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尘歌之盛世临云》 第一章 至读者 我会把最优秀的作品带给大家,不写羊屎文,流水账,不奔着全勤去。 现在忙着工作,推出我的第一本架空权谋类小说《念尘歌之盛世临云》更新稍缓,以后有时间,我会全身心投入这份爱好! 谢谢大家!多多支持! 《念尘歌之盛世临云》第一章 至读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章 东洲皇族(一) 皑皑冰雪浮鸣风,白毛遮瑕闭目。 正反黑白孰何清。 怜月不动尊,代代盼其明。 孩啼沉冤彻入骨,入泮桃谷仙翁。 学识授业藏于心。 斗转天下事,帝尊还盛名。 ——庐饮随心 夜月朦胧,长安城的皇城里寂静无声。紫宸殿里的老太监倚在堂里的朱红色柱子上,龙涎香的味引得他直打盹儿。龙塌上的虞帝此刻却是冷汗淋淋。 “孩子!万万不可啊!孩子!”一道苍老的声音在虞帝的脑海里想起。 “父皇???父皇!”虞帝立即听出了是自己父亲怀古帝的声音,四处张望起来,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幽静的森林之中“父皇?是你吗?” “管好你的孩子!盛家不能诛…”声音再次响起,虞帝感觉就在自己背后,随即绕过身后的大树,眼前的景象着实吓他一跳,一片暗无天日的战场,士兵们的残肢交错在血池中,旗帜倒插在尸体上,四处弥漫着黑烟,虞帝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父皇!”虞帝又喊了一声,那道苍老的声音没有做出回应,正当他准备迈开脚步寻找时,发现自己如何走动都迈不开步伐,低头一开,几身无头尸体正抱着自己的下半身,换做常人这时候估计已经晕厥过去,而虞帝身为一代帝王,年轻时候也曾游走过尸横遍野的战场,该有的魄力自然有; “你们是何人?”虞帝紧盯着身边抱着自己的无头尸体,看着身形像是几位妇女。 “盛家不可诛~”无头尸体们不知从哪发出的声音充斥着幽灵鬼魅。 “都给寡人滚开!”虞帝怒上眉梢挣脱开尸体的束缚,朝着四方吼道“寡人受命于先帝!屠雄!开山!斩鬼魅!斥魍魉!尔等若不速速离去!寡人定倾九龙之力,踏破尔等的坟墓,到时无家可归,阎王不收,恶鬼欺凌,让你永不进轮回!” 这一声怒吼随着虞帝为中心朝四方绕开,战场上的尸体瞬间消失。虞帝再次喊到“父皇!您找孩儿何事?” “管好你的孩子!盛家…”一道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逐渐消失,一个激灵,虞帝从梦中醒了过来。 “又是这个怪梦!”虞帝敲着脑袋轻声说道“人老了就爱跟死人打交道!” 一边被惊醒的太监看在眼里却不敢说话,小心翼翼的候着,谁都可以做噩梦,天子不行。 东洲原分三十六国,常年战乱,民不聊生,后因中原国皇帝怀古征途数十载,平定四方,建立了东洲最大的中原王朝,随后将战败者驱于极北之地,赦其为附属国,最终东洲归于一脉,日渐祥和。 怀古帝帐下有一名得力军师,名叫盛展,攻城对战极具有谋略,中原国今日的成就,盛展可占头功。就在封爵之日,盛展请命解甲归田,怀古帝极为不悦,他明白盛展的心思,担心自己会兔死狗烹。既然双方都心有芥蒂,不如遂了他的心愿,也换个各得自在。怀古一旨诏书昭告天下“盛展永世为农“贬至南方涌江一代。谁曾想,在盛展的带领下,十年后的涌江,一座繁荣的城池拔地而起,怀古帝亲赐名——御江城。 这一过便是三十年,怀古帝寿终正寝,盛展这才发现,所谓得飞鸟尽良弓藏好像并没有在这个国代发生,爵位更替,才子辈出入仕为官,可能这代人都太珍惜来之不易的和平了。不久后,盛展也驾鹤西去,繁荣还是那片繁荣,不止是御江城,全国皆是,国泰民安正是如实写照。 老一辈的去世,仿佛在诉说着这个国代的更替。新君主虞帝登基后,继承先皇凡事亲力亲为的性格,也更加体恤百姓,关心能臣,对于老一辈的能臣武将更是关爱有加,对他们的子女,能重用的重用,不能重用的也能扶持有余。太平盛世延续了很久,久到几乎没有人记得曾经的遍地哀鸿,只是如今..... 迷迷糊糊之中虞帝感慨自己真的老了,心头很不解,这么多年来,他每天都做到了父皇那样,可是他越来越不安了,他怕死去,并不是怕自己再也看不到这个世界,只是觉得自己这些年的皇帝当得不够称职,而且在他心头一直有一个决定,很难去决断;日益繁华的国家慢慢暴露出很多问题,大到国中大臣的拉帮结派,小到守城将士的慵懒涣散,甚至皇族、后宫等等。多少年了,身边人们仿佛都开始慢慢变化,不只是身体老去,还有心,很多人心中已经没有了当年那份赤诚,虞帝觉得自己如果死了,天下大乱啊!!! 第二日,虞帝把所有皇子都叫到了一起,本意是想一起吃个饭,可是一坐下来,就感觉到气氛的沉重,太子已是知天命的年纪了,看自己的眼神已经带着一丝迷茫和焦躁,不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了。 “天底下会嫌父亲活太久的吗?就算。。。”虞帝想到这立刻停止自己的思考,转念却又想到自己当初顺理成章坐上这个位置,跟现在一比较,发现确实存在很多不同,不由得又心生怜悯。 再环视一圈,看着其他几位皇子,有的眼神萎靡,有的面容懵懂,有的气宇轩昂,有的稳若泰山。这些年一直忙于国政疏忽了对孩子的培养,好在几位老臣的教育下,总的来说也没那么糟糕,但也有些不尽人意,对于犯错的皇子,虞帝总是不放在心上,觉得再错能有多大的错,反正受皇族庇护,好歹受过正规教育,不会做出伤天害理的事。不知道是着急还是不甘,他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随后又捏紧拳头收回。在座的人都吓坏了,宫女们纷纷跪了下来。这时八皇子抿了抿嘴唇轻轻说到 “父皇,注意身体啊,想必是朝中有不尽人意之事,今日孩儿们都在,可为父皇分忧”其他人相互瞧瞧对面,随后也附和到。 虞帝深吸一口气,刚刚确是太急了,心里憋了太多的事。 “为父年近古稀,不知还有多少时日,不负天下人,只是觉得略有亏欠于你们,今日大家都在,想听听以后你们都有什么志向和抱负,昂!哈哈”。虞帝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了,温柔地拍了拍坐在自己边上的小皇子。 三皇子抢先一步说到“孩儿只想父皇能够万寿无疆,保我国永世平安。” “说什么傻话,万岁都是假的,你皇爷爷当年可威风的不行,还不是连百年都过不了,说点实际的,咳咳”虞帝一边说一边笑着,时不时咳嗽几声,宫女连忙上前递上鎏金痰盂被虞帝轻轻推开了。 “这…孩儿…”三皇子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来!老八,你说”虞帝指了指八皇子。 “八儿觉得,现在国防牢固,国野祥和,百姓安居乐业,经济与日俱增,这社稷可谓大同。而我们要做的,便是多多汲取古人的经验,防患于未然,将一切有可能的祸患都清除,唯有多读书,多多学习,收纳更多的人才为父皇所用。”八皇子从来都是这么自信,对于其他年纪相仿皇子,他总是不屑做比较,一心以太子为榜样。 “很好很好,老八,这掌管科举的桃李院那正好需要人手,你与韩御师又是师生关系,明日去那上任,也算帮帮那些老家伙们。”虞帝很是欣赏八皇子这番话,笑容又显露了出来“有空啊!我再去你那走走,许久不见鹤儿了!” “鹤儿也想念父皇了!”每次提到鹤儿这个名字,八皇子总会多一份自豪感,表情是相当得意。 “说来也怪!当年你母妃难产,正当大家都束手无策时,这鹤儿落于门前,一声啼叫便带你来到了世上!真是仙缘!”皇帝回想起往事脸上多了一份享受,当年自在的日子也不复存在了。 “父皇我只同意八哥的一半说法”这时,十三皇子突然站了起来。 “你一个武痴也能认同我的观点?来说说,顺道我来给你上上课。”八皇子也站了起来,右手微微抬起不想丢失了风度。 虞帝挑了挑眉毛,乐呵呵的“十三,你说”。 “是!父皇。父皇!我认同八哥说的,我们要把有才能的人都招来,给他们好处,让他们帮我们治理天下…” “十三,休得放肆,什么叫“帮我们”?是帮父皇。”七皇子冷不丁地蹦出这么一句。 “有什么区别,父皇的不就是我们的吗?”十三皇子有点愣住了,呆呆地看着虞帝生怕自己真的说错了。 “大胆,父皇才是…”七皇子刚要解释就被虞帝打断了。 “老七你让十三说完”虞帝笑着说完,眼神里却多出了一丝冷漠,心头蹦出一个想法“七儿你这样很危险。” 十三皇子还是有点懵,不明白自己说错什么了“父皇,我觉得人才我们需要,但是不只是读书,士兵们也要训练啊,这些年我发现,军营里好多人告老还乡,甚至很多将军开始做起了商人,我觉得父皇你有些偏心,国廷里的武将越来越少了,你也不多封几个,比如…嘿嘿”。 “哈哈,等你成了亲,父皇便让你去镇守边疆,回来后封你将军便是。”对于十三皇子,虞帝很是疼爱,一是其母妃去世得早,二是十三皇子为人忠厚,喜爱习武,从小到大就爱跟兵哥们打闹。 “父皇真的吗?好好好,我会更努力的。”十三皇子本意就是就为了听到这些话,开心坐下了。 “孝儿,你身为太子,辅政多年,真没看出来什么吗?”虞帝又缓缓开口,看向太子。 “父皇!儿臣,儿臣看出了很多问题。”太子站起身开口道“八弟所说的的,儿臣也只赞同一半。” “昂?皇兄,你也想当将军吗?我…我先提出来的,你不能仗着自己已经成婚了抢着先去边疆…”十三皇子猛得站了起来,有点委屈又有点小气。 太子比十三皇子差不多年长一辈,平时对稍小的兄弟姐妹都疼爱有加,小一辈的都对他很尊敬,虽然如此,十三皇子还是有点生气,觉得太子要抢他位置。 搞的几位年长的皇子忍不住笑了出来,虞帝也跟着笑出了声。这场景在外人看来,还真的挺温馨的。 “十三你让我先说完,我又不习武,对你的将军没兴趣”太子收起笑容“儿臣同意八弟的看法,为君者要让天下才子都为己所用,但是儿臣对国防牢固,国野祥和却有不同意见。” “父皇,各位,十三刚刚说到了很重要的一点,重文轻武!儿臣辅佐父皇多年,在宫内与各类百官打交道,发现武官少有话语权,甚至有些武官需要私下依附于文官势力,这便引出了另一个问题“官党”,现在朝中势力大小不一,虽然都为父皇所用,但是他们其心不异,时下皇城中也经常发生大面积斗殴事件,这些人表面上是市井小民打架,可背后的利害关系都有牵扯国廷内部。” “哦?孝儿,你最近有查出什么吗?”虞帝饶有兴致地问到。 “禀告父皇,儿臣没有确凿证据,但是略有耳闻。”太子皱了皱眉,急忙说到。 “没证据不要乱说话,免得传到外人耳里,反倒说我们皇族不信任大臣们,不过你说的,却有其实,哈哈”虞帝说后半句的时候特意国太子拍了拍肩膀。 “父皇…”太子整个人瞬间从头凉到脚。 虞帝摆了摆手,他确实没有很好办法能改变这个局面。要说重文轻武也就罢了,反正少有战事,边境虽是有摩擦,可附属国年年国贡不曾有缺,国内也未曾有过乱党叛军,各地侯王都是儿时的兄弟,自己坐上这把龙椅时根本没有所谓的夺嫡事件,也靠当时先皇的威严和自己的能力所赐,就是因为太祥和了,才会有些人温饱思淫,人的欲望太可怕了,虞帝越想越怪自己的能力不足,一直以来他权衡着几大官员为首的势力,自己身体已经越来越不行了,这万一哪天一走,孩子们斗得过那些老狐狸吗?而且有些孩子似乎已经被狐狸迷惑了。 “大家记住了,世道无常,血浓于水,无论将来发生什么,就算是父皇不在了,你们也要好好辅佐…辅佐…辅佐下一位君王!”虞帝还是没有开口说出谁的名字,像憋着什么,起身离开了。太子阴沉着脸,自己做的事情看来已经暴露了,可为什么?父皇知道了又无动于衷,根本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一般? 兄弟们平时关系已经僵硬无比,不知是虞帝糊涂还是另有所指最后说出这么一句话,再看其他几位各怀心思的皇子,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珠,深深埋下头。 第三章 东洲皇族(二) 夜深得可怕,紫宸殿内灯火通明,虞帝几位心腹都被传唤在这。 “寡人问你们,这个皇位给谁合适” “回皇上!自古不都是由太子继承皇位吗?” “难道我要让一位监守自盗的人来继承先皇辛苦打下的江山吗?” “太子他…” “孝儿还是没有说,寡人已经暗示他很多次了,叫他不要结党,不要营私,可他好,两个都占了,许护卫,寡人让你把缴获太子在北安城走私的账单偷偷放在他书房,你做了吗?” “禀告皇上,末将已经放了,皇城内应该没有人能发现是我做的。” “寡人知道你厉害,你只要回答放了没有” “放了” “放了!今天下午他还给我装” “离大人查出太子那批货是何人提供的吗?运往何处?” “回皇上,乃董将军提供,而且…” “而且什么?给我说,不然现在就拖出去斩了” “而且不止这一次,是运往关外” “离大人,你知道那批货是什么吗?”虞帝突然走到了众位老官员身边细声问到。 “据下属禀报都是一些生活用品菜米油盐之类的,太子辅佐王多年,一直矜矜业业,虽说有走私行为,也情有可原…” “他有什么情有可原,我说我的内史离书宝,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但是我让你查,你能不能带点脑子,你真是越老越糊涂了,就知道读书读书,要不是看在你跟了我一辈子,我真想现在就掏你脑子看看,里面是些什么东西。” 虞帝一边说着一边在这位离大人的脑袋上比划着,吓得离大人一直缩着脑袋。 “恕臣愚钝,可是臣曾经冒着得罪太子的风险拦下过太子部下的车队,确实是一些…” “你翻了几辆马车?”虞帝已经气的脸色发红。 “一…一辆啊”离大人离书宝努力睁着自己的小眼说到。 “一辆…那是他愿意给你看到的,如果多翻几辆,今天可能就是你儿子跪在这跟我谈话了” “臣还是不明白…”离大人离书宝像是要哭了一般,双手发抖着。 “许护卫,你来说”虞帝深吸一口气,回到龙椅上。 “内史大人,我奉王谕旨一路跟踪太子名下商队,他们每次派出五十人商队,但是却只配备十辆大型笼车,而且所有人员都只步行前进,起初我认为太子只是为了钱财策划了简单的走私,可有一晚天逢连夜雨,马车所走过的路面都印下了深深的车辙印,我暗中偷偷翻看了其中装载的东西,全是黄金或是铁器”许护卫说完遍回到王身边。 这时站在一边的礼部尚书开口道“太子运送这些有何意义?” “有何意义,问问离大人,这些年锻造军队武器的开支你就明白了。”虞帝揉了揉脑门有些累了,摆摆手“行了,你们都先回去吧” 几个老头纷纷退出殿外开始议论起来 “这太子运铁器为什么让皇上这么动怒,跟董将军这些年炼制武器有什么关系?” “难道太子玩物丧志,拿军队资源炼制玩物进行倒卖?” “内史啊,你倒是说啊” “军队,铁器,关外…”突然有一个声音说出了这三个词。 “韩御师,你说什么呢?话说这朝中大事,皇上难得叫您一次”几个老头围着一位矮胖老头喃喃道。 韩大人左右观察了一下轻声说到“越糊涂越好,越糊涂越好”然后小碎步迈着快速离开了。剩下几个老头摸不着头脑站在原地。 天青蒙蒙的,浓雾渐渐散开,御江城内已经人潮涌动,各家各户开始了一天的生活,而在这御江城的正中央,坐落着一座府邸——盛公府。现在府内是忙得不可开交,所有人犹如热锅水的蚂蚁聚集在庭院内却又不说话焦急等待着什么。 “哇”一声嘹亮的孩啼声从屋内传出来。 “老祖宗,老太爷,老夫人,老爷,太好了,夫人生了,是个男孩,母子平安,恭喜老祖宗,老太爷,老夫人,老爷”弄婆将盛家有身份的人喊了一个遍,冲出屋外,一位地主模样的中年人瞬间拿出一大包银子塞给了她,领着大伙走进屋内。 “婉君,怎么样了,婉君,咱们孩子呢?” 床上躺着一位四十出头的女人,她将头靠着旁边刚刚出生的孩子,脸上的红潮还未褪去,满脸幸福地看着进来的中年人“驾安,我没事,驾安,咱们有孩子了,我终于。。。让你当上父亲了。” “婉君,辛苦你了”中年人轻轻抱着新出生的孩子,宠溺地看着这对母子。 “我盛家终于有后了,谢谢老天爷,我盛驾安一定会多多行善”说着,中年人的眼睛不自觉流出了泪水笑着哽咽起来,跟新出生的婴儿哭喊声一对比,画面让周围的丫鬟们不禁也流下了泪水,不过这泪是甜的。 这个男人就是盛展的孙子,盛展随着御江城的建设走向繁荣后,盛家便落户在了这片美好的地方,可是一直要不得孩子,渐渐的盛展明白自己私下为先皇出谋划策,用了太多的毒计,害了太多无辜百姓,于是遭受报应了,没想到自己瞒过了天下人,自己是个无害之人,却没瞒过老天爷,从此便放弃了生子念头。 而老天爷又像是戏弄自己一般,一年内又让自己的妻子怀上了孩子,出生发现竟然是个畸形儿,虽说不健全可这孩子还是让盛展喜笑颜开,渐渐孩子长大,盛展才发现,不仅身体有缺陷,连智力也不能像常人般,也罢;这孩子便是现在盛家的老太爷,盛驾安的父亲——盛佑;还好盛家承蒙皇恩,宗祖荣耀是必然的,盛展在盛佑成人后便为他包办了婚姻,没想到自己造得孽降临到了孩子身上,说悔恨也为时已晚。既然没有绝后,凭借家门的光辉还是可以让香火延续。可没想到同样的事在自己儿子盛佑身上发生,难求一子,或夭折,或流产,直至盛展年过古稀,终于迎来了自己的孙子,那一日,在盛展抱到孙子那一刻,老泪纵横“苍天啊,我知道自己罪恶深重,请不要再降罪在自己孩孙身上,你拿走我这条老命吧”。 第四章 云开 雷声涌动,盛展突然觉得自己的话语应验了,对着自己的夫人说道“夫人,我可能要先走一步了,照顾好佑儿,还有孙儿就叫驾安吧。” 夫人便是现在的老祖宗,已经活到了一百十有余,当时她哭着接过了盛展手里的孩子“老爷你真有事,我也随你去。” “不可!你一定要活到驾安能够独当一面撑起这个家”说完,盛展朝天吼道“老天爷,我这条命你拿走吧,让我随先皇一同去,再也不当什么将军了,我要堂堂正正告诉世人,这天下的功劳我盛某占了一大半,这盛家苦难,我,盛某也有一半,但是我随先皇平了天下,让更多人能安稳生活,所以,请您带走我吧,将苦难,罪恶统统归于吾身,不要再让盛家蒙受千古厄运了。”说完,盛展断气到地。也许正如盛展所述那般,他深藏功名为先皇献计献策夺下这江山,世人不知道他的生平可怕,但是老天爷都看在眼里,死后,他的坟墓一立便倒,搬迁就逢泥石流,最后一位路过的老道告诉盛展的夫人,将其尸体挫骨扬灰散落青山之间就可以了却他这辈子的孽债了。 这段过往是盛家不愿提的,盛驾安慢慢长大,生性纯良无比,好学上进,只不过运气好像也不是很好,年年进考,年年未中,最后年近而立,母亲为她物色了妻子,结婚后,接过落在母亲和奶奶手中的权力,扛起了这个家,虽说没有世袭爵位,但凭借着爷爷留下的产业安稳得过着地主日子。 在奶奶和母亲的照顾下长大,盛驾安非常信命,可能跟奶奶经常讲述爷爷的经历有关,他从不干坏事也不与人争吵,结婚后也不敢要孩子,说是怕坏了过往英灵的投胎路,最后在奶奶的一再强求下上山求道问缘,最后一位和尚告诉他,让他多做善事,如果家里能重新和官字沾上边就可以迎接金童了。 这一等便是十年,这一年,各地征收铁矿,盛家门下的几座山林发现了大量矿石,盛家这些年不断没落却遇到这样的好事,官府象征性的上门征收,没想到盛家一下子就同意了,盛驾安被任命为御江城的司农负责这一代的租税盐铁。于是乎这一年后的今天盛驾安与夫人楼婉君便产下这一子。 “老爷快给孩子取个名字吧”躺在床上的楼婉君轻声地说道,声音极其温柔。 “好好,方才太激动了,让夫人见笑。”盛驾安环顾下四周,母亲扶着老祖宗缓缓走过来。看着襁褓中的孩子,老祖宗笑得让原本就松弛的眼皮更加的贴合,已经看不清眼珠了。 老祖宗缓缓开口到“安儿,快,快取名字。” 母亲也附和到“对啊,安儿快取,取个吉利的。” “吉利的?这一时还真想不起来。”盛驾安笑着回到。 “这孩子折腾了一宿,你说这鸡一打鸣,天一亮就出来了,也是巧得很。” 一旁的弄婆乐呵呵到。 “是啊,巧”盛驾安回应着弄婆的话,开始摇头晃脑。 “云雾”楼婉君喃喃道。 “夫人刚刚说什么”盛驾安像是得到什么提示。 “我说云雾,你看窗外原来已经是早晨了,我还不知道呢。”楼婉君笑了笑。 “云雾,云雾,云。雾。雾散了,就是云,云儿”盛驾安突然看向楼婉君 “夫人叫云儿怎么样?” “云儿?倒显得女孩子气”一旁的母亲急忙说道、 “相公,这孩子是咱们盛家盼了十年才盼到的,现在终于来了,就叫。。。” “就叫什么?夫人快说” “就叫临云吧” “临云!盛临云!哈哈,好名字,就叫临云”盛驾安大喊道。 “好,好,好,就叫临云”一旁的老祖宗笑呵呵的。 “让奶奶也抱抱他好不好,安儿”老祖宗找了条椅子坐下把拐杖交给儿媳。 “来,奶奶,您抱”盛驾安小心翼翼得将临云托递给老祖宗,一家人都围了过来稀罕得不得了。 盛驾安便坐到床边拿着楼婉君的手安慰着“谢谢夫人” “哪里的话,我真的很幸福,相公你过几天便要前往长安吗?”楼婉君的眼睛充满了柔情。 “是啊,一年前因为家里的矿山,我被封为御江城司农一职,听说矿山的事连太子都惊动了,这次太子想召见我,实为盛家的荣幸的,我不能放弃这次机会。”盛驾安说着,眼中多了一丝坚定,此刻的他心理已经没有什么负担,唯一想做的事,就是能够抓住机会,多多为百姓做点事,他觉得只要能够受国家重任,便能够行使权力,做更大的善事,来弥补盛家的曾经的阴影,尽管他还不清楚,自己的爷爷是不是已经被老天爷原谅了,盛家还会不会遭受苦难。 长安城御师韩府内,韩文韩御师急匆匆地走进了书房。 “父亲,你说的是真的吗!太子要造反?”一位年轻男子惊讶地问道。 “哎哟。雀儿你轻点,这话传别人耳朵里要杀头的”说话的是御师韩文,自从那夜虞帝秘密召集亲信进宫密事后,韩文第一个明白皇帝查出太子私运铁器的意图,按理说自己虽然德高望重,可又不算在这政坛之中,虽说平时与太子是有来往,但不曾参与政治斗争,自己是皇帝儿时的伴读,后来是太子的启蒙老师,走得近也正常,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这造反是要株连九族的,虞帝那晚把自己叫过去,却什么都没跟自己说,自己一个文官,无财无权,虞帝到底想要自己做什么呢? “父亲,我觉得您直接去找皇上,告诉他自己的立场,并表示根本不知道太子的事”韩雀倒了一杯茶递给了韩文。 “你让我怎么说,皇上又没明着说太子造反,我就算是猜对了,那能乱说吗?”韩文推开茶杯杵着额头,眉头紧皱。 “这。。。”韩雀哑口无言,伴君如伴虎,稍有不慎那就是死“我有办法了,父亲。” “有你就说啊,还嫌我不够急吗?”韩文盯着韩雀,有些埋怨的意思。 韩雀扶着韩文的耳朵轻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第五章 雾散 御书房内,虞帝翻阅着奏折,一名太监小心翼翼走到旁边“启禀皇上,韩大人来了。” “让他进来”虞帝不曾抬头,提笔在奏折上写着。 韩文刚一进门就跪了下来,一声不吭。 虞帝继续批阅着奏折,两人都不说话,片刻后虞帝开口到“韩大人,寡人这的地板热吗?都跪半天了,家里仆人呢?不给你烧火吗?” “回禀皇上,臣。。。臣想为皇上分忧。” “哦?寡人有何忧啊,说来听听” “离书宝他糊涂,胆小,老了不中用了,臣想替皇上去查太子的事。” “哼哼,爱卿在逗寡人吗?你除了会教书,整理书籍,还会做什么?查账那是你干的事吗?你说内史老了,不中用,你跟他除了一个胖一个瘦,有区别吗?” “皇上说得对,臣除了教书其他什么都不会干,不中用,不中用,什么都不会干。” “好了,寡人知道你想说什么了,你把话埋肚子里吧,那晚叫你来,其实是想让你参与下皇位继承人的事,顺便想让你执笔写遗诏。。。” “臣不敢,吾皇万岁。。。” “行了行了,听寡人说完,后来实在是被离大人离书宝气疯了,把你们就都赶走了。” “吾皇英明,微臣真的什么都没干。” “寡人明白了,你既然来了,就交给你一个事,你还记得盛展吗?” “盛展?”韩文皱着眉头,默念着这个名字“皇上,可是那复兴涌江的盛大人?” “对就是他,那时我们俩还是个小伙子呢,你还记得吧,跟随父皇南下考察御江城,那建得气派,虽说不宏伟,但绝对是国中第一城。” “是呀,盛大人还回绝了任何奖赏呢,害的先皇最后离开都是气着走的,但又看得出盛大人对先皇的忠心啊,在城门外足足跪了一个月送别先皇,最后先皇特意降旨,才让盛大人愿意起身回家。” “忠心,哈哈,父皇可跟寡人说过,那盛展是怕他,宁可自己死也不愿意回父皇身边,那时他已经在御江城成家了,不过就是不愿意搬。” “怕?为什么怕?” “不讨论这个了,忌讳。前几日,太子利用寡人给他的权力招收了一个人,叫盛驾安,寡人了解到,他向国廷捐献了一处金矿,又是贤臣之后,在当地颇有大善人之称,寡人查了一下就是盛展的孙子,过几天这个盛驾安要来皇城到工部赴任,这些事都是太子自己安排的,未曾告诉与寡人,这工部你觉得会给他安排什么官职。” “这。。。” “寡人要听你的真实想法” “臣猜测他会被安排在...水部司” “哼,好个韩大人,不糊涂啊。” “臣不敢,皇上,臣。。。”韩文被虞帝一声呵斥差点没尿了。 “哼哼,水路他也想染指啊,自从寡人给予他特权后,他已经瞒着我做了多少坏事!韩御师,你起来吧,寡人吓你的,要是早几年让你当司寇掌管刑狱诉讼的话一定比那姓宋得还了不得,寡人知道你是猜的。”说是臣子,可是虞帝一直把韩文当作自己的朋友看待,从小韩文就胆小,但对虞帝绝对忠诚,虞帝心理也明白,韩文不想当官是怕进入官场这局棋局中,稍有不慎,不但没命,还让虞帝难堪。 “寡人身边实在没有人可以信了,所以一有事也只能让你们这群老妖怪帮我了”虞帝突然感慨起来,越老越不安。 “只要臣的脑袋还能出气,用牙也替皇上把事情刨干净。”韩文斩钉截铁地回答到。 “这样,你替寡人去御江城走一趟,看看当地的民风官风,那座金矿到底有多大,那里的资源到底有多丰富,还有就是盛家明白吗?来人!赐杖。”王说着,一位小太监双手举着一根木杖缓缓走到韩文身前。 韩文接过这根木杖端详起来,长六尺高出韩文两个脑袋,杖身整体呈紫色,杖头和杖尾分别呈红色和黑色,三种颜色浑然一体,在整个手杖上渐变开。在杖身三尺处刻着桃李入仕四个字,四字上面再刻着一枚“如朕亲临”的印章,再往上便是虞帝的名讳“贤风”。 韩文一看顿时吓得撒开了杖身,就在手杖快倒地那刻,一把抱住,深深地磕下了头。 “皇上,臣。。。必将。。。不负皇恩,为我国囊尽天下贤臣。” “寡人快不行了,寡人不知道怎么办,现已查到,遗诏已经被太子偷偷看过了, 想把皇位传给二皇子明清的事想必他也知道了”。虞帝说道这有些无奈。 “皇上,太子真的会策反吗?明清他愿意继承这个皇位吗?”韩文问到。 “寡人已经知道他分别将铁器运往郎祖、鲜卑、重翁三个国家,而这三个国家近年来也是最不安分的,迟供,少供,甚至暗中坑害我们国驻军将士。太子他也是观察到了这一点,想利用他们的贪婪之心来辅助自己。至于明清,我想他应该愿意吧,再怎么不想与他大哥断义也会为这个国家考虑。对了,你手中这根寡人叫它——大业合杖,寡人会诏告天下,执此杖者就可行使任命之权,三品以下官职可随意任命,寡人信得过韩雀,你要是去世了,就传给他,让他好好保管,哈哈。别怪寡人说话不吉利,毕竟你我同岁,说不定一起下去。” “皇上一定能万寿无疆的,老臣也能借皇上吉言”韩文赶忙答到。 “那你就回去吧,身体还挺得住吗,此去可不远。”虞帝上下打量了一下韩文。 “臣不辱使命”韩文声音突然高了八度,挺了挺腰。 看着韩文走出了大殿,虞帝回想起了自己一直在做的那个梦,嘴里喃喃道“管好我的孩子~盛家?” 太子殿内,太子敲着棋子,和一宫女对坐着。 “太子,他们越来越过份了,这次差点还被安户的部下发现身份。”一位商人模样的男子正俯身在太子耳旁汇报着情况。 “我的话他们听不进去吗?”太子一边下棋一边漫不经心地说着。 “侥幸,他们都抱着侥幸心理,臣的话,他们也不愿意听。”商人回答到。 “罢了,父皇已经知道我的事了。” “什么?”商人顿时头发立了起来,吓得不小“那皇城为什么。。。如此安静。” “表面上是没什么,父皇他已经老了,虽然已经知道我做得一切,但是他已经力不从心了,就看他愿不愿意将皇位传于我,如是则风平浪静,一切自然下去,然则天下人皆知他儿子逆了他,他老脸挂不住也罢了,内忧外患这个国家承受不住了。况且明清。。。哪敢跟我争!”太子提到明清二字提顿了一会儿,眼神闪烁着,随后又落下一颗棋子“听说过弑父的,没听过食子的。哼哼” “太子,内忧是您自己不用害怕,可你不怕自己控制不住外面哪几头饿狼吗?”商人小心地说着,怕激怒了太子。 “从我和明清一起,无意中看到遗诏时,我就已经不害怕了,明清他才害怕呢,居然躲在那小小私塾中当先生,没出息。我是太子,我帮父皇兢兢业业打理三十年,遗诏上写得居然是明清的名字,我哪里不如他,我哪里不如他”太子突然控制不住自己喊了起来。 “太子,隔墙有耳”商人抖了三抖,慌忙拉着太子。 “你不用怕,父皇疼我疼着呢。只要父皇不动我,我还是他的乖儿子,至于外边的那几条狗,多给几根骨头自然就乖了,不行你就杀鸡儆猴,偷偷泄漏点消息给安户,让安户教训教训他们。” “是!” 第六章 病驾 韩文回到家后,韩雀细心地为他整理着衣物. “父亲,皇上真的只派你去吗?让我陪你去吧,这路途遥远,万一你受不了,还有我可以照顾你,别人我不放心。”韩雀一边收拾一边和坐在椅子上的父亲说着。 “不用了,我让青儿陪我去,她可比你细心,对吧青儿。”韩文说完对着门外笑了笑。 “啊,爷爷,又被你发现了,爷爷,真的让我陪你去吗?御江城我早就想去了,可是父亲不让我出门。哥哥们也不陪我去。”一位五六岁模样的小姑娘奔奔跳跳跑了进来,一屁股坐到韩文身边,挽着他的手。 “爷爷什么时候骗过你了,就你和艾哥陪我去。” “啊,还有艾哥啊,不想要他,整天一脸严肃” “艾哥不去,那你就只能整体照顾爷爷,没得玩咯” 小女孩抿了抿嘴“那好吧,让他负责主要照顾,青儿负责让爷爷开心。” 说完朝韩雀努嘴。 “好,你去叫艾哥过来,我们这就出发了。” 韩雀没有办法,摇了摇头,走到青儿身边轻轻敲了她脑门“要乖,不然我亲自接你回来。” “知道啦”青儿拉长着声音,摸了摸脑袋。 皇城外,一辆马车缓缓驶向远方。 “爷爷你说御江城拿宝石铺路是不是真的,他们吃什么,天天吃荔枝吗?拿荔枝炒菜吗?橘子是不是也很大?”车内传出女孩一串串的提问。 “小青,你能不能轻点,路还长着呢,你一路上吵吵,对爷爷不好”一位六七岁出头模样的少年端坐在一边,对着韩青数落着。 “你除了天天欺负我,你还能干嘛?说吵,你骂我的声音都能传到父亲耳朵里了,到底谁吵。”青儿不甘示弱。 “你!!!” “好了,艾儿,你就让她问吧,青儿,爷爷跟你说说年轻时候去御江城的经历好不好?” “好呀好呀。”韩青突然端坐起来,韩艾也气得不在管韩青。 “那时,爷爷是和皇上一起跟着先皇南下寻访才有机会去了御江城,那时候,真美,大家也都很有精神,国家到处都在建设,御江城是由一位叫盛展的将军。。。。。。” 马车越走越远,故事也越说越长。 御江城内,盛家一早就置办了几匹马,盛驾安不愿意坐马车,就想一路骑马释放自己,一家人在城门口为他送行。 “老祖宗,父亲,母亲,驾安这次去皇城,一定好好照顾自己,如果有机会,一定做个好官,大官,光宗耀祖。婉君和云儿就拜托你们了”盛驾安说完,亲吻了正在熟睡的盛临云,一个跨步上了马。 “安儿,一定要平安啊,如果被欺负就回家,知道吗?”盛家的女人总是那么温柔,仿佛身上总有一种爱,散发着。 “知道了,母亲,不过,安儿会努力的,既出御江,定越龙池。我的抱负一直都在,就想年轻时一样,安儿去了。驾!” 盛驾安一行人出了御江城不久便遇到了一位道士模样的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盛驾安非常尊敬这类人物,立即下马对着道人深深作揖“道长,盛某有礼了。” 道人笑了笑“你可知父母在不远游啊,如何放下家中稚子就离去?” 盛驾安立马回到“晚辈一直有报国利民之心,眼前正好有机会,着实不愿意放弃。” “嗯,贫道不是来劝你的,不过你最好安顿好家人再去。”说完,这个道人就起身准备离开。 “道长今天可是特来指点晚辈?道长?留步。。。”盛驾安心头一惊,想知道道人是何用意,不过任凭自己怎么叫,那道人也没有理会他。 盛驾安心开始慌了起来,他很愿意去相信别人说的话,何况还是一位道长。 “那我岂可负了皇恩?何况抗旨是死罪”盛驾安很是着急。“道长,这让盛某如何是好?” “跑”道人说完就站了起来,准备离开。任凭盛驾安如何询问也不说话。 于是盛驾安又快马加鞭赶回家。 刚一进门,他的母亲看到他一脸紧张的样子就问道“怎么了?” 盛驾安把刚刚遇到的事全说了一遍“娘,我们全家人走吧,离开这…” 于是乎,一天之内盛家解雇了所有下人,准备离开盛家,可盛驾安心里非常不安,看着自己夫人怀里的孩子,他做了个决定“娘,奶奶,驾安还是想前往长安”。 “驾安呐,其实爷爷他好像并不喜欢后人再有人入仕了,你为什么还是这么执着。”老祖宗被母亲搀扶着。 “虽然不知道我前往长安会危害到盛家的原因,可是如果抗旨,盛家还是难逃此劫,还不如让我一个人去会一会。” “可…” “母亲,你们快走吧”盛驾安回绝了母亲的任何劝诫。 接下来的几天里,盛家的女眷便失去了消息,仿佛消失一般,而盛驾安一路向北直达皇城。薄云淡淡,繁星惨惨,盛驾安坐在客栈门口,倚靠着门槛,回忆着儿时的过往,觉得自己确实很幸福,虽说盛家一直笼罩着一种说不出的阴影。 “当官不好,为什么爷爷会去当官呢?明明那么厉害,应该很容易就能躲开抓壮丁的热潮,也许也是一腔热血。也许是爷爷害死太多人,老天爷才不让盛家再有人做官吧!”一边回忆一边发牢骚,盛驾安有些困意。这时老板走了过来“这位富人,是要前往长安吗?” 盛驾安回头一看便起身回答“盛某是要前往长安,掌柜有何指教?” “我见过来来往往无数人前往长安或是返乡的,头一次见到您这样的贵人模样,却身无随从,而且满脸挂满了乡愁” “一言难尽呐,盛某皇命在身,却无精力安顿家人。” “噢?原来是位官人,既然是享受皇粮的,家中出了何事能让您如此踌躇?” “都是命,”盛驾安将前往长安的事又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客栈老板听完后哈哈大笑“迂腐,看您就是饱读诗书之人,怎么可如此迷信。那道人说您会灭门,您就信了?既然您出任为官,又从小与人结善,何来虚妄之灾?缪论谬论。” “盛某祖上就是为官之人,最后爷爷遭天谴而死换得家父性命,谁料想家父出生便是低能儿,连盛某的性命也是盛家赎罪得来,才能安想半辈,只怪盛某为涂名利,竟还想入仕,这才让盛家蒙上无妄之灾。” “哼,滑天下之大稽,听闻你的阐述,我到觉得这灾难源自你,饱读诗书却迂腐无能,还有令母辈妇人之见。让你这样的人做官,天下早就乱了,难怪四十出头还空无作为,反倒让家人遭受无家可归的苦恼,跟你多说无益”掌柜刚想走又被盛驾安拦下了“依您所见,难道我母亲奶奶骗我不成?盛某所述的过往都是真实的!” “先不说真实不真实,下雨天大喊本来就会遭雷劈,而且生不出孩子再正常不过了,我便无儿无女,门下也只是路边心生可怜收养的一对儿女。”掌柜说完就推开盛驾安的手,上楼了。 盛驾安突然有种后悔的感觉,进入了两难的境地。这眼看就要到皇城回去是不可能的了,而且家人准确的去向他根本就不知道。四十年的思想没有这么好转变的,即便是掌柜的话有点醒他的意思,可他不敢抗旨啊,期限就要到了,想着想着他给自己一个巴掌。 第七章 奇屈 天灰蒙蒙亮,盛驾安便准备前往长安,他想了一晚上,决定先去长安。再找机会打听家人的下落。 要说这皇城也是风波浪起,自从太子知道自己所做的事败露,反而更加高调,甚至还不上朝,仿佛一个孩子故意引起父亲的注意。而虞帝就更加奇怪了,不再过问太子的事,一旁的许护卫有点摸不着头脑“皇上,再这样下去。太子造反的事会人尽皆知的。”虞帝没有理会。许护卫又叫了一声“皇上?”觉得不对,立马拍了拍虞帝“公公,快过来,公公,皇上昏睡过去了。” 一瞬间,大小皇子,嫔妃宫女,全都在虞帝寝宫外候着,有人辛苦有人甜,各怀心思。 “许护卫!”虞帝终于开口了。 “皇上,臣在!” “去!叫太子过来。” 太子没有在屋外,许护卫快马加鞭带领着所有御林军包围了太子殿“太子,臣奉旨请太子前往益寿宫。” “知道了,你先回去,我就来” “臣要跟太子一起回去复命” “那我要是不去呢?” 许护卫拔出了佩刀,一瞬间所有御林军都拔出了自己的佩刀,动作整齐,不拖泥带水,一般人看了估计胆汁都能吓出来。 太子安排在屋外的户外只有几人,都不敢动,这做派不像是一个要造反的人。 门突然打开“父皇找我这位年过五十的太子有何事?” “太子去了便知!” 益寿宫内太子站在床前,眼神很空洞,没有丝毫害怕,虞帝挥挥手表示让大家都出去,“许护卫,你也出去” “这…是!” 太子慢慢弯下腰看了看虞帝“怎么了?快不行?也是,我都快不行了”。 虞帝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太子,太子又说到“我很奇怪,父皇你为什么不抓我?我自己给得理由是你要面子,还有就是经不起折腾”太子干脆坐了下来“父皇您告诉我吧,为什么只是把一些证据往我桌上一放,我真的琢磨很久” “你为什么不跑?”虞帝终于开口到。 “你重孙子都有了”太子突然朝着虞帝吼了出来。 虞帝被吓得,拼命咳嗽,许护卫破门而入“你们出去,都给我出去”虞帝艰难的说着。其他人只能乖乖把门又关上。 太子继续说到“十年了,不对,三十年了,父皇,我二十岁开始替父皇您分忧,十年前我就受够了,然后我就和明清一同发现了你压在龙椅下的遗诏,你说巧不巧?明清他从小就胆小,我做哥哥的什么都照顾他,可从那以后他连看都不敢看我,现在更是跑到宫外去了。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哪里做得不好了,你要这么戏弄我!” “孝儿” “你不要叫我” “孝儿,你千万让你手下不要发兵,你听寡人跟你说” “您病倒的事整个皇城都知道了,下人做事可真有脑子,还有后宫那些,生怕您不知道她们有多紧张你” “我知道,我想跟你说说你的事” “父皇我真的累了,谋逆整整十载了,我已经越来越累了,我不会发兵,那些养肥的狼也不会答应的。快把皇位给我吧,我可以让他们不敢乱来。”太子激动地站了起来“我不知道自己怎么?我既害怕你倒下,又恨你。” “孝儿,孝儿,父皇曾经替皇爷爷做过一件事” “跟我有关?”太子已经开始兴奋地抖了起来。 “皇爷爷曾经…曾经做过一件糊涂事,而父皇也参与了,那晚,父皇娶了第一位妃子” “我娘?” “对,就是静萱皇后,也就是那晚,你皇爷爷高兴啊,喝了很多酒”虞帝的语气慢慢平静了下来“你皇爷爷大醉后,回到了寝宫,而贴身宫女在服侍你皇爷爷就寝时,却和他发生了关系,你皇爷爷是个很爱面子的人这件事当然不允许说出去,随后宫女便被秘密关押起来,数月后你皇爷爷发现她竟然怀了龙种,这传出去颜面何在,原本那个宫女就要被处死,可当时太后却知道了此事,静萱刚好也怀上了孩子,觉得杀龙种会犯冲,不许你皇爷爷杀了那宫女,时间过得飞快。眼看那宫女就要分娩,而静萱也恰好也要产子,于是就在那晚,宫女产下的孩子便偷偷送进了静萱的产房…” “你不要说了”太子越听越难受,他仿佛开始知道事情的结尾了,喃喃道“是我还是明清?” 虞帝有点不忍心,但还是说了出来“是你” 太子一把提起虞帝的衣领,愤怒,羞辱,不甘占据了他的身体,让他全身抖了起来“那你为什么还要让我当哥哥,还封我做太子”。 “因为有愧于你,你太优秀了,而明清又太依赖你这个哥哥,太子当立让我如何不立”虞帝说到后面声音已经接近无声了。 “所以我不配坐上这皇位是吗?因为我的血不干净?” 虞帝没有说话话,两个人都沉默了许久,太子“那她人呢?” “我问你她人呢,那个宫女!!!” “你出生后,她就被赐死了!”虞帝说完开始咳嗽起来,太子狰狞着脸“额啊!!!”房间里不断传出太子的哀嚎和皇上的咳嗽声,可没有人敢进去。 突然,皇上的咳嗽声停止了。察觉到异样的太子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父皇~” “父皇~父皇?父皇!!!太医,给我滚进来,太医” 门一打开,一群老头瞬间冲了进来,哭声又重新响了起来,眼看着有些人也要进屋,御林军们瞬间亮出半截兵器。 太子颤颤巍巍的走到门前看了许护卫一眼“怎么?不拦我?” “王有口谕,如有万一谁都不许动你,并且…” “并且什么?” “让我保护你” 太子听完没有任何表情,满脑子回忆着刚刚地谈话,失魂落魄地走着,几位皇子围了上了想询问些情况他也听不进去“都给我滚”。踉踉跄跄地不知道走了多久,发现自己来到了“山高书院”。 “本能就走来了”太子喃喃自语,说完敲了敲门。 门打开后一位小门童拿着扫把探出脑袋来“您找谁呀” “找你们山长。” “我去通报下。您稍等” 门童快步跑进挺远“山长,有个官人模样的人找你” “嚷嚷什么,再这样来年继续当门童,不许你上课。哈哈” “山长,我错了,您快去吧,别让客人等急了。” “哟,关心起他人了”门帘一开,一位中年男子走了出来,随后又径直走到大门口,定睛一看两人默不作声。 “明清,皇兄来看你了”太子随后开了口。 “咳,呵,是皇兄啊,您怎么来了,来进来坐”此人正是明清二皇子。 “我来接你回去,父皇驾崩了。”太子干脆利索的说了出来。 明清一个踉跄差点没扶住墙“哦,好,我去收拾一下。” “嗯。”太子也不多言语。 明清走回房间,并未收拾东西,拿出了纸笔,在桌前思考了一下便动笔了。 写完,又唤来了门童“你把这信收着,呆会儿出去把地扫完后交给那位官人,期间不许进来了。”门童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太子在院中,看着门童扫地,不知为什么他很平静,知道了虞帝为什么不传位给自己以后,他感觉到了解脱,可能真的是老了,谋划了十年真到了触手可得的时候却想接明清回去。 “老虞帝是挺照顾我的,最后居然让我来决定这位置谁来坐”此刻太子就想着带明清回去,问他愿不愿意讲遗诏公诸于世,其实自己心里明白,明清一定会让自己的,嘴角不由得上扬了一下。眼前的门童将最后一片树叶扫进花坛中,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这是山长让我给你的。” 太子心咯噔了一下“为什么刚刚不给我?” “山长说,我扫完地再给你。” 太子听完瞬间冲进了明清的房间,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他又跑回院里接过信封打开: 臣弟密言:皇兄,每每落笔,却不知如何说起。皇兄!你我二人从小到大长大,至今也走过五十春秋。宫内人情薄,人人自立自保,可皇兄从小便对我照顾有加,令我年少时暂避人心险恶。我自小便以皇兄为榜样,今生能成为您的弟弟我很荣幸。天意弄人,一纸诏书令你我二人疏远。我本无意与皇兄为敌,若有来生,只愿你我二人生于寻常人家,便不用顾及君臣之危。那样,我相信我们二人定会情比金坚。今日得闻父皇崩殂,我悲伤难以言表,可数国难为大,国中势力无数,虽然皇兄囊获众势,但其他奸佞团结亦是难以解决。国不可一日无君,皇兄要不惜一切早日君临天下,如今官僚懈于内,将士置身于外,离先皇创业百载,北方早已狼犬成群,皇兄定要重整雄风,臣弟是阻扰你登基最大的障碍,今日我便自行离去。临表涕零,不知所言,来世再做兄弟! 信没看完被太子揉成一团,心里的火憋不住了吼了出来“明清,你在哪,混蛋!” 瞬间低下头掐住门童说“让书院所有人给我找明清去” “大人你太无礼了,里边还在上课呢”门童想阻止太子,却又不敢,唯唯诺诺说到。 这时几位先生走了出来,刚想训斥,看到太子纹有龙图腾的装束瞬间跑了过来跪拜在地“草民叩见,大人” “你们所有人都给我去找明清,还有你拿着我的玉佩去衙门,让他们通知所有人给我把明清找出来”说完把玉佩给了门童,自己又冲进明清房间,从打开的窗户沿途寻找明清。看先生们的架势没有人敢违抗,大家都火急火燎出了门,唯独一个小孩呆呆地站在庭院里,他左顾右盼的,不知道干嘛?忽然发现地上有一纸团和信封,走过去捡了起来“谁哒?谁哒?”书院空无一人,他只好将信纸折好放会信封里,又塞进怀中奶声奶气说着“先生说,纸是书生面,可不能脏咯”。 皇城内瞬间沸腾起来,大家都拼了命的找二皇子,就在离皇城不远处的一座小山坡上,盛驾安休息了一会儿起身准备走完最后一段前往长安路,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随即上马,走了没多久来到了城外的树林,准备绕城而走寻找城门,就在此时他发现几米外的树上正吊着一个人,赶忙跑到树下,发现人已经死了,善心大发爬到树上解开了系在树上的绳索,虽然盛驾安已经知道这人已经死了,可他还是不停得摇着尸体“兄台,兄台”, 就在他摇得过程中,一队官兵瞬间包围了他,他立马慌神推开了尸体,领头的官兵国一个方向大喊“太子殿下,人找到了。”盛驾安不敢出声,但是已经吓得全身发抖。太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一把抱住了尸体哭了起来,死得是明清无疑。要说现在最难以接受眼前事物的就是太子和盛驾安了,太子哭着哭着突然昏了过去,而盛驾安便自然被官兵带了回去,尽管他喊破了喉咙可谁会搭理他。 第八章 生非 许护卫第一时间封锁了虞帝去世的消息,连太医都被关在屋内不许出来,尽管大家都在猜测,可只要公公不宣布,谁都不敢乱说,而许护卫自然在等太子醒来。 这一夜皇城静得可怕,人人都不敢说话,唯独天牢里的盛驾安他不敢睡着,喉咙都喊出血,直到被牢里的其他人揍晕过去。 经过一个月的旅途,韩文一行人来到了御江城,对于皇城的事,韩文还不知道,他来到御江城外第一件事就是秘密地查看了矿地,发现这是一个极度富裕的矿脉啊,这要是被太子做手脚私吞一部分,那可了不得,赶紧一封书信寄回皇城,然后又准备前往盛家,这盛家一打听便找到了,可一路上都在听人议论这家人,韩文很是奇怪,不是说盛家在御江城还是挺有人脉吗?为何被人当作茶余饭后的论点。 韩艾“爷爷,这像是盛家出了什么大事啊?”韩艾便是韩文的孙子,韩青的哥哥。 韩文点了点头“我们快些,去看看到底怎么了!”一行人终于来到了盛家,韩艾连忙上去敲了敲门,可许久后都没有人开门。韩文很是奇怪“像是真出了事,韩艾,你去问问那边树下乘凉的老人,看看能不能知道些什么!” 韩艾快步走了过去“先生,小生有礼,想打听个事,这盛家出了何事?为何许久不见人应门。” “老朽也不是很了解,有一日,安安要前往长安,可没过多久就回来了,然后就见他们一家拿着行李全都出门了,对,还有下人也各自回家了,急急忙忙的,对了,还有秀芬姐,哦,就是他们家老祖宗也跟着出去了,我都几十年没见她出门了。”老头说着自己纳闷起来。韩艾听完马上跑了回去一字不漏地说了一遍。韩文突然灵光一闪,在他们前往御江城的路上曾经在荒郊野岭见过类似盛家一行人,也是几位妇女,当时还诧异她们为何抱走小孩行走匆匆。想到这韩文决定先不管盛家的事,于是就选择离开,想去集市和茶馆看看,这些地方总能听到些不同的声音. 二皇子自杀已经过去三天,太子终于醒了,可醒来以后,他居然疯了。一下子接受了这么大的变故,他实在承受不了,算是给自己解脱了,宫内乱成了一锅粥,早朝已经三天没有进行,大臣们纷纷要觐见,当然也有些是来探口风的,而皇子们也吵着要见皇上和太子,许护卫用暴力让他们望而却步,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几位虞帝的亲信也是国中的老臣汇聚在屋内,都默不作声,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可谁都无法拿定主意,这虞帝,太子,二皇子居然在一天内都出事,让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许护卫站在一旁“各位元老,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该怎么办,末将都原因听从,只求能够让皇上能够早日入土。” 离大人离书宝红着眼“这…这…这…”急的说不出话。 “关键时候韩老头也不在,你们说这该如何是好?虞帝的遗诏写得是二皇子,可…要不就让三…”。 刚说到“三”字,就有人拍了桌子“三皇子是什么人,你们还不清楚吗?整日游手好闲,朽木…”。 “哎哟,您轻点,好歹也是皇子,你这是不忠。” “我怕他啊,反正皇上也不在了,我大不了下去陪皇上。” “你们都别吵了!!!”这时一位老侯王制止了各位“先抛开三皇子为人如何,就算我们拥护他上位,其他人也不会同意的,我觉得还是给各位哥哥们写信,让他们都前往长安一次,决定下这皇位给谁!” “让各地亲王前往长安?那他们知道皇位有缺会不会造反啊?我觉得不妥。”一位老头马上否定了老侯王的意见。 “你敢瞧不起我们兄弟的情义!当年先皇让皇兄继位,我们兄弟们都没有丝毫私心,何况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家都老了。有必要再冒着灭国风险来抢夺皇位吗?许护卫,我呆会儿写七份密信,你差最可靠的人送完各郡,只能各个亲王亲自打开。诸位!我知道你们信不过别人,但是我保证,这是最安全的做法,如果时间长了,他国也得知虞帝去世的消息,那后果不堪设想,而且我们难保各郡势力的忠心,没有了皇兄威望,群龙无首就是难上加难。”。在座的人都默默地点了头。 “许护卫,你必须亲自坐镇宫中,所以我希望认真挑选信的过的锦衣卫,不可以有半点差错,一旦消息泄露,内忧外患,国家定保不住。” “末将明白。九侯王,那二皇子的事怎么办?那人一直在喊冤枉。”许护卫接过八封书信想了想还是问了这个问题? “你手下的人是不是查出什么了?”离大人离书宝又凑了上来。 “那人叫盛驾安,御江城人士,是奉旨前往长安上任的,他不会无故在城外害人的,而且二皇子确实是自杀,我看过尸体了…”许护卫说到一半就被侯王打断了。 “就是他杀的” “什么?”许护卫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说。就是这个叫盛驾安的杀了二皇子”侯王说着站了起来“我知道你们想给无辜的人一个交代,可是皇族是至高无上的,是美好的。不能出现所谓的“自杀”,你懂吗?原本可以说二皇子是接受不了皇兄的去世而病倒的,可是那天这么多人在现场…剩下的不用我多说了吧?” 在场的人不自觉身体一凉,这就是皇族做派,威严至上。如果有一天自己也威胁到了皇族的威严,那想必自己的性命也如同草芥一般。许护卫点了点头,他很明白侯王的意思,使命感让他明白不能有任何意见。隔天,皇榜便贴了出来,大致意思就是盛驾安刺杀二皇子,其罪当诛,御江城所有姓盛的人包括跟盛家有往来的人都要排查。消息很快传到了御江城,可没想到的是,地方官和钦差大臣却从中做了文章,排查变成了自证,而且不只是盛家的人,这让当地人惶恐起来。如果是被查,那法不责众,盛家在当地的关系可是非同寻常,跟他们有往来很正常。这变成自证以后,有富人明白使银子才是最佳方案,而不是很富裕的人是喂不饱这些贪官的,纷纷被抓去大牢。巧的是盛家空无一人,于是直接被下令全国通缉,死活不论,人抓回来就行,而且这道通缉令长期有效。这一切让身在御江城的韩文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立马动身回京,中途还被官兵差点抓进大牢,虽然无官无职,可他身份一亮谁都得让他三分。来时用了一个月,回去还不知道玩多久,韩文决定要没日没夜的赶路。 第九章 无事 身在宫中的许护卫这几日一刻都没有闭眼,严守在益寿殿外,外人也是寸步不敢前进,可大家都差不多已经明白虞帝已经没有了。有人欢喜有人忧,要说这后宫才是戏份最多的,有的受宠妃子这时候害怕自己要陪葬,有的常年见不到虞帝的高兴着自己要的遣返回家,也有些害怕被打入冷宫不受待见。时隔数日,皇城八龙会师,都是半截入土的侯王。见面后在外人面前也不表态,相互寒暄几句便进入密室,随后才一个个眉目紧绷,议论起来。 “皇兄是怎么死的查了吗?” “确实是年暮而死,太医已经查了” “那太医呢?有没有放出去?” “一直都关着呢。也有几个因为一直关着又不敢吃东西,饿晕了。” “那就好,这太子和二皇子又是怎么回事?” “这太子是疯了,二皇子我不清楚,问问九弟,九弟你一直在京中,这二侄子怎么回事?” 九侯王缓缓开口“二皇侄向来随性,皇城里向来治安非常好,谁知他出城游玩,被一落魄商贩所害”,说完他就不再说话了,该说的来一个侯王他解释一遍,已经不想再说了。 “这天不佑我国?”众王爷愤怒至极。“那商贩呢?抓住没” “关在天牢中,这些已经不重要了,我找各位来,是想商量新任君主的事。” “这…九弟你…我们都快入土了,还让我们来当?不不不,到时候被后人盖个不忠的帽子我棺材板都会炸了。”一位侯王说到。 “各位皇兄…皇弟是想让你们看看…哪位皇子适合。”九侯王慢悠悠地说。 “恐怕不止吧!九弟”一个声音低沉说来,正是虞帝之下的二侯王。 “哈哈,还是瞒不过二哥,另外邻国已经窥测我国很久了,皇弟我还知道,国中有不少狼子野心的人在等着这一天,没有几位皇兄在,怕是要乱。” “开国已近七十载,国内太太平了,对了,这事韩文知道吗?”三侯王淡淡说道“对呀!韩文,韩御师呢?” 这时,九侯王才发现自己竟然将韩文给忘了,这朝中,韩文和皇上亲如兄弟,这方面的事韩文应该会了解更多。 “许护卫!许护卫!” 许护卫破门而入 “臣在!” “去把韩御师他老人家请来。” “韩御师奉命前往御江城秘密探查了太子一案。” 这时。二侯王有点好奇道“太子案是何案?” “臣不能说。” “这都什么时候了,给我说”九侯王有点生气。 “臣不能说。” 二侯王挥了挥手“太子案跟皇位有关吗?” 许护卫顿了顿说到“皇上临终前日告诉臣,太子案不复存在。” “那好,许护卫你快去请韩御师回来,宫内就交给我们。”二皇子说话毫无波然,但总透入着自信。 “诺!” 就在今日,皇族三大亡训发往天下各地,韩文的归来也意味着新皇位的诞生,也意味着要迎接新的挑战,而太子失心前所暗备的资源等于是白白赠送给那些预谋已久的“豺狼”,现在在这些豺狼眼中,这个国家就像没有首领的牛群,已经不具备防守的能力,要豺狼们考虑的不是防守而是谁能吃到第一口,咬完还能全身而退。 近半月,韩文赶回来宫中,得知国中现状悲痛欲绝。责任坚持着自己没有倒下,可这推任君主之事自己又不敢妄下结论。最后韩文问八位侯王“皇族,文武兼备,那到底哪样才是首要?”各位侯王都默不作声,只有二侯王开口“这个问题就交给孩子们吧。” 第二日,所有皇子被叫到一起,举行了一场帝试!八龙坐镇,最后八皇子脱颖而出,其他皇子的答卷大庭相径,唯独八皇子既不主张文,又不主张武,而是直击了在场所有人没有想到的要害“忠孝”。“忠孝仁义,德之顺也;悖傲无礼,德之逆也。顺者福之门,逆者祸之府。”要说这八皇子,确实有一手,在大家最关心所有皇子才能时,却反手告诉大家国家最需要的根本“不是帝王,而是臣民的道理。”九位侯王没想到年纪不大的八侄子有如此眼界,还敢关键时刻偏离叔叔们的主题,大为赞赏,只有韩文没有多大反应,谁知道这是不是在他意料之中。 新帝火速继位,再八位侯王的保护下顺利进行,给国内国外有二心的人深深打了一个巴掌“不好意思,先皇死了,我们几位老东西一样很团结。” 八皇子继位后封为忠孝皇,国内国外顿时被他清理一边,忙得是焦头烂额,但是他很享受,疯狂地享受,做梦也没想到真的会有这一天。其他皇子都被封王赐地,封王只是虚名,赐地大多都是边塞城池,太子被忠孝帝很好的“保护”了起来,并换掉了所有的侍卫,而二皇子一案的处理是九侯王一手操办的,在他接手后,下令盛家一个不留,直接处死。盛驾安临死都没有见到过虞帝和太子,只记得那天押赴刑场时,他没有闹,嘴角一直留着血。全国都贴着盛家的诛杀令,对于“盛”字更是五人敢提。要说狠,有时候一个人狠起来真的超过人们想象,登基的八皇子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皇权象征性至高无上,新帝一登基,侯王们自然就离开了,因为留得久了,血怕溅到自己身上,而且忠义皇的所做作为都是皇权默认的。 一晃六年过去,盛氏已经在这个国家被人看成诅咒一般,有些人纷纷改姓,因为盛家的诛杀令只杀了一人,其余的均为被发现。 在一座破屋内,一位妇人正满脸幸福地看着自己的儿子练字,只不过是用树枝沾着水在地板上写的,太阳光一晒就消失无影无踪。 “娘,还有没用其他书啊?这书架上的书,云儿都会背了”孩子稚嫩得问道。 “好好,娘有空再下山去买,云儿可真聪明,六岁就把一书架的书都背会了,不过你要记住,除了娘以外,不可以告诉别人你姓盛,知道吗。”妇人不是别人,正是盛驾安的妻子,盛家夫人楼婉君。 “云儿知道了,您都说好几遍了,还不是因为太无聊了,您又不让云儿下山玩。” “等过些年,好不好。”楼婉君勾了勾盛临云的鼻子。 “好吧,娘云儿听您的。”盛临云点了点头“娘!云儿想出去玩会儿。” “去吧,只能在山上哦”楼婉君拍了下盛临云的屁股让他自己出去玩玩。 不知为何,六岁的盛临云拥有者异于常人的脑力,也出奇的懂事,他很珍惜身边的人,只是他一直在意的父亲,从他睁眼以来从未见过。 第十章 天降 盛临云跟着家人四处逃难,不敢进城,在这荒郊野外漂泊,幸运的是后来被尼姑收留,这一住就是六年。 “这山上好无聊啊,母亲又不让我干活,整日看些旧书。还有我的父亲,为什么问我娘也不说呢?”盛临云一个人在树林间走着,挥着小木棒。 “娃娃!”突然他听到一个声音,转头一看,一群官兵模样的人。 “娃娃,你家在哪啊?”那兵人问道。 “我就住那边的水月庵”盛临云也不害怕,他没见过生人,充满好奇。 “那这些年有没有见过什么陌生人啊?”那兵人又问道。 “你问一个小孩做什么,你看他才几岁,就算盛家人逃难到此,估计也是他出生之前了。”另一位兵人说着,推着大伙往山上走去。 “盛家人?”盛临云更加好奇了,这不是说的自己吗?于是跟在兵人的屁股后面,那群官兵也懒得理他。 一伙人一进庵内,楼婉君瞬间看出情况不对,不顾官兵叫喊径直走进师太的房间,没说几句,官兵就冲了进来。 “你,刚刚叫你没听见吗?”兵人有些愤怒。 一位师太恭敬说到“施主,这位女施主有耳疾。” 兵人摆摆手“我问你,你们这有没有姓盛的?我问山下居民,他说说多年前有几位妇人居住在此,是不是就是她。” 师太有些慌“并不是啊,女施主是在下的朋友,而且她不姓盛。”盛临云突然有些害怕,想走过到母亲旁边去。突然一直手捂着他的嘴巴,把他抱出了尼姑庵一路狂奔。 盛临云一看是奶奶,他想说话,可是嘴巴一直被捂着,没过多久后面就有了官兵追上来的声音。 “云儿,你记住奶奶说的话,等下奶奶把你放下来,你就往东边的灌木丛中跑,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回来,奶奶知道云儿最乖了,记住了吗?”盛临云的奶奶明显体力已经不支了。盛临云看着奶奶痛苦的样子点了点头,奶奶从来没有这样严肃过,他有些害怕。 被放下以后盛临云一个劲地往东边灌木丛中钻去,而他的奶奶则往西跑没多久就被抓住了,官兵们对盛临云奶奶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可是她始终没发出任何声音,奶奶怕被盛临云听到,害怕他跑回来。盛临云不知道跑了多久,从灌木丛中冲了出来,已然到了一个他从来没见过的地方,身上到处都是伤口流着血,突然他哭了出来,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拼命地跑,但是奶奶说的话一定要听,可自己什么时候能回去,突然他想到了自己的母亲,那些陌生的人对母亲大叫,会不会伤害她?盛临云开始害怕起来,准备冲回灌木丛中,原路返回。一个声音叫住了他“娃娃”。 盛临云先是一惊,他瞬间回头看去,是一个老头。盛临云满脸的血,鼻涕和眼泪,哽咽道“您是谁?我母亲怎么样了?” “贫道不知道你母亲的事,不过贫道知道你不能回去。”老头捋了捋胡子向盛临云走了过来。 “你要干什么,别过来,我要回去找娘亲。”盛临云说着就要往灌木丛中钻。 “你给贫道出来吧,娃娃,贫道刚刚可听到你奶奶让你不许回去,走吧,跟贫道继续往东跑。”这老道士一派清风道骨的气质,一个健步就冲出去好几十米,仔细看,脚尖几乎不着地,风从盛临云耳边呼呼穿过,他连自己的叫喊声都听不清,任凭自己怎么动,老头单手提着他也毫不费力,挣脱不了,也不影响老头奔跑的速度。 也不知跑了多久,老头带着他钻进了一个山洞,突然白光一闪,瞬间豁然开朗,盛临云看着眼前陌生的地方有些诧异,这里是一处山谷,四面环山,山洞正面一处小瀑布从高山落在小潭中,水声清澈婉转,山谷中间是一块大草坪,中间一座小木屋大概是老头住的地方,这里鸟语花香,实在是一处桃园,盛临云所站的洞口里地有十几丈长,对于一个小孩来说可是很高,老头提着他跳了下去落在草地上,回头看了看山洞,盛临云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完蛋了,自己爬不上去。” “奶奶~娘亲~呜呜”盛临云突然哭了起来。 “你不能回去,太危险了”老头摸了摸盛临云的头,有些可怜他。 “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奶奶那么害怕?娘亲见了那群人为什么装作没看到我,她明明看到我了。”盛临云再也忍不住了,放肆哭了起来。 “娃娃,你现在这呆几天,过几天,老夫让你回去,可否?”老头说完拍了拍手,几个猴子从从树林间冒出头来,老头又开口道“孩子们拿些水果来,给这小人。” 猴子们纷纷抱着水果跳了树,朝着盛临云跑来,盛临云有些局促,猴子这玩意抓人啊,他有些害怕。几只猴子跑到盛临云面前,端详起来,随后直接把水果往盛临云怀里塞,盛临云不敢要,突然掉到了地上,猴子迅速捡了起来又塞他手上,又掉了。猴子有些急了,咧咧叫了起来,又捡起来使劲往盛临云身上推,盛临云这才接过那些水果,猴子们满意地跑回了树上。这么多水果盛临云有些抱不过来,看着已经走到小屋的老头他快步跟了上去。 “我奶奶和娘亲会不会有危险?” “你叫什么名字?” “你是不是跟那些人一伙的?” “你…”盛临云连续问着问题,看老头不回答,他又换了问,最后被老头打断了“娃娃,我是来救你的,还有就是我希望你别问这么多问题。” “我奶奶和娘亲呢?我最想知道这个!”盛临云仰着头还是追问着。 “过几日我带你出去自然会知道”老头说完就进了屋,然后又说了一句“屋子里你不能进来,我不会再说话了。” “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呢!”盛临云有些不服冲着屋子里喊,不过老头并没有回答他“牛什么牛,不让进就不让进”盛临云嘟囔着准备四处看看,他对什么都好奇,这时身后传来老头的声音“鬼十六。” “鬼什么?石榴吗?”盛临云突然觉得有戏又问道“我可以随便走动吗?”不过老头再也没理过他。 “真是的,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没礼貌的,一定是娘亲说的不学无术之人”盛临云学着大人模样抱怨着,忘了自己才不过六岁。 第十一章 大任 来到小潭边,盛临云抱着水果坐了下来,将水果清洗起来,突然一个水果脱手掉进了水中,被水流冲向潭中心。脑海里闪过自己浪费食物被娘亲打手心的画面,盛临云赶紧撩起裤腿自言自语“还好水不急,赶紧下去捡回来”刚一伸脚“扑通”一声,盛临云掉进了潭中“唔,救命,娘,唔”看着不是深的潭水刚好淹过小孩的身体,盛临云挣扎着,这时树上几个猴看见了他落水,叽叽喳喳叫了起来并摇起了树干,顿时一大群猴汇聚到了潭边,还有几个猴跳到了小木屋的顶上,看来是去求助那个老头了,老头并没有出来,这时猴群中一只领猴叫了几声,猴群马上行动起来,一只猴抓着一只猴的尾巴慢慢放下“猴绳”,最底下那只猴子慢慢接近盛临云,可他始终没有动手,仔细观察着盛临云,盛临云眼睛被水迷住了,不断喝水,渐渐没有力气挣扎开始下沉,就在此刻,猴子瞬间出手一把抓住了盛临云然后大叫一声,猴群开始往上拉。救起盛临云后,猴子们将他放在草坪上,猴王身材最魁梧,就在他身上跳啊跳,最终盛临云吐出一口水后醒了过来。 “谢谢你们”盛临云有些虚弱,缓缓坐了起来,几个猴子抱起那些洗过的水果放到了盛临云面前,看着眼前的景象,盛临云又哭了起来“娘~呜呜。” 许久后,盛临云居然就在地上睡着了,孩子就是孩子。 盛临云母亲和奶奶被抓走后,直接运往县衙,县太爷立马通报了上头,而此时八皇子也就是新君主忠孝皇得知消息后,下令于本月中旬斩首示众,对于盛家一案,皇帝早就从九王爷那得知了事情的原委,可九族诛杀令怎么可能收得回来。负责此事的县太爷象征性地盘问了楼婉君和盛家奶奶,并从捕快口中得知,抓捕过程中竟还有一位可疑的孩童,向上通报后,得令!生死勿论,斩草除根。这下急坏了县太爷了,这孩子都抓不住,斩首日子就在眼前,失职事小,被怀疑包庇就麻烦了,毕竟盛家案太敏感了,于是又下令,在事发地方圆百里内大规模地毯式搜索。 “老爷!老爷!”正在院内喝茶的县太爷听到门外捕快的喊声放下了茶杯“嚷什么嚷,孩子抓到了吧!” 一个捕快跑了进来“没…没有。” “什么?”县太爷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没有,你还好意思回来?连个小孩都找不到吗?你们为什么没抓回来?” “山上那么多树,藏个小孩太容易了”捕快一脸委屈。 “那你回来做什么?继续去找啊!”县太爷有些动怒。 “这不…找不到吗?师爷让我问问您,要不要想想其他办法?”捕快支支吾吾说着,很是为难。 “什么办法?你让师爷给我过来,算了我还是去找他啊”县太爷急冲冲地走了出去。 来到衙门口正好撞见师爷带着衙役们回来“你们怎么都回来了,师爷!怎么回事。” “老爷,这一直搜下去也不是办法,后天就要问斩了,你交不出人会有麻烦的”这师爷扇子不离身,走到县太爷面前给他扇了扇。 “你别扇了,还嫌我不够火大,你说有什么办法。”县太爷推开一旁的师爷。 师爷挥了挥手对旁边的衙役们说“这几天,兄弟们都辛苦了,先回去吧。” 一旁县太爷不乐意了“什么玩意?找不到人,谁都不准走。” 师爷赶忙安抚县太爷“老爷我有办法,让他们都退下吧。” “你真的有办法?”县太爷斜眼看着师爷淡淡说到。师爷点点头,两个人便进了屋。 “说吧!什么办法?”县太爷进屋坐了下来又敲了敲桌子催促到。 师爷酝酿了一下,附身轻轻地说到… “这…要是给人认出来,当天可是要街头问斩”县太爷有些迟疑,但他心里却接受了这个办法。 “我们把人抓回来,灌点汤药将孩子弄哑,然后将头发批下,任凭他再闹也不可能认出来。”师爷说这话时眼里寒光闪动,却非常坚决平日里也是个狠角色。 “那你去办吧”县太爷挥了挥手“对了,出差错那老夫可不知道此事。” “您放心吧!”师爷嘴角微微一笑。 柳城赌坊内,师爷扇着扇子大摇大摆地走进来,赌坊老板瞬间迎了上去,笑眯眯问道“师爷有何指教?” “你,给我整个好茶,再把莫老六给我找来”说完师爷进了一间小屋,赌坊老板跟几个跟班说了几声。 没多久一个骨瘦如柴的男人便带到了小屋内,这人正是师爷口中的莫老六。“师…师爷!小人欠你的钱…钱…马上就会还你了,刚刚老板借了我钱,我正在…正在回本呢!”莫老六很是紧张,已经额头冒出许多汗珠,这师爷找自己准没好事。 师爷喝了口茶,微微一笑“老六啊,怎么瘦了。” 莫老六陪着笑说到“呵呵,爷,谢谢爷关心,老六…老六…还行。” “我有件事找你帮忙,事成之后,你欠我的都不用还了,包括你欠所有人的钱,我都帮你还”师爷收起二郎腿附身伸向跪着的莫老六。 “师爷,我…我会还的,害人的事,老六干不了。”莫老六明白,好事不会轮到自己。 “什么意思?师爷我会干害人的事?” “不是…不是…爷,我钱会还的。” “好!拿出来” “什么东西” “钱呐,今天把欠的钱都拿出来,不然你这只胳膊就卸下来!”师爷说话声高了八度,把莫老六顿时吓了一跳。 “爷!爷!我做,您说什么事”莫老六瞬间服软抱住了师爷的脚。 “这有一家大人的少爷犯了点事,需要坐几天牢,你要知道小少爷可受不得委屈,你把你儿子借我用几天,几天后就还给你,你看这不害人吧。”师爷说着扶起了趴在地上的莫老六。 “我孩子病着呢,不方便”莫老六瞬间拒绝了。 “来人,卸胳膊”师爷瞬间摔下桌上的茶杯,两人把莫老六按在了桌上,一人提着刀正要砍下。 “爷!爷!小人这就回家叫儿子”莫老六吓得尿了裤子,使足了劲叫喊着,不过屋外的人忙着梭哈根本听不到。 “放人,我给你一杯茶的功夫,把人带过来”师爷重新坐了下来。 “爷!只是坐几天牢对吗?”莫老六低声下气的问了一句。 “怎么?我会骗你不成?”师爷斜眼看了莫老六,让莫老六不敢再问。 第十二章 大道 刚回到家,莫老六就朝着屋里喊“不同!不同!饭烧好了没?兔崽子,怎么不吱声”进门一看,发现孩子正倒在地上,莫老六吓坏了连忙掐着孩子的人中“不同!别吓爹,怎么了?” 这孩子是莫老六的儿子叫莫不同今年刚好六岁,莫老六生性好赌,亲人差不多能不见就不见,莫老六就给儿子取名叫不同,希望自己儿子别嫌弃自己也跑了,还有一层寓意就是跟自己不同,别穷酸命。 莫不同眼睛动了一下醒了过来“爹!您回来啦?” “爹回来了,怎么了?还睡地上,饭做了吗?”莫老六扶起儿子,看了看家里。 “没米了,我饿晕过去了”莫不同委屈说着。 “哦…好吧!那个…不同,你跟我去个地方”莫老六有点心虚。 “好”莫不同想都不想。 “嘿嘿,好儿子走吧。”莫老六说着就背起儿子除了家门,门也不用关,这家耗子住着也嫌干净。 来到赌坊,莫不同刚准备进小屋,里面就传来赌坊老板跟师爷的对话。 “师爷,您说这老六知道这事会不会跟你拼命啊?” “拿什么拼?” “嘿嘿,也是,这莫老六反正也养不活孩子,还不如让他儿子早死痛快些。” 莫老六一听,觉得自己的孩子绝对不只是代替坐几天牢这么简单,正要准备走,就听见后头有人叫他“哟,老六啊,教儿子也赌博呢?” 老六一听瞬间身体一凉,这下跑不掉了,小屋内师爷探出头来“来啦?” “来了,爷。”莫老六和儿子被带了进去。 “你回去吧,来人,再给我六弟点赌资,让他再爽一会儿。”师爷给赌坊老板使了个眼色。赌坊老板马上拿出一袋银子丢给莫老六。 莫老六接过银子笑到“谢谢爷!爷” “没你事了,出去吧”师爷脸色沉了下来。 莫不同现在地上眼睛昏昏欲睡,像是又要昏倒。莫老六看着有些心疼“爷!孩子几天每吃东西了,您看,我想买点好的,让他尝尝”说着颠了颠手里的银子。 师爷有些不耐烦,不过又怕莫老六发现什么,挥了挥扇子“来人,叫盘鸡,然后叫几个菜,带到屋里来。行了,莫老六你出去吧。” 莫老六舔了舔嘴巴“爷,我也…嘿嘿。” “行行行,其他人跟我出去吧”说着师爷一行人走出屋子,对着身边一人说到“你们俩在这看着,别让人跑了,特别是孩子。” 饭菜摆在这对父子面前,莫不同咽着口水看着莫老六不时又看了看饭菜。 “孩子,吃吧”莫老六摸了摸莫不同的脑袋,脸上却开心不起来,他很纠结。莫不同一听父亲同意自己吃了,狼吞虎咽起来。 看着眼前的孩子莫老六有些后悔了,摸着莫不同的头说到“不同,好不好吃”莫不同嘴巴里塞满了,也说不出话,拼命咽,莫老六笑了笑“爹知道好吃,不用说,别噎着。” 此刻莫老六开始思考起来‘我莫老六虽说没有享到有钱人一半的福,可我至少活了有钱人一半的命,我也知足了,我这孩子还小,啥事都没知道呢,怎么也不能死,拼了。’ 吃得差不多,莫老六把麻袋银子交到莫不同手里“孩子等下,你从这窗户出去,一直朝山上跑,知道吗?” 莫不同有些不明白“爹,你一块去吗?” 莫老六摇摇头“爹不一块去,你帮爹一个忙。这袋钱好好藏着,你把它种土里,如果长出摇钱树,你再回来接爹,怎么样?” 莫不同有些不愿意“那得多久啊” “不用多久,这没有摇钱树,爹就会跟你一样晕过去,还会死掉,所以你愿不愿意种?”莫老六突然严肃起来。 “愿意”莫不同其实满脸不愿意。 “记住了吗?不长出摇钱树,不准回来,对了还有这鸡腿,带着路上吃”莫老六越说越急,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会突然这么不怕死。 莫不同半推半就的爬出窗户,回头望了望不愿意走。 “你不听爹的,爹就不要你了,记住长不出摇钱树,不准回来知道吗?还有不许让别人看到那袋钱,不要让人知道你在哪!”莫老六说到这自己也哭了,看着儿子哭着跑远了,随后关上窗户狠狠得打了自己一个巴掌,随后走到桌子旁,吃了起来,许久后,莫老六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推开窗户看了看窗外已经没有儿子的身影,又看了看一旁挂在墙上的刀. “老六,你个畜生,这可是唯一的乖儿子,就知道赌,这手不要也罢” 他拿了起来,一挥手砍掉了自己的左臂,叫声整个赌坊都听到了,师爷一行人冲了进来,看到眼前景象,有些吃惊,发现小孩不见了,他瞬间火冒三丈“好小子,来人,给我剁了喂狗。” 一旁的赌坊老板连忙安慰师爷“爷,我马上派人把小孩找回来” “找什么找,老子已经烦够了找孩子了,没有老六,就没有老七吗?”师爷狠狠地把手里的扇子折成两段“这事你给我去办了,日落之前送到县衙,记住!走后门,还有一点,要哑的”赌坊老板连声答应“是是是,小的明白。” 莫不同抱着银子一路向东跑,边跑边哭,不知道跑了多久摔倒在地,将吃的都吐了出来。满脸呕吐物和眼泪混浊在一起,这时的他显得那么无助,站起来继续走着,不知道自己该去哪,父亲说的话让他不敢不从,可如今如何是好,走啊走啊,终于来到一座庙前,此刻他又饿了,走进庙堂,莫不同突然看到佛相面前的贡品,跑过去拿了起来,刚想吃又不敢“有人吗?有人吗?有人吗?”连喊三声都不见有人回应,他又将贡品放了回去“万一我吃了,这个大泥人就饿了。”于是莫不同抱着银子走到角落里坐了下来“天黑了,还是先不出去了,睡会儿吧” 山谷中,盛临云已经在这呆了几天了,除了小木屋没进去,他几乎已经熟悉了所有地方,跟这群猴子也处的很融洽,顺便还想出了一个逃出去的妙计,他到处收集藤蔓编织了一条长绳,让猴子爬到上当的山谷入口找了棵树绑着,自己准备用绳子爬上去,计划已经实行差不多了,就等天黑老头睡着了,自己偷偷溜出去。 夜静了下来,盛临云蹑手蹑脚地来到洞口下方,准备实行出逃计划。 “老头,拜拜喽,娘我来救你”盛临云摩拳擦掌后,开始往上爬,可才爬几下就发现不行了,手疼,“啪”掉了下来。不行,继续,盛临云当然不会这么放弃,鼓足了劲爬了好几次都是“啪啪啪”掉了下来,他开始奇怪了,这老头真没听到?虽然自己忍着疼不叫,但是他真听不到那也太假了,看来是上不去了,要说这个木屋他已经好奇好几天了。“不让进,不让进,我进了又怎么样?你不让我进去,我就捣乱。”盛临云走到木屋前准备推门进去,突然里面传来老头的声音“你如果进来了,就是我的徒弟了,一切都要听我的,愿意吗?” ‘嗯?我就说还醒着,装听不见’盛临云想着自己怀疑不错,于是开口说到“徒弟?老头你能教我什么?教猴子摘桃,还是学人欺负小孩?” “哼哼,我可以先教你怎么跟长辈说话,进来吧” 老头声音刚说完,盛临云就被一股力量吸了进去“啊!” 不进不知道,一进吓一跳“哇!!!”盛临云进入木屋后才发现这里别有洞天,已经不是外面那般简陋,里面给人的感觉就是,头顶星河,冠日月,脚踏银川,掌山河。这福地洞天内,洞顶是一张阴阳太极图,白半边皆有夜明珠构成,散发着白光照耀着整个殿堂,黑半边散发的自然是黑光,深邃让人难以琢磨,太极图不断地转动着。而老头正坐在图下一块玉石上,周围是一座水池,池中变幻莫测,映射出各种各样的人形走兽,想必这池中有何文章折射出来的,整个大殿可比木屋大多了,这是为什么盛临云想不明白,他的思维已经被眼前的景象征服了。继续看去,殿堂左边是七排书柜,七排书柜足足撑到大殿的顶部,右边也有一些书,不过并不多,多得是一些兵器铠甲。看到此情此景,盛临云再也不敢造次,安静地站着。老头站了起来一个飞冲来到了盛临云面前“怎么样?娃娃,拜不拜?” “您也是神仙?”盛临云拘谨地问道。 “不是”老头摇摇头。 “妖怪?”盛临云又试探性问问。 “也不对”老头又摇摇头“我就是个隐者,闲暇之余好看书,好习武,好算命卜卦,好奇门遁甲” “我也爱看书,我三岁就习千字呢”盛临云骄傲抬起头。 “习字,但是你明理吗?你观世态炎凉吗?你能读透这苍茫人世吗?”老头领着盛临云来到书柜前。 盛临云有些不太明白“鬼…鬼十六,我问过我娘,读书习字有什么用,可是她没有告诉我。” 老头捋了捋胡子说到“这读书之人都想着为官入仕,好飞黄腾达,光宗耀祖。” “那您能教我什么?”盛临云抬起头问道。 “你还没告诉我,你要学什么?愿意拜我为师吗?”老头摘下一本书拿在手上翻阅起来。 “反正我也出不去,徒儿愿意拜鬼十六老头为师,我…我都要学。” “哼,痴人”老头生气走开了,临走时说了一句“明天我就带你出去。” “真哒?谢谢师父!”盛临云也不管鬼十六生气不生气,自己找了本书看了起来“《愚说》嗯?蠢人写的书吗?” ‘非事世,谓之愚?将身立士,徒伐无功,称哲。’“什么乱七八糟的?不谙世事会成为傻子我不反驳,徒劳无功怎么就深明大义了?”盛临云有点小傲娇,只因为自己六岁就已经把水月庵内的书倒背如流“不看了,不看了,没有娘抱着我,不想看”把书放回书架,盛临云抱着脚蹲在地上又默默流下眼泪“明天就能见到娘了。” 第十三章 不同 第二天一早,山谷里的动物们已经开始打闹起来,吵醒了盛临云,他激动地在大殿找师父“鬼十六师父!找娘亲去,鬼十六师父?”找半天才发现鬼十六已经在屋外了,盛临云走出木屋感觉有些恍惚,他还是奇怪看似这么小的木屋里面为什么这么大“师父?人进屋子会变小吗?” “这就是奇门遁甲之术,他人看到的,听到的,甚至闻到的都可以在你掌控之中,如若参悟到了极致,这时间也是可以掌控的”鬼十六没等盛临云说话一把抓起他飞向了高处的山洞“我们走吧,回来的时候,你要是有兴趣,我再教你。” 盛临云心里嘀咕‘我才不回来了。’ 鬼十六带着盛临云在枝头茂林间穿梭着,突然停了下来,看到前面有个小孩正挖着坑,鬼十六掐指一算“不得了,了不得,哈哈”说完笑了起来。 两人突然出现吓坏了那个刨坑的小孩——莫不同。 “你…你们是谁?”警惕地看着眼前的两人,莫不同紧紧抱着那袋银两,后退几步,被坑绊倒摔在地上,银袋掉进了坑中。 “娃娃,你也一起走吧,不然赶不上了。”鬼十六两手分别提着两个小孩,飞纵下山崖,崖间久久回荡莫不同的叫喊声。 眨眼间三人来到了关押盛临云母亲和莫不同家所在的柳城,莫不同很莫名其妙,哭声就没停过,盛临云有些不忍心“哎哎,你别哭。我们又不是坏人。” “父亲~对不起,不是我自己要回来的,我正种树就突然飞回来了”莫不同仰着头边哭边喊到。 “这不是不同嘛。你到哪去了,你爹出事了,知道吗?”突然一个妇人走过来蹲下擦着莫不同的眼泪。 “我爹?牛婶?我爹怎么了?”莫不同突然停止了哭声,朝着家的方向跑去。 “师父,他…”盛临云想看着鬼十六问道。 “随他去吧,临云,你…你别怪师父。”鬼十六有些惆怅。 “怎么了…”盛临云突然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了“呜呜…”再怎么努力,自己都发不出声音。 街上人渐渐多了起来,人们开始簇拥上街,手里提着各种臭鸡蛋,烂白菜。锣声一响,从牢房里推出了三个犯人驾着囚车被运往刑场。盛临云的母亲、奶奶、还有一位小孩,小孩脸部狰狞,满脸都是疤和血,拼命地伸着脖子想做些什么,可是没有声音。盛临云看到这一幕,身体开始疯狂颤抖抽搐起来,可自己动不了,也发不出声音,就算母亲披头散发的,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楼婉君感觉到了什么,睁开了眼睛,心里一阵绞痛,她疯狂地扭动着身体想背过身去,不想让盛临云看出自己,可是锁拷牢牢定住了自己,渐渐地枷锁处开始留着血,她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盛临云拼命地反抗,可身体始终动不了,逐渐失去了意识,昏了过去,这一切都在楼婉君的眼中。突然一个声音传到楼婉君耳中“贫道会照顾好这孩子,盛家的冤屈就看他自己了,盛家终有此难,已经有不少无辜之人蒙冤,这一切随你们都带走吧。” 楼婉君看到盛临云依靠着的鬼十六,满足地笑了“谢谢道长。”看了看一旁狰狞的小孩,心中愧疚不已“孩子,连累你了,来世我会保护好你的”一旁的盛奶奶已经面无表情地张着嘴,仿佛已经失去灵魂,看样子已经去世了。一阵寒风吹过,六月的天尽然让街上所有人都为之一颤,雪花渐渐飘落下来,白色可以掩盖所有颜色,况且它还带着一种刺骨的寒冷可以冰冻一切,只不过冻住的一切总会有融化的那一天,赤诚的东西会再次出现,挥洒在这片白雪皑皑的街上,柳梢间,乃至人的心里,好一片皓皓之白。 “皇上,盛家人已经行刑完毕。”一位公公轻声地汇报刚刚收到的消息。 “哦,寡人不关心这个,还有其他消息吗?上次边疆传来的消息没有后续了吗?”皇帝认真批阅着奏折。 “回禀皇上,一直没有消息”公公答到。 “连一个小国都开始挑衅我国,看来,是我太仁慈了。传寡人口谕给满朝文武,明日早朝共商边防之议。” “诺” 盛临云渐渐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躺在荒郊野外,听到一旁一直有哭声,起身一看是莫不同在挖坑,一旁躺着一具无臂男尸,边挖边哭。 “娘!娘!”盛临云想起晕倒前的记忆,看到鬼十六也在一边打坐“师父,师父,我娘呢?你不是带我来找我娘吗?在哪”盛临云四处看了半天也不曾见到其他人。 “你不是已经见到了吗?”鬼十六闭着眼淡淡说到。 “我娘为什么会关外笼子里?她是不是被人欺负了?被那群带刀的大人抓走后欺负?她人呢!”很难想象一个六岁的孩子朝着一个老头尖叫着,老头、死人、两个孩子哭着,别有一番意寓。鬼十六沉默很久后才说话“你娘也死了。” “你才死了呢,我娘说过要等我长大带我下山玩,你却把我抓走,我娘一定是去找我然后被坏人抓去的,我要去救我娘。”盛临云转头就背向鬼十六跑,鬼十六捡起一颗石子一弹,盛临云应声倒地。 “你知道你爹吗?就是父亲?你不知道。你知道你娘为什么不让你告诉别人你姓盛吗?你不知道。你知道你奶奶为什么带着你跑吗?你也不知道。你要跑向何方?你还是不知道。你很聪明,六岁!六岁啊!跟你祖父一样聪明,可是你祖父不听我的话,你就听我说说你盛家的事如何?来,坐过来”鬼十六站起来拿过莫不同手里的木仗“娃娃,木头刨不开这大地的,这匕首给你,用这刨”接过鬼十六的匕首,莫不同继续哭着进行他的挖坑藏父。 盛临云很不情愿走了回来,坐在了地上。 鬼十六开始说起了盛家的事“你的老祖叫盛展是我九十年前游历天下时收的。。。算是徒弟,当时见他聪明点拨了他,他的才能很快就被皇族发现,后来随古怀帝,就是现在皇帝的老子的老子,征战天下,孩子你信命吗?”说到这,鬼十六停顿一下问到。 “我娘真的死了?为什么?你这么厉害为什么不救她?”盛临云一点都没听进去又开始控制不住自己情绪。 “我救不了,就算救了一人,那些蒙冤死去的人如何安息,这场祸源有因有果,你还要听吗?”鬼十六有些无奈。 “您说”盛临云正襟危坐,不过眼泪一点没少。 “你祖父…”鬼十六刚想说就被盛临云又打断了。 “要这么久吗?能不能说,我娘亲为什么会死?” 鬼十六吹了下胡子心里想到“算了,跟个孩子说什么天理轮回,这些事,等他历练完以后再说吧。”于是鬼十六将忠孝帝登基的事给盛临云仔仔细细地讲了一遍,包括太子的密谋,二皇子的自杀以及他父亲前往长安赴任一切联系起来一并说给了盛临云。 盛临云听完以后惊住了,这一切让盛临云很难消化,原来自己的父亲是这样去世,又是这样盛家蒙受不白之冤,不知道过了多久,莫不同的坑终于挖好了,盛临云没有说话缓缓站了起来,帮莫不同拖着莫老六的尸体放进坑中。这刚托完,盛临云又晕了过去,等他醒来时已经回到了山谷。 第十四章 桃李 “娘!”盛临云做了一个梦,又梦见自己的娘亲,想着自己的娘亲永远离开了自己,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你醒啦?”莫不同看到盛临云醒了就赶紧扶起他。盛临云看了看周围明白已经回到山谷了默默地喊了一声娘,难过的又哭了起来,一旁的莫不同鼻子一酸也跟着哭了起来。盛临云被这哭声惊到了“你别哭了,你爹没了,我娘也没了,你叫什么名字。” “呜呜,我叫不同”莫不同张着嘴,模糊的说道“莫不同,爹没了,没人要了,哇哇~” 此刻盛临云拍了拍莫不同“别哭了,以后你跟着我” “呜呜,真的吗?你会不会突然也死掉。”莫不同揉了揉眼睛。 “你,,,我怎么会突然死掉,我还要找皇上去呢。”盛临云有些无语,随后又很生气。 “我爹说,我娘就是不要我,死掉了,我爹前些天也不要我,又死了。你不能不要我,呜呜”莫不同又哭了起来; “我不会死掉,放心吧,我爹娘让人害死了,我要他付出代价,我的家也没了~”盛临云站了起来又扶起莫不同“你饿了没,我有点饿了,去跟猴王要水果吃。” 莫不同显然有些不明白盛临云在说什么,什么皇上,没听说过。但是他还是跟着盛临云,他怕盛临云跑了,走过去就紧紧拉起盛临云。 “你放心吧,我不会跑掉,你也要些水果吃,吃完我们进屋,拜师,鬼十六一定在里面。”盛临云从猴王那要了些水果分给了莫不同,两人靠着树吃了起来。盛临云此刻心中又很多疑问“为什么皇族尊严可以大于天?原来自己有父亲,为什么父亲非要冒着危险前往长安,而不是一起跑?一起跑不就没事了吗?为什么师父他什么都知道?” 两人吃完水果,盛临云边带着莫不同来到屋前,吸了口气喊道“师父!我收了个师弟!我带他进来了。” “你这小子,耍小聪明,好!今日我就收下你们俩”鬼十六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清风微抚,猿声回荡,两个孩子跪拜完师父站了起来。 “想好了吗?想学什么?”鬼十六捋了捋胡子微微笑道。 “弟子就想读书,读懂了,自然什么都知道了。”盛临云恭恭敬敬回答到。 “你不恨?”鬼十六问道 “恨,可我知道的太少了,师父,凡事都有它的规矩道理,既然坏人说我娘死得有道理,可我觉得这规矩太可恨了,我想改变它的规则,我家人不能白死,他们是无辜的,从来没有害过人,都是那个皇帝害死了我家人,他必须付出代价。”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六岁孩子说出的话,鬼十六转向莫不同“那你呢?” 莫不同有些懵“哥哥学什么,我学什么。” “不可以,你这么爱哭,就学点硬功夫吧”盛临云拍了拍莫不同。 “我听你的”莫不同点点头。 “好,临云,我就教你大学之道,不同你呢,就跟师父我学习武功,以后临云还需要你保护呢。”鬼十六牵着两个孩子走进了木屋。 “对了,师父,我一直想问为什么你什么都知道”盛临云抬起头好奇问道。 “算”鬼十六回答道“这就是八卦六爻之术,将自己所看到的,所听到的,汇聚在这卦象之中,世界万物生生相克,生生相息,凡事都能联系在一起,看透事物的本质就可以算无遗漏。” “感觉好难,像是超过了大学之道,正常人能做到吗?”盛临云问道。 “为师可不是正常人,哈哈,临云,从今天开始,尽量读够那些书”鬼十六指向大殿中的书柜。 “师父?不上课吗?”盛临云有些疑惑。 “刚刚我已经领你们进门了,修心修行看你们自己了,书中有万般变化,你好好参透,那里不只有大学之道,还有以一敌万之策,好好学,你可别被现象给骗了!”鬼十六拍了拍盛临云肩膀后,拉着莫不同走向另一边。 “娘,孩儿不孝,没法跟你一起走,我一定要告诉大家你是无辜的,盛家是无辜的,不能背上这深冤骂名,要是能以命抵命该多好…”盛临云虽然在水月庵已经熟读四书五经,可这里的书就仿佛是天书一般,读起来诘屈聱牙,盛临云安慰着自己“熟读,熟读。” 另一边,鬼十六一脸戏谑地看着莫不同“你知道吗?以后会有很多人杀临云。” 莫不同顿时眼角又涌出了泪水“他是不是又要死了,呜呜。” “别哭,师父,教你功夫学不学?”鬼十六弹了一下莫不同脑门。 莫不同捂着脑袋“学学学,呜呜,厉害吗?学了以后打不打得过大人?” “打得过,学好了,这天下,除非你不还手,不然走到哪,都是你的府邸。”鬼十六指了指大殿中的兵器“从今天开始,这些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镗棍铄棒拐子流星,什么带尖儿,带刺儿的,带棱的,带刃的,带绒绳的,带锁链儿的,带倒齿钩的,带峨嵋刺儿的,你都得样样精通,每天还要跟着为师参禅打坐,知道吗?” “师父,什么是参禅?”莫不同不明白。 “就是领悟禅”鬼十六满脸耐心讲到。 “那什么是禅?”莫不同又问道。 鬼十六闭上了眼睛,双腿一蹬飞了起来,整个身体缓缓飘回地面“就是静!一些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包括自己的身体。” “哇,神仙,临云哥。师父是神仙。”莫不同刚喊起来就被鬼十六敲了脑袋“你们俩不要打扰对方,术业有专攻。” “噢~疼”莫不同酸着脸。 “你要变强,不然只能眼睁睁看着重要的人理你而去”鬼十六肃穆地看着莫不同,让莫不同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师父,不同会很强的”莫不同睁大了自己乌黑的双眼像宣布誓言一般郑重。 专注就是将枯燥变成自己的风格,日复一日的让自己变成理想中的人,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两人逐渐成长过了黄口之年,盛临云十二岁,莫不同十二岁。 “哥!哥!你就帮我想想,你看了这么多书,你就指点一下我,到底什么是禅!”莫不同不停地推着盛临云的背,有些耍赖的神情。 “哎呀,不同,我看的都是些兵书,学术,没有看过经文类的,我不知道禅是什么,你天天跟着师父,还悟不出来吗?笨”盛临云抖了抖肩示意别推了又继续看着自己的书。 “咕咕”不知道谁的肚子叫了一下。 “哥,你看,我在这求了你一个上午了,都饿了,你就帮我想想,我也想像师父那样轻飘飘的”莫不同干脆就压在盛临云肩上,故意施加重量。 “你个蠢货,这么大块头,想压死我”莫不同比盛临云足足高了一个脑袋,加上莫不同身体结实无比,虽说才十二岁但是那块头已经让人望而却步。 “哥,你不帮我,我就不让你看书,再说这些书你都看了多少遍了,还看,让你习武,你就练一招,那一站管什么用。”莫不同拉起盛临云,把他扛到了屋外“来来来,我们摘水果去。” “放我下来,不同,我真生气了”盛临云拿书翘了下莫不同的背,莫不同乖乖放了下来,嘴巴里喃喃道“你也太小气了。” 盛临云咳嗽一声“咳咳,子不言父。” “你是我哥”莫不同觉得吃亏了 “长兄如父!”盛临云挑了下眉毛。 “行行行,我自己摘去”莫不同垂头丧气走向树林去。 盛临云甩了下绕到胸前的青布头巾笑了笑走回屋里“温故知新呐~” 这时,鬼十六从山洞飞了进来“乖徒儿,为师回来啦。” “师父,您回来啦?”莫不同坐在地上跟几只猴分着水果一看到鬼十六回来就跳了起来,一个踏燕朝着鬼十六飞去。 “哼哼,笨重”下降中的鬼十六看到莫不同朝自己重来,一踮脚踩到一片飘落的树叶再次腾空。 莫不同扑空到了崖壁上,一蹬脚转身再次冲向鬼十六,鬼十六不慌不忙双手一合身体瞬间堕入地面,莫不同又扑空了,落在屋顶上。 “师父,你赖皮啊,说轻就轻,说重就重”莫不同干脆坐在屋顶上,垂头丧气。 “不同,掌控自己才能掌控敌人,你连自己都没法控制,如何进退有度?”鬼十六捋了捋胡子笑到。 “师父,到底怎么做才行。”莫不同伸出手摆出一个无奈的姿势。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临云你出来”鬼十六招呼盛临云也出来。 “师父”盛临云见到鬼十六便作揖,这和莫不同不一样。 “为师,想让你们下山一趟,如何?” “真的?”鬼十六刚说完,兄弟二人异口同声问道。 “当然,期限三年,三年后回到桃谷”鬼十六说完就进屋。 兄弟俩相互一望激动不已,跟进去准备收拾东西。 “不准进来,你们俩什么都不许带出去,临云,你记得不可透露姓氏,对了临云,看好不同。”鬼十六话音刚落,木屋瞬间关上。 “哇,师父我能有什么事…行吧,能出去就好,走吧哥,我带你飞出去。”莫不同准备去提盛临云的胳膊。 “别别别,我自己爬,我自己爬,有辱斯文”盛临云准备靠藤蔓爬到洞口。 “还挺傲娇”莫不同一跳就来到了洞口坐了下来,等待盛临云爬上来“对了哥,你不能透露姓氏,那别人问起来怎么办?” “姓莫,莫临云”盛临云一边爬一边回答,青春年少有的是体力,倒也不吃力。 “哎!这个好,跟我姓”莫不同很开心。 “是你跟我姓,我是你父亲,哈哈”盛临云刚爬到了洞口,说完就跑了出去“我先走一步。” “哥你…有辱斯文!话说我六年没见我父亲了,刚好这次回去能祭拜他”莫不同摸了摸腰间师父给的匕首自言自语到。 盛临云在山间喊着“我回来啦!娘!我回来啦!” 莫不同站在一旁“哥,我们去哪?” “先去水月庵,再去柳城,然后我要用三年看看自己有多厉害,还要要为我这一世的家人讨回公道!。”盛临云在脑海里瞬间规划出了三年的计划。 “行!”莫不同高兴地回答到。 第十五章 结义 来到柳城外的山上,还是熟悉的地点,水月庵原本就是简陋的破庙,现在看到发现也没什么变化。二人走进庙内,一位师太便迎了上来“施主有礼了。” “师太,你看看我是谁”盛临云直勾勾的盯着师太说到。 师太端详半天,突然瞳孔一缩,眼睛放大“你是,云儿!” “师太”盛临云有点没忍住眼角开始流出泪水。 “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六年前,你一家人被抓走,贫尼打听到已经被官府处决了,以为你们都死了,菩萨保佑。”师太有些激动摸了摸盛临云的脸。 “师太,我娘她们确实死了,我是被一道人所救”盛临云忍不住哭了出来。 “啊”师太大惊失色,手颤抖起来“虽然不知道你们盛家招了什么罪,可楼施主的为人贫尼是知道的,这是冤案啊”师太眼角也开始涌出泪水“贫尼罪过,没能保护好你们。” “师太,你别这样说,你已经保护我们六年了,师太,我娘的物品还有吗?”盛临云对师太深深鞠了躬。 “有,楼施主的东西,贫尼一直好好保管着呢,云儿你以后继续在这住着,帮着抄写经书也可以换不少钱呢,你那么聪明。”师太领着盛临云走进以前住的房间。 “师太,我就回来取我娘的遗物,顺便看看您,六年前,我只顾着哭,却没有想到过给我娘好好安葬,现在我娘已经无处可寻了,我想好好用遗物安葬她。”盛临云回答着收拾起来。 “那你还要去哪?”师太问道。 “我要为盛家申冤,或者让他们…让位!”盛临云的话吓坏了师太。 “云儿,你还小,别做傻事啊,好好活着,你娘才能开心…” “但是我不开心!”师太话没说完就被盛临云打断了“师太,不只是盛家,御江城几十条盛氏性命,有些根本就跟我们家没关系,就是因为皇族的威严,遭受了灭门之灾。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苟且偷生,师太!!!”说到最后盛临云像是轻吼出来一般。 师太看到这样的盛临云心疼不已摸了摸他的头“云儿,别让痛苦控制了自己,你做什么,贫尼都不会反对的,但是不要违背自己,如果难过就回水月庵来。” “好,呜呜”盛临云终于忍不住放声哭了出来,一旁的莫不同也留下了泪水。 “我这还有些银两,你拿着”师太翻着柜子。 “不不不,不用了,师太,你看我这弟弟,是富贵人家的,你看养这么好,不差银子”盛临云抹了抹眼泪拍了下莫不同肩膀。 “额,对对,师太,我有的是钱,”莫不同皱起眉头“哎。家里都是钱” “哦哦,那就好,麻烦这位小叔照顾云儿了”师太眯着眼有些看不清莫不同,没办法,人老了眼睛就花,加上这身高差。 “啊?”莫不同觉得自己被说老了。 “那云儿,你就把母亲和奶奶的遗物葬在水月庵旁边吧,我也方便看她们”师太说到。 “好”三人来到离水月庵不远处的山腰上,埋葬了所有的遗物,盛临云唯独留了一把梳子,上面刻着‘婉君’两个字。 离开水月庵后,盛临云心里总算舒坦了一些,六年了,时时刻刻想到母亲客死他乡无处葬身,心里就隐隐作痛。 “哥,我们去柳城外祭拜我爹后,去哪!”莫不同走在路上,是不是踢一下石子。 “你不想进柳城吗?”盛临云问道。 “去做什么,家可能都已经不在了”莫不同低着头回答道。 盛临云看了莫不同一眼,意味深长笑了一下,也不说话。 “被你看穿了”莫不同也苦笑了一下“哦,对了!哥,我想起来了,当年遇到你和师父时,我有一袋银子还丢在那,我们去看看说不定还有,这样我就可以去买些纸钱了。” 二人边走边聊,说着小时候这一带的趣事,在路过一所破庙时,盛临云憋了一眼庙门口居然晒有盔甲,像是有人住着,这荒山野岭的怎么会有官兵住着,绕过破庙后,来到目的地发现坐着一老翁。 盛临云端详了一会儿“走吧。” “嗯?哥,怎么不看看吗?”莫不同疑惑道。 “一定被那人拿走了,而且花完了。”盛临云自信笑道。 “好吧,我还是想去问问”莫不同走向老翁。 这老翁一看有人过来,警惕地动了动懒散的身体,干咳一声“咳”。 “老伯,你有没有看到过一袋银子?”莫不同十二岁,已然有一米七的个子,半躺在地上的老头看着他有点紧张,随后站了起来,还是矮一大截“没…没见过。” “哦,你紧张什么,不会是被你捡了吧”莫不同随口说了一句。 “你个娃娃说什么呢?我捡了那么多钱,我干嘛还在这等…”老头含糊回答着。 盛临云叫了莫不同一声“不同走吧。” 莫不同应了一声转身准备离开,老头叫住了他“你们也捡到过吗?我在这守了一周了,也没见出现新的银袋。” 盛临云笑了笑走了过去“老伯,那破庙的衣物是您的吧,怎么还守在这了。” 老头眼珠转了转,沉默了一会儿“看来你们也知道,这样好不好,呆会儿这儿坑里长出钱来,我们俩平分好不好?你们不要告诉别人。” 莫不同没忍住笑了出来“大爷你是捡到一袋银子了吧?这钱是我掉的,不是长出来的,快还我。” “你这娃娃好不老实,上来就想抢是吧,别看你块头大,我可是烽火营的百夫长,信不信打得你哭娘。”老头说着皱着眉,比划起来。 “嘿?”莫不同想动手被盛临云拦住了。 “走吧,不同。别打扰人家守株待兔”盛临云走在前头,莫不同打量了一下老头跟上盛临云。 “哥,这老头好像是个当兵的,怎么跟个无赖一样,坑里哪能长钱。”莫不同说着朝空中比划了一下“哥,你说我以后能不能当个将军?” “你想参军?”盛临云问到。 “对,将军多威风,骑着马带着军队,走到哪,别人都不敢欺负你。”莫不同满脸憧憬。 “应该很快了”盛临云笑了笑。 “真的吗?” “嗯。那老翁应该是个逃兵,而且现在国家应该正在打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此时这个国家正处于水深火热当中,你不用主动参军,下山就有人抓你,看你这块头,人家一定以为你已经十五岁了。” 没过多久两人就祭拜完莫老六来到了柳城,可城门口的守卫并没有像盛临云想象中那般严格。 “不应该啊!城门毫无防备,不怕细作渗透吗?”盛临云有些疑惑。 “嘿嘿,哥,失算了吧,看你整天自作聪明。”莫不同拍了拍盛临云肩膀“走吧,赶紧进去,虽然父亲不在了,还是想回家一趟。” “真是大变样啊,以前我家附近都是穷人住着,怎么成了富人住宅”看着眼前的琉璃瓦房莫不同有些惊讶,说完他就飞去屋中,既然盛临云提出回到柳城,莫不同自己也有自己的心思。当初从牛婶那得知,父亲是被师爷的人从赌坊里丢出来,他就已经把这事刻在心上,这好好的家还被拆了,跟师爷脱不了关系‘看看是哪个势力之人抢了自家的地’。 盛临云皱着眉头表情非常严肃,他找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下思考起来‘看城中士兵的穿着,刚刚山上的老头应该不是这儿的人士,一般士兵败仗后会被编入其他队伍,看他行头是位百夫长却做了逃兵,可见是集体被灭亡,而一个怕死老翁竟然能当上百夫长,看来某支驻边军队,人力极度匮乏,可这柳城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荒乱,城里跟六年前见过并没有多大不同,甚至没有一张皇榜。’盛临云脑子飞速旋转着,虽说这出山才刚刚一天,可这一天的所见所闻他觉得已经够用了。 ‘有人隐瞒了战况,近期战败甚至战争已经发动的事,朝中浑然不知——那就是有人不报! 就算是被突袭,关口会来不及放狼烟吗?不会的,战争发动,侦察兵会第一时间上报。那么,战败情况非同一般,这都不报,有人断绝了这个消息——有人害怕皇帝知道我军敌不过他师! 胜败乃兵家常事,这人害怕的不是皇帝知道有军队败北,也不是害怕皇帝知道战争已起,而是——有人害怕被皇帝去了解军情。 每年都会征兵,增守国防,那么能够以假乱真通报皇帝“制造”一支支精锐之师的只有——夏官武部; 那么也就是说,朝廷派发的军资都被吞没,导致每年增兵少之又少,甚至收一些廉价如同老翁一般为求衣食苟且之人。’ “我明白了!”盛临云眼光炯炯有神,瞬间站了起来‘如果我是武部一定不敢大势重新征兵,那样一定会被引起各地官员不满而被弹劾,那样就露馅了。从其他军队调兵,拆东墙补西墙,也不是武部能做到的。’盛临云思考着咬起手指‘武部做不到,皇帝可以做到,没推测错的话…’刚想到这,高墙内就有一人被丢了出来“哎哟”哼哼砸在盛临云旁边,着实吓了他一跳,紧接着莫不同跳了出来。 “老贼”莫不同恶狠狠地盯着地上的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柳城师爷,师爷颤颤巍巍地爬到墙角,嘴角上翘显得极度愤怒,可又不敢叫喊,因为他看到莫不同已经掏出了匕首,慢慢走向自己。随着莫不同慢慢靠近,师爷害怕得全身抖动起来“来人啊,来人啊”虽然发出了声音,可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喊不出来,他太害怕了,本能得发出求救声,可又不敢激怒眼前的莫不同。 莫不同走到师爷面前,脸部极为狰狞,他一时好奇自己家是被何人所拆,可刚一进去就看到这幅嘴脸,父亲的死跟他一定脱不了干系“我问你,莫老六怎么死的?” “什么莫老六,哪个莫老六”师爷扶着墙颤颤巍巍站了起来。想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害怕?可眼睛已经出卖了一切,额头的汗不断冒出,莫不同的样子兼职太吓人了。 “莫老六,六年前被你带到赌坊的莫老六,还背着一个孩子来,最后孩子跑了,你说,他怎么死的”莫不同声音低沉但却非常清楚,每个字都透入着狠,这种语气却是由一种少年发出来,师爷一时尽然不害怕了,转头就想跑,莫不同匕首一飞瞬间扎住师爷的背,直穿肺部,本能让师爷加快速度跑了起来,可没两步他就扑倒在地,满脸惨白,呼吸急促起来“救命”师爷憋足了劲想喊出来,可他发现自己连呼吸都做不到了,最后还没跑出巷子就闭上了眼睛。 莫不同走过去拔出匕首“哥,你怎么不拦住我。师父让你看好我。应该就是这事吧!” “拦你干嘛?来柳城不就是为了这事吗?”盛临云拍了拍身上,没有什么表情。 “哥,你不是为了查你母亲的案子吗?”莫不同有些不明白,看到手里的匕首沾满了献血还散发出一股血腥味他突然吐了出来。 盛临云赶紧拍了拍莫不同的背“我家的事师父说的够明白了,没什么好查的,我缺得是一个机会,还我盛家一个公道。” “哥,刚刚那种感觉太难受了,师父说习武之人不能欺驾于他人,我破戒了遭报应了。”莫不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盛临云也突然说不清对错,这样的以直报怨,让两个人接受不了,没有再看那具尸体离开了。 “不同,我们去找县令”盛临云开口说到。 “算了,哥。我不想杀人了,太可怕了”莫不同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罪恶感。 “不是,现在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只有县令能做”盛临云神情严肃起来。 第十六章 塞翁 二人来到县衙门口,盛临云走到鸣冤鼓旁,敲了起来。马上就有一名衙役走了出来“大胆刁民,在此滋事,快给我滚。” 莫不同二话不说就是一个飞踹,衙役瞬间飞了出去冲破大门摔进了院内。盛临云双手别在后背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你们大人何在,小生有事找他。” 里面的衙役大概都去巡街了,只留下几名闲散的咯罗拿着刀围了过来。 “大胆刁民,竟敢擅闯衙门,打伤衙役,不想活了,大家上。” 几个衙役,莫不同根本没放在眼里,用脚尖拨起地上一个石子,朝着一人肚子踢去,瞬间那人就丢下刀,捂住肚子趴在地上闷声哀嚎起来,其他人见状不敢亲举妄动,两人径直走进大堂,县太爷这时走了出来,衣衫不整“何人击鼓…嗝~闹事”看样子是在喝花酒。 莫不同冲过去一把抓住县太爷的脖子压在大堂的案桌上“你就是县令吧,我认得你,我哥找你有事,识相点。” “大大…大胆,你们还站着干嘛?还不救我,抓住他们”县太爷被吓一跳,没想到有人敢这么对自己,随后就是愤怒,可在场的衙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敢动手。莫不同的身材在大人眼中达不到高大的程度,可他身手太快了,而且倒地的那个衙役现在都躺着疼的哆嗦,谁还敢上。 “我可告诉你,我不管你是谁,殴打朝廷命官,你死定了,还有那个小鬼,年纪不大,学起江洋大盗,昂?找死”县太爷侧着被按的脑袋,任然喋喋不休的叫骂着,什么难听的话都往外蹦。 “我来找你是有事找你帮忙,这可是关乎到国家安危的。”盛临云站在大堂中央一身粗布长衣,已然一副穷书生相,而莫不同一身短褐,除了脸有些稚气活脱脱一副山野村夫样,作为一位县太爷哪会害怕,有得更多是气愤,平日被自己踩在脚下的人竟然这样欺负自己,县太爷已经气愤到极点“你们都瞎了吗?还不救我?本县令统统给你砍了。”几个衙役一听到杀头,操起家伙就朝盛临云砍去,他看着比较好欺负,盛临云手中冒出一副梳子,对着看来的刀的刀尖就是一个侧撩,那个衙役的刀顿时砍空。 “吓死我了,这群不要命的,还敢上,还好哥你六年了就会这招,还挺管用”莫不同举起县太爷就朝那几个衙役丢去。一人一脚纷纷撩到。 “那是一招制敌,谁来都没用”盛临云一挑眉毛满脸得意。 莫不同在初步习武时,曾经在盛临云面前炫耀剑术,盛临云没有兴趣遍说“胜负都在一瞬间,耍那么多浪费时间”。莫不同不乐意了吵着要跟他比武证明厉害,盛临云很尴尬,这也打不过呀,于是他提出只比一招,莫不同欣然接受。鬼十六在一旁主持,两人就开始了这场一招定胜负,莫不同拿着木棍使剑术朝盛临云刺去,而盛临云拿着书瞬间挑开了习武不久的莫不同手中的木棍,让莫不同惊讶不已,从此莫不同时不时就要求跟盛临云挑战一招定胜负,他刺得越快,盛临云挡剑的反应也越快,后来有一天,盛临云终于被“刺”中了,让莫不同高兴了好几天。而这招“挑剑式”也成了盛临云唯一会的一招。 短短几秒,县太爷感觉收到了这辈子最大的侮辱,这自己没有任何反抗余地,踉跄地站起来“你们给我去吧所有的捕快,衙役,士兵都给我叫过来”命令一名手下出去搬人马,县太爷显然信心十足,他也不敢轻举妄动,两眼直勾勾地盯着二人。 没过多久,浩浩荡荡地队伍就把县衙围得水泄不通,县太爷这下可威风得不行“来人,把这两人抓起来。” 盛临云不慌不忙地走到公堂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不同,你行不行啊?” “没问题,他们碰都别想碰到你。”莫不同说完又是一颗石子飞向县太爷,疼得那老头哇哇大叫,随后不断有人冲进公堂来,可门口就这么大,能接近莫不同的并不多,他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站在门口,来一个踢飞一个,来俩踢飞一双,战斗越演越烈,这些都被盛临云看在眼里,这时他突然发现一个问题‘原来师父让我看好不同,是这个意思。’随后,盛临云拿起桌上的官印。 “不同,别打了,带我出去,我们先离开这”盛临云站起身来走到莫不同身后。 “好嘞”莫不同一把抓住盛临云朝着屋顶丢去,自己脚一蹬地也飞了起来,临走时还不忘取走桌上的乌纱帽“嘿嘿,早就想带了,借我几天”。 来到屋顶,莫不同拖着盛临云,两人在城中的屋顶间飞来飞去,街上的官兵被逗得团团转,想要去屋顶捉他们,可没等爬上去,二人又跳到了另一个屋顶,最后莫不同带着盛临云飞出了城墙逃到城外。 “去驿站,哎,你啥时候拿的帽子”盛临云看了看莫不同歪歪扭扭地带着乌纱帽,有些好笑。 莫不同则装模作样的挺着肚子“起驾驿站。” 二人来到驿站,盛临云率先走了进去,一个官吏走了过来“小书生,你有何事啊?” “我有县令的密信需要你去送。”盛临云说着来到书桌前。 “哎,我说小鬼,我让你进来了吗?你说县令密信,在哪呢?”官吏有些不悦,这归他管,没经过他同意进来,这小小的权力都被蔑视了。 “在我腹中,我写给你”盛临云把手中的官印摊开,官吏一看顿时不敢说话“这位大人,你要记住,这信分为两份,一份你按正常程序交到宫中,呈给皇上。县令大人怕有人做手脚,这另一封信你在京中打探一下,是否有可信之人交给他,让他呈给皇上,事关天下安危,你一定要不惜性命,事成之后,县令说了,加官进财少不了你”官吏连连答谢“在下一定送到,谢谢县令还记着小人。” 愚臣大惊,趋行密文,今九月初七,某边关告急,然后武部为避贪赃之嫌,隐瞒不报,实则屯财割兵之罪暴露无遗,其更为补东墙之过,欲拆一西墙补之,假传圣旨,私自调兵以求救炸关之急,却忘却我朝地广关多,关外狼子野患无一待我军有空营之时,为救被破之关而调动其他军队,后果不堪设想,望圣上火速调一精锐之师截守破关城池,勿让敌深入,再传一道圣旨让各军严守勿燥——柳城县上 两份信写完,官吏迅速架马而去,莫不同开口“哥,我看懂了,你还帮狗皇帝?” “一码归一码,士怀国家生死,勿以祸福去避,国破家亡啊,像我们这样的少点好,而且如果能够借此次战争建立我自己的威望和地位,说不定就能让皇帝承认自己的错误,还我盛家的盛名”盛临云说着又咬了咬手指思考起来。 “你难道不想杀了皇帝吗?”莫不同好奇地问道。 “以前想,现在…” “现在不想了?” “现在也想,可是我慢慢明白皇上有时候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种制度~” “制度?不明白~” “死一个皇帝还有千千万万个皇帝,杀了他能有什么用…我爹娘也回不来了,盛家只会继续背负着贼子之名” 盛临云抬头伸了伸懒腰“总而言之,我只想让天下人知道盛家不是恶人…福兮祸兮,不想再有人蒙冤了!” “哥,你说得太高深了,嘿嘿,不愧是我哥,不过刚刚干嘛不把那县令做了”莫不同作出一个掐的动作。 “你还敢杀人吗?”盛临云鄙视问道。 “哦~”莫不同无话可说。 “现在只能这样了,我们也北上,看看我们以后要驰骋的地方,顺便说说你的问题。”盛临云走向马厩,准备挑两匹马。 “我的问题?我有什么问题?”莫不同不太明白。 “你习武以来最多和师父交过手,却从来没有打过群战,车轮战,兵法里讲究厚积薄发,你作战时总是拼劲全力,如果是单挑那也没什么,如果人多了,体力会越来越跟不上,虽说你耐力十足,今天的几十人不足为虑,那以后呢,有没有想过成雄立于万军阵前?”被盛临云一说,莫不同两眼放光“万人啊,将军!!!” “我真当将军,不就等于站狗皇帝那边了,多对不起你”莫不同苦着脸。 “将军是安天下的,真是为谁,那也是为了身后不能作战的人,而不是皇帝,记住了吗?”盛临云眼神透着锋芒,让莫不同有油然而生崇拜感“哥,你会发光诶!” “嗯?哪?哪?发光”盛临云看了看身上不明白。 “你刚刚说厚积薄发,是让我保存体力吗?我不知道为什么,收不住,哈哈”莫不同握了握拳头很自豪。 “我会想办法,还有一个问题,你今天堵着门跟他们对打是巧合,还是?”盛临云好像看到了什么一边说一边走向一头马。 “那堵着门,他们进不了,这不就不用分心保护你了”莫不同跟在后面得意说着自己战术“哥。这么多马你不挑,你非挑一头病殃殃的。” 眼前这头马正闭着眼睛,完全不顾旁边人说话,仿佛吵不到他,马蹄都已经开花了,估计有段时间没“修脚”了,其它马儿都在吃,唯独它“闭目养神”全身脏兮兮的,连个马鞍都没有。 第十七章 得马 “马官”盛临云喊了一声,一个矮小的官吏探出头来“谁啊?” 莫不同机灵地举起刚刚收起的官印和乌纱帽,那官吏一看连忙跑了过来“小的,有眼无珠,敢问大人刚来柳城吗。” “嗯,对,刚刚马走丢了,行李也没了,眼看到县城还有几里路,碰巧遇到驿站,想来借两匹马,到时候劳烦你再去柳城县衙取,会给你好处的”盛临云有模有样的说着,给人一种沉稳无比的感觉。 “哎哟,那谢谢爷,爷!我来给你挑两匹”官吏想要去牵马被盛临云叫住了“不用,就要这匹,你帮我打理一下它” 莫不同有点懵“哥,这马脏兮兮的。还没精神我都看出是匹废马了。” “是啊,爷,这马是这拉草的,一驼人就倒,一驼人就倒,我给你挑匹别的。”官吏刚解释完,那匹马突然打了个喷嚏,喷得他要脸口水,然后继续睡觉。 盛临云却喜欢得不行“不用,就要这匹,然后再随意挑一匹就好。”那官吏也不敢多说什么,打理起来。 “哥,你是不是又知道什么了,这马有什么好的,你非要它”莫不同很好奇,但是他信盛临云有眼光。 “这马是给你的”盛临云继续说到“你看着吧,是匹好马,你好好对它” 待这匹马清理干净后,官吏看了看觉得是比刚刚顺眼多了,不过还是太瘦了,随后又摇了摇头嘀咕着“徒有其表”。 这匹马原本土黄的皮肤已然黑得发亮,马脖子上是一排白色的鬃毛,在接近额头顶部唯独散发着一撮红毛,鼻子不断的喷气,可能是有水泼进去了,高大的骨架看起来却不显得威猛,第一是太瘦了,第二就是它还是闭着眼,甩了几下头颅,四蹄象征性迈动几下,又一副垂头丧气的样,不知真困还是假睡。 两人牵着马离开了驿站,盛临云还好在马背上悠然自得,莫不同只能牵着马步行,这匹马真的是一上人就倒,气得莫不同想宰了它。 “要不你骑我得了”莫不同朝着马打趣到,这下好了,这匹马干脆就不走了,闭着眼站在原地“我说,别仗着我哥看好你,你就不把我放眼里”莫不同冷着眼想吓唬它。 “不同你过来”盛临云在一旁乐着,附身在莫不同耳边几句话。 莫不同得意洋洋走到黑马旁边,摸了摸马鞍“啊呀,真可惜,这么好的马鞍,套到一头驴身上,黑马瞬间睁开了眼,鼻孔喷了一下气,马蹄有点不老实地摩擦着地面,看样子是生气了。莫不同继续说到“哥,要不我把马鞍卖了吧,咱俩骑一匹马,这驴就别要了…”莫不同话还没说完,黑马瞬间扬起前蹄,长嘶一声,莫不同先是一惊,随后一把拉着麻绳,一个胯部上马背“呵,小爷我第一见驴还安马鞍的”莫不同继续激怒黑马,黑马先是扬了扬后蹄想把莫不同拱下身,试了几次发现不奏效,四蹄翻腾起来,迎着树林飞速奔去,越跑越快,长鬃扬起,莫不同紧紧抱住马脖子,死拽着马绳,感受到这匹马的烈性,嘴里忍不住喊到“好马,好马!”可这匹马已经听不进去了,马嘶响彻林间,马鬃和马尾随着黑马的奔腾在空中流动起来,一道黑影在树林间来回穿梭,莫不同脸上割得到处都是伤口,但是他却越来越兴奋,那种热血澎湃的感觉,好儿郎自然浑身是胆。 天渐渐黑了下来,一人一马的对决也接近落幕,莫不同看准势力,狠狠地一把扯住马绳,黑马头被牵引着直往后倒,看不清方向后,它终于停了下来,原地踏步几下甩了甩马鬃,莫不同狂吸一口气“好马啊,这才配得上是千里马,不!万里马!嘶!疼”莫不同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全是伤口,衣服已经被刮得稀巴烂,再看看马身上也有一道道的口子“真是一匹好马,以后跟我如何”莫不同下马后,将头跟马头靠在一起“啊,跟我如何,我莫不同会让你在更广阔的地方奔跑,最起码是在万人之中”说不出什么豪言壮语,但是莫不同的眼神透着一股锋芒。黑马再次抬起前蹄长嘶一声,然后用头轻轻撞了撞莫不同,莫不同开心的笑了,满满的自豪感。 盛临云骑着马找到了莫不同“你俩先处理伤口吧,我采了些白茅花,吃完再敷一点。” “谢谢哥”莫不同开心得不得了,眼睛泛着泪光,脑海里已经浮现着自己在战长沙奋勇杀敌的景象。 数日后的一个夜晚,在长安的中央紫禁城的紫宸殿中,忠孝帝阴沉着脸反复地看着手中的信封,台下跪着一个老头,额头磕地,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到地上,浸湿了毛毯,身体赫赫发抖。 “寡人问你,你是否收到过狮驼城的奏报?” 老头点了点头。 “狮驼城是西北方向重要的探关城池,任何一处关口有狼烟起,就能看得一清二楚,这郎平关,夫月关,交舌关,三处分别被破多久了,被何人所破?守城将军…都有说吧?”忠孝帝一句三顿,不紧不慢。对于跪着的武部尚书兼职就是一种煎熬“皇上,臣罪该万死,求皇上治罪” “呵,万死,你…不能死”皇帝掐了掐眉心“寡人继位十二年了,离高祖建国差不多八十有二年了,他们也该反抗了,寡人已经下旨让其他边关各守其职,你的圣旨应该不会误导他们,不然其他关口兵调走了,你就没想过万一其它国家攻过来的后果吗?” “皇上。。。圣明,臣…臣愿意碎尸万段”老头没有想到自己假传圣旨的事皇上居然也知道,心灰如死。 “寡人说了,不用你死,你知道这些都是谁提醒寡人的吗?一个小小的柳城县令!他还提醒寡人,让寡人第一时间派兵前往狮驼城,至于招兵买马我想来想去,还是想让你去干,你应该比寡人清楚,这些年缺了多少…多少将士!寡人曾经在你所谓精兵名册上见过的名字,一个都不能少。” “皇上”武部尚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随后颤颤巍巍拿起放在一边的乌纱帽“臣竭尽全力!皇上西北方向三个关口,乃郎祖、鲜卑、重翁三个国家同时攻破,微臣担心他们竭力攻打狮驼城,我军防不住。”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武部尚书自认为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也将内心想法说了出来。 “狮驼城是关外通往中原的瓶颈,易守难攻,寡人派出去的军队还不至于马上被攻打下了,下去吧,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三个关口!一个都不能少”忠孝帝挥了挥手,这时九王爷闯了进来“皇上!皇上!。” 一位公公跪了下来“皇上,王爷硬要闯进来,拦不住。” “皇上,臣有事关国家大事找您啊”九王爷冲了进来,一看到地上还跪着一个人“老贼!好啊,皇上,我有一封信要呈给您看”九王爷也不管一旁的太监护卫直接冲到皇上身边,要说这可有弑君之嫌,护卫想阻拦被皇帝示意无妨。 皇帝接过信一看,跟自己手上的一模一样“皇叔,你看,跟寡人手上的一样” 九王爷对比了一下“哎?那为什么也给我写一封?” “这柳城县令应该是怕寡人看不到这封信,此人难得啊!”皇帝觉得有点可惜,这么一个人才居然没发现,突然皇帝一想不对劲‘这柳城位于南部为何会知道西北方向的战报。’ “皇叔。这送信之人皇叔可曾见过?”皇帝示意武部尚书退下,可九王爷不乐意了“你别走,皇上你不审审吗?” 跪在地上的老头一会儿起身又立即跪下,身心早已疲惫不已,被皇帝和侯王一顿恐吓差点没晕过去。 “寡人已经审了,他全招了,寡人已经派出了精锐之师前往狮驼城增援”忠孝皇挤了挤疲劳的眼睛“现在还不能治罪,没他不行啊。” “那那皇上您还信他”九王爷显然是有点急了。 “信,他贪财,但是忠心啊,寡人想见见收信的官吏,你放他走了吗?”忠孝皇很好奇这柳城县令是如何得知战况。 “哪能啊。我人带来了”九王爷示意太监去把人带进来。 第十八章 鸣鼓 这时,那个送信的柳城官吏走了进来,全身都在发抖,嘴里念叨着“我要见皇上了,我要见皇上了”进来后,他直接腿软跪了下来。 “寡人问你,你看过这封信吗?”忠孝皇问道。 “没,小…小人没看过,那书生告诉寡人…不不不…告诉小人,两封信。一封…一封信按正常流程送入宫中,一封交给长安城内有名望的大人,小人在城里颠簸数日听闻九王爷乃贤王,就送了过去。”官吏一张嘴巴拉巴拉把能说的都说了,不敢隐瞒什么。 “书生?不是县令直接给你的吗?”皇帝问道。 “不是,不是…是一位书生,是那县令大人的学生,拿着县令大人的官印,来找小人…小人,然后亲笔写的两封信,书生写信的时候小人看着呢!说送完以后…以后回去找县令领赏钱,小人哪怕是不要好处也不敢怠慢”官吏始终不敢抬头,这额头冒出的汗可不比刚刚武部尚书的少。 “来人…”皇帝刚想说话,官吏吓坏了“皇上!皇上!小人什么都不知道啊,小人没干过坏事,虽然驿站在县令大人管辖,可他为非作歹,小人在城外可从未参与啊”官吏突然尿了裤子。 皇帝有些无语“哼!你敢在寡人的书房撒尿,拖出去斩了。” “诺”护卫应声就把官吏抬了出去,皇帝想了想“魏总管,你给他些赏银,白护卫,你派人亲自送他回柳城,然后把柳城县令给我带来,还有那个官吏口中的少年,也给我带来” “诺”两人应声也准备退出去。 “噢!对了,白护卫,许护卫你找到了吗?”皇帝想起了什么改口问道。 “启禀皇上,微臣…没有查到”白护卫迟疑了一下,有些不甘。 “下去吧” 有时候说皇帝是天子真不为过,忠孝皇从得知边关告急到现在,没有丝毫慌乱,仅仅有条安排了一切能想到的,此时的他明白,小国是不敢擅自进攻的,恐怕这次要对抗的是一支团结的联合军队,他不能乱“皇叔,替寡人安排夜鼓鸣朝” “是,皇上” 一刻钟后,鼓声响彻长安城,忠孝殿内,百官聚集,皇帝正襟危坐“各位大人,寡人有一问题想问你们,如果你们出去游山玩水身负美酒良食,这恰好被一群强盗所盯上,你们该怎么办?” 一位大人站了出来“皇上,臣一定会让手下铲除他们,不让其再祸害百姓。” “嗯!曹大人!不错,那如果对方人多势众,又利用地形将你们团团包围,你该如何应对?” “这…”这位曹大人有些说不出来,另一位大人又站了出来“皇上,臣以为,应该满足其要求,保住性命,然后带兵剿之!” “土匪是傻子还是陈大人你是傻子”皇帝打趣到,群臣也跟着笑起来“人家还让你回去搬救兵是吗?” 这位陈大人脸一红退回去不再说话。 “臣一定会带最强壮的士兵出去,以防不测”又一位大人站了出来。 “哦?方大人,你的建议不错。可这高手带在身边,每日的花销也不少啊!你这游玩一次开销从何而来?寡人可没这么多银两供你游山玩水”皇帝这话让大臣们有点心慌‘这皇上唱的哪一出?’ “很好,你们都很有胆识,知道不能苟且偷生”皇帝站了起来,走向大臣们。 大臣们纷纷喊到“皇上圣明,英勇无双,微臣定当马首是瞻” “好!好呀,寡人很感动,还有一件事要宣布,下午有人给寡人写了一份密信,边关告急,西北方即将沦陷”皇帝刚一说完,大臣们突然安静下来“皇上,微臣不曾听闻,是否有人想激起民众恐慌啊?这武部尚书今夜…武部尚书怎么不在!” “寡人先问你们,如果这是真的,你们打算如何处理?”皇帝全程非常淡定,这群大臣心里会说什么他其实一清二楚。 “启禀皇上,各个附属国年年朝贡,皇上仁爱一方,经常赏赐于这些小国,加上各地王侯将相的威名,他们怎敢冒险来犯,实为螳臂当車” “是啊,那如果他们是一群强盗呢?一群啊,各位大臣们,就像寡人刚刚比喻一样。”皇帝走在人群中间看着一个个道貌岸然的样子心里已经闷着火了。 “果真如此,皇上赶紧加固严防,不能再让他们入侵了”方大人接过话语,却并没有露出害怕神色。 “你是不是还是不信啊,来!各位大臣,我这有两封信,你们分别传阅一下。”皇帝回到皇位上,看着大臣们一个接一个地传递着信,每个看完的人脸上都很不自然。 这时,皇帝将眼前两个香炉全踢了下去,群臣瞬间跪拜下来“知道武部尚书今夜为何没来吧,你们都他都是一丘之貉,他一个武官尚且如此,更何况你们这些个圣贤书里爬出来的,都一个个精着呢!你们就都很干净吗?年年晋升,年年赏赐,寡人就想把你们的腰包给撑实了,免去你们的后顾之忧帮助寡人管理国家,可你们呢!人模狗样,贪赃枉法,寡人就是养只猪都喂饱了,可你们吃人不吐骨头,要不是这个柳城县令,他国之贼打到这大殿上来,寡人都还不!知!道!” 一番话让一些大臣开始恐惧起来,也不知武部尚书怎么处理了。 “明天寡人就亲自前往狮驼城,想要自身安全,都得提前铲除祸患,有谁愿一同前往?”皇帝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皇上不可啊,边关告急,小心龙体”又有些大人开始央求到。 “龙体?呆在这宫中,寡人迟早被气死,今夜的朝会寡人就想看看你们的胆识,很可惜!没有一个回答让寡人满意的,就算土匪手刃了你们也是死有余辜,还有一件事,既然战争已经发动,这军资一定不够,寡人想向你们借点,有多少借多少吧,不够我再登门来借,退朝!”没有再理会大臣们,皇帝带着九王爷回到书房。 皇帝一边走一边愤怒地喝道“寡人即位以来,下治民风,上整朝纲。全都是一堆屁话,他们都有办法挡着寡人的眼睛,十年啊,这些人都是寡人挑选提拔的,就是这么回报寡人,也不知是不是整整作妖了十年。” “皇上,眼下用人之际,没人比他们更熟悉流程了,但是不得不盯着他们,皇上你该挑选几名亲信,一来告诫他们管好自己的心,二来也好借此好好查一查。” “皇叔,几位叔叔的继承者如何,能否助寡人一臂之力,我国大军一半都是空虚,徒有一本名册。这武部的人,等战争结束,寡人都给杀了!” “几位侯王相继去世,皇子或是承其位者都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管理郡县尚且不错,可打仗未必能帮的上忙,而且他们不允许扩充军队,皇上前些年还削减了很多侯王的军队。”九王爷说到这事就有些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您在怪寡人…”皇帝有点奔溃。 “臣老了,怕看见…”九王爷没说出口。 “怕看见骨肉相残是吗?”皇帝替他说出口,九王爷也不敢再说话。 “皇叔,寡人明日启程,宫中的事就托付给你了,您再帮寡人办件事,好好问问那个柳城县令,再举行一场御试大典,寡人要招贤纳士,至于怎么考,您去找韩御师取取经,长辈里也就只有你和他还陪着寡人了…” 这一夜,没有人还能睡得安稳,征兵令被派往各地,有些权势的人家想通融躲避征兵,但是也没用,武部尚书像发了疯似的,一夜之间变卖了全部家产用于军资,他做梦都没想过自己还能活着,一些涉军资案的官员也被他剥得精光,哪些人有钱他最清楚了,长安城里的大官小官只要带点脑子的纷纷把银两捐献出来,当然也有些不带脑子的几日后就被罢免操家,还有些两袖清风的官员直接被告老还乡,没办法说没钱没人信,直接让他走人。到处都贴满了征兵和御试大典的公告,有些人为了躲避征兵想滥竽充数去应试,连名字都不会写,乡试就被刷了下来,闹了不少笑话,乖乖入伍。 第十九章 敬君 征兵和御试大典两件事使得举国沸腾,而在一处偏僻的山村却还没有得知消息,在这有一座书院,名曰高山书院,不知何时,一对兄弟在此所立,弟弟是老师,他教书不收学费,只收一次束脩六礼,过后的费用都由自己承担,因为他的字画千金难求啊,当然不是卖的贵,之所以这么金贵,首先艺术程度自然是够的,其次就是这些字画都是哥哥拿去卖,每次卖完后就消失在人群中,想找寻他的踪迹根本不可能,人等于是顷刻间不见的。所以,弟弟大家没见过,哥哥人又找不着,自然神秘得很,而偏僻书院开销也不大,常常需要几年,这弟弟的墨宝才会出现一次。 “哥,书院里的纸张粮食还有布匹快用完了,你再下山一趟吧”一位身穿淡黄长衣的男子走进房间,若树临风,眉宇间透着清新俊逸之气,手上正抱着古琴。 “我说山高啊,让我再睡会儿行不行,我都说了上午不要吵我”床上躺着一个中年男子,满脸蓄着胡渣,扣了扣鼻屎,翻个身继续睡,两人一对比谁能想到是一对兄弟。 “你起不起来?我待会儿带着学生来你屋外朗诵,这中午还要做饭呢,我都跟你说好几天了,我以为你早就把字画卖了,刚刚一看,米缸都见底了,快起来吧,不然中午学生们没饭吃了”黄衣男子说完还不忘摇了摇床,顺便踢了一脚,随后走了出去。 “在外面装文化人,跟我这个哥哥这么没礼貌,切,整天欺负我这个长辈”中年人继续睡,仔细看看这个躺在床上的人不是别人,乃是先皇御前侍卫——许江远! 忠孝皇登基那日,许江远来到了明月书院接走了唯一的弟弟许山高,开始了逃亡生活,因为他接到先皇的命令是听命于太子或是二皇子其中登基之人,可太子竟然莫名其妙的疯了,二皇子也“被杀害”,他等于是失职之人,不得不逃的原因是为了那个四岁的弟弟,就在逃亡途中,发现弟弟怀里有一信封打开一开顿时明白了,二皇子确实是自杀,可太子是否真的是疯了,他却无从得知,但是自己知道太多了,留在宫中维护着疯掉的太子,一定会被判阻扰新帝登基的罪名,为了弟弟,便隐姓埋名,藏身在尘世之间。 “完了…睡不着了,这兔崽子”许江远蹬了几下床,像孩子撒娇一般,可没曾想床一下子就塌了“我他么…” “卖得字画换酒钱,卖得字画换酒钱…”许江远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在许山高的书房内搜刮起来“真的是,这么值钱,一次性卖贵点怎么了,非要我一次次跑下山,额也对,不下山就没酒喝,好弟弟用心良苦呀!”打包好房间里的书画他离开房间,路过教堂看了看里面正在教书的弟弟“哎,哥害了你啊,不然一定是个大官” 说完这话,许江远又转个身换了一个地“那是,令弟聪明,又一表人才,如果能为朝廷所用,定是一位能臣骨干!” 许江远一人饰两角儿,精神分裂一般“那当然,什么丞相,御师,都没我弟有学问,你有没有孩子啊?交点腊肉,红豆什么的,免费给你读呀。不收你钱儿…” “噢?有有有,快生了,生完就送过来…” 许江远像个傻子一般自娱自乐,被屋里的孩子们看见了,课堂瞬间多出了一些嬉笑声。 许山高敲了敲桌子“心到!眼到!口到!都忘记了吗?” 一位学生站了起来“先生,您哥哥又在那逗我们” 许山高一看,刚想出去,许江远高抬腿跑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天天喝酒,身强体壮…” “哈哈…”顿时引起哄堂大笑。 许山高摇了摇头,一脸无奈“不可学,不可学,各位继续念”,心里却想着‘晚上必须他做饭!’ 凉城外,古道边,盛临云莫不同兄弟二人经过几日奔波,终于有了歇脚的地方——庐州城。 “不同啊,哥我快饿死了,快帮我采些果子,我们再进城”盛临云无精打采地骑在马背上,吐着舌头。 “昨晚有兔肉你又不吃,你等会儿,我去去就来”莫不同牵着两匹马来到河边,让它们喝水,自己四处看了看。 “我不爱吃肉…我也好渴”盛临云嘀咕着也来到河边,盯了湖水看半天,犹豫后又撤了回来,不敢走过去。 “哥,你怕水就坐树下吧,我采完果子就帮你取水”莫不同老远就注意到这一点,朝着盛临云喊到。 盛临云点头示意明白了,回到树下,这已经入秋了,天气还是炎热无比,没走几步就得停歇,用手扇了扇风,盛临云发现远处走来一个人,这要是平时,盛临云稍稍观察一下就不在意了,可眼前走来这人身后背了好大一个箩筐,箩筐里隐隐约约能看出是一些卷轴字画,一个山野村夫扮相的人,背着这么大一筐字画,着实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更别说盛临云这样从小对什么都好奇的人。 盛临云关注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许江远,此刻他正悠哉地走在路上,思考着呆会儿买多少酒合适,就在这时,莫不同疯了一般冲到盛临云身边,许江远和盛临云都吓了一跳,莫不同神情严肃地看向走来的许江远,而许江远却瞬间恢复悠然的神态继续走着,慢慢跟二人插肩而过走向庐州城内。 “不同,怎么了?”这时盛临云才问莫不同为何如此慌张。 “我能够听到百米开外猴子的脚步声,而刚刚那人的脚步声我却一点都没有听到,一定是个高手,至少轻功在我之上,要不是我偶然回头看了一下,我都没发现他,以为他靠近你是要动手,只是路过吗?”莫不同皱了下眉有点判断不出。 “应该不是,我们俩下山除了柳城县令,也没得罪过谁,那人背着那些字画,像是进城的小贩,不过准备了那么大的筐应该是要买些什么东西,很少进城吧!”盛临云咬了咬食指关节思考起来。 “哥,你先吃几个果子,我给你打点水”莫不同把几个果子塞给盛临云又重新走回河边,盛临云挺不好意思的,不过由于小时候在一个极端惊恐的情况下有过溺水经历,他再也不敢一个人走到河边,甚至小潭,休息片刻后两人骑着马进了城。 这刚进去庐州城,发现城内一片吵杂,到处都是破骂声和叫喊声,仿佛在吵架一般,人群中不断有人在追逐逃跑。盛临云觉得很莫名其妙,一般城内都住着富贵人家,怎么会如此野蛮,定睛一看,一群官吏和地主模样的人正追着一个人跑,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城外相遇的许江远。 第二十章 舍生 只见许江远在各个摊位,店铺甚至屋顶,来回穿梭着,背上的竹筐里除了一些字画,多出了许多布匹、粮食、美酒,身形狼狈不堪,有时候钻到了摊位底下,有时候刚想上屋顶就被人抓住了后脚,蹬半天才逃脱,而后面追赶的人一个个兴奋地要命,嘴巴里时不时喊着“不要跑!我出五百两!我出一千两!求求你带我见见许先生吧!老爷说了不要放跑他!”之类的话语。 看到此番景象,盛临云都开始怀疑眼前这人真的是个轻功高手吗?莫不同咧着嘴,觉得很有意思“这城里人真有意思,追着个村夫追这么起劲儿!话说那村夫为什么不跑啊?还装作跑不动的样子。” “他每跑过一家店铺就会留些银两,然后拿走一些物品,应该是需要的东西还没集齐,看似狼狈不堪应该是不方便透露自己会武功,看大家的兴奋程度,应该是字画的主人引起他们的兴趣,这人应该是某位隐者的保镖,代替出来贩卖字画,顺便收购粮食!”盛临云好像想到了什么“对了!不同,我也可以赚点润笔费,省得一路上吃果子。” “哥,我好想去追那人,看看自己轻功是否比他有差。”莫不同完全听不进盛临云的话,伸着头饶有兴趣地看着前方,盛临云有些无语,突然看到城墙上贴着两张皇榜《御驾征兵》…‘看来皇上已经看到我写的信了,一下子要招收这么多士兵。嗯?’一旁还写着一副《百年御试》,盛临云正想仔细阅读,突然一个身影穿过他的视线,顺手撕走了城墙上的公告,盛临云反应过来后“不同,追!” 莫不同瞬间骑马追了出去,盛临云紧随其后,可那人太快了,出城以后瞬间消失在芦苇荡中。 “好轻功,连白鹭都没有察觉到”莫不同眼前一亮“虽说没有师父那般神鬼莫测,但是此人对轻功的参悟已经凌驾于我之上很多很多。” “他既然要拿走那份公告,家中定有关心科举之人,那么便不是隐士。不同!我们返回刚刚初次遇到那人的地方。”盛临云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渴望见到那人。 两人来到河边四处观望了一下,远远看到有人在田间劳作,于是走了过去,盛临云开口道“敢问老伯,附近是否有偏远的村庄伴有学堂的?” 老头看了看盛临云“娃娃,想上学啊?也是,城中的私塾也不像是你这打扮读的起的,昂!有一处,连续翻过前面两座山,山背面的山腰上有一处村庄,我也是听采药人说的,前些年那里的村民自己建了一所小学堂,不过现在读书没出路,你得家里有当官的,我劝你还是别去了,路不好走,放牛去吧,哎!这不是要征兵嘛,娃娃你谎报年龄还能拿赏银呢。” “谢谢老伯”盛临云不想再交流下去了,连忙走开,嘴里嘀咕道“夏虫不可语冰。”后面的大爷还在热情的喊着“娃娃,你父母是谁啊?有没有兴趣一起承包土地?租得多,粮食多,听说打仗了粮食会涨价啊!!!喂!” “哥,你打听哪里有学堂做什么?”莫不同回头看了看热情的大伯,招了招手示意要离开了。 “刚刚那个人竹筐里有一堆深蓝色布匹,还有青丝带,应该是需要制作多件同一色泽的衣物,而且我看到他偷偷顺走一盒朱砂没给钱,朱砂这种东西无非用在小孩身上,治疗小儿夜啼、诸痫此类,或是开笔礼等用途,我猜布匹一定是用作学士服的,那么他拿走科举公告一定是给不经常下山的老师看的,嘿嘿!走吧”莫不同听得一愣一愣的“牛!” 山路非常崎岖,二人不得不下马步行,经过两天一夜,在翻过最后一座山后,终于在一处山腰发现了村庄,夜色也开始压了下来。两人牵着马,很快引起了人们的注意,这平民家里可很少会有马匹,村庄有些封闭,这里的人估计是常年没有见过外乡人,对于盛莫兄弟俩都打量起来。 这时,一位老者走了上来“我是这的村长,请问二位来此陋乡癖岭是为何事?” “噢,老先生,我们来寻一位老师”盛临云连忙作揖行礼,莫不同也跟着作。 “找许先生啊,好,我带你们去”老人走在前头,二人跟在后头,一个转弯,走过一条笔直的曲径就来到了村里的书院,书院不大,没有石楼牌坊,都是小竹屋,到处种了竹子,晚风吹过沙沙作响显得无比惬意。 “那老朽先告辞了,不陪二位进去了,再晚点我这老眼怕回去瞧不见路”老者说完就离开了。 这时,莫不同觉察到了什么抬头一看,发现一个身影正坐在一棵竹子的顶部,微微弯曲却没有要折断的意思。 那人开口道“两个偷马贼,有点本事,尽然能找到这来,有何贵干?” “你才是贼,昨天见你还人人喊抓呢”莫不同看出是昨天遇到的许江远,连忙顶了回去,心里莫名对他不服气。 “不是贼,怎么会有这官配宝马?而且看你们俩年纪还没成年吧,你功夫了得,那你应该就是找到这的人咯?”许江远嘴里咬着竹枝指了指莫不同又点了点盛临云。 “我们没有恶意,只不过前辈的所作所为实在令我们好奇,初涉江湖遇事难免有些感兴趣,更别说您这样的高人了,而且你还撕走唯一的皇榜,小生还没来得及看呢!”盛临云不紧不慢解释到,他感觉到眼前之人一定来头不小。 “追皇榜追到这来?城中到处都贴着,你非跟着过来,说没有意图,谁信?”许江远阴沉地声音让人不寒而栗,莫不同觉察到他的杀意向前走了几步“干什么?想打架啊?” “你们这马匹从何而来?背后受何人指使?”许江远跳到地面,此刻他一改白天顽童般的作风,活像一个冷血杀手。 要说盛临云好奇心真的不是一般重,本来不必跋山涉水就为了看一眼皇榜,问一问路人便知,可内心驱使他想见见这位高手背后是否有奇人,下山时间只有三年,他不想错过什么。 盛临云拉了拉莫不同,示意没事对着许江远行礼说道“前辈,家师也是山林隐士,他老人家放我们二人下山三年,让我们历练自己,昨天遇到前辈时,就发现前辈身手不凡,又猜测您背后定也有高人,所以想见上一见。” “我跟我弟相依为命,家中没什么高人。既然不是官府的人,我放你们走,请回吧。”许江远话中带着不可违背的杀气,莫不同听着很是不爽,冲上去就要动手,被盛临云拦住“既然如此,那晚辈告退。” “哥,饭烧好了,快进来吃吧,你们二位是?”声音是从许江远身后的传来的,二人视线从许江远身上移开,看到一人正扶着门帘探出头来,看到屋外三人的对质缓缓走了出来,此人就是许江远的弟弟许山高,只见他,面如冠玉,头戴纶巾,动作文雅清闲,身着十分朴素,飘飘然有神仙之概,除去腰间别着的厨布,额!好吧还有最后发现手里还拿着一盘菜…四人对眼相望,倒是有些尴尬。 “咕~”不知道谁肚子叫了一下打破了这种气氛。 “哥,你朋友吗?”许山高开口道。 “两个偷马贼”许江远真的生气了,但是又不能在弟弟面前来硬的,恶狠狠地看着盛临云兄弟二人。 “如果真的有不便,我们离开便是”盛临云感觉到了眼前之人的为难之处,自己好像触碰到对方不想被触及的地方了,拍了拍莫不同两人转身离开,身后的许江远又叫了一声“喂!别说出去,这是你要的皇榜告示。”说完丢给莫不同一副书卷。在许江远“目送”下,两人离开了村子。 第二十一章 取谊 “哇,那人杀气好重啊,一看就是不是什么好人,他弟弟比我们年长几岁看着倒人畜无害,居然是兄弟俩。”莫不同坐在篝火旁,打理抓来的野鸡,两人在野外找了一处山洞暂且休息一晚,准备明日返回城中,盛临云没说什么,看着手中的皇榜思考着。 “哥,你听到我说话了吗?”莫不同察觉出什么“你又在想什么呢?” “昂!”盛临云一惊“没什么,那人问过我们是否是官府之人,他提防着官府,但是一个敢进城的人,为什么会怕呢?” “说不定他会易容术,刷刷刷,你看他变脸这么快,白天笑嘻嘻,晚上麻麦皮”莫不同开玩笑道。 “不会,一个官府也在找的人,但是又不能明面上找!!!说明他身上有官府的秘密,朝廷中人!”盛临云顿时一惊“难怪我对他这么好奇,此人曾经在朝中有大背景,至少是万人之上” “你有不好奇的东西吗?”莫不同打趣道。 “会不会知道盛家的事呢?”盛临云有一些渴望“算了,知道也不可能往外说,多危险。不同!皇榜写到,国家正在征兵和科举御试,而且此次科举,乡试无限场,三日一次,御试一个月后进行,我想去参加。” “你不报仇了吗?还要去当官”莫不同啃着骨头含糊说道。 “我想进仕,这样才有机会掌握国家命脉,只有这条路能让我报仇,不然逼老皇帝就范只能说我是贼子余孽,我想让天下人都明白,我盛家是无辜的!!!”说到最后,盛临云喊了出来。 “来吃”莫不同眼疾手快往盛临云口中塞了一块肉,盛临云嚼了一下吐了出来“呕~兔崽子,造反啊,谋害你爹。” 莫不同咬着骨头笑得不行“哎哟,哥,原本我还说前往长安把老皇帝给你抓出来,现在看来,没用,你连块肉的吃不下,那好,你去科举,我去参军。” 此刻盛临云兄弟二人还不知道,洞口在外有个人已经整整坐了一晚上。 第二日,盛临云兄弟二人回到了庐州城,准备想法子弄个假身份混入当地乡试中。 “既然要核对身份,哥,你只能写莫临云了,呆会儿我偷偷找到那本名单,将你名字加上去,就行了吧?”两人在一处城墙角商量着对策,莫不同又想了想“哥,这黑黎跟你的马,太不方便了,我们得找个地儿安置好它们。”黑黎是莫不同给黑马取的名,两人没有盘缠,只能蹲在一旁商量对策。 “拿去当了,到时候离开庐州城再取回来”盛临云马上想出了应付乡试身份的对策“噢,对了,待会儿你去写我的地址,就写庐州城外,省得考官核对我的名字,发现端倪。” “放心吧”二人商量完毕,盛临云卸下马具,偷偷藏好,将两匹马拉往当铺,准备典当,而莫不同则偷偷潜入当地司命家中将盛临云的假身份添上,为后面乡试报名做准备。 “话说,黑黎,到时候我给你俩当了,会回来领你们走的,要是那是黑商偷偷把你俩卖了,记得跑”盛临云知道黑黎通人性,一路上嘱咐道,黑黎鼻子喷着气回应。 来到一家名叫“钱红祥”的当铺,当铺门口贴着副对联,上联写到“前门朝天开,无钱无宝莫进来”下联“后台傍地行,有权有势勿欺凌”。 “哟,就这家了”盛临云觉得有意思,就要挑这种不好对付的,好卖不好买,反正不是真的当马。 刚进门,一位瘦骨嶙峋的男子迎了上来。 男子看都没看盛临云一眼,绕开他直接走到门口,观察起两匹马,摸了摸黑黎马头,黑黎一躲不给碰“是匹聪慧的马?骨架也很完美,不过怎么这么没精神,啧啧,被个穷鬼带在身边能吃到什么好的。” ‘得,又被当偷马贼了’盛临云有些无奈。 “这两匹马是你的?”掌柜昂起头,挺了挺似有没有的肚子。 “是小生的,这不是要前往长安赶考,家里没有钱了,想请老爷帮帮忙。”盛临云装出无奈的样子。 “白马,我可以给你五两,这另一匹黑马太瘦了,不值钱,就二两。”掌柜的说着自顾自掏起银子,还没等盛临云说话就塞到他手里。 黑黎听了不乐意,又喷出一口口水,全溅到这瘦掌柜脑袋上。 “嘿!等养肥了就宰了你”瘦掌柜抖了抖身上的口水,骂了句娘。 “使不得!使不得,掌柜,我考完就回来赎马匹,你可不能吃了,况且这一共才七两也太少了,可否再赏点纸笔钱”盛临云赶忙解释道。 “赎?你拿什么赎?我看你也是为了躲避征兵去考试的吧?考完就乖乖上战场去吧,就你这穷酸样…”瘦掌柜试图拉着两匹马想绕到后面的马场,可怎么使劲都拉不动黑黎“嘿,你个小畜生,要不是看你值钱,我可就把你给吃了” 盛临云朝着黑黎拍了拍转身离去“奸商,原本还会想办法还你赎金,看我年纪小是吧,三日后,马和钱都没你份咯!” 这瘦掌柜,眼瞧着黑黎脾气不小,气不打一处来,用手使劲打了一下马肚子,黑黎一个转身后蹄一蹬,给他踹进了当铺前的河里“哎哟”。随后,黑黎咬着盛临云马匹的马绳,两匹马咯噔咯噔出了城,引得不少人看热闹。 这些日子,城内到处都是官兵和学生,对比往常热闹了许多,盛临云走在路上,手里抱着刚刚买来的笔墨纸砚和一只锦盒,寻找着乡试报名处,莫不同则早早在报名处等待了,看到盛临云走来快步迎了上去“哥,都办妥了,那本子不在府中,就在那老头的书桌上,我费了好大劲才骗老头离开,改了名册。” “好!我这就去报名,对了,当马后,黑黎从当铺掌柜手上跑出城了,那掌柜定会寻到这找我麻烦,我考完试出来,他一定不会放我走,你可得在这。”盛临云拿出剩下的一些银两“还剩点银子,你去城外找个农家,找到黑黎后,让人家照看下马匹。” “啊?我的黎儿!”莫不同拿过银两赶忙朝着城外奔去。 第二十二章 经缠 盛临云来到乡试点后,看到门口坐着一位老头,有点紧张,不知道莫不同有没有办砸事。 “您好,先生!学生来报名”盛临云恭敬地说道。 “昂?看你样子,还没十五岁吧!不用来,兵统不会抓你去入伍的”老头挥挥手示意盛临云走开。 “不是的,我真的是来考试的,您看!我东西都准备好了”盛临云抬了抬手里的文房四宝和锦盒。 “考试有专门的纸笔,三日后再来,今天这场已经开始了”老头也不难为人,你要考就考呗。 “好吧,老先生,呆会儿要是有人找来,能不能别说见过我?”盛临云顿了顿,说道。 “哼!你当我是什么人?来人给我抓起来。”老头莫名其妙发火了。 “老先生,小生可有得罪?”盛临云心头一慌,莫不是出了什么差错,自己也没说错话啊。 “这城里人大大小小男男女女的,都认识我,知道我,你怕不是这一带人吧?”老人站了起来“一个外乡人偷偷跑来考试,还让我瞒人耳目,说吧,你干了什么坏事?” ‘好家伙,碰上个老江湖’盛临云一听这老头的话语,就知道对方大有来头,正想开口解释就听到大老远一声破骂传来“小贱种,你钱爷也敢耍?” 转头一看,钱红祥当铺的掌柜带着一帮人马追寻过来了。 “爷爷我就猜到你在这,这谁做好事帮我抓住的?嗯?。。。”这掌柜跑到跟前,得意的脸上突然收住了笑容“原来是尹大人啊?。” “钱鸿翔,我说奇怪呢,刚刚听到乌鸦叫,你就上门了,你不在你的当铺呆着来我这做什么?”老头一脸嫌弃地看着这位钱红祥当铺的掌管钱鸿翔。 “我说尹大人,这庐州城是您家开的吗?我抓个小贼,你都要管?怎么?收抓贼税吗?”钱鸿翔摆弄着胸前的护身镜吹了吹。 “呵呵,头一次见你把人当贼的,来人,把这书生放了,让他进去考试”这位尹大人似乎故意挑衅眼前的钱掌柜竟然将盛临云破格放了进去。 “你!!!尹鸟人,你可别逼我”钱掌柜龇了龇牙,脸上别得通红,一旁的打手赶忙拍着他的背。 “爷!消消气,董曳大人的话,爷可得放心里”一边的助手也拍着钱鸿翔。 “我当然知道”钱鸿翔撒开旁人的手,走了两步上去“尹鸟人,你给我记着。” 尹大人笑了笑“哼,放心,别的不会,我记下的东西可没错过。” 一旁的盛临云看在眼里,大致明白了什么,官商不和无非就是,当官的不想发财,从商的难行其道,看样子钱鸿翔后台很硬,但尹大人似乎也大有来头。 “姓尹的,你也动不了我,哼,多折腾几日入土去吧,咱们走。”钱鸿翔带着人离开了,遇到尹大人他似乎把盛临云的事抛到了一边,看来两人的梁子结得非常深。 “额。。。尹先生,我可以进去吗?”盛临云轻声问道。 “还有一半的时间,你要是觉得自己可以写完文章,你就进去吧,考完别走,我问你些事,听懂了吗?”尹大人回到自己座上,盛临云突然捡便宜的感觉太爽了‘居然不用等三天了’。 莫不同将两匹马安置在城外的驿站,吹着口哨摇摇摆摆地进城,正逢钱鸿翔领着一帮人回到当铺,一个不小心,钱鸿翔又摔了一跤,一旁的伙计赶忙扶着。莫不同瞧着钱鸿翔可乐笑了一声,又吹着口哨继续走,准备回贡院门口等着盛临云出来。 “来人,把那人给我抓回来,老子今天是撞邪了?谁都能笑话?”钱鸿翔恶狠狠地呸了一声。 “喂,前面的,站住”几个打手把莫不同团团围住,一个管家模样的指了指莫不同。 “干什么?叫爹爹何事?”莫不同跟盛临云可以不一样,什么以静制动,滚蛋! “嘿,今天不要命的可真多,把他给我揍一顿,按河里去”管家扶着钱鸿翔进了当铺,让手下人动手。 可两人这前脚刚迈进当铺,后脚也不用迈了,直接被莫不同丢过来的打手给压进了当铺。 钱鸿翔被压在地上满脸通红,青筋暴起,这已经不是喘不过气的问题了,这一个时辰下来加在一起受过的气比这辈子受过的多。 “管家、、、!去把他给我绑了,丢河里,给我慢慢折磨”钱鸿翔已经气的不会说话了。 管家连连点头“来人,来人,把所有人给我叫过来,谁能把他绑咯,这一年的工钱,老爷给三倍。丫鬟,快给老爷扶进去休息。” “不用了,矮胖子,这样吧,谁能把你们家老爷从爹爹我屁股下抢回去,你再给三倍工钱”话音刚落,钱鸿翔被莫不同一把拖出当铺,来到一座小桥上将他垫在屁股下,自己坐在上面,引得无数人围观,这下可急坏了管家了,钱鸿翔已经气晕过去了。 “快快,快去禀告县太爷,说钱爷被人欺负了,把所有官兵都叫来”管家记得原地大跳,指着吓人大叫。 ‘坏了,人多了我一时半会儿也打不完啊,万一哥考完试,我不在就着急了,先躲一躲’莫不同立即站起身,朝着小巷跑去,准备绕开人群先躲起来。 这原本三日一试的乡试被缩短为一日,时进旁晚,考生们陆陆续续地出了贡院,尹大人一直坐在门口,这时,盛临云走了出来。 “写完了?”尹大人问道。 “写完了,大人。”盛临云恭敬回答到。 “你不用叫我大人,我叫尹智凤无官无职,只不过皇上还记得老朽,在作这执笔的差事,我且问你,你叫什么。”尹智凤招呼盛临云走近些。 “莫临云,草莫初临雨云”盛临云也不多说什么,对方问什么自己就答什么。 “你看看,是这个名字吗?”尹智凤指了指名册上的末尾。 ‘莫零云,靠,这个莫不同,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盛临云有些尴尬。 “我说大半天怎么会有乌鸦叫呢,开始以为当铺那家伙,原来是你搞得鬼,骗我离开,自己在这名册上加的?”尹智凤瞧着眉毛看着盛临云。 “尹先生,小生家乡甚远,为图方便,博一纸凭书想前往长安考试,并没用恶意。”盛临云作揖解释到。 “你小小年纪就会使诈,朝廷不需要你这样的,走吧。”尹智凤挥挥手让他离开“篡改名册的事我就不追究了。” “先生无官无职,是自愿还是。。。”盛临云看对方要赶自己走,那计划就泡汤了,也不客气问道。 “你是何意思”尹智凤声音突然冷漠起来。 “先生,何为诈?贫而刁者?还是雄而奸者?学生我只求一纸凭书,报国有路,刁何人,奸何事?”盛临云句句紧逼,尹智凤眉头紧皱。 “报国?小小年纪,就敢逾越规矩,放你入国门,定败坏朝纲。”尹智凤狠狠拍下桌子。 “那先生呢?在自己方圆之内循规蹈矩,还不是被自己口中诈然之人指目破骂?想必那趾高气扬的钱掌柜背后的靠山站在你面前,你也只能侧目吧,这就是规矩?放大了说,先生你为了斗气,放我进去置规矩何在?”盛临云双眼如炬三言两句让尹智凤哑口无言。 “今日事不提,想必先生无官无职也是因为太守规矩,不招人待见吧?为官都算不上,却拦住我这样一腔热血,仅仅犯下小小错误的的青年才俊,是不是太招人耻笑”盛临云突然觉得自己脸皮也够后的,没办法了,必须得说服眼前的老头,不然别说洗冤了,前往长安见到皇帝还不知道何年何月呢,自己必须早些立于朝堂。 “好!明日凭你的答卷说话”尹智凤突然觉得眼前的小少年很不平凡,这稚嫩的外表下,藏着如何犀利地灵魂呢? “谢先生,我明日再来,定能被先生授予凭书。”盛临云微微一笑,随便找个方向离开了,因为他也不知道该往哪走,莫不同居然不在。 尹智凤看着远去小身影沉默许久,自己一个年近整百的老头居然让小屁孩说教一番,转身进入贡院。 第二十三章 脱壳(上) “来人,把最后一位考生的文章拿来”尹智凤很好奇,这有趣的少年能写出怎样的文章。 “尹先生,你不是不愿意看文章吗?怎么今天突然又兴趣了”一位身着官服的考完恭敬问道,想必这才是真正的主考官。 “昂,好奇,怎么大人不愿意?”尹智凤淡淡说道。 “哪里的话,尹大人可是跟先皇同窗,下官何。。。“敢”之有。是这篇《平国论》,今年的考题都是韩御师和九王爷出的,乡试也不例外,都是以国为主题。”主考官递上文章。 “平国?莫非指的是北方战争?”尹智凤眉头一紧。 “是呀,这文章说,如何应对边境众敌国,可眼前只有郎祖、鲜卑、重翁三国与我国交战,他愣是写所有边境国,如此是想显示自己的本领,后生狂妄啊!通篇以战止战,简直狂妄之极!还痛批国防,民生。。。”主考官越说越生气。 尹智凤看这篇文章如获至宝,显然听不进一旁主考官的话,‘不简单啊,小小年纪,看出这么多国家问题,如果真是自己写的,更是国家栋梁。’ “大人,这次的御试凭书可否给这位学生一份”尹智凤打断了一旁主考官的话。 “您说什么?你觉得这文章可以?”主考官显然有些懵,因为在他眼中这篇文章显然有乱民之嫌。 “嗯,可以吗?”尹智凤直勾勾地盯着主考官。 “您。。。您说行,就行咯!”主考官干笑道‘都说尹老头“古板无官作,伶仃无人欺”原来也走后门,一定使过好处了,这样大胆的文章也能过,算了。反正御试人数千千万,多一个就多一个吧,还是不得罪他了,说不定还得个人情。’ 盛临云走在街上,到处见不到莫不同的人影“不应该啊,就算闲不住,不愿意呆在贡院门前,也应该在这热闹的街上,怎么见不着。”于是,盛临云准备问问路人。 “大娘,见过一位黑溜溜的,大概比我高一个头,走路一摇一摇的少年吗?”盛临云对着一个商贩比划道。 “哈哈,见过,刚刚从这边溜过去呢,听说把钱老鼠修理了一顿,这不被县太爷的人到处追着呢!”大娘别说边乐。 “钱老鼠?”盛临云有些疑惑。 “就是钱红祥当铺的掌管,他仗着京里有人,县太爷都得拱着他,所有平日好事不做,坏事全沾边,大家都管他叫钱老鼠。”大娘显然摆摊久了闷得慌,嘴里巴拉巴拉什么都往外说。 “哦哦”盛临云大概明白了,莫不同是把钱鸿翔得罪了,看来这钱鸿翔不简单呐,庐州县令都得供着,那这尹智凤来头更不小了,钱鸿翔见到他以后,瞬间放弃抓自己的念头。 “啧啧啧,卧虎藏虫啊”盛临云干脆找了个茶馆,闲暇地喝起茶来,这接近晚上,茶馆也热闹起来。 “哎哎哎,够不着。”莫不同正逗着身后一群官兵,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很好脱身,结果发现这庐州城都是钱鸿翔的眼线,自己又不喜欢躲着,莫不同就干脆玩了起来,这一追就是一个下午,打手,官兵都已经放弃了,可上头盯着又不得不卖力地追着。 “差不多了,哥应该考完了”莫不同站在楼顶看了看四周,朝着贡院方向飞去,身后一群官兵打手浩浩荡荡地跟着。 来到贡院门口,正好遇到尹智凤,尹智凤看着莫不同从楼上跳了下来,听到隔着几条街的叫骂声,想也能想到眼前这个小少年被人追着。 “你干什么”看着莫不同朝贡院内张望,尹智凤开口问道。 “我找人呢,老头你见没见过一个比我矮的,一看就是饱读诗书的人,大概十二岁左右。”莫不同摩拳擦掌着准备随时打架。 “是不是叫莫临云?”尹智凤戏谑地看着莫不同。 “对呀对呀”莫不同大喜。 “你就是那只乌鸦吧?骗老夫离开座位丢石子,还改了老夫的名册。”尹智凤淡淡说道。 “额。。。”莫不同纳闷又有点尴尬,这时一群人冲出小巷,来到莫不同跟前,二话不说就打了起来。 “他考完试走了,明天早点来,或许能见到。”尹智凤看着莫不同的身手淡淡一笑离开了‘不简单哦,一文一武,两个孩子。’ “哎,老头,别走啊,早点是早多少点啊?我哥考过了吗?”莫不同打出一条通道快步跟了上去。 “你跟着老夫还不如快点去找,那位少年好像也得罪什么人了,想必他可没你这么好的身手。”尹智凤不慌不忙地走在前面,莫不同则一边对付着后面冲上来的人群,一边等待着答复。 “额,我哥给我银两时好像说得罪什么人了,嗯?那个当铺!”莫不同好像想起什么,朝着钱红祥当铺而去。 “这乱世出英雄,还真那么回事”尹智凤捋了捋胡子,也不知道在得意什么,心理突然有一种开怀之感。 “死瘦子,给我出来”莫不同气势汹汹地打进了钱红祥当铺,里面正静养着的钱鸿翔瞬间被提了起来。 看着眼前恶狠狠地少年,钱鸿翔很不是滋味,这到底是谁修理谁啊?刚刚止疼了伤口又被人这样提着。 “你。。。你干什么”钱鸿翔颤抖着身体看着眼前的少年,已经不敢大声说话了,这一个下午人都没抓到,还打上门来,谁都知道本事有多大啊。 当铺虽然不小,可打手和官兵实在太多了,进去的有限,团团围着莫不同,不过谁也不敢动手,这钱老爷被人家提着呢。 “我问你,我哥呢?早上应该来当过马”莫不同模仿着大人说话模样,粗着声音问道。 “小爷,您轻点,对!对!是有那么一位,小人看到他缺盘缠,给了几两银子,而且马小人也没要啊,这不是想多给点嘛,小人就追着去,可他就进贡院,小人不方便进去。”钱鸿翔不愧是做商人的,说瞎话的功夫让一旁下人听得一愣一愣。 “嗯?然后呢?贡院出来以后呢?”莫不同问道。 “然后就撞见您了啊?然后。。。我就躺了一个下午,您又来看小人了。。。嘿嘿”钱鸿翔酸着脸。 “嗯?这么说我哥没被你捉来?”莫不同松了口气。 “没捉来。。。呸!没请来,没请来”钱鸿翔摸了摸莫不同的手,莫不同一米七的个子,把一米五的他一把提在空中,看对方好像不生气了,示意放自己下来。 “好吧,你让这些人让开,别追我了,不然我不客气了。”莫不同放下钱鸿翔指了指周围一圈人。 “你们让开,干嘛啊?干嘛啊?出去出去,赶紧给小爷让出一条道,人家哥哥丢了懂吗?不去找人都在我家干嘛?”钱鸿翔装模作样地骂道,这商人衡量利弊和察言观色的能力本就不一般,能够一个下午戏弄百人人马而又游刃有余的人,自己目前得罪不起,现在人家明摆着不找自己麻烦,报仇还是先缓缓。 “你既然见过我哥,让他们帮忙找下我哥”莫不同得意满满,他自己在偌大的庐州城确实不好找人,这免费苦力不用白不用啊。 “好的,小爷您休息一会儿,我给你摆桌酒席,等你家哥哥回来”钱鸿翔顺水推舟耍起了心思。 “不用了,万一你下毒,我就麻烦了,我哥不在,我自己得留个心眼,你继续趟着,我就在一边坐着,什么时候我哥找着了,我什么时候离开。”莫不同心直口快心理想法全说了出来,搞得钱鸿翔一身冷汗‘乖乖,这小贱种不蠢啊。’ 于是,钱鸿翔没有办法,躺会床上后,招呼所有人去“请”这位传说中的哥,朝着管家耳边偷偷吩咐了几句,莫不同则翘着二郎腿坐在太师椅上睡着了。 这管家出了房门,立马进了钱鸿翔的书房取出一枚玉佩,朝着最近的兵营而去。。。 盛临云在茶馆坐了许久,看到街上的人开始打听起自己,觉得万事小心,于是他觉得去找一个人——尹智凤。 第二十四章 脱壳(下) 尹智凤说得一点不假,盛临云稍稍打听就找到了他的住处。 “叩叩”盛临云敲了敲尹智凤所住之处的府门,门一开,尹智凤也没多说什么,让盛临云走了进来。 “尹先生,打扰了。” “无妨,你那位小兄弟在找你呢,功夫不错”尹智凤招呼盛临云坐下,二人对坐在窗前,桌前沏着小茶。 “其实,第一次对话,我就不把你当一位小学生看待。”尹智凤开口道。 “先生过奖了”盛临云点点头谦虚道。 “锋芒毕露”尹智凤突然说一个词语。 “先生指什么”盛临云微微一笑。 “你的人,你的文章,还有你带的盒子,那是为了装凭文不被雨水淋湿所用,对吧!”尹智凤给两人都倒上茶水。 “学生势在必得”盛临云扶了扶尹智凤给自己倒茶中的茶杯,以示礼貌。 “不患人之不己知,年轻人,要懂得收敛”尹智凤倒完茶示意可以喝了。 “胸怀天下,知人也,人知也。”盛临云也示意尹智凤先请。 尹智凤笑了笑不说什么,两队喝起茶来。 “你知道白天的钱鸿翔是何许人吗?”尹智凤问道。 “愿听先生详谈。” “他本人没什么本领,但是他的姐夫乃是京中董曳董将军,除了燕家,军中就是董家说了算。”尹智凤缓缓说道,眼睛却一直观察着盛临云。 “那董家和燕府,哪家管理军情?”盛临云问道。 “你问这个干嘛?”尹智凤有些不解。 “只是好奇”盛临云没多说什么,又喝了口茶。 “两家都不管此事,负责传递军情的是武部尚书,而这董家和武部尚书邱大人邱家更是世交,话说你是怎么得罪姓钱的的?”尹智凤帮盛临云又倒满了茶水。 “这么说军资吞没的案情不是武部尚书一人所为,董曳也有参与?”盛临云这话一出,尹智凤瞬间一个激灵站了起来,茶杯碎落在地上,手颤颤巍巍指着盛临云 “你你你。。。你是谁?这武部吞没军资的案件。。。乃高度机密,你如何得知。” “看先生的反应,我还知道,这所有吞没的钱,邱尚书估计还没有全部交出来,说不定钱鸿翔当铺还藏着许多!”盛临云又抿了抿一口茶,其实内心早就风起云涌,他不清楚尹智凤的来历,说了这么多是有可能被灭口的,何况不同还不在身边,他在赌,赌尹智凤将会是自己靠近皇上,立足朝权的捷径。 尹智凤头翁的一声,这事自己因为没有证据,连皇上那都没有禀报,眼前的少年却款款而谈,说得如此轻巧,原来想借钱鸿翔的身份震慑一下眼前的少年,结果回击给自己的表现如此难以置信,尹智凤努力平复自己的内心。 不知道两人沉默了多少时间,尹智凤缓缓开口道“我虽然无官无职,但是和韩御师韩文是同窗,皆为先帝的伴读,韩文他远离官场,我也一样,只不过我是得罪太多人被排挤出来的。” “难怪白天钱鸿翔见到您,连抓我的心思都没了,先生跟他也有过节?”盛临云问道。 “嗯,尹家老祖跟随先帝南征北战,作为晚辈我免不了沾光,当了先帝的伴读书童,后来入仕为官,受不了他人算计,回到这庐州老家当了乡记,这钱家攀上董元帅后,在庐州城的地位炉日中天,欺行霸市,什么坏他们做什么,不过他们不敢惹老夫,老夫家中还有高祖赐的龙鳞刀呢,就算砍了他,当朝皇帝也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尹智凤说道这,得意起来。 “恐怕先生在庐州城也不是自愿的吧?”盛临云此话一出弄得尹智凤尴尬笑了笑。 “那是皇上的事,我便不方便与你多说,我回庐州城几十年后,居然还能接到新皇的御旨,于是便开始从事暗部的工作,继续彻查军资吞没案,我查到的几乎你都说对了。”尹智凤叹了口气,可以看出他不喜欢这种地下工作者的身份。 “刚刚先生问我是如何得知军资一案,原因是因为我奉师命下山后,遇见一名逃兵,根据他的穿着看出其逃兵身份。。。。。。”盛临云将自己出山后的所见所闻告诉了尹智凤,听到尹智凤拍案称妙。 “好一位天之骄子,你老师是谁?”尹智凤此刻已经欣赏得不能再欣赏眼前的少年。 “先生莫怪,学生真不方便告知”盛临云前倾一下身子以示尴尬。 “不说就不说了,山林远士喜好清静,老夫知道了说不定还会去打扰呢”尹智凤眨了眨眼睛,起身走到书桌上取来一张纸“这便是御试凭书,拿着。” “多谢尹老前辈,学生一定登科”盛临云站起身心喜着取过凭书,小心翼翼放入怀里。 “老夫发过誓,绝不再踏入长安城一步,不然就陪你一同去,你这一去切记要懂得收敛,老夫可是再三告诫了,正逢乱世,谁家都想建功立业,难免会有人动小心思,你的锋芒会掩盖他人,照得人家眼睛不舒服可会难为你。”尹智凤深吸一口气“老夫要是再年轻五十岁该多好,这辈子也只从父亲口中听过醉卧沙场的豪言壮举,自己却颓废一生。”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会有机会的”盛临云原本想打听盛家的事,可犹豫再三也没问出口,最后说出这句可有可无的话。 “你还有难处吗?老夫能帮的都帮你办了。”尹智凤干笑两声问道。 “先生已经帮了大忙了,剩下的学生自己来便是。”盛临云作揖答谢“噢!对了,希望先生能帮我隐瞒知晓军资案这一事,少些麻烦。” “老夫明白”尹智凤点了点头,却有自己的心思。 庐州城的夜灯渐渐亮了起来,车上人潮涌动好不热闹,不过今夜火把倒是多了不少,城外马铃声渐渐清晰,一支军队气势汹汹来到庐州城外。 “开门,我是钱家管家”城下钱鸿翔的管家一声令下,城门居然在夜晚随随便便打开了,可见这钱家势力确实不一般。 “安统领,那贼人就在钱爷的房间,你们最好下马前进,惊动了那贼人,我怕钱爷会被挟持。”管家下马对着一位将军模样的人说道。 “依你便是,钱爷出了差错,我可不好向上面交代,所有人下马,留十人看护马匹,其余人随我去抓住那贼人。”将军一声令下,大家火速行动起来。 钱家当铺内,钱鸿翔正躺在床上,可他哪里睡得着,眯着眼盯着躺在茶桌上打瞌睡的莫不同,他已经不知道流了多少汗“这小贱种,居然还能睡得着,待会儿老子非扒了你衣服把你挂城门口,将你晒成干尸。” “额~什么”莫不同迷迷糊糊一个激灵,醒了过来“我说,掌柜的,我哥找着没?”莫不同起身擦了擦嘴角边的口水,倒了一杯茶喝了起来。 “啊!找着了,快找着了”钱鸿翔立马坐了起来。 “到底是找着了,还是快找着了”莫不同眉头一皱,把茶杯往桌上一敲,吓得钱鸿翔往床内侧移了移。 “小爷,我不知道啊,要不你让我出去看看”钱鸿翔转了转眼珠,听到了屋外的动静,他明白时间差不多了。 “行,那你去吧,算了,我陪你一起去吧,我自己也去找找”莫不同觉得有点心慌,这都天黑了还没找到,会不会出什么事了,决定自己不呆这了,求人不如求己。 这刚一出房门,进了院子就瞧见一大堆人马冲了进来,莫不同一看就明白怎么回事“我说屋外这么多脚步声干嘛呢,我还以为你们在找人,怎么滴?觉得打我比找人简单是吧。” 领头将军安统领拨开人群走上前来“呵。。。呵哈哈哈,管家,来管家,这就是你们说得贼人?”安统领看到莫不同一刻就露出了讥讽的笑意,招呼了躲在一旁不愿意出面的管家。 管家硬着头皮走了上来“安统领,就是他。” “这分明是个小孩嘛,哦!个子在小孩中是高不少”安统领眯着眼睛,用一直玩笑般的眼睛看着莫不同,嘟了嘟嘴“小孩,几岁啦?我们在城外征兵呢,你要不要乖乖跟我回去。” “哎?征兵?要要要,不过我得先把我哥送到长安城,进行御试后”莫不同一听当兵有点小兴奋“我能不能直接当将军,跟你一样威风凛凛的?” “哟,小嘴挺甜,要不是今天是来抓你的,我还真舍不得”安统领挥了挥手示意副手上去抓住莫不同,两为士兵拿着麻绳走了上去,本以为可以轻松按住莫不同,结果还没靠近,莫不同就用脚划了一下地面“呀!挺干净啊?石子都找不找,那我自己来”瞬间一个马步冲出去,双拳一出将两位士兵打回人群中,安统领一手一个接住飞过来的二人。 “功夫不错,是我小瞧你了,不过我官小,保不了你”安统领左脚一蹬,一个冲刺朝着莫不同一拳闷了过去。 “怎么?不是将军吗?那等我做个大官,再来提拔提拔你”莫不同一个侧身躲开飞来的拳头,单手一提将安统领举在了空中“回去吧你,小爷现在没空陪你玩” 瞬间安统领被莫不同再次丢回了人群中,这么大块头可不是这么好接的,一群士兵被压倒在地,莫不同朝着屋外就飞了出去。 盛临云走在街上,看着前方好不热闹,便走了过去,瞧着一群人围观钱家当铺,里面还是不是传出叫嚷声“抓住他!抓住他!”突然一个身影出围墙。 “不同,我在这!”盛临云一眼就瞧见那是莫不同,招呼了一声,莫不同一喜,迅速落到地面“哥,快跑,快跑。” “好小子,你也知道跑啊?”两人拔腿就朝着小巷冲了进去。 “一天没吃东西了,哪有力气打架。”莫不同酸着脸,摸了摸肚子。 “凭书我已经弄到手了,今晚就出发,去长安城。”盛临云拍了拍胸口。 “好,那我们出城。”莫不同提起盛临云一个踏步上了屋顶,朝着城墙飞去。 “别跑~抓住他们”身后不时传来钱鸿翔和他管家的叫骂声,但是为时已晚,两人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夜色中。 几日后,一封来自庐州城的密信直达皇宫,只可惜在中途就被人截下了。 第二十五章 虚论 高山书院内,许山高对着一位年级相仿的书生交谈到“林兄,许某真的过意不去,原本我也不愿离开学院,可那日,读了皇榜所写,国难当头啊,实在是心系国家,想尽一份赤子之心的责任。” “哪里话,许兄,你原本就不该呆在这小筑之中,你的才学不用在护国安民上倒是浪费了,你放心,这高山书院,我会代你管理,好生教导孩子的。”书生姓林,叫林蠡。许山高为数不多的好友,那日看完许江远带回的皇榜,许山高就明白现在国家正需要贤才志士,自己考虑了好久决定前往长安赶考,谋个一官半职好为国家分忧。 “山高啊?都收拾好了,我们走吧,哈,小林子来啦?哎。。。这就走了”许江远收拾完行囊,一进屋就见到了林蠡,正要热情打招呼就被冷漠对待了,林蠡有洁癖而且生性高冷,这油腻大叔自然就能躲就躲。 “林蠡这就去准备功课,许兄一路平安。”林蠡一撩门帘退了出去。 “小林子,哟哟哟”许江远翘着嘴,发出奇怪的声音以示不满。 “出发吧”许氏二兄弟首先来到庐州城考取御试凭书随后也前往长安城方向。 “报!!!郎祖退兵了,鲜卑退兵了,重翁退兵了”三军攻打狮驼城告一段落,皆各自退回郎平关,夫月关,交舌关。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狮驼城主宫内,众将跪拜,经过半月的对抗,终于阻止了敌军的攻势,大家显得很兴奋,可皇帝高兴不起来。 “很得意吗?”皇帝淡淡说道,大家瞬间不敢说话。 “现在我朝能做的只能是防御,郎平关,夫月关,交舌关呢?那属于我国的领地,白白被丢了出去,三处边防夺不回来,他们永远都处于优势,你们还真有脸笑。”皇帝气的踢飞脚边的香炉。 “武部征兵还在继续,知道朕要做什么吗?斩草除根”皇帝说最后四个字的时候尤为的凶狠。 “吾皇圣明!” “京城那边可有消息?”皇帝问道。 “启禀皇上,每三日都会又士兵陆续派完各处,我们各边防军队正在逐步扩大。”一文官回到。 “嗯,对了,那柳城县令,九皇叔见着了吗?”皇帝想起什么再次问道。 “九王爷的信臣还没来得及转交给皇上,请皇上过目”文官突然想起自己还有重要的事,吓得一激灵。 皇帝拆开信封看了起来‘嗯?柳城县令什么都不知道?根本没用所谓的学生,师爷被杀,官印被小孩子偷了?那会是何人写的信?孩子?不可能,那孩子背后之人。’ 长安城内,柳城县令被审讯完后关押在地牢内,到现在他还是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莫名起步被召面圣,一跪在九王爷面前,三言两语就被套出了自己干过的所有坏事,甚至说出了六年前盛家小孩被替换的事件。九王爷一看情况不对,立即写下这封书信交到皇帝手中。 “那会是谁呢?公公,起驾回京,寡人要亲自观临御试,你们所有人,就算死光了,做鬼也要给我守住这狮驼城。”忠孝帝起身走在大殿中央,一路上推敲这封信的来历,心里直痒痒,写信人的背景让求贤若渴的他极为在意。 “臣万死不辞”将领们齐声应道。 皇帝起驾回长安途中一直看着那封柳城寄来的《柳城县令亲笔信》,看得十分入神。 “皇上该用膳了”公公在一旁忙活到。 “曹公公,你说这信会是谁写的?”皇帝放下信封说道。 “奴才不知。”公公话不多,皇帝问什么自己答什么,绝对不会多说半个字,你要是回‘奴才怎么会知道呢?’那就咔嚓,皇帝问你,你到反问起来,那不是要命嘛。 “朕才到狮驼城三天,实在是好奇啊,非赶回去不可,这临时召见的燕青比他父亲可差远了,要是他父亲还在,别说狮驼城了,三关尽可夺回来,你说怎么就无缘无故消失呢?伯丕~燕青~寡人将这二人安排在狮驼城应该有备无患”皇帝喃喃问道“曹公公,你说会不会父皇临死前,让燕南去做什么事了?所以燕南才消失了,父皇一死,燕南没了复命的御旨,就回不来了?” “奴才不知,皇上龙眼可见。”曹公公回到。 “什么龙眼可见,寡人也是猜的,行了行了,你出去吧,不知不知,就知道当奴才。”皇帝有点不高兴,刚刚居然把内心异想天开的事说出来,显得自己有点不切实际,不稳重,显然脸上挂不住。 马车缓缓前进伴起点点黄沙,风一吹又融入在苍茫的沙漠间。 在长安城外几十里处的林间,两人一前一后的行走着。 “艾哥你等等我呀,韩艾你听到没”一女声如风铃般清脆,回荡在山林间。 “是你自己非要跟来的,可别拖我后退。”一位青年靠在树干旁,盯着不远处的女子,一脸嫌弃。 “不行了,你必须等等我,我实在走不动了。”女子喘着大气,双手叉着弯腰,小步走着。 “我说韩青,爷爷让我避嫌,你跟来做什么?”青年正是韩艾,韩文的孙子。女子便是韩青了,十二年后,两人出落得可谓良才女貌,只不过这关系好像还是没见多好。 “这不是听说,你出来游山玩水嘛,我就偷偷跟来了,嘻嘻,在家里多无聊啊?整日琴棋书画的,还不让出门。”韩青走到韩艾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还知道不能出门啊,每次你出门都惹事,这次还偷偷跟来,被父亲知道,我一定会被重罚的。”韩艾转身又准备前行被韩青一把拉住。 “哎哟,你歇会儿,我走不动了,这爷爷也真是的,不让你参加御试,搞得你也不愉快。”韩青席地而坐,敲着腿。 “没办法,爷爷一生清明,自然有他不想背负的东西,毕竟你哥我要真参加了御试,头名定是我了,这让别人哪能不去猜测爷爷是否偏爱自家子弟”韩艾说着自我陶醉起来。 “略”韩青作出一个呕吐状,韩艾一看不乐意转身就走。 “哎~哎!你等等,臭韩艾”韩青扶着树站了起来,屁颠屁颠跟了上去。 “喏,看到山下那片良田了吗?走到对面的凉亭处,我们再休息”韩艾自顾自走了,韩青嘟着嘴巴很不情愿跟在身后。 第二十六章 高议 盛临云和莫不同二人经过数日的奔波离长安城越来越近,二人此刻正在一处凉亭休息。 “我说,哥,再过一个镇就到长安城了,你考完试,我就去参军,到时候你当丞相,我当将军,嘿嘿。”莫不同摸着肚子躺在凉亭顶上。 “我才不想做什么王侯,只求为盛家平反”盛临云闭着眼躺在石凳上。 “哥,你这算不算造反?”莫不同问道。 “我不霍乱江山威胁百姓,怎么能说是造反呢”盛临云说着踢了柱子一脚,示意莫不同乱说话“我只想有朝一日......” “哥”莫不同突然叫了一声。 “嗯?”盛临云应道。 “我相信你能做到的,不过。。。那样做天下会没用你容身之处。”莫不同顿了顿还是说了出来。 “那不在我考虑范围,只要能为盛家平反,我不惜任何代价。”盛临云说这话没有任何语气,很平静。 “反正你去哪,我去哪?到时候我当将军,老皇帝不敢把你怎么样”莫不同笑道。 “那你这就是造反”盛临云笑骂着站了起来“时间差不多了,我们继续上路。” 两人牵着马匹准备沿着田埂走过这片田野,这走到一半一位挑担老农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老农身后跟着韩艾韩青二人,这下有点尴尬了,两边种着晚稻,谁下去都会毁坏一些,五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老农夹在中间显得有些生气。 “你们四位,谁让下,老夫我还干活呢?”老农挑着担来回看了看。 “哥哥,姐姐,你们让下呗!你看马也没法倒着走对吧”莫不同率先开口。 “你管谁叫姐姐呢,看看你那块头,装嫩”韩青不乐意,原本就累得够呛还要自己让路往回走,不存在的好吗? “你怎么骂人啊,我才十二岁,长得高也掩盖不了比你年轻的事实”莫不同仰着下巴“漂亮了不起啊?” 韩青脸一红,长这么大还头一次被人说漂亮,并不是她长得不好看,只不过没人敢说出这么轻薄的话。 这时老农开口说话了“瞧瞧你们,一个个读书人,一点气量都没用,真的是百无一用。” “嗨,你这老头怎么说话的”这时韩青和莫不同不乐意了。 “怎么?不服气?咱们比试比试”老农竖起大拇指,横着眉毛挑衅道。 “比就比”莫不同倦了倦袖子“说吧比挑担还是比插秧。” “插秧,现在是收割季节没东西给你插,况且我还怕你坏了我的苗。挑担,我不喜欢浪费多余的力气,就比文化”老农颠了颠肩上的担子。 “哥,你听到没,他要跟你比读书”莫不同拍了拍盛临云的肩膀笑了起来。 “我可没答应,是跟你比的”盛临云拍了一下莫不同放在自己肩上的手也觉得有些为难。 “我出个对子,你们谁对出下联来,就直道走,其他人后退让路”老农笑了笑。 “你。。。你说,我虽然不是整日念书,但耳濡目染也听过一些”莫不同挺了挺胸膛,看向韩艾。 韩艾则俯身示意同意了。 “好,那我说了啊,瞧见没,我肩上的担子,上联就是‘一担重泥拦子路’,你们谁先”老农看了看两旁。 “嘁,就这还比读书,这什么上联,不是泥就是路的”莫不同不屑地笑了笑“我想想啊?”莫不同用手指不断敲着脑袋“嗯~啊~啧~有了‘一条田埂我先走’,好了,对出来了,让路让路。” “噗~”其余四个人不约而同笑了出来。 “两岸夫子笑颜回”韩艾和盛临云同时说了出来,盛临云看了韩艾一眼,微微倾了身子准备和莫不同让路。 “不错不错,凡事别总吵吵,笑了就好,好好读书,没准又是两位大夫子,这样吧,你们四人都随我来,顺着马头走,那边有我种的葡萄,我请你们吃”老农转过身领着四人走。 “那多谢老伯了”韩青突然开心起来“艾哥,有葡萄喂,渴死我了。” “你这小丫头,一会儿老头,一会儿老伯,大户人家的孩子嘴巴就是机灵”老农笑着走在前头。 “嘿嘿。”韩青有些不好意思。 五人席地而坐,盛临云好奇地看着手中的葡萄“这十月的天气居然也能种出葡萄,老伯还真是厉害。” “这凡事都是有能人的,我这也叫‘出其不意’,你们读书也一样,一味追寻前者很难出头的。”老农得意起来。 莫不同和韩青则自顾自吃了起来,不过两人吃得都很有规律,莫不同专挑青色偏熟的食用,韩青则哪颗甜,哪颗大,吃哪颗。 老农见了,点了点头笑了笑拍了拍莫不同“孩子,你随意点,不用挑坏的吃” “昂~没坏的,只是有几颗不好的先吃了,剩下的吃着舒坦。”莫不同嘿嘿笑了笑显得很满足。 “坏的不要了就行,干嘛非挑出来”韩青嘴里塞了好多,说话都不清楚,看来是真渴。 “你不懂”莫不同懒得理会韩青的话。 “小兄弟,会吃苦,知道把所有不好的经历了,自然会得到最好的。”老农又帮莫不同挑了一串放在他边上。 “那万一吃完酸的,好的没时间吃了呢?我觉得就该一开始吃最好的”韩青觉得不赞同。 “所以人与人是不同的,有些人生来就是从苦难中一步步成长。而有的人,会满足得过完一生,因为她们每一口都是最甜的”许久不说话的盛临云缓缓说道。 韩艾看着盛临云没有说话,他一直接触同龄学子,或年长点,或年小的,头一次感觉到自己欣赏一个人,不骄不躁的感觉。说实在的,自己被爷爷告知不允许参与御试心理就不舒服,呆在长安城受不了,一气之下选择跑了出来‘也许是我吃得太甜了’韩艾这样想着。 “贤弟是要进京参加御试吗?”韩艾问道。 “嗯?”盛临云发现是在跟自己说话,韩艾看着非常高傲,没想到会主动与自己说话,盛临云没反应过来“是的,长安城会有一场御试,我和舍弟就是为这事。” “他也参加吗?”韩青突然指着莫不同插话到。 “你这是什么意思,要不是为了当将军,我也参加”莫不同瞥了瞥嘴唇。 “姐姐就是觉得你不行,略略略”韩青吐了吐舌头。 “懒得理你”莫不同白了韩青一眼。 “在下韩艾,长安人士”韩艾很想结交一下盛临云,他已经观察很久了,虽说盛临云年纪小,一身麻衣粗布的穿着,但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儒雅之气,沉稳,大方。 “莫临云,柳城人士,幸会,方才冒犯了。”盛临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看出对方的身份不凡,又比自己年长,但是没想到会对自己以‘在下’相称,觉得有些受不起。 “不冒犯,不冒犯,本小姐没这么多规矩,你叫什么还没说呢”韩青对莫不同很是在意,第一次有外人敢跟自己斗嘴,长安城谁不认识自己,而且莫不同本身就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甚至有点呆呆的。 莫不同看了看韩青一眼心理想到‘我怎么了我,这女的一直找自己碴’随后眉头一皱“我叫莫不同,你想干嘛。” “哦哦,我叫韩青,你真的觉得我很漂亮吗?”韩青问完自己有些不好意思。 韩艾突然觉得有点丢人扶了扶额头,盛临云也笑了出来,两个单纯的人撞到一起难免会闹笑话。 “嗯,漂亮,我没见过我娘,你应该是我见过最漂亮的”莫不同有点愣。 这下把韩青美的也不吃葡萄了,朝韩艾抬了抬骄傲的下巴。 老农起身拍了拍身上“时候不早了,你们要吃就自己摘,我得先干活去了。” 韩艾韩青和盛临云起身鞠了一躬“多谢款待”莫不同赶忙站了起来也鞠了一躬。 “韩兄是要南下?”盛临云开口问道。 “嗯,想出去走走”韩艾脸上明显露出了一丝丝无奈被盛临云捕捉到了。 “韩兄有心事?”盛临云觉得揣摩对方有些不礼貌,干脆就直接问。 “说来话长,原本我是想南下的,不过莫贤弟刚刚说的话让我明白了许多,或许咱们可以一路同行回长安如何?”韩艾真诚地发出邀请。 “额”盛临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明白对方身份不简单,为何会对自己如此客气。 “哦,贤弟不要多想,我无所缺,绝对没用其他心思”韩艾这话非常率真,直接告诉盛临云自己绝对没小心思,单纯地想结交。 “倒是在下多虑了”盛临云回到。 “能不能别这么文绉绉的?回去好,回去好,哎莫不同,再叫声姐姐,回长安,我给你吃更好吃的”韩青拍了拍手摸了摸一旁的黑黎朝着莫不同说道。 “我听我哥的,你别乱碰”莫不同有些不高兴,自己的马被摸了。 “那我们一同走吧”韩艾心情好了很多,一个聪明的人明白自己需要的是什么,而他需要的就是看开,既然没法参加御试,走到哪还不都一样,吃点‘苦头’而已。 第二十七章 良臣 “韩兄,刚刚一直想问,御试既然要开始了,你为什么还要南下,如果已经考取功名,非常时期应该不会随意游玩吧。”盛临云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 “实不相瞒,家里长辈不允许我参加御试,这才一气之下跑了出来,现在想想着实不应该。”韩艾自嘲道。 “不允许?为了避嫌吗?”盛临云随口说了出来。 韩艾先是一惊,随后说道“原本不想说的,怕有伤盛弟君子之度,爷爷乃是韩文韩御师,这御试的最后一道关就是他老人家把守,爷爷一生最怕的就是惹嫌上身,所以不允许我参加。” 这高情商的人最重要的就是会为他人考虑,原本韩艾想隐瞒自己是御师孙子的身份,因为如果盛临云得知这个消息,虽然盛临云他不会有攀附的心思,但是盛临云会顾及韩艾有怀疑自己将会攀附的心思。既然盛临云猜出来了,韩艾也就干脆说了出来。 “盛弟怎么猜出来的?”韩艾很好奇问道。 “因为携带皇亲国戚信物的人才敢如此自由走在大道上,不怕被当奸细,也不怕军官的麻烦,而且现在谁都想建功立业,令尊却不让参加御试,想必就是因为不方便,不过韩兄带着令妹就不考虑下有没有山贼吗?”盛临云说咬了咬手指,其实一半是自己扯淡的。 “山贼,还好离长安不远就遇到盛贤弟了,再走下去,我还真没考虑”韩艾心理咯噔了一下,看着一旁跟莫不同聊天的韩青,庆幸自己没带着妹妹走太远。 “你们是时候考虑一下了”突然一声嘹亮的女声从林间传出“每人三钱银子,不交谁也别想过去。” “哈哈,十三娘,果然没说错,这长安附近才是生意最好的地方,这几天下来,收获满满啊”又是一声豪迈的笑声“哈哈” 莫不同咬着狗尾草走到盛临云身边,吐掉狗尾草吹了吹口哨“还有十一个人呢?一起出来吧!” 前方一棵百年樟树上赫然站这一男一女,只见男的脸大腰圆活脱脱的一个胖子。光着脑袋,两耳戴着金箍般的耳坠,背后别着两柄流星锤,一身行者的打扮,威武得不得了。而一旁的女的则英气逼人,眉宇间透着一股锐气,和她窈窕的身材显得不搭,看着眼前盛临云一行人,露出一脸的不屑。 “哈,又是个牛犊子,知道你大爷是谁吗?”胖子叫嚣道。 “我就见过我爹,不过已经死了,你说是我大爷,看来嫌活的太久了”莫不同拨起脚下的石子瞬间踢了出去,本以为会打中他,可没想到胖子十分灵活一个侧身躲开了,随后跳下树干“有两下子,难怪这么不怕死,那我就替你死去的爹教训你。” “你不配”莫不同单脚一蹬瞬间的爆发力将自己弹射出去,在原地留下一个残影。 “好快!”树上的十三娘瞳孔瞬间放大想要捕捉到莫不同的位置。 “啊!”胖子瞬间飞出十几米撞在了大树上。 “好小子,你爷爷我生气了”胖子拍了拍身上的树叶,抖了抖肥大的肚子,朝着莫不同冲了过去。 ‘不简单’莫不同脑海里判断出了对方的实力绝对不弱,绝对不能再硬拼了。 胖子快速靠近莫不同,双手持流星锤猛地砸了下来,这样是砸在人身上绝对可以将人变成肉饼,地上被砸出一个大坑,莫不同成功闪避在空中一个翻身,单手往胖子脑袋上一撑,成功跳到胖子身后,飞速踢出数脚,胖子只是向前踉跄了一下,看来一开始被击飞是胖子马步没站稳大意了。 “小子,你伤不了我的,可别被我砸中了”胖子一个转身大摆流星锤,想拦腰锤向莫不同。 莫不同后退两步眉头一皱,心想这大块头确实不好对付,力量上绝对占不到优势,原本无心伤人的莫不同作出一个决定“跑”,跑到一棵直径足足两米粗的老树下“大胖子,喜欢砸是吧,来哇!” 胖子一听,自己处于上风,对方还敢这么嚣张,气不打一处来,原地一个冲刺跳起来朝着莫不同砸去。 “不好,胖子,快收力”站于树枝上的十三娘发觉胖子中计了,提醒已经来不及了,老树被捶断,数千斤重的老树朝着莫不同就倒了下去,莫不同迅速逃离现场,老树压向可胖子,胖子刚想往右边躲避,莫不同说时迟那时快,拨起一颗石子踢向胖子的脚踝,胖子瞬间单脚跪地,眼看着老树就要压下来“嘿嘿,死胖子,你就乖乖做肉饼吧。” 一声巨响后,眼前一幕让人惊呆了,胖子单脚跪在地上,双手硬是撑着倒下的老树,满脸通红,虽说胖子块头大,可和巨大的老树比起来,形成的画面让人震撼。 “好强”莫不同退后一步也惊讶无比“山外有山。” “好帅”韩青则目光全在莫不同身上,韩艾无语地看了韩青一眼。 就在这时,树林间跑出来十一个人朝着大树涌入,十三娘也跳下了树,过去帮忙想要帮助胖子移开大树。十三人努力了许久,老树还是纹丝不动,这时胖子开口道“快走开,我抬不动了。”不过其余人并没有动容,还是苦苦撑着。 这一幕被一旁的莫不同看在眼里‘再不去帮忙,可能真的会闹出性命。’于是,莫不同也冲了上去,刚要接近,一股铁鞭甩向自己,莫不同敏捷地避开了。 “我是来帮忙的”莫不同盯着前方的十三娘说道,铁鞭就是十三娘甩出来,看来对方误会了自己。 “我凭什么相信你”十三娘警惕地看着莫不同,时刻还在注意盛临云三人。 “我可不想伤人,那就不客气了”莫不同径直冲向十三娘“论速度,我可不会输。” 十三娘的铁鞭一环套一环,抽向莫不同,但是根本打不到他身上,被莫不同一重一重躲开。就在莫不同即将靠近十三娘的瞬间,他身形穿过十三娘,在一个山贼身上抽出一把大刀,朝着老树斩去,老树顷刻间成了两半,众人头顶的另一半树干被推开,胖子大吸一口气晕厥过去,随后莫不同将目光转向十三娘一行人。 “还要打吗?”莫不同把刀一扔插在地上。 “就凭你们几只臭虾烂蟹还学人打劫”莫不同虽说在贬低对方,但他也明白胖子既然这么强悍,其他人定也不弱。 “我跟你打”十三娘挥了挥铁鞭。 莫不同觉得对方不识好歹,都救了他们一命还要来“出来打个劫还拖家带口的,大姐!造孽啊。” “你说什么,不许侮辱我们老大”十三人之中一个小孩捡起一块石头砸向莫不同,莫不同顺手就接住了,随意丢弃一边“你们要打就一起上?不打就放我们过去。” 十三娘的表情慢慢放松了一点,突然她开口说道“小哥,你要不要当我们老大?” “嗯?”莫不同以为自己听错了,伸着脖子瞪大了双眼。 第二十八章 美景 “我问你要不要当我们老大”十三娘又重复了一遍。 “哈?”莫不同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你…要不要…做…我们的大哥”这时倒在地上的胖子含糊地说道。 “我吗?”莫不同指了指自己。 “嗯嗯”在场十三个人点了点头。 “开什么玩笑,你们不是抢劫的吗?怎么拜起大哥了”莫不同有点不知所措赶紧跑回盛临云身边,韩艾和韩青早就被莫不同的身手惊呆了,韩青一脸崇拜地看着莫不同“莫不同,你好厉害。” “一般般,桃谷第三”莫不同随后答到。 “那第一,第二是谁”韩青赶紧问道。 “别吵,别吵,还在打架呢”莫不同挥了挥手让韩青别问了,韩青嘟着嘴走到韩艾身后。 盛临云慢慢走到十三娘旁边“你们是何人?” 十三娘白了盛临云一眼“我不想回答。” “嗨!还欠揍是吧”莫不同捋了捋袖子。 “您问,我就回答”十三娘转眼就是一个笑脸。 “这…好,我问你,你们是什么人?干嘛的?家住哪里?家里几口人?几亩地?…”莫不同把能问的都问了一遍。 “我叫十三娘,家里生了十三个,我是最小的”十三娘刚说一半就被莫不同打断了。 “你当我傻啊,你看看那个擦鼻涕的,和那个扣牙齿的老头,都是你兄弟吗?”莫不同指了指一边的十二人。 “啊?别误会啊?我们不是老大的兄弟姐妹”胖子赶忙说道。 “我们十三人也是萍水相逢,我暂时是他们的头领”十三娘明白莫不同误会了。 “噢!这样,那你们为什么出来抢劫”莫不同双手别在身后,很有领导者风范。 “听说进长安的书生特别多,我们就从外地来到此处,淘点银两…我们可没害过人,只索取他人银两。”十三娘说道。 莫不同看了看这十三人,走到那个年纪最大的老头旁,放大了嗓门喊到“几岁啦?大爷?” “嘿嘿,九十了。”大爷笑眯眯的,露出残缺的牙齿。 “九十岁还出来抢劫?”莫不同装出一个凶狠的样子。 “九十岁也要吃饭的”大爷干脆利落回答道。 莫不同好像觉得有道理,不去管老头,又问了问一边的小孩“几岁啦?这口水兜,啧啧啧,多久没洗了。” “报告老大,六岁”小孩站直身体严肃回到。 “谁是你老大,别瞎叫”莫不同弹了小孩一个脑瓜蹦。 “十三干娘原本是老大,他比胖叔速度快,可你比干娘更快,显然比干娘厉害,我们自己定的规矩,谁厉害谁当老大,原本我想自己打赢的,先被你赢了。可惜了!”小孩摇着头显得有点惋惜。 “可惜个屁,你先把鼻涕擦了,六岁了还绑着口水兜丢不丢人。”莫不同又给了小孩一记脑瓜蹦。 “那你呢?”莫不同又问了问另一位拿着一杆木枝的青年。 “我叫鲁卡卡,嘿嘿”青年看着很憨,莫不同干脆就不问他了。 “你们六个穿一样衣服的,对!就你们六个,衣服都一样,确实像山贼”莫不同指了指人群中六个中年男子“好好的不找点正事,干嘛做土匪?” 六个人想说话,可是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尽然围着圈自我讨论了起来。 莫不同有些无语“没有一个正常的吗?” 十三娘这时开口说话了“老人和小孩是我们路过一个村庄时带出来的,村里没有人了,又遇上山洪。鲁卡卡是我的哥哥,家中…家门不幸就剩我们俩,那六位壮士原本是镖局的,被人设计以后,为了保命从镖局逃了出来,就跟了我,还有二人是逃兵,后来败在我手下混口饭吃。” 莫不同听着摸了摸下巴“哦~”显然有点没听明白“怎么听着像街头卖艺的阵容。” “我们十三人本来就是萍水相逢,谁功夫高就跟谁,我原本是他们的头领,现在我打不过你。我们十三人自然都是你的人。”十三娘说着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哎?哥,这…”莫不同盯着盛临云,想看盛临云如何决断。 “看我干嘛?收小弟是好事啊,那就一起走吧”盛临云说得很干脆。 “不是,山贼啊,哥,都是坏人。”莫不同喊到。 “我们不是坏人。要坏有人比我们更坏”十三娘不满地说道。 “你自己都说了,你们抢书生盘缠”韩青插了一句。 “我们谁曾经不是良家?要不是朝廷狗官欺行霸市,奸商诬告设计,谁愿意出来抢人钱财。”十三娘辩解到。 “那被你们洗劫的书生呢?他们下场如何想过吗?”韩青觉得十三娘侮辱朝廷,她觉得是在骂家里的长辈。 “洗劫了才好,他们考不了试,就不会有狗官了”胖子在一边说道。 “你…”韩青气的想上去踢他,被韩艾拉住了。 “想必都有难念的经,你们跟了他是不是就不做山贼了?”盛临云指了指莫不同。 “都听老大的”十三个人齐声说道。 “那你就做做好事”盛临云拍了拍莫不同的胸口。 “不是…哥,带着老弱病残我怎么去参军啊?”莫不同不明白盛临云的用意。 “你们抢了多少人,都有参与吗?”盛临云问道。 大家都不说话,十三娘顿了顿说“平时。都是我和胖子打头阵,你觉得我们不干净,把其他十一人收了也行,他们没做过什么坏事,只是大家在一起有个照应。” “妹妹?”鲁卡卡有点不高兴。 “老大…”小孩有点委屈“我喜欢跟着你,不要跟他走,别不要我,呜呜。” 看到此景,盛临云和莫不同的心口同时一阵痛 。 韩青看到小孩子一哭,鼻子一酸“你们到底是干嘛的?又像好人又像坏人。” 韩艾很久没说话,这时开口“要不坐下来,慢慢说?” 十三娘看了看莫不同,想问问莫不同是不是愿意听。莫不同看了看盛临云,盛临云点了点头。 “不管你愿不愿意做老大,等会儿一定要放他们走。”十三娘轻声说道“我先说,大家都叫我十三娘,我和哥哥原本是留照县人士,出生在武术世家,在当地很有威望,可后来来了一位县太爷,硬是想霸占家中姐妹,家里和官府起了对抗,后果可想而知,父亲被县太爷设计抓入大牢判了死刑,从此家中一蹶不振。”说到这十三娘停了下来,抿了抿嘴“我杀了人。” 莫不同,韩艾和韩青皱了下眉头,盛临云到没什么惊讶。 “从小我就刁蛮任性,一气之下把县太爷杀了,哥哥为了保护我,二人逃了出来。”十三娘摸了摸眼睛,一提到家显然很受影响,抱着腿蜷缩着,鲁卡卡摸了摸她的脑袋。 “该我了”胖子努了努嘴“我很简单啊,我姓安,原本是打铁的,早出晚归后来发现老婆偷人,把狗男女告上官府,没曾想官老爷跟那狗男认识,我被算计流放,后来我一气之下砍了狗男女和官老爷就跑出来做山贼。没多久就遇到十三妹了,然后就搭伙做生意。” “你那是做生意吗?”莫不同骂到。 韩青这时说了一句“你们不会都是杀人犯吧?” “我说了,只有我和胖子不干净”十三娘轻声说道,不过头一直埋在腿上,不看大家。 身着镖师服的一个人说话了“我们六个人遭遇说来很奇怪,我们六人原本是和尚,后来犯戒被逐出寺庙合伙开了镖局,凭借我们几个的功夫,从来没出现过失误,生意也是越来越好,可后来一位官府模样的人找我们押官银。连续压了十趟,对!是十趟,运往山间极度隐秘的洞里,我们也不敢先要钱,心想人家也会赖我们,可谁想到。他们后来不承认找过我们押镖,还说我们是山贼,最后十趟镖被当成赃款被他们吞没,还说我们将官银挥霍了,那可是十趟整整一百箱银子,我们怎么可能挥霍完,分明就是拿我们洗黑钱。我们六人一气之下…” “又把人宰了?”韩青咬着韩艾胳膊上的衣服抵触地问道。 “阿弥陀佛,哪能啊。我们把所有银库浇上火油,给烧了,然后我们跑了出来。”看着六个铮光瓦亮的脑袋,莫不同觉得莫名的喜感。 “有意思,那你们俩逃兵呢?”莫不同指了指两个所谓的逃兵“别说,我猜猜,是不是西北方向的?” “额,全国都知道西北在打仗,你这不用猜啊”一个逃兵说道。 “不过我们是第一批战争活下来的,当时镇守在三关。军营里都是老弱病残,几日就被攻破,我们不想死,二人就跑了,逃兵是要杀头的,只能沦落为野寇。”另一名逃兵说道。 “那你们俩是爷孙吗?”莫不同指着老头和小孩问道。 “是的,按辈分他管我叫爷爷”小孩吸了吸鼻涕说道。 “又想吃脑瓜蹦是不是,还耍我”莫不同手指作出一个弹人的手势。 “小魏你快说呀”小孩看着老头埋怨到。 “三爷爷说的没错,我爷爷跟他平辈”老头笑嘻嘻的。 “靠”莫不同骂了句娘。 “行了。我大概了解了,无论你们有什么原因,犯罪就是犯罪,好人是不会与你们为伍的,老的小的除外。”莫不同站了起来。 “那冒犯了,还请你们放他们一起走,或者…或者一同抓我们回去。”十三娘揉了揉眼睛也站了起来。 “话还没说完。我一个月前也宰了一个为非作歹的师爷,我哥呢!还把县太爷的官印给偷了,咱们是同道中人”莫不同挑了挑眉毛。 “不是…我!”盛临云想说什么,不过想想也对,自己是偷了官印。 韩艾和韩青看着眼前的人,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这放在公堂上都是一等一的罪行啊,为什么觉得他们又不是坏人,盛临云觉察到什么,看了看韩艾,韩艾也看了盛临云一眼“盛贤弟,我和舍妹能否自行先离开。” “噢!韩兄,您自便。”盛临云和韩艾相互作揖,韩艾转身离开了,韩青有点恋恋不舍看了大家一眼也跟了上去。这贵族有自己傲骨,在韩艾的眼中,自己暂时有些抵触,虽然他很欣赏盛临云,但是这种从小到大养成的骨气,让他决定先离开。 第二十九章 俱收 “老大!!!”十三个人没有理会韩艾的态度,兴奋地齐声叫到。 “嗨呀,客气客气。不过我先声明,跟了我以后绝对不做坏事,还有就是要听话。”莫不同昂首挺胸露出一个自信的微笑。 “不回去当兵,怎么样都行!”这时两个逃兵说话了,满眼都是失望。 “下面就是我要说的,我接下来会去参军,你们想让我做老大,这一点你们需要支持我,或者跟着我去,当然不勉强。”莫不同轻蔑地看着两个逃兵。 “当兵啊?我还真没想过,老大我都一把年纪了,他们收我吗?”安胖子瞪着大眼睛问道。 “要,你到时候当我副手,我当将军,你定能混个官职”莫不同回答道,可他的目光还在两个逃兵身上。 “嘿嘿,行,当了官,县太爷就被我踩在脚下了,这样就可以回老家了”安胖子乐道。 “阿弥陀佛,那是要杀敌啊,贫僧和众位师兄可不能这么做”六个秃驴镖师很是为难。 “保家卫国,杀得又不是什么好人”莫不同说道“再说了,你们六个不都已经不是和尚了嘛。” “老大,佛祖心中留啊,不可杀人不可杀人”又一个镖师说道。 “行了行了,那你们可以击垮敌人,也不一定要杀人,对吧,去不去,不去你们就别跟着我”莫不同不耐烦了。 “那是可以的,老大施主,我们也一同去,如果可以,说不定还能洗刷我们的冤屈”镖师们同意了,可两位逃兵还是很坚决“我们不回去。” “什么玩意?干嘛不去当兵?我告你们俩?刚刚一听你俩是逃兵,我就准备抓你们俩回去,你们俩必须跟着我”莫不同装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 “这不是回去送死嘛,军师压根就是酒囊饭袋,将军又是乳臭未干的孩子,战友又是一些老弱病残,怎么跟人打仗?”一位逃兵不屑道。 盛临云觉得这两人身上很有价值开口问道“你们俩叫什么名字,可否跟我详细说一下西北方面的情况。” 两个逃兵看了莫不同一眼。 “这是我哥,比老大还大,知道吗?我都听他的,快说。”莫不同不耐烦了。 “我叫杨宗胜,他叫杨宗利,原本隶属于狮驼城郎平关烽火营刀统编队三十六字队,其实我国跟郎祖国经常有摩擦,平时看不出什么,可我们经历的最后一次战争,足以看出差距,他国来犯时,将军竟然叫我们直接冲上去,被埋伏的敌军打得措手不及,将军血气足只知道进攻,也不知道撤退迂回,这明摆着不把士兵当人看,我们可不是怕死,只不过这样死没有价值。” “狮驼城一共有几处边防关卡?狮驼城是什么样的地理位置?还有将领什么的,把知道的都告诉我。”盛临云有些兴奋,这两人确实能提供大量消息,以后队莫不同很有帮助。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杨宗胜开口道“虽然我们是逃兵,但是军机绝对不能泄密,我们不能说。” “嘿,你这时候讲骨气了,大哥想知道也不能说吗?”莫不同展示一下自己的拳头。 “老大,我们真的不怕死”杨氏兄弟回答道。 “那可否可以跟我介绍下那边的地形,敌方所展现的实力”盛临云问道。 “可以”杨宗胜从怀里掏出一张图纸“这是狮驼城附近的地图。我和小利一同绘制的。” “好东西!怎么会想到去绘制这个”盛临云眼前一亮。 “我们兄弟二人,平时除了操练,还会巡视边境各地,有空也到处走走,其实我早就感觉到,狮驼城的边防有问题,当初能逃出来也靠它。”杨宗胜说道。 “这地图的标识都非常专业,你们俩懂兵法?”盛临云很是惊喜。 “那是自然,我们祖上也是有出过大帅的,只不过慢慢没落了。”杨宗利说到这有些自豪。 “你们俩武功如何?”盛临云朝着莫不同一摇下巴,莫不同瞬间朝着杨氏兄弟踢出两个石子,杨氏兄弟原本坐在地上,面对突如其来的“暗器”不慌不忙,单手一拍地面,一个侧身翻腾,跳跃起来石子落空。 “可以了,你们俩是小兵真是屈才”盛临云一副捡到宝贝的样子“你们俩给我一次机会,跟着莫不同老大再去参军一次如何?” 杨氏兄弟相互对望了一下“我们知道莫老大武功高强,可在战场上,再高的武功都不可能以一敌万的,况且将军让你往东,你往西就等于死,我们不想回去再被草包牵着鼻子走。” “真有这么草包?”盛临云眯着眼睛看向杨氏兄弟。 “狮驼城的军师安户,只会纸上谈兵,根本不考虑军队的具体实力,而他又是辈分最大的,大将们哪敢不听,虽然都是英雄男儿,可经验不足,凡事都听安户的,有几位将军生性太直打仗一根筋…你套我话”杨宗胜突然反应过来。 “别停,既然都说了,把三关如何被破,将领的能力,知道的都说吧。”盛临云被发觉也笑嘻嘻地继续追问。 “好吧…”随后,杨氏兄弟款款道来,整整一天,盛临云和杨氏兄弟的探讨终于告一段落,莫不同在一旁听的入神,其他十一个人则自顾自睡觉,觅食,打闹,还有打坐念经。 “具体情况我了解得差不多了,按目前的情况,狮驼城易守难攻,绝对安全,但是它也是我国一处鹰眼,敌人一定会拿下它。”盛临云淡淡说道。 “郎平为首的三个国家想要拿下狮驼城可没这么多兵力,我有时候怀疑有其他国家再为他们输送兵力”杨宗胜转了转眼珠把自己想法说了出来。 “你说得没错,我猜测有一条路,可以掩盖住狮驼城的侦测,避开我国的眼线达到转移兵力的目的。”盛临云皱了下眉头“这一点不去现场看,根本不知道,不过应该会有那么一条。” “这么说,不只是三国想打我们主意?”杨宗利问道。 “嗯,好几只只饿狼”盛临云咬了咬手指严肃说道。 “你说什么?那各处边关告急,我国会大难临头”杨宗胜一惊差点要跳起来。 “群狼之所以无敌,就是因为他们…成群而且有纪律,猎物没有捕获前,他们不会争食。”盛临云直视着杨氏兄弟“我可不信你俩真的不想上战场。” “事关天下安危,我们怎么可能愿意苟且,可壮志难酬啊,这小兵我们不愿意当。”杨宗胜坚决的说道。 “你俩先跟着我如何?我会让你们想去追随莫老大奔赴战场的。”盛临云问道。 “你们俩要不走,要不听我哥的”莫不同有些不耐烦了。 杨氏兄弟考虑了一会儿“全听大大哥安排安排!” 第三十章 并蓄 “老大你真的要去参军,那我们呢?”十三娘指着身边的老人小孩问道。 “你们?一起去啊,你武功这么高,大不了你男扮女装”莫不同觉得没什么不妥。 “可…魏老爷子和他爷爷呢?和尚们和胖子倒是无所谓。”十三娘突然觉得这个老大这么不靠谱,完全不考虑,着实尴尬。 “额,小鬼跟老头…跟着我哥”莫不同指了指盛临云“怎么样?哥?魏老爷子当你爷爷,这小鬼当你弟弟” “我不愿意,我明明是小魏的爷爷,凭什么小魏当爷爷,我当弟弟,以后就不能让小魏背我了。”小孩闹着表示抗议。 “你不听话我就把你丢了,现在我是老大,不听话,你就不要加入我们”莫不同弯着腰俯下身子吓唬他“对了,小鬼你叫什么?” “呜呜,魏豆丁”小孩看了十三娘一眼想让她帮帮自己。 “老大,要不我也不跟你去了,我当你哥的姐姐”十三娘抱起魏豆丁说道。 “我六岁的时候都能刨坟了,你还哭”莫不同继续凶着脸对着魏豆丁呲牙。 “对呀,边刨边哭”盛临云插了一句。 “不是,哥,我教孩子呢,你不能这样”莫不同尴尬地笑了笑,转向鲁卡卡“鲁卡卡武功如何?比你妹妹应该差不了多少吧?” “额。。。我。。。”鲁卡卡刚想说什么,十三娘就接过了话语。 “额,我哥的武功。。。很差劲!”十三娘说道。 “不是武术世家吗?能有多差劲?”莫不同不信。 “我哥从小到大只对木艺感兴趣,很少看他有练舞,对吧哥!”十三娘无奈得说道。 鲁卡卡瞪着圆溜溜的眼睛,一愣愣的“额,对,妹妹说得都对。” “啊?木匠啊?那跟我哥吧,以后毛笔不用买了”莫不同随口说道。 “好,老大我说下计划,到长安后,胖子,和尚们,你们七人跟着我去参军,十三娘,鲁卡卡,豆丁,魏老爷子,还有你们俩,昂昂,俩逃兵跟着我哥,保护好我哥”莫不同指着长安方向“出发!!!哎?韩青和臭屁书生呢?” “昨天就走了”众人答到。 “那我们是不是要分开了?”十三娘问道。 “不会,如果我考取功名成功,我会请命前往边境,落榜的话,我们就直接跟莫不同回合。”盛凌云笑着回答十三娘“不会分开的。” “兄弟俩都好帅啊,笑得好有感染力。”十三娘脸微微一红,心里咯噔了一下。 一行人朝着长安城行进,莫不同感觉自己终于身处江湖,江湖也许就是这么快意,没有负担,没有算计,收下十三人尽然没用一丝犹豫,像是上天安排一般,欣然接受。 “我说,你们六个光头,既然还俗了,俗名叫什么” “我最大,叫智睿” “哦,睿智是聪明,你就是不聪明” “我叫俊杰” “噢” “我叫方超” “我叫曹昌” “我叫余杨” “我叫奇伟” “果然是俗名,真俗” 大家都是第一次听六位大师的本名,纷纷吐槽。 郎平王朝的主宫内,极北之地的九位国家的首领齐聚一堂,他们有一个集体的联盟,名叫月盟。以郎平为首的三个国家与其他六国相隔一道峡谷,三十年间九个国家以通商理由开通了这条峡谷,而真正目的却是为了他们反扑中原,方便相互调兵。月盟计划以郎平为首的三个国家夺下狮驼城,打下中原的一只眼睛,好让中原兵力都放在狮驼城这块肥肉上,其他六国借势进攻直捣黄龙,以最安全的方式干掉中原,可没想到攻破三关后,狮驼城的防守尤为坚固,其他边境的兵力没有减弱反而更强,这一步搞的这个成立了三十年的月盟有些乱了阵脚,但是箭在弦上,怎么会让人轻易收回。 “图利,父辈们花了三十年计划这场战役,你三十天不到,就让我们吃了大亏,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一位梳着冲天辫,身着铠甲的男子气势汹汹地问道,他叫旭卑是六国之中国织嘉国的首领。 坐在中间的男子便是图利,郎祖国的首领,他扶着额头显得有些沮丧。 “我没想到,忠孝帝会这么快反应过来,这原本是可以拿下狮驼城的。”图利解释道。 “只要你拿下狮驼城,或者施压骗取中原皇帝从他处调兵,我们其他六国就可以集体进攻,攻入中原,甚至拿下长安。”又一位首领轻喝道,是六国夜雪国的甘蒙。 “可是我们的兵都快打光了,整整三十天,我的军队都是冲在最前面的,你们调给我的也所剩无几,让我如何舍得再进攻,况且已经拿下三关,这样的战绩还不够吗?到时候他们返攻三关,我如何应对?”图利越说越生气。 “那你就从月盟峡谷出逃到我们这吧,哈哈”一位身材肥胖的首领嘲笑道,他叫伯布,扬丹国首领。 “伯布,你!你说什么?你们一开始就是利用我去试探中原国的吗?”图利脸都气涨了。 “图利你别生气,我们月盟现在一致对外,你不要乱想,既然你没有兵力了,我们再拨给你便是,月盟峡谷打通后,你们三国有什么困难敲敲城门,我们六国就能知道,一定会帮,一定会帮。” “我现在没法再进攻了,就算再调兵给我,我也不会上,要打,你们六个国家打,我们三个国家必须休息。”图利扭过头去摆出一副没商量的态度。 “图利,不要以为没了你们不行,我们只是想以最快的速度吞下中原,老皇帝的情报我们早就摸得一干二净,现在以我们的兵力绝对不虚于他。只是怕到时候出现鱼死网破的局面,近百年来,我们父辈为了夺取他们的土地忍辱负重太多了,绝对不可以再失败,那样面临的不再是被降服,而是灭亡,你懂吗?”旭卑阴沉着脸,可以看出他的野心之大。 “你觉得三关他们是不要了吗?他们在休养罢了,我已经打探到他们开始征兵纳贤了,你们还要我撑到什么时候?到时候别说狮驼城,恐怕三关被夺,三国被灭,想想我就后悔跟你们合作,没想到腐败的中原国还是这么强大,都是假的,都是假的,他们假装消沉,就是为了诱导我们反抗,好吞并我们”图利疯了一般嘴巴开始碎碎念,旭卑走上去就是一巴掌。 “冷静,我的盟友,现在只是开始,如果你真的害怕,下一场战斗我来指挥”旭卑摇了摇图利,用一双坚定的眼神看着图利“冷静,知道吗?” “好!好!我冷静”图利点了点头。 “那好,我旭卑恐怕要借各位虎狼之师一用,操练熟悉半月后,由我来秘密指挥”旭卑转过身面朝大家阴沉着脸,从他那双寒冷的眼睛里可以看到无限的自信和贪婪。 盟会结束后,六位大王准备反国,一位将士走到旭卑跟前“大王,不出所料,中原国真送了大批金银财宝,还说要见您,还好你提前准备了替身。” “哼,我虽然现在只能苟且的活着?但是终有一天会推翻他的统治,中原皇帝看来是有所察觉,借机派使者来打探…真是可笑!你先回去做准备,召集大将们议事,暂时不能让中原皇帝知道我们也参与了战事。” 第三十一章 归去 “皇上驾到~”随着一声太监的高喊,百官入朝。 “寡人要告诉大家一件事,这狮驼城守住了”皇帝脸上带着笑意,可眼神却饱含深意,面对地下的大臣透着一份蔑视。 “皇上英明!!!”台下众大臣齐声道贺。 “寡人想问你们接下来,该如何抉择”皇帝问道。 “微臣以为,皇上应当拍使者前去招降,采用文服让他们停止进攻。。。”一位大臣款款道来。 “只是停止进攻吗?三关不要了?”皇帝打断了他的阐述。 “这。。。”这位大臣不敢往下说。 “这什么这,三关还没夺回来,我们就去谈和,朝廷还有脸面吗?”又一位大臣站了出来。 “哦?何大人有何高见”皇帝又问道。 “回皇上,区区三个小国,微臣认为,皇上应当下令,让我国士兵反攻交舌关,三国之中重翁是最弱小的,所有重翁所占下的交舌关最好拿下,这样就可以震慑其他二国,到时候加以警告,郎祖国和鲜卑国自然会归还郎平关、夫月关”何大人说完后,自以为很是巧妙,等待着皇上的嘉奖。 “然后呢?”皇帝淡淡地问道。 “然后。。。然后我国就太平了。”何大人没明白皇帝的意思,竟有些回答不上。 “太平?知道吗?离高祖建国已经快一百年了,一百年啊,北方那几头狼就这么盯着咱们,爹死了,儿子盯,儿子死了,孙子盯。知道为什么盯着咱们吗?昂?有人知道吗?何大人?你知道吗?”皇帝说着站了起来。 “微臣。。。微臣。。。不知”何大人擦了擦额头,缩起了脖子,听出了皇上的言外之意。 “因为太平啊,他们就想霸占这样的太平,我国地广富饶,人才济济,花费了几代人好不容易建设起来的盛世,他们想花最少的时间就能拥有,你们知道是什么办法吗?”皇帝走到大臣们身边“抢!就是抢!所以。。。被他们抢走的东西!我们拿回来了!我们又算太平了吗?昂?、、、昂?不会的!我的大臣们!他们只会去告诉其他人!快去抢吧!这些人好欺负!”皇帝说得每一句话语都几位有力,充满了威严,吓得大臣们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三关!寡人要夺回来,还要给这些贼人一个刻骨的教训!!!退朝!”皇帝说完,带着侍卫太监走出了大殿。 “皇叔,老师,等很久了吧?”皇帝走回书房,九侯爷和韩文早早等待着。 “皇上,边关能守住,还好有这一纸书信啊”韩文年迈地站起身来,皇帝走上去扶了一把“老师,您坐好!哈哈,寡人也想知道此人是谁,竟能从万里以外就了解到边关告急之情,可惜啊!” “皇上,属臣无能,这柳城县令确实不是写信之人,不过据柳城县令和马官的描述,当日大闹了县衙和盗走了官印的正是同两个少年,甚至他的贴身师爷遇害也跟这两个少年有关,臣觉得两个少年不简单啊,这封信乃是其中一位少年的亲笔,就算是帮背后的高人传达,但这笔迹苍劲有力,浑然天成绝对是名门子弟,而且另一名少年能够在众多衙役下带着同伴游刃有余地逃脱,身手不凡!”九侯王越说越激动,确实,这么多年自己也带了不少学生,有文的有武的,终究没有一个能够让自己满意的,也许是孩子们都太乖了。 “微臣觉得是个人才,说不定在御试中可以见到这个孩子,皇上可以凭借这封书信找到他”韩文笑着说道。 “老师说得是,寡人也有此意”皇帝听到韩文的话,突然有种才子已进囊中的感觉,得意地笑了笑“那接下来的御试,还要辛苦老师了。” “皇上,您这话,微臣可担待不起,微臣都觉得自己已经是老糊涂了,皇上还让微臣担此重任,微臣有说不出的感觉。”韩文说着眼角眯了眯。 皇帝笑了笑拿着信封反复观赏“此人就靠你了。” 韩文告退后,九王爷又开口到“皇上,审问柳城县令时,听他交代,十二年前斩首的盛氏三人中,其中的六岁孩子是被他调包了,真正的孩子跑了。” “这些寡人没兴趣知道了,一个小孩跑了就跑了吧,原本只是想抹掉皇族的污点,寡人也不想赶尽杀绝。” “臣明白,那这柳城县令如何处置”九王爷问到。 “这种事九叔你想办法就好了,寡人累了,想休息会儿。”皇帝说完便倒在卧榻上示意九王爷退下。 “臣告退”。 夜色缓缓压下,长安城外,盛临云一行人原本想找一处草地和大家休息一晚,可恰巧在路边有一处客栈,十三娘拉着大伙走了进去。 “掌柜的!开八间房”十三娘管着所有人财务,原本就是大小姐,生活上从来不吝啬。 “好嘞”掌柜亲自领着众人安排完房间,最后敲了敲十三娘的房间“客官,饭菜小店也可以安排。” “那你安排吧,弄好了,叫我们”十三娘一人住一间房,此时她突然有了一种安全感,想换回女儿家的打扮,关好门窗吹灭了蜡烛… 饭菜弄好后,掌柜喊了一声“小华,小翠,你们谁去把刚才的客人叫下来吃饭了,别惊了其他客人。” 掌柜的女儿应了一声跑上楼招呼大家下来,众人分四个桌子坐了下来,魏豆丁乐呵呵地抢了一个位置。 “走开走开,小孩子,坐你孙子腿上吃。这位子留我哥坐。”莫不同提起委屈的魏豆丁,给盛临云摆好碗筷。 盛临云笑了笑“让豆丁坐吧,我不是很想吃,给我个馒头就行。”说完拿起一个馒头坐到客栈门口。 “嘿嘿,我坐”魏豆丁从魏老爷子腿上跳下,又爬到一边的位置上。 “哥!怎么啦?”莫不同也拿起一个馒头做到门槛上。 “明天就要进长安了,我突然有点紧张”盛临云干笑一下“不知道,我爹当时进长安是什么心情。” 莫不同也不知道说什么,拍了拍盛临云的肩“你爹当年一定没我这么厉害的兄弟,放心吧。” 盛临云看了莫不同一眼摇头笑了笑。 掌柜站在钱柜旁看着盛临云皱了皱眉嘀咕到“真像…”随后又冲着莫不同喊到“小兄弟,要不我再给你俩添把椅子?” 莫不同回头看了掌柜一眼“跟我说话吗?不用不用。你忙你的” 掌柜没再说话,自己算起账来,饭饱神虚,大家吃完各自上了楼,十三娘一个人坐在桌子前,黑着脸“老娘换了身衣服,一个个没人看一眼,还是说认不出老娘了?就算是陌生人坐一边吃饭,也得打个招呼吧!” 第三十二章 来兮 第二日,盛临云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帝都长安城门口,站于城外已经能感受到其中的繁荣昌盛,从城中露出金碧辉煌的高楼可见一斑,城门外车水马龙,人与人之间摩肩接踵。 “听说御江城比长安有过之无不及,哥!到时候我们回去看看。”莫不同兴奋说道。 “人去楼空,看不看都一样,真要回去,得带回点东西。”盛临云迈步走向城门。 “站住!哪里人士?姓甚名谁?”一位官兵拦下了盛临云一行人的去路。 盛临云一惊‘连名字都问?’连忙作揖说道“大人!我们进京赶考,这些人都是我的朋友,所有人都要报上姓名?” 官兵指了指城门边上的一间小屋“看到没?全国各地的人名册,那都有,无论你来自哪里,一眨眼既能查出来,所以别废话,无论从哪个门进都得盘查,除非你是山野僻林人士或者就是奸细。” “我们不是奸细”盛临云回道。 “那就快说,看看你身后的人,一个个都不像正紧人家,那个背着双锤的,待会儿锤子留下,不准带入”士兵不耐烦道“快点,后面还排队呢。” “我们是柳城人士”莫不同上前一步。 “柳城人士”官兵朝着屋里喊了一声,督促里边人查看“还有呢?名字,名字,快点。” “怎么办?妹妹,你杀人了,会不会被查到?”鲁卡卡站在后面小声嘀咕着。 “嘘”十三娘轻声制止。 “快点,只查是不是本国人士,作奸犯科的不用怕,老子本子上没写,你们这样的一天碰到百八十个,快点说。”官兵大声起来,后面排队的人们也开始骂到。 “我…我叫”盛临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自己的姓氏已经不该被存在御江城的名册上。 突然官兵拔刀架向盛临云“再不说,我就抓你回大牢。” 盛临云还是一动不动地站着,眼神很空洞。 莫不同看在眼里,他相信盛临云原本可以有办法应付这个官兵,之所以没有行动,只是想说出自己姓“盛”。 莫不同上前一步“把刀拿开。” “你说什么?”官兵以为自己听错了,竟然敢有人这么跟自己说话。 莫不同吸一口气压抑着心中的怒火,以一种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碎念了一下“要不是我怕坏我哥的事。” “你他么把刀从我哥身上拿开”莫不同突然忍不住,一把掐住官兵的脖子,举过头顶,这下,城门口骚动起来了,人们纷纷躲得远远的。 “围起来~围起来~”被莫不同举在空中的官兵艰难地发出声音,十五个人被官兵们团团围住。 盛临云这才缓过神来“不同!” 莫不同赶紧放下官兵,知道自己上头了,这下好了,还没进城就成罪犯了。 “给我抓起来,咳咳”官兵趴在地上,使劲地咳着,其他官兵冲向盛临云一行人正要动手,一个声音制止住了所有人“住手!” 随着声音抬头望去,一老头站于城墙之上,老头蓄着一撮灰白色的长胡,一双黑色的眼睛深陷在眼窝里,穿着一身精致的铠甲却顶着一头蓬乱的灰白头发,黑黄的脸上印着几处褐斑还有无数的皱纹,消瘦的身子站在风中却显得如此铁骨铮铮,那是经历过无数次战争才能拥有的气质。 “燕老!!!”官兵们纷纷站直身体深深鞠了一躬。 “你们几个,上来。”老头说完官兵们迅速让出一条道,与其说是让,倒不如说是队伍排成一条道具引导盛临云一行人走去,非走不可! 来到城墙上,大家学着盛临云向老头鞠了一躬。 “我叫燕归,不喜欢我的人叫我燕王八”老头一开口大家都乐了,没忍住笑了出来。 “颜老。。。”盛临云刚想开口,燕归就打断了他“你们不用跟我套近乎,我在问你们话。” “你们几个来长安做什么?也就你看着像读书人。”燕归指了指盛临云。 “噢!小生进京赶考,这是我的乡试凭书”盛临云从怀中掏出凭书递了过去。 “莫临云~呵,还有尹智凤这老小子的签字,刚刚为什么不拿出来啊?”燕归看完还给了盛临云。 “小生确实有不便”盛临云干脆回答道。 “不便就不便吧,我对读书人没兴趣,你呢?”燕归又指向莫不同。 莫不同有些惊讶“我?我就跟我哥一同来,顺便来参军,他们几个也是,都是我哥的保镖。”指了指十三娘们,莫不同不明白老头对自己感兴趣作甚。 “你跟燕南什么关系?”燕归又问到。 “啊?燕南是谁?”莫不同没听懂“我不认识。” “好吧,你们下去吧,你参军就报我名字,看着身手不错。”燕归挥了挥手让大家离开。 盛临云到时候注意到了,燕归时不时看向莫不同的腰部,不太清楚在注意什么。 “哥,这老头什么毛病”莫不同好奇地问了一声。 “他一直盯着你的腰部看,除了匕首也没其他什么东西”盛临云回答道。 “师父给的匕首,被他发现是好东西了?”莫不同摸了摸腰间的匕首。 “不清楚”盛临云也有点琢磨不透。 “会不会是那老头斜视啊?”莫不同突然蹦出一句话。 “不猜了,先去报名”盛临云深吸一口气,大步下了城楼,走向帝都最繁华的街上。 “华光满路,何限九霄”看着街上的景象盛临云忍不住称赞到。 大家都是第一次进长安,各种雕车玉路,红墙绿瓦引人目不暇接,金翠耀日,罗绮飘香,新声巧笑于柳陌花衢,按管调弦于茶坊酒肆,也许再大的灾难也不会影响到这里。 “燕老!那伙人放心吗?”一位统领站在燕归身边问到。 “放不放心不重要,南儿的事,可能跟他们有关,你还是派人跟着吧”燕归背对着统领,看向远方。 “是”统领应声离开。 “南儿啊,我这个老头不要也罢,燕儿还担不起大任,你到哪去了!”燕归沧桑的眼里突然多出一丝担忧。 第三十三章 青松 盛临云一行人来到桃李院的御试报名处,登记了乡试凭书后,闲着无事决定去青松营看看,青松营是专门负责征兵和训练的营帐,只要是新兵入伍后必须进入青松营训练,经过层层选拔,挑出尖子和孬种,只要能力足够,最后的选拔赛,新兵可以凭借自身实力接任各类军营的百夫长、十夫长、帐领、普通士兵、然后就是后勤和火头军了,想要往上爬就得有那层关系或者凭时间和战功往上升。 身处太平盛世,想在军营里熬出头是很难的,可现在不一样,上阵杀敌屡建奇功的士兵别说千夫长了,如果真有本事刀统、甚至是副将都是自己的囊中之物,虽说过惯了太平日子,许多人不愿意投身于军中,可既来之则专注之,大部分人都是胸怀壮志的,特别是从老一辈人口中听说了一些战争故事或是驻守边关的英勇事迹,让一些年轻人变得尤为热血。 青松营外早就排起了长队,每个地域都有自己的趋势,有些地方整编队伍靠强制性,有些地方却挤破头皮想获得这个机会,人们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 看着如此长的队伍,莫不同沿着人群找到了征兵台,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于是凑了上去。 “长官,我想问下,这参军有什么条件吗?”莫不同对着一位站岗的官兵问到。 “能有什么条件?领了银子,进去训练就行。”官兵随口说道,军资站得还是蛮标准的。 “这么简单?什么人都能参加吗?”莫不同又问到。 “当然不能啊,每个人入伍都会盘查户籍,奸细当然不能进,你是外地人吧?外地人只要有户籍记载,这也能查到,快走开,头儿不让我们随便说话”官兵说完就没用再理会莫不同。 莫不同回到盛临云身边“哥,你说我失踪六年了,柳城早就把我除名了吧?我现在是不是也没有身份?” “要不我们再去找一次那位燕老?大家的武功做小兵浪费了”盛临云也有些为难了。 “哥,要不。。。嘿嘿”莫不同突然奸笑到。 “这是军营,你被抓到可就麻烦了”盛临云一眼就看穿了莫不同的想法。 “没事,我晚上来”莫不同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 接近三更天,莫不同悄悄地回到青松营外围,此刻他刚刚甩开跟了他一天的神秘人。 “从进城就一直跟着,小爷的轻功是你能跟的吗?”莫不同观察一会儿后发现已经把人甩开了,决定进入青松营再做一次“判官”。 “这皇帝老儿就是不嫌麻烦,全国得多少人啊,每年都做盘查,就为了记本本,到底图什么”莫不同白天已经观察过户籍名册的帐营,现在大家都休息了,准备把自己和安胖子们的资料在户籍名册上弄些手脚,免去日后盘查的麻烦。 三下五除二,轻松搞定后,莫不同刚飞出青松营就被一位男子偷袭,一个灵活的闪避,莫不同避开了朝自己砍来的大刀。 “小贼儿,跟你爷爷这么久,就为这么一下子?”莫不同开口嘲讽到。 “你们一行人果然是奸细,待我将你捉住,给我乖乖交待你们的目的”神秘人再次冲向莫不同。 “你是那个燕王八派来的吧?”莫不同轻松得闪避着神秘人的大刀,饶有兴致地盘问起来。 “哼,看来真的是奸细,连我的身份都知道,更不能放你走了”神秘人大呵一声,速度和力量都开始有所提升。 “别费劲了,小爷你打架从来没事输过,既然你是军方的人,那我就不伤你了,拜拜了您勒”莫不同一脚踹飞迎面而来的神秘人,随后消失在密丛中。 神秘人被踹出好几米,失去平衡倒在了地上,狠狠地骂了一句娘“瓜娃子,说好的不伤老子呢,不行!不行!赶紧向燕老汇报。” 长安的客栈早就已经满了,国家发布公告,城中的所有店家,学堂一到晚上必须接纳前来长安应试的学子,盛临云一行人便在一间明月书院住了下来。 “哥!哥!”盛临云合上从别人那借来的书,为莫不同开了门。 “都办妥了吧?”盛临云问道。 “办妥了,哥,你猜到了,跟踪我们那人就是燕王八的,你说他有什么事不能当面说,还派人跟踪我们,刚刚那人还说我是奸细,要抓我回去,可惜功夫太差。”莫不同一口气说完,给自己倒了杯水。 “我们身上能有什么秘密?”盛临云还是想不出来。 “会不会是韩。。。韩。。。那俩兄妹,叫什么来着”莫不同喝着水,含糊说到。 “韩艾韩青”盛临云回到。 “对!”莫不同放下杯子指了指桌子“韩艾青兄妹,他们俩说过自己有势力,说不定就是听说我们干过坏事,让官兵注意咱们。” “应该不会,韩艾不像是这样的人,而且燕老一见面就问我们燕南这个人,想必第一眼就发现我们身上有什么秘密。”盛临云说着又咬起了手指。 “先睡吧,这些日子咱们多在京城走走”盛临云不喜欢无端揣测,那样只会束缚自己。 “有点激动,师父教我的一身本领终于有用武之地了”莫不同自从进长安以来,全身心都处于兴奋状态,现在为了一直保护盛临云,他忍耐着。 “不同,我不懂武功,但是我想我能帮助你在战斗时,学会最大化利用自己的身体这件事,不过目前没有办法,以后你上了战场切记不要过于兴奋,多一寸劲就多一份命,一定要记得掌控自己的体力。”盛临云担心到。 “放心吧,我会留着力气逃命的”莫不同用胳膊顶了顶盛临云示意不要担心自己“睡吧”。 第三十四章 明月 如今的狮驼城一片混乱,原本夺回三关只是时间问题,可没想到以郎平为首的三个敌国在修整数日后更为猖狂,时不时来到狮驼城下叫阵,尽然没有一丝怕意,燕青原本想要在奏报中提起此事,却被军师伯丕拦下了。这个伯丕是个自视清高的角儿,皇帝派精兵前往狮驼城时,他也跟着军队来到此处,为了展示自己的御兵之术,丝毫不顾及士兵的性命,表面上每次都会击退敌军,可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每场战争都是以多换少,而且对方是在用实战练兵!打不过就跑,利用这种方法窥探我方的军情资料。而伯丕每次战斗后,命人只提战胜,不提战损,这大将们有的不敢提,有的为了领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手底下的普通士兵也只管拼命战斗,不过这些种种都被一个人看在眼里,这个人就是狮驼城的常驻军师安户,安户级别没用伯丕高,他自然不敢多说什么,可是同样是靠脑子吃饭的,不说,并不代表没有心思。 御试的日子越来越近,皇帝在宫中有些按捺不住自己,原本'清理朝堂'只是他心中的一个设想,可这军资吞没案犹如一股甘泉源源不断地刺激着原本即将搁浅的思想,他愈发明白,这些世袭的官员已经用不得了,求贤若渴啊,凭借这场战争他想重新洗牌,编制自己的权臣… 虽说边关的奏报每日都送达到皇帝手中,可他已经无心再阅,这一日他决定亲自到城中走走,瞧一瞧自己的天下,即将囊括的才子贤能。 没有精心布置,皇帝换了一身简素的外衣,带着文人装扮的贴身白护卫出了皇宫。 “寡人多久没像这样出宫了?”皇帝伸了伸腰问一边的白护卫。 “微臣任职以来从未有过”白护卫回到。 “寡人每次出来阵势都大,没想到自己走走反而轻松,带路,专挑学生多的地方去。”皇帝撑开扇子踏步而去。 白护卫站在原地朝着各个方向打了几个手势后跟了上去。 十三娘一大早就忙活起来了,又是买早餐又是请裁缝,这些天跟着盛临云兄弟俩,感觉重获生一般,特别是莫不同,她好像是喜欢上莫不同了,只要站在他旁边就有久违的安全感,要是让她知道莫不同才十二岁估计会觉得羞耻。虽说莫不同始终没关注她的穿着,可她还是坚持每天换一身衣服。让她感到气愤的是其他几个人从头到尾张口闭口“十三娘”,安胖子居然还管她叫二姐头,被她赏了一脚。 “不同!大家来吃饭啦。这第一批出笼的早餐都被我买来了”十三娘敲了敲莫不同房门。 其他人闻声就出来了,自顾自吃了起来,盛临云和莫不同则怎么叫都叫不醒,昨晚睡得太迟了。 “真是的,你们几个少拿点,待会儿他们俩不够吃了”十三娘走过去敲了一下安胖子的手“你少吃点,减减肥,这么大块头上战场会成靶子的。” “嘿,以前怎么没让我少吃啊?见老大英勇就把我踢开”安胖子很不满。 “行行行,给你给你。我再去买点”十三娘被说的有点不好意思,又看了看莫不同的房间害羞的笑了一下。 皇帝走在长安城的路上,看到这满城的书生眼里尽是贪婪“都是寡人的贤臣,这场战争简直就是造化。” “嗨嗨,别挡道,走一边去,这么宽的路,硬是站中间,你以为是是谁啊”突然一只手推了皇帝一把,皇帝回头看了一眼,瞬间制止住了一旁准备拔刀的便衣侍卫,然后二人让到了一边。 “少爷,您请”推人的正是一名家丁,此刻他正弯着腰,陪着笑脸,连同几位保镖为一位身着华丽的公子哥开道往书院里走。 “这天下人的路,天下人走着,还分三六九等吗?”人群中走出一位身穿黄色长袍的书生。 “行啦!瞧着人多,想显摆自己吗?快给我家公子让开”家丁有些不耐烦,也许是碰到太多想到出风头的人了,结局都已经在他意料之中。 “学生许山高,敢问阁下身体有何不便吗,需要左右其他人为自己开道?如若是办公开道情有可原,可阁下一身便衣也不像是官员呐,就有点强人所难了”书生正是许山高,和许江远来到长安城,随后入住明月书院。 “来人啊,别跟他废话,丢走”家丁也不废话,既然眼前的人不识趣,那就让他哗众一次。 一位壮汉径直走到许山高面前,刚想身手去抓衣领,不知被何方飞来的石子击到了麻经“哎哟哟哟!”算得他顿时缩回了手。 “主子!有高手”皇帝身旁的便衣侍卫顿时警戒起来。 皇帝环顾了一下四周没发现什么可疑人“无妨。” “嗨!!!谁偷袭我家公子的保镖?”家丁单手叉着腰,指着许山高又看了看周围,可把他威风坏了。 “山风!”这时家丁后面的主人说话了,却时刻保持着一种清高的姿态。 “小的在,主人!我马上就摆平”家丁点头哈腰走了过去。 “我可不想跟这群野夫呼吸同样的空气太久”家丁的主人开口道。 “所有人给我上,挡道的都丢一边去”家丁话一说完,几位保镖全都朝着许山高扑去。 “啪啪啪”又是几颗石子分别打中保镖的各个隐晦部位。 “哎哟~我滴姥姥…”几位保镖扶着垮全都趴在了地上。 “这…这…这”家丁有些不知所措。 “我受够了”家丁后面的主人开口道“我乃镇远董曳将军的远房侄子钱红包,今天老子有兴趣,出来逛逛,可别把我惹恼了,刚刚是谁暗算本公子?是不是你?黄衣服的小子。” 许山高看到人家点名问自己,摇了摇手里的扇子默不作声。 “嘿,挺大的架子,问你话,还给我装聋作哑,刚刚不是挺能说的吗?老子告诉你,这长安城的路除了皇上能随便走,其他人我叔父想让他滚蛋,就让他滚蛋。”钱红包拿着手里把玩的玉簪点了点许山高的肩。 许山高也不生气开口说道“我虽是第一次出远门,到是头一次听说将军不守国门,专管大马路的,未免太掉价了吧?” 许山高的话引得周围书生哗然一笑,皇帝也觉得风趣对着一边的侍卫说道“这一帮读书人呆在一起就是有意思,对了,这钱红包寡人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白护卫回复到“他是董曳将军小舅子钱鸿翔的儿子。” “噢!”皇帝明白了“难怪,这董曳将军带兵还行,却没有慧眼,身边尽是些惹事的主,一会儿回去后,你把这个红包从御试的报名册上除了吧,噢!对了,偷偷划掉,免得韩文觉得我干涉了,到时候以为我不信任他。” 钱红包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哈哈,你知不知道你这句话传到我叔父的耳朵里,你会是什么结果?别说我叔父。就他手下的统领直接能派人把你这脑袋从你身上拿开…” 这时家丁制止了钱红包“公子!别说了,这是长安,不是庐州城,这话传到皇上耳朵里可不好。” “我们都听到了”这时众人起哄到“董曳将军这么牛气,皇上都不敢违法乱道,董曳将军却可以草菅人命。” 钱红包尴尬的拿玉簪指了指周围人“我这是吓唬他,不过你们听清楚都别惹我,不然没好果子吃。” 许山高整理了一下衣服准备离开,却被钱红包叫住了“站住,出完风头就想跑啊?告诉我,偷袭我保镖的是谁?这些可都是我叔父从常青营给我挑出来的,你这是袭军之罪。” “许某…”许山高故意拉长了声音 “嗯?”钱红包凑了过去。 “不知道!”许山高嘴里蹦出三个字,轻摇着扇子一脸无辜。 钱红包面部狰狞起来,看来是气得不轻,这升天的鸡犬能耐不大,度量小的出奇。 许山高深吸了一口气,淡淡说道“这位公子,我看你养尊处优惯了,不得不提醒你,这是在长安,就算你的叔父能一手遮天,可长安城是天子的脸面,你叔父敢打皇帝耳光吗?我没空在这陪你玩,天下路天下人走得,天下事天下人管得,如果有一天两样都不得好,那说明这天,得翻一翻了,读书已成为弱冠,岂可虚度到白头。告辞!” “好!!!说得好!”许山高的一番话说到人所以壮志青年的心坎里,钱红包也是学生,他明白其中的意思,看到一双双灼热的眼神盯着自己,他有些心虚了,于是甩了甩袖子“走走走,废物,这种穷酸地儿,我也懒得参观,回我的将军府。” 众人看着钱红包灰溜溜地离开,纷纷起哄,也有一些喜交朋友的人朝着许山高追去。 “…” 第三十五章 洞察 “这年轻人不错,不知道能力如何,要是榜上有名,寡人一定重用他,走吧!去别处看看。”皇帝继续走在学府路上,这到处都是青年才俊让他自己都觉得年轻许多,脚步很是轻快。 贴身的白护卫一边跟着,一边朝着周围的便衣侍卫打手势,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回应看到刚刚打石子之人,让他十分不安。 “行啦!要动手,估计你们也拦不住,废物!父皇明面上留着你们几位给我,谁知道暗部有多少死侍,给寡人快点找到许江远,他手上一定有很多秘密。” “是!” “等等!刚刚那…”皇帝突然停下脚步。 白护卫轻声说到“是明月书院。” “二哥…”皇帝眼神突然黯淡了下来“走,回去看看。” 二人再次回到明月书院门口,学子们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皇帝仔细找了找许山高发现已经看不到身影了便径直进了书院。 此刻盛临云和莫不同二人恰巧起床坐在院子里闲聊。 “我说哥!你想出来了吗?燕老为什么跟踪我们?想不出来,心理硌得慌!”莫不同在一旁打着拳,盛临云则坐在石凳上打坐。 “我…想不出来,不过如果靠猜的话,那一定是跟师父有关了。” “有道理,师父绝对是个惹事的主,那燕老平白无故放我们进城,而且还问些我们不知道的事,其中一定有误会。”莫不同的一招一式都被不远处皇帝的贴身侍卫看在眼里。 “主子,刚刚应该就是那人丢的石子”侍卫说道。 “是吗?过去看看,还真是藏龙卧虎”皇帝很有兴致。 莫不同注意到二人朝自己走来,收势后提醒了盛临云“哥,我们好像被人盯上了,又有人来了。” 盛临云一个转身,皇帝二人已经走到跟前了。 “小兄弟,武功不错啊?”皇帝开口道。 莫不同眉毛一跳“你谁啊?” “方才不是你出手教训了富家公子哥吗?怎么一会儿就忘了。”皇帝说笑到。 “刚才?我在睡觉,这才刚起来呢”莫不同回答得很干脆。 皇帝听完看了一眼白护卫,白护卫有些心虚,低下了头。 “真不是小兄弟干的?”皇帝又问了一遍。 “不是不是”莫不同摇了摇手。 “你耍的这套拳法虽说普通,但是你打出的一招一式都蕴含暗劲,力量无穷,想必功夫了得。”白护卫为了证明自己没有乱说开口说道。 “对!没错,我天下无敌,怎么你们俩也是做山贼的?要认我做老大吧”莫不同找了个地坐了下来“你们俩看着比十三娘他们有钱多了,抢了不少人吧?” “大胆!竟敢说…”白护卫刚想发火,被皇帝示意闭嘴。 “我只是想见识见识我朝的学子风采,所以在各个学院走动,刚刚看小兄弟身手不凡,堪称文武双全,想认识一下。”皇帝丝毫没有架子。 “我没读过书,我只是陪我哥来考试,然后去参军,做大将军,好了,我们已经认识了,走吧走吧,别再跟踪我们。”莫不同挥了挥手。 皇帝笑的更灿烂了“原来兄弟二人各怀才能,哥哥怎么看着年纪更小。” 盛临云听到再说自己,身体前倾了微微一点头“舍弟从小习武所以比较壮,学生才十二岁略显单薄。” “才十二岁?”皇帝心头一惊敲定手中的扇子“拿到乡试凭证了?” “嗯”盛临云谦虚地答到。 “哈哈,人才!人才!想必艾儿也不过如此。你叫什么名字”皇帝大喜。 ‘艾儿?韩艾!’盛临云立刻想到了韩艾,对面前二人立马产生了好奇‘一个文人时不时用武将握铠刀的方式,摸着柳燕剑的刀柄,应该是个武将,这么提防周围人?这可是在天子脚下,害怕什么呢!’ “哥,你看,庐州那家伙的弟弟”突然莫不同看到了什么,打断了皇帝与盛临云的对话。 “是他!”盛临云喃喃道。 皇帝眼前一亮,这不是刚才帮自己“解围”的许山高嘛,他自己又出现了,只见许山高径直走向这边,身边伴着三两个书生。 看着皇帝的眼神,盛临云有些摸不着头脑,又将心头的想法抹去,如果眼前这老人是皇帝,他怎么可能认识一位隐居的书生?而且表现这么强烈的热情。 可没想到的是,许山高走近后是向盛临云打招呼。 “前些日子,不知道兄长如何冒犯了两位,今天许山高在这里赔不是了,如果有什么困扰,在下会弥补。”许山高缓缓说道,变现得落落大方。 莫不同率先开口了“没有,没有,那是还不是你哥他抢皇榜后,我追不。。。” “不同!”盛临云立即打断了莫不同的话,他猛然想到,那日推断出许江远一定是朝廷中极度重要的人,如此退隐一定不方便他人知道,而站在一旁的老人说不定就是身处高位之人。 于是,盛临云选择带着莫不同暂且离开,在场的人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许山高更是摸不着头脑,反复斟酌自己刚刚的话语并没有觉得不妥。 皇帝起初也有些不悦,盛临云的呵斥吓到了自己,没人敢在自己面前这么说话,随后又缓和下来‘这学生之间怕是有什么过节,年纪小的人,倒显得小气了。’皇帝想要调解一下,可盛临云已经走远了。 于是,皇帝决定想请眼前这位帮自己“解围”过的书生吃顿饭,好好了解一下这非贵族出生的学生有何不同之处。 “还记得老夫吗?”皇帝开口道。 “记得,老先生也是来赶考?”许山高面带微笑,一言一行很有风度。 “老夫是长安人士,刚刚谢谢你帮忙,有时间吗?带着你的朋友们跟随老夫去喝一杯?地方随便选。”皇帝所散发出来的气质让人无法拒绝。但是学生就学生,轻狂和玩笑都是他们的代名词。 “哎,老先生,您是长安人士,听说城里有一处高楼,名叫醉仙楼,非皇亲贵族,身居高位者不能进啊,您能带我们去见识下吗?”一名书生玩笑道。 “对呀对呀,之前想进去,却被赶出来来了”又一名书生说道。 “说了随便选,走,跟着老夫”皇帝走在前头,书生们一听表现得很是兴奋,这远离家乡来到长安,多少也是想见见市面的。 许山高还在回忆刚刚的对话,自己的言行并没有不妥的地方,紧接着就被大家簇拥着跟在皇帝身后。 第三十六章 危机 这醉仙楼是长安城内除去皇宫外最为奢华的建筑,而它背后的财主就是皇帝的亲叔叔——九侯王;但是很少有人知道这件事,达官显贵们只明白,这是个烧钱的地方,但是烧得钱能够让自己做上一回神仙,至于背后是谁,大家也不愿意去讨论,因为都明白,这地儿皇族供着。 明月书院内,盛临云和莫不同仓促地回到屋中。 “哥!怎么了?”回到房间后,莫不同才说话。 “那人可能是皇上”盛临云扶着额头,显得非常难受,呼吸有些急促,瞬间跪了下来。 莫不同连忙扶着“哥,你如果想的话,我现在就去把他杀了。” “不用…”盛临云控制着自己发抖的身体,眼泪不自觉留下来了“我原来一直把家族的事埋在心里,什么天下为重,我刚刚真的好想扑上去将他撕烂。” “我这就去”莫不同转身就冲了出去。 盛临云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不同,回来”。 知道已经来不及了,盛临云也冲出了房间“不同!!!”院子里的人被盛临云的叫喊声吸引住了,发现他眼角正挂着泪水缠着屋顶四处张望。 “这人怎么了?” “不知道,还没考就疯了?” 不顾着旁人的唏嘘声,盛临云继续喊着“不同,回来!不同!”一边喊一边上了街。 十三娘和安胖子几个人刚从街上回来,就看到盛临云一脸着急的在找着什么。 十三娘将怀里的东西丢给原本因为提着东西快支撑不住的安胖子,朝着盛临云跑过去“怎么了?临云!不同怎么了?” “都怪我,你快点找到他,不然就完了”盛临云脸部开始因为着急变得通红“他怎么就这么鲁莽…都怪我都怪我乱说话。” “他到底怎么了”十三娘情绪也被带动起来,急的两腿直蹬。 “你快点找到他,可能就在屋顶上”盛临云自然不会说出莫不同要去杀皇帝的事。 十三娘也属于急性子,既然说不清,一个挺身飞上了楼顶,四处张望起来,惹来路上一大片行人的注意。 “这姑娘胆子真大啊,在长安城乱串” “估计是哪个公子哥的保镖丫鬟,这么不懂事,不知道这城里的规矩吗?” “姑娘快下来,这城里飞不得,会被当成坏蛋抓起来的!” 十三娘的行动自然也吸引到了陪着皇帝一起出宫的,大内侍卫的注意。 醉仙楼内,皇帝跟一帮学子聊得正欢,一位侍卫走了进来,附身在白统领的耳边轻声说道“头儿,有个姑娘在城里闹事,朝着这边飞来了。” 白统领挥挥手示意让他下去,顺便轻声说了一句“别打扰到主子。” 此刻的莫不同不知身在何处,十三娘心里的想法很简单,飞上高的建筑物自然能看到人了,可她万万没想到现在自己却被一群捕快追着跑。 “前面的姑娘,速速停下来,你已经触犯了长安城的治安总纲,再乱来,我们可不客气了!”一群黑衣捕快紧跟着十三娘。 十三娘显然有些慌了,没想到这样会引来一群捕快的围剿,她落在一处房顶“各位捕快大哥,我不是坏人,我朋友走丢了,所以…所以想飞得高点,好找人。” “这些话回衙门去说,你已经触犯法律,必须带你回去。”不知何时,十三娘身后已然站着三个人。 其中一位捕快缓缓靠近十三娘“皇上就在这脚下醉仙楼中,这女人保不准就是刺客。”一边思考一边靠近十三娘。 十三娘这才发觉自己已经被人围住,这场景多像当初杀人时被追捕的画面,只不过现在想抓自己的可不再是为了领工钱而当捕快的三流刀客了。 她抽出腰间的鞭子,谨慎地关顾四周“我朋友没有找到,不会跟你们回去的。” 捕快的头领举着两个手指微微一动“拿下,不要打扰到醉仙楼里的客人。” 围绕着十三娘的捕快一同发起了进攻,朝着十三娘砍了过去,十三娘一挥鞭子,将一个方向的捕快打落在了屋顶,随后突破了包围,朝着远处的屋顶飞去。 “还敢拘捕!很好,杀鸡儆猴,免得日后还有考生闹事。不在醉仙楼,本捕头可就不客气了。”捕头自信地拔出佩刀,朝着十三娘跃去,速度可比滑翔快多了,看来是想速战速决。 就在捕头要接近十三娘的一瞬间,一只袖箭从远处射向了他,被他瞬间接住“还有同伙?”瞬间袖箭射来的方向,捕头的目光瞬间锁定到了一个人身上——鲁卡卡! 眼前的一幕让盛临云明白,自己惹祸了,这么短暂的一瞬间,让自己的兄弟朋友,全部陷入绝境“冷静!临云”盛临云闭上眼睛喃喃说道。 一声响亮的破碎声将盛临云拉出迷茫的思考中。几乎一瞬间全城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远处的酒楼之顶——醉仙楼。 正在吃饭的皇帝这才注意到楼顶的动静,两眼的怒火让一旁的白统领感到寒意,身体一哆嗦立马附身告诉皇帝,自己手下传来的情报。 “要你何用?刺客就在楼顶?”皇帝愤怒地骂道。 “启禀皇…主子,我这就去看看”白统领作出一个手势后,瞬间从窗外飞进来数人,将房间围住,自己朝着窗户冲了过去,单手一抓窗口,利用惯性将自己往上上一甩瞬间飞向楼顶。 这时一位侍卫冲了进来,准备找白统领,可是发现只有皇上在“白…白…皇上!” 在场的几位书生包括许山高惊讶无比,随即跪了下来。 “快说,外面发生了什么。”皇帝皱着眉头开口道。 那个侍卫立马回到到“启禀皇上,一刻钟之前一位女刺客在城中来回穿梭,随后八合门的燕捕头准备将其抓获,可那刺客轻功实在了得,现在都没抓住。” “刚刚那声巨响怎么回事?”皇帝问道。 “巨响…巨响…”侍卫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显得很尴尬。 “说”皇帝拿起一个酒瓶砸在了地上。 “原本燕捕头还在跟女刺客周旋,可不知道哪来蒙面毛贼的天生神力,将燕捕头一顿乱揍,又将燕捕头打飞砸在了醉仙楼的楼顶。” “随我出去看看”皇帝走出来房间,房间外早已戒备森严,同行的书生们有些慌了神。 第三十七章 天罗 众人跟随皇帝来到楼下,放眼望去,就在一处高楼顶上,一男一女背对而站,女子便是十三娘,手中拿着一根细长的铁鞭,脸上缺洋溢着笑容。而十三娘身后站着一位带着面罩的人,应该就是将燕捕头打飞的“毛贼”了。 皇帝很有兴趣,他心里并没有感到紧张,因为他一眼就看出那个蒙面男子的身份,他见过,就在刚才的明月书院。 “那个十二岁书生的弟弟…”皇帝轻声念到“是刺客的话,早就刺杀寡人了,哪还需要弄这么大动静。寡人倒要看看,八合门是不是养了一群废物。” 十三娘脸上挂着笑容一边警惕四周的侍卫捕快,一边扭头对着身后的莫不同说“你到哪去了,我看你哥急的都哭了,别告诉我你就为了买个面具。” “什么嘛!我哥的仇人出现了,我刚刚想去报仇的,结果就看到你被人追,你好歹跟我一样隐藏一下,好了!现在全城人都认识你了,就算跑了,你也没法呆长安城里了。”莫不同小声地发出声音,他明白围捕自己的人里一定有高手。 白统领也认出了莫不同,他没有出手,只是站在醉仙楼的楼顶远远看着,顺便看看燕捕头有没有大碍,随后抱起燕捕头,飞下楼后,将其交给衙门的人,回到皇帝身边刚想开口。 “我们看着就行,那孩子如果能跑了,就别为难他,以后说不定真能当寡人的将军”皇帝脸上的怨气消散了,反而有些笑意。 白统领不敢揣测皇帝的意思,安静地站在一边。 皇帝身后的书生们反倒不自在了,刚刚还开皇上玩笑呢,这下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反倒是许山高一脸兴奋地养着脑袋,嘴里淡淡地念到'这长安城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捕快已经聚集的越来越多,从开始的六个变成了二十几个,原本在场的大内侍卫随着白统领的指示也离开了作战现场。 “你们两个,原本只是触犯治安法,但是伤了燕捕头,那是死罪,乖乖投降留个全尸,还是想被乱刀砍死。”一位身着金色燕服的人出现了,衣着胸前纹着一颗巨大的狮头,腰间配着凯刀,满脸胡须快遮住了眼睛,但是其中射出的威严丝毫不减。 “你谁呀?”十三娘叉着腰叫嚷起来。 “你收敛点”莫不同在身后说道。 “哦哦,你来了,有你在,我就是不害怕。”十三娘吐了吐舌头。 “喂,大金衣,我们刚刚没下重手,放我们走吧”莫不同转过身来对着那个金衣捕快喊到。 “哼!哈哈…哈哈哈…年轻人真爱说笑,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长安!天子脚下,谁都得在这乖乖的,你们俩倒好,在天子脚上飞来飞去的,还损坏了醉仙楼,那可是王爷的地盘,我才不管燕捕头怎么样呢,废物!”金衣捕快说完拔刀一跃而起朝着莫不同所在的楼顶砍了过去。 “这城里人不学乖啊,在空中多容易被打中”莫不同瞬间踢出一片瓦片,对着金衣捕快的脑袋就是一击。 “我可是八合庄八大金衣之一的流风,收起你们的小伎俩,既然要打就来点真本事。”金衣捕快一刀将瓦片砍碎,继续站着莫不同砍去。 “唉,十三娘,你先走,不然真坏了我哥大事了。”莫不同抽出腰间的匕首迎着金衣捕快一跃而起挡下了他的攻击,二人瞬间撞破屋顶落进了楼内。 “不同没事吧?”十三娘有些着急。 “没事。快走,去保护我哥。”楼里传来了莫不同的声音,看来应对得很轻松。 十三娘看了看周围剩余的捕快,也转进了楼顶的大洞。 周围的捕快一看,大叫“不好,快去帮流捕头。”一股脑也钻了进去。 这下全城的人发现什么都看不了了,爱凑热闹的人们开始汇聚到那座楼的附近。 十三娘将所有人引进了楼里,随后飞快的躲藏起来,捕快们找不到人只能冲上去帮助金衣流风。莫不同独自对战二十几个捕快,流风原本想单独抓住莫不同,可几回合下来发现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于是开始指挥起来“所有人,今天不要放跑他,不然都发配充军。”万众属目下的对决如果败了或者让他们逃走,对于流风和衙门乃至八合庄来说都是一种侮辱。 “各位大哥,我们真不是坏人,只怪我朋友不懂事冒犯了你们,能不能行行好?”莫不同在二十几人里来去自如的穿梭着,显得很是轻松。 流风立即指挥所有人散开,思考起来‘对于眼前的人而言,他只要顾及自己就行,而我方都害怕伤到自己人畏手畏脚的。’ “每个人守出此楼的一个出口,拿命给我守住!从谁那逃了,我就把谁阉了!多余的人掩护我!”金衣流风手心已经开始出汗了。如果今天莫不同跑了,他的前程基本上就是零,甚至为了洗刷这场侮辱性的对抗,上头会往他身上冠上“故意放走刺客”的罪名,朝廷绝不允许“无能”!!! 百来个回合下来,有些捕快已经开始体力不支,轻微地喘着气,楼外人声鼎沸,估计已经将此楼围得水泄不通。 “老大,再叫人吧”一位捕快说出了在场捕快不敢说的话。 “你出去吧,明天以后别让我在长安城看到你”流风平淡地回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捕快连忙解释。 “不用明天,马上!不然你就是我的敌人”流风瞬间又冲向了莫不同。 莫不同也一改往常的轻松模样,时刻警惕着周围,面对几十人的进攻,他的体力也已经损耗了许多。 “我真不是坏人!”莫不同避开流风一记砍杀后跳到了更高一层。 “不重要了,我是官,现在的立场,在外人眼中,你就是贼,所以你必须跟我回去”流风也收起了狂妄的口气,不想浪费丝毫体力。 “这就是朝廷的风格?尊严至上吗?”莫不同想到盛临云的遭遇,感觉两者有些相像。 “多说无益,想跑,从我身上跨过去”流风跳起来,朝着莫不同扑去。 “你打不过我的,就算你们一起上,我如果要坏人,你们早就被我杀了。”莫不同没有躲避,用匕首挡住了流风的大刀,一脚将他踹回最底层。 “并不是杀人放火才是贼”流风强忍着疼痛,站了起来,捕快们想上去搀扶被他推开了“目无法纪,对抗执法,扰乱朝纲者,杀无赦,我打不过你,但是我绝不会丢了八合阁,丢了朝廷的脸面。”说完流风再次冲向莫不同。 “我不会杀你的,你不用以死相搏,我也不会跟你回去,所以,我真的不陪你们玩了,接下来再挡我的人,我亲自阉了他。”莫不同又是一脚将流风踢下了地面,随后朝着一面有捕快把守了窗户飞去。 “让开,小哥!”莫不同紧握着匕首朝那捕快刺去。 那名捕快握着大刀准备抵挡,却轻松地被莫不同卸下手中的刀,随后被击倒在地,可让莫不同没想到的是,那名捕快倒地后狠狠地抱着莫不同的左脚,任凭莫不同如何挣扎也不放开。 “你放开,不然我用匕首你在你背上画个大窟窿”莫不同行动被限制,想到破窗而出显然不可能了“你到底放不放。” “恶贼!你休想逃走”那名捕快紧咬着牙齿,越抱越紧。 被人叫“恶贼”,莫不同突然有些恍惚,自己没犯大错啊?只不过击飞了正要砍向十三娘的捕头。 “你用不着这么拼命吧,我要是恶贼,你可真就死了”莫不同无奈地甩着脚。 流风一见这形势又从地上爬了起来,朝着那名捕快喊到“呵呵,好样的,如果过了今晚,我还在八合阁,我让你小子也进八合阁,做我徒弟。” “受死吧,所有人!结天纲网!”流风从腰间掏出一捆绳索,向空中一丢,绳索散成网织状,在场的捕快各抓一边朝着莫不同盖去。 第三十八章 地网 莫不同终于有些慌了,这脚下的人一定杀不得,可自己也动不了了“完了,被人揪辫子了,死马当活马医吧”莫不同紧握匕首,想试着割开这铁丝做成的网。 “嘚”一声清脆的铁丝断裂声让莫不同脚下的捕快注意力瞬间转移,松开了双手,莫不同乘机冲出了窗外。 大家都在注意着最后的成果,可没想到,铁网居然被一把小匕首割开了,大家都愣住了,伴着一丝丝疲惫和绝望。 “哇,师父给的到底是什么匕首,这也能行”刚一出楼,莫不同兴奋不已。 “出来了!出来了!”战斗的楼屋外已经被大家围得里三层外三层,虽然一直有捕快在维持秩序,但是人们能走近点就走近点,扎堆等待着这场战斗。 “哇,是贼人先出来了!八合阁败了!” “八合阁竟然败了?” “流风居然也失手了!” 一瞬间大家都沸腾了起来。 这一切皇帝也看在眼中,他微微转了转身子对白统领说道“你说对了,果真是个高手,才十二岁啊!此人太危险了,去查一查他,另外,他不是说过要参军吗?多照顾他,寡人想为自己所用。” “是”白统领应声到。 “噢!对了,那个流风寡人了解他,楼里的千万别让他们想不开,战斗结束后,传朕口谕,今日一战是八合阁排的一场节目,所有参与人员都有赏,待会儿那个小青年被擒后,你让八合阁别为难他。” “主子,那您累了吗?”白统领问道。 “看完吧,哈哈,另外几个该出场了,好久没见过这样的场面”皇帝心情看来不错,一旁陪伴的书生侍卫也附和着笑了笑,其实都紧张得要命,许山高带着一种欣赏的神态仔细地看着眼前的战斗‘长安城果然不一样!国主会是一个值得追随的人吗?’ 盛临云一行人终于松一口气,莫不同准备朝着人少的地方逃跑,好隐藏自己,可就在这时候莫不同被一根不知从何方向射出的箭拦住了去路,在空中一个翻身避开射来的羽箭,落到一处屋顶,三个身着金衣的捕快腾空而起,呈三角站位包围着站在屋顶的莫不同。 ‘没听到有脚步声,这三人早就猜到我会往这方向走!’莫不同额头冷汗直冒‘现在的我一定不是他们的对手了,怎么办?’ “长安城不曾见过有人敢如此造次,你是第一个,今天,一定会是个很好的例子,感谢流老弟将你放了出来!”其中一位金衣捕快慢声细语地说着话,但手中的刀已经抽了出来,缓缓走向莫不同,其他二人却没有动作。 莫不同一瞬间尽然有了一种无力感,真正的战斗他没有经历过,今天的对抗让他明白,原来生死真的只是一瞬间,也不知今日是生是死,他环顾人群一周,发现居然没有盛临云。 ‘给我哥添乱了!他一定会有办法的’莫不同缓缓坐了下来。 “小子,装模作样的我见多了,虽然不知道你临时打坐起什么作用,不过我们八合门办案向来都是竭尽全力,我不会给你休息的机会!”凯刀一横,金衣捕快朝着莫不同冲了过去,凌冽地气息散发在长安城上空,金衣捕快高高跃起,如同流星般猛然砸下却不忘提醒一旁另外两名捕快“北戈,麦驹,时刻注意他的逃跑动向。” 莫不同紧绷着眉头,思维飞速旋转着‘如果我硬抗他这一击,更是没有力气逃跑了,他所散发出来的内息霸道迅猛,这是下杀招了!暂避锋芒!’ 莫不同双脚一蹬,屋顶瞬间破开,一手握住匕首,一手抵住刀背抗下了对方的攻击,顺势再次落入屋中。 “你很聪明,可惜比我想象中弱太多了。”二人落入屋内,空气中弥漫着鼓鼓灰尘,金衣捕快提着刀慢慢靠近坐在地上的莫不同“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师父说过得饶人处且饶人,原本我不想惹事,免得耽误了大事,今天我就不收着了!”莫不同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碎片。 “收起什么?”金衣捕快嘴角杨起很是嘲讽。 莫不同没有回答,随后摆出一招起势,四周伴着一股强劲的气流回旋着“你还差得远呢!” “耍花拳吗?”金衣捕快突然停下脚步,对于一个强者,或者自以为强者的人而言,有价值的战斗才是他们追寻的东西。 “师父说过,习武之人可快意恩仇,可强身健体,也可超脱自然,我跟你无冤无仇,但是你刚刚是想杀我吗?跟那位叫流风的相比,对你!我可是没有一丝好感。”莫不同可以说是一位老实人,在他的眼中,除去已经死去的柳城师爷,剩下的只有亲人和陌生人两个概念,可眼前这个捕快让他重新用有了一种感觉,那就是想狠狠地在他身上发泄。 “呵,流风?”金衣捕快不屑地问道。 “来吧!”莫不同仿佛重新恢复了精神。 “很好,今天就让我开开眼界”金衣捕快看出了莫不同精神状态略有恢复,很是惊奇“你的功法很有意思,道家生生不息?” “桃谷,莫不同,这功法有害身体,所以接下来会在你身上讨回来!”莫不同踏出一步做出战斗姿态。 “八合门,繁曾”金衣捕快也亮出了自己的名号,凯刀一横“噌”的一声,刀身透着一股寒意。 “你不用一直炫耀自己的内力,从今天开始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收敛”莫不同一个箭步直达繁曾跟前,朝着繁曾的面门就是一拳。 “你话很多哎!”刚说完,繁曾的身体本能地哆嗦起来,莫不同的攻势让他吓出一身冷汗,两人相差整整三丈的距离,居然在这一瞬间,自己的面门差点中了一拳。 繁曾挥刀拉开与莫不同的距离,随后跳起来,来到了二楼。 “害怕了?”莫不同蔑视道。 繁曾很是恼火,自己手持武器面对赤手空拳的对手,居然选择了后退,狠狠咬了一下嘴唇,繁曾一蹬腿借势朝着莫不同砍去。 “毫无章法”莫不同说完就将腰间的匕首重新拔出,面对繁曾他缓缓闭上了眼“你输了!” 繁曾眉头一皱没有收手,汇集全身的内力与两手间,顷刻间,空气中凌冽的感觉再次出现,刀锋划过的地方,发出了阵阵风声,犹如发疯的金龙在屋内咆哮。 楼外的人们一直在期待着结果,突然从中穿出的龙啸让大家兴奋不已。 “这龙啸是八合门的繁曾发出的,我曾经听到过一次” “对对,我也见过” “面具男怕是没戏了” 第三十九章 无备 时间一久,在场的人们心态开始发生了变化,特别是皇帝,现在他面无表情,谁都不知道他想些什么,眼眸里透着一股寒气,白统领看在眼里心里一颤。 “哎,皇…黄大哥”一声百灵般清脆的叫喊声,让皇帝缓过神来,转头一看,皇帝有些忍俊不禁“小丫头,脑子转的挺快。” “嘿嘿”来人者正是韩艾,韩青兄妹二人,韩艾不说话,做出一个拜见的姿势,皇帝示意他无妨,韩青则奔奔跳跳地来到皇帝身边“皇上,您怎么也在啊?这都毁了多少屋子了,您还不叫停。” 皇帝瞧着韩青的可爱模样不由的喜欢“青儿啊!这楼里面的,都是寡人的人,今天寡人只是想看看哪个厉害,到时候好重用!” “哦!”韩艾听完后,不由得想到了莫不同‘莫不同那么厉害,皇上会不会喜欢。’ 随着巨响一具身体被丢了出来,大家定睛一看。 “啊!是繁曾大人” “八合门又败了!” “面具男又赢了!” 倒在地上的繁曾奄奄一息,手中的凯刀已经断开,身上一道清晰可见的刀痕,虽然不大,但是看得出伤的很深,血一直在往外冒,繁曾微微张开眼睛,突然他看到边上正站着皇帝,紧张得一口老血喷出来,皇帝自然也看到繁曾的不安,做了个手势,示意他闭上眼,别说话,随后被一群捕快抬走了。 “白统领,今天无论如何,带他进宫见寡人,寡人要重用他!将他留在寡人身边。”皇帝眼睛里透着光,比白天看到那群书生才子更为强烈。 “是”白统领应声后不再说话,只是觉得无奈,从许护卫到莫不同,皇帝从来没想到过重用自己。 盛临云站在远处看到繁曾被丢了出来,知道莫不同又赢了,原本以为他能跑掉,现在明白已经不可能了。 “八合门!八合,现在怎么办?”盛临云咬着手指,自言自语起来,一边的鲁卡卡等人想帮忙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不敢多说话。 “要我说,我们直接杀出去得了”安胖子已经受不了了,十三娘到现在都没出现,莫不同又被围在楼里。 “杀出去,然后呢,大家全都成朝廷要犯?”杨氏兄弟二人显然觉得需要静观其变。 “那你们说怎么办”安胖子不是没有脑子,也明白确实不妥。 盛临云看着远处站着的皇帝思考起来‘看来他真是皇上,为什么看得饶有兴致,一直没有下令捉拿莫不同,八合门如此大张旗鼓,却不见其他朝廷势力出动,他在等什么?莫不同的穿着应该早就暴露了身份,而他却没有想过来抓我们这些同伙?’盛临云越发想不通,突然皇帝似乎发现了什么,目光转移到了盛临云的方向,盛临云急忙躲开。 “被发现了”盛临云喃喃道。 “大家听我说,待会儿如果我回不来了,你们就找到十三娘后各自离开吧,别管我们兄弟二人。”盛临云准备下楼去见皇帝,大家准备跟着,盛临云转头说道“别跟着我,在窗户那看着就好!” 盛临云深呼吸着,他开始回忆起那些在自己脑海里不存在的盛家的往事,刻骨铭心,最强烈的就是母亲努力回避着面容不让自己看到的那一幕,嘴里喃喃道“忠孝帝~我会全部讨回来的”。 “八合门办案,其他人等撤离,伤者,亡者,概不负责!”原本在外两名金衣捕快,此刻已经变为六名,而且还多出了几十名紫衣捕快站于各个方位,把莫不同所在的楼宇围得水泄不通。 “八合门听令,楼内罪人,身穿麻衣,头戴面具的,身高约七尺,武器为断筋匕首,此次围剿格杀勿论,楼内无关人等赶紧撤离。警告一次!警告两次!警告三次!八合门!” “在!” “凡八合门以外者,一个不留!”号令一出,几十号捕快冲进了楼内,外面的人不禁唏嘘起来。 “八合门脸上挂不出了” “是啊,要是我都没脸了” “话说那人犯了什么罪?” “不管什么罪,都已经是死人了” 听到这些议论声,盛临云加快了脚步,朝着皇帝走去,韩艾远远地就看到了盛临云,眼睛一亮朝着盛临云挥了挥手,盛临云点头示意,继续走过去。 皇帝的余光已经扫到了韩艾和盛临云打招呼,但却不做声,微微别了别脑袋,示意白统领不要让下面人阻拦。 韩艾快步走上前去“临云,那日我和舍妹匆忙离开是有不妥,因为分不清你们的路数,怎愿和劫匪一路,今日又看到你,想必我多虑了,你们真的是来考试的!哎!不同怎么回事?” “对呀!对呀!不同弟弟怎么回事?”韩青不知何时站在韩艾身后探出头来问道。 “额,都是我的错!”盛临云轻声说道。 韩艾韩青,回头看了看皇帝,拉着盛临云到了一边。 “他怎么了?怎么会被八合门的通缉?”韩青率先问道。 “他…因为我让他去找人,结果各自走丢了,十三娘为了找不同,飞上了屋顶,结果先被衙门捕快盯上,后来发生了对抗,八合门就出现了…”盛临云简单阐述了一遍事情经过,自然避开了关于皇帝的事。 “哼,我看那些劫匪就不是好东西,你们还带上她们,惹事了吧,你等等,我去跟皇伯伯说说。”韩青正要离开,被韩艾拉住了。 “这是有关朝廷脸面,全长安人都知道了,你去求情算怎么回事?”韩艾紧皱眉头没有继续说话,随后又看向盛临云“临云,你刚刚朝我们走来是为何事?” “求情,站在那的就是皇上吧!”盛临云面无表情,淡淡说道。 “嗯,可是皇家最重脸面了,刚刚我在远处看到他已经把八合门的人都打出来了,这一幕全城人都看见了,皇上他不可能放过不同的。”韩艾想劝说盛临云想别的办法。 “我想试试,皇上他看起来并没有生气。”盛临云没有继续说下去,心里蹦出一个念头‘早就看到我了,是在等我过去吗?’ “那我们陪你去,到时候还能帮你解围。”韩青推着韩艾,示意让他领路。 三人来到皇帝身边,盛临云双手撩起衣袴重重地跪了下来,这一幕恰巧被冲破楼宇屋顶的莫不同看在眼里。 第四十章 有患 “哥!”一声怒吼从这面诙谐的面具后传出,响彻在这浩大的长安城,盛临云已然跪了下来,扭头看向莫不同方向,眼神淡然无比,微微一摇头,凭借二人的默契,一个眼神,一个动作,莫不同便明白,盛临云让自己不必在意。 莫不同深呼吸着,他明白盛临云在做什么,也知道他这样做需要多大的勇气,这才刚到长安,初见那所谓的“仇人”,为了自己一时气盛,作为兄长做出这样的牺牲,莫不同怒火中烧却又懊恼无比,竭尽全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时不时发出低沉的吼声,比当初看到柳城师爷产生的愤怒有过之而无不及,不再去看盛临云,莫不同环视周围八合门众人,身体开始难以抑制地颤抖“别再靠近我了。” 感受到眼前莫不同突然的转变,八合门的普通捕快不禁身体像穿过一条寒龙般,打了个冷颤,其他六位金衣捕快皱了皱眉头,脸上已经不能用愤怒形容了,八大金衣神捕败了两个,还有六个居然不占一丝上风。 “这人他妈的是妖怪!”其中叫北戈的金衣捕快忍不住骂了一句娘。 四周的捕快一听,脚步有些动容。 “休得胡说”其他金衣捕快立即训斥了一声。 随着楼顶的对峙进行着,盛临云跪在地上已经跪了有一会儿了,这时,皇帝才缓缓转过身来,扶起地上的盛临云“你远远地官望寡人有一会儿了吧?” “草民知罪!”盛临云没有抬头,他不是不敢,他只是不愿意面对这张脸,害怕自己控制不住。 “草民?草民可不配寡人扶他。你知道你弟弟所犯何事吗?”皇帝问道。 “舍弟不知地厚天高,戏谑皇城,公然挑衅机关权力”盛临云几个字既概括了莫不同的行为,又巧妙避开了打伤捕快之事。 “嗯!不过…寡人很喜欢他,你想救他吗?”皇帝问道。 “学生不想我国失去一位神勇武威的将军!”盛临云这话也是心急,难免有些巧舌之嫌。 “哈哈,寡人很喜欢,你若是答应劝他为寡人所用,寡人就赦免你们兄弟二人。”皇帝话音韩青就高兴地跳了起来,使劲摇着韩艾的胳膊,又轻声说道“听到没有?哥!皇伯伯要重用不同。” “听到了,听到了。”韩艾脸上带着笑意,但却不敢表现太明显。 “学生愿意!”盛临云深深鞠了一躬,表明自己的意思。 “好!寡人这算不算好为人师啊?哈哈”皇帝的高兴是认真的,莫不同的能力远远高出了他刚开始的认识,环视一下众人,他挥了挥手,白统领单膝跪下。 “立即传寡人口谕,奉…他叫什么?”皇帝突然问道。 “柳城莫不同!”盛临云回到。 “切莫与天道不同!寡人就是天道!传寡人口谕,算了!寡人要亲笔传旨。”皇帝捋捋衣袖。 “来人笔墨伺候”白统领立即命人隔空撑开圣旨,皇帝御笔一挥写下短短数字‘特奉柳城县人莫不同为御前正二品带刀客,掌管御试期间长安城下各处安危秩序,享有先斩后奏之权。’盖上印章后,皇帝将圣旨交给了盛临云“你很聪明,我希望能看到你的卷子。” 盛临云起先一愣随后接过圣旨,脑子里一片空白,径直走向前方作战方向,白统领紧随其后,原本作战区域被衙门捕快围城一圈以防伤及无辜,看到盛临云身后跟着白统领,自然而然放他进入圈内。 “你看你看,有两个人走进去了。” “还是个小孩!” “那是…白统领” 人们纷纷议论起来,有些眼角的,见过世面的官府家丁也轻声议论着。 “传帝王御旨!!!”白统领运用内力朝着八方一共喊了八声,声音里充满了威严但却不刺耳,透着一股无法反抗的气息,在场所有人纷纷跪了下来。 “皇上都惊动了!” “是啊是啊!” “这下有好戏看了,不知遭殃的是哪一方!” 就连楼顶还在战斗的八合门众人也收手一边单膝跪拜一边用余光死死盯着莫不同,莫不同早就注意到地面上的盛临云,也不逃跑在八合门的包围圈中笔直站立着。 “传帝王圣谕” “传帝王圣谕!!!”盛临云说一句,白统领用内力传达一句。 “即日起,特奉柳城县人莫不同为御前正二品带刀客,掌管御试期间长安城下各处安危秩序,享有先斩后奏之权” “即日起,特奉柳城县人莫不同为御前正二品带刀客,掌管御试期间长安城下各处安危秩序,享有先斩后奏之权!!!” “虞朝,忠孝历戊午年己巳日” “虞朝,忠孝历戊午年己巳日!!!” 收起圣旨,盛临云朝着楼顶挥挥手,示意不同快下来。众人纷纷议论这莫不同是何人?莫名其妙在这时传旨是为何事? 这时,白统领继续喊到“今日长安八合门办案乃是一场演绎,我头顶带面具的少年就是柳城莫不同!” “什么?”八合门中的金衣捕快听到一句话,都不敢相信‘难道是皇上在试探我们的办案能力?’想想不由得紧握拳头。 “还不下来接旨?”白统领抬头喊到。 莫不同看了看盛临云随后跳了下来,落地后调理了一下气息,走到盛临云面前。 “哥!对不起!”莫不同说着脸上尽显出不甘。 “是哥对不起你,说了不该说的话,跪下接旨吧”盛临云颠了颠手里的圣旨。 “噢!”莫不同单膝跪地“莫不同,谢谢皇上。” “要双膝”一边的白统领提醒到。 “我爹死的时候我用得双膝?”莫不同淡淡说了一句,眼睛充满着杀意,让白统领一阵心燥。 “大胆!”白统领差点没跳起来,大喝一声。 “白统领,皇上在远处看着都不说什么,你还嫌不够乱吗?”盛临云微微动嘴唇说道。 白统领看向皇上,只见皇上在和许山高说着什么,随后已经准备转身离去,急忙嘱咐几声“日落前,带着圣旨到武部,你不由武部管辖,到时候他们给你什么收下便是,还需要什么尽管问他们要!一切准备就绪后,今日立刻进宫面圣,我会派人盯着你们。”说完示意手下疏散众人后,追着皇上而去。 韩艾韩青远远地朝着盛临云打招呼,示意自己要跟皇上一起离开,嘴角默语着“不同!恭喜啊!我们要先离开了。” 莫不同没有说话,呆呆地看着手里的圣旨,眼泪不自觉流了下来“哥,你一定很难受吧?” 盛临云点头示意,对着韩艾鞠了一躬,拍了拍莫不同,微微一笑“走吧!拿钱去。” 众人散去后,八合门的人一直呆在楼顶,维护现场的秩序,顺便…盯着莫不同! “嗯~有机会还是说清楚,万一我哥真的招惹了人家!”许山高拖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离去的盛临云众人“有魄力!少年正如!” 第四十一章 谋定 回到安胖子一行人所在处,让大家奇怪的是十三娘还没有回来。 “一直没有回来吗?”盛临云坐在椅子上盘问着大家。 “没有,瞧着她钻进楼里后,就一直没有出来”鲁卡卡有些着急。 “奇怪了,我后来进楼后,她也一直没有出现,我以为她已经出去了”莫不同摸摸脑袋回忆着。 “会不会躲进哪个房间里了?”杨宗胜问到。 “我觉得不会,按照十三娘的性格,她不会一直躲着”安胖子对十三娘存在特别的信任感,也许都是因为贪官落草为寇的原因吧“云哥,你快想想办法”安胖子有些着急了。 盛临云第一感觉就是十三娘被人给暗中绑架了,可是谁的武功能够高到在莫不同无法觉察的情况下掳走十三娘。 “不同,你在楼内打斗过程中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盛凌云问道。 “这。。。一打起来,什么声音都顾不上了”莫不同有些尴尬,想继续说什么却被盛临云制止了。 盛凌云伸出一个食指作出静声的动作,由于大家都围着他,茶馆内的外人看不见他的动作,随后,盛临云站起身来,领着大家下了楼,大家不明白他怎么突然不说话了,默默地跟在盛临云后头。 回到明月书院的房间里,大家终于憋不住了,你一言我一语的质问盛凌云,莫不同则没有说话,还有一边的杨氏兄弟也非常淡定,看得出兄弟二人很有头脑和纪律性,很难想象他们俩居然做了逃兵。 “大家别说话,听我说”盛凌云拍了拍鲁卡卡,看出他心里的担忧“鲁卡卡,你先别着急,如果我猜得没错,你妹妹十三娘一定还在那楼内,四面八方都是捕快和八合门的高手,她不可能逃出去,更不可能被人挟持着在所有人眼皮底下离开。” “云哥你的意思是?”安胖子一把抱起盛凌云,差点没把盛临云举起来。 “哎!哎!别没规矩啊”莫不同一脚踢在安胖子屁股上。 “激动了,呵呵,激动了”安胖子放下盛凌云,象征性整理一下盛凌云的衣服,拍了拍“云哥你继续说。” “刚刚在茶馆不方便说,那家楼宇名为挽霞倌,是座妓院,我看到当时莫不同大闹之时、、、”盛凌云说道一半,魏豆丁问道“云哥,妓院是什么?” 魏老爷子捂住了魏豆丁的嘴“爷爷,别插嘴,妓院是卖肉的地方、” “哦,你把手拿开”魏豆丁努了努嘴巴“原来安胖子家是开妓院的,你家也有那么高的楼吗?” “什么,什么玩意,我家是卖猪肉的,不是开妓院的”安胖子有些无语。 “那我孙子还说,妓院是卖肉的,你以前不就是卖肉的嘛”魏豆丁有些不服气,从一开始大家都把他丢地上,个子小小的没存在感。 “我家猪肉是可以带回家的,妓院的肉只能闻闻不能带回去,懂了没?现在十三娘很危险,你别捣乱”安胖子有些生气,看出了魏豆丁的胡闹。 “大家听我说,当时莫不同大闹之时,我看到有佣人和佳丽跑出来,唯独没有一位做主的老妈出来,而且大多数佳丽都显得不慌不忙的,极为规矩,当所有人簇拥着看热闹时,挽霞倌的下人却着急着离开,按理说男丁在当时应该会保护着各位佳丽。就在刚刚,皇上离开以后,躲在茶馆二楼看热闹的一位老鸨并没有急着离开,小二给她上茶,她也不曾喝过一口,注意力全在莫不同身上,神情严肃却极为镇定,我怀疑真的有人掳走了十三娘,她应该在躲避过程中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啊呀,你刚刚为什么不说?八合门的人还在那,当时救人不应该最安全嘛”安胖子埋怨道。 “按照当时的情况,十三娘一定是被暗算了,如果还活着,说明对方不会杀她,我们揭发他们导致唯一的结果就是十三娘受伤害。”盛凌云平静地回答安胖子的话,他不想表现出任何情况,只会导致大家心思不齐。 “可他们抓住了十三娘,也没理由放了她,只会杀了她。”杨宗胜说道。 “不会!”盛临云笑了笑,至少御试期间不会,何况莫不同这么出名,他们绝对不会做傻事。 “那现在怎么办?”鲁卡卡看样子已经待不住了,手心已经全部都是汗“不行我现在就去救我妹妹。” “先听我说完”盛凌云拉住了鲁卡卡。 “为了不打草惊蛇,今晚不同怕是要抗旨了”盛临云说到这,心里有些焦灼。 “怎么了?哥”莫不同看出盛临云有些为难。 “天色渐暗,我怕耽误最佳时机,想让你一同参与营救十三娘,也就是说你有可能没法在日落前进宫面圣了!”盛临云说完环顾了一下在座的人,他想知道这群新认识的“兄弟”会不会为不同着想。 “不见就不见呗,我本来就不喜欢那狗皇帝”莫不同回答得非常干脆。 这时,沉默很久的杨宗胜说话了“云哥,其实我们身手也不差,你如果真把我们当兄弟,关键时刻让我们试试,让莫老大先进宫吧,免去欺君的麻烦。” “你们俩能行吗?刚认识的时候也没见你们俩敢动手”莫不同轻挑下眉毛,带着笑意。 “我们只是觉得没必要出手罢了,原本跟着十三娘就是因为没有去处,又不好回家。”杨氏兄弟回到。 莫不同没有说话看向盛临云。 “嗯…杨宗胜,杨宗利,你们二人有信心打过不同一样的高手吗?”盛临云问道。 “打得过不敢说,至少拖住没有问题,加上胖子和和尚们,我想拖住几个高手,再救人应该没问题。”杨氏兄弟眼神透着自信。 “那万一是一群呢?”盛临云再次问道。 “这…”杨氏兄弟没话说。 站在这边的鲁卡卡举手说道“那个,我自己做了一些武器,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场”说完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件件木制道具“这些东西平日里打发时间做的,有的可以在百米内,瞬间射中目标,像这个顶上带勾的,射中了就拔不出来了。” “嘶,我说卡卡啊,没见过你这么狠的,这不是我挂猪肉的嘛!这要是射人身上…”安胖子拿出一柄暗器,刚触碰到什么机关,铁钩一瞬间猛烈穿出朝着莫不同脑袋飞去“小心!!!”鲁卡卡来不及反应喊了出来。 第四十二章 而动 说时迟那时快,莫不同一个摆头,躲开飞箭,双指朝耳边一夹,欲接住暗器,可让他自己都没想到的事发生了,两指与飞箭接触的一瞬间,一股灼热的感觉传递到莫不同的手指上,飞箭没有被截住,继续朝着原本的方向直射在墙上。 仔细一看莫不同的两个手指内侧丝丝血液渗透出来,所有人瞪大了眼睛。 “单凭摩擦就让我的双指出血!我练习过怎么接暗器,刚刚那枚飞箭的力度确实不是我能抵御的!”莫不同有些惊讶,所有人看着包里的暗器,默默地后退了几步,再看鲁卡卡的感觉已经如同怪物一般。 “鲁卡卡,你做些东西。。。想作什么!!!”安胖子第一个开口说话,平时人畜无害的老实人,居然背地里做这样的利器,谁知道了能不害怕。 “我…我跟妹妹跑出来,怕她受委屈,我可没想害人啊,平时你们拦路抢劫,我也没用过它们”鲁卡卡连忙辩解到。 “这些东西用起来顺手吗?”盛临云问道。 “嗯,只要知道机关的触点在哪就行,只不过有几枚暗器只能用一次就会报废”鲁卡卡拿出几枚黝黑的铁棒“像这种直箭,射一次就没了,你们一人一枚,关键时候再用”说着,鲁卡卡把箱子里的暗器一枚枚分发大家。 “哥,我还是不放心,要不我也一起去吧”莫不同脸上有一丝担忧。 “目前为止,我们是得罪不起皇上的,你放心去吧,他说什么你都应着,尽快出宫,还有记住三点,皇上如果问起柳城的事,你千万不能说自己住在城内,而是城外的贫民,我想柳城县令八成已经被皇上招进长安了。第二点,我们是亲兄弟,你千万别说我们是结拜的,第三点…” “啊,你们不是亲兄弟啊?”安胖子突然插嘴到。 “之前骗了你们,我们确实不是”盛临云回了一句。 “但是我们比亲兄弟还亲”莫不同连忙补上一句,然后问到“第三点怎么了?” “如果皇上已经盘问了柳城县令,很容易会将我们俩与那封在柳城驿站所写的信联系在一起,县令机灵还好,如果是被皇威震慑住,说出了六年前。。。那我们俩的处境就会很危险。”盛临云没有提及盛家的事,毕竟还有其他人在,眼神闪烁着,一瞬间又化为平淡。 “哥,我明白,你是想让我去探探口风!”莫不同连忙说道。 旁边人听得云里雾里,什么柳城县令,什么六年前。 盛临云笑了笑“也无妨,那柳城县令也不会知道这么多的,我多虑了,你先去吧,早去早回。”话音刚落,盛临云就察觉到莫不同脸上的微妙表情,只看莫不同转了转手腕活动一下筋骨,朝着盛临云点了点头。 “好”莫不同推开房门离开,剩余人都望着盛临云,等待着他分配人物。 “大家相信我吗?”盛临云问道。 “信”杨氏兄弟说道。 “阿弥陀佛” “只要能救出十三娘,我老安就真的把你当大大哥” 盛临云深吸一口气“那么…” 安胖子摩拳擦掌显得十分兴奋,鲁卡卡表现的非常紧张,眉头一直紧皱,豆丁则睁着眼睛一脸期待,一边的老爷子小心翼翼把玩着手里的暗器,杨氏兄弟二人淡定许多,但是也比不过和尚六人淡定,六位大师一直保持着似有非有的笑容,极为乐观,怎么看都不像是会破戒的和尚。 盛临云压低声音“那么…”随后拿着鲁卡卡分给他的暗器对着窗外,只听“嗖”得一声,窗外响起一声轻哼声。 紧接着门外又响起拳风发出的疾风声,杨氏兄弟二人立马打开了房门,莫不同双手提着两位女子冲进来,随后杨氏兄弟立马关上了房门。 一瞬间,盛临云发出暗器,莫不同配合杨氏兄弟二人,将两名陌生女子擒住,并且丝毫没有惊动书院内其他人。 “老实交代你们是什么人,不要叫喊,不然性命不保”杨氏兄弟把出佩剑直指两名女子喉咙。 “哼”两名女子也不说话,闭上眼睛摆出一副绝不屈服的姿态。 “不同,你先去吧,早去早回,先去武部,然后让他们的人带你进宫”盛凌云拍了拍莫不同,默契地笑了笑。 “那我去了,尽量天黑前回来”莫不同说完就出了门。 “喂,我说,你们俩是不是妓院里的?我们的朋友是不是在你们手上”安胖子抡了抡拳头,示意自己要发威了。 长安城没有夜晚,莫不同辗转几个街道,走进了武部的大门,守门的人也许当时没有到现场看,但也都听同行的听说了白天的战斗,象征性地盘问一下便放莫不同进去。 接待的人并不是武部的高官,而是一个指引人,虽说莫不同的举动让自己名声大噪,但也没能够让一位一把手的朝廷大员对他有所亲睐而亲自巴结他。毕竟几代的世袭,让这帮贵族有了自己的骄傲,而且在他们眼中,这种因为皇帝高兴而册封的人员跟宠物,走狗没有什么区别。 莫不同跟着引路人一路来到武部的各个部门,记录了身份和体貌资料后,领到专为自己刻制的印章,“御前四品|带刀客”。 在一间候事厅内,莫不同坐在椅子上显得有些无聊,四处张望着。引路人笑着脸,一副巴结的样子,说道“大人,您的装备还需几刻钟准备,您稍作休息,需要什么小的替您走动。” 莫不同摇摇头“没什么,你们快点就行,我不懂规矩。”说着,拿着印章把玩起来。 “大人您说笑了…嗯…您可知这印章有何作用?”引路人又说道。 莫不同带着一丝笑意“我还真不知道,不过你跟我说话的语气我很喜欢,嘿嘿。” “小的应该的,我只是个侍奉,能和大人说上几句话已经是荣幸了,他日说不得遇到什么难,大人刚好瞧见,要是刚好还记得小人,帮小人说上几句好的,那可是小人的福分”引路人低眉顺眼的在一旁说道。 莫不同倒是很享受“哎,小人,你说,这印章有什么用啊?我待会儿还得领什么东西才能见皇上。” 引路人愣了一愣“额…小人…小人姓王,王侍奉,大人,这印章简单得刻了七个字,这前四个字,代表着大人明面上的权力,比如说能领多少俸禄,可穿何等禽兽的衣物,出行出差可申请多少兵马等等,这长安人多,规矩自然也不少,大人要是愿意,小人可以一一给您说说。” 莫不同摇摇手“噢,不用不用,我明白了,我是四品,那应该能拿不少银子吧?至于穿什么衣服,我反正不会印个龙在身上的。” “大人,说不得,说不得”引路人走上一步,给莫不同倒上茶水,示意莫不同不能乱说“这龙的纹饰只有皇上,侯爷和盖世将军能穿,莫大人可不能乱说。” “噢噢”莫不同点点头。 “莫大人,每月可领四十两银子…”引路人继续回答。 “哇。这么多,我那黑煞才当了几两,看来那个掌柜真是奸商。”莫不同瞪大了眼睛,感觉到自己原来这么值钱,这笔钱可以让大家过的更好了。 “嘿嘿,这里头还有看不见的油水呢,就看大人为人如何了。”引路人也咧着嘴跟着笑。 “我知道,贿赂呗,我莫不同可不会拿这些钱”莫不同突然收起笑容,想到那柳城县令,有些不开心。 “是是,小的不懂事”引路人连忙打了自己一巴掌,然后转移话题“大人,前四个字,代表的是利益,后三个字代表的是权,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什么意思?”莫不同学着大人模样端起茶水喝了起来“呸,这茶好苦。” “这是苦茶,大人不喜欢,我这就去换”引路人提着茶壶准备走开。 “不用不用,不喝了,待会儿还进宫呢,说不定还得陪皇帝吃饭,不吃多点都替我哥觉得亏。”莫不同拦下引路人,让他继续说。 引路人伸着脖子看了看屋外,觉着没人继续说到“一般官印都分两种,一种是百兽大印上面雕着合种飞禽走兽,按雕的禽兽区分权力,像皇帝的开国大印上就是一条五爪金龙,底下的人按权力依次降到麒麟,老虎,狮子等等,这百兽大印都是明面上皇上御赐的,做什么都按规矩来。可大人,您的这枚印章可就不同了,这属于令牌一类的官印,上面简单地刻着牡丹花纹,而后三个字,则表示,大人您…”说着这引路人又张望了一下,将声音降到最低,伏在莫不同的耳边“带刀客,虽说听着不像那么回事,因为像您这样的官,一般跟平民扯不上关系,大伙以为皇上欣赏您,随便册封的,可混迹官场的人,最怕就是跟您这样的打交道,指不定哪天被您咔嚓了,要查也没人敢,谁敢查替皇上办事的。” “你的意思是,我这官…放普通人眼睛就是闲职,放到这官场,就是皇帝的刀子?”莫不同眯着眼,露出一种难以琢磨的笑容。 “可不是嘛,您就算大摇大摆地进妓院,都没人敢说你是去嫖…”引路人也跟着淫笑起来,突然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才闭嘴。 ‘走狗吗?’莫不同心里默念到,也没有再说话。引路人看出气氛有点尴尬就准备退了下去“大人,我去给您催催。” 第四十三章 与虎 明月书院内,盛临云一行人和两名女奸细继续僵持着,也许落在别人手中,早就严刑逼供了,可大家没有下手,一是还不确定十三娘的情况,要是得罪了对方,怕到时候不好收拾。二是,确实下不去手,大家都是可怜人,心存怜悯那是自然的,眼看着长安城内红霞披街,两名女奸细还是闭口不言。 天就要黑了,房门推开,杨宗胜走了进来“云哥,你猜的没错,十三娘失踪的那家妓院着火了!” 鲁卡卡顿时怒上眉梢,掏出武器对准其中一名女子,被智睿大师挡住了。 “给我让开”鲁卡卡喘着粗气。 “卡卡,你别着急,临云会有办法的”六位大师总是气定神闲的,很难想象他们怎么会跟着十三娘去打劫。 盛临云选择不再审问,两名女子无论说什么都是闭口不言,眼睛一直闭着“你们就算不说话,我也能猜个大概,既然没有带着武器,想必也没有恶意,我就想知道,我们的同伴有没有受到伤害,如果她没事,我们就放你们走。” 一名女子突然开口“真的?” “红霞!!!”另一名女子立马制止了她。 “嗯?看来,你们还真是那个妓院派来的”盛临云笑眯眯地看着二人,鲁卡卡听完也松了一口气,说实话,他差点就想往这二人身上射它一百个窟窿问出妹妹的下落。 安胖子像是憋了很久,开口说道“我说,云哥,你干嘛不早点试探她们,还让我不准说话。” 盛临云摆了摆手,示意安胖子继续沉默着。 “从进门,我就闻出你们二人身上的香味跟茶馆监视我的人一模一样,一个时辰过去了,你们的人也没有再出现,而且你们没有武器,看来只是派你们二人监视我们。我们初到长安,这明月书院是唯一的安身之所,希望你们明白,我们是来考试的,并非故意惹事,既然你们没有加害于我的同伴,我自然也不会害你。”盛临云站起身走到一名女子跟前,俯下身子轻轻说道“我已经派人跟着你们转移的人员了!” “你…”那名叫红霞的女子正要开口,再一次被一边的女子制止“红霞…闭嘴!” “云哥,天快黑了,怎么办?”杨宗胜问道。 “魏老头,鲁卡卡,豆丁你们三人看着她们”盛临云背对着两名姑娘,不再跟她们多说什么“鲁卡卡,十三娘我一定会带回来的,你就不要去了。” “临云,我也会武功”鲁卡卡急着说道。 “可十三娘不是说你不会嘛!”安胖子插话到。 “我…”鲁卡卡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解释“哎,你就让我去吧,那是我妹妹。” “那好,魏老头你和豆丁留下,记住,不要放走他们。” “好嘞,云哥”豆丁瞬间接过话语,魏老头只会傻傻地笑。 来到明月书院门口,盛临云嘱咐了智睿几句,就带着杨氏兄弟,鲁卡卡和安胖子离开了,留下了六位大师。 来到白天战斗过的地方,妓院已经一片狼藉,烧得只剩碳了,可废墟的样子却古怪得很,整个落入一个大坑之中,一个非常规律四四方方的大坑,老鸨正缠着官府的小捕快哭天喊地的撒泼。盛临云蹲下身子摸了摸地面,再放到鼻子边上闻了闻‘跟我想得一样’。 “走吧,我们先回去”盛临云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 “回去?我妹妹呢?”鲁卡卡率先问道。 “鲁卡卡,放心吧,她们不会害十三娘的,我们现在回去说不定,大师们就会带我们去找你妹妹了。”盛临云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心理比较在意的还是已经进宫的莫不同,因为他隐约已经明白十三娘到底遇到了什么。 醉仙楼内,九侯王与一帮达官显贵正推杯换盏,酒过三巡,九侯王一人来到了阁楼之上,一阵黑影散过,九侯王紧闭的眼睛缓缓睁开。 “怎么样?有发现什么没有?”九侯王开口问道。 “没什么有用的线索,一会儿的功夫他们就把下面给烧了,丝毫不给在下机会,不过可以确信,他们确实存在。”黑影回道。 “那就这样吧,这事闹得他好几个手下重伤,到时候又要勒索我一番,不过老夫真的很欣赏你,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想到如此绝妙的方法,让一个小丫头、毛小子和八合门帮我们撬开‘挽霞倌’的门牙。”九侯王说着又像是嘴馋般,下了阁楼“各位,今日随便喝,随便玩,都算在老夫头上。” 九侯王离开后,黑影便消失在无痕的夜色中。 紫宸殿外,一名公公正领着莫不同走着,此时的莫不同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漆黑深衣加身,一朵牡丹的黄色图案若隐若现的浮现在后背,腰间系着一条黑红色的革带,将莫不同原本挺拔的身材衬托得更为气宇轩昂,肩上多了一个行囊,装着旧衣物和匕首,毕竟是皇宫,莫不同觉得应该藏器于身免得被收走,现在的他愈发觉得师父给的匕首比宝贝还要宝贝了。 “还要走多久”莫不同有些着急,出来已经很久了,已经开始担心盛临云。 “就在前面”公公象征性回答一句。 走进紫宸殿,皇帝正批阅着奏折,公公立即跪地叩拜,莫不同则有些不想跪,直挺挺地站着。 “莫不同,见了皇上为何不跪”白统领正站在书桌下,看到莫不同站着顿时不爽。 莫不同瞥了他一眼,带着一丝不服气,单膝跪了下来,一只手撑着弯曲的膝盖。 “来啦!”皇帝放下奏折,看向莫不同。 “嗯。皇上好!”莫不同立马回到。 “大胆!”白统领瞬间炸毛,哪有人敢这样对着皇帝说话。 “嚷嚷什么,你先退下”皇帝瞪了白统领一眼,又看向莫不同“你起来吧,那位书生呢,怎么没有一起来。” “回皇上,我和我哥都不知道宫里的规矩,所以他就不来了,做多错多,怕让您生气。”莫不同回答得很干脆。 “哈哈,宫里的规矩是多,可是寡人这规矩不多,下次可以一起来,寡人挺欣赏他的,同时寡人更欣赏你。”从莫不同进来开始,皇帝便一直带着笑容,看得出他对莫不同非常满意。 “谢谢皇上。”莫不同回答。 “哈哈,你倒是心直口快,来来,陪寡人喝酒,寡人回来后可一直在等你”说完,皇帝便拉着莫不同的手来到一张桌子前“平时寡人累了,就一个人在这用膳,不喜欢在那大桌子上。” 看着眼前的圆桌,莫不同嘀咕道“这也不小吧。” “以后你见过大的,就会觉得这个小了,来人,上酒菜”皇帝目光就没有在莫不同身上离开过。 莫不同则面无表情,心理盘算着自己如果把皇帝抓回去会造成的各种结果,最后还是选择不要意气用事了,免得再破坏盛临云的计划。 “小兄弟,哪里人啊”皇帝问道。 “柳城”莫不同看着眼前的饭菜确实是有点饿了,抓起一只鸡腿就吃了起来“噢,柳城郊外的” “噢,应该是小县城吧,寡人还真没去过”皇帝看着莫不同得举动也没有生气,反倒是有些开心。 “不小,可大了,小时候我出去找我爹,我得跑上几个时辰才找到他”莫不同随口回答道。 “噢。这样,寡人有机会也想出去走走。”皇帝微微抖着手显得很放松。 “那就走呗,天下不都是你的嘛,谁还能拦着你”莫不同边吃边说,口齿有些不清“噢,对了,现在打仗呢,你还是呆宫里吧。” “是啊,小兄弟之前说过想当将军?”皇帝看莫不同吃得急,还为他倒上了酒水,莫不同一把就接了过去,喝了下去。 “嗝,这什么水啊?好甜啊”莫不同眉毛一翘像是发现了宝贝。 “这叫,琼花玉露。你喜欢喝,就来宫里找寡人,寡人这什么都有”皇帝乐呵呵的。 “我吃饱了”莫不同拍了拍肚子,直接拿起酒壶喝了起来“皇上,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我想回去了。” “你恩师是何人啊?”皇帝也不墨迹直接问了自己最想知道的。 “这我不能说,还有别的吗?”莫不同也是干脆拒绝回答。 “那没有了,不同啊,你先回去吧”皇帝站起身,走回书桌旁。 莫不同一愣“没有了吗?” “没有了,等寡人想起什么,再去明月书院找你们。”皇帝说完继续批阅奏折,仿佛没有召见莫不同一般。 “什么毛病”莫不同心理想着,原本想再拿只烧鸡,想了想又放回去了,然后走出了大殿“哥让我注意的,皇帝好像一点也不关心,不管了,快些回去,还能帮上忙。” 第四十四章 谋皮 莫不同出了皇宫就直奔白天战斗过的地方,发现只有一地废墟“我的天,我哥不会有危险吧?跟谁打呢?房子都烧了。”不顾那么多,莫不同再次跳上了屋顶,这次他穿着黑衣服,倒也没人注意他,环顾一下四周,到处都是人,并没有看出哪里都打斗的迹象“今天是什么日子,满天的花灯,好漂亮啊!风也挺大的,灯都吹走了,先回书院,问问情况”。 回到明月书院,推开房门,莫不同发现,只有杨宗利、魏老头和豆丁在屋内,豆丁在一边哭着。 “我哥呢?怎么只有你们三个在”莫不同连忙问道。 “老大,你这身,好帅啊!”杨宗利瞪大了眼睛,可以看出非常羡慕。 “是吧,我跟我哥从小到大都没穿过这么好的,大家人呢?”莫不同抖了抖衣服,发展魏豆丁在哭,走到他旁边旁边逗了逗他。 “他们已经去追那两名女子了,我在这等你一起过去”杨宗利说到。 “嗯?人怎么会丢了?”莫不同眉头一皱,想不明白。 这时一边的魏豆丁哭得更大声了“我也不知道,她们怎么把绳子解开的,还把我跟孙子绑了起来。” 莫不同刚要教训他,杨宗利拉住了莫不同,在他耳边念了几句,莫不同眉毛一跳“我哥?那就不奇怪了,我们赶紧过去。” 杨宗利走在前头,莫不同跟了上去,魏老头笑了笑把门关上继续哄着魏豆丁“爷爷,不哭啦!” 今晚长安城内比以往热闹许多,像是在庆祝什么节日,满天的孔明灯,河内也放满了花灯沿水流漂浮。杨宗利和莫不同一路摸索着杨宗胜留下的记号,终于来到了城南大门。 “看样子是出城了”杨宗利摸着墙上的记号,抬头望着高墙。 “需要我帮忙吗?”莫不同也抬头看着城墙,目测高度。 “不用,这点高度,难不倒我”杨宗利轻微一蹲,腿部瞬间发力,紧贴着城墙犹如壁虎游步般攀爬到了城墙之上,莫不同环视一圈确认没人后,也飞到了城墙之上。 城墙有二十米高,站在上面几乎可以看到整个长安的全貌,可城外却是一片漆黑。 “记号出了城就看不到了,该怎么办?”杨宗利嘀咕到“为什么不留一个人在这等我们。” “等我们有什么用,还不是不知道怎么找,看样子,我哥他们还在追踪,不然一定会有人折返回来。”莫不同隐约觉得情况有些糟糕,非常担心盛临云的安危“没办法了,你在这等着我哥的消息,我去探探路。” “别啊!我也担心我哥…”杨宗利也想跟着去,可是莫不同已经这么说了,只能呆呆看着他跳了下去“哎…”。 在长安城外的密林深处,盛临云和安胖子正盘腿坐在一颗大树底下。 “不好!”原本闭目思考的盛临云突然睁开双眼,眉头一皱,右手紧握成拳。 “怎么了?云哥”安胖子站了起来,谨慎地将盛临云挡在身后。 “我原本以为顺着两名奸细就能找到他们转移的地方,忽略了他们为何会自行烧毁妓院!”盛临云缓缓站起身,不自觉的咬了咬大拇指“恐怕,她们早就知道我会放了她俩,前面等着我们的只有是陷阱了!” “云哥,你说的,我怎么有些不明白!”安胖子两眼无奈地盯着盛临云,接着又挠了挠后背。 “如果只是因为十三娘看到了什么,他们可没必要烧了这么大的妓院,派两个手无寸铁的姑娘监视我们,应该也只是探探情况。”随着盛临云的思考,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胖子,杨宗胜他们可能已经遇害了,我们快些回去,先等不同。” “好!云哥,我背你走”安胖子正要背起盛临云,一声妖娆的笑声从树上传出“小小年纪,能有这般心智,媚娘我可是头一次见。” 安胖子在听到声音的瞬间,抡起流星锤朝着树顶砸去,伴随着一声清脆的铁器撞击声,流星锤又落了下来,安胖子再次接住,用手臂将盛临云护在身后。 “带出来!”女声再次响起,黑暗深处走出几位黑衣人,分别押着杨宗胜和六位大师还有十三娘,被押的人嘴里都塞着东西也发不出声音,十三娘正扭捏着身子挣扎着,看到安胖子和盛临云眼角露出一丝笑意。 “十三娘!”安胖子眼前一亮,脸上也露出一个笑容随后又消失了。 “你们的人都没事,只不过太不礼貌了”这时,盛临云头顶缓缓降下一人,纤柔的体态可以说让正常男性看了都为之动容,脸上带着丝绸飘带,但也挡不出口中莲花般的气息。 “云哥,鲁卡卡好像没有被抓”安胖子轻轻地在盛临云耳边说着“他现在应该也在附近。” 盛临云轻微点了点头,看向那个朝自己走来的曼妙身影“你们想怎么样?” “怎么样?那就得看你知道多少了!”这名女子看不清面容,但是那双妩媚的眼睛时刻荡漾着秋水,随后绕着安胖子和盛临云走了一圈。 “白天的事,是我们冒犯了,但是我想,凭我们几人,还不至于让你们如此防范。”盛临云示意安胖子不用太紧张“这位姐姐,您既然没有伤害我的朋友,应该会有其他…”说到这,盛临云没有继续开口。 “你说你们初来长安,媚娘我可有些不愿意相信啊”女子纤手轻摇着小扇,身上的香气时不时扑向盛临云。 “你们想怎样?”盛临云决定先问问她们的条件吧,缴而不杀那就是有其他目的了。 “我知道你聪明,我也不会透露太多消息给你,我就想你和你的人以后听我的”女子贴近盛临云,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什么,一瞬间,盛临云整个人犹如被蚂蚁蚕食般从头麻到了脚,面部透入出的只有震惊,瞳孔放大,脖子近乎动不了一般慢慢转向这名女子。 “云哥,云哥,你怎么了”安胖子发现了盛临云的异样,一把推开那名女子,又将自己的身体挡在了盛临云和女子中间,扶着盛临云的肩膀摇了摇。 突然,一枚暗器径直冲向这名自称媚娘的女子,一声“媚娘,小心”从黑暗中传出,只见她身体后倾,稍稍一个退步就躲了过去,随后,密林间迸发出一道暗劲,来者正是莫不同,手中握着匕首,众人惊呼间已然到达媚娘身边,“砰砰砰”两人以极快的速度过了数招后,莫不同落在了盛临云身边,媚娘则急速倒退几步,身后忽然出现一人扶住了她。 “媚娘,你没事吧,我看到他出手,想提醒已经来不及了,他还有一个同伙就在林中”又出现一名身着黑色夜行衣的女子。 “我还以为是燕将军的人,原来是你们这帮子的,一直从皇宫跟着我到这,也挺有本事”莫不同将手搭在了盛临云的肩上,看着他如此震惊的表情,心中的怒火随即涌上心头,愤怒地看着媚娘“你对我哥做了什么?” “你先让你的朋友出来吧,不然我可保不准我的手下会做些什么”媚娘恢复妩媚的笑容往十三娘所在的方向憋了一眼。 鲁卡卡听到后,马上从从不远处的树上跳了出来“你放了我妹妹,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盛临云拍了拍莫不同放在自己肩上的手“不同,我没事。” “你先把我朋友放了,然后我再与你谈谈”盛临云深呼吸着,等待媚娘的决定。 媚娘摇曳着身姿再次走向盛临云,随后摆了摆手示意手下放人“人我已经放了,你说说看,拿什么跟我谈。” “灯!”盛临云只说了一个字,媚娘神情就变得严肃起来,随即莞尔一笑“说全了,姐姐可不好糊弄。” 盛临云朝着长安城的天空说到“那空中的灯,我想您会知道它飘向哪里,还有水里的花灯。。。” “够了!”媚娘一个转身,轻柔的丝带拂过盛临云一行人的身体,背对着他们“御试之后,挽霞倌便会重新开张,到时候你再来一趟。” “我能问问,是谁保得我们”盛临云弯腰深深作揖。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放心吧,你的秘密,知道的人知道,不知道的人,也不会再我这里知道,秋兰,找到红霞兰霞,我们走!”媚娘说完脚尖轻轻一垫缓缓飘起融入黑暗中,其他黑衣人放开十三娘众人后也离开了。 鲁卡卡迫不及待地跑到十三娘旁边嘘寒问暖,十三娘一把抱住鲁卡卡,尽然哭了起来,可以看住十三娘很是依赖哥哥。 杨宗利则拍了拍正在因为尴尬挠头的杨宗胜,兄弟俩相互打了打对方的胸口。 六位大师走到盛临云旁朝着他鞠了一躬,安胖子还是盯着媚娘离开的方向神情凝重。 “不同!”十三娘朝着莫不同叫了一声,然后跑到他身旁。 “大伙儿先回去吧,有什么事到屋里再说”盛临云渐渐恢复了原本淡定的样子,一行人朝着长安城方向离开。 就在密林深处,媚娘再次出现,这次她显得极为恭敬面对着一个身影。 “头儿,你确定他不会是皇帝的人吗?”媚娘低着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喜悦还有一丝难言的情愫。 “我们只需要执行自己的使命,其他的不用你担心”身影平淡地说道。 “头儿,这段时间您去哪了,没有您的日子,我。。。”媚娘说到着尽然害羞起来。 “媚娘”身影阻止了媚娘继续说下去,突然喊了她的名字。 “嗯?”媚娘听到对方喊自己,略微有些惊喜。 “今天干的不错”身影说完就朝着长安城方向走去,留下媚娘一人站在原地,脸上的红晕慢慢地弥漫开。 第四十五章 月圆 明月书院,大家回到了盛临云的房间内,魏老爷子抱着已经睡着的魏豆丁,退出了房间并关上了门。 “十三娘,你白天遇到了什么?”莫不同率先开口。 “额。。。这个。。。”十三娘想开口但是又支支吾吾的。 “你倒是说呀,这么多人担心你”莫不同有些急了,语气显得很冲。 “你!你凶什么凶啊”十三娘撅着嘴巴很委屈。 鲁卡卡立马摸了摸十三娘的头,看向众人“要不明天再说吧,我妹妹也累了。” 这时,盛临云开口“鲁卡卡,这关系到我们接下去的去向,我想早些知道,对不起。” “这。。。”鲁卡卡看了看十三娘,想问问她什么意思。 “你们都出去,临云留下来”十三娘推了推鲁卡卡,让他带其他人出去。 杨氏兄弟很识相地开了门,众人走出了房间,各自回到自己的住所,莫不同走出屋子后,一跃便跳到了屋顶,监视着周围,安胖子也笑嘻嘻得顺着围墙上了屋顶坐在莫不同身边。 “临云,那个女人说,放了我们的条件就是,让我答应她只能跟你说今天的事”十三娘原本就不墨迹,大家离开后便开始娓娓道来。 “今天为了躲避捕快的追捕,怕给不同碍事,我就钻进了楼里,准备躲起来,计划稍后再偷偷离开,当时那楼里的人们都急着往外跑,我也想顺着人流混出去,可是一出门就看到有捕快把守着,我又折返回楼内,东躲西藏的,不知道怎么就进了厨房,你猜怎么着!”十三娘说到这停了一下,想考考盛临云。 “厨子们提着刀,像是在等你?”盛临云随后回答到。 十三娘一副难以置信的面容“莫临云你是魔鬼吗?这都能猜到。” “怎么,答对了?接下来是不是你准备逃跑,就撞上了那个叫媚娘的女人?”盛临云继续说着。 “啊~你怎么又猜到了。”十三娘连忙也坐了下来,俏皮地指着盛临云,十三娘的叫声太大连屋顶的莫不同都听到了,不过莫不同也没在意,一边的安胖子好奇心泛滥,想掀开瓦片,被莫不同一翘脑袋制止了,安胖子只能假装有困意,将耳朵伏在瓦片上,不过也零零碎碎听不清什么。 “然后你是不是就晕了过去,醒过来已经在不认识的地方”盛临云一咕噜把自己猜到的都说了出来。 十三娘呆呆地举起手,鼓起掌来,“啪啪啪”的作响“莫临云要不是因为不同,我都怀疑你跟那个叫媚娘的认识。” “不能吧?”屋顶的安胖子好像听到了什么,嘴里嘟囔了一下,又将耳朵贴近,莫不同随即拉着安胖子的耳朵让他坐直身体。 “十三娘,今天的事,你先保密,过几日,我再去会一会那位叫媚娘的,她既然无心害我们,那我们也做个顺水人情。”盛临云突然压低了声音。 “连不同都不能告诉吗?”十三娘轻轻问到。 “连你哥都不可以,别说不同了”盛临云回到。 “哎,我哥不说没事,不同要是问了,我该怎么办”十三娘皱了皱眉头,显得十分可爱。 盛临云翘着右边的眉毛,眯着左眼,一脸逗趣的样子“你。。。不会是。。。” “啊!你别瞎猜,别瞎猜!”十三娘捂了捂脸,站起身,迈着小碎片打开房门,走出了房间,莫不同和安胖子跳了下来,刚好出现在十三娘面前,看到莫不同十三娘的脸更红了,正要和他说话,莫不同就进了屋子,留下安胖子一脸小心地上下打量十三娘。 “死胖子,看什么呢?”十三娘轻轻踢了一下安胖子。 “没!没什么,云哥应该还没懂事,不过好像有时候比我懂的多”安胖子又自我琢磨起来,食指刮了刮下巴。 “你说什么啊?懒得理你,我找我哥睡觉去了”十三娘奔奔跳跳地走远了,留下安胖子一人,好奇地朝屋里看了看坐在凳子上的盛临云,盛临云也睁大了眼睛瞧了瞧他仿佛在问‘还有事吗?’ 安胖子摇了摇头也转身离开。 屋内,莫不同关上房门,走到盛临云身边坐了下来“哥,那个媚娘到底什么来头?” “你应该也听到了,她除了让十三娘别说白天的事,其他什么都没透露。”盛临云脸上突然多了一丝疑惑。 “那我遇见你时,你好像被人抽了魂一样,当时怎么了?”莫不同又问道。 “她知道我是盛家人,帮我保住秘密,而我必须听她的”盛临云压低了声音回到。 “什么?”莫不同着实吃了一惊,盛临云的身世可以说世界上除了哥,自己和师父没有第四个人知道,为什么会被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说出口。 “她到底是什么人?”莫不同有些坐不住了,在房间里来回走动。 “不同,没事,目前为止,在这个世界上,我们还是微不足道的,今天发生太多事,也许我们都只是被人利用了。”盛临云深吸一口气,笑了笑“情况还没有那么糟。” “噢,对了!哥,我突然不怎么想去参军了!”莫不同神情有些落寞。 “怎么了?当将军可是你习武以来做梦都会喊的事。”盛临云觉得很有趣,莫不同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你看我现在穿的”莫不同转了一圈身子。 “很帅啊!怎么了”盛临云睁着大眼睛,表示自己在认真看。 “可我穿上这身衣服,我就觉得我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莫不同愁着脸。 “哈?这你也听到了?你不笨啊,十三娘大是大了点,不过挺好的”盛临云一脸认真的样子。 “什么东西?怎么扯到十三娘身上了?”莫不同觉得盛临云说得莫名其妙的。 “哈哈,还想逗你呢,看来你是真不知道,穿上这身衣服,怎么就不再是你自己了?”盛临云恢复正经的模样。 “武部的下人说,我是皇上的爪牙,不就是走狗嘛,况且还是个狗皇帝,我就是狗腿子了。”莫不同很是沮丧,发现自己的目标不太符合自己心中的样子。 盛临云摇头笑了笑“你为什么要当将军?” “多风光啊,谁敢惹你!可是让我当。。。当走狗,我不需要”莫不同急忙摇摇手,坐了下来。 “你。。。不同啊,你的目标没问题,只不过是你现在想错了,相信哥!继续走下去。”盛临云朝着莫不同胸口打了一拳“将帅可不是只为了自己或是为了皇帝。” “是吗?”莫不同有些不懂,疑惑地看着盛临云。 “等你哪天面对着入侵者,身后是你的兄弟,朋友,将生命托付于你的人,你就会明白的”盛临云起身,伸了伸懒腰“先睡吧!别多想,话说你做这差事有多少俸禄?” “三十两” “哇!十五头黑煞!” “哥,你说什么呢!上次,你当得黑煞才二两,我现在还记得呢!太掉价了。” “子不言父啊,跪下” “我才不跪,后上床者吹灯” “小兔崽子,你敢撞你哥,哎哎哎,你就不能用内力吹下嘛...” 总为浮云能蔽日,长安不见使人愁。 第四十六章 花好 时光荏苒,逐渐到了御试的日子,天公并不作美,连续几日的降温却丝毫没有减少广大考生的热情。 每隔几日就会有一份来自狮驼城的战报传至长安城内,情报兵报喜不报忧,惹得长安城内的人们更为热血沸腾,捷报等于军功,谁不想要为自己添上一笔,而这次国家打开招贤纳士之门,也让习惯了世袭爵位制度的学子们重拾怀才报国的心。 这一日,韩青和韩艾来到了明月书院,韩艾心理的不平衡也慢慢放下了,不过比较在意自己的朋友盛临云,于是让韩青缠了皇上数日,终于问出了盛临云的住所。 书院内的凉亭旁聚集着很多书生,御试的日子将近,紧张的人多了,出来透透气的人自然也不少,韩艾在人群中搜索着盛临云的身影,韩青自然是在期待先看到莫不同了。 “哥!你说怎么回事啊?我们就差把书院翻遍了,也不见他们俩,会不会还没考试就跑回老家了?”韩青有些不愿意走了,靠着一边的柱子锤了锤腿。 “不会的,临云贤弟没有理由不考取功名的,况且不同他也封了官,自然不会随便离开长安。”韩艾还是很有精神,他心里有个疙瘩,很希望盛临云能考取功名,这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交上盛临云这个朋友,贵族的从小教育,让他很在意这些,虽说贵族中,确实没几个让他瞧得起的同辈人,可以说一个都没。 就在这时,十三娘抱着一些馒头回到了明月书院,远远地就看到了韩艾兄妹两,于是走了过去。 “喂,你们俩”十三娘率先开口交了韩艾、韩青。 兄妹两闻声看向十三娘的方向“是她”韩艾轻声说到。 “你好,十姑娘!”韩艾一边回应,一边走向十三娘。 “喂,谁是十姑娘,我姓鲁”十三娘白了韩艾一眼,又看了看韩青,就在十三娘和韩青眼神触碰的瞬间,韩艾感觉到了一阵寒意,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鲁姑娘,我们是来找莫临云的,能给我们带路吗?”韩艾想打破这份尴尬,偷偷拧了韩青的胳膊。 “你来找云哥,有些人可不一定,叫我十三娘,跟我来吧”十三娘转了个身,一副傲娇的姿态,像是故意在气韩青。 “哥,你看她”韩青眉头一皱,看来真是被气到了,拼命摇着韩艾的胳膊。 “别别别,青儿,还想不想见不同了”韩青收回自己差点被要坏的胳膊。 “哼,山匪”韩青气不过随口说了出来,十三娘突然止住了脚步,慢慢转过头狠狠地盯着韩青。 韩青被这突如其来的眼神吓了一跳,躲到了韩艾身后不敢出声,韩艾不免觉得有些失礼,给十三娘鞠了一躬“是我家妹妹失言了,韩艾在此。。。” “不用,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十三娘打断了韩艾的道歉,继续向前走去。 韩艾白了韩青一眼,“我又不是有意的”韩青低着头,嘟着嘴有些委屈“快走吧,哥,等下又跟丢了。” 来到盛临云所在舍园的花园内,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安胖子一行人正坐在地上聊着天,十三娘走到安胖子跟前,将买回来的早饭丢给了他,大家分了分吃了起来,自己也坐到了鲁卡卡身边。 安胖子看到后面还跟着韩艾韩青,一眼就认了出来,不过他也没做声,这本就不是一个阶级的人,而且人家还知道自己的底细,更加不会去打招呼了。 “你们好!”韩艾居然率先打招呼到。 “公子好”杨宗胜先回的礼,杨宗利也跟着鞠了一躬,安胖子和鲁卡卡则是点点头,笑了笑。魏豆丁和魏老爷子吃着开心估计也没听到,没有理会。 “他们俩还没有起床,你们愿意等就等”十三娘开口到。 “噢,原来是这样,你们。。。”韩艾不知道该说什么,自己虽说可以看在莫临云的份上,不用异样的眼光看待他们,可终归没用跟这样的人打过交道。 “我们不做山贼了,现在跟着不同老大”杨宗胜看没人理会韩艾,便回到了他。 “哦。。。原来是这样。。。”纠结了半天,韩艾还是不知该说什么,突然有种自贬身份的感觉。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们,不想说话就别说话,等着吧”十三娘感觉到对面的态度,也许是自卑吧,有些不耐烦。 听到这样的话,韩艾顿时觉得被羞辱了一般,自己何曾如此低声下气,一甩袖子转身便准备离开。 “吵吵吵吵吵!你们能不能待在自己房间吗,每天都在我们门口吃东西”房门一开,莫不同骂骂咧咧地出来了,盛临云跟在身后揉着眼睛。 “老大!云哥” “老大!云哥” “老大!云哥” 大家很自然地打了招呼,莫不同蹲下身子从魏豆丁那抢过已经咬过的馒头吃了起来“他们人呢?又化缘去了?” “嗯,自从前几天他们想重新吃斋念佛就每一天都出去”安胖子应到。 “韩兄!”盛临云才发现,不远处站这韩艾,气呼呼的。 “临云贤弟”韩艾顿时觉得自己有些狼狈,勉强挤出笑容又走了回来。 韩青奔奔跳跳地来到莫不同跟前“嘿,不同,这身好帅啊!” “是吧?每个人都说帅,你们俩又来找我哥啊”莫不同笑了笑,推开魏豆丁反抗的小手和他“撕打”起来。 “我是来找你的”韩青嘟着嘴,轻声到。 “昂?找我干嘛?”莫不同一愣,挑了挑眉毛看向韩青。 ‘好帅!’看到莫不同看向自己,韩青心里像是被电了一下,害羞地地下了脑袋,双手扯了扯自己的袖口。 韩艾扶了扶额头,觉得自己妹妹已经没救了,盛临云踢了一下莫不同的屁股,示意他让让路“韩兄,里面请,只能借这天下寒舍招待您了。”盛临云能感觉到韩艾对自己的诚意,也很感谢他能主动提出帮自己解八合门之围,虽说君子之交淡如水,可一滴文墨却能沁于心啊。 莫不同从十三娘那又拿了一个馒头转身跟了进去,韩青自然也开心地走了进去。 十三娘眼神显得有些失落,咬着一口馒头,手用力往外扯,抹了抹眼泪站了起来又往外走去,也不理会鲁卡卡在叫自己,只说了一句“别跟着我,我去给云哥买些纸笔。” 当自己小心翼翼守护着某样东西时,就算不能拥有,心里也是幸福的,可如果这样东西被另外一个比自己有能力拥有的人窥视着,你除了不安,更多的就是无力了,仅存的一些不服气也会因为自己的无力而显得那样可笑。 第四十七章 善男 十三娘走在街上,虽说已经止住了眼泪,可鼻子还是酸酸的,喉咙被堵着一般“想什么呢?不同还是个孩子,你都十六了,而且你还是个杀人犯,她一看就是大小姐,比你没杀人前还大的小姐。” “十三娘!” “啊!” 十三娘突然被一声叫声惊醒了,原来是六位大师正走在自己两边,三边一个看着自己。 “你们干什么,吓我一跳!”十三娘嫌弃地埋怨道。 “刚化缘回来,就看到你一个人愣愣地走着,还以为你又要失踪了”智睿大师说到。 “呸呸呸,老娘才不会失踪呢,你们吃完了就赶紧回去,省的又让人当骗子抓起来”十三娘推了推两边,跺了跺脚加快步伐走到前头去。 “我看呀是情劫!” “我看也像” “对!” “阿弥陀佛” “叩!叩!叩!叩!”智睿大师一人一个脑瓜崩敲在其他几位议论的大师脑袋上“非礼勿言,回书院。” “师兄,你说那个人一直跟着我们,我们要不要和他说一声!”没有参与议论的奇伟大师问道。 “非礼勿视!叩!”智睿大师又在奇伟大师的脑袋上敲了一下。 自从莫不同有俸禄以后,钱也是交给十三娘保管。十三娘来到书店,心情慢慢恢复平静,细心的挑选着纸张,来到柜台结账,看着莫不同交到自己手里的银子,仿佛它还有余温“这又不是乡试,临云怎么还让我来买纸呢,而且还是买是这么糙的纸,唉~又要变成碎银子了,好不舍得。” “姑娘,你准备结账吗?”柜台的掌柜突然开口说话,不小心惊到了正在回忆的十三娘。 “嗯,就要这张”十三娘将银子和纸张一起放在柜台上。 掌柜看了看纸张又看了看十三娘,随后开口到“姑娘,您是给你家公子买的吗?这种纸张一般都是用来绘制地图的,您会不会是搞错了?而且明日就是御试大典了,纸张都是特供的,不需要再自行购买。” “掌柜的,你这人好奇怪啊,买你的纸还问这么多,怎么钱不够吗?”十三娘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姑娘,你误会了,我们家做生意,像来讲究料有所进,物有所出,当然并不是管您要怎么用,只是希望您别买错咯!”掌柜说着说着乐呵起来怕伤了气氛。 “就是这个纸,不易损坏的”十三娘也懒得跟他再计较“你快点找我钱吧。” “好嘞,您定了就好,找您的钱”掌柜接过十三娘的银子掂了掂,也不再说话。 十三娘怀抱着纸刚出了书店,一个曼妙的身影便拦住了她“小姑娘,还记得我吗?” 仔细一瞧,拦着自己的正是前些日子绑了自己的媚娘,十三娘谨慎地后退几步“你要干什么?” “瞧把妹妹紧张的,姐姐来就是要告诉你,姐姐挽霞倌又开张了,你帮姐姐我给你家的小童男带个话,别忘了来找我。”媚娘说着话不断地靠近十三娘。 十三娘很是紧张,慢慢地后退,最后靠在了书店的外墙上“我们才不想和你打交道呢,你别逼我找官府揭发你们是个黑店。” “姐姐知道你脾气不好,女人吗?好脾气只会给人欺负,姐姐欣赏你”媚娘说着又将头贴到了十三娘的耳边,惹得十三娘手心直冒汗,媚娘以极轻的声音说到“你们被人跟踪了,跟你家小童男提个醒。”说完,媚娘便转身离开,继续摇着扇子高傲地走在长安街的中央,那扭动的曼妙躯体惹得无数男人侧眼窥视,当然也引来了无数女人的白眼,俗话说有多少爱就有多少人恨,一点没错。 十三娘渐渐缓过神,说实话,那女人贴近自己时,自己居然没有一丝反抗的力气,恢复神情后,十三娘跺了跺脚“都欺负我!”酸着脸,愤愤不平地走回书院。 明月书院的舍房内,盛临云给韩艾倒上了茶水“那日多谢韩兄的指引!” “临云,你客气了,看得出皇伯伯也很欣赏你和不同,跟我没什么关系”韩艾笑着摇摇头,拿起了水杯。 莫不同趴在桌子上,下巴顶着桌面,像是还有些困意,韩青脸上带着微笑,时不时看看莫不同。 “临云,在郊外那次我们不告而别,是我的错,回家后与父亲谈起此事,他指责我眼界狭隘,不知道善待朋友,可从小爷爷就教我‘君子不党,王道荡荡’我一时也是区分不出,那日在长安再次看到你,我很高兴,像你这样的学子,不就是为了考取功名,好报效国家吗,我倒把你当作小人一般,惭愧!惭愧!”说着,韩艾又低头摇了摇,显得很自责。 盛临云只是笑了笑,喝了一口茶“韩兄真的不参加御试吗?” 韩艾站了起来,看向门外,庭中的学子相互攀谈着理想未来,韩艾叹了口气“临云,你有所不知啊,我的爷爷是宫中的御师,吾皇便是他的学生,先皇更是他的同窗,爷爷他老人家一辈子没过问朝堂之事,可以称得上是真正的两袖清风,不瞒你说,如今的官场就好比是修罗炼狱,非我族类就会被吃掉,也正是因为如此,爷爷更希望韩家子弟,以后成为御师,教宫内公主皇子读书识字,或是到民间的书院作一位教书先生,也好保存自身本性,绝对不可以为官从政,家父一直遵从爷爷的教诲,放在小时候,我可以无所顾忌的相信大人,可现在,临云!我做不到!”韩艾的声音越说越轻,最后只能无奈地摇摇头,这次却没有了笑容。 “韩兄,先喝口水”盛临云站起身,给韩艾的茶杯再次倒满水。 “我已经能明事理,辨是非,临云!边关告急已经过去半个多月,官府报喜不报忧,难道没人看得出来吗?每当夜幕降临,花灯铺满了整个长安城,我就在想,这人们到底是在开心什么?那日,我和爷爷提出想要做官时,他竟然狠狠地打了我一巴掌。”说到这,韩青心疼的摸了摸韩艾的胳膊“哥,你怎么还提这事”。 “从小到大,那可是我爷爷第一次打我”说着,韩艾低下头,脸上浮现出一种‘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的情感。 “真好!”盛临云和莫不同异口同声道。 “啊?什么?”韩艾猛一抬头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别多心啊,我们父母都已经去世了”盛临云抱歉地笑了笑。 “不同,你好可怜”韩青嘟了嘟嘴“不同,你什么时候去参军啊?我听别人说,这军队一批一批往边关送,去晚了会被欺负”韩青不知是否有意转移了话题,双手缩进袖子,两根食指滴答滴答轻轻敲着桌子,就差脸上盖上一个甜字了。 “等我哥当了大官,申请去边关,我再去也不迟啊”莫不同含糊地回答到,心里已经没那么想去远方了。 “不同,我们出去走走好不好?”韩青又说到。。 “不好!外面太危险”莫不同闭着眼睛,韩青看了不免有些沮丧。 “临云,后天就御试了,我看这书院人员复杂,你要不要住到我家去,安静地准备考试?”韩艾忽然想起此次的来意。 “韩兄,既然已经知道你是韩御师的孙子,我就更不能去了,免去口舌之嫌”盛临云拱手表示谢意。 “唉,也是,那你考完以后再去我家休息休息”韩艾眼神闪烁,透着不甘和无奈。 “韩兄。。。”盛临云欲言又止“额。。。” “临云,你有什么话就直说”韩艾收了收情绪,让自己不那么颓废。 “如果能够让你参与考试,但是却不能拥有功名,你愿意试试吗?”盛临云弯曲着右手,慢慢俯身,靠近韩艾,低声道“我可以让莫不同在参考名单上做手脚,韩兄你稍稍打扮,便可易名参与考试,想不想试一试?”。 “这。。。”韩艾瞪大了眼睛,没想到盛临云会和自己说这有辱操行之事。 “御试结束后,韩兄便可知道自己的实力,至于接不接受皇上的御封,韩兄再自行考虑”韩艾抵触的眼神,盛临云看在眼里,但是他还是说出了心中的想法,韩艾想拒绝,可话到嘴边又止住了。 “临。。。云!临云!这么做可是欺君的大罪啊”韩艾的眼神从抵触渐渐变成了犹豫,然后再变成了好奇。 “韩兄,你知道皇上四处征兵的目的吗?”盛临云推了推莫不同,示意他出去,莫不同走了出去,韩青也紧紧跟在莫不同身后,顺便关上了门。 “那当然是为了前往狮驼城,夺回三关”韩艾不自觉地也降低了说话的声音。 “我从柳城,近乎最南方,一路抵达长安,路上每每经过一座城镇,都可以看到征兵和御试的消息,以这段时间送到狮驼城的兵力,别说三关,六关都可拿下,皇上为何还要御试?”盛临云说着嘴角上扬,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 “临云,你是说,皇上他的目标不止为三关?”韩艾愈发好奇,也俯下身子,两人脑袋几乎可以撞在一起。 “还有,打仗为何要御试?我问过我的朋友,这三关带兵的将领少则近百人,军师也余,先不说他们是否为酒囊饭袋,单单此次御试的规模,皇上想要的贤能绝对不少,韩兄,你再想想是为何?”盛临云表现出的自信让韩艾有些看不透。 “临云,你继续说,我听着,我可不敢像你这样揣测圣意。”韩艾有些懵,他有点不明白盛临云在想些什么。 “长安的达官显贵,大部分都是先皇祖特赐的世袭并且有很深的根基,拔一根将会牵出一群,就如你所说,有些根都已经烂了,而皇上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否则就是违背先祖之意,但是有一个办法能解决此问题。”盛临云说到这停下来喝了口说,然后坐直身体看着韩艾。 “物竞天择!”韩艾瞪大了眼睛,久久说出四个字,然后一脸震惊地看向盛临云“斑鸠占巢?不对!不对!腐烂的东西往往是没有根基的,而新晋力量却能被人们铭记,到那时名正言顺地将无功之人降以其次!” 盛临云站起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你既然看不惯,那就自己来做,你爷爷一辈子躲雨,可雨怎么可能会停呢!”说完开门走了出去。 韩艾一动不动地坐着,像是在思考,更像是发呆。 “一辈子躲雨,雨也不会为谁停的”韩艾轻声到,突然站起身来“临云,临云兄,你等等我,我想去,不对!我要去。” 第四十八章 信女 韩艾刚出门,就看见莫不同站在庭院中,一手被十三娘拉着,另一只手是韩青,两女子冷漠地对视着,旁边的安胖子一行人完全不敢动,更别说发出声音。 “不同,你哥考试,你又不用考,去我家玩玩吧,这住着多寒酸”韩青仰着下巴,一副傲娇的样子。 “我们老大,凭什么跟你走”十三娘也不甘示弱,除了拉着不同的手,腋下还夹着新买回来的包子和纸张。 “要是你现在客气点,我也可以让你们跟着去我家”韩青开口到。 “我呸,谁要去你家,我和我们老大都不想去,是吧,不同!”十三娘说着,期待的看着莫不同。 “你凭什么学我叫他不同!”韩青眉头微微一皱,一脸不高兴。 “凭老娘腰上的鞭子”十三娘说完放开了莫不同的手,又将纸和包子丢给了盛临云,抽出腰间的鞭子正要动手,不同一把上去抱住了十三娘,想拦着她“别别别!,十三娘,那人是我哥朋友,你别不长记性,待会儿又招八合门的人!” 十三娘被莫不同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随即脸颊开始发烫,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生怕莫不同会被自己的动作打扰到“不同!我。。。我。。。我只是吓吓她。” 一边的韩青,已经气得快哭了,原地跺跺脚上去一把拉开莫不同“你干什么?不去就不去,你气我干嘛。” “什么跟什么啊,不是,哥,你别看着啊!”莫不同已经快奔溃了,看不懂眼前两个女人在闹什么。 “吃包子!吃包子!”盛临云一手抱着包子,一手拿着纸,一转头看见韩艾也出来了,又把他推进门里“韩兄,来吃一个,咱们继续说。呐,你拿着包子,我关门。” “哥!!!”屋外,莫不同绝望地喊道。 “临云,你刚刚说让我去易名考试,可是我本意是想做官并非名次啊!这考中了,我也是欺君之罪。”这次换韩艾给盛临云倒茶,让他坐好吃包子。 “韩兄,我还听过皇上夸你,你怎么这么笨,你觉得一个叫自己读书识字的老师,一个替自己铲除隐患的大臣,哪个对现在的皇上来说有利?到时候圣殿之上,皇上一看到自己器重却无法重用的孩子,突然告诉自己想帮助自己,你觉得皇上还会怪你吗?那时候,你爷爷当然会偏向尊重皇上,而不是阻止你。”盛临云一口气说完,在此过程中,韩艾的表情由凝重变成了喜悦。 “那。。。这样做,岂不是不孝!”韩青的微笑出现一秒又瞬间消失了。 “你爷爷无非是怕你得罪谁,他是在保护家人”多余的话盛临云也不愿意多说,因为自己突然想到了母亲,如果母亲还在的话,她不让自己做什么,自己绝对不会做的。 “临云,我真的想!从小到大,我身边都围绕着各种未来的爵爷郡主,虽说大人们总是夸奖我,可我明白,我的路止步于此,我想超越他们已经注定的命运,看看自己能站得多高。”韩艾始终没有坐下来,此刻的他如果有翅膀,估计连地上都不愿意待着,直勾勾地盯着盛临云“临云兄,你是改变我命运的人!” “额。。。韩兄”盛临云开口道。 “叫我韩哥!云弟!”韩青一脸正气,表情非常严肃。 “韩哥!改变你命运的人正遭受折磨呢”盛临云说着指了指屋外“只有不同可以在名单上做手脚,给你一个身份,不过这乡试凭证已经来不及考了,我可以学着笔迹为你作一份。” “好!”韩艾兴奋地拍了一掌桌子,随后推开房门“青儿,别闹!让不同贤弟快进来。” “不同贤弟?”安胖子坐在角落里,靠着柱子嘴里疑惑地喃喃道。 莫不同赶忙甩开两个女孩的手,冲进了屋内,关上了门。 三个人围绕着桌子,脑袋聚在一起,由盛临云作着详细的计划。 第四十九章 知香 长安城的一座茶馆内,许山高正无奈地靠着窗户“这么大人了,每次出个门,总能丢了!我做弟弟的操碎了心。” “本命非三魂七魄,而在于天道乾坤”一位算命模样的中年男子捋着胡子,东瞧瞧西看看,坐到了许山高的对面。 许山高眼神由窗外收了回来,看向对面的男子“前辈有事?”。 “学子可是来参加御试的?”中年男子说着话,作出一个端详的动作,右手又掐了掐指头像是在算着什么。 许山高没用说话,只是微微一笑,又转头看向了窗外,不予理会。 “学子,来自东南方!”中年男子又说道。 “清雪蚕丝,御江城特有的蚕丝,北方人一般只有贵族才能消费,可我衣服上并没有附着宝石金丝,而且喝着普通的毛峰,所以我的来处,自然是离御江城不远的地方,在那儿购买蚕丝衣物不贵”许山高还是看着窗外,不过已经把这名男子的小把戏看穿了。 “嘿嘿,小兄弟,想飞黄腾达吗?”中年男子被看穿后,也不装了,换作一副小商贩的嘴里。 “哦?”许山高用好奇地语气,再次看向这名男子。 “我这香袋内,有好东西,保你这次可以金榜题名!”男子指了指自己布袋里拿出的锦囊。 “这是锦囊,香袋不是这个”许山高淡淡地吐槽到。 “对!锦囊,我们头说是锦囊。”男子嘿嘿一笑。 “里面装了什么?”许山高憋了一眼所谓的锦囊。 “小兄弟,你买了自然知道,绝对不亏!”男子说着,小心地看了看周围。 “我看你包里不少啊?这金榜只有一百个名额,大家都买,题名官是不是得懵了?”许山高一脸不感兴趣。 “那得看自己本事了,买了我的东西,对考试绝对有帮助!小兄弟,五百两!搏一搏,驴车变卤簿”男子一脸你不买是傻子的样子。 许山高用手撑着脸,两眼笑眯眯地,随后拿起手中的茶杯,伸到男子面前。 “干什么?”男子疑惑地问道。 “我管它叫‘大魁天下茶’,喝了它,你就可以说当朝状元给你倒茶喝了,以后你的金口说什么,别人都会信。”许山高又抖了抖茶杯,催促男子赶紧喝。 “哼~好大的口气,还没考就说自己是状元”男子觉得自己被当成傻子了,气呼呼地站了起来,转身离开。 “这长安城还真是好玩~”许山高说着伸了伸懒腰并打了个哈欠,准备站起来,定睛一看,地上正躺着一个锦囊“嗯?这从小到大,老是捡到东西的毛病一点没变啊!” “哎!让我来看看这必中金榜的法宝,呔!”许山高开朗的性格只有在一个人的时候才能焕发出来,特别是到了长安以后,不用在众学生面前做好榜样,活的那是自在。 “嗯?怎么就一张纸?”打开锦囊后,许山高取出里面的纸张,赫然写着三行字‘第一日,君王’,‘第二日,社稷’,‘第三日,贤能’。 看着手中的纸张,许山高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傻了,居然信了那半仙的话,敲了敲脑袋“先放着吧,万一是真的,那这场御试就太让人失望了。话说该去哪找我哥呢?” 靠在茶楼二楼的窗边,许山高眺望着街道的远方“算了!每次走丢,自己都会回来,虽说街道大变样了,哥哥应该也认识路,估计就是到哪玩去了。” 下了楼,许山高看到那个半仙正和另外一个书生交谈着,那书生一脸兴奋地盯着半仙,随后两人拐进了包厢,许山高很是好奇,偷偷跟在后面,包厢的门就是一卷凉席,一掀就能打开。许山高站在包厢外,透着缝观察着。 半仙从怀里掏出一卷卷轴“这位才子,你既然已经买了老夫的锦囊,老夫再给你看一物”。 那书生接过卷轴打开一看“先生!这是三天的文章!” 半仙点了点脑袋,伸出食指嘘了一声! “这文章多少钱?”书生问道! “五千两!才子你买回去,今晚好生参读,御试三天,你便可安心睡上三天也能得个功名!”半仙说话极为小声,许山高也能听个大概。 “父亲逼着我来御试,不得名次可不让我回去,乡试凭证可花了大价钱,先生真的是我的救命恩人。”书生两眼放光,盯着纸卷贪婪地看着,半仙伸手夺回了卷轴开口到“五千!” 书生点点头“钱我有的是”从袖中取出银票交给了半仙。 “小兄弟!你记住了,这可是上不了台面的,你参读后,就烧了它,可别被发现了。”半仙站起身准备离开,许山高迅速躲到了另一间厢房,直到半仙离开后,他晃晃悠悠地走进了半仙交易的包厢。 一见有人进来,刚才买卷轴的书生立即收了起来,皱起眉头质问许山高“你是何人,干嘛闯入我的厢房!” 许山高咧着嘴巴笑着,也不顾他生不生气坐了下来“兄台,我劝你一句这种事可做不得!” “哼!老子买得起,怎么做不得!”听了许山高的话,那书生大概知道已经被发现了,迅速站起身离开。 许山高一人坐在厢房内无奈的摇摇头“这还没入仕呢!已经让我有点看不下去了!如果同朝的都是这群棒槌,我还不如会书院教书。”一拍额头,许山高好像想到了什么,立马又冲了出去,他决定跟踪那位卖锦囊的半仙。 第五十章 如故 这长安城内大部分学子都在调养着身体,或者苦读诗书进行最后的冲刺,可总有那么几个“不安分”的人才出来蹦跶。 盛临云、莫不同和韩艾三人正走在前往长安的桃李院,前往的目的是准备在御试名单上填上韩艾的新名字-艾卿,出门前,盛临云已经模仿了尹智凤的笔迹,为韩艾仿造了一份乡试凭证,这样韩艾就可以参加明天的御试了。 另一边的许山高正偷偷地跟着卖锦囊的半仙,一路上这半仙确实出售了不少的锦囊,专挑衣着华丽,独身的书生,在跟到一处深巷时,半仙从墙上拔出一块砖头,从墙内取出一套衣服然后换上,这一切许山高都看在眼里,换好衣服后,半仙再次走出深巷,这次他大摇大摆的走在路上。 许山高躲在一个拐角处,考虑要不要继续跟着,已经有一些路人疑惑地盯着自己看了,就在这时,许江远不知道从哪跳了出来,拍了一下许山高的肩膀,顿时吓了许山高一跳。 “哥,你吓死我了”许山高踢了一脚许江远的屁股,许江远一闪“哎,打不着,偷看哪家姑娘呢?” “那人是我在茶馆遇见的,一路上向书生推销锦囊”说着,许山高从怀中拿出自己捡到的锦囊交给许江远“这里面写得的东西,好像是御试大纲,他还贩卖试卷。” 许江远打开锦囊一看,表情突然严肃了,因为他认识纸张的出处,朝着半仙远走的方向看去“山高啊,我们回去吧。” 看着半仙走远了,许山高想继续跟踪,却被许江远单手夹住脖子硬生生地拖走“你小子,带带脑子,真是真的,会这么明目张胆地在街上卖吗?就算是真的,你也明天给老子好好考,不考个官回来,回去行礼自己背。” “哎!哎!哥,放手,喘不过气了,我自己走”许山高配合着假装被勒得喘不过气。 盛临云三人来到桃李院外,韩艾握了握拳头显得有些紧张。 “想好了吗?就叫艾卿?我可进去了”莫不同再次确认韩艾的意见。 “确定了,不同,你不会被发现吧?因为今晚就会红条封院,所以只能大白天来了。”韩艾由于从小的教育,真要行动了,内心还是有些抵触,不过他太渴望御试了。 “没事,就算被发现了,也没人抓得住我,抓住了我也不会提你名字的!”莫不同说完,瞬间翻进了桃李院内。 韩艾苦笑了一下,看着盛临云“没想到我韩艾也做这样偷鸡摸狗的事,要是被大家知道了…” “皇帝只看结果!况且何来偷摸之说,你只是夺!罢了”盛临云右手弯曲作出一个握拳的手势。 突然,韩艾好像注意到了什么,皱了皱眉头。 “怎么了?”盛临云问道。 “刚刚进桃李院的人,我在我家见过他!他怎么会来这!”韩艾口中的人,正是被许山高跟踪的半仙。 “不是你爷爷的同僚吗?”盛临云好奇道。 “不是!有一日撞见那人和我父亲在书房里议论着什么,我莽撞地破门进去,还被父亲骂了!那人为我解围,我父亲却急忙让我出去,气氛很尴尬,还让我不许告诉其他人。”韩艾脸上写满了疑惑“临云,我父亲平时可从不管我,所以我觉得跟那人有关。”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盛临云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可又憋了回去“你还是别一直盯着大门看了,省得门卫起疑,不同已经进去了,我们就回去吧,让十三娘给你打扮打扮。” “嗯?”韩艾瞬间转头看向盛临云“打扮什么?我又不是姑娘。” “长安城里认识你的人还算少吗?不稍稍改变容貌,我估计你想进考场也是悬。”盛临云一边说,一边走在前头。韩艾立马跟了上去“我听说江湖人士多会易容,那个十三娘是不是也会!” 盛临云点点头“你忘了我们第一次见她和现在的她有什么区别吗?” “好像漂亮了许多,更像个大家闺秀了!”韩艾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睁大了眼睛“你说的那个十三娘是不是跟我妹妹一样,也看上不同了!” 盛临云突然愣愣地看着韩艾,惹得韩艾很不好意思。 “怎么了?临云?”韩艾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摸了摸脸。 “你不会才想明白,她们争不同的原因吧?”盛临云说完,摇了摇头继续走着。 “不是!我只是没注意,心思全在御试上”韩艾试图给自己辩解到,快步又跟了上去,别看盛临云个子最小,可是步伐却走得出奇地快。 “十三娘几岁啊?我妹妹做小的,我怕她不愿意!”两人走在长安街上,韩艾突然蹦出这么一句,惹得气氛尴尬无比。 桃林院翰字阁内“滚!”一声呵斥突然从屋内传出。吓得门外的侍女茶杯差点落地,手被热水烫了也不敢发出声音,匆匆离开。 “我跟你说过,卖了东西,钱你拿走七成,然后赶紧离开长安,你倒好,还敢来我这。还报我名。你不想活,我家族还有几十条人命呢!”仿佛听到屋外有人,训斥声又转为低沉的语气,说话之人是韩文的儿子,韩雀。此刻,他正在书桌前愤怒又慌张地指着跪在地上的人。跪着的人正是贩卖锦囊的半仙,他正低着头,酸着脸接受着韩雀的责骂。 “韩大人,都怪我好赌,钱都输光了,可离开长安,一路上需要一大笔盘缠,我这也是没办法啊!”半仙半张脸酸着表示可怜,半张脸笑着讨好,人才也不过如此。 “好!我再给你一笔钱,你现在立马给我滚出长安!”韩雀从袖中取出几张银票,扔在了桌子上,然后坐了下来,表情极其冷漠仿佛告诉半仙,一切都免谈了。 半仙站起身,点头哈腰地走上前去,拿起银票也不多说,转身离开了翰字阁。 “这种人绝不能留!”韩雀紧握着拳头,眼神透着一股无边的寒意,此时的他,可没有一点在韩文面前温文尔雅之感。 韩雀站起身,从书架的上方取出一枚令牌,急匆匆地走出了房间。 “我的天!难怪韩艾这么怕他爷爷,这家伙也姓韩,估计就是韩艾的长辈,好凶啊。”莫不同正躲在翰字阁的房梁上,刚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不过也没明白到底怎么了,轻轻一跳下了房梁,四处寻找起来。 “韩艾说,名册就在翰字阁,我怎么找不到呢?”莫不同小心翼翼地翻阅着书本,如果不是来偷东西的,倒极像个爱书之人“我哥经常说什么来着?什么上下求索!这房梁上也没东西啊!” “哎!找到了!乡试凭证登记簿”莫不同打开簿子,从怀里取出用萝卜刻好的‘艾卿’二字的印章盖在簿子上“这下总认不出了吧!” 收拾好后,莫不同稍稍地整理书籍,随后撤出了翰字阁。 第五十一章 韬光养晦 董府内,韩雀微微弯着身子,面向一名身穿麒麟图绣的黑袍男子,显得有些战战兢兢。 “韩大人!当初说好的,让你找一名靠得住的人,现在却要让董某来给你擦屁股!”黑袍男子这一开口,语气就透着让人甘愿屈服的威严。只见他手里盘转着两颗印有金龙图案的保定球,腰间鎏金镶玉的腰带将上身衬托得极为魁梧壮硕,虽说大肚往外挺着,却不显狼狈,头戴珍珠紫金冠,黑发深披至腰部,缓缓转过身来,一股王权之气由内而外的散发出来。 “董大人,下官也不知,人可以如此贪婪无耻,我已经将计划所得的钱财全部让于他,他居然还勒索于下官,这事可不能让家父知道。”韩雀振振有词,却不敢抬头看眼前的董大人,虽说内心一万个不愿意,但有些事还是得求助于董大人去办。 “韩雀,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我告诉你,这杀人放火的事,我董某干了也不在乎,至于人嘛,连你这个书香世家的人都能与我合作,还有什么人是不贪的!”董大人一句话让韩雀眉头一皱,可自己却无从反驳。 “好了,你回去吧,至于你请的那人,我估计现在已经运出长安城了!”董大人双眼透着蔑视,看着韩雀。 “董大人,你…您派人监视我?”韩雀不傻,他明白那个半仙已经被董大人杀了,自己的一言一行估计都在对方的掌握之中。 “这是哪的话,我这是在帮你,有些事你做起来始终没有我干净利索。再说我们是交易,情报本来就是共享的,这一点看个人本事,等你父亲百年…哦,不对!韩文韩大人已是耄耋之年了吧,等他放手后,这大业合杖传至你手中,还望韩大人多多仰仗啊!”董大人说到这笑了起来,让韩雀更是由头臊到了脚,可他却不敢反驳。 “都说我朝重文轻武,董大人还是意气风发,不居人下,韩某还需要仰仗董大人多多照顾,先告辞了。”韩雀双手一合扭头离开。 “哼!狗屁读书人,一个个都是表面桀骜,背后淫贱的小人,唯有武力,才能代表一切!”董大人脸上表情变得狰狞,右手逐渐收紧,两颗保定球居然被这股怪力捏成了椭圆形并仿佛牢牢地焊在了一起。 回到明月书院,韩艾坐在椅子上被盛临云和大家围着观察着。 “想要什么样的?老年人!还是中年人?还是添点胡子?”十三娘观察着韩艾的面部做着思考。 “额,老年人你也能扮成吗?”韩艾好奇的问道。 “能啊,如果女人能考试,我也可以帮你画成女的”十三娘挑了挑眉毛,逗了逗韩艾。 “那帮我画成老头子吧!哈哈”韩艾第一次接触这些江湖之术,很是有兴趣,端正地坐好准备任十三娘处置。 一旁的韩青嘟着嘴,一脸不悦,没有人关注她“哼!我还是回家吧”站起身自己开门走了出去。 十三娘嘴角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转念继续在韩艾脸上动心思。 “今日便住在我们这吧”盛临云开口道。 “嗯,回去被爷爷看到就麻烦了,考完试我再回去。”韩艾嘴巴不敢大动生怕干扰了十三娘,僵着嘴巴回答道。 “那行,不同我们先出去吧,待会儿看看韩兄如何大变样。”说完,盛临云和莫不同便退出了房间。 “十三娘,明天云哥去考试,我和不同他们就要去参军了,你可要照顾好自己,别总和人怄气”安胖子坐在一边,突然苦口婆心的说起来。 “知道啦!胖子你也要小心,真打仗了,别冲前头,你这么大个子很容易被打中的”十三娘看了安胖子一眼,突然发现这个相处了一段时间的大家伙对自己挺照顾的,大家遇到了就相互理解,一路扶持过来。 安胖子想说些什么,刚张嘴又憋了回去。 “想家了吧?”魏老爷子乐呵呵地说道。 “嗯…”安胖子点点头“可他娘的又回不去。”一拍大腿,安胖子也站起身走了出去。 杨氏兄弟相互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也走了出去。 明月书院的湖心亭上,盛临云和莫不同面对你坐着。 “哥!刚刚在桃李院的翰字阁内,我好像见到韩艾的长辈了”莫不同说道。 “长辈?是不是还有一个算命打扮的中年男子?”盛临云问道。 “你怎么知道?那个算命的被一位姓韩的男人骂的劈头盖脸的,说什么卖了东西还不走,还敢跟他接触!”不同皱着眉头,努力地回忆起来。 盛临云听完觉得事情有些蹊跷,这御试就在眼前,韩艾的父亲像是秘密进行着什么事。 “哥,你一定得中啊,这可是我们第一次分开”莫不同打断了盛临云的思考,眼里泛着光,盛临云对于他来说就是家的存在。 “都几岁了,别哭了,从小哭到大,御试开始之时,也是朝中的元帅披挂之日,明天也是征兵的最后期限,差不多该去了,不然万军中你很难立足。”盛临云抬头看了看天空“不同,其实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就像那时你被包围着,我只能去求皇上,有些事来得太突然了。” “哥…”莫不同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盛临云,这时,杨氏兄弟二人跑了过来。 “老大!云哥!”杨宗胜大老远就开始喊着。 “怎么了?”莫不同抬头眨了眨眼睛,不想被看到别人眼中的泪水。 “明天我们兄弟俩也想跟你去军营”杨宗胜说道。 “不行,你们俩得保护我哥”莫不同一口就回绝了。盛临云站起身举手示意莫不同不用说了“不同!我有人保护,这点你放心”转头对杨宗胜说“我正考虑怎么让你们俩陪同不同去,没想到你们自己同意了。” “云哥,这些天的相处我们很佩服你们兄弟俩的才能,愿意听从安排”杨宗胜眼神非常坚定,和初次相遇时慵懒的眼神完全不同。 “哥!你确定?”莫不同虽说从不怀疑盛临云的意见,但还是有些担心。 “嗯!我会有新的朋友!放心”盛临云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张糙纸“这是我前些日子根据宗胜你所说的,绘制的地图,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地方有纰漏,如果没有,你现在拿回去用刚买回来的纸张抄绘两份,关键时刻一定有用。” 杨宗胜接过地图,兄弟俩仔细查阅着地图的每个角落,瞳孔逐渐放大,露出无比惊讶的眼神。 “云哥!光凭我们兄弟俩的口述,你就能画的不差分毫,就凭这份本领,你还考什么事,直接进帐就是一名相当了不得的谋士了!”杨宗胜赞口不绝,看着手里的地图激动不已,这可比自己画的详细地多,还标注了每块区域的注意事项。 “这处平原遇风乘翔,追击撤退都该根据天气变化;这处水泽遇水则隐,兵家扎寨必争之地,占据后风险很高,倒不如徘徊游击,遇山…”杨宗胜读着地图上的小字认真分析着。 “这份是给不同的,所以我标注了很多,你们俩兵法应该不输于我,可别被我误导了,临危而变。”盛临云抓了抓脑袋,心里面想着挽霞倌的事,御试结束后,自己怕是得投靠她们。 “兄台!”突然一个声音从盛临云背后响起。 盛临云转身一看,熟悉的身影他认识,是庐州城的许山高“啊!是你啊!”想起那日自己的失态,连对面打招呼都没有机会,这次许山高遇到自己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失态而不理会。 “上次,在下失礼了!”盛临云瞬间深深鞠了一躬。 “我还在思考我哥做了多过分的事呢”许山高看到盛临云回礼,明白对方并没有对自己或是哥哥不满。 “也没什么,我哥要看皇榜,你哥倒好,直接撕了给你拿回家!”莫不同摊手道,想到许江远心里有些不服气。 “原来是为这事!我哥他…哎,冒犯了”许山高想解释,可脑海里一想到许江远的样子,还是算了“这湖心亭,今日倒是冷清。” “明日就要御试了,大家正准备养足精神呢!”盛临云说着看了看天上的月亮,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了。 “还不知道兄台的名字,鄙人许山高!”许山高说着话,注意到了杨宗胜手里的地图“几位兄弟可是军营中人!” “噢,在下莫临云,这是舍弟莫不同,那两位是我的朋友,他们陪我进长安御试,明天我进考场之日,也是他们参军之时”盛临云耐心地介绍,很愿意结交这样的朋友,从小到大,盛临云都觉得书是个好东西,它能让你知道过去未来,游历人间百味,喜欢书的人,自然不会是泛泛之辈。 许山高听完盛临云的介绍也向莫不同他们作揖“祝愿三位傲视群雄,功成身退”。 这让莫不同有些不知所踪,一脸受宠若惊的样子“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哎”嘀咕着也对许山高鞠了一躬。 “希望这场御试,大家都能无憾!也祈祷战争早日结束!”许山高抬头看了看月亮“临云兄,明日开始,我们亦敌亦友,祝前程似锦,勿忘赤子之心。许某先告辞了!” “谢谢”盛临云看着许山高走远再次深深鞠了一躬“宛如清风皓月…” “哥你说什么?”莫不同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不会特意过来跟你打个招呼吧?” “没说什么!谁知道呢!君子坦荡荡,可能是想打消上次的误会,说到底应该我去找他的。”盛临云笑了笑“临云啊!临云!别怕,学学人家!” “我们先回去准备准备,顺便看看韩艾怎么样了!”盛临云走在桥上,感觉到自己心中的顾虑消散了许多‘这世间走一遭,有些事是难免的,有何可怕的,多多韬光养晦。’ 第五十二章 开科取士 “魏老头!!!嘿嘿!你别躺我们床上啊!”刚回房间,莫不同就看到一苍发老头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用脚踢了踢床。 “啊!你们回来啦?”老头一惊,坐了起来。 一听这老头的声音,盛临云和莫不同瞬间反应过来,两人同时惊叫“我的天!你是韩艾?” “嘿嘿!”韩艾有些得意,扭了扭脖子展示新的容貌。 “十三娘还真会易容术啊?原本只想让她给你简单化个妆!”盛临云惊讶的眼神在韩艾脸上游走。 “画完我自己都差点认不出了,嘿嘿!估计我爷爷我爹也认不出!”韩艾开心的笑了笑,突然又止住了“哎~我的脸,不能笑,怕绷开!” “今晚三个人怎么睡啊?”莫不同看着狭小的床发牢骚到,惹得韩艾很不好意思。 “哥,你跟韩艾睡吧,我去找杨宗胜他们,顺便把胖子和六位大师叫一起,商量明天参军的事”莫不同说完就出了房门。 “临云,真不好意思”韩艾脸上带着歉意。 “没事,睡吧睡吧”盛临云说完准备掀开被子,被韩艾一把压住了,两人尴尬地盯着对方! 看着一边凳子上的衣物,盛临云试探性问道“你…脱光了?” 韩艾脸上浮现出红光“我睡习惯了在家,你先出去我这就穿上!” “讲究!”盛临云竖起了大拇指走了出去。 清晨,太阳冉冉升起,加上各地的书生商人,长安城尤为热闹,桃李院外已经是人山人海,桃李院的总共有十道门,寓意着十全十美,考生们排起了十支长队等待着检查,除了衣物和粮食,没有其他东西能够再被带进考场,盛临云和韩艾站在一起形成鲜明的对比,盛临云云淡风轻的,而韩艾则显得非常焦灼生怕检查时被人认出来,随着队伍越来越往前,很快便轮到韩艾了。 “姓名!地址,还有你的乡试凭证拿出来”考官坐在椅子上一次询问韩艾所需提供的东西。 “艾…艾…艾卿!柳…城人士,这是我的凭证!”韩艾紧张到说不出话,手心已经开始直冒冷汗,递出凭证后,考官仔细端详起来。 “尹大人的章!韩御师确实提过,纹龙阁老亲笔信也可算数,”考官先是看到尹智凤的印章,又看了看韩艾,心里嘀咕道“可惜是个结巴,声音也是怪怪的!”朝着对照登记册的考官喊到“秋大人!柳城县,艾卿之前可有登记?” 坐在桃李园内的一位考官立即让下面的人开始查,二十几个考官有秩序的配合着,从对照凭证登记到身份查询井井有条。 “夏大人,身份是正确,可为何这位学生的名字会在扉页?”一位考官匆匆跑过来,伏在正在盘查韩艾的考官耳边。 “兴许是上面有人安排吧!放放放!”两位考官窃窃交谈,让韩艾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你…”考官突然吸了吸鼻子,表情顿时严肃“啊秋~进去吧”这个喷嚏差点没把韩艾的心给打出来,韩艾急忙走了进去生怕再询问什么。 轮到盛临云,考官查看了他的凭证喃喃道“这个尹大人被贬到庐州居然干起了这等买卖!”随后便放盛临云进去。 桃李院内,从步入院门那一刻,如同进去一块小型盆地区域,区域中间凹陷于地平线,呈现出一块巨大的四方广场,广场上排列着考生进行御试的号舍,横竖皆百字号有余,整齐有序,每个号舍大概长六尺宽约三尺,舍内设施齐全,足够满足考生在里面吃喝拉撒的需求,而广场周围则是高于地平线的建筑,考官们在上面可以将考生的房间看得一清二楚。 “这桃李院我从小到大不知道来了多少次,唯独这次深受折磨”韩艾现在一边和盛临云等待着考场的龙门开启,这龙门就是进去中间广场的入口了。 “好兴奋!”盛临云现在广场之上,两眼如炬眺望着这片改变多少人命运的地方。 “是啊!从小我就渴望这里!”被盛临云影响,韩艾也感到热血沸腾“饮冰十年,难凉热血!” 随着时间的流逝,桃李园外的检查已经全部完毕,考生们又秩序的围着整个考场等待着龙门打开。 “龙门开启!”一声高呼,考生们蜂拥而入,从四个方位穿越龙门,场面可谓壮观,站在上面的考官们相互慰问以待接下来几天的辛苦,这样的场景可不是年年有的。 所有考生落座后,侍卫们开始分发纸笔,和一些生活用具,顺带巡视考生的状态,发现可疑的还会被针对盘查。 “你考篮里的是什么?”一名侍卫发现考生的篮子里掩盖着什么。 “我这是甜馒头”考生答到。 “该吃饭时,考场自然有分发,为何自己带”侍卫再次问道。 “我喜欢吃甜的馒头,考场发的我吃不惯!”考生被问什么就答什么,不敢多说话。 “拿好!你每个吃一口!”侍卫拿起一个馒头递给了考生,语气平凡但是态度坚决,如果考生不吃那可就有麻烦了。 “好!”考生接过馒头一个咬一口慢慢吃了起来,突然吃到一个馒头时,大口的吞了一口,侍卫则在一边看着他每个都咬一口才离开,期间考生脸上不敢表现出一丝不愉快,直到侍卫走远了,他才抹了抹嘴,在从口中吐出什么,瞬间藏进袖中“差点露馅”。 “你…带米来做什么?”一位考生又被侍卫盘问着。 “嘿嘿!大人,我有胃病,必须得喝粥,考场里只有白米饭,行个方便~”考生陪着笑脸,顺便把米自动递了出去。 侍卫接过米袋,从中扒出一把米,在手上搓了搓,发现确实是真米便还了回去。 “你!为什么还带只母鸡进来!”侍卫对着一只怀抱母鸡的考生问道。 “回大人,小人从小每日一个鸡蛋,戒不了,不吃就浑身难受,带鸡蛋又怕破了脏了卷子,想着吃现生的,嘿嘿”考生说着往侍卫手里塞了颗银子“大人,小人不会扰乱考场的。” “我也没别的意思,那边还有人带着烤鸡进来的,管好你的活鸡,别到时候飞来飞去”侍卫偷偷咬了咬银子转身继续往后排查。 考场里种种人才皆有,保不准有几个偷鸡摸狗的被查出来轰了出去,这一轰可就轰到了大牢里,劳动几年再出来,虽说躲过了征兵,但是也取消了终生的考试权力,当然有些人自然觉得留着命才是最好的。 “御试开始!分发考卷!”再一声高呼,侍卫们开始为在场的万名考生分发考卷,几位考官坐在考场的岸上交头接耳着。 “皇上怎么没有出现?” “这一次御试可是皇上御批的,老夫还以为皇上会亲自监督呢!没想到连开场都没有观摩。” “我问了曹公公,他老人家说,皇上一早就出宫了,不过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还有什么事比御试重要?难道是…噢!老糊涂了,今天算是征兵的最后一日,皇上一定是去长安城外的青松营了,好给新军震士气!” “噢!对对对!”其他几位考官附和到。 在一处号舍内,许山高看着分发下的考卷,陷入了沉思 “没想到那个半仙所卖的锦囊是真的,这第一日的卷面核心一点都没错,几道题全都是围绕着君臣之道而出的,想必除了锦囊外的那张纸张就是考题的答案了。泄题了吗?好让人失望啊!不过没准我答得更准确呢!”许山高自言自语着,在考卷上写上自己的名字和文章。 所有考生都慢慢进去状态,第一天的考试拉开了帷幕。 长安城外,莫不同,安胖子,杨氏兄弟还有六位大师真已经成功的进去了青松营,正在帷帐内换着军装。 “好困啊!老大,我现在好想睡一觉!”安胖子换好了衣服坐在地上,眼皮一跳一跳的,几乎就快贴上了。 杨氏兄弟二人画了一晚上的地图,也没有什么精神,莫不同直接瘫在地上睡着了,六位大师正坐着打坐,看不出脸上有一丝疲倦。 “喂!你们几个在这偷懒?”此时进来一名士兵,踢了踢躺在地上的莫不同,指着大家数落着“外面还有很多东西要搬呢!接下来几天,你们新兵还要整理物资,你们这状态,趁早滚蛋!” 安胖子一个激灵,立马站了起来,拍拍莫不同“老大!老大!起来干活了!” 杨宗胜立马走了上去“这位大哥,我们昨晚上一路奔波,为了今早赶上最后的入伍,所以现在有些困乏!” “行了行了,我也没别的意思,你们这样被上头看到也不好,我看你小子挺壮的,外头正选拔呢,你待会儿去试试,说不定还能当个夫长什么的。”士兵捏了捏杨宗胜的肩膀,拍了拍他,随后到一边拿了几套衣服就出去了。 “夫长吗?”杨宗胜思考了几秒,立即蹲在莫不同身旁“老大!老大!我想起来了,入伍三天内是有挑战赛资格的,你最好去试试,混个百夫长绝对没问题。” “别吵!别吵!”莫不同打了一下杨宗胜放在自己身上的手继续睡觉。 第五十三章 弄巧成拙 这时,又进来了一个人,这次可不是小兵,进来的是一位身穿铠甲的军统,看着腰带上带着一枚刻有‘刀’字的令牌,可见是一位刀统,是将军以下最高的级别了! 杨宗胜杨宗利瞬间站直身体“统领好!” “嗯!在这偷懒吗?换好衣服赶紧给我出去打擂,外面建了一百多方擂台,打赢了可是有好处的!”这位刀统看着脾气不错,看着莫不同躺着也没用生气,从头上拔下一个头发在莫不同鼻子上戳啊戳! “啊秋~”莫不同一个喷嚏硬生生把自己给打醒了,看着自己眼前蹲着一位身穿铠甲的人,本能地站了起来“将军好!” “嗯!来这睡觉的你可是第一个,叫什么名字?”将军问道。 “莫不同!”莫不同站起身,拍拍身上的衣服。 “嗯?前些日子在长安城里闹的?”军统饶有兴趣的看着莫不同,心里有些激动。 “嗯!”莫不同如实回答。 “你不是被封带刀客了嘛!皇上允许你来这?”刀统继续问道。 “没!”莫不同的回答让眼前的刀统心里咯噔了一下。 ‘这是皇上的人,看来不懂规矩啊!不行这宝贝我得留在身边!’刀统思考着,突然想到了一点“小兄弟,你知道吗?带刀客没有皇帝的批准是不准出长安的,更别说加入军队!” “皇上没跟我提过这个,武部也没说”莫不同愣了一下。 “如果你想加入我们,你必须改个名字”刀统摆出一个豪迈的姿势,语调提了提,显示很精神。 “加入军队那是自然的,可这改名字!”莫不同显得有些为难,怕盛临云到时候找不到自己。 “我哥也会来,我怕到时候他不好找我!”莫不同说道。 “这一点你放心,你哥叫什么?到时候有人找,我通知你”刀统一把搂住莫不同嗯肩膀。 “莫临云~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莫不同感觉这位大人怪怪,可是他也知道不能明说。 “这长安城一片祥和,根本不需要打打杀杀,好男儿志在四方,刚刚我一见你就知道,你是我们军营需要的人才,怎么样?我叫苏恒!你也跟我姓,叫苏不同,到时候皇帝就不会拉你回去看马路了!”刀统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拉拢着莫不同,其实苏恒的心思非常简单,想把莫不同拉到自己帐下,发展自己的势力,在接下来的战争中收获战功,而长安城几乎谁都知道莫不同这个名号,既然对方没有避讳皇上,那被人抢走一名良将那可是如同割肉一般。 “我不是看马路……”莫不同正要解释,苏恒再次打断他“我知道!小兄弟!就告诉我你想不想奋勇杀敌,保卫疆土!” “想!”莫不同困意瞬间消失,笔直地站立着想着盛临云和自己的话‘我哥说过,我会明白将军二字的含义!’ “好!苏不同!这些是你的朋友吗?”苏恒自作主张替莫不同改了名字,做为一个刀统,他很明白怎么聚人心,尊重一个人就要尊重他的朋友。 莫不同一一向苏恒介绍杨氏兄弟他们几人,苏恒也无心听,表情配合着,心里盘算着怎么将莫不同分到自己的帐下。 “不同啊!每个新兵都会有一次展示的机会,你呢不要表现的太厉害,会被人认出来的,到时候就麻烦了,你先保留实力,到时候我在问军簿要你,怎么样?”苏恒一边说着一边直勾勾地盯着莫不同的反应。 “行!”莫不同爽快答应了“那我这些兄弟们呢?” “都一样,你们越弱越好,不然你们老大会被怀疑的,知道了吗?”苏恒说着又拍了拍安胖了和杨氏兄弟的肩膀。 “这还打坐呢?”苏恒看着六位大师盘腿闭着眼问道。 “嗯!我几位朋友,还俗了还不太适应”莫不同说道。 “好!你们都随我走,待会儿擂台赛能有多弱就多弱,知道了吗?”苏恒咧着嘴,时不时笑了笑。 “知道”众人答到。 青松营的练武场,近百场用布条围制的临时擂台分布在各处,而每处擂台都有老兵轮流震擂,新兵们可以通过自己的挑战展示自己的能力,得到将领的赏识,就能拥有最快的晋升,不然就只能任由军簿安排了。 苏恒刚领着莫不同众人刚来到练武场,迎面就走来两个同样身穿铠甲的将领。 “苏恒!又挖到什么人物了?”说话的也是一位刀统,看来是平级的。 “去去去,这几位是我刚刚抓到在那边偷懒的,我让他们来试试”苏恒看样子很紧张,估计是没想到遇到这两位。 “你小子鬼点子多,我们是知道的,不管!我们也要看看,到时候得力的手下不能被你一人挑了”另一位腰间带着‘枪’字腰牌的人说到,然后走上前绕过了苏恒,打量着莫不同一行人。 “我说,甘皓,你经过我同意了吗?就开始物色我的人”苏恒表现出强烈的不满,硬拉着这位叫甘皓的枪统离莫不同远点。 “哈哈,被我们猜中了吧,小鬼,你们好好表现,待会儿,到我这待遇不会比苏鬼蛋那差”甘皓被苏恒推了几步,踉踉跄跄地后退,差点倒在地上,笑着骂到“姓苏的,你个王八蛋。” 苏恒黑着脸,原本是偷偷让莫不同他们表现下,军簿记录下实力,他就能归到自己帐下了,这是每个军营里的潜规则,军官几乎都会这样挖掘潜在士兵,可谁想到撞见这二位。苏恒偷偷给莫不同使了使眼色,也不管莫不同有没有看懂,选了一个擂台让莫不同进去。 “苏不同,你就跟他打,按我事先说的做”苏恒一把把莫不同推进了擂台,震擂的是一位身材魁梧的老兵,看样子苏恒是想莫不同栽得狠一点。 莫不同走进擂台,看着苏恒又指了指那个老兵“按帐篷里说的做?” “嗯!”苏恒点点头。 双方相互行礼后,莫不同怪叫一声“啊~”随后挥舞着拳头往老兵冲去。 老兵眉头一皱,警惕着莫不同,右腿往后退了一步,稳扎成一个马步,腰部带动右手,一记直拳打向莫不同。 莫不同看着迎面而来的拳头,调整着自己的面部,他可不想自己毁容了,毕竟这老兵看着就不是吃素的。随着拳头越来越近,莫不同顺势倒了下来,卸掉了大部分的力量,捂着脑袋在地上嗷嗷大叫“苏大哥,我疼,啊啊啊!” “噗~”苏恒差点没笑出声,赶忙跑上去抱起莫不同“怎么了,小老弟!哥看看” 杨氏兄弟对视了一眼,躲在安胖子身后偷笑着,安胖子非常配合地摆出一个紧张的表情,用一种极为做作的语气喊到“苏老弟啊!”随后也冲进了擂台,走路的样子别提有多娘,脚尖踮着,一奔一跳的“快给哥看看,伤到骨头没”。 “不对啊!苏恒是不是耍花招啊?”甘皓嘀咕道“你说呢?蒙志?” 蒙志便是最一开始和苏恒搭话的同为刀字的刀统了。 “那小子也姓苏,不会是苏恒的老乡吧?想走后门?”蒙志也觉得蹊跷。 苏恒抬出了莫不同后,留下安胖子对战那个老兵,看到几位刀统都围在这个擂台,好多士兵和统领也都围了过来,像是有什么好戏可看。 安胖子站在擂台中央和震擂的老兵对视着,两人的身高一般大,只不过安胖子一身赘肉,那位老兵却精悍无比。 “你不要欺负人家~我要给我家苏小弟报仇!哼!”安胖子做作的语态,让在场的人打了一个激灵,周围人纷纷起哄到“报仇!报仇!” 老兵一个跃步跳了上来朝着安胖子的脑袋就锤了下去。 “我靠!娘娘腔有这么可恨吗?”安胖子脑海里吐槽着,突然他伸出双手把那名士兵一把推了出去然后他甩着双手委屈到“啊啊啊,断了断了。人家不打了~”然后跑回到莫不同身边跟苏恒哭诉。 苏恒尴尬地摸了摸安胖子的脑袋“不打了不打了,咱认输!” 老兵被推到地上后,一个挺身又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土,面无表情,担心心里却感到震惊,刚刚安胖子的力量让他感到无比畏惧。 这时从人群中走出来一位身穿银甲的将士,众人看到他以后纷纷鞠躬敬礼“董将军!”就连苏恒几位统领也不敢多说话,瞬间轻松的气氛消失。 这位董将军是董曳的亲弟弟,名叫董千颂。由于董曳的关系他得到了这个将军的头衔,除了他哥董曳和燕家的人,谁他都不放在眼里,燕家也是因为他哥的再三嘱咐,他才不敢招惹。 “苏统领,好兴致啊,这几位是你家亲戚?”董千颂打量着莫不同他们,随后盯着苏恒。 “报告将军,他们是今天来的新人,末将是想看看他们的能力,所以才带着”苏恒有些紧张,在几位统领眼里,这个董将军其实就是个没事找事的主,只有这样才能在军营里找着存在感,所以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不是你亲戚,堂堂刀统陪衬着?你蒙谁呢?”董千颂瞪了一眼莫不同,原本是想震慑一下这些新人。可莫不同眼神没有丝毫变化,平淡地看着董千颂。 “你是将军?”莫不同突然开口问道。 “放肆,别说话!”苏恒瞬间按下莫不同的脑袋,让他闭嘴。 “怎么?我不像?”董千颂瞬间拔住莫不同的头发,又将他的头抬了起来。 安胖子紧握着拳头,被甘皓看在眼里,于是轻轻地踢了他一脚,示意他冷静。 “没有!衣服好帅啊!”莫不同虽然被揪着头发,脸上却还是带着笑脸,他明白自己处于什么样的环境,可不想还没入营就惹事,到时候耽误了盛临云的计划。 “刚刚我都看到了,苏恒!苏刀统,利用私权,想擅自为其亲朋谋职位,幸好我们老兵能力出众,让苏恒没有得逞,但是做为惩罚,苏刀统受军法二十大板,这几位苏刀统带来的人,都给我滚去火头军!”董千颂放下莫不同的头发,环视了周围一圈然后才离开,一边的军簿奋笔书写着。 军簿主要负责记录军事要务,和一些名册上的大小之事。 第五十四章 倚马随君 董千颂离开后,其他几位统领拍了拍苏恒的肩膀“倒霉,这瘟神不是应该在玩女人吗?” 擂台上的老兵连忙跑到苏恒身边单膝跪下“统领,我不是故意的!” “起来起来,什么故意不故意,你还真以为这些是我亲戚啊”苏恒甩了甩手,皱着眉头对莫不同说“你们…你们只能去当火头军了!抱歉。” “没事,留在军营。去哪都行”莫不同摆摆手表示无所谓。 “嘿!胖子!你装的吧”一旁的甘皓对安胖子说道。 “哪有~”安胖子任性地扭头,翘起自己双层的下巴。 杨氏兄弟脸上挂着遗憾,之前还是个兵,这刚回军营又成厨子了,莫不同看到后,上来安慰他们“别慌,会有用得到我们的时候。” “真可惜,每个都是高手…”甘皓从一开始就盯着每个人观察个遍,当他看到六位大师手上的老茧时,着实吓了一跳“几位高手追随的少年!!!苏恒~你个自私的小人,分明是想占为己有!” “甘皓!别说了,苏恒哪次有好吃的好玩的不会想着我们。”蒙志轻松打了甘皓肩膀一拳,对身后的一名士兵说“你带他们几个去伙房,让那儿的人别欺负新来的。” 莫不同众人跟几位将领道别后跟着士兵前往火头军的营帐。 “苏恒,老实交代,哪里发现的?”甘皓一直逼问着苏恒,实在受不了后,苏恒慢悠悠说道“刚刚我去报到处看看,想物色几个身体条件不错的,就看到他们几个在那睡觉,我一问!你猜那个年纪最小的人是谁?” “是谁?”甘皓和蒙志贴近苏恒的嘴巴,神情严肃。 “是我表弟!嘿嘿!”苏恒咧着嘴转身跑了“走咯,受罚去咯!” “我靠,你不说我自己查!”甘皓冲着苏恒喊到。 “查可以,记得保密!”苏恒大老远回到。 “我们也去看看,说不定也能挑几个好苗子”蒙志朝着报名处走去,甘皓紧紧跟了上去。 莫不同来到火头军营帐,领路的士兵在一位老伯耳边轻声念叨了一会儿,老头看莫不同的眼神有些古怪,但也没多说什么,让他们记下名字后,就开始分配工作,莫不同斟酌再三还是选择相信苏恒,写下了苏不同三字,可他还是担心会和入军名册起冲突,决定晚上再去探探路,动动手脚。 甘皓和蒙志一路上讨论着莫不同一行人,他们俩与苏恒是狮驼城交舌关潜龙营有名的铁三角,三人几乎同时参军,在那个年代大多以兵混子居多,领领饷银,喝喝酒,闹闹市,偶尔边境冲突撑撑场面。那会儿的士兵不会拼命的训练,可这三位不一样,从进军营那天起,就好了铆住了劲磨练自己,在训练上相互对抗,在比赛上相互针锋,人们总说他们傻,为了混口饭吃,有必要吗?可再平静的湖面也是有风的,有时候军队会出动镇压暴民,有时会收缴土匪,更有甚者国外奸细得入侵也需要士兵与其作战,斗智斗勇。 而这三人,瞬间在种种实践中脱颖而出,获得了狮驼城军师安户的赏识,从而晋升到了统领的职位,三人既是好友也护卫、师生、对手,能力虽说各有不同,但是境界不分伯仲。 “甘皓,你的洞察力一直很强,看出什么了吗?”蒙志问道。 “苏恒这不怕死的,想把皇上的亲卫招自己为部下”甘皓表情很严肃,但是说话语气相当平静。 “什么意思?苏恒要造反?我可不信”蒙志敲了甘皓的后脑勺怪他乱说话。 “什么啊,苏恒怎么可能造反,你听我说完行不行?”甘皓摸了摸头踢了蒙志屁股一脚。 “好好好!你说。嘿嘿!”蒙志看了看周围,提防有人靠近。 “如果我没猜错,刚刚那位少年就是前些日闹的沸沸扬扬的莫不同!”甘皓低声说道。 “揍八合门那位?”蒙志惊讶地问道。 “对!别看他身高跟我们差不多,可眼神就是个刚刚步尘的小孩,而且他腰上的匕首可不是一般的东西,还有那个胖子,刚刚差点暴走,连董千颂都想揍,后面两位后生和六个光头,先不说脸上的伤疤,光手上的茧都不是一般人能磨出来的!人这样一位小孩做老大,你说能是普通人吗?”甘皓一口气将自己想到的全说出了,蒙志听得一愣愣的。 “皇上的亲卫啊!要什么没有,跑军营来说什么?”蒙志一脸羡慕,看着甘皓走远了又追了上去。 “会不会是皇上派来监视董…”蒙志说到这,嘴巴被甘皓捂住了。 “有些话可别乱说…”甘皓摇了摇食指,示意别再提了“报名处到了!怎么最后一日报名的人都没有?” 甘皓和蒙志来到一名军簿桌前,看着正趴着睡觉的军簿,拍了拍桌子“嘿嘿!醒来。” “谁啊!吵死…甘统领,蒙统领好!”军簿一睁眼正要开骂又咽了下去。 “今天怎么没人报名了吧?”甘皓问道。 “报告统领,今日是御试的日子,长安城一早就封城了,该出来的应该都报名了,远些地方的人也不会跑这来报名。”军簿绷着眉毛,想让自己显得很精神,这秋日接近中午的太阳照得狗都发困,更别说人了。 “啊!这样~”甘皓找了个椅子坐下“白来咯!蒙志,我们在看看吧,不行就回去吃饭!” 蒙志正要坐下,只见远方有一人牵着一匹黑马渐行渐近。 “好像还有人!”蒙志眯着眼伸着脖子望着。 甘皓也站了起来“还真有人!” 一人一马逐渐靠近,仔细看这人,个不高,小脸白白净净的,一身书生打扮,只不过衣服有些不合身,下摆在地上拖着,背上还背着一包行礼,而那牵着的马,认识的人一眼就看出这是莫不同的黑煞。 甘皓一脸无奈“兄弟,走错方向了!” “啊?没走错啊!这不是青松营吗?”书生看了看周围“是没错啊,我来过这!” “你不是参加御试的吗?跑军营来做什么?”蒙志问道。 “参军啊!谁说我…参加御试的”书生低着头,不敢正视眼前的人。 “瞧你那脸蛋,跟个娘们一样,还参军,刷马桶都不要你,滚滚滚!”蒙志摆摆手,他最见不得男人没血性了。 “你凭什么啊!我就要参”书生心虚地摸了摸脸,一听让自己滚,瞬间脾气上来,抬起头叫板。 “就凭这个”蒙志抬起自己也的拳头走到书生面前,吓得书生连连退步。 “你别吓唬人,今天我还就要参军了!”书生踮起脚不要输了气势。 “小兄弟,想当兵混子啊?这薪饷可没这么好挣!”蒙志说着捏了捏书生的肩。 “啊!你要干什么,走开啦!一股子汗臭味…”书生连忙躲到黑煞的身边。 “不是…”蒙志一脸嫌弃地看着书生“我滴亲娘哎,恶心死我了。”随后做出一个要吐的样子“你今天怎么也别想进。” 一旁的甘皓一手挡着脸,差点没笑出声,紧接着走到书生面前“你为什么要参军?” “我朋友也在里面啊,我想来找他!”书生双手拉着马缰,指尖绕啊绕。 “这马是你的?”甘皓说着正要去摸马的脑袋,黑煞瞬间抬起前蹄朝着甘皓蹬去,蒙志眼瞧着这一幕一个箭步冲上前来,双臂交叉挡下了这一击后,和甘皓二人连连后退。 “马儿!你别惹事!”书生吓得赶紧拉住马缰。 蒙志甩着双手,呲着牙,额头上流出不少汗珠,可口中不停喊着“好马!好马!” 甘皓扶着蒙志,摸着他手臂的骨头“好像骨折了!你先回去找军医,耽误不得!。” 一边的军簿看到此景立即叫喊“有刺客!” “嚷嚷什么?闭嘴!”蒙志骂到,军簿瞬间不敢说话“我走了,你应付得了吗?” “放心!”甘皓挥挥手,示意旁边的侍卫扶着蒙志,然后走到书生面前五米出“姑娘,你到底是谁?” “你…你才是姑娘,我叫韩艾!长安城韩文韩御师的孙子!你别惹我!”书生撞着胆子辩解到,说完又心虚地看向别的地方。 “你刚刚说你来找你朋友,你朋友叫什么?”甘皓换了个问题。 “叫莫不同!想必你应该知道他多厉害。”书生仰着头变得出一批傲娇。 “嗯!我可以带你去见他,不过见完以后,请你立即回去!”甘皓说完,转身走向军营大门,对着一边军簿说道“这个不用登记,待会儿就出来!” 书生小心翼翼地跟在甘皓身后,一路上不断有人跟甘皓打招呼,自然也注意到了书生。 来到火头军营,莫不同正抬着杂物,大老远一声马嘶声引起了他的注意,转头一看“黑煞?我不是放养在外边吗?”随后看到牵马的人,才明白怎么回事,急匆匆跑过去“甘统领好!” “嗯,你朋友说要来见你!”甘皓指了指身后的书生。 “韩青!找我做什么?干嘛穿着男人的衣服?我的黑煞你牵来做什么?”面对莫不同的三连问,韩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抓了抓脸,扭扭捏捏道“我听说今天是参军报名的最后一天,我想你了,然后我就拿了父亲的令牌跑了出来…我想跟你一起走。” 说到这,甘皓嘴型做出了一个‘哟’的口型,眼睛瞪得亮亮的,把韩青臊得埋下了头。 第五十五章 秋叶随风 “你想我干嘛?还有黑煞怎么回事?”莫不同完全没明白韩青的意思,还是很在意自己偷偷准备养在军营外的黑煞怎么会被牵进来。 “我…我来的路上,以为它走丢了,我就想把它带来还你,你那什么语气嘛!什么叫‘想我干嘛!’,你太过分了!”韩青说着正想转头走,刚一转身,又立刻转了回来“不同,我喜欢你~” “刺激!”甘皓轻声说着,不过在场的人都听见了,惹得韩青更没脸见人,脸上的红晕从两鬓伸至耳朵,又下到脖子,深呼吸后继续说道“我昨晚想了很多,我怕你打仗要很久,我等不及!” 莫不同愣愣地站在那,甘皓看不下去了,用胳膊推了莫不同“苏不同,说话!” “什么苏不同?”韩青抬头问道。 “没没…没什么”莫不同脑子有些没有转过弯,还在想着韩青的话,指了指韩青,又指了指自己“你…你喜欢我?” “嗯!”韩青甜甜的应了一声。 “可我才十二岁啊!你看着比我大啊!”莫不同居然自顾自傻傻地数起手指“没错~我是十二~六岁遇见师父…” “莫不同!”韩青差点奔溃,拿起背上的行礼砸向莫不同后回头走了。 甘皓拍了拍莫不同的肩膀,“别愣着啊,人家偷跑出来的,你就让他这么回去?” “甘统领,你帮我看下黑煞!”莫不同随后追了上去。 留下甘皓和黑煞现在原地,一人一马对视了一会儿,甘皓想试着去拉马缰,黑煞轻轻踏起蹄子。 “好马!好马!”甘皓又无奈地放下准备抬起的手。 “韩青!谢谢你啊!来送我”莫不同不知道该说什么,拉住韩青后,表现得很有歉意。 韩青的手臂被莫不同拉着,所有怒气瞬间消散,再次脸红起来“不同!我想跟你一起去,哥哥他御试结束后一定不会再有时间陪我了。” “你一个女孩子,跟我去做什么?我可没功夫照顾你”莫不同酸着脸显得很无奈。 “不用,你就让我跟你你就行了,你可以教我武功!”韩青一边说着一边跳了起来撒娇。 “你们两个,干什么的?”一声怒斥从远处传来。 莫不同一看,又是董千颂。 “这下麻烦了!”莫不同眼珠子滋溜溜地转动,不知该怎么办! 这时,甘皓闻声赶了过来“董将军!他们俩我正罚他们去割草呢,我新弄了一匹马,这军营里的饲料新马匹吃不惯,要慢慢习惯。” 董千颂指着韩青问甘皓“这人也是你的?” “对!这小子我刚刚看他瘦不拉几的,让他也去了火房!”甘皓笑着回答道。 “为什么没换衣服!”董千颂不依不饶道。 “太瘦了!要重新做!”甘皓回答。 “我刚刚分明看到他们俩在聊天,还有你甘统领,你跟苏恒他们一样,都很空嘛!不去监督选拔,却为自己爱好玩弄什么马匹,马没收了,是远处那头吗?来人!关马圈去!”董千颂说完,莫不同和韩青准备说话被甘皓推了一下“快去给我割草,没收了也要继续养的。” 莫不同紧握住拳头,冷漠地盯着董千颂,董千颂也没注意到莫不同,只想着怎么教训甘皓以显自己的威风,对于莫不同来说,自己受欺负倒无所谓,但是欺负自己的朋友亲人那绝对是触碰到自己的禁区了,黑煞便是朋友的存在。 甘皓看到莫不同的眼神连忙狠狠踢了一脚莫不同,将他踹了出去“叫你去割草,聋啦?”随后又跟了上去,提起莫不同的衣领“冷静!他是董曳将军的亲弟弟,你如果想留在军营,现在忍一忍!” “那是我的马”莫不同看着甘皓冷漠地说道。 “我知道,相信我!”甘皓又推了一把莫不同,用高几度的声音骂到“工具在军械房,快滚!”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回头一看,黑煞的身影犹如一道黑色闪电般直奔甘皓。 “黑煞,装傻!”莫不同连忙喊到。 黑煞前腿一蹬,瞬间脸刹着地,四蹄不断地抽抽,如同抽筋一般。 董千颂这才反应过来“甘皓你的马抽什么风!” “可能真的抽风了”甘皓变脸极快,瞬间一脸惊讶地跑到黑煞旁“拍着黑煞的肚子!” “废了就杀了吧”董千颂淡淡的说道。 莫不同眉头一皱,紧接着甘皓立即接过话语“董将军,这马是我长安的情人送我的,杀不得!” “哼哼,甘将军视乎忘了我营的军规了!有一条便是,凡军中大小人等,不得与外界有不明私情,违者如何处置!”董千颂心中大喜,居然这么简单就抓到了最难驾驭的甘皓的把柄。 “回董将军,我愿意处罚,这马能不能还我!”甘皓明白董千颂的心思,只想用最简单的方式平息现在的事。 “这种瘟马,吃了我还怕得疯病,我懒得管,你既然犯了军规,二十!不!三十军棍!来人!立即执行!”董千颂招呼着手下抬走了甘皓,临走时甘皓还朝莫不同使了使眼神。 莫不同站在原地,韩青走上去拍着他的背,感受到莫不同的愤怒,韩青无比自责“不同,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没事,我的朋友从不犯错!”莫不同勉强笑了笑,安慰差点哭了的韩青,又看向董千颂,记住这张脸。 董千颂感觉到莫不同的目光,又走了过去,俯视着莫不同“你刚刚喊什么黑什么装傻?” 莫不同低下头“回将军,喊‘黑傻,别装傻’,这是我朋友,他叫黑傻,我刚刚看他愣着,想叫他快点跟我去割草!” “嘁!废物果然都废一窝!”董千颂说完挺着肚子离开了。 莫不同走到黑煞旁边,笑了笑拍了拍黑煞的肚子“别演了!” 黑煞随后便站了起来,用脑袋贴了贴莫不同的脑袋。 “不同,对不起!”韩青低着头走到莫不同跟前。 “你哥是我的朋友,你也是我朋友,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的!”莫不同平静地说道,虽然这句话对于莫不同来说非常自然,可韩青已经感动得差点哭了。 这时一位小兵走了过来“苏不同,甘统领让我告诉你,带着你的朋友去他营帐等他!” 莫不同点了点头,牵着黑煞跟着小兵,韩青也迈着小步跟在莫不同后面。 等待了几刻钟,甘皓被抬进了营帐。 “你没事吧?”莫不同出于关心问道。 “能没事吗?”甘皓强忍着疼痛苦笑道,后面跟着还苏恒被两人搀扶着“我也过来热闹点”,再有包着手臂的蒙志。 “你们仨早上不还好好的嘛!”莫不同抓了抓脑袋,觉得场面有些荒唐。 “苏不同,我感觉你就是个瘟神,惹到你都会完蛋!”苏恒趴在甘皓旁边骂到。 韩青立马怼了回去“你才是瘟神,我们不同才不是!还有不同姓…”说道姓时,甘皓打断了韩青的话,让手下先出去“你们几个先出去吧!” “你臭小子谁啊?”苏恒看着眼前的书生问道。 “不同的婆娘!”甘皓随口答到。 韩青脑袋瓜嗡得一声,差点没晕过去,连忙扶住一把椅子坐了下来深呼吸。 “别开我玩笑了,几位大哥今天谢谢你们!”不同单膝跪了下来,扣手答谢到,蒙志用包着纱布的手扶起了莫不同“不用不用。” “你手怎么回事?”莫不同问道。 “让那丫头的马给踢的!”蒙志晦气地说道。 莫不同听完又挠了挠头“全都是因为我~” 一旁的甘皓笑了笑,对着韩青问道“姑娘,如果现在允许你留下来,你还愿意吗?” “我愿意啊!”韩青想都没想就回答了。 “太危险了!”莫不同厉声制止到,当然不同意了。 “不同,没事的,我可以保证不让她上战场!”甘皓立即说道。 “不行!你家里人一定会找你的”莫不同回答地很干脆,韩青在一边抓住他胳膊撒娇地摇了摇,莫不同还是摇摇头“让家人担心的事我做不出来,也不会同意我的朋友这样做!” “我留了信封,知道有你保护我,我家里人不会担心的”韩青小声的说道,看得出莫不同是在关心自己。 “我待会儿送你回去”莫不同的表情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韩青只能幽怨地嘟着嘴。 甘皓又说道“不同,不知道你是何原因来到军营,你是皇上的亲卫,我们也无权过问,不过你不能再用莫不同这个名字了。” “我是自己跑来的,我想当将军!”莫不同回答到。 “做亲卫不好吗?”苏恒问道。 “我想当将军,我和我哥约好的!”莫不同提到盛临云,嘴角总是多出一份笑意。 “噢,不过你这样可有点欺君啊,我们能装不知道,你自己也要小心”苏恒说着被甘皓拍了下屁股疼得嗷嗷叫。 “那你们先回火房吧,黑煞我负责帮你养着,有事直接找我们!”甘皓拍完苏恒的屁股立马爬得远远的。 “好,谢谢三位大哥!”莫不同说完,带着韩青出门营帐。 营帐里只剩下三个人,蒙志开口朝甘皓问道“你为什么留下那个姑娘?” “当然是有用处!不然我为什么帮他“养马”!”甘皓露出一个深不可测的微笑。 青松营回长安的路上显得有些萧条,大概跟长安闭城和招兵的结束有关,二人一马飞驰而过,引得一大片树叶纷纷落下,伴着清脆的马蹄声,韩青时不时扭头看看身后的莫不同,她明白自己是真的喜欢上这个小大人了。少女的情窦是极富有生命力的,所以它的开放会掩盖掉很多东西,包括智商,韩青默默下定决心做好准备,到时候再去寻找莫不同。达到长安城后,莫不同也没多说什么朝着韩青笑了笑,嘱咐了几句关于盛临云的话后便转身离开。看着莫不同的身影渐渐远去,韩青这才举起韩文的信物朝着城门大喊“开门~”进入长安之前她又回首望了望“本小姐!谁的话也不听!”。 第五十六章 鸡扑鹤群 桃李园内的御试进行得如火如荼,考官们顶着这秋日暖阳却丝毫没有倦意,韩文坐在主考的位置上,目光如炬望着下边近万间号舍,韩雀在一边打点着茶水。 在万间号舍之中,一位考生从舍内探出了脑袋“官爷!官爷!在下要上茅房!” 一名侍卫来带舍前,为他打开锁“跟着我!” “好的”考生跟在侍卫身后自觉地低着头,也没有四处偷看,来到茅房后,这名考生急匆匆地冲了进去,侍卫在外面看管着,就在考生脱下裤子的一瞬间,可以再他腿间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文字。 “还好老子有准备,写到一半忘了,后面是什么来着?”考生半蹲着,目光在自己腿间游走着。 “好了没有?”侍卫在外面吼了一声,这茅房时间都是有时间规定的,太久了,侍卫怕是要进来。 考生急忙拉起裤子走了出去“官爷好了好了!”跟随着侍卫回到舍号,考生在试卷上添上了几笔后,又忘词了。 “官爷官爷!”没过多久,这名考生再次探出脑袋对着侍卫招手。 “又怎么了?”侍卫不耐烦说道。 “我又想上茅房”考生笑着哀求到。 侍卫虽说脸上挂着不悦,可这事就得顺着考生来,打开锁后,领着考生再次来到茅房“你给我快点。” “知道了,官爷!”考生迫不及待地冲了进去,脱下裤子开始“阅读”起来。 “老子记性越来越不行了,以后还是少去红楼。”考生嘀咕着在腿间找着自己忘记的段落,片刻后提了提裤子“这金榜我上定了!”自信地走出了茅厕,仿佛天地都在他手中。 “拉好了就快点!”侍卫推了他一把,将他从白日梦拉回到现实。 “官爷,等我做大官了,定不忘了你”考生拍了拍侍卫的肩膀。 “你给我过去,再这般胡闹,我就去报告主考官”侍卫用刀甩开了考生的手,并将刀举在考生的胸前,考生见状不敢继续说话,乖乖回到了号舍。 “快些写,待会儿又忘了!”考生心理默默念叨,写着写着,腹部传来一声嘀咕,伴随而来的是一阵酸痛,“完了!这会儿来真的了!前后都来家伙了!” “官爷!官爷!”考生探出脑袋招招手。 “你又怎么了?”侍卫已经被整的不耐烦了. “内急~内急”考生捂着肚子,这次可是真的,突如其来的喷涌让他防不胜防,紧夹着双腿。 侍卫无奈地领着他再次走向茅厕,来到茅厕门口发现有其他侍卫在把守着,走上前去一问才得知里头有人,这可把考生急坏了,看着他扭曲的表情,侍卫不忍心问道“大的小的?” “都有!”考生两只手一前一后的堵着,前面把门,后面防漏别提有多滑稽。 “噗~”“完了~”伴随着喷涌声,考生瘫坐在地上,旁边的侍卫急了“你。。。别影响了其他考生!”侍卫说完朝着岸上的考官台奔去。 “怎么了这是?”韩文坐在主考官的位置上,考场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这位侍卫陪着考生三进三出,他早生疑惑,看着侍卫去找其他考官,他很是好奇让韩雀扶着走了过去。 “发生什么事了?”韩文问道。 “韩大人,都是小事,小的会处理好的”一位考官回道。 “你快说什么事,能让一位学生瘫倒在地上。”韩文杵了杵拐杖着急道。 “因为茅厕里没有位置,给憋的。。。”考官低着头,觉得在这么神圣的地方说这种事很是有辱斯文。 “那快带他去考岸上,桃李院内解决了啊!这万人中,谁都有可能成为我朝栋梁,你耽误了大事,我拿你是问”在韩文眼里,读书人的事就是首要大事,更别说如今已经进入御试的才子了。 “算了!雀儿,你快去拿套衣服,待会儿随我送过去,都怪我,有些需求没有准备好,传令下去,有急需的东西桃李院无条件提供”韩文说完没有回到原来主考官的位置,而是带着侍卫一起去找那位考生。 来到考场的茅厕外,虽说现场已经奇臭无比,连侍卫都不禁捂鼻子,韩文却没有丝毫不适“你们俩抬着他,跟我来”。 来到一间屋内,考生此时还是瘫晕在地上,韩文命令侍卫给考生脱了衣服,然后用水冲洗,正当侍卫捂着鼻子拖到考生的裆部时,发现了考生裆部的猫腻。 “启禀主考官大人!这考生裆部有作弊的迹象~”侍卫朝着背对着考生的韩文说道。 “什么!?”韩文心头一惊,不愿意相信,弯腰仔细一看,这考生的腿间屎尿和墨水相融在一起,再加上膝盖边上没有褪去的字迹,韩文顿时抡起手中的权杖朝着考生敲去“你个畜生!”在权杖还没有接触到考生的一瞬间又停住了,指着地上的考生骂道“脏了考场,脏了御试,脏了这桃李院,给我。。。给我。。。”说到这,韩文已经气得发不出声了,随后敢到的韩雀看到这一幕,急忙轻抚着韩文的胸口“爹!你消消气,为了这么一个畜生不值得!” “给我关到天牢去,按国法处理!”韩文不愿意在看到考生,颤抖的双手抓着韩雀的手臂“雀儿带我回去!” 韩文离开后,考生渐渐醒了过来,看到自己被剥去裤子的双腿和眼前两名目光冷漠地侍卫“官爷!官爷!听我解释” “解你大爷!”侍卫拿着刀鞘朝着考生脑袋一顿毒打,边打边咒骂着。 韩文气呼呼地坐回到主考官的位置上,脸憋得通红。 “韩大人,发生什么事了?”一位考官问道。 韩文不愿意再提假装没听到,韩雀站在韩文后面偷偷朝考官摆手示意不要问了。 考官点点头,识相地继续盯着考场。 “父亲!要不您歇歇,雀儿陪着各位考官监考”韩雀倒完茶水对着韩文恭敬地说到。 “对啊!韩御师,您歇歇吧,也坐了一个早上了。”旁白几位考官也附和道。 “没事,我还挺得住,谁知道这么盛大的考试,老夫还能不能等到下一场呢?你们累了可以歇歇,我喝口茶就好”韩文严肃的脸上露出礼貌性的笑容,随后又正襟危坐,考官们见状也乖乖坐好。 “嗯?那位考生。。。。。。在做什么?”一位考官缓缓站了起来,可能是年纪大了,两眼眯着努力地看着前方。 “哪位?”韩文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这位考官身边,朝着考官所指的方向看去。 “丙线十六号舍!”考官数了数说道。 韩文和众考官一起看向这个舍位,只见这位考生正怀抱着母鸡,一边写着文章一边梳理着鸡的毛发。 “侍卫!侍卫!去看看这学生做什么呢?客气些,别吓唬人家”韩文嘱咐了一名侍卫下到考场打探这名学生的情况。 当侍卫靠近这名考生时,考生正拨动着母鸡的羽毛,看到有人走过来,考生下意识地看向韩文方向,只见数位考官都看向自己,吓得一个不小心揪下一根鸡的羽毛,母鸡顿时啼叫起来,扑腾出了考生的怀抱。 “啊!我的鸡~”考生想抓住母鸡已经来不及了,侍卫生怕惊了其他考生,立即追了上去,于是一人一鸡在号舍的走道上,上演着追兵夺宝,考生们一个个探出脑袋,想着是不是有什么人作弊被抓了,也有人趁机付出行动,推动自己的“计划”。 “这这这。。。都说了不要惊了考生们,你们快去帮他把鸡捉住”韩文在上面急得杵权杖,身边的侍卫全部冲了下去。 一刻钟左右,几名侍卫拎着一只母鸡回到韩文身边,满身皆是鸡毛。 “这活鸡为何存在于考场?”韩文厉声责问到。 “回主考官,考生说要吃新鲜鸡蛋,我想着食物能带入考场便没有在意”侍卫贵着不敢多说什么,如实回答到。 “这活鸡能是食物吗?你吃给我看看”韩文气得直指侍卫。 “属下知罪!”侍卫连忙跪下。 “等等!你身上是什么?”韩文像是看到了什么,走到侍卫跟前。 “应该是鸡毛”侍卫看了看自己肩上的毛,拿起来准备丢地上。 “别动”韩文立即制止住,一边的韩雀连忙走到韩文身边“父亲,你先别生气,坐下来喝杯茶。” “不用!”韩文抬起手,示意韩雀不用扶自己,韩雀已经发现了什么,心虚地放下双手呆在一旁。 韩文接过侍卫手中的羽毛,放在眼前仔细端详起来,上面赫然写着八个大字“尹乃治者,口施法律”。 “鸡毛上为何会有字迹?”韩文疑惑地从侍卫手中夺过母鸡,拨开母鸡身上的羽毛,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文章,看到此景韩文握着权杖的手青筋爆得更高。 “给我仔细查,有任何嫌疑的都不要放过。”一边的考官也看到了羽毛上的字瞬间明白了发生了什么“还有!无论吃的还是喝的,都仔仔细细地看一遍。” 接下来,一名名考生被提出了考场,嘴里边大喊着“饶命。”吓得考场内某些考生不由得心慌。 韩文坐在太师椅上,心中有些疑惑'这鸡毛上的文字为何如此符合题案?这。。。希望是我多虑了,不对!刚刚鸡毛上的文字,十有八九都和考题沾边,雀儿?'思考着,韩文看了身后的韩雀一眼。 “父亲~您想休息会儿吗?”韩雀看到韩文看向自己,连忙问道。 韩文摇摇头,闭目摇了摇头。 韩雀的大拇指和食指不自觉地微微搓动,不敢多说些什么。 第五十七章 干戈玉帛 盛临云、韩艾和许山高三人早早地写好了文章。 盛临云盯着考岸上的考官们一个个仔细地看着,想从这些人身上收获些情报; 韩艾则反复欣赏着自己的文章,脸上阴晴不定,一会高兴,一会有仇,想必是对自己的文章极为自信,却又担心高中后难以抉择; 许山高满脑子都是昨天巧遇半仙卖题的事情。 “这一场考试也很难断定泄题之事是否属实,如果真的有黑幕,那也太荒唐了,卖题的人居然还走进了这桃李院!”许山高仔细想着昨天的事情,右手在桌子上习惯性的敲着音律。 “不要发生奇怪的声音!”一名侍卫拍了拍许山高的舍门,许山高一愣随即点点头。 “好生无聊啊~”许山高仔细检查了卷面后,干脆走到舍号内的床上躺着,想着自己书院里的学生,出来这么久,开始想念那些孩子了。 盛临云观察着考官们,韩雀渐渐引起了他的注意‘这人一直服侍着主考官,其他人又对他挺尊重的,主考官是韩艾的爷爷的话,那这人应该是韩艾的父亲!看样子很紧张啊,站在自己父亲旁边都如此不安!看来,韩艾的爷爷真的很严厉!这作弊还有用鸡羽毛的!想必那些自己带食物的,都有猫腻!话说,不同看到的人到底是谁?。’ 看着看着,盛临云也有些困意,回到床上躺着,心理想着日后的打算‘娘!我不能先为盛家洗冤了,必须先让国家安定下来,等我有了自己的势力,一定还盛家一个公道!师父给了我和不同三年时间,三年时间能做什么呢?不明白!让我们三年后必须回去,难道还有什么要教给我们的?话说我看了六年的书,为什么总感觉书架上有我没读过的?’ 夜幕渐渐拉下,青松营的伙房内,正是最繁忙的时候,训练了一天的士兵,最需要体力的补充,伙夫长开始碍于甘皓的面子一直提防着莫不同,怕他是个二世主,可后来发现莫不同干起活来一点都不马虎,这让伙夫长放心了很多,当小官的就怕遇到上头有人又不爱做事的,莫不同一行人不一样,虽说看着有背景,但是做事干脆利索。安胖子屠夫出生,厨艺自然也是了得,将士们对今晚的饭菜赞不绝口,而智睿大师们,在砍柴跳水这事上,一个人顶三个人,看来在寺院的日子没少做这些事。 原本青松营都是新人,每个部门的士兵都是需要磨合训练的,可唯独伙夫长最为轻松,坐在伙房门口乐呵呵地抽着烟袋。 月亮高高挂在空中,时辰已接近三更天了,莫不同偷偷地起身,来到了军簿的营帐。 “甘统领居然已经帮我改好了!苏不同!我变苏州人士了”莫不同翻阅着今日分类好的军机名单,对照着人口统计簿名单看了又看,看到自己担心的东西已经弄好了,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嗯?有人来了~” 听到帐外的脚步声,莫不同赶紧躲了起来。 “谁让你来找我的?”两个身影刚一进帐,莫不同率先认出了是何人。 ‘这不是甘统领嘛’躲在暗处的莫不同好奇地看着眼前一幕。 “是董帅让我来的”与甘皓一同进来的黑衣男子说道。 “我问你,董帅是不是将那些东西藏在了青松营?”甘皓压低着声音,但是莫不同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这一点甘统领就不用多问了,我来是想告诉你,小心前些日子皇帝钦点了那名带刀客”黑衣人声音非常嘶哑,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一般。 “莫不同?”甘皓问道。 “甘统领知道?”黑衣人有些惊讶。 “只要是长安来的新兵,都会偶有提及,知道也不新鲜,新鲜的是他本人正在军营中!”甘皓说到这有些得意。 “什么!”黑衣人的语气很是吃惊随后又转变为无比崇拜的样子“果然董帅没有说错,前些日子派人跟踪那名叫莫不同的带刀客,可昨天忽然失去了联系,派出去的人也没有回来,董帅就怀疑是不是被皇帝发现了,看来确实如此,他既然在军营中,那东西就不能再留在此地了” “果然如此,董帅准备将它们运往何处?”甘皓轻声问道。 “这些我可不能告诉你,那是董帅的机密,这莫不同真在营中?”黑衣人再次确认,很是在意。 “当然!为了留下他,我兄弟三人因此挨了董千颂这废物的棒子”甘皓仿佛变了一个人,白天还是一名温文尔雅统领,可现在活脱脱像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鬼怪,语气阴沉无比,让莫不同想起了柳城的师爷。 外边巡逻兵的脚步声逐渐靠近,两人停止了交谈,待到巡逻兵远去后,甘皓先离开了营帐,留下黑衣人。 “董帅果然没有算错,这八合门的领头原本就跟九侯王走得近,这挽霞倌的一战就是皇帝打给我们看的,可。。。为什么如此明目张胆地将那个小孩安插在军营中,难道。。。。。。?”在甘皓离开后,黑衣人并没有着急离去,在营帐内坐了下来。 ‘这人怎么还不走’莫不同躲在黑暗中有些不耐烦。 “想不明白!还是先回去报告董帅吧”黑衣人右手拖着下巴思考许久后起身离开了营帐。 “我的天,终于走了!赶紧回去睡觉,困死我了”莫不同撩开门帘迅速朝伙房移动,刚到伙房的寝帐,发现甘皓正和伙房的伙夫长交谈着。 “他去哪了,你怎么会不知道?”甘皓厉声斥责着伙夫长。 伙夫长眼神慌张,不知怎么回答甘皓的话“我睡前是有探营的,都是大伙上床后,我才睡的,这大半夜兴许他上茅房了~” “甘统领!”莫不同提着裤腰带一路蹦着来带甘皓跟前。 “不同啊,这么晚了你干什么去了”甘皓两眼在不同身上游走,率先观察起来。 “我就去看了黑煞,然后肚子疼就去草地里蹲了蹲,嘿嘿”莫不同说着,右手在肚子上拍了拍。 “好吧!这么晚了,军营原本是不能随意走动的,你去哪要和伙夫长报告”甘皓拍了拍莫不同的肩膀“那没事了,我来看看你,怕你不习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来找我。” “多谢甘统领”莫不同双手抱拳连忙答谢“那我回去休息了,就要离开长安了,我得养足精神。” “进去吧”甘皓目送着莫不同进入寝帐,朝伙夫长打个手势,让他跟自己走。 “你替我看好那个苏不同,他有什么要求尽管满足他,但是这军营之中,你们伙房的人最好不要随意走动,你明白吗?” “小的明白!明白!”伙夫长连连点头,甘皓递出一锭银子交于伙夫长手中,转身离去。 “真不知道是烫手,还是热乎”伙夫长掂了掂银子朝着寝帐走去。 董将军府内,黑衣人单膝跪地,董曳正襟危坐在太师椅上“这皇帝还真让人琢磨不透,你确定那个少年就在青松营中?” “小人也是听甘皓说得,他做事一向可靠”黑衣人眼珠直溜溜地转着“董帅!皇帝也许根本不知道少年在军营,会不会是少年自己前去参军的?额。。。小的也是猜测。” “有何依据?”董曳问道,他一向很乐意倾听下属的意见。 “董帅,还记得一个月前,我们截得的那份由庐州送往长安的信吗?里面写到那名叫莫临云的少年很被尹智凤器重,而莫不同是护送莫临云进长安的,既然皇帝在此之前根本不认识这二人,那挽霞倌一战纯属偶然了,而皇帝却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封那少年为带刀客,属下觉得,皇帝只是为了借莫不同之名,传圣旨震慑长安的考生。”黑衣人娓娓道来,董曳始终闭着眼睛。 “还有呢?继续说~”董曳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透着一股让人屈服的力量。 “从庐州城开始,我们的人就一直跟着那两名少年,中途虽有差池,但情况都在我们掌握之中,我敢保证在此之前,皇帝绝不认识这二位少年,自然不会将监视我们的事交于那名叫莫不同的少年。”黑衣人说到这停下下来。 “可谁知道,那名叫莫不同的是什么来历,而且他进宫的时间里,皇帝又跟他说了什么”董曳终于睁开了眼睛,吐了一口浊气“照目前情况,我倒是比较在意那名叫莫临云的少年,是他看出了军资案的端倪,皇帝也早就知道了我和邱大人的事,召见了邱大人却跟我只字未提,他在等什么?” “也许是皇上他不敢动您,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黑衣人试探性的说道。 “哼!一个连九国都想吞并的皇帝,你说他不敢动我?”董曳的眼神看似无神却给人一种堕入深渊的感觉,黑衣人看了一眼便地下了头。 “那个莫不同让甘皓盯着便是,接下来你要做的就是紧盯御试的计划,那个韩雀已经被我控制,好好利用起来。” “属下明白!董帅,那莫临云。。。” “你先不用管,这样的人才,我可舍不得直接杀了” “属下告退” 第五十八章 陈师鞠旅 皇宫内,太监正服侍着忠孝帝穿着龙袍。 “曹公公,寡人躺了多久?”忠孝帝皱着眉头看着镜中的自己,脸上满是不顺心的情绪。 “回皇上,躺了整整一日”一旁的公公一边整理着龙袍一边低身回答。 “老了,这一病就是睡一天,连御试开科都来不及去瞧瞧”忠孝帝摇摇头穿好了衣服坐了下来。 “皇上!一般年轻人感染了风寒可得睡上几日,您一日就痊愈了,怎能说自己老了,龙体可非凡着呢”太监轻声细语安慰道“皇上待会儿去哪?奴才去安排。” “去桃李院吧,寡人躺着满脑子都念着那些学生”皇上伸了伸懒腰缓缓站了起来“现在就出发,膳食随着行仗一同前往!” “喏~” 桃李院的御师进行到了第二场,这内心波动最大的人,要属那些考试被抓的,另外还有早早看到过考题的许山高了。 “还是没错,第二日的题目和纸条上写得一样!”许山高躺在舍号的床上,心情有些压抑“最隆重的御试也出现了泄题倒卖的情况,这可如何是好。” “皇上驾。。。” “不用!别惊扰了考生们,给寡人安排个座位就行”皇帝打断了太监的尊驾高呼。 韩文早早地站在桃李院的门口,准备迎接皇帝“臣恭迎圣驾!”,带领着随行的考官们跪了下来。 “韩御师和众爱卿平身吧,昨日御试大殿,寡人生病了,实在是遗憾,现在御试进行得怎么样了?”皇帝轻车熟路地走在桃李院的庭院里,经过几个拐角来到了考场。 “回皇上,一切在众考官的掌握中,只不过。。。”韩文说到这,有些说不出口。 “只不过什么?”皇帝坐在先行安排的龙椅上,转头看着韩文。 “只不过抓到一些投机取巧的”韩文脸上有些无光,他非常忌讳这样的事。 “哈哈,这人都有侥幸心理,寡人不怪你,但是,再有异常的考生,你可一个不能放过。”皇帝一边吃着准备好的膳食,两眼在万名考生当中搜寻着几个人的身影。 ‘这小子,哼!这么早就写好文章了吗?’皇帝找了许久,终于看到了许山高的舍号,转身对韩文说道“这昨日的试卷,我可以看看吗?” “这。。。所有答卷都已经密封了,要是再拆开。。。”韩文有些为难,看了看身边的韩雀又看了看皇上。 “寡人明白了”皇帝吃完了膳食,擦了擦嘴。 时间过去了大半,一位太监走到皇帝身边“启禀皇上,青松营今日点兵,您是否要去一趟。” “你不提醒,寡人倒要忘了,摆驾青松营,这青松营调整的最后一批乃是主力军,寡人要去慰问一下。”皇帝敲了敲脑袋,对着韩文耳边小声嘱咐几句起身离开。 众考官羡慕地看着韩文送别皇上,小声议论着“我要是有生之年能和皇上窃窃私语,这辈子也无憾了。” “是啊,韩御师的威望不是我等能及的。” 一旁的韩雀听着大家的议论也是颇为得意,心理想着父亲以后的位置一定是自己的,转念又想到自己和董曳勾结在一起,拳头紧了紧‘也就这一次,别被发现就好了。’ 青松营内,燕归站在点将台中央,一旁跟着董曳,董千颂等人,虽说董曳也曾挂帅,可要问资历,军中谁也比不上燕家老祖宗燕归了,在燕归面前,董曳始终是个晚辈; “今日老夫代皇上。。。”燕归话音刚落,远方就传来了太监的尊驾声“皇上驾到!” “嘿嘿,老夫倒省些力气”燕归整理了一下装束,走下了点将台。 “末将恭迎圣上”燕归带领着众将领参拜在皇帝跟前。 “众将领平身,这可是支援狮驼城的主力军,寡人可都交付给你们了”皇帝走上前去,扶起了燕归,身后的将领也跟着站了起来,董曳面带着微笑,淡淡地看着皇上。 “燕佬,这军队调整得如何” “回皇上,随时可以出发” 皇帝和燕归对话之时看了董曳一眼。 “董将军!近来可好,你看看你这肚子又大了,这里面装得是什么啊?”皇帝走到董曳面前打趣到,惹得将领们大笑。 “回皇上,末将日夜谋划这收复国土之事,都忘了锻炼这身板了,不过请皇上放心,我这肚子装得都是忠肝义胆,不影响末将上阵杀敌”董曳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吐字铿锵有力,引得了将领们的喝彩声。私下交好的几位统领带头呼号“董帅威武!董帅威武!” “这次虽说是燕佬挂帅,可上阵杀敌还是要托付于董将军了”皇上端起送行酒,在场的每个将领都分得一杯。 “还请皇上放心,这敌贼必除,寸土不让!”皇上还没有喝酒,董曳一饮而尽,燕归眼中闪过一丝杀意,转瞬即逝,随后举起酒杯“大家!敬皇上这杯酒,谁一饮而尽,谁就能所向睥睨!皇上,让我们先喝。”燕归随后一饮而尽,众人纷纷满饮酒杯。 “国家兴亡就看尔等了!”皇帝一饮而尽紧接着举杯狠狠摔与地面“同仇敌忾,宁玉碎无瓦全!” “宁玉碎无瓦全!”燕归跟随着皇帝的呼号,摔杯立誓,将领们纷纷效仿,最后董曳紧握着手中的酒杯狠狠摔在了地上。 “皇上!请”燕归在前方为皇帝开路,皇上绕过董曳直至点将台,董曳慢悠悠地跟在身后,嘴角露出一道邪魅的笑意。 火头军处在全军的最后排,军队即将出征,莫不同心里还是放不下‘也不知道我哥怎么样了?临走也忘了多嘱咐十三娘几句。’ 一边的安胖子用肩膀顶了顶莫不同“老大,相信云哥!读书人到哪都饿不死,而且十三娘从来没让我们饿肚子过!” “嗯!也不知道何时才能与我哥见面”莫不同撇了撇嘴,有些站不住了,不是脚力不行而且他从来没这么乖乖地杵着,从来都是和猴子一样上蹿下跳的。 “我到比较在意这次挂帅的人,我们是最后一批军队,也是各方军营中召集挑选重组的主力部队,想不到是燕老挂帅,他可是最有实力的。”杨宗胜站在莫不同的身后,兴奋地说着。 “没感觉,我觉得将军还是嫩点得好!一把老骨头看着就不讨好!”莫不同干脆放弃站军姿,懒散地站着,右手支着安胖子的肚子,安胖子则体贴的挺了挺好让莫不同靠着舒服。 “我瞧着也是,看看后面那个大肚子跟我差不多,换身衣服我比他更神气,是吧!老大”安胖子站在莫不同的边上,也跟着口嗨起来,不过军资站得倒是挺标准。 “你们几个小声点,不要命啦!真当我聋了,要是我能攀上将军统领,我非把你们几个揭发了,治个大不敬之罪”伙夫长站在火头军的最前边,身后说什么听得一清二楚,莫不同几个人讨论燕归、董曳的事传到他的耳朵里,听得他心惊肉跳的,这不要命的要是被外人知道了,自己也跟着遭遇,急忙厉声制止。 “我说伙夫长,你好歹也是个头头,能不能有点骨气,非要攀附于别人”莫不同干脆懒散地站着打趣道。 “你~你这是要气死我你,站好了”伙夫长时不时回头看看大家的军资,瞧着莫不同的身形差点没骂出声。 “行行行!我站好,到时候我当了将军统领什么的,我铁定罩着你,是吧!胖子”莫不同说着拍了拍安胖子的肚子站好。 “那是必须的啊!就单单我吃多少肉,伙夫长都不会指责我这一点,我就该罩着伙夫长”安胖子摸了摸肚子接着吧唧嘴巴“站这么久又饿了。” “我那是不指责吗?我也得敢啊,这个莫不同也不知道什么来历,甘统领又是照料,又是监视的”伙夫长挂着一副苦瓜脸心理默念着。 随着皇帝的最后一句贺词拉下帷幕,这青松营的最后一批士兵士气高昂,整装待发,几日后,这支主力军浩浩荡荡地前往狮驼城,大战一触即发,莫不同一路上不知道回头了多少次,一次次在安胖子的安慰下举步前进。 再见!你会是什么样子...... 三天的御试转瞬即逝,在开榜前长安城内开始传出试题泄漏的小道消息,桃李院已经闭门批卷,许山高敲着手中的扇子踱步在明月书院的庭中。 “想不明白,韩御师的为人在长安城内也是略有耳闻,不可能在这御试大典动手机,可这试题却是泄漏无疑。” “许先生!”来者正是盛临云,十三娘一身男人打扮也一同随行在身后。 “临云!”许山高不知所云地蹦出三个字“额。。。吃了没?” “哈哈,一路上认识的前辈都问我考得如何,唯独许先生是问我吃了没”盛临云作揖后回到“吃了!许先生有心事?” “临云,今日一早城内散播着考题泄漏的消息,你怎么看?”许山高问道。 “考题泄漏与否,我倒不怎么在意,不过是他人比我先思考罢了”盛临云想了想并不觉得为难。 “那如果由他人代写后带入考场呢?”许山高再次问道。 “这有何关系?许先生是怕比不过代写之人吗?”盛临云脱口而出。 “这。。。可是如此考试对于很多人是不公平的!”许山高皱了下眉头,觉得盛临云看法太出奇了。 “许先生是在担心别人?这我倒是没想到”盛临云惭愧的敲了敲自己脑袋。 “其实我。。。”许山高欲言又止。 “怎么了?”盛临云看着许山高“许先生但说无妨!” “等御试结果出来再说吧,临云你这是要出门吗?”许山高转开话题,原本想将自己遇见半仙的事埋在心中,觉得现在说出来有制造谣言之嫌。 “嗯,我要去见一个朋友?”盛临云看了十三娘一眼回答道。 “可以一同去吗?我正好也呆着无聊。” “许先生,我去的地方。。。有些风雅”盛临云有些不好意思,一旁的十三娘假装没听到脸红扑扑的。 “风雅?好啊,这些天谈诗论句着实无聊,这长安城内有音律的场所我还真没去过,临云带我去吧!”许山高眼睛一亮,兴奋不已,看得出对音律很是喜爱。 “这。。。”盛临云有些为难,倒不是怕挽霞倌有什么危险,只是感觉许山高好像误会了什么。 “失礼!失礼!让临云你为难了,我不去了”许山高好像看出了盛临云有为难之意,感觉自己强人所难了,连忙道歉。 “不是,许先生,可以带你去,如果你觉得不适,我可能不能陪你一起回来,确实有件要紧事等着我去那。”盛临云解释道,脑海里思考着许山高眼中的风雅怕不是自己口中的那种。 “那我们走吧!我都好久没弹琴了!”许山高一想到乐器心理直痒痒,表现得很渴望。 ‘谈情?下流!’一旁的十三娘脑补着许山高的话语,心理默默鄙视着。 随后,三人出了明月书院,许江远靠在屋内的窗户上,远远看着三人离开,随后将酒慢慢灌入口中,擦了擦嘴。 第五十九章 风流雅事 挽霞倌新建在城南的红十字街,地界属于长安城最吵杂的地段,大小商铺错落有致,什么样的人物都存在这块区域。 三人停步在挽霞倌的门前,来来往往商人的叫卖声和老鸨们的盛情招呼交杂在一起,十三娘有些受不了老鸨时不时甩在自己脸上的丝绢“临云,我们真的要进去吗?” “这条街,我还是头一次来”许山高仿佛看到了新世界般“这长安城却是奇妙,连女人都如此热爱风雅之事,这琴楼内好不热闹,我们快些进去吧!” “许先生~这不是琴楼!”盛临云尴尬地想解释又不知道怎么说。 “这不是琴楼吗?可我明明听到里面传出的琴箫和鸣之声了。”许山高有些不信。 “这就是青楼,盛临云你还小,要不我们别进去了”十三娘有些害羞想打退堂鼓。 “这琴楼招待人不分大小,临云,你身边这位兄台看来很少去这样的地方,来!我们领着你们”许山高双手抓住盛临云和十三娘大摇大摆的走进了挽霞倌,难为十三娘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盛临云求饶。 这刚一进门,一位老鸨便一脸抚媚地迎了上来,上下打量了三人,盛临云和十三娘穿着极为普通,倒是许山高给人一种卓异的气质,让人忍不住多看上几眼,目光锁定在许山高身上,“哟,这位公子哥好生俊秀!想要什么样的?” “在下头一次来这长安的琴楼,不是很懂你们的规矩,临云你不是说找朋友吗?要不你先去见他,是否要我一同去?”许山高觉得还是盛临云的事要紧,自己的爱好可以排在事情办完以后。 盛临云不知道怎么回答,支支吾吾的“许先生。。。额。。。我那边不着急”,老鸨又插话道“这位小哥~你朋友说不定正枕着温柔乡呢,可打扰不得”老鸨一脸坏笑,拿着丝绢朝盛临云脸上拂过,随后又转向许山高“这位公子,要不我先替您安排好,要什么样的货色?” “货色?这琴怎么可以用货色来称呼,看这富丽堂皇的,称呼显得有些不雅。”许山高觉得老鸨的言行有些粗俗,不过倒也不在意。 “公子说的是,不愧是性情中人,奴家嘴笨!奴家嘴笨”老鸨说着象征性打了下嘴巴,随后挥着丝巾扭捏着自己的身体。 “这样吧,您先安排一间房间,到时候我们自己调琴便是了。”许山高敲定扇子说道。 “一个房间?你们不是三个人吗?”老鸨以为自己听错了,楞了一下“一个房间够。。。够吗?” “一个房间怎么不够,我们三个人一间,到时候临云,你朋友要是愿意,也可以过来玩”许山高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手痒得很。 “这玩法倒是新奇~”老鸨此时看许山高的眼神有些崇拜“看来我们需要升级一下服务,那公子您要怎么样的?” “这个不要紧的,您随意安排,这东西我可以自己调”许山高说着伸右手,几个手指在空中快速比划,示意自己是专业的。 “哟~”老鸨看着许山高的手指快速摆动,一脸淫荡的表情,双手提了提腰间的裤袋,将许山高的手又按了下去“公子真是的,不要紧的怎么可以,我们这都是紧的!春红!我带三位公子找个大点的屋子,你再去泡壶好茶!公子您上边请。” 盛临云一直扶着额头,不知道该怎么和许山高解释,不明白他到底是真不懂,还是装的,可是要说不懂也不应该啊,明明年纪比自己大,自己从六岁开始就没离开过桃谷,从书中领会了不少世间百态和男婚女爱之事,对于青楼自然是知道的,咳咳!觉不是看黄书。 许山高不停地打量着挽霞倌的格局,看着一对对的鸳鸯正你侬我侬的,忍不住感慨“小夫妻也一同前来这琴楼,果然和以前去过的茶楼、琴房有所不同。” “下流!”十三娘忍不住骂了出来,老鸨听到后转过身一脸风骚地笑容“这位小哥第一次来吧?不打紧~到时候您就不抵触了。” 许山高一直觉得十三娘怪怪的,可是跟她说话又不怎么愿意理会,于是看了一眼盛临云,用眼神询问着‘他怎么了?’ 盛临云摇摇头表示无碍,三人随即来到了一件屋内,老鸨领进三人后便关门退了出去。 “许先生!要不你先在这,我去找完朋友就过来”盛临云纠结许久决定还是不打破这份尴尬,到时候对方自然会明白,如果是装的,那就假装不知道,所以现在能做的就是走为上计。 “临云,我怎么觉得你们俩怪怪的?是不是我跟你们来,有些唐突?”许山高坐在凳子上一脸茫然。 “不唐突!许先生” “你叫我山高就行,什么先生,我现在不在书院呢,我们应该算是同窗!不唐突便好,我从小生活在山上,很少交朋友,所以这打交道的功夫欠佳,如果有些冒犯的,你直说便是。” “徐先生~你知道青楼吗?”话说到这份上,盛临云觉得确实是自己做法欠妥,于是也坐了下来。 “琴楼不正是喝茶、弹琴、听曲儿的地方吗?小时候我随我哥南下,在途中曾经有见过,那时候小,光顾着喝茶了,后来学会了琴艺才明白有这么好的地方,可是一直住在山中,这琴楼再难寻得,实为是一份遗憾,我应该早些想当长安也有琴楼的,这些天闷坏我了。”许山高说着伸着头打探着外面。 盛临云挠挠头,又看了看十三娘“这。。。” “临云,你先去找你朋友吧,不用陪我,到时候你回来,我为你演奏一曲”许山高说着站了起来,觉得盛临云是不好意思离开,于是又推着盛临云往外去“你快去吧,早去早回。” 盛临云和十三娘站在屋外,听着满楼的莺声燕语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完了!我还是直说吧!” 盛临云正要推门进去,只听见走廊的尽头传来一声“来啦!”说话者正是媚娘,她的声音如同箭羽般穿过人流直达盛临云的耳朵里,中途丝毫没有影响任何人。 盛临云收起推门的手,径直朝媚娘走去,三人随后来到一间装饰简朴的房间,关好门后,十三娘一直警惕地看着媚娘,盛临云面无表情,但是他的心里却有非常多的疑惑。 “弟弟这般严肃是怕姐姐吃了你吗?”媚娘跪坐在茶桌前,熟练的摆弄着茶具。 “你敢!”十三娘腰间缠着铁鞭,左手握紧鞭把,右手挡在盛临云身前。 “妹妹!你可是见识过姐姐的厉害,姐姐要是想害他,那一夜就可以下手了”倒好了三杯茶,媚娘作出一个请的手势看向盛临云。 “我呸!有不同在,你伤得了谁?”十三娘一副傲娇的表情一点也不服输。 “十三娘,没事的”盛临云绕开十三娘,来到茶桌前坐了下来,十三娘一看也跟着坐到了旁边。 “我们来了,你想怎么样?”盛临云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眼睛一直在媚娘的身上不曾离开。 “劳烦妹妹先出去吧,姐姐的事不想太多人知道”媚娘刚说完,门就打开进来两位女子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 “凭什么?临云我们走吧,看她们也不像好人!”十三娘拉着盛临云的胳膊警惕地看着四周。 “十三娘,你先出去吧!我不会有事的”盛临云朝着十三娘点点头,安慰紧张的十三娘。 十三娘冷漠地看着媚娘,眼神饱含杀意,双手紧握着手中的鞭子,片刻后站了起来“临云,有事就喊我~”随后站了起来走出了屋子。 “你叫盛临云吧?”媚娘抿了抿茶杯,娇媚地问道。 “你不必这样,我才十二岁,再过几年兴许行得通”盛临云端坐着面无表情“你找我来到底是为何事?” “我想让你。。。加入我们!”媚娘说到。 “你们是什么人我都还不了解”盛临云喝了一口茶水,虽说脸上没表现出什么,可是内心可没那么平静,这算是自己第一次接触倒的长安势力,而且对方手中有自己致命的把柄。 媚娘:“加入我们不就知道了。” “如果我拒绝呢?”盛临云。 媚娘:“你不会拒绝的,不然你和你的朋友也不可能活到今天。” “我不会盲目与无名之辈为伍”盛临云。 媚娘扭动了身子,将腿伸展开来,手臂支撑在地上“你说说,从我们身上你看到了什么?” 盛临云沉默了一会儿“那场大火是你们自己放的吧?” 媚娘没有说话,应该是默认了。 “花灯是信号,还是情报?”盛临云问道。 “你只管说,我可不敢胡乱回答你的问题,除非你答应加入我们”媚娘微微一笑,露出一个乖巧的表情随后趴在茶桌上。 “我如果不答应今天是不是走不了?”盛临云见套不出话,索性不再说。 媚娘点点头。 “几天后就是开榜的时日,我必高中!你留下我只会惹来麻烦,我想你放火绝不是为了提防我们的”盛临云说着将茶杯推往茶桌中央。 媚娘纤指一弹,将自己的茶杯与盛临云的撞在了一起,却丝毫没有溅出一滴茶水“你不会中的,相信我,老皇帝也不会派人找你,最多韩家的小子会打听你的下落,然后得到你落榜后离开了长安的消息。” “你知道的不少”盛临云说道。 “相信姐姐,你会知道得更多,过几日就搬到挽霞倌住吧,以你的相貌在这当个男童再好不过了。”媚娘说完站起身子,伸了伸懒腰,这诱人的身姿让盛临云不敢多看一眼。 第六十章 曲始人聚 房门打开后,媚娘和两边的丫鬟走出了屋子,十三娘连忙冲了进来“临云!没事吧?” “没事!”盛临云觉得媚娘的话透着很多信息,一度让自己有些理不清,十三娘看盛临云没有看自己而是皱着眉目,也不敢打扰,跪坐下来陪着盛临云。 “啊!许先生!”盛临云突然抬头喊道。 “我们要不要过去啊?”十三娘听到许山高的名字立马联想到也许已经发生的事,脸红扑扑的。 “过。。。还是不过去啊?”盛临云也是头一次觉得手足无措和十三娘对视了一会儿“过去吧!我盛临云任凭他处置。” 二人来到许山高的方外,贴着门仔细听着,虽说这挽霞倌内的声音吵杂无比,还是依稀能听到屋内传出阵阵琴声。 “真在弹琴?”盛临云纳闷道,突然房门打开了,盛临云立马站直了身体,只见许山高手里正拿着箫,脸上满是喜悦“临云你们回来啦?快进来” “啊!我。。。”盛临云有些不敢看屋内,用胳膊碰了碰十三娘“你先看看。” 十三娘憋了一眼,然后放下了挡着眼睛的手“临云,没事~” “怎么了?临云,你快进来吧,几位姐姐的琴艺皆在我之上,我正跟她们合奏呢!”许山高推着临云就往屋内去。 只见屋内有三名女子围坐在一起,一人抚琴,一人竖着琵琶,还有一人双手放于膝前端坐着,这人盛临云认识,正是那晚被擒的红霞,只不过现在有些反客为主,红霞意味深长的看着盛临云“许先生!您朋友来了就一起坐下来吧!” “临云,你坐这,让我为你演奏一曲”只听过山水轻音的盛临云头一次听到所谓的曲儿,居然有些沉醉,放下心中的思绪决定让自己好好享受一会儿,十三娘由一开始的拘谨逐渐放下戒心,抱着腿开心地听着。 曲过三旬,盛临云三人离开了挽霞倌,走在回书院的路上,盛临云一直在推敲媚娘的话,虽说对话并不多,但是其中包含的内容倒是不少。 “那个女人说我一定不会高中,难道这场御试有人操控吗?原本的挽霞倌说烧就烧,她一定知道暗中有人针对她,为何不杀我们?还有那满天的花灯,我一眼就能看出问题,想必背后之人也已经看出来了,这么大张旗鼓的转移,又为了什么?好乱!”盛临云皱起眉头,忍不住又咬了咬大拇指。 “临云,有心事?”一旁的许山高问到。 “啊?嗯!”盛临云停止了思考,回答到。 “是想不同了吗?”十三娘其实是自己想念莫不同了,出了挽霞倌也开始忧伤起来。 “天不遂人愿,人不忘初心!今天算是进长安以来最开心的日子,倒是有些想念书院的孩子了”许山高轻松的情绪也有些消散,说到底御试的事情让他很困扰。 “许先生也有心事?”盛临云好奇问道。 “算是心事吧。” “怎么说?” “临云,我在考试之前遇到了一个道人模样的人。” 听到这,盛临云心惊了一下“慢!让我猜猜,半仙模样的打扮?可与御试有关?” “临云你如何得知的?”许山高眼睛一亮“难道你也遇到了?” “没有,我们到隐蔽的地方再说” “好!” 三人迅速回到了书院,来到盛临云的房中。 “现在没旁人了,许先生,您说!”盛临云仔细看了看门外,随后关好了门窗。 “原本这事我想放在心里,既然你问了,那我便说说”许山高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道“御试前一日,我在茶楼吃茶遇到一半仙模样的中年男子,他尽然说自己有御试的试题,想向我贩卖,我自然没有理会,后来我再次看到他时,他正与一学子商谈着,后续还拿出了御试题卷对应的文章,我很是不解,一直跟踪他,不过后来遇到了我兄长就断了线索了。”许山高说到这,原本出尘的脸上也露出一丝疑惑。 “他所贩卖的题目和御试对上了?”盛临云轻声问道。 许山高没有说话,点了点头,小小的动作让盛临云有些震惊。 “长安城的水还真深!”盛临云忍不住吐槽到。 “什么?”许山高有些没明白。 “静观其变吧,结果很快就会出来!”盛临云思考了一下淡淡说道。 “临云你不觉得不公平吗?”许山高觉得盛临云很有意思,听到这样的事居然没有气愤。 “文章不都是人写的嘛!如果我的文章没中只能说学艺不精,怪不得别人先看了试题,对吧!”盛临云仰了仰下巴,显得很自信。 听到盛临云这样说道,许山高突然觉得这泄题好像却是没什么“哈哈,临云兄,你可真是见解独到,佩服!” “临云!”破门声一响起,顿时吓坏了盛临云三人。 “韩艾,你吓死我们了”盛临云拍了拍胸脯埋怨道。 “你快看看,出事了”韩艾手里拿着一封信递给了盛临云“我妹妹。。。我妹妹她。。。” “她怎么了?”盛临云迅速抽出信,阅读起来“啧啧啧” “我妹妹离家出走,找不同去了!!!” “什么?”十三娘一脸震惊站了起来,随后气得跺着脚,任性地喊了起来“啊啊啊啊~。” “妹妹,怎么了?怎么了?”鲁卡卡闻声冲了进来。 “没什么~”十三娘一脸委屈坐了下来“临云,我会好好保护你的,不让不同担心!” 盛临云皮笑肉不笑,尴尬地点点头“谢。。。谢~” “完了!完了!”韩艾原地来回走动,极为不安。 “韩艾你为何不告诉你父亲或是爷爷派人去追”十三娘问道。 “家父和爷爷都在桃李院批卷,任何人都进不去!”韩艾举着右手比划半天,又握拳不甘心地放了下去“唉!” “令妹不失为女中豪杰,可这军营内如何容得下她?”许山高觉得很是有趣。 “这位是?”韩艾这才发现许山高,觉得自己有些失态,停止走动看向盛临云。 “鄙人许山高是盛临云的朋友”许山高说着站了起来作揖道。 “在下韩艾!也是盛临云的朋友,刚刚失礼了” “无妨,令妹应该会被驱逐出营才对!” “他拿走了我许多衣物,估计是女扮男装以我之名进了青松营” “。。。。。。。”众人一阵汗颜。 前往狮驼城的路上,燕归率领着十万大军正严阵行进中,之前分批派往的军队只有援军,而这只军队即将成为狮驼城真正的主力军。 “将军骑马,我走路,有头驴骑也是好的,累死我了”此时安胖子正走在笼车旁,伙房的巨大笼车由几批马匹牵引着承载着食物,而火头军只能徒步跟随着队伍。 “不行,你也上来躲躲?”莫不同从笼车内探出脑袋。 “老大,我不行,我太大个了,待会儿伙夫长又过来唠叨”安胖子喘着气接过莫不同从笼车内递出的果蔬吃了起来。 “也不知道我哥怎么样了!也真是倒霉,树大招风,我怎么就进了火头军了!”莫不同有些后悔听了苏恒的话。 “那刀统说你不能被皇上看见,看见又怎么了,皇上爷没说不让你参军啊!”安胖子说道。 “我不知道我怎么就听了他的话,不过那万一皇上真叫我回去了,我可不愿意去当走狗!”莫不同拿着一颗白菜撕着菜叶。 “不同!” “嗯?”莫不同好像听到了什么,突然坐了起来。 “不同~” “嗯?什么声音,胖子你听到有人叫我吗?”莫不同转了转脑袋。 “没啊?这荒山野岭的,谁叫你,杨兄弟俩和大师们都在前面呢”安胖子说道。 “不同~” “不对!是有人!”莫不同翻身上了笼车顶,朝着四周看了看,只见远处,甘皓正带着女扮男装的韩青,在队伍中挨个找寻自己。 “我的天!怎么跟个苍耳一样”莫不同立马跳下笼车朝着韩青跑去。 “不同!”韩青看到朝着自己跑来的莫不同止住了步伐,像个初恋的少女等待着对方朝自己本来,羞涩又期待地看着。 莫不同跑到韩青跟前,韩青傻傻地看着他。 “不是送你回去了吗?怎么出现在这”莫不同关心道。 “我想跟你来!”韩青摸着手指有些不知所措。 莫不同看了一边的甘皓一眼,对他笑了笑“多谢甘统领。” “不同,哪里的话,那我去和伙夫长说说,让她先在伙房!”甘皓说完,骑着马去后头找伙夫长。 “你什么时候来的?”莫不同问韩青。 “你送我回去后,我马上就回来了,然后我找到了甘统领,怕你又送我回去,所以过了几天才来找你!”韩青说道。 莫不同并不笨,听韩青这么一说,结合那晚在营帐所听到甘皓和黑衣人的谈话,这个甘皓确实有些猫腻。 “打仗很危险的,不是你们小姑娘闹着玩的”莫不同没明白韩青为何这么黏自己,说喜欢是哪种喜欢呢?想见识见识战争? “你才小姑娘,你虽然比我高,可是我比你大,我都十六岁了”韩青嘟着嘴,仰着下巴骄傲地说道。 “我现在也没法回去,你先跟我呆在火头军里啊!”莫不同想不出送韩青回去的办法,只能答应她留下来。 “好~”韩青原地微微蹦跶几下,一脸得意。 第六十一章 蓄势待发 韩青听到这,高兴地差点没冲到莫不同怀里,眼睛弯成了圆月般露出旖旎的笑容。 “报!!!”一声高呼让所有人都好奇队伍前端发生了什么,莫不同跳上笼车,由于火头军位于队伍的中前段,因此看得清楚前方。 只见一位手执令旗的士兵骑着马朝军队靠近。 燕归策马急速迎了上去,莫不同听不清他们的对话,只看到燕归听完士兵的汇报转头看向十万大军,眼神凝重。 “不会是狮驼城失守了吧?”安胖子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莫不同所站的笼车下边喃喃道。 莫不同和安胖子对视了一眼跳下了笼车“走吧,上后头去,目前还轮不到我们参与。” 韩青乖乖地朝安胖子鞠了一躬“胖子大叔多多指教。” 安胖子嘿嘿一乐“你瞧得起我,我铁定护着你。到时候伙房的活我帮你干!” “少说话,待会儿被人议论”三人回到火头军的队伍,要说莫不同能这么来回走动,不只是因为伙夫长装瞎,甘皓和苏蒙这几天和莫不同走得及近甚至跑来跟他吃酒,明眼人瞧得出来头自然不会去插嘴说三道四,但是保不准有人嫉妒,还有一点,甘皓和苏蒙虽说是好兄弟,可心里却有着不一样的目的。 没过多久,燕归下达了命令,军队停止了出征的步伐,原地安营扎寨,一面商讨接下来的作战计划,一面等待着皇上的命令。 紫宸殿内,书桌上的东西统统摔在的地上,老太监在一边胆战心惊地跪着,汗珠已经浸透了全身,辈分低的太监宫女统统跪在殿外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五万~整整五万呐,就这么败了!尽然抵不过区区三个小国半月的进攻!”皇帝喘着粗气,两眼充斥着血丝,狠狠地盯着地上的军情急报,目光转向跪在殿中央的情报兵“伯丕何在?” “伯丕军师。。。已经随燕青将军撤于怀远郡内”情报兵战战兢兢地回答着,冷汗沿着脸颊流淌至下巴低落在手上,不敢有任何多余的话。 “那羌戎呢?还有!燕青为何没有和伯丕分开行动?”皇帝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平静地问道。 “羌戎郡由安户大人守护着,燕青将军为了保护伯大人也退居在怀远郡内。” “你给寡人好好说说,狮驼城捷报连连,为何在大军出征之际却突然被攻破!”皇帝扶着书桌走下台阶,颤颤巍巍地靠近情报兵,不知是气得,还是身体有样。 “回皇上!据臣所知,先前捷报。。。”情报兵内心极度纠结,到底是否该说出伯丕隐瞒损失的消息。 “捷报是伪造的?”皇帝疑声问道。 “不是!”情报兵连忙辩解道“据臣所知,捷报是真的,但是伯丕军师只报捷不报伤!先前半月的战事虽说都是我军取胜,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混账东西!”皇帝一声咆哮,太监们瞬间被吓的连连发抖,甚至身体紧贴着地面无力支撑。 “拟旨~”皇帝一声令下,原本跪在一边的太监,连滚带爬地走向书桌,收拾起笔墨,可手就是不受控制地抖着,鼻尖挂着汗滴。 “夺取伯丕官爵,抄其家,降为庶民,将其戴罪卧牢连夜押回长安,查明事情原委,听候再办!”皇帝奋笔写下圣旨,丝毫不在意工体旨面,墨汁几乎溅到了一边太监的脸上,写完后将毛笔一折丢到了地上,“公公传九侯王!”随后大步走出了紫宸殿。 孜勤斋是忠孝帝的小书房,原本是虞帝罚他面壁的地方,后来忠孝帝登基后,只要心里烦闷就会呆在这静思,只有在这他才会静下心来读会儿书,此刻他正坐在简雅的书桌前翻阅着以前熟读的书籍。 “皇上,臣前来见驾!”屋外九侯王的声音想起。 “皇叔,快些进来”在九侯王进屋后,皇帝叹了一声气“唉。。。” “皇上,臣也已经听说了。”九侯王俯身凑到皇帝身边,语气平淡有些安慰道。 “皇叔,你说这下边的人为何能如此心安理得?这些时日,伯丕绝不可能看不出我们军的伤亡惨重,他居然能泰然自若地在狮驼城挥兵点将,这到头来,一封战败情报是要让将寡人。。。让寡人。。。弄得一夜白头啊!”皇帝有气无力地说着,说道最后也不只该说什么。 “皇上是如何打算?”九侯王问道。 “还能如何打算,先撤其爵位,然后。。。”说着,皇帝被九侯王打断了话语。 “如是甚好!”九侯王突然说道。 皇帝被打断了话语,听到九侯王的四个字先是不明白,有些愣住,突然皇帝两眼放光,犹如醍醐灌顶般睁大双眼看着九侯王“皇叔!” “既然名正言顺有了第一个,这后面的。。。”九侯王并没有继续说,但是皇帝已经从他的眼神里明白了一切。 皇帝缓缓站了起来,看着孜勤斋外“塞翁失马~。” “国难当前,不顺皆是忤逆”九侯王顺接着皇帝的话语说道。在看皇帝的表情,原本的愁意已然褪去不少,眉宇间多出一份帝王独有的弄权思绪。 “可这狮驼城易守难攻,却如此被夺,寡人还是有些不甘,甚至觉得,此次地方背后可不止是以图利为首的三国!”皇帝走出了孜勤斋,九侯王紧随其后。 “先前寡人曾派特使前往织嘉国面见旭卑,特使回来告诉寡人,那旭卑一直都在自己的王国内。旭卑这人表面上忠肝直率,却最有野心,如果极北之地,以图利为首的三国与旭卑或者其他六国任意之中的王国有所同盟,那事情就非同小可了。”皇帝双手撑在雕栏上,平静地看着身前的湖面。 “图利心性贪婪,但是却胆小猥懦,而且没有主见,要说是他想进攻狮驼城,臣是绝对不会信的”九侯王微微笑道。 “是啊!可这旭卑的面具,寡人如何撕下来”皇帝仰头感叹道。 “两位少年如何?”九侯爷问道。 皇帝双手用力握了握雕栏,像是无从发泄般“御试已经结束了,过几日就能看到成绩,写信的少年应该就是寡人见过的那二位,可是现在,寡人反而更在意他们身后的老师!” “皇上为何不召见他们问问清楚?”九侯爷好奇道。 “问了!八合门之战后,寡人见了莫不同,第一句就是问其师父是谁,可他却回答寡人,说不能说。”皇帝双手由握转成拍,拍在了石栏上“对于莫不同,寡人甚是喜欢啊!” “皇上为何不喜欢另外一名呢?”九侯爷再一次问道。 皇帝转头看向九侯爷,九侯爷随即微微低头,等待着皇帝的话语,显得很是恭敬。 “他…的眼神!”皇帝眉头微皱,话语有些迟疑“他看寡人的眼神,让人极为不悦,没有人用这种眼神瞧过寡人”。 “兴许是年少无知…” “不不不!皇叔!绝对不是!”皇帝打断了九侯爷的话“那眼神寡人见过,皇兄在看父皇的时候,就是这样的眼神,让寡人觉得此人不好驾驭,甚至有那么一刻我觉得他危及到了寡人,尽然有一种想立刻杀了他的冲动!” 九侯爷听闻皇帝的这段话语,突然觉得眼前的皇上已经不再单纯是自己的侄子,他还是一代君王,只手遮天,掌管一切的皇帝,那么他的眼里就不可能再融得下一切,而九侯爷自己也不过是一半人臣一半皇戚,自己做过的一些事还是放在心里为妙。 “皇叔!” “额…嗯?皇上!”皇帝的声音把九侯爷从思绪中拉了出来。 “寡人累了!先回去休息了!”皇帝说完转身离开。 九侯爷站在绣湖边上,静静地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他从来没有想过瞒着皇上什么,可自己已经暗地里做了许多不受皇上控制的事,虽说都是为了朝纲,可一旦皇帝知晓,那信与不信可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保国岂可善谋生,无奈金龙未驾前…” 韩府内… “这便是我的庭院了,刚回来时路过的几个庭院,是在下几位哥哥的庭院,他们大多已经住在府外,所以闲置了很久”韩艾领着盛临云和许山高来到了韩府,随后参观自己的庭院。 “这家里人都不在,现在连韩青这丫头也跑了,就剩我一个主人了,你们俩先在亭中坐会儿,我去招呼下人准备些点心茶水,还有中午的膳食。” “艾哥,不用这么麻烦了” “你坐好,到我家了,我还能怠慢了你?” 架不住韩艾的热情,盛临云和许山高坐在韩艾庭院的石桌上稍作休息。 “他家也太大了!”许山高四处观望着说道“不过我还是喜欢我的竹林小屋。” 盛临云也一直观察着韩家的一草一木,雕栏玉砌,清湖碧柳尤为惬意,长这么大第一次进到大户人家‘我自己的家会是什么样的?御江城的盛府!’ 盛临云回忆着小时候和母亲的种种往事,心里又有些悲痛,揉了揉眼睛看着许山高“许先生,之前听闻你小时候南下?那么原先不是庐州人士?” 听到盛临云问起自己的身世,许山高微微一笑,随即站了起来,神秘地问到“临云,你猜我小时候住在哪里?” “这我如何猜得到?”盛临云摇摇头表示自己没那么大本事。 “明月书院!” 第六十二章 剑拔弩张 “什么?就是我们住的地方?”盛临云震惊道。 “你说巧不巧?”看着盛临云惊讶的眼神,许山高得意的笑着“所以对于我来说,你也是客!”说着许山高拿扇子敲了敲盛临云的手臂。 “后来为何离开了?”盛临云确实有些惊讶,没想到会有这么巧的事! “后来!”许山高用扇子敲着脑袋“后来?我只记得那天大街上都是人,整齐地排排跪着,我哥说想回老家,就带着我离开了长安。” “排排跪着?什么事需要人们都跪在地上?”听闻许山高的回忆,盛临云琢磨起来“是什么时候的事?” “什么时候的事?这我可想不起来了”许山高皱着眉头仔细回忆着“对了!临云你问这些干嘛?” “没什么,我只是好奇!”盛临云直勾勾地盯着许山高,让许山高觉得怪怪的。 “我回去问问我哥就知道了,今年我十五岁,应该是十几年前的事,那时候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许山高说着,脸上带着歉意。 “十几年前?我可能都还没出生。”看着气氛有些尴尬,盛临云连忙开玩笑道。 “你今年几岁啊?看着好小,但是你带给我的感觉却相当稳重!”许山高打量着盛临云,之前二人不熟悉,这般眼神的观察会显得不礼貌,现在却无妨。 “我啊!今年十二岁!” “我十八岁,嘿嘿”韩艾一声高呼,从庭院入口走了进来“待会儿我们就在这石桌上吃些茶饭吧!” “全凭韩大人吩咐”盛临云和许山高同声道。 “哈哈!我爷爷在的时候,可别这么叫!”韩艾做出一个嘘声的动作,可脸上却乐开了花,对于金榜题名他志在必得。 “虽然我爷爷桃李遍布天下,让我很是崇拜,可我的心终归在朝堂社稷之中,如今虽说并非天下大乱,但也算的是国家有危,更加坚定我的报国之心,贤弟二人是为何参加御试?”韩艾感慨道。 “跟韩兄一样!”许山高说道。 “生分了,跟临云一样。叫我艾哥,确实大部分学子应该跟我的想法都一样”韩艾点点头神情凝重“两位贤弟有所不知,作为皇子的伴读,我可自由进出皇宫内的纹龙阁,这纹龙阁就是皇子们和贵族高层的学堂,我听得太多欺瞒霸道的故事,这朝廷之中酒囊饭袋实在是太多,此次皇上开科御试,实在是我朝大幸!” 韩艾说完后和许山高盯着盛临云,想听听他说些什么,盛临云微微一笑“自然和哥哥们一样。” 虽说盛临云脸上带着笑意,可说完一句话后,内心就像是被蛮力揪住一般,满脑子都是娘亲坐在囚车内拼命躲避自己目光的景象。 “哎!菜来了,我韩府的饭菜可算是长安第一了,连皇上都经常来我家蹭饭,哈哈,玩笑玩笑”对于韩艾来说,这几日应该是他最开心的日子,从小严以律己的他,一直把爷爷当作偶像,苦读圣贤书,可当他接触到那些高干子弟后,才发现,所谓的礼义廉耻仿佛是玩笑般不入人眼却又禁锢着自己的思想。 “书上错了?他们错了?还是我错了?”这是韩艾经常思考的问题,听惯了官二代欺行霸市的行为事迹,渐渐的,韩艾觉得大家都没有错,错的是那些把持朝政,掌握权利之人,是他们在评判对错时滥用职权,导致所谓的规矩破灭。因此,对于权利,韩艾有着比别人更深的执着,这些天,他觉得自己和那个位置更近了。 燕归所率的军队在怀远郡境外停留了数日,皇帝的圣旨终于抵达,如愿所致,皇帝下达的旨意和自己的想法完美契合,自己将带领七万兵马前往羌戎郡严守城池,而董曳带领三万兵马前往怀远郡支援燕青,伯丕被压回朝。 燕归害怕安户一人可招架不了,而严守羌戎郡为的是防止敌方从羌戎的西北方向偷袭绕至中原地区。原本只须坚固好狮驼城的守卫,敌军入侵中原地区便无从下手,现在狮驼城被破,敌方想进入中原犹如引水入渠般顺畅,唯有在羌戎和怀远两处设立守卫,严密死守方能堵住敌军入侵的线路。 作战部署规划完成后,燕归和董曳分别带领着军队朝着目的地前进。 由于军队原本接近怀远,因此火头军被分配到了燕归的队伍,莫不同一行人自然而然地跟着火头军前往羌戎郡,对于韩青来说,去哪都一样,整天围着莫不同转悠,又不用干活做事,只要莫不同闲着都不会拒绝她的请求,二人偷偷跑出营寨玩耍。 这一日,由于天色已晚,燕归宣布安营扎寨,派出了人手前往羌戎郡报信顺便打探情况,虽然离羌戎郡只有三天的路程,但是对于一个合格的将帅来说,绝不允许做出穷器竭兵的状态,万一前方有风险,自己的士兵又处于疲倦状态无疑是自取灭亡。 在伙房做好全军的饭菜后,莫不同闹不过韩青,二人又偷偷跑出了营寨。 “不同,你知道吗?我从小在长安城长大,除了小时候和爷爷去过一次涌江城,再也没有出过远门了”广阔的草坪上,韩青一边跑着,一边转着圈圈,少女该有的纯情在她身上表现得淋漓精致。 莫不同在听到御江城三个字时,迟疑一下,随后追上韩青,双手搭在她的肩上,严肃地看着她。 “你…你想干嘛?”韩青的小脸红扑扑的,眼神有些迷离不敢与莫不同对望,可又不知道该看向哪里,无处安放的小手扯着盔甲上的铁线,差点勒出了血丝却浑然不知‘不同怎么了?我好紧张’韩青思考着偷偷抬头瞄了一眼莫不同又地下了脑袋‘要不闭眼吧!不行不行!闭眼就等于接受了!’ “你去过御江城?”莫不同突然问道。 “嗯?啊?”韩青在脑海里想象出几百种对话,唯独没想到莫不同会问这件事。 “你去过御江城?”莫不同以为自己着急没有问清楚。 “去过,怎么了不同!”看出莫不同的眼神中有丝丝严肃,韩青抛开脑海里不切实际的想法,仔细地说着“很小的时候,具体已经记不清了,当时爷爷带着我和艾哥一起去的。” “去做什么?”莫不同连忙问道。 “嗯?”韩青努力地想让自己回忆起来,可无论怎么使劲都记不起一星半点“对不起,不同,我真的记不清了。” “那好吧,我只是问问,你不用在意”莫不同看出韩青的为难,安慰道。 “我只记得,我以前经常求爷爷带我出去玩,可他都很忙,哄哄我就算了,那次我在门外偷听…啊!我想起来了,是皇上让爷爷去的”韩青想到了什么高兴地喊了出来。 “皇上?” “不是现在的皇上,是已经驾崩的皇爷爷!”韩青解释道。 “原来不是现在的皇帝,那跟我哥没什么关系”莫不同失落地喃喃道。 “你怎么了嘛?不同,我就知道这些”韩青看出了莫不同的失落,觉得一定是自己说错了什么,感到很抱歉。 “御江城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莫不同问道。 “我只记得那是我第一次出远门,那个地方…很乱。” “很乱吗?” “嗯,官府到处在抓人。” “不说这个了,你今晚想去哪玩?” 晚风徐徐,拂过莫不同的长发,再吹到韩青的脸蛋上,这一刻她只想永远这么站着,无欲无求地看着莫不同,有那么一瞬间,韩青感觉这片草坪上的一切都停止了运动,只有风和自己跳动内心让韩青觉得自己没有在做梦。 “不同,如果有一天,我站在远处叫你带我去玩,站得很远很远的那种,你会朝我跑来吗?” “应该会吧,没别的事,带你玩就玩了呗,我哥他从小都看书,我都跟猴玩,猴有时候很笨,你应该会比猴聪明。” 对于韩青这个花季少女来说,也算是次浪漫的告白,可为什么对方会说到猴身上,白了一眼莫不同,韩青转身朝着树林跑去。 “嗖”一支利箭从林间射了出来,说时迟那时快,莫不同从腰间抽出匕首,仅凭声音判断了箭的方位,随即朝着利箭甩了出去,匕首在空中急速旋转着,从韩青身旁穿过,瞬间切断了利箭的箭头,随后在空中画出一个圆弧又回到了急速飞奔的莫不同手上。 “韩青!危险!”接住匕首后,莫不同将韩青拦至身后,紧盯着树林间的风吹草动。 “什么人?”莫不同朝着树林间喊到。 “嗖嗖嗖”五支利箭再一次射出,箭头朝着莫不同汇聚而来,可以看出射箭人的技术极为高超。 “五个方位!”莫不同轻声说道,语气很是平静,在桃谷的训练项目中,这样的利箭一般都是需要他徒手接下的,只不过现在身处险境,而且韩青在,他可不能冒险,于是,莫不同一手揉着韩青的腰部,一手紧握匕首,开始快速移动起来。 第六十三章 乘胜追击 利箭不断从林间射出,莫不同的移动的速度越发的快,韩青渐渐缓过神来,双手搭在莫不同的胸口上,自己的身体紧贴着莫不同,此情此景,那还顾得上什么危险,加上对莫不同独有的信任,完全忘记自己处于生命危险的时候。 “好小啊…有一丝丝胡须了~”韩青仔细观察着莫不同的下巴,有些忘我。 “你趴我背上,抱紧我的脖子”莫不同单手一提,将韩青甩到了背上,左手托起韩青的左腿,稳固好姿势,朝着林间直奔而去,虽然利箭一直朝着面部而来,但是躲得非常青松。 “就是那里!”莫不同将匕首别在腰间,从怀中掏出之前鲁卡卡交给自己的暗器。 “噗呲”伴随着一声清脆的铁器摩擦声,五发利箭的发射随即少了一发,莫不同看准时机冲进了树林间。 敌方发现自己同伴受伤了,立即停止了射箭,天色昏暗,怕误伤同伴,而且现在莫不同的身影已经不在他们可视范围内。 森林内一瞬间静得可怕,谁都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咔!”一名手执弓箭的黑衣人在慢慢移动过程中踩到了一根细木枝,虽说声音很小,但也足够莫不同判断方位,甩出匕首朝着声源飞去。 “唔~”敌人被匕首一击而中,莫不同撵起几片树叶朝着被刺敌人的方位飞去,在树叶接触到人体时发出了“哗”的声音,顿时,四支利箭朝着声源飞去。 “唔!”黑衣人瞬间毙命。 剩余几位黑衣人,以为命中了目标立即汇集到了尸体旁边,一下五位射箭的黑衣人暴露无遗。 “哪来的鼠辈!”莫不同一声高呼。 四位黑衣人在发现尸体是自己人时,才明白上当了,背靠背站立在一起,观察着四周。 “韩青!你坐在这树干上别动,我去打晕他们几个”莫不同将韩青轻轻放在高处的树干上,朝着那四人飞去。 眼看着一个漆黑的身影扑来,四位黑衣人丢下弓箭从腰间掏出四柄半月刀,迎着莫不同砍去。 “真不要命!”莫不同眼瞧着锃亮的半月刀朝自己看来,凌空的他随即伸出左手抓住一根树干,借力绕树一圈,避开了敌人的砍杀,利用惯性朝着一名黑衣人踢去,黑衣人瞬间倒地晕厥过去。 “还有三个!我说,月光这么亮,你们拿这么大的刀也太显眼了!”莫不同穿梭在幽暗的树林间,余下的三名黑衣人如同被包围一般手足无措,只能朝着空气挥舞着刀。 “嘭”又是一击,黑衣人只剩下两名有作战能力的,二人背对背看着,紧张地吞了吞口水,瞪大了眼睛想看清楚林中的一切,慢慢移动着,可是已经晚了,此刻的莫不同悄悄倒挂在他们二人正上方。 “彭彭…”莫不同双手一出,二人随即倒地昏迷过去。 莫不同假装吃力地拖动黑衣人,将四位晕厥的黑衣人和尸体堆到了一起,将匕首上的血擦干后,摇了摇树枝,几个简单的动作,只是想确定还有没有敌人,确认无误后,莫不同飞上树干,抱着韩青跳了下来。 “不同,你好帅”韩青崇拜地不得了。 “你看得清吗?就好帅”莫不同说着话,耳朵和眼睛一直没闲着警惕着周围的一切。 “一下子抓到了所有人,不用看都很帅”韩青俏皮地解释到,想要走过去看看黑衣人。 “别过去,有个已经死了,血的味道不好闻,我们赶紧回去,让军营里的人来看看”莫不同带着韩青立即朝着营寨跑去。 甘皓、蒙志。苏恒隶属于狮驼城交舌关的潜龙营,而青松营调整队伍都需要地方上的将领前来挑选指导,挑选好各自的军队后再带回自己的军营,青松营并非是单纯的军营,而是调整和过度的基地。 由于燕归的调整,潜龙营的新生力量被分配到了燕归的队伍,甘皓作为统领自然就在此列,因此莫不同回到营寨后,立即奔向甘皓的营帐。 “你说的是真的?”营帐内,甘皓猛地站起身来“不同,快带我去!” 甘皓领着一队人马跟着莫不同来到了之前战斗的地方,而此时,五名黑衣人早已不见踪影。 “不同!人呢?”甘皓严肃地问道。 “我刚刚把他们堆在了一起,怎么一会儿功夫,人就没了?”莫不同眉头一皱,怀疑黑衣人绝对不止五个人。 甘皓和莫不同二人在林间走了几步,鼻子嗅了嗅随后蹲在了地上,用手指轻轻一抹放在笔尖处问了问“是血~” “我就说吧”莫不同双手一摊。 “他们伤亡如何?”甘皓急忙问道。 “死了一个,还有四个被我打晕了!”莫不同摊手说道。 “大意了,不同,你为什么…哎”甘皓有些懊恼“他们当真用的半月刀?” 莫不同点点头。 “半月刀是郎祖国特有的武器,刚刚那五个黑衣人很有可能是渗透到我们的奸细!”甘皓眉头紧张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你这么愁眉苦脸,大不了我给你捉回来,你告诉我那个什么国在哪?我现在追上去!”莫不同看到甘皓的表情,觉得自己刚刚做事确实有些不妥,但是之前为了保护韩青,也没办法。 “当真?”甘皓眼睛一亮。 “我莫…苏不同从来不说谎”莫不同看到周围还站着士兵,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万一传出去,被“遣送”回长安,那就麻烦了。 “那好,我给你看一份地图,你沿着线路追过去,我再派人往军队后方搜索,万一他们没有撤退,而是继续入侵也好有防范!”说着甘皓从怀中掏出一份地图,让士兵举着火把站在一边。 “不同,看好了,这一段路是前往羌戎的唯一大道,如果你沿途找不到他们人,那你就提前拐至这条路等候截住他们,还是等不到人的话,你就先到达羌戎郡的凤凰城,告诉那里一名叫安户的军师,已经有奸细渗透,让他加强严防。他们人数不多,有可能走的是小路,沿途你朝着隐秘的小路搜索,如果发现敌人,一定要抓住他们。”甘皓简单的叙述了计划,莫不同默默将地图背了下来,甘皓的那份地图属于作战地图,比盛临云交给自己的还要详细,只不过盛临云在地图上更多的写了作战利弊。 莫不同回到营寨后,第一时间找到了安胖子和杨宗胜二人,将刚刚的事件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并拜托安胖子照顾好韩青,韩青在一边闷闷不乐的,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她明白自己跟去会再次给莫不同增添麻烦。 莫不同来到营寨门口,甘皓早早的在等待,一旁还站着黑煞。 “不同,你先去,我要和燕帅商讨后才能行动!”甘皓说道。 “嗯!帮我照顾好韩青,她嫌别人有汗臭,原本她跟我睡一个寝帐,你别让人欺负她”莫不同说完骑着黑煞朝羌戎方向远去。 “莫不同!莫不同!哎~也不知我该不该把你当朋友”甘皓看着莫不同远去的背影思考着,对于甘皓而言,之所以愿意成为董曳的暗中部下,只因为董曳当年提拔了他,是他的伯乐。 这个国家在当时可不需要英雄,虽说他很努力,但是没有人扶持,绝不可能走到今天的位置,苏恒,蒙志,甘皓三人之中,只有甘皓明白这个道理。 自从他得到了董曳的赏识便一直暗中替董曳做事,随着自己的努力,位置也越来越高,后来他举荐了自己的两位好兄弟,三人荣共,那些暗地里的辱,就只有甘皓默默承受着。 来到燕归的帅帐内,甘皓汇报写黑衣人的事件。 “燕帅,刚刚末将的部下在东南方向几百米处发现了郎祖国奸细的行踪!” “当真?”燕归是见过世面地,表现得并不惊讶,只是有些严肃。 “嗯!后来末将派人前去围捕,只伤了一人让他们跑掉了,末将往中原内地和羌戎方向都派出了人马进行追捕!还派人前往羌戎报信让他们增加防卫。” “你做的不错,不能再等了,明日一早前往羌戎”燕归的话语从来都是气定神闲,旁人是很难用语气上判断出他在想些什么。 “那末将告退了!”甘皓看了燕归一眼退出了帅帐。 莫不同一路奔波,在路过一片坟地时停下了脚步,看着周围的地势,山外连山,忽高忽低,一条大河横贯于前。 “这…他们是怎么过来的?”莫不同看着眼前的大河有些发愣,虽说是晚上,但是那震耳欲聋的水流声足见河流湍急。 莫不同敲了敲脑袋来回回想起甘皓地图上的线路“只有一条前往羌戎的路,原来是因为这条大河,那么那条路应该是在上游…” 莫不同赶紧调整好方位驾马而去,大概过了一刻钟,来到了一处河岸较窄的地域,一座大桥横跨两岸,两边都有小型营寨把手着。 “奸细是怎么悄无声息过桥的?”莫不同自问道。 “我哥说换位思考~如果我是奸细,我该怎么瞒着所有人过桥?” “对了!”莫不同想到了什么“我记得…我第一次偷袭师父是…” 莫不同回想起最初练武的回忆,有一次,鬼十六给他的任务是悄无声息地将花插到鬼十六的头上,莫不同站在桃谷的小屋顶上,偷窥了坐下树下的师父半日,最后决定从延伸至屋顶上的树枝一直爬到了树干,然后从树干上偷偷爬到坐在属下的鬼十六身后,成功完成了插花。 “原来如此!”莫不同自信一笑。 第六十四章 守株待兔 “你是何人?快下马接受盘查”一声呵斥从营寨内的瞭望架上传来,凭借着月光,莫不同看到一名士兵模样的人朝自己叫喊着“远处骑马的那位,快过来,不然我们可就放箭了!” 莫不同骑着马来到营寨前,几个士兵准备牵住黑煞,黑煞正要反抗,莫不同拍了拍它“听话!自己人!” “你!哪来的?为何穿着火头军的衣服!”一位身材魁梧的大汉举着火把走到跟前。 “我来自长安青松营最后一次整编的队伍,是燕归将军挂帅的”莫不同不懂得打官腔,如实说道。 “燕元帅的部下?那你一个火头军为何连夜闯凤凰桥”士兵问道。 “是甘皓将军派我来追奸细,他们很有可能准备逃回自己的国家!”莫不同一边回答着,一边观察着士兵口中凤凰桥的构造。 “你鬼鬼祟祟地看什么呢?还追奸细,我看你就是奸细,一个火头军,还是个细皮嫩肉的小生,我看你就是奸细,穿着火头军的衣服向蒙混过关!”士兵说着准备强行将莫不同从马上拉下“你给我下来!” “不是?你们怎么乱冤枉人”莫不同有些抵触,推开了士兵的手。 “嗨!还敢反抗,来人给我抓起来!”士兵大叫一声,这一声没有激怒莫不同,但是把他胯下的黑煞惹火了,它听不懂人声,但是能明白周围人的语气和发泄出来的情感,于是乎双蹄一蹬带头士兵被蹬出去十几米远,这可吓坏了一旁的几个士兵,急着大喊到“来人啊!来人啊!出来抓奸细!” 这可把莫不同急坏了,拍了拍黑煞“你也是,能不能安分点!”莫不同急忙下马,走过去扶起躺在地上的士兵,一群士兵开始包围过来,将莫不同围成一圈。 营寨内走出一位身穿盔甲的将领,应该是驻寨将军“谁?奸细在哪?” “报告梁统领,在这边!”一名小兵喊到。 莫不同扶着口吐白沫的士兵摇摇又拍拍“大块头!大块头!哎嘻~这不捣乱嘛”瞪了一眼黑煞,黑煞像是知错般瞬间低下脑袋。 “你是何人?快放开我的部下!”这位名叫梁统领的将领握着刀,对着莫不同说道。 “我是…”莫不同站起身,正要解释,身后几个士兵见他清秀,个也不高,一瞬间朝他套上了绳索,莫不同并非未发现,而是觉得既然是自己人,那解释解释便可,可谁知对方用的是铁链,居然还上了锁!!! “嘿嘿!”梁统领把刀收好,扶了扶帽子,双手别在腰带上一摇一摆走向莫不同,捏了捏莫不同的脸颊“小子挺白净啊,说!谁派你到我国做奸细的?都查到些什么?” “我都说了,我是燕帅部下的,我来追赶异国奸细!”莫不同无奈道。 “你以为你是谁啊?我一只手就能擒住你,你还捉奸细!”梁统领说着往莫不同身上搜了起来。 “什么东西?”在摸到莫不同胸口时,发现很是厚重,梁统领将手探了进去一揪,正是盛临云制作的地图! 这下就更说不清了“哈哈!看你还装!”梁统领摊开地图后两眼一扫“我们的军区地图可没写这些作战策略,而且地点描写比你的精致,还敢说你不是奸细。”说着梁统领往莫不同肚子上连踹三脚。 莫不同眉头一皱回了梁统领一脚直接踹出十米之远,士兵连忙抽出刀枪直指莫不同。 莫不同受得了苦难但是忍不得憋屈“我说了我是燕帅部下,甘皓枪统派我前来追拿奸细,一个时辰前,在后方,发现奸细后被我打伤,他们一定往这边跑了。” 梁统领踉跄着被扶了起来,晃晃悠悠走到莫不同身边,伸出手在莫不同脸上轻轻地拍了拍“真有奸细老子一个都不会放走,你也给我待着去,带回去,严加看守!” 莫不同被压回了营寨,梁统领走到了凤凰桥头,看了看地下翻腾的的河水说道“就这阵势,老子守着这桥,麻雀也别想飞过去!” 莫不同被押到一座营帐内,小兵们仔仔细细地搜起身来。 不多久,梁统领走了进来“兄弟们!发现什么了吗?” “报告!梁统领,只搜到一把匕首和一枚腰牌!”士兵递过两样物件让这位梁统领查看。 梁统领看了看匕首,没发现什么问题,又掂了掂“材料不像是我国的!”随后用拇指碰了碰刀刃“嘶~”再手指和刀刃触碰的一瞬间,梁统领毫无感觉,但是收回手指后,血液顷刻流出,他发出的声音并不是因为手指痛,而是恐惧这柄匕首的锋利程度是他从未见过的。 梁统领看了莫不同一眼,莫不同别过脑袋不想理会。 随后,梁统领拿起腰牌,正要仔细端详,刚看到三个字,着实吓了一跳“带带带带…”嘴巴吓得结巴起来,手上的腰牌仿佛是块烫手的山芋在他手上“跳动”,让他烫手又不敢不拿着,一把抓住腰牌捂在胸口。 “你你…你们出去!”梁统领让身边的士兵都走出营帐,慢慢走到莫不同身边。 “咳咳~”梁统领咳嗽一声,莫不同听见了却没有理会。 “咳咳!”梁统领调高了嗓门“昂!” “你最好快点放我走,或者自己去桥上看着,放走了奸细可就不关我的事了!拿你是问!”莫不同说着还特意加重了语气。 “你到底是什么人?”梁统领轻声问道。 “燕帅…” “不不不,我问的是你的姓名和真实身份!”梁统领将声音压到最低,生怕外人听见。 “苏不同!燕归元帅帐下…”莫不同倔强道。 “行了”梁统领打断了莫不同的话。 “这是你的吗?”梁统领拿着腰牌对着莫不同问道。 “是又怎么样?”莫不同瞥了梁统领一眼。 “这是御前带刀客的腰牌,有这枚腰牌的人绝对是皇上身边最亲密的人!”梁统领说着拱手朝天敬道。 “那你还不放了我!”莫不同开始不耐烦了。 “谁知道这腰牌是否是你这奸细盗来的?”梁统领尖声轻语道。 “我说过我不是奸细,到时候真正的奸细跑了,看你怎么交代!”莫不同瞪了梁统领一眼。 “哼!我不会放了你,但我也不想保不准你真是上面的大人,不过这奸细绝不可能从我这里逃走!”梁统领双手卷在胸前自信说道。 “不可能逃走,那他们是如何潜进来的?”莫不同反问道。 “这…”梁统领被问住了,思考了一会儿说道“你说有奸细,就有奸细?证据呢!那你说说他们如何潜进来!” “虽然只有一座桥通往两岸!但是我刚刚观察到,这座桥非常大!”莫不同严肃的表情搭配上笨拙的话语让人有些冷峻不禁。 “你直接说怎么过来的!”梁统领也不废话,直切主题。 “从桥下啊!桥下有无数多的木架,再轻松不过了!”莫不同说道。 梁统领被莫不同一句话点醒,这确实是个可行的办法,如果晚上从桥下过来,任凭月光再亮,守卫也无法发现,梁统领立即转身走了出去,开始召集所有守夜人部署接下来的守卫方案。 “也不先放了我!”莫不同嫌弃道,随后表情严肃,扭动起身子“这练功的苦没白吃,真有用到的时候。”莫不同说着,身上的骨骼发生奇怪的变化,身体越来越细。 “唰~”链条滑落在地,莫不同再次扭动身体,将细长的身体回复原装“饿死我了!”看见案上的酒菜,莫不同坐下吃了起来。 没过多久,梁统领折返回来,一进营帐,开始吓了一跳,看到莫不同正吃着东西,看了自己一眼不作声。于是梁统领走了过去,尴尬地坐了下来,将怀中的的匕首和腰牌放在案上推了推“咳~哈哈,来!喝酒!” “我要喝琼浆玉露!”莫不同淡淡说道。 “噢~琼花房啊~我这也有~去年十三侯王赏我的,我让人拿来!”梁统领说着正要起身。 “琼浆玉露啊,什么琼花房,还记得那天被封了带刀客,皇上单独给我弄了桌子酒菜,两人喝”莫不同说着抓了抓头发。 “呵呵,那就是琼花房,十三侯王赏我的跟宫里的一样的”梁统领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十三侯王是谁啊?”莫不同扣了扣牙齿问道。 “就是皇上的弟弟”梁统领吞了吞口水‘看来真是带刀客,就冲刚刚踢我那脚,现在想是把我杀了再轻松不过了!完了杀了还不用负责~’梁统领想着给自己一个耳光。 “梁统领?这是做什么?干嘛扇自己耳光啊?还没喝就醉了”莫不同站了起来。 “大人饶命啊,属下也是不想放过奸细才绑的你”梁统领跪了下来。 “行了行了,我只是气不过你说我是奸细”莫不同看到对方都跪下了,觉得有点不合适,毕竟自己还是个小孩,扶起了梁统领“你也不是小气的人,我踢了你也没把我怎么样!” “谢大人”梁统领擦了擦额头的汗,点了点头。 “现在过去两个时辰了,有没有发现可疑的人?”莫不同问道。 “还没有,目前我加派了人手,桥底下也安排了!”梁统领严肃地回答道。 “撤了!” “什么?” “都撤了!” “啊?” … “我说吧所有人都撤了,原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莫不同扯过梁统领的耳朵喊到。 第六十五章 戏凤游龙 “我说吧所有人都撤了,原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莫不同扯过梁统领的耳朵喊到。 “为什么啊?大人!”梁统领捉摸不透。 “你这么大张旗鼓的,他们那还敢过来!”莫不同无奈地说道。 “大人~可万一真来了,我怕来不及”梁统领说道。 “来得及,刚刚他们一帮人就是我打跑的!”莫不同说着走出了营帐,留梁统领木纳地站在原地“一帮?” 不一会儿,营寨撤掉了多余的士兵,莫不同和梁统领二人躲在一处山腰上。 “大人!你确定他们会来吗?你都到了两个时辰了!”梁统领趴在一边问道。 “我的马快!虽然一路上没有遇见过他们,但是如果他们要回国就要过桥,那就一定在后头,再等等吧。”莫不同冷静地观察着周围,时不时站起身。 “大人,您真聪明!刚刚属下犯的错还望您见谅!”梁统领拍马屁道。 “有个更聪明的,不过你估计见不到了,好了别说话了,之前的事就当没发生,我不会说出去的。”莫不同一手堵住梁统领的嘴,作出一个嘘声的动作,轻声说道“来了!” 梁统领紧盯着远方,却没看到什么。 “嗖!”说话间,莫不同瞬间抽出梁统领腰间的铠刀,腾空起来,直扑后背山头。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开打前总该说些什么,莫不同这样觉得。 说话间,莫不同已与领头的黑衣人过了数十招,可是对方的攻击路数让莫不同感觉跟之前的有些不太一样。 “果然还有同伙!”莫不同卸力后,借力后空翻与对方拉开了距离,梁统领连忙跑到莫不同身后,紧盯着眼前的黑衣人,对方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其身后站着四人,一人的肩上还有一具尸体。 “大人,要不要喊人!”梁统领扶正帽子问道。 “不用!”莫不同左手一抬,随后将右手的刀丢至左手,指着与自己过招的黑衣人“五个人加一具尸体,这么好的功夫,当时怎么躲着?” “你们先走~”与莫不同交手的黑衣人轻声说道,语气不夹杂丝毫情绪,却冷艳无比。 “嗯?女的?”莫不同听到对方说话后,才缓过神,看着那凹凸有致的身体轮廓早该想到是女儿身。 “嗖”女黑衣人从腰间拉出一根钢丝,细小且光亮无比,在月光照耀下,钢丝犹如一条银龙在空中游动着。 “一个都别想走”莫不同再次发动了进攻,嘴里喃喃道“戏凤银丝?” “你认识?”黑衣女子惊讶道,手里的攻势却丝毫不减。 “再熟悉不过了,只不过太娘们,我才懒得练”对方的银丝柔韧且尖锐无比,面对这样的武器,绝对不可以近身战斗,莫不同明白这样的道理拉开了与黑衣女子的作战距离,但是这样就无法擒住对方身后的同伙了。 “梁统领,她身后的四个人交给你了!”莫不同严肃的说道,时刻注意着女黑衣人的动向。 “啥???我一个人”梁统领不知所措地问道“刚刚还不让叫人,现在你打女的,我打四个?而且我的刀呢?” “现在你可以叫人了!一个也别放跑了,不然我不好交代。”莫不同手持梁统领的凯刀对抗着,尽量不让对方的武器缠绕住自己的武器,或是银丝弯曲借势伤到自己。 “噢噢噢~好!”梁统领连跑带跳从山坡上一路飞奔下去,逃跑的功夫可见一斑。 黑衣女子见状厉声命令道“你们几个快些,按计划进行,赶在他们包围之前冲出去!” 黑衣女子挥动着银丝的柄部,将银丝催动成波浪状,周围的草木在触碰到银丝的瞬间就被撕成碎末,碎末弥漫在空中给银丝带来了极大的掩护,让莫不同有些琢磨不透对方武器的存在。 ‘不能防守太久’莫不同脑海里思考着策略‘师父说过戏凤银丝在进攻的时候,整体都是锋刃,且不易克制,唯一能够克制的就是操控银丝之人,可是到底哪里有破绽?’随着莫不同的思考,身体已经被割开数道伤口。 ‘不要总想着眼前的利剑,多想想隐藏在背后的危机’鬼十六的教导在他心中响起。 ‘背后?背后的黑衣人已经跑下山了。。。’就在莫不同被黑衣女子从山腰渐渐逼上山顶时,莫不同发现了了其中的端倪。 银丝在追踪自己时,范围只在固定的上半身,而腰部以下的空档就是破绽所在。 ‘找到了!’此刻的莫不同居高临下,黑衣女子的下半身是他触及不到的,于是,莫不同高高跃起,一个翻身冒着被割数刃的风险,跳到了女子的后方,呈现出女子居高的势态,凯刀一挥朝着黑衣女足的脚步砍去,黑衣女子被迫停止了攻势,莫不同随即乘胜而上,黑衣女子一路倒退显得很是吃力。 “你输了!”黑衣女子倒退一步后正要站稳脚跟,只见莫不同左手挥刀后,顺势右手撑地带动着身体的旋转,一个扫腿将黑衣女子一击及地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凯刀横在黑衣女子的脖间,让其不敢再动弹,随后莫不同对着落在黑衣女子身边的戏凤银丝踢了一脚,断了她重拾武器的念头。 “站起来!”莫不同命令黑衣女子站起身“说!哪里人?” 面对莫不同的质问,黑衣女子无动于衷,透过面罩上的眼神可以看到那双冷漠的眼神包含着宁死不屈的姿态,莫不同原本对女人就没经验,更别说是一个身经百战的女贼了。 “不说就算了,我压你回去让梁统领审,前面走着”莫不同站到了黑衣女子的身后“砰砰”在女子身上点了几个穴道“别乱动用内力,不然伤着自己。” 带着女黑衣人来到营寨,此时营寨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所有人都举着火把跑向凤凰桥。 看着眼前兵荒马乱的场景,莫不同不知道该怎么办,自言道“梁统领跑哪去了?” “小子,放我走,我给你银两”黑衣女子背对着莫不同说道。 “闭嘴!没让你说话,之前怎么没见你说这么多字”莫不同往黑衣女子脖子后一敲,干脆将她击晕,让人将她绑了起来押回营寨,接着莫不同跟随着人流来到了凤凰桥前,正好梁统领正指挥着士兵。 “梁统领!”莫不同远远喊着。 梁统领回头一看“大人!您快过来!” “怎么了?”莫不同跑到凤凰桥上的梁统领身边。 “掉下去了,刚刚那些黑衣人掉下去了!”梁统领着急说道。 “这河水这么急,你让人下去捞?”莫不同以为自己想错了,愣愣地问道。 “对!怎么了大人?”梁统领看着莫不同无语的表情有些没明白“不是说一定要抓住吗?不然您没法交代。” “那你也不能让人下去捞啊,等下自己人给冲走了,快拉那些牵着绳子下去的人上来!”莫不同有些看不下去了‘这么笨,怎么当上统领的?’ “唉!好好!都上了!”梁统领对着桥下喊道。 “刚刚那名黑衣人我已经抓到了,你快去审审”莫不同说道。 “大人威武!我立马去”梁统领随后不管不顾地朝着营寨奔去。 “哎~我说,不管下面的人先上来吗?”莫不同朝着跑远的梁统领喊道。 “大人,抓人要紧,我马上回来!”梁统领远远回答。 “喂~黑衣人全都掉下去了吗?”莫不同朝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士兵问道。 “应该掉下去了吧!”士兵回道。 “什么叫应该,这人掉没掉下去,没人看到吗?”莫不同问道。 “因为当时太乱了,几个黑衣人冲到营寨前,就被我们截下来了,然后他们拼命反抗,于是就打了起来,后面打着打着,他们冲进了营寨,后来营寨里一片混乱,再后来他们直接飞到了桥上,然后就掉下去了。”士兵努力回忆着刚才的战斗老实说道。 莫不同听着士兵的阐述思考了一会儿,觉得动脑筋的事还是不太适合自己于是决定先去找梁统领,审问清楚女黑衣人的身份。 莫不同来到营寨门口,已经看不到梁统领的身影了,估计立功心切早已押走黑衣女子进行审讯。由于之前被关押过,莫不同对于梁统领营帐的所在地了然于胸,急忙赶了过去,害怕梁统领那三脚猫的功夫着了黑衣女子的道,因为自己点的穴位只不过是暂时的,如果提前叫醒了对方,待对方缓过劲来,冲破穴位那就又得打一架了。 “你是什么人?不能进去!”莫不同刚走到梁统领的营帐门口就被两名士兵拦了下来。 “起开起开!”莫不同也懒得废话推开士兵冲了进去“梁统领!我进来了!” 莫不同刚走进营帐,只见黑衣女子的面巾已经被揭开,转头看向门口,一张仪态万芳的面容映入莫不同的眼帘,剑眉、杏眼、端鼻,两颊微红润想必是常年生活在寒冬地带所致,精致的五官搭配上冷艳的瓜子脸,俗而不艳,美而不骄,可谓丽若冬梅绽雪,神如秋蕙披霜。此时的她,双手紧紧地捆绑在身后,将身形舒展得更为风姿卓约。 第六十六章 浪子回头 莫不同看得有些愣,并不是因为对方的容貌,而且那双冷漠的眼神,让莫不同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像是在绑架妇女。 ‘她是坏人!她是坏人!’莫不同心里默念着,不去理会女子的眼神。 梁统领支走了正要把莫不同往外拉的士兵,乐呵呵地看着莫不同“大人!那个…我一个看桥的,常年无功,这次好不容易抓到奸细,大人让给我审好不好?” “你审就审呗,我没兴趣”莫不同摆手道“我只是想看着她,万一又让她跑了!” “是是是,大人武功盖世,随便出手就能立大功,只不过大人在场,我的威严就被压下去了,没法震慑此贼…”梁统领搓着手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是想让我出去吗?”莫不同问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 “那我出去站门口,你审!量他也跑不了” “不是…大人!哎~谢大人”梁统领怕得罪莫不同却又不知道如何解释,莫不同也懒得理会他,有些累了说完便走出了营帐,看了看天色已经快天亮了。 “折腾了一晚上没睡,困死了~”打了个哈欠,席地而坐靠在帐布上,准备睡一会儿。 营帐内,梁统领绕着黑衣女子走动起来,两眼时不时在女子胸口打转。 “老实交代,我也不为难你!”梁统领说着走进了黑衣女子,弯下腰在她耳边闻了闻。 “要杀便杀,被人捉住只怪我技不如人”黑衣女子感受到梁统领鼻尖传来的热死觉得很是屈辱,微微扭动身子想避开对方的动作。 “杀了多可惜,你只要告诉我一些情报,我就可以饶你不死!”梁统领直起身子,走到自己的座椅上坐了下来“我想你是知道的,战争时期的女奸细落到都是男丁的军营里会是什么后果!” 黑衣女子听完梁统领的话,脸颊瞬间一阵赤红“你要杀就杀,我绝对不会说半字。” 梁统领一拍桌子大吼一声“不要以为有几分姿色,我就会怜香惜玉,战争时期,我的眼中只有敌人和兄弟,但是我不介意让我兄弟爽爽!” 黑衣女子没想到对方会瞬间暴走,一改之前点头哈腰的姿态,被吼得心有余悸,不知如何反击,黑衣女子干脆将头一横不去理会。 “你说是不说”梁统领走到黑衣女子身边,捏起她的下巴将她的头扭向自己“到底说不说!” “呸~”黑衣女子往梁统领脸上吐出一口水。 梁统领眼神开始变得冷漠起来,轻轻抹掉水渍“你既然这么想让别人尝,那我就多叫些人进来尝…”说着一把扯掉黑衣女子胸前的衣服,裸露出一大片春色,看来她们国家没有穿肚兜的习惯。 “你要杀就杀,放开我!”黑衣女子拼命挣扎着,扭动着身体想要挣脱开绳索。 “来人,进来几个弟兄!”梁统领往其肚子上踢了一脚,黑衣女子闷声趴在地上。 几名士兵走了进来,估计是在帐外就听到了里边的声音,进来后脸上都带着丝丝淫荡的笑容,死死地盯着地上的黑衣女子“头儿~叫我们什么事!” “嗯~”梁统领抬了抬下巴指向黑衣女子。 “嘿嘿,谢头儿~”几名士兵立刻朝着黑衣女子扑了上去。 “你们放开我!”黑衣女子带着哭腔喊到,对着迎面扑来的士兵就是一脚,将其踹开,可两边立马走上来二人将她按住,胸口呈现在大家面前,黑衣女子感受到前所未有的侮辱,眼角已经渗出滴滴泪水。 被踹开的士兵刚站起身,突然,被身后一股力量又重新踹了出去,趴在了营帐内。 “你大爷的!”莫不同两眼通红,看来是困意来袭又被吵醒了,看着地上被撕开衣服的黑衣女子,又看了看旁边不敢有任何动作的几名士兵,他一阵恶心涌上心头,冲到梁统领身边又是一脚,梁统领冲破帐布飞出了营帐外,随后,莫不同立马撕开一大张帐布给黑衣女子盖上,周围的士兵看到这一幕也不敢乱动,只能跑到梁统领身边扶起他。 “大人!您听我解释…”梁统领立马明白莫不同为何发火,小小年纪自然不知战场险恶,看到欺凌妇女,定会有正义感而生,但是梁统领明白对方是嗜兄弟血,啖兄弟肉的敌人,可莫不同不明白。 “我不听,你说审人,你就这么审?”莫不同恶狠狠地指着梁统领,那表情简直气炸了,当然有一部分是在气自己,觉得有点助纣为虐。 “她可是奸细!”梁统领苦苦解释到。 “我不管,我看不下去,人我要带走,我让甘皓统领审,他比较聪明”莫不同气呼呼地走近黑衣女子。 就在这时,莫不同才发现盖在黑衣女子的帐布下突然冒出一道白烟,黑衣女子双脚一蹬,将帐布踢向莫不同,顷刻间浓烟滚滚弥漫在空中,当莫不同撩开帐布时,浓烟已经让他迷失了女子的方位。 “别让她跑了”梁统领一声高呼,在场的所有人朝着记忆中黑衣女子的方向冲去,想按住她。 而莫不同则喊着“都别动!我能听清方位!”可哪里有人会听他的,现场犹如热锅,而这些士兵是只只蚂蚁,乱的一塌糊涂,直到后来梁统领听清了莫不同的声音想让大伙停下来,已经止不住了。 一刻钟后,浓烟渐渐散去,此时的莫不同干坐在地上,面无表情,但是却给人一种无比无奈之感,梁统领窃窃地走到他身边“大…大人?这…” “不怪你,怪我!不过我不后悔,你那样审,我真接受不了!”莫不同站起身,走到之前黑衣女子的位置,挥了挥手驱散周围的烟雾,仔细一看,黑衣女子已经不见了踪影,士兵一个接着一个却磊得老高了。 “快下来…我快压死了~”最底下的士兵脸色发紫,眼白上翻,看样子再压下去快不行了,莫不同朝着人塔踢了一脚,人塔瞬间塌散开,地下的士兵大口喘着气“谢…谢大人~” 莫不同走出已经破烂不堪的营帐,天已经亮透了半边,梁统领跑了上来“大人!我们去凤凰桥上看看,她绑着绳子,说不定已经被人截下了!” “嗯…”莫不同也不抱希望,任由梁统领带路跟着走。 来到凤凰桥桥,士兵的守卫比之前严格了不少,连岸边的桥桩下也有人把手,虽然桥身木架络绎复杂,不过有动静时,也能略微看清桥底了! “有没有什么人来过这边?”梁统领对着一名士兵问道。 “头儿~昨晚开始就一直没见到过可疑的人,你看我们头盔都不许戴,就怕认错人”士兵回答道。 “带着吧,怪冷的…”梁统领无奈地说完,看着莫不同等他出主意。 “或许…她没往这边跑,而是往中原地躲藏了?”莫不同喃喃道。 “大人…据皇上圣旨所述,燕元帅往羌戎进军,那名女子会不会和燕元帅的军队撞上,到时候躲到军队里…”梁统领是个老兵油子,真到了关键时刻,凭经验确实会说出惊人的话语。 莫不同默念一声不好“你快去把我的马牵来,唉,算了,我自己去牵。”想到黑煞的脾气,莫不同觉得梁统领怕是牵不来,朝着营寨跑去。 “大人,我要做什么?”梁统领在后头卖力跟着喊到。 “你爱干嘛干嘛!”莫不同不去理会他,瞬间冲进了营帐的马厩骑上黑煞朝着昨晚战斗的山腰奔去。 梁统领站在原地目送着莫不同离开,嘴巴空嚼了嚼“忙活了一夜,白挨了几脚,哎哟~疼死我了,不碰还不知道…”梁统领摸了摸胸口,龇牙咧嘴地走进了营寨。 莫不同骑马来到半山腰,仔细回忆着昨晚的战斗,想找寻黑衣女子的武器——戏凤银丝。 “没了…”莫不同搜寻许久也不见武器的踪影,断定对方已经取走了。 “会往哪逃呢?真要是进了军营那就麻烦了”提胯上马,莫不同决定不去羌戎郡,沿途返回汇报情况。 来时路况不熟,莫不同用了半个多时辰,回去便快了很多,这要是换做平常马匹可能要用上半日。 “黑煞!你绝对是千里马,不对!万里马!”莫不同策马奔腾着,时不时和黑煞交流着,听到莫不同的夸赞,黑煞四蹄更加跑的飞起。 回到原本的军队,莫不同直奔甘皓的营帐… “甘统领!”莫不同冲进了营帐,把门的护卫也不阻拦,见怪不怪了。 “什么?黑衣人有六位?五个落水,一个跑了?不同!你确定?”甘皓正好起床,听着莫不同汇报了一晚的情况心里有些拿捏不定,如果奸细折返回来,躲在军中,那就极为难办,搜查整个军营,只能先得到燕归的许可,可这样必须和燕归汇报情况,燕归要是问起自己有关于得力部下的事,那一定会牵扯出莫不同。 ‘能不能借燕归的手查出莫不同参军是否为皇帝的安排?’甘皓思考着‘如果不是皇帝的安排,大不了被皇帝知道此事召回莫不同!’ ‘反正也是苏恒一时心切招的莫不同,到时候怪罪下来也只是失职’甘皓在营帐内来回踱步着,决定向燕归汇报所有情况。 “不同!你先回火头军吧,等下大军就要启程前往羌戎郡,你在笼车内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我再和大帅商议。”甘皓想着先支开莫不同。 莫不同也没有多想,虽然他明白甘皓像是有什么算计,但是不和自己或者自己的朋友有瓜葛,他也懒得理会,而且确实累了,决定回去好好睡一觉。 第六十七章 一视同仁 伙房一般都是露天式的,下雨才会搭个简易的支架,因此,莫不同刚靠近伙房就被韩青看到了,原本坐在一边发呆的她又充满活力地站了起来,仔细盯着莫不同看了一会儿发现确实是本人。 “不同!”韩青远远喊道。 “困死我了,什么时候启程?我好在笼车内睡会儿~”莫不同对着韩青问道,一边帮着伙房的人收拾起来。 安胖子闻声走了过来“老大回来了,事情办的怎么样?人抓着没?” “别提了!抓到又给跑了”莫不同丧气道。 “老大,你先随便坐着打个盹吧,我们来弄,累坏了吧?”安胖子接过莫不同手中的锅碗瓢盆,将他拉到一边按下坐了起来。 “大家都忙着呢!我偷懒不太好!”莫不同说道,看着一边屁颠屁颠跟着的韩青“韩青~你跟着我干嘛?” “可我没事做啊?等你等了一晚上”韩青脸上有些困意,不过大多被心喜驱散了。 “到伙房就没见你干过活,还没事做,小白脸”不知是谁突然冷言冷语的说道。 韩青有些心虚,看了看周围的人,莫不同自然听出是谁了,不过也懒得去计较,又不认识,爱咋说咋说,再说自己干活从来都是别人的好几倍,足够顶替韩青的份了。 安胖子可就不一样了,年纪大了莫不同一辈,嘴上喊着莫不同老大,但是跟大伙在一起却有一颗兄长的心。 “刚刚谁放屁呢?”安胖子举着大锅环视一周“又不敢承认了?” “我说的?怎么着?”一名瘦子将手里的腊肉一扔,抬着下巴朝安胖子叫嚣道。 “昂?你小子找茬呢?”安胖子走了过去,由于个子的悬殊,安胖子低头看着瘦子,瘦子倒也不虚拍了拍手,这时几个伙夫围了过来,看样子是瘦子的朋友。 “你们干什么?”伙夫长看到这边的情况急忙走了过来,恶狠狠地盯着大家,在看莫不同时眼神空洞了一瞬,估计是不敢正视莫不同。 “有什么好拽的,不都是交钱免灾来伙房避难嘛!搞的自己人上人一般,还追奸细,指不定跑哪玩儿去了”瘦子看到伙夫长发飙了,嘴里碎碎念着,转身拾起地上的腊肉,远离安胖子,其他人也散开了。 安胖子直勾勾地盯着那个瘦子,脸上多了一丝深沉的忧虑,杨宗胜拍了拍他,让他别在意,胖子看了莫不同一眼笑了笑。 燕归营帐内… “燕帅!所有兵马已整装待发!”以甘皓为首的几名统领聚集在燕归的营帐内汇报自己管辖区的情况。 “好!出发!”燕归一声令下,大军朝着羌戎郡方向前进。 “燕帅!据末将部下来报,先前发现的奸细不只有五位,后来在追击过程中还发现了一位。”甘皓与燕归并驾齐驱在队伍中,汇报着莫不同带回的情报。 “哦?你仔细跟我说说。”燕归目视前方,说话间不曾看甘皓一眼。 “据末将的手下描述,他追至凤凰桥时,阻截了奸细,发现对方多出了一名黑衣人,而且是名女性,武功极高,在他与女奸细对抗的同时,凤凰桥的梁统领带人与其他四位奸细展开了对抗,最后,四名奸细连同已亡的尸体纷纷落入黄河内,女奸细被捕,但是在审讯过程中再次逃脱,有往中原地区逃脱的可能,甚至隐藏在我方军中!”甘皓详细地汇报着情况,但同时他也时刻观察着燕归的一言一行,发现这个老头,他看不透,瘦骨嶙峋的身体透着横扫千秋的气势,在当初听闻狮驼城被破时,脸上都毫无表情,仿佛都在他的意料之中,想着想着甘皓突然多出一种心虚的感觉,自己就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在燕归眼中暴露得一览无余,尽管他始终没有看着自己。 “还有吗?”燕归淡淡说道。 “额?”甘皓缓过神来,想着让燕归见见莫不同“末将就知道这些,是否有落下的情报还得问问那名士兵。” “这敌国奸细能悄无声息地绕过羌戎郡的方位,甚至差点潜入中原想必功夫也是了得,居然能被你的部下发现,可算是为能人!你该好生培养,是否还有情报你再仔细问问。”燕归娓娓而谈却不提及要亲自询问。 甘皓双手摸着缰绳‘这老头完全不按常理出牌,说着是能人难道不感兴趣?’ “燕帅!要是有兴趣,我现在去传他过来!”甘皓说道。 “不用,我没兴趣!”燕归的话差点没让甘皓栽跟头。 见气氛有些尴尬,甘皓请命去巡查一下队伍,燕归点点头任然淡然地看着前方,待到甘皓离去后,燕归自言自语着“娃娃一个,中午跟什么人吃的饭,放个屁我就能知道。” 韩青端坐在笼车上,一脸幸福地看着里面正在熟睡的莫不同,虽说过着类似风餐露宿的日子和以前衣来伸手的生活没法比较,但是她却无比满足,从小除了爷爷会跟她打闹,其他人只会告诉她要做到知书达礼,懂得琴棋书画,现在的她觉得无比的自由,而且情窦初开的少女能够这样看着自己心仪的男生,这种幸福感是任何事物比不了的。 “下来!我也想坐会儿!”一声痞气的声音在韩青耳边响起,随后一只手抓着她的胳膊就要往外拽。 “你干什么?”韩青还没反应过来,半个身子已经被托出了行进中的笼车,这要是摔下去起码脱层皮,韩青连忙喊到“不同!!!” 就在这时,莫不同一把抓住了韩青的脚,两眼通红地看着笼车外上拉着韩青的瘦子。 “噔”不知是本能还是有意为之,莫不同又闭上了眼睛,一脚将瘦子踹到牵引笼车的领头马身下。 “啊!”瘦子的身体估计是撞击到了领头马的马身,使得领头马一阵躁动,后蹄一蹬又将瘦子踢了出来,倒在了路边。 韩青半截身子即将掉落在地,而且领头马的情绪很不稳定,牵引的车辆左摇右摆地行进,韩青这要是掉下去,被车轮撵过的几率可不小。 “嗯?”莫不同愣愣的,看样子是没睡醒,居然能够本能地拉住韩青的脚,突然他像是反应过来了“卧槽!韩青你怎么要掉下去了?” 安胖子立即跑了过来,扶了一把韩青,莫不同赶紧拉住韩青的手将她拖回笼车内。 “欺人太甚啊!”这时几位火头军叫喊起来,跑到瘦子身边,声音越叫越大“仗着自己是关系户,欺负人啦!” 伙夫长早早发现了这边的动静,原本就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这个莫不同他是知道的,虽说有些关系,但是老实本分。可万万没想到瘦子一方就是想找茬,伙夫长也不好装作看不见。 “怎么回事?”伙夫长大吼一声跑了过来,对着瘦子们挤眉瞪眼。 瘦子被踹得半死不活也说不了话,可旁边几位所谓的兄弟可就窦娥附体了。 “伙夫长!你评评理,他们那伙人,仗着自己有把子力气欺负人啊!还把我兄弟踢到马蹄子下去!”一位骨瘦的矮子哭诉着,那张脸上的眼睛眉毛差点汇聚于一点。 伙夫长虽然年纪大,但是他眼神好,而且做事也认真上心,时不时会观察自己队伍的情况,刚刚瘦子的行为他自然是看在眼里。 “额…”正当伙夫长束手无策时,甘皓听闻声音骑马赶了过来! “其他人原速前进!”甘皓指挥着一些想看热闹的士兵继续行进来到瘦子一行人边上问伙夫长“怎么回事?” “我…这…”伙夫长不知道该怎么讲,这军队里有人闹事,自己这个伙夫长也逃不了干系,可莫不同一行人不是一般人他早就瞧出来了,平时伙房里的人早就有意见了,自己一直向着莫不同,自然有人愤愤不平,这道理一时就不好讲了。 “如实说!”甘皓说道。 “他们…”伙夫长指着瘦子一行人“他们去欺负那个少年,然后被胖子踹倒了,然后又被马踢飞了”伙夫长指了指韩青,又指了指安胖子。 “没天理啊!统领!你瞧瞧那伙人,特别是那两个小鬼,天天坐在笼车里,还有那个小白脸在伙房就没干过活!您知道吗?伙夫长还一直向着他们,我兄弟去劝他们不要坐在菜笼车上,他们就给他踢飞了!”骨瘦矮子说得能多委屈又多委屈。 甘皓作为统领,这军营里除了元帅将军,那他就是一把手,处理过类似的事情多的不能再多,这军营里经常会出现拉帮结派的势力互相较劲,而他处理这种事件最干脆的一种方法就是两方都罚。 因为对于统领而言,他作为首领,第一是要做到公平公正,不能让任何一个下属觉得他向着谁;第二就是必须严惩闹事者,好让旁人知道不团结的严重性;第三点就是让闹事者明白,对于上方要绝对服从,将反抗者驯服了,那反抗者自然就成了顺从者的领头羊了! “知道军营的规矩吗?”甘皓冷漠地说道。 “可是他们…”瘦子一方想要解释。 “他们如何,那也是伙夫长说了算!”甘皓知道他们要说什么,打断了对方的话语。 “伙夫长听着!”甘皓严肃地说道。 “属下在”伙夫长弯着腰听候命令。 “将闹事二人,处以二十军棍的处罚,而你作为伙夫长原本也是要处罚,念你年迈体弱,就罚一个月俸禄!”甘皓说完调整马头朝着莫不同奔去。 瘦子一行人恶狠狠地看着笼车远去的方向,其中一人骂到“凭什么!” “听我一句劝,今天只是警告,你们几个在不安分,后果自己承担”伙夫长无奈说着。 “你个欺软怕硬的,凭什么护着他们?”骨瘦矮子说道。 “哼!先不论我是否欺软怕硬,真论手下干活,你们几个连他们的半分都不如”伙夫长有些怒意,丢下一句话跟上了队伍。 “不同!”躺在笼车内的莫不同突然听到外头有人叫他名字。 “甘统领!有什么事吗?”莫不同探出脑袋来。 “刚刚你打了伙房的兄弟,现在需要处罚,希望你明白!”甘皓说道。 “我?我一直在睡觉啊?打谁了?”莫不同有些懵。 “就刚刚”韩青在一边轻声嘀咕道“他们来拉我下车,你踢了他们一脚,有人受伤了!” “希望你理解,军营违反规矩的人一律严整!”甘皓怕莫不同没明白,解释道。 “我踢的?”莫不同又问了问韩青。 韩青乖乖点点头“不过是他们先欺负我的!”韩青对着甘皓说道。 “一样!打架就是违规,都要处罚!”甘皓骑着马跟着莫不同的笼车,倒像是在护驾般,只不过语气很是认真。 “处罚什么?”韩青小声问道。 “二十军棍!” “什么?二十?”韩青吓了一跳“凭什么?都说了他们先欺负我…” “我说了是军规如此”甘皓打断了韩青的话。 莫不同看了看韩青“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韩青心疼地看着莫不同。 “你没事就好,打屁股就打屁股呗”莫不同面带微笑,显得很无所谓。 “嗯!”甘皓看到莫不同并没有抵触,心里放心了。 “不能打!”一个声音在甘皓身后响起… 第六十八章 雄无百禁 “不能打!”一个声音在甘皓身后响起,回头一看,说话之人正是安胖子。 “不同,犯了军规,必须收到惩罚!”甘皓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对于安胖子,知道他有些实力,但是一直觉得是个憨厚的人。 “我说了,不能打!”安胖子渐渐走近笼车旁,仰望着马上的甘皓,一人!一人马!一人车,三样匀速并行着。 “你只是个火头军,干预不了我做的决定!”甘皓说话开始有些怒意。 “胖子~算了~”杨宗胜跟了上来拉了一把胖子。 “刚刚韩青差点被撵于马下,我觉得我们老大做的没错!”安胖子推开杨宗胜拉着自己胳膊的手与甘皓对视着。 “根据军规!私自打斗必须收到惩罚!”甘皓抬高了语调,周围的士兵已经开始往这边时不时张望着。 “我问你,军规是谁定的?我老大保护自己朋友也算有错?他们来挑衅,我们只能乖乖的被欺负?”安胖子反问道。 “你可以向伙夫长或者我汇报,我自会严惩闹事者!”甘皓的语气已经非常不友好,怒意非常明显。 “有用吗?当兵的讲道理,到战场上谁和你讲道理?”安胖子语气很是淡定,这样更加激怒甘皓。 “我说了是军规!”甘皓吼了出来。 “胖子!算了!几下板子我能受”莫不同觉得安胖子有点太过于袒护自己了“军规确实如此的话,打就打了,反正韩青没事~” “这军规谁定的?我找他去”安胖子说道。 “你放肆!”甘皓瞬间挥出马鞭朝着安胖子就是一鞭,被安胖子瞬间抓住。 “这人定的东西来审判人,我可有些接受不了,非父非母的。”安胖子说完,手臂一横,甘皓瞬间被拉下了马。 在落马的瞬间,甘皓翻了一个跟头站稳了脚跟,冷漠地看着安胖子,周围的士兵有些吃惊,都停下了脚步,莫不同也跳下了笼车,看着安胖子觉得他今天怪怪的。 “统领!我安某不会说什么大道理…我们可不是羊,你也不是放羊的,看到羊顶尖可以互打一棒让它们安静,那是因为它们不会说话,我们是人,总得分对错!”安胖子说完放下甘皓的马鞭。 “一个巴掌可拍不响!”甘皓说完又朝安胖子挥了一鞭,这一鞭正好打在安胖子的脸上,瞬间安胖子脸上多出一条鲜红得血印。 “甘皓!!!”莫不同轻喝一声… “老大!不同!莫不同!”安胖子连喊三声,随后抬手“你看着就好了!” “你什么意思?”甘皓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安胖子。 “民告官,杖刑十责,还有九责”安胖子说完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甘皓瞬间怒上心头,又快速挥出三鞭,这第三鞭被莫不同一把接住,安胖子推开莫不同“老大!你在一边看着,有些东西你今天必须明白!” “甘统领!继续,还有六责”安胖子继续做出请的动作。 甘皓丢下马鞭,双手紧握拳头朝着安胖子冲去,一拳两拳三拳四脚,分别打在安胖子的下巴左侧,下巴右侧,转身挥拳抡在肩膀右侧,随后一个侧身踢,胖子倒是站稳了脚跟,甘皓差点被弹出去。 “还有二则!” “啊!!!”甘皓冲去一个飞踢,正中安胖子腹部。 “噔”“唔~”安胖子捂着肚子弯腰退了几步。 莫不同已经看不下去了,紧握着拳头,被杨宗胜制止住“老大!安胖子有自己的想法!” “还有一则!”安胖子弯着腰,抬起头笑着看向甘皓。 周围的士兵几乎停下了脚步,任凭夫长们如何叫嚷也想观看这场战斗,士兵哪有不好战的。 “啊!!!”甘皓高高跃起,手臂弯曲,肘部向下,欲狠狠地钝向安胖子的背部。 “莫不同!你跟我们不一样”安胖子没有理会头顶的攻击,转头看向莫不同“如果你想成为一个人物,那么这世上只有你的师父和你的哥哥才能说你错了,也只有他们有动你的资格!”安胖子话音刚落,甘皓的肘击狠狠落在安胖子的背上。 “唔~”安胖子发出沉重的闷声,嘴角流出丝丝血液,莫不同已然看不下去,朝着甘皓冲了过去。 “我都说了打我可以,你还敢对我朋友出手这么重!”莫不同双眼泛红。 “宗利帮忙!”杨宗胜大喊一声,二人并不是要帮着打架,而且制止住莫不同的冲动,如果莫不同再动手,那真的就完了,因为杨宗胜已经看到围观人群中赫然站在燕归… “呵呵,甘统领~一个巴掌拍不响?我让你听声响的!”话音刚落,甘皓大叫一声不好,急忙想抽开落在安胖子背上的手,虽说手是抽回去了,可脚却慢了一步,安胖子操起右手,一把抓住甘皓匆忙收回的左脚“我的大统领!听好咯!” 安胖子抓着甘皓的脚踝,以自身为圆心,拖动着甘皓的身体,在空中画出一个完美的半圆弧度,一个七尺大汉,硬生生的被安胖子当成棒槌,狠狠地砸向地面,所有人睁大了双眼,想象着接下来血肉模糊得一幕。 “可以了!”一道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杨宗胜杨宗利疾步向前,在甘皓着地的瞬间拖住了他, “胖子!可以了!”杨宗胜劝道。 “呼呼…”甘皓喘着粗气,脸部离地只有半寸的距离,一颗尖石笔直地竖在地上迎着自己的眼睛,这要是压下去,别说身体如何,眼珠当场炸裂。 安胖子放下了甘皓的左脚,淡定地看着莫不同,而莫不同懵懂又严肃地注视着安胖子。 ‘如果想做个人物,那只有师父和哥哥才能评判我’莫不同默念着,他还是没有明白安胖子为何跟自己说这些,但是莫不同感觉到了安胖子所散发出来的气势,在告诉大家今天如果有人敢动自己,那人就会就如同甘皓一般… 甘皓踉跄地站起身,对着人群弯下腰鞠躬着“燕帅!末将失职…” 熟悉燕归声音的众将士在听到‘可以了’一刻时纷纷让出了道路,不过燕归并没有走上来,站在原地对着安胖子问道“你叫什么?” “安六三!”安胖子看到燕归在问自己,挺拔而又恭敬的回答道。 “以前做什么的?”燕归又问道。 “杀猪的!”安胖子抹了抹嘴角的血液。 “嗯~”燕归应了声转身骑上马。 “这刚集结的队伍真没纪律,传令!甘皓枪统杖刑三十!安六三刀统杖刑三十,再犯者按这数往上加,其他统领整队继续前进,晚上争取到达凤凰桥。”说罢,燕归驾马而去… “安六三…统领…?!!!”莫不同看到燕归走后,半响报应过来,所有人围着安胖子欢呼道。 “我靠!!”杨宗胜羡慕无比,这可是他们兄弟俩梦中才会发生的事。 莫不同冲上去给了安胖子一个大大的拥抱“安胖…安叔,谢谢你!” “别别别…老大,我受不起”安胖子推开莫不同挥着手。 “受的起!”莫不同朝着安胖子胸口轻轻打了一拳。 韩青坐在笼车上开心笑着,眼角挂着丝丝泪水,看样子是被吓到了。 “阿弥陀佛~机缘”智睿大师欣慰地看着莫不同他们,一旁的几位大师乐得不行“威武霸气…” “叩!叩!叩!叩!叩!”智睿连敲五个脑门“忘了要继续修行吗?” “明明你自己要修行,非拉着我们”奇伟大师轻声道。 “嗯?” “没有~没有~” 军队继续行进着,有人欢喜有人忧,莫不同一方一路上欢歌笑语的说笑着,许多火头军想尽办法来祝贺安胖子,伙夫长也不例外,平时他看安胖子憨厚,没少使唤他,没想到发起火来这么能打,刚刚的战斗可把他吓坏了,没想到安胖子见他第一句话就是‘老头!看到了吧,我说过我们一伙人有出息的。’ 伙夫长寒酸了几句,心里也算放下了石头,也算是得了个靠山。 瘦子们从此以后都不敢再作何声张,也排在了火头军的末端,想着和莫不同一行人不见为妙。 甘皓骑在马上心有余悸,他想过莫不同身边都是高手,比如杨氏兄弟武功不浅,没想到安胖子的恐怖更是让他难以想象,苏恒、蒙志伴在他左右安慰着他,告诉他这也不算是坏事‘至少安六三算是我军的良将!’ 可甘皓心里总觉得,莫不同来参军定有阴谋,现在的他心很乱,真的是害怕了。 夜幕降临,燕归率领的七万大军终于来到了凤凰桥外,梁统领亲自迎接“燕帅!末将恭候多时了!” “梁虎威!跟着十三爷发福不少啊!”燕归走进了营寨勘察起里边的设施。 “承蒙燕佬当初栽培!”梁统领说道。 “我可没栽培你,我不喜欢,没实力只会耍小聪明的,所以当初才把你送给了十三侯王”燕归说话丝毫不顾及梁统领面子,不过梁统领也不介意,看样子是熟悉燕归的脾气嘿嘿一笑,领着燕归往营帐有去。 “看什么呢?”燕归发现梁统领一直在自己手下中找寻什么。 “没…没…”梁统领答道,其实他是在看莫不同是否在场… 伙房内,也许是安胖子还未进行升官仪式,他并没有离开伙房,屁股上贴着膏药和大家干着活,韩青也在一边打打下手,尽管大家都宠着她,可她觉得还是不能再惹事了。 “安胖子,屁股没事吧。”韩青关心道。 “没感觉~再来三十再换个统领我也愿意!”安胖子打趣道。 “你叫安六三,那十三娘叫什么啊?”莫不同突然好奇问道,惹得韩青一脸不高兴,嘟着嘴坐到了一边。 “十三娘啊?”安胖子仔细回忆起来“十三娘叫什么来着?” “阿秋~”长安城明月书院外,十三娘正陪着鲁卡卡逛街,突然打了个喷嚏。 “感冒了?”鲁卡卡问道。 “没…突然就想打…喷嚏…阿秋…我们先回去吧,临云整天跟那几个书生在一起,没人保护,我不放心”十三娘说着拉着鲁卡卡小跑起来“哥!快快快!” “我倒是想,你买这么多东西!”鲁卡卡抱着一堆物件走的晃晃悠悠… 第六十九章 倚风浩叹 盛临云、许山高跟韩艾三人站于湖心亭上,看着院内的湖面发呆。 “明天就要揭榜了,今晚大家都睡不着”韩艾嘴角挂着微笑,御试算是圆了他的梦,想象着自己金榜题名时‘皇上和爷爷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你们二人怎么不说话”韩艾发现盛临云和许山高像是老僧入定般,毫无生气。 “喂!”韩艾推了推盛临云。 “嗯?什么?”盛临云和许山高缓过神来 “明天就揭榜了,你们二人也在想着高中以后的事吧?”韩艾一脸奸笑。 “额…我在想不同,前几日传至长安的十万火急,狮驼城被破,也不知他怎么样了”盛临云担心道。 “我在想我的学生”许山高微笑道。 “什么嘛,你们俩都这么有信心吗?丝毫不关心揭榜之事”韩艾眉毛一翘,觉得眼前二人就是怪胎。 “你不是也很自信吗”盛临云坏笑着。 “这些日子一直传闻御试泄题,韩艾你怎么看?”许山高问道。 “不可能!”韩艾很是坚定,带着丝丝怒意“我爷爷和父亲执掌科举多年都未曾有差错,怎么可能会盛大的御试上犯错误,实属小人之心传播。” 许山高还想说着什么,盛临云插嘴道“天色也不早了,该各回各家了!” “也是,很晚了,我该回去了,你们说我偌大的韩府,就我一人住,也太寂寞了!”韩艾摇了摇头,和盛临云许山高作揖后离去,满脸都是喜悦。 “许先生,还是不说为好,毕竟结果还未出来”盛临云对着许山高解释道。 “嗯,唉~,那明天见!” “明天见!” 互相道别后,盛临云独自一人走回自己的舍间,正好撞见逛街回来的十三娘和鲁卡卡。 “临云!”十三娘远远喊到。 “回来啦?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不同给你的钱不会都花完了吧?”盛临云看着鲁卡卡几乎块拿不动了,连忙跑上去帮忙端着。 十三娘挠了挠头“明天就揭榜了,你也当官了,不就有钱了嘛”十三娘说完尴尬地吐了吐舌头。 “明天吗?有些事还不一定”盛临云瘪了瘪嘴,原本他是胜券在握,可在挽霞馆和媚娘的谈话让他明白其中定是有猫腻。 “怎么了?你不会没写出好文章吧?”十三娘问道。 “怎么会,走走走!先回房,时候不早了,早些睡,明日御锣一敲,街上人挤人,没个好状态可不行。”盛临云抱着乱七八糟的物件往十三娘他们的房间去。 “你手上那些是给你的!”十三娘喊到。 “啊?我的?我能缺什么?”盛临云转身问道。 “衣服啊!到时候金榜题名,说不定还要到皇帝的金殿上走一走,可不得穿得好看点~”十三娘说完,推着鲁卡卡的背让他赶快走“拿不动还不快些回去~笨。” 盛临云站在原地看着手里的大小盒子,又看了看自己身上土到掉渣的裋褐布衣苦笑着摇了摇头“是该打扮打扮,虽说贫贱自知,但也是庸中皎皎者!”说着朝自己的舍房走去。 刚走进自己舍房所在的庭院,盛临云就看到了一个老熟人——许江远。只见他坐在自己舍房的门前,倚靠着门前的柱子喝着小酒。 盛临云停步片刻后继续朝前走去,就在他要跨进房门一刻时,许江远开口道。 “不聊聊吗?” 盛临云没有回应,原本止住的脚步继续迈动开,进入房门后,但并没有关上房门,放置好物件后,又走出了房间。 “为了你弟弟?”盛临云率先开口道。 “真刁钻~”许江远苦笑一声,声音透着厌恶之气“你是怎么做到的?能够知道那么多?” “闻!问!切!”盛临云淡然回答道。 “不用眼睛吗?”许江远继续问道。 “我正在用!”盛临云话语间丝毫不退让。 “从我身上看出什么了吗?” “之前有一些,现在我只看出待会儿你又会被许先生说教一番。” 没有莫不同在身边,更不能显得软弱,不然只会被对方气势打压着透不过气,当然这些都需要建立在对方不会迁怒自己的基础上,很明显,在盛临云这几日的分析中,眼前的许江远绝对不会,因为盛临云已经发现他身上的秘密。 “你身上的任何事,以后不要再和山高有联系”说道着,许江远的懒散语气变得霸道。 “我是真心和许先生交朋友,这点你放心吧!”盛临云低头看着地上的许江远,脸上带着一丝顾虑,决定将这几天埋在心头的困惑都翻出来问他一问“你是如何得知我的身世?或者说看出我的身份?” “想必挽霞馆一行被你看出了破绽,我原本是不想现身的,为了山高我甚至都不曾想过再回来!”许江远大灌一口酒,擦了擦嘴“你知道的,有多少?说来听听!” “我先问你的,你还没回答我”盛临云说道。 “别急,那些不重要”许江远慵懒地指了指盛临云“你先回答我的。” “你应该是朝廷的人”盛临云看到对方的姿态明白自己抗拒不了,只好退让一步。 “连这都道?”许江远正要喝酒,止住了往口中倒酒动作看向盛临云。 “从那日在庐州城见你时,我就怀疑你曾是朝廷内部的重要一员…”说道着,盛临云突然灵光一闪惊讶问道“就是那晚在山洞外?果然你的轻功十分了得!” 许江远继续喝了一口酒低头笑了笑“还有呢?” “还有就是,挽霞馆老鸨的热情与后来房间内招待许先生的情况有点反差,说好的安排人却像是被安排了,我就怀疑是否有人特意有为,直到看到坐在房间内的红霞姑娘,我的想法就近一步确定了,挽霞馆暗部的人员居然出面招待一个毫不相干的书生,说是因为我带来的,我可没这么大面子。” 听到这,许江远伸出手摇了摇手指“挽霞馆没有明部,暗部,人人都是重要的一部分,不过你说对了,确实是我让她去接待我弟弟的,你这小子居然带他逛妓院,当时我就气的想揍你!” “那也是你引我去的”盛临云冷眼道,随后继续说着“许先生还说过,你们曾经生活在长安,十几年前离开的,要是我没猜错,你的离开和忠孝皇帝继位有关吧?”盛临云继续说道。 听到这,许江远抬头看着夜空“盛临云!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不是杀了你,而且想与你合作吗?” “我很好奇!”盛临云答道。 “知道挽霞馆是什么地方吗?” “愿闻其详!” “带刀客!”许江远站起身子,一改往日佝偻猥琐的身姿,呈现出一副挺拔而又凌厉的气势,风枝叶颤,仿佛周围的竹叶清风都在攀附着他。 “不同?我弟弟?”盛临云疑惑道。 “你弟弟的带刀客徒有虚名罢了,而我执掌的才是带刀客的命门!”许江远再喝一口酒,随后将酒瓶对于草丛间,不只是醉意还是惆怅,脑袋深深沉了一下“灼灼金牡丹,萧萧黑明袍;不闻侠骨香,持刀赦王侯。”许江远说着摸了摸后背“真正的牡丹,是印在身上的!” “你是先帝的人!” “嗯~” “可你看着并不像事忠孝皇帝的人。” “这些跟你无关!” “那还有多少和我有关的?你都能知道?” “只要进了这长安城的情报,带刀客都能拿到!丝毫不差!包括你在柳城写的那封信!就是是我看中你的原因。” 听到这,盛临云很是惊讶,难以想象这挽霞馆到底是怎样的存在,以前单纯的怀疑它只是附属于某方高官的情报势力,现在看来不是了,挽霞馆冥冥中已经监视着整个皇城。 “你今天来告诉我这么多为的是与我合作,就不怕我把秘密告诉别人?”盛临云缓过神来严肃问道。 “你是聪明人,怎么会说出这么愚蠢的话,你不会去说的,而且你跟谁去说?” 听到许江远的这句话,盛临云默认了。 “我们虽是合作!但目前你的行动必须听命于我”许江远说着,从怀中又掏出一壶小型酒瓶,打开闻了闻,轻轻酌了一口“至于我的目的,暂时不能告诉你,我还没有完全信任你,而你想洗刷家族的冤屈,在我的事情办成后自然能够如愿!” “媚娘说我一定会留在挽霞馆,她的依据是你,而你的依据呢?”盛临云问道。 “刀!”许江远说完高高举起小酒壶,仿佛看恋人一般,摇摇晃晃准备离开庭院,临走时不忘说“收拾好东西,明日搬到挽霞馆去吧,这皇榜上不会有你的名字,我弟弟也一样!” 许江远走出了庭院,院墙那头继续传来他的声音“还有那韩家小鬼,你们仨都一样!王八蛋,这长安的酒还是不如我的老窖,早知道他娘的不揭那皇榜了,惹这么事…”声音渐行渐远,不知是嘴碎还是发牢骚,许江远像是骂得很快活… 怎么可能会快活,真正的快活只属于俱邀侠客宿娼家,哪有背着霜剑走咸阳的。 “真正的牡丹是印在身上的…”盛临云站在原地,久久回过神,原来下山前的自信都是因为自己初出茅庐,毫无见识,从进长安开始一直被人牵着鼻子走,果然书里和书外是有不同的… 第七十章 祸起萧墙 当清晨的第一道曙光照进长安城时,桃李院敲响了御锣的第一声,宣告着御试审卷及金榜排名的完成。 所有人,无论是考生或是居民,都已被锣声唤醒,敲御锣的使者穿梭在各条街道巷子,足见御试公榜的隆重。 “快快快!临云你们快点!”韩艾穿梭在在人群之中,见盛临云和许山高走慢了又跑了回去,推了推二人“你们俩快点啊!” “韩艾你急什么,现在只是鸣锣,离张榜还有段时间呢!”盛临云被韩艾推着,走得好不自在,而且他已经算是知晓结果了,想象着待会儿张榜后的情形“应该会很尴尬吧~” “临云你说什么呢?什么尴尬?”韩艾在背后问道。 “没什么,哎!你慢点,许先生和十三娘她们跟不上了”盛临云往后躺了躺止住韩艾的力道。 “好吧好吧!反正也看到桃李院大门了”韩艾踮起脚尖“哎,我爷爷在门口呢!” 只见韩文拄着手杖,站在桃李院的大门前,面带慈祥的微笑看着阶梯下的学子们。 “韩御师!何时张榜啊?”底下已经有人等不及开始起哄了。 “不要急!不要急!哈哈,待会儿人就带着金榜就出来了。”韩文语气很温和,虽说忙了几日已经累的不行,可他还是想见见这些学子,看着他们心里有种由衷的自豪感,正因为国泰民安才有了山河遍野恰青春的写照。 “天赐金榜,行人让道”随着一声高呼,原本站于阶前的考生们自觉地分散开来,人群中呈现出一条道路,只见院门前有一石台,台底刻着‘上阳台’三字,台上筑着一面三丈高的独立的墙体,墙面坐北朝南,整体呈现朱红色,顶上设有一方屋檐,屋檐两边翼角上分别雕有龙、凤、狮子、天马、海马、狻猊、狎鱼、獬豸、斗牛九样脊兽,可见这面墙体的地位是与皇宫内的建筑平级。 “出来了!”韩艾站在人群中兴奋地盯着由八名使者提着的金榜,金榜足足有三丈宽,两丈长,上面盖着黄布,还未允许观看,怕过程中有人过于兴奋扰乱了现场,到时候弄坏了金榜就得不偿失了。 八位使者举着金榜来到上阳台,高高挂上了金榜,随后韩文拉下了黄布,所有人围在了台前,一瞬间桃李院外的道路被堵得水泄不通。 瞬间,金榜上的一百个名字赫然出现在大家眼前。 “梁抄伟、柳得华、钱红包…”韩艾在读完前三个名字时,眼神略显淡漠,失去了一些精气神,皱了皱眉毛继续看下去“舒适、康友伟…” 而盛临云看揭榜那刻就断了继续往后看的念头,看着许山高。 许山高没有多大表情,脸上倒是有几分没睡醒的困意,嘴里喃喃念着榜上的名字。 直到全部念完,韩艾都没有在上面看到‘艾卿’二字“这不可能…不可能的…”韩艾摇着头看向盛临云“临云…不可能没有艾卿的。”说着话韩艾身体尽然颤抖起来。 “韩艾你冷静点”盛临云发现情况不妙,将手搭在了韩艾的手臂上摇了摇“韩艾,你冷静点。” “我就是个废物!”韩艾大吼一声,甩开了盛临云的手,挤着人群离开了现场。 十三娘扶了一把盛临云“什么人呀!没中就拿人发脾气,临云你第几名啊?我好在没看到前几名有你”十三娘踮着脚眯着眼仔细张望着。 “不用看了,没我的名字”盛临云说道。 “也没我的!”许山高跟着说道“果然江山代有人才出啊,我许某尽然排不进百名。” “我们还是先离开这吧!”看着眼前不是战场胜似战场的情形,盛临云提议先离开这,去找韩艾好好劝劝他。 这桃李园外可谓是一片混乱,有哭的,有狂笑的,有疯地揪着自己头发的,还有当场气绝的老头,桃李院也是见怪不怪,早早做了应急准备,闹事的抓走,躺地上的抬走。翰字阁内,韩雀等人撰写着文凭,准备发往各个中举之人的住所。 皇宫内,皇上早早地起了床,在书房内来回踱步,等待着桃李院的消息。 “皇上~皇上~来啦!”一声妖娆的声音外屋外响起,太监抱着一本黄册子朝着书房跑来“皇上!奴才取回来啦!” 皇帝听闻其声立即走出了书房“快快快!快给寡人!” “是~”太监喘着大气,由不得顾手里的拂尘往地上一扔,慌忙打开黄册子,也不知是紧张还是眼神不好,拨不开册子,双手直发抖。 “唉!拿来,寡人自己开”皇帝一把躲过黄册子,紧紧盯着前三个名字看,看着看着皇帝的眉头渐渐凝重起来。 “不对啊!”皇帝轻声道。 “奴才是从韩雀韩大人手上拿的,皇榜的排序和这册子一样”太监一听说‘不对’二字连忙解释道。 “没说你不对,来!再来个人,给寡人撑在”皇帝把册子递到了太监手上,太监连忙招呼一边的小宫女,让她帮自己一同撑开册子,完整地展现在皇上面前。 “梁抄伟、柳得华、钱红包…钱红包…钱红包…钱红包?!!!”皇帝念到钱红包三个字时觉得脑袋里甩过一条熟悉的声音,可又想不起来,再念叨数声后,勃然大怒,两眼瞪着册子,冲上去一把捏住,用极为低沉的声音说道“曹公公~把白护卫给寡人叫来。” “喳~”太监慌慌张张地走出书房,朝着白护卫的处所小步跑去,虽说刚从桃李院半死不活地跑回来,可看皇帝的表情,要是再不快点,说不定就真的不活了。 皇帝捏着册子还是决定先不撕,慢慢走回到龙椅旁,深呼吸调节着自己的气息,用手扶了扶龙椅,缓缓坐了下来,抚着胸口顺气,宫女跪在地上不敢出声。 “先下去吧”皇帝轻声说道,宫女连忙站起身退了出去。 “册子就放地上” 宫女原本以为皇帝是看到册子大发雷霆,准备一并带走册子,听到皇帝说话后,又将册子整理好,又不敢随意靠近皇帝,只好放在地上,小心翼翼退了出去。 不到一刻钟,白护卫冲进了书房,后头跟着近乎翻白眼的太监,也难为他能跟上大内高手的步伐。 “皇上!”白护卫一进去就单膝跪地着。 “你还记得大概半月前,你我二人出宫之事吗?”皇帝缓缓开口道。 “记得!那日皇上您收服了莫不同,封他为带刀客!”白护卫说道。 “不是这件,是在明月书院,你还记得有个人嫌寡人拦了他的路!”皇帝摆摆手示意不是这件事。 “记得!后来皇上对许山高赞不绝口。”白护卫继续说道,他总想着能够想皇帝所想,不过事以愿为。 “唉,你总是自作聪明,寡人想说的是那个董曳的侄子!”皇帝敲了敲桌子,嫌弃地看着白护卫。 “他…”白护卫低着头不知道皇帝要说什么。 “你还记得,我让你从御试名单上偷偷划去他的名字吗?” “属下记得” “那你办了没有?” “属下办了!” “那你捡起身前的黄册子看看!”皇帝说完皱着眉头,起身走出了书房。 白护卫小心翼翼地拾起黄册子,展开初看几个名字,只是觉得皇上可能在烦恼许山高没有高中前三,突然他觉得有一丝不对劲,又从头看了一眼“钱红包?这…” 白护卫连忙走出了书房走到皇帝身前“启禀皇上,属下确实划去了钱红包的名字,会不会是,这个钱红包不是那个…” “哪有这么巧!”皇帝打断了白护卫的话“你现在就去桃李院查查这个钱红包,是不是就董曳的侄子,这姓名是有可能一样,可住所等其余资料一查便知!” “属下这就去办!”白护卫立即前往桃李院,这要是真如皇帝所想的那样,可以说桃李院这次麻烦就大了,一个连考试资格都没有的人居然出现在了金榜之上,背后的人胆子也太大了! 韩文正准备回家好好休息,韩雀在一边收拾着东西,白护卫夺门而入。 “韩御师,我奉皇上的命令前来查份名单!”白护卫语句透着尊敬,可语气丝毫不客气,非查不可的那种。 “是所谓何事啊?”韩雀听闻对方语气如此强硬,极为不悦,皇帝和韩文说话都礼让三分,这白护卫也忒不识规矩。 “好!雀儿快带白大人去!”韩文到不在意对方的语气,但是感觉到像是有大事发生,连忙让韩雀快点行动,也提醒他不要冲动。 韩雀带着白护卫来到了翰字阁,里面存载着上万的考生资料,但是划分整齐,井然有序,不用韩雀指点,白护卫也明白哪几本是何地区的,因为他上次已经偷偷查阅过了。 迅速抽出一本写着庐州字样的册子,白护卫快速翻着,在翻到钱红包名字所在的那页,上面明显已被墨水划去。 “韩大人!我问你,这样被划去名字是为何意?”白护卫拿着名册对韩雀问道。 韩文高傲地抬着脑袋,没有看白护卫我不理会他手中拿着何物“划去名字的一律都是失去御试资格的,比如考试作弊,或者考生在签到时伪造了身份的等等!” “好!那我再问你,这上了金榜上的名字,人物身份是否都有详细的记载?”白护卫继续问道。 “这是自然,到时候按其身份还要讲贺信发往其故里”韩雀有些不耐烦,从来没有这样被人问过话,都是别人礼让他三分。 “那好,我现在要查金榜上人的资料…”白护卫带着命令的语气说道。 “你…” 韩雀正要发火,白护卫打断他,说了一句让他畏难苟安的话… 第七十一章 轻国倾城 “韩大人,这金榜头三位,如果我没想猜错的话,有一位可是董曳的侄子!”白护卫一介武夫,再没有查明前,已然断定皇上所想就是事实。 韩雀一听董曳的名字,心开始颤抖起来,桃李院不涉朝政名声外在,这董曳是何人,虽说做尽了坏事,可没有被任何人抓住丝毫把柄,连皇帝都拿他没办法,白护卫如此直白的将二者联系起来让韩雀着实吓一大跳,以为自己所做的事情已经泄露。 “白护卫,董曳的侄子又怎样,桃李院从来不拒天下贤能!”韩雀强行稳住身心解释道。 “不怎么样!皇上要查何事,你有资格推三阻四吗?”毕竟是皇帝让他划的名字,结果出了这等事,白护卫莽夫附体谁的面子也不给,急于为自己表忠心。 “要查便查,我还怕有些人出去乱说误了桃李院名声!”韩雀一甩袖子冷哼一声走出了翰字阁“这金榜的名帖单独存放,在大魁院,跟我来!” 韩雀走在白护卫前头,心头开始惊悸不安‘皇上为何要查名册?名册并没有动过手脚!难道只是怀疑董曳侄子的成绩,可我一直按照董曳计划执行,出了什么差错?’ “还没到吗?”白护卫走在韩雀身后有些心急。 “跟着便是,哪有这么多话”韩雀越想越焦躁,如果事情真的败露,自己还有何颜面面对自己的父亲家人,这桃李院也会失信于天下,想着想着冷汗开始涌现再韩雀的额头。 “到了!”韩雀硬着头皮推门进去了大魁院,翻出一本名册,上面记录着三甲登科进士的各项信息。 白护卫一把夺过名册,翻阅起来‘钱红包,庐州县城人士,二十六岁,父亲钱鸿翔…叔父大将军——董曳!’ 白护卫快速扫过几条信息,董曳的名字赫然写在名册之上,白护卫咬了咬下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桀骜地看了一眼韩雀,韩雀虽然心虚但还是冷眼相待不想减了威风。 白护卫拿着两本名册就要往外走被韩雀拦住了。 “白大人,我桃李院虽说没有等级之分,但也不是谁人都能欺负的,这名册哪有你想带就能带走的。”韩雀右手横在白护卫身前,态度坚决。 “好!韩大人~皇上自会亲自驾临桃李院~”白护卫拿着名册在韩雀胸口拍了拍,随后放在了韩雀的手上,邪魅一笑离开了大魁院。 韩雀目睹着白护卫走出了院门,瞬间后退几步瘫倒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 白护卫第一时间赶回了皇宫,而皇上从见到白护卫的那一刻,从他脸上就明白查有其实。 “皇上,属下…” 白护卫正要汇报却被皇帝制止了“你先下去吧~” “皇上,属…”白护卫还是想证明自己确实划去了名字,不明白为什么皇帝不想听。 “寡人说了,让你退下!”皇帝一怒之下拍了桌子。 “属下告退”白护卫连忙单膝跪下,随后退出书房。 皇帝看着墙上的字帖发着呆‘忠孝廉洁,勤勉尽责’。 “寡人写的字,不该挂在自己的书房内”皇帝突然站起身,拿起桌上的墨磨了起来“来人!” “奴才在!”一名太监走了进来,看见皇帝亲自在磨墨连忙走上前“皇上,这事让奴才来!” “拟旨!”皇帝说着将墨放于一边,太监快速准备好了圣旨“这份圣旨是传给所有参与御试的学子的,传令下去,三日后!寡人要在紫宸殿前设宴,接待八方参与御试的学子,顺便亲自执行殿试,任何人不得劝退!速去传令,免得有些人已经返乡!” 太监看着圣旨所写和皇上所说的话,有些迟疑“皇…皇上,那么多人进入皇宫怕是不妥吧?万一混进了刺客…” “你去办便是,哪来这么多废话!”皇帝将笔一扔走出了书房“先为寡人准备衣裳,寡人要出门!” “喳!”太监匆忙整理好书桌,连忙跟在皇帝身后追了上去。 长安城的茶馆内,盛临云、许山高和韩艾围坐在茶桌前,韩艾有气无力的趴在桌子上,眼神迷离像是丢了魂似的,不过在盛临云看来,他能被叫出来已经是老天保佑了。 “韩艾~”这是盛临云第三十次叫他,韩艾始终是没有反应。 “哟~这失意的时候不去我们那玩儿,在这喝茶是嫌我们姑娘不够俊吗?”一道妩媚的声音在楼梯旁响起。 一听声音,盛临云就知道是媚娘,扶了扶额头‘这女人来这做什么?’ 媚娘也是自来熟,直接将手搭在了韩艾的肩上“这位俊生是哪家公子哥?上次你怎么没带她来玩玩?” 媚娘的声音极具穿透力,周围的茶客都听到了媚娘的声音,而且只要是长安城的男人,几乎没有不认识媚娘的,各个侧目色眯眯地紧盯着媚娘的身体“上下求索…” 韩艾感受到肩上的余香抬起头来,看到一张祸国殃民的容颜附身在旁,韩艾随即害羞的不知所措,眼神开始四处游走避免尴尬,巧的是在低头一瞬间一大片白花花的春色引入眼帘,韩艾从小饱读诗书,也是第一次体会到脑袋里边一片空白是什么样的感觉。 “韩兄…你流鼻血了!”许山高发现了韩艾的异样连忙拍了拍他“韩兄!!!韩兄!!!你怎么了?” 盛临云继续扶着脑袋,余光里已经看明白怎么回事‘果然女人包治百病!’ “你…你是谁啊?”韩艾面对女人还是有些生窃。 “这长安城的男人还有不认识妾身的?”媚娘站直身体,挺了挺胸,惹得周围的男人口干舌燥“小二上茶…”“我这边也上茶”直吞口水。 韩艾害羞地地下了头“恕小生真不认识!” “我就是挽霞馆的老板娘啊!真是的,小俊生没来玩过吧?你身边的朋友可来过!”媚娘说着挥了挥丝帕。 “噔~”媚娘刚说完话,盛临云支在桌上的手臂瞬间滑出桌面,脑袋砸在了桌上。 “原来是挽霞馆的主人!幸会幸会!前些日子我正和我朋友去过,倒是没见过姐姐!”许山高一副傻白甜的样子,丝毫搞不清状况,居然还承认了,旁边传来阵阵窃喜。 “这书生倒是实在…玩过也别在这说啊!” 盛临云赶紧按下许山高准备作揖的手,尴尬地搓了搓头发,用极其轻的声音说道“许先生你最好别说话,打断人家跟韩艾的对话,不礼貌,嗯~不礼貌。” 韩艾在一边听着也是云里雾里,他跟许山高不一样,生活在长安城自然知道挽霞馆是什么地方,愣愣地看了看许山高,又看了看盛临云“临云~你那长好了?” 盛临云一拍额头,觉得这里没法呆了,起身就要走。 “你以为我是来调侃你的?”媚娘用传音功极其微妙的发出只有盛临云能听到的声音,盛临云这才重新坐回位置上,冲动是魔鬼,女人就是冲动的源泉,对多小的男人都不例外。 “咳咳”盛临云干咳一声“小二!再上壶茶!” “好嘞!”小二提着茶壶来到桌前看到媚娘后也像周围人一样开始迟钝起来。 “叩叩…”盛临云敲了敲桌子提醒小二杯子满了。 “啊!对不起,客观,您慢用!”小二提着茶壶狼狈走开,不小心还撞到了隔壁桌的客人,茶馆里再次传出一阵笑声,街上的行人突然觉得今天的茶馆如此欢乐,不免抬头看一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就偏偏瞧见一身姿曼妙的背影临窗而作坐,杨柳细腰,丰满翘臀,贴身的轻纱裙摆将身材轮廓呈现得的一览无遗,茶馆前瞬间堵成了一片,街上路过的男人开始围观在茶楼上,也不上楼喝茶,就在楼下仰着头呆呆望着,原本人抬头就会不自觉的张开嘴巴,这看热闹人的口水就更加不自觉流了出来,活脱脱的一副长安奇观。 “你来做什么?”盛临云明白对方找自己确实有事,也认真对待。 “说些对你朋友有帮助的事”媚娘抿了一口茶水。 周围的客人开始想象自己就是那个茶杯不自觉舔了舔嘴巴。 “什么事?”盛临云问道。 “何事自然不能在这说”媚娘的话很明显,是想让盛临云跟她回挽霞馆。 “我想先考虑下”盛临云目光从媚娘身上移开,他和莫不同不同,莫不同只要不被束缚都能接受。而盛临云害怕被束缚,最主要的就是许江远说过,自己的行动将会受限制。 “这可容不得你考虑!”媚娘一颦一笑都牵动着周围人的心。 许山高在一旁听不明白在说什么,但是还是很礼貌的不插话,以为盛临云和媚娘是旧相识。 韩艾已经被媚娘带出了落榜的阴影,现在正在极力地控制自己不去想刚刚包含春色的画面,时不时敲了敲脑袋,摸摸鼻子看看自己是否还留着鼻血,用茶水拍拍额头,傻愣傻愣的。 另一边,皇帝带着白护卫原本是要前往明月书院找许山高,可走到茶馆时,道路居然被堵住了,惹得他也来了兴趣,跟着大伙抬头看,可是没看出什么,于是拍了拍身边一个老头。 “这位老哥,大家看什么呢?” “哎!别吵,难得的,平常看不到,嘿嘿,唰”老头说着吸了吸就到嘴边的口水。 白护卫又要护主骂道,被皇帝用扇子一敲闭住了嘴巴。 就看皇帝再次抬头仔细观察时,他发现了许山高的身影“原来在这呢…” 第七十二章 与君共勉 “许山高!” 正当盛临云和媚娘犹豫地对视时,茶馆楼梯口传来一声让盛临云头皮发麻的声音,并不是‘许山高’三个字,而是说话之人,盛临云将这人的声音刻入脑海绝对不会听错。 许山高立即看向楼梯,看到说话之人甚是惊讶,连忙站起身准备行礼,对方看到他有动作做出一个止声的手势,于是许山高只是作揖随后走上去“见过黄先生!” “哈哈!好一个黄先生!”皇帝非常欣赏许山高,看着他神态自若的样子看来并没有被金榜影响,欣慰地点点头随即朝盛临云一桌看去“嗯?艾儿!” “嗯?”韩艾这才反应过来“皇…黄伯伯~”立即站起身走上前去作揖。 而此时的盛临云双手互相捏着,拼命地控制着自己发抖的身体,媚娘看在眼里,突然她轻轻对着盛临云吹了一口气。 “谢谢…”盛临云感觉迷迷糊糊的,明白媚娘看出了自己的异常是在帮助自己,随即倒头晕了过去。 “居然是你们几个!”皇帝走到盛临云桌前,媚娘站起身轻轻迈出左脚交于右脚前,双手右上左下手指相握,身体前倾微微半蹲行礼道“见过黄先生!” “你是?”皇帝很少出宫,自然也没逛过窑子,不认识媚娘。 媚娘嫣然一笑“回先生,奴家只是个小小商人,和几位俊生恰巧认识,路过小聚片刻。” “嗯”皇帝听完媚娘的自我介绍本能地寻找下一位,一看居然是盛临云,而且还昏睡在茶桌上“真是巧了,你们三人寡…我都认识!莫临云他怎么睡着了?” “哎?”韩艾也是纳闷,刚刚不还醒着吗? “怎么也不见莫不同?”皇帝对于盛临云有种微妙的感觉,开始极为欣赏他,可后来却希望写信之人不是他,就因为那日八合门之战的眼神对碰,但对于莫不同,他简直惜之若命。 “额…黄先生!莫不同他…参军去了!”许山高不明白里头的情况,帮着盛临云回答了。 “什么?”皇帝心头一惊‘这武部怎么回事?出征前没有核对过身份吗?为何没报?’ “莫不同他志在四方,先前就听闻他想要上阵杀敌,这会儿应该已经到了战场了”韩艾跟着说道。 “嗯~留在长安倒是浪费了他一身的本事”皇帝嘴上说着无妨,心里却盘算着‘原本还想培养培养感情的…这不同参军时,应该会有身份登记,身处官职的他会由军簿上报确认才对,寡人怎么没有得到任何消息?回去该好好问问燕归,不会是他老毛病又犯了,像当初跟着父皇抢人一样,哎!这样还好办,如果这人分到了董曳帐下…’皇帝瞬间有急着回宫传急报的冲动。 “黄伯伯?”韩艾看着皇帝一直发呆,试着叫了一声。 “嗯?艾儿?”皇上反应过来不再接着思考“对了!你们三人怎么在这坐着?想必金榜已经看了吧?” “一早就看了,哎!”许山高自嘲着笑了笑。 “哈哈!”皇帝拍了拍许山高的肩膀“少年不惧无名,况且有些事还不一定呢!” “黄伯伯!什么不一定?”韩艾一听这话,有些激动,随后又丧气道“定不定!还不都是比不过别人!” “艾儿!你怎么了?怎么倒显得是你落榜一般,你又没有参与御试”皇帝用扇子翘了韩艾脑袋,韩艾揉了揉也不好继续说什么。 “黄先生说的不一定,指的是?”许山高有些关心,听出了一些言外之意。 “你看!这儿五个人,桌子只有四方,要不先换个地方?”皇帝左右环顾着表示这里不适合说事。 “那好!山高你想去哪?醉仙楼可还行?”皇帝问道。 “醉仙楼太过繁华,小生坐在那有些不适”许山高回答道。 “好!那想去哪?算我的”皇帝说着那扇子敲了敲自己的胸口。 许山高看到一旁的媚娘,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挽霞馆“要不就去挽霞馆吧?哪儿的房间都很清静!” “关上门,能不清静嘛!隔音杠杠的~”边上的茶客打趣道。 韩艾瞪大了眼睛,一脸茫然地看着许山高‘疯了吧?带着皇帝逛妓院,被我爷爷知道,我估计都不能姓韩了!’ “好!”皇帝瞬间敲定扇子。 “黄先生!这位便是挽霞馆的主人”许山高迅速引荐着。 皇帝看了看媚娘微微点头,媚娘微微行礼心有思绪。 随后,媚娘走在前头为大家领路,许山高陪同着皇帝跟在媚娘身后,韩艾则郁闷地背着盛临云缓缓走着,脑袋有些懵‘完了完了!许山高居然好这口,而且胆子也太大了,皇伯伯一定不知道挽霞馆是什么地方,我韩艾居然跟着皇上,自己的伯伯,虽说不是亲的,那也是长辈啊!居然一起去…’想着想着韩艾脑海里再次闪过媚娘胸口那抹白,随即摇摇头,快步跟上大家。 来到挽霞馆门前,原本搔首弄姿的老鸨在看到媚娘后自觉地避开了盛临云一行人,只需要一个眼神,强大的气场从媚娘身上向周围扩散,只不过伴随而来的阵阵狼嚎,媚娘都有自己的方法一一应付。 韩艾一直蹑手蹑脚的跟着,虽说知道挽霞馆,但也是头一次进到里面,本能性地看几眼姑娘,毕竟外面这么盯着别人是会被喊非礼的… 几人来到楼上雅间,盛临云被红霞背着带到了其他的房间,其他几人跟着媚娘折转几个楼道停步在一间地字号房前,媚娘推开了房门,里面的豪华内饰呈现在大家眼前。 皇帝站在房门前看了看,笑着说道“地字也不错,可我比较喜欢高人一等!这旁边的天字号房有人?” “回黄先生,这天字号房已经被贵人包了七天了,是位了不得的贵公子!妾身也不好随意打扰~”媚娘娇声娇气地解释道。 白护卫正要迈步,皇帝横了他一眼,他只好又退了回去默不作声。 “那就地字号,今日我原本就是自降身份”皇帝笑着迈进了房间。 “山高啊,你怎么会喜欢这样的地方?”皇帝从进门就知道这是一家青楼,没想到文质彬彬的许山高会推荐来到这里。 “这挽霞馆热闹又不失风雅,先前临云带我来过一次”说着许山高看向媚娘“几位姐姐的技艺真让许某学习到了!” “……” 皇帝看着许山高静若幽兰的姿态,里却说着略显粗俗的话语,有些不知所谓,而韩艾听到许山高的话直接被口水呛到不停的咳嗽。 “咳咳~水水水”韩艾红着脸,媚娘连忙给他倒了一杯茶,轻抚着他的背,惹得韩艾又是一阵羞涩。 “哈哈”皇帝想着想着,觉得文人都是骚客,难免会有些特殊的嗜好也就不再纠结许山高的话语,挥了挥手示意白护卫出门,媚娘随即识趣地行礼退出了房门。 “山高!这榜上可有你的名字?”皇帝问道。 “说来惭愧,学生名落金榜!”许山高苦笑着摇摇头,一旁的韩艾被带动着情绪,再次失落地趴在桌上。 “哈哈,你们二人,考试的神情自若,没考试的哭丧着脸,到底怎么了?艾儿?跟皇伯伯有什么不能说的?小时候就属你最疾恶如仇了,从同窗那听到什么都跑来告诉寡人!”皇帝看到韩艾的表情也是好奇。 “皇伯伯!我先向你谢罪!”韩艾说着站了起来,对着皇帝跪了下来。 “哦?你所犯何事啊?昂?哈哈!”皇帝打心眼里觉得韩艾是循规蹈矩的人,自然觉得他小题大做了。 “回…皇伯伯,我…我也参加御试了!”韩艾吞吞吐吐说道。 “哦?当真?”皇帝不惊反喜“老师什么时候允许的?” “爷爷没有允许~我偷偷参加的”韩艾轻声回道。 “偷偷参加?艾儿~你是如何瞒着老师进入考场的?”皇帝很是好奇。 “我…我认识几个朋友,给我乔装打扮一番,再让不同帮我去桃李院添了身份…然后…然后就…”韩艾说到后面,生意越来越轻。 “哈哈!!!”皇帝是真的高兴,看到自己中意之人居然都结识到了一块儿,还做出这么巧新立异之事“艾儿,皇伯伯不会怪你的,这主意是那盛临云出的吧?” “嗯…不…不是,是我自己拜托的”韩艾如实回答道。 “起来吧,这样的事,下次偷偷告诉皇伯伯”皇帝觉得很有意思,脸上乐开了花,只不过想到盛临云时眉宇间有一丝疑虑。 “您真的不生气吗?这样的事可有些败坏朝纲!”韩艾慢慢站起身有些不敢相信。 “你无官无爵,哪来什么朝纲,皇伯伯倒是看中你,只不过一直以来老师不许你入朝为官,没想到你自己也有心思!”皇帝说着拍了拍韩艾的手“艾儿你要是真有心,皇伯伯去跟老师说。” “真的?”韩艾兴奋地盯着皇帝问道,随后又失落的坐下来“有什么用,我没那本事…连个前百都未进入。” 第七十三章 巧事成书 “金榜是假的!” “什么?”听到皇帝说出的五个字,韩艾瞬间不淡定了。 “皇伯伯!这金榜怎么会是假的?这可是公之于天下的!”韩艾觉得皇帝在安慰自己,半信半疑。 “这场御试有猫腻!”皇帝轻声说道,并且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许山高。 “猫腻?”韩艾摇着头“皇伯伯,我爷爷和我父亲执掌的御试,怎么会有猫腻?” “难道是最近传出的御试泄题之说?”许山高问道。 “不会的!我爷爷和父亲绝对不会干这种事”韩艾冲着许山高喊到。 “韩兄,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误会”许山高看到对方抵触这个说法连忙解释“其实在御试前一天我遇到过一个人,半仙的打扮,像算名的,他曾经向我出售过考题,在我拒绝他以后,他转身遗落了一份。” “你看了?是否跟御试题目一致?”韩艾连忙问道。 “三日题目,基本一致,而且…加钱…可以购得答卷!”许山高索性全部说了出来。 “不会的!不会的!一定是巧合!”韩艾带着祈求的眼神看着皇帝。 “艾儿,你别激动,皇伯伯今日出宫,原本就是想听听考生们对于御试的看法,而且皇伯伯自然信任老师,他老人家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的!”皇帝说了拍了拍韩艾的手背安慰着他。 “怎么会这样?我宁愿是我技不如人~”韩艾有些彷徨,跟许山高相处这几日,看得出对方是个正人君子,绝对不会瞎编出泄题的故事,而且连皇上都说御试有猫腻。 另一边,红霞背着盛临云来到了一间屋子,许江远早已在屋内,背对着进门的红霞。 “啊~大人!”红霞先是吓了一跳,不过许江远这一身打扮瞬间被认了出来。 “一同来的那个黄衣书生,以后如果再来的话,你亲自接待,别让他到处乱看乱逛!”许江远带着命令的语气说道,但是明显是故意搞得严肃兮兮的,看来不常跟下人打交道。 “是~大人,那个书生是您什么人?”红霞好奇问道。 “别问那么多!” “啊!会不会某个被追杀的皇子?” “…” 红霞自顾自的推敲被许江远听到了,也是无奈这个丫头的好奇心。 “反正差不多,以后好好照顾”许江远说着准备从窗户离开。 “大人不看看这位吗?”红霞指着床上的盛临云问道。 “以后想不见都难,不看不看!”许江远跳下了窗户,只听见楼下传来一声路人的嬉笑声。 “呵~又是被老婆找上门的!哎哎哎!别拿我橘子啊…” “叩叩!”媚娘在地字号房外头敲了敲门,亲自端了茶水进来。 “妾身也不知道各位爱喝什么,不爱喝什么,统统挑贵得给几位上了”媚娘说着身体前倾伏在了茶桌上,身前正对着皇帝,而身后正对着房门,微微提着臀摆出一副妖娆的体态,韩艾以为她又在卖弄风骚,皇帝不以为然只是觉得这老板娘挺有味道笑了笑。 就在这时,门外走过一公子哥,像是看到了什么,那人又退了回来,正要进门,被白护卫拦住推搡起来。 皇帝看到后咳嗽了一声示意白护卫不要惹事,于是这路过的公子哥不顾及皇帝三人,自顾自地走进了地字号房间,对着媚娘的屁股轻轻拍了一下“哎~姐姐怎么不见你亲自招待我呀~” 媚娘右手扶着桌子,娇羞地站起身,用食指轻轻点了男子的胸部“讨厌~吃姐姐豆腐可比姐姐招待来得划算~这是别人的客房,公子可不该进来!” “哟哟哟~”公子哥看着媚娘的食指在自己身上划了划,脑袋便像王八吞食般跟着手指残留的余香寻了去,不时在媚娘身上嗅了嗅,被媚娘娇滴滴地推开了“讨厌,鼻息弄得人家痒痒的。” “哈哈!公子我天字号都包了七天,区区地字号,我给钱,让他们出去,你招待我可否呀~”公子哥淫荡地看着媚娘丝毫不理会韩艾凶狠地目光。 “喂!我说你,懂不懂规矩,这是我们的房间!”韩艾站起身推了公子哥一把。 许山高像是认出了这人,眉毛一翘‘这不是那个路霸嘛?叫什么来着?怪自己从来不记人渣的姓名!’笑着摇了摇头,正准备起身却被皇帝按住了。 “哈?我当是谁呢!怎么又是老头你啊?上次霸着道,这次又霸我看中的娘们!”叫嚣的公子哥正是半月前在明月书院外挑衅皇帝的董曳侄子——钱红包。 “钱公子,您都玩了七天了,这地儿就让给他们吧,再说您还玩得动吗?”媚娘说着绕到了钱红包身后给他捏了捏肩膀。 “啊~”钱红包发出一阵淫荡的娇喘“要是姐姐你亲自伺候,别说七天,再来七七四十九天咱们脱光了炼个丹都没问题”钱红包说着迅速转身要去抱媚娘,被媚娘巧妙地躲开了。 “调皮~淘气~不过我喜欢”钱红包说着抛了几个媚眼。 “哎哟~公子哥你快跟我出去吧,别搅了客人的雅兴,我这店可还得开呢!”媚娘说着拉着钱红包的手出了房门,钱红包就一副淫像的跟了出去“听姐姐的~” “光看他的面相,还真看不出是个音痴,居然能在这挽霞馆一弹,弹了七天!”许山高惊讶道。 “弹什么?”韩艾没明白许山高的意思。 “琴啊!韩兄会吗?” “噢!我没谈过情…”韩艾挥了挥手。 此时的皇帝正闭着眼睛,思考着钱红包的话‘七天!七天!整整在妓院里呆了七天,这金榜前三居然还写上了他的名字,造化弄人啊,不出来走走,还真不知道世上有如此巧的事让自己撞见!’ “皇伯伯,你怎么了?”韩艾看着皇帝时而皱眉,时而嘴角露出奇怪的微笑,很是担心。 “没什么,这外面真的是什么人都有啊!呵呵”皇帝笑呵呵的,丝毫看不出内心其实已经怒不可竭了。 “三日后,我准备在宫内设宴,款待来自八方的御试学子,这会儿圣旨估计已经下达,皇榜马上贴出。”皇帝说着叹了一口气,心中害怕,万一学子们知道这场御试的内幕是否还会堆朝廷抱以希望,情急之下居然忘了后果。 “皇上!有何心事,可以让学生为您分忧吗?”许山高看出了皇帝的惆怅,虽未成人臣,既然皇上看得起自己还是问一问。 “山高!还记得刚刚那人吗?”皇帝问道。 “嗯!那日在明月书院外领教了他的骄横,只是忘记了他的姓名。” “我给你点提示…金榜第三!” “金榜第三?”许山高和韩艾轻声琢磨着,突然两人几乎同事大喊一声“钱红包!!!” “你们二人记性不错!就是钱红包!”皇上点点头,深吸一口气。 “可…可是刚刚听其说话,他在这挽霞馆住了七日,如何得了这探花之名?”韩艾激动地站了起来,许山高则面无表情等待着皇帝,明白他还有些话要说。 “这!就是皇伯伯发现的猫腻!”皇帝说着将扇子敲了敲桌子。 韩艾颓废地坐了下来,抱着脑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艾儿!你放心,你爷爷绝对不会做错事的,皇伯伯会还他一个公道!三日后的殿试,咱们换个考法!”皇帝饱含深意地笑了笑。 “寡人该回宫了,你们二人也回去准备准备,三日以后说不定可以扭转乾坤!”皇帝站起身拍了拍韩艾,有些明白韩文为什么选择一生不为官职“艾儿,做人要为自己和家人负责,不要一意孤行!” “艾儿记下了”韩艾点点头,脸色并不是很好。 出了房门,许山高想着该去看看盛临云于是和皇帝道别后,跟着媚娘去到了盛临云的房间。 皇帝和韩艾二人走出了挽霞馆。 “艾儿!你觉得你的这两位朋友如何?”皇帝问道。 “盛临云嘛!给我的感觉好比青山破岩中的石竹,以后的他会越发坚劲,而许江远的话,艾儿有些看不清,初看像是风中柳摆,可他不想柳叶那样随风摇曳…”韩艾说着皱起了眉头。 “像不像云松?”皇帝问道。 “云松?不骄不躁,潇洒苍劲,像是有点像,不过有一点,他很爱管闲事,和常伴隐者左右的松树那真的是搭不上边…” “韩艾!!!”一声呵斥从街边传来,打断了皇帝和韩艾的对话,韩艾定睛一看,着实让他吓出一身冷汗,手脚开始麻木地动弹不得。 “爷…爷爷!” 只见韩文坐在轿中,脸红脖子粗,吹胡子瞪眼地盯着韩艾,一边行走的父亲更是深情冷漠,居然还有一丝丝恨意。 ‘我的天!完了,被爷爷看到我和皇上来逛妓院,估计死了都不让埋进祖坟!’韩艾这样思考着,几乎接近奔溃边缘。 皇帝立马走上前去,韩文这才看清和韩艾交谈之人居然是皇上,来不及等人扶,近乎趴着出了轿子,大家正准备跪下,被皇帝喊到“起来起来!别暴露身份!” “皇上怎么也在此处!”韩文被皇帝搀扶着,顺势瞪了一眼韩艾。 “噢!这些天御试把寡人惦记得透不过气,于是上街看看学生们的状态,刚好遇见艾儿和他的朋友,于是跟着他来到了这儿玩玩,老师你看,寡人正要回去呢!”皇帝乐呵呵地耐心解释着。 听到皇帝的解释,韩文更是怒发冲冠,特别在意四个字‘跟着艾儿’,也不知皇帝是有意无意,韩艾差点没站稳,看到韩雀的眼神,低着头走到轿子边上。 “老师这些天幸苦了,先回去休息”皇帝扶着韩文回到了轿子上。 “皇上,今年的殿试甚是隆重,到时候…”韩文估计已经看了皇榜,想表示自己不累,愿意参与三天后的殿试。 “嗯…好!”皇帝有些不愿意让韩文参加,因为他预感到会有事情发生,但还是同意了“寡人原本就会来接老师,放心吧!” “艾儿!那皇伯伯先走了!”皇帝说完朝着皇宫方向走去,没走几步停了下来“哎呀!”说着敲了敲自己的额头“说错话了,艾儿可麻烦了!额…下次补偿他!” 第七十四章 水清石现 “爷爷,父亲你们听我解释!”韩艾被韩雀一手提着后背丢进一间房中,房内只有几个草蒲垫,草蒲垫前供着一几幅画像。 “你这几日就在这给我好好反省!”韩雀按下韩艾的脑袋,让他对着画像跪拜着,随后自己走出了房门准备上锁。 韩文杵着手杖走了过来“先别锁,让我好好问问?” “父亲,你该好好休养着!”韩雀关心道。 “没事的!”韩文推门进入房内,韩雀跟在身后。 “爷爷!你听我解释”韩艾祈求道。 “好!你说,为何会出入在那种地方,而且还带着皇上!”韩文平静地说道。 “是皇伯伯想和我们说说话,然后我的朋友提议去的挽霞馆,可是我们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喝喝茶水!”韩艾酸着脸。 “你的朋友?你以前从来都不屑于交朋友,怎么突然和所谓的朋友去那种污秽之所!”韩文厉声道。 “是前些日子外出交的朋友,父亲您是知道的!”韩艾说着看向韩雀。 “就是外来参加御试的那几位?”韩雀问道。 “是的父亲!” “既然是常往妓院走动的人,你就不该结交,而且为何不劝阻皇上?” “我…” “这几日我和爷爷不在家,你就该像个主人的样子,接他们在家中做客,而不是去嫖…唉…”韩雀说着做出一副恶心的样子。 “父亲,我没有…” “好了!你在这面壁几日,好好反省,勿以恶小而为之”韩文让韩艾别再说话,自己确实有些累了,准备起身时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青儿呢?” “青儿…”韩艾吱吱呜呜地不敢说。 韩文感觉到了蹊跷“我问你!青儿呢?” “青儿她…随军去了狮驼城了…” “啊!”韩文差点没气晕过去,右手颤抖地握着手杖,左手指着韩艾“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从实说来!” “青儿她…喜欢上一个人,就跟着去了…” “又是你那群来历不明的朋友?” “父亲!他们都是好人。” “什么好人,居然拐走了我的女儿。你的妹妹,这才几日功夫啊!你这个做哥哥的怎么这么糊涂?”韩雀急的跳脚,抬手就准备给韩艾一巴掌,被韩文制止了。 “父亲,你那日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让我多结交朋友,而且我的朋友不是坏人!只是青儿她不懂事!”韩艾辩解道。 “你还狡辩,出了这样的事,你还怪到妹妹头上,你…你不知道怎么做哥哥,我今天好好教教你!”韩雀气的,不顾韩文的阻拦一脚踢在韩艾胸口。 韩文看到后,对着韩雀就是一棍,微微颤抖地站起身,韩艾试图想去扶一把。 “你给我跪好!”韩文说道。 “你女儿出了事,你在这发脾气有用吗?”韩文指着韩雀说道“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把青儿赶紧找回来才是事情的重点!” “艾儿!你说,妹妹是怎么进入军营的?这女儿身,军营可不收!”韩文转头对韩艾说道。 “她拿走了您的玉牌和我的衣物,估计是乔装打扮出了城,然后报了我的姓名…”韩艾轻声说道,已经不敢有多余的动作! “那也不可能,就她那样的小身板,怎么可能就被选中,你的朋友到底什么身份?会不会是他从中作梗?”韩文有些怀疑韩艾遇人不淑。 “爷爷,带青儿走的是好人,而且连皇上都喜欢他,还封作他为带刀客,前些日子,长安城内传的沸沸扬扬的人!”韩艾突然想到了莫不同的身份,这样爷爷应该就不会担心了。 “带刀客?”韩文看向韩雀。 “父亲!确实有那么一个人,好像是只身一人和八合门对抗,然后取得了胜利,最后被皇帝封了官职,像是一场演练!”韩雀听到了莫不同的身份,心里动起了心思,表情平缓了很多。 “原本我是想找爷爷去求皇伯伯,让他传旨召回青儿的,可是你们都在桃李院内,我进不去!”韩艾解释道。 “要不,父亲您去求求皇上?”韩雀在一旁说道。 韩文神情凝重“青儿男扮女装进了军营,罪同欺君,韩家的人做出此等错事,我一生都未乱纪,让我如何去说!” “艾儿,你怎么就没把妹妹看好,唉~”韩文表现得很是无奈。 “艾儿,你都已经成年怎么就这么糊涂,你在这好好反省!”韩文说着起身和韩雀准备出去。 “爷爷,艾儿知道错了,可是我要反省几日啊?不要像以往那样处罚我半月好吗?”韩艾央求道。 “为何?你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们”韩雀问道。 “我…我也参与了御试”韩艾闭着眼睛,心一狠便说了出来。 “你…”韩文咋一听,瞬间气上心头,晕了过去。 “爷爷!”“父亲!” “来人啊!”韩雀朝着屋外喊到,很快赶来了几个下人,背着韩文往外跑,韩艾也担心韩文的安危想跟着去,却被韩雀打了一个巴掌,丢下‘逆子’二字出了房门上了锁,任凭韩艾如何叫喊也不理会。 韩艾回身跪在草蒲垫上,眼泪不自觉地开始滑落“列祖列宗,请保佑我爷爷,艾儿知错了!艾儿,如此莽撞地说出御试的事,可是艾儿心系朝廷,真心实意的想做一名执法为国的好官!” 皇帝在回宫后迅速召见了武部的邱大人。 “寡人问你,这军营的军簿你可仔细盘查?”皇帝坐在书桌上旁对着伏地的邱大人问道。 “回皇上!这军中大小人员名册,罪臣都命人要查不下三遍。绝对不会混入来历不明的人。”邱大人趴在地上不敢抬头,自己现在虽然戴罪立功,但是皇帝想杀自己都不用走流程,拖门外就能斩了。 “你可知道,莫不同!”皇帝问道。 “罪臣知道,莫不同是皇上在半月前所封的带刀客,也是皇上登基以来第一个亲自册封的带刀客官职!”邱大人把知道的都吐露出来,不敢少了什么,董曳不在长安,他现在心里可以说连根稻草都没得抓,一听到皇上召见自己连遗书在都交给自己的夫人了。 “可是寡人刚刚得知,莫不同他随军去了狮驼城,你为何没有上报!”皇帝厉声问道,狠狠地拍了桌子。 邱大人身体几乎于地面贴合“回皇上,别说是青松营了,这段时日各地送上来的军簿和调整的每一批军队,罪臣都仔细排查,这青松营前往狮驼城的最后一批主力军更是无微不至,绝无半点假话!而且莫不同是皇上的人,如果真的有参军,燕老将军不可能会不知道!” 邱大人开始怀疑莫不同是被燕归夺了去,当年燕归出了名的爱将才,有一次为了和先皇争一名将士,居然破口大骂先皇,说什么能人藏于宫中当护卫,简直就是残暴天物,这样的良人放于军中才是正确的选择。 气的虞帝把燕归重罚了三十军棍,最后燕归居然还舔着脸,笑眯眯的来要人,看在燕归如此执着的份上,虞帝不忍心,就把人让给了他。 “你是说,燕佬将军,把莫不同给拐走了?”皇帝握了握笔,心中也认可了这个想法。 “很有可能,燕老将军以前不是没做过这种事”邱大人看到皇帝像是认同了,连连点头。 “你先回去吧!”皇帝挥挥手示意邱大人赶紧走。 邱大人连忙提起衣服“罪臣告退!”随后连滚带爬跑了出去。 “燕归啊燕归!人不是不能给你,你不该瞒着寡人!”皇帝说着提笔就写了起来,密信的大致内容是询问燕归是否藏了莫不同,还告诉他如果是真的,人交给他便是,如果不是,希望他立即找出这个人,千万别落到董曳手里。 “来人,八百里加急,赶快送出这份密信,由燕归亲启!”皇帝写完信立即命人寄了出去。 虽说董曳暂时没有表现出忤逆的行为,但是狼心已经显露,皇帝对他已经越发忌惮,根据目前的状况,手握重兵的他虽说还没有能力谋反,但是很有可能造成天下动荡,这些日子从军方传来的消息已经让皇帝一而再再而三的失去信心,有些人用不得了。 有关三日后皇帝宴请八方学子的消息很快传遍了长安,但是很多已经离开长安地学子却没有折返回来,一是一些寒士没有盘缠了,只想着早日回家。还有一些人就是为了躲避征兵,征兵的狂热期已然过去,官府不会再到处抓人了,于是很多人选择回家。 皇宫内的侍卫们也是忙的不行,这近乎万人的宴会所需材料是难以想象的,但是也别低估了皇族的实力,皇上想做的事,下边的人玩命都能完成,长安城内的厨师都被请进了宫,说是请,不去试试;木匠的店铺也停止营业,所以东西都归了皇家,当然报酬可不比市场价少,木匠们也是乐意,只不过是要熬夜开工三日,还有各行各业于宴会相关的人员都参与其中,学子们也是足见皇家的诚意,虽说泄题之事传的沸沸扬扬,但是都期盼着三日后能够有所表现因为一场殿试的圣旨之中写有二字——“夺魁”! 第七十五章 江血墨刻 皇宫内的侧门是专门进出下人的地方,距离夺魁宴还有一日,今晚也是商人巧匠们进出皇宫最后的日子。 许江远身穿粗布大衣一副渔夫的打扮,带着斗笠准备进入皇宫内,对于皇宫内各式各样的做事流程,各宫各院的处所规矩,他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出示了临时腰牌后,太监搜了搜身放其入行,这进出都有搜身,前者是怕带了利器的歹徒,后者是怕偷了东西,出了事太监可要掉脑袋,通常这么大的宴会都是太监们最提心吊胆的时候。 沿着厨房特定的路线,许江远来到厨房将抬来的食材放好,擦了擦汗,借此想看看周围护卫把手的情况,因为今晚他要留在宫中… 最后一片霞光沉入地平线,夺魁宴三日的准备宣告结束。 “公公!人数不对!”一位小太监面对着一位老公公说道。 “怎么不对呀?”老公公摆着架子斜眼看了看小太监。 “今日,进是五百三十二人,出时却少了一人!”小太监恭敬地回答着。 “嗯?你可仔细数过?”老公公突然想起前几日有人特意嘱咐过的事,觉得好像有情况。 “小的绝对不会数错的,这进一人,小的画一横,出一人小的画一竖,小的怕脑子笨,都不敢靠记性!”小太监认真的翻着簿子。 “哎呀,你这…真浪费,这簿子也是钱,算了,念在你仔细,你守着门,看看会不会有人晚了时份,仔细盘查后再让他离开,我还有事,先去那边走动走动~”老公公甩了甩拂尘安排小太监顶替自己的班,他需要去向一个人汇报这个情况。 “白护卫!白护卫!”老公公尽管扯着嗓子,但是还是喊不开声,娘习惯了。 “嗯?曹公公,来我这何事?”白护卫走出自己的屋子,这曹公公来了一般都是有大事的。 “前几日您吩咐我的,如果夺魁宴准备材料时,进出人员有人数上的问题跟您说说”曹公公装作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其实他是悠哉地走着来的。 “噢!有什么情况吗?”白护卫赶紧从阶梯上走下来。 “哎~先让我喘口气,累死奴家了!”曹公公说着整了整衣裳。 白护卫从袖子里拿出两锭白银,抓着曹公公的手放在其手心上。 “嗨~都是为皇上办事,白护卫生分了!”曹公公说着连忙收起了银子。 “曹公公发现了什么?”白护卫也不管对方虚伪的作态,他只想知道自己想要的情报。 “前两日没什么,今日倒是出宫少了一人,不知道是走错了地儿还是迷失在宫中了,也有可能是小太…我数错了人!”曹公公说话间,改口将小太监数人之事揽到自己身上。 “今日都是为了准备什么材料?”白护卫问道。 “今日嘛,都是伙房的事,桌凳板椅前两日已经准备充足了!”曹公公说道。 “那有劳曹公公了!”白护卫说完转身回到屋内不再理会。 “嘁!臭男人,问完了就走!”曹公公拿出银子咬了咬乐得不行,随后又看了白护卫处所一眼“也不给些金的,小气!”说完离开了。 “是你来了吗?”白护卫坐在屋内,擦拭着一把佩刀,仔细又肃穆,像是进行着仪式般庄重! “十二年~不对!是二十年了…”擦拭完毕,白护卫一瞬间朝着桌子砍了下去,刀光一闪而过,桌子原封不动的立在原地,将刀收到一副刻有金色牡丹的刀鞘内,揉了揉手腕,拿起自己的佩刀,身负两柄铠刀走出了屋子,房门一关,屋内的桌子瞬间分成两半倒在地上。 对于今晚的巡视,白护卫每一步走得都非常沉稳而且走得非常慢,冥冥中他觉得今晚,是改变自己在皇帝心中地位的时机,每阵风吹过,他都仔细感受着上面的气味。 许江远坐在一座大殿的岔脊上,看着眼前这片熟悉的场景,当初发生的一切都太突然了! 突然一声脚步声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传入到许江远的耳中,许江远转身一看,大殿之下的广场中赫然站着一个人。 “还是被你猜到了…白墨!!!”许江远站起身,斗笠挡住自己的半幅脸庞,隐藏之下的微笑显得格外的冷峻,一阵狂风吹过,掀开戴在许江远头上的了斗笠,黑发风萧地散于空中。 “噔!”白护卫将刻有牡丹图案的铠刀踢向许江远,许江远一把接住。 “我从来不服你,你只是比我有着更多的机会!”白护卫拔出铠刀,将刀鞘丢在一边,铠刀笔直地指向许江远“你我一同入宫…带刀客、御林军统帅、千牛校尉、这些统统都是你的,我告诉自己,我可以忍,可是为什么,你都已经离开了,皇位早已易主,你的名字都还能挂在皇上嘴边?我以为我以前只是技不如人,这些年我明白了…第二名!用永远都入不了眼,我等这一天都快等疯了!” 白护卫每走一步都像是在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冷静地说出每一个字。 “白墨!除了带刀客,其他的不都已经是你的吗?”许江远抚摸着手里的老朋友,脸上时不时微笑着。 “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白护卫停住了脚步,已经走到了大殿之下。 “我以为你一直很崇拜我!”许江远惊讶地回答道。 “就是你的笑容,从进宫那天起,被头领受罚你在笑,比武输了你在笑,被先皇处罚你还是挂着笑容,凭什么无论何事都无所谓的你永远都踩在我的头上!”白护卫一跃而起,跳到了许江远的头顶,随着月光的照耀,凛冽的刀光折射在许江远的脸上,就在刀身即将接触到许江远时,时空为他静止般,电光石火间抽出铠刀横挡在眼前。 “白墨,你不觉得,还能做的更好是一种恩赐吗?比如比武输了——说明我能更强!” 许江远瞬间发力将白护卫顶了出去,随后二人在空中对砍数十刀落在了地面。 “我只想成为最强,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白护卫拖动着铠刀朝许江远奔来。 许江远将铠刀一横,支于身前,面带微笑“刚刚那刀力道不见涨啊,白墨!” “啊!”白护卫在距离许江远三丈时止住身形,猛烈地挥出一道刀光直冲许江远。 许江远面容瞬间凝重,腾空而起躲开了刀光,落地后笑容已经消失“你居然练了!” “怎么样?笑啊!”看到许江远狼狈的瞬间,白护卫觉得一切都是值得,随后又瞬间发力,奔着许江远发动攻势。 许江远一一招架着显然有些吃力“不过,我还是要恭喜你,没有走火入魔!” “你居然还有功夫说话,啊!”白护卫加快了自己的攻速和攻击力道,几乎疯狂地想至对方于死地“你不敢做的事,我来做,你知道我多想杀了你吗?” “我不会为了无意义的事而做冒险的事,并不是我不敢!”许江远答到。 “那你今晚进宫的目的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来找虞孝太子的!”白护卫随着自己的进攻,头发已经披散开,搭配上狰狞的表情和疯子并无二般。 “守护太子是我的使命,为臣者终身不忘!”许江远表情逐渐严肃。 “那你这十二年为何躲起来,皇位早已易主,你现在所做的事与乱臣贼子何异?”二人在对抗一番后各自退了数十步。 “有些事想躲是躲不掉的,我今天回来就是为了完成自己的使命,皇位易主与我何干?”许江远居然率先发动了进攻“白墨,你们之间终究只能活一人!” “你终于知道板着脸有多痛苦了吗?”白护卫近乎癫狂的迎了上去,这场对抗他期待太久了,只要赢了,皇帝一定不再念念不忘许江远。 “嗖~”一枚暗器冷不防的射向许江的后背,让他的攻势停留了半分,白护卫的铠刀在许江远的身上深深划过,鲜血喷涌而出溅在了白护卫的脸上。 “白墨!你不像以前那样鲁莽了!”许江远胸前划出了一大口子,用一只手已经捂不住伤口了,但是没有办法,他必须用另一手握着到支着地面不让自己倒下,刚刚的暗器打中了自己的要害无从发力站稳脚跟。 白护卫也觉察到了异样,绕过许江远看到他背部的伤口,明白有人暗中插手了“姓许的,我今晚已经撤走了所有守卫,不是我干的!” “啥?我还说你能有这么精明!”许江远深受重伤也不忘调侃几句。 “啊!”白护卫握起铠刀朝着释放暗器的方向追了去。 一名黑衣人躲在暗中,看见追来的白护卫,连忙开始逃跑,二人在皇宫内的大殿屋顶上四处飞奔,白护卫两眼通红,憎恶地咆哮着“你到底是谁?今天我非砍了你!” 黑衣人在轻功方面有些招架不住,刻意压低了嗓子“白护卫!自己人,不要再追我了,许江远就要跑了!” “老子又不是为了抓他!老子可是等了十几年,你到底是谁?这皇宫内的高手,我化成灰都能识得!”眼看着白护卫就要追到黑衣人,突然发现前方居然是皇上的寝宫,这下白护卫不敢再将黑衣人逼的太急,将手中的刀笔直地插了出去,强行改变黑衣人的逃跑方向。 “白护卫还真是忠心啊!在下先走了!”黑衣人看出了白护卫的动作,朝着皇上的寝宫丢了样东西,转个方向逃走了。 白护卫看着黑衣人丢出的异物瞬间加速追了过去… 第七十六章 天不遂愿 白护卫为了在惊扰皇帝之前抓住黑衣人丢出的异物,因此放跑了黑衣人,最后追到异物时,已然落在了皇帝寝宫的大殿屋顶上。 “有刺…”发现了屋顶的声响,楼下的护卫连忙喊了一声,白护卫立即跳下屋顶按住了护卫的嘴巴。 “别吵!是我!”在制止住护卫的叫喊声后,许江远才发现自己手中拿着的是一只鞋。 ‘尚服局的纹印?’看到鞋子特有的纹路,白护卫知道了鞋子的来路‘皇族之人?’。 “何人喧哗?”这时,寝宫内传出皇上的责问声。 “回皇上!是臣!白墨!”白护卫恭敬地回答道! “这么晚有事吗?”皇帝问道。 白护卫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如实回答“回皇上…许江远进宫了!” 在片刻沉寂后,皇帝猛然打开了房门。 “在哪里?”皇帝的声音透着兴奋,听得出尽可能得在压低自己的情绪。 白护卫心中明白,自己只不过是个替代品“在益寿殿外,臣已经于他打斗许久,后来…” 白护卫话还未说完,皇帝穿着睡袍奔着益寿殿而去,身后的公公迈着小碎步紧紧地跟着,想给皇帝披上外衣却被一把推开,白护卫看在眼里,双眼渐渐无神,心绪淡淡跟了上去。 来到益寿殿前,地上残留着血迹却不见许江远的身影,白护卫也不想提砍伤许江远的事,因为这场决斗对他来说并不公平。 “什么时候的事情”皇帝问道。 “就在刚才,臣与许江远对抗之际,一黑衣人暗中偷袭了,导致许江远分了神,因此被臣所伤!”白护卫恭敬地回答道。 “那你为何出现在寝宫外?而不是抓住许江远?”皇上愤愤地盯着白护卫。 “臣…怕黑衣人伤了皇上…所以…”白护卫不知该如何辩解,当时的他一心想杀了黑衣人。 “你放屁!”皇帝瞬间爆了粗口,太监小心翼翼披在身上的外衣被皇帝一把扯住砸在了白护卫的脸上。 “寡人让你找许江远找了多久?”皇帝厉声问道。 “从登基以来,十二年了!”白护卫回到。 “十二年!今日好不容易有机会抓住他,你为何去追所谓的黑衣人,而不是擒住他,你说!说啊!”皇帝大发雷霆,一边的太监连忙趴在地上,白护卫随之跪了下来。 “臣原本只想打赢许江远,谁知道被人破坏了,怒上心头,只想杀了那个搅事者,都是臣太自私,请皇上责罚!”白护卫跪拜在地上,有些无奈。 “你为什么就那么在意决斗!”皇帝摇头无奈地摇摇头。 “臣…想为皇上分忧,皇上只要遇事就想到许江远,臣…不服!”白护卫铿锵有力地说着,紧紧握住了拳头。 听到这样的回答,皇帝也是于心不忍,走过去扶起了白护卫,看着地上的血迹,皇帝还是心存芥蒂,这样的机会居然丢失了。 “其他人先离开,寡人和白护卫有话要说”皇帝说着走在前面,白护卫立即捡起地上的长袍跟了上去。 “白墨!你知道我为什么心心念念着许江远吗?”皇帝轻声问道。 “因为他武功高强,而且重情重义,对皇族忠心”白护卫说着给皇帝披上了长袍。 “这些都是你对他的看法,不是寡人心中所想!”皇帝笑了笑。 “十二年前,寡人登基之时翻阅了先皇的所有密信奏章,在其中发现了一个秘密!”皇帝仔细回忆着,语气平缓温和。 “什么秘密?和许江远有关?”白护卫立即问道。 “嗯!和带刀客有关,在部分奏章中提及到了有关带刀客处理案件的事迹,里面非常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情报机构,带刀客表面上是替先皇处理一些不能摆上明面的案件,其实不然,它绝非是先皇为了快意赦罚而成立的职位,它的背后有一个庞大的情报机构,从设立之初到现在几乎涉及长安乃至以外各种人物事件的情报!”皇帝说到这饶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白护卫“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找到他了吗?” “臣知道了!臣的价值远不及他”白护卫低下脑袋。 “并不是你不及他,论忠义你不差他,论武功大内高手比比皆是,也不差一个许江远,寡人差的是他手上的权利,只有他掌控着带刀客真正的组织所在,而不是明面上的带刀护卫!”皇帝感叹着,不知不觉又走回了寝宫“寡人累了,今日跟你说这么多,可都是寡人的心事!白墨!你明白多少?” “臣都明白了,臣会竭尽全力保护皇上,追查许江远及其背后势力!”白护卫单膝跪地抱拳恭敬地说道。 “回去好好休养,明日夺魁宴,维护好皇族的脸面!”皇帝说完走进了寝宫。 “臣不辱使命!”白护卫站起身,突然觉得今晚的战斗并不是毫无意义,至少知道自己相比于许江远,不是差在自身能力上“还是被他多了一丝机会!带刀客吗?” “都已经第三天了,哥哥去哪了?”许山高站在许江远所在的舍房门前敲了敲门,可是还不见开门,这三天他已经来回查看了数十次了。 “临云也去了挽霞馆,这两日也没有回来,索性我去找找他吧”许山高思考着离开了明月书院,刚好撞见十三娘。 “许先生,你看见临云了吗?”十三娘着急问道。 “我刚刚去了他房间,好像没有人,应该是在挽霞馆没有回来!”许山高说道。 “挽霞馆?难道真搬过去了?”十三娘自言自语着朝着院外跑去。 “鲁姑娘,你等等我!”许山高也跟着跑去,因为许山高得知十三娘是鲁卡卡的妹妹,觉得叫十三娘别扭,还是应该叫人姓氏,可是十三娘偏偏不爱说自己的姓名,于是许山高就称十三娘为鲁姑娘。 二人横冲直撞不顾老鸨的阻拦来到了盛临云所在的房间,推门进去一看,发现盛临云不在。 “瞧见没,说了没你找的人,在说这边是我们主子丫鬟住的地儿,找你男人啊!去外层!”老鸨追到房间,硬生生要拉二人出去。 十三娘把老鸨推到椅子上,凶悍地问道“我问你,三天前被你家主子带回来的少年在哪?” 老鸨看见十三娘的样子明白是不好惹的人,而且还跟自己的主子媚娘沾边,自己更加说不清“要不我去给您问问!” “赶紧去,不然我拆了你的店!”十三娘一把拉起老鸨推出房外。 老鸨顺着路,来到了厨房和一位姑娘接头,说了几句就站在原地不动等待着什么,而那位接头的姑娘转身走进了厨房,打开一道暗门,暗门直通地下。 地下的某间房内,媚娘正坐在床前给许江远换药,盛临云站在一边,媚娘开口道“我是带你来了,但是至于详细的事,等他醒来让他跟你说!” “嗯!”盛临云紧盯着昏睡的许江远回忆着刚刚发生的事。 ‘带着如此重的刀伤,破窗而入,随后就昏倒了,对方的功力像是在许江远之上,可是背后也有暗器的伤口,保不准是在决斗中受到了袭击;回来的是多了一把刀,刀鞘上的牡丹雕刻精美,看样子就是他以前在朝时的兵器,应该是进宫了!看这身农夫的打扮,应该是借这几日夺魁宴的准备混进宫的;他进宫是为了什么?为了许先生刺探明日夺魁宴的消息?应该不会…’ 就在盛临云思考的时候,一位姑娘走进了房间。 “媚娘,有人来找他,还跟着许先生!”姑娘说道。 “别让他看到我…”许江远本能地开口碎念着,眼睛却闭着。 “你在密室不会被看到的~”媚娘赶紧安抚道,随后转向盛临云“你快上去吧!待会那姑娘闹起来,我挽霞馆又得换个地儿!” “也是三天没回去了,都忘记跟十三娘说一声”盛临云赶紧跟着接头的姑娘上到了地面,回到媚娘给自己安排的房间,十三娘正气呼呼的坐在椅子上,看到盛临云过来立即站了起来。 “你到底怎么回事?”十三娘表情严肃,看样子真的很生气“你乐意住这,你好歹说一声,我找了你三天,你知不知道?” “对不起!十三娘…我…”盛临云支支吾吾地解释着,他和莫不同二人从来都是形影不离的,不会出现不着家需要汇报的情况,暂时忘记了通知十三娘实属没习惯。 “你什么你,不同他跟着小姑娘跑了,把你丢给我,现在好了,你自己在这里快活,把我也给忘在书院,我凭什么啊?我欠你们兄弟俩什么了?”说着十三娘居然哭了起来,搞的盛临云和许山高很尴尬,但是也明白了这个妮子的心思,既是想莫不同了,又是在吃他的醋,可能更多的是对自己身世的无奈。 “不是!十三娘~我前两天晕倒了,所以就被带到了这里,然后我…我…对不起”盛临云实在不知道怎么说,最后觉得还是道歉吧! “我不需要你道歉,你好歹知会我一声”十三娘带着哭腔说道。 “是我不好,十三娘,明天一早你们收拾东西也过来住吧”盛临云赶紧给十三娘倒上水安慰着。 “临云,我们还有去找不同的机会吗?”十三娘冷不丁地问道。 盛临云沉默了片刻,低声说道“都怪我没拿到功名!” “要不我们自己去?”十三娘期待着说道,可是盛临云沉默了,随后十三娘默默说道“如果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我们就不去了!” “嗯…”盛临云无奈的应到,这一刻他才感受到没有金榜题名的无奈,原本的计划全被打乱了… 第七十七章 山雨欲来 近深夜,九侯王只身坐在院子里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一个黑影跳入院中,蒙着面巾,看不清容貌。 “王爷叫我前来何事?”黑衣人也不见外直接坐了下来。 “皇上睡下了?”九侯王问道。 “睡下了。这!您都能知道?被皇上知道了可不好。”黑衣人左右看了看摘下了面巾,面巾之下的身份居然是皇上的总管太监曹公公。 “真是倒霉,刚刚的事侯爷都知道了?”曹公公翘着兰花指端起茶杯喝了起来,抹了抹脸上的汗。 “嗯~”九侯王应道。 “你说那个白墨也真是的,都说了是自己人还玩命得追我!”曹公公娇声道。 “这个许江远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长安城?这都多少年了…”九侯王感叹道。 “我也惊呆了,当时正服侍皇上睡下,安排了几个太监守夜,我就准备回房休息呢~谁知道就看到白墨神经兮兮地走着,像是有事情,我赶紧跟了上去看看,哎哟,一听他们说话,吓我一跳!于是赶紧回屋换了身衣裳,结果想帮个忙,惹得一身骚~讨厌!”曹公公抱怨着,满脸的委屈。 “你没留下什么把柄吧?”九侯王问道。 “没有~宫里我熟悉着呢~不过逃跑时落下一只鞋”曹公公说着瘪了瘪嘴,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右手伸出一个兰花指“呀!那双鞋子可是尚服局的,因为是残次品,皇上特意赏给我的!” 九侯王阴沉着脸看向曹公公,曹公公怯怯地站起身子“侯爷~奴家真不是有意的,从那白墨收下逃走有多难您是知道的,更何况他发了疯似的追着我…” “不要说了!我让你好好保护皇上,你去掺和白墨的事情做什么?”九侯王怒斥道。 “可皇上找许江远已经找了十二年了,奴家于心不忍~”曹公公委屈道。 “以后除了皇上的安危,你都不要插手!”九侯王带着命令的语气说道。 “那挽霞馆的事呢?”曹公公问道。 “上次听了你的意见还不是扑空了,她们这个组织到底什么来路?老巢说烧就烧,说开业又悄无声息的开业了”九侯王踱步着,曹公公跟在身后。 “当时您还夸我呢,现在又说扑空,好歹摸清她们确实不干净!不过他们好像是直接购得的楼宇,然后突然开业,根本无从查证内部~”曹公公叹气道。 “突然排查一定又会像上次一样,鱼死网破!”九侯王叹了口气“好了,你差不多该回去了,至于你鞋子的事,自己担着!” “那我先告辞了,侯爷!”曹公公深深鞠了一躬后翻身就出了院门。 “夺魁宴吗?都做爷爷了还这么莽撞…”九侯王感叹一声朝着院外走去,原本挺拔的背影渐渐变回佝偻样子,谁都不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只有他自己孤独的承受着。 第二日清晨,长安城随着第一声商贩的吆喝声,各行各业进入了各自的轨道,盛临云早早的起了床,昨晚上和许山高说好了,今日一早去韩府找韩艾,然后晚上一起前往皇宫赴宴,三日不见他出来串门,想着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许先生!许先生!”盛临云站在许山高的舍号外敲着门。 “都这个点了怎么还未起床?其他的日子里就数他最活跃了。”盛临云嘀咕着。 “啊~临云啊!”屋里传出一声疲倦的回应。 “嗯?没锁!”盛临云推开门走了进入,只见许山高颓废地坐在床上,两眼圈乌黑乌黑的。 “你怎么了?”盛临云问道。 “我哥…已经消失三天了,昨晚上我在长安城里逛了一圈,还被守卫当成贼带走盘问了半天,啊啊啊…到底哪去了?”许山高说着又准备躺了下去,盛临云一把拉住了他。 “嗯…你哥不会有事的!”盛临云虽然知道许江远在哪,但是确实不方便说,只能这样安慰道。 “怎么说?”许山高无精打采地看向盛临云。 “你看他三天两头消失,估计是去见以前的老朋友了,而且你哥武功高强,能出什么事?对吧!”盛临云说着把挂在衣架上的衣服往许山高身上丢“我们还是去韩府看看吧,韩艾准出事了,说不定今晚都不出来!” “我哥那三脚猫功夫,也就欺负欺负我的学生!”许山高慢悠悠地穿着衣服不停吐槽着“原本在山中,整日见他晒太阳或是睡觉,现在到了长安跟个脱缰的野马似的,不对!野狗,完全由着自己性子。” “快快快!”盛临云懒得听他废话,二人穿好衣服,盛临云特意跑到十三娘房中通报了一声,让她带着大家去挽霞馆,自己有事要出去会儿,惹得十三娘一阵嫌弃,把她当成管家婆了。 “今天人也好多啊!好像是又回来了许多学生,看样子都是回来参加夺魁宴的!”许山高走在大街上瞬间又像是换了个人,东瞧瞧西看看好不自在。 “哎哟!”突然盛临云走路像是别到了什么人,回头一看一位衣衫褴褛的老头倒在了地上,盛临云连忙走过去扶了起来“您没事吧?” “不晓得,可能得坐一会儿才知道!”老头吐着舌头一副老顽童的样子。 也罢,总不能一走了之,盛临云和许山高搀扶着老头来到一处商铺门口的台阶坐下。 “您伤到哪了?”盛临云上下打量着老头,老头居然也一脸精神地看着盛临云。 “您到底有没有事啊?”盛临云觉得这老头怪怪的,看得自己浑身发麻。 “我没说我有事啊?”老头快速说道。 “没…没事我可就走了!”盛临云被老头一句话呛到了。 “没事你也不能走啊,你都撞到我了!”老头拉住了盛临云。 “不是?没事为什么不能走啊?”盛临云问道。 “因为你撞了我啊!”老头带着天真无邪的目光盯着盛临云。 “大爷!您是不是找我有什么事啊?”盛临云感觉对方就是找茬的。 “我不找你,我下来找我老朋友,你就让我好好看看!”老头说着扯着盛临云的身体转了起来。 “下来?什么下来?”盛临云嘀咕着“不会是遇到个失心疯的吧?” “我没有疯!嗯…嗯…好苗子”盛临云虽然说得很小声,但是还是被老头听到了,左看看右看看,最后老头拍了下盛临云的屁股“好了,没事了!” “…没事那我走了!”盛临云赶紧给一旁的许山高打了眼色‘遛!’ 许山高会意点点头,两人正要迈脚,老头说了一句话“娃娃!送你两句话!这第一句,日月得天,而能久照;四时变化,而能久成;” 盛临云听到第一句话后就立即转身看向老头,老头还是坐在那笑呵呵地看着盛临云。 “老先生是何指教?”盛临云恭敬地问道。 “我不多说,你也别问!这第二句话就是时止则止,时行则行;动静不失其时,其道光明也。我先走啦!”老头站起身拍拍屁股。 “请问老先生为何教导我!”盛临云急切地走上前去。 “你师父说收了个宝贝徒弟,我就过来瞧瞧,啊呀!说多了,不说了!”老头摆摆手。 “还请问老先生…”盛临云刚想问对方身份,突然一个激灵,发现自己正对着墙壁,一边许山高正拍着自己。 “临云?临云?你怎么了?”许山高的脸贴得很近,应该是在看盛临云的瞳孔。 “啊~你干嘛?”看到差点亲上自己的许山高,盛临云赶紧退了一步。 “你对着墙壁说什么呢?跟撞邪似的!”许山高笑道。 “刚刚那个老先生…”盛临云说道。 “走啦!他不是说没事嘛,就走了!”许山高有些纳闷。 “走啦?还没问清楚对方身份呢!”盛临云喃喃道。 ‘常化极!’突然一个声音在盛临云脑海响起,可是无论他再怎么寻找也看不到那个老头的身影。 “你不会昨晚也没睡吧?”许山高给了盛临云一个脑瓜崩。 “没…没!走吧走吧,可能幻听了”盛临云摸了摸额头,二人朝着韩府走去。 “父亲!父亲!”韩艾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当然不是家里人不给吃,而是他没有胃口,此刻他正趴在窗户上叫喊着,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连嘴唇都是白的! “父亲,只求今日能放我出去,过了今日任凭父亲处罚”韩艾的声音回荡在韩府上上下下,一些下人不忍心早已经去求过韩雀可换来的却是一顿责骂。 盛临云和许山高来到韩府门前,隐隐约约能听到韩艾的叫嚷声,于是赶紧敲了敲门,出来应门的是一位老管家。 “你好!我们是韩艾的朋友…” “嘭!” 盛临云刚介绍完自己的身份,对方就关上了门,敷衍几句“老爷吩咐了,韩艾公子正在面壁,任何人都不接待!” “不会是韩艾冒名参加御试的事被他爷爷发现了吧?”盛临云琢磨着,感觉八九不离十。 “我有一个办法!”许山高露出一个坏笑! “什么办法?”盛临云感觉不会是好事情。 结果下一幕就是许山高踩着盛临云的肩膀,而盛临云踩着些许砖块,磊到了围墙的高度,许山高趴在了围墙之上,竖起耳朵听着。 “好像不是这间院子!”许山高朝下喊了喊。 “这就是你的办法啊?”盛临云无奈地支撑着。 “我们首先需要知道韩艾在哪个位置!嘿嘿,走!搬砖换个地方看看!”许山高跳了下来,二人赶紧抱起地上的砖瓦… 第七十八章 风雨危城 “韩艾~”许山高压着嗓子尽量不让声音传得远,时不时走过一个下人赶紧又蹲下了身子。 “找到没啊?”盛临云吃力地站直身子。 “还没呢!”许山高跳了下来拍了拍手,把头发往后一甩“走下一个院子。” “别别别!我有办法知道他在哪!”盛临云连忙拉住准备捡砖的许山高。 “啊?什么办法?”许山高问道。 “你会爬树吗?”盛临云说。 “会!” “你看这棵树!”盛临云拍了拍身边的大树“待会儿你爬得越高越好,盯着院子,我去诈那管家一诈,他往哪走就表示韩艾在哪!” 许山高眉毛一翘坏笑道“小机灵鬼!” “爬的时候小心点!”盛临云说着跑向韩府正门,许山高蹭蹭蹭,三步并作两步上到了树顶,身手好可能确实是家族基因。 “叩叩叩!”盛临云使劲地敲着门“来人呐!有没有人,我给你家少爷来拿钱袋呢!” “谁啊?多大的胆子,知道这是谁家吗?”管家应门走了出来,盛临云还在不停往里瞧,被管家推了一把“你谁啊?刚不是叫你走了吗?知道这是哪吗?”说着用大拇指指了指牌匾。 “嗨!韩艾少爷叫我回来拿蔷薇印花的钱袋!”盛临云说着连忙做出捂嘴状“不是!是…啊呀忘记了!他让我走后门找妈子来着…”盛临云说完连忙跑开。 管家眉头一皱“这是哪家疯孩子…什么找妈子,拿钱袋的…不对!他刚刚说韩艾少爷?不对!不对!我得去看看…” 管家连忙关上门,朝着韩艾所在的院子走去。 “许先生!怎么样?”盛临云在树底下喊到。 “在跑呢!估计上当了!”许山高抱着树干紧盯着院子内的韩府管家穿过庭院又进了绕过阁楼,在一个简朴的院子内放慢了脚步。 “嗯?锁还在啊!”管家蹑手蹑脚的靠近韩艾面壁的屋子,生怕被韩艾瞧见,毕竟人家是少爷,如果央求自己一个下人开门,自己还必须拒绝,那变相也算得罪了。 就在管家靠近窗户要看看里面的情况,韩艾突然钻了出来“管家!管家!父亲答应放我出去了?” “额…额!少爷!不是,刚刚外面来了个疯子,说什么帮您拿什么蔷薇钱袋,我以为你瞒着老爷出去了~”管家恭敬地回答道。 “疯子?”韩艾轻声道“拿钱袋?蔷薇?…墙?” 韩艾琢磨着,朝着院子的墙外看,突然看到墙边上的大树上赫然站着许山高,对着他招手。 “少爷,我该走了,不然老爷会我打扰您思过!”管家低着头不敢看韩艾。 韩艾欣喜地对着许山高做出嘘声的手势“管家!你先走吧,如果不为了放了我,就别来打扰我!” “是,少爷!”管家头一点,赶紧匆忙离开。 远处的许山高爬下大树和盛临云来到关着韩艾的院子墙边。 “临云!踩我肩上去!”许山高蹲了下来。 盛临云可不像莫不同从小爬上爬下的,不过这个时候还是硬着头皮踩着许山高的肩爬了上去,随后许山高倒退几步,一个冲刺也上了墙。 二人来到院内,跑到韩艾屋外。 “韩艾!你参与御试的事被发现了吧?”盛临云问道。 “嗯~我自己说的,还把我爷爷气晕了!”韩艾沮丧地扶着窗。 临云说着,已经将锁打开。 “哪学的?也教教我啊!”许山高眼前一亮。 “书上看的,嘿嘿”盛临云笑道“韩艾,你不去看看你爷爷吗?” “不用了,昨日父亲来时说了,爷爷已经没事了,不过还是气呼呼的,说是不想见我!”韩艾说着有些犹豫,自己到底要不要逃出去。 “这件事你自己决定,我们也做不了主”盛临云清楚韩艾在想什么,也不好替他做决定。 “就一晚…错过了就没了,到时候再面壁吧!”韩艾说着来到了墙边“额…你们怎么进来的?” “上来!”许山高走到墙边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说道。 三人轻松翻过院墙。 “接下来先去做什么?”许山高问道。 “先…去吃饭吧,我三天没吃一口饭!”韩艾肚子咕咕叫着,突然觉得有些站不住让盛临云一把扶住。 三人同时想到了一个地方——挽霞馆。 挽霞馆内,丫鬟端着各种菜品往盛临云的屋内送。 韩艾顾不得一切埋头吃着,许山高居然趴在酒桌上直接睡着了,盛临云右手支着脸思考着今夜的夺魁宴。 “会不会看到皇上又发抖啊?老头那两句话是再劝我吗?时止则止…是说我太急切了吗?可是对于我来说,局势越混乱我才能悄无声息的掌控命脉,不过也面临更多的危机!”盛临云思考着。 “临云~咳咳,水!水!”韩艾突然噎到了拿着鸡腿拼命地敲盛临云。 “慢点!慢点!晚上有得吃!”盛临云倒了水,连忙拍了拍韩艾的背。 “晚上是我扭转命运的时候,我哪有功夫吃,现在必须严正以待,啊!”说完,韩艾继续开动。 山雨欲来风满楼,几度风雨几度愁,夜幕来临,华灯初上,长安城内,有史以来最震撼的盛宴——夺魁宴。 皇宫宫门打开,近万名学子来朝参拜,正阳门设三门,设宴于横九里,竖九里偌大的皇宫天庭。 “隆恩浩荡,万礼来朝!”随着公公的一声敬告,正阳门大开,学生们齐肩并举进入皇宫,按入宫顺序有序落座,此时皇上并没有出现,但是无一人敢高声嘻语,整个广场回荡着浩荡的踏步声,御林军严正以待包围着整个广场,虽说彩灯高挂,但是肃穆的气氛让人不寒而栗。 盛临云,许山高,韩艾三人并行在一起,从一进门,盛临云就感觉身上笼罩着一股危机感,但是他却找不出原因,因为禁卫军的架势?不像!因为黑夜?也不是!皇上也还未出场,自己在害怕什么? “许先生,韩艾,你们有没有觉得怪怪的?”盛临云问道。 “没有啊!这皇宫我都不知道来了多少次了,没什么感觉!”韩艾大摇大摆地走着,自在得很。 “我也没什么感觉,我们不都见过皇上吗?有什么好紧张的!”许山高说道。 “不清楚,我感觉到一股很严重的压迫感,好像有什么危险逼近一样!”盛临云皱着眉头,尽量控制自己的身体,这次并不是发抖,而且汗毛直竖,搓了搓双臂“好冷啊!” 三人随着太监的安排入座后,盛临云一直观察着四周。 韩艾偷偷给盛临云的杯子里到了些酒“临云,冷的话喝点酒暖暖身子,别担心,没有比皇宫更安全的地方了!” “嗯~”盛临云也想着是自己小题大做了,可能第一次进皇宫的原因。 宫门缓缓关闭,盛临云目不转睛的盯着大门“不对!不对!一定有原因,我有很强烈的感觉!”盛临云一把捏住杯子! “到底怎么了?”韩艾移了移凳子,靠近盛临云,警惕地看了看周围。 许山高摸着手机的扇子,神情严肃“临云,被你这么一说,我像是有些同感!就在大门关上的时候!” “围墙!”三人同时轻喝道。 “韩艾,皇宫外通常会有守卫吗?”盛临云紧张地问道。 韩艾摇摇头“宫外从不设防,只有守卫!” “临云!你是在担心宫外会发生什么吗?”许江远捏着扇子神情严肃。 “韩艾,你说过朝廷内部的官员非腐即烂,他们会眼睁睁地看着皇上如此选才吗?”盛临云问道。 “不会~”韩艾摇摇头。 “从御试结果出来以后,城内就流言四起,说有人在御试上动手脚,可皇上却在皇榜上只字未提三甲之事,却立即向万千学子发出了夺魁宴的请帖…”盛临云推敲道。 “你的意思,有些官员会在宴会上动手脚?”韩艾问道。 “今晚除了学生,有赴宴的官员吗?”许山高问道。 “我不清楚,关了三天了!”韩艾摇头道,受盛临云的情绪影响,韩艾也紧张兮兮的,他是有些恐慌,如果真的想盛临云所说的那样,和造反有何区别? “董曳是出了名的坏蛋,可他已经去了狮驼城,怕不是临云你太紧张了!”韩艾嘴上还是不愿意承认,眼睛却一直在往皇宫内观察,看看是否会有大人物出来。 “一开始我就觉得压抑,如果有人在宫外往这皇庭内投入火器,你们想过后果吗?”盛临云压低了声音,但是却很果断。 “临云!你别吓我,这些都是你的无端猜测!”韩艾瞪大了眼睛,难以想象盛临云会说出这番推测! 盛临云指向站于紫宸殿天台上的护卫“那个穿白色盔甲的人是谁?” “那是白护卫,皇上的贴身护卫,这些御林军和禁卫都由他统领!”韩艾回答道。 “能和他说上话吗?”盛临云问道。 “我可以试试…”韩艾说着站起了身。 “坐下!”不远处来回巡视的护卫朝着韩艾说道。 “跟我白护卫认识,我有话找他说!”韩艾笑着说道。 “坐下!”护卫把手放在了刀上,语气不容抗拒。 “怎么办?”韩艾坐了下来看向盛临云… 第七十九章 桃李连枝 “山高!!!”许江远一瞬间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边正端详许江远脸庞的媚娘被吓了一个激灵。 “怎么?大人!”媚娘的双手被许江远紧紧握着。 “夺魁宴开始了吗?”许江远问道。 “现在应该已经开始了”媚娘关切的回道。 “我感觉我弟弟要出事了!”许江远说着准备从床上爬下来“我必须去宫内看看!” “大人,我们的人一直盯着呢!今晚会有人打扰夺魁宴,但是我已经偷偷将这个消息投入给白墨的人了!”媚娘温柔又小心地伸出手想擦一擦许江远额头的汗珠。 “白墨~白墨~他一根筋的脑子,不可能会听下面人的话,不行!我必须自己去。”许江远下了闯,媚娘想拦又不敢拦。 “我再派些人去,你好好休息,好吗?”媚娘语气里带着丝丝祈求的意思。 “放心吧,不出意外的话,我不会乱来的。”许江远穿好衣服,拿着牡丹佩刀走出了暗室。 媚娘无奈的坐在床边,不一会儿又站起身子,收起脸上的情绪走出了暗室。 皇帝此时正和桃李院的几位考官商量着接下来的提案,好让夺魁宴大放异彩,韩文又些闷闷不乐,话也不多,倒是其他几位考官你一言我一语地诉说着,对于韩文的情况,皇帝看在眼里,但是也不知道该说着什么,毕竟自己的老师这次确实办错了差事,虽说皇帝明白一定是暗中有人捣乱,但是作为主考官难辞其咎。 韩文在发放金榜结束后的三日内,听到了不少流言蜚语,加上韩艾的事,他自从醒过来以后就一直保持着这个状态,韩家的年青子弟中,就数韩艾最聪明,也深得人心,但是聪明的人往往伴随着有自己的想法,一个鹤立鸡群的人怎么可能会安于学堂做个先生呢! ‘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韩文内心惆怅的思考着。 “启禀皇上!学生们都入座了!”曹公公小心翼翼地走进皇帝的书房。 “知道了,你先退下吧!”皇帝说道,随后站起了身“各位考官!今日的夺魁宴就看你们了!” 几位考官站起了身,恭敬地拱手道“夺魁宴是我朝开国以来的恩科之最,是恩科中的恩典,皇上圣明!” 韩文仿佛没有听到皇上的话,还是坐着想着自己的事,不只是韩艾,他仔细回想这几天的事,隐约觉得御试期间像是忽略了什么。 “韩御师~”一位考官提醒了一下韩文“韩御师~” “嗯?啊!皇上!”韩文反应过来,看到皇帝和几位考官都站着连忙站起身“皇上恕罪…” “老师身体是否有样?要不去寡人的益寿殿休息一会儿?”皇帝关心道。 “谢皇上!谢皇上!不用了…”韩文有点受宠若惊,平时私底下皇帝是会礼让自己,现在这么多人在居然还如此恩待,韩文实在是有些羞愧。 一边的考官们看着嫉妒得酸掉了大牙,原本以为因为长安城谣传御试泄题的原因,韩文可能会失宠,自己就有可能上位了,没想到皇帝居然还是如此尊敬韩御师,让他们顿时不敢有其他想法。 “那各位随寡人一同登驾紫宸殿天台!”皇帝说着走上去扶着韩文,韩文瞪大了眼睛拼命提着自己的右手,不敢施压力道在皇帝的手上。 “老师!放松些,今晚我们面对的学生可是我朝万万人之中的佼佼者,您又是我的老师,今晚你才是最大的!”皇帝的话让韩文感激涕零,深深地跪了下来,被皇帝一把扶住“老师!请!” “请!”韩文流着泪看向大家在皇帝的搀扶下走出了书房前往紫宸殿。 第八十章 刀环有约 “皇上驾到!” 太监的一声高呼,让所有学子站起了身,面相紫宸殿,皇帝搀扶着韩文从紫宸殿内走出,站在了紫宸殿前的天台上,众考官跟随在左右。 “吾皇万岁!万万岁!”近万人齐呼一声万岁,声势之大皇宫内从未有过,也响彻长安城。 “众学子平身!”皇帝抬手道。 “平身!”太监高呼一声。 人们不可仰面视君,自然看不到皇帝的动作,需要太监在一边提醒着。 “今日夺魁宴,一来寡人要殿试金榜前三名!二来,寡人想看看,有没能够在御试以外强于三甲之人,如果有!寡人也将封其官爵!”皇帝的声音通过皇宫建筑的独特构造被扩大,传至每个人的耳中,大家都低头恭敬地听着。 “这位是寡人的老师,也是御试的主考官,大家都认识吧?大家都抬起头来,今日不分君民,皆是同窗!”皇帝原本想安慰安慰韩文,可在他解释完韩文身份后,却听到了窃窃私语的声音,一想到御试泄题的传闻,皇帝立即发话转移大家的思绪。 “今日,不止有寡人和寡人的老师,还有各位考官们!他们亦会出题,出妙题者有赏,答妙语者亦有赏!当然可不是谁都有这个机会…”皇帝在紫宸殿前款款而论。 白护卫站于一边巡视着战场,突然他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在考生里观察着。 “不对!一定有情况!”白护卫在人群中扫视了很久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就在这时一颗石子朝着他飞了过来,感受到石子并不具有攻击性,他为了不惊扰圣驾,选择凌空接住它。 随后朝着释放石子的方向望去,居然在屋顶上看到了许江远的身影,只见他提着一壶酒笑呵呵地看着自己。 “居然蔑视我到这种地步!”白护卫有些恼怒,觉得许江远一定是趁自己有责再身前来挑衅。 突然远处的许江远朝他勾了勾手指,又跳下了屋顶,斟酌再三白护卫对着身边的侍卫说道“保护好皇上!我去去就来!” 白护卫从一边走下天台,奔着许江远的方向跑去,盛临云远远地观察到了一点。 白护卫来到许江远所在的地方,拔出了铠刀,小心翼翼地接近。 “这么害怕我吗?”突然许江远从屋檐上倒掉着面向白护卫。 白护卫随即就是一刀挥舞过去。 “停停停!我不是找你来打架的!”许江远瞬间躲开了攻击跳下地面有气无力的倒退几步,喝了一口酒“我都受伤了,不是来自讨苦吃的!” “那你来做什么?就算现在你扰乱宴会,只要我抓到你,皇上一样不会怪罪我!”白护卫敌视着许江远。 “我来是想告诉你有危险!”许江远说道。 “什么?皇上有危险?”白护卫瞬间准备回去,被许江远一把拉住,白护卫又劈了一刀。 “你冷静点,听我说”许江远无奈的捂了捂胸口,像是撕到了伤口。 “跟你有什么好说的,你要是敢危害皇上,我可就不顾情面了!”白护卫恶狠狠地说道。 “你看看!流血了,这就是你的情面!”许江远说着坐了下来,不想再用力动了伤口。 “那是意外!”白护卫解释道,随后走问道“你刚刚说有危险?什么有危险!” “大家都有危险,唯独你的皇上不会有事!”许江远说道。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跟你说了,以你的脑子也很难懂,现在看来,这宴会取消是不可能的!你信我的话,赶快加派宫外的防守,有人会扰乱宴会!”许江远说道。 白护卫神情严肃走向许江远,握着刀对着许江远的鼻尖,许江远伸手一弹“在你打赢我之前,别用这个动作!” “是带刀客的情报吗?”白护卫问道。 “知道的不少嘛!看来皇帝挺信任你的!”许江远说道。 “哼!” “别哼了,再晚就来不及了!” 白护卫眼神极度不服,但是没办法,他非常信任许江远,立即返回皇宫,准备应对许江远口中的危机… 第八十一章 厝火积薪 白护卫回到了皇上身边准备汇报情况,但此时皇上已经走下了紫宸殿天台,端着酒杯傲首阔步行走在皇庭中央,学子们也端起酒杯面向皇帝,显得格外的庄严肃穆,于是白护卫准备在没有皇帝允许的情况下,调度所有御林军前往宫外。 “快去!传我号令所有御林军包围皇宫,一旦发现带有火器靠近皇宫者都给我抓起来!”白护卫对着一位头领命令道。 “大人!属下奉皇上命令,早已将部分御林军安插在宫墙外,其余的都在皇庭之内维护秩序!”头领拱手回复道。 “皇上何时下令的?”白护卫有些错愕。 “就在前一日!” 听到一样的情况,白护卫有些惊讶‘皇上难道已经提前觉察?’随即赶到皇上。 不一会儿,三道宫门随之开启,这一情况被皇帝看在眼里,但是他却并没有在意,此刻所以学子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他身上,他举手投足间都充满了威严,皇帝将酒杯双手举于胸前,开口道: 孟冬十月,北风徘徊,天气肃清,繁霜霏霏。 鵾鸡晨鸣,鸿雁南飞,鸷鸟潜藏,熊罴窟栖。 钱镈停置,农收积场,逆旅整设,以通贾商。 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寡人觉得这首诗正符合现在的形式,但是寡人还想在‘辛甚至哉’之前再加上一句”皇帝说着将酒杯抬至头顶“铁骑突北,饮血山河,佳才当笼,当以国梁。” 说完皇帝一饮而尽,将酒杯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来!共饮社稷!” “吾皇万岁万万岁!吾皇万岁万万岁!”学子们端起酒杯一直未曾喝下,此时的他们都觉得皇上将大家当成心腹一般对待,那番话语透露着皇上想要北上驱除鞑虏的决心又表达求贤若渴的心思,大家的青年热血随之唤起。 “喝!”皇帝再次抬手示意。 “吾皇万岁万万岁!”学子们一饮而尽,豪言尽藏于心,酒水洒满了一地。 白护卫看着满地的酒水渐渐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在皇帝转身那一刻,他贴近皇帝“皇上!臣有事禀报!” “嘘!”皇帝轻声地提醒白护卫不要说话。 白护卫眉目紧凑,就在此时,一道火光从宫墙外直冲皇庭。 “保护皇…”正当白护卫想要命令护卫们保护皇上时,皇帝一把上前拽住他的衣领“嘘!”,皇帝的神情冷静无比。 “寡人!要自己走上天台!”皇帝放下手后,白护卫立即腾空而起,用自己的白袍将火箭团团包住,防止它掉落在地上。 皇帝面无表情缓缓朝着紫宸殿天台走去,不断有零零碎碎的火箭射入皇庭内。 “所有人,不要让火箭掉入皇庭!失误者,斩!”白护卫一声令下,所有禁卫军行动起来。 学子们站在皇庭中,开始有些躁动,大家都不明所以,好好的为什么突然会有这样一幕出现。 “皇上!这是怎么回事?”在皇帝回到天台后,韩文着急的问道。 “老师!寡人说过,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站在这里的!”皇帝站在天台俯视地下,看着千千万万的学子淡淡地说道。 底下的学子们看到满天的火箭,已经有些按捺不住。 “现在城门已开,大家可以自由离去!”皇帝话音刚落,不少学子已经开始向城外跑去。 第八十二章 批郤导窾 火箭持续不断地射出,可是却并不密集,白护卫渐渐发现这些火箭都是有规律的射入皇庭,并没有威胁性,皇上站于紫宸殿天台审视着众人,一大半的学子已经逃出了皇宫,白护卫转念停止了阻击火箭的攻势,回到了皇上身边。 “差不多了~”皇帝轻声道,随后一抬手,身后的数十名侍卫点燃手中的弓箭。 “如今天下虽非乱世,危机却迫在眉睫,拥天子守社稷绝非易事,能够拥护在寡人身边的人,定是皆勇谋于一身的贤能!今日第一题由寡人所出,接下来皇庭将变成火海刀山,只有这紫宸殿天台才是安身之所,走到寡人身边的人即可参与下一轮的题试!”皇帝的声音回荡在皇庭内,往外逃跑的一些学子止住了脚步。 “放箭!”一声令下,数十名侍卫火箭齐发,瞬间紫宸殿前燃起熊熊大火,高温持续逼退周围的学子,原本已经害怕宫外袭击而犹豫不决的学子,现在一心往外奔去。 “白墨!记住!火箭落地无妨,但是一个人都不许受伤,看到被困的学生就让人带出去吧!”皇帝说完,转身进了紫宸殿,韩文等考官一同随行而入。 渐渐的,皇庭内的学生只剩下不到千余人,其实火势并不剧烈,地上的酒水燃起的火焰高度不到人体膝盖的位置,只不过紫宸殿前的火箭裹起的熊熊黑烟让人放弃了走上紫宸殿的心思,更害怕地上的酒水引发更大的火焰。 盛临云、许山高和韩艾三人躲在了宫墙边上,和所有没有退出皇宫的学子一样,为了躲避火箭的袭击。 “皇伯伯好像故意安排了这场考验?”韩艾捂着鼻子,虽然皇庭区域开阔,但是还是会蔓延些许浓烟让人感觉不适。 “嗯~”盛临云看着眼前的景象,眼神有些迷茫,皇帝居然赌上了皇族的威严来招选人才,这样的做法难免会让出逃的学生指责皇族不近人情。 ‘忠孝帝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盛临云渐渐感觉到自己心中有的只是小聪明,相比于皇帝釜底抽薪的作为,自己出山后的行迹好比是初出茅庐的孩子“时止则止吗?不患人之不己知…” “临云!你说什么?”许山高问道。 “我很佩服他!”盛临云看着皇帝的背影若有所思‘他若不是我的仇人,我定马首是瞻!’ “我也是!”许山高同样有些感慨,为君者做事能够驱一物而整一脉才配称得上是圣上。“开始我还再思考,一晚上如何做到万里挑一,才半个时辰,皇庭内只剩下不到千人!” “我也很诧异,跟我印象中的皇伯伯有些不一样!哎?临云,有人的时候不能用‘他’称皇上!”韩艾赶紧纠正盛临云的口语。 “皇上有旨!火箭阵熄灭前进入紫宸殿内者才能获取下一题试的资格”曹公公突然出现在紫宸殿天台上高声宣告道。 剩余的学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面对一整排的火焰,现在突破过去无疑是飞蛾扑火,但是如果等到火焰褪去再越过去,对于这第一题的测试是失去了意义,至少今日的皇帝不会做出如此无意义的事情,谁也不能保证,护卫们会不会用突然手段扑灭火焰,那样的话,等待绝不是一个好办法! 第八十三章 二木障火 “既然来了!那当然不能屈居于人后!”韩艾看着眼前的火势思考着。 从皇庭走向紫宸殿天台只有这一段阶梯,可是阶梯之上大概有十米左右的路段已经被火墙占据了。 盛临云看着偌大的皇庭,突然将目光锁定在了宴桌上“你们俩体力如何?” “还行吧,倒不是文弱书生!”许山高说道。 “我也还可以!平时也和哥哥们打打马球!”韩艾看着盛临云专注地盯着宴桌立马得到了提示。 “你想披着桌布冲过去吗?”韩艾问道。 “嗯!差不多!可是这样会烧伤腿部的”盛临云说着将目光转移到了火墙上。 “我们为何不灭了火再过去?皇上说得是熄灭之前越过去,可没说不让我们灭火!”许山高轻敲着扇子说道。 “这差不多还有一千人呢!灭了火,还怎么突出我们的特别?给皇上选拔添乱吗?”韩艾立马阻止许山高好施慧于他人的想法。 “好吧!今日英雄择英雄,各凭本事,那你们俩加油,我已经有办法了!”许山高自信地露出一个微笑。 只见许山高冲到靠近火墙的地方,右腿一抬用力踏在桌面上,伴随着惯性桌子凌空翻了个身,架在了火箭之上,形成了一条高于火焰的‘路’,瞬间盖住了部分火焰。 “蹭蹭蹭”许山高腾空而起,蜻蜓点水般跃过了火墙,不一会儿桌子便被火焰吞没,火焰随之燃得更旺。 “不是…许山高你会武功啊!”韩艾对着许山高呼喊道,羡慕地看着许山高越过火墙来到了紫宸殿天台,大部分人也像韩艾一般嫉妒地看着,都怪自己少一身本事。 许山高回身对着盛临云和韩艾招了招手“你们可以的!还有很多方法!” 许山高的方法很快得到了一些身怀绝技的书生模仿,轻松越过了火海,当然也有一些三脚猫功夫或者照葫芦画瓢还没踩上桌子就掉进了火堆了,禁卫军们一瞧一个准都拎了出来,取消了他们的资格。 眼下已经过去了不少人,这下急坏了韩艾。 “临云,这一关感觉没武功根本过不去啊!”韩艾皱着眉头,摩拳擦掌着。 “也不是没有办法,我只是不想太早使用,万一被人模仿了。”盛临云说完,韩艾对视着他二人心照不宣,微微一笑。 “只要侍卫们有动作,我们立马行动,不然火灭了,我们就淘汰了!”韩艾提醒道。 “嗯!韩艾,你就没一点办法吗?还自称长安第一才子!”盛临云打趣道。 “舞文弄墨的话我一定不输于你!”韩艾尴尬地挠挠头“这宴会上尽是酒水,不然我们可以淋湿了冲过去便可。” “其实要过这火墙并不难,箭与箭之间都有间隔,虽然火墙厚度有六层阶梯左右的距离,但是火箭的安插并不是十分规律,你看在火墙从左往右数第十尺处的位置,那里箭枝稀碎不多,一会儿我们二人裹着脚,各自取一桌面,背对着推滚桌面隔离火焰过火墙便可!”盛临云冷静地解释着,手已经在拉扯着身边的桌布。 “可是这样还是有被烫伤的风险,不像许山高,那么潇洒地就过去了!”韩艾觉得盛临云的方法并不是很妙,但是也开始按照盛临云的方法往身上缠布料,时不时倒些汤水在身上,虽说不多但是至少起些作用。 “你我二人没有过人的本领,那就只能靠更明锐的洞察力,发现有利于自身的细节,虽说这方法笨拙,但是绝对稳当!”盛临云紧盯着阶梯上的火墙和侍卫们的动作,不一会儿,盛临云看到紫宸殿内走出一个身影。 “是皇上的贴身太监!快!就是现在!”盛临云和韩艾各自滚着一面圆桌,朝着火墙推去。 众人诧异地看着他们,不明白他们要做什么,这样厚度的火墙就算淋湿了身体也不可能过去。 就在盛临云二人靠近火墙那一刻,二人背对靠立,操作桌底的框架同时滚动桌面 “韩艾!面朝紫宸殿一面,桌面尽量并拢些,台阶有斜度,用力推!”伴随着盛临云一声高呼,二人憋住了全身的气力,推动桌面滚上了阶梯,一瞬间穿过火墙。 “时间到!禁卫~灭火!”曹公公几乎同时宣布第一关选拔的结束,不少学子看明白了盛临云二人的方法正要模仿,但却迟了一步,禁卫军的灭火速度快之又快,在他们还未用桌布缠完身子,火势已经被扑灭,剩余的学子只能垂头丧气地离开了皇宫,这批人胆识是异于常人,能够在万箭火光之中冷静地躲藏起来,可是单论处事谋略或许差些,也许更多是少些经验。 第八十四章 惩前毖后 “上来啦?” 盛临云和韩艾狼狈地扯着身上的桌布走上了紫宸殿天台,只见许山高正轻摇着扇面悠哉地看着二人。 “许山高你还没进去啊!”韩艾眉飞眼笑地走到许山高身边拍了拍他“我就说你不会丢下我们!” “那可不一定哦,说不定火灭了,你们俩还未上来我就进去了!”许山高收起扇子。 曹公公走了过来“三位公子~进去吧~可别让皇上等着!” 盛临云三人跟随着曹公公身后走进了紫宸殿内。 皇帝坐在龙椅上,下面站着只剩五十来号人物,除此之外两边还落座着整整一百号人,原来金榜之上的学子早已在紫宸殿内等待着,并没有参加宴会。 “来人!赐座!” 通过第一关考验的五十人有序落座后,皇帝站起身走下了金銮台。 而坐在前排的学子之中,有一人在皇帝入殿之后便一直低着脑袋,这人便是董曳的侄子——钱红包。 在他见到皇帝一瞬间,如同落雷负顶般吓得差点丢了魂,皇帝像是特意作弄他一般,将他安排在了考官以后,也就是学子们的最前端,钱红包曾经偷偷观察了皇帝无数次,看一次丢一次魂,看两次弃一次魄,确认了就是自己再三挑衅之人后,钱红包整个人颓废地坐在位置上。 “你可还记得寡人?”皇帝走到了钱红包的座位前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我为非作歹不是人,有眼不识泰山,如果那日知道是圣上,借我一百个!不!一千个豹子胆也不敢让您让路!”钱红包立即从座位上踉跄地爬到了皇帝跟前趴了下来“皇上饶命!” “天下路,天下人走得”皇帝说着看了许山高一眼,许山高会意地身体前倾以示尊敬。 “那日你的傲慢,寡人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寡人比较在意的是你在挽霞馆的事!”皇帝说着扶起了全身颤抖的钱红包。 “谢皇上!”钱红包有些纳闷,皇帝居然不计较自己的无礼,擦着脸上的汗液哆嗦着。 “寡人问你,七日前你在哪?”皇帝走到了钱红包身前背对着他。 “回皇上,七日前我在…”说到这,钱红包才想起来自己顺嘴所说的话居然即将要了自己的命,七日前正是御试进行的日子,自己在妓院的事如何说得出口。 “嗯?”皇帝转身看了他一眼,这一眼直接让钱红包被震慑倒地。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七日前我…我在挽霞馆…”钱红包拼命地抓着地毯想缓解自己身体的抖动,可无论如何都抑制不住。 钱红包回答完皇帝的问题后,在场的一些学院开始议论起来。 “七日前不是御试进行的时候吗?他不在考场如何得的成绩?” “之前就有传闻泄题,看来是真的!” “这哪是泄题,人都没去!” “桃李院怎么办的事!” 现场议论纷纷,原本坐着的考官听到一些细语后也开始跪倒在地,不敢发出声音,唯独韩文没有反应,一脸震惊地坐在位置上,片刻后,也缓缓跪拜在地,皇帝看在眼里,继续行走在殿堂之内。 “一个参与御试的考生,在妓院里睡得了一个功名,拿去茶馆里说书,真是个好故事啊!”皇帝拍着手“感慨”着。 “各位考官,你们做何解释?”皇帝问道。 众考官没有一人敢发出声音,韩文颤颤巍巍地抬起头“皇上,臣愿以死谢罪!” “老师!您最多属失职之罪罪不至死,这背后亵渎御试,亵渎皇恩之人,您想让他逍遥法外吗?”皇帝语气很平静,仿佛一些都已经在他算计之中。 “接下来第二题!有谁愿意出?”皇帝走到考官们身边,原本心系出题的考官早已经吓破了胆,只盼着皇上不要看自己。 “那好吧!在场的谁愿意试试?”皇帝环视众人“出题者有赏,答题者亦有赏!” “皇上!学生愿意出这第二题”一声嘹亮之音在大殿后排响起,定睛看去,韩艾走出了席位跪拜在中央。 韩文觉得声音很熟悉眯着眼睛抬头望去“艾…艾儿~”顿时胸口一阵燥热蔓延至头部,韩文强撑着自己没有晕过去。 “好!这第二题就有你来出!”皇帝说完快步到了龙椅之上“平身!” 韩艾站起身眼神与韩文对视了一秒,看到韩文的眼神里充满了不甘,韩艾内心一阵绞痛‘对不起!爷爷,我一定还您和父亲一个公道,也为了我自已能光明正大地入仕!’ “皇上!这出题之前,我想让这位兄台背一背自己的文章!”韩艾指着钱红包说道“虽然我不明白你是如何做到,身在妓院却能挤进金榜前三,但是这殿试怕是你早有准备,不然也不敢前来,那就背诵一下你入榜的文章如何?” “准了!”皇帝威严地端坐在龙椅之上,眼睛却闭着。 “背吧!探花!”韩艾对着钱红包说道。 “我…我…皇上饶命!皇上饶命!看在我叔父董曳将军的份上饶了我吧!”钱红包为了活命,居然不知死活地提了董曳的名字,在场对于朝廷大事略有耳闻的学子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真是个饭桶~”韩艾轻声说了一句。 钱红包趴着求饶却听不见皇帝的回应,他怯怯地抬起脑袋想看一看皇帝的表情,只见皇帝双眼都只睁了一半,透射出的杀意却让钱红包感到一阵窒息。 “皇上饶命~我背!我背!”钱红包望着殿里的众人,有人眼神透着厌恶,有人透着怜悯,有人透着恐惧… 第八十五章 移花接木 “一共有三篇…兄…兄台!先背哪一篇?”钱红包跪在地上狼狈地看了看韩艾。 “按顺序来吧!”韩艾瞥了他一眼,不想理会这等人。 “第一篇…第一篇”钱红包嘴里念叨着,很是紧张,说话结结巴巴的“第一篇,我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就快背!”韩艾站在大殿中央,坦然自若没有一起怯懦,不只是因为和皇帝的那层关系,从小对于仕途的憧憬让他爱好学习纲律法学,此时的他就将自己视为一个执法者,其身后就是朝纲,绝无私心杂念正气凛然。 钱红包不敢有小动作,只能靠呼吸平复自己的情绪,也许是心目中的叔父给了他一些安慰,渐渐缓过了神。 “这第一篇叫《君应何识》”钱红包说道。 ‘和我的文章题目只差一字?真是巧了!’听到了钱红包说出了第一日的文章题目,韩艾好奇的看向钱红包。 “察者智,不察者迷。明察,进可以全国;退可以保身。君子宜惕然。察不明则奸佞***佞生则贤人去,贤人去则国不举,国不举,必殆,殆则危矣…” 钱红包生硬地背着文章,时不时挤眉弄眼地回忆着,有时候连断句都不会,在场的明言人早就看出其中的猫腻。 此时的韩艾整个人处于一种极度愤怒的状态,仇视着钱红包,突然钱红包又忘词了“军国之…军国之…” “军国之弊有五害焉。一曰结党相连,毁赞贤良;二曰侈其衣服,异其冠带;三曰虚夸妖术,诡言神道;四曰专察是非,私以动众;五曰伺候得失,阴结敌人。”韩艾熟练的背出了后续文章,毫不费力,一边背一边冷漠地看着钱红包。 钱红包呆呆地看着韩艾,好奇他为何知道后续的篇幅。 “你是不是好奇我也会背啊?”韩艾俯下身子轻声问道。 “是…是!一字不差!”钱红包陪着笑害怕地挪了挪身子。 “我写的文章题目为《君何识》和你所背的文章一字不差!巧!实在是巧!”韩艾拍着手绕着钱红包走了一圈“从实招来!” “不关我的事,是…”钱红包正要回答。 “艾儿~”皇帝突然开口道,打断了钱红包,给韩艾使了一个眼神。 韩艾立即明白皇上的心思,当即不再询问钱红包后续的事,跪了下来“皇上!这第二道试题,我已经想到了!” “哦?说说看!”皇帝很欣慰,韩艾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既然在下的文章和这位钱兄台的文章重了,而他却中了前三,在下名落金榜,我想会不会是因为我卷面字体比不上他,因此这第二题,就比字!就让在场的各位重新写一篇自己在御试当日所作的文章,让皇上看一看谁的字更能讨得皇上!讨得考官的认可!”韩艾刚说完这第二题,已经有人开始擦拭着自己额头的汗珠。 “准了!赐笔墨!”皇帝说完,太监们开始为各位学子分发笔墨。 韩艾站在大殿中午死死地盯着钱红包‘真是天意弄人,原本还以为是代考之人力压群雄,居然是文章被调包了,还他么调得是我的文章!昂!第三名,这前两位是否力压于我?’ 韩艾想着想着内心极为好奇,他看了看皇上,皇上也立即明白他的心思,动了动手指示意他请便,于是韩艾立即走到了最靠近前排的学子茶案前,想看看他们写了什么文章,可走近一看,这第一名和第二名提笔只字未写惶恐地看了看韩艾,拿笔的手不断的抖动着摔出几滴墨水溅到了纸上。 “公公!有劳换纸!”韩艾立即提醒一边的太监为几位学子更换纸张。 小太监看了曹公公一眼,曹公公自然认识韩艾,抬了抬下巴示意小太监利索点,又对着韩艾笑了笑。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小太监为座位靠前的几名学子接连换了数次纸张,有些人只字未写,连题目都是空的,有些人像是赌徒一般考虑了一会儿,眼神一横才开始动手,韩艾心里大致有了答案。 皇帝坐在龙椅上闭目养神,突然手动了动,曹公公立即宣告道“停笔!” 皇帝走下了金銮台,来到了韩文身边“老师!随寡人和艾儿一同看看!” 韩文脸上充满着困意,看了一眼韩艾眼里只剩无奈,韩艾也和韩文对视了一眼胸口一阵心疼。 皇帝扶着韩文走到了韩艾身边“写的怎么样?”说是问韩艾,其实皇帝都看在眼里,有些人根本不敢写。 “回皇上,我觉得您可以挑几位读一读他们的文章!”韩艾恭敬地回道。 韩文从一开始就大概明白了韩艾的想法,再看看这些茶案上的文章,忍不住只摇头,皇帝拍了拍他的手背,轻声在说道“老师!寡人深信您只是失察。” 韩文其实内心早就不再相信所谓的三甲了,从今晚的局势可以看出,御试早已是一团乱麻,自己当初居然还觉得一切顺利,羞愧,耻辱,还有对韩艾不服家教的心酸占据全身,有苦难言,对于皇上的话,他只能苦着脸摇头。 “你为何不写?”皇帝对着一名纸张空白的学子问道。 “回皇上…我…我知错了,看在我爹的份上,求皇上饶命!”学子立即跪了下来。 “李萧吗?抬起头来!”皇帝问道。 “是学生我,皇上!我不该冒替他人文章夺取功名,我都说”名叫李萧的学子不断地磕着头祈求着皇帝的宽恕。 “看来这金榜上的名字是大有文章啊!你所做的,李大人知道吗?”皇帝问道。 “我父亲他不知道,他要是知道定不会让我这么做!”李萧连连磕头着。 “好!那你说说看?”皇帝居然扶起了李萧。 只见李萧脸上挂着泪水,鼻涕垂到了下巴,不顾形象的擦了擦“回皇上,我是有参加御试的,就在考完试的当日,从挽霞馆回家的路上,遇上了一个和尚。”李萧说着时不时看看皇上。 “继续说!切勿仰面视君!”韩艾呵斥道。 李萧立即低下头“他拦住了我的去路,一开始我以为是要饭的,可后来他却给了我一大包银钱和几张信纸,说是算出我能金榜题名,还说我能尊居第五,我自然是不信,他便跟我打赌,如果发放金榜之日我的名字刻在第五位,便要我背熟这信纸内的几篇文章而且将其认定为自己御试所写,否则会有血光之灾,我是个读书人,不信鬼神怪力,但是银两不要白不要,当晚就敷衍了他,可发放金榜之后,我居然真的高中头五,兴奋之余想起了那秃驴的话,但是心一横不去背那信纸,谁知道母亲在自家院子就摔断了腿紧接着昏迷不醒,临了半夜,那秃驴居然进到了我的房间,问我背得如何,我害怕极了,骗他说全部已经熟记于心,结果反遭他看穿,他警告我一定要烂记于心,否则李家就会有灭顶之灾,没了一日,我便背会了文章,母亲居然当即醒了过来!我也就铁了心,信了那秃驴的话!” 皇帝听完后默不作声,看了看韩艾“你以为如何?” “像说书的!”韩艾说道。 “回皇上,我说的都是真的!韩哥,虽然你我不熟,但是好歹小时候一起玩过,我为人你应该能知道些,除了好色贪财可没有那唬人的习惯!”李萧瞬间跪了下来,扯了扯韩艾的衣服。 韩艾看了看其他几位纸张空白的学子,发现都是长安城内有名的纨绔子弟,他们看韩艾的眼神都有些敌意,但是更多的是恐惧。 “曹乾!你呢?”韩艾对着一位身前同样的白纸的红衣男子问道。 “我…我差不多,只不过害我的是个道士”红衣男子立即走上前来跪下,怯怯地回道。 “余坤鹏!你呢!” “我~我…也是一样是个和尚!” “高淦!” “我…也一样!” 纸张空白的人,韩艾几乎都认识,挨个盘问以后,得到的回答都出其地一致。 盛临云坐在后方聆听着韩艾审问的全过程,对于整件事情已经分析得有些明目。 同样,韩艾和皇帝也看透了干扰御试之人的意图,阻止皇帝培养自己的心腹,因为这些纨绔子弟大多都是来自世袭爵位的大家族,这么一来,皇帝想要将权力归置于一身就没那么顺利了。 “寡人有些累了,这最后一题…”皇帝说着看了看韩艾“还是你出吧?” “那学生就给所有冒名顶替者和桃李院出一题!”韩艾口若悬河,声音洪亮“第一!冒名者亲自找出自己所背文章的原执笔者,第二!桃李院查出干扰御试的始作俑者!” 皇帝听完满意地点点头缓缓走回金銮台上“传寡人旨意,今日勇闯箭阵入得紫宸殿者授予纹龙阁入学资格!” “啊!”台下一片哗然,这纹龙阁可是向来只收皇亲国戚的书院,对于皇上的旨意,冲过火墙的五十多人中,已经有人兴奋地晕了过去。 韩文听到关于纹龙阁三字,不自觉抬头看了皇上一眼又瞬间俯下身子。 “至于御试前百名文章原执笔者,待全部寻得重新题金榜!再做封授!韩艾上前听封!” ‘终于还是破了这规矩’听到皇帝要赐封韩艾,韩文早已猜到有这么一天,心里说不出的滋味,释怀、惶恐、欣慰算是都有吧。 “封韩艾!为大理寺正!从六品!掌议狱、正科条,凡丞断罪不当,则以法正之!” “谢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韩艾跪拜在地,双眼如炬,正气在胸,一头深深地磕在地上。 “夺魁宴毕!”曹公公一声高呼,大家有序地退出了紫宸殿。 很多学子还是处于迷糊的状态,为何皇帝没有深究干扰御试之人,让韩艾问得每个问题都是点到即止,而且并无责罚冒名者的意思,潦草地结束了夺魁宴,至于那些被封于纹龙阁入学资格的人早已兴奋地找不着北,这项荣誉可不亚于高中状元,纹龙阁可是皇家学院,只有高干子弟才能入学,五十多名入学资格就这样随意的落在自己头上,让一些中榜者心里极不平衡,深切地盼望着金榜重开之日,好还自己清白之名。 第八十六章 君臣佐使 “爷爷!爷爷!”韩艾和盛临云、许山高道别后一直追着韩文的马车,可是韩文并没有理会他。 ‘韩家老祖!韩文怕是守不住这组训了!’韩文嘴里念叨着,坐卧在马车内,原本身体就受不住打击,被韩艾气晕后,今日又是一波三折的事故让韩文有些心力憔悴,差点再次晕过去好几次,此时,胸口闷得不行。 “你们说,皇上今日为何这般仓促,不多审问审问御试的事?”车外响着学子们的议论声传到了韩文的耳朵里。 “你不知道那个钱红包是谁吧?那可是大奸臣董曳的侄子,皇上深究他的话,势必会托出董曳,那样问题可就不简单了!” “你知道的挺多的啊!” “那是,没看到那个韩艾问道一半被皇上制止了吗?现在北方正打仗呢,内忧外患可不是皇上想看到的!” “你们说这干扰御试的会是什么人?” “嘿,还用说吗?就是长安内的一些爵爷,原本皇上举办御试他们就不满意,又没法阻止,当然是暗中破坏了,怕我们这些寒门子弟分了他们的羹!哎不对!我做官的话定不与他们威武!只能等重开金榜了!” “我可不信只有那些爵爷能办成这事,桃李院也不干净!” “你可别乱说,桃李院的规矩就是不干预朝政,怎么可能会做污秽之事!” “你想想,这考生的试题都能被外人抄了去,让那些酒囊饭袋背,不里应外合,能办到吗?” “你说的也是!” “还有那题目出的,我都看不下去了,往日哪有这样出题的,都是君臣社稷什么的,怕是韩文那老头都忘了什么叫作礼义廉耻了,哈哈!” “别乱说话!” “呜~”车窗外的声音清晰地传到了韩文的耳朵里,在听到学子们议论御试题目时,韩文一口老血喷了出来“管家~管家~”韩文立即叫唤着外面赶车的管家,马蹄声淹没了他的声音,外头赶车的管家哪能听得见。 无论韩文如何叫唤,管家始终没有回头,韩文艰难的支撑着自己的身子,朝着外面爬去“管家~”。 终于,韩文沾满血液的手碰到了正在赶车的管家背部,管家才有所察觉“老爷!老爷!你怎么了?老爷!” 韩艾在后面追着,发现马车停了下来,管家正拼命地喊着。 “爷爷!”韩艾原本顾及周围人的脸色不敢太过卖力地追赶,发现异样后立即冲了上去。 “爷爷!管家!我爷爷怎么了?”韩艾来到马车前,看着管家正抱着韩文抖动着。 “少爷!我不知道啊~刚刚上车还好好的,突然感觉大老爷在背后拍了我,转过身就看到大老爷吐血了”管家说着差点没急哭出来。 “快!赶车回皇宫!”韩艾抱着韩文进了马车“快啊!进皇宫!我扶着爷爷,你最快速度回皇宫!” “哦…噢!”管家手忙脚乱的操控着马车,朝着皇宫奔去… 益寿殿内,皇帝穿着睡袍赶了过来。 “老师!老师!怎么样了?太医!”皇帝扶着韩艾的肩膀俯身贴近韩文仔细看着。 “回皇上,目前来看,韩文老先生怕是不行了!”太医哆嗦着跪着回答道。 “什么叫目前?什么叫不行了?”皇帝踹了太医一脚,太医倒地后立即爬了起来,正了正帽子“回…回皇上!韩老先生原本身子弱,近期内像是有过多次攻心之症,只怕是…” “只怕是什么?醒不过来,你也躺着吧!”皇帝坐到了床边,曹公公立即断开了水盆,一旁的太医立即起身与其他太医商量治疗之策。 “老师!你千万不能有事,寡人还想还您一个公道呢!”皇帝取了毛巾替韩文擦了擦脸上的血。 韩艾站在一边,整个人接近失魂落魄的状态,两眼无神的看着地板,这是对自己极度失望的表现。 皇帝站起身拍了拍韩艾的肩膀“跟皇伯伯过来~” 韩艾有气无力地跟着走了出去。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气爷爷的”韩艾跟在皇帝身后,声音带着丝丝哭腔。 “艾儿,这怪不得你,有人要借桃李院的手阻碍皇伯伯!”皇帝借着月光看着门外,脸上尽是疲倦。 “是董曳吗?”韩艾听闻皇帝于他讨论政事立即收起失落的情绪。 皇帝摇摇头“董曳的利害之处并不是和皇伯伯作对,而是他精于算计,善于建设;像这样祸乱朝政的事他不会明着来!” “那一定是那帮世袭的爵爷!”韩艾眼里尽是恨意。 “今晚的万箭齐发如何?”皇帝突然转变口吻看着韩艾。 “如果不是最后莫临云带着我,艾儿差点就被淘汰了!”韩艾羞愧地摇了摇头。 “那些释放火箭的人,可不是皇伯伯的!”皇帝神秘地说道。 “什么?”韩艾很是吃惊“皇伯伯,到底怎么回事?” “你听皇伯伯慢慢跟你说,虽然不是皇伯伯的人,但都是皇伯伯安排的!”皇帝迈出了大门走在廊道上,韩艾好奇地紧跟着。 “不是您的人?却又是您安排的?”韩艾很是不解。 “那都是内史李剑那帮老头的人!”皇帝说道。 “什么?李萧的父亲?他?皇伯伯你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韩艾被皇帝三言两语地牵引着思维,好奇心泛滥。 “就在前几日,皇伯伯宣布要举报夺魁宴后,暗中查到李剑等人要干扰宴会,但是皇伯伯没有立即抓他!你猜是为什么?”皇帝笑了笑,想考考韩艾。 韩艾停下了脚步,眉目紧皱地思考着“将计就计,借他之手淘汰掉那些滥竽充数的考生!” 皇帝慈祥地看着韩艾“不愧是纹龙阁青年才俊中的佼佼者,当时皇伯伯正愁如何在万人之中挑选出能够为我所用的人,就发现李剑为首的几大家族想干扰寡人选才,要用火攻的阵势吓跑学子,甚至造成伤亡,让学子们对皇家失去信心,于是皇伯伯早早安排了许多便衣禁卫遍布在皇宫周围,一旦发现对方有群行动立即展开了抓捕,降服他们以后,借着他们的火箭考验了你们!”皇帝说完这番话颇为得意。 韩艾两眼发光,佩服皇帝手段的精妙,随后又想到了什么“皇伯伯,你就没想过我不会武功吗?” “你跟那个莫临云在一起,我相信你们能过了那火墙!”皇帝眼神突然变得深邃。 “皇伯伯你和临云很熟吗?好像比我还了解他,对他这么有信心!”韩艾有些不服。 “皇伯伯给你看样东西,你随我来!”皇帝说完立即带着韩艾前往书房。 皇宫外,盛临云和许山高悠哉地走在大街上。 “临云!你想什么呢?我们进了纹龙阁,你像是没什么兴趣!”许山高看着盛临云低头不语许久,忍不住好奇问道。 “我在想那个皇帝贴身的白衣护卫!”盛临云还是低着头,脸上写满了不解。 “觉得他武功高强吗?三千禁卫凌空夺箭确实壮观!”许山高一边说着一边握着扇子模仿刀剑挥砍着。 “不是!那个白衣护卫应该是皇上的贴身侍卫,可是当时面对满天火箭却显得非常慌乱,反而皇上的表情很清淡,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盛临云不自觉地又开始咬着大拇指。 “贴身护卫又不是肚子里的蛔虫,或许皇上有另外的得力助手,对于火箭之事,那个白护卫没有提前了解也是情理之中!”许山高很自然地解释着。 盛临云点了点头“有这个可能~” “皇上的事,你这么关心做什么,现在就想着揣测圣意啦?好做拍马屁的准备!”许山高奸笑着看着盛临云。 “我才不需要呢,我只是想看清楚形势…”盛临云随意地解释着。 “哎~也不知道我那宝贝老哥去了哪里…” “过几日就出来了,放心吧…” 第八十七章 杯弓市虎 黑云压城城欲摧,今夜的长安城出奇的宁静,所有人都仿佛在等待着暴风雨的来临。 而有一座府邸内却热闹无比——内史·李府! 此刻李府的客厅内正坐落着十几位体态各异,衣着华贵的达官显贵,每一位都身居高位,背景不浅。 “这可如何是好?各位!按原先说好的,你们可得护着我!”一位体态圆润的中年男子踱步在大厅内徘徊不定,窘迫的脸上两条眉毛拧成了疙瘩。 “李大人!你切勿急躁,如果皇上发现是你的人早就有所行动”一位穿着光鲜,满头白发的老者一把拉住了李剑。 李剑一把甩开了老头的手,面目狰狞地看着他,缓缓抬起发抖右手指着老头“何大人!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我的人?怎么?想撇清干系?”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大家自然会和你同甘共苦!” “不要说了,今日我把话撂这,我要是没好下场,你们全给我陪葬!” 李剑几乎进入了一个癫狂的状态,神情高度紧绷。 “我说李大人,你也不用惊慌,我们都为功臣之后,掌握着各行各业的命脉,就算是皇上查到了你的头上,也不会把你怎么样,而且我们自然会出面求情!”一位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子站起身,顺了顺自己的鬓发,走到李剑面前安抚他坐了下来“李大人,先喝点水!” “你们的话里话外都说什么保我,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我们一同策划的,你们…休想逃脱干系!”李剑说着端起茶杯大口灌下一口茶水。 “那是自然,李大人有何畏惧,难道皇上敢把我们一锅端了?这样做只怕是长安城会动荡不安!”安抚李剑的男子走到大厅中央环视着在座的人“各位大人!在下说的可对?” “那是自然,哈哈!皇上可不敢动我们!”所有人齐声得意的笑着。 “嘭~”一声破门声从外院内传至大厅,所有人起身看向屋外。 “奉皇命有请中书内史李剑,所有人退避,抗命者立斩不赦!”只见白护卫带领着一帮护卫横冲直撞地朝大厅迈进,管家狼狈地屈身阻拦着,反被白护卫一把推进草坛内,随后连滚带爬地跑到李剑身边“老爷!小的拦不住啊!” “废物!”李剑一脚踹开了管家,指着白护卫破口大骂“好大的胆子,白墨!这李府是你能随意进出的?” “我如何不能进,我奉皇上口谕请你到皇宫走一趟!”白护卫嘴上说是请,眼睛却极为狂傲地注视着李剑,看得李剑不自觉的丢了气势。 “我不去,你一个五品护卫也配请我!”李剑不敢正视白护卫,嘴角一斜挥挥袖子示意管家送客。 白护卫一瞬间抽出了铠刀,崭下了欲准备伸手阻拦自己的李府管家,喷涌的血液溅射到在场所有人的身上,吓得几位大人连连退步,李剑更是头皮发麻,冷汗淋漓拼了命地往后靠。 “老爷救我~”管家痛苦地在地上打着滚,片刻后晕厥过去,没有一人敢上前一步。 “真是忏愧,只怪我权利不够大,李大人实在不肯走,那在下就回去禀告皇上,说我品阶不够,让四品的带刀客来请大人!”白护卫收起刀转身就要往外走,李大人立即扑倒在地“白护卫!白护卫!李某去!李某去就是了!” “来人!扶着李大人前面走着,别怠慢了”白护卫命令手下搀扶着李剑行走在前面,自己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高官们“各位大人!如此夜色还出来走动,小心被当成贼给办了!”说完白护卫转身离去,留下一群惊魂未定的官爷面面相觑,半响后才有人轻声念叨“皇上怎敢如此?” “你…你们…你们这是要带我去哪里?不是说皇上请我去吗?”李剑跟随着护卫出了李府,上马后跟随着白护卫却发现并未朝着皇宫方向行进,开始抵触地放慢了脚步。 “皇上是请你了,可没说就要见你,委屈一下了!”白护卫说罢把李剑从马上拉了下来,一对木枷牢牢地拷住了他的身躯。 “你们干什么?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任凭李剑如何挣扎,白护卫也不予理睬,几个士兵提着李剑跟随着队伍朝着天牢行进… 第八十八章 无容无则 韩艾跟随着皇帝一同乘坐龙辇来到了孜勤斋,对于韩艾来说,这里倒是头一次来,不免有点好奇。 “这是孜勤斋,皇伯伯小时候面壁的地方!”皇帝看出了韩艾的好奇解释道。 “皇伯伯您要给我看什么吗?”韩艾进入孜勤斋规规矩矩地站着。 皇帝来到书桌前,翻出一纸书信“艾儿!你过来,给你看样东西!” “噢!”韩艾立刻走上前去,恭敬地接过皇帝递给自己的书信,仔细读阅。 “皇伯伯,这个柳城县令倒是挺有心,在得知狮驼城三关被破后,能够上书请谏,我虽然对邱大人印象不深,但是根据近段时日的征兵情况,足见他能力不一般而且竭尽全力!”韩艾看完信后只是笑了笑,没有觉得有个特别之处,至于信中的“假传圣旨”更觉得是无稽之谈“皇伯伯,这县令居然敢说朝中大员假传圣旨,这可是犯了僭越之罪!” “这信上写的!都是真的!”皇帝平静地说道。 “什么!”韩艾大惊失色,拿信的右手不由得捏紧,使得信纸褶皱几分“那为何…” “不治他的罪吗?”皇帝露出一个尽在掌控的笑容“这个邱大人执掌武部多年,他对武部的运作能力没有第二个人能比得上,撤了他,保不齐会在军备方面出了岔子,现在皇伯伯给他夹副锁拷,不仅不会拖慢他的步伐,反而会成为一副马鞭时刻敲打着他的脑袋!” “嗯~”韩艾开始在意书信的内容“可是这柳城远在南方,这柳城县令是如何得知长安的事,而且还是如此隐秘的案件?” “哈哈!这可不是柳城县令写的!”皇帝站着走出了书房“这是你那好朋友莫临云写的!” “什么?”韩艾听到盛临云的名字后,震惊的连手中的书信都抖落在地,立即捡了起来“不可能!皇伯伯,你会不会是搞错了,临云他不是长安人士!怎么可能了解这些。” “应该不会错,这份信是由柳城一位十岁出头的少年冒名传至长安,据驿站的马官描述,写信少年身边还伴着一位高个男孩,先不说信的内容是否是莫临云所想,光是这苍劲有力的笔迹都不是正常十多岁少年能够写出,莫不同也来自柳城,这柳城能出这么多人才吗?”皇帝说着取过韩艾手中的信“这份信可是在九月初传到皇伯伯的手中,那会儿…大家可都以为天下太平呢!” 韩艾听完皇帝的话后,近乎魔怔地杵在原地,这些内容无法正常地联系在一起,一个远在他乡的少年,如何比长安提前得知北方的战乱,又能在百里外辩出武部的逆行。 “这也太…”韩艾无法用语言形容自己内心的震惊,似乎整件事件有些触及到了思维的盲区。 “太荒谬了吗?”皇帝乐呵呵地站着。 “临云他怎么做到的?”韩艾握紧了拳头还是难以控制住自己浮躁的心“我现在就想去问问他!皇伯伯您不好奇吗?几次见面您都没有吐露收纳他的意思。” “还记得那日莫不同和八合门之战吗?”皇帝收起笑脸肃穆地说道“原本在御试前,皇伯伯的心情如同你一样,迫不及待的想找到莫临云,可是就是那一日,莫不同在楼宇之上与八合门对抗时,皇伯伯与莫临云有了短暂的眼神接触,而且那时候皇伯伯可没有表明身份!他却已经将目光锁定在皇伯伯身上,那种眼神仿佛能吞并一切,他是在想什么…”皇帝说着惆怅地抬起头“艾儿!你的这位朋友绝不简单啊!连你皇伯伯,堂堂的一国之君!都犹豫了!” 韩艾听到皇帝的话语中不仅包含了对临云的赞赏还多出了一份杀意。 “皇伯伯,其实是临云劝我参加御试的,我想他跟我的目的是一样的,排除那些糜烂的官宦,拥护君主,端正朝纲,造福社稷!”韩艾言语充满了执着,坚信盛临云绝不是乱臣异党,也害怕皇帝真的起了杀心。 “嗯!所以皇伯伯让他进了纹龙阁,至于以后如何,可需要你好好引导了”皇帝看着韩艾颇有器重之意。 “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皇恩!”韩艾立即跪了下来。 皇帝一把扶住了他笑道“没人的时候还是伯侄之分!” “听皇伯伯的!”韩艾满脸笑意,突然想到了什么“也不知我父亲进宫了没有,皇伯伯我们快回去看看爷爷吧!” “嗯!那我们走吧…” 第八十九章 至尊红颜 “父亲~”韩雀跪在韩文的床边握着他的手,极力地抹泪哭泣着“父亲~你可别真出什么事,你走了韩家就垮的~” “皇上驾到!”太监一声尊呼,太医和宫女们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跪了下来,韩雀也松开了韩文的手,头朝向门跪拜。 “韩雀!来啦!”皇帝和韩雀算是同窗,称呼较为随意。 “多谢皇上,救我父亲一命,等太医确认无恙后,臣立刻接父亲回家!”韩雀感激涕零,一旁的太医无奈地摇摇头,偷偷嫌弃地看了一眼韩雀。 皇帝示意韩艾上前,韩艾点点头连忙走上去扶起了韩雀“父亲,你别难过,皇伯伯已经吩咐太医,一定会治好爷爷的身子。” “寡人累了~艾儿照顾好老师!”皇帝自始自终没有正视过韩雀一眼,现在准备早些回去休息。 “恭送皇上!”众人送走皇上后各自忙活起来,韩雀父子俩执着地守在韩文床边。 “父亲!都是我不好~”韩艾自责地对着韩雀说道。 “唉!”韩雀叹了口气“你也长大了,如果你能像你几个哥哥一样,爷爷也就不会气出病来了。” “对不起!” “对自己负责吧~皇上…都和你说些什么?” “说我朋友的事!” “没有提起御试吗?” “没有!皇伯伯好像并不关心御试的事。” “噢…” 皇宫严冷平漠,自持无事的人,夜幕降临后都准备着安然入睡,霓凰宫内却有一女子还醒着,伴着红烛,夜读着诗书,一边的宫女被明晃的烛光不知道催眠了多少次,掩着嘴直打哈欠。 “困了就去睡吧~不用一直陪着!”女子翻着书,烛光照在纤手上映得红润无比,光线突然微微晃动,不知是红颜惹的还是心上人来了。 “不用睡这,今晚回你自己那睡~”女子看到宫女走向自己的卧床提醒道。 “是~”宫女行礼后退了出去准备关门。 “门开着吧!” “是!” 不一会儿,苑外一主一仆行走在石阶上朝着霓凰宫走来… “不用喊了,吵着人”皇帝走在一处清幽的苑中,借着老太监的灯笼看到满苑种着奇花异草,用着各式各样的名贵瓷器盛装着,种植在地下的草木,连周围的草坛都修剪的十分工整,布置精细无比,看来主人是个极度爱花之人,远处小潭一只仙鹤单脚站立着,收着脖子看样子是睡着了,老太监以为皇上要瞧仙鹤,连忙提高灯笼想分点光,被皇上瞪了一眼连忙躬下身子。 主仆二人进了屋子,女子并未感到惊讶,收好书本站了起来走到门前与皇帝装个正面“妾恭迎圣驾~” “平身!”皇帝立即扶起女子“馨儿~还不睡?准是又猜到寡人要来”皇帝搂着女子进了屋内对着屋外感到“回去吧,明早来接我,别惊了鹤儿!” “喳”老太监轻轻应声,叩首后小心翼翼地离开了霓凰宫。 屋内,皇上双手自觉开着让女子宽衣解带,一脸宠意地看着眼前的女子“馨儿…” “叫皇后!”女子娇声呵斥道。 “好!皇后”皇帝轻轻刮了女子的鼻子“皇后知道寡人要来?” “皇上想挑的人,挑着了吧?该抓的人想必也已经抓到,该拉拢的认…”女子说着脱完了皇帝最后一件衣裳搂着对方。 “艾儿,不算拉拢~寡人真的欣赏他”皇帝吻了吻女子的额头说道“多亏了馨儿计策,一石三鸟~” “只怪女子不能参加御试,不过这后宫内,妾身可也是状元!今晚能不能不谈公事?”女子撒娇着张开红唇在皇帝胸口咬了下去。 “好好好~其他事床上说~” “讨厌~” 第九十章 江山美人 “皇上~醒啦?”女子依偎在皇帝的胸口,感觉到皇帝的小动作微微抬起头。 “嗯!娇娥啊~什么时辰了?”皇帝右手被女子枕着,左手揉了揉眼眶,宠溺地看着身旁的女子。 “叫皇后~皇上你怎么老忘记~”女子轻轻推了推皇上嘟着嘴撒娇着。 “好~寡人的皇后娘娘~”皇帝托起女子的下巴温柔地看着“你说你~封你为皇后不乐意,却住着原来皇后的寝宫,还非要让寡人私下叫你皇后!” “妾身只想做皇上一个人的皇后,不想母仪天下,免得烙下闲言,被后人编个传记骂我~”女子说着话,双手圈在皇帝的脖子上不舍得放开。 “今日是伯丕被押回长安的日子,你有何主意吗?”皇帝想拉开女子的手委婉地说着。 “哼~情话没几句,开口就是朝政~”女子装作生气转过身去。 “寡人的娇娥皇后聪明伶俐,自然是有主意的!”皇帝从背后抱住女子讨好着。 “杀了!”女子妩媚的红唇中吐露出两字,说完脸上继续挂着笑容回身抱住了皇帝。 “杀了…?”皇帝疑惑着确认一遍。 “对~就是杀了!”女子吻了吻皇帝再次躺在其胸口“不只是伯丕,还有李剑~还有…” “还有?”对于女子的决定,皇帝无法认同,扶起女子对视着“这些可都是功臣之后,娇娥~会不会引起王侯们的抵抗?” “皇上~你又说错了!功臣~那也是太祖的功臣!”女子用纤指挑逗着皇帝的胸口“不只是他们二人,还有随后提出复议之人,出头一个杀一个~” 皇帝刚想反驳,女子止住了他的嘴巴“皇上,给他们二人定罪皆是欺君违背圣意,切不可再提其他关于忤逆的罪责,让群臣明白,你杀他们是因为他们不尊圣言,而不是他们背后忤逆的小动作!有人提出复议自然也是不尊敬您,罪责同上,只要您这样做了,后面复议之人不会超出三个,这帮人表面上是功臣之后,达官显贵,平时串通一气,可真的大难临头时,其实都只不过是食朝廷俸禄的蛀虫,碌碌无为贪身怕死!无二色~” 听完女子的话,皇帝抱着女子冥思着,回味她刚才的一番话。 “既然如此,寡人尽早制裁了他们!”皇帝说着准备起身。 “来人!侍候皇上穿衣~”女子朝门外喊到,随后妖娆地趴在床上爱慕地看着皇帝“妾身与社稷哪样更能打动皇上?” “天底下只有徐娇娥能打动寡人,而寡人有了徐娇娥便能撼动这江山社稷~”皇帝穿好龙袍后对着女子亲了一口“办好了事,寡人再回来陪你~”说完出了房门。 留下徐娇娥一人支着脑袋看着心上人离开。 紫宸殿大殿中央,跪着一人,头发杂乱、衣衫褴褛,手带夹铐,伏地跪拜。此人正是伯丕,曾经被皇帝派往狮驼城的第一军师,谁曾想到风光无限的他,不到两个月却被囚车带回了长安,成了这般模样… 第九十一章 铸山煮海 “伯丕!你可知自己所犯何罪?”皇帝坐在龙椅上俯视大殿,伯丕颤抖的双手带动着锁链发出叮当的磕碰声直击每位官员的内心,大家都在等待着一位开朝以来第一位忠臣之后的判决。 列臣中,已然有人已经按捺不住,一位大腹便便,身上刻有麒麟花纹的官爷走到伯丕旁,面向皇帝深深鞠了一躬“臣恳请皇上饶伯公一命!” 见到有人带头,其他人立即准备跪拜求情,皇帝看准了势头,不动声色说道“别急~还有一位!” 锁链撞击声从紫宸殿外响起,李剑身负锁拷颤颤巍巍地走进大殿,还未到伯丕跟前便哭着跪了下来“皇上饶命啊~”谁都不知道这一晚,李剑经历了什么,现在的他早已没有昨天在自家府邸那一副气派,连抬头看一眼皇帝都不敢。 “各位!开国已近百载,尔等大多数人都是忠臣之后,或嫡系或亲朋!皇族自认为没有亏待过尔等,为何?因为你们身上皆背负着家族的荣耀,和对皇族的忠臣,可是现在有些人呐~忘了!”皇帝娓娓道来丝毫没有急躁和怒意,随后走下金銮台。 “伯丕!你祖上侍奉为伯贤,是太祖皇帝的谋士,深的太祖皇帝赏识,寡人说的没错吧?”皇帝来到伯丕跟前扶起了他。 “没…没错~皇上臣…” “你先听寡人说!” 皇帝打断了准备解释的伯丕“你能有如此高的地位,皆因世袭了爵位,而你先祖论才智,论贡献,想必在谋士中并不能排得上第一,那为什么众多谋士中,你先祖爵位最高呢?” “回皇上~先祖对太祖皇忠臣无比,毫无私心!”伯丕坚定的说道。 “对!就是这一点,可你现在…” “臣罪该万死!” “所以你配不上忠臣二字,更配不上那传承几代的爵位!寡人夺了你的爵位,你可有怨言?” “臣…毫无怨言!” 伯丕双手抱拳,只恨自己贪功心切。 “李剑!李内史~”皇帝说着走向李剑,李剑立即爬向皇帝。 “臣在!” “这国库都是你李家掌管的,足见寡人对你的信任…” “是的!皇上,都怪臣一时糊涂,受他人言语蛊惑”李剑说着眼睛看向和自己同伙的几位大人“皇上!臣一个人根本做不到啊!” “李大人!你在说什么?”皇帝装作严肃又不明所以的样子,使得李剑有点摸不着头脑“皇上…我…” “知道寡人为何拿你吗?” “知…知道!” “你不知道!”皇帝突然呵斥一声,一甩袖袍回到了龙椅之上“昨日,夺魁宴上,我命你戌时放火箭测验学子,你却未到时辰就放箭,险些伤了广大考生,甚至还有寡人!若非许护卫及时救驾,寡人定命丧黄泉!你可知罪!” 李剑越听越糊涂“皇上…我…您…我放箭不是自己想放的,皇上…秋大人…韩大人…”李剑慌得开始口齿不清“皇上…罪臣只想干扰考生,罪臣吩咐过的,不可能会有箭射向您,皇上!” 被李剑提到名字的官员默默低下脑袋装作听不见,突然变成了皇上指挥李大人放火箭,让那些参与干扰夺魁宴计划的官员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这弑君之罪万万不能有干系,别说王侯将相了,就算是皇亲国戚也是立斩不赦! “传令!前军师伯丕!隐瞒军情,贪功冒进!前内史李剑!不听圣令,轻负皇恩。皆犯欺君之罪,杀无赦!念二人为忠臣之后,家眷贬为庶民,家产全部充公!立即执行!”皇帝话音刚落便一位官员准备跪了下来,就在这时皇帝立即开口补上“凡求情者,立刻派八合门追查其事迹,如有违反朝纲,罪责同上!一并带出去!” “嗯?秋大人!有事要奏?”皇帝问道。 “不是!不是!昨夜贱内跟臣吵架,伤了膝盖,请求皇上治臣无礼之罪~”听到‘罪责同上’四个字,原本准备替亲家求情的秋大人立即扯着旁边人的衣服想站起来,却被皇上点名,吓得赶紧编出一个借口。 伯丕双眼含泪却默不作声地看着皇帝,让皇上有些于心不忍,反观李剑拼命地叫喊着,甚至为了活命开始口出威胁的话语,说什么没了他李剑,农商必定大乱诸如此类的,吓得在场的官员哪还敢求情,憋着装作听不见。 “算了!李家诛九族吧,寡人累了…”皇帝说完话回身进了紫宸殿后殿,留下曹公公宣告退朝,但是众大臣却没有一个敢动的,站在原地看着李剑和伯丕被带了出去。 直到殿外李剑的声音戛然而止,宣告着李剑人头落地和李家的落幕,紫宸殿内的大臣们才敢有所行动… 第九十二章 苟且神仙 益寿殿内,韩艾正和周公做着斗争,因为困倦,脑袋已经磕着桌子不知道多少次了,韩雀看着一老一小二人心中除了担心,更多的悔恨‘早知如此,大不了被父亲知道那件事,搞的现在老少不得安宁,我自己还要担惊受怕,也不知皇上有没有怀疑到我身上!’ “艾儿~我守在这吧,你累了就先回去休息”韩雀看着一边的韩艾有些心疼。 “嗯?额?…没事!父亲,我清醒着呢…”韩艾听到韩雀连自己立即撑着眼皮强行坐直,不到三秒眼神又开始空洞起来。 “那你先趴着睡会儿,有事我会叫你”韩雀看着韩艾的状态估计也没能力独自走到韩府,可皇上的龙塌又不能随意休息,只好让韩艾先趴会儿。 “好~父亲,一定要叫我…”韩艾感觉有种解脱感终于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睡死过去。 周围都安静后,韩雀心绪越发混乱,从韩艾口中听闻皇帝已经在查御试泄题一案,虽说御试是皇帝下令让韩文运作,可除了拟题,其余的制卷、收题等流程都是韩雀在一手操办,自己绝不可能逃脱嫌疑,韩雀明白这一点,皇帝之所以一直没动自己都是看在父亲的份上。 ‘这可如何是好?也不知董曳有没有留后手,可无论无何我是逃不了干系了。’韩雀正思考着,突然感觉韩文像是有反应了。 “父亲~父亲~”韩雀轻声唤着。 “雀儿~”韩文吐字模糊但确实是醒了过来。 “父亲我在这!” “我想…我想…” “父亲想要什么?喝水吗?我去给您倒!” 韩雀准备起身去倒水被韩文抓住了手“雀儿~我想见青儿…”韩文此时说话极为艰难,说半句就需要吸一大口气“雀儿~你去…求皇上…求皇上召青儿回来,说爷爷想她…” “父亲!父亲!你别说话了,好好休息,青儿会回来的!” “你快去…快去…我想见青儿一面~”韩文嘴唇已经干燥得开裂,枯瘦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声嘶力竭地说着。 “好!父亲,我这就去”韩雀连忙点头,作为儿子明白自己父亲骨子里的倔强,将韩文的手放进了被窝盖好“父亲,你好好休息我去叫太医,然后找皇上求情!召青儿回来!” 韩雀出了益寿殿,让宫女传唤了太医,可他却不敢去找皇上,来回踱步在一条廊道内搓着手。 ‘我现在去找皇帝无疑是羊入虎口,说不定皇帝正憋着想要找我,可父亲急着见青儿,看样子怕是不行了,怎么办~’韩雀从小在韩文的光环下长大,虽说家族中无官无爵但是走到哪,他人都礼让三分,现在已经步入中年,逐渐发现周围人对自己的恭敬都是假的,没有了父亲撑腰,才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是,时间一久便开始内心颓废起来,渐渐沾染了恶习,于是乎,被董曳抓住了把柄。 ‘还是先不去找皇上了,对了!那个狗腿子~董曳说过,他不在的时候可以去找他!’韩雀想到了一个人。 长安街东市,来往车辆与人员络绎不绝,韩雀避开大众的视野走进了一个胡同巷内,站在一处苑外后门敲了敲“叩叩”。 “花都卖光了,只剩夜来香,贵爷来的不是时候,请回吧~”里面传来一声规规矩矩的谢客声。 韩雀左右看了看,觉着没人跟着,对着门缝轻声说道“爷今天不买花,是来挑种子的~”回应了一声,门立即打开。 “哟~韩大人,刚来一批神仙草和西域姑娘,您这就知道了?快进来!快进来!”应门的下人立即放韩雀进了苑内,随后伸出脑袋看了看巷内的情况确定没人后关上了门。 “我来找董曳口中的黑大人~”韩雀一脸正气瞥了下人一眼。 “韩爷不玩新花样?”下人吃惊问道。 “哪这么多废话,见或不见?”韩雀呵斥道。 “见~见!不过您得等着,这黑大人需要小的去请,他并非苑里的人!” “要多久?” “您见他,当然是随叫随到,董将军吩咐过!” “快去…” “好嘞!” 下人应声准备离开,又被韩雀叫住了“等等!你…给我弄个房间,上些新货…还有让我瞧瞧姑娘…我想看看西域人长什么样!” “韩爷!我这就去办~”下人会意的眼神在韩雀身上游走着‘看你还装斯文,哪次来不是玩的最快活~’ 按照韩雀的吩咐,此神秘花苑立即前往派请所谓的黑发人,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一位蒙面男子进了苑内。 “大人~他在里面!”下人对着这位黑大人指了指一处房间“估计现在都做了神仙了,催都不曾催过我~嘿嘿”下人掩着嘴偷偷笑道。 “那就等他出来,让他舒服个够!”黑大人不骄不躁地也走进了一处房间,下人立即端上来一个一寸左右的木盒,黑大人搓了搓手打开了木盒,看着里面的东西眼神充满了贪婪“我那天带走的货虽然跟你这一样,但是放了几天就变味了。” “嘿嘿~大人,您家中可不好保存,想玩就来这,玩新鲜的~” “嗯!”黑大人说着从木盒中取出一杆形似烟枪的木头疙瘩,对着旁边的下人说道“你先出去吧!” “大人~要姑娘吗?” “我蒙着面,你说我要不要?” “是是是,小的笨,那小的出去了” 黑大人挥了挥手,待到下人出去后,黑大人往木头疙瘩内放入些许干草,点燃后迫不及待地想对着另一头一处小洞唑一口,一唑才发现自己面目没有摘到,于是摘下了面具,这张脸想必韩雀认识——夏官武部·邱大人! 只见邱大人随后深深吸了一口,只是吸了一口就开始翻白眼躺在了床铺上,形同废人… 第九十三章 停云落月 花苑内韩雀收拾好自己的衣着走到了内堂“来人~黑大人呢?” 一位身穿花袍的男子从雅间内走了出来,立即拱手恭敬地说道“啊呀呀!韩御师~好长时间未来我这雅苑了!” “是你啊!我们是许久未见了”虽是老熟人,但韩雀脸色并不好看。 “听闻御试圆满结束,韩御师终于有空闲了?” “哼~我来找黑大人!” “喔~他老人家也在享受呢!”花袍男子一脸贱样小声地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在这等他,你忙你的,不用管我!”韩雀冷漠地说道。 “韩御师,我们朋友一场,你为何置我如此疏远”花袍男子不受待见,反倒更为主动坐到了韩雀身边。 “拜你所赐,我染上了这玩意,也多亏你通风报信,让董曳控制了我!”韩雀自觉正派不想与花袍男子多说几句,但是确实不得不等着,于是别过头去。 “神仙草这种东西全凭自制力,您看我卖这玩意,但是我自己却不曾尝过一口,你喜欢上这来,可不能怪我,对了!不是我通风报信,而是我…原本就是董将军的人!哈哈”花袍男子得意地笑着走进了雅间,气的韩雀握拳重重地砸在茶桌上。 半柱香后,邱大人重新装扮成黑大人来到了内堂,韩雀一看这人的装束就知道应该是他。 “黑大人?” “嗯~你找我何事?” 韩雀听到对方说话后觉得声音好生熟悉,仔细地端详起来。 “韩御师找黑某到底何事?再这般无礼我就先走了”黑大人说着背过身去。 “且慢!”韩雀叫住了黑大人,觉得先不管对方是谁,先办完事,伸手做出一个请的动作“我们选一处雅间详谈!” 二人来到一间房间内,韩雀当即问道“韩某在桃李院做手脚的事,除了董曳还有谁?知道此事!” “我!”黑大人直白地回答。 韩雀一听,心里的躁动稍微平复一些“想必黑大人一定不会往外说!” “没好处的事,我自然不会做!”黑大人进屋后也刻意压低了声音。 ‘这老鬼,我一定认识!’韩雀心里嘀咕着。 “韩御师还有何事?” “皇上已经发现御试泄题以及冒名顶替卷题的事,而且派人开始查探!” “韩御师!嗯…你父亲也是御师,而且还是皇上的老师,你觉得皇上会让韩文韩御师难堪吗?皇上只是想查清楚是谁的势力,至于谁动的手,办的事,你觉得皇上会在乎吗?” 黑大人的话让韩雀觉得很有道理,‘可是父亲危在旦夕,万一去了,皇上想收拾自己就不用顾忌什么。’ “还有何事吗?我不能出来太久”黑大人催促道。 “最后一个问题,黑大人!董将军会把韩某供出来吗?听闻与董将军合作过的人都…” “都当了替罪羊吗?这点你放心,听话的羊从来都是老死的!”黑大人说完后站起身“只要您继续做你的正人君子,当一切都为发生,自然不会有事!” 韩雀目送着黑大人离开,神情凝重“到头来,做了别人的棋子…” 挽霞馆暗室内,许江远舒坦地躺着,媚娘收拾了一些旧衣物和包扎的纱布走出了暗室,许江远立即从床下取出一罐酒“嘿嘿~” “咕~”暗室的门重新打开,媚娘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许江远尴尬地止住了动作,手中的酒杯被媚娘拿了过去再次离开。 “哎~”许江远叹了一口气,重新躺了下来想起了昨晚的事。 ‘忠孝帝并不像表面上那般简单,对于夺魁宴当天的消息,他手中的情报比带刀客的更详细,果然是我低估了他,十二年了,不可能还跟原先一样;而且看白墨的样子,这小子就是老皇帝的一副面具罢了~’ 盛临云早早起了床,此时,他正站在十三娘的房间和鲁卡卡看着一封信。 “看来我妹妹真的去找老大了!”鲁卡卡看着盛临云,脸上有一丝担忧。 “你也想去吗?鲁卡卡!”盛临云问道。 “嗯!我担心她,不过我还是留下来保护你吧,毕竟这是老大托付给我妹妹的事,由我来完成吧!” “谢谢~” 一处连绵的高坡上,十三娘背着行囊,扬着马鞭驾驭着一匹雪花色鬃毛的红枣马,阳光照在马鞍上闪耀着金色的光芒。 “马儿~马儿~你快些跑,咱们先到怀远,找不到莫不同就继续往前去羌戎,你可要卖力些,我可是给你喂了最好的草料,等我找到了心上人,就让你当种马,夜夜做新郎倌,哈哈!”广阔的大地上,十三娘只身一人骑着马匹奔腾着,说话也毫无顾忌,憧憬着与莫不同见面的景象… 第九十四章 端倪可察 “这老三哪去了?” “嘘~” “怎么了?” “你不要命了?老三指不定已经被姓莫那伙人给作了,这几天规矩点别惹事!” “你怎么知道的?真杀了?” “我在那边的林中发现了他的尸体!那姓安的胖子做了统领,先前我们刁难人家,姓莫的能放过我们吗?” “那我们…” “我们规规矩矩的,少独处,时间久了人家说不定就把我们当屁放了~再说又不是我们去拉人家小弟的脚,还差点拉倒马蹄子下!” “唉~” 两个伙夫一边收拾着伙房器具,一边谈论着最近瘦子的事。 这两个伙夫便是当日想把韩青拉下笼车的瘦子同伙老一和老二,瘦子老三已经消失一天了,老二去寻找他时发现已经死在了树林中。 “大家赶紧收拾,上头说了中午之前必须出发!”伙夫长冲着大伙大声吆喝着。 莫不同却突然停下手中的活,因为他已然听到了那两位瘦子同伙的议论声,当然!他在意的不是别人说他坏话,而是二人口中的尸体,从他回到队伍那一刻,他就一直在警惕着队伍中的人,甚至晚上来到凤凰桥边守夜,担心逃跑的女奸细从桥上逃走,可是连续两天都不见踪影,好胜心趋势着莫不同想要抓住女奸细的决心。 ‘军资已经备好,队伍马上就要出发了,女奸细很有可能就躲在队伍中!’莫不同想着来到了那两位瘦子同伙的身边。 见到莫不同走到身边,老一和老二一开始假装没看见,尴尬地转过身去。 “喂!你们俩!”莫不同用手指点了点老二的肩膀,老二一脸倒霉相为难地转过头来“莫…莫哥~” “你在林中当真发现了你朋友的尸体?” “额…昂!没有没有,我瞎说的!莫哥您有什么活要我干吗?求求你别杀我”老二很是识相压低声音祈求道。 看着对方委屈的表情,莫不同摆摆手,勾着对方的脖子拉倒了一边“你就回答,尸体是有或是没有?” “莫哥,别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会往外说的”老二差点没哭了出来。 莫不同受不了对方的怂样,忍不住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你说不说!人不是我杀的,我怀疑军中有奸细!” “莫…莫哥,真不是你杀的?” “嗯~我真要动手,你们俩早没命了”莫不同吓唬道。 “我说!我说!就是那一日,来凤凰桥驻军营寨的晚上,对!就是前天晚上,他说去上个茅房,就一直没有回来!我担心他~就半夜起来找他去,后来…后来就看到他死在了林中!” “身上的衣服还在吗?”莫不同立即问道。 “没了~光着身子,我当时还以为…”老二说着看莫不同眼神怪怪的。 “你以为什么?”莫不同茫然地问道。 “以为您好…好那口…”老二说着猥琐地笑了一下,看到莫不同严肃的表情立刻收住了笑容。 莫不同没听懂他说什么,不过他也懒得关心,突然莫不同想到了什么“不对啊~伙夫长巡夜就没发现少个人吗?” 老二缩着身子吱吱呜呜说道“会不会是…因为…伙夫长想得跟小的一样,被您给作了,他睁一眼闭一眼~” “我去问问伙夫长,你放心,我的刀只插在敌人的身上”莫不同放开老二,拍了拍腰上的匕首朝着伙夫长走去。 “伙夫长!这两天巡夜,你没有发现少个人吗?他们说那个瘦子老三死在了林中!”莫不同问道。 “昂?不是被你…”伙夫长有些不愿提起。 “我可没杀他,你别冤枉人!”莫不同赶紧解释。 “你真没办了他?”伙夫长问道。 莫不同点点头“我发誓,我不跟小人计较!” “这就奇怪了!”伙夫长纳闷地摸了摸后脑勺。 “要不你去通报一下”莫不同说着拍了拍伙夫长的肩,伙夫长立刻朝着统领们的营帐跑去, 莫不同来到了安胖子身边“安叔!杨宗胜、杨宗利” “嗯?老大!说了叫我胖子!什么事?”由于还未到羌戎,安胖子的任职仪式并未进行,军中暂时无法为他定做装备,他也不想离开莫不同还在伙房呆着。 “来了!老大!”杨氏兄弟靠了过来。 “我跟你们说个事!”莫不同拉着三个人来到一旁“我刚刚听前几日挑衅我们的那伙人说,那个瘦子死在了林中,衣服却失窃了,我怀疑之前追捕的女奸细杀了我们伙房的人,偷了衣服然后伪装成火头军,进了我们队伍。”安胖子会意地点着头,杨宗胜却若有所思。 “老大!你是怀疑那个女奸细混入了伙房之中?我觉得不太可能~”杨宗胜反驳道“我们火头军服前纹有一个‘火’字,她与你交战过自然知道你是火头军的人,不会再想与你碰面!而且火头军才一百人不到,很容易发现的!” “会不会是看到我晋升,他顶不住压力自尽了?”安胖子得意地说道。 “为了不上战场而买通关系进伙房的人哪敢自杀!”杨宗利在一边说道。 “可是这两天好像没听说军中有人离奇死样吧?不然早开始搜查了!”莫不同说道。 “按理来说,真想伪装成我们的人,她也不会立即融入到军中,只会等到我们即将过桥时,她才会借机过桥,然后迅速脱离队伍离去”杨宗胜说道。 “有道理!”莫不同摸了摸下巴“也就是说她现在很有可能还躲在某处林中!”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不要打草惊蛇,一会儿过桥时,注意火头军的队伍情况!”杨宗胜轻声说道,四人表示赞同。 “莫老大~” “哎哟卧槽,吓死老子了!”安胖子被突然而来的声音吓一大跳,只见六位大师正打坐在一旁与莫不同四人只隔着一堆柴火。 “我的天~你们六个不干活坐着干嘛呢?”莫不同也吓了一跳,六个人消无声息地坐着突然来这么一句。 “我们已经将食材装车完毕了!”智睿和尚淡淡说道。 “你叫我做什么?”莫不同问道。 “抓女奸细,我们可以帮忙~少林罗汉阵威力无穷!”智睿大师高深莫测地说道。 “看着你们脱离世俗的状态,我差点忘了你们六个,不用帮忙,找到奸细后,我自己能抓!”莫不同白了一眼。 “就是那个十八个人叠四层的功夫?你们才六个人怎么施展?”安胖子较劲道“以前打劫也是,你们六个就是混子!” “六个人?…”智睿大师短暂停顿了一会儿,随后漫不经心说道“我们可以少叠一层,困人的阵法还是有效的!” “…” 不一会儿,伙夫长跑了回来。 “莫不同!莫不同!我刚刚跟着甘统领去树林瞧了,确实是死了个人,甘统领叫你过去一趟!”伙夫长喘着粗气说道。 “他算老几啊?自己不会过来!”安胖子立刻骂道。 “没事!我去看看,省得他们打草惊蛇!”莫不同拍拍安胖子的手臂朝着甘皓的营帐走去… 第九十五章 围凤之斗 “甘统领!我来了!”莫不同大大咧咧地走进甘皓营帐内。 “噢!不同,伙夫长都跟你说了吧?你有什么想法?”甘皓还是像以往那般热情,安胖子的行为好像并没有让他放在心上。 “现在物资已经备齐,马上准备前往羌戎了,我想女奸细如果要回国的话,那么一定会在我们过桥时混入队伍,只要过了凤凰桥她便会再次逃走,因此先不要打草惊蛇,免得她发现不利于行动选择继续躲在我国,那就麻烦了”莫不同将杨宗胜的话语复述了一遍再加上自己的一点点小聪明,说得头头是道。 甘皓连连点头,认同莫不同的看法“那到时候,你准备在桥上…?” “啊?这个…”莫不同摸摸后脑勺‘杨宗胜也没说哪里下手有利于我!’ “怎么了?”甘皓看到莫不同犹豫了觉得莫不同可能有要求“需要我帮助吗?” “不需要,抓个女人还不是手到擒来。”莫不同自信地拍拍胸脯,随后问道“军中确定无他人失踪吧?” “军纪是很严的,每日都从十夫长到百夫长对自己下属进行严格排查,如果有失踪我立马能知道”甘皓顿了顿“当然伙夫长是例外,估计是因为…” “安胖子不是那样的人,他真要有动作也是明着来,既然如此那我就会去准备准备”莫不同说完也不管甘皓有没有后续的吩咐自顾自走出了营帐。 甘皓目送着莫不同走出了营帐,温柔似水的眼神逐渐变得冷漠起来“打不过你,难道还控制不了你吗?” 临近响午,由燕归带领的七万大军浩浩荡荡地从凤凰桥驻军营寨出发,凤凰桥历史悠久,原本就是当年怀古帝因为战争所建,极其牢固能够同时行走两三百人,火头军处在全军的中上部分,此时莫不同正坐在笼车内的食材之上,看着周围树林山坡的情况,由于笼车是镂空的,既便于隐藏又方便自己的观察,按照事先和杨宗胜等人商量的计划,现在莫不同只要等着对方出现便可。 ‘女奸细只剩一人,应该不至于深入中原吧?还真沉得住气,火头军都快过了凤凰桥了!’莫不同时不时改变方位,生怕错过了女奸细的身影,由于笼车内装载了太多食材,自己坐在上面只能佝偻着身子,不然会撞到顶部,背弯了太久,莫不同实在难受决定先躺下了伸个懒腰,这刚一躺下才想到‘忘了看身后了!’ 此时火头军全部踏上了凤凰桥,莫不同立即坐起身子,转过身朝后看去“哪呢?哪呢?”莫不同嘴里喃喃着,但是眼神丝毫不松懈。 突然!莫不同轻微感觉到右边的树林间扑腾出一只麻雀,出奇地引人注目,定睛一看一名身穿火头军服的人瞬间从树林里冲出,没入到人群中却被一位夫长模样的士兵逮个正着,从这名火头军点头哈腰的作态可以看出夫长并没有为难她,随后这名火头军缓慢地朝着前方走来,没有一丝想赶超上来的意思。 “就是她的了!”莫不同一个翻身正要冲出笼车,杨宗胜立刻叫住了他。 “老大!冷静!桥上万不可动手,你忘了我说的吗?”杨宗胜指了指脚下的桥。 “好!”莫不同点点头又钻了回去,桥的承载能力有限,如果打动起来势必会危机到军队,如果桥塌了那可就罪无可赦了,这段流域沙流密集根本不适合游船,水势汹涌无比,铁索浮桥铺上去也是枉然,唯有这座凤凰桥才是主杆要道,因此绝不能毁坏了桥梁。 过了一刻钟,火头军的队伍顺利过桥,女奸细还是没有追上来,莫不同一人脱离队伍隐藏在凤凰桥另一头的防哨内,不一会儿,在莫不同的注视下,女奸细已然过桥准备脱离队伍藏进树林中,莫不同当即跟了过去,杨氏兄弟二人紧随其后,女奸细发现了异样,迅速加快了步伐飞奔起来。 “安叔,不同他们去做什么?”韩青坐在笼车上,发现了莫不同三人突然都消失了,对着安胖子问道。 “抓奸细,要不要去看看?”安胖子回道。 “好啊!那日莫不同以一敌五好不落下风,今日为什么要三个人去抓”韩青跳下笼车和安胖子跟了上去,伙夫长瞧见了只能当作没看见“大伙快点走,别东张西望!人家有任务。” 安胖子带着韩青在一处林间追上莫不同一行人,只见三人将女奸细包围在了中间,女奸细一头秀发飘散在空中,美艳的脸上尽是疲倦,不由得让人心生怜悯,此时,她正警惕地转着身子深怕有人偷袭。 “哼!中原国男人真没出息,从来都是以多欺少吗?”女奸细眼神一撇,双手撑开戏凤银丝再次做出战斗状态。 “你说什么?”莫不同听到以多欺少自然不服气“那日我都已经抓了你,手下败将!” “老大!别听她蛊惑”杨宗胜连忙劝道。 莫不同挥挥手“都退下!”单手一指女奸细“臭娘们!来啊!” “老大!别上当啊!”杨宗利有些着急,刚刚一瞬间的对抗能够感觉出对方武功确实高强。 “退下!”莫不同自然是听不进去,其他的事无所谓,侮辱自己的武功简直不能忍。 杨氏兄弟留了个心眼,站到了女奸细的后方,这样一来,和莫不同、安胖子形成了三足之势,对方想跑就没那么简单。 女奸细露出一个鬼魅的笑容,对着莫不同做出一个进攻的姿势“如果我赢了呢?” “赢了放你走,输了就乖乖跟大哥我回去!还想上天不成?”莫不同说完后立即手握匕首冲了上去,吸取了上次交战的教训,这一次他选择专攻女奸细的下身,将自己的身躯降低,减少受到攻击的范围,也有利于抵挡。 女奸细银丝一挥,伴随着轻微的萦绕声,银丝尖部对着莫不同刺去,只见莫不同眼神一变,在接近银丝一瞬间顿住了步伐,一个侧身躲开了银丝的攻击,左手立即抓地借力,双腿一蹬身体往前一突,右手朝女奸细腹部刺去。 女刺客当即退后,在收回银丝的途中趁机挥向莫不同的脸颊,莫不同不断变化着身形躲避着银丝的攻击,二人以相同的速度高度移动着。 “这女奸细的武功可以啊~能和老大打得平分秋色!”安胖子站在一边看得眼睛都直了。 “哪有~不同让着她的”韩青自然为莫不同说话。 随着二人的持续交战,战斗地点已经换了好几处地点,但是杨氏兄弟和安胖子也随着战斗地点的跟换,随之变换从而包围着对方。 渐渐地女奸细的体力开始有些跟不上,莫不同抓住机会立即从地上一跃而起,想像上次一样乘机绕到女奸细背后一举分出胜负,可就在莫不同跳起的一瞬间,女奸细非但没有后退而是朝着原本的莫不同方位冲去。 “胖子!小心!她要抓韩女姑娘~”杨宗胜看出了端倪立即朝着安胖子喊道。 “啊!不好,胖子截住她”莫不同落地后迅速朝着女奸细奔去。 安胖子眉头一皱,将韩青拦在了身后,准备寸步不离地守护着,想着只要自己不动,哪怕是受伤了,也能护住韩青,可谁曾想到,韩青在听闻女奸细要抓自己,立即本能地向后倒退,安胖子不知情况撑开双手想要拦住女奸细。 “咻~”女奸细一挥银丝打在了胖子的脚踝上,然后凭借自己敏捷的身手从安胖子胯下钻过,安胖子正要转身抓她,脚踝传来一阵刺痛立即摔倒在地,单手撑着。 “都别动!”仅仅一瞬间女奸细绕过了莫不同和那胖子,抓住韩青的喉咙威胁着莫不同等四人... 第九十六章 转危为安 “你太卑鄙了!”莫不同怒上心头,缓步靠近女奸细,韩青不断挣扎着头巾飘落在地,一头长发随之盘落下来。 “别在前进了~”女奸细语气低沉,对比之前少了一丝慌张“还是个小妹妹,真是幸运!这小妹妹的脖子可比我想象中的细~” 莫不同瞬间止住了步伐“你放了她,我放你走!” “哈哈哈!你武功高强但是怎么看都是初出茅庐的小鬼”莫不同的单纯让女奸细觉得有些滑稽“放了她,你觉得我还走得了吗?” “我可救过你,你当时那样…”莫不同说着扯着身上的衣服表现女奸细当时被审问时的狼狈。 “闭嘴!”女奸细脸颊一红,回想起来觉得极度羞辱,手中的力道难免重了几分,但是韩青憋着一口气就是不叫,让莫不同等人看着很是心疼。 “你个娘们!还点她穴道,好歹让她叫一声。”安胖子破口骂道。 “我可没点她穴道!”女奸细说着瞟了韩青一眼,也觉得韩青有些一样。 “不同,我没事,快抓住她!”韩青突然开口喊道,满脸通红却显得很倔强。 “好!我去牵马!”莫不同妥协了“你们三个看住她,别让她跑了!”说完,莫不同转身朝着军队方向狂奔而去。 “甘统领!甘统领!”莫不同立即找到了行军中的甘皓“快给我一匹马!” “怎么了?”甘皓说着从马上下来,莫不同转身就上了马离去,任凭甘皓如何呐喊也不回头。 甘皓预感到不妙立即驾上属下的另一匹马找到了燕归将军“燕帅!我请求…” 甘皓刚想开口申请去一探究竟,老元帅燕归闭着眼睛挥挥手说道“去吧!”仿佛一切他都知晓。 随后,甘皓带着一队人马追随着莫不同而去。 莫不同驾马回到树林间,安胖子三人还在和女奸细对质着。 “你要的马!快放了她”莫不同下马后准备靠近女奸细。 “别过来!让马自己走过来!”女刺客立即后退几步厉声制止道。 莫不同一拍马儿屁股,马自行走到了女奸细旁边。 “小妹妹,你要是再不老实,我就在你脸上划几个口子,看你的不同哥哥还要不要你~”女人就是女人,最了解如何威胁对方,原本一直不停挣扎的韩青终于老实地上了马。 “看在你救过我的份上,过了羌戎,我就放她回来!”女奸细调整着方位准备驾马离去,莫不同突然觉得身后有些异样,回身一看! “咻~”突然从远处穿来一支利箭笔直朝韩青而去,想截住已然来不及,说时迟那时快,女奸细双脚踏在马鞍上瞬间跃起托起韩青躲开了利箭,但是二人在空中活脱脱成了一个靶子。 “不同!我来帮你!”甘皓远远喊到,身后的士兵们不断射出利箭,可离奇的是箭枝都朝着韩青而去。 “停止射箭!长发的不是女奸细”杨宗胜朝着甘皓的队伍喊到,大家这才明白,甘皓从远处看到骑马的女人,只认为是女奸细从而想阻止对方逃走。 虽然杨宗胜不断提醒着,但是对方射出的利箭已经朝着空中的韩青和女奸细而去,而且韩青还是身处前方。 莫不同算准了箭枝的飞行轨迹,一瞬间抛出匕首“噌”,然而匕首只是截断了箭身,眼看着箭头就要正中韩青,女奸细愤然推开了韩青,凭借力道二人在空中瞬间分开躲过了箭头。 莫不同迅速冲了上去,一把接住坠落的韩青,随后放在地上“没事吧?应该没中箭吧?”一边说着一边翻着韩青的衣服看是否有血迹,惹得韩青一阵脸红。 “包围她!”甘皓的人马赶到莫不同身边后,立即将落在地面的女奸细围成一圈。 “不同!对不起,我没想到韩姑娘在这,以为上马的是…”甘皓解释道。 “别说了!”安胖子心中其实憋着一肚子火,但是他忍住了,因为他已经看到莫不同的眼神分明是想宰了甘皓,这时候自己多说一句必然会再次发生冲突。 “我没事,不同!”韩青整理了一下衣着站了起来,要不是有旁人在,她倒是希望莫不同能多关心下自己。 甘皓眼神闪过一丝杀意,绕过安胖子走到女奸细身边“给我抓起来!” 女奸细颓废地跪坐在地上,显然用尽了力气已经不准备反抗,只是眼中有些不甘。 不一会儿,众人跟上了大部队,甘皓将女奸细捆绑着交于属下看管,自己来到燕青面前“禀告燕帅!女奸细已经被我军擒住,听候燕帅打落!” “先赶路吧!”燕归依然不紧不慢地驾着马,对奸细一事毫不关心,甘皓正要退下,燕归再次发话“记得将奸细的眼睛蒙上!被她看到太多也不太好~” 甘皓不太明白燕归的意思还是恭敬地回答“是!” 随后,七万大军奔着羌戎郡主城凤凰城而去,数天后到达目的地! 而长安城内最近却发生一件怪事让百姓们津津乐道,每日都会有数十名学子在街上一边走动一边背着文章,而且逢人都会问对方是否能接着背诵,当有人能接出几句后,便会给对方一些银子,让其写一篇完整的文章… 这帮人就是韩艾出题后,出来寻找三甲文章原主人的学子,说是韩艾出题,实则是皇帝的处罚,都是长安城内的高干子弟,换作以前这帮人一定会偷偷让下人来做,可自从皇帝连斩二位爵爷,还诛了李家,原本高傲的世袭贵族突然变得老实了许多,更不敢护犊子,纷纷让孩子们自己去办,皇帝这样的处罚可以说是微乎其微了。 “哎哎~这位同窗!”一位身着华服的高干子弟拦住了一位布衣学子“你等等,我背一句诗,你看看能不能接,我给你二两银子!” “我不是你要找的人,恕不奉陪!”布衣学子抱拳道绕行离开。 “给你银子也不要!有病!”高干子弟嘴上骂了一句也不去计较,继续寻找着下一位。 “哎~怎么办啊?我爹说我自己捅得篓子要自己堵上,这次他不会帮我擦屁股了~”几位高干子弟靠在一起坐在路边议论起来。 “你还好,你父亲只是不帮你,我父亲直接不让我回家,想我堂堂二品大员的儿子,流落街头已经三天了…” “我父亲还揍了我一顿,说我听妖人蛊惑,不学正道,我有什么办法?我也是被逼着才冒名顶替的…” “谁不是呢~我哥世袭了官爵,我自己也能弄个小官当,我爹也是!非要我拿个举人的名分,有什么用呀~哎!” “我怎么觉得有人故意找我们这些高干子弟啊?” “还看不出来?当初就是有人设套想让皇上难堪的”突然其中一个人轻声嘀咕道“因为我们都是贵族,皇上不好治罪…” “是谁这么大胆子?难道又是董曳?” “嘘嘘嘘!大街上说这种事不要命了?我们尽管替皇上找人,然后继续做自己的公子哥吧!起来起来!” 一行人再次站起身,一改往日高高在上的样子,点头哈腰地对着路人背诵起文章… 第九十七章 何畏大学 “上领华服!” 纹龙阁内,一位满头银发的老者坐在书案前,不怒自威地神态使得阁内的气氛肃穆无比,一位位学子轮流走到他的旁边跪拜后领到了一套刺着青龙图案且做工精致的浅蓝色华服。 “勤心为本,善思为脉,焦躁去兮,学至大成,今日华某代韩文韩御师前来举行尔等入学纹龙阁的仪式,纹龙阁一开始为皇族特供的书院,岁同我朝历史,高祖怀古皇帝建立大虞国后,深知大学之道的重要性,严立皇子们必须克己复礼学习好文礼,因此而建立。随着时间的推移,纹龙阁又开始纳入位高能臣的子嗣作为皇子的伴读,而今吾皇恩赐天下,让尔等平民也享受纹龙阁的入学资格,实乃尔等几世休得福分,也体现了皇上对文礼的重视与推崇…” “呵!那真是够幸运的~”人群中不知是谁突然发出一声怪声包含着不屑的语气,让在座观礼的老生们眉头一皱,新生们汗颜。 “是谁发出如此卑贱且忤逆的话语?”殿上座的华御师瞬间暴走呵斥着,这华御师的年级不小,嗓门出奇的大,吓得现场鸦雀无声。 “是学生我!”许山高一袭黄袍从人群中站立起来。 盛临云看到许山高的异常反应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韩艾作为观礼老生却非常不解,为何许山高会突然生性反常。 “许山高!快坐下~”韩艾压低着嗓门朝着许山高喊到,但是许山高却没有动容还是直面华御师。 “学生?就凭你还妄想在我面前自称学生?你配吗?”华御试尖酸地讽刺道。 “所以华御师不准备把我逐出纹龙阁,而是说着有辱自己作态的话语吗?”许山高反击道。 “你…黄口小儿!你这是对纹龙阁的大不敬,是对吾皇的大不敬!”华御师说着抱拳朝天敬上。 “然后呢?”许山高淡淡地说道。 “然后…然后我立刻禀明皇上剥取你入学资格。”韩御师吹胡子瞪眼,怒不可竭。 “那不必了,许某自行退学”许山高说完弯下腰恭敬地端着华服走到华御师书案前放了下来,随后走出了纹龙阁。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这哪是打华御试的脸,这是打皇族的脸啊。 “许山高!你不要命啦?”韩艾实在坐不住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跑到华御师书案前拿着华服追了出去。 “简直就是山沟子里的臭木头,有辱圣道!”华御师看着韩艾也不好阻拦,毕竟人家爷爷算是自己上司,只好骂了许山高一句。 盛临云冷笑一声也站起身,端着华服朝前走去,华御师冷眼看着,身体开始气的发抖,像是马上就要爆发般“你又有何事?” “山野枯枝,植根不了这金碧银地~”盛临云微微一笑放下华服也走了出去。 “你!”华御师抓起华服准备朝着门外砸去却有忍住了,放下华服工整的整理好,满脸狰狞“刚刚那两个形同憨匪的人根本就是无可救药,等我禀明皇上定治他们欺君之罪,你们最好能够安分点,入纹龙阁这份荣耀是你们八辈子求不来的!” “快说学生谨记!”一位老生看气氛沉重赶紧劝解道。 “学…学生谨记~”五十位新生参差不齐且唯唯诺诺地说道! “山高!山高!”韩艾追在许山高身后走在皇庭内朝着皇宫外走去“许山高!”韩艾压着怒火一把拉住许山高的肩膀,两人停了下来。 “韩兄!你是朋友就不要劝我,这纹龙阁我定是不会进的!”许山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露出憎恶的表情。 “到底怎么了?早上来的时候,你不是对纹龙阁很好奇吗?”韩艾问道,这时盛临云从远处喊到“我也来啦!” “我!…你!临云!你也跑出来干嘛?”韩艾皱着鼻子看样子真的很生气大声喊到“就算你们和皇上很熟,也不能这样侮辱纹龙阁!” 许山高握着扇子朝韩艾一推“慢着!韩兄~我们可没有侮辱纹龙阁!我们只是不耻!我想临云跟我想得一样!” “好!我先听临云你说,纹龙阁怎么就为你们二人所不耻了?”韩艾红着脸大声说道。 “韩艾!我问你,何谓大学之道?”盛临云面带微笑,并不因为韩艾的语气而感到不悦,反倒是觉得很难得能够有这样的机会探讨一番。 “我三岁就会背了,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停!韩艾,你会背了。但是你知道其根本所向吗?”盛临云打断了韩艾的话语。 “根本所向?不就是教人向善,起身治国平天下!怎么了?纹龙阁没做到吗?”韩艾的状态已经接近癫狂,一直以来纹龙阁是他心中唯一的敬仰之处。 盛临云深吸一口气,收起微笑,觉得是有些不尊重韩艾“韩艾!大学之道的根本在于‘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文学没有高地之分,学习之人自然也不分贵贱,只有做到不厚此薄彼,才能本不乱而有所治,再往后才能治国,平天下!我可不是好为人师,我只是觉得纹龙阁不将授业放在根本,反倒推崇权贵,如此自居盛伟,我呆着不舒服!” 韩艾听完盛临云的话渐渐平静下来看向许山高,许山高表情已经变回往日乐天派的风格俏皮地点点头,表示同意盛临云所说的话“我记得我很小的时候,当时在明月书院!山长说过一句话,我已经记不清当时的情景,但是那句话一直记得‘欲正其身,必先诚其意’,如果纹龙阁真的想多多培养国之栋梁,必须要对每位学子公正以待,而不是重视贵庶之分!啊呀,说着又想念我竹屋内那帮孩子了!” 韩艾深吸口气“哎~风气就是这样,我爷爷也说过这个问题,他老人家也没法改变!”韩艾松了松嘴无奈地说道“纹龙阁内,除去皇子皆是伴读,很少有人想在里面完完全全地净修自身,而且条件也不允许!” “还气吗?”许山高凑近韩艾问道。 “哼~到时候皇上找你们,我可不帮忙!”韩艾拿着许山高的华服转身离去。 盛临云半开玩笑地问道“你不跟我们一起吗?” “嗨呀~为难呐!”韩艾背对着盛临云和许山高轻松地摇摇手,但是脸上却挂着苦笑。 “刚刚在路上看到一些有趣的事,我觉得我们可以去看看!”许山高敲着扇子做出一个奸诈的表情而后眯着眼“临云你快说~是不是跟我想一块儿去了!” “拿回我们自己的文章!堂堂正正地进这皇宫!”二人伴随着许山高敲扇子的节奏异口同声说道。 “走!我刚刚好像听到一个傻小子在背我的文章!我猜他在金榜上一定排第一!” “不会!一定是第二,第一那人一定在背我的文章,哎?我好像也听到过!” “哈哈哈!” 第九十八章 临兵以待 “燕归元帅亲征,快快开门!”燕归的七万大军兵临凤凰城,排头兵对着城门大喊着。 “燕姥好久不见啊,还记得我吗?小安啊!”城墙上一位身穿青褐色长袍的中年男子朝着城外喊到。 “开门,哪这么多废话!”燕归轻声说道,一旁的属下立刻传话对着城墙之上的中年男子喊到“燕帅说快开门,哪这么多废话!” “哈哈~”周围的将士有几个忍不住笑出了声。 城墙之上的中年男子就是安户,原本是狮驼城的驻军司马,自从伯丕到了狮驼城,他就仿佛被剥夺了权力一般,也不敢有所抗拒,可自从狮驼城被破后,他凭借资历立即退居凤凰城做起了太守,亲自操刀将边防做得及其周密。 安户立即下了城墙对着门卫们嚷道“快快快!开门!” 凤凰城城门打开,燕归带领着众统领进了城,其中还包括安胖子,士兵们则在城外安营扎寨,安户立即跪拜在中央“羌戎郡太守兼凤凰城驻军司马参见燕元帅!” “起来吧~你小子真是因祸得福啊!自己的地盘被人占了反倒还升了官!”燕归走到安户跟前“不用我扶吧?” “燕佬~您还记得我啊!”安户满脸透着兴奋也不知是不是装的。 “没死的我都记得,你爹我忘的差不多了!” “燕帅您说笑了,这次反攻狮驼城还得靠您来指挥~”安户拍着马匹引领着大伙前往太守府。 太守府内,燕归与统领们围在作战沙盘前分析着作战计划。 “两个月不到,三处边关加上狮驼城相继被破,虽然和指挥人员的能力脱不开关系,但是也足见对方战斗力之强”安户标注着各个地点,插上标旗,仔细地介绍着周围地势情况“经过这段时间的分析,我发现对方身处极寒之地,身体的持续作战能力非常强大,几乎是我军士兵的两倍,而将领的作战能力更为强大,很多时候能够以一敌三且不占下风…” “你能不能说点对我军来说,有优势的地方?”燕归缓缓开口,打断了安户的发言。 “额,我军优势就是军备充足,数量上占优势”安户坦然回到。 “军备是百姓身上刮的,士兵是百姓身上长的,不能作为我们的筹码,也就是说你在北方呆了这么久,半分收获都没有吗?”燕归淡淡说道。 “额…我对我军的情况很是了解!” “你等于没说,把谁放这几十年也能了解!” “燕帅~我缺少的是敌方的情报!”安户汗颜道。 “那也是你能力不够,打了两个月了,一点破绽都看不出来!”燕归一把推开安户走到他的位置仔细看着沙盘,难得露出忧虑的神色。 有些在座的统领已经开始担忧起来,唯独胖子挽着胳膊,此时的他已经当众封为刀统,只不过衣服要定做还是穿着自己的杀猪服,站在人群中很是显眼,啥也不懂的杵着,从小生活在盆地的他,对北方的地势很是好奇‘原来从天上看,北方是这样的?哎哟~真有意思,谁飞天上做的这沙雕~’想着,安胖子手欠的点了点一处地势,大家纷纷看向他。 “你对作战有看法?”燕归盯着安胖子问道。 “昂?我…作战?不就是打群架呗”安胖子有些紧张,这么多人都盯着自己“打群架不就是把人家的头头做了自然就赢了!” “这位是?”安户好奇地对燕归问道,燕归装作听不见继续看着安胖子。 “我叫安六三,蜀地人士!”安胖子率直地回答道。 “呀,本家啊,我故乡也在蜀地!”安户礼貌地前倾身子。 “哪的啊?有空一起聊聊呗”安胖子面露大喜,兴奋起来。 “咳咳~”安户尴尬地咳嗽着。 “打仗呢~我一高兴忘了!”安胖子收起笑脸深情严肃地看向沙盘。 “最好的办法就是立马打一仗!”安户坚定地看着燕归,燕归点点头“是该先打一仗,对方有多少人?” “大致有八万兵马,驻守在狮驼城外面朝羌戎,城内应该不到三万人!而凤凰城驻军十万,加上燕帅刚刚带领的七万,共有十七万!”安户说道。 “六万对十七万,按你刚刚分析的情况,势均力敌~”燕归捋了捋胡子深思熟虑道“当初他们派出了多少人马攻下了狮驼城?” “额~十五万!当时狮驼城驻军有二十万!战败后只剩三万左右的士兵编入凤凰城驻军内!”安户说到这显然有些不好意思。 “以区区四万的代价,击垮了我军十七万兵马?这个伯丕杀的不冤啊~”燕归眉头紧皱,作为元帅听到这样的伤亡数字,心简直就是在滴血。 “当时主张防守为主,一开始没有任何压力,可不知为何对方攻势一天强过一天,直到后来,一场战役结束,对方伤亡几乎可不计!” “那是拿咱们练兵呢!”燕归看着墙上的地图说道“全军听令,三日后随我北上,咱们去会一会这帮冰渣子~凤凰城原驻军严正以待,暂时不要行动!” “这是为何,燕帅,凤凰城的士兵可都是老兵了,您带来的新兵可都没上过现场!”安户很不解。 “你只管看好凤凰城,再从你这跑出去一个奸细,我拿你是问”燕归说着走出了太守府,朝城外有去。 “前几天我们刚抓了一个女奸细,应该是你这跑出去!”安胖子临走好心提醒道,随即跟了出去,留下安户一人尴尬地站在原地,看来又要做个闲职太守了。 莫不同此时正同火头军们收拾着伙房的地盘,今天的他干起活来有些分心。 “不同!你是不是想去找甘皓的麻烦?”杨宗胜看在眼里担心地问道。 莫不同一脸茫然“昂?找他麻烦干嘛?” “噢!我看你心不在焉的以为你还耿耿于怀!”杨宗胜笑道。 “你说人是不是应该知恩图报?”莫不同突然问道。 “那是自然,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啊!”杨宗胜很自然地说道。 “好!”莫不同微微一笑。 “好什么?”杨宗胜又觉得莫不同心里藏着事。 “没什么!快点弄,待会儿去看看胖子,他这么胖穿盔甲是什么样的,我很好奇!” “噢噢!” 第九十九章 老谋深算 夜幕降临,北方的夜晚总伴着它独特的风啸声让万物从内心深处蛰伏,生怕被某些神明知晓自己的存在。 七万大军驻扎在凤凰城外,遍地火光形同白昼,莫不同穿好衣服,绕过夜巡队伍悄悄来到了关押女奸细的营帐,只见营帐外有六名士兵把守着。 莫不同思考着如何进去,仔细端详着营帐‘要不把帐顶卸了吧!’随后轻轻飞到营帐顶上,掏出匕首轻轻划出一个口子向下环视一周确认没人后钻了进去。 女奸细被从天而降的莫不同吓一跳,随后转过头去懒得机会。 “咔!”一声铁链断裂的声音吸引女奸细转过头来,皱着眉头不解地看着莫不同。 “别发出声音!”莫不同轻轻说道,又指了指帐顶,随后一把抓住女奸细的手,二人飞了出去落在了营帐背后。 女奸细一把挣脱莫不同的手。 “你自己认识路吗?”莫不同警惕地看着四周不去理会女奸细充满敌意的眼神。 “你们有什么奸计?我是不会上当的!”女奸细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凶巴巴地说道。 “你轻点!别人发现就死定了!”莫不同捂住女奸细的嘴,又被一把推开“我才不怕死,用不着你救!” 莫不同睁大双眼不可理喻地看着女奸细“那你呆着吧!”说完站起身自顾自地走了。 “等等!”女奸细叫住了莫不同。 “干嘛?” “你真的放我走?” “不然我来找骂的?” “为什么?” “我不想欠你人情,白天如果不是你推开我朋友,她就中箭了!” 女奸细这才站起身,略带怀疑地说道“那我跟你走!” 二人穿过哨兵的巡视跑到了营寨外,女奸细这才释怀地松了一口气,略带挑逗地说道“说你入世未深,没想到还挺深情了,为了自己女人冒这么大险放了我这个敌国奸细!” “什么自己女人?”莫不同觉得女奸细说话莫名其妙“一命抵一命,白天你救了我朋友的命,我还你一条!” “那我可走啦,再想抓住我可就是天方夜谭了!”女奸细说着随手拔了根草萦绕着自己的纤指,动作十分放松对莫不同的顾忌全都消失了,仿佛在跟老朋友道别一般。 “走吧走吧!我该回去了,不然被发现不好解释!”莫不同说完转身就走。 “你叫莫不同吗?”突然女奸细在背后对着莫不同喊到。 “是啊!”莫不同纳闷地转过脑袋“怎么了?” “我叫图尔玛!以后战场上见,我会饶你一命的!”女奸细说完立即转过身奔跑起来,脸上洋溢着不知名的笑容,风啸声盖过了两人的对话声,女奸细不得不大声喊着。 莫不同站在原地望着图尔玛离去,许久后缓缓开口道“嘁~打几次都一样!”只见莫不同脸上尽是不屑… 往营帐走了几步后,发现前方正站立着一人,在火把光的照耀下投射出的影子格外壮硕。 “安胖子?”莫不同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昂~老大!燕元帅让你过去一趟~”安胖子看起来心情不错,说话带着笑眼。 “什么东西这么高兴?”莫不同嘿嘿笑道,感觉出安胖子的笑容不简单。 “老大!你是不知道我那有多爽,吃的喝的都有人端上来,胖子我活了大半辈子都是伺候别人,没想到突然间就当爷了,要不你们偷偷跟我进去住?”安胖子说着抹了抹嘴巴,看样子得意的不行。 “算了吧,军营里有自己的规矩,还是别犯!” “那你还把人给放了!” “这不是她救了韩青一命嘛,韩青要是出事,我真没脸见我哥了,我哥也没脸见那个韩艾估计!” 二人边走边聊着,安胖子拱了拱眉毛“那你怎么跟燕归交代?” “我偷偷放的,你别说出去不就好了!”莫不同说着用手肘顶了一下安胖子。 安胖子揉了揉胸,吧唧一下嘴“我觉得他已经知道了,他让我直接在营寨北边等你~我开始还纳闷呢!后来就看到你带着那个娘们鬼鬼祟祟地跑远去了!” “什么?你一直在这等着?”莫不同惊讶地大叫道。 “对啊!你跟那个女奸细从营寨出来我就已经在这冻着呢~”安胖子说着搓了搓手臂“怎么样?要不我们跑吧!” “怎么感觉燕归那老头已经知道我要放了女奸细?” “我也这么觉得,老奸巨猾真不是说说的…怎么办!我听你的!你要跑我现在就跟你跑~” “你说他找我?” “嗯!”安胖子猛地点头。 “那先去看看吧~感觉他是故意让我放走那个图什么来着的女奸细!”莫不同说着挠了挠头“哎,我哥不在就是麻烦,什么都要自己想” “你不是还有我们嘛!”安胖子不服气地说道。 “那你动动脑子,说说怎么办?”莫不同嫌弃道。 “额…还是先去看看,真动起手我掩护你!”安胖子一拍胸口豪气地说道。 “这怪老头,从进长安的时候就派人监视我,后来被我打跑了,现在不会又派了人一直跟着我吧?可我怎么一直没发现”莫不同摸着下巴越想越气,气自己没有发现暗中的人。 说话间两人就来到了城门楼,从燕归到达凤凰城以后,北门便一直开着,城门外就驻扎着军队,为了方便情报的进出就不再围城了,安胖子掏出腰牌一亮,守城士兵就放二人进去。 “哇,帅气!”莫不同羡慕地说道? “是吧?哈哈,到时候我就说我这块丢了,再去要一块,这块给老大你!”安胖子乐呵呵地将腰牌递给莫不同,莫不同拿到手把玩起来,二人丝毫不客气。 太守府内,烛光摇曳着,燕归一人站在房间里看着墙上的作战地图思考着。 “报告!我带我老大来了!”安胖子在屋外喊到。 “进来!” 安胖子和莫不同大摇大摆进了屋内,燕归一脸戏谑地看着莫不同“小鬼!我们又见面了!” “昂~大半夜叫我来干嘛!”看着燕归的表情,莫不同觉得莫名得来气。 “你刚放跑了女奸细,还这般嚣张!”燕归看着莫不同觉得很是有意思。 “我…那也是我抓来的~”莫不同声音没有底气,说话间眼睛偏向其他地方。 “嗯~是你抓的,知道我这么晚找你来所谓何事吗?”燕归坐到了椅子上看着莫不同,眼里透着赏识之意。 “不知道,你要罚就罚呗!” “我不罚你,之所以这么晚叫你来,是想找你商量个事~同意了,放走奸细的事就一次勾销了!” “同意!” “这么爽快?” “干嘛不同意~你一个大帅总不会叫我去干违法的事吧?” “嗯~确实!这样吧,什么事我先不跟你说,但是以后你不能说跟我有过接触,懂吗?” “就是说咱两互不认识呗!” “对咯!” “那你能不能别再派人监视我了?” “在长安的时候我是对你有兴趣,不过最近我可没有监视你,我只是碰巧瞧见了一些事,又碰巧猜到了一些事~” “嘁,我信你个鬼~” 两位年纪相差近百的对话甚是有意思,莫不同一直提防着燕归,不过还是着了对方的道,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燕归总是面带微笑,嘴上让着莫不同,可底下的道都是按他的意思铺垫着。 “那好,没事了,你先回去吧~”燕归捋了捋胡子露出得意之色,让莫不同愈发觉得这老头很讨厌,可又想不明白,一旁的安胖子更是摸不着头脑,二人出了房间嘀咕起来。 “胖子~我没亏什么吧?”莫不同纳闷道。 “好像不亏吧,你放了人还屁事没有,只是答应他以后的要求~”安胖子拖着下巴思考着。 “嗯…” 燕归手里拿着一份信,上面写着‘燕归亲启’的一样,还盖着印象,片刻后燕归提笔简单写下几个字“皇上啊!人就借我用用,流长安里多可惜~”收好后派人寄了出去… 图尔玛一路向北奔跑着,专挑树林石林等羊肠小道走着,时不时会对着空旷的区域说着自己特有的语言,一路畅通无阻,却没有发现身后还跟着什么… 第一百章 “临云!临云!你看我带谁来了~”挽霞馆内,许山高兴冲冲地上了楼,身后跟着身穿素装的皇帝和白墨。 “啊?”盛临云闻声探出一脑袋,看到皇帝后又缩了进去,握紧拳头跳了跳让自己尽量冷静下来‘盛临云冷静~现在还不是时候!’ “各位请进!”盛临云将房门打开,目光一直缥缈虚无,不敢正视大家。 三人一进门便被挂在屏风上的地图吸引而去。 “莫临云!你在研究北方战事吗?”皇帝好奇地问道,紧接着指着各项区域观察着“这地图虽然简朴,但是精要位置都描绘到位,是自己画的吗?” “回皇上,是学生画的!”盛临云拱手说道。 “嗯~”皇帝从地图上收回目光转眼看向盛临云和许山高二人“前两天的事我从艾儿那听说了,这华文也算是一位资深望重的御师,只是一直久居韩御师以下,郁郁不得志,这次老师卧病,寡人才让他替代进行入学仪式,没想到他说出如此自负的言语,让纹龙阁和桃李园颜面扫地,寡人已经罢了他的文职!” “啊?没这么严重吧?”许山高觉得有些歉意。 “像这样的人,只会推拒掉更多的贤能,还不如放他养老去”皇帝话里话外都没有表露一丝可惜之意,让盛临云一阵胆寒‘又是所谓的皇族威严~如果现在一刀能够平反了盛家冤屈,那该多好~’ 盛临云一闪而过的杀意,被一旁的白墨觉察道,可仔细一看,盛临云又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让白墨对这盛临云心生芥蒂。 “哎~皇上!这街上还有不少高干子弟在找寻文章原主人~有些学子想必已经离开长安了,恐怕很难再寻得!”许山高若有所思地说道。 “昂~你们二人可有什么办法?”皇帝其实已经忘了这件事,要选的人已经在夺魁宴当晚选出,而且都是胆识过人,身怀武功的文人,可比单纯舞文弄墨的人更拾人欣赏。 “其实皇上只要将三百篇文章刻印为书籍题名为这次御试荣登金榜的专文,再给每篇文章附上皇帝亲取署名,发往各地,参考学子落榜后一定会看…”盛临云在一边淡淡说道。 皇帝眼睛一亮“这是个好办法!”随后又露出疑问之色“为何还要寡人取名附上?” “到时候原主人看到自己的文章被印上了别人的名字自然会上长安告状,谁会看着自己高中的文章被人冒用了,到时候皇上只要说署名乃是皇上亲赐之名,那么学子们不但因为得知高中喜出望外,更会因为皇上赐名而感恩戴德!”盛临云说话时毫无表情‘原来违心是这般痛苦,师父让我们下山另有所授~’ “真是个好办法!”许山高忍不住敲了敲骗子。 皇帝点点头,看着盛临云颇为赏识,可是心里想到了徐娇娥的话,收起了心思“过一会儿寡人正好要去一趟桃李院,派人把这事办了!” “皇上要去桃李院?前几日听韩艾说他爷爷韩御师病危,已经痊愈了吗?”许山高问道。 “老师他怕是不行了~”皇上说着叹了一声“寡人决定亲自去桃李院查御试泄题一案,老师他虽然心里不说,但是寡人明白他想要还桃李院一个公道!” “我们可以一起去吗?”许山高搓搓手笑嘻嘻的,换作他人哪敢跟皇上这样。 “寡人这不是就是来接你们的,走!出发~”皇帝大度地走在前方,许山高拉了拉盛临云“走!看看好戏去!” 然后盛临云并不是很想跟着去,因为他已经从许江远那知晓了御试泄题案背后的执行者,只怕是查出来以后还得找个无辜的替罪羊,这让盛临云很难接受。 “上次进去的时候甚是紧张,这次跟皇上来,自己到像是考官般!”四人站在桃李院外,许山高有些春风得意。 “我们进去吧!”皇帝说着走上了台阶。 桃李院外的门应一准瞧出了身穿便衣的皇帝立刻跪了下来“奴才叩见皇上!” “平身吧!你现在立即去传华文来桃李院,告诉他,寡人要亲审他们!”皇帝一甩袖子原本和蔼的笑容变得威严无比,走进了桃李院,一边的许山高看了一眼盛临云,做出一个止声的动作,盛临云白了他一眼,分明一路上是他最轻浮。 “拜见皇上!” “平身吧!知道寡人驾临为了何事吗?” 华文携领着桃李院众御师跪拜在地,一个个心惊胆战的埋着头,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御试一事都是韩文韩雀父子二人负责,底下的人哪有机会接触到… 第一百零一章 李代桃僵 “华文!你可知罪?”一把太师正端堂上,皇帝正襟危坐,许山高和盛临云站在一起,同白护卫分别处于皇帝左右两侧,堂上跪满了御师,华文身穿一套极为朴素的白色长袍跪于最前端,仿佛是为了对待皇帝的审问特意准备一般。 “华文知罪!华文!愧对圣上!愧对列祖列宗!愧对桃李院的各位同僚!华文只求一死…”说话间,华文嘴角流出一丝鲜血,话音减弱,眼珠一瞪趴倒在地上浑然没有了动静。 这一幕,盛临云看在眼里,华文就跪倒在自己的跟前,惊恐着后退几步,被许山高一把扶住。 “云儿!吃这个…云儿!不要爬那么高…云儿!帮我拿下剪子…云儿!云儿!云儿!”脑海里闪过无数次母亲教诲自己的画面,痛苦感随之涌现,“叩!”盛临云一瞬间再次昏倒,一旁的许山高看准时机伸手将他的身体撑着。 白护卫从背上取出一封圣旨展开“华文以权谋私,利用身处桃李院贤职,多次偷窃考题,贩卖相应文章,甚至酗酒乱神,打乱考生卷题,导致金榜霍乱,罪孽深重,念其孜勤一身,年暮失信,最后以死谢罪,特赦其子嗣华安子承父业,重筑家族盛名,百官百贤当引以为戒,钦此!” “臣!不辱使命!定当遵循圣道!” 许山高眉头一皱,觉得皇上办案实在唐突‘这华御师,前几日还神气得不行,实在不像是身处御试案漩涡的人,而且皇上的圣旨也太快了了吧,人还没死就已经写到了华御师要自刎的事…’ 碍于盛临云昏倒,许山高实在没法抽出手,但是爱管闲事的他已经将心中的疑问记下‘待有空之时再问问吧,说不定皇上已经查明,提前知会了华御师~’ “我们走吧!”皇帝看了一眼许山高和盛临云站起身穿过众人迈出了堂门,许山高背着盛临云回头看了一眼华文的尸体,白色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染红,周围的御师们仍低着脑袋没有丝毫动作,摇摇头许山高再次跟上了皇帝的步伐。 “皇上!皇上!学生有一疑问,能否请皇上回答我!”许山高背着盛临云快步走到皇帝身前。 “哦?你说说看!”皇帝将手放在背后,脸上变回以往满面春风的样子。 “皇上您是怎么知道华御师一定会自尽的?圣旨内早已经写好!” “是你该问的吗?”白护卫踏前一步瞪了许山高一眼。 “我只是好奇~”许山高一脸嫌弃看了白护卫一眼。 皇帝用扇子推了白护卫示意他别冲动,转身看向许山高“这些事,寡人都早已经安排八合门负责了!至于华御师,寡人早已定了他的罪,念其老迈,让他在家中料理后事后再审判他!” “噢噢!看我这脑子!”许山高羞愧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对了!莫临云怎么了?”皇帝用扇子指了指许山高身上的盛临云问道。 “晕血~太弱了”许山高掂了掂盛临云“皇上,我可否先送他回挽霞馆?” “寡人都忘了问了,他为何住在挽霞馆?” “听临云说,御试结束后,他不想再麻烦书院了,但是盘缠用光了,于是去找了挽霞馆的老板娘,就是那位媚娘,她接待了临云,而临云作为回报在哪儿赚赚润笔费!” 皇帝微微一笑突然画风转变轻轻问道“你知道挽霞馆是什么地方吗?” “琴楼啊?”许山高懵懂地看着皇帝“难道…不是吗?最近好像是发现有些不对劲,经常听到些奇怪的话语!” “什么话语?”皇帝问道。 “大…大爷…来玩啊?”许山高生硬地说道。 “哈哈哈!寡人先回宫了,既然你们二人无心去纹龙阁,那就等待金榜文集的颁布吧!”皇帝说着摇着扇子离去,许山高脸上的笑容渐渐收起,神情凝重地思考着什么… 霓凰宫内,徐娇娥正梳妆打扮着准备出趟宫门。 “帮本宫织的那双鞋取来~”徐娇娥左右看了看自己的鬓角,确认完美后站起身,一身奢华的霞帔拖在地上,端庄地走出了房门来到院中的小芦苇塘边,身后的丫鬟抱着一包行囊谨慎地跟在徐娇娥身后,除了贴身丫鬟外还有几名侍女伴随在左右。 “鹤儿!我出去一趟,皇上要是来了,你可得帮我好好照顾!”一只仙鹤靠近徐娇娥,亲昵地在她身上靠了靠,通极了人性,随后徐娇娥便转身上了一架奢华的凤辇出了宫门,一路来到了八合门总部。 “娘娘~到了!” 徐娇娥右手支着脑袋,妖娆地躺在凤辇内,凭借奢华的车饰更添加了几分高贵,缓缓睁开眼,伸出纤手递向贴身宫女“扶本宫起来~” 八合门打开,一位身穿麒麟武行行头,身材壮硕,满头花发的老者走了出来,脸上挂着慈祥的微笑。 徐娇娥下了凤辇后,老者率先单膝跪地“臣!八合门总部!刑部尚书!徐良凤!参见徐娘娘~” “吐字清晰!铿锵有力!徐爱卿有六一高龄了吧?有这般魄力想必能寿比南山!”徐娇娥俏皮地模仿着身居高位者的作态,最后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这丫头,来就来!还非要找人通报!还要为父出来迎接!”老者自觉站起身,侧身摆出一副生气的模样,徐娇娥立马走了上去,想抓起老者的手撒娇。 老者立即收起手“丫头,你现在可是皇上的人,我可不能随意触碰!” “那我就不是您的闺女了吗?”徐娇娥嘟着嘴假装生气。 “那也不能大庭广众的,走吧!跟父亲进去!”徐良凤伸出手恭敬地请身着,徐娇娥抿了抿嘴“好吧!本宫先走前面~” 一行人进了八合门总部,大门立即关闭,一阵风吹过,整座建筑都透着股凛冽地寒意,用森严壁垒形容再好不过… 第一百零二章 翩若惊鸿 “女儿拜见父亲大人!” 八合门别院内,徐娇娥欲行礼跪拜徐良凤。 “免了免了!”徐良凤立即扶起徐娇娥“今天来,不是看望父亲的吧?” “父亲哪里的话?娇娥就是来看望父亲的!”徐娇娥说完自顾自坐在了石凳上。 “在宫中还呆得习惯吗?”徐良凤也坐了下来,拿起石桌上的橘子剥了皮,递给徐娇娥。 “习惯!都三年了,皇上待我可好了,您放心!”徐娇娥开心地接过橘子,转了转眼珠子笑嘻嘻地看向徐良凤。 “你这丫头,忍不住了吧?还说是来看我的!”徐良凤从怀中取出一信封放在了石桌上,徐娇娥正要去拿,信封却被按住徐良凤按住了“先吃完橘子~” “遵命!”徐娇娥囫囵吞枣般吃完了橘子立即拿起信封拆开。 “是皇上让你来的吧?不是话,我可得亲自交给皇上!还有,做娘娘要有娘娘的样子!” “哼~宫里规矩多,在您这我还不得自在!”徐娇娥不理会父亲的询问一边看着信一边撒娇道。 “九侯王?”徐娇娥看着信里的内容,疑惑地喃喃道。 “嗯~夺魁宴当晚抓获人员中,有一部分是九侯王的人,都是一帮死侍,还好流风手段高明阻止了一位死侍的自缢,最后拷问出一些情报!” “谢谢父亲!娇娥还有急事~”徐娇娥看完信封立即站起身准备离开。 “我看你就是顺便来看看我的!”徐良凤有些怒意。 “啊~父亲”徐良凤止住了步伐“哪有?我还给你做了一双鞋子!”徐良凤拿过侍女手中的包裹又再次跑到徐良凤身边“呐!父亲,女儿差点忘了!”说完转身跑出了院门,也顾不得端庄。 徐良凤摇摇头,看着手中的包裹,脸色略微坦然,将包裹放在石桌上,打开后是一双千布层,朴素无比“这丫头!难怪手上那么多针眼~” 将鞋捧在手上,徐良凤眼神变得慈祥无比,可这样一来失去了威严后的徐良凤老态尽现“最是无情帝王家,娇娥啊!哎~” “头儿~一位姓许的男子说要见你!” 一声通报将徐良凤从回忆中拉了出来“这小子终于来了!” 徐良凤小心翼翼地收好鞋子“你带他来这里!” “嘿嘿!我就说会见的,干嘛还要劳烦你通报”许江远不知何时已经跟着徐良凤的手下摸进了别院之中。 “你!”通报之人觉得许江远太放肆正要拔刀。 “你先下去吧!不要让其他人路过这儿”徐良凤示意手下先退下。 “是!” “我说凉粪啊!我回长安以后第一个可是见你啊!”许江远自来熟地坐了下来自顾自地剥起了橘子。 “难道不是因为我属下发现了你吗?”徐良凤目光一直停留在许江远身上。 “你看得我心发慌!嗅嗅~”许江远看着徐良凤微微一笑“有女人来过啊?老当益壮啊?哈哈” “别没正形,那是我女儿~”徐良凤也坐了下来,二人像老朋友一般随意。 “娇娥?听说她当了忠孝帝的女人,你居然也舍得?”许江远朝空中丢了一枚橘子,移着脖子接着。 “她喜欢就好~”徐良凤说着,言语中颇有一丝无奈之意。 “你不想帮我救太子了?”许江远瞬间话风转变,眼神凌厉地看着徐良凤。 “先帝知遇之恩,臣没齿难忘”徐良凤抱拳说道。 “那就好~如果你哪天因为你女儿不想帮我了,一定要告诉我,我好跑路~”许江远继续吃着自己的橘子。 “先帝遗愿,我自然会一直拥护太子,哪怕是牺牲一切”徐良凤压低着嗓门,表情凝重像是在回忆着过往。 “我还是没找到太子~白白被白墨砍了一刀!”许江远晦气地说道。 “因为曹公公暗中偷袭吗?”徐良凤眼角带笑得意地看着许江远。 “你这都查到了?”许江远做出一个夸张的惊讶表情。 “你带刀客遍布再多,也不及我八合门的胆子大!” “嘁~我也早就知道了”许江远不服气地说道“你怎么查出来的?” “白墨那小子拿着一只鞋子来找我的属下…”徐良凤将头靠近许江远轻声说道。 “也是!他那倭瓜脑子,怎么可能自己查,然后你告诉他了?”许江远一拍桌子。 “没有,我一直拖着他,直到后来,我查到了一条线索!” “九侯王?” “看来带刀客又知道了?” “十几年没回长安,没想到乱成这样!” “再怎么变换,在我们眼中都一样!太子!非太子!” 许江远看了徐良凤一眼“活久点~” 徐娇娥回到霓凰宫后,皇帝早已在院中静静地看着芦苇塘中的仙鹤。 徐娇娥不忍心打扰到皇帝,也一直静静地站在皇帝背后,突然一声鹤唳将皇帝从思绪中拉了出来。 “皇上~”徐良凤轻声唤道。 “嗯?”皇帝一个转身径直走向徐娇娥“娇娥~去哪了?” “宫内实在苦闷,我去宫外买了这东西~”徐娇娥看皇帝的眼神和看别人的不一样,柔情似水。 “是何物件?”皇帝好奇地问道。 “肚兜~”徐娇娥贴在皇帝耳边轻声说道“皇上先陪娇娥进去看看是否合适~”说完也不顾皇帝的表情,拉着皇帝进了屋内。 “又急着帮寡人去取信?原本传你父亲进宫便是!你这可有些干政了~”进屋后皇帝问道。 “哼~皇上日理万机,娇娥想让皇上能多歇歇!说娇娥干政,您不是经常和我议论朝政之事~”徐娇娥嘟着嘴从袖中取出信封交给了皇帝。 “那为何在院内要骗寡人?” “皇上您看看信的内容便知!” “寡人呆会儿再看!” “嗯~皇上您一定心急,不用陪娇娥,先看看吧~” “娇娥你一定看过了吧?要不你说给寡人听!” “好~父亲…不对!刑部尚书徐良凤!查到夺魁宴当晚,另外一批人马是九侯王的人!” “什么?皇叔为何…?” “皇上息怒~据流风观察审问,九侯王是来牵制李剑的,只不过没有向您汇报!” 皇帝若有所思地踱步起来“还有什么?” “剩下的事就是娇娥为皇上去取信的原因,因为皇上您去,对方可就警觉了…”娇娥停顿后看向了屋外,皇帝略微疑惑,随着徐娇娥的目光也转身看去… 第一百零三章 伴君如虎 “皇上~九侯王到了!” 孜勤斋内,皇帝正研习着书法,白护卫轻声禀报道。 “让他进来~”皇帝执笔不断,流畅地书写着。 九侯王慢步走进屋内,不像往常那般匆忙,走到书桌前缓缓跪下。 “皇叔!你可知这些年来,我最仰仗的人是谁吗?” “老臣和韩文韩御师”九侯王淡淡地说道。 “十二年前,你们二人扶持寡人上位,这件事寡人一直铭记于心,所以寡人也明白,对面你们二人商讨国事时,寡人可以不掺杂任何顾虑,可短短几日…”皇帝放下笔,坐了下来,显得有些倦意“短短几日,真的不知如何是好,感觉谁都在算计寡人!” “老臣甘愿一死,但是希望皇上明白,老臣绝无忤逆之心,只想保护好皇族血脉!”九侯王威严地目视前方,每个字都说得铿锵有力。 “皇叔!”皇帝突然轻吼道“你这是在逼寡人,你看看现在朝中还有可用之人吗?能做到明哲保身的已经是谢天谢地!前几日刚刚斩了李剑,淮河以南的运河立即出现了问题,他们分明是在挑衅寡人!”皇帝戳着自己的胸口说道“可寡人能怎么办?息事宁人,把国库的钱乖乖拿出去!” “老臣…” “皇叔!寡人真的不敢再信你,一个人!出家去吧!越远越好…” “谢皇上!”九侯王缓缓退了出去,脸上没有表露一丝情感。 “白墨~让曹甘过来!” 接到皇帝的命令,白护卫立即来到了曹公公的处所,可推门进入后,看到他已经七窍流血地死去,手上还拿着一瓶不知名的毒药… 九候王府今晚特意摆了几桌宴席,九侯王将所有子嗣女眷召集到了一起,虽不知何喜之有,大家还是很享受这样的氛围,宴过三巡,所有人都趴在了桌上睡着一般,唯独九侯王独自饮酒流着眼泪,不知倒了多少杯,酒壶中再没有倒出一滴酒,九侯王站起身来到酒窖中取出几坛老酒砸在房间的各个角落,一边砸一边狂笑着,一头苍白的头发渐渐披散开,酒醉人不醉心,他的眼神任然坚定如故,蜡烛一推,换上一身蓑衣,脚踩草鞋,关上了九侯王府府门,拿起背后的斗笠往头上一带,拄着拐嘶吼着歌谣朝南门走去,不知谁能再认得出曾经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九侯王… “吾本~拥柔华冠,食得是…天间琼脂,佳人~伴左右,骨肉!坐膝间,奈何心系尊位,好似身背荆棘!踏步如踱针毡!今卸去一生荣辉,装僧衣入半个红尘…” 第二日清晨,紫宸殿内早朝和以往有些不一样,一是大家发现皇上的贴身公公已经换了一人,第二点是,平日里无一份奏折的官员们,今日一个个都手执若干本奏折,像是公务极度繁忙,等待着皇帝的验收。 “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臣淮州太守有事禀报!” “臣苏州太守有事禀报!” “臣…” 在场的官员纷纷表示自己有要事要奏。 “为何今日这么多事?”皇帝威严地说道“淮州太守!你先说!” “遵旨!皇上,前些时日禀报过的淮州地区运河就补规划,微臣重新做了计划,原本一年的工程,只需要三个月就能完工,而且资金可以省掉七成!” “嗯?为何突然形势好转?”皇帝疑惑地问道。 “这些年来,淮州一带百业正兴,粮食富饶,富商和富农们得知运河有损,纷纷捐钱捐人捐物,自愿进行修补!” “那是百姓自己的钱,怎么能要,还是按原计划进行吧。” 听了皇帝的话,淮州太守不知该如何作答,吱吱呜呜的说不出话,脸上开始冒出冷汗“可是…可是皇上…这钱也不好退,就当是当地居民为造福自己做的修行吧?” “准了!还有吗?各位爱卿,都接着说!苏州太守,你呢?” “回皇上,关于苏州赋税一事,微臣重新做了规划,原本每丁纳绢二丈,棉三两可加至纳绢三丈,棉四两!且富裕有足!”苏州太守微微颤抖的双手正拖着几本奏折。 “前些日子,寡人还与你商讨过纳税一事,你说增税不得?这才过了几日又说富裕有足?” “回皇上!前几日是微臣派属下做的统计,与皇上商讨后,觉得一定是下属有误,于是这几日微臣亲力亲为,重新统计了一遍,确实皇上所言恰到其处!” 有人反常自然也有人疑惑,退朝后,一些不明所以的官员立即围绕着淮州太守等人询问起来。 “夏大人,你们江南的运河修复难道还和潮水有关?涨则轻修,落则重挫吗?”一位尖嘴猴腮地官员取笑道。 “你知道个屁!”苏州太守爆了句粗话,额头上的汗迹还未消失。 “到底怎么了?”又一位官员问道,看似真的不知情。 “八合门的徐良凤。你知道他为何没来吗?”淮州太守轻声说道。 “不知道啊?这老头我还真没注意!” “查案去了,昨晚九侯王府被灭门了,这么大事你都不知道?” “啊?怎么回事?” “听说是九侯王在皇…” “不可乱说!不可乱说!长安城内的风言风语,我有事,我先走了!” 有些人已经觉察出什么,提前脱了干系选择离开。 “所以说,长安城内有几位主儿,自以为自己是世袭爵位,功臣之后,暗地里给皇上使绊子,就是找死…还差点把我拉下水,还好我及时醒悟,没继续拿运河之事做文章!”苏州太守抹了抹额头“大概意思自己琢磨去吧~我不说了,老头子我还想五世同堂呢!”说完灰溜溜地离去。 第一百零四章 鹰视狼顾 “燕帅!过了这片石林就到狮驼城境内了!”甘皓观察着周围的地势分析道。 “嗯~你原本是隶属于交舌关?”燕归问道。 “嗯,属下原隶属于狮驼城交舌关潜龙营,三关被破后潜龙营编入狮驼城,后因为征兵调回青松营处理选拔军务。”甘皓感慨道“没想到狮驼城也丢了…” “那你也算败军之将了!”燕归淡淡说道,使得甘皓冷着脸低下头。 “不用太在意,老夫年轻时候也败过,那时候还小,跟着家父学习打仗,后来有一次战败了,因为父亲也是将军,承蒙特权,被士兵们护送出逃,才死里逃生,所以从那以后老夫明白,兵才是军队的根,有兵走到哪都是营~”燕归今天的话语很多,而且还颇有指导之意,让甘皓有些受宠若惊的意思“谢燕帅传授!” “我不管你是谁的人,抛开勾心斗角那一套,既然来打仗都一心一意地保卫好国土,保卫好士兵,尽量…都带他们回去…” “属下铭记于心!” 甘皓对着燕归抱拳毕恭毕敬地说道。 “对了!燕帅!属下有一疑问,为何这次行军带的都是青松营最新选拔的这批,他们刚长途跋涉走到羌戎,未曾休息就参加战斗怕是体力跟不上。” “这次他们不用上场!只是带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战场,这帮兔崽子,有些嚣张跋扈不知进退,有些软弱无力遇事就怂,这样一帮人是做不到心齐的,必须要有一个人来领到他们,你我都只是象征性的首领,想让他们服从和信任,需要拿出实力!”燕归说着目光飘到身后几位统领身上,随后又看向甘皓“真到了作战时,军阶,做派,都是虚的,你能不能领着大伙,一眼就看得出来!” “属下明白!”燕归的话出奇的多,如同将甘皓当作心腹一般,但是甘皓也明白这是不可能的,燕归手下可有十三位太保,能征善战,培养的能力甚至不弱于燕青,如何瞧得上自己,甘皓仔细琢磨了燕归的话,索性曾现在全都问了“燕帅!既然派出的都是新兵,万一路上遭遇伏击可怎么办?这个问题我出了羌戎就想问了。” “那个女奸细你以为是老夫故意放跑的吗?”燕归说着居然笑了起来“这一路上的眼哨我早派人拔出了,他们哪还敢派人伏击!” 甘皓恍然大悟‘原来女奸细是故意放跑的,难怪抓到时要我蒙上她的眼睛!’ “你是不是觉得老夫今天很好说话?”燕归阴晴不定的性格让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跟在身后的几位统领都想替甘皓点头。 “额…属下感到很荣幸,能够受燕佬的点拨~”甘皓尴尬地说道。 “知道为什么说这么多吗?因为士兵们不用上场,这次咱们就是让你们这帮将领上去打架,打赢的立即提升到将军,输的可能会人头落地!老夫怕以后你们听不着我的声音,到时候到了阴间见了我不知道行礼!”燕归慈眉善目地说着关于人头落地的话语,让人不免觉得这个老头疯了。 靠近燕归的几位统领听到他的话语后,内心悲喜交加,既想升官可又惧怕实力不够。 ‘不愧是只老狐狸,不过真是个好办法,是骡子是马一战便知,既塑造出士兵们眼中的英雄,又排除那些有水分的统领和夫长!’甘皓是个善于思考和学习的人,他突然发现燕归的处事态度和董曳完全不同,董曳做事极富有规划像一群饿狼吞噬目标,而燕归如同一只苍鹰,俯视万物行动后一击即死。 安胖子没有像其他统领一样骑着马跟随在燕归左右,而是来到了火头军的队伍跟莫不同聊天。 “这真要打仗了,我还不知道用什么武器,上次当了流星锤后都没趁手的兵器!”安胖子步行在路上对着坐在笼车上的莫不同说道。 “要不我的匕首借你?反正我也上不了现场!”莫不同说着就掏了出来。 “这还不够我剔牙的,我怎么用啊?大拇指和食指捏着使吗?”安胖子嫌弃道。 “胖子,我的剑需要吗?可是我家祖传的!”杨宗胜跟在一边说道。 “那也只够修指甲盖~”安胖子扣了扣鼻屎有些嘚瑟。 “那你干嘛把流星锤当了?”韩青问道。 “大伙儿要吃饭呐~十三娘花钱大手大脚的,而且老大还特能吃,没几天就没银子了!”安胖子说着还伸手摸了摸莫不同的肚子“这肚子装得东西跟我一般多!” “去!”莫不同敲了一下安胖子的手“大不了你去战场上抢一个,这次你就瞄准了那些大将,有趁手的就去杀了他夺过来!” “我也听说郎祖等国家崇尚力量,他们的武器大多都是巨型铁器,一定会有好东西的!”杨宗胜说道。 “真的吗?那到时候我看准了就上!”安胖子做出一个滑稽的撕人动作,逗得哈哈笑道。 “不过最重要的是保护好自己”韩青捂着嘴咯咯笑着,看着大家突然又有些想念家人了‘也不知哥哥考上了没有…’ 第一百零五章 其来有自 狮驼城被破后,郎祖国,鲜卑国,重翁国三国兵力分别通过三关入驻狮驼城内。 月盟九国,说是国家,其实不过是九个部落各自称王而已,先前图利率三国兵力攻破三关后,紧接着便屡战屡败,心态接近奔溃,可自从织嘉国首领旭卑接管兵权后,不到一个月便攻下了狮驼城,在月盟中的声望逐渐壮大,随之接管了三国的兵权旁人也无话可说,毕竟盟约再先,无能之辈没有说话的权力。 此时旭卑和几国首领坐在狮驼城的太守府内商议着军事,几人极富特色的衣着和中原建筑格格不入,但是他们却很享受地按照中原习惯喝着茶,因为他们觉得这样的习俗迟早是他们的。 “图尔玛~你逃回来时,真的没有发现有人跟踪你吗?”旭卑轻声地责问着图尔玛,一旁的图利脸色有些难看,因为他是图尔玛的父亲,图尔玛便是郎祖国公主。 “旭卑!你是在怀疑我女儿的判断能力?”图利忍不住,最终还是选择替自己女儿说话。 “可我派出去的暗哨没有一个回来的,之前可没发生过这种情况,若不是有人跟踪她,怎么可能会生这种事,二个多月了,我们进攻他们就同狼食羊羔般轻松,对方为何突然警觉甚至做到了反击,现在有七万兵马驻扎在二十里外的地界,你让你女儿做何解释?”旭卑站起身走到图利身边俯身贴近图利的脸颊,低沉地声音让人从内心畏惧,“原本想入侵中原窃取他们的军队情报,可是派出去六位高手,却只有你女儿带着对方的探子跑了回来,图利~你太让人失望!” “这些都是我的错,与我父亲无关!我愿意接受惩罚!”图尔玛明白自己父亲现在的地位岌岌可危,能力被看轻,兵力被打散或是被变相收编,反正已经没有实质性的权力,不然自己一位公主也没必要亲自出马想要立功挽回图利的颜面。 “惩罚你对我来说并没有任何好处,敌方原地安营扎寨暂时还看不出端倪,我需要有人再出去查探查探!”旭卑挠着后脑勺,不知是思维陷入窘境还是实在是痒,越挠越急,嘴里发出怪声像极一个变态,突然他停止动作说道“图尔玛!你们既然跟对方交手过,可知道当时击败你们的是什么人?” “好像是…”图尔玛有些说不出口。 “是什么?”旭卑催促道。 “好像是个火头军…” “你确定?”旭卑眉头一皱。 “嗯!我认得他们的文字,胸前一个“火”字,不会错的~” “你们六个人被一个火头军打败了?我还以为是被燕归亲手擒住的?”雪夜国的首领甘蒙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叫骂道“你是不是被对方收买了?” “甘蒙!”旭卑轻喝到,示意他桌下不要打乱会议。 “我没有被收买,我也确定就是一个火头军,名字叫莫不同!”图尔玛挺直身躯右手贴着胸口坚定地说道。 “必须知道对方的将领情报,这次可能来的都是新人!”旭卑脸上浮现出了愁意“我听祖父说过,燕归并不像其他将军那样骁勇善战,但是识人能力堪称极致!” 突然旭卑眼神一亮,双拳紧握看着门口“派出三万士兵前进五里安营,不要落入敌方追击范围,敌进则退!今晚再派七位精英组成小队,跟本王去会会他们!” “旭卑你亲自出马,小心狼入虎口!”甘蒙阴阳怪气地说道。 旭卑看了他一眼慢慢靠了过去。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提醒你”被旭卑的气势震慑到,甘蒙眼神飘散不敢直视。 “如果我被抓了,那说明我不配在这里指挥月盟的军队”旭卑说着拍了拍甘蒙的脑袋“到时候你来,我也不介意!”说完走了出去,会议宣布结束。 狮驼城早已没有一名百姓,逃难的逃难,逃不了的自然被屠杀,旭卑走在街道上,巡视着每一处的防备,身后跟着自己亲自挑选的七位精英。 ‘莫不同?莫不同!自从和前太子失去联系后,这中原消息就断了,中原国何时出了莫家~难道是燕归新挑的江湖人士?一个人就制服了图利的六位手下,虽说不一定是高手但是能做暗部任务的人,武功可差不到哪去,况且其中还有图尔玛!’旭卑脑海里思考着这几天发生的事,燕归队伍的出现,扰乱了他的计划,迫使他需要重新查探部署。 西北地区的夜晚比其他地区稍晚一些,莫不同所在的火头军已经开始忙活起来,由于安胖子不懂兵法,闲不住又跑到了伙房帮着莫不同干活。 “这地方可真冷,四面透风,连座山都没有!”安胖子一边麻利地切着菜一边嘴碎着。 “还说呢,昨晚我都冻醒好几次,韩青都忍不住挨着我!”莫不同说道。 “喂!老大!你看不出这妹子看上你了吗?” “知道啊!她跟我说好几次了~” 安胖子停下手中的活,呆呆地看着莫不同“啥意思?她表白啦?你怎么跟没事人一样?” “谈情说爱太影响我当将军了,而且我毛都没长齐!等我当将军了,她想嫁就娶呗!”莫不同附在安胖子耳边说道。 安胖子想了想,明白莫不同根本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孩子,不懂这方面的事“额…芳心不可负啊~你现在还不懂什么叫爱,不怪你!” “爱不就是两个在一起生孩子嘛~”莫不同随口说到。 二人的谈话全被身后的韩青听到,惹得她满脸通红悄悄走开… 一个时辰后,安胖子帮忙收拾好伙房,天色已然漆黑。 大部分士兵已经睡下,安胖子只身一人回到营帐,无聊端起酒壶喝了起来“哎~也算是有个人样了,可就是不能衣锦还乡啊!嗝~” 酒过三巡,感觉有这尿意,安胖子穿好衣服跑到营寨外准备小解,脱下裤子左顾右盼地拉着,突然,安胖子接着月光发现前方有一丝人影晃动。 “大半夜的,月黑风高,跑那么远拉屎,也不怕凉了腚?”安胖子说完提着裤子返回营寨。 安胖子本身穷苦出身,当了统领以后,为人依然热情,没有架子,而且很多人都目睹过他和甘皓的战斗,一传十十传百,把他传的神乎其神,在士兵中逐渐有些人气,在回到营帐的途中,一夜巡小队冲着他打招呼“安哥~六喝多了吧?” “对对!撒泡尿,辛苦啊!”安胖子回应着,没走两步,安胖子神手提起门帘,突然!他觉得有一丝不对劲的地方,转身看向夜巡的小队。 “不对!拉屎又不是夜巡,为什么要带佩刀?在刚刚的人影身上,我好像看到了刀光!”安胖子不放心,于是跑动起来,朝着寨外而去。 来到之前撒尿的地方,安胖子小心翼翼地靠着一块大石头,周围都是戈壁,想看什么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凭借着月光安胖子赫然发现前方有七八个人影晃动,鬼鬼祟祟地爬上一块大石头后面观察着营寨。 安胖子为人沉稳,决定先看看情况,伴着风声的掩护,大步跟了上去。 夜色朦胧,安胖子很快接近了对方的队伍,这才看清他们手里拿的是莫不同曾经说过的半月刀‘我靠~奸细!’安胖子脑海里立即出现闪人的想法,可为时已晚。 一位黑衣人原本想查看周围情况却低头发现了安胖子,用着自己特有的语言说道“头儿!有人发现我们了!” 安胖子一听对方说话,立即明白自己被发现了,转身就准备逃“叽里咕噜的说什么呢~” “唰唰唰!”转眼安胖子就被八个人包围起来,安胖子警惕地看着八个人“奸细还这么明目张胆吗?我可喊人了啊!来人啊!”胖子一声高呼,原本风声就大,加上一大块戈壁的抵挡,安胖子只听到一丝自己的回声“呵~这下完了!”安胖子自嘲着握紧拳头,摆出作战姿势。 旭卑仔细观察着安胖子,目光定格在了安胖子的老旧火头军军服上。 ‘火头军?’旭卑思考着示意手下的人不要轻举妄动,自己提着刀慢慢靠近安胖子… 第一百零六章 熊罴百万 随着旭卑靠得越来越近,安胖子开始慢慢移动身子,将背部贴在岩壁上以防对方偷袭。 “叽里咕噜的,听得懂我说话吗?快点跑吧~我已经喊人了!”安胖子不断更换姿势防止身体短暂性麻木“狼崽子们!我可不好惹啊~” “你就是莫不同?”旭卑用着中原话问道。 “好家伙,会说你爷爷的话啊?”安胖子露出一个倔强的微笑“怎么滴?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旭卑对着自己的几位手下说道“你们注意他的行动,别让他跑了!最好能抓活的?”其他几位奸细点点头,整齐的退后几步,将安胖子和旭卑围绕成一个圈。 安胖子压根听不明白对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看出旭卑是想跟他一对一的对抗,这下安胖子自信了很多,松了松双臂“哼哼!狼崽子这是要单挑啊?” “我要抓你回去,你最好别反抗,省得身上多几道伤口!”旭卑扭动着手腕带动半月刀挥舞起来,并不像中原人士用剑那般以心御剑讲究气定神闲。 “呵~我就是不动,你们几个也扛不动!老子让你刀刮屁股!” “什么意思?” “开开眼!”安胖子大叫一声立马转身奔向一名身材最小的奸细。 奸细顿时吓了一跳出于本能对着安胖子砍了过去,被安胖子轻松避开,等到其他人反应过来时,安胖子已经掐住了那名奸细的脖子轻轻一扭直接毙命,其他奸细立马再次变动位置将安胖子包围起来。 “老子可不是猴子,你们想逮就逮,要死也得拉垫背的,来啊!”安胖子面对多人围攻开始变得暴躁无比,挥舞着半月刀,瞪着两只铜铃般的牛眼咆哮起来活脱脱得像一只猛兽。 “都上,无论生死!”旭卑开始担心起来,虽说风声大,但是离燕归驻军营寨可不远,这般嘶吼一定是会被发现的。 半月刀对于安胖子来说就像根木柴轻飘飘的,挥舞起来毫无力度,甚至因为刀身呈半圆形,常常会估算错对方的距离,只能一直吓着对方不敢前进。 “嘶!!!”突然安胖子发觉身上被砍了一刀,原来是旭卑看准了自己转身那刻扑了上来。 鲜血沿着背部开始下滑“他娘的,老子可不想就这么死了,啊!”面对再次迎面而来的奸细,安胖子将右手的刀丟至左手,抵挡住对方的刀刃,随后迅速伸出右手一把抓住对方的脖子提了起来,奸细瞬间被当成一副人棍任由安胖子挥舞,想必脖子早已扭断,只不过是筋使头部还连接着身体,这一顿操作顿时吓坏人剩下的几名奸细。 “来啊!妈卖批的玩意!老子才不会跑呢!”安胖子为了转移自己的背部疼痛的注意力拼命地吼叫着,已经渐入癫狂,但是这样的状态持续不了多久。 旭卑看准了势态指挥着手下远离安胖子,自己时不时观察着营寨方向“所有人不要慌张,将他围成圈,从背部袭击!” 安胖子的高强度行动使得伤口撕裂地更大,可是他没有办法,不反抗就只有死‘我不想死啊~幺妹~’安胖子失血过多,眼神已经开始模糊起来,脑海里开始浮现起自己妹妹的画面,为了逃难他不得不将唯一的亲人丢给了尼姑庵,这也是他多次思乡的源泉… “就是现在,上!”旭卑一声令下,剩下的五名奸细一同扑了上去,几乎同一时间六支利箭从黑暗中射了出来全部命中在奸细身上,五名奸细闷声倒地,旭卑迅猛地躲避了利箭,觉察出危机后瞬间融入进夜色中… “呵~看来幺妹认真拜菩萨了…”安胖子终于挺不住闭上了眼睛倒在了地上。 只见风沙中走出一名青年将才,身穿银铠龙鳞战袍,胸前赫然铸着一副麒麟图案,玉带缠腰,头戴金盔,盔顶一束红缨随风摆动,手中握着一把牛角弓,身后还跟着一匹枣红马和十三个人影“哎~又偏了一个!这火头军是我们的人吧?去看看!” 话音刚落,黑暗中十三个人影走上前来,形态穿着甚至武器都各不相同,一名身形瘦小的秃头男子立刻跑到安胖子身边,伸出两根手指搭在安胖子脖子处“燕将军!是我们的人,还有脉搏~” “好!快快背回去,刚回狮驼城,我爷爷就得欠我这么大个人情,哈哈!”来者正是燕归的孙子燕青,狮驼城被破后,他带兵亲自护送几十万百姓送往怀远,驻守在怀远郡,前几日接到燕归的命令后,立即带着燕归的手下十三位太保连夜赶来狮驼城。 “燕将军!是个火头军~好像人情并不是很大啊!”瘦小的秃子打趣道,随后抬了抬安胖子的手“你们不会认为我一个人能抬得动吧?而且这胖子的手我掰不开…” “不能够啊?哪有这么能打的火头军?快去啊!杵着干嘛?”燕青说话语气和眼神都像是一个纨绔子弟,要不是他刚刚那一手六箭齐发,怕是会让人误会他就是个无用的官二代。 安胖子的右手从始自终都没有撒开,瘦子只好斩断了奸细的脑袋,那名奸细早已全身骨头散架,血肉模糊,大伙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掰开了安胖子的右手,丢掉了脑袋后,随后一名块头巨大的男子单手提起了安胖子往肩上一扛。 “你轻点,你看看!又滋出血了”瘦子狠狠拍了拍大块头的胸口说道,他只够到大块头的胸口。 “噢!”大块头木讷地回应一声,随后十四个人朝营帐走去。 “怎么样?”帅帐内,燕归轻声询问着军医关于安胖子的伤势。 “燕帅~您放心,他只是流血过多出现的晕厥,伤口并无大碍,属下已经帮他止了血,修养半月就能恢复了!”军医解释道。 “那就好!”燕归看了一眼安胖子皱了皱眉头。 “爷爷!他是谁啊?”燕青喝着酒时不时打个嗝能多轻浮就有多轻浮。 “哼!幸好你小子及时赶到,他是你爷爷看中的苗子!”燕归眯着眼弹了燕青一个脑瓜崩。 “难怪这么能打~我看他一人挥着一具尸体对抗图利的人,还以为至少统帅级别的!”燕青摸了摸额头不以为然。 燕归转念对着燕青问道“你说还跑了一个?” “嗯~一个没见过的人,看着不像是个喽啰,打架的时候那人一直没主动出手,也是最先发现我的人!”燕青回忆到。 “看来,我把军队驻扎在这,让他们坐不住了!”燕归看着安胖子捋了捋胡子思考起来“这帮奸细如此胆大,看来是因为被他发现了,不得已才打了起来。” “呵昂!!!老子才不要喝孟婆汤~”安胖子昏睡着片刻后居然打起了鼾,还模糊地奔出几句梦话! “哈哈哈~我喜欢!让他做我手下吧”燕青觉得安胖子太强悍了而且也讨喜想要收服他。 “那得看你的本事,他准确地来说,可不是你爷爷的手下!”燕归含笑说道。 “什么意思?军营里还有你指挥不了的?”燕青愣了愣不太明白。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第一百零七章 自食其力 旭卑回到狮驼城后,显得有些狼狈,心悸渐渐平缓,带出去七个人全部被歼,甚至自己也差点中箭。 “燕青战败后不是应该在怀远吗?”旭卑有些琢磨不透“燕归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据形势来看,这次所带的兵马并不多,却隐藏不少高手!” “将军!您回来了!”旭卑思考之时,屋外来了几名将领。 “嗯~人都齐了吗?”旭卑立即平复好自己的情绪,近期连战告捷士气大涨,让手下发现自己状态不好传出去势必会影响军心。 “回将军!都到了!”人群中站立着十一名男子,兽皮缠身、壮硕蛮力就是他们的代名词。 “昨晚我潜伏到敌方营帐附近,观察到中原国此次前来讨打的兵马数量并不多,但是有一点!我在计划抓捕敌方一名高手时,燕青却出现了!” “据探子来报,这个呆小子不是应该在怀远吗?”一名旭卑的手下急忙问道。 “看他的样子像是连夜赶来狮驼城的,而且身后依稀跟着十几个身影!” “十三太保!”听到旭卑的话,其他几位将军齐声震惊道,眼里透着兴奋,脸上尽是掩盖不住的战斗欲望“大王,要不我们像往常一样攻过去吧!” “不行!”旭卑抬手极力反对道“燕归可不比原狮驼城的那帮饭桶,而且他进而不攻一定有目的!” “终于能来场有意义的战斗了!”旭卑看了看在座的各位“收起你们好战的心,忘了敌方是如何一步步被我们吞噬的吗?你们作为将领,再善战只是多杀几个人罢了!而我们的目的可是要吞并他们的一切!” “属下谨记!”将领们将手贴于胸口恭敬地回应道。 “叫你们过来除了告诉你们这点外,还想让你们立即回国,挑选一帮单人作战能力过人的勇士,包括你们自己的亲传徒弟!明白吗?我想接下来将领之间一定会有一场恶战!” “属下明白!” 接下来几日旭卑一直将自己关在房中,寸步不出,也不许他人打扰,除非燕归的军队有异常行动。 长安城内… “哈哈!临云终于让我找着你了!”许山高摇着扇子站在盛临云的小摊前,只见盛临云坐在街边,身前一张四方桌,桌上摆着文房四宝,下巴戳在桌上一副糗样。 “啊~许先生!找我什么事?”盛临云有气无力的坐起身。 “你怎么回事?好像没吃饱饭?不是说挽霞馆的老板娘会养你吗?” “别提了,挽霞馆的饭菜都是用猪油烧的,差点腻死我了,我从小不沾荤腥,吃不了她家的饭,连粥都是肉汤熬的!而且原本想赚点润笔费,可是那些人尽要我写着有辱斯文的诗句,我心一横就出来摆摊想替人写写信~” “你的朋友们呢?” “十三娘去西北找不同了,豆丁他们好吃好喝的饿不了~” “哈哈,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那儿一定有你会吃的!”许山高说完拉起盛临云正要走“全长安一半以上都是文人,谁会要你写信啊!” “等等!东西我先收拾好,仅剩的银两买的~”盛临云将桌布一包拎着就走。 “嗯?桌子不是你的吗?”二人走在路上许山高问道。 “包子铺老板的,临近春节,他让我写副春联,把桌子借我一用,我可不比你,几幅字画就能养活一帮孩子!” “我那是小城,文采稍稍出众罢了~到了!”说话间二人便从东门出了城。 “这东边我倒是第一次来!”盛临云和许山高站在山腰上看着一望无际地山峦有些入神“好久没这么站着欣赏美景了~” “我也好久!河山大好啊~”许山高张开手深吸一口气。 “咕~”突然盛临云的肚子叫了一声“呵呵~你说哪里有吃的?”盛临云尴尬地看着许山高。 “你看那边!”沿着许山高所指方向看去,一座寺庙坐落在接近山顶的地方“那有处寺庙,捐些香火钱就能在那里吃斋饭了!” “你不会是来取笑我的吧?我又不是和尚,真有钱我大可以去粥铺买碗粥喝~”盛临云白了许山高一眼紧接着揉揉肚子。 “怎么会!我前几日为了找我哥,去过上方,那有个老和尚棋艺极高,我与他对弈了五盘都败下阵来,我想让你去试试~而且那和尚还是个瞎子!”许山高一脸神秘地说道。 “什么?瞎子怎么下棋?可我不会下棋啊!”盛临云先是惊讶,随后肚子一叫又无奈地找个地儿坐了下来。 “你居然不会下棋?平日里你做些什么消磨时光?”许山高一把拉起盛临云坚持朝山上走去。 “平时就看书啊!我师父那个书架我出山时都没有看完~”盛临云有气无力地走着“说来也纳闷,明明只有七个书架,我怎么感觉一直有看不完的书!” “这么神奇吗?有空带我去呗!” “嗯~三年后我要回去一趟,到时候带你去看看!不过我师父挺神秘的,不一定会让你去!” “噢~”许山高不以为然的应了一声,随后抓着盛临云的手跑了起来“快快快!照你这速度,我们下山就进不了城了!” “你慢点!回不了城也是被你拖死在城外的…” 第一百零八章 清山物兆 “嫌了便骂,骂了便放下,了了有何不了;恨生于冤,冤生于迫害,生生还是无生!水青寺~” 在山顶的寺门前,盛临云突然停下了脚步,被门前的一副对联所吸引“这寺庙前的对子,倒像是道人所写!” “是吧,我第一次来也以为是道馆,不过里面供着菩萨,走!我们进去!”许山高有些迫不及待。 过了寺门,里面坐落着三间房屋一间主殿供奉着佛像,另外两间偏房像是生活所用,包围着中间一棵大槐树,树下掉个青铜钟,寺庙总体看着面积并不大。 “大师!大师?和尚?”许山高对着中间的主殿喊了喊,伸着脖子探了探发现没人,又跑到另外两间瞧了瞧“人呢?” “大师是两眼全部失明吗?”盛临云问道。 “嗯~看不见路能走哪去?”许山高喃喃道。 听许山高这么一说,主殿门槛上的一只碗吸引了盛临云的注意,碗中还有半碗粥。 “临云!来都来了!我们先在树下坐会儿吧?”许山高看盛临云正发呆以为他是没力气饿得走不动道便叫了他过来坐。 二人来到槐树下的石头上靠着树坐着,殊不知主殿内的菩萨身后正有一人窥视着他们。 燕绕三枝,香灰折尽,打寺门外传来一声咳嗽声,紧接着便是一和尚从寺门走进了寺院。 “大师!我又来了还记得我声音吗?”许山高瞬间从地上蹦了起来朝着那名和尚走去。 “昂?记得!你前几日来找人,结果陪贫僧下了一下午的棋!”只见和尚腰间夹着一个木桶,里面都是浸湿的衣服。 “原来是去洗衣服了!”许山高说着,神手在和尚面前挥了挥手想看看他是否真看不见。 “你别挥了,贫僧真的看不见,只不过去瀑布的路走得太熟了,哈哈~”和尚感受到微微的风,便猜出了许山高的动作,想象出许山高好奇的样子觉得有意思笑出了声。 “刚刚听你进门时咳嗽了,入冬了可别冻坏了身子。”许山高说着便从和尚手中接过木桶“我帮你晒衣服,作为回报,你帮我朋友煮碗粥如何?” “原来还带了朋友”和尚闭着眼脑袋微微一动,本能地想听听盛临云的声音。 “大师好!”盛临云立即拱手问好。 “你好~”和尚微微点头,随后又对着许山高说道“你真是棋如人,一点都不能吃亏,我帮你朋友去做!”和尚说完转身就往偏庙走了几步,忽然又慢慢转过身来问道“你们来的时候没遇到什么事吧?” 盛临云和许山高相视着想了想“能有何事?这东边都是山林只有零碎的几户人家,难道还有野兽?” “说来也怪!这几日寺庙内像是有其他东西,原本每隔三日都会有香客施舍一些食物给我,可这几日也没了~”和尚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在灶台上摸着什么,不一会儿像是摸不着又放弃了,于是从一边的米缸内重新拿出米粒,接着淘米切菜叶。 “兴许是人家没时间给你呢?”许山高不以为然道。 “可是昨天一位香客还问我,她家的萝卜味道如何~我并没有收到她给我的萝卜,往常她都会放在灶台上!”和尚闭着眼睛做事说话都是慢条斯理的很有规矩。 “额…”许山高哑口无言,盛临云好奇心却被挑了起来,往屋外走去。 和尚将食物一股脑倒进锅中,来到火炕前开始添加柴火“而且我晒的衣服也会离奇地丢失或是掉在地上,有时候我怕风吹跑了夹的很牢固了~” “还有吗?还有什么奇怪的事?”许山高看到盛临云一脸疑惑地走出屋外心中也开始觉得有些蹊跷。 “还有我蒸得馒头和煮的粥,也会像被狗叼走一样消失了,呵呵~”和尚推着灯箱笑了笑,顺手往边上摸柴火。 “您像是一点都不害怕~”许山高蹲下身捡了一块木头递给和尚,却被和尚推开了“你这样,我下次会不记得木头放哪的~” “噢~”许山高放下木头拍了拍手“还有什么奇怪的事?” “晚上还会听到有人在这间房内翻东西,这几日的柴堆总是会被人移动,还有稻草被打乱堆成一堆!”和尚继续说道“哦!对了~我没有伤风~刚刚咳嗽是因为怕我回寺庙怕撞见什么,先给它提个醒,哈哈~” 许山高琢磨了一下,对着屋外的盛临云喊到“临云!你发现什么了吗?” 盛临云正在小院中观察着地面,清晰地能够看到许多脚印,但是其中却有一对光脚的印子。 “临云!”许山高看盛临云已经入神了又叫了一声。 “啊!还没呢~”盛临云顺着脚印走了几步发现一个光脚的人反复来回在主庙和厨房直接。 ‘厨房里有两个房间,一个是堆柴的,另一间是做饭的,现在我和许先生在,应该藏不了人,那会是主殿内?可是刚刚许先生已经探头观察过,殿内并没有什么!’思考之余,盛临云准备进主殿看看。 “大师我出去下!”许山高看到盛临云神情凝重地看着主殿,有些不放心也跟了出来,轻声在盛临云耳边说道“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你看那个门槛上的碗~”盛临云指了指主殿,也同样压低了声音。 听盛临云这么一提示,许山高很快就明白是什么意思,指了指主殿“我们现在进去看看?” 盛临云摇了摇头轻声说到“我们按照大师的习惯来,先不惊动它~”随后二人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主殿回到了和尚所在的偏房。 第一百零九章 入神 盛临云和许山高走进偏房,和尚正烧着火。 “大师,晚上没人时,可有听到过什么声音?”盛临云轻声问道。 和尚顿了顿回忆了一会儿“有倒是有,这间房间和隔壁的柴房时常会有些动静,不过贫僧看不见瞧不着也只能随它去了!” 盛临云仔细查看了两间屋子,发现干草很有规矩地铺在地上,像是当作卧铺处理 “应该只有一个人!”盛临云若有所思“只是单纯的蹭吃蹭喝吗?”。 “他住在寺中,偷吃偷住却不愿意出来见人,连大师您都避着,想必真的难以见人,会不会是逃犯?”许山高转身对盛临云使了使眼色“为什么还要等晚上,一个人我现在就能抓住!” “我知道你有本事,可万一你那身功夫也对付不了它呢?我只是觉得对方既然没有恶意,我们可以顺其自然地等它自己出来!”盛临云嘘声示意许山高声音轻些。 “那要等多久?”许山高压低胖子问道。 “我想可能要到晚上了!咕~”说话间盛临云的肚子又抗议着。 “先等粥好吧~你们二人不用如此紧张”和尚在火炕前站起身摸着走到灶台前开始揉面团“贫僧跟你们说这件事,只是想知道它是什么东西,既然躲到这寺庙不回家,那想必一定是有难言之隐,我好帮帮它!” “嗯~”盛临云许山高二人耸耸肩表示随和尚的意思。 没过多久和尚便弄好了馒头放进了蒸笼“许施主,等很久了吧?那咱们就在院中下棋如何?” “全听您的意思”许山高兴奋地快速敲了敲扇子。 “那我去拿棋盘!”和尚轻车熟路地走出了伙房,朝着主殿走去。 许山高看着有些担心想跟过去,被盛临云拦住了“没事的,顺其自然,而且我感觉大师应该知道些什么,只是因为无能为力才告诉我们这件事,你和大师下棋时有说过什么吗?” 许山高像背诵般转了转脑袋“差不多在长安的所见所闻都略有透露~” 二人交谈之际,和尚从主殿内端出了棋盘,迈过门槛后不小心踢到了那碗粥,咣当的声响并没有让和尚感到丝毫慌张,原本双手拖着棋盘改为单手撑着,又借着声音摸到了地上的碗,许山高和盛临云立即跑了过去接过和尚手中的棋盘和碗,眼睛趁机扫了一眼主殿内,透出佛幡赫然看到一个黑影从佛像身后探出脑袋观望,一瞬间又缩了回去。 “你们俩下棋吧,碗我拿过去~”盛临云拿着碗端详起来,随后又看了看主殿内,之后回到伙房,立即开始查看灶台、木桶等地方,在刚刚短暂的观察中,他发现灶台、木头、碗等地方都有多多少少的黑色手印,而佛幡上更是沾染了一大片黑色污垢。 ‘是煤~没错!’盛临云用手指划过黑色印迹放在鼻下闻了闻。 ‘看大师的生活习性应该是个极度爱干净之人,根据这些煤印的数量来,那人应该在寺院停留了很长时间;佛幡上的大片黑色应该也是那人来回走动时沾染上的,可是什么人会全身沾满煤灰?朝廷要犯?不对!他躲在这寺中,不求财不害命,也不像是为了香火钱的小偷,可为什么如此害怕见到人?煤灰?旷工?’盛临云思考着大拇指又不自觉地伸到嘴边咬了起来。 走出伙房,看到许山高与和尚正坐在槐树下,大师静坐着嘴里时不时说着什么,反倒是许山高比较忙碌,经常往和尚的棋盅内拿棋子往棋盘上放,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许山高仗着和尚看不见作弊呢。 “原来是这么回事~”盛临云好奇地走了过去。 “上三六!”“叩”! “那我下平四三!” 盛临云走近一看,棋盘边上刻着数字‘上去入平!棋盘被分为四个区域,每个区域的横竖都以一到九为来定方位,原来如此,那大师的记忆力也太异于常人了~’ 和尚嘴里每说一句,许山高便知会意思后帮助和尚将棋子落下,说是帮助和尚,其实许山高更多的是在帮助自己,他反倒不用在脑海里记住这么多棋子的方位。 盛临云虽说不会下棋,但是他只是没有跟人对弈过,这关于围棋的规则他还是了然于胸的,初次看人下棋居然入神地忘了佛像背后的身影… 第一百一十章 坐照 “最后一颗子,我自己放~”和尚面带笑意从容不迫地从棋盅内取出一枚棋子,缓缓伸出手,精确地放在了棋盘上。 “嗒!” 许山高惆怅地支着脑袋“哎~我输了!我输了!” “妙啊~”盛临云忍不住惊叹一声“大师最开始走得每一步看似在回避,落子毫无章法,却是为后面布局做设计,到最后看似求和却步步杀机。” “说是杀机,其实都是许施主自己步入其中,贫僧只是安守着自己的本分。”和尚说完双手支着膝盖站了起来走向伙房“我去给你们盛粥,我们就在院子里吃吧!” “我去帮你”许山高刚想起身一起,盛临云起身指了指棋盘戏谑地嘲笑道“快看看哪里开始入套的,换我可不愿意同时输给一个人三次!哈哈~” 三人在院中一起用了晚餐聊着各自的故事仿佛是多年的老朋友。 “哈哈,大师你好坏,原来你不是和尚!” “我本人终南山的道人,年轻气盛,定力也微薄,为博红颜一笑出了山,结果因为一些事被人挖了双眼,后来这里的一位孤独和尚救了我,他死去后,我就成了这里主事的孤独和尚,说来也是半道半佛,不过还是和尚比较吃香,哈哈”和尚半开玩笑地说道。 “如果我瞎了,我可能就没大师这么好的心态了!”盛临云随口说道。 “其实眼睛有时候没那么重要,我伴随香客供奉佛像时,对于香客的心思,可比一些带了眼睛的旁人看得更透彻。” “大师,你多做的那些食物是特意为暗中的人准备的吗?”盛临云贴近和尚轻声问道。 “嗯~” 盛临云看了许山高一眼“既然今日不回城,那就呆到晚上看看!” “好!” 于是盛临云和许山高便装作离开的样子一直躲在伙房内,而和尚还是像往常一样继续着自己的生活,钟声回荡在群山之间,宣告着夜晚的来临。 佛像后的人一直没有出来,直到… 和尚续完最后一炷香走出了主殿,回到自己的卧室… “飒飒~”一个黑影拨开了佛幡蹑手蹑脚地从主殿内探出头,朝着院子观望着,风吹动着槐树,树枝飒飒作响,青铜钟却巍然不动。 黑影渐渐放松警惕,摸了摸肚子从主殿内迈了出来,朝着伙房走去,轻轻推开门,立即跑到灶台旁疯狂地抓着馒头吃。 开门声提醒着盛临云和许山高,于是二人从隔壁的柴房探出脑袋,发现正对面的灶台前正站着一人背对着自己。 ‘是个比我小几岁孩子?’在看到黑影的一瞬间盛临云立刻猜出了对方的身份,和许山高对视点头后走了出去。 “喂!小鬼!”许山高对着灶台前的身影说道。 可身影却没有任何反应,一直背对着盛临云和许山高,时不时从祸中徒手捞起一口粥往嘴里道。 “喂,小孩~”许山高见他没反应又叫了一声,可是对方还是没有转身,仿佛根本没有听到有人叫他。 “嘿!”许山高眉头一皱,举着扇子往黑影头上一敲,责骂道“就知道吃!” 这不敲还好,一扇子下去,几乎把黑影的魂都吓了出来。 “啊!!!”一声恐惧的嘶哑声从黑影口中发出,随后一个回头便看到盛临云和许山高两个黑影站在身后,原本月光依稀,更别提伙房的小窗户能借着多少光了,想想都知道有多可怕。 黑影往灶台一摸抓到什么是什么,往二人身上疯狂丟去,许山高习惯性的躲避着,而盛临云却没这么好的身手,虽说能挡掉几个碗却还是被砸到好几下,黑影转身就要往门外跑,因为盛临云靠近门边,一把便抓住了黑影的手臂,黑影抬起盛临云的手臂一口咬了起来。 盛临云忍着痛没有放手“许先生!快帮我!” 许山高见状立马抓住黑影的手腕,一挑麻筋,紧接着往黑影额头一敲,黑影立即松开嘴,随后被许山高制服按在地上“小屁孩,太坏了你!” “啊!啊!”黑影继续嘶吼着想要挣脱。 这时,和尚的房门打开,从里面走了出来。 “大师,抓到了!是个孩子!”许山高立马感到。 盛临云摸着自己的手,凭借着月光发现一个很深的牙印,已经流出了血液。 “既然是孩子你别伤着她”和尚立即走了过来,伸手摸着,想触碰到了孩子。 “你小心点,这小鬼咬人!”许山高提醒道。 “没事的!孩子别怕!”和尚听着嘶吼声碰到孩子“许施主,放开他让我和他说说。” 许山高刚放手,孩子就冲着和尚准备下口,和尚立即从怀中拿出一个馒头准确无误地塞进了迎面而来的孩子口中,然后一把抱住了孩子,任凭他如何打闹,都紧紧抱着抚摸他的头发,但是和尚却一言不发。 许久后,孩子像是累了,留着眼泪不再挣扎在和尚怀中哭了起来,只是声音还是很沙哑,和尚伸出口擦了擦孩子脸上的眼泪,孩子这才不反抗瘫坐在地上。 已近冬天,天寒地冻的,许山高扶起席地而坐的和尚与小孩,四人进了主殿内,借着烛光在发现满身煤灰的孩子居然是个女娃,警惕地看着许山高和盛临云。 许山高看到盛临云一直捂着手上的伤口但是血液还是流了出来,忍不住想骂道“你这孩子…”可是看着他满脸都是泪水,时刻透着惊恐眼神还是忍住了。 “你叫什么名字?”和尚轻轻地托了托怀中的孩子。 孩子留着眼泪看着和尚却不说话。 “嗯?你叫什么名字?”和尚又托了托孩子的身子。 孩子还是没有出声,缓缓伸出双手,拿着和尚的手指往自己嘴里塞,许山高见状正要动手被盛临云拉住了“等等!我听这孩子的声音好像不对劲!” “啊?”和尚任由孩子将手指放到口中,片刻后,原本常年波然不惊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丝怒意,对着许山高说道“这孩子的嗓子被人毁坏了!” “他是不是耳朵也听不见?”盛临云连忙问道。 和尚连忙在孩子的耳边边上摸了摸“血脉堵塞,像是有隐疾!” “谁这么残忍?”许山高内心不忍连忙蹲下身子将手缓缓伸向孩子,但是却不触碰她,孩子害怕直往和尚怀里钻,见到许山高停止了动作又带着温柔的笑意看着自己,渐渐放松警惕伸手碰了碰许山高又缩了回去。 和尚摸了摸孩子的头,感觉到她身上的污垢“要不先给她洗个澡吧?” “好!我去烧水!”许山高立即跑向了伙房,盛临云看着孩子的眼神心头一阵疾痛,眼睛不自觉流出了泪水。 “大师,您可听闻过附近是否有较为隐秘的矿洞?”盛临云擦了擦眼睛对着孩子笑着,不过孩子还是贴紧和尚不敢有什么动作。 “嗯~像是听香客提过一个,这片山后原本是有些许人家的,后来听说有人发现了矿脉,赶走原本住在这一代的人家。” “嗯~”盛临云若有所思地站起身走出了主殿,看着孩子惊恐的眼神不想再刺激她。 第一百一十一章 具体 许山高和盛临云合伙将热水抬入和尚房中,可是小女孩却一直不愿意洗澡,抱着和尚警惕地看着盛临云二人。 “额…”许山高有些内疚抓了抓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盛临云静静地看着小女孩,突然想到了什么,从怀中拿出一把梳子,这是他当初母亲遗物中留下的,看了看手中的梳子,盛临云决定送给眼前的小姑娘,于是面带微笑的递给她。 小姑娘仍然缩着身体看着盛临云,再看看他手中的梳子,随后目光锁定在盛临云手中的伤口,此时血液已经凝固但是看着还是触目惊心。 盛临云点点手,小小的动作示意小女孩不用害怕,渐渐的小女孩放松了警惕,伸手接过盛临云手中的梳子握在怀中。 “嘿嘿~”许山高不由得佩服,拍了拍盛临云的肩膀。 盛临云对着小女孩指了指水桶,又做出一个擦拭身体的动作,小女孩缓缓点了头。 “那我们先出去吧~”盛临云对着许山高说道。 小女孩依依不舍地看着三人出了门,更多的应该是有了信任之人后,独处时的害怕吧! 三人回到伙房,准备再烧一些温热的食物给小女孩吃。 “许先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小女孩应该是这一代矿山里逃出来的。”盛临云看着灶台发呆,突然蹦出话语。 “你是说,有人让这么小的孩子做旷工,甚至…”许山高没有继续往下说,怕太过贬低了人性。 “故意弄坏了小女孩的嗓子和耳朵,让她如同不会说话,不会泄露隐私的器械般劳作”盛临云言语透着一股子压抑。 许山高原本舀水的手更加紧握住几分“长安脚下…真会有这种事发生吗?” “我们查一查不就知道了!”盛临云目光炯炯地看着许山高。 “好!”许山高点点头“我们明天就查!” “大师,你认识知晓矿山过往的香客吗?”盛临云问道。 和尚没有说话舔着柴火。 “大师?”盛临云又叫了一声。 “嗯?”大师才答应过来,好像是刚刚听到一般。 “您知道熟知矿山过往的香客地址吗?”盛临云再次问道。 和尚静止了一会儿“你们还是不要插手为好,那帮人…那帮小鬼可不好惹~” “大师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您没想过,万一还有其他人深陷其中!”盛临云有些激动,没想到和尚突然一副不想深究的样子“您好歹也是半个和尚,应该像菩萨一样,去普度众生!” 和尚突然笑了起来“菩萨从来都是坐着的!” “大师,你这话什么意思?”许山高也有些听不明白。 “这世间百态,遇见了,那就是渡!遇不见,那只能悟!这悟分为一心和一个我字,外人干预不了~”和尚说完摇摇头叹了口气。 “您不说,那我们自己去找,菩萨管不得,罗汉可不是一直睡着!”许山高像是置气般将面团摔在蒸笼中,盖上了盖。 “临云,我们自己出去商量!”许山高说着推着正在思考的盛临云出了门。 和尚一人坐在灶台前笑了笑“没有罗汉怒,何来菩萨心!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