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甜妻:调教霸总108式》 001 重头再来 又下雨了。 雨,密密的落下。 却洗不掉地上鲜红的血液,浇不灭周围通天的火海 林笙歌捂着腰间血肉模糊的伤口虚软无力地躺倒在地,拼着一口气推着挡在身前这个一身是血的男人,“你别管我,快走,别跟我一样,把命搭在这儿。” 她被徐蓁蓁那个小表砸算计了是她识人不清,可为什么到了临了的时候,拼了命来救她的反而是她最恨的司玄晔。 明明、明明,他一直都说要把她给毁了的…… 司玄晔咳出了一口血,抱着林笙歌滚地躲过了又一根烧得通红的钢筋,“要死,也是一起死。无论是生还是死,你都是我司玄晔的人。” 明明一身是伤,抱着她的手依旧沉稳有力,牢得好像这辈子谁都不可能分开他们一般。 这个傻子啊,以他的身世地位,要什么没有。她有什么好的,值得他拼了一条最宝贵的命来救她? 被喜欢的人背叛的时候她没哭,被挚友捅了一刀丢下海的时候她也没掉一滴眼泪。又是一声爆炸的巨响传来的时候,林笙歌终于忍不住为这个男人落了泪。 她好冷,估计她真的快要死了吧。 拼着最后一丝意识,林笙歌给司玄晔说了这辈子的最后一句话:“如果有下辈子,我、我林笙歌……就只待在你司玄晔的身边,只爱你、司玄晔一个人。” 强撑着的最后一口气在涣散,她听到司玄晔在用力嘶吼,疼得她痛彻心扉。 司玄晔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别为了她,白白送了性命。 像她这个因为愚蠢而丢了性命的蠢货,不知道死后下的是地狱,还是上了天堂。 估计下的是地狱,不然怎么会又热又疼。 痛痛痛,全身都痛,尤其是某个一言难尽的地方,简直像是被什么给生生撕裂了一样。 林笙歌倒吸了一口气,呛得差点没喘过气来,只来得及看了一眼纠缠折磨着她的禽兽是谁后,生生又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头空荡荡的,只剩下她一个人。 “嘶——” 全身上下酸疼得很,跟被人拆散重组了一样。只随意地环顾了一圈,林笙歌就愣住了。 她不是死在了京郊码头的爆炸中了吗?怎么会在这儿? 单调的黑白灰装饰,透着冷冰冰到不近人情的气息。只除了房中黑色的大床上多了一个意外,凌乱的黑色床单上躺了一个备受摧残的她,无端地给这冰冷的卧室多了几分旖旎。 林笙歌撑着打颤的双腿,打开了房中唯一放着的那台电脑,凭着记忆输入了密码。才一开机就被右下角显示的时间给怔住了,忽略了屏幕上闪现了一秒的提示框,慌得她上网刷了好几个新闻页面,所有的信息都在告诉她一个不可思议的事情。 直到浴室里冰冷的水流落在了身上,以及镜中显示出来那洁白无瑕的身体,林笙歌才敢相信这个荒诞的事实。 她活过来了。 并且回到了二十岁生日,被那个狠心又贪婪的父亲送上了司玄晔床上的那天。而不是那个二十三岁,满心愤悲寂,众叛亲离,死在了最爱她的人怀里的那个林笙歌。 洗漱完一身清爽的林笙歌拉开了司玄晔的衣柜,随意挑了一件他的衬衣往身上套。 可恶,她明明有165的个子,怎么他的衬衫上了她的身就跟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一样,逼得她将衣袖往上挽了好几遍才算是挂在了她那细弱的胳膊上。 至于她的衣服,没记错的话,肯定被那男人给撕成了碎片。找和不找没什么区别。 手搭在门上的那一刹那,林笙歌勾起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既然上天让她重来一遍,欠她的,一个都别想干干净净地逃脱责任。 至于那个口是心非的男人,她就不信,她还不能把他调教成为她的专属忠犬了! 002 交锋试探 林笙歌一转过楼梯拐角,就看到司玄晔和他的好兄弟之一傅青云坐在一桌子上。 傅青云显然没料到原本对司玄晔极尽抗拒的林笙歌竟然会那么快出现,这会儿就凑在司玄晔身旁一脸八卦。 “林家那贪心的老头把人打包送你床上了,你有没有第一时间把你的心上人给压着办了?嘿嘿嘿。” 傅青云这模样落到林笙歌眼里,简直是要有多猥琐就多猥琐。 林笙歌忍不住了,蹭蹭蹭地下了楼,直接将桌前两个人的注意力给拉了过来。 傅青云看清楚了来人,忍不住喊了一声“卧槽”。 “她她她……她身上怎么穿了你的衣服?” 司玄晔抬头看了一眼,眼中划过一缕幽光,“不会说话就闭嘴。” 傅青云捂着心脏假装备受伤害的小媳妇,“司玄晔你变了,有了她就不爱我了。” 戏精! 这尴尬的演技,看得林笙歌都想往他眼睛里滴上两瓶眼药水伪装一下眼泪。 林笙歌径直走到桌前,操起桌上放着的那杯牛奶,冲他一笑,“司玄晔是吧?” 下一秒,杯中的牛奶全泼在了司玄晔脸上。 “你干什么!” 傅青云瞬间愤怒暴起,被司玄晔一手拦住。 傅青云气不过,“她第一天就敢这样对你,指不定以后哪天就敢要了你的命。” 一语中的。 只不过上辈子,是她先走了一步。也不知道后来,司玄晔有没有成功逃了出去? 司玄晔抽了张纸巾,擦去了脸上的牛奶。哪怕一身狼狈,依旧难掩一身贵气。 “理由?” “你是不是忘了我是第一次,我又不会跑。就算你是想把我做死在床上,也不怕自己肾亏。” “我肾好不好,你昨晚不是切身体会过了吗?” 咳咳,他的肾好得很,上一世他就老是被她气狠了,然后把她做得下不了床。 不就是开了个小黄腔,他用得着用那么错愕的眼神看她? 重活一世,林笙歌俨然已是一个老司机,脸皮厚得堪比城墙。完全不顾现场还有外人在场,直接朝司玄晔伸手娇喊,“我疼死了,快给我药。不然--” 林笙歌凑近司玄晔的耳边低声磨牙威胁,“你以后再敢这么粗暴,就别想上我的床!” 这个不解风情的笨男人,做完了提了裤子就走,也不懂得给她上个药洗个澡什么的,难怪上辈子到死了她才知道原来他爱她痴狂。 顺利知道了药在哪,林笙歌一瘸一拐地爬回房间去上药。 妈的,疼死她了。 傅青云直接看傻了,看着林笙歌的背影,神色凝重得可以滴出墨,“我记得,前一天她还在闹死闹活,她现在朝你示好,小心有什么阴谋。” 司玄晔端起佣人新换上的纯净水,唯独一双眼睛幽森得惊人,“无论她怀有什么目的,她只属于我。” 司玄晔划开了震动的手机,赫然是提示他的电脑正在被人使用,系统询问是否要启动自毁程序。 司玄晔随手输入了指纹,远程给电脑再次解了锁,再开了一个程序,无声地监控起林笙歌在房间里的所有动作。 003 她的男人真好看 林笙歌将自己关在司玄晔的房间关了整整一天,一直到晚上听到了楼下司玄晔回来的动静,她才从床上一跃而起,哒哒哒地往他书房跑。 “司玄晔,你把我的……” 所有的声音都自动消退。 因着上辈子两人间误会重重,他们彼此摸过很多遍对方身上的每一寸。唯独没有像现在这般,那么细致而清晰地看过他身上的每一个地方,竟让她失了神。 精瘦有力的腰身上,整齐地镶嵌着八块腹肌,好看的人鱼线没入到西装裤里,而再往下…… 林笙歌不自然地吞咽了一下。 不能想了,再想就是以前经常被他欺压到哭的血泪史。这个男人在某些时候霸道得很,根本就不给她挣扎反抗的机会。 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意外,司玄晔随手拿过另一件和林笙歌身上同款的白色衬衣,修长的手指从下至上慢慢扣上了纽扣。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纽扣只扣了三分之二,上半身领口大开,露出了精致的锁骨,多了几分勾魂摄魄的意味,引得她很想在上边啃上几口,盖个章。 就凭这幅相貌,要是放在风月场所中去,妥妥的头牌,就是不知道有哪位客人胆敢去碰这位司大爷。 林笙歌艰难地移开了目光,将丢到天边多的理智勉强捡了回来,细腻白嫩的掌心大喇喇地朝他一伸,“把我的手机还给我。” 现在看起来时间不过才过去了两天,实际上事隔了三年,有些细节或许记不清。但她敢肯定,她的东西要是不见了,十有八九就是在司玄晔手上。 “理由?” “我要出去见个人,说些事情。” 找个人?是去找她的那位情郎楚晨钊吧? 司玄晔胸中不可控地涌出黑暗的暴戾情绪,眼神一瞬间就冷了下来,“你如果是想去见楚晨钊,你最好尽早将心思收了。” “那若是我是去跟他提分手呢?” 他还是冷冷地看着她,林笙歌有些泄气。 是她太急了。 在上京大待过的有谁不知道,计算机学院的那位学霸美女系花林笙歌和医学院的那位外科天才圣手楚晨钊是天造地设多的一对。校园论坛中最佳情侣一拦中,林笙歌和楚晨钊这一对璧人常年屠榜。也是因得她这一身美貌风情,才会被她那狠心无情的渣爸,为了利益眼也不眨地送上了京城人人惹不起的司大爷的床上。 若是有一天有人告诉你,前一天林笙歌还在和楚晨钊恩爱看电影,第二天他们俩就分手了,绝对是会被怀疑脑子进水了。 也难怪他不信她。 司玄晔用力捏住了她的下颚,“别想给我耍什么花样,既然入了我司家,那就安安分分地当我的女人。” 一开口就这么凶,上一世她什么也不知道的情况下,不被吓得想逃跑才怪。 林笙歌用力拍开了他的手,反手揪住了他的衣领子,“我不喜欢脚踏两条船。既然决定要和你在一起了,那必然是一心一意只对你一个好。” 至于楚晨钊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欠她的,哪怕是一分一毫她都会讨回来。 他们之间,可是横亘着血海深仇。 只是眼下,她得先把司玄晔给安抚好了。 想到上一世死前她最后承诺说过的话,林笙歌清咳了两声,将他拉得离自己更近一些,“司玄晔你给我听好了,只要这辈子你心中一直有我的存在,我林笙歌就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胸膛中的那颗心脏不受控制地加快了跳动的频率,林笙歌清晰地从他眼中看到了他的错愕和狐疑。 她知道他不可能那么轻易地相信她,在他开口说出那些让她恼怒的话之前,林笙歌直接伸指压在他唇上,巴掌大的脸上满是严肃,“想好了再回答。这些话我只说一遍,我要的感情是一心一意的,是纯粹只爱我一个人的。只要你真心爱我,那我……必然也以真心相待。我们之间是当亲密无间的爱人还是陌生人,你自己想清楚了再回答,机会只有一次。” 004 被欺骗的前生 两人间的距离不过几公分,书上说,这样的距离最适合接吻。 林笙歌舔了舔唇,为了体现她的诚意,大胆地搂着他的脖子贴了上去,生涩地挑逗着他的唇瓣,跟个懵懵懂懂的小竹鼠一样小心翼翼地往里头试探。 似有烟花炸响在胸膛,司玄晔完全没料到他深藏在心中的欲念竟然会有一日被翻了出来,甚至有了回应的可能。胸中潜藏的那头名为“欲念”的巨兽再也按捺不住,转瞬间就反客为主。挥手将书桌上所有的文件拂到了地上,将怀里的女人放倒在桌上,牢牢地将人禁锢在他与书桌的方寸之间。 林笙歌攀着他微喘着气,睁着一双雾蒙蒙的媚眼没有焦距地看着他,让他再也控制不住。 “如你所愿。” 下一刻,她身上他的衬衣,宣告彻底报废。 他们之间,本就不该有多余的隔阂。 如果这是一场迷梦,他希望,长醉不复醒。 纵欲过度的结果就是,好不容易养得利索了一点的身体,再一次跟被拆散了重组一样,累得林笙歌一根手指头不想再动。 估计是上一次吐槽司玄晔的话有了效果,这一次,不仅知道了事后给她清理痕迹,给红肿破皮的地方上了药。在将她的手机放到了床头柜后,还很贴心地给了准备了各种衣物。 这个口是心非的男人啊,果然和上一辈子一样的疼她爱她。可惜的是,他们遇见的时间地点并不好,再加上她上辈子眼瞎,错把心怀鬼胎的小人当了挚爱,才会落得个毁容身死的下场,还累得他一同身陷险境。 也不知道上一世,她死了以后,这个男人有没有好好活下去。 林笙歌给楚晨钊发了一条信息,约他第二日下午在学校附近的奶茶店见面。 发了以后,她才开始慢慢翻开她手机里的那一堆信息。 因为是放假,她失踪了几天的信息并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除了一些不必要的通知信息以外,剩下的无非就是三个人的信息。 这会儿徐蓁蓁还没有暴露出她的真面目,依旧和她是好姐妹的模样,半点看不出嫉妒成狂的模样,循例在问她暑假会和楚晨钊去哪里玩。她上辈子得要多眼瞎,才看不出徐蓁蓁对楚晨钊的心思一直不单纯。 不过也怪她,一听徐蓁蓁是楚晨钊的远房亲戚,就彻底放松了戒备,还将她的事情全部都说了给她听。后来徐蓁蓁大概也是不忍心看到她一直那么迟钝,才在最后把话给挑明了。 悔不当初。 至于她那渣爸,十句话里有九句是在问司家的钱什么时候到账,她有没有顺利取得这位司大爷的欢心,看完完全让人倒尽了胃口。 而楚晨钊…… 林笙歌用力捏紧了手机,扭头去看窗外那沉沉夜色,睁眼直至眼眶酸涩。 明明在她印象里,楚晨钊是那么温柔谦和的一个人,他……是怎么做到那么狠心,说要她的命竟说得那么轻巧。 既然要骗她,为什么就不能一直骗下去,非要在最后说出真相。 他们之间几年的感情竟然都是假的,他根本就不爱她。他对她,只有数不尽的利用和算计。 一颗芳心错付,恨流年,被辜负。 005 我们分手吧 林笙歌到了学校附近奶茶店的时候,楚晨钊就已经坐在了窗边的位置。 阳光落在他身上,一派岁月安好,迷得有路过的年轻女孩悄悄红了脸。 看到她来了,楚晨钊将刚好送上来的其中一杯烧仙草推到她面前,“我怕你在路上堵车,就先给你点好了你最爱喝的烧仙草,现在正好送了上来。” 温柔体贴,相貌英俊,家境良好,出色的专业能力…… 那么多优秀出色的点,曾经林笙歌也和其他的女孩子一样,认为楚晨钊就是现代白马王子的化身。 如果没有那些阴谋算计,或许他们真的会如学校里的师生推测的那样,一毕业就步入结婚礼堂,成为人人艳羡的一对。 可惜啊,这全都是假的。 林笙歌将烧仙草推了回去,换了另一杯花果茶。 楚晨钊没明白,“笙歌,你不是一向喜欢喝烧仙草吗?” “现在不爱了。烧仙草甜是甜,就是东西太杂,甜得太假。” 就如他,温和谦逊的外表之下,有着一颗冷硬无情的心脏。谈笑间,就取了她的性命。 楚晨钊只当她是一时又想要换个口味,笑着说起别的事,“最近S市那边新开的海洋王国乐园不错,正好在暑假,不如下个星期我们一起去玩一玩?” 奶茶店不远处的地方,有一辆低调的黑色迈巴赫停在树荫下。 辛飞听着电脑里传来的声音,胆战心惊地看着司玄晔沉得能滴墨的脸色,硬着头皮问了一声,“爷,要不要我去……” 厉眼如刀。 辛飞当即识相地砸嘴上做了个拉链的动作,闭口不提。 另一边,林笙歌似无所觉,面无表情地拒绝了楚晨钊的邀请,“不用了。我这次来,只是想和说一件事。” “我们分手吧。” 楚晨钊脸上素来温和的笑意第一次出现了龟裂的痕迹,“笙歌,这个玩笑并不好笑。我这几天一直联系不到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要是有什么困难你说出来,我们一起面对。” “我出了什么事情,你是真的不知道吗?” “笙歌你在说什么,我糊涂了。” 林笙歌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违和的痕迹,心中不觉冷笑,语气越发地淡漠,“是吗?分手吧,我不爱你了。” 而在迈巴赫的车里,辛飞亲身经历了一遍寒冬到暖春的转变,不觉目瞪口呆。越发地好奇起奶茶店的那个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来历,竟然能让他这寡情淡漠的老板对她那么上心。 奶茶店里,林笙歌自觉该说的已经都说了,拿了桌上的手机准备起身走人,被人当胸一推,推回到沙发上。 当真是冤家路窄,竟然是徐蓁蓁和她那小跟班白情柔。 白情柔嫌恶地拍了拍手,转而对楚晨钊又露出了个甜美的笑容,“学长,不如我来告诉你笙歌这几天去了哪里吧?” 林笙歌冷眼旁观她拿出了手机,点开了一个帖子给他看,“论坛上都传遍了,说这段时间笙歌背着你被一个又老又丑的男人给包养了,之所以这几天不见人影,是因为去医院把肚子里的孽种给堕了。唉,你干什么!” 林笙歌劈手抢过白情柔的手机,论坛最新置顶一个标题。 #论计算机清纯“玉女”系花的二三事# 林笙歌和楚晨钊都是校园里的风云人物,这个帖子从一出来,瞬间就已经跃升至榜首的位置。再加上帖子里头弄了个所谓的有图有真相,学校里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人,怕是都已经知道了。 林笙歌随便划了几张图,随手将手机抛回到白情柔的手上,似笑非笑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她俩演戏。 徐蓁蓁一脸的着急,伸手就将白情柔的手机抢了过来,藏了起来,急急地对楚晨钊说:“表哥你可别听柔柔胡说,这里边肯定是有什么误会。笙歌不是那样的人。” 楚晨钊:“笙歌是怎样的人我很清楚,我相信她!” 白情柔显然很不满,“你、你们、怎么还为她说话,事实都摆在了眼前。出来卖就是出来卖的,她有什么好抵赖的。” “所以说你的书都念到狗肚子里头去了。”林笙歌摸出自己的手机,上了论坛,翻出那个置顶的帖子,“这上边好多张照片不是柜子、柱子什么的歪了,就是脸和颈部的位置边缘没有贴合好。亏你也是学计算机编程的,这么业余简单的PS痕迹都看不出来。看八卦看得脑子都生锈了吗?不好意思我忘了,你的期末考试又没及格。” 一番话,说得白情柔的脸色白了又青,好不精彩。 徐蓁蓁轻咬着下唇,“笙歌你既然是被冤枉的。PS那么明显的痕迹,计算机的能人又那么多,怎么就不能看出蛛丝马迹来?” 白情柔恨恨:“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无风不起浪,那是因为她品行不端正,我可是听说了,林笙歌可是已经被她爸卖给了司家的那一位。说不定现在出现在这里,就是因为成了破鞋被那位司爷给甩了。” 林笙歌慢条斯理地掀开了水果茶的盖子,冲着白情柔嫣然一笑,笑得现场的人心头猛然一跳。 白情柔结结巴巴地:“你、你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给你洗洗嘴巴。”林笙歌用力拽过想要往后退的白情柔,抬手将一整杯水果茶给白情柔从头而下,浇了个透心凉,“好好的一个女孩子,张口闭口不是‘卖’啊,‘孽种’的就是‘破鞋’,嘴巴怎么就这么地臭呢。要是你的父母听到你这满口恶臭,不知道得要伤心成什么样子。” 林笙歌嘴上说得痛心,手上的动作则是一点也不含糊,完事了,就将人往徐蓁蓁的怀里一推。 各种捣碎了的水果粘在白情柔头发和衣服上,一下子就将她今日精心打扮过的妆容给毁了。 上一世白情柔作为徐蓁蓁的小跟班,可是没少在背后给她使绊子,今天毁她妆容真的是便宜她了。 还是这样痛快。 有仇报仇。 有恩报恩。 不用维持着伪善的和谐。 几秒钟之后,白情柔的尖叫声响彻了整个奶茶店。 徐蓁蓁不着痕迹地退开了几步,半点没让白情柔身上的残渣弄到了身上,甚至还先一步委屈上了。 楚晨钊忙扯过桌上的纸巾,温柔地给白情柔擦去了脸上粘上的水果,丝毫不嫌弃她身上的污秽。 末了,楚晨钊将新地纸巾塞到白情柔的手中,才算是止住了她的哭叫。 楚晨钊看着她,就像看着胡闹的孩子一样,透着浅浅的无奈,“笙歌,你这次真的做错了。” “错?” 林笙歌侧头反问,看着现场神色各异的众人。 这就是楚晨钊,无论是遇上了什么事什么人,永远是悲天悯人的模样。温润谦和地仿佛不像是他们这些凡尘俗子。 上一世若不是楚晨钊和徐蓁蓁几次三番给她发了紧急劲爆的信息,她又怎么会慌了神,和司玄晔闹了个天翻地覆也要出门,最终却落得个惨死在京郊码头的火海当中。 想到司玄晔,林笙歌眼中不自觉地溢出几分笑意。 别以为她不知道,他这个大醋缸在背地里偷偷搞了什么小动作。 楚晨钊微微蹙起了眉,“笙歌,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以前是怎样的?” 再度反问,“是温柔体贴、善解人意,还是逆来顺受,你说风是风、说雨便是雨?” 白情柔大概是怕了林笙歌将桌上剩下的烧仙草也浇到她头上,躲在楚晨钊的身后小声愤懑,“至少不会像个疯狗一样乱咬。” 林笙歌眉眼一挑,白情柔瞬间把脑袋缩了起来。 “我还是更喜欢你原来的样子,这件事我会帮你去查,还你一个清白。”楚晨钊道。 林笙歌冷笑,“然后呢,我傻傻地等?楚晨钊你难道不知道,这件事一旦被校方认定是真的,我就会被开除出上交大?” 楚晨钊保证,“我不会让你被开除的。笙歌,你相信我。” 上一世,她就是听信了楚晨钊的鬼话,乖乖地等了一天又一天,最后等来了一个晴天霹雳的结果。 她确实没有被开除上交大的学籍,但在有心人的暗箱操作下,实际上也跟被开除了毫无区别。 这一世,她才不会又信了他的鬼话。 “不用了。我们现在已经没有了任何关系,我的事情也就不劳烦你来操心了。” “笙歌,”手腕被人用力握紧,楚晨钊脸上的温和罕见地悉数褪尽,“我不同意分手。” 身体落入到了一个熟悉的温暖怀抱当中,就连楚晨钊握着她的手也被强制分开。 “她不是你的。” 突然出现的气势逼人的男人,是所有人都始料不及的。 徐蓁蓁暗恨,可还是反应极快地笑问:“这位是……笙歌,你和表哥在一起这么久了,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细细一听,徐蓁蓁分明就是暗指林笙歌脚踏两条船。却在接触到林笙歌似笑非笑的眼神不自然地移开了眼睛,接着更是被楚晨钊喊出来的名字给惊住了。 006 不会有别人 “司少,久仰。不知道你可不可以把我的女朋友还给我了?” 察觉到身后的男人一瞬间紧绷的身体,林笙歌当即就知道司玄晔又打翻了醋坛子。生怕他在这里闹出什么事情来,林笙歌捂着他嘴巴,二话不说拉着人就走。 白情柔擦拭着衣服上的残渣,小声地骂了一句,“呸,明明就是出轨了,竟然还好意思在这里装无辜。也不怕遭雷劈。” 林笙歌一上了印象里那辆眼熟的迈巴赫以后,直接就朝辛飞伸手:“快快快,把电脑给我。” 辛飞下意识地就想将电脑递过去,一想到上边那个监听的软件正开在后台运行,当即又想将电脑藏回去。 然而林笙歌已经眼疾手快地拿走了电脑,噼里啪啦地打开了学校的论坛,更甚至想要试着入侵学校的后台。眼看着就要入侵成功,手提电脑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压下合上,顺手丢到了辛飞的怀里。 “你就这么放过了他们?” 放过? 林笙歌的眼神一下子就飘远了。 良久,她才轻轻地说道:“怎么可能呢?他们欠我的,我肯定都会一件一件地讨回来。” 只是她现在需要时间去查清前世她所不理解的疑点。 “需要我帮忙吗?” 林笙歌摇摇头,“我自己来就好。” 车里的气温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辛飞一看苗头不对,极为机智地下车将空间留给了两人。 车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林笙歌顺势凑近了司玄晔的怀里。 果然。 这个大醋缸子虽然没有回应她的亲近,身上的冷意倒是真的消散了不少。 就在林笙歌在想着要不要调整一个舒适的姿势时,她的肩膀被他按住了。 “既然怕我,就不要勉强勉强自己靠近我。” 林笙歌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 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的身体受她上一世的记忆影响。就算在亲自司玄晔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有一些僵硬。 可偏偏,他发现了。 林笙歌敛了笑容,端端正正地坐好,“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这是你自己的事情。” 重生以来,林笙歌第一次认认真真地看着他。 司玄晔的眼睛不是纯黑色的。据说司家祖上曾有人疯狂迷恋过一位国外的美人,以至于后代多多少都会遗传到那位外国美人的基因。 他的眼睛带了一点浅浅的深蓝,当他看着你的时候,你仿佛撞进了宇宙的那片星空,将人的一生都锁在了里头。 辽阔无垠、如海般深邃,可当你想要沉醉在这片迷人的星空时,则会发现那是身为凡人的你终其一生都无法触碰到的。 可这么一个本该高居神座上的男人,偏偏在上一世在她这儿被扯落凡尘,堕落无边深渊。 践踏如泥。 是她辜负了他的深情。 她的沉默落在他的眼里,化作了无声的拒绝,也让他那一颗跳动的心脏缓缓冷了下去。 所以昨日她在家中说的话,其实都是骗他的吧。 身旁的女孩忽而抓过了他的手用力地咬了上去。 林笙歌甚至在想,要是他敢乱动,她就咬死这个上辈子一直欺负她的闷骚大坏蛋得了。 偏生直至她口中尝到了血腥味,他都没有动。 若不是真的很喜欢她,以他那淡漠残忍的性格,怎么可能容忍她在他身上这般放肆。 林笙歌讪讪地松开了口,盯着他时,态度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司玄晔你给我听好了,我想要和你好好过完这一生是真的。但是感情事情是双向的,你也不想想,我先前是有男朋友的人,被突然算计送上了陌生男人的床,换了谁都会被你吓傻。” 司玄晔忽而开口,“不会有别人。” 他只要她。 林笙歌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乐得凑上前一口吧唧在了司玄晔好看的侧脸上。 林笙歌眼尖地看到他的耳朵尖染上了浅红。 胆敢调戏完了这位司家大爷还好好活着的,大概也就只有她林笙歌一人了。 她上辈子是有多眼瞎,才会在他拼了命救她的时候,她才知道一直以来真心爱她的是司玄晔。 林笙歌压下那些愁绪,又将辛飞走之前放在座椅上的电脑拿了过来,当着他的面关闭了对她手机的监听,还一边吐槽道:“这程序写得真不怎么样。你们是不是忘了我在学院内是年年拿全额奖学金的人,弄这么一个破软件是想离间我们之间的感情不成?情侣之间明明就应该彼此坦诚,弄得跟玩反间计一样,也不怕瘆得慌。司玄晔你要是想知道什么,以后直接问我。我保证不瞒你。” “情侣?”司玄晔冰冷地盯着她,“你和楚晨钊是上京大的情侣楷模,你让我拿什么信你。我司玄晔不需要虚假的感情。” 糟,一不小心说得太快。 现在这个时间点,也就是在几天前。她和他的关系本是势同水火,而她的态度和之前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也难怪司玄晔不信她。 以至于最后,司玄晔将她带回了司家后,走之前,他分明是看了她很久,却还是把她一个人丢在了房间里。 论坛上的事情很简单,全是PS的图片,没一张是真的。林笙歌直接从网上挖来了原图一一对比贴了上去。再顺手将上头带节奏的那个小号ip地址给挖了出来。 所谓爆料和带节奏的幕后之人很轻易就被林笙歌给挖了出来,还顺手黑进了对方的电脑。 林笙歌对着电脑里一堆的自拍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上京大在私底下有评选过校花校草的活动,而照片上的女生当时似乎在四处拉票以后仍旧是以微弱的票数输给了她。 这个人之所以会做这件事,目的大概就是想要祸水东引,免得自己当了小三又被正室打到去堕胎的事情挖了出来在校内引起轩然大浪。 林笙歌舔舔唇,笑眯眯地将这些事情一并上传到了贴吧上,并且非常好心地改了后台的程序,让管理员就算想删除都没法删除这个置顶飘红的消息。 人在做,天在看。 林笙歌始终相信,善恶终有报。 而且还是现世报。 现在,她该开始为自己讨回公道了。 临出门的时候,林笙歌鬼使神差的走到了司玄晔的书房前站了许久,举起的手又几度放下。 算了,有些事,还是等她回来再说。 走到楼下的时候,林笙歌鬼使神差地抬头看向了二楼书房的位置。 她似乎看到了书房的窗帘微微动了一下,等她再细看时,分明就和先前没什么区别。 是她看走眼了吧。 一直到顺利走出了别墅小院的大门后,林笙歌都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够这么轻易地再次地离开司家。 记忆中,她被困在了别墅折磨长达一年之久。等到她好不容易等到守卫的人放松逃了出来的时候,外边早已经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就算她在计算机方面的技术厉害得很,也已经没法扭转强权之下的既定事实。 再加上后来…… 林笙歌晃晃头,认命地拿出手机去叫车。 再不叫车,以司家别墅到林家的距离,她要是走在路上,怕是走到走断腿也不见得能够走到林家。 按着往常的密码输入,门口的密码锁提示错误。 林笙歌冷笑一声。 她被送到司玄晔的床上才几天,他们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将家中大门的密码给换了。也不怕动作做得太急了,被别人看了笑话。 林笙歌伸手按了门铃。 意料之中的,没有人来开门。 这个时间点,她可不相信没有人在家里头,八成是装作耳聋,假装听不到。 不过……她记得她的那个好妹妹林诗彤可不是什么真正乖巧的好孩子,经常晚上偷偷溜出去玩。如果她没记错,肯定会在某个地方藏了这个家的钥匙。 垫高了脚尖在门框上摸了摸,除了一层灰,什么也没摸到。 入门的防尘垫下也是空空如也。 剩下能藏钥匙的地方,要么就是门口放着的盆花,要么就是门口挂着的香灰炉。 林笙歌将从香灰炉中翻出来的钥匙开了门,生生将正在搞卫生的张妈给吓了一跳。 “大、大小姐你……你怎么回来了?” 林笙歌绕开傻眼了的张妈,毫不意外地看到优雅端坐在沙发上的那个女人。 她的继母,苏月英。 “咋咋呼呼的,成何体统?”苏月英不悦地呵斥着慌了神的张妈,“笙歌回来了,怎么都不提前给说一声。” “我若是提前说一声,苏女士还会让我回来吗?”林笙歌似笑非笑,很不客气地抽走了苏月英手上原本在看到的报纸。 一目十行地看完了自己需要的信息,林笙歌随手团成一团,往后一抛。 正中垃圾桶中央。 “果真是好手段,这么快就资金到位。拿着卖女儿的钱换个好前程,你们就不怕半夜醒来会有怨鬼索命吗?” 苏月英亲热地拉起她的手,叹道:“笙歌,你是我的好女儿,我和你爸怎么可能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情。你这几天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误会了?” 007 无耻抢学位 苏月英看着林笙歌的眼神,就像是一个慈母看着自己不成器的女儿一般。带着几许无奈,又带着几分怜爱,更带着身为继母的为难和委屈。 是的,苏月英并不是林笙歌的亲生母亲,而是在林笙歌的亲生母亲死后不到一个月,她那渣爸娶回来的后妈。一同进门的,还有比她小了三年的妹妹林诗彤。 碰上这么一个渣男,她真的是为她的妈妈不值。 说起来,她除了一身美貌遗传自她妈妈,还遗传了不会辨别渣男贱女的眼光。生生落得个红颜薄命的下场。 眼见林笙歌不出声,苏月英给张妈使了一个眼色,“这段时间雾霾大,你又不喜欢别人进你的房间,你上学期间我们都不敢进你的房间,东西都还没来得及收拾,估计住着也不太舒服。张妈,去,将西边的那间房间收拾一下,给大小姐好好休息一下。” “不用了,我还是喜欢我自己的房间。”在苏月英还来不及阻拦之前,林笙歌直接旋开了自己房间的房门,眼神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难怪不愿意让她回到自己的房间。 “张妈,报警。” 张妈一下子就慌了神,以眼神求助苏月英,“报、报什么警?” 林笙歌一脚踹得半掩的房门大开,示意她们两个看着里头东西扔得乱糟糟,甚至还有不少建筑材料的房间,唯独属于她的东西寥寥无几。 “看到了吗?既然苏女士说在我上学期间没有人进过我的房间,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 林笙歌唇边弯起一个讽刺的弧度,“家里进了贼。我呢,是个在校大学生,大部分时间都住在学校宿舍,安全肯定有保证的。家里的各位可就不一定了。今天贼人能有这么大的本事把我的房间翻得面目全非,指不定哪一天,这偷偷溜进来的贼偷的就是你们脖子上的那颗脑袋。” 苏月英的笑容顿时变得很勉强。 “家里头每天都有人在家,不可能进了外人我们都不知道。笙歌,这当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林笙歌随意地一脚踢开了地上的碎木片,走到房间中央,“这么说,家里头不是进了小偷,而是有人看到我的房间朝向好,空间大,想要抢了我的房间。我看看,不仅把我的床给砸了,还将我的东西都丢了个七七八八。你们是不是笃定,我被送上了司玄晔的床,就决定没有命回到这里来了?” 林笙歌想到上辈子真实发生过的事情,不由地笑得更冷,“按常理来想确实没什么问题。司玄晔这个人下手狠辣,不近人情更不近女色,又是个黑白通吃的人物,这些年栽在他手里的人都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糟糕的名声,也难怪你们会认为我被送到了他面前就回不来。看这混乱的程度,你们把我送上司玄晔床上这件事情,怕是早就计划好了。” 看苏月英这尴尬的脸色,林笙歌不用多想也知道她把事情的真相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这就是她本该是至亲的家人,却也是造就了她一生悲剧的源头。 “你胡说!” 林笙歌移了目光,结果就看到她那同父异母的妹妹林清彤。 烟熏妆、皮衣皮裤,镶满柳丁的包包。 完全是一个不良少女的打扮。 她这个妹妹高考完了就跟解放了一样,彻底去染了头发,整天浓妆艳抹地出去跟她几个社会上的朋友混在一起,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个小太妹一样。 估计是一进门就听到了她这个自小让她讨厌的姐姐的声音,林清彤连鞋也没换,踩着细高跟凉鞋蹬蹬蹬地就跑到她跟前指责她,“明明是你一天到晚都不回家,都不知道是不是跟野男人出去鬼混了。反正你也用不着这个房间了,还不如留给我做舞蹈室。” “清彤!” 苏月英急得喉了自己的女儿一声。 然而已经晚了,林笙歌已经听到了她想要听的结果。 “在背后乱嚼是非,是谁教你的?” 苏月英拦了自己女儿的话,换了个笑容,“清彤还小,你别听她乱说。张妈,傻站在这儿做什么,还不快帮大小姐另外再收拾一间房间出来。” 一转脸,苏月英又拉着林笙歌的手说:“笙歌呀,这个房间太乱了,只能暂时先委屈你了。” “确实委屈了。” 在林清彤露出了不屑表情的时候,林笙歌假装苦恼地说:“看样子,清彤也不会想要和我睡一间房间里。苏女士是清彤的亲生母亲,总归不会嫌弃自己亲生的女儿。不如这样吧,让清彤和您老人家一起睡,我去睡清彤的的房间。” 一口一个“苏女士”,生生拉开了她们之间的距离,更是将一个风韵犹存的美人给喊老了。 林清彤当场就气疯了,“林笙歌你什么意思?你在学校有宿舍,还跑回家里抢我房间做什么?” 林笙歌眯起眼睛,“抢我房间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会回来?” “你明明都已经被人给包养了,要换做是我,肯定就没有脸回来了。我知道了,你现在跑回来,一定是被人玩成了破鞋被丢了出来。” 林清桐说得很小声,以为这样就不会被林笙歌听到。一抬头,就接触到林笙歌冰冷的眼神,当即吓得往苏月英的身后躲了半步。 雇主家里闹起了矛盾,张妈站在原地有些茫然,不知道该是去收拾西边的小房间,还是留在这里收拾大小姐的房间。 暗地里接收到苏月英警告的眼神,张妈当即明了,以最快的速度进了林笙歌现在一团糟糕的房间开始收拾。至于是真心想要收拾,还是顺手再搞个破坏什么的,有待商榷。 苏月英好像没看到林笙歌满含讥诮的眼神,上前亲热拉过林笙歌的手,“你很久没有回来这个家了。难得回来一次,这次你想吃什么,妈做给你吃。” “妈,她凭什么——” 林清桐哪里会愿意,被苏月英暗地里用眼神给震慑住了,委屈得直跺脚。想想还是气不过,当即就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将房门甩得震天响。林笙歌毫不怀疑天花板上的灰会被她这一震给震得掉落了二两来。 苏月英有些尴尬,“清彤被我惯得有些无法无天了。笙歌你别介意。” “无所谓,我习惯了。” 一句话,说得苏月英尴尬。 林笙歌不着痕迹地抽回了手,坐在沙发上很顺手地就吃掉了她那渣爸为讨苏月英欢心,特意空运过来的车厘子。 比起现在还在闹小女孩脾气的林清桐,苏月英明显更会做人。尤其是惯会给外人做戏,只为了让外人知道,她的这个后妈当得有多么的称职,而她这个继女又有多么的让人不省心。 苏月英做戏的目的无外乎就是想要博个贤良淑德的好名声,好让自己和她生的孩子能够真正地挤入京都的上流社会。跟她那出轨的渣爸那个斯文败类完全就是一丘之貉,全然不知道他们这一家早就成了上流社会人眼中的一场笑话。 林笙歌又挑了个看起来比较甜的车厘子塞进嘴巴里,静等苏月英现在又准备给她做一场什么戏。 这会儿的苏月英有些骑虎难下,并不如林笙歌表面看到的那么淡定。 她完全没想到这次继女一回来就几乎跟她撕破脸,险些连表面的和谐都维持不了。这样她完全不知道接下来的事情该要如何开口哄骗她。 难道说,那件事被她知道了…… 念头一划过,苏月英就将这个可能性给省略了。她的继女专业技能是厉害,但在人心算计方面,分明还是雏,不可能想明白事情背后的那些弯弯绕绕。 骨碟里的水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等到其中一半落入了林笙歌的肚子以后,终于等到了苏月英的开口。 “笙歌,你应该也知道,清彤她今年高考,这几天放榜了。” “哦?她考了多少?” 苏月英摸不清她这继女的态度,硬着头皮说了个数字,“清彤她……想要去上京大。” 林笙歌噗嗤一声就笑了。 见过自不量力的,没见过这么异想天开的。 就林清桐那点连上大专都捉襟见肘的分数,竟然想要去国内计算机系排名第一的上京大,也不怕风太大,闪了腰。 苏月英咬咬牙,丢下了一个重磅炸弹,“笙歌,你知道的。我有你父亲公司的股份,我用百分之五的股份和交换你在上交大的学位,并且帮你说服你爸,将你送到国外你想要上的任何一间学校。我保证,等你回来,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知道你这段时间发生的任何事情。” “看来苏女士是有备而来啊,只是不知道我这一出去,还有命回来吗?” 苏月英还在苦口婆心地劝道:“笙歌,你想多了,我怎么可能会害你呢。女孩子最好的安排不就是在合适的时候嫁给一个合适的人。等过几年你再回来,就不会有人知道你曾经被司爷包养过的事情,绝对能够嫁一个好人家。” “你嘴里所谓的好人家,就是像苏女士你一样。在我母亲尸骨未寒的时候,领着你那私生女嫁给已婚的老男人?你身为母亲,做了小三抢了我妈的位置还不够。如今,你还要让你的好女儿拿着那丢人的成绩,去冒名顶替我的学籍?时间过了二十年,苏女士你还真的是和你年轻的时候一样无耻。” 林笙歌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看来她要改变上一世横死的命运,首先就是要先将上一世造成她人生岔路口的事情彻底扭转改变。 这第一件事,就是不能让她那国内顶级学府的学历再一次被林清桐再次顶替! 008 浴血奋“战” 林清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跑了出来,满脸骄横地对着林笙歌说:“我妈做牛做马地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回报一下怎么了?林笙歌你别得意,你在学校里做的那点事情,早就传得满世界都知道了。” 林笙歌反问,“我做什么事情了。” “你还有脸问我,明明你都已经有了人人羡慕的男朋友了。竟然还没点廉耻地出去滥交出去卖……” “住口!”苏月英厉声朝林清桐怒喝,“你这说的什么胡话,你还想不想好好上学了,还不赶紧给你姐姐道歉!” 林清桐委屈地咬着下唇,“妈,明明就是她的错。这件事在上京大的论坛上都传遍了,都在说她是个出去卖的,身体早就不干净了。她自己本来就不检点,凭什么就不能让别人说!” 林笙歌站在一旁看得想笑,就差没找把瓜子来嗑,“真是很久也没有看到过这么精彩的表演。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能跑进上京大的内部论坛,不过既然你能上去,应该也已经看到了我发的那份澄清帖子,那是有人刻意诬陷我。你们是我的家人,我出了事,你们不第一时间帮我澄清,竟然还想着要换走我的学位。有你们这样的家人,真的是让我寒心。” “上京大是我当年凭实力考进去的,如果清彤想要进上京大,我不反对。但是,那应当是她自己凭自己的实力考进去,而不是走这些旁门左道达到自己的目的。我爸公司的那点股份就想换走我的学位,免谈!” 别说她现在有司玄晔这么一座大靠山,就算是当年她母亲秘密留给她的遗产,也已经足够她富足一生。她那渣爹公司的那点股份,她还真的一点都不放在眼里。 只可惜,上辈子因为她的识人不清,她手里的这点遗产,最终还是一群嗜血的家伙给算计了去。 怪她太蠢。 目的迟迟没有达到,苏月英的脸色有些不好,终于将原本的慈母面具给摘了下来。 “这件事情,你父亲已经同意了。” 所以她这仅仅是被知会一声? “高考要经手的程序太多,他还没有这么手眼通天的本事。” 林清桐不无得意的接过话:“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从下学期开始,你就不用回去上京大上学了。我们林家,只需要有一个女孩子在上京大上学就够了。” 电光火石之间,林笙歌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锐利的眼神直视苏月英,“论坛上的事情是你们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败坏我的名声后,狸猫换太子!” 以她的退学为遮掩,然后将林清桐混进新生的队伍里,苏月英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林笙歌不想跟苏月英继续胡扯,摸出自己的手机给苏月英发了几段视频。 “苏女士,你觉得我要是把清彤高考作弊、找人代考的事情公布出去,还会有哪一所学校胆敢录取她?” 林清桐反应剧烈,“你胡说,我明明是自己去考的。” “是吗?” 林清桐心虚地移开了眼睛。 这年头,高考可是人生中的头等大事。任何作弊代考的事情被公布出来,都会在舆论上引起轩然大波。 苏月英看着手机里的那几段视频,气得额角青筋直跳。 该死的,她明明将所有痕迹都抹去了,为什么她的这个继女竟然还能查到关键性的证据。 不,她的女儿清彤绝对不能背上任何人生的污点,这个继女留不得了。 林笙歌意料之中地看到苏月英目光中流露出阴狠的算计,总觉得有什么事情是被自己给忽略了的。 就在林笙歌觉得自己隐隐约约捉到了什么线索的时候,门铃声再一次响起。 张妈闻声去开了门。 “先生你找谁?欸,先生、先生,你们这是乱闯民宅。” 男人越过张妈那几乎可以忽略的阻拦力度,径直走到林笙歌的面前。 “夫人,爷派我来接你回去。” 林笙歌差点被一颗果壳给呛着了。 卧槽! 绝对是司玄晔那家伙在记恨她在奶茶时,没有像其他人好好介绍他们俩是个什么亲密关系。 她拿他的节操打赌,绝对是! 林清桐第一个反应过来,“你不是被抛弃了吗?说!你这是又勾搭上了哪个老男人。不说是吧,我这就去告发你,让你被学校退学。” “告发我,证据呢?” 林笙歌真想撬开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的脑子,看看里头装的都是什么草包。 辛飞面无表情:“这位小姐,慎言。” 林笙歌起了兴趣,转头问辛飞:“说起来,我好像跟你老板年龄相差了五年。据说三年一代沟,你觉得我要是回去跟司玄晔说,有人说他是个老男人,好像也是个挺好笑的玩笑话。” 现场知道司玄晔名号的,瞬间白了脸色。 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自从司家彻底被司玄晔掌权以后,根本就没有人胆敢在他的面前开玩笑,就怕一不小心得罪了司玄晔。 曾有人在司玄晔掌权后,企图仗着老者的身份算计年仅十六岁的司玄晔,蛊惑司家为其所用。其最后的结果却是,京都最有名望的世家之一,被司玄晔以雷厉风行的态度,以极其折磨人的手段在一个月内将其连根拔除。至此,任何人提起司玄晔这个名字,都会先打了一个寒颤。 别说其他人,就是林笙歌有时候想起他来,还是没办法彻底止住从灵魂中散发的寒意。 因为有了辛飞的帮忙,林笙歌就从一片混乱的房价中收拾好了她要带走的东西,还顺手让辛飞将她房间的锁给换了。 想要做鸠占鹊巢这种事情,也得看她答不答应。 回到司家后,林笙歌洗了澡,躺在司玄晔那纯黑色的大床上把玩着她原本藏在林家的小玉筒。 妈妈在咽气之前悄悄地将这个小玉筒珍而重之地交到她手上。如果没记错的话,那时候妈妈对她的交代分明是话中有话。可是直到上辈子她横死京郊码头,也没能弄明白这个小玉筒里头到底是藏了一个怎样的秘密。 林笙歌将小玉筒对着灯光看了许久,仍旧是没能看出个所以然来。 眼皮慢慢地耷拉了下来。 热……很热…… 什么东西在缠着她,好重。 林笙歌挣扎着从黑甜的梦乡清醒过来。 男人沉重的呼吸声,滚烫的身体,以及在身上紧贴游动的手掌,将林笙歌险些吓得魂飞魄散。身体比脑子更快地反应过来,当即就往男人最脆弱的地方猛顶过去。 招数被轻而易举地拆解,继而镇压。 林笙歌急得都要哭了,司家哪里来的狂徒,竟然敢跑到司玄晔的卧室对她撒野。 不对,敢对她这么胡来的,前世今生也就只有那么一个人。 林笙歌把爪子了伸向了男人的腹部,确认了那是她手感熟悉的八块腹肌和人鱼线以后,满身的戒备顿时如烟消散。 她反抱着他濡湿的背部,轻拍着他,软着声音哄他,“玄烨这里好黑,我怕。玄烨我想看看你。” 她的安抚渐渐起了效果。 林笙歌感觉到司玄晔对她的桎梏松开了些许,连忙往外爬了些许,按下了床头灯的开关,心一下子狂跳了起来。 血。 她的手上摸到的濡湿全是血,根本就不是汗珠。 而这些血,全来自压在她身上,瞳孔布满血丝的司玄晔身上。 她现在和那时候一样,满手满身的都是血。 浓烈得连雨都无法冲散。 林笙歌的心紧紧地揪了起来。 前一世死前的最后一幕和眼前的这一幕不断重合又分离,斗转星移,不变的是眼前的人。 更不变的,是他凝视她的眼神。 沉得能将她整个人溺毙在其中,不允许她有一丝一毫逃离的可能。 辛飞提着药箱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他的老大将一个女人牢牢地压在床上,身上的血不时在滴落,当即眼都差点直了。 浴血奋战。 真猛。 林笙歌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门口是个什么状况,整个人就被司玄晔塞回身下罩着。 更夸张的事还在后头。 也不知道司玄晔在床头上按摸了哪里,竟然当场就掏出了一把枪,直接瞄准了门口站着的辛飞的脑袋。 “滚!” 卧槽! 辛飞速度极快地将头往墙后一缩,再加上林笙歌眼疾手快地将司玄晔的手臂撞向了一旁,才使得司玄晔的这一枪打偏在了墙上。 “林小姐,医药箱里有解毒的药,记得给他服下。” 看那样子,绝对是司爷的占有欲又作祟了。 辛飞丝毫不觉得将此刻无比危险的司玄晔留给林笙歌有什么不妥。 林笙歌将目光移到门口被孤零零落下的药箱。 药? 心当即就揪了起来。 要对她有多执着,才会在伤重得瞳孔眼神都没了焦距,还一心惦记着她。 心中又酸又涩。 她的身体才稍微一动,人就被紧紧禁锢在黑色的大床上,耳边是他阴森森的声音,“你想逃到哪里去?” 还没等林笙歌反应过来,他的目光变得更为阴鸷,“林家?上京大?还是——楚晨钊的身边?” 009 被他吓了一跳 林笙歌狠狠地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直至咬出血丝才松口,甚至还恶劣地用指甲尖戳在他后背伤口的边缘,终于看到了他的眼睛恢复了些许清明。 “清醒了?清醒了就松手,我去给你拿药包扎伤口,我怕看你流血。” “你是我的。” 林笙歌哄他,“是是是,我就待在你身边,哪儿也不去。” 司玄晔紧抿着唇,幽深冷寒的眸子紧盯着她,似乎分辨着她话中的真实性。被林笙歌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试探性地摸向了司玄晔手里那把装了消音器的手枪。见他没有反抗,当即快速地将手枪从他手里拿走丢到低矮的床底下,翻身下了床。 房间的地板上还有司玄晔脱下的染血上衣,以及滴落在地板上的血迹,整个房间弄得跟凶杀现场差不多。 林笙歌摸出辛飞指明的那瓶药,略过那些看不明白的专业名词,直接看治疗方向。 致幻…… 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将司玄晔暗算。 细细看,司玄晔除了背上那一道狰狞的伤口以外,其余的伤口分明就是他自己划出来的。 也不知道药箱里治疗伤口的药到底是谁配置的,原本血流不止的伤口在接触到药粉后快速地凝结成了血痂,效果好得惊人。 林笙歌分明看到他背上的肌肉因为药粉的刺激而狰狞跳动了几下,可司玄晔仅仅只是面色白了些许,神色半点变化也没有。活像那伤口根本就不是在他身上一样,只眼也不眨地盯着她。 等到她生疏地给司玄晔包扎好伤口,司玄晔已经在药力的作用下半倚着她沉沉睡去。 伸指轻轻地描摹着他凌厉的眉锋,林笙歌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司玄晔,世界上美女那么多,你为什么非我不可?”、 没有人能回答林笙歌这个问题。 林笙歌躺在司玄晔的身边,稍微调高了空调的温度,将手伸进他的掌心,被他下意识地反手十指紧扣,挣也挣不开。 因为担忧着司玄晔背后的伤势,林笙歌一直都睡不安稳,时不时地就会醒过来看看他后背有没有出血的情况,又或者是给他掖个被子,生怕他因为后背的伤复发,要是不是小心再发个高烧什么的就不好了。 林笙歌一直到快天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再次醒来,天色已经大亮,并且她还能看到窗外的蓝天白云,触手可及。 触手可及? 林笙歌瞬间惊得坐起身来,身上披着的薄绒毯子也随即跌落到地毯上。 “醒了?” 林笙歌伸掌盖住了司玄晔快要碰到唇边的杯口,神色间有些许的崩溃,“你疯了吗?背后的伤口那么深你竟然敢喝酒。还有,为什么我们在天上飞?我身上的衣服谁换的?” 司玄晔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我很弱?” 摇头,“没有,你很强很强。”都已经强得上天了。 “承诺留在我身边是骗我的?” 继续摇头,“真的,都是真的。这辈子都留在你身边。” “你想别的人给你换衣服?” 疯狂摇头,“不想不想。” 司玄晔轻轻地摸过她光滑细嫩的脸蛋,“除了我,谁要是敢看到你的身体,我就把那人的眼睛给挖出来。” 最后的一句话隐含的血腥冷厉,吓得林笙歌背后的冷汗险些都要冒出来了。 果然以这个男人对她的独占欲,是不会允许别人来给她换衣服的。 她这辈子,就栽在他手上了。 林笙歌趁他不注意,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红酒一口闷了,又使眼色让站着的辛飞的赶紧将桌上开封了的那瓶红酒撤走。 酒意熏得林笙歌脸上浮起一层绯红,看得司玄晔食指大动,眼神越发幽暗深沉。 林笙歌心中警铃大作,伸手想要抵住司玄晔越靠越近的身体,“等等,这里还有其他人看着,你想做什么。唔——” 私人飞机上,辛飞不顾林笙歌的求助,给她做了个加油的手势,坏笑着关上了隔间的舱门,隔绝了一室的春意。 多少年了,终于看到冰冷得不近人情的司家的这位掌权者活得有了血色,有了令他动情动欲的人和事。 只是不知,这对于司玄晔以及司家上下来说,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飞机穿越九霄云层,等到重新降落到地面的时候,林笙歌可耻地没了力气。 被司玄晔抱在怀里下机的时候,林笙歌真的恨不得想要将自己彻底龟缩成一只鸵鸟不出来了。 身为一个有着前世记忆的老司机,竟然被一个开荤没多久的男人给折腾到腿软,简直是可耻。最欺负的人是,她腿软得走不动路了,可司玄晔就跟个吸保了精气的妖精似的,容光焕发得根本得根本就没法跟昨晚那个伤重留了一床血的男人联系在一起。 林笙歌暗恨得悄悄伸手在他胸上微突的那一点上狠狠地一揪,换来他的一声闷哼,紧接着她的翘臀在大庭广众之下被狠狠地拍了几巴掌。 “看来我刚才并没有满足你,让你很不满意。辛飞,开车去酒店。” 林笙歌吓得身体直打哆嗦,揪着他的衣襟眼泪汪汪地求饶,“玄晔我错了,你饶了我这次好不好。我真的不行了。” 最终林笙歌并没有被司玄晔拐去了酒店。 他们一下飞机,就有等候在此的人过来接机。 开车的人鼻梁上架着一副会因光线变化而变色的眼镜,因此林笙歌有些印象。 如果说辛飞是司玄晔的左手,那这正在开车的封厉就是司玄晔的右手。 他们两人都是司玄晔身边最得力的心腹。只不过辛飞更多的是跟随着司玄晔身边,随时处理突发状况又或是司家各种明面上的事情。 有明,自然也就有暗。 司家暗处的事情基本都被司玄晔交给封厉处理,包括所有游走在灰色地带的事情。也因此,封厉在司家神出鬼没,在司家内部名声极响,见过的人寥寥无几。就连林笙歌上辈子见过封厉的次数也不超过五次。而其中一次,林笙歌看到了一向以冷静示人封厉脱下了眼镜后的模样,简直跟解除了身上的封印一般,其疯狂狠戾的程度将林笙歌活生生吓得做了好几个晚上的噩梦,更是坚定了要远离司玄晔身边的决定。 林笙歌打了个寒颤,立刻就被司玄晔察觉,“冷了?” 摇摇头。 出来的时候她直接是在睡梦中被司玄晔抱上飞机的,什么东西也没有拿,她只能拿了辛飞新买来的平板玩起了无聊的切水果游戏,玩腻了就再去玩别的。 “西南边境?我们飞来这里做什么?” 准确来说,他们已经飞出了边境线,到达了西南边境的三不管混乱地带,难怪她觉得自己似乎在天上飞了很久。 确认地图上的地点以后,林笙歌额上的冷汗一下子就滑了下来。 司玄晔握紧了她变得冰凉的手,“司家在这里谈了个生意,我过来看看。你想到了什么?” “毒品。”林笙歌紧紧地捏紧了拳头,“我以前在新闻里看到过,他们说这一片因为气候地理位置以及人文历史的原因,三角洲那一片区域的毒品会通过这一片区域传入到国内。甚至因为这里山林众多,执法困难,还衍生出人口贩卖和走私的罪恶链。” 辛飞笑着从副驾驶座回头说:“你说的这些,是也不是。林小姐这是怕了?” “怕?不如说是恨。”林笙歌说得咬牙切齿。 辛飞奇了,“我记得你成长的环境从来就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可是听起来,你似乎对这些东西恨之入骨?” 林笙歌笑着反问,“这和有没有接触过没有直接关系。这些贩毒的害得多少原本美好的家庭家破人亡,难道不该恨?” 这么一想,确实在理。 林笙歌又问,“难道司家现在在做的产业当中就有毒品生意?” 司玄晔淡淡地接过话头,“做生意的途径不止这一条,司家还不至于沦落到要做毒品生意这一步。” 林笙歌拍着胸口,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那个害人的生意不做更好,省得给自己惹麻烦。” 要是司家真的做毒品生意,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继续留在他身边。 太危险了。 保住小命要紧。 下颚被人挑起,司玄晔问她,“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林笙歌心中一惊,却是不动声色地拍开他的手,挑眉反问:“我的事情你不是早就调查了个一干二净的,我有没有事情瞒着你,估计你比我还要清楚得多。” 没错,林笙歌前二十年的履历和所有普通的女孩子一样,清清白白的,根本就不会和毒品、人口贩卖或者走私这些特别黑暗的事情扯上任何关系。所以她说这话,也不算是瞒着他,顶多算是避而不谈。 然而她人生的转折点就出现在二十岁,在二十岁到二十三岁以后,她的人生满是惊涛骇浪。后来有一次,险些就被徐蓁蓁和白情柔忽悠着喝下了一种最新型的毒品。要不是司玄晔及时赶到,徐蓁蓁她们说不定就真的得手了。 如今想来,不知道在那次的投毒事情当中,楚晨钊又扮演着怎样的一个角色。 010 我的人,有意见? 上一世她察觉得太晚,知道的信息太少,几乎可以说是不明不白地死在了京郊码头的火海里。 她不敢相信那个会在她闹小脾气的时候,冒着晚归被记过的风险跑出校外买甜品的楚晨钊会与徐蓁蓁狼狈为奸。 她更不敢相信,那个在烟花大会中害羞偷吻她脸颊的少年,竟然会狠心地要取了她的性命。 林笙歌遥望车窗外的蓝天白云,想起生于南方峭壁的霸王花。 楚晨钊如今在她眼里,大概就那长于峭壁的霸王花一样。 看着温和好看,真想要采摘下来,少说得弄得一身伤,一不小心还会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说白了,不就是她前世的下场。 结果,她貌似重生后招惹了一个更危险的人物。 不知道她要是跟司玄晔提出退货,会不会被他打折了腿,然后锁在别墅里,哪儿也去不了。 不寒而栗。 车停在了当地酒店的小喷泉前,林笙歌一看到酒店门前站立恭候的一排大佬,瞬间就怂了。 悄悄地伸爪子拉扯着司玄晔的衣服,林笙歌嗫嚅着嘴巴,“你的事情我都不懂,我能不能不去?” “你不想站在我身边?” 直觉告诉她这是一道送命题。 然而又扫了一眼外边那一群黑衣大佬,林笙歌掐媚地道:“想,怎么不想。可你想,你既然是来谈生意的,带着我一个莫名其妙的外人总归是不太好。” 司玄晔掐住她的腰,“你是我的女人,不是别人。” 啥? 所以她就这么被司玄晔强行地从京都带出了国,跑到了西南边境外的这三不管地带。作为一个知法守法的好公民,她心里瘆得慌。 辛飞看着林笙歌被司玄晔不情不愿地拖着前行,用手肘悄悄撞了一下一路沉默的封厉,“你觉得林笙歌怎么样。” 封厉单指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不带丝毫感情地回答:“这是司爷的私事,我尊重司爷的决定。” 混到这个位置的,没几个不是人精。 看着司玄晔的脸色给了林笙歌最好的礼遇,却又不多嘴问一句。 然而不是所有人都知情识趣,此刻就有个精神矍铄的唐装的灰衣老者使劲地用拐杖使劲剁地,口中声声质问:“司大当家的,在座的各位皆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姐你不放在房间里,反而带到这严肃的场合,莫不是想要折辱我们?” 看那表情,那唐装的灰衣老者就差没将林笙歌直接归类为“玩物”、“红颜祸水”之流。 态度极为不屑。 林笙歌没说话。 低头继续玩起她的平板,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 忽而腰间被司玄晔紧扣着带前了两步,林笙歌有些错愕地抬头,只看得他下颚刚毅的线条。 “我的人,你有意见?” 司玄晔的目光森冷,生生让在西南叱咤争斗了半生的灰衣老者无端地生出了一股压力。 明明在他眼前的这几位在他面前都能算是个小辈,硬是让他有一种无法逾越高山的错觉。更让他惊骇的是,那个让他蔑视的少女,竟然将平板上给他展示了一份本该是绝密的合同。 “不如请周老解释解释,已经和司爷达成了收购协议的你,为什么私底下还背着司爷另外做了一份联合的合同?” 林笙歌将明显是扫描件的合同一下子划拉到最底部,不紧不慢地将上边的名字一个个地给念了出来。每念一个名字,就多了一个人心里在打鼓。等到最后,名单上的名字竟然占据了现场过半的人数。 司玄晔神色晦暗不明,薄唇微抿,却让他们觉得风雨欲来。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看来在座各位都是熟读孙子兵法的能人。” 完了,他们以貌取人了。 男人的那点劣根性嘛,一看司玄晔身边带着个身材火辣的大美人出现,第一印象就觉得这司玄晔不足为惧。竟然在这么重要的场合带着一个不入流的女人出席,下意识地连带着将司玄晔也看轻了几分,直到这份本该隐藏的合同突然现世。 林笙歌满意地将眼前所有所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绷着一张小脸将平板塞到司玄晔的手里。 竟然敢将她看成玩物,那就不要怪她闷头给他们搞事情。 林笙歌无缝切换地将表情变成了委屈,“玄晔对不起,我气不过,一不小心就将这合同给公布了出来。会不会给你的这次收购带来麻烦,你原谅我好不好?” 林笙歌心里有些忐忑。 她能笃定司玄晔必然是深爱她的,看现场这么重要的场合,他能对她纵容到什么程度,林笙歌心中毫无把握。纤细的手指下意识地紧揪着司玄晔的衣服,用力到指尖泛白。 耳边被风吹得凌乱的发丝被他挑起塞至耳后。 “你永远都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我对你的要求只有一个。” 只要她永远不离开他。 心里头酸涩涨痛得厉害。这么好的男人,她上辈子怎么就瞎了眼一直没有看到呢。 隐藏的协议被林笙歌挖了出来以后,现场再没有人敢小瞧突然冒出来的林笙歌,说话间都客气了几分。 林笙歌坐在司玄晔的身后,借着他的背影无聊地玩着平板。 什么都听不懂…… 上辈子遇上司玄晔之前,她的世界就只有二进制和楚晨钊,遇到司玄晔以后,她就只想着如何逃离他的身边,根本就没用心了解过司家的所有行业。如今自然也听得糊涂。 周老一反方才在见面时的嚣张气焰,战战兢兢地对着司玄晔求饶道:“司当家的,求您开个恩吧。我们手底下可都有一大班的兄弟需要养活,这要是突然断了这几条赚钱的线,手底下的兄弟和他们的家人可都得活活地饿死。” “司爷,求给个宽限时间,转做别的生意也是需要时间和资金的。” “是啊是啊,我这一镇的人可都是靠一片地养活的。” 有人开了口,自然就有人附议。 封厉在司玄晔的授意之下,将早已做好的合同让人分发到众人的手中,“在座的各位怕是还没有弄明白。我们司爷的意思是,在司家的地盘上,绝对不允许出现任何与毒品有关的东西。当然,出来混的都知道这世道生活艰难,我们自然也不愿意断了各位的财路,可是在座的各位又是如何回报我们司家的信任?” 司玄晔将林笙歌找出来的那份隐藏协议连同其他证据一同推到桌上,“合同上的半月之期已到,既然诸位无意要遵守承诺,也就没必要存在于这西南之地。” 林笙歌直觉接下来的事情不是应该她听到的,当即无声地起身,绕到后边悄悄地出了门。 “夫人最好还是不要走得太远,这附近不太安全。” 林笙歌吓得回头,看到是辛飞才松了一口气,淡然地走到了走廊的拐角处,身旁的辛飞则是亦步亦趋。 林生哥哥半趴在护栏上,放空了双眼往下看风景,“辛飞你跟得这么紧,你是担心我会趁机逃跑吗?” 辛飞笑眯眯地反问,“难道夫人没有这个想法吗?想必夫人今日来这儿看过应该知道,司家的势力庞大。若是司家想找一个人,哪怕这人上天入地都能找出来。” “我知道他在未成年的时候就接手执掌了当时乱成了一锅粥的司家,只是司家势力再大又跟我有什么关系?” 辛飞不解,“那夫人为什么要帮我们找到了周老他们的那份隐藏协议?” 这是辛飞想不明白的地方。 这趟西南边境之行,他们早就料到这帮老狐狸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更料到他们不会乖乖地放弃那条罪恶的赚钱之路。然而司家在司玄晔上台以后,手中的黑色产业链早就被司玄晔砍了个干净,不做祖辈那套刀口饮血的营生,悉数洗白上岸做起了正经生意。 他们早就做好了如何应付那群老狐狸的准备,而林笙歌翻出来的那份隐藏协议,更多的是起了加重谈判筹码的作用。 林笙歌叹了一口气,“很简单,气不过。” “气不过?” “那个你们叫他周老的,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副鼻孔要仰上天的傲慢样子,再加上我喜欢你们的那位司大爷,所以我就黑进了他家的网络,果然让我在他的电脑翻出来了很有意思的东西。” 辛飞瞠目结舌,“现在的大学生专业技能都这么厉害了吗?” 果然女人都是母老虎,惹不得。 “大学生?普通大学生哪有我厉害,呵。”林笙歌低低一笑,有嘲讽也有傲然,“论专业能力,我不保证十年,但我可以跟你打赌,五年内绝对没有人能在这方面超越我。只可惜,我算得了这虚拟世界,唯独看不透人心。” 若是上一世她能看透个一二分,她和司玄晔哪会沦落到那么一个下场。 林笙歌扭头看向辛飞,笑得邪恶,“我们打个商量,你以后能不能别叫我夫人了?这名不副实的,听着太别扭了。我才二十岁,还年轻着,你别把我喊老了。” 辛飞笑眯眯地,“难道夫人不想和司爷在一起?” 这问题诛心。 她没法回答。 林笙歌按着太阳穴,看着会议室的方向表示脑壳疼。 她索性问了个问题,“你在他身边那么久,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吗?” “这个问题,建议你直接问司爷会更合适。” 就司玄晔现在这闷骚状态,她能问得出来才怪。 她一直想不明白,她和司玄晔本该是毫无交集的两个世界的两个人才对,为什么司玄晔要她如此执着? 她可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当初她和楚晨钊间的缘分,也是在和楚晨钊在学院活动中有了多次的焦急后才慢慢动了心,只是楚晨钊…… 林笙歌紧抿着唇,死死地盯着二楼窗口印出来的那个熟悉的身形。 011 遇险 楚晨钊他一个医学生,怎么会出现在这混乱地带? 林笙歌猛地一把扯过辛飞的衣领,“快,把你的手机借我。” “你要是想司爷,直接回会议室找他不就得了。” 手机一拿出来,就被林笙歌劈手抢了过去。 毫无停滞地输入了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得到的却是机械的系统忙音。 擦,这什么地方,竟然一点信号都没有。 顾不得会不会引起辛飞的怀疑,林笙歌直接就近走了楼梯,直奔刚才看到楚晨钊的二楼而去。 前后不过三四分钟的时间,等到林笙歌推开二楼房间的门时,室内空无一人,仿佛她刚才看走眼了。 落后了一步的辛飞追上了怔怔站在门口的林笙歌,“你看到了什么?在这地方瞎跑,你也不怕把自己给跑丢了。” 林笙歌顾不得回答他的话,随手扯过一旁路过的少年,“你有看到刚才从这里走出去的人吗?” 穿着服务生模样的少年茫然地摇着头,林笙歌急了,直接和他比划起来,“是个和我年纪差不多的男人,个子约莫比我高了一个头,穿着一件浅灰色的休闲上衣,人看起来很温润和善。” “小姐抱歉,你说的这位客人,我没有见到过。” 在少年抱歉地走后,辛飞走近了问她,“你在找什么人?你是司爷的人,我劝你最好不要起了别的心思。” “没什么,我以为看到了熟人,应该是我看错了。” 林笙歌走到了窗边拉开了半掩着的窗帘,露出了个类似对讲机模样的黑色物体,上边还带着一根天线。 “这儿怎么会有干扰信号的屏蔽器?” 辛飞接过翻看了一下,没看出什么有用的痕迹,“难怪刚才你没法打通电话。看这体积,怕是这酒店里有不少信号干扰器。” 林笙歌下意识地想到了阴谋论。 不寒而栗。 从这儿看出去视野虽然宽阔,但是她站了这么久,楼下时不时进进出出的人当中,没有一个是眼熟的,更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人物。好像她刚才看到楚晨钊站在窗边的这一幕只是幻觉。 也是,楚晨钊是个喜欢呆在实验室里的医学狂人。她会出现在这里也是因为被司玄晔强掳过来的缘故。无缘无故的,楚晨钊怎么可能会千里迢迢地从京都跑到这三不管地带。 楚晨钊…… 林笙歌没法违心说那是个错觉。 林笙歌拍开手中的灰,“我觉得我们最好赶紧回去。走吧,希望我们回去了,司玄晔那边事情也办完了。” 辛飞依旧狐疑。 然而林笙歌的表现无懈可击。 如果她没有失神到将桌布给带到了地上的话…… 银制的碗碟连同暗色的桌布落了一地,发出几声沉闷或清脆的声音,还有几声像是启动的声音。 林笙歌循声弯腰看了过去,瞬间白了脸色,跌坐在地上。 “辛飞你过来看看,看看这炸弹是不是正在倒数?” 从辛飞凝重的眼神中,林笙歌心就凉了。 突然出现的楚晨钊。 隐藏的干扰信号屏蔽器和藏在桌下正在倒数的炸药…… 这是一场针对司玄晔的阴谋。 司玄晔。 会死……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林笙歌就觉得心里头闷闷的。 她不想他死。 会议室紧闭的门扉被人用力地推开,反弹在门上发出了一声巨响。 林笙歌扶着跑到腿软的膝盖喘了两下,又强撑着起来快速走到司玄晔身边,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快走,二三楼的房间里几乎都被布置了定时炸药,估计我们只剩五分钟逃命。” “荒唐。”周老旁边的另一名老者拄着拐杖率先怒斥出声,“为了迎接司爷到来,今日我们特意包了场,更是早就将这里里外外地都检查了数遍,就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 “万无一失?”林笙歌面露讥讽,忽然撩开了长桌垂下的幕布,“你们不妨都弯下腰看看,这桌子下粘的是不是信号屏蔽器和定时炸弹。” 哪里还用看。 有贪生怕死之人一听到这酒店的房间里被人布置了定时炸弹,就已经在第一时间惊叫着冲出了会议室忙着逃命去了。 前世京郊码头由爆炸引发的火海仿佛又浮现在眼前。 林笙歌搭在司玄晔膝盖上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腿软得根本没有力气站起来。 时间所剩不多了,他们在四楼,要是整栋楼一起爆炸,他们会不会又像上一世一样被困在茫茫火海中? “封厉,叫所有人立即撤。” 胳膊被拽起,整个人横抱着落入了一个宽厚熟悉的怀抱,耳边是他沉着冷静的声音,“慌什么,有我在。” 林笙歌的心奇异地安定了下来。 将脑袋轻轻地搁在了他的肩膀上,伸手用力环住了他的脖子后,林笙歌在他耳边“嗯”了一声。 她的声音就跟她的人一样,很轻很轻,就偏又如轰雷一样,炸响在他心头。 他在依赖她。 全身心的。 这个事实让司玄晔非常的愉悦,忍不住唇角微微上扬。 就凭这份愉悦,他可以让今日有胆子惹他的人受的惩罚稍微轻一点。 司玄晔将怀里哆嗦的小姑娘抱得更紧。 封厉走在旁边凑巧看到,诧异地将目光移动到林笙歌的脸上,若有所医。 这个女孩子,对司爷的影响只怕比预计地还要大…… 已知酒店的各个房间已经被做了手脚,难保电梯也会被有心人做了手脚。司玄晔一行人直接走的楼梯而下。 他们到达楼下的时候,正好辛飞也将车开到了出口的位置。 “封厉你的车技好,快来开车。” “我来。” 林笙歌挣脱了司玄晔的怀抱,比封厉更快一步地抢了驾驶室的控制权。 辛飞和封厉同时微微皱起了眉头。 逃生这种争分夺秒的事情,她一个计算机系的学生在这瞎闹什么? 他们心中有再多的不虞,都被司玄晔以一个森冷的眼神给制止了。 “听她的。” “是。” 他们才刚刚坐稳,车就在林笙歌的手里在双车道的路面快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回旋,差点将辛飞给当场甩飞了出去。 林笙歌摸着方向盘,久违地感到热血沸腾,“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车应该是改装过后的陆地巡洋舰吧?” 辛飞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你打算做什么?” 林笙歌张扬一笑,猛地加速将油门踩到了底,“坐稳了。” 就这跑路的过程中,又出现了新的状况。 背后的人估计是已经察觉到了这里的变故,当机立断地切断了酒店的电源,出入口的电动栏杆根本就无法正常升起,只剩下旁边供给行人通过的镂空铁门开着。 到了生死博弈的关头,那些出入非豪车不坐的大佬们哪里还端得起架子。既然无法坐车逃生,跑也要用两条腿死命地逃出生天。 这时候面子算什么,谁活到明天谁才有翻盘的机会。 这时候的林笙歌就操纵着座下的车在一片混乱中灵活地穿插而过,将辛飞看直了眼,“你该不会是想直接这样撞……” 做工上好的栏杆直接被陆地巡洋舰撞飞到天上,高高抛起,不知砸到了哪个倒霉蛋的车顶上,引得一连串惊慌的尖叫声。 “……撞上去。” 眼看着冲出了酒店后就要因为车速过快撞到近在眼前的墙壁上,林笙歌直接方向盘猛打,来了个漂亮的九十度漂移,端端正正地开回到道路上。 不过冲出了两百米,身后的酒店轰地爆出一声巨响,整栋大楼瞬间陷入了火海当中。爆炸的气浪顷刻间席卷而至,生生将陆地巡洋舰的速度又提高了几分。 林笙歌确认将车开到了安全的地方,才踩了刹车,打了双闪停在了路边,趴在了方向盘上,“换个人开,刚才开得太猛了,我想吐。” “封厉,你去开车。” “是。” 司玄晔一边吩咐,一边解开林笙歌身上的安全带,将手脚发软的人儿从驾驶座上抱到自己的怀里安抚着。 怀里的人一张小脸白得可怕,手中更是冰凉,唯独一双眼睛湿漉漉地在勾他的魂。 司玄晔拿过辛飞递过来的水,拧开。 林笙歌不接,睁着水雾弥漫的眼睛撒娇,“我手抖拿不稳,你喂我好不好?” 卧槽! 辛飞眼睛险些都要看凸了。 要不要脸。 刚才那个彪悍的在飙车的到底是谁! 现在竟然有胆子跟司玄晔撒娇? 更惊悚的是,司玄晔手顿了一下,居然真的亲自拿着矿泉水慢慢喂起了林笙歌,另一只手生疏地在她背后轻拍着。 封厉伸手将辛飞快要惊掉的下巴合上,“别看了,今日的太阳没从西边出来,地球也没爆炸。” 这笑话太冷了。 后座的两个人压根不管前排的两只单身狗作何感想。 司玄晔擦去了林笙歌唇边溢出的水珠,“为什么要抢着开车,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开车?” 果然瞒不过他。 她总不可能说,这是上辈子为了逃离他身边生生练出来的生死时速塞车技能。就是这个时间点,她的身体基本没怎么开过车,体质还属于那种比较容易晕车的那种。 前世今生都是无证驾驶黑车,还都是一开始就把自己开晕了眼,简直有够悲催的。 林笙歌动了动,在司玄晔怀里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依偎着,“在你身边这么危险,逃命的本事总得先学好了才能不拖后腿。我舍不得看到你出事。” 终究是她亏欠了司玄晔颇多。 这辈子。 她总得是要还他的。 舍不得吗? 司玄晔眼底光芒诡谲,晦暗不明。 他慢慢地将怀里的女孩抱紧,像是要把她融进自己的骨血一般,从此再也不分离。 012 阴谋初现 “疼……” 林笙歌在他怀里细细地喘息。 司玄晔松了松,给她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但这也不过让林笙歌更容易呼吸一些而已。 林笙歌面无表情地盯了他一会儿。 算了。 调教这个闷骚的男人急不得。 现在还有另一件事令她更加地耿耿于怀。 楚晨钊…… 这次她看到的酒店二楼窗边的那个身影,真的是楚晨钊吗…… 林笙歌下意识地就想摸自己的手机。 掏了个空才想起来,她在睡梦中就被司玄晔给抱上了飞机直飞西南,身上哪来的手机。 “什么人这么大手笔,要炸了整个酒店?就为了杀你们?”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辛飞诧异的回头问。 林笙歌有些嫌弃,“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实吗?看你们今天这架势,绝对不是临时起意跑来这里。这也就意味着心怀鬼胎的人早早得到了消息,才能确保在今天布置好这一切,目的大概就是为了破坏你们今天准备一直在开的这个会议。” 西装正儿八经地穿着的司玄晔总是让她有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错觉,高冷得让她想要将他扯落神坛。 爪子先于理智地搭上了司玄晔的领带,解开了扔在一边不说,林笙歌还扯开了他衬衫的扣子,弄乱了他身上的衬衫,压根不知道自己打的举动在辛飞和封厉的眼中到底引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 传闻司爷有洁癖,谁招惹谁倒霉? 错了,这在林笙歌这儿全是纸老虎。 司玄晔将女孩往自己的怀里更紧地熨帖着,低声地哄着她,“乖,我们回去再做。” 噗。 司玄晔的纯情呢? 老司机林笙歌终于从司玄晔的美色中清醒过来,恨不得将自己的爪子给剁了。 差一点,她就要在车里给另外两个男人表演现场版的活春宫了。 恶向胆边生,林笙歌将怒火迁移到看戏的辛飞身上,“情侣恩爱有什么好看的,你还不赶紧去查是什么人在背后捣鬼。” “不用查了。”司玄晔淡淡地说。 林笙歌紧张地扯着他的衣服,“为什么不查,你知不知道要是再晚一点逃出来,你就会死在刚才的那场爆炸里!” “不会的。对方这点能耐还不至于能杀了我。” 他在向她保证。 林笙歌简直要被他的这个狂妄自大的态度气笑,气得抢了辛飞手里的平板自己折腾。 只一会儿,平板又从林笙歌手里塞回到辛飞手里。 线索太少了。 就算她计算机的技术学得再厉害,也只能找到几个似是而非的信息,根本就毫无作用,更无法确定这件事跟楚晨钊到底有没有直接的关联。 车在一个开阔的地方停了下来,林笙歌抬头看了一眼外边一大片红得耀眼的花田,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有些不太确定,“外边那些……是罂粟花?” 司玄晔眸光沉沉,“喜欢吗?” 林笙歌嫌恶地扭开了头,“不喜欢。” 上一世,她有一次差点就栽在了这玩意的升级版上,简直是对这害人的东西恨之入骨。 “你既然不喜欢,那就都烧了。” 他说得云淡风轻,可以赚大钱的路,说断就断。 林笙歌忽然抬头,联想起先前会议上那群凶神恶煞的大佬们说的话,瞬间有些手抖,“你疯了吗?这条产业链背后到底牵扯到多少的利益你比我清楚。酒店的爆炸案分明就是一个对你的警告,你现在要将这里一把火给烧了,你不要命了吗!” 司玄晔将头抵在她的发间,低沉如大提琴的声音温柔地传入她的耳中,“笙歌,你在担心我。我很开心。” 林笙歌的心瞬间就酸软了一片。 心中某个坚硬的角落,塌了一角。 待到司玄晔将目光移向封厉时,眸中不见丝毫温情,已是冷硬如冰。 “今日之内,全部给我烧了。” “是。” 风助火势。 点燃的火把随手一抛,不多时,该烧的地方都燃起了熊熊烈火。 像极了前世京郊码头的那片火海。 林笙歌深吸了几口气,微抖着手推开了车门。 没什么好怕的。 这里是西南边境之外,不是京郊码头的火海。 冰凉的小手落入到一个温热的大掌中,林笙歌有些惶恐地抬头,见他无一丝损伤,悬起的心终于放下。 她靠着他,长吁了一口气,“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如释重负。 烈日当空,刺眼得很。再加上花香浓烈,林笙歌索性扭了个头,将自己埋到了司玄晔的怀里。 不,除了日光,在司玄晔背后的方向好像有什么在反射,刺得她眼睛生疼。 那是…… 林笙歌蓦然睁大了眼睛。 理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她的身体已经率先做出了反应。 下一刻,血色崩裂,纤弱的身体软软地向后倒下。 温热的鲜血染红了林笙歌后背的衣裙,更染红了司玄晔的眼睛。 “笙歌!” “夫人!” “有狙击手,全员戒备。” 现场的声音纷纷杂杂,有尖叫,有慌乱,更有四处乱飞的枪声,这些林笙歌都顾不得了。 背上的伤太疼,疼得林笙歌能够敏感地察觉到自己的后背不断有血在滑落。 林笙歌费力地抬起手搭上他的脸,恍惚中又看到了前世在火海中跪在她面前的司玄晔,脆弱得让她心疼。 “别死。我想你……好好活着。” 捏在她肩膀的手越来越用力,司玄晔单膝跪在她面前,“坚持住,我马上带你去找医生。你不许死,听到没有。你要是敢睡过去,我就把你锁在密室里,除了我谁也不能见到你。笙歌!笙歌!” 太霸道了…… 她想告诉司玄晔,她还有仇没报,她还没有履行这辈子陪在他身边的诺言,怎么可能甘心去死。可是她背上好疼,疼得她眼前只余一片黑暗。 司玄晔抱着怀里中枪后昏死过去的女孩,浑身气息阴寒,令人不寒而栗。 封厉侧头堪堪躲过了一发散射的子弹,握着手枪半靠在车门前警惕,“司爷,接下来如何处理?” 司玄晔小心翼翼地将林笙歌抱在怀里,出口的话却是暗含血雨腥风,“一个不留。告诉‘丑角’,既然他想玩,司某奉陪到底,不死不休。” 许久不曾动怒的司爷,这一回……竟然动了怒。 封厉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陷入昏迷的林笙歌,暗自对林笙歌在司爷心中的重要性做了新的评估。 黑暗如水般淹没了理智。 “林笙歌,你以为表哥是真的爱你吗?” “你以为表哥不碰你是因为爱你?那是他哄你,图你身上还有那么一点用处。” “笙歌,我答应你。这辈子都会待你如初。” “亲妈没了,亲爸后妈只在乎你能给他们交换多少有用的价值,你也就这点用处了。” “林笙歌,你这辈子,都不过是个满身污浊的可怜虫罢了。” 耳边的声音纷纷扰扰,所有的记忆走马观花般在脑海中回旋,挤得林笙歌的脑袋发疼。 司玄晔呢? 哦,对了。 他在抓着她呢,微带些深蓝的瞳孔如狼般幽深,死死地盯着她,“林笙歌,你找死!” 下一刻,骨节分明地手掌狠狠地扣上了她的喉咙,用力挤压—— “咳咳。” 差点呛死她了。 林笙歌费力地睁开了眼睛,喉咙干渴得厉害,想要伸手去拿床头柜上放着的水杯,一阵哗啦声彻底让她清醒了过来,险些吓了个魂飞魄散。 什么鬼? 谁来告诉她,为什么她在昏迷中把自己呛醒了以后,竟然发现自己被人用那冷冰冰的手铐铐在了病床上的栏杆? 难道她昏迷的时候犯了事,被抓了? 所幸,病房的门很快就被人从外边给推开了,给了她一个安定的答案。 林笙歌努力压抑喉间着因为口渴而生疼起的痒意,“水,快,我要喝水。” 司玄晔很贴心地给她喂了水。 一想到噩梦的最后竟然是他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吓得她生生把自己给呛醒。缓过来的林笙歌顿时恶向胆边生,狠狠地一口往司玄晔衣服露出来的肩窝处咬下去。 她咬得狠,咬得也深。可司玄晔偏纵容着她,甚至还把刚醒过来的林笙歌紧紧地抱在了怀里,差点让她一口气没憋上,又昏了过去。 医生来检查的时候,林笙歌差点没羞得将司玄晔当场搓圆捏扁。 一阵人仰马翻的折腾过后,林笙歌扯着手上的手铐皮笑肉不笑地问着司玄晔:“我这是犯了事被警察逮捕了?又或者是……” 她用被松开的一只手扯过司玄晔的衣领,“这手铐是你给我戴上的?” 司玄晔避而不答,“你背上枪伤未愈,不适宜多动。” “看着我。”林笙歌用力一扯,“我犯了什么事,你要这么对我?” 这男人还是一声不吭,恼得林笙歌一时糊涂,直接说了气话,“我瞎了眼还会想要救你,早知道你会这么对我,我还不如那天直接死在火海里。” “你不许死。” 林笙歌被他忽然的冷厉吓了一跳。 只要一闭眼,司玄晔就想到那日林笙歌浑身是血,面色苍白地倒下自己怀里的场景,心底就控制不住冒出阴戾黑暗的想法。 司玄晔摩挲着林笙歌白嫩手腕上的那个银色手铐,微微眯起眼。 或许,他早就该这么做了。 013 宣示主权第一步 “我早该这么做了。你向来都不乖,哪怕是带在身边,也免不得会让你受伤。竟然这样,等你伤好了,我就把你藏起来,藏到只有我一个人才知道的地方,好不好?” 林笙歌惊恐地摇头。 不好。 一点也不好。 她不就中了一枪,好不容易死里逃生醒过来了,为什么司大爷就变得这么黑暗鬼畜,直接给她走向了黑化的道路。 敢问上帝导演,是不是给她拿错了重生的剧本了? 眼看着司玄晔似乎想在黑化的道路越走越远,甚至已经掏出手机准备将那囚禁的计划付诸现实,林笙歌什么也顾不得了,扑上去拍落了司玄晔手里的手机,搂着他就是一顿胡亲乱啃。 不知道哪个狗头军师说过,如果爱人生气了,什么话都别说,直接就扑上去么么哒或者啪啪啪。一顿不行就来两顿,绝对不能让误会有升级的可能。 粘腻的银丝粘连在两人的唇瓣之间。 在病房做这种事情,林笙歌觉得自己的下限可耻地又被刷新了。 可眼前的男人呢? 除了被她弄乱弄皱的衣服,还有稍显幽深了一些的眼神,再看不出任何动欲的倾向。 “玄晔……”林笙歌吸了口气,讨好地看着他,“我答应过你的,只要你心里有我的存在,我就一定不会离开你的身边。” 司玄晔目光依旧冰凉,“你要我如何相信你?” 为了自由,为了能有一条和前世不一样的发展道路,林笙歌将脸皮都豁出去了,“我要是不喜欢你,还会跟你一睡再睡吗?” “哦?” 再次被自己的大胆呛到的林笙歌,错过了司玄晔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 老司机林笙歌决定将脸皮彻底抛出去了。 她就不信,她这个大美人还哄不了纯情的司玄晔了! 林笙歌轻佻地挑起他的下巴,眨巴着眼,魅惑地凑到他唇边轻吹了一口气,“敢跟我来个情侣纹身吗?” “纹什么?” “就在这里……”林笙歌手指在司玄晔的心口轻轻地画圈圈,“纹你我的名字。” 宣布主权吗? 这个提议不错。 司玄晔的眼神越来越深,看得林笙歌心里直打鼓。 “可以。我去叫人。” 林笙歌一把按压住司玄晔,“急什么?纹身可以,但首先,你得把我手上的手铐给解开了。” 司玄晔下巴轻扬,“去把你旁边绿色的夹子拿过来。” 林笙歌顺他的意,给他递了过去。 只见他翻了翻那个夹子,不知道从哪一页拆出来了一个回形针,还把它给掰开扳直了。然后捅入到手铐的小孔中捣鼓了三两下,困住了林笙歌自由的手铐就落到了床榻上。 林笙歌看得目瞪口呆。 钥匙呢? 一根回形针就把手铐给撬了? 林笙歌眼睛一亮。 司玄晔问她:“想学?” 林笙歌猛点头。 这可是个搞事情的好技能,她怎么可能会不想学。 司玄晔翻手藏起了回形针,起身走了。 这个男人什么意思。 什么也不说就走了? 不到半天林笙歌就知道司玄晔打的什么鬼主意。 从设计到找纹身师,司玄晔一个人全包了。如果不是时间太短,司玄晔没学会怎么给人纹身,林笙歌一点也不怀疑纹身的最后这一步,司玄晔也给她包了。 纹身师是个年轻有个性的女孩儿,露在外头的手臂上纹着大片妖娆的纹样。 纹身师从随身带来的工具包里拿出工具,问:“二位想要纹在哪里?” “离心脏最近的地方。” 林笙歌卷着设计图纸比划的手忽而一顿。 要是纹在心脏上面,她就得仰面躺下,必然也会压迫到后背那道枪伤,前后她都得疼。 林笙歌佛了。 林笙歌厚着脸皮拉过司玄晔,软软地冲他撒娇,“玄晔你抱着我好不好,我背后有伤,躺不下来。” 跟到门口的辛飞看得目瞪口呆。 夫人好可爱,他敢打赌,司爷身为一个男人,绝对会想日。 司玄晔静默了一下,脱了外套挂在椅背上,坐到她身后避开她身上的伤口揽着她,“这样子吗?” 在他怀里调整了一下位置,好似无意地乱蹭了一下某个地方。 恶作剧的结果就是换来了不轻不重的一巴掌,不疼,但是像个顽皮的小孩一样被打了屁股,她很没面子的。 “二位的感情真好。”纹身师憋着笑,帮林笙歌胸上准备要纹身的地方做了消毒杀菌处理。 林笙歌哀怨地叹气,捂脸装哭,“小姐姐你有所不知,这感情好是假的。都说情侣之间都会放下戒心,可是我跟他在一起这么久了,就没见过他冲我笑一笑,就只会一天到晚地给我摆个冰山脸。我看啊,就只有我喜欢他喜欢得不可自拔,他一点都不喜欢我。” 林笙歌捂着眼睛的手并不严实,透过指缝间的偷看,看到了司玄晔唇角边缘弯起的一抹浅浅的弧度。 卧槽,司玄晔竟然真的笑、笑了! 一瞬间,无论是哈雷彗星撞地球,还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都无法形容林笙歌此时心中的震惊。站在门边的辛飞直接就惊掉了下巴。 “好看?”司玄晔伏低了身子问她。 点头。 “不逃?” 使劲摇头。 有贴心美人可看,谁逃谁傻。 司玄晔眯了眼,笑得更盛,字字句句透着诱惑,“以后无论生死都只留在我的身边,要是敢逃,我就打折你的狗腿,好不好?” 林笙歌被迷得晕晕乎乎的脑袋下意识地就顺着他的话,“……好。” 纹身的工具落到身上,疼得林笙歌浑身一个机灵。 不对,她刚刚答应了什么? 她要是敢逃就打折她的腿? 目光中的痴迷很快就散开了去,林笙歌再度回复了冷静。 她自嘲地笑了笑,“原来你以为我想以死逃离你的身边。那我这段时间所做的一切在你眼里又算得了什么?我要是真的想逃,西南那一路上的机会多的是。我要是想死,直接藏在那个酒店等着它‘嘣’地一下爆炸了不就完事了。如果想要离开你,我为什么想要将你的名字纹在我心上?这是准备忽悠谁呢?说白了,你就是不相信我这辈子只想要跟你一起好好过。” “司玄晔,我很失望。” 司玄晔捏着林笙歌的手臂陡然加重了力气,疼得林笙歌白了脸色。这个时候她反而倔强得不肯开口求饶。 司玄晔敛了笑容,透着几分看透的冷意,“你是真的爱我吗?” “我……”一出口她就顿住了。 她对他,更多的应该是亏欠。 她欠他的,不止这一条命,这一世的情,还有…… 林笙歌张口欲言,被他拦下,“我不管你心里藏着谁,这一生你只能留在我身边。” 林笙歌一个头两个大。 别人家的男朋友在得知自己的心上人受伤了的时候,早就化身为二十四孝好老公,生怕自己的心上人受到一丁点的委屈。也就只有他,在她受了伤的时候不仅不安慰,还像个黑化进行时的病娇一样,威胁着要把她藏起来。 黑化? 林笙歌的小心肝一颤,瞬间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纹身的疼痛和被怀疑的憋屈,让林笙歌再次恶向胆边生,捉过司玄晔的手臂就是狠狠地一口咬下去。 身体肌肉自动紧绷准备反抗,只是须臾之间,就在她疼得泪汪汪的眼神中败下阵来,放松了身体。 司玄晔抹去她眼角溢出的泪珠,“很疼?” 林笙歌含泪点头。 有些人纹身不疼,可惜她属于比较倒霉催的那一种,身体感受度比较敏感,不然也不会在西南的时候被一枪打得生生疼晕了过去。 纹身师顶着司玄晔眼神的压力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动作轻得不能再轻,生怕因为自己的一个错手弄疼了这位夫人,从而惹怒了这位大人物。 林笙歌没想过纹身的过程竟然会是这么的折磨人,好几次疼得她都想要挣脱司玄晔跑路了。 等到彻底纹完了他们两人的名字,林笙歌已经是小死了一回。 林笙歌低头盯着胸上那串漂亮花体英文。 LSG&SXY。 如同他们注定纠缠不清的命运一般,难分你我。 林笙歌悄悄地咧了个牙。 疼啊。 这下好了,前后她都疼,她只能侧躺着睡觉了。 也不知道她消失的这几天,那几个小婊砸有没有偷偷地在背后搞事情。 “在想什么?” “疼。没法好好睡觉了。” 娇娇软软的声音,听得人心都酥了。 司玄晔从身后凑了过来,目光不着痕迹地划过林笙歌的手机屏幕。 当看到她和楚晨钊的聊天内容时,眸中隐隐划过几分戾气。 林笙歌不查,给几个人回了信息,理由统一说是自己前几日车祸受了伤,如今还躺在医院里接受治疗。 想了想,林笙歌又给某个人发了个信息,说自己可能要因为车祸毁容了。 字里行间语气哀怨悲痛得很,天知道她快要被自己给笑死了。 回复完了信息,林笙歌抛了手机,冲着司玄晔眯眼笑,问了个话题外的问题:“要是有一天全世界都觉得我不好了,你会不会也不要我了?” 014 你有多恨我 司玄晔周身气息一厉,紧抿着唇线,“我的人,谁敢说不好。我去给你出气。” 哎呦,好霸道。 林笙歌汗颜,连忙安抚着他,“这只是个比喻,并不一定会发生。再说了,我答应过你的,只要你心中有我,我肯定会一直留在你身边的。” 她对他,果真不完全是真心的,就是这么拿捏着他。 就连感情,也非得要双向才肯接受。 司玄晔冷笑一声,“你是不是又想把我甩开,自己偷偷去做什么事情?” 她哪敢。 林笙歌忙抱着他安抚。 这辈子她才不要重蹈覆辙,不然她这一身的伤不就白受了吗? 林笙歌央着司玄晔给她找来了她需要的化妆品、纱布和其他的一些东西。 司玄晔将东西交到她的手里,“你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林笙歌将东西揽入怀中,故作神秘地答非所问,“你不是一直很奇怪我为什么会和他分手吗?等下就会告诉你原因。” 以她在信息里故意放出去的消息,不知道他们会因此作出什么动作呢。 真是期待啊。 几乎是在林笙歌做好特殊化妆没多久,就有内线电话来告知有位姓“徐”的小姐前来探望。 林笙歌掩去眸中翻涌的神色,淡淡地说:“那是我的同学,让她上来吧。” 医院是司玄晔挑的,他被她中枪倒在他面前的那一幕给刺激到了。所以这会儿选的医院,在安保方面绝对是看得很重要的。 徐蓁蓁推开门的一刹那,就被坐在床上发呆的林笙歌给惊得捂住了嘴巴。 “笙歌,你的脸……你的脸到底怎么了?” 在那震惊和忧心的面具之下,林笙歌分明就看到了徐蓁蓁眼中潜藏的幸灾乐祸和疑虑。 “是不是很丑?”林笙歌抬手抚上了脸上的层层包裹着的纱布,声音嘶哑而悲凄,“蓁蓁,我毁容了。” 徐蓁蓁连忙快步走了进来,将手里带来的东西放置在床头柜上。她伸手试探着想要触摸林笙歌脸上包裹着的那一层厚厚的纱布,被林笙歌侧头躲过,愣是让她的手落了空。 徐蓁蓁讪讪,却还是从善如流地收回了手,拖了张椅子坐到她身侧,轻声安慰着她,“笙歌你别怕,现在的医学这么厉害,等到你伤好了以后,再去找医生做个美容手术,肯定能让你恢复过来,让别人没法看出你是整过容的。对了,我以前有个同学的哥哥,现在做的就是整容医生,等过一段时间我帮你去联系一下他,绝对不会有人知道你是做过整容的?” 林笙歌心中无声冷笑。 她捂着脸,依旧什么话也没说。 徐蓁蓁见状又说,“你也别太难过,那是意外受伤,不是你自己想要弄成这样的。医生怎么说?” 林笙歌仔细回忆了一下医生的说辞,按着记忆挑挑拣拣地说了些话,“伤口很深,很有可能会留下疤痕。而且,他会介意的……” 他? 徐蓁蓁自觉地将这个人代入到了楚晨钊的身上。 徐蓁蓁暗喜,更觉得自己这趟来对了。 她拿过桌上带来的粥,掀开盖子吹拂着冒出来的热气,“你担心什么?表哥他不是那么肤浅的人,笙歌,要我说,你还是回来吧。那位……一看就不是好相处的人,你现在又是毁了容的。男人在容颜这方面,多多少少都是会介意的。” 才说完,徐蓁蓁又装作失言低呼,“看我都在胡说八道了些什么。我听说你爸是因为钱才把你送了过去,这也太过分了。这个节点出了意外也是一件好事,正好你可以借此机会离开那个人,做回你自己。笙歌我给你带了校门口那家你最爱吃的粥,我特意给你选的清热下火的粥,等下凉了就不好喝了,你快趁热喝。” 林笙歌接过徐蓁蓁手里的捧着,拿过勺子搅拌了几下,几次举起又放回去,直将徐蓁蓁的心搅得七上八下,就是没看到她真的喝进去。 “怎么了?是粥凉了吗?”徐蓁蓁体贴地问道。 林笙歌定定地看着她,直看地徐蓁蓁的心中直打鼓。 难道这个她知道什么了…… 不,不可能的。 林笙歌凑近闻了一下粥的味道,“你是真的不知道吗?” 徐蓁蓁无辜极了,“你不是一直喜欢喝学校门口的那家粥店的粥吗?你现在受了这么重的伤,最近还是多喝点粥好。正好最近放假闲着,你要是喜欢,我可以帮你天天帮你把粥外带过来。” 如果不是死过一回,林笙歌真的无法将眼前这个笑意盈盈的女人和那个屡次陷害她,将她推落地狱的人联系在一起。 现在这是放假时间,她们非亲非故,她们不过是大学同学一场,再加上前段时间她们才闹了个不愉快。徐蓁蓁现在竟然还要提出帮她每天送些她喜欢的吃喝来。 若是要评选国内最佳舍友,就凭这些,徐蓁蓁绝对能够进入其中。 只可惜,这份真心,夹杂着别的污秽。 让人恶心。 林笙歌想要越过徐蓁蓁的手,将粥放回到床头柜上,神态奄奄,“算了,这件事情太麻烦了,我随便喝点白粥就好。” 林笙歌不想喝,徐蓁蓁一直想要劝她吃些东西。一来二去,那碗粥竟然就在病房门开的时候掉到了地上,滚烫的粥溅到了徐蓁蓁裸露在外的脚踝上,烫得她一声惊呼。 来了。 林笙歌捏紧了被子,无声坐看徐蓁蓁准备怎么演戏。 徐蓁蓁也确实没有辜负了林笙歌的期望。 “表哥……” 一看到楚晨钊,徐蓁蓁瞬间开启了委屈模式,“我给笙歌带了她喜欢校门口的那家店的粥。也怪我,忘记了笙歌受了伤用不了力,所以才一不小心把粥弄到了地上,只是溅到了一点点,不碍事的。” 楚晨钊果然是不悦地皱起了眉头,“怎么这么不小心,有没有烫到了哪里?我去帮你叫医生。” “只是一点小烫伤,等下用冷水冲一冲就好了。” 徐蓁蓁作势想要阻拦,耐不住楚晨钊速度太快,当即就出门将路过的医生喊了进来。 医生低头看了一眼徐蓁蓁的脚踝,慢吞吞地开了口,“这个伤要是再晚一点……” 徐蓁蓁心头一跳,被医生的态度折腾得当即没了淡定,“我的腿会怎样?难道会留疤吗?” 医生闻言,朝她露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眼神,“哪来的疤痕?这点红痕再晚半个小时,它就会自己消退下去。” 林笙歌险些没忍住偷笑的冲动。 不行,她还不能笑。 她现在尚且处于“毁容”的阶段,现在要是笑了,前边的铺垫功夫可就白费了。 医生的鼻子抽动了一下,敏锐地闻到了空气中的一股淡淡的腥味,当即黑了一张脸问病房里站着的这两个人,“你们是病人的什么人?” “我是她的舍友。” “我是她的男朋友。” 医生的脸色当即更差,“你们简直是在胡闹。” 楚晨钊被医生劈头盖脸骂了一个茫然,只徐蓁蓁被医生说得不安,当看到医生在病房里转了一下,看到倾撒在地上的粥时,更是心虚得很。 医生看了一下包装盒上面写的店家信息,林笙歌适时在这个时候开了口,“医生,这个粥是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着了。”医生气冲冲地说:“你们难道不知道海鲜是容易导致伤口发炎过敏的食物吗?我们当医生的辛辛苦苦给你们治病,你们倒好,叫你们该戒口的时候不戒。回头伤口发炎,病情严重了,就开口大骂我们是庸医。一个两个地都不把自己的命当一回事,救?怎么救?大罗神仙下凡都难救。” 林笙歌瑟缩了一下,“我同学明明给我带的是清热下火的粥,怎么可能会有海鲜在里边。医生,你是不是看错了?” “他没有看错。”楚晨钊走过去翻看了袋子里的那张小票,“这家粥店的老板有个爱好,喜欢用研发各种新品,所以每个星期都会有一两款限量供应的新品,卖完即止。而这个老板有个爱好,喜欢用海鲜入味,但是又不将海鲜放进粥里,这些新品他一般不会说明里边放了什么食材,所以有时候价格卖得偏贵,而且一般人并不知道老板这个做粥的习惯。” 能将粥的味道调到光是用鼻子闻,就能够闻到当中有海鲜的味道,可想而知,当中究竟放入了多少的海鲜。如果是平常也就罢了,偏生赶在林笙歌受了伤的这个时候。 林笙歌颤抖着手捂上了脸,“蓁蓁,你就这么恨我吗?恨得一定要毁了我的脸?” 楚晨钊也多有不赞同,“你是笙歌的好朋友,笙歌她一部分的海鲜过敏,别说她平时就不能乱吃海鲜,现在受了伤就更不能吃了。你怎么能够胡乱地买海鲜粥给她?万一过敏了怎么办?” 过敏的事可大可小。 轻的话,不过就是脸上出一层红疹;可如果过敏的症状严重,分分钟就是要人命的节奏。 徐蓁蓁怎么也没料到原本计划得好好的事情,这会儿竟然这么轻易地就被揭穿了,而且还是在她心心念念的楚晨钊面前,恨得险些银牙咬碎。 就算情况对她如此不利,徐蓁蓁依旧能在一瞬间找到为自己解脱的理由。 015 你们都是骗子 徐蓁蓁眨眼间就整理好了表情。 她满眼惊惶,“我……我是真的不知道。我看笙歌很喜欢喝那家店的粥,一听到笙歌出了车祸,也不知道带什么来看望她好。就想着买点她平日里喜欢吃的东西给她。我要是知道笙歌吃海鲜过敏,我是肯定不会给她带海鲜粥的。” “你是真的不知道吗?”林笙歌忽而反问。 “我……” 林笙歌压根就不给徐蓁蓁在楚晨钊面前装纯的机会,微微垂下了头,显得非常的伤心难过。 “以前我们在宿舍互相给舍友带吃的时候,我曾经很多次在我们的微信群里强调过我不能吃海鲜粥的,就怕一不小心过敏了给大家造成了不必要的麻烦。我以为你看了很多次应该会知道的。唉,也怪我这破身体对海鲜过敏……要是我知道你好心给我带粥过来,我应该提前跟你说我不能乱吃海鲜的。” 明亮的阳光透入室内,经过明镜的折射落到白净的被褥上,衬得林笙歌本就苍白的脸色更白上了几分。 如同误入了凡间后受伤的迷途精灵。 脆弱无助。 楚晨钊忽而觉得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心疼。 徐蓁蓁愣了一下,想起她们宿舍的微信群里的聊天记录,脸一下子就白了。 该死的,她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而且还是在她心心念念的楚晨钊面前。 她明明算好了一切,楚晨钊一来,该是看到林笙歌耍脾气推了她的一番好心,被楚晨钊讨厌的应该是林笙歌才对。现在到底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 楚晨钊问医生借来了扫帚,一边扫去泼洒了一地的残粥,一边淡淡地警告着徐蓁蓁,“徐蓁蓁,这次就是你的不对了。笙歌的体质对海鲜过敏是一个特例,这个暂且不说。只说探望其他平常人,这海鲜是发物,有伤的人根本就不能碰这种会让伤口发炎的食物。” 楚晨钊只差没有明晃晃对徐蓁蓁说出他对她很失望的话。 林笙歌适时地再添了一把火,“蓁蓁,我知道你喜欢他。可如今我已经和楚晨钊分手了,你和他又不是有血缘关系的表兄妹。不论是过去的封建时代,还是现在讲究血缘关系的科学时代,只要你们是两情相悦的,我相信这层身份绝对不会成为你们感情道路上的阻碍。” 林笙歌悠悠地叹了一口气,“蓁蓁,我是哪里得罪你了?你明明知道我是不能吃海鲜的,你还给我买用海鲜熬制做成的粥。你是多想要毁了我的这张脸?我们做舍友这么久了,要是我有什么地方阻碍你了,你要是说了,我难道还能舔着这张脸阻碍你吗?” 林笙歌捂着脸期期艾艾地哀泣,瘦弱的肩膀微微颤抖。 若是有人强硬强硬地扯开林笙歌捂脸的手,绝对会看到林笙歌脸上遮掩不住的笑容。 若是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林笙歌真怀疑自己有当书里说的那种恶毒女配的潜质。 啧。 不行。 她这辈子还没有调教完司玄晔呢,哪能做那被炮灰掉的恶毒女配。 太亏了。 只是这时候都没有人想到要去扯开林笙歌捂脸的手,自然而然地都以为林笙歌是因为被舍友伤透了心,再加上遭遇了车祸,这会儿心里正伤心难过得很。 徐蓁蓁死死地拽紧了拳头,深呼吸了几下,勉强笑着说:“笙歌你在说什么?表哥他……喜欢的是你啊。” 林笙歌摇头,“不,我懂,我什么都懂的,感情上的事情勉强不得。” 楚晨钊越听越不对劲,当即掰过了林笙歌的肩膀,只听得她一声痛呼。 妈呀,楚晨钊抓她哪里不好,怎么就那么凑巧地就扯动了她的伤口,简直是要疼死她的节奏。 好在楚晨钊听到了她的痛呼,很快就松开了手。 他郑重而严肃地盯着林笙歌,“我不知道你是哪里听来的谣言,但是我可以对天发誓,我心中只有你一个人,绝无二人。” 屁话。 若不是他上辈子哄骗她,哄得死死的,她至于落得满身伤痛? 就连她最后惨死京郊码头,也与他脱不开半点关系。 男人的誓言,最是做不得数。 林笙歌抬眼看他,略略有些怨气,“你说这些话的时候,都是真心的吗?” 楚晨钊想要执起她的手,被她缩回躲过。 他无奈,“这当然都是真的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不成想,林笙歌忽而换了个话题,“那好,你告诉我,三天前你人在哪里?在做什么?” 话题跳跃度太大,楚晨钊一时没反应过来,当即愣在了当场。 一想到在西南那个酒店看到的身影,林笙歌就没法继续保持冷静。 徐蓁蓁敏锐地察觉到当中有什么问题,咬着唇轻声说:“笙歌,表哥他读的是医。以前除了和你外出以外,呆得最多的地方就是实验室。这一点……笙歌你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了,不可能不知道吧?” 若是前世那个满心满眼都是楚晨钊的林笙歌,肯定会很在意楚晨钊的看法。 现在……她只要真相。 林笙歌死死地盯着他,“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怎么会。”楚晨钊轻轻给她倒了一杯新的温水,“最近我和导师在研究一个新的方向,这几天一直都待在实验室里做实验收集数据,哪儿也没去。” “是吗?”林笙歌悠悠地说道,“你们知道那天我为什么会出车祸吗?” 徐蓁蓁和楚晨钊一致疑惑地看着她。 “以为啊——”林笙歌拖长了声音,“那天我在一家酒店的门前,看到你们两个一起手挽着手,准备进入酒店,不知道想要做什么。我想要冲上去问个究竟,没想到竟然被车给撞了。” 徐蓁蓁显得有些气急败坏,“你血口喷人!那天我明明是看到表哥他一个人回的学校——” 楚晨钊当即不悦地皱起了眉头,“徐蓁蓁,你跟踪我?” 心事要被拆穿,徐蓁蓁连忙摇头否认,“不不不,我没有。我那时候只是刚好在校门口看到了,加上天色又晚,所以、所以我才会有印象。表哥你千万不要误会了。” “哈哈哈,你们果然是在骗我。骗人的,一切都是骗人的!” 林笙歌猛然发难,将楚晨钊递过来的水杯砸到了地上,指着他失望地喝道:“你不是说,这几天你一直都在实验室里做实验吗?那为什么,她会看到你出现在校门口?楚晨钊,我们是分手了没错,你爱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和我纠缠不清做什么?还要打着我们还是一对情侣的名义和别的女人出去开房。你可真是好样的啊!” “笙歌,你冷静一下。我那么喜欢你,怎么可能会背叛你。” 楚晨钊想要上前安抚林笙歌,被她冷厉的眼神定在了原地。 林笙歌指着病房的门口朝他们凶狠地咆哮,“滚!你们都给我滚!骗子,你们都是骗子。一个两个都见不得我好,觉得我傻,骗我很好玩是不是?” “笙歌,你听我说——” “滚!” 林笙歌什么话都不想听,全身上下都是抗拒。 没办法,楚晨钊只好摊着手,一步一步地往后退,“好,我和蓁蓁这就离开。过段时间我再过来看你,就先不打扰你休息了。” 回应他的,是一个用力砸过来的枕头。 没办法,徐蓁蓁只好不甘不愿地跟着楚晨钊一起退出了林笙歌的病房,并且帮她掩上了门。 走了几步,徐蓁蓁小跑着跟上了楚晨钊的步伐,一开口就是委屈,“表哥,笙歌她刚出了车祸,又受了这么重的伤,她也不是故意要发脾气的。这段时间我帮你多劝劝她,说不定她就会回心转意离开那位司爷的身边,回来和你好好的过日子。” “不用了。” 徐蓁蓁没明白他的意思,有些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表哥,你是打算?” 楚晨钊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冷,“你和你的母亲既然都已经入了楚家,平日里只要你们安安分分,楚家自然不会亏待你们。其他的事情,你少管。在学校里,没什么必要的事情,你最好别来找我。” 这是要把她的路都给断了? 徐蓁蓁一下子就急了,扑到他跟前抓住他的手臂,被他一把推开。 “表哥,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你说,我肯定改。” 楚晨钊站在原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徐蓁蓁,你逾越了。” 盛夏的天,徐蓁蓁只觉得遍体生寒。 明明楚晨钊就在眼前,触手可及,她却不敢抬脚跟上去。 楚晨钊,楚晨钊…… 她放在心里多年的男人,她以为,她会是近水楼台最有希望站到他身边的人。却不曾想,上了大学后,竟然是被林笙歌截了胡。 林笙歌这个女人,她绝对不可能放过她! 而此时,林笙歌正躺在病床上喘着气。 方才的那一场发泄,七分做戏,三分真。 她终究还是魔障了。 头上不知何时笼罩下了一层阴影。 “林笙歌,做这么一场戏,你到底想做什么?” 从头到尾,司玄晔都在隔壁的房间里,看了全程。 林笙歌冲他露出了一个笑容,说。 016 捧醋狂喝 “戏?那可不全是戏,有不少是真的。” 上辈子的她,当真是被那两个人骗得够惨的。 那些话,现在还不是对司玄晔细说的时候。 林笙歌以为司玄晔会继续逼问下去,然而他反而去拿来了备用的纱布,扯了她的病号服,“你的伤口裂开了,过来换药。” 他不说,林笙歌都没察觉到她背上的伤口因为刚才的那一番大幅度的动作裂开了。 司玄晔换绷带的动作很熟练,没一会儿就给林笙歌渗血的伤口上好药,重新包扎好,可他的脸色依旧是阴沉得可怕。 “你还想带着这个妆到什么时候?” 一想到林笙歌脸上的这个妆容是为了别的男人才刻意弄出来的,司玄晔就克制不住流露出一丝黑暗的情绪。 林笙歌浑身一个激灵,挪到司玄晔的身边,三两下就拆了脸上那狰狞恐怖的特效妆容,恢复原本那白皙无暇的容颜。 司玄晔的面色依旧不愉。 林笙歌扯着那段拆下来的纱布,平复了一下心情,慢慢地给司玄晔说起了这场戏的缘由。 “我知道,我之前跟你说的这辈子我都好好跟你过日子的话,你始终都不肯相信。其实要换做是我,眼看着那个人前一天明明还以死相逼,死活不愿意留在这里的人,到了第二天竟然像是洗心革面一样跟你说,余生要跟你好好过日子。这个听的人,要换做是我,我也不会信。” “你不喜欢我,你还喜欢着楚晨钊。”说着说着,司玄晔的脸色又黑了一个度。 “不是不是,我现在只喜欢你。”林笙歌慌忙否认。 挠头。 她要怎么解释呢。 “那你现在做这场戏又怎么解释?” “当然是为了告诉你,我喜欢你了。” 理直气壮,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惊得尾随善后的辛飞差点惊掉了下巴。 这个女人该不会是不知道矜持两个字是怎么写的吧。 偏生老大就吃这一套。 辛飞心痒难耐地还想继续留在病房八卦,但显然司玄晔并不欢迎他这个电灯泡。没看司爷的眼神中的驱赶都快要凝成实质了嘛。 见司玄晔的态度稍稍软化了,林笙歌对着指头挨得更近,“刚进大学的时候就遇到了楚晨钊,以前那时候年纪小,接触的人不多,遇到了他就以为遇到了爱情。哪里知道什么叫人心险恶……”也亏得楚晨钊的皮相好,不然,上辈子她也不会栽在楚晨钊身上栽了那么久,最后连命都没了。 可她太急了,一醒来就去跟司玄晔表明了态度,可信度不知道还剩个几分。 林笙歌低了头,像是想要摆脱前世的阴影。 “我不知道你信不信,那时候我跟你说想要和你一起好好度过未来的日子,这话是真的。” “我信。” 林笙歌蓦然地抬起头,眼底还有残留的泪痕,欲掉不掉。 司玄晔抬手擦去了那抹泪痕,“别哭,哭了就不好看了。” 这么温柔的司玄晔,林笙歌哪里还忍得住情绪。顾不得会不会又弄得伤口迸裂,她现在只想抱着他,往他怀里钻,一股脑地将想说的话都说给他听。 “他们说要来看我,西南的事情我不知道能不能说出去,所以我骗他们说,我出了车祸伤得很严重,这辈子很可能就会毁容了。他们信了。” “我不是对所有的海鲜都过敏,只是某些带壳的海鲜有可能会让我过敏。” “其实徐蓁蓁和楚晨钊不是真的表兄妹。她是她妈妈改嫁进入楚家时,她妈妈和前夫生的孩子。这些事,我也是和楚晨钊在一起以后才知道的。只是没想到徐蓁蓁她原来一直都暗恋着楚晨钊,她和我关系好,也是因为我以前和楚晨钊是恋人的缘故。我没想到她会这么恨我,明明知道我不能随便吃海鲜,她竟然会特意买那家店特制的粥给我。” 她以前,是真的将徐蓁蓁当成自己的好姐妹的,只是没想到人心难测。 喜欢一个人,怎么可以就把一个人变得面目全非,玩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司玄晔微微皱起了眉,“她是不是对你做过更多更过分的事情?” “现在还没有……”林笙歌趴在他怀里头疼地叹气,“很多事情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我怕说出来你会送我去精神病院……” 重生这种极度不科学的事情哪能够随意乱说的。这要是被有心人知道了,要么就把她关进精神病院,要不然就要送她上研究所的手术台上做解剖研究了。 不寒而栗。 司玄晔抱着怀里打了个寒颤的女孩,没有为难她,“不急。” 他有这耐心,等到怀里这只小刺猬心甘情愿向他展露所有秘密的时候。 反正,这辈子她也就只会待在她的身边了。 秘密堵在心里并不好受。 林笙歌几次张口欲言又止,最后闷闷开口提醒,“那天酒店爆炸之前,我在酒店乱逛的时候,好像在那个酒店的二楼看到了楚晨钊的身影。我觉得很奇怪,就跑到了二楼想要去确认那个人是谁,没想到竟然在那里发现了信号屏蔽器和定时炸弹。” 司玄晔危险地盯着她,“如果是他,你是不是就想要跟着他跑了?” 林笙歌狂汗,“别冤枉我,我就是想要弄清楚真相,不是,现在不是我跑不跑的问题,而是我怀疑那天的事情跟他有关。” “你还是想要跟他走。”阴恻恻的。 操。 她在对他示警,司玄晔这家伙竟然就只给她吃醋?! 怎么安慰胡乱捧醋狂喝的男人,费口舌解释太麻烦,首先就是扑上去一个么么哒。一个不行就两个,亲他个满脸濡湿,她就不信他还能对她生气得起来。 火热纠缠的结果就是,肺活量严重不足的林笙歌瘫在床上彻彻底底成为了一条咸鱼,连气都不想喘了,就捂着个被子看着一脸餍足的司玄晔翻看辛飞调查到的资料。 林笙歌趴在床上瞄了一眼,正好就看到辛飞给了司玄晔对楚晨钊的调查结果,蹭地一下就爬了起来。 动作太大,扯到了伤口。 疼! “你早就查了楚晨钊?” 林笙歌撑着扯疼了的肩膀,疼得龇牙咧嘴。 明明私底下就去查了楚晨钊,这时候竟然还坐在这里跟他吃醋。都是二十好几的男人,怎么还那么小气。亏她还出卖色相去哄他。 太过分了! 司玄晔把资料递给她,辛飞则是在一旁做了补充解释,“楚家明面上是个医学世家,但是根据我们对他们的调查,他们背后撑腰的势力并不简单。” “他们背后是谁?” 辛飞摇头,“还在查。” 林笙歌泄了力,想到了一个被她忽视的地方。 京郊码头,皇城脚下,那个地方哪是说烧就能烧的。 但上一世,不仅她殒命在里头,就连司玄晔那么厉害的人都被困在那场火海里。算计了她一个小人物徐蓁蓁至于弄那么大的一个动作吗?难不成是要算计司玄晔? 可不对啊,徐蓁蓁和楚晨钊要针对要算计的是她,关司玄晔什么事。动机逻辑上完全说不通。 林笙歌只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思维死胡同,拨不开眼前的迷雾,想得脑仁都疼了。 头顶落下了一个温热的手掌,“想不通就不要急着想,好好睡一觉,把伤养好。” 接下来的几天,林笙歌被司玄晔强制留在医院里休养生息,哪儿也不准去,差点没把她养得快要发霉了。 她因为“车祸”受伤的消息没有刻意瞒着,该知道的人肯定都知道了。只不过因为林笙歌撒娇压着消息,这会儿都以为林笙歌因为毁了一张脸,不仅在那位神秘的金主那儿失宠了,就连他们的外科学院的校草大人也不要她了,指不定在哪里正对她幸灾乐祸。尤其是她那所谓的家人,林笙歌一想到他们的反应,就想作呕。 大概是觉得她这个大女儿毁容是毁定了,她那亲生老爹觉得她现在跟个残花败柳差不多,根本就没法给谋取更多的利益,压根就对她不闻不问。不仅林清桐没少给她发信息对她冷嘲热讽,他们更是一毛钱医药费都没出。最多也就苏月英假惺惺地说要来探望她。 不用见她林笙歌也知道,苏月英为了她那宝贝女儿林清桐,肯定还在对她那上京大的学籍虎视眈眈。 她那一家人,就没一个安好心的。 巡查的护士例行来给林笙歌做身体检查,给她换完了新药以后,想起来时有人嘱咐过的事,“林小姐,楼下那位帅哥又来了,还是按照原来那样处理吗?” 那日楚晨钊被她发飙赶走了以后,连着好几天又出现在医院里,不过都让她让人给拦了。 林笙歌啃着苹果,烦躁地摆手,“不见不见,又不是我老公,看到他我就烦了。” 想到另一个散发着一身寒气的帅气男人,护士揶揄着偷笑。 就在护士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林笙歌改了主意又说:“麻烦你让他进来一下。” 啃下了最后一口苹果的时候,楚晨钊正好推门进来。 凌空将吃剩的果核投掷往垃圾桶。 宾果!正中红心。 林笙歌面无表情地转了脸,“我从来不知道,连上课时间都要在实验室里忙碌的外科天才圣手现在竟然天天有时间来我这儿打卡报到。怎么,是地球爆炸了,还是你被学校开除了?” 017 我心悦他 病床上的林笙歌,除了衣领出露出的纱布一角,脸上白皙洁净,无一丝瑕疵。 楚晨钊吃了一惊,“我来看看你,你的脸……好了?” 林笙歌摸摸自己光滑白嫩的脸蛋。 在病房养伤做了几天咸鱼,突然要见人,都忘了前几天自己做的伪装了。 唉。 犯蠢了。 林笙歌捂着肩,翻身下了床,“那儿有椅子,坐吧。” 倒了杯水递过去,尽一尽地主之谊,再多的,林笙歌也不打算做了。 楚晨钊接过那杯水,语气沉凝,“你并没有受伤,为什么要骗人?” “骗?”林笙歌笑眯了眼,“你可别胡乱冤枉人。我是真的出了意外受了伤,只不过伤的地方不是脸蛋而已。也幸亏我自己演了这场戏,不然我还真的没法确定原来她是那么地恨我,恨得不惜亲自动手也要毁了我。” 名义上,徐蓁蓁依旧是楚家的人,楚晨钊多多少少还是要护着她。 “对不起。”楚晨钊低了头,“这件事我回去就已经教训了她。她也承认了这件事是意外,以后绝对不会再犯。” “对不起要是有用要警察做什么?这话三岁小孩都已经说烂了。如果你来这里就为了轻飘飘的说一句道歉,那你还是请回吧。” 轻飘飘的一句道歉就想将做过的错事抹平,天底下哪有这样好的事情。 要知道上一辈子,她可以算是真的殒命在徐蓁蓁手里了。 见林笙歌抗拒得厉害,楚晨钊识趣地转移了话题。 “笙歌,道歉是要的,但我来,是想和你说另一件事情。” 林笙歌摸不着头脑,“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事情好说的?” 楚晨钊深深地看着她,“笙歌,我不同意分手。我觉得我们之间无论是感情方面,还是身份地位方面都是相匹配的。” 林笙歌嗤笑一声,“那真是不好意思,我现在已经和司玄晔在一起了。我不可能做脚踏两条船的混蛋,我喜欢他,肯定就要和你分手。” 楚晨钊无奈,耐心地给她分析当中的厉害关系,“伯父前段时间做的事情我听说了,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你说你喜欢司玄晔,那只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一种体现。你可以去网上搜索一下过往的消息,就可以知道司家自从交到司玄晔的手上以后,司家的仇敌大多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笙歌,回来吧。他不是你能够驾驭得了的角色。如果你只是想要脱离林家,我同样也可以帮你。” “我的女人,不劳你费心。” 紧闭的病房门再一次被推开。 司玄晔一脸寒霜的走进门,每一步,都像是让人有一种走在刀尖上的错觉,忍不住心颤。 楚晨钊眼睁睁地看着前一秒还和他针锋相对的林笙歌,在司玄晔出现后瞬间软了身上所有的刺,欢快地直往司玄晔身上扑。 她在他面前……好像从未露出过这么柔软的一面。 司玄晔伸手接住了她,轻斥,“毛毛躁躁的,万一扯到伤口,你又要喊疼了。” 林笙歌笃定,“不怕,你肯定会接着我的。” 眼角的余光看到楚晨钊铁青的脸色,林笙歌稍稍正了颜色,可人依然跟个没骨头的一样赖在他的怀里,“我就是喜欢他,喜欢到不可自拔。既然你不想分手,那我告诉你,你、被、甩、了!” 楚晨钊还想挣扎着说些别的,然而辛飞已经笑眯眯地做出了“请”的手势,“楚少爷,探望时间到了,我们司爷和林小姐有要事要谈,委屈你先请回吧。” 话说得客气,可那态度不见丝毫恭敬,更甚至还透出几分属于司家人的倨傲。 这个场合,多说无益。 楚晨钊衡量再三,最终还是失望地摇头。 离去前,楚晨钊忍不住回头对林笙歌说:“如果你回心转意了,你只要在原地说一声,我肯定能找到你。” 林笙歌愣了一下,恍惚想起一件事情来。 那时候她是新生入学。 上京大的占地面积大,里头的大路小路不计其数。前一天晚上刚和苏月英母女斗完法,一大早又来学校报道,林笙歌头昏脑涨地最后在学校内迷了路,不知怎么就走到了一个前后左右都没人的地方。一看到刚好从教学楼里出来的楚晨钊,她仿佛就看到了救星。 那天是她和楚晨钊的初见,也亏得有楚晨钊的好心领路,她才顺利地办好了入学手续。 后来他们在一起以后,她偶尔也会迷路,她找不着他了,最后却是楚晨钊神奇的将她找了出来…… 实际上,他们有过很多温馨的过往。只可惜,那些美好的记忆,最后都在一次次的算计利用中被消磨殆尽…… 下巴传来一阵剧痛,耳后传来一阵阴恻恻的凉风,“这么思念他,需不需要我送你回他身边?” “不要。”林笙歌拒绝得斩钉截铁,掰着司玄晔的手腕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我喜欢的人就在这里,我才不要乱跑。” 如一桶冰水浇灭了炽热烈火,顺手连青烟都吹散,只剩暖暖的余温。 这个折磨人的小妖精,司玄晔简直是拿她没辙。 林笙歌抱着他精瘦的腰部,使劲地蹭着那上边的嫩豆腐,声声轻软。 “玄晔,我们做吧。” 林·流氓·笙歌猝不及防上线,一下子羞红了两个人的脸。 辛飞托着惊掉的下巴火速掩上了房门,坚决不当电灯泡。 妈呀,原来未来的司家夫人那么凶残的吗?竟然敢直接调戏他们的司爷。 司玄晔气息不稳,一脸严肃地反手推开了她,“别闹,你的伤还没好。” 细看,他的耳珠子已经是红得似要滴血。 林笙歌看得好笑,鼻子又有些酸酸的。 这个男人呀,明明憋得辛苦,偏偏每天晚上又非要强硬地带着一身寒气挤进她的被窝里,推也推不开。简直是拿他没辙。 林笙歌吸了吸鼻子,提起了她中枪前就想要去做的事情,“我想去找我爸。” “你想跟我做,就是为了离开我。” 不带任何犹豫的,司玄晔就是那么的确定她的目的。 好不容易安抚下来的怒火又有了死灰复燃的痕迹,吓得林笙歌什么原则都抛了,各种好话不要钱地撒。 艰难地将人给安抚了,林笙歌虚虚地擦了一把冷汗,指着自己的肩膀,相当狗腿地凑到司玄晔的跟前,“你看,我身上就是一道枪伤,隔了这么长的时间,该结痂的地方早就结痂了。这点小伤蹦蹦跳跳的毫无问题,要外出根本就不碍事。再说了,我那么喜欢你,怎么可能会离开你。我只是去我爸的公司要回我该得的东西。” 这几天她可是摸清了,没有司玄晔的允许,别说离开医院,就连离开这个病房她都做不到。外边的人,听的都是司玄晔的命令。 司玄晔沉吟了片刻,“我陪你去。”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了。” 怕他误会,林笙歌索性说明白,“我妈在我爸那里留了东西,我前段时间才知道,只要我成年了,我就可以去拿回来。我知道,你要是陪我去,我肯定是能够把我妈留给我的东西拿回来的。可我到底还是林家人,他还是我爸,我不想把场面弄得太难堪。” 她爸林戈伟是一个相当合格的商人,在利益和算计上精明得很。就算林戈伟幕后策划了一切,将她送到了司玄晔的床上交换利益,她心中有怨亦有恨,心中多少还是残留着些许微弱的期望。 血脉亲情,哪能是说断就断的。 最后,在她撒娇卖萌什么手段都用上,愣是将司玄晔伺候得妥妥帖帖后,林笙歌终于能木着一张脸坐上了司玄晔给她准备的车。 林笙歌扑倒在后座上,埋头无声地哀嚎。 事情不对劲啊。 刚重生回来的时候,她明明是发誓要将司玄晔调教成她一个人的专属忠犬的。怎么现在折腾折腾着,变成了她处处讨好司玄晔,狗腿得她自己都想要吐槽自己没节操。 这到底是谁在调教谁呀? 惆怅。 林笙歌先是绕路回的司家拿来上次她回林家取回来的东西,再然后才让司机载着她去的林氏企业。 林笙歌虽说来得少,前台行政的妹子还是认出了林笙歌,连忙上前拦着,“大小姐,林总现在会客,暂时不方面见,不如你下次再来?” “没事,我直接去他的办公室等他。” 行政的妹子有些急,不着痕迹地想要伸手阻拦,“大小姐,林总吩咐了任何人都不可以打扰,你还是请回吧。” 林笙歌微微抬眼,打量着面前百般阻拦的女人,“小姐姐,找份好工作不容易。奉劝一句,不要自毁前程。” 前台行政有些迟疑。 她是今年刚应聘过来的应届生,很多做事的法则都是听前辈口述,根本就不清楚这当中的弯弯绕绕,再加上方才接到的命令确实是不能让任何人去林总的办公室打扰。这林家的大小姐,到底在不在被阻拦的名单上,她拿不定主意。 就在她犹豫恍神的功夫,林笙歌已经越过她直接去找总裁办公室,强行推开了她爸办公室的门,意外地打断了里头的热闹。 林笙歌缓缓地扫了一圈办公室里或坐或站的几个人,心中一疼,冷笑道:“看来,我来得并不是时候。” 018 所谓林家 难怪要拦着她,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他们是一家人,只有她不是。 行政惶恐极了,“对不起林总,大小姐她硬要闯进来,我没能拦住。” 林戈伟慈和地摆摆手,“不碍事,你先回去继续做你的事情。下回做事小心谨慎些。” “知道了,林总。” 林戈伟好像没看到林笙歌脸上的冷意,尽职地扮演着他身为总裁的角色……而不是父亲, “笙歌,你来爸爸这里,是司总那儿出了什么变故吗?” 林清桐嘟着嘴,先一步开了口,“这还用问,肯定是破了相,惹怒了那一位,然后被抛弃了。” 苏月英当即呵斥她,“你姐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在胡说什么。清彤还小,笙歌你别见怪。” 说是呵斥,实则声声是维护。 有这么一个处处维护的妈这儿,难怪将林清桐养得特别骄纵。 “不小了,已经满十八,承担刑事责任的年纪。” “爸——”林清桐气急了,跺脚跑回去摇晃着林戈伟的手臂,“你看她,又欺负人。” 林戈伟安抚地拍拍她,转而看向林笙歌,“笙歌,我们一家人也有好长时间没有好好聚一聚了。机会难得,等下爸爸带你们几个找个好地方好好吃个饭。顺便说说,你和司总现在怎么样了。” 说不出的失望难过。 期待的关心是假,评估她还有多少可利用价值才是真。 “不用了。既然你已经让前台把我给拦下来,那说明,这个家中我是可有可无的一个人,这种虚礼客套还是留给她们。我这次来,只是为了一件事。”林笙歌冷漠地回绝了林戈伟的提议,从包里拿出了特意回司家拿回来的东西,推到林戈伟的面前,“这是我妈还在时和你签的协议,如果没有异议的话,那就把我应得的股份还给我吧。” 猝不及防的愕然。 “什么股份?老公,股份现在不是都分得很清楚吗?为什么还会有这份协议?你什么时候和那个女人签的协议?” 提起那个林笙歌过世的妈,饶是苏月英端着林夫人的头衔多年,依旧忍不住恨得牙痒痒的。 如果不是那个女人苟延残喘那么久,又在背后搞风搞雨,她和她的一双儿女又怎么会被戳着脊梁骨骂了好多年? 她好不容易嫁入了林家,林家的股份最后只能落到她的儿女手里。林戈伟那前留下的女儿,她绝对不会让她轻易拿到一分钱。 不行,她一定要弄清楚这件事到底是什么一个情况。 同样惊愕的不仅是苏月英,就连反应过来的林戈伟也是略微变了颜色。 沉吟了片刻,林戈伟说:“笙歌啊,股权变动这件事情非同小可,这件事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绝对要召开股东大会进行投票表决才行。我记得,最近我那几个老家伙,一个前两天跟我说,要带着他的老伴去马来西亚度假个半年。一个说要去南极那儿看企鹅看极光,我记得一个,说是觉得最近人工智能那方面发展得很快,他组了个小组全国到处跑了,说是要做市场调查。还有几个,我得回头找秘书问问,看看他们最近都在忙些什么才行。” 林戈伟带着些许为难地看着自己的大女儿,“不过就算问了,我估摸着这一时半会也没法凑齐那几个老家伙回来开股东大会。笙歌啊,这件事情,要不然你还是先缓一缓吧。” 林笙歌呵呵冷笑。 她爸这个老狐狸。 扯那么多为难的理由,不就是变相地不想放权罢了。 苏月英笑盈盈地随即附和道:“是啊,笙歌。这股权变动是个大事。你也听你爸说了,最近那几个老股东都没什么时间。笙歌你向来是个乖巧听话的孩子,这次你就听你爸说的,这件事情就先缓一缓。这份协议就暂且先放在这里,我让你爸找秘书好好看看,看能不能早一点将这件事情给解决了。” 这说着,苏月英就想要伸手拿过摆在林戈伟面前的那份协议,被林笙歌用力地按压在桌上。 “笙歌你——” 林清桐长这么大,来她爸的公司不是来玩的,就是来找她爸要钱准备出去玩,压根不懂公司到底是怎么运营。再加上她爸妈觉得女孩子只需要娇养就行,生意场上的尔虞我诈向来是避开林清桐去谈的。这会儿林清桐站在一旁听了个懵懵懂懂,但并不妨碍她认定林笙歌是想要来跟她抢好东西的,当即嘴一撇,登时就不开心了。 “爸、妈,你们跟她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照我说,她都那么大了,这些年吃我们的,住我们的,现在都快要毕业了,早就应该自己赚钱来回报我们林家了。现在跑过来跟我们说什么股权,不就是想要钱——” 苏月英虎着一张脸打断了林清桐的话头,“你闭嘴。那是你姐姐,你怎么说话的。” 林笙歌一旁凉凉地笑道:“没关系,有其母必有其女。” 林戈伟一脸的不悦,“笙歌你怎么说话的,那是你妈。” “真不好意思,我没这么大的脸,认贼作母。我只知道我妈早就被你气死了,现在长眠在墓园底下。”林笙歌凉凉地怼了回去。 林戈伟气得直喘气,用力地一掌拍到桌子上,“孽女,我林家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孽女。真是家门不幸啊。月英现在是我的妻子,她就是你的母亲,你好好注意说话你的态度!” “我妈姓越名红绫,她生前行事端端正正,为人清清白白,可不是这个明知道别的男人有家室,还上赶着去睡的女人。” 不出意料,苏月英果真是低着头捂着脸先委屈上了,“老公,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因为我,当年你也不至于要被街坊邻居骂得那么难听,越姐姐也不会早早地离了世。当年、当年我就应该直接离开才对。” 林笙歌一昂头,示意着办公室大门的方向,“你现在要去民政局肯定还来得及。现在这个时间路上肯定不塞车,你完全可以带着我爸去那里一趟,拿个离婚证,然后和你说的那样,从此路归路,桥归桥,从此互不相欠。” “林笙歌你这个坏女人,我爸妈是真心相爱的,要走的人应该是你才对。”林清桐愤恨不满。要不是有林戈伟压着,早就想要扑上去将林笙歌推出门去。 “真心?这东西能值几个钱,我去帮你们买个十斤回来,顺便亲情提供一打啤酒下菜。” 她记得小的时候,她爸也是承诺过要爱她妈妈一辈子的。可最后呢,一切都是谎言。 那时候林戈伟的公司刚刚走上正轨没多久,他就变了心。 林笙歌已经不记得多少个夜晚里头,她爸骗她妈妈他在公司加班,实际上是在外边花天酒地玩女人,就剩下她妈妈一个人坐在灯光昏黄的阳台上,独自眺望着远方。 从白天等到深夜,又从深夜独坐到天光发白。直至朝露打湿了头发,冰凉了手脚的余温。 那时候她年纪小,不懂事,总是哭闹着问妈妈,爸爸去哪里了,怎么还不回家? 后来她问得多了,她妈妈是怎么说的来着? “爱对了人是幸运,爱错了人则是劫难。可最重要的是,无论是好是坏,你都要学会爱自己。”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一向喜欢笑着的妈妈露出了悲伤的神色,浓烈得让小小的她都觉得心疼不已。 那时候她年纪小,听不懂她妈妈话中的深意,等到她听懂了的时候,一切,已经万劫不复。 林笙歌将飘远了的思绪拉回来,将绕开的话题直白地拉了回来,“多说无益。这上边白纸黑字的写着,只要等到我十八岁成年,林氏企业百分之三十五的股权将无条件地回归到我的名下。来之前我已经找律师咨询过,这份协议上的每一条都没有任何的问题,直至今日仍具有法律效力。至于你所说的召开股东大会,根本就不需要这么麻烦,你只需要直接将股份转回到我的名下即可。而现在我的法定年龄已经过了二十岁,这百分之三十五的股权早就该无条件回归到我的名下。并且,这上边还有关于你违约所应承担的责任。爸,不如你细细看一看?” 放权? 林戈伟拼搏了半辈子才有了今日的这份家业,要从他手里将那口肥肉吐出那么大的一口来,他哪里肯松口。 就算当初为了安抚越红绫的情绪签下了这份协议,但是人死如灯灭,林戈伟压根就没有想过要履行这份协议。他手上那一份早就被他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但是该死的,他前妻手上那份本该消失的协议,现在为什么会落在了他的大女儿手上? “笙歌,你听爸爸说,这件事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再加上现在公司也确实是遇到了一些问题,这件事得要从长计议。” “这件事有什么好说的。”林清桐直接上手抢过了林笙歌压着的那份协议,三两下撕扯成了碎片,朝天上一抛,挑衅地看着她的姐姐,“姐姐,现在协议已经不存在了,你也别在这儿吵得人心烦。你想要公司的股份,门、都、没、有!” 019 股权纷争 “是吗?” 明明是满地碎屑,林笙歌却不见丝毫慌乱。 林清桐见不得她这一副淡定的模样,当即越发地烦躁起来,“你笑什么?你的那份什么鬼协议已经被毁了,你以为你现在还有什么可以好嘚瑟的。” “我笑你们太天真。”林笙歌蹲下,随手捡起了地上的一张碎片翻看,“我本来就没想着能够那么顺利地就拿回我妈留给我的股权。我这次来,最主要的还是通知你们一声,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如果你们愿意配合,那自然是皆大欢喜。如果你们想要违约,那只好法庭上见了。” 林笙歌捏着被林清桐蛮横撕出来的碎片,忍不住发出嗤笑,“清彤啊清彤,你撕之前,怎么就不看看这份东西是不是原件呢?” 这下要是还没反应过来林笙歌是在耍他们的,那简直就是傻子了。 林戈伟沉了脸色,“你这是想要做什么?” 林笙歌笑说:“我一开始就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要拿回公司当中属于我的那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至于你那小女儿撕毁的,不过是我在外边找人弄的彩色复印本而已,你如果要,我这里还有好几份。爸,你要吗?” 林戈伟他们压根就不想将属于林笙歌那部分的股份还给林笙歌,怎么可能会想要看那所谓的协议。可偏生他印象中那个乖巧听话的大女儿自从送去了司家以后就性格大变,现在不仅在外搞风搞雨,还回到家里来闹事情了。 一想到要将原本在越红绫手里的股份让林笙歌继承,林戈伟就觉得心肝疼,顿觉得不舒服。 一看到林戈伟面露不愉,苏月英适时地给林笙歌打起了亲情牌,“笙歌呀,我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之间开口闭口地谈钱,那得要多伤感情。你也听你爸说了,公司里的那几位叔叔伯伯最近确实都不方面,不如你就听你爸的,这件事暂时先缓缓。” “来自家的公司竟然还会被人阻拦着,这也算是家人?为了公司利益,竟然把自己的亲生女儿送到一个男人的床上去做巴结,这是一个家人的所作所为?除了这一身血脉关系以外,你们现在还有什么能说得上是我的家人?况且这股权,从我十八岁拖到我现在二十岁,两年了,缓得够久的了。” 林笙歌摸出了一份新的协议,随意地摆在林戈伟的面前。 “行了,你们随便撕,没关系。你要是喜欢这手感,回头我再找回那家店,让他们复印个百八十份后送过来,给你们慢、慢、撕。” 该说的事情都说完了,林笙歌也没什么好对这些所谓的家人说的了。与其留在这里跟他们浪费唇舌,她还不如回去调戏她的司玄晔比较好玩。 家人…… 呵。 上一世,她爸对做过的过分的事情多了去了,一点点地将她和这个家之间的感情彻底磨灭掉。 除了将那时候已经有了男朋友的她送上了司玄晔的床上以外,原本属于她的股权,更是在她爸和她后妈的联手哄骗下,哄骗得干净。 更过分的是,后来林戈伟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说她被司玄晔抛弃了。又因为她继承了她妈妈的好样貌好身材,转眼之间,林戈伟就重新打了算盘,将她送到了别的老男人床上! 要不是、要不是当时司玄晔及时赶到,她真的没法确定自己当时是不是会冲动得和那个老不修同归于尽…… 林笙歌眼中划过痛苦的神色。 往事不堪回首。 有这样的家人,她宁可从未降生在这世界上。 林笙歌冷着脸最后说道:“复印件我放在这里了,过几天我再带律师过来做交接,爸,你最好还是准备一下,这样大家都省时间。” 离开时,林笙歌还很贴心的将总裁办公室的门给轻轻带上,姿态端得叫一个端庄,内里的态度则是反着来的嚣张跋扈。 门才一带上,苏月英母女就急了。 林清桐扑到林戈伟的身边,摇着他的胳膊直委屈,“爸,你看她,她欺负人。” 林戈伟拍拍她的脑袋,摸出钱包,将里头的一沓人民币抽了大半出来,塞到林清桐的手里,“我的乖女儿,爸给你点零花钱去买自己喜欢的东西。怎么说,她现在也还是你姐姐,别哭了。” 苏月英眉眼间微微一动,却按捺住了心中的好奇没有多问,只说方才发生的事情,“老公,你真的打算要把那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还给笙歌吗?” 林戈伟高黑了脸,重重地一拍桌子,“反了她,我是她爸,她得听我的。” 苏月英显得忧心忡忡,“方才笙歌不是说了吗?过几天她会带律师过来,只怕……她是铁了心的想要拿回股权。” 林戈伟摆摆手,压根不将她放在心上。 “她就是一个小毛丫头,又没人给她撑腰。那些事情,她懂什么。再说了,公司董事会那群老家伙可都不是吃素的,她一个小丫头想要拿那么大的股权,分明就是异想天开。” 苏月英还是觉得不安,“可万一那位司爷帮她……” “不可能的。”林戈伟对此表示很自信,“传闻当中,司总不近人情更不近女色。以前也有人送过很多美女给他,全是当场就给丢了出来的。我当初收到了一些消息,想着将她送给司总不过是碰碰运气。如今司家那边的态度不冷不热,再加上她现在又受了伤。一个肌肤破了相的女人,像司总那个层次的男人怎么可能看得上。她一个还没出校门的丫头,凭什么和我斗。” 当初将林笙歌送到司玄晔床上的事情换取林家利益的事情,苏月英多多少少都有所耳闻。可当如今亲耳听见林戈伟将林笙歌当做棋子一样算计利用时,不免仍有些心寒。 她看不惯林笙歌这个林戈伟前妻留下来的女儿。可到底,林笙歌还是林戈伟的亲生骨肉。亲生骨肉都能被他如此利用,这个男人…… 苏月英拉过自己的女儿,垂了眸,掩藏起心中翻涌的诸多心思。 出了林氏集团的大楼,林笙歌随意叫了辆出租车。 “师傅,去……算了,还是去西山墓园吧。” 难得天色还早,还是去一趟墓园。 回来那么久,也是时候去一趟了。 西山墓园在半山腰的位置,到山脚下的时候,林笙歌让司机停了车,在那儿的花店里买了一束花。 大概因为不是清明扫墓的时候,今天又不是周末,西山墓园里并没有什么人。 清风卷过,树影晃动。明明是酷暑盛夏,走在这位于半山腰的这西山墓园的台阶时,竟是有几分凉意。 怀里抱着一大束花,林笙歌一时没有留意到脚下的台阶,一不小心就踩到了过长的裙摆,人一下子就站立不稳往前扑。 “小心。” 脱手而飞的花束被人接过,胳膊被人拉了一把,林笙歌才免了摔倒在台阶上的悲剧。 那是个一看就很严肃的男人,身姿端正,满身正气,看着他,自然而然就会有一股想要信赖的安全感。 男人将花还给林笙歌,有些诧异,“玫瑰花?小姐是来……” 林笙歌一听就明白了他的诧异。 一般人来墓园探望,要么带的百合,要不然就是放上的素净的花束,少有人会将这用来告白求爱的玫瑰花带来看望故人。 林笙歌看了一下那束玫瑰花,看着没散,顿时松了口气,笑着给他解释,“我妈生前很喜欢各种颜色艳丽的花,尤其是爱颜色鲜红的花。她说,人活着就得要有朝气。她若是死了,也别给她带那些素净的花,看着死气沉沉的就不开心。我今天来得突然,山下的花店又凑巧只剩下玫瑰这一种颜色艳丽的花了。希望我妈泉下有知,会喜欢吧。” “令尊是个豁达的人。” “是啊。可惜,命不好。”林笙歌叹了一口气。 男人一身黑衣,这时候来墓园应该也是探望什么故人的。彼此之间都无意深究,随意说了几句,就又各自背向而行。 林笙歌循着记忆走到一棵香樟树下,将手里抱着的玫瑰花放置在墓前。又掏出包里带的纸巾,给越红绫的墓碑擦了擦,方才靠着墓碑坐下。 照片上的女人很年轻,笑颜明媚,林笙歌看得心酸。 手指轻轻地摸过石碑上镌刻的自己,林笙歌微微酸了鼻子,低声说:“妈,女儿不孝。你留给我的东西,我一样都没能守住,还让你后来受了不少委屈。我爸那个伪君子为了利益,竟然让你死后都不得清净。” 吸了吸鼻子,“不过没关系。幸亏苍天有眼,让我得以重头再来。这次,我一定不会再让他们阴谋得逞的。” 林笙歌靠在越红绫的墓碑前,屈起一条膝盖仰望天空,假装自己还是小时候那个依靠在母亲怀里撒娇的小女孩,然而冰凉的墓碑告诉了她一个残酷的事实。 她是一个早就没了妈妈的孩子。 期间,林笙歌手机震动过几回,无一例外竟然都是她爸的来电。林笙歌看了心烦,好不容易来看妈妈一趟,她实在是不想在她妈妈的墓前被这个男人坏了心情,当即就关了机。 不成想,没多久竟出了一场乱事。 020 都以为她要跑了 清源水榭。 辛飞将封厉派人送过来的资料交到司玄晔的手中。 然而,辛飞凭着他双眼那5.0的视力悄悄瞅了瞅司玄晔手中资料的页码。 得,三个小时过去,资料才翻了三页。他严重怀疑,就这三页的内容,他老大有没有真的看进了脑子里。 就在这时,辛飞看到先前派去送林笙歌倒林氏集团的那司机,走开几步将人随手招了过来,“林笙歌呢?她人在哪里?” “林小姐说是想要自己一个人回来,让我把她送到林氏的公司楼下就离开。” 坏了! 直觉不妙。 辛飞当即摸出手机拨打林笙歌的电话,得到的只有冰冷的机械音,提示林笙歌的手机已关机。 感觉到身后室内逐渐走低的气压,辛飞顶着压力不断地给林笙歌打电话。 这位小祖宗,倒是快点开机接电话呀。 再这么玩下去,在场的人都得要被老大散发的冷气给冷死了。 这会儿辛飞的神神秘秘已经引起了司玄晔的注意,“什么事?” 辛飞顶着压力,低声说:“林小姐的手机打不通,派去的司机报告说林小姐没有回来。” 感受到越来越低的气压,辛飞压根就不敢抬头。 强大的求生欲迫使辛飞脑子转动得飞快,“我这就安排人去找。” 远在西山墓园的林笙歌压根不知道司家内现在因为联络不上她而闹了个人仰马翻。 天色渐渐灰暗了下来,林笙歌动动坐得有些麻痹的双腿,随手撑地站了起来。 下山的时候,林笙歌看到有几个穿警服的男人从另一个方向走出来。 林笙歌这才想起来,今天确实是个挺重要的日子,难怪会有警官来这儿。 林笙歌隐约看到那几个人簇拥着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身形像极了几个小时前在阶梯上扶了她一把的男人。 察觉到身后有人,黑衣男人停了下来,回头望去。 萧瑟的夜色下,男人依旧目光炯炯。 被一群警官集体盯着,林笙歌有些茫然又有些不自然,顿时就停在了台阶上,与男人隔了一段距离。 有人不解,低声与他说:“韩哥,时间不早了。” 韩政点头,想到最近手里经办的那件案子,看着林笙歌单薄一人的身影,出于心中的正义,昂头略微提高了音量劝告,“夜里不安全,小姐一个女孩子,最好早点回去。” 确实。 她今日出来得已经够久了。说不定司玄晔又黑着一张脸,以为她要跑了。 最后还是网上叫了车,落座的时候,司机提醒她,“客人,现在这时间,城里的那几条环城线已经全部塞了车。你要是想要快点到清源水榭,最好还是到外城走高速,就是路途的距离会远很多,系统要加价。” 林笙歌没犹豫,直接定了,“走外城,上高速。” “好咧。” 结果在出高速路口的时候还是出了意外。 司机望着前边长长的车队,暴躁地嘀咕地几声,“操,这么早就开始查车,有病吧。” 车队往前移了百来米的时候,林笙歌坐的车被穿着制服的人给敲开了,“查车,请下车配合检查。” 林笙歌跟着那人一直走,渐渐偏离了车队,不由心生警惕,“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然而回答她的,只有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的几个壮实男人,无声地形成了一个包围圈,直至将她带至一辆黑色的轿车前。 为首的一人对着车恭敬地报告,“人已经带到,请指示。” 门被打开,林笙歌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从后边大力地塞进了车里,害得她一个站立不稳,直接趴在了车里那个男人的膝盖上,气得她揉着腰忍不住出声,“你们到底是查车还是抓人?你们这是暴力执法!” 林笙歌抬都不抬头看一眼车里的人,脚一蹬就想缩头往车外跑。 “你想逃到哪儿去?” 熟悉的声音,林笙歌一瞬间有如被掐住了脆弱后颈的猫儿,瞬间失去了挣扎的动力。 林笙歌僵硬地抬起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嗨,怎么那么巧?” 妈呀,吓死爹了。 谁来告诉她,为什么司玄晔会在这儿,而且还出动了那么的阵仗。 林笙歌现在的心情就跟高空走钢丝一样,慌得一批。 然后,他一开口,啪地一下摔下去了。 “不巧,都是来抓你的。” “我又不是犯人,捉我做什么?而且,出动这么多的警力,你就不怕有人告你?”说着说着,林笙歌话里不由自主地带上了几分怨气,身体更是止不住地颤抖。 上一世她和他纠缠不清的那几年,林笙歌看过司玄晔势力之下的许多面,尤其是在她屡次逃亡当中,没少在各种场景中被逮回到司玄晔的面前,周而反复,彼此折磨。 可哪怕纠缠了那么久,林笙歌也只知道司玄晔的势力庞大,但具体庞大到什么样的一个地步,她始终没能看清过。 辛飞为她解了惑,“我们为警方摧毁了一个性质恶劣的犯罪团伙提供了重要线索,作为淡泊名利的友好市民,他们答应为我们尽快找到失踪人口提供范围内的有效帮助。” 所以就有了方才那一幕,她好端端地坐在车里准备回去,结果半路就被人当犯人给拦了。 EXM? 她可真的冤。 林笙歌举手投降,“先说明,我正在回去的路上,不信你们去看司机手机里的订单,上面有现实地址。” 司玄晔沉沉地看着她,“这不是回去的方向,你想逃。” “怎么可能?你好好地在这里,我逃什么?”林笙歌脑壳疼,还是耐着性子解释,“司机说那几条环城线都塞车了,绕外城走高速时间反而会缩短一些,所以才走的这边。” “那为什么你不接电话?” 接什么电话? 她去看她妈妈,她爸的电话有什么好接的。再说了,她爸现在对她就只有算计利用。她不想她妈妈被她爸扰了清净,直接就关机…… 林笙歌忽而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难不成,她关机期间,司玄晔曾经找过她? 林笙歌的不回答,终于让司玄晔的忍耐宣告告罄。 怀里被砸过来一张老男人的照片,还有他怒意满满的声音,“这个方向就是他们约定的酒店的方向。是我这段时间没有满足你,所以你听了你爸的安排,急着去找下一家?” 照片上的男人有些面熟,林笙歌隐约记得这个人曾经在财经版块上出现过,是个很有实力的企业家。但人后还有另一个传闻,这个老男人好女色,如果要和他合作,投其所好送上他喜欢的女人,十有八九就成了。 所以,她爸是觉得她被司玄晔抛弃了,觉得她这张脸还有利用价值,就赶紧找下一家准备为林家换取新的利益? 难怪。 难怪她在墓园时,林戈伟会疯狂地给她打电话,为的就是把她送到另一个男人的床上吧。 止不住地心凉。 手中的照片被捏皱了边角,林笙歌慢慢地撕裂了那张照片,碎片撒在了车外的水泥地上。 她轻轻地问他,“你心里怎么想的?真的觉得我看不上你?还是觉得我自甘堕落地准备遵循我爸的意思去爬另一个男人的床?” 她低低地笑起来。 越笑,就越觉得自己悲哀。 “我一直那么努力地告诉你,我只想要和你在一起。可是你呢?也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凑巧我手机关机了,就觉得我要背叛你,要离开你。” “司玄晔,你心里,是不是从来不肯相信我?” 林笙歌觉得心累。 她一直不明白司玄晔一个立于金字塔顶端的人为什么会对她那么执着? 临死前,她就已经看明白了,司玄晔绝对是将她摆在了心中一个很重要的位置上的,不然,他明明可以袖手旁观,偏偏还是要拼了一条命地来救她? 可她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他是爱她的。重生以来,她一直都在告诉司玄晔。她爱他,她不会离开他的身边。可他呢? 一有什么风吹草动,想到的第一反应就只有将她抓了关起来。 林笙歌一想到这里就觉得脑袋乱得跟一团浆糊似的。 她记得,她妈妈越红绫在结婚前,是一个红透半边天的当红影星。却在前途一片大好的时候忽然消失无踪,瞒着所有人嫁给了当时穷得几乎一无所有的她爸,甚至到最后,死得无声无息。 她一直想不明白,像她爸那样一个心中只有利益算计的男人,真的值得嫁吗? 车上的其他人早就在司玄晔出声的时候识相地离开了车厢,站得离车远远的。 林笙歌用力地将车门扣上,慢慢地拉开了身上裙子的拉链。 她笑得妖娆,眼神却是空洞无光的。 她凑近他,抬手摸上了他的脸,指尖冰凉。 “你不是说我不满足要去睡男人吗?你也是个男人,你来抓我不就是想睡我,来,给你睡。” 明明人近在咫尺,心在这一瞬间远得有如天涯。 司玄晔用力扣住了她作乱的手,“林笙歌,这么作践你自己,你又能得到什么?” 021 想要你的情愿 以前宿舍里的夜谈会她们曾经讨论过,情与欲能分开吗? 她一直觉得不能。 人之所以是人,就是因为有七情六欲。若是能分开了,不就成了人形禽兽了? 后来…… 她一次次的逃跑,每次被逮回来都是被简单粗暴地压着做,做得她满满的心理阴影。 顺便吐槽一句,双方都没技术又没耐心的时候是真的可怕。 林笙歌以为,这次司玄晔这么大动干戈,一番折磨她怕是要逃不掉了。 然而接下来的发展事态出乎林笙歌的意料。 司玄晔扣着她的手,朝她整个人压了下来。 只不过,不是将她身上半遮半掩的衣服给扯开,而是给她将解开的扣子重新扣好,将她拉下的拉链重新拉了上去。 林笙歌怔愣住了。 “你不是……想要做这种事情吗?” 司玄晔深深地看着她,“但你并不情愿。” 哑然。 仔细想想。 前世的他也许是,但是这一世的他并没有强迫过她。 是她陷入魔障了。 林笙歌捂着脑袋,情绪低迷。 良久,身上落下了一片温暖。 是司玄晔的外套。 林笙歌捏着犹带着司玄晔体温的外套,直接扑到了司玄晔的怀里使劲抱着他的腰,泄愤地捏了两把他的腰,甚至还把爪子伸到衣服里边去摸了会。 司玄晔额上的青筋跳了跳,“笙歌,你在玩火。” 林笙歌嘿嘿偷笑,恋恋不舍地将手从他的衣服里抽出来。 果然,找男人就该找颜好身材好的,至少吵架的时候比较容易让心情变好。 算了。 改变不是一蹴而就的。 总得慢慢来。 这件事情后来谁也没有再提,一同回了司家没多久,林笙歌迷上了做甜点,整日跑到厨房去学习和研究甜品。司家上下的人几乎都被林笙歌祸害了一个遍。 辛飞又一次在司玄晔冰冷的目光中,痛苦地咽下了一块据说提苏米拉的东西。 等到林笙歌心满意足地哼着小曲带上门离开的时候,辛飞立马冲到小书桌旁抄起那上边放着的那一壶水,疯狂地往嘴里头灌水。 “老大,我佩服你。”连着给自己灌了一大壶水,辛飞终于觉得自己能够重新喘口气了,“她做的甜品不是多放了糖就是多放了盐,老大,你到底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的把那些恐怖的东西吃下去的?” 每到这个时候辛飞就特别羡慕封厉。 以前他觉得封厉时常被司玄晔外派,就跟被流放在外的弃儿一样。 可现在呢,只要能减少被林笙歌荼毒的机会,辛飞各种找理由不想来到清源水榭报告工作,就怕又被林笙歌逮住尝试所谓的新品。 司玄晔利落地在文件的最后一页签上自己的名字,说:“她这一次的糖比上一次少放了三分之一。” 言下之意,林笙歌现在已经是有进步的了。 辛飞痛苦地捂着脑袋。 他的老大没救了。 神啊,谁来救救他们这些可怜的孩子们? 司玄晔签完最后一份文件,合上笔帽,总算是有了时间去看辛飞,“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辛飞放下水壶,走到书桌旁,从那一摞高高的文件夹当中循着标签抽出了当中薄薄的一个文件夹。 “在这儿。林戈伟那个老狐狸,一开始还想跟我们谈条件,后来我让人去截了他几单生意,又放话让人不许帮他,差点让他的资金流断裂,他这才肯乖乖的签了这东西。” 那个叫林戈伟的男人,利欲熏心得厉害。就差没有左眼写上金钱,右眼刻上权欲二字。能力一般,胆儿却是肥得能上天。难怪当初为了一个消息,就能够将自己的大女儿打包送到司爷的床上。 若非是司爷他…… 辛飞心漏跳了两拍,没有再往下继续猜测下去。 司爷的心思,不是他能猜得透的。多做少知,才能他的保命之道。 辛飞将文件递给了司玄晔,“司爷,手续已经办妥,你是打算直接还给林小姐,还是另做打算?” 司玄晔翻了一下那份薄薄的文件,确认了那上边的信息无误,就将它放置在手边。 “这是她的东西。这件事你做得不错。” 啥? 辛飞愣了一秒,然后就明白了司玄晔的意思,内心忽而就升起了一个荒谬的想法。 这位林小姐,该不会真的是要成为未来司家的少夫人? 念头才一起,辛飞就将那念头驱逐出了脑海里。 不可能的。 不说司家内部的利益牵扯,仅仅是司家主宅那边,就不可能轻易同意随意一个女人坐上司家少夫人的位置。那代表着的,可是司家的脸面。 身在厨房的林笙歌压根就不知道书房里的那两位脑子里都转了些什么东西,这会儿又跑到了厨房准备跟着最近新关注的一位up主做蛋挞。 请上帝保佑她这回不要又手抖多放了糖。 阿门! 虽然看着司玄晔那张严肃的脸被重口味弄得神色龟裂很有趣,但是被司家上下的佣人眼泪汪汪地控诉她的厨艺时,她也是很有压力的。 这样岁月安好的日子,让林笙歌一度误以为,她和司玄晔会一直这样过下去…… 直到八月中旬,林笙歌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 这个时候的学校还没有开学,林笙歌打车回到学校的时候,偌大的校园内空无一人,只偶尔在静谧的校道上看到一两只流浪猫喵瞄叫着从马路上窜了过去,时不时在哪儿驻足,低头闻一下,又或是舔舔自己身上的毛。 林笙歌推开教师办公室虚掩着门的时候,发现里头已经来了几个眼熟的面孔。 徐德正扶了一把鼻梁上的眼镜,看到自己的得意门生出现在门口,脸上的笑容顿时深了几分。 “时间正好,这下我们人都到齐了。笙歌你过来,这几个是你的师兄师姐,你们过来互相认识一下,等下我给你们说说这次将你们叫回来是什么事。” 除了林笙歌的老师以外,现场还有三男一女,年纪都比林笙歌略大一些,可最大的,也不过是比林笙歌大了五岁而已。 何姿娆从椅子上起身,踩着一双恨天高走到林笙歌的面前,看了两眼,直接就伸手掐上了林笙歌的脸蛋。 “你就是我们的小师妹?长得这么漂亮,难怪前段时间被造谣说是被个老男人包养了。啧啧,这么滑嫩的脸蛋,看得姐姐都嫉妒了。来,跟师姐说说,你平常用的都是什么护肤品,看得我都嫉妒了。” 林笙歌长这么大,头一次被一个女人当众揩了油,一时间想要挣脱,但地方太小,愣是被何姿娆给压着揉捏揩油。 最后还是当中最年长的那一位将林笙歌给解救了出来。 付天纵将何姿娆给牢牢捞回到了怀里,“小师妹还小,你别把人家给吓着了。” 何姿娆软了骨头,依偎在他怀里,“我这不是好奇嘛。之前论坛里疯传我们计算机学院有个女生被人给包养了,那些个照片,看得我都快笑死了。” 提起放暑假前后论坛上那条火热头条,林笙歌有些好奇,“那件事情,师姐怎么看。” 何姿娆一脸的嫌弃,“不怎么样。P图技术那么差,连个ID地址都不好好改一改,就在那里搅风搅雨。一看就是嫉妒我们的小师妹长得好看。再说了,我们学院里的人,学得好又有技术的,谁不是在念书的时候就懂得为自己赚钱了。别说生活费不愁,到了毕业的时候,不说荷包鼓鼓,但肯定也混得不差。尤其是小师妹,你之前参赛的那个作品,我看了一下,你那技术拿去卖了版权换钱,也足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哪至于要滚到一个又丑又老的男人床上,简直是跟我开玩笑。” 林笙歌微微有些汗颜。 “师姐是说那个《森林之语》的作品?” 何姿娆瞬间两眼放光,“对对对,你有想过要做后续开发吗?准备毕业后去哪里发展?要不要优先考虑我们公司?待遇薪金一切好说,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 “暂时还没有计划,实际上,《森林之语》是我当时做了一个梦受到启发,尝试着随手写出来的程序。没想到刚好赶上了全国比赛,也没想到更因此获了奖。” 人比人,气死人。 徐德正拿着一沓刚打印好的资料过来,正好听到自己的得意门生说的一番话。 “你这份随意写出来的作品,可是震惊了不少人啊。有时候,天份比什么都重要。”徐德正将资料分发给他们五个人。 “我这次叫你们来,主要原因还是在笙歌和天纵你们两个人身上。你们先看看我给你们的东西。” 林笙歌翻了翻,“这好像是电影的剧本。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徐德正将眼镜摘下来,找出眼镜布擦拭,笑着解释,“这关系可大着了。你还记得你之前你拿去参赛的《森林之语》吗?这个剧组想要的就是那种3D效果。不过他们没有你的联系方式,找不到你,就找到学校来了。正好,你师哥付天纵和何姿娆毕业后开的就是电影后期特效制作的公司,凑巧也被他们找上了。还有你另外的两个师兄,技术也不错,我就把你们几个给提前叫了回来。” 022 她的技术 《重生甜妻:调教霸总108式》022 她的技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023 调戏司玄晔 《重生甜妻:调教霸总108式》023 调戏司玄晔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024 渣渣上线 《重生甜妻:调教霸总108式》024 渣渣上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025 更轻松的工作 《重生甜妻:调教霸总108式》025 更轻松的工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026 安心的感觉 《重生甜妻:调教霸总108式》026 安心的感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027 剧场闹事 《重生甜妻:调教霸总108式》027 剧场闹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028 她大意了 《重生甜妻:调教霸总108式》028 她大意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029 道行太浅 《重生甜妻:调教霸总108式》029 道行太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030 酒入愁肠 《重生甜妻:调教霸总108式》030 酒入愁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031 抢人大戏 《重生甜妻:调教霸总108式》031 抢人大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032 需要一个交待 《重生甜妻:调教霸总108式》032 需要一个交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033调戏 《重生甜妻:调教霸总108式》033调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034 没有证据 《重生甜妻:调教霸总108式》034 没有证据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035 “亲爱的” 《重生甜妻:调教霸总108式》035 “亲爱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036 污蔑 《重生甜妻:调教霸总108式》036 污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037 子虚乌有的事 《重生甜妻:调教霸总108式》037 子虚乌有的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038 被绑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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