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流年》 分卷阅读1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1 ? 书名:似水流年 作者:周笑 文案 周安安:今天这事只有两种解决办法。 蓝山:...... 周安安:你在上面,或者我在上面! 蓝山:...... 提示:其实就是蓝将军一心一意宠爱他的小夫郎的故事! 内容标签: 布衣生活 因缘邂逅 天作之合 搜索关键字:主角:蓝山周安安 ┃ 配角:黄柳儿 ┃ 其它:小宠,小暖 ================== ☆、跳水的人儿 栾宁镇唯一的一家小酒肆里,高呼低喝之声此起彼伏。本已月上中天,多数人家安歇的时候,酒肆里却人来人往,热闹至极。 小二姐东奔西跑,上菜倒酒,只一瞬汗水就滴滴嗒嗒。小二姐的脸上却是笑容不断的,人越多,岂不是意味着生意越好,掌柜的给的提成越高,想想就美滋滋的,因此跑起来更是两路生风。 若是平日的栾宁镇是不会这般热闹的,只是今年是一个难得的丰收之年,粮食大产,正直缴税之际,却接到官府下达的公文,皇上体谅百姓辛苦,今年的税免了。 栾宁镇的家家户户都沸腾了,不只是在外劳作的女人们,还有辛苦执家的夫郎们都前所未有的欢喜鼓舞。高兴之余,女人家们成群结伙的聚集到了蓝山酒肆,因各家夫郎们也都松了口,大家喝的极其尽兴。 蓝山酒肆在栾宁镇开了近两年的时间,这是生意最好的一遭。此时,酒肆的掌柜蓝山没有站在柜台前拨弄算盘,而是坐在唯一靠窗的桌子上,酒盏半提,已是个半醉模样。 没人知道蓝山的背景,只知道蓝山到了栾宁镇,便开了这家蓝山酒肆。酒肆初始,生意极其惨淡。按道理既然是唯一的酒肆,即使镇上居民不多,也不应是个门庭冷落的模样。冷落的原因不在于酒肆的酒身上,而在与酒肆的掌柜-蓝山身上。 蓝山的右脸上横亘着一条极为狰狞的疤痕,眉角起始,直至唇边。对于这样的外来者,栾宁镇没有人是不怕的,暗道这是一个惹事生非的,都远远的离着,隔着几尺的近距离时,都恨不得中间有一个高耸遮目的排障,别让那人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即使是各家女人酒瘾翻了,也宁可忍着,寻个日子跑上几十里路去城里打来。 蓝山对于众人的目光没有丝毫反映,没有如众人预料般的惹事生非,只安安静静的过自己的小日子,日子如流水般汩汩流淌,没人注意到蓝山的眸底里一直是死一般的沉寂。 蓝山自顾自的开着酒肆,没顾客的时候,就取一坛上好的女儿红,坐在窗边的桌子上自斟自饮。可架不住酒香不怕巷子深,她酿造的女儿红太绝了,有风的天气里,勾人的香气流经了几条巷子。栾宁镇的女人们肚子里馋虫叠生,嘴里情不自禁的分泌着液体。 终于,酒瘾大的宋家二女宋二提着镐把寻了过来,拎着镐把的目的自然是壮胆。喝了美酒的宋二控制不住大嘴巴的夸赞自己胆子多么大多么大,以及蓝山家的酒多么香多么香。有了一人的尝试,很快就出现了第二个人,第三人,一来二去,蓝山酒肆火了。 蓝山依然是不紧不慢的过着小日子,偶尔酿酿酒,偶尔打打算盘。可能是蓝山的手艺也在逐步提高,酒肆的人流量越来越大,蓝山忙不过来,打算雇个小二姐。 应聘的人络绎不绝,但她选了破落户马婶家的大女儿马一,也就是现在蓝山酒肆里唯一的小二姐。起初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蓝山想到了蚂蚁,暗自点点头,好记,且这个孩子眼睛清澈纯净,就留下了她。 此时,马一第八次的跑到了蓝山的面前,诚恳的问道:“掌柜的,韩婶结账了,这些对不对?” 马一不会算账,蓝山被她晃的眼晕,回头数了数韩文桌子上的坛子,又看看马一手里的铜板,微微拨了拨道:“够了,找回她三个,今个优惠。” 马一应了一声乐颠颠的跑了过去。 蓝山暗自寻思着,该教一教她数数算账了,自己也可以脱出手来。思考间又倒了一杯酒,轻啜着,耳边闻到了不寻常事件,原来是平静的小镇上,又有新闻了。 常盛正在大着舌头讲她最近的听闻,“哎哎,听说没,霍东那个赌鬼要把她家那个赔钱货卖给何员外?” 旁边传来另一人的叱喝声,“还卖,她还真是不想过日子了,三个儿子卖了两个,这最后这个还要卖?” “可不是么?你说她家那个赔钱货卖的出去么?夏半仙早早都批过命了,那是个克父克妻的,谁敢买?” 常盛押了一口酒,“怎么没人买,她家那个赔钱货,长的倒是个好的,十里八村都是数一数二的。都传何员外现在干上了人牙子买卖,你想想,以她的门路,折腾到外地去还卖不出去?卖到大的妓院里怎么也得十两八两的吧!够她堵一个月了。” 有人忍不住啐了一口,“真她娘的不是东西,丧良心的狗东西,自己的儿子再不济也不能往火坑里推啊!” “切,她要是有良心,卖一卖二还能卖三,早他娘的让狗吃了。唉,就是可怜那个孩子了,自从批示过命盘后,就没过过好日子,除了打就是骂,饭也吃不饱。” “夏半仙不是说,他命盘还是有破的么?” 常盛摇摇头,“贵人都是那么容易找的么?也就想想罢了。” 又有人咂舌,“唉,那小模样倒是真美,要不是命硬,娶回家也是个...”话未完只剩下不怀好意的笑声。 旁边有人垂头,“你她娘的不要命了吧,你家那个公老虎不得把你剁了,没事做啥子白日梦!” “就是就是,在家就是个熊蛋包,出来装横了。” 那人不爱听,反驳道:“你行?你行怎么前两天脸上挂了两条血道子?” 就听有人猛地一拍桌子,道:“董老三,你她娘想打架是不是?” 对方顿时踢翻了椅子,“打就打,谁她娘的怕谁!” 马一一看不好,赶紧上前劝架,结果被董老三推了个跟头,嘴里骂骂咧咧道:“滚你爹的,再挡道,我连你一块揍!” 马一颤颤巍巍的轱辘到蓝山面前,声音哆嗦着问:“掌...掌柜的,怎...怎...怎么办?” 蓝山睁开半醉的眸子,眸光闪过那么一丝杀气,马一打了一个激灵,看着掌柜步履平稳的走到闹事那桌人前,一言未发,只是竖起大掌,啪的一声拍到那张桌子上,声音不大,可是桌子硬生生碎裂开来。 闹哄哄的声音顿时歇了下来,只留下抖抖索索的几个闹事者站在旁边,对上那双寒光凛冽的眸子,不敢挪动半分脚步。 从来都知道蓝山不是一般人,可是从来没有人知道她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2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2 不一般到这个程度! 只是这轻轻一掌,只是这轻轻一掌... 蓝山收起眸中的戾气,懒洋洋道:“既是不喜欢我酿的这酒,以后就不要来了吧...” 声音不高不厉,却让人脊背凉飕飕的。 几人赶紧作揖道歉,说好话,开玩笑,没有这酒,以后不得馋死? 蓝山点点头,“以后还闹么?” 几人齐刷刷摇头。 蓝山又点点头,“那喝好了就回去歇着吧。” 几人交了酒钱,灰溜溜的走了。 剩下的顾客有不怕蓝山气势的,挑着大拇指赞道:“掌柜的,你真是个好样的!” 蓝山微微一笑,笑散了一屋子的阴霾,“哪里,大家好好喝,别让这几个浑人扰了这么好的兴致。” “就是就是,喝酒喝酒。”酒杯碰撞之声此起彼伏。 客人有兴致,甚至划起了拳。蓝山却是兴致全无,和马一交代一下,让她凡是客人交的钱都退回三文,打烊后,关了酒肆。马一一一应下,蓝山就出了酒肆准备回家。 酒肆位于镇子的闹市区,蓝山的家却在镇子的最边缘,白芝河的河边。这一处位置里也就零星的几户人家,而她家又在河上游最偏僻的地方,原因无它,她喜静,尤其是夜深人静之时。 月亮高高的挂在正空之中,繁星影坠在白芝河里,随波荡漾。蓝山掐指算了算,明天就是十五了,想着什么时候给酒肆放个假,休上两天。她沿着河边徐步走着,距离她家还有一段距离,边走边看着,脑子渐渐的有些放空。 河边有几颗百年老柳,柳条随着晚风飘飘晃晃,迎着月光,影影绰绰,却有那么一丝鬼魅气息。清风拂过,蓝山忍不住搓了搓胳膊,秋天里,一早一晚真是凉了。 眼看着家离着越来越近,蓝山的脚步越来越快,临入家门前一脚里,她看到五十米外的河边站着一个黑影,夜色里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只是依稀辨出那身材,瘦弱纤细,然后就听到扑通一声。 蓝山拧了拧眉。 ☆、报恩的人儿 哪来这么一位半夜投河的?还偏偏选在自家门口附近?真是够不长眼的,蓝山的脚步在自家门口顿了小会,才小跑到河边冒泡的附近,脱了外套,一猛子扎了进去。 拖着半昏迷的小少年,蓝山觉得有些无从下手。压了压对方肚腹,顺着小少年的嘴角流出一些河水,伸手拍了拍对方瘦弱的脸颊,小少年双眼紧闭哼唧了两声,脑袋偏一偏又没了反映。 蓝山踌躇着还是把人抱进了家里,看看怀里湿答答的少年,再看看自己干干净净的床,蓝山眉毛都要拧成了一团。蓝山有洁癖,从她屋子的情况就可以看出,虽说家具陈旧,但没有一样落灰的。 自己跟自己拧巴了一会儿,蓝山伸手脱了小少年的外衣,把人放在了床上,扯过一旁叠的整整齐齐的被子盖好后,进了厨房煮了一碗生姜红糖水,想了想又翻出了一些退烧的草药,混在一起,也不知是个什么味道,反正是煮了出来。 小少年眼皮下眼珠不断滚动着,看似即将苏醒的模样。蓝山把碗放在一边的桌子上,坐在椅子上等了一等,哪知小少年眼睛动着动着又沉睡了过去。 看看桌上的碗,又看看床上的小少年,蓝山顿觉无语凝咽,长这么大,她还从没给谁喂过药! 小少年睡的声音微弱,那些许的鼻息让蓝山放下了心里的不舒服,端起了碗,又拿过勺子,舀了一勺,微微吹凉后,送进了他的嘴里。小少年无意识的吞咽着,许是药材太苦,连红糖也掩盖不住那苦味,少年的眉头渐渐的皱起,看的蓝山心里小小的痒了一下,手不自觉的伸出为他抚平。 一碗药总算是喂了下去,蓝山的后背出了一层薄薄的汗,为少年擦净嘴角后,去厨房洗了药碗,又简单的冲了个澡,然后不知从哪翻出一个暖炉,从刚升过炉火的灶台里扒拉出几块热乎乎的木炭,塞了进去。盖好暖炉,用干净的布带缠紧后,放进了小少年的被窝里。 看了会儿鸠占鹊巢的少年后,蓝山无奈的摇了摇头,从柜子里拿出一床被子。西隔间里有地龙也有暖炕,蓝山每到冬天都会搬到西隔间,过了苦寒季节就会搬到东隔间。如今被小少年占了床铺,只能抱着被子去西隔间凑合一宿。 铺好了被子,钻进被窝,蓝山控制不住的打了一个哈欠,转瞬间便睡了过去。 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炕上的被团上,暖洋洋的。窗外的鸟雀也叽叽喳喳的叫着人起床。蓝山一睁眼就知道坏了,起的太晚了。火急火燎的穿好衣服,去东隔间看那个落水少年。 小少年睡的香甜,瘦弱的脸颊上微微泛起一丝睡晕。蓝山探手在他额头上摸了摸,不热,看来身体也是个结实的。从被窝里拿出已经凉了的暖炉,蓝山再次进了厨房。 厨房的房梁上挂着一个柳筐,食材都放在了里面。家里有老鼠,以前没注意的时候,被啃坏了许多吃食,蓝山就动手编了柳筐。探手摘了下来,里面还剩下五个白馒头,两个黑馒头,还有一斤左右的大米,一角猪肉。拿出两白两黑四个馒头,倒了一小杯米,又拎出了猪肉,把食材都堆到灶台上,蓝山进了后园子。 蓝山不像别的人家,粮食一般自产自销,她家没有田,不是没有钱,是她觉得不太会伺候田地,反正小酒馆小有进账,就没了买田的打算。但是她买的这个房子前面有个院子,后面有个很大的园子,闲来无事,蓝山就在前面的院子里栽了几颗果树,后面的园子里刨种了许多蔬菜。 蔬菜种类很齐全,但是每样都不多。蓝山去摘了一些豆角,回到厨房里,煮了粥重蒸了馒头,切了些肉炖了豆角,用托盘托着端进了东隔间。 床上的那位还在睡,蓝山看看外面高高的日头,伸手推了推床上的被团。被团里的小人儿拱了拱,整只埋了进去。 什么情况?忍不住伸手拽下被子,被子上方出现了阻力,蓝山悟了,感情是醒了,不好意思,所以在那装睡呢。 “醒了就起来,吃了饭赶紧回家。”蓝山口气不太好。 被子里探出个黑乎乎的发顶,露出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骨碌碌的转了转,调皮又可爱。然后慢慢的露出整个脑袋,再慢慢的掀开被子,紧接着就是一声尖叫。 “啊!我的衣服呢!啊!有登徒子!你个色坯子、混蛋!”说着枕头就砸了过来。 这反映?蓝山接过枕头后站在那运了半天气。 “闭嘴。”终是怒喝了一声。 小人儿消停了,半晌开始小声啜泣,哭着哭着开始嚎啕。 蓝山头痛欲裂,不得不缓和了语气,“你哭什么?你衣服都湿了,我就帮你除了外衫,其它的我一丝一毫也没碰!” 分卷阅读2 - 分卷阅读3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3 小人儿抽噎,“那、那我怎么进来的。” “我抱进来的!” 紧接着又是一声尖叫,“啊!你还说没碰我,你个混蛋、大色狼!” “闭嘴,再叫就给我就把你扔出去。”蓝山受不住的低喝了一声。 小人儿又不吱声了。 蓝山叹了口气,“盆里我打好水了,洗了就吃饭吧,我先出去等着。” 站在外面晒了好一会儿太阳,小人儿小声的叫了一声:“我洗完了。” 总算是能吃上饭了,蓝山帮他盛了一碗粥又拿了个白馒头,自己拿起一个黑馒头就吃了起来。 小人儿接过吃食,却没动,低低说道:“我叫周安安。” 蓝山应了一声,“哪家的?” “我娘叫霍东。” 那个赌鬼?蓝山抬眼看了他一眼,“那你怎么姓周?” “我娘怕我克她,让我随了我爹的姓。” “做什么寻死?” 周安安撅起了嘴巴,“我娘要卖了我!” 蓝山垂下眼睛,“吃饭吧!” 周安安又怯怯的发声:“你买了我吧!我能做很多事的,能做饭、能洗衣、能喂鸡喂鸭喂白白,也能...暖床。” 蓝山噎了噎,顺下这口馒头,瞪起了眼睛,“浑说什么?我不需要买人伺候,也不需要暖床。” 周安安狠狠的咬了口馒头,“不管,我赖定你了,反正你都抱过我了。” 蓝山又噎住了,这是什么?救了个狗皮膏药?喝了口粥顺了顺,“你不怕我?”撩撩头发,露出右脸醒目的疤痕。 周安安瞪着圆溜溜、璀璨异常的大眼睛,“怕什么?死我都不怕,还怕区区一道疤。” 蓝山眼眸中多年的沉寂荡了荡,片刻又恢复平静,“吃饭,吃完回家。” 周安安不开心的端起了碗,拿起筷子加了点豆角,吃到嘴里后,整张小脸都皱了起来,强忍着没吐出来。 “又怎么了?”再好脾气也磨没了。 周安安苦着张脸,“难吃。” 蓝山第一次想骂人了,救个人还这么难伺候,懒得周旋,“爱吃不吃!” 周安安皱着脸喝粥。 几经波折后,这顿饭终于结束了,蓝山快速的收拾了碗筷,起身去酒肆。周安安像小尾巴似的跟在蓝山身后。 蓝山停下脚步,指了指霍东家的方向,虎着脸对周安安道:“你回那里,别跟着我。” 周安安梗着脖子,“就不,回去我娘又要卖我了。” “你死都不怕了,还怕被卖?”蓝山冷着脸回了句,蹭蹭的往酒肆去了。 周安安小跑的在后面跟着。 到了酒肆,马一已经把酒肆打理的干干净净,蓝山绷着脸进了酒肆。周安安鼓着脸在外面转了转,最后躲到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他命盘不好,会影响她生意的。 小尾巴没跟进来,蓝山的脸色慢慢缓了过来,忙忙碌碌一天很快过去了。晚上蓝山准备回家,眼光不经意间扫到某个角落,眉毛立马竖了起来,“周安安,你躲在那里干什么?” 周安安有气无力的钻了出来,“我在等你,我怕她们看见我就不进去了,就躲在那了。” 蓝山心软了软,“吃饭了么?” 周安安摇摇头。 外面说话的声音惊动了酒肆里的人,有人探头探脑的往外看,“那不是霍东家里的赔钱货么?怎么跑到酒肆来了?” “对啊,蓝掌柜的还跟他说话呢,也不怕晦气?” “模样到真不错,蓝掌柜的不是动心了吧,哈哈......” “霍东今天还四处找他呢,知道他在这一准赖上蓝掌柜。” 周安安白了脸,眼圈迅速的红了。 蓝山也没辙,只低低道:“你回家吧,你一个男孩子,整天跟着我,清誉就没了。” 周安安低垂着头,慢吞吞的往家的方向走,消瘦的背影分外的可怜。没走几步,又小跑回了蓝山的跟前,决绝的看着她。 蓝山叹口气,“你又想干什么?” “你救了我,我要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我不需要你报恩。” “不行,别人会说我忘恩负义的。” “好吧,你要怎么报恩?” “以身相许!” 轰隆隆!蓝山觉得这个世界玄幻了。 ☆、被卖的人儿 周安安红着脸站在蓝山面前,耳边的嗤笑之声让他抬不起头来,有人说他不要脸,有人说他歹毒要克死蓝掌柜的。他想说,他没有想害蓝山的心,他...他只是好好的想活下去。 扑通一声,周安安跪在了蓝山面前,泪水横流的恳求,“蓝掌柜,我给你做个奴婢就行,不做你的夫郎,你买了我吧,我真的什么活都会干的,也不会给你添麻烦,求你行行好。” 蓝山闪身躲开了,正要开口,却听到远处闹糟糟的骂声,抬目望了过去。 霍东手里拎着个棒子,嘴里骂骂咧咧的东摇西晃的赶了过来,“你个赔钱货,贱蹄子,不老老实实在家烧火做饭,跑外面勾搭娘们,看老娘不打死你,兔崽子。” 晃到周安安面前,不管不顾的抬起棒子就朝他身上揍去。 周安安瑟缩的抖了下身子,陡然间弹跳而起,躲开棒子,冲着霍东吼道:“你才是赔钱货,你们全家都是赔钱货!” 蓝山嘴角抽了抽,这究竟是在骂谁呢? 霍东火冒三丈的拿着棒子,连连追打,“你个王八羔子,翅膀硬了是不是,敢跟老娘顶嘴,看我不打死你,我打死你!” 周安安绕着圈圈跑,边跑边叫嚣:“你卖儿卖女,你不是什么好货,你等着,你会遭报应的,老天会收了你的,爹爹在天有灵,也会收了你的。” 蓝山看闹的实在不像话,抬手接住了霍东的棒子,喝道:“有话好好说,没什么大事动什么家伙!” 霍东本就喝的醉醺醺的,最近又输了大笔的银子,看见蓝山挡在面前,想起中午听到的传言更是火了,抽出棒子就往蓝山身上招呼,“你她娘的装什么好人,你睡了老娘的儿子还教训老娘,你她娘的是找死呢!” 这无妄之灾招的,蓝山忍不住咬牙切齿,拦住棒子,双手一用力,‘咔吧’一声就掰断了。霍东的酒立马醒了一半,终于记起面前站的是谁了,想想又不服气,抻着脖子喊:“蓝山,你她娘的仗势欺人,睡了我儿子,就得拿钱来陪!” 蓝山面无表情,‘咔吧’一声,把棒子掰成了四节,“我仗谁的势了?你也叫人?哪来滚回哪去,要不走的话,看到这根棒子没有,它什么样,你什么样!” 霍东抖了一抖,仍然不罢休,“你还没陪老娘钱?” 蓝山拉着脸,冷声道,“明天带着周安安,去衙门那办手续。” 霍东脸皮都吓麻木了,哆嗦着问道: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4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4 “衙、衙门?去、去衙门干啥。” “你不是要卖儿子么?去走程序,备文书。” 霍东还要张口说什么,蓝山眼睛放出一道杀气,霍东缩了缩脖子,看着伸长脖子看情况的周安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扯着嗓子吼道:“看啥看,还不赶紧滚回家,你个兔崽子,你妹妹还饿着呢!” 周安安一步三回头的跟着回去了。 第二日,蓝山收拾妥当,从存钱的罐子里摸出五两银子去了衙门,霍东父子早早候在了那里。 赵知县睁着带着眼屎睁不开的眼睛,打着哈欠拍了下惊堂木。 “堂下所站何人,所为何事?” 蓝山低垂着眼帘默不作声。霍东连忙狗腿的交代了来龙去脉,好在她今日没贪杯,交代的尚且清晰。 赵知县无甚情绪的问道:“你要卖儿子?” 霍东刚想狡辩,就瞥见蓝山传来的凛冽目光,抖着嗓子回答了一句:“是。” 赵知县又打了个哈欠,“这么点小事也值得惊动本官?冯师爷交给你了。”说完甩甩袖子走了。 冯师爷找来纸笔,按霍东所述写了两份字据交给两人。霍东不识字,看蓝山点了头,就跟着点头,签字画押,交了银子备了案,周安安转瞬间成了蓝山的人。 周安安有些飘忽,飘忽中凑到蓝山面前,拽了拽她的袖子,“蓝、蓝掌柜,你把妹妹也买了好不好?我娘只顾自己吃喝从不管妹妹。” 蓝山一挑眉,“你当我这是慈善堂?” 周安安不死心,又问霍东:“娘,要不你把妹妹交给我养吧!” 霍东翻了个白眼,“滚,小丫是给老娘养老的。” “娘,养老,你也得把她养大啊,她才三岁,吃喝不需要钱啊,衣服不需要钱啊,长大了娶夫郞不要钱啊?你有钱么你?” 霍东眼神转了转,“那你给老娘养大,等小丫养大了给老娘送回来!” 周安安心里嗤笑了一声,长大了妹妹早不认你了,面上不露声色,“行,但你要保证这期间不许找来,否则你就自己领回去养。哼,就你这样的,妹妹不出四天就饿死了。” 霍东这回心动了,这话属实,她有时赌瘾犯了,一周都不回家,就点了点头。 周安安讨好的看向蓝山,“这回不花钱了,蓝掌柜你让我把妹妹带回去好不好,你放心,妹妹吃的不多,我把我的口粮分给她就够了。” 蓝山面无表情,“随你。” 周安安乐颠颠的回家,收拾了两人的衣服,领着妹妹去了蓝山家。 蓝山让酒肆歇业两天,一方面是休息,一方面是处理下那两兄妹的事情。 回到家看见两兄妹已经等在了门口,蓝山开了门。周安安放下衣服,安顿好妹妹,就要出门。 蓝山叫了一声:“还去哪?” “我去把我养的两只鸡抱过来,娘不管它们,会饿死的。”说着就跑了出去。 蓝山无奈,在屋子里和小丫大眼瞪小眼,她真心没什么话和孩子聊,尤其还是一个才三岁的奶娃娃。 小丫毫不胆怯,睁着黑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她,这双眼睛和周安安真像,这兄妹俩明显是继承了她们爹爹的好模样,要是继承了霍东的样子,啧啧,真是不敢想象。 蓝山找来杯子倒了两杯凉白开,递给小丫一杯,声音没什么起伏,“喝杯水,润润嗓子。” 小丫听话的喝了一口。 蓝山没话找话,“你大名叫什么。” “霍水。”小丫脆生生的答道。 蓝山一口水喷了出来,没文化真可怕! 小丫皱着眉头看着她:“姐姐,你怎么这么大了,连喝水都喝不好?” 蓝山瞠目,这是被个娃娃教训了。讪笑的解释,“姐姐手抖,手抖。”再也不没话找话了,继续和小丫瞪眼睛。 周安安很快跑回来了,怀里抱着一黑一花两只鸡。然后开始在院子里转圈圈。 蓝山走出来问道:“你要寻什么?” 周安安转着脑袋问:“有没有木板、木棍啥的,我给小花和小黑搭个窝。” 蓝山摇摇头,“不用了,那边有个柴房,晚上把它们关进去就行了。白天关上院门,就在院子里散着吧!” 周安安拍拍手,眼睛亮晶晶的,“好,都听你的,该吃饭了,我去弄午饭,你和小丫在屋里等着。” 蓝山点了点头,“吃食都在柳筐里,菜去后园子里摘。” 周安安挥了挥手,“知道了,你进去吧!” 吃饭的时候,蓝山眼睛一亮,明白了周安安为什么说她做的饭难吃了。吃过他炒的菜,她觉得以后自己做的她也是吃不下了,这顿饭她多吃了个馒头。 周安安和小丫食量很小,喝了多半碗粥就放了碗筷,蓝山皱眉道:“就吃这么点?再吃些。” 两个人竟然配合的打了个饱嗝,蓝山没法子了,三下两下吃完碗里的饭,放任周安安去收拾。 蓝山则起身去了后隔间,后隔间左右各两间卧房,她家就她一个,这两间就空了下来。但怕屋子太潮隔三差五的烧下炕,留着有什么事时当个备用,如今就到了使用的时候。 屋子里很干净,蓝山简单的打扫了一下,就把柜子里最后一套被褥搬了来,期间小丫一直扑闪着大眼睛在后面跟着。 好奇之下,小丫问她:“姐姐,你搬被子做什么?” 蓝山手不停,“以后这是你的卧房,晚上在这里休息。” 小丫有些不高兴,“以前我都是跟哥哥一起睡。” 蓝山没什么反应的道:“那是因为你家没多余的卧房。” 小丫继续发问:“那我以后尿床了,谁帮我换衣服?” 蓝山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你这么大了,还尿床?” 噢,石头砸到自己脚了,小丫愁眉苦脸的想借口。早在蓝山搬被子时她就想到了,不想和哥哥分开,她才在蓝山后面可怜兮兮的跟着。 蓝山将小丫的懊恼尽收眼底,眼角闪过一丝微不可见的笑意,“你要是怕了,就和我一起睡。” 完美的堵回了小丫最后的借口,小丫苦着脸去找哥哥了。 周安安将厨房擦的干净,刚要出来,就听见里面悉悉索索的声音,他拿起角落的一根粗木柴,对着悉索的麻袋就是一顿猛打,小丫看着哥哥发飙的样子,远远的躲了开来。 蓝山寻着声音过来,也被周安安的彪悍镇住了,“你这是在打什么?” 周安安露出个恶狠狠的表情,“老鼠。”本是凶狠的模样,无奈配上他精致的小脸,水汪汪的大眼睛,怎么看怎么像——娇嗔。 蓝山微微偏开自己的目光,抱着胸倚在厨房门边,“你不怕?”寻常家的男子看到老鼠都是蹦着高的尖叫。 周安安面不改色的翻出麻袋下的死老鼠,“小时候,她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5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5 们都不和我玩,说我是扫把星,还经常拿老鼠、虫子、蛇啥的吓唬我,早习惯了。” 经常么?不知怎么的,蓝山觉得自己的心疼了一下。 ☆、忙碌的人儿 蓝山不太会表达,只轻声道:“都过去了。” 周安安用木棍夹起老鼠,“我爹爹跟我说,最可怕的不是这些东西,而是人。我觉的也是,就再不怕了。” “你爹爹是个开明的。” 扔了老鼠,周安安洗了洗弄得脏兮兮的手,那双手骨节匀称,白皙中透出血管的青色,很瘦但很美,蓝山有点移不开眼睛。 蓝山带周安安看了看为小丫准备的房间,周安安不顾小丫可怜兮兮的表情,点头同意,并谢过了她。 小丫鼓起脸,眼里包了一包泪,露出个悬然欲泣的表情。 周安安温柔的摸了摸小丫的发顶,“你不是说要保护哥哥么?睡都不敢一个人,怎么保护哥哥?” 小丫收回两包泪,挺挺胸,信誓旦旦道:“我敢一个人睡,我也可以保护哥哥。” “乖。” 小丫的睡觉问题被痛快的解决了。 蓝山道:“以后你就睡在东隔间,过两天我请人装上地龙。我睡在西隔间。” 周安安闪着会说话的大眼睛:“你为什么不和我一起睡?” “男女有别。” “狗屁,你买了我,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我给你暖床。” 蓝山脑筋蹦了蹦,“你知不知羞,懂不懂什么叫暖床?” 周安安眨着无辜而又纯净的大眼睛,“不就是两个人睡在一个被窝里,然后我给你生小孩么?” 蓝山的耳尖莫名的红了,板着脸道:“男孩子家,别不知羞,什么都敢浑说?” 周安安委屈,“我哪里浑说了,你都抱过我了,还脱了我的衣衫,我自然是你的人。” 蓝山挑眉,“那是形势所迫,我是为了救你。这些话别随便出口,影响你的清誉。” 周安安低下头,让蓝山看不清表情,只颤着音道:“你可是怕我克了你?你也想我是、是扫把……”带着哭音说不下去了。 蓝山心知这是误会了,软下声音解释:“我不怕这些,也不信命,我是怕影响了你的清誉,以后若是你有了心上人,会心存芥蒂。况且,孤男寡女同居一室,以后你出门,她们更会诋毁你了。” “我不怕诋毁,我就想嫁你,而且我也想通了,你救了我一命,你就是我的贵人,我不会克你的。” 这借口找的,蓝山无奈,“总之,你先住在这里,嫁不嫁的以后再说。” 看了看日头,蓝山交代了一句,就去西隔间睡午觉了。她夜间的睡眠不多,但每到午时就困顿的不行,天不热,蓝山睡的极好。 周安安哄着妹妹也去睡了觉,自己却是一点睡意也无。找来扫把轻声的把院子扫了干净。看见阿花和阿黑咕咕的围着他叫,就去后园子摘了点叶子黄了的菜叶,反正人也是不吃的,就剁碎了散扔在一个角落。 周安安有些发愁,想着趁着好天气应该去田地里挖些鸡吃的野菜了,等这两只鸡养熟了,认识这个家了,才能送出去让它们自己找食,家里给鸡装食的盆子也没有,要不要去哪里寻一个? 想了半天,周安安终于决定等蓝山醒了先问问她,自己趁着好天气还是晒些菜干什么的。他翻过厨房了,一点过冬的菜蔬都没有。拎着角落的柳筐,周安安又扎进了菜园子。 蓝山一觉醒来就见院子里铺了很多干净的袋子,上面摆着满满的片状物体,晾衣绳上也搭着各式各样的长条状物体。她眯着眼仔细的看了一会儿,好像都是园子里成熟的蔬菜。以前她一个人也吃不完,蔬菜都是老了一茬又一茬。看到院中的景象,暗自点了点头,有个男人是不一样了,要不就把人娶回家?省的自己冬天只啃土豆白菜! 院子里没人,她绕到厨房,果然见那个小人儿在厨房里切菜切的欢快,真是个忙碌的人儿。 周安安抬起头,冲着她露个大大笑容,“你起啦,我正等着问你呢,有没有多余的盆子,给阿花和阿黑做菜盆子。 蓝山点了点头,指了指碗柜的下面,“里面还有几个,你随便拿一个就成?” “那柳筐还没么?我想给弄个下蛋的窝,阿花和阿黑已经生蛋了。” “柴房里有很多,以前闲来无事编了很多备用。” 周安安扑闪着眼睛,“你真厉害,什么都会!酿酒也会,编筐也会。” 蓝山耳尖又有点泛红,以前没少被人夸过,但这次总觉得有点那么不一样,很受用!掩饰的咳了一下,“以前家里过的不好,祖母就是靠这手艺维持生计的,小时候我淘气,祖母就把我拘在身边,让我跟着她老人家学,省的我出去闯祸。” 周安安乐呵呵的,“你祖母一定很严厉!” 蓝山点了点头,“歇一歇吧,这些慢慢来,不急。园子里菜蔬很多,挑些喂鸡就行,一会儿我出去买点粮食,顺便给鸡买点糠夫。” 周安安抿嘴笑,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这还是蓝山第一次看见他的梨涡,一时间有点闪神,垂下目光,问道:“我有点好奇,你不怕我也就罢了,怎么小丫也不怕,我初来栾宁镇的时候,她们可是见面都怕的躲的。” 周安安歪歪头,“小丫能分出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她从小这方面就很敏感,而且她本来就是个胆大的,上个月还抓了一条草蛇让我给她做蛇羹,当时把我唬了一跳。” 蓝山露出个微笑,这两个人外表都是不服输的,心思却都是玲珑剔透的,“我去买东西,你歇歇吧。” 周安安点点头,可是手上的动作却没停,已经快忙完了,不差这一会儿。 蓝山进屋拿了银子就出了门,等到她大包小裹的回来,小丫已经飞扑了上来,抱着她的腿撒娇。 蓝山纳闷,怎么这么快就这么熟捻了? 小丫搂着她的腿晃晃,“姐姐,你娶了我哥哥吧,这样我就很快能有个小侄子和小侄女陪我玩了。”说着还委屈的嘟起嘴,“哥哥老是忙来忙去的,都不陪我玩。” 蓝山瞅瞅门口站着的那个无奈的人儿,笑了笑,腾出一只手来,摸摸她软软的发顶,“姐姐陪你玩,走,进屋,看看姐姐买了什么好东西。” 小丫欢蹦乱跳的跟了进去,还冲着周安安哼了一声。周安安哭笑不得。 小丫蹲在地上,看着眼前的一堆东西。蓝山把东西一一拿出来,有米有面有糠夫,还有布匹针线,然后又掏了掏衣兜,掏出两块糖果,递给了小丫。 小丫笑开了花,她早就见过同龄的小伙伴们吃过,可是她没钱,买不起,小心翼翼的接过糖果,搂着蓝山的脖子,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谢谢姐姐。” 蓝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6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6 山露出两年以来的第一个舒心的笑容。 小丫小心的拨开一张糖纸,小手举着放到蓝山的嘴边,“姐姐,你先吃。” 蓝山推了推,“乖,你吃,姐姐不喜欢吃糖。” 小丫不肯,蓝山无奈的在边角上舔了一下,又摸摸小丫的头,“你吃吧!”这孩子是个值人疼的。 小丫蹬蹬的跑到周安安身边,拽着他的衣摆,“哥哥你蹲下。”然后又把糖果放到他的嘴边。 看着小丫倔强的眼神,周安安妥协的舔了一口,位置和蓝山的一模一样。 这回,蓝山的脸都红了起来,真没想到,这世界上还有敢这么间接调戏她的,偷偷瞄了瞄周安安,也不知他是不是故意的。 蓝山借着把食材送进厨房的功夫,才让脸上的热意退了下去。事实上,确是她多想了,周安安只是为了安抚小丫,压根没想到这个层面上来。 回到屋子,蓝山指着布匹对周安安道:“这些是留给你们兄妹做衣裳的,等酒肆这个月结账了,我再去买些棉花,给你们做两套冬衣。” 周安安连连摆手,“我和小丫有衣服穿,这些给你留着吧,你经常出门,需要多备几套。” 小人儿模样太倔强,蓝山抿唇,“一人一套,不许再变了。” 周安安只得点头。 到了晚间,蓝山是照例要沐浴的,她喜净,不洗是绝对睡不着的,总是似有若无的能闻见身上散发着血腥味。 家里有一个大浴桶,一个大澡盆,想着小丫太小,就把澡盆搬进了东隔间。蓝山去厨房兑好了温水,帮着倒进了澡盆,让这一大一小好好洗个干净。 她自己把许久不用的大浴桶洗刷了一遍,搬进了自己的屋子。随后去厨房取了热水,这回水温要高些,蓝山喜欢这种热烫的感觉。一切弄的利索了,关好门,蓝山脱了衣裳,钻进了浴桶,热烫的温度让她舒服的呻-吟了一声。 蓝山倚在木桶上泡了一会儿,才拿起毛巾用力的搓着,可是怎么搓都觉得不干净,多年的杀伐生涯,总让她能闻到血的气息。蓝山的背部和腹部有很多狰狞的伤疤,显见的都是早年留下的,这样深的伤口,也不知当初是如何活下来的。 蓝山对这些疤痕毫无反应,仍用力的搓洗着。当听到背后的动静之时,整个人都惊了一惊。僵着脖子回头看了看,只见周安安梳着湿答答的头发,手里拿着条毛巾,正红着脸站在门口挣扎着。 蓝山的眉毛顿时纠结成一团,“胡闹,你进来干什么?” 周安安怯懦的答道:“我、我给你擦背。” “我不用你擦,男女有别,赶紧出去。” 被这冷喝吓了一跳,周安安委屈的撅起了红唇,“我不,我擦的很好的,我妹妹从小到大都是我给洗的。” 蓝山顶着红透的耳尖,“她一个三岁的奶娃子能和我一样么?我是个成年人!” 周安安挺着倔强的小脸,微微抬起脖颈,在昏暗的灯光下划出一道美丽的弧度,“有什么不一样的,你不就比小丫多俩馒头么?” 蓝山一张红布脸上热气腾腾,这日子真的没法过了! ☆、讨好的人儿 蓝山是个成年人,且还是个正常的热血方刚的成年女人,对着睁着水汪汪大眼睛盯着她看的可人儿,想没反映都是不可能的。 她早年间多年在外征战,身边都是一群粗糙的女人,磨练了心智。后来又及家变,亲人去世,家里的仆从也是走的走,散的散,她也便没了这般心思,过起了清心寡欲的日子。 如今,虽说泡在水里的是自己,可是活色生香的人儿就站在眼前,还扬言要伺候自己洗澡,她的身体出现了许久未见的燥热,燥热的令她有些不安。 周安安的固执倔强,这两天她有所领教。他的彪悍、不顾礼节,她也都看在眼里。 要身份没身份,要礼节没礼节,还容易炸毛扎手! 要说这样的一个人儿放在想当初是如何都打不动自己的,怎么现在怎么看怎么觉得...可爱呢! 可爱?蓝山有些惊悚,这是一个什么形容词?她怎么可能想到这么一个词语来形容一个男儿?蓝山此时的心情乱七八糟到无法形容。 蓝山却是不知,她那颗沉寂了三十几年的春~心终于萌动了。 周安安小脸绷得紧紧的,脸颊上红晕团团,细看便会发现,那红晕甚至一点点蔓延到耳朵后面。 见蓝山独自发呆,鼓足勇气,终是下定了决心。眨眼间做出了一副壮士扼腕的表情,抬腿便要冲过来。 那来势冲冲的气势,饿虎扑狼的娇姿,蓝山被唬了好大一跳。 这到底是闹哪般? 反应过来,蓝山迅速探手拿过旁边架子上的衣服,转瞬间蒙在了周安安的头上。 衣衫宽大,将小人儿牢牢的罩在里面。 周安安惊叫了一声,手忙脚乱的拉扯头上的衣服。 趁着小人儿慌乱的功夫,蓝山火速的裹了一件内衫,然后把将将拉下衣服的周安安又蒙了进去,连衣服带人的推了出去。 关紧了门,拽过一张桌子顶在门板上,蓝山面色忽青忽白,是不是角色有些颠倒? 什么时候开始,她变成了被调戏的那个? 她堂堂一介......竟被个男儿吓得失了分寸? 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站在门外,周安安面色发窘,又有些发怒,体味明显,这特么是蓝山刚换下的内衫! 糊里糊涂的弄妥了衣裳,蓝山再次开门的时候,周安安又炮竹似的冲了进来。 蓝山头上的青筋跳的有些欢快,抬手扯住了往房间里冲的人小儿。 无奈她力气本就大于常人,这一扯之间的力道,让周安安收势不住直接扎进了蓝山的怀里。 一刹那间,温香软玉,娇体生香,蓝山悲催的想哭了。 蓝山还未想好措辞,如何将小人儿推出去? 周安安便噼里啪啦的说了开:“我帮你倒洗澡水,然后帮你把屋子收拾一下,脏衣服你先放到门边,我明天就帮你洗干净晾出去,你先去东隔间歇歇。” 扶稳怀中不安分的身子,蓝山终是叹了口气,“水我来倒,太重了,其他的你来收拾,可好?” 周安安这回乖巧的点了点头。 蓝山把一桶桶洗澡水到了出去,拉住了要忙碌起来的周安安,目光中带着些许怜色,“你不必做这些事讨好我,我既然收留你们兄妹,就必然会好好待你们,晚了,回去歇着吧!” 蓝山在倒水的瞬间突然明白了什么! 周安安不是急切的往她房子里钻,不是急切的献身,他只是在固执的讨好她,他只是在......不安。 周安安确实如此。 他一直记得爹爹的话,受人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更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7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7 何况是他和妹妹两条人命的大恩,他不知如何才能让蓝山高兴,他只能尽力的干活,尽心的伺候她,思考自己能用来报恩的法子。 从小到大,多少人欺负他,咒骂他,他都一笑而过。实在抗不过的时候,就找个角落偷偷哭泣,哭过之后,他就又可以蛮横的骂回去。 可是此时想到报恩时,他前所未有的丧气,他发现他什么也没有,唯一的一具躯体还被诅咒过。 周安安用心的收拾蓝山的屋子,一丝一角的灰尘都不放过。他的额头上渐渐浮上一层水珠,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一丝荧光,抬起手臂用衣袖随意的抹了一把,继续认真擦拭。 蓝山没有去东隔间,她一直站在门外看着周安安的一举一动,这么倔强的一张小脸儿,这么倔强的一个小人儿,同样的美丽,却与记忆中的那人相差万里。 记忆力的人同样倔强,同样的漂亮,却是娇纵的很。只因是自己所喜欢的,便不计较后果的去求。那人的事他记得不多,因为从未关注过,只因彼此身份关系,多了几次交集,蓝山对那人没有感觉。 而面前的这个人,他承受着四方的诅咒,却依然挺起脊梁凶狠的回击回去。命运捉弄之下,他坚韧依旧,善良永存,又是什么让他坚持至今? 人人都知他霸道、他凶悍,却有几人猜的出,这些全是他遮掩脆弱的手段,抵挡外人的恶意攻击的办法。 这样的人,其实,脆弱的让人心疼! 周安安直起腰,看到门口的身影怔愣了一会儿,“你怎么没去歇着?” 蓝山凝视他的目光越来越柔和,“安安,你若不嫌弃我,便做我的夫郎吧,三媒六聘做我唯一的夫郎。” 三媒六聘是为正夫! 周安安眼泪眼汪的看着她,“你要娶我?” 蓝山点了点头,“若你觉得我这个人值得你依靠,就嫁给我吧。” 周安安眼眶泛红,瞬间流下一串串的泪珠子,整个人都扑了上来,抱着蓝山的腰嚎啕,“我...我以为我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没想到...呜呜...没想到还有人想娶我。” 蓝山发呆的看着桌子上热气腾腾的饭菜,那两个小人儿却不见踪影。她有多久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了? 晨间起来有熨平的衣衫,坐在桌子旁有可口的饭菜,睡前有人帮着铺被子。 这里,蓝山用目光巡视了一遍这个屋子,越来越像个家了。 蓝山推开吱呀作响的大门,抬目就看见了河边奋力搓洗的小人儿,旁边还有一个小小人儿一边玩着盆里的水,一边乐呵呵的和哥哥聊天。 蓝山脸上的笑意冉冉浮现,她走过去也蹲在了小人儿身边,“这么早就出来洗衣裳,可曾吃了?” 周安安笑出浅浅的梨涡,“还没,我马上洗完了,你先去吃吧。” “不了,今天有一批酒可以开封了,我得赶过去看看。你和小丫别忘记吃早饭。若是,若是无聊,便来酒肆寻我!”蓝山说罢站起身子。 周安安洗衣的说顿了顿,想了想把手在自己的衣衫上擦了一把,探手抓住了蓝山的衣袖,不安的抬起头,“你可记得昨晚说过的话?” 蓝山脸上笑意渐浓,微微俯下身子,贴近小人儿的脸庞,故意的问了一遍:“我昨晚说过的话很多,安安指的是哪一句?” 纵是拥有铜墙铁壁般厚重脸皮的周安安,此时脸颊也难得涌现了男儿家的臊色,但他向来直来直去,学不来别人家的拐弯抹角,他努力保持镇定,竖起柳眉,鼓起瘦削的脸颊,“你昨晚说过娶我的,今天你便不认账了?” 蓝山心情奇好,拉起地上的小人儿,“我几时不认账了?我不过问你指的是哪一句罢了,这便急了?” 周安安心知这是被蓝山涮了,有些懊恼,又有些不知所措,纠结片刻,傲娇的偏过小脑袋,“哼!” 蓝山轻笑,挽起他耳边垂落的发丝,“你可放心,我蓝山说话向来一言九鼎,说过的话便是作数的。” 周安安脸蛋红红的,贝齿轻咬着下唇,“你为什么想娶我,我命这么硬?” 蓝山笑笑,“你哪里命硬了,不过是些算命的人胡说八道。你看你身边的人不都过的很好么?小丫很快乐,你娘虽然胡吃烂赌,却也身体硬朗的很!” “可是,我爹爹、我爹爹被我克死了!”周安安低落的低下头。 蓝山抬起他的脸,盯着他失落的眸,“与其说是被你克死的,倒不如说是被你娘亲打死的。安安,不要往自己身上安罪名,我打听过了给你爹爹治病的医师,他说你爹爹是因为你娘亲的那一顿毒打,伤口化脓又染了风寒才去的,不是你的原因。” 周安安泪水低垂,“可爹爹他是为了护着我!” “你爹爹爱你,所内他宁愿自己受伤,若你想让你爹爹泉下有知,便开心幸福的活下去!”蓝山替小人儿抹了抹泪,又看了看太阳,“太晚了,我得走了,先去酒肆看看这批新酒,你和小丫要乖乖的,嗯?!” 宠溺的口吻让周安安微红了脸,他轻轻点了点头。 蓝山抬步欲离去,却又被小人儿拉住了衣衫,她有些无奈的回头,看那个突然变得扭捏起来的小人儿。 小人儿手里紧紧攥着她的衣摆,踟蹰间点起了脚尖,在她脸上印下痒痒的一吻,“早点回来!” ☆、惹事的人儿(一) 马一卖力的擦拭着酒肆的桌椅,平日间笑容洋溢的脸颊被愁容替代,小小年纪眉宇间竟然皱出了一条刻痕。马一洗了洗脏了的毛巾,时不时的关注着窗外,待见到蓝山的身影时,快步的跑了过去。 蓝山消瘦的身影渐行渐近,步子稳健有力,每一步都似乎走出了不一样的韵味。她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沉静,只是那双终日死寂的眼眸中似乎掺杂了一些异样的情绪。 马一不安的心被蓝山那平稳的身姿抚平了,她放缓了脚步,勉强的笑了笑,“掌柜的,您来了!” 看着马一那抹牵强而古怪的笑容,蓝山眸子定了定,眼眸恢复一如既往的死寂,轻挑起帘坠,淡然的开了口,“进来说吧!” 马一抚着胸口吐出一口浊气,抬步跟了上去,快步走到蓝山面前,脸上的表情游移不定、欲言又止。 蓝山轻抬眸,“什么事?” “掌柜的,这几日的生意...不是太好...” 蓝山淡淡一笑,“可是因为那些流言?随她们去!自是有识酒之人。”拾起桌边备好的茶壶倒了两杯,蓝山将其中的一杯递了过去,“这些事情我心中有数,不必担忧。” 马一诚惶诚恐的接过茶杯,“掌柜的,我、我可以自己来的。”末了端着茶杯,鼓足勇气般的又开了口:“掌柜的,你真的买了周安安么?他可是克父克妻之命,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8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8 如今乡里乡亲的都怕沾了不好的,这几日生日惨淡的紧,您回的早不知这些,昨日傍晚,酒肆就来了两个人...” 蓝山抬手止住她未完的话,眼眸中流露出一丝戾气,“这不是你该顾虑的,做好你的分内之事。” 马一张了张嘴,“是,掌柜的。” 蓝山有些心烦,“我去后面酒窖看看新酒,你且照看着前面。” 马一点了点头。 流言蜚语的,蓝山从来就不在乎,更大的栽赃她都受过了,害怕这么点小打小闹?钱财之类的她也不在乎,早先风波过去后,钱庄的账户早就解封了,虽不是富可敌国,但买下一个镇子还真不是什么难题,在这个小镇里没什么大的开销,她也想低调的过活,就没有动那笔资金。 蓝山走进酒肆的地窖里,里面摆了百十来坛酿制许久的美酒,其中好几种佳酿都是她从异国他乡弄来的方子。初酿的几回,没少受挫,如今已是第三遭,不知是何模样? 蓝山心有忐忑的开了一只酒坛,地窖内霎时间酒香弥漫,她那坚毅的面容难得的柔和了许多。从酒坛中取出一杯佳酿放在嘴边轻抿了一口,柔和的面容渐渐的被冷凝取代。 她的人来过? 蓝山面目凝重的又抿了一口,没错,的确是梨酿的味道。 梨酿是制备美酒梨花酿的一种辅助用料,一般而言,有梨酿的情况下,梨花酿的酿造是事半功倍的,但是这种原料的配方却掌握在皇家的手中,蓝山尝试着酿造梨花酿,多半是抱着撞大运的想法,前几次的失败就证明了她的运气的确不怎么好? 蓝山的眸光扫视着地窖的每一处角落,积灰遍布,看不出丝毫异样。也是,她想做的事向来是不会留下蛛丝马迹的,只是如今你来插这一手,又是作何想法?如今民盛国昌,太平依旧,早已没了她蓝山的用武之地,此举又为何故? 难道是内疚? 蓝山暗暗摇了摇头,嗤笑了自己一番。 提着开封的酒壶,蓝山心情沉重的走出酒窖。外面碧空如洗,白云飘逸,大好的天气却无法抹平蓝山心中的那份压抑。 马一远远的抖动着鼻翼,一双眼睛瞪得崭亮,香,真的好香!她颇为讨好的看向蓝山。 蓝山脸上的凝重有些绷不住了,淡淡的咧了咧嘴,递过酒坛,“尚未成年,只准一口,然后放置几碗到窗口的位置。” 到底是孩童天性,先前还忧虑甚重的马一欢呼了一声,抱着酒坛就要走,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停下脚步慌忙道:“掌柜的,刚才小丫来过,说让您有空回去一趟,她哥哥和人打起来了。” 蓝山倒吸了一口凉气,“什么时候的事,小丫人呢?” “就刚刚,小丫跑走了,她说她要回去保护哥哥。哎哎,掌柜的,您...” 未等马一的话语说完,蓝山就已经不见了踪影。马一望着空空的小道喃喃自语,“掌柜的是神仙么?怎么这么快就不见了?” 蓝山家的院子里人声鼎沸,喧嚣之声一阵高过一阵,有哭泣声,有质问声,有劝解声,甚至还有谩骂之声,各种污言碎语的集中点无一例外的在周安安身上。 周安安紧抿朱唇,扬着倔强的小脸儿戒备的望着前面虎视眈眈的女人,时不时还看向身后护着的蜷缩成一团的瘦弱男子。 长相凶悍的女人嘴里的咒骂之声还未停歇,她手上就要有了动作,“扫把星,你要是再不闪开,老娘连你一块揍!” 周安安怒目而视,嘴边嗤笑了一声:“充其量一个打夫郎的败类,我怕你作甚?”握了握手中的木棍,续道:“今天还不一定是谁揍谁呢?” “呸,你个扫把星,”女人愤怒的吐了一口,“自己都一身晦气,别沾染了别人,还她娘的有时间管别人,我打死你个扫把星!”说话间手中的铁棒就向周安安呼啸而去。 周安安眼眸坚定,未有半分闪躲,抬起瘦弱的手臂,用手中的木棍迎了了上去。 木头和铁的较量,结果可想而知。蓝山急匆匆赶来的时候便看到这心惊胆战的一幕,她加紧了步伐,几个纵跃跳至凶悍女人的面前,飞起一脚直冲她的手腕而去。 电火雷石之间,围观的人尚在为周安安捏一把汗的时候,便听到一声走了调的嚎叫:“啊,啊~~,我的手......” 周安安高举着手中的木棍,傻呆呆的看着蓝山,此时,他觉得从古树缝隙中透过的阳光也有些晃眼。待到蓝山虎着脸看向他时,周安安突然缓过了神,傻兮兮的将手中的木棍递了过去,“喏,给你!” 蓝山木着一张脸,接过木棍,双手一用力,只听‘咔吧’一声,手臂粗的木棍便断了! 周安安小脸皱了皱,瞅了瞅蓝山,便腾腾的跑了出去,片刻之间,便抱回了一捆长短不一,但都很粗壮的木头。他跑到仍然虎着脸的蓝山面前,“喏,给你!” 蓝山继续木着一张脸,‘咔吧’声不断,一瞬间打人的利器都成了烧火的柴火。这样的木头,蓝山稍稍用力便可掰断,如何抵制得了铁器?蓝山微微凝眉,严厉的看向周安安,“懂了么?” 周安安精致的小脸上绽放一缕灿烂的笑容,他小鸡啄米式的点头,“懂了,懂了,今晚我不用劈柴了,哈哈......” ☆、惹事的人儿(二) 清脆的笑声映衬那略带消瘦的精致容颜,让围观的人群直了眼,蓝山一时也怔了。周安安长的好看,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蓝山便知道了,可此时他那灿烂中带着妩媚,柔和中带着青涩的笑脸还是摄住了她的心神。 蓝山扫视周围人群的目光,骨子里的占有欲蓬勃而出,脸渐渐黑了下来。 周安安感觉到气氛似乎有些不对,疑惑的东瞅瞅西看看,而后定睛到蓝山的黑脸上。他小心翼翼的扯了扯蓝山的衣袖,略带不安的问道:“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明眸皓睐,软语相询,冷硬如蓝山,心里也不禁冒起柔软幸福的小泡泡。 这样的可人儿——将来会是他的夫! 蓝山平复了躁动的心情,不顾周围人群的异样眼光,抬起手臂将周安安揽进怀里,紧紧的,紧到周安安觉得他们两个人其实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 周安安羞涩而又幸福的往蓝山怀中钻了钻。蓝山低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安安,以后有我!”所以这些事我会替你扛下来。 短短一句‘以后有我’让周安安红了眼眶,让他想起爹爹弥留之际对他说的话语。 爹爹说:“安安,不要难过,会有人替爹爹来爱你!” 周安安钻出蓝山的怀抱,波动的眸光定定的注视着蓝山,那个人是你么? 蓝山安抚的揉了揉周安安的脑袋,她转过头,锐利的目光射向地上打 分卷阅读8 - 分卷阅读9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9 滚嚎叫的女人,“董老三,咱们该清一清这笔账了。”陈述的语气,语速不快,声音不戾,却莫名的让董老三从脊背上冒出一股凉气。 董老三忍痛的龇牙咧嘴,强自咽下口中的呼喊,颤抖着声音辩解道:“蓝、蓝掌柜,今儿个这、这事是我莽...莽撞了,但事出有因,毕竟是我的家事,”董老三伸出另一只完好的手,指了指周安安,“但他一个扫...一个外人凭什么管、管我的事?嘶......”语句未完,便只留下嘶嘶的抽气之声。 蓝山微抬目光,嘴角划出一丝冷意,“我不管你有因无因,我只知,若我未及时而归,我夫便命丧于你手中!我蓝山向来不喜欢这种超越掌控的事情发生,你说我该如何处置于你?” ‘我夫’......,周安安咬着嘴唇,眸中泛起湿意。 董老三额角冒汗,嘴唇打着哆嗦,“你、你、你不能私自、私自用刑,国有国法......” 蓝山一声冷哼,“你还懂得国法,”目光淡淡的扫过蜷在周安安身后的男人,“你可知云国新修的法律中有一条便是不得虐待夫郞?我且带你去官府走一遭便可!” 董老三面露惊恐,瘫坐一团,一时间甚至忘了手上的疼痛,只匍匐在地,身体不自觉的打着颤。 周安安身后的男人低着头,跪爬了出来,他俯首在地,蚊蚋般的声音恳求道:“求恩人放、放了我妻主吧,一切都是奴家自愿的,是奴无能,不能为妻主生下一儿半女,是奴......”渐渐的只剩下若有似无的低泣。 周安安皱着秀气的眉头,脸颊鼓成了包子状,看看董老三,摇了摇头,看看俯首在地的男人,叹了口气,最后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蓝山。 那娇气懊恼的小模样,蓝山心里顿时痒做一团,面上未露分毫,目光却在他的脸上逡巡了几个来回,而后皱着眉看向突然负重的大腿。 不知何时出现的小丫树袋熊似的扒着蓝山的大腿,眼中冒着崇拜的光芒,嘴里不住的叫着:“姐姐,姐姐,你好厉害啊!你教小丫练武吧,小丫要像姐姐一样厉害,姐姐,好不好,好不好嘛?”边晃着蓝山的大腿,边哀求着。 蓝山头痛的揉了揉额角,突然灵光一现,想到了什么,颇为赞许的摸了摸小丫的脑袋,“等你七岁后,姐姐便教你习武。” 小丫欢呼一声跳下蓝山的大腿,扑向了她的哥哥。 蓝山重新凝视董老三,凝视的后者抖了抖,掸了掸袖子,蓝山轻飘飘的问道:“栾宁村像你这般游手好闲之人有几人?” “五、五个。” 蓝山似有所思,“好,我知道了,今日你便带你夫郞回去吧,若是让我知道,你又虐待夫郞,咱们新帐旧账一起算!” 蓝山的暴力加黑脸非常有效的解决了肇事者,也及其有力度的吓跑了围观的村民。待到蓝山家的小院恢复往日的宁静,周安安开始蹑手蹑脚的悄悄跑路。人多的时候,他敢和蓝山插科打诨,现在安静了,让他总觉得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蓝山矮身坐在院中的墙垣上,手臂搭在曲起的腿上,手掌轻抚下巴,用余光饶有兴致的扫着要逃跑的小人儿,小人儿在成功躲进屋门后甚至调皮的向她吐了吐舌头。 蓝山颇为宠溺的摇了摇头,着手整理被弄得杂乱不堪的院子。 其实她想说他几句的,只是张口的瞬间她发现自己舍不得。安安是个心善的孩子,麻烦可能会不间断,可那样又如何,有她为他收拾残局便好! 蓝山抬头注目远方,耳朵轻轻的动了动。微风拂过,小院东侧的老树,枝叶被清风摩挲的沙沙作响。她放下手中的扫把,叹了口气,“热闹看够了,就出来吧!” 老树枝桠东摇西晃,回答蓝山的却仍是那片沙沙之声。蓝山扭头看向老树,老树枝繁叶茂,却又让人觉得空空如也,空的容不下一个人。蓝山的目光透过枝叶的空隙落到外墙那模糊的脚印上,她的眸子微微的眯了眯。 “姐姐,姐姐,吃午饭了。哥哥做肉了,好香呀!”小丫清脆的声音传来。 蓝山点了点头,“好,马上来!” 最后的青菜上桌,小丫被香气馋的直眨眼睛,但还是乖乖的等着哥哥,蓝山颇为赞许的摸了摸小丫的头。 蓝山最近被周安安养刁了嘴,若让她再尝试一下以前的饭菜,她还真有点打怵。美妙的滋味在舌尖打着转,那一刹那蓝山幸福的想呻~吟。 “安安,你的厨艺越来越好了。” 周安安笑的梨涡漾漾,脸颊两侧微微泛起红晕,目光清澈如水,“只要你喜欢,我便天天做给你吃。” 蓝山嘴角含笑,轻轻颔首道:“谢谢你,安安!”停顿了片刻,又道:“这几日可有什么人来咱们家?” 周安安想了片刻,摇了摇头,“没有,”顿了一会儿,脸颊渐渐冉起红晕,“就、就今天......” “那可有碰见行为诡异之人?” 周安安再次摇了摇头,似有警觉,“出什么事了么?” 蓝山安抚的笑了笑,道:“没有,左右你和小丫无事,以后同我一道去酒肆吧!” 小丫嚼着肉,鼓着腮帮含糊不清的欢呼了一声。 周安安眸光闪动,漾出黑曜石般的晶莹,他放下手中的碗筷,轻轻应道:“好!” ☆、努力的人儿 周安安拉了拉蓝山的衣袖,疑惑的指了指酒肆窗沿上搁置的几只酒碗,这么放置着,好酒不是都浪费了么? 蓝山眉目深沉,仿佛衍生出无尽的思念之意,她淡淡道:“祭奠我的一些......”嘴边酝酿了片刻,续道:“一些肝胆相照的姊妹。” 都不在了么?周安安担忧的望向蓝山,小手握在她的大掌上,微微用了些力。 嘴边有些苦涩,蓝山闭眼深呼吸了几口气,脸颊的冷峻渐渐散去,“莫担忧,我无事。”顿了片刻又道:“最近酒肆清闲,你每日早些回去,顺便安慰安慰小丫那个委屈包。” 是的,小丫今天委屈极了,本以为可以和哥哥一同来酒肆玩,结果蓝山告诉她一个晴天霹雳。蓝山早前给小丫报了一个学堂,若是快的话,这两日便有了结果,这本也是好的,无奈的是小丫面试表现太好,不但打破了录取年龄的限制,还俘获了一众夫子的拳拳爱才之心,所以第二天早早的便接到了通知,手续已经办妥,周小丫童鞋可以去报到了! 周小丫本名霍水,奈何这个名字实在有碍试听,蓝山便叫周安安给她另寻个名字,周安安想都没想,周小丫这个搓名字就脱口而出,小丫当时悲愤的想要撞墙。 蓝山本着择日不如撞日的原则,带着周安安,当日便把小丫送进了学堂。小丫顶着忧郁的小眼神,嘴角挂着栓油 分卷阅读9 - 分卷阅读10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10 瓶,一步三回头的进了学堂。 周安安想起早间送小丫去学堂的事,嗤嗤的笑了出来,他还是头一次见到小丫那副吃瘪的表情,真是有趣极了,不行不行,回去一定要继续逗逗她! 蓝山侧目注视他闪动的黑眸和那笑靥如花的娇容,嘴边的笑意渐浓,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立刻板正了面孔,恢复了她平日波澜不惊的深邃模样。 以前路过酒肆的时候,周安安都是抱着憧憬的态度,可是今天这一坐,却坐出了些许忧愁。蓝山酒肆以前的生意红火到什么程度,他是知道的,今日里却只来了常盛一人。蓝山去酒窖忙碌,不在身边的时候,周安安紧蹙的眉头就没舒展过,到底是自己带来了晦气,要如何做才能让酒肆恢复往日的红火,周安安忧愁的绞着手指。 直至接小丫下学回家,周安安的眉毛还打着结,逗弄小丫的心思也跑到了九霄云外。 小丫歪着小脑袋疑惑的看着他哥哥,以前哥哥即使被娘亲揍了,也没这般过。拉了拉哥哥的衣袖,小丫轻声问:“哥哥,你今天怎么了,可是有人欺负你了?” 抚了抚小丫的脑袋,周安安摇了摇头,小丫再懂事,也仅是个三岁的娃娃,有些事情是理解不了的,想了想,换了个思路回道:“姐姐酿了很多新酒,又醇又香,哥哥在想怎么让更多的人都知道。” 小丫小大人似的摸了摸下巴,“要不我让我的同窗们带一些给他们的娘亲尝尝?”转头又道,“不行不行,太亏本了!” 周安安噗嗤一声笑出来,才第一天便知道用同窗这个词了,看来这小丫头真是用功了。 小丫不乐意道:“哥哥,你又嘲笑我,今天夫子都夸我有想法呢?” 周安安抿唇乐,“哥哥不是嘲笑你,哥哥是太高兴了,小丫长大了!” 及至两人回到家中,周安安尚未想出什么好的法子,看到满地的果蔬叶子,不禁又忧上三分。 快冬日了,若还是这般光景,过冬的粮食怎么置办,自己兄妹二人已经给蓝山填了许多麻烦。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小丫的方法也不是不行,只是却要换个方法,毕竟那里是学堂。 周安安想着,只要这些人尝过了这些新酒的滋味,必定会有识酒之人再次光顾酒肆的。想罢,握起右拳,轻轻的在左手掌上砸了一下,对,就这么定了。 不过,不能让蓝山发现的吧,发现的话就会被阻止了吧,叹了口气,周安安忧愁的趴在桌子上。 沉默许久的小丫终于受不了的爆发,啪啪拍了几声桌子,“哥哥,你到底什么时候做饭,再不做好,姐姐都要回来了!” 对,对哦,周安安睁大了双眸,火急火燎的冲向厨房。 这顿饭少有的安静,蓝山本就是个不苟言笑的,而周安安心事重重,无心找话。待到碗筷收拾完毕,蓝山把兄妹二人叫到身边。 她细细打量周安安,脸还是那张漂亮至极的小脸儿,可是那双紧蹙的黛眉,让人着实心焦。拉着他坐到椅子上,蓝山问道:“可是有人欺负你了?” 周安安眉毛轻扬,怎么和小丫一套问词,微噘着嘴骄横道:“谁敢欺负我?” 蓝山微哑,是了,这就是个小老虎来着,“那今日怎地这般不高兴?” 周安安双手食指放置嘴角两边,将嘴角推至一个上扬的弧度,“谁说的,看,我多开心!” 蓝山啼笑皆非,明知她是问不出什么了,就不再追问,而是转头看向小丫,“小丫,今日在学堂过的如何?” 小丫眯起一双笑眼,学着哥哥的样子将嘴角推出一个颇为诡异的弧度,“好极了。” 要不是溜得快,差点被揍了!!! 蓝山摇头,实在是拿这对兄妹没辙,“我明日要出趟远门,少则三日,多则五日方能赶回,你们可能照顾好自己?” 兄妹二人齐齐拍拍胸脯,响亮回应:“没问题!” 小丫偷笑,暗暗计划怎么修理那帮欺负自己的兔崽子。周安安嘴角微弯,看来可以进行初步计划了。 蓝山将两人诡异的表情收至眼底,颇为宠溺的笑了笑,怎么折腾都好,总归有自己护着他们。 蓝山为兄妹俩留了些铜板,就简装出发了,最近身边林林总总的一些事,让她感觉到深深的危机感,此时尚且分辨不出暗中人是敌是友,总归不能太被动,是时候拉拉旧线了。 周小丫自不必说,哥哥对她的影响不小,好多学院的学童都是避她不及,更有一些纨绔暗中使绊,欲将她逐出学院。好在小丫人小鬼精,结下了两个差不多年纪的好友,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这三个豆丁硬是让这些顽童啃了些硬骨头,偏偏还有苦说不出。是以蓝山外出这几日,小丫的心情格外的美丽。 周安安一心振兴酒肆,自是无暇顾及小丫的变化。他每日早出晚归,每每将小丫送至学堂,便去酒肆取来美酒和相应器皿,放到在杂房寻来的推车上,起身去邻村贩卖。 栾宁镇当然是最好的选择,可每当村名打开大门看到是周安安时,便哐当一声关上了大门。周安安无法,只得多费几里的脚程,赶往邻村。 抬起袖子擦拭一下鬓角的汗,周安安露出一个极为灿烂的笑容,一点都不累,今天就比昨日多卖了半坛,想着拍拍衣袋内的铜板,顿时觉得全身都是使不完的力气。 缓缓的秋风中,他鬓角的发丝微微飘动,那张被涂的有些暗黑的脸上似散发出耀人的光芒。嘴角轻抿,周安安轻轻的敲响了下一家的大门,脸上洋溢的热情让开门的管家晃了眼。 管家一身素净的长袍,此刻间她的鼻子微微的动了动,似是寻找香气的来源,脸上表情有些疑惑,“小哥儿有何事?” 周安安脸上的梨涡若隐若现,“婶子,我是从栾宁镇赶来的,带过来一些美酒,保证是您从未品尝过的纯烈,要不上来上一壶?” 管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态,原来是酒香。这年头,有几个女人是不好这一口的。 周安安一看,便明了对方心动了,赶忙用备用的清水清洗了下小酒杯,而后满上一杯端了过来,“不如您先尝尝?” 管家如是饮了,顿觉脸上一亮,“好酒!小哥儿也不用再跑了,这两坛都卖与老妇吧。” 周安安黑眸弯成了两弯新月,“好的,好的,对了这是蓝山酒肆酿制的呦,您若是还想品尝些新的口味,可以派人知会一声,我给您送来。” 管家满意的点了点头,付了酒钱,道:“有劳小哥儿了!” 及至周安安的身影消失在拐角的小道上,管家的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她轻轻合上大门,迈步进了正厅。 微微低伏下头,管家恭敬的道:“主子,蓝将军留在身边的那个男人刚刚来过。” 分卷阅读10 - 分卷阅读11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11 堂上上首座位的女人右手支着额头,若有所思的问:“哦?所谓何事?” “卖酒!”管家言简意赅。 上座之人微哂,谁会想到堂堂云国的大将军,看上的男人不但是个扫把星,还成了卖酒的小哥儿!不自觉的嘟囔出口:“也不知道阿山是怎么想的?” 管家再次躬身,“主子,恐怕蓝将军已经发现黎英的存在了,否则此次也不会...是否将黎英撤回?” 女人的目光遥遥的望向了窗外的景色,“不必,若非这样,怎会让她出山?我穆天赐的主子,总不能一辈子憋在乌龟壳里!” ☆、心焦的人儿 莫西城乃云国境内数一数二的大城,每日间差旅行人络绎不绝,街道内格外繁华。‘茶留香’则位于莫西城南北交叉枢纽的正东方,凭借它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在莫西城创下不菲的业绩,当然少不了幕后老板的经济手腕儿。 无人得知茶留香的老板全名叫什么,只闻她姓庄。此时庄老板正在茶室的雅间内翘着二郎腿,品着上品碧螺春,颇有兴致的打量对座之上黑着脸的贵客。 边打量还边不时的发出不怀好意的笑声,“嘿嘿,嘿嘿。” 眼见着贵客的冰块脸炸裂,即将发作之时,庄老板终于将满腹的笑意压了下去,只听‘啪嗒’一声,茶杯落桌。庄老板拿起侍从手中的帕子试了试唇角的水珠,末了将帕子放归托盘上,对侍从道:“这里没你的事了。” 侍从乖巧的应了一声:“诺。” 雅间内终于清静下来,对面鎏金八宝椅上落座的蓝山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声音不高不低,“庄胖墩,这就是你茶留香的待客之道?想来不久便要关门大吉了!” 只见庄老板龇牙咧嘴,捏着嗓子悄声道:“哎呦喂,我的大姐,蓝将军,蓝老大,你别再这戳我老底呀,你不知我藏这个名字费了多少银子!” 蓝山冷嗤一声:“胡闹!” 庄严萎靡了会儿,“是是,老大批评的深刻,小的马上改,马上改!” 蓝山侧耳听了片刻周围的动向,确定没有异动,而后低低道:“下去谈!” 庄严点点头,继而转动座下椅子上的虎头,右转两下,左转两下,再按下虎头上的左眼睛,只听轻微的咔嚓响动之后,雅间内右侧的空白墙上出现了一道暗门,及至两人闪身入了暗门,暗门自动合上,未留一分缝隙,这机关做的真真是精妙!!! 暗门是通往一座暗室的通道,暗室内装潢朴素,只那几盏珍珠罩的灯火格外引人视线。蓝山拉出一把椅子坐下,身体微微后仰,终于放松神经,问道:“我身边安插的是你的人?” 庄严恨不能把脑袋晃成拨浪鼓,说话都不利落:“老、老、老大,你可别冤枉我,我哪敢在你身边埋暗线。”那不是作死么?不过想也知道是谁了! 蓝山若有所思,“原来是小天的人!” 庄严嘿嘿笑了几声,暗道,不是我出卖你的呦,这可是老大猜出来的,穆天赐你自求多福呦! 蓝山沉吟了片刻,方道:“可有露出马脚?” 庄严明了这是在问自己的状况,当即正色道:“小有偏颇,最近我身边有一波神秘之人,可能是,”指了指天,“上面的人。最所以我打算把茶馆兑卖出去,换个身份从新行事。本打算找个时机去寻老大,没想到老大就来了,不过老大这身行头,还真是不同凡响啊,嘿嘿......” 蓝山瞪了她一眼,不过是为了甩掉身后的各条尾巴,易容换装而已,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的! 庄严噗噗喘着粗气,不怪,您老也不应该画个男儿装啊! “总之,保护好自己,我已不是当初的大将军,怕护你不住!” 庄严微怔,心间暖洋洋一片,不由得更为蓝山不平,“她如此对待忠良,祸害我们姊妹,你就不想把她......”说罢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蓝山沉了脸,低喝:“胡闹!她是君,我们是臣,岂能坐上犯乱,乱了章法!” 庄严不服,“我们辛辛苦苦为她打下的江山,她不仁,我们当然可以不义!”片刻眼圈微红道:“若不是她,将军怎会、怎会落得如此地步?事到如今,她却仍然不肯收手。将军真的觉得如今舒坦的日子是她给的么,你不知我们姐几个拦下了多少波黑手,各个都是白羽卫中的暗杀高手。” 蓝山双目轻阖,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她岂会不知,几经生死,她又怎会不留自保的手段,影卫暗中提醒了许多次,而她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认为,上面的那位会收手、会保留一丝仁德、会...顾及往日的情分。 蓝山的内心一阵阵的揪痛,往日的那句誓言‘我为你守住江山,你护住我亲人可好’,如今仍回响在耳边,到底是什么原因使得君不为君,臣不为臣? 看着如此低落的蓝山,庄严觉得心似猫抓般的难受,曾经威风赫赫的大将军何曾这般模样过,时势逼人啊! 庄严很快转了话题,“老大,你为何要收留那兄妹二人,需知心软不得呀,万一是上面那派来的.....” 蓝山竖起一只手掌截住了她未完的话:“他们不是,况且我也不是糊涂之人,影卫早就把栾宁镇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若我猜的不错,那个不确定的威胁,怕是常家二女。” “常盛?”庄严微震,“上面怎么会挑出这样一个不入流的货色?” “不入流么?怕是大智若愚。罢了,这些都是小事,我只是担忧边境安危。影卫传来安讯,东瀛人小动作不动。东瀛人本就好战,且已修养生息多年,而我朝中战将几无可用之人,怕是要一举攻进赤练关。当真是外忧内患!” 庄严神情阴暗,“打来打去,最苦不过百姓,若非上面作梗,当年老大早就掀了东瀛的老巢,还她奶奶的让她们猖獗。” 蓝山阴郁的揉了揉眉心,“这也是我当初涉计虎符被毁的原因,她对我不放心少不得这条缘由,白白供养着二十五万大军,且无掌控之权,放在谁身上都要有所怀疑。无论如何,先让边境的几条暗线做好防范措施!” 庄严忍不住嘟囔:“老大还为她说话,若不是你扞卫边境,她早就滚下龙椅了,若不是她使绊,你又怎会私藏虎符......’ 蓝山瞪眼。 “好好好,我不说了。我去通知影卫办事,老大,左右你出来一趟不易,索性在我这住上两日。它日我搬离此地,怕是见面更为不易。” 蓝山摇摇头,道:“不了,此行出门交代了多则五日,路上就耽搁了许久,家里怕是急了。” “嘿嘿,”庄严再次笑的别有意味,“老大是不是、是不是想美人儿了?” 美人儿么?还真是!蓝山下意识的 分卷阅读11 - 分卷阅读12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12 想点头,待看见那张猥琐的脸,抬腿踹了过去,“死胖墩,赶紧滚吧!” “呦呦,恼羞成怒了,咱蓝将军也难过美人关哪!哎哎,老大,我错了,别打脸,回去我怎么跟我家公老虎交代,啊啊,老大,饶命啊......” 夜幕初降,冷冷夜风伴随着枝叶的沙沙声,让夜幕显得愈加凄清。栾宁镇白芝河上游的一处人家,大门外遥遥的闪着一盏牛皮油纸制作的孤灯,灯芯跳跃下,依稀辨得出一条纤细的身影哆嗦着立在大门外。 秋风萧瑟,一波又一波的寒风吹过,小人儿颤抖着打了个哆嗦。周安安收紧抱臂的双手,期盼的望着路口,嘴里不时嘀咕着:“都第五日了,怎么还不归来?你若说话不作数,看我不把饭菜做得难吃死你!”而后微微低下的面容显得有些黯然。 周安安将冻的冰冷的手放置唇边,呵了几口气,视线仍然定格在路口处,焦急中有丝犹豫,要不要去路口等着? 依稀看见那青灰衣衫的矫健人影,周安安的眸光顿时璀璨异常,他放下油灯,加紧脚步,小跑着飞扑了过去...... 赶回栾宁镇之时,饶是蓝山的好身体,也出现了一丝疲态,将马匹在酒肆马厩内安置妥当,就急匆匆的赶往家中。 从来都不知,她蓝山...会这样思念一个人。 依稀看见那消瘦纤细的人影,多日的思念都化作汹涌澎湃的浪潮席卷而来...... 蓝山迫不及待将小人儿拥入怀中,这一刹那,仿佛世界终得圆满。 周安安小喘着轻倚在她肩头,夜幕掩盖了他微红的眼圈,只听得他不断重复着:“你回来真好,你回来真好......” 蓝山收紧了怀抱,偏头少许,在周安安小巧的耳廓上亲了一记,“是啊,回来真好!” ☆、聪明的人儿 蓝山将身上的披风解下,将周安安紧紧裹住,而后打横将小人儿抱了起来。步履轻健而慎重,怀抱温暖而有力量,她抱的很紧、很小心翼翼,仿佛抱了整个世界。 周安安蜷起手脚,小小的整个人窝在尚带着蓝山余温的披风里,这份余温,温暖了他冰冷的躯体,更温暖了他的心。 家门口,蓝山左脚轻挑,将油纸灯挑进手里,怕怀中的小人儿不舒服,又适当的调整了握灯手的角度。侧过身体,小心的挤开虚掩的大门,将小人儿抱进东隔间。 不料床上还睡着个小小人儿,蓝山颇为诧异的看了眼怀中的人,周安安闪闪黑葡萄般的美眸,不好意思的将头埋的更深一些,闷闷道:“你不在,总觉得房子里空空的,就把小丫叫了过来。” 蓝山宠溺的一笑,压低了声音,“都随你,我还以为小丫害怕一个人睡。” 床上佯装熟睡的某只,砸吧下嘴,翻身向里,心里暗暗鄙视,你才怕自己睡! 蓝山目光闪了闪,心里有些好笑,小丫呼吸频率变了的时候,她就知小丫头醒了,才故意来这么一句,没料到小丫头还挺能装的。 小心的将怀中的人儿放在床上,尽量忽视他红彤彤的小脸儿,细心的替他除了外衫。蓝山拉过被子将他盖严,轻轻的在被子上拍了拍,便要离去。 被子下探出一只小手,紧紧的抓住她的衣摆,蓝山转过身子,俯身在他额头轻轻一吻,“乖乖的,早些休息,我等你睡熟再离开!” 周安安听话的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 一夜好眠,周安安做了个特别美的梦,梦里那个人小心翼翼的把他抱进屋里,温柔的亲吻他的额头,还轻轻拍打他的后背哄他入睡。 这个梦真好,周安安嘴角高扬,正要舒展四肢伸个懒腰,无奈胳膊上出现了阻力。他侧头,看见了趴在榻边睡得异样深沉的人,偌大的身姿委委屈屈的搭在榻边。她的眼底挂了一层青黑色,睡梦中双眉也未舒展开来,嘴角却又挂着浅浅的笑。 周安安伸出未被握紧的手臂,想要抚平她眉间的褶痕,手指却定格在她脸颊的上方。她这般警醒的人,却睡的如此深沉,想必累极了。悄悄缩回手,周安安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只偏过头,眼神不错的瞧着她。 他不懂什么是爱,可是他知道,这——就是他梦寐以求的幸福! 秋高气爽,阳光灿烂,这是霜降以来难得的一日好天气,院子里忙碌的人也是难得的好心情。 收拾利落后,蓝山把周安安整理打包好的干菜放进菜窖里,又备了些米粮下去,才起身去酒肆。虽不是什么主要营生,但打发时日还是聊胜于无的。周安安乖巧的在后面跟着,只是走路的姿势稍显怪异。 蓝山以为是小男儿家步子太小,跟不上,索性放慢脚步,跟他并肩而行。周安安低着头,抿唇笑了一下。蓝山侧目之时,便看见那深深的两个梨涡。 酒肆中,马一还是一如既往的勤劳,将酒肆打扫的一尘不染,不过来喝酒的人却只有零星的那么几个。 蓝山不以为意,只这里都是女人,担忧周安安不自在,便将他安排到后面的小休息间里。蓝山打开昨日匆忙间放在这里的包裹,取出了一个紫檀木的精致梳妆盒放在周安安手里,再在包裹底部翻出一本三字经递了过去。 周安安将梳妆盒放置在桌子上,眼睛紧紧的盯着那本书,“这个念‘san’我认识,小丫给我讲过。” 蓝山坚毅的表情柔和了许多,摸了摸他的软发,道:“安安很聪明,以后我教安安识字可好?” 周安安扑朔着大眼睛,重重的点了点头。 蓝山拿过书本,“我先教你识得一些。”说罢打开书册,念了一遍。 周安安表情极其认真,眼睛随着蓝山的手指划过的文字而走,耳朵认真的听着。蓝山见他学的认真,便教的用心起来,先通读了一遍,又将意思讲解了一遍。待要逐句教他的时候,周安安抓住了她的袖子,道:“我记住了。” 蓝山诧异万分,周安安是没有一点底子的,先前见他缠着小丫教他认字,她便将这件事记在了心里。如今只是通读了一遍,又大概的讲解了一遍,他就记住了? 蓝山不信邪的翻了一页,指着其中的一句‘读史者,考实录。通古今,若亲目’道:“讲来听听。” 周安安依言念了一遍,“讲的是‘读历史的人应该更进一步地去翻阅历史资料,了解古往今来事情的前因后果,就好象是自己亲眼所见一样’。” 蓝山又随意选出几句,周安安回答的都准确无误。 蓝山手握住周安安的肩膀,盯了他足足有半盏茶的功夫。 周安安被看的极为不好意思,忍不住扭了扭身子,“你,你怎么了?” 蓝山很受打击的摇了摇头,想她小时候,因背不下三字经,挨了她祖母多少棍子,真是往事不 分卷阅读12 - 分卷阅读13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13 堪回首! 镇定了好一会儿,方才点了点他的鼻尖,道:“梳妆盒里有给你带的一些发饰,还有我近日得的一些果汁谱子,想着你早先存了不少野果,也许能用的上,便给你带过来了。你在这里休息片刻,我去前面将最近的账簿结了,便一同回去,可好?” 周安安乖巧的点了点头,便沉迷在了三字经里,他还不会写。 蓝山挑帘进了酒肆,叫来马一,开始一一核对账目,账目本就不长,很快便结了尾,可她的眉毛却打起了结,就这么几个零星的人来吃酒,哪来的这么一大笔银子? 她扭头看向马一,“可有话对我说?” 马一犹豫的看了看蓝山,又看了看她身后的帘子,纠结了一会儿,便凑到蓝山的跟前,小声的将周安安去栾申村卖酒,以及栾申村的某个主顾大批量定酒的事情说了。 蓝山阴沉着脸半天没说话,蓦然想起周安安早间走路时别扭的模样,结合这件事也就猜出了一二,栾申村距离这里少说也要十一、二里路,这一来一回,他的脚上怕是磨出了不少血泡!想罢便是一阵抓心挠肝的心疼,外加心堵! 蓝山去接小丫下学,而后回到酒肆接周安安回家,回去的路上,特意的放慢了脚步,周安安走路的时候,脚掌就一阵刺痒,稍快一些,便有些疼痛,此番放慢了速度,感觉好上了许多。 但今日得蓝山有些格外的不同寻常,不但路走的慢了,连周安安做饭的时候,她也跟着,严明她烧火,他掌勺。被她这一路跟过来,周安安手脚都不知放在哪里。更有甚者,他刚吃完饭,就被她塞进了东隔间,然后一个人在外面忙活着。 周安安疑惑的眨巴着眼睛,到底什么情况? 话说,院子里清扫落叶的蓝山也很不自在,心里在意和心疼,却又不好意思说出口。心烦意乱间,躲在树上的某人就成了替罪的羔羊。 蓝山是看天不顺眼,看地不顺眼,看躲在眼瞅没多少树叶遮挡的某个二百五更不顺眼!佯装着清扫落叶,右脚飞快捻起一个石子,对着老树中央激射出去。 在树上翘着二郎腿的黎英激灵灵打个寒战,想要躲闪开来已然不及,匆忙间将身体向左偏开三寸。谁知蓝山是算准了她下一步动作,石子堪堪打在她的麻穴处。 黎英整个身子麻软,使不得半分力气,摇摇晃晃间啪唧一声衰落着地,还是面部朝下。 黎英趴在地上萎靡了会儿,长这么大,只在将军面前这么衰过! 蓝山饶有兴趣的凑了过去,蹲下身子,颇为打趣的问,“黎前锋这又是练得哪门功夫啊?” 黎英将脸死死埋在土里,不言不语,太她娘的丢人了! 蓝山说了句‘稍等’就进了屋子,手里拿着一封信,出来时见黎英还纹丝不动的趴在那里,不由得好笑,踢了她一脚道:“赶紧起来,像什么样子?”末了将信塞进她的袖袋内,“把信交给小天。”然后转身进了屋。 黎英顿时激动万分,将军终于要行动了么?一个鲤鱼打挺跃起,向着栾申村奔去,要抓紧时间给军师送过去。 拿起管家递过来的信件,穆天赐也是激动万分,她等这一日有多久了?颤抖着手将信件打开,穆天赐便是一愣,只见里面尚有一层薄薄的油纸包裹着。 轻轻的拆开油纸,一股玫瑰粉的花香霎时间弥漫在空气里,穆天赐狂打着喷嚏,将油纸扔出老远,可她的喷嚏之声却未间断,一声接着一声。 管家低伏着头,肩膀一阵抖动,忍笑难耐,这世间唯有将军和她知道,穆天赐对玫瑰花粉过敏。她也早就跟主子提过,将军惹不得,偏偏主子愿意踢铁板,如今...咳咳,得忍住。 穆天赐好半天才止住了喷嚏,但一些小红点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她脖子上蔓延,她竖着眉毛,吼道:“老虎不发威,阿山就将我当病猫,速让黎英来见我!” 管家强忍着冲出口的笑意,轻咳了几声,道:“黎前锋走前留言道,她觉得还是跟着将军靠谱,所以......” 向来以笑面虎加文质彬彬着称的穆天赐第一次说了脏话:“草!” ☆、养伤的人儿 管家淡定的拾起玫瑰粉的油纸包,将纸包浸湿在闲余的茶杯里,晕黄的纸张上显现出清晰的字迹:影一潜瀛。 穆天赐接过油纸,视线在字迹上扫了几遍,眸色愈加深邃,右掌发力,薄薄的油纸瞬间化作纷飞的纸屑,飘飘洒洒恣意落地。 微微的叹了口气,她的目光恢复平静。将军终于行动了,看来,黎英是被将军派走了。 “管家,将我备好的第一份信妥善发出去。”随后迈步进了书房。 直至主子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管家轻轻呼出一口气,紧皱的眉角依然未有分许放松。这般平静无波的日子要结束了吗?还真有些舍不得呢。 管家转身将厅内一角的黑鹰放了出来。黑鹰颇为乖顺的落在他的肩头,偏过脑袋蹭了蹭管家的脸。 管家忍着一脸黑线,将一个细小的竹管绑在黑鹰的左腿上,然后才从袖袋掏出专为黑鹰准备的精食,并吹起了三长一短几声口哨。 黑鹰慢条斯理的叼走管家手中的食物,不紧不慢的吞了,便又偏过脑袋紧紧的盯着管家的袖袋。 管家额角的青筋若隐若现,颇为忍耐的闭了闭眼,又从袖袋里掏出一大块精食递了过去。 黑鹰高亢的鸣了一声,叼起食物,展翅而飞。 管家惆怅的望着那只矫健的黑鹰,自从主子接手喂养小黑,总觉得小黑越来越不着调了! 周安安盯着手中的药膏发呆,她知道了?柳眉不自觉的上挑,知道了也不能不让我下床啊!越想越纠结,紧蹙的眉毛仿佛要打起了结。 蓝山挑帘进来,便看到了气鼓鼓的小青蛙状的小人儿,心中不由好笑。面上却未露半分,“药膏涂好了?让我看看。” 周安安偏过脑袋,不好意思的缩了缩脚,耳廓和脖颈处绯红色在四下蔓延。 蓝山眼中满是笑意,“怎么,是谁吵着闹着要给我暖床来着,如今看看脚便成了煮熟的虾子。” 眼看着小人儿掀起被子,咕噜噜钻了进去,床上只剩下一个鼓起的大包。 蓝山笑意外泄,又恐他羞的厉害,强自忍下了,拍了拍那鼓起的一团,“当心闷坏了。”顿了顿又道,“收拾下,外面有人找你。” 周安安一愣,迅速探出小脑袋,湿漉漉的望向蓝山,满是疑问。 栾宁镇里他是没有朋友的,谁又会来找? 蓝山看到了他眼中的自卑,却没有点破,轻抚他的发顶,“是......董老三的二夫郞,应该是来感谢你的。”又拍了拍他的手,“你脚伤未愈,我叫他进来同你说话。” 蓝山转 分卷阅读13 - 分卷阅读14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14 身出去的瞬间却在想着,要把三媒六聘之事办妥了,如今这般没名没分的相处着,总归对他是不妥的。 视线落在外面那个柔弱的仿佛一阵风便能吹倒的人身上,眼中又恢复了往日的沉寂,“安安有脚伤,你进去同他聊吧。”便避了开来。 孙氏一直低着头,直到脚步声渐远,方抬眸注视那道挺拔的背影。 一如那年那般坚挺。 只是...她不记得了。 犹记得那年炎夏,定杨、定北、定顺三州大旱。凛冽的火焰中,她不畏火舌的吞噬,救下祭祀台上的他,那年他八岁。 他看着她把他紧紧护在怀里,周边的皮肤迅速的撩起火炮,看着她丝毫不顾伤势,提剑斩了祭祀后台座位上的知府,看着她一步一步安抚难民。看着她的一点一滴... 从此蓝山这个人住进了他的心里。 孙氏眼角有些湿润,多少个年头了,自己随着母亲四处流浪苟延残喘的活着,两年前初见她来到栾宁镇,没人知道他有多么震惊,多么惊喜,又是多么无力。 抬头注释着东隔间,孙氏的眸光有些飘忽,时而浮现了一丝伤感,一丝委屈,时而又浮现一丝不甘,一丝愤怒,又很快掩饰下去。 周安安看着进门的人,一如既往的柔弱美丽。孙氏的样貌在栾宁镇里是数一数二的,若不是家境贫困,也不会便宜了董老三那个流氓。身体本就柔弱,且性子又软弱可捏,无怪乎被董家大夫郞捏圆搓扁。 周安安心底涌现了一丝怜惜。 见他到了床边,周安安欢快的招了招手,“快坐快坐,你伤好的怎么样啦?” 孙氏低垂着眉,“差不多了,那天多谢你了。若不是你,我还不知要在床上躺到几时?就是殃及了你......” 周安安连连摆手,“小事小事,恰巧让我赶上了,我是绝不会让那混蛋欺负咱们男人的。”说着握紧拳头做了个恶狠狠的表情。 那般可人儿的姿态,孙氏看在眼里,心底颇不是滋味,就是这般的他才迷住了将军吧。 心底微微叹息,孙氏勉强的笑了笑,递过手中的包裹,“无论如何都多谢你了,我身无长物,这是我做的两双鞋子,希望你不要嫌弃。” “怎么?你的绣活在镇里是出了名的好,谢谢你了。”周安安笑弯了眼睛,拍了拍孙氏的肩,有些为难的道:“礼物我收到了,你还是早些回去吧,你家的大夫郞实在是凶悍了些,若是知道你来我这,怕是......” 孙氏面露感激地点点头,又从袖袋里拿出一物,“听说你有脚伤,这是按我母亲留下的方子做的,很是管用,你不妨试试?” 周安安笑眯眯的接过,“我刚刚涂了药,待我晚上试试,多谢你了。” “那我告辞了。”孙氏紧握着衣角走了出去。 周安安挥了挥手,看着孙氏出了屋子,脸上的笑容渐渐暗淡,看着手中的小瓷瓶,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在接药瓶的瞬间,总感觉孙氏的手在不自觉的颤抖。难道他的伤还未好? 心底有些异样,不知道是何原因,总觉得和孙氏的几次接触里都透着不对劲,而他又看不清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忍不住用力晃了晃脑袋、再晃了晃脑袋。 蓝山再次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小人儿在那摇头晃脑的样子,嘴角的笑容如何都忍不住了,这个样子的安安真的是有趣极了,索性站在门口抱着胸,颇有兴致的看着。 周安安发现之时,羞红了小脸儿,鼓着脸颊,瞪着水眸,说话都不利落,“你,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蓝山板正脸孔,“刚进来。”对着周安安一副“你骗人!”的樱桃脸,终于破了功,放声大笑起来。 看着小人儿四处找地缝的模样,终是忍不住探臂将人搂入怀中,温情的唤了一声:“安安!”我有些等不及了。 末一句被蓝山吞进了嘴里。 ☆、怀疑的人儿 紧紧的抱着怀中的人儿,蓝山心里无比熨帖,自己有多久没有这么开怀了,第一次希望时间能慢些,前线的消息能传来的慢些,这样她才有理由让自己懈怠下去,让自己有理由眷恋这份温暖。 蓝山起身,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古铜色的药瓶,又在安安身边坐了下来。拿药棉沾了少许药膏,重新为他脚泡的地方涂药。 周安安忍不住缩了缩脚,见蓝山拧了眉角,打怵的将腿伸直了,还是忍不住道:“不是才上好的吗?” 蓝山在他脚背上轻拍了下,“别乱动,这个与刚才的药不同,就要现在上的,过了午时,你脚着地就没什么大碍了。” 周安安忍不住撇嘴,哪有那么快的。 蓝山眼角余光扫见安安的表情,脸色不动声色,心里却笑开了,却也不多解释。 上好了药,周安安将手里的的药瓶递了过去,“这个是孙氏刚给我的,这个好用吗?” 蓝山见他小心翼翼的表情,小幅度的咧了一下嘴角,等到闻到药的味道的时候,嘴角的笑容维持不下去了,“他给你时可有说什么?” 周安安摇摇头,想了想道:“说是他母亲留下的方子,不好用吗?” 蓝山没回答,只揉揉眉宇间,头痛的思考着。 “是不是药有问题?我总觉得孙氏有些不对?” “你知道?”蓝山诧异。 小人儿微微扬起额头,温暖的阳光照射在小人人儿瓷白的脸上,透着让人晕眩的光晕,嘴里念念有词。 蓝山不经意间闪了神。回神间,小人儿已经气鼓鼓的看着她,“你发什么呆呢,有没有听我说话呀?” 起身坐进床边的藤椅里,蓝山平复下心神,语气里带了歉意道:“抱歉,突然想到了……你继续说。” 周安安在床上盘起腿,正对着蓝山,有些迫不及待的分析道:“我那天去帮孙氏,明明是在董家的,可当我拦住董老三的时候,孙氏直接跑了出来,跑出来便罢了,偏偏跑进咱们家,最后就在咱家打起来了。 照理说两家离得也不近,他为什么不去邻居家,反而这么有目的性的到了咱家。” “许是孙氏和邻居处的不好呢,看你帮他,就理所当然的以为这里是个躲避灾祸的好地方。” “可我跟他关系也不好?”村里就没人跟我关系好的,周安安及时咽下下句话。 蓝山支起一只胳膊:“可你却帮了他。” 周安安摆摆手:“那这个算了,今天的药也很奇怪呀,他怎么知道我受伤了,还恰好带了药?” “唔,”蓝山换了只胳膊支撑脑袋,“许是以为你帮他时被董老三打到了?” “可孙氏说,他是听说我有脚伤才带的药。” 终于说道点子上了,蓝山笑着起了身来到床边,不顾安安的 分卷阅读14 - 分卷阅读15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15 反抗揉了揉他的脑袋,颇为赞赏的看着他,“安安很聪明,那以后不要再见这个人了。” 孙氏的药带的过于巧合,而恰巧这个药她又有些熟悉,只是暂时想不出在哪用过,“我出去一趟,你乖乖待在家里。”蓝山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周安安捂着被揉凌乱的脑袋,有些炸毛,“你等等呀,你还没说这药有什么问题呢?” 蓝山没回身,只向着后面摆了摆手,步履稳健的往外走,“这个你就不需要知道了。” “小天,帮我办件事!”半个时辰后,蓝山进了穆天赐家门开口的第一句话。 穆天赐嘴角抽了抽,看了一眼让人办事依然冷着脸的将军,感觉到深深的无力,又似含有无边的幽怨,“将军,你终于知道我家大门朝哪开了?” 蓝山冷冷的横了她一眼,眼睛不自觉的眯了眯。 穆天赐打了个寒颤,撤去一脸怨妇的忧容,躬身施礼道:“将军,有事请吩咐,末将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把你的第二封信寄出去。” “小黑尚未归来,将军为何急着如此,难道…难道…”穆天赐白了脸。 蓝山和她对视了片刻,两人眼里有的都是担忧。蓝山捂着胸口,“我与庄严失去联系了。” “什么?你们不是才见过…”穆天赐惊的后退了一步。 蓝山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以后少在我身边安眼线,就那几个三脚猫的功夫,也不怕丢人现眼。” 穆天赐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是。” “许是上次我们见面漏了马脚,也许是庄严离开的时候漏了破绽吧,”蓝山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皇上答应放我走,却没应是否放我手下的将士。你我是明线,她还有用的着的地方,不敢妄动,庄严一直是一个秘密存在的身份,她怕是早想动了。” 穆天赐恨恨的一拳砸到案几上,“这个昏君!” “慎言!”蓝山轻轻呵斥,继而道:“如果她已经动了庄严,那么接下来就是我在朝廷里的暗线。我不知她查出了多少,也不敢轻易与暗线联系。这个时候放出边疆动乱的消息至关重要,务必让她自乱阵脚。这样才没有时间对付暗线了。” “可这样,百姓就会陷入恐….” 蓝山抬手打断她,“小天,顾不得了,恐慌总比没命的好,没有那几人在朝里压着那几个奸臣,百姓也没几天好日子过了。” 穆天赐久久无言,良久,再躬身施了一礼,应了声:“将军所言极是,我这就把第二封信发出去。”抬手叫来管家,“你让小乌将第二封信带出去。” 管家躬身施了一礼便急匆匆的离去。 客厅里一阵无言的沉默,只余下肃穆的氛围。 蓝山喝了两盏茶,想起一事,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递给穆天赐,道:“看看有没有问题,这个气味很熟悉,我一时记不得,你可能想起什么?” 穆天赐拔掉瓶塞闻了闻,“没什么问题,”又仔细嗅了几下,“是有些熟悉,我记得仿佛在将军身上闻到过,还有一段时间。” “我都是用千老的药,什么时候用过这等残次品。” 穆天赐呵呵了两声,咧咧嘴,“也不是那么残次,起码比市价卖的成品要好上许多。哦,我记起了,千老有段时间陪她夫郎回娘家,不在成州,而咱们又无暇□□过去取药。” “无暇□□,千老不在,我还用过这个药,那是….”蓝山猛的拍了一下桌子,同穆天赐异口同声道:“三州大旱。” “没错,那个时候将军冲上祭台去救祭童,身上多处烧伤,那个祭童的父亲为了感谢将军送的药,同这个一模一样。当时,属下觉得这个比市面卖的好用一些,便给将军用了。” 蓝山点点头,“原来是他。” “谁?”穆天赐好奇。 “那个祭童在栾宁镇,就是他送给安安这个。”蓝山指指她手中的药瓶。 “哦,将军的小夫郎救的那个人,”穆天赐一脸试探的问:“话说,将军,你的小夫郎爪子挺锋利的,打架骂人赚钱养家样样精通,嗯哼,将军,那个,你是不是动心了?” 眼见着蓝山的表情越来越冷,穆天赐吓的连连后退,“那个,将军,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好奇,真的。” 蓝山依旧面目表情,冷冷的盯着她。 穆天赐泄气,语气萎靡,“将军,我怕周安安会成为你的弱点,有弱点的将军下场怕是不会太好。我从没见过你对任何男儿有这般细心的时候,你未过门的夫郎黄柳儿都没有过…” “我没有未过门的夫郎,”蓝山打断她的话,“而且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可是将军,我们在这里的时间不会太长了,我们离开后,你要拿周安安怎么办,带他上战场吗,恐怕他都活不过一个时辰,还要拖将军的后退,将军,你要三思啊!” 蓝山起身,“小天,我有分寸,我会安排好。小黑回来后,你把消息带给我,我在做下一步的安排。我先走了。” 穆天赐看着蓝山远去的背影,头疼的呢喃:“祸水啊,男人都是祸水。” 管家低眉敛目的站在她的身后,轻轻劝慰道:“主子,也不见得是祸水,您不觉得将军的表情多了许多吗?” 穆天赐冷哼,“要那么多表情有什么用,将军要能吓得住敌军,才能保得住命,表情能保命吗?” 但起码活的像个真实存在的人啊,管家心里叹息。 ☆、顾家的人儿 出了栾申村,蓝山边走边思考着,自己若是走了,如何安置这对兄妹。待在自己身边,危险万分,放在别人身边,心里又放心不下。 想瞒过皇帝的耳目不容易,但也不是不能,凡是都怕万一。那就选一个皇帝不能轻易动且与自己有交情的人,这样的人又少之又少,走到小丫上学的学堂门口,蓝山也没想出稳妥的办法,只能暂时搁置。 小丫已经欢快的扑腾了过来,“姐姐,你来啦!你不用天天来接我的,我已经长大了,认得回去的路。” 蓝山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小丫脸上的淤青,“我怕你被打死在外面,也没个收尸的。” 小丫:…….姐姐嘴真毒。 “没事少闯祸,害你哥哥为你担心。能力没到之前,能动嘴的就别上手,否则吃亏的还是你。” 小丫被训的蔫蔫的,“奥,我知道了。”又有些不甘心,抬起头,眼睛扑闪扑闪的,“其实,我打赢了的。她们还被夫子罚去抄书了呢。” 蓝山冷眼看着她,“你不用抄?” 小丫瘪了气,眼睛里的亮光也灰了不少,“我也要抄。” 看着那双和周安安一样会说话的眼睛,蓝山的心软了不少,安慰的摸了摸小丫的头,接过她的书袋背在身上 分卷阅读15 - 分卷阅读16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16 ,“走吧,回家。” 小丫在后面一蹦一跳的跟着,两个人在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进了院子,灶间已经飘出了炊烟,厨房里周安安边添柴边照看着锅,忙的有条不紊,往院中紧走了几步,隐隐约约间闻到了肉香,蓝山定定看着灶间的人,又看看身边的小人,吐出一口气。 忙忙碌碌,平平淡淡,看似只围着锅灶转圈,围着这方圆几里盘旋,可每次回来,都有这么个人候着你,为你忙碌着,这才是个家啊! 小丫远远的就叫了声哥哥,周安安抬头,笑着应了一声,言语间梨涡漾漾,“回来了,你们去洗手吧,饭菜一会儿就好了。今天有红烧肉哦,我炖了好久。” 蓝山走近了几步,见周安安走路并无一样,轻声问道:“脚好了?” “嗯,药很好用,我现在一点都不痛了,下床时我看了看,都结痂了,也不知你从哪买来的药,真厉害。”眼睛亮晶晶的,语气里充满了赞叹。 蓝山微微一笑,揉揉他的脑袋,没回答,进屋洗手去了。 周安安动动嘴没再说什么,看向小丫,弯腰轻抚小丫脸上的青痕,“又和别人打架了是不是?你还这么小,不要轻易动手脚,容易吃亏的。回来告诉哥哥,谁欺负你了,哥哥去揍他们!”言罢,恶狠狠的舞了舞拳头。 小丫笑嘻嘻的躲开周安安的手,做了鬼脸道:“哥哥,你这样子一点都不吓人,好吧!像个炸毛的小猫似的。”咯咯咯地笑了几声,“哥哥,我自己能解决的,我先去洗手了。”话落人已经跑了进去。 周安安颇为惆怅的摇了摇头,妹大不由哥呀! 吃过晚饭,交代一声让兄妹二人早些休息,蓝山去了酒肆。 已经清楚酒肆里动手脚的人是小天,蓝山就放下心来。只是这些酒是她的一番心血,且酒也是蓝山所爱,她是万不能弃之不顾的。 酒肆里零星的两三个人,马一在柜台边打着算盘,以为是客人,扬起笑脸,来了一句:“客官,里面坐!咦,掌柜的,你来了!” 蓝山点点头,拿过一壶烫好的酒坐到窗边的桌子旁自斟自饮。 马一拿着账本走了过来,“掌柜的,这是这几日的进账,您看看。” 蓝山又倒了一杯酒,也在窗边的空碗里添了一杯,“放下吧,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家。” 马一应了一声‘是’,便收拾收拾回家了。 蓝山漫不经心的翻着账本,怎奈那熟悉的字迹却一个都进不去,脑海里一遍又一遍过着自己身边比较可靠的人选,这个太粗鲁,那个太粗心,安安长得那么漂亮,又怕有些人起了歹心,真真是关心则乱。 此时的蓝山并不像与穆天赐夸下海口那般轻松。 啪的一声合上账本,蓝山又猛灌了几杯,怎奈思绪越来越乱,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直到桌子对面坐下一个人,才回过神来。 “一起喝一杯,蓝将军。” 蓝山举起杯和常盛碰了碰,一饮而尽。 “蓝将军好像一点都不意外?”常盛笑笑,用自己的酒壶给蓝山续了一杯,“不知蓝将军怕不怕我下毒?” 蓝山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你不敢!” 常盛的笑容更大了,“将军所言极是。”自来熟的很,眨眼间,称呼已经从‘蓝将军’变为‘将军’。 蓝山不语,抬手将常盛倒的酒喝了。 “将军不问我点什么?”常盛轻笑。 “不需要。” “将军,你这么惜字如金下去,咱们可就聊不下去了。” 蓝山放下酒杯,拿着账册向柜台走去,“酒肆关门了,你该走了。” 常盛收了笑容,面色冷了下来,“将军真的不想谈?” 蓝山回身,嘴角挑起一个冷冽的笑容,眸光似刀一般割在常盛的脸上,“无影林是个好地方,去哪里候着吧。” 常盛缩了缩脖子,本能的应了一声:“是,将军。” 蓝山一声冷笑,这点胆子也敢来挑衅。 拎着一壶酒,蓝山不时对着壶口饮上一口。晚风冷飕飕的袭来,却带不走她额间的热气,吹不平她紧皱的眉头。 在常盛踏入酒肆的那一天,蓝山便知晓她的不同。习武之人,无论从呼吸的长短、步履的轻重,还是惯常的坐姿上都与普通人有着极大的差别。 常盛每次虽然形容随意,却始终放松不下保持警惕的脊背,那是一种蓄势待发的姿态,倘若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稍纵即起。 况再如何随意,也掩盖不了她见到蓝山时的紧张。 许是蓝山多次的放任,让常盛以为多年的卸甲生涯早已磨去将军身上的斗志和警惕之心,也许是她等不及了,急于向她主子显示一下自己的才能,才让她如此大胆。 年轻人还是太浮躁了啊,蓝山轻笑一声,笑声里带着让人毛骨耸然的冷意。 及至无影林,迎面传来细弱的破空之声,蓝山偏头半分,让过迎面的暗箭,眼光掠过箭尾特殊的标志,手中的酒壶脱手而出,直取对方面门。 铁器与与陶器的交接之声传来,紧接着就是破落的陶器落地与洒水之声。 蓝山悠哉的踏入林子,语气里满是凉意,“可惜了我的一壶好酒。” 常盛远远的站在蓝山对面,此时面色不定,额间发被打湿了几缕,凉凉的贴在额头上,她估算失误了。她以为蓝将军废了右手,又被磨了锐气,自己怎么也会同她挣个不相上下,没想到一招内就落了下风。 本想挫挫对方的锐气,却挫了自己的锐气。顿时有些胆战心惊。 识时务者为俊杰,常盛躬身一礼,“属下只是敬慕将军多年,妄想和将军切磋武艺,不小心冒犯了将军,还望将军见谅。” 蓝山背靠一颗古树,微微放松身形,手里把玩着刚刚摘下的一片落叶,随意的身影,透出一种寂寥的味道。 一定是多想了,将军怎会寂寥,常盛眨眨眼睛。低下头的片刻,却突然感到头上一阵凉气袭来,想要躲闪已然不及。 高耸的发髻纷纷散散的垂落,额间瞬间渗出细小的汗珠,不顾披散的乱发,常盛再施一礼,恭敬道:“将军息怒,属下知错。”将军的身手想要她的命太容易了,真真是自投罗网。 “飞龙卫都卫使。” 常盛再躬身,“属下在。” “不用对我行礼了,我早已卸甲。” “属下不敢。”常盛身形未动。 蓝山索性不理,震慑的作用已经起到,单刀直入:“皇上想让你传达什么?” 常盛有些为难,最后吞吞吐吐说出几句:“皇上……只是想将军回军营主事。” “哦?这是皇上想传达的,还是汪远寒想传达的,那个老匹妇胆子可越来越大了,既想动我的人,又要来挑衅我?” 分卷阅读16 - 分卷阅读17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17 常盛后背已然汗湿,她不知道蓝将军还知道些什么,如此机密之事才刚刚起步,蓝将军就已知晓了。 将军必不会听之任之,皇上接下来举措怕是举步维艰。 常盛硬着头皮将主子交代的说完,“蓝将军若是交出…交出虎符,皇上必不会为难将军了。” “我早说过,虎符早年便被烧毁了。”蓝山转身,欲出无影林。 常盛上前一步,“将军,这话你自己信吗?” 蓝山回眸,言语里充满煞气,“‘那她不会再为难我了’,这话你信吗?我不过是保我姊妹的命罢了!” 常盛哑然,她不信,可又如何,她命不由己。 蓝山稳步向前,周身的寒气渐渐收敛,“都卫使,这里不是你常驻的地方,回去皇上身边吧,雄鹰不应在此凡间淹没。” 那将军呢?常盛紧抿双唇,很想冲过去问一句。 “这里我也不会待太久了。”淡淡的语气消散在迷茫的月色里。 ☆、细心的人儿 西隔间旁的小仓房里,乒乒乓乓的声音接连不断,偶尔传来几声压抑的轻咳,继而又是沉闷闷的袋子落地的声响。 周安安端着鸡食盆,循着声音找到满是狼藉的仓房,差点被迎面而来的柳框砸到,看到对面灰扑扑的人时,目瞪口呆。 “你在找什么呀?要不要我帮你!” 蓝山抬起头,用袖子扑扑脸色的灰,岂料越扑越多,“你有没有见过一个长条形上锁的木匣,我记得就在里面,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周安安下巴仰了仰,示意蓝山往房梁上瞧。 蓝山囧囧然的盯着掩藏在房檩夹层的木匣子,怪不得翻了半天也找不见。 又囧囧然的盯着周安安,“你怎么发现的?” “噢,以前我经常在房檩上藏银子,习惯了。”周安安乐呵呵的瞅瞅蓝山,“没想到你藏东西的地方跟我挺像的。” 蓝山:…… 周安安端着鸡食盆走了,“我先去喂鸡。” 扫视一下满地的狼藉,考虑下小人儿瘦弱的肩膀,蓝山认命的弯腰收拾自己弄乱的仓房。 带着满身的灰,蓝山拎着木匣子进了屋,顺便把赶来要收拾仓房的周安安捉了回去。 “我身上脏了,帮我找一身干净的衣裳,我去提水冲个澡。” “哦,你稍等,我给你做了件衣服,就差袖口几针了,一会儿拿给你。”说罢火急火燎的进了东隔间 蓝山摇了摇头,哪有那么着急穿新衣的,随便找一件不就好了。 不过也没打消周安安的积极性,转身出去提洗澡水。 蓝山将将兑好水,周安安就捧着一件藏青色的长衫走进来,放在衣架上。看着才除去满是灰尘的外衫的蓝山,犹犹豫豫的道:“你…需不需要我帮忙?” 蓝山似笑非笑的看去,“又要给我搓背?” 周安安眼珠咕噜噜的转动,左看有看,就是不看蓝山,嘴里却颇为傲气,“也不是不行嘛!” 蓝山笑了,笑容冲散了她脸上的冷厉,上前几步,将小人儿抵在墙边,炙热的呼吸吹在他的脸色。少许低头,轻轻在他耳边道:“你…确…定?” 拉长的音调,激起他一身鸡皮疙瘩。周安安猛的蹲下身,从蓝山臂下的空隙间逃跑了。 远远的就听见蓝山的放声大笑。 蓝山洗澡的时候嘴角都是上扬的,这要是让她的属下们见到了,一准吓个趔趄,将军何时这般荡漾,哦不,春风和煦过? 快速的洗了个战斗澡,收拾妥当,蓝山翻出压在角落,落灰很久的纸和笔,去寻周安安。 周安安见到她,仍有些面色发红,不过人倒是极其镇定。 蓝山冲他笑笑,把手中的纸笔摆在当初给小丫置办的书桌上,“想不想学写字?” 周安安乌黑的眼眸亮了亮,响亮的回道:“想。” 蓝山指着桌子,“过来,我教你如何运笔。” 笔尖在宣纸上流畅的滑动,被揽进蓝山怀里的周安安开始恍惚,鼻尖萦绕在一种清冽的竹香里。 捏捏大掌中有些粗糙的小手,又用下巴摩挲了几下周安安的发顶,“怎么又跑神了?弯钩这里用点力道。” 周安安用压着纸张的手碰了碰自己快要燃烧的脸蛋,小声说道:“我,我记下了,我自己写吧。你先出去。” 蓝山点点头,身子往后退开,“那你先练着,一会儿我来检查。” 周安安有些慌乱的点头,心里迫不及待的喊着,你快出去,你快出去! 看着小人儿那一脸‘你怎么还不走’的迫切样子,蓝山心里一梗。 你个小没良心的! 周安安可想不到蓝山此时在想些什么,他只是希望她快些出去,让他有时间平复下他躁动的心,那种不受控制的感觉,让他慌乱极了。 最近只要蓝山在他身边,他就控制不住脸上冒热气啊,周安安双手捧着脸颊,一脸幽怨,我到底是怎么了嘛! 执起笔,周安安在纸上写下几个字,可是此时毛笔就不如先前那般听使唤了,一撇一捺不是太粗,就是笔墨不匀,看起来颤颤巍巍的,周安安咬咬牙,坚持写下去,不一会儿就出现一篇黢黑黢黑的墨团团。 周安安看着自己这篇字都绝望了,扔了笔,瘫坐在椅子里,以头碰桌,好丢人哪,写的字比小丫还丑! 不在也中枪的周小丫表示:阿嚏! 蓝山用盆打了水,回到自己的屋子,打湿毛巾,轻轻擦拭手中的木匣。木匣没有任何特色,只匣端刻着一只苍鹰头,简单的勾勒却也刻画出苍鹰的凶悍。 此时,她的脸上,没了先前的轻松惬意,只留下冷峻与肃杀。 抚摸着手中的木匣,温柔的似摸着稀世之宝。心里在暗暗轻语:老家伙,我们又要见面了。这平凡的日子,你是不是腻味了? 打开木匣,蓝山拿出闲置许久的青锋剑,不断摩挲剑身。 算一算和小天见面已有五日,皇帝该是收到边关的百里加急了,如今朝中良将已无人可用,你何时能放下你的戒心呢? 抽出宝剑,蓝山纵身飞进院里,古朴的宝剑发出刺耳的铮鸣声,广袖在繁杂的剑光中挥舞,矫健的身姿在半空中盘旋。 锋利的剑风不断扫落树上的残叶,残叶飞舞时又随着剑气汇聚成一股风潮,打着旋的凝聚成一团,蓦然间又被一击冷剑劈的四散分离。 院中传来不同寻常的声响,阳光洒在青锋剑上的光芒反射进屋内。周安安的目光循着光斑游走了片刻,站起身,几步走到窗口。 看那院中人矫健的身姿,冷清中带着孤寂,孤寂里夹杂着傲然,一如初见。 这几日蓝山去酒肆的时间少了,还告诉他可能要把酒肆卖出去,他不懂这是要做什么,蓝山也没解释,只 分卷阅读17 - 分卷阅读18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18 是对他更加的体贴和温柔。 她的眼睛里有他,她笑的多了,可是,周安安却感到极度的不安。 他看见她的笑容,却也瞧见了她眼底的忧伤。 她甚至把她的钱匣交给了他,他不肯收,她却笑着把钱匣放进他的怀里,道:“乖,收着,以后你就是我的管家郎了。” 可是管家郎怕她走,怕她不要他了。 对于管家郎来说,起初,他一无所有,如果蓝山走了,那么最后,他依然一无所有。 管家郎想要的是一个有她存在的家。 周安安眼圈泛红,却倔强的不让泪水留下,哭有什么用?哭给谁看? 紧走了几步,他把床头的隔板打开,拿出里面的钱匣,这会不会是她唯一留给他的? 周安安抱紧了手中的钱匣,过了片刻,拿出钥匙打开钱匣。 这是他第一次开钱匣。 里面零零碎碎的放着一些银角,还有一些铜板,约莫四五两的样子。匣子一边躺着一支梅花木簪,做工不精细,雕刻的也很粗糙,但是却被细心的打磨的圆润光滑,足见下了功夫。 周安安见过这个簪子,前几天还见蓝山在院子里拿着小刀,对着一节桃木一点点的比划着,看见他过去,就对他说:“很久没用刀,手都钝了。” 原来是送给自己的。周安安拿起木簪在头上试了一下,嘴角挑起一个甜甜的笑容。 开心的周安安把匣子里所有的银子都倒在床上,又一个一个的扔进去数着玩儿。 ‘咚、咚’,银子落在匣子里发出一声空空的闷响。 周安安疑惑的扭过头去看匣底,声音不对啊,屈起手指敲了敲底部,‘咚、咚’。 周安安的眼睛不知不觉瞪圆了,空的。 他举起匣子,让视线与匣子齐平,摸了摸匣里的底部和匣外的底部,高度也不对。 周安安咬咬唇,是故意这么做的? 观察了片刻,周安安下定决心,又把盒子里的银子倒出来,手指在钱匣里面抠了抠,抠不动。又把钱匣倒过来,撬了撬底部,也是分毫未动。 捧着匣子前前后后,仔细看了两遍,目光定在钱匣右下角的小凹槽里。 趴在床上盯着凹槽片刻,周安安伸出小指在凹槽里捅了捅。结果钱匣左下角看似完好的部位猛地弹出一根木条,距离太近,一下戳到周安安的左眼眶上。 痛的周安安眼泪止不住往下掉,什么玩意儿,还带暗箭伤人的! 周安安气恼之下猛地一抽木条,钱匣就哗啦啦的散了。 周安安傻了。 谁能告诉他,这要怎么装回去? 周安安扒拉扒拉木板,准备瞧瞧每块木板的接口,试着看能否装回去。 当他拿起倒数第二块木板的时候,怔住了。 两块木板间夹了一纸文书,一纸婚配的文书。 翻开文书,只见妻主的位置写着:蓝擎山;正夫的位置写着:周安安。 原来她叫蓝擎山! 周安安捧着文书噼里啪啦的掉眼泪,倔强坚强都见鬼去了。心里酸涩的让他想嚎啕。 院里传来乒乓的打斗声还有时而的说话声,周安安猛的清醒过来,手忙脚乱的把东西都堆进隔板里。 慌忙收拾妥当,周安安冲到门边。 蓝山已经结束了战斗,领着一个陌生人走了进来。看见站在门边,眼眶发红的周安安,又看看屋内桌子上黢黑的墨团团,眨了下眼睛,道:“怎么了,是被自己的字丑哭了?” ☆、待客的人儿 同穆天赐酣畅淋漓的打了一场,蓝山顿感浑身舒爽。 穆天赐可不觉得舒爽,边往里走,边同蓝山讲:“将军,你身手可迟钝了许多,以前二十招内就能把我拿下,今儿个都过了三十招了。” 蓝山挑眉,就不兴是你自己长进了?想了想自己确实懈怠了许久,就没同她争论,只点了点头。 看见周安安红着眼眶站在门口,又瞥见屋内桌子上惨不忍睹的字迹,试探的劝道:“别心急,你腕力不稳,多练练就好了。”转头对穆天赐道:“这是周安安。” 又对周安安道:“安安,这是我军…呃…姊妹,穆天赐。” 穆天赐上下打量了几眼周安安,满脸嫌弃:“瘦的干巴巴的。” 看见蓝山身边的陌生人,周安安本就有点拘束,被给了这么一句问候语,有点蒙圈,这要怎么回答呀? 见周安安木呆呆的没有反应,穆天赐冷哼了一声:“小家子气!”一点场面都没见过。 周安安顿时怒了,我招你惹你了?阿山都没管我,你算老几? 那点拘束霎时跑到九霄云外。凶巴巴道:“要你管啊?” 穆天赐撇撇嘴:“凶巴巴的,一点也不温柔。” 蓝山瞪了穆天赐一眼,“不想待就滚。”别欺负我男人。 周安安见蓝山为他出头,心里美滋滋的,不过想起钱匣里的文书,眼眶又开始泛红,也不顾外人的存在了,猛的扑进蓝山的怀里。 画风换的有点快,蓝山被扑的一懵,抚了几下他的长发,小心翼翼的问:“怎么了,真是被字丑哭的?” 周安安有些囧囧的,头埋在蓝山怀里摇了摇,“不是,就是,就是想你了。”声如蚊蚋。 耳尖的两人都听到了。 不知不觉被糊了一脸狗粮的穆天赐,默默的在心里面爆出人生中第二句脏话:艹,还不知羞。 蓝山的脸开始腾腾的冒热气。小人儿热情起来真是让人受不了哇! 初次见面就不甚愉快的两人还不知道,此后两人一经见面就化身为两只愤怒的小鸟! 两人进了西隔间,蓝山开口问道:“小黑回来了?” 穆天赐点点头,“才到,我就赶过来了。已经部署下去了,不过...” “如何?只管讲就是。” “左右前锋都被换掉了,就是不知......”穆天赐见到进屋送茶的周安安,顿了片刻,顺便瞪了他一眼,直到周安安走远了,才接着道:“不知是皇上还是汪远寒的手段?就是有些担心这两步棋会影响大局。” 蓝山拿起茶壶给两人续杯,穆天赐连忙接过来,“将军我来。” 蓝山拿壶的手让了让,“不用,倒个茶而已。这两步棋倒无妨,本来就是眀棋,引人耳目用的。她们人呢?” “被皇帝从赤练关调到赤水关。” “新上任的左右前锋是谁的人?查了吗?” 穆天赐润了下嗓子,“奇就奇在了这里,查不出来。蓝家暗卫都查不出来!重点是他们和谁的关系都不好,甚至皇帝与汪远寒的人都被下过面子。表面上做的功夫,就像是...将军的人。” 蓝山轻轻一笑,“有点意思。想扰乱暗棋的视角?咱们怕露出马脚,可是一直没对暗线做新的 分卷阅读18 - 分卷阅读19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19 指示。那些部署都是几年前的了。” 穆天赐若有所思,“当局者迷,布的好局。将军身边可有汪远寒的人?” “有,当然有,哼哼,”蓝山笑的寒意阵阵,“影卫抓了三人,暗卫送消息的时候,顺手捉了两个,打的都是皇帝的旗号,有趣吗?” 穆天赐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将军笑起来真可怕,“狗咬狗?” 蓝山点点头,“一嘴毛!” “皇帝这么快就压不住汪远寒了?真没出息!” 蓝山瞪了她一眼,“别乱说话!皇帝还算是个明君。”就是小心眼,总担心功高震主。 “滥杀忠臣,逼走良将,还是明君?”穆天赐不屑。 蓝山直视着她的眼睛,“可她对的起百姓!当年那场严重的瘟疫,若是换成历代君主,会怎么做?” “封城,屠杀!” “她呢?” “带着医师,亲自坐镇!不过是摆个样子,捞个名声上位罢了!”穆天赐冷嗤。 “固然有赌名声的成分,可若真没有一丝爱民之心,大可不必亲自坐镇,走个形式在城里绕上一圈离开就可。她可是一直坐镇到瘟疫解除,有几位君主能做到?”蓝山语气里带了丝丝敬佩。 穆天赐泄气道:“将军,你不能这样,她这么对你,你还认为她好,你这不是,不是......”有受虐倾向吗? “我只是想知道原因,她突然不信任我的原因。”蓝山叹了一口气。 “原因?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呗!还能有什么原因?” 蓝山看了穆天赐一眼,“你今天怎么跟斗鸡似得?看谁叨谁?” 穆天赐:......将军你真毒! 见穆天赐梗住了,蓝山嘴角挑了挑嘴角,正要开口,外面传来周安安的声音:“阿山,我去接小丫下学,她今天半天课。” “好,路上小心些。”蓝山高声应道。 “祸水。”总是缠着将军,穆天赐小声嘟囔了一嘴。 蓝山斜了她一眼,看她瘪了气,蔫蔫的趴在桌子上,又给她续了杯茶水,把自己这边收到消息同她讲了下。 穆天赐一个激灵坐直了身板,惊讶万分,“影一死了?” 蓝山点点头,“黎英看到影一发出的骷髅信号弹,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杀出不来,准备自杀。”穆天赐喃喃,“怎么会呢,她武功不弱,等闲二十几个人都不在话下。” “那么就是对方有高手,身手甚至在你我之上,否则凭借影一的手段,拼个半死也是能逃出来的。”蓝山指节敲击着桌面,“也不意外,偌大的东瀛不可能一个高手都没有,就看这个高手有多高了?” “将军,黎英还在那边?” “我让她撤回来,去寻庄严。影二、影三还在东瀛外城。” “庄严那边一点消息也没有?” “无,没有消息也许就是好消息,庄严这个人看似粗犷马虎,实则心细的很,她那边过于重要!” “是呀,大军未动,粮草先行,也不知她能不能办到?” 蓝山抿抿唇,她也想知道,这是她目前最担心的一环! 两人静默了片刻,院中就传来小丫叽叽喳喳的声音,语气里充满了炫耀,“哥哥,我跟你说,今天那个王筝被夫子打了五戒尺呢,看着好疼,嘻嘻。” “就是经常欺负你的那个?” “对,就是她。哥哥,你都不知道,她经常告我的黑状,今天终于让我逮到小辫子了。” “好,干的漂亮!” 穆天赐在屋里听的想翻白眼,感情她们家都是这么教育孩子的! “哥哥,今天吃什么呀,我好饿。”委屈兮兮的声音。 “嗯,今天有客人,哥哥准备做四个菜,两荤两素。” “哇,好丰盛,我有口福喽,哦哦!” 四个菜就有口福了,穆天赐扯了扯嘴角,对着蓝山说了一句:“将军,你好穷!” “我穷不穷,你不知道?一部分在钱庄里封着呢,另一部分还不敢去拿。我现在用的都是影卫匀给我的银子!” 穆天赐双手捂脸,老天,将军说的好心酸! 老天,将军又想套我的钱! 不给!给了都进了那个祸水的腰包! 祸水周安安:阿嚏,放辣椒的手抖了抖!周安安看看红彤彤的辣子鸡,没事,继续烧火。 小丫敲了敲西隔间的门:“姐姐们,吃饭了!” 穆天赐冷着脸,四个菜能是什么好饭:“不吃。” 小丫瞅了穆天赐一眼,跑了出去,边跑边冲厨房喊:“哥哥,那个长得像狐狸的小白脸姐姐说不吃!” 长得向狐狸的小白脸姐姐:...... 厨房里传来一声响亮的回声:“知道啦,本就没带她的份!” 穆天赐扭曲着一张脸,就没见过这么讨人厌的男人,咬牙切齿的冲着外面喊:“我!要!在!这!吃!” 厨房里淡定的回答:“吃就吃呗,那么激动干什么,又不是吃人!” 将军,你到底找了个什么货呀,天生气死人的吗!!! 饭菜上桌,穆天赐就拉着一张脸瞅着对面的兄妹俩,不知道男人和小孩儿不能上桌吗?!不知道吗?!! 蓝山在桌下踢了踢穆天赐的腿,老实吃饭行不行?! 穆天赐‘嘶’了一声,苦了一张脸,将军你腿劲也太大了! 拿起碗,穆天赐忍不住又说了一句:“祸水!” 周小丫:“叫我干嘛?” 穆天赐:“我说祸水啊!” 周小丫:“我知道哇,是我呀!” 穆天赐怒:“我叫的是‘祸水’,你懂不懂?” 周小丫大声:“我知道呀,我就叫‘霍水’。” 穆天赐:这小丫头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蓝山憋着笑咳了一声,“她娘姓霍,她以前就叫‘霍水’,上学堂才改的名字。” 我‘艹’,穆天赐在心里爆出人生里的第三句脏话! 蓝山拍拍她的肩膀,“吃饭吧,跟孩子叫什么真?” 穆天赐怒气冲冲的夹了一大块辣子鸡,恶狠狠的咬上一口,咬死你! 我‘艹’,你到底放了多少辣椒?!老娘和你多大仇多大怨?! ☆、淘气的人儿 周安安淡定的夹了一筷子鸡肉,面无表情的吃了下去,特无辜的看着穆天赐,“味道刚刚好,你多吃点!” 周小丫听罢也夹了一筷子,吃完了,急三火四的找杯水,一口气闷了下去。然后装无辜的看着穆天赐,“好吃,一点都不辣!” 穆天赐:......不辣你找水喝! 蓝山好笑的摇了摇头,冲着周安安做了个口型,‘不许淘气’! 周安安眨巴眨巴眼睛,低头吃饭。 一时寂静无声。 分卷阅读19 - 分卷阅读20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20 这顿饭吃的穆天赐好心塞! 周安安收拾完,看见在院子里晒太阳的穆天赐,一脸赤果果的‘你怎么还在’。 恰巧蓝山该交代的也交代的差不多了,看她杵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也不知她怎么就看安安不爽,就开口撵人:“没事你早点回吧!” 穆天赐:......更心塞了,怎么办? 死扛,不走! 蓝山诧异的看向穆天赐,“还有事?” 穆天赐:“你家院子里的阳光更暖,晒完再走!” 蓝山:......她觉得今天不适合和属下见面。 看向冲自己挑衅的穆天赐,周安安挑眉瞅了瞅天上的日头,果断的下了定论,有病! 周小丫拿着几本书走了出来,“今天咱家院子的太阳暖,我在院子里背书。” 穆天赐:......我一定和这兄妹俩八字相冲! 蓝山无奈,拖了两把椅子出来,果然拉着穆天赐一起晒太阳!!! 周安安在厨房拖出两把小板凳,递给小丫一把,自己拿着一把,坐在了窗下,准备晒一晒这不一样的暖太阳! 穆天赐:......真是见了鬼了! 院子里很快就传来小丫的读书声。 蓝山闭上眼睛,放松身体,懒洋洋的靠进椅子里。 穆天赐碰了碰蓝山,小声道:“他们兄妹,将军你到底想怎么办?”这对拖将军后腿的祸水呦! 蓝山撩撩眼皮,也低声道:“小丫,我打算送到我师父那里,让老家伙收个关门弟子。”蓦地叹息一声,充满遗憾,“若是我师父收男弟子就好了。”那样就把安安也塞过去。 穆天赐:“那小丫头,老人家能收吗?” 蓝山笑笑,“别小看了这对兄妹,真的是各有所长。况...小丫根骨不错,甚至与我不相上下,老家伙绝对感兴趣!” “那...另一个怎么办?” 蓝山头疼,“没想好!” 没想好?穆天赐瞪着蓝山,压低声音道:“将军,都火烧眉毛了,还没想好?” “军师,那你有什么好办法?帮我谋划谋划。”蓝山两手一摊。 军师穆天赐:...我也没想好! 这边两个人还没讨论出结果,那边兄妹俩已经开始争论上了。 周安安听小丫反反复复念一篇文章,觉得脑仁有些疼,他打断小丫,“小丫,这篇都背了十来遍了,要不你换一篇背背?” 周小丫:“不行,我背的还不熟,要加深印象!” 周安安试探的问,“小丫,你是不是...是不是...记性不太好?!” 周小丫炸毛,哥哥你这是侮辱我的智商,“夫子说,我的记忆力是学子里数一数二的!”‘数一数二’四个字额外加重了语气。 周安安同情的望着小丫:“可能你们这批学子记性都不大好?!” 周小丫把书合上,“哥哥,我记性哪里差了?我读了七八遍就记下了,剩下的就是巩固了。这还不够好?那你更好给我看!” 周安安流利的把小丫刚念的那篇文章背了下来,背完还怜悯的看了小丫一眼,“你看,我听都听会了,你还不熟!” 周小丫捂着胸口,觉得受到了来自兄长的万点暴击伤害!她不信邪的翻了一篇后面还没学的文章,朗声读了一遍,然后看向她哥哥,那意思要多明显有多明显,你背呀! 周安安再次流利的背了出来。 周小丫小嘴张成了‘o’型。 周安安:“该你背了!” 记忆力比拼被兄长严重碾压的周小丫:...... 目睹全过程的穆天赐也是目瞪口呆,惊讶的看向蓝山。 蓝山了然的点了点头,做了个口型,‘各有所长’,当初她的反应不必穆天赐小。 穆天赐摸摸下巴,看不出来啊! 蓝山:“要是安安年纪小些,师父没准会破例!”现在这个年纪不适合习武了。 穆天赐还是有些不信。 蓝山却转了话题,低声道:“我总觉得安安身份有问题。” 什么?穆天赐惊讶回头,“那你还敢留在身边?” 蓝山垂下眼,“我准备给安安调理身体,仔细的给他把了脉。发现安安的体质很特别,万里挑一的玉寒体,适合...” “练蛊。”穆天赐接道,情绪有些激动,“这么重要的事情,将军你竟然才和我说?你还敢把他留在身边?你是...”疯了吗? 玉寒体、过目不忘、资质极佳,这能是普通人吗?这能是凑巧吗? 蓝山却是不理,“他确实是栾宁村土生土长的!” “将军......” 蓝山摆摆手,“我没那么蠢,影卫详细查过了,霍家上三代都查了。他们兄妹绝对没问题,只安安的父亲是流民,这里断了!” 原来是上一代的问题!应该和将军没多大联系,穆天赐稍稍放下心,“无论如何,还是要想个妥当的安置地方,只一个玉寒体就够麻烦的了。” 蓝山点点头,起身向兄妹走过去,“安安,除了写字,你可有什么想学的?” 周安安不再虐小丫,抬头看蓝山,答非所问,“前几天小黑和小花病了,我还以为好不了了,吓个半死!” 蓝山反应了会这两个名字,是那两只鸡,“然后呢?” 周安安支起下巴,懒洋洋的回答:“然后,我觉得我是个兽医就好了!” 兽医?! 真是远大的志向,蓝山觉得额头滴下三滴冷汗! 那边穆天赐却激动了,“将..阿山,阿山,医啊,那个医啊,啊呸呸......”稍稍冷静了下,“阿山,是学医呀!” 学医?!千老!!! 蓝山额头的冷汗更多了,她觉得,千老要是知道把周安安弄过去,是为了让他学兽医,千老会恨不得杀了她!!! 皇宫紫禁殿。 皇帝蓝擎辰正埋首在大堆的奏折了,书写片刻后,用手掌敲了敲酸涩的脖颈。 大内总管小德子走上前去,施了一礼后询问:“皇上,可需要奴为你按一按?” 蓝擎辰头未抬,低低的嗯了一声,继续阅览手中的折子。 小德子看着皇帝长大的,如今见她这般疲惫的模样,心疼的不行,“皇上,已经看了两个时辰了,歇歇吧!” 蓝擎辰笔未停,“来不及了,边疆传来的折子,东瀛已经动了,要快些看完,尽快部署。”又拿起另一本折子,“这些个蠢材都在跟朕耍心眼,若是阿山......”说到这猛地停了下来。 小德子的手抖了一下,又装作无事的按下去。 蓝擎辰摆摆手,“不用按了。”说罢整个身子靠近宽大的御椅里,“朕歇片刻。” 合上双眸,微微叹息,“小德子,你说朕这是对,是错......” 分卷阅读20 - 分卷阅读21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21 小德子腿有些发抖,发着颤音道:“皇上自然是对的......” “呵,”蓝擎辰苦笑了一声,“对的吗?除了太傅汪远寒,满朝文武怕是都认为朕是错的,只是不敢言罢了。” 小德子低下头,“皇上、皇上也是有苦衷的!” “我只是要收了虎符,又不会动她们那些人,阿山为何就是不给呢?”语气里满是苦涩。 因为蓝将军不相信,小德子不语。 门外传来小内侍的传禀,“皇上,飞龙卫都卫使求见!” “传!” 不一会儿,进来一人低头叩首,“飞龙卫都卫使李盛参见皇上!”正是同蓝山在无影林打斗的常盛。 “起吧,李都卫使。”蓝擎辰淡淡道,“把最近的情况都讲一下。” “是,”常盛开始叙述在栾宁村发生的一切。 “阿山是这么说的?” “是,”常盛躬身,“蓝将军说她在栾宁村的时间也不长了。” “朕就知道,朕就知道,阿山定不会放任东瀛不管的。”蓝擎辰露出由衷的笑意,“她是故意向你泄漏行踪的!” 蓝擎辰在紫禁殿来回走了几步,回身问道,“那个周安安是谁?” “回皇上,是栾宁村的村民,”简单的交代了几句周安安的背景,“家世不太好,如今他妹妹也待在蓝将军身边。只是有一点,蓝将军这次怕是认真的。” “认真的?如何认真?”一个小小的村民,一个指头都能碾死他。 “回皇上,蓝将军去办了婚书!” 蓝擎辰皱眉,“阿山不是喜欢黄将军的长子黄柳儿吗?”难道一直以来都是错的? “这个......属下不知。但婚书确实不假,将军并未背着旁人。” “除此之外,阿山都见过谁?” “回皇上,属下见到过穆天赐穆军师,不过回宫前并未见蓝将军见过她。先前蓝将军到是出去了一趟,不过属下无能,跟丢了。”李盛俯身请罪。 “无妨,”换个人也不见得跟的上,蓝擎辰摆手道:“回你职位上吧!” ☆、不舍的人儿 这几日,蓝山似乎格外的忙,有时早饭都没吃,便没了影。送小丫去学堂的任务又回到了周安安的身上。 周安安没精打采的牵着小丫往学堂走。 小丫也没精打采的。她在想那天晚上蓝山和她说的事情。 那天晚间,蓝山在院内练拳,小丫就如同往常一样收了功课,去院中蹲点。 看蓝山在院子里闪转腾挪,疾风阵阵,眼睛里一直冒着亮晶晶的小光芒,看到高兴处,还猛拍几下巴掌。 蓝山练完后,静静吐纳片刻,转头便对上了周小丫亮晶晶的大眼睛。 静默了片刻,蓝山问道:“小丫想早些习武吗?” 周小丫用力的点了点头,“想呀,想呀,做梦都想。” 蓝山走向周小丫,在小丫身边席地而坐,“据我所知,有一位避世的高人,武艺在我之上。” “比姐姐还厉害?” 蓝山点点头:“是啊,她已有六十余载的功力,是我远远不及的!” 周小丫看向蓝山:“姐姐的武功是和那位高手学的吗?” 还真是敏感,蓝山看了周小丫一眼,“没错,她就是我师父。” 周小丫沉默了片刻。 蓝山挑眉,摸摸小丫的头,“比我还高的高手,都不感兴趣?” 周小丫风马牛不相及的问了一句:“姐姐,你是不是真的要走了?”又执着的看向蓝山,“也想把我送走?” 这回换蓝山沉默了,她一直都觉得小丫的心智过于成熟,且为人敏感,远远超过她的年龄,每每和她讲话,都有种年龄上的错位感。 “小小年纪,想的到够多的。”蓝山感叹。 “不是想的多,”小丫低迷地道,“那天在院子里背书,其实我分心了。穆姐姐的声音时大时小,我听到了几句话。否则,也不会一篇文章背了十来遍还记不下。” 小丫拉了拉蓝山的袖子,“姐姐,我从来没与哥哥分开过。我能和哥哥一起吗?” 蓝山语重心长,“小丫,不是不能在一起。可是这是你唯一能快速成长的机会,师父下个月就要去云游,机会错过了就再也没有了。师父这个人,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就是为人有些怪癖,脾气臭些。跟着她,你能看到不一样的,听到不一样的,学到不一样的,而不是在这里和那些普通的夫子们蹉跎时间。” “况且,只有学到了本事,你才能保护你想要保护的人!” 要保护的人!周小丫望了望里面的屋子,眼眶有些发红,她舍不得哥哥。前些日子,过的有上顿没下顿的时候,哥哥明明饿的不行,还是什么都紧着她吃,看她被娘揍,哥哥也会挡在她身上。 她呢,她好像什么都没为哥哥做过,一直在拖哥哥的后腿! 蓝山静静的等着她做决定。 周小丫用袖子擦了擦眼睛,“我去!”说完看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有些不确定地问:“你师父能收我吗?” 蓝山眼里带了笑意,“她要是敢不收,你就哭给她看,你做好哭一天的准备!” 周小丫脸色有些发黑,长这么大她还没有哭过一天的时候! 蓝山了然,“哭不出来的时候就干嚎,必要嚎上一天!” 周小丫的脸色更黑了,这绝对会成为她的黑历史。 “五天后就会送你走,你做好准备。学堂那里你不用管,这几日照常去就可,”说完蓝山就叫出两名暗卫,对小丫交代,“这两个人以后会跟在你的身边。” 周小丫绷着一张小脸,盯着凭空出现的两个人,娘啊,吓死人了! 蓝山再次交代暗卫,“小丫以后就是你们的主子,护好她。到了师父那里,若是小丫哭了一天,师父也没同意,你就让她摸摸小丫的肩胛骨。” 暗卫称是,身影眨眼间又消失在夜色里。 事实上,蓝山多虑了,在小丫干嚎了一个时辰后,她那被嚎的发怵的师父就被迫的同意了,蓝山实在是太清楚她师父的软肋了。 小丫掰着手指头数了数,距离姐姐说的五日时间,今天已经是第四日了,明天就是第五日,看看牵着她手的哥哥,好舍不得!!! “哥哥,”小丫摇摇周安安的手,“若是我走了,你会不会想我?” 周安安低头,手指点在小丫的额头上,“小丫头,你想去哪?哥哥告诉你,离家出走是不对的。”看小丫头情绪低落,又赶忙安慰道:“放心吧,你在哪,哥哥终会把你找回来的。”即使是就要分别了。 送小丫进了学堂,周安安再也提不起情绪。 他知道要分别了,蓝山与他说了! 这对于小丫是个机会,他想妹妹能过的好,能过 分卷阅读21 - 分卷阅读22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22 上她想要的生活! 可是他好舍不得!!! 回到家里,周安安对着屋子发了会儿呆,蓝山让他挑重要的东西打包,可这屋子里哪有什么重要的,重要的人都不在了。 噢,也有重要的,那个钱匣,可他拼不上了,嘤嘤嘤!!! 周安安打开床头隔板,看那一堆散木板,露出个想哭的表情,想能告诉他这个要怎么装上去?!! 懊恼的抓了抓头发,周安安把木板都掏了出来摆在床上,第不知道多少次的尝试,最终也只能把木板摞出一个钱匣的形状。 可周安安知道,这是外强中干,一碰就散。 瞅了一会儿钱匣道具,周安安转身去翻了一个包袱皮,又找了几根绳子。 先用绳子顺着钱匣的形状把它绑好,然后扎紧,再用包袱皮在外面包好。 周安安嘴角挑起一丝笑意,看不出来啦,还挺能唬人的! 打开柜子,周安安拿出几个人的衣服,分别打了包,然后又无事可做了。 周安安站起身来,打算去院子里喂喂小黑和小花,才想起它们已经被他送人了。 人都不在,鸡也没了,酒肆也卖了,还能干嘛呢,周安安坐下继续发呆! 蓝山回来的时候,院子里就悄无声息的,踏进东隔间,就看见椅子里发呆的小人儿,那一脸的失落。 蓝山在他对面坐下来,轻声问道:“舍不得?” 看见可以依赖的人,周安安眼睛开始不受控制的分泌液体,不一会儿,那湿漉漉的黑眸,就把蓝山心疼的不行。 周安安微仰着头,不让眼里的泪水落下来,挑起一个苦涩的微笑,“没事的,又不是永远见不到了。” 蓝山心里不是滋味,踟躇道:“安安,若是、若是我离开了,你可会......这般不舍?” 周安安猛的瞪大眼睛,猝不及防的,一颗泪珠迅速地滚落下来,“你也要走?你不是说要与我一起吗?抓住蓝山的衣袖,有些哽咽,“你不许骗我?你说要与我一起的,你说过的!” 蓝山探臂将小人儿抱进怀里,周安安没有挣扎,也顾不上羞涩,他双手抓紧蓝山的衣襟,再次询问道:“阿山,你不会走的,对不对?” 蓝山无法给他一个肯定的答案,看不得小人儿祈求般的泪眸,便将他的脑袋压入怀中,轻轻的拍着他的脊背,让他缓解情绪。 好半天,蓝山感到胸前的衣襟都有些湿透了,无奈的抬起小人儿的脸,“安安,我早就有些话同你说,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周安安泪眼朦胧的看着她。 蓝山抿抿唇道:“安安,我...喜欢你!” 周安安呆愣的看着她,脸上慢慢的蔓延起红霞。 蓝山被看的难为情,见小人儿情绪控制住了,再次把小人儿的脑袋压进了怀里,然后岔开了话题,“有些事你迟早都要知道,今天就都同你讲了吧。我全名叫蓝擎山,耳熟吗?” 怀里的脑袋点了点,婚书上有,可是接下来的话却让周安安身体僵硬了。 “我原来在朝廷任职护国大将军,统领手下二十五万兵马。”拍拍怀中人僵硬的脊背,“因为一些原因,暂时卸甲,隐居了几年。如今,边关又不太平了,东瀛蠢蠢欲动。皇上任命的圣旨不日就会传到我的手里,那时我就不得不走了。” 周安安抬起头,乌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震惊,“你是...大将军?” 蓝山点点头。 “你要去打仗?” 蓝山再点点头。怜惜的摸摸小人儿的脸,“走前,我会把你送到千老那里。你不是想学...呃...兽医嘛,千老是个很厉害的医师,你能学到不少东西。” 周安安仍情绪低落,他最亲近的人都要走了。 “学了有什么用?若是千老真的那么厉害的话,怎么可能是兽医师,肯定是医人的。你们都不在我身边了,我学的再好也无用。”周安安低语。 蓝山有些没辙,她真是不擅长哄人,努力措辞,“也不是没用,若是...若是我受了伤,你还可以为我医治。” 周安安一脸的‘你骗人’,“你都在边关了,那么远,我怎么给你治?” 蓝山:“你过去不就......”好了?咦?不对! 周安安再次抓紧蓝山的衣襟,急切地道:“若是我学成了,我也可以进军营当医师的,对不对?” “可以...”的吧,蓝山头大,谁来告诉她怎么终止这个话题?! 周安安紧追不舍下一锤定音,“那就这么定了!” 蓝山一脸蒙圈:定了?怎么就定了? ☆、绝色的人儿 飘渺的青纱帐内,一名绝色男子蛾眉轻蹙,痛苦的呓语了一声。半睁的黑眸茫然的看了看四周,渐渐的眼中的光芒暗淡下来。 还是在这个金色的牢笼里啊!男子绝望的闭上了眼。 帐外传来阵阵说话声。男子讽刺的一笑,如今,她到是视自己如掌中物,完全不避讳了。 黑衣侍卫一踏进室内,便浑身冷汗直冒,静静的跪在门口等待座上之人的指示。 大椅之中是一位两鬓些许斑白的老人,说是老人又有些奇怪,只因她那张脸保养的极好,眼角才有些许的鱼尾纹。此人面色红润,精神矍铄,只是那面相让人知道,不好相与。 汪远寒不断抚着左手大拇指上的和田玉扳指,面色冷凝的盯着跪着的黑衣人。 “你的意思是派去的两拨人,没有一个回来的?” 明明语气和蔼,黑衣人却不住的颤抖。 “一百死士,无一生还?说话!”汪远寒冷冷开口。 黑衣侍卫低首,将头贴到地上,不敢起身,“是,大人。有几个被活捉的,直接吞了毒药!蓝将军手下影卫和暗卫双双出手,身手不凡......” 汪远寒大怒,抬手砸过去一块砚台,“蓝将军手下的人身手不凡,我手下的你们却全都是饭桶?!蠢货!一点小事都办不好。” 黑衣侍卫顾不得身上的墨痕,“大人息怒,待有良机出现,属下一定提着蓝将军的头来见。” “哼,”汪远寒冷笑,“良机?这个时候,蓝山一方面要各方派发消息,一方面要护送那对兄妹,身边的影卫与暗卫已经打发的七七八八,只留不足三分之一。这便是最好的良机!三分之一的暗卫,你们这帮蠢货都解决不了,你还要等何时的良机?等影卫暗卫通通回到她身边吗?蠢货,就是一群蠢货!” 黑衣侍卫再颤抖地叩首:“大人息怒,是属下办事不利。” 汪远寒一连砸了桌上的几件器皿,才平下胸口的那般怒气。在屋子内走动数次,思考下一步的走法。半晌,看向黑衣侍卫,“起来吧!” “谢大人。”黑衣侍卫悄悄擦擦额头的 分卷阅读22 - 分卷阅读23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23 冷汗。 汪远寒继续踱着步,“你手下现在还能调出多少死士?” 沉吟了片刻,侍卫道:“最多八十!其余的尚在要职。” 汪远寒皱眉,“这八十人全部调出来,另外再去训练一批死士。” 侍卫躬身,“是,请大人指示。” 汪远寒深深吐出一口气,“即使杀不了她,也有杀不了的用处,派人暗中截住传旨的侍卫。”说完在脖子上做了个横刀的手势,“取而代之,而后见机行事。” “是,大人。” “退下吧!” 侍卫转身,忽然想起一事,“大人,还有一事。”然后把消息简述了一遍。 汪远寒摸摸下巴,“消息可准?” “准,说来也凑巧。李真本是追踪那个叛徒,误打误撞的闯了进去,她还来不及上妆,确认是她!李真机敏,不动声色叫了众多手下跟踪。虽说很多人被甩掉了,但还是有漏网之鱼。现在只确定那人就混在宝华楼里面。”侍卫脸上露出振奋的神色。 汪远寒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不错,还有点用。”说罢又有些可惜,“毕竟皇帝是宝华楼背后的主子,否则派人围剿,她插翅也难飞!哼,倒也狡猾。” 侍卫点头称是,“那人狡猾的很,且易容高超,手下人混进去几次,也没查出到底是哪一个?” 虽说宝华楼是皇帝一时兴起所建,但最近本是风口浪尖,汪远寒还不敢在皇帝身边大动,皇帝身边也不全是无用之人。 简单的交代了几句,侍卫领命退了出去。 汪远寒在屋内又走了几个来回,将计划在脑中过了一遍,满意的点点头,而后挑起青纱帐,看向床上半倚着的绝色男子。 摸摸男子的脸,“都听到了?” 吴双面无表情,木呆呆的点了点头。 “听到了就好,接下来的事就由你来做。你可知,牢里已经放不下太多的人了。” 吴双身子一抖,恨恨的看向她。 汪远寒轻轻一笑,“毕竟你与庄严以前可是情投意合,取得她的信任想必也不难。记得把她给我引过来。” 看男子雪白的脸,汪远寒又恶劣的补了一刀,“哦,差点忘了,她早就娶了夫郎。”弯腰拍了拍男子的脸,“就要看你的本事了!若是不成,你妹妹的人头我会摆在你的床头!” 吴双的下唇咬出了血,痛苦的闭上了眼。 庄严,一辈子让他念之都要泣血的人! 安静坐在梳妆镜旁,让小侍上妆。镜中之人还是美艳不可方物,只是那双暗沉的眼里满是沧桑。木木呐呐的任人摆布,如同一个扯线的木偶。 小侍用饰笔在他眉间点下一点艳红的朱砂痣,“主子,你看看可还妥当?” 吴双看了一眼那抹鲜红,仿佛那是心尖上流下的鲜血,别样刺眼。 “擦掉吧,换一朵花钿。” 小侍点点头,挑了一朵红色的腊梅花钿贴在他的眉间。 又是红色,吴双叹了口气,罢了。再美又如何?赏美的人早就不在身边了。 “走吧!” 两名小侍在身后紧紧跟随。 车水马龙的大街上,处处都是吆喝之声。吴双挑起车帘望向远方,淡淡一眼被放下了车帘。 小侍顺着挑起的车帘也向外面望了一眼,犹疑开口道:“主子,外面很好看啊,真的不要仔细看看吗?您都好久没出来逛了。” 吴双恹恹地挑不起兴致,“有何可看?左右那些热闹也与我无关。” 小侍瘪瘪嘴,没有出声。跟着这么个无趣的主子,也无趣的很。 马车很快行驶到宝华楼前。 “主子,到了。” 小侍挑起车帘,吴双踩着车夫刚放好的脚蹬下来。抬头看着面前的宝华楼,心里一阵伤感。 以前,他就是和那个人一起计划着,如何赚钱,如何也开个这般的宝华楼。 举步走进去,吴双扫视了一圈宝华楼内的伙计,便淡淡的垂下了眼! 掌柜的见吴双穿着华丽,亦步亦趋的跟了过来,笑语迎人,“公子可要看看首饰,最近楼里进了一批新货,可都是万里挑一的。” 吴双点点头,又摇摇头,伙计诧异。 玉手连点,指着妆台前忙碌的几人,“你让那几个伙计给我讲解。” 哪怕只有一进门时,那人装作无意的一眼,吴双也能认出那个人来。 那是熟悉到骨子、爱到骨子里的人! 掌柜的无奈,顾客都是大爷。走到那几人面前,低低嘱咐,“好好招待那位公子,否则扣你们工钱。” 几个伙计面上恭敬,接连着向掌柜的保证:“一定,一定,掌柜的放心!” 吴双看向掌柜,“我要一间雅室,你让她们把东西送过来,再与我说。” “好的,公子请上楼。” 踏上几级台阶,吴双又回身对身后的两个小侍道:“你们就不必上去了,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样式,百两之内我便都替你们付了。” 小侍们欢欣鼓舞:“谢主子。” 主子虽然无趣,但一向大方。 吴双走进雅室,在靠窗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几个伙计各端着一匣首饰走了进来。 吴双双眼放空,呆呆盯着一名伙计手里的八宝琉璃簪上,耳朵里仿佛再也听不到什么。 “公子,公子?”一名伙计唤了吴双几声,“可有喜欢的?” 吴双收回视线,望向那名伙计手里捧着的匣子,迅速指了几样,“这几个给我包好。” 伙计心细,“是,公子,乐颠颠的下楼去包首饰。 吴双又指了另一个匣子里的几样,那名伙计也乐颠颠的要下楼。 吴双探手伸向那支八宝琉璃簪,玉手似不经意的碰了那只拿簪子的手一下,一枚蜡丸悄悄滑下。 “这支簪子我要了,你也下去吧。”吴双装作打量手里的簪子。 伙计端着匣子也跟上先前那名伙计的步伐,只是到门口时,脚步微微顿了顿。 几名伙计眨眼间散在众多伙计中,穿穿梭梭或进或出的忙碌着。 吴双走出雅室,站在楼梯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伙计和金主们,讽刺的一笑。 这里面有几个真正的顾客,又有多少各方的眼线? 看那人眨眼间又变了装束,旁边又出现了与刚刚那个伙计同样模样的人。 吴双放下心来,让小侍结了账,便打道回府。 汪远寒看向手下的侍卫,“你说他叫了三个伙计?” 侍卫点头,“是,每一个说的都不多,都只是点了几样首饰。” 那到底是认出来没有,汪远寒皱眉,“那三个伙计可查清了。” 侍卫有些汗颜,“查清了,没什么特别之处,都是本地人。” “没认出来?还是故意的?”汪远寒揉揉太阳穴,隐隐有些怒气, 分卷阅读23 - 分卷阅读24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24 “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 吴双走进府内,就对上汪远寒鹰准一样的眼睛。 吴双木然的站着,等着汪远寒的发话。 “见到心上人了?”汪远寒捏起他的下巴。 “见到了。”吴双淡淡地道。 汪远寒皱眉,“见到了?” “见到了,”吴双淡淡道,“不过下楼后就找不见了。” “那先前你是怎么见到的?”汪远寒狐疑。 “她故意选了我以前最喜欢的簪子。”吴双真真假假道。 “可记得你我的约定,你如何将她引过来?” “西城的粮仓。你们去守着吧。” 那个她用来做障眼法的粮仓?汪远寒紧紧盯着他。 吴双不再与她周旋,转身离开。 那种地方再如何又怎能困的住她?吴双暗暗冷笑。 子时一刻,西城的粮仓陡然燃起一把大火,火势冲天,借着西风,竟点燃了周围的民屋。 一时之间,整个西城兵荒马乱,奔跑声,叫喊声,泼水救火声,啼哭声,狗吠声不绝于耳。 一队队官兵借着救火的缘由,不断穿梭在百姓之中,时不时捉一个百姓扯扯她的脸皮。 “该死的,明明看见她了,又跑了。”领头的士兵低声咒骂,放了手中的人,吩咐手下,“换个方向,那边。” 旁边一老者扶起被官兵推到的人,“快回去吧。” 那人也来不及道谢,慌乱的跑了。 老者看看燃着的粮仓,这样应该不会牵连他了吧?辗转几个巷子间,跳进一间二进的小院,摸索着进了地道。足足走了一个半时辰,老者才出了地道。 老者正是汪远寒四处追捕的庄严。 庄严望望远处的京城,又从怀中掏出一片特殊的纸张,眼睛有些模糊。 那个人过的并不好,他是不是有苦衷的? 低头看着手上的纸张,这种特殊的处理方法还是两人一起研究出来的。遇水显示一种笔迹,遇血显示另一种笔迹。 纸张的一面画着西城粮仓的位置,一角染血的位置却是是小小的‘逃’字。 纸张染血的另一面指示着另一个粮仓的位置。 庄严擦擦脸上的泪,坚定的朝着图中另一个地点走去。 ☆、遇险的人儿 荒野小道上,黄色的草皮已经被染成了红色,四处横七竖八的躺着死尸。 影五和五个影卫背靠着背,被团团包围。几人目光警惕的盯着四周残余的二十几个黑衣人。 影五擦擦嘴角的血,问身边的影六,“你怎么样,能坚持住吗?” 影六笑的血腥,“放心,肯定死到这帮王八羔子后面。” 影五喘了口气,猛然想起什么,语气里带了兴奋,“怎么把这个忘了?”慌忙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倒出里面的药丸,一一分了下去,“快,赶紧吃下去。” 影六一口吞了,末了吧嗒吧嗒嘴,“像是千老做的。” 影五咳了一声,“不是像,就是。将军说万不得已,可以保命的。” 几人悄悄调息了一下,嘴角全露出了笑意。 影五道:“速战速决,一人四个,做掉她们。” “好!”几人异口同声。 一场血腥的厮杀再次展开,刀光剑影里血色四处弥漫,影卫不惜以自伤的方法,快速收割黑衣人的生命。 黑衣人们仿佛是一帮杀戮的机器,伤了也不叫,跌倒了爬起来继续厮杀,只要头颅不掉,永远都是站起来继续拼杀。 影卫几人面色渐渐凝重,这些人怕是都是死士,根本不知道疼。自伤的办法真的只是自伤了。 影五极快的交代:“换战略,保护好自己,无需再留活口。” 眨眼间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天光将近放明,影五结束最后一个黑衣死士的生命,而后跳到影六身边。 影六被斩了一条手臂,随着大量血液的流失,已经惨无人色,苦哈哈的笑,“没事,还死不了。” 影五快速给她止血,上药,包扎,见影六已经接近昏迷。影五这一刀是为她挨的,否则被斩的就是她的脑袋。 时间紧迫,耽搁不起,背起影六,“快走,和将军汇合。” 蓝山这边战斗接近了尾声,身边的影卫都留下抵挡第一波黑衣人。几个暗卫不得不暴露在明面下。蓝山一边护着周安安,一边抵挡着冲上来的死士。 周安安此时被吓的已经说不话来,从小到大他也没见过如此多的死人。又担忧作战的蓝山,只哆哆嗦嗦的保护自己,尽量不拖蓝山的后腿。 待他缓过那阵恐惧的情绪,脸上已经落满了泪,顿时更觉自己没用。 影五几人赶来的时候,看见地上的尸体就被吓了一跳,这人数至少是对付她们那帮黑衣人的两倍。把影六放到周安安附近,也卷入了战斗。 周安安看见影六断掉的左臂,以及那惨白的面色,心里忽然坚定了什么。 终于结束战斗,蓝山用剑杵地支撑着体力不支的身体,用力的喘了几口气。影卫与暗卫都跌坐在地上。 以一敌十的战局,且个个身手了得。 暗卫死了两人,影四和影九也没回来。 蓝山一时心如刀绞。 足足休整了一炷香的时间。蓝山收起青锋剑,查看手下的情况。 影卫和暗卫都摇了摇头,意思没事。 暗卫请示了一下再次隐身不见。 蓝山走进周安安面前,将红肿着黑眸的周安安抱进怀里,在他眼睛上亲了亲,“吓到了吗?” 周安安把自己整个人都窝进去也抑制不住颤抖的身体,只是嘴上仍然倔强,“有阿山就不怕!” 蓝山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背,心里软的一塌糊涂,“乖,咱们还要半日的路程,在那边山脚下休息一晚。” 考虑到圣旨尚未到手,以皇帝的个性,这圣旨必是用她极信任的人,且亲手交到自己手里。蓝山走的这一路都是明路,整个人都暴露在各方的眼线下 ,因此也危险重重。 这方才走了四日,蓝山就已经遇到了两拨黑衣死士。蓝山的手下也折了四人,手下仅余十四人。 一行人到了山脚下的小树林里,找了个视线开阔,周围不易隐藏的地方,席地而坐。 蓝山把自己随身的包裹打开一个,里面是各色的瓶瓶罐罐。对照着相关的使用方法做了讲解,就把药品分发了下去。 只剩下这些存货,还有十四人,还有两天的路。 影卫和暗卫都握紧了手中的瓷瓶,而后各司其职。 天很快就黑了。已经是初冬时节,夜晚的风凉飕飕的。 周安安裹紧衣服,还是觉得冷,牙齿都有些打颤。 蓝山在包袱里翻出一件冬日的棉衣,将他紧紧包裹起来,又搂进怀里。 先前的时候,周安安亏了身体,体 分卷阅读24 - 分卷阅读25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25 寒严重。临行前蓝山有给他调理过,不过时间紧迫,也将将喝了半月的药,远远不够。 看着怀里瑟缩的小人儿,蓝山心疼的紧,却不敢引火取暖。 周安安将自己团成一团,脑袋都缩进了棉衣里。小手却抓紧了蓝山的手臂,“阿山,我冷!你抱紧点。” 蓝山依言用了点力气。 几日的相处,影五觉得周安安这个主子还不错,虽说人弱了点,却不娇气。这一路的风风雨雨,也没叫半点苦,没发过一次脾气。 此时见周安安冷的不行,将军又心疼的紧,忍不住开口道:“将军,要不拢堆火吧。刚经过一场战斗,想必今日不会再有黑衣人了。” 蓝山摇摇头,“大意不得。”见怀里的人昏昏沉沉的要睡去,连忙掏出一粒驱寒的药塞到他嘴里,拍拍他的脸,“乖,把药吞下去。” 周安安迷迷瞪瞪的将药咽了。 蓝山这才看向影五,“晚上都警醒着些,我总觉得今天的事还未结束。” 才两拨黑衣死士而已,若是换成蓝山,也不会轻而易举的放弃。 几个人就着干粮匆匆吃了个半饱,就原地闭目调息,耳朵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万籁俱寂之时,远处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黑暗里蓝山睁开了犀利的双眸,望向渐近的火光。 影卫同时站了起来,拔出刀剑,做好了作战的姿态。 遥遥的走来十几个人,手里高举着火把。火光照映下,蓝山看清了她们身上的装束,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为首的大内侍卫见到蓝山,已然躬身施礼,“蓝将军这一路可让在下好找啊!”又瞧见蓝山几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挂了彩,颇为诧异,“蓝将军可是遇到刺客了,谁这么大的胆子?” 蓝山冷着脸扫视一遍每个侍卫,竟然全都是生面孔,“看来这几年,飞龙卫换了不少人。” 侍卫轻轻一笑,“将军有眼力,毕竟后浪推前浪,能考进飞龙卫的武士还是不少的。” 侍卫取出圣旨,“礼仪不可废!将军上前听旨吧。” 蓝山上前,单膝跪地,其他人也随之跪下,就连周安安迷迷糊糊中都被影五扶着跪下。少了温暖的怀抱,冷风一吹,周安安整个人瞬间清醒了,瞪大了眼睛看着对面的大内侍卫以及跪在她面前的蓝山。 侍卫打开圣旨,视线却看向面前低首跪着的人,嘴角露出诡异的冷笑。 蓝山正低首听旨,忽然听到一声惊呼:“阿山,后仰!”胸前在感受到劲风袭来前,身体已经随着惊呼声后仰了过去。 一道淬着蓝光的匕首从蓝山面前划过。 蓝山快速跃起,电闪雷鸣间铁掌如钩直擒对方手腕,对方还来不及收回匕首,手腕已被擒住,反勾回来,匕首直接捅进了自己的胸膛。 周围的大内侍卫飞快的拔出刀剑,与蓝山这边的人战到一处。 蓝山飞身斩了几个挡道身前的侍卫,闪转腾挪间回到周安安的身边。 敏锐的直觉告诉她,树林里来了不少人。 暗卫的加入让影卫这边很快的解决了这批人,却见蓝山突然将周安安抛向她们,急喊道:“将他护在中间,树林里还有不少人。” 话音刚落,密密麻麻的箭雨扑面而来,蓝山挡在前面,一把青锋剑舞动如飞,眼花撩乱里只余剑影。 影卫将周安安护在包围圈里,不断用刀剑扫落袭来的箭矢。 暗卫挥舞着手中的利器直接冲进了树林。 眨眼间听见‘扑哧’几声,又有什么铁器摔落的声音,箭矢却明显减少了。 蓝山提剑冲进了树林,直接杀向手持连弩的人,几个回合下取了对方的首级,暗卫那边也杀了几人,这场箭雨弩雨才算终止。 蓝山捡起地上的□□看了看,短暂沉思。这批人手身手臭了点,□□倒是先进。吩咐暗卫仔细搜索,是否有漏网之鱼,才走出了树林。 影卫几人护着周安安走了过来,“将军,如何?” 蓝山将□□递给影五。 影五接过来看了看,赞叹道:“好手艺!” 其余影卫有些黑线,这个时候是赞叹敌人武器精锐的时候?真是长他人志气! 蓝山点点头,吩咐影五,“收好,拿到机关营,让她们再改良改良。” 影五点了点头,“是,将军。这批人刚刚都检查过了,身上都有飞龙卫的腰牌。” 蓝山沉默了片刻。 影七向来藏不住话,是个直性子,“将军,皇帝这是打着传旨的名义,要将军的命啊?”说罢撸起袖子一副要干仗的架势,“咱们跟她拼了!” 影五一巴掌给她拍熄了音。 蓝山打开影五递过来的圣旨,心下沉重,圣旨确是真的! 那么是哪里不对? 周安安缓过害怕的劲头,眼睛巴巴的盯着圣旨,这玩意儿还真没见过? 难得这个时候还能有这闪亮的小眼神,蓝山将圣旨塞到了他的怀里。 周安安拿过圣旨稀罕的看了又看。 蓝山将人搂过来,“这东西有什么好看的?” 周安安透过蓝山的肩膀,看见了死了一地的大内侍卫,吓得一抖。赶忙低下头,又瞅了瞅怀里的圣旨。想起什么,答非所问,“她们都死了,谁去给皇上回旨啊?” 蓝山突然间醒悟了! 影五也反应过来,“将军,皇帝会不会觉得咱们故意把传旨侍卫都杀了?” 会不会?当然会! 好一招挑拨离间! ☆、入谷的人儿 圣旨到手,此后去往落霞谷的路有惊无险。谨慎考虑,蓝山带着周安安和一干影卫还是逡巡了几个圈子。 千老避世多年,她不能带给她过多不必要的麻烦。千老一定会收周安安,怕也是担忧周安安会分了她的心,战场上分秒必争,一个疏忽可就回不来了。 走到一处断崖尽头,蓝山几人停住脚步。 仔细倾听周围的动静,确定无人跟踪,蓝山抱起周安安纵身跃下。几个影卫身随其后。 周安安吓得闭紧了双眸,真的是跳崖啊! 半空中,蓝山腾出一只手,抓住崖壁纵横生长的藤蔓,降低了下落的速度。接近斜下方平台一丈左右,松手放弃藤蔓,脚下用力蹬崖壁,飞身直越平台。 脚踏实地后,她拍了拍周安安的后背,而后松开了他。 影卫也在蓝山身边站立。 蓝山看向身边的影卫,这一路的护送算是有了终止。叫过影六,而后对影卫交代道:“影五,你带着搜集的飞龙卫标识与那把匕首去趟皇宫,另外探查一下,押运的粮草准备情况。影六留下,其他影卫跟随影五。” 影五等人辞别,蓝山才带着影六和周安安去寻入口。 影六瞧瞧自己断了的左臂,犹豫道:“将军,我留下吧。” 分卷阅读25 - 分卷阅读26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26 蓝山已经撩起遮掩的藤蔓,摸索到机关,轻轻按了一下,听到此语,轻轻摇了摇头,“让千老给你看看,你身体损伤的厉害。”说罢带着两个人入了敞开的石门。 先前的路狭窄逼仄,仅余一个人侧身通过,一炷香的时间走的极为辛苦。终于来到一处较大的空间处,蓝山从身上撕下两根布条,递给两人,“把眼睛遮好,切记不可偷看。入谷的方法外人若是知晓方法,代价就是一双眼睛。” 两人听话的将眼睛覆上。 蓝山牵起周安安的手,又抓住影卫完好的手臂,领着两人七扭八歪的前进。 影六总觉得自己的光明度太大,碍事的阻在将军两人身边,如今又被将军抓了手臂前行,真是说不出来的不得劲,一路僵硬着被将军领了出来。 等到将军松开抓着她的手,影六悄悄的吐出一口气。 下一刻,她差点惊呼出声,然后有点泪目。她被将军提着腰带拎起来了。拎...起...来...了! 蓝山再次落到平地,将两人放下,而后撤去两人的遮眼布,“前边是阵法,记得跟着我的脚步,万不能错了一步。” 影六单手将两眼蒙住,“将军不是说知道路会被留下眼睛吗,你还是拎着我走吧!” 蓝山冷冷道:“你太重了!” 影六:...... 周安安偷笑,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 倒不是影六真的有多重,而是这阵法千变万化,前一刻是这样,下一刻已经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只因它有个活阵眼。 大魏朝能过此阵法的人,超不过一只手的数量。影六又经常在蓝山身边,几斤几两蓝山清楚的很。 至于周安安,以后会是千老的弟子,这些都会知晓。先前的路之所以不让他看见,只是担心他以后会偷跑出去。 事实证明,蓝山的担忧是对的。 周安安早已经在脑中画起了地图,实在是他的方向感和记忆力太过强悍!此时他还是默默不语,乖乖的跟在蓝山身后。 走出阵法,眼前已是柳暗花明。 明明已经是初冬,这山谷里却温暖的很,既没有冬天的酷寒,也没有夏天的炙热。 周安安诧异的盯着四周树上的莫名花朵,总觉得这个花在哪里见过? 谷外一个小童坐在大石上打瞌睡。一看就是与世无忧,人已经到了她面前,也未见她有半分警醒。 蓝山拍了拍小童的脑袋。 小童一惊,差点跳了起来。 蓝山一把按住她的肩膀。 小童才细看来人是谁,眨眼间乐开了花,“姐姐你都好久没来了,师傅去采药了,午时以后才能回,我带你们进去吧。” 蓝山点点头,跟在小童进了谷。 小童一路上叽叽喳喳的询问,蓝山仅挑些没大碍的与她讲了,多数都是微笑点头。小童却独自说的欢快。 走过各种各样的果林,绕过小山坡,几人便到了千老的住处。 周安安诧异的盯着眼前的景象,真是要多奇怪有多奇怪。 单看此处的房屋,真是一贫如洗,单单是坐北朝南的四五间茅草屋。茅草屋侧面建了一个能有两间茅屋大小的二层竹屋,看上去也不甚豪华。 可偏偏这小院前方的莲花池里,有一个奢华的小亭,亭子周围垂坠着用琉璃珠帘,亭内一把白狐裘披着的大椅,椅前是一方小桌,桌上是一把紫砂茶壶并一些茶具。 周安安不懂那垂坠的珠帘是何材质,也不晓得那普通的方桌有多么名贵,只单看漂亮程度就知价格不菲。 周安安又望向通完小亭的青石桥,眨眨眼睛,真是败家。 那青石桥前两边石狮嘴里含着的闪闪亮的大珠子,一看就知值好多钱。 影六也目瞪口呆的盯着那两颗明珠,虽也知千老诊金不菲,却也未料到会奢华到如此程度。 单看那明珠的光润程度,一颗也能抵上半月的军需了吧。影六挠了挠右手手心,好想把它抠下来,带到军中去。 蓝山也看到明珠,微微一笑,估计又是千老哄夫郎的杰作了。 及至午时,小童端了煮好的饭菜上来。 周安安看着饭菜,眨巴眨巴眼睛。真的是‘煮好’的饭菜。 影六也有些食不下咽。高人都是如此清汤寡欲的? 蓝山到是习以为常,见周安安震惊的模样,给他夹了一筷子青菜,“这回你知道我烧菜的技术是从哪里学来的吧。” 见周安安没有一丝犹豫的吞了下去,又解释道:“谷里的人都不太擅长厨艺,你来了到好,她们有口福了!” 影六不解,“千老就没抓个厨子过来?” 蓝山摇头,“都是新来的做饭,而恰好每一个新来的都没下过厨房,来了就沿袭上一任的做法,久而久之就这样了。” 影六对周安安投去了一抹‘你真可怜’的眼神。 周安安无所谓,本来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就是小菜一碟,如今只是好奇,“那我用不用也沿袭这一任的做法?” 到是挺省事的。 蓝山好笑的揉揉他的头,“随你!” 一顿饭吃的几个人有些苦不堪言! 饭后,蓝山拉着周安安出来,至于影六,单身狗表示不想讨要狗粮。 出了屋子,周安安再次看见入谷前那种眼熟的花,拉着蓝山问:“这是什么花?” 蓝山都没怎么注意过,摸着下巴道,“不太清楚,估计是余叔喜欢的吧。” “余叔?” “嗯,千老的夫郎,是一个很温柔的人,特别喜欢漂亮的男孩子。”说罢摸了摸周安安的脸。 周安安脸红了。 蓝山笑了,“余叔以前有过一个男孩儿,两岁多时病重,任凭千老那么高的医术也没救过来。曾经低迷过好一阵子。”想到什么,有笑了笑,“千老为了哄他开心,下了不少功夫。一会儿你见到就晓得了。” “千老好相处吗?”周安安还是有些小担心。 “有什么事尽量问余叔。千老平时不爱说话,只有她夫郎在的时候,话才多些。若是其他人...”蓝山的表情有些奇怪。 “其他人怎么了?”周安安拉拉她的袖子。 “能用肢体解决的,就绝不开口说话。除非她下不去手。”想起年少找揍的经历,蓝山一时发堵。 蓝山想起什么要同他说,就听到院门外小童咋咋呼呼的声音,“您回来了?今天收获怎么样?咦,余叔呢......”紧接像是被敲了脑袋,“噢,好痛,您轻点打啊,唉唉,别别,我错了,我不问了,哦.......”然后寂静了。 片刻声音再起,“那个,将军姐姐来了。” “不早说?”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小童抱屈,“您也没问啊.......” “放好了?”天 分卷阅读26 - 分卷阅读27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27 外飞仙的来了几句。 “好了,一进门就见得到。”小童保证。 蓝山领着周安安迎了上去,两人给千老见了礼,然后装作是会走路的木头,不言不语。 千老仔细打量了两人几眼,没说话,指了指 ,意思很明显,进屋子里等着。 两人乖乖的和影六汇合,几人站在窗口往外望去。 片刻时间,院子里又进来一个年约四十的清秀男子,没梳发髻,只将一头青丝任意的散着,微笑的摸摸小童的头,就往里面走。 小童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 行至两个石狮子处,男子颇为诧异盯着两个狮子嘴巴里的明珠,想到了什么,笑着摇了摇头,探手将两颗明珠拿到手里。 千老迫不及待的迎了过来,见男子手里的明珠颇为诧异,“阿玉,你又捡到好东西了?这是从哪里捡到的?” 哪里?只要不瞎进门就看的到吧! 屋内的三人一瞬间真的是一言难尽。 千老还在那滔滔不绝,“阿玉,你运气真是太好了,你这样比我诊金都多多了。” 男子无奈的伸出素手捂住了千老的嘴,“阿千,你下次要做也做的隐蔽点好不好?” 千老笑呵呵的将素手捏进手里,“这不是想让你开心吗?怎么样,开不开心?我跟你讲啊,阿山那小丫头来了,还带了个漂亮的小男孩给你玩儿,你是不是更开心了?” 三十大几的小丫头阿山:...... 给人玩的漂亮小男孩:...... 影六一把捂住嘴:噗......好想笑啊! ☆、讨喜的人儿 余玉很高兴,他已经有几年没见到蓝山了,“阿山来啦,在哪呢?我就没见到她了,也不知道娶夫郎没?” 千老牵着他的手往里走,“哼,她到是想呢,谁能看上她这颗万年铁皮树?整天冷着张臭脸!” 余玉不乐意,拍了千老一下子,“怎么说话呢?再老能有你老?再脸臭能有你脸臭?” 千老一见夫郎向着旁人,顿时醋了,搬过余玉的脸,“阿玉,你仔细瞧瞧,我哪老了,我脸哪臭了?” 余玉瞪了她一眼,都进屋了,还老不正经。 千老狠狠瞪了屋子里的三人一眼。 屋内三人:......真不怪我! 余玉走到蓝山面前,拉着蓝山的胳膊,快速的打量了她一番,“还好,还好,没瘦。”又要摸摸蓝山的骨骼,看有没有什么暗伤? 对上千老那压迫性的眼神,蓝山无奈,“余叔,我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为了转移余玉的注意力,赶紧把周安安拉了过来,“余叔,这就是我未过门的夫郎!” 余玉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震惊,仔仔细细的将周安安看了一番,尤其是周安安的眼睛和嘴巴,好半天才缓过来道:“这个孩子到是有些神似我的故人。”然后整个人冒起了星星眼,将周安安抱进怀里,摸摸捏捏一顿揉搓,“好可爱呀!” 周安安害羞的笑了笑,露出了嘴角两侧的梨涡。 “这样就有八分了。”余玉抱着人,嘴凑了过去,想抱着人亲一口。 千老瞬间拉了余玉一把,“好了,好了,叙过旧说正事。” 余玉也不恼,仿佛是心情好,整个人笑眯眯的,拉着周安安的手继续捏捏捏,“说正事,说正事!小宝贝,你今年多大了?” 红番茄似的周安安:......我果然是过来给人玩的! 余玉还在那里絮絮叨叨,“有打算什么时候和阿山成亲吗?叔跟你讲哈,阿山就是脸冷了点,人是很好的,武功也好,长相也......”瞥了一眼蓝山脸上的疤,不好睁着眼说瞎话,“长相也不是太吓人,主要是人好、人好。要不叔帮你准备准备,就在谷里把事办了?” 被发了好人卡的蓝山:...... 周安安到是觉得余玉是真好,真的喜欢他们,才全心为他们打算,于是含羞的看了一眼蓝山,又看向余玉,顶着红布脸道:“都听叔的!” 蓝山要开口说些什么,余玉一把将她推向千老:“你们去谈你们的正事。” 震惊中的蓝山:......我的话语权呢! 千老见余玉高兴过头了,完完全全忽视自己,赶紧分开余玉和周安安,催促道:“阿山赶紧说正事。”快些分散他的注意力。 谈起正事,蓝山的脸变得严肃起来,将自己即将出征,把周安安托付给千老的打算同她说了。 千老皱皱眉,留下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没必要拜师吧,教徒弟要废多少口舌,烦! 余玉听说周安安要留在谷里,整个人都亮了,直接拨开千老,“阿山你就放心吧,这个徒弟,阿千收了。” 蓝山恭敬的施了一礼,“让余叔费心了!” 千老:......我呢,我呢? 到底谁收徒弟? 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余玉直接就捂住了她的嘴,“阿千说她很高兴收这个徒弟。”转头瞪向千老,那意思‘你敢拒绝试试’? 事情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 千老有苦难言。 蓝山趁机和千老讨要一些上好的伤药,在这点上千老从来都不小气。 这厢兴奋的余玉就拉着周安安出来,“我去给小宝贝找点好吃的,你们聊。” 周安安好想说他吃过了,看过余叔关切的脸又闭上了嘴。 蓝山和影六瞬间想起了‘水煮菜’,一致同情的望了望周安安的背影。 周安安到是无所谓,又不是没吃过!很快他就觉得自己真的是太天真了。 周安安被余玉直接拉进了厨房,余玉手忙脚乱的从各个角落里扒拉出来各种各样的物品,还一边碎碎念,“我记得放这里的?在哪呢?唔,药筐里应该有一些能用的......”就奔着千老回来带的药筐去了。 周安安盯着一地狼藉的厨房眨眨眼,好可怕! 余玉捧着药筐进来了。 周安安小心翼翼的问了句:“余叔,你有多久没做过饭了?” 余玉专心挑着能能用来调味的药材,头也未抬,“二十来年了吧?” 周安安:........。 周安安要去帮忙,余玉直接将他按坐在小板凳上,“你乖乖等着。” 直到余玉烧红了菜锅,米饭那边也传来了糊味,周安安实在坐不下去了,起身将余玉按坐在小板凳上,自己接过手。 处理了过大的灶火,淘掉了烧糊的米饭,尝过余玉挑出来的调味药,就着现有的食材,三下五除二的做了大分量的四菜一汤。 余玉吸吸鼻子,觉得嘴里的唾液在无限分泌,看着那有条不紊的小人儿,更觉阿山这个夫郎找对了。等周安安熄了灶火,收拾妥当。余玉就扑了上来,将人抱住亲了口,“哎呀呀, 分卷阅读27 - 分卷阅读28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28 越来越可爱了!” 周安安:......表这样啊,师傅会吃醋的,没看见她凶狠的眼神吗? 周安安有些头痛的望着门口站着的两个人。 蓝山还好,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千老黑着一张脸,恶狠狠的瞪着两个人,尤其是周安安。 周安安一脸无辜! 蓝山与千老谈好了后续的问题,让千老瞧了瞧影六的伤势。千老正准备诊治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抛下两人就去寻余玉。 蓝山也想到了,打发了影六,跟着千老过来,就见到了让千老炸毛的一幕。 千老黑着脸将余玉拉到了怀里,又瞪了周安安一眼,然后查看余玉的身体情况,神情变得有些焦急。 “怎么样,蛊毒发作没有?痛不痛?压制的药吃了吗?”一连几个问题,又赶紧探了探脉,咦,好平和。 余玉也是一脸诧异,“今天是十五吧?”动了动身体,“好像没什么不舒服的。难道是看我太高兴了,它不忍我扫兴?” 周安安悄悄走到蓝山跟前,扯了扯她袖子,小声问:“余叔病了吗?” 蓝山摇摇头,低声道:“余叔早年中了蛊毒,一直未除,十五日便发作一次。”说罢便沉默了。 周安安有些心疼的看向余玉。 千老一脸沉思,“兴许是这次压制的药有效,延缓了它发作的时间。” 余玉又欢快起来,“那就好,看来小宝贝真是有福气,他一来,我就不痛了呢!” 千老怒目,关他什么事?这是我制的药! 余玉拍了拍她,“好啦好啦,整天沉着张脸。小宝贝刚做好了饭,趁热赶快尝一尝,闻着就好香呢!” 蓝山跟着几人又进了一餐,实在是水煮菜太过难吃,这段时日她又被周安安养叼了嘴,如今肚子里空落落的。 谷里确实太久没有好厨子,一顿饭后,桌上就仅剩下空落落的盘子。 余玉吃的很是满足,千老也吃的肚子溜圆,想着收个徒弟,以后就有好饭了,也不错! 这回是双双满意了。 直至晚间休息,余玉身上的蛊毒也未发作,千老才放下心来。 谷里就五间茅草屋,其中一间还堆满了药材,余玉就把周安安和蓝山分在了一起,走前还笑眯眯跟蓝山道:“年轻就是好啊!” 蓝山绷着一张脸,点点头。 余玉呵呵笑,不再打趣她。 送走了千老与余玉,蓝山也有些纠结,虽说是未婚的夫郎,但这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属实容易干柴烈火,且还是自己的人儿。想着自己的自控力,蓝山觉得眼底有点冒火。 周安安到没想那么多,他早就认定自己是蓝山的人,如今睡在一起也不排斥。蓝山停留在谷里的时间也就一两天,他很珍惜两人在一起的时间。 铺好了被褥,周安安坐在床榻边上试了试,拍了拍被子叫道:“阿山,来呀。” 蓝山:......她可能真忍不住。 蓝山仿佛在椅子里生了根,这厢她还在天人交战,千老已经去而复返。 进了屋,也不说话,扯着蓝山的衣领子将人拽了出去。 蓝山:“千老还有事?” 千老不语,利落的将周安安这边的门栓了,还下了把锁。 蓝山:......总算明白为什么今天千老没发作了,敢情这里头候着呢! 蓝山看看上锁的门,又看看千老那张阴沉的脸,试探着问:“千老,就这么几间屋子,你不让我睡这里,我睡哪啊?” 千老翻了个白眼,我管你睡哪?!挥挥袖子就走了。 蓝山只能告别周安安,转身去了影六的屋子。 落霞谷安全,影六早放松了警惕,呼呼大睡着。被蓝山推门的声音警醒,腾的坐了起来。 揉揉眼睛,影六打了个哈欠,“将军还没睡啊?这么晚了。” 蓝山沉着脸:“本将军今天和你一起睡。” 我了个娘哎!影六一个高蹿下了床,将军今天太吓人了! 蓝山脱了外衫,打算在影六这窝一宿得了,影六已经抱着衣服退到门口。 蓝山看看她:“去哪?” 影六擦擦脑门的汗,“我打呼噜怕吵到将军,我去找小童睡,找小童睡!” ☆、拜师的人儿 拜师礼进行的极为简单,周安安亲手沏了一杯茶,然后跪下呈给千老,千老接过茶盏意思的抿了一口,拜师礼就算结束了。 余玉觉得太过随意,拿手指戳了戳千老的后背。 千老咳了几声,象征性的训了几句话,“既入了我的师门,就得遵循师门的规矩。被人欺负了,场子必须找回来,万不能夹着尾巴逃了。医术没得到我的认可,万不可出落霞谷的大门。谨记医者本心,也万不能伤人且害己。好了,让阿山带你去竹楼看看,那里面的医术你若是能融会贯通,当个二三流的大夫也是绰绰有余了。” 说完千老就长吐了一口气,讲真,收徒弟真麻烦! 周安安扣了一个头,“谢谢师父教诲,徒儿定会谨遵师命。” 余玉欢欢喜喜的将人拉了起来,揉揉周安安的脸,“以后都是一家人,就不用这么多礼了。” 周安安抿唇笑笑,他能感觉到余叔的喜爱之情,“谢谢余叔。” 余玉摸了摸他的头,脸上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乖,让阿山带你去竹楼看看。” 从外面看,竹楼修建的极为简朴,内里却别有乾坤。一排排的书架,入目分明有序。 进了竹楼,周安安四周巡视一番,见到上下两层满满的医书,脸都绿了,这至少要上千本吧! 蓝山淡定的按下角落的按钮,道:“待你这些学会了,就可以看地下书库的书籍了,这些都是千老医学的精髓。” 周安安一脸绝望的扑进蓝山怀里,“这么多,我要学到什么时候?”何时才能去找你 蓝山暗笑,就是想让你老老实实待在这里。安抚的摸摸他的头,“安安很聪明的,一定很快就学成了。” 周安安盯着睁眼说瞎话的女人,嘟起嘴,“这些书每天看三本,至少也要看上一年,等我学成了,你早回来了。” 蓝山没说话,默认了他的说法,拖着他到了一格书架附近,“这一格是初学者看的,”往旁边几个书架指了指,“每一个书架都要相应的高上一级。平时的时候拿几本到屋子里去看,看完了,再到这里换,记得了?” 周安安点点头,搂着她的腰不松手,“阿山,你是不是快走了?” 蓝山拖着人坐到书桌旁的凳子里,然后将人圈进怀里,下巴摩挲着他的发顶,“今天午时后,千老就会给影六诊治伤势,还有一些药品的准备,”顿了顿接着道,“明早我就得启程了。” “这么快?”周安安可怜兮兮的 分卷阅读28 - 分卷阅读29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29 吸了吸鼻子。知道蓝山是做大事的人,他甚至不敢挽留,只些许委屈的道:“我想你了怎么办?” 蓝山心里暖洋洋的,在小人儿额头上印下一吻,“余叔养了几只传信的鸟儿,你找余叔借一只,写信给我,好不好?” 周安安抬起头,“那你会给我回信吗?”蓦地低下头,“你还是别回了,你那么忙,那里又那般危险。”将脑袋埋进她怀里,坚定道:“我会等你回来的。” 蓝山圈紧了怀中的人儿,点了点头,她会回来的,她如是对周安安做了保证。 想起什么,抬起周安安的脸,轻声道:“安安,你身体有些特殊,具体的特殊程度,我也只是知晓一二。待千老不忙的时候,要记得让她仔细为你诊脉,查看一下。” 周安安点点头,应下了,便从蓝山怀里站起来,从书架上挑了五本书,两人出了竹楼。 眨眼时间到了午时。 泡了一早上药浴的影六浑身无力的爬出了浴桶,也不知千老要如何诊治,竟然这般麻烦! 擦干抹净,穿好衣服。 千老领着蓝山走了进来,作为千老徒弟的周安安紧随其后。 三人那郑重的脸色让影六有些发怵。 千老再次为她诊脉,思忖了片刻,盯着周安安,道:“我说,你写。” 周安安反应过来,这是让他写药方,赶紧来到桌前。 机敏程度到是不错,千老些许满意。 周安安拿起毛笔后就后悔了,他那字哪里拿的出手,愁眉苦脸的看蓝山。 蓝山摇了摇头,这些事千老总要知道的,她不好插手太多。 周安安苦哈哈的低下头。 千老快速的说出十几味药名,想了一会儿又换了两味。边查看影六断臂的恢复情况,边道:“念一遍。” 周安安一字不差的复述了出来。 千老确认清楚,将手伸向周安安讨要药方,周安安苦着脸递了过去。 千老看了一眼后,额头上青筋暴起,谁能告诉她这一张黢黑黢黑的墨团团是什么东西? 周安安羞愧的低下头。 千老看向蓝山,难得的多说了几句,“他竟不识字?你是让我从娃娃识字教起?” 蓝山:“他识字。” “识字能写出这种东西?”千老生气的举起手里的墨团团。 “写出什么东西?”晒完草药的余玉挑帘走了进来,顺手接过千老手里的纸张。看了眼,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这谁写的,挺有才的?” 周安安脑袋更低了。 余玉也就懂了,赶忙将周安安拉进怀里安慰,还一遍拍着背,“没事,没事,叔从前的字也这般丑,多练练就好了,不会的叔教你,小宝贝不伤心啊。” 周安安蔫蔫的趴在余玉怀里。 蓝山对上千老的怒目,平静道:“安安识字,我认得的他也认得,他只是刚学写字。” 余玉也对上千老,“刚学写字,丑怎么了?你凶什么凶?再凶,晚上小宝贝做的饭你别吃!” 千老也蔫了,夫郎不但向着外人,还威胁她让她吃‘水煮菜’,顿时觉得生无可恋! 周安安马上不委屈了,还颇为同情的看了千老一眼。 千老将气吞了,恶狠狠的瞪了罪魁祸首一眼。 周安安扭头将脑袋藏到余玉怀里,偷偷的扬扬嘴角,师傅也不是那么难搞嘛。 因为那字也只有周安安认得,千老就让小童带他去选药,顺便学学煎药。 很快周安安就端着一碗乌漆抹黑的药走了进来。 影六觉得要是不是众多大神的威严面孔震慑着,她一定会哀嚎起来。 捏着鼻子将一碗药灌了下去。 千老做完手术已经临近傍晚。 影六动动自己才装的假臂很是忧桑,觉得这铁胳膊这么重不但干不了什么,还挺碍事的。她又没胆量直接反抗说千老诊治的不好,还要别憋屈屈一脸微笑的谢千老,内心都想吐口老血。 周安安一直紧紧盯着千老行医的整个过程,那支铁臂他拿过,总觉得重量上有些差别。若只是装饰作用,实在没必要装个实心的。 蓝山也若有所思,问了一嘴,“有机关?” 千老笑着点点头,对影六道:“便宜你了!” 影六不得不重新估量这条铁臂的价值,想通了心里大笑,赚大发了。 确实是因祸得福,蓝山代影六郑重谢过了千老。 千老点点头,“前些日子,小雪进山,叼回个好东西,我制成了一粒好药,你的功力至少能提高这个数。”千老伸出一个巴掌。 蓝山有些兴奋,“当真?” 千老不高兴,扭脸道:“我还能骗你不成,若不是你祖母把你托付给我,我才懒得替你费这些心思。”那姿态瞬间傲娇起来。 蓝山脸上的笑容愈来愈大,欣悦的躬身施了一礼,“劳您费心了。”然后又替周安安说了话,“安安很聪明,他会给您惊喜。” 千老摆摆手,“先学会写字再说。” 周安安着急,“师父,那我要学到什么时候?” 千老冷哼一声,“什么时候你的字拿的出手,就什么时候!” 周安安委屈,也顾不上脸皮,窝在余玉怀里撒娇,身体扭成了麻花,眼泪巴巴的瞅着余玉,“余叔,你帮帮我嘛?让我早点学医嘛!练字好难的,毛笔软趴趴的,一点也不好使力。” 余玉看到周安安如此卖萌样,顿时心里都软成一汪水,还有什么不能答应的,“搂着小人儿哄,好好,你说什么余叔都答应你,小宝贝不难过啊。”转头凶巴巴的对着千老道:“练什么字,那么浪费时间,明天就开始教。” 千老:......我不想收这货了怎么办? 再看蓝山,一脸心酸的看着周安安,这么久了,他就没如此和她撒过娇! 晚上的时候,蓝山就料到千老不能让她好过,果不其然! 不但不能和心上人独处一室,连睡屋子的特权都没有了。 千老让小童在院子里架起了一个大浴桶,里面辨不出颜色的药汤,底下还架着火。 蓝山就这么被煮了一个晚上,期间还被扎成了两次刺猬。 若说不是千老公报私仇,她是如何都不信的,毕竟从前那么多次提升功力,都没有如此惨烈过。 周安安两次出来陪蓝山,千老就出来施针两次,他觉得如果他在出来,千老依然会拿着银针出来,就乖乖回了屋子睡觉。 千老冷飕飕的冲着蓝山哼了几声,拍拍袖子回去睡了。 独留蓝山一人在院子里吹了一夜的风。 ☆、分别的人儿 再漫长的夜也终归有过去的时候。千老早早起身,为蓝山把了把脉,点头示意蓝山从浴桶里出来。 蓝山收拾妥当,仰头抬望星星点点的夜空,纷繁错杂 分卷阅读29 - 分卷阅读30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30 如同人的心情,片刻视线焦灼在周安安那间屋子的门上。 浓浓的不舍涌上心头,这不是一个将军应该拥有的情绪。 千老将一切看在眼里,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将手里的包裹递给蓝山。 蓝山郑重道谢,然后将包裹递给了身后站立多时的影六,进了周安安睡觉的屋子。 轻手轻脚的打开屋门,就看见床上那个熟睡的身影。 蓝山放轻身形,坐到床边,伸手点了熟睡小人儿的睡穴,凝视了一会儿那安静的睡颜,终是忍不住俯身在小人儿微张的小嘴上印了一记。 我走了,安安,蓝山无声的说道,而后毅然决然的离开了不舍的人。 告别千老,蓝山与影六踏着月色飞纵而去。 天光大亮,温暖的阳光铺洒在落霞谷里,金灿灿、暖洋洋。叽叽喳喳的鸟儿唱起了欢快的歌曲。 沐浴着阳光,聆听着歌声,周安安缓缓醒来,迷茫间抻了个懒腰,舒服的整个人都眯起了眼睛。 待到意识回笼,看到大亮的天色,周安安腾的从床上跳下,连鞋子都顾不上就跑了出去。 “阿山,阿山。”边跑边喊了几声。 院子里只有捣着药杵的千老和不断翻晒草药的余玉。 周安安瞬间慌乱了起来,心里空落落的。他意识到蓝山走了,一瞬间的委屈与思念让他红了眼睛。他不再喊了,抬起头盯着红彤彤刺眼的阳光,倔强的让眼泪倒流回去。 早在周安安呼喊着跑出来,余玉便停了手里的活计。他站起身,看着门口那个委屈的红了眼眶却不肯哭的孩子,蓬勃的父爱让他差点落下泪来。 余玉去屋子把周安安的鞋袜拿出来,又拖了把凳子。将周安安按坐在凳子里。 周安安木呆呆的任他动作。 替周安安穿好鞋袜,余玉站到周安安面前,捧起他有些发白的小脸儿轻哄着,“宝贝,想哭就哭出来,叔在这里呢。” 周安安茫然的看了余玉一眼,片刻后摇了摇头,双臂搂住余玉的腰,埋在余玉怀里。 “我不哭,阿山会担心。” “我不闹,阿山会挂念。” “余叔,我不要拖阿山后腿。” 顿了片刻,周安安抬起身子,直视着余玉,眼神别样坚毅。 “余叔,我要学好医术,我要回到阿山的身边。” 千老捣药的手顿了顿,继续若无其事的捣药。年轻人有梦想是好事,她能做的就是替老家伙守护好阿山,替阿山守护好小家伙。 周安安离开余玉的怀抱,就开始了谷里一天的日常。做饭,练字,然后是玩命的看书。 竹屋的书是多,可功夫不负有心人。背书对别人来说可能比较难,对他来说却是容易许多。周安安翻起书籍,心里一点点的订立目标。一天看三本,需要一年才能看完,那他就一天看上六本,将时间缩到半年,更有甚者,遇到典籍薄些,只有匆匆一百来页的,十本也能看的完的。 余玉陪他练完字就留下周安安独自看书,摆弄了一个来时辰的草药,也没见周安安出来转一转,余玉担忧的皱紧了眉头。起身打算进去瞧一瞧,毕竟用功也不是这样的用法。 千老受不得他这着紧的模样,伸手拉住了他,“没什么打紧的,看书还能分散他的精力,阿玉,你不要太担心了。” 余玉回握了一下她的手,“我知道,我就是看看,看一眼就放心了。” 千老万般无奈,只能放任他去了。她万分确定,早年儿子早夭,她没领养个男孩是多么正确的决定。 阿玉的一颗心都跑了呀,千老叹息的摇了摇头。 余玉沏了一杯蜂蜜水拿进来,方站到门口,便狐疑的停住了脚步。 只见周安安飞快的翻着书,每页上停留的时间也不过是眨了几次眼的功夫,百十来页的书籍,一盏茶的时间便被他放到了一侧。闭目后冥思一会儿,接着便是下一册书。 余玉握着水杯的手紧了紧,这般看书的姿态都和水儿好像,怪不得自己这般喜欢这个孩子。余玉轻手轻脚的将蜂蜜水放到旁边空着的案子上,便退了出去。 再次翻晾潮湿的药材,都有些心不在焉,扔了手里的药材,就开始发呆。 千老将制好的药丸封到瓷瓶内,出来就看到余玉盯着花树发呆的样子。 走到余玉身边,将余玉发呆的脸掰向自己,千老道:“阿玉在想什么?我叫你都没有回应?” 余玉偏过身子,靠在千老肩上,“我在想水儿,这么多年,不知他怎么样了?” 千老凝视着眼前的爱颜,“各人自有各人命,勿要想多了。” 余玉点点头,眼睛有些潮湿,“我知道,只是那么长时间的相伴,心疼那个常常跟在我身边的小弟弟呀。” 千老拍拍他的背,“都会好的。” 余玉探出一口气,便站起身拉起千老的手,“阿千,你去瞧瞧看,小宝贝可厉害了。”那语气要多骄傲有多骄傲。 千老默默的跟着,之后也默默的站在门口,她晓得阿山那丫头说的惊喜了。如此的确事半功倍。 周安安把第五本医书放到一侧,起身准备去竹楼换书,便对上了两双锃锃亮的眼睛。 周安安:......我做错了什么? 千老随意的抽出一本书,念了一种草药的名字,而后看向周安安。 周安安明了,随之一字不差的说出草药的习性与药理。 千老又抽考了另一本的小药方,周安安没停顿的背出来。 千老满意的点点头。 余玉这时忍不住,又扑了过来,抱着周安安,亲了一口,“小宝贝真是做什么都厉害。” 千老又有些炸毛,想拉开又怕夫郎生气,余光瞥见周安安练字的纸,满脸满眼都是赤果果的嫌弃。 这厢只有自己夸了觉得不甚满意,余玉又看向千老询问意见,“阿千,你觉得的呢?” 千老立马换上满意的神情,配合的点了点头。 周安安:......师父,表以为我没看见您嫌弃的表情! 紫禁殿内鸦雀无声。 蓝擎辰盯着托盘上的飞龙卫标识与旁边淬毒的匕首,久久不语,只额角的青筋起了又起。 影五跪在地上也是沉默。 良久,蓝擎辰松开焦灼的目光,淡淡道:“这几年还有什么,是朕不知道的?” 影五回道:“回皇上,将军身边多次出现白羽卫的人。将军想让属下代问一句,这可都是皇上的意思?将军猜测,皇上是不会如此绝情的,想必都是些奴大欺主的玩意儿,便代皇上处理了。” 蓝擎辰一掌挥开眼前的托盘,“大胆!” 托盘内的物品叮叮当当落在地上。 不知说的汪远寒,还是将军,或是自己?影五低头再叩首,“属下知罪。” 分卷阅读30 - 分卷阅读31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31 蓝擎辰疲惫的揉着眉心,她从未觉得如此累过。她知道汪太傅有私心,底下动了不少手脚,但看在这么多年她劳苦功高的份上,她都睁只眼闭只眼的让其过了,没想到啊...... 可是阿山,她也不放心哪...... 蓝擎辰懊恼的敲了敲头,都是些不省心的! 影五低垂着头,心里无比佩服将军的这笔黑状,与其双双互相猜忌着,不如都挑明了。暗搓搓的算计还不如互相伤害来的痛快! 小德子请示了一声,走了进来,“皇上,云妃求见。” 云妃?影五眨眨眼,东瀛过来和亲的皇子?这个时候还敢主动找上门来? 蓝擎辰不耐的挥手,“不见,让他回去。” “是。”小德子叩首出去,不大一会儿又进了紫宸殿,“皇上,云妃不肯走,此时跪在殿外......” 蓝擎辰冷笑了一声,“那就让他跪着!”转身看向影五,“蓝将军可启程了?” 蓝将军?影五暗暗冷笑,看来不止对汪远寒起了戒心!估算了下行程道,“是,不出七日即可到达。” 蓝擎辰沉思了片刻,又道:“前些日子,黄将军请旨驻守赤练关,黄将军长子偕同,此时怕是已经到了。依黄将军的手段,镇守赤练不在话下,传朕口谕,让蓝将军赶往赤水关!” 若说刚刚是齿冷,现如今影五就是心寒了。想用将军又防范到如此程度,难道只想利用将军的名声吗?名声只能震慑一时,能打得了仗吗? 影五叩头,咬着牙吐出一句,“属下遵旨。属下告退。” 影五顶着冷风走出紫宸殿,这一瞬,她真的替将军不值。 殿外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跪着一个瘦弱的身影,面目清秀,并无绝色之姿。单看那瘦削的肩膀就知,此人在宫内的日子不怎么好过。 再不好过与她何干,影五无视的从男子身边走过。 男子身子颤抖着,苦苦坚持,还不断哀求小德子,“总管大人,求求您,让我见皇上一面吧,见过我马上离开,不会缠着皇上的。” 小德子冷冷的声音传来,“云妃,您还是回殿内吧,皇上已经说了不见,您这是何苦呢?” 影五的声音渐远,再听不见男子低低的哀求声。寒冷的冬风里,影五暗自问了一句,都是何苦呢? 云妃也在自问?低垂的眸子里瞬间涌出泪滴,真的是所有的人都盼着他死吗? ☆、受苦的人儿 汪府内院。 仆从小侍们战战兢兢的站在院内,低垂着头,恨不能真的是聋的瞎的,这样便听不见也看不见。 卷裹着冷风的鞭子恶狠狠的抽在吴双的身上。 吴双咬着下唇,挺不住时才发出几声闷哼。 汪远寒气的两眼发红,“说,是不是你给她传的消息?” 吴双捱过一鞭又一鞭,身上早是伤痕累累,间隙里残喘着跟她对峙,“我给...她...消息?我到是想,我身边每天都...都跟着你的人,我做了什么,你...不清楚?” 汪远寒手中的鞭子握的发紧,她下了那么多功夫,竟然还没抓到庄严。不但没抓到,还损失惨重。几年的经营,那么多军需粮草,竟然都被弄走了! 汪远寒想了又想,大青山她从未在内院提起过,想来吴双也不会知晓?难道真是凑巧?低头目光又落到吴双的脸上,紧接着便落到那双会说话的、水盈盈的黑眸上,怒气收敛了几分。 用鞭子抬起吴双的下巴,汪远寒凶狠的道:“你该庆幸你有一双这样的眼睛,要不然......” 吴双惨白的脸上露出一抹冷凄凄的笑,“我恨不能我是个瞎子。” 汪远寒扔下手中的鞭子,冷笑一声,“瞎子?你敢试试看?不想你妹妹陪葬,你就给我好好待在内院。这次我姑且放过你!”说罢甩袖而去。 吴双支撑不住身体,摔在满地的碎片上。殷红的血液四处蔓延,染红了上好的青竹色地毯。 在汪远寒身边这么多年,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动怒,看来是真的触了她的逆鳞。 枉她汪远寒再如何谨慎,也料不到她会有与人梦话的习惯。那夜汪远寒醉酒摸到他的院子,在他身上发泄一番,挡不住沉沉的睡意,便在此处歇下了。 真是让人想不到!夜半之时,吴双被说话声惊醒了,却发现原来汪远寒在自言自语。他试探的接了一句,没想到竟然一路顺了下去。 吴双脸上带着久违的微笑,庄严办到了,他就知道。没白白浪费他的一番苦心。 汪远寒来到外书房,领完刑的黑衣侍卫早已等候多时。虽然换了干净的衣衫,但还是遮挡不住她身上浓重的血腥味。 黑衣侍卫恭敬的跪在地上禀报:“大人,宫内线人刚刚传出消息,昨日蓝将军身边的影五离开皇宫。” “昨日?怎么消息才递出来?” “线人说,宫内自昨日起开始戒严,皇帝杀了不少人,其中还有咱们的两个线人。” “这个时候蓝擎山竟然还派影卫去见皇上?”汪远寒烦躁的踱着步,蓝擎山有多久没有同皇上联系了?会是冰释前嫌?蓦地,她顿下脚步,“可有带什么东西?” “打扫的侍从说,地上有一些飞龙卫的标牌。” 汪远寒心头涌上不好的预感,“标牌?怕是还有别的东西吧。”原来是要鱼死网破,心中冷笑,蓝擎山啊,蓝擎山,纵你有一步好棋,可也挡不住皇帝不信任你。 “并未听说。”黑衣侍卫如实禀告。 “蠢货。”汪远寒低咒了一声,转而问道:“大青山如此隐蔽的地方,如此有利的地角,并着五千余人的死士,究竟是如何全军覆没的?” 黑衣侍卫擦擦额头的冷汗,“有人在晚饭中下了毒药。无人察觉,且此药不是立刻见效,但一经发作,便即刻身亡。” 汪远寒气的心肝肺都疼,咬着牙道:“你的意思是,对方不费一兵一卒,我的五千死士便全成了亡魂,是也不是?啊?”抬脚冲着黑衣侍卫踹去,“我要你们何用,一记毒药便废了五千死士,废物!废物!” 汪远寒不断咆哮着,如何也发不出胸中拥堵的闷气。 黑衣侍卫嘴角流血,趴在地上不敢起身,她本想用宫中的消息牵制下大人的怒气,未能成功。这般烈焰怒火,她早就料到了。 “那名面上的官兵呢?一个个都是摆设吗?” “官兵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什么?”汪远寒差点气笑了,“如此多的粮草,马车进进出出也要有些规模吧,竟然没有任何异常?你们这帮废物,蠢也蠢出了境界!” 黑衣人战战兢兢,“是庄严太过狡猾,不知何时在地下迅速掏出一条通道,所以...” 哈?汪远寒这回 分卷阅读31 - 分卷阅读32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32 真是气乐了,“我原以为庄严不过是个只会赚钱的市侩小人,没想到,竟然还是一个擅长挖洞的鼠盗之辈。你们,啊,你们...”颤抖着手指着黑衣侍卫,“一群人竟然斗不过一个?” 喘了口气,又道:“你说你原是葬情谷内排行第五的高手,如今看来,不过废物一个。什么狗屁葬情谷,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养着一群你这样的废物,葬情谷被灭,实不是偶然。” 葬情谷是黑衣侍卫心中最后的信仰,她忍不住辩解了几句:“那是因为谷中蛊王被一个小贱人毁了,我们种了直系子蛊的人都遭到了反噬,功力毁了至少四成。” 汪远寒冷嗤,“还是你们蠢,这么重要的东西,都能被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毁了。不是蠢,是什么?” 黑衣侍卫低头,那不是普通的男人,不过她也不再解释,她知大人从来只重结果,不重过程。 汪远寒可不顾她在想些什么,只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再有闪失,你就带着那一群草包滚吧!我汪府可不是收养一些无能砸碎的地方。” 黑衣侍卫含恨叩头,“是,大人。”她无法,身为葬情谷的余孽去哪都是人人得而诛之,窝在这里不过是图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汪远寒自顾分析,“这次上朝,皇帝估计是未准备好压制我的把柄,下次少不得留下我震慑一番。此番......此番只有转移她的注意力。东瀛兵强马壮,只差一个出兵的理由,不如我们送上一个。你这般去做......” 黑衣侍卫震惊的睁大双眸,她不敢直视汪远寒,只能直勾勾的盯着地面。这是要有多么恨一个人,才不惜拿一个国家的命运去做赌注? 一次早朝又有惊无险的过去了,一切正如汪远寒的设想般,蓝擎辰留下了她,将她叫去御书房。 汪远寒看看天色,算计下时辰,心里暗暗焦急,不知手下那帮人将事情处理的如何,将近一日的时间竟还没有个消息,微微有些凝重的去了御书房。 那边不是黑衣侍卫不想早些办好大人交代的事情,实在是宫中乍然间戒严了许多。除了明处的飞龙卫,还有暗处的白羽卫,哪个也不能等闲视之。怕把事情搞砸,黑衣侍卫‘竹叶青’亲自出马。 她不得不动用几处暗线,吸引白羽卫的注意力。几番周折,终于装扮成云妃的贴身小侍模样,混进了云妃的寝殿。她轻手点了几个守夜小侍的睡穴,小侍七扭八为的摔倒地上。坠地之声惊醒了床上浅眠的人,一声轻呼脱口而出。 “谁?谁在那?” 竹叶青挑帘进来,“主子,是我,小念。” 云妃放松警惕,“哦,我这不用守着,你下去吧。”说罢困顿的向里面翻了个身。 竹叶青轻声道了声:“是。”走步却直往拔步床而去。 云妃半梦半醒之间,只觉呼吸困难,一双大手卡在他的喉咙之上。他惊恐的张大双眼,挣扎着去掰颈间的手腕。 竹叶青却已干净利落左右手施力,掰断了他的颈子。 大手之中的头颅无声的垂落下去。 竹叶青扯下床幔,扔过房梁,打了个结,而后将人挂在绳子上,脚底下放了一把歪倒的椅子。 出门扶着几个小侍靠着门边坐着,借着夜色便遁了。 御书房内,蓝擎辰端坐在大椅上,反常的并未让人给汪远寒赐座,只静静的看着她。 汪远寒不动如山,皇帝不开口,她便不言不语。 良久,蓝擎山才道:“太傅你不妨猜上一猜,昨日朕收到一样什么特别礼物?” 汪远寒躬身,“臣不知。” “不知?还是不敢?太傅可要分清楚。” 汪远寒心里暗叹,孩子大了,翅膀也硬了,“臣的确不知。” 蓝擎辰正欲继续探上一二,小德子慌慌张张的跑进来。 “皇上,大事不好了。” 蓝擎辰微怒,但心知小德子向来谨慎,忍耐着未发脾气,“何事如此慌张?” 小德子请罪叩首,“皇上,云妃投环自尽了。” “什么?”蓝擎辰大惊,猛的站起身来,不知怎的便看向汪远寒。 汪远寒脸上也带出焦急之色,“皇上,切勿焦急,此事一定要妥善处理,万不能走漏消息呀。” 见她这般神色,蓝擎辰微微松了口气,但随之又提紧了心弦。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当东瀛少个出兵理由的时候出事,换谁都不会认为这是个巧合。 思索了片刻,蓝擎辰挥了挥手,“太傅先回吧,朕有要事。” 汪远寒有惊无险的回到府里,脸上方才露出轻蔑的笑容。 想通了某些关节,蓝擎辰正欲前往云妃的寝殿,小德子二次进来。 蓝擎辰抿紧了唇,“你说云妃的寝殿走水了?尸体葬在火海?” “是,皇上。” 投环自尽若是意外,又何必来个毁尸灭迹? 蓝擎辰叫来白羽卫的首领,“去把汪远寒的所作所为给我查个彻底!”蓝擎辰目光冷厉,“若是风声走漏一二,提头来见!” ☆、询问的人儿 几日灰蒙蒙的天气,终于在这一日酝酿出今年来的第一场冬雪。雪花不甚浓密,纷纷扬扬间为天地渲染了一种静谧的气氛。 影六呵出一口凉气,调整一下马上的坐姿,缓解一下浑身都在叫嚣的肌肉。俯下身姿,继续追赶将军的马匹。 忽然,天空里传来一声尖锐的鹰啸,视线里出现一只矫健的黑鹰。蓝山勒紧马绳,凝目往空中望去。 影六拍打着坐骑在将军身边停下来,视线也紧追着天上的雄鹰,追着追着就觉得额上滴下两滴冷汗,小心翼翼的去瞧将军,果然将军已经冷下脸色。 原来是从京城方向又飞来一只矫健的雄鹰,那颜色却不如黑鹰的鲜亮,呈现了一种灰暗之色。这倒是不打紧,打紧的是这灰鹰一来,不知怎的就和这黑鹰天雷勾动了地火,二鹰不着急降落,只噼里啪啦的掐了起来。 明明是几个呼吸间便可飞下来,蓝山硬生生等了一盏茶的时间。 眼看着将军抬起了左腕,吓得影六赶紧学了几声鹰啼。 影六也不知好不好用,毕竟这信鹰不是她饲养的,她也仅仅是帮着代养过几日。但若是这鹰不听话,将军的袖箭马上就射了出去,影六也只能为它们默哀。 好在二鹰还算机灵,听到信号猛的分了开来,奔着蓝山的方向俯冲下来。 蓝山伸开右臂,仿佛也知道自己犯了错,二鹰规规矩矩的降落。 蓝山抽出两只信筒,便冷着脸将二鹰挥了出去。 二鹰挥着翅膀,又奔影六扑去。才将在影六的肩膀分别站稳,影六已经快速出手,每只身上都各拔了一根羽毛。这么重要的传信任务,不但大张旗鼓的啼叫,还公 分卷阅读32 - 分卷阅读33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33 然和自己人掐了起来,拔毛都是轻的,严重就炖汤喝了。 信鹰毕竟是训练过的,此时知道没得精食吃,还被拔毛惩罚,都蔫头耷脑的。 蓝山只冷冷的盯了二鹰一眼,没理会影六的拔毛行为,在她看来,这种信鹰便是废了的。看在影六的面子上,她才饶了它们一命,但再用它们已然不可能。 着手处理了空白信件,纸张上慢慢显示出字迹。 快速阅览第一张的内容,蓝山的面容些许舒展开来,待到第二张时,面目忽的冷厉了。 影六被周围的冷气压激的打了一个寒颤。 “将军?”影六试探的问。 “咱们的粮草有了着落,至少两年内不用担心上面动手脚了。”蓝山轻声道。 “那将军怎么还如此心事重重?”影六不解。 蓝山一脸悲凉,“你知道这粮草是从哪来的?” 影六摇摇头。 “多是我卸甲这几年,汪远寒从边关将士的口粮中克扣出来的。” 影六睁大了双眼,叹道:“怪不得......” 蓝山苦笑几声,“左中将不愿扰我,向来报喜不报忧。先前与我说,闲暇时派兵帮予百姓种田,不过是做的幌子,怕是将士都在勒紧裤腰带过活,不得已去开荒种田了。” 轻叹了一声,“我料到汪远寒会做手脚,却也未想到她会如此嚣张。如今我算是知晓,她甚至敢拿整个大魏做垫脚石。” “将军,是汪远寒这个狗贼太过奸猾......” “不,”蓝山打断她,“是我对不起边关的二十五万将士。我不该早早退出这场战局。”哪怕是反了皇帝,蓝山第一次痛恨自己当初的抉择。 影六嘴拙,不知如何宽慰将军,只得叉开话题,“那京城那边可是有何异常?影五可说了什么?” 蓝山深深的凝视着远方的青山,嘴里吐出让影六担忧不已的话,“东瀛和亲的皇子死了。” “以信鹰的速度,飞到我这里需三日,飞到东瀛也不过两日,此时赤练关那里,东瀛怕是已经压境了。” “这...这...将军,那咱们需要抓紧时间赶往赤练关......” 蓝山在脑子里盘旋着计算最近的路程,直跨定州,翻越一座小山,再走水路,日夜兼程前往赤水关,两日应该足够了。 打定主意,蓝山飞身上马,顺便告诉影六更为惊讶的消息,“黄将军在赤练关,皇上命我直接前往赤水。” 影六紧跟其后,觉得甚为不妥,黄将军已将近二十年未下战场了啊,“将军,赤练......” 眨眼间蓝山的马匹已经跑的老远,空地上只留下微弱的余音,“小天在赤练关。” 穆天赐已经连续三日没休息好了,每天仅仅一个时辰的睡眠,让她头脑发涨,脑筋一股一股的隐隐作痛,可她还不敢休息。 自打将军派她先行赶往赤练关开始,在东瀛当暗线的影二影三的交接工作便转给了她。穆天赐日夜兼程赶到赤练关,将将调整了一日,影二便传来东瀛调兵的讯息,她也便开始紧锣密鼓的筹划。 先前与将军探讨过,左右前锋都不能用了,而她们又在阵法中处于要位。这是穆天赐当前最头痛的问题。 好在黄将军为人厚道,是非分明,听得进意见,没有让穆天赐觉得更为棘手。 阵法有失,但当前谁人都没有更换将领的权利,黄将军对此也是一筹莫展。 无法,穆天赐只能逼着自己再次修改阵法。 阵法岂是那般好修改的?现时的阵法,还是她与将军在原有阵法的基础上,研究半月而得。如今,穆天赐叹息一声,不能做到最好,但起码要将伤亡减到最小,更何况,生死关头左右前锋也不见得完全不顾大局。 东瀛大军已经压境,穆天赐只能期望事情往好的方向发展,拖到将军赶来,便还有回天之力。 连续绘了两个时辰的阵法,终于小有所成。穆天赐觉得口干舌燥,探手去拿茶杯,一杯温热的茶杯已经递到他的手上。 穆天赐抬头看去,便怔愣住了。 那人还一如记忆里的模样,浅笑嫣嫣,亭亭玉立,整个人都透出一股暖意。也还是那般喜欢穿一身素雅的黄衣,只在袖口秀了几朵兰花,腰间别着那条惯用的赤红色软鞭。 没变,一点都没变,还是那般好看。 穆天赐嘴唇有些颤抖,说不出话来,眼睛舍不得离开眼前的人半分。 黄柳儿红唇微翘,“穆军师,你是被我倒的茶吓到了吗?难道我倒的茶有毒不成?” 穆天赐来赤练关已有四日,一直忙于与黄将军的接洽和阵法之中,这次见面还是彼此分别多年后的第一面。此刻她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思念这个人。刻意的忽略、刻意的忘记、刻意的针对周安安,不过只是因为...... 她握杯的手有些发抖,只尽力保持言语上的镇定,用她常用的语调,“谢谢黄公子赏茶。” 黄柳儿扑哧的笑出声来,“我这也是借花献佛,你要谢就谢沏茶的小李吧!” 穆天赐咧了咧嘴,“倒茶也是费力的,有劳黄公子了。” 黄柳儿微微嘟嘴道:“跟你讲啊,我现在可是左郎将,不是什么黄公子了。” 穆天赐微微一笑,拱手道:“多谢左郎将。” 黄柳儿也有模有样的双手抱拳,“客气客气。” 两人相视一笑,瞬间化解开了几年不见积攒的生疏。 黄柳儿自相拖过一把椅子坐到穆天赐的对面,“我听我娘...黄将军说,你这两日一直忙于完善阵法图,连休息也顾不得。左右我无事,便过来看看你。当然,能帮上你是最好不过了。” 穆天赐心里微微颤动,温和的看着他,“我知晓你懂阵法。” “真的?!”黄柳儿目光闪闪发亮,“你是如何得知的?” 穆天赐点点头,“你可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 “第一次见面?”黄柳儿咬着下唇思考,“在...嗯...哦,对了,在将军的书房,对不对?”本是兴奋的语气,却突然间失落下来,微微抱怨,“将军都不让我进去。” 心头微涩,“那时你在看将军的阵法,你的神情告诉我,你懂!”那般仔细、那般认真,甚至有常常绘制阵法之人的习惯。 黄柳儿又开心起来,“你真厉害,怪不得成为将军招募鬼才里的唯一一人。” 穆天赐的笑容变大,“你也很厉害,”笑容微微收敛,“战场这般危险,你怎么也跟过来了?” 黄柳儿偏偏脑袋,语气坚定道:“我是大魏的子民,我也要为大魏出一份力呀!” 穆天赐低头饮了一口茶水,语意模糊道:“你还是这般。” “哪般?” 穆天赐摇摇头,眼光不自觉 分卷阅读33 - 分卷阅读34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34 的围着黄柳儿打转,舌尖上都带了些许缱倦,“这些年,你过的可好?” 黄柳儿脸上的笑容有些苦涩,“好又如何,不好又如何?日子还不是过来了?” 纠结了片刻,黄柳儿再次开口,穆天赐的心沉了沉。 他问:“将军...可还好?” 不是问她好不好! “将军可成亲了?” 穆天赐低垂下眼眸,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 果然还是与从前一般无二,我的眼里只有你,而你的眼中却只看的到将军。 她摇摇头,“将军没有成亲,不过......” “真的吗?那么我还有机会的,对不对?”黄柳儿兀自高兴起来,“哦,你继续说,不过什么?” 穆天赐眼睛酸涩,再次摇了摇头,“没什么,你开心就好!”能开心一刻也是好的啊! ☆、写信的人儿 落霞谷里也有了初冬的气息,周安安蹲在晾晒的草药旁边,一样一样的翻拣,时不时的搓搓有些发凉的手。每拿起一株都要在脑海里翻上一番,书里写的内容,并着余叔教给他的内容。 本来对他来说并非什么难事,奈何身边一直有个聒噪的小童儿,即使他不回应,也说的没完没了。周安安觉得一个小童堪比五个周小丫。 放下手里的药草,周安安抬起头,“童儿,你到底想说什么?”一会儿空气好,一会儿太阳大,一会儿河里的鱼好吃,一会是她好想小雪,让他完全无法抓重点呀。 童儿无辜的看着他,“这都是我想说的呀。” 周安安不自觉的眯了眯眼睛,手指拳握起来。 童儿偷偷瞄了瞄,觉得情况不太好,讨好的笑了笑,“安哥哥,你看天气这么好,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玩?” 对于童儿的热情邀请,周安安无视之,“我很忙。”所以你不要每次都来吵我。 师父与余叔在的时候还好,她不敢明目张胆的打扰他看书习药。可一旦师父出门,她完全就脱缰了。 周安安刚看了半个时辰的书,就被她拖了出来,说外面太阳好,出来晒晒。 周安安出来晒了,觉得无聊就翻翻药草回忆所学的内容,她又吵个没完。 好想把她掀出去! 见周安安不理她,童儿委屈的对手指,“安哥哥,师父和余叔忙,平时都没时间和我说话。我只能跟小雪说,可小雪经常跑山里去不见个狼影。你来了,我好高兴的,终于有个人陪我说话了。可是你也那么忙,没时间陪我说话,呜呜呜......” 周安安挑了挑眉头,特么的这是她第多少次装可怜了?站起身笑眯眯的往小童身边走,边走边挽了挽袖子,“你站那别动,我这就陪你玩.......” 童儿呵呵两声,“我又不傻。”撒丫子就跑。 周安安拔腿就追。 童儿哈哈大笑,边跑边挑衅,“安哥哥,你跑的慢,就不用勉强啦,啦啦啦.....”还唱了起来。 周安安咬牙死命追,他就不信追不到她。 童儿笑的笑的见牙不见眼,这个哥哥真是好玩极了,炸毛的样子跟小雪一模一样。乐极生悲,‘碰’的一声撞到了人,顿时疼得龇牙咧嘴。 千老被撞的一个趔趄,黑着脸拎着她的领子将他撇开,顺便在她头上敲了一记。 果然小孩子家家的都好讨厌!千老下了定论。 周安安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余玉见了,乐呵呵的摸摸他跑的红扑扑的脸,“哎呀呀,一大早就这么有活力,真可爱!” 小童鼓嘴:......你们这是差别待遇! 周安安顿时忘了和小童的打闹,“师父,余叔,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 千老一贯的沉默是金,背着药篓往里走。 余玉边走边回答:“嗯,最近有点凉了,药室里的草药长得慢了许多。 药室是千老用来种植草药特意建造起来的温室,在小黑山的后面。别看她们住的地方都是简陋的茅草屋,那药室可是极具规模的,场地、保温、阳光、通风考虑的一应俱全。 去过药室一次的周安安一度认为,千老之所以住的房子这么破,是因为她所有的钱都用到药室上了。 周安安接过余玉身后的药篓,“余叔去洗洗手,我炒个菜就可以吃饭了。” 余玉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宝贝,辛苦你了!” 自从发现千老这个人有些洁癖,周安安就把菜饭分盘,每个人的碗筷也都有标注。因此难得的得到一次千老的夸奖,毕竟这些年小童儿可是没这个意识的。 盘盘碗碗的都上了桌,小童再次垮了脸,为什么只有她的是水煮菜。 瞥见小童苦巴巴的脸,周安安吃的愈加欢实了。 没了小童的打扰,周安安回到屋子里练字。 自蓝山走已经有七日,怕自己想她想的厉害,周安安拼命的看书,七日的时间,他看完了一个书架子。再好的记忆力也难免有混淆的时候,渐渐的他开始记录重点,偶尔依据草药本身的特点,试着写一些奇奇怪怪的小方子。 千老抽空会来检查他的进度,见他学的认真仔细,也会显少的露出笑容,但当她看到他写的重点时,没有一次不是黑着脸走开的。 那字迹真是辣眼睛!也因此千老每次都错过了周安安写的小方子。 今日里,周安安练字时眼睛一直在咕噜噜乱转,频频走神,本稍稍有型的字迹再次回归初始,变成一个又一个的墨团团。 见此,余玉摇了摇头,拿开周安安手中的笔。 “小宝贝,你这样是没办法练好字的。” 周安安有些羞愧,“余叔,我知道了。” 周安安情绪一低落,余玉就开始心疼,拍拍他的手,道:“没事,没事,不就写个字嘛,今天不练了啊!告诉叔,你再想什么?” 周安安眼睛开始闪闪亮,目光里透漏出蠢蠢欲动,“余叔,我做了点东西,喂池子的锦鲤。” 余玉见周安安整个人都透露出异常的兴奋,试探着问,“然后呢?”喂个鱼就这么兴奋? 周安安眼睛又咕噜噜转了转,笑眯眯道:“然后我觉得喂鱼挺有趣的,以后都那些锦鲤都交给我喂好不好,余叔?”撒着娇的摇晃着余玉的胳膊。 “好,好,好。”余玉还当什么大事,不过是想去喂鱼了,摸摸他的头,还没长大呀! “那能好好写字了吗?” 周安安松开余玉的胳膊,乐呵呵的,“能,练完,我还想再去师傅的药房转一转。” 余玉点点他的头,“转可以,别乱动那些制好的药丸,要不你师傅骂你,我可帮不了你!” 周安安乖乖的点头,他本也不想动那些的,他只是想拿一些处理好的草药,试试他下一个小方子。 哎呀, 分卷阅读34 - 分卷阅读35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35 想起来都好开心,周安安美滋滋的拿起笔。 余玉凑过去指导,看着看着就发现了不对之处。 “小宝贝,你这是在写信?” 周安安点点头,“是呀,我在给阿山写信,我已经写了七天了。” 余玉瞅瞅那字,有些替蓝山担忧,也不知她能不能看懂? “呃,你怎么寄出去的?”信鹰由他养着,他没见少啊。 周安安扭头看他,“我没寄出去啊!都攒着呢,等阿山回来了,让她一起看。” 余玉诧异,“你不打算寄出去?” 周安安摇头,神情有些落寞,“阿山会分心!”他不想让她分心。 “那若是她走个一年半载的......” 周安安停笔,抬起头望着窗外,“那我就写个一年半载的信,一起攒着。阿山不用想我,由我想他就够了。” 他的脸上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她不会让我等太久的。”而我也不会让她等太久。 顶着凛冽的寒风,行了七日的路程,终于在这一日,蓝山与影六风尘仆仆进了赤水关。 左上将何文奎领着一干将士列队,将蓝山迎进了中军帐,踏进中军帐,左文魁还激动的有些颤抖。 蓝山一一扫过熟悉的面孔,依次拍了拍她们的肩膀,道了一声:“辛苦你们了!” 众将士一时之间有些心酸。 何文奎有些迫不及待,“将军,末将终于等到您了。” 蓝山再次拍拍她的肩膀,走入上座。 连日的奔波,蓝山眉眼间都带着疲惫,但只要她坐在那里,众将士就都有了主心骨。 她打起精神询问战况。 赤水关与赤练关相隔并不是很远,骑快马半日的路程便到了,因此打探赤练关的情况还是极为容易。 何文奎不敢马虎,抱拳道:“回将军,目前对战了四场,各有输赢。东瀛夜间突袭一次,损失二百兵士。” 蓝山皱眉,“阵法破了?” 何文奎摇摇头,“穆军师怀疑是有人泄漏,这几日正在追查奸细。幸亏穆军师先行改阵,否则伤亡更大。” 蓝山阖目思考,指关节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桌面。 何文奎识趣的静立在一旁。一时间,大帐内只余微弱的扣桌声。 穆天赐的布阵本事与她是不相上下的,想布置一套新阵法对她来说并非难事,蓝山思忖着。可此次她明知这阵有问题,却并未换阵,而是强行改阵。 为什么? 因为不能改?蓝山又扣了一次指关节。 为什么不能改?再扣一下 为了抓住奸细?不只吧? 蓝山睁开幽深似海的双眸,难道是...诱敌深入? 蓝山抿紧唇,锐利的看向何文奎,那目光仿佛能穿透对方,“左上将,东瀛损失了多少人?” 何文奎并不怵将军的冷目,咧开大嘴,笑意如何都掩藏不住,“东瀛冒进,损失至少一万有余。” 蓝山跳下椅子,笑着给了她一拳,“好啊,好啊,胆子越来越大,连报军情都敢藏着掖着了。” 挨了揍的何文奎更高兴了,哈哈大笑出声,看热闹的将士也起哄,“将军揍她,她连将军都敢糊弄!” 何文奎笑够了才开口,“这不是看看将军的宝剑还锋利与否吗?”指指不闲事大的一二三四,“你你你你,少给我起哄啊。”说罢还扬了扬拳头。 众将士笑的更欢了。 将军的到来为一众将士扫走了积留许久的阴霾。 ☆、相见的人儿 黄柳儿依偎在黄屿的怀里,一阵歪缠,“娘亲,蓝将军为什么不来赤练关?” 黄屿拍拍他的头,又扶正他的身子,“柳儿,那是皇上的旨意。”又严肃起来,“要叫我黄将军,知不知道?” 黄柳儿不理,拉成了声调叫了一声,“娘~亲!”见黄屿打了个寒颤,又咯咯的笑了起来,“娘亲,你说这是不是人们常说的,一山不容二虎,只能一公一母。” 黄屿瞪眼,“跟谁学的,乱七八糟的,注意你的身份。” “哦,”黄柳儿嘟起嘴,“知道了。”突然间有些伤感道:“娘亲,柳儿已经好久没见过她了。” 黄屿叹了口气,拍了拍儿子的背,“柳儿,蓝将军不适合你,听娘的,别再等了,好不好?” 黄柳儿摇头,眼眶见红,“娘,你不能这样,你答应过我,让我自己选择的。” 见他如此,黄屿心疼万分,夫郎早逝,她就守着这么一个命根子,“好,好,好,你自己选择,娘不逼你。” “娘,柳儿想去赤水关,柳儿想见她,柳儿真的好久没见过她了。” 黄屿拿他实在没辙,只能如了他的愿,“穆军师稍后就要去赤水关,你随她一起吧,也好想个照应。” 黄将军对此向来看得开,阵法是她不擅长的,战场又不是儿戏,有人肯帮总是好的。 “谢谢黄将军!”黄柳儿乐呵呵的给黄屿施了个礼,下去准备。 黄屿无奈的摇了摇头。 对于黄柳儿的随行,穆天赐没有丝毫意外。只仔细的替他确认马匹、马鞍等物的安全,见他上马坐稳了,这才回到自己的良驹处,飞身上马。 一路无话,二人很快进了赤水关。经过层层禀报,走进了中军帐。 黄柳儿早就目光炯炯的盯着蓝山,眼泪开始围着眼圈转。 蓝山冷着脸看了一眼穆天赐带过来的烫手山芋,便转了视线。 若是出于内心,蓝山是有愧于他的,毕竟误了他许多年。但若是寻根究底,又觉得是黄柳儿自找的。她早就同他说过,他们两人是不可能的,可他偏偏让她娘去宫里求了赐婚圣旨。 到头来,没缘分就是没缘分,不动心也确实是不动心。 他的出现也仅仅是加深了她对周安安的思念,那个小没良心的,来这里十余日了,也没收到他一封信。 蓝山的脸更冷了。 黄柳儿却贪婪的注视着蓝山,没变,还是那般冷冰冰的,可他还是好喜欢,怎么办?他哆嗦着唇角叫了一声:“蓝将军,好久不见。” 穆天赐的心微微的发疼,还是一头热啊,何苦呢? 蓝山微微点了点头,看向穆天赐,“阵法带来了?” 穆天赐将新绘制阵法递了过去,“是,将军。” 蓝山接过阵法图,又看向黄柳儿,“我们怕是要讨论一番时候,请黄左郎将移步其他帐内休息。” 黄柳儿张了张嘴,半天才吐出一句:“我可以在这里休息,我也懂的......” 时间不等人,蓝山不再与他废话,“出去!” 黄柳儿含着泪退了出去,赌气的想还是那般不近人情。 穆天赐欲言又止,“将军......”就不能对他好一点吗?可她又说不出口,将军没有心上人的 分卷阅读35 - 分卷阅读36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36 时候,便是如此,更何况如今有了心上人! 蓝山看了她一眼,便低下头专心致志的看阵法图。 那一眼,穆天赐也就懂了,将军让她别插手这件事。 穆天赐苦笑。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蓝山将阵法图放下,“不错,小天的水平越来越高了,我也绘不出如此精妙的阵法。” 谈及阵法,穆天赐便收敛了心事,一时间与蓝山就着阵法图侃侃而谈。 眼看着日落西山,阵法图终是彻底完善,两人均长出了一口气,而后相视一笑。 穆天赐也打开了话匣子,询问蓝山这段时间的情况,蓝山简单的说了。 听到庄严留在了京城,穆天赐挑了挑眉,又了然的点了点头。 乱世之中,都是可怜人啊! 废了好一番功夫,庄严才将粮草与铺子的问题解决。回到家中,看到久违的宝贝闺女念双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玩泥巴,小脸小手黑漆漆的一团,辨不出个模样,身上也湿的不像样子。 庄严心疼的心都在抽抽,一把抱起宝贝闺女,“双双,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玩啊,爹爹呢?” 小念双睁着黑溜溜的大眼睛,呆萌呆萌的盯着面前这张陌生的面孔,小嘴一咧,开始嚎啕大哭,边哭边喊,“管家姨姨,这里来了个怪姨姨,她要拐走双双。”张着一双小手,让白管家抱。 白管家额头冒出几道黑线,不是这么快就不认娘了吧?瞅瞅主子,唔,一天换一个模样,要不是没有藏声,换她她也不认识。 庄严克制乱蹦的脑筋,摆出了一百二十分的耐心,“双双又不记得娘了?娘亲好伤心。”说罢呜呜假哭。 声音有点熟悉,小念双抽抽搭搭的停止了哭泣,伸出小手扯了扯庄严的面皮。 庄严疼的龇牙咧嘴,这破小孩力气真大!还不认娘! 那逗趣的模样,终于让小念双破涕为笑,趴到庄严脖颈处仔细嗅了嗅,唔是娘的味道,才勉为其难的,伸出小胳膊圈住庄严的脖子。 庄严:......还和他爹一样属狗的!不认人只认味道! 小双双软软的叫了一声:“娘亲,你好久没回来了,双双好想你。” 庄严:......想我还不认识我! 看到那软萌的小模样,顿时软了下来,亲了亲她的小脸,“娘亲也好想双双!” 小念双开心的回亲了她一口,“娘亲这次会住好久好久吗?双双的生辰再有一双手的时间就到了呦。”说着晃了晃那双满是泥巴的小手。 庄严握了握小手,“嗯,娘亲这次会住好久好久,然后给双双过生辰。双双,你爹爹呢?” 小念双歪了歪小脑袋,“爹爹去逛宝华楼了,爹爹说那里出了一款好东西....”什么东西来着,小念双摇了摇头,有些失落,“双双想不起来了。” 庄严摸了摸她的脑袋,“没关系,双双还小。双双去给娘亲堆一个泥巴做的宝华楼,好不好?” 小念双马上转移了注意力,乐颠颠的滑下庄严的身子,去玩泥巴。 庄严心里有些焦急,看向白管家,“不是说让他少出门吗?外面那么危险!” 白管家摸摸鼻子,有些无奈,“小的也是这般说的,但是主子向来主意大,小的实在拦不住。” “那可有人跟着!” 白管家更为无奈,“都被主子打回来了。”真的是打! 庄严怒:“打回来就不跟了?要你们何用?” 白管家擦擦汗,“跟了五次,被打了五次,实在是主子的鼻子太特殊了。”还总是在我们身上撒一些有气味又很难洗掉的东西,白管家好想吐槽。 庄严也顾不上了,此时心慌慌的要出门,郑氏有只脚最近伤了,怕用力太过影响恢复,便用了一根拐杖。这样出去,被人欺负了怎么办?匆忙间做了交代,“看好双双。” 庄严衣服沾了一些小念双蹭上的泥水,她又来不及更换,一路上惹了不少目光。对此,她视而不见,只匆匆的去寻郑氏。 她怕寻的晚了,也一如那年。那人不过是去逛个集市,却从此走出了她的世界。 她的心上人啊,她再也寻不见了! 将将走了一半的路程,就看见对面有一个拿着拐杖的人,一跛一跛的走来。 失去的恐慌再次袭来,庄严猛的扑了上去。 眼看着就要将人抱住,一根拐杖杵到了庄严的胸口。 郑氏横眉怒目,“敢特么的占老子便宜,想不想活了?”鼻子嗅了嗅,“咦,死胖子?” 庄严咬牙,“知道还不拿开?你没事出来浪什么?身子不好不知道吗?还胆敢把双双一个人放在家?” 郑氏将拐杖推的远了点,一脸嫌弃,“离我远点,喷了老子一脸唾沫星子。” 庄严尴尬,郑氏不顾,“许你一年半载的不回家,就不许我出来浪?你哪来的道理?再说了,谁说双双一个人在家了,白管家不是人啦?” 向来她就说不过郑氏,庄严一个字一个字往出蹦,“赶、紧、回、家!” 郑氏扯下拐杖,“我本来就是要回家啊,你挡路了。” 庄严让开了路,憋了一肚子气,这只公老虎! 两人走近了,郑氏又仔细嗅了嗅,“这次不错,没去什么不三不四的地方!” 庄严瞪了他一眼。 两人到了家,小念双一见爹爹回来了,放下泥巴便冲了过来。 眼看着郑氏又举起了拐杖,庄严心头跳了跳,紧走几步将宝贝闺女接到自己怀里,咬牙切齿道:“敢杵我宝贝闺女,我跟你拼命。” 郑氏翻了个白眼,“那是老子闺女,要闺女自己生去。” “别在孩子面前老子、老子的,教坏孩子怎么办?”庄严不乐意。 “老子就是他老子,自称为老子,有什么不对的?” 小念双奶声奶气的接了话,“老子,你今天回来的好晚,双双都堆了两座宝华楼了。” 郑氏:......他好像真要改改口头禅。 庄严额头上的青筋又蹦了起来,“都说了让你注意说话,你看看,你都把双双教成什么样了?” 郑氏有些心虚,“她不是还小吗,明天就忘了。”见闺女黑白分明的眼珠不错神的盯着自己,粉嫩的小嘴一张又要吐出什么话来,郑氏一把捂住了她的嘴。也不嫌小念双脏了,将小念双抱进怀里,单手抱着,另一手拿起拐杖,一瘸一拐的往屋里走,边走边絮叨,“瞧你这个小脏猴都脏成什么样了?爹爹带你去洗白白。” 小双双透过郑氏的肩膀招呼庄严,“娘亲,爹爹要给双双洗白白,你要不要一起?” 庄严一个趔趄,一起?那公老虎还不咬死她!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天使们不 分卷阅读36 - 分卷阅读37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37 离不弃!最近有事,基本两天一更,所以明天就不用等了。小天使们请包涵,爱你们! ☆、贴心的人儿 看见再次挡在面前的黄柳儿,蓝山的眉间拧成了川字。 穆天赐早早便回了赤练关送阵法图,只这个烫手山芋怎么都不肯跟着回去。 蓝山面无表情的绕开他,继续前行。 黄柳儿咬着唇,急切开口:“将军,我们谈一谈好不好?” 蓝山脚步未停,淡淡道:“你在这里不方便,赶紧回黄将军身边去。” 黄柳儿飞快的跑了几步,伸臂拦住了蓝山,小脸儿上是异样的倔强,“我们谈一谈!” 倔强里带着恳求与坚定,这样的眼神莫名的让她想起了周安安,好像更思念了。 叹了口气,转身回大帐,“里面叙话。” 黄柳儿微微挑了挑嘴角。 主动给将军到了一盏茶,黄柳儿坐到了蓝山的对面。 “将军,可还是怪我?” 蓝山的目光落在桌子上的竹制笔筒上,那是临走前周安安做的,上面还刻了两人的名字,“过去的事我都不大记得了。” 黄柳儿心里沉了沉,“将军还是怨我的,我晓得。” 蓝山转过头来,淡淡道:“我从未怨过你。”爱而生怨,不爱何处生怨? “将军,”黄柳儿嘴角颤了颤,“当年是我不懂事,我不该......不该用婚约逼你留下来。” 当年啊!蓝山的目光冷湛湛的,思绪一时间在回忆里打着旋。 祖母原是大魏的皇太女,内定的大魏继承人。只因她深陷情海,不舍爱人被金丝牢笼所困,便毅然决然的将位子传给了她唯一的弟弟重原皇帝,也就是当今圣上的皇祖父。 重原皇帝子嗣稀薄,身边只余一个小孙女。及至重原皇帝病重,边关不安,重原皇帝发急招恳求皇姐回宫相助。 彼时蓝山祖父已病逝多年,祖母了无牵挂便带着师成的蓝山回了皇宫。 回宫后的那两年是蓝山最开心的两年。 她与蓝擎辰年龄相仿,学识相通,两人很快就惺惺相惜、无话不谈。 东瀛来犯,蓝山遵从祖母的命令,带着皇帝的圣旨领兵出征,这场战争一打就是两年。 蓝山也从无知无畏的孩子成长为铁骨铮铮的冷面将军。蓝山拼杀出了自己的辉煌,结交了肝胆相照的将士。 班师后两年,东瀛养精蓄锐过后,二度来犯。 蓝山二度领兵,也发了狠要攻破东瀛,一打又是四年。 她两度用了六年的时间为大魏一雪前耻,然而在可以直捣东瀛老巢之时,皇帝一纸诏书将她叫了回去,言及她祖母病重,恐误了最后一面。 班师回朝后,家里只余冰冷冷的牌位,她祖母已去了多日。 这一次的一走一回间,蓝山发现什么都变了。 祖母走了,蓝擎辰也终将变成了合格的帝王。 她身边再无亲人。 蓝山恍惚间什么都明白了。 黄屿不惜以军功相抵,为黄柳儿求来一张赐婚圣旨。 蓝山震惊,拿着圣旨进宫询问,为什么内定的淑君成了她的夫郎? 蓝擎辰嘴角挂着笑,眼里却冷淡的很,她道:“这不是阿山想要的吗?” 蓝山觉得整颗心都是冷的,她满脸失望,“他从来都不是我想要的。”便离开大殿。 蓝擎辰嘴角的笑容荡然无存,“你想要的......” 走远的蓝山没有听到皇帝的自言自语。 事后,蓝山思考过,想必从她握有军权,军威慎重之时开始,蓝擎辰便对她心存忌惮;而黄屿恳求赐婚的举动无疑是雪上加霜,两大积威甚重的将军强强联合,怕是哪位君主也无法睡的安稳。 蓝山厌倦了这种日子,她甚是怀念当年与祖母在乡下过的平静生活,没有疑心猜忌,没有尔虞我诈。 所以当蓝擎辰逐步替换军中将领的时候,蓝山提出了卸甲归田。 可当蓝擎辰提到虎符的时候,蓝山犹豫了。 不是她恋权,而是怕没了虎符的制衡,她的将士怕是不仅仅是被换掉这么简单,况且虎符是她祖母留给她最后的东西。 蓝山最终没有交出虎符。 蓝擎辰看着她冷笑,“阿山,你便是这般对我表衷心的。” 蓝山苦笑了一声,“最后容我放肆一回,阿辰,这是我最后这般叫你,把你的匕首借我用用。” 蓝擎辰挑挑眉,将桌子上的匕首扔给蓝山,“还想比试一场不成?” 蓝山不答,却是接过匕首后手起刀落,利落的断了自己右手的手筋,不顾鲜血淋漓的手臂,抬头望向震惊的皇帝,“皇上,这回您信了吗?” 蓝山抬起了右手,这只手无论千老如何费力,也回不到先时的灵活,她又是废了多少功夫,用了多少个夜晚,将左手练成的? 蓝山暗暗叹息,七年了吧! 见蓝山久久无声,黄柳儿叫了几声:“将军,将军?” 蓝山抬头看向黄柳儿,目光恢复了平日的冷漠,“与你无关。” “什么?” “我说过与你无关,即使你不提,我也会去皇上那里退了婚。”她一身罪债,不想再牵连一个无辜的男子。 黄柳儿的身体摇摇欲坠。 当年蓝山要走,黄柳儿追到蓝府,无论如何恳求,蓝山都不肯留下来。最后黄柳儿发狠,言道:“若是你不肯留下来,咱们的婚事怕也不成了。” 蓝山淡淡的回了他一个字,“好!”之后便利落的退了婚书。 这么多年他甚是自责,在蓝山最为痛苦的时候,他又给了她重重一击。他想来找她,却不知她去了何处? 思念、悔恨交织了多少个夜晚,却原来对方都不在乎!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黄柳儿泪眼朦胧,这么多年,还只是自己一厢情愿啊! 为什么呢?黄柳儿颤抖着问:“为什么呢?那么多过往,将军都不记得了吗?” 蓝山平静的看向他,觉得有必要为这段没有结果的感情画上终止。 “那只是你愿意记得的过往,与我和干?” 与她何干?与她何干? 黄柳儿哭着跑了出去,瘦弱的身影仿佛随时都会摔倒。 蓝山起身叫了几个将士跟随,将其送回赤练关。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连续多日泡在书海里,无论看见谁,周安安都觉得对方的脸上一片片的黑体字。周安安揉了揉眼睛,好可怕。 千老黑着脸看着从见到自己就不断擦眼睛的周安安,肚子里的火一拱一拱的,她长的就那么辣眼睛? 终于看不下去了,千老用戒尺敲了敲他的手,示意他回答她的问题。 周安安缩了下手,继续揉眼睛,模糊的道:“师父,我看见你脸上有好多字哦!” 分卷阅读37 - 分卷阅读38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38 哈?千老气乐了,也反应过来,这孩子书看得过久,有些伤眼睛。扔了戒尺,就把周安安扯了出来,按在外间的小板凳上。 周安安冷的打了哆嗦,“师父示意周安安看看远方的树木。 周安安看了一会儿就觉得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淌,赶忙捂住眼睛,“师父,我眼睛好痛。” 千老皱眉,转身去寻余玉。 余玉急匆匆的赶了过来,见周安安紧紧捂着眼睛,着急道:“这是怎么了?小宝贝,你眼睛怎么了?” “没事没事,”周安安安慰余玉,“余叔,我就是看书看多了,有点累到眼睛了。” 余玉看向千老,千老点点头,她早就觉得这孩子过于急于求成,劝过几次也不肯听。 拍了拍余玉的手,“小问题,取几粒明目丸碾碎,给他敷敷眼睛。” 余玉火急火燎的去取药,还不忘安慰,“小宝贝,你等会儿,叔去给你取药。” 千老也要随着去,却被周安安拉住了袖子,“师父,你等一下,徒儿想问你点事。” 千老看向他。 周安安睁开渐渐停止流泪的双眼,“师父,谷里有没用过的布匹吗?我想用一些。” 千老愣了愣,指了指客房的位置。 周安安明了,“谢谢师父。” 余玉很快就把药给周安安敷上,清凉凉的很舒服。千老见他终于消停,忍不住叮嘱了几句,“休息五日再看吧。” “三日吧,五日太长了。”周安安躺在床上跟她讨价还价。 千老皱眉,余玉恍惚间明白了,这孩子这般拼命,怕是早就有了打算的。试探的道:“小宝贝,我跟你讲,这个谷你是出不去的。” 周安安沉默了片刻,咬唇道:“我会休息五日的。” 周安安果真听话的休息了五日,没有去竹楼取书,也没有写信练字。每天不是窝在客房里,便是蹲在小亭子里喂鱼。 余玉干活的时候总要时不时的去观察几眼,见周安安又跑到小亭子里,很是不解。 “喂鱼有那么有趣吗?”怎么喂着喂着都能笑出声来,余玉问千老。 千老冷哼了一声,有趣的是那孩子搞出的东西。 前两日,她去小亭子取那套紫砂壶,不经意往水里望了望,结果差点闪瞎了她的老眼。不过半月的功夫,巴掌大的锦鲤都被喂成两尺长,看着那个渗人呦。 见夫郎冲她瞪眼睛,千老无奈,“你去看看就知道了,不过别被吓到。” 多大的人还能被吓到?余玉扔下药杵奔着小亭去了。 周安安还蹲在池边呵呵乐个不停。 余玉远远的喊了句:“小宝贝,离池子远些,现在水冷了,寒气逼人,对你身体不好。” 周安安乖乖应了一声,后退了一步,继续呵呵呵的盯着水面。 余玉也凑到近前,“什么东西那般好看?天啊.......”余玉险些吓个跟头。 周安安赶紧扶了他一把,“锦鲤啊,余叔,你看我把它们喂的肥不肥?” 余玉抽搐着嘴角看着两尺长的巨型锦鲤,“肥!”肥的不能再肥了。 周安安又献宝的从衣服里掏出一个药包,“余叔,我还研究出一个好东西,你要不要试一试?” 余玉往后退了一步,有些怕怕的问:“什么...好东西?” “痒痒粉啊,哈哈哈,逗你的啦,我怎么会给余叔用!” 余玉继续抽搐嘴角,“那...那你给谁用了?” 周安安歪歪头,“还没人呢,我打算过几日跟小童去小黑山转转,逮两只动物试试。”说罢笑的眯眯了眼,“我还不知道动物笑起来是什么样子呢?” 呵呵,余玉突然觉得不看书的周安安,真的太能作了。 “哦,还有一个好东西,余叔你跟我来。” 余玉软着脚步被他拉到了客房。 一件白底兰花崭新的外袍递到了他的跟前,“余叔,这是我送你的生辰礼物,生辰快乐!” 多少年没人给他亲手缝制衣裳了,余玉感动的无以复加,颤抖的接了过来。他觉得小宝贝虽然能作了点,但是真的好贴心呀! ☆、明白的人儿 曼妙青纱帐,玉色美人肌。小侍挑起青纱帐,脑中情不自禁浮现出这两句话。 主子真美,那仿佛白瓷般细嫩的面颊,黑曜石般淬着星光点点的含情目,再加上细弱抚柳的身子,真是让人流连忘返。 只可惜了......那一身的伤疤,小侍暗叹。 此时,美人背靠着鸳鸯靠背,手里恋着一卷估计,微微上挑的凤目飘飘渺渺的迎了过来,似疑惑似询问,让人看不得心尖尖上像是被羽毛挠了一挠,痒的难耐。 吴双微微蹙眉,实在拿这个小侍没辙,这些日子每天都要上演一遍,怎地就不厌倦,“有事?” 声音更好听,小侍咽了咽口水。 小侍唤作喜鹊,是这个月才派来的,先前的小侍们不知是犯了何错,都被处理了。 喜鹊刚来的时候,也常跌跌撞撞。好在吴双脾气也好,从不高声训话,也不为难下人。 喜鹊喜欢这个主子,就是有时会被美色所惑。 吴双用书卷敲了敲又呆住的小侍,“怎的,这么久了还没看够?” 喜鹊傻乎乎的点点头,反应过来很是害羞,嘴里还不忘夸美人,“主子好看!” 吴双到底是被他这傻乎乎的模样逗笑了,无奈的摇了摇头。 喜鹊已经张大了嘴巴,“这样更好看了,主子,你应该多笑笑。” 多笑笑?如何笑的出来?吴双的笑淡了下来,再次问道:“到底何事?” 小侍连忙举起手中的药瓶,“主子,我刚同药房讨过来的。早些上药,疤痕很快就消了。” 吴双再次拿起书卷,淡淡道:“不用,你留着吧。” 喜鹊不赞同,“主子,你不能这样,生病了就要看病的。主子本来就美,不能让这疤污了颜色。” 吴双的脸色冷了下来,“喜鹊,是不是我太惯你了,才让你这么没大没小?” 喜鹊瘪瘪嘴,“主子,我错了。我只是.....只是心疼主子。” 喜鹊有些伤心,不过片刻眼角就湿润了。 抬眼便将这一幕收在眼底,这书是彻底无法看了,吴双将书籍放到床头的书架上,“这还说不得了?怎的还委屈上了?” 喜鹊擦擦眼睛,“主子擦药,我就不委屈。” 吴双只得妥协,无论何时他都狠不下心来,针对那些真心为他好的人。喜鹊虽然单纯,却不蠢,该说的不该说的,该做的不该做的,全都拿捏到位,有这样一个人陪着,吴双还是很放心的。 虽说也是汪远寒的眼线,不过,吴双淡淡的挑起峨眉,时间久了,就不一定是谁的了! 什么样的人,需 分卷阅读38 - 分卷阅读39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39 要什么样的温暖,吴双懂的很! 慢条斯理的脱了外衫,吴双抬起凤目轻瞪了喜鹊一眼,“我脱衣衫,你脸红个什么劲儿?” 喜鹊捧着自己冒着热气的红苹果脸,眼睛直勾勾盯着吴双拉内衫衣襟的玉手,“好好看!” 吴双装怒:“好看也不许看!” 喜鹊赶紧闭上眼,“不看,不看!” 这个孩子真让人无语,吴双脱了内衫趴到床榻之上,“好了,上药吧!” 喜鹊刷的睁开眼睛,美色之事却全烟消云散了。 他用棉花沾了少许药油,轻轻的在那些狰狞的疤痕上游走,边涂边问:“主子,还痛吗?”他看着就好痛。 吴双轻轻一笑,带动了脊背的微微震动,“多久了,再痛,你主子还活不活了?” 喜鹊抿抿唇,却笑不出来,只轻轻动作着。 他知晓吴双不记得他了,不过没关系,他记得就好! 他在庄主子的帮助下,花了那么多的心思才进来,断不能白白浪费了这机遇。庄主子要是知道主子受这么多苦,也不知要多心痛! 指法轻柔,吴双有些昏昏欲睡,听到喜鹊说道:“主子,背部药油揉开了,您翻个身吧。” 吴双闭着眼睛乖乖的翻了过来,然后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喜鹊给吴双盖上被子,悄悄的退了出去。 药油里他加了安神的香精,主子已失眠多日,他需要好好睡一觉。 汪府守卫森严,他这种小侍级别的,从来都是进来容易出来难。喜鹊暗愁,想要出府还得需要主子的帮忙。 吴双可谓是汪远寒的活靶子,汪远寒从来不吝惜用吴双钓钓大鱼。因此,她不限制吴双出府的自由,但是吴双的身边明里暗里却尽是些厉害的角色。 喜鹊懂,吴双也懂,所以不是汪远寒逼着,吴双很少出府。 吴双睡的并不安稳,他梦见刚被抓进汪府那会,他想逃,不肯从,几番自尽,可是无论如何他始终逃不出那人的手掌。及至那人捏着他妹妹的喉咙问他,从不从时,他的世界就崩塌了。 猛然睁开眼睛,坐起身,吴双浑身已经冷汗涔涔,他怕睡眠,怕到骨子里! 喜鹊听到动静,挑帘走了进来,“主子,醒了?”看了看时刻,不过才两刻钟。 吴双擦擦汗湿的额角,“备水,我要沐浴。” 沐浴过后,吴双让喜鹊央求着,不得不再上了一次药油。推拿过后,看见床头的书籍,也没了兴致。百无聊赖的盯着博古架上的玉器摆件。 见主子一直盯着玉器摆件,喜鹊眼睛眨了眨,试探的问,“主子,要不要去奇珍坊逛逛,听外头的哥哥说,那里面进了不少奇珍异宝。” 吴双摇了摇头,不过些身外之物。 “那多宝阁,虽说人杂了点,东西也相对廉价些,但偶尔也能买到一二件珍品,而且还不贵......” 吴双的目光有些变化,“你知道多宝阁?” 多宝阁并不是什么大的玉器店,它是一个不知名的东家开起的商铺,里面招些卖玉器、宝石、原石等各种稀奇古怪东西的小商贩,租金便宜,因此招进不少店家。但也因此货多人杂,京城的贵人是没人去的,多数的人都认为那里是个市集。 他以前很喜欢这些东西,可那时她们两个人都很穷,只能做些望梅止渴的事情。也不知庄严怎么打听到多宝阁那个地方,就常常拉着他去逛。 可一个被卖进府里的小侍是如何知道的? 喜鹊微惊,谎话却信手拈来,他苦笑道:“以前我爹爹带我去那里卖过东西。” 吴双看了他片刻,不置可否,可不知为何,心中却有了牵念。 再去那里看一看,哪怕没有那个人的陪伴。 吴双坐到梳妆台前,开始自己着装。 喜鹊木愣愣的看着吴双上妆,不知为什么,明明还是那副五官,可吴双整个人都变的普通了,再没了让人望着的惊艳! 多宝阁人多口杂,吴双不得已而为之,放下眉笔,吴双起身,“走吧!” 喜鹊挑挑嘴角,紧紧跟随。 吴双拒绝了府里提供的软轿,慢慢的往目的地走着。忽视了明里暗里的一双双眼睛,已不是第一次,吴双早习惯了。 边关战乱,丝毫没有影响京城里的热闹气息,街上车水马龙。 吴双和喜鹊贴着路边走着,小心翼翼的让过一辆稍显破旧的马车。 那车夫勒了勒缰绳,让马匹险险转了弯。 马车里传来熟悉的声音,“小心着点,我的货珍贵着呢,磕了碰了你可赔不起的。快些去多宝阁,晚了好铺子都被别人占了。” 马车的车辕上刻着一个不起眼的‘石记’二字,吴双的心波动了一下。 石记? ....... “双双,若是有一日我的筹划成功了,我就叫它石记。我要把石记开遍整个大魏!”那人壮志凌云。 “好啊,那我就给你当账房先生好了,我记账厉害着呢!” ...... 吴双脚步未停,微微垂下头去,心里幽乱不堪,她怎么又回来了? 庄严两只手紧握,努力克制自己,她怕自己忍不住掀开车帘去瞧那人。 她派了多少暗线才等来他出门的消息! 他会去吗?庄严忍不住揪住车帘。 车夫淡淡的提醒,“主子,这里人少,我要加快行程了。” 喜鹊没看出什么蛛丝马迹,他小心的跟在吴双身后,时不时提醒他注意身边的人。看见前边的围着一群瞧热闹的,拉了拉吴双的袖子,“主子,要不要去看看?好像是卖字画的。” 吴双皱眉,字画有什么好看的? 那边人群高盛阔论,“你看这张美人图不错,有几分倾城公子的雅韵?” 旁边那人鄙视,“那是你眼拙,倾城公子,可是这人比得上一二的。” 阔论的人不忿,“明明是你这人,眼太高!” 又有人和稀泥,“哎哎哎,买画就买画,今天掌柜的清铺子,才有的好时机,仔细挑些上品才是道理。” 一群人方又仔细选画。 倾城公子?吴双领着喜鹊拨开人群挤了进来,旁边有人不乐意,刚要呵斥,见是两名男子便熄了音。 吴双走到卖画人身前,“掌柜的,可有倾城公子的画像?” 掌柜抬头,见是一个秀气男子,“公子想买倾城公子的画像?” 吴双点点头,“倾慕已久,想观瞻一二。” 掌柜了然,估计又是哪家的小哥想要比较一二,隧从珍藏品里抽出一张画作,“这是仅存的,价格自然贵一些,至少这个数。”掌柜的伸出一直巴掌。 吴双未言,微微发抖的打开了画作,这会不会是汪远寒呓语中的‘城儿’? 皎皎男子,明月霞 分卷阅读39 - 分卷阅读40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40 光。吴双险些失手丢了手中的画卷。稳了稳心神,吴双将画递给掌柜的,“给我一副石林山水之作吧,这幅有些贵了。” 吴双拿着山水画,同喜鹊挤出人群。他面无表情,只他一颗心扑通扑通跳的失了频率。 倾城公子顾青城,原来就是汪远寒匆匆卷起的画卷里的人物,原来就是她呓语中的‘城儿’。 原来如此! ☆、相思的人儿 原来如此!原来这就是汪远寒心心念念的人! 顾青城,大魏上一辈的风云人物,才华横溢,艳冠无双,只可惜英年早逝! 他是原左相之子,人称倾城公子,举手投足都是世家公子效仿的典范。也是原来的太女妃,蓝将军的......祖父! 却原来自己是他的替代品,吴双不住苦笑! 往日里汪远寒一再强调,自己应当庆幸有一双这样的眼睛,却是倾城公子那般的眼睛啊。 吴双捂住自己的双眼,这是自己的不幸,为什么要长这样一双闯祸的根源? 放下手,吴双茫茫然往前走着,喜鹊拉住了他的衣袖,“主子,还去多宝阁吗?” 去啊,怎能不去?世间万事皆有因,总归要给个警示。 恩怨情仇最是伤人,汪远寒疯狂起来不知会做些什么,万不能让她掉以轻心! 多宝阁里喧闹非常,喜鹊有些受不住的揉揉耳朵,抱进了手中的画卷,还不忘叮嘱吴双,“主子,这里面混有不少偷盗的小贼,您小心些。” 吴双点点头,又仔细观看周围的商贩。 一铺一铺望过去,吴双很快的望到了尽头。那里立着不起眼的招牌‘石记’。未免太过明显,吴双每一铺的货品都仔细查看,遇到些顺眼的,顺手就买了塞到喜鹊的怀里。 喜鹊愁眉苦脸的望着怀里的东西,他还真不知主子的购买欲望这么强烈。又瞅了瞅怀里奇奇怪怪的东西,购买的品味也够独特。 不知不觉二人便走到了尽头。 一位方脸的掌柜坐在小墩上,笑眯眯的打招呼,“这位公子不妨瞧瞧,可有喜欢的!我这里货品齐全,奇珍异宝样样不缺。” 吴双抬头深深的看了一眼便又低下,目光再次落到那些小物件上,一件件望过去,很快落到旁边一株奇花上,娇艳而又勃勃生机。 如今已是寒冬,那花却开的甚是旺盛,也不知如何养护的? 见吴双目光落到花束上,掌柜将花往前挪了挪,“公子,这是我从邻国货商那里换来的的种子,精养了许久才开的这第一束花,它唤作......罂粟!” 罂粟!!! ...... “双双,你就像一株有毒的罂粟,真让人上瘾。”这是那人亲吻他后的感叹! ...... 她竟然找到了,吴双低下头摆弄旁边的小摆件,掩饰面上的震惊。 掌柜不再多言,静静等着他挑选。 吴双又留恋的看了一眼罂粟花,淡淡垂下眸,他不能拿。 他喜欢花,可他是养花杀手,庄严笑过他多次,也安慰过他多次。 “你养不好,我便替你养好了!” 吴双摆弄身旁的形态奇特的赤玉石。 赤玉近几年开采量大,便宜许多,买回去也不扎眼。 吴双逐个把玩着,他喜欢赤玉,红润润的就像人那颗炽热的心脏。 掌柜的见状递过去一个手把件,“这是我闲来无事雕琢的,公子看看是否喜欢?” 吴双抬眼望去,那是一颗约两寸、由赤玉雕琢而成的红豆,色泽鲜明,玲珑剔透,里面微微透着屡屡蚕丝,是上等的蚕丝赤玉。况那赤玉表面圆润光滑,不知下了多少功夫。 吴双接过赤玉红豆,心里如打翻了五味瓶般酸涩难耐。她这是何苦呢? 方脸掌柜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吴双,已见少许失态。 喜鹊这时方看出一二,心里担忧,不得不出言提醒,“你这个色痞子,作甚这般看着我家公子?” 掌柜恍然惊醒,换了一副尴尬的笑脸,“失礼,失礼,实在是你家公子长得.......太好看了!” “好看也不能多看!” 掌柜连连点头,“是,是。在下鲁莽了,还望公子见谅!” 吴双面无表情的放了一块银子,拿着红豆转身离开,仿佛是不知不觉间的呓语,又似不愿不甘的叹息,“再好看也不及倾城公子。” 掌柜的望着吴双的背影,皱眉思考,倾城公子? 回到府中,吴双卸了妆梳便偎进床榻内。 喜鹊以为他累了,帮着放下青纱帐。 吴双瘫靠在靠枕上,紧阖双目,手中不住摩挲着那颗赤玉红豆。 不能哭啊,也不能有任何的异样! 可是心真的好痛,他将红豆放在心脏的位置上。 红豆......红豆......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赤水关校军场内,划出一片巨大的场地,场地边缘依次罗列各式兵器。 一个个等待的将士纷纷摩拳擦掌,眼冒精光的盯着场内比试的人。 蓝山淡定的站在场外,内心无比的自豪,这就是她的将、她的兵。 这是她来赤水关的第一次大比。 许是有了将军的观战,将士们都拿出了十二分的精神,勇猛非常。 见被不知第多少次摔下场的右郎将还要往上冲,何文奎忍不住高喝了一声,“李军茂,你够了吧?”再这样下去,摔也摔死了! 李军茂擦擦青青肿肿的脸,笑的傻兮兮的,“没够,今儿个打的过瘾,好久没这般痛快了。” 场内的对战的左郎将吐槽:“你是被我打的过瘾吧!” “换人,换人......”等不及的将士嚷道,“左郎将功夫又长了,我来试试。” 蓝山脸上的冰冷渐渐化去,嘴角勾勒出一个微小的弧度。 何文奎窜动蓝山,“将军要不要下场?” 蓝山斜了她一眼,“和你?” 何文奎摸摸鼻子,“当然不是,这不是昨儿个打够了吗?”身上的淤青还疼呢,哎,嘴欠!拍了拍马匹,“将军的功力长进了不少!” 蓝山点点头,千老的好药可不是白费的。想起什么问了一嘴,“没把你家那个小讨债的带过来历练?” 何文奎苦了脸,“别提了,那个倒霉孩子,说什么不肯再学武,就要改行学医。就差打断她的腿了,也没改变她的主意。” 何文奎一直想让她闺女何钊继承她的一身武学,奈何女大不由娘! 蓝山也有耳闻,这母女俩见面就会吵得的不可开交。 蓝山拍了拍她的肩膀,“子女自有子女福!” 何文奎被将军劝慰的脸上古古怪怪。将军比他小上十岁,却总是让她生出一种,她比将 分卷阅读40 - 分卷阅读41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41 军小十岁的感觉,真惶恐! 想了想自己的闺女都到了娶夫郎的年纪,又嘴欠了一把,“将军年纪也不小了,什么时候娶个夫郎回来?”真替将军着急。 被嫌老的蓝山也不生气,嘴角反而勾出一抹笑容,“快了!” 她没看错吧,何文奎擦了擦眼睛,将军又恢复了往常的清冷模样,唔,果然是看错了。 蓝山收了笑容,心里算了算日子,小一个月了,还没有信!暗暗咬了咬牙,开始有些怀疑,那小东西是不是玩开了把她忘了? 抬头望了望日头,时间差不多了,示意何文奎,“比试暂停,休息整顿,午后继续。” 将士陆陆续续的下场,上将中将郎将以及左右前锋随着蓝山进了中军帐。 蓝山坐在上座里,将自己看到的做了总结,就着各将士的优缺点做了点评,一场总结也有小半个时辰,然后便将人放去吃午饭。 何文奎没走,留在帐内。 蓝山看了看她,“不去吃饭?” 何文奎厚着脸皮,“我想和将军一起吃。” 跟了将军这么多年,就知道将军开出黄柳儿这一朵花,前几日还被将军气跑了! 将军方才却说‘快了’,那这第二朵花又会是谁? 蓝山挑了挑眉,“想知道什么?” 将军还是这么善解人意,“将军可是有心上人了?” 蓝山忍不住扼腕,明明当初招的是将才奇才鬼才,怎么招进的却是一堆八卦军团? “将军?将军?谁呀?”何文奎叫了几声,其实不是她想八卦,实在是她们一干将士都担心将军的终身大事。下面不足二十岁的小兵们孩子都能爬了,将军三十一高龄还是孤家寡人,能不急吗? “咳咳,”蓝山咳了两声,清清嗓子,“有了!” “当真?”何文奎乐的差点蹦起来。 蓝山点点头,“当真!” “那......是如何识得的?多大了?” 蓝山瞪了她一眼,“你想知道的太多了,还不出去?” 那哪行啊,一丝半点都没问出来,“将军这是我最后想知道的,您答了我就去吃饭。” 蓝山抿抿唇,有点不好意思,“离开京城后识得的,今年一十八岁。” 十八啊!才和她闺女何钊一般大! 将军比他大了一轮有余啊!何文奎脚步虚浮的往外走,将军是老牛吃嫩草啊! 还未出帐,就见影五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将军,信鹰来了!” 何文奎停下脚步。 蓝山站起身,大步的走了过来,“可是落霞谷的?” 影五摇摇头,“不是,是京城的!” 蓝山的脚步慢了下来,又不是?! 想了想刚送出去半包的药品,要不让影六再去取一些回来? 影五将信取下递了过去。 蓝山打开看了一眼,思维还有些飘忽,哦,‘倾城公子’,顺手交给了旁边的何文奎。 何文奎看了一眼,“倾城公子?这...这不是将军的祖父吗?” 祖父?蓝山猛的醒过神来,又拿过信件看了看,祖父去世已二十余年,什么事牵扯到祖父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明天有一更 ☆、吓坏的人儿 蓝山的印象里祖父是一个忧郁的美人,他优雅温和,只是看见她的时候,眉间总是染了忧愁。那是一个聪明到极致的人,只一眼蓝山就觉得他能看到自己的骨子里。 蓝山只在祖父身边呆过半年,祖父便去世了。对于祖父的经历,也只是隧祖母进京后听到过一言半语。 祖父是倾城公子,是多少英雄眼里的梦中郎,其余,蓝山也没问过祖母,她不忍提起祖母的伤心事。 此时,拿着手中的信件,蓝山也一头雾水。 庄严不说个明白,直接抛给自己猜,她哪里猜的出来? 何文奎本非是京城人士,对此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因此更是一无所知,“将军,这是何意?” 蓝山和她大眼瞪小眼,“不知。” 何文奎:“......将军,那是您祖父!” 蓝山更无辜,“我确实不知。”谁规定她祖父的事,她就一定会知道? “将领中可有自小在京中长大的?”蓝山问。 何文奎把上中郎将与前锋的信息过了过,摇了摇头,“无,京中多是一些吃喝玩乐的蛀虫,出得了几个将才?”想了想又道:“到是有一人,赤练关的黄屿黄将军不就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士吗?” 蓝山摆摆手,支的太远,还不如自己去查,吩咐暗卫:“暗一、暗二,马上去查!” 落霞谷内,小童乐呵呵的帮着周安安收拾东西。吃的要带、喝的要带、竹筐要带、绳索要带,一些防蛇虫的药粉也要带。 小童拿起小药锄,嘴角有些抽搐,“安哥哥,你是打算冬游还是打算采药?不就是抓两只小动物试验一下药效吗?用得着带这些东西?”刨了刨药锄,又抖了抖绳子。 周安安从她手里抢过药锄,扔进竹篓里,“当然用,这就叫防范于未然,懂不懂?”说着又翻了一个能保持药效的玉盒放进包裹里。 小童瞅瞅满满当当的竹篓,又瞅瞅周安安身上挂着的包裹,“这么多东西,你背的动?” 周安安递给她一记‘你真不会来事’的眼神,“不是还有你吗?那个竹篓你负责背。” 小童恨不能以头杵地,这是压榨,绝对的压榨,眼泪汪汪的看着周安安,“安哥哥,我还是个孩子啊!”你忍心嘛? 周安安呵呵冷笑两声,“谁还不是个孩子?!” 把身上的包裹也放到地上,周安安龇着小白牙威胁道:“你不背,我就不去小黑山,晚上我就拿你试验!” 小童装委屈,可怜兮兮道:“我背不动啊!” “背不动?”周安安眯起眼睛帮她回忆,“前天,那袋将近百斤的谷子是谁扛回来的?这才不到两天,二十斤的竹篓就背不动了?还有,谁跟我吹牛皮,常常抱着小雪练臂力?”说罢背起包袱就走。 “记性那么好做什么?”小童咕哝一句,认命的背起竹篓跟在后面。 周安安突然停了脚步,跟小童确认,“童儿,你确定小黑山没有大型的野兽?” 小童翻了个白眼,“没有,我都去了百十来遍了。安哥哥,你再这般啰嗦,咱们今天别想回来了!” 周安安还是不放心,他觉得小童没有靠谱的时候,“我回去拿把刀防身。” 天哪!小童实在受不住他的小心翼翼,扯着他的衣袖往外走,“没有没有,安哥哥,你再不走,我就拎着你走!” 想了想小童那爆表的力气,周安安妥协,乖乖跟在后面。 小黑山爬到一半,周 分卷阅读41 - 分卷阅读42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42 安安就开始气喘吁吁,这哪是小黑山,这分明是超级大的大黑山。 要不是有条劈出来的小路,他早就累趴下了。 忍耐不住,将身上的包裹也扔进小童背后的竹篓里,“不行了,我好累,你帮我背会!” 我就知道会这样,小童脸不红气不喘的站在周安安面前,“要不要我拎着你走?我力气很大的!” 周安安瞪了她一眼,“又不是没腿?”何况还是拎,他才不要遭那罪。 刚要继续往上走,小童拉住了他。示意他安静后,小童耳朵动了动,将竹篓轻轻放在地上,人就窜了出去。 周安安差点冒了星星眼,好......好快! 片刻功夫小童拎了一只灰兔子走了出来,“安哥哥,抓到了,咱们回去吧!” 周安安看看灰兔子,又看看上山的路,摇了摇头,指着那只兔子道:“你背着,继续往上爬!” 小童:......她应该在下山的时候再给他捉兔子! 继续认命的背着竹篓,拎着兔子在后面跟着,嫌周安安走的太慢,又在前面开路。 走着走着,小童眼睛就瞪圆了,停下脚步,拉了拉周安安,“安哥哥,咱们好像走错路了。” 周安安了然的点点头,“我知道哇,你先前说岔路的时候走右边那条,结果你直接走了左边那条。” 小童:“那你怎么不提醒我?” 周安安无辜,“我以为你故意的!”故意不走寻常路。 小童欲哭无泪。 “这条路有危险?” 小童一脸生无可恋,“右边那条路是师父与余叔上山采药走出来的,左边那条是小雪上山打野食走出来的。” “你不是说这山没有野兽吗?” 小童哭丧个脸,“可小雪走的路,我没走过啊,我也不知道有没有?” 周安安恨不得揪她耳朵,“那你还不让我带把刀来?” 小童缩了缩脖子,“要不往回走?” 不往回走怎么办,他也害怕啊! “走走走,赶紧走。”周安安拿过包袱,往回走。 不过百十来米远,就传来一声凄厉的狼吼,似带着无尽的痛楚与愤怒,周安安吓的一哆嗦。 小童也是一个激灵,侧头又细听了几声嚎叫,和周安安确认,“好像是小雪?” 周安安紧紧抱着包裹,“小雪,小雪,我哪知道是不是小雪?我进谷这么久,它一次也没回来过!走啦!” 小童却不肯挪动脚步,“叫声不对,我怕它有危险,要不你在这里等我一会?” 这里?周安安左右看看,越看越害怕,感觉随时周围都能窜出一头猛兽,摇摇头,“不要,一起吧!” 小童也不放心他一人在这里,将竹篓和包裹挂到树上,两人循着声音过去。 很快,穿过层层林木,两人来到一处丛林边缘,前方已被荡出一片平地,四周尽是一些被折断的古树,七扭八歪横亘在各处。 平地前方紧挨一处平缓的坡峰,坡峰顶部盘旋着一条花色巨蟒,看那盘旋的体积,怎么也有十丈。 巨蟒此时伤痕累累,尾尖附近几乎被利爪豁开,盘旋的地角被血液染红大半。 巨蟒的头颅背对着小童她们,而巨蟒的正对面站着一条浑身血粼粼的几近染红的雪狼,威风凛凛,气势明显占了上风。 两人窝在边缘的树木下,不敢再前行了。 “小雪,是小雪。”小童有些激动。 周安安吓了一跳,猛的捂住了她的嘴,是小雪你也不能叫,你是不是傻啊。 果然还是晚了,小雪听到熟悉的声音,下意识往这边看了一眼。就这一眼的功夫,巨蟒的被豁开的尾巴就甩了过去。 这一击将小雪击出十几丈远,狼嘴里渐渐涌出血丝。 周安安气的捶了小童一下,蠢队友! 小童有些心虚,她本是见小雪占了上风,才大意叫出了声,没想到就闯了祸!主要是她就没见小雪战败过! 雪狼艰难的从原地爬起来,又缓了半刻。而巨蟒也未再向前攻击,像是守护着什么东西。 雪狼嘴角淌着血丝,猛地甩了甩脑袋,身上的血滴被甩的四处飞溅,匍匐前蹄,抓住空子就扑了过去。 一时间尘土飞扬,巨蟒的尾巴不断攻击对方,偶尔也会咬上几口,奈何雪狼过于机敏,次次险险躲过。 周安安咬住自己的下唇,紧张的关注对面的战场,直至巨蟒轰然倒地,再一动不动,才长出了一口气。 小童发出了一声欢呼,“小雪赢了,小雪好棒!” 也不顾周安安,就向着小雪跑去,“小雪,小雪,你真厉害!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赢的!” 雪狼听到声音,不再凝视死去的巨蟒,它抬起脑袋,露出一双血红的双眸! 雪狼一抬头,小童便望进了那双没有任何感知的血眸里,吓了好大一跳,顿时脚下一转,撒腿往回跑,边跑边喊:“快跑,安哥哥,小雪体内的蛊毒失控了。” 周安安也是一惊,他听师父说过,小雪同余叔一样,体内有蛊,只是动物的耐力要强上许多,小雪平均两个月会发作一次。 周安安拼命的往回跑,真是欲哭无泪,为什么他点子这么正,第一次和小雪见面,就撞到枪口上? 身后的雪狼已经飞奔过来,瞧见周安安奔跑的速度,小童咬牙停了下来,想要拦上一拦,为周安安争取些时间。 岂料雪狼一个飞跃从空中飞过,越过小童,直奔周安安而去。 小童吓傻在原地! 听到身后风声,周安安就猜到一二,这回真被吓的流出了面条泪,师父,余叔,救命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两日更,明天不要等了哈 ☆、告状的人儿 在慌乱间被木桩绊倒的霎那,周安安脑中只闪过两个字‘完了’。 肢体扑到地面上,顾不上石子突出的地面,周安安就地滚了出去,雪狼扑了个空。 他爬起来想要继续逃跑,雪狼再次一个飞跃就将他扑倒在地上。 尖锐的突石硌进他的后背,让他痛的尖叫了一声,片刻后周安安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躲不掉了! 小童吓得魂不附体,死命的追赶雪狼,甚至做好殉命的准备,猛地扑到雪狼的背上。 雪狼却放开按住周安安的爪子,回头望去,露出一双清湛湛的褐色眸子,颇为好奇的看着她,就像在问‘你想干吗’。 小童滑了下来,吃惊的瞪大眼睛,“你......好了?” 雪狼没理她,低下头去,像条大狗一样,在周安安脸上舔了一口,见周安安没反应,再来一口,还没反应,又是一口...... 周安安早已放空的脑子,被钢刷唤起了感知,这 分卷阅读42 - 分卷阅读43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43 是吃之前,先尝尝味道? 在连续被刷了五六口之后,周安安受不了。那铁刷子刷在脸上真让人痛不欲生,他半边脸肯定肿了! 还有,这雪狼有口臭啊! 他悄悄睁开一只眼睛,就见一条带着倒刺红彤彤并伴着恶臭的大舌头扑面而来,顿时怒从胆边生,一个巴掌呼向了雪狼的脑袋,“你特么的要吃就快点,舔来舔去算几个意思?” 拍完赶紧闭上眼睛,等来等去也没有动静,就听到小童的声音,“安哥哥,你还想躺多久?” 周安安睁开眼睛,就见一人一狼炯炯有神的盯着他。 周安安:......味道不好,不吃了? 雪狼凑过来,大脑袋在他胸口蹭了蹭,蹭的他身体滑行了一步。 周安安‘啊’了一声,痛的眼泪掉下来,后背那块石头肯定划开了! 小童儿一看就知不对,赶紧推开雪狼,着急的问,“安哥哥,你怎么了?” 周安安眼泪扑簌簌,一串一双的往下落,抽噎着道:“我后背被石头划开了。” 小童有些不知所措,“我扶你起来......” 搭着他的手,周安安咬牙坐起身来,小童一看,他背后衣衫破了一片,已经血淋淋的,不过衣衫厚重,看不出伤的什么样? 小童犹豫,“安哥哥,要不我先给你上点药?”虽说男女授受不亲,可她小嘛! 周安安缓了好一会儿才回道:“不用,回去再说!” “要不我拎你回去?” 周安安恼怒的瞪了她一眼,咬牙切齿道:“我都这样了,你还要拎着我回去?” 小童摊手无奈道:“那怎么办?”抱着吧,怕拉到背上的伤口;背着吧,安哥哥比他高了一头,一个不小心,两人会一起倒栽葱摔下去。想来想去,都是拎着得劲嘛! 周安安探出一只手,指着雪狼,“它把我害成这样的,我要骑着它回去!” 雪狼心虚的用爪子抓了抓地,它只是觉得这个人好亲切,想蹭蹭,它真不是故意的! 瞥见雪狼委屈的眼神,周安安眼角抽了抽,特么的它还委屈上了,他才委屈好不好?! 小童拍了拍雪狼脑袋上没染血的地方,询问道:“小雪,行吗?” 雪狼点了点脑袋。 周安安顿时觉得背不痛了,心情好了,也不嫌弃雪狼脏了,三下五除二爬了上去,还探手拍拍雪狼的屁股:“驾!” 雪狼摇了摇尾巴。 小童:“......走吧!” 雪狼却不肯迈步,而是回头往坡峰望了望。 小童叹了口气:“知道了!” 两人一狼又回到了狼蛇征战的战场。 雪狼驮着周安安走到蟒蛇的盘踞地,回头看周安安。 周安安盯着面前的莲花状植物,在脑袋里思索,他在书里见过这种植物,“童儿,你回去把包裹拿过来,我需要玉盒。” 小童很快去而复返,将玉盒递给周安安。 周安安扶着腰小心翼翼的下了雪狼,而后更加小心翼翼的将莲花采下放进玉盒里。 再次爬上雪狼,周安安有些虚弱的道:“这回可以走了吧!” 雪狼不动,目光在蟒蛇身上打转,又看向小童。 小童觉得她的心都在抽搐,它不会想让她把蟒蛇拎回去吧? 面对雪狼直勾勾的目光,小童直言道:“不是我不帮你带,这个我真拎不动。”这可是二三百斤的分量,她真的还是个孩子啊,为什么连狼都不信呢? 雪狼鄙视的看了她一眼,原地趴下了。 周安安探手从包裹里掏出止血药,简单的敷上一把,问道:“还能不能走了?” 小童无奈:“它要把这条蟒蛇也带回去!” 周安安看向雪狼,雪狼趴在原地直勾勾的盯着他,表达了它要带回去的决心! “你自己带回去行吗?”周安安问它。 雪狼看看周安安,又看了看自己的背,样子很为难,周安安却秒懂了,意思是我都驮你了,还怎么带它? 这只狼是成精了? “你再来一趟带回去,行吗?”周安安和它商量。 雪狼更直接,这回脑袋都趴到了地上。 周安安愁眉苦脸,“要不我走回去,你驮蛇吧!” 小童却皱了眉,看了一眼周安安染红面积越来越大的后背,这动一动都流了这么多血,自己走回去还不要了命!想了想道:“我用树枝藤蔓简单做个爬犁,小雪驮着你,嘴里叼着藤蔓拖吧!反正那蛇也伤了,拖的破了点也没什么大碍!” “哎,只能这样了。” 小童将爬犁做好,搬蛇的时候打了怵,试探的问小雪,“它没毒的吧?” 周安安:......这个狼也知道? 小雪点了点头,有毒的话它也不敢和它对战。 周安安:......真成精了! 小童放心的搬蛇,然后将它和爬犁牢牢捆在一处,末了将藤蔓递到小雪嘴里。 小雪这回站起身,咬着藤蔓,驮着周安安走了。 走了老远,周安安想起来,交代小童,“别忘了竹筐和我的兔子!” 小童认命的又跑了一趟。 等到浑身血淋淋的两人一狼回到谷里,日头已经偏下了。 余玉早就等在了谷口,见到她们都是一身血淋淋的,吓得不轻,高声喊了一声,“阿千,快来!孩子们出事了!” 千老腾腾腾的跑过来。 周安安已经下了雪狼,僵着后背扑到余玉的怀里,这回又是惊又是吓又是疼,一见到亲人全都爆发了,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还不忘告雪狼的状:“余叔,呜呜呜...我以为...我回不...来了...呜呜呜...那条...那条...臭雪狼差点...差点吃了我!” 雪狼嘴里的藤蔓吧唧掉了,睁着无辜的大狼眼,它没想吃啊! 余玉这心疼的,眼泪也扑簌簌往下落,“好了好了,小宝贝,没事的啊,一会儿叔就帮你揍它,啊,别哭了,乖啊!”拍了一下周安安的后背,就觉着不对,抬手看了一下,就见一手鲜血,赶忙查看,这才发现小宝贝后背伤的不轻。 余玉眼睛都红了,哽咽着问:“小宝贝,这背上的伤怎么弄的?痛不痛?叔给你上药去啊?” 周安安泪眼朦胧,抽噎着指了指雪狼,“它、它弄的...呜呜呜.......” 余玉恶狠狠的瞪向雪狼。 雪狼心虚的后退了一步,不自觉的夹了夹尾巴,它不是故意的! 千老看不下去了,有这告状的功夫药都上完了,“阿玉,你赶紧给孩子清洗清洗伤口,看看什么情况?” 余玉缓过神来,半抱半扶的将人拖了回去,清洗治伤的过程又落了不少泪。 千老脑袋都要摇掉了,男人可真是水做的,不就 分卷阅读43 - 分卷阅读44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44 缝个十来针,失血过多了点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被认为没什么大不了的周安安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 若是以前,他可能还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偷偷的舔伤口,可是现在不同啊,他有人关心,有人疼,那点点娇气又都找回来了。 其实不疼,真的! 睡着的周安安嘴角还挂着甜甜的笑! 余玉爱怜的摸摸他的头发,这孩子伤成这样还能笑的出来,真是让人疼到骨子里! 千老此时站在小雪面前,“知道回来了?” 小雪耸拉着脑袋。 “回来你就闯祸!”千老戳戳它的头,“那些东西对你和阿玉有用?” 小雪用力点了点脑袋。 千老凝目,“去水里洗个澡,我给你处理处理伤口。” 小雪蔫蔫的扑进水里,不过瞬间又腾出水面,惊悚的望向水里,有怪物!!! 千老冷眼瞅了瞅比小雪还长的锦鲤,该,吓不死你!害阿玉流那么多眼泪! 继续冷冷命令道:“洗干净!” 小雪乖乖的跑了段距离,离锦鲤远些的地方跳进去,扑腾起来。 余玉走出房门,面色凝重的看向千老,“阿千,你去给小宝贝诊下脉,我怕我诊断的有误!” 本来是怕不方便,一切都交给余玉处理,可此时看余玉的表情,千老直觉有什么事不对! 千老点点头,进了屋子。 “轻点,别吵醒他!”余玉嘱咐。 千老点点头,小心的抬起周安安的手腕,片刻后震惊的望向余玉。 余玉点了点头。 两人又悄无声息的出了门。 千老此时面色也变得凝重,“阿玉,看来不是我制的药有效,才抑制了蛊毒的发作,是这个孩子在你身边!” 余玉点了点头。 千老尚觉不可思议,“他竟然是玉寒体?” 玉寒体的人天生就能平息蛊怒,也因此,余玉的蛊毒多日未再发作,而发作中的小雪也转危为安! 余玉再点点头,目光中星光点点,似蕴含了千言万语,视线焦灼在周安安睡觉的屋子。 半晌,他缓缓道:“阿千,我想知道,他到底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初步估计,这个故事大概要六十章左右。再次谢谢小天使们的留言,你们的支持就是我码字的动力! ☆、特殊的人儿 他和水儿长的那般像,同样是过目不忘,同样是玉寒体,他到底是谁? 余玉此时心里乱糟糟,有种殷切的期望,又恐期望落空,一时间忐忑不安。 千老拍了拍余玉的肩膀,“等孩子醒了问问,别太心急。”这么多相似点,说没关系她也是不信的。千老心里不禁暗暗责怪蓝山,这么重要的消息,那丫头竟然不说一声! 不过,既是玉寒体,又巧遇百年无毒巨蟒和百年异珠莲,这孩子可真是上天的宠儿,她们的福星! 睡了将近两个时辰,周安安悠然转醒,唔,趴着睡果然不舒服,脖子都僵掉了。 一只手温柔的替他揉捏起来。 周安安软软的叫了声,“余叔!”眯着眼享受起来。 缓解了脖子,周安安慢慢的翻了翻身,换了侧卧的姿势,余玉柳眉又蹙了起来。 小心翼翼的摸了摸他肿的老高的脸颊,“这是怎么弄得?” 当时只注意到小宝贝身上的伤口,都没仔细看他的脸,怎么一觉醒来肿的这般高? 周安安眼泪汪汪继续告状:“小雪舔的,它那舌头跟铁刷子似得,它还不停的舔舔舔......” “哎呦,我可怜的小宝贝。”余玉心疼的又要落泪。 千老推门进来,就见两人都泪汪汪的,顿时头都大了! “又怎么了?”肯定是那个爱哭包又招阿玉了,责怪的看向周安安,“你都多大了?怎么总哭唧唧的?”烦! 谁总哭唧唧的?他跟叔撒个娇不行呀?眼泪来得快收的也快,在床上小心的蠕动蠕动,就蠕进余玉的怀里,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叔,师父凶我!” 余玉立马瞪向千老,“你出去!” 千老:......她真惹不起这小祖宗! 千老没走,反而拉了把椅子坐了下来,一副要谈正事的架势。 周安安见状,乖乖的退出的余玉的怀里,老老实实趴在枕头上,脑袋歪向千老。 千老哼了一声,算你识趣,不再绕圈子,直奔主题:“你可知你是玉寒体?” 周安安疑惑的挑挑眉,“什么东西?” 看来是不知,“你身体很特殊,你可知道?”千老换了种问法。 “哦,阿山说过一次!” “那她说没说过让我给你看看?”她倒要看看那丫头是不是故意的。 “说过呀!她说你不忙的时候,让您给我把把脉。” 还好,千老点点头,继续追问:“那你怎么不跟我提?” “可是你每天都好忙!” 千老:......这个确实!“再忙把个脉的时间还能抽不出来?” 周安安挠挠又痛又痒的右脸颊,“我又没病没灾的,能跑能跳,能吃能睡,有什么可着急的!” 余玉抓住周安安还要抓脸的手,“不许乱动,抓破了就不好了。” “可是好痒!” 千老递给余玉一瓶绿色的药膏,“给他涂涂。” 涂完后,周安安又变乖了,然后看了看一直怜爱的看着他的余玉,“叔?” 余玉露出一个快要哭出来的笑容,“宝贝,叔想知道,你爹爹叫什么名字?” “我爹爹?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他姓周,爹爹说他以前磕到过脑袋,记不得了,只恍恍惚惚记得姓周。” 是记不得了,还是不敢记得?余玉眼角流下一滴泪,“那你告诉叔,他...长什么样子?可还在......” 想起爹爹,周安安有些难过,那种刻在骨子里的思念蓬勃爆发,“我长得很像爹爹,眼睛鼻子嘴巴都如出一辙,只我的耳朵长得像我娘。爹爹很温柔,小时候常常抱着我给我讲故事......” 余玉握住周安安的手,“那你可记得,他身上可有特殊的标记?” 标记?对哦,周安安这是才恍然大悟,花呀,他一进落霞谷见到的那种开花的树,他瞪大眼睛,“花,和谷里那种树上的花一模一样。” 果然,余玉脸上的泪越聚越多,终于颤抖的问出他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的问题,“他...可还好?” 周安安低垂着眼睫,语气低落道:“爹爹走了,我十五岁那年走的。” 走了,余玉有些茫然,水儿不在了?那个常常粘着他的小弟弟不在了? 看不得余玉这般伤心的模样,千老起身,将余玉拉进怀里,轻声安慰。 分卷阅读44 - 分卷阅读45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45 周安安才反应过来,怎么他爹爹走了,余叔这么难过? 过了好久,余玉才缓过来,他推开千老,蹲下身,和周安安面对面,带着哭后的鼻音,柔柔道;“小宝贝,以后叫我余爹爹吧!” 周安安瞪圆了眼眸,什么情况? 这个吃惊的样子和水儿真像,余玉爱怜的摸摸他的脑袋,给他简单的讲了一段往事。 “我和你爹爹以前都是葬情谷的弟子,只不过你爹爹同你一样,是万里挑一的玉寒体,被重点培养。你爹爹刚进谷的时候,特别胆小,却不知怎的喜欢粘着我,我也....我也喜欢带着他,他几乎是我带大的。”余玉脸上带着暖暖的笑容,“他像你一般,长得好看,人又聪明,学什么都快。” “说是弟子,其实不过都是用来练蛊的试验品,而他玉寒体的体质注定要给他带来多一倍的痛苦。” “他注定是蛊王的培养体。” “蛊王?”周安安疑惑的看着余玉。 “蛊王,统领各种蛊虫的蛊中之王。玉寒体的人要将蛊王驯服,之后移到新任谷主的体内,替代原有的蛊虫,新任谷主便可不费吹灰之力统领下属。” 好邪恶的统治方法,周安安皱眉。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爹爹喜欢上了新任谷主,而他很快就怀孕了。”余玉盯着周安安。 周安安颤抖着嘴唇。 “胎儿的存在会让蛊王直接认主,因此要想将蛊王移到谷主身上,这个孩子就留不得。” “谷主强迫他将孩子打掉,你爹爹不肯,做了一些过激的举动。” “什......什么举动?” “你爹毁了蛊王,而与蛊王有直系关系的蛊虫全部反噬宿主,非直系的小有损伤,却趁机反了,一时谷中大乱,能逃的都逃了,葬情谷散了。我就是那个时候逃出来的,也从此再未见过你爹爹。” 本来就是非人性的教派,一旦没了控制,顿时落得鸟兽皆散的下场。 “若是你爹爹将孩子生下来,今年应该二十岁。可是你爹爹隐瞒了你的年纪?” 不对!周安安眼睛闪了闪。 对蓝山他没有撒谎,直接说了自己的年岁。可爹爹的嘱托是为了什么? 周安安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余玉已经岔开了话题,“小宝贝,葬情谷谷主叫...莫问,你要小心这个人。她武功深不可测,且遭了你爹爹的背叛,必定恨你们入骨。以后行事务必小心,可记得了?” 周安安郑重点头。 余玉又摸了摸他的头,这是水儿的孩子啊?水儿不在了,他替水儿来疼! 想了想又问,“你娘对你爹可好?” 周安安摇摇头,又点点头,“起初是好的,可是我十三岁那年,娘染了赌瘾,就经常打我和爹爹,两个哥哥也被卖了。” “哥哥?” 周安安点头,“嗯,我爹嫁过来前,娘有两个儿子,爹爹还生了个妹妹。” “那你妹妹呢?”不是水儿的孩子,余玉不太关心。 “妹妹被阿山送到她师父那了。” 是个好去处,“她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娘叫她霍水,我觉得不好听,就改了叫她周小丫,快四岁了。” 余玉忍不住闭上了眼,为那个可怜的小丫头默哀了一会! 不过那个混蛋竟然敢打水儿!余玉柳眉倒竖,“你娘呢?”看他不找机会弄死她! “我娘啊,呵呵,战前不是贴了服兵役的告示吗,虽说是自愿的,但是阿山将村子里几个游手好闲的都塞了进去。” 这还不错,余玉满意的点点头。 赤水关的将士发现,最近将军的脾气有些阴晴不定,动不动就打雷下雨,如今校场上被虐的何上将就是最好的证明。 小兵们更是屏住呼吸,生怕踩到雷区,犯到将军的手里。 蓝山第二次将何文奎踹出去后,招了招手,“再来!” 何文奎再次冲上去,这次败的更快,不足三十回合。 何文奎喘息的厉害,不得不感叹自己老了。即使自己有那份斗志,体力也跟不上。 发泄了几回,蓝山心里怄的不那么厉害,下手就不那么黑。 何文奎摆手,“将军,不打了,不打了,再打老命就交代了。” 蓝山点头,抬目望去,就见影五又拿着信鹰匆匆跑来。 蓝山心里有些雀跃,会是他的信吗?会吗? 影五跑近些开了口,“将军,落霞谷的信鹰。” 蓝山蹭的跳出场地,从影五手里抄过信鹰,拿下信件。 展开信件,快速的浏览一遍,岂料越看脸越黑,真是空欢喜一场。 何文奎走过来探头去看。 蓝山躲开,将信卷了卷塞到怀里,“不是军情,是私事。” 通篇全是千老骂她的话,说她知情不报,不体会余叔的辛苦。 蓝山要多冤有多冤,她也是偶尔听说玉寒体的人是练蛊佳体,哪里知道还能平息蛊怒?! 不过,千老都知道写封信来骂她,那小东西怎么就不知道顺便写一封问上一问? “影五,影六,你们跑一趟落霞谷,就说药不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时间是把杀猪刀,再过两章,放安安出谷吧! 来人,开门,放安安! ☆、震惊的人儿 黄屿烦躁不安的在帐内走来走去,时而停下脚步与穆天赐对视一会儿,继而烦躁的继续走下去。 穆天赐安安静静的看着她,等着她的决定。 终于,黄屿重新在穆天赐对面坐定,再一次的确认,“左右前锋都有问题?” 穆天赐有些无奈,“黄将军已经问了三遍了。” “可怎么可能?她们不是皇上的心腹吗?” 穆天赐沉默了片刻,那就能如蓝将军所说,皇帝身边的飞龙卫与白羽卫已经不可信。这些猜测她不能说,毕竟没有抓住对方的把柄。 犹豫再三,还是提醒道:“将军只需信我便是,这两人不可再用。” “不再用?如何不再用,她二人身兼要职,且是皇上亲自委任,岂是我想撤就撤的?”黄屿愁眉紧锁。 “黄将军有没有想过...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穆天赐语出惊人。 黄屿震惊,连连摇头,“不可不可,不可儿戏。” 穆天赐无法,黄将军太过优柔寡断,考虑的事情过于繁杂,不是她能轻易劝服的。只能折衷道:“那黄将军就秘密监视这二人,切勿忽视半点风吹草动。” 不能斩草除根,就只能返还于未然。 黄屿点点头,“可。” “那末将告退。” “等等,”黄屿拦住要离开的穆天赐,“穆军师今日好意提醒,本将心领了。除却此事,本将想 分卷阅读45 - 分卷阅读46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46 与军师探讨一些私事,可否?” 私事?帐外端茶的黄柳儿顿下脚步,心里怦怦乱跳,娘亲是要问蓝将军的事了吗?自那日匆匆赶回赤练关,黄柳儿又是伤心又是懊悔。伤心自是蓝山无情的拒绝了他,懊悔则是他不应该趁着气头就回了赤练关。 回来的当日他就悔不可抑,拒绝又如何,将军又不是第一次决绝。只要将军一天没有娶夫,他就还有一天的希望。 穆天赐回了座位,“黄将军请讲。” 黄屿半天没说话,只眼光围绕穆天赐上上下下打量个不停,直至穆天赐有些坐不住椅子的时候,方开了口,“穆军师,觉得我儿柳儿如何?” 穆天赐脸颊泛起不自然的红晕,也消失了从容,“自是...自是极好的。” 黄屿了然,“那我将我儿许配给你,你看如何?” 黄柳儿惊的差点摔翻手里的茶壶,刚要张口喊一句‘不可’,里面已有人替他作了答。 “不可。”穆天赐忍住心里的雀跃,万分不舍的拒绝。 黄屿脸色沉下来,“穆军师可是觉得我儿及不上你?” 穆天赐摇头,语气颇为心伤,“总要他心甘情愿才是。”自古情字最伤人,她已被伤,不忍再去伤他。 不是嫌弃自己的儿子,黄屿放下心来,“此事无需柳儿的意思,只要军师同意,我便可将此事定下来。” 穆天赐再次摇了摇头,侧耳倾听帐外已经乱了的呼吸,“无须,我会一直等他,等到他心甘情愿为止。” 黄柳儿端茶的手剧烈的抖了抖。 黄屿心里感激,又颇为无奈,瞬间就像老了几岁,“柳儿这孩子太过死心眼,我劝过多次,就是不听。”言语时目光也落到帐门处。 穆天赐目光纠结,终是下了决心,有些事还是早些知道为好,“蓝将军不是他的良人。” 黄柳儿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他说是就是。 黄屿点头,她从来都不觉得蓝山是柳儿的好归宿,只是她也扭不过自己的傻儿子。 “蓝将军已经有了心上人!”穆天赐语出惊人。 黄柳儿手中的茶壶终是落了地,他挑帘进帐,目光如刀,“你说什么?” 黄屿也是惊诧非常。 此时,母子二人目光如炬,灼灼的火光落到穆天赐身上。 “蓝将军已经有了心上人!”穆天赐直视黄柳儿。 “不可能!她怎么会有心上人,你胡说的是不是?”黄柳儿瞪大了双眸,牙齿都在打颤。 “蓝将军早就下了婚书,战事一结束,便会完婚。”又是一记重击。 黄柳儿后退半步,“我不信!你不过是想让我死心,再嫁与你,才说的这般话......”言语间涕泪滚滚。 穆天赐目光沉痛,握紧了双拳,苦涩道:“柳儿,我从未骗过你!我是心悦于你,却也不屑得这些非常手段。如今告知与你,也不过是想让你知道真相,切莫再钻牛角尖了。” 黄柳儿蓦地擦了一把眼泪,目光里燃着不服输的气势,“我不信,我要亲自去问她。” 黄屿一把捉住要跑走的黄柳儿,喝到:“柳儿,你要执迷不悟到何种程度?” 黄柳儿努力挣开黄屿的钳制,他语带哭音,“儿子这辈子都会如此。”他眸中带泪,眼神却是清湛湛的执着,“如若我说我不在乎他有心上人呢?”虽然心痛的欲死,“只要她留我在身边就够了。我要待在赤水关!”不是恳求,而是决定。本来他的职位就是个空闲,如今走的也毫无顾虑。 望着黄柳儿远去的背影,黄屿心痛的捂着心口,“柳儿,你...你这是要气死为娘吗?” 穆天赐紧紧揪着衣衫下摆,还是这般的固执! 黄柳儿说到做到,回了自己的帐子,他吩咐小侍清泉:“泉儿,准备衣服漱具,我们常驻赤水。” 清泉乖巧的点了点头,只是无人所及时,目光闪烁非常。 面对了五天清汤寡水般的饭食,千老的淡定再也保持不住,整张脸都拉拉下来。 她敲敲碗筷,颇有怨气的质问小童,“你觉得的这东西是人吃的吗?” 小童摆了一副无辜脸,“以前不都是这么吃的吗?”难道都不是人了? 千老怒气冲天,“那个娇气包到底要罢工到什么时候?” 余玉食不知味的放下碗筷,不确定的道:“大概快了吧!”他也吃不下,也不知那罢工的孩子怎么就咽的下去。 当小童再次将周安安吃的干干净净的碗筷端出来时,千老没好气的哼了一声:“猪!”还真不挑食。 周安安化悲愤为食量,将午饭吃的干干净净,肚子不空,便又开始在被窝了鼓秋鼓秋,掏出小镜子照了照右脸蛋,无声的哀嚎了一声,天,怎么见人!!! 不死心的又将药膏在脸上擦了一遍,他就不信了,明明都一样的! 再次感受到火辣辣的痛胀感,仍在自我安慰,没事没事,明天就能见效! 听见有人进门,赶紧将镜子藏起来,又用被子将整个人都包裹住,连发顶都不见。 余玉盯着床上的鼓包纠结万分,这孩子是不是太过注重颜面了? 不过脸蛋肿了几日,至于这般见不得人?连饭都窝在屋子里吃,出去如厕脑袋都要包的严严实实? 余玉抱着胸想了片刻,觉得不能放任这孩子这般下去。 他坐到床榻边上,扯了扯被子。 ......没扯动! 估摸着位置拍了拍周安安的屁股。 被团蠕动了几下,传来委委屈屈撒娇的声音:“余爹爹~~” 一波三折,余玉身体抖了抖,眉毛都挑了起来。 “小宝贝,你把被子放下,爹爹给你上药啊?” 被团拱了拱,将身体都露了出来,只余头部仍然包裹在内。 余玉嘴角不自觉的抽动,连他都觉得这孩子有点过于矫情了。三下五除二的将他上衫除了,挖出药膏在伤口上涂抹。 涂抹好,将衣衫替他穿好,在他臀部拍了拍,“小宝贝,你可以了啊,你后背的伤都已结痂,脸上应昰好的差不多了,哪有如此见不得人的?” 周安安脑袋猫在被子里,嘴里叼着被角,欲哭无泪,哪里好了,分明更严重了! “余爹爹,再给我两天时间吗?” 余玉下意识摇头,摇完才意识到周安安看不到,开口道:“也不是不行,先让爹爹看看,你脸恢复的如何?” 被团摇了摇,“两天后再给你看!” 余玉半眯起眼,只觉这里有情况,“那好吧,爹爹先出去,你好好休息,少看些书,仔细伤到眼睛。” 被团忙不迭的点了点。 挑起一抹坏笑,余玉脚步先重后轻的在原地踏了几步,直到周安安放松的放了紧抓被角的手,一个箭步上前,就 分卷阅读46 - 分卷阅读47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47 将被子扯了过来。 屋内传出去两声此起彼伏的惊声尖叫。 小童吓的将练臂力的小雪扔了出去。 药房制药的千老吓得手里的药碗也扔了,快步赶了过来。 门也未敲,一起冲了进去,“怎么了?怎么了?” 余玉正捧着周安安的脸,一脸郁卒,“你这孩子到底干了什么?” 周安安挤着错落有致的小眉头,一副无脸见人的模样,还嘴硬道:“没干什么呀?” 千老瞅了一眼,又觉得辣眼睛,赶紧将脸撇开。 那张肿胀的脸非但没消肿,反了高了一倍有余,显得整张脸上的五官都有些挪位,眉毛一高一低,眼睛一大一小,脸部表情只能用拥挤来形容,当真是别有一般风味。 小童受不住,捧着肚子笑打了滚,“噗哈哈,安哥哥,你的样子真是太好笑啦!” 周安安气呼呼的鼓了脸颊,那七扭八歪的五官看上去愈加的惨不忍睹。 余玉实在坚持不住,放开捧脸的手,伏在被子上哈哈大笑。 千老亦挑起嘴角,虽然丑的有点辣眼,却能逗的阿玉一笑,也算效果颇佳。 好半天止住笑声,余玉笑意冉冉揽过已经背过身去,对着墙生闷气的小人儿,抚了抚他的长发,嘴角高高挑起,“好了,爹爹再不笑你了,跟爹爹说,到底怎么回事?” 小人儿很快被顺了毛,鼓秋鼓秋从床角拿出一个小药瓶来。, 余玉接过药瓶,打开闻了闻,味道疑仦,却并非阿千给的那瓶,“这不是先前给你的!” 周安安点点头。 “你自己做的?”余玉扬起眉梢。 周安安又点点头。 笑意滚滚而来,余玉强自忍耐,“然后,拿自己试了药?” 周安安痛不欲生的点了点头。 “阿千,你给他看看。”余玉终于忍不住冲出门外,躲的远了方酣畅淋漓的笑了一场。 千老眉眼间染了笑意,拿药闻了闻,“药都选对了,剂量差了几分。” 言毕,意味深长的看了周安安一眼:该,叫你作! 周安安:师父,表以为我看不出你幸灾乐祸的神情! ☆、回信的人儿 落到崖下平台,影六按将军的交代敲了敲门口的机关,耐心等待接应之人。影六眨巴着眼睛,窝在一角,想着心事。 很快,小童匆匆赶来,打过招呼,影五拉了影六一把就要随行。影六把着洞门不肯迈步,笑嘻嘻的道了声:“影五姐,我在这里接应你,就不进去了。” 影五狐疑的看了影六片刻,应了。 小童将眼罩递给影五,影五接过来仔细系上,没有这玩意儿会被挖眼睛的。影五不知自己做了多久的空中飞人,及至被人扑通一声摔在地上,算是到了终点。 默默的在心里把影六骂的狗血喷头,怪不得那兔崽子坚持在谷外等候。 摘下眼罩,拍拍膝盖的灰,影五斜眼看小童,小孩子家家,吃什么东西长大的,力气这么大? 小童回了一个纯真的笑容。 进了谷里,影五看见千老端着药碗进了一间屋子。 不一会儿,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那声音抱怨道:“师父,你是不是故意的?怎么这药一次比一次苦?” 又听见千老不耐烦的敲了敲桌子。 那声音便消停了。 千老端着药碗出来,抬起头见到影五,露出几许诧异,“你来干什么?”不在赤水保护阿山? 听见动静,余玉和周安安都从房中走出。 被人嫌弃的影五头都不敢抬,“.......将军命我来取些药,药...不太够了。” 药不够?千老沉下了脸,那么大包药,天天吃也要吃上三五个月,如今不足一个半月,就已不够?她把药当饭吃? 侧头看了一眼周安安,怕是分心了!千老的脸阴沉如水。 影五不看就能感觉到千老气场的变化。 余玉担忧的蹙了眉头,这孩子这样可不行啊! 千老压了再压,也没压住一身的火气,终于打破她惜字如金的习惯,噌噌几步走到影五面前,扯着影五的衣领子警告:“告诉阿山那死丫头收收心,收不了心就滚回落霞谷,别把脑袋不当玩意儿!听到没有?” 吼得影五心惊胆战,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听到了,听到了!” 千老怒气冲冲的哼了一声,还是去了药房,准备把新做的药品都带过去。 余玉叹了口气,也跟着千老的脚步进了药房。 影五抬起头,看了一眼周安安,觉得自己眼花,用袖子狠狠擦了擦眼,又去看周安安。 周安安顶着消了不少的大胖脸恶狠狠的瞪着她:“看什么看,我脸肿了不行啊?” 影五抽抽眼角,没说不行啊,这不好奇吗?暗自琢磨,回去是实话实说,还是说小主子胖了一圈? 周安安有些后悔,早知是影五,他就不出来了,还不知影五回去会怎么同阿山说? 影五犹豫了片刻觉得还是如实说的好,不得不问细节,“小主子这脸是如何......” 周安安顿时眼角都带了杀气,一顿刀光剑影的甩向墙边晒太阳的小雪,“还不是它,它把我舔成这样的!”完完全全省略了自己作祸的过程。 无知无畏的小雪换了个面继续晒。 影五瞥了一眼悠哉的小雪,觉得瞬间她看到一盘烤狼肉! 想到将军的嘱咐,连忙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件,递给周安安。 周安安眼睛闪闪亮,“阿山给我的?” 影五示意了一下药房的方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而后点了点头。 周安安乐颠颠的拿着信进了屋子。 拆开信件,那信纸上斗大四个字:给我写信! 周安安撅起了嘴,什么嘛,就不知道多写几个字。末了还是喜滋滋的将信折好,放在嘴边亲了亲,然后放进怀里。 翻出练字的信件,那纸张已堆满了整整一箱子,周安安犹豫再三也没有选出一份来。 阿山分心了,他看的出来。 若是平日里知她如此记挂自己,说不得他都能笑着醒过来,可那里是战场,是拼命的地方。 可若是不回,阿山会不会多想? 左思右想,周安安终是提起笔,写了两页纸,将信好好的封存,然后交给了影五。 不管写什么,他都知道,阿山会懂。 拿到信,影五知这趟任务她算完成了一大半,只得千老的药,她就要马上启程。 又等了少许功夫,千老拎了一个比上次只大不小的包袱走了出来。 影五识趣的将包裹接了过来。 千老眼不见心不烦的摆了摆手,示意影五快走。 影五施了一礼,转身离开。 背后传来千老阴森森的话语:“将我说的话原样带给那 分卷阅读47 - 分卷阅读48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48 丫头!” 出了谷的影五见到影六那悠哉的神情,就恨不得削她一顿。 瞥见影五脸色不好,影六也能猜到个大概,忙伸出完好的胳膊将包裹接了过来,讨好的笑了笑,“包裹重,我替姐背着。” 又是日夜兼程,终于在这一日赶回了赤水关。 未想刚入大帐就见到一出好戏。 蓝山冷冷盯着送汤又送点心的黄柳儿,一天好几趟的过来烦不烦! 黄柳儿泫然欲泣,却梗着不肯走,扬言道:“你吃了我就走。” 影五和影六刚踏入的脚就要收回去。 蓝山冷斥一声,“进来。”刚回来就要去哪? 影五和影六乖乖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 蓝山再次看向黄柳儿,“回你帐内,以后若无通传,不得踏入中军帐。” “我不!” “这是本将命令,否则别怪本将无情,直接将你打包送回赤练关。” “你为何独独对我如此绝情,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本将向来一视同仁。”蓝山面无表情道。 “那他呢?周安安呢?你对他也这般狠心吗?也会拒绝他的好意吗?也会把他赶出大帐吗?也会赶出赤水关吗?” 蓝山额头青筋蹦起,看着面前倔强不肯妥协的人,耐心即将告罄,恨不能直接将人扔了出去。 黄柳儿红了眼,“你不会,你只会对我如此。”你所谓的一视同仁不会包括他,“我喜欢你有错吗?” 蓝山直接忽视了他最后的问题,强压怒火语气平淡道:“他与你不同,他是我的夫。” 爱情从来都是两个人的事,孰轻孰重蓝山分的很清楚。 黄柳儿挑起泪水朦胧的眼,冷笑道:“他不是,他一日未进门就不是。”语罢便跑了出去。 影五、影六战战兢兢的贴着帐边装背景。她们还未见过将军如此隐忍的样子。 蓝山没好气的扫了她们一眼,指了指桌子上的点心,“都解决了。”看着就烦! 影五、影六:......对视一眼,开吃! 眼看着点心光了,蓝山心头这口气顺了,拿过影六放在一旁的大包裹翻了翻,脸又黑了! 小东西又没给她写信?! 低头苦吃的二人没注意到,待吃完才瞧见站在她们面前的将军,以及那张黝黑的脸。 影五、影六:她们做错了什么? 蓝山声音里都带着冰碴子,“吃饱了?” 影五、影六傻乎乎的点了点头,“饱了。” “饱了说正事,落霞谷内近况可好?” “都好,都好,千老和余叔身体康健,小童儿力大如牛。小主子也丰腴了些!” 蓝山脸色见缓,有冰山化冻的趋势,“还有呢?” 影五歪着脑袋想了想,“小主子看着挺活泼的,就是右脸有些肿。” “脸肿了?”蓝山一惊,脸怎么会肿,“千老揍得?” 影五:......亏您想的出!哑了半晌道:“听说是被雪狼舔的,还没消肿!” 小雪?蓝山眯了眯眼睛,拳头不自觉的握起,要不要把小雪卸了! 影五再次觉得自己看到了一盘烤狼肉。 “可还有什么交代的?” “还有...还有...千老让将军不要分心。” 蓝山看了一眼突然扭扭捏捏、吞吞~吐吐的影五,直觉告诉她有什么不对,挑了挑眉道:“原话?” 影五偷偷瞄了一眼将军的表情,又想了想怀里的保命符,莫名的有些跃跃欲试,“将军要听原话?” 蓝山顿了一下,还在琢磨原话的危险性,那边只见影五一把扯过装背景的影六,揪着衣领子吼道:“告诉阿山那死丫头收收心,收不了心就滚回落霞谷,别把脑袋不当玩意儿!听到没有?”末了,又学了千老阴森森的语气:“将我说的话原样带给那丫头!” 蓝山脸上一阵青青白白,终是忍不住一脚将影五踹了出去。 蓝山发现,自从她有了心上人,她身边的下属一个个都疯魔了! 被踹出去的影五又飞快的窜了进来,一把将怀里的信塞到将军手里,就拎着呆住的影六逃了出来。 蓝山咬咬牙,看来还要给影卫加些负重任务! 蓝山坐到大椅里,嘴角终于挑起如愿的笑意,迫不及待的拆开手中的信件,只见第一张上整整齐齐书写了‘阿’字,第二页则是整整齐齐的‘山’字。 一时哭笑不得,敢情这小东西把写信当练字了! 蓝山还是留恋的看了又看,甚至描摹着那字迹,猜想小人儿写信的姿态,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片刻后,她将信纸折的规规矩矩,放进怀里,那珍视的态度如同将自己无尽的思念也折了去。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有毒的人儿 时光消逝如流水,转眼间已两年半有余。 赤练关依然硝烟弥漫,打的如火如荼,在多次的进攻与严防的情况下,两军呈现了一种诡异的平衡对峙状态。胜负各有,伤亡亦各有。 东瀛主帅百里青云武艺上乘,且是个排兵布阵的好手。穆天赐甚至亲自对战,五十几个回合败下阵来。当时赤练关势气甚为低落。 黄屿不得不亲自率兵迎战,好在黄将军祖传刀法精妙,这场对战势均力敌,赤练关势气稍稍回升。 蓝山与穆天赐布置的阵法几经突破,又几经改防,穆天赐一次又一次的往返于赤练关与赤水关之间。这也让蓝山意识到,百里青云的武艺不见得是最高的,但她的布阵能力与她相比,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 东瀛主帅百里青云战的也不轻松,她本以为以她的突防能力一年内就能攻下赤练关,未料到两年半有余,赤练关仅仅伤了个皮毛,还是在自己的皮毛也损伤的情况下得之。 这种损敌三千尚要自毁三千的战法可不是她预料中的,百里青云拿着阵法图,剑眉紧锁。 蓝擎山与黄屿确实有些实力,两人智谋与武力相互弥补,这场仗百里青云打的的确有些吃力。 参将进帐将新到的消息递给主帅,百里青云快速浏览一遍,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主帅心情变好,想必是个好消息,参将有些迫不及待。 百里青云毁了信纸,语气里尽是欣喜:“师姐答应本帅出山,她先去京城布置,而后来这里接应本帅。” 参将亦是大喜过望,若是主帅的师姐来了,想必攻克赤练关指日可待,她拱手道:“恭喜主帅。” 百里青云笑的如沐春风,终于要有一段了结了,师姐向来不轻易出手,既然决定出手,就必然有十足的把握,她且候着! 穆天赐不知第多少次来赤水关,她揉了揉太阳穴只觉的头痛欲裂,阵法这种东西实在是太过伤神。 分卷阅读48 - 分卷阅读49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49 蓝山表情肃穆,与穆天赐就着沙盘演练,“不行,弱点太明显,重来。” 穆天赐打起精神,重新思索,“也不是完全不行,将军咱们退回两步再看。” 蓝山按她所述一一就位,穆天赐重新更换阵位,重新进攻。 少许时候,蓝山脸上终于有所放松,“可行。”既然防守固定是弱势,那就化守为攻。 穆天赐离开沙盘,就着刚刚的局势,将新阵法绘制出来。 蓝山耐心等待,及至她收了笔,便将自己这边的消息告知与她。 “影二、影三昨日归了。” “归了?她们不是在查探东瀛的高手情况吗?” 蓝山点头,“实力悬殊,跟丢了。那人刚刚现身,不足十里,便失了踪迹。想来若是那人真动起手来,影二两人也回不来。” “那可知那人所行方向?” 蓝山摇头,“不准确,可能是障眼法。”所行方向很可能是故意透漏的。 “影响当前大局吗?”穆天赐问道。 蓝山叹口气,“这也是我最为担心的,不清楚她是谁?也不知她所作所为?”最怕的就是未知。 穆天赐沉思片刻,说了更为担忧的问题,“将军,赤练关这个季度的粮草迟了五日。” 外患在前,内忧已始。 蓝山握紧大掌,“赤水关亦然。” 两人对视片刻,同时叹了一口气。 “要不,将军催催庄严?” 虽说当初庄严提供的粮草与皇上初期拨下的粮草还足够半年,可是没有不间断的供给,心里总是不踏实。 蓝山也忧愁万分,这场仗本着愈快愈好,却终是打成了持久战,且皇帝始终未首肯将她调任于赤练,只一拖再拖。 不是蓝山不信任黄屿,而是黄屿打仗太过温吞,小心翼翼怕伤及根本。如此是保存了实力,却也消耗了将士的勇锐之气。 蓝山连连敲了几下桌面,“庄严心里有数,且军需迟了的第二日我便给了她消息。” “她那里没有其他的消息传来?”穆天赐问,庄严那里许久没有动静。 蓝山摇摇头,也可能是对方没有动作,在等待时机,比如现在! 汪远寒知她实力,想要从她这下手,务必从粮草这里出手,而庄严先前盗了她如此多粮草,她心里门清,等的怕就是这个时刻。 那个该死的老东西!不但宵想她祖父,且屡屡插手边关战事! 蓝山面若冰霜,暗恨不已! 送走了穆天赐,蓝山再次窝进椅子里,两年了,要不要抗旨一回? 手掌自发的拖出一旁的小木箱,里面一封又一封的信码的整整齐齐,都是周安安的笔迹,也无一变化,都是蓝山的名字。 她离了他两年有余,小人儿就写了两年她的名字。 笔迹从最初的颤颤巍巍,到如今的工整有度,只是仍然有些软绵绵,缺少腕力。 蓝山捂住胸口,这么久了,也不知小人儿胖些没有?想自己没有? 摇摇头,压下一腔思念,蓝山重新扎入一堆公文里,要快些结束啊! 周安安经过两年的调养,越发的白嫩可人,一双乌溜溜的眸子染满了灵动,浅笑嫣然的梨涡也越发勾动人心。 余玉将一腔的父爱都倾注到他身上,对他的宠爱之情溢于言表,真是捧着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周安安也体贴疼人,关心照顾无微不至,撒娇卖萌也无所不及。 两年时间,自从手中药材齐全,千老与周安安花了大功夫在引蛊方面。 如今千老看向周安安,“你真要如此?” 周安安目光沉静,“师父,你知道的,这是最快也是最安全的法子!” 千老抿紧嘴唇,“这样你体内就要带着蛊王了。” 周安安笑笑,“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玉寒体本身体寒,蛊王反而有益于我的身体,何乐而不为呢!” 千老不语,她也知没什么不好,就是下意识的认为这种折磨阿玉多年的东西,没什么好玩意儿,因而一再确认。 见千老不再犹豫,周安安蹲下身子,拍了拍小雪的脑袋,示意它趴好。 小雪体内的蛊虫很特殊,那是蛊王选择下一代继任时耗尽自身产下的。当周安安发现这个蛊虫的特别时,心里就有了想法。 玉寒体的人能平息蛊虫,若是蛊王在他体内,他可以轻而易举的命令蛊王引出余玉体内的蛊虫。余玉体质遭蛊虫多年的折磨早大不如前,若是强制引蛊伤害来的过大,而蛊王的牵引,却可以避免蛊虫伤害宿主。 余玉视他如子,他亦视他如父! 周安安在小雪动脉附近划了一道小口,而后将自己划破的手腕贴了上去,紧张的盯着雪狼体内的蛊虫蠕动方向。 心脏传来剧痛,周安安额头渐渐汗湿,待他气息稍稍平稳,千老将巨蟒与异珠莲炼制的药丸塞到他嘴里,开始查看他的脉息,剧烈的脉动到渐渐平息,果然,蛊王天生就认玉寒体为主。 那种剧烈的疼痛彻底过去,周安安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摸了摸无精打采的小雪。小雪为了引蛊可是遭了不少罪,狼命折腾掉一半。 千老将一粒丸药塞进小雪的嘴里,又给它上了止血药,看见它半死不活的样子,心里不是滋味。小雪是阿玉带来的,她未见阿玉前,小雪一直与阿玉相依为命,如今遭了此等大罪,也未曾见它暴跳如雷,可见它也是有情的。 小雪翻了身子,半眯着狼眼,靠在周安安身上,享受着两个主人难得的温情。 不过这温情很快就结束了,周安安叫来小童,将小雪抱进了狼窝。 千老领着周安安进了屋子,余玉半昏迷着睡在榻上。 千老探了探脉,就冲着周安安点了点头。 周安安尝试着催动体内蛊王的苏醒,牵引余玉身上的蛊虫。 榻上余玉发出痛苦的呻~吟,周安安才道:“师父,没有问题,直接引蛊。” 千老手指微微发颤,在余玉的腕上划下一道伤口。 周安安凝神,再次催动蛊王。 只见余玉手臂上的血管慢慢膨胀,里面有东西蠕动着奔向伤口,及至露出头来,千老快速的将其挑出,扔到旁边的托盘上,蛊虫蠕动了几下,便失了生机。 余玉痛苦的呓语也有了终止。 千老迅速给他止血,而后将人抱进了怀里。 多少年了,她试过各种法子,哪怕强制的药物刺激,蛊虫也不肯乖乖出来,每次阿玉都被折磨的生不如死,她也便歇了心思,只研究些压制的药,如今,终是好了。 千老抱着余玉,眼眶有些湿润,背对着周安安,她轻轻道:“安安,谢谢你!” 周安安笑的灿烂,“师父,他是我爹爹。” 千老回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等到余玉苏醒, 分卷阅读49 - 分卷阅读50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50 与千老发生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冷战。他不同意让孩子如此冒险,奈何两人竟然齐齐商量好,将他迷昏自行其事,真是太过分了。 周安安本就受了苦,余玉舍不得对他发脾气,千老却直接遭了秧,日日苦哈哈的凑过去求原谅。 周安安乐呵呵的看戏,他早就想到会这样啦! 两人好不容易重归于好,周安安直接提出出谷的请求。 余玉一来担忧不止,二来万分不舍,说什么都不肯答应。千老亦是摇头。 周安安无奈道:“师父,谷口阵法我已经会了,早前入谷的路线我也牢牢记在心里,若是我偷走,你们也是拦不住的。” 不让走就是不让走,余玉皱眉道:“那么高的悬崖你是上不去的。” 周安安跑进屋子,又很快跑出来,拿着一根登山索道:“前些日子,和童儿出去采买,我买了这个,爬的出去的。” 余玉冷着脸抢了过去:“没收!” 周安安乐呵呵的道:“余爹爹我买了好多,都藏好啦,你找不到。” 这熊孩子!忒有主意! 千老见他主意已定,想了想便同意了。 一来周安安医学有成,差的不过是些经验,去历练是好事;二来将人放到阿山面前,阿山那丫头也不会再分心;三来就是这孩子的医术对阿山也会小有帮助。唯一不放心的就是毕竟是个男孩子,且长相不俗,出去太招眼。 余玉已经眼泪汪汪,他也担心这点,“你一个漂亮的男孩子,出去多危险哪?” 周安安又跑了一趟屋子,搬出许许多多他研制的稀奇古怪的药品,“余爹爹,你看,我有这么多宝贝,现在谁敢碰我?” 千老默:他现在就是个小毒人儿! 余玉还有些犹豫。 周安安下了重招:“余爹爹,你就放心吧!等我找到阿山,还能生个漂亮小男孩儿送来给你玩儿!” 余玉顿时笑的满脸开花,连连道:“好好好,小宝贝你可要说话算数。” 千老:......全都是套路! 周安安开始整理行装,除去几套衣衫,还打了个巨大的包袱扔到小雪身上。小雪太招眼,周安安打算出谷后,就把小雪打发回来,买头不显眼的毛驴,要不然这一大包东西,他可真扛不动。 千老看那一大包东西,眼角抽搐,他可真不客气,她多年的珍藏差不多被他划拉干净了。 就这样余玉还不放心,还要往里面装装装,千老再心疼也要管住嘴巴。 临行前,千老将自己的手牌交给他。 周安安接过手牌,郑重道谢,又抱了抱余玉,“余爹爹,师父,你们保重!” ☆、巧遇的人儿 出门改了装束,买了头毛驴,周安安一面打听路线,一面催着毛驴直行,一晃行了五日,走的苦不堪言。 周安安的大腿根部全都蹭破了皮,好在他不算娇气,擦好了药,就继续赶路。马匹虽好用,他却怕惹人眼,只能委屈的坐毛驴,最主要是不认得路,打听路就浪费不少时间。 还被个混蛋同行指错了路,害他白白走了一天的路。当时看见那人摆地摊卖药,周安安还凑过去闻了闻,确认不是骗子,跟她问了路。本以为对方是同行,才慎重选了她,却未料同行也出渣。 周安安气的直咬牙,再让他看到她,一定要药死她! 他却不知那个渣同行正尾随在他身后,渣同行何钊本是考虑到一个男人,还是一个易容那么差的男人去边关太过危险,才故意指了相反的方向。可等周安安走的远了,何钊就担忧开了,若是给人指错了路,反而害的人家出了危险呢? 何钊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巴掌,叫你欠! 终是敌不过内心的不安,何钊一路尾随至此,发现周安安改了方向,再次行往边关,何钊犹豫了,想着对方既然已找对了路,再出事就与她无关。 放下心来的何钊不在关注周安安,找了个人气比较旺的面摊坐了下来,要了碗面,准备吃饱喝足继续她的卖药生涯。 周安安牵着毛驴在城中走了一段距离,肚子饿的开始咕咕叫,摸了摸包裹才发现干粮都啃完了,叹口气往回走,准备备些干粮。 买完干粮,备好水囊,路过一个热闹的面摊,周安安眼睛眯了眯,真是冤家路窄。掰了掰手指,很好! 何钊刚放下面碗就见那个易容诡异的男人阴森森的盯着自己,心里暗叹了声糟糕。秉着伸手不打笑脸人的原则,何钊笑呵呵的打了个招呼:“好巧!” 周安安咧咧嘴,“是啊,好巧,一起走走。” 何钊讪笑的跟着走出了城,“你还要去边关,那里危险,你一个男人去不得的。”她也是出于好心。 周安安挑了挑眼角,“所以你就自以为是的给我指错了路?” 何钊挠挠脸,“这不是看在同行的份上,怕你出事吗?” 一步步的逼近何钊,周安安脸上挂着危险的笑,“是么?” 何钊连连点头,“你一个男人,易容又那么差,还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话未说完,周安安扬手一把药粉撒了过去。 何钊僵硬着身子惊诧非常,不顾越来越僵的身体,鼻子不停嗅着,好药! 她眼中异光闪闪,瞬间涌出了浓厚的兴趣,高声唤着离开的周安安,“同行,你这药配的妙啊,能不能将方子告知在下?” 周安安拍了拍毛驴的屁股,纯属有病,他后悔浪费那把药了! “哎,同行,你先给在下解了呀,在下这样子很容易被劫色的。” 周安安勒住毛驴,回过头来仔细的打量了一下何钊,“放心,你长得很安全!”这回拍拍毛驴真的走了。 何钊想追,奈何身体动弹不得,不由暗暗着急。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呦! 周安安一路疾行,直奔下一个村镇,刚刚打听到的,路过下一个村镇,沿着小路一路直行下去便可,周安安心急,不停催促胯下的毛驴。 夕阳西下的时候,终于进了镇口。刚入村镇,就看见一个眼熟的人牵着匹枣红马靠在大树下等候。 周安安眼角抽了抽,狗皮膏药。 何钊乐呵呵的打招呼,“同行,好巧!” 巧你个大头鬼,周安安翻了个白眼,绕过此人去寻客栈。 何钊屁颠屁颠的跟在身后,喋喋不休道:“同行,你缺不缺个打下手的医师,你看我怎么样?” 周安安无视之。 “那你缺不缺个牵驴的?我帮你牵驴?” 我缺个牵你的!周安安继续无视之。 何钊皱皱眉头,计上心来,“同行......” 周安安突然转身,凶巴巴道:“你烦不烦,跟着我干吗?” “呃,那个...我就想问问,你缺不缺个领路的,我.. 分卷阅读50 - 分卷阅读51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51 .我也要去赤水关。”何钊对对手指,“那个那个...我还有些想知道那个方子,你懂得!”做了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 周安安脸皮都跟着一抽,哪来这么个不要脸的? 眯了眯眼,“你快点走,刚才的药我给你留了情面,若是再跟下去,我保证你一天都动弹不得。” 何钊眼冒精光,“那么厉害,来,给我试试!” 你特么是不是有病!周安安怒,不再理会这个病患,匆匆找了间客栈入住,打算眼不见为净。 第二日,早早起身,下来用饭,发现何钊翘着二郎腿坐在桌边,旁边捆着一二三四五个人。 周安安眼睛眨了眨。 何钊仍是乐呵呵的,“同行,这回你要怎么感谢我的救命之恩哪?这几个可是昨晚围在你门前的,我都替你收拾了。”说罢也眨了眨眼,“要不,你将那方子告知与我?” 虽然他很想说对方多此一举,他的屋子即使有人进来了也出不去,不过对方确实是好意,也着实省了不少麻烦,想了想道:“我若告知与你,你便不可再跟着我。” 何钊点点头,至于跟不跟,看过了再说!同行很多,如此精益的却少之又少。 “有纸笔吗?” 何钊将怀里的炭笔递了过去,又拿出块绵帛。 真是个败家子!周安安刷刷的将方子写下,递给了对方,“好了,大路两边,各走一方。” 很快找到了毛驴,出了客栈,未料何钊也牵着马跟了出来。 周安安恶狠狠的盯着她。 何钊一摊手,“我没想跟着你,我只是想去趟赤水关!” 特么的方子喂狗了! 走了一段路周安安突然想起,千老交代的,实在辛苦,就去寻各地的石记粮铺,那里是庄什么的铺子,可以护送他过去。 这样顺便摆脱身后的膏药。 周安安左右看看,四处寻找。师父说,石记开遍大魏,靠近边关处,也是只多不少,这里有吗? 很快他的目光就定住了,真的有。 周安安歪头想了想,石记的老板叫庄什么来着,片刻便乐了,哦,庄钱串子! 自从接到将军的传讯,庄严就出门巡查筹粮,之后着人秘密运送到离边关最近的村镇。防止手下出错,庄严决定亲自往边关押送。 哪知今日刚进镇,便看到前面一人惨不忍睹的易容,也不知是哪家的孩子出门玩闹,真让人各种嫌弃。 胡子半掉不掉,眉毛一高一低,衣服破破烂烂,脸上点的假痣都随着汗水蔓延成了一团。 庄严撇过脸:哎呀呀,看多了真伤眼! 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哎呀呀!伤眼的进她的店了! 再看一眼:伤眼的旁边那个不是老何家那个讨债的嘛! 庄严尾随两人也进了店,掌柜的张口刚要叫东家,就见庄严做了一个封嘴的姿势。 掌柜的识趣的闭上了嘴。 周安安气喘吁吁的放下巨大的包裹,拍了拍掌柜面前的桌子:“掌柜的,我找你们那个钱串子!” 掌柜的:...... 庄严好悬摔出店门外,胖墩和钱串子绝对是她的黑历史。 询问了一通,庄严将人领进暗室。 周安安还在试探的问:“庄钱串子?” 庄严拉拉个脸看何钊:“小讨债的!” 何钊:......她招谁惹谁了?! 周安安用力嗅了嗅,指着庄严道:“你这药粉质量太差,用多了伤脸。” 庄严:......怎么和他家公老虎一样,见面就嗅,“那也比你半残的易容强!” 周安安点点头,“那到是!”这点他是承认的,药品做到极致,周安安就受不了那些残次的易容粉,只能画个浑沦不堪。 将千老的手牌给她看了看,周安安指明目的,“我要去赤水关!” 看到熟悉的手牌,庄严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就是将军的小夫郎,她知道将军出征前,将小夫郎送去了落霞谷。随即皱眉,男人家家的去什么战场?多危险? 庄严果断摇头。 周安安将手牌呼到他脸上,郑重重复:“我要去赤水关!”没看到师傅把手牌都给他了吗?! 真凶残!跟她家公老虎有得一比!将军怎么受得了?扒拉下手牌,继续摇头。 周安安拿起手牌就走,不送拉倒,又不是自己没腿。何钊屁颠屁颠的跟着。 庄严赶忙拦人,真是一言不合就玩出走,“那里可不是玩耍的地方,去不得啊!” 周安安扬手撒了一撮药粉,“我师傅都说去得!最后问一遍,你帮不帮忙,不帮我自己走。” 庄严一惊,只觉身体动换不得,瞬间满头大汗,答应吧,将军知道了,饶不了她!不答应吧,她又拦不住这货,这货自己去了,没出事还好,出事将军更饶不了她,这个烫手山芋呦! 周安安抱胸静静的等着她。 庄严左思右想,觉得还是第一种情况,伤害来的更小,况这凶残货也有几下子,说不定能帮上忙。隧壮士扼腕道:“帮!” 周安安乐呵呵的帮她解了药效,“早这样就对了嘛!这样多伤和气!” 庄严:...... 作者有话要说:  从今天开始改为日更,每晚22:30准时,不会再更改时间。蓝山马上要开始护夫模式啦~,谢谢依然在看文的小天使们,有你们的支持,笑就依然有动力坚持下去,文笔有限,笑会努力提升~笑辣么辣么爱你们~ ☆、见面的人儿 有人护行,周安安放心的卸了妆梳。平日里他便清爽惯了,实在受不得这些粉粉末末。卸了妆的安安又变得白白嫩嫩,水水灵灵的,看上去可口极了。 因为今日便能到达赤水,马上就能见到蓝山。周安安在包裹里翻了又翻,把衣服翻了个遍,最终挑了那件浅耦合色的,领口绣着几朵雅致的梅花,袖口滚了几道银丝边的外衫,又找了条玉色的腰带。 收拾利落,跟着庄严上了马车。 何钊一见他如此样貌与装束,眼都直了。好半天才缓过来,凑到周安安面前,美滋滋的看他:“想不到你还挺漂亮的!” 庄严对着何钊的后脑勺拍了一记,那是将军的夫郎,你美个屁! 何钊蒙了一会,转头委屈巴巴的,“严姨,你打我作甚?他确实挺漂亮的啊!” 庄严又拍了一记,“漂亮也不是你的!” 美人不都是给人看的,“严姨,你真死板!” 庄严差点气乐了,这个呆子!起身扯开何钊,将她推至马车另一侧,自己坐到了两人中间。 务必要隔开这二人,要不到了边关还不炸了窝! 何钊不在意,坐到周安安对面,眼睛仍紧紧的盯着他 分卷阅读51 - 分卷阅读52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52 ,开始唠家常,“同行,你制药这般厉害,师承何人哪?” 周安安看着马车外的景色,没理会何钊,反而问庄严,“咱们这么光明正大的走过去好吗?” “无碍,”庄严摆摆手,这是明线,“只是委屈你了,不能有太多辆马车!”只能挤一挤。 马车多了就不只是光明正大,而是招摇。边关纷乱,没有朝廷的人,一些山野小贼也会红了眼! 周安安笑了笑,“哪有什么委屈,怎样都比我骑着毛驴强吧!” 庄严也笑了,说实话她挺喜欢将军这个小夫郎的性格的,看着娇娇弱弱,却一点也不娇气,就是动不动容易露爪子。 何钊插话,“你可以跟我骑马呀,比这个快多了!” 庄严翻了她一记,“那你另行骑马过去,好走不送!” “他跟我走,我就走!”何钊指了指周安安。 周安安看了她一眼,“我为什么要跟你走?”好好的马车不坐,去遭那罪? 何钊一脸理所当然,“咱们是同行啊!” 庄严真为这孩子的情商着急。 周安安:“有病得治!”说罢从包裹里翻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丸药,递了过去:“我这有一粒药丸,药效很特别,你要不要试一试?” 何钊眼中又开始放光,只要跟好药有关的东西,她都特别感兴趣,“好药?” 周安安点点头,“特别好!” 何钊赶忙接过来,张口就吞了下去。不过几个呼吸间,便栽倒昏睡了过去。 庄严以手捂面,这少根弦的傻孩子呦,老何得操多少心?!老何说的果然没错,这真是个小讨债的,事事都要为她操心! 周安安笑的特别开心,“终于安静啦!” 马车在赤水关外停了下来,何钊才悠悠转醒。她睁开迷迷瞪瞪的双眼,想了一会儿,然后腾的坐了起来。眨眼间扑到周安安面前,“好药!同行,方子也给我呗!” 周安安:...... 庄严扯着何钊下了车,周安安随后。 庄严去同守门的士兵交接,何钊又跑到周安安身边哀求,“同行,方子给我呗?” 周安安眼睛看着城门,见士兵放了行,拿起车上的包裹走了过去,随口道:“可以,到了军营写给你。” 何钊心情更好了,“同行,我帮你背包裹?” 周安安让了让,没给她,他怕她试药都给吃了! 庄严拍开何钊,探手接过周安安手中的包裹,“走吧!” 何钊仍跟在周安安身后,“同行,你去军营干什么?”一个男人多危险! 周安安抿抿唇,“我来找我妻主!” “妻主?”何钊又直了眼,“你都嫁人啦?唉唉,透漏透露,你妻主谁啊?” 周安安嘴角梨涡浮现,“我妻主是蓝山,蓝擎山!” 很快便有士兵进了中军帐,禀报几人的到来。 “什么?”蓝山震惊的差点失态,庄严的到来她不意外,那小东西怎么过来了?至于何文奎家那个小讨债的,被她直接忽略了。 何文奎也是同样震惊,要知道她家小讨债的,她拿鞭子抽,都抽不过来,死活不从武,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蓝山此时心情复杂万分,又是愤怒又是无奈又有些心喜。愤怒,小人儿不顾自身的安危,无奈自己管不住这个小人儿,欣喜自己不用再忍受相思之苦,种种情绪交织成一团。 未等思绪捋清,蓝山已经大踏步走了出去,何文奎紧随其后! 远远的两人便看见何钊围着周安安转来转去,不停询问着什么。 何文奎额头瞬间汗湿了,她家小讨债的不是看上将军的小夫郎了吧?不要啊,何文奎在心里大喊,要是被人得知她闺女抢了将军多年才开出的那朵花骨朵,她真成了千古罪人喽! 蓝山微微凝眉,冷着脸走了过去。 背对着蓝山的何钊还在那里追问个不停,“不是吧?!蓝将军真的是你妻主?” 周安安点头,“比真金都真!”。 何钊做出一副被雷劈的样子,“蓝将军这不是老牛吃嫩草吗,她都那么老了,你还看的上?” 庄严妥妥的和这个倒霉孩子拉开距离。 周安安眨巴眨巴眼睛,哪老了?多有魅力呀!横了何钊一眼:眼瘸! 被嫌老的蓝山默默的握了握拳,默默的爆出一句脏话:还真他娘的欠揍! 何文奎冷汗狂冒,这个糟心的闺女呦! 阴森森的质问在耳边响起:“你说我老牛吃嫩草?” 何钊一个激灵转过身,说人坏话还被抓这种滋味委实不太美妙,“哪里那里?将军是老当益壮.....” 这回连周安安都捂住了脸,没见过这么蠢的...... 蓝山掰了掰手指,“来,试试?”看看谁老?看看谁老当益壮? 何钊一溜烟的跑到何文奎身后,连连摇头,“不试,要试你和我娘试?” 何文奎气的在她身上狠狠拍了一巴掌,你这倒霉孩子,不会说话,就少说话行不行?又拍了一巴掌,行不行? 何钊被拍的龇牙咧嘴。 周安安被逗的扑哧笑了出来,蓝山见了,也软了神色。 她连走几步,先到了庄严跟前,拍了拍她肩膀,“辛苦了!” 庄严笑呵呵的看了一场热闹,心情正美,“不辛苦!”特别好看。 蓝山不在看碍事的人,迫不及待的向小人儿走了过去,嘴角露出如何都掩饰不住的笑意。 手搭上周安安肩膀的片刻,蓝山的笑意僵住了,嘴角抽搐着问:“安安,你在自己身上涂了什么东西?” “哦,这个呀,”周安安嘴角的梨涡又出来勾人,“我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僵尸粉’。怎么样,阿山,我厉害吧!” 蓝山僵硬着身子,咬牙道:“厉害,还不将我解开?” 身体能动的刹那,蓝山探手将小人儿捞进怀里,一阵旋风般的卷进了大帐里。 将人抵在床柱上,鼻尖抵着鼻尖,“为什么要来?” 周安安脸蛋犹如让人垂涎欲滴的水蜜桃,微微嘟嘴,小声道:“我想你了!” 蓝山一口将那诱人的小嘴叼进了嘴里,你这勾人的小狐狸! 细细的描画小人儿的唇形,蓦地长驱直入,搅乱了一池春水。 唇齿纠缠间,周安安将一双玉臂搭到蓝山的脖颈上,蓝山些许喘息,而后加深了这个吻。 足足一盏茶的时间,周安安嘴角麻麻的,身体软成了一滩水。 蓝山将人紧紧揽着,在他头顶上剧烈喘息。 黄柳儿得知消息,内心慌乱不堪,那个人不在,他进不了将军的心,若是那个人来了呢? 他急急的赶向蓝山的大帐,“将军,我可以进去吗?” 两人被惊了一下,迅速回神,双双分开。 分卷阅读52 - 分卷阅读53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53 周安安整理整理衣裳,坐在榻上。 蓝山平整呼吸,坐进椅子里,“进来。” 黄柳儿进帐,一双妙目急切的看向蓝山,又恨恨的扫向周安安。 天生对情敌的敏感,周安安瞬间便悟了,皱紧了秀眉。 想了片刻就从榻上起身,走到蓝山跟前,将自己团成一团,窝进蓝山的怀里,然后看向黄柳儿。 安静的演绎,‘我不说话,我就静静的看着你’。 蓝山、黄柳儿:...... 蓝山打破沉默:“有事?” 定定的瞪着蓝山怀里的人,黄柳儿冒起怒火,“你是谁?” 周安安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窝着:“你又是谁?” “我是振威大将军黄屿的长子,黄柳儿!你是谁?军营岂是你说来就来的?”其实他更想说的是,他是蓝山的未婚夫郎,没想到有人替他说了。 “哦,我是周安安,阿山即将过门的夫郎。我没有说来就来,我是千老派来的医师。”师傅是多好的挡箭牌,周安安暗暗得意。 蓝山咳了一声,掩饰嘴角的笑意。小人儿永远都是这么霸道! 黄柳儿气的直跳脚,“你胡说八道!”也不知指的是哪一句? 周安安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将脸藏进蓝山怀里,嘟囔道:“好困,阿山,我要睡觉!” 蓝山调整姿势,将小人儿抱了起来,背转身形,淡淡道:“既无事,便出去吧!” 黄柳儿嫉妒的嘴里发苦,不依道:“将军,你怎么能这样......” 将小人儿放到榻上,蓝山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出去。” 黄柳儿眼泪打转,咬着唇不甘不愿的退了出去。 蓝山合衣上床将小人搂进怀里,柔声道:“我陪你睡!” ☆、娇羞的人儿 小人儿呼吸清浅,不一会儿便沉沉睡了过去。 蓝山一双鹰目紧紧的锁着他秀气的眉眼,娇挺的翘鼻,细腻光滑的小脸,真是如何都看不够!小人儿脸颊圆润了不少,看上去更加鲜嫩可口,让人垂涎欲滴,蓝山的心又开始不安分的躁动。 忍不住微微倾身在小人儿娇嫩的红唇上啄了一口,又是一口,渐渐的有些欲罢不能。见他呼吸不稳,柳眉微皱,要被她吵醒的样子,才不舍的住了嘴。 蓝山情不自禁的砸吧了几下嘴,味道不错! 这一刻心里真的是满满当当! 周安安一觉睡了近一个时辰,才睁开雾蒙蒙、水润润的黑眸,就见蓝山直勾勾的盯着他,顿时有些羞赧,白嫩的脸颊上泛起了红潮,也不知她看了多久? 蓝山目中含情,大掌摩挲着那抹晕红,头便低了下来,贴近小人儿,“安安,告诉我你有多想我,嗯?” 上挑的语气,无尽的宠溺,周安安脸上晕色更浓,羞不可抑,他还从未见过蓝山这般样子。 低垂下眸子,不敢再瞧上面那人,贝齿咬了咬下唇,“就...就是...很想很想那种啦......” 娇媚之态仿佛无师自通般的展现出来,蓝山倒吸了一口凉气,唇便恶狠狠的压了下来。 周安安迷失在一波浓烈的唇齿交缠之间,那人又凶悍又勇猛,又急迫又温柔,似一波又一波的海浪,不断席卷而来,周安安有些喘过气来。 蓝山放开他片刻,带着浓浓的情~欲,“乖,换气。”便又吻了下去。 周安安被吻成了一汪春水,直至蓝山放开他许久,还没缓过神来,眼睛雾蒙蒙的望着帐顶。 蓝山嘴角含笑,目光紧紧追随着他。 周安安动了动发麻的嘴唇,秀眉拧了起来,这人技巧怎么这般好? 蓝山已经伸手抚平了他的眉角,“小小年纪,皱什么眉头?” 周安安一把抓住蓝山的衣襟,表情瞬间有些凶巴巴的,像只炸了毛的刺猬,“你...这些..这些技巧都是跟谁学的?” 蓝山诧异挑眉,“这玩意儿还用跟人学?本将向来自学成才!”见小人儿囧的不知如何是好,哈哈大笑的将他抱进怀里,“安安,你可真是个宝!” 周安安的脸这回红了彻底,热气半天退不下去。 蓝山松开小人儿,大掌又抚上让她思慕许久的娇颜,开始算账,“你这个小东西,就知道偷懒,信也不好好给我写一封?” “哪有?”周安安拒不承认,“你没见那字越来越好了吗?” 蓝山笑笑,“是越来越好,可为何没有任何内容,嗯?” 上扬的口吻又让周安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见对方越来越危险的眼神,赶忙服软,“我只是怕你分心嘛!其实,我写了好多好多的信,都放在落霞谷了,等我们回去了,再给你看好不好?”扬起的笑脸要多真诚有多真诚。 蓝山还是在那水润的红唇上啄了一口,柔柔道:“好。”指尖在娇颜上流连片刻,“早前听说你的脸被小雪弄伤了,这两年,可还受过什么伤?” “没啦,就那一次,脸弄伤了,后背划了一道伤口,不过都好了。” “后背也伤了?让我看看!”就要脱他衣服,这个可没人和她说过。 周安安害羞,左躲右闪,“好了,已经好了,不要看了。” 蓝山眼睛再次危险的眯了起来,“是不是还有别的伤口,不肯与我说?”大掌已经在小人儿身上摸索起来。 周安安真是欲哭无泪,哪来那么多伤口,“真没了!”奈何蓝山还是将他后背的衣衫撩了起来。 见到已经发白的痕迹,还是心疼的皱了皱眉,低头在上面亲了亲,“疼吗?” 痒的让人想发笑,“不疼。”周安安身体颤了颤。 蓝山放下他衣衫,大掌将小人儿摸了个遍,确认没什么伤筋动骨之处才住了手。 周安安顶着红番茄脸,瞪圆了眼睛,“你占便宜要占到什么时候?” 蓝山愣了愣,她真没这意思!不过,握了握大掌,回味刚刚的触感,真的好软! 蓝山不禁坏笑着在小人儿臀部摸了一把,周安安‘啊呜’一口向蓝山的脖子咬去! 蓝山哈哈大笑着,抱紧了主动投怀送抱的可人儿! 因为军需还有两日才到,庄严并未着急和蓝山叙话,想必将军也料到了她的作风。庄严随着何文奎进了她的大帐,倒了一杯茶,乐呵呵的在一旁看热闹。 何文奎将她家小讨债的拎回帐内,便削了一顿。 何钊抱着头一顿求饶,“娘,打人别打脸,你让我有何脸面去见同行啊?” 同行?何文奎想了片刻便明白了,顿时揍得更狠了,“你这丫头是不是缺心眼,啊?什么同行?那是将军的夫郎,未来的正君大人,你他娘的离他远一些,记没记住?”对着她的后背就是一拳。 何钊躲过她娘的一记重锤,仰着脸道:“那可不行,同行出 分卷阅读53 - 分卷阅读54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54 手不凡,他那有好多好方子,我必须都弄来!” 这个少根筋的糟心孩子,何文奎气的不打了,虎着一张脸坐下猛灌茶水。 庄严顺手给她添了一杯,也填了把火,“今儿个,小讨债的看将军的小夫郎看直了眼,还美滋滋的夸人家好看!” 何钊见事不好,撒腿就跑出大帐。 何文奎这个气,追着何钊又要揍。 何钊机灵的很,刚刚若不是让她娘消消气,怎么可能乖乖挨揍?这次看娘是要动真格的,不跑不行,边跑边气喘吁吁告饶,“娘,你别...别听严姨的,我对....同行没那个心思。”挨了一脚,叫了一声,又道:“娘,真的,我...就是...对同行的医术感兴趣!我一向...痴迷...痴迷医术,娘...娘你是知道的!”何钊实在跑不动了。 何文奎停下脚步,虎眸狐疑的盯着蠢闺女,“当真?” 何钊喘着粗气,“真、真、真,比什么都真!” 两人这才重新归帐。 何钊冲庄严龇了龇牙。 庄严笑眯眯的看着歇战的母女二人,每次见面都掐,一次胜过一次精彩! 一见她这副不怀好意的模样,何文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冷哼了一声:“死胖子,钱串子!” 庄严顿时拉拉下脸,“哎哎哎,你够了啊,每次见面都揭我老底!” 对方不高兴了,何文奎的气就顺了,又喝了一盏茶,才问:“什么时候到?” 庄严知她问的是粮草,“大概两日!” “有多少?”何文奎又问。 庄严摸着下巴估摸,“我这次急着过来,还没见过汇总,不过吃上四个月是没问题的,若是南边形式好,也能运过来的话,便能挺上半年!” 何文奎这回彻底舒坦了,“好好,你这本事只涨未消!我是属实敬佩!” 庄严笑笑,这确实是她的强项,看了看外面的日头,眯缝起那双狡猾的狐狸眼睛,“近一个时辰,将军叙话应该结束了吧,要不过去看看?” 何文奎也看了看天,“走吧!” 何钊屁颠屁颠的跟着。 何文奎瞪眼,“你去干什么?在帐里待着!” 何钊不肯,梗着脖子道:“那怎么行,我还没从同行手里翘来方子呢?” 何文奎实在拿这个讨债的孩子没辙,“去了,不许多说话,也不许乱看,听见没有?” 何钊乖乖点头。 离将军的大帐老远,几人便听见了一阵大笑声,动作一致的挑起了眉毛,还未曾见过将军这般朗笑过? 近了些,还有粗声喘息声! 庄严顿时眼珠咕噜噜转个不停,再次看了看日头,不禁恶意猜测起来,这都快一个时辰,事情该办的也该差不多了吧,莫非...将军过于凶猛?那双狐狸眼瞬间撑的溜圆,细看还闪着不怀好意的黠光。 何文奎俨然变成了好奇宝宝,脖子恨不能伸出二里地,瞪着虎目,一脸惊讶又八卦的表情藏都藏不住! 何钊更是伸长脖子,支楞起耳朵,眼睛瞪的溜圆,那八卦的神情和他娘何文奎如出一辙。 几人放轻脚步,来到帐外,如狼似虎的目光直欲将帐门盯出个洞,耳朵也高高竖起。 帐外多了几簇紊乱的呼吸,蓝山便已有所感应。虽说几人放轻了脚步声,也逃不过蓝山的耳朵。 见小人儿已经羞恼的不肯看她,蓝山挑了挑嘴角,拍了拍小人儿的翘臀,“你乖乖休息,晚饭我来叫你,我出去商量后续事宜。” 小人儿这回抬起脑袋,乖乖点了点头。 蓝山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才起身整理衣襟,见无不妥,走出大帐。 方一出帐,便见伸头缩脑、鬼鬼祟祟的三人,三双锃亮锃亮的眼睛直勾勾将她锁住。 蓝山有些无语。 何钊向来嘴比大脑反应快,早将她娘的嘱咐抛到九霄云外,“将军真是好体力!” 反应过来对方含义的蓝山,脸瞬间黑如锅底。 何文奎一巴掌拍向她的糟心闺女,你个倒霉孩子,这话想想就好,能说出来吗? 蓝山挑了挑手指,示意何文奎,“去校军场!”收拾不了孩子,还收拾不了孩子她娘! 何文奎走前又恨恨的踢了她闺女一脚,果真是个倒霉孩子!不只坑别人,还坑亲娘! 何钊缩了缩头。 ☆、气人的人儿 这一仗可是打的痛快淋漓,出了一身透汗,蓝山觉得舒爽不少。 几人进了中军帐,没等将军发话,何文奎一屁股窝进凳子里,要了老命了!看看将军神清气爽的模样,年轻就是好! 何钊蔫头耸脑的也跟了进来,欲言又止许久。将军一见她就黑脸,她不敢轻易开口。 蓝山看见她就觉得牙痒痒,装作没看见!转头看向庄严,“粮草什么时候到?” “大概后日午后。” “如何运过来?” 庄严没说话,看了看地面。 蓝山了然的点点头,基本上确定了,庄严走到哪,洞就能挖到哪! “京城最近可有动静?” 庄严面色不明,“我来这里也想与将军说一下此事,咱们在宫中布置的几个探子不知为何全都没了消息?” 蓝山面色凝重,“何时开始的?” “从上月初开始,突然间断的,我又选了一些内线安插进去,结果再次石沉大海。” 蓝山手指揉了揉眉心,想了想道:“可知是死是活?” 庄严摇了摇头,“不知。” 那就无非两种情况,或是全军覆没,或是其中几人警醒,不敢再有任何动作。至于被人收买,她的人绝无可能!如此最怕的就是第一种! 内探即使没有紧急消息,五日也必传一封出来,如今将近四十天没有丝毫音讯,确实不太乐观? 蓝山抬起头,“月前,可有传过什么消息?” 庄严:“全是一切正常的讯息。” 蓝山长出一口气,那就不好猜测了,皇帝、汪远寒乃至东瀛哪一个都有可能,只能暂时作罢,“派些人在外面守着,内线就不必了,汪府呢?” 庄严脸色暗了暗,两年多的时间,她多数都候在京城,却仅仅见到吴双一面,“戒备更加森严,喜鹊传不出任何消息。” 果然是老狐狸!这两年来汪远寒没给边关添乱,蓝山已极为庆幸,但也担忧她突出奇招。 想不出,蓝山就暂时抛开这个问题,交代道:“你在这里且候上几日,粮草到了再回吧!” 庄严点点头,她就是如此打算的,“是,将军。” 没什么事再交代,蓝山起身要出帐,不料碍眼的又凑到了面前。 “将军,同行怎么没出来?还没睡醒吗?” 蓝山的脸沉了下来,掀了掀眼皮,“有事同本将讲是一样的。” 分卷阅读54 - 分卷阅读55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55 何文奎一把没拉住,就见小讨债的又去撩虎须,这把她愁得呦! 何钊纠结着一张面皮,怀疑的看向蓝山,将军也懂药? 蓝山面色又沉了几分。 何文奎一把拉过倒霉孩子,“将军,别理她,她没事,她就是有病!将军您忙!” 何钊跳着脚挣开她娘,她娘这是打压她制药的决心,上窜下跳的又扑过来,“将军,我有事,那个将军,同行师成何人哪?” 见她没问什么出格的问题,蓝山的火气便消了几分,淡淡道:“千老!” “千老!”何钊一声尖叫,屋内的几人不由得侧了侧身,避开受创的耳朵。 那边何钊还在发疯,“千老?竟然是千老!怪不得,怪不得,不行,我现在就去找同行!”说着人便冲了出去。 蓝山顿时怒发冲冠,扯着何钊的后衣领子将人拽了回来,一个用力便扔进何文奎的怀里。 何文奎苦着张脸锁紧自家倒霉孩子。 蓝山脸色青黑,一脚已经踏出大帐,回过头对何文奎道:“明日再来一场!” 何文奎不自觉的收紧了手臂。 勒的何钊差点背过气,“娘,您轻点,我要被您勒死了。” 何文奎低头瞅瞅蠢闺女,咬牙切齿道:“勒死你我倒是省心了!” 蓝山回了自己的大帐,去寻周安安,却发现小人儿不在帐中,暗叹小东西又乱跑。 她问守帐的小兵,“人呢?” 小兵施了一礼道:“回将军,去了伙食营。” 伙食营?难道是小人儿饿了?“可有人跟着?” “有,赵文和孙乾跟着。” 蓝山一路赶了过去。 伙食营此时已经炸了窝。 一个伙头兵捅另一个伙头兵,嘀嘀咕咕:“这美人谁啊?” 伙头兵乙大厨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美人,“我怎么知道,不过好漂亮啊,比黄右侍郎还漂亮。” 伙头兵甲大厨拍了拍她,“黄右侍郎是你能提的吗?人家看上的可是将军。” 伙头兵乙大厨翻了翻白眼,“用你说,咱的眼睛明白着呢,黄右侍郎眼睛里满满当当装的全是将军。” 周安安炒菜的手顿了顿。 甲大厨又道:“难道是新来的伙头兵?你看他炒菜够娴熟的。”嗅了嗅,“唔,好香!” 乙大厨:“你笨,没看见赵领队和孙领队跟着?问问不就知道了?” 甲大厨怒:“你怎么不问?” 乙大厨缩缩脖子,她要是敢早就问了! 赵文看了看嘀咕的二人,以及围着的一圈伙头兵,皱了皱眉头,“你们是不是很闲,没事做了?” 众伙头兵:......这里就是我们做事的地方啊,我们不是被您清出来的嘛! 孙乾有些绷不住笑意,到是不和众人打哑谜,“那是将军的夫郎,也是军营新来的医师!你们以后恭敬些!” 我去!伙食营发出一阵‘去’声,个个瞪大眼球,将!军!的!夫!郎! 周安安皱眉回头望了一眼,什么毛病!将汤盛好,四菜一汤已经做好。 周安安擦了擦手,对甲大厨道:“我做好了,没耽误你们时间吧?” 这是将军的夫郎啊,甲大厨连连摇头,“没耽误,没耽误。”离晚饭还有一段时间,她们半个时辰后开始都来得及。 周安安笑了笑,“谢谢你们借我用灶房。” 甲大厨眨巴下小眼睛,“哪里,哪里。您随时用。” 周安安端着饭菜,对赵文两人道:“我好了,咱们走吧!” 孙乾忙接过餐盘,“末将来端,您前面走。” 周安安也不推辞,有时拒绝反而让对方难做,乖乖的走了出去。 伙头兵们又呼啦一下围在门口,差点留下口水,美人啊!美人要走了! 甲大厨突然有些兴奋,她跟众人道:“军营里有两个美人啦!” 众人眼冒金光,是啊,养眼哪! 乙大厨也从里面钻出来,见众人表情,不由得泼了瓢冷水:“是啊,一个美人看上了将军,一个美人被将军看上了!” 众人:......前面突然好灰暗,怎么破? 隧都怒气冲冲的看向乙大厨:特么的不说话会死啊! 众人很快就想开了,她们本来就没奢望,养养眼也是好的! 蓝山甫一过来,就见伙食营里一众伙头兵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她的心上人。本来渐熄的怒火再次拱了上来。 她恶狠狠的瞪着那群眼冒蓝光的伙头兵:再看,本将挖了你们眼睛! 众伙头兵:......前面果然好灰暗! 周安安笑眯眯的迎了上来,拉住蓝山的大掌,“阿山,我有些饿了,先做了饭,你陪我吃些。” 脸色霎时又变的春风和煦,蓝山握紧手中的小手,柔声道:“好!” 这一顿,吃的杯盘狼藉。周安安厨艺极佳,蓝山吃了两年多伙食营的清汤寡水,一不小心就吃多了。 她放下碗筷,不由得打了个饱嗝,揉了揉饱胀的胃部。 周安安将碗筷收拾出去,就去包裹里翻出一粒消食丸,“叫你不要吃了,你偏不听!” 蓝山就着他的手将药吃了,把小人儿拉到自己的怀里,脸在小人儿面颊上蹭了蹭,满足道:“好吃!” 周安安有些哭笑不得,暗道下次一定不能听她的。 难得的温馨很快被不识趣的人打破。 帐外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将军,我给您送汤来了。” 蓝山皱了皱眉。 周安安顿时醋桶打翻了一桶又一桶,刚刚在伙食营听到的几嘴,已经让他很不舒服,现在又跑来献殷勤。他气呼呼的看着蓝山,低声道:“你经常喝他送的汤?” 蓝山赶紧摇头,又蹭了蹭炸毛小人儿的脸,“都是影五喝的。” 周安安气消了些。 黄柳儿又开口道:“将军,我能进来吗?” 周安安按住要起身的蓝山,做了口型,“我来解决。” 蓝山笑笑,便听话的窝在椅子里。 周安安眼睛咕噜噜一顿乱转,敢抢我女人,气不死你!挑帘出了大帐! 黄柳儿要掀帘的手僵了僵,“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周安安一脸无辜:“我是阿山的夫郎,不在这里在哪里?” 黄柳儿咬牙,“你们还未成亲。”便不是。 周安安冷冷打量了他几眼,突然笑靥如花,抬手将汤碗接了过来,还尝了一口,点评道:“唔,不够鲜,不过谢谢啦!” 黄柳儿被抢的一愣,咬牙要抢回汤碗:“你给我住口,那不是给你的!” 周安安让开手臂,更无辜道:“阿山已经喝饱了,我刚做的!我这不是怕你浪费吗!”看汤不热了,一饮而尽。 黄柳儿没能抢回汤碗,气的怒吼:“周安安!” 周安安挖 分卷阅读55 - 分卷阅读56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56 挖耳朵:“那么大声干嘛,多有损你娇滴滴的形象?再说了,我又不是听不见!” 黄柳儿气的想哭,长这么大他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男人!终是不知如何回怼回去,跺跺脚便跑开了。 匆匆赶来的影五有幸见到这一幕,乐的咧开了嘴,真好,真好,今天她不用喝汤了! ☆、怒怼的人儿 俗话说,莫道不消魂,经过这一夜,蓝山有了更深刻的体会。第一次搂着心上人睡,她火烧火燎的辗转了一夜。想在地上打个地铺,却又舍不得放开怀里的人,一夜煎熬到晨起号角。 蓝山顶着青黑的眼圈坐起来,周安安揉了揉眼睛也爬了起来,见蓝山发黑的眼圈吓了一跳,伸手摸了摸道:“没睡好?” 蓝山摇摇头,“无碍,还早,你再睡会?” 周安安拿过外衣,“不啦,吃过早饭,我去医帐看看。” 蓝山叫了两名暗卫暗中保护,又将孙乾留给他,就随他去了。 就着伙食营送来的清粥小菜,填饱了肚子,周安安便让孙乾将他带去了医帐。 一进门就见那个自来熟的同行早早候在那里。 自来熟同行笑嘻嘻的迎过来,“同行,我猜你会来这里,果然被我猜中了。” “唔,既是同行,还能往哪里去,我又不是来军营玩的。” 何钊舔着一张八卦的脸凑过来,挤眉弄眼道:“蓝将军厉不厉害?” “阿山当然厉害!”一脸理所当然。 何钊笑的贼眉鼠眼,拉长了音调:“哦~~” 周安安狐疑的看向她,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 那边何钊贱贱的开了口,“一个多时辰,确实挺厉害的。” 终于反应过来的周安安,涨红了一张脸,没忍住又给了对方一撮僵尸粉。 军营里的老医师识趣的早早躲得老远,开玩笑,这可是千老的高徒! 僵在原地的何钊又亲身体验了一把这药的威力,却也想起昨天周安安答应她的事,“那个,同行,你昨天答应我的药方,给我写一份呗?” 周安安没好气的找了一份纸笔,写了下来。 见状王医师凑了过来,“这方子,老妇可能看上一看?” “当然。”笑意浓浓的将写好的方子递了过去。 王医师细细品味一番,抚掌叹道:“妙啊,妙啊,确实是个好方子,这制昏的效力可比平常的高了数倍。” 周安安道:“老人家,那我可以留在这里吗?” 王医师笑出一脸褶皱,“当然,当然。”不看将军的面子,也要看千老的面子! 周安安恭敬的鞠了一躬,“谢谢老人家。” 老医师连忙闪开,“不敢不敢,若是不嫌弃,你便唤我一声王姨,可好?” “王姨。”周安安乖巧的叫了一声。 “哎,哎。”老医师更是开心,便把她日常工作和两人做了说明。 医帐里还有许许多多打下手的小医师,负责病例的记载,药材的炮制与一些一用品的翻洗。如今赤水关战事未起,小医师们闲的都能长出蘑菇。往常里她们每日早早来点个卯,无事就全回了自己的帐子。要不一个个杵在医帐里,王医师也嫌她们碍事。 今日里医帐里就热闹许多,出出进进忙碌不停。王医师看着一个个似乎都忙的脚不沾地的小医师,气就不打一处来。 她拽住一个晾晒草药的小医师,“这个昨日已经晒过,过两日再晾晒也不晚。” 小医师挂着尴尬的笑,“还是多晒晒的好,失了药效岂不可惜?”不等她再拒绝,就端着药笸箩出去,恰巧从周安安身边经过。 王医师眯了眯眼,又蹲下看那个不停捣药的小医师,“这份药的储备量已经足够,无需再做!” 小医师仰起头,笑的别样真诚,“还是有备无患的好。”若是她的眼睛不来回的漂移,许是王医师便信了。可她捣三下药就要偷偷往周安安身上瞄一眼,王医师再糊涂也知道她动机不纯。 王医师呵呵冷笑了几声,“看来你们都挺忙吗?整个医帐就我一个闲人是也不是?” 小医师们笑的谦虚,“哪里哪里,我们这不是怕些许小事累了您的手?!” 翻看病例的何钊乐了,瞅了一眼对面同样看病例的周安安,“想不到你还挺受欢迎的?” 周安安手没停的翻着病例,没注意她说些什么,只轻轻的‘嗯’了一声。 何钊摇了摇头,还真不谦虚。 王医师擅长外伤的诊治,记载的病例也都很平常,无需费许多心思去琢磨,周安安手边的病例很快一本本的摞了起来,他抬起头,见何钊还在慢吞吞的翻看第一本,“这本上有什么疑难杂症吗?” “没有啊,我就看看方子,若是我的话,能不能配出更好的方子。”何钊抬起头,“你要看?” “先借我看半刻钟,然后还你,我看完还要给阿山做饭!” “可以。”何钊将手里的病例递给他,然后惊诧的看到周安安飞快的翻了一遍。 何钊还在惊悚他是看书还是翻书,周安安已将病例还给她。跟王医师打了招呼,“王姨,我先回了,下午再过来。” 王医师笑眯眯的说了声:“好。”看着他的背影意味深长,怪不得! 医帐里瞬间呼啦啦的散了,王医师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清泉将润好的帕子递给黄柳儿,宽慰道:“主子,别想太多了,那人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农家子,哪里比的上您?”已经哭了一夜,这是要流多少眼泪? 黄柳儿将冰凉的帕子敷到红肿的眼眶上,默默不语,只是眼角又开始分泌心酸的液体。 很快帕子就要滴出水来,清泉叹息一声将帕子换了,“主子,你这样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那我还能如何,将军心里没我,无论我做什么都入不了她的心,更何况现在周安安来了,我还哪里有胜算?”黄柳儿扯下帕子,“我以为捂不热将军的心,是因为我下的功夫还不够,原来不是啊!只是因为我不是那个人!” 从前没人与他争,只他一个人守着将军。将军再如何疾言厉色,他也不觉得怎样,只以为将军就是这样的性子。可如今,他却亲眼所见,将军对那人的不同,是那种疼到骨子里的好。 以前他不能如何,现在他又能如何? 见主子的声音越发尖锐,清泉愈发无可奈何,他替黄柳儿擦擦满脸的泪,“主子,平心而论,你觉得哪点比不过周安安?” 哪点?黄柳儿哭的不可自抑,“只凭他拿下了将军的心,我便比不过,还哪里需要再比别的?” 清泉叹息一声,“主子,您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他是什么身份,您是什么身份,不过是树下的一只草鸡,怎敌得过梧桐上的凤凰?蓝将军不过 分卷阅读56 - 分卷阅读57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57 图个新鲜,一时的恩宠。门不当户不对,您觉得他能撑得了多久?” “主子,听奴一句劝,功夫不怕有心人,是时候挫挫对方的锐气,他也就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挫挫对方的锐气?对啊!黄柳儿抬起头,他不也是这样做的?自己怎能被他气了一次便失了分寸?猛然站起身,目光坚毅起来,“你说的对,我这样岂不是正如了他的愿?”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清泉意味不明的跟了出去。 回大帐的路上,见到对面来者不善的人,周安安笑了笑,真是有趣。幸好昨日将这朵桃花的事,打听的一清二楚。 黄柳儿拦住他的去路,一脸傲然,“那边叙话!”不是请求,而是命令! 输人不输气场,还真是盛气凌人,不过装的不太到位。 “呵!”周安安讽刺一笑,“可以。”随着他换了方向。 清泉拦住要跟随的孙乾,“主子要与他叙话,你什么身份要跟过去?”‘身份’二字格外加重了语气。 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孙乾微微凝目,望了变了气场的黄柳儿一眼,就看向周安安。 听到清泉的讽刺,周安安嘴角挑了一挑 ,对孙乾点点头道:“不用担心,我去去就回,也认得路。” 走到无人的角落,黄柳儿开门见山,“你配不上将军,不要再给将军添麻烦,早点离开!” 真不知他哪来的优越感,觉得自己有必要对他言听必从,“该离开的是你!”周安安更为直接,“阿山看不上你!” 黄柳儿变了脸色,拳头不自觉的握起,“你别不知好歹!” 不知是谁不知好歹?看了看对方通红且肿胀的眼圈,周安安一脸了然,“昨天哭了一晚吧!” 黄柳儿扬眉,不知他是何意? 周安安笑笑补了一句:“以后哭的时候怕是更多!” 黄柳儿咬咬牙,他说不过他,“你很得意?” “不!我是势在必得!”周安安一字一句道。 “你无非是觉得我比上你,才屡次来给我添堵,想让我知难而退。”脸上笑容渐大,“可是你又哪点比得过我呢?” “农家子又如何?论年纪,”周安安挑衅的打量了他一眼,“你长我七岁,可是不年轻了!” 黄柳儿:......他确实是大龄男儿。 “论身材,”周安安转了一圈,“我身材可远胜于你!” 黄柳儿:......他确实稍稍逊色。 黄柳儿张张嘴。 周安安直接打断,“哦,别说你身份比我高,身份对我来说就是个屁!能当饭吃?还是能解毒?” 黄柳儿:......好粗俗! 周安安:“也别说你武艺比我高,你还没靠近我,我就能药死你!且你动不动就哭哭啼啼,你拿什么和我比?” 黄柳儿:......他竟无言以对,眼泪不禁再次翻涌。这个人真是牙尖嘴利、让人讨厌的很! 周安安:“你看你看,又要哭了不是,真讨厌,爷们唧唧的。” 黄柳儿:......我本来就是爷们!“你更讨厌!” 周安安翻个白眼:“彼此彼此喽,还是少见为妙!哎呀,真伤眼!我要看看阿山洗洗眼睛!”说罢捂着眼睛就要走开。 黄柳儿气的想哭又不敢哭,委屈的不行,不由大吼道:“周安安,你给我等着!” 周安安回头,芙蓉面上一脸讽刺,“世家公子都是这般大吼大叫的?!” 黄柳儿还要说些什么,孙乾匆匆找了过来,“周医师,不好了!将军请您快去医帐,穆军师出事了!” ☆、行医的人儿 百里青云方一入帐,便是一阵畅笑,对着虎皮大椅上了人连连夸赞,“师姐,你这药属实不错,上次让姓穆的逃过一劫,这次可就没那么好运了。本帅倒要看看,没了这军师,黄屿那老匹妇能撑得了何时?” 大椅之人不去看喜形于色的百里青云,紧闭的双眸也没有睁开的趋势,淡淡道:“这么点甜头就让你失了分寸,若是本尊把黄屿的人头拿到你的面前,你是否要迷失在回帅帐的路上?” 百里青云双目之中流光溢彩,强撑着雀跃的心思,“师姐要亲自出马?” 莫问睁开寒光湛湛的凤眸,一脸势在必得,“里面已经有所布置,等本尊拿下黄屿老儿的头,便是东瀛大军入驻赤练关之时。” “师姐,此话可当真?” “本尊何时诓骗于你?” “师姐可否与本帅透漏一二。” 莫问微微一笑,带着冬日里的冷意,“不出三日,你且准备着。” 百里青云雀跃不已,“本帅马上去布置。” 周安安随着孙乾急急走向医帐,黄柳儿柳眉微锁,心上忧乱,也抬步向医帐走去。 医帐外乱哄哄的围了一圈的人,每个人都是忧心忡忡,不时往医帐内张望。心下了然,这些应是与穆天赐并将作战过的至交好友,周安安不便多说什么,只是这乱哄哄的一团,却最是行医之人的忌讳。 孙乾强制分开道路,将士们齐刷刷的将目光落到周安安身上,据说新来的这位医师是将军的夫郎,看过之后便歇了兴致,再度忧心忡忡的望向医帐。 周安安对孙乾示意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见得对方点头,举步迈进了医帐。 医帐右侧独开的病床上,躺着一个身下满是鲜血,且脸色青黑昏迷的人。 王医师正在清洗腿上的伤口,那血色已经偏黑,失了原色。 见周安安进来,蓝山走过来,脸上尽是紧张担忧之色,握了握他的手,“安安,你帮小天看看,这药......是否可解?” 王医师几经将伤口清洗干净,将位置让了让,“周医师,你过来看看。这伤是小伤,只是这毒有些棘手。解毒实在不是老妇所擅长的。” 顾不上别的,周安安坐在榻前小椅上,探手将伤口的黑血又挤了挤,只见那血色黑的浓郁,始终不见鲜红色。凑近了几分,嗅了嗅,已渐腥臭,却是剧毒。 撬开穆天赐紧咬的牙关,瞧了瞧舌苔的颜色,最后切了半盏茶时间的脉搏,周安安微微凝眉,这毒有些像师父手札上记载的一剂,许久不见天日,未料被他碰见了。 蓝山等的焦急,见他停了动作便问道:“安安,可有解?” 周安安从怀里取出一味药塞进穆天赐的嘴里,令其吞了,抬头望向蓝山。他的眉头依然没有放松,脸上也是罕见的凝重之色。 蓝山的心不由一紧,却见小人儿肯定的道:“有。”却是有些遭罪。 蓝山放下心来,长吐一口气,“有便好,有便好!” 周安安面上依然凝重,交代道:“阿山,你将我带过来的包裹拿过来可好?顺便让帐外的人退远些,并保持安静。” 分卷阅读57 - 分卷阅读58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58 “好。” 见得将军出门,王医师方问:“棘手?” “还好,就是......有些遭罪,这伤口的处理用不得麻药,且解毒过程中身子动不得,却又痛苦至极。” 王医师笑了笑,“无事,她们向来刀枪剑雨,受伤更是家常便饭,挺得住的。” 挺得住?周安安低下头,目光幽深,但愿如此。 蓝山送来包裹,再次退了出去,将空间交给二人。遇见要往帐内冲的何钊,顺手将人拎出来,眉毛挑的老高,怎么哪哪都有你?! 何钊刨着手脚,怕扰了帐内之人,就小声质问道:“蓝将军,你作何阻拦于我?我也是医师啊!” 冷嗖嗖瞅了何钊一眼,蓝山将人交给何文奎,命令道:“看住她。” 何文奎郑重点头,攥紧自家熊孩子的手腕,无论何钊如何恳求都不肯松手,何钊只能歇了心思。 王医师已将穆天赐翻过身去,露出疤痕纵~横的背部,冲周安安道:“好了,你说穴位我便可以行针。” 周安安背转身形,嘴里吐出一个个穴位名称,王医师拿捏分寸下针,额头很快见了汗。及至行针三遍,已是大汗淋漓。将穆天赐的衣衫穿好,喘着粗气到:“周医师,你来看看。” 穆天赐脸色已然正常,周安安再次把脉,又见穆天赐腿部伤处黑血浓浓滚出,才从瓷瓶掏出三粒药丸,塞进穆天赐的嘴里。 “如何?”王医师用帕子擦了把汗。 “还好,我需要她醒过来。” 王医师点头,在面部上施了几针,穆天赐悠悠醒转,只是仍在迷糊。 拍了拍她的脸,王医师道:“醒一醒,可还认得我是谁?” 穆天赐眼眸半睁,许久才艰难的吐出几字,“王......医师?” “是了,认得就好,接下来要给你腿部行针,需要你时刻说出知觉,你可能坚持住?” 周安安递过一个湿帕子,王医师给穆天赐擦了擦脸,穆天赐方清醒了些。 王医师又将话重复了一遍,见她点了头,才看向周安安,“腿部的针周医师你来吧,老妇的精力不够,怕出了差错。” 穆天赐的眼睛渐渐瞪圆了,顾不得对方说的是什么,怒气便向周安安射去,“你...怎么在这?” 周安安乐了,精神不错吗,要是过程中能一直保持就更好了,眼睛咕噜噜转了转,有了主意。 开始掐架模式,“我想来就来了!”语气嚣张的让穆天赐牙痒痒。 “军营不是市集!”穆天赐果然被挑起了火气,突然想到什么,颇为不可思议,“你出师了?”这么快? 周安安高傲的抬起下巴,“还不算蠢吗?” 穆天赐脸顿时拉下来,长这么大还没人说过她蠢,这男人果然讨厌。 周安安才不管她讨不讨厌,只要她能一直这般清醒,他才好施针。 挑衅的看了对方一眼,“一会儿我给你施针,你可别忍不住哭出来!” 穆天赐咬咬牙,“放心,你哭了我都不会哭。”当她是什么人,小伤小痛就哭哭闹闹? 周安安挑挑眉,“是吗?看在咱们是熟人的份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可是我行针的第一人。” 帐外的蓝山突然转身走了,听到小人儿如此欢快的语气,她便知这毒应是无碍,她还有要事要处理。 庄严想跟着过去,想了想自己也帮不上什么,便候在帐外。 穆天赐随着周安安欢快的语调,不自觉的抖了抖,突然觉得自己变成一块别人试刀的猪肉,霎时青筋暴起,“王医师,我不要他行针,你给我行针。” 王医师摇了摇头,无奈道:“穆军师,老妇已为你施针三遍,实在是精力不济,你还是乖乖听话的好!说罢利落的将伤腿的裤腿剪了。 周安安呵呵笑的拿着药和银针凑了过去,“你知道的,我针法本就生疏,若是你乱动,我下错了针,可怨不得我。” 穆天赐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不理他。 周安安又道:“我每一针你都要告诉我感受。”他如今就怕她失了知觉,这条腿无法保住。 穆天赐这回连眼皮都合上了,啰哩啰唆有完没完。 周安安眯了眯眼,在她腿后无伤处恶狠狠的拧了一记,“有感觉吗?” 穆天赐险些惊叫出声,这个狠毒的男人,她拍了拍床榻,“轻点、轻点。” 周安安已经寒了脸,“这点痛都受不住?还动来动去?”如此还怎么施针。 王医师亦是担忧,看向周安安,提议道:“要不,将你的‘僵尸粉’用上一些?”行针过程怕是更痛。 周安安想了想,扒开包裹,霹雳啪噼瓶瓶罐罐一顿乱响,末了配出一纸粉末过来。 将药粉放到穆天赐鼻翼,“闻。” 穆天赐知道自己做错了事,这回乖乖的闻了,随后便僵在榻上,且这僵住的方式极其奇怪,周安安的手指在穴位上滑动,她都能清晰的感受到。 大着舌头,说了句:“这药.....好生奇怪!” 周安安已无暇分神,他手指飞舞,银针在指尖翻动,动作行云流水般熟练。明明是简单的下针,却优美如画,只他光洁的额头上渐渐凝结些许露珠,一套针法下来着实费人心神。 王医师暗生感叹,后生可畏啊! 随着又一针的下入,穆天赐闷哼了一声,她咬着牙道:“酸中带痛,痛楚加上一分。”果然先前的痛楚如同儿戏,若不是身体僵硬,她一定会痛的跳起来。 周安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换了一根银针,“下一针会更痛,你不能昏过去。” 穆天赐睁大双眸,这绝对是来自对方的鄙视,“你且下针便是。” 一声尖锐的嘶吼传出大帐,悲鸣犀利,包含无尽的苦楚。 帐外的将士顿觉腿肚子转筋,身体跟着抖了一抖,这要是多痛,才能让言笑间让人缝针的穆军师叫成这样。 霎时,众人看着帐门都带了莫名的敬畏,美人可能是毒美人哪! 王医师拍了拍穆天赐的脸,“可还好?” 穆天赐一身的冷汗,如同霜后的茄子,“暂时...死不了。” 伤口终于流出鲜红的血液,周安安松了口气,收了针。 过程惨烈些,人终究无碍了,病人也坚持清醒到最后。虽说可能是被自己气的,但效果还是不错的。抬头看向半死不活的人,掐架的心思再起,不怀好意道道:“不好意思哦,忘记给你上麻药了。” 穆天赐眼不见为净,明明是怕她失了知觉,却偏偏说出如此的话来气人,她才不跟这个小男人一般见识! 见她不回应,周安安没了趣,冷哼一声,“我去找阿山。”才没空理你! 众将士哗啦啦整齐的避让出一条路,周安安一路畅通无阻,路 分卷阅读58 - 分卷阅读59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59 过黄柳儿时又是一声冷哼,扬着脖子走了过去。 身影渐行渐远,黄柳儿方听见那人一丝半语,“死不了!”一颗心终是落了地。 ☆、拒绝的人儿 何钊望着远去的周安安,抬头望向她娘:“娘,我觉得同行的手法我可以学学,您觉得呢?” 何文奎愣了愣,额角冒汗,不觉放松了手,何钊脱了手,便向周安安追去,顺便告知她娘一句,“娘,我去拜同行为师。” 何文奎空落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 远远的何钊就招呼,“同行,同行,你等等我。” 身后稀稀拉拉跟过去一堆小医师,何钊的拜师不知怎的进了她们的心,不过片刻功夫,周安安身后聚集一群人。 孙乾将装药的大包裹甩到身后,锃的一声刀已出鞘,众人赶忙停下脚步,讪笑的望着孙乾。 何钊才不管不顾,绕过孙乾就去叫周安安,孙乾皱皱眉,这人怎的如此不识趣,看不懂人的意思? 小医师们试探的迈了脚步,孙乾一记冷眼瞪了过去,反了你们! 周安安看着冲到面前的何钊,“有事?” 何钊笑嘻嘻的,“同行,收我做个徒弟呗?” 周安安皱眉,“你又作什么妖?我不过是个刚出师门的小医师,如何收的了徒弟?” “收徒弟不难的,你只要把你会的教给我就行了。” 周安安笑的意味深长,“我会的?医学典籍我背了上千本,你背完了我再考虑收不收你这个徒弟。” “上、上千本?”何钊瞠目。 望向那群灼灼盯着自己的人,周安安道:“你们也要拜师?” 小医师们齐刷刷的摇头,她们才不要背书,还是苦涩不堪的医书。 周安安不禁发怒,“那你们跟着我干嘛?”他又不是被人围观的猴子,看了看风向,冷笑着将一把药粉洋洋洒洒的飘了出去。 拍了拍手,周安安笑的恣意,“你们慢慢看,我先回了!” 僵住的小医师们:不仅是个美人,还是个扎手的毒美人!!! 何钊终于识趣的退后一步。 周安安顺利的回到蓝山的大帐,看到帐外新起的锅灶,周安安觉得奇怪,“这什么时候弄的?” 孙乾笑笑,昨日里将军吃了一肚子醋,晚间回来便交代,在帐外新起锅灶,“您去医帐的时候,开始起的。米菜和一干用品都送过来一份,以后就不必再跑伙食营了。” 王医师将穆天赐的伤口包扎完毕,穆天赐强撑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毒素攻体又加失血过多,铁打的身子也撑不住了,恍惚瞧见榻前的人,还以为是在梦中,嘴角勾起虚幻的笑意。 她的体温如预料般的逐渐上升,脸上染了不自然的潮红,意识已然晕眩,却倔强的不肯闭上眼睛,生怕眼前的人片刻间便会消失。 黄柳儿接过王医师手中的盆子和帕子,“我来吧,您歇歇。” 拧干一张湿帕子,小心翼翼的敷到穆天赐的额头上。 穆天赐贪恋的凝视着眼前的容颜,嘴角挂着笑意,试探的伸出一只手,只是那将将伸到一半,人便昏了过去。 黄柳儿心里不是滋味,为她盖好薄被,便坐在榻前仔细为她换帕子。 从头到尾都是三个人的漩涡,因他而起的漩涡。他懂,可是他喜欢将军那么多年,如何说舍便舍?从待嫁之年到如今的大龄男儿,十几年的情思,如何说放便放? 可眼前之人又是何必? 黄柳儿在穆天赐的榻前傻傻的坐了一个下午,只机械的为她换着帕子。 夕阳西下,天色渐黑,穆天赐终于从昏睡中苏醒,眼睛眨了又眨,终是确认了眼前的人,眼里尽是不可置信的惊喜。 她毒素已解,腿部的伤对于多年杀伐的她而言,算不得什么。如今不过失血过多,身上没几许力气。挣扎的坐起身,额上的帕子顺着脸颊滑落下来,穆天赐还目不转睛的瞧着眼前的人,“柳、柳儿?” 黄柳儿回神,嘴角牵强的弯了弯,“可觉得好些?” 穆天赐猛地点头,“好、好多了。”又看向手中的帕子,张张嘴,“可是,可是你......” 黄柳儿笑意不减,眼里却有无尽的哀伤与怜悯,为自己、也为眼前的人,“是我做的。” 他与她是何等相似,对方小小的举动都能让自己感动到无法自拔的地步。 穆天赐颤抖着唇角,“谢、谢谢。” 黄柳儿摇了摇头,接过帕子放进盆里,端起木盆,轻轻道:“王医师交代,你今日吃不得东西,你好生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 “柳儿......”穆天赐舍不得他走,留恋的凝视着他。 黄柳儿眼神里尽是悲哀,如何不忍终是开了口,“天赐,别再等我了,可好?”他自己的孽缘他自己守着,可她又是何必? 穆天赐眼中的亮光暗淡下来,满腔的不舍化为浓浓的悲伤,“柳儿,你可知你做不到的事,也是我无法做到的!”她抬起脸,眼神描绘那张熟悉到令她心痛的娇颜,“无论你等她多久,我都会比你更久!” 黄柳儿背过身去,出了医帐,脸上泪水斑驳,模糊的视线望向远方。 她说过他傻,可是她比他更傻! 蓝山废了许久时间,终是将明日粮食入仓的事情布置妥当,对着庄严提供的地图,几人再三确认,方才散了。这边,蓝山听庄严说穆天赐无碍,这颗紧提的心才算放下。 顶着月色方入了自己的大帐,蓝山看见趴在桌子上等待的小人儿,心里一扎一扎的疼。轻轻摇了摇小人儿,“安安,安安。” 周安安睁开困倦的眼眸,见是蓝山唤自己,睡意去了几分,伸出手臂挂在她脖颈上,秀气的打了个哈气,“阿山,你等等,我去热热菜。” 蓝山眉宇含川,将小人儿往身上揽了揽,责怪的看着他,“这么晚了,怎么不先吃。以后可不许再等我了,我在那边凑合一口便是了。” 周安安嘟起水润的红唇,“才怪,我问过孙乾了,她说你经常忙的忘记吃晚饭。我要每天都看着你吃晚餐。”说罢又将脑袋在他颈间蹭了蹭,“阿山,你松松手嘛,我去热菜。” 心头柔软,蓝山低头在他额上吻了一记,“好,都听你的,我的小管家公。” 军中食材有限,周安安却总能将简单的食材做的津津有味,摸摸饱胀的胃,蓝山前所未有的满足。周安安饿的有些狠了,吃的也不少,二人都捧着肚子靠在椅子上,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了。 如此的吃法,周安安又跑去找药,蓝山一把拉住小人儿,“药哪有什么好的,出去走两圈便好。”就将人拉了出去。 将走了半圈的周安安方知蓝山说的两圈有多大,小腿酸涩,连肚子都有些空了。周安安 分卷阅读59 - 分卷阅读60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60 瘪瘪嘴,拉住蓝山的衣袖,“阿山,再走下去,我又要再吃一顿了。” 蓝山笑笑,知晓小人儿已走不动,背对着他低下身去,“上来,我背你回去。” 笑意洋溢在周安安细嫩的面颊上,眼睛闪闪烁烁,淬满了点点星光,周安安扑了上去,搂住蓝山的脖颈。 蓝山小心的将小人儿的腿揽到身前,一步一步稳如泰山。 周安安两条小腿调皮的晃来晃去,偶尔调皮的就着蓝山的耳朵咬上一口,看对方身体打颤,又被逗的哈哈大笑。 蓝山回头宠溺的看了他一眼,警告道:“不许淘气,要不回去就吃了你!” 周安安脸蛋瞬间红扑扑的,人老实了许多。 夜色深浓,无人看见蓝山那满足而幸福的脸庞。 进了大帐,两人简单的洗漱一番。 蓝山思忖了几许,昨日里只记得应付吃醋的小人儿,自己想问的都搁置了,要不现在问清楚? 蓝山侧过身面对小人儿,将人儿往身前揽了揽,“安安,何钊那个小讨债的,你是如何识得的?” 周安安抓了抓她的衣襟,将经过与她一五一十说了。 蓝山眉毛挑起,不太相信,“就这些?那她怎么总是追着你跑?”越说语气越是酸涩。 见蓝山如此大醋的模样,周安安咯咯笑的欢快,吐槽道:“你放心啦,何钊只是痴迷医术,才缠着我。她对我这个人可是没半分心思的。阿山,我猜我上辈子一定特别乖,从不拈花惹草。” “怎么讲?”蓝山好笑。 “因为我这辈子就唯有你这一只桃花呀,多一只都没有。”眼神专注而闪亮。 蓝山心里舒坦,低下额头抵着他,逗着小人儿:“ 也不排除遇见你时,月老犯了困顿,为你牵的不是红绳,而是缆(懒)绳啊。” 小人儿有些气恼的瞪圆了眼睛,齐刷刷的亮出了爪子,就挂到蓝山的脖子上。 一只手攀着她,另一只手扯了扯她垂下的一缕长发,做出一副恶狠狠的模样,“竟敢这般想我,信不信我现在就吃了你!信不信?信不信?”说一下便扯一下头发,然后凶巴巴的去啃对方的嘴。 蓝山喉咙里发出低低的笑声,性感而又暧昧。左手拖住小人儿的臀部,右手扣紧小人儿的脑袋,凶猛的加深了这一吻! 这么主动的小人儿可不能轻易放过! 许是前夜未睡安稳,也许是今日的事情太过伤神,这一夜,蓝山终是踏实的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努力存稿~存完放心的粗去浪~~啦啦啦~~看文的小天使多多留言呀~笑都有看哒~爱你们~~ ☆、争执的人儿 因忧心穆天赐的伤势,蓝山陪同周安安一同来到医帐。医帐内外的小医师见状乖乖的让出一条路。 穆天赐烧已渐退,只是血不胜补,沉睡未醒。早早过来的黄柳儿见她们进来,站起身,目光落到蓝山身上,“将军。” 蓝山点点头,便去看昏睡的穆天赐。见她面色已恢复正常,彻底放下心来。 周安安看见桌子上的食盒,心头好笑,这些东西终于换了对象。坐下诊了脉,便对蓝山道:“没事了,腿上的是小伤,等她醒过来又能活蹦乱跳,只是最近会时不时头晕目眩。” “好,那我去中军帐了。” 目送着蓝山走远,周安安才没好气的道:“看什么看,人都走了好远。” 黄柳儿目光黯然,静默片刻,突然说道:“我讨厌你!” 周安安翻了个白眼,就好像他喜欢他似的! 黄柳儿继续道:“你以为你医术小有所成,便很了不起?你配不上将军!京城不比这里,位高权重之人比比皆是。你难道没有想过,将军身边若有了你,就必须承受各方有色的眼神,或鄙夷或不屑或耻笑。” 黄柳儿看向周安安,饱含蔑视,“别人的正君只会让妻主如虎添翼,而你,只能让将军雪上加霜。你何德何能让将军为你受这些委屈?” “就凭我是她男人,就凭她是我女人!”周安安一字一句道。 “你看重的东西,不代表阿山也看重。不过是过眼繁华,匆匆几十年便过了,人活着就要潇洒自如、随心所欲,那劳什子的枷锁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弃了便是了!” “弃了?你当这官是人人都舍得弃的?”黄柳儿冷笑。 “别人舍不舍得,我不知,”周安安笑笑,“可我知阿山必是舍得的,她舍过第一次,再舍一次又何妨?”目光落到黄柳儿脸上,“你还是不了解阿山,或许也从未了解过!” “你痴恋多年,真的只是痴恋这个人,而不是她的地位?” 黄柳儿摇头否认,“我怎会恋她的地位,你别胡说!” “那你为何时时将身份挂在嘴边?若你真的喜欢她的人,阿山当初离开京城时,你为何不追随而至?你是舍不得她的身份,还是舍不得自己的身份?”周安安一步步靠近。 黄柳儿倒退一步,微微凝目,“只是当时太突然,我是想跟过来的。后来,我出门去寻,却也找不见将军的人了。” 借口!周安安指指床上的人,“那她呢?若你只恋将军,为何拖着她不放?吃着碗里的,惦记着锅里的?” 黄柳儿抿唇,脸色不愉“我拒绝过多次,并非你所说的那样?你不要顾左右而言其他。” “并非我所说的?”周安安似笑非笑,“那你过来做什么,你难道不知,你的所作所为就是不断的给对方希望?若你真心拒绝,你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欲拒还迎,你把谁当傻子?” “周安安,你给我闭嘴!”床上的穆天赐陡然睁开双眸,欲拒还迎又如何,她甘之如饴。 黄柳儿惊诧的望向穆天赐,眸子里已星星点点,心里惊惶不定,她会不会也这般想自己 穆天赐坐起身,明明是醒转不久,神情却异常疲惫,“你们都先出去。” 周安安掐着腰,咬牙道:“狗咬吕洞宾,我出去?该出去的是你们!”说罢,指了指帐门的方向,“死不了就马上出去,别在这里碍事!” 穆天赐气的拍床,“我是病人,我伤还未愈,有你这样当医师的吗?” 来的稍晚的王医师挑帘走了进来,打了哈气道:“病人个屁,就缺点血,补补就好了。一大早的吵吵嚷嚷,走走走,赶紧走,给我医帐腾地方。” 周安安露出闪亮的小白牙,眼里尽是幸灾乐祸,“好走,不送!” 这个讨厌的男人,怎么所有人都向着他,穆天赐咬牙! 走就走,穆天赐站起身,挨过起初的眩晕后,伸伸胳膊,动动腿,诧异的挑挑眉。不信邪的四处的动了动,除了腿部伤口处微微疼痛,确实无碍了。 穆 分卷阅读60 - 分卷阅读61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61 天赐抬头瞪了周安安一眼,这讨厌的男人还有点用嘛! 周安安傲娇的扬起下巴:“看在你给我练手的份上,我就不收你的谢礼了。” 特么的谁要给你送谢礼,自作多情的男人! 被赶出来的穆天赐直接赶去了中军帐,她就不信赶不走这个讨厌的男人,真当军营是他的地盘不成? 黄柳儿看了周安安一眼,低头跟了过去。 蓝山正同一干众将讨论一会儿接应粮草之事,见她进来,颇为诧异,“你来做什么,不好好养伤!” 穆天赐黑着脸:“被你男人赶出来了!嫌我占了医帐的地方!他竟然嫌我一个病人占了医帐的地方!” 蓝山面无表情将活蹦乱跳、不断喷发火气的穆天赐打量了一番,明显已无大碍,“是挺占地方的!” 何文奎没忍住,噗的笑出声来,将军绝对是双重标准。 穆天赐火气上涌,“将军,他不应该留在这?” 蓝山扫了他身后的黄柳儿一眼,“谁不能留在这?” 黄柳儿咬咬唇,将军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穆天赐也回味过来,将军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周安安不应留在这里。” 蓝山阴沉着脸坐下不说话,只冷飕飕将她瞧着。 何文奎接了话:“为何?” “他一个男人留在这里干什么,还要分出人手去保护他,大敌当前,哪来那么多闲人?就会添乱!” 何文奎看了她身后的人一眼,“左郎将貌似也是男人。” “那怎么一样?左郎将武艺在身,四五个好手不在话下,且还有皇上的委任在身。周安安手无缚鸡之力,只会拖将军的后腿。” 这也是个双标之人,“谁说周医师手无缚鸡之力?他是个医师!” “医师也不能是一个毫无战斗力的男人。” 何文奎有些无语,“没有这个男医师,你现在都去见佛祖了,有你这么忘恩负义的吗?手无缚鸡之力?是谁让人僵在床上被人为所欲为,叫的撕心裂肺?” 何文奎瞪大了虎眸,继续道:“我看你中僵尸粉的次数太少了!”那孩子多可爱,怎么就让你瞧不上,真是瞎了你一双狐狸眼! 穆天赐:......什么叫被人为所欲为? 蓝山一只手拄着脸颊,半靠在椅背上,冷冷的盯着此刻失了平常心的军师。 何文奎又指了指众将士,“你一个人的意见可作不得数,你问问她们,可有反对的?” 众将士齐刷刷的摇了摇头,那么好的医术,关键时刻是救命的,不能反对。 又瞅瞅座上一直虎着脸,不发一言的将军,......不敢反对! 穆天赐不可置信看着一致摇头的众人,为什么所有人都向着那男人? 蓝山压下眼底的波涛,沉声道:“此事到此为止,不得再提。正事要紧。” 何文奎点点头,看了看时刻,“将军,要不咱们此刻过去吧,时间差不多了。” 蓝山颔首,一行人赶往一处新起的大帐内,而后目光便落到庄严身上。 庄严摸摸鼻子,翻出身上的地图,对照了片刻,用炭笔在地上画了一个巨大的圆圈,“大概就在这个范围内。” 众人眼角都有些抽搐,为了遮掩之用,这个新起的大帐本就巨大,可她这个圈足足占了半个大帐。识趣的离那个圆圈远了一步,搞不好会掉下去的。 约莫一刻钟的功夫,脚底下传来稀稀碎碎的声响,伴随着微弱的震动。蓝山侧耳听了片刻,纵身向后跃了两步。果然便见先前的地面塌陷了下去,帐内涌起一阵尘烟。 底下传来清晰的抱怨声,“老七,你到底会不会挖洞,你想将咱们活埋吗?” 老七呸呸了两声,吐出口里的尘土后,连连道歉,“姐,我也一时失手,见谅啊,见谅!” 很快从洞口处做出两个灰扑扑的脑袋。 何文奎整张脸皮都抽搐不停,这死胖子的手下挖洞越来越娴熟了。 蓝山嘴角的笑意若隐若现,庄严每次送粮都是小心再小心,这身刨洞的本领确实不能让人小觑,最主要的,她怕她刨的洞被有心人利用,还能添的严严实实,毫无破绽,属实让人佩服。 何文奎向庄严拱了拱手,“佩服,佩服!” 庄严厚着脸皮亦拱手,“哪里,哪里!” 钻出的人探头便看见庄严,不由眼前一亮,邀功道:“东家,小的们如约送过来了。” 庄严笑眯眯的眯缝着眼,“不错,今年月钱翻倍。” 那人嘿嘿咧开嘴巴,兴高采烈,“谢东家。” 旁边的老七赶忙道:“东家,那我呢!” 庄严把眼一瞪,“挖洞差点将自己埋在里面,还想要赏钱,赶紧干活。” “哦。”老七哭丧一张脸,低头叫下面的人,“快些上来。” 洞内陆续上来五十余人,蓝山皱了皱眉,吩咐帐内原有的将士退到帐外接应,大帐内才有多余的空隙。 那五十余人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每过一个时辰,蓝山便叫来预先安排的兵丁做替换。即便如此,当粮草全部运出,已然第二日天明。 蓝山揉了揉干涩的眼,吩咐满身汗水加泥水的众人,“将岗位交接,下去整顿休息。” 直至运出的粮草全部悄然的送至粮仓,蓝山才回了自己的大帐。 周安安早已将洗漱用具和早饭备好,正在帐外焦急的等候,已经忙了一夜,不知何时回来休息。终于看见了人影,赶忙迎了上去,“阿山!” 蓝山握了握小人的手,便领着小人儿进了帐,洗漱过后,一顿狼吞虎咽。 周安安心疼的劝道:“慢点,慢点。” 蓝山抬眸冲她笑笑,速度依然未慢,习武之人本就饭食大,又少了两顿正餐,胃部早就抗议。吃好之后,整个人便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 周安安将被褥铺好,摇了摇懒在椅上的人,“阿山,去榻上睡。” 蓝山睁开鹰眸,那里精光四射,哪有半分睡意,摇了摇头,在小人儿嘴上亲了一口,“我还要出去。” ☆、伤心的人儿 “师姐,本帅这边已布置妥当,你那边如何了?”百里青云焦躁的围着莫问转来转去。 莫问掀了掀眼皮,责怪道:“身为帅将,怎能如此急躁,你这样如何成事?” 百里青云脸颊微红,在师姐面前总觉得自己像个稚龄小儿,“师姐,我这也是担忧不是,毕竟赤练关久攻不下,东皇早就不耐,如今...就有些忐忑不安。” “你且安心等着,赤练关里面的细作正在布置,等消息传递过来,本尊亲自走上这一趟,你总该放心了吧!” 百里青云嘴角的笑容越咧越大,“放心,师姐出马,我当然放心。” “你多安排些细作进入流民和兵营里。 分卷阅读61 - 分卷阅读62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62 ” 百里青云诧异,“难道不需赶紧杀绝?”又不是东瀛的子民,留着何用? “总有一天你会蠢死。”莫问没好气的道,“真不知这帅位你是如何当上的,这把年纪还如此鲁莽行事!屠城固然轻松,可蓝擎山那关你要如何去过,她可不比黄屿那老儿,难道会乖乖打开赤水关放你进去?能安排进去一些细作是最为妥当的,毕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百里青云被训的赧然,但她向来敬重她师姐,没往心里去,只是急切道:“这样一来,岂不是赤水关也要打一场持久战?” “持久战?”莫问冷笑一声,“那要看蓝擎山自己能寻来多少粮草来打持久战了!” 百里青云眨巴眨巴眼睛,陡然醒悟过来,瞪大了双眼,“师姐断了她们粮草的供给?” “要不你以为呢?如今,本尊尚不知蓝擎山武功深浅,不敢贸然潜入赤水,等对阵较量之后,再做其他打算。” “师姐是如何做到的?”百里青云敬佩的望着她。 “你以为我先前去大魏京城做什么?汪远寒是条好狗,值得一用,且她手下养着不少我以前的部下!” 百里青云笑了,“的确,汪远寒这个人很有意思,先前便主动送来让我们出兵的理由,让我属实省了不少力气。” 莫问翻开抽屉,抽出许多信件,交给百里青云,“这些是先前她与我联系的信函,你自己保存几封,将来牵制她用。再交给东皇几封,算是给东皇一颗定心丸。” 百里青云乐呵呵的接过信函,诚心诚意的道谢,“有劳师姐!这次攻下赤练,师姐必定功不可没。” 虽说庄严将几近半年的粮草运送过来,蓝山并未心安,脑中不断思考最近的事情。朝廷已有半年之久没往边关发送军需,她几次三番上奏折,都杳无音讯。若说三五次,她仅仅会怀疑是汪远寒在其中动了手脚,如今已有十余次,她当真手臂能伸的如此之长? 再细算粮草,蓝山叹了一口气,不足一年。赤练关情况怕是更严峻。若还是如今的持久战法,可如何是好? 进了中军帐,先前去赤练关打探消息的小卒终于回来了。 小卒恭恭敬敬给蓝山施了一礼,道:“将军,赤练关如今一切安好,东瀛并未有人叫阵。” 安好?自从小天受伤送过来,两天时间,东瀛并未趁胜追击,这很不寻常。 蓝山与穆天赐对视了一眼,这不符合百里青云的战术。百里青云勇猛非常,向来是急攻之人,作战通常是一鼓作气。多次对战,没有一次战胜的情况下,还能保持按兵不动的。 穆天赐开口道:“将军,不知为何,我心里很是不安。” 她心里也是如此,蓝山凝目,看向帐内的属下,“尔等可有何见解?” 何文奎摇了摇头,她向来是个大老粗,只懂得领兵打仗。 庄严更是两手一摊,她擅长的是赚钱。 再看其他将士,更是将头摇成一片。 如此沉闷的气氛,何钊差点瞌睡,要不是她娘非把她提到这里历练,她一早去找同行探讨医术了,哪会在这里浪费时间?偷偷打了个哈气,得到她娘一记狠瞪。 真是的,还是不是亲娘!张嘴又是一个哈气,这个哈气声音有点大。 帐内多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她。 何文奎气的差点抬起脚踹过去,却见将军已然开了口,额头上又冒了汗,生怕倒霉孩子胡说八道! “不知何医师有何高见?”军内人士没有意见,听听军外人士的意见也无妨,闲着也是闲着! 面对一群虎视眈眈的目光,何钊也未见打怵,真应了无知之者无畏那句老话。勉强吞下脱口而出的第三个哈气,何钊打起精神道:“将军刚刚说这不合百里青云的战术,那就说明是别人指点呗,有什么世外高人去了她身边也不一定。” 蓝山和穆天赐陡然坐直了身体,清冷犀利的目光更加锁准了她,蓝山道:“说下去!” 何钊抖抖发紧的后背,为毛有种脊背发凉的感觉,又觉得是自己的错觉,隧又胡诌下去,“说不定那高人定了什么高策,比如能一举拿下赤练关什么的,如今憋着坏使劲呢呗......” 见将军的目光突然如刀似箭般射过来,何钊嘎巴嘎巴嘴,不敢胡说了,“将军,这是小的愚见,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蓝山看向穆天赐,穆天赐的眼里忧虑更深,她突然道:“将军,黄将军不肯听我的建议,并未处置左右先锋,只命人暗中监视着,我担心这二人会做出什么不利于黄将军的事。”诛杀主将,这些人也不是干不出来。 蓝山低眉思索,以黄屿的武功到不见得惧怕这二人,怕就怕有什么不可预料的后招! 蓝山叫了一声:“影五,马上传信鹰,告知黄将军此事,速将这二人处决,后果由本将担着。一并通知暗线,若有风吹草动,立时传信鹰过来。” 若非不好越俎代庖,她必会直接派暗卫结束了这二人的性命,如今却是有些棘手。 穆天赐胸口憋了一股浊气,以她这两年对黄屿的了解,黄屿此人虽说听得属下的意见,为人却也极为固执。她若认定的事,通常很难改变。此事之上,怕是不会听的。 黄屿接到信鹰的时候,哂笑了一声,暗道,蓝擎山这人纵有奇才,为人却也太过小心翼翼。那二人早已在她的掌握之中,能翻出什么大风大浪。况且,毕竟是皇上委任之人,哪能随便处置,岂是由她担着便能担过去的。隧将信抛至一边,并未加以理会,只告知属下,加强防守,不要放松警惕。 她预料百里青云停战不会超过五日,说不定明日就会有一场大战。 纵黄屿身经百战,深喑百里青云之道,却也未料她再无明日可过。 这夜丑时一刻,影五急匆匆带着信鹰来见蓝山,一路疾奔,未到大帐便急喊出声,“将军,将军,赤练关暗线的信鹰到了。” 将军早早告知她注意赤练关的回信,如今又是半夜急讯,必是出了大事。 蓝山从睡梦之中惊醒,听见影五的呼喊,急急披了件外衣,点了烛火。对同样被惊醒的周安安道:“安安,快些穿上衣裳,怕是有一场硬仗要打。” 周安安点点头,快速的着衣。 见他并无不妥,影五也赶到了帐外,蓝山直接挑起帐帘,接过影五的信,看了一眼,心骤然沉了下来。 吩咐道:“影五,速去吹响紧急集合的号角,并传一干将士速去中军帐。” 转身又对周安安道:“安安,你且在帐内等候,不要乱跑。”就急匆匆的出了门。 周安安担忧的望着她的背影渐渐远去。 穆天赐的大帐离得近,第一个冲进了中军帐,后面陆陆续续的进来各位上将 分卷阅读62 - 分卷阅读63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63 中将等人,“将军,发生了何事?” 蓝山的声音有些发颤,“暗线传话,黄将军睡梦之中被人取了首级,赤练关大乱,有人趁乱开了城门。” “你说什么?”因为担心赤练关出事,黄柳儿刚刚赶到,便听到了如此噩耗,他声音里带着极致的恐惧,“你说我娘...如何了?” 蓝山面露不忍,但真相就是真相,还是如实道:“黄将军去了。” “不可能!”黄柳儿一声尖叫,尖锐的嘶吼刺痛将士的耳膜,但此时无人忍心责怪于他,他齿间磕磕碰碰,“我娘...那般...那般厉害,怎会...怎会去了,你胡说!” 如今他已失了理智,蓝山皱眉,吩咐影五,“将他带回帐内。” 黄柳儿目眦欲裂,猛然甩开影五的钳制,“你滚开,不许碰我,我就要在这里,谁能不能让我离开。那是我娘啊...你要让我去哪里?”惊骇痛苦瞬间爆发出来,泪水成串的滚落。 穆天赐实在心痛难当,顾不得其它,快步上前将人抱进怀里,黄柳儿扑在她怀里,骤然的悲痛,让他哭的失了声。 蓝山不去看他,大敌当前,实在没什么闲工夫。 何文奎上前道:“将军给我一队人马,我马上前去营救。” 蓝山目光沉痛,摇摇头道:“来不及了,赶过去至少三个时辰,东瀛早就将赤练关收拾利落。如今之际,只能应对如何善后了。” ☆、担忧的人儿 赤练关被破,及至午后,必会涌来大批难民与流兵,是否放这些人入城是一个问题,东瀛是否穷追不舍又是一个问题,蓝山绷紧每根弓弦,危机感重重。 何文奎亦是低头思考,别的她不不懂,可她也知那些都是大魏的子民,大魏的士兵,将军最后必然会收留这些人。赤练关驻守官兵余十万人,城中百姓至少三万人,刨去逃兵和涌散的难民,涌来赤水的怕也要超过万人。 这万人里面又会有多少变数? 东瀛的主帅怎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势必混入大量的暗线。赤水关尚未开战,便有了如此内患,又怎能不忧? 穆天赐将平复情绪的黄柳儿安置在一旁,回到她的位置,躬身道:“将军有何打算?” 蓝山指尖在桌案上不断的跳动,手指停下的瞬间,她道:“难民与流兵肯定要收,关键是如何收。这里面参杂不少东瀛的细作,必须妥善处理。右中将上前,本将命你领两万兵马,负责难民与流兵的接管,势必盘查仔细。我会命王医师与周医师与你随行,若有携带危险药物与,即刻斩立决。身份可疑之人,即刻押入大牢。” 右上将躬身道:“末将领命!” “左右中将,领兵五万驻守赤水关。” “是,将军!” “左上将,领兵三万,驻守赤水水上要道,切勿放过东瀛一兵一卒。” “末将领命!” “其余众将跟随本将,领兵五万,即刻前行五十里,摆阵迎敌!” “是,将军。” 孙乾急匆匆的将消息带给周安安,周安安片刻功夫收拾出防身的药粉,出了大帐,与王医师汇合后,便赶往中军帐。 各位将领已经全副武装,聚集在帐外,蓝山正在做详细的交代,各道命令吩咐下去,来到周安安面前,将人揽了一揽便放了手,“我在你和王医师身边,另行安排了十名暗卫,安安,保护好自己。” 黄柳儿有些呆滞的看着前面的人,见蓝山迈步离开,才猛然间惊醒。 “将军,我也要去。” “你留在赤水关!”蓝山头也未回,脚步丝毫没有减慢。 黄柳儿脸色苍白,泪水滚滚而下,快步跑到蓝山面前,拦住她的去路,“我要去!” 蓝山目光怜悯,“本将不准!” 黄柳儿失控的惊声尖叫:“那是我娘!我要去看她!你凭什么不让我去?” “黄柳儿!”穆天赐一声厉喝,“现在不是你任性的时候,战场不是儿戏,你去了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能添乱,这话她却说不出口。 “我怎么任性了?”黄柳儿嘶吼,“我是右郎将!而且那是我娘啊!你们为什么都拦着我?” 那一点点的怜悯转瞬间消散干净,蓝山目光渐渐冰冷,冷眼盯着眼前失去理智的人,“右郎将?你右郎将的战牌何在?” 黄柳儿被盯的倒退了一步。他...没有! “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不过是皇帝看在你娘的面子给的一个虚职,否则右郎将实权的战牌为何不一并给了你?不要再冥顽不灵,本将没功夫陪你玩过家家!”蓝山的一席话没有留任何情面,针针见血! 穆天赐听的心痛,乞求的望向蓝山,“将军.....”不要再这样。 黄柳儿有些木讷的滞在原地,是,他没有战牌,可这又有什么关系?他只想见见她娘啊! 蓝山冷冷的回视了一眼,对穆天赐道:“你也留下!”不理智的人去了也是白白送命。 “将军,我......” “这是命令。”蓝山目光冷厉,吩咐属下,“走吧!” 周安安怜悯的看了黄柳儿一眼,跟在她们身后。 黄柳儿突然笑了,笑的异样讽刺,“他就不是累赘?他就去得......” 穆天赐一把捂住黄柳儿的嘴,将人拖走了,这个时候可不能再捅将军的逆鳞!微微低头,劝慰道:“柳儿,不要失了理智。周安安并未去前线,他只是去盘查难民。” 黄柳儿猛的推开她,目光充满了不可置信,“你们不过是都向着他罢了!我只是想见见我娘而已,你们却再三阻拦于我,我不懂...”黄柳儿尝到嘴里苦涩的滋味。 穆天赐目光沉痛,提高声音,“柳儿,你能不能清醒一点。黄将军人在赤练关,将军也不过领兵前行五十里,赤练关你又如何去得?” “去得去不得?”黄柳儿嘴里不断拒绝这句话,瘫软在地上,一腔的惊悲之情终是嚎啕出来。 穆天赐心痛不已,上前将人抱进怀里,不断轻拍他的后背,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多了! 午时二刻,赤水关前线爆发一场激战,厮杀震天,远远传来各种兵器撞击与哀嚎之声。 周安安停下检查物品的手,担忧的望向前方。 王医师拍了拍他的肩膀,劝慰道:“放心吧,东瀛主将必在赤练关整顿呢,过来的不过一些虾兵蟹将,蓝将军很快便将她们收拾了。” 周安安抿抿唇,但愿如此!低头检查下一个包裹,一抹熟悉的香味传到鼻尖。这衣衫竟会有落霞谷那种奇怪的花的香味!周安安不动声色的拽了拽身后孙乾的袍角。 孙乾瞳孔微微紧缩,突然暴起,手指成爪扣住那人喉咙,却见那人脑袋一歪,人便没了气息。孙乾 分卷阅读63 - 分卷阅读64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64 低咒一声,“该死的,赴死竟然如此之快。” 不快又怎会将人派过来当暗线,周安安将包裹递给孙乾,“让小卒将这包裹里的衣衫烧了。” 很快就有小卒近前上来拿那包裹。周安安浑身一凛,突然向那小卒身上扬了一撮僵尸粉。 这人身上的味道也不对! 孙乾赶忙上前将那人牙关卸了,将人捆了押下去,目光渐渐凝重,这么快就有人混进己方,果然来着不善。重新站到周安安身后,更是保持警惕。 这边王医师也检查出两个异样之人,士兵不顾对方辩解,强行将人押下去。王医师眉目紧锁,不敢有一丝大意。她看向周安安,即使查出这么多有问题的人,那孩子也没有丝毫惧怕,手里依然沉稳的过着物品,只是那目光里担忧、怜悯与悲伤如何都遮掩不住,时不时的望向抱着孩子的男人们。 她抬目望向前面一队队的男女老少,都是狼狈之极,明明不足一日的路程,衣衫却没有几个完整之人。更有那些怀抱婴孩的男子,拼进全力用自己瘦弱的身体阻拦周围的冲撞,护得怀中孩儿的片刻安宁。 周安安目光悲切,站起身来,准备亲近去检查那些可怜的男子,让他们先行安顿。 孙乾却一把将他拦住,“周医师,使不得,末将无法确保那些人的安全。” 周安安抬起一只手,神情异样坚定,“无碍,麻烦孙将军让携带婴孩的男子自成一队,我亲自查看。” “周医师,不可......” 王医师打断了她的话,“孙领队,让他去吧。”那孩子早就打定主意。 暗卫中突然现身两人,站到了周安安的两侧,周安安未有丝毫惊讶,只是嘴角弯了一弯,只有阿山最懂他。 天空最后一抹晚霞遮住了余下的夕阳,赤水前线终于鸣金收兵,望着东瀛大军退去的方向,蓝山心头忧虑更胜。虽不是东瀛主力,其凶猛程度却不容小觑,这场战不容易打啊! 己方的伤亡并不小,待士兵整顿完毕,蓝山带兵返回赤水。赤水关前,遇见领兵而回的何文奎。 “将军,东瀛的确有些实力。”何文奎罕见的出现紧张之色,“对方弓/弩很是精妙,且勇猛程度着实令人担忧。” “先回中军帐。”蓝山颔首道。 右上将并王医师与周安安已经候在大帐内。 难民逃出赤练时,多数人跑的匆忙,多是轻装出发,况有两万大军的仔细盘查,很快就将难民迎入赤水。因不敢放松,只得圈进在固定一处。 穆天赐见黄柳儿沉沉睡过去,也赶到了中军帐。 蓝山方一入帐,众将已躬身施礼,“将军!” 蓝山沉声道:“右上将,此行残兵几何,难民几何?” 右上将上前道:“启禀将军,赤练关残兵一万一千三百五十一人,均已校对过花名册。难民八千二百八十九人并孩童一千五百一十二人。” 这么多?蓝山面色渐渐凝重,“盘查出多少可疑之人?” “兵士一百三十五人,难民一百二十人。”右上将继续道。 沉吟片刻,蓝山道:“明后两日换两万将士,重新盘查一遍。” “是,将军。” “将军,”影五匆匆跑进来,“赤练关的暗线逃出两人,在帐外等候。” “让她进来。” 只见两人一身血衣,衣服均破烂不堪,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伤口外翻呈现猩红的血肉,让人不忍落目。 两人匆匆走进,行走间带过一缕疾风,风里带着浓烈的血腥之气,尚有一丝似有若无的熟悉味道,周安安不知不觉的瞪大了眼睛。 两人支撑不住,直接扑到地上,“将军,属下......”已然气力衰进。 蓝山转头,“王医师,你为这二人诊治一番。” 周安安拦住前去的王医师,抬步走了出去。 蓝山瞬间意识到什么,离开座位,来到二人面前。 周安安缓缓举起手,指向右侧那一人。 蓝山迅速出手,利落将那人肩胛卸了,听的那人一声惨叫,昏了过去,才看向周安安,“哪里有问题?” “味道!我今天遇见不少这种气味之人。” 庄严凑到近前,对那昏迷之人观察了许久,突然揉搓了一粒丸药揉在那人脸上,瞬间便从那人脸上撕下一张面皮,“是个易容的好手!” 周安安走到另一人面前,探手取出一粒药丸,塞到她的嘴里。 那人面色眼见着恢复了不少,眼睛也有神许多,看向被将军制服之人,已然明白发生了什么。缓了些许气力,急急将经过诉说了一遍。 “黄将军并未处置那二人.....守夜的小卒听见声响闯进去,黄将军已然没了头颅......左右前锋趁乱开了城门......” 蓝山静默片刻,便已猜透了前前后后。 汪远寒与东瀛彻底勾结,她助东瀛断了她的粮草,同时打开赤练关的大门。东瀛借机一方面将暗线布入进来,一方面利用难民进一步耗尽她们的粮草。 这仗何止是难打,简直是难如登天! ☆、对阵的人儿 穆天赐很快想通了关节,此外她更忧虑的还有一点。先前她们只以为汪远寒是利用东瀛牵制将军,趁机将将军置于死地。赤练关之事的发生,却明确了一个问题。 汪远寒不仅想置将军于死地,她更要置大魏于死地。这个人是有多疯狂,仅仅因为爱而不得,便将仇恨倾注到所有人的身上。 退一步讲,她若想置大魏于死地,有将军在此地镇守,势必要与东瀛沟通一二。而赤练关战事的爆发,很难不波及到她自己身上。 皇帝虽疑心深重,却并非愚蠢之人,结合之前将军让影五告的明状,势必能猜出一二,也势必做出一些举措。如此下去,汪远寒为了自保,也会采取极端手段,而庄严带来的消息又称,皇宫传不出任何消息,这说明什么? 蓝山眸光对上穆天赐,她亦忧心此事。种种迹象都说明,即使汪远寒未完全掌控皇宫内的布置,也能与皇帝强烈制衡,导致皇帝不敢轻举妄动。 蓝山叫出暗二,“你带领我身边余下的所有暗卫,即刻赶完京城,竭尽全力护在皇上身边。”暗二的本事她很清楚,避过汪远寒的眼线并非难事。 “将军,不可!”穆天赐大惊失色。 赤水正值用人之际,没有这些人的保护,将军的安危又要如何确保? 左右上将纷纷上前,“将军,不可啊!” 庄严亦抬步上前,“将军,此时战火正赤,您的身边不能少了这些人啊!” 蓝山环视一遍底下众将,坚决道:“我意已决,暗二,下去吧。” 周安安的心在颤抖,阿山说她身边余下的暗卫,也就是不包 分卷阅读64 - 分卷阅读65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65 括安排在他身边的十名暗卫。她遣走了她身边所有的暗卫,却独独留下他身边的。阿山,你何时才能顾及自己的安危呢? 第二日天光刚刚放亮,赤水关前便响起叫阵之声,一切都如蓝山所预料的一般。 蓝山穿好铠甲,登上战靴,点齐兵马,率兵迎战。 东瀛士兵气势恢宏,叫骂之声翻天覆地且又层层不穷,与之相比,赤水关的将士脸色灰败许多,毕竟昨日方收到赤练败兵的噩耗,势气一时之间难免低落。 何文奎很快领着一队人马,上去迎战。蓝山在后观战。 战鼓之声‘咚咚咚’响起,两方叫着劲的擂鼓助威,此消彼长,一波更胜一波,沉闷之声直击人的耳膜。 那边何文奎已与东瀛的参将战到一处,长刀与长枪拼的火花四溅。 看了几个回合,蓝山便放下心来,这人不是何文奎的对手。 岂料对方刚渐败势,东瀛便已鸣金将人叫了回去,很快上来一个年约二十五六,面色英挺,身姿飒爽的将领。 “将军,此人便是东瀛的主帅百里青云。”穆天赐道。 蓝山颔首,微微抿唇,注目观战。 三十几个回合很快过去,依然未见分晓。分析对方的一招一式,蓝山心下了然,怪不得小天在她手下吃了亏,此人并非如她面相般耿直,偷奸耍滑的招式比比皆是。不禁面露鄙夷,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鸣金。”蓝山吩咐道。 嘡啷啷金锣声起,何文奎收势,催着战马跑回来,擦了擦头上的汗,“将军,东瀛的主帅太是奸猾,属实不好对付。” 蓝山凛目,催动缰绳,“你且在后方观战,我去会会她!” 蓝山行至半路,却见百里青云突然打马回了大本营,微微凝目,不知对方行事所为何故。 她勒住战马,停了下来,时刻关注对方的动静。 只见对方的马队很快分列开来,从中间走出一位骑枣红色良驹,年约四十之人。那人面容清绝,明明眉目硬朗,微微上挑的凤目却自带几分男儿的媚态,当真是妖精一样的人物。 待对方催马过来,蓝山提高了警惕,心里已有了一番较量。 那人嘴角挂着邪气的笑,声音似清泉般清凌,又带含了几许寒意,微微拱手:“蓝将军,久仰大名。” 蓝山扯起一抹冷笑,“对面何人,报上名来。” 那人又笑,“些许小名,不足挂齿。” 蓝山冷目,抬起左手,青锋剑直指对方面门,既然如此,战吧! 那人眉间骤然清冷,小儿好生狂妄。 九曲金蛇鞭卷着冽风铺面而来,蓝山迅速俯身,让过头上金鞭,那金鞭却顺势勾转,直击蓝山后脑。蓝山飞快扭身,青锋剑急转盘住金蛇鞭,用力往怀里一带。 那人连忙撤鞭,道了一声,“好反应。”第二鞭又也到了近前,如此一来一往,二人便战到一处。 战场很快卷起飞沙走石,剑风鞭风凛冽甚过寒风,吹的人面上涌起层层的凉气。 对方鞭鞭招式凶猛奇异,且内力雄厚,蓝山所战并不轻松,心里不由暗暗庆幸,幸亏千老有先见之明,否则此时她也只能甘拜下风。 莫问也是惊诧连连,道一声后生可畏,本以为不过一个黄口小儿,打了几场胜仗,得了些口头之名,却未料到竟有真才实学,当下提高警惕,愈加小心应对。 一时间,二人打的难解难分。 伴随着兵器的撞击声,战鼓更是声如雷鸣,敲鼓小卒恨不能敲漏了这鼓,好能为将军助上一助。 穆天赐抬头看看了太阳,快午时了,将军战了两个多时辰,再如何人的耐力是有限的。 百里青云心里焦急万分,未料蓝擎山竟有如此功力,能与师姐站得平平,几百回合还未分出胜负。吩咐属下,“鸣金收兵。”看来还需从长计议。 穆天赐见状也吩咐小卒鸣金,双方双双退出战场。 蓝山一身衣衫均已汗湿,她紧锁双眉,领着众将士回了中军帐。 穆天赐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蓝山接过来一饮而尽。 众将士直直盯着将军。 这仗不好打,这话蓝山却不能说出口。本来士兵就势气不足,她不能火上添油。可它确实不好打,蓝山揉揉眉心,说出了担忧许久的问题,“那人应该就是夜探赤练关,拿下黄将军首级之人。”毕竟这世上的高人并不多,又吞下一杯茶,蓝山即将人解散,有些事情她还需再三考量。 穆天赐追了过来,走在她身侧,低声询问,“将军,可有把握?” 蓝山对她向来不私藏,有一说一,“难说,目前我也仅是体力之上能胜她一分,其余没有半分把握。” 竟然如此之难,“将军,怕是又要进入持久战了,这样对我们大大的不利啊。” 属实,今日的出战,那人不过是想探探她的虚实,从那人对赤练关的战法来看,肯定要选择最有利的一面,那就必然是熬尽赤水的粮草,让赤水这场战争不战而败。 蓝山再次揉搓眉心,顿感万分疲惫,若非内忧外患,她有何所惧?蓝擎辰啊蓝擎辰,你真让我失望至极! 赤练关失守的折子很快一道道呈了上去,包括蓝将军停战也众说纷纭。 蓝擎辰阴沉着脸凝视座下众说纷纭的大臣,几十名官员竟然无一人说蓝将军的好话,句句都是讨伐之策。 竟然还有人提议,下旨将蓝将军撤回。 蠢货! 一群蠢货! 真当她是昏君不成! 蓝擎辰重重的将几道折子摔到争执最激烈的几个大臣的头上,目光里透着杀意,“陈爱卿,依你之见,蓝将军难当其职,朕即刻派你前去驻守赤水如何?” 陈宝成吓得腿肚子转筋,扑通一声跪到地上,“皇上息怒,臣...臣...臣无能...” 蓝擎辰勃然大怒,“你又怎会无能,口舌之能谁人胜过于你,可是朕太过放任于你,才让你如此嚣张行事!不若,你来当这个皇帝试试?” 陈宝成胆战心惊,连连叩头,“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啊......” “拉下去!”蓝擎辰摆摆手,是非不分,不过是被人鼓动的一条走狗! 朝堂之上一时间噤若寒蝉,天子震怒,无人再敢进言。 蓝擎辰打开另一道折子,那鲜明的‘赤练关左右先锋’几个字,灼伤了她的双目。她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也有眼拙的时候。只是如今,她尚不确定,这两人到底归属于谁? 阿山的障眼之法?不至于,若是她真有异心,赤水怕是都破了几回了? 汪太傅的手笔?汪太傅可是她一手扶植起来的人,就算与阿山有些旧恨,也不至于做出通敌卖国之事? 阴冷的目光落到汪远寒身上,不行,还需试上一试, 分卷阅读65 - 分卷阅读66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66 此事之上,她还是更加信任阿山,“汪太傅!” “臣在!”汪远寒出列。 “不知汪太傅有何高见?” “以臣愚见,蓝将军是万万离不得赤水关的。”见皇帝眉眼少许放松,又道:“不过,蓝将军却是有所失职!” “继续。”蓝擎辰的脸再次阴沉下来。 汪远寒半垂眼眸,沉声道:“臣只是觉得,赤水关与赤练关相距不过半日马程,蓝将军不应袖手旁观。” ‘袖手旁观’,蓝擎辰冷冷的咀嚼这四个字,眼眸里已是波涛汹涌,翻卷着层层巨浪,“汪太傅,若朕记得不错,当初将蓝将军派往赤水,太傅也是赞同的。如今蓝将军未能及时加以援兵,太傅便说蓝将军‘袖手旁观’;若是蓝将军得以相助,那太傅是不是又要反口,蓝将军竟然‘擅离职守’?” 汪远寒额头渐汗,“臣不敢!”糟、糟、糟,她冒进了。 ☆、好吃的人儿 大魏又进行了一轮严密的盘查,许多可疑之人浮出水面。鉴于周安安对气味的敏感,蓝山将他带到那些盘查过后的士兵处,再次一轮细致的检查,期间又揪出了数十人,最后将剩余的士兵归队。 影卫如今忙的不见踪影,细作太多,审问起来着实费时。当确认了哪些人是细作之后,影五才来向蓝山请示进一步的指令。 蓝山沉吟片刻,道:“有武功的女人全部处理掉!” “将军,那些有问题的男子呢?”影五询问。 蓝山犹豫了片刻,才道:“有武功的男子同样处理掉,其余的暂且关在牢里吧。”她还不忍心赶尽杀绝,毕竟乱世之中,都是情非得已,有几人甘愿出卖自己的灵魂。 “是,将军。” 距离赤水关的第一场大战,已经月余,东瀛自此再无动静。无论蓝山派人如何叫阵,对方都毫无反应,严防死守,拒绝出战。一步步的猜想均已验证,蓝山心急如焚,内火一拱一拱的往外反,嘴里不知起了多少火泡。 盘查完毕,看看天色,蓝山将人遣散,便拉着周安安回了自己的大帐。 周安安亦步亦趋的跟着,不时心疼的瞅瞅旁边越发沉默的人。 到了大帐,蓝山做了简单的清洗,窝进大椅里,继续琢磨新的布阵图,如今这情形,势必要一击必胜。 周安安出了大帐便忙碌起来。蓝山是内火旺盛,他下了几副药后,怕药吃多了伤身,便在饮食上下了功夫,清热去火的菜式比比皆是。 将饭菜端到桌子上摆好,周安安过去坐在蓝山身边,静静的等她结束手边的事。 蓝山又勾画了半盏茶的时间,方放下手中的狼毫,抬头温柔的望向他,“饿坏了吧,咱们去吃饭。” 周安安抱住她一只胳膊,唇角弯弯,摇摇头道:“不饿,阿山就秀色可餐。” 蓝山笑笑,刮了刮他的鼻子,“小东西,又淘气。” 用了晚饭,蓝山又陷入阵法里不可自拔,三更的梆子都已敲过,周安安眼见蓝山眉宇间的疲色渐浓,终是忍不住走了过去。 手指在她太阳穴上轻轻的按压,蓝山疲惫的闭上了双眼,难得享受这一刻的宁静。头痛舒缓,起身拉着小人儿去睡觉。 躺在床榻上,周安安将自己窝在蓝山的怀里,伸出手指在蓝山头部穴位上或轻或重的揉了揉。 突然想起一事,蓝山抬手将小人儿的手抓住,握在手里,侧过身凝视着他道:“ 安安,你说那些细作身上的气味有些特殊,特殊在何处?” 周安安又往她怀里拱了拱,“你还记不记得落霞谷门口那几株开花的树?” 蓝山思索片刻,点了点头,“记得。” “她们身上都有一种很淡的香味,那香味和那树上的花一样。我也说不清这里面有什么关联,当初检查的时候直接将人指出来,没想到真的有问题。” 蓝山打起精神,“余叔可有同你提过那花有何特殊之处?” “阿山,我爹爹身上有一块印记,就是那花的形状。余叔说过,以前葬情谷的弟子,每个人身上都会刻上那个印记,而那花的香味可以安抚身上的蛊虫。” 葬情谷?那不是一个消失许久的江湖教派? “难道,这些人都是葬情谷的人?” 周安安咬了咬唇,“应该错不了。” 江湖与朝廷向来互不干涉,葬情谷的残余势力又怎会插手到两国之争里?难道是有人收买了这些人? 蓝山一时之间也想不通,只能暂时搁置。侧头见小人儿乌黑溜圆的眼眸里尽是担忧,不由安抚道:“没事,这些事我暂且记在心里,等以后有了蛛丝马迹,自能查个水落石出。”爱怜的摸了摸小人儿的脸,“困了吧,早些睡。” 周安安‘嗯’了一声,突然抬起身,扑到蓝山的身上,“阿山,让我看看你嘴里的水泡消的如何了?张嘴,啊......”周安安做了一个诱哄孩童的动作。 蓝山好笑,还是听话的张了嘴。 周安安将蓝山的脑袋转了转,对着烛火的方向仔细瞧了又瞧,“不错,消了不少,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再起?”眼里都是心疼,“疼吗?” 蓝山闭上嘴,伸出双臂圈住身上的人,笑意吟吟道:“不过几个水泡而已,不用担心。不过你如若再不乖乖睡觉,我可能让你疼上一疼了。”说罢,眼含春意的瞄了瞄小人儿低垂的领口。 周安安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脸颊不由染上酡红,将整个人都压到她身上,掩住了惹眼的春色。懊恼的握起小拳头在她肩上捶了捶。 蓝山反身将人压在身下,唇也压了下去。在小人儿被吻的七荤八素之际,猛然翻身平躺下来,抬掌挥灭烛火,闷闷道:“睡觉!” 黑暗里周安安眨巴眨巴眼睛,低低的问了一句,“阿山,你怎么都不吃我,我很好吃的!” 蓝山不由闷笑出声,散去了一身的情~欲,她笑意涟涟,将好吃的小手纳入掌中,亦低低道:“乖,攒着,以后一起吃。” 第二日,出了中军帐,穆天赐直奔医帐而去,一把抓住低头写字的周安安,就往外走。 周安安甩了甩袖子,“干什么,赶着投胎啊?我方子还差几味药呢,这很重要的!” “快点,柳儿昨天又烧起来了,昨天天色太晚,我不好来找你,你赶快去给他看看。” “哦,”周安安终于甩开她的钳制,将方子写完,开始慢吞吞收拾药箱子,期间不忘怼她,“看病看病,你只急着拉我去,我东西不带齐全了,空口白牙的给他看病啊?” 穆天赐急得团团转,“那你到是快点啊!”实在看不下去,乱七八糟的替他塞了一药箱,“这该够了吧?” 周安安看看一团乱的药箱,真心不想带过去了,眼睛一闭,将药箱合上,挂在身 分卷阅读66 - 分卷阅读67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67 上,“走吧!” 因为男女有别,黄柳儿和他的小侍清泉有一处独帐,此时清泉正在一旁绞着替换下来的帕子。 穆天赐又扯了扯他的袖子,“快点啊!” 周安安被扯了个趔趄,懊恼的瞪了她一眼,不过也没多说什么。几步走到床前,探上黄柳儿的脉搏。 仅仅一个月的时间,黄柳儿由于悲伤过度,外加心火旺盛,饮食上总提不起兴致。又加病症的拖累,整个人瘦了两圈有余,显得更加的瘦弱单薄。 此时脸色有些蜡黄,他抬手遮在有些发白的唇上,闷闷的咳了两声。 周安安放开诊脉的手,“想咳就咳出来,憋着反而坏事。” 黄柳儿杏眼低垂,没应声。 无论何时,他都讨厌见到这个男人! 哪怕周安安是为他看病,一见到他,他就好似如鲠在喉,而他想见的人却一次...一次也未来过。 黄柳儿闷闷的将咳嗽压了下去,他才不要在这个人面前示弱! 周安安叹了口气,坐到桌子旁写方子,有些事不是他说了,病人就能听的,他也无可奈何。 穆天赐凑了过来,“如何,为何又烧了起来,是不是先前看的有误?” 你才看的有误!周安安瞪了她一眼,呛到,“死不了,好着呢!”内火都烧出来,反而是好事,不出两天便能好的差不多。 “你这男人怎么说话呢,”穆天赐立马炸毛,“你看来看去看不好,还有理了是不是?” “谁看来看去看不好了?心病还须心药医没听过吗?我医术再好,也架不住病人一心作死。信不过我,你来啊!”周安安没好气道。 穆天赐大怒,“你方子开了一大把,苦药喝了多少碗了,哪里看好过,你说!还动不动就撂挑子!周安安,你是医师,有点医者父母心的医德行不行?” 周安安气的差点把药箱砸过去,“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我没有医德我来这么多次?我是有多闲?城里有多少难民等着我去医治,王医师你拖不动,你就天天揪着我过来给他看病,我欠你们两个的,是不是?” 猛的一拍桌案,桌子上的砚台跟着跳了一跳,“再退一步讲,我就是没有医德,怎么啦?我的医德用在阿山身上就不够用了,为什么还要浪费在别人身上!”周安安梗着脖子,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架势。 穆天赐瞠目结舌,她知道这个男人能呛人,却也未料到对方呛人呛到如此地步,咬牙切齿道:“你这个讨厌的男人,不呛人会死么?” 周安安寸步不让,“不呛你这个讨厌的女人就会死!” 两人同时喷火的瞪着对方。 黄柳儿头皮都要炸了,能不能顾及一下他这个病人?一见面两人就吵得天翻地覆,到底是给他治病的,还是给他添病的? 他虚弱的坐起身,清泉悄悄瞪了争吵的两人一眼,拿起一个软枕垫到他的身后。 黄柳儿平复了一下气息,才有气无力的道:“麻烦你们...两个...出去吵好不好,吵完了....再进来?” 见黄柳儿脸色差到极致,两人同时噤了声。 周安安闷头将药配好,放在桌子上,背起药箱就出了大帐。 穆天赐想了想,觉得有些把他得罪狠了,要是真不来就不好了,隧对黄柳儿道:“柳儿,你先好好休息,我一会儿来看你。”便追了出去。 追上周安安,试探的问:“哎,你真生气啦?” 周安安不理她,他才懒得和不理智的人生气! 穆天赐小心翼翼地道:“我给你赔不是,好不好?对不起,请周医师大人不计我小人过,别气了呗?” 周安安没绷住,笑了出来。 穆天赐放下了心头一块大石,讨好道:“那明天还来呗?” 周安安翻了个白眼,恶声恶气道:“来。” 穆天赐咧开嘴,来就好! ☆、挑拨的人儿 见那两个人走的远了,清泉才抱怨出声,“主子,那个男人好讨厌,吼来吼去的,一点儿教养也没有。”将刚刚凉好的药碗递了过去,“主子,趁着温度刚好,喝了吧!” 黄柳儿咳了两声,接过药碗,低低道:“别乱说话,让别人听了,有你好看!”皱着眉头将药喝了,苦涩的滋味将嘴里的味觉都麻痹了。 清泉拿过蜜饯,“主子,快吃一颗,去去苦味。”见他眉头松开,才接着道:“我到是不怕的,就是觉得他一点也配不上将军,替主子委屈。” 黄柳儿叹了口气,“你再替我委屈又有何用,将军喜欢的就是他那样子的。” “主子你别泄气嘛,我觉得将军就是一时被他所迷,迟早都会迷途知返的。主子想想法子,毕竟来日方长,一切都还是未知之数。” “法子?我还能有何法子?该用的我都用了,我恨不能将我一颗心掏出来摆在她面前,不还是如今这般模样。”他忧愁的落了泪,“如今我娘去了,我连她的遗体都找不见,愁的不知如何是好,又哪里有什么头绪去想法子?” 顿了顿,他又道,“我娘去了,这世上再没一个如此爱我的人了!即使我想将那人视为我的亲人,她也不肯哪!转来转去,不过还是我一头热,罢了!”黄柳儿摇了摇头,“也许这就是我上辈子造的孽,这辈子通通索我去还。” “主子,”清泉拿帕子替他拭泪,“你可不能如此下去,平白长了那周安安的志气。法子总会有的,主子没头绪想,那就由奴来想。那人不过仗着点医术,尾巴就翘到天上去了,骄傲自大,且为人嚣张跋扈,哪里比的上主子。” “再者说,主子你这病都拖了多久了,我看他就是个庸医!”清泉担忧的道:“主子,要不咱们去城中,找个老医师仔细瞧瞧吧!” 黄柳儿摇摇头,“我已无大碍了,何必再费时的跑一趟,况这城中可不似先前那般安稳了。” 清泉低下头,心里不由暗自着急,主子不出去,他又如何出的去,距离那边传来暗号已有几日了。 黄柳儿慢慢的躺下来,侧过身看着他,“虽然他很讨厌,但他也并非那般没用,现下里我胸口便没有前几日那般闷了,你不用担心。” 他担心的是其他啊,替他拿走身后的软枕,清泉道:“主子,我还是有些不放心,这一晃都一月有余了,您这老是反反复复的,身子也折腾跨了不是?要不我拿着先前开的方子,出去问问城里的老医师?总要寻一个说法才是!” 黄柳儿想了想,仍旧摇头,太危险了。 “主子。”清泉好一顿痴缠央求。 黄柳儿无奈,终是点了头,“也好,你将我的手牌拿着,再叫几个士兵陪着,小心点!” 清泉咧开嘴,“哎,您放心吧,我很快就回来。” 清 分卷阅读67 - 分卷阅读68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68 泉利落的将药方收集起来,在怀里仔细放好,又妥帖的放好了手牌,同黄柳儿打了招呼,便出了门。不过他并未按黄柳儿的指示找兵丁陪同。 守门的士兵见到手牌利落的放了行。 清泉一路急行去了城中,不时小心的查看周围的情况。 这城中已然乱了许多,尽管有专门的士兵看管那些难民,依然吵嚷不断,更有病弱的孩童不断的啼哭。 他小心的避开几波巡逻的士兵,奔着城中的老药铺走去。 为了遮掩耳目,他特意多进了几家药铺,将药方那给老医师看,问了病症,老医师们说辞都差不多,都言这方子没什么问题,要确切诊治,还需给病人把过脉,方能下定论。 清泉草草的应了,他本就不是问这些来的。如此进了两间药铺,再次出门,清泉直奔赤水城脚的一座看上去有些破旧的药铺。 进了门,清泉在柜台上敲了三急三缓几声,老医师方抬起头看了一眼,锐利的目光定在他的脸上,低声道:“有何病症?” 清泉低眉敛声道,“心疾。” 老医师了然,指了指里面的门,“老妇医术不佳,这病还需我家主人相看,里面请。” 清泉按着她指的方向进了,又回身细细的将门掩好,进了一个二进小门,便瞧见屋内站着的黑衣人。 黑衣人见他进来,急急上前,质问道:“怎地才来?险些耽误了主子的大事,主子定饶不了你!” “我也不想啊,你不知蓝擎山戒备的有多森严,我不敢轻举妄动。” “你跟的那个主子,那般没用?还是你连个人都糊弄不了?当真没用!” 清泉焦急,“你有所不知,这不是黄屿被主子斩了吗,黄柳儿便病了,这一个月我只得在床边伺候着,如何能将人哄了出来。今日还是借着他情绪不稳,钻了空子......” 黑衣人摆了摆手,“好了,好了,哪有这时间听你啰嗦。将主子交代的事完成,一切好说。” 清泉擦了擦汗,“是,是,不知主子何有吩咐?” 黑衣人将一个瓷瓶递到他的手里,而后在他耳边一阵私语,末了问道:“可能办得到?” 清泉有些为难,“怕是不太好办,他如何能听我的话?” “听不了话,就是你没用,主子可不会听你这般解释。主子交代了,半月之内必须办妥,否则后果你是知晓的。”黑衣人威胁道。 清泉咬咬牙,“我也想将事情办好,可此事我确实没有什么把握。黄柳儿爱蓝擎山甚过他自己,他如何能乖乖将药下进去?” “你是不是太小看了你们男人的嫉妒心了?”黑衣人冷嗤,“当一个男人爱到绝望也爱而不得时,他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况黄柳儿身边没了亲人,他更会把所有心思放在蓝擎山身上,只因牢牢抓住他最想抓住的人,才能泯灭了他的孤独寂寞。”黑衣人一脸看蠢货的表情。 清泉眼睛亮了亮,如此一来,他只要想办法让他看清现时,让他更绝望,那一切都有可能了。 “我知道了,我先回了,太久了会引人起疑。” “等等,你可知道军营里可混入了咱们的人?” 清泉摇头,“不知,这一个月我都困在大帐里,哪里能得知,只是听说抓出不少可疑之人。” “行了,你走吧。” 东瀛的大帐内,一个清秀的佳人偎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为虎皮大椅上的人揉着腿。 莫问换了个姿势,示意佳人揉另一条,而后打开刚刚送进来的信件,快速浏览一遍,眉头轻皱,便将信毁了。 “好了,给本尊倒杯酒来。”莫问看向座下的人。 佳人低低应‘是’,起身去拿酒壶,在琉璃酒樽里斟了一盏。 莫问将酒一饮而尽,靠在大椅里凝目思考。酒杯一空,佳人再次拿起酒壶斟了一盏。 百里青云方一入帐,就见到莫问好不惬意的模样,摇头笑道:“师姐可真是好享受,本帅如今已经可是焦头烂额了。” 莫问抬眸看了过去,“东皇又催你了?” “可不是么?”百里青云叹气,“一个月未开战,又嫌本帅浪费粮食。” 这却是始料未及的,莫问本以为断了大魏的粮草,轻松拿下赤水便可,未料到东瀛也是粮食紧缺。 “师姐,东瀛不比大魏,地势极其贫瘠,产粮极低,这近三年的军需还是攒了多年才筹集到的。” 如此情况,也是东皇屡屡觊觎大魏的原因,实在是眼馋大魏肥沃的土地。 百里青云继续道:“本帅以为赤练关里会有许多存粮,能为咱们撑上几月,却未想也是寥寥无几,都不够大军吃上一个月的。想来汪远寒那老儿早就断了边关的粮草。说来,本帅真是愈发看不懂这人了,师姐你说这人费劲巴力的图个什么?” “不管她图什么,对咱们有利的都可以用一用。”莫问抬手将佳人挥下。 “师姐,你那边可有何消息了?” “联系上一个很早布进去的暗线,还要等进一步的消息,半月之内会有结果。” 莫问拿起酒樽,“你那边安排的如何?” 百里青云一脸灰败,“哎,糟透了,混进士兵里的那些人基本清干净了,只余百姓里还混有一些漏网之鱼。”要不她也不会急匆匆的赶来。 “哦,蓝擎山竟如此厉害?”莫问不禁挑眉,“本尊给你的那些人呢?” 百里青云脸色更灰,“奇就奇在这里,那些人更是清的彻底,会武功的,不会武功的,全数落网。” “什么?”莫问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的人何时如此不堪重用了? 百里青云摊手道:“属实如此,混在百姓里残余的几个细作回话都是如此。” “可有详细说,那些人是如何清除的?” “差不多都提了一句,说大魏有个厉害的男医师,只从那些人身边经过,便将人揪了出来。” 怎么可能,大魏何时有如此厉害的医师了?竟还是个男的? “你去仔细查查,那男医师是谁,师承何人?” 百里青云点头,“好,我传信让她们详查。”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晚上手机版总有章节被审核,不造怎么回事,笑也没用什么违禁词汇呀!遇到被锁的笑也没辙了,看文的小天使暂且等一等吧! ☆、痛苦的人儿 平静的又过了两日,黄柳儿这场大病终于利落了,只是走的远些,稍稍有些气喘。 穆天赐大为高兴,不住的围着黄柳儿转圈圈,“柳儿,当真无事了?” 黄柳儿轻笑,“真无事了,你不用担心,还有多谢你!” 穆天赐咧咧嘴,露出个傻乎乎的笑容。 看的周安安翻了 分卷阅读68 - 分卷阅读69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69 个白眼,“好了以后就不要再烦我了,真当我是闲人不成?” 穆天赐顿时怒目而视,这个男人专会泼冷水,一点也不识趣。 周安安才懒得理她,免费赠了她又一记白眼,背着医箱回了大帐。 王医师刚刚放下手头的病例,见他进来,打趣道:“我们的周医师可算是回来了。” 周安安不好意思的笑笑,“王姨,你又笑话我!你那边怎么样,可有什么难处理的?需不需要我帮忙?” “你可歇着吧,再把你带过去,将军又要给我冷脸了。最近招了些城里的医师,忙的过来,你且老实在医帐呆着吧。” “您这样,会让我以为,自己是个干吃粮食的废人!好王姨,您将手头的病例交给我一些,好不好?”周安安央求。 王医师叹了口气,“真没见过连偷懒都不肯的,给你一些也无妨。这些都是那些医师把的脉案,你且先看着,在下面做好批注,我明日交给她们。” “好。”周安安高高兴兴的接了过来。 “对了,最近怎么没见小何那孩子过来?”王医师问,如今医帐可正是缺人的时候。 “噢,好像被何上将抓去校军场了。” 王医师了然,估计是何上将怕那孩子打翻将军的醋坛子。 这边穆天赐还在不停的追问黄柳儿,是否有哪里有舒服?黄柳儿被问的万般无奈,“我真无事了,你不用时时陪着我,去忙你的吧!” 穆天赐低落的垂下眉,每次都是这样,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他便催促她走,她当真如此入不得他的眼吗? 掩下心中的苦涩,“好,那你记得好好休息。” 黄柳儿点头,目视着她的离开。他不是不懂她的意思,可是他不能接受。如今的他,始终过不去心头上那可望而不可得的执念! 清泉望望日头,询问道:“主子,饭菜怕是好了,我去伙食营取过来。” “好。” 大帐里只剩下他一人,那种让人窒息的孤独再次席卷而来。黄柳儿脸上满是落寞,心头发冷,他真要如此孤单的过一辈子吗?为何如此的不甘心? 出了大帐,看看暖洋洋的太阳,为何他还是觉得冷呢? 脚步不听使唤的往将军的大帐走去。 他有多久没见过将军了,他有多想她?多想那个人能在自己最难过、最痛苦的时候,将自己抱在怀里柔声安慰。 没有,一次都没有,她甚至连看都不肯看自己一次。 真的都只是他的奢望吗?他到底哪里及不上那个人? 遥遥的,黄柳儿便看见大帐内的袅袅青烟,是周安安在为她做饭了吧!他也想如此,可是从来都没有机会! 又走近了些,他看见帐帘挑起,将军走了出来,嘴角挂着柔柔的笑,温柔的与周安安说着什么。 周安安幸福的笑着,那浅笑的梨涡里仿佛浸满了蜜水。 那灿烂的笑容刺伤了他的双目! 那笑容也化为一把利刃贯穿他的心头! 他仿佛能听见心头滴血的声音,滴答、滴答...... 黄柳儿骤然痛的无法呼吸,他捂着心脏的位置蹲了下去。 为什么将军从来不曾对他这般笑过?为什么? 取回午饭的清泉匆匆的找了过来,见到黄柳儿绝望的模样,停下了脚步。眼睛微微闪了一闪,看来,他还没有点火,火便已经燃了起来。 许久,清泉脚步轻轻的走了过去,扶起跌坐在地的黄柳儿,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疼惜,“主子,我们回去吧!” 黄柳儿虚软的靠在他的肩头,绝望而又无助,“清泉,我该怎么办?” 清泉的声音里带着异样的空灵,“主子,奴会帮您的!” 黄柳儿抓紧了他的衣袖。 黄柳儿这顿午餐未能吃下去多少,整个人浑浑噩噩的过了一个下午。 见清泉要出去,一把抓住了清泉的衣袖,哀求道:“清泉,你不要走。”人病倒时体会不到这种寂寞,越是清醒越是能感受到周围寒冷的温度。 清泉拍了拍黄柳儿的手,“主子,我去给您做些糕点,您午饭吃的那么少,我怕您饿着。” 黄柳儿连连摇头,“我不饿,你在这里多陪我一会儿。” 清泉点点头,又拍了拍他的手,“好。”低下头掩饰住他眼中的异光,如此一来,是否更加容易说服他? 黄柳儿握紧清泉的手,眉眼里是浓浓的哀伤,“清泉,我想我娘了。” 若是她娘在这里,一定会将他抱在怀里,温柔的安抚,无论如何都会满足他的愿望。哪怕他想要天上的一颗星星,她也会架起一把梯子,看看能否够的到。即使够不到,她就会用各种方法造出一颗来,放在他的手里,然后温柔的对他说,“儿啊,这是娘为你摘得星星,你看漂不漂亮?”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娘,你为什么不要我了?为什么你们都不要我了?” 清泉将他瘦弱的肩膀抱进怀里,“主子,没有人不要您!老主子在另一个世界守护着您呢,蓝将军也会要您的。” “她会要我?”黄柳儿泪眼朦胧,“不,你骗我,她从来都不肯要我,她从来都是将我推的远远的!” 拿帕子为他拭泪,清泉的声音蕴含无限的魔力,直直钻入人心,“蓝将军会要您的,奴说过会帮您的!” 黄柳儿抬起头,抓紧了他的衣袖,“如何帮我?” 清泉斟酌了一下黄柳儿的情况,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便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放进他的手里。 黄柳儿诧异的盯着瓷瓶,“这是......什么?” 清泉在他耳边蛊惑道:“主子,这是连千老都不易察觉的‘醉无痕’,只要您让将军喝了含有醉无痕的酒,将军就是您的了!” 黄柳儿陡然明白过来这是什么,他低下头,眼里却是更浓烈的悲伤,原来他的身边真的一个人都没有了。 “清泉,咱们主仆认识多少年了?”黄柳儿嘴里如同吞了一口黄连般苦涩。 清泉微微一愣,才道:“已有五年了。” 怎会只有五年,已有七年了,早在清泉入黄府的前两年,黄柳儿便认识了他! 眼中陡然放出凌厉的光,黄柳儿五指成爪,锁住清泉的喉咙,一声惊叫破口而出,“说,你到底是谁?你把清泉如何了?” 刚刚赶到的穆天赐快步冲了进来,“柳儿,你怎么了?” 黄柳儿猛的用力,将人推了过去,而后浑身瘫软道:“你把他带走吧,他是细作!” 清泉大惊失色,他不知怎么的黄柳儿就翻了脸,涕泪横流的哀求,“主子,您冤枉奴了啊,奴不是细作,奴是你的清泉啊!” 清泉啊,清泉怎么会这般对他呢?那是个善良到恨不能代他疼痛的孩子啊! 黄柳儿疲 分卷阅读69 - 分卷阅读70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70 惫的冲后面摆了摆手。 穆天赐将人拿下,见黄柳儿没事,才放下心来,说出前来的目的,“柳儿,将军叫你去一趟中军帐?” 黄柳儿猛的睁大双眼,“将军叫我?” 穆天赐点头。 黄柳儿满心凌乱,却也燃起了浓浓希望,急急的跑向中军帐。 清泉被穆天赐押走的瞬间,匆匆的一瞥瞧见了黄柳儿紧握的右手,心下稍安,也许并不如想象中的那般坏呢! 蓝山示意黄柳儿站在一侧,便又看向今日领着五千兵马前来投靠的、原赤练关左中将。 “你说这五千兵马是黄将军早先交予你的,可有凭证?” 黄柳儿眼神骤然暗了下去,原来这才是叫他来的目的,强自打起精神打量左中将。 左中将抱了抱拳道:“黄将军的手牌可为凭证。”说罢将一块手牌呈了上去。 蓝山摩挲了一下那手牌,每位将军都有一块自己独特的手牌,一时间她难辨真假,只道:“左中将先下去稍做休息。” “是,将军。” 黄柳儿目光快速扫了一眼那手牌,心便提了起来。默默退到蓝山身后,在左中将转身出帐的瞬间,他在蓝山身后悄声道:“将军,抓住她!” 蓝山愣了一个呼吸间,便拔地而起,直奔对方而去。 对方也不是省油的灯,听见身后风声,急转身向侧面跨了一步躲过,却眼见蓝山右手的袖箭近在身前,想躲已然不及,两只袖箭洞穿了琵琶骨,雄厚的内劲直接将她摔了出去。 赵文便知晓这人有问题,上前利落将人捆了。 蓝山回头问黄柳儿,“手牌有问题?” 黄柳儿点头,“手牌是假的,手牌下角的虎凤标志反了。” 蓝山低眉思索片刻,对外交代,“将人交给军师。”这可不是等闲的细作,必须仔细盘问。 如今这人带来的五千兵马,对蓝山来说更是弊大于利,她的眉毛都撕拧起来。 黄柳儿小步上前,“将军,你叫我前来,只是为了这事吗?” 蓝山点了点头,“不错。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大帐。” 黄柳儿情绪低落,用完了就开始赶人,果然,她何时都没有变过,面对他时,只是那个冷面无情的蓝将军! 神思恍惚的出了大帐,黄柳儿鬼使神差的将瓷瓶放入怀里。 ☆、起疑的人儿 莫问端着酒盏自在的站在帐前,想着心事。师妹传来消息那个男医师身边具是蓝擎山的暗卫,想必他便是蓝擎山的心上人了。如此一来,确实有机可趁。 酒盏已空,美人及时的添了一盏。莫问低头拿酒,对上美人痴迷的桃花眼,眼露厌恶,一掌挥出美人。阴森警告:“再让本尊看见你露出这等低贱的眼神,本尊剜了你的眼!滚下去!” 美人嘴角含血,诚惶诚恐起来,顿觉面前那张俊逸的不食人间烟火的脸变成了地狱恶鬼,凶恶狰狞,匆乱间爬起,施了一礼急急退出。 莫问心情烦躁,几日没有消息,实在耐烦不得没完没了的猜测。先前一战,总觉蓝擎山的武功路数有些眼熟,想了几日无果,便搁置了。如今东皇紧催,又跑出了一个男医师这个异数,个中变故将一场势在必得的战事击的混乱不堪,乱了她许多好棋! 远远的看见百里青云大步走过来。莫问放下酒杯,坐进虎皮大椅中。 百里青云拉开莫问对面的椅子坐下,“师姐,你可真是清闲!”叹了口气,“本帅何时也能美酒美人无顾忌的享受?” 莫问低头,将酒盏倒满,她可听不来这妒中带酸的话,“你来就是与本尊说这些的?”。 百里青云讪讪一笑,“哪里?就是等的焦急,想问问师姐到底是何计划?” 见莫问依然面无表情,百里青云有些无奈,“师姐,本帅好歹也是东瀛的主帅。你总要让本帅知晓一二啊!” “醉无痕。” “什么东西?”百里青云不解。 莫问没急着解释反而问道:“你先前与本尊说,蓝擎山多年未娶,且身边几乎片草不沾,如今可能对那男医师情根深种,消息可准确?” “应该不假,”百里青云摸摸下巴,“那男医师身边的暗卫是做不了假的,且人数不少。若不看重,怎会将自己的暗卫交给了他?” “还没确定那医师的身份?” 百里青云摇头,“尚未,最近赤水风声太紧,暗线不敢轻举妄动。只道此人唤作周安安。” 周安安?有些耳熟,莫问微微凝眉,思索许久无果! 守护的如此严密,倒也算珍重,莫问扔了酒杯,希望黄柳儿不要太蠢,连个医师都拖不住? “本尊交给暗线一粒‘醉无痕’,令他想办法交到黄柳儿手上,”莫问顿了顿,继续说道:“那是一种连千老都很难察觉的极品媚~药,若没有男人,就只有一种解法。本尊至少要耗上五年的功力才能除了药性。” 百里青云掏了掏耳朵,满脸不可置信,“你是说,你们如此费劲巴力,就是为了给黄柳儿送去一颗极品春~药?!” “蠢!”莫问脸色不愉。 什么?百里青云备受打击,你们送进去一颗春~药,还要说我蠢?! “蓝擎山心仪之人是谁?”莫问看向百里青云。 “那个男医师。” 莫问淡淡一笑,“ 即使黄柳儿得手了,依蓝擎山的为人,她可会就范?” 百里青云恍然大悟,“蓝擎山可能耗掉几年的功力!”师姐拿下她就轻而易举了!忽然想到什么,“那个男医师不是就在她的军营里吗?” 所以她也没绝对的把握,可如今进退不得,总不能白白耗着,一丝机会也错过不得。 莫问眉目深沉,“黄柳儿要是真的那么蠢,活该他一辈子爱而不得!” “可是师姐,为何不直接给她一粒毒_药?” 莫问一脸看白痴的模样,“你当黄柳儿是傻子,不会儿找人验证?他痴恋蓝擎山许久不得,这药最是对症下药。” 黄柳儿当然没有那么蠢。他买通了一名厨子,悄悄给一个小分队士兵的饭里下了药,此时周安安怕是忙的无暇分_身。 黄柳儿端着器皿来到蓝山的大帐。 蓝山正在自己的大帐里钻研阵法图,已经接连两日没有去校军场。她将其余的工作暂时交到穆天赐手上。 今早有人禀报,一小分队的士兵集体泄肚,周安安匆匆赶了过去。 蓝山手头忙,没法陪着过去,又担心他安全,便让赵文与孙乾都跟了去。 看着无一人把守的帐外,黄柳儿望了望天空,是不是连老天都在帮他! 黄柳儿在帐外轻轻询问:“将军,我有些事想找您,可以进去吗?” 蓝山放下手中的纸笔,抬起头,“进。” 分卷阅读70 - 分卷阅读71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71 黄柳儿挑帐帘走了进来。 蓝山的目光静静的落到他手中的酒壶上,冷冷道:“这就是你所谓的‘有事’?” 黄柳儿手心微汗,怕蓝山警觉,他连阴阳壶都不敢用,做好了以身试险的准备。可此时被蓝山冷冷的目光盯着,心中仍在打鼓。 面上不露声色,“将军误会了,这酒不过是个‘一笑泯而愁’的玩意儿!” “一笑泯恩仇?” “是,”黄柳儿笑的苦涩,“就是‘一笑泯恩仇’。” 蓝山见他面色发白,单薄的身体甚至有些微微摇晃,一时不忍,便沉默的低垂下眸子。她确实有愧于黄柳儿,毕竟误了他这么多年。继而开口,“大军中有很多优秀的将士,若是有合眼缘的,我可以给你做主。”小天就是最好的人选。 黄柳儿的心被扎出了血,这么多年过去,她还是这么绝情,苦笑的说了一声:“将军所言极是。” 将酒盏一应器具放到案几上,黄柳儿坐到案几的对面。抬手将两盏酒樽斟满,缓缓道:“将军,我恋了你十余年。” 蓝山面色微微发僵,这种事她也无可奈何。 低头倒酒的黄柳儿并未瞧见,“这十余年却恍如我的一生!” “将军不知,我娘为我求下这一纸姻缘的时候,我心中是多么欢喜,梦中都能笑着醒来。我想我能嫁给大魏最强大的女人,能嫁给我的梦中情人,这真是我的三生之幸。” “却原来都是我的一厢情愿,到头来也只是一场悲剧的开始。” “将军卸甲,废了右手,咱们之间婚书也废了。当时,我恨不得自己去死。可我不能,娘待我如命,我若死了,那也是要了娘的命。” 顿了许久,继续道:“其实,也是我不死心。我再等将军回来,那时我豁出去一张脸皮,再去皇上那里求一求,我还能是将军的夫。” “将军的确回来了,”黄柳儿面上流下两行热泪,“可将军也带回了喜欢的人。” “我算什么呢?”黄柳儿不禁喃喃,“从头到尾,我算什么呢?” 蓝山无言以对,只静静听着。 “我不相信将军会喜欢上别人,我也不相信会有人比我更爱将军。我想来将军身边,所以我求我娘,让我娘请旨去镇守赤练关,并且带上我。我娘不同意,我就绝食。” “将军不知道,我娘有多疼我,她恨不能我身上所有的痛都转移到她的身上。僵持了三日,我娘妥协了。” “我以为‘我的喜欢’终于有了着落,却不知它却成了我娘的‘催命符’。”黄柳儿声音哽咽。 蓝山眼神沉痛,“不要再说了,是我欠你的,下辈子我必定结草相还。” 下辈子?黄柳儿眼泪流得更凶,露出一抹凄惨的笑意:“这辈子我的生命里有两个重要的女人,我娘已经走了。”低下头,泪盈盈的眼里透出凶狠的恨意,那么剩下的那个我必须要抓住!!! 蓝山不知说些什么,只能再次沉默。 黄柳儿用袖子擦了擦眼泪,画风却突然变换,“另一个也从来不属于我。既然不属于我,我执着又有何用?” 蓝山看向黄柳儿。 黄柳儿凄凉的笑笑,“将军,这次不是你抛弃了我,是我不要你了。将军不用内疚了。”指了指桌上的酒,“将军同我碰一杯,就让这些往事都散了吧!” 蓝山执起酒杯,“好!” 酒杯轻碰,两人一饮而尽。 王医师早就领了医师们去了城里,给难民诊治。如今就只有周安安在医帐里。 周安安看着跑进跑出的军士,泄肚竟然这么整齐的出现在一个分队里? 找了一张椅子坐下,给坐在对面拉的虚脱的小兵诊脉,微微挑了挑眉。 小兵被吓得身体一震,瞪大了虎眸,操着不知道是哪的口音,颤颤巍巍道:“周医师,咱...咱不是得了...不治之症吧?拉个肚子不至于吧?” 咱?咱什么咱?是你!周安安不语,做莫测状。 小兵都想给周安安跪了,您倒是说话啊,是死是活也给咱交个底不是? 看小兵被吓的战战兢兢,周安安恶趣味的笑了,“没事,没事,再跑几次厕所就好了。” 还跑几次?小兵腿有些发软,咱都跑了一个晚上了! 苦着一张脸,小兵乞求道:“周医师,就不能给咱开副药,让咱不用跑厕所了吗?” “是药三分毒,没事喝那么毒干什么?多喝点白开水,再去个两三次就好了。” 不是什么大事,像是什么泄肚的蔬果吃多了,对于清肠挺好的,吃药反而不益于肠胃的自洁。 周安安抬手将小兵轰了出去,“下一个。” 第二个拉的虚脱的小兵坐到了周安安的对面。 周安安抬手把了把脉,基本相同,都是吃了什么清肠的食物! 直到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仍然是同样的结果。 周安安忍不住问:“你们昨天吃的不是大营里的饭?” 毒美人问话了,小兵半扶着桌子,虚弱道:“回医师,不是。昨日左郎将带我们去巡查,回来的太晚,大营的伙食已经撤了。还是大营的一个厨子看我们辛苦,给我们重做的一锅。” 周安安点点头,那就是这一锅饭里出了什么问题。不要人命,只跑跑厕所,就像是有人故意使的坏心思。 故意害一小分队的人,和一队的人都有仇? 队与队之间的倾轧? 厨子之间的暗斗? 周安安陷入沉思,大脑天马行空的运转起来。 终于脱离何上将魔爪的何钊苦哈哈的端着茶水走进来,“呦,同行,忙哪!” 周安安斜了她一眼,未理会。 何钊无所谓的笑笑,又不是第一次被忽视,早习惯了,“我看小医师辛苦,就帮她把茶水端进来。”小医师刚刚忐忑的站在帐外,想多看一眼毒美人,又不敢进来,估计是被将军吓的。 抬手给周安安倒了一杯,“喏,润润嗓子。” 周安安接过来喝了一口,“谢谢。” 何钊看看面无表情的周安安,打趣道:“今天将军没跟过来?” 将军可是最不愿他和军士接触的,偏偏又抵挡不住。所以只要无事,将军必跟在周安安左右。要不然那帮小兵会被吓得如此? “将军不是闲人,有太多事情要忙。” 何钊啧了一声,“忙?忙还有时间与人喝酒?我过来时还看到黄柳人儿端着酒壶进去了。估计此时正对酒当下呢。”说罢摇头晃脑,“美人!美酒!美哉,美哉!” 黄柳儿?他有多久没去阿山的大帐了?她娘死后,不是一直躲在自己的帐里吗?难道是还不死心 分卷阅读71 - 分卷阅读72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72 脑中猛然闪过一道光芒! 若不是与谁结仇,不是倾轧,只是想扰乱什么人的视角,拖住什么人呢? 比如他! 周安安紧抿双唇。 ☆、付身的人儿 想通了关节,周安安倔强的抿紧唇。他倒是要看看,黄柳儿想要干些什么?! “通知下去,每个病人多喝些开水,休息两日即可。何钊,你去找穆军师。”交代了一句,周安安匆匆赶回去。 既是连下药这种拖延之术都使出来了,必是做了什么打算。心里焦急万分,周安安一路急奔。 帐内已是一地狼藉,酒水撒的到处都是,桌子甚至被掌力震下一角。 “将军何必苦苦忍耐,现成的解药,将军都不用吗?”黄柳儿脸上带着异常的潮红,一步步向蓝山走去。 这个药黄柳儿找人确认过,属实是上等的催情~药,药效极其针对女子,男子用了虽也难免染上欲~望,但程度上却差了许多。 黄柳儿露出势在必得的神色,边走边慢慢除去身上的外衣。话语轻柔,仿佛要柔成一汪春水,“将军,我不美吗?你...不想要我吗?” 蓝山不断喘着粗气,闭上眼,狠狠压制着身上的情潮,咬着牙凶狠地道:“我看在你娘忠心为国且...与我多年同袍的份上,今日...今...日且不同你计较,马上出去!” 黄柳儿不退反进,脸上露出撩人的媚色,“将军为何都不看我一眼?将军不是自诩对周安安情根独种,难道连看我一眼都不敢吗?将军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你自己?” 蓝山无视他的激将法,只是鼻尖一阵阵围绕男儿身上独有的幽香,内心更是燥热难当,仍然紧闭着双目道:“出去!” 短短几步距离,终是有走完的时候,黄柳儿站在蓝山身前,素手探向蓝山的脸庞,“将军,何必再忍耐呢?”这么多年,第一次有如此近的距离。黄柳儿心下悲凉,微微踮起脚尖,凑到蓝山耳旁,吐气如兰,“将军不想要吗?我想...要将军了呢!”要字在舌尖打着转。 蓝山感受到筋脉里的热浪在翻腾,嘴里已然有了血腥的味道,猛的睁开眼,抬手便将黄柳儿挥开。即使受药所制,这一掌已有两成功力。体内的浪潮越发不受控制,汗水滴滴答答顺着她潮红的脸庞流了下来。 黄柳儿连连退了五六步,将将稳重身形,却忍不住吐了一口鲜血,意识却愈加清明了。 他笑的肆意、张狂而又执着,“将军是怕了,我知道将军是怕了。”他笃定道:“你怕周安安知道,他会恨你。哈哈哈哈,将军,你堂堂一国的护国大将军,竟然会怕一个男人,一个卑微的农家子!” “滚出去!”蓝山嘶吼。 黄柳儿冷静下来,“将军,这药无解的。你也不要奢望他会过来,他早就被我拖住了。你若是怕他知晓,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晓?我不再奢求名分,也不奢求长久的相伴,我只要能够完完整整拥有将军一次.....” “你想完完整整拥有谁?” 冰冷的质问惊的黄柳儿一个震颤,他的注意力一直在将军身上,竟未注意到有人进来了。 对上周安安冷若冰霜的脸,黄柳儿慌了片刻便怒了,猛地扑了上来,充满恨意地嘶喊:“都是你这个贱人!你为什么要出现?为什么?” 周安安扬手一缕无味的粉末,“我在问你,你想完完整整拥有谁?” 黄柳儿惨白了一张脸,僵硬的站在那里。 周安安审视的打量一番黄柳儿,拍拍他的脸,“怎么不回答?黄柳儿,你是不是太轻视了我,那么点小伎俩便想拖住我?本来我以为你也算有点良心,没有对军士们下死手。”看看蓝山隐忍的要爆发的面容,继续道:“此刻,却不觉得了。” “你还真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种下贱的手段,是你这种世家公子应该做的么?是,我是毫无身份的农家子,我身份卑贱,可我也不会下媚~药等着让人上!我周安安骨子里流的血液比你高贵万倍!” 我周安安骨子里流的血液比你高贵万倍! 我周安安骨子里流的血液比你高贵万倍! 黄柳儿觉得自己这一张脸被周安安碾压进了尘埃里,他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 “不要再说‘你爱她’,”周安安直接阻拦住他要说的话,“爱从不是你用来伤害她的借口!你的爱太不择手段,太无耻!太让人恶心!” 周安安抬手塞进他嘴里一粒药丸。 黄柳儿涕泪横流,喑哑着嗓子,“你给我吃了什么?” “你不是等着人上吗?”周安安冷笑,“我成全你!” 黄柳儿惊恐的瞪大眼睛,尖叫冲口而出:“周安安,你这个混蛋!我不会放过你的,不会放过你的!” 周安安嗤了一声,对着帐门前僵立许 分卷阅读72 - 分卷阅读73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73 久的人,抬脚将人踹了出去,语气极为嚣张:“好啊,我等着!” 穆天赐抬手揽住摔进怀里的人,凝视了许久,痛苦的问:“值得吗?” 值得吗?为什么不值得!黄柳儿放声大哭,嘶吼之声响彻整个大营。 大帐外陆续赶来一大批将士,一个个都僵着身子,她们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周安安走到帐外,凶狠道:“都给我退到十丈之外,让我知道谁在偷听,我药死你们!”又看向穆天赐,“你若不给他解,我到是很乐意为他寻个人。” 穆天赐面无血色,唇色青白,一言未发,抱着人走了。 周安安又看向众将士。 众将士如潮水般哗啦啦迅速退到十丈之外,速度如同行军打仗。 周安安冷哼一声,放下帐帘。 帐外众八卦的将士好奇的支楞起耳朵,希望能听到一丝半语。 “你也出去!”蓝山盘腿坐到了榻上。 “不要随便用功。”周安安打断蓝山的逼毒,替她把脉,“怪不得你发现不了!这种媚药没有个三五年功力是散不掉的。” 蓝山微微侧身,靠在床柱上,艰难道:“我知,安安...你快些...出去,我快...坚持不住了。” 周安安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掏出一粒药放进蓝山嘴里,“这药无用,只能挺半盏茶的时间。” 药顺着喉咙滚落下去,蓝山感觉到身体清凉了些,平复些燥意,“安安,你先出去,让她们做好防卫,我逼毒至少需要一个时辰,且不能让人打扰。” 周安安摇了摇头。 “听话!”蓝山语气有些严厉。 周安安挑挑眉笑了,笑容里带着些许调皮,“没想到千载难寻的绝世媚~药进到你肚子里。” 蓝山无奈,“安安,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乖,出去吧!” 周安安再次坚定的摇了摇头,“我就是解药,解药怎么能出去?” 蓝山想发火,却又舍不得,吐了几口气,“安安,这对你不公平。” “没什么公平不公平的,更何况,婚书你早就给我了,这是我的...责任,也是我愿意做的。”周安安略为羞涩,眼睛里却闪着浓浓的爱意。 蓝山心里熨帖,“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离开栾宁村的时候就知道了,我拆了那钱匣。” 蓝山笑笑,“我知道你聪明,却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你发现。”叹了口气,“我不想委屈你,等我迎娶了你,再做这些夫妻间的责任,可好?” 周安安耳根泛红,心里翻了个白眼,说的好似他很着急似的。 蓝山将周安安推离的远些,“这些我能应付,不过是几年功力,我耗的起!” 几年功力?还耗得起?周安安有些火大,“难道你不知,战场上瞬息万变?难道你不知,几年功力能让你数次躲过生死大劫?师父费尽心血为你提升功力,就是让你随意消散掉的?” 几番相劝也劝不住任性的人,身体再度躁热,蓝山有些控制不住脾气,声音不自觉放大,“周安安,你别太任性,这是为了你好!立刻!马上!出去!” 周安安怒了,好说歹说都不听,这人怎么那么的死心眼。啪的一拍桌子,提高了音调,“蓝擎山,我告诉你,今天这事只有两种解决办法。” “要么你乖乖的上了我,要么我给你一把药粉,然后上了你!” 上了将军?十丈外的将士们终于听到了一耳朵,一个个脸上如同调色盘一般,绚丽多彩! 毒美人威武!!! 看热闹的何钊一回头就看见众将士猥琐的小眼神,连哄带撵的将人都赶跑了。而后摇摇头,“天干物燥哇,天干物燥!”摇头晃脑的走了! 蓝山本就是强弩之末,这言语上刺激,让她体内血液卷起了巨浪滚滚翻腾,眼眸渐渐猩红。 周安安也不再啰嗦,对待阿山这种老古董,再多的话都是废话,直接上就是了! 利落的扒了自己的衣衫,连条亵裤都没留。 害羞?再害羞特么出人命了! 雪白柔软、带着少许疤痕的娇躯在蓝山面前展露无疑。既是自己所爱,又光溜溜的展现在自己眼前,更何况还有强烈的药性在摧残着蓝山的理智,血色蔓延了蓝山整双眼睛。 猛的将小人儿拉进怀里,翻身便将人压在了身下,残余的理智里,咬着牙道:“你别后悔!” 身下的人笑的媚态横生,抬起玉臂搭到她的肩上,语笑嫣然:“有人问我,蓝将军在床上厉害不厉害?我也想知道呢!” 轰隆一声,蓝山觉得整个人都燃烧起来。再也无法忍耐,再也不去忍耐,一双长满老茧的大手开始在玉体上肆虐,沉下身子恶狠狠在周安安脖子上咬了一口,恨不能将身下的人整个吞进自己的肚子里。 周安安顿时泪眼汪汪,老古董特么属狗的,咬死他了! ☆、留情的人儿 一夜旖旎春~色里,不时传出帐内轻声的呓语。 蓝山的身躯再次重重的压在他的身上,火热的鼻息充斥在他的耳边,激起他一身的鸡皮疙瘩。焦灼的气息里,不断追问他,“可有后悔?” 周安安左躲右闪,黑眸委屈的泪珠闪闪烁烁,很是难耐的捂住耳朵。 朦胧间一声低沉的笑声传来,蓝山拉下他的柔荑,低下头在他小巧的耳珠上咬了一口,低低诱哄道:“乖,告诉妻主,可有后悔?” 终是听到断断续续的回应,“不...悔,无悔!” 东边天际终于掀起一片红霞 ,周安安累的眼睛都睁不开,用力推开身上的人,打了个秀气的哈气,咕哝道:“你药性都解了,不要了,好困!”说着人就团成个团,往床里滚去。 蓝山一把将人捞了过来,在他翘臀上拍了拍,不甘心地道:“不是说好攒着,一起吃的吗?这么快就不认账了?”说罢又将人压了下去。 周安安努力撑起眼皮,哼哼唧唧的推拒,末了还是被吃干抹净吞吃入腹。 再次醒来,就感觉到身体被拆的七零八落,一双大手还在他身上捏来揉去,周安安睁大泛着水色的眸子,恼怒的瞪了一眼身边的人。 娇香横溢,媚色无边,妩媚的模样,让身上的大手顿了一顿,继续捏来揉去的给他抹药。 周安安再次哼哼唧唧躲避那张大手,“不要了,不要了!”好痒啊! 蓝山被挑起一身暗火,咬了咬牙,魔人的小妖精!!! 克制着自己,俯下身凑到小人儿耳边,低低问道:“本将军在床上厉不厉害?” 周安安全身红的如同煮熟的虾子,将军淫~荡起来太可怕了! 终于收拾利落出门,周安安酸软着一双腿往医帐里走。刚到医帐门口,便遇见一脸八卦的何钊。 周安安眯了 分卷阅读73 - 分卷阅读74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74 眯眼睛,“真稀奇,何上将今天竟没带你去校军场?” 何钊才不顾他的打趣,只想知道自己好奇的,遂挤眉弄眼道:“怎么样,同行,蓝将军在床上厉不厉害?” 特么的有人主动上来找死,周安安怒! “来了!”王医师和门口的两人打招呼,“今天还是如往常一样,你们留在医帐里制药,我与那些医师一同出去。” 周安安歇了突起的怒火,颔首道:“好的,王姨您注意安全。” 医帐里瞬间空了一大半,两人各司其职。 周安安想了想,先走到桌子前,下了一副方子,递给手下的小医师,“麻烦你帮我煎一副药过来。” 小医师乐呵呵的接过,看了眼药方,狐疑的看向周安安。 周安安点点头,示意这药方没错! 小医师才乖乖下去了。 药碗端上来的时候,苦涩的味道飘满了医帐。何钊耸动几下鼻子,一脸不解,“你让人煎这避孕药作何?” 只是这药味便让周安安想捂住鼻子,“避孕药自然是避孕,还能做什么?” 接过药,道了声谢,仰头就要喝下去。 何钊大惊失色,慌忙跳过来抢了药碗,“你这是干什么?” 周安安皱眉,看向大惊小怪的人,“喝药啊,那药对身体有害,要不得孩子。” 何钊:“我当然知道那药对身体不好,特么的避孕药能对身体没害吗?” 周安安一脸看白痴的表情,“我说的是将军中的媚~毒!那药即使是解药的人都要喝上几副药,排出身体的毒素。” “噢,”何钊一脸讪讪的将药碗递给了周安安,“那你喝吧!” 何钊擦了擦汗,还以为他是和将军床上不睦,不想要孩子呢! 周安安一饮而尽,苦的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一夜未眠,穆天赐未感觉到丝毫的睡意,身体却异样疲惫。眼睛一直酸涩难耐,却不肯闭目休息片刻。她时刻望着冰水桶里的人儿,心底也如同那水中的冰块一般,凉的透彻。 在她知道将军不会娶黄柳儿之后,黄柳儿等了将军多少年,她便等了黄柳儿多少年! 可是从没有一刻似昨日里那般让她绝望! 柳儿,是不是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会放在心里,也都觉得我是多余? 伸手扶了一把即将滑倒的人,将人靠稳在浴桶里,她就呆呆的盯着水面。 昨日里,若是周安安下死手,换再多的冰水也是无用的,她忐忑的等到了天光放亮,才终于印证了自己的猜测. 那人...手下留情了。 可黄柳儿却没有,她不懂这人执着到何种程度,才会连细作的药都敢去用,才能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身份? 他的骄傲呢?他的理智呢? 难道通通被嫉妒的情绪压在了心底? 穆天赐憋闷的胸腔隐隐的胀痛,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 望了望外面的天色和黄柳儿的脸色,无论如何,这一关算是过了。 看在黄将军和自己的份上,将军想必不会再追究。只是以后,他该要如何在军中自处? 太阳高起,水波晃动,水中的人微微动了动,潮红的面容悉皆退去,余下发白的面色。眉宇轻蹙间,恍惚的睁开了眼睛,迷迷茫茫的看着周围。 穆天赐将人从水里抱出来,裹上厚厚的大浴巾,随后翻出一粒讨回的伤寒药,塞进他的嘴里。 清醒过来的黄柳儿脸色已然煞白,哆嗦着唇角说不出话来,颤抖的将药吞了。 穆天赐抿了抿僵硬的唇角,“衣衫就在床边,我先出去,你先把湿衣衫换下来。” 穆天赐等了许久,在帐外问道:“可换好了?” 帐内毫无动静。 又等了许久,依然没有应声。 进了帐就发现黄柳儿依然维持着刚刚的动作,木讷的看着前方。 穆天赐担忧的拧紧了眉梢,走到近前,拍了拍他的肩,“柳儿?先换衣服好不好?” 黄柳儿垂下头,手上落下清晰的水渍,声音嘶哑难听,“你...也会...瞧不起我...对不对?” 沉默了片刻,“不会!”她只会心痛! 那水渍很快蔓延开来,黄柳儿哭的无声无息,身体都在微微的抽搐。 穆天赐终是耐不住心疼,将人抱进了怀里,轻轻的拍打他的后背,哄孩子般柔声安慰,“别哭了,都过去了。”哭的她心如刀绞! 是过去了啊,是真的过去了! 即便如此,那人也不肯要他! 从头到尾,他都只是一个笑话! 从此以后,他也真的只是一个人! 怀里的人突然没了动静,穆天赐慌忙的去查看。 黄柳儿脸颊涌起了病态的潮红,体温高的吓人,穆天赐仿佛被烫了手,摇晃怀里的人,“柳儿?柳儿?醒醒好不好?你别吓我!” 穆天赐慌的不知所措,难道是药没有解?探了探脉,只觉脉象紊乱不堪,别的她也看不出来,还是要跑一趟医帐。 可这身湿衣该如何是好? 纠结了片刻,穆天赐闭着双目,哆嗦着一双手,好半天将他湿了的外衫换了。将大浴巾裹好,便抱着人去了医帐。 周安安掀了掀眼皮,背过身去,他不想再看见这个人。 穆天赐也没指望周安安伸手,他不落井下石,她已经很感激他了。将目光转向何钊,“小何,你帮他看看可好?” 偷偷瞄瞄周安安,见他没拒绝,何钊才龇了龇牙,“可以呀,穆军师可别嫌我医术不到家?” “怎会?”穆天赐将人放到病床上,“麻烦你了!” 周安安偷偷瞅了一眼,便一切了然,暗暗撇嘴,竟然没下嘴? 何钊切了会儿脉,而后对穆天赐道:“伤寒入体引起的高热不退,我给你写个方子。” “那毒可解了?可会反复?” 何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毒?什么毒?” 穆天赐看向周安安,周安安抬头望着帐顶,决心做个安静的美男子。 穆天赐无奈,“柳儿身体里的媚~毒可解了?” “哪来的媚~毒?”何钊更是诧异,“哦,你说醉无痕哪,那药对男子没太大作用,一个时辰也便散了!” 一个时辰便散了?穆天赐恍惚中好似看到了孩童的恶作剧,顽皮的令人恨不得揍上一顿! 如此就只有一个可能,周安安根本没给柳儿吃媚~药! 穆天赐目光紧紧的盯着周安安,誓要等他给一个说法! 周安安无视那针扎般的眼光,盯着帐顶哼哼哼冷笑数声。 那药本来就是他在谷里闲来研究的,能高热不退、甚至昏迷的药。小童甚至拿那药装过病,以求拒绝当苦力,结果被师父削了一顿。但凡相信他一点或是相信千老一点,也会猜到她们不会制作媚~ 分卷阅读74 - 分卷阅读75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75 药这种阴损的玩意儿! 可有些人就是自以为是,他乐的看热闹,尤其还是那个他讨厌的人! 穆天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咬了咬牙。 所以自始至终都是因为自己让黄柳儿泡了一晚上的冰水,才伤寒入体、高热不退! 这结果真他娘的让人暴躁! 穆天赐此时心绪复杂,她不知是要责怪对方的恶作剧,还是感激对方的手下留情? 何钊终于反应过来两人打的是何哑谜,瞪圆的虎目里充满了不可置信。痛心疾首的看着周安安,“同行,你怎可以这样!” 周安安瞪着这个突然炸毛的人,“我怎样了?” “你怎么可以私藏药方?!说好的分享呢!” 周安安:...... ☆、遇袭的人儿 正午的阳光明晃晃的耀眼,莫问微微眯起眼睛,凝视天空中愈来愈近的黑点,那黑点逐渐的扩大,最后铺面而来一只黑鹰,扑扇几下翅膀,落到莫问抬高的手臂上。 摘下信筒,莫问的脸阴沉如水,竟然还未传出消息,果然是个废物,些许小事做的拖拖拉拉! 扬臂放飞了黑鹰,莫问赶完中军帐。 中军帐里吵吵嚷嚷,争吵成一团。 一个嗓门极高的参将声音极其尖锐,“主帅,咱们还要歇战到何时?东皇已经催了六次了,若是惹怒了东皇,咱们可都没好果子吃。” 另一个参将亦在负荷,“是啊,主帅,如今两月有余了,仅出战一次,难道还要想赤练关一般,打上三年吗?士兵势气正足,何不趁势而为?” 又有一人甚至爆起了粗口,“谁她娘的耐烦天天浪费时间,操起家伙干他娘的!” 多人附和:“对,对,干他娘的......” 莫问进账便看见百里青云铁青的面容,显然是被这群不分尊卑的属下气到了。 百里青云匆匆走下座位,“师姐,你怎么来了?可是有消息了?” 莫问摇摇头,眼含煞气的看向起哄的参将。她这人向来护短,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虾兵蟹将,也敢在她的视野里撒野。 那参将被她看的两股颤颤,那日里两军对战,她可是见过此人的厉害! “是你想现在出兵?不若,明日你领兵两万去迎战蓝擎山。”莫问眼里足足的蔑视,“若你能活着回来,本尊敬你是个人物!” 参将慌忙低下头,颤抖着道:“末末....末将不才,恐...不能...不能胜任!” 莫问又去看别人,笑的讽刺,手指连点,“你能胜任?还是你能胜任?嗯?” 百里青云看着气场全开的莫问与那群吓得不知如何是好的属下,心情终于变好,这就是她的师姐,虽然为人不近人情,却是极为护短。 对着底下挥了挥衣袖,“都退下吧,”手臂指向里侧,“师姐,咱们里边叙话!” 莫问窝进熟悉的大椅里,才臭着脸色道:“没用!”被群小鱼逼到墙角。 百里青云摸了摸鼻子,讪讪道:“师姐,就别损我了!本帅也是有苦难言。” 莫问冷哼了一声,“刚才怎么回事?” 百里青云再次摸了摸鼻子,无奈倒:“这不是东皇又下了旨意吗,说是若再拖沓,迟迟不肯开战,便停了粮草的供应,这才闹了起来。” “停了粮草?”莫问不屑,“东皇竟急的如此!还真是男儿一般的小家子气!” “哎,师姐,你就别挖苦我们了,东皇想必也是迫不得已。如此大批大批的粮草往外供应,她底下的朝臣也会炸了窝。如今还是想想如何破敌最为要紧。” 莫问挑眉,“那你有对策了?” 百里青云苦了脸,“师姐,我若是有了对策,还能让她们逼到墙角?”瞟了瞟莫问的脸色,又道:“本帅全指望师姐了!” 莫问哼了声,又给他扣大帽子。 “师姐,你那边可有消息了?那黄柳儿可有行动?” 莫问摇了摇头。 百里青云又苦了脸,“这可如何是好?要不再打一场,试探一下?” 试探是要试探,莫问凝眉,总要等合适的时机。 “让你查的人查的如何了?” “哦,”莫问从怀里掏出一张画像,“查回来了,说是那男医师医术了得,穆天赐的毒便是他医治的。蓝擎山对他更是层层保护,爱护的紧,很少让他进城。这是几个暗线凭着记忆画下来的!” 莫问接过画像,“叫周什么来着?师承何人?” “叫周安安,师承何人就不得而知了,看他的医术怕是来头不小!” 周安安?莫问低头凝目,打开画像,眉头却直接拧的死紧! 如出一辙的模样,是那个贱人! 竟是那个贱人的孩子! 那个她不想要的祸胎! 早知如此当时冒着暴露的危险也该把他除了,如今哪里能够给她添堵! 不过是个贱人生下的小贱人!莫问捏紧了画像!竟有如此际遇,联系前尘往事,莫问很快想清了因果。 见师姐脸色大变,百里青云心中忐忑,“师姐,这人可是不一般?” 不一般?岂止是不一般!莫问冷笑,“能解我的毒,这世上怕是只有千老!”想来必是与千老有什么关系。 “那师姐接下来打算如何?” 莫问狠厉出声:“本尊要他死!”不要再在自己的眼前碍眼! 百里青云被那阴冷的声音激出一个冷颤,“师姐,这人身边护卫甚多,且时常与蓝擎山一起,不好下手!” 莫问眉目阴霾,塞给她两个瓷瓶,“那就把他引出来!”大不了她亲自下手! 纵他医术再高,也不过一个小玩意儿而已,捏死他还不如同一个蚂蚁?! “将军,”赵文匆匆进了蓝山的大帐,“将军,城里的难民出事了。” “何事?” “难民大部分病倒了,高热不退,还伴有腹泻不止,医师那边人手不够。王医师跟您请示,想请周医师和何医师去一趟。” 蓝山放下手中的笔,问道:“大概多少人?什么时候开始的?” “今天中午陆续开始的,已逾两百人。” 两百人?“都是相同的症状?” 赵文摇头,“还有一些人皮肤出现青紫之色,王医师怀疑是有人投毒。” 蓝山低头思索,要不要亲近过去这一趟,想想手头的阵法图,还是作罢,“去医帐请他二人过去一趟,你再领一队人过去,将这些病人隔离开来。” “是,将军。” 周安安赶过去的时候,王医师已经忙的晕头转向,临时医帐里弥漫一种腥臭的味道。 王医师抬头,喜出望外,“安安,你可来了!快来看看,这毒实在是霸道的很,我试了几种方子,也无法攻克下去。”这些日子同周安安相处, 分卷阅读75 - 分卷阅读76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76 她自觉这方面的知识增长了不少,怎奈还是遥不可及。 “您先别急,坐下谢谢,我看看。”周安安扶着她坐下。 何钊也走过去,拉过病患的胳膊把脉,如此一一把过去,就蹲在地上沉思。 周安安眉头紧锁,脉象忽缓忽急,时而剧烈非常,时而低沉似无,怪异的很。 穆天赐那毒千老有病例在手,周安安过目不忘,微微思考便记起了方子,如今这个才是最考验人的。 坐下来,将自己的分析一一记下来,又针对每一个症候,配下相应的药,综合各方面的因素,周安安下了一个方子,交给小医师,“煎一副过来。” 他下了一副缓和的方子,试试效果,再针对病人的反应,重新下药。 病人很快喝了药,起初平稳了不少,身上的青紫不再加深,便溺之症也有所控制。不料一刻钟后,炎症突然加重,青紫之色蔓延到了脸上,且开始上吐下泻,周安安目色凝重。 何钊凝视病人的脸色,脑中光芒一闪,突然跳了起来,“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同行,这毒里掺有蛇毒,东佃山里的赤炎蛇的蛇毒。” 周安安抬头,“蛇毒?” “是蛇毒!”何钊肯定,“我早前路经东佃山,遇见过一个中了赤炎蛇毒的人,那人也是浑身青紫,下过药后,不轻反重,蛇毒大肆蔓延,唯一的不同,便是没有便溺之症。” “也就是蛇毒里掺了别的□□!” “没错,且和这蛇毒也有攻克的作用,才使这人拖了这些时候。” “我知道了。”周安安坐下重开方子,将方子再次交给小医师,又从药箱里掏出一个玉盒递给她,“将这玉盒里的药取出一粒,与方子一起煎熬,三碗水熬成一碗 。” 小医师捧着方子和玉盒下去熬药。 病人再次喝药,又等了两刻钟,见病人的毒素压制住了,几人终于放下心来。 王医师吩咐大锅熬药。 不一会帐内进来一个老医师,恭敬的与王医师行了礼,“王医师,外面的出现疑似病症的人太多了,实在有些检查不过来。” 王医师心头憋闷,“我也过去,”回头看周安安,“安安,你在这里坐镇可好?” 周安安见王医师乏累的眉眼,摇了摇头,“您留在这里,我和何钊出去。”伸手扯了扯一直查看病人脉息的何钊。 “哦,好,你等等。”何钊匆匆的将自己所观察的脉息规律记下,“走吧!” 一小队人护着两人去了这些难民的居住之处,那是些极其简易的茅草棚,不分男女,十几人窝在一间棚子里。 两人看的心酸,但也无可奈何,没有确定这些人身份是否有问题,将这些人放进赤水已是蓝山做出的最大让步,毕竟这城中有更多的居民。 周安安直接来到重症区,边查看边将病患分了队,让士兵将重症之人抬去医帐,第一锅药优先与这些人服用。 毕竟熬药也耗费时候,有些人可能等不及了。 何钊去了另两队,也将轻症之人进行了相应划分,顺便将不是此病症的人挑了出去。 轻症区的尾端,着一身破烂黑衣的潦倒女人,见此情况,目光闪了闪,身体很快软了下去。 时刻注意的士兵便将他拉到了重症区。 重症区的队伍一点点的减少,周安安渐渐来到了队伍的尾端。 那人余光里注意着越来越近的距离,露出一丝冷笑,忽然拔地而起,化掌为勾,直取周安安咽喉,今日我看你还能否逃出我的手掌心。 守护的孙乾一个激灵,连忙探手捉拿对方手腕。哪知对方变势太快,眨眼间躲过她的袭击且一掌拍到她的胸口。 孙乾被那强劲的内力震飞出去。 周安安见事不好,慌忙间撒了把药粉,便往后跑。 岂料对方竟是有备而来,药粉未起丝毫作用,那人转瞬便到了他的眼前。 周安安精神崩到极致,身体不住的震颤,牙齿磕磕碰碰,连警醒了体内的蛊王也不自知。他怕到极点,已然不知如何应对,整个人僵在那里,惊恐的望向越来越近的铁掌。 蛊王幽幽蠕动,像是感应到什么,发出微不可见的嘶鸣。 仿佛有了牵扯,袭击之人的身体猛的从空中摔落下来,嘴角流下丝丝血迹,不可置信的看向周安安,“怎么可能?你这个贱人!” 莫问擦了擦嘴角,眉目狰狞,再度飞身扑了过去。无论如何,他必须死! 有所感应的周安安眨了眨眼睛,二次催动了蛊王,那人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来势稍减。 蛊王争取的少许时间里,周安安身边的暗卫悉数涌了出来,半数护着他,半数围住了黑衣人。 周围的士兵很快围了过来。 莫问见被团团保护的周安安,恼恨暗生,见大势已去,便不在恋战,将一名暗卫打飞出去,趁着空隙逃之夭夭。 ☆、解疑的人儿 何钊赶到周安安身边,心脏尤在剧烈跳动,“同行,你随着这些人的护卫,赶紧回去,这次的毒怕就是针对你的。” 周安安揪着胸口的衣襟,点了点头。前前后后细想了一遍,他也猜到了。 有步骤的下药,将他引了出来,且又有高手伏击,目标仅他一人,一切皆已了然。 且那人身体有蛊,武功极高,周安安目光闪烁,是余叔让他小心的那人吗? 他要给阿山提个醒! 莫问艺高人胆大,尽管赤水关严防死守如同铁笼,她也悄无声息的闯了进去,没想到竟在那个男人那里碰了壁。 捂住不住疼痛的心口,莫问恨不能咬碎一口钢牙,实在是万难相信,那个贱人竟然练成了新的蛊王,害她体内的蛊虫提前暴动。 赶回东瀛中军帐时,莫问忍不住又吐了一口鲜血,脸色变得煞白。 百里青云蹭的站了起来,急步走过来,“师姐,可是蛊毒发作了。” 莫问痛的脸色苍白如纸,指了指她带过来的箱子。 百里青云了然,快速打开箱子,取了药出来。 莫问张口吞下,闭目暗暗调息,不料转瞬又是一口鲜血。蛊王的反噬看来要比蛊虫平常的发作厉害许多,虚弱的张了张口,“再取两粒。” 如是做了,百里青云更是担忧,“师姐,这药损害太大了。” 将药吞了,莫问有气无力道:“顾不得了,此次情况不同寻常,必须及时压下!”她可不想成为受制于人的木偶。 如此过了半个时辰,莫问的脸色才见少许回转,整个人疲惫的靠进大椅里。 百里青云方才追问,“师姐,到底是怎么回事?怎好生生的蛊毒提前发作了?” “那个贱人练成了新的蛊王!”莫问眉目阴厉,“本尊到是小看了他!” 百里青云大惊失色,“那 分卷阅读76 - 分卷阅读77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77 、那可如何是好?”新的蛊王?是不是师姐这一方的助力她都要失去了! “慌什么?”莫问冷嗤,“你当有了新的蛊王便能统领葬情谷的属下?他想的美!” “若不是他身边护着的人多,今天本尊照样取了他的狗命!” 百里青云抖抖嘴唇,没敢呛声。 莫问看了她一眼,道:“并非直系蛊王,他没那么大的能耐,超过五步范围,对本尊便没了控制。况且,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又上不了战场,能做的了什么?” “那倒是!”百里青云琢磨过味来。 “本尊担心的是蓝擎山,毕竟她小小年纪功力就已不逊本尊,实在小觑不得。如今本尊又损了一成功力,实在是不利。本尊只盼着黄柳儿那边成了事,到时战场上取了蓝擎山的首级,再送那个贱人与她一起去地下团聚!”莫问狰狞的道。 “那择日打上一场,试探一番?如此等下去也不是办法。” 莫问颔首,“下去准备吧!” 蓝山绘制好阵法图便去了中军帐,并让赵文将穆天赐寻了来。 此时两人正在进一步完善手中的阵法图。 穆天赐捧着那图,眼中异彩涟涟,嘴角忍不住上扬,“将军,若是时机妥当,将这阵法布置下去,这场杖必胜无疑。” 蓝山不停的揉着眉角缓解跳动的眼皮,闻言顿了顿,“咱们还是用沙盘演练一番,查看是否有不妥之处。” 两人你来我往的演练,期间蓝山时常去按揉一下眼睛,显得有些浮躁。 穆天赐抬头,“将军,可是头部不适?”怎的如此心烦意燥。 蓝山晃了晃头,“不知怎的,眼皮跳的厉害,思绪始终不稳。” “要不,稍后再演练?” “无碍,”蓝山吐出一口气,“继续,我已经发现了一处破绽。”指着一处位置,“这里。” 穆天赐颔首,将位置做了修改,再次采取了攻击战略。 慌忙的脚步声突然传来,“报...报...报,将军!”传信兵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赵文拦住传信兵,“何事,如此慌张?” 传信兵喘了口气,道:“赵领队,快帮我通传将军,城里的难民区出事了。” “你稍等。” 赵文转身进了中军帐,行了一礼道:“将军,传信兵求见,说是难民区出事了。” “快传。”蓝山脑筋突突直跳。 “将军,”传信兵扑通一声跪下,“有人偷袭周医师,将军......”传信兵抬起头,咦,将军...人呢? 穆天赐看看不停晃动的帐帘,低头便对上传信兵的一张大囧脸。 “穆军师,将军不在吗?”难道是她的错觉? 穆天赐摇了摇头,“将军刚出去,你下去吧。”她也要过去看看,那个让将军失了魂的人千万不要出事啊! 周安安被人护着才走到半路,就被对面风驰电掣般的人拥住,身体深深的嵌入对方的怀抱。 力道大的让他喘不过气来,用手推了推,周安安在她怀里闷闷的发声,“阿山,你轻点嘛,我都不能呼吸了。” 怀里满满当当,蓝山此时心跳才恢复正常,她松了禁锢的手臂,捧起小人儿的脸,将头压了下去。 和煦的阳光里,刚劲的女人搂着画一样的美人,吻的难解难分。 护卫的士兵识趣的低下头,静谧的空气里流淌着炽热的深情。 周安安满面酡红,万难招架蓝山这般的热情,身上犹如被目光穿透了般难耐,用力再用力方才推开步步紧追的人。脸扎在她怀里,只觉得见不得人了。 蓝山闭上双目,下巴不断摩挲着他的发顶,感受这一刻的充实,这种拥有是确切存在的,她并没有失去。 睁开双眼,见怀里的人羞难自已,不禁懊恼,暗自责怪自己。将小人儿打横抱了起来,就飞身纵了出去。 士兵望着空空如也的中心,不由目瞪口呆,如此一来,她们是回去呢,还是不回去? 穆天赐抬头看见将军的身影,便顿住了脚步,抬腿往中军帐走,看样子是无事了。 蓝山将小人儿放下,脸色有些臭,“不回去好好休息,来中军帐做什么?” “有事啊!总不能在你的大帐里谈这么重要的事吧?”周安安脸色终于恢复了正常,“那只狐狸呢?” 蓝山脸色更臭,“你找小天做什么?” 周安安无奈,“那只狐狸不是你军师吗?叫她来呗,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 此时,那只狐狸正站在大帐外,暗道,原来自己被改了称谓。 蓝山犹如有仇般瞪着帐门,“来了就进来!”听什么墙角! 穆天赐抬腿走了进来。 周安安刷的瞪了过去,气势汹汹道:“你听墙角!” 穆天赐对着帐顶翻了个白眼,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当她听不出将军未出之语吗? 有跑中军帐听墙角的吗?找死吗? 找了张凳子坐下来,“你不是说有重要的事吗?”她到要看看有多重要! 周安安敲了几下桌子,“我知道东瀛的高手是谁了!” 两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霎时就将他锁住! 周安安颇感压力,咽了咽口水,“若我猜的不错,她是原葬情谷的谷主—莫问!” 莫问?两人心下一惊,当年这人传的神乎其神,武功天下难敌,统领葬情谷期间,令江湖许多教派闻风丧胆。只一夕变故,葬情谷散了,莫问这个人也消失了,她竟去了东瀛? 两人相视一眼,心里都有不容小觑的担忧,若是那人集齐了葬情谷弟子,参与到这场战争,又该如何是好? 蓝山心下凛然,不是如若,是已经参与了进去,之前安安挑出的那些人怕都是葬情谷的人! 穆天赐开口询问:“你是如何得知的?” “刚刚袭击我的人便是她!”周安安语气里仍然带着畏惧。 “什么?”两人具是一惊。 蓝山不禁暗暗害怕,拉住周安安的手,“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安安将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又道:“那人武功高强,五个暗卫都拦不住她。只身闯进赤水,她的武功高超的何种地步也可想而知。且那人身体里有蛊。” “你从何得知?”两人同时发声,不禁又对视了一眼,蛊虫可不是看一眼就得知的。 周安安咬咬唇,“因为我身体里也有蛊。” “什么?”蓝山又是一声惊呼,今天的事情已经足够挑战她的神经,没想到这仅仅是个开始。掐着小人儿晃了晃,恨恨道:“这么重要的事,你才告诉我,啊?你身体里怎么会有蛊?谁给你下的?本将杀了她!”眉目已见狰狞,可见担忧程度。 穆天赐心有余悸的往旁边退了退,她还没见过将军如此愤怒的 分卷阅读77 - 分卷阅读78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78 时候。 周安安被摇的七零八落,不断告饶,“阿山、阿、山,不要晃了,我要晕了!” 蓝山停了手,气的直喘粗气,咬牙一个字一个字的崩:“到底怎么回事?” 周安安心虚的瞅了她一眼,对了对手指,小声道:“我......给自己下的!” 蓝山的眉毛顿时挑了起来。 周安安吓得乖乖站好,倒豆子般将中蛊的过程讲了,格外言明了这蛊王对他而言,并无危害!当初他就怕蓝山是这种反应,一直没敢说! 蓝山气的将小人儿按在自己怀里,对着他的臀部霹雳扒拉就是一顿揍,当然是留了情的! 周安安眼泪汪汪咬着手指,原来今天丢人的事还没结束啊! 穆天赐罕见的没有看热闹,她望着帐外的目光格外的凝重,凝重的不同寻常。 这个男人的话里有用的信息太多了,她的脑海里已经有了一个危险而大胆的轮廓。 要不要试一试? ☆、献策的人儿 要不要试一试? 能不能试一试? 穆天赐纠结了两天,也没做出决定。 她放慢脚步,停到黄柳儿的帐外,心里万分惆怅,是不是要将自己这双不听使唤的腿剁了? 敲了敲隔板,“柳儿?我能进去吗?” 黄柳儿脸闷在被子里,显得声音闷闷的,“进!” “不闷吗?”穆天赐将被子扯了扯,“要不要出去走走?整天待在大帐里,是不是闷坏了?” 黄柳儿神色恹恹,“不要!”没脸见人了,当时真是鬼迷了心窍,做出那等不顾身份的事,他给整个黄家都丢人了。 也不知她娘在天上如何骂他! 眨了眨眼睛,又想哭了! 穆天赐强行将他扶了起来,就看到他濡湿的眼睫毛,心尖像被剜了般生疼,耐心的哄劝,“好好,不出去就不出去。有没有想吃的,我给你买回来。” 两眼依然没有什么神色,“没有!” 真让人发愁,“那有什么想玩的东西吗?”穆天赐暗自琢磨,不知道男儿家都喜欢玩些什么? 黄柳儿又趴到床上,嘟囔道:“我又不是孩子!” 穆天赐叹了口气,“柳儿,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你这样,黄将军在天上也不放心啊!” 眼泪很快滚落下来,黄柳儿哭的可怜兮兮,“我就要让她不放心,谁让她不要我了!呜呜...” 穆天赐恨不能给自己一个耳光,叫你嘴欠,哪壶不开提哪壶! 无论如何哄劝,黄柳儿始终收不住眼泪,穆天赐瞬间急得百爪挠心,抓了抓头发,“要不,我给你寻支花来?” “要不我给你讲个故事?” “要不我给你唱支歌吧?” 黄柳儿哭的打了个嗝,泪眼朦胧的看向穆天赐,他都这么伤心了,她还要唱歌! 果然所有人都见不得他的好,都要看他的热闹,顿时哭的更是痛不欲生! 见被上的人从抽噎的哭泣变成嚎啕,穆天赐头都大了,“柳儿,你不要哭了嘛!可是我说错了话?我道歉好不好?” 抓住黄柳儿的手往自己身上敲了几下,“要不你打我一顿,好不好?”替他擦了擦泪,穆天赐满眼疼惜,“柳儿,不哭了啊,再哭就不漂亮了!” 黄柳儿甩开手,仍不止息,“呜呜...漂亮有何用,漂亮也没人要我了!” “谁说的?”穆天赐差点指天发誓,“谁说没人要你了?我缝了她的嘴!还有我啊,柳儿,我要你!” 黄柳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呜呜,我...呜呜...才...呜呜呜...不要你!” 穆天赐:......原来她才是最终的剩手货! 忍不住质问:“我哪里不好了,为什么不要我!” “你像狐狸,你心眼多,咯,呜呜...她们都怕你!” 那还能有将军那张冷脸可怕?穆天赐不忿,“可我从来不对你用心眼,你怕什么?” “呜呜,你...你还比我...比我长得好看!呜呜,我才不要嫁给比我长得...长得好看的人!” 玉面狐狸从来不是白叫的,军中这些将领,包括蓝山在内,穆天赐绝对是军营里的颜值担当。 穆天赐皱眉,长得好看也是错?试探的道:“那我将这张脸毁了,就比你丑了!” 黄柳儿仍是摇头,抽噎道:“我才不要...不要嫁给...毁容的女人!” 好难伺候,这是个小祖宗,穆天赐愁眉苦脸的想着对策! 将军哄周安安是怎么做的?抱抱?亲亲? 穆天赐脸色微红的瞄了一眼床上的人? 要不试试? 扑通一声坐到床边,双手扶着不断哭泣的人,冒着热气道:“你若再哭,我就亲你了!”反正她早就想亲了,一直没敢下嘴。 ‘咯’,黄柳儿瞪圆了双眼,一个用力便将人掀了出去,顺便砸过去一个枕头,“呜呜,流氓,我不要看见你!” 穆天赐倒退几步才站稳了身形,摸了摸脸,有些尴尬,这招貌似不太好用! 她也没出去,拉过一把椅子坐进去,既然哄劝不管用,就不再言语,耐心等他哭完! 黄柳儿足足哭了半个时辰,才逐渐变成了抽泣,帐内没有其余的动静,他还以为那人也走了,果然只有娘才是最疼他的! 僵硬的抬起脖子,转了转便看见椅子里安静的直勾勾瞧着他的人,黄柳儿瘪瘪嘴,“你是来这里看我笑话的吗?为什么都不哄我?” 穆天赐:......她好冤枉! 她是不敢哄了,她越哄,他哭的越厉害! “你为什么不说话?” 穆天赐咽了咽口水,“柳儿,哭了这么久,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黄柳儿低下头,摸摸干瘪的胃,嘟起了嘴,“饿!” 终于松了口气,快速的将桌子上的点心递了过去。 黄柳儿小口小口的吃着。 穆天赐识趣的又递了一杯水! 黄柳儿吃饱喝足,看了看关心的凝视他的人,其实这人对他真的挺好! “谢谢你!”一直是他在无理取闹。 穆天赐笑了笑,眼中都是满足,坐下来与他聊天,“柳儿,你...今后可有何打算?” 黄柳儿拿帕子试嘴的手顿了顿,“我想回家,将仆人解散。”然后离开京城。 穆天赐凝眉思索,已经了悟他未尽的含意。终是有回去的一天,只是如今这情况... 黄柳儿抬头看向她,目光有些暗淡,“我还想给我娘报仇!”可是他做不到! 报仇! 穆天赐犹豫不决的心忽然定了! 如今机会就摆在了面前,为了柳儿,更为大魏千万的子民,这场战争该结束了! 即使将军会误会她有私心,也可能她就 分卷阅读78 - 分卷阅读79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79 是有私心! 站起身,穆天赐坚定的道:“都会实现的!” 中军帐里站满了将士,蓝山望了一眼军师,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定要集齐将士才能商讨对策! 穆天赐手心里滑腻腻的,握了再握,若是单单同将军讲,将军必会直接将她否了,她已经做好了逼迫将军的准备! 见将领到齐,穆天赐才开口道:“将军,我将这几日的事情翻前附后的考虑了一番,终于想到了一点。东瀛不肯出兵,未必只是要耗尽我方的粮草,她们还有别的目的!” 蓝山点头,她也猜透了几分。 见两人打哑谜,何文奎着急,“还有什么目的?”说话能不能痛快点! 穆天赐微微低头,顿了片刻道:“将军几日前中的媚~毒便是她们第二个目的!巧妙的利用清泉这个细作和黄柳儿的心思,迫使将军用功逼毒,自损功力。” 咬了咬牙,“这也说明,东瀛的高手对上将军并无获胜的把握,才迟迟不肯动手。我方将军营里最后的细作缉拿,又封锁住了将军中毒的消息,便可利用这一点诱使对方出兵。我会迫使清泉传回假的消息,无论东瀛相信与否,都会出来一探。东瀛人善战,息战许久,她们绝对舍不得这次机会!” 穆天赐看向蓝山,“将军最终的阵法已成,缺的也是这样一个契机。如今正是天时地利。” 蓝山颔首,可行。 何文奎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会儿,“如此,确是占了优势!只是东瀛高手也不是等闲之辈,谁也不知她有无边打边破阵的本事?若是将军能将这人斩了,我再去困住百里青云,这场仗必胜无疑!” “因此,我们差了一个人和,而这个人,”穆天赐望着蓝山纠结了一会儿,“其实也有了!便是......” 蓝山突然意识到什么,急声喝止,“闭嘴!如此便已足够,本将定会拿下那人首级!” “将军,您应该让我说完,再看看众将领的意见!”无视将军已经立起了眉毛,快速道:“周医师体内有蛊王,最是莫问的克星,若是当日能假扮将军上得战场,控制莫问几息的时间,将军便能将那人利落的斩了。” 蓝山愤怒的一掌震落了桌子一角,呵斥道:“本将让你闭嘴!听到没有?” 将军震怒,底下的人一时静寂无声,却都在暗自琢磨军师话里的可能性。 片刻功夫,理智已经让她们更倾向于军师。 穆天赐张了张嘴,还是开了口,“将军,请您三思!” 蓝山怒火丛生,横眉冷对,“安安不会丝毫武功,你让他去主动送死?是,蛊王有牵扯,可你也知道,安安体内的蛊王并非直系蛊王,离的远了便没了控制,到时莫问一颗石子便能要了安安的命,你到底是何居心?” 穆天赐据理力争,“观战的地方距离战场不足十五丈,将军只需五息的时间便可已赶过去,只要周医师能撑上这五息的时间,便有一线生机,请将军三思!” 即使没了生机,莫问受伤,将军也定能要了她的命,低下的头掩饰了眼里的疚意,只是对不起那个男人! 蓝山脸如寒冰,鹰准一样的眸子恨不能划伤面前的人,她竟然敢不同自己商议一下,便逼她做决定! 是不是自己对她太过纵容,才许她如此胆大包天?! 穆天赐浑身都在颤抖,噗通跪倒地上,力扛将军的威压,“将军请三思!” 众将士咬咬牙,亦双膝跪地,众人异口同声:“将军请三思!” 蓝山瞬间暴跳如雷,挥落一地残物,声如铜钟,“本将不同意!” 怒目直视底下这群威逼她的人,“二十几万人马,几千将领,你们怎么忍心,让一个柔弱男儿上那虎狼战场!”心口生疼,“安安救了你们多少手下,你们怎么就见不得他的好!怎么就忍心将他推入火坑!” 众将叩头,“将军,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实在是契机难得啊,请将军三思!” “请将军三思!" “本将不要三思,本将已做了决定,绝无更改!”蓝山背转身形,不想再看这些人,一声厉喝:“都给本将退下!” “将军,”穆天赐抬头,“这是结束这场战争最快的方法,可以保下大魏无数士兵的命,将军不要执迷不悟啊!” 蓝山转身,满脸不可置信,“本将执迷不悟?”嘶吼之声划破天际,“结束这场战争是本将的责任,不是他一个柔弱男人的责任!” 蓝山用力拍着胸口,“那是本将的责任!!!”指着地上那人,牙齿发出咯吱之声,“定下如此的计策,你就没有私心?” 这便是她早早料到的,穆天赐满眼沉痛,“将军,您扪心自问,这是不是目前最好的法子?是,我有私心,可我考虑更多的是如今赤水剩下的二十万兵马,我们还有多少时间可以消磨?” 蓝山胸口闷痛,语含悲哀,“那这些也不是安安该承受的,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他上战场的,你们退下吧。” 何文奎偷偷捅了捅被她强拉过来的闺女,抬抬下巴,示意帐外的方向。将军固执,这事还是要当事人出马,说不定会峰回路转? 何钊偷偷溜出帐外,去寻周安安。将前因后果说与了他。 周安安低垂眸子沉默半晌,第一次见面他便知穆天赐不喜欢他,但却不知她不喜欢到如此程度? 那一脸的哀伤,让何钊的心微微泛起疼痛,丝丝缕缕,何钊抬起手在半空中僵了僵,终是落到周安安的肩上,“同行,不要想太多,蓝将军会护着你的!” 周安安眨了眨眼睛,羽扇般的睫毛遮住他眼内的情绪,低落道:“可我舍不得!” 他舍不得蓝山为他陷入万般艰难且又孤立无援的境地。 中军帐里仍然争执不下。 无论手下将领如何规劝,蓝山都狠命的摇头,不行就是不行,不同意就是不同意! 两相对峙之际,一道清脆而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微微凉意,“我同意。” 将士的目光齐刷刷落到进帐之人的身上,他的眼里有淡淡的悲伤,面上却笑容灿烂,他道:“阿山,我同意,我想试一试。” 将士们瞬间低下头,不太敢看他的眼睛,这一刻她们觉得比不上眼前这个男人! 蓝山飞身来到他面前,脸色严峻非常,“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别胡闹,你先回去!” 周安安笑着拉住蓝山的手,“阿山,你信我!信我好不好?” 小人儿多久没如此和她撒娇了,蓝山心里酸涩难耐,“安安,听话好不好?” 这一刻她不是无往不胜的大将军,她只是一个委屈的恳求自己夫郎不要胡闹的妻主! 周安安抬起头,那张娇美的脸上依然神采飞扬,漆黑的瞳眸里只容得下眼前这一 分卷阅读79 - 分卷阅读80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80 人,“阿山,让我去吧,你会在后面保护我啊!” 蓝山差点落下泪来,战场瞬息万变,她好怕护他不住!小人儿眼里坚定非常,她知道他已有了打算,抚摸小人儿的爱颜,蓝山笑的苦涩而又爱怜,终是道:“好,我护着你!” 你在哪我便在哪,我若护你不住,便会下去陪你! ☆、冒险的人儿 十日的时间里,校军场的士兵进行了极其严酷的演练,朝起晚睡,兢兢业业,万分努力,无一人敢生出埋怨,实在是将军的黑脸太过吓人。小兵们唯恐那个指挥没跟上步骤,被将军看到就是一顿训斥。 何文奎和穆天赐都在队伍里,也是第一次见到将军的铁血手腕,严苛而又步步紧逼,可见将军的紧张程度。 两人打起精神,准确的踩着方位。 直至傍晚红霞横生,蓝山才收了手中的旌旗,整队后将人解散。 穆天赐与何文奎跟上将军的脚步。穆天赐叫了一声,“将军!” 蓝山冷搜搜的瞅了她一眼。 自从她出了这个计策,将军就没给过她好脸色,穆天赐尴尬的挠挠脸,“那个,我用清泉说法将消息发出去了。” 蓝山脸色更冷了几分,哼了一声,抬步远去,“后日出战!” 穆天赐停在了原地。 何文奎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吧,将军只是太担心了,她分得清轻重!” 穆天赐点头,她当然知道将军分得清轻重,她只是有些失落,为了个男人,将军便如此恼恨于她。可转念一想,又看开了,若将此事放到柳儿身上,她怕是连口都开不了。 罢了,总之她与将军都栽倒了男人手上! 回到大帐,蓝山便将周安安圈到了怀里,脑袋扎进他的颈窝,“安安,我想你了!” 周安安搂着她的腰,嘴角挂着甜蜜的笑,日复一日,阿山越来越会甜言蜜语了。 抬起了头,对上小人儿笑意盈盈的眸子,心里都是苦涩,“可有害怕?” 周安安摇了摇头,踮起脚尖在她唇上啄了一口,“有你在就不怕!” 蓝山抱着人儿闭上了眼,五息啊,原来五息竟然如此之久! 安安,我要如何才能护得住你! 转眼便到了出战这一日。蓝山竟然紧张的浑身颤抖,将自己贴身的软甲脱下来,套到了小人身上,又将备用的暗箭套到他右手的手腕上,尤不放心,再三叮咛;“安安,牵着住莫问的片刻,一定记得将暗箭放出,这是保命的。” 转了一圈,又嘱咐道:“若是到了近前,觉得蛊王不管用,立刻打马回来,我会以最快的速度接应你!” 周安安一直柔柔的看着突然如同阿公一样唠叨的蓝山,眼里的爱意泛滥成灾。 这人是有多紧张他,才变得如此唠叨! 庄严抬头看了看时间,提醒道:“将军,时间差不多了。” 不能再耽搁,她要尽快给周安安上妆。 蓝山松开周安安的手,握了握拳,“好。” 庄严拿出工具,快速的给周安安着妆,又在身形上给他做了弥补,最后在他脸上贴上一道假的伤疤。 拍了拍手道:“好了,剩下的只需要你模仿将军的眼神与走路的姿态。” 蓝山的姿态周安安早已刻在脑海里,又哪里再需可以模仿。装扮完的周安安走出来,一众人都惊的瞪大了眼睛,这哪里还是那个柔弱男儿,分明又是一个蓝将军! 犀利的眼眸,鹰准般的眼神,冰冷的面容,大刀阔斧的站姿,沉稳的气势,睥睨的神态,无一不是蓝将军的样子,一时间众人都有些敬畏。 这一刻的蓝山,看着对面一样的面容,本是想将对方纳入怀里的,却说不出哪里的别扭,她抽搐着嘴角不确定地道:“安安?” 周安安的眼眸顿时柔和下来,清澈见底的水润模样,乌溜溜的将她映在眼底,带着些许调皮,“阿山,我这样像不像你?” 蓝山僵硬的身体顿时软了下来,将人拉进怀里,“像,很像!” 见到东瀛大军排列开来。 战马上的周安安不断安抚自己,不要怕,不要怕,五息很快的! 离叫阵的莫问越来越近,他的心诡异的平静下来,反而是观战的蓝山一直将心提到嗓子眼,她已化身为一普通的将士,站在一众将士里。她的眸子时时刻刻不敢放过眼前的人,每走一步,都好似在她心上扎了一刀,疼痛万分。 生怕某个呼吸间便错过眼前的人,蓝山暗自调整内息,将自己调整到最佳备战状态。 近了,更近了,周安安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他做着蓝山常用的锐利眼神,将对方锁在眼底。 莫问嘴边一直挂着淡淡的笑,似不屑似讽刺,其实内心也在暗暗猜忌,不知消息是否属实。前几日蛊虫的暴动,让他损失了一成功力,但输人不输气势,她一直保持自己独有的姿态。 终于走到近前,周安安不敢随意开口,静静等待对方的到来。 莫问轻轻一笑,“蓝将军,今日到是稳重的很,不知那‘醉无痕’的滋味如何?” 周安安不答,只嘴角挑起一抹讥讽的笑。 莫问暗暗一惊,莫非她并未吃那毒~药,面上不动声色,“蓝将军果然如传闻一般不善言谈。” 周安安鹰眸半眯,左手提起青锋剑,遥遥一指,不动声色的暗示:少废话,来吧! 莫问脸上挂起寒冰,不识抬举,解下腰间九曲金蛇鞭,催马冲了过去。 周安安默默的吞了吞口水,暗暗算着距离,十步,九步,八步....五步....两步就是现在...... 猛地催动蛊王,蛊王发出一声强烈的嘶鸣。 蓝山就在这一瞬间拔地而起。 心脏猛然揪痛,一口鲜血狂喷而出,莫问瞳孔紧缩,咬牙切齿道:“原来是你这个贱人。”忍着痛不欲生的疼,莫问挥动手里金蛇鞭,带着强烈的劲风甩了出去。 凛凛鞭风扑面而来,周安安猛的趴到马背上,鞭风撕裂他背后的衣裳,额角涌出一层冷汗。他心中计数,一息,二次催动蛊王。 又是一阵剧烈的震颤,第二口鲜血喷涌而出,莫问佝偻身躯摔下马来,掉下来的瞬间,她赤红着双眸,金蛇鞭急转而回,将周安安卷入马下,嘶吼道:“贱人,我要让你不得好死。” 周安安闭上眼睛,二息,原来他只能坚持到两息,好没用! 蓝山快步如飞的在空中飞纵,从没有这般害怕过,两息之间,她背后已经汗透,咬了咬舌尖,凭着内伤的危险,硬生生将速度提高了一息。 见周安安被卷入马下,顿时吓得魂不附体,目眦欲裂,眼眸凝泪,声音泣血,“安安!” 阿山,周安安忍着疼痛,睁开眼睛,飞快的催动蛊王。 像是感受到 分卷阅读80 - 分卷阅读81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81 宿主的疼痛,蛊王这一次的震动要凶猛万分,莫问单膝跪地,一连吐出两口鲜血,她面部狰狞,咬着牙一鞭绞向周安安脖颈,贱人,当初就不该放了你。 三息,鞭风及至,周安安突然笑了,其实同归于尽也不错。第四次催动蛊王,不顾即将绕颈的鞭子,周安安抬起右手,扣动暗箭。 冷箭扑面而来,莫问险险一让,手中的鞭子歪了少许,将将抽在周安安的肩头,剧烈的疼痛袭来,他便失去了意识。 莫问犹如地狱中的恶魔,笑的狰狞,她竖起右掌,直奔周安安的心脏而去。 惊急攻心的蓝山在空中猛的喷出一口鲜血,快速抬起右腕,嗖嗖两只暗箭直取莫问双眼,莫问侧身,这一掌便又歪了,再次中了对方肩膀。 掌风所到之处仿佛听见骨骼的碎裂声。 蓝山心痛如绞,四息,终于赶到脆弱的小人儿身前。 周安安痛楚的勾起了身子,意识却清晰了半分,他弯了弯嘴角,无声的动了动嘴角:阿山,快。彻底昏过去时,最后催动了蛊王。 莫问陡然发出尖锐的嘶吼,蓝山眼眸含泪飞身而起,青锋剑闪烁着寒光,直取对方咽喉。 莫问痛苦的揪着心脏,强力扭转脖子,险险避过这一剑。 蓝山剑锋横扫,就势而去,深厚的内劲让青锋剑发出悲鸣,滚滚剑气卷起漫天黄沙。 黄沙落进莫问的眼中,一并模糊了眼前的视线,剑锋将至,莫问从嘴里快速吐出几个字,“我是...周安安的...亲娘!” 青锋剑震动,陡然偏离了方向,蓝山偏转剑锋直接洞穿了对方的琵琶骨,废了对方的武功。 她本人已然震惊的挑了眉,到底还有多少事是她不知道的? 莫问终是痛的昏死过去。 不过几息之间,东瀛主将被伏,百里青云大惊,一声令下,率领属下便冲了上来。 穆天赐振臂一挥,大魏将士席卷而上,一时间,刀枪剑戟,血雨腥风,一场大型的厮杀拼将开来。 蓝山飞快的将一粒药丸塞进周安安的嘴里,来不及查看小人儿的伤势,将他交与身边仅余的几名暗卫,“好生护着他回赤水,将莫问看押进牢里。” 飞身上了周安安的马匹,蓝山从马鞍下取出阵旗,声音冲天,“布阵!” 马匹冲向厮杀的人群,布阵旌旗不时变换着动作,赤水兵马有序的排列开来。 何文奎一马当先,直接困住了百里青云。穆天赐丝毫没有落后,直接面对东瀛身处要职的参将,将人拖住不得分_身。 百里青云无暇分_身指派,一时东瀛的将领与士兵迷乱在磅礴的大阵之中。 厮杀怒吼不绝于耳,两军打的不可开交。 蓝山沉着的挥舞着旌旗,士兵变化队形,大魏很快占了上风。 赤水军士气势如虹,见东瀛士兵已被杀的七零八落,蓝山竖起旌旗,做了一个向前冲的手势。 随后紧催战马,一马当先的杀了过去。 她要将东瀛这群人杀的片甲不留,她要将这群蛮子打回老巢,甚至掀了她们的老巢! 大军如潮水般的涌了过去,战场上嘶吼之声渐渐变成了哭号之声。刺眼的鲜血染红了将士的衣襟,染红了她们的眼,也染红了征战的沙场! 在这日的傍晚,灿烂如血的余晖中,蓝山取下了百里青云的首级,这场战事终于告一段落! 作者有话要说:  快完结了,写完了,笑就提前放出来,晚上22:30还会有一章,一直坚持给笑留言以及一直追文的小天使,笑很感激你们,谢谢,么么~~ ☆、跟随的人儿 蓝山两日未回赤水关,领着大军直接打进了赤练关。 赤练关的收回让士兵吐出了胸中的一口浊气,未料这还未结束。将军休息整顿后,直接领人杀向了东瀛的老巢。 何文奎越战越是兴奋,仿佛看见自己抓住了东皇那个老贼,眼睛里冒着红光。 一路追击,大军呈势如破竹之势,终于在十日后攻到了东瀛皇城的脚下! 蓝山抬头看着高耸的城墙,眼里泛着血腥,振臂一挥,“攻城!” 猛烈的攻击再次展开。 东瀛护城兵丁起初严防死守,滚木礌石源源不断,大魏伤亡不小。 然而再多的防备终有弹尽粮绝的时候,那扇被攻打破烂不堪的城门在一声轰隆巨响里轰然倒塌。 蓝山一声令下:“不得伤害城中百姓,活捉东皇!” 东瀛皇宫里已经混乱不堪,东皇看着残阳如血,深知大势已去。 城中护卫尽出,谁又能护得住她这个孤家寡人? 遂也不顾四处逃窜的宫人,举步走到了帝楼上。 誓不做俘虏! 东皇纵身而下,疾风吹起身上的皇袍。那坠落的身姿,就似折了羽翅的雄鹰。 她生在这个皇城,便也决心死在这个皇城! 蓝山站在她的尸体前,凝视那双死不瞑目的眼,抬手将其合上。 从来都是胜者为王败者寇,谁也怪不得谁! 大军在东瀛脚下驻扎了一日,蓝山带着相关人质和战利品回了赤水关。 蓝山心急如焚赶回了大帐,见没人,又匆匆赶往了医帐。 周安安正苦巴巴的喝着王医师喂的药,见蓝山冲了进来,给了她一个苦巴巴的笑容。 蓝山飞身就扑了过来,王医师眼急身快的站到两人中间,“碰不得,碰不得,将军,您轻点。” 蓝山收势站住。 周安安努力从王医师身后探出脑袋,不小心扯动了肩膀,‘嘶’了一声,痛的眉毛都跟着跳了几跳。 王医师迅速回身,“都告诉你不许动了,怎么就是不听话!” 蓝山见小人儿泪眼朦胧的模样,心疼的直抽抽,小心翼翼的蹲在床边,“安安,怎么样了?可是碰到哪了?我给你吹吹!” 还吹吹!王医师抽了抽嘴角。 僵硬的靠在软枕上,周安安一点一点的歪动脖子,才对上蓝山焦急的眼神,眼睛弯成了月牙,“阿山,我没事,已经好多了!” “哼,”王医师哼了一声,“没事?肩膀那是粉碎性骨折,养不好,以后有你受的!” “粉碎性...”,蓝山声音颤抖,伸出的手不敢落到小人儿身上,生怕碰痛了他,“这么严重?可...可还有别的?” “阿山,你别听王姨的,王姨就是担心我!我已经好多了,再过上半月,骨头愈合了些便不会痛了。”想伸手摸摸蓝山的大掌。 王医师又一声警告:“不许乱动!”吓得蓝山也后退了一步。 周安安鼓嘴,委屈道:“王姨,我动的是没问题的右手。” “那也不行,”王医师看的紧,“抬右手不小心也会 分卷阅读81 - 分卷阅读82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82 牵动左肩!让你坐起来已经是最大的让步!” 蓝山跟着点点头,“对,对,安安,你别动,乖啊,等你好了,就给你摸!” 现在小人儿就是个玻璃人,她碰都不敢碰! 周安安瞪圆了黑眸,谁要摸她了!他只是想看看她有没有内伤? 蓝山见小人儿的表情,瞬间便明白过来,柔声道:“我并无内伤,一切安好!” 周安安方才乖了。 王医师瞬间觉得,老了老了还让这两个年轻人塞了一嘴的狗粮。 一个小侍端着盆走了进来,“王医师,我将水打来了。” “这人是哪来的?”怎么随便就能进来?蓝山皱眉。 王医师看了她一眼,“老妇请的!将军,难不成你让老妇亲自给周医师擦身洗漱?” 想的美!蓝山心里拱火,想想都觉得那画面伤脑!伤肝!又伤肺! “你们都出去,本将自己来。” 王医师冷冷看着醋海恒生的将军,“将军,你粗手粗心的,确定擦完后,周医师不会直接晕过去?” 蓝山看了看长满老茧的大手:...... 最终,蓝山随着王医师乖乖的走了出去,其实她不出去也行,但她怕她忍不住将那小侍掀出去! 蓝山抽空写好了奏折,命影卫亲自呈递上去,并料理好大军的事务。余下的时间里,不再去中军帐,而是整天在医帐里围着周安安打转。 如此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皇上的旨意还未传回,但周安安肩膀的伤势已渐痊愈。虽说不再是磕不得碰不得,但毕竟是伤筋动骨,还需要养上两个月。 等到小人儿恢复了精气神,蓝山便将莫问提了出来。 莫问全无飒爽的英姿,被废掉了一身功夫,加上蛊毒的发作,整个人憔悴不堪。若非影卫严防死守,她早就自尽了。想她一世英名,也未料到会有今日的下场。 被摔到地上,莫问费力的爬起来,冷冷的瞪着眼前的两人。 周安安望向蓝山,“你提她过来干什么?” 蓝山理了理小人鬓间的碎发,“在战场上,她说她是你的...亲娘,我便未取她的性命,今日里只是想弄清楚这件事情。” “哦,”周安安毫无兴趣的靠进她的怀里,“那没有什么必要了,该打就打,该杀就杀吧!” 莫问从齿间挤出两个字,“畜生!”对待亲娘竟是如此态度。 蓝山低头看向怀里的人儿,确认道:“安安?” 周安安抬起头,手指描画蓝山的眉眼,笑的惬意,“阿山,她不是我的亲娘,我亲娘就是霍东!” 蓝山与莫问同时瞪大了眼睛。 “我与你说过我的年纪,我今年二十一岁。若莫问真的是我娘,我今年应该是二十三岁。我清晰的记得小时候,爹爹时常嘱咐我,不要说错了年龄,想来也是为了防着这人吧!”他料想他爹爹先前的那个孩子应该是没保住! 蓝山摸摸小人儿的脸,嗯了一声,便让人将莫问带下去处理了,如此还有什么避讳的? 莫问眼里尤带着不可置信,不住的骂着‘贱人,你不得好死’,士兵将她嘴堵了,拖了下去。 了了一桩心事,蓝山在小人儿脸上亲了又亲,才问道:“安安,影五传信,过上两日班师回朝的圣旨便到了,到时你是回落霞谷,还是与我同去?” 周安安捧着她的脸,亦亲了她一口,“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又过了两日,圣旨终于到了蓝山的手里,留下十万的兵马并与接任的将领做了交接,蓝山带着余下的部众开始整理行装。 何文奎每天都天都会乐呵呵的凑过来,“将军,我都十年未回京城,也不知京城里有没有些优秀的男孩?” 被携带过来的何钊,缩了缩脖子,直觉她娘又要逼婚,撒脚开溜。 蓝山笑的温和,拎着领子将人扯了回来,“放心,优秀的男孩大有人在,回去本将帮你打听打听。”趁早将这个没眼色的打发出去! “好,好,将军您可要说话算数啊。”何文奎哈哈大笑。 相谈甚欢的两人都忽略了何钊幽怨的小眼神,她才不要找夫郎!!! 穆天赐也过来寻蓝山,站在旁边欲言又止。 蓝山已经放开心结,毕竟这么多年的袍泽,看向她:“有事就说事,做甚么吞吐模样?” 穆天赐咧咧嘴,“那个,将军,回京之后过上几日,我可能就会离开。反正这仗也结束了,没我什么事。我还是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 蓝山并未阻止,只是有些不舍,“好。我也会离开京城,你若有事,便去落霞谷寻我。” 笑容变大,穆天赐响亮的应了一声:“好嘞!” 回程路上,蓝山不合时宜的弄了辆马车,将周安安塞了进去。 周安安强烈抗议,他才不要搞特殊,再说他伤都好的差不多了,哪有那么娇气。 见小人儿不乖,蓝山板起脸,“抗议无效!” 这人真是越来越霸道了! 大军行事的速度并不慢,马车的速度亦然。每过半个时辰,领队的蓝山都会打马回来,掀开车帘问一问,“安安,肩膀可有疼?” 周安安被颠的有些脸色发白,摇了摇头,“阿山,我很好,一点都不痛了!” 蓝山点点头,返回去跑到队伍的前面。 过了半个时辰,蓝山再次跑到了马车前,如是问道:“安安,真的没事吗? 周安安未见丝毫不耐烦,认真的凝视蓝山的眼睛,“阿山,我已经好了,不疼。”就是有些晕车,真是甜蜜的负担! 如此举动周而复始。 周围的将士全都装聋作哑,实在是不忍心看她们将军如此搓的模样,太有损她英明神武的形象了! 大军疾行了二十日,终于在这天的下午到了皇城脚下。 蓝擎辰带领着文武百官已经候在了那里。 蓝山快速的扫了一眼前面的人,并未看见汪远寒,心下了然,撩袍跪下,“承蒙皇上洪福,臣蓝擎山终不负皇上所托,不负百姓所望,攻进东瀛老巢,今日携得十万姊妹凯旋。”随后叩首,“皇上万岁万万岁!” 十万大军齐齐叩首,声音激昂,响彻天际,“皇上万岁万万岁!” 蓝擎山内心激荡,久久未能平复,轻抬手臂,“众将平身,”亲手扶起蓝山道:“蓝将军辛苦了!” 那么近的距离,似乎两人从未有过隔阂,蓝擎辰拍了拍蓝山的肩膀,“今晚,朕给你接风。” 蓝山躬身,恭恭敬敬道:“谢谢皇上!” 蓝擎辰心下黯然,到底还是生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安安的年纪,余玉与他讲他爹爹周水儿的时候,提过一次。 ☆、化解的人儿 分卷阅读82 - 分卷阅读83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83 十年未回府邸,望着眼前藏青色的大门,蓝山一时百感交集。 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陆陆续续涌出一些侍从,蓝山一个个看过去,全是陌生的面孔。垂下眼皮,府中以前的老人早被她散尽了,又哪里能有熟悉的面孔。这些应该都是蓝擎辰赏下,提前收拾府邸用的。 身边的属下都已经回了自己的住所,影卫和暗卫陆续回到她的身边,蓝山携着周安安走了进去。 周安安四处张望,任蓝山拉着走过抄手游廊,路过中间的几间小厅,来到正房大院。雕梁画栋,美轮美奂,看的他目不转睛,真好看。又见大院两侧连着游廊厢房,院墙处亦开了角门,便知过了过了角门,两边怕是还有华屋美景。 门口处的小侍见到将军,皆弯腰行礼,“将军!” 蓝山摆了摆手,拉着周安安进了屋子。 坐到檀木大椅上,周安安还有些回不过神,拉了拉蓝山的手,“阿山,这里好大!” 蓝山点了点他的鼻子,笑问道:“那你喜欢吗?” 周安安点头又摇头,蓝山凝望着他。 他才道:“从来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我还是喜欢咱们以前的小院子。这里这样大,看着人心里都空落落的。” 是啊,空的人发慌,蓝山将他压入自己怀里,“那咱们就回以前的小院子,我酿酒卖酒,你煮饭洗衣。” 周安安抬起头,表情有些纠结,“可我也喜欢落霞谷怎么办?” 蓝山笑,“那就两地换着住!” 周安安眉眼弯弯,把头又埋进去,搂着她的腰,“阿山,这样真好!”有你真好! 蓝山温柔的摸摸他的发顶,“是啊,真好!安安,今晚皇上设宴,你想去吗?” 绞了会手指,周安安才小声的问:“我可以不去吗?” 他什么礼节都不懂,不想给她丢人!蓦地想起黄柳儿的话,若是他去了,那些大臣会不会异样的看阿山? 蓝山到没多想,只以为小人儿不愿去,贴近他的面庞,道:“没关系,不想去就不去。”那里风云变幻,确实也不适合他,“那你乖乖在府里等我,影五和影六会留在府里,有事就叫她们。我很快就回来。” 周安安乖乖点头。 “晚上会有人将饭食送过来,你要记得吃。书房里有很多书,无聊了就去看看。若是困了,便早点歇下,不用等我,嗯?” 看着絮絮叨叨的蓝山,周安安笑的甜蜜,“嗯,我记下了。” 蓝山低头在他额头亲了一记,“那你先在这里玩会,我去处理些事情。” 周安安笑眯眯的摆手,“去吧,去吧,我等你回来。” 蓝山去了书房,先前派过来的暗二已经等在那里。 “将军!”暗二施礼道。 “京城里最近什么情况?”她先前忙于攻打东瀛,一时间顾不上京城这边。 暗二低头道:“皇上将汪府圈进,已有五日。” “哦?汪远寒如何触怒了皇上?不会玩出了刺杀这老套路吧?” “确实是刺杀!” 蓝山冷笑一声,“还真是狗急了要跳墙!” 暗二又道:“许是将军大败东瀛的消息提前传来,汪远寒慌了手脚,出动死士行刺皇上。” “白羽卫和飞龙卫情况如何?” “白羽卫头领是汪远寒的人,行刺便是她亲自行事,属下不得已现了身,和暗三暗四合力将她斩杀。最终惊动守卫,守卫便将其余的黑衣人悉数斩杀,皇上也是真真动了怒。” “且飞龙卫也漏洞百出,自此后李盛奉命细查,查出不少有问题的人。皇上对两卫进行了一次大清洗。” 蓝山抬头,“皇上可有问你为何在这里?” 暗二摇头,“没有,皇上只是摆手直接让我三人退了下去,”顿了顿道:“不过皇上的神情看上去很疲惫。” “两卫清理干净后可还有别的举动?” “皇上也清理了朝堂上一批官员,如今里面有了很多生面孔。下令圈进汪府,暂缓处置。此外,皇上解封了您在钱庄里的款项。” 这倒像是蓝擎辰的为人,敢作敢当,错了就及时行改,要是没有多疑的毛病,就会完美许多。 蓝山大脑高速运转,现下只差她心中的疑问没有结果。 她势必要找机会同皇上谈上一番,了结她的心结。 想了许久,蓝山吩咐道:“今晚,你护在安安周围,不必随我进宫。” 暗二躬身,“是,将军。” 将汪远寒的罪证妥善的放进袖袋里,又同周安安道了别,整理好装束,蓝山便进了宫。 大宴即将开始,美人美酒都已就位,蓝山对蓝擎辰行了礼,又同朝臣简单做了问候。 蓝擎辰先是对蓝山的功劳进行了褒奖,便按着呈递的功劳簿将恩赏颁布下去。 宴会上赞许颂扬之声不断,蓝山淡淡笑着,偶尔向对方点下头,心里已及不耐烦这些文绉绉的朝臣,强忍着心头的烦躁。 终于挨到酒欢人散,蓝擎辰叫住了蓝山,到御书房一叙。 蓝山恭敬的起身,随着皇上去了御书房。 看着对方面无表情的脸,蓝擎辰叹了口气,“阿山,坐吧!咱们之间不分君臣。” 谢了恩,蓝山方才坐到所赐的座位上,静静等着对方的问话。 蓝擎辰心里不是滋味,十几年的时间,两人竟从无话不谈的好姊妹,变成如今连话题都难找的陌路人,实在可悲可叹。 想了想,蓝山将袖袋里的证据拿出来,递了过去,“请皇上过目!” 蓝擎辰看了几页,差点撕了手中的纸张,“她竟敢、竟敢真的通敌卖国!” “她确实敢!另外我在赤水驻扎时,后八个月未收到朝廷一丝一毫的军需。” “怎么可能,我早早便派人......”蓝擎辰满脸不可置信。 蓝山打断她的幻想,“事实就是如此,您在朝臣这方面查的还是不太彻底。” 蓝擎辰气的直哆嗦,“我会处理她的。” 两人之间又陷入诡异的沉默。 片刻后,蓝擎辰忍不住问道:“阿山,你有没有想问的?” 蓝山抬头,目光沉痛,“有,皇上为何疏远我?这个问题困扰我许多年,我也未找到原因。” “我......”蓝擎辰张张嘴,有些犹豫。 竟然还在疑心她?蓝山胸口憋闷,言语有些激动,“皇上还是信不过我?我若真想害您,还会将我的暗卫悉数派来保护于您?” 悉数派来?蓝擎辰身体有些不稳,她还以为仅有暗二三人,“阿山,是我对不住你,是我疑心太重。可......可若换做你,怕也会同我一般!” 没试过的怎么知道,又不是所有人都眷恋权利,蓝山凝眉,再次问道:“原因?” 八年前 分卷阅读83 - 分卷阅读84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84 你不惜以我姊妹的性命威胁我卸甲、解我职位、索要兵符的原因! 蓝擎辰身心俱疲,从玉盒里拿出一道圣旨,递了过去,“这些先皇留给汪太傅,汪太傅又转交给我的。” 圣旨的大意便是若是皇太女携子嗣回宫,便将皇位传给皇太女的后人。 蓝山拿着先皇的圣旨,语气里充满了疲惫,“皇上,且不论这圣旨的真假。有一件事是所有人都不知的,我是我祖母抱养过来的。”所以根本没有继承人的资格。 “那年瘟疫,祖母所在的村子里也染了时疫,当时祖母尚庆幸祖父外出,及时避开了。可未料到她的孙女染了病,来不及抱去千老那里,人变没了。祖母伤心,却更怕祖父受不住打击,便在流浪儿中寻了我,带去千老处做了易容。”蓝山凄惨的笑笑,“可假的就是假的,祖父很快就发现了真相,受不住打击,身体很快垮下去,最后撒手去了。” 皇帝如遭雷击,喃喃道:“那......” “这道圣旨没有任何意义。”蓝山道,一瞬间想到了一种她难以接受的可能,直直凝视蓝擎辰的眼睛,颤抖着问:“皇上,我祖母的死......可与您有关?” 蓝擎辰哆嗦着嘴角,好半天没有应声。 “还是与您和汪远寒都有关系?”蓝山再问道:“或是汪远寒做的手脚,却是您......首肯的”蓝山目光里已渐泪意。 “阿、阿山,我......” 蓝山抬起手掌,热泪已经滚落,“您不用说了。”她都懂了。 原来这道圣旨不仅离间了她们姊妹,还害死了她的祖母! 啪嗒一声,一个小巧的檀木盒落在御书案上,蓝山脸色轻松许多,“东瀛已灭,这个东西对我来说已经没用了。我的属下都会撤走,届时让皇上您信任的人上任即可。” 蓝擎辰颤抖的拿起虎符,“阿山,你、你可能留下?” 蓝山抬眸凝视着她,“皇上留了我的右手,又留下祖母的命,还想留下我的命吗?” “我、我、不是、不是这个意......”蓝擎辰哆嗦着嘴唇解释。 蓝山却不等皇帝说完,跪在地上扣了三个响头,“皇上,看在我这么多年赴汤蹈火的份上,放了我和我的姊妹们吧!” 蓝擎辰颓然的坐到御椅上。 “微臣告退!”就让她任性最后一回,蓝山转身离开御书房。 理不清谁是谁非,信与否命运弄人,前尘往事,恩怨纠葛,属实是愁断肠,断人肠! 作者有话要说:  倒计时,五 ☆、和好的人儿 汪远寒被灭族的圣旨很快颁发下来,大魏上下一片哗声,万没想到大名鼎鼎的汪太傅竟也会通敌卖国! 庄严在得知消息的那一刻,匆匆的赶到了蓝山的府邸。 噗通一声跪倒蓝山的面前,抓着她的裤脚哭的涕泪横生,“将军,快,帮帮我,双双在里面啊,我要进去救双双!”汪府附近戒备森严,且又是皇帝亲自下的旨意,她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要是她晚去了一步,双双会不会也被皇上给杀了? 庄严一头磕在地上,“将军,求求您!” 蓝山一把将人扶了起来,“我随你去,快走!”那些人会看在她的面上放她进去,皇上有愧于她,更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守卫的官兵见是大将军过来,纷纷让出一条路,两人匆匆进了大院。 大院里已经捆了一地的人,汪远寒衣衫凌乱的被压制在前方,两人直接望向后面的人群。 庄严慌乱的在人群里搜索,没有,没有,双双到底在哪里?她的眼泪又要落下来,已经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蓝山拍了怕她的肩膀,去问守卫的官兵,“可在府里见过一个相貌绝美的男子?” 官兵连忙躬身,“回将军,府里美貌的男子不少,全都压在后院。” 庄严蹭的跑了出去,蓝山紧紧跟了过去。 庄严顾不得失礼,在那群男子里一阵穿梭,不时搬过一个男子看看是不是要找的人,蓝山的眼眸也在人群里搜索。 没有,还是没有! 庄严大喊出声,“双双,双双,你在哪里?你出来好不好?” 男子们战战兢兢,无人敢发出一声动静。 “喜鹊,喜鹊你在哪里?” 还是无人应声。 “双双,你出来,你快出来啊!”喊道最后已是泣不成声。 蓝山看的心酸难耐,转身去了大院,站到汪远寒的面前,厉声问道:“吴双在哪里?” 汪远寒哈哈大笑,“在哪里?能在哪里,他早就地下等我了!” 蓝山皱眉,吩咐道:“行刑。” 带着倒刺的鞭子毫不留情的落下,汪远寒的惨叫声充斥了整个汪府。 蓝山再问:“人在哪里?” 汪远寒虚弱的笑,“死了,都死了,谁也别想活着出去。” 蓝山做了个手势,示意继续,直至汪远寒气若游离,仍然只有一句,“死了!” 庄严已经魂不守舍的走到蓝山身旁,频频摇头,“不会的,不会的,双双不会离开我的!” 蓝山咬了咬牙,吩咐,“盘查所有人!” 官兵很快分队下去,逐一问话录口供。历时三个时辰,终于将口供集全。 领队的官兵将挑出的含有吴双的供词交到蓝山的手上。 蓝山一目十行,将供词扫完,才微微松了口气。拍了拍呆滞住的庄严,安慰道:“吴双应是逃出去了,你看看这供词。” 庄严有了反应,快速看了起来,供词多数都是上个月后院走失了两人,汪远寒大怒,打杀了不少侍从。 害怕的拉拉将军的袍子,急于找人求证,“将军,双双还活着,对吧?” “当然,”蓝山重重点头,“赤水之战时,莫问召回了不少手下。若我猜的不错,吴双应该是趁着守卫最松懈的时候乔装跑了出去。你应该相信他,他的易容之术不在你之下!” “对对,”庄严连连点头,“双双那么厉害,一定没事的!” “随我回府,我将手下的影卫和暗卫派出去,细细打探一番。” 随着将军的行动,庄严也将手下的人悉数派了出去,寻人的大网很快撒了出去。 每一日消极的回复都会让庄严黯然几分,直至蓝山将兵权等事交接完毕,仍是毫无消息。 整个京城均已搜遍,难道人出了城。蓝山不由思索,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难道吴双反其道而行之? 周安安看着忙的团团转的两人,问了句,“有没有去寺庙里面查一查?” 寺庙?两人同时看向他。 周安安道:“我只是一说,做不得准的,只是觉得吴双有可能想不开. 分卷阅读84 - 分卷阅读85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85 .....” “胡说,”庄严差点跳起来,“双双怎么可能想不开?他答应过我,绝不会只留我一人在这世上的,他不会食言的!” 周安安连连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啦,我的意思是他会想不开去出家!” 出家?不是没可能?蓝山摸了摸下巴,叫来影五,让她去寺庙重点查看,看哪些寺庙月前有收留过人! 如此又是三日,到了第四日下午,影五气喘吁吁的跑回来,“将军,将军,找到了,在白云庵。” 庄严眨眼便没了踪迹。 一日后,庄严又跑进了将军府,抱着蓝山的大腿,六神无主的哭求,“将军,怎么办,您帮帮我,双双他不要我了,呜呜......” 她能有什么办法?她又不是吴双,怎能改变他的心意? 庄严又去抱周安安的大腿,周安安后退一步闪开了。 庄严扑到了地上,“周医师,怎么办,双双不要我了?” 周安安:......他怎么会知道怎么办? “你起来。”蓝山有些头疼,“像什么样子!要不,你去找找小天,看看她有没有法子?” 对呀,还有狐狸,庄严眼前一亮,蹭蹭蹭的跑了。 跑到穆天赐的家中,抱着穆天赐的大腿,开嚎:“呜呜呜,小天,我怎么办,双双不要我了?” 正在整理行李的穆天赐:...... 穆天赐最擅长心里揣摩,庄严将所有的希望都压到了她的身上。 了解了整件事后,穆天赐沉思了会儿,“胖子,你怕不怕疼?” 庄严想都不想的点头,“怕!”谁不怕疼。 穆天赐:......好想揍人怎么破? 咬了咬牙,“怕你也给我忍着,去他面前演出苦肉计,多捅自己几刀,看他心不心疼?” 庄严:...... 庄严起身要走,穆天赐叫住她,忍住叹息,“胖子,若是他仍然不肯,你便离开放他一条生路吧!” 庄严的背影顿了片刻,便跑了出去。 吴双已经剪去了一头烦恼丝,端端正正的跪在菩萨面前,认真的祈福,为他已经过世的妹妹,也为这世间受苦的人们。喜鹊亦是学着主子的样子,潜心祷告。 愿她们离苦得乐,往生净土,吴双与喜鹊恭恭敬敬的叩头。 庄严带着匕首再次来到了白云庵。 人尚未进门,便已经听见她的一路高呼,“双双,双双,你出来!” 吴双睁开平静的眸子,将礼行完,随后走了出去。 庄严快步迎了上来,吴双双手合十,“施主不得在菩萨面前失礼,外面叙话。” 庄严乖乖的跟着走了出去。 吴双开口道:“施主,不要再来庵里了。” 庄严上前一步,“可以,你跟我走,我便不再来了。” 吴双皱眉,“施主何必如此执着,你我前缘已了......” “未了,未了,”庄严已经炸毛,“什么时候都了不了!” 吴双叹息一声,“世间万物本为空,施主,不应执着!” 庄严愤怒的扑了上来,吻上他的嘴,老娘才不管空不空,抱着你老娘就不空! 吻得急切而又凶猛,吴双乱了心也动了气,用力推着他,“施主若再无礼,我便请僧众将你赶出去了。” 庄严搂住人不放,“好好,最好将我们一起赶出去。” 吴双气的脸上发红,一把推开她,已然乱了分寸,指着大门外,“你走,我不想再看见你!” 庄严满眼泪水扑到他的脚边,哀求,“双双,不要赶我走。不要离开我,我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但我不能没有你啊!” 吴双心如刀绞,忍着心痛,拉开她的手,转身往院子走,“你走吧!” 庄严狠下心来,掏出怀里的匕首在腿上扎了一刀:“双双,你拒绝我一次,我便扎自己一刀。如若你执意不肯跟我走,今日我便死在你的面前。” 吴双痛苦的浑身颤抖,连头都不敢回,只无声的喊着:不要,不要! 庄严手不停顿,一刀一刀的落下,匕首入肉的声音格外的骇人,眨眼间她便成了血人。 吴双哭成了泪人,就要失了声,终于回转身扑了过来,一把抓到了刀刃上。 鲜血顺着他的手掌往下流,可他觉得这伤口远没有他心上的伤口来的疼。 庄严心痛难当,打到吴双小臂麻筋上,匕首嘡啷落地。 她揽着心尖尖上的人放声大哭。 吴双几近抽搐,他捶打着庄严:“你这是在要我的命啊!你这个混蛋!” 庄严红肿着眼眶,任由他捶打:“双双,你何尝不是要我的命?双双,跟我回去,好不好?” 吴双哭的几近泣不成声,“混蛋...你...为何...对我这般的...狠心?” 庄严搂紧了他,“我若不对你狠心,你便不要我了啊,双双!” 喜鹊在旁看的眼含热泪,他一直盼着两个主子能重归于好,今天总算有了着落。 抱起伤心欲绝的人儿,庄严对他吩咐了一声,“回家!” “哎!”喜鹊笑着应了声。 院中的僧人正要拦阻,赶过来的住持拦住了他,“罢了罢了,前缘未尽,如何清修?” 回到庄严家中,看见院中玩闹的父女,吴双有些发呆。 郑氏抬起头,一见吴双那神情,就知要坏菜。赶忙拍开缠着他不放的小皮猴,走到吴双眼前。 “小双儿,我跟你讲啊,你可不许瞎想。” 吴双颤颤嘴唇,叫了声,“青哥?” “哎,”郑氏高兴的答应一声,握着吴双的手拍了拍,又指了指那边的小泥人,“看见没,那小皮猴姓李,不姓庄。” “李?” 郑氏点点头,“对,姓李,你可想知道那小皮猴唤作什么?”向着小皮猴招了招手。 小皮猴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笑眯眯的看着吴双,这个叔虽然没有头发,但长的真好看,她喜欢。 吴双对上那双纯真的眼睛,放柔了语气,“乖乖,你叫什么名字?” 声音也好听,小皮猴开心的眼睛都要眯上了,还没忘记回答美人叔的问题,“我叫念双,李念双。” 念双?念双! 吴双眼中的泪不知不觉的滚落下来。 郑氏叹了口气,又拉住吴双的手,“小双儿,哥哥只是暂时借一下你的位置,等我收拾了我夫家那群不省事的东西,马上物归原主,好不好?” 吴双眼睛雾蒙蒙的看向庄严,有些摸不到头脑。 庄严小心翼翼的帮他擦了擦泪,解释道:“军华战死,一时间她家乱的很,军茂在战场没办法帮她姐姐照应家人,便将她姐夫与外甥女托付给我。军华家不肯轻易放人,因此想出这么个法子让他们暂时脱身。” 吴双 分卷阅读85 - 分卷阅读86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86 了然,又看向郑氏,很是歉意先前的误会。 郑氏向他眨眨眼,“小别胜新婚,我领小皮猴出去玩会儿!”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吴双和黄柳儿这两个角色都想炮灰的。。。改了。。。牵强之处望包涵! 倒计时,四 ☆、重逢的人儿 黄柳儿甫一进京,便找来管家,办起了丧礼。因为没有遗体,便只能在棺椁里放些黄屿生前的衣物。 来祭拜的官员络绎不绝,蓝山亦领着周安安祭拜过一次,平心而论,黄将军是一个好将领。 穆天赐更是帮着忙前忙后,几次强行将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黄柳儿送到房间休息。 直至黄将军的棺椁入土,才回来自己的住处。 黄柳儿随后与管家一起将黄府的产业关门的关门,折卖的折卖,一忙又是数日。 管家拉着小主子的袖子万分不舍,“小主子,留下老奴吧!老奴在府里打理着,等着您回来。” 黄柳儿摇头拒绝,悲凉的笑笑,“不用了,您也该安享晚年了,不要再为黄府操劳,这里......这里我不会再回来了。” 管家试了试泪,很是难过,“无论如何,老奴都会在京中等着小主子的,小主子在外面一定要注意安全。” 小主子主意已定,她无法改变他的主意,只能随他去了。 黄柳儿笑着应了声,“嗯!您放心吧!” 黄府一夕之间遣散的干干净净,黄柳儿留恋的走过每间房间,摸过以前他常用的物品,翻过她娘宝贝的兵书,心中万分凄凉。 举步走到院中,不舍的望了望熟悉的殿宇,黄柳儿牵着马匹走出门外,亲手关了黄府的大门。 闷闷的关门声仿佛关上了他整个世界,沉重的压在他心头,令他喘不上气来。 黄柳儿捂住胸口,从今以后,这热闹的京城再也没有黄府了! 他也只剩孤身一人! 牵着马慢慢的走在繁华热闹的街道上,街道两遍熙熙攘攘,他小心的扶住一个差点扑到他身上的小男孩。 小男孩身后,一个女人很快追了过来,一把抱住了那孩子,“哎呦,小祖宗,别乱跑了啊,你想要什么,跟娘说,娘去买好不好?” “你想要什么跟娘说,娘给你买!” “娘,我要吃小兔子模样的糖人!” 眼泪顺着黄柳儿的脸颊躺下来,曾经的他这样对她娘说过。 如今早已是物是人非。 小男孩见黄柳儿满脸是泪,挣开他娘,来到黄柳儿面前,从怀里掏出一个被压扁的兔子面人,抬起小脸,“哥哥,你怎么哭了?我的小兔子给你,你不要哭了!” 黄柳儿擦擦泪,笑道:“哥哥不哭了,小兔子你自己留着。”又从手腕摘下一串珠串,无视小男孩她娘欲言又止的表情,套在了小男孩的手上,摸摸他的头,道:“乖,以后记得孝顺你娘。” 小男孩用力点了点头,“嗯,谢谢哥哥,我会孝顺娘。” 黄柳儿笑了,这样真好,不像他,子欲养而亲不在! 很快来到了城门处,黄柳儿静静的望着远方的官道,天涯海角,也许再无他的归宿。 黄柳儿飞身上马,扬起马鞭,却突然听后面传来达达的马蹄声。 他回眸望去。 矫健的白马上坐着一个英挺的身姿,玉面含威,眸中带情。 是她! 穆天赐得知庄严那边的事解决了,终于放下心来,便也决定去找她心尖尖上的人! 勒紧缰绳,凝视眼前的人儿,开口道:“柳儿,我打算远游一番,观一观大魏的山山水水,你有没有兴趣一起?” 黄柳儿目中星光点点,嘴角不自觉的挑起一个弧度,还有一个人在啊! 他微仰着头,却问了她一个问题,“你还喜不喜欢我?” 穆天赐凛目,郑重点头,“喜欢!”从未变过! “若是这一辈子,我也无法爱上你怎么办?” 穆天赐淡淡一笑,无奈里带着宠溺,“无妨,有我爱你就够了!” 黄柳儿嘴边的笑容越来越大,他扬起马鞭,“驾!” 马蹄轻扬,远远传来心上人的声音:“穆天赐,我接受你的邀请!” 这一刻,穆天赐的笑容灿若朝阳。 有时,未必是先动心的人便输了,爱情从来没有输赢。 适当时机适当的妥协,又怎会抱不得美人归呢? 相继告别了几个至交好友,蓝山心里有些发空,曲终人散的滋味属实让人难耐。叹息了数声,便也开始整理自己的府邸。 封银解除了,又有如今的赏赐,下至五辈,估计也花不完。 蓝山拿着票据看了又看,有时候,钱可能真的只是个数字。 转头她便将取出的一些银子与票据放到了钱匣里,一同交给了周安安。 周安安捧着钱匣,笑的见牙不见眼,还没忘记同蓝山叙话,“阿山,我终于明白什么叫‘见钱眼开’了!”他咧个大大的笑容,眼睛陡然瞪得圆溜溜,“看见没,就是我这样的。” 蓝山发出阵阵低笑,猛的将数钱数的眉开眼笑的人儿锁进怀里,在他红唇上啄了数口,揉搓够了方道:“如今我也知晓了!” 周安安被揉出了一身热意,往她怀里拱了拱,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问道:“阿山,你怎么都不吃我了,是不是我不好吃?” 鹰眸里涌现趣味,蓝山笑的不怀好意,捏了捏他滑腻的小脸儿,“继续攒着。” 又是攒着,周安安有些害怕,眉头扭来扭去,攒在一起他受不住啊! 商量道:“攒久了就放坏了,要不咱别攒了!” 肩膀剧烈抖动,蓝山笑了好半天才收住,小人儿总是那么直接,实在让人喜欢的不得了。 低头擒住他小嘴吻了个痛快,才搂紧了他道:“明天就要启程了,先放过你一回!” 周安安纠结的趴在她怀里,他好想说‘求别放过’,要不他答应余爹爹的事可怎么办嘛! 临行前,蓝山突然想起一件事,便叫来了影五。 影五点头示意记下了,又抬头问道:“将军,那要把她送到哪里?” “送到落霞谷。” “是,将军。”影五出门去办事。 蓝山将信鹰放出,又备好了舒适的马车和一干用具,便启程赶往落霞谷。 如今没有琐事缠身,两人一路游山玩水,玩的不亦乐乎。 每天看着周安安幸福璀璨的眼眸,蓝山都无比满足。 玩开了的两人完全不知道,落霞谷里的人都多着急。 余玉一天里不知道要问上多少次,“阿千,小宝贝怎么还不回来?这都一个月了,爬也爬回来了吧!”又指指角落里邋邋遢遢的那人,“碍眼的都过来十天了。”余玉 分卷阅读86 - 分卷阅读87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87 伸出一双手摆在千老的眼前,“十天了!” 千老无奈的拉住团团转的人,心里骂了蓝山百十来遍,“阿玉,别着急,别着急,说不定路上有事,耽搁了。”顿了顿又道:“也可能她们两人正在游山玩水。” 游山玩水?余玉眉毛纠结起来,好诱人!抬起头看向千老,“我也想游山玩水!” 呃...话题跑到真快,千老将人抱进怀里,“好好好,等见到她们了,我就带你去游山玩水。” 余玉眼睛闪闪亮,“一言为定?” 千老:“一言为定!” 余玉开心了,不过转瞬又跑到落霞谷门口候着,不停的走来走去。 千老看了看脚边的药碗,叹了口气,也跟了过去。 终于,谷口的机关被人敲动,谷里的铜铃响了起来,余玉霎时来了精神。拉着千老就走,“阿千,快快,肯定是小宝贝回来了!” 蓝山揽着周安安在谷内崖壁上飞跃,落到平地上,又带人来到阵法前,很快穿过层层阻碍,来到谷口,便看见望眼欲穿的两人。 周安安跳出蓝山的怀抱,好似乳燕归巢般扑进余玉怀里,“余爹爹。” “哎,”余玉搂着人,心里可算有了着落,欢喜的差点哭出来,“可算回来了,想死爹爹了!” 周安安在他怀里拱了拱,“我也好想爹爹。” 千老眼里冒火瞪着周安安,“好了啊,你差不多就可以了。” 周安安歪过脑袋瞧千老,眨眨眼,“师父,我也好想你!” 千老咳了一声,老脸有些泛红,小男孩甜言蜜语什么的她真有点受不住! 余玉摸了摸他的胳膊,又摸摸他的脸,“还好,还好,胖了些,没受伤吧?” 周安安摇摇头,坚决不说肩膀骨折过的事情,“好着呢,身体棒棒的。” 余玉笑容变大,棒点好,棒点生娃才不遭罪,低头看向他的肚子,“小宝贝,你答应我的漂亮小男孩儿呢?” 周安安苦巴巴的望着余玉,当初就不该说大话,怎么办,祸水东引? 偷偷瞅瞅旁边已经开始与千老叙话的蓝山,悄悄的趴到余玉耳边,扭捏道:“余爹爹,我一个人生不出来啊?” 余玉通红着一张脸,诧异的盯了会儿蓝山,噌噌噌几步蹭到千老身边,将千老拽的远了点,悄么悄的问了一句:“阿千,阿山是不是那方面不行啊?” 蓝山是何等耳力,这么等侮辱她身体力行的言论,除了那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小东西,就没别人。 趁着二老那边耳语,蓝山走到小人儿身边,探手在小人儿臀部掐了一把,这一把可有些力道。 周安安眼泪汪汪的看着蓝山,小声道:“你干什么?” 蓝山眯了眯眼,无声的做了个口型:你给我等着! 周安安心虚的低下了头。 那边千老被自家夫郎问的满脸通红,她实在是豁不出那张老脸去问晚辈房事的问题。奈何余玉甚是坚决,“你问不问?问不问?” 千老绷着张红布脸,坚决摇头。 余玉直接拍板,“今天我和小宝贝一起睡,你和阿山一起睡,问不出来?哼哼!”冷哼了两声余玉就拉着周安安走了。 千老颇为怨念的瞪了一眼蓝山,就你事多! 作者有话要说:  倒计时,三 ☆、过往的人儿 进了院子,最先入眼的就是捧着小雪四处乱窜的小童。 见周安安进来,小童眼睛一亮,直接将小雪撇了,扑了过来。 “安哥哥,我想死你了!” 蓝山冷笑两声,拎着来人的衣领子,皮笑肉不笑地道:“安安用不着你想!” 小童撇撇嘴,姐姐真是越老越死板了。又委委屈屈的看了和小雪亲热的周安安一眼,原来他还没有小雪重要。 周安安揉搓够了小雪,过来怕了拍小童的头,又捏了捏她肉嘟嘟的脸颊,“童儿,快一年没见,怎么只长肉不长个头啊?”十三岁了还长成九岁的孩子样,忒说不过去了。 小童捂着心口,一副被中伤的样子,实难想像,许久不见,安哥哥竟然毫无友爱可言! 蓝山拉离周安安的手,继续捅刀,“估计她也长到极限了,就这么高!” 小童捂着胸口:......姐姐真是越来越毒了。 周安安怜惜的看了一眼受打击的小童,安慰道:“没事,师父会帮你想法子的。” 几人又往里走,路过竹楼的时候,周安安脚步顿住,看向那个瘦骨嶙峋且身着邋遢的女人,“她...怎么在这里?” 摸了摸他的头,蓝山才道:“我让影五带过来的,咱们大婚时她在还是好些的。” 周安安沉默了许久,想过去,脚步却有些迈不动。 那个邋遢女人抬头看过来,眼睛先是亮了亮,见他冷淡的模样,便暗淡下来,垂下了头。 余玉走过来,同两人讲,“这个人好生奇怪,送过来不言语就算了,饭也不肯吃,澡也不肯洗,衣服也不换。每天童儿都要费好大力气让她吃饭。”就好像一心在求死。 周安安嘴角颤了颤,还是叫了一声:“娘。” 霍东猛的抬起头,殷切的望着他,无声的唤了一声:安安。 蓝山搂住周安安的肩膀,望向霍东的眼神有些怜悯,“你先去洗澡,把自己收拾干净了。总不能我和安安大婚时,你也这般模样吧。” 霍东眼神闪动,有些意外,她没想到蓝山会让她参加她们的大婚,心里酸涩,用力的点了点头。 见她乖乖随着小童而去,蓝山又道:“我想知道安安爹爹的一些旧事,希望你配合。”有些事,可能连安安也不知道。 霍东的背影僵了僵。 小童将洗漱干净的霍东领过来,就见屋子里几人全都正襟危坐,不禁缩了缩脖子,这气氛有些严肃。 蓝山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吧!” 霍东握了握拳头,还是坐下了。 “你和安安的爹爹是如何认识的?”蓝山开口问道。 霍东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不记得了。” “哈,不记得了?”余玉气差点跳起来,“用不用我帮你回忆一下,啊?” 千老赶紧拉了一把激动的余玉。 周安安眼神黯然,是不是爹爹在她眼里一点都不重要? 蓝山到没动气,继续问道:“他真的是被你打死的?”栾宁村那个老大夫医术平平,她一直有所怀疑,就想问一问。 霍东的身子剧烈的颤抖,好半天恢复平静,艰涩的开口,“是!” 蓝山微微眯了眯眼睛,“前些日子,我无事便让影卫查了查,发现些有趣的事情,有关两个闭塞的小山沟的事,你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霍东猛的抬起 分卷阅读87 - 分卷阅读88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88 头,眼神里的恐惧还没有退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也不想知道。” 周安安狐疑的看向蓝山,实在不知她在打什么哑谜? 蓝山笑笑,回头握了握周安安的手,“你的两个哥哥,过的很好。” “什么?”周安安眼睛睁的老大。 “虽然日子过的清苦了些,但是她们的妻主都是很朴实的猎户,对她们也都宠爱有加。” “那......”周安安转头看了一眼霍东,有些迷惑。 “你娘虽说把你的两个哥哥卖了,但却都是打听好情况的。” 原来娘并没有那么渣,那她到底图什么,周安安越发迷惑了。 霍东紧咬着牙关,不肯再发一言。 “你这些微末伎俩,我随便就查出来,你觉得你能瞒过谁?”霍东不应,蓝山继续道:“莫问死了,我命人处置的!” 霍东腾的站了起来,眼里尤带着不可置信。 蓝山冲她点头,加重了语气,“死的不能再死了!” 霍东慢慢的坐回椅子上,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已经没什么忌讳,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蓝山淡淡道。 “水儿是病死的。”霍东低低道,“我是在山里将他捡回来的,当时他刚刚小产,差点没命。”霍东陷入了深深的回忆,“水儿很温柔,也很贤惠,长大的漂亮。相处久了,我便爱上了他,想娶他。起初水儿一直拒绝,怎么都不肯,但后来架不住我死缠硬磨,还是嫁给了我。” 霍东笑的很温柔,又看向周安安,“你爹爹很爱你,甚至把对失去的那个孩子的爱也加在你身上,你出生的时候,你爹经常患得患失,我百般询问,他才吐了口,说了与莫问的过往。” “莫问受到反噬,想要恢复,至少要养上十年,可那个人阴狠且心里有疾,水儿说她一旦伤愈,一定会找来的。他说他死了没什么,可他舍不得你也舍不得我。”莫问有些哽咽,“他求我对他坏些,越坏越好,若是那人真找了来,见到他每天都生活在苦海里,那人会乐的......看下去。” “我下不去手,就一直拖下去,可等你过了十三岁,你爹越来越着急,再也不肯拖下去。我不动手,他便亲自动手,下手甚至比我还要狠,”泪止不住的往外涌,“我没办法,便学着染上酒瘾的法子混下去。后来又有了小丫,你爹更是整个人都绷紧了,身上的伤不让我找人治,整个人也忧郁下去,身子一天不如一天。” 周安安已是满脸的泪,蓝山将他抱在怀里安慰着,那边余玉更是扑在千老的怀里泣不成声。 “莫问还没有找来,你爹便坚持不住了。”霍东呜呜痛哭,好半天才继续讲下去,“我记得你爹爹临终的嘱托,便对你们兄妹格外的不好,我怕那人来了,我连你们都护不住。” 唔,这对岳父岳母真够天真的,蓝山在心里做了简单的评价,若是莫问真来了,她们这点低劣的手段真能瞒得住她,或是莫问会在乎周水儿过的好不好? 不会! 不过是自欺欺人,心存侥幸罢了! 脑中电光一闪,蓝山突然想到什么,问道:“四年前二月初五,莫问去了,是不是?”那天是她刚搬到栾宁村的日子。 霍东点头,尤带着惊惧,“我看见大门外站了一个黑衣女人,”那种看死人的眼神,她至今也忘不掉,“但不知从哪又来了好多黑衣人,这些人打的难解难分,后来……都不见了。” “原来如此。”蓝山恍然,“和她对打的是我派出去的暗卫,彼时初来栾宁村,我命暗卫进行了一次大清扫。” 蓝山并非心慈手软之人,当时暗卫禀告有高手隐藏在村里,后来又不见了踪影,她还以为是上面的人,没想到竟是莫问! 霍东睁大了双眼,“怪不得,她没有杀我们。” 蓝山点头,“村子里我布置了很多人,安安的年纪怎么回事?”虽说她那时有些心灰,但也没蠢到伸出脖子让人宰的地步。 “水儿说,若是莫问真的找来了,看在血脉问题上,说不定会留下安安。正好水儿前几年一直没出过家门,生安安时连稳公也没找,瞒起年岁来也容易。” 蓝山了然,“继续说下去。” “再后来,安安缠上了你,我见你身手不凡,便...将计就计。”霍东吞了吞口水,她也没料到竟撞到了大运。 周安安眉毛竖起来,恶声恶气道:“还不是因为你说要卖了我!”要不他怎么会想不开,怎么会遇见蓝山。 余玉已经挽了袖子,“小宝贝,她还要卖你?” 千老赶紧将袖子放下来,“阿玉,阿玉,别动气,想揍人让阿山揍就好了!” 蓝山僵了脸,那好歹是岳母,她能说揍就揍? 霍东将眼闭了,“揍吧,狠狠的揍。”要不是不放心那两兄妹,她早去找水儿了。 见她视死如归的模样,余玉气的一屁股又坐到椅子上,他才懒得揍,揍完他手还疼呢? 一时间屋子里没了声音,陷入诡异的沉默。 霍东等了许久,也没见人动他,便睁开眼,发现屋子里已经没了人。 ......这群人走路都没声音的? 千老和蓝山早领着各自的夫郎出去了,虽说这人是迫不得已,但她之前打在这对父子身上的棍棒却是实打实的,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 既然不喜欢又不能对她如何,几人竟不谋而合的同时采取了冷处理,把她当空气就好,又不差她口饭吃。 其余人可以如此,可周安安却不行,因为霍东时时刻刻的缠在他的左右。 “安安,你冷不冷,要不要加件衣服?” “安安,我刚在山上摘了些果子,很甜的,要不要吃几个?” “安安,这筐药很重的,娘帮你背!” ...... 霍东没了顾忌,再也不用隐藏自己对儿子的喜爱,且自己又对儿子有愧,因此百般讨好起来。不求儿子对他多好,只求他能多和她多说几句话。 每次见儿子笑的开心,她都好像看到了水儿巧笑嫣然的模样,心里酸酸涩涩。 霍东再次凑到周安安面前,讨好的看着他,“安安,你就原谅为娘好不好?” 周安安:“好,我原谅你了,你离我远一点。”离她娘近一点,他就觉得浑身肉疼! 霍东:...... 霍东少缠了周安安一天,周安安刚刚放松,便又看见她娘屁颠屁颠的跑过来,拿了一个刚刚雕刻好的小木马塞进他手里。她娘挤出一脸笑容,“安安,这是娘做给你玩的。” 周安安抽搐着眼角,他又不是三岁的娃娃!狐疑的看向她娘,“你到底是在讨好我,还是趁机讨好将军?” 霍东心痛又委屈,“我讨好将军做什 分卷阅读88 - 分卷阅读89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89 么?安安,娘像那种为人吗?” 周安安想都不想就点头,“像!”毕竟跟着将军有床睡,有钱花,还有人养! 霍东:......儿子真能往自己心上戳刀! 作者有话要说:  倒计时,二 明晚大结局!么么,谢谢天使们的陪伴,让笑知道自己不是在单机! ☆、大婚的人儿(大结局) 霍东还没哄好儿子,谷里的人已经开始忙碌起两人大婚的事宜。 千老与余玉早有准备,因蓝山已没有亲人,猜到大婚多半会在落霞谷筹办。二人早早请人在茅草房后面起了三间新房,极为简朴的青砖瓦房,里面的用品却是极尽丰富。虽不见是最豪华的,但绝对是最温馨的。 寓意美满的嫁衣一般都由新人自己缝制,余玉考虑到周安安不会绣复杂的花纹,便请人将配色与花样做好了,只需着他自己收收袖口的几道针线,意思一下也就完成了。 周安安捧着美轮美奂的嫁衣,看了又看,简直是爱不释手。这般精致的嫁衣不但耗费精力,花费也不会小,余玉把他当成了亲儿去疼。 他已感动的不知如何是好,扑进余玉的怀里,就差打滚的撒娇,“余爹爹,我好爱你哦,mua,mua......”连着在余玉脸上亲了又亲。 喜得余玉笑逐颜开,捧着周安安的脸连连的亲了回去,“爹爹也爱你啊,宝贝!” 醋的千老翻江倒海。 蓝山脸色发沉,暗自琢磨,怎么将小东西随便献吻的习惯改过来? 唯有霍东一人心里不是滋味,暗自神伤。 至于大婚的一应用具,蓝山都交给了影卫去办,不怕花钱,务必保证尽善尽美。而鼓乐之事稍稍犯了愁,毕竟谷里没有多余人手,最后蓝山一挥手,也交给了影卫。 不会?不会就去学! 影卫:这是她们历年来接的最难的任务! 商量到细节上,余玉想起件事,“咱们差了一个滚床童子!”东西可以买,总不能滚床童子也用买的吧? 众人的目光逡巡了一遍身边的人,最后齐刷刷落到年龄最小的小童身上。 余玉道:“行了,就童儿吧!” 小童哈哈乐:“我就说了,我还是个孩子嘛!” 蓝山脸色不愉:“这滚床童子是不是有点老?” 众人:.......有就不错了,挑三拣四! 见大家忙的热火朝天,霍东忍不住凑过去问道:“那我呢?我需要干什么?” 这人是有前科的,她能干什么?! 众人:“你当背景。”不帮倒忙,她们就谢天谢地了! 霍东:......原来被人孤立是这般滋味! 霍东失落的窝到角落里。 周安安几次回头去看她,只觉得她娘的身影甚是孤寂。犹豫再三还是走过去,拉着霍东走到她之前做玩具的那堆木头面前,“娘,我想要一家四口的木偶,一个像爹爹的,一个像娘的,一个像我的,一个像小丫的。” 霍东心底酸涩,眼泪险些落下来,她不住的点头,“好好,娘这就给你做。大婚前一定会做好!” 蹲下身,闷不吭声的忙活,周安安转身,装作没看见木头上的泪痕。 有些事还要她自己看开,他能做的也会尽力而为。 那边已经讨论到花轿和抬轿的人选上,周安安钻进去直接将提议给否了,抬起傲娇的小脸,“我不要坐花轿,我要骑小雪。我要一个独一无二的迎娶方式。” 余玉直接笑了出来,宠溺道:“行,那就骑小雪。”不伦不类又如何,只要小宝贝喜欢就已足够。 又对蓝山道:“那你就走过去吧,总不能一个骑小雪,一个骑马?”想想那画面真是不能再诡异! 蓝山点头,她怎样都行,只要安安开心。 眨眼到了大婚这日,余玉早早将周安安从被窝挖了起来,沐浴、添香、绞面、着妆、穿衣全都亲自上手。 很快镜中便出现精致俏丽的可人儿。 拿起上色笔,在他额间点了一颗耀眼的朱砂痣,余玉左看右看,如何都看不倦了。 摸着他胭脂般红润的脸颊,“我的儿真是美到爹爹的心坎里了。”若不是怕花了妆,早忍耐不住将人搂在怀里。 周安安葡萄般的大眼睛里起了雾气,撒娇的拉着余玉的手,“爹爹,你也美!” 余玉笑了,捏了捏他的鼻尖,“你啊,就是嘴甜!” 在他手里塞了个苹果,嘱咐道:“这个可不能吃掉,也不能弄掉,一定要拿好。” “好。”周安安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余玉快速的检查了一遍最后的妆容,见没了问题,同他说,“爹爹要给你盖上盖头了。” 一切就绪只等新娘过来接新郎,余玉拍拍手,“你在这里乖乖等一会儿,一会儿让你娘扶你出去。 听见越来越近的喜乐声,余玉走了出来。 见到院子里默默对视的三个人以及将将走近些的接亲团,差点气乐了。 蓝山摸了摸鼻子,她只是着急了点,跑快了点,应该没犯什么大错吧?! 影卫们一个个囧着张脸,敲敲打打的赶了过来。这么点距离,将军竟然也用轻功跑过来?!总不能让她们也同将军一般,边吹边打边草上飞吧! 余玉握了握拳头,真想一巴掌拍过去,她就差这么点时间? 蓝山已经急切的盯着门口,小人儿什么时候出来? 余玉叫了霍东一声,“你进去吧!” 霍东‘哎’了一声,进了屋子,小心的扶着蒙着大红盖头的周安安出来,每一步都很是小心,每一步也很是不舍。 蓝山一直紧紧的盯彩霞般的小人儿,那鲜艳的颜色就似燃起的一把烈火,驱散了她心底的空虚与寒冷。 将人领到近前,霍东不舍的将周安安的手交到蓝山手里:“好好待他!” 蓝山脸上笑的风光霁月,幽深不见底的深邃眼神里只容的下眼前这一人,却也不忘在岳母的伤口上踩上一脚:“我会视他如珍如宝,必比您待他好上万倍!” 霍东嘴角抽搐:......儿子找的这个妻主真不讨人喜欢! 蓝山将周安安抱坐到挂着大红花的小雪身上,将连花红绸的一端放进他手里,自己挽好了另一端,迎亲队伍浩浩荡荡的向新房走去。 新房里,三位高堂早已坐到了各自的位置上。 吉时一到,影五唱言:“一拜天地!” 新人转身对着苍天大地恭恭敬敬的礼拜。 “二拜高堂!” 新人再次转身对着上座的三人恭敬一拜。 “妻夫对拜!” 新人同时向内转身,再次一拜,靠近的脑袋一如此刻她们近在咫尺的心。 “送入洞房 分卷阅读89 - 分卷阅读90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90 !” 蓝山挑起嘴角,迫不及待将小人儿打横抱起,大踏步走进了新房。 余玉揉着发酸的眼角,无奈的笑,阿山这个急脾气呦! 三人都是过来人,也没遵循太复杂的礼节,为了早早留下二人空间,携着完成任务的滚床童子早早的回了。 新房里,婴儿臂粗的红烛将屋内照的亮堂堂,若有似无的鲜花香气让人心情更是愉悦几分。全一色的床单、被褥、纱帐等物衬托的屋子分外的富贵而又喜庆,在大喜的日子里显得格外的惑人! 周安安乖巧的坐于床畔,蓝山略微忐忑的用喜称挑起了盖头,佳人的娇容一点点的展露在她的面前。 精致的容颜,水润的双眸,袅娜的身姿,再配上恰到好处的装束,容色艳比朝霞,气韵胜似月华,好如一朵极致盛开的俏生生、娇艳艳的牡丹,勾魂摄魄! 周安安抬头望向蓝山,一眼望入了她的眼底。 几年的征战,她肤色晒黑了许多,却挡不住她周身的朗朗正气。鬓若刀裁,本是刀斧一般冷硬的面容,偏偏被这喜色冲散了周身的冷气,平添了一股随和与温雅! “安安,你真美!”蓝山情不自禁的赞叹。 周安安羞涩的抿嘴笑,露出勾人的梨涡。动了动硌的有些痛的臀部,赞道:“阿山也好看!” 蓝山笑着摇头,将坐的歪歪扭扭的周安安扶起来,抖落那一床的大枣核桃。 将人拉到桌边,倒了两盏清酒。 周安安的视线从流着喜泪的红烛落到面前的酒盏上,细臂轻环,与她互绕了小臂。 仰头将合卺酒喝了,二人相视一笑。 随后便是卸妆以及简单的梳洗! 受不住蓝山的灼灼目光,周安安的脸上很快泛起一层红晕,为他精致的小脸染上一层霞衣。 蓝山嘴角含笑,搂了周安安,抬臂将他抱起。周安安将手挂到她脖子上,心跳在她沉着有力的脚步里渐渐乱了! 将他的头搁在自己的手臂上,替他散开了一头青丝,青丝似流水般垂泻在耀眼的鸳鸯锦被上。蓝山耳鬓的头发顺着脸颊滑落下来,两人的青丝很快交缠在一起,丝丝缕缕,带着缠绵悱绝之意。 喜烛灯芯发出微弱的噼啪声响,含着光波频频跳动,挑起了人心头那渐起的躁动。 周安安仰视头上的人,眼波潋滟,柔情似水,黑澈澈的瞳仁里仅有这一人,软绵绵娇滴滴的唤了一声:“妻主!” 听的人心头发热,骨头松软,蓝山眼含浪潮,大掌从他大红的嫁衣下钻了进去,低头咬了咬他的耳珠,“乖,再叫一声!” 浪海情潮,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夜未央,情正浓! 起伏的夜色里,蓝山握紧了周安安的手,扣紧了十指。 但愿有生之年,执子之手,与子相依!此生不变,此志不渝! 作者有话要说:  倒计时完结鸟,终于填平了第二个坑,感觉略爽,哈哈哈哈..... 嗯,加两篇番外,可看可不看的,不影响剧情的。 感谢评论与追文的小天使,谢谢! ☆、番外一 出师前,穆天赐满耳朵里都是蓝擎山这个名字,师父也不止一次的夸赞,说这个人天纵奇才,满腹韬略。 穆天赐不屑。 师父都看在眼里,只是摇摇头,并没有说什么。 东瀛大军与朝廷大军在赤练关对峙,彼时将军府招募将才奇才鬼才,师父让穆天赐下山,去助蓝将军一臂之力。 彼时穆天赐刚刚师成下山,浑身的傲骨,满腹的抱负。觉得自己的文韬策略千里难挑其一,对于踏进将军府势在必得。 很快她就知道自己大错特错!!! 她最先报的是将才,属实她的武艺不错,却在第二关与影二战了八十回合后,被打了出去。 穆天赐有些震惊,还有些侥幸,觉得影卫本就是保护将军的存在,武艺超群实属正常。但她开口问了一句:“若是你同将军对战,结果如何?” 影二挠挠脑袋,不好意思道:“二十回合内,将军必将我拿下!” 穆天赐的心一沉,但她仍觉得没什么,到了将军这个级别,若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怎么带领手下众将士? 穆天赐又报了第二关奇才。 奇才,顾名思义就是特长极其突出的人才。在这里她的名额靠后,就看了一天的比拼。擅棋的,擅侦查的,擅长藏身的,甚至有擅长赚钱的...... 在这一天她第一次见到庄严,也第一次见到将军。 庄严是一个吊儿郎当的胖子,就像是常混于市井之中的小混混。穆天赐看见庄严交给影卫一叠纸张,笑嘻嘻的说道:“这是我今后的宏伟蓝图,就是手头没有银子,嘿嘿,你懂得?” 影卫起初不在意,但在看过两页纸后,眉目便肃然起来,道一声:“我去呈给将军,你稍等片刻。” 庄严露出果然如我所料的神色,笑眯眯的,“你去,你去,我不急。” 大约半柱香的时间,走来一个冷峻挺拔的身影,那人满身肃杀,面无表情走到庄严面前,“这是你的筹划?” 庄严仍是笑嘻嘻的点头,“是的,将军!” 蓝将军脸上露出一个清冷的笑意,“不错,我给你出资,半年时间,若是你成功了,便纳入我的帐下!” 吊儿郎当的庄严第一次露出严肃的表情,施了一个不甚标准的军礼,“请将军等我的好消息!” 到了最后,穆天赐没有进行比拼,因为看了一天,她发现她所擅长的东西与应战者相比,并没有什么优势,这一项她退出了。 直到此时,穆天赐发现,也许她真的差了许多。 最后只剩下鬼才。 鬼才只有一关,极其难得一关。半月来报名的人寥寥无几。 唯一几个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片刻便走了。 穆天赐没有办法,她只剩下这一个机会。 院中石桌上摆放了一个巨大的沙盘,沙盘上是两军对战的场景,其中一方明显占了上风,呈摧枯拉朽之势。 这一关的破题就是如何让势弱的一方反败为胜。 只一眼,穆天赐的心就沉了一沉。无论是排兵布阵,遁甲奇门,摆阵人的心智都是鬼才中的鬼才。 穆天赐看了一个时辰,又将沙盘上的内容仔细的记在心里,而后对影卫道:“三天后,我再来。” 三天,穆天赐废寝忘食,不断在纸张上推算演练,阵法变换了一个又一个。就是在师门学习的时候,她都没有如此认真过。这盘局激起了她极大的兴趣,也挑起了她不服输的斗志。 三天后,穆天赐看着手中的布阵图,有些泄气。经过了各种布阵,也只能保住弱方半壁残局。 分卷阅读90 - 分卷阅读91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91 她没有办法反败为胜,但她想知道如何破局,所以,她拿着她演算的布阵图,再次去了将军府。 穆天赐坐在沙盘前忐忑的等着,影卫请她进去见将军的时候,才悄悄吐出一口浊气,跟在影卫的身后进了书房。 蓝将军彼时正拿着她的布阵图详细的看着。 穆天赐见了礼,规规矩矩的等着。 一盏茶的时间后,蓝将军竟然冲她笑了笑,道一声,“不错!坐下喝杯茶吧。” 穆天赐受宠若惊。 接下来,蓝将军与穆天赐就这阵法谈了起来。越谈下去兴趣越浓,穆天赐心里越惊艳,敬佩的苗子越拔越高。 蓝将军也谈性大起,身上的肃杀之气收敛不少,脸色罕见的出现了各种表情。 片刻后,两人都有种惺惺相惜的感叹。 谈到最后,穆天赐终于忍不住询问破阵之法。 蓝将军却笑了,道:“我也没有什么好法子,若是让我破,也不见得比你更好。”语气里满是赞赏。 穆天赐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蓝将军却很笃定的道:“这盘局是我摆的,若是我在的话,我只会让我军处于胜势的一方。如今你这局不错,你我可以商讨一下,如何改阵,让对方连这半壁残局都保不住。” 最终穆天赐成为鬼才里招募的唯一一人!此外,她也知道,奇才里招募的是庄严,将才里招募的是何文奎。 影卫送穆天赐出去的时候,在院中的古槐下,她见到一个一身娇俏黄衣的男子,他眉目精致,眉眼中带着一股英气。 不像闺阁中弱柳扶风般的男儿! 穆天赐不觉间闪了神! 男子站在沙盘前,手指在沙盘上浮动,不时的皱皱眉,咬咬唇。看到她与影卫出来,便笑着打了声招呼,“影五姐好!”又偏头诧异的看向穆天赐,仿佛不知如何称呼。 影五对男子施了一礼,语气却有些严肃道:“影五见过黄公子。将军吩咐过,闲杂人等不得进入书房重地,日后还请黄公子在门口等候。” 黄公子皱了皱眉,有些委屈,道:“我也算是闲杂人等吗?” 影五不应,弯身再施一礼,“影五奉命行事,请黄公子不要为难影五。” 黄公子顿时泫然欲泣,穆天赐张张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只听黄公子道:“我偏不走,我是将军的未婚夫,为何连她的院子都进不得?” “没有本将的吩咐,任何人都进不得书房,听清了吗?”蓝将军听见院内的争执,走了出来,语气里含有风雨欲来的气势。 黄公子委屈的眼泪瞬间扑簌簌的落了下来,哽咽着道:“将军为何对我这般绝情,明明我是你的......” “本将军一视同仁。”蓝将军打断了他的话。转身对影五交代,“送他们出去。”又对穆天赐点了点头。 黄公子无法,随着穆天赐两人一同走了出来。 即将分别时,黄公子拦住了穆天赐,“你是将军帐下的将士吗?以后将军召见你的时候,你带我进去好不好?求你了!好不好?” 穆天赐不忍拒绝,左右为难,最后还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黄公子的眼泪更多的落了下来,“你们都不帮我,我还能怎么办?我只是想多见见将军而已啊!明明我是她未来的夫郎,为何将军总是对我不理不睬?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是啊,哪里错了呢? 穆天赐揪着一颗心,二十几年未对男子动过的心,今天如何就乱了? 明明才一面而已! 情不知所以,一往而情深! 好在穆天赐是一个极有分寸的人,她知道这是将军的夫郎,从来都是敬而远之,保持着安全的距离。 只是她的心里从此住了一个人,一个只可以远观的人! 及至穆天赐与将军愈来愈熟了,穆天赐知道了将军与黄柳儿这场婚约的由来。 当时将军尚在战场,黄柳儿的母亲黄屿仗着护驾救了皇帝的功劳,向皇帝求来了这一纸婚约。 皇帝身为尊贵的九五之尊,又是蓝将军的表姐,本不愿插手将军的婚事,但考虑到将军是个万年光棍,京中这些优秀男儿里,也只同黄柳儿说过几句话,就准了这桩婚事。 当然,这是对外的说法。很久以后,她才知道,黄柳儿本是内定的淑君。 等蓝将军从战场上归来,就从天上掉下来个未婚夫。 黄柳儿并不是娇娇儿,他从小与母习武,寻常三五个女子一起都不是他的对手。且他容貌出众,品行温良,从哪方面看都是个中翘楚。 怎奈将军对着此等男儿就是铁石心肠! 穆天赐也只叹将军是颗万年的铁皮老树,如何都结不出一朵花骨朵! 然而朋友夫不可欺,穆天赐只能小心的收藏自己的小心思。 一场动乱,将军的祖母病逝,将军伤心卸甲,带着满身的伤痕过上了隐居般的生活。 除了影卫与暗卫,她没有带走府内的任何人,更何况是府外的黄柳儿! 而此时她终于知道将军的过往,也知道这桩婚事里难以诉说的隐情! 穆天赐既心疼将军,又怜惜那个对她来说不可言说的人! 直到周安安的出现,穆天赐发现将军变了!那个不苟言笑的人经常对着周安安言笑晏晏,更会露出怜惜、心痛这种罕见的表情。 怎么可以这样!穆天赐心里愤怒、不平!不过是徒有一张过人脸蛋的农家子,哪里配得上将军?! 哪里比得上文武过人、品行均佳的黄柳儿?! 曾经的稳重、温文尔雅全都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 她看不上周安安,因此各种找他的不痛快。 穆天赐曾以为她就会这般边等待、边怒怼的过下去,可后来生死大变,局势一发不可收拾。 她终于开口提出了让将军为难的对策,得到了将士的赞同,她的心却苦若黄连。这个计策险些隔断了她与将军的同袍患难之情。 将军原谅了她,她却没有脸在将军身边待下去。彼时心上人要远走,她也就,横下了心。 天下大定,将军的身边已经不需要她的存在,可她那个孤寂的心上人却缺少一人陪他仗剑天涯。 她牵了马的缰绳,最后忘了一眼自己的府邸,这样也许才是最好的结局! ☆、番外二 阳光明媚,又到了一年之中万物复苏的季节,落霞谷里绿草茵茵,喜鹊啼鸣。 躺在摇椅上晒太阳的孕夫指了指头顶叽呱乱叫的喜鹊,不耐烦的皱了圆润的眉头,“好吵!” 蓝山冲影五使了个眼色,影五飞身将喜鹊抓住,送小黑山去了。 蓝山这才蹲下身,视线与孕夫齐平,摸了摸他圆润不只两圈的肉脸,“好了,没东西吵了,再眯会!” 周安安嘟起嘴巴, 分卷阅读91 - 分卷阅读92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92 揉揉被摸的胖脸,又抬起肉嘟嘟的胳膊瞧了瞧,眼不见为净的闭上眼睛。都怪阿山把他喂的太好了,他现在看到自己的样子就烦。 孕夫眼睛是乖乖闭上了,嘴巴可没闲着,“阿山,余爹爹和师父都出去游玩三个月了,什么时候回来,我好想余爹爹!” 原来在确认周安安孕况良好,胎位周正的时候,千老便带余玉出了谷。没了莫问的威胁,千老不愿委屈夫郎日日候在落霞谷里,只当全了他的游玩梦。 起初余玉坚决不同意,小宝贝怀孕刚满三个月,他哪里放得下?千老哪里肯,若是等孩子生下来,余玉怕是成天围着孩子打转,游玩就真的只是个梦了。多次劝说道,周安安这胎胎位正的很,只要生产前赶回来就行,她们出去玩是没大碍的。 周安安与蓝山也如是劝说,余玉便点了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蓝山,一定要照顾好孕夫,蓝山哪有不应允的道理。 千老与余玉这一走就是三个月,周安安也从纤细婀娜之姿,变成一个珠圆玉润的胖子。不但脸蛋胖了两圈有余,肚子更是高高耸起。即使蓝山如此的投喂方式,也填不满他空落落的五脏庙。 蓝山摸了摸他滚圆的肚皮,再有不到四个月就要生了,千老与余叔应该也在回程的路上了。遂安慰道:“快了,我明天再去信问一问,可好?” 周安安正要回话,就见小童手里高举着一封信,蹦蹦跳跳的跑来,“安哥哥,这里有你的信!” 周安安支撑起身子,脸上露出开心的神色,前些日子,她刚给小丫写过信,告诉她要当姑姑了,那小丫头总算给他回信了。 蓝山赶忙扶稳了他,周安安已经迫不及待的拆了信,只第一页就笑出了声。 小丫画了个哭唧唧的自画像,言道,师父不放她回来! 这鬼灵精怪的小丫头,周安安摇了摇头,又继续看下去。刚看了两行,便抬头对蓝山说道:“小丫竟改名字了!” 蓝山低头与他一同看,小丫道:“师父嫌我的名字有碍视听,结合我以前的名字,改为问水,霍问水!” 周安安早将她们娘亲的事告诉了小丫,如今嘴里念着几遍‘霍问水’,这名字还挺好听的!略过,继续看下去。 小丫粗略的讲了一下她那边的生活,就开始同她哥哥抱怨:“师父竟然说话不算数,收了那个叫李念双的爱哭包,明明当初讲好,我才是她老人家的关门弟子!” 周安安看向旁边也在看信的蓝山,“关门弟子也可以改的?” 蓝山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当初师父收我的时候,也说是关门弟子。” 周安安继续看小丫的抱怨,“哥哥,你都不知道那个爱哭包有多可怕,拜师的时候鼻涕眼泪横流,好恶心。”后面画了个呕吐的表情。 哈哈,周安安笑出声,当初小丫不也是嚎进门的,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哥哥你在笑我五十步笑百步,对不对?”周安安抿抿唇,竟被猜到了! “哥哥你不知道啊,我当初拜师是装哭,李念双她是真哭啊,还是嚎啕大哭。那个渗人呦!” 蓝山也忍不住笑了,这孩子就是早熟。 虽说都是刚刚七岁的孩子,可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练就小丫过于早熟的心智;而李念双却被保护的很好,当真是个不知人间愁滋味的娃娃。 信末,小丫言及了她多么多么想周安安,画了一张满脸泪水的自画像,又问;“哥哥,宝宝可起好了名字?” 周安安仔细的叠好信,才问宝宝她娘,“阿山,咱们的宝宝叫什么呀?” 起名字她还真不擅长,蓝山思考了一会儿,“不如就叫‘蓝安’?” 蓝安?难安?周安安连连摇头,“不好,不好,换一个!” 蓝山再想,“那蓝瑾驰?” 蓝瑾驰?难矜持?都是什么鬼! 周安安皱起了圆润的小脸,好难听! “要不你起?”蓝山有些打憷。 周安安也不知道叫什么好,想了想,“小丫都改名字了,要不以后咱们宝宝就叫小丫吧?” 蓝山:“男宝宝也叫小丫?” 周安安点点头,“不好吗?” 蓝山:“......还是等千老和余叔回来,或是给你娘去封信,让她们起吧!” 周安安委委屈屈的同意,“好吧!” 又过了十日,千老与余玉终于大包小裹的赶回来,远远的,余玉便呼唤:“小宝贝,爹爹回来了,还给你带了好多好东西!” 千老接过余玉身上的几个小包裹,余玉便着急的往里面跑去,刚跑几步,又折回从千老手中拿了一个小包裹,急匆匆的往屋里走。 远远的听见声音,周安安高兴的脸色泛红,扶着蓝山的胳膊小心的往外走,“爹爹,爹爹,我好想你啊!” 甫一照面,余玉惊得连手里的包裹都扔了。 周安安才想起自己现在是何尊容,用肉肉的小手遮了遮他的大胖脸,扭捏道:“爹爹,你不要笑我!”他也不敢看他如今的样子! 余玉抽抽眼角,看了看他圆润的脸蛋,又着重看了看好似要临盆的肚子,“小宝贝,你怎么肿成这个样子?”突然有些兴奋,那滚圆超大的肚子,难道是双胞胎? 推了推刚到近前的千老,“阿千,你快给小宝宝看看,是不是双胞胎?” 是不是双胞胎,周安安自己就能把出来,“不是啦,爹爹,我肚子里就一个娃娃!” 千老与余玉脸上的笑容同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换上了紧张之色。 对面的蓝山和周安安不由得身体一紧。 千老几步走过来,拉过周安安的手细细把脉,越探神色越差,最后放下周安安的手,对蓝山已经是怒目而视! 这倒是给孕夫吃了多少,才把娃娃和孕夫催肥成这样?! 见千老这般反应,余玉便已知晓结果了,捡起包裹,上前扶了周安安,“走,咱先进屋去,看看爹爹给你买了什么好东西!” 周安安乖乖的靠着爹爹走了进去。 千老依然沉了脸色,也不知从哪里抄出个棒子,劈头盖脸的揍了过去。 蓝山慌忙闪身,怕吵到屋子里的人,几个纵跃窜的远了。 千老在后面紧追不舍,一条棒子舞动的上下翻飞。 蓝山左躲右闪,空闲里不断追问:“千老,到底如何了,您要揍也得让我有个明白啊!”见千老来势不减,蓝山硬生生的挨了几棒子,要不肯定还不消气。 千老气呼呼的扔了棒子,手指不住戳着蓝山的脑袋,责骂道:“你这丫头是不是蠢,我和你余叔出去不过三个多月,你就将一个孕夫喂成了猪,不知道要均衡营养吗?一个娃的肚子大成了两个娃的效果,有这样的吗?” 蓝山一脸无辜, 分卷阅读92 - 分卷阅读93 似水流年 作者:曾海 分卷阅读93 “安安饿呀!他怀孩子本来就辛苦,我不能让他饿肚子呀?” 千老一噎,怒目,“那你就不会陪着他多走动走动?” “我陪了呀!每天都陪他走,只是他走走就累的气喘吁吁,我就只能抱着他走!” 抱着走?!千老眉毛都竖了起来,“他自己有腿,你为什么要抱着走?” 蓝山更是无辜,“安安累呀!” 千老气的恨不能掀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这到底是宠夫郎还是害夫郎?她哆嗦着手指指着蓝山,“迟早要被你蠢死!你知不知道,他如今这般样子,不但会早产,还会难产!不仅难产,产后大出血也是逃不了的!” “什么?”蓝山满脸骇色,舌头都打了结“怎么会这样,那...那...那怎么办?” “怎么办?”千老瞪眼,“我怎么知道怎么办?” 蓝山急得团团转,“您老怎么能不知道怎么办?您快想想法子啊,这可是出人命的啊!千老,千老,求您了,快想法子!” 千老被她晃的头晕,“你别转了,你越转,我脑袋越乱!” 蓝山只得停了脚步,焦急的望着她。 千老无奈的叹了口气,“自古生孩子就是闯鬼门关,你却强行在鬼门关前烧了两把火,难啊!我到时会守在里面,情况不好可能会下些伤身体的猛药!” 蓝山身体都在抖,“那您有多大的把握!” 千老估算了一下,“最多五成!”她如今有些后悔了,早知今日,当年就应该与她师父学那剖腹之术。当时她只觉那方法有违天和,坚持不肯学,师父这方面有了传人,也不强迫她。如今,哎,千老长叹了一口气! 蓝山差点软在地上,“可还有更把握的法子!” “有,”千老点头,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找到我师姐。”用她的剖腹之术。 蓝山打起精神,“那她如今在哪,我亲自去请她!” 千老摇头,“我也不知,离开师门,我就再也没见过她!”她与师姐走的是不同的路,彼此也不屑于对方的医术,因此并无来往。 蓝山沉了眉目,“我派人去找!” 寻找的大网铺天盖地的撒了出去,及至周安安生产这日,蓝山也没收到丝毫有用的信息。急得她满嘴的火泡,还不敢在周安安面前显露一二。 周安安医术多攻医毒,对产夫的知识知之甚浅,只探得自己脉息康健,便以为毫无大碍。众人怕他知道真相,忧心上火,产况更糟,便齐齐瞒了他,直至他便送进产房,还语笑嫣然的与蓝山交代,“你在外面等一等我,我很快就出来了。” 蓝山笑笑,说道:“好!”转瞬看不见他身影之时,便落了泪。 五成啊,天知道五成是多大的概率! 足足一日一夜,蓝山站得腿脚麻木,饭水未进一口,听的周安安从嘶吼之声,渐渐声如蚊蚋,她心如刀绞! 几次想要进去,怕扰了行医的千老,苦苦守在外面。 余玉早已是满脸的泪,孩子生不下来,再过上一个时辰,羊水怕也尽了,如此怕是只能一尸两命。 千老满头冷汗,不住的行针,并在周安安耳边呼唤,“安安,醒醒,快用力,孩子快出来了。” 周安安只动了动眼皮,他哪里还有的力气?心里忽然有些悲凉,孩子留不下,自己也快坚持不住了,留下阿山一人怎么办?眼泪顺着他的眼角无声无息的滑落。 突然,他睁开眼睛,乞求的看向千老,“剖开...肚子!”留下宝宝,宝宝可以陪着阿山! 千老亦是眼泪纵~横,她已做了最全的措施,还是不行,孩子太大,根本滑不出产道。 外面的小童匆匆的跑了进来,还拉了一个黑衣老者,跑得跌跌撞撞。 黑衣老者甩了几次衣袖也没能将人扯开,“我说你这个娃娃,怎地这般大的力气,松手松手,老妇自己会走!” 小童死命不放,她是听到谷口铃声才离开的,早就知道里面危险万分,如今得知有个能医的,怎会松了手。抓住了人,一用力便将人扛了起来,一溜烟的跑到蓝山面前。 “姐姐,她说她能治的。” 蓝山痛苦的眼里猛的放出一线光芒,沙哑的问道:“你能...治的?” 老者整理整理散落的衣襟,傲然的看了她一眼,“自然!” 蓝山推了推她,“那你快些进去,等不及了!” 黑衣老者一个踉跄,“能不能小些力气!”这谷里的人怎么一个个都跟吃了大力丸似得,她今生最后悔的就是没学武,“条件还没讲,去什么去?” “什么条件我都答应,赶紧去。”蓝山催促道。 黑衣老者翻了个白眼,“又不是你能办到的,你答应有什么用?” 蓝山着急,“那谁能办到?” “里面生孩子那个?” 蓝山瞪眼,“那你还不快去?”人若不在了,她还和谁谈条件? 老者被喷了一脸唾沫星子,甩甩袖子往里走,不解的嘀咕:“现在的孩子,怎的都是如此暴躁?和家里那个糟心孩子一模一样,一点耐心都没有!” 甫一进来,就看见屋里的两个泪人和床上半死不活的孕夫。她着重在千老满脸是泪的脸上看了看,啧了一声,“真是没用!” 千老瞪大了眼睛,爆发巨大的惊喜,什么也顾不得,扑过来抓住她的手,声音都夹杂了颤抖,“师、师姐?!” “难得你还记得我!”黑衣老者有些不适应她热情的态度,甩了甩手,又指了指床上的周安安,“他帮我解了几个人身上的蛊毒,我便救了他!” 千老连连点头,“好好好,你快救他!” “都给我闪开!”黑衣老者将人赶走,掏出腰间随身的用具,一时间刀光闪烁,寒光凛凛,千老躁动的心却平静下来。 天空放明,旭日将将抬起脑袋,产房内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颤巍巍的哭声听软了一众等待的人。 黑衣老者与千老等人挑帘出来,看向嘴唇干涩,面无血色的蓝山。 千老安慰的拍了怕她的肩膀,“父女均安!” 分卷阅读9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