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帅,夫人又怀孕了》 第1章 重生 “小姐,赶了好多天的路,泡个热水澡吧。”张嬷嬷提着满满一大桶的热水,倒进了木质澡盆里,转身看着怯怯的站在身后的女孩,一脸嫌恶。 楚云瑶不知道张嬷嬷安的什么心思。 却也不敢反抗,听话的脱掉身上好多天没有换洗脏兮兮的粗布补丁衣服。 一只手扶着澡盆边缘,小心翼翼的跨进去。 水温正好,她低垂着脑袋,解开麻花辫,双手认认真真的搓洗打结了的发丝。 一双大手猛地揪住她的头发,死命的将她的脑袋往水里按下去。 张嬷嬷面孔狰狞,眼睁睁的看着澡盆里的小人慢慢的停止挣扎,身子沉入盆底。 她扭了扭肥胖的腰,双手撑着澡盆边缘,骂骂咧咧的站起身:“小贱货,也不看看你什么鬼样子,也配老娘伺候你。 回了楚家,也只会污了楚家的门楣,少帅府也是你这种丑八怪有资格嫁进去的?” 张嬷嬷休息片刻,确定人已经死透了,转身去拿麻袋。 一只小手破水而出,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 楚云瑶长发覆面,整个人湿淋淋的从澡盆里站起来。 张嬷嬷吓的双腿发软,尖叫起来:“你,鬼啊!!” 女孩手腕一转,用力一扯,就将吓的魂不附体的嬷嬷按到了洗澡水里。 濒死之人的力气太大,张嬷嬷双手一通乱抓,尖利的指甲划过女孩的颈脖,抓出几道深深的血痕。 女孩腾出另一只手,在嬷嬷的后颈穴位处拍了两下,老虔婆栽倒在澡盆里,不省人事了。 楚云瑶捂着闷疼的胸口,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借着透进来的洁白月光,打量了一番这间破旧的茅草房。 这是什么鬼地方? 她明明生活在高智能化的2108年,还是“黑门”门主的掌上明珠。 记忆纷至沓来,如黑洞般涌入脑海,黑门出了内奸,被火力围剿,哥哥和父亲为了保护她,将她推进了刚研发出来的时光机里。 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她的灵魂附在了刚死去的这具身体上。 楚云瑶调整呼吸,驱散胸腔里那种窒息的闷痛感,梳理着女孩子停留在脑海里的记忆。 跟她一样,这女孩也叫楚云瑶,是大财阀楚家唯一的嫡女,可惜母亲死得早,从出生起因为面貌丑陋又痴傻,被父亲嫌弃而送到了奶娘的家乡,从小在贫穷落后的乡下长大。 今年刚十六岁,就被父亲派人接回锦城,听说已经将她许配给锦城令人闻风丧胆的少帅墨凌渊了。 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楚云瑶就吓的昏死过去了一次,被去接她的张嬷嬷一盆冷水泼醒了。 张嬷嬷警告她:“如果不从,就将奶娘大卸八块。” 楚云瑶哭哭啼啼的辞别伤心欲绝的奶娘,跟着张嬷嬷回城。 一路上被张嬷嬷私下当丫鬟使唤,克扣口粮,威胁恐吓暂且不提,可这个老虔婆竟然丧心病狂的将人杀了...... 楚云瑶正想的入神,窗户一开一合,一道黑影朝着她扑过来。 楚云瑶正要避开,男人已经迅速将她压倒在地上抱着翻滚了一圈。 他一只手捂着她的口鼻,另一只手好巧不巧的落在她的臀上...... 楚云瑶后知后觉的发现,她刚从澡盆里爬出来,还没来得及穿衣服..... 与此同时,惊天动地的枪声响起,她刚才站着的地方留下一排弹孔...... 第2章 臭流氓 “不想死就别出声。”男人薄唇暧昧的贴在她的耳廓边,嗓音冷冽如冰,松开捂着她口鼻的手。 黑洞洞的枪口抵在了她的太阳穴上。 男人伤的很重,气息不稳,黏腻的液体滴在她的身上,血腥味充斥着鼻腔。 楚云瑶低低的“嗯”了一声,张开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胸口跟着起起伏伏。 少女温软的身子隔着薄薄的衣衫蹭着他的胸膛,伴随着娇软的低哼声,墨凌渊只觉得小腹处升腾起一股燥热,他的手指重重的在她手感滑腻的臀上掐了一把,低声警告:“别乱动。” 楚云瑶前世今生活了两辈子从未被人这么轻薄过,又羞又怒。 在被男人抱住的时候,她就摸到了他腰腹处的伤口,曲起腿一脚将人从身上踹开,顺手夺了他手里的手枪,抓起地上的衣服套在身上。 木门被人从外撞开,楚云瑶扣动扳机,子弹打爆了闯入者的脑袋。 解决完外面的人后,楚云瑶将手枪对准了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男人,“敢占我便宜的男人,不是还没出生,就是在投胎的路上。 记好了,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楚云瑶扣动扳机。 “咔”的一声。 枪里竟然没子弹了。 密集的枪声由远及近。 楚云瑶侧耳仔细听了听,朝着小茅屋追过来的人大约十几人。 “算你走运,臭流氓!” 楚云瑶对着男人传宗接代的部位狠踹几脚,估摸着就算男人没死,也废掉了他的子孙根,这辈子再也不能像正常男人一样洞房花烛了。 果断的扔下手里的枪,从窗户口跳了出去...... ...... 天色破晓, 楚云瑶坐在湍急的溪水里,冲洗掉身上的血腥味道,顺手将衣服上的脏污搓干净,顶着湿漉漉的头发上了岸。 这是回锦城的路,昨晚被张嬷嬷指派出去采办小米的梁伯很快就看到了等在路边的楚云瑶。 “五小姐,张嬷嬷呢?”梁伯问。 “不知道,她让我在这里等她,我等了一个晚上她都没有回来。”楚云瑶垂眸,遮掩着眸底讥讽的笑意,故意垮着肩膀,怯生生的回答。 梁伯是个实在人,也知道张嬷嬷喜欢阳奉阴违,暗叹了一口气,“那你跟我走吧,耽误了行程老爷会发脾气的。” 楚云瑶跟着梁伯回了楚家。 楚家是新式两层小洋楼,每层十几间房间,前后都带了大大的院子,门口停着一辆小汽车。 一路上,楚云瑶已经从梁伯口中打听清楚了一些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 列强环伺,军阀混战,南方民不聊生,北方靠近政权中心,局势还算稳定。 楚家的当家人楚青泽掌控着整个国家的经济命脉,富甲一方,跟司家交好,暗中支持司家。 而墨家又掌控着北方最大的军权势力,跟司家一向不对盘。 总统为了调和矛盾,避免内耗,极力促成楚家和墨家交好,思来想去,想出了个联姻的法子,将楚家的千金小姐,嫁给墨家的嫡长子墨凌渊。 结成亲家,至少能维持表面上的和平。 也会让司家和楚家产生嫌隙,避免司家的势力持续壮大。 总统的本意是好的,毕竟楚家的四个女儿,个个身材高挑,肤白貌美,多才多艺,气质极佳,是锦城出了名的大家闺秀。 随随便便拧一个出来当少帅夫人,都不会辱没了督军府的门楣。 只是没想到,楚家还有一个从满月起就被丢到乡下放养的痴傻丑八怪...... 第3章 丑八怪 大厅里只有父亲楚青泽一个人。 四十多岁的男人,穿着一件青色长衫,乌发浓密,坐在茶桌边,正聚精会神的看报纸。 梁伯小步上前,轻声道:“老爷,五小姐接回来了。” 楚青泽似乎这才注意到楚云瑶的到来,他放下手里的报纸,抬眸看向多年未见的女儿,眉心重重的皱了一下,连起码的嘘寒问暖的客套都省了。 楚青泽喊了佣人过来,吩咐道:“将五小姐带到收拾出来的厢房里,没我的允许,不许随便走动。” 特意叮嘱一句:“从后院绕过去,免得吓到其她小姐少爷了。” 楚云瑶注意到,佣人看她的眼神也跟见了鬼一样。 特别是她进了厢房后,佣人逃一般的跑出去了,并迅速关了门,在门外落了锁。 怕她逃走,所以将她囚禁了吗? 楚云瑶并没当回事,作为一手创办暗杀组织“黑门”门主的宝贝女儿。 虎父无犬女。 这些木制门窗对她来说,犹如无物。 赶路这么多天,又没吃饱,昨晚还耗损了那么多的精力,楚云瑶除了疲乏困倦,颈脖处还火辣辣的疼。 她在卧室里找了一圈,看到梳妆台上摆放着一面小小的西洋镜。 楚云瑶解开衣服上的盘扣,坐到梳妆台前,正打算看看被老虔婆抓伤的伤口是否发炎了。 入目是一张满是红肿脓包的面孔,吓的楚云瑶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 丑! 真丑! 太丑了! 简直不堪入目! 令人反胃恶心,惨不忍睹! 好不容易才活过来,差点被自己丑的再死一次。 楚云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往后要顶着这幅鬼样子见人。 吓死了别人不要紧,关键是自己看着太糟心了。 她从前好歹也是拿过国际选美冠军的佳丽,媲美娱乐圈公认的第一美人。 亏她心里承受能力够强,胃里空空,才没有当场呕吐。 楚云瑶极力忍住心头的不适,盯着脸上层层叠叠的红肿脓包,发现并不是简单的皮肤病,似乎是中毒,而且还是从娘肚子里带出来的胎毒。 经过仔细观察,楚云瑶发现这张脸除了皮肤太差,溃烂到流脓血之外,五官还算精致。 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眼睫毛浓密卷翘,纤长的如两把小扇子。 眉如墨画,浓淡适宜,弧线优美。 唇红齿白,鼻梁小巧高挺。 脖子下的肌肤雪白滑腻,如牛乳一般。 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治好这张脸了。 楚云瑶在柜子里翻了翻,翻出几套半新不旧的衣服,一看就是千金小姐穿过丢弃的,衣服上还飘着洗衣粉的味道。 楚云瑶给自己换了身还算干净的粗布衣裳,就倒在床上开始休息了。 从回家到现在,除了楚青泽,连一个楚家的人都没见过,而楚青泽分明是极其嫌恶自己的,连话都懒得跟她说一句。 暂时还摸不透楚家到底是什么情况,还是维持从前痴傻的状态比较好。 半睡半醒之间,楚云瑶听到了门锁被打开的声音。 睁开眼,佣人端着一碗水,一碗米饭和一盘青瓜炒肉丝进来了。 见楚云瑶醒了,佣人将饭菜放到桌上后扭身快步出了厢房。 尽管饿极了,可楚云瑶想到昨晚发生的事情,还是没有立即动筷子吃饭。 手里没有可以试毒的东西。 楚云瑶用手指沾了水,放在舌头上添了一口,立即吐出来,劈手将水泼到了墙角...... 第4章 下毒 水里滴了夹竹桃分泌出来的乳白色汁液,食之中毒。 刚回到楚家,竟然就有人要她死,可她问过梁伯,张嬷嬷明明就是伺候楚青泽的人。 而楚青泽,偏偏是最不可能希望她死在楚家的人,否则,也不可能昧着良心将她接回楚宅了。 饭菜的香味一阵阵窜入鼻腔,楚云瑶咽了咽口水,摸了摸空瘪的肚子。 窸窸窣窣的声音在柜子边响起。 楚云瑶见几只老鼠正从墙角边的孔洞里钻出来。 这间由储物室临时改成的厢房,从前一直都是老鼠的长居地。 楚云瑶用筷子拨了点饭洒在地上。 老鼠津津有味的吃完,安然无恙。 楚云瑶又将青瓜和肉丝丢了些过去。 老鼠吃的更欢快了,可还没等全部吃完,就倒在地上抽搐,很快动弹不得了。 菜里有毒。 楚云瑶将菜碗推到一边,吃了点杂粮饭补充体力,就又躺到了床上,养精蓄锐。 到底是谁要她死? 司家?为了杜绝楚家和墨家交好。 楚家?阻挡了某些人的利益。 墨家?不想娶个痴傻丑八怪被人当笑柄。 楚云瑶闭目养神,一直到夜幕降临,万籁俱静时,再次睁开眼睛。 她找了块手帕遮住容颜,打开窗户。 一道白色的影子如闪电般窜进来,越过楚云瑶的肩膀,直扑墙角。 借着皎洁的月光,楚云瑶终于看清楚这是一只通体雪白的御猫,金银异瞳在黑暗里散发着宝石般的光芒,阴森森的有些骇人。 这种猫一般品性温顺,但这只猫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看着极其凶残。 特别是撕咬死老鼠的时候,从喉骨里溢出阵阵低吼声,它弓着身子,警惕的盯着楚云瑶,仿佛随时都可能扑上来。 楚云瑶没兴趣跟一只畜生斗法,踩着凳子纵身一跃,飞出窗户,轻飘飘落在地上,隐藏在黑暗中,凭着敏锐的嗅觉,很快就找到了厨房。 厨娘躺在草垛里睡的鼾声震天,灶里的炭火还未熄灭,瓦罐里煨着乌鸡汤,汤料里放了鹿茸枸杞和红枣,香气四溢。 跟二十二世纪添加了太多激素和转基因饲料的食材不同,这个年代的很多东西虽然做出来的味道并不是很好,但胜在食材天然新鲜绿色健康。 楚云瑶本来就是个吃货,馋的直流口水。 她拿起灶台上的抹布,直接将瓦罐端在手里,悄无声息的出了厨房。 找了个僻静的角落,楚云瑶大块朵硕的吃起来。 吃饱喝足后,楚云瑶拍着鼓起来的肚子,打着饱嗝回了厢房。 墙角处的死老鼠被撕咬的支离破碎,身缺体残。 碗里剩下的饭菜也被吃的干干净净。 白猫不知去向。 楚云瑶盖上被子,美美的睡了一觉。 第二天清晨,楚云瑶被一阵喧哗声吵醒,刚掀开被子起床,厢房门就被人踢开了。 楚云茜穿着一身粉红色的小洋装,乌黑的长发一缕缕精心烫卷后垂落在肩膀上。 妆容得宜,五官精致,面上却怒气冲冲,她直直的逼到楚云瑶面前,不由分说,扬起手就要甩楚云瑶一巴掌...... 第5章 扮猪吃老虎 可待她看清楚楚云瑶的脸后,却被恶心的后退了好几步,生生将快要落到楚云瑶脸上的巴掌收回来,用手绢来回擦了擦,生怕被沾染到了那些粘稠恶心的脓血。 楚云瑶装出一副怯生生懵懵懂懂的模样,惊恐的盯着闯进来的一大群人,缩了缩单薄清瘦的肩膀,带着哭腔问:“你们,你们是谁?你们要干什么?” 站在楚云茜身后的徐嬷嬷上前一步,捂着鼻子,嫌恶的瞪着楚云瑶:“我们大小姐最心爱的御猫死在了你门口,你敢说不是你弄死的?” 楚云瑶摇头,一口咬定:“不是我弄死的,我不知道它为什么会死。” 徐嬷嬷凶神恶煞:“你一来,我们大小姐的御猫就死了,你的窗台上还有御猫留下的脚印,不是你弄死的还会有谁?” 楚云茜已经失去了耐心:“跟个傻子废那么多话干什么?给我往死里打一顿,拖出去跪在我的猫猫面前磕一百个响头。” 说着,楚云洛红了眼眶,伤心欲绝的骂道:“你这个丑八怪,你这种低贱的乡巴佬,就是赔上这条贱命也抵不上我猫猫的一只眼睛。 如果不是为了让你替我嫁给那个杀人狂魔,我今天一定饶不了你。” 楚云瑶思绪百转,更低的垂下脑袋,遮掩着眸底一闪而过的精光。 这么说,跟督军府联姻的原本应该是楚家的大小姐楚云茜了? 那么,饭菜和水不可能是楚云茜动的手脚。 毕竟她还要顶替楚云茜嫁到墨家。 只是没想到督军府的少帅竟然是个杀人狂魔,不知道凶残变态到什么程度。 虽然她从小在黑门长大,形形色色的杀人手段她都见过,但她的手至今为止从未杀过无辜的人,倒是被她的双手救活的人数不胜数。 身强体壮的佣人们见楚云瑶单薄瘦小的毫无还手之力,更想要讨楚家大小姐的欢心,一拥而上,扯手的扯手,拽衣服的拽衣服,甚至还有人想要揪楚云瑶的头发。 楚云瑶眼神冷冽,挺直了纤腰,正要出手卸下那人的胳膊,就听到了梁伯的声音。 “大小姐,五小姐,老爷来了。” 梁伯从外面冲进来,挤开拉扯着楚云瑶的佣人,附在楚云瑶耳边低声道:“五小姐,不要怕,老爷会给你做主的。” 跟在梁伯身边赶了两天路,梁伯见楚云瑶安静沉稳,还对自己嘘寒问暖,丝毫没有其她几位千金小姐飞扬跋扈高高在上,只是胆小了一点。 想到自己女儿也跟楚云瑶差不多大小,对楚云瑶多了几份心疼和怜悯,格外关心一些。 今天一大早,看到大小姐带着几个泼辣婆子进了楚云瑶的厢房,他立即就去告知了楚青泽。 楚云瑶感激的看了梁伯一眼。 视线落到楚青泽身上时,内心呵呵了两声,楚青泽这种渣父,怎么可能给她做主? 楚云茜一见到楚青泽,眼眶立即红了,握着手帕捂着唇抽抽噎噎的哭起来,指着楚云瑶道:“爹,你要为我做主啊,那只猫是锦忱送给我的洋玩意,我宝贝的跟心肝一样。 可它被她毒死了。” 楚青泽眉骨一跳,不分青红皂白,厉目瞪向楚云瑶:“那只猫哪里招惹你了,你要狠心毒死它......” 第6章 我要将她挫骨扬灰 楚云瑶没等楚青泽说完,也捂着手帕,跟着抽抽噎噎的哭起来,“我没有,我才刚回楚家,也是第一次看到那么漂亮的猫,怎么会舍得毒死它?“ 楚云茜指了指站在身后的兽医:“李医生是本城最好的兽医,他亲自诊断过我的猫猫就是中毒死的,死亡时间是昨晚。 爹,她一定是嫉妒我恨我,不敢对我发泄,就将怨气发泄到了我的猫身上。” 楚云瑶“噗通“一声跌坐到了地上,单薄的身子颤抖的如风雪中飘零的落叶,嗓音透着惊惶和后怕,哭道:“这只猫昨天来我房间里,帮忙咬死了几只啃柜子的老鼠,我很感激它,正好肚子不饿,就将我的饭菜给它吃了,难道,难道是饭菜里面有毒?” 楚云瑶说完,更是双眼一翻白,晕了过去。 一屋子的佣人好似知道了天大的秘密,小心的瞧着楚青泽黑沉的面孔,一个个吓的噤若寒蝉,乖乖的退到门外。 毕竟这种大富大贵的人家,表面看着光鲜亮丽,内里上不得台面的腌臜事多了去了,但只要不当面说破,好歹有块遮羞布。 楚青泽命令梁伯将昏过去的楚云瑶扶到床上躺着,意味深长的盯了楚云茜一眼,抬脚往外走:“你跟我来。” ...... 少帅府。 墨凌渊身后垫着枕头,半靠在床头,双腿直挺挺的分叉伸展着。 五指紧握成拳,恨恨的捶了一下床沿,嗓音阴鸷的问:“还没找到人?” 段长宇抹了把额头上沁出的冷汗,汇报:“没有,死在澡盆的女人被水泡的时间太长,面目肿胀到认不出了,那间茅草屋也是打猎人临时搭建的,很多年前就有了。 您说她身量不足,伸手利落,很可能是倭国人或者南洋人派过来的女杀手。” “她不是。”墨凌渊摇头,“她的口音纯正,而且......” 墨凌渊垂眸看了眼自己两腿之间的位置,差点被踢爆的子孙根疼的越发厉害了。 墨凌渊默了片刻,“她救了我。” “您不是说她差点杀了您吗?”段长宇十分不解。 少帅以前也受过大大小小的伤,但从未有这一次严重,吃喝拉撒睡全部都在床上,严重到连站都站不起来。 他去问医生怎么回事,医生一脸为难的表情,支支吾吾的说伤的太严重,要躺着多休息,过几天疼痛减轻,就好了。 墨凌渊再次黑了脸,嗓音沉沉携裹着冰渣:“恩,所以我让你们把她给我找出来。” 不是差点杀了他,是差点让他生不如死。 墨凌渊平生第一次被人如此羞辱。 他狠狠的磨了磨后牙槽,咬牙切齿:“我要将她挫骨扬灰。” 段长宇更加不解了,却也不敢多问,“这次的内奸被摘除,联络据点被销毁,您代替大帅以身犯险,大帅打算等您成亲后将帅印交给您。 夫人知道后拍了电报,催二少回国了。” 墨凌渊漆黑的眸眯了眯,不置可否。 现在的督军夫人并不是墨凌渊的亲生母亲,只是督军续娶的太太,而段长宇口中的二少,则是现任督军夫人的亲生儿子,也是墨凌渊同父异母的弟弟。 “楚家最近什么动静?那只老狐狸愿意把女儿嫁给我?” 第7章 治脸 “当然愿意,这可是总统保媒。”提到这件事,段长宇手舞足蹈,比自己结婚还要开心,“少帅,我已经打听的清清楚楚了,楚家四个女儿个个有才有貌,最小的刚满十六岁,最大的才十八岁,都是适婚年龄。 论样貌,论身段,论才华,论出生,综合在一起,无论是从家世上还是从教养上,都是......” “所以,你打听的这么清楚,你都看中了?”墨凌渊凉凉的打断他。 段长宇吓的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少帅,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可以对天发誓,我对楚家的小姐们绝对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有也没关系。”墨凌渊搓了下手指的指腹,上面好似还残留着掐那个女人臀肉的滑腻感,“看中了哪个,我替你去提亲,不怕楚家不答应。” 脑海里突然就闪过女孩躺在自己怀中大口大口呼吸的画面,她温软的身子隔着薄薄的衣衫不安分的蹭着自己。 那一声娇娇软软的轻哼声好似电流一般窜过他的头皮...... 她开枪的动作干脆利落,行云流水。 可惜,她的长发湿漉漉的遮挡住了大半面孔,黑暗中他根本就没看清她到底长什么样子。 ...... 一直到晚上,听说楚云瑶不吃不喝病倒了,楚青泽才到厢房看她。 楚云瑶见楚青泽进来,虚弱的撑起身子,装着很想要起身迎接的样子。 “躺着就好。”楚青泽双手背在身后,只是瞟了眼楚云瑶,就将目光移到了别处,“今天的事,只是一场误会,到此为止,大夫待会会过来给你把脉开药。 三天后就是你的大喜日子了,你要快点好起来。” 说完,楚青泽连短暂的停留都没有,立即转身离开了。 原来只是过来警告她家丑不可外扬,生怕她病怏怏的嫁不了人。 无所谓,反正楚云瑶装病的最终目的只是为了拿到药材,治好自己脸上的脓疮而已。 体内的胎毒可以慢慢排出来,但脸上的溃烂最有效的办法是敷药治疗,外敷内服,不出一周,她脸上的脓疮就能结痂蜕皮,慢慢好起来。 那几味药材只需要有普通的消炎清热效果就好,让大夫给她开点药,并不是什么难事。 而且,今天这么闹一出,楚青泽肯定会加倍保护她的人生安全,至少在她出嫁之前,绝对不会再有任何危险。 梁伯端着饭菜,带了大夫过来给楚云瑶把脉,开的药中果然有几味是她想要的。 梁伯见她病怏怏的躺在床上,心疼不已,“五小姐,这些饭菜是我让我婆娘亲手做的,你放心吃吧,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楚云瑶看着米饭里的红薯,知道是梁伯怕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私底下将自己的饭菜匀出来给她吃的,内心感动不已。 “谢谢梁伯。”楚云瑶接过碗筷,眨巴着黑漆漆的大眼睛看着梁伯,怯怯的问:“爹爹和姐姐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没有,小姐别乱想,那只猫几个月前刚抓瞎了一个孩子的眼睛,经常偷吃厨房的东西,昨晚还打翻了给四小姐准备的乌鸡汤,四小姐今天还跟大小姐因为这件事吵了一架,影响了老爷的心情,所以老爷才会晚了点过来看你。 小姐也是第一次见到那只猫,无冤无仇的,怎么会下毒害死它,我一个下人都知道的道理老爷肯定也是知道的。”梁伯不敢说主人的不是,只是委婉的替楚云瑶开脱。 楚云瑶有些心虚,第一次见到那只猫,就知道不是什么温良的动物,这种罕见的品种不用猜都知道是金贵的小姐们喜欢养的宠物。 她是故意放任那只猫吃那些死老鼠的。 厨房里的乌鸡汤,也是她偷喝的,至于怎么扯到了猫身上,大概是厨娘怕被主子责怪,故意推卸了责任。 楚云瑶装作天真的问:“梁伯,姐姐说我要代替她嫁给一个杀人狂魔,我要嫁的人,很可怕吗?他杀了多少人?” 第8章 出嫁风波 原来如此,难怪堂堂少帅府,至今没有娶到女主人。 传说少帅长得龅牙秃顶,满脸横肉,身长不足五尺,又矮又胖,还杀戮成性,克母克妻。 第一任未婚妻,还没见到少帅的人,就病死了。 第二任未婚妻,订婚的第二天,就在客栈被人刺杀了。 第三任未婚妻,出去游玩的时候,掉进了河里,淹死了。 第四任未婚妻,也是督军最满意的未来儿媳妇,住进了督军府,却不小心从楼上掉下来,摔死了。 第五任未婚妻,听说在书房被残暴的少帅开枪射杀了。 楚家人听说要跟少帅府联姻之后,姨娘们一个个哭天抢地,寻死觅活的闹到楚青泽面前,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嫁过去无故惨死。 还是不怎么受宠的二姨娘提醒楚青泽,乡下还有一个嫡女...... 于是,楚云瑶直接跳过了少帅未婚妻这一身份和环节,即将成为少帅府的炮灰。 连梁伯这种下人都能对这些传言知道的这么清楚,看来督军府跟楚家一样,都不怎么太平。 不过无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 楚云瑶把自己关在厢房里,白天捯弄药材,晚上出去吃吃喝喝,过的清闲悠哉极了。 三天后,楚云瑶脸上的脓血止住了,脸上破损的地方开始结疤,因为吃得好,身体也好了许多。 楚家张灯结彩,到处都挂了红色的绸布。 第四天,佣人涌进她的小厢房里,给她换上红色的嫁衣,带上头冠,盖上盖头,拉着她往花轿里塞。 跨过门槛的时候,楚云瑶一不小心绊了一下,头上的红盖头不小心滑落下来,掉到了地上。 她那张涂满了黑乎乎药汁的面孔就这么明晃晃的映入了所有人的眼帘。 喜娘赶紧将红盖头捡起来,重新盖到了楚云瑶的头上。 周遭一片死寂,随后响起了楚家千金们肆无忌惮的讥讽声和嘲笑声。 “难怪大姐心爱的猫死了,都没有跟她计较,原来不是不计较,是懒得脏了自己的手。” 二小姐楚云岚用手帕捂着眼睛,生怕多看了一眼楚云瑶的脸,就脏了自己的眼。 “都说少帅长的青面獠牙,丑陋至极,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新娘子的脸就是一张黑乎乎脏兮兮的抹布,难怪爹爹不让我们嫁过去。” 四小姐楚云烟抬手扇了扇鼻子,好似楚云瑶的存在熏臭了她呼吸的空气。 “少帅府真有那么好进,也轮不到她这种丑八怪嫁啊,你没看到今天来接亲的是什么东西吗? 少帅府一份聘礼都没有出,楚家一份嫁妆都没有备。 爹爹说了,就算出事,她也不应该死在楚家,要死也应该死在少帅府里。 少帅那种杀人狂魔,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掀开盖头的时候看到这一张令人作呕的脸,你们猜猜,会有什么反应呢,哈哈哈。” 大小姐楚云茜捂着唇,娇娇的笑起来,花枝乱颤。 “少帅心情好,说不定一枪打死她,少帅心情不好,指不定要怎么虐待她呢,是剥皮抽筋呢还是挫骨扬灰呢。” 楚云烟压低了声音,凑近楚云岚,挤眉弄眼道:“万一黑灯瞎火,少帅喝醉了,把她当成了美娇娘,两百多斤的肥胖短身材,压在她身上...... 你想想,明天一大早,少帅夫人被压死在床上的消息会不会传遍整个锦城呀?” 第9章 新娘不见了 “哎呀,你一个还未出阁的女孩子怎么说这种话,羞不羞啊,反正她嫁过去熬不过三天,必死无疑,不过这就是她的贱命,能为我们几人挡住这种灾祸,也算是她的福气了。” 楚云岚指尖戳了下楚云烟的额头,一脸羞燥。 从始至终,只有三小姐楚云熙未发一言,双眸直直的落在楚云瑶的背影上,眼睁睁的看着她坐进花轿里,眸底恨意翻涌。 一路上吹吹打打,楚云瑶坐在摇摇晃晃的花轿里,听着周边人的窃窃私语声。 认真思索了一下,觉得自己这些天住在楚家能过的如此清净无人打扰,并不是因为渣爹楚青泽想要保全她,而是她的存在压根就没有威胁到楚家的任何一个人。 她都没达到楚家小姐们发泄和欺负的档次,被人家无视的异常彻底。 整场婚礼,新郎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前面的白马戴着大红花,背上绑着一只公鸡,就连拜堂,都是段长宇抱着大公鸡代替的。 回到厢房后,只剩自己一个人了,楚云瑶扯掉头上的盖头,取下头冠,捡了几样点心吃了。 既然少帅连拜堂的时间都没有,那现在一定不在少帅府了。 万一半夜回来了呢? 楚云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再在脑海里描绘了一下少帅一米五的身高,两百多斤的体重,硬生生的打了个寒颤。 她只是想要体验一下古老的婚嫁习俗是什么样的,坐在花轿里觉得既有趣又好玩,可没打算跟少帅洞房花烛。 楚云瑶在柜子里翻了几件衣服换上,用帕子遮住脸,悄无声息的打开窗户,跳出去了。 最先发现新娘不见了的人是喜娘,在厢房里找了好几圈,床底下都找过了,门口还守着警卫员,那么大一活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喜娘吓的半死,警卫员立即通知了管家。 管家暗中派人将除了少帅卧室的整个少帅府里里外外搜了个遍,没见到新娘子半个人影。 到了鸡叫时分,所有人被折腾的精疲力尽,管家站在少帅卧室门口,踌躇着不敢上前,思来想去,最后决定回去睡觉。 不见了就不见了吧,他也是等新娘子被接回来才知道楚家阳奉阴违,随便塞了个便宜女儿过来,听说还有点痴傻,气的抱着大公鸡的段长宇差点开枪杀人。 少帅这几天不顾身上的伤口还没好,就亲自去寻找那个救过他的女人了,才刚回来歇下,还是不要打扰他的好。 整个少帅府,只有两个人睡的最香甜。 墨凌渊昨晚总算查到点线索,那个差点废了他的女人进了锦城,既然到了自己的地盘上,迟早会找到她,所以大半夜的回来后,往床上一趟,美滋滋的睡着了,一夜无梦。 楚云瑶从穿越过来到现在,从不曾睡过这么舒服的床,又估摸着少帅不在府里。就算半夜回来也是去他们的新房,放心大胆的在大床上翻滚了几圈,抱着薄被沉沉的睡着了。 第二天,墨凌渊缓缓睁开眼,眸底闪过寒光。 身边有人。 墨凌渊侧头,正好对上楚云瑶惺忪的睡眼。 第10章 把帕子揭开,给我瞧瞧 女孩看着又瘦又小,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身上穿着粉红色喇叭袖上衣,下面穿一件浅蓝色绣花长裙,脸上蒙着一块手帕,只露出一双黑漆漆水灵灵的大眼睛。 墨凌渊盯着那双眼睛,心脏没由来的跳了一下,伸手就要去扯掉楚云瑶脸上的手帕。 楚云瑶腾的一下从床上跳起来,避开他的触摸,灵活迅捷的滚到床尾,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好帅的男人! 雕刻般的的俊美五官,薄唇挺鼻,剑眉星目,忽略掉男人眼中暗藏的杀意,楚云瑶认为这样的颜值是极其养眼的。 四目相对,气氛诡异的静谧。 楚云瑶安抚道:“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墨凌渊唇角抽了抽,眸底的戒备散了一些。 楚云瑶轻咳了一声:“抱歉,我不知道这间房有客人住,我昨晚进来的时候,里面明明没人的。” 墨凌渊冷笑:“是吗?你是怎么进来的?” “当然是从门口走进来的呀,难不成我翻窗进来的不成?”楚云瑶心虚的瞟了眼紧闭的窗户。 “我看你确实是翻窗进来的。” 门口守着警卫员,他的卧室是禁地,怎么会允许人随随便便就闯进来。 “胡说。”楚云瑶挺了挺纤细的腰杆,虚张声势的道:“我好歹也是你们少帅明媒正娶过来的少帅夫人,难不成连选一间休息的客房还要偷偷摸摸?” 墨凌渊这才认真的打量面前的女孩子,盯着盯着,眉心越拧越紧。 这就是楚青泽那个老狐狸塞给他做老婆的女儿? 这明明把女儿丢过来让他帮着养大。 老东西,算盘打的真精! 面前的女孩身子纤细单薄,身量不足,瘦的跟豆芽菜一样,看着才十二三岁的模样。 头发枯黄,除了一双眼睛还算漂亮露在外面之外,额头被刘海遮盖,脸被手帕遮挡的严严实实,还不知道长的怎么样。 这老家伙就不怕这么小的女孩子死在他的床上? 墨凌渊沉了声音:“今年多大?” “刚满十五岁。”楚云瑶想了想,这里的律法婚嫁年龄是十五,她刚好符合条件。 “把帕子揭开,给我瞧瞧。”墨凌渊掀开被子起身。 楚云瑶麻溜的从床上滚下来,双手捂着帕子,一边摇头一边往后退:“不行不行,我爹接我回锦城,水土不服,长了满脸的脓疮。 我就是怕昨晚吓着少帅,才偷溜到这里来的,你还是不看的好。” 墨凌渊从枕头底下掏出手枪,重重的拍在桌上,“这么说,我还要谢谢你?” 管家一大早就守到门口了,听到说话声,知道主子起床了,叩了叩门,得到允许后走进来,差点跟正要溜出去的楚云瑶迎面撞个满怀。 大清早的,少帅卧室里怎么会多了个女人? 定睛一看,女人脸上还蒙着帕子,少帅没有开枪,说明女人并不是刺客。 整个少帅府,除了粗使婆子,唯一的年轻女人,就是昨晚刚嫁过来又凭空消失了的新娘子了。 管家不假思索一把抓住楚云瑶的袖口:“您是少奶奶?” 没等楚云瑶反应过来,管家倏的抬手扯掉了挡在她脸上的手帕...... 第11章 看我怎么扒了她的皮 楚云瑶那张涂满了黑乎乎药汁的面孔就这么暴露在了空气中,吓得管家抓在手里的手帕都掉了。 虽然听到段长宇描述过了,新娘子丑的有点不忍直视。 但,此刻亲眼所见,管家还是替自家少帅憋屈的要死。 令人闻风丧胆的墨凌渊,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材有身材,要权势有权势,天下所有男人追求的一切美好都集中在了少帅身上。 偏偏被楚青泽那个老狐狸给坑了,送了个如此丑陋的女人过来。 没身材,没容貌,没财富,甚至没有娘家撑腰。 从小看着墨凌渊长大的管家盯着楚云瑶那张丑陋不堪的面孔,不禁悲从中来,老泪纵横,双腿一软,跪在地上,悲戚的开口:“少帅,总统为了北方的和平,竟然让您受如此委屈,太过分了。” 面对这么丑的新娘子,少帅不仅没有当场枪毙她,昨晚竟然还跟她同床共枕,洞房花烛,到底是怎么下得去口? 就算是黑灯瞎火闭着眼办完了事,青天白日里看到了新娘子的长相,应该也会反胃恶心吧。 哪怕去兰桂坊找南烟姑娘也比跟少帅夫人共度良宵的好啊。 楚云瑶心口一沉,顾不得捡起地上的手帕,抬手指着面前的男人,低头看向管家:“老人家,你,你,你刚才喊他什么?我没有听错吧?” 墨凌渊盯着那张黑漆漆的小脸,眯了眯眼,“你没有听错。” 楚云瑶倏地抬手挡住自己的脸,被袖口遮住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动着,脑子转的飞快。 不是说少帅是个秃顶龅牙,身长五尺体重两百斤的丑男吗,怎么会如此俊朗。 果然传言都是骗人的,不可信。 楚云瑶捏着嗓子道:“少帅,没想到会这么巧啊,呵呵,我就不打扰你梳洗了,我先回新房了啊。” 说着,抬脚正准备开溜。 “砰”的一声枪响,子弹在她踏出去的脚边炸开。 楚云瑶猛地收回脚,身子快速的往后闪躲几步,靠在了柜子旁,旋过身,定定的盯着握着手枪的男人,眸底寒意乍现。 管家吓的在地上滚了好几圈,躲到了桌子底下。 墨凌渊没错过楚云瑶眼里一闪而过的杀意。 身如影动,没等楚云瑶反应过来,这个男人就已经站在楚云瑶的面前,枪口抵住她的喉咙,抬起她的下巴,让那张被药汁糊住的丑陋面孔彻底暴露在他的视线里,大掌握住她单薄纤细的肩膀,缓缓摩挲着,低沉着嗓音问:“怕不怕?” 楚云瑶眸色闪了闪,怯怯的开口:“怕。” “好好呆在你的新房,没我的允许,不要乱跑。”墨凌渊手指倏然用力。 楚云瑶只觉得肩膀的骨头都快要被他捏碎了,咬着牙点了点头。 “滚!”墨凌渊松开五指。 楚云瑶后退一步,身形如轻风一般立即闪到了门外,迅速的消失在门口警卫员的视线里。 管家抹着冷汗从桌子底下爬出来,“少帅,你为什么要吓少夫人?她还小,万一被吓出个好歹来......” “吓?”墨凌渊冷笑一声,“你哪只眼睛看到她有半点被吓到的样子了?楚青泽这个老不死的,竟然塞给我一条小狐狸,看我怎么扒了她的皮。” 第12章 调教楚云瑶 段长宇抱着公鸡跟新娘子拜堂完了之后,连夜带人出去打听楚家的情况,一大早又匆匆忙忙的赶回来,闯进了墨凌渊的房间里。 看到管家脸上泪痕未消,又闻到了屋子里的火药味,不由得内心一紧,急忙问:“少帅,发生什么事了?” 墨凌渊挥挥手,让管家出去了,转身往隔壁的书房走去,“查的如何?” 段长宇跟在身后,汇报:“楚家确实有个从小就被送走的嫡女,因为出生的时候容貌丑陋,养了几天后一直不会哭,被医生诊断为傻子。 楚家的主母温如意生下女儿没几天就血崩而死,楚青泽当时忌惮温家的势力,又不想落人口舌,就让一直跟在温如意身边的奶娘将孩子带到乡下抚养了。 与其说是换个地方抚养孩子,不如说是将孩子和奶娘一起赶到了乡下,再也没有任何往来。 如果不是总统撮合你和楚家的女儿,楚青泽压根就不会将这个嫡女接回来。 这个楚青泽,真是老奸巨猾,简直......” 段长宇咬牙切齿,原本想要将楚青泽和被楚青泽塞过来的女儿大骂一通的,但想到楚云瑶已经嫁进少帅府,是少帅名义上的少夫人了,只好将脱口而出的脏话吞进肚子里。 “一个一直生活在乡下没见过世面的女孩子,跟男人同睡一张床,被逮住了,毫不羞怯。 看到枪之后,毫不惊慌。 差点被子弹打中之后,迅速避开,身子灵活,丝毫不见慌乱。 你觉得,这可能吗?”墨凌渊顿住脚步,不耐的将手枪扔到书桌上。 换了任何一个这么大的小女孩子,听到枪声,早就吓的晕过去了,怎么可能还有心思在他面前装柔扮弱? 墨凌渊脑海里又闪现出发生在茅草屋里的那一幕,女孩温软的身子在他怀里蹭来蹭去,他的手指好似还残留着滑腻的触感。 指腹不自觉的摩挲了好几下。 记忆犹新。 回味无穷。 段长宇心领会神:“您的意思是,楚青泽打着把女儿嫁过来的借口,其实是安插了一个细作在少帅府?” 墨凌渊翻看着手里的机密文件,冷哼道:“即便不是细作,也是一颗随时可以被废弃掉的棋子,一旦她死在少帅府,楚青泽就可以明目张胆的支持司家,跟我彻底翻脸。 既然如此,我就偏不如他的意,好好养着她,看她能在少帅府翻出什么浪花来。” 正说着,管家又敲门进来,“少帅,督军夫人说少帅府没有管事嬷嬷,怕刚嫁进来的少夫人不太懂规矩,特意派了身边伺候的容嬷嬷过来,要调教调教少夫人,让少夫人往后可以更好的伺候少帅您。” 段长宇怒不可遏:“太过份了,督军夫人竟然将手伸到少帅府了。” 墨凌渊凝眉思索片刻,眉头很快舒展开,勾了勾唇角,“既然督军夫人对少帅夫人如此上心,当然不能浪费了她的好意,将容嬷嬷安排到望月阁那边,和少夫人住一起。” 段长宇脑子里灵光闪过,立即明白了墨凌渊的用意,赞同道:“这个主意好,正好可以试探探少夫人的虚实。” 管家一扫脸上的愁容,满面堆笑的将容嬷嬷带到了楚云瑶住的新房里...... 第13章 不知道这栋房子里从前死过人没有 楚云瑶回到望月阁的新房里,坐在西洋镜面前,解开衣带,查看被捏疼的地方。 很清晰的五指印,肩膀处红肿了一大片,火辣辣的疼。 这个男人,枪法精湛,不在她之下。 而身手,绝对远远在她之上,赤手空拳的搏斗,她讨不到任何便宜。 墨凌渊身上还带着一股淡淡的药草味道,类似于治疗跌打损伤的,难不成他受了伤? 可一个受了伤的人,行动灵敏迅捷到这个地步,只有留在二十二世纪的哥哥和父亲能厉害到这种程度了,她从小就在父亲和哥哥的宠爱下长大,枪法百发百中,但身手还没有达到哥哥的水平。 墨凌渊并不是好招惹的,从今往后,能不招惹,尽量不要招惹。 正打算用冷毛巾敷一下肩膀,门帘被管家从外挑开了,“少夫人,这位是......” 一抬眼看到楚云瑶敞着衣衫,露着肩膀,胖胖的管家“哎哟”一声,立即背过身去,“老奴该死,没有提前敲门,冲撞了少夫人,老奴给少夫人赔罪。” 非礼勿视。 这么炎热的天气,上一世的楚云瑶习惯了穿吊带裙,此刻里面穿着抹胸,外衫只是露出了一点的肩膀,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 更何况,楚云瑶虽然已经满十五周岁了,但这具身体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并没有发育,小身板跟搓衣板一样,跟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子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所以,楚云瑶没有丝毫惊慌,很淡定的坐在铺了大红鸳鸯背面的床沿上,语气不徐不疾:“没关系,老伯,你身边这位老人家是谁?” 容嬷嬷长着一双吊梢眼,视线落在楚云瑶那张黑漆漆的丑陋面孔上,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眸底闪过道道精光。 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腔调自我介绍道:“奴家是督军夫人身边的容嬷嬷,督军夫人怕少夫人刚入少帅府,不习惯府里的规矩和习惯,让我过来教导一下少夫人。 本来督军夫人打算亲自过来一趟的,但督军实在离不开夫人的照顾,只好让奴家跑这一趟了。” 楚云瑶算是听明白了,这一席话说着倒是挺得体的,只是容嬷嬷这幅高高在上的态度让她膈应。 墨凌渊既然允许督军夫人的心腹进入少帅府,说不定是想要借刀杀人。 想清楚了这点,楚云瑶将手里的毛巾往椅子上一扔,拢好衣服,笑着道:“我一个乡下来的姑娘,确实不懂少帅府里的规矩,让督军夫人费心了,还希望嬷嬷多担待一点。” 管家乐见其成,伸出肥胖的手指指着偏厅:“容嬷嬷,您就住在少夫人的新房旁边,方便您及时教导少夫人。” 容嬷嬷想到墨凌渊的手段,心脏颤了颤,为难的问:“少帅如果来这里过夜,会不会不太方便?” “不会不会,少帅住在前院的储星楼......” 言外之意,少帅压根就不怎么待见娶回来的新娘子,根本就不会回望月阁。 容嬷嬷在勾心斗角中浸淫久了,立即明白了管家话里的弦外之意,整个人都松懈下来了。 楚云瑶见状,似笑非笑的补上一句:“嬷嬷能在这里陪我真是太好了,昨晚我好像听到偏厅有哭声,进去找了一圈,发现没有人,不知道这栋房子里从前死过人没有?” 第14章 果真是好白菜被猪拱了 管家顾左右而言他:“少夫人说笑了,老奴要去伺候少帅了,先告退。” 说完,脚底抹油了一般,迅速溜走了。 楚云瑶露出一口雪白的小糯米牙齿,笑嘻嘻的看着容嬷嬷:“嬷嬷,我没有骗你噢,昨晚我就是害怕偏厅闹鬼,才跑到前院的储星楼,去少帅卧室里睡觉的,不信你问问后院管事的就知道了。” 容嬷嬷瞥了眼偏厅,刚才的高傲气焰立即灭了一半,眼神里满是犹疑和恐慌。 这个年代的人,是很信仰鬼神,相信因果轮回的。 楚云瑶竖起一根手指头,放在唇边,做了个“嘘”的动作,压低了声音,“听说少帅的第五任未婚妻就是被少帅亲手开枪打死的,你说她看到少帅新婚,会不会冤魂不散,躲在新房里想要报仇雪恨啊?” 一股冷嗖嗖的寒意从脚跟窜起,直冲天灵感,容嬷嬷壮着胆子呵斥道:“胡说八道,这里到处都挂着大红色绸布,哪里来的鬼魂?” 楚云瑶顺从的点点头:“嬷嬷说的是,嬷嬷饿了吗?您去厨房端点好吃的饭菜过来,我们一起吃吧。” 容嬷嬷早就想要打听昨晚发生的事情,转身就往厨房走。 正是准备早餐忙碌的时候,厨房里烟熏火燎的,佣人忙的不可开交,容嬷嬷看着盘子里摆放的几道精致的素菜,端在手里:“这些菜我端去给少夫人吃了。” “不行不行。”另一个佣人一把夺过容嬷嬷手里的托盘,“这是给少帅准备的,少帅马上就要去军营了,少夫人要吃的话,我再帮忙准备一份。” 抬头看到容嬷嬷这张陌生的面孔,佣人好奇的问:“您是管家特意请过来伺候少夫人的吗?” 容嬷嬷想要融入其中,笑着回答:“算是吧,暂时伺候少夫人些日子,往后就不知道了。” 佣人一脸八卦的问:“听管家和段先生说少夫人长得极其丑陋,是不是真的?” 容嬷嬷点点头:“整张脸都黑糊糊的,不知道怎么回事,确实不怎么能入眼......” 佣人一拍大腿:“果真是好白菜被猪拱了,听说少帅压根就不同意这门婚事,晚上回来,连新房都没进,睡在自己前院的卧室里,结果新娘子不知羞耻,半夜偷偷摸摸的跑进少帅的房间里。 黑灯瞎火的,趁着少帅看不见,就跟少帅生米煮成熟饭了。 今早少帅醒过来,看到新娘子的真面目,气的都开枪了,差点就将人给杀了。 昨晚我们在少帅府找了一整个晚上都没有找到新娘子,天蒙蒙亮的时候刚入睡,就听到了枪声,吓死我们了......” 佣人拍着胸口,一副劫后重生的模样,“你说这要丑成什么样,才能让少帅气的想杀人?一大早的连鱼肉都吃不下了,全部换成素食,说是因为食欲不振有些反胃。” 容嬷嬷捕捉到了重点,问:“少帅都气成这样了,为什么没杀她?” 佣人“啧啧”两声,叹气道:“还不是因为总统保的媒,娶的又是楚家从小被丢到乡下的嫡女。” 佣人指了指脑袋,“听说这里还有点问题。” 容嬷嬷端着食物回望月阁的路上,想到刚进门看到的那一幕,姑娘家家的,香肩被管家看到了,脸上一点羞燥的表情都没有,确实有点痴傻。 但凡是个正常的女孩子,被粗野的男人看了身体,都会慌乱,会恼羞,甚至会哭鼻子...... 第15章 刚出虎穴又入狼窝 饭菜上桌,鸭肉煲栗子,红烧鲤鱼里放了甘草,菠菜豆腐汤,两碗白米饭。 容嬷嬷夹了块豆腐到自己碗里,坐到小凳子上,“老奴只是个下人,不能跟少夫人一桌吃饭,牙口不好,只能吃点豆腐,少夫人多吃点吧。” 楚云瑶不动声色的扫了眼桌上的饭菜,佯装惊讶的开口:“少帅府饭菜好丰盛啊。” 容嬷嬷不屑的瞥了楚云瑶一眼,心想:果然是乡下来没见过世面的,看到点好吃的就一脸馋像。 “这些食材原本是给少帅准备的,少帅胃口不好,才临时换了素食,我怕浪费,就亲自做好端过来给少夫人吃了。”容嬷嬷催促道:“我做菜的手艺可是被督军赞赏过的,少夫人快尝尝。” 原来还是个精通药理的老虔婆。 如果不是她知道鸭肉不能跟栗子同食,鲤鱼不能跟甘草同食,菠菜和豆腐不能同食,大块朵硕的吃进去,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楚云瑶夹了几颗菠菜放进碗里,“可惜了嬷嬷的手艺,我嫁过来之前,医生叮嘱过我,要想脸上的脓包尽快消退,就必须忌口,不能食荤腥,我只能吃点青菜了。” 容嬷嬷脸色一变,目光犀利的看向楚云瑶,见她脸上满是惋惜和遗憾,劝道:“吃一点点没关系的。” 楚云瑶摇了摇头,语气坚定:“不行,我这张脸一天不好起来,我自己看着都觉得恶心,更别提少帅了。” 吃了两口,楚云瑶放下筷子,“我待会要去药店抓药,嬷嬷跟我一起去吗?” 容嬷嬷点点头,“自然要跟着少夫人的。” 见楚云瑶只是吃了些白米饭和菠菜,其余的荤菜一口都没有动,容嬷嬷内心里暗骂几句贱蹄子,转头泡了杯茶递给楚云瑶:“少夫人喝点茶漱漱口吧。” 楚云瑶闻着热茶飘散出来的味道,接过骨瓷杯子,“谢谢嬷嬷,等凉一点了我就喝。” 容嬷嬷端着收拾好的碗筷出去后,楚云瑶抓起那杯撒了不孕粉的茶水,倒在了卧室角落的花盆里。 看来督军夫人对少帅府敌意不小,既不希望她立即死掉,又不希望她好好活着,还期望她终生不孕,白白占着少帅夫人的名分。 刚出虎穴又入狼窝。 容嬷嬷回到房间,看到泡好的热茶被楚云瑶喝的一干二净,满是橘皮的老脸舒展开,笑成了一朵菊花,“少夫人,管家备好了马车,收拾收拾我们就可以出门了。” 楚云瑶在柜子里又寻了块手帕出来遮住脸,跟着容嬷嬷出门,经过前院的时候,正好看到一辆黑色小轿车缓缓的驶进院子,停稳后,司机从驾驶座跳下来,拉开后车座的门。 一只包裹着笔直长腿的皮靴露出来,稳稳的落在地上,墨凌渊一身戎装,从车里出来,腰上束着皮带,更显得肩宽腰窄,器宇轩昂。 不怒而威的绝俊面孔上漾着几分笑意,跟今早对着自己开枪的凶煞冰冷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墨凌渊绕到车的另一边,拉开后车座的门,绅士至极的扶着女孩下车。 “程二小姐?她怎么会来这里?”容嬷嬷瞪着一双浑浊的眼,眼神锐利如刀,恨不得剐了人家。 第16章 被只小野猫抓了两下 女孩穿着一身鹅黄色的缎面长裙,头上戴着同色的欧式蕾丝宽檐帽,鹅黄色的网纱遮住了半张小脸。 生的唇红齿白,肌肤胜雪,气质娴静,眼神灵动,一看就知道家世不俗。 “程二小姐是谁?”楚云瑶随口问了一句。 容嬷嬷好似找到了发泄口,冷眼睨着那只搭在墨凌渊手心里的葱白小手,不悦的开口:“难怪你不认得,程二小姐可是程大小姐的胞妹,程大小姐可是少帅的第二任未婚妻。 虽然跟少帅两情相悦,可惜命不好,死得早,订婚第二天就被刺杀了。 程二小姐可是跟我们家二少爷订了婚的,现在跟大少爷走的如此近,一点都不避嫌,还不知道安的什么居心。” 说着,收回视线,神色复杂的看向楚云瑶,“你可要守好你正室的位置,男人三妻四妾虽然算不得什么,但跟你们楚家那样发生宠妾灭妻的事就不好了。” 楚云瑶心口猛地一跳:“你说楚家发生过什么?” 容嬷嬷眼神躲闪,支支吾吾的回避:“没什么,上马车吧。” 楚云瑶假装没看到车边站着的人,低垂着脑袋往马车的方向走。 墨凌渊的视线遥遥的看过来,盯着楚云瑶的后背,长腿迈开,三两步就跨到了她的面前,挡住她的去路:“去哪儿?” “去药店。”楚云瑶缩着肩膀,指了指自己被手帕遮住的面孔:“敷脸的药用完了。” 墨凌渊闻言,俯视着她因为垂首而越发显得矮小单薄的身子,凝了下眉心,故意抓住她受伤的肩膀,用力往上一提,就将人丢到了马车上:“去吧。” 楚云瑶疼的龇牙咧嘴,又不好发作,手指抓住他的手背,在他松开她的时候,留下两道抓痕。 容嬷嬷福了福身,也跟着上了马车。 程二小姐的视线不经意的落在墨凌渊的手背上,上前几步握住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对着两道抓痕小口的吹着气,心疼的问:“怎么回事?刚才都没有的?是不是......” “没事。”墨凌渊抽回自己的手,侧头看向马车远去的方向,唇角轻勾,“被只小野猫抓了两下而已,无碍。” 吩咐站在一旁的司机:“派两个人跟着少夫人,不要被察觉了。” 程二小姐盯着墨凌渊轮廓分明的俊逸侧颜,眸色微动,有些回不了神。 马车行驶到喧闹的街上,楚云瑶掀开布帘,观察着外面吆喝的小贩以及街道两边商铺的人流量,寻思着将来在这里盘一间店铺做生意。 马车颠簸了一下,被马夫死死抓住了缰绳。 “少夫人,嬷嬷,不好了,前方有人骑马冲撞了孕妇,要出人命了。”马夫打起帘子,指着前方拥堵的道路:“我们的马车过不去了。” 楚云瑶看了眼黑压压围观的人群,利落的跳下马车,飞快的往前跑去,挤开里三层外三层看热闹的人,来到了满脸泪痕惊慌不已的孕妇面前,手指熟练的按在孕妇的脉搏上。 “好痛,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孕妇六神无主,一把抓住了楚云瑶的胳膊。 楚云瑶温声安慰着:“别慌,忍一忍,保存体力,孩子要出生了。” 话音刚落,去请大夫的小佣人拉着一个老中医挤了过来:“张神医来了,麻烦大家让一让,快让一让......” 第17章 把脉 张大夫刚被小丫鬟拉扯到孕妇面前,正好听到楚云瑶说的话。 定睛一看,见给孕妇把脉的竟然只是个看上去才十二三岁的小丫头,长得瘦瘦小小,头发枯黄,脸上蒙着块白色手帕,整齐的刘海遮掩住额头,只露出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不由得板起了脸。 厉声呵斥道:“小小年纪,竟然信口雌黄,这可关系到两条人命,岂容你胡言乱语。” 老头正义凛然,中气十足。 孕妇见大名鼎鼎的张神医到了,再看给自己把脉的小姑娘,好似找到了主心骨,忍着身体的疼痛,颤声道:“张神医,求您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 楚云瑶正色道:“老人家,她确实要生了,赶紧给她挪个地方,总不至于在大街上生产吧。” “胡说八道。”张神医蹲下来,搭在孕妇另一条手臂的脉搏上:“脉搏沉稳有力,孕妇只是被马冲撞后受了点惊吓而已,胎儿才七个多月,一个月之前,我给她把脉的时候脉象稳定,胎儿发育良好,怎么可能会早产? 去我的保仁堂抓些保胎药,回家好好养着,在床上躺几天就会好起来了。” 老头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小丫鬟:“这是止痛丸,赶快给你们少夫人服下,疼痛就会缓解了。” 楚云瑶换了只手又摸了摸孕妇的脉搏,正要查看孕妇的眼睛和舌苔的时候被孕妇身边的小丫鬟拦住了:“小姑娘,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但张神医的诊断是不会错的。 我们少夫人还疼的厉害,我要给少夫人喂药了,麻烦你让开一下,不要耽误我们的时间。” 说着,小丫鬟一把扯开楚云瑶的手,扶着疼的脸色惨白的孕妇起来,将倒出来的止痛丸往她嘴里喂。 楚云瑶闻着药丸里的气味,一把将止痛丸夺过来,捏在手心里:“这药不能吃,止痛丸里的西药成分虽然可以镇痛,但有很大的副作用,轻者会导致孕妇恶心呕吐过敏嗜睡,重则会引起血液系统疾病导致胎儿畸形。 而且,她的脉搏虽然沉稳有力,但后劲不足,有些虚浮,胎儿躁动,是早产的征兆,需要催产,尽快将孩子生出来。” 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小丫头抹杀了颜面,老头气的吹胡子瞪眼,“小姑娘,老夫行医几十载,救治过的病人比你见过的人都还要多,难不成把个脉都能出错? 人命关天,快点把止痛丸交出来,给这位夫人服下去,难不成你要眼睁睁的看着人家疼死吗?” 小丫鬟见状,扑过来就要抢楚云瑶手里的止痛丸,被站在身后的容嬷嬷及时的扯住了手臂。 倒不是容嬷嬷有多想要维护楚云瑶,只是她认出了躺在地上的孕妇是白家家主的正室夫人容月,而容家公子跟墨凌渊关系非常不错。 如果容月这一次因为楚云瑶的胡搅蛮缠导致白夫人流产了,楚云瑶就是容家和白家的大罪人,两家必定会跟墨凌渊反目成仇。 到时候,墨凌渊失去了容家这么强大的盟友,二少爷想要取代少帅的位置,指日可待...... 第18章 接生 楚云瑶见小丫鬟被容嬷嬷钳制住了,冷静的开口:“老人家,百密一疏这个词您应该听说过,这可是两条人命,这个止痛药吃不得。 这位夫人疼的如此厉害,明明就是生产前的阵痛,宫缩导致的,快点扶她去附近的药房或者我的马车上生产......” 围观的人见楚云瑶竟然敢反驳大名鼎鼎的张神医,纷纷斥责道: “小丫头片子,年纪不大,口气不小,张大夫可是我们这里方圆几百公里的大善人,从未有过误诊的神医,你竟敢怀疑他老人家?” “就是,你是哪里来的野丫头,十几岁连正经的几本医书都没看过吧,就敢班门弄斧了。” “这可关系到两条人命,这位夫人疼的快要昏死过去了,还不把止痛药交出来......” 小丫鬟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求求你把药给我家夫人吃了吧,我家夫人撑不住了,你是哪里来的半吊子大夫,不会是二姨娘派过来谋我家夫人的性命的吧? 我家夫人可是东门船厂白家的当家主母,万一我家夫人和小少爷有个三长两短,白家绝不会放过你的。” 容嬷嬷听闻,越发将使劲挣扎着的小丫鬟死死的按在地上,不让她靠近楚云瑶。 小丫鬟自报家门,围观的人群听说是白家乐善好施的正室夫人,顿时群情激奋,一个个义愤填膺,有些大汉甚至撸着袖子想要揍楚云瑶了。 千钧一发之时,疼的昏昏沉沉虚弱不已的孕妇大叫了一声,冷汗从额角滑落,长长的指甲深深的掐进了楚云瑶手臂的肌肤里,“我的羊水破了,我要生了。” 张神医一看,血水混着羊水已经染红了孕妇米白色的裙子,顿时大惊失色。 “快,快点将人抬到我的药房里去,夫人果真要生产了。”张神医一把抓住楚云瑶的手臂:“小姑娘,老夫判断错了,你跟我来一趟。” 楚云瑶被张神医拉进了药店的厢房。 “烧开水,拿剪刀和干净的白棉布过来,这里有酒精吗?没有的话拿一坛浓度最高的好酒过来,我要帮白夫人接生。”楚云瑶镇定自如的站在厢房外面,有条不紊的吩咐药店里的下人。 她纤瘦的后背挺得直直的,微仰着脑袋,眼神坚定,语气里带着令人心安的冷静。 张大夫看了眼关闭的厢房门,忐忑的问:“我已经让人去接稳婆了,大概要等一会才能过来,小姑娘,你能保证母子平安吗?” 楚云瑶思索片刻,点点头:“我刚才已经摸过她的肚子了,胎位很正,胎儿并不大,白夫人有过两次的生产经历,你们煮点参汤过来给大人补充体力,我会确保母子平安。 只是我还想向张大夫借一样东西。” “只要老夫有的,尽管开口。”张大夫对着厢房拱拱手,“白家对我有恩,就是借了老夫这条命,也在所不惜。” “我要您的命干什么?”楚云瑶轻笑道:“老先生宅心仁厚,还要留着这条命治病救人呢,我要借您老的金针一用,金针刺穴催产。” 张大夫大惊,连忙将药箱里的金针取出,双手递给楚云瑶,态度恭敬至极。 小小年纪就知道金针刺穴位的医术,不知道师承何人,果然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最后,张大夫仍不忘提醒道:“小姑娘,夫人和孩子的命就交给你了,一旦出了差错,白家可不是好惹的,你可考虑清楚了?” “请老先生放心,后果我会一力承担。”说完,楚云瑶握着金针转身进了厢房...... 第19章 你就不怕我姐姐会一尸两命? 白夫人见楚云瑶进来,手指死死的揪着被单,睁着朦胧的泪眼看着她,虚弱的问:“小姑娘,既然张神医信任你,我也信任你,白家家大业大,不可让我们夫妻打拼的家业落入外人手里。 这一胎生的凶险,万一我们母子缘分浅薄,恳请你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胎儿六个月的时候,张大夫给我把过脉,我这一胎是个男孩......” 说到最后,好似耗费了所有的力气,嗓音逐渐低下去,眼泪顺着眼角滚滚而下,牙齿将下唇咬出一道血痕。 楚云瑶将她吐出来的棉布重新塞进她的嘴里,掀开被子,将金针在火上炙烤后,按住她的穴位慢慢扎进去,温声劝慰道:“你别说话,只要保持体力,尽力配合我就不会有事,虽然是早产,但七个月大的孩子只要照顾的好,成活的概率也是很大的。 如果真到了产妇和孩子只能保住一个的关键时刻,我一定会放弃孩子保住大人的。 只有保住了大人,你还有生出孩子的可能,如果独自留一个刚出生嗷嗷待哺的孩子活在这个世上,你怎么知道他不会被人暗算,不会被人教坏? 所以,无论是为了孩子还是为了你自己,你都要好好的,千万不能放弃。” 血红的水一盆盆的从厢房里端出来,张大夫眉头直跳,“怎么回事?里面现在是什么情况?” 正打算推门而入,从外面闯进来两个年轻人。 一个生的面容白净,剑眉星目,五官俊逸,身材欣长,穿着一身戎装,正是今天骑马差点撞到了白夫人的公子哥,叫苏辰希。 另一个面色黝黑,身材魁梧,长相粗犷,却是白夫人容月的亲弟弟容修。 听着厢房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容修吓的脸色煞白,急急的问站在门口的张大夫:“张神医,您不是上个月才给我姐姐把过脉,说她一切都好,怎么会受了点惊吓,就要早产了?” 苏辰希一颗心好似被人握在手心里揪扯着,弱弱的开口:“张神医,我的马突然癫狂,在大街上横冲直撞,但我确定并没有撞到嫂嫂,孩子会不会有事?” 容修不等张大夫开口,就将人往厢房里推:“我姐夫还在船上,下午才能够赶回来,人命关天,顾不得礼数了,求张大夫进去给我姐姐催产吧。” 张大夫还未来不及说什么,厢房门就被推开了,看到被薄薄的蚊帐遮掩着的床边只有一个身量不足的小丫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揪住张医生的衣领,厉声问:“怎么回事?我姐姐生产本来就凶险,你竟然连城里最有经验的接生婆都没有请过来,任由一个小丫头片子给我姐姐接生,你就不怕我姐姐会一尸两命?” 老人家只能解释:“这位小姑娘的医术并不在我之下。” 苏辰希生怕闹出人命,跟着道:“张神医,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您就算将这小丫头推出去做替死鬼,也脱不了干系的。” 闹哄哄的两人吵到了本就虚弱不堪的产妇,见厢房门敞开了,本就精疲力竭的容月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羞辱感,一口气堵在嗓子眼里没缓过来,双眼一翻白,昏了过去...... 第20章 您确定......这位小姑娘......是内子的救命恩人? 产妇痛苦的惨叫声戛然而止,正在吵闹的两人以为容月死了,容修一把推开张大夫,哭嚎着就往床边冲,“姐姐,你不能死,姐夫很快就回来看你了。” 楚云瑶气的抓起矮凳上的瓷碗,撩起蚊帐,对准容修砸过去,厉声呵斥道:“蠢货,不想一尸两命,就给我立即滚出去,乖乖在门外等着。” 清脆的嗓音里带着浑然天成的威严,莫名给人一种信任安定的感觉。 瓷碗擦过容修的额头,撞在厢房的门板上,摔的粉碎,鲜红的血顺着容修的额头蜿蜒而下,滴落在地上。 苏辰希顷刻间冷静下来,拽着暴怒的容修往外拉,劝道:“既然张大夫说这位小姑娘的医术高于他老人家,肯定有他的道理,就让张大夫隔着帘布帮白夫人把脉,我带你去外面包扎一下伤口。” 张大夫摸了摸容月的脉搏,也将两人往外推:“老夫就留在厢房内守着白夫人,接生婆很快就过来了,两位出去等吧,生孩子犹如在鬼门关走一趟,还请容少爷稍安勿躁,不要干扰了别人。 白夫人只是气急攻心,体力不足,晕过去了而已。” 楚云瑶抹了把额头上细密的汗水,双手麻利的将金针刺进各个穴位处,一边冷静的吩咐送开水进来的下人:“掐人中......” 金针拔出,白夫人悠悠转醒。 “灌参汤。”楚云瑶掀目,盯了眼产妇惨白到毫无血色的面孔,“含几片人参片,补充体力,宫口已经开到五指,能看到宝宝的头发了。 你前两胎都是顺产,继续用力,宝宝很快就能生出来了。” ...... 夜色降临,收到消息的白启帆匆匆赶过来,刚跨进保仁堂,就听到了婴儿嘹亮的啼哭声。 下人兴高采烈的从厢房跑出来,呼喊道:“生了,生了,白夫人生了个小少爷,母子平安,太好了。” 苏辰希最先反应过来,立即起身,双手抱拳,对着跨进门的白启帆道:“恭喜白老爷,喜得贵子,母子平安。” 白启帆喜上门梢,顾不得跟苏辰希多寒暄,径直进了厢房,见到站在帘布外的张大夫,一揖到底:“谢谢张神医,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张大夫撸了把胡须,指着坐在床沿边的楚云瑶道:“老夫不才,愧不敢当,保住夫人性命的是这位小医仙,如果不是她,夫人很可能会一尸两命。” 白启帆直起身子,转眸看向楚云瑶,细细打量了片刻,愣了一下,“您确定......这位小姑娘......是内子的救命恩人?” 白启帆看向容月,见她双眸紧闭,急忙问道:“怎么回事?她怎么了?” 楚云瑶在心里默默的赞叹了面前的男人一番,从进门到现在,男人听说母子平安,最先感谢了张大夫,其次关心的是躺在床榻上的夫人,并没有过多的在意过孩子。 这个年代,能将结发夫人看的比儿子重要的男人实在是太少了。 楚云瑶淡淡一笑,温声回答:“夫人身体虚弱,生产又耗费了太多精力,现在只是睡着了,等过几个小时恢复了些许体力,就会醒过来,不必太担心。 只是婴孩并非足月生产,后期需要精心护理,才能茁壮成长。 我给白夫人把脉施针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不知当讲不当讲?” 第21章 别说人了,就连马车都不见了踪影 听楚云瑶说的有条有理,白启帆脸上的犹疑立即被震惊取代,他退后一步,双手合拢,恭恭敬敬的对着楚云瑶行了个大礼,“小医仙对我白家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有什么话,请尽管开口......” 楚云瑶和张大夫对视了一眼,点点头:“听说白夫人一直都是按照张大夫开的药膳调理身体,白家也请了家庭大夫,对这个孩子非常重视,所以一个月前,张大夫给夫人把脉的时候,胎儿发育的很好。 这也是为什么张大夫把脉的时候认为白夫人只是受惊腹痛而已,并不是生产的征兆。 我想知道,最近一个多月里,白夫人在吃穿用上有没有异常?” 虽然楚云瑶表述的够委婉了,但白启帆立即领悟到了楚云瑶话里的意思,“内子的饮食是家庭大夫负责,起居是跟在她身边的丫鬟绣华打理,据我说知,并没有什么异常。” 想了想,终究有些不放心,让厢房外的小舅子容修回白家一趟,将家庭大夫叫过来,又拜托了苏辰希去寻找一直没请回接生婆的小丫鬟。 楚云瑶也是这个时候才发现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容嬷嬷似乎不见了。 出去找了一圈,别说人了,就连马车都不见了踪影。 回到厢房的时候,家庭医生垂眸立在张大夫身边,轻声说着什么,绣华正跪在床沿边,用温热的毛巾擦拭着白夫人额头上的细汗和唇角边被咬出的血渍。 见楚云瑶进来,在白启帆的示意下,家庭大夫郑重回答:“夫人平时入口的任何东西,饭菜,点心以及茶水都是我亲眼看着厨娘做好端给夫人的,不可能有问题。” 小丫鬟转头,红肿着一双眼睛,跪在地上给楚云瑶重重的磕了个响头:“多谢小医仙救了我们家夫人和小少爷,奴家对您说的那些混账话......” 楚云瑶赶紧伸手,一把将她扶起来,“没关系,医者仁心,看得出你也是急狠了才口不择言的,我想问你,你们家夫人穿的用的东西都是过你的手,有发现什么异样吗?” 绣华摇摇头:“没有,至从怀了小少爷,夫人连胭脂水粉都不碰了,床单衣服都是我亲手换洗准备的,不可能有什么问题。” 楚云瑶凝着细长的眉,“那你们夫人房间里,最近一个多月的时间,有没有新摆放什么东西?” 绣华默了片刻,忽的抬起头,看了白启帆一眼,又开始抹眼泪:“有的,一个多月以前,二姨娘突然过来串门,送给夫人一盆花,还说是老爷出海回来专程买了送给她的,她觉得漂亮,转手送给我们夫人。” 绣华语气有些愤愤然:“明知道我们夫人怀胎受不得气,还过来刺激我们夫人,她走后我要把那盆花丢出去,夫人还不同意,说到底是老爷出海千辛万苦带回来的东西,花儿又漂亮又娇贵,就摆放在窗台上。” 楚云瑶眼尾微微上挑,连忙问:“什么花?” “天,天什么葵......”绣华歪着脑袋,一时想不起来。 第22章 楚小姐,你住哪里? “天竺葵。”白启帆脱口而出,看到躺着的容月正巧苏醒过来了,上前握住她的手,轻声解释道:“那几盆花确实是我出海带回来的。 你对花花草草不怎么感兴趣,但母亲喜欢,我就全部送给母亲,我原本以为是母亲转送给你的......” 容月虚弱的笑了笑,满脸都是幸福:“我相信你......” 楚云瑶不想掺和到白家的家事里,“这就难怪了,天竺葵对孕妇刺激很大,不宜放在卧室里,还是早早的摆放到外头去为好。 既然没事了,我就先离开了。” 楚云瑶转身就往外走,被白启帆和张大夫同时喊住了。 “恩人请留步。”白启帆快步追上来,“虽然钱不足以表达白家对您的感激,但诊金是万万不可少的,您开个价吧。” 楚云瑶回转身,想着墨凌渊没给楚家一分钱的聘礼,渣爹抠门的没给自己一分钱的陪嫁,此刻她是身无分文。 思索着楚家和墨家都不可能是自己长久的停留之地,为了往后打算,还是存点私房钱比较好。 楚云瑶在心里盘算了片刻,对着白启帆伸出两根手指头。 白启帆出了厢房,对着容修耳语了几句,容修瞥了那抹瘦小的身影一眼,立即打马离开。 张大夫一生痴迷医术,握着手里的金针,恳切的问:“老夫眼拙,还望小医仙勿要见怪,小医仙医术远高于老夫之上,可否收老夫为徒,传授老夫金针刺穴之术?” 楚云瑶吓了一跳,看到张大夫那张须发灰白的面孔,连连摆手:“受不起受不起,我可以传授您金针刺穴的手法,不用拜我为师,会折煞我的。” 张大夫半信半疑,以为是楚云瑶的推脱之词,便开口道:“那,小医仙可否取下脸上的帕子,让老夫认一认,往后老夫见到小医仙,也便于以礼相待。” 楚云瑶这才记起今天出来的目的,抬手摸了摸脸上的手帕,回答:“老先生,我刚来锦城,水土不服,脸上长满了脓疮,不便见人,我本来是要来您的店里抓药的。” 说着,拿起纸笔,刷刷的写下两个药方,递给张大夫:“这是我要抓的药材,我手上现在也没钱,就画一幅金针刺穴图当做药钱吧。” 张大夫大喜,吩咐药童去抓药,自己搬了张凳子坐在楚云瑶身边,一边看着她画图一边听她讲解。 等到楚云瑶画完,将图册交给张大夫的时候,容修已经抱着一个带锁的小木盒子回来了。 白启帆接过容修手里的小木盒子,掂了掂重量,将盒子递给楚云瑶:“这是给您的诊金,还不知道小医仙尊姓大名?” 楚云瑶抱着红木盒子,漆黑如墨的大眼睛笑成一弯新月,“我叫楚云瑶,白老爷,往后我们还会经常见面的,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楚云瑶一手拧着配好的药包,一手抱着赚来的财宝,美滋滋的往外走。 容修额头上还缠绑着纱布,站在门口局促的搓着双手,脸色微赧:“楚小姐,得罪之处还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计较。 我,我备了马车,送您回去吧,就当是我给您赔罪。” 没有容嬷嬷在身边监视自己,楚云瑶求之不得,轻轻一跃跳上马上,坐进了车里。 容修一抖缰绳,马车启动,他转头问坐在车里的人:“楚小姐,你住哪里?” “少帅府。”楚云瑶随口回答,迫不及待的打开红木盒子,眸底光芒大盛...... 第23章 笑话,我会被自己新娶回来的少夫人吓到? 白启帆出手竟然会如此大方,原本要的是两根小金条,却没想到收到了两个黄澄澄沉甸甸的金元宝,楚云瑶合上盒盖,眉梢眼角都是明晃晃的笑意。 这下租商铺和做生意的成本都有了,等清除体内的余毒治好脸上的毒疮,她就可以直接从少帅府搬出来。 顶着这张丑陋的面孔,无论走到哪里,都不受人待见。 等她恢复了容貌,自立门户后,估计也没人会认出她。 马车在少帅府门外停下,容修撩开布帘,本想伸手去扶楚云瑶,却见楚云瑶紧紧的抱着红木盒子,避开他的触碰,撩起裙摆,利落的跳下马车,头也不回的往少帅府里走。 容修盯着那抹纤瘦挺直的背影,思索片刻,抬脚追上去,拉住楚云瑶的胳膊:“楚小姐。” “嗯?”楚云瑶停下脚步,侧过脑袋,脸上还残留着未来得及消退的笑意,一双眼灿若云霞,“还有事?” 容修被那双波光流转的漆黑双眸盯住,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喉结滚了滚,羞赧的开口:“很抱歉我有眼不识泰山,谢谢你救了我姐姐和我外甥。 如果以后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开口,我叫容修,你是少帅府里新请过来的家庭医生吗?” 白家已经给了她丰厚的诊金,相当于银货两讫,楚云瑶并不想挟恩图报,敷衍般点点头:“嗯,我记住了。” 又叮嘱了一些护理早产儿的注意事项,送走了容修,楚云瑶才转身...... 猝不及防对上一双漆黑如点墨的深邃双眸,只见墨凌渊正站在门口,穿着条纹马甲和西裤,双手放在口袋里,正定定的盯着她。 不知道看了她多久,那双眼睛好似草原上的狼王,散着幽幽的冷光。 楚云瑶瞥了眼远去的汽车,车窗开着,透过后视镜,程二小姐那双美眸正直直的黏在墨凌渊身上,眼神炙热如火。 郎无情妾有意。 白瞎了墨凌渊那张好皮囊,真真是郎心似铁。 楚云瑶在心里默默的叹息了一声,低垂着脑袋往府里走。 墨凌渊长腿迈开,故意挡在楚云瑶的面前:“去哪儿了?盒子里装的什么东西?” “药店。”楚云瑶紧了紧怀里的盒子,“张神医给我的药膏,涂抹后,我的脸就会好起来了。” 墨凌渊伸手,食指和大拇指捏住楚云瑶的下巴,将她蒙着手帕的脸抬起来,“以后跟爷说话,不要总是低着头。” 本来就长得瘦弱矮小,垂下脑袋后,入目就是她的后脑勺,好似他在欺负她一样。 楚云瑶仰着脑袋,眨了眨黑漆漆的眼,眸底如星光盛开,璀璨夺目。 她轻笑着开口:“我长得丑,怕吓着你。” 墨凌渊嗤笑一声,“笑话,我会被自己新娶回来的少夫人吓到?” 楚云瑶回想了片刻,笑意在眼里一层层的荡漾开, 新婚第二天,在同一张床上醒过来,他见过她丑的惨不忍睹的真面目,貌似并没有太过嫌弃。 这男人除了有一张好皮囊之外,还有一个优点,就是不会以貌取人。 墨凌渊盯着楚云瑶清澈纯净的双眸,眉心皱了皱,不悦的问:“刚才跟容修聊什么?我看你们似乎聊的挺开心?” 楚云瑶否认:“聊白夫人的事情,没有很开心。” 听到她这么一说,墨凌渊心里涌起的那股燥郁感立即消散了许多,神情一凛,肃然道:“你怎么知道白夫人要早产?你懂医术?” 第24章 只要她乖巧听话,我不介意养大她. 语气里带着明晃晃的试探和怀疑,楚云瑶索性承认:“小时候经常生病,奶娘付不起医药费,就让我到村里的赤脚医生家里帮忙做事,一来二去,学了点皮毛,所以知道白夫人肚子痛的厉害是早产的征兆。” “你还会接生?”墨凌渊深邃的眸好似一张网,将她罩在其中,不容她躲避。 “会。”楚云瑶一本正经的回答:“村子里的阿猫阿狗包括牛啊猪啊这些牲畜,都是我接生的,人跟动物其实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嘛......” 墨凌渊唇角狠狠的抽了抽,竟然无言以对。 睨着她脸上不似作假的神色,墨凌渊一反常态,大掌握住她的小手,牵着她往储星楼走去。 楚云瑶不想跟他有过多的牵扯,抚着脑袋,娇声娇气的开口:“少帅,我有点头晕,想要回望月阁休息。” 墨凌渊动作顿了一瞬,缓缓松开五指,吐出两个字:“去吧。” 楚云瑶好似得到了特赦令,快步往前走,离开了墨凌渊的视线后,欢天喜地的回了自己的新房。 书房里。 看到墨凌渊进来,苏辰希扔下手里的书,不悦的开口:“你跟程诗琪到底怎么回事?你可别忘了,你已经娶了楚家的嫡女,程诗琪跟墨瑾瑜也订婚了。 我还听说督军夫人借着调教少夫人的名义指派了容嬷嬷到你的少帅府了,你就不懂的避嫌?还嫌流言蜚语不够多吗?” “清者自清,我曾经答应过她姐姐,会好好照顾她,只是在履行我对她姐姐的承诺而已,没什么好避嫌的。”墨凌渊站在窗口,欣长的身子在墙壁上投射出雕塑般的剪影,“马怎么会突然癫狂,到底怎么回事?” “还在调查中,幸亏遇到了一位小医仙,救了白夫人母子一命,才没有酿成大祸。”苏辰希修长的手指抚了抚下巴,俊逸的面孔上浮出一抹赞赏的柔情:“本想看看那小医仙到底长成什么模样,奈何我的人查到一些事情,不得不先走一步,可惜了这场缘分啦。” 语气里满满的惋惜遗憾之情,苏辰希沉浸在自己懊恼悔恨的情绪里,丝毫没看到墨凌渊的面孔瞬间冷沉了下来。 苏辰希倏的想起了什么,突然问:“消息传的沸沸扬扬,满大街的人都知道你娶的是楚家从乡下接回来的嫡女,并不是楚家那四位如花似玉的美娇娘。 听说少夫人还丑的人神共愤,惨不忍睹,真的假的?我能否见她一面?” 墨凌渊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声:“不能,免得丑哭你。” 苏辰希只当他被楚青泽那个老狐狸算计了才不开心的,安慰道:“你也别太在意了,这年头哪个大户人家不是三妻四妾,你晾着她就好了,占个名分而已。 关键时刻,说不定还能帮着你坑楚青泽一次,他都不在乎自己女儿的性命,你就更不用在乎了。” 墨凌渊冷冷一笑:“我可不像那个老东西这么没人性,只要她乖巧听话,我不介意养大她......” 苏辰希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的满脸通红,好半响才听到自己的声音:“你,你是打算把楚青泽嫁给你做少夫人的嫡女当女儿养?” 第25章 你这辈子是娶不到小医仙那样的美人儿的 墨凌渊眉梢轻挑,深邃的凤眸里透着意味深长的光,淡淡道:“有何不可?” 苏辰希急了,痛斥道:“楚青泽老奸巨猾,你就不怕养着养着给自己招来祸患?楚青泽想要用一个丑八怪来激怒你,你没有上当,留着她一条小命已经算是天大的恩赐了。 总不至于当做女儿养大后,还要给她谋一桩好的婚事,再将她嫁出去吧?”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墨凌渊手指一下下的轻叩着办公桌面,半响没吭声。 苏辰希收拢手里的折扇,拍了下他的手背:“你不会是真有这个念头吧?” 墨凌渊绝俊的面容上浮出一抹笑意,好似春风拂过,春水初融,“有何不可?她从小被楚青泽抛弃,在乡下长大,跟楚青泽能有多少父女情分? 如果她知道了她母亲的死还跟楚家人有关,临阵倒戈也说不定。 更何况,多少人想要跟少帅府攀关系,我记的温如意怀着她的时候,是帮她订过亲,似乎跟司家指腹为婚了的。 如果她能成为巩固墨家和司家关系的纽带,楚青泽压根就无用武之地了。” 苏辰希摇摇头,眼里满满的不赞同:“且不说司家到底愿不愿意跟墨家结盟,共同对抗外敌,单单说她那张奇丑无比的脸,你觉得司家哪个公子哥愿意娶她回去?” 墨凌渊脸色暗沉如水,凉凉的看着苏辰希:“司家不愿意娶,我还不乐意把人嫁过去呢,不如给她找个更好的婆家......” 苏辰希对上墨凌渊的视线,吓了一跳,立即从椅子上跳起来,后退了好几步,“你干嘛这么看着我?司家不愿意娶的人,我也不会娶的。 我喜欢美人,最好是像小医仙那种有本事又善良的美人儿。” 墨凌渊没好气的开口:“你这辈子是娶不到小医仙那样的美人儿的......” 苏辰希正想反驳,见段长宇推门进来了,只好住了嘴,问:“查到容嬷嬷的行踪了?” 段长宇点点头,“白夫人被抬进药房后,张大夫吩咐了药童跟绣华去城东请最好的接生婆,容嬷嬷立即让车夫送她回了督军府。 绣华和药童半路被人袭击,接生婆也被人截留,所以一直到白夫人生产完,也没见到接生婆的影子。 这次幸亏有少夫......” “我知道了。”墨凌渊及时打断了段长宇后面想要说的话,“我还有军务要处理,随我去一趟军营。” ...... 楚云瑶回到望月阁,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没见到容嬷嬷,将红木盒子藏到了床底下。 楚云瑶拧着药包,去了趟厨房,打算亲自给自己煎药。 佣人们见蒙着白手帕的小姑娘突然闯进来,纷纷用好奇的目光打量她,猜测着她的身份。 厨娘手肘戳了戳正在查看菜式的管家,低声问:“府里又招了新人吗?这位是谁?” 管家一回头,看到是楚云瑶出现在厨房里,内心里倒是没什么波动,脸上却堆满了笑容,显得礼数十足又虚情假意:“少夫人,您怎么亲自来厨房了? 有什么需要吩咐一声就可以了,自然有人给您送到望月阁。” 楚云瑶懒得跟他周旋,将药包放在一边,“我来煎药,顺便做点清淡好吃的饭菜。” 管家和佣人们都露出了了然的神情。 想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男人的胃。 原来是为了讨少帅欢心,打算亲自下厨,做菜给少帅吃的...... 第26章 试探 楚云瑶并不知道这些人看向她的时候已经脑补出了那么多剧情。 只知道被督军夸赞过的容嬷嬷,做菜的手艺太过一般,远远达不到色香味俱全的标准,吃到嘴里寡淡无味,白白浪费了那么好的新鲜食材。 对于一个吃货来说,简直暴殄天物。 楚云瑶在二十二世纪,可是参加过厨神比赛,获得过各种奖项的天才厨师。 将药包放进瓦罐里后,楚云瑶在厨房里翻找了一圈,挑选好了新鲜的食材,拿起菜刀,麻溜的切好了葱姜蒜准备好了各种佐料。 在厨房里所有人的目瞪口呆下,楚云瑶用三口锅同时开火,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就做好了三道家常菜: 清蒸鲈鱼,三色炒虾仁,冬瓜排骨汤。 看到柜子里有面粉,还让佣人帮忙和面,做了葱花鸡蛋饼作为夜宵。 楚云瑶见瓦罐里的药还没煎好,又怕火候不够,只好将饭菜摆放到桌上,搬了张小凳子坐在旁边,拿起筷子,将脸上的帕子掀开一点,一边吃饭一边注意火势大小。 管家见楚云瑶就要不管不顾的开吃了,赶紧拿了碗筷过来,凑到楚云瑶身边,“少夫人,少帅一向不喜欢吃别人剩下来的饭菜。 您要是饿得慌等不及少帅回来,我分一半的饭菜出来,给少帅送过去,另一半您留着现在吃,怎么样?” 楚云瑶见饭菜的份量足够,反正自己也吃不完,为了避免浪费,索性答应了,很大方的分了一半的饭菜出来给管家端走,剩下的一半全部美滋滋的吃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楚云瑶将熬好的药和夜宵端进了望月阁的新房里,发现容嬷嬷刚好从外面回来。 见到楚云瑶的那一刻,容嬷嬷浑浊的眸闪过一道精光,问:“少夫人,您是怎么回来的?” 楚云瑶将东西放在桌上,随意的靠在躺椅上,懒洋洋的开口:“当然是坐车回来的呀,我还想问问嬷嬷,这么长的时间,我到处都找不到您,您抛下我,带着车夫去哪儿了?” 容嬷嬷眸色微闪,换了副哀叹的语气:“我怕白夫人有个三长两短,本想去城东帮着请接生婆的,又怕这件事会怪责到您的身上,就回了趟督军府秉明了事情的经过。” 容嬷嬷双手合十,谄媚的试探道:“老天保佑,白夫人福大命大,母子平安,没想到少夫人您这么厉害,小小年纪不仅精通医术还会接生。” 楚云瑶摆摆小手,将冷了些的药端起来喝光了,才慢条斯理的解释道:“嬷嬷你太抬举我了,我也只是误打误撞,从小在乡下帮阿猫阿狗接生,次数太多,自然而然就会了。” 容嬷嬷听得目瞪口呆,一张老脸变幻莫测。 葱香鸡蛋饼的气息扑面而来,容嬷嬷忙碌了一整天,肚子不适时宜的发出“咕咕”的声音,正打算伸手去拿盘子里的鸡蛋饼。 楚云瑶抢先一步,伸出手,用筷子夹起鸡蛋饼放进嘴里咬了一口,脸上发出满足陶醉的喟叹声:“哇,真好吃,好久没尝过这么好吃的鸡蛋饼了。” 说着,眨巴着眼睛看向容嬷嬷:“嬷嬷,我还在长身体,吃的多,就不分给您吃了,您去厨房看看吧,佣人应该给您留饭菜了。” 容嬷嬷:“......” 第27章 泡温泉 她虽然是督军府派过来的嬷嬷,可归根到底只是个下人,更何况,少帅府跟督军府一向不合,谁会好心到给她留饭菜。 看来今晚要饿着肚子度过了,容嬷嬷盯着楚云瑶手里香喷喷的鸡蛋饼吞咽着口水,恨恨的想。 都怪这个死丫头,一个乡下来的丑八怪,还想要在少帅府吃香的喝辣的,简直妄想,看她怎么收拾她。 容嬷嬷紧赶慢赶的去了厨房,发现厨房门已经落锁了,连口水都没喝到。 回到望月阁的时候,楚云瑶已经吃完了葱花鸡蛋饼,正半闭着眼靠在躺椅上打着饱嗝,手边放着一杯蜂蜜菊花茶。 袅袅清甜的茶香在空气中弥漫,大朵的菊花在滚烫的水里浮浮沉沉,漂亮极了。 容嬷嬷从楚云瑶身边经过,停下脚步,盯着那杯茶看了半响,见楚云瑶呼吸均匀似乎睡着了,蹑手蹑脚的端起那杯茶水,一溜烟进了偏厅。 正沉睡着的楚云瑶倏的睁开眼,盯着偏厅的方向勾了勾唇,撑着手臂起身,出了卧室。 夜幕降临,繁星如碎钻般镶嵌在天空中,整个少帅府都沉寂了下来。 楚云瑶避开站岗的警卫员,绕着弯弯曲曲的石子路,双手攀在花墙上,用力一跃,身子如轻盈的蝴蝶一般飞到了墙内。 天然的温泉水汩汩的从岩洞里流出来,水汽氤氲。 岩洞边用洁白的瓷砖砌了个蓄水池,地面上铺着大小颜色都一模一样的鹅卵石。 楚云瑶好几天都没有好好泡个热水澡了,麻溜的脱掉了喇叭袖的上衣和长到脚踝处的长裙,只穿着抹胸和亵裤,赤着脚走进温泉池里。 院落很小很隐蔽,岩石边栽种着树木和花草,院落的拱形门口守着警卫员,木门上落了锁,这也是她为什么翻墙进来的原因。 今天在厨房里,听佣人说温泉池边的槐花开了,等明儿摘点做成槐花饼。 楚云瑶留了个心眼,回望月阁的时候,特意在少帅府的后院溜达了一圈,找到了这块风水宝地。 本想进里面看看,却被人给拦住了,说是少帅府的私人禁地,不允许任何人未经允许踏入。 楚云瑶泡在漂浮着槐花的温泉水池里,觉得抹胸和亵裤太束缚了,索性全部脱掉后挂在了旁边的树枝上,等着被风吹干。 她趴在水池边,仰头盯着天边的月亮,眼神迷惘。 不知道父亲和哥哥现在怎么样了,好想念他们,好想念她曾经生活过的时代,她最引以为傲的黑客技能在这个时空里毫无用武之地。 别说全智能网络以及机器人了,连电话都是最古老的手动摇号。 想到这里,楚云瑶就欲哭无泪。 温热的水泡的她昏昏欲睡,只听“噗通”一声响,楚云瑶惊的从水池里陡然站起身,脚底一滑,没有站稳,整个人直直的往前扑过去。 如往常一样,刚脱了衣服跳进水里的墨凌渊毫无防备,只见被树荫遮挡住的黑暗中,一道纤细的身影从水里一跃而起,直直的冲着他扑过来。 温热柔软的身子如八爪鱼一般,双手双脚紧紧的缠绑着他,将毫无防备的墨凌渊按倒在水里。 楚云瑶顿时睡意全无,定睛一看,自己正以一种极度不雅观偏偏又极其亲密的姿势坐在男人紧实的小腹上...... 第28章 别急,我现在就成全你! 月光如薄纱般洒落下来,将两张面孔照耀的一清二楚,等到楚云瑶看清男人的模样时,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上半身竟然暴露在男人的视线里。 楚云瑶懵了片刻,正要尖叫出声,被墨凌渊一把捂住了嘴巴,按进了水里。 “谁准你进来这里的?”墨凌渊将人从小腹上掀下来,手臂撑在水池边缘,正要站起来时,身子猛地僵了一下,浑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了...... 楚云瑶被按进水里,那种潜藏在意识里窒息的闷痛感和恐惧感再次袭来,席卷全身。 她的身子被墨凌渊掀到一边,失去了重心,吓的双手在水底下一通乱抓,总算抓住了一根坚硬的棍子,稳住了身形...... 只是这根棍子,明显的膨胀了一些,越发粗壮了。 楚云瑶握的越发紧了,手指撑着硬邦邦的树桩,浮出了水面。 甩了甩湿淋淋的长发,吐出嘴里被呛到的水,楚云瑶睁眼一看,正对上墨凌渊阴沉沉湿漉漉的面孔。 他漆黑深邃的眸底满是怒色,恨不得喷出火苗,将楚云瑶焚烧成灰烬。 楚云瑶就算再后知后觉,也明白自己做了什么。 她不仅喷了他满头满脸的口水,甚至还握着他的...... 前世今生活了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丢这么大的脸,楚云瑶慌乱的松开手指,双脚抵着池壁,猛地一蹬,转身就要逃跑。 脚踝被一只粗粝的大掌握住,用力一拉,她整个人再次被扯回去,顺势被墨凌渊困在怀里按在了池壁上。 男人低沉的嗓音里好似携裹着冰渣,咬牙切齿的再次发问:“你到底是怎么进来这里的?说!” 楚云瑶听到了男人磨牙的声音,下颔被他捏住,身子轻微的动一下,就蹭到了男人滚烫紧实的肌肤上。 她一只手护着平坦的压根就没怎么发育的胸口,另一只手竖起来,指了指紧闭的木门...... 墨凌渊冷声嗤笑:“你别告诉我是他们放你进来的?你故意闯进我的卧房,又故意闯进我洗浴的地方,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将自己往我面前送?” 他冷冰冰的视线一寸寸缓缓下移,有如实质般丈量着她的身体,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她搓衣板一般的身材。 如果不是夜色的遮掩,水面上槐花的遮挡,楚云瑶一定会羞愤的无地自容。 “我没有......”楚云瑶连耳尖都是滚烫的,声音低如蚊蚁:“这只是个误会,不是你想的那样......” 清亮纯净的眸子躲闪着,不敢直视他的双眸。 “不是我想的哪样?”墨凌渊抬起她的下颔,身子往前倾,宽厚的胸膛密不透风的压在她的小身板上,“你敢说你一次又一次的送上来,不是想要死在我的身下?” 他逼近她,高挺的鼻尖快要触到她的鼻尖,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颈窝处,楚云瑶细细滑滑的肌肤上烫起一片细小的鸡皮疙瘩。 他在水下的另一条手臂如铁圈一般箍着她纤细的腰肢,将她的小腹紧紧的贴在他的身上。 低低哑哑的嗓音透着醉人的蛊惑:“别急,我现在就成全你!” 第29章 我们拜过堂,同过床 楚云瑶瘦小纤细的身子被他禁锢在怀里,手脚都被钳制住,动弹不得。 男人的胸膛坚硬宽厚,好似一堵有温度的墙,触手生滑。 楚云瑶扭了扭腰肢,想要挣脱男人的怀抱。 在心里默默的爆了句粗口:去你大爷的,大猪蹄子,谁稀罕你的成全。 奈何她越是挣扎,男人抱她抱的越紧,恨不得将她嵌入到骨血里,更可怕的是,她的小腹处被坚硬灼热的东西抵着,正迅速涨大...... 墨凌渊的呼吸越发急促,他带着薄茧的大掌顺着她的腰肢往下滑去...... 楚云瑶脑子里好似有惊雷炸开,一巴掌扇在男人的脸上,气急败坏的咒骂道:“放开我,禽一兽!” 墨凌渊压根没料到楚云瑶会动手打他,更没想到她还会辱骂他,也生气了,“我们拜过堂,同过床,现在又在一起洗鸳鸯一浴,无论我对你做什么,都跟禽一兽两个字毫无关联。 就算做了,也是你情我愿......” 楚云瑶见他不管不顾的咬住了她孱弱的肩膀,又惊又怒,越发口不择言,小手拼命推拒他,嗓音里带着惊吓后的哭腔:“畜生,你也不看看我长成什么样,堂堂少帅,已经饥不择食到这个地步了吗?” 她将那张结了痂的丑陋面孔拼命往他面前凑,逼着他看清自己的容貌,减缓身体里的冲动。 偏偏墨凌渊不吃这一套,手指掐住她的下颔,阴嗖嗖的冷笑着:“足够年幼,足够干净,足够刺激,一张脸而已,闭了眼睛,不都一个样?” 说着,他的手臂托着她的身子往上掂了掂,埋首在她的颈脖处,一点点啃一噬着她的锁骨。 细细密密的酥一麻触感席卷全身,顺着身体里奔涌的血液传遍四肢百骸,楚云瑶身子发软,抵在他胸口的双臂攀爬到他的脖子处,勾缠着他的颈脖。 墨凌渊见她放弃了抵抗,抱在怀里的柔软身体瑟瑟发抖着,心口一软,正打算放开她。 突然后颈一痛,高大的身子晃了晃,抱着怀里的人倒在了池壁边。 楚云瑶收回手刀,奋力将趴在身上的男人推到一边,也不管他沉到水里会不会淹死,连滚带爬的上了岸,手忙脚乱的将衣服往身上套,一溜烟的往花墙边跑。 双手攀在墙面上,用力一撑,身子如翩飞的蝴蝶般轻盈的越过墙壁,稳稳的落到了墙外。 楚云瑶来不及多想,捂着快要跳出胸膛的小心脏,跑回了望月阁,钻进被窝里,用被子将自己紧紧裹住...... 夜半时分,容嬷嬷的肚子刀绞般的疼痛起来,掀开被子就往茅厕里冲。 刚坐到恭桶上,还未来的及畅快淋漓,一张女鬼面孔猝然出现在她眼前。 月光下,女鬼面色惨白如雪,血红的双眼,鲜红的血迹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来,长发披散着,夜风吹着女鬼身上白色的长裙,她的身子飘来荡去,在容嬷嬷面前忽远忽近,忽高忽低。 万籁寂静,风声鹤唳。 容嬷嬷亏心事做的太多,见此情景,双腿一软,摔倒在地上,被恭桶里的污秽浇了满身...... 第30章 给我夫君纳个妾 第二天早上,楚云瑶顶着黑眼圈,窝在被子里发呆。 容嬷嬷端着洗脸盆从外面进来,满面菜色,一脸倦容,见楚云瑶痴痴傻傻的样子,试探着问:“少夫人,怎么还不起床?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楚云瑶点点头,掀开被子,坐在梳妆镜前,“恩,昨晚做了个很恐怖的噩梦。” 容嬷嬷心口一跳,心虚的问:“什么梦?跟老奴说说。” 楚云瑶摇头:“不可说不可说,这栋房子里真的死过人......” 容嬷嬷想到昨晚看到的一切,越发惶惶,“少夫人,这可是你跟少帅的新房,老奴年纪大了,还是搬到佣人睡的通铺去吧。 你跟少帅新婚燕尔正是如胶似漆的阶段,我住在这里,少帅血气方刚的,也不好意思过来......” 楚云瑶正在往脸上抹药膏的手顿住了,喃喃道:“血气方刚?” “嗯。”容嬷嬷道:“所以老奴还是搬出这里比较好......” “难怪......”楚云瑶压根没听容嬷嬷说了什么,她盯着西洋镜里这张被黑漆漆的药汁敷住的丑陋面孔,自言自语:“发了情的男人实在是太可怕了,这个模样的女人都能下的去嘴,他怕是见到一头母猪都会觉得眉清目秀吧......” 想到那种人兽的场景,楚云瑶恶心的打了个寒颤。 “少夫人。”容嬷嬷推了推楚云瑶:“少夫人,就这么说定了。” 楚云瑶回过神,拢了拢长发,“你问管家就好,这件事我做不了主。” 正说着,管家进来了,听到容嬷嬷要换住处的请求,一口回绝了,“佣人住的地方太过拥挤,您是督军夫人派过来的,代表着督军夫人,怎么能跟一般佣人挤在一起?” 容嬷嬷还想说什么,管家拍板道:“您还是一个人住一间偏厅比较好,就这么说定了,如果您还是不满意,就是看不起少帅府了。” 容嬷嬷:“......” 容嬷嬷简直有苦难言。 楚云瑶问:“管家,我嫁进来好几天了,整个少帅府,怎么连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都没见到?平时都是谁伺候少帅的饮食起居的?” 管家内心腹诽:刚嫁进来,就开始旁敲侧击的打听起少帅的私生活了,年纪不大,心眼不小,还不知道在少帅夫人这个位置上待几天呢,就想着争风吃醋了。 管家笑眯眯的回答:“少帅一向洁身自好,除了少夫人,少帅府并没有其她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少帅的饮食起居一向都是身边的亲信负责的。 少夫人尽管放心,少帅暂时也没有往府里填人的打算。” 楚云瑶摆摆手,“不不不,少帅血气方刚的,越是没有这个打算我才会愈发不放心,有的人,压抑的太久了,表面上看着清心寡欲,说不定本质已经变一态了。” 昨晚对她做的那些混账事,说的那些混账话,彻底暴露了墨凌渊混蛋的本性。 管家一晒,“少夫人这话,怎么听着像骂人呢?” 楚云瑶对着管家招招手:“老人家,你能不能告诉我,少帅曾经看中过哪家的姑娘?” 管家精明的小眼睛滴溜溜的乱转:“这个,据老奴所知,没有。” 楚云瑶又问:“那,少帅喜欢什么样类型的姑娘呢?” “少夫人问这个做什么?” “给我夫君纳个妾!”楚云瑶挺直了纤细的小腰杆,摆出正宫娘娘的架势。 第31章 这是女人用来裹胸的东西. 管家和容嬷嬷都愣了愣,还以为自己听岔了,一脸的不敢置信。 楚云瑶也觉得难为情,轻咳了几声,将帕子系在脸上,温声解释道:“是这样的,我觉得整个少帅府太过清冷了,还是安排几个年轻貌美的小娇娘子进来比较好。 我这里地方小,没有住处,免得委屈了那些姑娘们。 所以我想了想,让她们留在储星楼,贴身伺候少帅比较好,如果少帅看中了哪个,顺便把她们收成枕边人,就最好不过了。” 这样,从今往后,有一堆美人围绕在身边,墨凌渊这厮就不会饥不择食,打她的主意了。 毕竟她还小,才刚十六岁,身板还没有发育好。 墨凌渊又生的人高马大身强体壮的,虽然长相和身材都挺对她的胃口的。 但失节事小,受伤事大。 更何况,她早已经打算好了,等熟悉了锦城的环境,脸好的差不多了,就搬出去自立门户,无论是楚家还是少帅府,压根就不是她长久的容身之地。 至于少帅夫人这个身份。 呸! 谁稀罕! 她从前可是黑门门主唯一的掌上明珠呢,身份比古时候的金枝玉叶还要尊贵几分。 楚云瑶的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直响,听在容嬷嬷和管家耳朵里却变了味。 容嬷嬷眼神轻蔑,心想:这么快就打算破罐子破摔了,果然是个乡下来的,一点手段都没有,以为退一步将墨凌渊让出来彰显正室的大度,就能引起少帅的注意吗? 真是太天真了,这昏招跟引狼入室有什么区别? 说不定新宠压在你头上,背后使个小手段,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管家则认为:楚家的女儿果然是向着楚青泽的,自己在府里还没站稳脚跟呢,就巴巴的要往少帅身边安排细作了。 管家不动声色:“少夫人的提议不错,老奴现在就去转告少帅。” 楚云瑶看了看天色,试探的问:“都这个时候了,少帅还没去军营吗?” 看来昨晚没闹出人命,墨凌渊竟然还好端端的活着。 “没呢。”管家这才记起一大早过来望月阁的目的:“少帅这些天一直没胃口,我想着少夫人上次做的几道菜被少帅吃的干干净净的,想要麻烦少夫人再做几道清淡点的菜,您看如何?” 楚云瑶正巧也不喜欢府里下人的手艺,一口答应了:“没问题,我这就去厨房,正好我也饿了。” 储星楼的书房里。 穆清和段长宇隔着书桌站在墨凌渊面前,一脸担忧。 “少帅,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您怎么会突然晕倒在温泉池里?”段长宇面色凝重,肃然问:“警卫员抬着您回房的时候,说您一直昏迷不醒。” 墨凌渊闭着眼仰靠在沙发椅上,大掌揉着后颈处,没吭声。 穆清忍不住问:“少帅,是有人偷袭您了吗?还是上次在茅草屋里差点杀了您的女人又出现了?” 墨凌渊倏然睁开眼,漆黑的眸底冷沉冰凉,直直的看向穆清。 他的嗓音平静无波,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你怎么知道这次偷袭我的是女人?” 穆清脸色微红,举起手里的白色棉布,“这个是在温泉池边找到的,我问过府里的嬷嬷们了,说是女人用来裹胸的东西......” 第32章 少帅血气方刚的,不能憋出病来 女人用来裹胸的东西? 府里的女人们,都是一些年纪不小的老嬷嬷了,谁还会用这捞什子? 至于刚娶回来的少夫人,那跟搓衣板没两样的身材,尺寸似乎也对不上。 段长宇的视线控制不住的往墨凌渊系皮带的地方瞟,眼神飘忽。 暗自思索着,不会又跟上次一样,差点被踹断了命根子吧? 墨凌渊听完穆清的话,一张脸黑沉的愈发厉害,劈手将穆清手里的东西夺过来,塞进了抽屉里。 “你亲自去一趟乡下,打听清楚楚云瑶的所有事情,她会什么不会什么,楚青泽有没有暗地里派人教过她什么......” “少帅,您怀疑少夫人?”段长宇讶异不已,“难不成昨晚是少夫人......” 墨凌渊的目光如淬了冰一般,落在段长宇的身上。 段长宇立马噤了声。 “我以为她只是有点小聪明,在乡下顽劣惯了又没见过世面,不知道枪的厉害,所以不知者无畏,她能帮白夫人接生,也算是心底善良。 但......” 墨凌渊语调一转,沁凉入骨,“一个从未露出真面目的人,探不到虚实底细,放在身边,终究是个祸患。” 穆清心思百转,提议道:“正好容嬷嬷在府里,要不要借助容嬷嬷的手,将她......” 墨凌渊打断他的话:“虽然是个祸患,但是放在眼皮子底下也未尝不可。” 穆清和段长宇面面相觑。 少帅口口声声说人家是祸患,又舍不得永绝后患。 口不对心。 管家正巧端着饭菜进来,看到段长宇和穆清还在这里,“哎哟”了一声道:“还以为两位离开了,我让人再送点饭菜过来。” 段长宇瞧着色香味俱全的饭菜,直咽口水:“府里什么时候新请了厨子,瞧着这卖相,闻起来比五斋酒楼里的菜都要香,吃起来肯定也很鲜美。” 管家摸着圆润的下巴,笑眯眯的回答:“哪里请了什么厨子,这可是少夫人特意亲自下厨房做出来的饭菜。” 墨凌渊握着筷子的手一顿,掀目看向管家,问:“昨晚送到军营的饭菜呢?” “也是少夫人亲手做的呀。”管家恭敬的回答:“听说这些天少帅胃口不是很好,口味清淡,少夫人昨晚在厨房煎药的空档,一炷香的时间就做出了三菜一汤。 大概是在乡下待久了,这做菜的手艺跟厨娘们相比,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听送菜的警卫员说少帅您昨晚连汤汁都喝的不剩了,我寻思着让少夫人今天给您再做一顿......” “她答应了?”墨凌渊眼神晦涩,表情复杂,两条剑眉纠在一起。 “当然啦,听说您要吃饭,立即就去了厨房。”管家细细的打量着墨凌渊的表情,实在是猜不透他此刻的想法,索性坦白道:“少夫人还说......” “还说了什么?”墨凌渊将筷子重重的往桌上一拍,不悦的开口:“有话直说,你什么时候学会吞吞吐吐了?” 管家吓了一大跳,倒豆子一般:“少夫人还说要给您纳妾,问您看中过哪家的姑娘,喜欢什么样子的女子,想要按照您的喜好从外面挑选几位美娇娘放在您身边伺候着。 还期盼您能将这些美人儿收入房里。 说您血气方刚的,不能憋成变......憋出病来!” 第33章 她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将本帅让出去? 管家低垂着脑袋,一席话说完,书房里陷入诡异的静谧中,空气好似凝固了一般。 明明是盛夏时分,却只觉得遍体生寒。 管家小心翼翼的掀目,用眼角的余光偷瞟了眼面前的三人。 段长宇和穆清死死的憋着笑。 脸色涨得通红,脖子上青筋爆出,快要内伤了。 墨凌渊绝俊的面孔乌云密布,双眸如冰刃,薄唇紧抿,怒意翻涌,似乎随时都会暴跳如雷。 穆清清了清嗓子,“少帅,军营里还有事,我们先走了。” 说着去扯段长宇的衣袖。 段长宇念念不舍的盯了眼香喷喷的饭菜,遗憾的问:“不是说留下来一起吃饭的吗?” 墨凌渊将面前的盘子往前一推:“要不要直接将人接回家,天天给你做饭?” 段长宇吓的不轻,连连道:“不用不用,少帅,我还有事,先走了。” 给他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随意使唤少夫人啊。 两人火急火燎的出了书房。 管家见两人出去了,也跟着蹑手蹑脚的往外走。 “站住!”墨凌渊头也不抬,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虾仁放进嘴里。 管家哆嗦了一下,停下脚步,转过身,讷讷的问:“少帅,您还有什么吩咐?” “她果真是这么说的?”墨凌渊又夹了块清蒸鱼。 “是。”管家心口猛地跳了一下。 片刻后,才意识过来这个“她”指的是望月阁里的那位主子。 “她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将本帅让出去?”墨凌渊嚼着嘴里的菜,只觉得索然无味,将筷子往桌上一扔,“难吃死了,端出去倒掉!” 管家战战兢兢的上前,端起桌上的盘子,点拨道:“这世上哪有心甘情愿给自己夫君纳妾的女人啊,如果不是想要用这种方法引起少帅您的注意,就是别有所图,比如,安插什么人到您身边之类的......” 墨凌渊星眸里的冷厉散开,眼神柔和了许多,“你的意思是,她不是真心想要给本帅纳妾,只是想要引起本帅的注意?” 管家:“......” 本管家的重点明明是后面一句好不好。 墨凌渊搭在桌面上的手指敲了敲:“饭菜放下,你先出去。” “您不是说难吃吗?我让厨娘重新给您做......” “本帅饿了,凑合着用一点。”墨凌渊对着管家挥挥手,重新端起碗...... 管家等在书房门口,百思不得其解,少帅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性子,何时变得如此阴晴不定了? 等到他进去收拾碗筷的时候,看到原本只打算凑合着用一点的人差点又将盘子添的干干净净,顿时恍然大悟...... 望月阁里,楚云瑶拿着针线,哈欠连天的看着唾液横飞的容嬷嬷。 “少夫人从小在乡下长大,不懂琴棋书画,不会认字管家,这些都不要紧,只要发挥您的专长,会女红就可以了。”容嬷嬷将绣好的鸳鸯递到楚云瑶面前:“往后少帅身上穿的衣服,脚上踩的鞋子,床上盖的被套都要出自您的手里。 作为少帅夫人,除了遵从三从四德之外,还要服侍好自己的夫君......” 楚云瑶又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不解的问:“作为少帅夫人,不是应该学会认字管家吗?这些绣活,随便找个手艺好的绣娘做就可以了啊。 督军身上穿的衣服也不是督军夫人亲手做的吧?” 第34章 不是应该将自己赶出府嘛 容嬷嬷被怼的哑口无言,一张驴脸拉得老长:“那是因为督军夫人读过书上过学,少夫人什么都不会,便只能在女红上下功夫了。” 楚云瑶将手里的针线丢在一边,“不会可以学啊,嬷嬷教我就是了,难不成嬷嬷也不认识字所以只能教我做女红?” 容嬷嬷一口闷气堵在心里,却又不好意思说自己不识字。 去了趟偏厅,从包袱里拿出一本书,摆好纸和笔,眼神轻讽的看向楚云瑶,“这本书是督军夫人让我拿过来给您认的。 等督军的身体好一点,您和少帅回督军府,督军夫人会考您的,您自己描摹描摹吧。” 写毛笔字比绣花轻松多了,楚云瑶二话不说,坐在凳子上,拿着毛笔,翻看着书里的内容。 很古老,文绉绉的一本诗经。 上小学的时候,她就能背下来了,楚云瑶翻了翻,将书扔在一边,拿起毛笔开始练字。 练字可以静心养神。 至从昨晚在温泉池里跟墨凌渊有了肌肤之亲之后,一整天她都心神不宁的。 楚云瑶盯着纸发呆了片刻,直到一滴墨水滴在了纸上。 她纤细柔软的小手被温热带着薄茧的大掌握住。 男人身上清冽的冷香味道扑面而来,将她整个人笼罩住。 楚云瑶抬头,就看到墨凌渊半弓着身子,那张俊脸朝着她压了过来。 “握笔的姿势倒是不错,只是这些字不适合初学者,挑几个简单点的先练会。”墨凌渊不由分说,握着她的手,写了三个字:楚云瑶。 墨凌渊换了张白纸,又握着她的手写了另外三个大字:墨凌渊。 写完,将毛笔扔在一边,指着上面的字道:“这是我和你的名字,先把这六个字写会就好。” 楚云瑶一脸懵,一双漆黑的眼满是疑惑不解的看着他。 这人不是应该将自己赶出府嘛,或者将自己狠狠的折磨一顿吗? 怎么表现的好似没事人一样,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容嬷嬷瞅着两人的动作,看似亲密无间,又带着莫名的疏离,难不成楚云瑶今早提出要给少帅纳妾讨了少帅的欢心,成功的引起少帅的注意了? 容嬷嬷心有不甘的问:“少帅是觉得老奴教的不好,打算亲手教少夫人吗?” 墨凌渊不置可否,只道:“现在的学堂早不用毛笔练字了,都是用钢笔练字,对初学者来说,写起来更得心应手一些。 我书房里正好有一只崭新的钢笔,待会让人送过来给你。” 楚云瑶揉了揉被捏疼的手指,退后几步拉开两人的距离,问:“少帅亲自过来望月阁,是有什么事吧?” 无事不登三宝殿,她可不相信,墨凌渊是闲得慌。 墨凌渊眸瞳眯了眯,挺直了腰杆,道:“听说夫人要给我纳妾,还亲自去厨房做饭菜给我吃,夫人如此贤良淑德,体贴大方,本帅很是感激,打算明天亲自陪着夫人回一趟娘家。” “回哪里?” “回娘家。”墨凌渊定定的看着她,视线如一张密密麻麻的网,将她罩住,“夫人才刚嫁过来,不会是连自己娘家在哪里都忘记了吧?” 第35章 身上没有几两肉,手劲倒是不小 楚云瑶突然想起来,成亲后还有回门这个礼俗,可墨凌渊跟楚青泽一向不和,连聘礼和嫁妆都舍不得出半毛钱的人,有必要假惺惺到这个份上吗? 更何况,她压根就不想跟楚家那些虚伪无耻的人打交道。 相比起楚家,她倒是更喜欢住在少帅府,除了容嬷嬷是督军夫人派过来暗中试探她一举一动的,少帅府里的其他人倒还比较好相处,至少没有暗中毒害她,给她使袢子。 偏偏楚云瑶又不好拒绝这件事,只能假装很开心的答应了,“有劳夫君。” “你我夫妻一体,应该的。”墨凌渊上前两步,握住她的手,低垂着脑袋,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虚假的面孔,凑近她耳边,意有所指的开口:“夫人深藏不露,我特别想知道,楚家还派人教了夫人多少绝活。” 身上没有几两肉,手劲倒是不小。 昨晚在温泉池里,他将她按在池壁的时候,脑海里第一时间想起的,就是茅草屋里那个缩在他身下微微喘息的女人。 跟她一样清瘦,一样柔软。 唯一不同的是,那个女人身手敏捷,枪法精准。 而她,似乎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孱弱。 墨凌渊直起身,松开她的手指,指腹刮过她粉嫩嫩的唇,视线落在她平坦的胸口,眸底满满的意犹未尽。 直到他离开望月阁,容嬷嬷才从目瞪口呆中回过神来,一双浑浊的老眼上下打量着楚云瑶,问:“少帅刚才凑在您耳边,跟您说了什么?” “说督军喜欢博学多才的儿媳妇,让我不要丢人。”楚云瑶趴在桌上唉声叹气。 容嬷嬷见楚云瑶连字都不愿意写,也不愿意认,只觉得她蠢笨无比,等到了督军面前,一定会被督军厌弃,到时候,连带着墨凌渊,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了。 想到这里,容嬷嬷越发开心了,“少夫人明天要回娘家,我顺便回一趟督军府吧。” 楚云瑶盯了容嬷嬷一眼:“嬷嬷还是就待在这里吧,父亲又不喜欢我,说不定我很快就回来了,这栋房子里死过人,嬷嬷不在,万一女鬼满脸鲜血的出现,找我索命怎么办?” 楚云瑶声音阴恻恻的,听着容嬷嬷浑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楚云瑶继续恐吓道:“嬷嬷,每次我半夜醒过来,都能看到一个穿着白衣的女鬼在上面飘来荡去,有时候就飘到您偏厅的屏风后面,好可怕啊。” 容嬷嬷吓的眼皮直跳,呵斥道:“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大白天的,少夫人切莫自己吓自己。” 楚云瑶点点头:“嬷嬷教训的是,鬼都是夜里才出来的。” 辗转反侧到半夜时分,容嬷嬷好不容易才入睡,耳边却想起断断续续的哭泣声。 声音时大时小,好似在床头,又好似在耳边。 月光从窗口洒进来,正好照在偏厅的床头。 容嬷嬷猛地睁开眼,入目是一张七窍流血的惨白面孔,女鬼凄然的哭道:“容嬷嬷,我死的好惨啊,还我命来!” 说着,双手猛的掐住容嬷嬷的脖子,带血的面孔凑近容嬷嬷。 容嬷嬷吓的魂飞魄散,一口气没上来,直挺挺的倒下了...... 第36章 撕开了伪善的面具 楚云瑶伸手探了探鼻息,见还有呼吸,只是晕过去了,将脸上的面罩摘下来,随手丢在一边:“怎么这么不经吓?我的大招还没使出来呢。” 楚云瑶摇摇摆摆的回了房间,拿起毛笔,沾了鸡血,在容嬷嬷的脸上和床单衣服上画了一个个鲜红的骷髅头,完工后,将毛笔扔进了容嬷嬷拧到房间的恭桶里。 回到厢房,将自己画的脸谱和白色的衣服藏在床底下,钻回被窝里,美美的进入了梦乡。 院子里枝繁叶茂的榕树上,蹲守在树杈上的段长宇将卧房里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待楚云瑶睡着后,从树上跳下来,进了储星楼。 书房里,墨凌渊正在翻看手里的文件。 段长宇推门进来,将看到的一切悉数汇报给墨凌渊听。 墨凌渊气笑了,扔了手里的文件,“我还以为她不是容嬷嬷的对手,毕竟容嬷嬷老奸巨猾,又诡计多端的,却没想到从容嬷嬷踏进望月阁开始,她就清楚了容嬷嬷的为人,想好了绝地反击的计策。 管家说厨娘不小心发现她偷藏了鸡血,我就开始怀疑她了。 楚青泽这只老狐狸,果真安排了只不露声色的小狐狸在我身边。 看我明天怎么治他。” 第二天一大早,楚云瑶还在沉睡,就被一道惊恐的尖叫声吵醒了。 她刚从被子里探出个脑袋,就被披头散发冲进来的容嬷嬷抱住了,容嬷嬷双目赤红,整个人处于癫狂的状态,语无伦次的哭嚎道:“有鬼,有鬼呀,真的有鬼,救命啊!” 大嗓门将后院的佣人全部都吸引过来了,几个胆大的嬷嬷推开望月阁的门,探头进来问:“少夫人,容嬷嬷,发生什么事了?” 楚云瑶推开容嬷嬷,应付道:“没事,嬷嬷做个了噩梦,吓着了。” 那些人的脑袋又从帘布后缩了回去。 容嬷嬷还想要说什么,被楚云瑶一巴掌捂住了嘴巴。 “嬷嬷,这里可是少帅府,你这么大声乱嚷嚷,就不怕被人传到少帅的耳朵里去,说你危言耸听吗?你想想,万一少帅说你被鬼附身疯癫了,会有什么后果?” 楚云瑶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容嬷嬷双眸呆滞了片刻,浑浊的眼泪夺眶而出,苍老的身子抖若筛糠。 不一会,楚云瑶闻到一股腥臭的尿骚味。 楚云瑶掀开被子起身,看到容嬷嬷的裙子后面湿了一大片。 容嬷嬷羞耻的无地自容,又不敢回偏厅,只能使唤着楚云瑶帮自己拿干净的衣裙。 楚云瑶走到偏厅的门口,装作害怕的样子:“嬷嬷,我们一起进去吧,万一......” “没有万一。”极度恐慌的容嬷嬷终于撕开了伪善的面具,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抓起楚云瑶的手臂,一把将她推进了偏厅里,恶狠狠的威胁到:“我是督军夫人派过来指导你的,代表着督军夫人,你伺候我本就是应该的。” 楚云瑶毫无防备,瘦小的身板跄踉几步,额头差点撞到桌子的拐角处,胳膊也疼的厉害,好似被掐掉了一块肉一般。 她掀开袖子,看到白皙的手臂上留下几个乌青的手指印,登时怒火升腾...... 第37章 丑死了,谁让你戴的? 楚云瑶回转身,几步上前,一巴掌重重的扇在容嬷嬷的脸上,“老虔婆,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本小姐伺候?本小姐跟你周旋只是想要打发无聊的时间,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背着我做出的那些丧尽天良的事?” 第一天来,就给她下了不孕药。 做出的每道菜都是相克的,多食中毒伤身。 晚上以为她睡着了,就在卧房里点有慢性毒药的迷香,乱翻她的柜子和衣裳,偷偷去后院往外通风报信。 幸亏她懂医术,否则,往后十年,她都只能拖着病怏怏的身子,慢慢等死了。 容嬷嬷猝不及防的挨了一巴掌,瞪圆了通红的双眼,凶神恶煞的道:“你竟敢打我?你还真当你自己是少帅夫人了?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丑样子。 督军夫人养的灵猴都比你好看千百倍。 鸡还会下蛋呢,你连只鸡都不如。” 话音刚落,右边脸上又挨了楚云瑶一巴掌。 容嬷嬷两张脸迅速红肿起来,疼的晕头转向。 在督军夫人身边被人捧惯了,早就把自己当成了半个主子,平生第一次被人掌掴两次,容嬷嬷火冒三丈,挥着利爪就要去抓楚云瑶的脸。 楚云瑶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借助巧劲,一拉一扯,容嬷嬷整条手臂都被卸了。 卧房里响起容嬷嬷杀猪般的尖叫声。 管家正巧赶过来,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掏了掏被哭嚎声震的发麻的耳朵,催促道:“少帅等了好久,都要发脾气了,少夫人您还没准备好,是想要少帅亲自过来请您吗?” 听到墨凌渊那尊煞神要亲自过来一趟,容嬷嬷也不嚎哭了,心虚的抹了把脸,躲进偏厅里,将东西收拾好。 毕竟,墨凌渊比鬼可怕多了,惹毛了他,当场剥了她的皮也是有可能的。 楚云瑶在柜子里挑了件桃粉色的长裙穿上,梳洗完后,照例往脸上涂抹上药膏,找了块手帕系在脸上,跟着管家往外走。 墨凌渊坐在汽车里,长腿搁在前面的椅背上,时不时掏出怀表看看时间,满脸的不耐烦。 楚云瑶小跑着过来,拉开车后座的门,正要坐进去。 “我还以为你投胎去了。”墨凌渊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看到她梳着整整齐齐的头发上戴了两朵珠花,衬着她发丝乌黑了一些,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越发亮了。 偏偏看着越发显得稚嫩了些,站在身高腿长的他身边,就好似一个未长大的小孩子。 等她再长大些,会不会嫌弃他太老了点?毕竟他比她大了六岁,今年快二十二了。 想到这里,墨凌渊无端端的生出一股子怨气来,心情越发不好了。 等到楚云瑶坐进车里,他凑过去摸她头上的珠花,嫌弃道:“丑死了,谁让你戴的?” “管家。”楚云瑶拍开他的手,“说是要显得隆重一些,看着别让人以为少帅府太寒碜。” 墨凌渊唇角扯了扯,狭长的凤眸里满是笑意,伸手将她头上的珠花取下来,揣进了西裤口袋里,“戴着更寒碜,这样就很好,显得大一点。” 汽车行驶到繁华的市中心,墨凌渊抬眸看了眼车窗外,对着司机吩咐道:“停车。” 车子停稳,墨凌渊推开车门,转眸对着楚云瑶道:“下去。” 第38章 为她一掷千金 楚云瑶不明所以:“不是要去楚家吗?” “嗯。”墨凌渊下车后,连拖带拽的将楚云瑶拉下来,往碧玉轩走去。 进了店门,店家一看两人穿戴不俗,又见外面停着汽车,立即猜到了两人的身份,躬身道:“欢迎欢迎,我们店刚从南洋进了一批货,拿给两位看看?” 墨凌渊轻点了一下头,牵着楚云瑶跟着店员进了贵宾室。 楚云瑶打量着这家饰品店,货源充足,客人也不少,都是新兴的洋货,特别受一些留学回来的富家小姐青睐。 墨凌渊见她东看看西看看,以为她没见过世面,被这里的东西晃花了眼。 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视线转过来对准自己,低声道:“外面那些东西看着还行,都是不值钱的,这个才是货真价实的好东西。” 说着,将挑好的用黑丝绒盒子装着的钻石发夹推到她面前。 “戴上看看,免得你戴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显得我府里太过寒碜。” 楚云瑶看了眼这款发卡,心口猛的跳了一下,连呼吸都窒住了。 这不是在前世,哥哥在拍卖会上用两个亿的金额拍下来,特意在成人礼上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吗?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墨凌渊见她不言不语,一动不动,随手拿起来,带着薄茧的大掌顺了顺她的长发,将发卡小心的戴在她的头上。 随后,从怀里掏出印章,按在账本上,“去少帅府结算。” 店员见镇店之宝这么快就卖出去了,脸上快要笑出一朵花来,连连恭维:“夫人戴着真好看,也只有夫人这种身份的人才配得上这款粉钻发卡了。” 墨凌渊听到店员开口“夫人”,闭口“夫人”的叫,欢喜极了,牵着楚云瑶就走出碧玉轩。 楚云瑶摸着头上的发卡,神情恍惚。 正要上车,段长宇急匆匆的追过来,把住车门,一脸焦躁的开口:“少帅,军营出了点事,需要您尽快过去一趟,越快越好。” 墨凌渊侧头看向身边正神游天外的小女人,好看的剑眉拧起。 “我安排马车先送少夫人回楚家,等您处理完军营的事情后再去接少夫人吧,总统正在军营等着您。”段长宇面上是少有的严肃。 墨凌渊点点头,重重的握了下楚云瑶的手,低声道:“我会尽快赶过去的。” 说完,钻进了车里,很快消失在这条繁华的大街上。 段长宇拦了辆马车,扶着楚云瑶上去,道:“少夫人,军营里的事情很紧急,我现在要立即赶过去一趟,麻烦您自己回楚家吧。” ...... 楚家客厅里,楚青泽坐在单人沙发椅上,时不时端起面前的龙井茶喝上一口,听到佣人的脚步声,抬头看一眼门外。 四小姐楚云烟磕着西瓜子,不耐烦的道:“爹,少帅到底什么时候过来呀,还要等多久,会不会是诓你的?” 如果不是为了亲眼看看墨凌渊到底有多丑多胖多老,她才懒得乖乖坐在这里等着看热闹呢。 “不会。”楚青泽面上有几分忐忑,“总统不会骗我的,总统的大公子很快就要回国了,正是需要我们楚家出钱出力的时候,就算墨凌渊不肯来,总统也会亲自过来一趟。 我等的不是少帅,是总统。” 第39章 回娘家 楚云烟双眸一亮,双颊好似染了胭脂,娇羞的问:“爹,您说的是真的?宫大少爷具体什么时候回来,总统一直在为宫大少爷物色媳妇儿,看中了哪家的闺秀没有?” 二小姐楚云岚绞着手帕,笑着开口:“四妹如此关心,是不是想要做总统家的儿媳妇啊?大姐和司家表哥与宫大少爷一起留过学,听说宫大少爷不仅长得一表人才还特别有绅士风度。 总统又特别器重父亲,这大儿媳的位置早晚会落在我们楚家。” 楚云烟打趣道:“指不定宫大少爷看中的是二姐和三姐呢?” 三小姐楚云熙面色焦躁不安,闻言冷哼了一声,翘首以盼的望着窗外,“来了,来了,怎么是乘坐马车过来的?” 楚青泽整了整衣服,大步往外走。 马车停在院子里,车夫撩起布帘,从上面跳下一个穿着西装马甲的俊朗公子哥,“楚伯伯好。” 司锦忱见楚青泽亲自出来迎接了,礼貌的拱了拱手,侧身扶住身后的楚云茜下了马车。 楚云熙失望的嘀咕:“我还以为是少帅来了,没想到是你们。” 司锦忱凝着眉,不悦的问:“墨凌渊要来?怎么没听你提过?” 楚云茜撇撇嘴,不屑的开口:“我们家不是被总统逼着跟少帅府联姻了吗?今天正好是他们回门的日子。 说起来,楚云瑶曾经还是你的未婚妻呢,当初她外婆跟你奶奶关系好,两人口头定了娃娃亲。 今天带你来,正好让你瞧瞧你曾经未婚妻的花容月貌。” 司锦忱见楚云茜语气里带着酸酸的醋意,立即好言好语的轻哄道:“这世上所有的花容月貌加起来也不如一个你。” 楚云茜娇嗔了他一眼,拉着他往客厅走。 又一辆马车在院子里停下,楚青泽急匆匆的上前,正要帮忙打帘布。 一只纤细白皙的小手从帘布后伸出来,楚云瑶一手挑开帘布一手捂着脸上的手帕,轻快的从马车上跳下来。 楚青泽伸长了脖子往马车里看,问:“总统呢?” 楚云瑶摇头:“不知。” “少帅呢?” “有点急事,晚点过来。” 楚青泽一张脸立即沉下来,理都没理会楚云瑶,扭头就往客厅走。 楚云瑶悠哉悠哉的跟着进了客厅,抓了一把瓜子,找了个位置坐下来,慢悠悠的磕瓜子。 楚云茜见她一副女主人的姿态,讥诮道:“大家又不是没见过你的真面目,吃东西也不打算把帕子揭下来吗?” “长得丑,总要有点自知之明,人家怕吓着我们嘛。” “我还以为今天会听到你不幸过世的消息呢,少帅见到你这张脸,竟然还能让你活到现在,也算是奇迹了。” “你刚才说少帅有点急事,怕是少帅压根就没打算过来吧?乡巴佬果然喜欢满口谎言。” ...... 从始至终,楚青泽都没阻止这些人对她的羞辱,只是吩咐管家叫姨娘们出来吃饭。 楚云瑶取下手帕,漆黑深邃的眸扫了一圈正对她冷嘲热讽的庶出千金小姐们,冷笑一声,“你们不喜欢我,其实我也很讨厌看到你们。 我今天来,只是想问清楚一件事,当年我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 第40章 实力护妻,打脸楚家千金们 从进门开始,司锦忱的视线就一直落在楚云瑶的身上,待她取下手帕的那一刻,看到她被浓黑的药汁敷着的黑漆漆的脸,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刚吃进去的点心差点从喉咙里涌出来。 “怎么会这么丑?”司锦忱抬手捂了捂眼,一脸被恶心到不行的样子。 楚云茜得意的道:“要不要看着我洗洗眼?” 司锦忱立即含情脉脉的看着她,“幸亏是你,如果我被奶奶逼着娶了她,一定生不如死。” 二姨娘司宛柔正走过来提醒两人不要太亲密,就听到楚云瑶的话,身子猛地一僵,抬眸看过去,正对上楚云瑶深邃冰寒的眼眸。 楚青泽见状,怒斥道:“你还有脸问,如果不是因为生你,她也不会血崩而死。” 楚云瑶淡淡的反问:“是吗?” 二姨娘避开楚云瑶犀利的眼神,眸色闪了闪,顺着楚青泽的后背看似劝慰实则火上浇油道:“老爷,外面的人都在说温家破产跟您有关。 您也别被五小姐气坏了身体,五小姐大概也是在少帅府听到了什么,才会回来质问您的。” 楚青泽气的更狠了,那模样,恨不得将楚云瑶剥皮抽筋:“才嫁去少帅府两天,翅膀就硬起来了,真以为自己是少帅夫人了?” “云瑶不是少帅夫人,请问岳父大人,谁才应该是本帅的少夫人?”一道低沉夹杂着怒意的嗓音从门外传来。 墨凌渊披着黑色的风衣,身子欣长,迈着长腿大步从外面走进来。 跟他一同进来的,是个身高不高,身体微胖穿着长衫的老头,更加衬托的墨凌渊器宇轩昂,绝俊无双。 他往客厅一站,如一树芝兰,顿时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楚云茜呆呆的盯着眼前剑眉星目的男人,手里的苹果滚落到地上也恍如未觉。 原本以为司锦忱足够帅,是少有的青年才俊了,却万万没想到还有比司锦忱更英俊的男人。 楚云岚和楚云烟一样,均不可置信的凝着男人,连呼吸都放缓了。 只有楚云熙,按着狂跳的胸口,双眸灼灼的冒着小火苗,快步走到墨凌渊面前,绞着手里的帕子,温柔婉转的喊了声:“少帅。” 墨凌渊眉眼间含着薄怒,视线阴沉沉的在客厅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正在悠闲磕瓜子的楚云瑶身上,直接忽略了楚云熙的示好,走到楚云瑶身边。 习惯性的揉了揉她的脑袋,将她拧起来,搂在怀里,“还请岳父大人解释一下,刚才那句话到底什么意思?” 宫总统见墨凌渊竟然将一个模样丑陋身材扁平的黄毛小丫头搂在怀里,表情如打翻了五彩颜料,脸色由白变红,由红变绿,最后一脸铁青。 这是从哪里费心费力才找来的丑八怪,专门用来坑墨凌渊的吧。 “楚青泽,你不想联姻,直接拒绝就是了,至于跟我阳奉阴违,将一个小女娃塞过去吗?墨家又不缺童养媳!” 长得丑就算了,年纪还太小,站在一起,还没有墨凌渊的肩膀高。 即便再偏着楚青泽,宫总统在见到楚云瑶的那一刻,也觉得良心难安太对不起墨凌渊了。 第41章 少帅发飙,霸气护妻 墨凌渊压根就没听总统说了什么,一门心思全部都放在了楚云瑶身上。 被楚家这么多的人嘲讽奚落甚至怒骂,她竟然还能事不关己,云淡风轻的坐在沙发上嗑瓜子,不是已经习惯了,就是真的有点痴傻。 已经有少帅夫人这一层身份做后盾了,楚青泽都能如此对待她。 想必从前在楚家过的一定连下人都不如,非打即骂,恨不得将她除之而后快。 真是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可怜孩子。 想到这里,墨凌渊止不住的心疼起来。 这丫头可是自己打算当女儿养起来将来嫁出去的,怎么能被人如此欺负了? 欺负了他的女孩子跟打他的脸有什么区别? 墨凌渊本就不怒而威,此刻更是怒火中烧,一双厉目冰凉凉寒津津的睨着楚青泽。 如果眼神能杀人,楚青泽恐怕已经被千刀万剐剁成肉酱了。 楚青泽面对总统的质问时,还能抗住压力,强装镇定。 可对上墨凌渊要凌迟人的眼神,只觉得寒意从脚后跟升腾而起,后颈脖凉飕飕的,双腿发软,莫名胆寒。 即便已经交锋过好几次了,可还是第一次看到墨凌渊当着总统的面勃然大怒。 墨凌渊见楚青泽一只手用力扶着椅背,稳住身子,另一只手不停的擦着额头上的冷汗,就是不回答他的话,索性失去了耐心。 他一字一顿:“本帅再问你最后一次,她不是本帅的少夫人,到底谁应该是?” 司锦忱见楚云茜的目光被墨凌渊吸引了,本就不悦,再看到他竟然这么逼问未来的岳父大人,怒意横生,站起来维护道:“墨凌渊,面对长辈,你连最基本的礼节都忘记了吗?” 墨凌渊目光转移到司锦忱的身上,冷笑着问:“你又是个什么东西?轮得到你插嘴?” “你......”,司锦忱从小就被人吹捧习惯了,何时受到过这种羞辱。 气的要冲过去揍人,被站在身后的司宛柔和楚云茜死死的拦住了。 楚云茜嗓音清甜,娓娓道:“少帅,我叫楚云茜,是楚家的大小姐,这位是我表哥司锦忱,也是司督军的大公子。” 说着,握着手帕抿唇轻笑道:“曾经,楚云瑶和我表哥还订过口头娃娃亲呢。” 墨凌渊拖长了嗓音“喔”了一声,毫不留情的讥讽:“你父亲见到我也要尊称我一声少帅,岂容你在我面前大呼小叫?你们司家的家教仅仅如此而已。 幸好今天提前见识了,免得耽误了云瑶日后的幸福。” 墨凌渊原本还想着,将楚云瑶在少帅府养几年,教她读书认字后,长大一点,再给她挑个好归宿,备足嫁妆当女儿嫁出去。 既然楚云瑶的外婆当初给她口头订过娃娃亲,肯定不会害她。 却没想到司家的公子哥竟然是个草包,长得不如他,身份不如他,连教养都不如他。 越看越觉得不顺眼,哪哪都不如自己,墨凌渊立即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司家不可能成为楚云瑶的好归宿。 司锦忱被墨凌渊最后几句话差点气昏了头,骂他没教养就算了,还骂他配不上他怀里的丑八怪,简直就是当众羞辱他。 是可忍孰不可忍! 场面一时剑拔弩张...... 第42章 少帅怎么能骂人呢? 眼见着两人要打起来了,楚青泽知晓墨凌渊的手段,生怕司锦忱吃亏,赶紧上前劝道:“少帅息怒,今天是回门日,免得伤了和气,有些话,我们进书房说,快请!” 总统也怕好不容易维护的和平因为这场私人恩怨导致冲突爆发,赶紧息事宁人,拉着墨凌渊往书房走:“跟我去书房,我也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走走走!” 墨凌渊抚了抚楚云瑶的后背,见她头上的发夹歪了,小心的帮她将发夹重新戴好,低声道:“别害怕,你在这里坐一会,我去一趟书房,很快就出来。” 从踏进楚家的那一刻,楚云瑶压根就没将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丑放在眼里。 毕竟她现在栖身少帅府,实在懒得应付楚家这些人,如果不是想要报恩,查清楚这具身体亲生母亲的真正死因,她会坐着马车在大街上转一圈,选中正出租的店铺,就回去了。 但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墨凌渊竟然会在楚家人面前如此维护她。 似乎并不只是装装样子,是从内心里实打实的站在她这边的。 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 书房门刚关上,余怒未消的墨凌渊一把揪住了楚青泽的衣领口,正要质问他。 却见总统抢先抓起书桌上摆放着的砚台就砸到了地上,墨汁洒落一地,在地毯上留下点点污痕。 总统一把拉开两人,拽着墨凌渊的胳膊,指着楚青泽怒道:“说清楚,这到底是这么回事?” 看着倒是像在帮着墨凌渊指责楚青泽,实则生怕墨凌渊控制不住暴脾气将楚青泽揍了,找借口将墨凌渊拉开,抢先发飙,打消墨凌渊的怒火。 楚青泽本就是个老狐狸,一眼就看出宫总统在帮着自己,双手一抹脸,委屈的开口:“总统,我楚青泽何德何能,祖上积了八辈子的德,女儿能得到您亲自保媒。 毕竟是少帅府,从古至今,都讲究嫡庶有别,尊卑有别,少帅长得一表人才,又年轻有为,我思前想后,总不能让我几个庶出的女儿嫁给少帅吧。 我四个女儿虽然生的秀美又多才多艺,但全部都是庶出,嫁过去门不当户不对,外人会在我身后戳我的脊梁骨,说我怠慢了这门亲事。 最后,只好将我一直养在乡下的嫡女接回来,嫁到了少帅府。 她满了十五岁,早就到了婚嫁的年龄,虽然长得没她几个姐姐能入眼,但娶妻娶贤,只要这孩子本性不坏就好。” 说着,又转头看向墨凌渊:“她当然是少帅夫人,只是云瑶年纪太小,我不希望她仗着少帅夫人的身份就目无尊长。 她是我和如意留下来的唯一血脉,我刚才只是在管教她而已。 爱之深,责之切,还望少帅能体谅我作为父亲的拳拳爱女之心。” 墨凌渊薄唇扯了扯,嗤笑一声:“果然是只阴险狡猾的老狐狸,口蜜腹剑,油嘴滑舌,强词夺理,颠倒黑白......” 楚青泽佯装大惊,瞪圆了眼睛求助般的看向总统:“总统大人,少帅怎么能骂人呢,我刚才都已经解释清楚了,少帅竟然还在生气,是对小女不满意还是对您保媒不满意?” 宫总统揉着眉心,尽管很清楚楚青泽内心的小九九,但本着以和为贵的原则,两边都不想得罪。 最后,宫总统叹了一口气,想出了个自以为两全其美的办法,“凌渊,这件事不怪青泽,是我没考虑周全,委屈你了,但木已成舟,我只能好好补偿你了。 这样吧,你看中了哪家的闺秀或者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只要你开口,我一定亲自将人送到你府上,怎么样?” 第43章 正合我意,不知道总统什么时候将人送入少帅府? 客厅里,气氛静谧到诡异,楚云瑶依然悠哉悠哉的磕着瓜子,情绪丝毫不受影响。 可楚家四姐妹就没楚云瑶这么平静了,一个个各怀心事,待司宛柔拉走了司锦忱之后,四姐妹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不是说少帅身高才五尺,腿短脖子粗,青面龅牙,秃顶肥胖的吗?怎么会这么......好看?”楚云烟恨恨的道:“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少帅克妻,五个未婚妻全部惨死,怎么就她还好好活着?说不定哪天她也......哼,竟然白白让她捡了这么大的便宜。”楚云岚不知道吃的是哪门子的醋。 “明明就是爹不让我们嫁入少帅府才这么污蔑少帅的。” 楚云熙一想到墨凌渊刚才对楚云瑶的维护,嫉妒如蔓藤一般在心里疯狂扎根生长,指甲深深的掐进掌心里了。 楚云茜到此刻依然呆呆愣愣的,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身为楚家的大小姐,她有最大的把握和几率嫁入少帅府,可她偏偏被外界那些莫须有的传言给欺骗了,白白错过了这么优质俊朗的男人。 做梦她都想要找一个有权有势又有颜,霸气十足又对她呵护备至的夫君。 这么好的机会,拱手让给了一个低贱的乡巴佬。 刚才她借故对墨凌渊做自我介绍的时候,男人连眼角的余光都没落在她的身上,直接将她忽视的彻彻底底。 而看向楚云瑶的眼神却浓情蜜意,满是宠溺。 这个男人明明就应该是她的,如果没有楚云瑶,少帅要娶的人就是她。 都怪这个丑八怪,是她抢走了自己的男人。 抢走了原本就应该属于自己的少帅夫人的位置。 还有楚云瑶头上的粉钻发卡,那可是碧玉轩的镇店之宝,是她央求了司锦忱好多次都没有得到的珠宝,竟然就戴在楚云瑶的头上...... 楚云茜眸底带着刻骨的怨毒,灼灼的盯着楚云瑶,恨不得撕了她。 楚云瑶将这些人或怨毒或嫉妒或仇视的视线统统无视掉,百无聊赖将手里的瓜子一扔,站起来往外走。 “去哪儿?”墨凌渊正好从书房里出来。 楚云瑶停下脚步:“有点事,想去街上逛逛。” 大好时光,不能浪费在这里,看司宛柔的反应,温如意的死果真跟她有关,就是不知道楚青泽是否也参与其中。 她从母体里带出来的胎毒,就是个很好的证明。 “我陪你一起。”墨凌渊大步朝她走过来。 总统追在身后叮嘱道:“刚才跟你说的话,你好好考虑一下,我等着你的答复。” 宫总统的目光在楚云瑶的身上打量了片刻,暗自摇头。 楚云瑶随口问道:“什么话?跟我有关吗?” 总统好似找到了补偿墨凌渊的突破口,和煦的笑道:“说有关也有关,说没关系其实也没多大关系,我打算给凌渊安排两个贴身伺候他的女人。 你往后只要掌管府中的中馈就可以了,照顾凌渊的事可以交给新入府的人,正好可以减轻你的负担。 你觉得如何?” 楚云瑶的笑意从眼角眉梢处徐徐散开,欣喜的道:“正合我意,不知道总统什么时候将人送入少帅府?” 第44章 我说,去救他! 原本宫爵已经想好了一堆说辞,就算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威逼利诱也要让楚云瑶妥协接受墨凌渊纳妾这件事的,却没想到楚云瑶答应的竟然这么爽快。 宫总统顿了片刻才回神,拍了拍楚青泽的肩膀,夸赞道:“果然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心胸宽广,有容人之量。” 楚云瑶撇了撇被手帕遮住的唇,一脸讥讽。 听到楚云瑶痛快的答应了总统提议,语气里似乎还有点迫不及待的意味。 墨凌渊那张冰冷绝俊的面孔顷刻间冷沉下来,点拨道:“你究竟明不明白,总统的意思是想要往我房里塞人,让我纳妾。” 果然是个脑子不灵光的,这种堵心的事谁愿意答应? 墨凌渊沉声道:“你没必要委屈自己,不想答应尽管拒绝。” 楚云瑶摇摇头,眼睛弯成一轮新月:“不委屈呀,我很满意,你想纳几个就纳几个,多多益善。” 最好是那些人能占据墨凌渊所有的私人时间,不要来招惹她就好。 温泉池里发生的一切,她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墨凌渊盯着她带着笑意的眉眼,磨了磨后牙槽,漆黑如点墨的眸一寸寸的冰冷下来,好似一口深不见底的寒潭。 作为她的夫君,她果真非常乐意将他推给别的女人。 墨凌渊冷冷的瞪了她一眼,一言不发的往外走。 楚云瑶不知道他为何突然生气了,紧跟着坐上了汽车的后座。 没想到总统也坐进了副驾驶的位置。 楚云瑶不解的问:“你们要去哪儿?” “军营。”宫爵看着后视镜里的楚云瑶,回答道:“军营里的事还没有处理好,凌渊担心你,匆匆赶过来的。” 楚云瑶扭头看着沉怒的男人,将脸扭向窗外:“麻烦到街上放我下来。” 司机朝后视镜看了一眼,不敢吭声,握着方向盘前行。 经过十字路口处,一辆黄包车从拐角处快速的斜穿过来,司机面临着突发情况一时慌了神,只能大叫:“小心,退开。” “踩刹车!”眼见汽车就要撞到黄包车,楚云瑶撑着座椅,借着手里的力道,身子一跃而起,坐在了司机的腿上,稳住方向盘,踩下刹车片。 咫尺的距离,透过前面的挡风玻璃,车夫的双腿在微微颤抖。 楚云瑶对着车夫比了个离开的手势。 车夫回神,正打算重新拉起黄包车时,只听到“砰”的一声巨响,子弹打碎了车窗,街上的人乱成一团,纷纷抱头鼠窜。 “保护总统。”墨凌渊一把将坐在警卫员大腿上的楚云瑶拧到后座,叮嘱道:“好好躲在里面,我去引开他们。” 话音刚落,没等楚云瑶反应过来,墨凌渊已经推开车门跳了下去。 “危险。”楚云瑶一把没抓到他,子弹射击在车门上,火星四溅。 “好好待着。”墨凌渊甩上车门,身影如流星般消失在面前,只留下淡淡的叮嘱声:“带总统和少夫人去军营。” 汽车发动,楚云瑶看着车窗外密集的火力,按住司机的手腕:“不能走,去救他。” “军令如山,我送总统和少夫人去军营。”警卫员丝毫不为所动。 宫总统眸色沉沉,盯着前方:“去军营。” “趴”的一声,楚云瑶的手刀重重的落在总统的后颈上,另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抢走了警卫员手里的枪。 转动手腕,黑洞洞的枪口抵在司机的脑袋上:“我说,去救他!” 第45章 墨凌渊心口好似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警卫员丝毫不为所动,“少夫人,军令如山......” “趴”的一声。 楚云瑶懒得再跟这个死脑筋的人啰嗦,直接打晕了他,将人拖到后座上,自己跳到了驾驶座。 顺手捡起宫爵的手枪。 脚踩油门,手握双枪,楚云瑶对准那些隐藏在树上和废弃的楼层里,正在围攻墨凌渊的人。 一枪一个,很快就灭了他们大部分的势力。 等到那些人找准枪声的来源,转头攻击楚云瑶的时候,墨凌渊已经腾出精力来,反守为攻...... 好久没握枪,虽然这些手枪比不过二十二世纪最新型的武器。 但久违的枪声逐渐唤醒她骨子里嗜血的冲动,楚云瑶将那些人当做会移动的人型靶子。 正打到兴奋处,突然发现没子弹了。 “垃圾!”楚云瑶将手枪恨恨的扔到一边,握着方向盘,朝着墨凌渊开过去。 墨凌渊只知道枪声密集,以为是总统下令警卫员救他,心里面正担心那个小小的人儿是不是给吓晕过去了。 一转头,发现汽车的挡风玻璃已经被打碎。 副驾驶座位上的总统已经晕过去了。 而驾驶位上的人,并不是刚才当司机的警卫员,而是那个小不点的人。 漆黑的双眸正沉沉的盯着他,冒着枪林弹雨不顾危险的开着车朝他迅速冲过来。 墨凌渊心口好似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还来不及思考那是什么情绪,刹那间分神的片刻,肩上一痛,“噗”的一声,子弹嵌入肩胛骨里。 墨凌渊反手一枪,打爆了偷袭者的脑袋。 汽车对着他冲过来的瞬间,墨凌渊飞身跃起,好似鱼入大海一般,欣长的身子从车窗穿梭进去。 两人的行动,配合的默契十足。 “哪条路?”楚云瑶目视前方,稳稳的握着方向盘,看着前面的十字路口。 “左拐,直行,再右拐。” 墨凌渊清理掉后面追上来人,扔掉手里的枪,按住受伤的肩膀,看向前方的路口,眉心狠狠的蹙了一下。 只见原本还算宽阔的大路中间横亘着一块巨大的石块,马车还能勉强通过,汽车绝对挤不过去。 而路得一边是山崖,另一边是深谷。 墨凌渊正要换自己开,只见楚云瑶突然加大了车速,将油门一踩到底。 “坐稳了!” 楚云瑶猛的打转方向盘,一个漂亮的漂移摆尾,车子避开那块巨石。 墨凌渊的身子狠狠的撞在了车门上,等到他抓住后座,稳住身形时,汽车早已经平稳的重新上路了。 他回头,只见那块巨石依然岿然不动的立在路中间。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墨凌渊从不知道还有人跟他一样会这种绝技。 汽车畅通无阻的到达军营。 墨凌渊推开车门,顾不得肩膀上的枪伤,跳下车后拉开驾驶座的车门,无视掉正朝着这边看过来的士兵们,目光灼灼的盯着眼前身材单薄瘦小的女孩。 她的面色平静无波,漆黑的眸底沉寂幽冷,却又仿佛燃烧着能毁灭一切的妖火。 瞳眸里带着原始的嗜血和暴戾。 墨凌渊伸出长臂,倏的将人搂抱进了怀里...... 第46章 小东西,难不成为夫还没你身上的新衣服重要? 楚云瑶双脚还踩在车上,身子被他死死的按在怀里,鼻尖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道。 楚云瑶垂眸一看,发现墨凌渊的肩膀中了一枪,鲜血汩汩的往外涌,黑色的外套早已经被鲜血浸染透了。 她的新衣服也沾染上了血迹。 楚云瑶嫌弃的推了推他,低声怒斥:“放开我,弄脏我的衣服了。” 墨凌渊听她还有心思关注自己的衣服,低低沉沉的笑意从唇齿间溢出,带着薄茧的温热大掌抚了抚她纤瘦的后背。 “小东西,难不成为夫还没你身上的新衣服重要?”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悦和不自觉的宠溺:“有我在,你还怕缺了衣服穿?” 楚云瑶挣开他的怀抱:“无功不受禄,我欠你的人情算是还清了。” 住在少帅府,她每天做饭给他吃,就当是抵消了自己的房租费和伙食费,毕竟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尝到她亲手做的饭菜的。 他送自己钻石发夹,而她今天救了他一命,正好两不相欠了。 墨凌渊正想问清楚什么叫做还清了,只见晕倒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宫爵苏醒了过来。 后颈上的疼痛提醒他到底是怎么晕过去的,看到近在咫尺的楚云瑶,捡起座椅上的手枪,枪口对准她:“岂有此理,竟敢打晕本总统,违抗军令。” 墨凌渊迅捷的抱着楚云瑶旋了身子,挡在她面前,侧身看着宫爵:“总统,有话好说,您对云瑶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后排的警卫员正巧也睁开眼,看了看窗外,揉着后颈:“已经到军营了?” 宫爵愣了一下,这里果真是军营。 楚云瑶冷冷淡淡的开口:“宫总统,我并没有违抗军令,车子已经开到军营了,如果没有其他事,可不可以先处理我夫君肩膀上的枪伤。” 对于打晕他的事,楚云瑶只字不提。 宫爵犀利的视线落在墨凌渊的肩膀,琥珀色的瞳仁眯了眯,眸底闪过一丝精光。 将手枪扔到一边,缓了面色:“大概是我误会了,你没事就好,先去处理伤口吧。” 军医看上去五十岁左右,背着一个急救药箱,急匆匆的赶过来。 他身后跟着一个同样身穿军装英姿飒爽的女孩,女孩大概二十出头的样子,长长的乌黑发丝缠绑成粗粗的麻花辫垂在胸前。 墨凌渊牵着楚云瑶的手,一伙人进了办公室。 楚云瑶打量了一下办公室里的摆设,拉开柜门,从里面找出一套干净的衣服,搭在椅背上,“等伤口处理好,换上这个。” 墨凌渊盯了她一眼,唇角几不可察的勾了勾,默认了。 军医弓着身子,用剪刀剪开墨凌渊的衣服,看着肩膀上的伤口,擦干净伤口周边的血迹,用镊子探了探伤口的深度,为难的道:“少帅,伤口太深,子弹嵌进了骨头里,取出来有点困难。” 他不是穆清,只是普通军医,平时医治那些皮糙肉厚的士兵还行,面对墨凌渊,连清洗伤口的手指都是颤抖着的,带着本能的敬畏之心,生怕出了任何差错。 “穆医生不在,少帅如果相信我,我愿意一试。”站在李军医身后的女儿李长青自告奋勇:“这里没有人比我更精通外科手术了。” 第47章 有点疼,忍着点 李军医刚想要阻止,宫总统大手一挥:“救人要紧,长青在穆清身边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助理,大概也学会了,关键是,这里也没比长青医术更好的人了。” 女孩深吸一口气,在李军医担忧焦虑的视线中拿起了刀和镊子...... 楚云瑶站在窗边,听到低低沉沉的闷哼声从墨凌渊喉间溢出来。 宫总统气的大叫:“你到底会不会取子弹?” 李军医“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楚云瑶转头,就见李长青额前的刘海被汗水打湿了,双腿都在颤抖,依然强制镇定的用镊子在夹子弹,牙齿死死咬着惨白的下唇,快要哭出来。 楚云瑶大步跨过去,只见墨凌渊手臂上的鲜血流的更汹涌了,短短的时间,地上已经积聚了一大滩血迹。 因为失血过多,墨凌渊薄唇微抿,脸色惨白。 李长青正用蛮力想要将子弹取出来。 楚云瑶拿起托盘里的手术刀,握住她的手腕,“你割破了血管,这样下去,子弹没取出来,他会因为失血过多导致死亡的。” 李长青急的大叫:“很快就要取出来了,你不懂不要影响我。” “他不是机器,他是有血有肉的人,也会疼的。” 楚云瑶懒得跟她废话,用力一推,将李长青推倒在地上,趁着宫总统和警卫员过来拉开她的瞬间,一手用力按住墨凌渊的血管。 另一只握着手术刀的手迅速划开已经肿胀起来的伤口,手腕用力,刀尖猛地一撬。 墨凌渊的身子颤了一下,子弹应声而落。 宫总统和警卫员愣住了,立即收回手。 “酒精。”楚云瑶摊开手。 李军医立即爬过去,将酒精递到楚云瑶的手里。 楚云瑶掰开伤口,嗓音淡漠,提醒道:“有点疼,忍着点。” 墨凌渊幽深的眸如一口深井,漆黑的眼死死的盯着她,衬的那张失血过多的脸越发惨白。 楚云瑶无视掉那两条锐利探究的灼热视线,将手里的酒精倒在伤口上,拿起针,在火上炙烤后,迅速的开始缝合。 手法熟练老道,比她绣花时麻利快速了许多。 至从楚云瑶接手,墨凌渊整个人如木柱一般,任由她随意摆弄,连眉头都没有再皱一下。 一双深邃的眸凝在她身上,恨不得将她盯出两个洞来。 不一会,伤口就处理好了,楚云瑶在上面抹了一层消炎药,用白色纱布裹住伤口,抱扎的结实漂亮。 直起身,楚云瑶皱皱眉,转身将搭在椅背上的干净衣服递给他:“换上。” 墨凌渊伸手接过来,好似有万语千言想要说,一时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站起身,在警卫员的搀扶下去了浴室,很快就将自己清理干净,换好了衣服出来,看上去跟没事人般重新坐在她面前。 好像刚才中弹受了重伤的人压根就不是他一样。 宫爵见墨凌渊似乎无碍了,终于问出了心底的疑问:“你,你会医术?” “略懂一点。”楚云瑶没打算否认,“在乡下学的。” 宫爵从李军医父女震惊的眼神中看出了门道,追问道:“乡下竟然有医术如此精湛的人,人才不可被埋没,如果将人请到军营......” 楚云瑶打断他:“师傅给动物缝合伤口缝习惯了,谈不上精湛......” 第48章 会折煞我的,我受不起 李军医在宫爵的眼神示意下,不敢置信的道:“可这针脚缝合的堪称完美,并非普通医者能达到的水平,非医术高超之人不能......” 楚云瑶垂下眼眸,温温淡淡的开口:“老伯,在我眼里,缝合伤口跟做针线活其实没什么太大的区别,我师傅他老人家在伤口的缝合上肯定是没我做的好。 毕竟我从小在乡下长大,为了补贴家用,很小的时候,就开始跟着奶娘做针线活补贴家用。 针线技术越好,富人家给的价钱就越高......” 李军医听得目瞪口呆,人的身体怎么能跟绣活相提并论,这个理由根本就不成立。 可偏偏听着好似很有道理,一时也想不出反驳的话。 宫爵:“......” 原来如此,难不成刚才是他多虑了? 墨凌渊听着她的解释,心里突然难受起来。 不知道这丫头在乡下还受了多少苦,戳烂了多少次手指头才能将他的皮肉如绣花一般缝好。 楚家养尊处优的四个千金,有哪一个是拿过针捻过线的? 墨凌渊顿时愤愤不平起来,越发觉得楚青泽不是个东西了。 李军医见墨凌渊脱离了生命危险,生怕他们追究女儿李长青的责任,赶紧道:“少帅,总统,军营得了痢疾的人数又增多了,服用了止泻的药物,毫无效果。 再这么下去,这些人会虚脱而死的,好些人肚子疼的在地上打滚,有的甚至已经奄奄一息了,可如何是好?” “张老还没找出对症?”宫爵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穆清擅长外科,张神医擅长内科,如果连本城最好的张神医都不能医治好这些人,墨家好不容易壮大的军队实力,说不定会功亏一篑,很快就会被别的军阀吞没。 到时候,一旦内乱,外敌入侵,整个北方就会被敌人虎视眈眈。 东方几千年的文明古国就会落入外敌之手,百姓被蹂躏,尊严被践踏。 国将不国,家不成家。 这绝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正说着,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张老头跟着警卫员走进来,刚要汇报。 视线落到蒙着手帕的楚云瑶身上,一筹莫展的眼里闪过一丝光亮,好似希望的火苗在闪烁。 “小医仙。”张神医好似找到了救星,急急的上前,顾不得屋里那些人诧异的眼神,来到楚云瑶面前。 双手作揖,身子完成虾米状,拜了一拜。 楚云瑶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好几步,躲到了墨凌渊的身后,“张神医,你给我行如此大礼,会折煞我的,我受不起。” 墨凌渊不解的问:“张老,您这是做什么?” 张老一贯冷静的情绪好似滴落到热油里的冷水,顿时沸腾了:“少帅,这位小医仙,上次在我的药铺里给白夫人接生...... 军营里现在出了这种事,正好让小医仙跟我一起把脉研究脉象,找出对症的方子...... 人命关天,医者父母心。 小医仙能出现在这里,大概也是特意为这件事过来的吧?” 楚云瑶:“......” 不是啊,是不得已才过来的。 墨凌渊拧着眉心,解释道:“张老,上次她给白夫人接生,只是个意外,这次的传染痢疾,连您都找不到源头,更何况她......” 张老连连摇头:“上次给白夫人接生,并不是我的功劳,全部都是......” “张神医。”楚云瑶生怕张老将上次的事情全部抖出来,赶紧打断他的话:“您说的对,医者父母心,人命关天的事,如果您需要,我愿意给您搭把手,跟您一起解决这件事。” 第49章 男女授受不亲,非礼勿视啊 楚云瑶说着,赶紧拉住张老往外走,“事不宜迟,赶紧去吧,等有结果了再过来汇报。” 张老一心记挂着病人,听楚云瑶如此一说,跟着她出去了。 到了大堂,里面恶臭扑鼻而来,通铺和地上躺着一排排的病人,有人捂着肚子喊痛,有的人已经没有力气叫了蜷缩成一团等死,还有一些已经晕过去了。 看到张老领了个黄毛小丫头进来,面露绝望。 有些人甚至已经开始口头留遗嘱了。 楚云瑶见那些扶着墙壁从茅厕里出来的士兵,观察了一下几人的面相,问:“拉肚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前天晚上。”张老翻开记录本,“以为只是吃坏了肚子,不卫生,所以没当回事,没想到昨天突然就爆发了,一下子倒下这么多的人。 今天请我来医治,我一时也没弄清症状,按理说得了痢疾,及时医治不会危及生命,可这些人已经命在旦夕,如果还找不出对症的方子,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楚云瑶蹲下,挑了几个症状轻微的,偏重的,晕厥的士兵分别把了脉。 她纤白的小手搭在那些粗狂的军人手腕上,好似握着他们的生死命脉,无端端的给人一种生的希望。 楚云瑶又逐一将他们的脉搏摸了摸。 “怎么样?”张老试探的问:“不像是痢疾吧?” 楚云瑶没回答,一个时辰之后,摸完最后一个人的脉搏,看到被用草席卷起来,已经去世的人,淡淡的吩咐道:“抬去药房。” 那些人看着张神医,张神医点点头:“按小医仙说的做。” 连活人都诊断不出来,难不成还能从死人身上问出什么来不成? 那些人眼神里的希望顷刻间破灭,绝望的问张大夫:“张神医,我们是不是只有死路一条了?” 张神医安抚道:“再等等,你们保家卫国,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会治好你们的。” 楚云瑶听到张老的话,面色动容,胸腔震动,她赞赏的看了张神医一眼,蹲下来回答士兵的话:“你们要相信张神医,很快就能找出症状了。” 进了药房,楚云瑶看着被摆放在担架上的尸体,对着守在药房里的人道:“你们先出去吧。” 待两人出去后,张神医关上门,焦急的问:“小医仙,你是不是有答案了?老夫判断的是不是正确的?” “是。”楚云瑶在药房里找了一圈,从柜子里拿出一把手术刀,“痢疾只是挡箭牌,服用止泻药就能医治好,导致他们死亡的,其实是中毒。” “中毒?”张老抓紧了担架,颤声道:“谁这么恶毒,竟然在军营里神不知鬼不觉的投毒?这是要置我们北方的安危于不顾吗? 这到底是什么毒?” “很快就有答案了。”楚云瑶说着,伸手就去扒尸体的衣服。 “小医仙,这是要做甚?”张老见尸体的上半身被楚云瑶扒了个精光,眼眸闪了闪,提醒道:“小医仙,男女授受不亲,非礼勿视啊。” 第50章 这个小东西,明明是懂医术的,为什么要瞒着他? “迂腐!”楚云瑶握着手术刀,破开尸体的肚子:“医者眼里无性别,能让尸体开口说话,救治更多人的性命,这些苛刻的道德礼数算不得什么。” 这个年代,虽然西方的医学已经逐渐渗透进国内的北方了,但死者为尊的礼数还是植根于所有人的心里。 张老原本还想要劝楚云瑶别乱来的,但听到楚云瑶说的话,瞬间如醍醐灌顶一般。 赶紧将门反锁住,静静的站在一边,看着被开膛破肚的尸体。 “果真是中毒。”张老盯着黑色的被粘粘在一起的肠子。 “恩,这种毒很少有,是葫蔓藤里的葫蔓藤碱毒。”楚云瑶放下手术刀,拿了针线将尸体的肚子缝合起来,“这种东西外形和金银花接近。 一般生长在南方,北方气候恶劣,不适宜它的生长。 吃下后肠子会变黑粘连,人会腹痛不止,最终导致死亡,但解毒的办法倒是很简单。” 楚云瑶将尸体的衣服重新穿好,“只要清洗胃,服碳灰,再用碱水和催吐剂即可,也可以洗胃后用绿豆,金银花和甘草急煎后服用。 但军营这么多人,金银花和甘草成本太高,也可以将黄豆磨成生豆浆解毒。” 张老如获至宝,急急的将解毒的方子记下来,见尸体已经清理好,正要开门出去,被楚云瑶拉住了手腕。 “张老,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小医仙请讲,别说一件,就是一百件,我都答应。” “如果方子有效果,对外就说是您想出的办法。”楚云瑶指了指担架上的男人:“我一个女孩子,不仅看了男人的身体,还解剖了尸体,传出去肯定会被人家的口水淹死的。 张老行行好,我不想惹这么多不必要的麻烦。” 张老点点头,“没问题,一切都揽到老夫身上,都是老夫做的,老夫将方子交出去后,就去找道士来超度他,也算是给他家人一个交代。” “如此甚好,谢谢张老。”楚云瑶对这个处理很满意,待张老将方子交给药童后,跟着张老去见墨凌渊。 “出结果了?”宫爵睁着一双精光闪烁的狐狸眼,问两人:“怎么回事?” 张老拱了拱手,如实禀告:“回大人,这些人得的不是痢疾,是中毒,生长在南方地区的葫蔓藤,形如金银花。 中毒后肠子变黑粘连在一起,腹痛而死。” “可有解毒的法子?”宫爵问。 “解毒的法子倒是简单,只是拖延不得,痢疾这种外部症状扰乱了大夫们的判断,耽误了病人的及时治疗,造成病人死亡。 现在已经诊断出病情,已经派人解毒了,很快就能清楚效果。”张老感激的看了眼楚云瑶。 楚云瑶低眉垂眸的站在墨凌渊的身后,尽量减小自己的存在感。 只是张老眼神里的钦佩和崇敬,没逃过墨凌渊的眼睛。 原本他是打算跟着楚云瑶一起去大堂的,但宫爵似乎也想要跟过去,他只能留在这里,稳住疑心病太重的总统。 警卫员来报,说两人进了药房,反锁了门,不一会,张老就拿着写好的方子出来了。 这份方子,恐怕并不是张老一个人诊出的结果。 如果他猜的不错,上次替白夫人接生,也并不是楚云瑶说的那样。 这个小东西,明明是懂医术的,为什么要瞒着他? 恐怕连楚青泽都没想到,他老眼昏花,留着四个好看的绣花枕头,却误打误撞将璞玉当顽石送到了他的府上...... 第51章 看中了哪位俊朗小生?不如直接将人带回家里,省的你伸断了脖子 对症下药后,效果很明显,那些中毒较轻的士兵因为治疗的比较及时,傍晚时分,就已经无碍了。 而一些中毒较深的人,因为毒性得到了控制,已经开始转危为安。 至于下毒之人,墨凌渊交给心腹去排查了。 吩咐警卫员送宫爵离开后,墨凌渊带着楚云瑶回少帅府。 汽车虽然没报废,但已经被子弹打的惨不忍睹了,回程只能乘坐马车。 途经繁华的街道,楚云瑶挑开窗帘,好奇的打量着街道两旁,跟她想象的完全不同,夜晚并没有使这条街寂静起来,反而更加繁荣似锦。 商店两旁挂着两排明亮的大红灯笼。 街道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很多年轻的女人带着小孩穿梭在商店里,买各种小吃和零嘴,以及一些漂亮的装饰物。 兰桂坊是烟花之地,姑娘们依靠在高楼的窗口,挥着手绢,对着楼下的食客媚笑着,招揽生意。 护城河的画舫上,琴音渺渺不绝于耳,婉转动听的小曲不知道从谁口中传来,宛如天籁。 楚云瑶为了寻找到唱歌之人,恨不得将半个身子都探出去。 一直闭目养神的墨凌渊被冷落了大半路程,此刻再也忍不住了,满含酸意的道:“看中了哪位俊朗小生?不如直接将人带回家里,省的你伸断了脖子。” 整个锦城,难不成还有比他更俊朗的男人? 直接看着他岂不是更养眼。 楚云瑶没找到唱歌之人,只好将脖子缩回来,转头看到墨凌渊正意味不明的盯着自己,似乎想到了什么,扬唇一笑,回答:“如此甚好,我也想将那人直接带回家里。” “谁?”墨凌渊想要克制着自己不要动怒,可俊脸在夜色的掩饰下,依然黑如锅底,语调也不自觉的变了:“对一个连话都没说过一句的人,你就如此上心? 万一他人品不好怎么办? 万一他是个衣冠禽一兽,喜欢虐待女人该如何是好? 万一他崇尚三妻四妾,爱好寻花问柳,一堆狐朋狗友,你要如何承受? 一辈子那么长,等你人老珠黄,他变心了,你该如何自处?” 想到面前的小女人已经有看中的男人了,墨凌渊瞬间就如慈爱的老父亲一般,操碎了心肝肺。 楚云瑶听着墨凌渊颠三倒四的话语,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默默的想:就算是人老珠黄,也比现在这种涂满黑糊糊药汁令人作呕的面孔要好吧。 见楚云瑶没吭声,又怕逼急了激起她的叛逆心,墨凌渊又急急的道:“但凡男人都易伪装,不要急着带回家里,等我安排人仔细的考察一番,如果还行,就可带回家里,跟你相处相处。 如果相处不来,再将他赶出少帅府,你的名誉也不受任何影响。 如果相处的来,如果实在是相处的来,再说吧...... 你年纪还小,不着急!” 徐徐善诱到最后,墨凌渊的嗓音逐渐低沉下去,绝俊的面容上好似被冰霜覆面,一丝丝的钝痛从胸口蔓延出来,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滋味。 楚云瑶只觉得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说要带男人回家里了?” 第52章 我看中的人,我来想办法 “不是男人?”墨凌渊顿了一下,心里一喜,片刻后,眉心又纠在了一起,“不是男人,难不成你看中的是女人?” 他曾经留学西方,也知道一点违背两性关系的纯爱恋情,此刻听楚云瑶这么一说,一颗心顿时跌到了谷底,这可如何是好? 喜欢女人,在这里不仅不被允许,还会被那些老腐朽的夫子口诛笔伐成妖物,浸猪笼的。 还不如喜欢一个小男人,大不了让那个男人入赘少帅府,一辈子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量那小子也不敢对她不上心。 楚云瑶没理解他话里的意思,点头承认:“嗯,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唱歌这么好听,我最喜欢听古风歌曲了,接回少帅府,偶尔让她唱两曲解解闷也挺好的。” 楚云瑶顿了顿,又道:“嗓子这么好,人长得一定也不错,如果性子再温和体贴一点,就完美的。” 正好可以安排在墨凌渊身边伺候着,让两人培养培养感情,反正她很快就要出府了,脸上其实好的差不多了,体内的胎毒也排干净了。 依然涂着药膏,只是为了不让任何人认出她的真实容貌,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楚云瑶的小算盘在心里打的噼里啪啦响。 墨凌渊刚想说这唱歌之人长得奇丑无比,性子也粗俗不堪,远不如她的声音那么婉转动人。 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赶车的警卫员抢先开了口:“少夫人真是会识人,听过声音就能判定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 这个唱歌的人,整个锦城怕是除了您没人不识无人不晓,那可是兰桂坊里的清倌,卖艺不卖身的头牌,南烟姑娘。 听说以前还是南方大户人家的女儿,后来因为战乱,逃到了北方,跟父母失散了。 进了这个兰桂坊,打出知名度,说是为了寻找到亲人。 上次陪着少帅去兰桂坊见坊主,有幸目睹了一眼,果真是国色天香,知书达理,多才多艺......” “闭嘴!”警卫员正说的兴致勃勃,就被墨凌渊粗暴的打断了,“我看你是色迷心窍了,就算看中了人家,也不想想坊主是否愿意放人给你。” 警卫员听出墨凌渊语气里的怒意,很识趣的立即噤了声。 只是纳闷了,平时也开过比这浑了百倍的玩笑,少帅从未在意的呀。 这次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怎么还动怒了呢? 难不成是因为少夫人在车里,怕少夫人打听这里的烟花柳巷? 楚云瑶却越听越满意,觉得南烟姑娘简直就是为墨凌渊量身定做的一样,而且,凭着墨凌渊的本事,也能帮助南烟找到至亲。 听墨凌渊的意思,并没有否认警卫员对南烟姑娘的夸赞,证明他对南烟姑娘也是挺满意的,只是有点遗憾坊主不肯放人。 楚云瑶顿时胸有成竹的道:“坊主不肯放人,无非是因为南烟姑娘能为他赚钱而已,如果有足够的钱为南烟姑娘赎身,或者有比南烟姑娘更值钱的人取代头牌的位置,就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 那语气简直壕气冲天,壕无人性,透着赤果果的铜臭的气息。 坐在车外的警卫员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那得一下子拿出多少钱才行?少帅府就算有钱,也不会把钱花在这上面。” 楚云瑶细长的眉挑了挑:“这笔钱不用少帅府出,我看中的人,我来想办法。” 第53章 他果真是捡到宝了! 墨凌渊听楚云瑶要自己想办法,只觉得她简直异想天开,先别说兰桂坊的坊主是什么人,单单南烟那一大笔赎身费,就不是楚云瑶能负担的起的。 她一个从小没了娘,有爹还不如死了爹的孤苦可怜孩子,到哪里去弄这笔钱? 再说了,一旦她想要用少帅夫人这层身份抵押什么贵重物品,立即就会有人上报到他耳朵里,为了杜绝她的心思,他一定不会让任何人给她一分钱的。 墨凌渊刻意的转开话题:“你今天跟张老在药房里,是怎么从尸体身上诊断出结果的?” 楚云瑶眼皮跳了一下,知道瞒不住,索性也没打算瞒下去。 波澜不惊的开口:“张老一早就怀疑这些人是中毒,但又没有十足的把握,就带我去药房,解剖了尸体,看到尸体的内脏发黑,就确诊为中毒了。 张老本就医术高超,很快就找到解毒的方子了。” “解剖了尸体?”墨凌渊太了解张老了,这个年纪的人,医术高超又德高望重。 但植根在骨子里的传统思想是无法改变的,死者为尊,根本就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嗯。”楚云瑶见他似乎并没有起疑心,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如此血腥的事情,为何要带你一个小姑娘去执行?为何不直接让军医参与?”墨凌渊追根究底的问。 “大概是因为我是少帅府的人吧。”楚云瑶一本正经的回答:“张老毕竟不是军医,军医跟士兵朝夕相处,感情深厚,万万不会同意张老在尸体上动刀子的。 所以只好找了我帮忙掩护,万一出了什么事,还可以让你出面摆平。 上次白夫人生产那么血腥的事情都没有吓到我,解剖尸体对我来说,其实也没什么好怕的。 在我们乡下,吃不饱穿不暖,饿死冻死的人太多了,有些人死后连一床破席子都没有,被人抬出去扔到乱坟岗葬了,乌鸦整日在那块地方的上空盘旋......” 好似有什么悲凉的东西涌了出来,楚云瑶只觉得心口好似被压了一块大石头,沉重的透不过气来,这种感觉太过窒息,太难受了。 绝对不是自己的感受,大概是这具身体潜意识里残留的深刻记忆突然苏醒过来了。 车厢里再次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两人各怀心事。 最后,墨凌渊又一次打破了死寂:“这么多人中毒,你如何看?” 楚云瑶的思绪被拉回,斟酌着回答:“很明显,这次的事件本来就是人为策划好的,想要用痢疾掩饰中毒的真相,拖延的时间越长,死的人越多,就会造成恐慌。 到时再有流言蜚语传出来,人人自危,军心涣散。 最坏的可能,原本铁打的营盘变成一盘散沙,会从内部土崩瓦解,根本就轮不到外敌入侵,就会早早举起白旗...... 后果不堪设想。” 墨凌渊眼神幽暗如一口无波无澜的古井,眸底却暗潮翻涌。 原本以为她只是会点医术,巧言善辩有点小聪明而已,却没想到她竟然将军营里发生的那些事,都能分析的入木三分,见解独到。 他果真是捡到宝了! 第54章 “坐我的大腿没关系。” 马车快到少帅府的时候,墨凌渊突然想起一件事,低声警告道:“以后不许随意的坐男人的大腿,成何体统。” 楚云瑶:“情况紧急,我当时只是为了救人。” “有我在,不用你救。”墨凌渊没好气的回答。 楚云瑶懒得理他,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坐好,靠在车壁上。 马车的车轮陡然陷入深坑中,楚云瑶毫无防备,身子失重,整个人直直的朝着对面扑过去。 墨凌渊本能的伸出手,接住她...... 警卫员带着歉意的嗓音在门帘外响起:“少帅,夫人,轮子卡在坑里出不来,我下去看看。” 车厢里没人回答。 两人的姿势有点一言难尽。 楚云瑶跨坐在墨凌渊的腿上,隔着一条薄薄的手帕,帕子底下的粉唇贴在了墨凌渊的薄唇上,墨凌渊受伤的手臂垂在身侧,另一条手臂搂住她的纤腰,将她紧紧抱着。 呼吸交融之间,男人身上独特冷香里混杂着的淡淡血腥味道窜入鼻腔。 异常好闻。 而她脸上清苦的药香味道也更胜于庸俗的脂粉香水味,萦绕在他的鼻息之间,别有一番风味。 “好了。”警卫员将马车从坑里推出来,重新赶路。 楚云瑶赶紧推开墨凌渊,迅速退回到自己的位置,淡淡的开口:“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夜色的掩映下,街道上的光偶尔从吹起的布帘中透进来。 楚云瑶重新将松散的手帕系好,将脸转到一边,闭目养神。 手心里的温软突然消失,墨凌渊冲动的想要重新将人揽在怀里,可她纤瘦的身子却如一尾鱼一般滑出了他的怀抱,坐回了对面。 他僵硬的身子依然有些紧绷,低咳了几声遮掩着嗓子里的暗哑,“坐我的大腿没关系。” 毕竟他又不是别的男人,是她名正言顺的丈夫。 温泉池里那晚发生的一切又浮出脑海,墨凌渊幽瞳里似乎燃着两簇小火苗,耳尖都开始发烫了。 可面前的女人却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手肘撑在车窗上,手心托着下巴,闭着眼睛。 他想,她大概是害羞到不敢看他了吧。 墨凌渊眸色闪烁,微微勾了勾唇。 马车在少帅府门口停下,警卫员撩开布帘,伸手正想要扶着楚云瑶下车。 墨凌渊一把将人扯到了身后,抢先下了马车。 转过身正想把手伸给楚云瑶,却见楚云瑶轻快的从马车上跳下来了,从从容容的从他身边走过。 目光清明,神情无波,哪里有半点害羞的样子。 墨凌渊刚涌上的那点喜悦顿时荡然无存,忍不住几步追上去,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还有事?”楚云瑶抬头,睁着那双清澈纯净的双眸疑惑的看着他,满是不解。 墨凌渊第一次尝到了憋屈是什么滋味。 他舌尖舔了舔薄唇,提醒道:“刚才,在马车上,你,你好像,亲到我了,你心里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 “没什么想法。”楚云瑶的嗓音平稳,语气淡然:“隔着手帕而已,又没真的亲到,这种事在我们那个时代很平常的,我不会放在心上,没什么大不了的。” 楚云瑶甩开他的手,大摇大摆的去了望月阁。 一进门,就看到自己藏金元宝的木盒子被摔到了脚边...... 第55章 谁给你的狗胆,在我房间里撒野的? 容嬷嬷正大喇喇的坐在她的婚床上,满是皱纹的老脸洗的干干净净,头发梳的油光水滑,特意换了一身崭新的衣服。 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等着楚云瑶回来。 盛着瓜子的盘子边,是她藏在床底下黄灿灿的两个金元宝。 盘子的另一边,是一套白色的棉布裙和一张描摹的女鬼面皮。 楚云瑶差点忘记了,这个老虔婆是懂药理的,估计是等她离开后,察觉到脸上和被子上的骷髅是鸡血画的并非人血。 容嬷嬷见楚云瑶回来,摸了摸已经消肿的老脸,将手里的瓜子皮抖了抖,抖落在地上,一脸狰狞的看向楚云瑶:“小贱货,你总算回来了,果然是个不受待见的东西,少帅陪着你回门,你爹都没留你在娘家过一晚。” 楚云瑶看着乱糟糟的房间,淡然的面孔瞬间冰冷下来:“谁给你的狗胆,在我房间里撒野的?” 柜子全部被打开,衣服被单全部被剪坏了乱糟糟的扔在地上,鞋子也是东一只西一只。 还有一双新的深色的缎面鞋子,竟然穿在老虔婆裹过的脚上。 楚云瑶平生最厌恶的就是别人乱翻自己的东西,更别提是个令人恶心的老妖婆了。 虽然墨凌渊和楚家都没有给她置办什么东西,聘礼和嫁妆都没有,但保媒的总统和好面子的督军夫人还是准备了一些东西的。 崭新的被面和四季的衣服鞋子,料子和款式都很不错,她也还算喜欢。 现在却全都不能用了。 楚云瑶本就火冒三丈,此刻更是怒不可遏。 容嬷嬷见楚云瑶气的小身板一颤一颤的,还回嘴了,更来劲了,挥着尖利的长指甲就朝着楚云瑶扑过来。 嘴里骂骂咧咧:“小骚蹄子,看我不撕烂你的嘴,你以为少帅陪你回了趟娘家,就是把你放在眼里了?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鬼样子,外面随便拉个小叫花子都比你体面。 老娘今天就替你那个早死的娘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什么叫规矩。” 楚云瑶从小被父亲疼哥哥宠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母亲跟温如意一样,也过世的早。 此刻听到容嬷嬷这么讲,早就被气的七窍生烟了,待容嬷嬷冲过来的瞬间,抬脚就对着她的心窝子踹了过去,一脚将人踹到了地上。 还觉得不解气,抓起桌上的花瓶,一脚踩住老太婆的肚子,抡起瓶子就砸在了老虔婆的头上。 容嬷嬷倒在地上的那一瞬间,尖锐刺耳的嚎叫声就刺破了少帅府的宁静,惊动了所有人。 正在洗脚的管家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好,带着人匆匆忙忙的赶过来,正看到楚云瑶一脚踩在容嬷嬷的心口,另一手握着碎了的花瓶瓶颈,不管不顾的对准了容嬷嬷的脑袋,似乎还要继续砸....... “使不得啊使不得。”管家大惊失色,冲过去将楚云瑶拉到一边,劈手夺下她手里的瓷瓶,“少夫人,快点给老奴,免得伤了您的手啊,万一闹出了人命,该如何是好啊? 容嬷嬷可是督军夫人派过来的人啦!” 第56章 撩拨完他后不肯负责 管家赶紧吩咐跟来的佣人将容嬷嬷扶起来,又安排了人去请储星楼请墨凌渊过来。 心里就纳闷了:这少夫人看着柔柔弱弱,身材纤细瘦小,力气怎么就这么大?不仅能将身宽体胖的容嬷嬷踩在脚底下,还能将这么大这么重的花瓶单手拧起来砸人。 虽然他也看不顺眼容嬷嬷,但容嬷嬷这个烫手山芋可不能在少帅府出事啊。 到时候督军夫人借题发挥,少帅跟督军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又会陷入僵局,就正中督军夫人的下怀了。 楚云瑶冷眼看着被佣人扶起来的容嬷嬷,嗓音冷冽如冰,“我就是打算要了她的狗命,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一个狗奴才也敢在我面前放肆,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 督军夫人就是特意派她过来害我的......” 管家听得心惶惶的,一把捂住了楚云瑶的嘴巴,附耳低声道:“小祖宗,先别说了,人多嘴杂的,传出去了还不知道被编排成什么样呢。” 容嬷嬷颤巍巍的被扶着坐到了椅子上,一摸脑袋,摸到满手的血,吓的大声嚎哭起来:“老奴可是督军夫人亲自派过来的,少夫人不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老奴,还说要要了老奴的狗命。 你,你简直无法无天,没把督军夫人放在眼里。” 楚云瑶还想说什么,奈何嘴巴被管家死死的捂住,老人家在她耳边哀求道:“小祖宗,我求你先别说了,等少帅过来再说吧,不要落人口舌,到时候传到督军耳朵里,整个少帅府的人都会跟着遭殃啊。” 楚云瑶虽然不在意那个什么狗屁督军和督军夫人,但也没打算连累整个少帅府。 毕竟这里的人都还算纯良,没有刻意为难过她。 储星楼里。 墨凌渊远远的看着楚云瑶潇洒离开的背影,心里烦闷的不行。 回想起下了马车后楚云瑶的言行举止,就好似一个调戏了人家姑娘后又不愿负责的纨绔公子哥。 只是被撩拨的人是他而已。 主动坐了他的大腿。 主动抱了他。 主动亲了他。 最后,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将他打发了。 她跟没事人一样头也不回的去了望月阁,留他一个人在这里胡思乱想。 墨凌渊拿了换洗的衣服,正要去泡温泉,就听到了惨绝人寰的嚎叫声。 侧耳听了下声音,貌似是从望月阁传过来的。 刚走到门口,就见佣人急匆匆的跑过来:“少帅,不好了,少夫人和容嬷嬷打起来了。” 墨凌渊心底慌了一瞬,容嬷嬷那个老东西,仗着自己虎背熊腰人高马大,竟然敢欺负到少帅夫人的头上了。 楚云瑶那个小身板,怕是连容嬷嬷一根手指头都抵挡不住吧。 他抬脚就急匆匆的往外走,紧张的问:“一定受伤了吧?” “是的,伤的有些重,脑袋都流血了。“佣人跟在他身后小跑着,喘着气回答道。 “什么?少夫人都被打的流血了?”墨凌渊嗓音暴怒,“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竟然让一个外奴欺负到少帅府的女主人头上了?” 佣人极少见墨凌渊对下人发火,吓的心脏都差点停止了跳动,小心翼翼的回:“少夫人没受伤,是少夫人将容嬷嬷的脑袋打的流血了。” 第57章 不打算解释一下,这两块金元宝的来历吗? 墨凌渊愣了片刻,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待反应过来之后,放慢了前行的脚步,赞许道:“不愧是我娶回来的女人,有勇有谋,没丢我少帅府的脸。” 容嬷嬷等了片刻,见墨凌渊没来,又开始得意起来。 她就说嘛,墨凌渊肯陪着楚云瑶回娘家,无非是看在总统的面子上,怎么可能真的将这种丑八怪放在眼里。 更何况,二少爷很快就要回国了,大少爷以大局为重,也不可能为了个不相干的乡巴佬轻易得罪她,毕竟,她代表的可是督军夫人。 如果不是这死丫头下手太重,差点要了她的老命,她也不会疼的惊动其他人。 可没等容嬷嬷嚣张多久,就听到佣人通报:“少帅来了。” 一屋子人退下去大半,只留了几个机灵点的在房间里候着。 墨凌渊身高腿长的跨进门,原本空旷的新房瞬间显得逼仄了许多。 他目不斜视的朝着楚云瑶走过去,长指捏住她的下巴,视线黏在她的脸上,问:“没事吧?” 楚云瑶摇头,一巴掌拍开他的手。 管家眼角的余光斜睨着两人,短短一天时间不见,两人之间的氛围好似变了许多。 确切的说,应该是少帅看少夫人的眼神变了许多。 听楚云瑶亲口说没事,墨凌渊顺势在床沿边坐下,这才腾出时间抬眼细细的打量了一下新房里的摆设和布置。 整个少帅府,望月阁离储星楼是最远的。 这次也是他第一次来两人的新房。 管家将房间布置的还不错,红色的绸布还挂在窗户边和梁子上,窗纸上都粘着喜庆的红色图案。 芙蓉帐。 大红色的鸳鸯锦被和枕头。 梳妆台上摆放着西洋镜。 只是柜门大开,衣衫破损,凌乱的丢在地上。 他皱了皱英挺的眉,目光如炬射向容嬷嬷,语气冷沉骇人,“怎么回事?” 容嬷嬷被那两道如刀般的视线锁住,只觉得背脊发凉,身子一软,从椅子上滑落跪在地上,将早就想好的说辞倒出:“是这样的,少夫人今天跟少帅您回门。 老奴想将少夫人的新房收拾一下,毕竟少夫人自己也从不收拾房间。 结果打开柜门,发现少夫人将里面的衣服布匹和被单全部都剪碎了。 还在少夫人的床底下发现了两块沉甸甸的金元宝和......和一些巫蛊之术需要用到的东西。” 容嬷嬷按着已经止了血的脑袋,指了指地上的鸡血和女鬼面具以及白色的长裙,“少夫人每天晚上装神弄鬼,吓唬老奴,还说这栋新房里死过人,有女鬼索命......” 墨凌渊越听越觉得有意思,伸手拿过桌上的金元宝,看了看金元宝底下刻的字,眉心蹙了蹙。 白夫人母子平安,果然是她的功劳。 否则,白启帆不会给她这么多的诊金。 这些钱,足够普通人衣食无忧过一辈子了。 难怪在马车上谈到要给南烟姑娘赎身,这丫头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不会以为,这两个金元宝就能买到南烟的自由身吧? 天真! 墨凌渊将金元宝重重的扔回桌面上,打断容嬷嬷的话,转眸盯着楚云瑶,嗓音寡淡的问:“你有什么要说的?不打算解释一下,这两块金元宝的来历吗?” 第58章 整个少帅府都是她的 容嬷嬷好似揪到了楚云瑶的把柄,“这钱来的不明不白,还请少帅明察,万一被人知道少帅府的少夫人是个贼,那可不好了。 少帅一世英名,都要被少夫人给毁了,督军知道后一定会很生气的。” 来之前,她就已经打听清楚了,楚家除了那身嫁衣,可是一分钱都没有陪过来的,想必墨凌渊比她更清楚这件事。 更何况,她还借故看了新房里的礼单,所有衣服鞋子布匹都登记在册,可没听说还有金元宝的。 管家眼观鼻鼻观心,默默的看着容嬷嬷不惜一切代价继续作死。 暂且不提少帅最厌恶被人威胁,哪怕少夫人真的拿了金元宝,那也是少帅府的东西,干卿何事? 楚云瑶掀了掀眼皮:“容嬷嬷一大把年纪,怕是白活了,你难道没听说过新娘子出嫁,娘家人会给一些压箱底的钱吗? 楚家在锦城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富裕人家,给我两个金元宝作为私房钱,碍着你了?” 容嬷嬷竖着一双吊梢眼,“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楚云瑶厉目瞪向她:“你仗着是督军夫人派过来的,在我这里狗仗欺人,剪掉了我所有的衣服和鞋子,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现在还觊觎我的金元宝了,难不成这些金元宝是你的不成? 整个锦城,有几个人是拿得出这么大两个金元宝的? 你说我装神弄鬼,可有证据?我今天可是一整天都在娘家,管家送我离开之前可以作证,一切都好好的,等我回来,房间里乱成一团糟了。 你心肠歹毒就算了,搬弄是非的本事倒也不小。” 管家适时开口:“确实如此,老奴早晨在柜子里帮少夫人挑这身衣裳的时候,柜子里的衣服布匹都还好好的,少夫人一回来,这些衣服全部都被剪坏了。 容嬷嬷,整个新房也只有你能随意出入了。 这些衣服可都是督军夫人准备的,现在全都被你糟蹋了,莫不也是督军夫人的意思?” “不是,不是的......”容嬷嬷此刻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本想全都栽赃陷害给楚云瑶,奈何棋差一招,弄得里外不是人。 墨凌渊冷哼一声,视线如鹰隼一般钉在容嬷嬷身上,嗓音寒凉如冰:“你空口无凭就敢诬陷少夫人是贼,就凭这一点,我就能让人打断你的狗腿。 别说区区两个金元宝,整个少帅府都是她的。 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敢在少帅府胡作非为,敢在少夫人面前飞扬跋扈?” 容嬷嬷吓的快要昏死过去。 墨凌渊嗓音寡淡凉薄,继续道:“拖出去重重打三十大板,连夜送回督军府,交给督军夫人,让督军夫人务必给我一个交代,想必督军夫人也并不想这件事闹到父亲那里。” 容嬷嬷这一次是真的晕死过去了。 两个年轻力壮的佣人拖着容嬷嬷出门,管家指挥着人将新房里收拾干净,见墨凌渊依然无动于衷的坐在床沿边,转过身退出去了。 不一会,就传来容嬷嬷被打的皮开肉裂后的鬼哭狼嚎声。 楚云瑶坐在矮榻上,皱着细长的眉,看着依然赖在新房里的人:“你还不走?” 第59章 我跟你成的哪门子的亲? 墨凌渊身子往后一仰,倒在锦被上,“走到哪里去?这可是我跟你成亲的新房,我本就应该住在这里。” 楚云瑶坚定的否认:“我什么时候跟你成亲了?” 墨凌渊手臂撑着脑袋,支起身子,漆黑的眸灼灼的盯着她,调笑道:“没成亲,你是怎么嫁进少帅府的?” 楚云瑶轻嗤一声:“你们这里流传一句话,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跟我拜堂的明明是一只大公鸡,怎么就成你了? 就算不是嫁给鸡了,抱着那只鸡跟我拜堂的人也不是你,我跟你成的哪门子的亲?” 墨凌渊愣了片刻,直直的坐起来,“你的意思是,你看中那个抱着鸡代替我跟你拜堂的人了?” 楚云瑶轻撇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墨凌渊“腾”的一下从床沿上站起来,一脚踹开了门,一边往储星楼的方向走,一边喊道:“管家呢?” 管家正守着被打板子的容嬷嬷,命人用抹布堵住了她的嘴。 听闻叫自己,连滚带爬的跑过去,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墨凌渊的脸色,问:“老奴在呢,有什么事?” 墨凌渊倏的顿住脚步,转头盯住管家,沉思起来。 管家被盯的浑身发毛,硬着头皮接住他的目光,圆圆的脸上浮出一抹讨好的笑,“少帅,您是不是饿了?” “嗯,确实饿了。”墨凌渊此刻才突然想起来,他从军营回来,还没吃晚餐。 管家麻溜的开口:“老奴现在就让人去给您做饭。” “等等。”墨凌渊收回视线,往望月阁的方向瞥了一眼,问:“代替我拜堂的那只鸡呢?” “单独关在笼子里好生养着呢,越长越威武了。”管家的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剁了!” “啊?”管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本帅想吃鸡,给本帅煲汤喝。” “这不好吧,毕竟是代替您跟少夫人拜堂的大公鸡,厨房里还养了很多只老母鸡,您要是喜欢,我让人给您用老母鸡煲汤......” 公鸡煲出来的汤也不好喝啊。 管家一片苦心。 “让你剁了就剁了,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墨凌渊听到拜堂两个字,只觉得万分刺耳,语气越发不好了,“我成亲的那天,是谁抱着这只鸡跟少夫人拜堂的?” “是段先生。”管家不明白少帅怎么突然就提到这件事了。 “谁让他逞能代替我的?”墨凌渊脸色越发不好看,没好气的问。 “您忘了,是您自己让段先生代替您的,段先生实在推脱不了才抱着大公鸡代替您去接亲,去跟少夫人拜堂的......”管家诧异的问:“少帅,是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我就问问。”墨凌渊回想到成亲那天发生的事,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少帅,是让厨娘给您煲鸡汤,还是让少夫人给您做?” “让少夫人做。”墨凌渊抬脚往前走,叮嘱道:“做好后,不必送到储星楼,直接端去望月阁,我去少夫人那里用餐。” “是,我这就去找少夫人。” “慢着。”墨凌渊喊住正要离开的管家,冷沉沉的道:“少夫人如果问起你,成亲那天抱着大公鸡的男人是谁,不许告诉她,听到没? 但凡府里走漏了风声,被少夫人知道那人是段长宇了,我拿你是问,听到没有?!” 第60章 换了别的男人,断断是养不起你的 “听,听到了。”管家战战兢兢的回答。 不敢再触墨凌渊的霉头,一溜烟跑去了望月阁。 楚云瑶正一筹莫展,见管家过来,欣喜的道:“老伯,您来的正好,我这里衣服鞋子和布匹全部都没用了,明天要去街上采买点东西回来,麻烦您给我安排一辆马车。” 顺便去会会传说中的南烟姑娘。 管家连连点头:“好说好说,少帅饿了,麻烦您先给少帅做点菜饭吧?” 楚云瑶也饿了,正打算去厨房,闻言点点头:“好。” 管家亦步亦趋的跟着身后,交代道:“少帅想吃鸡,我让厨娘杀了公鸡给您煲汤吧。” 楚云瑶摆摆小手,“公鸡红烧,母鸡煲汤,很快就做好了。” 楚云瑶让厨娘帮忙处理好食材,自己跟着管家去了一趟药房,挑选了几味草药放在砂锅里,“补气养血的,煲好后端过去即可。” 管家动了动唇,没吭声。 饭菜很快做好,楚云瑶正要摆好餐桌就在这里吃了,管家眼疾手快,将饭菜装到盘子里,“少帅说了,要跟您一起在望月阁里吃,厨房烟熏火燎的,环境不好,还是去您那里慢慢享用吧。” 楚云瑶拧着眉,却也没反对,毕竟整个少帅府都是墨凌渊的。 两人相对而坐,管家体贴的给两人都盛好了汤和饭,才转身退出去,守在门口。 墨凌渊抬眸打量了她片刻,问:“戴着帕子怎么吃饭?不取下来?” 楚云瑶抬手摘下手帕,露出那张黑漆漆的丑陋面孔,直视墨凌渊的目光,原本还以为面对自己这张脸,会影响墨凌渊的食欲,看来楚云瑶低估了他的承受能力。 墨凌渊跟没事人一样,受伤的手臂垂着,没受伤的手握着筷子,夹起一块红烧鸡,吃的津津有味。 他似乎跟碗里的鸡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将鸡骨头咬的“咯嘣”响,再将被咬的粉碎的骨头吐到盘子里。 敲骨吸髓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楚云瑶只觉得这人吃相太差,却也懒得多说什么,默默的扒着碗里的饭菜。 墨凌渊将红烧鸡块吃完,喝了两碗汤,抬眸看向她:“你这做菜的手艺是从哪里学的?” “奶娘教,后来自己琢磨的。”楚云瑶吃了两碗饭,喝了两碗汤,依然没吃饱。 墨凌渊眼睁睁的看着她将剩下的一砂锅的鸡汤全部喝完,“你怎么这么能吃?” 个子这么小,吃的这么多,也不怕撑坏了胃。 “我不多吃点,怎么长高长大?”楚云瑶又给自己盛了一碗饭,将剩下的菜都倒进碗里,“我每天给你做饭,难不成还不能多吃点?” “能,只要不撑破了肚皮,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墨凌渊唇角笑意乍现,“你这么个吃法,也就我养得起你,换了段......换了别的男人,断断是养不起你的。” 楚云瑶纠正道:“我没有要你养,我给你做饭了。” 她用厨艺和劳动换了自己的生活费和住宿费,等价交换而已。 墨凌渊并未深究她话里的意思,只是问:“等你往后跟喜欢的人在一起,也会做饭给那人吃吗?” 第61章 面前男人的胸肌都比自己的大好多 楚云瑶歪着脑袋思索了片刻,“当然。” 只是不知道喜欢的人何时出现,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回到原本的时空里。 墨凌渊咬紧了后牙槽,侧脸的咬肌紧绷成优美的弧线。 眸色一瞬间变得黯然。 楚云瑶吃饱喝足,将碗筷收在盘子里,打起帘子,端出去。 正巧看到奄奄一息的容嬷嬷被人抬着往外走。 管家赶紧接过楚云瑶手里的盘子,讨喜的道:“哎呦,这种事随便打发个佣人做就好了,不劳少夫人您动手。” 容嬷嬷听到声音,睁开阖着的眸,眼神憎恨的盯着楚云瑶,虚弱的道:“少夫人,老奴有句话想对你说。” 管家不允许:“去去去,不该说的别说。” 容嬷嬷满是皱纹的老脸浮出一丝诡异的笑:“少夫人,你不听会后悔的。” 她伸出鸡爪般的手指,对着楚云瑶招了招。 楚云瑶最讨厌被人威胁,走过去,蹲在容嬷嬷身边,“说吧。” 容嬷嬷的下唇被咬出一排带血的牙印,“嚯嚯”的笑了两声,压低了嗓音,只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小蹄子,我倒是小瞧你了。 你也别得意的太早了,督军夫人很快就会亲自派人过来接你去督军府......” 楚云瑶的手重重的落在容嬷嬷皮开肉裂的腰腹上,用力揉了揉,慢条斯理的开口:“可惜了,嬷嬷和督军夫人大概是等不到这一天了......” 很快,她就要离开少帅府了。 反正又没人见过她的真面目,想要找到她压根就没那么容易。 容嬷嬷疼的龇牙咧嘴,被抬走的时候,恨不得喝了楚云瑶的血,吃了楚云瑶的肉。 回到新房里,墨凌渊已经离开了,楚云瑶打开床头的木盒子,发现里面空无一物,金元宝不知去向。 楚云瑶思索片刻,气呼呼的冲到储星楼里,直闯墨凌渊的卧室。 警卫员想要拦住她,却被她灵活的闪躲了几次,清瘦的身子如影子般越过了两人的阻挡,一脚踹开了卧房的门。 “墨凌渊,你凭什么拿我的金元宝?”楚云瑶朝着床头上的人影直奔过去。 撩开帐子,顿时傻眼了。 只见墨凌渊只穿了一件白色的中裤,上半身已经脱得干干净净,正靠在床头。 肩膀上缠绑着白色的纱布,给他结实偾一张的肌肉增添了一抹野性。 楚云瑶盯着他身上的八块腹肌,咽了咽口水,挺了挺自己的小身板,垂眸瞟了眼自己扁平的胸口。 心里愤愤不平,特么的,好歹从前也是34C罩杯的人,现在一马平川到跟搓衣板一样。 面前男人的胸肌都比自己的大好多。 这也太悲催了点。 从明天起,要用中药好好调理一下身体了,争取养出从前的好身材出来。 墨凌渊见她丝毫不懂得回避,还一个劲的盯着自己裤一裆的地方看,面上拂过一抹羞赧之色,耳尖红的快要滴出血来。 赶紧拉过被子裹住自己,轻咳了一声,沉声问:“有事?” 楚云瑶顿时记起了闯进来的目的,不悦的道:“把我的金元宝还给我,那是我的私房钱。” “金元宝带在身上太扎眼,我原本是打算将它们换成银票再给你的。”墨凌渊指了指床头的柜子:“我墨凌渊还不至于穷到要侵吞你区区两个金元宝。” 第62章 少帅的潜在情敌 “好意心领了,但不用这么麻烦,我自己去兑换就可以了。”楚云瑶拉开柜子的抽屉,只见两个黄灿灿的金元宝整齐的摆放在里面。 金元宝的旁边,是一把擦的程亮的黑色手枪。 楚云瑶眸瞳闪了闪,将金元宝拿出来,踹在兜里,站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卧房。 一晚好眠。 楚云瑶早早的起来,趁着黎明时分墨凌渊去了军营,从窗口翻进去,拉开抽屉,取走了放在里面的手枪。 回到望月阁后,换了身衣服,系好手帕,正巧管家过来,通知她马车已经安排好了。 楚云瑶穿着一身天蓝色斜襟长袖,搭配着黑色长裙,将长发梳的整整齐齐,别好钻石发卡,抱着木箱子出了门。 大街上赶早集的人很多,楚云瑶让车夫先回去,自己在街上随便走走看看。 摆脱了跟踪着的人,楚云瑶去了锦城最大的银号。 柜员见她瘦小单薄,看着年纪太小,以为她只是好奇过来玩的,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依然垂眸打着手里的算盘,没有出来接待她。 一锭金元宝重重的拍在他的面前。 柜员手指抖了抖,猛地抬头,看向眼前的女孩子,这才注意到她头上的饰物,竟然是碧玉轩的镇店之宝。 这可是尊财神爷啊! 柜员恨不得自戳双目,差点就错过了一笔大生意。 ...... 楚云瑶从银号出来的时候,木盒里的金元宝已经换成了四百两的银票以及一百两的散钱。 楚云瑶去店铺里买了些胭脂水粉,又去裁缝铺子里挑选了几件质量上乘的男装和鞋子。 选了一栋最好的酒楼,对店员道:“定一间东边最好的厢房。” 店员上下打量了她片刻,拒绝道:“抱歉,东面最好的厢房已经被定下了,只剩西面一间了,客官要不就住西面那间吧。” 楚云瑶皱着眉问:“那人预付定金了吗?” “这倒是没有。”店员道:“但......” “竟然没付定金,就不存在被预定了,我就要东面最好的厢房。”楚云瑶说着,壕无人性的丢出一锭银子。 “有钱了不起?”一道低低沉沉带着几分纨绔的嗓音从身后传来,“竟敢跟本少爷争厢房,难道不知道这家酒店东面最好的房间一直都是给本少爷预留的吗?” 那人说着,长臂抓起桌上的银元宝就往楚云瑶手里塞,塞到一半的时候,整个人顿住了。 声音里带了几分惊喜和诧异,结结巴巴的道:“小,小医仙,是你呀。” 楚云瑶扬起小脸,盯着面前的男人看了几秒,只觉得有些面熟。 男人急急忙忙的解释道:“我是容修呀,你不记得了吗?你帮我姐姐接生后,我送你回少帅府的?” 楚云瑶对这个人并没什么好印象,只是点点头:“记得了。” 容修显得很兴奋:“你不是住在少帅府嘛?怎么出来了?” 楚云瑶眼珠子转了转,扯了个慌:“我表哥要来锦城做生意,让我帮忙找个落脚的地方,所以我看中了这里,只是这东面最好的厢房......” “给你表哥住,给你表哥住就好。”容修双眸晶亮:“你会经常过来看你表哥吗?” 第63章 女人喜欢的东西 “当然。”楚云瑶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想到容修的身份,问道:“我表哥还委托我帮他买宅子和铺子,不知道容少爷可否有好的推荐。” “有有有,当然有。”见楚云瑶漆黑如墨的双眸看向自己,容修黝黑的脸微微发烫,欢喜道:“我们容家在街口正好有一栋铺子出售,可卖可租,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看看。” 楚云瑶将东西放进定好的厢房后,跟着容修去了街口。 “这套商铺处于街道的拐角处,正是最繁华的地方,你表哥想要做什么生意?不知道这间铺子的面积是否能满足他。” 容修带着楚云瑶参观了一圈,见她似乎并不满意。 “卖女人喜欢的东西。”楚云瑶回答。 古往今来,只有女人才是最愿意买一些华而不实却又能让自己变美的东西。 也只有女人口袋里的钱是最好赚的。 容修有点不赞成:“大街上好几间大商铺卖的都是女人喜欢的东西,我们容家和白家也卖女人喜欢的东西,口碑都不错,你表哥一个外来人,想要分一杯羹,怕是有些困难。” 楚云瑶眉目无波,站在门槛上,看着街道上拥挤的行人。 街口客流量确实挺大,但特意前来买东西的富太太根本就不好停车,店铺门口显得特别拥挤,而且,只能出租一层,她要的是三层。 容修听说楚云瑶嫌弃面积小,苦口婆心的劝道:“我从小跟着我姐夫和父亲做生意,现在市场大环境并不是很好,你表哥这样是很难赚到钱的。 做生意要脚踏实地,先用小成本试水......” 楚云瑶抬脚往外走,并不理会他说的话,“这附近还有空的三层楼的大铺子吗?位置偏一点也没关系。” 容修想了想,指着街道不远处的一条大马路道:“那边有个卖布匹的庄子,原先是温家在做生意,后来温家倒闭了,那块地和五层楼的铺子就一直空着,低价租给外人做点小生意。 因为离街有点远,生意也不景气......” 容修正要劝说楚云瑶放弃,却见楚云瑶已经快步上前了,他只好跟过去。 楚云瑶走进去,看到货架上满满摆放着的各种布料,质量很好,上面积了厚厚一层灰,她拿在手里抖了抖,掩住呛人的味道,问从后院赶过来的老人:“这匹布怎么卖?” “一整匹吗?”老人身材枯瘦,嗓音苍老,“如果是一整匹,一两银子就够了。” 楚云瑶眉心蹙了蹙,这么好的布匹,就算是进货价,也不可能只要一两银子吧,至少也应该值个五两的价格。 见楚云瑶皱着眉,老人生怕她不买,赶紧道:“如果您嫌弃贵的话,可以再随意挑选一匹,就当是赠送给您的。” 楚云瑶将手里的布匹放下。 老人眼圈倏的红了,双腿一软,跪在了楚云瑶面前:“小姑娘,我看你们穿戴不俗,您一来就挑中了我们这里最好的布料,想必也是个识货的人。 如果不是为了给少......给我儿子凑救命的药钱,我也不会贱价卖出...... 您行行好,一两银子您多拿几匹布走吧,就当是做了善事......” 第64章 口说无凭,立个字据签字画押吧 楚云瑶赶紧蹲下,将老人扶起来:“有话好好说,您不能跪着呀,我没说不买。” 容修黑了面孔,不悦的开口:“难怪你们这里生意不好,原来是因为强买强卖啊,人家不买,就要跪着逼人家买?怎么做生意的呢? 一两银子对有钱人来说不算什么,对没钱的平民老百姓来说,那也是一大家子人一个礼拜的菜钱。 我们拿那么多的布匹回去,又不能当饭吃。” 老人抹掉眼里浑浊的泪花,“不是这样的,实在是我儿子病入膏肓,缺钱买药,我真的是没办法了,一两银子,我可以请个好点的医生,还可以抓点好药,救他一命......” 容修见楚云瑶动了恻隐之心,笑着抚掌:“那你今天可是遇对人了,我身边这位可是连张神医都承让三分的小医仙。” 老人似乎听过小医仙的大名,一把扯过楚云瑶的手臂,上下打量了她几眼,颤着嗓音问:“您真是张神医说的小医仙? 给白夫人接生的那位大夫?” 楚云瑶轻点了一下头,“确实是我给白夫人接生的。” “那可真是太好了。”老人热泪盈眶,“有救了,我们庭筠有救了......” 容修背着手转悠了半圈,慢悠悠的开口:“先别高兴的太早,只是这诊疗费怎么算?一两银子你就是请个普通大夫,人家也未必乐意上门,更何况是小医仙。” 老人双手抱拳,对着楚云瑶作了个长揖:“只要能治好我儿子,随便小医仙开口,哪怕是要我这栋铺子,我也是愿意的。” “成交!”容修果然是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长大的,“口说无凭,立个字据签字画押吧。” “好。”老人家说着,就要去柜台翻笔墨纸砚。 楚云瑶摆摆手:“老人家,我确实看中了这栋铺子,但也不会趁人之危,这样吧,你先带我去看看你儿子的病情,如果我能治好他,这栋铺子你们便宜些卖给我,如果不能,就按照世面上的价格卖给我。 你们再用卖铺子的钱,去找更好的大夫,怎么样?” 老人家当然求之不得。 带着楚云瑶往后面去,走到后院,竟然又是一番别致的景象。 前后院是相通的,整个院落都被围起来,面积很大,假山翠亭,小桥楼阁,因为长久没人打理,显得有些荒芜。 院落中间是一栋小洋楼,踏着青石板的路面步入客厅,里面的摆设却很简陋。 楚云瑶越看越满意,简直就是为了她的需求量身定做的一般。 五层楼的铺子用来卖东西,旁边的空地正好用来停放马车和轿子之类的交通工具,后院用来居住,等她将这里买到手,重新修葺一番,正好可以回一趟乡下将奶娘接过来安顿在这里。 到了卧房门口,老人正要推开门,就听到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低沉沙哑的嗓音明显中气不足:“章伯,谁来了?” 老人赶紧推开门,急急的小跑过去,跪在病床前,欢喜的道:“庭筠,是小医仙,我请来了小医仙,你的病有救了。” 楚云瑶锐利的眯起眼。 这老人对病人的态度,恭敬的有点过份,哪里像是慈父对亲儿子才有的随意和亲和...... 第65章 过了及笄之年,就可以婚配嫁娶,真是太好了 躺在床榻上的欣长男人睁开眼,打量着跟进来的两人,又闭了眼睛:“章伯,我说过了,我这病治不好了,免得传染给你,你把铺子卖掉后回乡下过生活吧。 没必要耗死在我身上,蹉跎的时光够长久了。 你给我请过那么多的大夫,都说我治不好,就算治好了,也只是个没用的瘫子,何必呢?” 他一边说一边咳嗽,面色灰败,语气绝望,如枯槁之人。 章伯赶紧用帕子擦干他唇角边咳出来的血迹,劝道:“这世上多的是奇人异事,这次能遇到小医仙,就是我们的福气,还是让小医仙先给您把把脉吧。” 男人依然闭着眼,“两位请回吧,我虽然缠绵病榻十几年,但见得人也不少,你们一个富贵营生,一个身量不足,身上没有半点药草味道,跟行走江湖的郎中沾不上半点关系。 我家章伯急病乱投医,还请两位不要唬他,他只是个可怜的老人而已。 如果两位是来买铺子的,价格好商量,只要给出的钱能让章伯下半身衣食无忧即可。” 久居病榻,来了太多大夫,不是骗钱的就是治不了,他早已经认命了,只是心愿未了,总觉得有些遗憾,吊着一口气,不愿意就这么去了。 章伯听完,老泪纵横:“庭筠,你不要放弃,如果连你都放弃了,表小姐可怎么办?如何找的回来?” “那个苦命孩子,就当是我对不起她,对不起姐姐了。”男人长叹了一口气,满是无奈。 容修见楚云瑶被质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冷笑道:“你这人倒是有意思,连死都不怕,竟然怕被人骗,治不治的好又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那些庸医说了算,得小医仙说了算。 这位老伯可是跟我们讲好了,治得好,你这栋铺子贱价卖给我们,治不好,按照市场价卖给我们,总不会亏待了你们。” 楚云瑶撩起裙摆,上前一步,坐在床沿上,伸手搭上男人的脉搏,淡淡道:“年轻人,任何事情都不要妄下结论,你自诩见多识广,但也没看出我真的会治病。 我确实不是什么行走江湖的郎中,但我的医术远高于那些卖狗皮膏药的赤脚大夫。” 一句话堵的男人哑口无言,脉搏被温热的手捏住,温庭筠睁开眼,撞进一双似曾相识的漆黑眼眸里,一股熟悉的亲近的感觉从心脏处蔓延开。 温庭筠随口一问:“敢问小医仙尊姓大名?” 容修代为作答,嘚瑟道:“楚云瑶。” “楚云瑶?楚云瑶!”温庭筠喃喃着,如死灰的清隽眸底好似注入了一股鲜活的生命,他一瞬不瞬的盯着面前的女孩,再次问道:“敢问小医仙年芳几何?” 楚云瑶见病人好似有了几分求生欲,遂笑道:“已过及笄之年,如今二八。” “十六岁,正好十六岁。”男人激动不已,却又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只能死死压抑着。 章伯听闻也很震惊,站在身后不停的打量着楚云瑶的背影。 最惊喜的人还是容修,他一把拉住了楚云瑶,黝黑的眸底满是兴奋的光芒,语无伦次:“你已经十六了?你都十六岁了,我一直以为你十三四岁不足十五。 只要过了及笄之年,就可以婚配嫁娶,真是太好了!” 第66章 等我出了月子,就上少帅府帮你求亲 前些天家里还在催他成家,安排了好几个门当户对的小姐去容家的铺子里买胭脂水粉,问他看中了哪一个? 容修被催逼的没办法,吐出一句:“我有看中的人了,只是她还小,等过两年她及笄了再说。” 家里人再问,他死活不松口,父母还以为是他的推脱之词。 这事不知怎的就传到了姐姐容月耳朵里,容月还在坐月子,一番推心置腹后,问他看中的女孩子到底是谁? 他见瞒不住了,索性和盘托出,“就是上次给你接生的小医仙,但她看着年纪尚小,身量也不足,我想再等等看。” 容月沉吟片刻:“你说她住在少帅府,是少帅府里的家庭大夫,想必家境并不怎么样,但那孩子天资聪颖,小小年纪就医术惊人,看着沉稳大气,等她长大些,定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主母。” 容月温婉一笑,伸手点着容修的额头道:“娶回来正好管管你这毛毛躁躁的性子,既然你看中了,还是早点定下来比较妥当,免得夜长梦多。 爹娘那一辈的人虽然喜欢看家世,但两位老人都还算明理,不会不同意。 等我出了月子,就上少帅府帮你求亲,早日将这门亲事定下来,只待她及笄了,就可以操办婚事了。” 如今突然听说她早已经及笄了,芳龄十六了,容修心里瞬间就乐开了花。 只待姐姐出了月子,带着父母一起去少帅府提亲便可,时间再仓促一些,年底就可以将人娶回家了。 凭着少帅府和容家的交情,求娶少帅府的家庭大夫,少帅一定会顺水推舟,将人嫁给他吧,容修美滋滋的想。 虽然没见过她的真面目,但长着这么美一双眼眸的女孩子应该不会丑到哪里去。 容修盯着楚云瑶戴着帕子的侧脸,眸光升温,脉脉含情,就好似看着自己刚进门的媳妇儿。 楚云瑶专注着病人的脉象,对周围的一切毫无察觉。 良久,她才松开手,又看了看男人的眼睛和舌苔,“这病拖了大半年了吧?明明是内热导致的发烧,被庸医错误诊断成感冒受凉。 不仅耽搁了治疗时间,还加重了症状,引出了并发症。” 章伯连连点头:“是,是,这病是去年冬天发的,大夫都说是受凉,邪风侵体,吃了一个多月的药都不见好转,反而越发加重了。 小医仙,现在拖到这个地步,还能治吗?” 楚云瑶轻点了一下头:“能治,再拖一个月,拖成肺痨就麻烦了,现在还好,只是肺热,我开几味药,煎服下去,一个礼拜就能好起来。” 温庭筠听闻,正要感谢楚云瑶,却见楚云瑶一把掀开了他搭在身上的被子。 他只穿了白色的中衣中裤,本着男女授受不亲的原则,本能的想要躲闪,却发现自己的双腿压根就不听使唤。 温庭筠大惊失色,“小医仙,你这是干什么?” “看看你的腿,医者眼里无性别,你别太过紧张。”楚云瑶表情淡定,毫无波澜,丝毫看不到女孩子应有的羞赧。 她柔软纤细的手指按住他冰凉凉的脚踝处,一寸寸的往上移动,不停问他:“有感觉吗?” 温庭筠摇头:“没有。” 楚云瑶面色一点点凝重起来,手指最终停留在他的膝盖处,命容修将他扶着坐起来,双腿垂落...... 第67章 你莫不是要打断他的腿吧 环视一圈,楚云瑶拿起搁在桌上的擀面杖,用力敲打在他的膝盖处,问:“痛吗?” 章伯冲过去,死死的抱住温庭筠的双腿,不忿道:“小医仙,你治病就治病,他虽然双腿没有知觉,可你也不能下这么狠的手呀。” 楚云瑶解释道:“老人家,你让开一点,我正在给他治病呢。” 章伯盯着楚云瑶手里的擀面杖,挡在温庭筠面前:“你莫不是要打断他的腿吧。” 温庭筠推开老人家:“章伯,她在试探我膝盖的知觉,确实在诊断我的病情,您先让开,看看小医仙怎么说。” 抬眸看向站在面前的女孩子,温润开口:“有点痛。” 楚云瑶按了按他修长的腿:“瘫痪时间过长,但肌肉并未完全萎缩,我刚才敲你的膝盖处,这里有痛感,你的腿很轻微的颤动了一下,证明神经并未坏死。 看来是血流不畅,经脉淤堵所致。” “如此说来,能医治好?” 好似在黑夜中久待之人,看到了一丝光亮,温庭筠差点喜极而泣。 “能,但要等你的肺热完全好了之后,我用金针刺穴,疏通你腿上的经络,再配以药物浸泡,外敷内服,不出两个月,就能重新站立起来。 后期配合按摩治疗和体力训练,不出半年,就能如正常人一般行走跑跳。” 楚云瑶接过章伯递过来的纸笔,写下治疗肺热的方子:“按照这个去抓药,一个礼拜后,我再过来。” 说完,楚云瑶径直往外走。 章伯将方子折叠的整整齐齐,贴身放在胸口处,追出门去:“楚小姐,请留步。” 容修一肚子话想要对楚云瑶说,巴巴的跟着往外走,见章伯来打岔,不悦的问:“还有何事?” 章伯搬起两匹布料,掸掉上面的灰尘,交给楚云瑶:“楚小姐,没什么好送给你的,这两匹布是店子里最上乘的料子了,拿回去做几套衣裳吧。” 容修推开老人递过来的布匹,“刚才我们可是说好了,治疗好你儿子,这栋铺子就贱卖给我们的,你不会是想用这两匹布料就打发我们吧? 你要是没钱治病,想卖一两银子,我们倒是可以买回去。” 老人家满脸窘迫,“这栋铺子说好了会贱卖给你们,我当然不会后悔,这两匹布料是额外赠送给楚小姐的,感谢你们的大恩大德。 我手里头确实没钱,请不起好点的大夫,但用几匹布去药店里换点药材还是能换的。” 楚云瑶听闻,从口袋里摸出十两银子:“老人家,这些钱你先拿去花,这栋铺子我买了,就当是给你们的定金。 有点事我还没想明白,等我哪天过来了,一并问清楚,还望老人家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检查膝盖之时,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温庭筠的腿上,他凑近她,突兀的问了一句:“李氏在乡下可还好?” 李氏,是她奶娘的姓氏! 如果不是试探什么,这里的人就一定知道什么。 章伯千恩外谢的接了楚云瑶的银子。 送走两人后,小跑进后院,关上门,来到病榻前,问:“少爷,您怀疑小医仙是大小姐流落在外面的孩子,也就是我们一直要找的人?” 第68章 心上人和他有了肌肤之亲了 楚云瑶看了看天色,抬脚往保仁堂的方向走。 容修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好多话涌入喉咙里,支支吾吾的又不知道怎么说出口,一张黝黑的俊脸因为害羞涨的通红。 楚云瑶停下脚步,睁着清明纯净的眸看向他,“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视线顿在他通红的耳尖上,楚云瑶踮起脚尖摸了摸他的额头:“你是不是发烧了?” 容修只觉得心脏“扑通,扑通”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天啦。 幸福来的太突然了。 心上人主动关心他了。 心上人主动摸他了。 心上人和他有了肌肤之亲了。 “确实很滚烫。”楚云瑶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主动抓起他的手,葱白的指腹搭在他的脉搏上,“脉搏强劲有力,不像是生病的症状。 心跳过速,神经紊乱,内热,需清心寡欲,调息安宁。 我正要去药店,随我去拿点药回去吃吧。” 容修见楚云瑶撤回了手,慌的一把抓住她的衣袖,鼓起勇气问:“你表哥姓甚名甚?什么时候过来,我一定好生招待,照顾周全。” 楚云瑶脑子里突然浮现出哥哥楚云澈的面孔,眸色暗了暗,随口回答:“云澈,就着几天吧,谢谢你。” “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容修喜滋滋的回。 小医仙的表哥,不就是自己将来的表舅子嘛。 垂首瞟了眼楚云瑶发髻上的钻石发卡,凝眉问:“你头上的发卡真漂亮,好像是碧玉轩的东西?” “嗯,拿救命之恩换的。”楚云瑶带着容修进了保仁堂,抓了好几副药材,付了钱:“张老在吗?这些药材和补品,麻烦帮我送到前面街角卖布匹的章伯家里。” 小药童记得楚云瑶,将药包和补品包好,欢快的回答:“回小医仙的话,张老从昨天被请走,到现在一直都没回,您有什么事可以留个话,等张老回来,我转告他老人家。” “七日之后,我要借他老人家的金针一用。” 楚云瑶走出药店,随手将一瓶清心丸塞给容修:“拿去吃吧,治疗内热以及心跳过速的,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府里了。” 原本打算去兰桂坊溜达一圈,会会倾国倾城的南烟姑娘的,偏偏耽搁了太长时间,而容修又寸步不离,她不好当着他的面换男装,只得暂且作罢。 见楚云瑶要拦马车,容修赶紧道:“我送你回去吧,我的马车就在店铺外面。” “不必了。”楚云瑶拒绝,“你忙你自己的事情吧。” 容修心想大概是女孩子脸皮薄,男女大防还是要注意点,但又有点不甘心。 “小医仙。”容修见马车快到跟前了,心里一急,慌不择口的问:“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还行。”楚云瑶思索片刻,诚恳的点评道:“虽然有些毛躁,但做事还算稳妥,为人实诚善良,算个好人。” 可惜这个时空的人,并不明白好人卡意味着什么。 容修心口好似被蜜糖包裹,这些夸赞给了他莫大的勇气,他搓了搓手,腼腆又低声问:“再冒昧的问一句,小医仙如今,可有心仪之人?” 第69章 少帅高烧不退,心里还惦记着您 楚云瑶歪着小脑袋,纳闷的看着他,不明所以。 容修被盯的心口发憷,干咳了两声,掩饰道:“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就是随口问问,我姐姐很感激你,听说你及笄了,想......” “没有。”楚云瑶以为容月是想要给她找婆家,斩钉截铁的回绝了。 虽然她嫁入了少帅府,但对墨凌渊并没什么感情,也不想跟墨凌渊这种危险的人有太多的牵扯,上次的暗杀就是个很好的警示。 想要在这个乱世里平安生存,必须有钱有权才行,否则,强大如墨凌渊,也有被老奸巨猾的总统算计的可能。 楚云瑶跃上马车,回了少帅府。 独留容修一个人傻呆呆的站在原地,目光痴迷的看着远去的人。 等到马车消失在视线里,容修打马匆匆忙忙往白府赶。 连茶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容修急急的道:“姐,我今天遇到小医仙了,她不仅早就过了及笄之年,还对我嘘寒问暖,关切有加,也没有心仪之人。 甚至对少帅还有过救命之恩,这桩亲事,还请姐姐早早的帮我定下来为好,我有点等不及了。” 容月靠躺在矮榻上,见弟弟一副心急火燎的样子,打趣了几句,答应了:“罢了罢了,也等不到我出月子了,你明天让爹娘过来我这里一趟。 我们商议商议,你在家里把礼品备足,一个礼拜后,我们带着媒人去一趟少帅府。” 楚云瑶回到少帅府,将手枪藏好后,提着药包去了厨房。 厨娘见楚云瑶进来,恭恭敬敬的道:“少夫人,是要煎药吗?给老奴就行,煎好了送到您厢房里去。” 处置容嬷嬷的那晚,她们躲在门外,可都听到了,少帅说整个府里的东西都是少夫人的。 这可是变相的承认少夫人在少帅府的地位了。 楚云瑶道了声谢,将药包交给厨娘,打算给自己做晚饭。 管家听说楚云瑶回来了,打了帘子进来,胖胖的圆脸堆着笑:“少夫人回来了?少帅今晚不回家,差了人回来,让您做点好吃的,给带到军营去。” “他今晚不回来?”楚云瑶心里一喜。 既然如此,那把枪暂时就可不用还回去了,反正她也并未打算还回去。 “不止是今晚,这一个礼拜都可能不回来了,听说前几天发生了一些事,这几天正在处理,忙着呢。” 管家虽然没有明说,但楚云瑶已经断定墨凌渊不回来跟军营里的人集体中毒这件事有关了。 楚云瑶顿时连心情都好了许多,“稍等,很快就好。” 将饭菜打包好之后,警卫员进了后院,接过管家手里的食盒,问一旁的楚云瑶:“少夫人有什么话要带给少帅的吗?” “没有。”楚云瑶摇摇头。 警卫员有些失望,“您还是说几句好听的让小的转述给少帅听吧,少帅伤口发炎了,高烧不退,心里还惦记着您呢。” 楚云瑶眨巴着眼睛想了想,回房写了药品名称,将纸条递给警卫员:“西药消炎退烧效果快,副作用可能会导致困倦嗜睡。 你去洋行店里买点这种药过去,让他晚上睡觉之前服用,很快就会好起来。 最近吃点清淡的粥,伤口结痂之前忌荤腥和油辣。 让他照顾好他自己即可,不用惦记我。” 第70章 女扮男装 吃完饭,楚云瑶回了厢房,突然记起来,家里的衣服全部被容嬷嬷剪坏了,正懊恼逛街的时候没有买几套换洗衣物。 只见管家命佣人抬了几个大箱子进来,掀开箱盖,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四季的衣物。 管家道:“这些是少帅今早离开之前,吩咐老奴外出置办的,全部都是云裳锦铺里款式最新,质量最上乘的衣物和鞋袜,您看是否满意?” 楚云瑶看着佣人将衣物一一挂进柜子里,不敢置信的道:“怎么突然要送我这么多衣物?” “少帅说了,您是少帅府的少夫人,出门就是少帅的脸面,可不能寒碜了,您往后需要什么,尽管开口,如果不满意,老奴请最好的裁缝上门,为您量身定做。” 整理好衣物后,管家挥挥手让佣人出去了。 楚云瑶皱了皱眉,摸不清楚墨凌渊的意思。 按理说她是他仇人的女儿,不刻意刁难她就不错了,怎么会转了性子突然对她好起来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鬼知道后面会有什么样的阴谋。 楚云瑶本就对穿戴不是很在意,“挺好看的,谢谢管家。” 待管家离开,天色已经暗沉了。 楚云瑶拿着换洗衣服,鬼鬼祟祟的避开了值班的警卫员,再次翻墙进了温泉池。 脱了衣服,摘下脸上的手帕,舒舒服服的泡在温泉水里。 楚潇潇惬意的摸了摸洗干净后的小脸。 光滑细嫩,如剥了壳的鸡蛋。 她掏出一面小巧的西洋镜,借着皎洁的月光,细细审视着自己完全恢复后的靓丽面孔。 越看越满意。 肌肤赛雪,眉如远黛,目如点漆,水光盈盈,美眸流转间顾盼生辉。 琼鼻红唇,一张巴掌大的鹅蛋脸。 虽然还没有长开,略显青涩,但气质娴静婉转,活脱脱一个古典美人。 楚云瑶泡完澡,穿好衣服后,越过围墙,悄无声息的往回走。 段长宇坐在大树上,从楚云瑶开始脱衣服的那一刻起,就很自觉的将脑袋扭到一边,用树叶遮挡住了眼睛。 非礼勿视。 只是少夫人这胆子也太大了点,趁着少帅不在,竟然翻过院墙,跑来这里泡澡了。 楚云瑶回了厢房,看到桌上摆放着熬好的中药养生汤,端起来一饮而尽,漱口后,躺到了床上...... 第二天,楚云瑶早早的起床,坐着马车去了昨天定好的五斋酒楼,进了东面最好的厢房。 关上门,脱了女装,摘了手帕,换了一身黑色男装,戴了黑色礼帽,脚上踩一双内增高的黑色皮靴。 乔装打扮一番后,楚云瑶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身材看着健硕了一些,比之前高了不少。 眉眼间透着几分凌厉和英气。 确定已经万无一失了,楚云瑶拉开门,正要出去,抬头看到对面的人,心里暗叫一声:“糟糕。” 容修站在西边厢房的窗口,眨了眨眼睛,涣散的面孔如打了鸡血一般,立即变得神采奕奕,关上窗户,推开门就小跑了过去,兴奋的开口:“你就是楚丫头的表哥云澈吧?我是楚丫头的朋友。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我在家忙了一个晚上,凌晨过来敲你门的时候,你还没到呢。 没想到我就眯了一小会,刚起床,就看到你了。” 他伸长了脖子往屋里看,“楚丫头呢?她怎么没来?” 第71章 就赌你们迟爷的摇钱树 “她比较忙,不会来了。”楚云瑶赶紧跨出门,顺手将门带上,下楼往外走。 容修追着跟上来:“你要去哪里?我陪你一起去,尽尽地主之谊,整个锦城没有我不知道的地方,你如果有什么事,尽管让楚丫头过来找我。” 楚云瑶顿住了脚步:“这里的赌场在哪里?” “赌,赌场?”容修这才认真打量起面前的人来。 十八九岁的样子,身量不是很高,大概比楚丫头高一个头,身子偏瘦,蜜色的肌肤,五官俊美无俦,如果不听声音,看着倒是雌雄莫辨。 只是那双眼睛几乎跟楚丫头长得一模一样,漆黑如点墨,秋水盈盈,让人简直不敢直视。 容修避开楚云瑶的视线,答非所问:“你去赌场干什么?那不是正经子弟该去的地方。” 楚云瑶没想到这家伙出生富贵,竟然还能远离那种是非之地。 “那你就不必跟着我了,我自己找过去。”楚云瑶继续往前走。 “那可不行。”容修指着前方,“这里的赌场大部分都是坊主迟爷的,万一你不懂这里的规矩,惹了事,我还能跟你求个情。” 进了地下赌坊,里面乌烟瘴气,但也井然有序。 楚云瑶转悠了一圈,并没下码。 待摸清楚了赌桌上的规矩后,楚云瑶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扔到桌上:“买大。” 容修倒吸一口凉气,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这家伙年纪不大,胆子不小,第一把就下这么大的注。 简直壕无人性,挥金如土。 庄家盯了眼楚云瑶,指腹敲了敲罩璧,“还有没有人下注,开盖了开盖了啊。” 一桌人都屏息凝神,视线若有似无的打量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纨绔。 看穿戴和年龄,就知道是个花钱如流水的败家子。 庄家揭开杯盖,三个六,果然是大。 小厮听到这里的动静,很有眼色的搬了个凳子过来,放在庄家身边,给楚云瑶坐下。 楚云瑶稳稳的坐在凳子上,不动如山,将赢来的两百两银票全部压下去。 四百两,八百两,一千六百两,三千两百两。 短短几把,就赢的盆满钵满。 周边围着的人,见她如有神助,纷纷跟着押宝,尊呼她为“小财神”。 庄家抹着额前豆大的汗珠,捏着骰子的手都是颤抖的。 小厮跑过来,在庄家耳边低语几句,庄家苍白的脸终于恢复了些许生机,对着楚云瑶拱手道:“这位小公子,您一看就是玩大的行家,我们迟爷想要亲自陪您玩几把,楼上请。” 楚云瑶抬眸,看向楼上,并未见到半个人影。 她收好银票,站起身,“我还有事,没时间等你们迟爷过来,赶明儿我来的时候,再会会你们迟爷,就赌你们迟爷的摇钱树。 告辞!” 说完,楚云瑶利落转身往外走。 围着的赌徒吃了一惊,用一种不知天高地厚的眼神盯着她。 迟爷的摇钱树,那可是倾国倾城的南烟姑娘。 也是迟爷的心肝宝贝。 赌坊里的打手见容家的公子容修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面面相觑后,并未上前阻拦,眼睁睁的目送两人离开...... 第72章 摸清楚人家是男是女没有? 两人一边在街上逛一边闲聊,容修有意无意的想要通过云澈打听楚云瑶的喜好。 楚云瑶一概避而不答,指着前面道:“我要去兰桂坊,你要一起吗?” 容修唬了一跳,“那可是迟爷的花楼,你刚在人家赌坊里赢了这么多的钱,难不成还打算去人家的花楼里喝花酒不成?” 楚云瑶挑眉:“你不敢?” “当然敢!”容修左右看了看,黝黑的面孔浮出一丝丝的难为情:“我可以陪你去,但你不能让楚丫头知道这件事。 我可是为了你才去烟花之地的。” 楚云瑶敲着手里的折扇,诧异道:“跟她有何干系?” 没等容修回答,就被兰桂坊门口几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拉到里面了,老鸨是个三十岁上下,风韵十足的妩媚女人,人称花姐。 花姐倚在楼梯口正跟客人调笑,丹凤眼一瞟,就看到了进门的两人。 视线落在楚云瑶脸上时,阅人无数的花姐还是被那张精致的面孔惊艳了一下,扭着纤腰朝着两人走过来。 挥着香水味浓烈的手帕,没骨头一般身子直往楚云瑶身上贴。 “这位小少爷,过来喝花酒呀,喜欢什么样的姑娘,说给花姐我听听。” 花姐艳红的唇凑近楚云瑶的耳边,娇媚的呼着气,一条手臂揽着楚云瑶的腰。 另一条手臂也没闲着,勾着楚云瑶的脖子,顺着脸颊往下滑,从胸口处抚下去,又抬起来,兰花指点着楼上的姑娘道:“春花秋月可是我们这里的头牌,梅兰竹菊也很不错,二位随便挑。” 说着,又用手去摸容修的脸。 容修吓的连连后退,躲在楚云瑶的身后,极力避开她的触碰,双臂护着胸口,被胭脂花粉的味道呛的拼命打喷嚏...... 楚云瑶摸出一张银票,推开花姐的手,将银票塞进她半露的胸口,打开折扇,挡在面前,“我是来找南烟姑娘听曲的。” “这,南烟姑娘啊?”花姐面露难色:“南烟姑娘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见客的,我们这里的规矩......” “花姐还是先看看银票上的数额再跟我谈规矩。”楚云瑶抬脚往楼上走。 花姐展开银票,原本以为只是一百两,没想到竟然是五百两,顿时大喜,招呼着将楚云瑶和容修带到了最好的厢房里,又摆了各种点心水果。 “两位少爷先等一炷香时间,我让海棠杜丹过来伺候两位吃茶喝酒,待南烟姑娘接待完那边的贵客,我立即带她过来您这边......” 花姐喊了两位上等姑娘过来,在门口低声叮嘱了一番,一溜烟离开了。 到了一间别致的房门面前,推开进去,穿过层层粉色的幔帐,站在煮茶的男人面前,恭敬的道:“坊主,您派出去的探子一路跟踪两人到了这里。 那位在赌场稳赢的公子和容少爷被我安顿在东面的上等厢房里,指明要见南烟姑娘......” 迟夜白动作优雅的品了一口茶水,妖孽的容颜上浮出丝丝缕缕的笑意,“你刚才摸人家摸了这么久,占尽了便宜,摸清楚人家是男是女没有?” 第73章 很快,她就是我的人了 花姐嗔了男子一眼,一扭水蛇腰肢在男子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叠起修长的腿,娇笑道:“坊主都看到了呀?那么俊美的小公子,比坊主您还要俏上三分,百年难得一遇呢,便宜不占白不占。 一落眼我还以为是个女人,既没锁骨又没男人身上的腥臭味。 后来我仔细摸了摸,长到十八九岁的姑娘家,胸前不可能一马平川,腰身结实,下盘挺稳,这骨骼就是男子的。 男生女相而已,大概是真看中了南烟。 坊主不打算去会会人家?” “还不到时候。”迟夜白嗅着茶香,慢条斯理的道:“让南烟去陪陪他,等明儿去赌场的时候再会也不迟,你没看到容家少爷都唯他马首是瞻吗?” “也对,锦城藏龙卧虎,鬼知道他是什么来头,还是谨慎点的好。”花姐将一口茶喝完,放下杯盏,站起身往外走。 厢房里,海棠牡丹使尽了浑身解数想要哄楚云瑶和容修开心。 容修一副守身如玉的样子,敬过来的花茶一口不喝,酒水一滴不沾。 双臂环抱住自己,缩在一边,本就黝黑的面孔冷沉沉的,不耐的推开靠过来的女人,凶神恶煞的道:“走开!” 楚云瑶见他实在不适应这种场合,对着牡丹招招手:“小美人,过来我这里,不要为难容少爷。” 牡丹扑到楚云瑶的怀里,“还是这位小公子懂得怜香惜玉,牡丹喂葡萄给您吃。” 楚云瑶左拥右抱,对送到唇边的酒水来者不拒。 温香软玉在怀,好不惬意。 内心啧啧:果然还是做男人比较有艳福,难怪那么多纨绔子弟文人骚客喜欢流连烟花之地,简直就是温柔乡嘛。 楚云瑶喝的双眸迷离,两颊绯红,如染了胭脂一般。 从怀里掏出两张银票给两人:“赏你们的,下去吧。” 两人一看,竟然是一百两,兴奋的不知如何是好。 “公子出手还真是少见的阔绰呢,下次来的时候,一定记得再叫上我们姐妹哟。” 见南烟进来了,海棠和牡丹知趣的离开,掩上门。 楚云瑶掀开微醺的眸,歪在软塌上,手臂撑着下颔,醉意朦胧的盯着进来的美人看。 两弯笼烟眉,一双含情目,乌发如云,肤白如玉,气质娴静,端庄大方。 果真生的国色天香。 一眼看上去,犹如大家闺秀,哪里有半点风尘的样子。 “公子要听哪首曲子?”南烟拂了拂衣袖,坐在古筝面前调弦试音。 “你最喜欢哪首就唱哪首,只要是你唱的,我都喜欢。”楚云瑶笑吟吟的看向南烟。 漆黑的眸瞳里好似带着光,灿若星辰,灼灼其华。 盯的一向镇定的南烟面红耳赤,心跳好似漏了一拍,不敢直视。 容修看着这幅场景,心里直打鼓,暗叫糟糕,万分后悔带着云澈过来。 他凑过去,压低声音道:“云兄弟,你莫不是对南烟姑娘一见钟情了吧?万万不可呀,她可是迟爷的人。” 楚云瑶伸出一根手指头,对着容修摆了摆,嗓音里带着几分醉意,“很快,她就是小爷我的人了!” 第74章 英雄救美 说完,楚云瑶在容修目瞪口呆中,跄踉起身,来到南烟身边靠着她坐下。 双手执起她的手,唇凑近她耳边,嗓音柔润:“我教你弹奏一曲《长相思》吧。” 曲音婉转,声乐动人。 南烟被楚云瑶拢在怀里,指尖相触,心旌神摇。 跟其他想要占她便宜的纨绔公子哥不同,这位客人虽握着她的手,但从始至终,都举止有度,没有越雷池一步。 言语温和,有礼有节,就好像对待一个地位平等的知己。 一曲终,楚云瑶收回手,只见南烟拿起纸笔,将刚才的诗词一笔一划的写了下来: ...... 孤灯不明思欲绝 卷帷望月空长叹 美人如花隔云端 ...... 楚云瑶注视着娟秀小字,问:“听说你从前是富贵人家的女儿,沦落风尘是想要找到亲人?” “是。”南烟细细的眉蹙起,“一步错,步步错,到如今不仅没找到亲人,我还被困在这里,身不由己。” “如果我能带你走呢?”楚云瑶随手拨了下琴弦,“这里鱼龙混杂,就算你双亲知道你在这儿,也带不走你,甚至都无法靠近你。 跟我出去后,我安顿好你,顺便会帮你寻找到你亲人的下落。 你可愿意?” “可是坊主不会放我离开的。”南烟脸上的喜色一闪而过,片刻后又黯淡下来,“一千两黄金不是小数目,整个锦城能花得起这个钱的人不是没有,只是没人愿意。” “这是我应该解决的事,与你无关。”楚云瑶从怀里掏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交给楚云瑶:“好好收着,出去后有钱财傍身,日子也会过的安稳一些。 我很快就会过来接你,等着我!” 楚云瑶辞别南烟,头重脚轻的出了门。 天色已晚,容修扶着她往五斋酒楼的方向走,“很晚了,回酒楼吧。” 没走两步,就被人狠狠的撞了一下,耳边传来嚣张至极的声音:“给我往死里打,打死了算在爷头上,丑八怪,买你回去做婢女,你竟敢挑三拣四嫌弃爷。” 女孩被两个高大壮汉按在地上,并未屈服,“楚云锦,天理昭昭,我卖了自己是想要当婢女,不是要当你的狗,任你凌辱......” 楚云瑶听到楚云锦三个字,脑子顿时清醒了大半。 还真是冤家路窄,竟然撞到了楚家唯一的少爷楚云锦在大街上强抢民女,还打算闹出人命。 楚云瑶推开容修,二话不说,撸起袖子一个健步就冲了过去,踹倒了按住女孩子的两个壮汉,扶起她。 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擦掉她脸上的灰尘,指腹抚了抚她被打的红肿的脸,轻声问:“都是他们打的?” “哪里来的臭小子,给我一起揍。”楚云锦见有人敢忤逆自己,只觉得丢了脸面,“也不看看小爷是谁,竟敢跟楚家作对!” 女孩闻言,推开楚云瑶:“你快离开这里吧,他们是楚家的人,财大势大,免得牵扯到你了,我一条贱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跟他们拼了,也不让他们把我卖到勾栏里。” 勾栏可是最下等的污秽之地,好好一个女孩子,一旦踏入那里,就被毁了。 “这事我还就管定了,反正迟早要收拾楚家,就先拿这个小混蛋练手吧!” 第75章 少夫人彻夜未归 楚云瑶捡起两块石头,放在手里掂了掂,对准冲过来壮汉的穴位掷过去,两人应声倒下。 楚云锦见手下的人轻轻松松就被放倒了,知道踢到了铁板,后退两步,转身就溜。 楚云瑶怎么可能放过他,又捡起两块石头砸在他的膝弯处。 楚云锦栽倒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楚云瑶大步上前,一把捏住他的手腕,反剪到身后,曲起膝盖压在他的后背上,抡起拳头一顿胖揍,打的楚云锦鼻青脸肿,嗷嗷直叫。 如果不是容修怕闹出人命,将楚云瑶拉开,说不定楚云锦就这么被活活打死了。 “云兄弟,那可是楚家的命根子,楚青泽老爷唯一的儿子,前两天才刚从国外留学回来,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就麻烦了。”容修将人送到酒楼的厢房里,劝道:“你还是避避风头,等酒醒了明儿一大早离开这里吧。” 楚云瑶舒展了一番拳脚,酒意上头,只觉得脑袋昏沉的更厉害了,倒在床上,对着容修摆摆手:“楚青泽那个老狐狸虽然狡猾,但还不至于蠢到将这件事闹大。 那个草包仗着身份随意欺辱人,可是被满大街的人看着呢,我要是出了什么事,人家立即会怀疑到他头上。 最近三个月,你都不必担心我的安危。” 楚云瑶眼皮重的睁不开,模模糊糊中感觉到有人在帮她擦洗手脚和脸,解她的衣服。 那种久违的感觉太温暖了,楚云瑶无意识的蹭了蹭脸上温热的毛巾,甜甜的嘟囔:“奶娘,等我买好了宅子,就去乡下把你接过来享福。” ...... 楚云瑶在五斋酒楼的厢房里伴着美梦呼呼大睡。 少夫人彻夜未归。 少帅府犹如炸了锅。 府里灯火通明,无人敢入眠。 一开始只是管家去后厨随口问了句少夫人今天做了什么好吃又好看的菜式。 厨娘纷纷说少夫人一整天都没来过。 管家只以为楚云瑶还小,玩心太重了点,会晚点回来。 直到日暮西山,望月阁里还不见她的踪影,立即差小厮去街上找人。 小厮去了两个时辰,人没找到,带回了赶马车的佣人。 面对管家的责问,佣人吓的痛哭流涕:“少夫人说随便转转,让我把马车停在路边,我不放心,跟着少夫人去了五斋酒楼,我就在对面的茶摊上坐着等着,足足等了一整天,也不见少夫人出来。 我忍不住进去打听,店主翻了记录本,说楼上的厢房里根本就没有姓楚的客官。 我急死了,到处去打听少夫人的下落,问有没有看到一个蒙着白色手帕瘦瘦小小的女子,所有人都说没看见......” 小厮道:“小的也帮着找过了,确实不见少夫人的踪影。” 管家这才慌了神,好好的一个大活人,出去一趟,竟然凭空消失了。 万一被那些地痞流氓之类的坏人给拐卖了,可不得了。 这可不是在少帅府,想要将整个锦城翻一遍,还是有点困难的。 “说不定少夫人只是迷路了,等天一亮就回来了。”佣人劝道,“您别太担心,上次新婚之夜,少夫人在新房里也是凭空消失了,结果却留宿在少帅的房间里。” 第76章 这下麻烦了,连身份都给暴露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管家不能擅自进书房,只好急急的去找段长宇,让段长宇将墨凌渊的卧室和书房都仔仔细细的翻了一遍。 又派了婆子们去各个院落的屋子里找。 还派了小厮拧着灯笼去大街上寻人。 毕竟是少帅府的少夫人,不能大张旗鼓的找,只能偷偷摸摸的打听,但阵势浩大。 段长宇甚至动用了职务之便,将五斋酒楼里的每间房都搜查了一番。 连温泉池都亲手打捞了三四遍,一无所获...... 天色破晓,管家听着各路人马的汇报,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只觉得这一次自己的项上人头保不住了。 段长宇内心惶惶,但拖得越久,楚云瑶就越发危险,不得不快马加鞭的去了军营。 偏偏墨凌渊正和总统以及官员在开会,暂不见人。 段长宇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等到墨凌渊开完会,满身疲惫的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 段长宇“噗通”一声跪在了墨凌渊面前:“少帅,少夫人不见了!” ...... 厢房里。 清晨空灵的鸟叫声将楚云瑶从睡梦中吵醒。 她揉着宿醉后有些迷糊的脑袋睁开眼睛,入目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眼前的女孩子大概十七八岁的模样,左边脸上一大块青色的疤痕,右边脸颊光滑无暇,五官小巧精致,双眸清澈透亮。 见她醒过来,笑的眉眼弯弯,“小姐,你终于醒啦?我昨晚给你灌了醒酒汤,你脑袋痛不痛?要不要我帮你揉揉?” 楚云瑶打量着陌生的环境,脑子里空了片刻。 昨晚的记忆倏的涌入脑中,楚云瑶将脑袋埋进被子里,懊恼的嚎了两嗓子,后悔不已。 不该看着海棠牡丹长得漂亮,就怜香惜玉乱喝花酒,还把自己灌醉了。 话说那些果酒吃起来香甜,却没想到后劲会这么足。 这下麻烦了,连身份都给暴露了。 女孩见楚云瑶压根不搭理她,只顾着哀嚎,慌了神:“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是哪里疼还是不舒服?” 楚云瑶刨了刨睡的乱糟糟的头发,没好气的问:“你是谁?你怎么会在我的房间里?” 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倒在床上之前,她都是一身男儿的装扮。 “我是翠花,昨晚你从楚云锦手里救了我,我就是你的奴婢了,以后贴身伺候小姐你。”女孩嗓音脆生生的,倒是很动听。 “翠花?”楚云瑶想笑又笑不出来。 果真还有人叫这个名字的,又问:“不用你伺候,我不缺奴婢,你回家去吧。” “小姐,我早就没有家了。”女孩脸上没有任何伤感之色:“我出生没多久,我父母就过世了,我父母做工的那家老夫人见我可怜,就将我接到她老人家身边。 但她的儿子媳妇太不孝顺,挥霍完了老人家的家产后,就把老夫人赶出门了。 我跟老夫人相依为命,我给老夫人治病期间借了好多钱,前段时间,老夫人病逝,安葬了老夫人之后,我就想把自己卖了,换钱还给人家。 结果没想到会碰到楚云锦这个恶霸。” 说到最后,她满脸欣喜:“幸亏小姐出手相救,不然那些乡亲们还以为我不还钱了。” 没想到死到临头,这丫头竟然还惦记着自己欠人家的钱没用还清。 楚云瑶盯着她眼里的红血丝,若有所思:“你昨晚整夜未眠?” 第77章 除了你,还有谁知道我是女人? “没呢,您睡着后,我趴在床沿边眯了会。”翠花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票,“这是您昨晚给我的一百两银票,我欠乡亲们五两银子,买我的话,太多了些。 您昨晚喝醉了,可能给错了,今天您清醒过来了,可以按照市面上的价格买下我,十两就够了。” 见楚云瑶无动于衷,翠花生怕楚云瑶不肯要她:“我会针线活,会劈柴,会烧饭,老夫人生前还教我管过帐,顺便认得几个字,我什么都会做的。” 楚云瑶听着倒是有几分心酸,她像翠花这么大的时候,何尝做过这些粗活。 做饭这种事,也只是兴趣爱好而已。 楚云瑶见她活泼又实诚,还会照顾人,想着留在身边,安排她往后照顾奶娘也是好的。 “既然给了你一百两,这一百两就属于你了,不过你从今往后可就属于我了,翠花这个名字实在不好听,我给你重新取一个,你看如何?”楚云瑶问。 “好呀好呀,翠花反正是乡亲们随便乱叫的,我都不记得我真名叫什么了。” “就叫宝儿吧,心肝宝贝的宝,既然你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就跟着我姓云吧,怎么样?” “云宝儿?”女孩满意的点点头,“小姐姓云吗?心肝宝贝的宝也是金元宝的宝吧?这个名字听着就好金贵,我很喜欢。” 楚云瑶纠正道:“少爷姓云,叫云澈,也是昨晚救你的人,小姐姓楚,叫楚云瑶,不要弄混淆了,也不要泄露了我的身份。 否则,我的手段可不只是弄死你这么简单。” 云宝儿连连点头:“我明白了,我一定不会泄露小姐你的身份。” “说说,昨晚除了你,还有谁知道我是女人?”楚云瑶揉着眉心,“容少爷知道吗?” “不知道。”云宝儿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容少爷把您放在床上,吩咐我好好照顾您之后就离开了,我打了水给您擦洗手脚,门被人从外面撞开了。 一群官兵闯进来,说是要找什么潜逃的女犯人,有人举报藏在五斋酒楼了,将柜子里床底下通通翻找了一遍,闹了好几个时辰,大半夜的才离开。” 宝儿指了指搭在椅背上的女装:“他们以为这些衣物是我的,还问了我跟你的关系,我说我是你奴婢,他们就离开了。” 楚云瑶听完,长舒了一口气。 好险,幸亏昨晚宝儿没有拿钱走人,否则,她醉的稀里糊涂的说不定就被当成潜逃的女犯人或者犯人的同谋,被官兵抓走审问了。 到时候,所有人不仅知道了她的真面目和身份,还知道她女扮男装了。 进了监牢里,任凭她再神通广大,也会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谁知道楚青泽会不会趁机要了她的小命。 楚云瑶在枕头底下摸了摸。 还好,手枪还在。 她掀开被子起床,拿起扔在一边的竹签带子,捆绑在纤腰上,“乔装一下,跟我去会会迟爷。” 楚云瑶梳妆打扮好,在宝儿惊艳痴迷的眼神中,恢复了自己俊美的男儿模样。 楚云瑶将宝儿也打扮成小厮的样子,叮嘱了几句,一同出门。 到了赌场,楚云瑶跟昨天一样,坐在赌桌上下注。 只是庄家手里的骰子似乎出了点问题...... 第78章 输了,就连你,都要留下来随我处置! 第一把压下去,赢了,银票从一百两变成了两百两。 第二把压下去,两百两输的精光。 楚云瑶蹙着眉,盯了眼得意洋洋的庄家,竖着耳朵听了半响,又试探了几把。 输输赢赢了五六回,很快看出了些门道。 楚云瑶抓了把葵瓜子握在手里慢悠悠的磕着,从袖口摸出一千两的银票拍在了桌上,“买大。” 庄家诡异一笑,按住杯盖,扯着鸭公嗓子吆喝:“开了啊开了啊,各位睁大眼睛看好了。” “三个一,小!”庄家揭开杯盖,放在一边,伸手就去抓桌上的银票。 “慢着。”楚云瑶抓起手边的折扇,按住他的手背,下巴对着骰子挑了挑:“麻烦看清楚点数,明明就是三个六,大。” 庄家低头一看,不可置信的看了眼楚云瑶,耿着脖子道:“怎么可能?” 赢钱的人不乐意了,纷纷嚷起来: “开盖明明就是三个六,大家都看见了,什么时候是三个一了?” “就是,你看都没看骰子一眼,怎么就敢断定是小?” “莫不是在弄虚作假吧?老子可是输了好几百两了。” ...... 眼见输红了眼和赢了的人都不依不饶起来,庄家立即息事宁人:“各位抱歉,是我眼花看错了,再来再来。” 还没等庄家开始摇,楚云瑶就将两千两银票又拍在了桌上:“买大。” 庄家将骰子舞的天旋地转,花样百出,重重的放到了桌上,挑衅的看了眼楚云瑶:“开盖了。” “三个六,大!”人群里一阵欢呼声。 庄家脸色铁青,对上楚云瑶似笑非笑的眼神,咬了咬牙。 接着,楚云瑶又恢复了昨天“小财神”的身份。 四千两,八千两,一万六千两,三万两千两。 通通买大,每把稳赢。 不一会,面前堆叠了厚厚一沓银票。 庄家脸色发白,双手发颤,额头上冷汗如水流。 正当楚云瑶将三万两千两银票准备再次丢到桌上时,有人高呼一声:“迟爷来了!” 众人纷纷转头看过去。 庄家赶紧放下骰子,躬身退到一边。 楚云瑶抬眸,只见一个俊美至极的男人摇着女人的绣花团扇翩翩的朝着她的方向走过来。 男人五官精致的如雕刻一般,一双深邃漆黑的桃花眼,笑盈盈的盯着楚云瑶。 他身姿欣长,剑眉如墨,偏偏又带着几分女人才有的妖娆。 穿着一件艳红刺绣长衫,外面罩一件白色的披风,如墨般的长发精心梳理后垂落至腰际。 忽略掉他突出的喉结和七尺身高以及一马平川的胸。 还以为是个长得英气又打扮复古的大美女。 宝儿倾身,附耳在楚云瑶的耳边,刻意压低的嗓音里藏着抑制不住的震惊:“这,这,这是迟爷,确定不是迟娘娘?” 两侧的人群退散开,迟夜白一撩披风,隔着赌桌,在楚云瑶对面坐下。 嗓音悦耳动听,雌雄莫辨:“云公子,幸会!既然是行家,不如我们两人切磋几把,如何?” “切磋不好玩,还是赌几局比较刺激。”楚云瑶展开折扇,“我要南烟姑娘,不知迟爷可否割爱?” “好大的口气,你怎么确定你就一定会赢?”迟夜白兰花指勾着垂在胸前的发丝,“赢了,南烟当然可以给你,输了,别说南烟姑娘你带不走,就连你,都要留下来随我处置,如何?” 第79章 疯狂打脸 “怎么赌?”楚云瑶一口应承下来。 宝儿在身后急的直跳脚,但看到楚云瑶一副胸有成竹胜券在握的样子,硬是克制了内心的不安,坚定的站在了楚云瑶的身后。 “我是这里的坊主,免得人家说我欺负你,还是由你决定吧。”迟夜白对着楚云瑶飞了个媚眼。 楚云瑶小心肝颤了颤,稳住心神:“那就赌最简单的吧,摇骰子,点数大小定输赢,如何?” 迟夜白抚唇轻笑,笑意如春水初融,“三局两胜。” “不。”楚云瑶将折扇塞到宝儿手里,“一局定输赢。” “爽快。”迟夜白扔了团扇,让人重新拿来两副崭新的玉骰子和骰盅,“就赌谁摇出的点数小。” “这个是我最擅长的,公平起见,迟爷先来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迟夜白大手一挥,旁人还没来得及看清是怎么回事,六粒玉骰子就进了骰盅。 周边围观着的人群发出阵阵惊呼: “好快的手法!” “太快了。” “迟爷赢定了,这种玉骰子撞击在骰盅上,声音都一样,根本就分辨不出来。” ...... 迟夜白另一只手掌重重拍在桌面上,力道大的骰盅飞腾而起,冲着高空飞去,又急速降落。 迟夜白一改刚才的嬉笑散漫,整个人气场大变,铿锵又凌厉,好似携裹着雷霆之钧,双手接过骰盅,指尖上下翻动几次,将骰盅轻轻的放在了桌中央。 重新拿起扔在一边的团扇,翘着兰花指,点着站在楚云瑶身后的宝儿:“你,揭盅吧!” 宝儿看了眼楚云瑶,见她轻点了一下头,战战兢兢的伸出手,将玉盅小心翼翼的拿开。 只见六粒玉骰子叠罗汉一般,整整齐齐的堆叠起来,最上面的点数是一点。 人群里再次沸腾了: “一点,天啦!” “简直就是赌神啊,平时三粒骰子想要摇出一点都困难无比,迟爷短短时间竟然能用六粒骰子摇出一点,高,实在是高。” “这已经是极端了,看来那位云公子今天输定了。” ...... “轮到我了。”楚云瑶不慌不忙的将折扇塞到宝儿手里,双手握住骰盅,开始做机械运动。 一上一下,一上一下。 极其有节奏,又极其有规律,连每次上下的频率都一模一样。 只是时间有点长,整整摇了半柱香的时间。 围观着的人还以为楚云瑶有更大的招数,纷纷等的,准备大饱眼福。 毕竟是拿自己的命做赌注,敢挑战坊主的人,多多少少有点小本事的。 却没想到楚云瑶摇骰子的动作还没普通庄家熟练,甚至一点花样都没有。 等了好一会儿,大家都不乐意了。 摇头叹息者,讥讽嘲笑者,均有之! 窃窃私语声,嘈嘈切切声,应有尽有。 “我还以为这小子有个几斤几两,在我们面前还能逞逞威风,在迟爷面前,给人家刷马桶都不配。” “年轻人太心浮气躁了,硬是要一把定输赢,这下好了,把自己给赔出去了。” “有点小本事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小子,让我们迟爷教教你怎么做人!” “活该,叫你小子瞎猖狂!” ...... 第80章 谁敢?! 楚云瑶仿佛屏蔽了一切嘈杂,就连脸上的神情都没有分毫变化,依然专心致志一上一下的摇着骰盅。 刚才输惨了的庄家实在是忍不住了,怒道:“小子,比不过直接认输就好了,这么拖延大家的时间,耽误大家耍乐子。 赌本可是你自己提的,就是耍赖也耍不过去,大家都长着眼睛看着呢。” “就是,到底还要多久?” “难不成你还能摇出花来?” ...... “好了。”半柱香之后,楚云瑶终于放下了骰盅,冲着坐在对面的迟夜白会心一笑,“可以揭盅了。” 迟夜白好看的长眉微蹙着,一双桃花眼里承载着满满的凝重。 骨节分明的长指伸过去,稳稳的揭开骰盅。 六粒骰子也如叠罗汉一般,整整齐齐的堆叠着,最上面的点数也是一点。 跟迟夜白摇出来的点数一模一样。 诺大的赌场一扫刚才的嘈杂,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顿时鸦雀无声。 可还没等到迟夜白松一口气,刚才堆叠起来的玉骰子突然坍塌下来,碎成了粉末状。 “零点,是零点。”宝儿激动的热泪盈眶,顷刻间反应过来,拍着手又跳又叫:“我们少爷赢了,骰子变成了玉石粉,一个点都没有。” 迟夜白怔愣住,片刻后,抬眸看向楚云瑶,危险的眯起了那双魅惑人心的桃花眼。 赌场的大门被打开,打手拿着棍棒鱼贯而入,开始清理现场。 “今天的营业到此为止,大家请回吧,没有让大伙玩尽兴,很抱歉,每人发一辆银子作为补偿,大家快去门外排队领银子去。” 保镖头子握着大喇叭,鼓动围观的人离开。 那些人本就胆小怕事,知道坊主这种人招惹不起,想看热闹又怕惹祸上身,趁着离开还能捞一两银子,纷纷往外涌。 不一会,整个赌场就只剩迟夜白的人以及楚云瑶和宝儿。 楚云瑶纤手指了指门口:“迟爷,阵仗太大,吓着这丫头了,这是我跟你之间的赌约,放她离开吧。” 说着,推了宝儿一把:“你走吧,回你该回的地方。” 宝儿看着那些拿着利器虎视眈眈的打手,吓的双腿发颤,却死活不肯离开:“少爷,您昨天刚买了我,我就是您的人了,要一辈子跟着您的,不能这个时候丢下您独自离开的。 迟爷如果要您当牛做马,我替您做。” 迟夜白唇角缓缓勾起,又变得慵懒散漫起来,冰冷的嗓音里透着笑意:“你这丫头,倒是挺忠心呢,你要是脸上没这块青疤,倒是有几分姿色。 正好可以留在我的兰桂坊,调教个一年半载,看你这机灵模样,准成头牌。 可惜了,你这个样子,只会吓跑客人,只能在后院打打杂,劈柴煮饭了。” 宝儿摸了摸自己的左脸,“我可以留下来,迟爷您能不能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家少爷?我们家少爷赌术厉害,可以帮您赚很多钱的,您不要伤害他。” 楚云瑶站起身,拉住宝儿,将她护在怀里,“按照赌约,我赢了,别说是我的宝儿,就是南烟姑娘,我也可以带走的。 迟爷不会是愿赌不服输,想耍赖吧?” “这是我的地盘,就是耍赖,你能奈我何?”迟夜白朝着身后一抬手,“抓住她!” 话音刚落,一把手枪重重的拍到了桌上,楚云瑶冷冷一笑:“谁敢?!” 第81章 不足以让你拿性命做交换 那些挥舞着棍棒正要朝着楚云瑶靠过来的打手们看到桌面上的手枪,立即顿住了脚步。 楚云瑶安抚住受惊的宝儿,重新在迟夜白面前坐下,唇角噙着冷凝的笑意,“我敢只带着一个丫头过来,就做好了全身而退的准备。 莫不是迟爷当真以为我不知天高地厚,信口开河,凭借着一张嘴就妄想将南烟姑娘带走?” 庄家满脸嘲弄:“我们这么多人,你只有一把枪而已,才几发子弹?我就不信你能将我们全部都打死,想要走出赌场,等下辈子吧。” “是吗?”楚云瑶定定的凝着面前不动声色的男人,“迟爷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迟夜白魅惑的桃花眼底变幻莫测,静静的打量着楚云瑶,一言不发。 庄家见迟夜白不语,自作主张道:“伙计们,这小子敢在我们赌坊闹事,还敢在迟爷面前口出狂言妄自尊大,灭了他。” 刚才还有几分怯意的众人听闻,立即又蠢蠢欲动,一步步试探着朝着楚云瑶靠近。 楚云瑶冷笑一声,一掌拍在桌面上,手枪腾空而起,另一只手往上一抬,手指翻飞间,扣动扳机。 “砰”的一声巨响! 一片棍棒掉落在地上此起彼伏的嘈杂声以及男人们受惊后的呼嚎声。 宝儿吓了一跳,身子猛地颤了一下,扑到了楚云瑶的怀里,紧紧的搂抱住楚云瑶。 楚云瑶掌心抚着她的后背,柔声道:“没事,别害怕。” 宝儿在楚云瑶怀里转过头,目光所过之处,只见刚才还威风凛凛的众人吓的扔了手里的利器,纷纷抱住了脑袋,蹲在地上。 迟夜白端坐着,依然岿然不动。 只是他修长雪白的颈脖处缓缓沁出一滴鲜红的血迹,顺着肌肤的纹理淌下来晕染在雪白的披风上。 如盛放的曼珠沙华。 那是子弹擦过留下的伤痕。 一缕墨发在半空中飞舞着,最终,落在赌桌的正中央。 至于迟夜白身后的庄家,子弹正中眉心,脸上的惊恐还未消散,身子如僵硬的木偶,直直的挺立着。 片刻后,鲜红的血液和白色的脑浆混在一起,从眉心处喷薄而出,飞溅一地。 身体如一滩烂泥般,轰然倒地。 死不瞑目。 楚云瑶捂住宝儿的眼睛,凑在她耳边低低的开口:“别看,免得脏了眼。” 宝儿心跳好似停滞了一般,紧紧的抿着唇,任由楚云瑶温热的掌心落在她颤动的眼眸上。 周边的一切好似都离她远去,她的耳边只能听到楚云瑶轻微的呼吸声,那声音如律一动的钟摆,一下一下的敲打在她的心坎上...... 楚云瑶吹了下发热的枪口,唇角微扬,“无用之人,不足以浪费我的子弹,一颗子弹,足以助我顺利的跨出赌坊的大门。 迟爷,区区一个南烟姑娘,不足以让您拿性命做交换吧?” “你威胁我?”迟夜白木然的神情总算有了一丝波动,精致的眉眼间拢着一层霜,目光如锐利的刀刃,寒意逼人:“你到底是谁?哪个军区的人?” 第82章 难道是美人计? 他的赌坊和兰桂坊混迹了各路人马,鱼龙混杂,探子混迹其中,信息收集既快又广,可整整一个晚上的时间,都没有查到关于眼前人的任何确切消息。 出生,不知! 职务,不晓! 父母,不详! 亲人,不明! 朋友,貌似只跟容家的少爷容修有过一天的交集,不足以信! 就好似这个人是凭空出现的一般,没有任何来历,也无任何过往。 如果不是后台足够大,就是隐藏的足够深。 能让容家少爷唯命是从,可见背景不俗。 能踏入他的地盘,从他的赌坊里敛走钱财,胆识和心智缺一不可,最重要的是,本事过人。 如果仅仅只是这些,迟夜白还不足为惧。 可万万没想到,她竟然还有枪! 整个锦城,能私自拥有这种手枪的人,掰着指头算,也只有那区区几个人。 军阀之间,明争暗斗,不择手段扩张势力,想要吞并对方。 难不成是墨家派过来的? 迟夜白很快否认了自己的想法,墨凌渊的军营里刚找到投毒的奸细,正忙的分身乏术,恐怕抽不出时间安排人来他的地盘闹事。 最主要的是,他调查的清清楚楚,墨凌渊对女人压根就没什么兴趣。 当初他想要将南烟送给墨凌渊,趁机拉拢他,被墨凌渊婉拒了。 更何况,墨凌渊刚娶了楚家从乡下接回来的丑八怪,不至于费尽心思跟他耍这种手段。 难不成是司家的意思? 毕竟司家一直屈居于墨家之下,想要上位的心思太过明显,蠢蠢欲动。 最重要的是,司老爷虽已年过五十,但极其爱美色,年轻漂亮的小妾一轿接着一轿往家里抬。 迟夜白试探道:“你是司家的人?” 楚云瑶摇头:“不是,我与司家并无任何干系。” 她越是极力撇清自己和司家的关系,听在迟夜白耳朵里,越是欲盖弥彰。 此地无银三百两。 迟夜白骨节分明的长指抚过颈脖处,留下一抹红痕。 伸出舌尖,舔一舐干净指尖鲜红的血迹。 他撩了撩短了半截的一缕发丝,嗓音醇美如酒:“你想要南烟,也并非不可,只是有些事情,我必须弄清楚。” 他斜了眼身后那群被枪声吓破胆的打手们,语气嫌恶道:“还不快给我滚出去,还嫌不够丢人吗?” 那些人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武器,将死尸拖出去,极快的清理完地面,带上了赌坊的门。 空荡荡的赌坊里,顷刻间只剩下三个人。 “能说的,我绝不隐瞒。”楚云瑶将手枪重新藏在腰间,“反正就算我不说,迟爷也会查到。” “你要南烟,是想借花献佛?” “是。” “送给谁?” “墨凌渊。” “......” 太过出乎他的意料了,竟然不是送给司守哲那个老头子,而是送给墨凌渊。 难不成司老头忍痛割爱,一计不成,打算再施一计用美人迷惑墨凌渊? “我能让南烟跟着你离开,也能让南烟重新回到这里,如果南烟主动留下,你打算强人所难吗?” “不会,我会每日光临你的赌坊,每日赢几十万两银子,一直赢到你的赌坊亏不下去为止。”楚云瑶语气淡然又笃定,气定神闲的道:“南烟每日为你赚多少银两,我每日就从赌坊里赢走银两的数百倍......” 迟夜白:“......” 第83章 少帅心尖尖上的人 迟夜白简直无言以对,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比他更喜欢强取豪夺的人。 “你这种行为跟强盗有何区别?” 迟夜白一向宽以律己严以待人,只习惯于自己的土匪行径。 “区别很大。”楚云瑶一本正经的跟他讲道理,“强盗行为是犯法的,可以让司法人员抓我进警局。 而赌,在锦城是合法的,凭借本事赢到的银两,就是我自己的私人财产。” 迟夜白:“......” 听着好有道理的样子。 怎么办? 拼势力,人家背靠军阀,一争高下只能两败俱伤,不划算。 拼手段,他的赌坊纪律严明口碑不错,没理由不让人家进来耍乐子。 可让她进来,就亏死自己,跟白白替她赚钱有何区别。 但迟夜白从不吃亏,白白让他将南烟拱手让人,他终究心不甘情不愿。 “你今天在我赌坊里赢的几万两,可是用瓜子壳出老千得来的。” 迟夜白翘起兰花指,欣赏着自己保养极好的指甲,“我一个生意人,白白丢了这么多钱,你还要从我这里带走南烟,她可是我兰桂坊的招牌,这笔损失又该怎么算?” “如果不是你这里的庄家出老千在先,我也不会煞他的威风。”楚云瑶身子微微前倾,“没了一个南烟姑娘,我赔你八个南烟姑娘,你以为如何?” “笑话,南烟姑娘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调教出来的,单论外形,就是千里挑一了。” “环肥燕瘦,各有千秋,颜值不够,才艺来凑,你只需准备八个上等的女孩子,其余的事情交给我就好。”楚云瑶挑了挑眉,眸底流光溢彩:“三个月后,如果她们赚钱,我要你兰桂坊纯收入的三成,如何?” “如果不赚钱呢?” “不会不赚钱。”楚云瑶潇洒的展开折扇,“如果不赚钱,我就在你兰桂坊的对面开一间一模一样的妓一院。” 迟夜白:“......” 没想到这家伙不仅仅瞄准了他的赌坊,竟然还觊觎他的兰桂坊? 反正三个月为期,如果收益好,三成虽然多了点,但总比让她踏入赌坊或者在对门抢生意强得多。 如果收益不好,再看吧...... 到时候,总会摸清楚这家伙的底细,再下手也不迟。 迟夜白拂了拂衣袖,慵懒一笑,颠倒众生:“一言为定!” 楚云瑶收拢折扇,站起身:“那我现在就去兰桂坊接南烟姑娘了。” 正打算带着宝儿出去,赌坊的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迟夜白不悦的蹙眉转身,正要发飙。 闯进来长长一列肃穆整齐训练有素的队伍。 脸上的诧异一闪而过,迟夜白眉心舒展开,浅浅淡淡的笑意溢于言表:“什么风将各位官爷给吹到我这里来了,本小爷经营的一向可都是正经生意。” “迟爷不必误会。”一身戎装的领头官员打开画卷,盯了眼上面蒙着手帕遮住半张脸的小女孩,视线仔仔细细的从楚云瑶和云宝儿脸上审视而过,“我们是奉头儿的命令,寻找一个人,还请迟爷体谅。” “是谁如此重要,竟然连洛参谋长都需亲自出马兴师动众的找寻?”迟夜白凑近洛子枫耳畔,偏头去看画卷:“怕是整个军营的人都出动了吧?难道是你们头儿心尖尖上的人?” 第84章 只有墨凌渊,我无从下手 洛子枫生怕迟夜白看到少帅夫人的画像,警惕的退后一步,收拢画卷,“迟爷多心了,还请勿乱猜忌。” 迟夜白抬手掩唇,吃吃的低笑起来:“隐瞒的了别人,可隐瞒不了我,诺大的锦城,有几件事是我不曾知道的? 当初你们少帅费尽心思寻一个女人,可是连跟楚家嫡女大婚之日都未曾露面的。 就连拜堂,都是由段公子抱着大公鸡代劳。 难不成,让你们少帅心心念念的女人,就在锦城?” 洛子枫领教过迟夜白的腹黑,既不肯定也不否认,漠着一张脸,视线直直的逼视楚云瑶的双眸。 这双眼睛太美太像画中人了。 漆黑纯净,灵气逼人,波光流转,璀璨夺目。 如郎朗星月,望之,令人不由自主的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可洛子枫细细的打量了一下眼前之人的身高和装扮,心里头那一丁点喜悦顷刻间荡然无存。 首先,身高就不匹配。 少夫人身量不足,单薄瘦小,可眼前的人足足比少夫人高了一个头不止。 最重要的是性别不同。 少帅夫人可是个地地道道的女孩子。 面前的人虽长的俊美无俦,但跟迟夜白一样,只是男生女相而已。 更何况,他怀里还搂着个捂着左侧脸颊,模样娇俏的小婢女。 他是昏了头,才会直觉这人跟少帅夫人有那么几分相似。 洛子枫见部下搜查完整个赌坊,依然没有找出半个人影,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 对着迟夜白一抱拳:“打扰了,告辞。” 遂带着大部人马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楚云瑶站在赌坊富丽堂皇的大门外,看着穿着戎装的人在各个街道三步一站五步一岗盘查过路人的面孔,沉思起来。 迟夜白修长白皙的指尖捻着漆黑的墨发,见楚云瑶眉眼凝重,幸灾乐祸道:“你不会是想要反悔吧?” “什么?”楚云瑶不解。 “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呢。”迟夜白用绣着仕女图案的团扇半遮掩着妖孽般的面孔,拉长了嗓音:“你在我的赌坊闹出这般动静,不就是想要用南烟去讨好墨凌渊嘛。 你刚才也看到了,少帅可是有心上人的,为了找到他的心上人,劳师动众到这个地步,可不是一个南烟就能让你心想事成的。 整个锦城,我想要结交什么人,都能找出那人的软肋,攻其不备。 只有墨凌渊,我无从下手。” 说着,迟夜白长长的舒了口气,“不过,英雄难过美人关啦,啧啧,不知道那位女子是何等惊艳之人,能让一向冷静自持的少帅为她做到这个地步。 真想一睹芳容,领略一下那女子的天人之姿。” 楚云瑶淡淡道:“听你这么一说,我也好想知道那位女子是何方神圣?南烟姑娘已经是天姿国色,比南烟姑娘更美的女子,会美到何种程度。” 提到墨凌渊,楚云瑶突然想起自己昨晚喝醉了,宿在了五斋酒楼。 整个少帅府,怕是到现在都没人知道她彻夜未归吧。 毕竟从一开始嫁过去,她就是个被人忽略的存在,管家和佣人虽然没有刻意为难她,但似乎也没人真心关心过她...... 第85章 既然跟了我,往后不会让你再受苦了 因为中毒的事,这些天墨凌渊常驻军营,压根不在少帅府,大概更没人管她死活了。 正好乐的清净。 现在又要分出精力寻找他的心上人,连整个军营的人都派遣出去了,更加不会注意到她的行踪。 只是可能要委屈南烟姑娘了。 原本想着自己就要离开少帅府了,白白占了少帅夫人这个名头这么久,应该礼让出来给更能匹配墨凌渊的女子。 一边解决掉墨凌渊血气方刚的冲动,另一方面还可以满足南烟姑娘的愿望。 男才女貌,一对璧人。 撮合撮合,还能成就一段美满的姻缘,也挺好的。 却没想到临到这个时候,才知道墨凌渊是有心头肉的。 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楚云瑶带着宝儿去了趟兰桂坊,告诉南烟,明天会派人过来用八抬大轿将她接走。 辞别南烟后,又带着宝儿回了趟五斋酒楼。 “少爷,我想回一趟乡下,还清欠着乡亲们的银子,他们都是善良的穷苦人,都不容易,我打算还清那些钱之后,留二十两在身边,剩下的钱接济他们一把。 也不枉费他们看我从小可怜,给我衣服穿,给我粥菜吃,没有让我饿死冻死。 待我处理完这些事,我再回这里全心全意的伺候少爷您,可好?”宝儿一边整理着厢房,一边开口。 “要去多久?” “一个礼拜,我还要重新修缮一下老夫人的墓碑,祭拜一下。”宝儿说着,红了眼圈。 “好。”楚云瑶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票,塞到宝儿手里:“既然跟了我,往后就不会让你再受这些苦了,拿着这些钱,去街对面的铺子里买点好看的衣裳和零嘴,雇一辆马车回去。 注意安全,待回来后,如果没我的消息,就直接住在这间厢房里,等着我回来即可。” 楚云瑶鼻子一酸:“少爷,从小到大,还从未曾有人对我这么好过。” “从现在起,往后人家小姐有的,你都会有,人家小姐没有的,你也会有。” 楚云瑶白皙的指尖捏住她的下巴,指腹抚了抚她左脸上手掌大小的青色疤痕,“等你从乡下回来,我替你医治好脸上的疤痕,往后,再也不会有人因为你脸上的疤痕取笑你了。” “少爷......”宝儿忍不住,抱着楚云瑶痛哭出声。 “好了好了,收拾收拾,我带你去买点吃的穿的用的和粮油肉菜,找辆马车载你回去。”楚云瑶掏出手帕,擦干宝儿的眼泪,又点了点她的鼻头,带着她出门。 送走宝儿后,楚云瑶看天色还早,回五斋酒楼打算小憩片刻。 却没想到,睁开眼时已经月朗星稀了。 楚云瑶卸掉脸上的男儿妆容,恢复了本来面貌,换上女装。 如往常一般,系了条白色手帕遮住面容,揣着银票和手枪,从窗口轻轻一跃,双脚稳稳的落在地上。 披星戴月的往少帅府赶。 一路上遇到好几拨提着灯笼巡视的队伍,楚云瑶都灵巧的躲避开了。 不想惊动少帅府的任何人,翻过院墙,轻手轻脚的回了望月阁。 令她诧异的是,整个少帅府似乎都笼罩在一层诡异的气氛中,颇不寻常...... 第86章 被少帅看到了真实面孔......惊艳 难不成是因为墨凌渊还没寻找到心上人,所以迁怒了整个少帅府的人? 楚云瑶懒得多想,从窗口翻进望月阁的新房,将手枪和银票藏在被子下面。 一路赶回来,热的大汗淋漓,楚云瑶嗅了下身上的味道,有点受不了,去柜子里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抱着往温泉池的方向走。 这么晚了,墨凌渊就算在少帅府,应该早已经泡过澡了吧。 绝不可能跟上次一样,那么凑巧被撞见。 想到上次在温泉池发生的一幕,楚云瑶心有余悸。 院墙内,墨凌渊坐在被槐树遮蔽着的假山上,一动不动的注视着温泉池里潺潺流动的活水。 思绪好似被凝固了一般,眸底满满的怅然若失,滋味莫名。 失落,焦躁,疼痛,甚至从未有过的恐慌。 各种情绪混杂在一起,分辨不清到底是什么滋味。 从段长宇去军营告诉他楚云瑶不见了的那一刻开始,直到现在,他都不相信这是真的。 几乎出动了所有部下去找她,那么长时间了,一直到现在,别说人了,连个影子都没找到。 失踪这么久,她会不会凶多吉少? 听段长宇说他不在的那晚,她偷偷摸摸的跑到这里泡澡。 她似乎很喜欢这里的温泉池。 虽然连着两个晚上都没怎么合眼,他回府后还是握着她让警卫员买好的药,鬼使神差的走到了这里。 如果她再次偷偷的跑进来泡在专属于他的温泉池里,他绝不会像上次那样吓唬她。 一定会默默的待在一边,不闹出一点动静,坚决不打扰到她。 轻微的脚步声在院墙外响起,一粒小石子从墙外抛过来,正中池壁,滚落在水里,发出“咚”的一声脆响。 墨凌渊眉心凝了凝,正要从假山上跳下去。 只见一道纤细瘦小的人影如蝴蝶般从墙外翻飞过来,轻轻的落在了院墙内。 墨凌渊被惊的顿在原地,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 投石问路的楚云瑶意料之中的没听到任何声响,确定了墨凌渊确实不在温泉池里,喜滋滋的双手攀在院墙上,一跃而起,跳了进来。 将干净衣服挂在树枝上,楚云瑶站在池壁边,动手一颗颗的解开上衣的盘扣...... 解开腰间系着的腰带。 解开...... 月华似练,如夜明珠般驱散了暗夜。 墨凌渊视力极好,眼睁睁的看着面前失踪后又突然出现的女人。 脱了上衣。 脱了长裙。 脱了.......裹在胸口长长的白布,以及...... 赤着双脚沿着台阶一步步的踏进池水中。 最后,似乎是觉得太过碍事,一把扯掉了系在脸上的白色手帕。 露出一张精致无双,青涩又妩媚的脸。 墨凌渊双眸好似黏在了那张惊艳至极的绝美面孔上,一瞬间恍然如梦,久久无法回神。 雪白的肌肤在皎洁的月光下闪着盈盈的柔光。 眉眼如画,明眸皓齿,琼鼻粉唇,巴掌大的鹅蛋脸。 小巧精致的五官搭配在一起,明艳动人,偏偏又带着几分青涩和纯净,简直美的不可方物。 她抬着细长的手臂,湿漉漉的指尖顺着手腕摩挲着滑上肩膀,一举一动,透着致命的诱一惑。 墨凌渊只觉得下腹一紧,喉结上下滚动,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第87章 莫不是气狠了,去找少夫人算账吧? 楚云瑶惬意的趴在石壁上,软软的身子沉在清澈的水里,泡了很久,直到困意袭来,才念念不舍的踩着石阶走上岸。 拿着毛巾细细的擦拭干净身上的水滴,包裹住湿漉漉的长发,她一件件的穿上衣服,抱起地上换下来的脏衣服跳出了院墙。 整个院内又归于一片宁静。 良久,墨凌渊动了动僵硬的身体,动作笨拙的从假山上跳下来,走到池壁边,捡起楚云瑶掉落在地上的亵裤,握在掌心里,回了储星楼。 警卫员见墨凌渊回来,汇报:“洛参谋长和段先生刚派人过来传话,依然没找到少夫人。” 墨凌渊低低的咳了几声,掩饰住嗓音里的暗哑:“你去通知他们,不用找了,少夫人就在少帅府。” “啊?”警卫员讶异不已,对上墨凌渊暗沉沉的双眸,不敢问清楚原委,站直了身子,行了个军礼:“是,少帅。” 说完,迅速转身离开。 墨凌渊本想冲到望月阁,将楚云瑶拧起来,狠狠的质问她:“昨晚到底去了哪儿?怎么到这个时候才偷偷摸摸的跑回来?” 可他的身体紧绷的厉害,一直到现在都不听使唤。 某一处更是涨的难受,疼痛不已。 脑海里全部都是她取下手帕的画面。 一件件脱掉衣服的画面。 在水里游玩嬉戏的画面。 ...... 种种香一艳的画面混杂在一起,充斥着他的脑海。 全部都是关于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 他从未为一个人担忧这么久,此刻却并没有任何想要责骂她的冲动。 只是觉得,她能完好无损的回来,就已经是他最满意的结果了。 墨凌渊靠在床头,只觉得脸颊和耳尖越发滚烫的厉害。 他想,大概是高烧还未退,伤口又发炎了吧。 倒出几粒药丢进嘴里,喝了几口水灌进去,紧绷着的僵硬身子突然放松下来,软倒在床上。 呼吸声延绵粗重,久违的冲动在血液里奔涌,闭上眼,又回想起发生在茅草屋里的那一幕。 少女娇软的身子被他按在怀里,温热的呼吸声伴随着她的胸口上下起伏,隔着薄薄一层布料,磨蹭着他的胸膛。 整个晚上,墨凌渊困倦不堪,却偏偏被各种光怪陆离的梦境魇住...... 清晨醒来,刚睁开眼,墨凌渊就意识到不对劲。 他竟然梦!遗!了! 亵裤里湿了一片,卧室里弥漫着淡淡的味道。 墨凌渊赶紧掀开被子起床,在柜子里翻找到干净的贴身衣物,红着脸颊进了洗浴室...... 梳洗完毕,从洗浴室出来,墨凌渊如往常一样拉开抽屉。 却发现,一直放在里面的手枪竟然不见了。 他赶紧又将各个抽屉都拉开,甚至床铺上都找寻了一番,依然一无所获。 墨凌渊顿了顿,抬脚踹上抽屉,转身拉开门,问门外守着的警卫员:“我不在这几天,谁进过我的卧室?” “少夫人失踪后,段先生和管家一同进去过,再无其他人。” “很好。”墨凌渊黑沉着一张脸,甩开帘子,抬脚大步往外走。 管家正急匆匆的小跑过来,胖胖的圆脸上堆着劫后余生的笑意,激动不已:“少帅,少夫人回来了,真是太好了,老奴还以为,还以为......” 却见墨凌渊板着一张俊脸,闻言只是冷哼了一声,长腿迈开,脚步不停的往望月阁去了。 “莫不是气狠了,去找少夫人算账吧?”管家默默的想。 第88章 本少爷今天要家法伺候少夫人...... 这可不行,少夫人那么弱小的身子骨,可禁不起少帅的折腾,万一少夫人被少帅打折了骨头,可就不得了了。 作为从小就看着墨凌渊长大的忠心耿耿的长辈,坚决要阻止这种事情发生。 管家脚底抹了油一般,立马朝着望月阁追了过去。 楚云瑶正睡得迷迷糊糊,被管家的叫声吵醒了,“少帅,不可,不可呀,少夫人还小,您不要跟一个小孩子一般见识。” “那你知道她做了什么吗?”墨凌渊正要去踹新房的门,被追上来的管家死死的拽住了。 臭丫头,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占用他的温泉池,得寸进尺就算了,竟然连他的手枪都敢偷。 简直岂有此理。 再纵容下去,岂不是无法无天,爬到他头上作威作福了? “当然知道。”管家喘着粗气,抬手抹了把脸上的细汗:“少夫人小孩子心性,玩心大了点,可能遇到了好玩的伙伴,在外逗留了一宿。 少夫人本就长在乡下,习惯了过自由自在的日子,哪有那么多的束缚? 在楚家也没待几天,就嫁到了少帅府里,整天关在后院里,也没个同龄人陪着聊天解闷。 您看这不是好端端的回来了嘛? 您就原谅少夫人这一次吧,下不为例......” 不知道为什么,原本怒气冲冲的墨凌渊,听到管家这番话,内心里的气突然就消散了大半。 墨凌渊抬手去推门:“你这是怪我冷落了她?” 管家嘿嘿一笑,“老奴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这个年纪的孩子正是爱玩的时候,不能粗暴的用武力镇压。 少夫人这么纤瘦,您可千万不能对少夫人动手......” 墨凌渊无语,没好气的斥道:“本少爷什么时候说要打她了?” “啊?没有吗?没有就好,没有就好。”管家松了一口气,“昨天督军夫人派人过来送口信了,说是容嬷嬷冒犯了少夫人,特意替容嬷嬷给少夫人赔个不是。 送了些材质上好的首饰过来赔礼道歉。 还说少夫人嫁过来有段时间了,督军身体也调养的好了些,二小姐也快要放暑假了。 府里正在筹备家宴,到时候派人过来请少帅和夫人一同过去参加。 我想着这家宴也没几天了,少帅还是和少夫人好好培养培养感情才好。 可别闹红了脸,到时候督军夫人又要借题发挥了。” 管家叹了口气:“从前家宴的时间,都是二小姐开学之时,现在突然提前了两个多月,不知道少夫人到时如何应对?” 墨凌渊嗓音凉薄寡淡,“本就是一出鸿门宴,哪一次家宴的时候,不是不欢而散? 差点打残她的心腹,她记恨我再正常不过了,当然想要早点给我难堪。” 墨凌渊推开门,抬脚跨进屋,往卧室里头走,头也不回的吩咐道:“去我母亲的灵堂前将少帅府的家法拿过来,本少爷今天要家法伺候少夫人......” 楚云瑶听到墨凌渊的声音,脑子瞬间就清醒了。 想要往脸上抹药已经来不及了,赶紧摸到枕头里的手帕,系在脸上,心虚的钻进被窝里继续装睡。 身子一热,腰肢被一双大手猛地掐住。 墨凌渊的大掌直接从被子里滑了进去,用力握住了她纤细的柳腰...... 第89章 你会开枪? 楚云瑶低低的惊呼一声,再也装睡不下去了,一只手捂着脸上的帕子,另一只手去掰他的手指。 墨凌渊越发来气了,另一只手也伸进去,撩开她睡觉时穿着的单衣,顺着单薄的肩膀往下抚,语气凌厉的问:“还不快给我乖乖交出来!” 楚云瑶手指如小猫爪子一般,在他手背上挠来挠去,瓮声瓮气的叫着:“你轻点,你弄疼我了,啊~~” 听到她娇声娇气的叫着疼,墨凌渊原本想要松开的手越发用力了。 隔着薄薄一层布料,触手满满的温软滑腻,他脑海里不自觉的又浮出昨晚在温泉池里看到的一幕。 大掌停在了她的腰腹处,脸颊燥热起来。 眸瞳幽暗深邃。 楚云瑶察觉到按住她的男人晃了神,手指如蛇一般攀住他的手臂。 柔软的双腿伸出被子,用力一勾,紧紧的夹住他的腰肢,借力一转,瘦小的身子翻身而起,将墨凌渊掀倒在被子里,扭身跨坐在了他的腰腹上。 纤手揪住了他的单衣领口,低声斥道:“松手!” “少爷,家法在此,您......”管家抱着薄薄一本烫金的册子闯进来,正巧撞见了这一幕。 墨凌渊第一次被女人压在身下,本就紧绷着身子,此刻被外人撞见这一幕,越发尴尬,掐在楚云瑶腰上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差点勒断了她的腰。 疼的楚云瑶倒抽一口凉气,揪着他领口的单衣用力一扯。 墨凌渊的贴身单衣就这么华丽丽的被她撕开了,露出宽阔结实的蜜色肌肤...... 管家:“......” 恨不得自戳双目,对上墨凌渊冷厉的眸,连滚带爬的出了新房的门。 管家贴心的带紧了门,按住依然在瑟瑟发抖的心脏。 天啦,他怎么这么倒霉,竟然会撞到这种事。 他为什么要这个时候闯进去,为什么要撞破这种少儿不宜的场景? 少帅衣衫不整,乖乖的躺倒在床上,一副任由少夫人摆布的样子。 少夫人坐在少帅身上,连少帅的衣服都来不及脱,简单粗暴的撕碎了...... 不是说要对少夫人施行家法吗? 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的,少帅这是在白日宣一一淫?! 管家重重的拍了拍自己光光的脑门,往前院走。 懊恼过后,很快又开心起来。 除了程二小姐,少帅平时对其她女孩子总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原来是喜欢少夫人这款主动型的。 虽然少夫人长得丑了些,但至少是明媒正娶进少帅府的。 厨艺好,性格好,待下人有礼有节,碰到容嬷嬷这种持强凌弱的老虔婆也不卑不亢。 原先的督军夫人在世时,就再三叮嘱,人的品性比容貌重要得多。 只要少帅喜欢,这样下去,说不定少夫人很快就能为少帅府开枝散叶了...... 新房里。 墨凌渊抱着楚云瑶翻了个身,高大沉重的身子将她压住,困在怀里。 长臂一伸,从被子里摸出手枪,塞到她的手里,嗓音暗哑的快要滴出水来:“你会开枪?” 楚云瑶本能的否认:“不会。” “司机和总统告诉我,说他们当时被你打晕了,在枪林弹雨里开车救我时,难道不是你开的枪?” 第90章 我,我送给你一个惊喜吧。 宫爵生性多疑,果不其然,前天在军营,已经开始旁敲侧击的怀疑她的身份了。 厨艺好,医术好,车技好...... 一个在乡下长大的头脑不是太灵光的女孩子,怎么会知道这些。 别说总统了,就连他,都是不信的。 可穆清带着奶娘李氏从乡下回了锦城,他调查的清清楚楚,眼前的女孩分明就是楚青泽丢弃的女儿。 “当然不是。”楚云瑶回想了一下当时的场景,确信他当时被围攻,并没有看到她脚踩刹车,手握双枪时的画面,坚定的开口:“我只有两只手,不可能同时又开车又握着两把手枪解救你......” 墨凌渊脑补了一下那种场景,半信半疑:“那你偷我的枪干什么?” “好玩呀。”楚云瑶握着手枪,将枪口对准墨凌渊:“开枪好威风,上山玩的时候,也不怕遇到野兽和毒蛇了,多好。” 墨凌渊见她压根就意识不到枪的危险性,将她抵在他太阳穴上的枪口移开,失望至极:“你真不会开枪?” 如果不会,当初救他又差点踹断他子孙根的女人就不是她了。 心里头说不出的失落。 “不会,要不你抽个时间教教我?”楚云瑶随口一说。 原本以为墨凌渊会拒绝,却没想到他竟然答应了:“好,这两天你跑去山上玩了?” 他竟然知道她不在望月阁?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楚云瑶不得不点头承认。 墨凌渊温热的指腹隔着手帕抚了抚她的脸,“以后不许这样了,管家会担心你的。” 顿了顿,撑着手臂直起身子,转开脸,“我也会担心你。” 楚云瑶:“......”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 还是墨凌渊吃错药了? 楚云瑶指着管家慌慌张张离开时掉落在地上的东西:“那是什么?” “少帅府的家法。”墨凌渊捡起地上的册子,本想交给楚云瑶,让她背诵下来。 想到她又不认识字,只得作罢,“算了,等我哪天有时间,再教你认字吧。” “啊?”楚云瑶愣了一下:“认字?” “嗯。”墨凌渊转过身,漆黑如墨的眸如一汪深潭,幽幽的注视着她:“督军府马上就要举办家宴了,督军夫人免不得要考你一番。 你虽是楚家的嫡女,但从小在乡下长大,要是督军当众问起来,你就说识的几个字,或者正在学习中即可。” 楚云瑶眨巴着眼睛,默默盘算着...... 她可不想去见什么督军。 “如果我一个字都学不会,是不是就可以不用见督军了?”楚云瑶建议道:“要不,我找个琴棋书画都不错的美人陪着你一块去?” 南烟姑娘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墨凌渊轻哼了一声:“你想得美,你占了我少帅夫人的位置,就必须承担起这些应尽的责任和义务,你是楚青泽在乡下养大的嫡女,并不是养在楚家的四个庶出女儿之一,督军见到你难免会迁怒......” 他陡然上前一步,俊脸逼近她,“说说,如果我帮你消解了督军的怒火,你会怎么谢我?” 楚云瑶看进他黑曜石般的深邃双眸里,“我,我送你一个惊喜吧。” 楚云瑶掀开被子起床,“我现在就去将这个惊喜带回来。” 第91章 莫不是情窦初开了吧? “惊喜?”墨凌渊饶有兴致的勾了勾唇,“专门为我准备的吗?” “当然。”楚云瑶拢好半敞开的衣衫,一边自顾自的穿衣服,一边回答他:“如果你喜欢,往后余生她会一直陪伴在你身边,替你排忧解闷。” 墨凌渊越发高兴了,本就绝俊的面孔神采飞扬。 小家伙还是有点良心的,这两天不在府里,莫不是特意为他准备礼物去了? 又能代替她陪伴在他身边,还能替他排忧解难。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能贵重到这个程度,他都快要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了。 “听你这么说,送给我的这份惊喜一定费了你不少心思吧?” 墨凌渊试探的问,漆黑的眸底闪过一道暗光,眼神灼人。 “何止费了不少心思,还耗费了我不少心血。” 毕竟迟夜白不是个好招惹的主,好在她准备充足,有惊无险。 墨凌渊一听,更加开心了,迫不及待的追问:“到底是什么?” 楚云瑶对着他神秘一笑,好看的眉眼弯起:“等你从营地回来,就知道了。” 她拿起床上的枪,“送给我,可以吗?” 手枪本就稀缺,又是他的心爱之物,但既然他已经答应教她枪法了,迟早也会送一把枪给她的。 乱世里,最缺的就是安身立命的本事。 往后余生那么长,南方一部分的地区已经沦陷了,越来越多的难民涌入北方,锦城也变得不如从前安宁。 像上次那种暗杀他的事情在未来会经常上演,一旦他有个三长两短,这个世界上,恐怕再也没有人保护她了。 “好,不过你要答应我,不要随意把玩,这东西很危险,弄不好会要人命,还会伤了自己,等我教会了你枪法,你再带在身边。” 说着,墨凌渊拿过手枪,拉了保险栓,将手枪顺手放进了梳妆台的抽屉里。 楚云瑶见墨凌渊如此爽快,越发觉得将南烟姑娘从兰桂坊接回少帅府是个明智的选择。 墨凌渊长相俊美,为人慷慨大方,哪怕是面对仇人的女儿,都能做到不迁怒,不伤害。 面对危险,为了保护别人,临危不惧的跳下车,引开暗杀他们的那些人。 无论是从品性,还是从秉性,墨凌渊都算得上是个有担当有责任的好男人,哪怕他将来不喜欢南烟姑娘,也会安顿好南烟姑娘的后半生。 跟一直待在兰桂坊孤独终老相比,还是少帅府更适合她一点。 两人走到管家安排好的马车前,楚云瑶撩起裙摆,正打算跳上去。 却没想到身子一轻,墨凌渊已经双手圈住她纤细的腰肢,轻轻一提,就将她抱上了马车。 语气里还带着些微的嫌弃:“怎么瘦的跟排骨一样,我让厨房多炖点肉给你吃。” 说着,还隔着手帕去捏她的小脸:“小孩子长胖一点,看着才更可爱。” 楚云瑶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你让厨房往后每天早餐为我准备酒酿丸子和酒酿蛋,晚上烧青木瓜钝排骨,宵夜按照我的药膳方子做好,端到我房间去,一个月之后,就会有效果了。” “什么效果?”墨凌渊上下打量她:“能长多少肉?” “几两吧。” “还是每天吃八顿吧。” “长在胸上,几两就够了,胸太大了穿衣服难看。”楚云瑶放下车帘。 “......”,墨凌渊。 这孩子,莫不是在外面玩了两天,遇到什么人,情窦初开了吧? 第92章 她......分一身乏术 眼睁睁的看着马车远去,墨凌渊好似一个即将为了女儿的终身大事操碎心的慈爱老父亲,眉心又皱起来了。 段长宇恰巧过来,正看到墨凌渊定定的看着空无一物的路口,好似灵魂出窍了一般,对他的靠近毫无察觉。 段长宇忍不住咳了一声,“少帅。” 墨凌渊回神,瞥了眼段长宇,转身往储星楼里走,“让你查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没查到少夫人回来的踪迹,但锦城发生了一件很轰动的事情,务必汇报给您。” “说说。” “迟夜白跟人在赌坊打赌,竟然输给了一个俊美后生,这事才短短一个晚上的时间,被传得沸沸扬扬,大街小巷的人都知道了。 连洛子枫都可以作证,听说此人长的异常俊美,身形偏瘦,个子不是很高,极其怜香惜玉,风一流倜傥,身边跟着一个脸上有青疤的丫头。 赌术非常高超,区区几把,就赢了几万两,被赌场里的人尊称为“小财神。”段长宇摇头感叹:“迟夜白够腹黑了,竟然还能栽在这人手里,可见这人深藏不露到何种地步。” “什么来历?”墨凌渊问。 “不知。”段长宇摇头:“就因为不知,才觉得神秘,就连迟夜白,都没摸清这人的底细。” “难不成是倭国人?”墨凌渊眉眼凝重,“跟迟夜白赌,赌什么?叫什么名字?” “姓云,单名一个澈字。”段长宇忙不迭的回答:“说来奇怪,他竟然赌的是兰桂坊的南烟姑娘,赌本竟然是他自己。” ...... 楚云瑶将银票塞进花姐的衣领口,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兰桂坊,来到南烟姑娘的厢房。 听到推门声,盛装打扮后的南烟欣喜抬头,看到进来的是个瘦瘦小小蒙着手帕的女孩子,略略失望:“不用伺候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楚云瑶见南烟把她当佣人了,也不恼,“我是来接你离开这里的。” 南烟倏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是云少让你过来接我的吗?” “算是吧。”楚云瑶看着已经整理好的包袱,“跟我走吧。” “云少他人呢?”南烟伸长了脖子往门口张望,“他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 “她......分一身乏术,比较忙。”楚云瑶将手里的折扇递给她看:“这把扇子你应该认识吧?” 南烟展开折扇,看着上面栩栩如生的青竹,眸底闪过一丝喜色,拿起包袱,跟在楚云瑶身后往外走。 “慢着。”刚到门口,就被一柄绣着鸳鸯戏水的团扇拦住了去路。 迟夜白打扮的妖娆至极,犀利的桃花眼上下打量着楚云瑶的小身板,视线停留在她的双眸上,“云兄弟呢?南烟姑娘离开,他为什么不亲自过来接人,打发一个小屁孩过来算怎么回事?” 长指一伸,扯掉楚云瑶的手帕,看到她脸上黑糊糊的药汁,迅速捂着鼻子,将手帕扔回楚云瑶怀里:“你还是戴着帕子跟我说话吧。 这个云澈到底什么癖好,尽喜欢跟一些丑八怪打交道,也不嫌瘆得慌。 一把破扇子哄得了南烟,可哄骗不了我,不说清楚,休想从我这里把人带走......” 第93章 就你?少帅夫人? 迟夜白本就不是吃素的,有了这么光明正大的理由,临时反悔这种事,做起来简直得心应手。 楚云瑶也挺郁闷。 今天赶马车的人是墨凌渊特意派的部下,盯她盯的实在太紧。 如果不是怕暴露云澈这个身份,她径直就去五斋酒楼的厢房里换了男装,也没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楚云瑶不急不忙的将手帕重新系在脸上,“迟爷来的正巧,云少让我亲自交给您一样东西,说您看到东西后,就会明白怎么做了。” 迟夜白伸手:“还不快拿出来给本坊主瞧瞧。” 楚云瑶抬手指了指僻静的角落:“借一步说话。” 迟夜白轻哼一声,“这里都是我的人,没我的允许,但凡有半个字被泄露出去,我就割掉他们的耳朵和舌头,看谁敢偷听。” 楚云瑶见周边的人很自觉的退开了,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云少说你挑选出八个上等女孩子,按照册子上的要求教导她们。 三个月之后,她们几人的吸金能力将远远在南烟姑娘之上。 只是,到时候还请迟爷不要忘记了,将三成的纯收入存入到锦城最大银号的这个账户里......” 迟夜白翻了翻册子,心里早有了定论,只是依然有点不甘心:“你又是谁?跟云兄弟什么关系?他有没有告诉你,南烟姑娘将要被送去哪里?” “少帅府。” “呵,少帅府可不是这么好进的,就算墨凌渊同意,他刚娶进门的少夫人未必同意。” “少夫人已经同意了。” “但凡女人都爱计较,你怎么知道人家同意了?” “因为,我就是少帅夫人!”楚云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神色淡漠,波澜不惊。 却差点害的迟夜白惊掉了下巴。 原本闲散倚靠在门框上的迟夜白瞬间站直了身子,快速的摇着小团扇,团团的围着楚云瑶转了好几圈,蹲下身子和她平视:“你?少帅夫人?” “有问题?”楚云瑶扬起小脸,“你不信?” “信,早就听闻少帅夫人长的一言难尽,看来传言并非空穴来风。”迟夜白用团扇遮住半张脸,笑的不能自抑,捶着胸口做痛心疾首状:“墨凌渊这是造了什么孽,好好一朵鲜花就这么被牛粪糟蹋了。” 楚云瑶:“......” 一脚踹在他的腿上,转身就走。 “等等。”迟夜白一把拉住她:“还没告诉我,你跟云兄弟到底什么关系呢?” “兄妹关系。”楚云瑶甩开他的爪子,带着南烟离开。 眼睁睁的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花姐靠近迟夜白:“爷,打听出什么消息没有?” “那个云澈,很可能是楚青泽的人,而楚青泽,就是宫家的一条狗.....”迟夜白敛了笑意。 “还有没有一种可能?”花姐面色凝重:“云澈根本就是太子党,听说太子爷宫曜很快就要回国了,会不会是先派人过来试探我们一番的?” “或许吧。”迟夜白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只是苦了墨凌渊了,在总统的逼迫下娶了楚家的丑八怪,偏偏这个丑八怪也不知道怎么就跟云澈勾搭上了,联合起来往少帅府里塞人......” 第94章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楚云瑶带着南烟刚回府,特意没去军营,一直等在书房的墨凌渊立即扔了手里的笔,站起身往外走,去见楚云瑶送给自己的“惊喜”。 只是没想到,惊喜差点变成了惊吓。 楚云瑶从马车上跳下来,抬眼就看到大步走过来的墨凌渊。 “送我的惊喜呢?”墨凌渊迫不及待去揭车帘:“在车上吗?” “嗯。”楚云瑶点头。 墨凌渊手指刚触过去,却见马车里伸出一只纤细白净的手,将车帘撩起来了。 南烟姑娘楚楚动人,“少帅,......” 墨凌渊身子僵住了。 楚云瑶扶着南烟下了马车,得意的看向墨凌渊:“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你说的惊喜,就是......她?” 墨凌渊不可置信的再次往车内看去,幻想着从里面再找出一点其他东西。 “对呀。”楚云瑶漆黑水灵的双眸里满是笑意,灼灼的看着一脸羞怯不安的南烟,友好的拉住她的手:“上次我们坐马车路过兰桂坊。 听到南烟姑娘的歌声,宛如天籁之音,当时我跟你说什么来着? 你不会是忘记了吧?” 墨凌渊脸色黑如锅底。 “我看中的人,我来想办法!” 这句话宛如魔咒一般,不停的在墨凌渊耳边回荡。 她看中的人,她看中的果真是个女人。 她竟然真的将看中的女人带到家里来了。 墨凌渊本想发火,但看到楚云瑶笑弯了的眉眼,忍着心底的怒意,“既然是给我的惊喜,那就将她安置在储星楼吧。” 楚云瑶眸底闪过一抹欣喜,“我也正有此意。” 看来墨凌渊对南烟姑娘还是很满意的,主动提出要让南烟姑娘住到主楼去。 楚云瑶拉着南烟往府里走。 南烟忐忑的问:“少夫人,少帅好似有些不高兴?” “习惯就好了,他一直都是这样的冰山脸,不轻易笑的,你别多想。”楚云瑶早在马车上就将府里的人和事大致说了一遍。 南烟知道不是陪伴在云澈身边后,有点伤心。 但又听楚云瑶说住在少帅府里,只要跟墨凌渊相处好了,就能让少帅帮忙寻找亲人。 相比在龙蛇混杂的兰桂坊,还是在少帅府待着安全许多。 至于少夫人,还是个孩子,似乎也很喜欢她,等到哪一天少夫人长大,容不下她了,她再离开也不迟。 云少爷能将折扇这种随身携带的东西交给楚云瑶,一定会再次跟楚云瑶联系,或许能有机会再次见到自己的恩人。 想到这些,南烟心里越发坦然了。 她不争宠,不上位,身正不怕影子斜。 管家先是被南烟姑娘的容貌惊艳了一把,等看到少帅风雨欲来的黑沉面孔时,内心叫苦不迭。 原本以为少夫人说要给少帅纳妾,只是说说而已,怎么就来真的了? 两人大清早还卿卿我我你侬我侬的,莫不是怀上了,不能再伺候少帅了? 管家掰着指头算了下新婚的日子,从嫁进来的新婚之夜算起,前前后后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算是洞房那晚怀上的,也没这么快查出来吧? “少夫人打算将南烟姑娘安置在储星楼外院吗?”管家指了指离墨凌渊卧室最远的一间房。 “不。”楚云瑶推开了紧挨着墨凌渊卧室的厢房,“就住这里,相互照料的时候,更方便一些。” 第95章 大方的连自己的夫君都能拱手让人 管家有点琢磨不定,这南烟姑娘突然住进少帅府,肯定是经过少帅的同意的。 可看少帅阴沉沉的面色,似乎并不欢迎这位美娇娘,可偏偏少夫人表现的异常开心,这还没将人迎进门呢,就亲如姐妹了。 自古妻妾不合争风吃醋导致后宅不安的事多了去了。 少夫人如此没有心计,时间一长,被这种混迹在烟花柳巷的女人踩到脚底板下也是有可能的。 管家忧心忡忡的将楚云瑶拉到一边,压低了声音道:“少夫人,这间偏房可是紧挨着少帅的卧室,这孤男寡女的,相互照料,万一发生了一些不该发生的事可怎么办?” 这已经是管家能想出的最间接委婉的劝告了。 “没什么不该发生的事,老伯您不要担心。”楚云瑶安慰管家。 毕竟,她要的就是这么个效果,往后墨凌渊跟南烟姑娘一生一世一双人,哪怕有一天知道了云澈就是她本人,相信墨凌渊一定会感激她的成全。 管家:“......” 这丫头,到底懂不懂他的意思。 管家厚着一张老脸,支支吾吾:“少夫人,我的意思是说,难不成你真打算让南烟姑娘成为少帅的妾室?” “没有啊,南烟姑娘这么完美的女孩子,心气又高傲,在那种烟花之地都能洁身自爱,怎么可能愿意委身成妾室?” 要做也是让南烟做正室嘛。 “老奴也是这么想的,万一南烟姑娘想要做正室,您怎么办?”管家视线下移,落在楚云瑶扁平的肚子上,“您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后代考虑,这正室的位置不仅仅是您身份的象征,嫡长子还是少帅将来的第一继承人呢。” 血统不可混淆,管家可不希望将来少帅府出现宠妾灭妻或者嫡子夺位的凄惨事件。 楚云瑶总算明白了管家的意思,一张脸倏的通红起来,幸亏有帕子遮挡着面孔,才不至于太尴尬。 “君子有成人之美,女子亦可。”楚云瑶轻咳了一声,不敢再跟管家胡扯下去,指挥着佣人将东西都搬进属于南烟的房间。 墨凌渊坐在书房里,耳边时不时的传来楚云瑶对南烟的关切声,心里憋屈的难受。 遂将管家喊进来,冷沉沉的问:“你刚才都跟少夫人说了什么?” “老奴想要提醒少夫人,给南烟姑娘换个住处,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但少夫人高风亮节,说君子有成人之美,女子亦可......” 管家是个人精,万一南烟以后入了墨凌渊的眼,成了自己的主子,后院的事情压根就轮不到他插手,他只要将大概的意思模棱两可的传达给少帅即可。 至于如何处理,不是他应该管的范畴,他也不敢明目张胆的瞎掺和。 “成人之美?”墨凌渊气的抓起桌上的骨瓷杯子掼在地上,碎片散了一地,嗓音几乎是从喉骨里发出来:“她可真是够大方的。” 连自己的夫君都能拱手让人。 这世上,能主动给夫君纳妾,还亲自将人接回来,欢欢喜喜的安排在夫君的偏房里,就只差没有将南烟直接洗干净送到他的床上了。 能做到这一点的,除了她,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吧。 第96章 我娘子说爱你,你不要当真了 管家见墨凌渊气的快要冒烟,劝解道:“少帅息怒,少夫人可能是年纪还小,某些方面还没有开窍,说不定根本就不是我们认为的那样......” 正说着,就听到偏房里传来哀婉缠绵的歌声,伴着古琴悠扬婉转的曲调。 墨凌渊越发烦躁,“腾”的从椅子上站起身,往偏房去了。 透过门缝,却见楚云瑶亲昵的靠坐在南烟身边,双手撑着下巴,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南烟,双眸痴迷,一脸崇拜。 一曲终。 楚云瑶语气里满是不可思议:“我这辈子和上辈子听过的最好的古风歌曲,就是南烟你唱的了,怎么可以这么好听,我真是爱死你了。” 这句话落到墨凌渊耳朵里,犹如点燃了惊天炸雷。 果然,他最不想承认的事情出现了。 这丫头喜欢的果然是女人,还对着女人当众表白了。 楚云瑶听得聚精会神,根本就没注意到墨凌渊已经站在门口了,见南烟对她手里的折扇实在太感兴趣,遂将折扇递给她:“你很喜欢?喜欢就送给你。” 南烟欣喜的接过,展开扇子,纤手细细的抚摸着上面的翠竹,“我拿了这把折扇,不知云少爷会不会不高兴。” 楚云瑶爽朗一笑:“不会,一把折扇而已,你就是想要珠宝翡翠,她也会乐意送给你的。” 楚云瑶抚着下巴,默默的想,在我们那个追星时代,为喜欢的明星或者主播砸钱可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否则,都不配称之为“真爱粉”。 南烟抿唇轻笑,脸颊绯红:“少夫人怎么知道?” “额。”楚云瑶好想说本小姐要送给你,本小姐当然知道,“因为,我了解他的为人嘛。” 墨凌渊见两人眉来眼去,楚云瑶甚至连信物都送给南烟了,忍无可忍,打起帘子,大步走进去,站在两人面前:“本帅在书房办公,不喜嘈杂,还请南烟姑娘尽量保持安静,这里可不是兰桂坊。” 一句话说的南烟满脸通红,“是,南烟知道错了。” 楚云瑶拍拍南烟的肩膀:“不如你去我的望月阁弹琴给我听吧,我们......” “我正好缺一个端茶倒水的人,南烟姑娘还是留在这里,随时听候我的差遣吧,你可以回你的望月阁去了。”墨凌渊没好气的道:“望月阁是我和你成亲的新房,我不希望有任何一个不相干的人踏入。” 楚云瑶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没打算跟他一般见识,正好也不想继续当电灯泡了,打算给两人留下单独相处的空间,索性跟南烟挥手告别了。 待楚云瑶离开,墨凌渊冷声警告:“云瑶小孩子心性,又从小生长在乡下,某些方面还不曾开窍,希望她刚才说的那些话,你听完后就忘掉,不要放在心上。” 言外之意:我娘子说爱你,你不要当真了。 南烟施礼福身:“少夫人对我很好,南烟一定铭记在心,时刻怀着感恩之心。” 墨凌渊磨了磨后牙槽:“无需你感恩,只要你离她远点就好。” 说完,留下一脸懵的南烟,甩着袖口离开了。 段长宇正在书房里搓着手转圈圈,见墨凌渊进来,硬着头皮道:“少帅,少夫人和云澈到底是何关系?” 第97章 还请少帅替小儿的终身大事做一回主 “什么意思?”墨凌渊语气很是不满:“少夫人怎么会跟那种混迹在赌坊和烟花柳巷的男人扯上关系?” “这......”段长宇见墨凌渊脸色不好,斟酌着回:“是这样的,您让我查云澈的消息,我顺藤摸瓜,发现云澈跟迟夜白打赌,赌赢了南烟姑娘。 而亲自去兰桂坊接南烟姑娘来少帅府的人,却是少夫人。 迟夜白那种人满肚子坏水,不可能那么容易放人。 听说是少夫人替云澈跟迟夜白达成了某种协定,迟夜白才爽快的准许南烟姑娘离开了。 如果少夫人和云澈没有任何关系,云澈为何要帮少夫人呢?” 墨凌渊头疼:“难不成云澈是楚青泽的人?” “就算不是楚青泽的人,也可能是司家的人,听说司守哲新娶的姨娘特别能干,打理司家的店铺,将生意经营的有声有色。” 段长宇满脸愁容:“南方战乱,北方遇到干旱,秋天的粮食收成又不是很好,到时候,想要囤够来年的军粮,怕是有些困难。” “容家......” 敲门声响起。 管家笑呵呵的站在门口:“少帅,说曹操,曹操到,容家老爷太太和白老爷夫妇以及容修少爷一块上门来了。 顺便还带了好几马车的贵重礼品呢。 容老爷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想要跟少帅您商量商量。” 墨凌渊俊眉扬了扬,跟段长宇对视一眼:“快请!” 墨凌渊和段长宇进了大厅,见佣人正在厅堂里搬礼盒,一件件的堆叠起来,整整齐齐的摆满了小半个大厅,依然没有搬完。 容修一改过去的爽朗大方,黝黑的俊脸上浮出少见的羞涩之意。 只是恭敬的跟墨凌渊和段长宇打了声招呼,就坐在容老爷身后,低垂着脑袋,绞着手指头一言不发了。 墨凌渊止住继续搬运礼盒的佣人:“容老爷,您这是做什么,凭少帅府和容家的交情,不至于让你带这么些礼品过来。” 容老爷手指抚着不长不短的胡须,满脸笑意:“要的要的,这可是一桩大喜事,只有带足了这些礼品,才能更显出我们容家的诚意,礼重情意更重嘛。” “是呀是啊,楚小姐医术精湛,妙手回春,往后就是我们容家人的福气了。”容夫人保养的很好的脸颊上笑出一丝丝的细纹。 白启帆拱手抱拳:“内子难产,多亏了楚小姐出手相救。” 容月还没出月子,但为了弟弟的终身大事,顾不了这么多了,穿着厚厚的衣裳,戴着宽檐帽,也跟着过来了,“还没当面谢过楚小姐呢,我和孩儿的命都是她给的。” 容月左顾右盼,询问道:“楚小姐今日可在府里?” 他猜的没错,上次给容月接生,果真是楚云瑶的功劳。 否则,容月也不可能连月子都没出,就带着夫家和娘家的人拿着这么多的贵重礼品登门谢恩了。 毕竟,白启帆已经给了楚云瑶大大的两锭金元宝,出手本就够大方了。 虽说人命无价,但这也未免太过厚重了一点。 墨凌渊扫了眼快要占据一半厅堂的礼盒,“她在府里,容家和墨家本就交情匪浅,实在不必如此客气,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派人过来禀报一声即可。 晚辈定会竭尽全力鼎力相助。” 见话题依然没有扯到正事上,容修实在忍不住了,催促道:“爹,少帅都发话了,快说呀。” 容老爷清了清嗓子:“确有一事相求,还请少帅替小儿的终身大事做一回主......” 第98章 上少帅府提亲 “噢?”墨凌渊拖长了声音,“容少是看中了哪家的闺秀,需要我出面帮忙说亲吗?” 容修面色羞窘,连耳尖都通红了,眉眼里幸福的笑意快要溢出来,重重的点了点头。 容夫人道:“如果真是哪家的闺秀,我们也不会劳烦到少帅您了,姑娘家出生低微了些,但是个好孩子,主要是他们两情相悦,彼此中意对方,这个倒是难得。” 墨凌渊叠起长腿,姿态闲散的靠着椅背:“两情相悦确实难得,正值乱世,出生并不是最重要的,那女孩能嫁入容家这种包容度极高的家庭,也是她的福分了。” “这么说,少帅您这是同意了?”荣夫人激动的握住了容修的手:“修儿,我就说少帅会答应的吧。” 墨凌渊轻点了一下头:“要我保媒,我当然愿意,只是不知道容家想要求娶的女子到底是谁?” 想要找个有份量的媒人抬高女方家的地位,这种事也是很平常的,墨凌渊不介意让容家承少帅府这个人情。 “少帅,其实您也认识的。”容修瞟了眼容月:“她对我们家的人都有大恩。” 墨凌渊眼皮跳了跳:“谁?” 容月实在忍不住了,笑着开口:“少帅,就是住在您府上的大夫啊?” 墨凌渊愣了一下,握拳抵唇轻咳了一声,“我府上的大夫,是个老头子,你们是不是弄错人了?” 且是住在后院,专门给下人和军营里伤病的人看病的。 容修急的叫起来:“怎么可能弄错,我亲自送小医仙回的少帅府,当晚我问她是不是住这里,她也承认了,她救死扶伤慈悲心肠,不可能会骗我的。” 墨凌渊眉心缓缓拢成一团:“小医仙?” “是呀。”容月也急了:“她虽然年纪轻,但医术好,跟我们修儿也聊得来,本来我们打算待她及笄的时候再来提亲的,但前天修儿打听到她早就过了及笄的年龄了。 未免夜长梦多,修儿想要将这桩婚事提早定下来,怕那孩子喜欢上别人......” 墨凌渊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视线如一张网,罩在容修身上,“你怎么知道她没有喜欢的人?” “我问过了。”容修虽然害羞,但事关自己喜欢的人,也不扭捏了,老老实实的回答:“我问她是否有心仪之人,她说没有。 我又问她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她说还行,虽然有些毛躁,但做事还算稳妥,为人实诚善良,算个好人。 而且......” 说到这里,容修更加不好意思了,唇角的笑意无法克制的弥漫开,“她还很关心我,以为我发烧了,主动摸我的额头,还去给我买药......” 容修脸上甜蜜的笑意刺痛了墨凌渊的眼。 好一会儿,他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问:“她叫什么名字?” 但愿是他的错觉,是他想错了,容修口中的小医仙跟楚云瑶没有任何关系。 容老爷将手里的茶盏放下,字正腔圆的开口:“回少帅,那女娃娃姓楚名云瑶。” “砰”的一声,墨凌渊手里的骨瓷杯没拿稳,从掌心里滑落,掉在了地上,滚烫的茶水洒了满手,他也没感觉到疼...... 第99章 我们少夫人也是你敢随意求娶的? 段长宇一直安静的站在一旁,琢磨着待少帅为容家保媒后,寻个机会跟容家提储存军粮的事情。 陡然听到楚云瑶这三个字,吓的被自己的口水呛住,捂着嘴巴,压抑着拼命咳嗽起来。 少夫人虽然丑了点,矮了点,瘦了点,不受少帅待见了点,但到底是少帅府明媒正娶的少夫人啊。 竟然还明目张胆的在少帅面前说自己跟少夫人情投意合两情相悦...... 敢将主意打到少夫人身上。 简直作死。 段长宇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见热茶将墨凌渊的手心都烫红了,赶紧拿了纸巾递给他,顺便将地上的骨瓷茶杯捡起来,交给佣人去清洗了。 见墨凌渊反应如此之大,容白两家人均不明所以。 容修想到楚云瑶头上的那枚钻石发卡,又见墨凌渊眼神骇人,一副山雨欲来的架势,心里越发慌了。 “少帅,莫不是您也喜欢楚丫头,不愿意成全我们?”容修年轻气盛,站起身,梗着脖子嚷:“少帅,您已经娶妻,有情人终成眷属,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这个道理您应该比我们更加懂得......” 容老爷也看出了些许端倪,怕容修语气不善冲撞了墨凌渊,赶紧呵斥了儿子:“放肆,少帅岂是你随意揣测的?” 放缓了语气,对着墨凌渊行了个大礼,“少帅,看在容家和少帅府交情匪浅的份上,看在死去的督军夫人的份上,老朽腆着这张老脸求您卖个人情。 一个小丫头,对少帅您来说,不算什么,但对我们家修儿来说,跟执念没什么两样。 还请少帅您成全。 往后容家世世代代子子孙孙都唯少帅您马首是瞻。” 段长宇默默的感叹:为了娶少夫人,别说这些贵重礼品了,容老爷这是将世代的交情都抵押在这里了,如果少夫人不是少夫人,只是少帅府一个小小的家庭大夫,该多好。 容家的军饷和粮食都有着落了,也不用他忧心了。 可问题是,就算少帅府再怎么困难,也不能卖了少夫人换容家这个大后台啊。 这跟卖妻求荣的渣男有什么两样? 楚青泽一直都想替司家拉拢白家和容家,如果知道自己最不受待见的嫡女有这么大的价值,不知道会不会被气的吐血,追悔莫及。 墨凌渊慢悠悠的拿着纸巾擦拭干净手上的茶水,稳稳的坐着,受了荣老爷行的大礼。 冷哼一声,嗓音冰寒,“成全?容老,您可打听清楚了,楚云瑶到底是谁?” “这......”容老觑了眼不安的容修:“还能是谁?总不过是您府上的住家大夫。” 容老见墨凌渊越发不悦,试探道:“还是说,这丫头已经开脸了,成了您房里的人?” 如果是这样,容家是断断不会允许这样的女孩子进门的。 容修火气上涌,闹起来:“不可能,就算成了少帅府的妾室,她一定也是身不由己,被你逼迫的,她亲口说她根本就没有喜欢的人。” 段长宇实在听不下去了,一拳揍在容修的肚子上:“放肆,我们少夫人也是你敢随意求娶的?” 第100章 她嫁给了本帅,成了本帅的少夫人是事实 容修被揍的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整个人怔愣住,喃喃问:“你,你说什么?谁是少夫人?” 墨凌渊将纸巾揉成一团,捏在掌心,“你知道什么叫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你知道什么叫有情人终成眷属?你连求娶的人身份背景都没弄清楚,还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 她是楚青泽的嫡女,本帅的少夫人,岂是你能觊觎的?” 容老爷听得冷汗淋淋,吓的差点晕厥过去。 容夫人也不知所措:“这,这,怎么会这样?” 容月和白启帆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和消息震慑住。 “我的天,我和孩儿的命,竟然是少帅夫人亲自救的。”容月按住疯狂跳动的心脏。 白启帆更是懊恼不已,竟然用两个金元宝就将少帅夫人打发了,少帅夫人的救命之恩,岂是区区两块金元宝能够比拟的?” 容修面如死灰:“不可能,怎么可能,她明明说......” “说没有喜欢的人?”墨凌渊将容修的话补充完整,语调微酸:“本帅目前可能确实不是她喜欢的人,当初总统保媒,楚家和墨家联姻,楚青泽将一直丢在乡下的嫡女接到锦城。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拜堂成亲,我怜她幼小,至今以礼相待,分房而居。 她虽然已过及笄之年,但并不懂男女之情,说没有喜欢的人,并非骗你。 但她嫁给了本帅,成了本帅的少夫人是事实。” 墨凌渊见容老爷战战兢兢的面色,语气柔和了一些:“看在容家和少帅府交情匪浅的份上,看在我过世的娘亲份上,我就当今天只是一场闹剧而已,不跟你们计较。 往后,容家和少帅府该如何走动依然如何走动,不受任何影响。 也请容少尽快调整好心态......” 容老爷巴不得如此,连连作揖:“是是是,少帅不跟老朽一般见识,老朽铭记在心,叨扰了,真是叨扰了。” 说着,站起身就要离开。 “听说白夫人过来了?”一道清丽纯粹的空灵嗓音从外面传进来。 紧接着,一个瘦小的身影闪进厅堂里。 楚云瑶刚到门口,就意识到气氛不对劲,里面的人要不脸色凝重,要不惶惶不安。 段长宇恨不得将楚云瑶推出去,还嫌不够乱吗,这小祖宗一天到晚在后院待着,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到前院来了? 莫不是因为容修过来了,特意借故来看容少爷的? 这可是当着少帅的面,诛少帅的心啦。 “少夫人,您是有什么事吗?”段长宇觑了眼不动声色的墨凌渊,又觑了眼一脸怨念的容修,赶紧拦在楚云瑶面前:“您要是有事,随便派个人过来吩咐小的一声就可以了,没必要亲自跑一趟。” 楚云瑶伸手,将段长宇推到一边:“我听说白夫人还没出月子就来了少帅府,特意过来看看她。” 顺便制止容月不要乱说,免得引起了墨凌渊的怀疑。 段长宇:“......” 楚云瑶无视掉所有人各式各样的眼神,坐到了白夫人的身边,握住了她的手腕。 墨凌渊眼神犀利,看的一清二楚。 楚云瑶这种看似亲昵牵手的普通动作,很好的掩饰了她的真实目的。 她的食指和中指准确的搭在了容月的脉搏上...... 第101章 我能看看你长什么样吗? 容月心绪不宁,见楚云瑶对她的态度一如从前,越发不安,“今日才得知楚小姐竟然是少帅夫人,真是得罪了。” 楚云瑶蹙了蹙眉,“救死扶伤乃医者的职业本能,跟我是何种身份并无任何关系,更何况,该收的诊金我已经收了,白夫人不必客气。” 容修悲从中来,不顾容老爷的阻止,一下子冲到楚云瑶面前:“你,你为什么从未告诉过我,你已经嫁人了?” “你从未问过我,我如何告诉你?”楚云瑶只觉得莫名其妙,“你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怎么了? 还不都是因为你。 容修红了眼眶,单相思了这么久,原本以为将她娶进容家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却没想到她竟然是自己压根就高攀不起的存在。 “你对我说的那些话,可都是真心的?”容修不死心,高高的个子如一堵墙一般杵在楚云瑶面前。 “什么话?”楚云瑶压根就不记得。 “我问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你说还行,虽然有些毛躁,但做事还算稳妥,为人实诚善良,算个好人......”容修语气里满满都是怨念,“这些,你都忘记了吗?” “没忘。”楚云瑶摇头,语气和表情如上次一般诚心真挚:“白夫人生产那天,情况凶险,在张神医的药店里,你冲动毛躁,一言不合就大喊大叫,甚至连基本的礼节都顾不上了。 但面对需要帮助的人,你也能做到童叟无欺,诚心诚意,不趁机敲诈,恪守诚信,说明你家教甚好,容家长辈教导有方。 不是好人是什么?” 楚云瑶看着他泛红的眼眶,一脸无辜的问:“难道我说错了?你这是跟我急红了眼?” 容修:“......” 错了,错了,大错特错。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个意思。 听闻楚云瑶的解释,墨凌渊阴沉沉的心情顿时爽朗起来,继续往容修心窝上插刀子:“容老,看来还真是令公子误会了。 内子只是随意夸了容少两句而已,容少确实多想了。” 段长宇默默的替容修拘了一把同情的泪水。 少帅这是明晃晃的讽刺人家自作多情呀。 容老爷脸面全无,一张老脸都快要丢尽了。 提亲这件事,本就准备的太过仓促,但听到儿子女儿都这么夸这个女孩子,还以为两人已经确定了楚云瑶的真实身份,禁不住容修的请求,急匆匆的上门来提亲了。 可谁能想到,这女孩子竟然会是少帅府明媒正娶的少夫人。 早就听说墨凌渊不怎么待见楚家那个长在乡下的丑丫头,可万万没想到这丫头在少帅府行走随意,落落大方,言行举止没有丝毫的拘束和扭捏。 墨凌渊看她的眼神也透着几分宠溺和纵容。 压根就不是外人传言的那样。 容老爷站起身,对着墨凌渊拱了拱手:“少帅,实在是对不住,闹了这么大的乌龙,老朽先告辞了,改日再登门道歉。” 容月和容夫人也去拉死活不肯离开的容修,“走吧。” 容修倔强的盯着楚云瑶澄澈的双眸:“我能看看你长什么样吗?” 第102章 帮你巧妙的甩掉你家那个丑八怪 当着墨凌渊的面,提这个问题,显得太过分了,容老爷正要训斥容修,只见楚云瑶爽快的答应了。 “当然,只要不吓着你就好。”楚云瑶一把扯掉了脸上的手帕,露出一张抹了黑漆漆药汁的面孔。 墨凌渊早已经见怪不怪,可其他人,包括在接亲那天就见过楚云瑶真实面孔的段长宇,心脏都瞬间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容修:“......” 一连退了三步,才堪堪稳住身形。 他心目中日思夜想的白月光,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楚云瑶见众人的反应,淡定的将手帕重新系好,对容月道:“你气血亏损,需要多吃点补气养血的中药,到张大夫的药店里找他老人家开点药回去吃,身体会恢复的快点。 还有,不要吃大补的人参鹿茸这些东西,你体虚,身体不易吸收,会导致肝火过旺。 婴孩从你身体里吸收营养,也会躁动不安,增加小儿啼哭的次数。” 容家人一再道谢,往外走去。 墨凌渊背着双手送他们出门,提醒道:“这些贵重礼品......” “都是答谢少夫人对我们两家的救命之恩,还请笑纳。”容老爷赶紧回答。 ...... 待人全部离开,楚云瑶一个个的打开盒子,清点里面的贵重礼品。 上好的血燕,人参,稀有药材,楚云瑶如获至宝的让佣人搬到望月阁了。 还有几箱子首饰,绫罗绸缎以及真金白银,楚云瑶看的直皱眉头,不解的问身后的墨凌渊:“他们要谢我,这些金银果子我倒是能够接受,可这些玉器首饰之类的也送给我,是什么意思?” 她从箱子里抽出一本罗列好的礼单翻了翻,随手扔一边:“怎么有点像是聘礼之类的?” 墨凌渊见她将册子丢开了,想着幸亏她不认识字,也幸好她不懂大户人家的婚嫁礼俗,淡淡道:“别多想,只是人家知道你是少帅府的少夫人之后,特意上门表达对你的感激之情而已。” 容修中意她这件事,千万不能被她知道了。 有些东西,不知道还好,知道了就会念念不忘,万一他对容修上心了,可如何是好? 楚云瑶想了想,也觉得是那么回事。 毕竟自己现在可是顶着少帅夫人的头衔呢,容家正好打着这个借口,跟少帅府礼尚往来也是可能的。 楚云瑶将一部分东西清理出来:“这些东西太贵重了,还是让人退回去吧,送过来的那些补品药材和金银果子我收下了。” 墨凌渊眼睁睁的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温淡的面孔一下子沉下来,踢了一脚那些礼盒:“管家,将东西送回容家,就说少夫人不需要这些。” 气呼呼的去了书房,刚坐下,就见苏辰希火急火燎的追进来了。 “表哥,跟你说个八卦。”苏辰希拖了把椅子在墨凌渊对面坐下,毫不见外的给自己倒了杯热水,润了润嗓子,神神秘秘的道:“想不想听?我可是特意过来,帮你巧妙的甩掉你家那个丑八怪的。” 墨凌渊哪里有心情听八卦,没好气的道:“别瞎扯淡,有话就说。” 第103章 她还小,性子不定,不适合嫁人 “你上次不是跟我说,打算将楚青泽那个老狐狸的女儿养大,然后再给她寻一门好亲事,嫁出去嘛?”苏辰希刻意停顿住,兴致勃勃的观察着墨凌渊的表情。 “跟你有何干系?”墨凌渊掀了下眼皮。 “亲家我已经帮你寻好了。”苏辰希见墨凌渊满脸烦躁的样子,也不敢继续卖关子了:“前些天我听说容家在挑选儿媳妇,我想呀,容家父慈子孝,母亲温婉,女儿温柔,家底又丰厚。 容修又是跟我一起长大的拜把兄弟,知根知底,这肥水不流外人田,正好将楚青泽的女儿嫁过去,巩固少帅府和容家白家的关系,一举好几得,何乐而不为?” 哪壶不开提哪壶。 墨凌渊丢下手里的钢笔,似笑非笑的盯着苏辰希:“你就是为了这事,特意跑过来一趟的?还真是闲得慌。” 苏辰希打了个寒颤,“你这是怎么了,一副要吃了我的样子,我这不是为你着想吗?你要是甩掉了家里这个丑八怪,再娶个门当户对美若天仙的姑娘放在家里......” “少帅,这是您要的字帖。”南烟握着厚厚一叠特制字帖,不敢进门,只能站在门口。 苏辰希:“南,南烟姑娘,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说完,也不等南烟解释,一巴掌拍在墨凌渊的手臂上:“好你个墨凌渊,亏我还在同情你,你竟然这么快就想通了,将南烟姑娘接到了府里。 正巧,放着这么个美娇娘在隔壁,气死家里的丑八怪。” 南烟听着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又不好争辩什么,只是将字帖放在门口的凳子上,转身回了偏房。 墨凌渊磨了磨后牙槽,眼神冷冽如冰:“你再敢骂她一句丑八怪试试,信不信我让你躺着出去?” 苏辰希:“表哥,你不是吃错药了吧?” “混账。”墨凌渊重重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少夫人,也是你的表嫂,往后不许这么胡乱称呼她。 还有,就算我想要将她嫁出去,也不是现在,她还小,性子不定,不适合嫁人。” 苏辰希吓的小心肝抖了抖,将椅子挪开一点,尽量远离墨凌渊:“她早过了及笄的年龄,怎么就不适合嫁人了? 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 你就不怕养在身边时间太长,养出感情了舍不得人家?” 说完,又觉得自己的担心太多此一举:“算了,你也就看得起程家大小姐那种女人,于情于理都不会跟楚青泽的女儿产生半点感情,更何况,还是一个丑......” 眼见墨凌渊要动手,苏辰希及时的捂住了嘴巴:“呸呸,当我没说,当我没说。” 墨凌渊继续处理手里的文件。 苏辰希一扫刚才的嬉皮笑脸,俊脸冷凝:“上次我的马突然发疯,差点冲撞了白夫人一事,查出了点眉目,跟督军夫人有关。 我看她见你成亲了,生怕自己那个病怏怏的儿子什么都得不到,已经蠢蠢欲动到要对我出手了。 如果上次不是遇到了小医仙......” 想到那个蒙着手帕,神秘娇小的女子,苏辰希眉目都温和了许多,眸底仿佛落了一层光:“多亏了那个女孩子,要不是她,怕是张神医也无回天之力了。 不知道那女子身在何处,等我忙完这段时间,一定派人好好打听一下,当面酬谢人家......” 第104章 你要在床上摆什么姿势? 墨凌渊只淡淡一眼,就明白了苏辰希眼神里隐藏的深意,他不动声色:“该给的诊金,容家已经给过了,无需你多此一举。” “表哥,这你就不懂了,等我先找到人,再跟你谈谈后续......” “我见你眼角发白,印堂发青,不是桃花运的征兆,你们之间,不会有什么后续,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一个个的竟然都把主意打到他的小娘子身上。 是可忍孰不可忍。 “表哥,几天没见,你怎么还会看相了。”苏辰希心情正好,没打算跟他计较,掏出一本折子,“这是我最近考察到的各个地方的干旱情况,今年的秋收比往年要更惨淡一些。 旱情严重些的地方,恐怕撑不到明年初夏,到时候,怕是有更大的动荡。” ...... 晚上,楚云瑶喝完养生中药,脱了外衣,正在床上锻炼身体的柔软度。 刚将身子弯成不可思议的虾米状,新房的门被人一脚踹开了。 楚云瑶惊了一下,不小心扭到了小腰,疼的“哎哟”了一声。 墨凌渊抬头,就见红艳艳的锦被上,一个纤细的人儿将身子弯曲成圆形,脚跟抵着后脑勺,双手极力往后伸展,似乎伤到了哪里。 不得不维持着这个姿势和动作,稍微动一下,就如猫儿般哼哼唧唧的叫起来。 墨凌渊三两步走上前,坐在床沿边,按住她的腰,将她的手和腿慢慢展平,“你在做什么?哪里疼?” “我在锻炼呀,这具身体不够柔软。”楚云瑶抽着气,“扭到腰了,疼死我了。” “活该。”想到容修上门提亲时说的那些混账话,墨凌渊顷刻间没了好脸色。 只是身体比言语要诚实的多,手掌按着他的后腰,问:“这里吗?” “右边一点。”楚云瑶无法动弹,满是委屈:“要不是因为你踢我的门,我也不会被吓成这样。” “你连鬼都不怕,还怕人?”墨凌渊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嘲弄,手掌往右边滑了滑:“这里?” “再下面一点。”楚云瑶埋首在被子里,瓮声瓮气的狡辩:“这年头,人心可是比鬼可怕多了。” 夏日炎炎,夜晚的气温并不低。 楚云瑶就穿了一件临睡时宽松的白色小褂,一条单薄中裤,她整个人平展的舒展开,露出一截洁白如玉的纤细腰肢以及腰肢下面隆起的弧度。 墨凌渊带着薄茧的粗粝大掌顺着纤腰往下滑,小半个掌心隔着中裤,触感温热绵软。 大半个掌心紧贴着她嫩一滑的雪白肌肤,缓缓揉动时,手底下的腰肢好似没有骨头。 触手生滑,犹如温香软玉。 听她说人心更可怕,想到楚青泽那种老奸巨猾,为了利益不惜牺牲嫡女的人渣,一整天存积在心底的怒意立即就消散了。 说好了要将她当成女儿捧在手心里千娇百宠的养大的。 这点气算什么,不应该跟她计较才对。 “以后不要瞎锻炼了,免得伤了身子。”墨凌渊掌心的力道加重,脑海里又浮出发生在温泉池里的一幕幕,顿时心猿意马起来。 “不行,身子不够柔软,很多姿势都不能摆开......” 特别是上次打楚云锦那个混蛋的时候,腰腿酸疼了一整天。 “你要在床上摆什么姿势?”墨凌渊双手搂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翻转过来,漆黑暗沉的眸底闪过灼热的光...... 第105章 本帅手把手教你读书认字 “你要在床上摆什么姿势?”墨凌渊双手搂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翻转过来,漆黑暗沉的眸底闪过灼热的光...... 楚云瑶的双眸猝不及防的撞进男人幽暗深邃的墨瞳里,心口莫名跳了跳。 这人眼神太有侵略性。 言语太有挑一逗性。 那张颠倒众生的绝俊面孔太容易让人沉沦其中了。 楚云瑶稳了稳心神,避开他的视线,推开他放在腰上的手:“这么晚过来找我,有何事?” “没事就不能过来找你?”墨凌渊指尖摩挲着掌心里残留着的滑腻和温热,“这本就是我的房间。” “你不会是打算今晚宿在这里吧?”楚云瑶赶紧撑着手臂小心的坐起来:“那我去跟南烟姑娘挤一挤。” “......”墨凌渊怎么可能让她去跟南烟睡一张床。 伸手按住了她纤细的肩,将她带到桌前,从口袋里掏出一叠厚厚的字帖,丢在桌面上,“哪里也不许去,从今晚开始,本帅手把手教你读书认字。” 楚云瑶:“......” 可以不学吗? 楚云瑶坐在椅子上,翻了翻字帖上娟秀的小字,打了个哈欠:“墨凌渊,我对读书认字实在不感兴趣,如果一直都学不会,去了督军府也会给你丢人......” 所以,为了不丢人,墨凌渊你还是不要带我去了。 本小姐实在是不想凑那个热闹。 容嬷嬷就已经够让人反感了,那个督军夫人更不是省油的灯。 她的大好年华可不想浪费在这些不值一提的烂人破事上。 她要回一趟乡下,将奶娘接回锦城,过锦衣玉食的悠哉日子。 “本帅亲自教你,不会学不会。”墨凌渊在她身边坐下,拿起一张字帖。 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支从国外带回来的钢笔,拧开笔筒,要她握在手里。 指着字帖上的诗句,教她读:“以家为家,以乡为乡,以国为国,以天下为天下。出自《管子·牧民》,今晚就学这几个字。 往后我再教你何为家国情怀,民族大义......” 墨凌渊嗓音平缓,带着少见的温柔,低低沉沉的如山涧里流淌过的溪水,悦耳至极。 他靠她很近,温热的呼吸拂过她修长的颈脖,发丝微动,有点麻,还有点痒。 楚云瑶睡意都少了一半。 母亲过世的早,父亲掌管整个黑门,大多时候都很忙,她的启蒙教育全部都来至于哥哥。 就似现在这般,坐在她身边,手把手的教她读书,认字,琴棋书画,搏击,柔道,剑术,枪法...... 墨凌渊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的教她在字帖上临摹,粗粝温热的掌心将她的小手包裹住...... 楚云瑶忍不住侧头,绯色的唇不小心擦过他俊逸的脸颊,如湖水般澄澈纯净的眸盯住他,突然道:“总统不是什么好人,你不要太相信他。” 软软的触感从他面上滑过,墨凌渊舌尖抵了抵腮帮,压抑住心底涌起的异样,“何出此言?” “那日,为了保护他的安危,你跳下车引开那些暗杀你们的人,他根本就没想过要去救你,也不让我去救你。” 从枪声响起的那一刻开始,宫爵只管自己的安危,压根就没打算顾墨凌渊的死活。 第106章 “你好像我父亲。” 墨凌渊怔愣片刻,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眸底闪过一丝笑意:“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更清楚...... 水至清则无鱼,一个人的秉性有好有坏。 他私心虽重,但在为国为民方面也算是劳心劳力一腔热血了。” 所以,为了北方局势的稳定,他愿意将生死置之度外。 也愿意听宫爵的安排,跟楚家联姻,迎娶楚青泽的女儿。 只是没想到,娶回来的女孩子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除了鲁莽冲动些,心地善良,善恶分明,跟楚青泽压根就不是同一路人。 趁着她品性未定,好好培养,将来就算不能成就一番事业,也一定不会长歪,至少不可能助纣为虐。 楚云瑶虽对这个时空的世界并没什么感情,但听到墨凌渊这一番话,依然对他肃然起敬。 ...... 她的后背贴着他宽厚的胸口,身体的热量隔着薄薄的衣衫传递过来。 楚云瑶只觉得浑身不自在,“我不想学,你们这里的人不都是崇尚女子无才便是德吗?” “女子无才便是德,传到如今,成了一句谬论,旧时谓女子没有才学,才能做到三从四德,本就是对女子的一种轻视和不尊重。 多少愚蠢的长辈因为这句话剥夺了女子受教育的权利,将她们置于愚昧无知的境地。 可你看看,但凡受人尊敬,独立自主的女子,哪一个不是受到过很好的教育,有一技之长? 不用唯唯诺诺低三下四无条件顺从别人,活的卑贱如泥。 云瑶,若我在,能承诺护你一时,如果哪一天我不在了,除了你自己,谁会护你一世? 多读点书,认些字,等哪天你出了少帅府,也能自食其力......” 墨凌渊如一个谆谆教导的长辈,语重心长的规划着她的后半生。 乱世里,死生无常,倘若哪一天他不幸身亡,至少她能隐姓埋名避开他的仇敌衣食无忧的过好剩下的日子。 楚云瑶怔怔的盯着他,“你好像我父亲。” 父亲也曾教导过她类似的道理,这也是为什么她如此优秀的原因。 墨凌渊:“......” 墨凌渊气的脸色发青,说了一通肺腑之言,却没想到她竟然将他跟楚青泽那个混蛋相提并论。 楚云瑶见他一瞬间面色冷如寒冰,终于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 “你误会了,我说的不是楚青泽......” 墨凌渊脸色缓和了一些,心里却不是滋味了,难不成她觉得他年纪大,又从小没有得到过父爱,将他当成了父亲般的长辈? 罢了,反正他一开始就打算将她当女儿养了。 楚云瑶怕多说多错,暴露自己的身份,乖乖垂了头,一笔一划的描摹着字帖上的诗句。 夜深露重,烛火摇曳。 墨凌渊见她眼皮都快要睁不开了,松开握着她的手,“今晚就学到这里,明天起床后继续温习这些功课,晚上回来后,我过来检查。 你还在长身体,早点睡吧。” 楚云瑶终于解脱了,扑倒在床上,翻了个身,四仰八叉的躺好,闭了眼睛。 墨凌渊熄灭了烛火,走到门口,转头往床上看去。 窗外皎洁的月光如朦胧的轻纱洒进卧室。 楚云瑶睡颜沉静,轻微的鼾声在室内响起。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走回床边,将薄被搭在她身上...... 脚步声远去,原本沉睡着的女孩豁的睁开了眼睛,双眸清明如水,哪里有半点睡意? 第107章 让你做妾,你可甘愿? 脚步声远去,原本沉睡着的女孩豁的睁开了眼睛,双眸清明如水,哪里有半点睡意? 楚云瑶摸不透墨凌渊到底想干什么? 如果是怕她丢人现眼,墨凌渊打算临时抱佛脚,亲手教她读书认字,希望她不至于无知到将督军气晕。 他今晚的所作所为,她倒是能够理解。 可墨凌渊言语里的意思,似乎早知道她不可能在少帅府待一辈子,迟早会离开这里。 ...... 既然想不通,那就不想了,省的浪费脑细胞。 说不定等到墨凌渊找到了他的心上人,她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楚云瑶打了个哈欠,这次是真的困了,翻了个声,沉沉睡去...... 储星楼里。 南烟守到这时,总算等到墨凌渊回来了,连忙从偏厅出来。 “少帅。” 墨凌渊刚进卧室,南烟就急急想要跟进去,却被守在门口的警卫员拦住了。 “少帅,我有一事相求,只要少帅能应允,南烟就是当牛做马都愿意。”南烟站在门口,声音凄婉。 美人忧愁起来,别有一番韵味。 “进来。”低低沉沉的男声从卧房里传出来。 南烟欣喜的推门进去。 这还是她第一次踏入墨凌渊的卧室,南烟不敢乱看,垂着眸子来到墨凌渊面前,双手绞在一起。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墨凌渊对她有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敌意。 “何事?”墨凌渊敞着外套,端坐在红木椅子上,气势逼人。 “少夫人说,整个锦城,没有谁比少帅更有本事,能更快帮我找到亲人了......,所以,恳请少帅......” 南烟话没说完,就被墨凌渊打断了。 “你觉得本帅如何?” “啊?”南烟愣了一瞬,片刻后立即明白了墨凌渊话里的意思:“少帅年轻有为,家世显赫,跟少夫人这种名门闺秀正相配。” “让你做妾,你可甘愿?”墨凌渊眯起眼,盯着战战兢兢的女人。 但凡是个心术不正的,待他带着楚云瑶从督军府回来之后,随便寻个理由打发出去,免得在府里招惹是非。 “少帅。”南烟一听,吓的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少夫人受云公子所托,将我从烟花之地接出来,暂居少帅府,南烟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万万不敢有这种想法。 南烟愿意为奴为婢报答少帅和少夫人,但做妾室,是万万不能的。” 墨凌渊双眸如古井,毫无波澜。 “真不愿意?”男人嗓音淡然,却莫名散发着一股久居上位者的威压。 “少帅。”南烟对着墨凌渊磕了个头。 额头叩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光洁白皙的额心立即青紫了一小块。 南烟嗓音婉转动人,却又铿锵有力,“南家家规森严,宁为寒门妻,不为富人妾,如若家父知道我为人妾室,宁愿这辈子寻不到我,也不愿我为了寻到他老人家而答应少帅的要求。 更何况......” 南烟咬咬牙,摒弃掉女子的矜持和羞涩,豁出去了一般:“更何况,小女子已心有所属。 少帅高高在上,民女卑贱如尘埃,南烟对您只有尊敬和崇拜之义,并无任何爱慕之情。” 墨凌渊眉梢一挑,嗓音冷冽,迫切的追问:“所属之人,是谁?” 第108章 丑媳妇见督军公公 “就是将民女从兰桂坊接出来之人......”南烟清丽的面孔染上一抹娇羞,艳若牡丹。 墨凌渊磨牙,嗓音从喉骨里溢出来,“你说的,可是本帅的少夫人?” “不。”南烟见墨凌渊误会了,慌忙解释:“少夫人待我如亲姐妹,我所指之人,是云澈云公子。” 墨凌渊暗暗的松了一口气,“你可知,云澈和少夫人,是何关系?” “兄妹关系。”南烟以为墨凌渊早就知道这件事,如实回答:“正是云公子将我托付给少夫人,接我出兰桂坊的。” 墨凌渊心里发堵,又不好问的更详尽。 他竟然不知,云澈这种身份背景成迷的人什么时候跟楚云瑶是兄妹了。 “你的要求,我倒是可以满足。”墨凌渊手指揉着眉心,“只是从今日起,不许在少帅府随意走动,更不许跟少夫人有过多接触。 你老老实实关在偏厅抄写金刚经,待我找到你的亲人,再送你出府,如何?” “谢少帅,从今日起,南烟一定诚心诚意,吃斋焚香,闭门抄写经书。” “出去吧。” “是。” 墨凌渊见南烟离开了,喊了其中一个警卫员进来,叮嘱了几句,又往书房里去...... 第二日,楚云瑶一大早起床,做好了美味的早餐,就去看南烟,却被警卫员给拦住了。 了解前因后果之后,楚云瑶并无半点愠色,甚至有些欣喜。 墨凌渊能这么轻易就答应了南烟的要求,看来两人相处的不错。 楚云瑶正要回后院,只见家里的佣人一个个神色惊惶,如临大敌。 “发生什么事了?”楚云瑶诧异的问。 “少夫人,原来你在这里。”管家胖胖的面孔凝重至极。 也不管主仆之间的尊卑礼仪了,抓着楚云瑶的手腕,就将她往后院拽:“少夫人,你快找个地方躲起来吧,或者待在新房里不出来也好......督军大人过来了!” “不是听说督军病重吗?”楚云瑶不明所以。 “是呀,身体还没好,拖着病体就过来了,听说总统去了一趟督军府,不知跟督军说了什么,督军发了很大的脾气,连总统的面子都没给。 这次是专程冲着少夫人您过来的,少帅收到消息,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督军脾气不好,身体也不好,您还是待在后院里,等少帅回来了再说吧,免得督军对您印象太差。”管家苦口婆心,恨不得挖个地洞,将楚云瑶藏起来。 楚云瑶隔着手帕,摸了摸涂抹了药膏的脸,挣开管家的手:“作为督军的儿媳妇,接待公公是我的本分。” “可万一,督军......” “老伯,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您不必太担心了。”说完,楚云瑶就往前院走去。 管家急的直跺脚,却也无可奈何,只能一路小跑着跟过去。 刚到厅堂,就见一位身材魁梧,面色威严的男人从外面进来。 他拄着龙头拐杖,另一只手扶着一身戎装的警卫员,看到蒙着手帕的楚云瑶,脸色暗沉的越发厉害了。 “你就是凌渊刚娶过门的妻子,楚家丢在乡下养大的嫡女?”墨中天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细细的将楚云瑶打量了好几遍。 眼神如刀刃,恨不得将她凌迟...... 第109章 来人,给我将她绑了,带回督军府 这就是楚青泽那个老狐狸塞过来的女儿,真是怎么看怎么不满意。 瘦的跟只猴儿一样,身无四两肉,跟北方女人丰一满的身材相比,就是一个搓衣板。 个头也不高,副将家十一岁的孙儿都要比她高半个头。 别说生养了,就连伺候墨凌渊恐怕都做不到。 身材不如人意,长相似乎也无法见人。 “脸怎么了?”墨中天中气十足的嗓音里带着寒意,逼视着楚云瑶。 楚云瑶挺直了腰板,不卑不亢的回答:“水土不服,脸上生疮了,正在治疗,过段时间就好了。” 嗓音清脆悦耳,谈吐清晰,站在他面前,竟没有丝毫的惊慌和无措。 反倒让墨中天怔愣了一下,没想到楚青泽这个马屁精生出来的女儿竟然继承了温家人的行事作风,倒是令他没有想到。 小小年纪,风骨倒是有的,就不知道有没有容人之量。 “揭开帕子,让我瞧瞧。”墨中天脸色依然暗沉如墨,似乎携卷着雷霆之钧。 那种杀伐果断的气势被刻意释放出来,就连站在一旁见识过大风大浪的管家都觉得寒意湛湛,双腿发软。 “督军,少夫人脸上涂抹了药膏,有碍瞻观,您......”管家生怕督军看到楚云瑶的真面目,会杀人灭口。 毕竟督军府里,连婢女都长得清秀端正。 而少帅,偏偏又是督军最引以为傲的儿子,指定的继承人。 没等管家将话说完,墨中天冷冽如利刃的视线就扫了过去,生生将管家后半句话给截断了。 管家吓的“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楚云瑶不紧不慢的解开手帕,将那张涂抹了黑漆漆药汁的小脸暴露在督军面前。 虽然早已经被宫爵告知过,楚青泽的嫡女压根就不能跟楚青泽四个庶出的女儿相提并论,但墨中天陡然见到楚云瑶的模样,还是被这张丑陋的面孔气的差点心脏病发作。 墨中天抓起佣人端过来的茶盏,就砸到了地上。 碎片纷飞,刮擦过管家的脸颊,管家胖胖的身子条件反射般挡在了楚云瑶的面前,“督军息怒,少帅肠胃一向不好,至从吃了少夫人亲手做的饭菜,胃病已经很久未曾复发过了。 少夫人还替少帅接了南烟姑娘进府,放在储星楼的偏房伺候少帅...... 还有......” 正当管家绞尽脑汁,想要扭转楚云瑶在督军心目中的形象时。 楚云瑶冷然一笑:“这媒,可是总统保的,督军要是对我不满意,直接让少帅跟我和离即可,您本就伤病在身,何必因为我动了怒气?“ 和离? 堂堂少帅府,怎么能允许有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发生。 “我儿只能丧偶,入了我墨家的门,生是我墨家的人,死是我墨家的鬼。”督军被楚云瑶大逆不道的话气的肺都快炸了。 一掌拍在桌上,指着楚云瑶:“来人,给我将她绑了,带回督军府。” 楚云瑶眸色一寒,瞄准了警卫员腰上的配枪,正要动手。 “谁敢!”一道寒凉的嗓音从门外传来。 紧接着,门帘被掀开,本该在军营的墨凌渊一身戎装,步履急促的从外面进来...... 第110章 自己娇宠的女孩,脾气确实大了点,自己受着 他高大的身影如一阵风一般来到楚云瑶身边,深邃寒凉的眸扫了眼地上的碎瓷片以及管家脸上被划破的血痕。 眉心拢成一团,大掌抚着她的后背,见她半点被惊吓到的模样都没有,紧绷的神经才松懈下来,“你没事吧?” 楚云瑶气鼓鼓的瞪了他一眼。 墨凌渊:“......” 这是受了委屈,给脸色他看吗? 好吧,自己娇宠的女孩,脾气确实大了点,自己受着。 “父亲,您身体不好,为何不在督军府好好休养?”墨凌渊抬眸看向墨中天。 “你这个时候不在军营待着,是特意为了她跑回来一趟?”墨中天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心里越发不爽快。 “带少夫人回望月阁,我跟督军大人有要事需要单独谈谈。”墨凌渊对着管家使了个眼色,遣退了众人...... 管家见大救星终于到了,赶紧拉着楚云瑶离开厅堂,一路送她到后院,劝解道:“少夫人,督军今天的所作所为,您别放在心上。 他老人家一辈子发号施令惯了,最不喜欢晚辈顶嘴了,才会发这么大的火。 等少帅劝一劝,这事就算过去了。 督军是明白事理的人,这事怪不到您头上......” 管家不敢编排总统和楚青泽的是非,又怕楚云瑶多想,“少夫人,少帅会处理好的,只是这和离两个字,往后万万不可再提了。 小门小户都讲究颜面,更何况是大户人家,休妻尚且不体面,更何况是和离。” “谢谢老伯,我明白了。” 回了望月阁,楚云瑶坐在梳妆台前,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趁着督军对自己印象不好,趁早离开少帅府,免得日后容貌曝光,引来更多麻烦。 再等两天,宝儿就回锦城了,到时候,带着宝儿一起去一趟乡下,将奶娘接回来。 温庭筠的病应该也好的差不多了,是时候给他治腿了。 楚云瑶将银票和手枪都收到红木盒子里,盘算着今后的打算...... ...... 不知道墨凌渊跟墨中天说了什么,中午时分,墨中天就离开了。 墨凌渊来望月阁看她,见她正在午睡,没忍心吵醒她,又急匆匆的赶去了军营。 一觉还未睡饱,就被门口的私语声吵醒了,楚云瑶揉着眼睛,掀开帘子,问突然噤声的佣人:“何事?” 佣人视线躲闪:“少夫人,您还是不知道的好。” 楚云瑶抬脚就往前院走:“我这人最讨厌被蒙在鼓里。” 到了前院,看到一个穿着素色旗袍,模样精致的女孩,手里拧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乌黑的长发烫成时髦的卷发,拢在脑后,乍一看虽没有南烟惊艳,但气质出尘,带着一股难得的知性美。 管家堵在门口,阻止女孩进门:“少帅有令,没有少帅的允许,任何人一律不许随便入内,曾小姐,您就别为难老奴了,还是等我们少帅回来,这事再做定夺吧。” 女孩轻蔑的笑了一声,看了眼身后护送她过来的警卫员:“我可是奉了总统和督军的命令,过来照顾少帅的,你一个小小的管家,难不成敢违抗总统的命令不成? 就连少帅和督军,也不敢公然违背总统的意愿吧?” 说着,将箱子往地上一丢,抬脚就要跨进门...... 第111章 总统安排人进少帅府 管家内心:老子眼里只有少帅,谁还不知道你是宫家派过来的细作呢,狐假虎威。 管家继续拦住曾佳丽,“曾小姐,老奴实在做不得主,得罪了......” 眼见曾佳丽无法进门,身后的警卫员拔出手枪,粗暴的将管家推倒在地上,拖着行李箱就往里走...... 楚云瑶施施然来迟,将管家扶起来,拦住两人的去路:“这里是少帅府,容不得闲杂人等胡乱放肆,道歉!” 曾佳丽眉梢扬起,将楚云瑶上下打量一番,唇角撇了撇:“哪里来的小毛孩,一点规矩都不懂?我可是总统和督军指给少帅的人,将来就是你们的主子。” 楚云瑶晒了一声,“本夫人一天不从少帅府搬走,你充其量也只是个小妾,想要进门,还要给我磕头敬茶。” 听楚云瑶说自己是少夫人,曾佳丽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正要讥讽一番,却听到站在身后的警卫员轻咳了一声。 她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对着楚云瑶行了礼:“对不起,佳丽眼拙,实在没认出您竟然就是少夫人,毕竟您四个姐姐,都长得貌若天仙,气质如兰,真真跟您没有半分相像。” 楚云瑶的目光在曾佳丽带过来的两名警卫员身上顿了一瞬,没打算跟曾佳丽计较,“管家,既然人家都送上门了,哪有不收白不收的道理。 就是去妓院,还要花几两雪花银呢,这赶着上门的,既免费又干净,还不收拾一间卧房出来,安顿好人家,免得浪费了总统和督军一番心血。” 曾佳丽见楚云瑶将她跟妓女相提并论,气的差点吐血,又不好发作,只能憋着,生生憋出内伤。 “可是,少帅......”管家眼光犀利,当然知道来者不善。 这可是光明正大的将人安插进来,名正言顺的监视少帅呀。 “放心。”楚云瑶对着管家投去一个安心的眼神,“我是少帅夫人,这点主,我还是能作的。” 管家躁动的心顿时安静下来,指挥着佣人,将人安排在储星楼的后边院子里。 就在少帅的眼皮子底下,被少帅府的警卫员严密看管着,应该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晚上,楚云瑶早早的梳洗完毕,正要休息,墨凌渊风尘仆仆的从外面闯进来。 他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眉眼间带着倦意,一双眸子却黑的发亮,“是你同意曾佳丽进少帅府的?” 楚云瑶抱着被子,“是呀,都送上门了,总不能赶走吧,到时候督军说我犯了‘七出’里面的善妒,正好有借口让你休了我。” 这就狼狈了,怎能让墨家将她扫地出门,就算要离开,也是她抛弃了墨家。 “原来你是怕被休?”墨凌渊倏然笑了起来,嗓音低低沉沉的,如拂过的风,温暖悦耳,“你放心,曾佳丽是总统安排的人,我不会让她如愿......” 言外之意,不会纳入府中。 楚云瑶:她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只要她不招惹我和南烟,我可以和她井水不犯河水。”楚云瑶打了个哈欠,“我要休息了。” “我先检查你的功课。”墨凌渊走到桌边,看着字帖上的空白,眉心蹙起:“你没在家温习?” 楚云瑶烦躁死了,“我不想温习行不行?督军今天见到我,杀了我的心都有,你要是觉得我丢人,坐不了少帅夫人这个位置,直接换个人就是了。 何必逼着我上进?” 第112章 哄她开心 墨凌渊被楚云瑶一顿编排,非但没生气,面色反倒缓和下来,放下手里的字帖,走到床沿边坐下,伸手捏了捏她的耳垂,语气里不自觉的染上几分宠溺:“小孩子脾气,等你气消了,我再教你。 过段时间,我让人送你进女子学堂,你挑选个喜欢的专业,学学类似钢琴绘画这种才艺或者语言之类均可......” 楚云瑶唇角抽了抽,“......” 她拉过被子蒙住脑袋,“到时候再说吧。” “别闷坏了。”墨凌渊将她的脑袋从被子里解救出来,从怀里掏出一个水晶葫芦塞到她手心里:“别生气了,送你一个小玩意儿。” 楚云瑶摊开掌心一看,只见一个碧盈盈的水晶葫芦,看成色和材质,价值不菲。 要是放在二十二世纪的拍卖行拍卖,少说也值几个亿。 看在他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楚云瑶眉眼含笑:“不生气不生气,不早了,你快去休息吧。” 墨凌渊见她捧着葫芦爱不释手,只当她小孩子心性,又叮嘱了几句,出了望月阁,一径回了储星楼,连曾佳丽的面都没有见。 第二天,待墨凌渊去了军营,楚云瑶从院墙外翻出去,拦了辆马车,直奔保仁堂,借了张丈夫的金针,去见温庭筠。 章伯见楚云瑶过来,开心不已,连连拱手作揖:“小医仙,总算把您给盼来了。” “七日疗程已过,身体康复没?”楚云瑶跟着章伯往后院走。 “康复了,康复了。”章伯连连赞叹:“药到病除。” 温庭筠听到说话声,滚着轮椅从房间里出来。 晨曦的光洒在他俊朗的五官上,好似镀了一层柔光,越发显得眉目清隽,俊朗无比。 跟那日死气沉沉的暮色之气比起来,整个人仿佛穿越了生死,重新活过来一般,透着一股郎朗的生机。 “楚小姐,温某总算等到你了。”温庭筠人如其名,温润如玉。 “既然说过要治好你的腿,我当然会过来。”楚云瑶打量了一下后院,“更何况,这栋铺子正合我意,我是一定要买下来的。” 楚云瑶蹲在温庭筠的面前,命章伯将他的双腿放平,掀开他的长衫,脱掉长裤。 从怀里拿出金针,一字排开,一根根扎入他的穴位里。 温庭筠额头上的冷汗如水一般直往下淌,咬着牙不吭声。 楚云瑶手指起起落落,转移着他的注意力:“你跟章伯,并非真正的父子关系,我猜的没错吧?” “是。”温庭筠手指死死的抓住轮椅的扶手:“说来话长,楚小姐可是楚家楚青泽的嫡女?” 楚云瑶不置可否,继续问:“你是温家的谁?温家不是破产后离开锦城了吗?你怎么还在这里?金针刺穴有点疼,你忍一炷香时间。” “你可知这个东西?”温庭筠从怀里掏出一块圆柱形的玉石。 “不知。”楚云瑶摇头,脑海里偏偏好似有点印象,一时又想不起来。 “这是温家嫡女的陪嫁。”温庭筠将玉石扭了扭。 玉石咬合严密的中间段竟然被打开了,是一枚雕刻精美的印章。 第113章 冤家路窄 楚云瑶施完针,走出布庄的时候,脑海里还回荡着温庭筠隐忍悲愤的话语,一字字一句句如锥子敲打在心坎上: “我姐姐过世早,这枚印章落到了我那禽兽不如的姐夫手里,他靠着温家的人脉,用我姐姐的印章,控制了温家所有的生意,里应外合,做空了整个温家,最后,一脚将温家踢开了。” “我留在这里,就是为了寻找我姐姐留下的血脉,楚家嫡女,楚云瑶!” “我这两条残废的腿,就是拜楚青泽的宠妾所赐。” “云瑶,我是你的亲舅舅啊,十六年了,我总算没有辜负你外公的嘱托,终于见到你了。” ...... 天空碧蓝如洗,云卷云舒。 “舅舅,我很快会将奶娘从乡下带回来,让她跟你们重逢的。” 楚云瑶临走之前掏出一锭金元宝交给温庭筠:“这些钱你们先拿着,去保仁堂抓点药,每日熏蒸,药浴,促进腿部的血液循环。 配合我教导的按摩手法,早中晚各按摩一次,每次半个时辰,不出一个礼拜,腿会完全恢复知觉。 到时候,再拄着拐杖,勤加锻炼,两个月之后,就能如正常人一样站立行走,不出半年,就能彻底恢复,奔跑跳跃......” 章伯喜极而泣,双手合十,喃喃道:“老天保佑,老天开眼,少爷的苦日子终于熬到头了。” 温庭筠眸底灼灼生辉,极力克制着内心里汹涌的情绪。 他接过楚云瑶递过来的金元宝,翻过来看了一眼,诧异的问:“你保住了白夫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白家用金元宝作诊金?” 楚云瑶点头:“您怎么知道这块金元宝是白家的?” 温庭筠眉眼舒朗,笑着回:“但凡财力雄厚的家族,铸造的金元宝都会刻上属于本家族的印记,你看这块金元宝底部的符号,就是白家的标志。 当初温家正值鼎盛时期之时,很多金元宝的底部都刻有温家的家族印记......” 楚云瑶内心里“咯噔”一下。 她倒是没想到这个时代的大家族喜欢低调的炫富和装逼,竟会在金元宝上宣誓主权。 容嬷嬷将她的金元宝翻出来指责她是贼的那晚,她口口声声说那两个金元宝是楚青泽给她的陪嫁。 跟睁着眼睛说瞎话有什么区别? 容嬷嬷不知道这些,墨凌渊是绝不可能不懂的。 但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揭穿她的谎言,也没有逼问过她,到底是为何? 楚云瑶将金针还给张神医之后,去了五斋酒楼,径直上楼回了东面最好的客房。 推开门,云宝儿正坐在椅子上绣荷包,“小姐,您终于过来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楚云瑶进屋后,反锁上门,“不是要一个礼拜吗?” “您给我雇了马车,路上耽搁的时间少,处理完所有的事情,我昨天就回来了,一边绣荷包一边等着您来。”宝儿双眸晶亮,摸着脸上的青疤,“小姐,您说要帮我祛除这块印记,是真的吗?” “当然。”楚云瑶当着宝儿的面换了男装,“跟我去一趟保仁堂,带足在路上的药物,保证你再回到锦城的时候,就是个面容光滑的俏丽美人了。” 两人正下楼梯,只听“哐当”一声脆响。 一道熟悉的男声响起,醉意熏天:“小二,再给爷拿壶酒来。” 第114章 臭流氓,竟敢占我便宜 “爷,这已经是您今天打破的第十一个酒坛子了。”小二将新的酒坛子放在桌上,“您少喝点。” “本少爷又不是付不起你的酒钱。”男子从胸口摸出一张银票,重重的拍在桌上,口中念念有词:“怎么会这个样子?她怎么长成这样?” 楚云瑶顺着声音望过去,看到趴在桌上喝的不省人事的男人,竟然是容修。 “昨天我在的时候,容少就这样了,听酒楼里的人说是被一个姑娘家伤了心,才会借酒浇愁。”宝儿将听来的八卦悄悄告诉楚云瑶。 “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竟然连容家都瞧不上,眼光也挺高的。”楚云瑶握着折扇,朝着容修走过去,打算开解开解他。 一群家丁模样的男人从外面闯进来,将酒楼包围住。 宝儿被这些人挤到一边,纤瘦的身子跄踉后退,差点摔倒了。 楚云瑶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扶住,拥着往外走:“这里有点乱,我们别掺和了,赶紧出去吧。” 一阵香风拂过,脂粉味夹杂着添加了玫瑰精油的香水味道直冲鼻腔。 女子脚上最新款的西式高跟鞋崴了一下,纤细柔软的身子直直朝着楚云瑶扑过来。 楚云瑶被那混杂的味道呛的差点打了个喷嚏,没看清女孩子的面容,手臂本能的搂住她的腰肢,提醒道:“小心点。” “臭流氓,竟敢占我便宜。”楚云烟不分青红皂白,站稳身子后,不由分说,扬起手臂,一巴掌朝着楚云瑶甩过去。 手腕被楚云瑶牢牢的握住,待看清面前女子是楚云烟之后,楚云瑶厌恶的甩开手。 如躲避瘟疫般,掏出手帕用力擦了擦手指,“楚家的人,果真是一个比一个不讲道理。” 说完后,想到自己也姓楚,连带着自己都骂了,在心里“呸呸”了两声。 她跟楚青泽那个混蛋可不算是一家人。 楚云烟带着家丁们浩浩荡荡的出现在酒楼里,本想来找云澈报仇,替还躺在床上的楚云锦出一口气。 却没想到,楚家四小姐的架势还没摆出来,就因为高跟鞋崴脚差点栽倒了。 被一个个头不是很高的男人抱了个满怀。 楚云烟正气急败坏的要打人,却对上男人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孔。 本以为墨凌渊生的已经足够颠倒众生了,却没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比墨凌渊五官更加精致俊美的男人。 而且,跟墨凌渊的冰冷肃杀相比,这个男人看着要温和许多,更易掌控。 楚云烟一时呆愣住了,想到刚才扑到怀里被人家搂抱住,顿时心如撞鹿,脸颊如火烧一般,绯红滚烫。 见男人说她不讲道理,擦了手指要离开,楚云烟三两步追上去,拦在楚云瑶面前,娇气又蛮横的道:“把话说清楚,谁不讲道理了?” 楚云瑶看都懒得看她一眼,搂着宝儿:“我们走。” 楚云烟见自己被忽视的彻底,心里越发不好受,“大不了我给你道歉,你一个大男人,犯得着跟我一个小女子计较吗? 你怎么知道我是楚家的人,你又是谁?姓甚名甚?” 第115章 容忍傻逼是不道德的 “你不配知道。”楚云瑶瞟了眼挡在面前的楚云烟,俊朗的眉眼里闪过不耐,“让开!” 楚云烟仰起娇俏的小脸,含羞带怒:“我堂堂楚家四小姐,哪里得罪你了,不把话说清楚,休想离开。” 楚云烟长得妩媚靓丽,完美的继承了四姨太的花容月貌,从小深得楚青泽的溺爱,千娇万宠着长大,何曾受过这种羞辱。 此刻见面前的男人丝毫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反而激发了她内心的征服欲,越发想要引起楚云瑶的注意。 楚云瑶更加厌恶楚云烟的胡搅蛮缠。 深吸一口气,默默念叨:本少爷现在是个绅士,不能动手,不能打人,冷静,一定要冷静。 楚云烟见他不言不语,以为自己自爆身份将面前的男子震慑住了,顿时得意起来。 毕竟,楚家可是锦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哪怕是总统,也要给三分薄面的,但凡听到楚家千金名讳的,没有哪个男人不对她们示好。 攀上楚青泽才貌双全的女儿,一跃成为上流圈子里的人物,是多少青年才俊梦寐以求的艳遇...... 楚云烟凑近楚云瑶,神情里带着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不过只要你跟我道歉,我就不跟你计较。” 楚云瑶:“......” 容忍傻逼是不道德的。 冷静个毛线。 绅士也可以优雅的动手打人。 揍的她满地找牙。 楚云瑶撸起袖子,正要抽楚云烟几个大嘴巴子。 云宝儿抢先一步,一把将楚云烟推开,挡在楚云瑶面前,嗓音清脆:“楚家四小姐,你简直蛮不讲理,你崴了脚,主动往我家少爷怀里扑。 我们少爷好心好意的扶住你了,你倒反咬一口,让我家少爷给你赔礼道歉? 凭什么? 现在还拦着我们不准走了,楚家千金就是这么仗着身份光天化日之下欺负人的?” 楚云烟早就看不顺眼被楚云瑶时时刻刻护在怀里的宝儿了。 见宝儿嚷嚷的街上人都侧目看过来了,楚云烟脸上浮出一抹羞窘。 “本小姐跟你们少爷说话,还轮不到你这个丑八怪下人插嘴。”楚云烟嫌恶的盯着宝儿左边脸上的青疤:“长的跟楚家丢弃的女儿一样丑,出门也不怕吓着别人...... 真替你家少爷丢人......” 宝儿捂着脸,贝齿咬着下唇,听着人群里奚落的声音,气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这本来就是个看脸的世界。 世人习惯了以貌取人。 特别是对女子而言,外貌上的残缺就好似身体上的残疾,容易被人随意评判,指指点点。 她虽然从小习惯了这种指责,可丢的是主人的脸面,内心里顿时愧疚不已。 楚云瑶眯起眼,眸底的寒意如升腾的薄雾,从眼眶弥漫出来,嗓音凉薄如冰:“在本少爷眼里,宝儿长得比你这张刻薄的脸好看一万倍。 仗着爹娘给的东西,肆无忌惮的取笑嘲讽别人。 楚四小姐,你的心还真是恶毒。” 楚云烟被当众骂恶毒,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气急败坏的指着楚云瑶:“竟敢辱骂官员家属,把他给我抓起来。” 身后的家丁得令,立即抖开绳索,伸手就去绑楚云瑶...... 第116章 毁容 楚云瑶不慌不忙,反手一抓,将家丁伸过来的手臂抓在掌心里,往后一扭,家丁的手臂被硬生生的卸下来,那人顿时疼的嗷嗷直叫。 楚云瑶将宝儿推到一边,三两下就将这些扑过来的家丁放倒在地上了,踩着这些人的肚皮一步步的走到楚云烟面前。 楚云烟底气不足:“你,你想干什么?” “放心,本少爷还从未打过女人。”楚云瑶握着折扇,挑起楚云烟的下巴,“只是想要告诉你,你们楚家所拥有的一切,很快就会失去了。” 她伸手,掌心摸了摸楚云烟左边的脸颊,动作温柔至极,如恋人的抚摸,缱绻流连。 楚云烟一颗芳心不可抑制的疯狂跳动起来,两颊嫣红如血,连呼吸都顿住了。 还从未有一个男人,对她有过如此孟浪的举止。 更何况,这人还是自己看中的男子。 楚云烟压根就没听清楚楚云瑶说了什么,只觉得眼前俊美无俦的男子离自己如此之近,近的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药草味道。 这种味道很熟悉,好似在哪里闻到过,但一时之间,脑子短路,根本回想不起来。 楚云瑶见楚云烟双眸发直,水波流转,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眼底好似聚了光,只觉得目光太过瘆人。 晒笑一声:“我们,后会有期。” 收回手指,楚云瑶用帕子擦干净掌心,将手帕扔到地上,牵着宝儿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徒留楚云烟站在原地,盯着那抹翩然离去的背影,捂住发烫的脸颊,眉眼含春,芳心游离。 “四小姐。”领头的家丁打断楚云烟的思绪,“刚才那个男人,就是打伤少爷的人,他身边的丑丫头,就是少爷打算卖到勾栏里的女人。 他还轻薄了您,要不要我们追上去,打断他的狗腿?” “我们要找的人就是他?”楚云烟惊的瞪大一双美眸:“他叫什么名字?” “姓云,单名一个澈字。”家丁如实回答:“就是他赌赢了兰桂坊的迟爷......” “云澈?”楚云烟呢喃着这个名字,唇角染上几分甜蜜的笑意,“他不就是父亲想要极力拉拢的人吗?” 听说身份神秘,背景深不可测。 长得俊逸非凡,实力惊人。 只是因为一个丑八怪,跟哥哥结了梁子。 如果她愿意下嫁给他,楚家和云澈一定能化干戈为玉帛。 云澈也会为爹爹所用,效忠楚家。 “四小姐,要报官,将这家伙抓起来吗?” “抓什么抓?你们这么多人都没抓到人家,还嫌不够丢人吗?”楚云烟一甩衣袖,抬脚往马车的方向走:“回去,我有要事要回禀父亲。” 家丁不得不乖乖跟在她身后,正打算趴在地上当踏板让楚云烟踩着后背上马车时。 无意间一抬头,瞥到了楚云烟左边的脸颊,结结巴巴的问:“四小姐,你,你的脸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楚云烟抬手一摸脸颊,摸到满掌心细小的鸡皮疙瘩。 一股止不住的痒意从肌肤的最深处涌出来,楚云烟忍不住挠了几下。 却没想到越挠越痒,越痒越忍不住用手指乱抓,很快,白皙的皮肤就变的红肿不堪,淡淡的血水从破损的皮肉处渗透出来...... 第117章 小姐的出生,丫头的命 家丁吓坏了:“四小姐,不要再挠了,小心破了相,已经流血了。” 楚云烟从小到大,最引以为傲的就是这张既清纯又妩媚的漂亮面孔了。 此刻脸上仿佛被万蚁啃咬,痒到骨子里头了,鼻尖传来淡淡的血腥味道,手掌心里都是斑斑点点的鲜红血迹。 生怕毁容了,楚云烟硬是克制住动手挠脸的冲动,捂着脸颊上了马车,急匆匆的往楚家赶,又派家丁去保仁堂请张神医...... 回了楚家,楚云烟的左脸已经红肿的跟猪头一样,半张脸高高隆起,红色的疙瘩一个个的堆叠着,跟右边那张精致的小脸相比,简直不堪入目。 四姨太李梓桐正跟其她两位姨太太陪着司锦忱的母亲司太太打麻将。 “锦忱和云茜都不小了,上次我们家大帅还提到让锦忱尽快成家呢,我想着亲上加亲......”司太太摸了一张牌,含笑的看了眼对面的二姨太司宛柔。 “云茜这孩子主意大,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二姨太司宛柔喜的合不拢嘴。 女儿能嫁给司锦忱,将来司锦忱继承了司老爷司守哲的位置,迟早会成为风光无限的大帅夫人。 “提到这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呀,我突然记起了一件事,司太太,司老夫人年轻的时候跟温家的老夫人交好,听说两人还订过口头亲,打算将我们家的五小姐跟锦忱少爷凑一对呢。 如果成了,还真是亲上加亲呢。”三姨太柳轻舞打断二姨太的话,戏谑的开口。 “姐姐开什么玩笑,那孩子虽然长得丑了些,但也是个好命的,已经成了墨家的少帅夫人了。”四姨太李梓桐打了一张牌出去,“三筒,姐姐要不要?” 司太太和二姨太刚将话题引到司锦忱和楚云茜的婚事上,就被三姨太和四姨太打岔转移了。 二姨太仗着有儿子楚云锦傍身,一向不怎么将三姨太和四姨太放在眼里,如今女儿楚云茜又跟司家的嫡子司锦忱交好。 这婚事要是定下来,那还得了。 整个楚家就是二姨太说了算,没有其余两人的容身之地了。 大家都是姨太太,司宛柔都已经人老珠黄了,凭什么过的跟楚家的当家主母一样? 三姨太舞女出身,模样俏丽身材出挑,快四十的年龄,生了楚云岚和楚云熙两个女儿,保养的珠圆玉润,跟三十岁的女人没什么两样。 四姨太出身寒门,身形偏瘦,高挑匀称,不笑的时候,气质清冷,笑起来偏又妩媚动人。 还读过书,是个有文化的女学生。 嫁进门就帮着打理楚青泽的生意,深得楚青泽的宠爱。 这几年司宛柔当家做主,仗着娘家财大势大,又给楚青泽生过儿子,几次三番的暗示楚青泽,想要成为楚家的当家主母。 四姨太当然不乐意,几次枕头风吹下来,这事不了了之了。 三姨太虽不受宠也没读过书,但善于察言观色,心思深沉,乐的跟四姨太一唱一和...... “碰。”三姨太嘴里含着话梅,不屑的开口:“小姐的出生,丫头的命,往后的日子长着呢,那丫头片子再好的命也好不过我们家的四位千金......” 话没说完,就被嚎啕的哭声打断。 “娘,我的脸,我的脸毁了......” 第118章 治不好 楚云烟跨进厅堂的大门,顾不得有外人在场,扑进李梓桐的怀里,哭的撕心裂肺。 四姨太吓了一跳,细细的打量着楚云烟,急急的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只见楚云烟的左边脸颊足足比右边脸颊肿大了三四倍,脸上一块一块的红色疙瘩层层堆叠着,挤压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原本水灵灵的大眼睛眯成了一条细小的缝。 水润的唇僵硬歪斜,说话都含糊不清。 最可怕的是脸上的肌肤,被楚云烟抓出一道道的伤疤,纵横交错,布满了整个左脸,受伤的地方已经变成暗青色,沁出淡黄色的汁液和鲜红色的血。 四姨太见一个时辰前还如花似玉的女儿出了一趟门就丑成了猪头,眼角抽筋般的跳起来,“怎么弄成这样了?谁干的?” 楚云烟见亲妈都嫌弃自己,越发伤心欲绝。 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哪里能回答出来四姨太的话。 四姨太只生了楚云烟一个女儿,平时疼的跟眼珠子似的,何曾见过女儿哭的这么凄惨过? 遂将跟过去的家丁叫过来,细细的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家丁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战战兢兢的描述着事情的经过:“四小姐今早去看了大少爷,见大少爷还躺在床上起不来,想要替大少爷出一口气。 到了五斋酒楼,我们冲进去寻人的时候,四小姐被一个登徒子占了便宜。 那个登徒子抱了差点摔倒的四小姐,还摸了四小姐的脸,四小姐的脸就变成这样了......” 四姨太气的胸口上下起伏,暗暗的瞪了楚云烟一眼,气恼她喜欢无事惹是非,爱强出头,结果将自己弄成这个鬼样子。 但现在不是追究女儿过错的时候,抓到罪魁祸首才是关键。 二姨太细细长长的眉毛高高挑起,克制着内心里的幸灾乐祸,问:“哪里来的登徒子,竟敢轻薄我们楚家的四小姐,你们这群没用的饭桶,是怎么保护小姐的。 为何没将那人捆绑起来,拉去见官?” 家丁额头抵在地板上,身子瑟缩着:“那人叫云澈,就是打伤大少爷的人,身手极好,我们好几个人都没能抓住他......” 听说那人竟然就是害的宝贝儿子到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的仇人。 二姨太顷刻间怒意勃发,“简直欺人太甚,这种狂徒,再不惩治,往后我楚家无颜见人了。” 四姨太听楚青泽提过这个名字,闻言顿时冷静下来,掏出手帕擦干楚云烟脸上的泪水,轻哄道:“先别哭了,治好脸要紧。 张神医呢,怎么还没到? 快,让司机开车去保仁堂,立即将人接过来......” 司太太见出了这种事,不想掺和进楚家的家事里,跟二姨太交换了个会心的眼神,告辞了。 三姨太听到车轱辘的声音,走到门口一看,张大夫正从马车里出来,拧着医药箱急匆匆的赶过来。 “先别慌,张神医来了。”三姨太招呼着张大夫进门,亲自端茶倒水:“折磨了我二十多年的顽疾,张大夫药到病除。 四小姐的脸,张大夫肯定也能治好。” 张大夫放下医药箱,仔仔细细的看了楚云烟的左脸老半天,又探了好久的脉,眉心越拧越紧...... 第119章 老朽的师傅,是个小姑娘 四姨太都快要急死了,忍不住跺了跺脚:“张神医,您可是我们锦城最好的大夫了,这脸突然就变成这样,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张大夫一筹莫展,摇摇头:“老朽无能,查不出病因。” 楚云烟眼巴巴的指望着张神医,听到这句话,“哇”的一声又哭了起来。 四姨太连忙抱住楚云烟,不可置信的道:“怎么可能,如果连您都查不出病因,就没人能治好云烟的脸了,张神医,您可是神医啊。 女孩子最注重的就是容貌了,往后云烟顶着这张脸,该怎么见人?” 张大夫浑浊的眼闪过无奈:“听你们所说,这脸是突然红肿起来的,看症状似乎是中毒,但我探了四小姐的脉象,这脉象偏偏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并无任何中毒的征兆。 如果是过敏,最多是红肿,瘙痒,刺痛,用手抓后导致肌肤破损。 可我看她的伤口,并不是普通损伤,这么短的时间,伤口已经开始溃烂了。 老朽要是猜的不错,两天后这半张脸就会流脓生疮。 如果依然找不出病因,持续下去,这张脸就会烂可见骨,彻底毁掉......” 楚云烟听得差点晕死过去,揪住四姨太的丝绒旗袍,“娘,我不想毁容,我不想烂脸,我要是变成跟楚家老五一样的丑八怪,还不如死了算了。” 四姨太抹着脸上的泪水,泣道:“张神医,就真的没人能治我女儿的脸了吗?如果中医不行,我带她去教堂找洋医生,试试西医。 我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女儿的脸溃烂掉......” 张大夫想说连中医都瞧不出的病症,西医也瞧不出来,但看到四姨太焦急担忧的面孔,生生将这句话咽了下去。 “如果西医能治好,那就最好不过。”张大夫从箱子里掏出几瓶膏药,递到四姨太的手里:“这些是上好的伤药,对肌肤溃烂有些许疗效。 但这些药只能治标,不能治本,只能延缓溃烂的速度,不能从根本上医治好四小姐的脸。 如果诸位信得过老朽,可以去找老朽的师傅,她的医术远在老朽之上,可能会有办法......” “您的师傅?”四姨太好似看到了一缕曙光,“从未听说过您还有师傅,是何方高人,现居何处?我现在就派人去将他老人家请过来......” “老朽的师傅,并不是什么高人,更不是老人家,她刚过及笄之年,是个看着很瘦小的小姑娘,现居住在少帅府......”张神医合上医药箱。 “少帅府?小姑娘?”四姨太眸光闪了闪。 老爷和少帅一向不对盘,现如今要去少帅府请人,真真是难为楚家了。 四姨太对着张神医福了福身:“张神医,您好人做到底,能否麻烦您亲自去一趟少帅府将人请过来,楚家一定重金酬谢。” “也可,我亲自去一趟,小医仙医者仁心,肯定会答应的。”张神医背起医药箱,打算告辞。 四姨太不放心,追问了一句:“还不知道小医仙尊姓大名?能得到老神医您的称赞,一定有过人之处,只是为何从未听说过这号人物?” 张神医语气里满是尊敬:“大概是她不追名逐利吧,说来还跟四小姐的名讳有一字相同,免尊姓楚,名云瑶。” “楚一云一瑶?!” 第120章 就是剐了我脸上这层皮,我都不会吭一声 别说四姨太和楚云烟了,就连二姨太和三姨太,都以为自己耳背了。 “张神医,你确定这位小医仙叫楚云瑶?”二姨太狐疑的问。 “正是!” “住在少帅府?” “正是!” 三位姨太太面面相觑。 这年头同名同姓的人倒是有。 但同名同姓还住在少帅府又刚过及笄之年,身材瘦小的女孩子,似乎只有一个。 那就是从她们楚家嫁过去的人人厌弃的嫡女,现如今空有头衔的少帅夫人。 “她是不是身量不足,长得单薄瘦小,看着才十二三岁的模样,还奇丑无比,用黑漆漆的药汁遮掩着她那张丑脸?” 四姨太在脑海里回忆着楚云瑶的样子,奈何只能想起一个大概的轮廓。 张神医听的眉心紧蹙,面色不悦,嗓音淡下来:“确实身量不足,瘦小单薄,但小医仙每次见人,都蒙着手帕,老朽并未见到她的真实容颜。 不过看她的言行举止和通身的气度,并不是丑陋之人。 老朽保仁堂里还有事,先告辞了。” 张神医拧着药箱就往外走。 四姨太依然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觉得此楚云瑶非彼楚云瑶,三两步追上去:“张神医,人命关天,还请张神医替我速速将小医仙请来,万分感谢。” 张大夫望了眼正闹着要死要活的楚云烟,于心不忍,点了一下头,算是答应了。 ...... 楚云瑶带着宝儿去见温庭筠,一路上哼着小曲,心情好的不得了。 “少爷,您还高兴的起来,我都快急死了。”宝儿闷闷不乐。 “急什么?本少爷说了,要替你治脸,就一定会替你治好。”楚云瑶捏了捏宝儿的小脸蛋,“往后再也不会有人用你脸上的青疤取笑你了。 只是这治疗的过程又疼又痒,不知道你是否能承受的住。” “只要能治好这张脸,别说是又疼又痒了,就是剐了我脸上这层皮,我都不会吭一声。”宝儿手掌抚着左脸颊。 从小到大,因为脸上这块青色的疤,她被人嘲弄的够惨了。 “那好,把这个涂抹在青疤上面,一天后,这块地方就会腐烂,待我剔除那些腐烂的肉,配出生肌玉颜膏,再抓点草药外敷内服,你的脸很快就能好起来。”楚云瑶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交给宝儿。 宝儿如获至宝,小心翼翼的将瓷瓶揣在怀里,“等我回住处再弄。” 楚云瑶见宝儿对她的话深信不疑,打趣道:“你就不怕我给你的药有问题,你的脸腐烂之后,再也好不起来?” “不怕。”宝儿铮铮的仰着小脑袋:“我的命是少爷你救的,我吃的穿的用的都是少爷你给的,就算我的脸被治烂了,再也好不起来,总不过丑了点。 只要少爷您不嫌弃我,让我陪在您身边,哪怕一辈子顶着一张烂脸,我也愿意。” 楚云瑶心底涌起一股暖流,久违的感动在眸底盘旋,“傻丫头,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宝儿问出心底的疑惑:“少爷,您顶着男子的身份,众目睽睽之下沾了楚四小姐的便宜,不怕楚家人找借口为难您吗? 一路上我都惶惶不安,万一楚家人追究起来,您要怎么办?” “别担心,迟早要跟楚家人对上,早一步晚一步不会乱了我的计划。” 第121章 少夫人又在眼皮子底下失踪了 到了布庄,章伯不在,楚云瑶带着宝儿往后院走,听到几声痛苦的呻一吟。 定睛一看,轮椅上空无一人,温庭筠摔倒在地上,拐杖和支架丢在一旁,看样子是摔倒了,不知道扭到了哪里,伤的不轻。 楚云瑶和宝儿赶紧将他重新扶到轮椅上坐着,温庭筠疼的满头大汗,抬头见两个陌生男女帮了自己,赶紧道谢:“谢谢两位,是要买布吗?章伯很快就回来。” 正说着,章伯拧着一条鱼几把青菜回来了,见到温庭筠身上的泥,丢了手里的东西,赶紧将拐杖和支架捡起来,拿的远远地:“少爷,你才刚做完针灸,不宜锻炼,要是摔坏了可不得了。” 楚云瑶这才知道温庭筠并未听从她临走时候的嘱咐,迫不及待的开始行走了。 “我才刚给你疏通经脉,你这么等不及的拄拐站立行走反而会适得其反。”楚云瑶蹲下来,食指和大拇指捏住温庭筠的小腿骨,“疼吗?” 温庭筠怔了片刻,对上楚云瑶那双熟悉的眼眸,想到她对自己提到的另一个身份,顿时了然了。 温庭筠摇头,试探的问:“云澈?” “嗯。”楚云瑶会心一笑,“没有痛感,说明腿骨麻木了,幸亏你摔倒了,否则,那一通金针刺穴就白做了。 舅舅,欲速则不达,你都在轮椅上坐了十多年,不在乎这一个礼拜的时间。 遵医嘱,好好敷药,我带了个人过来,暂且住这儿照顾你几天。” 说着,拍了拍宝儿的肩膀:“宝儿,这是我舅舅,五斋酒楼暂时不能待了,你先帮我照顾照顾他,待我处理好所有事情,再过来接你。” 原本打算带着宝儿回乡下一趟,接奶娘回锦城的。 被楚云烟这么一闹,行程要推迟了。 楚云瑶将自己做生意的计划告诉温庭筠,并将店铺的名称改成“云来阁”。 取客如云来之意。 温庭筠本就出生商家,听到楚云瑶的计划,甚觉完美,感叹道:“你小小年纪,就继承了温家人的生意头脑,如果不是生长在乡下,说不定我们温家的生意又会到达一个新的巅峰。” 楚云瑶想说她的生意头脑跟温家没有半毛钱关系。 看到温庭筠感慨欣慰的样子,楚云瑶只得默认了。 毕竟占了人家的身体,总要付出点什么。 吃了便饭后,楚云瑶回了一趟五斋酒楼,将东西全部搬到云来阁,换了女装,回少帅府。 墨凌渊吃惯了楚云瑶做的饭菜,对厨娘的手艺非常不满,派了警卫员回来取饭菜。 管家寻遍了整个望月阁也没找到人。 少夫人又在眼皮子底下失踪了。 上次为了找到少夫人,少帅出动了军队,惊动了督军。 督军极其不满,少帅一口咬定是为了抓奸细,一力承担了所有的责任,事态才没有扩大。 为了避免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少帅已经在望月阁安排了警卫员,但凡少夫人出门,都会有人跟着。 门口的警卫员压根就没看到楚云瑶出门,但人偏偏又不见了。 楚云瑶悄无声息潜回望月阁的时候,管家正在新房里哭天抹地,恨不得以死谢罪。 陡然看到楚云瑶从窗口翻进来,管家吓的一口气噎在喉咙里...... 第122章 既没有女人味,又不懂的伺候男人 “少,少夫人,您可算是回来了。”管家待楚云瑶双腿刚落地,就冲过去抱住了她的裤脚,“您这是去哪儿了?找的老奴好苦啊。” 管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您想去哪儿,用不着翻窗呀,老奴让人给您准备好马车,您正大光明的走大门不好吗?” 楚云瑶已经摸清楚了管家的脾气。 见他老人家又戏精附体了,抓住自己快要被扯掉的裙摆:“老伯,我就在附近随便逛了逛,哭什么,这不是回来了吗?” 就是不想被你们监视,才没打算坐府里的马车。 “少帅想吃您做的饭菜,我找不到您,还以为您又失踪了,吓的老奴心肝都要爆裂了,少夫人,您可怜可怜老奴,往后可不能一言不发就从窗户翻出去了。” 管家内心:少夫人莫不是在乡下野习惯了,看着瘦瘦小小,翻窗爬墙样样精通,上一次莫不是也从窗口偷跑出去的? 看来要派人在窗户外守着了,免得下次又找不到人。 楚云瑶累了一天,往躺椅上一靠,闭上眼:“本小姐累了,没心情做饭,让他找别人做吧。” “可少帅只喜欢您做的......” “少夫人,妹妹特意来拜访您,您让人拦着我,到底是什么意思?”门外响起尖锐的呼喊声,曾佳丽双手撑着腰,整个人气急败坏。 好不容易进了少帅府,整个府里守卫森严,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别说进墨凌渊的书房了,就连来找楚云瑶都一次又一次的被警卫员拦在外面。 她可是带着使命进少帅府的,时间仓促,在宫大少回国之前,一定要将楚云瑶的底细摸得清清楚楚。 楚云瑶被吵的烦躁,冷眼睨着管家:“本小姐什么时候多了个妹妹?” 管家清了清嗓子,“您昨天亲口同意曾小姐进门的,您是正室,她虽没有名分,但将来大概会成为少帅的妾室,自称妹妹也是可以的。” 楚云瑶似乎终于想起来,府里还有曾佳丽这一号人物。 她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起身,“既然来了,就让她进来吧。” 曾佳丽打扮的妖娆多姿,一身裁剪得体的墨色旗袍,旗袍上绣着大朵大朵的富贵牡丹,花团锦簇。 衬的她的身材越发窈窕,胸脯高挺,腰肢纤细,双腿修长。 走路一摇一摆,腰臀比例越发惊人。 长发乌黑浓密,特意烫成时髦的卷,盘在脑袋上,坠着一对上好的珍珠耳环,手腕上戴着翡翠玉镯,款款的到了楚云瑶面前,刻意挺了挺酥一胸。 “姐姐,我听说储星楼里还有一位南烟姑娘,是您亲自去兰桂坊接回来的,是吗?”曾佳丽看着楚云瑶搓衣板似的单薄身材,有些不屑。 就这么一个还未长大的小毛孩子,既没有女人味,又不懂的伺候男人,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 住在墨凌渊卧室旁边的南烟姑娘,容貌艳丽,多才多艺,又在男人堆里浸淫过,懂得抓住男人的心思,才是她应该堤防的人。 听着曾佳丽刻意的娇柔嗓音,楚云瑶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第123章 就算我能治,楚四小姐恐怕也不敢让我治 “我还没这么老,你不必开口闭口‘姐姐,姐姐’的叫,直接叫我少夫人吧。”楚云瑶斜依在躺椅上,手臂撑着脑袋,“南烟姑娘是府里的贵客,曾小姐想要从我这里打听到什么?” 第一眼见到曾佳丽,就知道她不是个安分的,偏偏又不是个足够聪明的。 当然,安分的人不会被送进少帅府。 足够聪明的人,也不会时时刻刻需要跟着的警卫员提点。 越是这种长相美艳,头脑不是太灵活的人,才越好控制,犯错后又能很快抓住她的把柄。 这大概是总统和督军同时挑中曾佳丽塞进少帅府的原因。 “倒不是想要打听什么。”曾佳丽拨着手里的玉镯,笑的轻慢,“只是觉得少夫人太可怜了,跟少夫人的有名无实比起来,南烟姑娘才是这府里真正的女主人。” 曾佳丽句句挑拨,就是想要激的楚云瑶一气之下做出点出阁的事情。 偏偏楚云瑶跟没事人一样,置若罔闻。 “曾小姐家境很好吗?”楚云瑶出其不意的问。 “不是很好。”曾佳丽不明所以,以为楚云瑶在嘲笑她,反唇相讥,“当然不能跟富甲一方的楚家比,只不过我家女孩子少,父亲和哥哥从小极其宠我。” 楚云瑶盯着曾佳丽手腕上价值不菲的玉镯,淡淡道:“还有事吗?没事你可以走了。” 曾佳丽被无视的彻底,正要发飙。 佣人打了帘子,急匆匆的进来:“少夫人,张神医过来了,说有要事求见。” 楚云瑶心思微动,立即明白了张神医过来的目的,整理好衣襟,去见张大夫。 曾佳丽抬脚跟过去,站在门帘后偷听。 张大夫见楚云瑶过来,急迫的将楚云烟的症状说了一遍,“小医仙,老朽无能,实在查不出病症,楚四小姐在家里哭的死去活来,还请小医仙移步楚家。” 楚云瑶幸灾乐祸的暗笑两声,眯着那双好看的眼,漫不经心的拨着手指头:“就算我能治,楚四小姐恐怕也不敢让我治。 楚家人一向目中无人,狗眼看人低,我要是治不好四小姐的脸,楚家人一气之下迁怒于我了怎么办?” 楚云瑶连连摆手:“我是绝不会到楚家去的,既然是楚家人请我,就让她们带着人来少帅府。” 楚青泽和墨凌渊一向不合,张大夫行医多年,大多时候都辗转于富贵人家,对上流圈子里发生的一些事也有所耳闻。 张大夫思索片刻,想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这样吧,小医仙,看在老朽的薄面上,烦请您移步保仁堂,就在保仁堂里替楚四小姐医治,如何?” “我的诊金可不少......” “我会转达给楚老爷,如果楚家人同意,明天一大早,我差人过来接您。” “怕是等不到明天了。”楚云瑶看着悬挂在西边的落日,“我正好要捯拭一些药,现在跟您去一趟保仁堂,等着楚家人过来。” 张大夫求之不得,带着楚云瑶离开了少帅府。 曾佳丽盯着马车远去的背影,步履急促的回了房间,低声告诉昨天护送她过来的警卫员:“通知总统,楚云瑶果真会医术。 就连张神医医治不好的病例,都过来求助于她,可见医术极其精湛。” 第124章 你从哪儿学的医术? 楚云瑶跟着张大夫到了保仁堂,自顾自的进了药房,替宝儿配置药膏,等着楚家人上门。 果不其然,不出半个时辰,一辆黑色汽车停在药房外。 楚青泽和李梓桐亲自带着楚云烟到了保仁堂。 楚云瑶将配置好的糊状药膏收集到瓷瓶里,在张大夫的邀请下去了隔壁的厢房。 李梓桐一边用手帕擦着眼泪,一边义愤填膺的对着楚青泽控诉着云澈的罪行。 楚青泽对着娇妻爱女,只能轻哄安抚,“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追究到底,待我派人找到那个混小子,一定让他对我们云烟负责。” 本来还抽抽噎噎的楚云烟听到这句话,好似吃了一颗定心丸,立即止住了眼泪。 楚云瑶闻言,默默翻了个白眼。 负责? 谁让楚云烟嘴贱,张口闭口嫌弃别人丑? 家教不好,竟然还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别人身上。 就让楚云烟这种优越感爆棚的娇小姐也尝尝丑陋的滋味。 张神医轻咳了一声,打断楚青泽的话,指着楚云瑶道:“楚老爷,小医仙来了。” 楚云瑶施施然在几人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眉梢扬了扬,手掌托着下巴,兴致勃勃的开口:“哎呀,好好一张脸,怎么就丑成这样了?” 说完,也不问缘由,就将刚配好的药膏放在桌上,“这是我刚配好的药膏,每日早中晚涂抹三次,一个礼拜之后,就能好起来了。” 在楚云瑶出现在厢房里的那一刻,楚青泽三人就已经石化了。 虽然早就猜测到,张神医口中的小医仙有可能就是楚家的五丫头,但亲眼见到人,还是被惊的目瞪口呆。 听到楚云瑶这种丑八怪都嫌弃自己丑,楚云烟差点气的七窍生烟。 “我就算再丑,也比你这种满脸癞疮的东西好看。”楚云烟抓起桌上的瓶子,用力往楚云烟身上砸过去:“你一个乡下长大的野丫头,真会看病,怎么不先把你自己的脸治好? 省的你整日蒙着帕子,无脸见人。” 楚云瑶抬手将药膏抓在手里,依然是带着悠闲的口吻,“不要算了,浪费我一片心意,不过我要提醒你,耽搁的时间越长,待脸溃烂到一定程度,就算治好了,也会留疤的。” 李梓桐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气急败坏的道:“我看你是巴不得云烟的脸好不起来。” 又将一腔怒火发泄到张大夫身上:“我本以为您德高望重,去没想到您竟然拿我女儿的脸当儿戏,让这种人医治我女儿的脸。 您可知道她是谁? 她可是从小克死亲娘,不得已被老爷送到乡下养大的五小姐。 就这么一个半痴半傻的人,您竟然尊她为师父。 莫不是看中了她少帅夫人的头衔,上赶着巴结她,才拿我女儿的脸当做她胡来的试验品?” 四姨太越说越气,如果不是顾忌着张大夫神医的身份,一定会跳起来,甩他老人家几个耳光。 张神医一直以为楚云瑶只是少帅府的家庭大夫,此刻知道楚云瑶的真实身份,吓得不轻,对着楚云瑶拱手道:“您是,少帅夫人?” 只有楚青泽,鹰隼般的视线锁在楚云瑶的身上。 半响,语气犹疑,“你从哪儿学的医术?” 第125章 如果不能,你拿命来赔? 楚青泽在官场浸淫多年,各行各业的人物性格都摸的清清楚楚。 张神医压根就不是信口开河的人,如果楚云瑶没有一丁点的本事,是糊弄不了张大夫的。 更何况,看张神医的表情,似乎并不清楚楚云瑶的身份。 楚云瑶对着张大夫点点头,算是默认了自己的身份。 见楚青泽一副算计的嘴脸,语气讥讽:“当然是在乡下学的,难不成是楚家帮我请的医师不成?” 楚青泽竟破天荒地的没生气,而是指着她手里的药膏:“你确定一定能治好你四姐?如果不能,你拿命来赔?” 拿命来陪? 楚青泽莫不是觉得她脑子有坑? 楚云瑶收起手里的药膏,“连张神医都无法保证的事,你让我拿命做担保?” 同样都是女儿,她的命竟然抵不过楚云烟一张脸。 说楚青泽是个渣爹都是侮辱渣了。 楚云烟也不肯让楚云瑶医治:“她一条贱命,也配赔我这张脸?万一她嫉妒我拥有的一切,故意不安好心怎么办?” 四姨太拉着楚云烟和楚青泽往外走:“中医现在越来越没落了,我们去看西医吧,上次二小姐发高烧,西医一针见效,当晚就让二小姐身上的温度降下来了。 我就不信,整个锦城没有大夫能治好我女儿的脸。” 楚青泽走到门口,忍不住回头看了眼依然悠闲坐在椅子上的楚云瑶,眸底精光闪过。 “云瑶,少帅平时比较忙,你要是没事,多回娘家小住,我们父女聚少离多,理应多交流沟通,增进感情。”楚青泽俨然一副慈父的模样。 楚云瑶眼皮都没抬一下,她才懒得陪他扮演父慈女孝的温馨场景。 楚云烟见楚青泽对楚云瑶示好,恨恨的瞪了楚云瑶一眼,拉着楚青泽,可怜兮兮的哭:“爹,快点送我去找洋大夫吧。 我脸上又疼又痒,再溃烂下去,真的就留疤了。” 楚青泽赶紧带着楚云烟上了汽车。 教堂边的医院里,金发碧眼的洋医生用放大镜仔仔细细的查看了楚云烟的脸,憋着一口不算流利的国语:“应该是细菌感染,我给你打一针消炎药,再涂抹点药膏,大概会好的。” 楚云烟听闻,欣喜万分:“好了之后会不会留疤?医生,我不想留疤。” “这个不敢保证。” 楚云烟犹如被人泼了一盆凉水。 四姨太安慰道:“中医很多祛疤的药膏,只要阻止脸颊继续溃烂,娘再去找张大夫替你医治......” 洋医生拿着针,“可以打针了,把衣服掀开。” 楚云烟紧紧的揪着领口:“要打哪里?” 洋医生拍了拍自己的屁股,“当然是臀部。” 楚云烟尖叫一声,扑到四姨太怀里,羞窘的满脸通红:“娘,这个黄毛洋人要占我便宜,看我屁股。” 楚青泽见多识广,但根深蒂固的保守观念还是植根在脑海里,“能不能换个地方打?” 洋人摊摊手,“那就只能静脉输液了,打手臂。” 一个车夫模样的人走进来,附耳楚青泽:“老爷,五小姐带着药膏去了云来阁,云来阁是从前温家的佣人开的布庄......” 第126章 我没醉,我就是浑身涨的难受 楚云瑶将药膏交给宝儿后,正沿着街道往回走,一辆马车停在她面前。 管家派人过来接她了。 楚云瑶跳上马车,刚坐进去,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狭小封闭的车厢里充斥着浓烈的酒味,男人压抑的呼吸声一声比一声更重。 还没等楚云瑶弄清楚怎么回事,手臂一紧,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前扑过去,落进了一个宽厚火热的怀抱里。 男人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颈窝处。 墨凌渊双臂如绳索一般,紧紧的搂住她的腰,将她禁锢在怀里。 楚云瑶坐在他的腿上,挣了几下,见徒劳无功,索性不动了。 “你怎么了?” 黑暗中,她伸出手,顺着手臂去摸他的脉搏。 墨凌渊只觉得在身上游走的那一双小手好似染了魔力,勾出了他埋藏在心底的欲念和恶意。 他反手一把握住她的手臂,反剪到身后,控制不住的去寻她的唇。 楚云瑶别开脸,滚烫的吻落在她的脖子上。 墨凌渊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觉得抱着她,亲吻着她的肌肤,身体里那股翻涌的热潮好似得到了释放。 但某处涌起的怪异感觉再次升腾起来,沿着经脉传到四肢百骸,他渐渐觉得不满足,宽大带着薄茧的手指顺着她纤细的腰线往下滑,想要钻进她的衣服里。 楚云瑶忍无可忍,抡起手正要一掌劈在他的后颈上。 墨凌渊警觉地坐直了身子,挡住她的手臂,将她的身子推开一些。 楚云瑶气急败坏:“墨凌渊,你喝醉了想要发酒疯,我可以送你去兰桂坊,你想要什么样的姑娘我替你叫几个上来,一同伺候你。 你把我当什么了?” 墨凌渊发热的头脑总算冷静了一些,嗓音暗哑低沉:“我没醉,我就是浑身涨的难受,想,想要你......” “禽一兽!”楚云瑶怒不可遏:“我才刚十六岁,还未成年,你竟然将主意打到我身上。” “十六岁了,早就过了及笄之年。”墨凌渊将脑袋埋在她颈窝里:“我们早就拜堂成亲了,也同床共枕过了,但一直忘记了一件事......” “什,什么事?”楚云瑶见他不似随口说说,心底发毛。 虽然这个时空十五岁就能嫁人了,但在她那个年代,未满十八岁,跟男人滚床单,对身体伤害很大。 想想也觉得挺亏的,她上一世长到二十岁,颜值高,身材好,还没有尝过男人到底是什么滋味,就到了这个鬼地方。 好不容易遇到个顺眼的男人,还是自己名义上的丈夫。 偏偏这具身体不允许,虽然已经十六岁了,但长期的营养不良,又发育的晚,看着跟十二三岁没什么区别。 她可不想一时冲动,让任何人伤害到自己的身体。 更何况,这里似乎并没有避孕用品,万一怀孕了,怎么办? 太可怕了。 她还是个孩子! “洞一房。”墨凌渊眉骨跳了跳,“我好像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控制不住我自己了,云瑶......” “等等,等等。”楚云瑶手掌抵在他的胸口:“我有办法,我是大夫,你先给我把把脉。” 她的手指搭在他的脉搏上,眉眼倏地一沉,冷声问:“这种不干不净的东西,谁给你吃的?” 第127章 我怕伤了你 竟然有人敢给墨凌渊下秘药,这种药一般都是兰桂坊这种地方,给客人助兴的东西。 墨凌渊这厮到底去了哪里? 墨凌渊当然不会告诉她,他去找迟夜白打听云澈跟楚云瑶的关系,被那家伙给暗算了。 如果不是他自制力惊人,说不定保存了二十多年的清白,今晚就丢在那种肮脏的烟花之地了。 到了马车上,他的脑海里反反复复的浮现出那晚在温泉池里看到的一幕。 越想越觉得浑身燥热,身子紧绷,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她,想要做点什么。 本打算快马加鞭的赶回去,却没想到会在街上遇到她。 “能否治好?”墨凌渊捧着她早就蹭掉了手帕的脸,嗅着她身上淡淡的药草味,声音暗哑的快要滴出水来。 “能。”楚云瑶指挥着车夫:“速速回府。” “回府了你才给我医治?”墨凌渊扯开衣领口,拉住她冰凉的小手,按在自己滚烫的肌肤上,“可惜你还小,我本想等你再长大一点,给你谋得一个好归宿...... 看来等不到了,我......” “你别担心。”楚云瑶眼睛适应了车厢的黑暗,眸底倒映出墨凌渊痛苦的面孔。 看他恨不得将自己生吞活剥的模样,楚云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种医治方式有两种,你要选哪一种?” “哪两种?”墨凌渊太阳穴突突直跳,额头青筋爆出,只觉得面前的人影重重叠叠,看不真切。 “一种就是生熬,熬到药效过了就没事了,很痛苦,最好是泡在冷水里缓解一下,另一种就很轻松了,遵从本心,你想干嘛就干嘛,听说过程会很销一魂。 我觉得你没必要憋着,要不,我给你安排第二种治疗方式吧? 你暂且忍一忍,很快就到少帅府了。”楚云瑶稳住他的情绪,小心的从他腿上移开,坐到他的身边。 “我怕伤了你。”墨凌渊握紧了拳头,克制着心里的感动。 他没想到,她竟然愿意心甘情愿的舍身救他。 算这小东西有点良心。 马车一路狂奔,很快就到了少帅府,楚云瑶捡起掉落的手帕,系在脸上,趁墨凌渊没防备,手指用力在他前胸后背的穴位上点了几下,墨凌渊只觉得身子一麻,四肢不听使唤了。 “你......”墨凌渊纳闷。 “放心,我是怕你控制不住自己。”楚云瑶扶着他下了马车,命人立即将墨凌渊送到储星楼里。 待佣人扶着墨凌渊躺下,楚云瑶见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曾佳丽赶到了,对着门口的警卫员低语了几句。 警卫员脸色微红,只好放曾佳丽进了卧室。 楚云瑶独留了曾佳丽在里面,将佣人们赶出来,反手锁了门,叮嘱守在门口的人:“发生任何事,听到任何声音,只要不是少帅吩咐,都不许进去......” 话音刚落,从卧室内传出了曾佳丽的尖叫声:“不要,少帅,啊,好疼......” “少帅,您要干什么?” “少帅,不要这样,好痛啊......” ...... “哇,这么激烈!”楚云瑶后怕的拍了拍胸口,将钥匙丢给满脸通红的警卫员,如释重负的回了望月阁。 第128章 少夫人让我好好伺候您 墨凌渊身子发麻,浑身僵硬,头晕的厉害,被扶到床上躺好后,只觉得气血翻涌,难受至极。 楚云瑶清脆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想到即将发生的事情,墨凌渊心跳如雷。 很快,卧室安静下来,只剩下轻微的脚步声。 一双柔软的小手抚过他脸颊,摸到他的胸口,一颗颗的解着他衣服上的纽扣。 墨凌渊睁开眼,卧室里窗帘半掩,月光洒在阳台上,影影重重。 “少帅,少夫人让我好好伺候您。”曾佳丽凝着近在咫尺的绝俊面容,既欢喜又不甘。 欢喜的是,没想到墨凌渊竟然比总统描述的还要俊朗。 不甘的是,自己没有早一点被送进少帅府,否则,也不可能有南烟这个女人的存在了。 楚云瑶身为少帅夫人,压根就入不了墨凌渊的眼,空有少夫人的头衔,为了讨少帅欢心,竟然主动给丈夫纳妾,活的太卑微了。 就如这一次,生怕少帅反感她,竟然主动让自己留下来伺候墨凌渊。 曾佳丽脱掉墨凌渊的外套,见他只是静静的凝着她没反对,胆子更大了,掌心抚过男人结实的胸肌,呼吸急促的解开自己旗袍斜襟处的盘扣。 胸口处春光乍泄,若隐若现,越发撩人。 墨凌渊耳朵里嗡嗡作响,听不清面前的女人说了什么,只隐约感觉到是个温柔的女声。 眼前模糊一片,分辨不出面前的女人到底是谁。 好似楚云瑶,又似乎并不是。 他撑着手臂想要坐起来,“云瑶......” 曾佳丽眸色微寒,娇滴滴的凑过去,“少帅,人家是佳丽,少夫人已经走了。” 她身上淡淡的脂粉味道夹着茉莉花的头油味道钻进墨凌渊敏锐的鼻腔里。 还未等她亲到墨凌渊,脖子就被一双带着薄茧的大手掐住了。 墨凌渊的身体本就忍到了极限,正狂躁不安,血脉偾张。 “你是谁?”墨凌渊嗓音低哑,声音仿佛从喉骨里溢出来。 他虽然看不清人,也听不清声音,但记得清清楚楚,这种浓烈的香味,根本就不会从楚云瑶身上传来。 马车里,她身上明明是好闻的清苦的药草味,带着凝神安息的功效,嗅着她脖子里的味道,他整个人都平缓了许多。 这个女人,是从哪里跑出来的。 门口的警卫员,都是死的吗? 竟然随随便便就放一个不相干的女人进他的卧房。 他手指上的力道越缩越紧,曾佳丽只觉得脖子都快要断掉了,根本就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双手胡乱抓着,指尖划破他的胸口。 墨凌渊怒不可遏,一把将人甩开,摔在了地上,撑着手臂从床上坐起来,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曾佳丽没想到看着俊逸非凡的男人暴戾起来会这么可怕,趴在地上吓的瑟瑟发抖,正想从地上爬起来。 墨凌渊以为她又要扑上来,抬脚踹过去,疼的曾佳丽大叫起来:“不要,少帅,啊,好疼......” 她想要呼救,但想到门口站着的警卫员和还未走远的楚云瑶,又怕被嘲讽笑话,只好硬生生的忍住了。 看墨凌渊的模样,似乎是被人下了药,今晚是她最好的机会,她一定要把握住,留在少帅府,成为名正言顺的姨太太...... 第129章 你想死,本帅成全你! 墨凌渊跄跄踉踉往外走,血液里仿佛燃着流火,在身体里横冲直撞。 曾佳丽怕墨凌渊出去找住在隔壁的南烟,顾不得身体上的疼痛,猛地爬起来,从背后抱住墨凌渊,双臂死死的缠在他的腰上。 “少帅,不要走,佳丽从见到少帅您的第一眼,就爱上您了,佳丽愿意做您的女人,愿意伺候您一辈子......” “滚!”墨凌渊嗓音低沉暗哑,伴随着粗重的呼吸声,每说一个字仿佛耗尽了他所有力气。 “少帅,我不会走的,我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您痛苦的,您不要克制自己,您现在需要我......”曾佳丽腾出一只手,摸到墨凌渊的腰带上。 女人柔软冰凉的手指缓解了身体里的火热,墨凌渊前所未有的渴望这种冰冰凉凉的触感。 但鼻息里浓烈的味道令他异常反感,他忍无可忍的抓住曾佳丽的手腕,一把将人推开:“滚开,别逼我动手杀了你。” 他返到桌边,抓起桌面上的水壶,透心凉的茶水兜头淋下来,眼神顿时清明了片刻。 侧头瞟了眼鬓发散乱,衣衫不整的女人,血红的眸底闪过一抹寒光。 曾佳丽见墨凌渊丝毫不为所动,索性豁出去了一般,干脆撕碎了身上的旗袍...... 没等她再次扑到墨凌渊怀里,一柄手枪抵住了她,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她的脑门。 墨凌渊冷酷的嗓音里携裹着嗜血的暴怒:“你想死,本帅成全你!” 一股寒意从脑门直冲到心脏处,她虽贪图荣华,但从未想过要断送自己的性命,吓的双腿一软,跪在墨凌渊面前,“少帅,我不想死,少帅,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给我好好跪在这里,没我的允许,不许起来。”墨凌渊握着手枪,跌跌撞撞的去了浴室。 拧开出水管,闭着眼坐在宽大的木桶里,任由冰冷的水冲刷着发涨发热的脑袋。 心脏如浸在冰雪里,寒凉一片。 黎明破晓时分,晨光穿透薄雾,天色渐渐亮起来。 整个少帅府笼在一片寂静中。 煎熬过后,墨凌渊体内的药效终于散去。 他从木桶里站起身,擦干身上的水珠,换了身单衣,走出浴室。 曾佳丽依然跪在地上,膝盖都跪破了皮,又不敢起身,疼的肩膀都在颤抖。 见墨凌渊黑沉着一张俊脸从浴室出来,哑着嗓子,咬着破了皮的唇,可怜兮兮的喊了一声:“少帅。” “滚!”想到昨晚差点栽在这个女人身上,墨凌渊眸底满满都是嫌恶。 曾佳丽仿佛得到了特赦令,忙不迭的从地上爬起来,扶着墙壁往外走。 可偏偏门从外面被反锁住,拉了好几次都拉不开。 曾佳丽急的半死,又怕惹怒墨凌渊,用手拍着门板:“开门,快开门。” 警卫员见天都亮了,正要开锁,门却被少帅从里面一脚踹开。 墨凌渊脸色铁青的站在门口,眸色暗沉如墨。 曾佳丽畏畏缩缩的捏着身上残破的旗袍,慌乱的逃出了卧房。 警卫员见她披头散发,衣衫被撕的破碎凌乱,双膝处沁出血迹,走路都不利索,脸越发红了。 少帅体力真是太好了,奋战了整晚,竟然这么早就起床了...... 第130章 我是你夫君,你觉得我想怎么样? “谁让你们锁门的?”墨凌渊嗓音里仿佛淬了冰,一双眸寒凉的锁在两人身上。 警卫员结结巴巴的回:“少夫人说您中了药,所以,所以......” 墨凌渊一脚踹在警卫员身上,“这个少帅府,什么时候轮到她做主了?” 说完,满面怒容的往望月阁的方向去了。 楚云瑶睡的正香,猛地察觉到似乎有人在阴森森的盯着自己。 那种在睡梦中依然保持着的高度警惕心令她猛地睁开眼。 床前杵着一具高大的身躯,穿着一身黑色的单衣,浑身上下散着寒气,一双漆黑的眸正幽幽的盯着自己。 楚云瑶定睛看了片刻,认出这人是墨凌渊,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你没事啦?”她掀开被子,温热的小手牵住他的手腕,指腹去摸他的脉搏。 墨凌渊呼吸又沉重了几分,一言不发。 楚云瑶见他脉象平稳了许多,蹙眉问:“你身上怎么这么凉?大清早的用冷水洗澡了?” 墨凌渊依然不作声,视线沉沉的盯着她恍然未觉的面孔。 楚云瑶见他不吭声,只好开了灯。 见他墨黑的发梢还滴着水,身上凉飕飕的,担心他身上的枪伤并未完全好,抬手扯开他的衣领处。 结实的蜜色肌肤上,几道鲜红的指甲抓痕,一看就知道是曾佳丽抓出来的。 楚云瑶暗暗的“啧啧”两声,这人都给他睡了,怎么还一副别人欠了他几百万似的,一大早板着个棺材脸过来找她是为何? 楚云瑶查看了他肩膀上的伤口,从抽屉里掏出药膏,一边涂抹在疤痕处一边好心好意的建议道:“事后澡呢,最好是用热水洗。 你身体虽然好,但昨晚上体力消耗太大,身上还有伤口,免得抵抗力变差,伤口又感染就麻烦了。” 见她提了昨晚,墨凌渊磨了磨牙。 楚云瑶见他眼窝下一片暗青,眼里密布着红血色,指了指厢房里的躺椅:“天色还早,你折腾一晚上没睡觉,要不补个眠?” 墨凌渊不由分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用力往床上丢去。 楚云瑶的小身板腾空而起,被他摔到了床上。 还好床垫足够软,楚云瑶才没被摔痛。 还没等她从床上爬起来,墨凌渊一把扯开了上衣,倾身而上,双手握住她的手腕,按在了她的脑袋两侧,长腿压住她纤细的双腿。 高大的身子覆在她的身上,眸底寒意湛湛,禁锢的她动弹不得。 楚云瑶羞恼不已:“墨凌渊,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墨凌渊一字一顿,怒气翻涌:“成亲这么久,我自问待你不薄,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楚云瑶不明白他发的哪门子脾气。 “墨凌渊,你不要恩将仇报,你对我确实还行,可我也并不欠你什么。”楚云瑶清澈的双眸对上他漆黑如点墨的双眼,“你中了秘药,我好心好意的找人替你解了,你还想怎么样?” 不提这个还好,提到这个,墨凌渊更加气不打一处来。 “我想怎么样?”墨凌渊恨不得掐死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我是你夫君,你觉得我想怎么样?” 第131章 你果真会开枪! 夫君? 楚云瑶有一种被雷劈了的感觉。 这婚约一开始就是被逼的,墨凌渊压根没当回事。 当然,她能安安分分的拜堂,纯粹只是觉得好玩。 如果不是无家可归,她也不会暂居少帅府。 两人一直相敬如宾,连搭伙过日子都算不上。 墨凌渊突然告诉她,他是她的夫君。 呸! 她才不会跟这里的任何一个男人有任何牵扯,这种三妻四妾,男尊女卑的时代,最令人反感了。 楚云瑶淡漠脸:“我还小,而且,我绝不会跟别的女人共侍一夫。” “那你还......”墨凌渊怔愣了一下,见楚云瑶眼眸平静的没有丝毫波澜,立即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所以,你是故意将我推给别的女人的?” “......”楚云瑶默认了。 不把这厮推给别的女人,难不成自己上? 万一受伤了怎么办? 怀孕了怎么办? 墨凌渊掐住她的下颔,伸手就去扯她脸上蒙着的手帕,楚云瑶另一只手脱离了禁锢,抬手就朝着他的颈脖处劈过去。 伸手利落干脆。 墨凌渊抬手去挡,身子往床的内侧滚过去。 楚云瑶一脚踹在他的腰腹上,灵活的小身板从中间滚落到床边,小手摸到枕头里,握住了冰冷的手枪。 “别动!”楚云瑶举着手枪,枪口瞄准墨凌渊。 她瘦小的身子端端正正的坐在床头,双腿盘在一起,长发散乱的披在脑后。 一双清澈纯净的眼直直的盯着墨凌渊,眼神平静冰冷,淡然无波。 根本就不是一个从小生长在乡下,未见过世面的女孩子该有的眼神。 “你果真会开枪?!”墨凌渊脑海里一瞬间闪过发生在茅草屋里发生的一幕,深邃的眸瞳骤然紧缩,“据我所知,楚家嫡女从小痴傻,胆小怯弱。 你,究竟是谁?” 难道真如穆清所说,楚青泽另有目的,安排了一个深藏不露的女人在他身边? “我就是楚云瑶,你只需知道,从前的楚云瑶已经死了,从我踏进少帅府的那天起,我就再也不会受制于任何人。” “你先把枪放下!” “出去!” ...... 正在两人僵持之际,门外响起管家的说话声:“少帅,段先生过来了,说是找到南烟姑娘的双亲了。” 墨凌渊起身之际,楚云瑶心照不宣的收起了手枪。 楚云瑶穿好衣服,跟着出了厢房。 南烟在厅堂里,对着风尘仆仆的双亲又哭又笑,老人家虽局促不安,但能再次见到女儿,欣喜的老泪纵横。 墨凌渊斜睨了跟过来的楚云瑶一眼,冷哼一声,拂袖离开了。 留下南烟尴尬的站在那里,惴惴不安的看向楚云瑶:“少夫人,我不会让我爹娘住在少帅府的,我手里有点银两,会安排他们住到客栈。” 楚云瑶心想,反正她已经跟墨凌渊闹翻了,在这里也呆不长了。 墨凌渊临幸了曾佳丽,大概也不可能收了南烟姑娘。 既然如此,还不如提前安排好南烟的去留,可南烟这个长相实在太出众,又在兰桂坊待过,实在是不宜抛头露面。 “南烟,你跟少帅相处这些天,觉得他这人如何?”回到后院,楚云瑶试探着问。 第132章 少帅府要变天了 南烟双手摩挲着手里的折扇,满脸苦涩,“少夫人,不瞒您说,少帅天人之姿,南烟自觉配不上,从来就没有过这份心思,更何况,南烟早就心有所属了。” “是哪家公子?”楚云瑶双眸晶亮。 “这......”南烟脸颊绯红,语气娇羞:“待我下次见面,问明白那位公子的心意后,再告诉少夫人吧。” 楚云瑶忍俊不禁:“南烟姑娘这么漂亮,又知书达理,性子坚定,相信那位公子明白南烟姑娘的心思后一定也会珍惜南烟姑娘的。” 南烟越发羞窘:“少夫人也这么认为?” “当然,南烟姑娘值得这么对待。”楚云瑶本就是南烟的亲妹粉。 南烟从口袋里掏出两个精致的荷包,将粉色的递给楚云瑶:“少夫人,承蒙您照顾这么久,南烟实在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亲手绣了这个荷包,送给您,还请不要嫌弃。 希望少帅和少夫人夫妻同心,美满幸福。” 荷包上绣着一对并蒂莲花,栩栩如生。 楚云瑶本来挺喜欢那个荷包,听完南烟的话,笑意僵硬在脸上,只得勉为其难的收下,口不对心的道谢。 南烟将另一个天蓝色的荷包也递给楚云瑶:“这个荷包,是我打算送给云少爷的,谢谢他带我出兰桂坊,您和云少爷是兄妹,还请帮我转交给他。” 针脚细密,绣工精致,荷包上的图案跟折扇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楚云瑶只得再次收下:“他一定会喜欢的,我替他谢谢你。” 回了厢房,楚云瑶将两个荷包摆放在床头,细细的眉纠在一起,摸了摸,发现天蓝色的荷包里还有东西,倒出来,是两颗小小的红色豆子。 “这么精美的荷包,里面怎么有这种东西?肯定是南烟姑娘不小心放在里面忘了取出来。”楚云瑶随手将那两粒不起眼的红豆丢出窗外。 墨凌渊一连好几天都待在军营里,没有回少帅府。 楚云瑶去云来阁看宝儿和舅舅,将手里的银票都交给温庭筠保管着,打算让章伯将整个店铺重新修缮一番,待她从乡下接回奶娘,店铺就可以顺利开张了。 只是总感觉到似乎有人在盯着自己,楚云瑶以为是墨凌渊派了人监视她,并未太过在意。 少帅府里,流言蜚语传的沸沸扬扬,曾佳丽果然忍耐不住开始作妖了。 那晚一身狼狈的从墨凌渊的卧室回到住的地方,遇到了好几个早起洒扫的佣人,曾佳丽被少帅宠幸的事立即传遍了: “可怜的少夫人,才跟少帅好了几天,地位又要保不住了。” “这位一看就不是个安分的,每天打扮的花枝招展到处晃悠,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兰桂坊出来的。” “提到兰桂坊,话说这位南烟姑娘果真是个清倌,从踏入少帅府起,就鲜少露面,听说一直关在房间里,吃素抄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人家从前本就是大家闺秀,要是这南烟姑娘成了姨太太,少夫人还有好日子过,可偏偏是那位成了姨太太,这府里怕是要变天了。” ...... 第133章 作妖打脸 “那天早晨,我在打扫庭院,你不知道她回房的那个样子,膝盖都磨出血了,身上的衣服都撕破了,平时看着少帅清心寡欲的,没想到在床上这么勇猛。” “你这不是废话吗?你忘记少帅的新婚夜里发生的事情了,少帅不仅勇猛,还挺重口味的。” “也对,少帅连少夫人都不嫌弃,更可况这个样貌身段都好的曾小姐了。” “从前我们少帅府一个年轻女人都没有,这一下子来了三个,说不定很快,我们少帅府就要添小公子和小小姐了。” “督军不一直盼着少帅能早日有后吗?好几年前就给少帅定亲,结果未婚妻都不明不白的过世了,照我说,少夫人才是我们少帅府的福音。 至从娶了少夫人,这接二连三的姨太太一个个都进门了......” “少夫人如果长得漂亮点就好了,等到少夫人有了孩子,地位稳固了,这些姨太太们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 “毕竟是楚家的女儿,虽然不受宠,少帅还是有所顾忌的。” “也对,看少夫人那个小身板,也不是好生养的。” ...... 楚云瑶听不下去了,重重的咳了一声,吓的正在八卦的佣人们立即抱头鼠窜了。 楚云瑶低头看了眼自己依然平坦的胸口。 气结! 喝了那么多的汤药,吃了那么多丰胸的东西,貌似一点效果也没有嘛。 只不过好似长高了些,墨凌渊从云裳锦铺给她买回来的裙摆和褂子都短了。 楚云瑶深吸一口气,默默地告诫自己: 不气,不气,她还小,刚开始发育,还在长身体,想要身材好起来,两年时间足够了。 还没回到望月阁,就听到一道尖锐的嗓音正在训斥下人。 曾佳丽穿着一身深色的缎面旗袍,披着华丽的云锦,本就细细长长的眉描的越发细长。 红艳艳的油脂沾在唇上,一眼望过去,还以为是上流圈子里的交际花。 她穿着最新款式的尖头皮鞋,纤纤玉指指着地上被摔破的碗以及洒了一地的饭菜:“你们这群狗眼看人低的臭婆娘,就做这些东西给我吃? 我如今可是少帅的人了,少帅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那些年长的佣人们被骂的战战兢兢,低垂着脑袋,不敢吭声,又不知道如何是好。 楚云瑶看着地上洒落的荤素搭配的饭菜,皱着眉问:“怎么回事?” 佣人们好似找到了主心骨,开口道:“少夫人,曾小姐想要吃新鲜的牛肉和羊肉,最近采购那边的牛羊肉供应紧缺,我们先紧着少帅了,只好用猪肉给曾小姐做菜。 曾小姐觉得我们没把她放在眼里,对饭菜也不满意,就发脾气摔了碗筷。” 楚云瑶对着佣人摆摆手:“这件事上报给管家处理,跟你们没关系,你们忙去吧。 这年头,外面有的人吃糠咽菜都吃不饱,饿死的人一大堆,竟然还有人连香喷喷的白米饭和肉都嫌弃,也太不知好歹了。” 一个小门小户出来的穷人家女孩子,仗着读了几年书,就膨胀的不知天高地厚了,架子摆的竟然比她还足。 简直不知死活! 第134章 好狗不挡路,给我让开! 她一个从小娇生惯养的黑门门主千金,又是少帅府名正言顺的少夫人,都没有这么大的脾气。 有什么不满直接冲着她来,拿着佣人出气算什么本事? 曾佳丽见楚云瑶替这些下人说话,手臂拢了拢披在肩上的云锦,满脸不屑,讥诮道:“我可不能跟少夫人比,少夫人从小长在乡下,挨饿受冻习惯了,能有一口糠咽菜吃就不错了。 如今阴差阳错进了少帅府,有一口白饭一点猪肉就心满意足了。 这些吃食,在我眼里可是连普通的家常便饭都算不上,我当然吃不习惯。” 有句话说的好,越是缺什么就越是喜欢秀什么。 蠢笨的喜欢秀智商,以为自己可以碾压别人。 没钱的喜欢秀富有,将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佩戴在身上,彰显自己的身份。 跟这种人多说一句话,都是给自己添堵。 楚云瑶不想跟曾佳丽一般见识,命人将地上打扫干净,转身往望月阁的方向走。 偏偏曾佳丽喜欢蹬鼻子上脸,不愿意放过楚云瑶。 “少夫人一句话都不说,莫不是心虚了?”她挡在楚云瑶面前,一副趾高气昂的姿态:“我来少帅府之前,督军夫人就交代了。 我可是督军和总统都认可的人,在少帅府除了少帅,没人敢给我气受,但凡我有什么委屈,只要找督军夫人诉说一二,将来这少帅府还不知道是谁说了算呢。” “无论是谁说了算,都轮不到你说了算。”楚云瑶清澈的眸子冷冷的盯着曾佳丽,“好狗不挡路,给我让开!” “你......你竟敢骂我。”曾佳丽气的半死,见周边的佣人都捂着嘴偷笑,只觉得颜面都丢尽了,抬手就对着楚云瑶扇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 曾佳丽涂着厚厚粉底的脸颊迅速红肿起来,上面印出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楚云瑶握着她手腕的手指用力一扭,只听到“咔嚓”一声,伴随着她痛苦的尖叫声,曾佳丽整条手臂都被卸了下来。 “警告你,再有下次,就不止卸你一条手臂了。”楚云瑶环顾一圈,声音郎朗,铿锵有力:“我虽然从不管府里的事情,但仗着不三不四的人撑腰想要踩在我头上,都给我好好掂量掂量。 还没成为姨娘,就敢在我面前耍这么大的威风,谁给你的狗胆?墨凌渊么?” 她后背挺的笔直,纤细的身子袅袅婷婷。 风吹起她的裙摆,长发飞扬。 虽然蒙着脸,但眉梢眼角的冷冽竟然像极了少帅,透着一股久居上位者的气势和威严。 “如果我说是呢?”一道冰冷的嗓音传过来。 楚云瑶侧头看过去,墨凌渊一身戎装,浑身好似携裹着风暴,踏着青石板路,一步步朝着这边走过来。 墨凌渊对楚云瑶将自己推给别的女人的所作所为极其不满。 本就气到差点呕血,在军营里独自生了好几天的闷气,好不容易平息内心的怒火。 结果一回来,就听到她在跟曾佳丽吵架。 见她蛮横的娇小模样,他心情竟然莫名的好起来。 还没开心两秒,就被她最后一句质问又气到差点吐血...... 第135章 少帅心里堵......嘴硬心软 这小东西,将他当什么了? 以为他跟外面那些精虫上脑的男人都一个样,是个女人都能爬上他的床吗? 他连南烟都没兴趣,会看上曾佳丽这种庸脂俗粉? 可偏偏他又在气头上,不屑解释什么,又不好明晃晃的跟她怄气,只能借力打力,让她心里也添点堵。 总不能就自己一个人生闷气。 曾佳丽没想到墨凌渊会这个时候回来,还以为他会责怪自己。 陡然听到这句话,心里顿时乐开了花。 墨凌渊真的在给自己撑腰,少帅府的少夫人果真是个不得宠的摆设。 否则,也不会住在离储星楼最远的望月阁了。 看来她的情敌至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住在墨凌渊偏房的南烟。 曾佳丽迈着小碎步朝着墨凌渊走过去,福了个身,娇娇嗲嗲的道:“少帅,您回来啦。” 墨凌渊连看都没看她一眼,漆黑的双眸紧紧的盯着楚云瑶,锐利的视线如一张网,牢牢的锁在她身上。 曾佳丽有些尴尬,又有些得意,只得默默的站在墨凌渊身边,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楚云瑶眸色清冷,声音淡漠:“少帅喜欢就好。” 说完,施施然往望月阁走去,留下一个清高孤傲的背影。 墨凌渊只觉得怒气更甚了,又无处发泄。 哪怕小东西跟他争辩几下,讥讽他几句也好啊。 偏偏她一副事不关己的淡漠样子,似乎对他的任何决定压根就不感兴趣。 管家刚从外面回来,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气氛压抑凝重。 遂小心翼翼的开口:“少帅,您劳累了好些天,赶紧歇着去吧。” 曾佳丽趁机道:“少帅,佳丽伺候您去梳洗吧。” 墨凌渊冰寒的眸瞥了她一眼,冷哼一声,转身往储星楼去了。 曾佳丽见墨凌渊没反对,乐颠颠的赶紧跟上。 管家一脸懵,待两人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立即去找佣人打听发生了何事...... 到了卧房,见曾佳丽踌躇着站在门口不敢进来,墨凌渊慢条斯理的擦着手枪,“滚进来!” 门外的警卫员已经换了一批,见状,一把将曾佳丽推进去,反手带上门。 曾佳丽看到那把手枪,就腿脚发软,身子贴着墙壁,不敢上前。 “跪下。”墨凌渊声冷如冰。 男人变脸变的太快,曾佳丽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也不敢问。 刚结痂的膝盖跪在冰冷的地面上,没多久,就开始钻心的疼。 墨凌渊梳洗完毕,坐在桌边翻看文件,一直工作到凌晨时分,正准备去休息,恍然发现曾佳丽还跪在角落里,脸色发白,身子发颤,唇瓣被咬破,快要晕过去了。 他不喜欢睡觉的时候被人打扰,不耐的赶人:“出去!” 曾佳丽扶着墙壁站起身,一瘸一拐的出了卧房。 正打算离去,却见南烟捧着一叠抄写好的经文刚好过来。 见曾佳丽狼狈不堪的模样,南烟怔愣了一下,立即垂了脑袋。 曾佳丽既羞愧又心虚,以为南烟是故意这个时候过来羞辱自己的,恨的咬牙切齿,怨毒的瞪了她一眼,忍着膝盖上的疼痛,快步离开...... 第136章 找迟夜白作为利益同盟者 南烟将抄写好的经文交给门口的警卫员:“麻烦递进去给少帅,谢谢了。” 说完,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清理好所有的行李物品,将存的私房钱拿出来,装在小盒子里,放在桌上。 父母找到了,少帅府对她的恩情无以为报,她不能再继续住下去了,明天辞别了少帅和少夫人,就离开这里。 南烟想了想,将云澈在兰桂坊给她的银票拿出来,放在手里摩挲了片刻,放进了自己的贴身衣服内。 展开手里的折扇,喃喃道:“云公子,不知你现在去了哪里,是否收到了南烟送你的荷包,但愿你能明白我的心意。” ...... 第二天一大早,楚云瑶乘坐马车去了云来阁。 宝儿脸上的青色疤痕已经彻底消失,新长出来了的肌肤粉粉嫩嫩。 宝儿简直不敢相信镜子里的小美人就是自己。 “小姐,我做梦都没想到,我会这么好看。”宝儿喜极而泣。 “傻丫头,你本来就很美。”楚云瑶指了指新买的首饰和衣服,“都是送给你的,往后在我身边怎么漂亮怎么打扮。” “小姐......”宝儿泪眼婆娑,“从来就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 “才几件衣服而已,就把你感动成这样了,往后还有更多好东西给你呢,早就跟你说过,往后别的小姐有的,你都会有,别的小姐没有的,你也会有。” 楚云瑶拍了拍宝儿的后背,“这些天你照顾舅舅辛苦了,舅舅的腿恢复的很不错,章伯找人重新修缮了云来阁。 云来阁即将开业,缺少人手,我打算让章伯招几个靠谱踏实的人过来,培训一段时间后就上岗。 你收拾一下,明天跟我去乡下接奶娘。” 楚云瑶在宝儿的帮助下换了男装,抬脚往外走。 “小姐,您还要去哪儿?” “兰桂坊。”楚云瑶展开折扇,将南烟送的荷包挂在腰间,“锦城鱼龙混杂,我怕我们离开之后,舅舅和章伯会有麻烦。 强龙不压地头蛇,与其找个靠山,还不如找个利益同盟者。” “小姐是觉得迟爷会帮我们吗?我怎么觉得迟爷并不是什么好人?” “迟夜白这个人利益为重,跟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比起来,好相处多了,道上自有道上的规矩,他的赌坊和兰桂坊从开业至今,还从未发生过仗势欺人的事件。 但也从未有人敢在他的地盘上仗着身份闹事,可见这人是很有原则又很有本事的。” 楚云瑶瞟了眼在云来阁周边鬼鬼祟祟的路人,低声叮嘱了宝儿几句,往兰桂坊的方向去了。 ...... 大街上,一匹白马驮着一位妙龄少女飞奔而来。 身后三个护卫模样的男人胆战心惊的追在身后,一边避着人群,一边喊道:“二小姐,骑慢点。” 少女笑声爽朗,毫无顾忌的用马鞭抽着身下的白马,骑的越发飞快。 拐角处,一家店铺正值开业,店主点燃一串鞭炮架在竹竿上“噼里啪啦”的炸起来。 突如其来的鞭炮声以及带着火药味的浓烟弥漫开。 正在疾驰的白马陡然受惊,仰天长啸,双蹄腾空,不受控制的朝着路边的摊位和人群直冲过去...... 第137章 我叫墨瑾澜,还不知道恩人尊姓大名? 眼见白马撞翻了卖水果的摊子,少女被颠簸的从马背上摔下来,差点被马蹄踩踏心脏处。 楚云瑶飞身而起,跨坐在马背上,一把拽住白马的缰绳,双腿用力夹住白马的腹部。 另一只手抓住了少女的手腕,用力往上一提,手臂勾住少女纤细的腰肢,抱着她重新跨坐到马背上。 少女从惊吓慌乱中回神,见马儿已经被控制住,扭头去看身后救她的人。 入目是一张俊美无俦的面孔,五官精致到无法形容,男子眉眼沉静无波,一双漆黑澄澈的美眸扫过她的脸庞,淡声问:“姑娘,你没事吧?” “没,没事。”墨瑾澜的后背紧贴在身后的男子身上,温热的触感隔着薄薄的衣服传递过来,她难得的羞红了脸颊,结结巴巴的开口:“谢,谢谢公子。” “没事就好。”楚云瑶踩着马镫,潇洒利落的从马背上跳下来,将手里的缰绳扔给追上来的护卫,扶起倒在地上的摊主,对着少女道:“马儿容易受惊,大街上不宜纵马,免得伤人伤己。” 墨瑾澜急忙从马背上下来,指挥着追上来的护卫:“我的马儿损坏的东西,全部花钱买下来,再送受了惊吓的摊主每人十两文银当做补偿。” 楚云瑶见少女年纪不大,处理事情还算合理,况且也没真伤到人,遂转身离开。 “等等。”墨瑾澜见楚云瑶二话不说就离开,心里一急,“我叫墨瑾澜,还不知道恩人尊姓大名?” “举手之劳,不必记挂在心上。”楚云瑶脚步不停的往前走。 墨瑾澜只看到他腰上系着的飘飘荡荡的天蓝色荷包,上面绣着栩栩如生的文竹。 直到那抹修长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视线里。 墨瑾澜羞赧的面孔立即冷下来,厉目瞪了眼身后跟着的三个护卫,一马鞭抽过去:“饭桶,要你们跟在身边有何用,关键时刻根本就指望不上。 如果不是刚才那位公子出手搭救,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看你们怎么跟我爹娘交代。” 三个护卫低垂着脑袋,似乎早就听惯了类似的训斥,杵着身子站在原地,不敢反抗也不敢吭声。 墨瑾澜美眸流转,看着路口的尽头,呵斥道:“还不快去打听清楚,刚才救我的公子到底是谁?” 摊主拿到了补偿的纹银,心情甚好,赶紧告诉墨瑾澜:“这位小姐,刚才救您的人是云澈云公子,就是那个赌赢了坊主迟爷的人。 本事可大着呢,听说就连楚府的楚老爷都在打听他的消息,想要拉拢此人。 只是这人行踪成谜,不常出现,今日救了您,纯属和小姐您有缘分。” 摊主是个人精,一眼就窥破了墨瑾澜的心思。 墨瑾澜微微抬起小巧的下颔,心思微转:“你刚才说,楚府的楚老爷都在打听此人?” “对呀,能跟迟爷一较高下的人,必然是不俗之辈。”摊主吹捧道。 墨瑾澜轻笑一声,重新扬鞭上马,对着身后的护卫道:“你们都听到了?还不快回府,将这件事汇报给我娘听,待我哥哥从国外回来,这人定要成为我哥哥的助力。” 第138章 发生什么事了,迟夜白以为她要替自己讨回公道? 楚云瑶再次踏入兰桂坊,被正在送客的花姐一眼就认了出来。 花姐摇着团扇,对着其中一个小厮使了个眼色,就扭着水蛇腰迎了上来,身子依然没骨头一般,软软的往楚云瑶怀里贴过去。 媚声入骨:“哎呦,云公子,可把您给盼来了。” 楚云瑶早有提防,展开折扇,拦在花姐半暴露的胸口:“花姐,我有正事,过来找迟爷一趟,麻烦通报一声。” 花姐挥着手帕,抚过楚云瑶俊朗的面孔:“找什么迟爷呀,找花姐和这里的小姑娘岂不快活?兰桂坊照着您的要求调教出的八位姑娘,可是个赛个的招人喜欢呢,您不打算见见?” 楚云瑶见天色不早了,收了折扇,从袖口掏出一张银票塞到花姐手里:“劳烦花姐带个路,相信迟爷也不会将赚钱的机会拒之门外。” 花姐眼角的余光瞟到通报过的小厮身上,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云爷出手阔绰,我们迟爷怎么会拒绝您呢,跟我来吧。” 一路走到迟夜白的厢房前,花姐推门带着楚云瑶进去。 穿过层层粉色的纱幔,闻着空气里淡雅的清香,楚云瑶有些无语。 她这是第一次来迟夜白的住处,不知道的还以为误闯了女孩子的香闺。 里面的陈设极其讲究,屏风是一副仕女图,墙上挂着女子的古画像。 半圆形的木质雕花窗棂前,摆放着一套茶具。 迟夜白一身白色的长袍,墨发披肩,闲适的坐在蒲团上,正在煮茶。 薄雾缭缭,袅袅茶香从紫砂壶里溢出来。 听到脚步声,迟夜白眼皮都没抬一下,指着对面的蒲团,嗓音徐徐:“坐。” 如果不是见识过迟夜白的残暴和血腥手段,看到这幅仙风道骨的画面,还以为他是个隐士高人。 这反差实在太大了些。 导致她一时无法接受。 楚云瑶撩起长袍,在他对面坐下,毫不客气的道:“原来迟爷喜欢附庸风雅。” “什么叫附庸风雅,本坊主本就风雅。” 迟夜白丝毫听不出楚云瑶话里的嘲讽,一本正经的反驳。 一枚精致小巧的紫砂杯放在楚云瑶面前。 迟夜白慢悠悠的品着茶水,鲜红的薄唇浅浅勾起:“能喝到本坊主亲手煮的茶的人,整个锦城一个巴掌都能数的过来。 看来,你挺荣幸的。” 真是个自以为是的自恋狂。 一句话就能把天聊死。 楚云瑶唇角抽了抽,又正巧渴了,一口将杯子里的茶全部喝到肚子里。 迟夜白话音还没落,楚云瑶又端起一杯,仰头灌进嘴里,悉数喝了。 这下轮到迟夜白蹙眉了,一脸嫌弃:“我本以为你是个有品位的人,啧啧,真是牛嚼牡丹。” 楚云瑶掏出手帕抹了抹唇角,悠悠道:“茶不就是用来解渴的吗?小爷更喜欢品酒,等哪天有空,再跟迟爷切磋一番。” 迟夜白也没心情弄茶了,捻起块点心丢进嘴里,开门见山的问:“你今儿个来找我,莫不是想要替少帅夫人在我这里讨个公道?” “此话怎讲?”楚云瑶一脸懵逼。 发生什么事了,迟夜白以为她要替自己讨回公道? 第139章 云澈跟少帅夫人有一腿 迟夜白笑意潋滟,桃花眼里透着意味不明的光,语气暧昧:“人都到我这里了,又何必揣着明白跟我装糊涂?还是敞开天窗说亮话吧。” 楚云瑶:“......” 她该明白什么? 见楚云瑶依然不打算“敞开心扉”,迟夜白顿觉无趣。 捏碎了手里的点心,拿起手帕擦干净手指,“如果我猜的没错,你今天来,是为了少帅夫人吧?” 楚云瑶想到自己如今依然顶着的头衔,点点头。 少帅夫人就是她,她就是少帅夫人,今日来找迟夜白,确实是为了自己。 迟夜白粲然一笑,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少帅没有宠幸丑萌丑萌的少夫人,宠幸了总统和督军塞进府里的女人?” 楚云瑶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就算迟夜白情报系统再厉害,但连少帅府里这么私密的事情都知晓的一清二楚,不得不让楚云瑶怀疑他在少帅府里安插了细作。 迟夜白品了一口茶水,妖冶的眸底精光闪过:“别误会,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把人安排进少帅府,但少帅府之外发生的事情我还是很清楚的。 少帅夫人是被楚青泽那个老狐狸掉包后塞进少帅府的。 无论是总统的补偿心理,还是督军的面子上都有点挂不住,趁着这个时候,塞个没有后台又能被自己掌控住的女人进去,本就一举三得。 既安抚了督军的心。 又补偿了墨凌渊。 还名正言顺的将自己的人弄进了少帅府。 南烟是你从我这里要去的,也是少帅夫人亲自八抬大轿接进少帅府的。 据我对南烟的了解,她本就不是什么沽名钓誉,不择手段的女人,恐怕躲避墨凌渊都来不及,根本就不可能使什么狐媚子的手段。 至于少帅夫人,虽然有些不入眼,但毕竟是墨凌渊明媒正娶的女人。 少帅不一定对少帅夫人有多少感情,但一定不会允许自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有一腿。” 楚云瑶抿了口茶水,默默的听着迟夜白的长篇大论。 暗暗腹诽:迟夜白也有可爱的时候嘛,看到我那张惨不忍睹的脸,竟然还能真心诚意的夸我萌...... 迟夜白突然凑近楚云瑶,视线灼灼的盯住楚云瑶清澈的双眸,满脸八卦:“说说,你是从什么时候勾搭上少帅夫人的?” 楚云瑶刚喝进去的一口茶猛地喷出来,悉数喷到了迟夜白那张妖娆俊逸的面孔上。 迟夜白闭眼,深呼吸! 楚云瑶拼命咳起来,一张俊脸被呛的满脸通红,拍着胸口,好半天才平息下来。 “你什么意思?”楚云瑶极力为自己辩解:“我跟少帅夫人清清白白......” 迟夜白拿起帕子擦干净面孔,脱掉沾了楚云瑶口水的外袍,只穿了一件白色的单衣,敞开的领口处,精壮的肌肉纹理纤毫毕现。 “你们俩真如你说的那么清白,墨凌渊至于跑到我这里打探你跟少帅夫人的关系吗?”迟夜白将放在楚云瑶面前的紫砂杯一一收走。 “他那么精明的人,听到我随口胡洽了几句你们之间存在的默契,连我递给他的酒都没有尝出异样,那酒,可是加过料的......” 第140章 我跟少帅夫人是清白的 所以,给墨凌渊下秘药的人,是迟夜白? 这厮简直唯恐天下不乱。 楚云瑶原本打算在离开之前,跟墨凌渊和平共处,结果全都被这家伙给搅和了。 楚云瑶收敛了内心里的烦躁,淡声问:“你为何要这么做?” “当然是好奇呀。”迟夜白丝毫没察觉到楚云瑶的异样,嘚瑟极了:“墨凌渊这个人,年纪轻轻,长得又好,正应该是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时候,可偏偏深沉稳重,清心寡欲,毫无软肋。 我就是想要试一试他,从前都能被他一眼窥破,没想到这次竟然这么轻易就让他中招了。 可我还是低估了他可怕的自制力。 姑娘们我都替他挑好了,房间早就备好了,没想到他竟然还能硬撑着离开...... 要知道他中的可是我这里最烈的药。 不碰女人,生不如死......” 楚云瑶脑海里回想着马车车厢里发生的那一幕,墨凌渊抱着她,说着好难受的时候,心里不经意间涌起一丝丝的愧疚和疼惜。 迟夜白见楚云瑶蹙着眉,板着脸,连话都不说了,晒笑道:“怎么?少帅夫人因为这件事不开心,影响到你了? 你为你背后的主子效劳,想要从少帅府里打探情报,违背心意跟少帅夫人勾搭在一起,出卖色相我能理解。 这种办法,确实最便捷。 可你别告诉我,对那个丑萌的丫头动了真心吧?” 楚云瑶斜睨他一眼,没好气的开口:“我已经说过了,我跟少帅夫人是清白的。” 迟夜白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那双好看的眼眸里写满了丝毫不信。 自顾自的开口:“别不好意思承认,如果不是看到跟在你身边的丫鬟也是个丑八怪,我也不相信你的品位会如此独特。 喜欢也没什么,那小丫头过来接南烟的时候,我亲自会过她,倒是挺有意思的。 只是那张脸,那小身板...... 原谅本坊主肤浅,喜欢以貌取人,如果我是少帅,我宁愿娶个长的跟你一样的男人,也不会让那丑萌的小丫头成为我的少夫人......” 楚云瑶:“......” 亏她刚才还觉得迟夜白这人有可爱之处,她一定是瞎了。 楚云瑶清了清嗓子,“我今天找你来,是另有要事,跟这件事无关。” 迟夜白还以为她会追究一下,没想到云澈竟然轻飘飘的转移了话题,一时没反应过来:“何事?” “赚钱的事。”楚云瑶从荷包里掏出一张图纸,展开后,指着云来阁道:“这是我前不久刚入手的店铺,一共五层,我打算卖些女人喜欢的东西。 当然,这些东西,市面上暂时没有,到时销量肯定不会差。 开业之后,匀你两成净利,如何?” “这天下无免费的午餐,我当如何做?”迟夜白当然明白这钱可不是白拿的。 见识过云澈的赌术,以及调教兰桂坊姑娘们的手段,尽管云来阁还没开张,但迟夜白对她揣测的结果已经深信不疑了。 “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帮我看着云来阁,护好里面的人。” “你指的,可是温家人?” 迟夜白消息一向灵通,温庭筠隐姓埋名留在锦城的消息,能瞒得过楚青泽,可瞒不过他...... 第141章 说两人没有勾搭在一起,骗鬼呢! “不仅仅是温家人,还有跟在温家人身边的佣人。”楚云瑶从怀里掏出一份文件,递给迟夜白:“如果你答应,就签字。” 迟夜白翻了翻文件,妖冶的眸底兴味盎然。 啧啧,口口声声说跟那丑丫头之间是清清白白的。 结果连跟在温庭筠身边的佣人都操心上了,甚至不惜找上他,明知道他是个唯利是图的...... 说两人没有勾搭在一起,骗鬼呢! 迟夜白懒洋洋的将文件扔在一边,“温庭筠是少帅夫人的亲舅舅,温家落魄无人,老管家把他当亲儿子一样照顾了十多年,挺不容易的。 你这个价码,是不是标的太低了点?” “你要多少?” “至少占纯利的四成。” “三成,不能再多了。”楚云瑶似乎早就算到迟夜白会趁机敲诈,补充一句:“大不了我每个月最多光顾你的赌坊一次,否则......” “行行行,三成就三成吧。”听到赌这个字,迟夜白就肉疼。 哪怕要了四成,说不定这家伙多光顾他的赌场几次,反倒一分钱的纯利都拿不到。 他要给赌场追定一条新的规矩,输赢每天都必须有最大的限额才行,反正平头百姓输的倾家荡产也没多少钱。 可照云澈赢钱的速度,只要多给这小子一点时间,不出两个月,整个赌坊都能被他赢回去。 他迟夜白这些年算是白忙活了。 想到这里,迟夜白在文件上龙飞凤舞的签了自己的大名,顺便按了私印。 楚云瑶满意至极,站起身:“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迟夜白双手背在身后,送她到门口:“你要离开多久?那小丫头如果在少帅府待的不开心,找不到你怎么办?” “一个礼拜左右。”楚云瑶思索片刻,回答:“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她不会待在少帅府。” 楚云瑶以为自己解释的足够清楚了,却没想到迟夜白看她的眼神更怪异了。 你离开锦城,少帅夫人也不在少帅府,你们要在墨凌渊的眼皮子底下干嘛? 后来,在墨凌渊出动所有兵力,满世界寻找他的小娘子的时候。 迟夜白惊讶的发现:云澈这家伙竟然胆大包天的拐走了少帅夫人。 也就是说,少帅夫人抛弃了少帅,跟这家伙私奔了。 花姐见云澈离开,欢欢喜喜的扭腰过来,代替迟夜白送她下楼。 楚云瑶推开花姐又想要到处乱摸的手,瞥了眼花姐那张精心保养的漂亮脸蛋,淡淡开口:“花姐,笑的时候不要太用力,你眼角开始长细纹了。” 花姐:“......” 花姐翘起兰花指,慌张的捂住了自己的眼角。 “不过不要紧,待我下次过来的时候,送你一套补水眼膜,每个礼拜敷两次,细纹就消失了。”楚云瑶捏着花姐的下巴,认真的端详着她的五官,“待我的店铺开起来,欢迎花姐带着姑娘们经常光顾。” 花姐:“......” 花姐拍开楚云瑶的手指,“讨厌,还以为你嫌人家老。” “怎么会,每个人都会老,但很少有女人在花姐您这个年龄依然貌美如花。”楚云瑶展开折扇,扮演了一下风流公子哥的角色,跟花姐调笑一番,离开了兰桂坊。 刚出兰桂坊,迎面就遇到了楚青泽...... 第142章 赖上云澈,强娶强嫁 楚青泽似乎早已经打听到了她的下落,带着一群人,正气势磅礴的朝着她走过来。 楚云瑶本不想跟楚青泽这种人胡搅蛮缠,可又无路可避,不得不正面迎上。 “云公子。”楚青泽挡在楚云瑶的面前,拦住她的去路:“还请云公子给老夫一个交代。” “什么交代?”楚云瑶嗓音冷漠:“我跟楚老爷,似乎从未有过什么交集。” “可你在大庭广众之下轻薄小女,小女羞愤欲绝,整日关在家里以泪洗面,不愿见人,难道不应该负责吗?”楚青泽义正言辞,又带着试探。 上次带着楚云烟去了趟教堂的医院,结果那个洋医生是个庸医。 打了针,抹了药,楚云烟那张脸迟迟不见好。 溃烂的面积越来越大,已经快要蔓延到下巴和眼角了。 半张脸算是毁掉了。 楚云烟摔了卧房里所有的镜子,整天哭天抢地要死要活,别说嫁个好人家了,就算是个普通家庭,估计也没人愿意要了。 如果不能一口咬定被云澈轻薄了,将这件事赖在云澈身上,趁机将云澈收为己用,就错失良机了。 就算云澈不喜欢楚云烟也不要紧,只要将楚云烟娶回家,搭上这段姻亲关系,大不了多给云澈纳几房千娇百媚的姨太太。 这年头,谁家还没有个三妻四妾呢。 楚云瑶心里门儿清,楚云烟不愿见人哪里是因为被他轻薄,分明就是那张脸溃烂的太厉害,不敢见人了。 “楚老爷,这关乎到四小姐的名声,轻薄二字,可不能乱用,我当时只是见四小姐脸上沾了灰,好心好意的帮她擦掉而已。”楚云瑶反问:“四小姐娇纵跋扈,我并无什么好印象,请问我该如何负责?” 见云澈亲口承认碰过楚云烟的脸,楚青泽满眼精光,一脸算计:“当时大街上那么多人看到云公子如此对待小女,都以为小女跟云公子私定终身了。 就连从前执意要跟小女结亲的人家也无动于衷了。 女孩子的清白和名声向来比性命还重要,如果云公子不能娶了小女,小女要是想不开,云公子就背负了一条人命。” 楚云瑶目瞪口呆。 楚青泽这是打算将楚云烟强塞给她? 明知道她讨厌楚云烟,就不怕他最疼爱的四女儿一辈子毁在她的手里? 真真是个渣爹,癞皮狗。 “只要云公子愿意娶了小女,给小女一个名分,楚家愿意成为云公子的助力。”楚青泽生怕云澈见到楚云烟那张溃烂的面孔后会越发反感,赶紧道:“当然,云公子如果有中意的女人,也可以一并纳入府里成为姨太太。” 楚云瑶这下算是彻底的听明白了。 楚青泽这是打算用姻亲关系将自己跟楚家绑在一条船上,为楚家所用。 反正楚云烟已经嫁不出去了,就干脆利用个彻底。 也不管他曾经最疼爱的女儿将来是否幸福,就逼着楚云瑶先将人娶进门。 也不知道楚青泽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会是什么反应。 逼着楚家五小姐娶楚家四小姐。 楚青泽是脑子有坑吗? 第143章 总有贱人要作死 “等楚四小姐那张溃烂的脸治好后,再来找我吧。”楚云瑶把玩着挂在腰上的荷包:“楚老爷急着将女儿塞给我,莫不是因为女儿太丑没人要的原因?” 楚青泽没想到楚云烟毁容这件事这么快就传到云澈耳朵里了。 “就因为云公子碰过小女的脸,小女才毁容的。”楚青泽铁了心的要将楚云烟和云澈捆绑在一起:“无论如何,云公子都要对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到底。 我楚家的女儿,容不得任何人欺辱。” 楚云瑶嗤笑一声:“想让我娶了楚四小姐,也不是不可以。” “这么说,云少爷是同意了?” “只要楚家出得起嫁妆。”楚云瑶展开折扇,语气里透着几不可察的讽刺:“听说楚夫人温如意当初嫁给你,陪嫁是一块玉石印章。 如果楚老爷舍得将那枚印章作为楚四小姐的陪嫁,我就依您所言,将楚四小姐娶进门。 楚老爷还是斟酌斟酌考虑清楚了再给我答复吧。” 楚云瑶留下一脸青白交错的楚青泽,晃悠悠的离开了。 楚青泽心里山崩海啸,面上却并没显露半分。 印章的事,已经快十多年没人提起了,云澈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还有,他一个跟温家毫不相干的人,要那块印章做什么? 正百思不得其解,一个车夫模样的人跑过来,附耳道:“老爷,五小姐进了云来阁,到现在还没有出来,云澈云公子倒是被里头的丫鬟送出来了,现在又往云来阁的方向去了......” 楚青泽:“......” 原来如此,难怪云澈这么快就知道楚云烟的脸毁了,原来是楚云瑶那死丫头告诉他的。 楚云瑶是什么时候跟云澈搭上关系的? 谁也无法查到云澈的身份背景,难不成云澈还跟温家的人有瓜葛? “继续盯着云来阁,看有没有其他可疑的人出现。”楚青泽拂袖回到马车里。 楚云瑶随意的逛了一圈,带着东西回了云来阁,在宝儿的帮助下,换回女装。 “明天我过来找你,让章伯备好马车。”楚云瑶清点了路上所需要的东西。 宝儿连连点头,“我记住了,天色不早了,小姐,你早点回去吧,去乡下路途遥远颠簸,你今晚好好休息。” 楚云瑶拦了辆马车,回到少帅府。 刚进门,就发现府里气氛凝重,佣人三五个聚在一起,神色惶恐不安。 “出什么事了?”楚云瑶顿住脚,“管家呢?” “管家外出办事,要明天才回来。”佣人见少夫人回来了,簇拥着楚云瑶,回答:“求少夫人赶紧去救救南烟姑娘吧。” “南烟怎么了?”楚云瑶心里一紧,疾步往储星楼的方向走去:“把话说清楚。” “您要是再不回来,可怜的南烟姑娘就要被曾小姐打死了。” “南烟姑娘午后去望月阁找您,您不在,南烟姑娘就坐在院子里等您,见您一直没回来,只好起身回储星楼了。” “半道上遇到了曾小姐,曾小姐说南烟姑娘撞碎了她的玉镯子,南烟姑娘说根本就没碰着曾小姐,曾小姐大怒,让她身边的警卫员把南烟姑娘抓起来,按在院子里的石板上抽鞭子......” 第144章 女王归来,杀意漫天 “府里的护卫呢?都是死人吗?没人拦住那两个来路不明的警卫员?”楚云瑶心急如焚:“曾佳丽,你最好祈祷南烟没事,否则,我绝不放过你。” “拦了,但是没用,曾小姐扑上去撞人家怀里,撒泼打滚说人家占了她便宜,要枪毙人家,毕竟是少帅的女人,护卫又都是年轻小伙子,没人敢上前了。” “上次您和曾小姐起争执,少帅偏袒了曾小姐,曾小姐放话说她才是督军钦点的儿媳妇......” ...... 佣人们虽然都不喜欢曾佳丽,但碍于督军和墨凌渊的身份,即使想要救南烟,也有心无力。 好好一个少帅府,就因为曾佳丽的到来,变得乌烟瘴气。 如果管家今日在家还好,不在家里,曾佳丽彻底无法无天了。 “没派人报告给少帅知晓吗?”楚云瑶咬牙切齿。 “没有,管家临走之前交代了,少帅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不是跟您有关的事情,都不许打扰。” 与找到刺杀督军的倭国人比起来,南烟充其量只是一个不受待见的,从烟花之地被少夫人接回来的女子而已。 就连南烟的父母,少帅都没有让其小住几天。 谁敢用这等小事去麻烦少帅。 命如草芥的动荡年代,这种身份的女子一年不知道悄无声息的死多少个。 楚云瑶脚步急促的赶到储星楼的后院时,南烟已经奄奄一息了。 从后背到臀部一片暗红色的血迹,已经将素色旗袍浸染透了。 南烟整个人软软的趴在石板上,闭着双眼,唇齿依然含糊不清的辩解着:“我没碰碎你的镯子,我根本就没撞到你。” 嗓音有气无力,如果不是离得近的人,压根就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即使已经无法动弹,警卫员依然按着她的肩膀。 另一个警卫员手里握着长长的染血的皮鞭,时不时用力抽在南烟的背后。 皮鞭偶尔落在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恶鬼的哀鸣。 曾佳丽涂抹了厚厚粉底的面孔上挂着得逞的笑容,翘着小手指欣赏着指盖上艳红的丹寇。 见南烟还在嘴硬,不耐烦的撇撇嘴,开口道:“既然她还不肯承认错误,那就撕烂她的嘴好了,或者划烂她的脸,一直到她承认撞碎了我的玉镯,给我下跪认错,赔礼道歉为止。” 警卫员闻言,扔了皮鞭,从腰上抽出弯刀...... 刀尖刚刺破南烟沉鱼落雁般的脸颊,就被人一脚踹在肩膀处,整个人飞出去磕到曾佳丽坐着的木椅上,掉了两颗门牙。 曾佳丽抬头,正要破口大骂,楚云瑶已经捡起了地上的皮鞭,重重朝她抽了过去。 按着南烟的警卫员起身,利落的抓住了楚云瑶的手腕。 楚云瑶冷笑一声,纤细的身子一转,捡起掉在石板上的弯刀。 手起刀落。 一刀割断了警卫员的咽喉。 他的身子缓缓的朝后倒去,鲜红的血如瀑布一般,朝着天空喷洒而出,好似下了一场血雨。 曾佳丽吓的双手捂住嘴,尖叫不止,拼命的踢着脚边的警卫员,语无伦次:“快,快阻止她,杀,杀人了......” 楚云瑶神情漠然,眸色冰冷,好似屹立在尸山血雨里的女王,浑身携裹着铺天盖地的杀意...... 第145章 少夫人如此凶残...... 警卫员被楚云瑶周身散发出的威压吓住了,从地上爬起来,吐出带血的门牙,拔腿就往外跑:“我要报告给督军和总统......” 还没跑出两步,就缩住了脚。 楚云瑶手臂一挥,长长的皮鞭紧紧的缠绑住了他的颈脖,用力一拉,他的身子就倒在地上,被拖了回来。 楚云瑶抖动皮鞭,对着警卫员一顿猛抽,边抽边骂:“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少帅府对南烟动手?” 男人一开始在地上翻滚求饶,见求饶没有丝毫作用。 楚云瑶就是一个冷血无情的杀手。 男人开始反抗,偏偏又打不过她,最后,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有进气没出气了。 曾佳丽折磨南烟的时候,没觉得自己手段有多狠毒。 此刻见楚云瑶一下子就将总统和督军送给她保命的护卫打杀了,顿时吓的连叫都叫不出来了。 哆哆嗦嗦的扶着椅背站起身,踩着高跟鞋就往外跑。 楚云瑶冷笑一声,一皮鞭甩过去,抽打在她的后背上,疼的曾佳丽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上。 楚云瑶将皮鞭扔给站在身后的护卫,“去,她是怎么对南烟的,你就怎么对她,绑在石板上,不打到她皮开肉裂不许停下来。” 护卫一开始只是想要帮南烟而已,却被曾佳丽抓住了手臂。 曾佳丽逮着机会诬蔑护卫,说被他沾了便宜,还扬言让少帅枪毙他。 本就对曾佳丽心存不满,此刻听到少夫人的命令,正好消解心头之恨,鞭子狠狠的抽打在曾佳丽的背后,丝毫不理会曾佳丽鬼哭狼嚎的叫声。 下手一下比一下狠,一下比一下重。 楚云瑶蹲在南烟身边,双手捧着南烟的下巴,抬起她苍白到毫无血色的小脸,心疼不已,“南烟,南烟你怎么样?” 南烟满头满脸的冷汗,听到楚云瑶的喊声,费劲的将眼皮掀开一道缝隙。 看到楚云瑶,扯了扯咬破了的唇,声如蚊蚁:“少夫人,我本想今天离开少帅府的......我没有撞到曾小姐,我没有碰碎曾小姐的玉镯。” 她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想要抓住楚云瑶的袖口,“少夫人,你相信我。” 她的手指渐渐的松了力道,往下滑落。 楚云瑶眸底腾起一片水雾,将她的手紧紧的握在掌心,“我相信你,南烟,你忍忍,我送你去保仁堂,我一定会治好你,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南烟双眸紧闭,歪在楚云瑶的怀里,失去了知觉。 楚云瑶小心的抱住她,声嘶力竭的喊:“备车,备马车。” 快要石化了的佣人们急急忙忙的去准备马车和被褥等需要的东西...... 曾佳丽一开始还能咒骂楚云瑶几句,很快就受不了了。 “我错了,是我错了,放过我吧。”曾佳丽指着地上一死一伤的警卫员,尖叫道:“我没想要对付她的,都是他们俩指使我,逼着我动手的,我不敢不听......” 她有什么错,她被当做傀儡送进少帅府,只是想要得到少帅的宠爱而已。 可她万万没想到,从不管事也毫不起眼的少夫人会凶残到这个程度。 杀人的时候,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第146章 就凭你,也配跟她比? 楚云瑶厉目扫过,眸底升腾的火苗恨不得将曾佳丽焚烧殆尽,嗓音暴戾嗜血,一字一句从喉骨里溢出:“你说是他们逼着你动手的?” “是,他们是督军和总统安排在我身边的人。”曾佳丽恨不得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卸的一干二净。 “可打伤南烟,要毁了南烟的脸,倒是你亲口指使他们的。” “是,是我嫉妒南烟长得比我貌美,还能住在少帅卧房的隔壁,她是我成为姨太太的最大阻碍,所以......”曾佳丽哭着求饶,鼻涕眼泪糊了满脸。 “就凭你,也配跟南烟比?”楚云瑶满脸讥诮。 “是,我不配跟南烟比,是我猪油蒙了心,少夫人,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吧,我可是总统和督军的人呀。” “放过你?南烟求你放过她的时候,你怎么不放过她?”楚云瑶磨着后牙槽,“你说南烟撞到你了?” “没有,她没有撞到我。” “她碰碎了你的手镯?” “没有,是我自己弄碎了赖在她身上的,当时只有跟在我身边的警卫员看到,我就......啊!”又一鞭子落在后腰处,曾佳丽只觉得疼痛伴随着血液渗透进了五脏六腑。 她想要躲避开,偏偏肩膀和腿被护卫死死的按住,动弹不得。 她终于知道南烟承受着多么重的刑罚了。 “你身上涂的抹的,穿的戴的,怕是除了胭脂和唇脂是你自己买的,其余的东西都不是你的。”楚云瑶眯着那双清澈的眸子,仿若洞察一切:“一个小门小户培养出来的姑娘家,仗着读过几年书,搭上了所有关系,寻了份好差事,自以为有几分姿色,就可以攀上枝头变凤凰了? 想要走捷径,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资本。 人家送你几件好看的衣服,几样贵重的首饰,你真以为那些富太太是看中你? 总不过是想要利用你罢了,用一些人家压根就看不上的东西打发你,你还乐滋滋的如获至宝。 南烟在兰桂坊那段时间,那些有钱的臭男人为了讨她欢心,什么下作的手段都能使出来。 她什么样的宝贝没见过? 值得无缘无故碰碎你这上流圈子里老人家才愿意佩戴的玉镯子? 但凡年轻点的小姐太太们,有几个会喜欢你这种成色的玉石手镯和你穿过的那些艳俗旗袍?” 曾佳丽好似被楚云瑶扯掉了遮羞布,扒下了一层皮。 没想到自己佩戴在身上,引以为傲又象征着身份的那些首饰和衣服,竟然都是那个女人不要了才送给她的。 亏她还受宠若惊。 曾佳丽气若游丝般:“少夫人,求,求你,放过我,我告诉你,督军夫人,夫人她要......” 躺在地上浑身伤痕的警卫员猛地睁开眼,手指移到腰腹处,缓缓掏出藏在衣服里的手枪。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楚云瑶的脑袋。 扣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巨响,枪声响彻整个少帅府,惊飞了树林里的鸟群...... 护卫手里的皮鞭吓的掉落在地上,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切,胆小的几个老婆子甚至当场晕了过去...... 第147章 威慑众人 楚云瑶握着手枪,枪口微微冒着余热,子弹穿过警卫员的眉心,打爆了他的脑袋。 鲜血和脑浆迸裂一地,喷了曾佳丽满脸。 曾佳丽当场昏死过去。 楚云瑶命呆愣了的护卫将南烟小心的抱到了马车上,乘坐马车飞快的往保仁堂的方向赶去。 府里的佣人和留下的护卫面面相觑。 半响后,才开始各司其职,收拾残局,清理尸体...... 原本以为少夫人还只是个半大的孩子,喜欢跑到厨房亲自动手弄吃的。 平时见到他们时,虽不热情,但也不算清高孤傲,压根就没什么少夫人该有的架子。 虽然在对付容嬷嬷的时候,也领教过少夫人的手段,心存疑虑。 但打死他们也想不到,少夫人能杀人,还会开枪呀。 一刀封喉,杀人的手段干脆利落。 一枪爆头,开枪的手势利落干脆。 压根就不是他们平时认识的丑萌平胸的少夫人呀。 亏她们还在后背瞎议论少夫人不好生养,不受宠爱,长相丑陋,身材扁平...... 就凭这一点,她们就是死一万次都不够啊...... 少夫人回来后,会不会跟她们将这些帐一一算个清楚明白? ...... 楚云瑶驾着马车冲进了保仁堂,在药童的帮助下,将南烟安顿在厢房里。 “张大夫呢?去哪儿了?”楚云瑶指挥着药童将高浓度的酒放在锅里煮,在药库里寻找药膏。 “有位官太太腹痛,张大夫出诊去了。”药童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依然手脚麻利的按照楚云瑶指使做事。 楚云瑶让药童在一旁打下手,用在火上烤过的剪刀剪开南烟后背上被血液黏糊在一起的衣服。 又用棉布沾了酒精擦洗她后背上的血液。 看着整块后背上深可见骨的伤痕,楚云瑶手撕了曾佳丽的心都有。 她护着的女人,竟然被虐待至此,是她太过大意了,小瞧了女人如毒蛇般恶毒的嫉妒心。 原本以为南烟整日关在房间里吃斋抄经,安静的仿佛府里压根就没这个人,不可能惹祸上身。 却没想到就因为她长相貌美,竟然被曾佳丽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楚云瑶将药膏涂抹在她身上,又让药童给南烟住在客栈的父母送了封书信。 在楚云瑶清理好南烟的伤口,套上宽松的衣服时,南烟的双亲赶到了。 虽然在书信里就得知了事情的经过,但看到女儿死气沉沉的趴在床上,依然忍不住再次红了眼眶。 “抱歉,是我治家无方,才导致南烟受了这么重的伤。”楚云瑶给两位老人作揖赔罪后,拿起放在桌上的瓶瓶罐罐,“这些是刚配置好的药,外敷内服。 三天后,她后背上的伤口会结痂,一周后结痂处会发痒,待痂壳掉落,在给她涂抹上这些修复疤痕的药物,两个月后,就没事了。” “真的会没事?”南母抹着眼角。 “会没事,相信我!”楚云瑶解释道:“虽然看着很严重,但大部分都是皮肉伤,多喝点补血的汤药细心调理,身子会无碍。” 楚云瑶将南烟安置到了云来阁,方便两位老人照顾女儿。 又让宝儿去买了点消炎药,给南烟服下后,连夜赶回了少帅府...... 第148章 既然已经沾了两条人命,多你一条也不算多 储星楼的后院被水冲洗的干干净净,管家不在,又突然发生了好几起人命关天的事,府里的佣人和护卫心惊胆战,如无头的苍蝇一般。 傍晚发生的事情,等到楚云瑶匆匆赶回少帅府的时候,已经到了撑灯时分。 如果不及时处理好,她枪杀了总统和督军派过来的警卫员这件事很快就会传出去。 总统和督军夫人说不定会趁机找墨凌渊的麻烦。 楚云瑶站在后院,问瑟瑟发抖的佣人:“曾佳丽呢?” “抬,抬到她厢房去了。”佣人见到楚云瑶,不敢正眼直视她,低垂着脑袋,结结巴巴的道歉:“对,对不起,少夫人,我,我以前不是故意说您坏话的,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半响没得到回应。 佣人壮着胆子一抬头,面前哪里还有少夫人的影子? 转头找了找,楚云瑶纤细的背影已经消失在曾佳丽的院子里了。 “人呢?怎么样?”见院子里留了两个护卫把守,楚云瑶一边抬脚往里走,一边问。 “晕过去了,一直没醒过来。”护卫小声提醒:“少夫人,枪声太大,少帅又不在府里,佣人们吓破了胆,人多嘴杂,这件事迟早压不住,如果督军和总统派人过来打探,该怎么办?” “照实说就好。”楚云瑶跨进卧房里,“瞒过今晚,等明儿管家回来处理。” “是。”其中一个护卫退出去:“我现在就紧闭少帅府的门,不许任何人外出。” 楚云瑶不置可否,淡漠的盯着趴在床上依然“晕”着的女人,眉心闪过一丝不耐:“用水泼醒。” 护卫端起地上的洗脚水,对着曾佳丽兜头泼下去。 曾佳丽眼睫毛拼命抖动着,就是不肯睁开眼。 楚云瑶冷声讥讽:“真能忍,既然你不配合,那我们之间就没什么好聊的了。” 护卫在楚云瑶的示意下出了卧房,顺手带上门。 楚云瑶站在床头:“督军夫人要你怎么对付我?说出来,饶你不死?” 曾佳丽红唇抖动,侧脸的咬肌紧绷着,双眸紧闭,置若罔闻。 楚云瑶实在没有耐心跟她耗下去,一巴掌拍在她血肉模糊的后背上,用力按了按。 卧房里响起曾佳丽杀猪般的嚎叫声,“楚云瑶,你这个丑八怪臭贱人,你手里已经沾了两条人命,夫人和总统不会放过你的。” 楚云瑶唇角轻勾,“既然已经沾了两条人命,多你一条也不算多。” 不如赶尽杀绝的好。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她一把扯住被子,蒙住她的脑袋,死死按住。 短短几分钟时间,疯狂挣扎的女人彻底安静了下来。 楚云瑶掀开被子,手指在她鼻息处探了探。 曾佳丽已经气绝身亡。 一阵风吹来,卧房里的烛火熄灭,清冷的月光从窗外洒进来,如朦胧的薄雾,又好似晃动的鬼魂。 楚云瑶回了望月阁,拿了套换洗衣裳,去温泉池里泡了澡,洗去一身血腥味后,径直去了后厨...... 婆子们坐在草垛上,正低声聊着什么,见她进来,一个个顿时吓的大气都不敢出...... 第149章 互不相欠,后会无期 楚云瑶没理会她们畏惧和慌乱的眼神,走到灶台前,拿出面粉开始和面。 她是个恩怨分明知恩图报的人。 原本没打算给墨凌渊增添那么多的麻烦。 但南烟被伤害成这样,那两个助纣为虐的警卫员不除掉不足以平息心口的怒火。 至于曾佳丽,纯属自己找死。 本想留她一条活路,偏偏她自己蠢的要死,又不安分。 谁知道放她出了少帅府,她能添油加醋,说出什么诬蔑墨凌渊的话来? 还不如直接灭了干净,省的后患无穷。 待她离开少帅府之后,墨凌渊可以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她身上。 而她,大不了用云澈的身份重新回到锦城。 等到帮温庭筠从楚青泽的手里拿回属于温家的东西,再带着这些人离开锦城,找一个宁静祥和的地方,过平静温馨的生活。 反正也没什么好报答墨凌渊的,趁着今晚有时间,最后给他做点吃的吧。 有胆大的佣人见楚云瑶揉面有点吃力,试探着开口:“少夫人,您要是不嫌弃,我帮您揉吧。” 楚云瑶将面团交给她:“谢谢。” 从储存室里挑选了新鲜的食材,将牛肉和猪肉都剁成细细的肉馅。 还有佣人想要过来帮忙,被楚云瑶阻止了:“不用了,时间不早了,你们都去休息吧,我想亲手给少帅包些饺子。” 佣人们见她依然和平时一样,语气温和无波,不亲近也不疏离,心里仿佛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待众人离开,楚云瑶坐在椅子上,将大白菜和肉搅拌在一起,放了鸡蛋,香油以及葱姜蒜等作料后放置在一边,开始擀面皮...... 天色蒙蒙亮,晨曦透过窗口从外面照射进来。 整个少帅府笼罩在一层薄薄的晨雾里,朦胧静谧。 楚云瑶揉了揉困乏的眼皮,看着忙碌了整晚,包出来的满满一大桌的两种馅料的饺子。 白菜猪肉馅和白菜牛肉馅。 洗干净手指,趁着洒扫的佣人还没有起床,回了望月阁。 将银票拿出来一些,和墨凌渊送给她的水晶葫芦一起放进了红木盒子里。 将红木盒子搁在梳妆台上醒目的位置。 紧握着手里的钻石发夹,楚云瑶低声喃喃:“这个发夹就当是我救了你一命,你付给我的报酬。 从今日起,我们两清了。 互不相欠,后会无期。” 楚云瑶带上墨凌渊送给她的那把手枪,躲避着府里的护卫,从后院的墙翻出去了。 早有马车等在僻静的角落里,宝儿穿着一身男装,手里握着马鞭,坐在车厢外。 见楚云瑶从高高的院墙上轻飘飘的跳下来,一脸紧张:“小心点。” 楚云瑶钻进车厢,宝儿抖了抖缰绳,带着楚云瑶抄小路离开。 “南烟怎么样?昨晚有发烧吗?”楚云瑶不放心,“去一趟云来阁,我想看看她。” “没发烧,半夜的时候,苏醒过来了,背后疼的厉害,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我给她涂抹了止疼膏喝了安神药,一直睡到我离开,她都没醒过来。”宝儿撩开车帘小声回答。 车子在云来阁的后院停下,楚云瑶敏锐的发现,被树荫遮挡的不远处,竟然隐藏着一辆黄包车...... 第150章 美人如花隔云端 楚云瑶走近,看到黄包车里藏了个瘦小的男人。 男人看到楚云瑶,眸底的慌乱一闪而过,故作镇定的问:“小姐,要坐车吗?想去哪儿?” 楚云瑶定定的睨他一眼,摇摇头,转身往云来阁的方向走去。 黄包人力车一般都是小门小户的子女和夫人出行用的,方便快捷,价格也不贵,要停也是停在人来人往的街道边,或者兰桂坊和赌坊的门口,方便送夜归的人回家。 怎么可能停在这种僻静到连人影都难找到几个的位置? 宝儿警惕的盯了眼那个人,压低了声音:“小姐,这人怎么会在这个地方?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啊。” “先进去吧,会有人过来收拾他的。”楚云瑶带着宝儿从后院进了云来阁。 推开南烟的卧房,发现温庭筠坐在轮椅上,正在床头给南烟念诗句,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正是她教南烟弹奏的曲子《长相思》。 ...... 美人如花隔云端。 上有青冥之高天, 下有渌水之波澜。 天长路远魂飞苦, 梦魂不到关山难。 长相思,摧心肝。 低沉温润的嗓音带着磁性,悦耳极了。 南烟趴在枕头上,一张俏生生的小脸对着温庭筠,双眸紧闭,躁动不安的神情在低低的朗诵声中逐渐安静下来,眉目舒缓。 见楚云瑶进来,温庭筠正要说话。 楚云瑶比了个不要停的手势,示意温庭筠继续念下去。 她坐在床沿边,掀开搭在南烟后背的薄被,查看她的伤势,温热的指腹从她被划破的美艳面孔上划过,指尖沾了祛疤膏涂抹在她受伤的脸颊上。 出了卧房,楚云瑶从书桌上拿出纸笔,写了一封信,折叠好,交给章伯:“送去兰桂坊交给迟夜白,他收到这封信,就知道怎么做了。” “是,路途遥远,小小姐一路当心点。”章伯将信收好,放在贴身口袋里。 楚云瑶带着宝儿离开了锦城,一路驾着马车,颠簸着往乡下赶...... 少帅府里...... 管家刚跨进大门,就被眼前的阵仗给惊了一下。 府里的佣人和护卫们齐刷刷的跪在厅堂里,低垂着脑袋,默不作声。 一个戴着黑色帽子,穿着长衫,年纪大约五十左右,身材干瘦的老人正翘着二郎腿坐在主位上。 一边品着茶水,一边拉长了公鸭嗓门,慢条斯理的逼问:“说呀,都哑巴了?那枪声到底怎么回事? 昨晚总统派了身边的人过来打探,你们倒好,一个个的连门都不肯打开。 真是胆大包天呢,你们是想造反不成?” 说着,将手里的骨瓷杯重重的往桌上一扔。 杯子和杯盖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茶水泼洒出来,流的到处都是。 跪在地上的佣人吓的身躯抖了抖,肩膀止不住的打颤,却依然死死的咬着牙,一声不吭。 管家将手里的东西塞给随从,白白胖胖的脸上堆满了笑,疾步走过去,“早知何大总管大驾光临,老奴就在家里等着您,派其他人去寺庙开光祈福了。” 管家指着一众跪着的人,一脸讶异的问:“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少帅一向礼贤下士,体恤他们,除了夫人的忌日,还从未让他们受过这等责罚。” 第151章 府里死了三个人 就连少帅都没有这么虐待过少帅府的佣人和护卫,你算老几,也敢在少帅府耍威风,欺负少帅府没人做主吗? 管家脸上笑嘻嘻,内心麻麻逼。 几句话就让总统身边的红人变了脸色。 何大总管听管家如此说,立马从椅子上站起身,“苏管家,你回来的正好,昨晚少帅府传出枪声,据我所知,少帅昨晚并不在府里,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发生了什么?谁开的枪? 昨晚总统连夜派人过来询问,可这些人胆大包天,竟然连门都不开。 今日一早总统叫我过来,发现府里乱糟糟成一团。 别说少帅和你了,就连新娶进门的少夫人也不知去向。 还有总统和督军送到府里给少帅当姨太太的曾小姐,也不见人影。 你说说,这些人到底哪去了? 我刚才盘问了老半天,你们家这些护卫和佣人们,竟然一问三不知。 简直可恨!” 何大总管仗着是总统身边的红人,习惯了趾高气昂。 但忌惮墨凌渊的身份,看到少帅府的管家,态度收敛了不少。 管家一听,内心里急的不行,闪着精光的视线从护卫和佣人的脸上一一扫过,脸上却分毫不显。 到底怎么回事? 一天不在家而已,少帅夫人又从哪面院墙翻出去了? 少帅要是回来,见不到少夫人,这次一定打杀他的心都有。 管家心里苦,强装镇静道:“竟有这种事,待我来盘问盘问,再给您答复。” 管家挥挥衣袖,装作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假装训斥道:“都跪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给我去找找,少夫人和曾小姐正是爱玩的年龄,说不定出门玩的忘记时间了。 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做一桌好菜好饭端上来,何大总管可是贵客,都给我好好伺候着,不许怠慢了!” 佣人和护卫如获得了特赦令,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如鸟兽散开,乌压压的人群一下子消失的干干净净。 何受功好不容易才将这么多的人聚在一起,给了个下马威,打算逼出点内幕,就被苏简福搅和了,但又不好说什么,强忍着心里的不爽继续喝茶。 管家让佣人端了茶点,陪着何大总管唠嗑了一会,站起身:“大总管,您先坐一会,我去后院看看饭菜做好了没,待会少帅也快回来了。” 何大总管听说墨凌渊那个黑面门神也要回来了,开始坐立不安,“苏管家,总统让我来一趟,一是想要打探一下昨晚的枪声是怎么回事。 二是想问问曾小姐在这里住的是否习惯,如果不习惯,就让我将人带回去。” 管家在心里冷笑:人是你们总统强塞进来的,见这个不得宠,没打听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打算再换一个心机重手段高的过来吗? “曾小姐伺候少帅很上心,少帅府也没有苛责过曾小姐,至于是否习惯,还是等曾小姐回少帅府了再说吧。”管家安顿好何受功,就往后院走。 护卫等在拐角处,见管家过来,一把拉住他老人家,颤着声音道:“苏管家,出大事了。” “除非是人命关天,才能称之为大事。”管家啐了他一口:“真不吉利。” “府里死了三个人......” 第152章 少夫人畏罪潜逃 “啥?”管家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少夫人开枪杀了跟在曾小姐身边的警卫员,后来又捂死了曾小姐......”护卫语无伦次。 管家神色张惶,好半响才反应过来,“你,你说什么?” 他老人家心脏不是很好,千万别吓唬他。 “警卫员的尸体,被我们埋在后院的草垛里,曾小姐的尸体,被我藏在床底下......”护卫絮絮叨叨:“天气炎热,再不处理,曾小姐的尸体就发臭了,被何大总管知道就不好了,我们该怎么办?” 管家身子晃了晃,只觉得天旋地转,双眼冒金星。 他为何要紧赶慢赶的赶回来?待少帅解决了这件事,再回来不好吗? 或者干脆就不离开少帅府,也不会有这些事发生。 护卫死死的扶住管家,焦急的开口:“管家,您可是我们府里的主心骨,千万不能有事,何大总管还在这里,现在要怎么办? 少帅又不在军营,实在是不知如何是好。” 管家靠在护卫身上,颤巍巍的问:“少夫人呢?” “少夫人在后厨忙活了一晚上,等我去找她的时候,人已经不知去向,整个少帅府都翻遍了,不见踪影。”护卫斟酌着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害怕,逃走了!” 管家跺脚:“到底发生了何事?给我老老实实的说清楚......” 护卫:“......” 时间仓促,护卫一边扶着管家去曾佳丽的住处,一边一五一十的将昨天发生的整件事原原本本的还原给管家听。 管家又急又恼怒,看着床底下已经僵硬的尸体,恨不得也上去踹两脚。 早知道这女人是个不安分的,没想到他刚一离开少帅府,她就给少帅府招惹了这么大的祸端,竟然连南烟姑娘都不放过。 “塞床底下干嘛,赶紧弄上来,看着瘆人。”管家指挥着护工将曾佳丽的尸体从床底下拖出来,安放在地板上,“去军营,找找段先生或者穆先生,如果两人都不在,就将洛子枫洛先生叫过来。” 这么大的事情,他一个人也无法做主。 主母打杀小妾,本就是一桩家事,但曾佳丽并不是妾室的身份,而是督军和总统送过来的人。 杀了曾佳丽,跟直接抽督军和总统的脸有什么区别? 那两个警卫员虽然也该死,但好歹也是督军和总统的人。 如果说这些都能摆平,可少夫人就这么失踪了算怎么回事? 畏罪潜逃? 少帅回来,一定会扒了他的皮。 管家一筹莫展,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将自己埋了。 护卫应允,急急忙忙赶往军营。 还没到目的地,就看到墨凌渊坐在新买的汽车里,正往少帅府的方向赶。 护卫来不及翻身下马,一马鞭拍在马儿的臀上,冲过去横在马路中间,挡住墨凌渊的去路。 司机见有人不怕死的骑马往车前撞过来,赶紧踩了急刹车。 墨凌渊身子狠狠的往前撞去,又被安全带扯回来,撞在座椅靠背上。 眸底寒芒闪烁,墨凌渊正要发飙。 只见车窗外的人从马背上跳下来,直挺挺的朝他跪下了,“少帅,不好了,出大事了......” 第153章 挖地三尺也要将少夫人挖出来 墨凌渊掌控着方向盘,一路飞车赶回少帅府的时候,正看到何受功从府里出来,凶神恶煞的指责道:“好端端的人送到你府上,突然就死了。 你跟我说昨晚的枪声只是个误会,曾小姐可是满身血迹死不瞑目。 护送曾小姐过来的人也不知去向。 少帅府就不打算给总统一个交代吗? 嫌弃我们总统送过来的人不好,可以直接提出来,这样草菅人命到底是几个意思?” 墨凌渊甩上车门,俊脸黑沉如墨:“少帅府的家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下人指手画脚了?总统找我要说法,我自会解释清楚,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在这里指责我?” 何大总管一回头,见身高腿长的墨凌渊气势逼人的朝他走过来了,气焰顿时萎了,“少,少帅?” “本帅的少夫人不知所踪,还没找何大总管要人呢。”墨凌渊气势滔滔,狭长的眸底好似被冰雪覆盖,冷如寒潭。 何受功百口莫辩,“这,这,少帅夫人不见了,跟何某有何干系?” “何大总管的人昨晚半夜三更的过来,是想要打探什么?本帅的少夫人就是那个时候不见的,我倒是想要问问你,将本帅的少夫人藏到哪里去了?”墨凌渊反咬一口。 何受功憋屈死了:“昨天晚上,听说少帅府有人开枪,总统命人过来了解情况,那些人被关在门外,可是连少帅府的门都没进的来。 更别提见到少帅夫人了,连影子都没看到,怎么可能藏起少夫人呢?” 墨凌渊嗓音如淬了冰,“我也想知道,你们三更半夜的来少帅府,口口声声没见到本帅的少夫人,本帅的少夫人怎么就凭空不见了? 她长了翅膀会飞不成?” 墨凌渊拂袖往里走:“将人给我丢出去,没我的允许,往后不许踏入我少帅府半步。” 何大总管威风凛凛的来,狼狈不堪的被扔出去,一张老脸都丢尽了。 管家没想到墨凌渊会这个时候回来,惶惶不安的心总算有了着落,凄凄惨惨的扑倒在墨凌渊的脚边,抱住了他的大腿,哭道:“都是老奴的错,老奴没有管好内务,少帅,您责罚老奴吧。” 墨凌渊一脚将管家踹开,抬脚往望月阁的方向走:“先给本帅滚一边去,现在不是兴师问罪的时候,待本帅处理完这些破事,再跟你算账。” 管家用袖口抹了抹眼角,麻溜的从地上爬起来,追着墨凌渊,一路小跑着跟了过去...... 推开卧房的门,里面的东西摆放的整整齐齐,就好似她依然住在这里一样。 他从云裳锦铺给她订做的衣服,全部叠好放在柜子里,除了身上穿的,一套都没有带走。 墨凌渊转了一圈,看着空荡荡的卧房,双拳紧握,喉咙发紧,低低沉沉的道:“给我仔细搜,将整个少帅府翻几遍,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挖地三尺也要将少夫人挖出来。” 管家只觉得少帅刺激过度,神志不清了。 挖地三尺只能挖出刚埋下去的两具尸体,怎么可能挖出少夫人? “是。”管家不敢违抗命令,亲自去寻人了。 墨凌渊的视线落在梳妆台的红木盒上,咬紧了后牙槽,颤抖的手掀开盒盖...... 第154章 她离开了,不会再回来了? 盒子里躺着厚厚一叠银票,银票的上面,压着一个精致的水晶葫芦, 那是他为了哄她读书认字,特意让人寻来的小玩意儿。 墨凌渊将水晶葫芦拿出来,紧紧的捏在掌心里,清点着盒子里的银票。 足足两万银两,好大一笔钱。 出嫁的时候,楚青泽连一块铜板都没舍得给她做压箱底的嫁妆,她从哪里得来的那么多钱? 这分明是打算用这些钱买断她在少帅府的衣食住行,做到银货两讫,跟他两清后彻底划清界限,再无纠葛的意思。 可那一纸婚约还在他的书房里,即使她走到天涯海角,都是他的女人。 墨凌渊气的一掌将梳妆台上的东西全扫落到地上,疯了一般一个抽屉一个抽屉的寻找起来。 床垫,枕头,枕套,柜子里的衣服,鞋子,袜子,甚至包括墙壁上挂着的饰品,统统被他扯下来,全部扔到地上。 这些全部都是她存在的痕迹。 她退回了他送她的水晶葫芦。 还有钻石发卡呢?手枪呢? 那些东西也都是他送给她的,她带走了没有? 管家再次回到新房的时候,就看到原本干净整洁的卧房乱成一团。 被褥,被单,枕头枕套以及柜子里的衣服鞋子甚至幔帐都堆在地上, 抽屉全部拉开,梳妆台上一片狼藉。 墨凌渊就差没将墙给拆了。 “少帅,您在找什么呀?”管家拉住正在徒手拆衣柜的墨凌渊,惊恐的看着他划破皮流血的指尖,“老奴给您找,老奴找就好了,您的手都出血了。” “找什么?”墨凌渊木然的盯着血流不止的手指,喃喃低语。 到底在找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在找楚云瑶,想要证明她没有离开,想要找出她还会回来的证据。 就好似上次一样,他翻遍了整个锦城都没有找到她,她出去玩了一趟,然后乖乖的回了少帅府。 可这次跟上次根本就不同,心里头有个潜意识的声音在告诉他,她离开了,不会再回来了。 管家心疼不已,拿了纱布过来给他抱扎伤口。 都说十指连心,少帅怎么跟没事人一样,好像压根就感觉不到疼呢? “少夫人呢?”墨凌渊怔怔的看着手指头,脑海里回想着她握着手术刀,干脆利落的给他取出子弹的情景,“找到没?” “没有。”管家摇摇头,叹息道:“所有地方都找过了,别说挖地三尺了,就连池子里的水我都让人抽干了,也没找到少夫人。” 管家顿了顿,问:“后面的草垛里,挖出了两具尸体,要怎么处理?” “怎么死的?查看伤口没?”直到现在,墨凌渊都不想相信,楚云瑶真如护卫所说,当着少帅府所有人的面,亲手杀了那两个人。 “一个死于一刀封喉,另一个死于子弹打爆了脑袋。”管家无法想象当时的场景。 少夫人瘦瘦小小,杀只鸡杀条鱼都有难度,怎么可能杀人呢? “丢去乱坟岗。”墨凌渊眉心拢成一团:“包括曾佳丽的尸体。” “是。”管家听到墨凌渊肚子不适时宜的发出饥饿的声响:“少帅,一路赶回来还没来得及吃东西吧,我让厨房给你煮了点饺子......” 第155章 少夫人并不想离开少帅府的 “不用了。”墨凌渊整个人颓废的坐在床沿边,抚着婚床的床板:“本帅没胃口,吃不下。” “这......”管家谆谆规劝:“您这样不吃不喝,被少夫人知道了,会心疼的。” 墨凌渊自嘲一笑:“她连跟我告别都来不及,趁着我不在就离开了,怎么可能关心我的死活?” “不是这样的。”管家低低的叹气,“少夫人是害怕给您添麻烦才离开的,少夫人并不想离开少帅府的。” 墨凌渊抬眸瞥了管家一眼,没吭声。 管家红了眼眶:“我听厨娘说,昨晚少夫人去厨房,耗费了整整一个晚上,亲手剁了肉馅,擀了面皮,给您包了满满一大桌白菜猪肉馅和白菜牛肉馅的水饺。 少帅,老奴曾经随口跟少夫人提过,您晚上从军营回来,喜欢皮薄馅多的饺子当宵夜。 因为小的时候,夫人经常包给您吃。 但凡少夫人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您,也不可能为了给您做吃的,一整晚连觉都不睡。 少夫人年纪小,爱冲动,一气之下杀了人,心里肯定也是害怕的,还能忍着恐惧忙活一整晚,就为了多给您做顿吃的。 您怎么能说少夫人不关心您呢。” 墨凌渊喉结滚了滚,哑声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您亲自去厨房看看。”管家抹了把眼泪:“护卫跟我说,昨晚问过少夫人,万一总统和督军听到风声,派人过来打探消息,该怎么回答? 您猜少夫人是怎么回答的?” “怎么回答的?”墨凌渊迫不及待的问。 “少夫人说,照实说就好。”管家越说越悲痛,忍不住捂着嘴哭起来:“少夫人这是打算将所有的罪过都揽到自己身上,不给少帅府增添一丁点的麻烦呀。 如今她不在府里了,就是督军和总统想要追究您的责任,也毫无对症啊。” 墨凌渊:“......” 墨凌渊内心大恸,站起身,脚步沉重的往外走,进了后厨。 四四方方的宽大桌面上被擦洗的干干净净,上面摆满了密密麻麻精致小巧如艺术品一般的饺子。 一种馅料的饺子是普通的水饺模样。 另一种馅料的饺子包成了元宝的形状,看着可爱极了。 厨娘见少帅进来,将煮好的水饺端到桌上,放在墨凌渊面前:“少帅,这是少夫人昨晚上亲手包的饺子,我本来想帮少夫人剁肉馅的,但少夫人没让我们帮忙,说要亲自动手,让我们都去休息了。” 墨凌渊拿起筷子,夹了一个饺子放进嘴里,独特的香味从唇齿间蔓延开。 味蕾里的每个细胞都好似复活了一般。 就如她做的每一道菜一样,味道前所未有的好。 尝过她的厨艺后,本来对食物毫无欲念的他,却对吃的任何东西都变得挑剔起来。 食物对他来说,不仅仅只是能填饱肚子的东西了,还是一种人间美味。 好似中了她的蛊,一开始只是想念她做的饭菜,后来开始想念她这个人。 可在他从不适应到适应了她的存在后,她却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去查一下,这笔钱是从哪个银号取出来的。”墨凌渊从怀里拿出一叠银票,“再查查少夫人最近几天的行程,见过什么人,去过哪些地方。” 第156章 她会不会就是您一直在找的人? 能一下子送她两万两银票的人,跟她的关系肯定非同一般,只要找到了那个人,就能打听到她的下落。 他不会让她独自承受杀人之后畏罪潜逃路途上的恐惧。 也不会让她背负所有的罪责,受督军和总统的惩处责罚。 墨凌渊一口气吃完两大盘饺子,又亲自去查看了三具尸体后,才回书房。 拉开抽屉,里面放着楚云瑶的裹胸布和掉在温泉池旁的亵一裤。 她的一言一行在脑海里盘旋着,挥之不去。 他回想着违心将她娶回来,新婚当天就开始冷落她,让段长宇抱着大公鸡替他拜堂跟她成亲。 将新房安排在离自己住处最远的望月阁。 洞一房花烛之夜,宿在自己房间里,本不想跟她有任何交集,也不知怎么搞得,她竟然躲过了警卫员的视线,睡到了自己床上。 她对他没有丝毫怨言,亲手做饭菜给他吃。 生死关头,不顾总统的反对,冒着枪林弹雨开车冲过去救他。 镇定冷静的替他取出身体里的子弹。 解决军营里被投毒的危机。 ...... 明明前些天还因为她将他推给别的女人气的差点吐血,可现在回忆起来,脑海里竟然全部都是她对他的好。 段长宇推开书房门的时候,就看到一向警觉的墨凌渊手里拿着白色的棉布带,愣愣的出神。 “这块布是干什么用的?看着好眼熟?”段长宇忍不住问。 “你来了?”墨凌渊赶紧将棉布塞到抽屉里,“府里发生的事情,护卫大致都跟你说清楚了吧?” “嗯。”段长宇呐呐的开口:“少夫人真的杀了人?还一下子杀了三个?” 片刻后,段长宇好似想起了什么,指着墨凌渊的抽屉:“少帅,您刚才拿在手里的,就是那晚在温泉池里打晕您之后逃走的女人留下的裹胸带吧? 打晕您的人,不会就是少夫人吧?” 墨凌渊没好气的怼:“你记性还真是好,什么都没查出来,就记得这是女人的裹胸带了?” 段长宇很委屈。 毕竟楚云瑶看着丑陋瘦小,可却彪悍到一连能杀掉三个人,由不得他不怀疑楚云瑶的身份:“少帅,少夫人一个小孩子,能拿刀会开枪,力气大到还能用被子捂死人。 她会不会就是您一直在找的人?” 墨凌渊陷入了沉默。 段长宇后知后觉的醒悟过来:难怪少帅会生气。 如果当初在少帅府的温泉池里打伤墨凌渊的人就是少夫人,那这条裹胸带不就是少夫人留下的吗? 天啦,他看到了少夫人的裹胸带不仅没有默默装死,还将这件事问出口,想从少帅口里讨个证据确凿的答案。 他果真是在作死。 还是穆清那小子聪明,从来都是看破不说破。 “你暗中查探一下南烟的下落,不要惊动了任何人。”墨凌渊突然道:“少帅府里发生事情的起因和缘由还未曾传出去。 他们只知道南烟被送到了张大夫的保仁堂,最后到底去了哪儿,根本就不清楚。 你打探到南烟的下落后,不要惊动任何人......” 第157章 云澈现在在哪儿? 墨凌渊一挥手,楠木桌面上煮茶的器具散落一地,名贵的紫砂壶和配套的茶杯摔落在地上,支离破碎。 迟夜白桃花眼里水波潋滟,唇齿含笑,不气不恼,拉长了悠扬的嗓音:“哟,到底是谁招您惹您了,值得您发这么大的脾气?” 墨凌渊掏出厚厚一叠银票,砸在迟夜白面前。 迟夜白捡起散落一地的银票,随手翻了翻,继续打趣道:“两万两,少帅是打算将我的兰桂坊整个包下来吗?想要哪位姑娘,您直接开口就好,本坊主一定将人收拾的干干净净,亲自送到您府上......” 墨凌渊眉目冷峻,嗓音沉怒:“少给我装蒜,这些银票编号有序,是你从银号里取出来的?” 迟夜白这才认真仔细的看了看,讶异道:“确实是我手里的银票,只是怎么辗转到了少帅您的手里?” “我还想问问你,这些钱经过谁的手,怎么就原封不动的到了本帅少夫人的手里?”墨凌渊嗓音寒凉,周身的气息越发冰寒冷沉,如一把出窍的宝剑,随时都有取人性命的危险,“你跟本帅的少夫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迟夜白心思微动,立即弄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绕,赶紧甩锅:“少帅息怒,您可冤枉我了,本坊主跟少帅夫人只有过一面之缘,实在谈不上交情。 少帅夫人八抬大轿来我的兰桂坊将南烟姑娘接回少帅府,除了那一次,本坊主再也没跟少帅夫人见过一次面说过半句话,还望少帅明察。” 墨凌渊不语,眸色沉沉的凝着迟夜白。 迟夜白被墨凌渊杀意弥漫的双眸盯的浑身发毛,硬着头皮道:“这些钱,本是给云公子的分红,我只是替他取出来,交给他而已。 至于怎么到少夫人手里的,这我就不得而知了。” “云公子?”墨凌渊一字一顿:“哪个云公子?” “当然是云澈云公子了。”迟夜白笑的意味深长,目不转睛的凝着着墨凌渊的表情,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变化:“依我看,您要是急着知道真相,还是直接去问少夫人这笔钱是怎么来的吧......” “云澈现在在哪里?”墨凌渊握紧了手指,一拳砸在桌面上。 好好的楠木桌子,“咔”的一声,被锤破一个大洞,尖利的木刺划破手背,鲜红的血涌出来。 相交多年,墨凌渊一直冷冷清清,性子寡淡凉薄,还从未曾在他面前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迟夜白心尖颤了颤,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收敛了面孔上玩世不恭的笑意,急急的站起身,面色凝重的问:“少帅,可是出什么事了? 云澈前天来找过我,说要离开锦城一趟,大约一个礼拜的时间才会回来。 还让我派人帮他取出了存在银号里的钱,我以为他是想当盘缠,万万没想到他会将这些钱私底下送给少夫人......” 墨凌渊手指骨节发白。 第一次,云澈帮她将南烟从兰桂坊带出来。 第二次,给她两万两银票,跟少帅府划清界限。 一个男人三番两次不惜代价的为他的女人做这些事,目的昭然若揭...... 第158章 少帅被绿了 “出了什么事?”墨凌渊冷冷一笑,嗓音暴戾嗜血,仿佛一头挣扎在囚笼里的困兽,“本帅的少夫人,不!见!了!” 迟夜白一屁股跌坐回椅子上。 头上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内心一片惶惶然。 完了,完了。 这下要被云澈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害死了。 别看墨凌渊平时如谦谦君子一般,不会仗势欺人,在他谦逊的外表下偏偏隐藏着一颗暴戾杀伐的心。 所有看似他毫不在意的言行举止,都是因为没有触碰到少帅大人的底线而已。 这次云澈简直在老虎头上拔毛,拐走了人家的少夫人。 就算墨凌渊和楚云瑶之间没有任何夫妻情意,可楚云瑶到底顶着少帅夫人的头衔。 云澈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这是公然给少帅戴绿帽子呀。 “少帅,这,这......”迟夜白生怕墨凌渊一气之下查封了他的兰桂坊和赌坊,“这件事,我确实不知情,我愿意全力协助少帅,找到云澈,寻回少夫人。” 墨凌渊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你的意思是,本帅的少夫人是云澈带走的?” “这......”迟夜白一脸懵逼。 这不是明摆着的嘛?难不成墨凌渊以为那乡下来的丑丫头会自己主动离开少帅府? 就算要离开,也不可能将云澈给她的钱全部留下。 这分明就是两人私奔了的节奏。 他就不信,墨凌渊这么精明的人会看不出来? 假装看不出来也正常,男人嘛,谁会承认自己被绿了? 迟夜白斟酌着回答:“本坊主也不确定,但既然这笔钱是云澈交给少夫人的,只要找到云公子,问清楚原委,说不定就寻到少夫人的下落了。” 墨凌渊抓起那叠银票站起身:“本帅等着你的好消息,三日之内,你要是还没找到云澈......” 墨凌渊环顾了一圈迟夜白如仙境般的起居室,一脚踹开了面前的仕女图屏风,嗓音冷冷泠泠:“你这兰桂坊和赌坊也没有开下去的必要了!” 墨凌渊拂袖而去,一张脸黑的能滴出水来。 迟夜白:“......” 没抓到狐狸,竟惹了一身骚。 莫名其妙就得罪了这尊惹不起的暴君。 迟夜白剐了云澈的心思都有,见墨凌渊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气急败坏的吼道:“还不快去把云澈给本坊主找出来,找不出来,提头来见!” ...... 楚云瑶和宝儿驾着马车,一边欣赏着路途里的风景,一边兴致勃勃的聊着天。 “虽然路途遥远了些,交通不是很便利,但风景迷人,空气清新,也有可取之处。”楚云瑶看着天边湛蓝色的天空,感叹道:“我们那里,虽然高楼耸立,科技发达,但天空灰蒙蒙的,晚上连星星都看不到,出入人多的场合,甚至要戴防菌面罩。” 宝儿好奇:“小姐,您生活的乡下跟我生活的乡下完全不同呀,乡下虽然环境好,但经常吃不饱穿不暖,特别是遇到饥荒时代,饿死冻死的人太多了。 有些成年人,被生活所迫,甚至去做山贼,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正在这时,一道天网从天而降,将正行驶的马和马车全部罩住,地面猛地震了一下,马匹连同着马车全部陷入深坑里,动弹不得...... 第159章 两根手指捏死这个臭婆娘 “小姐,不好了,我们大概是遇到山贼了。”宝儿见车轮和马儿的四个蹄子全部都被土掩埋了,徒手扯着头顶的天网:“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抓我们?” 隐藏在山坡草丛里的几个山贼见人被抓住了,纷纷跑出来。 看到一男一女两个人以及他们的马车被困住了,指着一身男装的宝儿嚷道:“男人杀了,女人可以留下来。” 另一个山贼搓了搓手,涎着脸,色眯眯的道:“先看看这女人长什么样子,如果漂亮,就送去给老大,如果长得丑,那还是留给我们兄弟几个享受享受吧,哈哈哈。” “对对对,干嘛蒙着脸,难不成是太丑了,害怕见人?那兄弟们几个凑合凑合,不会嫌弃你的,哈哈。” ...... 宝儿听着这些污言秽语,气的浑身颤抖,转身从车里抽出一把柴刀:“我跟你们拼了。” 可偏偏对着天网砍了好几下,也没将头顶的天网劈破。 围着的山贼看着宝儿气急败坏的模样,大笑起来: “这天网可是我们老大用特殊的材料亲手缝制的,一把破柴刀就想砍坏它,哈哈哈。” “马儿牵回去,今晚杀了喝肉汤,这个男人,乱棍打死算了。” “小娘子留下,让我看看你的脸。” ...... 一双指甲缝里都是泥垢的脏手朝着楚云瑶伸过来,楚云瑶冷笑一声,被宽大的袖口裹着的小手猛地往上一扬。 “啊!”贼眉鼠眼的山贼尖叫一声,面色痛苦的握着鲜血喷涌而出的伤口...... 楚云瑶手里薄薄的刀片,隔断了他的经脉,还划破了困住她们的天网。 “天网破了,弟兄们,这娘们是个狠毒的,一起上,给我拿下她,送去给老大当压寨夫人......” 山贼见状,顿时一拥而上...... ...... 一炷香时间后。 楚云瑶穿着绣花鞋的脚踩在山贼的胸口:“带我去见你们老大。” “是是是,女侠饶命。” 宝儿双手叉腰,对着一个个鼻青脸肿躺在地上喊疼的山贼们,命令道:“把我的马车和马儿从土里拉出来,快点。” 说着,顺便踹了其中一个一脚。 一群垂头丧气的山贼跟在马车后面,一同进了山寨。 领头的山贼见到坐在石凳上正在喝酒的人,扑上去跪在地上,“老大!” 满身横肉,身材魁梧,敞着膀子,踩着草鞋的彪形大汉转过身,熊掌般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抢了一单?干得好。 这次收获不小嘛,连人带马匹马车都劫回来了。” 领头的山贼垂着脑袋,伸手指着楚云瑶,苦逼兮兮的开口:“不是我们劫回来的,是她逼着我们带她们过来的。 她还割断了兄弟的一只手,老大,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呀。” “岂有此理,一个小娘们,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欺负我兄弟。”彪形大汉大喝一声,一脚踢开跪在面前的人,“滚一边去,没用的东西,看老子用两根手指捏死这个臭婆娘。” ...... 三分钟后。 楚云瑶脚尖点在男人后背的穴位上,食指和大拇指捏着男人的脉门,学着男人嚣张狂妄的语气:“要用两根手指捏死我这个臭婆娘?” 第160章 你们谁偷了它的孩子? “不不不,女侠饶命,小的是想要捏死自己。”彪形大汉疼的连连求饶:“小的愿意为了女侠当牛做马,肝脑涂地,只求女侠饶了小的一命。” 一众等着老大给自己报仇的山贼们被惊的目瞪口呆。 这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小女巫,身量这么小,伸手这么好,三两下就将他们天生神力的老大给打趴下了? 楚云瑶松开手,身子一转,轻巧的坐在石凳上,“赶路累了,去给我们做点好吃的过来。”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 “记住,要干净卫生。要是被我发现一丁点脏东西......”楚云瑶瞟了眼他油腻腻的手指,抓起面前的酒壶扔到他脚边,“本小姐就剁了你的手指头泡酒。” “是是是,小的立即带着兄弟们去洗个十遍八遍,洗的干干净净......” ...... 晚上,楚云瑶和宝儿住在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厢房里,一边吃着野味佳肴,一边道:“正愁附近找不到落脚的客栈,没想到就有人送上门了。” “荒郊野外的,今晚要是在山上搭帐篷,说不定会遇到豺狼虎豹和毒蛇蜈蚣。”宝儿大口大口的吃着肉:“幸亏是跟着小姐,要是换了别人,被糟蹋了也说不定。” “多吃点,早点睡,明天还要赶路呢。”楚云瑶伸了个懒腰。 坐了一整天的马车,身子骨都酸乏了。 半夜时分,正睡得香甜,楚云瑶被一声狼嗷声惊醒,她腾的一下立即从床板上坐起来。 “小姐,怎么了?”躺在身旁的宝儿被楚云瑶的动作吵醒,揉着眼睛问。 “有狼群,快点起来,燃火把。”楚云瑶翻身下床,点亮了油灯。 宝儿匆匆忙忙套上衣服:“山里的夜晚经常能听到狼的叫声,小姐,你怎么知道是狼群过来了?” “听我的没错。”楚云瑶没时间跟她解释太多:“去叫醒所有人,到院子里把柴草点燃,火势越大越好。” 不一会,所有人都聚集在空旷的院子中,周边的丛林里,一双双散着绿光的眼睛如飘荡的鬼火,正朝着这里靠近。 山贼老大吓的发抖,“快,快点火,狼群来了,狼群又来了。” 手忙脚乱的搬来树枝木棍,燃了篝火,狼群盘旋在附近,看着熊熊燃烧的大火,想靠近又不敢靠近,双方僵持着,一直到晨曦破晓,天色终于亮起来。 一身洁白毛发的狼王仰天哀嚎着,不甘的在附近徘徊,久久不肯离开。 “天都亮了,它怎么还不走?”老大纳闷道:“以前也有狼群来过,天亮了它们就离开了。” “你们谁偷了它的孩子?”楚云瑶耳朵动了动,细细的辨别着狼王的叫声。 “女侠说的可是小狼崽?”老大瞪着铜铃般的大眼睛,摇头:“狼可是最难缠的动物,我们就算是饿死,也不敢偷它的小狼崽,这不是引火烧身吗?” “它的孩子没了。”楚云瑶转眸,视线从这些人的面孔上一一扫过,没发现端倪,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哨子,放在嘴里,吹了一段急促简短的哨音。 狼王仰天长啸,嗷叫声地震山摇,发出久久的悲鸣声...... 第161章 收养小狼崽 僵持到快午时时分,楚云瑶吹哨子吹的口干舌燥了,白狼王似乎终于接受了现实,带着群狼离开了山寨。 楚云瑶端起宝儿递过来的水壶,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离开山寨的时候,老大激动的痛哭流涕:“女侠,多亏了您,否则,我们整个山寨都要被狼群袭击了,从今往后,您就是我们的老大了。” 楚云瑶将用木炭在白纸上画好的地图交给他:“占山为王当土匪也不是长久之计,还不如趁着年轻力壮为国效力,要是哪天遇到拿枪杆子的从这里经过,你们连性命都搭上了。 去锦城这个地方,加入墨家军吧。” 望着远去的马车,身后的山贼忍不住问:“老大,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呀?” “能怎么办?”老大抖了抖手绘的地图纸,“两个小娘们那么能吃,昨晚上一顿吃了我一头羊,今早又将山寨里的口粮带走了大半。 当然是听她的话去找什么墨家军呀,难不成留在这里白白饿死? 寨子里的粮食也只够咱们带在路上吃三天了。 幸亏走了,再多住几天,怕是连我身上的肉都要割下来让她们吃了。” ...... 马车晃悠悠的在丛林里行驶,惊飞了停歇在树枝上的鸟儿。 “小姐,原来你还懂狼语,真厉害。”宝儿满目崇拜。 楚云瑶靠在车棱上,晃着腿,思绪陷入回忆里:“很久以前,陪着哥哥特训的时候,学了点皮毛。” 宝儿越发惊叹:“小姐才十六岁,就懂......咦,什么声音?” 宝儿屏住呼吸,仔细聆听了片刻:“小姐,好像是小狗的叫声。” 楚云瑶从马车上跳下来,顺着声音的方向往茂密的丛林走去,扒开一层灌木丛,发现里面是个捕猎的陷阱,捕猎器的夹子夹住了一只小动物的腿。” 宝儿伸着脑袋往里看:“是小狗狗,真漂亮,雪白雪白的。” 楚云瑶跳到坑里,将夹子小心的从幼崽的腿上取下来,抱起它,查看它的伤口:“不是小狗狗,是小狼崽,如果我猜的没错,它大概就是白狼王四处找寻的孩子。 可惜,白狼王已经走了,它还受了这么重的伤。” 小狼趴在楚云瑶怀里,疼的嗷嗷直叫。 宝儿心疼不已,“那怎么办?” “我帮他缝合伤口,先养着他,等他伤口好了,长大点,再送他回森林里。”楚云瑶抱着小狼崽上了马车。 宝儿继续赶车,时不时往车厢里望一眼:“我在五斋酒楼的时候,有次听楼下喝醉了酒的两个人吹牛。 一个人说:楚家大小姐养了一只名贵的异瞳御猫,通体雪白,灵气逼人,只是可惜,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就死了。 还说督军夫人养了一只灵猴,特别听话,特别乖巧,深得督军夫人的宠爱。 另一个人说:这有什么,宠物而已,怕是没几个人知道,督军府的二小姐才厉害,竟然养了一条好几米长的大蟒蛇,蟒蛇的身躯有刚出生的婴孩那么粗呢......” 楚云瑶快速的给小狼崽缝合伤口,默默的听着,眸色闪了闪。 不知道督军夫人和总统有没有趁机为难墨凌渊。 她被楚家人硬塞进少帅府,现在“畏罪潜逃”,不知道楚青泽会不会趁机威胁墨凌渊...... 第162章 我相公派过来的人? 凭着脑子里仅存的记忆,楚云瑶终于找到了奶娘住的茅草屋,推开门,发现里面的摆设依旧,只是找不到一丁点的有人住在里面的痕迹。 宝儿手指摸了下桌面,看着指腹上厚厚的灰尘,“小姐,这里应该很久没有人住了,灰尘这么厚,灶上的蟑螂都被饿死了。” 楚云瑶又推开卧房的门,门窗紧闭,床铺的被子全部被藏到柜子里,漏水的地方放着个小木盆。 看来奶娘并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否则,不可能将家里的东西都清理好,就连被褥都收进柜子里妥善安放了。 楚云瑶带着宝儿在茅草房的周边转了转,看到正从山上回来的邻居:“爷爷,您知道我奶奶去哪儿了?” 老人家放下扛在肩膀上的一捆柴火,“你奶奶不是被你相公派过来的几个人接走了吗?” 楚云瑶心里“咯噔”一下,“我相公派过来的人?” “是呀。”老人家黝黑的面孔上挂着憨厚的笑容,“你还让人带了很多粮面和特产回来,你奶娘高兴的不得了,说你嫁的那户人家特别好,家境殷实,还很孝顺。 姑爷特意接她老人家去城里养老,你奶娘还送了我好几袋白米面,够我们一家吃三个月了......” 见楚云瑶脸色凝重,老人家面色微变:“你不知道这事?” 楚云瑶摇头:“什么时候的事?” “快两个月的时间了,你要不回去问问你相公。”老人家指着自己的土坯房子:“你家里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去我家吃顿饭,住一晚吧。” “好。”楚云瑶也不推迟,让宝儿赶着马车,绕过小路,去了老人家的家里。 楚云瑶让宝儿将马车里的东西都搬下来,喊了村子里从前对她和奶娘不错的街坊邻居过来吃饭,顺便给了老人家一锭银子。 乡下的人很久才能吃顿肉,楚云瑶从山贼那里抢过来的野味全部都分给他们吃光了。 酒足饭饱,闲聊之后,楚云瑶将事情的始末了解的七七八八。 其中有个画画的不错的教书先生,甚至将穆清的容貌给画了下来。 楚云瑶终于确定,是墨凌渊派穆清带着人过来,接走了奶娘。 那个时候,她嫁入少帅府,才刚一个月的时间。 墨凌渊却从未曾跟她提过这件事。 这个男人,他私自扣押了她的奶娘,却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绝口不提,到底想要做什么? 就像她防备他一样,他也在防备着她。 “小姐,我们什么时候回锦城?”宝儿铺好床,给小狼崽用旧衣服搭了个柔软的窝。 “明天吧,吃完早饭就离开。”楚云瑶仰面躺下,双手枕着后脑勺,默默的想心思。 半夜时分,火光冲天而起,楚云瑶和宝儿被“着火了,救火呀”的声音吵醒。 刚坐起来,老人家的儿媳妇就闯了进来:“云瑶,不好了,你家的茅草房着火了,你快去看看吧。” 楚云瑶掀开被子,穿着单衣就往外跑,宝儿追在她身后,给她罩了件披风。 待她和宝儿赶到茅草房的时候,左邻右舍的人正端着脸盆和木桶奋力扑灭大火。 奈何火势反倒越来越大,很快就让人不敢靠近。 空气中,浓烈的火油味弥漫开...... 第163章 不想死的都给我滚,本小姐留你们一条狗命 鬼鬼祟祟的人影趁着夜色的掩映,迅速消失在黑暗里。 楚云瑶听着街坊邻居的叹息声,一脸镇定:“没人受伤就好,大家都回去睡觉吧,反正这房子也没人住了,烧了就烧了吧。” 人群四散,楚云瑶怕连累邻居,留下一笔钱,连夜跟老人家道别,带着宝儿和小狼崽,驾着马车离开...... 车子行驶到空旷的湖泊边,楚云瑶让抱着小狼崽的宝儿藏到车厢里,勒住马,对着一路跟着她们的暗影道:“出来吧,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十来个黑衣人从阴影里走出来,逼近楚云瑶。 “少夫人,把印章交出来吧。” “什么印章?”楚云瑶故作不懂,接着问:“你们是谁的人?” 能称呼她少夫人的,怕不是墨凌渊派过来的人,可墨凌渊要印章有什么用? “少帅说了,只要你把印章交出来,你的奶娘就会安然无恙。” 楚云瑶闻言,立即确定这些人跟墨凌渊毫无关系。 别说墨凌渊压根就不知道印章的事情,就算是知道,他大概也看不上那点东西。 “印章是我娘亲的陪嫁,现在落到了楚青泽的手里,你们少帅那么有本事,自己想办法弄到手。”楚云瑶摩挲着藏在袖口里的手枪,一步步的往后退开。 这些人体质健壮,跟着马车跑了那么远的路程,竟然丝毫不喘,看来伸手矫健,自己未必是这么多人的对手。 “五小姐,我们要的是温庭筠交给你的那枚印章,你别跟我们揣着明白装糊涂......”其中一个人不耐烦的开口。 “你们把他们怎么了?” “你交出印章,我们放你回锦城,你就知道了,回的晚了,所不定就只能见到他们的尸体了。”那人伸出手,朝着楚云瑶一步步的走过来。 楚云瑶心里乱成一团,听这人的语气,叫她五小姐,一定是知晓自己的身份,却对自己没有丝毫的尊敬。 看来她频繁出入云来阁,暴露了温庭筠和章伯的身份。 那些跟踪她的人,原来是楚青泽那个老狐狸安排的,一直在暗中监视她。 亏她一直以为是墨凌渊派来的人。 这些人能找到这里,看来迟夜白那厮并没有如她所想的一般,保护好云来阁里的人。 楚云瑶心急如焚,为今之计,只能快速赶回锦城,将舅舅和章伯从楚青泽的手里救出来。 楚云瑶掏出手枪,对着逼近她的人,利落了扣了扳机。 “砰”的一声巨响,划破了夜晚的宁静。 黑衣人倒在血泊里。 “不想死的都给我滚,本小姐留你们一条狗命。”楚云瑶吹了吹枪口。 里面只剩下几枚子弹了,省着点用,不能浪费了。 其余的黑衣人见状,纷纷停下了脚步,惊恐的往后退去...... 楚云瑶重新上了马车,一抖缰绳,飞快的往前驶去。 “追!不能让她跑了,老爷下了死令,不拿到印章,就别活着回去。”黑衣人们从高大的丛林里拉出藏好的骏马:“前面有埋伏,看她能跑多远。” 第164章 交出印章,我就拉你上来 “小姐,那些人是谁派过来的?烧了您跟奶娘房子的也是他们这群人吧?”宝儿被奔跑的马车颠簸的难受极了。 “楚青泽的人。”楚云瑶侧头,见宝儿面色苍白,放缓了速度:“是不是很难受?” “还好,我忍得住。” “去前面休息片刻,喝点水。” 话音刚落,一边的车轮陷入深坑里,马儿扬起前蹄,仰天长嘶。 利刃穿梭过树林,从空中飞来,射穿了马儿的肚腹,马儿挣扎了几下,倒在了地上。 车厢翻倒在深坑里之前,楚云瑶一手抱着小狼崽,另一只手拉着宝儿,使尽全力往外跳,落地后滚了一圈,差点摔下悬崖。 宝儿战战兢兢的从地上爬起来,“小姐,他们又追过来了。” 楚云瑶从身上取下一把小刀,塞到她的手里,又将小狼崽塞给她:“往前跑,找个地方躲起来,这里我来应付。” 宝儿深知自己留下来,只会给楚云瑶增添累赘,狠了狠心,撒腿就往前跑去:“小姐,你要小心。” 楚云瑶再次被黑衣人团团围住,长长的铁链朝着她的脑袋砸过来,楚云瑶旋身躲过,反手一枪,打中了那人的太阳穴。 楚云瑶握着手枪,往悬崖边退去,接连几枪,解决了好几个黑衣人。 眼见只剩下三个人了,楚云瑶扣动扳机,发现没子弹了。 将手枪对着面前的黑衣人用力掷过去,楚云瑶往后看了一眼,发现被逼到了边缘,已经退无可退了。 “把印章交出来?”那人灵敏的躲开楚云瑶的攻击,迅速闪身到了她面前,伸手就去掐她的脖子。 楚云瑶握着短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刀插进他的心脏处,旋转一圈,拔出来,再次刺进去。 那人心脏处温热的鲜血喷了楚云瑶满头满脸,素白的衣服也被染红,还没来得及出手,就丢了性命。 另两个见状,不敢掉以轻心,手里缠着铁链,对着楚云瑶甩过来,楚云瑶身子往后仰倒,躲开后,手臂一挥,两枚刀片往前射出,穿透了其中一个人的咽喉。 铁链前端的铁球趁机砸在了她的胸口,楚云瑶喷出一口鲜血,一脚踩空,整个人直往悬崖处坠去...... 黑衣人见状,冲到悬崖边,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交出印章,我就拉你上来。” “做梦。”楚云瑶被鲜血染红的唇妖冶的勾起。 手起刀落。 短刀砍断了那人拉着她的手臂。 黑衣人疼的嚎叫嘶吼起来,响声在山林间回荡。 楚云瑶眯着眼,看着跟随自己一起飘落下去血淋淋的手臂,闭上了眼睛...... 默默想着:听天由命吧,说不定这次死过去,就能回到原本的时空,见到爸爸和哥哥了。 ...... 宝儿躲在草丛里,眼睁睁的看着楚云瑶掉落悬崖,泪水夺眶而出,捂住了口鼻,不敢发出一丁点的声响。 黑衣人手臂被砍断,疼的撕心裂肺的嚎叫了片刻,将衣服撕碎成布条包裹着手臂,骑着马,一路狂奔着去找大夫了。 待马蹄声远去,再也听不到了,宝儿才踉跄着从草丛里出来,冲向悬崖边...... 第165章 少帅找不到云澈,整个人快疯了 “小姐,小姐......”宝儿哭肿了双眼,想要跟着跳下去,又怕连自己都摔死。 环顾四周,将地上丢弃的铁链和马车里的布匹都缠绑起来,一端系在腰上,另一端缠在树干上,顺着石壁,小心翼翼的往下滑。 经历一番磨难,总算到了谷底,宝儿顾不得身上被树枝划破的伤口,顺着河岸寻找起来。 楚云瑶被湍急的河水冲到浅滩上。 宝儿找到她时,楚云瑶浑身湿淋淋的,趴在石块上。 宝儿小心的将她的身子翻过来,整个人怔住了。 手帕被河水冲走,宝儿还是第一次看到楚云瑶穿着女装后的真实面容。 虽然从前已经见过楚云瑶穿着男装后的面孔,但还是被楚云瑶女孩子的的模样惊艳到了。 肌肤胜雪,五官精致至极,拼凑在一起,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完美。 原以为楚家四位小姐已经够漂亮了,如今一对比,那几人连给小姐提鞋都不配。 这等容貌,跟沉鱼落雁的南烟姑娘比起来,都丝毫不落下风。 唯一的遗憾就是小姐实在是太瘦小了一些。 等到再长高一点,模样长开,一定国色天香,倾倒众生...... 宝儿小心翼翼的将楚云瑶扶起来,背在后背上:“小姐,宝儿就算背也要把你背回锦城,你一定要撑住,千万不能有事。” ...... 锦城。 兰桂坊。 迟夜白握着章伯想方设法递进来的书信,整个人急的团团转,不知该如何是好。 墨凌渊找不到云澈,整个人快疯了,命人封禁了兰桂坊和赌场。 银两上的损失就不提了。 关键是外界的所有信息都接受不到。 只知道书信上说温庭筠被楚青泽抓走了,他想要派人出去暗中拦截都办不到。 迟夜白恼怒的将章伯前后送过来的两封信丢在桌上,视线在信纸上瞟过,脑海里有什么东西电光火石般闪过,眼前的迷雾顿时豁然开朗了。 迟夜白疾步往外走,正要出去,被墨凌渊的人拦住了:“少帅有令,任何人只许进,不许出。” 迟夜白理了理宽大的袖口:“快去通报一声,就说我知道你们少夫人去哪儿了。” 警卫员狐疑的盯了他一眼,见迟夜白不像开玩笑,转身离开。 迟夜白返回厢房,想要煮茶,偏偏器皿被墨凌渊摔碎了。 想要欣赏一下美人图,也被墨凌渊全部扯下来撕烂了。 仙境般的卧房,被墨凌渊又摔又砸发了一通脾气,乱的跟狗窝一样。 迟夜白心累。 被戴了绿帽子的男人果然可怕,伤不起! 迟夜白没等多久,墨凌渊如瘟神一般,匆忙赶到了。 “本帅的少夫人去了哪里?”短短两天时间,墨凌渊瘦削憔悴了不少,发丝凌乱,下巴上青色的胡渣看着扎人,绝俊的面容上仿佛覆了一层冰霜,脸孔黑沉的吓人。 “少夫人在乡下长大,一定不识字吧?”迟夜白想要缓解压抑的气氛,温声问。 “识得几个字。”墨凌渊回想着那段时间手把手亲自教楚云瑶读书识字,眉宇间的戾气更甚,“少废话,再不说出本帅少夫人的下落,本帅一把火烧了你的兰桂坊。” 迟夜白:“......” 第166章 追妻之路,路漫漫...... 莽夫,果真是个莽夫,就知道打打杀杀烧烧,难怪那么丑萌的小丫头宁愿跟云澈那小子私奔也不肯要你。 迟夜白不敢再卖关子了,拿起桌上的两封信件,递给墨凌渊:“这两封信,都是云来阁的章伯送过来的,一封是云澈临走之前,让我帮她解决监视云来阁的人,落款是云澈。 另一封信,章伯说是他们家小小姐交给他的,遇到危机之时,将这封信送到我手里,我会保云来阁的所有人平安。 落款也是少夫人的名讳楚云瑶。” 墨凌渊面色浮出雷霆之势,薄怒暗涌,“云来阁里藏着的,是温家的人?” “是少夫人的舅舅温庭筠以及温家从前的管家章老先生。”迟夜白纳闷:“你暗中派人监视那丫头,难道从未打听过这些事?” “本帅只是安排人暗中保护她的安危而已,何曾监视过她?”墨凌渊一目十行的将信的内容看完,转身就往外走,“保住温庭筠,待本帅回来再处理锦城的事情。” 段长宇正巧赶回来汇报:“少帅,刚打探清楚了,少夫人带着人往乡下去了。” 扬鞭上马,墨凌渊闻言,带着大队人马威风凛凛的策马离开。 半途之中,遇到一伙人,正为粮食打的你死我活,不可开交,挡住了本就狭窄的道路。 见一身戎装的大队人马过来,为首一个满身横肉的大汉拦住了段长宇的马车,从胸口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指着上面的地图问:“官爷,能否告知一声,锦城的墨家军怎么走?” 段长宇勒住马,瞟了眼目不斜视的墨凌渊,接过纸张,一脸嫌弃:“这是谁画得图?谁让你们去锦城找墨家军的?” “是个特别厉害的小娘子。”山贼老大道:“说是加入墨家军不仅能保家卫国,还能管吃管住,比当山贼要好许多。” 墨凌渊狭长的眼眸眯起:“长什么样的小娘子?” “不知道,蒙着一块帕子,长得瘦瘦小小。”山贼老大一脸后怕:“可厉害了,一下子就将弟兄几个打趴下了......” 墨凌渊怒气勃发:“她身边是不是还跟着个长得不高,模样俊俏的男人?” 山贼老大回想片刻,一拍大腿:“那小子果真是个男人?亏老子还以为他是个穿了男装的女人呢,确实长得不高,眉清目秀,俊朗斯文,扮成女娃娃的样子也很好看。” 宝儿原本一身男装打扮,奈何住进山寨后,大半夜的被狼群攻击,匆忙间抓了件女装套在身上,恢复了女儿身,惊呆了一众山贼。 现在听这些一身戎装的官爷们问起,说小娘子身边跟着的那人根本就不是女人,山贼老大也是满脸懵逼的模样,脑子混沌了。 听山贼老大如此一说,墨凌渊越发确定和楚云瑶在一起的男人就是云澈了。 云澈混在男人堆里并不怎么高,但模样足够好,长得又雌雄莫辨,装扮成女人也很有几分姿色。 段长宇闻言,偷瞟了眼少帅山雨欲来的恐怖面色,吓的小心肝都在颤抖。 没想到呀没想到,少帅夫人这哪是什么“畏罪潜逃”,明明就是跟小白脸私奔了...... 第167章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段长宇觑了眼墨凌渊,“这些人......” “匀两个人出来,带他们去军营。”墨凌渊嗓音冰寒,扬起马鞭重重的抽在马臀上,“其余的人,跟着我继续前行。” 段长宇还以为墨凌渊会气的暴跳如雷,没想到少帅竟然将怒火硬生生的吞进去了。 臭不要脸的云澈,竟敢将主意打到他们少帅夫人的身上,让少帅吃闷亏,待他找到那小子,定要帮着少帅将那小子剥皮抽筋,寸寸凌迟,以泄少帅心头之恨...... ...... 山底下的夜晚,漆黑寒凉。 薄雾层层笼罩着的密林里,宝儿很快就看不清前方的路了。 野兽的吼叫声隐隐约约,宝儿饥寒交迫,好不容易寻到一个山洞,背着楚云瑶进去。 洞口野草丛生,宝儿捡了点干枯的杂草铺在地上,又脱了外套垫着,将楚云瑶放在上面躺好。 生了一堆火后,她深一脚浅一脚的爬上去,从翻倒的车厢里拿了食物和水,顺便抱走了因为腿伤依然乖乖等在原地的小狼崽。 回到山洞的途中,听到一阵奔腾的马蹄声,宝儿赶紧趴在地上听了一会,顿时心急如焚。 不会是那个逃掉的杀手带着人追过来了吧? 这可如何是好? 万一被小姐被这群人找到,就凶多吉少了。 趁着越来越暗沉的夜色,宝儿顾不得身上的伤口,摸爬滚打的逃回了山洞,熄灭了火堆,又将洞口用杂草封堵起来...... ...... 墨凌渊带着人举着火把匆忙赶路,半道途中,看到了翻倒在坑里的马车和横七竖八躺在地上死状凄惨的黑衣人尸体以及马儿。 立即翻身下马,“给我好好搜查一遍,到底发生了何事?” 徒步走到车厢前,撩开车帘,看到里面染着鲜血的布条,以及几套男装和女装。 看女装的尺寸和大小,跟楚云瑶的身量几乎一样。 墨凌渊:“......” 不可能,她只是下乡接一趟奶娘而已,不会出事的。 段长宇举着火把视察一圈,脚上踩到了个坚硬的物体,拿着火把凑近一看,差点吓的魂飞魄散。 “少帅,您的手枪,怎么会在这里?”段长宇捡起那把染着鲜血的手枪递给墨凌渊:“这把枪,不是一直放在您卧房的床头吗?” 不怪段长宇一眼就认出了那把手枪是墨凌渊的,实在是墨凌渊太喜欢这把枪了,有时候在书房,没事都会拿出来擦拭几下,枪身上还有他亲手刻出的“渊”字。 墨凌渊心脏好似被一双利爪给拽住了,揪扯的疼起来。 他接过手枪,不用看,就知道是自己送给楚云瑶的那把。 “找,给我找。”墨凌渊连嗓音都开始发颤了,盯着四周横七竖八的尸体:“少夫人一定就在这附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将手枪拆卸开,果真,里面的子弹一颗不剩了:“给我查清楚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有的中枪,有的被利刃戳中了心脏,有的被刀片射穿了喉咙......”段长宇诧异的道:“这人枪法好准,全都是击中眉心,打爆了脑袋,一枪毙命。” 墨凌渊厉目扫过,缓步走到悬崖边,看着绑在树枝上的铁链,伸手用力扯了扯。 将手枪塞进后腰,攀着铁索就往悬崖下滑去...... 第168章 少夫人怕是凶多吉少了 段长宇生怕出了意外,想要拉住墨凌渊已经来不及了,只能让人拽住铁链的一端,也顺着铁索往悬崖下滑去:“少帅,我跟您一起下去。” 山脚下是潺潺的河水,雾气越发浓厚,底下一片漆黑,就算是拿着火把,除了能引来野兽的注意,压根就找寻不到什么东西。 “少帅,夜深露重,这里雾太大,我们先上去吧,等明儿雾气散开了,再下来找,如何?”段长宇苦口婆心的劝说着。 继续找下去,不仅什么都找不到,将性命喂了野兽可不好。 话音刚落,段长宇悲剧的又踩到一块硬物,那东西抓住了他的脚踝。 段长宇吓得跳起来:“有鬼,鬼手长在地上,扯住了我的脚。” 墨凌渊定睛一看,是一截血淋淋的手臂,僵硬的五指正巧抓住了段长宇的后脚跟。 墨凌渊眉心纠的更紧了,“是人的手!” 段长宇拿着火把凑近,捡起地上的木棍戳掉那节手臂,只觉得这鬼地方阴森森:“少帅,要不还是先上去吧,这里怪吓人的。” 他虽不怕死人,但怕暗鬼啊。 墨凌渊不理会段长宇的规劝,沿着河岸搜寻着:“你上去,仔细排查,车厢里的人到底往哪里去了?” 段长宇没法,只得陪着墨凌渊沿着河岸寻找。 天色破晓之时,墨凌渊从一块石缝里捞起一张白色的手帕,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一定在附近,一定没有走远......”墨凌渊低声喃喃,心里五味陈杂,“沿着河岸找,一定要找到她。” 段长宇不明所以:“少帅,这块手帕不会就是少夫人的吧?” “嗯。”墨凌渊将手帕紧紧的攥在掌心,沿着河岸边脚印的方向追过去:“给我搜寻整座山,不放过一个洞口。” 段长宇风中凌乱了,看少帅这幅悲痛欲绝又不敢置信的模样,少夫人怕是凶多吉少了。 段长宇在内心里默默祈祷:但愿死的是云澈那小子,菩萨保佑少夫人安然无恙。 ...... 一连三天时间,宝儿都躲在洞口探听外面的消息。 白天能听到人的说话声,夜晚能看到山底下火把的光亮。 偶尔有几声枪响。 她转头看着依然昏迷不醒的楚云瑶,生怕惊动了外面的人,躲在洞口不敢出去。 食物全部吃完了,水也快没有了,小狼崽饿的直叫唤。 宝儿急的团团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小狼崽,你乖乖的呀,等晚上,晚上我去给你找吃的,你忍一忍。” 宝儿心疼楚云瑶干枯起皮的唇,将水壶里的最后一口水全部灌进了楚云瑶的嘴里。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传来,宝儿转目看去。 山洞口钻进来一只小小的白貂,嘴里咬着一只鸟儿,死鸟的腿被草缠住,卡住了。 宝儿大喜过望,冲上去解开鸟儿脚上的草,抽出刀,将鸟儿一分为二,一半给了貂儿,另一半丢给小狼崽,“小白貂,我家小狼实在是饿了,你行行好,分一半给它吃吧。” 小白貂竖起浑身的毛,冲着宝儿龇牙咧嘴,朝着宝儿猛扑过去,张嘴就咬。 宝儿吓的挥刀去挡...... “这里怎么有动静.....”段长宇顿住脚步,一棍子捅掉挡在洞口的野草堆,露出一个仅容一个人弓着腰进去的洞口...... 第169章 登徒子,拿开你的脏手 宝儿的头猝不及防的撞过来,红唇贴到了正伸着脑袋往里看的段长宇的脸颊。 柔软温热的触感袭来,属于女人身上独特的清香萦绕在鼻尖,从未跟女人有过任何肢体接触的段长宇只觉得脑子“轰”的一声响,整个人僵硬在原地,石化了! 墨凌渊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两人,钻进洞里,一眼就看到了躺在铺了杂草和外衣的地面上的楚云瑶。 他冲过去,将毫无知觉的楚云瑶扶起来抱在怀里,伸手去探她的鼻息。 呼吸虽微弱但均匀,却浑身冰冷发凉,毫无意识。 “你就是云澈?”墨凌渊漆黑的眸如利刃般朝着宝儿射过去,沙哑干涩的嗓音冷酷嗜血,对着段长宇道:“还愣着干什么?给我乱棍打死。” 段长宇被墨凌渊在身后猛地推了一把,身子往前一扑,将宝儿压倒在石壁上,手忙脚乱的想要起来,却不小心一巴掌撑在了宝儿的胸口。 绵软的触感让段长宇的大脑彻底宕机,脸颊和耳朵热的如火般,脖子以上的部位全部涨成了猪肝色...... 听到墨凌渊的命令,段长宇立即抛弃了“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的信念。 本能的替宝儿解释:“少帅,他不是云澈。” 墨凌渊抱起楚云瑶,冷然一笑,“你如何得知她不是云澈?” 墨凌渊没见过云澈长什么样,只听迟夜白粗略的描述过那人的外貌,如今见宝儿一身男装,虽然衣衫破碎,脸上和手臂上都带着深深浅浅的伤痕。 但依稀可以辨别出那张脸五官精致,眉目清朗,身材偏瘦,身高不足。 不是云澈还能是谁? 段长宇刚从宝儿胸口上拿开的手又覆了上去,结结巴巴的道:“云澈是男人,可她,她,她是个女人。” 有胸的!! 墨凌渊:“......” 宝儿羞的满脸通红,想也不想,一巴掌扇在段长宇的脸上,泪水盈盈:“登徒子,拿开你的脏手。” 段长宇听到宝儿脆生生的哭诉指控声,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他赶紧收回手,对着自己的另一张脸又扇了一巴掌,“姑娘,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鬼才信他。 第一次触碰确实不是故意的,宝儿还可以理解。 第二次的触摸怎么可能不是故意的。 死变一态! 臭流一氓! 简直不可饶恕。 但跟自己的清白比起来,小姐更重要一些。 宝儿顾不得那么多了,扑过去抱住楚云瑶,梗着脖子跟墨凌渊对峙:“你们跟那群黑衣人是一伙的?小姐手里没有印章,你快放开她。” 如果不是段长宇说她是个女人,墨凌渊早就将人一脚踹飞了。 听到宝儿说的话,墨凌渊更紧的抱住了楚云瑶:“她是本帅的少夫人,本帅围着这座山寻了她三天三夜,你又是她什么人?” 宝儿怔愣住,见墨凌渊对楚云瑶似乎并无任何伤害之心,止住了眼泪,“小姐,小姐从未跟我说过她已经嫁给少帅您了。” 她只知道楚云瑶是翻出少帅府的院墙带着她乘坐马车离开的,但从不知道楚云瑶竟然就是少帅府的少夫人...... 第170章 楚家的嫡小姐早就被暗杀掉包了 “这么多医生,都诊治不出来吗?一群饭桶。”墨凌渊站在客厅,对着满屋子的大夫咆哮着。 将楚云瑶从山洞带回来至今,又过了三天时间。 她静静的平躺在床上,呼吸均匀,面色沉静,好似睡着了一般。 金发碧眼的西医用各种仪器给她做了全身检查,一切正常,毫无毛病,甚至连血检出来的结果都在正常范围内,但偏偏她就是醒不过来。 西医说她可能摔下山崖的时候,伤到了脑袋,造成了脑死亡,变成了活死人。 被墨凌渊毫不留情的轰出了少帅府。 西医不靠谱,他又找了锦城除张大夫之外的所有知名的中医。 张大夫被总统派出去讲学,宣传发扬中药的博大,虽然墨凌渊已经派人去接了,但一时半会暂时赶不回来。 一屋子的大夫被墨凌渊吼的战战兢兢,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该开的药都开了,煮出来的药偏偏灌不进肚,谁也没办法。 因为曾佳丽的死,本打算兴师问罪的总统和督军听闻少帅府最近发生的事,都知趣的没敢上门。 惹毛了墨凌渊,谁知道他会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出来,还是不要触这个霉头的好。 毕竟楚云瑶的离开,追根究底,还是跟曾佳丽有关。 万一墨凌渊调转枪口,将这一切都怪到他们身上就不好了。 只有楚青泽,听闻楚云瑶至今昏迷不醒,西医中医束手无策,避开四姨太和楚云烟在楚府的哭闹声,躲到茶馆里优哉游哉的听着戏曲品着名茶,心情终于好了几分。 墨凌渊整日处于暴躁的边缘,别提下面的佣人,就连身边的亲信都过得小心翼翼。 害怕楚云瑶吸收不到营养导致肌肉萎缩,墨凌渊不得不听从了穆清的建议。 穆清每天早晚按时过来给楚云瑶输液挂营养针,宝儿整日守在床边伺候着,眼睛都快要哭瞎了。 军营里的事务耽搁了太长时间,全部都积压在一起,墨凌渊不得不每天抽出时间去一趟军营处理重要的事情,内务全部都丢给洛子枫处理。 下午早早的回来陪在楚云瑶的身边,替她按摩,盼着她尽快苏醒过来。 段长宇将军营里的重要文件送到书房后,探着脑袋往偏厅的方向瞧,正巧遇到拧着药箱从里屋出来的穆清。 穆清一巴掌拍在段长宇的脑门上,压低了声音:“所有人都恨不得离这间房远远的,就你不知死活的往上凑,为什么呀?” 见段长宇脸色变了变,穆清露出不怀好意的贼笑,对着手指头:“听说你跟屋里那个叫宝儿的小丫鬟一见面就这样这样了,想人家了,对不对?” 段长宇涨红了脸,尴尬至极:“瞎说什么,你这几日给少夫人输液,没觉得奇怪吗?” “奇怪什么?”穆清不解。 “我在山洞还是第一次看到少夫人的真面目,那模样,跟从前丑陋的面孔简直天差地别,说是倾国倾城也不为过,只是,据你的调查,少夫人明明就不应该是这样的。 外面已经有流言蜚语传开了,说少夫人压根就不是楚家的嫡小姐,楚家真正的嫡小姐早就被人暗杀掉包了......” 第171章 谁死了?竟然将棺材停放在我家里? “你的意思是,现在在里面躺着的这位,是个冒牌货?”穆清虽每天都去给楚云瑶输液,但楚云瑶脸上依然盖着帕子,还隔着粉色的纱帐,越发看不清楚楚云瑶到底长什么样。 “冒牌货不冒牌货倒是不打紧,楚家那个痴傻丑陋的嫡女确实配不上少帅,我倒是希望少帅能娶个各方面都登对的女人做少夫人。 怕就怕在这人是有心人安排进来的细作,专门谋夺我们少帅性命的就不好了。”段长宇忧心忡忡。 穆清沉默了,确实与他调查的结果有出入。 奶娘和村民都说楚云瑶胆小怕事,性格软弱,就是被人欺负了也只会默默忍着,从不还手,加上相貌丑陋,生性怯弱,受委屈了喜欢躲起来哭泣。 最主要是脑瓜子反应迟钝,连杀只鸡都不敢,如果不是奶娘精心抚育照顾,早不知道死过多少次了。 可现在的少夫人,除了一开始有些呆板迟钝,连起码的男女大防都不懂之外,简直判若两人。 别说杀鸡了,据护卫所说,就连杀人都是接二连三快准狠一招毙命,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取子弹缝伤口的手法将她的徒儿李长青甩出几条街。 还跟爱泡赌场逛妓一院的云澈关系不清不楚。 ...... 但他调查到的这些已经全部都汇报给少帅听了,少帅早就心知肚明。 就凭楚云瑶是楚家嫡女这一点,少帅就不可能对这个女人亲近的起来。 可如今楚云瑶昏迷不醒,墨凌渊的反应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穆清顿时觉得棘手极了:“那该怎么办?难不成让她一辈子就这么躺在床上再也醒不过来?” 段长宇:“......” “流言是从哪里传出来的?”穆清郑重的问。 “不知,正在查。” “少帅知道吗?” “没敢惊动少帅。” “先将流言压下来,少帅这些天不吃不睡,暴躁易怒,暂时不要再给他增添烦心事了,待查出眉目了再说......” ...... 楚云瑶只觉得身子变得很轻,从躯体里飘荡出来,穿过一片混沌的虚空,竟然回到了爸爸和哥哥的身边。 黑门虽然受了重创,但已经重新整顿了。 想要重振辉煌,指日可待。 楚云瑶朝站在客厅中间的两位至亲扑过去,兴奋的喊道:“爸爸,哥哥,我回来了。” 可面前的两人面色凝重,神情痛苦,似乎压根就没看到她。 楚云瑶竟然扑了个空,从他们两人的身体穿透过去,站到了他们的身后。 而他们的身后,竟然摆放着一副棺材。 “怎么会这样?”楚云瑶绕着棺材转了一圈,“谁死了?竟然将棺材停放在我家里?” 顺着棺材朝前看过去,楚云瑶惊恐的瞪大了双眼,她竟然看到自己的照片摆放在花圈中间。 时辰到了,她的棺材被抬起来,父亲和哥哥扑倒在棺木上,一手抱着棺木一手拿着她的照片,痛哭出声。 “云瑶,是爸爸不好,爸爸没有保护好你,我的乖女儿,爸爸好舍不得你。” “是哥哥不好,哥哥不够强大,才让你死的这么惨,是哥哥害了你......” ...... 第172章 如父如兄,疼你爱你一辈子 楚云瑶看着两个铁骨铮铮,从来都只流血不流泪的男人在她面前伤心欲绝。 她拼了命的在他们眼前挥手,声嘶力竭的喊:“我在这里,我没死,我是云瑶呀,我回来了。” 可他们根本就看不到她也听不到她的声音。 楚云瑶闭着眼睛,往棺木上躺,想要魂魄穿透棺材进入自己的身体里,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接触到棺木,浑身好似被电流击打了一般,一次又一次的被弹开。 精疲力竭的楚云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装了自己身体的棺木被火化。 她的骨灰被装在一个昂贵的瓷瓶里,埋在了自家的墓地里,跟母亲安葬在一起。 人群散去,只剩下哥哥和爸爸依然留在墓碑前,抚摸着她和妈妈的照片。 父亲老泪纵痕,对着妈妈低低的开口:“往后,就拜托你好好照顾我们的女儿了,待我百年归去,再跟你们相聚......” 说到最后,父亲泣不成声。 哥哥楚云澈扶起父亲,俊逸的面孔上再也没有往日的笑意,他的声音很低很沉,“云瑶,哥哥始终不相信你死了,哥哥就当你生活在另一个世界。 哥哥希望你过的好好的,遇到相爱的人,那人能为你遮风挡雨,如父如兄,疼你爱你一辈子。 希望你活的肆意些,不要委屈了自己。 从前你是我们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往后的一切,都要靠自己打拼,只有这样,哥哥和父亲才会安心一点。 真希望我们会在另一个世界里再次相遇,哥哥一定会保护好你,绝不会让你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楚云瑶默默的看着这一幕,心里难受极了。 想要流眼泪,却发现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 厢房里,墨凌渊正在给楚云瑶做按摩。 宝儿突然叫起来:“少帅,小姐哭了。” 墨凌渊抬头,就看到楚云瑶的眼泪汹涌而出,从眼角处滑落下来,将枕头打湿了一大片。 “云瑶。”墨凌渊摸摸她的脸颊,“醒醒,你怎么了?” 楚云瑶依然无动于衷。 那晚,墨凌渊将宝儿赶到已经重新收拾好的望月阁休息,自己留宿在楚云瑶的卧房里,彻夜照顾她。 她哭了很久,一开始泪如泉涌,后来好了些,眼泪断断续续的流。 墨凌渊躺在她身边,心里五味陈杂。 说好了要放在眼皮子底下好好宠着养大,再替她寻一户好人家,给足嫁妆后,将她风光大嫁出去的,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越想越是生气,怒火无处发泄,又去厅堂将依然在商量对策的大夫们吼了一通。 万分庆幸的是,凌晨时分,张神医终于被接到了少帅府。 墨凌渊撩开纱帐,站在一旁:“张大夫,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昨晚她流了几个时辰的眼泪,但就是对外界没有丝毫反应,醒不过来。” 张大夫放下医药箱,望闻问切一番后,从怀里掏出金针:“少夫人这是陷入深度睡眠了,再过段时间苏醒不过来,就会呈现出假死症状。 时间一长,说不定就变成了真死,还好老夫回来的及时。 待我用金针刺穴位,刺激少夫人尽快苏醒过来。” 第173章 少帅昨晚宿在这里? 楚云瑶只觉得身上传来一阵刺痛,一股强大的吸力让她眼前一黑,陷入了昏迷之中。 她掀开沉重的眼皮,一丝光亮穿透瞳仁,入目是一张焦急又欣喜的俊颜。 “云瑶,你终于醒了。”墨凌渊欢喜的不得了,“哪里不舒服?能说话吗?记得这是少帅府嘛?” 楚云瑶定定的盯着他,失落极了,懒得理会他的聒噪,又闭上了眼睛。 如果醒过来见到的人是父亲和哥哥该多好,为什么又回到了这个鬼地方? 想到自己的躯体已经被火化了,楚云瑶欲哭无泪,她这辈子只能呆在这个时空,再也回不去了吗? 耳边传来墨凌渊紧张兮兮的责问声:“张大夫,她怎么又晕过去了?” “可能是昏迷的时间太长,身体太过虚弱,所以又睡着了。”张大夫手指搭在她的脉搏上,“少夫人脉搏比刚才强劲有力,已经无大碍了。 只要注意食补,补气养血很快就能恢复......” 墨凌渊总算松了一口气,但依然不敢大意:“张大夫,府里为您准备了休息的卧房,还请您留宿一晚,以免内人的情况发生变故。” 墨凌渊不敢放张大夫离开,将张大夫留在府里。 墨凌渊见她脸上泪痕未干,打了温水过来,帮她擦干净脸颊。 擦完脸又开始擦她的手指。 擦完手指,墨凌渊还是觉得不够干净,思索片刻,想着反正她已经昏睡了,宝儿又不在,干脆自己辛苦点,帮她擦洗全身算了。 墨凌渊掀开薄被,伸手就去接她单衣的纽扣。 才解到第二颗纽扣,手指就一双小手给握住了。 楚云瑶睁着一双清澈的眸,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你干什么?” “帮你擦洗身子。”墨凌渊扬了扬手里温湿的毛巾,“你睡醒了?想吃什么吗?” “没胃口。”楚云瑶推开他的手,语气不悦,“不要碰我。” 墨凌渊闻言,将毛巾扔进水盆里,身子往她身侧一倒,躺在她身边,眉眼里带着笑意:“你都有力气发脾气了,看来是真的好了。” 楚云瑶推他:“回你自己房间睡,不要占用我的床。” “这里就是我的房间。”墨凌渊打了个哈欠,半阖了眼,含含糊糊的开口:“我就躺一会,好几晚没合眼了,困。” 话音刚落,楚云瑶耳边就传来了轻微的呼噜声。 回想起他被血丝覆盖的通红双眼,楚云瑶纳闷,难不成他照顾自己好几晚,都没有睡觉? 墨凌渊枕在她的枕头上,脑袋抵着她的脑袋,睡着了的模样如婴孩一般纯净无害,俊朗的眉眼舒展着,手臂搭在她的腰上,手背上有好几道深浅不一的伤痕。 手指上也布满了细细密密结痂的伤口,也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划破的。 楚云瑶脑海里回想着哥哥对自己说过的话,酸涩不已。 她一定要活得好好的,让父亲和哥哥不用为自己担心。 ...... 第二天,穆清拧着药瓶如往常一样来了少帅府,正要往卧房里去,被警卫员来住了:“少帅还还未起床,晚点再进去。” “少帅昨晚宿在这里?”穆清凌乱了。 第174章 从丑八怪变成了绝色大美人 那丫头难不成已经在墨凌渊心里重要到这种程度了? 就算是个活死人,墨凌渊不仅不嫌弃,还要跟她同床共枕? 不对,少帅作息一向规律,无论多晚就寝,凌晨五点一定会准时起床,现在都九点多了,怎么可能还没睡醒? 说不定被那冒牌丫头算计了也说不定。 穆清管不了那么多了,推开坚守在门口的警卫员,就去撞门:“少帅,输液时间到了?” 警卫员没料到一向稳重的穆先生会做出这种事,想要阻拦他已经来不及了。 穆清也没料到卧房的门压根就没从里面反锁,力道太大,整个人直冲进去,到了床边才堪堪稳住身形,没有扑倒在两人身上。 墨凌渊被吵醒,惺忪的眼陡然变得犀利清明。 他扯过被子将身边正熟睡的小女人盖的严严实实,撑着手臂坐起来,压低了声音,没好气的道:“你何时也变得如此鲁莽了? 输液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穆清也是第一次看到楚云瑶的真面目,就连墨凌渊的训斥都似没有听到一般,双眸直直的盯着睡在墨凌渊身边的人。 眸底满是惊讶,诧异,震惊! 楚云瑶面朝里睡着,虽然只看到了大半张脸,穆清依然有点不可置信。 段长宇说楚云瑶从丑八怪变成了绝色大美人,他还以为是段长宇没见过世面,夸张了。 一个身量不足看着年幼的小女孩子,就算再美,又能漂亮到哪里去? 今日一见,彻底颠覆了他内心里的想法。 墨凌渊见穆清直愣愣的盯着楚云瑶,不悦的轻咳了一声。 侧头见楚云瑶并未醒过来,墨凌渊掀开被子,站起身,推着穆清往外走:“滚出去,往后没我的命令,不许进来。” 穆清被推出门外,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晃着手里的药箱:“少帅,给少夫人输液的时间到了。” “不用了。”墨凌渊冷眼瞥他一眼,“她昨晚已经苏醒了,食补即可。” 宝儿等在门外,正踌躇不安不知如何是好,听墨凌渊说楚云瑶已经苏醒了,差点喜极而泣:“少帅,我能进去伺候小姐吗?” 墨凌渊轻点了一下头,算是默许了。 穆清见墨凌渊气色好了许多,脸上的戾气也消退了不少,整个人柔和平静,又恢复了往日的冷静理性,斟酌片刻,跟着墨凌渊进了书房,“少帅,有一事跟你汇报,外界都在传,少夫人并非楚家嫡女......” ...... 楚云瑶其实早就醒了,只是心情低落,懒得理会少帅府里的人,索性装睡到底。 墨凌渊带着穆清刚跨出门槛,她就睁开了眼睛。 宝儿顺手带上门,快步来到床前,看到楚云瑶双眸无神的盯着帐顶,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小姐,您终于醒了,可急死我了。” 楚云瑶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见宝儿瘦了一大圈,下巴变得尖尖的,脸上满是细细的疤痕。 “你的脸怎么了?被谁弄伤的?” 宝儿听到楚云瑶跟她说话,又哭又笑,“小姐,您都不记得了?您摔下山崖,我下去找您,被树枝和野草划伤的......” 第175章 这丫头实在没良心 宝儿摸着脸颊,袖口往下滑落,露出一截白生生的手臂,手臂上也是疤痕交错,跟墨凌渊手上的伤痕一样。 “小姐,您醒过来真是太好了,您都昏迷好长时间了,从少帅找到我们,带我们回少帅府,有个洋医生说您变成了活死人,我好怕您醒不过来。”宝儿用衣袖擦着眼角。 听宝儿这么一提起,楚云瑶总算回忆起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了。 她沉浸在前世的悲痛里,差点忘记奶娘的事了。 楚云瑶掀开被子起来,“你说是墨凌渊带着我们回少帅府的?” “是呀,少帅带着人搜寻了整座山,足足找了您三天,才在山洞里找到我们。”宝儿有点不好意思:“早知道少帅跟那群黑衣人不是一伙的,我应该早点把您交给少帅的。” 楚云瑶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我到底昏迷了多久,这些天,我一直都住在这里?” “前前后后快一个礼拜了。”宝儿从衣柜里翻出崭新的裙装,“少帅不去军营的时候,都是他亲自照顾您,少帅不在的时候,我才有机会守在您身边。” 宝儿一边帮楚云瑶穿好衣服,一边絮絮叨叨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全部都说了一边,”小姐,您怎么从来就没跟我提过您已经嫁人了? 少帅对您真好,这一个礼拜的时间几乎都没合过眼。 搜山的那几天,担心您的安危,听跟着的下属说,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 带着您回了少帅府之后,胃病发作,才勉强喝了点药粥......” 楚云瑶神色木然,想到他私自扣押了奶娘,心里的感激顷刻间少了一半。 梳洗完毕,楚云瑶命宝儿将自己的贴身衣服抱回望月阁,抬脚去了书房,去找墨凌渊。 里面隐隐传来穆清苦口婆心的劝慰声:“少帅,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呀,这人不能留在身边,万一您有个三长两短......” 听到推门声,穆清转身看过来,见楚云瑶进来了,眸色闪了闪,闭了嘴。 楚云瑶大步走到墨凌渊面前,冷声质问:“我奶娘呢?你把她老人家藏到哪里去了?” 墨凌渊没想到她苏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他要奶娘。 只觉得这丫头实在没良心,顿时没好气的道:“你都一口咬定我把她老人家藏起来了,何必在我这里要结果。” “你......”楚云瑶火大。 这人简直不可理喻,偷偷摸摸的将她奶娘从乡下接走,从始至终都没告诉她,是想要用奶娘的命威胁她吗? 穆清见两人快吵起来了,赶紧打圆场:“少夫人,您先别生气,老人家刚到锦城的时候,水土不服,生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病,她老人家怕您担心,不让我们告诉您。 只是没想到,您在少帅府闹出人命后,会跑回到乡下去......” 楚云瑶睨了穆清一眼,眼神如刀刃,“你偷偷将我奶娘从乡下接到锦城,她老人家生病了你也不告诉我,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督军和总统怪责下来,我一力承担即可,跟我奶娘毫无关系。” 第176章 少帅,您的三观呢? 穆清见楚云瑶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又见楚云瑶对奶娘如此上心,眸色沉了沉,闪过一抹精光。 墨凌渊见楚云瑶一口咬定了自己不安好心,脸色顿时也冷了下来:“你一力承担?你拿什么承担?” 见她气鼓鼓的模样,又有点于心不忍。 楚云瑶昏睡了好多天,本就瘦削的身子越发消瘦,双眸澄澈明亮,下巴尖尖的,越发显得脖子修长,锁骨精致。 墨凌渊忍不住,伸手去捏她的耳垂:“胆子肥了不少,在少帅府动刀动枪就算了,连人都敢杀了。” 穆清看着少帅宠溺的眼神,越发凌乱了。 这语气,这动作,这表情,哪里是责怪人的样子。 分明就是一副慈爱的老父亲纵容自家闺女飞扬跋扈的口吻。 楚云瑶拍开他的手指:“你怪我?” “当然不。”墨凌渊抚了抚她的脑袋:“不愧是本帅的少夫人,有魄力,杀伐果断,如果不一走了之,就更好了。” 穆清的内心是崩溃的。 少帅,您的三观呢? 换了别的女人把您的少帅府闹的天翻地覆,拍拍屁股留给您一个烂摊子不见人影,别提将人找回来了,您怕是诛人家九族的心都有了。 怎么到了少夫人这里,就是英明神武了? 做人不能太双标呀。 楚云瑶也是一脸懵,坦白道:“留下来怕给你增添麻烦,更何况,我本就打算离开少帅府了。” “离开少帅府?”墨凌渊眯起眼:“你要去哪儿?” 莫不是打算跟云澈那小子私奔? “自立门户。”楚云瑶拖了张椅子坐下,手臂搁在桌面上,气场十足,施施然道:“你我本无情感,在一起纯属被逼迫,还不如分开,至此往后,嫁娶各不相干,各自过好各自的日子。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岂不美哉?” 墨凌渊眸色暗沉,“嫁娶各不相干?等你哪天觅得意中人了,本帅给足陪嫁,再将你从少帅府嫁出去。如今曾佳丽身亡,督军和总统对本帅颇有微词,你暂时不宜搬出去。” 穆清以为自己听错了,楚云瑶主动要搬离少帅府,这种机会,千载难逢,何不顺水推舟? 少帅为何要拒绝她的要求。 穆清忍不住提醒道:“少帅,属下认为少夫人说的很有道理,何不......” “住嘴。”墨凌渊睨他一眼,目光微凉:“这是本帅的家事,跟你无关。” 说完,墨凌渊将手里的文件往桌面上一扔,对着楚云瑶道:“再过不久,就是墨家家宴了,你在家好好休养,待家宴过后,我再带你去见你奶娘。”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但愿你信守承诺。”楚云瑶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起身往外走,径直回了望月阁。 穆清灰头土脸的从书房出来,看着楚云瑶清瘦利落的背影,只觉得头疼。 少帅口口声声说要将这丫头嫁出去,偏偏又处处上心,不肯放她出府,这可如何是好? ...... 楚云瑶刚跨进望月阁的厢房,一道白色的影子如闪电一般扑面而来...... 第177章 墨凌渊救我一命,算是我欠他的 楚云瑶身子一闪,本能的想要躲开,却没想到那小家伙反应更快,顺着她的衣衫“嗖嗖”的往下,一下子钻到她宽大的袖子里,只露出一条毛绒绒的大尾巴。 楚云瑶摸着小东西油光水亮的皮毛,伸手拧着它的尾巴,一把将它从袖口拖出来,讶异道:“哪里来的白貂,挺可爱的。” 白貂被倒拧着,吱吱呀呀的乱叫。 宝儿刚给小狼崽洗完澡,出耳房时正巧看到这一幕,笑道:“话说起来,要不是因为小白,少帅还找不到小姐您呢......” 宝儿将在洞口发生的事隐去一部分,简单的描述了一下当时的情况。 楚云瑶抱着小白貂,盯着宝儿不自然的面孔看了半响,“这么说,小白还是我们的恩公了?确实应该好吃好喝的养着它,只是,你脸红什么?那日还发生了什么事?” 宝儿连耳尖都红了个通透,跺着脚:“没事,小姐你别乱猜,也别信外面那些流言蜚语......” 楚云瑶立即明白了什么:“我们宝儿身量匀称,眉清目秀,唇红齿白,是被谁看中了吧?” 宝儿双手捂着脸,急着嚷嚷:“小姐你再这么打趣宝儿,宝儿就不理你了。” 楚云瑶嘻嘻哈哈的笑起来,“不说了不说了,我还没给宝儿准备好嫁妆呢,谁也别想娶走我的宝儿。” 见宝儿羞窘的快要哭了,楚云瑶赶紧转移话题:“这只白貂你叫它小白,那只小狼崽叫什么名字呀?” “还没取名呢,小姐给它取一个吧。” “就叫小雪吧,长大后,他跟他父亲一样,也会变成威风凛凛的白狼王。” 楚云瑶揉着小狼崽的肚皮,梳理着它的皮毛:“对吧,小雪。” 小狼崽舔了舔她的手心,毛绒绒的脑袋在她掌心蹭了蹭。 宝儿查看它的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府里大夫多,我拿了点药膏过来,给它涂抹了伤口,伤口果然好的快多了。 小姐,听佣人说督军府送了帖子过来,家宴会邀请许多千金小姐给墨二小姐庆生,至从我昨儿听到这个消息,眼皮就不停的跳。 要不,您寻个借口,不去了吧,督军夫人和少帅关系一向不怎么和睦,几乎整个锦城的人都清楚。 否则,少帅也不可能年纪轻轻就从督军府搬出来,自立门户。” 楚云瑶摇摇头,宽慰道:“别担心,墨凌渊救我一命,算是我欠他的,这场家宴,躲是躲不过去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算一步吧。 如果督军夫人真打着为女儿庆生的名义想要暗中对付墨凌渊,我一定不会让她得逞的。 对了,你替我去一趟云来阁,看看南烟的伤和舅舅的腿恢复的如何了?” ...... 一个时辰不到,楚云瑶脸上蒙着手帕,正将张大夫给的几味药混合在一起熬制成药膏。 宝儿急匆匆的跑回来了:“小姐,不好了,温先生被抓进监牢里去了,章伯去探监,被人打的头破血流赶出来了,到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 南烟姑娘一家三口被迟坊主接到兰桂坊去了......” 第178章 既然她的身手已经暴露了,就没必要如从前一般刻意隐瞒自己了 楚云瑶手一松,药罐掉落在地上,打翻了,“你说什么?舅舅被抓了?什么时候的事?” “我们刚离开锦城才一天,温先生就被人带走了,说温先生犯了盗窃罪,还抄了云来阁,搬空了里面的所有东西,搜出了大笔的银两......” 那些银两明明就是楚云瑶留给温庭筠和章伯的。 楚云瑶一脚踢飞了脚边破碎的药罐子,怒气冲冲的站起身往外走:“跟我去问清楚,到底是谁敢在锦城平白无故的诬陷人,乱抓人。” 没等管家备好马车,楚云瑶牵过马厩里的高头大马,双手一撑,整个人就轻飘飘的飞上了马背,动作干脆利落,帅气十足。 既然她的身手已经暴露了,就没必要如从前一般刻意隐瞒自己了。 从前顶着楚家嫡女的身份,不想招是非惹麻烦。 既然麻烦找上门,干脆就恢复本性,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从今晚后,她要成为真正的自己。 楚云瑶握着宝儿的手腕用力一拉,将宝儿拉到马上,搂抱着宝儿的腰,一甩马鞭抽打在马儿的臀上,马儿扬起前蹄,长啸一声,飞一般的冲出了少帅府。 身后扬起的灰尘迷了管家的双眼,管家赶紧用手揉了揉,觑着眼想要阻止少夫人这种危险的行为时,一抬头,哪里还有少夫人的影子? 只剩下潮湿地面上留下的两排不规则的马蹄印记。 管家生怕刚苏醒过来的楚云瑶又出什么意外,慌慌张张的往储星楼的书房跑,去找墨凌渊...... 少帅发起怒来,实在是太可怕了。 少夫人如果再有个三长两短,他们都没有好日子过。 楚云瑶带着宝儿骑着马,一路狂奔到云来阁。 翻身下马后,又将宝儿从马背上抱下来,扔了缰绳给她,抬脚往后院走。 章伯半躺在炕上,浑浊的眼睛哭的肿起来,都快要睁不开了,嘴里叨念着温庭筠和楚云瑶的名字。 听到脚步声,以为迟夜白又派人过来了:“我不吃饭,我要见少爷,求求你们带我去见少爷一面吧?” 楚云瑶大步走到床边:“章伯,怎么会变成这样?迟夜白没带人保护你们吗?舅舅是被谁带走的?” 章伯听到楚云瑶的声音,抹了把皱纹丛生的脸,激动的差点从床榻上滚下来:“小小姐,你总算回来了,少爷有救了。 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要对少爷下手,那些银票明明就是你留给我们的,他们硬说是我们偷来的。 还将整个云来阁都翻了一通,没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就将少爷带走了。 还要我拿着东西去换人,我根本就不知道他们要什么东西。 那些天,迟爷的兰桂坊和赌坊被封禁起来了,消息不灵通,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你留下的那封信送进兰桂坊,等封禁解除,少爷的罪名已经成立了,就等着坐牢,迟爷也无法将人从监牢里带出来。 小小姐,你快去救救少爷吧,他的腿还没有好,在监牢里,还不知道被欺负成什么样,受多少罪呢。” “好,我立即去找迟夜白。”楚云瑶在章伯这里打听不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索性换了一身男装,扮成云澈的模样,叮嘱宝儿好好照顾章伯,独自前往兰桂坊...... 第179章 就因为找不到你这个奸夫,他差点拆了我的兰桂坊...... 花姐看到云澈,如往常一般扭着腰肢走过来,千娇百媚笑着,对着她伸出手:“哟,云公子呀,上次说好了要给人家带祛除细纹的神药呢?” 楚云瑶毫不客气,一把推开她,气势汹汹的往楼上走:“我找迟夜白,让他给我滚出来。” 花姐见云澈发怒,心里一慌,赶紧对着角落里的小厮使了个眼色,追着楚云瑶:“云公子,你听我说,我们爷他......” 楚云瑶一脚踹开迟夜白的卧房,见里面的陈设全都变了样。 没有了一层又一层的轻纱幔帐。 没有了仕女图的屏风。 墙壁上也没了价值不菲的美人画。 就连窗口,也没有煮茶的器皿。 如果不是迟夜白正靠躺在竹椅上优哉游哉的摇着团扇,她还以为自己找错了房间。 迟夜白见云澈进来,头疼的皱了皱眉头,挥挥手让花姐出去了。 花姐心领会神的带上门,将空间留给二人。 楚云瑶来到迟夜白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厉声质问:“我让你帮我护着云来阁的人,你明明已经答应了,为何温庭筠还是被人抓进了监牢?” 迟夜白也觉得憋屈,大掌覆在楚云瑶的手背上,“本坊主确实答应过你,会护着温家的人,但你自己造了这么大的孽,连累了本坊主,你怎么不说?” “我造了什么孽?连累了你什么?”楚云瑶不明所以。 “你拐走了人家的少夫人,墨凌渊那尊冷面战神查到少帅夫人留下的两万两银票是我给你,再辗转到他家夫人手里的......” 迟夜白修长的指尖戳着楚云瑶的额头,“墨凌渊是什么人,你竟然也敢明目张胆的给人家戴绿帽子,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楚云瑶听的云里雾里,好半响才弄明白迟夜白的意思。 楚云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没好气的开口:“我早就跟你说过,我跟少帅夫人是清清白白的,全天下的男人都可能给墨凌渊戴绿帽子,就我不可能。” “谁信?”迟夜白手指点着空空的墙壁:“哪里就这么巧,你离开了锦城,少帅夫人也跟着不见了。 你一个男人,三番两次的替那丑丫头做事情,先是替她把南烟从我这里带走,后又给人家两万两银票。 你们非亲非故,温家没有姓白的表兄弟,楚家除了楚云锦之外,更是没有一个男丁。 说是结拜兄妹,更加不可能,我早就打探过楚家嫡女的背景,从小到大,因为容貌丑陋不堪,一直被人嫌弃排斥,压根就没同龄人愿意跟她成为朋友。 现在倒好,刚成为少帅夫人,就冒出个毫无血脉关系的异姓哥哥来。 就算我相信,你觉得少帅可能相信吗?” 楚云瑶闭了闭眼,忍着心里喷薄而出的怒意,“他相不相信,并不重要。” “怎么不重要?”迟夜白从抽屉里掏出一张被撕毁的美人图,摔在楚云瑶面前:“就因为找不到你这个奸一夫,他差点拆了我的兰桂坊......” 第180章 煞神驾到,追捕情敌 迟夜白本就性子傲娇,此刻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手指捻着墨黑的发丝,扶着额:“本坊主还是第一次如此丢人。 这些身外之物毁了就毁了,可本坊主竟然被他的属下困在兰桂坊整整三日。 你替少帅夫人写的那封救命信,待温庭筠被抓了两天后,才辗转到我手里。 等我想要救人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温庭筠被判偷窃罪,证据确凿,上面的人铁了心要他蹲监牢,本坊主也鞭长莫及。 只能尽力周旋,将不相干的人都捞出来,南烟我暂时接回来了,至于章伯,一门心思的往监牢里闯,如果不是我得到消息,及时赶过去,他说不定就被人打死了。 这些天,我让大夫过去看他,一日三餐送饭给他吃。 至于温庭筠,我也已经打点好,托监牢里的人好好关照他了。 比起你的烂摊子,本坊主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 迟夜白抱怨一通后,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我不管,我要云来阁纯利润的六成。” “想的美,给你加一成,你四我六。”楚云瑶听说温庭筠暂时没受什么苦,心底微微松了一口气。 “不行,本坊主成为云来阁的股东后,你们云来阁也沾了本坊主的光......” “最多五五分。”楚云瑶懒得继续争论下去,“否则,大不了我天天光顾你的赌坊。” “行行行,五五就五五。”迟夜白心累,似笑非笑的提醒:“忘了告诉你,少帅在我这里安排了眼线,你一出现,他那边大概就收到消息了。 你要不就留在这里,陪着他喝喝茶聊聊天吧。” 楚云瑶才不相信墨凌渊会心平气和的跟她坐下喝茶聊天呢。 连迟夜白都认为她跟少帅夫人有一腿,觉得自己是个奸一夫,墨凌渊见到她,肯定想要将她剥皮抽筋的心都有。 楚云瑶赶紧告辞:“我还要去一趟监牢,再会。” ...... 少帅府。 管家将少夫人骑马离开的事告诉墨凌渊之后,没过多久,眼线又匆忙赶回来汇报:“少帅,云澈出现了,就在兰桂坊。” 墨凌渊拉开抽屉,抓起一把手枪藏在腰上,披上外套就往外走...... 楚云瑶刚走下楼梯两步,迎面就看到墨凌渊浑身煞气的出现在了兰桂坊的大门口。 尽管他相貌绝色俊朗非凡,但那一身气势,散着冷酷和残暴的威压,令周边环肥燕瘦的女人们压根就不敢靠近。 就连花姐,也退的远远的,免得一不小心,就惹恼了这尊煞神。 四目相对,墨凌渊狭长深邃的眸子猛地眯起。 心尖不由自主的颤了颤:这人怎么会这么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特别是那双眼睛,澄澈纯净,仿佛水洗过的天空。 只是墨凌渊心里万分清楚,真要在哪里见过,这等相貌,这等本事,他不可能毫无印象。 楚云瑶却在那双嗜血薄怒的眸底看到了漫天的杀意。 云澈这个身份,是她摆脱楚家,脱离少帅府的最后一道屏障,除了宝儿和温庭筠,再没人知道楚云瑶就是云澈,云澈就是楚云瑶。 她没打算让第四个人也知晓这个秘密,包括墨凌渊...... 第181章 捉拿奸一夫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总不能让墨凌渊抓住,活生生扒了她的衣服,来证明自己和少帅夫人的清白吧? 楚云瑶扭头就往楼上跑,身子如影子般迅速消失在楼道里,拐进了另一间厢房。 墨凌渊见状,很沉的面孔闪过一丝怒意,拔腿就往楼上追。 迟夜白好似掐准了时间,偏在这个时候打开门,拦住了墨凌渊的去路,装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翘着兰花指告状:“少帅,您来的正好,那个奸一夫,噢不,我说的是云澈那个混蛋。 他果真回我这里了,我遵从少帅的旨意,故意拖延时间,等着您来捉......” “滚!别拦着我。”墨凌渊一掌将迟夜白推开,拔出手枪,对着前方快要消失的背影扣动了扳机。 惊天动地的枪声在兰桂坊响起,彻底惊扰了正在兰桂坊寻欢作乐白日宣淫的老少爷们。 一个个吓得连衣服都来不及穿,裹着被单从房间里跑出来,有些甚至连被单都没有披,光着丑陋的身子: “发生什么事了?” “谁开的枪?” “刚从这里跑过去的人是谁?” “迟爷,到底怎么回事?” ...... 整个井然有序的兰桂坊,顿时乱糟糟成一团,将整个过道拥堵的严严实实。 迟夜白悠闲的摇着团扇,安抚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大家不要慌,军爷抓人,枪走火了而已,跟大家没关系。 大家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让兰桂坊的小娘子们安抚安抚大家受惊的心......” 那些人闻言,又裹着被单回到了床上的温柔乡里。 迟夜白摇着团扇,盯着墨凌渊的背影,勾唇一笑,回了自己的卧房。 楚云瑶趁乱随意推开一间房,直冲到窗边,推开窗户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帐子里正在颠鸾倒凤的两人被突然闯进来的人吓了一跳,还没从惊吓中回神,就听到了震耳欲聋的枪声。 男人顿时软倒在女人身上,吓的差点小便失禁。 还没等男人从惊吓中回神,又一人手里拿着一把枪,闯了进来,环视了一圈,将枪口对准床上的人:“刚进来的人呢?哪里去了?” 男人已经吓的昏死过去,女人抖抖索索的指着窗口:“他,他从窗户跳下去了。” 墨凌渊闻言,推开窗户,看着混在人群里拼命逃窜的身影,也跟着跳了下去。 楚云瑶混在人群里,钻进一间卖衣裳的铺子,随手拿了几件衣服,扔给店主一锭银子,进了隔间里...... 墨凌渊闯进来,揭开第一个试衣间的布帘,正在里面换衣服的女人吓的尖叫,嘤嘤嘤的哭起来。 墨凌渊顿时觉得尴尬万分,跟烟花女子不同,这些都是良家女子,这么做的确有伤风化。 墨凌渊不得不退出去,守着大门口。 段长宇带着人一路追赶过来,气喘吁吁的问:“少帅,抓到人了没?” 墨凌渊伸手指着铺子里:“进了里面,去将人找到,抓起来。” 段长宇命人包围了店铺,扔给店主一锭银子,“里面的人,换好衣服统统给我出来,我们要抓细作。” 店主只得配合,里面的人赶紧换了衣服,纷纷从试衣间里出来。 段长宇一个隔间一个隔间的找,来来回回寻了三遍,一无所获...... 第182章 回楚家要人 此时的楚云瑶,早就换了一身女装,抹掉了脸上的妆容,从后面的窗户里翻出去,回了云来阁。 宝儿见楚云瑶满头大汗,关切的问:“小姐,您在哪里换的衣服,发生什么事了吗?” “嗯。”楚云瑶接过她手中的帕子,“差点被人识穿了身份,他想要抓到我,还好我溜得快,没被抓到,你就在这里等着我,我回一趟楚家。” 宝儿不放心:“小姐,你带我一起去吧。” 楚云瑶昏迷的时候,少帅带着她们回了少帅府,尽管墨凌渊再三盘问,是否知晓云澈和黑衣人的身份,宝儿一口咬定不知道。 楚云瑶从来就没对她提过自己少帅夫人的身份,而坊间流传的八卦是少帅夫人和少帅之间并无任何情感。 除了楚云瑶,宝儿谁都不相信。 在楚云瑶苏醒过来之前,她将秘密埋藏在心底,半点消息也不肯泄露。 见楚云瑶要回楚家,宝儿生怕楚云瑶被楚青泽算计了。 “好。”略一沉吟,楚云瑶便答应了,骑马带着宝儿去了楚家。 楚府。 司锦忱被二姨太视为准乘龙快婿,留他在家吃晚饭。 至从见过墨凌渊之后,楚云茜一直寡寡欲欢,甚至跟母亲大闹了一场,这么好的亲事,竟然被母亲给推掉了,白白便宜了楚云瑶那个丑八怪。 几次三番后,她心里的落差越来越大,每次见到司锦忱,就将他跟墨凌渊在心底暗暗比较一番,越发对司锦忱没往日热情了。 司锦忱不明所以,追问了好多次,楚云茜只说还没有做好为人妻的准备,内心焦虑。 司锦忱为了抱得美人归,时不时光顾楚府,就差将楚青泽和二姨太当亲生父母对待了。 楼上时不时传来打砸的声响以及楚云烟凄厉的嚎哭声。 四姨太整日以泪洗面,楚青泽没办法,只能事事顺着四姨太,夜夜宿在四姨太房里。 二姨太和三姨太见状,生了一肚子的闷气。 往日表面上还算和睦的大家庭里,硝烟弥漫,鸡飞狗跳。 楚云瑶带着宝儿闯进楚家的时候,就是这幅场景。 二姨太带着女儿准女婿和三姨太在餐厅吃饭,愉悦的闲聊着,看似一派祥和温馨。 三姨太的两个女儿楚云岚和楚云熙以及二姨太的儿子楚云锦都在学堂。 楚青泽命佣人端了饭菜去四姨太的房间里,陪着楚云烟一起用餐...... 见楚云瑶握着马鞭将拦在门口的佣人抽翻在地上,二姨太立即拿出长辈的架势,训斥道:“楚家家规森严,五小姐想要进来,只需让门卫通报一声,怎么能随便动手? 这些都是府里的老人了,就连我和老爷,平日里都对他们客客气气,你一个没人教导的晚辈,竟敢如此放肆,成何体统?” 楚云瑶大步跨进厅堂,眉梢上扬:“小妾当家,果然不成体统,堂堂嫡小姐回府,竟然让心腹佣人拦住本小姐,不让本小姐进门。 这就是你所谓的家规森严?我看是以下犯上,目无尊者吧。” 第183章 收拾柔弱白莲花 “你,你竟敢出言不逊,讥讽我......”二姨太一副快要被楚云瑶气晕倒的柔弱模样,“果真是有娘生没娘教的下贱坯子......” 楚云瑶冷冷一笑,“本小姐有娘生没娘教,还不是你一手造成的,楚家家风不正,宠妾灭妻,你有胆子暗中杀人,如今装出一副柔弱的白莲花样子给谁看?” 楚云茜本就嫉妒楚云瑶抢走了自己的好姻缘,又见楚云瑶羞辱自己母亲,顿时气急败坏。 “哪里来的小野种,也配在我楚府撒野,今日我就替你那短命的娘好好教训教训你。”楚云茜说着,抓起墙壁上挂着的佩剑就朝着楚云瑶砍过来。 楚云瑶连脚步都没移动一下,一马鞭抽在楚云茜的手腕上,鞭子一卷,就将佩剑勾到了手里。 楚云茜手腕处立即出现一道红痕,疼的泪眼汪汪的叫起来。 楚云瑶还不解气,又一马鞭对着楚云茜抽过去。 鞭子的另一端被被司锦忱握在了掌心,“丑八怪,这里不是你随意撒泼的地方,给我滚出去。” 楚云瑶一抖马鞭,鞭端脱离他的手心,迅速扬起鞭子,对着司锦忱的脸抽过去:“这栋房子,是我娘亲的陪嫁,要滚也是你们滚。” 一群鸠占鹊巢的东西,满口仁义道德,却做尽了下三滥的事情。 司锦忱到底在军营里历练过一段时间,躲闪及时,避开了楚云瑶的鞭子。 马鞭重重的落到了原本被他护在怀里的楚云茜的身上。 ...... 楼下乱成一团,早有佣人上楼去汇报给楚青泽听了。 跟四姨太一同下楼的楚青泽正巧看到楚云瑶抽打楚云茜这一幕,气的暴跳如雷:“云瑶,这是楚家,不是你的少帅府,岂有此理,竟然连亲姐姐都下得去手,当初我就不应该把你生下来。” 见楚青泽下楼了,二姨太悲痛的快要晕过去,扑进楚青泽的怀里:“老爷,继母难当,都是我管教无方,才导致五小姐不知礼数,以下犯上,残害血脉的。” 楚云茜也抽抽噎噎将手臂和脸上的鞭伤展露在楚青泽的面前。 楚青泽看楚云瑶的眼神,带着凌迟般的恶毒。 宝儿见状,挡在楚云瑶面前,“楚老爷,这本就是楚府,也就是我们小姐的娘家,为何连这里一个守门的佣人都敢欺负到小姐头上,还不是您管家无方?” 楚青泽暴怒,咆哮道:“你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野丫头,敢这么对我说话。” 楚云烟在楼上听说楚云瑶过来了,蒙着脸也跟着下楼。 视线在宝儿脸上细细打量了片刻,终于想起来了什么,不顾一切的冲过来,抓住宝儿的衣领口:“你,你就是那天跟在云公子身边的丑八怪? 你脸上的青斑呢?哪去了?” 二姨太听闻,也回头看向宝儿,“你就是害的云锦被云澈在大街上暴打的小贱人?” 说着,伸手就去拧宝儿的脸:“长得有几分姿色,就胆敢勾一引我们楚府的少爷,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 手腕被握住,楚云瑶用力一扭,只听到轻微的“咔嚓”声,二姨太的手腕脱臼了...... 第184章 还不快快医治好你四姐的脸 “谁也别想动宝儿一根手指头,否则,我废了她的双手。”楚云瑶将宝儿护在怀里。 楚云烟被宝儿那张脸刺激的快要魔怔了,疯了般朝着宝儿扑过来,想要抓宝儿的脸,嘴里不停的叨念着:“你脸上的青疤呢?怎么没有了? 你明明是个丑八怪,怎么能变得比我漂亮。 云公子不会看中你的......” 楚云瑶伸手捂着宝儿的脸,避开楚云烟尖利的指甲,却没想到,楚云烟情急之下,一把扯掉了楚云瑶蒙在脸上的手帕。 楚云瑶完美的脸,就这么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整个厅堂顿时静谧下来,就连每个人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特别是司锦忱,目不转睛的盯着楚云瑶的面孔,连心跳都加快了。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跟从前满是脓包脓疮丑陋不堪的面孔简直无法比拟。 肌肤光滑细嫩,肤白胜雪,好似剥了壳的鸡蛋,泛着瓷白的柔光。 细长的眉。 漆黑的双眸澄澈清透,如水粼粼的湖面,波光流转,顾盼生辉。 琼鼻红唇,一口细细白白整整齐齐的小糯米牙齿。 标准的鹅蛋脸,将精致的五官拼凑在一起,艳丽夺目。 长发披散在身后,从前枯黄的发丝因为营养充足,变得乌黑亮丽。 刘海被撩起来,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颈脖修长,锁骨精致。 司锦忱细细的打量着楚云瑶,发现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这丫头竟然长高了不少,从前比楚云烟要矮半个头,现在跟楚云烟站在一起,竟然还能冒点尖。 因为楚云瑶的缘故,原本容貌靓丽,各有千秋的楚家千金,在她面前顿时黯然失色。 跟绝色容颜比起来,楚云茜和楚云烟从前的容貌,顶多只能算的上清秀。 司锦忱磨了磨后牙槽,想到前几日里,老夫人还在叨念的娃娃亲,心里头顿时升腾起一股无名火。 好似自己最宝贵的东西,被人霸占了一般。 楚青泽最先反应过来,僵硬的面孔上挤出虚伪的笑意,“云,云瑶,你的脸,怎么好了?” 楚云瑶无视掉这些人讶异的神色,冷冷道:“我自己治好的。” 她摸了摸宝儿光滑白皙的面孔,“宝儿的脸,也是我医治好的。” 楚云烟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拽住楚青泽的胳膊:“爹,张大夫没有欺骗我们,她真的就是小医仙,她可以治好我的脸。 我的脸又疼又痒,不能再继续溃烂下去了,我宁愿去死,也不想活成个人见人怕的丑八怪。” 楚云瑶翻了个白眼,口口声声要去死,也没见你行动一下,还不是活的好好的? 四姨太嫉恨的盯着楚云瑶,心里悔恨万分。 如果当初楚云瑶愿意以性命做担保,她配置的药能让女儿的脸好起来,也不至于让宝贝女儿遭这么大的罪。 都怪这个不安好心的死丫头,明明会医术,偏偏不肯救她女儿。 云烟可是她的亲姐姐,连亲姐姐都不放在眼里的人,跟冷血无情的畜生有什么区别? 楚青泽见状,盯着楚云瑶,两眼泛着精光,“既然如此,那你还不快快医治好你四姐的脸?” 第185章 她的脸不恢复如初,你们俩谁也不准离开 楚云瑶牵着宝儿的手,退回到舒适的沙发上坐下,“要我医治她也并不是不可以,只是比较麻烦。” “只要能医治好就可以,她可是你的亲姐姐。”楚青泽挥挥手,厉声赶走杵在旁边的人,只留下了四姨太,苦口婆心的道:“云瑶,云烟从小不懂事,被我和她母亲惯坏了,说了些过分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四姨太赶紧接口:“是呀是呀,你从小在乡下长大,母亲又过世的早,肯定比我们云烟懂事,你一定不会跟她计较的吧?” 宝儿在一旁听的气血上涌,恨不得将两个不要脸的人暴揍一顿。 开口闭口说小姐有娘生没娘教,说小姐没家教,现在知道小姐会医术,就说小姐懂事了。 小姐比楚云烟还要小一些,凭什么不能跟楚云烟计较? 难怪楚云烟仗着身份不可一世胡作非为,就是被这对三观不正的长辈给教歪的。 有其母必有其女。 楚云瑶按住躁动的宝儿,没理会楚青泽和四姨太的废话,直接道:“只要你们答应我的条件,我就能让她的脸好起来。” “什么条件?”楚青泽皱了皱眉,斟酌着开口:“你现在是少帅府的当家主母,少帅府的一切都是你的,楚家可没有什么东西能给你。” 楚青泽打的如意好算盘,想要凭着几句甜言蜜语哄骗的楚云瑶无私奉献。 楚云瑶可没这么好打发:“我要你放了温庭筠。” 楚青泽:“......” 干笑两声,假装一脸诧异:“你舅舅不是早在你母亲过世后的那几年就离开锦城了吗?谁又在你面前说了什么?” 果真是个老狐狸。 最擅长揣着明白装糊涂。 楚云瑶手指有节奏的叩着膝盖:“我舅舅腿脚不便,半身不遂,如今被陷害入狱,想要把人从监牢里弄出来也不是不可以,但从你这里要人更方便快捷一些。 我舅舅什么时候从监牢里放出来,我什么时候给楚云烟医治脸。” 楚云瑶站起身,“宝儿,我们走。” 宝儿早就不想见到这两个口蜜腹剑的人,乐颠颠的站起身,跟在楚云瑶身后。 “站住。”四姨太见状,怎么可能轻易放楚云瑶离开,对着护卫道:“拦住她们,没我的允许,休想跨出这道大门。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今日你愿意治得治,不愿意治也得帮我女儿治。 要不是因为不相信你,她的脸也不至于溃烂到这种程度。 她的脸不恢复如初,你们俩谁也不准离开。” 几个人高马大的护卫堵在门口,挡住楚云瑶的去路。 楚云瑶收拢了手里的马鞭:“那我就看看,谁拦得住我。” 双方正要动手,一道冷沉的嗓音传来:“谁给你的胆子,区区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妾,竟敢作威作福非法囚禁本少帅的少夫人? 楚老爷,你平日里就是这么管教妾室的?” 护卫回身,看到来人,赶紧退避到一边。 墨凌渊一身黑色的风衣,气势逼人的朝着楚云瑶走来,畅通无阻的进了厅堂...... 第186章 夫人骑马的样子英姿飒爽,威风凛凛,想不看到都难 四姨太瞥见墨凌渊腰上的手枪,畏惧的后退几步,躲到了楚青泽的身后。 楚青泽没料到墨凌渊也会跟着过来,莫名胆寒。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楚云瑶讶异的问。 这厮不是带着段长宇在满大街的搜寻云澈的下落吗?怎么就找到楚青泽这里来了。 “夫人骑马的样子英姿飒爽,威风凛凛,想不看到都难。”墨凌渊打趣道。 楚云瑶:“......” 楚青泽心里暗暗叫苦,第一次上门的时候,墨凌渊就特别维护楚云瑶,当时的墨凌渊对楚云瑶根本就没什么感情。 这一次上门,墨凌渊竟然当着他们的面跟楚云瑶“打情骂俏”了,两人的感情似乎“突飞猛进”。 越是如此,对他而已,越不是什么好兆头。 楚青泽对着墨凌渊拱拱手:“爱子心切,内子平日里不是这样的,只是听说云瑶会医术明明能治好云烟的脸,偏偏不肯帮云烟医治。 作为母亲,难免心焦了一些,说了些过分的话,也情有可原。 还望少帅大人有大量,不跟浅薄无知的女子计较。” 墨凌渊可不吃楚青泽那一套,晒笑道:“本帅从来就不是什么有雅量的人,被浅薄无知的人冒犯了,从不给自己添堵,直接一枪毙命,落得清净。” 四姨太被墨凌渊一番话吓的腿脚发软,死死的揪着楚青泽的外套,大气都不敢出。 墨凌渊这人,阴晴不定,说不定还真能做出在楚家枪杀小妾的事情来。 楚青泽将四姨太护在身后,“少帅此言差矣,楚府和少帅府如今是姻亲关系,何必开口闭口打打杀杀,免得伤了和气,让云瑶夹在中间为难?” 楚云瑶:“我不为难,夫君开心就好。” 楚青泽:“......” 当初怎么就没把这死丫头掐死,随她短命的娘亲一起离开,省的如今给自己添堵。 见楚云瑶无条件的偏向自己,墨凌渊刚刚因为抓不到云澈而闷在心里的郁气一扫而空,冰封的面孔顿时鲜活起来,眉眼流光溢彩,“楚老,可听到了?” 楚青泽尴尬的笑了笑,恭维道:“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这是我们楚家的家规。” 言外之意:是他这个做父亲的教的好。 楚云瑶恨不得将楚青泽的脸皮揭下来,用尺子丈量一下,到底有多厚。 见过无耻的,还真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楚云瑶实在恶心楚青泽这幅丑陋的嘴脸:“三日之内,我舅舅要是没有从监牢里出来,你就等着给楚云烟收尸吧。” 拂袖离开之时,墨凌渊视线凉薄的盯了眼楚青泽:“楚老爷是没接到墨某送过来的书信?借着老丈人发家,吞了结发妻子的嫁妆,一步步爬到如今这个位置。 竟然连对自己有恩的小舅子都不放过,想将温家的人赶尽杀绝吗? 午夜梦回,你就没做过噩梦吗? 温庭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无论总统怎么保你,我都不会再放过你,咱们走着瞧。” 楚青泽盯着几人离去的背影,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不理会四姨太的哭求声,扶着楼梯一步步去了书房。 温家确实提拔过他。 可他能做到如今这个位置,掌控整个锦城的经济命脉,分明就是凭借着自己的本事。 如果不是温家,他也不会被人扣上“忘恩负义”的帽子。 温家的人,都该死! 第187章 这是当着他的面嫌弃他太帅了招蜂引蝶吗? 回程的路上,一行四人都坐着汽车。 段长宇开车,宝儿坐在段长宇身侧的副驾驶位置上,楚云瑶和墨凌渊坐在后座。 段长宇双手握着方向盘,眼角的余光时不时的往身侧飘过去,全身的肌肤都绷紧了,紧张的浑身冒汗,只觉得手脚和心跳都不受控制。 宝儿对段长宇还停留在“登徒子”的印象里,气恼的将脸转向窗外,只觉跟这种人坐在一起,同一车厢里的空气都被这厮给污染了。 楚云瑶在后座上正襟危坐,蓦然发现前排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再瞧段长宇浑身不自在的模样,越发觉得有意思。 原来让宝儿又羞又窘又脸红的人,就是这家伙。 宝儿年纪虽不大,但早就过了适婚年龄。 楚云瑶决定,从现在起,要好好替她把关,为她寻一门好亲事,找一个有担当,对她好,能跟宝儿相伴一生的靠谱男人。 段长宇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为人耿直,跟在墨凌渊身边这么久,似乎也没出过什么大错,每个月的薪水也不少,足够宝儿过的体面了。 楚云瑶如丈母娘看未来女婿一般,一瞬不瞬的盯着段长宇,两眼冒着光,越看越满意。 墨凌渊在旁边轻咳,躁动,不悦,通通被楚云瑶无视了。 墨凌渊忍无可忍,一把将楚云瑶扯过来,抱坐到自己腿上,让她面朝自己,言语里的酸味都快要溢出来了,“看的这么入神,难不成是看中人家了?” 从上车开始,一直到走了大半的路程,楚云瑶坐的端端正正,盯着前面看。 他想跟她说句话,引起她的注意,她却连个眼神都没施舍给他。 最后,她的视线从前排两人的身上专注的落到了段长宇一个人的身上,保持着手掌托腮的姿势,眼神近乎痴迷盯着人家看了许久,直到将段长宇盯的满头满脸,从耳尖到脖子都红了个通透。 楚云瑶沉浸在对段长宇的满意里,丝毫没觉得跨坐在墨凌渊腿上这个姿势有什么不雅观。 见墨凌渊如此问,楚云瑶连连点头:“我觉得他很不错呢,你觉得呢?” “哪里不错?”墨凌渊拢着眉心,莫名烦躁起来:“比我好在哪里?” “哪里都不错呢。”楚云瑶掰着手指,一样样的娓娓数起来:“第一呢,这人长得不错,虽然谈不上俊逸非凡,但五官周正,一脸正气。 长得太帅了容易招蜂引蝶,徒生烦恼,这个样貌往后在一起过日子正正好,既不会看腻,也不会给后代的颜值拖后腿。” 墨凌渊一口气堵在喉咙里,差点噎死自己:“......” 长得帅也是错? 这是当着他的面嫌弃他太帅了招蜂引蝶吗? 府里的那些女人,明明都不是他要抬进去的。 南烟是她给他安排的,曾佳丽是总统和督军硬塞进来,也是她自作主张将人留下来的。 通通跟他无关。 少帅府除了那只白貂和跟在她身边的宝儿,连只年轻的雌性都没有。 他怎么就让她徒生烦恼了? 第188章 初吻就这么没有了 楚云瑶自顾自的道:“第二,他身材魁梧,体格强壮,一看就是能为小家庭遮风挡雨的。” 墨凌渊:“这一点,我也有。” 楚云瑶白了他一眼,“第三呢,他为人处世还行,能力也不错,每个月的收入虽然不能大富大贵,但也丰衣足食,综合来讲,是个不错的人选。 不过其他方面我还没打听清楚,还需多考察考察。” 墨凌渊:“......” 这么一对比,墨凌渊觉得自己被贬损的一无是处。 前排的段长宇一心都在身侧的宝儿身上,压根就没听到身后两人小声说了什么,开车也不如往日沉稳。 车胎一下子陷在水坑了,车身剧烈的晃动了一下。 坐在后排的楚云瑶猛地朝着墨凌渊扑过去,八爪鱼一般抱住他,纤瘦的身子紧紧的贴在他的胸口。 “小心......”墨凌渊手臂环住她的肩膀和后腰,刚要提醒她,薄唇就被堵住了。 楚云瑶的唇猝不及防的贴在了男人的薄唇上。 前世今生保留的初吻就这么没有了。 楚云瑶:“......” 特么的,不能就这么算了。 都说初吻甜蜜浪漫,浪漫谈不上,就试试是否甜蜜吧。 楚云瑶打算破罐子破摔。 她伸出舌尖,细细描摹着墨凌渊唇形的轮廓。 墨凌渊呼吸一窒,幽暗的眸瞳里窜出一簇火苗,缠在她腰上的手臂立即缩紧了。 楚云瑶依然觉得不过瘾,不费吹灰之力,撬开他的牙齿,长驱直入,跟他的舌纠缠在一起。 段长宇瞟了眼后视镜,惊的差点撞了路过的行人。 没想到少帅夫人看着柔柔弱弱,跟少帅相处竟然如此主动。 主动坐到少帅的大腿上。 主动抱着少帅。 还主动亲吻少帅。 看两人的姿势,简直如胶似漆,难舍难分。 段长宇暗戳戳的朝着身边的宝儿看过去。 宝儿的额头不小心磕到了车窗上,转头狠狠的瞪了段长宇一眼,又将脑袋转向窗外。 段长宇平白无故的收获一枚白眼,内心里刚升腾起来的那点阴暗猥琐的想法立即烟消云散,目不转睛的直视前方,安安稳稳的继续开车。 楚云瑶捧着墨凌渊的脸,亲了片刻,丝毫没享受到言情小说里描绘的那种甜美的感觉。 只有淡淡的薄荷清香味道。 顿觉索然无味。 楚云瑶用力推开他,从他腿上滑下来,坐到一边,将脸转向窗外,眸底满是失落。 原来接吻跟吃东西没什么两样,还不能填饱肚子。 真没意思。 她摇下车窗,恨恨的朝外吐了一口唾液,用袖口擦干净唇角,趴在窗口看道路两旁后退的美景。 跟楚云瑶的兴意阑珊相比,墨凌渊则心跳如鼓,意乱情迷。 被楚云瑶蹭过的半个身子都是僵硬的,手脚都不听使唤。 他没想到这丫头会主动亲吻自己。 更没想到被她按在座椅靠背上亲吻的感觉如此独特如此舒爽。 好像含着一块软糖,从嘴里一直甜到了心里。 墨凌渊抬手,摸了摸湿润的唇,俊美的脸染上绯红,侧头去看趴在窗口的楚云瑶。 心里美滋滋的跟喝了蜜一样。 第189章 少夫人性子直爽,温柔贤惠,体贴少帅,宜家宜室 汽车停在储星楼的前院,段长宇看了眼跟楚云瑶一同离开的宝儿的背影,默默的叹了口气。 墨凌渊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楚云瑶正巧回头,对着段长宇粲然一笑,容颜倾城。 心里的酸意更浓了,问道:“你觉得少夫人如何?” “啊?”段长宇没料到墨凌渊会突然问他这个问题,想到在车里发生的事情,段长宇果断的将听到的那些关于楚云瑶的流言蜚语全部压在心里,尽挑好听的讲: “少夫人性子直爽,温柔贤惠,体贴少帅,宜家宜室。” “好一个宜家宜室。”墨凌渊咬紧了后牙槽,“说说你对未来娘子的要求,本帅哪天为你做主,替你定一门好亲事。” 段长宇脑海里回荡着宝儿的一颦一笑,黝黑的面孔上浮出少见的羞赧之意,支支吾吾的道:“没有别的要求,如果她相中我,哪怕她脾气差点也没关系的。” 墨凌渊盯了段长宇半响,面色不虞,转身往书房去了。 段长宇关上车门,一眼瞧见了掉落在副驾驶位置上的荷包,赶紧捡起来,疾步朝着望月阁的方向追过去。 楚云瑶见段长宇从后面追上来,打发宝儿先回院子,返身往回走,拦住了段长宇的去路。 “站住。”楚云瑶实在无法从宝儿的嘴里得知真相,故意诈段长宇,“宝儿说你欺负她了,到底怎么一回事?不说清楚,往后休想见到宝儿。” 段长宇燥的满脸通红,见楚云瑶一脸严肃,只好断断续续的将在山洞里发生的事说出来,“少夫人,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少帅当时盛怒,以为她就是云澈,想要杀了她。 我,我也是一时情急,才会如此,我对天发誓,我绝不是故意的,否则,段某一定不得好死。” 楚云瑶死死的憋着笑,“这个荷包,你抽个时间当面还给她吧,我回去先帮你劝劝她,等她气消了,你再来找她。” 段长宇长舒了一口气:“多谢少夫人。” “对了。”楚云瑶接着问:“你可有婚配?家里几口人。” “未曾婚配,父母早逝,家里只有我和阿姐,阿姐早已远嫁,我一直孤身一人。”段长宇老老实实回答。 楚云瑶很是满意,没有父母,嫁过去不用伺候公婆,也不用受公婆的刁难。 阿姐远嫁,段长宇孤身一人,如果宝儿愿意,嫁过去就能当家做主。 她再给宝儿一些体己和私房钱,两人的小日子一定过得红红火火。 墨凌渊站在窗口,远远就看到段长宇和楚云瑶站在一起,不知道在聊什么,楚云瑶眉飞色舞。 段长宇将什么东西塞给楚云瑶,楚云瑶没有要,又还给了段长宇。 一直到两人分开,墨凌渊才收回目光,在抽屉里翻找了一会,翻出一份文件,扔给刚进门的段长宇:“你替我去一趟南方,收集粮草,顺便打探一下倭国人在南方的势力。” 段长宇回了个军礼,“是,保证完成任务。” “出行时间有点长,大概要一个多月,多带点人跟着......” 原本这件事是打算交给穆清办的,如今看来,还是段长宇去比较合适。 一个多月的时间不见,楚云瑶对段长宇的满意程度一定会大打折扣...... 第190章 打脸白府小妾 第二天,楚云瑶刚起床,就收到了管家递进来的请柬,是白启帆儿子的满月宴。 容月特意另写了一封信给楚云瑶,言辞恳切的表达了她的谢意。 楚云瑶也想看看自己亲自接生的孩子如今长什么样了,换了衣服,乘坐马车去了白府。 府里其乐融融热闹非凡,到处张灯结彩,佣人跑前跑后忙忙碌碌。 容月身材恢复的很好,穿着一身墨绿色旗袍,站在门口亲自迎接楚云瑶。 进入内厅,一个头发花白,头上缠着抹额的老太太正抱着孩子,逗哄着:“我的乖孙,你可是我白家唯一的男孩,白家的香火终于有人继承了。 奶奶总算对的起列祖列宗,死而无憾了。” 楚云瑶听着这番话,看着围在老人家身边的几个小女孩,实在是有些反感。 这个世界上,最歧视女人的人并不是男人,而是那些特别重男轻女,希望肚子争气,然后母凭子贵的女人。 一个连自己的性别都瞧不起的人,有什么资格赢得别人的尊重? 见容月带着楚云瑶进来,一屋子的媳妇婆子们都朝着楚云瑶看过来。 见她脸上蒙着块手帕,没等容月介绍,其中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就阴阳怪气的开腔了:“我还以为妙手神医是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呢,没想到是个小丫头片子。”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容月并没有泄露楚云瑶的身份,只说她是母子俩的恩人。 却没想到被白府的小妾给轻视了。 容月紧张的看向楚云瑶,小声解释道:“这位是府里的二姨太,也是老夫人的远房亲戚,说话一直都不顾场合,你别生气。” 楚云瑶无所谓的摇摇头:“我今日来,一是为了看你,二是为了看看白府的小少爷。” 她走上前,正想去摸摸孩子的小手,被二姨太拦住了:“我们白府的嫡少爷身娇肉贵,你看看就好,不要乱摸。” 白老夫人听说白启帆给了楚云瑶两锭大金元宝,认为楚云瑶太过贪财,对她的印象也并没有多好。 特别是白启帆带着容月去了新买的宅院做月子,没有住在老宅里,本来就对容月不满,如今听她塞给儿子填房的姨太太一挑唆,越发不满意了。 抱着宝贝孙子不肯撒手,气氛一时尴尬起来。 容月忍不住,想要将孩子接过来:“娘,您抱累了,给我抱一会吧。” “不累。”白老夫人不悦的瞪了容月一眼,“这是我白家的宝贝孙子,平时我可是想要看一眼都难,今儿个好不容易抱了一会,你都不让了?” 容月难堪极了:“娘,我不是这个意思。” 白老夫人手臂酸涩,换了个抱娃的姿势,“启帆什么都听你的,让你做主做习惯了,现在越发无法无天,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了。” 这是当着所有宾客的面,训斥儿媳妇。 容月虽知道老太太一向蛮不讲理,但也没打算在儿子的百日宴上跟她理论,只好息事宁人:“您要是不觉得累,您就抱着吧。” 楚云瑶不想容月为难,收回手,无意间瞟到孩子的脸,立即瞧出了些端倪...... 第191章 孩子中毒 满百天的孩子,脸上的绒毛已经褪去,五官长开,本应该长得白白嫩嫩。 可这孩子面部却出现了不正常的潮一红,脸上冒出了红斑,连呼吸都很微弱,根本就不是熟睡后应该呈现出来的样子。 楚云瑶眉心微微拧起,问容月:“这孩子的脸一直都这么红吗?” 容月扒开裹在孩子身上的包被:“早起的时候还白白的,可能是衣服穿的多了些,宝宝有些热吧。” 容月伸手想要脱掉孩子的衣服,被白老夫人用力排开:“你懂什么,婴孩无六月,免得凉风吹进了我孙儿没长好的骨头缝里,没满一岁的孩子就算是大夏天都必须捂的严严实实。” 容月见孩子满脸通红,怕被捂出病来,“妈,大夫说......” “大夫是自己生过孩子还是自己养过孩子?”白老夫人指着楚云瑶:“她连自己怎么出来的都不清楚,在这里瞎指挥。 我是宝贝孙儿的奶奶,我能害他?” 容月态度强势起来:“我是远航的娘,我更不会害他,把孩子的包被解开,免得捂生病了。” 二姨娘见容月跟婆婆快要吵起来了,在一旁添油加醋:“哟,我生的虽然是闺女,可也是娘帮着带大的,大夏天也是这么过来的,身体可好了。 姐姐如今生了儿子,连娘都不放在眼里了,口口声声认为娘会害了你的孩子。 你是想要气死她老人家吗?” 周边坐着的婆子见状,谁也不希望自己的媳妇违背自己,纷纷附和白老夫人: “是呀,算一算,你娘前前后后都快要带大十多个孩子了。” “这孙子可是白家的,当然是老夫人做主了。” “孩子捂一捂,是为了孩子好,你们小辈人不懂可不要瞎添乱。” “刚出生的孩子,脸蛋儿本就红红的,宁愿孩子热一点,也不能让孩子冻着了。” “这位小大夫,你小小年纪才读过几本医术,就能信口开河了?听说这孩子可是出生在张神医的保仁堂里,到底是张神医的功劳还是你的功劳,大家都心知肚明。” “是呀,就你这个样子,连见人都蒙着块帕子,生孩子可是血淋淋的场面,你能不被那场景吓着就不错了,还大言不惭的说你会接生,欺骗谁呢?” ...... 渐渐的,婆子们对容月的不满蔓延到了楚云瑶身上。 容月内疚极了,虽然知道婆婆一直都看自己不怎么顺眼,但没想到婆婆会在这种场合借题发挥。 偏偏相公白启帆在外面的厅堂里接待男宾客,一时半会帮不上忙。 容月又气又恼,却又不能明目张胆的顶撞婆婆。 二姨娘见容月和楚云瑶吃瘪,涂着指甲油的手戳着孩子的脸蛋,笑的一脸得意。 “等等。”楚云瑶眯起双眸,一把抓住了二姨娘的手腕,盯着她长长的指甲盖:“你指甲盖上沾的是什么东西?” “亏你还有脸自称小医仙,连这点见识都没有吗?”二姨娘满脸不屑,眼珠子快要翻上天了,将五指伸到楚云瑶面前,嗤笑一声,满是嘲弄道:“花粉而已,值得你大惊小怪?” 第192章 你们谁给我的孩子吃了什么? 楚云瑶却紧握着二姨娘的手腕,指腹仔细的从她指甲盖上刮过,又握住了她另一只手。 二姨娘气急败坏:“看够了没有?是不是还要污蔑我说我指甲盖上的东西不是花粉,是毒粉啊?” 容月见众人都对楚云瑶指指点点,满脸敌意了,扯着她的袖口,小声道:“云瑶,我婆婆喜欢花花草草,一直都是二姨娘替她老人家打理的,指甲盖上经常会沾染这些东西。” 白老夫人看楚云瑶的眼神越发不满,对着容月道:“今天是我孙儿的百日宴,不要让不相干的人搅乱了兴致,从哪里请进来的就从哪里送出去吧。 听说这位小大夫当初可是诈了我儿两锭大金元宝。 就算真是她替你接生的,这些钱也够请一屋子的接生婆了......” 此言一出,满屋子的人倒吸一口凉气。 “两锭大金元宝?你这小丫头,怎么不去抢呢?” “幸亏白家有钱,付得起你这笔诊金,要是普通人家,岂不被你讹的倾家荡产?” “小丫头年纪不大,胃口不小,锦城最好的接生婆也不值一两银子。” “这种人竟然也能被白夫人迎进门,如果是我儿媳做出这等蠢事,我连儿媳都一起赶出门。” “简直太败家了。” ...... 容月当时已经昏迷,并不太清楚诊金这回事,此刻听白老夫人如此一说,只得反驳道:“我儿的性命无价,别说两锭金元宝,就是倾家荡产,只要能保住我孩儿的命,我都愿意。 两锭金元宝对白府来说,付得起。” 二姨娘阴阳怪气的道:“钱都是老爷风里来雨里去,出海冒着生命危险挣来的,每一分都不容易,姐姐这么一说,好像这钱都是天上飘下来的一样,由着你乱花。” 白老夫人就白启帆一个儿子,听到二姨娘的挑唆,指着容月骂道:“给我滚出去,如果不是你吹多了枕边风,我儿也不会搬出去住。 你陷我儿于不忠不义不仁不孝,现在连他的命都不当一回事了。 我还活着呢,这个白府还由不得你做主!” 容月气的胸口上下起伏,拉住楚云瑶:“小医仙,真是得罪了,我也不知道会弄成这样,我先送你回去吧,等明儿我跟相公再登门道歉。” 楚云瑶放下搭在婴孩动脉上的指腹,叹了口气:“你儿子中毒了。” “什么?”容月大惊,“如何中的毒?何时发生的事?我就出去接你的时候耽误了片刻而已。” 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中毒呢? 楚云瑶拨开婴孩的眼皮,“面部潮红,还有红斑,瞳孔放大,心跳减慢,如今陷入昏迷,就是中毒的征兆。” 容月心底一慌,此刻才发现,即使楚云瑶捏了孩子的脸,掀开了他的眼皮,孩子都一动不动,仿佛睡死了一般,没有半点反应,更别提苏醒过来了。 容月一把将孩子从老夫人手里抢过来,“怎么回事?你们谁给我的孩子吃了什么?” 二姨娘眸底闪过一丝慌乱:“血口喷人,你的孩子一直都是老夫人抱着的,从没假手于人,这里所有人都可以作证。 倒是你,一带着这个自称大夫的小丫头过来,你儿子就中毒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第193章 这个就是刚才给小少爷喝水的碗 容月吓的泪眼汪汪,“早上抱过来的时候都还好好的,你们到底给我的孩子吃了什么?他不是睡着了,他是昏迷了,醒不过来了。” 白老夫人见宝贝孙子出事了,也慌乱了:“怎么回事,他哭的厉害,我怕他干渴,只是喂了点温水给他喝而已,怎么就昏迷了呢? 都怪你这个当娘的,好好的孩子不带,硬要跑出去接什么恩人,害惨了我的孙子。 我的乖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让你滚出我们白家。” “什么水?”楚云瑶声音陡然冷沉下来,呵斥着要寻死觅活的白老夫人:“现在不是你容不得儿媳妇的时候,你只需告诉我,你喂孩子喝的是什么水?” 白老夫人继续撒泼:“你到底是哪里来的臭丫头,我给我乖孙就喂了点温水,你是一口咬定我给他下毒吗?我就算是毒死我自己,我也不可能毒我的宝贝孙子。 这可是我们白家唯一一根独苗呀,我白家三代单传,生了那么多赔钱货,好不容易才有一个带把的......” 面对白老夫人的哭嚎以及周边婆子们嘈杂的指责声。 楚云瑶忍无可忍,大喝一声:“够了!全都给我闭嘴!” 吵闹声戛然而止,全都被楚云瑶暴怒的气势镇住了。 楚云瑶侧身看向泪流满面的容月:“这里有你的心腹丫头吗?” 容月找了一圈,“绣华呢?” 绣华手里端着一个骨瓷碗,急匆匆的跑过来,“夫人,这个就是刚才给小少爷喝水的碗,二姨太端过来的。 我留了个心眼,将碗藏起来了,碗里没喝完的水也被二姨太倒掉了,就剩碗底这几滴没来得及全倒干净的了。” 楚云瑶接过碗,对着绣华道:“去将白老爷喊过来。” 绣华一溜烟出了内厅,去大院里寻白启帆。 楚云瑶用手沾了水,放在舌尖舔了舔,抬眸看向二姨太,“这是哪里弄来的水?” 二姨太眼神慌乱,很快又镇定下来:“当然是厨房里烧开后冷却下来的水,还能是哪里的水?” “撒谎。”楚云瑶将碗重重的放在桌面上:“这分明就是保存鲜花的水,你在里面添加了烧开的水,兑温了后端过来给孩子喝的。” 容月仰起满是泪痕的脸:“保存鲜花的水?有毒吗?” 楚云瑶问:“花房里可有铃兰?” “有的。”容月连忙点头:“老夫人爱花,相公孝顺,老夫人又不喜我,我见秋夫人家种植了许多铃兰,便讨要了两盆过来,让相公送到了老夫人的花房里。” “那就是了。”楚云瑶要了纸笔,开始写解毒的药方:“铃兰各个部位都有毒,特别是叶子,甚至保存鲜花的水也会有毒。 中毒者面部会出现不正常的潮一红,紧张易怒,头疼,幻觉。 会长红斑,瞳孔放大,心跳减慢。 严重点的会恶心,呕吐,心力衰竭,甚至昏迷。 最坏的结果,能导致死亡。” 楚云瑶将写好的药方交给府里的小厮,“速速去抓药,熬好了给孩子灌进去......” 第194章 少帅吸引了所有丫头婆子的目光 “发生了什么事?”白启帆匆匆忙忙赶过来。 楚云瑶回头,却见白启帆身后竟然还跟着一个人。 墨凌渊似乎是直接从军营赶过来的,连衣服都没换,一身戎装出现在内厅里,更显得整个人肩宽腿长,玉树临风,器宇轩昂。 配上那张魅惑众生,俊美无俦的面孔,瞬间吸引了屋子里丫头婆子和年轻媳妇们的目光。 特别是二姨娘那双眼睛,直勾勾的恨不得长在墨凌渊身上。 墨凌渊环顾一圈,大步走到楚云瑶身边站定,并没说话,拧着眉静静的看着白启帆处理家事。 “老爷,孩子中毒了,二姨娘给远航喂的温水是保存铃兰的水......”容月泣不成声,“老爷,我只是去门口接了小医仙,就这么片刻的功夫,孩子就被害的昏迷不醒了。” 白启帆见妻子差点一尸两命,九死一生拿命拼出来的孩子被二姨娘害了,顿时怒火中烧,抓起桌上的碗就朝着二姨娘砸过去:“你这个毒妇,你平日里兴风作浪就算了,你竟然连我儿子的命都要害,我白府容不得你了。” 二姨娘身子灵巧的往白老夫人身后躲,可怜兮兮的哀求着:“娘,老爷又冤枉我了,您救救我。” 白老夫人虽然心疼孙子,但看到儿子进来后,只听了容月一面之词不分青红皂白就对二姨娘动手,心里也不爽,遂将二姨娘护在身后,问:“真不是你下的毒?” “当然不是了。”二姨娘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得凄凄惨惨:“我又不是大夫,我怎么知道保存鲜花的水有毒?我明明端的就是厨房里的温水。 姐姐被老爷宠着,随口一句话就能让老爷打杀我。 如今还有您护着我,等到哪天姐姐把您都不放在眼里了,就真的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 二姨娘越哭诉,嚎的嗓门就越大。 楚云瑶被吵的头疼,不耐的揉了揉眉心,低声对容月道:“你不要太担心,那水喝的不多,又发现的及时,待解药熬好,给孩子灌下去,就没事了。 我出去看看药抓回来了没有。” 容月看着怀里的孩子,悲痛不已,索性将孩子递给楚云瑶:“小医仙,你再帮忙检查检查,我孩子还有没有别的问题。” 白老夫人见状,只觉得容月得寸进尺,“这孩子,从始至终都是我抱着,你竟然连我都信不过了? 这个家里,怕是连我都容不下了,干脆将我也赶出白家算了。” 白启帆语气沉了沉:“娘,现在不是您仗着身份任性的时候,是在追究下毒谋害我孩儿性命的人。” 楚云瑶不想掺和人家的家事,将孩子放到摇篮里,解开他身上的包被,继续摸孩子的脉搏。 无意间掀开孩子的衣服,发现孩子胖乎乎的大腿和肚腹处青一块紫一块,还残留着清晰的指甲印。 楚云瑶犀利的眸子扫过老夫人光秃秃的手指,冷漠冰寒的目光投向二姨娘,犹如看着一个死人:“毒妇,连个百天大的婴孩都不放过,你简直丧心病狂!” 第195章 少帅给夫人撑腰 容月抚摸着孩子娇嫩肌肤上的掐出来的伤痕,整个人摇摇欲坠,“难怪我儿哭得厉害,原来是被你暗中掐哭的。” 二姨娘还想狡辩:“我没有!” “除了你留了这么长的指甲,除了你接触过孩子,还有谁有机会碰到我的孩子?” “谁知道是不是你自己故意把孩子掐成这个样子,再嫁祸到我身上。”二姨娘有白老夫人当护身符,压根就不把容月放在眼里。 容月一扫平日里的雍容大度,“既然如此,就报官吧,将害我孩儿的凶手绳之以法。” 白老夫人秉承着家丑不可外扬的心态,呵斥容月:“反了反了,竟然要将我白家这等丑事闹到众人皆知。” 她的手指颤巍巍的指着白启帆:“这种丢人现眼不为我们白家大局着想的婆娘,有什么资格当我白家的当家主母,又有何资格做我白家的儿媳妇。” 楚云瑶听不下去了:“真是老糊涂了,一把年纪,连是非轻重都分不清楚,如果不是娶了个明辨是非的好儿媳妇,有一个还算明理的儿子,这个家,早就败在你这种老太婆手里了。 在你眼里,你这张老脸竟然比你亲孙子的命还要重要。 如果不是你将妾室纵容的无法无天,气焰嚣张,二姨太也不敢对你亲孙子下毒手。” 白老夫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丫头指着鼻子骂,气的脑门冒烟,但当着墨凌渊的面又不好跟一个小丫头计较。 只好对着墨凌渊拱拱手:“少帅大驾光临,老生有失远迎,让您见笑了。 老生治家无方,儿媳不孝,结交一些不三不四没教养的人,随便一个没身份的野丫头都能当众辱骂老生,老生......” 白启帆见白老夫人竟敢当着墨凌渊的面说少帅夫人的坏话,吓的脸色都变了,大喝一声,阻止老母亲:“娘,您果真是老糊涂了,小医仙也是您敢......” 白老夫人本就对儿子维护儿媳妇极其不满,现在见儿子连儿媳妇带过来的野丫头也要维护,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口无遮拦的道:“我老糊涂?我看是你被鬼迷了心窍。 就这么瘦瘦小小一个臭丫头,怕是连字都不认识几个,就算是读了几本医术,也配自诩小医仙? 简直狂妄至极。 给你媳妇儿接个生,你就付给人家两锭大金元宝,出手可真是阔绰啊。 整个锦城的接生婆加起来,都要不了一锭金元宝。 就这么个贪图我们白家钱财的骗子,当着你的面,辱骂生你养你的老母亲,你不仅不出言阻止,还帮着她训斥我? 你这个不孝的东西,你娘的脸面丢了是小,整个白府在少帅面前丢了颜面是大。 你今日不求助少帅将她押送监牢,我就死给你看!” 白启帆三番两次想要打断白老夫人说的话,都被墨凌渊阻止了。 墨凌渊一字不漏的将白老夫人的话听完,脸上的神情从和风细雨到暴风骤雨,最后变成了血雨腥风...... 第196章 本帅宠着捧着护着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你置喙了 “区区一个白府的颜面,也配跟本帅的少夫人比。”墨凌渊神情冷冽,气势冰寒,整个厅堂的温度似乎都降了许多。 明明是盛夏的气候,可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墨凌渊周身散发出来的湛湛寒意。 楚云瑶见药材已经买回来了,懒得理会厅堂里的事,带着容月去了偏厅,给孩子煎药去了。 听着墨凌渊的话,白老夫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墨凌渊一字一顿,“在白老夫人眼里,本帅的少夫人是个不三不四,没有教养的野丫头?请问白老夫人一大把年纪了,连起码的妻妾尊卑都不懂,教养能好到哪里去? 至于你们白家给本帅少夫人的两锭金元宝,那是你孙子的救命钱,难不成你孙子不值这点钱? 说本帅的少夫人贪财? 少帅府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她头上戴的钻石发卡就能买下你白家这栋老宅,还真不缺那点钱。 骂你老糊涂,是你的福气,本帅的娘子脾气火爆,没动手打你,已经给足你面子了。 本帅宠着捧着护着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你置喙了?” ...... 说完,墨凌渊不顾所有人青白交加的面色,拂袖而去。 白启帆又急又燥,恨恨的跺脚,责怪的瞪了眼面如土色的白老夫人:“我要被您害死了,我早就说过,这个女人要不得,你偏不听,硬塞给我做妾室。 但凡她安分守己,看在她身世悲惨的份上,白府大不了锦衣玉食多养一个不相干的人。 现在倒好,她生的女儿不是我的,还将府里价值不菲的古玩偷偷拿到当铺换了银子,将银钱暗中给外面包养的戏子。 如今还要谋我孩儿的性命。 都到这个时候了,您还是非不分,继续维护她。 我算是看透了,您不是老糊涂了,您是心眼坏,不希望我跟容月过的好,相尽千方百计的要破坏我们的感情,眼里容不下她而已。 现在好了,家里被你们闹的鸡犬不宁,我儿差点丧命,少帅也被您得罪。 您满意了? 您动不动以死威胁我,逼迫我就范,就当我不孝,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听您的任何命令了。” 白启帆对老母亲彻底失望,又不敢去见正在气头上的墨凌渊,只好去偏厅找楚云瑶。 楚云瑶刚给孩子催吐完,孩子脸色好了许多。 容月见白启帆从外面进来,抱起床上的孩子:“我要带远航回新宅,这里我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看到她们,我内心就惶惶不安。” 白启帆抚了抚她的后背,温声道:“让你受惊了,我让绣华去备马车了,你们带着远航回去吧,只是......” 白启帆对着楚云瑶躬身作揖,难以启齿的道:“少夫人,我替我老糊涂了的母亲给您赔罪了,她口无遮拦说的那些话将少帅惹怒了,还望您回去后,多多劝解宽慰少帅,让他早日消气。” 楚云瑶有些不敢置信:“他竟然生气了?” “是,少帅说了,您是她宠着捧着护着的人,任何人都不配置喙。”白启帆恨不得跪下祈求原谅:“少夫人,白某下次一定登门给您陪不是。” 楚云瑶大度的摆摆手,内心里却莫名的欢快起来:“不必了,我夫君呢?人在哪儿,我去找他。” 第197章 “本帅当然,一诺千金。” 楚云瑶钻进马车,果真见墨凌渊满脸怒容,如黑面罗刹般闭着眼睛坐在车厢里。 她放下布帘,笑嘻嘻的靠过去,捏他的耳垂,“从今往后,我能持宠而娇吗?” 墨凌渊睁开眼,漆黑深邃的眼锁住她澄澈纯净笑意灿烂的双眸,将她的手指握住,捏在掌心:“被人辱骂,为什么不骂回去?” “有什么关系,反正我又不介意。”楚云瑶从不在乎外界的言论,更何况是一个浅薄无知的老太婆。 跟这种人计较,不是拉低了她的档次和品位吗。 “我介意。”墨凌渊将她的手握成拳头,放在唇边。 呼出的温热气息丝丝缕缕的钻进她的手心里,好似电流窜过一般,又麻又痒。 她想要收回手,却被墨凌渊握的更紧了。 “我介意。”墨凌渊看着她的双眼,语气郑重的又说了一遍:“你是本帅的少夫人,本就不必受这些窝囊气,往后,有人敢辱骂你,你直接打回去。 有人敢打你,你直接枪毙了她,一切后果,由我承担。” 墨凌渊从身后摸出一把手枪,塞到她掌心里:“既然你会开枪,往后无论去到哪里,都带着它防身,没有子弹了,去我卧房的抽屉里取即可......” 楚云瑶莫名觉得眼眶有些温热,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跟她说这些温暖的话了。 穿越了生死,她的魂魄目睹了自己盛大的葬礼,肉身被烧,零落成灰,这辈子,她再也回不去了,只能存于这个时空里,无亲无故,孤孤单单的过完这一生。 墨凌渊突然跟她说这些话,好似触碰到了她掩藏在心坎里那根最脆弱的神经,击垮了她警戒的防线,将她包裹着的坚硬外壳敲开了一道裂缝...... “我能持宠而娇吗?”楚云瑶吸了吸鼻子,又问了一次,执着的想从他口中要到一个满意的答案,“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宠我捧我护我,是真的吗?” 墨凌渊冷冽的脸庞终于回温,缕缕笑意从唇角边蔓延开。 好似被人窥探到了心事,神情有点局促又有点欢喜。 “本帅当然,一诺千金。” “那我要见奶娘。” “......”,墨凌渊沉默了片刻,无奈的叹了口气,答应了:“我带你去。” 楚云瑶坐在他身侧,欢欣雀跃不已。 墨凌渊见她的心情丝毫没有受到白府老太婆的影响,暗暗舒了一口气。 真是个傻丫头,被人欺负了也不懂得反击。 往后有他给她撑腰,看谁还敢欺负她。 墨凌渊抿了抿唇,将思索了整晚都没想通的问题问出口:“昨天,你,你主动......那个我,是什么意思?” “哪个?”楚云瑶早就将昨日发生的一切抛之脑后了。 “就是,就是......”墨凌渊只觉得难以启齿,手指不自觉的紧握成拳,“你主动亲我......” “亲你?”楚云瑶恍然大悟,“没什么意思,一点甜蜜的感觉都没有,跟亲我哥哥一样。” “你这么亲过你哥哥?”墨凌渊在脑海里搜索了一圈。 楚家除了楚云锦这么个败家子,没别的男人了。 那个兔崽子,欺负他娘子年幼不懂男女大防,竟然占过她便宜? 第198章 你们乡下的男女关系,已经乱成这样了吗? 楚云瑶见墨凌渊误会了,赶紧解释道:“当然不是这样的,我跟我哥哥感情好,早安吻和晚安吻都是亲脸蛋的。” 楚云瑶压根没察觉到墨凌渊越来越黑沉的面孔,一副理应如此的模样:“亲亲抱抱在我们那个时代很普通很正常的,就算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为了表示友好,也会有贴面告别吻的。” 楚云瑶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长辈对晚辈,一般都是亲额头,同辈之间,都是亲脸蛋,男女朋友之间,才会亲嘴唇,浓情蜜意的时候,还会做......爱做的事情。” 楚云瑶赶紧刹车,再聊下去,就少儿不宜了。 墨凌渊越听越无法接受,“你们乡下的男女关系,已经乱成这样了吗?” 听她的语气,口中的哥哥应该不是楚云锦,不知道是乡下哪个家伙。 楚云瑶顿时没了继续交流下去的欲望。 代沟太大了。 他们之间,相差几百岁,说什么都是对牛弹琴。 楚云瑶神色厌厌的:“不是乡下,我说的是未来两百多年之后的社会。” 墨凌渊沉吟片刻:“到那个时候,百姓一定会安居乐业,吃饱穿暖,住在冬暖夏凉的房子里,不像现在,战火纷飞,物质匮乏......” 他关注的,是民生,是胸怀天下。 ...... 阵阵叫好声从外面传来,楚云瑶撩开窗帘,伸着脑袋往外看。 街道的拐角处,被围的水泄不通,三个涂满了油彩的女孩子将长椅叠的高高的,踮着脚尖站在顶端耍杂技,身段柔软的仿佛没有骨头,做出各种高难度动作。 楚云瑶叫停了车夫,趴在窗口看了半响。 耍完后,两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端着破碗,让围观的有钱人捧个钱场。 可人群一哄而散,一圈下来,破碗里也只有几个铜板,只勉强够几人一顿饭钱。 楚云瑶摸了摸身上,从荷包里取出一锭银子,朝着破碗扔过去。 正在收摊的几人一见这么多的银子,不约而同的朝着楚云瑶看过来。 楚云瑶笑了笑,放下帘布,让车夫继续前行。 马车跑了好久,才到庄子上,奶娘正坐在院子里剥豆子,见两人进来,迟疑的站起身。 楚云瑶扯下脸上的手帕,对着奶娘挥手:“奶娘,我是云瑶呀。” 奶娘赶紧将手指在衣兜上擦干净,不敢置信的盯着楚云瑶的脸看了半响,突然老泪纵横,“云瑶,真的是云瑶,你的脸治好了?” “嗯。”楚云瑶替奶娘擦眼泪:“听说您前段时间生病了,为什么不让人告诉我?” “怕你担心。”奶娘指了指墨凌渊,一脸满意:“姑爷百忙之中抽空过来看了我两次,还派了大夫和佣人过来。 我习惯自己操劳了,实在受不起被人伺候,前几天好些了,就让佣人回去了。 云瑶,你算是嫁对人了。” 楚云瑶:“......” 奶娘摸着楚云瑶的发丝和脸庞,激动不已:“长高了这么多,像,真的很像。” “像谁?” “像你过世的娘。”奶娘握着云瑶的手:“你们五官有三四分相似,她年轻的时候,也是远近闻名的大美人,没想到你比你娘生的还要美。 可惜她命苦,找了个忘恩负义的相公......” 第199章 开始招兵买马 墨凌渊见楚云瑶跟奶娘有体己话要说,进了里间,留她们两人在院子里互诉衷肠。 “奶娘,我娘的东西我一定会从楚青泽手里拿回来,您还记得从前的章伯吗?” “当然记得。”奶娘怅然若失:“他是温家的管家,当初温家老爷打算栽培少爷的时候,二房眼红,少爷出去历练,老爷派他跟过去了......” “奶娘,章伯现在腿脚不便,交给佣人照顾我不放心,我打算接您去云来阁,让您跟舅舅他们一起生活,您觉得怎么样?”楚云瑶不好违背老人家的心愿,“您要更喜欢住在这里,也可以留下来。” “你找到你舅舅了?”奶娘双手合十,“真是老天有眼......” ...... 楚云瑶乘坐马车,带着奶娘去了云来阁。 回少帅府的路上,有人冲撞了马儿,马车颠簸了一下。 车夫很生气,训斥了几句。 “臭小子,给我站住,今儿个我抓到你,要扒了你的皮,敢偷我的银子,我打断你的腿。” 楚云瑶撩开车帘,往外看去。 一个高大肥胖的男人追着两个衣衫褴褛的小孩子,孩子撒腿跑的飞快,可偏偏腿短步子小,眼看就要被追到,那两孩子如猴子一般,攀住一颗大树,“嗖嗖”几下就爬上去了。 胖男人手臂撑着树干,气喘吁吁的站在树下,骂道:“兔崽子们,有本事就一直在树上待着不要下来,敢偷我的钱,老子剁了你们的爪子。” 小男孩摘了一颗果子砸下来,正中胖男人的脑袋,嚷嚷道:“小爷没偷你的钱,这锭银子是小爷的姐姐们卖艺得来的,你自己赌输了不敢回去跟你婆娘交代,就赖到小爷身上,不要脸。” 胖男人被人说中了心思,气恼不已:“嘿,哪个冤大头会给你们那么多钱?买了你三个姐姐都绰绰有余......” 楚云瑶定睛一看,果真是今天在街上端着破碗收钱的两人。 立即叫停了马车,走到树下,对着胖男人道:“那银子,是我给他们的。” 胖男人见楚云瑶虽穿戴不俗,但瘦瘦小小,撸起袖子正打算给她一个下马威,抬头就看到了正在马车车窗冷眼盯着他的墨凌渊。 心底一怯,抖了抖袖子,缩着脑袋快步离开了。 两个小男孩麻溜的从树上下来,对着楚云瑶道谢。 其中一个解开挂在腰上的袋子,从里面取出一只鸡腿,塞给楚云瑶,非常豪气的道:“谢谢姐姐,这是我的鸡腿,送给你吃吧。” 见楚云瑶没有接,往袋子里看。 赶紧捂住袋子,后退一步:“只能给你一个,剩下四个,一个是给我弟弟,另外三个是给我姐姐的,不能给你吃了。” 楚云瑶接过鸡腿,忍不住笑起来:“你把你的给我吃了,你吃什么呀?” “我不吃,我身体好。”小男孩眼巴巴的盯着鸡腿,舔了舔唇。 站在他身后的小男孩哭起来:“哥哥,你已经两天没吃饭了,没有了鸡腿,你饿死了怎么办?” 楚云瑶敛了笑意,细细一问,才清楚缘由...... 第200章 楚云瑶被鄙视了 这几个孩子是杂耍团的,从南方躲战祸过来,团长见杂耍弄不到钱,将心思打到三个长大的女孩子身上,想要将她们卖给有钱人家或者烟花楼里。 三姐妹誓死不从,几人齐心协力,逃到锦城卖艺维持生计。 但最小的弟弟身体不好,接二连三的生病,花掉了所有的钱,入不敷出,连饭都吃不饱...... 楚云瑶听着只觉得这孩子怪可怜的,将鸡腿还给孩子。 思索片刻,楚云瑶回到车里:“我想收留这几个孩子。” “娘子心善,准了。”墨凌渊眸光潋滟,“你是少帅府的少夫人,这些内务,你做主就好。” 他要培养她管家的能力。 “那,既然如此,空置的庄园,我也能使用了?” “当然,本帅早就说过,整个少帅府的东西都是你的。”墨凌渊以为她只是想要安置这些无家可归的孩子。 “谢了。”楚云瑶满意一笑。 从口袋里掏出一锭银子,交给男孩子:“拿去吧,多买些好吃的。 你们还小,军营不收小孩子。 如果不想再挨饿,明日辰时,去少帅府门口找我,我教你们学本事,等本事学好了,就再也不会挨饿受冻了。” ...... 回到少帅府,穆清正一脸焦躁的等在门口。 “何事?”墨凌渊很少见穆清这幅模样,还以为出了大事。 “管账的老先生突然病倒了,张大夫说是操劳过度,需要在家修养三个月到半年时间,府里的收入明细没有专门的人把持,这可如何是好?” 不怪穆清担忧焦躁,出入进账,一直都是维持整个墨家军正常开销的基础。 一旦账务不明,大笔的出入进账弄错,说不定能影响到军务的粮草储备。 这项任务,跟行军打仗一样,都很艰巨。 墨凌渊也是一筹莫展,临时去找个对财务精通的人代替老先生,确实有些难度。 整个锦城,也就这么几个厉害的神算子,就算请过来,也未必忠心。 他平日里军务繁忙,偶尔代管几日倒是还行,三个月到半年的时间,着实长了些。 楚云瑶闻言,毛遂自荐:“要不让我代替老先生几日,待老先生好起来,我再将账务还给老先生?” 穆清满脸的不可思议,连平日里的尊卑礼节都顾不上了,“少夫人,这可不是开玩笑。” “我没跟你开玩笑。”楚云瑶一脸认真。 穆清:“......” 穆清脑瓜子转了转,“这么大的财务账面,您能看懂?” 就连从国外留学回来财务方面的专业人士,也不能立即接手这份工作,更何况是从乡下来的楚云瑶。 就算她是敌人特意安排进少帅府的细作,但财务工作可不比简单粗暴的打打杀杀。 没有金刚钻,揽不了瓷器活。 楚云瑶被鄙视了,也很不爽。 别说注册会计师了,就连国际精算师的证书她都轻而易举的拿到了,这点账务,压根就难不倒她。 想当初黑门的所有账面,都是她在幕后审核清算的,少帅府的账面,总不会比黑门的账面还要复杂吧。 “看不看得懂,我试试你不就知道了。”楚云瑶哼了哼。 穆清:“......” 也对,是骡子是马,总要拉出来溜溜。 第201章 完蛋了,这男人果真生气了 墨凌渊此刻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似乎一直都被楚云瑶蒙在鼓里。 进了书房,墨凌渊趁着穆清去搬账本。 压低了声音,忍不住问道:“你果真会看账?” “当然,难不成我会骗你不成?”楚云瑶拉过椅子坦然的坐下。 “这么说,你认识字了?”墨凌渊深邃的眸瞳凝着她,脸色不是很好。 亏他那几天还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手把手的教她认字...... “咳。”楚云瑶瞬间意识到墨凌渊话里的意思,轻咳了一声掩饰面上的尴尬,“你们这里的字,大多都认识,只是有些繁体字,写起来太复杂了,所以......所以......” 楚云瑶掀起眼皮,偷瞟了他一眼。 完蛋了,这男人果真生气了。 墨凌渊俊脸阴沉,有一种被人戏耍了的感觉。 穆清搬着厚厚一大摞的账本过来的时候,就见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异样。 吵架了?似乎谈不上。 没吵架?少帅明显在生气。 少夫人也小心翼翼的,一脸的愧疚不安。 见穆清过来,楚云瑶松了一口气,赶紧打破书房里的沉寂。 “这些全部都是吗?”楚云瑶一本本的翻着,一目十行的扫过:“拿两副算盘来。” 穆清将账本分门别类放好:“这几本是入账,这几本是出账,这些全部都是最近半年的账本......” 穆清盯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只觉得头疼,好像成千上万只蚂蚁在脑子里爬一样。 楚云瑶将快跟她身高差不多高的账本摆放的整整齐齐,头也不抬,握着笔,开始一本本的清算起来...... 静谧的书房里,能听到噼里啪啦的算盘声。 一只手拨算盘的时候,穆清只是有点惊讶,这速度,完全可以媲美账房老先生了。 可等到楚云瑶两只手同时拨算盘的时候,快的只剩下双手的残影时,穆清目瞪口呆。 待楚云瑶两只手同时快速的拨弄两个算盘的时候。 穆清:“......” 她不会是在瞎弄,拨着玩的吧。 哪有人打算盘会这么快的? 厚厚一本账,没多久就翻完了? 这样下去,他辛辛苦苦搬过来的大半年的账本,一个晚上的时间就能搞定了? 墨凌渊坐在她对面,生了会闷气,指望着楚云瑶这次能主动道歉,宽慰和解。 他可以捧着她,宠着她,但不能惯着她。 小丫头不能惯,越惯越放肆,把他耍的团团转。 会医术。 会开车。 会弄刀。 会开枪。 能读书会认字。 还会看账本。 ...... 说不定还会一些东西,特意瞒着他。 墨凌渊胸闷。 他也是有脾气的人,坚决不主动跟她说话,冷着她一晚上,让这小丫头知道自己错在哪儿。 反正这些账本看不懂的地方,她迟早会问自己的。 可墨凌渊没想到,楚云瑶接过账本和算盘后,就好似彻底忘记了书房还有其余的人一般。 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连头都没时间抬一下,更别提多看他一眼了。 墨凌渊心里万分不是滋味。 站起身,主动倒了杯茶,试了试水温,将骨瓷杯推到她面前,主动开口:“喝口水,休息一下。” 第202章 吃的那些丰一胸的中药和食物开始起作用了 楚云瑶仿佛没听到,将骨瓷杯推的离自己的账本远了些,头都没抬一下,继续处理手里的工作。 穆清撑不住,趴在桌上睡着了。 墨凌渊的郁气在铿锵作响的珠算声中逐渐消失殆尽,他坐在她对面,处理军营里的内务文件,默默的陪着她。 ...... 黎明时分,楚云瑶合上手里的最后一本账本,站起来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 “我困死了,我要休息了。” “去我的卧房趟一会,天快亮了。”墨凌渊放下手里的笔,拿过她放在桌上的记录本。 “不行,我要回望月阁,宝儿说不定还在等着我。”楚云瑶揉了揉眼睛,踹了一脚打呼噜的穆清:“弄完了,我走了,你跟账房老先生核对一下,没问题的话,我就可以接管少帅府的账务了。” 说完,摇摇晃晃的出了书房。 穆清见墨凌渊盯着那本记录本发呆,不放心的问:“少帅,怎么了?是不是账面有问题?” “没有。”墨凌渊将本子扔给穆清,“一分钱的账面误差都没有。” 穆清一页页的翻过,越看越是震惊。 楚云瑶不仅仅理出来了每个月的收支情况,还汇总了季度收支情况以及半年的收支情况。 详详细细,一清二楚,全部都列了出来。 军队的收支。 少帅府名下的店铺,宅院,以及正在运营的工厂和来往的生意。 全部都理清楚了。 就连他一个看到数据就头晕的外行人都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可这么多账务,仅仅只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就弄好了。 别说老先生了,就是跟少帅比,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穆清侧身,看向面色凝重的墨凌渊:“少帅,少夫人果真不是楚家的五小姐!” 真正的楚云瑶,生长在穷乡僻壤,镇上的教书先生都只认得几个字,怎么可能教出这么厉害的学生? 墨凌渊握紧了骨瓷杯,不语。 ...... 楚云瑶见卧房里还有烛光,推门进去。 宝儿正在纳鞋底,见楚云瑶终于回来了,赶紧放下针线:“小姐,不是宿在储星楼了吗?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想我的宝儿,忙完了就回这里了。”楚云瑶脱了鞋袜,翻身滚到床上,拍了拍身侧的空位:“宝儿,过来跟我一起睡,以后晚上不要弄这些,免得坏了眼睛。” “白日里小憩了片刻,晚上睡不着,我寻思着小姐你的鞋子穿小了,赶紧做一双新的出来,免得束着脚。”宝儿拧了温湿的毛巾给她擦脸:“小姐自己睡吧,我去隔壁睡就好。” 楚云瑶享受着宝儿的照顾,手臂枕着脑袋:“去店铺里买一双就好,省的你受累。” “外面穿的衣裳可以到店铺里买,可小姐睡觉休息时的贴身衣服和平时戴在身上的小饰品还是交给宝儿就好,这些鞋子也只是在家里的时候穿穿,舒适一些。” 宝儿本就心细,从柜子里拿出一件粉色的肚兜,塞给楚云瑶:“小姐越长越大了,往后穿这个了,不要用那块白色的棉布裹了。” 楚云瑶脸色微红,在被子底下摸了摸胸口。 貌似吃的那些丰一胸的中药和食物开始起作用了,胸前有了点浅浅的弧度。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203章 什么东西在我床上? 楚云瑶拧着肚兜细细的带子,看着上面精美的绣活,哭笑不得:“宝儿,我穿不惯这个,你还是把那裹胸带给我吧,我当抹胸用。” “可小姐早晚要穿这个的呀,待你再长大一些,女孩子的身材更出挑了,就必须穿了。”宝儿想了想:“除非您换了男装出门,才要束胸。” 束胸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好不容易把自己当试验品一样,灌了那么多的中药和食物,才长大了这么点,要是束着它,还不如就让它继续平着,何必折腾自己。 楚云瑶掀开被子起床,从抽屉里拿出纸笔,画了文胸的草图,给宝儿看:“宝儿,我上次在西洋人的店铺里看到有人卖这个,只是没有我的尺寸,你能帮我缝制一个吗?” 宝儿从未见过文胸,见这东西跟缩小的背心差不多,只是胸前多了点隆起的布料,不是什么难活,遂点头:“待我先琢磨琢磨,做出来后给小姐你看。” 楚云瑶又画了相配套的小裤,“顺便按照我的尺寸,再做同色的裤子。” 宝儿看着图片,只觉得很羞耻:“这么少的布料,就遮住了一点点地方,穿着会舒服吗?” “舒服。”楚云瑶实在不想裙子里面套裤子了,又闷又热,“到时候你自己也做一套穿上,就知道了。” 宝儿羞涩的点点头:“小姐,这衣服可不能被年纪大点的人看到了,会说伤风败俗的。” 楚云瑶愣了一下,大笑起来:“不要紧,等你将样板衣做出来,我再找一些手工裁缝师批量生产,放在云来阁里卖出去,等到穿这些衣服的女性越来越多,就不会被歧视了。” 宝儿还想说什么,想了想,还是遵从小姐的意见,拿着图片去偏房休息了。 楚云瑶回到床上,不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一觉睡到自然醒,楚云瑶伸了个懒腰,手指摸到一团毛绒绒的东西,吓得尖叫:“什么东西在我床上?” 宝儿听到楚云瑶的尖叫声,端着水盆急急的打了门帘进来。 只见被子被扔到地上,楚云瑶盘腿坐着,正跟床上的一狼一貂大眼瞪小眼。 那貂儿见宝儿进来,一下子窜到楚云瑶的肩膀上,蹭着她的脸撒娇,模样好玩极了。 楚云瑶也来了兴致,抚着她油光水滑的皮毛,“小家伙们,吓死我了,幸好没压到你们。” 小狼崽舔着她的脚指甲,咬她的裤脚,玩的不亦乐乎。 宝儿将两只小家伙拧到旁边:“小姐梳洗完毕还要会客,你们自己玩吧。” 说着,扔给它们两个绣球,“门外来了五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女孩子大概十三四岁的模样,男孩八九岁的模样。 说是昨天有人跟他们说,让他们来少帅府。 门口的护卫怎么赶都不肯走。 我听说他们天色蒙蒙亮就过来了,又被太阳晒的汗流浃背的,出去问了一下。 说是昨天的那位夫人用帕子蒙着脸,还说要教他们本事,往后不挨饿受冻。 我想那人大概就是小姐你了。 就让他们进了屋,安排在下人的院子里,端了点吃的喝的给他们......” 第204章 墨凌渊特意为我买回来的? 天气越来越热了,楚云瑶换了一身鹅黄色的长裙,长发简单随意的扎成丸子头,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以及绝色的面容。 穿着宝儿手工缝制的又柔软又舒适的绣花鞋,快步往下人的院子里去。 路过回廊,正在给花圃浇水的佣人转头无意间看到她,手里的水壶“哐当”一声,滑落在地上,清凉的水洒的满身满脚都是。 楚云瑶顿住脚步,对着佣人抿唇一笑,弯腰将水壶捡起来,递到她手中,嗓音温润:“去换身衣服吧,今日风大,省的着凉了。” “是,是......”佣人抱着水壶,呆呆的盯着她越走越远的背影。 天啦,府里什么时候多了位天仙一样的美人儿? 至从南烟姑娘被送走后,整个少帅府就属宝儿姑娘最漂亮了。 这打哪来的女孩子,不会是来跟少夫人争宠的吧? “这金鱼养的挺肥的,怎么不放到荷花池里去?”熟悉的嗓音在管家耳畔响起。 管家正将鱼食洒进水缸,头都没抬:“少夫人有所不知,荷花池里养的那些都是野生草鱼和鲫鱼,偶尔打捞上来食用。 这水缸里养睡莲,放几条名贵的金鱼挺好看的,少帅说卖家告诉他,小女孩子都喜欢花花草草,这些金鱼又漂亮又好养。 以为少夫人您一定会喜欢,却没想到您每次从这两口大缸面前走过,连看都不看一眼。 少夫人,少帅一片心意,您......” 管家叹息着,转身看向楚云瑶。 “啪”的一声,瓷碗掉在地上,鱼食洒了一地。 管家如见了鬼一样,盯着楚云瑶的脸,结结巴巴的开口:“你,你,你是少,少夫人?” “嗯。”楚云瑶蹙眉盯着水缸里的金鱼:“你说这些金鱼,是墨凌渊特意为我买回来的?” “是,是呀。”管家毕竟见识过大风大浪,很快镇定下来:“少帅府以前从来没这些东西,这些花花草草,亭子里的风铃,水缸里的金鱼,都是少帅自己或者托人买回来的。” 楚云瑶若有所思。 墨凌渊是想要干嘛? 她又不喜欢这些东西,弄回来占地方吗? 不过宝儿好像很喜欢,放几盆花放在望月阁也不错。 “把那串贝壳风铃和那几盆花搬到我院子里,交给宝儿吧。”楚云瑶摇着团扇,施施然走远。 管家大喜过望,立即指挥着已经呆住了的佣人:“快,没听少夫人说吗,少夫人喜欢这些花,还有那串风铃,都放到望月阁去。 老天开眼呀,少夫人脸被治好了,竟会这么美......” ...... 楚云瑶到了后院,见桌上摆放着的点心一动没动。 五个人围坐着,默不作声,忐忑不安。 穿的衣服虽破烂不堪,打着补丁,但整洁干净,缝补的地方针脚细密整齐。 听到脚步声,见楚云瑶到了,齐刷刷的站起来,脸色微红的打量着她。 楚云瑶用团扇遮住脸,走到桌边坐下,拿起一块点心塞到嘴里,“听说你们很早就到了,肚子一定饿了,怎么不吃东西?” 男孩子吞了吞口水,“我们怕吃光了被赶出去,以前团长说我们吃的多,他赚不到钱,就打死了一个吃的最多的哥哥。” 第205章 你们受得了这个苦吗? 楚云瑶听得心酸不已,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推倒他面前:“吃吧吃吧,想吃多少吃多少,你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能饿着,饿了长不高的。” 她这具身体,就是从小挨饿,都十六岁了,看着依然瘦瘦小小,喝了那么多的养生汤,现在终于开始发育,长高了一些。 五个人闻言,欢喜的拿起筷子,开始吃起来。 楚云瑶又让人送了些鸡腿和白米饭过来,等到几人吃饱喝足,才道:“我打算送你们去庄子上住,请人教你们读书认字。 等到字认的差不多了,再送你们去集训。 你们受得了这个苦吗?” “受得了。”最大的女孩开口:“只要能吃饱穿暖,再苦再累我也愿意做。” “你们还没告诉我,今年多大,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大妞,她们是二妞和三妞,弟弟们是小四小五,我们没有名字的,按排序来叫的,我今年十六岁,她们俩十五,小四十二岁,小五十一岁。” “既然没有姓名,我给你们取一个吧,跟宝儿一样,往后都姓云,也按照排序叫,云大,云二,云三,云四,云五。 今日我让人送你们去庄子里住着,庄子里有教书先生,你们抓紧时间认字读书,一个月考核一次,考核不达标的人,淘汰出局。” 楚云瑶一脸严肃,听得五个人心里直打颤。 楚云瑶让管家备了马车,将五人送到奶娘住过的庄子里。 安排在云来阁的小厮回来汇报:“少夫人,温先生被楚家的人亲自送回云来阁了,楚四小姐赖在云来阁不肯走,说您不治好她,她就一把火烧了云来阁。” 楚云瑶正巧打算去云来阁一趟,闻言,带着宝儿上了马车:“跟我去趟保仁堂。” 到了药店,楚云瑶往早就调配好的药膏里又加了几味药汁,重新调配后,带着满满一罐子的药去了云来阁。 楚云烟戴着厚重的面纱,长发垂下来,遮挡着半边脸,站在厅堂里撒泼:“楚云瑶怎么还不来?不是说好了,只要这个瘫子回来了,她就给我治脸的吗?” 一向温顺的南烟勃然大怒,“楚四小姐,请自重,这里不是你随意撒野的地方,既然少夫人答应过给你医治,就一定会医治好你。” 楚云烟轻蔑的瞥了南烟一眼:“你一个残花败柳,从花街柳巷里出来的破烂货,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 南烟颤抖着唇,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温庭筠见状,握住南烟的手,对着护送南烟过来的两人道:“麻烦两位帮我将这条疯狗丢出去,免得待在这里乱吠影响到大家。” 楚青泽护着楚云烟,假惺惺的道:“庭筠,云烟不是有意的,云瑶到底什么时候过来?” 温庭筠冷眼瞟他一下,“楚老爷还是叫我温先生比较好,我跟楚老爷并不熟悉。” “这,这话说得,一家人何必这么见外,虽然你姐姐过世了,但我们始终都是亲家,如果早些知道你就住在云来阁,我一定会接你去我府上休养治疗的。”楚青泽打量着已经装修好了的店铺:“有什么需要,知会一声即可。” 第206章 趁机折磨楚云烟 “知会一声?”温庭筠俊美的唇角溢出讥讽的笑意,嗓音沉痛:“如果一早就被你知道,我住在这里,恐怕我早就尸骨无存了。 楚青泽,你可真够心狠手辣,深藏不露的,动用势力将我抓进监牢,又被迫放我出来,竟然还能装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真会恶心人!” 楚云烟见父亲被骂,尖着嗓门咋呼:“你个死瘫子,到底懂不懂得感恩?我爹是看在你们温家从前的情分上,才将你从牢里捞出来的。 你不仅不感激我爹,还说他恶心人,活该温家遭报应,被驱逐出锦城。” “云烟,不许这么说你舅舅。”楚青泽假意呵斥:“你舅舅对我有点误会而已......” “我可没这种瘫子舅舅。”楚云瑶对着地上唾了一口。 “我舅舅也没丑成你这样的外甥女。”清脆空灵的嗓音从门口传来,楚云瑶带着宝儿大步跨进门槛,走到楚云烟面前,一把扯掉她的面纱,“再敢这么跟我舅舅说话,信不信我毒哑你的舌头?” 楚云烟生怕楚云瑶说到做到,气焰顿灭,躲到楚青泽身后。 楚青泽脸上堆满虚伪的笑:“云瑶,你总算来了,你姐姐不懂事,你不要跟她计较。” “下次她再不懂事,我就替你教训教训她。”楚云烟丝毫没给楚青泽半点颜面,摊开手掌:“拿来。” “什,什么东西?”楚青泽故作不明。 “当然是从我这里收缴过去的银票。”楚云瑶晒笑,眸底澄澈纯净:“那些银票,可是少帅专程给我买下这栋店铺的钱。 如今你是打算连墨凌渊留给我的钱也要收刮过去吗? 我本想不闹得这么难看,毕竟这关系到娘家人的颜面。 但你要不识好歹,我也只能如实跟少帅汇报这件事了,不知这事传到总统和督军的耳朵里,会怎样?” 楚青泽慌忙从口袋里掏出随身携带的厚厚一叠银票:“云瑶,你可真错怪我了,我并不知道还有这事,这些钱我可以替你补上,免得你在少帅那边没有交代。 我们是父女,血浓于水,爹还是疼你的,这事过了,就别提了。” 楚云瑶翻了翻银票的数额,恰好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那,你姐姐的脸......”楚青泽盯着那叠银票,好似身上的肉被楚云瑶挖走了一块,心疼极了。 将银票交给温庭筠,楚云瑶将罐子里的药膏抛给他:“这些药膏每日早中晚涂抹在脸上,如果按照我说的方法做,一个月之后就能彻底恢复,否则,这辈子都好不了了。” “你说,要怎么做?”楚云烟迫不及待的问。 “首先要用刀刮掉最上面一层腐肉,再在伤口处用药水清洗消毒,最后涂上药膏。 期间需躺在床上,不能说话,不能乱动。 伤口处会又疼又痒,如万蚁啃噬,不能嚎哭,不能触碰,只能硬生生的忍着。 早晚各涂抹一遍,三顿流食,清粥为主,忌荤腥,辛辣,生鲜......” 宝儿听得暗自咋舌。 一个月不能说话,不能动弹的躺在床上,只吃清粥,忍受奇痒和疼痛,几个人能受得了? 当初小姐治疗她的脸时并没这么多的忌讳呀。 第207章 渣爹算计女儿 楚青泽心疼不已:“这,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忌讳?不能吃点别的荤粥吗?” 楚云烟可是出了名的娇生惯养,平日里对饭菜极其挑剔,稍有不如意,就摔碗筷,辱骂厨娘,如今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只能喝清粥,还不能说话,这不是为难她吗? 楚云瑶摇摇头,一本正经的开口:“不能,鱼生火肉生痰,对她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忌漱口,忌洗头,忌洗澡。 总之能不碰水尽量不要碰水,以免伤口感染发炎,就麻烦了。 也不能受凉生病,免得药效相冲,一个月之后还不能完全好起来,依然受罪。 如果做不到这些,这罐药膏给了你也是白搭。 你这辈子就只能顶着这张丑陋的面皮过一辈子了。” 楚云烟不服气:“第一次你说我的脸能治的时候,也没说有这么多的忌讳,你莫不是故意折磨我?” 楚云瑶一副“信不信随你”的慵懒模样:“那个时候,你的脸也没这么严重,一小瓶膏药就能彻底好起来,现如今,别说你的脸溃烂的程度了,就算是人靠近了,也能闻到你身上腐臭的味道。 没见我给你的药膏是一大罐吗? 你想要一个月之内好起来,就按照我的方法做。 否则,只能听天由命了,运气好,说不定只是留一块疤,运气不好,就一直溃烂下去,这辈子都好不起来......” 楚云烟一想到云澈的模样,心里顿时涌起无限的动力,“好,我就按照你的方法做,如果一个月之后我的脸没有完全好起来,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楚云烟捡起扯落在地上的面纱,重新戴在脸上,抱着药罐上了马车。 楚青泽见楚云瑶十分笃定自己的医术,想到张大夫曾经说过的话,眸光一闪,顿时计上心来:“云瑶,你医术这么好,父亲打算开一间医馆,由你坐诊,如何?” “每医治好一个人,你打算给我多少钱?”楚云瑶心如明镜。 这只老狐狸还不知道打的什么如意算盘,怎么可能如此好心。 “我们父女一场,谈钱太伤感情了,你母亲跟我在一起的时候,特别怜悯穷困潦倒之人,乐善好施的口碑一直被人传诵。 爹打算开一间医馆,收留那些无家可归又疾病缠身的人,你负责给这些人治病,你身边的丫头负责照顾这些人。 不要多长时间,你的好名声跟你母亲一样,就传播出去了,也算是为我们楚家积德了。”楚青泽自以为大方:“到时候,那间医馆作为爹送给你的房产,如何?” 一间破旧的小医馆,就想将楚云瑶收买了。 还打算一毛不拔的利用她的医术为楚家积攒好名声。 呸! 楚青泽怎么不去死。 “好呀。”楚云瑶并未拒绝,“不过我有个条件,既然是为楚家积德的好事,就必须由您的所有女儿都出力才行,如果您能确保楚家几位千金都能亲自照顾那些疾病缠身的人,我就坐诊医馆。 否则,我就散布舆论,说您别有目的......” 第208章 跟渣爹撕破脸皮 楚青泽没想到楚云瑶不仅没答应,还反咬一口,顿时有些不悦,但也没立即表现出来。 毕竟,能用最小的成本诱导楚云瑶坐诊医馆,简直一箭三雕。 将她的医术吹捧到至高无上,往后她要是治不好人家,就会被那些富贵之家的人厌弃。 而那些逃避战乱来锦城的流浪汉,因为无家可归又无处可去,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动乱。 墨凌渊不得不无限量的往医馆里砸钱,保证锦城越涌越多的流浪汉有安居之地。 一旦锦城出现内乱,司家就会出手,摆平这些人。 总统也不会如现在一般仰仗墨凌渊了。 “你这孩子,爹还不都是为了你们好,爹能有什么目的?”楚青泽可舍不得自己如花似玉的千金受这份罪,“你四个姐姐娇生惯养习惯了,伺候人的事做不来。 你从小在乡下长大,习惯了做这些脏活累活,还有丫鬟替你分担,就不用你几个姐姐去给你添乱了吧。” “我听说爹爹的四姨太也是出生贫寒,爹您也是从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穷山僻壤出来的,一步步的爬到今天这个位置。 用我们那个时代的话形容您,就是个自私自利的凤凰男,借助娘家的势力一步登天,再一脚将娘家人踹开,这招过河拆桥玩转的真好。 收起你那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丑陋嘴脸。 你以为我还是从前的楚云瑶? 我今儿个不怕实话告诉你,属于我母亲的东西,我会一点一滴的全部拿回来......”楚云瑶终于出了一口埋藏在心底的恶气。 楚青泽这辈子最敏感的两件事,第一就是关于他的出生,第二就是依靠了娘家才辉煌腾达。 如今被楚云瑶毫不留情的说出来,好似硬生生的扯掉了他的遮羞布。 楚青泽的脸一下子挂不住了。 温庭筠见状,吐露出来的话更加残忍:“你这种男人,从出生起,就自带一股子穷酸气,爬的再高,也挡不住你这身腐臭皮囊里散发出来的奴颜婢膝。 想当初为了娶到我姐姐,你如一条狗一般跪舔我叔叔伯伯的样子,我看着都恶心。” 这些话如一柄利刃,插进了楚青泽的心脏。 这些年他改头换面,努力往上爬,就是为了将那些曾经没有将他放在眼里的人踩在脚下。 蹂躏,碾碎,践踏。 他做到了,他整垮了温家。 将温家所有人都赶出了锦城。 至于温家的内定继承人,也毁了双腿,变成了瘫子。 却万万没想到,这个漏网之鱼竟然回了锦城,并在他眼皮子底下过了这么多年。 如今被他出言羞辱,对比之后。 楚青泽悲哀的发现,出生在富贵家庭的温庭筠,从小被温家老爷子亲手调教,身上自带一股贵公子的气质,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一种很强的气场。 就算如今瘫痪了,落魄了,那种气质依然存在,好似长在骨子里一般。 而他,刻在骨子里的只有怯弱和自卑以及敏感。 这些东西仿佛长在身体里,无论他有多少钱,无论他爬的多高。 哪怕如今他在锦城过的呼风唤雨,也成不了温庭筠这种人...... 第209章 你什么时候对我有情过? 楚青泽心底的阴暗彻底被激发出来,如蔓藤一般蓬勃生长,“既然你们打心眼里瞧不起我,我也没必要继续委屈自己当好人了。 云瑶,你被外人蒙蔽,我无法可说,但你要是不肯迷途知返,就别怪为父翻脸无情了。” “你什么时候对我有情过?”楚云瑶眉梢眼角处讥讽的笑意如一根刺,扎进了楚青泽的眼珠子里:“你是给过我吃喝,还是照顾过我? 或者,又为我筹备了多少陪嫁? 如果不是你不希望自己疼爱的女儿们变成你官途上的牺牲品,你也不会让张嬷嬷和梁伯将我从乡下接回来。 对了,忘了告诉你一件事。 半道上,张嬷嬷想要置我于死地,把我按到水里想要淹死我,可惜力气没我大,被我反杀了。 你最好回去好好排查一下,在你身边伺候的那些人,到底都是谁的眼线。” 楚青泽呼吸窒了片刻。 他确实对这个女儿没有丝毫的感情。 从出生起,就被接生婆断定为活不长,后来又被大夫诊断为先天痴傻。 如果不是奶娘李氏执意要养,他早就命人将她扔掉了。 反正他已经有了四个聪明伶俐的女儿和一个儿子,再多一个傻子,简直就是他这辈子的耻辱。 他楚青泽好不容易成为人上人,怎么能有这种耻辱存在。 更令他不爽的是,每当他看到这个孩子,就会想起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 趁着温家老爷子过世,温家一团乱的时候,他将奶娘赶到了乡下,让她自生自灭。 可没想到,治好了脸上的脓疮后,如今,这个孩子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比她娘亲还要貌美多倍,远胜于自己另外四个女儿。 前几日听到风声,说楚云瑶在少帅府杀了督军和总统派过去的警卫员和送给墨凌渊的妾室,然后跑路了。 结果被墨凌渊找回来,不仅没有受到任何责罚,还越发过的如鱼得水。 甚至,为了撇清那三人的死跟楚云瑶没有任何关系,专门去了一趟督军府和总统家。 如果墨凌渊真的不计较她的身份,不嫌弃她的出生,对她彻底上心了。 这孩子不仅不能成为他的助力,还调转枪口打算跟温庭筠一起对付他。 要是再加上一个墨凌渊,他就彻底失势了。 既然不能为他所用,那就彻底毁了。 让她去阴曹地府陪伴她短命的娘亲去吧。 他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回楚家,好好查清楚,张嬷嬷当初到底是奉了谁的命令要在半道上杀楚云瑶的。 真没想到,看似对他忠心耿耿的佣人,背后竟然另有其主。 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在楚府监视他? 楚青泽愤然离去。 楚云瑶盯着消失在店铺门口的马车,粲然一笑,转头看向温庭筠。 却见温庭筠正握着南烟的手,俊逸的双眸里透着掩饰不住的痴迷。 南烟见楚云瑶看过来,慌忙用力抽回手指,对着楚云瑶解释:“少夫人不要误会,温公子不是有意的。” 楚云瑶好看的眼睛灼灼闪着星光,“没有,没有误会,南烟姑娘如果能成为我舅妈,就再好不过了。” 第210章 芳心暗许 南烟绝色的小脸“唰”的一下,好似染了艳红的胭脂,急躁起来,“少夫人,这种玩笑可不能乱开,我今日是听说温先生回来了,过来探望他的。 我现在就回客栈去。” 楚云瑶没料到南烟反应会这么大,求助的看向温庭筠。 温庭筠俊逸的面容也变得严肃起来,骨节修长的大掌拉住了南烟的袖口:“南烟姑娘,云瑶还小,毫无忌讳,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我保证,往后你不会从她口中听到类似的玩笑。 客栈鱼龙混杂,你父母年纪都大了,还是住在这里安全一些。 云来阁马上就要开业了,我的腿暂时不方便,章伯也起不来,还需要你们的帮忙,奶娘也不懂生意上的事,如果住在这里,正好有个照应,如何?” 温庭筠情真意切,南烟不忍心拒绝,更何况,现在也真是云来阁最艰难的时候。 楚云瑶赶紧保证:“我发誓,我保证不会再开类似的玩笑了,你不要走好不好?” 只要留下来,舅舅才有机会嘛。 南烟盯着楚云瑶,眉目流转,最后,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楚云瑶推着轮椅,去后院看奶娘,压低了声音问温庭筠:“舅舅,你很喜欢南烟吗?” 温庭筠耳尖通红,搭在膝盖上的手指握紧,眸底怅然若失:“云瑶,不要乱说,我倒是不要紧,只是女孩子家名声重要,免得污了南烟的名节。 更何况,南烟另有心悦之人。” 楚云瑶此刻才回想起来,南烟似乎对自己说过这件事。 但到如今,也没见到南烟心心念念的臭男人来找过她。 也不知道是哪个没良心的负心汉,竟然连南烟这么好的女子都不上心。 ...... 楚云瑶和奶娘闲聊了一会,正要离开的时候,听到了琴声。 正是她教南烟弹奏的那曲《长相思》。 楚云瑶踱步过去,静静的站在她身后。 一曲终,楚云瑶笑意融融,如冬日暖阳,“没想到你会这么喜欢这首曲子,只是这曲子基调太悲凉,不如弹奏其它的......” 南烟被楚云瑶那张璀璨夺目的笑意晃的眼花,差点失神,“这首曲子,是云公子教我的。” 楚云瑶点点头,“我知道。” “上次送给他的荷包......”南烟本就矜持,能问出这句话,耗费了莫大的勇气:“他喜欢吗?” “当然喜欢。”楚云瑶确实很喜欢那两个荷包,“谢谢南烟姑娘,你的心意她知道了......” “真的?”南烟死死的按捺住心底的激动:“他没有拒绝我?” “当然没有。”楚云瑶从怀里掏出一只金钗送给她,“礼尚往来,送给你。” “是云公子送给我的吗?”南烟一双美眸盯着精美的钗花,不确定的问。 “嗯。”反正她就是云澈,说是云澈送给南烟的也不为过,楚云瑶爽快的承认了。 “真好看。”南烟接过金钗,修长的指尖细细抚着上面的钗花,“云公子有说过什么时候过来找我吗?” “最近这段时间,他大概不会出现了......” 回想起墨凌渊在兰桂坊里开的那一枪,楚云瑶依然心有余悸,待她先想个法子撇清少帅夫人跟云澈的关系,才敢再次顶着云澈的身份出现...... 第211章 不许任何男人染指 楚云瑶没想到,男人的嫉妒心会这么重,重到明明对自己妻子没有任何男女之情,却也要杀了跟妻子传绯闻的男人。 不过楚云瑶也能理解。 墨凌渊这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男人,控制欲和占有欲本就重。 卧榻之侧不容他人安睡,更何况是顶着少帅夫人头衔的楚云瑶,当然不许任何男人染指了。 楚云瑶想到他和宝儿手指头上还残留着的浅色疤痕,又去了一趟保仁堂。 “啊,啊,轻点,轻点,疼死我了。”厢房传来惨绝人寰的叫声。 张大夫叹了口气:“苏公子,忍着点,伤口有点深,必须缝针,才好的快一点。” 苏辰希直抽气:“墨瑾澜这个臭丫头,再有下次,我一定饶不了她。” “再有下次,苏公子你也打不过人家。”张大夫补刀。 苏辰希气死了:“张大夫,你到底帮着谁说话?你戳我戳的这么痛,是故意的对不?我不要你缝了,把小医仙叫来,本公子很久都没有见到过小医仙了。” 张大夫直起身子,语气平缓:“这点小伤,不用劳烦小医仙,老夫又不是不能替你缝好。” 苏辰希却死活不肯让张大夫碰他了。 ...... 楚云瑶只觉得这声音听着很熟悉,遂直接推门进去。 张大夫一回头,看到楚云瑶过来了,欣喜不已:“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小医仙来的正好,苏公子身娇肉贵,不让老夫替他缝针,劳烦小医仙了。” 楚云瑶也不推迟,净了手,接过张大夫手里的针线,垂下眼眸开始缝合。 苏辰希只觉得今日的小医仙跟从前相比,看着似乎越发不同了一些。 这么久的时间未见,这小丫头虽然看着依然清瘦,但长高了许多,换了从前小孩子的发髻,额前的刘海全部梳上去了,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皮肤甚好,长发如墨。 一眼看过去,长大了不少,终于有了点及笄的模样,十四五岁的样子。 特别是露在帕子外的眉眼,越发艳丽夺目,灼灼如日月星辉。 苏辰希盯着楚云瑶,有些移不开眼,越发想要一睹她的芳容,“小医仙,你脸上的帕子晃来晃去的,晃的我头晕,能不能摘掉?” 楚云瑶顿了顿,掀目瞅了他一眼。 苏辰希被那双波光流转的眼神拢住,呼吸都窒了一下,身子不由自主的僵硬起来。 楚云瑶见他满脸不自在又肌肉紧绷的模样,以为他害怕缝针,故意找的借口。 毫不犹豫的取下脸上的帕子扔到一边,语调温淡的问:“满足你了,现在可以缝针了吗?” 苏辰希瞳仁剧烈紧缩,一瞬不瞬的盯着楚云瑶那张绝色倾城的脸,半张着唇,机械般的回答:“可,可以了。” 楚云瑶柔软的指尖捏着针,飞快的在他血肉模糊的伤口处穿梭。 她离他很近,身上清淡的药草味混杂着女孩子独特的馨香,窜入他的鼻息。 苏辰希只觉得那味道仿佛世界上最好的止痛药,伤口处的肌肤在她温热的指腹碰触下变得麻麻的,竟一点都感觉不到疼。 这缝合的技术,比张大夫那个臭老头好了不知多少倍...... 第212章 少帅:娘子的烂桃花 处理好苏辰希的伤口,楚云瑶用帕子重新遮住脸,抬脚出厢房,去找药材。 苏辰希见识到了楚云瑶的真面目,当然不可能再次错过这么好的机会,一把抓住楚云瑶的衣角,问:“承蒙两次帮忙,实在感激不尽......” “不客气,医者本心而已。”楚云瑶拂开他的手,转身离开。 “哎......”苏辰希话未说完,佳人已经远去了,赶紧忍着疼痛从床上下来,站在门边留意着楚云瑶的动静。 看楚云瑶抱着瓶瓶罐罐离开,赶紧拦了辆马车,追在楚云瑶的马车后,一路跟过去。 眼睁睁的见她进了少帅府,苏辰希诧异不已,也跟着从马车上跳下来,进了少帅府。 墨凌渊提前回了少帅府,思索再三,决定将少帅府的所有账目全都交给楚云瑶管理。 无论她真正的身份是细作还是进来夺取他性命的人,至少从嫁入少帅府的那一刻起一直到现在,她从未做出任何伤害他的事。 也从未刻意的引起他的注意,博取他的信任。 墨凌渊刚从抽屉里拿出印章,书房的门被推开了。 苏辰希按着伤口的位置,急匆匆的闯进来,一脸兴奋:“表哥,你太坏了,你瞒的我好苦呀。” 墨凌渊见他白色的长衫上染上了鲜红的血迹,眉心微拢:“你受伤了?怎么回事?” “还不是因为墨瑾澜那个臭丫头,你知道的,我们一向不对头,见面就吵架,结果一言不合,那个野蛮的女人竟然用她的鞭子抽我,鞭子上都是倒钩...... 我就这样了。” 苏辰希有些得意:“虽然我挂彩了,她也没好到哪里去,被督军训了个狗血淋头,督军夫人估计又要憋屈了。” 墨凌渊不悦的拧起长眉,手指拨开他的衣服,盯着伤口细密的针脚,不赞同的道:“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没事不要去招惹她。 你在她手里吃的亏还不够吗? 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赢,如果不是督军护着你,还不知道会怎样。” 苏辰希满脸黯淡,讪讪开口:“我还不是为了给那婆娘添堵,如果不是她,姑姑也不会去世的那么早。” 墨凌渊俊逸的面孔好似覆了一层冰雪,立即冷了下来。 苏辰希见自己又踩到了墨凌渊的痛点,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转移话题:“我今日来,是有要事......” “何事?”墨凌渊翻开手里的文件。 “小医仙可是住在你府上?”苏辰希扬眉,定定的看着墨凌渊。 “我不知道你口中的小医仙是何许人。”墨凌渊顿了顿,一口否认。 “我可是跟着她的马车一路追到了这里。”苏辰希一脸认真,生怕墨凌渊死不承认:“我们可是说好了的,要是哪天看中了同一个姑娘,要公平竞争,还要遵从姑娘的意愿。 这人明明在你府上,你却死不承认,到底是什么意思?” 原来如此。 这丫头坐在马车里,蒙着脸出门,都能遇到苏辰希。 往后取了帕子,又长开了,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跟到府里来。 说不定会踏平他少帅府的门槛...... 第213章 少帅为了少夫人的姻缘操碎了心 脸还未被治好的时候,就能让容家的公子上门提亲,现在脸已经被治好了,烂桃花一朵接一朵的盛开了。 墨凌渊揉了揉额角,头疼。 楚云瑶刚嫁进少帅府的时候,似乎并不懂男女之情,对南烟颇有好感。 好不容易懂了男女大防,又对段长宇上心了。 还跟那个叫云澈的小子有纠葛。 现在又多了个苏辰希。 每一个都不是能够托付终身的人。 段长宇虽稳重,但常年在军营,陪伴她的机会很少。 云澈那厮,虽容貌俊逸,但喜欢出入赌坊和烟花之地,品行不端,配不上她。 至于苏辰希,虽家境不错,但实在是太过娇贵了一些,连墨瑾澜都打不过,往后云瑶被欺负了,连个撑腰的人都没有。 墨凌渊可不想楚云瑶跟苏辰希有什么交集,斩钉截铁的否认到底:“本帅说没有这个人,就没有这个人,少帅府除了本帅的夫人和丫鬟之外,从来就没有过什么小医仙。 辰希,我看你是到了婚配的年纪,想要成家了,赶明儿我去一趟舅舅家,跟外婆提提这件事。” 苏辰希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表哥,你不把人交出来,我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 “嘭”的一声,一团白色的东西从窗口撞进来,滚到了苏辰希的脚边。 落在窗口的灰麻雀惨叫一声,被一只巴掌大的小白貂咬断了脖子,鲜血洒满了窗棂。 苏辰希看着从地上爬起来的小狼崽和站在窗台上威风凛凛摇着大尾巴的貂儿,满意诧异:“好可爱的狗崽子,表哥你不是最讨厌这些带毛的小东西吗?怎么也养这些了?” 宝儿站在门口,招呼着小狼崽出来,随口回答:“这是少夫人养的。” “那咬死这些雀儿是怎么回事?”苏辰希本能的抵触楚家塞过来的丑八怪。 “少夫人说等它们大一些了,放它们去该去的地方,从现在去,用麻雀和家禽来训练它们的捕食能力。”宝儿好心好意的解释。 “啧啧,果真是个毒妇,麻雀和家禽的命就不是命了?”苏辰希一脸鄙夷。 “这么说,苏公子宅心仁厚,从小吃素长大了?你着一身细皮嫩肉是青菜豆腐养出来的不成?”楚云瑶站在门口,俯身将小狼崽抱在怀里,抚摸着它缎子般光滑的皮毛。 从听到楚云瑶声音的那一刻起,墨凌渊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而苏辰希,舌头好似打结了一般,被堵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小姐,这人真是过分,竟敢当着少帅的面骂您是毒妇。”宝儿恨恨的瞪了苏辰希一眼。 “这位姑娘,我指的是楚家小姐,并非小医仙。”苏辰希赶紧起身,彬彬有礼的解释。 墨凌渊撑着额角,一言不发,默默的看着苏辰希作死。 “别说我们小姐就是小医仙了,就算不是,你一个大男人,背后说人家女孩子的坏话,骂人家毒妇,就要不得。”宝儿振振有词。 墨凌渊连连点头,第一次觉得宝儿这丫头眼光毒辣,口齿伶俐,三观奇正。 不愧是他家小娘子的得力心腹。 简直神助攻。 第214章 还不快叫表嫂! 苏辰希脑瓜子依然没转过来:“这少帅府,究竟有几位楚家小姐?” “除了我们小姐,还有哪位是总统保媒,风光大嫁进少帅府的?”宝儿眉梢高高挑起,“还不给我们小姐道歉?” 苏辰希:“......” “你说她,她是,是楚家嫁过来的少帅夫人?”沉吟半响,苏辰希以为自己听错了。 “嗯哼,不然呢?”楚云瑶将小狼崽交给宝儿,走进书房,在墨凌渊身边坐下,翻开书桌上的账本。 苏辰希:“......” 这不可能。 楚家嫡女从小长在乡下,痴傻丑陋,段长宇甚至因为楚青泽的所作所为在接亲那日当场大发雷霆。 更何况,依照楚青泽的老狐狸本性,既有医术又长得漂亮的女儿怎么舍得白白扔进少帅府? 苏辰希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墨凌渊将手里的印章递給楚云瑶,看着石化了的苏辰希,似笑非笑:“还不快叫表嫂!” “表,表嫂?”苏辰希拍着桌面,拧住墨凌渊的衣领处,“你从前说过的话,可还算数?” “什么话?”墨凌渊见他伤口处又溢出了血迹,没有立即推开他。 “你说,养她长大,再替她寻一户好人家,将她嫁出去......”苏辰希转眸看向楚云瑶:“她现在已经长大了,你......” 楚云瑶坐在一旁,听着两人的疯言疯语,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我的人生我自己做主即可,不用他费心。” 墨凌渊俊脸一沉。 苏辰希却听出了楚云瑶的言外之意,赞同道:“你说得对,西洋那边早就婚嫁自由,可以自主选择伴侣,只要你我心意......” 墨凌渊及时打断苏辰希:“云瑶,辰希心悦你,你呢?” 苏辰希心底的秘密在心上人面前暴露,脸色羞赧,眼神躲闪的看向楚云瑶,急迫又紧张的等着她的回答。 楚云瑶拒绝的果断又狠绝,“抱歉,我并不中意你。” 这个答案,在墨凌渊的意料之中,他的薄唇几不可察的勾了勾。 楚云瑶虽有医者仁心,但对待感情这件事上,生性凉薄,过于迟钝。 别说爱慕了,从她的言语和眼神中,他甚至看不出她对苏辰希有那么一丁点的好感。 还不如早点捅破这层窗纸,断了苏辰希的心思,省的他这个满脑子有着不羁思想的表弟对楚云瑶念念不忘,纠缠不休。 “你是中意我表哥了吗?”苏辰希失落万分。 即使知道可能被拒绝,但也没想到会被拒绝的毫无余地。 楚云瑶细长的眉微微拢着,澄澈的眸底好似覆上了一层薄雾,意味不明:“跟你表哥没关系,只是单纯的对你毫无感觉。” 楚云瑶说完,为避免尴尬,离开了书房。 她虽然已经嫁入少帅府,还从未认真思考自己跟墨凌渊的真正关系。 今日从苏辰希口中得知,墨凌渊原本打算将她当女儿养大后再嫁出去,突然从心底滋生出一股暖流,感动了...... 跟楚青泽那个渣爹相比,撇开墨凌渊和楚家的对立面不谈。 墨凌渊对她所做的一切,算得上是仁至义尽了。 第215章 就算我跟云瑶没有感情,那又怎么样? 独在这个时空,楚云瑶第一次感受到了久违的亲情和温暖。 如父如兄。 书房里,陷入一片死寂。 墨凌渊原本以为楚云瑶会如拒绝苏辰希一般狠绝的拒绝自己,却没想到,压根就没听到意料之中的答案。 楚云瑶虽然撇清了跟他的关系,但也并没有当场表明对他的态度。 这算不算间接承认她心里其实是有他的? 墨凌渊不确定,但一颗心却彻底紊乱了。 苏辰希心有不甘:“表哥,是不是弄错人了,不是说楚家的嫡女又痴又傻,还丑陋不堪的吗?怎么会......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墨凌渊脸上的淡然逐渐消失,神色肃杀冷沉:“辰希,你不觉得你过分了吗?” “可你跟楚青泽,明明不对盘,你们不会有感情的。” “我跟楚青泽之间,确实不对盘,可楚青泽是楚青泽,云瑶是云瑶,我从未将云瑶当成是楚家人。”墨凌渊手指握着笔,力道很重,指骨节发白:“就算我跟云瑶没有感情,那又怎么样? 她早已是我明媒正娶进少帅府的少夫人。 别说她本就不排斥我,就算我们想看两厌弃,往后分开了,你们也不可能在一起。 别说云瑶本就不喜欢你,就算你们两情相悦,你认为舅舅和舅妈会允许曾经嫁给我的女人进苏家的门? 辰希,别的事情我可以让着你,但感情的事情,需要缘分。” “其实,我在第一次跟你提小医仙的时候,你就知道我的心思了,对不对?”苏辰希好似受到了天大的打击,整个人都有些萎缩了。 墨凌渊不置可否,默认了。 苏辰希自嘲一笑:“上次我的马差点冲撞了白夫人,害得她差点一尸两命,这件事事关重大,你早就派人去查过了,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口中的小医仙是谁?” 他木然的从椅子上站起身,失魂落魄的往外走。 墨凌渊也烦躁不已,派了警卫员跟在他身后,听着院子里传来的娇俏清脆的笑声,起身站到了窗口。 楚云瑶和宝儿正在逗小白和小雪。 院子里拉了一张网,网住了到处乱飞的麻雀。 小狼崽在院子里乱转,吓得家禽鸡飞狗跳。 而那只白貂,看似小小一团,却凶猛异常,捕杀家禽和麻雀的时候,白色的身子如闪电般窜过,精准的咬断了猎物的咽喉。 每次抓到猎物,就献宝般拖到楚云瑶的面前,得意洋洋的等着楚云瑶摸它的脑袋。 两人一貂一狼,玩的不亦乐乎。 墨凌渊只觉得好笑不已,跟那些名门闺秀相比,她似乎并没有传统意义上的温顺。 脑子里偶尔冒出一些奇奇怪怪的念头,说一些大逆不道的话。 幸好是这个性子,否则,过几日带她去家宴,说不定被人欺负了。 似乎想到了什么,墨凌渊盯着那只白貂看了许久,若有所思。 ...... 时间飞快,转眼就到了家宴的日子。 一大早,管家将备好的礼品统统都搬到了车上,分门别类的放好,叮嘱道:“少夫人,督军府规矩太多,您要悠着点...... 关于曾佳丽的死,要是有人问起来,您就一口咬定不知道就好,全部推到少帅身上。” 第216章 督军府是龙潭虎穴吗? “为什么?那三个人明明是我杀的。”楚云瑶不解,她跟着墨凌渊去督军府,就是做好了被督军兴师问罪的准备。 管家直抹冷汗,“少夫人,别问这么多了,您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别给少帅添乱了,这事已经被少帅摆平了。” 管家慈爱的摸摸楚云瑶的脑袋,千叮咛万嘱咐:“少夫人,督军府的二小姐平日里嚣张惯了,您尽量不要被她盯上了,一定要紧跟在少帅身边,切记!” 管家盯着楚云瑶那张太过惊艳的面孔,不安的道:“少夫人,还是用帕子遮住脸吧......” 楚云瑶虽不明所以,还是听了管家的话,“老伯,不要担心我,没事的。” “但愿。”管家依然有些不放心:“少夫人,提防督军夫人和容嬷嬷,不要乱吃东西,我给你在车上备好了零嘴,你可以填填肚子。” 楚云瑶:“......” 督军府是龙潭虎穴吗? 她是去参加家宴,难不成是以身试险? 楚云瑶怕管家担心,装出一副乖宝宝的听话模样,“我知道,我寸步不离的跟着墨凌渊就好了。” 墨凌渊大步从储星楼里出来,楚云瑶见状,挥别管家,钻进了车里。 穆清坐在驾驶位上,双手握着方向盘,时不时的从后视镜里瞥一眼正在吃零嘴的楚云瑶。 心里五味陈杂。 看着明明是个人畜无害的小丫头,怎么会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细作呢? 那些流传的谣言前段时间明明已经被段长宇压下去了。 可这些天却犹如星火燎原,突然肆意传开了,一发不可收拾。 不知谁在后面推波助澜。 说不定这事已经传入总统和督军的耳朵里了。 这次去督军府,明知是鸿门宴,却偏偏推脱不得。 真不知道督军夫人秦芷柔暗地里又使出什么招数离间少帅和督军的感情。 车门被关上,墨凌渊坐进来,本来宽敞的空间一下子变得狭小了。 “给你。”墨凌渊递过来一只白貂,露出手背上被抓伤的三道爪痕。 楚云瑶讶异的接过白貂:“带着它干什么?” 万一被容督军夫人暗中下手弄死了,怎么办? “小姐,听说督军府养了灵猴和蟒蛇,你带着小白过去,说不定可以保护您呢。”宝儿站在车外,抱着小狼崽,“要不是小雪太重了,抱着不方便,我都想让小雪跟着您一起过去。” “既然这样,那就都带上吧。”楚云瑶摸了摸白貂蓬松柔顺的尾巴:“两个小家伙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宝儿将小狼崽从窗户里塞进来,“小姐,保重。” 汽车启动,楚云瑶将小狼崽抱在怀里,转眸看着墨凌渊:“你干嘛一直盯着我看,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想到穆清一大早汇报的事情,墨凌渊收回目光,波澜不惊的回答:“没......” 话音刚落,只听到“嘭”的一声闷响,撞在车头上的人应声倒下,穆清赶紧踩了刹车。 街道上川流的人见汽车撞了人,都围了上来。 墨凌渊及时搂着楚云瑶,才没让她的额头撞到前面的座椅靠背上。 穆清以为出了人命,赶紧下车。 楚云瑶降下车窗,伸出脑袋往外看去。 躺在地上的男人吐出一口鲜血,从地上爬起来,趴在窗口,扯着嗓子对着楚云瑶哭嚎道:“娘子,我终于找到你了,你跟我回去吧,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在外面胡作非为了。” 第217章 免得脏了你的手 嗓门虽然足够大,但除了脸上一道用口水涂出来的泪痕,一滴眼泪都没有流出来。 但他的叫声足够吸引周边围观的人了。 整个锦城,就那么几辆汽车,平日里出行,大家对那些车是什么身份的人乘坐的,基本了如指掌。 如今更是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少帅府的汽车,听到那人如此说,立即议论纷纷起来。 楚云瑶一开始以为那人是个疯子,但看他衣衫整齐,穿着体面,并不是那种疯疯癫癫脑子有问题的人。 那人见楚云瑶打量他,伸手就要扯掉她脸上的帕子:“娘子,你化成灰我也认识你,你不要蒙着脸了,快点跟我回去吧,你根本就不是楚家的五小姐,不要再欺骗少帅了......” 墨凌渊在那人伸出手的片刻,一把捏住了他的手腕。 闻言,稍一使劲,那人疼的龇牙咧嘴,泪水夺眶而出。 “原来是个疯子,不要跟这种人一般见识,走吧。”楚云瑶坐在位置上,眯着眼盯了那人一眼,手掌搭上墨凌渊的手背:“免得脏了你的手。” 这人一看就是冲着自己来的,万一杀了他,正中那些幕后之人的下怀。 说墨凌渊杀人灭口。 墨凌渊松开手,咬紧后牙槽,漆黑的眸底暗暗沉沉,不辨喜怒。 穆清见状,顿时明白了这人的目的,立即踩了油门开车离开。 穆清心底涌起丝丝惊惶,事情朝着他无法预料的方向发展,这件事一旦传开,如果楚青泽借口否认少夫人是楚家嫡女的身份,这事就麻烦了。 不知道少帅心里是怎么想的,穆清瞟了眼后视镜,大气都不敢出。 ...... 汽车开进气势恢宏的督军府,在院子里停下。 督军依然穿着一身戎装,正等在门口。 督军夫人挽着督军的手臂,小鸟依人的站在他身侧,一张保养的极好的面孔上端着无懈可击的笑意。 身段妖娆,贵气逼人。 一身富贵牡丹的手绣旗袍将她的身材展露的淋漓尽致,看上去既窈窕又丰腴,哪里像是生过两个孩子,四十出头的女人。 墨凌渊拉开车门,扶着楚云瑶下车。 督军见状,本就严肃的脸色越发不好了,眸底泛着冷冽的光。 穆清将礼品提到厅堂里。 楚云瑶抱着小狼崽走在墨凌渊身侧,正跨上楼梯,就见督军夫人秦芷柔往后退了一步,露出害怕的表情:“瑾澜上次皮肤长藓,就是狗狗引起的,大夫说了家里最好不要有猫猫狗狗出现。” 督军闻言,对着楚云瑶道:“既然如此,你手里的狗就不要抱进去了,人进来就行。” 楚云瑶:“......” 本小姐手里抱着的是小狼崽。 你们这群眼瞎的家伙们。 墨凌渊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深吸一口气,正要如往日一样顶撞督军,被楚云瑶制止住了:“既然如此,就让穆清把他们送回去吧。 省的督军府的人皮肤不好要怪责到我的小雪身上,到时候,可就不是不让进门这么简单了。” 说不定还会杀了她的小狼崽泄愤。 这可是督军夫人送给她的下马威呢。 楚云瑶牢牢的记着临走之前管家跟她说过的话,总觉得今日在路上发生的事情好似早有预谋一般。 能退让就尽量退让吧,不要给墨凌渊惹事才好,免得他为难。 第218章 我督军府又不是吃人的地方, 见楚云瑶妥协,墨凌渊抚了抚她的后背,“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出了事有我兜着,不要拘束。” 想到她连人都敢杀,顿时觉得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这丫头本就有自己的主见,无需太过超心。 楚云瑶将小狼崽抱回车里,嘱咐穆清一定要将它送回少帅府交给宝儿。 白貂机灵,钻进楚云瑶拧着的手提小包里,躲在里面一动不动。 楚云瑶今日穿了一身粉红色的洋装,乌黑的长发简单的垂在身后,头上戴了一枚粉色的钻石发卡,越发显得肌肤胜雪,眸光澄澈透亮。 既不显得太过隆重,也不会给人一种小家子气的寒碜感觉。 刚进厅堂,督军就忍不住了,甩开秦芷柔的手臂,拄着拐杖往楼上走,冷冷的丢下一句:“跟我来书房。” 墨凌渊见状,垂眸看了眼楚云瑶,牵着她的手一起上楼。 “你一个人来。”督军回头,盯了眼墨凌渊握着楚云瑶的手,怒气更甚,“我督军府又不是吃人的地方,还怕她跟曾佳丽一样平白无故的死了不成?” 楚云瑶的手指用力从墨凌渊宽厚的掌心里抽回,“你自己去吧,好好跟父帅说话,不要动怒,他老人家肝失疏泄,气郁化火,导致肝火旺盛,你多倒几杯菊花茶给他喝。 我就在厅堂里坐着等你,哪里也不去。” 墨凌渊踌躇片刻,轻点了一下头,压低了声音道:“有什么事叫我一声,我立即下来。” ...... 最初的热情寒暄过后,从始至终,秦芷柔都默不作声。 暗中观察着楚云瑶和墨凌渊的一举一动。 心里暗暗吃惊,没想到短短几个月,两人的关系好到难舍难分了吗? 容嬷嬷竟然是被这么个小丫头装神弄鬼欺负的。 秦芷柔隔着一张紫檀木桌,在楚云瑶的另一边坐下,温声道:“听说你们刚出少帅府,就撞到了一个人,那人满口疯话,是吗?” 楚云瑶垂着眼眸,将拧着的手包放在膝盖上,平静无波的开口:“既然是疯话,当然是出自疯子之口,何必在意。” 督军府消息可真是灵通,路上发生的事情,他和墨凌渊才刚到,这里就收到了消息。 难怪督军看她的眼神满是厌弃。 换了任何一个公公听到类似的风言风语,都不会有好脸色。 秦芷柔轻笑一声,将茶杯往她面前推了推:“喝点茶吧。” 袅袅清香从杯口升腾起来,楚云瑶正巧渴了,端起来抿了一口,尝到里面添加了去火的名贵药草,将茶水一饮而尽。 秦芷柔对着躲在帘布后的人使了个眼色。 容嬷嬷端着满满一盘子各色点心过来,摆放在楚云瑶的面前。 楚云瑶抬眸瞅了她一眼,没吭声。 “少夫人吃一块吧,这是我亲手做的。”容嬷嬷一改从前的嚣张,如一个受尽了屈辱的小婢女,低声下气:“从前是老奴没认清自己的身份,自讨苦吃,夫人狠狠的教训了老奴,老奴知错了,还请少夫人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跟老奴一般见识。” 楚云瑶慢悠悠的开口:“我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气也出了,早就没放在心上了。” “那请少夫人吃一块我做的杏仁酥吧,就当您原谅老奴了。”说着,就将盘子使劲往楚云瑶眼皮子底下伸...... 第219章 离我远一些,免得脑门上的血蹭到了我的皮鞋上 那架势,恨不得将一盘子的点心全部都盖到楚云瑶的脸上。 楚云瑶身子往后仰,一只手摸着白貂蓬松柔顺的大尾巴,安抚在手包里待着躁动的小白。 又怕那盘放了黄油的点心掉到自己的衣服上,弄脏了她的新衣服,只好将盘子从容嬷嬷手里接过来,用手托着盘底,道:“我不饿,这些点心就不吃了。” 正当楚云瑶想要将盘子移到桌上时,容嬷嬷“啪”的一下跪在了楚云瑶面前。 瘪着嘴,满脸的褶皱如鸡皮一样,抹着眼泪哭起来,一边哭还一边将脑袋磕在地板上。 好似感觉不到疼一样,额头磕的“嘣嘣”响,委屈兮兮的道:“少夫人,都是老奴的错,老奴该死,老奴为老不尊,您就原谅老奴吧。” 楚云瑶不明白容嬷嬷突然唱的哪一出。 没有伸手扶她起来,也没有立即退让。 只是侧头看向秦芷柔,嗓音淡漠道:“督军夫人,容嬷嬷这是怎么了?我都说了没放在心上,容嬷嬷使出这种苦肉计逼着我就范,到底是为何?” 秦芷柔握了握拳头,压抑住心底涌起的怒火,笑着回:“尊卑有别,她已经知道错了,少夫人就赏个脸,吃一块吧。” 楚云瑶将盘子往桌上一搁,“我口味刁钻,嬷嬷的手艺一向没我的好,这点心我就不吃了,嬷嬷要是精力好,就一直跪在这里磕下去吧。 只是要离我远一些,免得脑门上的血蹭到了我的皮鞋上。” 楚云瑶这辈子最反感的事,就是被人逼迫就范了。 逼人的方法有很多种。 实力碾压,她会心服口服。 至于道德绑架,对她毫无用处。 既然喜欢自虐,就让自虐的人一直自虐下去好了,她不是圣母,更不需要什么好名声。 督军府尊卑森严,督军总不会因为一个不相干的下人对她颇有微词吧? 秦芷柔没想到楚云瑶竟然会毫不退让。 明明刚进督军府的时候,在督军面前一退再退,看似毫无原则。 却没想到,吃一块糕点这么小的事,竟然死活不肯答应。 难不成真让容嬷嬷一直磕头磕下去吗? 秦芷柔只好给容嬷嬷找台阶下,“快快起来吧,少夫人都说不放在心上了,你何必如此?还有这盘点心,既然少夫人不喜欢,你就端走吧。” 容嬷嬷站起身,额头磕破了皮,血迹斑斑,看着瘆人。 毕竟年纪大了,双腿血流不畅,手指撑着桌面才站稳。 楚云瑶不耐的将脸转向另一边,免得脏了自己的眼睛。 一道轻微的哨声在耳边响起,被容嬷嬷假意剧烈的咳嗽声遮掩着。 没等楚云瑶回过神来,只听到一声尖利的叫声,如风从耳畔刮过,一道婴孩般大的黑影猛地窜过来,一手抓着盘子里的点心,另一只尖利的爪子朝着楚云瑶的脸挥去...... 楚云瑶反应机警,身子本能的往一旁歪过去,避开那只灵巧的利爪。 灵猴见楚云瑶躲避,似乎恼羞成怒,对着楚云瑶龇牙咧嘴的咆哮起来,再次朝着楚云瑶扑过来...... 第220章 你 这白貂凶猛异常,留不得 楚云瑶总算看清了这东西的模样。 是个穿着黑色背心的毛猴子,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散着凶悍的光芒。 真是有其主必有其宠物,连养的畜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正当楚云瑶躲开它的攻击时,一直待在手包里的白貂一跃而起,如一道白色的光掠过,截住了灵猴的身子。 一声惨叫,灵猴从半空中掉落到地上。 而它的胸口,还趴着一团雪白雪白毛绒绒的东西...... 督军夫人惊的猛然从椅子上站起来,怒意翻涌:“什么鬼东西?敢咬伤我的猴儿。” 楚云瑶轻悠悠的唤了声:“小白,过来。” 白貂松开嘴巴,锋利的牙齿对着灵猴龇了龇,伸出小爪子,一巴掌拍打在灵猴的脸上,打的灵猴懵圈半天,爪子捂住脸,露出一副怯生生的样子。 楚云瑶看着白貂护犊子一般护着她,当着督军夫人的面欺负人家宠物的嚣张样子,异常欣慰。 都说狗仗人势。 看来猴也仗人势。 就她家小白靠的是自己。 白貂听到楚云瑶的召唤,灵巧的身子一跃,跳到楚云瑶的手掌心蹲坐着,摇着油光水滑的大尾巴,睁着那双漆黑的小眼睛,藐视的看着躺在地上不敢动弹的灵猴。 灵猴灰暗的猴毛上染了斑斑血迹,胸口被撕开一道伤口,疼的直叫唤。 督军夫人见状,好似自己的孩子被人虐待了一般,手掌死死的撑着桌面,一脸不可置信,又怒不可遏,对着吓傻了的佣人低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叫大夫?” 佣人见状,急急忙忙去喊家庭大夫。 专门负责照顾灵猴饮食起居的佣人跪在地上诚惶诚恐的将猴儿抱起来,护在怀里,跟着往后院去了。 督军夫人转眸看向楚云瑶,“这白貂凶猛异常,留不得。” 楚云瑶将手包放在一边,重新在椅子上坐下:“夫人错了,我的小白平时很温顺的,只有遇到了危险,才有攻击性。” “可它咬伤了我的猴儿。” “您的猴儿也差点抓伤了我的脸。”楚云瑶摸了摸蒙在脸上的帕子。 要不是她本就反应迅速,伸手敏捷,说不定她的脸早就被那只毛猴子给抓出了几道血痕。 “胡说,我的猴儿只是想要跟你打招呼而已,否则,你也不会毫发无伤的坐在这里了。” 这话说得,好像她能好好坐在这里,是那只臭猴子给予的天大的恩赐一样。 楚云瑶听着,心里头膈应的慌。 “所以,我的小白只是咬伤了它的胸口,并没咬断它的咽喉。”楚云瑶语气染上一抹烦躁,不耐的瞥了督军夫人一眼。 督军夫人眼角的余光瞟到楼上的身影,掏出手帕,一扫刚才高人一等的气势,突然捂着脸抽泣起来。 一秒变脸。 楚云瑶懵圈中。 “何事哭哭啼啼,吵吵闹闹,成何体统?”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 墨中天和墨凌渊并排着从楼上下来,满脸肃然,威严冷然。 墨凌渊眸色焦躁,将楚云瑶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见她脸色平静,并无大碍,心底默默的舒了一口气。 看来吃亏的是督军夫人,很好! 第221章 骄纵跋扈的墨二小姐 “督军。”督军夫人转身,见督军对墨凌渊浑身的怒意似乎消退的一干二净了,脸孔僵了片刻,很快恢复正常:“其实也没什么大事。” “夫人是被吓住了,少夫人带了只凶猛的畜生,藏在手包里,突然跳出来差点咬断了猴儿的脖子......”容嬷嬷适时的插话。 督军上下打量了容嬷嬷几眼,见她鬓发散乱,额头上灰扑扑的破皮流血,眼圈也红红的,不悦的问:“你又是怎么回事?” “是老奴自己的不是,老奴辛辛苦苦做出来的点心,不适合少夫人的口味......” 墨凌渊闻言,没等督军发怒,冷笑道:“容嬷嬷是因为这些点心口味不好,被少夫人责罚的吗?至于那只白貂,是本帅训练好了送给少夫人的。 这畜生什么秉性,本帅比容嬷嬷你更清楚。” 听闻那只凶猛的白貂是墨凌渊的所有物,督军瞬间觉得这貂儿威风凛凛,跟他的军犬有的一比。 楚云瑶抚着小白的脑袋,斜睨着容嬷嬷:“容嬷嬷这话说得就毫无凭据了,我连一点点心屑都没沾,怎么会责罚你? 更何况,督军夫人就在这里,我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责罚她的人?” 秦芷柔对着督军福了个身:“督军消消气,容嬷嬷是老糊涂了,上次被少帅打了一顿,认识到错了,想要给少夫人赔礼道歉,就一直跪着磕头认罪......” 楚云瑶点点头:“我都说我早不放在心上了,可容嬷嬷非要这么做。” 墨凌渊站到楚云瑶身边:“这是她老人家逼迫人的一惯的伎俩,你不用理会。” 督军见墨凌渊无条件维护楚云瑶,想到他在书房对自己说的那些话,竟然破天荒地的没有生气。 不动声色观察了片刻,这女孩子确实跟别的名门闺秀有所不同。 又不似外面谣传的那样。 但督军并没打算放过楚云瑶:“可你的白貂确实伤了猴儿,你觉得该如何处理?” 楚云瑶正打算开口,从后院闯进来一群人。 为首一个女孩子,穿着一身骑马装,英姿飒爽,手里握着长鞭,领着身后几位穿着洋装或学生装的女孩子走进来。 “娘,哪只畜生将灵灵咬成这样的?看我不扒了它的皮。”墨瑾澜气势汹汹的闯进来。 看到厅堂里的墨凌渊,视线落在楚云瑶身上,盯着那双眼睛看了半响,“你就是楚云瑶。” 秦芷柔假装训斥:“休得无礼,快叫嫂子。” 墨瑾澜哼笑一声:“外界都在传,楚家嫡女面容丑陋不堪,连来督军府都要蒙着块帕子,难不成是见不得人了?” 楚云瑶不急不躁:“有点过敏发痒,用帕子遮住脸只是为了提醒自己不能用手抓而已。” “是吗。”墨瑾澜上前一步,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我倒是想看看,嫂子的脸到底过敏破相到何种程度了,相信这里所有人都想一堵少帅夫人的芳容。” 说着,手里的长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楚云瑶的脸甩过去。 墨凌渊正要伸手去拦,被督军一把按住了手腕。 长鞭顶端镶着锋利的倒钩,如蛇一般,直击楚云瑶的脑门...... 第222章 父帅,她是无辜的 楚云瑶抱着白貂,身子往一边侧去,轻巧的躲开墨瑾澜的攻击。 一击不成,墨瑾澜不依不饶,抖动长鞭,再次朝着楚云瑶挥过来。 楚云瑶旋身躲过,一手抱着白貂,另一只手抓起挂在木雕屏风上装饰用的牛角短刀,握在手里。 墨凌渊急躁不已,生怕楚云瑶受伤,想要帮忙,却被督军死死的钳制住了手腕。 墨中天站在墨凌渊身旁,压低了嗓音,语带威胁:“在书房里,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她对你并无半分妨害之心吗?现在就是她证明自己的机会。 你别以为你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曾佳丽那三人的死就跟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了。 你府里当晚发生了什么,我不比你知道的少。 第一眼见到丫头,我就知道她并不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 哪怕初生牛犊不怕虎,也不应该用那么平静的眼神回视我。 只要她无伤害你之心,是楚青泽的女儿不要紧,不是楚青泽的女儿,更不要紧。 我都能容她。 如若她能成为你的助力,我当然更加乐见其成。 但若她拖了你的后腿,哪怕你跟我断绝父子关系,我也不会留她......” “父帅,她是无辜的。”墨凌渊低低沉沉的开口,手臂上的肌肉偾张着,青筋浮现。 “从她嫁进少帅府的那一刻起,她就不无辜了。”墨中天眸色暗沉的盯着楚云瑶,肃穆的面孔透着意味不明的神色。 猜不透是欣赏更多一点,还是考验更多一点,抑或是困惑和提防。 或者,几者皆有之。 秦芷柔见墨凌渊被墨中天紧紧的按住,两人脸色都不好看,似乎正在争吵,心里的郁气消散了不少。 这个臭丫头,根本就不是个按套路出牌的家伙。 一点都不避讳自己的所作所为。 在督军面前也丝毫没表露出本应该有的善意和讨好。 她更是清楚自己女儿墨瑾澜的实力,从小梦想着能像花木兰一样代父从军,更是不畏辛苦,去军营历练了两年时间。 一道长鞭舞的虎虎生威,让多少男儿望而却步。 原本她不赞同女孩子太过生猛,可如今看到墨瑾澜打的楚云瑶连连后退,甚至连还手之力都没有,秦芷柔内心里颇有一番骄傲。 这个没大没小又没见过世面的小兔崽子,就该给点颜色,多教训教训,让她知道什么叫尊卑礼仪。 第二鞭又被楚云瑶灵巧的避过,墨瑾澜只觉得颜面都丢尽了。 还从未有女人在她手里躲过三鞭的。 墨瑾澜第三鞭击出去的时候,出手又快又狠,甚至能听到鞭子舞动之时刺破气流的空靡之音。 楚云瑶后退几步,堪堪站稳。 长鞭落在摆放着梨花木壁柜边的瓷器上。 雕刻着岁寒三友的宋代瓷瓶破成碎片。 楚云瑶依然毫发无伤,对着墨瑾澜伸出三个手指头,提醒道:“第三招了。” “才三招算什么,今日,一定要让你瞧瞧本小姐的厉害。”墨瑾澜恼羞成怒。 “作为兄嫂,我让你三招,仁至义尽。”楚云瑶一只手护着白貂,另一只手握紧了牛角短刀,“你现在收鞭认错,还来得及。” 第223章 彪悍可怕的少帅夫人(打脸) “笑话,我何错之有?”墨瑾澜心高气傲惯了,想要她认错,比杀了她还难,“这三鞭被你侥幸逃脱,算你还有点本事。” 话音刚落,墨瑾澜的长鞭如蛇一般,携裹着雷霆之势,蜿蜒袭来。 楚云瑶站在原地,垂在脸颊两侧的发丝被风吹起。 双眸紧盯着逼近而来带着倒钩利刃的尖端,手臂一挥,扯住了鞭子。 墨瑾澜定睛一看,心底猛然一沉,只见长鞭的另一端绞在了牛角短刀的刀鞘上。 而那把刀的刀柄,就握着楚云瑶的手里。 而楚云瑶,从始至终,连脚步都没有挪动一寸。 她咬紧牙关,用力拽了拽,鞭子纹丝不动。 楚云瑶眉眼无波,那张澄澈纯净的双眸好似冰封的湖面,浓雾弥漫却又寒意逼人,令她看不真切。 楚云瑶一抖鞭绳,长鞭上的力道如晃动的波浪般传递到另一端。 墨瑾澜只觉得手臂阵阵发麻,鞭子似乎快要从掌心中飞出去了。 楚云瑶见她不肯放手,用力一拽,收紧长鞭。 墨瑾澜只觉得一股蛮力袭来,将她带离原地,踉跄不稳的朝着前面扑过去。 楚云瑶旋身,长鞭一层层卷入刀鞘上,缠绑成厚厚一捆。 还没等墨瑾澜稳住身子,只觉得脖子一凉,楚云瑶手里的弯刀脱鞘而出,寒光湛湛的刀刃贴在了她温热的脖子上。 脖子冰凉刺骨,墨瑾澜第一次觉得自己离死如此近。 一股前所位于的畏惧从背脊骨直窜入脑海,她膝盖一软,差点跪在了地上。 膝弯处被楚云瑶的脚背抵住,迫使她站稳。 楚云瑶的嗓音如潺潺流水,清脆透澈:“督军府的大小姐,可以有一身傲气,更要有一身傲骨,膝盖不可轻易触地。 站好!!” 秦芷柔眼睁睁的看着楚云瑶手里的弯刀出鞘,锋利的刀刃对准了女儿的脖子,吓得连嗓音都发不出来,浑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 见楚云瑶并未伤及女儿分毫,整个人才从震撼中清醒过来,顾不得厅堂里碎成一地的瓷器碎片,三两步跑到墨瑾澜身边,一把抱住女儿,搂在了怀里。 围着的几个千金大小姐,何曾见识过这种场面。 平时看到墨瑾澜舞枪弄鞭时只觉得威风的不得了,如今遇到个一招就能将墨瑾澜治的服服帖帖的瘦小女人,一个个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十六七岁的女孩子,本就是藏不住话的年龄。 经此一战,楚云瑶在督军府嚣张的差点杀了墨二小姐的可怕名声就这么被传出去了...... 督军盯着楚云瑶手里的刀刃,眉心狠狠的拧了一下,眸色越发意味不明。 只有墨凌渊,比自己打了胜仗还要开心。 不愧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小丫头,就连教训人,都这么利落干脆! 本就俊逸的精致面孔浮出层层笑意,如湖面一圈圈漾开的涟漪。 绝色倾城,璀璨夺目,一时间看痴了那些站得远远的女孩子。 程二小姐程诗琪更是毫无顾忌般,双目含情的黏在了墨凌渊的身上,流连忘返...... 第224章 本帅都不介意,你有什么好介意的 秦芷柔的眼神无意间落到程诗琪身上,心里越发堵得慌。 这个不安分的女人,都已经跟她的宝贝儿子瑾瑜订婚了,竟然还对墨凌渊露出这种痴迷的眼神,简直没将瑾瑜放在眼里。 等他的瑾瑜从国外回来,一定要退了这门亲事,重新挑选一个比程诗琪家境更好的未婚妻。 墨凌渊走到楚云瑶身边,薄唇噙着温柔的笑意,眼神宠溺:“累了吧,坐着休息一会,如果觉得闷,可以去后院的花圃里坐坐。 芍药牡丹都开了,兰花和栀子花香气四溢,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品种,挖几株回去放在少帅府栽种也可以。” 上次听到管家说,他送给她的风铃和鲜花她非常喜欢,命人搬了几盆进望月阁了。 楚云瑶本不喜欢伺弄花花草草,但因为宝儿特别喜欢,跟望月阁从前的清冷荒芜相比,现在的望月阁不仅干净整洁,甚至美如画卷。 楚云瑶抬眸睨了秦芷柔一眼,收回目光看向墨凌渊:“真的?” 秦芷柔和督军会允许她乱动这里的花花草草? “当然,这些花草是我母亲生前亲手栽种的。”墨凌渊牵着她的手:“走吧,我带你去后院看看。” “等等。”秦芷柔见墨中天压根就没打算责罚楚云瑶,越发愤懑了:“云瑶,瑾澜只是想要看看你长什么样子,你又何必欺人太甚,这么羞辱她?” 楚云瑶不卑不亢:“督军夫人,你的意思是,我让了墨二小姐三招,是在羞辱她?” “我......”秦芷柔语塞。 “够了!”墨中天不想继续丢人现眼,狠狠的瞪了秦芷柔一眼,“技不如人,就该甘愿认输,我墨家的千金,赢得起,也应该输得起。” 墨瑾澜咬着牙:“再给我三个月,我一定会再挑战你。” 楚云瑶赞赏般的盯了墨瑾澜一眼:“好。” 这丫头,虽然跋扈了一些,倒是个有骨气的,坏起来真真实实。 倒不像秦芷柔,阴坏阴坏的,需要人百般提防。 程诗琪见墨凌渊对楚云瑶如此维护,心里万般不是滋味,“少夫人,墨二小姐只是想要让我们大家一堵您的芳容而已。 外界对您容貌的猜测版本多样,您何不在此自证清白呢?” 楚云瑶顺着声音看过去,入目是一个身材出挑模样靓丽的女孩子。 面孔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一时想不起来。 楚云瑶懒得理她:“谣言止于智者,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从不在意这些。” 程诗琪不依不饶:“你自己无所谓,也要为少帅想一想,总不能因为你的一张脸,让少帅成为街头巷尾被议论纷纷被调侃的对象吧。” 墨凌渊语气不悦:“本帅都不介意,你有什么好介意的?” 程诗琪噎了一下,咬了咬唇:“我还不是为了姐夫你着想,如果姐姐她还活着......” 墨凌渊及时打断她的话:“逝者已矣,她心胸豁达,更不会在意这点芝麻绿豆之事。” 楚云瑶从未想过,因为她的长相,竟然让墨凌渊承受了闲言碎语。 “既然如此,那我就摘下帕子,给大家看看吧。”楚云瑶思索片刻,决定违背来督军府之前,管家对她的交代。 伸手扯下帕子,露出一张绝色倾城的面孔...... 第225章 阿蟒该进食了,去把它的出口打开 厅堂里响起抽气声,片刻后,窃窃私语的褒贬声不绝于耳。 “哇,原来少帅夫人长成这样,不是说丑陋不堪的吗?” “真漂亮,一直以为墨大小姐是绝色,没想到少帅夫人竟然能跟墨大小姐平分秋色。” “哼,不是说脸上过敏的吗?分明就是故弄玄虚,心机深重。” “心机不重,又怎么会嫁给少帅呢?你没看少帅一直在维护她,连程小姐都被怼了?” ...... 吃醋捻酸者有之。 羡慕嫉妒者有之。 震惊惶恐者也有之。 秦芷柔盯着楚云瑶那张跟温如意三四分相似的面孔,仿佛看到了死去的人,心脏好似被什么东西揪扯住了,往事如画面一帧帧的冒出来。 吓得她后退了一步,差点摔倒,幸亏容嬷嬷眼疾手快的从背后扶住了她。 “夫人,她是楚云瑶,不是温如意。”容嬷嬷凑在秦芷柔耳边,小声提醒。 墨中天盯着那张脸,眸底翻涌着薄雾,沉沉如晦暗的深海,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顷刻间冷了下来,暗沉如水。 楚云瑶敏锐的察觉到墨中天身上散出的寒意,跟第一次见到满脸脓疮的她相比,似乎更不待见她这幅面孔,看她的眼神好似看着一个仇人。 到底怎么回事?她这张脸有什么问题? 楚云瑶蹙着眉,百思不得其解。 早知如此,她就应该乖乖听管家的话,总比被督军当成眼中钉的好。 墨凌渊见她拢着细眉,怕她不开心,牵着她的手腕往外走:“我带你去后院。” 直到两人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秦芷柔才回神,偷瞟了眼隐着薄怒的墨中天,长长的指甲快要嵌进掌心的肉里,声如蚊蚁:“阿蟒该进食了,去把它的出口打开。” 容嬷嬷了然点头:“好。” ...... 楚云瑶坐在花圃边的凉亭里,手搭在额前往远处眺望:“这么大一片花海,都是你母亲亲手栽种的吗?” “不是,有一半是父帅的几位姨娘栽种的,不过整片花海都是那几位姨娘在打理。”墨凌渊指了指从花田里走过来的几位女子。 “少帅好。”二姨娘从手腕上褪下一个玉镯塞给楚云瑶:“第一次见面,没什么好送的,这个给你拿着,算是见面礼。” 其余两位姨娘见状,纷纷取下随身最好的饰品,递给楚云瑶。 “这位就是少帅夫人吧?真漂亮。”三姨娘打量了楚云瑶一番,将一枚红宝石戒指给了她。 “少帅往后可要多带着少夫人过来玩。”四姨太取下一只金手镯。 就连秦芷柔都没给她准备什么见面礼,没想到这三个原本没打算见面的妾室竟然会对她这么客气。 看来这三人跟秦芷柔大概不怎么对盘。 楚云瑶没想到府里除了督军夫人之外,还有三位姨太太,并没准备回礼,也不好接受她们的见面礼,踌躇的看向墨凌渊。 墨凌渊将那些东西一一拿过来,递给楚云瑶:“姨娘们的一片心意,好好收着。” “是呀,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少夫人不嫌弃就好。”三姨娘温声道。 “当然不嫌弃。”楚云瑶只好将东西收好,瞧着几人的面色道:“我没准备什么东西回礼,这样吧,我写几分美容养颜补气养血的方子给你们......” 第226章 如果三姨太信得过我,我可以替你做这个手术 “少夫人懂医术?”二姨娘原本平淡的语气一下子激动起来,“少夫人能不能帮我们把把脉?我,我......” 她欲言又止的看了眼站在楚云瑶身边的墨凌渊,不好意思将剩下的话说出口。 正巧护卫过来找墨凌渊:“少帅,督军让您去一趟书房。” 墨凌渊揉了揉楚云瑶的脑袋:“你就在这里,跟姨娘们说说话,我很快就来。” 楚云瑶点点头,“好。” 墨凌渊转身,跟着护卫离开。 墨凌渊一走远,三位姨太太就再也没有顾忌了,团团围住楚云瑶:“少帅夫人,您帮我们都看看吧,进了督军府好多年,我们三个都无所出。” “是呀,督军对我们三人都很不错,雨露均沾,可我从怀着身孕进了督军府,小产过后就再也没怀上过。”二姨太想到那个已经成型的男婴,心口一阵绞痛。 “少夫人,你年纪不大,这些话我们本不应该跟你讲,但你懂医术,我们就当你是大夫了,我最年轻,至从进了督军府,就发现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经常心悸失眠,头晕目眩,葵水很少,甚至好几个月都不来一次......”四姨太坐在石凳上,撩起袖口,将手臂搁在石桌上。 楚云瑶坐在石凳上,双手探上两人的脉搏,看向一直沉默着的三姨太:“你呢?是不是跟她们俩的症状差不多?” 这个时代的女人,都是母凭子贵,特别是妾室,一旦权利更迭,如果无儿无女,她们就彻底失去了依仗。 主母又是个容不下人的性子,再过几年,年老色衰后,日子可想而知。 三姨太苦笑:“请过很多的大夫上门,都替我把过脉,说我是寒症,怀不了身孕,后来找了位西医帮我看,说我怀孕的那根管子堵塞了,不治疗根本就不能怀孕。 可那些能给我做手术的都是男医生,我怎么可能做那种手术......” 二姨太的孩子小产后,很长一段时间,三姨太都被养在外面,陪伴了督军好几年,都没有孩子。 楚云瑶细细打量着三个姨太太的五官,发现她们的长相竟然有几分相似。 气质如兰,温柔如水,笑起来含羞带怯,婉转动人。 楚云瑶现如今还不知道这三人为何如此相似,直到不久后的某一天,墨凌渊的亲妹妹墨凌薇从国外回来了,看到那张气质古典,精致如画的面孔,终于明白了。 督军是照着亡妻,也就是墨凌渊和墨凌薇的亲生母亲苏婉的模样挑选的姨太太。 楚云瑶想了片刻,问:“你说的,是输卵管堵塞吧?” “对对对,少夫人果然博学多才,那西洋的医生说的就是这根管子。”三姨太眸色一亮:“少夫人能帮我找到做这个手术的女医生吗? 我们家大小姐去国外也是学医的,好几年都没回来,我盼着大小姐什么时候回来了,帮我做这个手术。 但就是不知道大小姐什么时候回来。” 楚云瑶见她一脸祈盼,本着医者仁心,开口道:“如果三姨太信得过我,我可以替你做这个手术。” 第227章 你不检点,口无遮拦,犯了淫这一条规矩 “那真是太好了。”三姨娘双手合十,“多谢少夫人。” “可我没有做手术的设备器材,这种东西需要三姨太自己帮忙弄到才行。” “没问题,督军的伤就是那个西洋朋友缝合的,借用一下他的手术室应该没问题。”三姨太忐忑不安:“只是这个手术如果失败,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不会,手术失败至多跟你现在一样,无法生育。”楚云瑶耐心又平静的将为何不孕的原理讲了一遍,听得几个姨太太目瞪口呆,面红耳赤。 三姨太用手帕捂着半张脸,脸红的跟猴子屁股一样:“真是羞死个人了,原来是这样。” 楚云瑶:“......” 这是正经的医学科普,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二姨太压低了声音提醒道:“少夫人,这,这个怀孕的过程就当着我们几个人的面随口说说就好了,要是被有心人听到,会说你不检点,口无遮拦,犯了淫这一条规矩的。” “会怎样?” “浸猪笼。”几位太太异口同声的回答。 楚云瑶:“除了我们那个时代的试管婴儿,这里的孩子不都是这么来的吗?” 所有人都遵守清规戒律,孩子从哪里来? 这些老大爷们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娶好几房年轻的姨太太,就允许这些男人做龌龊事,还不允许她一本正经,心无邪念的传医解惑? 淫一乱不堪,该浸猪笼的难道不该是这些满口仁义道德的男人们吗?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少夫人,快别说了。”四姨太捂着楚云瑶的嘴,急红了眼:“小心隔墙有耳。” 楚云瑶眼珠子扫了一圈后院,虽没见到半个不相干的人影,但还是闭嘴了。 免得给这些地位低微的姨太太们惹麻烦。 楚云瑶收回手,看向二太太,问:“你流产后,是不是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好?” “是,身子一直不干净,流了好几个月的血,后来停了大夫开的药,反倒好起来了,我身子也被拖垮了。”二姨太忍不住湿了眼眶:“流出来的时候,是个成型的男胎,我从小干农活,身子骨一直都很康健,如果不是被夫人养的那只猴儿给惊了......” 楚云瑶敏锐的捕捉到了二姨太话里的关键词:“你是说,你是停了大夫开的药,身子才慢慢好起来的?” “是呀。”二姨太用手帕擦了擦眼角,“我当时悲痛欲绝,伤心过度,好长一段时间都吃不下饭,大夫开了补身子的药,我也不吃。 督军怕我想不开,日日过来,亲自从嬷嬷手里端着药喂给我喝。 后来督军军务实在是繁忙,住在军营里没回来,我就将嬷嬷熬好的药都倒进了花盆了,没吃了。 督军又接了我妹妹进来照顾我,我每日吃点粥和菜。 这样过了几日,没想到身子反而慢慢好了起来......” “大夫开的药方子可以给我看看吗?”楚云瑶越听,眉心皱的越发紧。 二姨太眼皮猛的跳了一下:“是药方子有什么问题吗?” 第228章 治不好了吗? 二姨太从荷包里掏出药方递给楚云瑶:“方子我都留着呢,张神医给我开的药,应该不会有问题。” 楚云瑶一目十行的扫过药方,“方子没问题,很正确,这幅药方吃下去,不出一个礼拜,你的身子就会有好转,半个月之内,身子绝对会干干净净,不可能拖很久。” 楚云瑶顿了顿:“药材是谁抓的?药是谁帮你熬的?” 楚云瑶每问一句,二姨太的面孔就惨白一分,“药材是府里的小厮抓的,熬药的人,前些年犯了错,被夫人堵住嘴拖出去打杀了。” 二姨太只觉得背后冷嗖嗖的,寒凉刺骨。 楚云瑶眼神怜悯的看着她:“大概是你上一次流产吃了些不该吃的药,身体已经彻底被拖垮了,往后不能再怀孕了。” 二姨太好似被人当头一棒,单薄纤瘦的身子晃了晃:“治不好了吗?” “嗯,时间太长,很难治好。”楚云瑶将手指再次搭在她的脉搏上,看到她生无可恋的眼神,于心不忍,没有将话说的太绝,“你这种属于气血双亏,我给你开点补气养血的中药。 熟地、当归、白芍、川芎、党参、白术、茯苓、甘草熬成八珍汤服用。 气虚重加黄芪;血虚重加熟地、首乌;心悸不寐加远志、炒枣仁;大便稀薄加扁豆、肉豆蔻;水肿加桂枝、补骨脂。 食用一段时间,身子会慢慢好起来。 辅以头部、面部、脚部按摩,疏通经络、活动血脉,艾灸关元、气海、足三里、三阴交这些穴位,能更好的调理气血......” 楚云瑶把药方写在二姨太的白色手帕上。 二姨太如获至宝:“等我的身体调理好了,是不是就能怀孕了。” 楚云瑶不想欺骗她,但真相太过残忍,只能敷衍道:“这个就要看天意和缘分了,有的人一辈子儿孙满堂也不见得幸福,有的人一辈子无儿无女却受万人敬仰,看造化吧。” 二姨太叹了口气,“但愿造化不要弄人呀。” “那我呢?”四姨太急急的问,“少夫人,我们鲜少出门,出门都有人跟着,平时头疼脑热也有家庭大夫,但他对妇科一无所知,从未有大夫说的跟您一样透彻。 我年级轻轻,又没有血崩症和寒症,肚子怎么也毫无动静?” 楚云瑶沉吟片刻,直截了当的问:“你是不是吃过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什么意思?”四姨太只觉得浑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我没有,我从未吃过来源不明的任何东西,就算头疼脑热生病,也是两位姐姐照顾我,亲自为我熬药。” 刚进督军府,她就发现督军夫人不是个好相处的,为了保命,立即跟两位姨太太结了盟。 如今越相处感情越发好,她们都没有子女,督军的宠爱如过眼云烟,还不如几个人开开心心的过好目前的小日子,至少衣食无忧。 三姨太提醒道:“你再仔细想想,少夫人不可能毫无缘由的跟你说这些,我记得有一次督军带着我们去了趟寺庙,给过世的夫人捐香油钱,你正是生理期,未免冲撞神佛,留在了府里。” 第229章 危险来临 四姨太如坠噩梦,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如雪:“是,我记得你们离开后,我从花圃回到卧房,突然看到二小姐的蛇盘旋在我的床上,吓的晕过去了...... 我后来听我院子里的婆子们说是容嬷嬷带了人过来,把那条蛇赶走,又让人给我灌了药,我才醒过来,保住了性命。 因为这件事,督军知道后还发了脾气,把那两个专门把守蛇洞的小厮给打了一顿,赶出去了。 夫人派人过来传话,意思就是反正我人没事,那两个人也得到惩罚了,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传出去对二小姐的名声有影响。 我那时刚进府没多久,为避免又惹事端,就将这件事一直守口如瓶,连两位姐姐也没说过。 难道,我喝的那些药......” 四姨太想到这里,眼泪珠子如断了线一般从较好的脸庞上滚落下来,恨的咬牙切齿:“难怪这些年,除了跟在夫人身边的几位心腹,我这房里的丫头婆子被寻了各种理由都被打发出去了。 我原本以为这些人反正是夫人挑选的,肯定都是她的耳目,出去了也好,万万没想到......” 二姨太来督军府的时间最长,见识过容嬷嬷和督军夫人的手段,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安慰四姨太:“你别太伤心了,我落到今日这个下场,何尝又不是这样。” 楚云瑶细细的手指尖戳着石桌,一脸凝重:“容嬷嬷通药理,你们知道吗?” “通药理?”三人一脸震惊,满眼的不可思议。 见几人这个表情,楚云瑶心里一片清明。 容嬷嬷擅长伪装,有这种本事,绝对不可能轻易显露出来。 如果不是在少帅府太轻敌了,没将她放在眼里,以为她只是个从乡下来的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也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手段。 只是没想到,容嬷嬷的对手是她,再高明的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全是徒劳。 “通药理的人对医术多多少少会有涉猎。”楚云瑶看着四姨太因为愤恨而扭曲的面孔,叹了口气:“你们跟督军提一下,让张神医进府给你们把个脉。 张神医通晓妇科和儿科,一定能给你们一个确切的答案。” 真相太过惨痛,楚云瑶怕她们承受不了后果,也不想趟进督军府内耗的浑水里。 四姨太年轻又聪明,很快明白了楚云瑶的意思:“多谢少夫人提点,见过几多医生,都不能给我们一个确切的答案,如今得知真相,死而无憾了。 只是不能便宜了谋害我们的人。 赶明儿,我们姐妹三人出去一趟,顺便拜访保仁堂。” 楚云瑶看着满园艳丽的花,顿时失去了欣赏的兴致。 这个鬼地方,难怪墨凌渊毫无好感,年纪轻轻就搬出了督军府自立门户。 换做是她,她也懒得整天混在一群女人堆里。 楚云瑶站起身,拿起手边的包包:“来了这么久,也该回去了,各位姨娘,有时间欢迎去少帅府做客。” 一直安安静静躺在包里的白貂突然从里面钻出来,浑身蓬松的毛炸开,小小的身子因为恐惧而颤抖着,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第230章 不能让她出事了 姨娘们一见这么可爱的小动物,满脸惊喜:“这是什么动物,长得真好看。” “它怎么了?叫的这么厉害?” “是不是饿了?我去弄点东西给它吃吧。” ..... 楚云瑶顺着白貂的视线看过去,远处一团黑色的东西高昂着脑袋,穿过低矮的灌木丛正朝着这边的凉亭直冲过来。 离得近了,楚云瑶终于看清楚了,那是一条粗壮的大蛇。 白貂“嗖”的一下,爬到了楚云瑶的肩膀上,嘴里发出“咕噜咕噜”的警告声。 姨娘们也听到了动静,转身看过去,吓的花容失色,“阿蟒不是明日才进食吗?怎么今日被放出来了?” “投喂的人呢?到哪里去了?” “这蛇好像有点不对劲,少夫人,快躲起来吧。” 姨娘们连连后退。 楚云瑶盯着那条飞速朝着自己窜过来黑色大蛇,眸底一片冷光。 直到此刻,她才终于明白容嬷嬷为何要跪在自己脚边磕头了,不惜一切的自虐了。 她的身上,怕是沾染了最能勾起毒蛇狂性大发的鲜血和气味,这种味道,人的鼻子一般闻不出来,但蛇的嗅觉却非常发达,用分叉的舌头感知周边的气味后,很快就能锁定目标。 反正她是逃不掉了。 这条蛇不知道被养了多久,全身黑漆漆的,三角形的头颅。 张着血盆大口,漆黑的分叉舌尖在唇外晃动,长长的涎液挂在尖锐的毒牙上。 身子大概有成年人的大腿那么粗,所过之处,一片狼藉。 栽种的花草被扫落在地上,仿佛经历了一场残酷的暴风雪般的天灾。 楚云瑶的手指伸进包里,握住枪的手柄。 思索片刻之后,果断的换成了短刀。 在督军府开枪,势必会让督军怀疑自己的身份,一旦身份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楚云瑶没打算刻意瞒着墨凌渊,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看督军对自己的态度,还是不要再惹是非的好。 楚云瑶拧着包包,转身就往跟三个姨太太相反的方向跑开。 那条蛇果真如她想的一样,立即调转了方向,追着楚云瑶而去。 三个姨太太见阿蟒并没有追着她们,一个个尖叫着往主楼的方向跑去,喊人的喊人,通知少帅的通知少帅,整个后院顿时乱成一团。 被楚云瑶教训后,丢了面子的墨瑾澜正愤愤不平的坐在沙发上发脾气,听冲进来的三姨太说蛇跑出来伤人了,立即握着鞭子就跑了出去。 秦芷柔见状,一把抓住墨瑾澜的衣袖:“不许出去,危险!” “我的宠物,我会驯服它。”墨瑾澜根本就不听劝,一把推开秦芷柔的手,脚底生风般就往后院跑去。 秦芷柔顿时失去了方寸,“容嬷嬷,快,快让人把二小姐抓回来,不能让她出事了。” 容嬷嬷扶着秦芷柔,凑在她耳边,压低了声音:“夫人关心则乱,可别糊涂了,二小姐今日穿的衣服是我特意用药草熏染过的,阿蟒最讨厌这种气味。 更何况,阿蟒久未进食,闻到那小蹄子身上的味道,又怎么可能去攻击小姐。” 第231章 毒宠反扑 “可万一......”秦芷柔闻言,紧绷的神经顿时松懈下来,但依然有些不放心,“瑾澜不能有任何闪失,快点派人去看着她,不许她靠近阿蟒。 这丫头,鲁莽惯了,没有任何心眼,万一她冲过去救人可怎么办?” 容嬷嬷赶紧招呼着站在一边听候差遣的小厮:“快去,保护二小姐,但凡二小姐破了点皮,要了你们的脑袋。” 小厮们虽万般不情愿,可不得不跟着去了后院。 墨瑾澜急匆匆的跑到后院,只见楚云瑶一手拧着包包,另一只手握着一把寒光湛湛的锋利短刀,正躲避着阿蟒的攻击。 阿蟒粗壮有力的蛇尾拍断了石柱,扫平了花圃...... 闻讯赶来的佣人和小厮们吓的战战兢兢,全部都不敢靠近,有几个胆子大点的小厮拖住了阿蟒的尾巴,被甩的飞了出去..... “阿蟒,不许攻击人。”虽然很讨厌楚云瑶,但墨瑾澜并不希望楚云瑶死在阿蟒的肚腹里。 一旦楚云瑶有个三长两短,墨凌渊一定会亲手杀了她的阿蟒。 这可是她养了多年的宠物,不容许有任何闪失。 见黑蛇压根就不听自己的指挥,墨瑾澜从颈脖里扯出金哨,吹响了哨音。 急促的哨音响起,黑蟒不仅没停下来,反而越发躁动了,攻击力变得更强。 白貂稳稳的站在楚云瑶的肩膀上,耳尖竖起来了,叫声越发尖锐,喉咙里好似有什么东西正在吞咽一般,发出含糊的咕噜声。 这是小白随时准备反扑的前兆。 楚云瑶盯着黑蛇血红色的双眼,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蛇就算受到了气味的刺激,也不至于连墨瑾澜的哨声都毫无作用。 一定是有人给这畜生暗中喂食了什么。 楚云瑶退无可退,后背抵在了假山的石块上。 黑蛇张开血盆大口,对着楚云瑶猛扑过来。 楚云瑶纤瘦的身子灵敏的往下一蹲,避开黑蟒的攻击,握着短刀,快准狠对着黑蟒的下颚一刀扎过去。 短刀削铁如泥,深深的扎进了黑蟒的肉里,刺穿了他的嘴巴。 与此同时,白貂一跃而起,猛地扑到黑蟒的身子上,落在七寸的位置,尖利的牙齿对准黑蟒咬下去...... 黑蟒受伤又腹背受敌,疼的它疯狂的在地上翻滚起来。 铁鞭般的尾巴疯狂横扫,地面顿时飞沙走石。 楚云瑶插在黑蟒下颚上的短刀脱手而出,她被黑蟒的力道带倒在地上,好半天起不来。 墨瑾澜见心爱的宠物蛇受伤,一边吹着哨子一边朝着黑蟒跑过来。 黑蟒被致命的疼痛驱使,早已分辨不出谁是自己的供养者,调转蛇头就朝着墨瑾澜逼过去。 秦芷柔正巧赶到,看到这一幕,吓的快要魂飞魄散:“保护小姐,快。” 几个小厮不顾性命危险,手里握着硫磺朝着黑蟒洒过去。 可这些硫磺粉似乎更加激怒了黑蟒,它的长尾用力一拍,就将挡在面前的几个小厮的脊梁骨拍断成好几段,随后一扫,这些人如蝼蚁一般,被扫的撞在石壁上,当场咽气了。 黑蟒仰着高高的头颅,直冲冲的朝着墨瑾澜攻过去...... 第232章 枪法精湛,身份暴露 墨瑾澜见黑蟒彻底不听指挥了,吓的连哨子都拿不稳了,转头就跑。 黑蟒紧追不舍。 墨瑾澜的脚不小心踩了一块小石子,脚踝一崴,猛地摔扑在地上。 黑蟒露出尖利的毒牙,张开血盆大口,对准墨瑾澜就咬过去...... 秦芷柔捂着心口,跌坐在地上。 容嬷嬷吓的快要昏死过去。 阿蟒吃掉的人明明就应该是楚云瑶,怎么会反扑过来变成了二小姐? 早知道如此,就应该拦着二小姐才好。 正当墨瑾澜也觉得自己难逃一死,要葬身在蛇腹的时候。 “砰,砰,砰,砰”接连四声惊天动地的枪声响起。 惊飞了树丛里的飞鸟和整个督军府里的人。 巨大的黑蟒应声倒地,头颅被射穿,沉重的蛇身砸在墨瑾澜的身上。 秦芷柔和容嬷嬷见墨瑾澜蛇口脱险,一起冲过去,抱住墨瑾澜大哭起来。 整个后院只听得到秦芷柔和容嬷嬷后怕的哭嚎声。 “督军,这蛇好好的养在地窖里,怎么就无缘无故的跑出来了,可一定要严查。”四姨太盯了眼倒在地上八九米长的蟒蛇,只觉得头皮发麻,但说出来的话可一点都不含糊:“地窖的出口可是有好几道的铁门,这蛇可是专门冲着少夫人去的......” 墨凌渊闻言,脸色越发冰寒。 他大步走到假山旁,俯身将跪坐在地上的楚云瑶抱起来,声音如潺潺流动的温水,“伤到哪里了?” “没事,就膝盖和手肘蹭在石壁上,破了点皮,回去擦点药就好了。” 楚云瑶抬头,就见到督军一双眼如鹰隼般正凝视着她,眸底翻滚着暗潮,如吞噬人的漩涡和黑洞,深不见底,又危险至极。 楚云瑶第一次对一个人莫名胆寒。 墨中天对她的杀意太过明显,她想要忽略这种感觉都难。 四道枪声,其中两枪是墨凌渊开的,一枪打中黑蟒的眼睛,另一枪正中黑蟒的七寸。 墨中天走过去,看都没看墨瑾澜一眼,目光死死的盯着那条已经死去的黑蟒,穿着长筒皮靴的脚用力踢开黑蟒受伤的地方。 另外两枪是楚云瑶开的,一枪打中了黑蟒的眼睛,另一枪也打中了黑蟒的七寸。 跟墨凌渊打中的位置几乎一模一样。 如果一枪只是巧合,那么两枪,就是绝对的实力了。 这个瘦瘦小小的女人,身手不输他的女儿墨瑾澜。 枪法不输他一向引以为傲的儿子墨凌渊。 到底是什么人? 难道真如外界所言,真正的楚家嫡女早就被人掉包了? 现在顶着少帅夫人头衔的,到底是谁? 细作?探听少帅府秘密的女人? 杀手?上次杀他的人就是个矮小瘦弱的倭国人。 图谋不轨的有夫之妇? 亦或是贪图荣华富贵的赝品? 楚青泽的人? ...... 只要是对他儿子有一丁点威胁的人,管她是谁,都不能留。 别说只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小丫头,哪怕是总统的女儿,他也容不得她。 可看到墨凌渊对这丫头的在意程度,似乎远远的超出了他的预料。 墨中天当然不希望好不容易跟墨凌渊有所缓和的父子关系,因为一个臭丫头重新闹僵。 他必须从长计议...... 第233章 嫁祸 墨中天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冷声道:“查,查清楚谁放出来的,就在这院子里揭了他的皮。” 话音刚落,其中一个伤痕累累的小厮趴在地上求饶:“督军,不是我,跟小的无关,小的被迷晕了,醒过来的时候黑蟒已经出来了。” 容嬷嬷对着站在身边的心腹使了个眼色。 心腹上前,蹲下来,鼻子嗅了嗅小厮身上的味道:“督军,他撒谎,奴婢闻到他身上的酒味了。” “小的没喝酒,小的也不知道这酒味是从哪里来的。”小厮吓的要死,一个劲的赌咒发誓:“真的跟小的无关,小的被迷晕了,想要害少夫人的另有其人。” 墨凌渊听得不耐烦了,“你口口声声说跟你无关,你被迷晕了?那你可知道迷晕了你的人是谁?” 小厮眼尾的余光往容嬷嬷的方向瞟,不敢吭声。 墨凌渊彻底失去了耐心:“愣着干什么?行刑!” 敢在督军府借蛇杀人,他就敢在这里杀鸡儆猴。 护卫上前,拧起小厮,将他架起来,扒光了小厮的上衣,亮出明晃晃的刀片。 一直没吭声的楚云瑶打断了护卫的动作:“慢着,我看他未必是在撒谎。” 楚云瑶将手里的枪塞给墨凌渊,捡起被护卫丢在地上的衣服,盯着上面几处暗黄色的污渍,凑近鼻尖闻了闻,浓烈腥臭的汗水味也没遮掩住酒味的醇香。 “西方白兰地?”楚云瑶冷然一笑:“整个督军府,怕是没有小厮能喝得起这种高档的西洋酒吧?” “少夫人,督军府的酒全部都储存在酒窖里,白兰地这种酒,不仅督军喜欢,夫人也很喜欢呢,上次听容嬷嬷说,夫人的房间里还存了半瓶,是督军特意赏赐给夫人的。 睡前喝一杯,便于助眠。” 四姨太仗着督军盛宠自己,看到这条蛇就这么被击毙了,心里涌出几分痛快的感觉,总觉得少帅和少夫人给自己报了仇。 如果不是这条蛇吓晕了她,容嬷嬷和秦芷柔也没有机会对她下手。 害的她不能生育。 亏她从前还傻兮兮的以为督军宠爱自己,秦芷柔不敢对自己下手。 容嬷嬷立即反应过来:“四姨太,您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我们夫人弄晕了他不成?夫人无论走到哪里,整个督军府千百双眼睛看着呢? 夫人这么爱干净的人,怎么会去又脏又臭的地窖里?” 四姨太不怒反笑:“我只是说出事实而已,嬷嬷又何必如此激动?我也没说是夫人指使您去做的这些事呀?” 容嬷嬷被呛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秦芷柔止住了哭泣,扶着墨瑾澜站起身,“我房间里确实有一瓶白兰地,这是人所共知的事,只是少夫人怎么确定这小厮身上沾染的污渍不是普通黄酒烧酒而是白兰地呢?” 秦芷柔言语里透着嘲弄:“少夫人年纪小,又出生在乡下,就是连米酒都没喝过几口,却开口闭口西洋白兰地,怕是压根就不知道白兰地是什么东西吧?” 第234章 无风起浪 “闻草木香怒重,味醇厚绵长,看颜色金黄。”楚云瑶娓娓道来:“白兰地是葡萄发酵后蒸馏所得,经长时间的橡木桶陈酿而成的一种酒。 酒液呈琥珀色,金黄晶亮,闻之果香醇厚,木香浓郁。 口感柔和,香味纯正。 除了葡萄,苹果和樱桃也能酿成白兰地......” 秦芷柔掩饰住内心的惊讶,敷衍道:“嫁进少帅府没几天,连酒都会品了,本夫人孤陋寡闻,只听说这白兰地是用葡萄酿的,还真没听说苹果和樱桃也能酿。” 一个乡巴佬而已,竟然在她面前班门弄斧,她秦家可是开酒厂发家的,只听说这葡萄可以酿酒,什么时候樱桃和苹果也能酿酒了? “确实孤陋寡闻了。”墨凌渊看不惯秦芷柔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喝了那么多白兰地,督军夫人竟然连白兰地和普通的烧酒黄酒的气味都分辨不出来,白白糟蹋了那些好酒。” 秦芷柔被墨凌渊挤兑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见督军正目光沉沉的盯着她,秦芷柔不敢回怼,硬是将这口气深深的吞咽下去了。 楚云瑶道:“等我的云来阁开张,里面会卖各种果酒和西洋酒,到时候还请督军夫人多多光顾。” 秦芷柔拉长了脸,磨牙道:“一定。” 墨中天半眯着眼,视线落在容嬷嬷身上,大喝一声:“说,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解释清楚,我今儿个就扒了你的皮。” 容嬷嬷吓得赶紧跪在地上:“督军,夫人真的是冤枉的,每日都有丫头婆子去夫人的房间打扫,谁知道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偷了夫人的酒? 说不定就想着要嫁祸陷害夫人呢,夫人是无辜的。” 秦芷柔跟着抽抽噎噎的哭起来:“督军,我记挂着瑾瑜的身体,日夜求神拜佛,吃斋抄经,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所有人都知道这条蛇是瑾澜从小当宝贝一样养大的,如果伤了少夫人,不论是谁的错,都跟我们瑾澜脱不了干系。 我就是再蠢,也不会糊涂到这个地步。 更何况,少夫人就只是擦破了点皮,我们瑾澜可是差点被这畜生吃掉了......” 墨瑾澜也跟着求情:“爹,娘是绝对不会让我受一丁点伤,置我于危险之中的,你要相信娘。” 毕竟是相伴十几年的枕边人,墨中天虽然不怎么喜欢她,但也知道一双儿女在她眼里就是她的眼珠子和命根子,不可能轻易拿女儿的性命开玩笑。 看墨中天的表情,楚云瑶就知道他不会追究秦芷柔的责任。 抱起蹲在脚边的白貂,“小白,我们回去吧。” 墨瑾澜转过身,见楚云瑶的包包就掉落在自己身边,伸手拽了下包包的手袋,里面装着的东西顿时全部掉落出来。 手帕,零嘴,银票...... 最惹墨瑾澜注意的,是一个绣工精美的天蓝色荷包,上面的翠竹栩栩如生...... 这个荷包,如此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墨瑾澜丢开包包,顾不得身子上的伤痛,伸出手臂一把将荷包抓在手里...... 第235章 嫁进了少帅府,竟然还红杏出墙 “我的东西,还给我。”楚云瑶捡起手包,将散落在地上的东西一一放进里面。 看到墨瑾澜压根没有将荷包还给自己的意思,不悦的伸出手,想要将东西从墨瑾澜手里夺回来。 墨瑾澜见状,五指握紧,手臂猛地往后一缩,神情一下子变得愤愤然,“这只荷包,到底是谁送给你的?” “不要你管。”楚云瑶特别反感墨瑾澜这幅兴师问罪的样子,一手扣着她的肩膀,另一只手在她手肘处的麻穴上用力一击。 墨瑾澜手臂被震的发麻,手指一松,荷包掉落在了楚云瑶的掌心里。 楚云瑶握着荷包,仔仔细细的检查一番,见荷包并没损坏,才塞进手包里。 墨瑾澜手指捂着手臂,面上醋意翻涌,眸底阴沉沉一片。 这个荷包,分明就是云澈云公子的。 那个模样俊美身手不凡的男人,无意中救了她,并没有如常人一般索要回报,而是挥挥衣袖,连姓名都没留下,就施施然离开了。 背影风流潇洒,如他的人一般,超凡脱俗,不染尘垢。 她当时看着那抹背影,眼神都痴迷了,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个挂在腰上的精美荷包。 针脚细密,绣工精美,图案栩栩如生。 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耗费了精力的手工活,就算再照着这个荷包绣,也不可能绣出一模一样的来。 云澈跟楚云瑶到底是什么关系? 云公子的荷包为什么会在楚云瑶的手里? 难不成真如外界传闻的那样,云公子和少帅夫人有一腿? 嫁进了少帅府,竟然还红杏出墙? 墨凌渊这尊煞神,到底是怎么忍受的了的?一定被蒙在鼓里。 如果墨凌渊知道楚云瑶跟云公子关系匪浅,一定会杀了云澈和楚云瑶。 到时候,能护云公子周全的,只能是她远在西洋的哥哥墨瑾瑜了。 墨瑾澜还想说些什么,墨凌渊已经扶住了楚云瑶。 绝俊的面上一片寒凉,口吻里透着浓浓的警告:“连一只宠物都看守不好,差点害人害己,云瑶救了你一条命,你连谢字都不说一次,还敢用这种态度对她?” 说着,冷眸转向秦芷柔:“作为督军夫人,这就是你教养出来的好女儿?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秦芷柔被墨凌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斥责,也不甘心,“云瑶是你的少夫人,可我们瑾澜也是你的亲妹妹,少帅未免太护短了。” 墨凌渊冷然:“我倒是宁愿没有这个妹妹,没了她,说不定督军府里人丁会更兴旺。” 秦芷柔好似被人踩到了痛处,柔柔弱弱的面孔上一片惨白,双唇哆嗦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几位姨太太听到墨凌渊说的话,面上顿时一片了然,想到今天刚诊断出来的脉象,越发痛恨秦芷柔。 墨凌渊打横抱起楚云瑶,对着督军道:“每次回督军府都不得安生,这次倒好,连人命都差点闹出来了,往后,我跟云瑶还是少过来的好。 免得被人嫉恨,使出各种手段来对付。” 他可不信这是府里小厮失职...... 有的人狠起来,连亲生女儿都能拿来利用。 第236章 云公子贴身佩戴着的荷包怎么会到她的手里? 墨中天被墨凌渊一席话气的狠了,为了区区一个小丫头,墨凌渊竟然不顾父子关系,公然顶撞他,将他至于何地? 但莫名的,看着墨凌渊,就想起了死去的结发妻子,顿时将所有的怒火和恨意都转移到了楚云瑶身上...... 这个来历不明的丫头,越来越左右墨凌渊的行为了。 留不得! 墨凌渊懒得再理会后院的烂摊子,抱着楚云瑶往前院走。 程诗琪站在长长的过道里,待墨凌渊走近,伸出一块白色纱布:“姐夫,您的手受伤了,我帮你抱扎一下吧?” 看到楚云瑶心安理得的任由他抱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口吻咄咄逼人:“楚小姐,少帅听闻你被黑蟒攻击,不顾危险从楼上跳下来,手臂被刮破了一道深深的伤口。 你不仅不关心他,还让他抱着,你怎么能这样?” 程诗琪想到四姨太惊恐着跑上楼,片刻不到,墨凌渊就拿着枪冲出书房了。 连楼梯都来不及下,直接撑着栏杆从楼上跳了下来。 佣人正在打扫被墨凌澜的长鞭弄坏的碎瓷片。 被墨凌渊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手里端着的碎瓷片“哗啦”一下再次掉到地上,碎成渣渣。 墨凌渊本能的往后闪躲,撞翻了地上立着的瓷瓶,手臂被碎瓷片划破,鲜血飞溅出来。 他却好似压根没察觉到疼痛一样,飞一般的去了后院。 楚云瑶挣扎着从他怀里下来,拉住他的袖口:“你受伤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此刻才察觉,这么浓郁的血腥味道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楚云瑶小心的卷起他的袖口,被衣服遮挡的手臂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还在沁着鲜血。 楚云瑶眉心皱了皱。 墨凌渊见状,指腹拂过她的眉心:“没关系,一点小伤而已。” 这种伤在他眼里,压根就不算什么。 程诗琪上前一步,拿着纱布就给墨凌渊抱扎,心疼的不得了:“还在流血呢,怎么可能没事,姐姐要是知道你这么不爱惜自己,还不知道会心疼成什么样。” 楚云瑶看着也挺心疼的,“我自己能走,不用抱着了,等回了少帅府,我再给你清洗伤口,重新包扎。” 墨凌渊见她皱成一团的小鼻子小嘴,唇角的弧度往上扬了扬。 沉郁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楚云瑶见程诗琪笨手笨脚,扯过纱布:“我来吧。” 程诗琪不允,手指紧紧的攥着纱布的另一端,不肯松手。 墨凌渊见状,面色一寒,将手臂上的纱布扯下来,丢给程诗琪:“不用包扎了,谢谢你。” 牵起楚云瑶的手往外走:“回少帅府,你替我清洗伤口吧。” 程诗琪被墨凌渊当众拒绝,难堪极了,“姐夫,我是为你好,要是姐姐......” “不需要。”墨凌渊截断程诗琪的话:“往后,你还是不要叫我姐夫了,我跟你姐姐并未成亲,你跟瑾瑜早已经订婚了,这个称呼,并不合适。” 正要离开,只见墨瑾澜在几个光鲜亮丽的女同学的搀扶下,追了出来,“墨凌渊,看在你刚才救了我一命的份上,我还你一个人情。 外界都在传少帅夫人和云澈云公子的关系不清不楚,暧昧至极......” “无稽之谈!”墨凌渊一口否决。 “空穴不来风,否则,云公子贴身佩戴着的荷包怎么会到她的手里?”墨瑾澜抬手一指楚云瑶,脸上挂着得意的轻笑。 第237章 少帅:我很生气,不要惹我 “什么荷包?”墨凌渊转眸看向楚云瑶。 楚云瑶不得不从手包里将荷包掏出来,摊开在墨凌渊面前,眼巴巴的装傻充愣:“这荷包是我的......” 墨凌渊一把将荷包夺过来,捏在手心里,对着墨瑾澜道:“区区一个荷包而已,值得你大惊小怪?再敢污蔑本帅的少夫人,信不信我让父帅再关你几个月的禁闭?” 墨瑾澜唇角动了动,被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男人不都憎恶那些给自己戴了绿帽子的女人吗?特别是墨凌渊这种位高权重的男人。 可墨凌渊这是什么反应? 连证据都有了,还死不相信? 到底是为何? 难道不应该将楚云瑶责问一通吗? “墨凌渊,你是不相信,还是不敢相信?”墨瑾澜气不过:“要是这件事传入父帅耳朵里,你就等着这个女人被父帅挫骨扬灰吧。” “到时候,你也等着给你哥收尸。”墨凌渊这辈子最厌恶别人威胁他。 还是被一个不知天高地厚小丫头威胁。 墨瑾澜脸色一白:“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墨凌渊薄薄的唇勾起冷冽的弧度:“早知如此,我刚才就不该救你,让你变成那条畜生的食物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你......”墨瑾澜太清楚墨凌渊的手段了,恨恨的跺着脚,妥协道:“我哥哥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去找父帅告状。” “随你的便!”墨凌渊冷酷的丢下一句话,连拖带拽的将楚云瑶带上了车。 跟刚才抱她的时候相比,动作一点都不温柔,甚至称得上粗暴。 楚云瑶见他一副不好招惹的样子,贴着车窗坐的远远的,将白貂从手包里放出来,轻抚着它浓密顺滑的皮毛,问开车的穆清:“小雪被你送回去了吗?” “回少夫人,亲自送到宝儿姑娘手中了。”穆清瞟了眼后视镜,只觉得车厢里气压低的吓人。 空气中还飘散着淡淡的血腥味道。 遂多嘴问了一句:“少夫人,您受伤了吗?” 穆清太清楚督军府里那一摊子事情了,少帅虽然跟督军关系不是很好,但少帅一直都是督军的骄傲,且少帅身手敏捷,没人敢欺负到少帅的头上。 就连秦芷柔,最多也只是暗中使坏,压根就不敢跟少帅起正面冲突。 这血腥味道,怕是从少夫人身上传来的。 楚云瑶用眼角的余光瞟了眼墨凌渊,“我还好,你们少帅受伤了,你开快点,等回了少帅府,我帮他清洗包扎伤口。” 穆清差点将油门当刹车,回头,义愤填膺的问:“少帅,到底谁活的不耐烦了,竟然敢弄伤您?卑职一定不会放过她。” 楚云瑶:“他自己不小心......” 穆清:“......” “少帅,要不要去一趟保仁堂?”穆清语气里的愤怒立即消退的一干二净,小心翼翼的问。 车速又恢复了刚才的平稳。 “无碍。”墨凌渊嗓音低低沉沉,提醒道:“开车注意点。” “是。”穆清不敢掉以轻心了,透过挡风玻璃,一瞬不瞬的看着前方。 楚云瑶在包里翻了翻,翻出一条白色手帕,身子往墨凌渊身边挪了挪:“伤口有点深,我先替你简单的包一下吧。” 第238章 我不心疼你心疼谁? 墨凌渊斜睨了她一眼,没同意也没反对,面无表情的端坐着,轻哼了一声。 楚云瑶努了努嘴,身子又挪过去了一点,扯他的手臂:“来嘛,我帮你包一下。” 墨凌渊依然冷着脸,不为所动。 楚云瑶知道他被墨瑾澜那一番话刺激了,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虽然你不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但你是我相公,你受伤了,我还是会心疼的嘛。”楚云瑶小手捉住他的手臂,强硬的掀开他的袖子,露出血肉模糊的伤口。 “你会心疼我?”墨凌渊这次没有避开她,很配合的将手臂伸到她面前,漆黑的眸如一泓深井,毫无波澜的盯着她。 “我不心疼你心疼谁?”楚云瑶握着帕子,小心翼翼的系在他伤口的位置,头都没抬,随口回答。 顺便对着他受伤的地方,吹了吹气。 那小模样,看着貌似确实有那么几分关心和疼惜在里面。 墨凌渊菲薄的唇微微勾起,眸底的冰霜融化了一些,另一只手伸到她面前,摊开:“解释一下,这个荷包怎么到你手里了? 云澈送给你的? 你跟云澈到底什么关系?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上次你离开锦城,是不是被他唆使的? ......” 好似打开了话匣子,墨凌渊的满腔疑问一个接着一个的往外蹦。 楚云瑶赶紧止住他:“等等,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问,你到底想知道什么?你问那么多,我根本就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回答。” “好,先告诉我,这个荷包怎么到你手里的?”墨凌渊想到墨瑾澜说的话,一股又酸又涩的感觉直冒出来,心里万般不是滋味。 “南烟送给我的。”楚云瑶见他一脸不相信的表情,赶紧举起三根手指头赌咒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如果有半句假话,就让我魂魄脱离这具躯体,灰飞烟灭,不得好死......” 墨凌渊赶紧捂住她的嘴,漆黑的眸锁住她澄澈的双眸,嗔怪道:“解释就解释,谁让你发毒誓了。” “你不是不相信我嘛?”楚云瑶握住他抚着自己小脸的手背,如小猫咪一般,亲昵的蹭了蹭他的掌心:“我说的,都是真的。” “嗯,只要是你亲口说出来的,我就信你。”墨凌渊指腹摩挲着她的小脸,眸色越发暗沉,连嗓音都低哑了几分。 “这可是你说的,我保证不会欺骗你。” “那好,我再问你,南烟为什么要送你荷包?”墨凌渊掌心的力道不断加大,恨不得揉烂这个碍眼的东西。 送什么不好,送随身携带的荷包。 看到这个破烂东西,墨凌渊越发觉得碍眼。 “南烟是想要感激我,觉得住在少帅府这么多天,叨扰我了,心里过意不去,就亲手绣了两个荷包给我,一个粉红色,图案是并蒂莲。 另一个就是这个了。 她还祝愿我们两人能白头偕老永结同心呢。”楚云瑶在手包里掏了掏,果真又摸出一个粉红色的荷包。 墨凌渊听到南烟的祝福语,内心甚感欣慰,嘀咕道:“算她懂分寸,知进退。” 第239章 这男人,生气的时候挺可怕的,稍微哄一下竟然就好了 楚云瑶晃着手里的粉色荷包,献宝一般的举到墨凌渊面前:“南烟真是我见过的女子中最才貌双全,心性高洁又多才多艺的完美女子了。” “你喜欢她?”墨凌渊不悦的皱起剑眉,一把将那粉色的荷包也抢到手里:“送你两个荷包,就将你收买了,你张口闭口都念着她的好。 我送了你那么多东西,哪一样不比这两个破烂玩意值钱? 怎么没听你夸我半句?” “那不一样嘛。”楚云瑶见不知不觉中偏移了刚才的话题,内心暗喜。 这男人,生气的时候挺可怕的,稍微哄一下竟然就好了。 “怎么不一样?”墨凌渊好似跟那两个荷包有仇一样,又揉又搓,手指挑剔的扯着上面的线头,“是我送你的东西不好? 还是你不喜欢,只喜欢她送的东西?” “喜欢,喜欢,都喜欢。”楚云瑶想要将荷包从他手里解救出来,偏偏墨凌渊死命的攥着,就是不肯松手,“你送的东西确实很贵重,但也不能鄙视南烟送我的荷包呀。 这可是她一针一线缝好的,礼轻情意重嘛。 我虽然没正儿八经的跟你道谢,但我经常做饭给你吃呀,我还救过你的命,哪一样不比夸你更有价值?” 墨凌渊顿时眉目舒展,漆黑的眼里灿若星辰,晶莹闪亮。 “那,我跟南烟相比,你更喜欢我了?”墨凌渊试探的问。 “都喜欢。”楚云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眯了双眼。 “你到底懂不懂我的意思?我说的喜欢,不是你以为的喜欢,是另一种喜欢......”墨凌渊压低了声音,耳尖微红,只觉得难以启齿。 穆清稳稳的坐在驾驶位置上,内心在疯狂呐喊:爷,那不是喜欢,是爱呀。 关键时刻不要纯情,不要害羞,直接上呀。 少夫人对你摸也摸了,抱也抱了,亲也亲了,肯定对你有好感的呀。 这种时候,要死皮赖脸,要不知羞耻,要少儿不宜...... 少夫人这么神经大条的女人,你问的如此委婉,这辈子都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啊啊啊!! “那到底是哪种喜欢?”楚云瑶手臂撑着脑袋:“你们这个时代的人真别扭,我很喜欢南烟,如果她能成为我的小舅妈,我就更喜欢她了。” “小,小舅妈?”墨凌渊眸底一亮,“你是说,南烟跟温庭筠好上了?” “我舅舅对她很有好感......” “那就好,真是太好了。”墨凌渊听到南烟被温庭筠看中了,好似甩掉了一个沉重的包袱,长舒了一口气:“温公子温润尔雅,容貌不俗,气质尊贵,跟南烟在一起,确实很般配。” “是呀是呀,我也这么觉得。”楚云瑶频频点头,“他们俩总是给我一种超脱尘世的感觉,仿佛是来这个世界上渡劫的仙人。” “那我呢?我在你心里,是一种什么感觉?”墨凌渊装作随口一问。 “如父如兄。” 墨凌渊:“......” 沉默片刻后。 墨凌渊:“如父如兄,什么意思?” “有时候觉得你像我父亲,有时候又觉得你像我哥哥,特别是你对我好的时候。”楚云瑶笑眯眯的看着墨凌渊,眉眼弯弯,眸光澄澈纯净,宛如粼粼春水。 墨凌渊差点喷出一口鲜血...... 第240章 墨凌渊当初找的人,真的是我? 如父如兄? 敢情她将他当成了父亲和兄长了? 他有那么老吗?他也只是比她大六七岁而已。 墨凌渊脸色又阴沉下来了。 楚云瑶不知道哪句话又触到了他的逆鳞,让这人又生气了。 楚云瑶懒得再哄他了,专心逗着小白玩。 汽车开进少帅府,穆清刚解开安全带,还没来得及下去开后车座的门,就见墨凌渊已经推开了后车座的门,自顾自的下车了。 将少夫人一个人留在车上。 穆清麻溜的下车,绕到车的另一边,拉开车门,扶着楚云瑶下来:“少夫人慢点。” 楚云瑶歪着脑袋问他:“你们少帅平时也这个样子吗?” “哪个样子?”穆清不明所以。 “动不动就生气,好不容易哄好了,无缘无故的又气起来了。”楚云瑶忍不住嘀咕:“他又不是受气包,哪里来的那么大脾气?” 穆清咽了咽口水,将内心里真实的想法混着唾液吞下去。 默默腹诽:被人当众揭穿您给少帅戴了绿帽子,凭着少帅的脾气,没直接枪毙您,您就谢天谢地了,少帅却只生了个气而已,正常的都有点不正常了。 您哄哄不是应该的吗? 再说了,少帅正值年少气盛的年纪,您干嘛要说他给您的感觉是如父如兄呢? 兄长就算了,父亲是怎么回事? 少帅说要把您养大成人,您就真当他是长辈了? 你们可是明媒正娶的结发夫妻呀。 但这些,穆清是不敢随便说出口的,鬼知道少帅和少夫人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 看似不那么在意,偏偏又好像很在意的样子。 感情什么的,最麻烦了,自己的感情都处理不好,他可不愿淌人家的浑水。 穆清斟酌着提点道:“少帅少年老成,一向稳重,情绪很少起伏,我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倒是没怎么见他笑过,也只有您在少帅身边,才逗的少帅心情大好。 少夫人,往后您想要逗少帅开心,只要多多对少帅撒娇就可以了。 少帅再铁血,也抵不过您的柔情的。 有段时间,托您的福,少帅天天吃您做的饭菜,心情好极了,对卑职们格外宽容,后来您去山上玩,突然失踪了,那几日就是卑职们的地狱生活呀。” “我失踪了?”楚云瑶想了好半天,总算记起来,那是她喝醉了,睡在五斋酒楼,第一次夜不归宿。 “是呀,您失踪的消息不能走漏,免得被人抓住了将您当成人质。 那两天,少帅打着抓细作的名号动用了几乎所有势力去找您,将整个锦城都搜了好几遍,一直没找到您,我们都过的提心吊胆。 谢天谢地,幸好您自己跑回来了。 卑职一直想不明白,段长宇说所有的道路都被封住了,您是怎么悄无声息的回来的?” 楚云瑶:“......” 这要怎么回答,难不成说自己女扮男装了。 你们的人当时就站在她跟迟夜白面前都没被认出来吗? 她打扮成了男儿的模样,带着宝儿大摇大摆的从你们眼皮子底下路过的呀。 楚云瑶倒是被穆清一席话给震惊了,“墨凌渊当初找的人,真的是我?” “不是您还能是谁?” “不是救过他的心上人吗?” 第241章 想到她要嫁给别的男人,心里竟会如此不好受 楚云瑶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迟夜白口口声声说墨凌渊不喜欢楚家嫡女,甚至压根就没打算娶她,大婚当日,连拜堂都不愿意,带着人去找他心尖尖上的女人了。 “这......”穆清一时语塞:“您是从哪里听说少帅有个心上人的?” 少帅对救了他又差点杀了他的那个神秘女人确实有一种别样的感情,他也摸不透少帅的心思。 “这么说,就是有了?”楚云瑶好奇不已:“少帅当初为什么不娶她的心上人?” 穆清:“......” 话题偏离了掌控,穆清生怕弄巧成拙。 求生欲很强的回答:“少夫人,这件事,我也不是很清楚,但上次您失踪,少帅动用全部势力,要找的人确实是您。 少帅恩怨分明,又重感情,幼年丧母,亲妹远渡重洋,心里的苦痛从不轻易说出来。 看在少帅这么在乎您的份上,您平时多亲近亲近少帅吧。” 楚云瑶抚着小白的皮毛,若有所思,“我明白了,我会经常哄他开心的。” 穆清是在点拨她,用这种方式报答墨凌渊的恩情吗? 好特别的报恩方式! 楚云瑶抱着白貂往望月阁的方向走:“我先去拿医药箱,待会去储星楼给少帅包扎伤口。” 穆清见楚云瑶离开,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急急忙忙的去了书房。 墨凌渊坐在椅子上,单手撑着额头,听到脚步声,头也不抬:“穆清,我看上去很老吗?” “怎么会?”穆清愣了一下,“少帅今年才二十二,正值青春的大好年华。” “那为什么她会觉得我像她的父亲?”墨凌渊叹了口气,站起身,走到窗边站定,眸色沉沉的看向窗外,眸底一片郁色。 穆清总算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他想笑,又不敢笑,只能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回答:“少帅,您误会少夫人的意思了。” “噢?”墨凌渊转身,眸底闪过一抹光亮,“那她应该是什么意思?” “少夫人说的如父如兄,是觉得您给了她如父亲和哥哥般的温暖,毕竟少夫人从小生活在乡下,只有奶娘相依为命,她幻想出来的父亲和兄长大概就是您这样对她好的人。 少夫人虽过了及笄之年,但对男女感情尚还迟钝。 再说了,您当初不是打算将少夫人亲手抚养长大,教她琴棋书画,培养成名门闺秀,再替她寻一户好人家,将她嫁出去的吗? 少夫人对您有如父如兄的感觉,说明她即使将来嫁出去了,也会念着您的好......” 穆清硬着头皮开导愁眉不展的墨凌渊。 却没想到,刚缓和面色的墨凌渊听到最后几句话,眉心皱的更紧了,脸色也变得越发不好起来,“本帅确实有这个打算,将她培养成大家闺秀,再替她寻个好婆家。 只是......” 只是想到她要嫁给别的男人,心里竟会如此不好受。 “只是少夫人还小,这件事等少夫人大一点再说吧。”穆清察言观色,很快就揣摩出墨凌渊的意思,及时的补充一句。 舍不得就留在身边呗,何苦表现出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 再说了,少夫人她本来就是您明媒正娶的娘子呀。 您虽然没跟少夫人正儿八经的拜过堂,但您挑选了一只威武雄壮的大公鸡代替您拜过天地了呀..... 第242章 云瑶还小,对男女之事太过迟钝 只是那只帮了您这么大忙的花公鸡,被您一怒之下,让管家给杀了,扔给少夫人煲汤红烧,进了您的肚腹里。 穆清默默的替那只全身心都奉献给了少帅的公鸡默哀。 墨凌渊好似找到了一个充足的理由,点头赞同:“你说的很对,云瑶还小,对男女之事太过迟钝,可能还弄不清楚自己喜欢的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 还需留在少帅府多养几年,待她再大一些再考虑她的终身大事。 年纪太小嫁出去,万一被婆家欺负了怎么办?” 穆清违背良心的拍着墨凌渊的马屁:“少帅英明,这样最好不过了,对您对少夫人都是最明智的抉择。” 只是内心在疯狂咆哮,恨不得抓住墨凌渊的衣领口使劲摇晃他的身子,让他清醒一点:少帅,卑职早晨刚跟您汇报过情报,您转身就忘记了吗? 少夫人身份不明,来历不明,您都选择性忽略吗? 少夫人身手敏捷,医术精湛,能玩刀,会开枪。 就连墨二小姐在她手里都讨不到半点便宜,您确定她会被婆家欺负? 她不把婆家的人欺负的死死的就不错了。 您是瞎了吗? 还是故意睁着眼睛说瞎话? 墨凌渊赞许的赏了穆清一个“知我者为我心忧”的眼神,“还有何事汇报?” “段长宇到了南方,南方正值战乱,倭国人横行,粮草严重匮乏,南方最大的军阀之家垄断了粮草,这趟出行,怕是筹备不到军粮了。”穆清神色凝重,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需汇报的,不要吞吞吐吐?”墨凌渊厉目扫过,“粮草的事,如往年一样,安排给白家和容家以及苏家帮忙筹备吧。” “是。”穆清思前想后,考虑到事情的重要性,最终决定还是说出来:“送小狼回来后,我去了一趟密室,收到一份不是很确定的情报。 段长宇说他好像在南方看到了大小姐,大小姐当时戴着纱帽坐在汽车里,身边还有一个男人......” “男人?什么男人?”墨凌渊眯起深邃的眼,手指敲着桌面:“上个月不是刚收到大小姐从国外邮寄过来的信吗?怎么会出现在南方?” “我已经派人去查负责照顾大小姐的那几个人了,段长宇也不是很确定那人是不是大小姐,只是匆匆一面,说不定是个跟大小姐长相有几分相似的人。 但事关重大,怕以防万一,觉得还是告诉您比较妥当。” “让长宇继续留在南方,弄清楚那人到底是不是大小姐,如果是,立即想方设法将人带回来。”墨凌渊拉开抽屉,取出墨凌薇寄回来的书信,认认真真的重新检查一遍。 这一行行娟秀小字,确实是妹妹亲笔所写。 “...... 最近酷暑难熬,我都是关在家里看书学习,极少出门,偶尔去一趟教堂做祷告,帮助那些无家可归的人治疗身体上的病痛。 ......” 读到这一段,墨凌渊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南方正值酷暑,她留学的地方气候温暖,不可能热的无法出门。 第243章 你怕什么?我又不会非礼你。 墨凌渊将信纸揉成一团:“增派人手去一趟南方,务必要找到大小姐。” 到底什么人,掳走了墨凌薇,还能让墨凌薇每月往家里邮寄两封亲笔所写的家书? 如果段长宇在南方看到的真的是墨凌薇,如此来说,她的行动应该算得上自由。 可她为什么不回来,还要对他隐瞒自己的行踪? 墨凌渊亲笔回了一封信,连同墨凌薇邮寄回来的家书全都装在信封里,递给穆清:“如果找到人,无论她肯不肯回来,都将这封信转交给她。” 穆清接过密封的书信,“是!” 见墨凌渊不顾身上的伤口,又开始处理军务了,穆清劝道:”少帅,您歇一会吧,待少夫人帮您处理好了伤口再忙。” “查清楚那些流言蜚语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吗?”墨凌渊头疼的揉了揉额角,“外界那些言论,表面上看,是冲着少夫人来的,其实是冲着我来的。 他们说少夫人身份不明,真正的楚家嫡女已经过世了,一旦楚青泽也相信这些言乱,总统费尽心思维持着的北方的和平就被打破了,到时候,最得利的就是司家。 所以,无论外界如何质疑少夫人的身份,她必须是楚家的嫡女。 说她是细作也好,污蔑她是杀手也罢,从她嫁进我少帅府到如今,她从未做过半点伤害我的事情。 我护着她,也是护着北方的稳定。” 穆清瞬间理清楚了大局里的弯弯绕绕,“那,今早撞在我们车上的那个男人,我去一刀了结了他?省的他胡言乱语败坏少夫人的名声。” 穆清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墨凌渊摇摇头:“不要轻举妄动,他敢壮着胆子对着我们的车撞过来,背后一定有人指使,杀了他,只会引发更多的麻烦。 说不定对方就等着我们动手,不要理会他就好。” “凭什么不理会?”门口传来脆声声的清甜嗓音,楚云瑶拧着医药箱大步走进来,精致的五官皱成一团:“狗咬了我,我可以不咬回去,但我绝对不会放过它。 本小姐清清白白,敢占我的便宜,就要付出代价。” 想到那个恶心的油腻男人,楚云瑶只觉得一阵反胃。 穆清见楚云瑶过来了,眼尾处的余光偷瞟了眼墨凌渊,只见墨凌渊刚才还冷沉肃穆的面孔立即如冰雪般消融了,知道这书房里容不下他这个多余的人了,很有眼色的告辞了。 楚云瑶走到墨凌渊面前,抬手就去解他的衣扣。 墨凌渊愣了一下,本能的往后退,一手按住她的手指,另一只手捂住领口处,“你要干什么?” 一过来就扒他的衣服,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墨凌渊耳尖再次变得通红起来,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你满身血腥味,不打算换了这身衣服吗?”楚云瑶站直了身子,诧异的看着满身戒备的男人,“你怕什么?我又不会非礼你。” “我,我自己来就好。”墨凌渊站起身,一边往卧房里走,一边脱衣服。 “你的手臂受伤了,我可以帮你脱。”楚云瑶追在他身后,“医者眼里无性别,我学医的那几年,每日都要解剖好几具男人的尸体......” 第244章 少帅心里憋屈的慌 墨凌渊猛地止住脚步,转过身,目光如炬的看向她:“这么说,你看过很多异性的身体?” “不算太多,也就几百个而已。”楚云瑶拉开柜子,从里面找了件棉布青衫。 见墨凌渊一双眼阴沉沉的盯着自己,眸底暗潮翻涌,隐藏着薄怒,顿时不明所以:“你怎么了?又生气了?” “没有。”墨凌渊脸色异常难看,张开双臂:“帮我脱了。” 楚云瑶小心翼翼的剪开他衣服的袖口,尽量不碰到他伤口的位置,将他染了鲜血的衣衫脱下来,扔到一边。 打开医药箱:“我先给你清洗伤口。” 墨凌渊坐在藤椅上,光着上半身,遒劲有力的手臂伸到楚云瑶面前,看着她认认真真心无杂念又手脚麻利的给自己清理伤口,心里腾升的怒焰顿时小了些,“男女有别,往后不要随随便便看男人的身体。” “在医生眼里,病人是没有完整的身体的,只有肌肉和各种功能的器官以及神经和血管之类。”楚云瑶觉得自己很有必要跟面前的男人科普一下医学知识。 墨凌渊抿着唇,盯着她精致的眉眼,一言不发。 待楚云瑶将他的伤口缝合好,涂了药,又用纱布包扎好之后,双手伸到她的腋下,猛地将人抱起来。 楚云瑶双脚离地,腾空而起,被墨凌渊抱在怀里,惊慌不已,小手捶着他的肩膀:“你干什么?放我下来,刚给你包扎好,伤口可别又挣开了。” 墨凌渊不理会她的训斥,将人抱到床沿边,身子直直的往下扑去,将她压在厚厚的被褥里:“医者眼里无性别,那我呢? 你看我的时候,也是无性别的?” 本帅堂堂一个颜值身材都满分的活生生大男人在你面前,你竟然口口声声说医者眼里无性别。 难不成平时将本帅当成女人看待不成? 墨凌渊心里憋屈的慌。 楚云瑶纤细柔软的身子被墨凌渊沉重的躯体禁锢在身下,用力挣扎着。 可她越是挣扎他按的越发紧,光着的上半身贴着她的身子,隔着薄薄一层单衣,密不透风的压着她。 楚云瑶生怕胸前刚隆起的一点点弧度被他压塌了,恼羞不已:“墨凌渊,你简直无理取闹,快点放开我。” “不回答清楚,我就不放。”墨凌渊双臂按住她的手腕,高挺的鼻梁快要抵着她小巧的鼻尖了。 离得太近,呼吸交融,她身上馨香的体香夹杂着淡淡的药草味道窜入他的鼻息里。 墨凌渊愣了一下,嗓音顷刻间变得暗哑:“我在你眼里,也跟其他病人一样,是无性别的吗?” 男人低低沉沉的嗓音带着撩人的磁性,如融化的蜜糖,一点点沁到她的味蕾里,楚云瑶顿时晃了神,澄澈的眸子变得迷茫起来,好似覆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好看的双眸半眯起,她莫名觉得口干舌燥起来,视线从男人绝俊的面孔上一点点的下移,如有实质般抚到他上下滚动的喉结,最后定格在男人结实偾一张的蜜色胸肌上,不自觉的吞了下口水,喉咙里溢出“咕”的一声轻响...... 第245章 我可能是......想男人了。 丢死人了,楚云瑶羞的满脸燥红。 男色惑人。 如果不是双手手腕被墨凌渊按着,凭着她刚才的尿性,肯定伸手揩油了。 不得不说,墨凌渊的身体是她前世今生见过最完美的身材了。 就连身上纵横交错的疤痕,也烙印着男人原始的野性和蓬勃的欲。 楚云瑶恨不得仰天长叹。 被这么养眼的男人扑倒,还是挺考验她的克制力的。 算上在这个时空活的时间,她快要二十一岁了,可偏偏这具身体才十六岁,不能轻举妄动。 楚云瑶脑海里回想着穆清对她说的话,娇娇的开口:“你跟别的人,当然是不同的。” “真的?”墨凌渊五指松开她的手腕,指腹抚过她精致的脸颊,嗓音暗哑的快要滴出水来:“哪里不同?” 楚云瑶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违背医德:“我给你清理伤口的时候,心里会很不平静......” 她说话的时候,貌似很难为情,脸颊通红,嗓音断断续续,胸口随着她的呼吸起起伏伏,隔着一层单衣,磨蹭着他的胸口。 这种感觉,太过似曾相识。 墨凌渊眉心一凛,大掌顺着她的腰腹往下抚,落在她的臀上。 没等楚云瑶反应过来,墨凌渊就遵从了自己的内心,闭了眼,薄唇压下来,堵住她的唇。 楚云瑶:“......” “墨凌......唔......” 事发突然,楚云瑶没料到墨凌渊会如此做,挣扎的越发厉害了。 长腿曲起,对准他的腰腹处就用力踹过去。 墨凌渊似乎早有察觉,大掌握住她的小腿,另一只手在她臀上用力掐了一下。 这情景似曾相识,跟在茅草屋里遇到的那个登徒子简直一模一样,楚云瑶被亲的浑浑噩噩的脑瓜子瞬间清醒过来,一口咬破了墨凌渊的唇瓣。 “唔。”唇上传来痛感,浓郁的铁锈味在唇齿间蔓延,墨凌渊不得不松开她。 楚云瑶用力掀开身上的男人,迅速的从床上爬起来,溜下床,手忙脚乱的整理凌乱的衣服和散乱的发丝:“我还小,你不能这么对我。” 她将搭在椅背上的青衫扔给他,“你自己穿吧,我要走了。” 说完,不等墨凌渊回答,急匆匆的出了卧房。 一路快跑的回了望月阁,推开卧房的门,扑到了床上,拉过被子蒙住了自己的脑袋。 奇了怪了,上次在汽车上亲了墨凌渊几口,一点感觉都没有。 这次被他按在床上吻了一会,为什么会筋酥骨软,沉溺其中,差点无法自拔? 太羞耻了。 现在正值夏天,就快要入秋了,她竟然开始思一春了。 宝儿正在修剪花枝,见楚云瑶一溜烟跑进来,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追进来就见楚云瑶把自己的脑袋埋在了被子里。 赶紧走过去,拉开被子,“小姐,发生什么事了,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 宝儿摸了摸楚云瑶的额头:“没发烧呀?” “宝儿,我,我可能是......”楚云瑶拉过宝儿凉凉的手掌贴到自己发烫的脸上,又羞又窘的开口:“想男人了......” 第246章 少帅,上次在茅屋里救了您又差点伤了您的女孩找到了 “什,什么?”宝儿白净的小脸立即羞红了一大片,嗔道:“小姐还未成人,瞎说什么呢?” 楚云瑶滚到宝儿怀里,“宝儿,我没有瞎说,这里十五岁及笄,可以婚嫁,我都已经十六岁了,想男人也很正常呀。” 楚云瑶内心暗戳戳的:本小姐真实年龄快到二十一岁了,在你们这个时代,可是名副其实的老姑娘了。 宝儿手帕掩面,笑着用手指头戳她的额头:“可小姐还没来葵水,不是小姑娘是什么?而且,你虽然嫁进了少帅府,但跟少帅并未行过夫妻之礼。 上次我还听说,少帅怜你幼小,打算养你长大后再置办些嫁妆,将你当女儿嫁出去呢。” 宝儿一打岔,楚云瑶心里那点羞赧立即烟消云散了,她挠着宝儿的肚皮,不怀好意的笑:“听谁说的?快点从实招来,是不是姓段的那位?” 宝儿痒的受不了,两人在床上你来我往的笑闹成一团。 望月阁里笑意盈盈,储星楼里的人就没那么好受了。 墨凌渊仰面躺在被褥上,依然保持着被楚云瑶掀开的姿势。 他闭着眼,脑海里交替着那晚发生在茅草屋的情景以及刚才亲吻楚云瑶的画面。 越回想,脑子里越发乱。 那晚险象环生,被他扑倒在怀里的小女人如瘦弱的猫咪一般,在他怀里不安分的扭动着。 最后一脚踹到他受伤的位置,逃离了他的禁锢...... 还差点踹断了他的子孙根。 想到这些,墨凌渊就恨的牙痒痒。 可偏偏抱着楚云瑶的时候,那丫头无论是身形还是手感,给他的感觉莫名相似。 肌肤滑腻,触感柔软,连挣扎起来想要踹他的动作都一模一样。 墨凌渊握了握拳,指腹上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的馨香。 墨凌渊手掌覆着脸,极力平息着身体里奔涌的欲念,伸出舌尖,舔了舔唇上的伤口,硬是在腥咸的血液里尝到了丝丝甜蜜的味道。 他回了书房,喊了警卫员进来,将亲手写好的书信递给他:“送去军营亲手交到洛先生手里。” “是。”警卫员握着密信离开。 下午时分,穆清快马加鞭的赶过来,到了书房,从胸口摸出洛子枫亲笔写的回信:“少帅,上次在茅屋里救了您又差点伤了您的女孩找到了。 洛先生说过几日就将人送到您府上,那女孩我见过了,身段面貌跟您描述的一模一样......” “确定是她?”墨凌渊抖开信纸,听着穆清的话,英挺的眉越皱越紧。 “洛先生说,确定!” “好,就按洛子枫说的办吧。”墨凌渊将手里的信看完后丢给穆清。 穆清一目十行扫过,“这,这......” ...... 从督军府回来之后,楚云瑶让管家采办了许多东西回来,差点将望月阁的小院子堆满了。 她关了院子的门,跟宝儿在里面捣鼓着,从早忙到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管家吸取了教训,派了护卫将整个少帅府的外墙都围起来了,三步一人,五步一岗,坚决不能让少夫人再次翻墙离家玩消失了。 但安静的时间一长,管家就坐不住了...... 第247章 难不成少帅在外面有人了? 至从宝儿带着一貂一狼入住之后,望月阁欢声笑语不间断,已经很久没有这般清静了。 鬼知道少夫人是不是又在偷偷摸摸的干坏事。 他虽一大把年纪了,可还想安安稳稳的多活几年,再也受不了跟上次一样的惊吓了。 少帅这些天忙的脚不沾地,每晚从军营回来后,都要问问少夫人的情况,偏偏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肯亲自来望月阁一趟看看少夫人。 明明想见少夫人想的不得了,偏偏还要装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有一次在他的劝说下,少帅终于来了望月阁了。 走到院门口,他多嘴的问了一句:“少帅,您的嘴巴怎么了?被什么东西咬的?” 墨凌渊登时就燥红了脸,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连门都没敲,甩手就回了储星楼,弄得他莫名其妙,不知道哪里得罪少帅了。 最后,他左思右想了好几天,终于恍然大悟了一般,老脸一红,恨恨的扇了自己一巴掌。 能伤在这个位置,还能是怎么弄的? 肯定是被人咬的呀,能咬到少帅嘴唇的姑娘们,跟少帅的关系,绝对非同一般。 难不成少帅在外面有人了? 不不不,绝不可能,就算少帅在外面有人了,凭着少夫人的秉性,肯定会欢欢喜喜八抬大轿将人抬进少帅府的。 一定是少帅在外逢场作戏,不小心留了这么个印记,又怕少夫人责怪,只好避不相见。 少夫人这些天闭门不出,会不会是正在生少帅的气? 真是一对小冤家。 少帅那边是打探不到一丁点蛛丝马迹了,管家决定从望月阁入手,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去了一趟后厨,挑选了几条活蹦乱跳肥美的野生鲫鱼,放在水桶里,拧着水桶敲开了望月阁的院门。 宝儿打开门,见管家过来了,赶紧将人迎进屋:“老伯,您来是有什么事吗?” 院子里一阵阵浓郁的香味传来,管家嗅了嗅鼻子,“这是什么味道,真好闻。” “香膏的味道。”宝儿指了指偏厅:“小姐正在制作面霜膏和唇脂呢,这些天忙的不得了。” 管家站在偏厅门口,看着厅堂里奇怪的机器,“这是什么?” “这是我画了草图,让我舅舅寻了个铁匠铺打造的简易面膜机。”楚云瑶看到管家水桶里的鱼,双眸一亮:”今晚正想吃鱼,您就给我们送鱼过来了,谢谢老伯。” “不敢当,这是少帅让我给您送过来的。”管家不忘给墨凌渊拉好感:“少帅这些天忙的昏天暗地,惦记您的饮食,让我寻了些河鲜过来,还有河虾和河蚌呢。” “这么多我跟宝儿也吃不完,待会我全部做好,您帮我端一份给墨凌渊送过去吧,我这里忙,暂时走不开。”楚云瑶撸起袖子,就去小灶上做鱼。 管家求之不得,待饭菜做好,赶紧送了一份到墨凌渊面前:“少帅,少夫人听说您这些天忙的昏天暗地,胃口不好,特意亲手做了一份红烧鲫鱼给您开开胃。 您快趁热吃吧。” 第248章 催生孩子 墨凌渊的视线从文案上移开,瞟了眼食盒,“她如何得知本帅胃口不好?” “这......”管家察言观色,不得不坦白:“是老奴擅自做主告诉夫人的,您这些天忙的厉害,我见您也没怎么吃饭,就随口提了一句,没想到少夫人就放在心上了。” 管家把食盒放在桌上,将那份红烧鲫鱼拿出来摆放好,又将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米饭放在墨凌渊面前,“少帅,少夫人百忙之中抽出时间给您做顿饭,也是少夫人的心意了。” 墨凌渊唇角微微上扬,闻着饭菜的香味,味蕾就开始蠢蠢欲动了。 他拿起筷子尝了一口,果然鲜美异常,顿时胃口大开。 “最近这些天,她都在家忙什么?”墨凌渊吃的很快,动作却十分优雅,连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来。 管家清了清嗓子,言语里透着暗示:“跟宝儿姑娘在院子里制作香膏和唇脂呢。 少帅,少夫人这个夏天长高了不少,脸也治好了,小姑娘长成了大姑娘,开始爱美了。 督军心心念念着少帅能早日有后,依老奴看,老奴很快就能帮少帅带孩子了......” 墨凌渊斜了他一眼,立即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想到他只是亲了她一下,就被咬了一口,墨凌渊唇瓣上已经结痂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墨凌渊默默的吃饭,没搭理管家说的话。 管家见墨凌渊不置可否,再接再厉:“少帅,不如,让少夫人搬到储星楼来吧,就在储星楼里开个小灶,您想吃什么就让少夫人帮您做。 从军营里回来的晚了,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伺候您梳洗也是好的。” 墨凌渊心思一动,想到每日有人陪着一起吃饭,顺便听她毫无顾忌的胡言乱语,也挺打发烦闷的时间的。 遂点头:“她愿意?” 管家喜出望外:“这有什么不愿意的?只要我跟少夫人提一下这件事,少夫人肯定求之不得。” 在管家眼里,能得到墨凌渊青睐,简直就是老天的恩赐了。 能为少帅开枝散叶,这辈子就算在少帅府站稳脚跟了,哪怕督军往后对少夫人有什么不满,看在孙儿的份上,也会掂量掂量。 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少夫人怎么可能不答应呢。 管家兴致勃勃:“老奴现在就去跟少夫人说说,今晚就让少夫人从望月阁搬过来。” 墨凌渊不吭声,算是默许了。 管家见墨凌渊虽没说话,但俊逸的面孔上如春日融冰,暖意盈盈,欢喜道:“老奴去了。” 转身就往外走。 墨凌渊看着管家的背影,脸上浮出一抹轻笑,三两下将饭菜吃的干干净净,放下筷子,双手背在身后,踱步去往望月阁的方向。 如果那丫头想要将望月阁的东西全都搬过来,他顺道也可以帮一下忙。 ...... 管家兴冲冲的去了望月阁,见宝儿正将一大堆瓶瓶罐罐整整齐齐的放进了箱子里。 楚云瑶握着纸笔,正在灯下记账,嘴里念念有词:“香膏十份,唇脂二十份,面膜三十份,送到兰桂坊分别给......” 第249章 少帅一个人住着,未免孤单...... “少夫人。”管家忍不住打断楚云瑶,喜滋滋的道:“恭喜,恭喜。” 楚云瑶放下笔,诧异道:“老伯,何喜之有?” “是这样的,刚才我给少帅送了饭菜,储星楼里冷冷清清,少帅一个人住着,未免孤单......”管家说的眉飞色舞。 “所以,墨凌渊打算纳妾了?”楚云瑶低下头,握着笔继续在纸上写写画画,声音无半点异样:“看中了哪家的闺秀要纳入府中?” “这......”管家被噎了一下,看到少夫人误会了,赶紧解释:“不是纳妾。” “那是什么?娶平妻?” “少帅并未娶妻纳妾之意,少夫人不要多想。”管家无奈,也不敢兜圈子了,直言:“少帅军务繁忙,储星楼缺少一位知冷知热的人。 如果少帅回来,有人给少帅做个饭沏个茶,伺候伺候少帅的话......” “我懂了。”楚云瑶打断管家的话,没好气的道:“墨凌渊这个混账,竟然想要我的宝儿,我这些天刚教会宝儿做几道拿手菜,他就想要从我这里挖墙脚。” 楚云瑶气的拍了下桌子,“您去转告他,宝儿是本小姐的,让他死了这条心,想都不要想,我是不可能将宝儿给他的。” 管家:“......” 这都什么跟什么? 少帅明明连正眼都没瞧宝儿姑娘一眼好不好。 管家抹了抹脑门上的冷汗:“少夫人,少帅没打算跟您要宝儿姑娘,少帅只是想要您搬到储星楼里住着而已......” 楚云瑶愣了一下,手掌拖着下巴,用笔头指着自己的鼻尖:“我?搬过去?为什么?” “少帅没人照顾。” “他又不是巨婴,这么多年都这么过来了,怎么突然就需要人照顾了?我又不会照顾人。”楚云瑶拒绝。 “也谈不上照顾,就是等少帅回府后,您给少帅做做饭倒杯茶陪着少帅说说话关心关心少帅也是好的。”管家试图点拨楚云瑶的榆木脑袋:“少夫人,一旦您有个一儿半女作依仗,这辈子,就再也没人敢欺负您了。” 楚云瑶:“......” 天啦,怎么突然就提到生养孩子的事情了,这话题的跨度是不是太大了点? 她还是个宝宝! 楚云瑶果断的摇头:“不不不,我做不来这些事,更没想过要生个一儿半女作依仗,与其将不被别人欺负的希望寄托在男人和孩子身上,还不如掌握在自己手里。 老伯,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是绝对不会违背心意去讨好伺候墨凌渊的。 与其在我这里浪费时间,您还不如替他物色个合适的女人......” 管家:“......” 哪有将自己男人推到别的女人怀里的? 女孩子嫁了人,不就是生娃照顾孩子伺候老公服侍公婆,掌管家里的中馈,打理整个家族,成为贤内助和当家主母吗? 少夫人还是太小了,不肯搬去跟夫君一起住就罢了,怎么连孩子都没打算生呢? 管家心累的叹了口气,幸亏少夫人生活在少帅府,要是住在督军府,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现任的督军夫人绝不是省油的灯,恶婆婆和凶残的小姑子更加不好惹。 墨凌渊静静的站在门口,正好将两人的对话一字不漏的听完...... 第250章 你想要什么表示? 心里顿时好像打翻了五味瓶,酸苦辣咸应有尽有就是没有甜。 她不肯搬到储星楼跟他一起住。 她不肯给他端茶倒水做饭陪他说话。 她甚至从未打算为他生孩子。 这个没良心的女人,宁愿把他推给别人...... 墨凌渊越想越生气,一脚踹开门,怒气沉沉的站在门口,一瞬不瞬的盯着楚云瑶。 楚云瑶:“......” 管家没想到墨凌渊竟然跟过来了,看着脸色,八成是全都听到了。 生怕小两口吵起来,赶紧充当和事佬:“少帅,少夫人还小,可能误解了我的意思,都是老奴的错。” 楚云瑶觉得如今住在少帅府井水不犯河水是最好的,没想过打破这种平衡:“老伯,我没误解您的意思,我确实没想过要搬到储星楼成为墨凌渊的随身丫鬟。 更没打算这个时候为任何一个男人生儿育女。 也从未想过将我的人生寄托在男人和孩子身上。 我就是我自己,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我的人生我自己掌控。” 管家跺脚,恨不得捂住楚云瑶的嘴:“少夫人,快别说了。” 没见少帅脸都黑了吗?这是要发怒的征兆呀。 楚云瑶压根就没停下来的打算,继续道:“前段时间,我听苏公子说少帅打算将我养大到出阁,我确实很感动。 但感动仅仅只是感动而已,并不能代表什么。” 她的话如利刃一刀刀的扎在他的心上,墨凌渊阴沉着面孔,挥挥手,示意管家出去。 管家感受到卧房里剑拔弩张的气氛,不敢出去。 两人都是不好惹的火爆脾气,万一打起来了可怎么办? “少帅,您大人有大量,可不能跟少夫人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计较呀。”管家挡在墨凌渊面前。 墨凌渊冷笑:“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你是不是忘记了,当初跟曾佳丽一起的那三个人是怎么死的?” 管家打了个寒颤,差点就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 少夫人看着柔弱娇俏,动起手来也不是省油的灯呀。 管家更不敢出去了,拦在两人面前:“都是老奴不好,都怪老奴自作主张,少帅,少夫人,有话好好说,可千万别动刀动枪。” 墨凌渊推开管家,站到楚云瑶的面前:“你对我只是感动,对段长宇呢?” 管家竖起耳朵,怎么突然就提到段先生了? “满意。”楚云瑶想了片刻,吐出两个字。 墨凌渊眸底聚起一层薄雾,“满意什么?” “家世简单清白,为人勤勉踏实,身边没有狂蜂浪蝶,是个不错的选择。”楚云瑶诚恳的点评着。 如果宝儿愿意嫁给段长宇,也算是了却了她一桩心事。 光是家世简单清白这一条,墨凌渊就自认比不过。 他怒火更甚了,盯着她澄澈纯净的眸,偏偏又不忍对她发火,只道:“你口口声声说我感动你了,也没见你对我有过任何表示。” “你想要什么表示?”楚云瑶手指叩着桌面,“给你做饭做菜吗?我已经做过了。” 墨凌渊一口气堵在嗓子眼里,“别想用一顿饭就将我打发了,至少......至少也要给我缝个荷包什么的......” 第251章 少帅,您这吃的哪门子的醋呀 楚云瑶为难:“我没学过女红,能不能换个其他的?” 做针线活什么的,又耽误时间又费心费力,楚云瑶恨不得用钱打发他:“要不,我让宝儿给你缝一个,或者去街上给你买个镶了钻石和古玉的?” “不行,必须你亲手做。”墨凌渊一口否决:“你不是说你手术刀口缝合的好,是因为你绣活做的好吗?” 楚云瑶:“......” 她有说过这种话? 楚云瑶眨巴着那双黑漆漆的大眼睛,盯着墨凌渊黝黑的眸子看,见他神情认真,并非胡乱诓她。 楚云瑶在心底默默哀嚎着。 说谎不打紧,就怕人家当真呀。 可这具身子的原身确实从小做绣活补贴家用呀。 墨凌渊见她一脸抗拒,心里的怒火渐渐消了些:“你要是不想做荷包,也可以帮我做一套贴身衣服或者一双鞋子......” 楚云瑶赶紧打断他:“荷包,就做荷包......” 做衣服和鞋子工程浩大,还不如做荷包呢。 墨凌渊怕自己再待下去,心里的怨气会越积越深,丢下一句话:“下个礼拜我过来拿。” 说完,大步出了卧房。 管家看了楚云瑶一眼,叹了口气,匆匆忙忙的追着墨凌渊去了储星楼。 墨凌渊站在厅堂里,一脚踹翻了面前的茶几。 管家跟在他身后收拾:“少帅,您生气归生气,可别弄伤了脚。” 舍不得责怪少夫人,拿这些物什出气不要紧,可自虐就得不偿失了。 墨凌渊从口袋里翻出两个荷包,揉皱成一团,在厅堂一通乱找。 管家盯着那两个做工精美的荷包看了两眼,问:“少帅,您在找什么呀?” “剪刀呢?” “在这儿呢。”管家从柜子里拿出剪刀,“您要干什么?” 墨凌渊不语,夺过管家手里的剪刀,就将手里的两个荷包剪的七零八落变成一小堆碎布片。 管家眼睁睁看着墨凌渊幼稚的行为,不解:“您这是何苦呢?这两个荷包做工精美,绣活讲究,一看就是花了心血和精力的,怎么就随随便便给剪了呢?” “你懂什么?”墨凌渊发泄完,心里总算好受了一些。 鬼知道那个蓝色的荷包是什么来头,万一是云澈借助南烟的手送给她的呢? 墨凌渊坐在乌木椅上,转眸瞪着管家:“本帅真的处处不如段长宇?” 管家唬的扫把都掉在了地上:“少帅,您这吃的哪门子的醋呀,少夫人又没拿您跟段先生做比较。” 墨凌渊:“......” 墨凌渊暴躁的情绪终于平息,头脑总算冷静下来。 吃醋? 他是在吃段长宇的醋吗? 怎么可能。 他只是觉得那丫头没有丝毫良心,前几天还说他如父如兄的,今日连跟他住一起陪着他说说话都不愿意。 他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生气的。 一定是这个原因。 墨凌渊揉了揉额角,“你出去吧,我想静静。” 管家正好将厅堂里打扫干净:“少帅,少夫人跟您其实很像,性子一样倔,脾气一样大,不喜欢依附别人,外冷内热,不愿意服软。 如果少夫人是个男儿身,怕是跟您一样,会成就一番事业。 她才十六岁,有时候看到她,我就好像看到了您和大小姐这么大的样子...... 大小姐也如此,长的柔柔弱弱,偏偏性子烈,脾气倔......” 第252章 你根本就不是楚家的五小姐 待厅堂只剩墨凌渊一人,他依然静静的坐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的月光如薄纱一般从窗口洒进来,周边聒噪的虫鸣鸟叫沉寂下来。 时光仿佛回到了过去。 十六岁的他不顾父帅阻拦,自立门户,搬出了督军府。 十六岁的墨凌薇不顾父帅的阻拦,学了中医后,硬是要出国学西医,一走多年,至今未归。 他们都是从小没有娘亲陪伴关爱犯错后帮着兜底的孩子,不得不自强自立,不敢将一生寄托在别人身上。 望月阁里。 墨凌渊离开后,宝儿从偏厅里跑进来。 “小姐,少帅生气了吗?”宝儿忐忑不安,“您都已经嫁给少帅了,为什么不搬回储星楼里住?管家的话其实也很有道理。 有了一儿半女傍身,才算是在这个少帅府里站稳脚跟了。” “宝儿,你要记住一句话。”楚云瑶放下笔,捏住宝儿精致的下巴:“一个女人,只有自强自立了,才能保护好自己和自己生的孩子。 要想活的有尊严,决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身上,一个连自己都立不住的女人,就是生十个八个儿子,充其量只是个生子机器而已。 想要不看别人的眼色,就要自己有本事。 少帅府想要儿子,多的是女人帮他生,想要多少有多少。 我不可能如秦芷柔一样,对那些姨娘和未出生的孩子下手,但我何必让我的孩子出生在这种家庭里?” 宝儿若有所思:“从前我在乡下,看到有些穷苦的家庭为了维持生计,把女儿卖到有钱人的家里做姨太太,刚开始的时候,那女孩儿不愿意。 后来回娘家的时候,穿金戴银,吃的喝的用的都挺好,就看不起我们这些女孩子了。 说在富贵老爷手底下讨生活比在田地里讨生活容易轻松多了。 我当时虽然不认同她的观点,但不知道她错在哪里了。 小姐这么一说,我突然就想明白了。” 楚云瑶扬了扬细长的眉梢,笑道:“想明白什么了?” “我活的这么用力这么辛苦,就是想要获得一份尊严和价值,就是为了不像那些卑躬屈膝的妾室和和唯唯诺诺的填房一样,被人当物品买卖交易随意践踏的。”宝儿眉眼飞扬,抑扬顿挫的回答:“幸亏跟了小姐,才让我坚定了内心的想法。” 楚云瑶打趣道:“我可舍不得我的宝儿受那种窝囊气,但凡往后谁要娶我的宝儿,我就让他们写一封保证书,不许纳妾!” 宝儿剜了她一眼:“小姐就喜欢拿我寻开心,不理你了。” 楚云瑶哈哈大笑起来,片刻后又道:“段长宇貌似很久都没来了,不知道那家伙到哪里去了,改天我去问问。” 第二日,楚云瑶握着团扇晃悠悠的去储星楼寻墨凌渊,想要打听段长宇的去向,就听到门口有人扯着嗓子在哭嚎:“娘子,你出来吧,出来见我一面,我知道错了,你跟我回家去吧,你根本就不是楚家的五小姐,不要再欺骗少帅了......” 第253章 这种残花败柳怎么配当少帅夫人 《少帅,夫人又怀孕了》第253章 这种残花败柳怎么配当少帅夫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54章 污了我家少夫人的名声,可是要吃枪子的 《少帅,夫人又怀孕了》第254章 污了我家少夫人的名声,可是要吃枪子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55章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本小姐是谁? 《少帅,夫人又怀孕了》第255章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本小姐是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56章 我叫宫曜,两位姑娘没事吧? 《少帅,夫人又怀孕了》第256章 我叫宫曜,两位姑娘没事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57章 翩翩佳公子 《少帅,夫人又怀孕了》第257章 翩翩佳公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58章 只有低贱的人才会说人无高低贵贱 《少帅,夫人又怀孕了》第258章 只有低贱的人才会说人无高低贵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59章 你要剖开她的肚皮? 《少帅,夫人又怀孕了》第259章 你要剖开她的肚皮?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60章 连威廉医生都救不活产妇和孩子,就没人能救治了 《少帅,夫人又怀孕了》第260章 连威廉医生都救不活产妇和孩子,就没人能救治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61章 善意招邪念 《少帅,夫人又怀孕了》第261章 善意招邪念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62章 在我眼皮子底下玩借刀杀人,你也配? 《少帅,夫人又怀孕了》第262章 在我眼皮子底下玩借刀杀人,你也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63章 刚嫁过去,就要替别的女人抚养孩子 《少帅,夫人又怀孕了》第263章 刚嫁过去,就要替别的女人抚养孩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64章 要是生个跟少帅一样的男孩,一定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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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帅,夫人又怀孕了》第438章 我不会让你受一丁点伤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39章 以死相逼 《少帅,夫人又怀孕了》第439章 以死相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40章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们好 《少帅,夫人又怀孕了》第440章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们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41章 被墨凌渊一把搂进了怀里 《少帅,夫人又怀孕了》第441章 被墨凌渊一把搂进了怀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42章 墨凌渊,你真恶心! 《少帅,夫人又怀孕了》第442章 墨凌渊,你真恶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43章 墨凌渊,我嫌你脏! 《少帅,夫人又怀孕了》第443章 墨凌渊,我嫌你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44章 墨凌渊竟然是个童男! 《少帅,夫人又怀孕了》第444章 墨凌渊竟然是个童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45章 夫君,今晚来望月阁,好不好嘛? 《少帅,夫人又怀孕了》第445章 夫君,今晚来望月阁,好不好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46章 她的一举一动,都在对他发出邀请 《少帅,夫人又怀孕了》第446章 她的一举一动,都在对他发出邀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47章 男人的心是会变的 《少帅,夫人又怀孕了》第447章 男人的心是会变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48章 你让我抱抱好不好? 《少帅,夫人又怀孕了》第448章 你让我抱抱好不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49章 你摸摸我的心,你说这些话,就不怕它痛吗? 《少帅,夫人又怀孕了》第449章 你摸摸我的心,你说这些话,就不怕它痛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50章 你是想要逼死我吗? 《少帅,夫人又怀孕了》第450章 你是想要逼死我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51章 轻则拖累名声,重则丢了性命 《少帅,夫人又怀孕了》第451章 轻则拖累名声,重则丢了性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52章 开始打脸虐渣渣 《少帅,夫人又怀孕了》第452章 开始打脸虐渣渣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53章 我们少帅府,难不成还比不上你们楚家 《少帅,夫人又怀孕了》第453章 我们少帅府,难不成还比不上你们楚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54章 就他这个猥琐样,少来恶心我了 《少帅,夫人又怀孕了》第454章 就他这个猥琐样,少来恶心我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55章 你怎么能如此心狠手辣 《少帅,夫人又怀孕了》第455章 你怎么能如此心狠手辣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56章 我跟少帅早就有了夫妻之实 《少帅,夫人又怀孕了》第456章 我跟少帅早就有了夫妻之实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57章 除了你,本帅未曾想过要别的女人 《少帅,夫人又怀孕了》第457章 除了你,本帅未曾想过要别的女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58章 验身,看你到底有没有被秦千黛碰过 《少帅,夫人又怀孕了》第458章 验身,看你到底有没有被秦千黛碰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59章 墨凌渊,你是不想还是不行 《少帅,夫人又怀孕了》第459章 墨凌渊,你是不想还是不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60章 楚云瑶怀疑自己的魅力 《少帅,夫人又怀孕了》第460章 楚云瑶怀疑自己的魅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61章 我就不信我拿不下墨凌渊 《少帅,夫人又怀孕了》第461章 我就不信我拿不下墨凌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62章 这是心病,夫君给我揉揉就好了 《少帅,夫人又怀孕了》第462章 这是心病,夫君给我揉揉就好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63章 得不到那个男人,我就会心痛而死 《少帅,夫人又怀孕了》第463章 得不到那个男人,我就会心痛而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64章 少帅夫人果然聪明 《少帅,夫人又怀孕了》第464章 少帅夫人果然聪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65章 梦魇 《少帅,夫人又怀孕了》第465章 梦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66章 今晚我留在这里过夜 《少帅,夫人又怀孕了》第466章 今晚我留在这里过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67章 你跟少帅吵架了还是闹别扭了 《少帅,夫人又怀孕了》第467章 你跟少帅吵架了还是闹别扭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68章 少帅夫人被占了便宜 《少帅,夫人又怀孕了》第468章 少帅夫人被占了便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69章 云公子,你今晚可是走不了了 《少帅,夫人又怀孕了》第469章 云公子,你今晚可是走不了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70章 楚云瑶不幸中招 《少帅,夫人又怀孕了》第470章 楚云瑶不幸中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71章 我不是你哥哥,我是你夫君,你看清楚 《少帅,夫人又怀孕了》第471章 我不是你哥哥,我是你夫君,你看清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72章 你当本帅是傻子,耍着玩吗 《少帅,夫人又怀孕了》第472章 你当本帅是傻子,耍着玩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73章 墨凌渊心里是抗拒的,身体却很诚实 《少帅,夫人又怀孕了》第4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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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97章 男人三妻四妾也很正常..... 《少帅,夫人又怀孕了》第497章 男人三妻四妾也很正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98章 女主打脸宫家人 《少帅,夫人又怀孕了》第498章 女主打脸宫家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505章 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了 《少帅,夫人又怀孕了》第505章 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506章 我是你男人! 《少帅,夫人又怀孕了》第506章 我是你男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507章 如果我杀了云澈,你会如何? 《少帅,夫人又怀孕了》第507章 如果我杀了云澈,你会如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508章 云澈还是个断袖 《少帅,夫人又怀孕了》第508章 云澈还是个断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509章 搬过来跟墨凌渊一起住 《少帅,夫人又怀孕了》第509章 搬过来跟墨凌渊一起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510章 暗中递消息给楚云瑶 《少帅,夫人又怀孕了》第510章 暗中递消息给楚云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511章 快逃 《少帅,夫人又怀孕了》第511章 快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513章 反杀(女主好帅,求嫁) 《少帅,夫人又怀孕了》第513章 反杀(女主好帅,求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514章 分明就是杀人不眨眼的玉面罗刹 《少帅,夫人又怀孕了》第514章 分明就是杀人不眨眼的玉面罗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515章 墨凌渊幻想着她生了孩子的样子 《少帅,夫人又怀孕了》第515章 墨凌渊幻想着她生了孩子的样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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