色肃然,持剑硬生生迎了上去,“快走。” 张朔郑重点头,扭头朝着杨三石方向跑了过去,没再回头多看一眼,但身后传来多次震耳欲聋的金铁撞击声,足以证明战斗有多激烈。 张朔一瘸一拐地来到杨三石前面十几米的距离实在走不动了,杨三石看出张朔有问题,快步上前搀扶,见他浑身鲜血遍布,伤痕累累,大惊失色道:“怎么会这样?你伤地重不重?她们人呢?” “她们很安全,快走!”张朔心中一松,差点就昏了过去,整个人都瘫在杨三石身上。 杨三石不敢怠慢,搀扶着张朔来到恰才的位置,正色道:“站在这别动。”脚上用力朝地一跺! 张朔不明所以,忽然觉得脚下生风,神志清醒过来,无意瞟见脚下有一堆奇怪地碎石摆列,倒像一个古怪阵法,还没来得及细问就见眼前一阵落叶伴着清风从地面围绕着两人旋转翩飞而上,一些细小的灰尘甚至吹得张朔眼角发酸,忙蒙住了眼睛,周围空气仿佛停顿了一下,就连刚才耳边的风声、树叶声片刻后就消失了,一切又都恢复平静。 当再次睁眼的时候,张朔被眼前景象震撼地无以复加,原来他和杨三石此刻已经不再那座后山中,而是身处一片片绿油油的水田,脚下正好踩在田埂边。 “这...这里是?”张朔瞠目结舌,看向杨三石,杨三石干笑道:“刚才那位帅哥布了一个什么“奇门遁甲”之类的古怪阵法,叫我接到你后用力踩地就能送我们离开后山,没想到这么神奇!” 张朔听得震惊,“遁术”可以说是一门高深的法术,据说功参造化者可借助此术遁去千里之外,没想到那年轻人居然会用,实在是了不得! 张朔调整思绪,又问道:“那我们现在在哪?” 杨三石挠了挠头,“我也不清楚具体方位,但那帅哥说可以传送我们到十里以外的安全地带。” “.......” 张朔眯眼观察,在水田不远处有民房,确定这里是一处城郊村落,扭头对杨三石道:“他让我们在哪里汇合?” “他说让我们先回学校,他会来找我们的,我号码给他了。” “那走吧!” “等等,你身上的伤....还有曾雯她们人呢?” 张朔一拍脑门,“差点忘了,帮我看看周围有没有人。” 杨三石沿着田埂向远处的民房方向望去去,又朝水田里看去,确认了周围数百米内没人,“好了,没人。” 张朔不再说话,伸手从包里取出“乾坤袋”,闭目默念口诀,“乾坤袋”嗡嗡震响,忽然从张朔手里飞向半空,袋口缓缓打开! 一股清风从袋里吹出,只见四个少女从乾坤袋里飘然滑出,伴着清风由小变大轻缓着地,原先一寸的身体在着地后就恢复了正常体型。 杨三石死死瞪着眼前景象,差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使劲地揉着眼睛,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早在布置引蛇出洞的时候,张朔就施法将曾雯三人收入乾坤袋中,乾坤袋有隔绝天地阴阳之效,曾雯等人虽然身中“鬼奴咒”,但只要躲入乾坤袋中就能隔绝气息,包括后来被张朔收入袋中的姜欣怡也一样,难怪那妖魔无法感应到! 曾雯、李秋婵和刘宁神色紧张不安地看着张朔,唯有姜欣怡秀眉紧蹙、俏脸生煞地瞪着他。 曾雯等人在乾坤袋中没能看到全部过程,但见张朔身上血痕遍布,也能感到战况惨烈,登时担忧不已。 曾雯心中最愧疚,率先开口,“张...朔,你没事吧?” 张朔淡淡笑了笑,神色略显疲惫,“没事......” 李秋婵、刘宁原想关心几句,可没等她们说话,姜欣怡蓦地走到张朔身前,咬着花唇,神色恨恨地紧盯着他。 张朔大感尴尬,强笑道:“小姜你......” “啪!” 第二十五章 返程 姜欣怡突然反手给了张朔一记耳光,所有人都呆住了,张大了嘴不解地望着她。 张朔脸上火辣辣地生疼,惊愕呆滞地看着眼前的姜欣怡,想说什么却被堵住喉咙似的,只得把话咽回去。 姜欣怡美丽的大眼睛里闪过羞恼愧疚之色,俏脸越来越苍白,眼圈渐渐泛红,忽然留下两行泪来,心里又是伤心又是嗔怪。 “你混蛋!” 说完扭头就走,李秋婵最先反应过来,连忙追了上去,其他几人神色古怪地看着张朔。 张朔浑然不觉,目光始终停留在跑开的姜欣怡身上,心中感慨,难以表达。 杨三石咳嗽一声,招呼曾雯一起扶着张朔到田埂外的大树下做着休息,曾雯、刘宁恍然,赶紧上前帮忙。 等张朔坐下后,杨三石艳羡不已地小声道:“可以啊老张,这么漂亮的妞哪来的?居然还给了你一巴掌,老实交待,是不是对人家做了什么坏事啊?” 张朔吓了一跳,连忙对杨三石使眼色,劝阻道:“你找死啊,她可是苗疆巫女,刚才的话被她听到你就死定了!” 杨三石一脸懵逼,“苗疆巫女?什么意思?” 张朔不欲在这方面和他纠缠,“总之她是我请来的帮手,道行在我之上,你别乱说就行。” “哦。” 两人说话间,李秋婵已经拉着一脸不甘地姜欣怡走了过来,尴尬道:“张朔同学,你看你伤地这么重也不是办法,欣怡说她帮你治治。” 张朔等人一呆,姜欣怡嘴里哼哼,啐道:“要不是看你伤得不轻,我才不管你呢,好了,其他人离这远点,治好了他你们再过来。” 其他人面面相觑,但还是非常识相地远远走开,杨三石从张朔身旁走过时,暧昧地使了个眼色。 张朔一阵难为情,见几人走远,才畏畏缩缩地道:“额...小姜,那就麻烦你了。” 姜欣怡没听见似的,在他身前蹲下,细细观察那些伤口,张朔登时红了脸,忙闭上眼不敢看她。 耳边传来姜欣怡笑吟吟地声音,“你也会不好意思吗?为什么不敢看我,我很丑吗?” “没...没有的事。” 见张朔脸越发红了,姜欣怡心情似乎好了一些,也不在打趣,从包里取出一个小巧地白色瓶子,拿下木塞后从瓶中传来阵阵芬芳香味,张朔鼻子很灵,闻到这股味道顿觉心旷神怡,一脸享受的样子。 姜欣怡伸出白洁无暇的手指,从瓶中倒了一些晶莹的药粉,小心翼翼地擦在张朔伤口上,张朔被她柔腻冰冷地手指擦地浑身僵直,又是舒服又是难受,脸红地像个猴子屁股一样,无论如何都不敢真开眼看她。 说也奇怪,擦了那些药粉后,张朔身上伤口很快就不疼了,张朔试着动了动,发现几乎已经没有痛感,让他真是喜不自胜。 张朔十分感激,连连称谢,姜欣怡见他依旧闭着眼睛,表情好笑,心念一动,手放到了张朔受伤的脚踝上,握住了那根刺入肉里的树枝。 “准备好了吗?” “啊?啊......!!” 姜欣怡用力将那根树枝拔了出来,张朔猝不及防下痛得大叫,头上冷汗直冒,眼睛瞪得像两个铃铛,手指颤抖的指着姜欣怡,“你你你......” 姜欣怡不理他,向流血不止的伤口里倒了小半瓶药粉,又从包里拿出一条丝巾紧紧按住。 “按着它,别松手。” 张朔眼泪都快出来了,但还是忍痛照做自己按着伤口,几秒钟后就止住了血,不得不说那药的药效太神奇了。 姜欣怡看他龇牙咧嘴地样子,再也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双颊红晕,目光温和地看着这个少年郎。 张朔脸上充血,又羞恼又难为情,怪道:“你笑什么啊?刚才也不打个招呼就动手。” 姜欣怡俏脸微沉,骤然站起身来,恨恨地瞪了他半天,磨着细牙道:“你这个混蛋,下次再敢向刚才一样冒险……看我不....哼。” 张朔听她说话语气又是气愤又似伤心,颇为奇特,心下纳闷不解,梗着脖子道:“我那是为了保护你啊。” 姜欣怡双颊一红,继而怒道:“你还说,总之你再这样我以后都不会再帮你了。” 张朔硬着头皮,支吾道:“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说了。” “这还差不多。”姜欣怡怒色稍释,亲自将张朔扶起,“感觉怎样?” 张朔试着动了动,发现脚上伤势和身上伤口都已经愈合,只留下一个细微的疤痕!不由惊喜震撼,点头不止,“全好了!你这是什么药啊?这么神奇。” “不告诉你。”姜欣怡对张朔俏皮地眨了眨眼睛,随后正色道:“对了,你怎么会有“乾坤袋”这等宝物!?” 张朔一颤,就知道怎么躲不过去,叹息道:“我可以不说吗?” 姜欣怡白看了他一眼,出奇地爽快道:“可以。” 张朔没想到她竟然没有追问,狐疑道:“你怎么不问了?” “你不说自然有你的理由不是吗?如果你真的愿意告诉我,将来一定会说出来,我现在也不是非要知道,只不过......” “不过什么?” 姜欣怡拨弄着春葱似的玉指,嘴里很悠闲地道:“俗话说“怀璧其罪”!老实说,你整个人都很神秘,身上又有这么多宝贝,说不定不久地将来,会被‘有心人’盯上哟!到时候你可要小心了!” 张朔被她说得头皮发麻,只能苦笑,忙转移话题,“不说这个了,哦……我想起来了,什么‘天虫云鬼’?明明小痴的称呼叫‘蚕魂’,你居然骗我!!” 姜欣怡咯咯一笑,“笨瓜,把蚕魂两个字拆开念,不就是天虫云鬼吗?” 张朔又好气又好笑,“你还好意思说,亏我还很相信你。” “嘞...”姜欣怡吐舌了个鬼脸扭头就朝其他人方向跑,留下张朔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 “哎......等等我啊。” ...................... 两人陆续走到杨三石等人身边,杨三石第一个着急问道:“老张,你刚才鬼叫什么?伤势好些了吗?” 张朔和姜欣怡对视一眼,一起笑了。 “好多了,你看。”张朔原地转了几圈,又单脚跳了跳,证明自己已经没事。 众人啧啧称奇,惊诧赞叹,对姜欣怡不由刮目相看,尤其是杨三石,前面听张朔说她是请来的帮手,他还不以为然,现在再也不敢轻视眼前这位貌若天仙的少女了。 张朔眯眼观察,见不远处的水田旁有不少民房,确定这里是一处城郊村落,于是扭头对众人道:“事不宜迟,我们回昨晚住的酒店,等待援兵。” 众人达成共识,沿着田埂穿过民房,路上不少村民奇怪地目光扫视这些少男少女,特别张朔衣服上不少血迹,更引人注目,但好奇归好奇,也没人多管。 最后众人在路边打到一辆进城的面包车,付了双倍的价钱车主才答应送他们回滇院,路上张朔和杨三石小声地谈话,姜欣怡则坐在最后一排闭目养神,只有曾雯、李秋蝉、刘宁三个女生由于受到了惊吓,精神高度紧张,加上心里担惊受怕,好不容易松弛了下来,上车不久就全都睡着了。 一个多小时以后,面包车在张朔地指挥下听到了昨晚住的酒店门口,杨三石招呼几人下车,又开了一间三人标间给李秋婵、刘宁和姜欣怡,就在吕美杭房间对门。 张朔安排几人上去休息,稍后又谈,这时吕美杭接到电话立马从房间里赶到酒店门口,见到杨三石后扑过来抱住了他,杨三石心里感动,与她紧紧相拥,只有其他人脸上很不自然,木木地站在那里。 张朔咳嗽一声,苦笑道:“好了两位,知道你们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不过请考虑单身人士的感受,别秀恩爱了。” 众人给张朔的话逗乐了,又不好意思笑出来,吕美杭俏脸生晕,恋恋不舍地从杨三石怀里退了出来,倒是杨三石脸皮贼厚,不禁哈哈大笑,搂着张朔肩膀调侃,“是啊是啊,我们这里大多数人郎才女貌,还都有对象,自然要关爱某只缺爱的单身狗啦!” 话音刚落,除了狼狈不堪、一脸泄气的张朔外,几乎所有人都忍不住笑了出来,先前紧张不安地心情顿时轻松了许多。 吕美杭关切地拉住曾雯的手,“小雯,你没事吧?” “没事,放心吧美杭。”曾雯又见闺蜜,心中感慨喜悦。 “这几位是?”吕美杭看着其他三位女生,迟疑道。 曾雯一一介绍,“这位就是李秋婵,我的好朋友,这位是刘宁,医科大学的学生。” “你好。”“你好。”“你们好,我叫吕美杭,是小雯同宿舍的同学。”几人纷纷握手寒暄,轮到姜欣怡的时候,吕美杭也被其惊艳绝美的容貌所摄,微微一呆。 “你好吕美杭学姐,我叫姜欣怡,艺术学院大一音乐系。”姜欣怡微笑着伸手问好,声音轻柔悦耳,令人陶醉。 吕美杭忙伸手握住,“你好,我叫吕美杭,叫我美杭就可以了。” 姜欣怡笑了笑,“D院四大校花之一的吕美杭学姐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果然是位大美人。” 吕美杭脸上一红,由衷道:“学妹谦虚了,你才是真的美。” “好了,大家都累了快上去休息吧,我和老张再去买一套衣服换换,半个小时后在我们房间集合。”杨三石实在不耐,连连催促。 吕美杭这才注意到张朔身上破破烂烂的还有不少血迹,吃惊道:“张朔你受伤了?” “没事的,放心吧,你们先上去,待会又说。” 最终除了张朔、杨三石去买衣服外,其他人都回房休息,等张朔换洗完毕时间已经到了,所有人全部来到房间商谈。 张朔擦了擦头上的水汽,“老杨,那位师兄怎么还不过来?你有他号码吗?” “没有啊,就当时他记了我的,我没记他的,不过你放心他,他很厉害的,不然也破不了“鬼打墙”,肯定没事。” “嗯。”张朔心中思量,也觉得那年轻人道法精湛,必定是法术界中鼎鼎有名的后起之秀,而且他居然会御剑术,难道... 张朔不自觉地看向姜欣怡,姜欣怡正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张朔被她看得心头一跳,刚想说话,姜欣怡已经摆手止住了他的话头。 “我知道学长的疑惑,如果我猜地不错,他就是法术界八大杰出青年排名第六,当世蜀山派唯一嫡传弟子——萧启川!” “萧启川!?”众人喃喃自语。 张朔吃惊不小,愕然道:“莫非真有蜀山派?” “御剑飞行,出入青冥。除了蜀山派剑修,谁有这个本事,学长以前没听说过吗?” 张朔摇头苦笑,“我原以为这不过是传说,即便是亲眼见到他能御剑飞行,也不敢完全确定,想不到真有此事。” 杨三石眉飞色舞地接口道:“是啊是啊,老张,我们当时下了飞机,他眯眼看了看东南方向的天空,说那个方向怨气冲天,必定是那妖魔作怪,又掐指算算就说形式已经迫在眉睫,需要赶快过来,可是机场离艺术学院这么远,不可能立刻赶到,他就在我头上贴了一张什么“隐身符”,手掌一翻变戏法似的变出了一把两寸大的小剑,我还没问怎么回事他就伊利哇啦念了一通我听不懂的话,那把小剑忽然就变成了一把三米长的巨剑,他踩在上面,让我也上来他背着我,我惊呆了,可但还是照做,才踩上去他手指一动,我们两个人就被剑拖了起来飞向空中,吓得我大叫,紧紧抱住了他......” 见众人目光有异,杨三石悻悻笑了笑,“啊...咳咳...我也没想到这辈子能有这么神奇的经历,那时在天上飞行速度很快,我紧紧闭着眼睛不敢动一下,不知过了多久,那把剑缓缓下落,我一睁开眼睛就见是刚才的山林,落地后他突然说这里怨气滔天阴气逼人,让我跟着他别走散了,我们两个就围绕着树林转,可无论怎么走总感觉在周围打转,这时候他说这里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笼罩住了,应该是传说中的“鬼打墙”,他原地找了一些碎石奇怪地摆放好,又开始念念有词,我感觉石头还跳了几下,等他念完也就不动了,他又说让我找到你们带来这堆石头里站好以后用力踩地,就能送我们到十里之外的安全地带,最后也没看清他怎么个动作,那两把剑就悬浮着在空中合成了一把剑,他双手握剑一言不发,突然全身散发出一股奇异的光芒,那把剑上也是蓝光闪耀,我不敢打扰他,他就这样用力凌空一挥,也不知道还是我眼花还是怎么样,空气似乎被这一剑斩开了一样,沿着剑锋火花四溅,就在这时,山林剧烈晃动起来,树林里狂风涌动,但很快没了声音,在定眼望去周围一切仿佛变了一样,又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这时我远远看到了你,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 第二十六章 峰回路转 其他女生听完杨三石所讲都觉得是在听故事,全听得一愣一愣的,只有张朔和姜欣怡蹙眉不语,像在沉思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张朔深吸一口气,对姜欣怡道:“刚才你说的法术界八大传人是什么东西?” 姜欣怡白了他一眼,耐着性子解释:“你也算是法术界中人,难道你师傅什么都没告诉你吗?再历代法术界中,凡30岁以下能够步入“道士”之境的杰出弟子,就有资格位列法术界青年传人榜,但不要以为有多少人能够进去这份名单,能上榜的无一不是天资卓越之辈,很少有人能够在三十岁之前修为步入“道士”之境,所以只要三十岁之前能够达到这样的境界,就会被选入排行榜名扬天下,不过每一辈能入榜的人数不一,有时是五大,有时又是十大或者更多,总之视情况而定,而且年过三十就会自动退榜,萧启川目前就在其中排名第六。” 张朔点头,似笑非笑地说:“原来如此,那学妹排名第几?” 姜欣怡啐了他一口,“别打岔,我好没说完呢,你一定会奇怪如果是佛家弟子怎么排呢?告诉你吧,这份榜单传说是数百年前道宗前辈与佛家前辈论道会友大会上订下的,反正不过是个称呼而已不必深究,所以自此以后凡法术界中人,无论是佛家道家还是如我们一样的别的门派家族,都已这些称谓来划分境界。” 张朔心中大奇,啧啧道:“难怪难怪,有哪些称谓呢?” “法术界中人境界划分分为:灵士、术士、道士、法师、宗师、地师等六重境界,除了传说中的天师以外,都可以用这些称谓来划分。” “嗯嗯,懂了,那你现在到了道士之境了吗?” 姜欣怡又好气又好笑,没有正面回答他,反而从头到脚仔细看了张朔一遍,“我倒觉得你的境界表面上是停留在术士之境,但总感觉没这么简单,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快要突破了。” 张朔心里一惊,嘴里却悠闲地说:“哪有,学妹才是,相信以学妹的天纵之姿早晚必入青年传人榜,对了,那其他几名杰出传人分别是谁啊?”其他人听到也是好奇不已,全都侧耳聆听。 “以后你就知道了。”姜欣怡拨弄着秀美的长发,卖了个关子。 张朔、杨三石相视苦笑,没有再追问,最终大家商议好回房间边休息边等萧启川,有事电话联系,张朔又分别给了四个女生一张“护身符”贴身放好,只要有异常他就会感应到,等其他女生出去后,姜欣怡在经过张朔身边时,忽然凑近他的耳边小声说:“那我的呢?你不给我啦。” 一股幽然清冷的体香传入鼻中,张朔脸上登时血液如沸,不自然地朝后退一步紧张地看着姜欣怡,嘴里“我...我...”个不停,就是表达不出来。 姜欣怡忍俊不禁,一副目的达到的样子,仰着头示威似的“哼”了一声,扭头“砰”地关上了门。 张朔这才回过神来,摸摸鼻子苦笑摇头,才转身就看到杨三石贱贱的笑脸,没好气道:“干嘛?” “她好像很在意你呀,居然还会挑逗你。”杨三石嘿嘿笑着,一副奸相,“不会是喜欢上你了吧?” 张朔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情又被这句话搞了慌乱起来,“滚,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疗伤了,别打扰我。” 杨三石哈哈大笑,“也对,人家貌比天仙,才不会喜欢你的。” 张朔不理他,自顾自在床上盘膝坐下,开始运功疗伤,希望尽快恢复内里伤势,杨三石也没再打扰他,独自躺在床上休息,没多久就睡着了。 等张朔运功毕以后,已经过了快两个小时了,缓缓收功,再看时双眼金光闪烁,整个人精神焕发,伤势已然痊愈!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6点多了,还是没有萧启川的消息,张朔不由担忧起来。 杨三石揉着眼睛,睡眼惺忪地对张朔道:“你全好了吗?” 张朔微微点头,“还没有萧启川的消息,不会出事吧?” “放心,肯定不会......” 张朔两人整理完毕后把其他人都叫出去吃饭,这个时间段吃饭时间人比较多,因此七人吃饭时也没有谈论什么,除了杨三石胃口超好连吃了三碗饭外,其余的人吃的都不多,特别张朔担心萧启川安危,根本没胃口,何况马上天就黑了,万一到时候那妖魔杀来,自己和姜欣怡如何抵挡?要知道夜晚不比白天,白天阳气最旺,那妖魔又接连受创,更耗费了许多能量布下“鬼打墙”,剩下能施展出来的怨力鬼气可能还不足五成,这才让他们有机可乘,但即便如此依然不是对手,眼下到了夜晚阴气渐沉,等它吸收大量阴气恢复后使出全力的话,普天之下又有几人能敌!? 想到这里,张朔心烦气乱,怎么都吃不下了,默默放下了碗筷,一声不吭走出饭馆透透气。 一个人来到饭馆外的公交车站旁,张朔用力吐出一口浊气,抬头仰望天空,只见天际尽头残阳下落,白云渐散,光芒逐渐消逝,心中愈发迷茫。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张朔自言自语,轻轻叹息。 “还在担心萧启川吗?”一个如银铃般悦耳的声音从张朔身后传来。 张朔不用看也知道来人是姜欣怡,所以没有转身,只是淡淡道:“是啊,还有就是不知道今晚能不能......”发现自己言辞不对,欲言又止。 姜欣怡在张朔旁边站好,闻言悠然一笑,“放心吧,船到桥头自然直,我始终相信天理昭昭,我们一定可以化解这场劫数的。” 张朔一颤,迟疑道:“小姜,其实这件事和你并没有关系,你...你还是别管了,你现在回家避一避,等事情结束了在回来吧......”在姜欣怡怒目而视下,张朔没由来心虚,声音越说越小。 姜欣怡收回那“杀人”的目光,幽幽道:“没错,这件事是和我并没有关系,但和你也没有直接关系!可你还是冒着生命危险参与进来,不竭余力、奋不顾身地救人,更为了保护我差点连命都没了......之前我参与这件事,完全是佩服你的人品正气,现在更感谢你救了我......总之当报答也好还是其他什么的都好,这件事我姜欣怡管定了!!”说到最后一句,语调徒增,斩钉截铁毫不留余地。 张朔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又是感动又是自责,微微停顿道:“小姜....我......” “不用说了,我明白,也希望你明白我就够了。” 姜欣怡妙目停留在张朔脸庞上,目光温柔又迷人,两个小巧地酒窝慢慢浮现出来,一张精美地无可挑剔的俏脸更加生动鲜活,张朔与她目光交织,心境忽然清明澄澈起来,之前忧虑仿佛一刻间全都烟消云散了,似乎只要有她在身边,什么危难都能度过。 “我们回去吧。” “好。” 两人并肩而行,回到饭馆见大家都已经吃的差不多,杨三石和张朔抢先买了单,所有人又回到房间开会,为了安全起见,张朔提议还是将几人收入乾坤袋躲起来,万一遇袭也能保住她们,刘宁和李秋婵起初还有些不愿意,毕竟里面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见,能做的就是焦急等待,但碍于张朔等人又为了保住性命也只好答应,在进去前曾雯避开其他人悄悄对张朔道:“张朔,你...你要小心,一定要平安无事。”说完美丽的脸庞红了一下,低头不语。 张朔听她语气似羞似喜,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无声点头,然后施法将包括吕美杭在内的四个女生收入了乾坤袋。 杨三石道:“接下来还在这里等萧启川吗?” 张朔双手撑在阳台上,望着渐渐变暗的天空,摇头道:“此地不宜久留,要是那妖魔来了会殃及无辜,我们找一处僻静的地方戒备好,老杨,要是天完全黑了还等不到萧启川的消息,你就带着“乾坤袋”离开,等到了我之前告诉你的那几处寺院道观被保护起来后再把她们几人放出来,口诀到时候我会告诉你。” 杨三石黑着脸道:“老张,你把我杨三石当什么了,叫我这么没义气的走了,以后还怎么在这个社会立足,你想让我一辈子内疚吗?” “问题是你留在这里也没有任何意义,难道你想其他人也死在这里吗?别忘了你还有美杭!” 杨三石被张朔几句话训得无话可说,低头独自生闷气,姜欣怡也附和道:“对啊,杨三石学长,如果你不走,到时候她们几个遭遇不测怎么办?” 杨三石没有说话,张朔暗叹,上前搂住他的肩膀,“我相信我们都会活下来的,你一定不用走。” “你保证?” “我保证!” ............... 三人不再拖泥带水,将东西收好后就下了楼,杨三石负责把房退了,张朔和姜欣怡则在外面观察,并没有发现异常,等杨三石出来后,三人商议决定往西山的方向走。 “帅哥接电话、帅哥接电话....” 张朔倒是习惯了,姜欣怡目光有异地瞟了一眼杨三石,杨三石尴尬地掏出响了的电话,一看是个陌生号码,本想挂断,想想还是接了。 “喂,你找哪位?” “你好,还记得我吗?”一个温和低沉的声音传出。 “我哪知道你是....等等,你...你是那个御剑飞行的帅哥。” “是我!我现在在你们学校门口,你们在哪,快点过来。” “好好,我们马上就到。” 张朔激动地道:“他来了是吧?” “是啊!他在我们学校门口等我们。” “那我们快走。” 三人兴冲冲地往学校大门口跑去,五分钟后,三人到了大门口,杨三石眼尖,第一个看到在大门左侧一个高大相识的身影。 “喂,这里。”杨三石挥手喊道,那人缓缓转身,是一个面貌俊秀的年轻男子,正是那会御剑术的神秘人。 张朔、姜欣怡喜不自禁,登时轻松了许多,和杨三石一起上前和那人打招呼。 “这位师兄,我们又见面了,谢谢你今天出手相助。”张朔热情地伸出手。 那人微微一笑,也伸手轻轻和张朔握了握,低声道:“不必客气,降妖伏魔是我辈分内之事。” “请问师兄如何称呼?” “我叫萧启川。” 张朔等人目光交接,暗道果然是他,杨三石拍着张朔肩膀笑嘻嘻地道:“我叫杨三石,这位是我的好基友张朔,他的事飞机上大致和你聊了一些,这位美女我就不清楚了。” 萧启川点点头,眼中流露出一抹赏识之色,又看向旁边的姜欣怡,没等说话就心中就是一惊,这美丽少女身上似有灵力却含而不露,充斥着一股神秘气息,隐隐可见这少女身份不简单。 “我叫姜欣怡,见过萧师兄。”姜欣怡微笑着自我介绍。 萧启川回过神来,颔首道:“师妹姓姜,莫非是苗族姜家中人?” “是的。” “怪不得。” 两人寒暄几句,张朔想尽快知道事情发展情况,只得插上话。 “请问萧师兄,现在情势如何?” ..................... 四人来到一号教学楼顶楼其中一间自习室,确认没人就把门反锁围成一圈,听萧启川一一道来。 原来萧启川拼尽全力都没能奈何得了那妖魔,在张朔、杨三石逃走后已经难以为继,要不是有法宝护身,差点就死在妖魔上手了! 好在萧启川自知不敌也不恋战,而是用了一件奇特的法宝将那妖魔困在里面!同时留守原地等待更多援兵,但那妖魔法力高强,即使远远不及全盛时期也只能困它一时,所以萧启川不停施咒作法,希望能多争取一些时间。 不过人力终有尽时,不到半个小时,那妖魔还是冲脱了法宝地束缚,此刻的萧启川几乎力竭,只能束手待毙,正当那妖魔痛快下手的时候,援兵终于赶到了。 萧启川语气轻松,但张朔和姜欣怡知道那绝对是险象环生,换做自己可能早就死了,不由对萧启川大为佩服。 只听萧启川接着道:“来的可都是法术界鼎鼎有名的大人物,有灵隐寺戒律院首座“明空大师”、天师道王家王辰、赵家赵真两位前辈,连“八大宗师”之一的钟家家主钟无易都来了!足见这件事已经引起法术界的高度重视,当时他们四人二话不说一起出手,那威力真是惊天动力,前方十米内的树木都被震地四分五裂、断碎散飞,把那妖魔打得是狼狈招架,不是它亏得躲地快的话,差点就当场灰飞烟灭啦!” 杨三石听得哈哈大笑,拍手叫好,姜欣怡也是喜形于色,唯有张朔心里砰砰不停,总觉得那妖魔不会这么轻易就被消灭的。 “可惜那妖魔实得厉害,也不知用了什么法术居然被它毫发无损地从几大高手眼皮子底下逃了,真是不可小觑。”萧启川唏嘘不已,连连摇头。 “后来几位前辈纷纷追踪那妖魔而去,临走前嘱咐我来找你们,我那时灵力耗尽不能御剑飞行,所以找了个清静的地方运功回气,后来恢复了就来找你们了。” 第二十七章 酒鬼 听完这些整件事情的经过,张朔、姜欣怡微微松了一口气,毕竟在这么多高手前辈的追击下,料想那妖魔也不一定能逃脱! “对了,其他人呢,我听杨同学说还有几个女生就是直接受害人,怎么不见她们?”萧启川忽然出口询问。 张朔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解释,现在知道他乾坤袋秘密的人已经超过五人了,虽然都答应过保守秘密,而且萧启川也不像会对他的东西感兴趣的人,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因此还是选择暂时不透露。 “她们几个还在酒店休息,这两天接连受到刺激惊吓,她们都比较累了,所以我们没有打扰他们,学长你去把她们叫过来。”姜欣怡悄悄对张朔使了个眼色,张朔心领神会,立刻起身出门。 萧启川脸色一沉,“她们身中“鬼奴咒”,那妖魔随时能感应到她们的气息闻风而来,怎么能把她们留在酒店呢?好在那妖魔被追击无暇分身,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张师弟,这样的疏忽可不能再犯了!” “好。”张朔没听进去似的随口回答,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张朔走后,姜欣怡担心萧启川耿耿于怀,转而问道:“对了萧师兄,我有一个疑惑,为什么那妖魔逃出来后不杀其他人,非要制这几个女生于死地呢?” 萧启川收回目光,无奈地叹息道:“我大致了解了一下情况,这五个女生还有一个男生都是直接或间接促成解开那妖魔一部分封印的人,也就是形成了因果关系,所以它对她们下了“鬼奴咒”,妄图以她们的魂魄来彻底破开封印,否则强行破开封印必遭天谴!纵然不死也必定元气大伤,所以我估计那妖魔不敢冒这个险,而且中了“鬼奴咒”的人,一年内如果没有死于非命,咒力就会反噬其主!” “什么?”姜欣怡、杨三石吃惊的长大了嘴,“怎么我之前没有听说过?” “所以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妖魔不让她们死于非命誓不罢休,但必须满足自杀的条件,最后才能用化作厉鬼的魂魄为帮助它彻底解印,具体是怎么操作我也不知道,届时那几个女生的灵魂就会灰飞烟灭,连投胎转世的机会都没有了.....刚才我听说已经有两个女生的魂魄被拘,一个男生下落不明,那个男生我猜也已经不在人间了.....希望张师弟赶快把她们带过来,免得夜长梦多......” ...................... 张朔出了教学楼并没有立刻把曾雯等人从乾坤袋里放出来,而是把手机拿出来,边走边拨通了杨彪的电话! “喂,小张,你总算来电话了,目前什么情况,都没事吧?”杨彪接了电话就匆忙询问。 “放心杨叔叔,暂时都没事,三石已经回来了,还请到非常厉害的帮手把那妖魔打跑了!现在那些人去追杀妖魔,我留下来保护其他人。” 电话那头杨彪呼出一口浊气,庆幸道:“那就好那就好,对了,那几个受害者还好吗?” 张朔还是暂时隐瞒了杨冰死去的消息,“找到她们了,都没事,对了,罗燕的父母打算怎么处理?” 杨彪本来很高兴,但听张朔问了罗燕的消息,不由叹息道:“她的父母情绪都比较失控,特别是她的母亲受了这么大的刺激都住院了,她的父亲稍好点,除了请求警方继续追查原因以外还透露事情完结后就把罗燕尸体火化,骨灰带回家乡安葬。” “这样啊....”张朔颇为惋惜,打好注意一定要把罗燕、杨冰的灵魂解救出来,好让她们投胎转世。 杨彪沉默了一会儿,“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打算明天去医院躺利城花园查一些事情,说不定会有很多新的信息,到时候就会有重大突破!” “会不会有危险,用不用我过来帮你一把.....” “没关系,只要能解决这件事,再大的险也值得冒,杨叔叔你杂事缠身,还是别过来了。” “......好吧,记着如果有需要随时告诉我。” “好。” 张朔说完就挂了电话,同时加快脚步出了校门,准备去学校旁边树林的小池塘边,那里没有监控摄像头,只要没人就可以迅速把她们放出来。 拐过一条小路,再往前走就是小池塘了,平常白天还有人来钓鱼,但到了晚上这里很少有人过来。 前方,一个看不清的身影摇摇晃晃地朝他迎面走了,起初张说还没太在意,但当距离靠近后才看清,这是一个学生摸样的青年,岁数看起来比他大不了几岁,手里提着一瓶白酒,一边仰着头喝着一边歪歪扭扭地一步一踉跄,随时都要跌倒一样。 张朔由于不喝酒不抽烟嗅觉比较灵敏,还没等那个青年到身边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顿时难受地捂住了鼻子,不着痕迹地拉开了点距离,就在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张朔忽然感觉一股强大的灵力无形地往他罩了过来,眨眼的工夫就消失无踪。 张朔愣愣地站在原地,然后转身看着青年人一晃一晃地远去,他皱起眉头思量,刚才那股灵力给他的感觉很奇怪,像是特意对着他发出来的,如同试探他似的,隐约意识到这个醉酒的青年绝不简单,可他为什么这么做? 青年仍旧摇摇晃晃地往前走着,张朔深思了片刻,还是决定问个清楚,于是快步追了上去。 “等一下。” 青年听到后停下脚步,侧过头两只眼睛醉眼迷离的看向张朔,“你....有事吗?” 张朔借着路灯光线看清楚了眼前青年的模样,这人浓眉大眼,国字脸颊,脸上脏兮兮地,头发油亮散乱,也不知道多久没洗过了,下巴上长着一撮小胡子,身上穿着一件黑色休闲外套,说实话相貌方面可以说是平平无奇,形象甚至有点邋遢,不过站直了的话个子应该和张朔差不多,乍看下还以为是个小混混。 淡张朔却不这么认为,俗话说“人不可貌相”,何况那股灵力非比寻常,对这个青年绝不能轻视。 “我们之前见过?” “啊?”青年揉了揉眼睛,眯眼打量着张朔,摇头道:“没见过。” 张朔呼吸一顿,蓦地朝后退了一步,全身戒备着问道:“你不是普通人,故意吸引我的注意,有什么目的?” “嗯?”青年努力瞪大了快睁不开的眼睛,疑惑道:“有吗?” “刚才从我身边擦肩而过,你是故意对我释放灵力对吧,你到底是什么人?” “哦?”青年有意无意地仰起头,摸着下巴上的胡子想了想,好半响后才满嘴酒气地回答:“我怎么不记得了?” 张朔眼睛里闪过一丝精芒,“如果再不说别怪我不客气。” 青年歪着头晃了晃手里的酒瓶,咧嘴笑道:“小伙子火气别这么大嘛,来,喝口酒消消气。” 张朔懒得和他废话,免得他继续胡搅蛮缠,决定出手试探下,突然迈出一大步,一掌向着青年胸口袭去。 “我靠,袭胸啊?”青年怪叫着,一面迅速退后一面甩手挥去,两人双掌重重地撞到了一起! “砰!” 张朔只觉得有一股大力从对方手中传来,不但化解了他自己这一掌,余力更将他生生震退了几步,登时惊骇莫名,要知道张朔这段时间潜心苦修,不但道行一日千里,连体质也发生了改变,激发出了本身蕴藏的潜力,如果以常人的角度来说已经算得上是高手了,刚才那一掌虽然只是试探,但起码用上了七分力,这力道就是拍在砖头上也能把砖头打碎,想不到对方随手还击就把自己震退了,真是不可思议。 青年没有乘胜追击,而是甩甩手,一言不发地喝着酒踉踉跄跄的转身就走,张朔一窒,强忍着追上去的冲动,紧盯着年轻人的身影。 “小伙子,前路多风雨,多保重啊。”青年声音远远传来。 张朔瞠目结舌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实在想不通这青年到底是什么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眼看着青年越走越远,张朔用力拍拍脑袋,把所有杂念踢出脑外,径直走向林中小池塘...... 过了几分钟,张朔与吕美杭、曾雯、李秋婵、刘宁等人一起从池塘边走了绕了出来,几个女生蹑手蹑脚地左顾右盼,张朔只好边走边向她们重复了一遍现在的情况。 等四人进了校门,正好遇上迎面而来的姜欣怡、杨三石和萧启川。 “怎么这么慢?我们还担心有什么事呢。”姜欣怡不悦道。 “不好意思耽搁了一下。” 萧启川双目微微一亮,绕着曾雯、李秋婵、吕美杭还有刘宁转了一圈,淡淡道:“我刚才用法眼观察了这几位美女,除了这位以外...”伸手指向吕美杭,“其他三位美女身上的“鬼奴咒”还在,足以说明妖魔并没有死,所以现在还是比较危险的,我提议找个僻静的地方,布下结界以防万一。” 张朔、姜欣怡点头附和,唯有曾雯几人面色古怪,忽听久久未开口的刘宁涩声道:“请问,我们要去哪里,不能留在这吗?” 李秋婵也满脸担忧,“那...那妖魔没死,要是来了,我们怎么办啊?” “几位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能保护你们。”萧启川信心满满,又转头问张朔,“张师弟,有件事我实在想不通,今天我赶去救你们的时候怎么只看到你一个人?” 曾雯几人面面相觑,张朔却很自然地说:“当时小姜用了“傀儡术”,目的是为了引那妖魔上门,至于这几位学妹被小姜用的独门秘药撒过后暂时隐蔽了气息,我就让她们留在这里等我们了。” “是啊,我用了我们巫术中的一种秘药擦在学姐身上能隐蔽气息,所以只有我和学长过去。”姜欣怡忙为张朔圆谎,其余人也只好纷纷出声附和。 萧启川眼中闪过狐疑之色,没有完全相信,比如姜欣怡当时也不在场,那时她去了哪里? 可他天性豁达,知道既然张朔不方便全部透露,那他也没必要猜疑,所以没有追问。 “对了,明天我们要去一趟利城花园。”张朔避开萧启川的目光,把明天要去利城花园的事说了出来。 “去那里干嘛?”所有人茫然问道。 张朔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去找吴志远。” 除了萧启川外,众人皆是哗然,曾雯表情变得很不自然,试探性地问道:“你不是说他可能已经......” 姜欣怡脑中灵光一闪,豁然道:“我知道了,你是想去找那个盒子!?” 张朔不理会其他人惊诧的表情,对着姜欣怡含笑道:“欣怡猜得没错,现在那妖魔自顾不暇,如果我们能找到那个盒子,说不定就能灭了它,最差也能将它再次封印起来!” 萧启川闻言吃了一惊,心中权衡利弊,觉得事情是冒险了点,但如果成功,说不定真能一战定乾坤。 “你有几成把握?” “至少七成,我得到可靠消息,吴志远这半年都没有出行记录,他的父母上个月全都告假回家,不出意外地话应该可以找到那个盒子!” 萧启川与姜欣怡眼神交流了一会儿,蓦地齐齐点头。 “好!就这么决定。” 见大家没有异议,萧启川和张朔又商量了一会儿,决定回之前的教室住一晚,不然住酒店的话不可能挤在一个房间里,最终全部人回到之前的教室,由萧启川布下结界,和张朔、杨三石轮流守夜。 萧启川锁好了门,在门上和四周墙上窗子上贴了共几十张符纸,随即绕着四周墙壁竖起单掌喃喃念咒。 起初张朔、姜欣怡等人都被他这个动作逗笑了,觉得萧启川活像个江湖神棍,连心事重重的曾雯、李秋婵、刘宁都是忍俊不禁,更别说杨三石这个乐天派了,要不是吕美杭眼疾手快蒙住了他的嘴,他就要笑出声来。 只见符纸越来越亮,照的整个教室如同白昼,慢慢地又暗淡下去,众人见了后都没有在笑,而是目露惊奇地仔细观察这些符纸。 等萧启川施完法后告诉众人,这次结界效果能够持续到明天早晨六点,这期间除了外力强行介入外没任何问题,张朔看了眼时间,现在九点都还没到,算算足能维持近十个小时,虽然没有和他之前布下的结界一样能转换空间,但那种结界损耗太大,即使萧启川也不可能维持太久。 饶是如此,张朔对他也佩服得五体投地,要让自己来布界先不说能维持多久,但可以肯定完事后灵力必会耗尽!反观萧启川面不改色,如信手拈来毫不费力一般,足见其道行深不可测,难怪能位列法术界青年传人榜,也让张朔咋舌比他排名更高的五人究竟是怎样的不世奇才! 第二十八章 探查 萧启川不再言语,找了个靠墙的桌子盘膝坐定、闭眼运功吐纳,张朔则让众人早点休息,条件不好尽量将就一下,曾雯、李秋婵、刘宁和吕美杭四个女生从小养尊处优,但无奈形势如此只能适应,拉着手到教师前端的角落小声的谈着话,杨三石三点开始守夜,向张朔打了个招呼便靠在墙上闭目养神。 张朔随后与姜欣怡小声交谈几句,就各自找了条长凳靠着休息,到10点以后,除了萧启川外基本上都睡了,好在气候与夏天无异倒是不冷,不然几个女生可能会感冒的,只不过大家半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熟,多半处于似梦似醒的状态里,中途张朔、杨三石换班守夜,此外一夜无话。 清晨六点,萧启川忽然睁开眼睛,同一时间所有符纸全部从墙上、玻璃窗上有灵性地飘回他手里,然后和守夜的杨三石叫醒其他人。 等到众人打理好已经快到七点了,随后买好早点就打车前往利城花园,此时基本是上班高峰期车辆繁多,道路比较拥堵,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到达目的地。 众人下车后一起抬眼看去,也被这“高大上”的别墅区所吸引了,利城花园洋房做为城里最豪华的别墅区之一,除了有一大片绿地供各位富豪打高尔夫使用外,连道路两侧都是各种盛开的鲜花种植摆列,从大门往里面看去只觉绿意盎然,鸟语花香,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怪不得被各地富豪称为“四季如春的家园”。 大门前的花台中有个小型音乐喷水池放着优美的旋律,绕过去就是大门口,张朔等人正想进去,忽然听到一声呵斥。 “喂,你们找谁?干什么的?” 两个保安从门口保安室里走了出来,一高一矮,气质猥琐,隔着大门趾高气昂地瞥着众人。 张朔很有礼貌地回答:“不好意思,我们要去8-8别墅,找一下吴董事长。” “找我们董事长?你们预约过了?” “没有。” 两个保安不耐烦地道:“没预约过董事长不见客,你们走吧。” “我只是想拜会他一下。” 两个保安怔了一下,哈哈讥笑道。 “你以为我们董事长是随便可以见的吗?” “你以为你是谁啊?” 张朔碰了一鼻子灰,气闷难当,正要说几句这两个嚣张的家伙,姜欣怡却抢先一步拦住他,脸颊上笑靥如花,甜甜道:“那请问吴董事长在吗?在的话我们可以现在预约。” 两个保安眯眼细看,见她肌肤莹白如冰雪,眉眼碧翠如春波,清丽鲜嫩,一笑倾城,登时眼神色迷迷的从上到下打量着,口干舌燥地道:“不……不在,董事长去医院疗养了,不过董事长夫人在,小姐只需要预约好就可以进去了。” 张朔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一股怒气上涌,有种莫名冲动想要抠出这两个王八蛋的眼珠子,见旁边杨三石剑眉倒竖,正想一起发难,忽听姜欣怡悠然道:“你们别插手,看我的。”话音未落,空气里“哧哧”之声响起,那两个保安还没反应就闻到一股奇异香味,眼前视线逐渐模糊,意识不清地站在原地,两眼无神地动也不动。 “你们现在进去把侧门打开,然后在里每人打对方一百个嘴巴,有人来的话还是照常抬干,听清楚没有?” “是......”两个保安含糊应道,然后摇摇晃晃地走进去了,张朔只觉大快人心,杨三石等人没搞懂是怎么回事,但想来和姜欣怡有关,所以没有多问,反而和张朔一起笑了起来。 萧启川目光流转,笑道:“这就是苗疆巫术中的“迷魂术”吧?果然名不虚传。” 姜欣怡抿嘴笑道:“萧师兄过誉了,我们进去吧。” 只听侧门“啼”地一声就被打开了,张朔便把手腕上的紫金环取了下来扣在杨三石手上,并给了他一张符纸,交待只要有异常就烧了这张符,他就能感应到。 杨三石重重点头,“放心,你们去吧,我会照顾好她们的。” 张朔想了想还是不太放心,又把自己脖子上的护身珠解下,递给曾雯让她戴上,曾雯脸上莫名一红,如获至宝地接了过去,似羞似喜地戴上。 张朔不再多说,与萧启川、姜欣怡一起进了侧门,路过保安室时张朔没忍住往里面一看,顿时忍俊不禁,哈哈笑了起来。 刚才那两个保安正面对面坐着,你一巴掌我一巴掌地扇着对方,脸都快被打肿了,却依然目光呆滞地继续动作。 萧启川莞尔,拍拍张朔的肩膀,示意他别看了,张朔止住了笑声,白了旁边姜欣怡一眼,姜欣怡办了个鬼脸,不理他径直向前走去。 三人缓步走在过道上,随着越接近别墅区,越觉得气氛不大对劲,运起法眼凝神观察周围,却没有发现一丝异常,不禁大惑不解。 五分钟后,三人来到了那栋8-8别墅门外,门口两扇电动合金铁门,从旁边的护栏看进去光独立花园就占了几亩地!更别说最靠里的那幢巨大豪华的别墅了。 张朔细心留意,发现除了门头上有一个摄像头外,围着的护栏上也有,里面肯定还有更多。 “大家准备好。”萧启川按下大门门铃,张朔与姜欣怡从侧面小心翼翼地查看着别墅里面动静。 连续按了几次以后突然从大门旁的通话器里传出了一个低沉的女人声,“请问你们找谁?” 萧启川微笑道:“你好,我们是吴志远的朋友,很久没见他了来看看他。” 那边的声音一顿,能听到有细小的谈话声传来,过了一小会儿,那个声音又穿了出来,“几位稍等,我这就来给你们开门。” 三人交换眼神,心领神会,都装作很开心的样子,姜欣怡忽然勾住了张朔的左手,眨眼笑道:“装得像一点啊。” 张朔脸上心里头砰砰直跳,忙咳嗽一声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这时从别墅内门里走出一名中年妇女,两扇合金铁门自动敞开,三人不约而同的走了进去。 姜欣怡和张朔样子亲密的像情侣一样,但是暗地里都在四处观察,除了几处摄像头外么看到有什么异常,心里非常纳闷。 中年妇女来到三人面前,微笑着稍稍鞠躬,“你们好,我是这里的保姆,我姓孟,太太让我请你们进去。” “那麻烦您了,孟姐。”萧启川与张朔微笑着道。 孟姐笑了笑没有多说,三人跟着她进入了别墅内,刚进门就有一种金碧辉煌的感觉,别墅内部主要以欧式风格为主,不论鞋柜、沙发、吊灯都是精美绝伦搭配得体,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在暖人的阳光照射下显得晶莹质美,仿佛来到了欧洲庄园。 “土豪啊....”张朔这种普通大学生哪里见过这样的豪宅,低声感叹道。 “几位稍作,太太马上下来,请问喝点什么?” 姜欣怡笑道:“麻烦一杯温水。” 张朔道:“谢谢,我不用。” 萧启川道:“请给我一杯咖啡。” “好的,几位稍等。”孟姐微笑点头,转身进了厨房。 张朔与萧启川同时开启法眼,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遍,却还是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也没有一丝阴气怨气,均是大惑不解,难以置信地看向对方。 “怎么样?发现什么了吗?”姜欣怡低声问道,张朔和萧启川摇头不语,心里思绪百转。 这时楼上传来一阵脚步声,三人一颤,不约而同地往楼上看去,一位美貌妇人面带笑意从楼梯上缓步走了下来,常年高质量的生活造就了优雅的气质,穿着亦是端庄得体,保养方面也做得非常好,皮肤白皙透亮,怎么看都只有三十多岁。 三人连忙站了起来,恭敬道:“您好伯母。” “你们好,你们是志远的朋友?”那美貌妇人声音轻柔地问道。 萧启川微笑道:“是的伯母,我们是和志远一个学校的朋友,我们很久没见过他了,特地来看看他,请问他在吗?” 美貌妇人恍然,细细打量着三人,见他们都是仪表堂堂,心里顿时信了七分,“他半年前得了一场大病,现在还在修养,在楼上休息呢,等一下他醒了我带你们去见他。” “好的,谢谢伯母。”三人爽快的回答,接下来半个小时的时间,他们与这妇人谈话了解了很多信息,原来她叫陈雅,丈夫就是利城房地产的董事长吴国富,半年前吴志远休学回家后就很少出门,整体都在屋子里睡觉,而上个月开始吴国富身体抱恙,她只好离职回来专心照顾他们父子,最近这几天吴国富去医院静养,要过几天才能回来。 而萧启川为人亲和,谈吐得当,加上姜欣怡妙语连珠,极讨陈雅的欢心,总算博得她的信任,聊着聊着陈雅看了一眼时间,“哎哟,你看我这记性,都快十点了,我去叫他起床。” 说着陈雅就快步上楼,只听到上面传来敲门声和陈雅的声音,“志远!志远!快起床了,你朋友来看你了。”但是半天过去了没有任何反应。 萧启川和张朔对视一眼,彼此心意相通,“欣怡你留在这,我们上去看看。” 两人上了楼,见陈雅还在敲门,萧启川忙道:“阿姨让我来吧。”不由分说上前轻轻敲门,“志远,志远,我是你同学小萧啊,快开门啊,我们来看你了。” “滚......”房间里传来一个阴冷沙哑的声音,张朔、萧启川全身一震,这声音听着就不正常。 陈静急了,“你怎么说话的,不好意思啊你们别介意,他最近脾气不好。”说着掏出房门钥匙开锁,只听“啼”地一声门就被打开了,“你是怎么回事啊?还不起床?你朋友来看你了。”陈雅一进门呵斥。 萧启川和张朔全神戒备,探着身子往房间里看去,只见一个身穿黑色背心的男生背对着他们坐在床边,任由陈雅呵斥也无动于衷。 两人进了这间房间后,终于察觉到这里的不寻常了!这屋子里阴气森森,一进门就能感觉到一种摄人寒意,周围窗帘全部都是拉上的,只有少部份的光线能照入,所以屋子里昏暗阴沉,更奇怪地是,那个背对着他们的吴志远,分明没有活人的气息!!! “陈阿姨你先过来我和志远说。”萧启川手中悄悄扣了一瓶红色的不明液体,同时对着张朔使了个眼色,张朔点点头,也附和道:“对啊,阿姨让我们和他说。” 陈静无奈,只好退了回来,张朔等的就是这一刻,闪身护住陈静,手持灵符摆好架势,神色变得严肃无比。 陈静一愣,“你们这是?” “陈阿姨你别怕,待会儿你就知道了。”萧启川头也不回,脚下向前迈出几大步,在床前一米处站定,口中冷冷道,“妖魔,还不现形?” “你......找......死......!”背对着他们的“吴志远”抖动了一下,沙哑愤恨地道。 “砰”地一声巨响,刚才的房门突然无征兆地重重砸上,陈雅吓了一跳,连忙转身开门,却无论如何都打不开,嘴里焦急地喊道:“怎么打不开啊!?这...这到底是怎么了?志远,志远你到底怎么了?” “吴志远”身子不动,脑袋却突然“嘎叭”一声向后拧转了九十度,双目膨胀流血地瞪着他们,青紫的嘴唇裂开就流出一道道黄黄地脓水,狰狞恶毒地笑着。 “怎么.....我的好妈妈.......不认识你儿子了……!?” “啊啊啊......!!”陈雅哪里见过这么恐怖的画面,吓得大声尖叫起来,随后身子一歪昏倒过去,张朔眼疾手快扶住了她,把她缓缓放在地上。 萧启川冷笑道:“你别狂,让我来收拾你。” “就凭你?”“吴志远”斜眼上瞟,恶狠狠地瞪着他,“我要你命啊......” 话刚说完,“吴志远”整个头竟然从颈部断裂分离,断口滴答着乌黑的血水,血肉模糊地飞向萧启川,张着腥臭流脓的大嘴重重朝他脖子咬下。 萧启川不慌不忙,手上迅速将那瓶红色液体对着那颗头颅泼了上去。 “呃啊.......!!!” 被液体泼到后,那头颅嘴里撕心裂肺地尖叫着从空中掉到地上,痛苦不堪地在萧启川脚边滚来滚去,整颗头颅都像自燃一样冒起阵阵黑烟,恶臭无比,随后传来凄厉可怖的咆哮。 “黑狗血!?啊.....我要把你们碎尸万段!!!” 坐在床上的无头身体“蹭”地站起,转身朝萧启川扑了过来,五指如爪勾屈,就要掐到他的脖子! 萧启川却神色不变,动也不动,就在即将触碰到的时候,一道灵符从门边急速射出,擦着萧启川身子飞过,“呲”地贴在了那扑来的身体上,只见那身体如同失去力气一样重重朝后倒下,在地上剧烈挣扎了几下就没有动静了。 张朔一出手就来到身体旁边蹲下观察,又贴了一道“驱鬼符”上去以防万一,而萧启川自始至终只是冷冷盯着渐渐融化成血水的头颅。 “别做梦了,死的会是你。” 第二十九章 真相 那颗头颅怨毒地瞪着萧启川,最后发出一声极度不甘地怪叫就彻底化作一滩脓血,溢散了满地都是,那具身体也随着头颅的消失而渐渐融化,变成了一滩血肉模糊地碎骨烂肉。 “这就解决了?”张朔愕然,觉得未免太过轻松了,看了一眼那堆腥红恶心的碎肉一眼,胃里一阵翻滚。 萧启川面沉如水,“哪有这么简单,这不过是那妖魔一缕残魂化身,本体不在这。”蹲下仔细观看那堆碎肉,又接着道:“如果我没猜错,这些碎肉就是吴志远的!那妖魔用他的部分肉身造了一个“傀儡”,然后以法力将一缕残魂强行封入其中维持正常状态不让人怀疑,不过真相究竟是什么还得听听陈阿姨的说法了。” 张朔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这时卧室门“咚咚咚”地响了起来,传来姜欣怡的声音,“喂,张朔你们在干嘛?开门啊!” 张朔想都没想就去开门,这次门一拧就打开了,姜欣怡见门打开立刻跟着进来,见到眼前场景顿时愣了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张朔从头到尾细说了所有过程,姜欣怡神色微变,“难怪你们半天都没下来。” “我们先把陈阿姨扶下去吧。”萧启川知会两人一声,细指轻弹,十几道火苗一闪而没,地上那些血淋淋的碎肉突然燃起蓝色火焰,迅速跳跃,刹那间就把那堆恶心的东西烧得一干二净,连半点痕迹都没留下。 张朔和姜欣怡目瞪口呆地望着他,萧启川也没多解释,摆了摆手就独自走出了卧室,两人这才反应过来,神色复杂地将陈雅搀扶下去。 几人下到楼下,见沙发上躺着一个中年妇女,是那位孟姐,张朔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姜欣怡动的手脚,姜欣怡笑而不答。 把陈雅放在沙发上后,萧启川将手掌轻轻放在她的额头上,一道柔和的白光蓦地从萧启川手掌发出,渐渐融入陈雅抬头,当他把手拿开时那道白光就消失了,陈雅嘤咛一声缓缓睁开眼睛,茫然地看了众人一眼,忽然想起刚才发生的情况,惊恐地尖叫着朝后退。 姜欣怡忙上前安慰,“阿姨你别怕,我们不是坏人,请你听我解释。”说着把手按在挣扎的陈雅肩头,但陈雅还是恐惧地叫着“救命”“别过来”这些话,张朔怕把保安引来,无奈下点了她的穴道,陈雅顿时说不出话也动不了,只能眼珠乱转,惊慌失措的望着三人。 姜欣怡叹息道:“陈阿姨,这件事的起因经过你听我慢慢和你说,只是希望你听完以后别激动,我们不是坏人,是来帮你们的。” 也不管陈雅听没听进去,姜欣怡就自顾自地将整件事的所见所闻全部告诉了她,张朔和萧启川则在一旁沉吟不语。 当姜欣怡把全部事情讲完之后,陈雅已经由原先的惊恐不安变成一副难以置信又痛心疾首的模样,特别是听到吴志远可能已经不在人世这个消息后,陈雅再也忍不住悲戚地流下泪来,姜欣怡示意张朔解开她的穴道,张朔点头照做,解开穴道以后陈雅突然捂着脸失声痛苦,姜欣怡心中黯然,缓缓拍着她的后背无声安慰。 一分多钟后,陈雅逐渐止住了哭声,悲伤难抑、泪流满面地哀求道:“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儿子,求求你们,你们要多少钱我都付给你们,只求你们救救他啊......”声音凄楚悲凉,让张朔等人心里也跟着难过起来。 萧启川呼出一口胸中闷气,郑重道:“陈阿姨,你儿子已经死了,让他起死回生恕我们无法办到,所谓生死有命,这是他的劫,却也是他一个新的开始,我可以保证一定会把他的魂魄解救出来,并作法让他转世投胎,前提需要你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们这半年来关于你儿子的所有情况,只有得到你的帮助我们才能帮他!” 陈雅虽然早知道让死去的人起死回生是不可能的,但当听到萧启川肯定的答复还是如遭重击,脑中轰然炸响,呼吸又变得困难急促起来,泪水决堤而出,姜欣怡连忙帮她推背顺其,一边安抚她调节情绪,好半天才缓过来。 张朔、萧启川理解她失去儿子的心情,便没有打扰她,许久以后,陈雅抽泣着止住了哭声,尽管不愿意承认,却也终于意识到眼下最重要的是把吴志远的魂魄解救出来,于是擦着泪水泣声道:“你们问吧,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们。” “我们想知道半年前吴志远野炊回来后发生的所有事情。” 陈雅强忍悲伤,慢慢叙述起来,原来在八个月前,吴志远那天突然抱着个奇怪的盒子回来了,招呼都不打就跑到卧室把门发锁起来,怎么叫门都不开,只是从卧室里面不耐烦说心情不好不要管他,陈雅和吴国富平时把他宠坏了,在家族里深受长辈疼爱,地位比他留学的妹妹还高,对他的臭脾气他们是知道的就没管他,自此吴志远整夜都呆在卧室里没出来。 第二天清早,吴志远很早就从卧室里出来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陈雅和吴国富去公司前特意问他昨晚心情为什么不好,那个盒子一样的东西又是什么?吴志远只是随口道遇到点烦心事,那东西是朋友送的礼物让他们别管,陈雅和吴国富见他神色淡然没有异常便不再追问,可是,在吴志远回来的第三天开始,他突然变得古古怪怪的,整体在卧室里不出门,打死都不去上学,吃的也很少,陈雅和吴国富担心他的身体只好让他休学在家,后来吴志远气色越来越差,人也消瘦了很多,让他们夫妻俩心疼不已,请了疗养师专门到家里配制营养餐给他才稍微好点。 同时陈雅和吴国富还担心儿子是不是撞邪了,所以把市里出名的算命先生、风水师、法师请了个遍,但都没有看出有什么问题,陈雅和吴国富才稍稍放心,以为是吴志远最近身体不舒服造成的,因此没有在追究,而他们也再没见过那个盒子。 接下来好几个月的时间,吴志远基本足不出户,但气色比起之前要好了些,本来一切都还算正常,直到上个月的某一天起,陈雅和吴国富忽然发现吴志远变得古古怪怪地,整个人就像变了一样,话也不多说,每天要么坐在卧室发呆要么浑浑噩噩地一言不发,更诡异的有一次夜里陈雅起床小解时看到他居然在冰箱面前偷偷吃带血的生肉!! 那一刻差点就把她吓晕了,但她出于爱子心切就壮着胆子小声呼唤,叫了半天吴志远也没什么反应,只是拿着那块生肉默默回房间去了,陈雅以为那是梦游没敢叫他,本来第二天要带他去医院的,谁知道早上吴国富洗漱时忽然毫无征兆地晕倒,急得她赶快打120急救,经过抢救医生告诉她吴国富有心脏病,要不是救助及时很有可能就救不回来了,当时陈雅愕然不解,吴国富平时身体很好,每年都会定时体检,怎么会有心脏病?但事实摆在眼前陈雅只好辞职在家照顾爱人,倒把吴志远地事给忘了,现在联想到刚才诡异恐怖的一幕,陈雅登时遍体生寒,更加确定那绝对不是吴志远。 听完所有经过以后,张朔和萧启川皆是沉吟不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姜欣怡安抚着陈雅,对两人道:“有什么看法?快点说。” 萧启川清清喉咙,缓缓道:“这样看来,那妖魔在八个月前应该没有立即复元,我猜即使封印解除了一部分但它受困多年日积月累的损耗也不是那么容易恢复的,所以这几个月里它一直在吸收阴邪之气滋养,也只能稍微影响到吴志远的思想,可到了上个月,那妖魔已经基本恢复,所以它杀害了吴志远,夺取了他的身体,并且把一部分肉体做成“傀儡”,把一缕残魂放入其中控制,为的是不引起怀疑,接下来它大部分的魂魄就开始寻找之前被下了“鬼奴咒”的人,并且算好时间逐一迷惑她们自杀,好达到它彻底解除封印的目的,至于为什么没有杀害陈阿姨和吴叔叔,我觉得有两种可能,第一,是吴志远和那妖魔达成协议,自愿把身体给它帮它解除封印,前提是不能伤害你们!第二,就是因为吴叔叔在市里的影响力,如果突然死于非命会引起多方关注,到时候难保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它使用自己的力量使吴叔叔突然生病,这样陈阿姨就要照顾吴叔叔,也就没时间来管“吴志远”,它就有足够的时间完成它的目的,这两种可能我比较倾向于第二种。” 姜欣怡连连点头,张朔却道:“那它为什么不下“鬼奴咒”彻底控制陈阿姨和吴叔叔呢?” “看来师弟并不完全清楚,“鬼奴咒”虽然厉害,能完全控制活人甚至其灵魂,但是一旦使用这个咒术就意味着必须承受巨大消耗,你知道“强招必自损”这句话吧,之前那妖魔已经对五个活人用了“鬼奴咒”,我还从来没听过有鬼魂能够一次性控制这么多活人的生死,这已经是非常恐怖了,但换句话说这也是它的极限,如果再次下咒必会元气大伤,那就得不偿失了,所以少花力气就能做成的事,根本不用多费劲,哼,这妖魔狡诈奸猾、诡计多端,比那些喊打喊杀的普通恶鬼强太多了。” 张朔默然点头,这时陈雅急躁地插话道:“我听不懂你们的意思,我就想知道我儿子的...的魂魄在哪?要怎么救他?” 萧启川歉然道:“陈阿姨你别急,我会想办法救他的,除了以上所说种种,关于那个盒子没有其他有用信息了吗?” 陈雅闻言绞尽脑汁地回想,却还是没有什么线索,只能无奈摇头。 萧启川暗道可惜,张朔宽慰道:“放心吧陈阿姨,吴志远的魂魄我们一定会......”说着说着突然一股危机感刹那间填充心头,让他心跳如雷、汗毛倒竖,把剩下半句话全部咽了回去,触电似得弹了起来! 姜欣怡和萧启川见他豁然起身并且神色紧张担忧,齐声道:“什么事?” “糟糕,老杨他们有危险,快跟我走!” 张朔脸色大变,不顾一切的冲出别墅,萧启川立刻紧随其后,姜欣怡也着急地跟了上去,跑到出门却停了下来,似乎想到了什么,回头道:“陈阿姨你去医院照顾吴叔叔,后天以前不要回来了,我们解决所有事情后会来找你们的,孟姐被我用了迷香,再过半小时就醒了.....”也不管听没听清楚,便急冲冲地追了出去,留下陈雅愣愣地坐在原处。 三人你追我赶,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到了别墅区大门口,三人一看大门外面登时大惊失色,连忙冲了出去,除了杨三石和曾雯倒在地上以外,其他几个女生连同吕美杭全都不见了! 姜欣怡去查看曾雯,张朔手足无措地抱起杨三石,哑声呼喊道:“三石、三石、你快醒醒。” “没事,他只是晕倒了。”萧启川站在张朔身边,法眼大开地四下查看,脸色愈发沉重,“它来过。” 杨三石喉咙中发出“唔”了一声,悠悠醒转,两眼无力地睁开,张朔一喜,“你没事吧三石?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杨三石慢慢坐了起来,神情懊悔愧疚,捂着脸悲声道:“对不起老张......是我没用......我没保护好她们......对不对......对不起......” 张朔纵然急躁难耐,但还是耐着性子,“这不怪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杨三石尽量用平缓正常的口吻说话,“刚才...我们都还在门口等你们,聊着聊着,突然.....突然你给我的手环亮了起来,曾雯也感到你给她的护身珠变得滚烫,紧接着周围不知从哪冒出来一阵奇怪地白雾,朝我们包裹过来,我们全部都吓得大叫,我本来打算带着大家跑进去找你们,却想到你交待过有异常就烧了符纸,你立刻就能感应得到,于是掏出打火机烧符,就在我点火的一瞬间,美杭她们、她们忽然一个个向着了魔一样分头冲进白雾里,一下子就不见了,我惊慌失措下还没来得及叫她们,一道黑烟从白雾里飘了出来,就是...就是前晚我们在医院看到的东西,那黑烟里一只怪手来抓我,我慌乱中把手抬起来格挡,这时你给我的手环亮了起来,那怪手顿了顿就缩回去了,但我还没来得及庆幸就莫名其妙地头晕脑胀,只感觉天旋地转,在我失去意识前我听到了那黑烟里传来的一句话。” 张朔三人齐齐道:“什么话?” “那黑烟阴险的笑着说:告诉那三个小辈,人我带走了,想要救人的话,今夜亥时到极阴之地见我,只能你们四个来,拿这个女娃来交换另一个女娃,不然的话.....嘿嘿嘿.....” 张朔怒火攻心,气恼地一拳砸在地上,瞪眼怒道:“这个王八蛋,我一定要灭了它!” 姜欣怡白了他一眼,蹙眉道:“萧师兄以为呢?” 萧启川闻言苦笑,“看起来它摆脱了几大高手的围捕,虽然不知道它怎么做到的,但想必不会好过,否则刚才直接冲进来杀我们好了,不必这么麻烦,依我看,它带走她们,除了是要今晚借助极阴之地的阴气加速解开封印外,更要把我们几个引去救人,到时候我们投鼠忌器,只能任他宰割,可见它恨我们入骨,急不可耐地要至我们于死地,最可气的是不能请帮手,否则它就会立刻杀了吕同学,看来今晚的夜会很长啊......” “萧师兄言之有理,要不是它元气大伤,单凭我的护身珠和紫金环根本保不住曾雯和三石...” 事态难以想象地严重,四人纷纷沉默下去,如今进退两难,任由他们苦思冥想也想不出更好的对策,同时心里涌起一个可怕的念头。 难道...难道这次劫难真的避免不了.... 第三十章 乱葬岗 “嗯...”这时曾雯轻哼一声悠悠醒来,迷茫地看着众人,姜欣怡叹息着给她讲了所有事情,曾雯花容剧变,蓦地回想起之前的突发情况,不由焦虑万分,黯然低头。 张朔忽然道:“昆明阴气最重的地方是哪里?” 萧启川沉吟片刻,从怀里取出一个罗盘,“只要以法力启动罗盘定位就能找到。” 张朔和姜欣怡好奇地看着罗盘,早听说法术界罗盘可以定位冤魂位置,使用者法力越高定位越远,倒要看看究竟如何神奇! 萧启川沉吟道:“现在最要紧的是想到办法阻止妖魔破印,否则还不知道多少人要遭殃,两位有什么主意吗?” 姜欣怡略微思索,脑中灵光一闪,神色复杂地看了张朔一眼,语气却非常镇定地道:“张朔,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可以跟我过来一下吗?” 张朔、萧启川、杨三石都被这句意味深长地话弄得呆住,究竟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呢? 姜欣怡也不管几人,拉着张朔的手就跑,“哎哎...慢点慢点...” 萧启川和杨三石以及曾雯,“.......” 跑出几十米外,姜欣怡松开了手,转身复杂难明地望着张朔,张朔没由来一阵心慌,皱眉道:“小姜,有什么话这么神秘不能当面说的?” 姜欣怡眼神里流露出一种似担心、无奈、矛盾等诸多奇怪地色彩,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像下定决心似的,“我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张朔又惊又喜,“你快说。” “但是用了这个办法,可能你会有危险的。” “...只要能救人,再灭了那妖魔,我觉得没关系。” 姜欣怡听他语气淡然却坚定不移,像是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安危,蓦地心中一股火气直冒,但很好的掩饰着没有流露出来。 “好,我告诉你,你想好了,别后悔!” 张朔郑重点头,“绝不后悔!” 姜欣怡花唇微动,低声地说了一会儿,张朔紧蹙的眉头徐徐舒展开来,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 杨三石和萧启川远远看他们像是在谈论着什么,又是好奇又是好笑,只见张朔忽然兴高采烈地和姜欣怡一起跑过来,几人登时愣住。 张朔还没停下就兴冲冲地道:“萧师兄,你有办法联系到那几位前辈吗?我们有办法了!” .................. 在市区二十里外的小哨镇,有一座无名荒山,山下附近没有农户居住,最近的村落也离这里有几里地,而这座山是整座城市阴气最重的地方,因为在这座山的山坡上有方圆百里内唯一一片的——乱葬岗! 乱葬岗之所以阴气最重,是因为天灾人祸时期因死亡人数过多而被集中草草掩埋,以至于此地白骨处处、杂草丛生,这里汇聚了最浓郁的阴气、怨气、怒气,即便是白天也有一种哀愁凄凉之感,到了夜里阴风阵阵、兽鸣鸦啼,时传鬼哭狼嚎、冤魂不息,据说常常有狐仙精怪出没,所以知道的没有人敢来这里。 此刻已经是夜里10点半了,天上正值皓月当空、月光如水,照在山间的小路上让原本妖雾弥漫、阴森恐怖的树林稍微有了点光亮,寒风“哗、哗”地刮着,吹得树叶“沙沙”作响,仿佛有一双双邪恶地眼睛从黑暗深处窥探着周遭地一切。 这时,四个人影从光怪陆离地林中深处显露出来,排成一列大步前行,正是张朔、萧启川、姜欣怡以及曾雯四人! 张朔、姜欣怡一前一后护着曾雯,打着手电照明山路,而萧启川走在前面手持罗盘,不断指挥着前进,任由身边异响四起也无动于衷,四人穿行攀爬于长草野树之间,除了曾雯以外其他三人神色依旧如常,丝毫不见害怕。 “嘎.....嘎.....” 来到林子尽头,一群乌鸦怪叫着从头顶飞过,三人目光一聚,前方一片空旷地带上一阵阵森然气息逼面而来,脚下泥土翻卷、杂草丛生,枯死的槐树下石碑歪歪扭扭、残缺不全地斜插于地,段段白骨残骸由土里裸露突出,甚至连完整的头骨都有好几个,从土里露出一小半阴森森地咧着下颚像是嘲笑这几个不速之客,周围暗处起伏着如同窃窃私语般地诡秘嬉笑,如此恐怖诡异的地方,正是他们今晚的目的地,乱葬岗! 那凝结不散地冤气、阴气夹杂一起弥漫在空气里,一不留神吸入,张朔、姜欣怡、曾雯只觉一缕缕摄人心弦地凄凉之气深入心肺,恍惚间心中也被那哀怨地氛围感染而莫名悲伤难过起来,脑袋如刀割般绞痛,呼吸也跟着浑浊急促起来,连连冒出古怪的轻生念头。 “意守丹田,凝神戒备!” 就在三人意乱神迷之时,萧启川收起罗盘,同时大喝一声,张朔和姜欣怡瞬间清醒过来,冷汗直流,暗道侥幸,连忙捂住口鼻全神贯注地运功自守,将那种种乱人心肺地哀愁悲怨之气逼出体外,萧启川宽厚的手掌缓缓贴在曾雯后背,将灵气源源不断地注入体内,曾雯霍然惊醒,迅速好转,已无先前种种不适。 黑暗处“人影”晃动,如同万千奇形怪状的魑魅魍魉在扭动蜷缩一般,伴着凄楚、奸邪的丝丝冷笑声、怪叫声“呜呜咽咽”地朝着三人围剿而来! 张朔手持灵符,姜欣怡纤细的手指间夹着几根银针。两人背身相靠,很有默契地徐徐点头,彼此心有灵犀,就要一起出手! “妖邪敢耳!” 当是时,萧启川全身灵力暴涨,蓦地从怀中取出那面青铜八卦镜,一道道灵力顺着手臂注入其中,顿时从镜中照出万道金光,萧启川单手掐着,大声念到: “朗朗乾坤,浩气长存!” 话音刚落,铜镜便发出“嗡嗡”震响,突然从他手中脱出飞向半空,镜子里射出的耀眼金光当头照下,金光所照之处顿时如利刃一般将席卷来的鬼影阴气统统斩尽。 呀啊——! 小部分被照到的鬼影阴气被光芒照到后瞬时发出一声声凄惨无比地哭叫,如同遭人千刀万剐、挫骨扬灰,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全都烟消云散了,其余鬼影黑气如遇蛇蝎般唯恐避之不及地远远散开。 四人头顶上方铜镜悬浮,金光暖洋洋地照射在身上,光芒范围足有一丈,在金光庇护下,没有哪只冤魂厉魄敢擅自过来自寻死路,张朔和姜欣怡又是惊叹又是佩服,这才见识到萧启川真正实力,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 特别是张朔差点两眼直冒小星星,再看萧启川就像看超级巨星,私下羡慕什么时候才能达到这样的境界!姜欣怡惊配之余又暗中思量,觉得萧启川即使身在“道士”境界怕也要大成了!三十岁前必能达到“法师”之境! “妖魔,我们既然来了,难道不出来当面了断吗?派些虾兵蟹将有什么用!”萧启川不屑地嘲讽,俊美的脸庞上冷若冰霜。 “嘿嘿嘿嘿......”一个沙哑阴邪、满怀恶意的声音从三人附近响起,“小辈,仗着自己有点道行居然口出狂言,我倒要看看如今谁还会来救你们!” 原本远远围绕的鬼影阴气忽然从中间散开,一个黑色的“人影”从分开的过道上飘出,缓缓来到金光边缘,周围冤魂厉鬼见那妖魔到来登时争先恐后地厉叫起来,声音刺耳尖锐,犹如控诉着刚才的遭遇。 “好了好了,都给我安静点,待会儿细细碎了他们给你们尝尝荤腥!”妖魔摆摆手,周围刹时安静了不少,只有少许幸灾乐祸地冷笑声。 张朔听得毛骨悚然,但还是朝前一步,高声道:“我们已经守诺来了,人呢?” 黑影嘿嘿冷笑,“不错,我刚才探查过,确实只有你们四人,你既然守信我又怎会食言?”忽然从黑影中伸出那只溃烂不堪的鬼手微微一招,吕美杭、李秋婵、刘宁分别从暗处缓缓走出来,各自站在不同的角落,此时的她们目无表情、眼神呆滞无神,而刘宁、李秋婵不出意外地身穿诡异地红色长裙,刘宁怀里还抱着一个磨盘般大小地五角青铜盒,应该就是曾雯所说的那个盒子!在刘宁身后,飘着两个身穿红色长袍披头散发地女鬼,脸被长发遮住看不清楚样貌,四人心中一紧,猜测应该就是杨冰和罗燕化作厉鬼地魂魄! 黑影鬼手从暗影中伸出,黑色弯曲地指甲直勾勾地指向曾雯,“如何?把那女娃交出来,一个换一个!” 曾雯惊恐地躲到张朔身后,紧紧抓着他的衣服瑟瑟发抖,张朔和姜欣怡心脏剧烈跳动起来,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符纸银针,萧启川面色微变,嘴里却闲闲地道:“你放了她们,我们束手就擒。” 黑影厉声狂笑,躲在暗处的妖邪鬼怪也跟着奸笑起来,犹如万鬼齐哭,声音嚣张狂妄、有恃无恐,另人汗毛倒竖,头皮发麻。 黑影语调轻蔑沙哑:“蠢材,让我放了她们你觉得可能吗?就算我放人你们就能逃地出去了吗?今天晚上你们都得死,都会成为我破印的血祭!” “废话少说,有种就和我们真刀真枪打一场,不要殃及无辜。”萧启川更加蔑视地道,“我们输了,任你处置。” 黑影狂妄自负,最受不得被人轻视,被萧启川这样的小辈藐视还是头一次,顿时怒不可遏,鬼手直指萧启川恨恨道:“小辈既然找死,我就先杀了你,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你的厉害?你有多厉害?我看您老人家也伤地不清吧?怎么就一只手呢?另一只手不好意思用吗?哎呀...”萧启川忽然吃惊叫了一声,一脸无辜地道:“不会不小心被我们正道前辈给砍掉了吧?” 黑影如被戳到痛处一样,发出一声比哭还难听地厉笑,再也按耐不住,化作一团黑烟直接冲向光圈! “咚”地一声巨响,护界金光剧烈震动起来,铜镜金光涣散,如水波般荡漾着黯然失色,翻转着从上方落下,萧启川大惊,忙接住铜镜,万没想到那妖魔受了伤还这么了得,只用一击就撞碎了护界! 那黑烟一击得手,怒笑着狂暴地冲向萧启川,萧启川后背发凉,翻手迅速召出飞剑,身子向后急退,口中喃喃念咒,手指一点! “伧啷!!!” 飞剑如有灵性般地发出一声清鸣,夹着淡蓝色地剑气直接撞向来势汹汹的黑烟!一黑一蓝的两股强大力量骤然撞到一处顿时爆发出惊天动地炸裂声!!形成强烈的无形冲击力朝周围猛然扩散,张朔和姜欣怡和曾雯隔得较近,猝不及防下直接被如飓风一样的冲击撞得飞出去几米远,连远处的鬼影冤气也被这股冲击力冲散了不少! 沙石纷飞,碎屑遍布,方圆十米的范围内都是灰蒙蒙地一片,张朔、姜欣怡被那巨震震得头晕脑胀,相互搀扶着爬了起来,睁眼再看皆是骇然失色,那散去的灰雾里原本斜插于地的坟头石碑都被震得散乱不堪,土里地白骨残骸全从土里翻了出来,可见这一击的威力有多恐怖了! 而曾雯更是直接被撞晕了过去,张朔和姜欣怡连忙将她扶起,靠在树干上检查,幸亏没有大碍。 寒风“嗖嗖”刮着,将那些灰尘全部吹散,不远处显露出一个熟悉的身影,张朔、姜欣怡看清那身影正是萧启川,大大松了一口气,片刻后又齐齐惊呼,快速赶了过去。 此时萧启川单膝跪地,飞剑斜插于身旁,只见他面色苍白痛苦,全身不自主地微微一晃,嘴角突然不断涌出鲜血,缓缓握剑支撑着不让自己倒下,眼神又是震撼又是不甘。 “萧师兄.....” “萧师兄你.....” 张朔、姜欣怡见他伤成这个样子,皆是惊慌失措,手忙脚乱地去扶他。 萧启川置若罔闻,肩膀微微一挣,毅然强撑着站了起来,拔剑地同时缓缓抬起另一只手将嘴角血丝擦去,木然看着前方,淡淡道:“厉害,我的确不是你的对手,你赢了。” 张朔、姜欣怡一颤,跟随他的目光扭头看去,瞳孔骤然收缩,死死盯着前方再也转不开了。 那团妖魔化成的黑烟逐渐消散,从里面露出了半截腐烂流脓、只有一只手的身子悬浮半空,自腰以下的部分还被笼罩在浓浓黑烟之中,这就是妖魔的寄体之躯,只是没想到.....那半边血肉模糊的脸好像在哪里见过,似乎和陈雅家见到的“吴志远”很像,那也就是说,这就是真正的吴志远!? 萧启川目不转睛地一字一句道:“这就是吴志远的身体?你果然寄身于他,那今天我们见到的“吴志远”,就是你用他剩余骨血做成的“行尸走肉”吧!?” “吴志远”脸上黄水滴落,闻言阴恻恻地笑着,“你猜得不错,虽然你的道行出乎我意料,可惜还远远不是我的对手,接下来是任我处置还是你们三个一起上?”口气嚣张狂傲,分明已经将张朔三人视为俎上肉。 “我来和你打。”张朔大怒,不顾一切地纵身冲了上去,姜欣怡担心他有失也紧随其后,“萧师兄曾雯拜托你了!”萧启川阻止不及,失声道:“你们小心啊......” 两人一左一右夹攻妖魔,张朔左手捻指念诀右手灵符一甩,纵声大喝道:“灵符诛邪!”白光激闪,灵符赫然绷直,如同五把飞刀一样突射妖魔,姜欣怡也不甘落后,手中银针凭空飞刺,同时玉指接连跳动,花唇微张,默咏法诀,一大群五颜六色的毒虫顿时从两侧地下源源不绝地涌了出来,在空中甩舞聚合,蓦地化作一只巨大的“甲虫”形状,狂风暴雨般地向那妖魔猛攻! 妖魔却不慌不乱,独臂随手一甩,骤然带起一阵狂风将疾射而来的灵符、银针吹得四下飘散,身下黑烟里冒出一圈圈黑气,凝结成一只同样巨大的“黑色鬼爪”!登时挡住了来势汹汹地巨虫,在空中激斗到了一处,打得难分难解。 张朔和姜欣怡并没有灰心,而是继续驱使灵符、银针卷土重来,再次向着妖魔冲去,而这次无论速度力量都比刚才更甚! “还有点样子。”妖魔沙哑一笑,突然从身上爆发出一股狂暴地阴气,将已射到身前的灵符银针生生滞在空中嗡嗡作响,犹如被无形压力排斥在外!姜欣怡俏脸上布满细汗,费劲全身灵力一边控制着银针一边控制着“巨虫”,如此一来不能将灵力集中会加剧消耗,不多时就已出现不支,银针发出一声嘤嘤脆鸣,登时化作齑粉,被山风一吹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姜欣怡心力交瘁,将剩下的灵力全部用在“巨虫”这边,堪堪能够抵挡住“鬼爪”,却也无力支援张朔了。 张朔眼见姜欣怡几乎败退,骇然暗付到那妖魔白天不能发挥全力又接连遭受创伤,但此时身处极阴之地阴气、怨气源源不断地吸收,自身元气都已复元,因此比白天所见强了几倍不止! 张朔骇然归骇然,蓦地咬牙运功向天地借助灵气,赫然念咒:“浩然正气,煌煌天威!赐我神力,诛杀邪魔!” 刚念完咒语,他的额头上忽地冒起白色真气,全身轻松无比,所有毛孔仿佛在这一刹那全部打开从天地间吸收着灵气,身体渐渐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张朔等灵气聚集得差不多后,将自身灵力全部注入灵符之中! “汹......”五张灵符受到精纯的灵力刺激,蓦地挣脱束缚燃烧起来,如五团火球重重打在妖魔身上! 妖魔吃痛狂吼,由于大部分精力集中在与“巨虫”地斗法上,居然被这小子趁机借力伤到了自己,火光徒然散去,肉身胸口上就多了五个被火烧过的伤痕,虽然没伤到本魂,但着实让它羞恼不已,也变相承认了这小子格外顽强,而就这一眨眼的功夫,姜欣怡周身一松,灵力重新凝聚,被“鬼手”压制的“巨虫”又重新稳住了局面。 “小辈找死!”妖魔动了真怒,怪叫着挥舞鬼手一爪击出,整只鬼手齐肩而断,呼啸着掐向快要力竭的张朔! 第三十一章 奇兵 姜欣怡花容失色,谁知一分神差点被鬼手突破防线,霎那间被逼得手忙就乱,只能念决驱使巨虫防御,依然自顾不暇。 萧启川伤势不轻,仓促间怎么都使不出法术,又要护住曾雯,眼看鬼手就要抓到张朔,终于变了脸色,大声惊呼道:“小心!” 张朔恰才全力一击,已经没有力气在躲开了,但奇怪地是表情毫无惧色,就在鬼手刚刚触碰到他胸口地时候,张朔胸口处突然冒出一道祥和的白光,把那只狰狞的鬼手狠狠弹了回去! 萧启川、姜欣怡又惊又喜,原来张朔还有一件不得了的宝物护身!皆是精神大振。 “又来这一招!”妖魔怒吼,飞回去的鬼手重新嵌在肩膀断口上,周围厚重的阴气瞬间如几道细烟般流动聚集过来被接口吸收凝结,几秒钟的时间就完好如初连裂痕都没留下。 张朔费劲地站直了身子,“妖孽,我的宝贝还多着呢,不信在试试。”不曾想话一说完,脚下一软踉跄着摔倒在地。 妖魔鬼哭狼嚎地嗤笑,“小子....死到临头还打肿脸充胖子,待会再来收拾你!” 笑声戛然而止,血红的眼睛内红光一闪,在空中与巨虫斗得正酣的鬼手突然膨胀了几倍大!向着巨虫重爪抓来! “轰!”黑气蓬然炸裂,“巨虫”被鬼爪一把捏碎,密密麻麻地毒虫漫天飞舞,其中大半被捏成一滩腥绿乌黑的虫浆,黏糊糊地溅了满地都是。 姜欣怡“唔”地喷出一口鲜血,身子不由自主地朝后倒退,张朔大凛,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强撑着冲了过去,仓促之中拦腰抱住了她,却被后退的劲道撞地一起跌倒。 萧启川在他们激斗之余全力回气,现在多少恢复了一些,缓步上前伸手扶起两人,三人面色青白憔悴,只能相互搀扶着站直身子。 姜欣怡嘴角一抹血丝流了出来,强忍着锥心之痛硬生生把涌上来的鲜血咽了回去,张朔瞧得心疼不已,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安慰,眼下三人当中两人伤势不轻一人灵力耗尽,可以算是一败涂地,接下来只怕是凶多吉少! “吴志远”流露出一丝戏虐讥讽地笑容,血肉模糊地脸上表情越发狰狞恶心,阴沉沙哑地道:“如何?输得心服口服了吧!?接下来还有什么遗言快点说,说完了送你们上路。” 暗处的妖邪鬼怪闻言嘶叫低吼,噪声大作,一道道嗜血兴奋地目光从周围暗处死死盯着张朔等人。 张朔怒目而视,挺身欲上,却被萧启川及时拉住,只好悻悻退了回来,萧启川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目光锐利冰冷,淡然道:“我想知道......你到底是谁?以你的道行生前必定不是无名之辈。” “吴志远”愣了一下,随即狞笑道:“死到临头还多此一问,告诉你们也未必听过,但你们身边的小女娃也许知道,说起来我和她多少还有点渊源。” 张朔萧启川吃惊地看向姜欣怡,姜欣怡低“咦”了一声,满脸尽是迷惘之色,反复自语了片刻,蓦地脑中灵光一闪,脸色骤然大变,难以置信地指着那妖魔,颤声道:“你...你是...”语调徒然增高,惊慌失措的摇头,“不...不可能,那只是传说...!” 那妖魔冷笑不语,张朔和萧启川大急,连声催促道:“什么传说?它到底是谁?” 姜欣怡圆瞪妙目,对张朔地追问置若罔闻,咬牙一字一句道对着妖魔道: “阿——古——拉!” 妖魔哑着嗓子凄厉笑道:“真想不到啊...一千多年了,居然还有人记得我!武侯...你没算到吧?我阿古拉又重见天日了!!”当提到“武侯”一词时,妖魔地笑声徒然变得低沉了许多,愈发悲凉古怪,像是恐惧又像是仇恨!犹如疯了一般不绝于耳。 任由妖魔似哭似笑,姜欣怡还是徐徐平复了思绪,向疑惑不解的张朔和萧启川一一讲解。 在苗疆部落之中,有一段关于一千三百多年以前的秘史!相传三国时期,诸葛武侯为维护蜀汉政权,削弱地方割据势力,遂出兵南方,而当时的南蛮王孟获深受各族酋长拥戴,极得当地民心,蜀国叛军雍闿希望得到南中各族支持,所以当听闻孟获最受爱戴,便游说于大祭司阿古拉,让阿古拉怂恿孟获对付蜀军,并承诺事成之后让他取代孟获成为新的南蛮王!阿古拉为人阴险狡诈,野心勃勃,当即应允,以向“苍天启示”为名,制造假的“天意”迷惑孟获与各族酋长,称蜀军来攻打南部是为了剿灭各族最终统一天下,孟获与各族酋长果不其然纷纷大怒,便在祭坛前歃血为盟,加入叛军一起反抗蜀军! 但诸葛武侯天纵奇才,胸怀韬略,未免生灵涂炭,采取“攻心为上,兵战为下”的战略,兵分三出发,先是讨伐叛军高定,后伐朱褒,一路上所向披靡,每战必胜,而期间雍闿与高定发生摩擦被其暗杀,孟获乘此机会将雍闿收入帐下,实力大增,迫使蜀国三军合并,迎战孟获! 诸葛武侯听闻孟获在当地民望极高,便想生擒另他归顺,从而达到收服各族的目的,这才有了流传千古的“七擒七纵”的故事! 而在双方交战期间,大祭司阿古拉不断出谋划策,狡计百出,可惜都被诸葛武侯识破,最后功亏一篑,自己亲自监造刀枪不入的藤甲兵也被火计攻破死伤惨重,连首领孟获都被连擒故纵了几次,阿古拉羞怒交集,便与其他几位祭祀合力使用了最为恶毒的邪法巫术,先是不惜牺牲本族老幼妇孺为“蛊体”炼制蛊毒,在蜀军常用的水源里放入,后再作法召唤阵亡的士兵亡魂形成亡灵大军冲杀蜀军,蜀军又是中毒又被突袭,登时被杀得大败,连诸葛武侯都险些丧命,若不是左慈仙人感召卧龙天命不亡,及时前来相救,以道宗无上秘法破了这些巫术邪法的话,数万蜀军怕是要全军覆没! 但饶是如此,蜀军也是伤亡过半损失惨重,诸葛武侯大怒,接连出奇计大败南蛮军,在收服孟获并取得最终胜利之后,与孟获结盟,彻底平定了南中,但私下却隐秘地将几名祭祀处于极刑以儆效尤,尤其大祭司阿古拉,是被处于火刑活活烧死,武侯更命人才五金炼制五角青铜盒,将阿古拉残躯收入其中,并命孟获派心腹将铜盒藏入不为人知的深山祭坛之中,以“五行天星术”将其灵魂封印,饱受万世煎熬,永不超生! “五星天星术”是所有法术中最强封印术之一,需要借天地五行、山川日月、天星风水才能施展,只有对待罪恶滔天之人才有可能用上,野史正史都没有明确记载,这位阿古拉祭祀竟然就是被这种可怕的封印封住的,难怪怨念如此深,据说想要解开这种封印,除了要扯断镶嵌在铜盒上的五根“五行镇魂链”外,还必须用五名因不同死法并化为厉鬼的女性亡魂做祭品,对应五行祭献拥有强大怨气的灵魂,让五组力量相互绞杀耗尽,再到月圆之夜借助至纯阴气才能完全破开封印! 以上所述种种皆是各部族之中从千年之前流传下来的隐秘传说,除了内族子弟无人知晓,也不为正史、野史所载! 张朔、萧启川默默听完,均是大凛,怪不得它非要害死这几名女生才肯罢休,原来是要让她们因五行之法而死好替它破印,现在所有的谜题终于都解开了! 两人不可思议地望向那妖魔,心里酸涩难明,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莫非天意如此,注定让它逃出生天? 姜欣怡已然平静,淡淡道:“阿古拉,你作法自毙,为达目的连本族百姓都不放过,这才惹得天怒人怨,所以你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阿古拉厉笑道:“小娃娃,所谓“成王败寇”,胜者代表的就是真理,欲成大事,至亲亦可杀,何况牺牲些下等性命又算得了什么?只要能取胜,一切都值得!” 张朔听它卑劣无耻还洋洋自夸,心中顿时怒火如炽,一口吐沫从嘴里吐在地上,“呸,放你妈的屁,既然都是死,你怎么不去死?”忽然“哦”了一声,“我忘了,你后来也死了,而且还死得很惨,被封印了上千年,那滋味不好受吧?” 阿古拉气得烂脸上血脓流淌,歇斯底里地咆哮,“你懂什么!?要不是左慈那老贼多管闲事,赢的一定是我!” 萧启川不置可否,懒得和它理论,淡淡道:“原来是这样,我总算搞清楚了。” 阿古拉冷笑道:“既然知道了,那就受死吧!”刚说完全身黑气突然如暗焰般暴涨一丈多高,看来是准备使出全部力量一击必杀! 本来这样的局势当事人多少该表现得不镇定一些,偏偏萧启川三人面无表情,甚至还有一丝释然庆幸之色,令人大惑不解。 只听张朔幽幽道:“受死的应该是你......”语调徒高,声如洪雷,“有请前辈出手相助,斩妖除魔,还世间一个太平!”说罢从腰间取下一物,用力甩向空中。 这是一个平凡无奇的小布袋,张朔捻指念咒之后,忽然悬浮不动,袋口缓缓打开,四个身影顿时从袋中飞出,不用几秒的时间就变成常人大小,挡在张朔三人身前怒目直视阿古拉! 四人当中最年长的是一位满脸花白胡子的老人,出奇的是毫无老态,双目炯炯有神,目光如炬,手持三尺青峰直指阿古拉。 其次便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手持佛珠低念经文,另外两位则都是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面如冠玉、目似朗星,身着黑色道袍,一派仙风道骨之气。 这四人正是此次追杀妖魔,法术界鼎鼎有名的钟家家主钟无易,灵隐寺明空大师,天师道王家王辰、赵家赵真。 原来张朔等人自知贸然前去绝对是送死,因此姜欣怡所出计策就是要利用乾坤袋隔绝阴阳的功效将四大高手气息隐藏好瞒天过海,待妖魔洋洋自得主动暴露铜盒和说出事情真相之后,再出其不意将几位前辈放出,这样就能将那妖魔一举歼灭,还可以把握时机救回吕美杭等人和杨冰罗燕的魂魄,如此妙计连萧启川都赞不绝口,但最让他震惊难复的莫过于张朔居然身怀上古异宝“乾坤袋”,但萧启川为人正直,虽然满腹疑问却也知道情势迫在眉睫,于是不再多说主动发出信号联络四位前辈,到了下午三点所有人汇合一处,当张朔把情况计策告知四位前辈后又引来一片惊叹,这下相当于把张朔身怀异宝的消息公布天下,用不了多久整个法术界都会传遍,之后将会引来怎样的麻烦就不得而知了,然而事已至此,为了救人也已顾不得许多,所幸四位前辈德高望众并没有追问,大家全都依计行事,等准备就绪后张朔便将四人藏在乾坤袋中,这才有了刚才的一幕! “乾坤袋!!!”阿古拉双眼欲裂,血肉模糊的脸上愈发扭曲,咬牙切齿地吼道:“你到底是谁???为何会有乾坤袋!?” 张朔默然不答,钟无易猛然踏出一步,高声道:“妖魔,多行不义必自毙,今天我要替天行道,让你死在我“钟馗宝剑”之下!”也不理阿古拉听没听清便就龙精虎猛地冲了上去,手中长剑上红色灵气如长蛇吐信,游动着刺向阿古拉。 “钟馗宝剑”乃是“鬼王”钟馗大师化入地府之时遗留在世间的法器,此剑曾随钟大师斩妖除魔,不知有多少妖邪鬼怪死在此剑之下,而此剑代代相传,皆由钟家历代家主所掌,是当今法术界中响当当的绝世法器!据传“钟馗宝剑”已多年未曾出窍,可见妖魔阿古拉的道行之高,连钟家家主也不得不重视! 钟无易一动,赵真、王辰也相视点头,“布‘焰灵束魂阵’,这次绝不能让这妖魔跑了。”两人相交多年,彼此心领神会,话刚说完就拔出背上长剑,双剑“噹”地碰触到一起,登时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嘹亮响声,与此同时王辰与赵真双剑一分闪身腾挪到左右前方两侧的十米外,脚下连续踏出奇怪步伐,一起喝道:“脚踩南斗,火灵封魂,成界!”双剑忽然燃起熊熊烈火,两人反手握剑,重重刺入身前土中,剑上火焰竟然奇异的沿着中间交战的场地烧过两条圆弧,飞速形成一个方圆几十米的巨大火圈,将阿古拉和钟无易套入圈中,随即拔出燃烧的长剑也飞身进去挺剑相助! 赵真、王辰的灵剑虽不如“钟馗宝剑”一般具有高强法力,但本身亦是难得的法器,加上两人日夜以精纯灵气淬炼,威力自然不小! 阿古拉虽比白天强大了数倍不止,但对方三人也是当代有名的法师、宗师,合力出击下可谓惊天动地,几个照面就把阿古拉逼得节节后退,阿古拉暴跳如雷,纵声怪吼,身躯完全融做一团凝如实质的黑烟,蓦地变幻成上百只黑漆漆的怪手飞扑围剿三人!只见场上黑风席卷、剑气纵横,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萧启川从怀里取出几颗不知名的丹药分别递给张朔姜欣怡服下,两人调息不久便尽数复元,张朔和姜欣怡又惊又喜,随后与萧启川一起对着明空大师恭声道:“恳请大师帮我们救出同学。” 明空大师目露欣赏之色,闻言合十道:“阿弥陀佛,几位施主慈悲为怀,以正道苍生为己任,如有所需老衲无所不从!” 三人大喜,毕恭毕敬道:“谢大师!” 话音未落,张朔三人只觉眼前一花,明悟大师身如影子般无声无息地移动了好几米,再看已经来到十几米外隔得最近的吕美杭身边,指尖轻触吕美杭眉心,吕美杭木然地脸颊上肌肉猛地抽搐了一下,涣散地双眼渐渐有神起来,茫然地看着前方。 除了萧启川,张朔和姜欣怡皆是叹服不已,明空大师身法之快超出想象,单以身法而论更在钟无易等前辈之上,张朔先将曾雯收入乾坤袋,又与姜欣怡赶了过去,担心吕美杭惊魂不定再受惊吓,不由分说便点晕了她,也施法收入乾坤袋中。 这眨眼的功夫,明空大师又到了李秋婵身边,同样施法将她唤醒,张朔、姜欣怡如法炮制,又把她收入乾坤袋中,轻而易举地接连救了两人,不远处的法阵里传出一阵阵阿古拉暴怒的厉吼,上百只鬼手此刻已经被钟无易三人摧毁了一小部分,本来好不容易将钟无易、王辰、赵真击退,有了喘息的时间,打算散开分头冲出阵外,偏偏靠近边缘地上火圈里就窜出滔天烈焰焚烧了不少鬼手,又把它挡了回来!如今已是生死存亡之际,再这么下去必然魂飞魄散,阿古拉重新将黑烟聚拢一起,强行震退了三人,向外怒吼道: “给我顶住!不然都得灰飞烟灭!” 先前躲在暗处耀武扬威的妖邪鬼魅在见到四大高手从天而降时立马吓得肝胆俱裂,但碍于阿古拉的凶威谁都不敢逃走,只能远远躲开坐观成败,如今阿古拉准备搏命,一道道强大的阴气、怨气、怒气不断往它身上流淌汇聚,在强大的压迫感下更加不敢违抗,于是悍不畏死地冲向张朔等人! 明空大师口宣佛号,苍老的脸上悲天悯人,“阿弥陀佛,各位还不迷途知返,更待何时?” 手中佛珠骤然变得通红,明空大师双手用力合十,掌中佛珠顿时“砰砰”般作响。 “星罗满布!” 明空大师对着迫在眉睫地阴气把佛珠拋了出去,只听“嗖嗖”声响起,发着火光的紫晶佛珠如几十颗流星般在空中轰然散开,如有灵性似的飞入层层浓厚的阴气鬼雾之中! 鬼雾中火光四溅,噼里啪啦的炸响起来,周围几米内传来一声声痛楚的尖叫,那围剿的阴气像被火烧了一样消散了不少,露出了奇形怪状的身影。 这群冤魂数量超过百只,鬼气森森地一大片,身体全都残缺不堪,有的断手断脚、七窍流血,个个身上血迹斑斑,腐烂不堪的面孔上目光阴狠锐利,飘在空中蠢蠢欲动,其中领头的是一身穿血红色嫁妆、披头散发的女鬼,怀中抱着一具婴儿般的尸体站在最前面,浮肿惨白得向被水泡过百年的脸上冰冷地咧嘴笑着,口中腥红的长舌搅动着伸了一尺来长,眼洞中诡异的闪烁,那怀中的婴儿只有巴掌来大,全身长满棕毛,一双绿油油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众人。 第三十二章 宿怨 “子母邪魂!?” 明空大师倒吸一口凉气,想不到这里居然有一只厉鬼中最难对付的鬼怪,要是被缠上一时半刻根本无法收服,包括萧启川和姜欣怡在内都是心中一沉,唯有张朔茫然不解,姜欣怡只好低声和他解释。 “子母邪魂”是厉鬼中的一种另类,成型条件极其复杂,相传要将一名刚刚分娩的孕妇活活折磨死,然后在把刚出生的婴儿塞回尸体腹中,女尸心中怨气就会感染到婴儿,而婴儿塞回女尸体内后不久就会被活生生憋死,新生就枉死所形成怨气自然不小,两者血脉相承又是母子怨气因此戾气倍增,最后在以邪术耗尽其血肉,碾磨成粉,将两者骨灰埋在极阴之地百年,不断吸取周围冤气晦气,就有可能化成至凶至邪的“子母邪魂”,与为僵尸的“子母凶”并称“子母双毒”! 若以等级来划分,“子母邪魂”已经超过厉鬼的范畴,可形容为“半煞”,若得机缘,便有机会修炼成真正的“鬼煞”,“子母邪魂”凶邪无比,见人就杀,不但食尽死者血肉脑髓,更将其亡魂吞噬以增强自身怨气,是一种既吃人又吃鬼的邪厉鬼物! 法术界有载,自唐宋之后,数百年来“子母邪魂”共出现五次,每一次都造成了极大的伤亡,据说最厉害的一次是三百年前,一个整整百人的村庄被一夜之间血腥杀戮,到处残肢碎脏、血水浸透了土地,汇聚成河,其状惨不忍睹,当时多位法术界前辈闻讯赶到,但“子母邪魂”狡诈奸猾,且战且逃,耗费了数月光景才将其彻底消灭,可想而知是有多厉害了! 而眼前这一只“子母邪魂”是被阿古拉以邪术催生而成,刚刚成形不久,目的就是为了在破印之时防范于未然,起初阿古拉来到这片乱葬岗时也没料到居然有一只正在修炼的“子母邪魂”,想必就是这片乱葬岗上众鬼魅的头领,大喜之下立刻施法助其成形并连同所有孤魂野鬼一起下咒收服,而这只“子母邪魂”和所有鬼魅对阿古拉又惧又畏,只得听从它的号令。 明空大师神色肃然,双手合十,飞散出去的紫晶佛珠神奇地凭空聚拢,重新套在明空大石的手腕上,所有鬼魂这一刻全都紧张戒备,大战在所难免。 只听明空大事低声对三人道:“子母邪魂由老衲来对付,你们小心其余鬼魂,务必以最快速度解救其他人,以免再生更多变故!” 张朔等人凛然,纷纷道:“是!” “吼呃.....” 当是时,众多冤魂凄厉咆哮,张牙舞爪地簇拥到一处迎面袭来,黑压压地一大片着实让人胆寒,明空大师一声不吭率先冲入冤魂阵中,全身佛光普照,所到之处众鬼魂皆被驱散,很快和那只“子母邪魂”斗到了一处! 其余冤魂不敢靠近,于是全部朝张朔三人攻击,萧启川手持飞剑凭空一点,飞剑脱手而出泛着蓝光划破长空刺入,如气流乱窜一瞬间斩杀了几只冲到最前面的恶鬼,姜欣怡同样粘指念诀,残存地蛊虫毒物有汇聚到一处,向着大批冤魂撕咬,但冤魂实在太多,打退一批又来一批,任由两人使尽浑身解数也有些招架不住,张朔本欲出手相助,却被萧启川喝止,“你快去救其他人,这里我们挡着!” 张朔咬牙点头,扭头向被迷住的刘宁跑去,可在即将到达之时,两道阴风忽然从他身后刮过,张朔遍体生寒及时躲开,定眼一看竟然是罗燕和杨冰!此刻的她们已经化作厉鬼飘在空中,漆黑长发迎风而动,红衣鼓舞,冷冷地注视着张朔。 张朔心中一沉,以他的本事对付两只厉鬼还是颇为吃力,如果豁出性命来对付她们只怕最终两败俱伤,而且她们本就无辜枉死,魂魄又被阿古拉下咒控制,万一有个闪失让她们魂飞魄散自己可真成罪人了。 不容他多想,罗燕和杨冰目中寒光晃动,尖叫一声便朝他扑了过来,张朔只好以灵符抵挡,但投鼠忌器,两只厉鬼速度又奇快,分别向他左右夹攻,逼得他手忙脚乱,应接不暇。 这边张朔处于下风,远处的明空大师和“子母邪魂”之战更是凶险万分,“子母邪魂”怨念极深又极为狡诈,尤其那鬼婴更阴险狠毒,屡屡趁红衣女鬼抵挡明空大师法术之际从背后偷袭,若不是明空大师法力高深有佛光护体,几乎就要被它偷袭成功,但佛光的印照也让它自食恶果,被那强烈的正气灼烧的凄厉惨嚎,抱头鼠窜! 眼看奈何不得明空大师,那鬼婴“咻”地退回红衣女鬼怀中,只见红光一闪而没,“子母邪魂”已然化作一个怀抱婴孩的普通妇女,神态凄楚地跪在地上,口中哽咽道:“大师饶命,大师饶命!”怀中婴孩眨巴着黑溜溜的大眼睛,灵动可爱地看着明空大师。 如果说佛也有弱点的话,那就是慈!佛法越高,慈悲之念越深,明空大师本毕集灵气于右掌之上,正要全力施展佛门绝学“菩提大手印”一举重创“子母邪魂”,可眼前突然出现的这一幕却另他迟疑顿住,虽明知道是假象,但明空大师眼中看到的分明是孤楚可怜的妇女婴孩,不免生出慈悲之心,那掌上雄浑热冒的红色灵气终于缓缓散去。 鬼怪最擅长窥探人心迷惑对方,“子母邪魂”此举就是为了引明空大师起悲悯之心好趁虚而入,就在明空大师掌上灵气消散之时,那妇人眼中厉芒涌动,脸色逐渐变得阴沉可怖,一扫先前悲楚之态,突然与怀中森然冷笑的婴儿化作一团浓郁的黑雾,转眼凝合成一个狰狞的雾状骷髅头,徒然鼓动又暴涨百倍有余,张开漆黑大口居高临下地朝着明空大师狠狠咬来,妄图一口吞掉这个眼中钉! “大师小心!”最近的萧启川瞧到这一幕骇然色变,惊呼着想要扑过去,奈何远水救不了近火,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任由巨口呼啸迫近,明空大师却似无动于衷,闭目合十道:“阿弥陀佛...” “吼嗷...!!” 腥风狂啸,巨大的骷髅头刚将明空大师吞入口中的一刹那,万千道霓光在那张巨口中迸爆破射,“嘭嘭”连震,刺得萧启川等人眼睁不开眼,一股无形气浪鼓舞席卷,不由自主地倒退一步。 那骷髅头嘶吼如雷,在那彩色光晕照射下宛如乌云退散,急剧扭曲变化,转眼又重新化作先前的“子母邪魂”,倒飞出去十多米跌在地上,一子一母已然气息奄奄,愤恨怨毒地瞪着前方人影,想要再动却已不能。 而此时明空大师身影从灰尘中显现,全身上下散发着淡淡金光,犹如佛陀,令人心生敬仰;明空大师双手合十,缓缓睁开眼睛,金光亦缓缓消散,当金光完全消失之后,只见其微微一晃,须眉乱舞,皮肤如水纹荡漾,由白变青,又由青转金,突然坐倒在地。 萧启川心中一沉,从刚才的情势来看,明空大师一定是动用了佛家两伤秘法“佛光普照”重创了“子母邪魂”,可这样一来不免耗损过甚,自身真元短期内怕也难以修复。 不容多想,萧启川和姜欣怡一起赶到明空大师身边,姜欣怡护住两人,萧启川从怀中取出一颗银色丹药给明空大师服下,明空大师点头示谢,服用后盘膝而坐,以求炼化丹药药力回气。 远处的张朔恰好看到之前一幕,幸亏明空大师没有性命之忧,又有姜欣怡、萧启川护驾,心里总算一松,但由于这一瞬的分神,就让两只厉鬼有了可趁之机,其中罗燕的魂魄不知用了什么邪法,猛然没入地下,青烟般的身子如蛇缠绕着从他脚下窜出,有如实质般缚住了他的手脚!特意避开了张朔胸前的信物,竟有奇效。 张朔全身一紧,一时间动弹不得,而杨冰森寒的眼眸中杀机大作,朝着张朔猛扑了过来,双手如森冷的铁钳死死掐住他的脖子凌空提起,张朔脸上顿时憋红涨紫,手足乱颤想要挣扎,一种窒息的感觉另他眼前发黑,想要大叫却发不出声,意识越来越模糊... 这一切发生的太仓促,姜欣怡和萧启川一边应付其他鬼魂一边又要保护明空大师根本来不及注意这边。 就在张朔要失去意识的时候,突然听到杨冰发出一声凄锐的惨叫,双手不自觉地放开,张朔脖子上一松,终于吸上了一口气,而这时罗燕也如遭电击,尖叫着从他身上飞走,张朔失去束缚重重坐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咳嗽喘气,脖子上火辣辣地生疼。 忽觉身边有异动,张朔喘着气抬起头来,一个人影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身后,而罗燕和杨冰如遇蛇蝎,蜷缩地躲在不远处,又惧又怕地看着来人。 借着月光,张朔看清了来人,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青年直挺挺地站在他身后,身上散发着一股浓烈的酒气,形象气质虽然邋遢,但嘴上一抹玩世不恭地微笑,眉宇间隐隐散发出一种奇异的英气,处处露出不凡。 张朔瞧了片刻,徒然失声道:“是你!?” 这青年就是昨晚张朔遇到的古怪酒鬼,那青年笑了笑,将张朔搀扶起来,眼眸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地欣赏,“张师弟是吧?辛苦你了。” 张朔瞪大眼睛道:“你认识我?” “回头再说,先解决这里的事!” 萧启川和姜欣怡听到两人的声音后纷纷转了回来,见到来人均是一楞,萧启川忽地惊喜笑道:“李师兄,你怎么来了!?” 姜欣怡低咦一声,不解地看向他,那青年闻声遥遥对着萧启川点头示意,转而面向杨冰和罗燕,手中翻转,突然变出一个玛瑙葫芦,脱手飞向半空,张朔只觉一股强大精纯的灵力从青年体内豁然爆发,那青年随手一指,玛瑙葫芦上顿时嗡嗡振鸣,一道强大的吸力从杨冰和罗燕身旁冒出,两只厉鬼惊恐地尖叫,蓦地被那股强大倒卷而上,如两件衣服在空中扭转摆动,但任由它们再怎么反抗亦是徒劳,最终如烟雾一样被吸入葫芦之中,重新飞回青年手上。 张朔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这才一个照面就降服了两只厉鬼,看这个青年岁数不比他大多少,其道行之高与自己相比简直天差地别,即便是萧启川与他相比也远远不如,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远处阿古拉与三人的战斗已进入白热化,阿古拉激斗之余感应到“子母邪魂”和明空大师两败俱伤,见两只关键厉鬼又被来人莫名其妙地收服,顿时暴跳如雷、沮丧懊恼,险些气炸了肺,如今形势对它而言极度不利,对方又多了这么一个强援,在这样下去,怕是自己都得灰飞烟灭。 阿古拉绝望中产生了一个无比疯狂的念头,全力将钟无易三人震退,杀气淋漓地瞪着众人,狂乱地怒吼道:“无知小辈,接连坏我大事,今日就是拼着道行大损,我也要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啊!!!” 阿古拉扬天狂啸,体内顿时爆发出一股惊天动地地阴气,钟不易、赵真、王辰顿时如遭重击,闷哼一声朝后飞退出十米来远,那围绕地上的火圈也被这股阴气轰然浇灭! 所有人都生出凛然惧意,这妖魔陷入困兽之斗,马上就要拼命了!阿古拉不等几人喘息,鬼手直指向天,厉笑道:“让你们见识见识,本尊真正的厉害!都给我过来吧!”话音未落,周遭忽然狂风大作,砂石飞舞,碎屑横空,包括“子母邪魂”在内的所有冤魂邪祟全都被这股无匹风力倒卷冲向阿古拉,远处的刘宁手上那五角青铜盒发出“呲”地一声后凭空消失,霍然出现在阿古拉身前。 所有人脚下不稳,直被风沙吹卷地睁不开眼睛,钟无易一面稳住身形一面眯眼观察,蓦地瞧出端倪,脸色煞白地朝着众人吼道:“小心,他要强行破开封印了!!”说罢便集结剩余灵力再次向着阿古拉冲杀。 萧启川、王辰、赵真以及那神秘青年脑中轰然,纷纷赶了上去,“张朔欣怡你们护住明空大师,我们去阻止它!” 张朔反应过来强压心头震撼迅速赶到刘宁身边用乾坤袋就她收了进去,取出所有能用的符纸回到姜欣怡身边与她并肩而立守住明空大师。 那些冤魂邪祟陆陆续续被阿古拉吸入体内,“子母邪魂”也不例外,那红衣女鬼与鬼婴受到明空大师的重创已是强弩之末,想要逃跑已殊无可能,被强大的吸力一点点吸到阿古拉的身前,尚在半空中苦苦挣扎,凄声惨叫道:“主人饶命...主人饶命啊!!” 阿古拉置若罔闻,狞笑着继续吸收所有阴气鬼魂,“子母邪魂”发出一声极度懊悔的怪叫后便消失在了阿古拉体内。 当是时,众人齐声大喝,五道狂猛霸道地炫光灵气飞舞激射,天地色变!钟无易的“钟馗宝剑”、赵真、王辰的灵剑、萧启川地飞剑以及神秘青年手中多出的白玉玄尺....一齐功向阿古拉! 阿古拉面色如常,发出如夜枭般的怪叫,周身绿光迸放,形成一个方圆一丈的暗紫色结界!挡住了五大高手合力一击。 “轰隆!” 山阙间如轰雷回荡,气浪炸散,天地仿佛突然变作白昼,光芒如炽,阿古拉身上的结界徒然碎裂,而五大高手亦被那强劲地反震之力统统震退,萧启川单膝跪地,口中源源不绝地涌出鲜血,全靠飞剑撑地才没倒下;而神秘青年与赵真、王辰面露痛楚,口角溢血,虎口酥麻难忍,手上法器几乎拿捏不住,唯有钟无易虎躯笔直,但苍老地脸庞上毫无血色,同样遭到冲击受了内伤。 阿古拉只是晃了晃并无大碍,双目中阴沉怨毒地一一扫过众人,“受死吧!” “轰!”天空骤然变色,滚滚乌云遮天蔽月,电闪雷鸣,寒风吹席,响彻千山;阵阵闷雷身中,一道水桶粗的闪电横空划过山间,恰似惊龙乍现。 “快闭气,快趴下。”钟不易纵声吼叫,所有人立即闭气俯身躲避,只不过瞬息之间,一道道如蛟龙惊空的闪电纷纷劈向狂笑的阿古拉,周围发出阵阵霹雳炸响,整片乱葬岗上的残渣断木以及躲在暗处地精怪邪魅都被闪电击中,冒出无数火球,回荡着凄厉异常地哀鸣之声,雷火持续蔓延,仿佛连山间的阴气都被引燃,空气中充满了焦烂地气味以及焚尸化骨的恶臭,呛得人几乎窒息,张朔等人伏在地上不敢妄动,耳畔轰鸣异常,大气都不敢出,彼此心惊胆战,自顾不暇。 不知过了多久,雷火中焚烧地邪魅阴气已经全部消失,除了地上几团尚在燃烧地断木碎屑,无数漆黑的灰烬漫天飞舞,火星尚未熄灭,地上均是焦糊地痕迹,天上的乌云缓缓消散,皓月重耀当空,犹如做了一场大梦! 众人挣扎着爬起来,个个灰头土脸,仓促间显得有些好笑,但此时谁都笑不出来,不约而同地朝着阿古拉刚才位置走去,待灰尘烟雾散尽,前方赫然多了一个方圆两丈的大坑,泥土中还散发着焦糊的热气火星,而阿古拉与五角青铜盒都没有留下半点痕迹,想必玩火自焚,强行破印后终遭天谴,于天雷地火下灰飞烟灭了! 众人大大松了一口气,强撑着快要瘫倒的身体走到一处,萧启川受伤最重,服下一颗疗伤丹药后已经就地运功调息,那神秘青年则坐在他身后运功助他修复受损经脉,张朔心中百感交集、五味错杂,抱拳恭敬道:“多谢各位前辈师兄相助,不然这场浩劫就不可避免了!” 明空大师微笑合十,钟无易摸着花白地胡子,摆手道:“小兄弟太客气了,要不是你及时发现派人通知那我们也赶不上,这次浩劫多亏了你才得以平定,真是后生可畏,不错,不错!”赵真与王辰亦点头赞同。 张朔大觉不好意思,尴尬道:“几位前辈谬赞了,小子只是尽力而为。” 赵真目光炯炯地看这张朔,“请问小兄弟师从何人?” “这个...”张朔一时语噻,不知如何回答。 王辰咳嗽一声,“没关系,小兄弟不方便透露,我们不会勉强。”赵真看了王辰一眼,笑而不语。 张朔感激地一躬,这时萧启川缓缓吐出一口气,张朔与姜欣怡忙将他扶起,萧启川脸上已有血色,虽然伤势依然很重,但比之前也有所好转,只要回去运功调息很快就会康复,摆手止住姜欣怡和张朔的话头,微微笑道:“放心,我好些了。”张朔和姜欣怡同时松了一口气。 那神秘青年微笑着对钟无易、明空大师等人一拜,恭声道:“晚辈李如芝见过钟师叔,明空师叔,赵师叔,王师叔。” “免礼。” “师侄客气了。” 钟无易上下打量他一眼,笑道:“果然名师出高徒,风师兄有徒如此,夫复何求?李师侄道法日益精深,可喜可贺,灵宝派的衣钵将来就要由你来继承了。” 李如芝回礼道:“不敢,谢钟师叔夸奖。” 几人说话之际,姜欣怡悄悄对张朔道:“这人就是灵宝派掌门,地师风绫慕的关门弟子,人称道家第一弟子的——李如芝!” “李如芝?”张朔虽然从未听过其名,也不知当今法术界之事,可听到姜欣怡介绍还是大吃一惊,尤其见识过李如芝不费吹灰之力就收服了两只厉鬼,对他的道行愈加佩服,暗暗点头。 这时李如芝转过身来,微笑道:“张师弟一定想问,我怎么认识你的对吗?” 张朔一怔,想起刚才的对话,“没错,请师兄指教。” 第三十三章 决战 “我此次奉师命下山悟道,体会人生百态,游历世间,恰巧来到昆明,前夜夜观天象,见西南方天际隐约缠绕着一道不散的阴气怨念,于是前往探查,谁知那道阴气却忽然消失无踪,我观察那道阴气是出现在D院上空,所以在那里逗留了一天,第二天半晚我在路上看到你和几个年轻人经过,其中几个女生身上似有一股黑暗的力量在蠢蠢欲动,而你和这位小姑娘身上却有灵气波动,我觉得你们有问题就暗中尾随你们,再后来我接到了师傅通知才知道这里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恍然认出原来你们就是参与其中的关键人物,而你应该就是那个见义勇为的张师弟了,因此那晚我特意从你身边经过,试探你的同时也暗中在你衣服上留下记号,所以今夜才会赶来祝你们一臂之力。” 张朔、姜欣怡恍然大悟,心中惊叹感慨,连连道谢,张朔又把阿古拉的身份全部告知,除了本就知道的三人之外,钟无易、李如芝等人均是凛然动容。 李如芝叹道:“想不到这妖魔与我派道祖左慈仙人竟然有如此渊源,我在这里代表灵宝派全体上下谢张师弟出手相助。”说完拱手一鞠。 张朔慌忙道:“李师兄不用客气,我只是尽自己的责任。” “阿弥陀佛。”明空大师合十微笑,“张施主心怀天下苍生,已匡扶正道为己任,实在难得。” 钟无易笑道:“几位师侄年少有为,日后的法术界就要靠你们了,既然事情已了,那我们就回去吧。”众人附和,一行相互搀扶着朝下山的方向走去。 然而谁都没有注意到,就在众人走出不远,大坑中的泥土忽然从中龟裂,裂缝中突然窜出一道道暗绿色的火苗... 众人恍然不觉,四位前辈走在最前面,李如芝扶着萧启川小步跟上,姜欣怡和张朔则走在最后,正低声交谈着什么,突然,姜欣怡心中剧烈跳动起来,一种莫名的危机感毫无征兆地涌上心间,如坐针毡,仓促间失声道:“小心...” 话音未落,后方蓦地飞出一个漆黑的物体直射张朔!众人听到姜欣怡呼喊地一刹那就已转过身来,然而那不明物体实在太快,根本没等众人完全回神就已悄然接近张朔,如尖刀利刃射入他的后腰! 张朔猝不及防,后腰顿时如被子弹打中,只觉有无数虫子突然涌入五脏六腑肆意啃咬,眼前一片血红,撕心裂肺地剧痛传遍全身,狂吼一声便重重向前跌倒,意识逐渐模糊。 突如其来的变故另其他人惊呆了,姜欣怡花容失色,心仿佛停止了跳动,不顾一切地嘶喊道:“张朔...” 奋力扑向倒地不起的张朔将他揽入自己的怀中,见他双目紧闭,表情万分痛苦,已陷昏迷,心突然如被刀割一样痛不可抑,泪水滚滚滑落,失心疯般地摇晃着他哭喊道:“张朔...张朔...你别吓我...你醒醒啊...” 钟无易、赵真、王辰、李如芝都已闪身护住两人,萧启川则蹲下检查张朔的情况。 四大高手纷纷难以置信地望向前方,心中惊骇难抑,都以为自己看错了! 不远处的大坑内,此时不断冒出绿色地火焰,一个两尺来高、似人非人的“怪物”蹲在火焰里,随即爬了出来暴露在众人视线中,四肢有爪,焦黑似漆,两只眼睛绿油油地直冒冷光,面目肿胀难辨,皮肉有鳞,鳞甲里不断冒出的暗绿色脓水散发着令人作呕地尸臭,一咧嘴就露出两排倒刺般的尖牙,腥红的口腔里唾液横流,桀桀怪笑。 “你们害得本尊元气大伤...不把你们挫骨扬灰,实难消我心头之恨...” 钟无易李如芝等人瞪大了双眼,惊魂不定,心中不约而同地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鬼妖!!” 原来阿古拉将上百冤魂邪祟吸入体内,并使用邪法强行破印解封,触动了封印法咒引来了天劫!而那些冤魂阴气为它抵挡了大半天雷之力,因此才能在紧要关头侥幸逃脱,在五角青铜盒破碎的一刹那,阿古拉的元神迅速脱离回到本体,“吴志远”的残躯也由此化作飞灰,不过即便如此,剩下的雷霆浩气也把它本体击成重伤,损失了数百年的功力,道行大损,没有几百年的时间是难以恢复了,可就算这样,融合鬼妖之躯的阿古拉也比“鬼煞”更强大,以眼下形势,所有人即便合在一起也远不是其对手! 众人心渐渐沉了下去,紧紧握住了手中法器,如今萧启川身受重伤,张朔生死不知,姜欣怡魂不守舍,明空大师灵力未复,只有钟无易、李如芝、赵真、王辰四人还能有一战之力。 那怪物仰头嘶吼,坑中原本快要熄灭的暗绿色火焰顿时爆涨成的滔天巨焰,将怪物吞没其中,形成一个十米来高的“黑云恶魔”,其身上黑稠浓烟如血液般滚滚流动,绿焰跳跃,对着众人撕声狂吼,吼声震耳欲聋,令人头胀血沸,几欲晕厥。 “保护好他们,我们一起攻上去!!” 钟无易率先出手,身轻如燕,蓦地腾空跳出五米高,手中“钟馗宝剑”嗡嗡脆鸣,爆发出一道两丈来长的耀眼红芒,朝着恶魔当头怒斩! “哐噹”巨震,那恶魔抬起燃烧的巨爪堪堪挡住那道红色剑芒,两者相触如陨石碰撞,气浪激荡扩散,轰然爆响,碎屑纷飞! 眼看奈何不得那恶魔,李如芝周身灵气徒然大增,手中白玉玄尺浮现出的温润白光越来越亮,飞身加入战斗,如天上流星花火划破暗夜,直刺恶魔胸前! 赵真和王辰灵气会聚于双剑之上,紧随司马客之后,左右交叉功向对方下盘! 方圆十丈内刀光剑影、绿焰红芒,如惊涛骇浪,春雷怒放,令人眼花缭乱,震耳欲聋。 而姜欣怡此时却对这惊天动地的激斗浑然不觉,只是痴痴地看着张朔,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明空大师凝神为他把脉,脸色越来越难看,又撕破张朔衣服检查腰部伤口,不看还好,一看之下不由倒吸一口凉气,那伤口发紫溃烂,直冒黑血,有一根深深嵌入肉中的漆黑指骨,应该就是鬼妖毒爪上的。 萧启川沉声道:“糟了,指骨上有尸毒!” 姜欣怡面色惨白,伸手放在张朔额头,如摸火石奇热无比,再这么下去尸毒攻心张朔就必死无疑了。 萧启川急道:“大师,张师弟还有救吗?” 明空大师正替张朔把脉,神色越发黯然,摇头道:“张施主中的尸毒沉淀千年怨气非比寻常,世间难觅解药,请恕老衲无能为力...” 萧启川惊道:“那怎么办?眼睁睁看着他死吗?” 姜欣怡脸上闪过决然之色,手指一拍肩头,只见小痴摇摇晃晃地飞了出来,停在了张朔的伤口旁,萧启川吃惊道:“你要做什么?” 姜欣怡不答,又从腰间抽出那把弧形匕首,以刃口轻轻割开了他的伤口,昏迷中的张朔痛哼一声,姜欣怡只做不理,小心翼翼将那截指骨挑了出来。 “叽”,伤口里黑血外贱,萧启川瞧得心惊,明空大师虽然惊讶,却比萧启川镇定,“阿弥陀佛,施主是要...” 姜欣怡也不多解释,对着小痴微微颔首,小痴如心有灵犀一般,缓缓爬到张朔伤口上,一口咬了下去,把他体内的尸毒一点一点地吸入腹中,随着尸毒地吸入,小痴乌黑油亮的甲壳上的绿色纹理也随之一闪一闪地亮了起来。 “唔...”姜欣怡忽然捂着小腹单膝跪地,双目紧闭,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滴滴滑下,而且小痴吸得越多,姜欣怡的脸色就越痛苦。 萧启川心中砰砰直跳,“蚕魂”乃是天下奇蛊,其自身毒性猛烈无比,现在把张朔中的千年尸毒吸入自己体内,是要以毒攻毒,以自身奇毒两两炼化,但“蚕魂”与姜欣怡血脉相承,命同一体,因此被“蚕魂”吸入腹中的尸毒与在自身毒素相抗衡时姜欣怡亦能感同身受,稍有不慎就有性命之忧。 明空大师自然知道姜欣怡在做什么,长长叹了一口气,合十念经,为二人祈福。 姜欣怡绝美的脸蛋霍然变得苍白凝重,秀眉紧蹙,妙目中闪过一抹痛色,苦苦咬牙支撑,瞥见张朔脸色逐渐红润好转,已有清醒迹象,体内虽如烈火焚烧,却有一种释然的奇异畅快... .............. 而昏迷中的张朔,灵魂却似神游太虚,不知过了多久,浑浑噩噩之中思绪却渐渐宁静,说不出的安详明澄,有如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从冥冥之中初几到他的心底最深处,另他悲喜交集,恍如隔世。 他看到自己站在无尽的虚空之中,脚下是一条长长延伸至空间暗处的走廊,看不到起始,看不到尽头,俯身向下凝望,只有深不可测的黑暗幽渊,仿佛随时会被吸入掉落,让他心生一片寒悸,刹那间生冷的恐惧传遍全身,忍不住想要大声呐喊。 突然,一阵虚无缥缈地声音在空荡荡的四周想起:“孩子,你终于来了...” 张朔转身扫望,不见其人,蓦地失声道:“师父,是你吗?” 一道柔和白光在张朔身前凭空出现,被光芒照到的张朔身上一阵温暖,那些恐惧不安、忐忑惶恐仿佛也随之消散,心慢慢跟着平静下来。 白光中传出一个慈祥的声音,“我只是留于你体内一道神念罢了,还记得当日为师对你说过,再修道一途中,你会历经三重生死浩劫吗?现在便是第一次!” 张朔幡然醒悟,微微躬身道:“是,弟子记得!”瞟了一眼四周,“我怎么觉得好像来过这里,难道我在做梦?” 那白光中传来洒然笑声:“人生虚幻缥缈,时而有如梦里,时而有如梦外,究竟何是梦里,何是梦外?” 张朔听他的话似有深意,细细咀嚼品味,亦觉有种表达不出的道理,他一向正直善良,胆大倔强,此刻遥望这虚幻如梦的地方,自己如沧海一粟,心中不免起来苍凉孤楚之感。 “那我身在此处,是代表我已经死了吗?这里又是哪里?” 白光不答,张朔还想追问,忽觉身子一轻,脚下如微风盘旋,身体不由自主地悬浮而起,双腿竟然慢慢化作了青烟云雾,将自己带到了半空。 正当他惊魂未定,那白光又道:“这里是须弥幻境,位于虚实之间。” 张朔心中“咚咚”剧跳,越发不解,心道:“那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疑惑时,听见白光淡淡道:“张朔,你知道为师为什么让你来到这吗?” “弟子不知,请师父指教。” 白光笑道:“你随我来。”说完就朝上空飞去,张朔愕然,但知道为了得到答案,心随念动,身体也飘然向上追去。 飞了一会儿,眼前慢慢显现出一红一紫的两道光源,越向上靠近越觉得刺眼,这时那白光缓缓停下,张朔飞到它的身边,眯眼盯着上空不远处的两团一紫一红的光球,低声道:“那是什么?” “孩子,你再好好看看。” 张朔凝神眺望,忽见那两团光球上“汹”地一声,突然各自喷发出熊熊火焰,如一个紫色艳阳和以红色烈阳,将无尽的黑暗虚空都照亮了! 白光轻笑道:“孩子,这便是我当日送你的两件至宝,由于这两件法器事关重大,你自身修行尚浅不易控制,更难发挥其真正威力,因此才封印在你体内,承诺你当机缘到来将会解封助你,你可记得?” 张朔惊道:“当然记得,那现在...?” “不错,这里就是为师在你体内制造的须弥幻境,只有你的魂魄能够进入,两件至宝就在其中,外人根本无法感应察觉,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如今机缘已到,法器则主而侍,切记,当你第二次生死大劫来临时,第二件至宝亦会解封,那之后才是你真正的考验,时间不多,意守丹田,心无杂念,准备接受第一件法器!”、 这一字一句如同滔天巨浪直击张朔心扉,一时间惊讶、狂喜、担忧、恐惧...诸多滋味在胸中翻滚交杂,朝着白光深深拜谢,涩声道:“谢师父,弟子必定不负所托。 不再多言,张朔将心中杂念强行抛开,意守丹田,目光直视两团火球,不过片刻,那紫色火球在上空轰然爆炸,漫天裂溅的紫色火花刚刚落下便黯然熄灭。 火光散尽,一道二尺来长的青紫色火光凌空而立,“咻”地一声,猛然朝这边飞来,射向他的心口... ................ “蚕魂”终于把张朔体内的尸毒全部吸尽,姜欣怡强忍剧痛立即在他伤口上敷上药膏止血,萧启川撕下一条衣袖帮他紧紧按住,伤口在神奇地快速愈合。 姜欣怡将小痴召了回来,好让它继续炼化剩余毒素,明空大师则为张朔重新把脉,现在他的脉象平稳,呼吸均匀,奇热退去,已无性命之忧,得到明空大师的肯定,姜欣怡和萧启川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萧启川担忧道:“姜师妹你怎么样?好些了吗?” 姜欣怡淡笑摇头:“谢萧师兄关心,我好多了...” 明空大师正待开口,忽听后方接连发出巨大的响动,不由转过望去,面色大变。 另一边,四大高手与那黑云般地恶魔已经激斗良久,恶魔虽然凶焰狂炽,但对方各个都是法术界响当当的人物,又都舍命相博,所以目前为止始终没有分出胜负。 然而钟无易、李如芝以及赵真王辰却是有苦说不出,四人早在加入战斗之时就已经用上了两伤法术,强行纳入天地灵气激发潜能,短时间内可以大大提升道行,但时间拖得越久反噬就会越重,打了这么长的时间,这恶魔虽亦有消耗,已无最初那般凶狂,身上多处黑烟绿焰都被四人斩灭,可对比之下,己方四人耗损更大,开始出现反噬之感,已隐约呈现败象,再这么下去,不用多久必会惨败,到时候就全都完了! 如此又斗了几合,赵真最先撑不住反噬之力,仰头喷出一口鲜血,那恶魔抓住时机,巨爪猛然朝他扫去,王辰大惊失色,闪身拦在赵真身前,奋起余力横剑格挡,“砰”地一声,王辰鲜血狂流,被那绝强巨力震得五脏翻涌,不由自主地撞在赵真身上,两人惨叫着倒飞出去十几米远。 钟无易失声喊道:“小心!!”分神之际,另一只巨爪猛然朝自己抓来,好在他的道行远在众人之上,“钟馗宝剑”剑气如灵蛇吐信,直刺巨爪掌心,堪堪挡住了这致命一击,可惜终究太过仓促,剩余灵气尚未完全凝聚成形就被巨爪轰然捏碎,钟无易浑身一颤,把涌上口角地鲜血全都咽了回去,闪身躲开接连攻击。 李如芝仰天长啸,双手紧紧握住白玉玄尺,毕集所有灵气纳入其中,白玉玄尺顿时爆发出一道一丈余长的璀璨白光,疾射那恶魔腰间。 “噼!” 白光正中其腰间,恶魔吃痛怒吼,扭头张开大口,猛然喷出一大道暗紫色的毒烟火石,源源不断地涌向李如芝! 李如芝大凛,心知这毒烟火石剧毒无比,触之即死,连忙运起剩余灵气于身前布下结界,只见毒烟撞在结界上顿时四散开来,将地面都烧得大片焦黑,气味腥臭难当。 李如芝借力而躲,落地后嘴角中源源不绝地鲜血流出,脚下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强撑着站直了身子,眼神又是不甘又是愤怒,在灵气的反噬下多处经脉震裂,火烧火燎地剧痛,想要再战却一步也迈不开了。 第三十四章 梦魇无踪 钟无易见三大高手都已落败,目中闪过一丝决绝之色,缓缓收起“钟馗宝剑”,双掌一翻,六道赤红气芒突然从他的头顶、四肢与前胸、后背中逸射飞出,在他的周身上下盘绕环聚,流离变化。 钟无易双掌缓缓抬起,手臂微微弯曲,向后上方慢慢收缩,那六道赤红气芒突然似有灵性地分别环绕在其双臂上急速游走! 李如芝晃眼瞥见钟无易的变化,眼中瞳孔骤然收缩,惊声道:“师叔不可!” “万法归宗,龙啸九天!” 钟无易怒喝声中,双掌用力推出,六道赤红气芒随着他手臂旋转而出,于他身前形成一个巨大的赤炎龙头撕声狂吼,随着他推出的方向怒飞而出,破空怒舞,闪电般地撞向恶魔! “轰隆隆!”整个山体波荡起伏,一团橘红色的光波在恶魔胸前崩爆开来,强烈的光芒层层漾散,姹紫嫣红! 恶魔凄恻悲鸣,猛地向后倒下,部分黑烟绿焰灭却消散,庞大的身躯徒然收缩,原本十米多的庞大躯体竟缩小至五米来高,却踉踉跄跄地又重新站了起来。 钟无易在使出两伤法术后又强行使用钟家至强真法“龙啸诛邪”,如今经脉多处断毁,五脏六腑也遭受反噬重创,眼看那恶魔未死,绝望不甘之下再也支撑不住,哄然倒地,生死不知。 四大高手一败涂地,剩下的四人又都无力再战,众人心中闪过一个阴暗可怕的念头。 莫非天意如此,注定要让阿古拉为祸人间? 恶魔腹中发出一阵阴惨惨地嗤笑,“哼哼...无知小辈,你们以为凭那点微末道行就能斗得过本尊?现在让我送你们上西天...” 李如芝擦干口角鲜血,喊道:“妖魔,当年你战败是因为我派道祖左慈仙人,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杀要剐冲我来,不要殃及无辜。” “哦?呃哈哈哈...原来你是左慈那老贼的徒子徒孙,真是老天有眼啊,就先拿你开刀!” 恶魔狰狞怒笑,“我不会让你这么轻易就死的,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说罢抬退朝李如芝大步走去。 “住手!”萧启川和明空大师大凛,奋力冲上去阻止,谁知这时候,张朔胸口处突然缓缓亮起了一阵柔和紫色光辉,身体莫名其妙地自主向上悬浮飘起,直挺挺地立在半空!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姜欣怡更是愣愣看着他,喃喃道:“张朔...” 恶魔明显看到了张朔的变化,算算时辰他早该毒发身亡了,为何会如此?不由狐疑不安,喝道:“臭小子,你搞什么鬼!?” 张朔依然闭目不答,就像没有听见一样,恶魔怒不可遏,恶狠狠地道:“装神弄鬼,那我就先要了你的命。” 双爪一张,咆哮着向着张朔等人大步俯身冲来,明空大师和萧启川闪身挡在姜欣怡身前,萧启川催叫道:“你快走!我们挡着!” 姜欣怡依然看着半空中的张朔,决然道:“我不走!” “你...” 明空大师喝道:“当心,它来了!” 萧启川急忙转身望去,劲风扑面袭来,那恶魔离四人已不到二十米的距离!萧启川意冷心灰,将飞剑横于身前,与明空大师一左一右,准备拼死一搏! “嗖!” 这时张朔猛然张开双眼,双目中金光闪烁,胸口紫光顿时凝如实质,化作一道凔冽幽光,如彗星横空,电射向那恶魔! 那道幽光在电光火石间从恶魔的腹部没入,又从后背穿透飞出,直冲幻影流光的夜空,如要划破星辰明月,急转而下,奇异的飞回了张朔手中。 恶魔脚步豁然顿住,蓦地仰头发出崩雷般的悲吼,所有燃烧的绿焰以及滚滚黑烟全部退灭,随后身体如烟花一样炸裂消散,众人目瞪口呆地望去,只见那恶魔犹如碎裂的瓷器,突然片片迸飞,光线褪去后,一个漆黑冒烟的身影从空中掉下,正是阿古拉。 阿古拉挣扎着爬了起来,难以置信地看了看半空的张朔,又愣愣看了看自己胸前泊涌出尸血的大洞,忽地爆发出一阵凄凉惨笑,“...天亡我也,是天亡我也...贼老天!老子不服...老子不服...!”话音未落,鬼妖之躯从上到下蓦地亮起艳红的光源,全身仿佛瞬间透明,“噗噗”连声,身上赫然喷出无数道黑紫血剑,在一阵极度嘲讽讥笑之声后,阿古拉笑声突止,哄然向后倒地,周身开始逐渐融化成一滩脓血,道道如灵魂碎片般的蓝光从血水中冒出,没入暗夜之中,一代枭雄就此形神俱灭! 清醒着的明空大师、李如芝以及萧启川瞠目结舌地望着眼前这一切,脑中均是一片空白,似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都以为自己看错了。 唯有姜欣怡似喜似悲地看着缓缓落下的张朔,想开口说点什么却像卡在了喉咙里,最后变成一抹欣慰的笑容。 张朔愣愣地看着手上逐渐暗淡的幽光,呈现出的竟是一柄一尺余长的黑石短剑,质朴粗糙,刃口无锋,表面凹凸不平,犹如黑体水晶,除了在月光下会反射出一层光晕外,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发觉自己的伤势比起先前大有好转,张朔叹了口气,将黑石短剑收入怀中,抬眼见姜欣怡嘴角含笑地望着自己,同样感激地微笑道:“欣怡,我没事了...” 不等姜欣怡开口,刚才阿古拉化成的那摊脓血中,一团绿油油的火苗重新冒了起来,张朔等人一惊,以为是阿古拉还没死,正要上前,明空大师忽然抬手阻止道:“不是那妖魔,是一个普通的魂魄!” 张朔和姜欣怡对视一眼,齐声道:“吴志远!” .............. 将吴志远的魂魄收了以后,接下来张朔把身上现有的疗伤灵药拿了出来,递给了萧启川和明空大师、姜欣怡,几人便分别救治昏迷中的钟无易等人。 李如芝服下丹药后盘膝运功,吸纳药力努力恢复受损的经脉,萧启川和姜欣怡又分别把药喂给了赵真、王辰两人,不多时两人纷纷醒转,听到明空大师简单的解释之后虽然惊骇,却也不敢耽搁,开始运功疗伤。 唯有钟无易伤势最重,张朔把大部分疗伤丹药一股脑喂服了以后,又将自身灵气注入老人体内,如此周而复始,等到接近黎明之时,钟无易才慢慢醒来。 当钟无易清醒以后,所有人都起身朝这边靠了过来,赵真、王辰和李如芝伤势都已大有好转,众人劫后重生,均有一种释怀怅然之感。 又听说是张朔在紧要关头击杀阿古拉时,几位前辈都是万分吃惊,等了解了全部经过,纵然多有不解也没再细问,惊佩之余对他更是赞不绝口,张朔只能不断推辞,都是各位先重伤了阿古拉,自己才侥幸取胜,众人见他不居功自傲,心里对他的评价又进了一分。 钟无易感叹道:“大劫已定,我们也该回去了,唉,这次伤得这么重,怕是没有几个月的功夫是难彻底复原了,他奶奶地,回去又要被老伴训了。” 众人忍俊不禁,没想到钟老前辈还有这样风趣的一面,但碍于身份都绷着脸没笑出来,张朔和姜欣怡哭笑不得,十分辛苦才忍住。 李如芝咳嗽一声,微笑道:“这次总算平定了大劫,我也该回师门复命了,但愿下次相会不是因为这种事,而是能与各位把酒言欢。” 众人哄然附和,张朔迟疑道:“李师兄...” 李如芝微笑望向他,“张师弟放心,你两位朋友的魂魄我会带回师门,请师父为她们祈福超度,待她们怨念散尽,就可以重新投胎转世了。” 张朔大喜过望,抱拳道:“谢师兄。” “不用客气。”李如芝哈哈大笑,对着钟无易等人鞠了一躬,“小侄先走一步,各位师叔保重,后会有期。”最后看了张朔等人一眼,郎声大笑而去,没走多远,众人就觉眼前一花,再看时已无李如芝踪影。 “好小子!”钟无易赞了一句,对赵真、王辰等人道:“那我们共同施法,离开这里再说。” 赵真、王辰对视一眼,点头道:“就依钟师兄。” 随后三人与其他人一一道别,便在地上画了一个古怪阵图,三人站在其中一同发功,一阵清风缓缓从三人脚下吹动上卷,张朔心中感慨万千,依依不舍地用力挥手,钟无易瞥见,失笑道:“小子,你救我一命我可记着呢,好好保重,有机会我让我孙子来拜访你!”伴随着一阵爽朗地笑声,钟无易三人身影逐渐模糊在风中,当清风停下,三人早已遁去无踪。 接连走了四人,张朔心中微微苦涩,萧启川笑着拍着他的肩膀道:“张师弟不必烦恼,相信很快我们就能再见。” 张朔奇道:“师兄怎么这么肯定?” 萧启川意味深长地笑笑,没有回答,转而对明空大师道:“大师,我先送你回灵隐寺,然后再回学校。” 明空大师合十微笑,“有劳萧师侄了。” 萧启川将飞剑唤出,飞剑嘤嘤震鸣,赫然变作一柄三米长的巨剑,两人站上剑身后,萧启川对张朔和姜欣怡挥手道:“张师弟,姜师妹,保重了。” 明空大师亦道:“两位施主保重,将来若有所需,可到灵隐寺来,全寺上下定然会倾力相助。” 张朔和姜欣怡合十拜谢道:“多谢大师,多谢萧师兄,二位珍重。” 萧启川笑了笑,随即轻叱一声,手指向空一点,飞剑立即缓缓向上浮动,当上升到二十几米高的时候,豁然载着二人向东南方向飞去,犹如惊鸿一瞥,转眼就消失在黎明天际。 姜欣怡回过神,见张朔仍然愣愣望着天空,不由噗哧一笑,“怎么?舍不得?” 张朔回过神来,苦笑道:“有一点,不过这一切总算结束了,真像做梦一样。” “不,还没完呢!”姜欣怡似笑非笑道:“你忘了还有其他事吗?” 张朔当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郑重道:“当然。” .............. 下山以后,张朔先将曾雯等人从乾坤袋中放出来,并以法眼为她们检查,现在三人身上“鬼奴咒”已经完全消失,曾雯、李秋蝉与刘宁死里逃生,都是喜极而泣,对张朔和姜欣怡千恩万谢,并照着张朔的要求承诺不会把这些事告知给别人,接着两人把她们送回学校,又到第一人民医院找到了陈静,并把救回了吴志远魂魄的事告知了她和她的丈夫,也就是吴志远的父亲——吴国富。 吴国富从陈静口中已经听说了这些事,起初不愿相信,最后在陈静的苦心劝解之下勉强接受了事实,两人都是无比悲伤,一夜之间仿佛苍老了不少,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那种痛楚不是常人能够明白的;张朔不忍心看两人太难过,承诺会助吴志远投胎转世,两人这才稍微释怀,对张朔更加感激涕零,并答应奉上一百万作为酬劳恳请他笑纳,却被张朔直接拒绝了,让夫妻二人将这笔钱以吴志远的名义捐给慈善机构,日后多行善事也算为吴志远积德了,吴国富和陈静这才完全相信了张朔绝不是骗子,并照着他的指示做了。 处理完这件事以后,张朔又打电话通知了杨彪关于校园仓库中杨冰尸体的事,杨彪听得心惊肉跳,又听说所有事情都已解决,大大松了一口气,由衷替他们高兴,并承诺杨冰尸体的事警方会处理好,让他们不用担心。 所有事情全部了结,已是傍晚时分,张朔和姜欣怡漫步在回去的路上,姜欣怡忽然笑道:“怎么?失去了做百万富翁的机会,后悔了?” “哪有,我只是在想一件事...” “什么事?” 张朔停下脚步,扭头看向姜欣怡,“昨晚我中了尸毒,是你救了我?” 姜欣怡被他目光凝视,无可挑剔的脸蛋莫名红透,吐舌道:“不告诉你!嘞。”随后快步向前跑去,张朔摇头失笑,心中暖洋洋地极是舒服,抬腿追了上去... 之后几天,张朔都在宿舍运功吐纳,连门都不出,为的就是将自己尚未完全恢复的暗伤尽快治好,饭菜都是杨三石亲自为他亲自送来,这天,张朔忽然接到了姜欣怡的信息,原来姜欣怡要回一趟苗疆,什么原因没有细说,只说等回来以后再联系,并嘱咐他要好好修炼,张朔看后怅然若失,但也只是回复她好好保重。 其实他并不知道,那晚“蚕魂”为他吸入的尸毒并没有完全炼化,姜欣怡这几天都暗暗忍耐,但为了不留隐患还是决定回一趟家中请族中长辈助她一臂之力,不告诉张朔也正是怕他自责担心。 从宿舍里看着窗外球场上人来人往的青年男女,这一刻,张朔竟有一点恍惚,当他清醒过来,他才意识到,自己真的和他们不一样了... 一个噩梦结束了,但不代表噩梦不会再次到来,未来还有很多奇人异事在等着张朔,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第三十五章 青年榜 当日惊天一战已经过了一个多月,在这段时间,张朔伤势痊愈后就开始潜心修炼,而且内心出奇的平静,享受着难得的清闲生活,至于杨三石和吕美杭,每天都腻歪在一处,而且感情一天比一天好,甜蜜得不得了,还在学校附近租了一处套间同居了,有时候还会邀请他来吃饭,俨然一对小夫妻摸样,张朔羡慕之余也由衷祝福。 自复元以后,张朔的道行便突飞猛进,连连突破,一举达到“道士”之境,显然那场惊心动魄的大战给了他不少启发和锻炼,这样的效果连他自己也没想到。 萧启川和李如芝以及那几位伤重的前辈自一别后始终了无音讯,但张朔却知道总有一天还会遇上的,因为他已经是法术界的一员了。 而姜欣怡回苗疆以后这个月来都没和他联系,也不知道是信号不好还是怎么了,每次张朔主动打电话给她要么无法接通要么就是关机,越是这样,他的心里越会涌起一种奇异的思念。 倒是曾雯比之前热情了很多,毕竟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不说以身相许但这份恩情是不会忘的,所以对张朔时常嘘寒问暖,一有空就约他出去吃饭看电影,可惜大部分时间都被他婉拒了。 这一天,张朔正在午睡,忽然手机滴滴响了起来,本就睡眠很浅的张朔马上醒了,一看居然是姜欣怡发来的信息!瞬间清醒过来,连忙细看内容。 “好久不见,还好吗?” 张朔一笑,手指打字如飞,回道:“我很好啊,你呢?身体康复了吗?有没有从苗疆回来了?” “嗯,刚到,这一个月来身体恢复了,你呢?” “那就好,我也是。” “等过几天约你玩,你待会儿有空的话登陆一个网站xxxxxxxxxxx,需要登录密码,xxxxxxx,去看看吧,有惊喜哦!” 张朔心中温暖,许久没彻底放下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又一听这么神秘,立马来了兴趣,“好,那我晚点打给你,好好休息。” 刚准备下床只听“咯吱”一声门就打开了,杨三石哼着歌走了进来,帅气的脸庞上笑容满面,可谓春风得意,看到张朔就喊道:“哟,老张,起床啦?正要找你呢?” 张朔看他很开心的样子,于是伸了个懒腰,“找我干嘛?平常除了上课人影都不见,今天怎么有空回来啊?” 杨三石闻言神秘地笑道:“我有一个好消息,想不想听?” 张朔看他目光闪烁、笑容欠扁,就知道准没有好事,但又忍不住好奇,“什么好消息?” 杨三石到床边手按在张朔的肩膀上,“一本正经”地道:“老张,你还不知道吗?现在你可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了!粉丝数量都快超过我了!” 张朔一脸懵逼,茫然道:“什么粉丝?你说什么?” 杨三石反应比张朔还大,像看外星人一样地瞪着他:“你还不知道啊?自从你救了曾雯,她就一反常态,之前很多公子哥富二代追求她都被她明确拒绝了,她的同学朋友追问她她都没说什么原因,最近几天总算透露给美杭和其他几个舍友,说是因为你!” “因为我?” “嗯,她说在她最困难地时候帮过她的是你,她觉得你能给她别人给不了的安全感,当然那件事她并没有透露,但女生都八卦,一传十十传百,这几天学校里都传遍了,校园网论坛都炸锅了,女生都对你充满好奇,男生大多痛心疾首,对你恨之入骨,难道你都没发现最近这几天你被莫名关注吗?” 张朔错愕,仔细回想起来,怪不得这两天不管走在路上还是在食堂吃饭都总觉得有女生对他投来好奇的目光,就连在教室上课都感觉身边同学窃窃私语,还以为是自己产生了错觉,没想到居然是真的,登时一阵头疼。 杨三石见他不说话,以为是高兴地不知道说啥了,就坐在他身旁,搂着他笑道:“我说什么来着?就之前那件事,称为奇迹都不为过,也就电视剧里‘英雄救美’的梗能这么写,你想想,本来曾雯是死定了,换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又这么巧能帮她?偏偏就被你救了,可见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注定你和曾雯成就一段美好姻缘,这就叫天作之合啊!不过听说你小子最近好像比较疏远她,人家主动约你你都不去,美杭说这几天曾雯都闷闷不乐的,我说你别得了便宜卖乖了,就曾雯那模样,多少人追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人家喜欢你你也不能指望人家对你表白是吧?总得留点面子给人家呀......” 张朔气闷地拍开他的手,怪道:“什么鬼啊?你想哪去了?” “好好......我不说这个,我就是想知道你到底怎么想的?美杭也让我问问你对曾雯什么感觉?” 张朔被问地一时语塞,“我......” 杨三石淡淡道:“你还喜欢她吗?” 张朔一震,脑海中浮现出曾雯的音容笑貌,想起她柔情似水的目光,不禁砰然;然而脑中忽然闪过另一个身影,登时心跳如狂,曾雯地面容立时转为模糊,只觉怅然迷惘。 杨三石对他比较了解,见他神情古怪,久久不语,就已明白了他的心思,叹息道:“我明白了,我会和美杭说,让她委婉告诉曾雯的,这样对你们都好。” 张朔苦笑一声,由衷道:“谢谢。” 杨三石给了他一拳,笑骂道:“兄弟间少来这一套,我走了,晚上来我那吃饭,今天美杭专程做饭。” “好.......等等!”张朔忽然想到了什么,拉着要走的杨三石道:“刚才姜欣怡发信息给我,让我登陆一个网站说有好东西给我看,你也留下看看再走吧。” 杨三石惊喜道:“是吗?很久没她消息啦,她怎么样了?” “人家好得很,已经回来了,先不说这个,我们先看看她的惊喜是什么!” 张朔让杨三石打开电脑,自己起床打理,当登陆了那个网站后,两人一看都愣住了。 这个网页乍看下也没有明显的色彩都是黑白的,但上面的内容却让他俩大吃一惊,首先入眼的是“法术界”三个大字,而后就是各大门派介绍,包括当今“四大地师”、“八大宗师”以及“十大青年杰出弟子”等榜单,张朔看到“十大青年杰出弟子”后顿时一愣,想到姜欣怡曾说过只有“八大”,怎么突然变成“十大”了?莫非...... 张朔心念一动,随手点击进入榜单,和杨三石一起细看起来。 十大杰出青年弟子分别为:佛家第一弟子,白马寺方丈坐下弟子释心,评语天纵之资、惊才绝艳,年仅25岁便以达到法师境界,为当世第一青年杰出弟子。 道家第一弟子,灵宝派掌门弟子李如芝,评语天纵之才,世所罕有,同样是25岁就以达到法师境界,为当世第二青年杰出弟子。 看到李如芝赫然在列,张朔眼前就闪过当时一起大战阿古拉的场景,嘴角不由流露出一抹笑意,接着往下看,除了这两位外其他人都只是“道士”之境,可想而知修炼一途是有多困难了。 第三名和第四名分别是天师道王家和赵家两位弟子王达刚和赵夜冲,第五名则是茅山派俗家弟子何睿,第六名就是蜀山派唯一弟子萧启川!张朔早就知道萧启川排名第六,因此没有感到惊讶,杨三石却兴高采烈地叫了起来,“老张老张,你看,萧帅哥真的排第六啊,太了不起了。” “我看到了。”张朔啼笑皆非,“接着看吧。” “第七名钟家后人钟劲松,哦......会不会是你说的那个钟家家主钟无易的孙子?挺厉害的嘛。” “应该没错,钟前辈走前曾提起过他。” “那再看看其他的,第八名,苗疆巫女卜羲罗......这个卜羲罗是谁啊?”杨三石瞪大眼睛,“难道姜欣怡大美女都排不上号?” 张朔看了也觉得奇怪,他是见识过姜欣怡的本事的,要是没猜错应该已经达到道士之境了,而这个卜羲罗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能排到第八位,难道在苗疆年轻一辈中还比姜欣怡更厉害!? “第九名,灵隐寺俗家弟子司马俞.....应该是那个清海小和尚的师兄吧?”杨三石喃喃念道。 可当看到最后一个名额时,张朔、杨三石齐齐愣住了,本以为最后一个名额就是姜欣怡了,想不到结果却大大出人意料,排名第十的杰出弟子竟然就是张朔!! 张朔震惊自不用多说,杨三石“哇”地叫了出来,不敢相信似的念道:“第十名,张朔,无门无派、不知师从何人,身份神秘,且身怀异宝,修为已达“道士”之境!”扭头兴奋地摇着张朔,“老张,你太牛了吧,居然上了这份榜单,想不红都难了!” 张朔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看来自己身怀异宝的消息还是传遍了法术界,今后会不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那就不得而知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他是明白的,因此反而深深忧愁。 姜欣怡说的没错,这是惊喜,不,该说是惊吓,或者可以理解为,她是在提醒自己要小心,名声在外是件好事,但若稍有不慎就可能引火烧身。 想起姜欣怡的绝世之姿,和那倾国倾城的脸庞、明媚生动的笑靥,张朔心里一暖,思绪也清明了很多,既来之则安之,该来的总会来,所以也没在多想。 见杨三石手舞足蹈的样子,张朔又好气又好笑,“你这家伙能不能正常点,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怎么没有?你想啊,以后你要是成了大法师,光从事这个行业就能赚不少钱呢!”杨三石两眼直放绿光,喜得抓耳挠腮,“到时候我当你的助手,和你一起降魔伏妖,一起赚钱,五五分账怎么样?” 张朔再次对这个两眼冒星星地活宝无语了,敲了一下他的头,骂道:“越说越没谱了,快滚吧。” 杨三石揉着脑袋,咕哝道:“本来就是嘛.......”随即又换回一副笑脸,“那我先走了老张...不,张大师!以后多关照啊,别忘了你答应我要教两招呢,拜拜!”说完留下一串爽朗的笑声出了门去,留下张朔一脸无奈。 自从杨三石搬出去以后,另外两位舍友由于即将毕业也陆续到外地实习,因此这一个月来都是张朔一个人住,修炼起来也比较方便,而且特别清净,倒省了不少麻烦,接下来张朔就在床上盘膝而坐,运功吐纳。 师父传给自己的修炼法决的确是道宗至宝,自己修炼时日尚短,道行却已突飞猛进,再加上赐予的灵丹妙药,修炼起来可谓一日千里,否则即便有传功之助,也还需要炼化数年才能达到道士之境。 这一坐便是一下午,再次睁眼只觉神清气爽,双目愈发炯炯有神,张朔双手一合,收功以后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快六点了,于是整理了一下便出了宿舍,心情也格外的舒畅。 当走到操场时,张朔犹豫了一下后拿出电话,心中又期待又紧张地拨打了姜欣怡的号码。 “嘟...嘟...” 电话响了以后响了几声就接通了,一个慵懒却动听悦耳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喂...张朔。” 张朔心里砰砰直跳,“欣怡,你...你好。” 电话那头的姜欣怡似乎没料到张朔会这么说,忍不住咯咯笑道:“好得很,谢谢关心,什么时候有空来找我玩啊?” “好啊,等周末吧。”张朔强压心中狂喜,转而问道:“这次回去身体都康复了吗?你父母家人都还好吧?” 姜欣怡笑道:“已经全部康复了,谢谢你关心,我父母他们都很好,对了,大家都还好吧?” “都还好,三石和美杭去外面租房同居了,每天都腻歪在一起,感情好得不得了呢!” 姜欣怡抿嘴取笑道:“是吗?听你口气好像很羡慕哦!” “哪有...”被轻易看穿了想法,张朔心虚地掩饰。 “是吗?”姜欣怡略微顿了顿口气,幽幽道:“那曾雯呢?” 张朔呆了一下,不明所以,“曾...曾雯也很好啊,还不是照常上课。” 电话那头无声了片刻,又听到姜欣怡接着道:“那你们在一起了吗?” 张朔连忙解释:“没有没有...怎么可能,我和她只是朋友。”心里还忐忑不安,怕她胡思乱想。 “哦...”姜欣怡似乎觉得不妥,转移话题道:“星期六有时间吗?我来你们学校找你们大家一起嗨皮。” 张朔见她没多想,顿时松了一口气,又听说她周末要来,于是笑嘻嘻地道:“有啊,欢迎姜大美女驾凌我校,记得别打扮太漂亮哦,不然我们学校很多帅哥都按耐不住来要你号码,那就不好玩了。” 姜欣怡啐了一口,“本小姐天生丽质,不用打扮也明艳动人,嘻嘻,听说你们学校的帅哥很多啊,到时候我倒要观看观看。” 张朔明知道她是开玩笑的,心中还是有点不是滋味,挪瑜道:“好啊,那你过来就见到了。” “我发给你的网站你看了没?” 张朔心里咯噔一下,“看过了。” 姜欣怡叹息道:“那你明白我的用意吗?” 张朔很诚恳地回答:“我明白了,谢谢你。” “用嘴谢多没诚意,等我来了请我吃大餐,带我玩!” “好勒,没问题。” 两人电话里你一言我一语的调侃,不知不觉张朔就到了学校门口,聊得正欢时,肩膀忽然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张朔注意力全在姜欣怡这里,所以放松了警惕,没有察觉到有人接近他,不然以他现在的灵觉念力,方圆五米内的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所以当他被拍到后迅速转了回去,一看之下却又愣住了,眼前竟然是四个身穿黑色背心,又像学生又像混混的人目光不善地望着他。 “你就是张朔?”其中一个接近一米九的大个子冷笑着问道。 张朔一听就知道来者不善,虽然不明白怎么会找上他,但既然针对他来的那就躲不了,对电话里的姜欣怡轻声道:“欣怡,我这里有点事,晚点打给你,拜拜。” “哦,好的,那你忙,拜拜。”姜欣怡听出来张朔声音变得严谨了一些,也能感觉到真的有事,就不再打扰他。 挂了电话后张朔直视来人,淡声道:“我就是,你们几位是谁?” 另一个长得黑瘦的小个子见张朔神色坦然一点也不害怕,心中有气,骂骂咧咧地道:“你他妈别管我们是谁,我们罗少要见你,跟我们走。” 其余三人嘲笑似的围住张朔,“是你自己走,还是我们‘帮’你走?” “罗少,哪个罗少?”张朔被搞糊涂了,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几人,想来想去也没听过有这么一号人。 四人一听气乐了,其中一个不耐烦地道:“废话真多,见了你就知道了。” 张朔笑了笑,丝毫不为所动,“我要是不去呢?” 四人对视一眼,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最高个的又说话了,“那就请你到旁边小树林里待一会儿,罗少说如果你不去就让我们带几句话给你,到小树林再说吧。”对着另外两个人使了个眼色,两人心领神会后一左一右“搂着”张朔就往树林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