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起命案》 第一章 神秘的微笑 《三起命案》第一章 神秘的微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章 他没有脑袋 《三起命案》第二章 他没有脑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章 众多疑问 《三起命案》第三章 众多疑问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章 通过考验 《三起命案》第四章 通过考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章 刘波鸿来电 《三起命案》第五章 刘波鸿来电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章 凶手自首 《三起命案》第六章 凶手自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章 案情复杂 《三起命案》第七章 案情复杂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章 秘密 《三起命案》第八章 秘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章 楼顶 《三起命案》第九章 楼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章 有毒的蛋糕 《三起命案》第十章 有毒的蛋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一章 蛋糕店 《三起命案》第十一章 蛋糕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二章 可以确定 《三起命案》第十二章 可以确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三章 骑电动车的人 《三起命案》第十三章 骑电动车的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四章 彩票 《三起命案》第十四章 彩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五章 蛋糕没有毒 《三起命案》第十五章 蛋糕没有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六章 转折 《三起命案》第十六章 转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七章 扑空 《三起命案》第十七章 扑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八章 引蛇出洞 《三起命案》第十八章 引蛇出洞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九章 我没有杀人 《三起命案》第十九章 我没有杀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章 不是赵科隆 《三起命案》第二十章 不是赵科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一章 假设 《三起命案》第二十一章 假设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二章 难言之隐 《三起命案》第二十二章 难言之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三章 第七个疑问 《三起命案》第二十三章 第七个疑问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四章 审问 《三起命案》第二十四章 审问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五章 张曼莲溜掉 许第戎说:“不知你对董玲花的了解是否全面,她进入北方学院任职前是否和赵科隆就已经认识了。” 赵尤雯说:“不认识,我对董玲花的了解非常全面,她是外省的人,本来一直在外省工作,她儿子在本地上的大学,毕业后也就在本地工作了,由于她丈夫早就死了,所以她在儿子毕业不久就来到了本地,本想从此能享上儿子的清福,但她儿子不争气,好吃懒做,工作换了一个又一个,最后连自己都养活不起,无奈之下董玲花才在北方学院找了一份管理员的工作。” 这时,许第戎来到张曼莲跟前,说:“你是不是在撒谎?” 张曼莲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你们不应该纠缠这个问题,这和案件本身没有关系,你们在这个问题上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了。” “你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撒谎,你到底在极力隐瞒什么?”在这个问题上确实浪费太多时间了,许第戎已经被消磨的没有耐心了,终于大声地怒吼起来。 看着愤怒的许第戎,张曼莲表示谈话无法进行了,说:“等你心平气和了再来问话,我现在瞌睡了,很困乏,我要睡觉。” “你现在困乏吗?你双目圆瞪,语气十足,双手紧握,手臂上青筋凸起,你这精神状态分明好得很啊!” 然后,张曼莲直接躺在了地上,微闭着双眼,低声哼道:“我很乏,很困,很累,我要睡觉。” 卢戈和马婧准备把张曼莲拽起来时被许第戎拦住了,“好了,给她安排一间房间,让她和赵尤雯一起去休息吧!” “我不想休息,我要等DNA鉴定结果出来。”赵尤雯说道。 张曼莲说:“你不休息那你就扛着吧!我去睡了。” 在马婧的带领下张曼莲离开了审讯室。 卢戈说:“你别傻了,DNA鉴定结果最快要二十四小时以后才能出来,你抗不到那个时候的,还是先去睡吧!” 赵尤雯说:“现在我反正就是睡不着,能给我点手纸吗?我要上趟厕所,还要麻烦你告诉我厕所在哪。” 给张曼莲安排的房间不大,但很干净,两张单人床。 马婧问:“住这里没什么大问题吧?” “能凑合着住,反正我只住一晚,等DNA鉴定结果出来后我就离开这里了。” “希望如此吧!好了,你早点睡吧!” 张曼莲衣服也没有脱,直接躺在了床上,然后眼睛闭上了,马婧把灯关掉了。闭着眼睛的张曼莲能清晰感觉到房间很静,静悄悄的,她摸着口袋里的手机,过了一小会儿,睁开了眼睛,然后慢慢欠起身子,但起到一半的时候发现房间里有个黑影,不清楚是不是房间里的摆设,看轮廓像是个人。张曼莲心中一惊,故意发出了一声猛烈的咳嗽,然后黑影开始动了,接着灯亮了,原来是马婧。 “你怎么在我的房间里?”张曼莲的反应很强烈,从床上跳了起来。 马婧说:“我必须得在你的房间里。” “为什么?” “别忘了,你现在可是这个案子的嫌疑人。” “你这是在监视我。” “是为了保证你的安全。” “屁,别说的这么好听。” “说的好不好听,都是一个意思。” “你在这一直监视我,你不瞌睡吗?” “这你不用担心,一会儿有人来换我的,你睡得好好的,怎么又起来了?” “呃,我,我……”张曼莲眼睛四下扫视,扫到了墙角桌上的水壶,“我渴了,我想喝口水。” 来到桌前给杯中倒水时,张曼莲心不在焉的,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张曼莲把水壶茶杯都摔在了地上,水淌了一地,幸好张曼莲躲得快,并没有烫到自己。 马婧一脸生气地责备了张曼莲几句,然后去收拾。 张曼莲却无事地在房间转悠起来,似乎所发生的事情跟她丝毫没有关系。 马婧对此也没有介意,拿着拖把拖起地上的水来。 张曼莲打开窗户,向夜空眺望,“今晚怎么没星星呢?不是一个好的夜晚。” 马婧边拖地边说:“今晚发生了一起命案,你还指望这是一个好的夜晚吗?” “不久天就亮了,希望能看到初升的太阳。” “明天也可能是一场雨。” 张曼莲推了推窗户上的防护网,因锈迹斑斑,都有点脱落了,“防护网该换了,你看我这一推能推开一个大口子。” “嗯,是该换了。” 马婧费了一番功夫,终于把地面基本拖干净了,然后一回身马婧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窗户洞开着,门上的锁子还在,但张曼莲不见了,马婧的脑子瞬间嗡叫起来,整个人懵了,嘀咕:“糟了,她逃掉了。” 马婧赶紧从房间跑出来,警局里虽然灯光通明,但四下无人,而且警局的大门紧锁着,看样子张曼莲逃出去的可能性不大,她应该还在警局里。马婧来到审讯室里,里面空无一人,然后出来看到许第戎的办公室灯亮着。 小王把在案发现场所拍的照片在许第戎的办公桌上放着,许第戎看了一会儿感到很乏困,准备小憩一个小时,把闹钟定在了五点四十五分钟,一整夜没睡,小憩一个小时是远远不够的,但许第戎觉得在案子没有重大进展的情况下去睡六七个钟头是不应该的,就在许第戎准备伏案小憩时,马婧突然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 “队长,董玲花逃跑了。” 照片从许第戎手中滑落,很吃惊,“怎么跑的?你不是在看守吗?” “是我大意了,不小心让她从窗户逃掉了。” “从窗户逃掉的?”许第戎赶紧起身赶往那间房间去查看,“窗户上不是有防护网吗?” “那防护网就是个摆设,一推就开了,当时我在拖地,背对着她,她打开窗户时我是知道的,我们还说了几句话,当我拖完地回过身才发现,被她推开防护网悄无声息逃掉了。” 很快赶到了这间房间,俩人面对窗户,许第戎连推了好几下防护网,确实能推开,但只能推开一个不大的口子,小孩钻过去都困难,“张曼莲不可能从这里逃出去的。” 马婧傻眼了,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张曼莲确实不可能从这防护网逃出去的,那她会从哪逃出去呢? 马婧支支吾吾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来解释,最后说:“反正张曼莲就是,就是从这件房子逃出去的。” “你先别着急,现在可以肯定张曼莲不是从窗户逃的,当时门有没有开着?” “没有,门关着。” “好好想一想。” “我很确定,确实关着。” 然后,许第戎把门关上,再把锁扭动将门打开,这样反复了好几次,每次把锁扭动都会发出很大的声响。 许第戎说:“如果张曼莲是从房门逃出去的,那她扭动锁时的声响一定会被你觉察。” “这么说来,她也不是从房门逃出去的。” “对,不是。” 逐渐平复下来的马婧开始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其实张曼莲当时并没有逃出房间。” “和我的看法一致,在你离开房间后,她才逃出去的。” “张曼莲耍了一个手段,她利用了我的慌乱,当我在房间看不到她时,慌乱的我本能地认为她推开防护网逃掉了。” “那么,当时张曼莲到底在这个不大的房间哪藏着?” 房间很小,摆设不多,可供藏身的地方只有一处,俩人不约而同望向了床底。 第二十六章 三种可能性 许第戎和马婧从房间出来。 马婧说:“警局的大门紧锁着,张曼莲肯定在警局里哪躲着,她或许想故技重施,让我们误以为她已经逃了出去,当我们打开大门出去追捕时,她再趁机逃出警局。” 这时,卢戈看到院子里有人,嘴里嚼着吃的赶了过来,“你们俩站在院子里干嘛?” 马婧说:“张曼莲不见了,我们正准备对整个警局进行搜查。” “赵尤雯人呢?”许第戎问道。 “她要上厕所,我把她带去了,然后我觉得有点饿,就去找了点吃的。” “去厕所看看。”许第戎说着向女厕所赶去。 马婧问:“张曼莲会在女厕所?” “极有可能。” “为什么?你怎么判断的?” “不知道,直觉而已。” 来到女厕所没有让马婧先进去探看,而是三人直接闯了进去,事实证明许第戎的直觉没有错,张曼莲在厕所里站着,赵尤雯在她的对面站着,俩人站得很近,像是在谈论着什么。 看到警察突然闯进来,正常情况下,张曼莲表露出的神情肯定是惊讶不已且惶恐的,但张曼莲没有,她表现的很反常,抢先一步上前说:“我是来上厕所的,没想到赵尤雯也在这,我们……” 张曼莲很清楚警察闯进来绝对不是进错了厕所,张曼莲之所以急忙上前说话,十有八九是说给赵尤雯听的,就是在串供,等会儿警察质问时,俩人好说出一致的说辞。 但张曼莲刚一开口就被许第戎识破了她的用意,许第戎飞奔上去将张曼莲的嘴巴捂住,并喊:“把赵尤雯带出去,把这两个人立即分开。” 现在,张曼莲又坐到了审讯室,赵尤雯在隔壁的审讯室里待着。 许第戎首先出现在了赵尤雯的审讯室里,此时的赵尤雯心里非常清楚,问:“你是在怀疑我?” “我仔细想了想,你们母女俩一起出现在厕所一共有三种可能性。” “哪三种?” “第一种,你们之前约定好了去厕所,在里面谈论不为人知的事情,至于通过什么方式约定的,我还不太清楚。” “今晚自从我和我妈在一起的那一刻起,你们就一直在我们身边,我们根本就不可能做什么约定。” “第二种,你只是正常去上厕所,张曼莲有不为人知的事情要告诉你,所以才溜进了厕所去找你。” 赵尤雯摇着头说:“不不不,你错了,当时我妈离开了审讯室后,我才说我要上厕所,才向卢戈要的手纸,所以我妈根本就不知道我去上厕所。” 许第戎也摇着头说:“不不不,你妈有知道你去上厕所的条件,由于给张曼莲安排的房间距离较远,走过去需要一段时间,在你去往厕所的途中,张曼莲应该还在去往房间的路上,她完全能注意到你。” 赵尤雯对此依然不认同,“即便我妈注意到了我,但她对警局的布局根本就不熟悉,她怎么会知道我去的那个地方就是厕所。” “你向外看,厕所外面有路灯,那两个‘厕所’黑体大字我们在这都能清楚看到。还有,我不知道张曼莲当时离开审讯室后,你大概隔了多久才去的厕所?” 赵尤雯和卢戈都开始回想,但由于当时并没有在意,这个时间并没有确定出来。 “如果这个时间过久,很可能张曼莲已经回到了房间,但她依然有条件看到你去厕所,因为那间房子位置恰好可以透过窗户看到厕所。” 许第戎继续说起第三种可能性,“第三种,你是正常去的厕所,张曼莲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你,她去厕所可能她有事情要做。” 马婧问:“她去厕所除了能拉屎撒尿,还能做什么事?” 许第戎说:“你不要被厕所这个地方把你的思维局限了,厕所只是她一个藏身的地方。” 马婧说:“但我还是不明白,她藏在厕所能做什么事情呢?” 许第戎说:“手机,虽然我们把她列为嫌疑人,但手机还在她身上,只要手机在手就可以做很多事情,在房间由于马婧无时无刻在看守着,她没有机会通过手机做任何事情,所以才去了厕所。” “没错,你说的很正确。”赵尤雯肯定了许第戎的判断,“当时我从隔间里出来,看到我妈也在厕所里,我很吃惊,以为她也是来上厕所的,但她没有进隔间,而是在外面站着,背对着我,低着头像是在看什么东西。我喊了她一声,吓了她一大跳,她回过身来我才看到她手里拿的是手机。” 许第戎问:“你有没有上前看她用手机在做什么?” “她在厕所里不进隔间,却拿着手机,我觉得不对劲,我俩相距也就四五步的距离,我快步上前想看她拿手机在做什么,她见我上前,便快速操作起手机来,应该是在删东西,就在我刚到她跟前时,你们就突然闯了进来。” 许第戎说:“根据赵尤雯所说的来看,基本可以确定就是第三种可能性。” 马婧说:“队长,你这个判断有点为时过早,这其中有一个说不通的地方。” “哪里说不通了?” “现在我们基本可以断定张曼莲从房间跑出来并不是想逃之夭夭,只是想和外界联系,但是她为什么非要去厕所呢?她躲在床底把我蒙骗出房间,她完全可以就在床底和外界取得联系。” 赵尤雯眼睛睁大了一倍,说:“对啊!我妈她为什么非要跑去厕所。” 在一旁的卢戈想了想,也觉得张曼莲完全没有必要去厕所。 许第戎说:“对于这个问题,你们应该更深层次的去想一想,张曼莲躲进厕所,这说明她还想全身而退。” “怎么说?不太明白。”卢戈问。 “张曼莲现在是嫌疑人,在她身上的嫌疑已经够多了,深更半夜为什么能秒回赵尤雯的微信?为什么要把我们骗到她家里去?还有为什么回答第七个疑问时要说谎?面对这些问题她都在遮掩。如果她躲在床下,那她之后对此行为如何进行解释?她无法解释,那么,她身上的嫌疑又增加了,但是,她去了厕所就不一样了,她可以解释说自己内急,自己正常打开房门去的厕所,只是马婧没有注意到而已,以此进行搪塞,只是不走运,她没想到赵尤雯也在厕所。由此可见,在张曼莲决定和外界取得联系前是做了充分的考虑的。” 大家都点了点头,没想到张曼莲是个如此心思缜密的人。 这时,赵尤雯说:“许队长,看来你是相信我所说的了,认定是第三种可能性了,既然你这般轻易相信了我,又何必列出一、二、三种可能性来,直接问我怎么回事不就完了吗?” 许第戎说:“我对你的问话并没有结束,接下来就是甄别真伪的时候了,我要对这三种可能性进行一一甄别。” 赵尤雯问:“你怎么来甄别?” 许第戎迷之自信地笑了笑,说:“先来甄别第一种,第一种可能性是:你们之前约定好了去厕所,在里面谈论不为人知的事情。如果你向卢戈要的手纸还在身上的话,这就能充分说明你根本不是去上厕所,而是和张曼莲在里面谈事情。” “你用手纸来进行甄别,想法确实不错,你来搜身吧!”赵尤雯很淡然地把胳膊举起来说道。 “对不起,恕我不能接受你的邀请,马婧还是你来吧!你搜身比较合适。” 马婧搜的很仔细,搜遍全身没有找到手纸。 赵尤雯把手臂放了下来,说:“没有搜到我最应该感谢一个人。” 马婧问:“是谁?” “卢戈” “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感谢我?” “幸亏你给我的手纸不多不少,刚够用,要是给多了,我身上剩了点,那我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许第戎再次迷之自信地笑了笑,说:“等一会儿你就不这么觉得了。” 第二十七章 他是谁 赵尤雯不明白许第戎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没有去深究,说起第二种可能性,“现在第一种可能性被排除了,第二种可能是:我只是正常去上厕所,我妈有不为人知的事情要告诉我,才跟进厕所的,请许队长进行甄别吧!” “第一种可能性到底有没有被排除掉,先暂且不论……” “难道没有被排除吗?” “先暂且不论,先来说第二种可能性,要想排除第二种可能性其实很简单,只要证明张曼莲从审讯室到房间,以及在房间里都没有注意到赵尤雯去上厕所。” 马婧问:“怎么来证明?” 许第戎问:“卢戈、马婧你们有什么好的办法来证明?” 卢戈和马婧眉头紧锁,思来想去觉得这是一道无解题。 赵尤雯有点不耐烦地说:“你就不要问他们了,你一定有办法。” 许第戎说:“我可以用时间来证明,法律有明文规定,我们警察审讯嫌疑人不能轮流着没日没夜地审,一天要保证嫌疑人有连续七个小时的睡眠,所以每当嫌疑人睡觉时我们都会进行登记时间的,马婧,张曼莲在房间是什么时候上床睡觉的?” 马婧回答:“凌晨四点十五分钟。” 许第戎说:“在张曼莲不见了踪影,马婧闯进我的办公室告诉我的时候,我很困乏,定了一个小时的闹钟正准备小憩,那个时候的时间是凌晨四点四十五分钟,你们有没有从这个时间上发现什么?” 马婧说:“四点十五至四点四十五,这是三十分钟的时间,也就是说赵尤雯上厕所至少用了三十分钟。” 许第戎说:“赵尤雯,你是便秘吗?上厕所用了这么长时间。” 此时,赵尤雯开始意识到事情的发展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赵尤雯猝不及防。 许第戎又露出迷之微笑,说:“非常抱歉,看你的样子,好像事情的发展超出了你的想象。但我还是要说,你之所以长时间待在厕所,分明就是等人,我说的没错吧!最终如愿以偿地把张曼莲等到了,张曼莲就是为了和你接头才逃出房间的。” 赵尤雯整个人开始颤抖起来,脸色刷白,面对许第戎所说的每一个字,她都无力反驳。 许第戎继续说:“其实你就是和张曼莲一起约定好的去厕所,在里面谈论不为人知的事情,也就是第一种可能性,当我看到你们一同出现在厕所的那一刻,我就认定了除了第一种别无其他可能。只不过你要比我想象中聪明,我本以为用手纸就能将你戳穿。” 看到赵尤雯一直在沉默、无措,许第戎继续说:“说你聪明,其实你也不怎么聪明,当我说第三种可能性时,你急于在迎合我,说你在厕所怎么见到张曼莲,说了一大堆,其中一个细节暴露了你自己在说谎,你说当时你从隔间出来,看到张曼莲也在厕所中,她在低头看着手机,浑然不知你在她的身后。请问你方便完了是不是应该冲便?哗哗的水声张曼莲不应该听不到。如果从这方面来看,你真是太愚蠢了。” “我,我忘记了冲。”赵尤雯说话了,声音很小,她心里可能很清楚,这样解释是无力的。 “我把隔间里的每个便池都看过了,都干干净净,”许第戎停顿了一下,“接下来你打算怎么解释,是不是要说你忘记了方便?” 突然,赵尤雯将头仰了起来,一脸的认真模样,像是在做什么保证,“现在我向你实话实说,不会再说半句假话,但是你也别逼我。” 赵尤雯要主动交代,许第戎当然很乐意,说:“你比张曼莲好沟通的多,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要主动交代,你先说一下你们去厕所是通过什么方式约定的,今晚你们可是自始至终和我们在一起啊!” “我们根本就没有什么约定,我不知道我妈会来厕所,她也不知道我在厕所,如果我们知道对方在厕所的话,压根就不会去的。” “等一下,你这是在主动交代吗?怎么听着像拒不交代?” “我说的都是实情,信不信由你,我去厕所的确不是方便的,而是给一个人打电话,呃,卢戈给我的手纸,我要是装在兜里,可能刚才就会被马婧搜出来的,但我一直在手里攥着,躲在隔间打电话时顺手扔进了纸篓里。” “你不要避重就轻,你刚才说到了重点,说给一个人打电话,给谁?打电话做什么?” “我在电话里和那个人在谈论一个问题,谈的并不怎么好,我也不知道我们谈了多久,挂了电话后,我一直在隔间里待着,在想该怎么办?可能也就是这个时候我妈进来了,当我从隔间出来,看到她在操作手机,像是和外界什么人在联系,我问她在手机上做什么,她急忙删掉了什么,似乎有什么不想被我看到。” “似乎你也有什么不想被我知道,那个电话是给谁打的?你们谈了什么?正面回答我!” “这我不能告诉你,我不能害了他,我也答应过他的,你刚才也答应过我,是不会逼我的。” “你刚才还说要实话实说的,在这个问题上为什么就要避而不谈呢?” “对不起,我有难言之隐。” 许第戎摇着头冷笑了一声,“又是难言之隐,我原以为你和张曼莲不同,原来你们是一模一样。” “许队长,我觉得你现在应该去隔壁的审讯室,去问我妈在厕所里她到底在手机上和谁联系了,我和谁联系了并不重要。” “赵尤雯,我要告诉你一点,你现在和张曼莲一样,在我的眼里都是嫌疑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你所打的这个电话我必须要知道。” 面对许第戎的逼问,赵尤雯把眼睛紧紧闭了起来,将头深深地埋着,开始有点后悔,后悔把实情说了出来,保持沉默就好了,真的能好吗?未必,张曼莲一直沉默着,警察并没有因此就放过她。赵尤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真的不想害了他,刚才在电话中他也坚决不让自己说出来。 许第戎说:“如果你真的不愿意说的话,也行,我自己来找,你的手机呢?我已经看到了,你在右口袋里。” 赵尤雯就怕许第戎找手机,所以早就把手放在右口袋捂着,但还是被许第戎一眼就发现了,被发现后赵尤雯把手机抓的很紧,也很后悔自己没有未雨绸缪,打完电话真应该把通话记录删除了。 许第戎盯着口袋说:“你捂的再紧,它还是在口袋里。” 许第戎继续说:“你应该像之前那样把手举起来,然后邀请我搜你的身。” 许第戎还说:“既然你这么不配合,那我只能自己动手拿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赵尤雯心里很清楚,手机是保不住了,那个人即将要被警察挖掘出来,即便心里很清楚,但赵尤雯还在做最后的抵抗,绝不松手。许第戎费了老大的劲才把手掰开,把手机掏了出来。 手机需要输入密码才能解锁,许第戎说:“密码是多少?如果你不说的话,我们的技术人员也可以解锁。” 赵尤雯的嘴巴闭的很紧,没有打算要说的样子,虽然技术人员可以解锁,但需要耗费很多时间,许第戎想尽快将这锁解开。 这时,马婧说:“队长,你还记不记得我们解锁赵科隆的手机?他手机的密码是赵尤雯的生日,那她的手机会不会是赵科隆的生日?” 昨天是赵科隆的生日,马婧把赵科隆的生日作为密码输了上去,但没有成功解锁。 卢戈说话了,“我觉得不止赵科隆的生日,赵尤雯也有可能把她自己的生日,或者张曼莲的生日设为密码。” 第二十八章 彩票实情 说得有些道理,到底是不是,只有把这些生日试过后才知道,现在赵尤雯一副至死不告诉密码的样子,她是不会说出这些人的生日的,只能去询问张曼莲了。 就在许第戎要去隔壁审讯室时,卢戈又补充了一句,“哦,对了,还有刘波鸿的生日,毕竟他俩刚分手不久。” 许第戎突然怔了一会儿,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然后急忙走出了审讯室。 赵尤雯以为许第戎是去隔壁找母亲求助,对此赵尤雯一点都不紧张,因为密码根本就不是谁的生日。 过了一会儿,许第戎怀着满载而归的样子回到了审讯室,来到赵尤雯跟前,当着她的面把密码输了上去,手机解锁了。 惊得赵尤雯瞪大了眼睛,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许第戎解释说:“这密码不是任何人的生日,手机能被成功解锁这要多谢卢戈。” “多谢我?我做了什么?”卢戈不明白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你刚才所补充的那句话提醒到了我,赵尤雯和刘波鸿是恋人,刚分手不久,恋人之间几乎没有什么秘密,俩人经常在一起,相互之间非常了解,俩人知晓对方的手机密码,这也属于其中的一部分。” 赵尤雯无话可说,低着头在做最后的决定。 许第戎在手机上查看通话记录,“从名字看这个人是男的,你们通话长达二十分钟,他现在应该还没睡下吧!我回拨过去,他应该不出三秒钟就会接通的。” “你不要说了,我做了最后的决定。”赵尤雯拽住许第戎,想把手机夺回来,“你不要给他打电话,不要去找他,我告诉你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人和你爸的死有关吗?”马婧问道。 “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要胡乱猜测。” 许第戎说:“那你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先让我想一想。”赵尤雯在审讯室徘徊起来,很心神不宁的样子。 “你到底是打算说还是不说?” 赵尤雯盯着许第戎,说:“这事我只告诉你一个人。” “我们三个都是警察,有什么事你尽管说。” “这事我只能告诉你一个人。” “那好,卢戈马婧你俩出去一下。” 卢戈说:“队长,你小心一点,小心她耍什么花招。” “没事,我倒想看看她是真的要说事,还是另有图谋。” 在卢戈、马婧出去后,赵尤雯还特意过去把门反锁了。 “是什么事情要搞得这么神秘?” “你答应我,这件事我告诉了你,你一定要保密,不能泄露半个字。” “没问题,你说吧!” “你在骗我,你是警察,有的事情你根本就不会保密的。” “你很聪明,作为警察对于一些事情确实做不到视而不见,也由此可见,你所说的事情绝对有关犯罪。” “你知道吗?我很进退两难,这件事告诉你,虽然不能让你立即把我爸的案子破了,但能帮到你,不至于你的调查出现偏差。”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的调查出现了偏差?那你更应该早点把这件事告诉我,哦,我明白了,这事说出来会损害到那个人,所以你才进退两难。” “许队长,我明确地告诉你,这件事你知道了会很惊讶,甚至震惊,但你对此事无能为力,你解决不了它。” “我们聊了这么久,只是围绕这件事在聊,我想聊聊这件事的本身。” 赵尤雯顿了顿,说:“上个月我妈把腿摔伤了,一下班我就要赶去我妈那照顾她,我的一个同学叫史扬,他在彩票中心上班,和我上班的地方很近,一下班他就开车送我去我妈那里。”说着赵尤雯停下了。 “你刚才在厕所就是给他打的电话?”许第戎问。 “没错” “请继续说。” 赵尤雯认真地说:“我爸压根就没中什么彩票,他的那张彩票是假的。” “什么?”许第戎很吃惊,“是你那个同学史扬查出彩票是假的吗?是有人骗了你爸给了他假彩票,还是你爸有意制作了假彩票?” 许第戎的第一问点通了赵尤雯,赵尤雯心里暗喜:对啊!只要说史扬查出彩票是假的,这样就能瞒过许第戎,就不会损害到史扬了,自己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真是笨脑袋。 赵尤雯随即不打算交代了,而是说:“对,你说得对,是他查出彩票是假的。” 许第戎没有多想,接着问:“那这假彩票是有人给你爸的?还是你爸……” 问到一半许第戎发觉不对,有些愤怒地指着赵尤雯的鼻子说:“你又在撒谎,为什么要撒谎?” “我,我,我没有啊!” “你之前说过赵科隆只是给你看过彩票,都没有让你摸过,你怎么让你的同学史扬查出它的真假?” “我,我之前是骗你的。” “你的眼神骗不了我,你的眼神暴露了你,你在撒谎,而且这个谎言还是你现编的。” 看来蒙骗不过许第戎,赵尤雯只能继续实话实说,“其实情况是这样的,当时我爸拿彩票给我看,说他中了巨奖,要挟我如果我再每天去我妈那里的话,奖金不会给我一分钱的。当时我对中奖的真实性很怀疑,觉得我爸是以奖金在胁迫我不要和我妈有任何的交往。” “然后你带着疑问去找史扬询问了?” “我并没有第一时间去问史扬,而是在网上查询到底是否有人中了大奖,网上显示确实有人中了,然后我半信半疑起来,我想有两种情况,一种是有人中了奖,但不是我爸,我爸向我们冒充是他中的奖,另一种就是我爸确实中了奖。” “你更倾向于哪一种?” “第一种,因为我以前从未见过他买彩票的,最后我把我爸中奖的事告诉了史扬,当时他的反应很吃惊,难以置信的样子,明显有话要给我说,但最终什么都没有告诉我,我猜不出为什么?” “你没有就此放弃。” “我请他喝了酒,喝了不少,他迷迷糊糊的,在我不停地询问下,他终于把秘密断断续续说了出来。” “是什么秘密?” “他说根本就没有任何人中大奖。” “任何人都没有?那为什么网站上会显示确实有人中了大奖?” “所以这才叫秘密,你应该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吧!” “难怪每次新闻报道彩民领大奖,彩民无一例外都戴着面具,不愿透露身份。” “之所以我迟迟不愿将此事说出来,就怕此事泄露出去,然后史扬就会有麻烦。” “你就因为担心他丢了工作,所以才一直隐瞒着我们,眼睁睁看着我们对赵科隆的案子调查出现偏差?” “你想的太简单了,不仅仅是丢工作这么简单,也不止丢他一个人的工作,此事传了出去,将有一批人会遭殃的,你应该能想象得到,每年有多少彩民在买彩票,他们要是得知这是个骗局,他们该有多愤怒,将会发生意料不到的事情,不是我危言耸听,到时候史扬真的不是丢份工作那么简单,很可能丢掉的是性命。” 赵尤雯说得不无道理,这种情况确实很有可能会发生。 赵尤雯继续说:“其实我也并不想一直瞒着你们,只是担心最后害了史扬,为此我今晚纠结了好几个小时,最后我打算征询一下史扬的意见,所以才去了厕所,由于此事是他在酒后吐露的,所以他并不知道我知道此事,当我在电话里把一切告知他后,我感觉他整个人在电话那边气的差点爆炸了,恨不得要杀了我,反正我们在通话的二十分钟中他一直在不断地咆哮,最后我看从他那征询不到什么意见,就告诉他,让他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然后我一个人躲在隔间里安静了一会儿,这个时候我妈就进来了。” “你说完了?” “说完了,说的每个字都是真的,我答应他不会告诉别人的,现在我告诉了你,你能保密吗?” 许第戎犹豫了一会儿,说:“如果我不是警察的话,我可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但是我是,对不起。” “你只是区区的一个队长,你能调查得了?” “我是调查不了,但我会把此事告诉我的上级,总有人能调查得了吧!” “但是我警告你,你要是把此事传出去,不止史扬一个人倒霉,你也会跟着倒大霉的。” “我?” 赵尤雯冷笑了一声,“许队长,你就别装了,你的眼神骗不过我,你的眼神出卖了你,你现在很犹豫,犹豫到底要不要把此事告诉你的上级,你是个明白人,彩票是zheng府部门来管的,这说明了什么问题?说明了zheng府可能早就对此事心知肚明,所以这个问题没有人能调查得了。但zheng府会找知道此事的人,以防此事被传到社会上去,一旦传了出去,舆论的压力将是巨大的,现在问题的关键在于zheng府会怎样对待和处理知道此事的人,这也是你所忧心的,我说得没错吧!” 许第戎没有说话,而是点燃了一根烟,在审讯室里徘徊着,思考着,一根烟接着一根,审讯室里烟雾缭绕,呛得赵尤雯不断地咳嗽,她没有要求许第戎熄烟,只希望这一根根香烟能把许第戎熏的清醒点,让他做出正确的选择。 最后,许第戎把手中的烟头丢在地上,用脚踩灭,说了一句,“告诉你的同学史扬,让他放心,不会有任何事发生的,我现在只对赵科隆的案子感兴趣。” “万分谢谢你,许队长。” 第二十八章 有人要害我 这时,许第戎重新分析起了案情,“现在可以确定一点的是,赵科隆自己制作了张假彩票,以此要挟你回到他身边。” 赵尤雯说:“没错,是这样的。” “你母亲知道史扬这个人吗?知道他在彩票中心上班吗?” “我妈只知道从上个月起下班送我回家的是我的同学,至于他叫什么,做什么工作都不知道,也从没见过他。” “这么说来你母亲并不知道那张彩票是假的。” “要是我妈真的为了这张彩票对我爸做了什么的话,那她真的是太傻了,太糟糕了。” “还有一个人,董玲花,她知不知道这彩票的真伪?”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她好像是不知道的,要是她知道的话,早就说出来了,没有必要隐瞒。” “有一点我不太明白。” “是什么?” “既然彩票是假的,赵科隆告诉你们母女是为了让你回到他身边,但是他还把这事告诉过董玲花,为什么?他告诉董玲花的用意是什么?” 看到赵尤雯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为什么,许第戎便把审讯室门打开,让卢戈和马婧进来了。 俩人进来一直望着许第戎,希望许第戎告诉他们点什么,让他们知道这段时间审讯室里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许第戎只是说道:“赵科隆的那张彩票是假的,是他自己伪造的,是想让赵尤雯回到他身边。” “怎么知道彩票是假的?”卢戈问。 “关于这个问题,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你们也别问了,反正彩票确实是假的。” 卢戈马婧面面相觑,可能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不然赵尤雯不会要求把他们两个支出去。 许第戎说:“赵科隆告诉赵尤雯和张曼莲他中了彩票的用意我们都清楚,可是他还告诉过董玲花,有什么用意?” 其实卢戈和马婧特别想知道到底是怎么知道彩票是假的,好奇心的缘故吧!既然许第戎不愿告诉,俩人便不再纠结于此,而是思考起许第戎所问的问题来。 卢戈说:“想不明白,但还有一点很奇怪,董玲花说后来赵科隆把彩票丢了,怀疑是董玲花偷去的,为此还和董玲花吵了一架,既然是假彩票,有必要这样吗?” 许第戎说:“没错,这让人很生疑。” 到底为什么?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能想得明白。 许第戎说:“这个问题先放一边,我们去隔壁审讯室,去审问张曼莲。” 马婧趁机问:“赵尤雯和张曼莲一同出现在厕所,是她们约定好的吗?” “没有。”许第戎肯定地回答道。 至于原因许第戎没有提及,卢戈和马婧也就没有再问。 张曼莲被两名警员严加看守着,看到许第戎、卢戈和马婧进来了,立即说道:“赵尤雯呢?你们把她怎么样了?我们一同出现在厕所完全是巧合。” 许第戎说:“你别这么紧张,我们能把她怎么样?她在隔壁,没什么事,情况很好。” “你们没有怀疑她?” “起初是怀疑的,但她把问题都交代清楚了,我希望你也能够交代清楚一切。” “也没什么可以交代的,我出现在厕所的来龙去脉你们稍微动动脑子应该能想到,当时马婧在拖地,她背对着我,我想上厕所了,就出去了……” “你是怎么出去的?” “房门啊!不然还能从窗户啊!窗户出不去的,有防护窗的,呵呵。” 马婧说:“你撒谎,当时你没有出去,当时房门是锁着的,打开房门那锁会发出很大响声,我不会听不到的。” “可能你当时拖地拖的认真,还有耳背,没有听到而已。” “不可能,我听力好得很,你没有出去,你在床底下藏着。” 张曼莲故作惊讶,“真不愧是警察,脑洞真大,不过,你们这样想也没有错,我去厕所无非就两种途径,一种是在马婧疏忽的情况下我从房门离开的,另一种是我躲在床下,把马婧骗出去后,我再溜出去的。” 马婧很肯定地说:“你就是躲在床下把我骗了出去……” “证据呢?你有没有证据?你不要自认为是这样,你可是警察,凡事要讲证据。” 说到证据,马婧一下哑口了,自己确实没有证据。 卢戈问:“你说你是从房门出去的,那你有证据吗?” “有啊!房门的锁上应该有我的指纹,你们可以去提取。” “这证明不了什么,锁上的指纹多得去了,不止只有你的。” 没有确凿的证据,张曼莲一定会抵赖到底的,在这个问题上再耗下去不会有什么收获的,于是,许第戎说:“你的手机呢?我想看看你的手机。” 据赵尤雯交代,张曼莲在厕所很可能通过手机与外界联系,许第戎多么希望在自己要求看手机时,张曼莲能表露出一种紧张和抗拒,这种表露能说明她手机中确实有秘密,但此时她神态自若,似乎早就料到自己的手机保不住了,张曼莲直接把手机掏了出来。 “密码是多少?”许第戎接过手机问道。 张曼莲回答的很干脆,“四个零。” 解锁后,出现的不是手机桌面主页,而是短信页面,里面的短信都毫无价值,许第戎由此进行猜测,张曼莲在厕所是用短信和外界联系,当发现赵尤雯也在厕所时,张曼莲手忙脚乱删掉了短信,没来及按返回键,直接按了关机键。 许第戎说:“手机我替你保存着。” 许第戎在想,或许和张曼莲联系的那个人等会儿还会发来消息。 张曼莲说:“这个厕所我真的不该上啊!让你们怀疑到把我的手机都没收了。” “你别一直表现的如此冤枉。” “许队长,我很不明白,你也怀疑死的很可能不是赵科隆,况且这还能解答你小本上的四个疑问,为什么你不顺着这个方向去调查?为什么你不耐心等待DNA的鉴定结果?为什么你就认定了我是犯罪嫌疑人?为什么?” 许第戎用同样的方式回复,“为什么你深更半夜不睡觉,秒回赵尤雯的微信?为什么把我们骗到你的家里去?还有,为什么你要骗过马婧溜进厕所?即便你没有,但赵尤雯看到你在厕所操作手机,你在偷偷地和谁联系?” “谁上厕所还不玩手机了?别看我上了年纪,我也是资深网民,是个低头族,有时候做饭我都一手炒菜一手玩手机。真没想到啊!我玩个手机都能被你们说成偷偷地和谁在联系,为了避免再被你们抓到把柄,看来我从现在开始除了呼吸最好什么都不要做了。” 卢戈实在听不下去了,说:“你这个人既能演又能说啊!” 张曼莲继续把自己脑子中想好的话说了出来,“我在厕所玩手机之所以能被你们误解,我认为是源于我是嫌疑人的身份,就是因为我没有明确回答那两个问题,才被你们误解成嫌疑人的,为了避免被你们三番五次误解,我决定勉为其难回答那两个问题。” 卢戈问:“你不是说你有难言之隐吗?怎么现在又要回答了?” “所以我才说勉为其难地回答。” 此时此刻,许第戎的神色很凝重,之前百般追问张曼莲绝口不回答,现在又突然要主动回答,这是为什么?很显然之前不回答是因为有所顾虑,而现在没有了,张曼莲在厕所操作手机是关键,她把顾虑应该是解除了。 卢戈说:“那好,你回答吧!实话实说,不要说假话。” 张曼莲说:“回答之前我要提个要求。” “什么要求?” “必须要刘波鸿在场。” “刘波鸿?回答那两个问题和他有什么关系?” “有非常大的关系。” “你这不是在拖延时间吧!” “哼,只要刘波鸿到了,我肯定会立即回答的。” 许第戎说:“让小王去联系刘波鸿,把他以最快的速度接到警局来。” 这时,许第戎的电话响了,是董玲花的来电。 接通后,传来董玲花抽泣的声音,“许队长吗?我很害怕,有人要害我。” 第二十九章 什么时候下的毒 许第戎说:“你这是怎么了?你慢慢说。” 张曼莲说:“我给赵科隆买的蛋糕上有毒!” “什么?有毒!”许第戎整个人哆嗦了一下。 卢戈、马婧和张曼莲闻声都望向了许第戎。 很快,许第戎整个人稳了下来,需要详细询问一下,毕竟之前赵科隆的那个小蛋糕被误判有毒,“你是怎么知道那蛋糕上有毒的?” “是这样的,之前我家的大花猫一直眼馋蛋糕,我没有给它吃,我和你们离开家里的时候,还特意把蛋糕放在了柜顶。刚才我回到家看见它一直在柜子底下喵叫,特别嘴馋,反正蛋糕用不上了,我减肥也吃不了,就切了一块给它吃,吃完后它就开始不对劲了,不怎么动了,卧在了地上,我以为它是吃饱了要睡一觉,然后它就闭上了眼睛,它死了,中毒死了。” “你先别自己吓唬自己,别以为它闭上眼睛就死了,去动动它,看到底是……” “我把它都拎了起来,确实是死了,许队长,我现在很害怕,感觉我的家里到处都被人下了毒,刚才回到家我还喝了一杯水,你说水里有没有被下毒,你说我等会儿会不会死掉?” “你别吓自己,我们马上赶到你的家里。” 许第戎、卢戈和马婧立即起身赶赴董玲花的家里,赵尤雯得知情况后也要求一同前往,前往的还有一名警员和一辆警车,董玲花家里的猫是否被蛋糕毒死的,需要警员第一时间将蛋糕和猫带回来做鉴定。 现在已经是凌晨五点半了,再过一会儿天就会微微放亮,可以说已经熬了一个通宵了,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所以卢戈和马婧对此已经习以为常,并没有出现累趴下的情况,之前在办公室许第戎还有点困乏,而现在也不知道困乏去了什么地方。 突然,卢戈身子前倾,几乎要半站了起来,说:“队长,我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许第戎说:“你说,什么事情?” 卢戈说:“赵尤雯买的那个蛋糕,你说会不会也有毒?” 听卢戈这么说,赵尤雯不由得吓得哆嗦了一下,“我的那个蛋糕应该不会有毒吧!” 许第戎问:“赵尤雯,你买的那个蛋糕有没有人吃过?” 赵尤雯说:“没有人吃过。” 许第戎说:“这个蛋糕不能忽视,它应该还在案发现场吧?” 赵尤雯说:“嗯” 许第戎立即联系警局里的警员,让其赶到案发现场取回蛋糕进行鉴定。 卢戈问:“赵尤雯,你应该是吃蛋糕的吧?” 赵尤雯说:“吃呢!我挺馋蛋糕的。” 卢戈说:“如果董玲花那个蛋糕有毒,董玲花减肥是不吃蛋糕的,那凶手害的只是赵科隆,要是赵尤雯那个蛋糕也有毒的话,凶手害的就是赵科隆和赵尤雯两个人。” 马婧说:“如果凶手不知道董玲花减肥,那很可能是连董玲花一起要毒害的。” 许第戎摆了摆手,说:“你们把这个问题分析的太细化了,凶手要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呢?只要把赵科隆能毒死,附带能毒死多少人他或许一点都不在乎。” 赵尤雯在想蛋糕有毒的问题,想了良久,最后肯定地说:“董玲花的那个蛋糕是否有毒我不敢肯定,但我可以肯定的是我的蛋糕没有。” 马婧问:“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赵尤雯说:“如果我的蛋糕有毒的话,我爸从卫生间出来肯定会过生日,吃蛋糕的,他就会被毒死的,那凶手何必要藏身于卫生间里杀我爸,他这不是给自己作案增加难度吗?” 赵尤雯言之有理。 两辆警车开到了董玲花的小区里,整个小区静悄悄的,什么生命都没有似的。 董玲花的房门一推就开,虚掩着,董玲花在房间里瑟瑟发抖,时不时地咳嗽几声,像是刚经历过了什么骇人的事情,那块大蛋糕在桌上放着,被切去了一块,那只猫在桌下一动不动地躺着,许第戎碰了一下,尸体开始都僵硬了。 董玲花情绪有点激动地说:“那蛋糕有毒,猫被毒死了,有人是要毒死我。” 马婧对董玲花进行安抚,说:“你别害怕,你不吃蛋糕的,凶手可能不是要毒死你,而是赵科隆。” “你别这样骗我,你几个小时前还给我说,凶手可能并不知道我不吃蛋糕,或许是要把我和赵科隆一起毒死,赵科隆没来我这里过生日,凶手没有毒害成功,所以就亲手残忍杀害了他,我现在还活着,凶手不会放过我的,我很害怕。” 许第戎先让一起前来的警员把蛋糕和死去的猫带回警局做鉴定,让尽快得出鉴定结果。 然后许第戎说:“你这是自己吓唬自己。” 董玲花说:“张曼莲不是嫌疑人吗?你们从她那有没有审出什么来?不会还没有吧?她一直都不愿回答那两个问题吗?你们怎么这么无用呢!这么长时间了都审不出来。” 许第戎说:“不用你来教训我们,我有两个问题要问,第一,你把蛋糕买到手后,还有没有人接触到蛋糕?” 董玲花摇头。 “仔细想一想。” “在你们来之前我已经很仔细想过了。” 赵尤雯说:“许队长,你的调查方式要像调查巧克力蛋糕那样进行调查吗?接下来我们要去找店家吗?” “如果董玲花没有撒谎的话,我们就不用去了,不用苦苦排查到底蛋糕是在哪里出了问题。” 董玲花有点不耐烦了,先是擤了一把鼻涕,然后说:“你说我撒谎?我撒谎的用意是什么?我明确地告诉你,我把蛋糕带出蛋糕店后再没有人接触到过,信不信由你。” 许第戎抱歉地说:“不好意思,是我表达的不清楚,我记得你之前给我们说过,说你给赵科隆买蛋糕回来后,你坐在椅子上等他,但赵科隆迟迟不见来,你慢慢就睡着了,一觉睡醒都七点多了,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敢在你们警察跟前说假话吗?当时我把这事说出来,你们一点都不重视,以为是我瞎编的。”说着董玲花意识到了许第戎这么问的原因,转而问,“许队长,你是认为在我睡着了之后有人在蛋糕上下了毒,是吗?” “你刚才很肯定地告诉我了,从你拿到蛋糕到回到家没人接触过,那么,只有这一种可能性了。” 马婧好像不大认同许第戎的判断,说:“队长,你的判断确实有一定的说服力,但是还有一种可能性被你强制性地忽略了。” “我知道你所指的是什么,你是说蛋糕有可能在蛋糕店就被下了毒。” “没错,虽然我没有证据来进行支持,但是我们必须要清楚认识到确实会有这种可能。” “你没有证据对此进行支持,但我有证据可以来证明这种可能不存在。” “什么证据?”马婧伸长脖子急切地问。 “董玲花之前说过,因为她和赵科隆吵架了,互相在斗气,起初并不想过生日的,最后还是心软了,去了蛋糕店,因为时间紧迫,蛋糕也就没有现做,董玲花买了一个店家在橱窗里展示的蛋糕,董玲花,我说的没错吧?” 本来董玲花是想说话的,但突如其来的咳嗽没能说出来,便点了点头。 许第戎继续说:“我们怀疑蛋糕在蛋糕店出问题,无非就是怀疑店老板在制作蛋糕时下毒,可是董玲花买的是橱窗里的蛋糕。” 卢戈说:“如此说来,蛋糕确实不是在蛋糕店出的问题,那么,我们接下来要面对一个新的问题:董玲花怎么会睡着呢?” 第三十章 遗嘱 马婧问:“董玲花,你是怎么睡着的?是太累了吗?” 董玲花说:“我感觉我莫名其妙就睡着了,我一点都不累,中午我还午睡了一会儿。” 许第戎说:“这不用问,肯定是有人做了什么手脚,董玲花才睡着的,董玲花不睡他怎么下毒?” 董玲花最先想到的就是自己被迷倒了,然后四下观察,说:“我觉得房间里被点了迷药之类的东西,我是被迷晕的,大家都在房间仔细找找看,应该有迷药燃后留下的灰烬。” 许第戎问:“当时你回到家是闻到什么气味了吗?” “没有。” “那你怎么会怀疑被人点了迷药之类的东西?” “我看影视剧里都是用迷药把人迷晕的,我觉得我可能也是。” 许第戎摇了摇头,问:“你回到家后有没有吃过什么?喝过什么?” “没有,我回来后既不饿也不渴。” “你再仔细想一想,当真什么都没吃?” “没有,吃的东西都在厨房里,当时我就没有进厨房。” 许第戎皱起了眉头,自语:“那就奇怪了。” 马婧说:“队长,如果董玲花真的没吃过什么东西的话,那我们应该考虑一下迷药之类的东西。” 卢戈也表示认同,说:“迷药点燃并不一定都有气味,可能迷倒董玲花的正是没有气味的。” 现在卢戈和马婧开始在房间寻找起迷药燃后留下的灰烬,董玲花也跟着寻找,赵尤雯在一旁伫立着,许第戎也伫立着,他不大相信是迷药,在思考着什么。 寻找的过程中马婧无意间扫视了一眼垃圾篓,发现里面有几粒药片,马婧捡起一粒,问:“董玲花,这药是你扔的吗?” 看到药后,董玲花灵光一闪,瞬间想到了很重要的事情,有话要说,但感冒严重,被咳嗽捷足先登了,一阵咳嗽过后,董玲花急忙说:“我记起来了,我有吃东西,也有喝水。” 卢戈正在挪柜子,听到董玲花的话后立马松手,柜子差点倒在了地上。 “你什么脑子,明明吃过喝过,竟然想了这么长时间才想起来。”许第戎有点生气。 董玲花抱歉地说:“不好意思,我忘了我吃过药,感冒药,用水服用的,但现在我可以肯定的是水没有问题,因为我从案发现场回到家感到口渴,喝了一大杯水,现在什么异常感觉都没有。” 卢戈说:“那就是感冒药的问题了,感冒药呢?” “就在那,在桌上放着。” 卢戈快速过去,说:“队长,我把这感冒药立即带回警局进行鉴定,看这到底是不是感冒药。” 董玲花说:“这药是诊所的医生开的,走,我带你们去找这医生。” “都等一下,”许第戎举手示意让大家都别着急行动,“把感冒药拿来我看看。” 感冒药一共是四种,一种是胶囊,另外三种是药片,这四种药都是用纸包着,医生没有写药名,只注明了用法用量,许第戎经过仔细查看后发现了药名,只发现了一种,药名是刻在药片上的,许第戎拿起药片仔细端详上面的字。 许第戎皱着眉头读道:“三,zuo,伦,片。” 大家都凑过来看,看过后神情都很淡定,因为没人知道三,zuo,伦,片是什么。 董玲花看到许第戎看得认真,问:“这感冒药有问题吗?” “你现在还以为这是感冒药?太傻了你。” “不是感冒药!”董玲花吓得神色出现了变化,“那,那这是什么药?” 许第戎开始介绍起来,“三,zuo,伦,片是一种处方药,用于镇静、催眠,现在看来董玲花之所以能够睡着,就是因为服用了这三,zuo,伦,片。” 董玲花不加分辨,叫骂:“这狗医生,竟然给我开这种药。” 马婧说:“你不要错怪医生,这事可能跟他没什么关系。” 马婧把垃圾篓里的几粒药片捡了起来,说:“这应该才是医生开的感冒药,是被人置换成了三,zuo,伦,片。” 许第戎说:“没错,在董玲花出去买蛋糕时,有人趁机进入房间,把感冒药置换掉了。” 董玲花想了一会儿,说:“我出去是把门锁好的。” 许第戎笑了,走到房门跟前,“这扇木门,这老式的锁子,你觉得能保证别人进不来?赵科隆隔壁那家住户,那还是防盗门,竟然被一个老者用铁丝给弄开了。” 董玲花承认这门锁确实不能将人拒之门外,因为小偷经常在小区里溜门撬锁,偷了这家偷那家,也光顾过董玲花的家。 接下来董玲花说起了张曼莲,“许队长,我认为你们对张曼莲的审讯太软弱了,她身上的嫌疑那么大,你们却什么都没审出来,必要的时候对她强硬一点。” 董玲花的话让赵尤雯有点愠怒,赵尤雯说:“你这强硬一点什么意思?就是刑讯逼供!你真够恶毒的。” “你说我恶毒有点过分了,我只是单纯希望张曼莲如实招供,让案件尽快侦破。” “这个不劳你操心,我妈已经准备回答警察的问话了,只要刘波鸿在场,我妈就会回答的。” 董玲花扫视了许第戎一眼,说:“张曼莲身上的嫌疑可不止那两个问题。” 许第戎说:“听你这话的意思你好像知道点什么?” 董玲花又扫视了赵尤雯一眼,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说,转身走到了一旁。 赵尤雯非常不悦地说:“你这神态什么意思?有什么你直接说就好了。” “我担心我说出来你会承受不了。” “你要说便说,不说拉倒,何必搞得这么神秘,给人的感觉像是装神弄鬼。” 董玲花从抽屉中取出一张纸,说:“这是赵科隆临死前给我留下的。” “上面写的什么?” 赵尤雯伸手想要拿过来看,但董玲花没有给,而是递给了许第戎。 “许队长,这是赵科隆他自书的遗嘱,你仔细看看。” 遗嘱的内容很短,写的是:本人赵科隆现立此遗嘱,对本人所有财产作如下处理,本人自愿将幸福新城小区的一处房产及所有存款遗留给董玲花。 许第戎看过后首先是不相信,然后让赵尤雯看,惊得赵尤雯下巴差点掉了下来。 “这不可能,怎么可能?我爸怎么会写出这样的遗嘱?” “你先仔细看看,看这是你爸的笔迹还是别人模仿的?”许第戎问。 赵尤雯看过一遍又一遍,没完没了地在看,多么希望从中看出什么破绽来,可是一切都是真的,上面的每一个字都是出自父亲之手。 董玲花非常不高兴,质问:“许队长,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怀疑这遗嘱是我模仿赵科隆的笔迹写的?” 许第戎说:“不是我怀疑,是赵科隆写出这样的遗嘱确实让人生疑。” “对,我爸怎么会写出这样的遗嘱,你老实交代这遗嘱是怎么来的?”赵尤雯显得非常的激动。 董玲花指着赵尤雯,说:“看看你,看看你的样子,我刚才说过就怕你承受不了,果不其然。” 这时,卢戈把遗嘱拿来看了看,说:“这遗嘱写的很不规范,连日期都没有写,不过从这张纸的新旧程度,还有字迹,这遗嘱应该不是很早以前写的?” 董玲花连连点头,“没错,这是赵科隆前几天写的,”同时董玲花还称赞起卢戈来,“还是你一眼就看到了重点,不像许队长和赵尤雯净说子虚乌有的事情。” 卢戈问:“赵科隆应该不会无缘无故写遗嘱的,他是在什么情况下写的?” “我不得不佩服你,你再次说到了重点,不像……” “你不必浪费时间来佩服我,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就是了。” 第三十一章 质疑 董玲花清了清嗓子,说:“一切都是那张彩票引起的,那天,赵科隆带着彩票找过张曼莲后,他整个人怒气冲冲,破口大骂张曼莲……” “等一下,”许第戎听到了一条重要的讯息,立即打断了董玲花,说:“你说赵科隆带着彩票找过张曼莲?你早就知道的?” “没错,我是知道的。” “赵科隆带着彩票还找过赵尤雯,这个你知道吗?” “这个我也早就知道了,上月赵尤雯一直在照顾腿受了伤的张曼莲,赵科隆为此疑心重重,担心会失去赵尤雯,所以带着彩票找她俩,以赵尤雯不回到他身边,他就把奖金和我一起挥霍掉来要挟。” 此时,许第戎非常愠怒,直接爆了粗口,“妈的,原来这一切你早就知道了,那之前你怎么闭口不谈,害的我们费时费力围绕彩票调查了许久,你为什么这么做?” 董玲花低下了头,说:“对不起,对你们造成的麻烦我很抱歉。” “先别急着道歉,先回答我,你为什么这么做?” 董玲花毫无遮掩地说:“因为这份遗嘱。” 赵尤雯这时着急地说:“我明白了,你是为了想得到我爸的财产。” 董玲花干脆利落地说:“没错,你们应该都知道我有一个不争气的儿子,都三十岁了还没有结婚,如果有了赵科隆的那套房子,一切就都好办了。” 赵尤雯说:“你可真够可恶的,为了那套房子你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董玲花狠狠瞪了一眼,说:“我干什么了?我什么都没有干,那蛋糕上的毒不是我下的,这遗嘱也不是我把刀架在赵科隆脖子上逼迫他写的。” 许第戎问:“为什么之前你不把这一切都说出来,为什么要隐瞒?” “你们之前问过我两个问题,还记得吗?” “数小时之前的事怎么会忘记,那两个问题的第一个是,你打开房门见到我们开口就说你没有拿,你没有拿什么?另个是,赵科隆没来给你过生日,你为什么没有打电话去询问?” “当时我迟迟不愿正面回答,就是在纠结要不要把遗嘱的事说出来……” “等一下,你当时回答这两个问题有没有撒谎?” “没有撒半点谎。” “那好,你继续说。” 长时间没咳嗽的董玲花又咳嗽起来,过后,继续说:“因为……” “因为什么?怎么不说了?” 董玲花说:“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先要把卢戈刚才的问题回答了。” “为什么?这两个问题之间有什么关联吗?” “有,有关联。” 这时,卢戈显得有点不耐烦了,“好好好,你回答我的问题,赵科隆到底是在什么情况下写的遗嘱?” “那天,赵科隆带着彩票找过张曼莲后,回来怒气冲冲,大骂张曼莲,说张曼莲不但要把赵尤雯从他身边夺走,还声称要杀了他。我记得赵尤雯之前有说她百般奉劝张曼莲别相信彩票,中奖这种事不会发生的,但张曼莲却深信不疑,张曼莲很愤怒,说赵科隆是个疯子,还说要杀了赵科隆,是吗?赵尤雯我说的没错吧?” “没错,我妈是这样对我说过。” “由此可见,他们之间起了很大的冲突。”许第戎说。 董玲花说:“没错,实际上赵科隆根本不会和我一起去把奖金挥霍掉,他只是以此让赵尤雯回到自己身边,要挟张曼莲而已,但张曼莲信以为真了,以为赵科隆真的疯了,要和我去挥霍奖金。” 董玲花喝了口水,轻咳了几声,接着说:“赵科隆说张曼莲要杀他,起初我并没有在意,就像赵尤雯听到张曼莲说要杀赵科隆一样,也没有在意,以为他俩吵架吵得太凶,在巨大的愤怒之下才说出了杀人的话。但是,赵科隆拿来纸笔开始写东西,写的就是这份遗嘱,他写完交给我,我看后惊呆了,他说张曼莲杀他是要夺取他的财产,绝对不能让她得逞,赵科隆让我保管好这份遗嘱。” 许第戎有话要问,但被赵尤雯抢了先,“你这是在编瞎话吧!编的太没有说服力了,实在是可笑至极。” “我说的句句属实,我编什么瞎话了。” “首先我承认,这遗嘱确实是我爸写的,但是你刚才说的话分明就是没有经过大脑编造出来的,我爸妈早就离婚了,如果我爸死了,财产跟我妈没有任何关系,我妈怎么会据为己有?所以,董玲花说我爸为了避免财产落入我妈的手里才写的遗嘱,这分明就是胡说八道。” 许第戎说:“没错,赵尤雯所说的,也是我要问的,按说赵科隆死后这财产只会归于赵尤雯的。” 赵尤雯的话还没有说完,“我爸写不写遗嘱,财产都跟我妈没有任何关系,但是现在有了这份遗嘱,谁是获利者,是你,董玲花!” 赵尤雯说到了要害,许第戎、卢戈和马婧一起望向董玲花,但董玲花表现的很淡定,并没有慌乱。 赵尤雯说:“许队长,我认为董玲花居心叵测,应该带回警局好好审问一下。” 董玲花大笑了一声,说:“赵尤雯啊!你这就不对了,你对我所说的赵科隆写遗嘱的原因有质疑,我可以对此进行解释啊!你却心怀歹意让警察审问我,在你眼里这遗嘱好像是我把刀架在赵科隆的脖子上逼他写的。” 许第戎说:“既然你说你能够解释,请解释一下吧!” 董玲花把剩下的半杯水喝了,缓了一会儿,说:“当时我也很奇怪,他们已经离婚了,赵科隆的财产怎么会落入张曼莲之手呢?当时我以为他吵架吵糊涂了,就给他说明了情况,让他别担心。结果我先被他狠狠瞪了一眼,然后他骂起我来,骂我是个傻子,是个笨蛋。” “你说的并没有错,赵科隆为什么要骂你?”许第戎问。 “后来赵科隆进行了解释,我这才觉得不写这份遗嘱的话,他的财产确实有可能落入张曼莲之手。” “为什么?” “张曼莲有一辆十多万的车,那车是谁掏钱买的?赵尤雯你能说说吗?” “那是我爸掏钱买的。” “赵科隆掏钱给张曼莲买的车?”许第戎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不是,其实是我爸给我买的,因为我妈上了年纪,不忍她酷暑寒冬出行挤公交,我就把车给了我妈。” 董玲花说:“赵科隆对此非常愤怒,在我面前不止一次痛骂张曼莲,赵科隆认为她是通过装可怜等一系列手段,致使天真的赵尤雯把车给了她。如果这次财产由赵尤雯继承,那肯定过不了多久,财产就会落入张曼莲之手,赵科隆说她是个非常有手段的人,尤其是面对利益的时候。” “呸”董玲花的话彻底激怒了赵尤雯,“你胡说八道,我妈就不是你说的那样的人,那辆车是我心甘情愿给我妈的……” 卢戈和马婧赶紧把有点失控的赵尤雯拉到了一边。 许第戎想了想,问:“难道赵科隆仅仅担心赵尤雯守不住财产,怕最终落入张曼莲的手里,便把所有的财产都给了你,不管自己女儿今后的生活,不管女儿有没有地方住?据我了解赵科隆和张曼莲的关系极糟,但和赵尤雯的关系还好吧!应该不至于一分钱都不留给她?” “你说的没错,赵科隆当时写这遗嘱可以说完全是因为和张曼莲吵架,整个人处于愤怒状态中,在没有经过深思熟虑的情况下才写出来的,如果不是后来发生另一件事,这遗嘱早就被他要回去撕毁掉了。” 许第戎说:“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为什么之前你不把这一切都说出来,为什么要隐瞒?” 董玲花吃惊地看着许第戎,说:“你就这么着急让我回答这个问题,不关心后来发生的那件事是什么事?” “还能是什么事,当然是指赵科隆被杀。” 第三十二章 请回答我 董玲花摇了摇头,说:“不是,是后来赵科隆的彩票不见了,他整个人慌了,到处找彩票,他竟然以为是我拿去的,我们因此吵了一架,当时他急于找彩票,可能也就把遗嘱这事给忘了吧!” 董玲花说完后,许第戎和卢戈、马婧和赵尤雯对视了一眼,因为这让大家想到了之前在警局所谈论到的一个问题:既然彩票是假的,彩票丢了便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赵科隆为何会因此和董玲花大吵一架?并且董玲花还说彩票不见后赵科隆整个人很慌,这很让人奇怪。 许第戎说:“董玲花,据你所了解,你真的认为赵科隆中了大奖?” 董玲花点了点头,“是,是中了,你这么问什么意思?” “我实话告诉你,其实赵科隆并没中什么大奖,他的那张彩票是假的。” 听闻后董玲花很吃惊,但吃惊的并不是彩票是假的,而是吃惊警察这么快就知道了,“你是怎么知道彩票是假的?” 卢戈和马婧望着许第戎,俩人也想知道。 许第戎把这个问题抛给了赵尤雯,“是她告诉我的。” 赵尤雯当然不会实话实说,只嘟哝:“我爸平时不买彩票,还有他给我看彩票时我觉得那张彩票怪怪的,呃,还有,反正彩票就是假的,嗯,就这样。” “不对,你……” 董玲花还想追问时被许第戎打断了,“好了,你知道彩票是假的就行了,别的不要再问了,现在该回答我的问题了,为什么之前你不把这一切都说出来,为什么要隐瞒?” 董玲花说:“我之所以没有说出来,是为了我的儿子着想,担心儿子得不到赵科隆的那套房。当时我知道凶手十有八九是张曼莲,一旦案子被你们破获,张曼莲被抓后,很可能我儿子与那套房就无缘了,因为赵科隆是为了避免财产落入张曼莲的手里才写的这份遗嘱,只要张曼莲被抓,赵科隆所担忧的事情也就不存在了,然后我怕这份遗嘱失效,所有的财产又归于赵尤雯。” 赵尤雯上前说:“你刚才也说,我爸是在愤怒的状态下,没有经过深思熟虑写出的遗嘱,要不是后来我爸急于找丢失的彩票,他很可能已经把这遗嘱撕毁了,所以也就是说我爸把财产压根就没打算留给你,这财产不能按遗嘱上所说的都给你,我这样理解对吗?” 董玲花冷笑了一声,说:“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迫不及待争夺财产了,真是没想到。” “我争夺财产?这财产本来就是我爸要留给我的,跟你半点关系都没有,你现在拿出这遗嘱,分明就是你想争夺财产。” 董玲花继续冷笑,说:“你应该去读读继承法,读了之后再说话。” “我对继承法有所了解,遗嘱无效一共有十六种情形,其中之一如果遗嘱内容不是立遗嘱人的真实意思表达就是无效,我爸当时处于愤怒,没有经过深思熟虑才写的遗嘱。” “看来你对继承法只懂个皮毛,遗嘱内容不是立遗嘱人的真实意思表达的情形主要有三种情况,一、遗嘱人立遗嘱时受胁迫、受欺骗,二、伪造的遗嘱,三、被篡改的遗嘱内容。所以这遗嘱是有效的,我说的对吗?许队长。” 许第戎说:“这遗嘱的确有效。” 董玲花继续说:“我把这遗嘱拿出来并不是要在这里和赵尤雯争夺什么财产,只是想告诉你们张曼莲的嫌疑非常大,要严加审讯她。” 许第戎说:“董玲花你刚才所说的话让人感到有些矛盾。” “哪里矛盾了?” “你给赵尤雯解释继承法解释的很专业,但是你说你之前之所以把这一切隐瞒着,是因为担心张曼莲被抓后遗嘱失效,你得不到财产,其实张曼莲是否被抓和遗嘱失效半点关系都没有,在这一点上你却表现的对继承法毫无所知,你前后反差太大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差?” “这都能被你注意到,厉害,之前我对张曼莲被抓和遗嘱失效是否有直接关系,我是完全不了解的,在我回到家给猫喂了蛋糕后,我就开始上网查询继承法,然后一切都明白了。” “你明白了之后,在确保遗嘱有效的情况下才把一切说了出来,才把遗嘱拿了出来,如果,我说是如果,如果你把继承法查询后发现,要是张曼莲被抓,遗嘱就会失效,那你是不是会继续隐瞒着一切,什么都不会告诉我们?” 董玲花保持着沉默,不语。 “请回答我!” 董玲花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想我最终还是会把这一切告诉你们的。” 许第戎摇着头说:“未必吧!” “其实我隐瞒这一切真的很提心吊胆,即便我一直隐瞒着,神通广大的你们极有可能还是会把一切调查个水落石出,所以,我回到家是打算在网上查询两样东西的,一是继承法,如果查到的结果不如意,我确实有可能会继续隐瞒,但在继续隐瞒下去之前,我会查询知情不报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我是个胆小之人,估计查询后就会给你打电话,把一切和盘托出。” 赵尤雯有点咬牙切齿地说:“你的脑瓜子转的真快,也是个能言之人。” 许第戎在思考,没人知道董玲花所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但她说的确实毫无缝隙可寻。 董玲花说:“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没有的话那我们应该去找张曼莲谈谈了。” 张曼莲和大家一起上了警车,开始赶赴警局,去和张曼莲谈一谈。现在已经是早上六点钟了,天已经微微放亮了,此时的街上车辆和行人渐渐多了起来,人们开始一天的忙碌了。 在车里,董玲花看到每个人都紧皱眉头,好像有什么难事困扰在心头,董玲花觉得很奇怪,问:“你们在思考着什么呢?在思考我刚才在家里说的话,还想从中找出矛盾的地方,继续对我问话?” “没错,我感觉你说的话中有太多的疑点,还有那份遗嘱,值得好好调查一下。”赵尤雯回应道。 董玲花不以为意地说:“有太多的疑点?哼,没错,正如你所说的这只是你的感觉,你能指出来一个疑点吗?不能!但凭感觉的话,你能感觉出一百个,两百个疑点。” 然后,董玲花又问许第戎,“许队长,你也思考的这么认真,思考出什么疑点了吗?” 许第戎说:“我并没有故意针对你进行怀疑,你所说的一切基本上没有什么可以怀疑的地方,只是有一点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董玲花问:“哦?哪一点?” 许第戎说:“在你家里我提到过这一点,就是彩票是假的,为什么把假彩票丢了后,赵科隆表现的很慌张,疑神疑鬼地认为是你偷去了,和你大吵了一架?” 卢戈和马婧一同点头,看来俩人也在苦思冥想这个问题。 董玲花没有说这个问题,而是问起了另一个,“你到底是怎么知道那彩票是假的?” 卢戈和马婧还是一同点头,俩人同样也很想知道是怎么知道的。 许第戎语气加重,回了一句,“你觉得会告诉你吗?” 董玲花没好气地说:“呵呵,还是当警察好啊!你们问我问题,我必须得回答,而我问个问题……,呵呵。” 许第戎没有理会董玲花的埋怨,说:“在假彩票丢失后,赵科隆为什么会表现的这么异常,我始终想不通,也无法解释。” 卢戈说:“我刚才也想了好久,其实要想解释通,也不难。” 第三十三章 回警局的途中 马婧急切地说:“那你快说啊!” 卢戈说:“就是这当中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许第戎笑了笑说:“没错,你说得对,以我们现在掌握的情况确实不能将这个问题解释通,一定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赵尤雯瞥了一眼董玲花,说:“你不会故意隐瞒掉了什么事情吧?” 董玲花先是哼了一声,然后说:“我觉得,到了警局好好审一审张曼莲,她如果能说出来点什么事情,说不定这个问题很快就清楚了。” 赵尤雯说:“我警告你,你最好别什么事情都往我妈身上扯。” 董玲花说:“不让怀疑张曼莲还能怀疑其他人吗?她可是杀人凶手啊!” 许第戎提高嗓音说:“谁说张曼莲是杀人凶手了?证据确凿给她定罪了吗?” 董玲花很疑惑地问:“我刚才在家里说的那些你没有听进去吗?我……” “你说的那些我很清楚。” “你要是听清楚了,怎么还不认定张曼莲是凶手呢?” “没有证据,你可以仔细想一想你所说的一切,其实并没有直接的证据来证明张曼莲是凶手,只是怀疑,我们现在需要实实在在的证据。” “那从你的直觉来说,你认不认为张曼莲可能是凶手?” “要说直觉,在她把我们骗到她家里去时我就感觉她不大对劲,可是直到现在,张曼莲身上的疑点的确很多,但就是没有直接的证据。” 董玲花说:“你们警察真是麻烦,非要什么证据,张曼莲身上疑点这么多,完全可以直接定罪了。” “要是你身上有这些疑点的话,你希望警察这么轻率地定罪吗?”赵尤雯说着把拳头都攥了起来,真恨不得抡过去。 许第戎很不乐观地说:“等一会儿可能张曼莲身上连疑点都不多了。” 马婧说:“你所指的是张曼莲要求刘波鸿到场后,她才会解释那两个问题?你觉得她真的能解释得了?” “我觉得她可以的,因为之前她一直在抗拒,抗拒的原因可能是有所担忧,直到她去了厕所,用短信和外界取得联系后,然后,在我们并没有要求她的情况下,她主动提出要解释那两个问题,为什么?” 马婧说:“是因为通过短信已经得知她所担忧的事情不存在了。” “没错,极可能如此。” 警车开进警局,去找刘波鸿的小王回来了,在院子里已经焦急地等候多时了。 在警车还没完全停下来,小王就喊:“你们终于回来了,我等了好一会儿了。” 许第戎第一个从警车下来,问:“怎么了?是把刘波鸿没找到吗?” “找到了,在审讯室里坐着。” “那你焦急什么,我还以为你没找到他。” “等你回来给你说一声,现在天也亮了,我这就要去彩票中心了。” “去哪干嘛?”许第戎第一下没反应过来,“噢,嗯,你去吧!” 赵尤雯见状把许第戎拉到一旁,说:“不是给你说了嘛,那彩票是假的,你为什么还让他去彩票中心?” “这跟彩票的真假没关系,关键是偷彩票的这个人他不知道,他随时有可能去彩票中心兑奖。” 往审讯室走去的马婧注意到了许第戎和赵尤雯神秘的交谈。 刘波鸿在审讯室里坐着,面前放着一杯茶,但刘波鸿一口都没有喝,已经凉了,放了很久了。 许第戎抱歉地说:“不好意思,麻烦你过来了一趟,回去刚睡下吧?” “没有,今晚发生的事我睡不着。” 然后,大家一起来到了隔壁审讯室,张曼莲手里拿着茶杯,身旁放着水壶和茶叶,看样子是喝了不少的水。 张曼莲伸了伸懒腰,说:“我很困,看守我的警员又不和我说话,我就一直用茶水提着神。” 许第戎说:“大家都很困,刘波鸿到了,现在你可以回答那两个问题了吗?” “可以!” 许第戎问:“为什么深夜你能够秒回赵尤雯的微信,是什么事情让你难以入眠,是赵科隆的死吗?其实你早就知道他死了,对吗?” 张曼莲有点愤怒地说:“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特想让我按你所设想的回答,然后让你早点破案?” 许第戎忙摆手致歉,“好好好,我不该这样问,请你如实回答。” 张曼莲的愤怒没有消减,而是转移到的了赵尤雯的身上,恶狠狠地看着。 赵尤雯有点害怕地问:“妈,怎么了?” “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在幸福新城小区的门卫室里打了你一巴掌?你真的太令我失望了。” 赵尤雯开始回想在门卫室挨的那一巴掌,当时母亲愤怒的模样和现在一模一样,并且还说了一句“你不是我的女儿,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当时,赵尤雯以为母亲说这句话是因为自己把和她的微信聊天记录告诉了警察,但是现在细想一下,赵尤雯不难发觉母亲为什么愤怒,因为她特意把刘波鸿找来,莫非……,赵尤雯心里咯噔了一下,赶紧计算时间,没错,鉴定报告也就这两天会寄到家里。 心里七上八下的赵尤雯望了刘波鸿一眼,他此时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 “家门不幸,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张曼莲再一次愤恨地说道。 许第戎望了一眼赵尤雯,问:“赵尤雯做了什么,让你这么愤恨?” “赵尤雯怀孕了,她……”张曼莲只说了一个开头,没在说下去。 刚才还事不关己的刘波鸿现在眼睛瞪大了一倍,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许第戎不理解,“怀孕是喜事啊!你怎么会愤恨地说这是家门不幸?” 赵尤雯很理解母亲的愤恨,理解母亲之前给的那一巴掌,赵尤雯也愤恨自己,如果寄到家里的那份鉴定胎儿和刘波鸿是否亲子关系的报告单,显示的是亲子关系,那母亲肯定不会如此愤恨,肯定不会将此事称之为家门不幸。 赵尤雯心如死灰,这几天一直在祈祷,希望胎儿是刘波鸿的,但现在看来祈祷没起任何的作用。 许第戎问:“张曼莲你是怎么知道赵尤雯怀孕的?” 张曼莲回答:“昨天快递员敲门,送来了一份快递,我拆看到是……” “是我在医院检查的怀孕报告,我怀孕了,我妈是个很传统的,未婚先孕她是不能忍受的,所以,她才会愤恨,才会称之为家门不幸。”赵尤雯不想让母亲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挑明胎儿是另个男人的,尤其是在刘波鸿面前,不想被他知道,所以赵尤雯才如此说道。 赵尤雯用恳求的眼神望着母亲,希望母亲能理解自己,不要拆穿。 “我真的想再给你一巴掌。”张曼莲对此并没有拆穿。 卢戈似乎并没有被爆出来的这件事影响到,循着那个问题说:“你就是因为这事直到深更半夜也没睡觉?” “我女儿未婚先孕我怎么能睡得着?” 此时此刻,刘波鸿没有半点成为人父的喜悦,孩子的出现让他感到了无尽的麻烦,他先是向赵尤雯抱歉地说:“对不起,让你怀孕了,有一点你放心,我不会撒手不管的……” 这个孩子根本就不是刘波鸿的,刘波鸿却在道歉,这让赵尤雯更内疚了,“你不用道歉,你也不用管这个孩子,我不会麻烦你的。” “孩子是你我的,我怎么能不管这个孩子……” “对不起,”许第戎打断了,“关于这个孩子的事,你们两个想讨论的话,可以先去隔壁的审讯室,我们还要对张曼莲继续进行问话。” 刘波鸿看到赵尤雯没有离开,便陪着她站着,还特意靠近了一点。 第三十四章 化解两个问题 许第戎说:“第二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把我们骗到你的家里去?” “我没有骗你们,我从家里离开前给赵尤雯发了一条微信,告诉了她我去了幸福新城小区。” “你没有,在我们赶到你家里的时候赵尤雯才收到了那条微信,你是到了幸福新城小区后才发的。” “我没有说谎,我是急急忙忙下楼后发的微信,但是我忘了,楼下没有WIFI,我也没有开移动网络,等我赶到幸福新城小区看手机时,才发现那条消息根本就没有发出去,我这才开了移动网络,其实你说得也没有错,那条微信确实是我到了幸福新城小区发的。” 张曼莲这样解释似乎能讲得通,但是谁又能保证这就是事实,毕竟没有任何东西来证明。 张曼莲看出了许第戎的犹豫和怀疑,便说:“赵尤雯把我发给你的那条消息找出来念一念。” 很快便找到了,赵尤雯念道:“我现在正赶往幸福新城小区,你们去那里吧!我在那里等你们。” “许队长,你好好听听这句话,这分明就是在即将赶往幸福新城小区时发的,如果你在如此确凿的证据面前还怀疑的话,那我真的无话可说了。” 许第戎微笑道:“没错,这条微信是最确凿的证据,你真厉害,把这两个问题都化解了。” 张曼莲很淡定地说:“这不是我厉害,我本就是无辜的,所以你们对我的种种怀疑都是徒劳的。” 赵尤雯这时有点小兴奋,急切地说:“许队长,我妈现在是不是没有嫌疑了?” 在一旁的董玲花猛咳嗽了几声,意思是现在就说没嫌疑有点为时过早,毕竟自己手里的那份遗嘱可直指张曼莲啊! 许第戎也觉得现在就排除嫌疑有点过早,但许第戎没有提及遗嘱,而是问:“你刚才回答的那两个问题,你之前一直不肯回答,说有难言之隐,第一个问题因为赵尤雯未婚先孕,确实有难言之隐,可是第二个问题,你完全可以早早就回答啊!为何要拖到现在?” 张曼莲怔住了,显然是被许第戎给问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许第戎说:“很难回答吗?按说这第二个问题你不应该拖到现在,你应该尽早回答才是,为什么拖到现在才回答?” 张曼莲被问的有点不耐烦了,说:“许队长,你之前说只要我回答了这两个问题,你们就会解除我的嫌疑,现在我已经回答了,为什么没有解除,为什么还要问我为什么?” “因为有新的问题出现,请你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我回答了这个问题,后面肯定还有问题要问我,是不是?” “是的。”关于遗嘱的事确实要问张曼莲。 “是不是我在你们的眼里始终是嫌疑人,无论我回答多少问题,或者说,你们觉得这个案子非常有难度,有可能破不了,让我做这个替死鬼?” 许第戎急忙摆手,“你说这话有点胡扯了,我们不会冤枉你的,请你相信这一点。” “让我相信你们,那你们就应该言而有信,在我回答了这两个问题后,放我离开警局。” “现在还不行,其实,在你主动要求回答那两个问题时,我已经猜到了你一定会给出一个对自己有利的回答。” “你把我的回答称作对我有利的回答,哼,看来我的麻烦还很大。” “我实话告诉你,我承认我现在依然在怀疑着你,不过你不用担心,我的怀疑并不能定你的罪,因为我没有确凿的证据,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我们只能羁押你24小时,24小时之后要是我们还没有证据,那你就可以离开了。” 张曼莲瞥了一眼问:“你们不会在最后几个小时里刑讯逼供,屈打成招吧?” 马婧回了一句,“不要把我们说的那么凶神恶煞,你看整个警局里有一件刑具吗?” 许第戎说:“你能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吗?” “你说还有问题要问我,我想先听听是什么问题?” 董玲花过来把那份遗嘱给了张曼莲,在张曼莲看遗嘱时,许第戎在注意着她神情的变化,看得出来,这份遗嘱是张曼莲第一次看到,她非常吃惊、震惊、愤怒。 董玲花气的跳起来,怒指张曼莲,叫骂:“你这个恶人,你用了什么手段让赵科隆写出了这样的遗嘱,我现在真想杀了你。” 董玲花没有与其对骂,而是说:“许队长,你听见了吗?她说要杀我,我的生命受到了严重的威胁,对张曼莲的羁押不能仅仅24个小时,要多关几天。” 多亏大家的阻拦,不然张曼莲肯定会扑上去和董玲花扭打在起来。 张曼莲紧紧地抓着许第戎,说:“我现在就可以回答这个问题,赵科隆绝对不可能写出这样的遗嘱,当然,我承认,这遗嘱确实是出于赵科隆之手,但这绝对不是他的本意,一定是董玲花使了什么手段,赵尤雯是他的亲生女儿,他怎么可能把遗产都给董玲花。” 许第戎忙安抚,说:“你先冷静下来,我要问的不是这个问题。” “不是?那你给我看遗嘱,是要问我什么?” 许第戎把在董玲花家里了解到的一切详细地告诉了张曼莲,张曼莲听的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许第戎最后问:“我的问题就是,赵科隆带着彩票找你,你们之间是否发生过什么激烈的冲突?” 张曼莲直摇头,“没有,董玲花说的都是假话,你别相信她。” 董玲花说:“我说的话没有半点虚假。” 许第戎问:“那你讲讲当时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董玲花说:“赵科隆说他中了大奖,如果我不把女儿还给他,他就和董玲花挥霍掉奖金,周游世界,吃遍世界,就这样子。” 许第戎说:“什么叫就这样子,你听到赵科隆这么说,你当时的反应是什么?” “还能怎样?难道要欢迎他的神经病决定?我当然很气愤,我骂了他几句,不对,是我们互骂,他也骂我了,最后我们不欢而散。” “你骂了赵科隆什么话?” “脏话,需要我现在都说出来吗?” “你有没有威胁赵科隆说要杀了他?” 张曼莲很坚决地说:“没有,我没说过这句话,你不要被董玲花骗了。” 即便张曼莲说得很坚决,但许第戎的眼神中充满着不信任。 张曼莲说:“看样子你是不相信我说的了?” “不是我不相信,而是你确实说过要杀赵科隆。” “我没有!没有!没有!我没说过,许队长,你凭什么这么说,为什么要诬陷我?”有点愤怒的张曼莲把手举在半空中,想要扼住许第戎的脖子。 “你是否给赵科隆说过,我不太确定,但是你给赵尤雯说过,是吧?” 没错,赵尤雯说过她曾劝母亲别相信赵科隆中奖这件事,但母亲对中奖这件事深信不疑,气愤地在赵尤雯面前声称要杀了赵科隆。 张曼莲把举在半空中的手放下了,弱弱地说:“我确实对赵尤雯说过,但那是被赵科隆气糊涂了,说的是气话,难道你们要以这句话为证据,定我杀人的罪名吗?应该定不了吧?” “那你就是说过!” “那是气话,不能算数。” “再不算数的气话也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 “看样子你是要用这句气话定我的罪了。” “这定不了的,哦,对了,有件事还没有告诉你。” “不好的事情吧?” “是你听了不敢相信的事情,赵科隆并没有中什么大奖,那张彩票是他伪造的,他这么做的用意是要挟你让赵尤雯回到他身边。” 第三十五章 突破口 张曼莲神情很淡定,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似的,这是因为她不确定许第戎所说的是真是假,过了好一会儿才问:“你是怎么知道那彩票是假的?找到那彩票了?” 许第戎说:“没有找到,但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确定那张彩票是假的。” 这时,赵尤雯说:“那张彩票真的是假的,我之前就告诫过你别信我爸中奖的事。” 渐渐地,张曼莲眼前浮现出之前赵尤雯告诫时的模样,是那般的认真,是那般的期望自己能够听进她的话。张曼莲整个人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米七的个头矮了有十公分,脑海中有无数的血腥画面闪过,整个人开始颤抖起来。 此时,许第戎的眼睛没有从张曼莲的身上离开,终于看到了她神情的变化,之前许第戎也观察了董玲花得知彩票是假的神情的变化,那只是吃惊和疑惑,没有张曼莲如此复杂,由此许第戎坚定地认为张曼莲依然有巨大的问题,即便她刚才把那两个问题解答了。 “你的内心还需要多久才能平复?”许第戎问道。 张曼莲一时间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反正神情和肢体都处于错乱的状态,经过一段时间的克制和平复,一切才逐渐平常了。 “对你而言,你刚才所表露出来的一切,极为糟糕。”许第戎说道。 刚才张曼莲表露出来的一切,赵尤雯也看在眼里,问:“妈,你为什么会这样?难道……” 张曼莲没让赵尤雯把后面的话说出来,打断说:“许队长,看来你已经认定了我是凶手。” “我是个严谨的人,在没有拿到确凿的证据之前,是不会认定你是凶手的,只会认为你有巨大的嫌疑。” 已经将自己平复了的张曼莲微微笑了起来,说:“唉!我真傻啊!在回答那两个问题之前,我是有嫌疑的,回答了之后却有了巨大的嫌疑,呵呵,我真的是作死啊!真不该回答你们的问题。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回答你们的任何问题,我这是在保护自己,以防给你们可乘之机,让你们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把我从巨大的嫌疑中认定为凶手。” 卢戈说话了,“你这个人说话真的是很搞笑啊!回答我们的问题,竟然能被你说成是我们在陷害你。” 马婧说:“我知道你为什么不肯回答问题了,因为你已经快暴露了,纸遮不住火了,你不回答问题,因为你明白我们并没有掌握确凿的证据,我们只能对你羁押24个小时,你是在等这24个小时过去,然后离开警局。” 张曼莲说到做到,真的什么都不说了,稳稳地坐着,稳如泰山。 没有耐性的董玲花说:“她这样不配合,我觉得你们别跟她多费口舌,可以考虑上点刑,或许她什么都会说的。” 董玲花的话惹恼了张曼莲,张曼莲坐不住了,“我有话要说。” 董玲花以为张曼莲开口说话是被自己建议上刑吓的,说:“呵,看到了吧!原来这么不经吓。” 许第戎问:“你突然又有什么话要说?” “我要说的是天下男人那么多,董玲花为何偏偏要和赵科隆在一起。” 董玲花说:“因为我们在同一所学校工作,也谈得来,时间长了便在一起了。” “你的意思是你们是日久生情?” “没错。” “赵科隆是个有心脏病的人,需要人对他进行照顾,而且他的脾气古怪,甚至有点神经病的样子,他有时候对待赵尤雯的方式让人很反感,他对待自己女儿都那样,想必对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吧!赵科隆就是这样一个没有一点让人喜欢的人,而你却和他在一起有三年了吧!你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你图他什么?” “我们的关系很好,我们之间的事不用你操心。” “关系真的很好吗?据我了解,赵科隆从未带你去过他的家里,三年来他一直让你住在那间租的破楼里,既不安全,还冬冷夏热,就算他不带你去他的家里,那他也应该给你租间比较好一点的房子吧!但他没有,哦,对了,你那间破房的租金是你自己掏的吧!赵科隆应该没掏过一分钱,由此就可以看出,他待你真的差到了极点。” “你闭嘴,我住在那里我乐意,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你现在是自身难保。”董玲花有点着急了,恨不得把张曼莲的嘴巴堵住。 张曼莲继续说:“你有一个三十岁的儿子,不争气,还没有结婚,许队长,我说了这么多,请你展开你的丰富的想象力,不知你能做出什么样的判断?” 许第戎是个聪明人,懂张曼莲说这番话的意思,“你是想让我联想到那份遗嘱?” “没错,功夫不负有心人,董玲花的目的终于达到了,得到了赵科隆的遗产。” 董玲花被激怒了,气急败坏不受控制地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冲上去打了张曼莲一巴掌,护母心切的赵尤雯回了一巴掌,警察很快将三人隔开控制住了。 张曼莲捂着脸说:“许队长,你不是善于察言观色吗?你刚才从我的神态中观察到我有巨大的嫌疑,那么现在请你好好观察一下董玲花,我刚才说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完全可以互相讨论嘛!她的反应为何这般过激,好像被我揭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董玲花说:“许队长,我这只是正常的愤怒而已,你别听她对我的诬陷,她这是有意把你的调查方向转到我的身上来。” 其实,许第戎第一次去董玲花家里的路上,许第戎向赵尤雯问了一些关于董玲花的事情,张曼莲刚才所说的这些,其实许第戎那个时候已经了解到了,并且隐约间觉得董玲花和这样的赵科隆在一起是极为不合常理的,而且还在一起长达三年。后来,当董玲花拿出那份遗嘱,许第戎对董玲花的感觉从不合常理发展到了怀疑,可能是出于职业的习惯,这种怀疑非常强烈,由于后面董玲花清楚说明了她得到这份遗嘱的合理性,并且将矛头指向张曼莲,所以许第戎没有顺着这份怀疑调查下去,而是把这份怀疑先放在了心底。 其实现在,许第戎对董玲花和张曼莲都有怀疑,但却只对张曼莲穷追不舍地调查,这不是有意放纵董玲花而不管,而是许第戎急切地想在这起案件中打开一个突破口,只要打开一个突破口,那么这个案子的谜点就像多米诺骨牌效应一样,会逐个露出它的真面目。而这个突破口是最容易在张曼莲这里打开的,这正是许第戎对张曼莲穷追不舍调查的原因。 可是,现在调查的情况出乎许第戎的意料之外,情况很不乐观,如果张曼莲一直闭口不说话,那么24小时以后,只能放她离开警局了。许第戎之前料想到张曼莲会竭尽说辞为自己开脱嫌疑,其实这是许第戎所乐见的,因为假的东西肯定有漏洞,只要细细推敲总会发生问题,就如张曼莲刚才所回答的那两个问题,听起来没什么问题,但稍细想一下,就会发现第二个问题推迟到现在才回答是很不合理的。 “我要睡觉,昨天晚上我一晚上都没有睡,现在七点钟了。”张曼莲提出了要睡觉的要求。 许第戎二话没说,立刻应允,让马婧带去睡觉,同时要求严加看守。张曼莲不打算说话,这么硬耗着不是办法,把她的嘴巴是耗不开的,许第戎得好好想一想用什么办法在24小时过去之前,能从张曼莲这里打开一个突破口。 第三十六章 非常懊悔 张曼莲被马婧带去安排睡觉了。 董玲花没有打算离开要回家的意思,面对张曼莲刚才对自己的诬陷,许第戎没有清楚表明自己的态度,许第戎微妙的态度让董玲花很不放心,所以这个时候绝对不能离开,得看看接下来是否有不利于自己的事情发生。 许第戎得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想一个办法,怎样才能巧妙地让张曼莲开口,进而打开一个突破口,所以,许第戎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在去往办公室的途中,一个警员拿着两份毒物鉴定报告单赶来,说:“队长,蛋糕毒物的鉴定结果出来了,赵尤雯买的蛋糕没有毒,而董玲花家里的蛋糕确实有毒。” 许第戎问:“那只猫呢?确定是被蛋糕里的毒毒死的?” 警员说:“确定了,那只猫所吃掉的那点蛋糕都可以毒死一个人。” 许第戎惊叹道:“看来给蛋糕里下的是剧毒啊!” 刘波鸿一直紧跟着赵尤雯,有事情跟她要谈。 “我想和你谈谈孩子的事情,谈之前我先诚恳地向你道歉。”刘波鸿说道。 赵尤雯说:“我已经给你说过了,你根本不用道歉,这孩子和你没有关系,你不用管。” 情急之下赵尤雯说漏了嘴,这话确实也把刘波鸿惊着了,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赵尤雯赶紧解释,“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已经分手了,孩子我会处理的,你不用管。” “这个孩子你打算怎么办?” “我只能打掉。”赵尤雯干净利落地说道。 刘波鸿没再说什么,只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认同赵尤雯的这种做法。 看到刘波鸿如此,赵尤雯有点伤心,“我把孩子打掉是不是特别合你的意。” “不,不是,做这个决定我也很艰难,只是我们已经分手了,孩子当然没有必要生下来。” 赵尤雯忍不住问道:“如果我们家没有心脏病史,你还会准许我打掉这个孩子吗?” 没等刘波鸿回答,赵尤雯又说:“你不用回答,你就当我没问这个问题。” 赵尤雯觉得自己问的这个问题好傻,怀的明明就不是他的孩子。 刘波鸿负责任地说:“你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陪你把孩子打掉,并照顾你身体好转。” 赵尤雯捂着面,只想哭。 许第戎回到办公室有点口渴,刚喝了一杯水,还没来得及开始思考,马婧敲门进来了。 “张曼莲睡着了?”许第戎问。 “反正躺在床上闭着眼,没有没睡着就不知道了。” “有人看守吧?” “以防她这次再耍滑头,我派了两名警员。” “嗯,那好,你来有什么事吗?” “一共两件事,第一件,我觉得刚才张曼莲说得话值得我们去重视,我们的调查不能只放在张曼莲一个人的身上。” “实话告诉你,我没有忽视董玲花,她一直都在我的视野中,只是董玲花的问题有点复杂,我只能将她放到一边,集中精力争取在张曼莲身上打开一个突破口。” 马婧不解地问:“董玲花的问题怎么复杂了?” “从张曼莲刚才说的话中可以看出董玲花的嫌疑确实不小,但是别忘了,有人给她的蛋糕上下了毒,还给感冒药里掺了三,zuo,抡,从这却可以看出有人要害她。” “那我们可不可以大胆猜测一下,下毒和掺三,zuo,抡是她自己干的?” “是不是她干的?我们没办法进行证明,即便是她干的,那她为什么这么做?所以董玲花的问题很复杂。” 马婧想了想,觉得也是,看来从张曼莲这里入手还是简单一点。 许第戎说:“好了,你出去吧!我还有事情要想。” 马婧说:“我还有一件事情。” “什么?” “刚回来的时候我看到小王给你说,他去彩票中心了……” “嗯,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了,虽然我们已经知道那张彩票是假的,但偷彩票的人现在未必知道,他可能会去兑奖。我一直想在董玲花这里打开一个突破口,如果事不遂人愿,要是能抓住这个去兑奖的人,也是一个不错的收获。” 马婧神色凝重,认为许第戎有点太想当然了。 许第戎说:“你问的这个问题,赵尤雯也问过。” 马婧说:“队长,你觉得偷彩票的人真的会去兑奖吗?” 许第戎说:“怎么,你认为不会去?” 马婧说:“现在最有嫌疑的两个人是张曼莲和董玲花,现在还无法判断出她们和那个偷彩票的人是否有关系,或者彩票就是她们谁拿去的……” 马婧的话刚说到一半,许第戎已经意识到马婧所担忧的事情,“你是担心张曼莲或者董玲花把彩票是假的讯息泄露出去?” “如果想让偷彩票的人去兑奖,进而被我们抓住,那你就应该严守彩票是假的这条消息,不应该把这条消息告诉张曼莲和董玲花,甚至都不应该告诉我和卢戈。” “刚才在审讯室我把这条消息告诉张曼莲时,刘波鸿好像也在场。” “现在知道的人太多了,想把这条消息守住几乎不可能了。” 许第戎懊悔地拍了一下脑门,觉得这件事做的跟猪一样,并且已然没有什么补救的办法了,“既然你意识到了这一点,怎么现在才来告诉我?还是你刚刚意识到?” “其实我本该早就意识到,只是之前我一直在思考赵尤雯说了什么,让你认定了彩票是假的。” “关于这个……” “我现在想通了,你不告诉有你的道理,有的事情确实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就如彩票是假的这件事情。” “很感谢你的理解,此事如果卢戈想不通的话麻烦你多开导一下。” 马婧离开后,对自己非常生气的许第戎把桌上的水杯怒摔地上,把小王放在桌上的照片也怒摔了,这些照片都是案发现场拍摄的。许第戎原本的设想是,如果在张曼莲身上打不开突破口的话,只能寄希望于把偷彩票的人抓住,从而在他身上进行突破,现在看来抓他的可能性很渺茫了,那么,现在只能尽全力突破张曼莲了。 该想怎样的一个巧妙的方法让张曼莲开口说话,这样的方法不会轻易从脑袋中蹦出来的,需要大脑承受一定的压力,和长时间的思考,为了让能够刺激到大脑,让大脑更为活跃一点,许第戎掏出一包烟,一根根抽了起来,很快抽掉了大半盒,整个办公室像着火了似的,烟雾弥漫,但糟糕的是什么都没有从大脑中蹦出来,什么都没有。 这让许第戎深感挫败,许第戎停止了思考,耷拉下了脑袋,双目无意间看到摔在地上的一张照片,双目被深深地吸引住了,双目瞪了起来,大脑不由自主地飞速思考起来,似乎这张照片上隐藏着什么惊人的秘密被发现了。 许第戎如获至宝把地上的这张照片捡起来痴迷地看了起来,这张案发现场的照片无声地诉说着什么,许第戎的屁股不由得从椅子上抬了起来,整个人显得非常激动,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由此可见,许第戎从照片中发现的讯息是重大的,必然会让案情有新的进展。 许第戎把地上的照片都捡了起来,一张一张细细看了起来,希望还能有所进一步的发现。似乎一旦对案情有所突破,就会产生连锁反应,这不,许第戎又如获至宝把另一张照片紧攥在手里,这张照片也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第三十八章 重回案发现场 许第戎说:“没错,这就是凶手把淋浴头悬在半空中的原因。” 赵尤雯说:“这照片上这么多的脚印,我真的分不清楚哪个是凶手的,你呢?” “我可以的。” “你是要现场对这每个脚印进行建模,然后和进入房间里的每个住户的脚进行对比,吻合不上的那个脚印就是凶手的,是吧?” 许第戎笑了一声,“你糊涂了吧!现在时间都过去多久了,那地面上的脚印早就干了。” “哦,对,是的,可是你怎么从这杂乱无章的脚印中判断出哪个是凶手的?” 许第戎摇摇头,说:“你说错了,这些脚印并不是杂乱无章的,不然我也不会看出来。” 突然,有辆警车闪到许第戎的警车旁,两辆警车齐头并进,许第戎扭头看了一眼,原来是卢戈马婧他们,车里的人很多,张曼莲、董玲花、刘波鸿都在,许第戎认为自己开车已经够快了,竟然还能被他们追上来,看来开得还不够快,便狠踩了油门急速往前冲,但很快收脚了,因为前面堵车了,许第戎都纳闷了,他们到底是怎么追上来的。 趁着这个堵车的时间,许第戎下了车,有个电话要打,其实这个电话没有必要避开赵尤雯,之所以下车是因为除了打电话还有事要问卢戈和马婧,他俩像得到指令似的下了车,朝许第戎走去。 等会儿到了案发现场,许第戎要推理凶手的去向,这需要两个人的帮助,就是之前看守案发现场的那两名警员,他俩几个小时前换班了,现在在警局里,需要通知他们尽快赶到案发现场。 打电话时,许第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不是自己的手机,是个粉色,应该是哪个女人的,许第戎一脸迷惑地盯着这粉色的手机,不知所云。 在一旁的卢戈提醒,说:“这是张曼莲的手机,你不记得了吗?” 许第戎这才想了起来,当时发现张曼莲在厕所和外界联系后,便把她的手机没收了,期望和她联系的人能回消息,露出蛛丝马脚,但是好几个小时过去了,这手机没有收到一条短信。 许第戎用自己的手机联系了那两名警员,让其尽快赶到案发现场。 然后,许第戎问:“张曼莲怎么也来了,她不是睡着了吗?被你们叫起来的?” 马婧说:“你把赵尤雯拉进车里,然后开着车呼啸开出警局,张曼莲听到声音立马从床上跳了下来,问你去了哪儿。” “我的离开会让她这么紧张?” “她太紧张了,可见她心里绝对有鬼。” “呵,我还以为她有多沉得住气呢!” 卢戈问:“队长,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无意间发现的,很幸运。” “那你所发现的能把这个案子破了吗?” “可能会,但也不好说,不过案子一定会有重大进展的。” 卢戈还想多问,想知道许第戎到底发现了什么,但没时间问了,路通了。 在去往案发现场的路上一共堵了四次,这让许第戎很恼火,气得不停地拍打方向盘,方向盘有点经受不住,如果再多堵一次,方向盘估计会掉的。 最后,终于来到了幸福新城,将车一直开到楼下,大家通过电梯来到了十楼,看守现场的警员换成了另外两名警员,在门外驻守着,还有防盗门上的智能锁已经换掉了,换成了普通的了。 卢戈上前问:“还好吧?” “一切正常。”警员说着用钥匙把门打开了。 许第戎这次走进案发现场和之前进来的感觉不一样了,之前进来看到的都是疑惑和不可思议,而这次看到的都是逼近真相的东西。许第戎和赵尤雯一起望向卫生间门口,门口地面上的脚印已经全都没有了。 此时的张曼莲看上去很紧张,不敢直视案发现场里的一切,眼睛一直在下瞥,看自己的脚。 许第戎问:“很紧张吗?” 张曼莲说:“我紧张什么,不紧张,我来这里倒是要看看凶手到底是谁,他害的我让你们怀疑了我这么久。” 赵尤雯过来说:“许队长,你不要这么无休止怀疑我妈了,我爸的死跟我妈到底有没有关系,我们抓到凶手后就知道了。” 卢戈问:“问题是去哪里抓凶手?我们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 “凶手不在别处,就在我们现在所处的房间里。”赵尤雯坚定地说道。 大家露出震惊的表情,难以置信凶手会在房间里。 “凶手杀人后没有逃掉,一直躲在这房间里?”马婧问道,是看着许第戎问的,但许第戎只看着张曼莲,一直在注意她的神情变化。 赵尤雯说:“对,凶手一直躲在房间里,现在也在,因为案发后你们一直派有警员看守现场,凶手没有机会逃出去。” 马婧问:“凶手在卫生间里杀了赵科隆,那他是怎么出来的?案发时你可一直都在卫生间外面,凶手出来你不可能不知道。” 赵尤雯从许第戎手里拿来那张拍有浴缸的照片,给大家展示。 “当时我打开卫生间的门,看到的是浴缸里的水是满的,我爸在水面上漂浮着,而你们看看这张照片。” 卢戈明白了,说:“原来凶手是在浴缸里藏着。” “没错,在我惊吓过度逃出房间后,凶手这才从卫生间里出来了。” 卢戈很机敏地意识到了脚印,“凶手出来的话肯定会留下蛛丝马迹,在地面上留下脚印。” “没错,”赵尤雯拿出另一张照片,“这张照片上就是留下的脚印。” 马婧说:“当时卫生间门口有一滩水,邻里进来在卫生间门口围观,把这一重要的线索彻底毁掉了。” “虽然有点毁掉了,但没有毁彻底,”赵尤雯扭头望着许第戎,“许队长还能从这杂乱的脚印中看出哪个是凶手留下的,许队长,给大家说一下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许第戎没有回应,还是在注意张曼莲的神情变化,她显得很紧张,这让许第戎很奇怪,百思不得其解,张曼莲坦然面对这一切应该才是合理的,因为据许第戎的判断凶手极可能已经不在案发现场了。 “许队长,你有在听我说话吗?”赵尤雯冲许第戎喊道。 许第戎回了回神,虽然刚才没怎么听赵尤雯说的话,但心里很清楚她在说什么。 许第戎一直在思考张曼莲为何会紧张,张曼莲的担忧无非来自于两点,一是凶手还在案发现场中,二是案发现场有凶手留下的线索,许第戎更倾向于第二种,至于是不是,等会儿需要把案发现场仔细搜一遍,看能发现点什么。 许第戎先拿着那张拍有脚印的照片,说:“我先给大家说说怎么从这一堆杂乱的脚印中判断出哪个是凶手的。” 大家兴致勃勃地都靠了上来。 许第戎走到卫生间的门口,把照片的位置摆放的和现场相吻合,说:“卫生间的对面是个柜子,邻里进来后先是四处查看,到处走,当然这样走是留不下脚印的,直到他们来到这里,被卫生间的惨状吸引住了,聚集到了卫生间门口,踩到了这摊水,接下来他们的走动就会留下脚印了。我们第一次来这里,有位老者说,在他们意识到出了人命,为了保护案发现场,他们没有在房间里多做逗留和乱走动,陆续退出了房间。从这张照片上可以看得出来,他们确实在发现出了人命后,真的没有乱走动,退出房间很有秩序。” 第三十五章 突破口 张曼莲神情很淡定,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似的,这是因为她不确定许第戎所说的是真是假,过了好一会儿才问:“你是怎么知道那彩票是假的?找到那彩票了?” 许第戎说:“没有找到,但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确定那张彩票是假的。” 这时,赵尤雯说:“那张彩票真的是假的,我之前就告诫过你别信我爸中奖的事。” 渐渐地,张曼莲眼前浮现出之前赵尤雯告诫时的模样,是那般的认真,是那般的期望自己能够听进她的话。张曼莲整个人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米七的个头矮了有十公分,脑海中有无数的血腥画面闪过,整个人开始颤抖起来。 此时,许第戎的眼睛没有从张曼莲的身上离开,终于看到了她神情的变化,之前许第戎也观察了董玲花得知彩票是假的神情的变化,那只是吃惊和疑惑,没有张曼莲如此复杂,由此许第戎坚定地认为张曼莲依然有巨大的问题,即便她刚才把那两个问题解答了。 “你的内心还需要多久才能平复?”许第戎问道。 张曼莲一时间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反正神情和肢体都处于错乱的状态,经过一段时间的克制和平复,一切才逐渐平常了。 “对你而言,你刚才所表露出来的一切,极为糟糕。”许第戎说道。 刚才张曼莲表露出来的一切,赵尤雯也看在眼里,问:“妈,你为什么会这样?难道……” 张曼莲没让赵尤雯把后面的话说出来,打断说:“许队长,看来你已经认定了我是凶手。” “我是个严谨的人,在没有拿到确凿的证据之前,是不会认定你是凶手的,只会认为你有巨大的嫌疑。” 已经将自己平复了的张曼莲微微笑了起来,说:“唉!我真傻啊!在回答那两个问题之前,我是有嫌疑的,回答了之后却有了巨大的嫌疑,呵呵,我真的是作死啊!真不该回答你们的问题。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回答你们的任何问题,我这是在保护自己,以防给你们可乘之机,让你们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把我从巨大的嫌疑中认定为凶手。” 卢戈说话了,“你这个人说话真的是很搞笑啊!回答我们的问题,竟然能被你说成是我们在陷害你。” 马婧说:“我知道你为什么不肯回答问题了,因为你已经快暴露了,纸遮不住火了,你不回答问题,因为你明白我们并没有掌握确凿的证据,我们只能对你羁押24个小时,你是在等这24个小时过去,然后离开警局。” 张曼莲说到做到,真的什么都不说了,稳稳地坐着,稳如泰山。 没有耐性的董玲花说:“她这样不配合,我觉得你们别跟她多费口舌,可以考虑上点刑,或许她什么都会说的。” 董玲花的话惹恼了张曼莲,张曼莲坐不住了,“我有话要说。” 董玲花以为张曼莲开口说话是被自己建议上刑吓的,说:“呵,看到了吧!原来这么不经吓。” 许第戎问:“你突然又有什么话要说?” “我要说的是天下男人那么多,董玲花为何偏偏要和赵科隆在一起。” 董玲花说:“因为我们在同一所学校工作,也谈得来,时间长了便在一起了。” “你的意思是你们是日久生情?” “没错。” “赵科隆是个有心脏病的人,需要人对他进行照顾,而且他的脾气古怪,甚至有点神经病的样子,他有时候对待赵尤雯的方式让人很反感,他对待自己女儿都那样,想必对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吧!赵科隆就是这样一个没有一点让人喜欢的人,而你却和他在一起有三年了吧!你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你图他什么?” “我们的关系很好,我们之间的事不用你操心。” “关系真的很好吗?据我了解,赵科隆从未带你去过他的家里,三年来他一直让你住在那间租的破楼里,既不安全,还冬冷夏热,就算他不带你去他的家里,那他也应该给你租间比较好一点的房子吧!但他没有,哦,对了,你那间破房的租金是你自己掏的吧!赵科隆应该没掏过一分钱,由此就可以看出,他待你真的差到了极点。” “你闭嘴,我住在那里我乐意,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你现在是自身难保。”董玲花有点着急了,恨不得把张曼莲的嘴巴堵住。 张曼莲继续说:“你有一个三十岁的儿子,不争气,还没有结婚,许队长,我说了这么多,请你展开你的丰富的想象力,不知你能做出什么样的判断?” 许第戎是个聪明人,懂张曼莲说这番话的意思,“你是想让我联想到那份遗嘱?” “没错,功夫不负有心人,董玲花的目的终于达到了,得到了赵科隆的遗产。” 董玲花被激怒了,气急败坏不受控制地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冲上去打了张曼莲一巴掌,护母心切的赵尤雯回了一巴掌,警察很快将三人隔开控制住了。 张曼莲捂着脸说:“许队长,你不是善于察言观色吗?你刚才从我的神态中观察到我有巨大的嫌疑,那么现在请你好好观察一下董玲花,我刚才说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完全可以互相讨论嘛!她的反应为何这般过激,好像被我揭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董玲花说:“许队长,我这只是正常的愤怒而已,你别听她对我的诬陷,她这是有意把你的调查方向转到我的身上来。” 其实,许第戎第一次去董玲花家里的路上,许第戎向赵尤雯问了一些关于董玲花的事情,张曼莲刚才所说的这些,其实许第戎那个时候已经了解到了,并且隐约间觉得董玲花和这样的赵科隆在一起是极为不合常理的,而且还在一起长达三年。后来,当董玲花拿出那份遗嘱,许第戎对董玲花的感觉从不合常理发展到了怀疑,可能是出于职业的习惯,这种怀疑非常强烈,由于后面董玲花清楚说明了她得到这份遗嘱的合理性,并且将矛头指向张曼莲,所以许第戎没有顺着这份怀疑调查下去,而是把这份怀疑先放在了心底。 其实现在,许第戎对董玲花和张曼莲都有怀疑,但却只对张曼莲穷追不舍地调查,这不是有意放纵董玲花而不管,而是许第戎急切地想在这起案件中打开一个突破口,只要打开一个突破口,那么这个案子的谜点就像多米诺骨牌效应一样,会逐个露出它的真面目。而这个突破口是最容易在张曼莲这里打开的,这正是许第戎对张曼莲穷追不舍调查的原因。 可是,现在调查的情况出乎许第戎的意料之外,情况很不乐观,如果张曼莲一直闭口不说话,那么24小时以后,只能放她离开警局了。许第戎之前料想到张曼莲会竭尽说辞为自己开脱嫌疑,其实这是许第戎所乐见的,因为假的东西肯定有漏洞,只要细细推敲总会发生问题,就如张曼莲刚才所回答的那两个问题,听起来没什么问题,但稍细想一下,就会发现第二个问题推迟到现在才回答是很不合理的。 “我要睡觉,昨天晚上我一晚上都没有睡,现在七点钟了。”张曼莲提出了要睡觉的要求。 许第戎二话没说,立刻应允,让马婧带去睡觉,同时要求严加看守。张曼莲不打算说话,这么硬耗着不是办法,把她的嘴巴是耗不开的,许第戎得好好想一想用什么办法在24小时过去之前,能从张曼莲这里打开一个突破口。 第三十七章 发现凶手藏身之地 面对案情有了重大的进展,许第戎带着这两张照片迫不及待冲出办公室,大声喊:“赵尤雯呢?在不在?人呢?” 虽然只是在喊赵尤雯,但大家都跑了出来,许第戎看到赵尤雯后,一把将她拽进车里,然后像飙车一样驶出了警局。在车里的赵尤雯有点害怕,之前一直稳重的许第戎突然变得疯狂起来,让人很不适应,甚至都有点害怕。 赵尤雯小心地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破案。” “那你现在带我是去哪?” “案发现场。” 赵尤雯看到许第戎放在车上的两张案发现场的照片,顿时有点明白了,问:“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现在是清晨,街上车水马龙起来,即便许第戎有一颗飙车的心,但车就是飙不起来,甚至能不能动起来都是个问题,这不,堵车了,许第戎用手拍了一下方向盘,叫骂了一声。 “你发现了什么?”赵尤雯急切地问。 许第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你能不能把案发后你所看到的说一下,就说卫生间里的场景。” “之前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对不起,当时我听的不够认真,你再说一遍。” 赵尤雯不相信许第戎当时听的不够认真,那种惨烈的场景赵尤雯不愿再去回忆,便伸手拿那两张照片,说:“这不是有案发现场的照片吗?你可以自己看……” “别动照片,”许第戎抢先将照片拿到手里,并揣进了兜里。 道路慢慢畅通了,许第戎踩了下油门,车开始前行了。 许第戎说:“你不要看照片,你就回想当时你看到的,然后说出来。” 赵尤雯显得非常疑惑,但还是按照许第戎所说的做了,开始回想惨状,赵尤雯的脸色渐变地说:“当时我在餐桌旁坐着等我爸出来,在看到淋雨头一直在往卫生间喷砂玻璃门上喷水,我感到奇怪,就去开门,接着那高温的洗澡水喷到我脸上,烫的我都叫出了声,在我把淋浴头打落在地,因为里面的雾气很大,我第一时间并没有看清楚里面的情况,等雾气散了点,我看到了骇人的一幕,我爸没有头,整个人在浴缸里躺着……” 赵尤雯讲到这里,许第戎突然刹住了车,认真地问:“好好想一想,到底是怎样的骇人一幕,你刚才所讲的和你第一次讲的不一样。” 赵尤雯眨着眼睛努力回想,“就是我爸在浴缸里,他的头不见了。” “你说仔细点,说清楚一点,是怎样在浴缸里?”许第戎焦急地询问,被堵在后面的车辆接连鸣笛,许第戎置之不理。 “怎样在浴缸里?是,呃,我想想,浴缸里有水,满满的,我爸在里面,是飘着的。”赵尤雯努力回想着说道。 赵尤雯说到了重点,许第戎一把抓住她,非常欣喜地问:“你确定吗?确定是飘着的?” 赵尤雯一脸狐疑,嘀咕:“不可能,不可能,不应该是飘着的?” “你先别管应不应该,只把你当时看到的说出来就行了。” “浴缸里的水是满的,这个我确定,我爸飘在上面……” “这个你确定吗?” 赵尤雯点了点头,“是飘在上面,可是不对啊!不应该飘在上面的,按说应该是沉下去的。” 赵尤雯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许第戎,希望能为他解答疑惑。 许第戎说:“没错,确实应该沉下去,但是没有。” “为什么?在水里浸泡很久的尸体才会漂浮起来的,难道……” “你看那尸体像是浸泡很久的吗?” 后面接连鸣叫的笛声中开始掺有司机愤怒的叫骂声,许第戎这才把车驱动了。 赵尤雯又想了几秒钟,突然,眼睛睁大了一倍,如梦初醒,说:“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凶手当时在什么地方了,凶手根本就没有逃出卫生间,他就藏在浴缸里!” “没错!凶手将自己和你父亲的脑袋完全淹在浴缸里,在下面把你父亲尸体向上托着,由于当时卫生间里雾气弥漫,浴缸里的水是血红的,还有你看到惨状后吓得逃出了家里,所以并没有发现他,在你逃出家后,凶手带着脑袋从卫生间走了出来,并躲了起来。” “那你说凶手现在还在家里吗?案发后你们可是一直在派警员看守着现场。” 许第戎非常懊悔地说:“不知道,我恨不得我从没有离开过案发现场。” 赵尤雯非常好奇地问:“你是怎么发现凶手藏身于浴缸中的?” “说出来你可能都不信,其实刚才我在办公室里绞尽脑汁在想另一件事,却毫无进展,无意间扫视到了一张案发现场的照片,顿时,我如同爱因斯坦附体,我的大脑成为世界最强似的,从照片中洞悉出了凶手留下的蛛丝马迹,进而我再重新仔细查看别的照片,这才从这张有浴缸的照片上发现了凶手的藏身之地。”说着许第戎把拍有浴缸的照片递给了赵尤雯。 赵尤雯仔细瞧了起来,“这照片中的浴缸里的水并没有满,赵科隆半个尸体是沉下去的。” 赵科隆说:“如果进去一个人肯定会满的,我刚才不许你动照片,是不想你被照片上这没有盛满的水误导了。” “你做得对,看了的话我的记忆可能会被混淆的。有个问题我要问一下,我记得在案发现场给你叙述案发经过时,应该说了浴缸里的水是满的,我爸的尸体在上面飘着,由于当时我惊吓过度,并没有发现其中的不合理,可是,你为什么就没有发现呢?” 许第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说实话,当时我一半的注意力放在了一个人的身上,可能才致使我没有发觉其中的不合理。” “哪个人?” “就是你!” “哦,我记起来了。” “当时我看过案发现场后,觉得很诡异,不可思议,凶手不可能平白无故地从卫生间蒸发掉,据我办案的经验,一旦出现不可思议的事情,一定不是鬼神在作怪,而是有人故意制造了这种不可思议。” “所以,你怀疑是我制造了这一切。” “在你讲述的过程中,我一直在观察你的神情,但未出现任何异常,你可能并没有撒谎,然后,我把注意力重新移回到你所讲述的案发过程中,希望能发现点什么,如果时间再久点我或许就能发现凶手的藏身之地,但是后来你接到了刘波鸿自首的电话,紧接着又怀疑到了你的母亲,直到你母亲去睡觉了,我一个人在办公室通过照片才发现了凶手原来是藏在浴缸里。” 赵尤雯看着许第戎的兜里,说:“你兜里还有一张照片。” 许第戎二话没说,把兜里的照片递给了赵尤雯,这张照片拍的是地面上杂乱无章的脚印。 许第戎问:“还记得这些脚印的位置吗?” “当然记得,在卫生间的门口,当时我打开卫生间的门,悬在半空中的淋浴头往外面喷洒了不少的水,在我吓得尖叫着逃出了家里,邻近的住户闻声出来了,进入家里一探究竟,他们都围在卫生间的门口,看到了里面的惨状。” “嗯,要不是那些住户进去察看,凶手留下的痕迹我当时就发现了,不会等到现在。” 赵尤雯举着照片说:“凶手趁我逃出家里,他这时从卫生间里出来又藏在了别处,他脚上肯定有水,出来时一定会留下脚印,所以凶手才用淋浴头给卫生间门口撒一滩水,等外面的住户进来到卫生间门口围观后,地上的脚印就成照片上这个样子了,分不清谁是谁的了。” 第三十九章 凶手留下的脚印 许第戎缓了缓,继续说:“你们看这张照片,卫生间门口一堆脚印,然后就是客厅中央有一条脚印的痕迹,这一条就是他们退出房间时留下的,他们退出的很有秩序,没有在其他地方留下脚印,说明他们退出时真的没有在别的地方乱走动。” 赵尤雯边听边盯着照片在看,“听你这么一说,这些杂乱无章的脚印开始变得有规律了。” 刘波鸿也在盯着照片看,并指着问:“这里,从卫生间门口到柜子这里有一行脚印,一个人走动时留下的,看来还是有一个人没有第一时间退出去,他乱走动了。” 卢戈和马婧盯着这行脚印看了一会儿,然后异口同声地断定,“这是凶手留下的脚印!” “没错,”许第戎不住地点头。 刘波鸿怀疑着说:“你们警察破案是讲证据的,你们凭什么断定这就是凶手的?故意强加给凶手的吗?” 许第戎笑着说:“我来解释一下,从脚印看得出是从卫生间门口走向柜子的,这是一行单行脚印,这个人走到柜子这里便没有返回,也没有向其他地方走去,这个人的脚印之所以在柜子这里停止了,说明他躲在了这柜子里。” 许第戎说着来到柜子跟前,“只有凶手才会躲在这里面。” 大家的眼睛都投向了柜子,想知道凶手到底还在不在里面。 许第戎两手摸了摸柜子的把手,并没有将其打开,因为他心理清楚,凶手现在肯定不在里面了,许第戎继续说:“凶手是带着赵科隆的脑袋躲在这里面的,带着脑袋走动肯定会留下血迹的,但这地面上却只有脚印,没有留下血迹。” 赵尤雯问:“对啊!为什么没有留下呢?难道凶手出来时根本就没有带我爸的脑袋。” “我认为是带了。” “那你怎么解释地上没有留下的血迹?” “这很简单,凶手知道一旦在地上留下血迹,他就会被暴露,所以,他采取了一定的措施,因为卫生间到柜子这里不远,只有几步,用衣服把脑袋包裹着走快点,就可以避免在地上留下血迹。” 卢戈说:“这个凶手真够笨的。” 对于卢戈说出的这句话,赵尤雯不理解,问:“凶手怎么笨了?他成功没在地面上留下血迹,进而没让他暴露。” “凶手只意识到了其一,没有意识到其二,虽然他没有留下血迹,但他留下了脚印,这依然可以将他暴露,只是这个凶手运气真好,进来了一群邻里,把脚印一下搞乱了。” 许第戎说:“我认为凶手不是笨,而是很聪明,因为他料到赵尤雯看到惨状后会失声尖叫,必然会引来邻里,所以凶手才给卫生间门口洒水,让进来的邻里搞乱他留在地上的脚印。” 卢戈说:“队长,我现在有一个判断。” “你说,什么判断?” “凶手杀赵科隆的计划是蓄谋已久的,但在他行动的时候出现了意外的情况。” “你是说凶手没有料到赵尤雯会出现?” “我认为凶手躲在卫生间的最初计划只是杀赵科隆,不料,赵尤雯来了,情况有变,凶手也无法收手了,因为躲在卫生间里他根本就无法脱身,最后,赵科隆主动进入卫生间,凶手只能将其杀掉。接下来凶手躲在浴缸里,躲在柜子里,这应该都是凶手杀了赵科隆之后想出来的脱身办法,这绝对不在凶手最初的计划之中,因为这种计划具有极高的风险,凶手不到万不得已不会铤而走险实施这种计划的。” 卢戈说的言之有理。 这时,刘波鸿向卢戈竖了个大拇指,然后说:“可是凶手还是铤而走险了。” 卢戈说:“他不得不这么做,因为赵尤雯意外出现了。” 刘波鸿说:“其实凶手可以避免铤而走险的。” 卢戈问:“怎么避免?” 刘波鸿说:“凶手一不做二不休,连同赵尤雯一起杀了,赵尤雯是个女的,没什么反抗能力,杀起来比赵科隆要简单的多,我们可以试想一下,要是把赵尤雯也杀了,对于凶手而言事情就变的简单的多了,没有人报警,他也不用藏在浴缸里,更不用冒着被发现的危险长时间躲在柜子里,但是,凶手没有这么做,为什么?” 许第戎过来拍了一下刘波鸿的脑袋,“你傻啊!” 刘波鸿摸着脑袋,不解地问:“怎么了?” 许第戎说:“凶手是受张曼莲指使杀的赵科隆,张曼莲能让凶手杀了自己的女儿?” 刘波鸿在自己脑袋上猛拍了一下,觉得自己好笨,怎么连这个都没意识到。 现在,许第戎来到柜子跟前,准备将其打开。 虽然柜子没有上锁,但许第戎还是卯足力气将其打开,大家围了上来,伸长了脖子往里面看。 凶手并不在柜子中,柜中只有衣服,但凶手确实在柜中待过,因为凶手把柜子里搞得一团糟,原本整齐悬挂的衣物被他踩在脚下,都是湿的,并且衣服上还有血迹。 许第戎钻进柜子里,关上柜门。 卢戈说:“队长,你就别试了,这么大的柜子,就算凶手再怎么五大三粗,也能藏下。” 许第戎什么也没有说,从柜中出来了。 马婧说:“这凶手躲在柜子里还要把这些衣服弄脏,不知是什么心态。” 许第戎说:“凶手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因为凶手是从浴缸里出来的,身上湿漉漉的,躲在柜子中久了,身上的水就会流到柜子中,从柜中流出来的,这样就有可能会被当时勘察现场的我们发现,所以,凶手才会把这些衣服踩在脚下。” 赵尤雯说:“虽然凶手不在柜中,但他还在这间房子里,因为有警员一直在案发现场看守,在换了锁后,警员才到房门外去看守了,凶手也就是这个时候从柜子里出来了,但是他没有机会逃掉,还在这个房间里。” 许第戎不认同赵尤雯的说法,认为凶手应该已经不在了。 就在许第戎要说话时,马婧似乎认同了赵尤雯的说法,说:“那我们就不要再等了,开始搜吧!” 看到大家一时间都翻箱倒柜搜了起来,许第戎先不打算说什么了,许第戎正有搜查的意思。 大家都在搜查,唯有许第戎和张曼莲没有,许第戎一直紧紧盯着张曼莲,她自打进入房间后就一直处于紧张的状态,此时变得更加紧张了,许第戎认为未必能从房间里搜出凶手,但一定能搜查出有价值的线索。 许第戎故意趁机大喊:“搜仔细点,第一遍搜不到就搜第二遍,如果还搜不到就搜第三遍、第四遍,直到搜到为止。” 董玲花瞥了许第戎一眼,认为搜一遍就可以了,要是搜不到,那就是被凶手逃掉了。 张曼莲顿时不但紧张,还变得惶恐了,并有哆嗦的迹象。 张曼莲时刻关注着搜查进展,但只关注着一个地方,那就是赵科隆的卧室,更准确地说是卧室里的那一张床,张曼莲所站的地方刚好能通过房门看到那张床,但她没有两眼直勾勾地去看,她也知道许第戎无时无刻地在关注着自己,为了避免许第戎注意到那张床,张曼莲只能用余光看着。 此时,赵尤雯在赵科隆的卧室里,一个人在抬床垫,想查看凶手是否藏在下面,张曼莲心里祈祷着,额头上都渗出了汗。因赵尤雯怀着孕,刘波鸿见状赶紧过来帮忙,脑袋探进去扫了一眼,然后摇了摇头,里面没藏人。 看到并没有从床垫下发现什么,张曼莲算是缓了一口气,刚才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 搜了约五分钟,没有发现凶手,这五分钟对张曼莲来说有五个小时那么长,没能搜到让每个人很失望, 此时,许第戎注意到张曼莲在搜查结束后吁了长长的一口气,整个人轻松了许多,像是把什么困难硬扛了过去。 第四十章 一瓶尿液 许第戎对张曼莲说:“他们没有搜到凶手。” 张曼莲不再紧张,很淡定,也没有任何表态。 许第戎说:“我就知道搜不到凶手的,凶手已经不在这房间里了,是吗?张曼莲。” 张曼莲不清楚许第戎这样说是故意诓自己,还是确实早就料到凶手已经不在了,因为还不清楚,所以张曼莲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静待许第戎接下来会有什么行动。 马婧听到许第戎的话后,说:“凶手怎么会不在房间呢?肯定在的,只是奇怪,为什么搜不到呢?” 突然,许第戎下令,“再去搜,再搜一遍。” 董玲花不乐意了,“凶手不在这里,搜十遍还是搜不到。” 许第戎说:“你们刚才把能藏人的地方都搜了个遍,如果凶手在的话,早就被你们搜出来了。”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要我们再搜?”董玲花问。 “这次不搜凶手了,搜线索,进行地毯式搜查,再小的地方都不要放过,这房间里一定有凶手留下的线索。” 大家又开始搜查了。 一时间,张曼莲又紧张的要不得了。 看到张曼莲又紧张起来,许第戎心里暗喜,这说明自己的判断可能是正确的。 房间本不大,再加上人多,很快便搜查完毕了,除了卢戈和马婧还在搜查,其他人都过来说:“没有,什么都没有搜到。” 没有搜到,这让许第戎非常疑惑了,真是太奇怪了,如果房间中没有凶手留下的线索,那张曼莲到底在紧张什么呢? 此时,张曼莲用余光在关注还在搜查的卢戈和马婧,他俩这时在抬赵科隆卧室里的床垫,要重新再仔细搜查一遍,他们俩搜查的要认真的多,把床垫抬得老高了,卢戈的一条腿都跨进了床里,看样子是要整个人爬进去进行地毯式搜查,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完了,一定会被发现的。张曼莲紧张到不知该怎么办了,现在要不要制造点动静,把卢戈和马婧吸引过来。 就在张曼莲准备制造动静时,许第戎说话了,“不要搜了,你们俩过来吧!” 突然让停止搜查,不知许第戎喉咙里卖的什么药,张曼莲不敢掉以轻心,依然紧张的要命,但看到卢戈和马婧从卧室出来后,心里直嘀咕阿弥陀佛。 马婧过来问:“队长,怎么了?” 许第戎说:“我刚才突然之间注意到了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我们进来这么长时间,有一个人一直没有动,在一个地方一直站着。” 许第戎虽然说的是一个人,可是大家分别望向了两个人,一个是张曼莲,另个是许第戎,这两个人一直都没有动,但大家清楚许第戎所指的是张曼莲。 张曼莲一直背靠着墙站着,没有移动过,她的背后有一个已经拆开的快递箱子,就是刚能装下一个足球大小的箱子。许第戎刚才先是被这个箱子吸引到了,然后才意识到张曼莲一直在这个地方站着,像是在保护着这个箱子,在张曼莲的保护下刚才没有人去搜查过。 许第戎走了过去,将张曼莲推开,往箱子里看了一眼,然后收获满满地说:“里面果然有东西,难怪你会一直在这里站着。” 许第戎从箱子里取出了一个饮料瓶,里面有多半瓶黄色的液体,许第戎打开瓶盖闻了闻,是尿液。 卢戈说:“看来凶手在房间里解过手啊!” 这瓶尿液的线索要比那柜子里的一切有价值的多,因为从尿液里能鉴定出凶手的DNA,这是一条非常有价值的线索。 许第戎认为这瓶尿液是凶手留下的,认为这就是要找的线索,看到许第戎得意洋洋的样子,张曼莲暗喜不已,整个人不再提心吊胆了,不用再担心有人去抬那张床了。 许第戎给大家说:“我早就料到凶手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马婧说:“队长,不可能,案发现场至始至终都有警员在看守,凶手只有可能从柜子里逃出来,但没有机会逃出房间。” 许第戎说:“凶手有机会逃出房间。” 马婧问:“怎么逃出去的?” 之前换班看守案发现场的两名警员还没来,许第戎便说:“我还是先说说我为什么会认定凶手已经逃出去了,起初张曼莲把我们骗到她家里去,她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看守案发现场的警员出来抓她,这样就能让躲在柜子中的凶手逃出案发现场。但张曼莲的计谋被我们识破了,可我也犯了错,当时只认为是凶手在案发现场留下了什么线索,把警员吸引出来后,凶手要进入案发现场将其清除掉。张曼莲没能成功让凶手脱身,于是,她耍起了手段,先是无论如何都不回答那两个问题,为什么后半夜还不入睡,为什么要把我们骗到她家里去,还声称那具尸体不是赵科隆的,她这么做就是让她成为第一嫌疑人,让我们全力去审讯她,我们也确实这么做了,将其带回警局进行审讯。最后张曼莲去了厕所一趟,用手机和凶手取得了联系,然后才开始为自己开脱嫌疑,回答了那两个问题,回答了自己出于什么原因在微信里向赵尤雯承认是自己杀的人,为什么张曼莲之前闭口不答?因为她在厕所已经确认了凶手逃出了案发现场。” 卢戈说:“虽然张曼莲回答了那两个问题,但并没有将她的嫌疑开脱掉。” 许第戎说:“对张曼莲而言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凶手已经脱身了,只有凶手成功脱身不被我们抓到,张曼莲就是安全的,她只需耐心等待24个小时过去,在没有确凿的证据情况下,我们只能羁押她24个小时。” 马婧再次问:“那凶手到底是怎么逃出去的?” 这时,接到许第戎电话的那两名警员急忙赶来了。 许第戎看到这两名警员,说:“你们来的正好,现在我们来好好分析一下凶手是怎么逃出这房间的。” 马婧问:“队长,你的意思是凶手在他俩看守时从案发现场逃走的?” 警员听到这话直摇头,肯定地说:“不可能,我敢保证在我们看守的时间里一只苍蝇都没有飞出去。” 许第戎说:“不要说的这么肯定,先仔细地回想一下,有没有离开过案发现场?” “没有,一直都在案发现场。”警员说道。 许第戎说:“没事的,离开过就离开过,我不会责备你们的,因为当时我们谁也没有料到凶手会藏在柜子里。” 卢戈看着柜子眼睛眨了眨,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卢戈也和许第戎之前一样,把自己关在柜子里,柜子里似乎别有洞天,卢戈出来高兴地叫道:“我明白了。” 马婧问:“你突然明白了什么?” 卢戈说:“这柜门闭不严实,中间有条缝,躲在柜子里能看到外面的情况,如果凶手躲在里面看到警员离开案发现场,凶手就可以从柜中出来,悄无声息溜出案发现场,对吗?队长,你是不是这么认为的?” 许第戎点着头说:“除此之外,凶手还有别的逃离的办法吗?” 卢戈问那两名警员,“你们想的怎么样了,你们有没有离开过?” 一个警员说:“我一直都在客厅看守着,也就是柜子的外面,从未离开过。” 许第戎说:“可是你们之前明明给我说过,你们离开过。” 警员不明白,说:“没有啊!” 许第戎说:“你们去过1003住户的房间,昨晚你们说一个老者发现隔壁1003住户没人,便把人家的房门给弄开了,你们没进去过吗?你们没离开过案发现场吗?” 另个警员说:“队长,昨晚我离开过两次,但他一直在客厅看守着,从没有离人。” 许第戎问:“你这两次都去干嘛了?” 这个警员说:“第一次就是我跟随那个老者去1003住户房间查看了一番,里面确实没人,第二次,我是想小便,由于房间里的卫生间是案发现场,在那里面小便不合适,出于保护案发地,我便找了一个饮料瓶解了手,然后我想把饮料瓶扔外面,但外面并没有垃圾筐,我看到房间里有个小箱子,便把饮料瓶藏在了里面,就是张曼莲身旁那个,打算离开时把它带走,但我换班的时候给忘了。” 第四十一章 露出马脚 大家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警员,一时间还难以接受那瓶尿是他的。 警员看到大家如此看自己,以为不相信自己所说的,便说:“那瓶尿就在箱子里,我拿给你们看,哎,怎么不见了?” 卢戈说:“你别找了,那瓶尿液在这呢!” 此时的张曼莲又紧张起来,许第戎已经认定了房间里有线索,现在发现那瓶尿并不是凶手的,那许第戎肯定会对房间再进行搜查,十有八九又会有人去动那张床的,第一次逃过了一劫,第二次也逃过了,第三次就不一定了,必须要阻止他们的再次搜查,可是该怎样阻止呢? 许第戎之所以认定房间里有线索是因为自己持续的紧张,张曼莲只要对自己的紧张做出合理的解释,或许便能阻止。 张曼莲开口说话了,先是长吁了一口气,“呵,原来那瓶尿是你这个警员留下的,我进入这房间第一眼就注意到了那瓶尿,我以为是凶手留下的,害的我提心吊胆把它在我身后藏了好久。” 张曼莲的话确实给了自己为何会紧张的一个合理的解释,许第戎确实不会再次搜查房间了,但张曼莲没有意识到她的这种解释是一把双刃剑。 这时,大家都上前了好几步,把张曼莲围了起来,张曼莲还不明白大家的反应为什么会如此异常。 许第戎小心翼翼地问:“你刚才说你以为是凶手留下的,你刻意不让我们发现它?” 张曼莲这才明白了过来,糟了,自己怎么没经过大脑就把这样的话说了出来。 许第戎说:“你很吃惊吧!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你的这句话直接表明了你和凶手就是一伙。” 张曼莲妄想装傻充愣,说:“我说什么了?我不记得了,你们记错了吧!” 马婧随手从兜里拿出了录音器,说:“你所说的话已经被录下了,我们等了很久,就等你说漏嘴的这一刻,终于等到了。” 卢戈说:“有一点我要提醒你一下,现在我们已经掌握了有力的证据了,我们可以延长对你羁押的时间,不再受24小时的限制了,你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这次是张曼莲亲口承认的,比之前在微信里的承认对赵尤雯的冲击更大,赵尤雯眼含泪花来到母亲跟前,这次没有让母亲给出什么解释,而是痛心地说:“你为什么要杀我爸?为什么?” 张曼莲笔直地站着,只有一点懊悔的表情,除此再无其他。 许第戎说:“你的女儿在问你,你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卢戈说:“我已经说过了,你没有如意键盘可打了,不要再等24小时过去,没用的。” 张曼莲依然执拗,说:“我是口误才说出那样的话来的,没想到你们竟然会随身携带录音器,就等着录我的口误。” 卢戈说:“你认为你这样抵抗有用吗?” 马婧说:“你应该没想到的是我们会这么厉害,你刚一露出马脚就立即被我们抓住了。” 张曼莲有点不屑,“哼,你们厉害吗?厉害的话去把凶手抓住啊!这么无休无止缠着我算什么厉害。” 卢戈和马婧你一句我一句,持续对张曼莲进行逼问。 但许第戎现在很安静,张曼莲说厉害的话就去抓凶手,这话点醒了许第戎,许第戎在思考,虽然凶手已经逃到了安全地带,但真的就没有办法抓到他吗?未必!许第戎掏出了装在自己身上的张曼莲的手机,要想找到凶手,就得靠这部手机。 “我有办法找到凶手。”许第戎把张曼莲的手机举起来说道。 大家吃惊地看着许第戎。 马婧看着手机,问:“是凶手发来短信了吗?” 许第戎说:“没有” 马婧问:“那你有什么办法能找到凶手?” 许第戎说:“没看我举着手机吗?用手机可以找到” 虽然马婧不知道用手机怎么来找,但还是问:“有多大的把握能找到?” 许第戎说:“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我只说有百分之九十的。” 马婧不明白,“既然有百分之百的把握,那为什么只说有百分之九十的?” 许第戎说:“我谦虚呗!” 卢戈说:“队长,快告诉我们怎么用手机找凶手。” 许第戎说:“不急,先慢慢听我说,我们发现张曼莲在厕所用手机和外界取得联系,准确的说就是和凶手在联系,联系的事情无非就是看凶手是否逃了出去。在被我们发现后,张曼莲已经删掉了所发送的短信,于是,我没收了她的手机,希望凶手能够回复短信时能被我收到,但好几个小时过去了,一条短信都没有收到。” 突然,张曼莲的手机响了一声,收到了一条短信,顿时,大家高度紧张,就连张曼莲也盯着自己的手机在看,手机在许第戎的手里攥着,许第戎听到手机声响整个人非常惊喜,万般期盼终于来了一条短信,原本以为不会收到的。 许第戎把手机拿起来定眼一看,看之前眉宇间有些欣喜,看过之后欣喜荡然无存了。 许第戎有点恼怒,幸亏进行了控制,不然肯定会一气之下把手机摔碎的。 “怎么了?”看到许第戎的神情不对,马婧问道。 “是10086发来的优惠办理流量包的短信。”许第戎无比丧气地说道。 卢戈说:“我估计我们是等不来凶手的短信的。” 许第戎说:“等不来没关系,我可以找到他。” 马婧有些焦急地问:“到底怎么找?” 许第戎举着手机说:“虽然凶手不给我们发短信,但我们可以用张曼莲的手机给凶手发,手机的通讯录里肯定有凶手的电话。” 马婧明白了,拍着脑门说:“对啊!张曼莲给凶手发短信,那她手机里一定就有凶手的号码,我们真笨,现在才意识到了,苦苦等凶手的短信好几个小时。” 这时,董玲花趁机嘲讽,“我的天,这么简单的事情你们直到现在才意识到,厉害,佩服,你们刷新了我对警察能力的认识。” 许第戎没有回击,刚才意识到这个时还沾沾自喜的,现在想想自己确实够笨的,不知当初为什么没有意识到这个简单的问题。 许第戎很落寞地说:“对不起,我承认在这件事情上我的智商跟猪没什么差别。” 卢戈和马婧听到许第戎这样说,心里很不是滋味,这是他们第一次听到许第戎如此自责。 “队长,谁都会犯错的,不要太在意,况且不是你一个,还有我们两个。”马婧安慰道。 卢戈说:“队长,在意这个没什么用了,这件蠢事已经发生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凶手找到。” “对,没错,”许第戎又把手机举了起来,“我现在要以张曼莲的名义给凶手发一条短信,他肯定会回复我的,然后我会继续用短信和他进行交流,最终套出他现在在哪?” 马婧说:“张曼莲通讯录中的联系人应该不少吧?要想从中确定出哪个是凶手,我感觉是一项艰巨的任务。” 许第戎说:“这确实是一项艰巨的任务,既然艰巨,那我们干脆就不要去做这项任务了。” 卢戈看到马婧还是疑惑的表情,许第戎便提醒,“可以群发啊!” 卢戈说:“对,可以群发,群发凶手一定能收到的。” 马婧问:“队长,那你准备群发一条什么短信,第一条短信很重要,一定要想好了,不要被凶手识别出来。” 第四十二章 设局 许第戎说:“要发的第一条短信内容我已经想好了,张曼莲在厕所应该告诉了凶手她已经被我们怀疑了,被我们控制在警局了,让凶手不要和她联系,以免暴露,我觉得这应该就是我们迟迟收不到凶手短信的原因吧!” 卢戈自语:“有道理。” 许第戎继续说:“我想的这条短信内容是,‘我现在已经离开了警局,警察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们放了我。’你们觉得这样写怎么样?” 卢戈鼓起掌来了,“队长,没有比这更好的了,不用再想了,直接群发吧!” 这时,刘波鸿有疑惑了,问:“这条短信发出去后,收到短信的人都会回复的,从众多回复的人当中你怎么确定哪个是凶手?” 许第戎说:“这很简单,如果收到的回复是‘你怎么进警局了?’‘你犯了什么事?’‘发生了什么事情?’等等,说明这些人就不是凶手,要是有人回复‘太好了,我一直为你担心,’‘出来了就好,’等等,说明就有可能是凶手。” 董玲花说:“许队长,你确定通讯录里的联系人收到短信后,只会以短信的形式回复吗?我认为有的人会来电询问的,请问来电询问的话你该怎么判断?” 这一点许第戎确实没有料到,但许第戎稍加想了想便回答:“不怎么难判断,要是有来电就直接接通,我们不说话,听来电的人说什么就是了,如果说‘你怎么进警局了?’‘你犯了什么事?’‘发生了什么事情?’等等,说明来电的不是凶手,要是说……” 董玲花说:“好好好,我知道了,那我再问你,你接通一个来电,然后判断出来电者就是凶手,但是你的目的不仅于此,最终是要把凶手找到并抓住,你敢和凶手交谈吗?只要你说一个字,凶手听到不是张曼莲,凶手瞬间就会明白这是一个给他设的局。” 许第戎不得不佩服地说:“你想的真全面。” 董玲花说:“在你付诸行动前这些方面你应该有考虑过,我只想听听这种情况出现了你该怎么应对。” 许第戎面露难色,说不出话来。 董玲花很惊讶,“怎么?难道你没有全面考虑过?我的天!” 一时想不出办法来的许第戎望了张曼莲一眼。 董玲花连忙摆手,“你别看张曼莲了,别指望她会帮你去和凶手交谈,如果她会帮忙的话,我们何必还这么大费周章,直接让她告诉我们凶手在哪就好了。” 许第戎托着下巴,为了把这个问题解决掉,想得很艰难。 这时,卢戈站了出来,说:“我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许第戎急忙问:“说,什么办法?” 卢戈先迟疑了一下,然后慢悠悠地说:“如果凶手打电话来,我们无法应对,十有八九会让他知道我们在给他设局,我想来想去,认为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解决的。” 马婧先急了,“你在说废话吗?先说我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然后又认为这个问题没有办法能够解决。” 卢戈说:“你先听我说完,如果凶手是发短信的话,那我们就可以应对自如,用短信和凶手交流,套出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马婧说:“我感觉你还是在说废话,大家都知道凶手要是发短信的话什么问题都不存在,大家讨论的焦点是凶手打电话的话该怎么办?” 许第戎问:“你是不是有办法让凶手只发短信?” 卢戈说:“没错,我就是要从这里解决这个问题。” “快说出你解决的方法。” “其实很简单,队长你说要发的短信是,‘我现在已经离开了警局,警察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们放了我。’我把这条短信改为,‘终于有机会联系你了,我现在在厕所,警察没有掌握确凿的证据,他们拿我没办法,估计很快我就能离开警局。’” 马婧听到卢戈把短信改成这样,心中由衷的佩服,不住地鼓起掌来,“短信改的好啊!向凶手表明张曼莲虽然在厕所里,但毕竟还在警局里,为了安全起见凶手是绝对不会打电话的,只会发短信。” 许第戎说:“这条短信群发后,如果有人来电的话,我们就可以直接挂掉,凶手是不可能来电的。” 这时,董玲花说:“既然已经找到了解决问题的方法了,那就没什么可顾虑的了,开始群发短信吧!” 许第戎群发前,对张曼莲说道:“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担心,担心凶手会回我们的短信,我告诉你,正如我之前所说的,即便你再怎么负隅顽抗,我们也会把凶手抓住的,把一切调查清楚的,不知我群发短信之前,你想明白了什么没有,需要我给你一个交待一切的机会吗?” 张曼莲冷笑了一声,说:“我交代什么?我没什么可以交代的,但我要告诉你们,你们谋划了这么久,你们的计划一定会落空的。” 顿时,许第戎有种不祥的预感,张曼莲说计划一定会落空,说得信心十足,许第戎希望张曼莲这样说是虚张声势,想阻止他们发短信,但这种阻止的手段太低级了,不像是。 许第戎在不安中把短信内容编辑好,然后群发了出去,在等待,等待凶手的回复。 很快,张曼莲的手机响了,凡是来电的许第戎直接挂掉,接着就是不断的短信,来电的铃声也会时而响起。 十分钟过后,手机安静了,所有的来电都直接挂掉了,翻看了所有的短信,很不幸没有凶手发来的,许第戎把所有的来电和短信与通讯录里的联系人进行对比,发现只有一个人没有来电和短信,这个人是赵尤雯,许第戎的不祥预感成真了。 马婧说:“看来通讯录里并没有凶手。” 卢戈说:“难道是张曼莲在厕所和凶手联系完后,把凶手从通讯录里删除掉了。” “哈哈哈”张曼莲听到卢戈的话后大笑起来。 卢戈问:“你突然大笑什么?” 张曼莲说:“没有从通讯录里找到凶手,你没有意识到你们破案的方向出现了偏差,没有意识到你们可能冤枉了我,而是强行认为是我把凶手从通讯录里删除了,我早已明白,你们不找到定我罪名的证据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卢戈有些愤怒地说:“你真的无时无刻都在说自己是无辜的。” 马婧说:“她并不是无时无刻,每次说自己无辜也会看时机的,比如之前她无意间说露了嘴,说那瓶尿以为是凶手留下的,让她提心吊胆了好久,我们以此抓住她的把柄,让她进行解释,她没有再说自己无辜,而是选择了沉默。” 马婧继续说:“我现在要告诉你的是,你身上的嫌疑已经够多了,你再怎么费力地去洗也洗不掉了,并且接下来还会有更多的证据指向你,别妄想通讯录里没有凶手,你就可以洗脱所有的嫌疑。” 赵尤雯非常难过,望了母亲一眼,从案发到现在,好像真的只有母亲的嫌疑最大,虽然赵尤雯一直希望事情出现转机,希望父亲的死和母亲没有任何关系,但赵尤雯的心里也是明白的,看来自己接下来要去面对这难以置信的一切。 董玲花问:“许队长,看来是已经是没有办法找到凶手了,是吧?” 许第戎一直在看着手机思考,思考出了一些东西,“未必,我还想再尝试一下。” 董玲花摇着头说:“通讯录里没有凶手,就算你再尝试发一百遍短信也没有用的。” “我是说再换一种尝试的方式。” 马婧忙问:“什么方式?” 第四十三章 凶手未现身 许第戎说:“微信,微信里可能有凶手,虽然没能从通讯录里找到凶手,但我依然认为通讯里本来是有的,只不过最后被张曼莲删掉了。” 马婧说:“如果张曼莲真的把凶手从通讯录里删掉的话,那也很有可能从微信里删掉的。” 许第戎有点肯定地说:“没有,凶手还在微信里。”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地说?” “你们还记得赵尤雯在厕所发现张曼莲,张曼莲所作出的反应吗?” 大家一起望向了赵尤雯。 “别看赵尤雯了,我再详细描述一遍,当时赵尤雯从隔断出来看到张曼莲也在,手里拿着手机背对着她,赵尤雯喊了一声,吓了张曼莲一大跳,赵尤雯上前要看张曼莲在手机上做什么,但张曼莲手很快,快速地删起东西来,赵尤雯,我说的和当时的情况符合吗?” 赵尤雯点了点头。 “你们要注意到一个细节,就是赵尤雯和张曼莲相距不过四五步,赵尤雯上前是非常快的,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删掉短信和凶手的号码,张曼莲的手可以说非常快了,她应该没有时间再去删微信。” 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要接连删掉短信和凶手的号码,来得及吗?卢戈表示质疑。 董玲花说:“到底凶手在不在微信里,到底张曼莲有没有删掉凶手,把那条短信的内容在微信里群发一下,看凶手会不会冒出来。” 许第戎在手机上翻找微信,张曼莲下载了不少软件,从中翻找让许第戎费了好些时间。 许第戎面色慢慢凝重起来,像是突然间在手机中又有了什么重大的发现,抬起头,看着张曼莲,问:“为什么你的手机里没有微信呢?你什么时候卸载的?” 手机里没有微信,这怎么可能,大家拿过手机纷纷翻看,确实没有。 马婧直接向张曼莲质问:“你什么时候卸载的微信?” “我没有卸载啊!手机一直在许队长的手里,为什么没了微信,这应该问许队长,看是不是许队长不小心卸载的。”张曼莲轻描淡写地说道。 董玲花说:“张曼莲会不会是在厕所卸载的微信?她之所以要卸载,那么就可以肯定微信里绝对有凶手。” 卢戈对这个问题也判断起来,说:“我是这样认为的,我们现在可以肯定的是,张曼莲在厕所是以短信的形式和凶手进行联系,现在我们仔细地想一想,这有一个问题,以现在人们的社交方式,微信是第一首选,那么为什么当时张曼莲在厕所会选择用短信,这只能说明在那时之前张曼莲已经卸载了微信。” 马婧点了点头,表示认同,“那你能判断出张曼莲是在什么时候卸载的微信吗?” 卢戈说:“张曼莲在幸福新城小区被保安控制后,到张曼莲趁我们不备溜进厕所,这期间她一直和我们在一起,我们也没见她使用过手机,所以这期间张曼莲是不可能卸载微信的。” “那就是张曼莲被保安控制之前卸载的微信?” “没错。” 刘波鸿想了想,说:“张曼莲被控制之前还用微信通知我们她在幸福新城小区,让我们去那里。” 卢戈说:“她确实用微信通知了我们,她这样做的设想是要把守在案发现场的警员吸引出来,将她抓住,然后让躲在柜子中的凶手逃掉……” 刘波鸿说:“你说的这些我们都知道。” 卢戈说:“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张曼莲以身冒险让凶手逃脱,但她绝对不会为了凶手牺牲自己的,她为了保证自己最后能够脱身,肯定做了全面的考虑,考虑了我们会质问什么,她该如何进行解释,我们所提的那两个问题,其实张曼莲心中早有应对的方法了,除此之外,张曼莲还从手机中删掉了凶手的一切联系方式,以防我们查她的手机,从中发现凶手的蛛丝马迹。” 马婧说:“你是说在那个时候,张曼莲不但删了凶手的微信,还删了凶手的电话号码。” “嗯,删掉了凶手的一切联系方式。” 刘波鸿问:“你刚才断定张曼莲在厕所是用短信和凶手联系的,她已经删掉了号码,还怎么联系?” 马婧回了一句,“非要把号码存在通讯录里才能发短信吗?号码记在脑子里照样能发啊!” 卢戈说:“之前队长说张曼莲是在短时间内接连删掉了短信和凶手的电话号码,当时我是有所质疑的,短信和电话号码根本不在一页屏幕里,在那么短时间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当时张曼莲只删掉了短信。” 对于卢戈的判断大家由衷的点头同意,但唯有许第戎不动于衷,而是做出一副蹙眉沉思状。 卢戈问:“队长,你在想什么?有在听我的判断吗?” 过了一会儿,许第戎才回过了神,说:“我有在听,我回想了关于张曼莲的一切。” “那你认同我的判断吗?” “我之前的判断确实有很大的问题,而你判断的要比我好得多。” 卢戈笑了笑,“跟队长办案久了,我也在进步嘛!” 许第戎拍了拍卢戈的肩膀,“先别笑得这么开心,我只是说你的判断要比我之前判断的好,并没有完全认同。” 卢戈疑惑地问:“我的判断有问题?” “有一点问题,我刚才回想了一切,梳理了一下发现了问题,并找到了答案。”说着许第戎把张曼莲的手机再次举起来,“你们还记不记得这手机刚才收到了一条短信?” 卢戈说:“那条10086发来的优惠办理流量包的短信?” “对,就是那条。” “那条短信怎么了?” “你们还没发现问题吗?我们是怎么知道有一条短信的?” 卢戈说:“手机响了一下,一看是条短信,就这样知道的。” 马婧焦急地说:“队长,你直接告诉我们那条短信到底怎么了?” “卢戈说到了要点,来短信时手机响了一下。” “对,手机就是响了一下,响了一下怎么了?”马婧还是不太明白。 但卢戈明白了,如梦初醒般叫了一声,“哦——,看来张曼莲在厕所和凶手不是用短信进行联系的。” 许第戎说:“当时赵尤雯在厕所的隔间里,张曼莲在隔间的外面,如果张曼莲用短信和凶手联系,手机一定会作响的,赵尤雯,当时你在隔间里有听到短信的提示音吗?” “没有,没有听到。” 刘波鸿说:“可能张曼莲为了避免引起注意,毕竟她身处警局,要谨慎才是,把短信调成振动后和凶手再联系,这是有可能的。” 许第戎说:“这没有可能,按你的猜想,如果张曼莲把声音调成振动的,那刚才我们群发短信后,收到的短信就不会有提示音,但每条短信都有提示音,而且声音并不小。” 马婧问:“既然张曼莲不是用短信和凶手联系,那她用的是什么?微信吗?” “没错,就是微信。” 刘波鸿问:“微信收到消息也会有提示音的,为什么赵尤雯在隔间里什么都没有听到?” “微信和短信不一样,大多数人在微信里设置的消息提醒是振动,不信的话,在场的各位,你们谁设置的是提示音,请举手。” 没有人举手。 许第戎继续说:“卢戈刚才推理出来的大部分都对,就是这部分有所偏差。” 马婧说:“也就是说,张曼莲在幸福新城小区把凶手从通讯录里删掉了,但并没有从微信中删掉,然后她在厕所里是用微信和凶手联系的,赵尤雯的突然出现,张曼莲慌乱中直接把微信卸载了,然后又把短信点开,给我们一种她用短信和凶手联系的假象。” 许第戎说:“事情的经过基本是这样。” 马婧问:“可是为什么张曼莲把凶手从通讯录里删掉了,却没有从微信中删掉?” 许第戎说:“这个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张曼莲大意了,忘记删了吧!” 董玲花说:“好了好了,不要再往下分析了,你们分析这么多有什么用呢?凶手反正是找不到了现在。” 许第戎说:“谁说凶手找不到了?” 卢戈笑着说:“你以为张曼莲把微信卸载掉我们就找不到凶手了?” 第四十四章 没有抓到凶手 许第戎已经在张曼莲手机上重新下载好了微信,输入张曼莲的手机号,通过验证码将微信重新登录了,但是,出人意料的是之前的聊天记录都没有了。 卢戈说:“虽然聊天记录不在了,但只要凶手还在好友列表中就行,我们只需要用之前的方法就可以把凶手钓出来。” 凶手确实在微信的好友列表中,所以,现在的情况对张曼莲来说非常危急,和刚才警员查看赵科隆卧室的床一样危急,该怎么办?张曼莲微微摇着头,在告诉自己,自己不能这么坐以待毙,必须要做点什么,至于最后结果如何,那只能听天由命了。 突然,张曼莲像脱缰的野马,完全失控了,狠狠推了许第戎一把,大声喊道:“你为什么非要这么针对无辜的我?没有证据,你千方百计制造证据,你们这是嫁祸我。” 大家不明白为什么上一秒还正常的张曼莲突然间失控了,赵尤雯欲上前安抚,结果被骂的狗血喷头,“你滚开,离我远点,我怎么会生下你这样的女儿,滚啊!我不想看到你。” 接着又对警察喊:“我没有任何嫌疑,那些嫌疑都是你们人为制造出来嫁祸我的,你们控制我太久了,我要离开这里,我是自由的。” 这时,张曼莲转身要离开,警察阻拦,但张曼莲拼尽一切力气,来到了房间外面,并且奋力推了马婧一把,把马婧推的整个人撞在了隔壁住户王福田家的房门上,张曼莲完全像是疯了,在王福田房门外声嘶力竭地大喊大叫,声称自己是无辜的,警察在千方百计地诬陷自己。现在已经是八点多钟了,住户们闻声赶紧出来看发生了何事,张曼莲在通道里大闹了约三分钟,然后便自行逐渐消停了下来,并且还主动回到了房间,住户们都在外面站着,像昨晚一样又围观了起来。 在许第戎的眼里,张曼莲的大闹很像是一场表演,至于为什么要做出如此丑陋的表演,许第戎自认为应该是和登录了她的微信有关,因为凶手即将从她的微信中浮出水面,但让许第戎不解的是,张曼莲的表演并没有阻止到什么,那她的表演意义何在? 先把凶手找到要紧,许第戎编辑好这条内容:终于有机会联系你了,我现在在厕所,警察没有掌握确凿的证据,他们拿我没办法,估计很快我就能离开警局。 许第戎在微信里群发了,然后耐心地等待,等待凶手浮出水面,此时的张曼莲颇为平静,经过自己刚才的大闹,基本可以肯定凶手是不会浮出水面的。 时间一点一点在流逝,回复微信的人一个接一个,但所回复的内容都不是许第戎想看到的,凶手迟迟不见动静。 约十五分钟过去了,手机安静了,不再有人回复了,却依然不见凶手出现,这种状况大出许第戎所料,许第戎赶紧仔细查看微信里哪些好友进行了回复, 查看完毕,许第戎说:“除了赵尤雯还有一个好友没有回复。” 马婧问:“这个人是谁?” “不知道,张曼莲没有备注,这个好友的昵称是默而无言。” 在张曼莲大闹过后,凶手果然没有上钩,但是不回复也不行,现在只有他没有回复,许第戎肯定会重点调查的。 “赵尤雯你知道这个叫默而无言的人吗?” 赵尤雯想了想,“我不认识。” 许第戎查看了此人的资料,男性,地区显示是本市的,朋友圈设置了权限,只显示三天的,但最近这三天此人并未发朋友圈,所以什么都没有看到。 就在许第戎绞尽脑汁在想如何对此人做进一步调查时,突然,微信响了,是这个默而无言回复的微信,内容是: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在警局? 这条微信的内容击碎了许第戎最后的希望,这意味着凶手不在微信里。 看到许第戎失落的神情,张曼莲终于松了一口气,心里暗喜,算他还有点脑筋,能够及时回复微信。 这时,董玲花说:“你们之前推理了那么多,说得好像条条有理,说得不得不让人信服,说凶手在微信里,说得那么的绝对,现在倒好,最后的结果证明了你们之前所推理的一切都是一文不值。” 许第戎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仔细想想,之前所推理的一切并没有错,可最后的结果给了许第戎狠狠的一棒。现在许第戎觉得这个案子的真相就像在一个盒子里装着,这个盒子就在自己手里捧着,千方百计将盒子打开了,却没有看到真相,发现里面还装着一个盒子,再千方百计把这个盒子打开,里面又是一个盒子,再设法打开,还是盒子,就这样没完没了,始终见不到真相,见到的只是盒子,这让许第戎颇为恼怒。 卢戈说:“队长,虽然我们没有如愿找到凶手,但并没有白忙活,因为之前张曼莲无意间露出了马脚,这也算是一种收获。” 马婧说:“对,张曼莲无意间说出的那句话已经被我们录音了,这就是铁一般的证据,以此我们可以延长羁押张曼莲,这样以来我们就有充裕的时间对她进行审问。” 没错,之前张曼莲对于审问之所以能够泰然处之,是因为她心里很清楚,只要她咬咬牙扛过24小时,她就会被释放的,现在她没了这个盼头,接下来面对审问的心态和之前肯定不一样。 许第戎一声令下,“先回警局,回去再说。” 董玲花问:“你回到警局打算怎么办?” 马婧说:“当然是严加审问张曼莲,要想再深入调查案子,只有从她这里突破。” 许第戎说:“董玲花,你可以回家了,还有赵尤雯、刘波鸿,你们也可以回了。” 董玲花不想再跟着警察继续办案了,昨晚一夜没睡,当然警察也没睡,但看他们的精神状态要比自己好,可自己的身体真有点吃不消。 董玲花说:“那好,我得回去睡一觉,案子有什么进展请尽快告诉我。” 赵尤雯说:“我要一直跟着你们,直到案子水落石出。” 马婧说:“大家都一夜没睡,你不打算回去睡一觉?我们回到警局不会继续办案的,要先睡一觉的,累死了。” 赵尤雯说:“我不想睡,要睡也要和你们睡一起。” 刘波鸿看了一眼赵尤雯的肚子,对于这个孩子自己一定要找个机会和赵尤雯好好谈一谈,便说:“我也跟你们回警局,赵尤雯怀着孩子,我要照顾她。” 大家要离开了,两名警员继续看守着案发现场。 过道围观的人很多,男女老少都有,现在已到了上班的时间,难道这些人为了围观都忘记了要上班吗? 许第戎临要上电梯时,被围观的一个老者拽了下来。 许第戎问:“有什么事吗?” 老者说:“我是住在赵科隆的对面,1001住户。” “哦,你有什么事吗?” “你们调查了一晚上,调查的怎么样了?” 老者问非所答,不知是老者耳背,还是自己声音的太小了。 看守案发现场的警员过来说:“队长,昨天晚上发现赵科隆隔壁住户没人的就是这个老者。” 老者问警员,“你昨晚一直在看守,1003住户一直没人回来?” 警员说:“没有,没人回来。” 警员的声音并不大,看来老者并不是耳背,许第戎再问:“用铁丝把1003住户房门弄开的就是你?” “嗯,是我,昨晚案发时大家都从家里出来了,却不见他出来,我感觉很奇怪,便用铁丝把门弄开进去看了下。” 第四十五章 提供线索 许第戎点点头,说:“我知道,这些警员已经告诉我了,不过,我得提醒你一下,以后别轻易把你开锁的本领使在别人家的房门上,这是私闯民宅。” 说完许第戎准备要离开时,又被老者拽住了,“你急着走干嘛?” 许第戎问:“你还有别的事吗?” 老者慢悠悠说:“昨晚案发后我一直心神不宁,躺在床上一直睡不着,想了很多事情……” 许第戎将其打断,“你如果仅仅只是想说一下这起凶杀案对你造成的困扰和影响,你可以给我们的警员说,反正他一直都在这里,我还有事,先走了。”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亏你还是队长,”老者显得非常生气,“你以为大清早我没事拉着你在这里唠嗑呢?我有重大线索要说。” 听到重大线索,许第戎立马来了精神,其他人也围了上来,“大爷,快说,你知道什么重大的线索。” 老者不说话了,显得不好意思,一个劲地摸着嘴巴。 许第戎说:“大爷,怎么了?你说啊!” “对不起啊!刚才我不小心把话说大了,我的这个线索算不上重大的,你们知道这个线索后肯定还破不了案子,这个线索只能称得上芝麻大的。” “芝麻大的线索也是线索,快告诉我。” 老者说:“我昨晚围观的时候,看你查看现场时在你的小本上记了很多疑问。” “对,”许第戎随身携带着小本,把小本从口袋里掏了出来,“你提供的线索能把小本上的疑问解答吗?” 老者摆摆手,说:“我要说的线索和你记在小本上的问题没有一点关系。” 许第戎有点不耐烦了,“你要说的线索到底是什么,赶紧说。” “你昨晚查看案发现场时发现了一个疑问,但并没有记录在小本上。” “是哪个疑问?” “是赵科隆家房门上的锁,你没在小本上记下赵科隆为什么要把锁换成智能的。” “你知道?” “没错,我知道。” 关于赵科隆为什么把锁换成智能的,之前许第戎一直以为赵科隆是为了保证彩票的安全才换锁的,但后来赵尤雯告诉自己那彩票是假的,换锁又成为一个疑问了,希望老者能帮忙解开这个疑问。 许第戎问:“为什么?为什么赵科隆要换锁?” “几天前,我出门去买菜,看到赵科隆在家里训斥一个人,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是谁?你认识吗?” “太认识了,是王福田,就是赵科隆隔壁1003的租户。” “租户?不是住户?” 此时此刻,张曼莲怒视着这位老者,很愤恨的样子,心里咒骂着老者多管闲事,老者看起来有近八十岁了,活了这么久,早就该死掉了在张曼莲看来。 老者说:“不是,他是个租户。” 这时,赵尤雯说:“这个我也知道,他确实是个租户。” 许第戎问:“那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吵架吗?” 老者说:“当时赵科隆很凶,怒骂着,还打了王福田两拳,最后还搜了王福田的身,而王福田一直一声不吭,忍受着,我看不下去了,便进去把还准备大打出手的赵科隆拦住了,王福田也趁机溜到了。” “到底是为什么?赵科隆要这样对待王福田,而王福田却不敢反抗?” “我就问赵科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说王福田毕竟是邻居,有什么事应该好好说,赵科隆很愤怒,先是怒骂了王福田几句,才给我说王福田不是什么邻居,他是个小偷。说当天他去学校上课,走到了楼下发现手机忘了带,便返回到家里,发现王福田竟然在他的家里。” “是赵科隆把门没有锁好吗?”许第戎问。 “不是,赵科隆告诉我,他很确定临走时把门是锁好的,并且回来时门和锁都是好的,连撬开的痕迹都没有。” “那就是王福田有钥匙?” “赵科隆开始也是这样想的,但是他搜了王福田的身,并没有找到钥匙。” “那他是怎么进去的?” “赵科隆开始对此也很疑惑,想不明白王福田怎么进去的,但他最后眼睛盯着我渐渐想明白了,明白了王福田是怎么进去的。” “赵科隆是盯着你想明白了王福田是怎么进去的?”许第戎奇怪地问道。 老者说:“是这样的,赵科隆知道我以前是个锁匠,开锁不在话下,所以他就怀疑是我帮的王福田的忙。赵科隆看着我质问,为什么在他收拾王福田时别人没出现,偏偏就我出现了,而且还多管闲事,把王福田放走了,他就以此怀疑我和王福田是一伙的。” 许第戎问:“那赵科隆接下来找你麻烦了吗?” “并没有,他没有确凿的证据,只是猜测,所以他只是对我凶,让我滚出他的家里。” “赵科隆因此才把他家的锁换成智能的了,你要告诉我们的就是这个吧?” “对对对,昨晚我躺在床上思来想去觉得就是这个原因。” 卢戈听明白了,但又有些疑惑了,说:“虽然我们现在搞清楚了赵科隆为什么要换锁,但又出现了新的两个问题,王福田是怎么进入房间的?王福田进入房间要做什么?” “你们说他会不会进去是偷东西?”老者说。 “偷东西?有可能,”卢戈转而问许第戎,“队长,你说王福田是否知道了赵科隆中了大奖,进去偷彩票?当然,前提是他不知道那彩票是假的。” “虽然这只是我们的猜测,但有这种可能性。” 老者一头雾水地问:“什么彩票?又是假的?” 马婧说:“我觉得王福田有问题,不仅仅是指他进过赵科隆的家里,还有案发后他一直都不在,这是仅仅是巧合吗?” 卢戈问看守现场的警员,“昨晚王福田一直没有回来吗?” “没有。”警员回答道。 此时此刻,赵尤雯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眼前都是王福田的影子,脑海里都是被王福田叫到他家里去的画面,想到这些,赵尤雯非常恐惧,并且想杀了他,杀王福田的心赵尤雯早就有了。 许第戎略有所思地走到了王福田的家门口,扭动门把,门打不开,看样子许第戎是想进去一探究竟。 看到许第戎想进去,张曼莲大为紧张,绝不能让任何人进去,不然一切都会暴露的,自己不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必须要做点什么,如果自己明目张胆地去阻止,不但阻止不了,反而会让许第戎知道里面绝对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就在张曼莲不知道该用何种方法阻止时,老者说话了,“你不用进去看了,昨晚我看过了,王福田没在里面,里面也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 许第戎思忖了一会儿,不打算进去了,回身看到赵尤雯像是被什么惊吓到了,问:“赵尤雯,你怎么了?” 赵尤雯还被王福田的影子和去他家里的画面困扰着,没有听到许第戎的询问,直到被身旁的马婧拍了一下,才回过了神。 “你怎么了?”马婧问。 赵尤雯直摇头,说:“没什么,没什么,我好着呢!” 许第戎看着赵尤雯和老者,问:“你们说王福田是这里的租户,我想知道他更多的情况。” “具体是指哪些情况?”老者问。 “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越详细越好。” “姓名是王福田,年龄不清楚,但看样子和赵科隆差不多,年龄不清楚那属性也就不清楚了,应该是汉族,这是我从他的样貌和着装看出来的,身高有一米七五的样子……” 老者就这样详细地说了起来,许第戎没有阻止,就让其这么详细地说着,说了好一会儿终于说到了重点。 “他在这里租住了有大半年了,早上七点半就出门了,晚上七点多钟回来。” 马婧问:“他每天上下班都这么有规律吗?如果是的话,说明他的工作不需要经常加班,那他昨晚没回来,说他加班就有点牵强了。” 老者认真想了想,“他应该有加班,有时候回来挺晚的。” 这直接把马婧刚才的话噎了回去。 第四十六章 电钻声 老者继续说:“不管刮风下雨他都会去上班的。” 马婧继续判断,“这说明他所干的工作不受天气影响。” 卢戈问:“你们这里的房子租金是多少?” “每月一千五。” 卢戈说:“一千五的租金,已经够贵了,这说明他的收入应该还可以,他平时穿着怎么样?讲究吗?” 老者说:“一般,就普通人的穿着,不像是有钱人。” 许第戎问赵尤雯,“你知道哪些关于王福田的情况?” 赵尤雯只说了一句,“我知道他是干什么的,他是一名施工员。” 大家都没好气地瞪着眼看着赵尤雯。 老者有点气急败坏,“那你干嘛早不说呢?” 许第戎感觉赵尤雯的状态不对,“你怎么了,出了什么问题了?” 赵尤雯什么都不愿意说,摇了摇头,“我没事,好着呢!” “你跟我们回警局吧!”赵尤雯一定是有什么事,许第戎打算带回警局再说。 许第戎给马婧说:“你去物业查到这家的业主,然后从业主那里查王福田,王福田租房子应该会登记信息,你要尽可能地查到关于王福田更多的信息。” 马婧领命离开了。 许第戎给警员说:“你们继续严加看守案发现场,要寸步不离,一旦王福田回来,立即将其控制住并通知我。” “明白。” 许第戎来到老者跟前,非常感谢地说:“谢谢你告诉我们这件事情,你所说的这件事并不是芝麻大的事情。” “刚开始我真的没想到这竟然能帮到你们。” “你不上班,在家里挺闲的吧?” “嗯,太闲了,在家待不住,想出去,出去了却不知道去哪,就又回来了,反正一天坐着电梯上楼下楼七八次。” “那你再仔细回想一下,这几天赵科隆的家里还有什么让人生疑的事发生吗?” 老者摇了摇头,说:“让人生疑的事,没有。” “不是仅指生疑的,就是你觉得不对劲的、蹊跷的、怪怪的的事情都可以告诉我们。” 老者摇了摇头。 许第戎没有就此算了,似乎非要老者说点什么,“你再好好想一想。” 老者想了想,举起了一只手,恍然间想起了什么,“有天我在家里,听到了一种声音,非常奇怪的声音。” “是什么奇怪的声音?”大家伸长了脖子问道。 看到大家如此好奇,老者知道自己对这种声音的表述有问题,更正道:“不是奇怪的声音,那声音很普通,你们别用这种表情,搞得好像我能告诉你们什么重大讯息似的。” 许第戎急切地说:“你不要担心这个,快说那是什么声音。” “我在家里听到了电钻的声音。” 敏锐的许第戎立即意识到这电钻声不简单,极有可能会因此发现凶手是怎样逃离案发现场的。 许第戎进行确定,“你确定你听到的声音是电钻声,不会听错?” “当时我正在午睡,睡得正香时被这声音吵醒了,虽然当时我有点迷糊,但声音不会听错的,确实是电钻声。” 兴奋的许第戎拥抱了老者,“谢谢你,太感谢你了。” 老者不明白为何要谢自己,难道这电钻声对破案有帮助? 其他人也不明白,卢戈问:“队长,你发觉了什么?” 许第戎说:“我们之前在案发现场所推理的一切都是正确的,没有任何误差,凶手理应就躲在案发现场,我们派警员一直看守着,凶手没有机会逃走,可是为什么我们找了半天就是找不到?很简单,凶手已经逃走了。” 董玲花听的有点迷糊,“你先说凶手没机会逃走,最后又断定凶手已经逃走了,说的我好糊涂啊!” 赵尤雯说:“许队长是说凶手没机会从门或窗逃走。”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赵尤雯问:“我们这么多人找了那么久没有找到凶手,这足以说明凶手确实逃走了,但不是通过门窗逃走的,许队长你刚才表现的那么兴奋,看样子你是知道凶手是怎么逃的了?” 许第戎说:“我不单知道凶手是怎么逃出去的,还知道凶手是怎么进入案发现场的。” 赵尤雯问:“凶手怎么进去的?” 许第戎说:“房门上装有智能锁,凶手不可能通过房门进去,他只能给自己另辟蹊径。” 卢戈有点听明白了,“电钻声,电钻,你是说凶手用电钻给墙上打洞?” 许第戎说:“没错!” 董玲花说:“往墙壁上钻了一个洞!在哪块钻的?” 听到这里,老者算是听明白了许第戎兴奋的原因了,老者张嘴要说什么时被许第戎抢了先。 许第戎分析道:“赵科隆家的西面是楼道,凶手要是在西面墙壁上钻洞,楼道人来人往,肯定会被人发现的,所以西面墙壁上不会有洞;赵科隆家的北面是过道,也就是我们所站的这个地方,大家可以清楚地看到这面墙壁上没有洞;南面是整栋楼的外立面,就算凶手在南面墙壁上钻了洞,一是会被发现,二是凶手也没办法逃,这可是十层啊!” 听着许第戎的分析,张曼莲在瑟瑟发抖,许第戎的分析没有问题,正慢慢逼近真相,刚才在案发现场搜查时张曼莲就提心吊胆,但躲过了那一劫,现在不知还能否躲过。 刘波鸿望着王福田的房门,说:“西面、北面、南面都不可能,那只有东面了,而东面是王福田的家。” 许第戎说:“凑巧的是从案发到现在王福田一直都不在家,我现在愈发觉得王福田和这起案件有莫大的关系,他的一直不在家不是什么巧合。” 赵尤雯急切地问:“这么说来凶手会不会是王福田?” 许第戎摇了摇头,“现在确定凶手是谁还有点为时过早,只能确定案发后凶手逃到了王福田的家里了。” 对于许第戎的判断,董玲花有所不解,“之前我们已经在赵科隆的家里搜查过了,没有发现什么洞啊!” 现在的张曼莲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该怎么办?该怎么阻止他们接近真相?张曼莲甚至想到了地震,希望这个时候来一场低级别的地震,好让大家都赶紧逃离这里。 老者没有料到自己提到的电钻声会让大家讨论这么多,不能让他们浪费时间再讨论下去了,得阻止,老者还没来得及张嘴许第戎又说话了。 许第戎说:“之前我们搜查的是凶手,不是钻开的洞。” 董玲花问:“这有什么区别吗?” “找凶手我们是在柜子、箱子、床底等可以藏人的地方搜查,但是找洞就不一样了,凶手不会把钻开的洞完全裸露出来,肯定会用东西挡着,我们想一想,赵科隆家里的东面有什么家具是靠墙摆放的?” 这个赵尤雯最为熟悉,回答:“一张床和书架。” 许第戎打了一个响指,“现在我们去把床和书架搬开,看看它们的背后,我敢断定钻开的洞不是在床的背后,就是在书架的背后。” 赵尤雯第一个进了房间,其他人接连进入,大家先合力搬书架,张曼莲没有帮忙,而是看着那张床,心急如焚,心里一直念叨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动这张床。情急之下的张曼莲望向了窗户,如果自己打开窗户佯装要跳下去,那大家应该会停止行动,但这种举动能彻底阻止他们动那张床吗?或许只能延缓,但也只能这样了,张曼莲没有更好的办法,能延缓一分钟是一分钟。 张曼莲慢慢向窗户靠近。 第四十七章 分析彩票 这个时候,老者有充足的时间说话了,老者摆着手说:“你们别找了,这是瞎耽误工夫。” 没有人理会老者,已经把书架挪开了,墙面很完整,连裂缝都没有。 老者继续说:“那电钻声不是从赵科隆的家里传出来的,是从1004住户家里传出来的,也就是我的隔壁。” 大家顿时停住了,怔着望着老者,此时的张曼莲已经把窗户扣扳开了,发现事情出现了出人意料的转机,便把窗户扣又扳了上去。 老者说:“那天中午我出去买菜,看到1004住户买了张床,往家里搬,买菜回来做饭时我听到隔壁敲敲打打的,挺吵的,是在组装床,吃完饭后倒是安静了,然后我就午睡,睡了没多久迷糊间听到隔壁又有动静了,就是电钻声。那电钻声根本就不是你们所认为的钻墙洞发出的,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1004住户去问,哦,应该没人这个时候,他们上班挺早的。” 听到老者这么说,许第戎有点难以置信,“电钻声是从1004住户传出来的?是他们在安装柜子?” 老者认真地点了点头。 许第戎气急败坏地说:“那你告诉我们这个干嘛,故意误导我们吗?” 老者一脸无辜,“你问我这几天还看到了什么事情,我说没了,你反复让我再想一想,我只能说电钻声了。” 卢戈也有点气急败坏,“我们顺着电钻声把案情分析了这么久,你怎么不吭声呢?” 老者还是一脸无辜,“我插不上话啊!” 不要再多浪费时间了,留了两名看守的警员,其他人都离开了,只有董玲花一人回家休息了,其他人都在警车里,往警局赶。虽然没能把凶手找到,但也有意外的收获,就是张曼莲无意间将自己暴露了,录下的音就是有力的证据,可以延长羁押的时间,这就有了充裕审讯张曼莲的时间了。 在警车里张曼莲感到无比的轻松,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有惊无险,上天保佑没让警察发现这一切。 现在已经八点半了,大家还都没有吃早饭,已经很饿了,但许第戎在车里闭着眼,看样子是想眯一会儿,现在关于案子的好多问题在许第戎的脑子里徘徊,等回到警局得把这些问题好好理一理。 一路上没有一个人说话,大家折腾的都很累了,但刚回到警局张曼莲说话了。 “我昨晚没睡,现在太累了,我要立马去睡觉。” 张曼莲显然这是在逃避审讯,也可以说是抵抗。 许第戎说:“可以,你应该也饿了吧!等会儿警员会给你拿点吃的,有一点我要告诉你一下,你下午睡醒我们下午审讯室见,晚上睡醒我们就晚上见,反正时间有的是,你想睡多久都可以。” 张曼莲被警员带去休息时,许第戎问警员,“早餐有喝的吗?” “当然有,豆浆。” “给张曼莲两杯豆浆。” 警员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厚待张曼莲,张曼莲也不明白。 许第戎说:“豆浆有助于睡眠,多喝点。” 是否真的有助于睡眠,张曼莲不清楚,但还是礼貌地回应了一句,“谢谢!” 许第戎对赵尤雯和刘波鸿说:“给你们也安排房间,吃点东西好好睡一觉。” 赵尤雯问:“现在不破案子了吗?” “我们是人,是需要休息的,不过你放心,我不会睡太久,就睡四五个小时。” 大家填饱肚子后很快都睡着了。 许第戎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将就地睡着了,睡着后时间过得快的很,感觉一眨眼四五个小时过去了,时间来到了下午的两点钟,许第戎不由自主地醒了过来,睡醒的感觉真的不一样,脑袋不再沉沉的了,很轻松,整个人都是轻松的,轻松的脑袋立马意识到睡觉前自己忘记了一个人。 许第戎立马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有点自责地嘀咕:“睡觉睡得太仓促了,竟然把她给忘了。” 这时,已经睡醒的卢戈推门进来了,端着午饭,“队长你果然醒来了,我就猜到这个时间你会醒来的。” 许第戎没有理会,急忙在找自己的手机要和她取得联系。 卢戈笑着说:“队长,我知道你要找谁,不用找了,他已经回来了。” 许第戎猛地抬起头,“已经回来了?” “嗯,他昨晚也没怎么睡,现在补觉呢!应该再过一两个小时才能醒来吧!” 许第戎张嘴要说什么时,卢戈自以为料到了队长要问什么,便回答:“小王说他已经和彩票中心的负责人见过面了……” 许第戎连忙摆手,“我要说的不是小王,是马婧,我们临睡前把她忘了,她去调查王福田了,昨晚她和我们一直在办案,一眼都没合。” “她早就回来了,但刚才吃了午饭她又走了。” “回来又走了?怎么回事?” “哦,是这样的,在你刚睡下不久,马婧就回来了,但她没有打扰你,她给我说,她从物业那里查到了王福田所租住房子的业主的联系方式,但是业主一大清早就出门了,说下午三点钟才能回来,马婧便回来补觉了,刚才吃了午饭又去找业主了。” 许第戎听了点了点头,接过卢戈手里的午饭,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卢戈又说起小王来,“小王说他已经和彩票中心的负责人见过面了,这几天只要有人去兑奖,他们马上会报警的。” 许第戎吃着饭头都没有抬,只轻声“嗯”了一下。 卢戈不解地问:“队长,你好像不怎么关心这件事,既然不关心那为何还让卢戈去彩票中心?” 这时,许第戎抬起了头,一脸的懊悔,叹了一口气说:“这起凶杀案很可能就是因赵科隆的那张假彩票引起的,我很懊悔,我真不该告诉任何人那张彩票是假的,应该严加保密,只有这样才会有人去兑奖,才有机会抓到去兑奖的人,可能现在彩票是假的消息已经人尽皆知了。” “队长,你有没有仔细分析过这张假彩票到底是怎样引起凶杀案的?” “那你是怎么看的?” “睡醒后我头脑清晰,认真分析了一下,哎,队长,你继续吃饭,边吃边听我说。” 许第戎端起碗看着卢戈吃着。 “赵科隆制作了假彩票,目的是想让赵尤雯回到自己身边,张曼莲伤了腿,赵尤雯去照顾是理所应当的,至于为何赵科隆会神经质地担心失去赵尤雯?这个我不做讨论,我要讨论的是有谁知道赵科隆有彩票。” 许第戎嚼着饭,说:“继续说下去。” “赵科隆不会到处声张自己中了大奖,这样会引起别人的觊觎,会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只要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这么做。赵科隆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让赵尤雯回到自己身边,赵科隆带着彩票找过赵尤雯和张曼莲,再加上董玲花,一共就这三人知道赵科隆中了彩票,如果赵科隆被杀真的是这彩票引起的话,那么就是这三人当中谁下的毒手。但是,赵尤雯告诉你彩票是假的,她知道彩票是假的,她不会为了假彩票去杀人的,还有,赵科隆并没有如实告诉董玲花彩票是假的,那么怀疑的对象只有张曼莲和董玲花了,至于赵尤雯是怎么知道彩票是假的,她告诉了你,对此你说不方便透露。” “卢戈,这个真的不方便。”许第戎放下碗筷解释道。 “我能理解,赵尤雯只是告诉张曼莲那彩票是假的,并没有说自己是怎么知道的,为什么不说呢?可见真的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连自己的母亲都没有告诉。” 许第戎蹙着眉头,说:“现在怀疑的对象只有张曼莲和董玲花,刚才在案发现场张曼莲无意间暴露了自己,那么董玲花就可以排除了,基本可以认定是张曼莲拿到了彩票并杀了赵科隆。” 卢戈微笑着摇着头,“我在这里分析了半天,如果只分析出这个结果的话,那等于我说了半天的废话。” “那你要说的重点是什么?” 第四十八章 确定彩票去向 卢戈说:“队长,你是否还记得董玲花说她和赵科隆吵过一次架?” 许第戎说:“记得,是赵科隆的彩票不见了,怀疑是董玲花偷去的,俩人为此大吵了一架,对于这个吵架,我一直有个疑问,就是彩票分明是假的,丢了就丢了,赵科隆又不会损失什么,他为何会大动肝火吵架?” “这确实是个值得思考的疑问,但就是因为你一直在苦思这个疑问,导致你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什么问题?” “你刚才说是张曼莲拿到了彩票并杀了赵科隆,赵科隆是在被杀之前丢的彩票,如果张曼莲已经拿到了彩票,她为何还要冒险杀人,说不通。” “你的意思是说偷彩票的和杀人的不是同一个人?” “没错,的确不是同一个人。” “你说的这个之前张曼莲以此为自己辩护过。” “注意!有一个很关键的信息,董玲花只知道赵科隆有张彩票,并不知道彩票是假的,赵科隆没有告诉她。” “你分析出来的结果是,彩票是被董玲花偷去的,赵科隆是被张曼莲下的毒手?” “没错,队长,你还记得之前张曼莲对董玲花的控诉吗?” “张曼莲说董玲花和赵科隆在一起是有所目的的。” “对此我表示认同,因为董玲花和赵科隆这种神经质的人在一起本就让人生疑,而且已经在一起了三年,还有董玲花所租住的那间破房,赵科隆没掏过一分钱租金。” 许第戎蹙着眉头,在办公室里来回的徘徊。 “队长,虽然我们现在正集中精力在调查张曼莲,但千万别忽视董玲花,她手里的那份遗嘱真的很可疑,赵科隆连租金都不愿意出,怎么可能把遗产交给她。” 许第戎点燃了一根烟,“其实之前我对董玲花也有一定的怀疑,现在听了你的分析,对她的怀疑进一步加深了。” 卢戈叹了一声气,“虽然我们分析了这么多,但我们并没有有力的证据,对董玲花并不能做什么。” “这个我清楚,所以我们对这个案子的破获不能从董玲花这里开始,要从张曼莲那里,只有我们对案子调查的推进,一切才会逐渐浮出水面,一切都藏不住的。” “要不要现在把张曼莲带到审讯室,立即开审?” “她睡醒了吗?” “来你这之前,我给张曼莲端了一碗饭,她平躺在床上,闭着眼,我说该起来吃饭了,她没有任何回应。” “她应该早就醒了吧!” “对,据看守她的警员说,张曼莲两个小时前就开始在床上不停地动弹,每隔几分钟就会翻一次身,她这是早就睡醒了,就是不起来,我们还是把她叫起来吧,不然她极有可能在床上会赖到晚上。” 许第戎自信地笑了笑,“不用叫她,她会自己起来的,很快的。” “是吗?” “赵尤雯和刘波鸿呢?” “也早已睡醒,正在吃午饭呢!” 赵尤雯比谁都要累,可以说是精疲力尽,本可以一觉睡到天黑的,但睡眠中梦见了父亲死去的惨状,惊吓的一下醒了过来,整个人哆嗦了好一会儿。 刘波鸿一直守在赵尤雯身边,尽心地陪着她,醒过来的赵尤雯有点无依无靠的样子,便不由自主地倒在靠近自己的刘波鸿的怀里。 在卢戈端着午饭进来,看到他俩相偎在一起,以为为了孩子俩人又重归于好了。 但赵尤雯很快离得刘波鸿远远的。 赵尤雯没一点胃口,只吃了几口。 “你没有必要在这里,你可以离开。”赵尤雯说道。 刘波鸿说:“我说过一直要陪着你,现在是你最困难的时候,我不能一走了之。” 赵尤雯摸着自己的肚子,怀的不是刘波鸿的孩子,他却这般尽心地照顾,这让赵尤雯颇为难受,便恳求道:“就算我求求你了,你离开这里,我不想看到你。”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非要赶我离开,但我知道现在的你需要帮助,我会陪着你。” “我的头真的好痛。”赵尤雯拼命地抓起头皮来。 刘波鸿上前把赵尤雯的脑袋揽进自己的怀里,轻声地说:“我会陪着你。” 赵尤雯清楚地记得,以前刘波鸿常说“我会一直陪着你”,而现在只说“我会陪着你”,这种区别让赵尤雯有种扎心的痛。 赵尤雯一把推开了刘波鸿,说:“你说要陪着我,是想看着我把孩子打掉吧!你放心,这孩子我绝对如何都不会留的。” “我……” “但是现在我没时间和多余的精力去打掉孩子,我先要搞清楚我爸的案子。”说着赵尤雯起身要去找许第戎。 这时,许第戎和卢戈刚好来到了赵尤雯的房间。 “你们来的正好,我正要去找你们。”赵尤雯说道。 许第戎说:“我们也有事要找你,你怎么没吃饭,先把饭吃完。” “不用了,我一点胃口都没有,破案要紧,我们还是一起去审讯室吧!” 卢戈说:“张曼莲还没有起来,现在还审讯不了。” “那我现在就去把我妈叫醒。” 许第戎把赵尤雯拦住了,说:“我们来并不是让你去叫醒张曼莲的,而是来找你。” “找我做什么?” “关于王福田的事情。” 赵尤雯很警惕,眼睛闪烁着,“关于他的事,那个老者已经说得很详细了,其他的我不知道。” 许第戎说:“我怎么感觉你要比老者更了解王福田呢!” “怎么可能,我和他就没见过几面。” 许第戎突然问:“王福田是个好人吗?” “不是”赵尤雯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卢戈说:“你为什么回答的这么毫不犹豫?” 这时连刘波鸿都看出了赵尤雯似乎知道点什么,“如果你知道什么的话就告诉警察。” 看来是躲不过去了。 赵尤雯和警察来到了审讯室,拒绝刘波鸿前来。 在审讯室里,赵尤雯没有直接开口,而是长时间的沉思,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许第戎问:“关于王福田这事,你表现的瞻前顾后的,你在担心什么?” “你们认为我爸的死和王福田有多大的关系?” 卢戈说:“我刚才和看守案发现场的警员联系过了,王福田还没有回家,昨晚他不在,可以理解为工作忙,在加班,可是现在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了,这个人我们真的不能再忽视了。” 赵尤雯把手放在肚子上良久,在思忖,这件事自己从未向任何人说起过。 卢戈给赵尤雯倒了一杯水,看着杯中腾起的热气,赵尤雯慢慢地开口了,“王福田他不是个好人,简直是个混蛋。” 许第戎问:“你和王福田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王福田是去年年底租住进1003的,起初我都没怎么注意过他,只知道他和我爸的年龄相仿,他的长相我都不怎么记得,因为他浑身上下都很一般,没有什么引人注意的地方,如果不是他刻意制造和我相遇的机会,一年下来我可能与他见面的次数不过数次而已。” “他有刻意制造和你相遇的机会?” “我每天下班回家都能遇见他,他和我一起乘电梯上楼。” 卢戈说:“会不会你们俩下班时间相同造成的?” “不是,有时我下班挺晚的,也能遇见他,起初我只觉得是巧合,但次数多了我产生了疑虑,开始注意起他来,原来他下班要比我早,他却并不急于回家,而是在楼下溜达,等我回来和我一起上楼,我发现这个后有点害怕。” 第四十九章 心痛的事 许第戎问:“他和你乘电梯上楼的过程中有说过话吗?” 赵尤雯说:“起初他并没有和我说话,只是眼睛一直盯着我看,直到被刘波鸿打了一顿后,才开始和我说起话来了。” 许第戎问:“你把这事告诉过刘波鸿?” 赵尤雯说:“因为我害怕,感觉王福田要对我图谋不轨,就告诉了刘波鸿,有天晚上刘波鸿在楼下教训了一顿他。” “之后他每晚还与你一起回家吗?” “有,但他和我说话了。” “他都说了些什么?” “先是道歉,说他没有恶意,然后还和我闲聊了很多,说今天下班挺早的,最近工作忙吗,晚饭是在外面吃的还是回家做等等。” “说得都是关心你的话?” “是的,他是挺关心我的,明天下雨,他会叮嘱我要带伞,明天降温,他叮嘱要多添衣服。” “你知道他是一名施工员,你是怎么知道的?他告诉你的?” “有次闲聊的时候,我随口问了他做什么工作的,他说是施工员,我说在工地工作应该挺累挺忙的,他说现在他们工地正在进行装修工程,还好了,进行主体工程时比较累,会经常晚上浇筑混凝土,他就要值班。” “是名施工员。”许第戎陷入了思考。 “怎么了?” “哦,没什么,那你有没有问过他为什么每晚要等你回来,和你一起上楼。” “他第一个月是如此,后来就不这样了,后来一个礼拜只有两三次会和我一起上楼,有一次在闲聊中我问他,之前为什么非要每次和我一起上楼,他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 “他没说,你也没有追问?” “没有,后来他对我的好不再停留在问候上了,开始送我一些东西。” “都是些什么东西?” “什么都有,有吃的,还有衣服,我的这部苹果手机就是他送的。” 许第戎疑惑地问:“他送你,你就这样收下了?” “我当然不肯收了,非亲非故的,我收他的东西根本不合适,我不收,他硬塞,我坚决不收,他就生气了,开始责备我起来,很凶的样子,最后甚至有点威胁起我来,没办法我只能收下了,他莫名其妙地这样送东西,我一度以为他脑子有点问题。” “王福田在这租住了大半年的时间,那他送了你不少东西吧!” “这样无缘无故收别人的东西我会心里不安的,作为礼尚往来,有时晚上我做了饭,会给他弄点,买了水果,会送点,我还给他洗过衣服。” “我觉得有这样的邻里挺好的,互帮互助的。” 这时,赵尤雯眼露凶光,突然之间像是一只遇到敌人的猎豹,“天真的我也本以为遇到了一个好的邻居,不曾想王福田是一个披着羊皮的狼。”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许第戎急忙问。 “王福田之前之所以对我那么好,是有目的的。有一天,我和他一起乘电梯回家,但我忘了带钥匙,我只能等我爸回来开门,王福田便趁机邀请我去他家坐一坐,我觉得一个人在外面枯等好无聊,再个对他早已没有戒备之心,就去他家了。现在想想我真的好傻,一个女孩子,在天黑后,进了一个独居的男人的房间,我真的好傻。” 许第戎能意识到王福田接下来对赵尤雯做了什么,便没有追问,好让赵尤雯缓一缓。 赵尤雯抹干了眼角的泪水,强忍着心中的痛,说:“天真的我进入了他的家,进去没多久,我就发现不对劲,王福田一直躲在我背后,时不时地要伸手碰我的头发,我很警惕,一直在躲闪,他没有得逞。我真的好傻,那个时候我已经发觉王福田不对劲,但我并没有逃出来,却还在他的家里,我至今不能解释为什么当时我没有逃出来。” 赵尤雯抽泣了几声,继续说:“王福田意识到我发现了他异常的举止,便停止了,他给我沏了一杯茶,我接过就顺其自然地喝了几口,因为我当时确实有点口渴,那水好甜,这是我喝过那水后唯一留存下的记忆,因为接下来我变得迷糊了,那一刻我有强烈的意识,意识到自己危险了,想要逃离,但浑身无力,很快整个人瘫倒,不省人事了。” 赵尤雯的两只手攥得很紧,像是拼命攥着救命稻草似的。 许第戎说:“我知道这事对你来说很艰难,但我还是要问,你醒来之后呢?” “我是被王福田摇醒来的,醒来我先看了下时间,十五分钟过去了,王福田像没什么事似的,神态自若地坐在了沙发上,他没有躲避,眼睛直直地看着我。” “那你身上衣服?” “我身上的衣服穿得很整齐,没有被动过一样,这只能说明王福田做事不留一点痕迹。我醒来后,虽然头还很晕,但我很清楚,很清楚在过去的十五分钟发生了什么。这次,我本能地逃了出来,我爸还没有回来,我逃到了楼下,孤零零地一个人在哭泣,直到现在我只将此事向你们说起过。” 许第戎问:“你真的认为自己受到了王福田的性侵吗?” 赵尤雯愤怒地回应,“当然了,难道我说的还不够明确吗?王福田开始百般对我示好,以消除对他的提防之心,然后才……” “我并不是在为王福田开脱什么,只是觉得有疑点。” 卢戈问:“能有什么疑点?” 赵尤雯摇着头坚定地说:“王福田确实对我做了混蛋的事,这点我可以肯定。” 许第戎反驳道:“你凭什么这么肯定,就因为王福田把你迷倒了?那我告诉你,我所说的疑点就是在你昏迷的时间上,你说你醒来看了下时间,时间只过去了十五分钟,十五分钟未免太短了吧!” 卢戈不同意许第戎的说法,“王福田五十多岁了,当然不会像年轻小伙那样体格强健,他只有两三分钟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许第戎摇头,“不不不,你理解岔了,我说的时间短不是指王福田的能力,而是他所下的药。” 卢戈说:“他下的药怎么了?” “如果王福田真的有意对赵尤雯不轨,那他绝对不会只把赵尤雯迷倒十五分钟。” 卢戈说:“那可能是药有问题,药劲不足,王福田可能都没料到赵尤雯十五分钟就能醒来。” “注意!赵尤雯说她是被王福田摇醒来的,不是她自己苏醒过来的,只有王福田的意图达到后才会叫醒赵尤雯。” “队长,你的意思是王福田虽然把赵尤雯迷倒了,但并不是欲行不轨。” “我猜测,我只是猜测,因为我并没有见到迷药,王福田对赵尤雯下的可能是一种可以让人快速进度浅度昏迷状态的迷药,这种迷药不同于别的迷药,不会让人死沉沉地昏迷两三个小时之久,一般十来分钟就会苏醒的,这是在不受到稍大的外力的情况下会昏迷十来分钟。” “如果受到稍大的外力呢?” “昏迷人会有知觉,会有明显的知觉,进而会苏醒过来,所以我由此判断王福田对赵尤雯行不轨之事是值得怀疑的。” “那他把赵尤雯迷倒是为了什么?” 许第戎问:“赵尤雯,你醒来后有没有检查身上少了什么东西?” 赵尤雯说:“当时我没有检查,但东西都在,如果少了什么东西之后我一定会发现的。” 这时,许第戎犯了难,凭猜测是得不出王福田到底做了什么,“他到底做了什么,可能得找到他之后才能知道答案。” 第五十章 人身意外保险 虽然许第戎推理的有鼻子有眼,但赵尤雯对此完全不认同,她确信王福田对自己做了混蛋的事情。赵尤雯用手在抓自己的肚皮,恨不得将胎儿从中拽出来。 卢戈注意到了赵尤雯的这个举动,许第戎刚才的判断听起来像是那么回事,但都是猜测出来的,并没有任何证据支持,这让卢戈不由得不多想,尤其看到赵尤雯的这个举动后。 卢戈问:“赵尤雯,我能问你个很私密的话题吗?” “你要问什么?” “最近这几个月里,你和刘波鸿每次是否有避孕措施?” “当然有。” 卢戈认真地问:“你仔细地想一想,每次都有吗?” “嗯,每次都有。” 卢戈和许第戎对视了一眼,许第戎明白卢戈这样问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每次和刘波鸿都有避孕措施,赵尤雯现在却怀孕了,那就能把许第戎刚才的判断推翻,赵尤雯有可能真的在昏迷后受辱了。 赵尤雯看到许第戎和卢戈都在看着自己的肚子,瞬间明白过来,“你们不会以为我怀的孩子是……” 卢戈说:“你刚才说每次和刘波鸿都有避孕措施的。” 赵尤雯奋力地摇着头,这件事情不能泄露出去,便撒谎说:“不是这样的,时间上不对,我被王福田迷倒是在五个月前,如果是他的,不会这个时候才受孕。虽然我和刘波鸿每次都有避孕,但这并不能保证万无一失,这个你们应该能明白的。” “这件事是五月前发生的?这么早!”许第戎问。 “没错,是五月前。” 看样子许第戎和卢戈像是信了自己的话,赵尤雯松了一口气。 没错,这个孩子就是王福田的,不是疑似,是已经确定了,自己被王福田迷倒也不是发生在五月前,就在上个月初。在赵尤雯发觉自己怀孕后,非常的害怕,害怕是王福田的,便赶紧做了和刘波鸿的亲子鉴定,当然是瞒着刘波鸿做的,鉴定结果出来被寄了回来,没料想到母亲不但收到了还拆开看了。从母亲打自己耳光和声称家门不幸来看,鉴定结果是孩子和刘波鸿无血缘关系,母亲误以为赵尤雯和别的男人有勾搭,所以怀孕的赵尤雯才做亲子鉴定,赵尤雯是恨透了王福田,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 许第戎说:“这么说来,那孩子就不会是王福田的,这是最好不过了。” “好什么好,我们已经分手了,孩子得打掉。” “你坚定地认为自己被迷倒后受辱,但我觉得此事值得……” “我是当事人,我切身经历过的,我的感觉不会错。” “正因为你是当事人,你才会被自己的愤怒所支配,做出错误的判断,这就是当局者迷。” “够了,你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和你在这个问题上争论下去。”赵尤雯显得有点气急败坏。 “那好,等找到王福田,我一定让他如实交代那天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赵尤雯想了想,说:“还有一件事,我搞不明白为什么?” “什么事?” “之后我一直尽量躲着王福田,在家睡觉都不安稳,毕竟他就住在我的隔壁,有一天,王福田找到了我,给我看了一个单子,那是他办的人身意外险的保单,上面受益人填写的是我。” “受益人是你?” “我不知道他出于什么目的要填写我的名字,当时王福田笑眯眯的,还问我开心吧!” “你没问他为什么吗?” “我问了,他竟然公然说他喜欢我,所以受益人才填写的是我,他还说,他没有多少存款,将来能给我的只有这个,如果他意外死亡的话。” 许第戎说:“王福田受益人写的是你,这给人的感觉怎么莫名其妙的。” “对,就是莫名其妙的,关于这个问题我也想了很久,我的一种猜测是王福田害怕了。” “什么意思?” “虽然我受辱了,但我并无确凿的证据证明他可恶的行径,所以他不大担心我会报警,就算我报警了,没有确凿的证据,并不能将他怎么样。他只害怕我报复他,所以他需要对我进行安抚,但他并没有什么钱财,才办了人身意外险,以此糊弄我。” “我觉得他这样做反而会招来你的报复,如果他意外身亡,你就会得到赔付的保险金了。” 许第戎的话,点醒了赵尤雯,“你这样说很有道理啊!” 许第戎问赵尤雯,“王福田给你看他办的人身意外险是在什么时候?五个月前吗?” 赵尤雯说:“呃,对,是五个月前。” “和他把你迷倒那天相隔了几天,你还记得吗?” “也就一个礼拜吧!” 其实并不是在五个月前,但相隔的确有一个礼拜。赵尤雯受辱后,第二天母亲就伤了腿,由于赵尤雯非常害怕王福田,他在赵尤雯的眼里简直就是个恶魔,为了远离这个恶魔,赵尤雯搬去了母亲那里,照顾行动不便的母亲,这一个多月以来,赵尤雯一直都没有回父亲那里,这才以至于让父亲产生了错觉,认为母亲要把自己从他身边硬生生地夺走。 赵尤雯叹了一口气,在想,如果自己没有受辱,那自己绝对不会在照顾母亲期间不回来看望父亲,父亲也就不会产生错觉,更不会制造出那张假彩票,如果没有那张假彩票的话,是不是父亲现在就会安然无恙。想到这里,赵尤雯认为现在自己所遭受的一切都是源于王福田,对他的恨进一步加深了。 赵尤雯说:“我请求你们一件事情。” 许第戎说:“你说,什么事情?” “不要把这件事向任何人说起,给你们说之前,我从没有把这件事说出口过。” “可以,等找到王福田,我一定替你弄清楚他把你迷倒后,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许第戎依然对赵尤雯说自己受辱的这件事持怀疑态度。 这个时候,小王走了进来,刚睡醒的样子。 小王说:“你们让我好找,你们在这里干嘛?拿赵尤雯问话?” 卢戈开玩笑说:“没干嘛,等你醒来呢!” 许第戎说:“好了,去看看张曼莲,这个时候她应该是醒了。” 小王说:“没有,我过来时去了一趟张曼莲的房间,她还在床上。” 卢戈记得许第戎之前说,他能料到张曼莲很快就会起床的,现在,许第戎一脸疑惑,不知道她为何还能在床上躺着,便赶去一探究竟。 在去往张曼莲的房间途中,刘波鸿跟了上来,手里拿着一瓶奶茶,追上赵尤雯说:“给你。” 赵尤雯问:“你在哪弄的奶茶?” “去外面买的,你不是最爱喝奶茶么。” “我现在一点都不想喝,你自己喝吧!” 来到房间,许第戎看到张曼莲在床上躺着。 许第戎把看守的警员叫出了房间,问:“早餐你给她喝了几杯豆浆?” “按你的吩咐,两杯。” 许第戎自语:“张曼莲到现在还能憋住?” 卢戈明白了,“我知道了,队长,在张曼莲临睡前你就开始防止她故意装睡,不起床,所以才给她安排了两杯豆浆。” 许第戎苦笑,“但我没想到她这么能憋,早知道就安排三杯了。” 赵尤雯有些愠怒,“你怎么可以用这种手段,你担心我妈装睡不起来,你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去叫醒啊!干嘛要耍这种小手段。” 赵尤雯冲进了房间,把张曼莲摇了醒来,张曼莲确实能忍,不紧不慢地坐了起来,扫视了一下众人。 许第戎说:“没想到你这么能忍,能睡这么久,佩服。” 张曼莲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感觉生病了,所以才睡这么久。” 赵尤雯都听不下去了,“妈,你别硬撑着了,赶紧去厕所吧!” 张曼莲却一把推开要扶她起来的赵尤雯,出人意料地说:“我有点渴了,有喝的吗?” 张曼莲这话惊呆了众人,许第戎上前把被子掀开仔细查看,干净的,没有尿在床上,那为何张曼莲不但能够做到淡定,还要喝的? 第五十一章 拒不交代 警员倒了一杯水,递了过去,但张曼莲没有接,而是望着刘波鸿手中的奶茶,意欲很明显,刘波鸿把奶茶递了过去,张曼莲接过就是一阵猛喝,好像渴到了极点,大半杯奶茶被喝掉了。然后,张曼莲才回归了正常,急急忙忙向厕所快步跑去,大家都觉得惊奇,跟了上去,在厕所外面候着。 卢戈摇着头,“不正常,一点都不正常。” 许第戎略有所思地说:“我怎么感觉张曼莲要给我们演什么。” 很快,从厕所里传来几声呕吐声,大家闻声一拥而进,只见张曼莲扶着墙壁都站不住,虚弱地瘫坐在了地上,她身前是一滩呕吐物,把刚才喝了的奶茶都吐了出来。 张曼莲有气无力地说:“我感觉浑身无力,天旋地转,我生了大病了。” 此时此刻,没有一个人上前扶张曼莲起来,包括赵尤雯,因为大家都明白张曼莲在演什么把戏,就连赵尤雯都认为这摊呕吐物是母亲把手伸进口中,强行吐出来的。 “妈,你这么做什么?赶紧起来。”赵尤雯说道。 许第戎说:“既然你这么挖苦心思,那好,我也成全你,你去床上继续躺着去吧!” 警员有模有样地把张曼莲扶回了房间。 卢戈问:“队长,你就这么随了她的意,那这个案子还审不审了。” “我们把她强行带到审讯室,难道她可以顺从地交代一切吗?” “那我们就任由她这样抵抗,拒不交代?” 赵尤雯说:“我去找我妈,找她好好谈一谈。” “你有多大把握能让你妈交代?”小王问。 赵尤雯没有回答,径直向母亲的房间走去,刘波鸿也跟了过去,但没有进房间,而是在外面候着。 卢戈看到许第戎手摸着下巴,做出的思考状,问:“队长,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之前在案发现场张曼莲不小心说露了嘴,将自己暴露了,可她现在顽强地抵抗着,拒不交代,她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卢戈说:“为的当然是避免坐实她的罪名。” 许第戎摇着头说:“不是,她的暴露已经让她插翅难逃了,我觉得,她这样是在等着什么。” “她能等到什么?她会有救兵吗?” “我现在不知道啊!”许第戎苦恼地挠着头。 小王问:“希望赵尤雯的谈话可以让张曼莲开口。” 许第戎说:“希望不大,要想让张曼莲开口,找她谈话是不起作用的,得向她继续施压。” “施加什么压力?” “继续深入调查案件,尽可能地找出更多的线索,将矛头都指向张曼莲,她不小心将自己暴露还不足以让她开口,那我们就给她施加更多的,她是个人,总会有突破他心理防线的那一刻。” 卢戈说:“你说的是,但问题的关键在于,案件中还有哪些矛头可以指向张曼莲,反正我是想不出来了。” 许第戎提示道:“王福田!” 赵尤雯走进了房间,可能是赵尤雯进来的缘故,张曼莲躺在床上哎呦喂哼唧了起来,以显示她浑身难受,病的不轻,见此赵尤雯有点气愤。 “你生病是给警察看的,现在这里只有我,不用再演了吧!” 张曼莲微微张开眼,有气无力地说:“我是真的病了。” “妈,我只想问你一件事情,我爸的死和你有关吗?” “有关啊!你们不是都这么认为的吗?” “不是我们平白无故认为,是随着调查的深入,你有莫大的嫌疑。” “你认为赵科隆的死我有参与?” “没错,你到底指使谁杀了我爸,那个人是谁?” 张曼莲欠起了点身子,说:“你为什么非要冤枉我这个无辜的人呢?” “妈,你不要这样了,算我求你了,你所犯的事不是什么小偷小摸,你抗一抗可能就会不了了之,这可是命案,你抗不过去的,把你所做的事情都说出来吧!” 张曼莲把欠起的身子又平躺了下去,似乎非要把这件事扛过去。 “赵尤雯你出去吧!我生病了,我不想听你没完没了在这里叨叨,我要休息。” “我不出去,我要让你开口说话,坦白一切。” “你这是在逼我吗?” “我逼你总比警察逼你强吧!我这是为你好。” 张曼莲的态度让赵尤雯毫无办法,赵尤雯无奈之下,最后谎称,“我最后实话告诉你吧!是警察派我来的,他们的态度已经很明确,如果我不能说服你开口,他们就会对你动刑的。” 听到动刑这个字眼,张曼莲一下坐了起来,“他们敢,这是犯法的,他们敢知法犯法?” “你不是说自己病了吗?他们可以把你送医院去,假借医生的手,打着检查病情的名义,用医院各种检查仪器对你进行各种痛苦不堪且毫无人道的检查。” 张曼莲的眼珠子在眼眶里打转,脸上的震惊逐渐消失,并且整个人又平展地躺在了床上,内心平静毫无波澜。 赵尤雯很吃惊,以为自己哪里露出了破绽,让母亲识破了自己的谎话。 “难道你就不怕警察对你动刑吗?” “麻烦你替我转告警察,让他们尽管放马过来。” “你看出来了我在说谎话?” “当然了,稍想一下就知道你在说谎,你是个孝顺父母的好孩子,并没有丧心病狂,如果警察真的要对我动刑,你一定会全力阻止,甚至去举报他们,你怎么会当他们的说客来警告我。” 对此,赵尤雯无话可说,也无可奈何,转身出了房间。 大家在外面等候已久,许第戎笑着说:“怎么样,铩羽而归吧?” “我妈就是不开口,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卢戈说:“我们队长的意思是,继续找能指向张曼莲的线索,给她施加压力,只要压力足够多,张曼莲总会有绷不住的那一刻。” 赵尤雯问:“这个案子的方方面面我们都调查过了,怎么会有新的线索?” 许第戎说:“有一个人我们对他了解的还不够彻底。” “是谁?” “王福田。” 赵尤雯说:“关于他,我觉得已经告诉你们够多了,你不是还派马婧去找1003的业主,看从业主那能得到关于王福田的一些信息,难道这些还都不够吗?” 许第戎说:“当然不够,我刚才联系过马婧了,她还在等业主。” 赵尤雯说:“我真的想不到还能通过什么办法对王福田做进一步了解。” 许第戎说:“去他工作的地方。” 赵尤雯说:“他是一名施工员,在工地工作,你知道他的工地在什么地方吗?” 许第戎说:“没人知道,但我们可以一个一个地去找。” 赵尤雯抱着头,叫道:“我的天啊!你是不知道市区有多大吗?如果加上郊区,我们得找个好几天,与其这样费时费力,我觉得还不如在我妈身上想想办法,让她坦白一切。” “她现在肯坦白一切吗?” “难道我们就按你说的那样找个好几天?” 许第戎笑了笑,“你以为我真的会漫无目的找吗?工地的管理人员一般都是八点上班,据那个老者说王福田早上七点半出门,是半个小时的路程,如果王福田上班是乘车,那他上班的工地距他住的地方稍微有点距离,要是步行,那工地就在跟前啊!” 小王说:“不管王福田是乘车还是步行,半个小时的路程已经把范围缩的很小了,我们分头行动,以王福田住的地方为原点,以半个小时车程为半径,我相信我们很快就能找到他上班的工地。” 第五十二章 寻找工地 赵尤雯怀着孕,许第戎本想让她在警局待着,不必出去奔波,但赵尤雯说自己停不下来,执意要一起去。 许第戎把人手一共分了四组,自己和赵尤雯刘波鸿是一组,另一组是卢戈和小王,其他两组是其他警员组成的,以王福田住的地方为原点,四组分四个方向像撒开的网子,避免漏掉一个工地。 许第戎以前都没怎么注意过,现在才发现了,本市的工地可真叫多啊!放眼望去,伫立在半空中的塔吊数都数不过来,有些塔吊还被高楼挡住了,看着这些塔吊许第戎已经有点力不从心了,本想一两个小时就能把工地找完,现在看来这是一场持久战。 大家马不停蹄地找着,时间过得飞快,再过一个小时天就要暗下来了,一定要赶在下班前找到王福田的工地。 突然,刘波鸿拉住了许第戎和赵尤雯,看样子他像是有所发现。 “你想到了什么?”赵尤雯问道。 许第戎盯着赵尤雯,问:“我问你,上个月王福田是否给你说过他所干的那个工程已进入了装修阶段?” 赵尤雯稍作回想,说:“没错,他说装修阶段不怎么累,累人的是主体阶段,因为晚上经常要浇筑混凝土……” “那就太好了。” 赵尤雯不明所以,“什么就太好了?” 刘波鸿懊悔地原地转了一圈,拍着脑门说:“我们真的太笨了,我们根本不用每个工地都去,我们只要选择去正进行装修阶段的工地就行了,像我们刚才去的那两个工地正在进行主体阶段,王福田不可能在那两个工地的。” 赵尤雯恍然明白,自己真的是太笨了,之前确实进了太多主体阶段的工地,要是早知道这一点,说不定王福田的工地已经找到了,许第戎赶紧把发现的这一点告知其他三组。 接下来找的快多了,很快就有所收获了,在一个工地里经几方询问,终于找到了这个项目的项目经理,此人着急下班,毕竟已经七点半了,当许第戎询问他这个项目的管理人员中是否有个叫王福田的,项目经理一下子不再着急下班了,一脸惊恐状,问:“王福田他出事了?他死了?” 看到项目经理有如此的反应,竟然问王福田是否死了,如果没有危险情况发生过,项目经理应该不会这么问的,许第戎不由得担心起王福田的生命安全来。 “王福田是你手下的管理人员?”许第戎问。 “是的。” “他的生命遇到了威胁?” “我不知道。” “你刚才明明说他出事了,他死了。” “那是个问句,我问你们呢!他好着没?” “你不会平白无故这样问,一定是发生过什么事。” 项目经理连忙摆手,解释说:“王福田已经三天没来上班了,也联系不上,跟失踪了似的,再加上你们警察找上门来,不得不让我怀疑他出了什么意外。” “三天前他就没来上班了?”大家对此都非常的吃惊。 项目经理伸长脖子问:“是王福田的家人报警说他失踪了,你们才找到这里的吧?” 刘波鸿问:“他平白无故失踪三天了,你为什么不报警?” 这时,许第戎先通知了另外三组,说自己已经把王福田的工地找到了。 项目经理说:“刚开始我根本不知道他失踪了,以为他嫌工资低,不声不响不干了,去别处去了。” 突然,项目经理一直盯着赵尤雯看,看的很认真。 “你看我做什么?”赵尤雯有点生气。 项目经理眼珠子转了转,像是在细想什么,最后抱歉地笑着说:“对不起,对不起。” 许第戎说:“事情是这样的,王福田租住的地方的隔壁有个人被杀,昨天晚上案发的,从案发到现在王福田一直都不在家,跟失踪了似的。” 项目经理听得张大了嘴巴,本能地说:“他可能不是失踪了,可能他杀了人然后逃之夭夭了。” “现在并没有证据表明人是王福田杀的,我们只是怀疑,告诉你这个,是为了让你好好想一想,最后几天王福田上班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你不用怀疑,人就是王福田杀的。”项目经理说这话说得极为肯定。 “你说不用怀疑?是什么意思?” “现在我都明白了,其实那个时候我就该报警,报了警就不会发生命案了,都怪我,太大意了。” 赵尤雯一把抓住项目经理,问:“说清楚点,你知道什么?” 项目经理盯住抓着自己的赵尤雯一直在看,像是在识别一个人,看得异常的认真。 见状,许第戎和刘波鸿都推了项目经理一把,他的目光这才从赵尤雯的脸上移开,说:“这三天王福田没来上班,电话也打不通,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昨天我有听同事说在王福田办公桌上有几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写的什么内容?” “写的只有一个字:杀!” “杀?” “对” “那几张纸呢?拿来给我看看。” “现在已经不在了,当做废纸已经扔掉了,这怪我,没能引起我的重视,我以为他就是随手乱画乱写的,没想到他真的杀了人。” “许队长,这是不是可以肯定王福田就是杀我爸的凶手了。” “被杀的人是你父亲?”项目经理问。 许第戎问:“你不停地在打量她,怎么回事?有什么问题吗?” 项目经理说:“我刚才认真想了想,可以肯定我见过她。” “见过我,你在哪见过我?”赵尤雯问道。 “在王福田那里,前段时间,就是上个月,我经常看到王福田时不时地拿出一张照片在看,是个年轻女子的照片,我扫过几眼,我没记错的话那照片就是你。” 赵尤雯显得非常震惊,不明白王福田为什么会有自己的照片。 许第戎问:“你没问过他照片上的女子是谁?” “他看照片时显得很神秘,一旦有人靠近他立马就把照片收起来了,有几次我是趁他不备扫到了几眼。” 这时,赵尤雯把许第戎拉到一旁,躲过刘波鸿,说:“你现在还认为当初王福田把我迷倒并没有对我做什么吗?” 许第戎问:“什么意思?” 赵尤雯说:“还什么意思?王福田有我的照片,可见他早就有预谋了,这个王八蛋简直就是个变态。” 许第戎说:“你平时有没有注意到王福田有跟踪你?” 赵尤雯说:“我并没有注意到,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他有跟踪。” 许第戎说:“这只是你的臆想。” 赵尤雯说:“你不能这么说,我的直觉很准的,直觉还告诉我王福田就是杀我爸的凶手。” 许第戎说:“我也有直觉,但凭直觉破不了案,得要找到证据。” 赵尤雯说:“如果真的是王福田杀了我爸,那我觉得我们会面对不小的困难。” 许第戎问:“你说的困难指的是?” 赵尤雯说:“抓王福田啊!他已经成功从案发现场逃脱了,他杀了人并且逃掉了,你说他还会回来露面吗?不会的!说不定他现在已经逃出了本市,或者本省,这给你们的抓捕带来了极大地困难。” 其实许第戎的直觉和赵尤雯的一样,也怀疑王福田很可能是凶手,尤其是听到项目经理说案发前王福田写“杀”字,有赵尤雯的照片,但是这些只能让人怀疑,并不是直接的证据,不能认定王福田就是凶手,许第戎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赵尤雯问:“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关于王福田这个问题,该怎样向张曼莲施压,这是我们奔波大半天的目的。” 项目经理向许第戎和赵尤雯靠近,说:“你们说什么呢?” “你别过来,先在那边等一会儿。”赵尤雯说道。 “天都快黑了,我着急着回家,还有一件关于王福田的事,告诉你们我应该就可以离开了。” 许第戎和赵尤雯回来了,问:“什么事,快说。” 第五十三章 一个女人 项目经理说:“王福田最后离开工地的那天,那天下午,五号楼十三层的内粉刷出现了一些质量问题,我和王福田在十三层查看,质量员也在,正查看的时候王福田接了个电话,给我说他有事,要下楼一趟。他下楼后就再没上来,也联系不上,像失踪了一样。” “他接了一个电话下楼后就失踪了,这个电话会是谁打的呢?”许第戎说着和赵尤雯相视了一下,俩人都觉得是张曼莲,因为截至目前赵科隆的死,张曼莲和王福田的嫌疑最大,所以,许第戎和赵尤雯自然而然就觉得俩人会有联系,项目经理接下来的话从侧面印证了这一点。 项目经理说:“电话应该是一个女的打的。” “你怎么知道的?”许第戎和赵尤雯异口同声问道。 “我在楼上看到一个女的来找他,那女的和王福田在楼下说了好一会儿话,当时我还在心里叫骂,有事在电话里也能说啊!干嘛非要跑下去。我以为他在下面说个十来分钟就会上来,谁知道等我再往下看时他已经不见踪影了,和那个女的一起不见了,然后我就给王福田打电话,先是没人接,最后还直接关机了,你说……” “那个女的长什么样?”许第戎和赵尤雯又是异口同声问道。 项目经理支支吾吾地说:“我,我当时,我在十三层。” “这个我知道,我问你的是那女的长什么样?” “我在十三层,那女的长什么样哪能看清楚。” 这时,刘波鸿说了一句,“你既然说看不清楚,那为什么说那个人是个女的?” 这话问得把项目经理问急了,“我说的是看不清楚她的长相,男女我从穿着上还是能看出来的。” 许第戎问:“那女的个子高低,头发长短,你应该能看出来吧?” 项目经理说:“这个个子,哎呀,你们应该知道在高处往下看,是俯视,这人啊都那么小,看不出高低来,但我可以确定的一点是,那女的是长头发。” 张曼莲正是长头发,许第戎和赵尤雯对视了一眼,都认为这个女的十有八九就是张曼莲,但这只是认为,并不能确认。 赵尤雯有点生气地说:“你当初真的应该下去看一看。” 突然,许第戎像是想到了什么,眼放亮光,高兴的不得了,虽然项目经理没有下楼去看,但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女人可能是张曼莲。 许第戎笑嘻嘻地把项目经理请到一旁,还没等许第戎开口,项目经理就后退了三步,说:“看你这笑,我是回不了家了吧?” 许第戎忙把笑收住了,“是这样的,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 “撒一个谎。” 卢戈和小王驱车赶到这个工地来和许第戎汇合,俩人赶到时许第戎已经把一切安排就绪了,大家开始回警局,当然,是带着项目经理一起回的。有意思的是赵尤雯做出了坐车安排,让刘波鸿一个人开着一辆车,其他人都在另一辆车里,这样的安排让刘波鸿很不解,也很不爽,感觉大家在避着他。 许第戎开着车,车里很安静,没人说话,刘波鸿开着车在后面跟着。 许第戎奇怪地问:“赵尤雯你怎么不说话呢?” “说什么?” “你把刘波鸿支开,难道没有什么话要说吗?” “你多想了,我没什么要说的,我这么做是为了方便你们在一起讨论案情。” 卢戈说:“队长,赵尤雯既然已经安排了这么个机会,那你给大家讲讲你的安排。” 许第戎问项目经理,“忘了问你,贵姓?” “免贵姓钱。” “好姓,钱经理,刚才在工地我给你说的,你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等会儿我知道该怎么说。” “那劳烦钱老板把你等会儿要做的事情给大家说一说。” 大家回到警局时,已经很晚了,都快九点钟了。去找1003房业主的马婧早已回来了,等许第戎已久。 马婧立即向许第戎汇报情况,“队长,我从业主那里获得最有价值的东西就是王福田的身份证复印件,身份证上显示他55岁了,住址是本市郊区的一个村子,我已经和那个村子的警方联系过了,王福田至今未婚,也无儿女,父母也早已双亡。” 许第戎怔住了,“王福田没有亲人了,他是孤孑一人?” “是这样的。” 许第戎没有料想到王福田的情况如此的特殊。 在许第戎等人离开警局后,佯装生病的张曼莲并没有一直躺在床上,因为许第戎等人不在警局,她就没有太大的压力,所以期间有下床活动过,现在她又上了床,说是已经九点钟了,要早睡早起。这次许第戎不会这么依着张曼莲了,将其直接带到审讯室。 “天色已晚,你们不能侵占我睡觉的时间,要审讯请等到明天天亮。”在审讯室里张曼莲振振有词地说道。 许第戎说:“你放心,不会侵占你多长时间的,有一个事我想问你一下。” “就这一件事吗?你确定我回答了这个事,你不会就我回答的内容提出新的问题?” “呵呵,我要问的这个问题,如果你回答是,我不会提出新的问题,要是回答否,我就要提出新问题的。” “请问你的问题是?” “赵科隆的隔壁,1003房住着一个租户,名叫王福田,55岁了,至今未婚,并无儿无女,请问你是否和这个人认识?” 张曼莲没有立即回答是,而是盯着赵科隆一直看,是一种有点惶恐的眼神。 “怎么了,需要花时间来思考认不认识?”卢戈问道。 “不是,我在思考许队长刚才说的话,赵科隆死后,这个叫王福田的一直不在家,他已经成了你们的嫌疑人,如果我为了不让你们提出新问题,我回答了是,这不是让本就有种种嫌疑的我又平白添了一种嫌疑,许队长你这个坑给我挖的好深啊!” 这时,马婧有点急了,“队长,和她交流不必搞得这么复杂,简单直接问她问题就好了,我感觉她是有意在磨蹭时间。” 许第戎苦笑了一声,说:“好了,我们重新开始,王福田这个人你认识吗?回答我。” 张曼莲很淡定地说:“不认识,一个租户我怎么会认识。” “你从来都没有见到过这个人,是吧?” 张曼莲又绕口说起话来,“这个就不好说了,或许可能见过,如果哪天我和他在某个地方相遇,由于我并不认识他,所以我就不知道和我相遇的那个人是谁,你们明白我说的意思了吗?” “我明白了,我是明白了你的用意,你可真会磨蹭时间啊!” 赵尤雯看不下去了,“妈,你别这样,好好回答问题。” 张曼莲生气地说:“看来你已经彻底被警察洗脑了,帮着他们一起来对付我。” 许第戎说:“我们继续,张曼莲你说你不认识,也没见过王福田,但是有人能证明你们认识,而且不仅仅是认识,还很熟识。” 看到许第戎如此认真地说道,张曼莲意识到许第戎是有备而来,不是只在口头上吓唬自己,张曼莲小心地问:“谁能证明?” 许第戎打了一个响指,钱经理推门而入,张曼莲第一时间将此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确定自己不认识,悬着的心才放下了一半。 许第戎说:“这位钱经理,请你好好看一下,那天那个女的是否是此人?” 钱经理蹙着眉,挠着头,有模有样地绕着张曼莲两圈,然后异常肯定地说:“没错,就是她!” 如坠云雾里的张曼莲说:“什么就是我,是怎么回事?” 许第戎笑着说:“我先给你介绍一下这位钱经理,今天下午,我们兵分四路,寻遍了大小工地,终于找到了王福田工作的那个工地,王福田就是钱经理手下的施工员。” 张曼莲随即意识到大事不妙,因为自己确实去过王福田的工地找过他,如果真如许第戎所说,那这位钱经理就极有可能撞见自己找王福田的这件事,张曼莲的心又不由得悬了起来。 第五十四章 说了实话 看到张曼莲对钱老板上下打量,许第戎明白张曼莲这是对钱经理的身份持怀疑态度,同时怀疑的还有是否亲眼并清楚地看到她和王福田的接触。 为了让张曼莲相信,许第戎说:“钱经理,把你那天所看到的都说一说。” 钱经理清了清嗓子,边踱步边说:“那天下午,五号楼十三层的内粉出了点质量问题,王福田和质量员在十三层查看,后来我也前往了,进入五号楼时看到一个女子在楼下站着,那位女子正是我们面前的这位,张曼莲,我不会认错的……” 钱经理讲的眉飞色舞,表演的有点浮夸,如果任由这样从头讲到尾,感觉有点假,所以,许第戎插了一句,问:“你当时着急着上楼,应该很匆忙,怎么会无缘无故注意到一个女人?况且这个女人已年过五十,年老色衰,并不是什么美女,你应该不会多打量吧!” 关于这个问题的回答,许第戎有过交代,所以,钱经理说:“我们工地中也有女人,遇见她们我就不会多看一眼的,因为她们头上都顶着安全帽,你们也应该知道在工地安全帽的重要性,所以,吸引我注意的是张曼莲没有戴安全帽,我看着她心里直嘀咕这个女人不要命了,因为她当时就在楼的下面,这太危险了。” 许第戎假装想了想,说:“嗯,你说的有点道理,你继续往下说。” “我急着上楼,也就没多管这个女人,直接上楼了,上楼的途中撞见了下楼的王福田,撞见后我非常生气,以为他开小差,他解释说有人找他,下去一趟很快就会回来的,我问楼下有个女的,是她吗?王福田说是,这时我好心提醒了一下王福田,说让那女的赶紧离开工地,不戴安全帽太危险了。我上到了十三层,查看起内粉刷所存在的质量问题,期间我往楼下瞥了几眼,看到王福田并没有带那女的离开,而是在楼下说话,俩人说的时间挺长的,具体多长时间我不太清楚,因为当时我的注意力不在他俩身上。最后,我看到他俩一起离开了,离开了工地,我以为王福田过一会儿会回来的,但是过了好久都没有等到,于是我给他打电话,却联系不上了。” 张曼莲暗自懊悔,如果那天去找王福田戴个口罩什么的,将自己遮挡起来,就不会有现在的麻烦了。 虽然被这个钱经理撞见了,但张曼莲依然能够泰然自若,轻声说了一句,“我根本就不认识王福田,去工地找他的绝对不是我,我想钱经理你可能是认错人了。” 许第戎说:“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你就是嘴硬的不开口啊!” 张曼莲继续嘴硬,抬起头,用无辜的眼神直视钱经理,“麻烦你再好好看一看我,是不是认错了,我真的没去过工地。” 钱经理毕竟说的是假话,毕竟没有清楚看到过那个女的,所以当张曼莲直视起自己,钱经理有点心里直犯嘀咕,在想张曼莲如此的镇定,或许那个女的真的不是张曼莲。 看到钱经理所有动摇,不再像刚才那样坚定了,许第戎说:“好了,谢谢你钱经理,请你先在外面等候。” 钱经理的眼珠转着,在想着什么,并没有打算要出去,在卢戈的拉拽下钱经理才慢悠悠地出去了。 此时此刻,不要说钱经理心里犯嘀咕,就连许第戎的心里也犯起了嘀咕,只是并没有明显的流露出来。因为张曼莲显得太平静了,这让赵尤雯都怀疑那个女人可能并不是母亲。 其实,张曼莲表面平静如水,内心实则紧张的要命,两手攥着在口袋里塞着,手心全是汗。张曼莲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十点钟了,本来再过几个小时就到了后半夜,应该一切都可以结束了,张曼莲之前一直希望时间过得更快一点,早早来到后半夜。 如果没有更多的证据指向自己,那到了后半夜一切都会结束,可是现在,神通广大的警察竟然找到了这位钱经理,再加上之前自己失口将自己暴露,这让自己身上的嫌疑陡然增加了不少,现在,张曼莲担心即便到了后半夜,这一切也并不会结束,因为身上的嫌疑太大了。 虽然许第戎心里犯嘀咕,但不知道张曼莲心里是什么状态,或许表面平静如水是她极力掩饰出来的,所以,许第戎打算逼一逼张曼莲,看她能否说出点什么来。 “还是都说出来吧!钱经理是有力的证人,凭他说的话我们可以直接给你定罪。” “笑话,给我定什么罪?是我把赵科隆杀了,还是我把王福田弄的不见了?” “从掌握的证据来看,赵科隆的死,王福田的失踪,都和你脱不了干系,你罪责难逃。” “你们这是硬生生地给我强加罪名。” “怎么会?我们有证人,证人的证词让你罪责难逃,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坦白从宽,争取宽大处理。” 这时,那个已经出去的钱经理闯了进来,是闯了进来,他在外面侧耳偷听了一切,他的状态很不对劲,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卢戈瞪着眼问:“你闯进来干嘛?” 钱经理望了张曼莲一眼,是用同情的眼神,然后走到许第戎跟前,问:“这起凶杀案是不是很难破?” 许第戎不知道钱经理这样问什么意思,说:“嗯,有点难度。” “你在工地告诉我赵科隆被杀,王福田失踪了,怀疑赵科隆的死和王福田有关。” “是这样的,你想说什么?” “你们认为王福田的失踪和张曼莲有关,还有……” “你到底想说什么?”许第戎显得有点不耐烦了。 张曼莲很聪明,看到了一丝曙光,趁机说:“警察认为是我指使王福田杀了赵科隆,然后王福田逃之夭夭了,其实我是冤枉的。” “闭嘴。”卢戈喊道。 钱经理冲张曼莲点了点头,说:“这个案子好像有点复杂。” 许第戎开始意识到钱经理要干嘛了,说:“走,有什么话去外面说。” 拉起钱经理往外走,这反而加速让他把实话说了出来,“那个在工地和王福田接触的女子可能不是张曼莲,我感觉。” 钱经理把实话说了出来,这让许第戎猝不及防。 张曼莲听到这话,瞬间明白了一切,这一切都是许第戎策划的,现在事情败露,那么太好了,自己身上的嫌疑减轻了不少,到了后半夜,这一切应该可以结束了,张曼莲不由得嘴角露出一丝的微笑。 钱经理质问:“许队长,你在工地给我说,只要我把刚才所说的那番话当着张曼莲的面说出来,如果张曼莲神情异常,说明那女子就是她,如果没什么异常反应,说明就不是。” 许第戎面无表情地说:“对,没错,是这样的,我想知道的是你为何又反悔了?” 钱经理颇为疑惑,笑道:“我反悔?应该是你反悔了吧!我按你的要求把那番话当着张曼莲的面说了出来,张曼莲很平静,并没有紧张,没有惶恐,只有一脸的无辜。然后你把我支了出去,当时我就感觉这件事不简单,我在外面侧听,听到的内容吓我一大跳,你竟然要以我说的谎话来定张曼莲的罪,我无比的震惊,没想到你策划的这一切并不是为了确认那女子是不是张曼莲,而是要办一起冤案,尽快把案子破了,好尽快交差。” 许第戎摸着自己的脑袋,脑袋有点痛,钱经理对自己误解的如此之深,以至于许第戎都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只能挥挥手让卢戈把他带出去,希望卢戈能在外面给他解释清楚这一切。 许第戎看着张曼莲,说:“事情的来龙去脉你应该也清楚了,其实我就是为了确认你到底是不是那个女的。” “不,正如钱经理所说,你就是为了要办一起冤案,从你怀疑我的那一刻开始。” 许第戎知道张曼莲这是故意的,便没有和她计较,转而望向赵尤雯,赵尤雯点头示意自己清楚许第戎策划这一切的用意,对此,许第戎很欣慰,然后离开了审讯室。 第五十五章 目瞪口呆的结果 许第戎在审讯室里待着,万没有想到能把这件事搞砸,现在最得意的就是张曼莲了,这下要想撬开他的嘴巴难于登天。 许第戎只能用烟来解愁,抽完一根又一根,时间好像过得也快了起来。 这时,卢戈和马婧进来了。 “钱经理人呢?”许第戎弹了弹烟灰问。 卢戈说:“他已经离开了。” “给他解释清楚了吗?” “我给他解释了不少,他半信半疑的,最后他也不想听我解释,直接就离开了。” “当今可能冤假错案新闻报道的太多了,以至于民众对我们警察都有了些偏见,不然,钱经理不会对我们产生误解。” “当时,我真该和钱经理一起出去,带他远离审讯室,这样他就不会侧听到了。” “张曼莲现在怎么样,有要求去睡觉吗?现在都零点钟了。” 马婧说:“没有,她现在兴奋的很,一点都不瞌睡,像是打了一个翻身仗。” “她怎么个兴奋法?在侃侃而谈他有多么的冤枉吗?” “那倒没有,她翘着二郎腿,腿像是触了电似的不停地抖动着,如果细听,能听到从她嘴巴中哼出的轻声小曲。” 卢戈补充说:“张曼莲这是碍于赵尤雯、刘波鸿和小王都在审讯室,不然,她一定会高兴的跳起来的。” 许第戎苦笑了一声,让嫌疑人张曼莲如此猖狂,感觉是自己莫大的耻辱。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马婧问道。 许第戎把手上的烟熄灭了,“我们把这件事搞砸了,今晚肯定是撬不开得意的张曼莲的嘴巴了,我本想如果张曼莲要求去睡觉,那就让她去睡吧!我们再从长计议。既然她不想睡,我们被这事闹的今晚肯定睡不着了,那我们就去审讯室和张曼莲说说话。” 许第戎进了审讯室,张曼莲连瞥一眼都没有,完全忽视,许第戎上下打量了一番张曼莲,看得出来她此刻内心欢快得不得了。 许第戎拉了把椅子坐在了张曼莲的正对面,俩人凑的很近,相距不过二三十公分,这时,张曼莲才看了许第戎一眼,这是相距过近的原因,只要一睁眼许第戎就会映入眼帘。 “困吗?乏吗?累吗?要不要去休息?”许第戎关心地问道。 张曼莲看了一眼墙壁上的钟表,时间已经步入了后半夜,一切即将结束的脚步越发的临近,没必要去睡什么觉。 张曼莲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张曼莲真的很克制,即便现在心里乐开了花,依然不愿开口说话。 许第戎说:“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关于你以前家庭的问题。” 张曼莲依然不开口说话,但她心里明白,说是问一个关于以前家庭的问题,自己以前的家庭是和赵科隆组成的,说到底问的还不是有关赵科隆的事,许第戎只是换了一种询问的方式。 “这个问题我之前有问过你,就是你和赵科隆为什么离的婚?为什么赵科隆变得像个神经病一样?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果直接逼问赵科隆的死,让张曼莲坦白从宽、据实交代,别说逼问,就是撬都把张曼莲的嘴巴撬不开,所以许第戎问了这个与赵科隆的死没有直接关系的问题,反正大家都不想睡,就当闲聊,最起码这个问题能让张曼莲开口说话。 “这个问题你之前都问过了,为什么又要问?”张曼莲低声说道。 “你之前回答说是因为董玲花插足,但赵尤雯把你的谎话戳穿了,你们离婚时赵科隆和董玲花根本就不相识。” “你真的不必问这个问题,这和赵科隆的死没有关系。” “正因为没有关系,你才有可能开口回答,如果问你和赵科隆死有关的问题,你会开口吗?” 张曼莲挠着头,“你真的很烦,你就不能不问问题吗?我想安静一下。” 许第戎所问的这个问题,也是赵尤雯多年来心里极大的困惑,“妈,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和我爸当年为什么离的婚?” 张曼莲没有理会赵尤雯,而是抬头望了一眼墙壁上的钟表。 许第戎循着张曼莲的目光也看了一眼钟表,“你在看钟表?” “看一眼时间有问题吗?” “你短时间内看了两次。” “你看得可真仔细,不知你有没有数我眨了几次眼睛?” “你看时间一定是在等什么?在等天亮吗?离天亮还早着呢!重要的是即便天亮了你还会在这里,不要再等了。” “你错了,赵科隆的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只要我有足够的耐心,终会等到证明我无辜的那一刻。” 一旁的卢戈笑了一声,“你可真够乐观的,不知你这份乐观从何而来?” 这时,一个警员闯了进来,很急,手里拿着一个单子。 “怎么了?”许第戎问。 “DNA鉴定结果出来了。” “什么DNA鉴定结果?” “就是死者赵科隆和赵尤雯的DNA鉴定。” “哦,是这个,我都忘了这事。” 警员举起手中的单子,说:“死者的DNA和赵尤雯的不匹配,不是父女,也就是死者不是赵科隆!” 听到这种结果,众人目瞪口呆,难以置信,一切在突然之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众人都没有料到DNA鉴定会是这种结果,只有张曼莲早已料到,而且等候已久,现在终于等到了,张曼莲终于不用在椅子上蜷着身子,不用躲避警察的问题,终于在警察面前昂首挺胸地站了起来,以一种胜利的姿态站了起来。 听到结果赵尤雯先是傻眼了,因为从案发到现在赵尤雯伤心透了,感觉都没眼泪可流了,突然间,死者不是父亲,父亲还活着,这可以把之前对母亲的种种怀疑推翻,父亲并没有遭到母亲的毒手。虽然现在是后半夜,但赵尤雯感觉不到漆黑,看到天亮了,一下扑到母亲的怀里,喜极而泣起来。 许第戎摇着头,难以相信这种鉴定结果,这给许第戎的感觉就像是,自己在一条康庄大道上走着,路标和地图都显示自己沿着这条道能到达目的地,但是突然间,自己毫无征兆地走到了悬崖边,自己像是从一开始就走上了一条错误的道。 许第戎依然摇着头,不相信自己完全处在一个错误的调查方向上,上前一把抓住警员,说:“我不相信你的鉴定结果,我再给你二十四小时,重新去鉴定。” 警员很冷静地说:“队长,结果是不会错的。” 目瞪口呆过后的卢戈表现出了莫大的冷静,虽然案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这个时候更需要冷静,冷静地分析之前的调查哪里出了错,急躁要不得。 卢戈过去给许第戎使了一个眼神,示意先冷静。 张曼莲把怀里赵尤雯的头抬了起来,说:“我早就说过我是无辜的,我第一眼看到那具无头尸体就给你们说,那不是赵科隆的尸体,可是无论我怎么说,你们就是不信,都坚定地认为是我加害的赵科隆,你们这完全是要把案子向冤案的方向办啊!” 卢戈说:“什么叫做把案子往冤案的方向办,没有,绝对没有。” “怎么没有,我都看到了。”张曼莲冷笑了一声,“你看许队长听到鉴定结果多气急败坏,许队长不是又给了警员二十四小时么,让其重新鉴定,许队长的用意非常明确,就是让警员鉴定出他想要的结果,但这位警员太年轻了,没有明白许队长的用意。” 这些话没有将许第戎进一步激怒,许第戎从脸上挤出一些笑来,逐渐让自己冷静下来。 第五十六章 重新分析案情 许第戎笑着说:“张曼莲,现在已经后半夜了,你应该很累了,我建议你还是先去睡觉。” “嗯,对,我确实很累了。” “马婧,把张曼莲送到房间去睡觉。” “等一下,”张曼莲叫了起来,“送我去哪睡觉?你们警局的那间房?” “没错,你白天就是在那间房睡的。” 张曼莲有点愤怒了,“开什么玩笑,你们怀疑我加害赵科隆,把我关押在警局,现在证明赵科隆并没有死,那我就是无辜的,你们不能继续对我进行关押,我理应获得自由,理应回到我的家里睡觉。” 张曼莲说得并没有错,但许第戎想在张曼莲离开前先和警员们商议一下突变的案情。 许第戎说:“我们会放你离开的,但你离开前有些手续有办,我们立即去办,办完你就可以回家了。” “需要多久?不会磨蹭好几天吧?” “不会,顶多一个小时,所以你在这里干等没必要,还是让马婧带你去休息。” “不用,我就在这里等,我就只等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我不管你们的手续有没有办完,我都要离开。” 许第戎、卢戈、马婧和小王等四人离开了。 此时的赵尤雯还略显激动,擦干了眼中的泪水,向母亲道歉,“妈,对不起,之前我一直都在怀疑你,即便你一直说自己什么都没做,我……” 说到一半赵尤雯停住了,意识到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用怀疑且吃惊的眼神看着母亲。 张曼莲这样被赵尤雯看着很不自在,“怎么了?干嘛这样看着我?” “妈,既然死者不是我爸,那我爸他人呢?他去哪了?还有,死者是谁?” “这些问题你应该去问警察,他们负责破案的。” 这时,刘波鸿安慰赵尤雯,说:“你妈说得对,反正你爸没死,死的是别人,这个案子就让警察去破吧!你也不用太操心了。” 赵尤雯一把将刘波鸿推开了,刘波鸿想的太简单了,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赵尤雯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开始回想案发时的一切。 许第戎、卢戈、马婧和小王等四人在办公室里。 刚走进办公室里,许第戎就说:“我知道刚才在审讯室张曼莲为什么频繁地在看钟表,她是在等DAN的鉴定结果出来,证明自己是无辜的,然后获得自由离开警局。” 马婧说:“我疑惑的是张曼莲真的只看了几眼那具无头尸体,就可以断定尸体不是赵科隆的?” 卢戈说:“我认为是辨别不出来的,张曼莲和赵科隆离婚多年,她对赵科隆的身体应该陌生了很多,除非赵科隆身体上有特别容易识别的东西,比如胎记,如果有的话,董玲花应该也能识别出来,因为俩人有同居,但董玲花并没有识别出来。” 小王说:“这么看来,张曼莲并不是用双眼辨出来的,而是她在见到尸体前就知道死者不是赵科隆。” 卢戈说:“为什么她会知道?很简单,死者的死她有参与。” “虽然死者不是赵科隆,但我们之前的调查方向并没有错,张曼莲确实有参与凶杀案。”马婧说着望向许第戎。 许第戎点了点头,说:“你们分析的很对,我们之前调查的并没有错。” 小王说:“可是死的并不是赵科隆啊!这个是关键。” 许第戎略有所思地说:“死的不是赵科隆,这样却能把一个疑问解释清楚了。” 卢戈、马婧、小王异口同声地问:“哪个疑问可以解释清楚?” 许第戎从怀中掏出那个小本来,“这个小本上我记了八个疑问,我们已经解开了其中的两个,一个是凶手为什么要把淋浴头悬在空中,另个是凶手是怎么离开卫生间的,现在还可以解开一个,就是凶手在卫生间杀的人,死者一定会挣扎,那么就会有动静,为什么赵尤雯当时什么都没有听到?” 卢戈瞪大了眼,说:“当时的情况是,赵尤雯看着赵科隆进了卫生间,进去之后一段时间里面是没有动静的。” 马婧说:“关键的一点是,在赵科隆进入卫生间之前赵尤雯并没有进去过,她不清楚里面的情况。” 许第戎说:“看来你们已经明白了。” 但小王不明白,“谁能给我说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第戎说:“其实在赵科隆进入卫生间之前,死者已经在里面了。” 小王问:“死者已经在里面了?那当时死者是死的还是活的?” “那时死者已经被杀害了,而且杀他的人是赵科隆。” 这把小王惊到了,“队长,你确定不会判断错,真的是这样的吗?” 突然,赵尤雯推门进来了,说:“极有可能是这样的。” 赵尤雯在审讯室把案发时的一切细想了一遍,惊觉到可怕的事情,正如许第戎所说的那样。 许第戎来到赵尤雯跟前,说:“你也是这样认为的?” 赵尤雯含着泪说:“我爸将卫生间门反锁,长时间呆在里面,布置案发现场,准确地说应该是布置自己被杀的案发现场,我爸将死者的头割掉,造成自己被杀的假象,然后给浴缸放满水,把反锁的门打开,将淋浴头悬在空中给门上喷水,引我去开门,当我被吓得逃出房间后,他从浴缸出来,带着死者的脑袋躲在了柜子中。” 许第戎说:“没错,案发经过极可能就是这样的。” 小王点问:“赵科隆为什么要杀人呢?” “我也不知道,”赵尤雯痛哭了起来,“想到我爸做的这些,吓得我浑身在发抖,我好害怕,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马婧过来给赵尤雯递了纸巾,让其不要太过伤心,赵科隆从之前的被杀到现在的杀害他人,这个过程赵尤雯有点接受不了。 卢戈继续分析案情,“如果赵科隆和死者有仇恨,完全可以用简单粗暴的方式杀掉死者,为何要当赵尤雯的面布置这么一出自己被杀的场景?” 许第戎说:“赵科隆的用意很明显,就是为了让大家都以为他死了。” 马婧说:“赵科隆为什么要让自己死掉?可能他有事情要做,让自己死掉他才能方便完成这件事。” 赵尤雯嘟哝着说:“你们的意思是接下来会有事情发生?” 马婧说:“极有可能。” 许第戎来到赵尤雯跟前,问:“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认为死者的死和你的母亲有关吗?我不确定你母亲是否参与了,但最起码她是知情者,她知道点什么。” 卢戈说:“你没进来之前,我们讨论了你母亲一眼就能识别出无头尸体不是赵科隆的可能性,讨论的结果是这种可能性不大,对于死者的死你母亲应该是早有所知。” 赵尤雯拭干了泪水,说:“刚才在审讯室听到DNA鉴定结果那一刻,我脑海里就闪过两件事,一是我爸没死,还活着,二是我妈是无辜的,但很快我就意识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许第戎问:“你告诉我,你是否认为关于死者的死,你母亲知道点什么?” “我是她女儿,她是我母亲,我多么希望她和这起凶杀案没有一点的关系,可是,我的感觉和直觉在告诉我,我妈她知道不少的事情。” 许第戎对于赵尤雯的表态很欣慰,“你没有因为母女关系刻意为张曼莲开脱,谢谢你,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我有什么能帮你们的?” “我想等会儿放了张曼莲。” “放了,你不是说我妈和这起凶杀案脱不了干系吗?” “那你觉得把你妈强行一直押在警局,她会交代一切吗?在DNA鉴定结果出来前,她都没有,现在她得知了结果,更傲了,更加不会交代了,反而会反咬我们一口,说我们要把这起案子办成冤案。” “那你把我妈放了,我能帮你们做什么?” “这起案件并没有结束,张曼莲离开警局,她不会什么都不做,不会和谁都不联系,你要做的是盯着她,看她都干了些什么。” 小王说:“队长,你这是要以退为进。” 第五十七章 失踪人王福田 许第戎说:“我们把张曼莲押在警局,她什么都做不了,把她放了,她就有机会了,我们要给她这个机会。” 卢戈说:“现在是放张曼莲的最好时机,只是让赵尤雯去盯,首先要让张曼莲信任赵尤雯,因为之前赵尤雯一直和我们一样,是怀疑张曼莲是凶手,如果无法取信于张曼莲,这就很难盯了,张曼莲做什么事肯定会躲着赵尤雯,不会让她知道的,” 许第戎说:“赵尤雯刚才在审讯室表现的很好,扑在张曼莲的怀里哭,表明了自己之前的怀疑都是错的,赵尤雯,从现在开始,你要表现的充分相信你母亲,相信她是无辜的,时不时地可以在她耳边说说我们警察的坏话。” “说你们什么坏话?” “就说我们警察好人坏人不分,冤枉了你母亲那么长时间,哦,对了,你还可以说你开始觉得我们警察确实有办冤案的倾向。” “嗯,我知道了,如果我发现什么会及时和你们联系的。” 马婧说:“队长,那现在就可以放张曼莲离开了?” 许第戎皱着眉头,说:“先等一会儿,还有一个问题需要讨论一下。” “什么问题?” “既然死者不是赵科隆,那死者会是谁?” 小王说:“我去查一下,看本市最近有没有人口失踪。” 卢戈说:“不能仅局限于本市,从本省查起,如果查不到,那就扩大到全国。” 马婧说:“虽然是具没有头的尸体,但我们可以看得出死者应该在五十多岁,一旦查到这个年龄段的人口失踪,立即采取他家人的样本,和死者做DNA对比。” 许第戎低着头,在想什么事情。 “队长,查失踪人口的任务就交给我吧!”小王说。 “呃,嗯,可以,但是我们现在已经遇到了一个人失踪了,此人正是五十多岁。” 经过许第戎的提醒,大家立即想到了这个人,“王福田!” 王福田的失踪确实很蹊跷,他不是案发当时失踪的,而是在案发前几天就失踪了,这让他是死者的可能性陡然增加。 如果死者真的是王福田,这让赵尤雯有点窃喜,因为王福田的意外人身保险的受益人是自己,这种窃喜不是赵尤雯故意的,是自然流露出来的,这让赵尤雯意识到原来自己对钱财也是如此的敏感。 卢戈说:“在DNA鉴定结果出来前,我们都以为死者是赵科隆,王福田处于失踪状态,案发前王福田被一个女的带离了工地,然后我们都猜测那个女的是张曼莲,认为是张曼莲指使王福田杀了赵科隆,事后王福田逃之夭夭了。DNA鉴定结果出来后,死者不是赵科隆,又因为王福田失踪的莫名其妙,迟迟不见现身,我们又猜测死者可能是王福田。” 马婧说:“我认为我们得先确认一下那个女的到底是谁?是不是张曼莲,这事关重要,因为死者的死,赵科隆是脱不了干系,他就是加害者,问题是加害者是否就他一个人,如果那个女的是张曼莲,她把王福田带离了工地,紧接着王福田就失踪了,最后被杀。那么,赵科隆就是伙同张曼莲一起加害王福田的。” 小王说:“可是现在怎么来证明那个女的是不是张曼莲,那个钱老板他并没有清楚看见过那个女的。” 卢戈说:“我认为赵科隆就是伙同张曼莲一起加害王福田的。” 小王说:“你能证明那个女的是张曼莲?” “这个我证明不了,但是你们别忘了一件事,从这件事中可以印证张曼莲和赵科隆就是一伙的。” “哪件事。” “那个藏身于浴缸里,然后在赵尤雯吓得逃出房间后,他又藏身于柜子中,此人就是赵科隆,这个大家都是认同的。案发后有警员看守现场,赵科隆一直在柜子中躲着,他没有出来的机会,只是后来警员到了门外看守,这给了赵科隆从柜子中出来的机会,但他应该是逃不出房间的,可是我们几乎把房间翻了个底朝天就是找不到人,真想不通他是怎么脱身的。” 小王疑惑地问:“你说的就是这件事?这件事怎么能印证张曼莲和赵科隆是一伙的呢?” “我还没有说完呢!还没说到那件事上,我们当时在房间翻找时,张曼莲站在一个地方一直不动,她身后有个纸箱子,因为她进入案发现场后无意间看到了纸箱子里有一瓶盛有尿的瓶子,她心虚,以为是被困在房间里的赵科隆尿的,一直遮挡着那个纸箱子,提心吊胆地守着。” “张曼莲当时确实在给赵科隆打掩护,这件事可以确定赵科隆和张曼莲就是一伙的。” 赵尤雯听的目瞪口呆,“我难以相信,一向水火不容的他俩,为什么会合伙?而且还是杀一个人,我真的难以相信。” 卢戈思索了一下,也不得其解,说:“从对案件所掌握的情况分析来看,你的父母确实存在合伙的可能性,至于为什么会合伙杀一个人,这个……” 这时,许第戎轻咳了几声,问:“赵尤雯,你父亲虽然有时候给人感觉很不可理喻,但他还是很爱你的?” “这个我从来没有怀疑过,我爸确实很爱我。” “你爸妈一向都水火不容,为何会合伙?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为了他们所疼爱的你。” “你的意思是他们为了我才合伙的?一起合伙杀死了一个人?” “死的这个人很可能是王福田,我说的意思你懂了吧?” “你是说我爸妈是因为那件事才杀的王福田?” “除了那件事还有什么事能让你的父母合伙杀死王福田。” 赵尤雯直摇头,自己被王福田迷晕后侵犯这件事,除了向警察说过外,没有向任何人提及过,只字没有透露过,“那件事我没有向我的父母说过。” “你好好的想一想,虽然没有向你父母说起过,但有没有在别的地方透露过。” “别的地方?” “比如,你有没有写日记的习惯,因心里苦闷,把这件事写在日记里,然后被你的父母不小心看到?” 赵尤雯直接摇头,“我没有些日记的习惯,也没有在任何地方透露过。” 许第戎顿时没话可说了,但卢戈推断出赵科隆和张曼莲合伙杀人这件事确实能站得住脚。 马婧有自己的疑惑,“他们杀王福田,应该找个没人的地方动手,神不知鬼不觉,为什么要在赵科隆的家里行凶,而且还要当着赵尤雯的面,并且造成赵科隆被杀的假象?” 许第戎说:“这就是我之前说的,赵科隆这是为了隐藏自己,他绝对不会只做杀王福田这一件事,接下来肯定还会有事情发生。” 赵尤雯有点害怕地问:“许队长,你说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还会是命案吗?” 许第戎摇着头,说:“不知道,但我感觉接下来发生的不会是小事,因为赵科隆大费周章做了这么多,不会只为了一件小事。” 马婧说:“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该怎么调查?” “我不是说过了吗,放张曼莲回家,引蛇出洞,让赵尤雯替我们盯着,看张曼莲有什么行动。” “那我们什么都不做吗?干等赵尤雯的消息?” “我们需要确定一件事情,我们现在只是猜测死者是王福田,并没有确定,我们需要对此进行确定。” 马婧面露难色,说:“我已经调查过王福田的情况了,他独自一人来本市工作,老家已经无亲无故。” 卢戈说:“如果他有亲人的话,我们可以提取样本,和无头尸体做DNA鉴定,这样就可以确定出死者是不是王福田了。” 马婧说:“这个谁都知道,可是王福田老家已经没有亲人了。” 许第戎说:“天一亮,我们一起去王福田的老家看一看。” 马婧说:“我觉得应该没有什么收获的。” 许第戎说:“这个世上有一种收获叫做意外之喜。” 第五十八章 回到家里 大家走进了审讯室。 张曼莲指了指墙壁上钟表,说:“差三分钟就要一个小时了,这一个小时过得太慢了,放我离开的手续就这么费时间吗?我看你们是不想放我离开吧!” 马婧说:“现在是后半夜,办理手续的警员在家睡觉呢!按通常情况,这手续只能天亮上班后办理,现在我们费了一个小时破例给你办了,你不感谢我们,你还好意思嫌慢。” “要说感谢,我真的要好好感谢一下我自己,幸亏我只说了一个小时,要是说了两个小时,我还得在这里等一个小时。” 这时,赵尤雯适时地站在张曼莲身旁,并说道:“其实一个小时之前你们就可以放我妈离开,根本就不存在办理什么手续,我去找你们,从门外听到你们在办公室里讨论,说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看能有什么办法将我妈继续留下。” 卢戈也适时地指着赵尤雯的鼻子,说:“你不要乱说,不要污蔑我们。” 警察竟然讨论能用什么办法让自己留下,这说明他们没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证据了,于是,张曼莲更加的肆无忌惮了,上前指着卢戈的鼻子,说:“你们是一副什么样的嘴脸我早就看清楚了,指望你们把真正的凶手缉拿归案,比登天还难。” 许第戎把张曼莲的手指从卢戈的鼻前拿开,抱歉并很有深意地说:“我们之前确实冤枉你了,对不起,你是无辜的,在这里我向你保证,真凶我们一定会缉拿归案的,一定,我知道你现在可能觉得我们无能,但要不了多久,你一定会对我们刮目相看的。” 张曼莲听出了其中的深意,怔了一会儿,语气很缓和地问:“我现在能离开了吗?” “如果你非要现在离开,我得派车送你回家,深更半夜很难在街上拦到车的。” 张曼莲和赵尤雯进入了警车里,开车的不是卢戈,也不是马婧和小王,而是一名普通的警员,上车后张曼莲向许第戎伸出了一只手。 许第戎上前和张曼莲握了手,说:“欢迎再来,哦,对不起,这里是警局。” 张曼莲很生气地把许第戎的手甩掉,“我是要我的手机。” 许第戎颇为尴尬地将手机交还了。 在刘波鸿准备上车也要离开时,被赵尤雯拦在了车外。 赵尤雯说:“我们不顺路,你不应该上车。” 刘波鸿奇怪地问:“你现在有身孕,我要去照顾你。” 赵尤雯从车窗探出脑袋,“不用,有我妈在,你还是回去吧!” 警车开出了警局。 卢戈拍了拍刘波鸿的肩膀,“你自个现在回去,还是等到天亮再回?” 刘波鸿不像张曼莲那么心虚,转身向房间走去,“我天亮再走,乏死我了,先睡一觉,现在几点了,”说着在身上摸手机看时间,但口袋摸遍了都没有,“哎,我的手机呢?我的手机不见了。” 张曼莲和赵尤雯在警车的后座,俩人都不说话,开车的警员也很安静,一声不吭,一路上就这么安安静静,这种气氛有点诡异,在这种气氛中赵尤雯很不适应,甚至有点煎熬,赵尤雯有点受不了了,打算让开车的警员放点音乐,好缓和一下这种气氛,赵尤雯已经张开了嘴,但被张曼莲抢了先。 张曼莲说:“停车!我要下车。” 警员问:“到家了吗?” “还没到,为什么要在这里下车?”赵尤雯问道。 “我想散散步,反正离家也不远了,走十来分钟就能到家。”张曼莲说着下了车。 已经快到家了,赵尤雯很奇怪母亲为何要走着回去,赵尤雯不得不跟着下了车,警员开着车返回了警局。 赵尤雯在注意母亲的神态,张曼莲走得不紧不慢,头微低着,眉头紧锁,看样子像是在思考什么事情。 “妈,你在想什么?” “别说话,能让我安静一会儿吗?有什么事回到家再说。” 回了家,母亲不会倒头睡去的,正如警察所说,母亲一定有事情要做,看她现在心事重重的样子,赵尤雯明白一定要盯紧母亲。 突然,赵尤雯停下了脚步,张曼莲仍径直地前行,肩上像有什么东西重压着,佝偻着前行,后面拖着长长的影子,这一刻,赵尤雯突然感觉到母亲一下子老去了许多,一阵风迎面吹来,母亲头上的散发迎风而起,在微弱的路灯下,飞舞的发丝像是银白色,母亲成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妈!”赵尤雯动情地喊了一声。 张曼莲回过身,很恼火地说:“别喊我,有什么事回家再说。” “妈,回家的话应该从我这里往右拐的。” 张曼莲怔了一下,然后返回来和赵尤雯一起向右拐去。 十几分钟的路程很快,现在已经到了楼下,张曼莲似乎不大愿意上楼,依然心事重重,愁眉苦脸,看样子在这十几分钟的路上张曼莲所思考的事情没有想到解决的办法。 回到了家里,刚进门张曼莲就说:“现在太晚了,我很累,有什么事明天早上再说吧!” 张曼莲似乎料到赵尤雯回到家有事要问,以此来抗拒。 赵尤雯说:“其实我没有任何事情要问,你不必这么过于担心。” 张曼莲望着赵尤雯好一会儿,说:“你没事情问我,我倒想问你一件事情,警察在给我办离开警局手续的近一个小时里,你一直在和警察在一起?” “我只在警察的办公室外听到他们在讨论如何继续能把你留在警局,对此我很气愤,冲了进去和他们理论,但被赶了出来,然后办公室外有警员把守,所以我并没有一直和警察在一起。”这是赵尤雯随口瞎编出来的,编完后连自己都感觉有点假。 从张曼莲的神情来看,她对此并没有怀疑。 “妈,对不起,之前我一直怀疑是你杀的我爸,对不起,我向你道歉。” 张曼莲倒了一杯水,没有理会赵尤雯的道歉,喝了几口水,掏出手机看了看,然后就是一脸失望的表情。 过了好一会儿,张曼莲注意到赵尤雯一直在一旁站着,然后记起来了一件事,很严肃,也很气愤地问:“除了刘波鸿,你还和别的男人发生过关系?” 赵尤雯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母亲收到了那份亲子鉴定,看来这个孩子不是刘波鸿的,不然母亲不会如此气愤地这样质问自己,赵尤雯强忍着心中的苦楚,但一时间泪水仍充满了眼眶,赵尤雯不打算将王福田迷倒自己的事情告诉母亲,不能告诉,之前告诉警察也是万般无奈。 “你跟我到房间里来。”张曼莲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赵尤雯跟随母亲进了房间。 床头柜上放着一个文件袋,张曼莲的脸色很难看,看着文件袋问:“刘波鸿应该不知道你和别人发生过关系吧?” 赵尤雯摇了摇头。 “看他对你的态度,我就知道他还不知道。” 张曼莲把文件袋拿起向赵尤雯扔去,“这是你的亲子鉴定书,我是多么希望这个没有被我看到过,看过后我对你很失望。” 赵尤雯拿着文件袋灰溜溜出了房间,没有去看结果,因为没有必要,母亲看过后都那么伤心,自己看了只会更伤心,更痛恨王福田,文件袋在赵尤雯的手中已经被当做垃圾揉成了一团。 被王福田迷倒那件事发生后,赵尤雯不止一次地想将此事告知父母,但毕竟是丑事,每次话到嘴边就咽了回去,赵尤雯能想象得到父母得知此事后内心一定无比的绞痛,甚至会冲动到手刃王福田这个恶魔。现在,王福田可能已死,虽然只是可能,但赵尤雯无比希望死的就是他,一是因为王福田对自己的侮辱,死有余辜,二是自己能拿到那笔人身意外险。 赵尤雯取来火,将文件袋点燃了,烧成了灰烬,这份亲子鉴定书赵尤雯不希望再有人看到。 第五十九章 王福田的老家 赵尤雯将自己的情绪平复了许多后,想起了在房间中的母亲,房门没有关,赵尤雯看到母亲在看自己的手机,并伴有一种焦虑的情绪,这说明了母亲想和某一个人取得联系,警察猜测是母亲和父亲合伙杀的王福田,那么,母亲是想和父亲取得联系吗?案发后父亲的手机并没有遗失,现在在警察的手里,看来不可能是和父亲取得联系,那会是和谁呢?不对,如果父亲有两部手机呢? 突然,张曼莲扭过头来,看到赵尤雯在注视着自己,张曼莲走了出来,问:“你看着我做什么?为什么不去睡觉?” “哦,我马上就去睡,你也早点睡吧!” 张曼莲又看了一眼手机,但这次很警惕,她已经警觉到赵尤雯无时无刻在注视着自己,便进了卫生间,不知张曼莲是真的内急,还是有意要避开赵尤雯。 张曼莲在卫生间的门口,对赵尤雯说:“看样子你好像不瞌睡?” “哦,不知道为什么,确实有点。” “那好,把我床上的被套床单用洗衣机洗了吧!” 赵尤雯进入房间,快速地将根本就不怎么脏的被套床单扯了下来,然后急匆匆地出来,母亲这是要甩开自己,她在卫生间里绝对不是解决内急。 赵尤雯蹑手蹑脚向卫生间靠近,耳朵轻贴在门上侧听里面有什么动静,赵尤雯低着头听得很用力,但什么都听不到,母亲没有在里面打电话,但也绝对没有解决内急,因为长时间听不到一点的水花声。 赵尤雯抬起了头,看能否从门缝中窥见到什么,但头刚抬起来,赵尤雯怔住了,赵尤雯的正对面立着一个带玻璃的柜子,赵尤雯刚抬起头就看到了玻璃中的自己,最关键的是自己的后面还站着一个人,那个人在后面怒目圆睁地盯着自己。 赵尤雯屏住气息,慢慢地回过身,看着那个人,喊了声:“妈!” 在警局里,大家只睡了几个小时,但早上七点钟都醒来了,个个迷迷糊糊的,站都站不稳,但经过洗漱,一个个又精神抖擞起来。 调查死者是否是王福田,警察兵分两路,小王带着几个警员调查近一段时间的失踪人口。 许第戎、卢戈和马婧三人驱车去往王福田的老家,在去往的路上,许第戎表现出了信心很足的样子,似乎认定了不虚此行的,但从卢戈的脸上看不到这份自信,只看到了认真,因为他在认真地开着车,而马婧在车里变得无精打采起来,都快要倒头睡去。 许第戎拍了拍马婧,说:“看样子你对此行很没信心啊!这可不行。” 马婧揉着眼睛说:“不是我没信心,是根本就没戏,你想去他老家找一个亲人做DNA鉴定,可他老家一个亲人都没有啊!我们干嘛还要去?卢戈你说呢?” 卢戈没有说话,只是认真地开着车。 马婧继续说:“队长,我感觉你很奇怪,王福田老家明明一个亲人都没有,你为何非要去,我对你很了解,你不会平白无故去做一件事的,而且做得还这么执着,你一定是基于什么原因,能告诉我吗?” 许第戎说:“你一直说王福田的老家没有什么亲人,其实是有的,他死去的父母,埋葬在他的老家。” “这能说明什么?死去的亲人跟活着的亲人根本就不一样,王福田会每隔一段时间回去看他死去的父母吗?” “这个当然不会,但他一个月前肯定回去过一次。”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一个月前是清明节。” 马婧拿出手机查日期,一个月前确实是清明节。 许第戎说:“清明节他一定回去给他父母烧过纸。” 马婧不由得竖起大拇指,“队长,我确实佩服你能判断出王福田一个月前回过老家,但有一点我还是不太明白,即便他回去了又能怎样?我们此次去能因王福田一个月前回去的那一趟查到什么?” 这时,许第戎陷入了一种迷惑,说不上来能因此查到什么,但许第戎的感觉凡是王福田去过的地方,好像都会留下线索似的。 现在,大家来到了位于远郊的王福田的老家,这个村子里一点生机都没有,可能是年轻人都进城务工的原因吧!由于开来的是警车,警车不同别的车,警车在村口一停,一个人看到传两个,就这样十传百,很快好像整个村子里的人都知道来了辆警车,一会儿人们都涌到村口了,像看戏似的个个兴致勃勃。 人群里七嘴八舌,瞎议论着警察来这里肯定是村里有人犯事了,不然警察不会来的。 卢戈冲人群大喊了一声,“你们村子有没有一个叫王福田的?” 人群里的议论声顿时嘈杂了好几倍,但听不清楚他们议论些什么。 “你们村子到底有没有一个叫王福田的?”卢戈再次喊道。 “有,没有,有这个人,没在村子里,就是咱们村里的人。”人群中的应声此起披伏。 这时,从人群中出来了个光头中年男子,他问:“你们找王福田做什么?他犯事了?” “你先告诉我,他是不是你们村里的人?” “他是,但他不在村里,常年在外工作,过年也不回来。” “他一年到头都不回来吗?” “那倒不,一个月前他回来过一次,是清明节,他回来去坟上烧过纸。” 卢戈和马婧不约而同望了一眼许第戎,队长的判断果然没错。 许第戎笑盈盈地来到光头男跟前,张开嘴准备问什么时停住了,从人群里发出的嘈杂声太大了,许第戎拉着光头男要进警车,在警车里谈会清静点。 光头男虽然长得虎背熊腰,但胆小的很,由于许第戎并没有说明为何要进警车,导致胆小的光头男误以为警察要抓自己进警局。 立马挣扎起来,哆嗦着说:“你们,你们这是要干嘛?凭什么抓我,我没犯什么事,只见了王福田一面而已。” 卢戈赶紧上来,“别害怕,就是在车里问你几句话,谁说要抓你了。”说着将光头男推进了车里。 进了车胆小如鼠的光头男依然哆嗦个不停。 马婧对光头男的表现很吃惊,带点嘲讽的口吻,说:“你能不能像个大老爷们的样,给你说了不是要抓你,就是在警车里问你几句话。” 光头男两条胳膊使劲压着腿,尽量不让腿抖动的太厉害,“我是第一次坐警车,坐这里面难免有点心惊胆战。” 许第戎说:“那要不去你家里坐坐?” 光头男连忙摆手,“别别别,你们是警察,我老婆和孩子都在家里,他们看到你们肯定会胡思乱想的。” 幸亏马婧及时捂住了嘴,不然肯定笑出了声。 许第戎拍了拍光头男的肩膀,说:“好了,别心惊胆战的,你又没有犯什么事,我们只是问你几个问题。” “只是关于王福田的,没别的事?” “清明节王福田上坟烧纸你见过?” “去上坟的路上我遇见了他,因为他平常不回来,我就跟他同行,边走边闲聊。” “只有你和他一起同行?” “刚开始是我俩,后来半路上又遇到了两个同村的,是我们四个一起上的坟。” “那两个人呢?在外面的人群里吗?” “没有,他俩和王福田一样在城里工作,清明节那天回来只是烧个纸,然后就回城里去了。” 马婧觉得许第戎问的都是无关紧要的问题,便插嘴问:“王福田在这个村子里有亲人吗?” “没有,父母已经死了,他也未婚,没有亲人。” 第六十章 光头男 许第戎问:“那天你看王福田的心情怎样?有没有什么异常?” “没有什么异常,那天他看起来挺高兴的。” 卢戈问:“你们烧完纸后是分开了,还是在一起有做别的事情?” “烧完纸后,我们结伴回到了村里,那天村里新开了一家澡堂,开业头三天洗澡打五折,王福田突然说要请我们洗澡,刚开始我们还不信,他硬把我们拉了进去,并付了钱,我们这才信了,就因为他付了这个钱,我们都开玩笑叫他老板了。” 卢戈问:“你们洗完澡之后呢?” 这个时候光头男在警车里完全放开了,一点都不紧张了,可能他在警车里坐久了,感觉跟坐在家里没有什么区别。光头男不再正襟危坐了,而是两条腿伸的老长了,整个身子半躺在车里,并摇下车窗,掏出了一支烟,美滋滋地抽了起来。 “哎哎,坐好了,问你呢!你们洗完澡之后呢?” 光头男叼着烟,说:“洗完澡就分开了,各干各的事去了。” 许第戎说:“麻烦你带我到王福田的家里去看看。” “他们家有什么好看的,院子里草长的比人高,风吹雨打房子都倒塌了一大半,那天我们洗完澡,王福田连他的家看都没看一眼,直接回城里了。” 突然,光头男捂着嘴巴笑出了声。 许第戎问:“你笑什么笑?” 光头男说:“我想到了我们洗澡时发生的可笑的事情。” 许第戎问:“什么可笑的事情?” 光头男眉飞色舞讲起了那件可笑的事情,“当时我们在澡堂里洗澡,都叫王福田为王老板,有人开玩笑说王老板赚了大钱,只洗个澡不够意思,应该带我们去城里好好玩一玩。” 光头男眼睛眨了眨,说:“所说的玩一玩就是男女的那事,你们应该都懂,但在这件事上王福田显得很理智,连忙摆手说不行,不做那事,然后就有人刺激他,也是开玩笑,指着王福田的下面取笑说太小了,几乎都看不见,那事肯定不行,所以才不肯去玩。结果你们猜怎么着,你们绝对猜不到王福田接下来做了什么,哈哈哈,不知道他从哪里取来了一把剪刀……” 光头男注意到大家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神情都是难以置信。 “他,他自残了?”卢戈咧着嘴问道。 “怎么可能,王福田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自残,你们怎么想的?” “那他取来剪子干什么?” “他用剪子把下面的毛发唰唰地都给剪掉了,剪完了后他手往下指着问我们这下应该能看见了吧!王福田的意思就是毛发长得太长了,太茂盛了,把那个给遮住了。” 这时,马婧立即回想死者,回想死者的那个部位,说:“死者不是王福田,死者的那个部位的毛发很茂盛,没有剪过的痕迹。” 卢戈点头说:“剪毛发是一个月之前的事了,一个月的时间足够毛发长得足够茂盛了。” 马婧问光头男,“那家澡堂在哪?” 卢戈问:“你找澡堂干嘛?” “去澡堂看还能不能找到王福田剪掉的毛发,要是能找到,我们就可以做DNA鉴定了。” “你傻啊!都一个月了,怎么可能找到。” 虽然马婧的说法不靠谱,但这提醒到了许第戎。 许第戎笑了,说:“我有办法来判断死者是否为王福田。” 卢戈、马婧异口同声地问道:“什么办法?” “找到王福田的毛发做DNA鉴定。” 卢戈和马婧又异口同声地说:“去澡堂找吗?” “那肯定是找不到了,去王福田租住房间的卫生间里找,卫生间里肯定有毛发,由于王福田是独居,里面的毛发肯定是他的。” 卢戈和马婧不约而同向许第戎竖起了大拇指。 谢过光头男后,三人驱车离开了这个远郊的村子。 光头男伫在原地望着警车离去,心里直发麻,因为他从警察最后的对话中听到了死者的字眼。 “是王福田死了吗?”光头男嘴角嘟哝着。 此时,张曼莲和赵尤雯在公交车上并排坐着,俩人神色凝重,互不交流,好像都不认识对方似的。经过了几站,公交车里的人多了起来,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颤巍巍地站在了赵尤雯身前,不但赵尤雯,就连张曼莲都没有注意到这个老人,没人让座,看得出来俩人心事重重。 俩人这是要去赵科隆的家里,即便那里有警员看守着。 “下一站就到了。”张曼莲轻声且语气平稳地说道。 赵尤雯没有吭声,只是搓了搓手,然后望了母亲一眼。 张曼莲将赵尤雯的手抓住,问:“怕吗?” “一点都不怕,”赵尤雯想都没想说道,“我一定要把藏在箱子里的……” “一定要把放在箱子里的衣服带出来,记好了,你这次去是取一些你的衣服。” “嗯,我记住了。”赵尤雯点了点头。 公交车到站了,俩人下了车,向幸福新城小区走去。 赵尤雯问了一个问题,“为什么我们不开车前来,这样我们就能方便点。” “这个你别问,我不开车自有我的道理。” “我们把箱子搬了出来,是乘公交离开,还是出租车,我觉得出租车能快一点。” “至于到时候怎么离开,见机行事。” 很快,张曼莲和赵尤雯来到了楼下,但俩人并没有急于上去,而是在楼下耐心地等待着什么。 张曼莲看了一眼时间,问:“四十分钟前,你把取衣服的事都给许第戎说了,怎么现在还不见他来?” 赵尤雯也看了一眼时间,“我给他打电话时,他说正在来的路上,半个小时就能到,应该快到了吧!” 张曼莲说:“那就再等等他吧!我们要做的就是从他眼皮底下把箱子搬出来。” 四十分钟前,张曼莲给许第戎打电话,说自己要取点衣服,由于是从案发现场取东西,虽然现场有警员,但许第戎能够在场是最好不过了。那时,许第戎刚找到了如何判断死者是否为王福田的方法,正高兴着呢,不但答应了赵尤雯取衣服的要求,还沾沾自喜地将如何判断死者是王福田的方法告诉了赵尤雯。打电话时张曼莲就在旁边,张曼莲万万没有料到许第戎能够找到方法,而且还这么快。 十分钟后,许第戎的车来了,以为就许第戎一个人,结果卢戈、马婧也从车上下来了。 张曼莲瞪大眼,说:“许队长,赵尤雯来就是拿点衣服,为了避免你生疑,我就让赵尤雯通知你来一下,没想到你大惊小怪,带了一帮人过来。” 许第戎说:“既然是赵尤雯来拿点衣服,那你跟着跑来干嘛?” “哦,原来你们是冲我来的。” 卢戈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一大清早去了趟王福田的老家,回来的半路上队长接到赵尤雯的电话,然后我们就直奔过来。” 马婧插嘴说:“即便接不到赵尤雯的电话,我们还是会直奔过来的。” 张曼莲说:“看来你们在王福田的老家有一定的收获。” 卢戈指着已经进入楼里等电梯的许第戎,“没有收获的话队长怎么可能那么急着上楼呢!” 大家都来到了楼里,等还在25层的电梯。 大家都盯着楼层显示器上蹦跳的数字,没有人说话,警察都急着去王福田家里的卫生间找毛发,以至于没人问起赵尤雯为何急匆匆地要来取衣服,张曼莲认为这样太好了,这次取衣服一定会非常的顺利。 电梯门开了。 进了电梯,张曼莲问:“你们去王福田的家里,有钥匙吗?” 马婧说:“没有钥匙,但是有人能打开。” “谁?” “就那个老者,他是个锁匠,他能帮我们。” 第六十一章 摆放不合理的床 来到了十层,两名警员在门外严加看守着案发现场。 还没等许第戎问,警员就汇报,“队长,一切正常,王福田也一直没有回来。” 王福田的家门锁的死死的,但一脚或许能踹开,实在不行两脚定能踹开,但许第戎不想搞破坏,便敲起了1001住户的房门,需要寻求那个老者的帮助。 但是敲了半天里面什么反应都没有,许第戎以为是自己敲门手轻了,老者耳背没有听到,便用力敲了起来。 卢戈赶紧把许第戎拦下,说:“队长,你这哪是敲门,完全是砸门啊!” “别砸门了,里面肯定没人。”马婧说道。 许第戎问:“赵尤雯,你有这老者的电话没?” 赵尤雯说:“我没有,这老者不上班,他不在家里肯定是出去溜达了。” 许第戎又来到王福田的家门前,马婧看到许第戎在活动脚踝,看样子是打算把门一脚踹开。 马婧说:“队长,王福田是1003的租户,那这家的业主应该有钥匙,我有他的电话。” 许第戎说:“找业主要钥匙太费时间了,没一两个小时他可能送不来,有这个时间还不如等老者溜达回来,但是我现在连等老者回来的耐心都没有。” 许第戎往后退了几步,铆足了力气准备踹门,就在这时电梯门开了,那个老者走了出来。 老者看到警察,说:“你们果然来了,我在楼下溜达看见停着一辆警车,就赶紧上来了,这个案子调查的怎么样了?” 卢戈说:“你来的太好了,我们正需要你的帮助。” 张曼莲看到老者,表露出一种很愤恨的样子,他在这里让张曼莲隐隐有种不安,因为上次老者向警察提起他听到的电钻声,差点让警察将赵科隆房间里的床抬了起来,那张床动不得。 老者说:“我能帮到你们什么?” 卢戈指了指王福田的家门。 老者回到家里,找了一段铁丝,在手中扭捏了一会儿,然后塞进锁孔里,老者凭着感觉戳着锁孔。 老者说:“你们要不是警察,我还真不敢用这种方法开锁。” 许第戎说:“你之前不是斗胆开过一次吗?” “之前我开锁是怀疑王福田,现在不正如我所怀疑的,他出事了。” 房门开了,里面有一种怪异的气氛袭面而来,给人的感觉里面有什么似的,此时,许第戎有种莫名的感觉,觉得这个门开迟了。 这时,张曼莲给赵尤雯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可以开始了。 赵尤雯说:“许队长,我要取下自己的衣服,麻烦你让警员开一下门。” 警员将门打开后,只有赵尤雯一人进去了,许第戎、卢戈、马婧都没有跟着进入案发现场,对此警员很不解,因为自己看守时连一只苍蝇蚂蚁都没有放进去,现在却让赵尤雯一个人进去,都没有人跟着。 许第戎向警员解释说:“赵尤雯进去是拿点衣服,没事的。” 对于赵尤雯拿衣服,许第戎是很放心的,现在赵尤雯算是半个自己人,毕竟她在帮忙盯着张曼莲,另外,张曼莲没有跟进去,这也是许第戎放心的一大原因。 即便许第戎这么说了,但尽职的警员仍不放心,跟随赵尤雯一起进去了。 警察进入了王福田的家里,老者也跟了进去,但张曼莲没有,在门口站着,注意着跟随赵尤雯进去的警员,张曼莲没有料到警员会这般的尽职。 赵尤雯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房间里一共有两个箱子,一个在墙角的角落放着,一个在柜子旁边,赵尤雯的眼睛一直盯着角落的那个箱子,那个箱子似乎有莫大的吸引力。赵尤雯来到柜子前将其打开,里面挂满了衣服,但柜子里有再多的衣服好像都能装进那个箱子里,因为那个箱子足够的大。 在王福田的房子里,警察细细查看着一切,因为窗帘将窗户遮的很严,房子里显得非常的暗,这种暗给人的直接感觉就是这里很久没有人住过了。许第戎开了灯,房子才明亮了起来,房子里的摆设很简单,简单的摆设显得房子很大,要比赵科隆的房子大得多,其实两套房子一般大。 卢戈和马婧进了卫生间,仔细在寻找王福田的毛发,许第戎转悠着在打量王福田的房子。 张曼莲假装不知,问:“你们两个在卫生间里做什么?不会是一起上厕所吧!门也不关。” 马婧从卫生间探出半个身子来,黑着脸说:“闭上你的臭嘴。” 卢戈和马婧把不大的卫生间角角落落找了个遍,一根毛发都没找到,很奇怪,不但一根毛发没有,而且整个卫生间里一点污渍都没有,干干净净的,很显然有人彻底将卫生间清洗过。 卢戈觉得这事不简单,出来给许第戎说:“队长,这卫生间有问题。” 许第戎问:“有什么问题?” 卢戈说:“一根毛发都没有,而且卫生间干干净净,显然被彻底清洗过。” 许第戎进了卫生间发现果然如此。 卢戈说:“到底是谁会把卫生间清洗的如此干净?” 许第戎说:“这是王福田的家,自然是他清洗的,只是他清洗这么干净,是因为他本就是个干净之人,还是有意为之。” 卢戈断定说:“是有意为之,队长,你看这外面就没有卫生间这般干净,如果王福田是个干净之人,那他整个房间都应该是很干净,不仅仅是卫生间。” 许第戎点头说:“你说的没错。” 这时,张曼莲说话了,问:“你们在卫生间找王福田的毛发做什么?” 没人回答,许第戎看着干净如洗的卫生间沉思着。 张曼莲又说话了,说:“卫生间没有王福田的毛发,他床上可能有,你们去看看。” 对啊!许第戎和卢戈赶紧进入王福田的卧室去查看,枕头上果然有几根头发,卢戈趴在床上拿着几根头发非常欣喜,像是捡到了什么宝贝。 但许第戎不为所动地在卧室门口站着,一直盯着床在看,这床似乎有莫大的问题,吸引到了许第戎全部的注意力。 马婧还在卫生间里,卢戈以为马婧还在卫生间里找毛发,便拿着几根头发去找马婧了,让她不用再找了。 可是卢戈发现马婧并没有找毛发,而是手里拿着一把手锯在打量,卢戈不解地问:“哪来的手锯,这有什么好看的。” 马婧之所以一直在卫生间里,是因为卫生间窗沿上一把手锯吸引住了马婧的全部注意力,手锯上有一丁点肉丝,马婧瞧了瞧,觉得这手锯不简单,有大问题,就在马婧要喊许第戎,让他过来瞧瞧这手锯时,许第戎抢先了一步。 许第戎在卧室门口,喊道:“你们两个过来,赶快!” 许第戎指着卧室里的床,问:“你们俩看这张床有什么问题?” 过来的不单有卢戈和马婧,还有老者,都盯着王福田的床看了起来,但看得一脸的茫然,因为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队长,这是一张很普通的床啊!”马婧说道。 许第戎说:“可我怎么看都觉得这床很奇怪。” 老者噗嗤笑了,“奇怪?哪里奇怪了?我没看出来。” “难道你们没有发现,这张床不应该这样横着摆,竖着摆才比较合理,你们看,横着摆床尾就伸到了房间门口,进出不方便啊!” 马婧看了看,说:“你说的对,竖着摆确实更合理点,但是队长你纠结这个做什么?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 卢戈也应道:“我也觉得没必要纠结这个,如果你看床这样摆放不舒服的话,可以把它摆竖,反正我们人手也多。” “真是该死!”一直在门外站着的张曼莲嘀咕着,“他们觉得那张床位置有问题。” “许队长,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张曼莲突然大声喊道。 这件事是张曼莲昨晚就想好的,为的是把所有的人都吸引到自己跟前,让赵尤雯身边不要有人,给赵尤雯腾出充足往箱子里装衣服的时间,张曼莲现在也希望自己所说的这件事,能够让许第戎忘掉那张摆放不合理的床。 第六十二章 说出的真相 许第戎问:“你要说什么事情?” 对于张曼莲将要说的事情,马婧并不大感兴趣,虽然张曼莲说这是一件重要的事,但马婧料定张曼莲这是在故弄玄虚,“你说的不会是无关痛痒的事吧!重要的事你会好心的告诉我们?” 张曼莲说:“我来这里并不是为了陪赵尤雯取什么衣服,而是要将这件重要的事告诉你们,这件事你们挺关切的。” 卢戈说:“哦,是吗?那你说说看。” 此时此刻,赵尤雯把柜子里的衣服翻来翻去,感觉好像在服装店的橱窗里挑选自己心仪的衣服,挑选的很纠结,也很磨蹭。 这让在一旁看守她的警员颇为奇怪,忍不住问了一句:“墙角里的那个大箱子是空的吗?” 这一问惊出了赵尤雯一身冷汗,以为警员发现了什么。 “我建议你别用柜子旁的这个小箱子了,用那个大箱子,它足够大,把柜子里的衣服都能装下。” 赵尤雯笑了笑,“有些衣服是好几年前买的,现在都不合身了,我要挑些能穿的。” 赵尤雯说着把衣服取出来摆在床上,然后再挑。 这看得警员一脸的不耐烦,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肯定在嘀咕:女人真麻烦,往箱子装个衣服都这么麻烦。 张曼莲清了清嗓子,声音极高地喊道:“我要说的这件事就是当年赵科隆为什么变得不可理喻,为什么我们离婚了。” 许第戎用手忙摆出下压的手势,“你要说就好好说,这么大声干嘛?想把这栋楼里的人都喊来听你讲。” 其实张曼莲这么做只想让盯赵尤雯的那个警员听到,希望他不要那么尽职,希望他能有点好奇心,出来听听自己所讲的这件事情。 这时,老者插了嘴,说:“我记得你和赵科隆的关系原本很好的,挺恩爱的,可是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你们经常吵架,吵了几年就离婚了,你们因为什么关系变差的,这个我今天倒想听一听。” 许第戎对老者说:“没想到他俩婚变这事你也知道。” “我当然知道,但我不知道他俩是因为什么导致婚变的。” 张曼莲将声音放低了点,但还是能保证警员能够听到,张曼莲说:“是的,没错,本来我和赵科隆生活在一起是幸福的,是快乐的,但因为赵科隆不慎走上了歧途,导致这一切都结束了。” “赵科隆走上了什么歧途?”老者问。 “他吸毒。” 老者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 张曼莲继续说:“我发现他吸毒,这让我很恼火,我知道毒品的危害性极大,可以毁掉一个家庭,可以毁掉一切。刚开始我以为他是被不良的朋友带坏的,我就耐心地劝他,为了当时还未成年的赵尤雯,为了家庭,劝他不要再吸了,他也向我道了歉,保证说他不再碰毒品了。” 虽然眼睛中很干涩,但张曼莲还是用手抹了一下眼睛,以此营造出一种回首不堪往事的伤感。 警员一直没有被张曼莲吸引出去,这让整理衣服的赵尤雯很难办,不能再这样磨蹭下去了,再这样下去可能会引起警员的怀疑,赵尤雯开始想法子了,看能有什么办法让警员离开。 最后,赵尤雯想到了一个法子,但实施起来有点让自己为难,思量再三,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赵尤雯拿出自己的内衣,都扔在床上,仔细地挑选起来,当着警员的面挑选着各色的内衣,这还没完,挑选的同时还把内衣放在身上试。 年轻的警员面对此情此景内心活动极为丰富,都表露在了肢体上,一会儿咬指头,一会儿揉眼睛,就是不知所措的样子,最后,警员实在是不好意思,离开了。 张曼莲看到警员终于出来了,不由得嘴角露出一丝的笑,好不容易营造出的伤感瞬间没了踪影。 张曼莲开始实施下一步计划,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看了眼时间,不再只停留在房门口了,张曼莲迈进了王福田的家里,走了几步,拨弄了几下头发,然后很自然地靠在了一张桌子上。 张曼莲继续说:“虽然赵科隆保证不再碰毒品了,但是不久他又吸上了,我很愤怒,那种愤怒使我想杀了他,他摆脱不了毒品,我们那个曾经和睦的家庭开始整日充斥在争吵,甚至打架当中,那时赵尤雯还小,我想给她一个完整的家,所以才没有和赵科隆离婚,直到赵尤雯十八岁成人那年,我们的婚姻终于结束了。” 老者听的很认真,天真地嘟哝道:“原来如此,没想到赵科隆竟然是这样的人。” 马婧问:“你解释了你们当初为什么离的婚,还有个问题,就是赵科隆对待赵尤雯的态度很让人匪夷所思,他为什么会担心失去赵尤雯?” 现在,张曼莲挺直了身子,离开了那张桌子,但她的手机留在了桌子上,张曼莲重新站回到房门口。 张曼莲说:“吸毒的人神志都不正常,会莫名其妙地猜忌一些东西。” 马婧一脸狐疑,对于张曼莲所说的这一切持怀疑态度。 卢戈也不大相信张曼莲所说的,“你说赵科隆会莫名其妙猜忌一些东西,我感觉你今天告诉我们这件事也挺莫名其妙的。” “莫名其妙?我觉得很正常,之前我不告诉你们这件事的真相,是因为赵尤雯,她这些年来都不知道他的父亲是个瘾君子。” “那为什么你现在又告诉了我们。” “不告诉你们能成吗?你们以此为把柄,觉得我像是隐瞒着什么天大的秘密,虽然你们把我从警局放了,但是我知道,你们依然在怀疑着我。昨天晚上回到家里,我想了很久,被你们这样怀疑的滋味很难受,我思来想去,决定将这一切都说出,昨晚我把这一切告诉了赵尤雯,她听了和你们的反应一样,难以置信,但这就是真相,她也是花了好几个小时才接受了,我相信你们慢慢也会接受的。” 这时,赵尤雯收拾完衣服完毕,拖着一个大箱子走了出来。 张曼莲过去拥抱了一下赵尤雯,说:“孩子,我清楚你得知真相后非常的伤心,但是别怕,你还有妈妈,妈妈会一直陪着你。” 大家都从王福田的家里走了出来,卢戈看到赵尤雯拖着这么大的一个箱子,吃惊地说:“你的衣服竟然这么多,用这么大的箱子。” “不会有这么多的衣服吧!绝对没有把箱子装满。”马婧说着上前从赵尤雯手里夺过箱子进行掂量。 掂量后马婧露出惊讶的表情,“哇!这么沉,把箱子装满了,你竟然有这么多衣服。” 赵尤雯微微点了点头,其实心里慌张的很,幸亏马婧只是掂量了一下,要是打开箱子去看就完了。 此时,许第戎倒没有在意这个箱子,在意的是张曼莲刚才所说的一切,她说她将这一切昨晚已经告诉了赵尤雯,赵尤雯会相信这一切吗?现在从赵尤雯的神情来看,她似乎是信了。 赵尤雯注意到了许第戎一直在看自己,俩人对视起来,许第戎从赵尤雯的眼神中读出昨晚一定有事情发生,不然张曼莲不会在这里瞎编一大堆瞎话。 “衣服我已经收拾好了,我先走了。”赵尤雯说道。 许第戎给马婧使了一个眼色,然后说:“马婧你去送赵尤雯一下。” 马婧秒懂许第戎的意思,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该怎么做。 但张曼莲忙摆手,说:“不用麻烦马婧,有我呢?” 张曼莲说着正要离开时,被许第戎一把拉住了,“你这么着急走干嘛?先等一等。” 张曼莲很纳闷,“你干嘛不让我走,莫非又想把我拘留?” “不是,你刚才说的事情还没说清楚,怎么能走呢?” “我怎么没说清楚,我说得已经很清楚了。” “我还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许第戎再次给马婧使了眼色,让赶紧走,马婧拉着赵尤雯快速地进了电梯。 看着赵尤雯离开了,自己又无法挣脱,张曼莲显得非常的急躁。 第六十三章 赵科隆家打的钻 赵尤雯离开后,许第戎又半天不说话,张曼莲有些恼怒,一气之下说出了这样一句话:“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磨蹭什么。” 这时,老者站了出来,批评:“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文明人。” 许第戎笑着摇着手,说:“没事,没事,我就是有个问题想问一下张曼莲。” “那你赶快问吧!我还急着回家呢!” “你刚才为什么要瞎编出那么一堆谎话?” 张曼莲轻笑了一声,“你说我编瞎话我一点都不奇怪,因为昨晚赵尤雯开始也说我编瞎话骗她,但几个小时后她相信了,你现在不信不要紧,几个小时后再看看,你应该会信的。” 卢戈说:“张曼莲,你说瞎话的功力真的不怎么样,以后尽量少说瞎话。” “哦,是吗?你凭什么认定我说的就是瞎话?” 许第戎说:“我来揭穿你吧!你说赵科隆是个瘾君子,长达数年,你忍受不了才最终离了婚,如果你们真的是因此离的婚,你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的女儿赵尤雯和一个瘾君子生活,你应该让赵尤雯和你生活才对,无论如何都应该让赵尤雯远离赵科隆才是。” 顿时,张曼莲没有话了,脸绷得很紧。 许第戎继续说:“如果赵科隆是个瘾君子,这几年下来他应该败光了一切,应该成了一个穷光蛋,可是他的生活蛮好的,房子在,车子也在。” 听许第戎这么一分析,最受震惊的不是张曼莲,而是老者,因为老者刚才是彻底信了张曼莲所说的,现在有种被骗的感觉。 突然,电梯门开了,一个男的走了出来,电梯里还有一个穿着工作服的工人,从电梯里往外搬面板、脚板、背板、层板,看得出来是买了个柜子。 老者认识这个男的,是1004的住户,老者迎上前问:“你买了个柜子?” “是的,这个柜子今天搞活动,我专门去买的。” “前几天你买了张床,今天又买个柜子,你为什么不一起把家具买完呢?” “我不是说了吗?这个柜子今天搞活动。” 老者说:“今天在家里组装柜子的时候别搞太大的动静,上次你买的那个床,当时我正在午睡,你组装床的时候那个电钻声,哎呀,声大的,起码有三四层的住户被你吵到了,今天你看看,警察正在办案,别搞出上次那么大的动静,最好等警察办完案再组装柜子。” 男的一愣,说:“上次组装床,电钻声?没有,没有,上次我没用电钻啊!” 那个工人笑了,“组装个床怎么会用上电钻,你以为是预埋水电管啊!” 在电梯里,赵尤雯紧紧攥着箱子的拖杆,并将其放在自己的身后,生怕马婧再次碰到这个箱子。 出电梯时,赵尤雯感觉迎面有个人,但头都没有抬,直接拖着箱子往外走。 “哎,赵尤雯,你搬家啊!”那个人喊道。 赵尤雯回头看到原来是1004的住户,“哦,我来拿几件衣服。” “我看你用这么大的箱子,以为你搬家呢!” “没有,没有,拿几件衣服。” “哦,我买了个柜子……” 还没等男子把话说完,赵尤雯不多做停留,拉着箱子往外走。 从楼里快步走出来,然后赵尤雯突然停下了脚步,母亲没有出来,赵尤雯不知道该去哪。 马婧好心地说:“我送你一程吧!不知道你们来的时候为什么不开车。” “不用,不用麻烦你了,我还是在这里等我妈吧!” “还是上车吧!我还有事情要问你。” 由于箱子过重,俩人合力将箱子抬进了警车的后备箱。 “箱子真的太重了,看你都累的出汗了。”马婧指着赵尤雯的额头说。 其实额头涔出的汗并不是累的,而是紧张所致,每当马婧碰到箱子,赵尤雯就紧张的要命,生怕马婧掂量出什么来。 马婧开着警车带着赵尤雯,还有那个大箱子,一起离开了幸福新城小区。 1004住户的男子当着大家的面,说出了一条重要的讯息,“我很确定那天组装床的时候,没有使用电钻。” 警察高度紧张,像是猎豹觅见了猎物,瞬间位移至男子身旁。而张曼莲像一只愤怒的猎豹,恨不得一口吃掉男子。 对张曼莲而言,现在意外情况发生了,张曼莲浑身在发抖,虽然箱子已经被赵尤雯带了出去,但这并不能解除危险的警报。 老者先仔细想了想,然后肯定地说:“怎么可能没使用电钻,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我确实有听到电钻声。” “那天的确有电钻声,我也听到了,但不是我组装床发出来的。” 许第戎一把抓住男子的胳膊,“你也听见了电钻声?” “我听到了,那声音振动很大,像是,” “像是什么?” “像是谁在家里用电钻在墙上打洞。” “那你有没有听出来是谁家在打钻?” “这个没听出来,那种振动的声音顺着墙壁传播,不太容易听出是谁家打钻。” 这时,卢戈说:“队长,我明白了,这是赵科隆家打的钻。” 卢戈说:“队长,你之前对赵科隆家进行分析过,赵科隆家的西面是楼道,北面是过道,南面是整栋楼的外立面,这三面只要打钻就会被发现,只有东面具备打钻的条件,东面是王福田的家。” 老者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说赵科隆和王福田的家是想通的。” 面对自己隐藏已久的秘密即将被发现,张曼莲现在是毫无办法,无助地站在那里。 卢戈说:“我们之前在赵科隆的房间里把柜子搬开查看过,就在搬床的时候……” 卢戈瞥了老者一眼,“就在准备要搬床的时候,老者把我们拦住了,说电钻声是从1004住户组装床时发出来的。” 老者意识到自己当时误导了警察,忙致歉,“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那电钻声我确实没听出来是从谁家传出来的。” “队长,我现在敢说在墙壁上钻出的洞绝对在那张床的后面。” 卢戈说完往赵科隆的家里走去,本以为许第戎会跟来,但许第戎没有,反而向王福田的家里走去,老者、警员都跟随许第戎进了王福田的家里,卢戈不明所以,不知道为什么大家没有跟自己进来,最后,卢戈也跟进了王福田的家里。 许第戎站在卧室的门口,盯着那张床在看,极力在思考着什么。 “你盯着这张床看什么?”老者问。 许第戎在努力地回想,回想赵科隆家里的格局,最终,眼睛中放出了一道亮光。 许第戎指着床所靠的那面墙,说:“这面墙的另一面是赵科隆的卧室。” 卢戈努力想了想,“没错,的确是赵科隆的卧室。” “赵科隆卧室里的那张床也是靠着这面墙摆放的,和王福田的床摆放的位置都是一样的。” 顿时,卢戈的眼睛中也放出一道亮光。 许第戎继续说:“刚进来的时候这张床就吸引了我,我怎么看都感觉摆放的有问题,明明竖着摆是最合理的,却偏偏要横着摆。” 卢戈走进了卧室,深呼吸了几口气,铆足了力气,将床板和床垫一起掀翻在地,许第戎也参与其中,把床头板掀开了,一个墙洞赫然出现在了眼前,这个墙洞不是调皮的老鼠打的,它足以让一个成年人钻过去,许第戎和卢戈先后钻了过去,来到了赵科隆的卧室,在卧室的床板下,俩人合力再将床板掀翻,从中站了起来。 第六十四章 柜中衣服都在 警员和老者没有钻洞,而是从房门来到了赵科隆的卧室。 警员说:“难怪我们在案发现场搜查,什么都搜不到,原来凶手从这个洞躲在了王福田的家里。” 卢戈现在想想有点悔恨,“当时搜查的时候,我有检查过这个床,把这个床板抬了一下,但抬的不够高,里面有点暗,我并没有发现这个洞,真是该死。” 许第戎显得非常激动,两手在空中乱舞着,“现在我可以肯定地说,我们之前的判断是没有错的,赵科隆先是在浴缸里藏着,接着藏身于柜子中,当我们意识到这些后,来案发现场搜查时,赵科隆已经从这个洞溜到了王福田的家里,以至于我们不管搜查多少遍都没有收获,当时这给我带来了非常大的困扰,现在一切都明了了。” 马婧平稳地开着警车,在看后视镜时扫到了赵尤雯的脸色。 “你怎么了?”马婧问。 “我怎么了?” “你脸色看起来好难看。” “哦,可能是昨晚睡眠不足吧!昨晚我几乎没怎么睡。” “那看来昨晚发生了不少的事情。” 赵尤雯听出来了,马婧这是开始问话了。 “你母亲昨晚告诉了你当初她为什么离婚,你信她的话吗?” “不信,我爸不会是那样的人。” “可是,你母亲说最后你是相信了。” 赵尤雯觉得自己得说点什么了,不能等马婧问一句答一句,但说得东西又不能够太明确,最好是云里雾里的那种,让马婧听了又听不出什么来。 赵尤雯说:“我妈昨晚很奇怪,像中了邪似的。” 马婧将车速放的很慢,认真听了起来。 “我妈她神经兮兮地告诉我她当年为什么离婚的,她昨晚给我说的时候,和今天给你们说的状态完全不一样,给我说的时候是神经兮兮的,像中了邪,给你们说是在一种正常的状态下陈述往事。她说我爸是瘾君子,我根本就不信她说的,然后她又说了一遍,还是神经兮兮的,就这样足足讲了三个小时,那时天都快亮了,我又困又乏,实在扛不住了,最后就说我信了。然后我睡了仅仅两三个小时,我妈叫醒了我,我都不知道她昨晚有没有睡,把我叫醒说要陪我取回我的衣服,我不大情愿,她就再而三的要求我,最后我就跟她来了。” 赵尤雯讲完了,听得马婧如坠云雾,完全搞不懂张曼莲要干嘛,以至于马婧问了一句,“你妈不会精神有问题吧?” 赵尤雯反问了一句,“是不是因为在警局关押的,她压力太大,精神出现了崩溃?” 凶手是从这个墙洞由案发现场逃到王福田的家里。 警员看着墙洞,问:“队长,那你说凶手现在还会在王福田的家里吗?” 许第戎带着大家来到了房门口,问一直在房门外看守的警员,“你一直在这门口看守着,片刻没有离开?” 警员说:“没有,片刻都没有。” “由于赵科隆和王福田的家是隔壁,只要有人一直在这里守着,凶手就没有机会从王福田的家里逃走。” 卢戈说:“队长,我们现在就开始在王福田的家里搜查吧!” 卢戈要进去时被许第戎拉住了,“不要贸然进去,小心才是。” “怎么了?” “躲在里面的凶手现在应该快吓破了胆吧!为了以防凶手狗急跳墙,以防他手里有兵器,我们必须要有所准备,”许第戎掏出了枪,上了膛,“携带好武器,一旦凶手从某个地方冲出来反抗,直接射击。” 说完这话,许第戎向卢戈和警员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千万别射击,一定要抓活的,许第戎之所以这样说,是在警告凶手,最好千万别负隅顽抗,顽抗的话性命难保。 许第戎告诉警员,让其持枪在房门口守着,自己和卢戈进去搜查。 看到警察突然间持枪气势汹汹起来,老者吓得担心误伤到自己,赶紧溜回到了自己的家里,但还是想看,便把家门打开探出脑袋窥视。 警员对一直站在房门口的张曼莲说:“我建议你还是靠后一点,别误伤到你自己。” 张曼莲在警员的身后站着,张曼莲盯着警员手里的枪,发现警员并没有把枪攥的很紧,如果自己动作能够快准狠,一定能把枪夺下,然后以警员为人质,让警察滚出这里。或者,或者一了百了,将枪夺下一了百了地连开数枪,让他们都倒在血泊当中。这些都是张曼莲的臆想,事情还没有发展到这一步,因为警察搜的是王福田的家,如果搜的是赵科隆的家,张曼莲绝对不会这么眼睁睁地看着。 许第戎和卢戈翻箱倒柜,找了半天别说找个人,就连钱财或值钱的东西都没有找到,家里一贫如洗。 卢戈疑惑地说:“好像凶手并不在王福田的家里。” “王福田和赵科隆的家是相通的,凶手会不会又躲到了赵科隆的家里?”站在房门口的警员说道。 许第戎和卢戈随即来到了赵科隆的家里,立即动手翻箱倒柜找了起来,此时的张曼莲的眼睛再次盯上警员手中的枪了,并且上前了一步,和警员挨的很近,近到使张曼莲屏住了气息,因为气息足以让警员会有所惊觉。 许第戎来到卧室,先是打开柜子,里面没有人,满眼都是衣服,许第戎没有就此放过这个柜子,将衣服都拿出来,再三确定柜子里是否只有衣服。 突然,许第戎拿衣服的手停住了,许第戎惊觉所拿的这些衣服都是女装,毫无疑问,这些女装都是赵尤雯的,但是她刚才不是把衣服都搬走了吗? 许第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下意识地喊了一声:“卢戈!” 卢戈闻声持枪赶来,以为许第戎找到了凶手,“队长,怎么了?” “赵尤雯刚才是否取她衣服来了?” “是啊!这大家都知道,怎么了?” “她用什么把衣服带走的?” “箱子,这么大的箱子。”卢戈用手比划了一下箱子的大小。 顿时,许第戎火冒三丈,一拳头砸在了柜子上。 张曼莲看到警察发觉赵尤雯并没有用箱子把衣服装走,便后退了一步,离警员远了点,警察应该不会在房间继续搜查下去了,张曼莲很担心赵尤雯,不知道她现在的状况怎么样了,不知道她是否还和马婧在一起,如果在一起的话,许第戎一个电话过去,赵尤雯注定是脱不了身的。 许第戎指着满柜子赵尤雯的衣服,“她的衣服都在柜子里,她不是来搬衣服的,难怪我们找不到凶手。” 卢戈先是不可思议,因为在卢戈的脑子里赵尤雯仍是半个自己人,她在帮忙盯看着嫌疑人张曼莲,“不会吧!这怎么可能?” 许第戎用手拍了一下卢戈的榆木脑袋,“怎么不可能。” 许第戎大喊了一声,让警员进来。 警员进来第一眼就看到了满柜子的衣服,“哎,赵尤雯的衣服怎么还在柜子里,她没带走啊?” 许第戎问:“赵尤雯往箱子装衣服时你在什么地方?” “我是跟着赵尤雯一起进来的,就在这个房间,我看着她在这个柜子里挑衣服。” “挑衣服?怎么会是挑衣服?” “赵尤雯在柜子里挑来挑去,我就给她说别挑了,墙角那有个大箱子,足够大,柜子里的衣服都能装进去,但她就是慢悠悠地挑来挑去。” 这时,卢戈开始意识到赵尤雯确实有问题,“你一直都在她跟前看着她挑衣服吗?” “没有,后来我出去了。” 许第戎有点生气,“你干嘛要出去?” “我害羞。” “啊?”许第戎和卢戈都一脸疑惑。 “赵尤雯最后把她的内衣拿出来放在身上试,好像在看合不合适,我在一旁看着害羞就出去了。” 卢戈说:“我明白了,赵尤雯是在想方设法让警员出去。” 许第戎说:“马婧应该还和赵尤雯在一起。” 第六十五章 被察觉 许第戎拨通了马婧的电话,马婧看到是队长的来电,直接接通,“喂,队长,有事?” 许第戎压低声音,“马婧,赵尤雯和你在一起吗?在的话咳嗽一声。” 马婧意识到有事情,都没有瞥赵尤雯,尽量让自己表现的自然点,轻咳了一声。 “那好,接下来我要告诉你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你听着的同时为了避免引起赵尤雯的怀疑,你要吭声,装作和我正常通话的样子。” “哦,”这种状况马婧能够轻易应对,“队长,你说的是上个月那家进了贼的案子?” “赵尤雯所带的箱子里装的并不是她的衣服,她的衣服都在柜子里,我们被骗了,赵尤雯已经不为我们做事了,箱子里装的极可能是凶手。” “那个男的问你有没有抓到贼?这个男的也真是,家里又没丢东西。” “你要沉住气,不要停车,继续往前开,也不要去检查她的那个箱子,你要注意安全,小心赵尤雯和凶手带有兵器,你放慢车速,在微信里共享实时你的位置,我们马上赶到。” “这个男的很难缠的,我不想给他解释什么,我把他的电话发你,你去给他解释吧!” 说完赵尤雯直接在微信里发了共享实时位置。 赵尤雯突然盯着马婧在看,像是发现了什么端倪。 “看什么呢?怎么了?”马婧问。 “哦,没什么。”赵尤雯扭过头,目视前方了。 赵尤雯从马婧这次通话中听出了一个问题,那个男的问许第戎有没有抓到贼,最后马婧却给许第戎发了那男的联系方式,这前矛后盾,警惕的赵尤雯认定这里面有问题,认定马婧在微信里发的绝对不是什么电话。 收到马婧发的共享实时位置后,许第戎立即动身,但张曼莲站在了房门口,不让一个人离开。 “你这是什么意思?”许第戎问。 “你是在怀疑赵尤雯?” “不是怀疑,现在证据确凿。” “狗屁证据,我在警局的时候,你也说有证据表明我有罪,我告诉你,赵尤雯那箱子里装的只有衣服,除了衣服没有其他任何东西,你怀疑我,我无所谓,我保持沉默,但是你要怀疑我女儿,哼,我跟你没完的。” “赵尤雯说她来取衣服,可是柜子里的衣服都在,她却带了个箱子走了,这不是有力的证据吗?我是在瞎怀疑吗?” “我再告诉你一遍,那个箱子里装的只有衣服,没有别的东西,如果你再怀疑我女儿,休怪我不客气。” 张曼莲说着已经把拳头攥的跟石头一样硬,即便许第戎手里提着枪,张曼莲是一点都不怵。 许第戎笑了一下,“你别在这里给我装狠,我知道你的用意,你拦住我们,是在给赵尤雯争取时间,对吧!” 卢戈说:“你以为我们现在只怀疑赵尤雯吗?你错了,今天这一切都是你们娘俩谋划好的吧!你真是好手段啊!假装给我们讲什么你当年和赵科隆离婚的原因,吸引住我们的注意力,给赵尤雯创造运走凶手的机会。” 说着卢戈拿出了手铐,要拘捕张曼莲,张曼莲岂肯束手就擒,俩人瞬间扭打到了一起,开始张曼莲还占据上风,但最后在警员的协助下,张曼莲被扑倒在地,被拷了。 张曼莲被扑倒的那一下,摔的挺重的,把口袋里的手机都摔了出来,许第戎将其捡起放回张曼莲口袋。然后来到电梯口,等电梯上来,十几秒钟后电梯门开了,其他人要进去时却被许第戎拦住了,接着电梯门关了,电梯上去了。 卢戈问:“队长,怎么了?” 许第戎望着身边的张曼莲,张曼莲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许第戎想起了一件事情,把手伸进张曼莲的口袋,取出了刚才摔出来的手机,然后许第戎进了王福田的家里,看到那张桌子上放着一部手机,许第戎记得很清楚,这部手机是张曼莲靠在桌子上时放在上面的。 许第戎拿着两部手机,质问:“告诉我,你怎么带了两部手机?” “我有两部手机怎么了?有两部手机的人多得是。” “的确,但是你把这部手机故意放在王福田家里的桌上是什么意思?” “我不是故意,是无意的,我要谢谢你,感谢你记起我遗忘的这部手机。” 张曼莲这么做一定有所目的,但许第戎现在没有时间去分析这个,现在最主要的是拿到那个箱子。 大家下了楼,卢戈喊了一声,“糟了,没车,马婧把车开去了。” 警员说:“还有一辆,我开来的,在小区外面停着。” 大家向小区外赶去,被铐住的张曼莲不停地在挣扎。 赵尤雯发现自打马婧接了那个电话后,将车速放慢了,放慢了很多,如果按之前的速度,十五分钟之内可以到家,但现在马婧可以磨蹭一个小时。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对此赵尤雯心知肚明,因为自己清楚后备箱里的箱子装的是什么,现在要做的就是带着箱子甩掉马婧,这可能难于登天,马婧接了许第戎的电话后已经有所戒备了。 赵尤雯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机,没有收到母亲的任何信息,这说明母亲很可能已经被警察控制了,事情的败露一定是源于案发现场,赵尤雯干这件事之前心里有底,知道风险极大,对事情的败露早有心理准备,所以,此时的赵尤雯并没有紧张到突冒冷汗、浑身发抖的地步,而是以一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稳稳当当地在车里坐着。 “也快到家了,要不你就送到这里吧!”赵尤雯客气而又友好地微笑着说道。 “既然都快到家了,那就更应该把你送到,你说是吗?” “你真是个好人。” “我是警察嘛!” “嗯,车都开这么慢,怕碾死蚂蚁似的,真是个好警察。” 马婧从赵尤雯的神态和说话的语气中看出来了,她察觉到了些什么,马婧自认为自己接听许第戎电话时处理的天衣无缝,至于赵尤雯为何会有所察觉,马婧一时间也不知道为什么。 谨慎的马婧把车门锁锁上了,这个动作被赵尤雯注意到了,用手试着开车门,已经打不开了,赵尤雯的这个动作也被马婧注意到了,俩人现在都心照不宣了。 赵尤雯被困在了车里,箱子被困在后备箱里,面对这一切赵尤雯好像只能稳稳当当坐在车里,并不能做什么。 母亲昨晚信誓旦旦地向自己保证,只要按她说的做,就不会有意外发生,可是现在赵尤雯面对此困境,不由得想到了昨晚发生的一切…… 昨晚,赵尤雯以为母亲进了卫生间,便赶紧过去从门缝中查看,虽然有条门缝,但并不能查看到里面任何情况。当赵尤雯抬起头时,从对面带玻璃镜的柜子中看到母亲出现在了自己身后,这吓了赵尤雯一跳。 张曼莲怒目圆睁,“你在监视我。” 赵尤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的这种行为,只说:“没有。” “你是不是在为警察做事?你是不是非要把我送进监狱你才高兴。” 愤怒的张曼莲一把揪住了赵尤雯的头发,吓得赵尤雯直哆嗦,真害怕母亲一怒之下杀了自己。 不过,情况很快发生了变化,张曼莲把揪着的头发松开了,用手轻抚着赵尤雯的长发,张曼莲的神情也和悦起了,突然之间变了个人似的。 “对不起,我刚才有点激动。”张曼莲抱歉地说道。 第六十六章 昨晚发生的事 赵尤雯经过调整,整个人的情绪渐趋平稳,现在事已至此,赵尤雯也不想编什么谎话隐瞒了,直接挑明地问道:“妈,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死者不是我爸?” 张曼莲说:“当然,自打我看到那死者尸体的第一眼就感觉不对劲……” 赵尤雯说:“我问的是你看到尸体之前,你看到尸体之前你就知道死者不是我爸,是吗?” 张曼莲说:“你为什么这么认为?” 赵尤雯说:“那具无头尸体,是不是王福田?” 张曼莲说:“这我怎么知道,你应该让警察去调查。” 赵尤雯说:“你是不是伙同我爸杀的王福田?” “住口,你再恶意揣测,小心我把你的嘴撕烂。”张曼莲暴跳如雷地吼叫,头发伴着吼叫声都跳了起来,成了一头凌乱的头发。 这次,赵尤雯并没有被吓到,而是很镇静地说:“妈,请你回答我。” “你是被警察洗脑了吗?警察真是好手段,让女儿来调查她的母亲,好厉害!” “妈,我想知道事实的真相,请你告诉我。” 张曼莲轻抚着赵尤雯的脸颊,“告诉我,谁是你最亲的人?” “当然是你和我爸。” “几天前你最亲的人应该还有刘波鸿,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是了,不过这从侧面说明了我和你爸是你真正的亲人,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是。” “这个我知道。” “在你以为死者是你爸时,你非常的伤心,在得知死者不是的时候,你非常的开心,你很爱你爸,他也很爱你,难道你真的就愿意为警察做事,把你爸送入监狱?” “你这是间接承认了是我爸杀的人?” “我不需要承认什么,在鉴定出死者不是赵科隆,再加上你把案发时所看到的一切如实告诉了警察,是谁杀的人已经很明了了,这不难判断。” “没错,这确实能轻易判断出我爸就是凶手,那么,我想知道你是否也参与到这起案件当中?死者是不是王福田?” “你为什么要比警察还穷追不舍,非要逼问我,难道你希望看到的结果是我和你爸都进了监狱?” “你们杀了人,难道不应该吗?” “杀人?是的,没错,确实死了一个人,但是你好好想一想,你摸着良心回答我,我和你爸是恶人吗?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吗?” “你们是我的父母,我到现在都不愿相信,可是摆在眼前的事实……,我无法做到对事实视而不见。” 张曼莲说了这么多,本以为能用亲情感化在为警察做事的赵尤雯,让其为自己做一件事,现在看来徒劳无功,赵尤雯无法忽视掉她所认定的事实。 张曼莲今晚的最终目的就是让赵尤雯明天为自己做一件事,用亲情感化不了,那该如何改变她坚定的态度?张曼莲打算击碎赵尤雯所认定的事实,重新告诉她一个自己捏造出的事实。 张曼莲冲赵尤雯深深叹了一口气,说:“你的头脑真的是太简单了,你真的以为自己所认定的事实就是事实?” 赵尤雯说:“我也可以告诉你,不只是我这样认为,警察也是。” 张曼莲冷笑了一声,“警察也这样认为?太可笑了。” “这有什么可笑的,我仔细回想了案发经过,在我爸进入卫生间前,死者已经在里面了,然后我爸进入卫生间制造出他被杀的惨状……” “所以你据此认定那个死者是你爸杀的?” “难道不是吗?” “这话不能乱说,你又没有亲眼所见,只有你亲眼所见的事才会是真实的,你有亲眼看见你爸杀人吗?” 赵尤雯怔了一会儿,“没错,我确实没亲眼看到我爸杀人,可是就因为我没亲眼看到,我爸就没有杀人的嫌疑了?你这样强行帮我爸开脱,未免太可笑了吧!” “你爸是被陷害的,” 赵尤雯皱着眉头,“你是在唬我吗?” “我没有唬你,你可知道陷害你爸的人是谁吗?” “我不知道,谁会陷害我爸?” “董玲花!” “董玲花?”赵尤雯显得很惊讶。 “难道你还不明白吗?还记不记得董玲花手上的那份遗嘱,你爸那么爱你,怎么可能会把财产给她,那些财产应该属于你,现在董玲花陷害了你爸,并骗取了你爸的财产。” “我始终认为我爸不可能把财产给董玲花,可是令我困惑的是,那遗嘱上的字确实是我爸写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曼莲捧住赵尤雯的脸,说:“这件事的复杂性远超出你的想象,你现在要做的不是帮警察调查我,而是帮帮你可怜的父亲。” 赵尤雯显得非常的急切,“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算是董玲花陷害了我爸,那我爸完全可以站出来向警察说明一切,为何他要一直躲着?我爸现在在哪?你应该是知道的。” “对,我的确知道你爸在哪,你爸的处境现在很危险,他需要你的帮助。” “我爸在哪?我该怎样才能帮到他?” 张曼莲没有回答,而是问:“你相信你爸是被陷害的这件事吗?” “我不知道,不知道你说的这件事是真是假。” 赵尤雯没有轻易相信,张曼莲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感觉有点痛,该怎么办?这件事情只有赵尤雯可以帮自己,只有赵尤雯才能做成,张曼莲望了一眼窗外,天快亮了。 张曼莲在房间徘徊了一会儿,看得出来是在拼命地想辙。 张曼莲再次捧着赵尤雯的脸,说:“你已经不相信我说的话了,认为我是个谎话连篇的人,既然不相信我,那你应该还相信你爸吧!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有没有说谎,你亲自去问你爸,好吗?” “你要带我去见我爸?” “我要让你爸告诉你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反正不管我说什么话你都不相信了。” 母亲要带自己去见父亲,赵尤雯激动的厉害,“好,你现在就带我去见我爸。” “如果你爸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告诉了你,你依然不相信,那时你可以报警,但是,在你爸把整件事告诉你之前,你绝不可以报警,你要答应我,给你爸一个向你说明情况的机会。” 赵尤雯毫不犹豫地点头,拉着张曼莲,说:“可以,没问题,我们现在就去找我爸。” “等一等,我去上个厕所。” 虽然张曼莲说是上个厕所,但赵尤雯心里十分清楚,根本不是上什么厕所,带自己去见父亲之前,母亲当然要和父亲说一声,但对于母亲这么躲着自己,这让赵尤雯心里很不痛快。 五分钟过去了,母亲还在里面,赵尤雯过去侧耳倾听,卫生间里没有任何动静,赵尤雯敲了敲门,母亲说再等一等。 又过了五分钟,母亲才出来了,手机在手里攥着。 “现在可以走了吧?”赵尤雯问。 张曼莲摇了摇头。 赵尤雯以为父亲拒绝了母亲,不让自己去找他,赵尤雯急了,“为什么不让我去了?” “不是不让你去,是你爸所在的地方极其特殊,即便你去了也不能见他。” “我爸在什么地方。” “他一直被困在案发现场。”张曼莲压低声音说道。 赵尤雯惊得张大了嘴巴,“什么?在案发现场,这怎么可能?之前警察已经把案发现场搜查了数遍,为什么没有搜到我爸?” “这个你不用管,当时的情况非常危急,你爸被发现也就在瞬息之间,你爸福大命大,最终没被发现。” “案发现场有警员看守,我们怎么和我爸接触?” “把你爸偷运出来,这样你就可以见到他了。” “怎么偷运?” 第六十七章 追捕 张曼莲说:“案发现场有个大箱子,足够大,大到足够装下一个人,你就说你去取些衣服,然后把箱子拿出来。” 赵尤雯说:“这谈何容易,有警员在把守。” “对,有警员把守确实不容易偷运,但如果许第戎在场,就容易多了。” 赵尤雯挠着头,“我不明白,为什么许第戎在场反而偷运就容易了?哦,我明白了,你是想利用许第戎现在对我的信任。” “你真聪明,警员是不知道你在为他们做事,你进去取衣服,他们一定会死死盯着你,要是许第戎在就不一样了,他现在非常的信任你,你说你去取衣服,他不会有丝毫的怀疑。到时候,你在卧室假装取衣服,我在客厅会和警察聊点他们感兴趣的话题,让他们的注意力都在我身上。” “听起来确实不错,应该能将我爸偷运出来,可就是怕出现什么意外的情况,功亏一篑。” “不会的,要有信心,”张曼莲又看了眼窗外,“天已经开始放亮了,你整晚都没有睡,赶快去睡一会儿,养养精神。” 张曼莲把赵尤雯推进了房间,但赵尤雯并没有进去,就在房间门口站着,看到母亲从抽屉里翻到了一个手机,这是个旧手机,但还可以用,张曼莲试了试这个手机,觉得还能用,便装到了身上。 赵尤雯好奇地问:“妈,你为什么要带那个手机?” 张曼莲说:“赶紧去休息,不要管这么多。” 躺在床上,赵尤雯久久难以入眠,母亲说父亲是被董玲花陷害的,事情真的是这样的吗? 此时,马婧把警车开得比之前更慢了,慢的跟蚂蚁爬似的,赵尤雯心里很清楚,此时此刻,许第戎他们正快马加鞭往这里赶。 “车开得这么慢,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要不把车停下来,好好检查一下。”赵尤雯给了这样一个建议。 马婧尴尬的笑了笑,稍微加快了一点车速。 许第戎、卢戈、警员和张曼莲在警车里,急速地往前赶,许第戎不停地盯着手机上马婧的位置。 “车再开快点。”许第戎对警员说道。 “我已经开的很快了,如果再快车可能会失控。” 张曼莲说:“车应该超速了吧!交警呢?也不见交警出现把这辆随时会闯祸的警车拦下。” 卢戈说:“你现在恨不得这辆车闯祸,是吧?” “哪会,我没那么傻,我还在车里坐着呢!” 许第戎把手机拿给张曼莲看,让她看看马上就要赶上赵尤雯了。 张曼莲只扫了一眼,然后就望向了车窗外。 许第戎把自己的手先是放在了张曼莲的腿上,然后又抓了抓张曼莲的手,这个举动惊到了张曼莲。 “你干嘛捏我腿又抓我的手?” “我挺佩服你的,这个时候你还蛮镇定的,浑身上下都没有发抖,一点都不紧张。” “哼,”张曼莲轻蔑地笑了一声,“我告诉你,我心情愉悦的很,哎,放点音乐吧!没音乐坐在车里挺枯燥的。” “可以,没问题,满足你的要求。”卢戈用手机放了一首舒缓的音乐。 音乐声响起来没多久,张曼莲赶紧说:“还是别放了,赶紧关掉吧!我最不喜欢听这种音乐了。” 马婧看了一眼时间,一路上并没有出现堵车,一路畅行的话,队长他们应该快赶到了。 “能停一下车吗?我想下车去那个超市买点日用品。”赵尤雯指着街边的一个超市说道。 看来赵尤雯不甘于一直坐在车里听天由命,要有所行动了,马婧出人意料地把车停下了,笑眯眯地说:“当然可以。” 赵尤雯没料到马婧能这么轻易地答应,以至于赵尤雯保持一个姿势在车里怔了一会儿,然后才伸手去开车门,“车门是锁着的,麻烦开一下。” “哦,是吗?”马婧假装在车门锁上按了一下,“好了,车门开了。” 就在赵尤雯低头再次开车门时,马婧有力地说出了两个字,“别动。” 一把枪顶在了赵尤雯的脑袋上。 “把手举起来。”马婧高声喝道。 赵尤雯举手,然后被拷了起来,马婧将赵尤雯浑身上下搜遍,没有搜出任何武器。 赵尤雯很镇静地抱着头,一言不发。 马婧问:“你就不问问为什么要抓你吗?” 这一切赵尤雯心知肚明,没什么要问的,也没什么要说的。 这时,许第戎赶来了,当张曼莲看到赵尤雯被拷了起来,整个人像愤怒的狮子,破口大骂起警察来,并使出浑身的力气向赵尤雯跟前扑,想去解救,卢戈和警员俩人合力才勉强将张曼莲控制住了。 因为在大街上,出现这一幕,很快围观了很多人,见此,张曼莲更得势了,好像这些围观的人都是来帮她造势的。 张曼莲情绪激动的向围观的人说:“各位你们评判一下,我的女儿只是用箱子从家里搬了点衣服,却被警察诬陷成偷运杀人凶手,我想问一下,还有没有法律?难道警察真的可以无法无天了吗?” 看到张曼莲如此大放厥词,许第戎真的有点意外,本以为找到赵尤雯和箱子后,张曼莲就会蔫的。 “妈,你别说了,就算我求你了。” 所做的事情赵尤雯很清楚,事已至此已经无法遮掩了,但赵尤雯不明白母亲为何还要这样,这样能有用吗? 过了一会儿,张曼莲消停了下来。 许第戎说:“马婧,把后备箱打开。” 许第戎重新审视起躺在后备箱里的这个黑色箱子,够大,足够装下一个人,许第戎不由得责备起自己来,自己太过信任赵尤雯了,当时她拖着这么大的箱子离开案发现场时,自己竟然丝毫没有生疑,如果是别的人拖着箱子,那自己一定会检查,是赵尤雯利用了自己对她的那份信任。 箱子上有密码锁,许第戎说:“赵尤雯,密码是多少,把箱子打开。” 赵尤雯低着头,沉默着。 卢戈说:“现在已经这样了,你们已经无路可退了,还是把密码说出来吧!如果你不说的话,我们只能使用暴力打开箱子,那样很可能会伤及到里面的人,这你也不愿看到吧!” “159357”马婧低声说道。 密码没有错,箱子顺利打开了,许第戎将箱子打开的那一刻,所有的人都围了上去,包括赵尤雯,赵尤雯之所以围了上去,是因为难以置信,因为,箱子里真的是衣服!衣服!衣服! 许第戎以为眼花了,把箱子里的衣服全倒了出来,果真全是衣服!衣服!衣服! 在打开箱子的那一刻,有一个人没有围观上来,那就是张曼莲,她始终在原地站着,始终坚定地认为箱子里只有衣服,除了衣服别无其他。 看到全是衣服,赵尤雯回身望向了母亲,想质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嘴巴已经张开了,但碍于警察在场,嘴巴又闭上了。 卢戈难以置信箱子里会是衣服,问:“马婧,你是和这箱子一起从案发现场出来的,好好想一想,这箱子有没有被掉包?” 马婧花费了好几分钟想了数遍,“在箱子进后备箱之前,我、赵尤雯和箱子一直都在一起,箱子进了后备箱之后,后备箱一直是锁的,所以没有掉包的可能。” 卢戈说:“那就奇怪了。” 张曼莲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事实证明了这箱子里装的本来就是衣服。” 许第戎有点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看到看守案发现场的警员也跟他们一起追这个箱子来了,许第戎满面愁容,也有点懊悔地说:“立即往回赶,回到案发现场,快!” 第六十八章 重回案发现场 两辆警车随即掉头,警员开着一辆警车,其他人都在另一辆里。 马婧不大明白为什么要回去,“我们回去做什么?” 许第戎对张曼莲说:“你说的没错,这箱子里装的就是衣服,不存在什么掉包。” 张曼莲趁机说:“许队长,你真是个明白人。” “我还明白这是你有意为之,你这么做是为了调虎离山,将我们调离案发现场。” 卢戈、马婧和赵尤雯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尤其是赵尤雯,她没有料到母亲利用了自己。 卢戈说:“当时我们把王福田的家里搜了个遍,没有搜到赵科隆,然后我们在案发现场搜查,搜到一半时我们怀疑赵尤雯带走的那个箱子有问题,我们都匆忙赶来了,现在看来赵科隆当时应该就在案发现场藏着。” 马婧说:“卢戈,你之前不是给幸福新城小区的物业打过电话么!等我们赶回去已经来不及了,你让物业赶紧派保安去案发现场,绝对不能让赵科隆逃掉。” 许第戎看了一眼时间,现在距离自己从案发现场出来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可能赵科隆早就逃的没了踪影。 但卢戈仍然和物业取得了联系,在做最后的努力。 在警车里,张曼莲一脸愤恨,说:“许队长,你是不是又要据此抓捕我?” 许第戎掏出手铐,说:“你别这幅表情,好像我冤枉了你似的,我随时都可以拘捕你。” “哼,做警察真好,可以凭自己的想象随便抓人,好厉害的警察。” “你和赵尤雯联手将我们引出案发现场,给赵科隆创造逃走的机会,现在想一想,赵尤雯取衣服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莫名其妙、毫无征兆地说她今天要取衣服,而且取得不是几件而已,而是那么一大箱子……” “够了,许队长,你的推理及判断极其可笑,你不觉得吗?你说我和赵尤雯联手把你们引出了案发现场,请你好好想一想,我们怎么引了?其实我们什么都没有做,是你们发现了墙壁上的那个洞,先在王福田家里搜查,然后在赵科隆家里搜查,接着怀疑赵尤雯带走的那个箱子,在你们要离开时我还在房门口阻拦了你们,为此和卢戈扭打到了一起,请问,我怎么调虎离山了?” 张曼莲说得没有错,她确实有阻止警察离开的行为,从表象来看张曼莲确实不存在调虎离山的行为,一时间许第戎语塞。 这时,卢戈举着手机说:“队长,物业来电说案发现场没有一个人,但他们的保安在看守着案发现场,直到我们回去。” 此时此刻,赵尤雯回想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思来想去觉得是母亲利用了自己,赵尤雯好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想把母亲拉下车,单独质问。还有一点,警察已经不再信任自己了,他们认定了自己伙同母亲骗了他们,不知警察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路上有点拥堵,警车行驶的并不顺畅,但许第戎并没有着急,并不急于赶回案发现场,许第戎表现的很平静,在思考一些事情。 警车直接开进了幸福新城小区,那名老者在楼下,卢戈看到后赶紧下车,问:“你一直在这里吗?” 老者说:“虽然你们离开时没有说是否回来,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们一定会回来的,没想到你们真的回来了。” 卢戈问:“我问你话呢!我们离开后,你是否一直都在这里?” 老者说:“对,没错。” 卢戈问:“那你有没有看到赵科隆从楼里出来?” 老者说:“没有。” 警员说:“赵科隆和老者认识,如果他看到老者在这里,赵科隆肯定不敢出来的。” 卢戈面露笑容,有重大收获似的,“队长,可能赵科隆已经出了案发现场,但他一定还没有逃出这栋楼,赶快再派点警力,对整栋楼进行地毯式搜查。” 但老者接下来的一句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卢戈所谓的收获,“这楼有地下室,并且和车库相通。” 许第戎很淡定地说:“走,上楼。” 小区的保安看到警察来了,招呼了一声便走了。 许第戎一声令下,“把每一个地方仔细搜一下,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 卢戈、马婧和警员立即在案发现场搜了起来。 许第戎直视赵尤雯的眼睛,因为对许第戎的背叛让赵尤雯无法对视,低下了头。 “你没必要低着头,毕竟一个是你的父亲,一个是你的母亲,你这样做在情理之中,错在我。” 许第戎是苦笑着说的这句话,没错,错在许第戎,是他选错了人,让赵尤雯去盯她的母亲,现在想想真可笑。 许第戎叹了一声气,“如果什么都没搜到,你可以离开,我不会限制你的自由的。” 赵尤雯以为听错了,抬起头不由得啊了一声。 “队长,什么都没有搜到。”卢戈汇报说。 许第戎说:“你们再去王福田的家里搜查一下。” 现在,许第戎对张曼莲说:“你们母女真是同心啊!” 张曼莲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我问你个事,一个人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她周围埋着数十个雷,她想走出这片雷区,走了一步、两步、三步,她真的很厉害,都没有踩到雷,那你说她迈出的第四步会不会踩到?” “我知道,当我迈出第一步时你就千方百计想把雷埋在我的脚下。” 许第戎咯咯地笑了起来,“如果在王福田的家里什么都没搜到,你也可以自由的离开。” “真的吗?”张曼莲有点不信。 “队长,还是什么都没有搜到。” 许第戎做出了一个相送的手势,说:“事实证明你们真的只是来取衣服的,刚才在车里我有点错怪你们了,向你们道歉,你们现在可以离开了。” 张曼莲不清楚许第戎喉咙里卖的什么药,拉着赵尤雯离开时张曼莲心里很清楚,虽然许第戎让她们离开了,但绝不会轻易放过她们。 马婧说:“队长,你真的就这样放她们离开了?” 许第戎在案发现场转了一圈,又在王福田的家里转了一圈,非常的不甘心,也非常的懊恼,说:“赵科隆之前一直都在这两个地方,一直都在我们的眼皮底下,现在,现在让他彻底的逃之夭夭了。” 卢戈说:“队长,你认为是张曼莲和赵尤雯演了一出调虎离山,给赵科隆创造了逃走的机会?” 许第戎说:“难道不是吗?” 卢戈问:“可是当时她为什么要在房门口阻止我们离开呢!” 许第戎说:“这是张曼莲有意为之,她这么做是为了让我们所有人坚信赵科隆就是被赵尤雯用箱子偷运出去的,好让我们全员追捕赵尤雯,以至于我们真的全员追捕了,案发现场没有留人。” 卢戈说:“还有个问题,墙壁上的洞是我们发现的,进而我们搜查这两个房间,发现柜子里的衣服都在,最后怀疑到了赵尤雯的那个箱子,在这期间张曼莲几乎什么都没有做,如果她想调虎离山,那她应该做点什么,好让我们怀疑赵尤雯带走的那个箱子有问题,可是她并没有。” 马婧说:“张曼莲只做了一件事,就是给我们讲述当年为何和赵科隆离婚,她说这个的目的是为了将我们所有人都吸引到一块,好给赵尤雯创造出偷运赵科隆的时机。” 卢戈继续说:“还有一点,在赵尤雯拉着箱子要离开时,张曼莲本来是要和赵尤雯一起离开的,是被队长你阻拦下了,如果当时她们真的一起离开了,岂不是张曼莲连做调虎离山的机会都没有了。” 最后,卢戈说:“所以说,我们被调虎离山,更像是我们自己导致的,和张曼莲并没有多大的关系。” 第六十九章 鉴定 许第戎摇了摇头,并不认同卢戈看法,说:“卢戈,难道你忘了你和张曼莲在房门口扭打到一起时,从张曼莲口袋里掉出了一个东西?” 这个卢戈很清楚,“掉出来了一个手机。” “对,张曼莲带了两个手机,”那两个手机现在在许第戎身上,许第戎将其掏了出来,“她将一个放在了王福田家里的桌子上,这让人很奇怪。” 卢戈说:“现在想想,张曼莲的手机绝对是故意遗在王福田家的桌上的。” 这时,警员说:“看来张曼莲此次是有备而来,目的就是调虎离山,让赵科隆逃出案发现场。” 卢戈说:“既然弄清楚了张曼莲的目的,队长你为什么这么轻易让张曼莲和赵尤雯离开呢?” 许第戎说:“我没有轻易让他们离开,我是让你把这两间房搜查完,没有任何发现才让她们离开的。” 警员摇了摇头,说:“什么意思?” 许第戎说:“赵科隆从这里逃出去时带了一样东西,我让你们搜查其实是看赵科隆是否把这样东西带了出去。” “队长,这样东西你指的是死者的脑袋?”马婧说道。 许第戎说:“没错,赵科隆逃走时带走了死者的脑袋,这就让人很奇怪了,他要逃走应该两手空空最方便逃了,干嘛非要冒险带着死者的脑袋逃走,这样太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了,但赵科隆却执意这样做,说明那颗脑袋还有一定的用处。” 卢戈说:“赵科隆之所以要残忍把死者的脑袋割下,并不让我们看到,是为了制造出他自己被杀的假象,可是我们现在已经鉴定得知死者并不是赵科隆,那他带走死者脑袋的目的何在?” 警员说:“赵科隆一直被困在这里,无法和张曼莲取得联系,他可能并不知道我们已经得知死者不是赵科隆,所以才把脑袋带离了案发现场。” 马婧说:“怎么可能无法与张曼莲取得联系,无法联系张曼莲怎么可能顺利调虎离山,让赵科隆逃走。” 卢戈说:“队长,那你放张曼莲和赵尤雯离开,是等着她们和赵科隆接触?” “她们和赵科隆是否会接触我不太确定,但我的直觉告诉我,赵科隆带走那颗脑袋一定会做点什么事的,用不了多久,那颗脑袋一定会出现的。” 卢戈说:“我觉得不能放任张曼莲和赵尤雯就这么离开,对她们必须要进行监视。” 许第戎觉得也是,便对警员说:“你去吧!小心对她们进行监视,注意她们的一举一动。” 可能马婧觉得警员难以胜任,便上前说:“这事还是让我去吧!我去比较合适。” “难道我不合适吗?”不乐意的警员走到房间门口,指着那个柜子说,“当时赵尤雯在这里取衣服时,你们都在听张曼莲讲她当年婚姻破裂的原因,只有我在这里盯着她,我是个尽职且细心的警员……” 说到一半时警员停下了,不说了,眼睛盯着柜子看,准确地说应该是盯着柜子的旁边看,接着走进房间张望着像是找什么东西,在这个房间没找到,又在其他房间找,客厅也找了,整个房间找遍了,就连王福田的房间都找遍了,就是没有找到。 许第戎问:“你这样四处在找什么?” 警员来到当时赵尤雯取衣服的房间,说:“我记得很清楚,这个房间里有两个箱子,一个是大箱子,在那个角落放着,也就是赵尤雯带走的那个,另个是小箱子,在柜子旁边放着,我记得很清楚,不会有错的。” 许第戎说:“现在是那个小箱子不见了。” “对,不见了。” 卢戈说:“很显然,是被逃走的赵科隆带走了,里面装的可能是脑袋。” 警员说:“那个箱子长有八十公分,宽四十公分,选择用这样的箱子装脑袋未免太大了吧!” 警员无意间的发现,让马婧回想到了一件自己觉得很可疑的事情,“你们跟我过来一下。” 大家都来到了王福田的家里的卫生间,马婧指着卫生间窗沿上的手锯,手锯上还有一丁点肉丝。 许第戎和卢戈仔细瞧了瞧。 许第戎又观察起整个卫生间来,非常干净,卫生间比卧室、客厅要干净的多,被清洗的很彻底。 许第戎说:“把卫生间清洗这么干净,让人生疑啊!” 马婧说:“没错,我也很生疑。” 许第戎俯下身来,将每块地砖都看了个遍,最后目光停留在了地漏上,地漏上有小小的肉丝。 “拿来镊子和塑料袋来。”许第戎说道。 许第戎小心地把肉丝装进了塑料袋里,看起来这肉丝挺新鲜的,大家眼睛都瞪直了在看。 马婧问:“队长,你对这肉丝怎么看?” 许第戎说:“是清洗卫生间时没清洗干净,残留下来的。” 马婧使劲点着头说:“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们可以试着想象一下,这卫生间在没清洗之前,是一番怎样的场景?” 许第戎想了好久,联想到了那个被赵科隆拿走的小箱子,皱起了眉头,但没有将自己所想的说出来,而是说:“进行DNA鉴定,看这肉丝是否来自于死者。” 虽然许第戎没有把自己所想的说出来,但听到说要进行鉴定,马婧觉得队长和自己所想的八九不离十,“好的,我马上进行鉴定。” 许第戎说:“还有在床上找到的王福田的发丝,也去做DNA鉴定,出三份鉴定结果,明白我的意思吗?” 马婧说:“我明白,在床上捡到的发丝一定是王福田的,因为他是独居,发丝不可能是别人的。发丝和死者的尸体进行DNA鉴定,看死者是不是王福田;肉丝和尸体再做鉴定,看这肉丝是否来自于尸体;发丝和肉丝再进行一次鉴定,以确定是否都来自于王福田。” 许第戎赞许,“聪明!” 警员问:“那监视张曼莲和赵尤雯的事……” “就你去吧!别被她们发现了。” 警员领命转身离去,就要出门时被许第戎唤住了。 许第戎掏出张曼莲的那两部手机,说:“你把这手机带上,如果一旦被她们发现,你也不要躲闪,直接走到她跟前,说你是来还她手机的。” 许第戎放张曼莲和赵尤雯离开,虽然俩人第一时间乘电梯下了楼,出了电梯后张曼莲却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站在电梯外面,像是在等待着什么,等了几分钟只见电梯显示器上的数字并没有变动。 赵尤雯问:“你是怀疑许第戎这么轻易放了我们是另有目的,担心他派人来监视我们?” 张曼莲没有回答,看电梯显示器上的数字一直没有变动,便拉着赵尤雯快步离开了,乘了一辆出租车。 对于今天所发生的事,赵尤雯有话要问母亲,在出租车里发问显然不方便,本来赵尤雯打算等回到家再问,但这些话如鲠在喉,不问不痛快,还有二十分钟才能到家。 赵尤雯没能再忍住,刚开口还没吐出一个字来,就被母亲怼了一句,“你急什么急?能等到回家吗?” 司机回头看了一眼母女俩,只觉得俩人挺奇怪的,但司机并没有问什么。 终于回到了家里,进了家门赵尤雯随手将门反锁了,紧接着发问:“今天发生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曼莲要比赵尤雯预料中坦率的多,说:“怎么回事,你应该已经很清楚了吧!是我骗了你,准确地说是我利用了你。” 第七十章 去往董玲花家中 赵尤雯变得非常的激动,“你为什么要骗我?还有我爸现在在哪?” 张曼莲说:“你冷静点……” 赵尤雯说:“我冷静不下来,你为什么骗我?” 顿时,张曼莲也有点激动了,“难道你没有骗我吗?你是我的女儿,却为警察做事,替警察盯着我。” “因为我觉得你犯了罪,我……” “赵尤雯,我告诉你,你是在替警察盯着我,你要置我于死地很容易,你只需将我们昨晚谈话的内容告知警察,我就会再次被抓,如果你再说点假话,说我妈昨晚有承认她伙同我爸杀了人,也就是诬陷我,那我就必死无疑了,但是,我相信你不会这样做的,是吗?” 张曼莲说这段话很让人费解,有点指引赵尤雯这样做的意思。 不知赵尤雯没听明白这段话,还是压根就不想置母亲于死地,只是说:“你告诉我,我爸现在在哪,我要见到他,我要向他问明一切。” 张曼莲继续指引,“我不会告诉你的,没人能威胁了我,就算你赵尤雯有威胁我的本事,但我不惧,因为你是我的女儿,你不会这么做的。” 赵尤雯一下就急了,“我怎么不敢了,我怎么不敢了,你要是不说,我现在就打电话给警察,”说着赵尤雯已经掏出了手机,“你怕了吗?” “我真是没想到,你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难道你真的要威胁我,要诬陷我?我可是你的母亲。” “对,我就是要威胁你,要诬陷你,你怕了吗?你现在的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表情呢?” 张曼莲摇着头,“你不会的,你只是吓我而已,你不会诬陷自己母亲的。” 赵尤雯举起手机,“要不要我现在就给警察打电话。” 这时,突然张曼莲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可能是害怕了,说:“你不是问我为什么骗了你,因为都是为了你。” “为我?” “为你拿到那份本该属于你的遗嘱,我们必须要把它从董玲花那里夺回来。” “你打算怎么夺回来?你到底要怎么做,要做什么,都告诉我,我感觉一直都被你蒙在鼓里。” “要想把遗嘱夺回来,仅凭咱俩的力量是不够的,需要你爸的帮助。” “我爸现在在哪?” 张曼莲看了眼时间,说:“看时间他应该已经在董玲花的家里了。” “我爸是当面找董玲花讨要遗嘱吗?” 张曼莲摇了摇头,拉住赵尤雯的手,说:“不是,这需要我们去当面讨要。” 赵尤雯听得云里雾里,“妈,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不需要明白,只需要按我说的做就是了。” 张曼莲倒了两杯水,一杯递给了赵尤雯,说:“喝了这杯水,我们就动身,一起去董玲花那里要回那份遗嘱。” “妈,你能把你所知道的一切告诉我吗?” “不能,你不能知道的太多,不然警察就会无休无止地怀疑你,找你的麻烦,你要理解我,我不告诉你,是在保护你。” “你是在保护我吗?我现在被你保护的提心吊胆,还有,警察已经怀疑我了,怀疑我和你是一伙的,接下来警察肯定少不了找我的麻烦。” “本来我是想让你置身事外的,但我没有办法,警察咄咄逼人,我无奈之下才利用了你。” “妈,听我一句劝,如果你和我爸杀了人,犯了法,就去自首,不要和警察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你知道吗?这一切的一切都源自于一场误会,误会真TMD操蛋。” 赵尤雯看到母亲眼角有泪,是无尽懊悔的泪。 “妈,你哭了!” 张曼莲抹了一下眼睛,说:“没有,我好的很,你喝不喝这杯水?看来你不渴,不渴的话现在就去董玲花那里吧!” 这次,母女俩没有打车,而是开着车,让赵尤雯驾驶着车,而张曼莲在车的后座坐着。 张曼莲坐在后座,让赵尤雯感到不安,“妈,你干嘛坐后面,还是坐前面来吧!” “你别管我坐在哪,赶紧开车。” 车开动后,张曼莲低下了头,可能是太累在休息吧! 此时,赵尤雯在想一件事,要不要将现在的情况通知警察,母亲说父亲在董玲花那里,真的在吗?赵尤雯思来想去觉得还是通知警察比较好,这样想并不是赵尤雯有多么的大义灭亲,而是所发生的这一切太可怕了,吓得赵尤雯寝食难安,虽然那具无头的尸体不是父亲的,但是只要想到那具尸体赵尤雯就会浑身发抖。 赵尤雯将发抖的手放进了口袋,把手机拿了出来,小心翼翼地给许第戎发了一条短信:许队长,我正和我妈赶往董玲花家里的路上,我妈说我爸也在那里,你们赶紧来,快。 短信发出去后,将手机装回了口袋,赵尤雯以为谁也没有觉察到,继续往前开着车。 但是,张曼莲虽然是低着头,但她的眼睛是睁开的,而且瞪得很大,这种圆瞪的眼睛似乎能洞穿一切,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逃过。 张曼莲做出了反应,抬起了头,说:“把你的手机给我。” 张曼莲的语气很平缓,但对赵尤雯而言如同惊雷,就连车都剧烈颠簸了一下。 “你,你要我手机做什么?你的,手机呢?”赵尤雯很紧张。 “我的两个手机都被许第戎拿去了,借你手机用一下。” 赵尤雯当然不肯给了,而且是一万种后悔,后悔没有把刚才的短信删掉,“你要手机做什么?” “你别紧张,我给董玲花打个电话。” “我们快到了,快到了,有什么事你当面给她说,不用打电话了。” “那这样吧!你拨通电话,放在免提上,手机你拿着,这样可以吗?” 赵尤雯思量了一会儿,照做了,电话通了。 “我在你的小区门口,你出来一下,我有事情给你说。”张曼莲说道。 董玲花说:“电话都通了,有什么事就在电话里说吧!” “电话里说不方便,你还是出来一趟吧!有重要的事情。” “那好,我马上下来。” 按说通话应该就此结束了,但张曼莲突然说了一句,“你先别挂电话,我想在电话里给你说一说案子调查的进展。” “好,你说,找到凶手了吗?” “凶手倒没找到,但经过DNA的鉴定,死者并不是赵科隆,赵科隆还活着。” “什么?”董玲花显得惊讶无比,“赵科隆还活着?” “是啊!当时我看到那尸体的第一眼就感觉那不是赵科隆,哎,你下楼了吗?你在小区的门口等我。” “我正在下楼,你说既然死者不是赵科隆,那他现在在哪?还有死者是谁?” 张曼莲不急不慢,很耐心地给董玲花说着案子调查的进展,不过,赵尤雯很不明白,完全看不懂这一切。 许第戎看到赵尤雯发的短信,诧异极了,万万没有想到会接到赵尤雯这样的一条短信。 卢戈说:“队长,我对这条短信的真实性有所怀疑,小心有诈。” 马婧说:“我们不是有人在监视,问一下警员到底是个怎样的情况。” 许第戎立即询问警员,警员说母女俩回到家没有做过多停留,然后开车不知要去哪,警员告诉了她们现在所处的位置,以及张曼莲的车驶往的方向。 许第戎说:“从她们所处的位置以及驶往的方向来看,确实是去往董玲花那里。” 接着,许第戎给董玲花打电话,赵尤雯发来的短信中说,赵科隆在董玲花那里,需要打电话确认一下是否在那里,但是许第戎打了三通,董玲花的手机一直处于通话状态中。 第七十一章 又是调虎离山 卢戈说:“董玲花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此事十分蹊跷。” 一时间搞不清楚怎么回事的许第戎有点恼火地说:“我知道这件事很蹊跷,我们要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张曼莲和赵尤雯到底要干嘛。” 马婧说:“要想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我觉得需要去一趟董玲花那里。” 卢戈说:“不要再犯上一次的错误,小心再被调虎离山。” 马婧说:“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我们现在在警局里,不是在案发现场。” 许第戎说:“马婧说的没错,要想搞清楚怎么回事,就得去一趟董玲花那里。” 张曼莲和董玲花还在通话当中,通话已经有十多分钟了,张曼莲已经把案情说的差不多了,但就是不愿挂电话。 董玲花也感觉出来了,说:“我感觉你今天有点怪啊!” “哪里怪了?” “以往你我连一句话都不说的,今天怎么这么耐心向我介绍起案情来,这事应该是警察告诉我吧!” “那警察有告诉你吗?并没有,所以我就告诉你了。” “你有这么好心吗?案情到底是怎样的,我需要找警察确认一下,不能你说是怎样的就是怎样的。” “你这么不信我,要不我们打个赌,如果……” “够了,张曼莲,你今天到底想要干嘛?你打电话说你到了小区门口,让我出来有要事说,我都在小区门口站了十多分钟了,连你的鬼影都没见,你却在电话里没完没了讲离奇的案情。” “我说的案情并不是离奇的,都是警察……” 张曼莲话没说完被董玲花挂掉了。 这时,对母亲所作所为不甚明白的赵尤雯,问:“妈,你跟董玲花说了好多话,好奇怪啊!” “有什么奇怪的,车开快点,争取十分钟赶到董玲花的家里。” 挂了电话后,董玲花拨通了许第戎的电话,需要确定一下案情。 接通电话,许第戎直接开问,“你刚才和谁通话?我打了好几次都没打通。” 怎么都给自己打电话,董玲花感到奇怪,“我刚才和张曼莲在通话,你找我什么事?” “你和张曼莲在通话,你们说了什么?” “我感觉今天她很奇怪,给我讲了案子的调查进展情况,对了,我要向你确认一下,张曼莲说死者并不是赵科隆,是这样的吗?” “她说的没错。” 顿时,董玲花的脑子嗡了一下,有点不知所措了,很慌张的样子,刚才张曼莲说死者不是赵科隆时,董玲花都没有现在这么慌张,更多的是惊讶,因为董玲花知道张曼莲的话可信度不高。现在经过许第戎的确认,董玲花很不安,从董玲花的反应来看似乎赵科隆活着能给她带来某一种威胁,可能是因为那份遗嘱吧! 许第戎问:“你现在在哪?在家吗?” “我没在家,在小区门口。” “你在小区门口干嘛?” “刚才张曼莲给我打电话说她已经到了小区门口,让我出来她有要事给我说,我都在这里站了十多分钟了,连她的人影都没见。” 许第戎已经对这种事形成了一种条件反射,都没有多想,直接脱口而出,“调虎离山!” 董玲花没听不明白,“啊?什么?调虎离山?” 许第戎语气非常急促,“快,快回到家里去,张曼莲故意把你从家里叫了出来的。” 虽然董玲花还没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但听到许第戎非常着急,董玲花转身就往家里跑。 “许队长,到底是怎么回事?”董玲花边跑边问。 “我收到赵尤雯的一条短信,说赵科隆在你的家里,你赶紧回去看一下,在没在?” 突然,董玲花收住了跑步的脚,听到赵科隆可能在自己家里,董玲花心中生出一种怯意。 “去家里看看,看赵科隆到底在不在。” “我,我突然有点害怕。” “别怕,去看看,我们正驱车往你那里赶。” 董玲花蹑手蹑脚在上着楼梯,跟做贼似的,来到了家门口,看到房门是虚掩的,董玲花在努力回想,自己出去时有没有锁门,可能是紧张的缘故,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有没有人?里面有人吗?”董玲花就像来到了别人的家一样,一遍遍在询问。 没有任何人回应,董玲花推门而入,家里一切如旧,环顾了几次后,发现并没有翻动过的痕迹,董玲花说:“许队长,家里没有人,也好像没有人来过。” 许第戎说:“你就在家里,我马上就赶到,如果张曼莲再给你打电话,无论她说什么,你都不要出去,一直在家里呆着。” 挂了电话后,董玲花呆呆地在家里站着,总感觉有危险在向自己靠近,一会儿额头上涔出了不少的汗。 董玲花掏出手机,拨通了赵科隆的电话,是关机。董玲花的眼睛盯着上了锁的抽屉,那份遗嘱在里面放着,董玲花在想,如果赵科隆还活着,不,没有如果,许第戎已经确认过了,赵科隆确实没有死。 现在,董玲花很清楚,没死的赵科隆一定会来找自己算账的,还有,张曼莲说她有要事来找自己,到底会是什么要事?应该还是关于那份遗嘱,警察一会儿也会赶到的,董玲花有种要完了的深深的感觉。 突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董玲花受惊了,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会是谁?赵科隆吗?不对,传来的是两个人的脚步声,警察?警察能这么快赶到? 结果,推门而进的是张曼莲和赵尤雯,张曼莲笑嘻嘻的,一种有备而来的样子,但赵尤雯像是丢失了什么东西,在四处张望找着什么,是在找赵科隆,母亲说父亲在这里。 张曼莲说:“不是让你在小区门口等我嘛!你怎么在家里?” “我等了十多分钟没等到,还以为你耍我呢!” “我没那闲工夫耍你,我来是有要事。” “什么事?你说。” 张曼莲有点故弄玄虚地在房间转了一圈,说:“你住的这房间太破旧了,要是能把赵科隆那套房搞到手,那就太好了。” “我没猜错的话你是为那份遗嘱来的?” “那我就开门见山说了,我来就是为了我女儿讨回本该属于她的遗嘱。” “你是来讨,还是来抢?” “我是来据理力争。” “可是我怎么看来者不善呢?” 张曼莲从脸上挤出了些笑容,“现在应该是善了吧!” 董玲花说:“你说赵科隆没有死,你来讨要遗嘱,那你应该把赵科隆带来啊!他只需一句话就能决定遗嘱的归属,你我也不必在这里唇枪舌战。” “我怎么可能把他带来呢!” “怎么就带不来呢!你在电话里给我说案情时不是说赵科隆还活着啊!” “哦,我说的案情是警察所调查的,赵科隆是死是活我并不清楚。” “妈,你不是说我爸在这里吗?他人呢?”赵尤雯问道。 张曼莲白了赵尤雯一眼,“我有说吗?” 董玲花下意识地又环顾了一下房间,以确定有没有人来过。 门外又传来脚步声,听声音这次应该有三四个人。 许第戎、卢戈、马婧和警员鱼贯而入,大家对警察的到来都显得很坦然。 不过,张曼莲故意显示出一种惊讶,“哇!你们来了,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 许第戎没有去找冠冕堂皇的理由,“我也不知道我们为什么会来这里,你为什么来这里?” 张曼莲问:“许队长,你来的也正好,我想问你一件事,你觉得赵科隆会把遗嘱交给董玲花吗?” “这我不太清楚,我只知道董玲花手上的遗嘱确实是出自于赵科隆之手。” “哼,难道你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恶人窃取别人的遗产而袖手旁观?” “你说谁是恶人,”董玲花气势汹汹地指着张曼莲的鼻子,因为有警察的到来,董玲花的气势一下盛了起来,“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第七十二章 丢失的箱子出现了 张曼莲此次前来有点闹事的架势,将董玲花的手指一把攥住,有折断的倾向,痛的董玲花直叫唤。许第戎见状忙上前欲将控制张曼莲,只见张曼莲的口水脱口而出,许第戎随即躲闪,口水不偏不倚地喷在了后面的警员脸上,那是一口不少的口水,将警员的半张脸都糊住了,恶心死人了,警员还算克制,自行去卫生间清理,但董玲花的这种行为把许第戎惹恼了,上去一把将张曼莲推倒在地。 在卫生间里警员一个劲地把水往脸上洒,并用洗手液把脸洗了一番,警员从镜中看到脸干干净净,但还是用毛巾擦了几下。在离开卫生间时警员被绊了一下,脚下有个打开的箱子,是湿的,看样子是刚洗过,警员只是扫了一眼便出了卫生间,但很快又返了回去,因为这个箱子好眼熟,像是在哪见过,警员蹲在地上仔细观察,没错,这个箱子确实见过。 大家还在嘈嚷,警员出来面色凝重,低声说:“队长。” 由于声音过低,许第戎并没有听到,警员提高声音,“队长。” 这次声音忒大,大家停止了争执,都望向了警员。 “队长,卫生间里有个箱子。” “有个箱子怎么了?”许第戎开始并不以为然,但随即想到案发现场有个箱子不见了,便赶紧来到卫生间。 董玲花一脸疑惑,嘀咕:“卫生间里怎么会有个箱子?” 许第戎问警员,“这是那个箱子吗?你不会看错。” “这箱子怎么会在这里?这是我家的箱子。”赵尤雯看到后说道。 许第戎问:“你确定没有看错?” 赵尤雯说:“没错,这就是我家的箱子。” 警员说:“队长,这箱子看起来有刚洗过。” 董玲花还没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说:“我不知道这箱子为什么会在这里冒出来,你们怎么对这箱子产生这么大的兴趣?我承认这不是我的,赵尤雯,你可以把这箱子带走。” 卢戈说:“事情是这样的,赵科隆从案发现场逃出来的时候带了两样东西,一个是死者的脑袋,另个是这箱子。” 顿时,董玲花顿悟了,紧张地说:“有人要陷害我!” 然后董玲花的眼睛直直地望着张曼莲,其他人也望着,包括赵尤雯,虽然箱子是在董玲花家里发现的,但没有人怀疑她,都在怀疑张曼莲。 董玲花气急败坏,都快要疯了,“张曼莲,是你在陷害我,这箱子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卫生间里我根本就不知道。” 卢戈想让董玲花平静下来,准备向她说明这一切和她都没有关系时被许第戎拦住了,卢戈不明白为什么,眼中透露着疑惑,只见许第戎摇了摇头。 “对了,我记起来,我知道这箱子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卫生间里,张曼莲故意把我叫到小区门口,让我在那里呆了十多分钟,有人这个时候把箱子放在了卫生间里,张曼莲,我说的没错吧!” 张曼莲清了清嗓子,说:“卢戈刚才说了,赵科隆带了死者的脑袋和箱子逃离了案发现场,现在箱子在董玲花的家里出现了,那说明赵科隆来过这里,来这里找过董玲花,我建议把这里彻底搜一搜,看能否搜出另一样东西——死者的脑袋。” “许队长,我现在算是彻底理解了你说的调虎离山,看来你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切,我太傻了,竟然在小区门口站了十多分钟。” 许第戎走到董玲花跟前,盯着她的眼睛,问:“我看你的眼睛怎么在躲闪?” 董玲花露出惊讶的表情,“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我的直觉告诉我,你隐瞒了什么。” “你是在怀疑我吗?” “这个箱子出现在了你的家里,不怀疑你还会怀疑谁。” 卢戈、马婧和警员异口同声,“队长这……” “你们不要说话。”许第戎并做出了退后的手势。 “天呐!”董玲花难以置信地抱着头,“许队长,你的脑子去哪了?这么明显的事情你竟然在怀疑我。” 许第戎说:“正如张曼莲所说,或许这里还有死者的脑袋,你们把这里仔细搜查一下,一定要仔细。” 没有人动弹,大家都不知道许第戎突然间怎么了,给人的感觉有点加害董玲花的意思,而张曼莲嘴角露出了一丝的笑,事情的发展正合她意。 “你们怎么不动弹呢?让你们搜查,耳朵都聋了。” 卢戈、马婧和警员非常不理解地搜查起来。 董玲花说:“许队长,你这是在加害我啊!” “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会调查清楚的,如果你在这起案件中真的什么都没有做的话,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这个箱子和我无关,是张曼莲要嫁祸我。” 许第戎转身去搜查了,转身时和张曼莲对视了一眼,此时,俩人有点心照不宣地想着同一件事。 经过一番搜查,没有搜到死者的脑袋。 许第戎说:“董玲花,虽然没有搜到死者的脑袋,但这箱子确实出现在了你的家里,我不能视而不见,我必须对此进行深入调查,希望你能够理解我。” 董玲花用仇视的眼光看着许第戎,说:“你这是准备要逮捕我。” “不,现阶段只是怀疑你,希望你跟我们去一趟警局。” “许第戎,想不想知道现在我对你的印象?” “你惹上了麻烦,肯定不是什么好印象。” “你就是个饭桶。” 许第戎并没有愠怒,示意将董玲花带往警局,然后对张曼莲说:“你应该没什么事吧?” “我……” “既然没事,那好,跟我们一起去趟警局吧!赵尤雯也去吧!反正都没事。” 许第戎执意要把张曼莲和赵尤雯带往警局,此时,马婧觉得许第戎并没有糊涂,他这么做像是有另一层深意。 其他人都出了房间,只剩下许第戎和赵尤雯,俩人看样子有事要谈。 赵尤雯说:“你怎么看待这件事?” “你说的是这个箱子?” “你是真的在怀疑董玲花吗?这件事和我妈无关?” “这两个人我都有怀疑,先不说这事了,”许第戎掏出手机,展示收到的那条短信,“这短信是你发的?” “嗯,是我发的。” “那我就有点搞不懂了,你是哪一边的?” “我只想搞清楚这起案件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妈要伙同我爸杀人。” “是吗?可是因为你,我们被调虎离山了,让赵科隆从案发现场逃走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我当时是被我妈利用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尤雯一五一十将昨晚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说的时候赵尤雯显得十分痛苦。 “整件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你判断的没有错,我妈确实伙同我爸杀了人。” “你妈始终都没有说明那个死者是谁?” “没有,我猜死者应该就是王福田,因为直到现在王福田都处于失踪状态,还有,我妈说我爸在董玲花的家里,还说我爸会帮我讨回遗嘱的,可这里并没有发现我爸,只有这个箱子,所以……” “死者是不是王福田,已经在做DNA鉴定了,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那关于箱子这事,我认为董玲花并不知情。” “你怎么这么拼命帮董玲花开脱嫌疑?” “我并不是帮她,我只是实事求是。” “那你清不清楚你妈这样陷害董玲花的目的是什么?” “我很清楚,我妈是为了帮我夺回遗嘱,所以才陷害的董玲花,来这里之前,我妈有给我说,来这里是要帮我夺回遗嘱的。” 许第戎点了点头,“等会儿到了警局,我会详细调查清楚的。” “许队长,我刚才一五一十把昨晚我妈怎样说服我,利用我把那个箱子偷运出来,我的这些话会不会成为给我妈定罪的有力证词?” “当然,有你的这些证词,我现在就可以拘捕她,怎么?后悔告诉我这些了?” 赵尤雯伤心地流起泪来,“没有,我只想让我爸妈好好活着,可是……” “好了,别哭了,先一起去趟警局吧!绝对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赵尤雯抹着眼泪先走了出去,在后面的许第戎掏出手机,按了一下录音结束键,虽然赵尤雯和盘托出了,但许第戎对其仍有所提防,因为之前的调虎离山给许第戎狠狠上了一课,不能绝对去信任赵尤雯。 第七十三章 回到警局 大家回到了警局,一路上董玲花说个不停,说自己是被陷害的,时不时痛骂张曼莲几句。 许第戎直奔自己的办公室,卢戈和马婧一路跟随,其他人都在审讯室里,有警员看守。 一进办公室,马婧就问:“队长,你这么做一定有你的深意,对吧?” 许第戎先是倒了杯水,一饮而尽,说:“箱子和董玲花毫无关系,张曼莲打电话把赵尤雯叫到了小区外,然后赵科隆趁机把箱子放在了卫生间里,张曼莲和赵科隆为什么这么做?赵尤雯说张曼莲是为了帮他夺回遗嘱。” 卢戈问:“你明知道箱子和董玲花毫无关系,但你为什么在董玲花家里装作不知。” 许第戎说:“难道你们忘了我们之前对董玲花所进行的分析,她也有问题。” 卢戈想起来了,说:“赵科隆脾气古怪,有点神经病的样子,这么讨厌的一个人董玲花却和她在一起了三年。” 马婧也想起来了,接着说:“而且他们不是正常的在一起,赵科隆从未带董玲花去过他的家里,董玲花一直生活在那间租住的破楼里,赵科隆不但不愿为董玲花租个好一点的住处,就连董玲花现在所租房子的租金都没掏过一分钱。” 卢戈继续说:“董玲花有个三十岁的儿子,未婚,很不争气,没有什么正当的工作,案发后,赵科隆的遗嘱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董玲花的手里,这就不得不让人多想了。” 许第戎说:“我们之所以对董玲花有怀疑,但没有展开调查,是因为董玲花这里没有可供着手调查的突破口,不过,现在机会来了。” 卢戈说:“队长,这并不是什么绝佳的机会,是你强行制造出来的,这个度一定要把握好,以防我们落个有意制造冤假错案的罪名。” 许第戎说:“这个你放心,我有把握,我不想放过这次机会,一定让董玲花如实招来。” 卢戈说:“刚才在董玲花的家里,你和赵尤雯谈了很久。” 许第戎说:“她说自己被张曼莲利用了,并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都给我说了。” 卢戈说:“有个细节我想起来了,我们当时追上了赵尤雯,拦下了她所带的那个大箱子,打开箱子发现里面装的全是衣服,我们都围了上去,惊讶地看着,难以置信,赵尤雯也围上去了,用难以置信的眼睛看着衣服,但唯独张曼莲没有,远远地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似乎一切尽在她的掌握之中,这个细节表明当时只有张曼莲清楚箱子里是衣服,所以,赵尤雯可能确实被利用了。” 许第戎说:“我并没有怀疑赵尤雯有对我撒谎,但是以后也别太信任她,我们得到的教训够深刻了。” 卢戈说:“队长,你有说过许第戎从案发现场带走死者的脑袋一定有所图谋,但现在只有箱子出现了,死者的脑袋还没有。” 许第戎说:“现在看来赵科隆有两个图谋,一个是利用箱子让我们帮他讨回遗嘱,另个是借用脑袋……” “借用脑袋干嘛?” “不知道,再等等,脑袋应该很快就会出现的。” 马婧说:“你们说赵科隆现在会在什么地方?会不会在张曼莲的家里?因为有一句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马婧的话提醒了许第戎,或许有这种可能。 小王看到许第戎回来了,便前来汇报一下自己的工作,小王在调查近期有哪些人失踪了。 “队长,经过调查发生在本市及周边地区失踪的有两个人,一个是中年女子,另个是五十多岁的男子,这个男子在一家饭馆工作,我准备对这个男子展开着重的调查。” 许第戎似乎没有在听小王说话,一直在想马婧说的那种可能性。 “队长,你有在听吗?”小王问。 许第戎说:“你先别调查失踪的人了。” “为什么?” “你去张曼莲的家里,查看一下赵科隆有没有藏匿在那里,如果没有你也不要离开,守在外面,因为刚才马婧这么一提醒,我突然冒出来一种感觉,感觉赵科隆一定会去张曼莲家里的。” “可是我怎么进到张曼莲家里呢?我没有钥匙啊!” 马婧说:“赵尤雯有钥匙。” “你怎么这么傻,怎么可以从她那拿钥匙。” “赵尤雯不是给你说她是被利用了,她和张曼莲并不是一伙,从她那拿钥匙的事她应该不会告诉张曼莲的。” “万一在某种特定的情况下,消息从她那泄露了呢?这一点没有人可以保证。” 小王说:“那要不我把那门撬开。” 许第戎从身上掏出了一个用铁丝扭成U型的铁丝展示给大家看,大家看了好久,没人认得出来。 许第戎说:“那个老者就是用这个玩意儿开得王福田的房门。” 顿时,大家都认了出来。 “这东西怎么会在你的手里?”马婧问。 “老者开了房门后直接把这丢在了地上,我捡起来的。” 卢戈说:“它能打开王福田的房门,难道就一定能打开张曼莲家的?” “我是这样想的,现在所有的住宅楼里都装的是防盗门,防盗门的锁都一种类型的,老者之所以把铁丝扭成这个样子,可能这个样子的铁丝基本都能把防盗门打开。” 卢戈指了指办公室的门,“队长,很巧,你的办公室门正好是防盗门,到底是不是你想的那样,一试便知。” 将门锁上,铁丝直径正好等于锁孔厚度,把带弯道的一头插了进去,开始顺时针扭动,大家都在一旁看着,希望能够成功,顺时针扭了半天,门一点反应都没有,许第戎又逆时针扭,门依然没有反应,似乎开不了啊! “队长,我来试试。” 小王也就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但只顺时针扭了一下,门锁有响,大家顿时激动了起来,小王继续扭动了几下,门开了。 许第戎拍了拍小王的肩膀,“你是不是学过开锁,看来我没有找错人。” 小王笑了笑,将铁丝装进口袋,“那我现在就去了。” “你别一个人去,找个警员,带个帮手。” 小王离开后,许第戎从办公桌上拿了笔和本子。 卢戈问:“现在要去审问董玲花?” “在审问董玲花之前,我想先会会张曼莲” 卢戈说:“对了,赵尤雯的那些证词,足以证明张曼莲有参与这起凶杀案,完全可以拘捕她了。” 许第戎对此不太乐观,“你认为张曼莲真的有那么容易让我们拘捕吗?” “你是说虽然有赵尤雯的证词,但张曼莲很可能留有后手?” “到底有没有留,我会一会她就知道了。” 第七十四章 录音 许第戎把张曼莲带到了另一间审讯室,只有他们俩人,俩人在一张桌前面对面坐下。 张曼莲说:“你应该好好审讯一下董玲花。” 许第戎笑了,“把董玲花审上个三天三夜,能审出来什么,她知道赵科隆在什么地方吗?” “审不出来赵科隆在什么地方,难道就审不出别的什么东西来吗?” “你所指的是?”许第戎假装不懂。 “其实你心里很清楚的。” “你一定有话要对我说,说吧!这里只有你我两个人。” 张曼莲身子前倾,低声说:“那份遗嘱是董玲花通过不正当手段获得的,我这么说你认同吗?” 许第戎故意说:“我不认同,那遗嘱……” “你不认同是因为没有证据,是吧?你们警察凡事都讲证据。” “那你有证据吗?” 张曼莲摇了摇头,“我没有,但现在有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那个箱子出现在了董玲花的家里,说明赵科隆从案发现场逃离后找过董玲花,他俩很可能是一伙的,进而可以证明那个不明身份的死者就是他俩谋划杀死的。你逼迫她说出他们的作案过程,对她进行高压审讯,据我对她的了解,你们高压审讯个半天,她就会崩溃的,另外,她很清楚,之所以那个箱子会出现在她的家里,都是因为她手里的那份遗嘱引起的,最终,她一定会把自己所干的一切都交代出来的。” 许第戎点着头,说:“嗯,你说的太精彩了,我一定会照你说的这么做的。” “那我就走了,我让董玲花过来见你。” “不急,有件事我想和你谈一谈。” “还有什么事?” “我忘了把手机给你了。”许第戎掏出三个手机摆在了桌上。 张曼莲只拿了两个手机,“这个手机不是我的。” “它是我的。” “那你把它摆在桌上?” 有段录音我想让你听一听,许第戎把在董玲花家里录的音放了出来,录音中赵尤雯把一切都说了出来,毫无保留。 听到录音张曼莲僵住了,像雕塑一样纹丝不动,张曼莲是一副苦相,一副大难临头的苦相。听完了录音,张曼莲低下了头,垂头丧气的样子。 许第戎说:“从这段录音中可以清楚地听到,是你伙同赵科隆犯下的命案,是你利用了赵尤雯,将我们调虎离山,还有,箱子出现在董玲花的家里,也应该是你们谋划好的吧!” 当张曼莲再抬起头时,脸颊上已有泪痕,非常痛恨地说:“这是我的女儿吗?让人难以置信,我好心痛。” 许第戎说:“赵尤雯也流着泪说过,说父母的所作所为让自己难以置信,她痛不欲生。” 张曼莲摇着头依然为自己开脱,“我和这起命案没有任何瓜葛,你们警察一直视我为这起案件的重要参与者,一直在诬陷我,没想到,现在就连自己的女儿也诬陷起我来。” “在这份有力的录音面前,你还需要这样无力地说自己是被诬陷的吗?没用的,就算你极力抵赖,拒不交代,只要有这段录音在,我们就可以拘捕你,给你定罪。” 张曼莲拭去了脸上的泪水,长长舒了一口气,掏出了一个手机,这不是许第戎刚才给的手机。 许第戎看到后说:“你手机真不少啊!” “你给我放了一段录音,我也给你放一段,以证明赵尤雯确实在诬陷我。” 张曼莲按了一下手机,录音从手机中传了出来。 先是张曼莲的声音:我不会告诉你的,没人能威胁了我,就算你赵尤雯有威胁我的本事,但我不惧,因为你是我的女儿,你不会这么做的。 接着是赵尤雯的声音:我怎么不敢了,我怎么不敢了,你要是不说,我现在就打电话给警察,你怕了吗? 张曼莲的声音:我真是没想到,你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难道你真的要威胁我,要诬陷我?我可是你的母亲。 赵尤雯的声音:对,我就是要威胁你,要诬陷你,你怕了吗?你现在的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表情呢? 张曼莲的声音:你不会的,你只是吓我而已,你不会诬陷自己母亲的。 赵尤雯的声音:要不要我现在就给警察打电话。 这段录音结束。 张曼莲脸上又有了泪痕,“我本以为她是我的女儿,不会诬陷我,唉!我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 此时,坐在张曼莲对面的许第戎像雕塑一样纹丝不动,许第戎已经无话可说了,只感觉张曼莲每走一步就要考虑十步的事情,她把一切都算计到了,你明明知道她就是这起命案的重要参与者,但是她就是让你抓不到把柄,让你无可奈何,让你恨得咬牙切齿。 看到许第戎半天闷着不说话,张曼莲来了句,“你说赵尤雯是不是犯了诬陷罪?是不是可以拘捕她?我不太懂法,这诬陷罪一般情况下得判多少年?” 许第戎拉着脸依然不说话,张曼莲又来了句,“唉!她能狠心诬陷我,要让我告她诬陷,我是真狠不下心来,罢了,我也不指望她向我道歉,只希望她能知错就改。” 对于张曼莲的表演,许第戎实在看不下去了,说:“好了好了好了,没什么事了,你可以离开了。” “那我在隔壁候着,接下来应该是审问董玲花吧!一定要高压审问,我等你的好消息,另外,这手机送你,有空多听听这录音。” 张曼莲刚出去,卢戈和马婧便进来了,俩人看到张曼莲出去时趾高气昂的样子,就知道了这次又挫败了。 卢戈问:“队长,到底怎么回事?” 许第戎懒得用嘴说,直接把那段录音放了出来。 听完录音,马婧说:“我去把赵尤雯带来,她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让我们功亏一篑。” 赵尤雯前来听完录音后,恍然明白了,母亲又利用了自己一次,感觉自己就像是母亲的一颗棋子,任她摆布。 卢戈说:“这个张曼莲真的让人咬牙切齿。” 许第戎说:“先冷静下来,都打起精神,接下来我们还有重要的任务,提审董玲花。” 现在,许第戎、卢戈和马婧一起提审董玲花,而张曼莲和赵尤雯在隔壁的审讯室里待着,有个警员送来茶水和瓜子,送了后警员并没有离开,说自己口馋便留了下来嗑起了瓜子,张曼莲和马婧心里都清楚,这个警员是来监视她们的。 赵尤雯忽视掉了警员,直接问:“妈,我在你的面前表现的太嫩了,我也应该录音,从一开始就录。” 张曼莲用眼神示意有警员在,现在不是谈话的时候,但赵尤雯不管这个,依然说:“我不明白,你这么做难道就能完全脱身吗?不会的,警察只会把你纠缠的更紧。” “现在遗嘱还在董玲花手里,但要不了多久遗嘱就会讨回来,你明白吗?”张曼莲这么说,希望赵尤雯明白自己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讨回遗嘱。 在隔壁的审讯室里,董玲花开口就说:“我没有什么可招的,我是冤枉的。” 许第戎说:“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冤枉的,但那个箱子实实在在出现在了你的家里。” “哼,许队长,你脑子真的像是进了屎了……” “哎,你说话干净点,别骂人。”卢戈警告。 董玲花说:“我不但要骂人,还想打你们,你们简直就是丧心病狂,张曼莲来我家之前先把我骗了出去,难道你们就不觉得这可疑吗?况且许队长你也说过这可能是张曼莲的调虎离山之计。” “依你这么说就是张曼莲在陷害你?” “是赵科隆和张曼莲俩人,张曼莲把我骗出了家,然后赵科隆把箱子放到我家了。” “那你觉得他们这样陷害你的用意是?” “是为了我手里的那份遗嘱,这是很明显的事情,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你是说赵科隆和张曼莲联手陷害你,意在那份遗嘱?” “对啊!就是这样。”董玲花很肯定地说道。 许第戎非常纳闷了,“那我就不解了,你的那份遗嘱是怎么来的?” “赵科隆写给我的,这遗嘱我没偷没抢,这个之前我有给你们说过,难道你们不记得了,要不我再说一次?” 许第戎忙摆手,“不用,我没忘记,记得很清楚,既然你说这遗嘱你没偷没抢,是赵科隆自愿写给你的,但你又认定赵科隆和张曼莲为了夺回遗嘱陷害你,既然遗嘱是赵科隆自愿写给你的,但他又为何要陷害你夺回呢?这前后好矛盾啊!” 顿时,董玲花语塞,没料到自己说话间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许第戎顺势将自己推了下去。 第七十五章 沉默 许第戎说:“我怀疑你并不是因为我的脑子进了屎,是有依据的,既然遗嘱是赵科隆自愿写给你的,那他就没有道理再夺回遗嘱,我说的没错吧!” 许第戎继续说:“那么,箱子出现在你的家里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赵科隆带着箱子找过你,以求在你的家里躲一躲,因为他没有去处。” 卢戈和马婧相视一笑,十分佩服许第戎,三言两语就让董玲花进退两难了,董玲花要是不承认遗嘱是非法获得,那赵科隆就去她家找过她。 只见董玲花紧张到眼睛咕噜噜地直转,像是在想什么办法,卢戈趁机猛拍了一下桌子,大怒地喊:“董玲花,赶快如实交代,赵科隆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 董玲花哆嗦着,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马婧语气很缓和,说:“快如实说吧!别想什么开脱的说辞了,你又没有杀人,也没有参与杀人,这我们都了解,你可能只是对我们隐瞒了什么,只要你肯如实交代,我们对你一定宽大处理。” 的确,这起命案董玲花没有参与其中,但这份遗嘱是董玲花多年来梦寐以求的,现在,自己虽然处于困境,但董玲花不愿就这样将到手的遗嘱拱手相让。因为许第戎的推断确实具有一定的说服力,但并没有直接的证据,又没有人亲眼看到赵科隆和自己接触,只要赵科隆不现身说明遗嘱的情况,自己就可以不承认,硬抗,这样警察也不会有什么办法的。另外,赵科隆是不会现身的,因为他杀了人,可能连光都不敢见,亡命都来不及,他把箱子放在家里,都是冒着极大被发现的风险,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赵科隆别被警察抓住,只要不被抓住,遗嘱就是自己的。 董玲花一直在稳定紧张的情绪,但紧张的情绪一直都在,不见消退,此时,董玲花才知道原来自己是个如此胆怯之人。 董玲花说:“许队长,你分析的对,可能赵科隆和张曼莲并没有陷害我,没有要夺我的遗嘱,是我多虑了,怪我怪我,是我错怪了赵科隆和张曼莲。” 卢戈说:“那你承不承认你和赵科隆见过面?” 董玲花直摇头,“这个我不承认,绝对没见过。” “没见过为什么那箱子在你家?” “有一点我承认,赵科隆确实来过我家,因为箱子出现在了我家里,但是他来的时候我并没有见到他,所以,我判断应该是我在小区门口等张曼莲的时候,赵科隆溜进我家的。至于为什么我回到家他又不见了,却只留下一个箱子,这个我回答不了,应该去问赵科隆,你们应该全力去追捕他,只有找到他才能解答这个疑问。” 许第戎冲董玲花竖起一个大拇指,称赞道:“你太会转移事情的焦点了。” 董玲花随即向许第戎竖起两个大拇指,“我这算不了什么,许队长你刚才的推断堪称经典,令人叹服!” “董玲花,看来你是在赌我们抓不到赵科隆,只有抓不到你才什么事都没有。” 卢戈又气愤地拍了一下桌子,“你说的这番为自己开脱的说辞太小儿科了,箱子出现在你的家里,这就是有力的证据,不管你说什么都改变不了。” “你别吓我,我并非什么都不懂,这根本称不上什么有力的证据,又没有人看到我和赵科隆见过面。” 许第戎说:“但这个箱子足以让你成为嫌疑人,我们可以将你一直押在警局里。” 董玲花没有害怕,“这我理解,我可以待在警局里,但烦请你们一定要尽快抓到赵科隆,只有抓到他,他才能向你们说明为什么他会来到我家里,并留下那个箱子,这样才能证明我是被冤枉的。” 马婧说:“董玲花,你这样……” “你们不要跟我在这里耗费时间了,你们应该去抓赵科隆,这才是重点。” 许第戎看到虽然董玲花嘴巴很硬,但她一直处于紧张的状态当中,两手不断在搓,额头有冷汗。 许第戎也怒拍了一下桌子,“赵科隆我们已经在追捕了,你赌我们抓不到,这真是小看我们了。” 董玲花说:“我没有小看你们,我也希望你们能抓到,抓到他就能证明我是冤枉的。” “我告诉你,赵科隆我们正在追捕,你我们也要继续审问。” “看来你们认定了我见过赵科隆,无论我再说什么,再怎么解释。” 卢戈说:“没错,箱子出现在你的家里,要么你和赵科隆见过面,要么赵科隆为了遗嘱陷害你,只有这两种可能,我劝你还是别想一些为自己开脱的说辞了,如实交代,你一天不交代,我们就审你一天,三天不交代就审你三天,直到你交代。” “没见过有警察这么审案子的。” “警察都是这么审的,不然嫌疑人谁还会如实交代,不过你放心,饭会让你吃的,觉也会让你睡的,不会虐待你的。” “你一说到饭我还真的饿了,想必你们也饿了,我们还是先吃饭吧!” 许第戎说:“吃饭可以,给你十五分钟的时间,十五分钟过后,管你吃了一口还是两口,饭都会给你撤了。” “呵呵,你们这是担心我借吃饭磨蹭时间。” “曾经有个嫌疑人一碗饭吃了三个小时,才吃了一半,要是没有时间限制,我估计你会吃五六个小时。” 董玲花看了眼时间,说:“我怎么会吃五六个小时,现在都下午的六点多钟了,吃完饭再过两三个小时就到了睡觉时间了,哦,对了,睡觉你们一定也有限时,不知是多久?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八个小时,够你睡了吧?” “够了够了,你们能让我睡八小时,从这方面看你们还没有那么坏。” 来了一碗饭,董玲花不紧不慢地吃了起来,可能是真的饿了,吃得津津有味,把警察看得也有了口水,并不是饭有多么香,而是警察确实饿了。 十五分钟到了,碗里还剩几口饭,看时间到了董玲花放下碗筷也不吃了。 马婧说:“还能吃得下的话把这几口也吃了,别浪费粮食。” 晚饭过后,审讯继续。 许第戎说:“现在吃饱了,有力气了,你是打算继续说一些为自己开脱的说辞,还是据实交代?” 董玲花说:“你们已经认定了我和赵科隆见过面,无论我说什么也改变不了你们的这种判断,所以,我决定保持沉默。” 卢戈很气愤。“给你吃饱了,你却保持起沉默起来。” 董玲花这是在学张曼莲,保持沉默,拒绝审问,这一下让警察拿董玲花有点束手无策了。 张曼莲给许第戎说只要在高压审讯下,董玲花不出半天她就会崩溃,就会交代一切,显然张曼莲是低估董玲花了,但有一点张曼莲说得没错,就是董玲花面对现在这种情况心态很不稳定,内心是慌张的。现在董玲花虽然在保持沉默,但没有张曼莲沉默时的那种气定神闲、稳若泰山,许第戎绕董玲花转了一圈,发现其后背的汗水将衣服已浸湿透了。 接下来几个小时董玲花一直保持沉默,开始警察还拍桌子让董玲花别这样抗拒审问,到后面警察可能也累了,也沉默起来,但三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董玲花,这就像三把刀子顶在了董玲花身上,让董玲花好不自在,坐立难安,短时间内董玲花去了三趟厕所,以此求得短暂躲避,但这马婧都跟着,绝不让董玲花逃出警察视线之外。 第七十六章 保持沉默 董玲花硬抗到了九点钟,可能实在扛不住了,也不能再去厕所,董玲花打了一个哈欠,眯着眼说:“我好困,我要睡八个小时的觉了。” 卢戈说:“才九点钟,现在睡未免有点太早了吧!” “这警局真的不是人呆的地方,虽然我一直坐在这里,但警局压抑的气氛,你们的咄咄逼人,让我喘不过气来啊!其实刚才吃饭的时候我就已经很困了。” 许第戎说:“警局不是人呆的地方?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应该这么说,警局不是心里有鬼的人呆的地方,凡是这种人来到警局就会不由得浑身难受,生怕自己做的坏事被警察知道了。” 董玲花勉强笑了笑,“唉!还是不说话的好,我多嘴说了为什么这么早困了,就像被你抓住了把柄似的,” 许第戎应允了董玲花这个时间休息的要求,马婧带董玲花去休息了。 卢戈盯着许第戎,“队长,你就这么轻易地答应了她休息的要求?” “你的意思是不答应?让她在这里再沉默上一两个小时,然后再让她去睡觉?与其这样还不如现在就让她去睡觉。” “那明天继续接着审问?” “不知道,让我想一想,你去准备几碗饭,饿死了。” 看到董玲花被带去睡觉,张曼莲和赵尤雯冲了进来,张曼莲显得很气愤,直接问:“许队长,你审了半天是不是什么都没审出来?” 许第戎直叫饿,“饿死了,你们也饿坏了吧!先不急,我们吃饱喝足了再说。” “你现在还有心思吃,你吃得下去吗?到底怎么审的竟然没审出来。” “现在这种结果也是我没有料想到的,我本以为让她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后,她就会如实交代一切,但是……”许第戎说着摇起了头,有点挫败的样子。 赵尤雯问:“但是什么?” “但是董玲花拜你妈为师了。” “拜我妈为师了?什么意思?” “董玲花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后就不肯说话了,一直保持沉默,跟你妈之前在警局是一个样子,这让我们束手无策啊!” 张曼莲瞥了一眼,“这怎么能叫跟我一个样子,我那是被诬陷的,被诬陷的已经无话可说了,而董玲花这样是为了逃避,为了抗拒审问,你们就任由她这样抗拒了半天?” “那要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用非常手段,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她开口说话,据实交代一切。” 许第戎笑了笑,“我们警察要是能用非常手段,我早就在你身上用了。” 这时,卢戈和马婧都回来了,卢戈用盘子端了五碗饭,分给每人一碗。 张曼莲急忙给马婧说:“董玲花睡觉时一定要安排人盯着,就算她去上厕所也要盯着。” 马婧笑着说:“当时怎么对待你的,现在就是怎么对待的她。” 许第戎端着手里的饭,说:“先吃饭,吃饭要紧。” 大家都饿得厉害,所以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吃完了。 张曼莲是第一个吃完,抹了嘴巴说:“我觉得你们不应该让董玲花去睡觉,把她从床上拽起来,彻夜进行审问,这样审的话她一定会扛不住的。” 卢戈说:“张曼莲啊!幸亏你不是警察,你要是警察再难缠的嫌疑人在你的手里肯定不出一个小时全都交代了,不管他有没有干犯法的事,你都会让他承认是他干的。”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说的好像是我怂恿你们办冤案似的。” “如果照你说的这样办案的话,很容易把一个案子办成冤案的。” “你错了,董玲花这事你放心,不管怎么办都办不成冤案,不信你问许队长。” 此时的许第戎吃饱喝足了,坐着,用胳膊支着脑袋,有点无精打采的样子。 “许队长,这个时候你不会瞌睡了吧?”张曼莲问。 许第戎打了下哈欠,揉了揉眼睛,确实有点瞌睡了,许第戎站了起来转了两圈,说:“确实不能让董玲花就这么睡了。” 张曼莲拍了一下手,“许队长说得对,不能让董玲花睡觉,彻夜进行审问。”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们安静一会儿,让我先想一想。” 董玲花口口声声说不要在她身上浪费时间,让警察去抓赵科隆,她这么说是料定警察抓不到赵科隆,许第戎也承认,短时间内确实抓不到,许第戎在想该怎样能让董玲花意识到赵科隆会被抓到,只要让她意识到这一点,她十有八九就会交代的。 突然,思索中的赵科隆打了一个响指,似乎找到了一个解决问题的方法,闷声不吭地独自一人向董玲花的房间走去,许第戎把看守董玲花的女警员支了出去,看来要和董玲花单独谈。 董玲花躺在床上,意识到许第戎来了,很快便有了鼾声,许第戎坐在床边也故意发出鼾声,这鼾声和雷声一样,在这种鼾声下要是董玲花不醒来,这觉睡得未免太假了。所以,董玲花揉着眼做出很困乏的样子,然后看到许第戎在床边,做出非常吃惊的表情。 “我的天,你,你不去睡觉,你在我这里干嘛?没地方睡吗?”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睡着了。” “你一直都没睡吗?现在几点了,哎呀,这,我像是才刚睡下啊!我还以为我睡了好几个小时,已经睡到了后半夜呢!你看把我累的连睡了多久都不知道了。” “其实我也累,可是我就是睡不着啊!” “你现在来我这里打算继续审?你已经审了大半天了。” “可是什么都没审出来啊!” “唉!你们不去抓赵科隆,却耗时费神在这里揪着我这个无辜的人不放,说明你们对于抓捕赵科隆有心无力,你们没有线索。” 许第戎点着头,说:“没错,我们确实没有线索去抓捕他,现在我们怀疑赵科隆可能会去一个地方,在那里有我们的人在盯着,除此我们真没别的办法。” “是什么地方?” “不方便透露,呃,我考虑过了,如果你明天早上还是什么都不愿意交代,我们就会放你离开。” 听到这话,董玲花一下子坐了起来,“你说什么?明天早上要放我离开?” “放你是为了能抓到赵科隆。” “我不明白你说的意思。” “赵科隆为了能夺回遗嘱把箱子放到你的家里,如果我们并没有从你这里审出什么来,遗嘱依然在你的手中,然后把你放了,你说赵科隆还会一直隐藏着不现身吗?不会,他一定会现身的,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再给你制造麻烦,直到你交出遗嘱为止,你明白了吗?我们放你是为了诱引赵科隆再次现身,你放心,到时候我会派人时刻盯着你的,只要赵科隆一现身,立即将其抓获。” 董玲花紧张起来,说:“你,你不是之前怀疑我,怀疑我和赵科隆见过面吗?我已经给你说过,遗嘱我没偷没抢,是赵科隆自愿写给我的,怎么,怎么现在听你的意思,你像是在怀疑我的遗嘱来路不正?” “实不相瞒,我一直都在怀疑你的遗嘱来路不正,赵科隆和张曼莲是一伙的,是张曼莲用调虎离山之计把赵科隆从案发现场救出来的,所以,赵科隆要想找藏身之地应该去找张曼莲,他不会冒险去找你的,但他的箱子却出现在了你的家里,给人一种他去过你家里的假象,他为什么这么做?这只能说明你的遗嘱来路不正,赵科隆为了让你交出遗嘱在陷害你。” 顿时,董玲花的胸口闷得很,气都有点喘不上来,过了好一会儿,问:“既然你是这样认为的,为什么你一开始不这样说呢?” “开始我的用意是,我断定只要我说赵科隆为了藏身找过你,你一定不承认,你会说这是赵科隆和张曼莲为了遗嘱在陷害你,你也确实是这样说的,遗嘱是赵科隆自愿写给你的,所以陷害就不从谈起,我想这样让你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本以为你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中会如实交代,没想到你为了遗嘱真够拼的,宁愿被我们押在警局也不愿交代,并且学起了张曼莲的沉默来。” 董玲花想了想,许第戎说的没错,如果自己被释放了,赵科隆一定不会就此罢了,肯定还会给自己制造麻烦的。 “你最好在赵科隆被抓住之前把遗嘱交代清楚,争取个宽大处理,你说是吗?” 许第戎说的确实没错,但董玲花一时间还是不愿交代,她还想把整件事情好好想一想,再权衡一下,其实事情已经十分明了了,无需权衡,但看样子董玲花不到最后一刻是不愿交代。 “我给你点时间让你考虑一下,截止时间是明天早上,到时候你还是死扛着不说,直接释放你。”赵科隆拍了拍董玲花的肩膀,“晚上少睡点觉,多考虑一下你这样硬抗下去值不值得。” 许第戎离开后,董玲花一直坐在床上,眼睛瞪得可圆了,就这样坐了大概有两个钟头,然后才躺下了,但眼睛依然瞪得很圆,睡不着,这一夜董玲花注定是辗转难眠。 而许第戎像是已经让董玲花如实交代了,睡得很香,那鼾声跟雷似的,彻夜打个不停。 第七十七章 一个人影 小王带了个警员来到了张曼莲的家里,开门时费了一番功夫,这费了一番功夫可不仅仅指开门,还要防备被别人看到,因为小王和警员穿的都是便装,要是被别人看到肯定会被当成溜门撬锁的蟊贼的,其实出现这种情况完全可以出示警察证件,但小王不想让警察来过张曼莲家里这件事被别人知道。 将门打开后,一个卧室的灯是开着的,这让小王和警员备受紧张,纷纷拔枪,蹑手蹑脚走进卧室,没人,查看过整个房间都没人。这卧室的灯是张曼莲出门时忘了关,还是赵科隆已经来过了,小王认为是前者,而警员认为是后者,俩人并没有争辩,因为这都是猜测,肯定谁也说服不了谁。 “我们把这房间搜一下,一个角落都不能落下。”小王说道。 警员问:“干嘛要搜,你想要搜到什么?” “我也不知道,你搜就是了。” 警员稀里糊涂的跟小王把房间仔细地搜了一遍,搜到的东西真不少,但都是张曼莲家里的东西。 小王和警员从房间出来了,房门重新锁好,卧室灯依然开着,俩人下了楼,钻进了停在楼下的车里,当然不是警车,张曼莲的家在三楼,在车里能清楚看到张曼莲家里的那间卧室的灯是亮着的。 时间过得很慢,对于小王和警员来说,可无聊了,俩人挨到了晚上的零点钟时,开始都有了睡意,为了避免睡着,俩人说起了话来。 “我最不喜欢干的活就是监视,这活看起来轻松,但你干起来就能体会到那种累,是一种身心俱惫的累。”警员半躺在车里说道。 小王说:“你当警察不过两年吧?我告诉你,我曾经监视一个嫌疑人长达五天,那才叫累呢!我们现在才刚刚开始监视。” “我不信你能监视五天,五天你不睡的话……” “是两个人监视的,轮流睡觉,怎么能不睡觉呢!” “那要不咱俩也轮流休息,我先睡一会儿。” 小王撞了一下警员,“你就这么瞌睡?我和你聊的这会儿,都清醒了许多,再聊一聊你可能也会清醒点。” “我瞌睡的都没力气聊天了。” “如果这有水果零食的话,你有力气吃吗?” “有!”警员说有字说的太有力量了。 很快,小王买了一大袋吃的,俩人在车里吃了起来。 警员边吃边说起来,“你说咱们要在这里监视多长时间?” “如果赵科隆现在就出现,那我们就监视到现在到此结束。” “那要是一天不出现,我们监视一天,两天不出现,监视两天,如果一直不出现,我们就一直监视下去?这估计不成吧!监视应该有个时间。” “我那知道监视到什么时候结束,队长派我来的时候又没说。” “你说这赵科隆会来张曼莲家里吗?” “有可能来,也有可能不来。” “你这话说的,能来的几率有多大?” “你问我,我问谁去啊!” “你不是给队长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这是你提出来的,所以,我不问你问谁。” 小王想了想,说:“你说赵科隆会在什么情况下来张曼莲的家里?” “当然是没有地方藏身啊!” “你错了,藏身不是赵科隆的头等大事。” “你怎么这么认为?” “张曼莲能把赵科隆从案发现场救出来,她一定安排好了藏身之地,不然,赵科隆逃出来却没地方藏身,被我们轻易抓到了,那张曼莲岂不是白忙活一场吗?” “嗯,你说得没错,哎,不对,既然赵科隆已经有了藏身之地,那他怎么还会来张曼莲家里藏身呢?” “我有说赵科隆来张曼莲家里是为了藏身吗?” “那你的意思是?” “赵科隆现在一定没有在张曼莲为他准备的藏身之地躲着,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赵科隆有事情要做,最起码有两件事要做,因为他从案发现场带了两件东西出来,箱子和死者的脑袋,他带这两样东西一定是要做什么事情,箱子出现在董玲花的家里已经印证了这一点,这是针对董玲花的,那么还有死者的脑袋,脑袋还没有出现,接下来赵科隆一定会用死者的脑袋去做某一件事情。” 警员竖起一根大拇指,“你说的没错,分析的很对,但是你怎么就能确定赵科隆用死者的脑袋一定会来张曼莲的家里做某一件事?” 小王摇着头说:“我的意思并不是确定张曼莲会带着死者的脑袋来张曼莲家里做那件事。” “那你的意思是?” “我是希望赵科隆所做的事情不顺利,遇到了困难,那他带着一颗脑袋就会很不方便,那可是一颗脑袋,他应该不会随身携带,会先找个安全的地方,把脑袋放在那里,我希望他选的会是张曼莲的家里。” “我不能认同,就算赵科隆遇到了困难,但他完全可以把脑袋放在他的藏身之地啊!放在张曼莲的家里反而很不安全。” 小王微微颔首,“你说的有点道理,所以说嘛,赵科隆会不会来我也没有多大的把握。” 警员问:“咱俩刚才搜张曼莲的家,你是在看赵科隆是否已经来过了,是否把脑袋放在了赵科隆的家里?” “没错,我们什么都没搜到,说明赵科隆没有来过。” 警员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哎呀,其实你前面分析的真棒,就是最后你说赵科隆会把死者的脑袋放在张曼莲的家里,我认为你说的太想当然了,赵科隆十有八九是不会来的。” 现在,警员又半躺下了,不说话了,手中啃了一半的苹果也不想啃了,随时都有睡去的可能。 小王揉了揉眼睛,强作精神,给警员说:“我现在盯着,你先睡会儿吧!两个小时后换我。” 警员没有吭声答复,直接闭上眼睡了。 时间一分一秒在流逝,小王哈欠打了一个又一个,不停地看时间,感觉两个小时过得好慢,渐渐地小王不再打哈欠了,也不看时间了,整个人像饱饱睡了一觉完全清醒了过来,因为看到了一个人影。 小王把警员叫醒,“快醒来,你看!” 警员从小王指引的方向望去,前面不远处站着一个人,此人不停地在转悠,并四处张望,十分可疑。 警员问:“这是赵科隆?” 小王说:“看不清楚啊!你看,他好像用黑布蒙着面。” 警员瞪着眼睛努力在看,“哎呦,还真是,蒙面人啊!还有,你看他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 小王又瞪眼在看,“这东西跟他胳膊长短差不多,不会是什么武器吧!” “此人应该就是赵科隆了。”警员判断道。 “万一是个溜门撬锁的蟊贼呢?” “如果是个蟊贼难道咱们就无动于衷?眼睁睁看着他溜门撬锁?” 在没确定此人身份前,小王在思考要不要动手,突然,此人进了楼,小王和警员下车小心跟了上去,如果此人进了张曼莲的家里,那基本可以认定此人不是蟊贼,因为这栋楼里这么多住户,他不可能凑巧就进了张曼莲的家里,再说,张曼莲家里有个灯还亮着,想必此人在楼下也看到了,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还是进了张曼莲家里,那完全可以确定此人就是赵科隆。 小王和警员尾随进了楼,不知是否此人有所察觉,他竟然没有进电梯,而是爬的楼梯,小王当机立断,决定不再尾随了,直接将其拿下,如果此人不是赵科隆,从他蒙面和携带武器来看,定不是个好人。 第七十八章 去医院的途中 小王和警员快速爬楼梯,但此人也爬的更快了,彼此间都能听到脚步声,听脚步声此人只爬到了三楼便没再往上爬,进入了楼层中,张曼莲的家正好在三楼,小王来到三楼看到张曼莲的家门是虚掩的。 “我们离开时是把门锁上的,我记得很清楚。”警员说道。 现在已经听不到他的脚步声了,小王和警员不约而同将枪拔出,指向虚掩的房门,俩人走了进去,将灯打开,小心翼翼地查看着每一个角落。 “我们是警察,赶紧出来,不然小心我们枪里的子弹。”小王喊道。 但房间很安静,没有人做出回应。 警员也喊了一句,“我数三下,如果你不现身,那我们就开始搜了,如果搜的过程中你发出什么动静,我们会直接开枪的,三、二、一。” 俩人开始搜了,房间很安静,越发的安静让小王和警员有点小紧张,这种小紧张的产生有点让人说不清楚。很快搜的只剩下一间卧室了,就是一直亮着灯的那间,俩人走了进去,没看到人,但俩人都注意到了柜子,因为有衣角被柜门夹在了外面,他极可能在里面,俩人摆出标准姿势举枪对着柜子。 小王开始喊话,“已经看到你了,出来吧!” 警员喊:“你藏床底都比藏柜子里强,快出来了,你已经无路可逃了。” 虽然小王警员轮番喊话,但柜子中一点声响都没有,但没人敢上前去把柜子打开,因为他带有和他胳膊一般长的东西,没看清是什么东西,应该是防身用的武器,为了安全起见俩人都持枪远远地站着。 最后,小王决定开一枪,当然不能将其一枪打死,所以小王把枪口对准了柜子的下面,这样应该能打伤他的腿。 砰,枪响了,接着又砰砰响了两枪,警员可能紧张过度,听到枪响不由自主扣动了扳机,而且还扣了两下,不过,幸好他打的也是柜子的下面。 三发子弹将柜子直接射穿。 在警局里,董玲花躺在床上眼睛一直瞪得很圆,本以为她会瞪到天亮,但不知什么时候眼睛闭上了,睡了过去,但睡得很浅。这不,外面有些嘈杂声,声音并不是很大,董玲花被惊到了,是打了个冷颤惊醒了,就在董玲花准备起身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时,许第戎推门进来了。 “外面怎么了?”董玲花直接问。 许第戎笑着说:“天亮后,不管你会不会如实交代,都不会释放你了。” 顿时,董玲花有强烈的不祥预感,“发生了什么?” “老天真的很眷顾我们,真的很眷顾,我们把主要兵力都投在了你身上,却一无所获,对于抓捕赵科隆,我们只派了两个人,其实我对这两个人都没抱多大希望,可他俩却出人意料地把赵科隆抓到了。” 董玲花一下站了起来,但并没有过度紧张,因为赵科隆是否被抓还不确定,并没有见到他本人,“赵科隆在外面?” “没有,走吧!带你去见他。” 出了房间董玲花看到停着两辆警车,大家都出来了,包括张曼莲和赵尤雯,看这阵势确实像是把赵科隆抓住了,但董玲花心里依然存疑。 大家开始上车,在张曼莲和赵尤雯准备上第一辆警车时,被许第戎拦住了,“你们母女坐第二辆吧!” 张曼莲显得很生气,“为什么?你这是区别对待我们母女俩。” “并不是,只是要坐这辆车的人太多了。” 卢戈、马婧、董玲花都上了这辆车,当然许第戎也会在这辆车上的。赵尤雯看出来了许第戎这是在排斥她们母女俩,不信任的体现,赵尤雯什么都没有说直接上了第二辆警车,对于坐哪辆车赵尤雯并不在意,她只希望快点出发,希望知道父亲是否真的被抓住了,虽然许第戎口口声声说抓住了,但这事发突然,突然到大家对这事都半信半疑。 张曼莲虽然很生气,但并不能怎么样,就在要上车时被许第戎拦下了,张曼莲生气地问:“怎么这第二辆车也不让我上了?” “不是,有一点我很奇怪,想问一下你。” “你说。” “赵科隆被抓住了,你怎么这么平静呢?” “我平静吗?我很生气,我……,哦,我明白了,你怀疑我和赵科隆是一伙的,赵科隆被抓,在你看来我应该紧张、恐惧,并且浑身哆嗦,是吧?” 许第戎抓了一下张曼莲的手,她的手并没有抖,整个人确实很平静,许第戎无法解释这种情况。 对此,张曼莲拨弄了一下头发,开玩笑说:“许队长,我要是年轻十岁,你摸我手这可就是吃我豆腐啊!当然,现在我人老珠黄了,就算你摸我脸也没什么的。” 许第戎毫不示弱,从口袋掏出一个白色手套,就是勘察案发现场时警察手上戴的那种,许第戎将其戴上,然后抓了一下张曼莲的手,抓完后脱掉手套,“这样就不存在吃你豆腐了吧!” 张曼莲沉着脸,很难看。 “不要介意,跟你开了一个玩笑。”说完许第戎上了车,两辆警车启动出发了。 在车里,董玲花将信将疑地问了一句,“赵科隆真的抓住了吗?” “当然了,你以为我们在骗你。”卢戈说道。 “既然你们真的抓住了,为什么不把他抓到警局来?我们这是要去哪?” 许第戎说:“我记得给你说过,我派了两个人在某个地方守株待兔,等候赵科隆的出现。” “在什么地方?” “在张曼莲的家里,没想到赵科隆还真的去了,他被我们的人打伤了,现在在医院躺着。” “我们现在去医院?” “对,没错,不过,你别心存侥幸,你肯定希望赵科隆重伤死了什么的,他伤的只是腿部,并没有伤到要害,说话、头脑什么的都没问题,只是暂时走不了路而已。” “你们真的把赵科隆抓住了?”董玲花还是心有存疑地问道。 车里没人回答,许第戎反而让卢戈把车开快点,但车依然渐渐前行。 董玲花开始深思起来,如果赵科隆真的被抓住了,那关于自己怎么得到遗嘱这件事就会大白于天下,自己则会被判重刑,要是赵科隆没被抓住,自己并非只要不交代警察就拿自己没办法,天亮后警察会将自己释放掉,那正如许第戎之前所说,赵科隆的目的没有达到,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所以说,不管现在赵科隆有没有被抓住,自己都不可能拿着遗嘱高枕无忧了,遗嘱迟早会不保,如果自己再这么强行什么都不交代的话,最后不但遗嘱保不住还会被判重刑,董玲花想了再想,开始觉得现在坦白交代一切最起码能争取到宽大处理。 最终,董玲花权衡再三,下定决心坦白交代一切。 “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们我这遗嘱是怎么来的。” 董玲花低着头,声音很低,虽然都在一辆车里,但警察并没有听清楚,只听到了董玲花有发音。 “你说什么?”许第戎把耳朵过来问道,马婧也是,就连开车的卢戈都把脑袋往后扭了一下。 “我决定现在坦白交代一切。” 虽然声音仍很低,但警察这次都听清了,董玲花终于肯交代了。 许第戎保持的很冷静,“那好,请开始吧!” 董玲花想了好久,说了一句,“该从哪说起呢?” “你问我们啊!你是怎么得到遗嘱的你最清楚,要不你就从你有得到遗嘱的想法开始说起。”卢戈说道。 董玲花依然难以开口,还是在前思后想着什么。 看到董玲花没完没了地在想,许第戎觉得不能任由她这么想下去,要以防她变卦,她要是又不打算交代就糟糕了。 第七十九章 如实交代 许第戎开始发问,“我记得第一次和你见面的场景,是在你的家里,当时我产生了两个疑问,赵尤雯带我们去敲你家房门,你开门后看到有警察,很紧张地对赵尤雯说你没有拿,而且说了好几遍,你到底没有拿什么?另个疑问是,赵科隆丧命那天,他本是要去给你过生日的,但并没有去,按说你会打电话询问的,但你们俩为什么都未互相致电询问。” 许第戎接着说:“后来你对这两个问题的解释是,赵科隆发现自己的彩票不见了,他怀疑是你偷去的,你俩因此大吵一架,所以你生日那天,哦,对了,那天是你俩的生日,你为赵科隆买了蛋糕等他前来,他最终没来,因为你俩正闹矛盾,所以你也没有打电话询问。当你深夜看到赵尤雯带着我们来找你,你以为赵科隆为了丢失的彩票报了警,才紧张地不断地说我没有拿。” “你现在告诉我,你对这两个疑问的解释是否是真的?还是在掩饰真相?”许第戎一脸严肃地问道。 董玲花很诚实,说:“那解释是假的。” “嗯,哼,假的,那好,那真实情况是怎样的?请如实交代。” 董玲花用手搓了搓脸,说:“这说来话长了,要从张曼莲把腿摔伤说起。” “不急,你慢慢说。” “张曼莲把腿摔伤后,赵尤雯去照顾了一段时间,赵科隆认为张曼莲这是要把赵尤雯从自己身边夺走,非常气愤,他让张曼莲把女儿还给他,被拒绝了,他让赵尤雯立即回到自己身边,也被拒绝了。赵科隆一下子快要疯了,他跑来问我该怎么办,问我该怎样才能让赵尤雯回到自己身边,当时他问我的时候我并没有多想,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如果你有个几百万,那赵尤雯为了将来能继承到这笔钱,肯定对你言听计从,你让她往东,他绝对不会往西的。” “就因为我随口说的这句话,赵科隆就伪造了一张中了大奖的彩票,然后他拿着那张彩票去找赵尤雯,说如果不回到自己身边,奖金一分钱也不会给她,但赵尤雯对于赵科隆中奖这事一点都不相信。然后赵科隆又去找张曼莲,张曼莲对此信了,而且是深信不疑,赵科隆威胁说如果不把女儿还给他,他就要用这笔奖金和我一起游遍世界,张曼莲怒了,声称要杀了赵科隆,俩人因此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几乎要大打出手。” 许第戎很清楚赵尤雯为什么不信赵科隆中了大奖,因为她的一个同学在彩票中心工作,赵尤雯从她同学那里得知了一些内幕,赵尤雯还极力劝过母亲,让其别相信,但没有劝成功。 董玲花缓了一口气,继续说:“用假彩票并没有成功让赵尤雯回到自己身边,许第戎非常愤怒,不停地向我咆哮着说他痛恨张曼莲极了,也非常生赵尤雯的气,当时赵科隆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我在一旁极力地安抚他,因为他有心脏病,激动过度容易犯病。安抚他的同时我心中生出了不好的想法,我便给他了一个建议,说他没能成功用彩票让赵尤雯回到自己身边,是因为赵尤雯十有八九看穿了彩票是假的,如果能够写一份遗嘱,将来不把财产留给赵尤雯,那么这份遗嘱一定会震慑到赵尤雯的,她一定会服服帖帖的。结果不出我所料,被愤怒冲昏头脑的赵科隆直接采纳了我的建议,提笔就写出了那份遗嘱。” 许第戎说:“原来这份遗嘱是这么生成的,那你是怎么把遗嘱据为己有的?” “赵科隆写好遗嘱后,我弄了两个菜,和一瓶酒,说是给他消消火,实则是为了灌醉他,满腔愤怒的赵科隆喝酒着实厉害,很快半瓶酒下肚了,不胜酒力的他瘫趴在了桌上,我把那份遗嘱藏了起来,然后取了一张纸将其烧掉。几个小时后,赵科隆酒醒了,他气也消了,脑子也很清楚他醉酒前都干了些什么,他开始到处找写的那份遗嘱,问我,我指着地上的灰烬,说他喝醉酒自己把遗嘱烧掉了。赵科隆瞪着眼睛看我,又瞪着眼睛看地上的灰烬,在努力回想,在脑海里没能想到任何烧遗嘱的蛛丝马迹。他很清楚如果遗嘱没被烧掉的话将意味着什么,他开始看我的眼神都不对了,没错,他怀疑到我的身上了。他先是搜我的身,然后在房间翻找,把房间翻的乱七八糟,当时我是一副委屈状,很快就和他吵了起来,他甚至有对我动了手,但我很克制。” 最后,董玲花说到了那两个疑问,说:“他没来为我过生日,我没有致电询问,是我们因为遗嘱吵了一架,我以为他是因此没有来,所以没致电询问。当我看到赵尤雯带着你们到我家来,以为赵科隆为丢失的遗嘱而报了警,让你们调查我,所以我情急之下脱口而出,说不是我拿的。” 许第戎把董玲花的话仔细想了想,推敲了一番,问:“你的用意应该不止拿到遗嘱吧?” 董玲花听出了许第戎的弦外之音,但故作糊涂,“你在说什么,我没明白。” “你夺遗嘱应该是为了你那个儿子吧?” 董玲花微微点头。 “你儿子已经三十岁了,还未成家,如果有了赵科隆的那套房,要想成家就简单的多了。当时你趁赵科隆喝醉酒后拿到了遗嘱,但只有等赵科隆死后,你才能凭遗嘱拿到那套房子,生老病死,赵科隆什么时候才会死呢?三年?五年?还是十年?没人知道,可是你的儿子已经三十岁了,难道你会让儿子等上个五年或十年?等不起啊!所以你拿到遗嘱后,一定会尽快让赵科隆死掉。” 许第戎判断的没错,拿到遗嘱只是董玲花的第一步,第二步就是让赵科隆死掉,只有让他死掉董玲花的目的才能最终达成。董玲花的计划是拿到遗嘱后设法和赵科隆大吵一架,让他激动过度,心脏病发作身亡,这样自己虽然有所过失,但不至于有罪。当时赵科隆发现遗嘱不见了,和董玲花吵了起来,其实当时董玲花有过让争吵加剧的想法,让其发病身亡,但如果写的遗嘱和赵科隆身亡的日子是同一天,这难免会让别人生疑,怀疑这一切是自己刻意做出来的,所以赵科隆即便在争吵中对自己动了手,但董玲花并没有,很克制自己。 关于这第二步,董玲花是不会承认的,因为担心自己的罪名会加重,董玲花是为了能争取到宽大处理才坦诚交代的,但不能绝对坦诚。 “听你说这话的意思,赵科隆会被我杀掉,你可真什么都敢臆想。”董玲花说道。 许第戎说:“你当真没有杀赵科隆之意?” “幸亏那个无头尸体不是赵科隆的,要不然你一定会坚定地认为是我杀的赵科隆。” 许第戎不住地点头,“嗯,没错,这么看来你真的应该庆幸,不然,你一定会被冤枉死的。” “我只图谋赵科隆的遗产,并没有害他性命之心,我可以发誓。” “到底有没有图谋赵科隆性命之心暂且不说,但你一定有图谋他遗产之心,而且由来已久。” 马婧说:“你和赵科隆在一起有三年了,我很奇怪你怎么会和这种人在一起三年呢?他脾气古怪,有点神经病的样子,他让你一直租住在那破楼里,租金一分钱都没给你掏过,这样对你一点都不好的男人,你却和他在一起……” “你不用说了,不用揣测,我和赵科隆在一起就是为了他的遗产。” 马婧说:“这个你还算坦诚。” “其实我一点都看不上他,和他在一起,我什么事都顺着他,好生照顾着他,希望他能和我结婚,他有心脏病,希望婚后他突然哪天心脏病突犯身亡,然后我就能得到他的遗产了,这是我为了得到遗产的原计划。但是,无论我怎么好生对他,他都不肯和我结婚,他也是个多疑的人,甚至一度怀疑过我要和他结婚的目的。” 马婧说:“这么看来,许第戎并不傻。” 第八十章 演一出戏 许第戎问:“你和赵科隆在一起有三年了,你应该对他的一些情况非常了解吧?” 董玲花问:“你想了解什么?” 许第戎说:“张曼莲腿受伤了,赵尤雯去照顾,这合情合理啊!为什么赵科隆会对此接受不了,为什么会担心失去赵尤雯,这很让人费解。” 董玲花说:“关于这个我也很疑惑,但我有一种直觉,赵科隆和张曼莲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 “会是什么事情?” “这个我哪知道。” “这个我问过张曼莲,她对此讳莫如深,这像是一个极大的秘密。” “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 许第戎伸长脖子,问:“什么秘密?” “赵科隆有疾病,他有妄想症!” 许第戎瞪大眼睛,“妄想症?你确定?” “我和他在一起刚开始并没觉得他有异常,但时间久了我感觉到他总是担心失去赵尤雯,即便赵尤雯一直在他身边陪伴着,所以,我怀疑他精神有问题,便带他去医院做了检查,结果他患有妄想症。” 卢戈说:“他有妄想症,那就对了,难怪他整天妄想着担心失去赵尤雯,这就能讲得通了。” 董玲花说:“但是他为什么会有妄想症?我觉得根源在于赵科隆和张曼莲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 许第戎问:“赵科隆有妄想症这事有谁知道?” “告诉你们之前,只有我知道。” “赵科隆呢?你带他去医院做的检查。” “有妄想症的人怎么会认为自己有妄想症呢!我告诉了他检查结果,他很愤怒,大骂医生,他觉得自己很健康。” “你为什么没有把检查结果告知赵科隆的女儿赵尤雯?” “本来我是打算告诉的,但经过我权衡后,还是不告诉的为好,因为我的目的是赵科隆的遗产,如果哪天我得到了遗产,赵科隆并病发身亡,赵尤雯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肯定会和我争夺遗产,我要以防赵尤雯以赵科隆精神有问题为由,与我争夺遗产。” “呵,你为了遗产,真的是把方方面面的事情都想到了。” 卢戈问:“我想听一下你的看法,案发后在你得知的第一时间,你怎么看待这起凶杀案?” “张曼莲以为那彩票是真的,为此杀了赵科隆,就这么简单。” “那么现在呢?” “现在?现在死者不是赵科隆,而且像是赵科隆和张曼莲一起策划了这起凶杀案,这就让我很糊涂了,我也不知道这个案子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不过,你们已经把赵科隆抓住了,很快就能从他那里知道这个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卢戈意味深长地叹了声气。 董玲花问:“我要说的都说完了,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许第戎说:“没完吧!你给赵科隆买的那个蛋糕上有毒,下毒的那个人是?” 董玲花低着头,承认说:“是我下的毒,但我并不是要毒死谁,只是为了嫁祸张曼莲。” “详细说一说,为什么要嫁祸张曼莲?” “最开始我们都认为死者是赵科隆,你们告诉我赵科隆被杀我很震惊,第一时间我想到了张曼莲因彩票声称要杀了赵科隆,但我并不确定是不是她,我没有确凿的证据。后来张曼莲承认是她杀的人,我们去了她家却扑了个空,她人早已在幸福新城小区,接着她对于你们询问的问题遮遮掩掩,声称有什么难言之隐,也就是从那时开始我越发怀疑张曼莲了。后来我回到家将整件事冷静地想了想,认为我有必要帮助你们让张曼莲坐实杀赵科隆的罪名。” 许第戎问:“要帮助我们让张曼莲坐实杀赵科隆的罪名,为什么?你是怎么想的?” 董玲花说:“说白了其实是为我自己,为了我手中的遗嘱来的能名正言顺,于是,我捏造了一个谎言:张曼莲为了彩票声称要杀了赵科隆,赵科隆觉得张曼莲极有可能对自己不利,可能要谋取他的财产,为了不让张曼莲夺财产的企图得逞,便写了一份遗嘱给我,即便自己遭遇不测,张曼莲也拿不到一分钱。当时我将这个谎言告诉了你们,赵尤雯听了表示质疑,说她的父母早已离婚,就算父亲死了,财产只会归自己,和母亲无关,父亲怎么可能会写遗嘱以防财产落入母亲的手中。对此,我当时的解释是,赵科隆曾经给赵尤雯买过一辆车,而赵尤雯却将车送给了张曼莲,赵科隆是担心此事再次发生,所以才写了遗嘱,以保证张曼莲一定拿不到任何财产。” 许第戎说:“你捏造的这个谎言看似很成功,其实很不合理,赵科隆那么疼爱赵尤雯,赵科隆对你一点都不好,让你一直租住在那个破房子里,最后,赵科隆却把财产给了你,太不合理了,当时我就开始对你产生了怀疑。” “可能是有点牵强了,本来我是打算告诉你们赵科隆有妄想症的,一个精神有问题的人,他做事难免离谱,这样你们也就不会过多思考我说的到底合不合理,但我最后还是没有告诉你们。” “你之所以当时没有说,原因和你得知赵科隆患有妄想症没有告诉赵尤雯的原因是一样的,是要以防赵尤雯以赵科隆精神有问题为由,向你讨要遗嘱。” “没错,是这样的。” 许第戎说:“其实你最终的目的是为了让自己手中的遗嘱来的能名正言顺些,因此你编造了一个谎言,可是你为什么要给蛋糕上下毒,嫁祸张曼莲要杀你?” 董玲花说:“因为我想尽快让你们结案,或者让所有的嫌疑都指向张曼莲,让你们都认为她是凶手。” 许第戎问:“为什么?” 董玲花说:“我不想让你们把这个案子调查的太久,因为我的遗嘱是非法所得,调查时间久了我担心夜长梦多,万一被你们调查出什么来就糟了,虽然我编造了一个看似尽善尽美的谎言,但谎言就是谎言,正如你刚才所说的这个谎言有些不合理。所以,我才给蛋糕上下毒陷害张曼莲,以此帮你们坐实张曼莲是杀人凶手的罪名。” 许第戎说:“蛋糕上的毒是你下的,那你感冒药中的三,,,zuo,..lun呢?” 董玲花摇着头说:“三,,,zuo,..lun不是我放进感冒药里的。” 许第戎说:“案发当天,你说你从外面买了蛋糕回到家,那几天你感冒了,吃了感冒药,然后坐在椅子上等赵科隆来过生日,很快,你睡着了,这并不是累的,当天中午你还午休过,就这样在椅子上你睡了足足两个小时。” “对,有人把我的感冒药换掉了,换成了三,,,zuo,..lun,虽然直到现在你们都没有调查出这是谁干的,但我的直觉告诉我,是张曼莲。” “你这么说有证据吗?”许第戎问。 “如果有证据的话,我还会说是直觉告诉我的吗?” “你放心,至于是不是董玲花干的,我们会调查清楚的。” 董玲花说:“那好,我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不知我能宽大处理到什么程度?” 许第戎说:“我还有个问题,不知能不能从你这里得到答案。” “什么问题,你说。” “在案发的当天,赵尤雯带着蛋糕去给赵科隆过生日,赵科隆说第二天他要出去一趟,你知不知道他要去哪?” 董玲花说:“原计划赵科隆确实是要出去一趟。” 许第戎问:“原计划,要出去一趟?” 董玲花说:“为了让赵尤雯回到自己身边,赵科隆拿着彩票先找的是赵尤雯,然后才找的张曼莲,找了赵尤雯发现她不相信中了奖,于是,赵科隆盘算着为了让赵尤雯相信,打算演一出戏。” 许第戎问:“演什么戏?” 第八十一章 你被他骗了 董玲花说:“虽然赵科隆手中的彩票是假的,但那一期确实有人中了大奖,中奖者肯定会去领奖的,从以往彩民领大奖的新闻报道来看,彩民不会透露自己身份的,领奖时多半会戴面具,或装扮成卡通人物。所以,赵科隆决定离家一段时间,等那个真正中奖者去领大奖,中奖者肯定会装扮的,这事肯定会登报的,赵尤雯就会看到,然后赵科隆再神采奕奕回到家里,就是演这么一出戏给赵尤雯看,让她以为赵科隆真的中了大奖。至于案发前赵科隆给赵尤雯说他要出去一趟,是不是为了演这出戏那我就不清楚了。” 许第戎问:“这出戏是谁想出来的,你给赵科隆支的招?” 董玲花说:“没有,他自己想出来的。” 许第戎低着头沉默了起来,认为案发前赵科隆说他要出去一趟并不是要演这出戏,而是在隐晦地向赵尤雯表达自己要消匿一段时间。 这时,董玲花再次问道:“我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不知我能宽大处理到什么程度?” 卢戈、马婧望着许第戎,这需要许第戎来回答,但许第戎一直默不作声。 董玲花问:“许队长,你在想什么?看样子你是在怀疑我交代的一切。” 许第戎将刚才董玲花所说的一切细想了一遍,并用有点怀疑的眼光看着董玲花,许第戎不能确定董玲花是否将她知道的都和盘托出了,是否刻意把不利于自己宽大处理的事情闭口不谈,对此许第戎无从判断。就算董玲花刚才毫无保留地都说了,许第戎还是有那么一点气馁,因为他是想从董玲花这里把案子给破了,但现在董玲花说的这些并不足以破案,这个案子依然是个迷案。赵科隆思来想去,认为要想把这个案子破了只能从两处着手了,一是让张曼莲交代她知道的一切,另个是抓到许第戎。 突然,坐在警车里的董玲花觉得不对劲,问:“现在要去哪?你们不是说把赵科隆抓住了,要去医院吗?为什么你们又把车往回开?” 大家都看了董玲花一眼,并没有解释什么。 但董玲花很快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我被你们骗了,你们根本就没抓到赵科隆,是以此迫使我交代一切,呵,真的是好手段啊!” 许第戎说:“希望你不要介意……” “你觉得我会一点都不介意吗?” 这时,后面那辆警车里的张曼莲和赵尤雯也发现警车开始往回开,赵尤雯明白了,父亲并没有被抓住,这只是警察向董玲花使出的一个手段。 而张曼莲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一切都是警察演出来的,张曼莲一直都很冷静,事情的发展正如她所预料的那样,警察就算找遍天涯海角连赵科隆的影子都找不到的。张曼莲也清楚许第戎这么做的用意,希望此招能够迫使董玲花交代清楚那遗嘱是怎么得来的。 许第戎看了眼时间,拍了拍董玲花的肩膀,说:“再过两个小时天就亮了,天亮后我们会释放你。” 董玲花露出惊讶的表情,就连卢戈和马婧都难以置信,董玲花问:“释放我是对我宽大处理的结果吗?” 许第戎笑了一声,“你抢夺遗产,将遗嘱据为己有,这也算是重罪,得判你好几年的。” “我刚才坦白交代了一切,不是可以宽大处理吗?” “嗯,对,但你再怎么宽大处理也不可能把好几年的刑期减成几个月吧!” “我突然间感觉怎么被你骗了,是,确实不可能把好几年的刑期减成几个月,但能减多少呢?减十天?十五天?还是二十天啊?” “你先别激动,说真的,你坦白交代所减的刑期并不是很多,但如果你立功了的话就完全不一样了,减掉的刑期能达到一半,甚至过半。” “我把一切都坦白交代了,难道还不算立功吗?” “这怎么能算呢!我指的立功是让你帮我们抓到赵科隆。” 董玲花皱起了眉头,没听明白,“让我帮你们抓到赵科隆?我有这么大的本事吗?” “当然有,只要你按我说的做,你一定会帮我们抓到赵科隆的。” “是吗?我该怎么做?” 卢戈和马婧都伸长了耳朵,在听许第戎有什么过人的办法能抓到赵科隆。 “我之前给你说过,如果你始终拒绝坦白交代遗嘱的事,我们也没办法审讯出来,最后,无奈将你释放掉,赵科隆会罢了吗?会眼睁睁看着你继续拥有这份不属于你的遗嘱吗?” 董玲花说:“赵科隆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一定会继续给我制造麻烦,直到我交出遗嘱为止。” “没错,我会派人布置在你家周围,只要赵科隆一旦出现,他就会立即被抓捕。” “好办法啊!”卢戈和马婧异口同声说道。 董玲花说:“许队长你的手段可真是一套一套的,幸亏我已经如实交代了,不然话的,不知你还会有什么手段用在我的身上,落在你的手里感觉只有如实交代这一条路啊!” “真的吗?我多么希望张曼莲也能意识到这一点。” “虽然这个案子现在看起来扑所迷离,但我相信你一定会拨开迷雾,让真相显露出来。” “谢谢你能够和我们合作。” 许第戎伸出手要和董玲花进行友好地握手,但董玲花并没有伸出自己的手。 “怎么了?”许第戎问。 董玲花脸上露出一丝狡黠,“许队长你误会了,我有说过要和你们合作吗?我只是称赞了你的手段真厉害。” “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回到警局了,下了车后我们慢慢来谈。” “可以慢慢谈,但你记着,在张曼莲和赵尤雯面前要表现出一种你什么都没交代过的样子。” “我明白。” 两辆警车回到了警局,小王也早已回来了,已等候许第戎多时。 车还没停稳,张曼莲就下了车,跑过来问许第戎,“怎么样?她交代了吗?” 许第戎故意做出垂头丧气的样子,发出了一声哀叹,本来哀叹后还有话要说的,但被瞬间怒气冲天的张曼莲吼叫:“你是干什么吃的,饭桶。” 卢戈、马婧忙将张曼莲推开了,推得离许第戎远远的,许第戎突然间被这吼叫声吓得不轻,身子往后倾了一大截。 火气极大的张曼莲又冲向了董玲花,手舞足蹈地看样子是要和董玲花干一架,“你抢夺彩票,不得好死。” 董玲花见状,麻溜地钻进了车里,关上车门,随即张曼莲被警员控制住了。 过了一会儿,张曼莲冷静了,然后许第戎让把张曼莲和董玲花带到审讯室先候着,自己还有点事。 “哎,赵尤雯呢?”马婧四下张望。 原来赵尤雯还在车里,她面色苍白,捂着已有小孩的肚子,整个人很不舒服,怀孕的赵尤雯应该好好休息才是,可现在是彻夜未眠啊! 马婧问:“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 赵尤雯摇摇头,“不用,只是感觉有点累,可能是一直都没休息的缘故吧!” 警员带着赵尤雯去休息了。 许第戎、卢戈、马婧和小王来到了办公室。 许第戎问小王,“把你这边的事情详细说一遍。” 小王说:“按照你的吩咐,我进了张曼莲的家里,并搜查了一番,赵科隆没在。然后我就在楼下监视,到了后半夜的时候,楼下出现了一个人,他蒙着面,并且手持一臂长的武器。” “一臂长的武器,会是什么武器?” “没看清,可能是棍子什么的,防身用的。然后他进楼了,我就下车尾随,我已经很小心了,但不知怎么的还是被他发现了,他开始快步上楼,我在后面听着他的脚步声在追,到了三楼没了脚步声,我看到张曼莲的家门虚掩着,显然他进去了。我就持枪而入,一直搜查到那间卧室,看到柜子的门夹住了衣角,我以为他藏身在柜子里,喊了几声让他出来,没动静,因为他手中持有武器,我也不敢贸然上前去打开柜门,思量再三便朝柜子的下面开了枪,是要打伤他的腿。枪声过后,柜中依然没有动静,我这才打开柜子,看到里面挂的都是衣服,柜门夹的衣角是柜中所挂的衣服,那间卧室的窗户虽然是闭着的,但并没有关,顿时,我意识到我被骗了,他进入房间后,故意制造出一种他藏身柜子中的假象,然后他从窗户跳楼跑掉了,等我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没影了。但我没有就此放弃,我随即下了楼,准备开车在附近找找看,希望能撞见他。但是车窗玻璃被砸碎了,车里我们买的水果和零食不见了,不用多想,这应该就是他干的,可是他为什么要拿水果和零食呢?” 许第戎听完,想了想,说:“你被他骗了,他根本就没有进入张曼莲的家里。” 第八十二章 为了吃的 许第戎指着小王,略有点失望,“他把你骗了,他没有进入张曼莲的家里。” 小王很疑惑,“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说。” “你说进了楼里,他很快就意识到有人跟踪他,他加快了脚步,假如这个人就是赵科隆,他一旦意识到有人跟踪,他就会明白警察在张曼莲家外守株待兔,所以他根本就不会进入张曼莲家里的,进去就等于自投罗网,无路可逃,况且还把房门虚掩着,这什么意思,这分明就是推着让你进入张曼莲家里去。” “你是说他故意把房门打开虚掩着,然后他藏身于三层的某个角落,等我进去后,他便溜掉了。” “对,就是这样的,他当时可能藏身在三层过道的拐角里。” 还有一点小王不太明白,“既然他没有进去,那为什么柜子中衣服的衣角会被柜门夹住?这一定是人为做出来的,我敢肯定。” 卢戈问:“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我第一次进入赵尤雯的家里,特意搜查了一遍,当时衣角没有被柜门夹住,我记得很清楚,如果有夹住的话,当时一定会引起我的注意。” 许第戎问:“那你当时有没有搜查那个柜子?” “有,我把里面悬挂和叠放的衣服都翻了一遍。” “然后呢?” “然后我从柜子里什么都没发现。” “我怀疑是你翻柜中衣服时把衣服带了出来,关柜门时恰好夹住了衣角,你好好想一想,你关上柜门后有没有再回头看这个柜子?” 小王仔细想了想,“好像没有,我关上柜门就直接转身离开了。” 卢戈说:“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得通了。” 马婧问:“你们说那个人到底是不是赵科隆?毕竟小王始终没有看到这个人的脸。” 许第戎说:“肯定是赵科隆,他打开了张曼莲家的房门,张曼莲家的钥匙,除了张曼莲和赵尤雯外,最可能就是赵科隆还有。” 卢戈说:“这个人脑子很清楚,发觉有人跟踪他,他就把小王引诱到张曼莲的家里去了,由此可见,这个人完全清楚小王是在以张曼莲的家为据点,进行守株待兔,谁的脑子会这么清楚呢?只有赵科隆。” 接着许第戎话锋一转,说:“但从张曼莲的反应来看此人又未必是赵科隆,从警局出发时,我特意和张曼莲接触过,她很冷静,很坦然,她完全不相信赵科隆被我们抓住了。” 卢戈说:“她是不是故意伪装出来的?” “不像,从她的神情看得出来,她完全不相信赵科隆会出现在她的家里。” “赵科隆去张曼莲的家里确实是将自己置于危险当中,因为我们已经怀疑到他和张曼莲是一伙的,和张曼莲有关的一切都会被我们注意到,可是赵科隆还是去了,为什么?因为他出于某种原因不得不去。” 小王说:“那这某种原因会是什么原因呢?” 卢戈说:“赵科隆砸了车玻璃,拿走了车里的水果和零食,这个你们怎么看?” 马婧说:“看起来他可能是饿了。” 卢戈说:“没错,如果把赵科隆拿走的水果和零食考虑上的话,这整件事就有点意思了。” 小王说:“能有什么意思?” “我问你,你跟踪赵科隆进楼时,有没有做出什么让他容易发现的举动?” “没有,我很谨慎,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就这样还是被他发觉了,这让我很纳闷。” “我怀疑在你发现他之前,他就早已发现了你。” 许第戎觉得卢戈分析的有点意思,“嗯,继续说下去。” “赵科隆从案发现场逃出来后,他的生存可能遇到了非常大的困难,连温饱都解决不了,所以他想到张曼莲的家里去找点吃的,可能他不是后半夜到的,他早就到了吧!然后注意到了小王。胆大包天的赵科隆即便知道小王在,他没有溜掉,为什么?因为他看到了小王的车里有吃的,为了能搞到吃的,于是,他现身了,进了楼,把小王引进了张曼莲的家里,然后他拿走了车里的水果和零食。” 马婧说:“如果赵科隆并不是为了吃的,那他进楼后发现小王跟踪他,他一定很慌乱,就算他很冷静,短时间想出了把小王引进张曼莲家里这个脱身的法子,当他惊险地把小王甩开后,按常理他一定会奋不顾身,跑得越远越好,可是他倒好,竟然还花宝贵逃跑的时间砸车窗拿吃的,他为什么这么做?因为他真的饿了,他之前所做的这一切就是为了这些吃的。”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小王嘟哝着,“那这么看来,在我去买水果和零食时,赵科隆就已经出现了,妈的,唉!我去监视,却被赵科隆耍了。” 许第戎拍了拍小王的后背,让他不要自责,“我一直觉得张曼莲是个厉害的人物,从这件事来看,赵科隆也不简单啊!他不但有胆识,还有谋略。” 马婧歪着头在观察许第戎的神情,“队长,你看起来有点生气。” “我当然生气了,你们说这么一个有胆识有谋略的人,他是像董玲花说的精神有问题的人吗?完全不是一个人。” 马婧说:“你的意思是董玲花说赵科隆有妄想症是胡诌出来的?” 许第戎很严谨地说:“这个我不能确定,我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只是觉得小王口中的赵科隆,和董玲花口中的,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卢戈说:“董玲花所交代的内容中,她是否有所隐瞒,是否有所胡诌,我们无法对此进行甄别。” 许第戎说:“我们虽然对此不能进行甄别,但有一点我们可以确定,就是张曼莲和赵科隆确实在陷害董玲花,迫使董玲花交出遗嘱,我们要让董玲花和我们合作,将她释放,那么,赵科隆一定会现身的,只要他肯现身我们就有机会抓到他。” 卢戈接着说:“抓到后,这个案子也就破了,所有的疑团都会解开,至于董玲花交代的内容中,是否有隐瞒,是否有胡诌,到时候都会清楚的。” 马婧说:“可是董玲花会和我们合作吗?从刚才在车里她的表态来看,她是要以此为筹码和我们谈判。” 许第戎说:“我清楚她想谈什么,无非就是她帮我们抓到赵科隆后,把她的刑期减至最低。” 马婧说:“减刑期这事我们可说了不算啊!减多少得看法官。” 卢戈说:“减多少是由法官随便能定得了吗?法官得看法律,减刑期不是某一个人能定得了的。” 许第戎挠了挠头,很头疼的样子,“是啊!一切要以法律为准,我就担心董玲花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执意要让我们向她保证将刑期减至她的心理预期。” 卢戈说:“那要不我们就口头答应她,为了破案,骗她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许第戎说:“就怕她没那么好骗。” 许第戎、卢戈、马婧,还有小王,一起来到了审讯室,将董玲花带到了隔壁的审讯室里,张曼莲对于警察有事不当着自己的面说很介意,于是,张曼莲不邀而至,也跟着来到了隔壁审讯室,但被许第戎拦在了门口。 许第戎说:“你还是在隔壁那间审讯室等我们的消息吧!” 张曼莲说:“会有好消息吗?从董玲花被抓到现在都多长时间了。” “抱歉,我们也在尽力,只是董玲花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对付。” “你们在尽力,这个我知道,你们大半晚上制造出了一个赵科隆被抓的事情,想以此迫使董玲花坦白交代,但,就连我都没想到,董玲花在遗嘱这件事上这么能抗,刚才我骂你饭桶,是太激动了,对不起!” “没事,我理解你,要相信我们,一定会让董玲花交代遗嘱的。” “你就让我跟你们一起来审讯董玲花吧!” “你还是去关心一下你的女儿,她怀着孕,熬了一夜,身体很不舒服。” “我已经看过了,她只是太累了,睡一会儿就没什么事了。” “我觉得这个时候你还是陪伴她身边为好。” 张曼莲的眼中充满了疑虑,“许队长,看来你可是把我当贼来防啊!现在任何事情都不让我知道。” “小王,过来,把张曼莲带到那间审讯室去,陪她好好聊聊天,喝喝茶。” “许队长,我劝你,如果董玲花继续以硬抗来应对你的审讯,我觉得你完全可以使点手段,让她承受点痛苦,这样她一定会扛不住的。” 许第戎没有理会。 “这是个难得的机会,你一定要抓住,一旦错过了,你可能就永远没办法知道董玲花那遗嘱是怎么来的。” 许第戎实在不想继续听张曼莲说下去了,使了一个眼色,小王把张曼莲带走了。 第八十三章 谈判失败 在审讯室里,董玲花心态很轻松,比之前审讯要轻松不少,甚至有点面带笑容,看来接下来与警察的交锋,董玲花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许第戎说:“我的意思已经给你说过了,让你和我们合作,你好像有要求,是吧?” “你们破不了案,抓不到赵科隆,让我和你们合作,说好听点是为了让我立功,其实呢!其实我就是你们的一枚棋子,让我把赵科隆引出来,帮你们破案。” 卢戈说:“你就说你有什么要求?” 董玲花挠起了脑袋,做出思考的样子。 马婧说:“你不要挠头了,你无非就是让给你多减点刑期么,你说说,说说你心里的预期。” 董玲花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真的吗?我真的可以说吗?” 马婧说:“要在合理的范围之内,你可别狮子大开口。” “我和你们合作,只能判我半年的刑期,可以吗?” 马婧瞪大了眼,“你,半年,你怎么不说半个月呢?” “我立的这可是大功啊!我觉得半年不为过吧?” 为了能够表演的真实点,马婧没有一口答应,而是进行了讨价还价,“至少一年,半年不可能。” “一年要三百六十五天呢!太长了。” “那十个月,不能再减了。” 董玲花笑了一声,摇着头看着马婧。 “怎么?十个月你都不答应。” “不是,有一点我难以置信,你竟然信誓旦旦地答应我判十个月,判我多久你们说了算吗?” 马婧马上进行解释,“这个是法官说了算的,不过,我们可以向法官说明你立功的情况,并说明你已改过自新,对社会再无任何潜在的危害,我相信,法官是可以判你十个月的。” 董玲花哈哈大笑,“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吗?把我当三岁小孩来哄。” 这时,许第戎拍了一下桌子,“好了,我们就不要绕弯子了,看来你也是个明白人,你也知道减多少刑期没人能向你保证的,你立功后,一切都要依据法律对你进行宽大处理。” 董玲花点头,“嗯,没错,确实是这样的,但我确实有个要求。” 许第戎说:“只要在我们的能力所及范围之内,你尽管提。” “我企图夺人遗产,这确实是重罪,即便我和你们合作立功了,你们也别因此减我的刑期,该判多少年直接判就是了。” “噢,你越这样说,我越担心,担心你另有什么目的。” “我的意思是这样的,我夺人遗产,重罪,我和你们合作,立功,功过要分开看,不能相互抵消。所以,该判我多少年尽管判,不要因为立功了给我减刑,但我立的功你们也应该予以嘉奖。” “你要我们嘉奖你什么?说出来。” “我立了这么大的功,最起码得嘉奖我一套房吧!我不贪心,一套两室的房子足矣……” 董玲花还没说完,许第戎、卢戈和马婧不约而同怒拍桌子而起,董玲花并没有因此被镇住,依然坦然得很。 许第戎怒斥,“你这是狮子大开口,你是个傻子吗?竟然要一套房!” 卢戈说:“你有没有脑子,你让谁嘉奖你一套房?我们吗?还是zheng,,,,fu?不要异想天开了。” 马婧说:“看来你为了你的儿子,想房子想疯了,宁愿让自己承受重罪,也要给儿子弄套房子。” 董玲花尴尬地笑了笑,说:“我说嘉奖一套房子确实有点太直接了,我不应该把房子提出来,这太敏感了。我以前经常有看到,警察抓不到凶手,就会发布悬赏令,说要是谁能提供线索,奖几十万,谁能抓住凶手,奖百万。当然,这奖金是因凶手的级别而定的,像赵科隆这种穷凶极恶的凶手,我觉得奖金最起码也得百万,是吧?” 许第戎苦笑了一下,“董玲花,你真的很爱你的儿子,你都这般处境了还绞尽脑汁为儿子着想,你这是何必呢!儿子不争气你再怎么为他着想都是白搭……” “许队长,我和你正在商讨抓赵科隆的事,你怎么扯到别的事情上去了。” “你的想法很美好,但是我们并没有发布悬赏令啊!再说,我从来没听说过,犯罪嫌疑人立功了会得到什么奖金,只会得到宽大处理,所以,这行不通,你别妄想了。” 董玲花显得很无所谓,两手一摊,说:“那好吧!我们谈判失败了。” 面对董玲花两手一摊,说谈判失败了,许第戎当然不希望谈判失败,但又不知该如何继续谈下去,得好好理一理思绪,许第戎说了声内急,便起身去厕所了,卢戈见状,直接起身跟许第戎一起出去了,现在剩下马婧了,马婧一个人都不知该怎么继续了,便说了句:“休息十分钟。” 来到厕所,原来许第戎真的内急了,解开裤子,没有俯视,眼睛水平盯着墙壁看。卢戈没有尿意,在一旁站着,看到虽然许第戎在小便器跟前站着,但由于没用上眼睛,尿水全洒在了外面,许第戎对此浑然不知,卢戈也没有提醒,因为他知道许第戎这是在思考和董玲花谈判的事情,不好打扰。 三分钟都过去了,早就尿完了,但许第戎还是保持那种姿势,裤子解开着,眼睛直视墙壁,卢戈仍没有打扰,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时间很快,又一个三分钟过去了,这次卢戈不想再看下去了,准备拍拍许第戎时,许第戎突然扭过头问:“董玲花有个儿子,很不争气,是吧?” 卢戈点着头,“对,没错。” “那你有没有调查过她儿子,他有手有脚,头脑也没问题,是因为什么这么不争气,让董玲花这么为他操心?” 这把卢戈给问住了,“我不知道,不太了解她儿子的情况,她儿子的情况都是张曼莲和赵尤雯告诉我们的。” 许第戎有点生气,“这么重要的一个人怎么能不调查呢?” 然后,许第戎走出厕所,走的时候才发现裤子还没系,边走边系。 “队长,你这是?”卢戈跟在后面问。 “去找张曼莲,再深入了解一下董玲花儿子的情况。” 在另一件审讯室里,小王和张曼莲俩人之间摆有两杯茶水和一碟瓜子,小王这边的瓜子皮已经堆出了好几个小山,而张曼莲那边一个瓜子皮都没有。 看到许第戎和卢戈突然进来,小王马上停止咀嚼的嘴,并用胳膊压住跟前堆成小山的瓜子皮。 “审问的怎么样了?董玲花交代了吗?”张曼莲站起来迫不及待地问道。 许第戎装出无奈的样子摇了摇头,张曼莲又要瞪着眼气急败坏时,许第戎做出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 许第戎说:“我问你一个事,关于董玲花儿子的事,你知道多少?他很不争气,那他有没有什么劣迹?” 张曼莲很疑惑,不明白在审问遗嘱的事,怎么问起了董玲花的儿子,但很快张曼莲想明白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你为什么问她儿子有没有劣迹,如果有劣迹,你要以她儿子为要挟,迫使她坦白交代,是吧?” 许第戎勉强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吧!那她儿子到底有没有劣迹?” “有的,她儿子……” “你不要瞎编,要实事求是地说。”许第戎严肃地提醒道。 “她儿子的劣迹还需要我瞎编吗?完全不需要,她儿子名叫李军,三十岁了,未婚,没有正当工作,每找一份工作,他也干不久,就辞职了,整个人一天看上去浑浑噩噩,你知道为什么吗?她儿子是个瘾君子。” “瘾君子!” “呃,其实准确地说是曾经是。” “你说清楚一点。” “大概一年半前,李军因吸毒被抓,在戒毒所呆了几个月。” 许第戎说:“小王,你等会儿去查一下,查一下李军当年被抓的情况。” 接着,张曼莲继续说:“等李军被释放后,董玲花把他看的很紧了,恨不得每天都让他在自己身边,但是三十岁的人每天待在他妈身边像什么样子,还得出去工作,但李军就没工作的那个心思,没干多久被辞掉了,瞒着他妈,整天还早出晚归的,跟他那些狐朋狗友整天厮混,他交的那些朋友都不干不净的,要么干过偷抢的勾当,要么就是瘾君子,董玲花得知后气的半死。现在李军是不知好歹,全凭董玲花看管,要不是董玲花,李军把黄赌毒全都沾染上了。这样,你就给董玲花说,如果她拒不坦白交代,那你就把她儿子抓了,判个八年十年的,她儿子绝对不干净,有抓他的理由。” “谢谢,你说的这些非常重要,非常感谢。” 第八十四章 达成合作 许第戎起身往张曼莲的审讯室走时,董玲花在后面跟着。 “你还是继续在这里呆着,喝茶嗑瓜子。”许第戎说道。 小王把张曼莲拉了回去,递茶递瓜子,张曼莲不但没接,连看一眼都没有。 许第戎和卢戈再次坐在了董玲花的面前,现在许第戎脸上挂着笑,信心十足。 董玲花自认为自己仍掌握着主动权,非常轻松地说:“既然我们已经谈判失败了,就不要再硬着头皮谈下去了。” 许第戎说:“你这是在逼我们。” “这怎么能是逼呢?你们不同意,我又没有逼着你们同意,我没有逼。” “你这是料定了我们只能通过你抓到赵科隆,进而破案,没错,是这样的,但你别忘了,我们不合作是两败俱伤,你将得不到减刑,在监狱要呆数年之久,噢,对了,你有坦白交代遗嘱的事,这我不会忘记,但这只能帮你减大概半年的刑期。” 董玲花把头向上仰着,满不在乎地说:“我说过判多少年我不在乎。” “真的不在乎吗?那你的儿子李军呢?” 董玲花瞬间瞪大了眼,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儿子都三十岁的人了,他又不是在吃奶的年纪。” “你不要再掩饰了,你的儿子让你操碎了心吧!就算我们答应你的条件,给你一笔奖金,你在监狱呆个数年出来后,你儿子会成为什么样子你想过吗?可能等你出了监狱,你儿子又因犯事进了监狱,你这么做得不偿失啊!” 卢戈说:“我发现你是个挺傻的一个人,你现在的状况,还想弄一笔钱,应该好好想一想你进了监狱后,你的儿子谁来看管。” 董玲花想了半天,说:“如果我和你们合作了,立功了,我肯定还会在监狱呆个几年,不是吗?” “对,没错。” “那我与你们合作还有什么意义?” 许第戎说:“我们可以帮你,如果你和我们合作,你在监狱的那几年,我们可以帮你看管李军。” “你们?” “怎么,你不信我们?” “我想听听你们会怎样看管。” “我们比你看管要好得多,随时给李军做尿检,看他是否还吸毒,他会成为我们照顾的重点,只要稍微犯点事,必把他请到警察局,我要给他一种感觉,一种他头上有紧箍咒的感觉,只要犯事就做紧,这比你平日训斥他几句要有效得多,你好好想一想。” 董玲花低下头细想起来。 天亮了,旭日东升,今天注定是个好天气。 感觉身体不舒服的赵尤雯没有多睡,她早早就起来了,感觉比之前好了很多,现在和母亲在一起,母亲一夜没合眼,都有了黑眼圈,整个人是疲态的,赵尤雯让母亲去休息,母亲把腰挺直,强打起精神,但没能坚持多久,很快又佝偻着腰。 “妈,你还是太累了,要不你眯一会儿。”赵尤雯劝道。 “那好,我就在这把椅子上眯一会儿,如果警察审董玲花有了结果,你一定要第一时间叫醒我。” “好的,你睡吧!” 张曼莲瘫在椅子上,准备睡时眼睛朝窗户扫视了一下,然后,张曼莲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往外赶,张曼莲透过窗户看到了董玲花,她独自一人坦然地向警局的大门走去,她是被无罪释放了吗? 许第戎、卢戈和马婧都在审讯室门口站着,张曼莲刚出来就被拦住了,而这时的董玲花已经走出了警局的大门。 “怎么回事?她怎么走了?”张曼莲瞪着她那布满血丝的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 许第戎回答的轻描淡写,“我们什么都没审出来,她无罪释放了。” 张曼莲听到这话怒火中烧,一把揪住许第戎的衣领,另只手准备挥拳,幸亏卢戈马婧和小王合力将张曼莲控制住了。 赵尤雯也急忙过来拉扯,护着自己的母亲。 张曼莲叫骂:“你是只猪吗?即便什么都没审出来,你也不应该这样把她放了。” 许第戎连退了三步,并作出下压的手势,“你先冷静一点,听我慢慢给你说。” “我都告诉你李军的劣迹了,你可以以此为要挟,不知道你是怎么审的。” “是,李军是吸过毒,但那都是一年多以前的事了,他也被关过了。” “李军现在肯定也吸毒。” “你亲眼见过?在我以劣迹斑斑的李军要挟董玲花时,她完全不在意,她说她把儿子看管的很严了,她儿子绝对没有再犯过什么事。” 张曼莲气得手在发抖,“就算董玲花关于遗嘱的事一个字都不交代,但你也不应该这样放了她,那个箱子,那个箱子出现在她的家里,说明赵科隆去找过她,你应该严加审讯,问出赵科隆的下落。” 许第戎轻笑了一声,“我不傻,虽然那箱子出现在了董玲花的家里,但和董玲花毫无关系,这一切我都清楚得很。” 张曼莲肚子憋着一口气,“我明白了,你现在是冲我来了,你认为那箱子跟我有关系。” “我有说吗?我没这个意思。” “没有吗?那你看看这三个人,将我控制的死死的,还不如找根绳子把我五花大绑。” 许第戎手一挥,卢戈、马婧和小王把张曼莲放开了。 此时,赵尤雯一直盯着母亲,母亲说一定会帮自己讨回遗嘱的,结果没有讨回,关于遗嘱的事,赵尤雯一定要争夺的,绝不会让董玲花把本该属于自己的遗嘱夺去。赵尤雯现在盯着母亲并不是生气没成功帮自己夺回遗嘱,而是关于箱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董玲花家里,父亲现在身在何处,这些只有母亲知道,就在赵尤雯要向母亲询问时,许第戎把话截住了。 许第戎说:“好了,什么都不用说了,吃不吃早餐?吃了早餐你们尽快离开,我们还要办案,确定死者的身份,追捕赵科隆。” 张曼莲很惊讶,“你要放我离开?” “那我把你留下,你会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交代吗?” “我不想解释什么,你对我的怀疑可以说已经根深蒂固了。” “我不会把你留下的,因为你什么都不会交代的,我们不会在你身上浪费时间了,我们要把时间花在确定死者的身份上和追捕赵科隆。” “那祝你们好运。” 过了好一会儿,张曼莲没有动身离开的意思。 许第戎说:“怎么,看样子你是不打算离开?” “你不是刚才问我要不要吃早餐。” 半个小时后,开饭了,早餐很简单,萝卜菜馒头稀饭,张曼莲吃得并不多,赵尤雯吃得也不多。 马婧疑惑不解,问许第戎,“队长,张曼莲为什么非要留下来吃早餐?” 许第戎说:“不知道,但我感觉张曼莲吃完早餐,还是不会离开的。” “她还打算等着吃中午饭?” 早餐吃完,张曼莲伸了伸懒腰,打了几个哈欠,对马婧说:“我昨晚一夜没睡,能安排个房间让我睡一觉吗?” 赵尤雯听到这话,不解地说:“不能回家睡吗?” “我已经非常累了,已经没有力气回家了,让我睡够了再回。” 卢戈说:“没问题,你在警局睡个三天三夜都没问题。” 张曼莲临睡前还让赵尤雯也睡一觉,毕竟昨晚只睡了那么一小会儿,但赵尤雯根本就没有睡觉的心思。 张曼莲可真能睡,这一睡睡到了上午的十点钟,自打张曼莲躺上床,卢戈和马婧就在一旁站着,在俩人看来张曼莲压根就不是睡觉,一定是要耍什么花样,但张曼莲千真万确睡着了,而且一觉睡到了上午的十点钟,还有,睡眠欠佳的赵尤雯最后也躺在了床上,睡了过去。这让卢戈和马婧有点摸不着头脑了,俩人想请教许第戎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但许第戎自打吃完早餐起就不见人了,小王也不见了,许第戎不在,俩人把睡着的张曼莲看得更紧了,生怕出现什么意外情况。 第八十五章 鉴定结果 约摸十一点钟,许第戎和小王出现了,来到了张曼莲睡觉的房间。 卢戈忙问:“队长,你去哪了?” 许第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张鉴定单,“我一直在等这张鉴定单,先把这母女俩叫醒来。” 母女俩醒了过来,许第戎继续说:“你们可知道张曼莲为什么不回家,非赖在警局里不走?” 卢戈说:“她是在等这张鉴定结果?” 马婧记得是要做三份DNA鉴定的,怎么只出来了一份?马婧准备要问时,又没有问,队长可能是碍于张曼莲和赵尤雯在这里,把另外两份鉴定结果收起来了吧! 许第戎问张曼莲,“你是在等这张鉴定结果吗?” 只见张曼莲摸了摸晕晕乎乎的头,说:“我真的是太累了,才睡在了警局里,不过,现在正好凑巧这鉴定结果出来了,那我也就听一听,我可以听吧?” 许第戎显得很大气,“听什么听,你直接拿去看吧!” 张曼莲接过许第戎抛来的鉴定结果,赵尤雯也凑过来看,这份鉴定单显示所鉴定的标本是,王福田家床上捡到的发丝和死者的尸体,警察一直怀疑死者可能是王福田,为了确定死者的身份,做了此鉴定。 从鉴定结果来看,发丝和尸体的DNA完全不吻合,可以确定死者不是王福田! 张曼莲举着这份鉴定单,说:“死者不是王福田。” 许第戎点着头,说:“我之前一直以为死者是王福田,现在看来我的判断是错误的,死者是另有其人。” 面对这个鉴定结果,卢戈和马婧很淡定,因为俩人都有所怀疑,这个结果或许是许第戎故意给张曼莲看的,也就是说这个结果可能是假的。 赵尤雯的眼睛难以置信地久久不能从鉴定单上离开,“那死的这个人会是谁呢?” 许第戎说:“嗯,死的这个人会是谁呢?这是我们接下来工作的重点。” 对于这个结果,赵尤雯有些失望,因为从赵尤雯的内心来讲,她是十分希望死者就是王福田,因为王福田的人身意外险受益人是自己。 张曼莲眼睛直直地盯着许第戎,像是还在期盼着什么。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现在已经十一点钟了,等会儿午饭就开了,要不要吃?” 张曼莲拨弄头发,咬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说了一句,“如果没别的事的话,我就先回家了。” “确定不吃午饭?” 张曼莲摇了摇头,起身要离开了,赵尤雯在犹豫,在犹豫继续留在警局里,还是跟着母亲离开,最后决定还是离开吧!因为只有母亲知道死者到底是谁,赵尤雯想从母亲这里知道这一点,但赵尤雯也清楚,母亲极可能不会吐露半个字的,这也就是为什么警察即便清楚母亲知道死者是谁,但不对母亲采取任何行动的原因。 和母亲离开时赵尤雯心想自己可能会被警察叫住,给自己吩咐点什么事情,比如继续替他们监视母亲的一言一行,结果还真的被许第戎叫住了,但是,许第戎只是为了拿回赵尤雯手中的鉴定单,于是,赵尤雯更加确信了,警察真的已经一点都不信任自己了。 赵尤雯离开的很缓慢,她一步三回头,很不想离开的样子。 母女俩刚走出警局大门,两名警员就来到了许第戎跟前。 许第戎说:“你们两个把这母女俩给我盯紧了,有情况立即汇报。” 两名警员领命跟了出去。 这时,卢戈问:“队长,这张鉴定结果是假的吧?你是故意给她们母女看的。” “这鉴定结果是真的。”许第戎认真地说道。 卢戈马婧异口同声,“那死者真的不是王福田!” 马婧嘟哝:“那这死者会是谁呢?还有,王福田是不是还活着?” 许第戎说:“小王,你之前有调查本市及周边地区的失踪人口,调查的怎么样了?” 小王说:“失踪的有两个人,一个是中年女子,另个是五十多岁的男子。” “五十多岁的男子,从年龄上来讲和死者相仿。” “这个男子在一家饭馆工作,失踪时间是案发的前五天,当时我准备对他展开调查时,你把我派到张曼莲家守株待兔了。” “等会儿去调查这个男子,看他是怎么失踪的,确定死者是不是这个人。” 马婧问:“队长,我们不是做了三份DNA鉴定么,另外两份呢?” “在我这呢?”小王从口袋掏出了那两份。 许第戎接过这两份鉴定单,说:“刚才我是故意不让张曼莲和赵尤雯看到这两份的。” 马婧急忙问:“这两份是什么结果?” “对这两份结果分析过后,你们会对这个案子有更深入的了解。” 卢戈说:“队长,你就别吊我们的胃口了,你快说吧!” “看看这第二份鉴定单,鉴定的标本是:在王福田卫生间里发现的肉丝、死者的尸体。当时我们在清洗非常干净的卫生间发现有手锯,在手锯和地漏上都找到了肉丝,我们都怀疑是赵科隆在卫生间锯过什么东西,然后清洗了卫生间,而肉丝就是没清洗彻底残留下来的。当时,我有一种猜测,觉得王福田家里的卫生间才是真正的案发现场,死者是被赵科隆在那里杀死的,然后把血淋淋的卫生间清洗了一遍,现在看来我猜测错了,这份鉴定单上的结果是,卫生间里的肉丝和死者尸体的DNA不吻合。” 卢戈想了想说:“现在我越发觉得王福田还活着。” “未必,”许第戎说道,说着拿出了第三份鉴定单。 卢戈迫不及待地问:“这第三份鉴定结果是什么?” 许第戎不紧不慢地说:“这份鉴定的标本是:发丝和肉丝,因为这发丝是在王福田床上捡到的,可以确定这就是王福田的,鉴定结果是:发丝和肉丝的DNA完全吻合。” “完全吻合,”卢戈惊得张大了嘴巴,“那这么来说发丝和肉丝是来自于同一个人。” 许第戎说:“你这样说还不够精确,应该说发丝和肉丝都来自于王福田。” 卢戈说:“也就是说赵科隆在王福田家的卫生间里用手锯杀死了王福田,把王福田脑袋锯了下来?然后把王福田的尸体拖到自己家的卫生间,制造了赵科隆自己被杀的一幕。” 许第戎说:“你说的不全对,赵科隆确实是在王福田家卫生间杀死了王福田,但脑袋并不是用手锯锯下来的,因为从尸体伤口可以看得出脑袋是用利器割下来的,不是一下一下锯掉的。” 卢戈问:“那卫生间里为什么会有手锯,上面还有王福田的肉丝?” 这时,马婧想到了赵科隆从案发现场逃走时带走的那个箱子,震惊地说:“那个箱子,那个把杀死的王福田偷运了出去。” 卢戈说:“这有点不可能吧!那是个小箱子,能装得下一个成年人?” 许第戎冷冷地说:“如果碎尸呢?” 卢戈惊得目瞪口呆。 许第戎继续说:“赵科隆用手锯把杀死的王福田碎尸了,然后装进箱子里,还有死者的脑袋,一起偷运出了案发现场。” 卢戈和马婧皱着眉头,想到碎尸的画面,都有点想干呕,卢戈说:“没想到赵科隆会这么残忍,竟然碎尸!” “他能残忍地把一个人的脑袋割掉,那也会碎尸。” 卢戈问:“赵科隆为什么要杀王福田?” “不知道。” 卢戈又问:“还有,我们只在董玲花家里发现了那个箱子,死者的脑袋和王福田的碎尸现在会在什么地方?” 许第戎摇着头,“这个我也不知道。” 第八十六章 监视 接下来的任务,许第戎决定分头行动,马婧和小王去调查那名在饭馆工作失踪的男子,要尽快搞清楚此男子是否是死者,许第戎和卢戈去埋伏在董玲花家里的周围,许第戎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就是赵科隆一定会去找董玲花的,一定要把遗嘱夺回来的。 此次行动,许第戎和卢戈的任务极为关键,跟踪张曼莲的那两名警员即便一无所获,或者被发现甩掉了,没关系,马婧和小王调查出失踪的男子并不是死者,这也没关系,只要许第戎和卢戈的行动成功,成功抓住赵科隆便大告成功,这个案子也就破了,死者到底是谁便会知道,张曼莲也会被绳之以法。 张曼莲和赵尤雯从警局出来后,没有乘车,俩人慢悠悠地步行,就像黄昏时分散步的老人,但俩人没有老人的那份坦然,都心事重重的。 刚从警局出来,张曼莲心中怒火中烧,气的要死,恨不得和警察干一架,自己给创造了这么好的机会,没用的警察竟然没能让董玲花坦白交代遗嘱。 走了一段路,张曼莲内心也平复了,又思考起了那份DNA鉴定结果,想到这个张曼莲不由得摇起头来,张曼莲坚定地认为警察对自己一定有所隐瞒。张曼莲瞥了一眼赵尤雯,之前的一切警察是不会对赵尤雯进行隐瞒的,自己便能设法从赵尤雯这里得知一切,现在警察对她已经不信任了,想再从她这里获知一些东西已经不可能了。 张曼莲是绝不会让董玲花将遗嘱据为己有的,张曼莲低头前行,一直在思考着什么。 现在,赵尤雯想知道两件事,一个是父亲在什么地方?另个死者是谁?这两件事母亲是知道的,尽管赵尤雯再怎么迫切想知道,赵尤雯也没有开口询问,因为她心里清楚,母亲是不会说出一个字来的。 母女俩走了很长的路了,不知道要去哪,从方向来看并不像是回家,俩人只管往前走,现在走累了,俩人没有选择乘车,而是坐在了路边的长椅上休息,在后面尾随的两名警员也停下了脚步。 那两名警员一直盯着张曼莲和赵尤雯,感觉很奇怪,一个警员看了下时间说:“从警局出来到现在已经快半个小时了,这母女俩好像没有说过一句话。” 另个警员说:“嗯,两个人看起来好像都有心事。” “你说她们俩一句话不说在那长椅上能坐多久?” “半个小时,一个小时,或者两个小时,这谁知道呢……” “哎,你看,她们说话了。” 两名警员在远处聚精会神地盯着,身子前倾盯着,因为俩人特想听清楚她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当然这样做是徒劳无功的,耳朵听到的只有从那边吹来的细微的风声。 这时,赵尤雯起身离开了,不知道她这是要去哪,赵尤雯刚好是向两名警员迎面走来,俩人赶紧分开,一个假装在打电话,另个来到公交站牌处,假装等公交。 不能放任赵尤雯这么离开,尤其是和张曼莲交谈过后,两名警员只能分头行动,分别盯着赵尤雯和张曼莲。 一个警员在赵尤雯的身后尾随着,赵尤雯走的很快,像是有急事,突然,赵尤雯毫无征兆地停了下来,并回身,这让警员猝不及防,难道自己被赵尤雯发现了?警员不能确定,现在躲避已经来不及了,警员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佯装成路人,就这样警员与赵尤雯擦肩而过了。 这个过程中警员发现赵尤雯并没看自己一眼,完全把自己当成了路人,她一直在往后看,另一名监视张曼莲的警员在赵尤雯的视线中,赵尤雯是否发现有人在监视她母亲,这个还不能确定。于是,这名警员避开赵尤雯给另名警员打电话说明了情况,让其先短暂离开一下,监视张曼莲的警员所处的位置正在一个丁字路口,这名警员来到了街的对面,向另条街走去,但没有走远,他依然能够监视到张曼莲,但不会被赵尤雯看到了,赵尤雯现在只能看到张曼莲了。 赵尤雯依然专注地盯着,警员明白了,看来监视张曼莲的警员并没有被赵尤雯发现,她盯得是她的母亲,可是,她为什么要盯她的母亲呢? 原来,赵尤雯和母亲坐在长椅上的时候,赵尤雯做出了一个决定,决定不再和母亲一起了,要和母亲分开,因为赵尤雯意识到母亲没能从董玲花的手中夺回遗嘱,这让母亲很不甘心,母亲一定还会再次采取行动。会采取怎样的行动?之前是联合父亲嫁祸董玲花,这一次或许还会,有可能打电话和父亲再次谋划,或许找到父亲当面谋划。 赵尤雯意识到这是一个找到父亲的机会,如果自己一直紧随母亲左右,这种机会是没有的,只有自己离开了,这种机会才会显现的。 赵尤雯已经想好了离开的理由,但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是先说:“那个死者不是王福田。” 张曼莲毫无反应,俩人挨得很近,赵尤雯声音也足够的大,可见张曼莲在集中精力想一件事,可能在想对董玲花再次采取行动的计划,也可能在想怎样甩掉赵尤雯。 赵尤雯推了一下,张曼莲这才反应了过来。 “怎么了?” 赵尤雯说:“那个死者不是王福田。” 张曼莲先是愣了几秒钟,才回应道:“哦,DNA鉴定结果显示不是,那应该就不是吧!” “那这个死者会是谁呢?” “那份结果只能显示出死者不是王福田,不能显示出死者是谁。” “确实显示不出来,但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张曼莲很淡定摇着头,“你怎么会这么认为呢?警察都没有这么认为。” “你怎么会觉得警察不会这么认为?” “如果警察这么认为的话,那警察会放我离开吗?” “那好,你既然不说,那我去找警察,我相信警察会调查清楚这个的。”赵尤雯说完从长椅上起身离开了。 面对赵尤雯突然监视张曼莲的这种情况,两名警员没有料到,也想不通为什么。 这时,张曼莲从长椅上站了起来,她开始走动了,走得不快不慢,赵尤雯在后面尾随着。两名警员及时在电话里进行了沟通,如果还是一个警员在前面盯着张曼莲,另个警员在后面盯着赵尤雯,这样盯久了赵尤雯必然会发现有人盯着她的母亲,不能这样盯了,两名警员便来到赵尤雯身后,只对赵尤雯进行紧盯,让赵尤雯尾随张曼莲。这种紧盯的方式是具有一定的风险的,万一赵尤雯没有尾随住张曼莲,警员也就盯丢了张曼莲,可是这也没有办法,如果不冒这种风险,直接去盯张曼莲,那就有被赵尤雯发现的风险。 就这样监视尾随了大概二十多分钟,张曼莲来到了汽车站,张曼莲并不是路过,她在汽车站停了下来。赵尤雯在想母亲这是要去外地吗?两名警员虽然在赵尤雯的后面,但还是能够看到赵尤雯,俩人也觉得张曼莲像是要去外地。 张曼莲并没有进入汽车站的大厅购票,而是在外面转悠,这并不是瞎转悠,外面有多辆出租车停靠着,这些出租车招揽拼车的乘客,几乎每辆出租车的司机都在招呼张曼莲,张曼莲却一个都没有理会。 过了一会儿,一辆出租车前有两个女子在和司机谈价钱,其中一个戴红色圆顶帽子的女子手舞足蹈,嘴巴说个不停,从司机的表情来看,对这个女子烦不胜烦,车钱似乎很难谈拢。这时,张曼莲走了过去,不知道张曼莲说了什么,反正就是三言两语过后,司机满脸欢笑,那个戴红色圆顶帽子的女子也不再手舞足蹈了,另名女子更没什么要说的,就这样大家上了车,这辆出租车驶离了汽车站。 第八十七章 被甩 虽然赵尤雯和两名警员把这一切看得一清二楚,但没人知道张曼莲这是要去哪,只能继续跟踪,赵尤雯拦了辆车,两名警员也拦了辆。 虽然没人知道张曼莲去哪,但赵尤雯和警员都猜测张曼莲这是去找赵科隆,所以张曼莲所乘坐的这辆车绝对不能跟丢了。 赵尤雯对司机说,只要不把车跟丢了,要多少钱自己都给,听到这话,司机把计程表停了。 警员对司机说,钱不是问题,但同时要跟住两辆车,前面的车和前面的前面的车,司机听到这要求,直接蒙了,因为自己有时候根本就看不到前面的前面那辆车啊! 张曼莲的车到了收费站,出了收费站就上了高速,收费站的车很多,都排着队,这时三辆车相距不太远,警员能清楚看到张曼莲的车。 突然,从张曼莲的车里下来了一个人,是那个戴红色圆顶帽子的女子,她下车时怒气冲冲,将车门狠狠摔了一下,那响声赵尤雯在自己的车里都能听见。至于这个女子为何在这里下车,赵尤雯猜想可能是因为车钱没谈妥吧!但当时在汽车站为何会上车?当时母亲说了什么她才上车的,或许是母亲当时诓了她,在半道上又变了卦,才致使她摔门下车的吧! 赵尤雯没有关注离去的那个女子,只盯着母亲那辆车,很快,过了收费站,上了高速后车飞驰的很快。上了高速意味着路途遥远,在枯燥的旅途中放点音乐很不错,司机刚把音乐打开就被赵尤雯关掉了。 张曼莲警告,“听什么音乐,你专注一点,紧跟前面那辆车。” 司机心里很不爽,“我听音乐根本就不会妨碍跟踪那辆车的,要是因为听音乐把那辆车跟丢的话,我直接把这辆车送你。” “我要的不仅是跟不丢,还要不被发现,你看你这车开的,时快时慢,再这样开下去迟早会被发现。” 经过一个小时的飞驰,张曼莲的车下了高速,这时赵尤雯才知道了母亲是去哪,是从乾县的高速路口下的,乾县这个地方赵尤雯从未来过,母亲来到乾县,难道是父亲在这里? 赵尤雯很清楚母亲的那辆车先要去乾县的汽车站,因为车里还有个女子,赵尤雯曾经拼过车,司机只会把你载到车站,不会再往前多跑一步路,如果你要求多跑一点,只能再加钱。 但让赵尤雯没有料到的是在车站停靠后,从车里下来了两个人,那个女子和母亲都下来了,这是赵尤雯第一眼看到的情况,等看第二眼时发现不对,万万不对,那个女子不是母亲,她只是穿着母亲的衣服,瞬间,赵尤雯懵了,母亲去哪了? 赵尤雯直接冲下车,将那两个女子拦下,正面看了个清楚,都不是母亲。那辆车即将要走,赵尤雯又冲过去拦下,把车里查看了个遍,连后备箱都看了,不见母亲。 司机不解地问:“你这是干嘛呢?” “母亲去哪了?”赵尤雯嘴里一直嘀咕着,那个穿着母亲衣服的女子应该知道,但她已经不见踪影了,对了,司机一直在车里,赵尤雯便问,“你的车里最初是上了三个人,是吧?” 司机点了点头。 “另一个人呢?她去了哪?” 司机说:“她真的是个好奇怪的人,我都怀疑她是从精神病医院跑出来的,在车站那两个女的和我就车费讨价还价的时候,就你说的那个女的冒了出来,哎,这事我为什么要给你说啊!你认识那女的?” “那是我妈,你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是你妈?你空口无凭啊!你能证明她是你妈吗?” 赵尤雯没有进行证明,直接掏了一百元塞到了司机的手里。 司机把钱装进口袋,说:“看来那女的真是你妈啊!当时你妈突然冒了出来,问那两个女的去哪,得知是来乾县,你妈便说她也去,要一起拼车,问我价钱,我说一人八十块钱,三个人二百四十块钱,那两个女的嫌价太高,还是你妈豪气,直接说她一个人掏一百五,剩下的九十块钱让那两个女的出。你妈的豪气可不止于此,车没开多久,你妈就看上了那个戴红色圆顶帽子女的所穿那身衣服,问她出三百那女的卖不卖,那女的不卖,最后出了五百那女的才肯卖了,俩人就在车里换的衣服,裤子、外套和帽子你妈都买了。” 赵尤雯问:“然后我妈穿着那身衣服在过收费站时下了车?” 司机笑着说:“你妈确实挺奇怪的,花了一百五上了车,然后又花了五百买了身衣服,最后还下了车,你应该懂你妈,她这么做到底是怎么回事?” 现在回想一下,当时在收费站自己虽然看到一个带着红色圆顶帽子的女人下了车,但她将帽子压的很低,自己并没有看到她的脸。 赵尤雯明白了,母亲之所以花了这么多钱,这么大的力气,就是为了把自己甩掉,从把自己甩掉到现在已经有一个小时了,估计母亲已经和父亲见了面。 答应和警察合作的董玲花回到了家里,整个人有点紧张兮兮的,因为稍微有点响动声,董玲花都感觉是赵科隆找上门来了。董玲花还有一点顾虑,之前赵科隆为了得到遗嘱是在陷害自己,那这次呢?如果还是故技重施那倒没什么,就怕他气急败坏,这次威胁到自己的生命。虽然外面有警察埋伏,但就怕赵科隆神出鬼没的,警察不能第一时间将其擒获。 突然,有敲门声,董玲花心惊肉跳起来,会是谁呢?赵科隆吗? 敲门声又急促响了起来,并发出一个女声,“开一下门。” 听到是女声,董玲花不再紧张了,过去将房门打开,外面站着一个女子。 “我是警察。”女子说道。 董玲花从未见过这个女警员,不太确定她是不是警员,毕竟她又没有出示证件。女警员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只有半个指甲盖大小的耳机,将其塞进了董玲花的耳中,还把一个小型的麦克风固定在董玲花的衣领上。 然后,女警员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说:“队长,好了。” 看来女警员耳中也有这玩意儿。 董玲花耳朵中有声音发出。 “喂,你能听得见吗?”这是许第戎的声音。 女警员指了指衣领上的麦克风,董玲花对着麦克风,说:“我能听得见。” “那好,有了这设备我们就能在第一时间进行沟通。” “有这设备最好不过了,不过……”董玲花还是有所忧虑。 “不过什么?” “我担心赵科隆突然出现在我的家里,他现在可是杀人凶手,我担心我的人身安全不能保证。” “这个我也有考虑过,现在我不是为你派了一个人过去了吗?” 董玲花看着眼前的女警员,“你说的是这位女警员?” “对,你让她一直待在你的家里,让她近距离保护着你,一旦赵科隆出现你尽管保护好自己就行了,让女警员去应对。” “这种事情你应该派个男警员来,一个女警员对付得了赵科隆吗?” 女警员很不高兴的样子,什么也没有说,直接从腰间拔出了一把枪。 看到女警员有枪,董玲花话变了,“只要是警员应该都能对付得了,都可以的。” 许第戎说:“我之所以派个女警员,是因为没人知道赵科隆什么时候来,可能是今天,也可能是明天,或许是后天,所以这个警员是要在你家过夜的,为了方便起见,我派了个女警员。” 第八十八章 有人敲门 董玲花问:“你现在在什么地方,这次你们来了几个人?” 许第戎说:“一共五个,你现在还在房门口,是吧?” 董玲花问:“对,你怎么知道的?” 许第戎说:“我能看见你,我就在对面这栋楼的楼道里,透过这扇窗户刚好能看到你家的房门。” 董玲花抬起头,看到房门外刚好有扇窗户,难怪许第戎能够看到自己,不过,让董玲花奇怪的是,自己站在窗户前向对面那栋楼里再怎么努力地看,压根就看不到许第戎。 “你不用看了,这是白费力气,你是看不到的。”许第戎说道。 “那你是怎么看到我的?” “因为我手里有望远镜啊!” 董玲花说:“这样太好了,一旦有人敲门,虽然我不知道是谁,但你能看到,你可以告诉我。” 女警员和董玲花进入了房间,将房门关上了。 董玲花问:“你说你们一共来了五个人,另外三个人呢?” 许第戎说:“我身旁有个警员,小区门口有辆车,卢戈和一个警员在车里,他俩在小区门口埋伏。” 这时,董玲花的耳中传来卢戈的声音,“嗨,从小区出入的每一个人我都在仔细盯着,一旦赵科隆出现,在他去你家之前我们就能把他擒获的,所以,你就在家里安心呆着吧!” “这样我还安心不下来,这个小区破旧程度你们也看到了,想进入小区可不止门口那一个地方。” 许第戎说:“这我知道,但进入你家应该只能通过房门吧!所以我在这里时刻盯着你家房门外的情况,家里还有女警员,你完全可以安心下来。” 董玲花想了想,说:“你这样的布置,只要赵科隆敢前来,他无异于自投罗网。” “希望如此吧!” 董玲花和女警员在家里枯坐着,俩人并没有交流,董玲花希望赵科隆能够尽快找上门来,这样枯坐着时间过得真的很慢,董玲花感觉时间过了大半天了,但看了表,时间才过去两个小时。 董玲花忧心忡忡的,按说警察布防如此严密,没什么可忧心的,但董玲花的内心始终不能平静下来。 董玲花问女警员,“你觉得赵科隆会来吗?” 还没等女警员回答,许第戎问:“一定会的,只要你耐心等待。” “我有一种忧心忡忡的感觉。” “你忧心什么?” “这个,这个我也说不上来……” “等一下,有人出现在了你家房门外。”许第戎突然说道。 董玲花和女警员都站了起来,女警员都开始在腰间摸枪了。 董玲花问:“是谁?是赵科隆来了吗?” 许第戎认真仔细用望远镜观察,“我不知道,我没有看到他的脸,他背对着我。” 敲房门的声音响起,也不急促,很正常的敲门声,女警员已经提枪向房门靠近了,而董玲花有点胆怯,往后连退了数步。 许第戎说:“看这个人穿的衣服像是个送快递的,他手里拿着一个包裹,董玲花,你最近有网购过吗” “有的,我网购了几件衣服,从时间来看今天应该会送到的。” 许第戎说:“哦,那应该没事,别紧张,看来只是送快递的,你开门吧!” 这时在小区门口的卢戈说话了,“先别急着开门,我在这里并没有看到有快递员进小区,他突然在董玲花家门外冒了出来,很让人怀疑。” 卢戈的话很有道理,许第戎又紧张起来,不管许第戎怎么摆弄望远镜,就是看不到此人的正面,“董玲花,你家房门上有猫眼吗?” 董玲花说:“没有的,现在该怎么办?” 敲了半天一直不见有人开门,现在敲门声开始变得急促起来,董玲花的呼吸声也变得急促起来。 这时,女警员说话了,“队长,即便外面站的就是赵科隆又能怎样,我们等的就是他,我已经把枪拿在手中了,有把握将其制服。” “那好,小心点,开始行动吧!” 女警员看到董玲花已经被吓得退缩到阳台上去了,看来指望不上她做点什么了,女警员便把持枪的手背在后面,另只手将房门打开了。 房门很旧,开得过程中发出吱的响声,这种响声平时听起来没什么,甚至都没感觉到,但这个时候给人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女警员看到外面站着一个快递员,不是赵科隆。 女警员问:“你是送快递的?” 快递员扯了扯身上穿的衣服,“看不出来吗?你是叫董玲花吧?” 女警员把藏在背后的枪别在了腰间,“我不是,她是。” 董玲花这才慢悠悠地向房门走去,签收了快递。 快递员看到女警员和董玲花神情有点古怪,出于好意,问:“你们有什么困难,需要我帮助吗?” 来的不是赵科隆让女警员有点生气,没有回复快递员的话,直接将房门关上了。 许第戎在望远镜中看到快递员转身离开了,他转身时许第戎终于看到了他的正面。 “你为什么着急把房门关上?”许第戎有点责备女警员的意思。 女警员很奇怪,“不把房门关上让他离开,难道还要和他交流一下,这分明就是浪费时间。” “你应该问他是怎么进入小区的?” 卢戈说道:“应该问一问,我很确定他没有从大门进入小区。” 这时,董玲花恍然记起来了,非常抱歉地说:“非常对不起,我突然记起来了,小区里有个快递站的,他应该是从快递站把快递送来的。” 许第戎、卢戈、女警员,三人都一同发出了一声:“唉!” 眼睛通过望远镜长时间进行观察,许第戎的眼睛有点酸疼,身旁的警员接过了望远镜,继续观察,许第戎在一旁揉眼睛时,手机响了,是跟踪张曼莲的警员打来的,看到这个时候来电,许第戎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通完话后,许第戎既生气又无奈地发出了一声:“唉!” 警员见状问:“队长,怎么了?” “把张曼莲跟踪丢了,这张曼莲确实厉害,连她女儿都骗了,骗到外地去了。” “我们的人在外地把张曼莲跟丢的?” “不是,是在地铁上。” 此时,一辆警车在赶往一家饭馆,车中有马婧、小王,还有一个警员。之前小王调查本市及周边地区的失踪人口,调查到一家饭馆的员工于五天前失踪了,此人和死者年龄相仿。 马婧看了一眼警员,问小王,“这事咱俩去就行了,你干嘛还要带一个人?” 小王说:“本来昨天下午我要赶去这家饭店调查这个失踪人口的,但最后没去成,我就让他代我去调查了一下。” “那调查的怎样了?那个员工是怎么失踪的?” 小王对警员说:“把你知道的说一下。” 警员说:“是这样的,这个员工以前是个流浪汉,在街边讨饭吃的。” 马婧问:“以前是流浪汉,是多久以前?” “一个月以前,一月前的某一天他在那家饭馆门口讨饭,那店主是个善人,就施舍了点饭,还给了几块钱,这一给了不得了,他每天一到饭点就来到那家店讨吃的。开始几天那店主还都给,时间长了店主肯定不愿意了,毕竟店主是个生意人,总不能白白养这么一个四肢健全的人吧!所以,后来店主就不再施舍了,但他是个死皮赖脸的人,整天就在人家店门口坐着不走,赶都赶不走,影响做生意。” 马婧说:“然后那店主就把他收留了?” “没错,把他收留了,让他在店里刷碗,每月有工资。” 第八十九章 调查失踪人口 现在,来到了这家饭馆,饭馆不大,是经营当地小吃的,现在不在饭点,所以店里的客人并不多。 店中一个女的看到警察来了,赶紧迎上来,问:“你们又是为我们店中失踪的员工来的吧?” 警员介绍,“她是这个店的老板娘。” 小王直接问:“老板呢?让他出来一下。” 老板娘说:“有什么问题你们直接问我,我虽然是老板娘,但老板的事也归我管。” 马婧说:“不管是老板还是老板娘,只要是这个店的负责人就行。” 老板娘说:“这个员工以前其实是个流浪汉……” 马婧说:“这个我们已经知道了,有一点我很好奇,一个流浪汉,流浪惯了,你突然给他一份工作,他能坚持的下来吗?” “其实开始用他的时候我心里也没底,不知道他能干几天,所以我定了一个试用期,十天时间,只要他能把这十天坚持下来就会有工资,但没想到他一连干了一个月,期间没休息过一天,这也可能是我的店小,没有多少碗筷洗刷,所以他才坚持了下来。” 这时,一个男子骑着电动车来到了店里。 警员认识,忙打招呼,“送餐回来了?” 马婧问:“这个男的是?” “这个店的老板。” 老板看到店中又有警察来了,从他眼中能看到一种愤怒,他冲进来向警察有点咆哮,“你们怎么又来了?” 老板娘眼睛一瞪,“你嚷嚷什么,一个大活人从咱们店里失踪了,警察能不来吗?去去去,到厨房帮忙去。” 老板没再说什么,低着头向厨房走去,但嘴里嘟哝了一句,“一个流浪汉不见了怎么能算得上失踪呢?他可能是干不了这苦差事才不辞而别的。” 小王听到老板的话,觉得十分在理,“老板的话完全有这种可能。” 老板娘摇着头说:“没有这种可能,他干了整整一个月,如果他嫌刷碗是苦差事不想干了,那完全可以领了工资辞职啊!” 小王说:“如果他是没领工资不见踪影了,那十有八九是失踪了。” 马婧一直在注意老板,觉得他的反应非常奇怪,他现在在厨房,眼睛一直朝外瞥,时不时地摇着头。 小王掏出了死者的照片,“你仔细瞧瞧照片上的这个人,像不像那个失踪的流浪汉。” 小王故意把死者缺失的头部用拇指按住了,以免老板娘看到引起不适。 “你把他的头按住让我怎么辨认?” “他没有头,如果有头的话,我们怎么可能会找你进行调查。” “哦,对对,哎呀,死的太惨了,这个凶手太惨无人道了。” “仔细辨认一下,像不像那个流浪汉?” “照片上这个人没有头,也没穿衣服,一丝不挂的,你这让我怎么辨认?” “什么意思?” “那个流浪汉我只看到过他的面目,还有他所穿的那身简单的衣服,他的裸体我可从没看见过,如果我辨认出照片上这个人是或者不是,我老公可在这里呢!他会怎么想,他肯定会胡思乱想,认为我和那个员工发生过什么,这张照片我不能辨认,不是,不是不能辨认,是我根本就无法辨认。” 老板从厨房出来了,非常肯定地对警察说:“你们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那个流浪汉没有失踪,就是不想干了,然后流浪到别处去了。” 马婧问:“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老板娘用手指了一下厨房,老板低着头,无奈地回到了厨房。 老板娘说:“你们知道他为什么那样说吗?他这个人就是胆小怕事,那个流浪汉是成为我们店员后失踪的,他担心那流浪汉有家人,得知后来向我们小店索赔,但我觉得不能怕事,不能因为这个不报警,这可是一个大活人失踪了啊!你们说我做的对不对?” 老板坚定地认为流浪汉没有失踪,是因为这个吗?马婧觉得不像,老板应该知道点什么,其中必有隐情。 马婧看到来了订餐信息,接着老板提了几盒饭骑着电动车送餐去了,要想弄清楚流浪汉失踪的情况,看来还得从老板这里入手。 小王问:“老板娘,你有没有问过这个流浪汉家是哪的?家里还有亲人吗?” 老板娘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我不曾问过。” 小王想了想,又拿出照片说:“我们现在不知道照片上的这个死者是谁,怀疑可能是流浪汉,要想进行确定也很简单,只要有流浪汉的毛发,或者别的什么,我们就可以进行DNA鉴定了。” 老板娘说:“你说的我知道,昨天这名警员也这样给我说的,昨晚我思前想后一整夜,那流浪汉没留下可以进行DNA鉴定毛发之类的东西。” 小王挠了挠头,有种束手无策的样子,然后望向了马婧,不知什么时候马婧来到了店门口。 “你站那干嘛呢?”小王问道。 马婧对老板娘笑了笑,说:“今天谢谢你,谢谢你配合我们调查,今天就到这里,我们先走了。” 老板娘有点不乐意了,“你们这哪像办案,完全是应付差事,你们跟昨天这个警员一样,问了几句话就走了,是不是明天还要来?” 马婧转身离开了饭馆,小王和警员跟了出去,马婧走得很急,俩人有点跟不上。 小王非常不解,问:“你就这么走了?你今天是来办案的吗?” “你觉得一直呆在那个饭馆里能确定出死者是否是那个流浪汉?” “你的意思是,出了饭馆就能确定了?” 这时,警员说了一句:“看你走得这么飞快,是在追那个送外卖的老板吧?” 突然,马婧停下了,望着警员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微笑了一下。 小王说:“我能看出来,老板很怕老板娘。” 马婧说:“这谁都能看出来,你有看出来老板坚定地说流浪汉没有失踪,问其原因,老板欲言又止。” “老板娘不是说,老板是担心流浪汉有家人,得知此事后到他们小店闹事啊!” 马婧摇摇头,“不是这个原因,从他焦虑的神情中能看得出来。” 难道老板真的知道点什么吗?小王不能肯定,反正从老板娘那里问不出更多的东西了,那就问问老板吧! 小王说:“那我们赶紧追去老板,哎呀,他骑得电动车,早就没影了,怎么追啊?” 马婧说:“追什么追,我们又不知道他去哪送餐。” “要不我回去问问老板娘,店里应该有订餐的信息。” “不用,老板欲言又止的样子,一看就是有事不能让老板娘知道,所以,我们也不能告诉老板娘。我们就在这里等老板,他送完餐肯定要从这里回去的。” 十分钟后,老板果然原路返回,在这里被拦下了。 被拦下后,老板直接说了一句话,“你们听我一句,那流浪汉没有失踪,也没有人害他,你们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这件事上了。” 马婧问:“你又不说原因,你让我们怎么相信你。” 老板瞥了一眼,准备骑着电动车要离开时,被小王把钥匙拔掉了。 小王说:“现在我信了,相信你一定知道点什么?” 老板说:“我只知道,那流浪汉没有失踪,他去流浪了,流浪是他的天性。” 马婧一脸认真地说:“要是你不如实交代,那我们根本就不可能相信你,我们只能认定这个流浪汉失踪了,会抽调大量的警力调查、寻找,如果真如你所说,他并没有失踪遇害,那我们一定会找到他的,找到后会对其进行审讯,要搞清楚他为何连工钱都不要就玩失踪,等一切都搞清楚后,会将结果告知你们的,你和老板娘。” 说完马婧从小王手中拿来钥匙,递给了老板,老板的手没有去接,老板听完马婧的话后,整个人是僵的,是在认真的考虑,马婧在一旁耐心地等待着,很自信老板考虑出的结果会是自己想要的。 第九十章 警员被甩 老板捏了捏鼻子,很低声地说:“我可以告诉你们这是怎么回事,但是你们要答应我一件事。” 马婧说:“当然答应你,一定不会告诉老板娘的。” 马婧猜的这么准,出乎老板的意料。 马婧说:“我早就看出来了,你这事在防着老板娘,不然,我们也不会在这里把你拦下问话。” 老板说:“那好,我告诉你们是怎么回事,那天流浪汉突然从店里不见了,我开始也以为他是失踪了,颇为担心,警还是我报的呢!但后来我的担心变为愤怒了,极大的愤怒。” “因为什么?” “我发现我藏在店里的私房钱不见了。”说这话时老板非常羞愧地低下了头。 马婧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问:“你把私房钱藏在了店里?这样你觉得安全吗?” “以前我把私房钱都藏在家里的,都被我老婆发现了,她在家的时候就喜欢像寻宝一样翻来翻去,就看我有没有藏私房钱,所以我只能把钱藏在了店里,我藏了一年半了,都很安全,没人发现,直到这个流浪汉出现了。” “那私房钱有多钱?” “两千三百二十五块六毛钱。” 从这钱数来看,可见老板怕老板娘程度之深,可见老板为了攒这点私房钱,攒的多辛苦。 小王问了句,“他为了这点钱就连工资都不要了?他完全可以领了工资再玩失踪啊!岂不是得到的更多。” 老板说:“这两千多对他来说是笔巨款了,他的月工资才五百块钱。” “才五百,这工资开的也太低了吧!靠这点工资能生存吗?”小王叫出了声。 老板说:“店里管吃管住,生存没一点问题,比他流浪要好得多,再说这工资也不是我定的。” 小王对马婧说:“这事情终于搞清楚了,但我一点成就感都没有,因为我们是来确定死者的,现在可以把这个流浪汉排除掉了,那么,这个死者还会是谁呢?” 马婧面色凝重,略有所思地说:“还不能将这个流浪汉排除。” “为什么?” “流浪汉是在案发之前不见了踪影,现在他在哪里?没人知道,是死是活?也没人知道。这人啊!一旦突然有了钱,他就不安分,容易出事,当然这两千块钱对我们是小数,但对流浪汉可真的是一笔巨款啊!谁能知道他拿着这笔巨款会干点什么事情。” 这时,老板说:“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那死者不是流浪汉,流浪汉他什么事都没有,活的好好的。” 马婧问:“你这么肯定,莫非你见过他?” “嗯,是前天,我碰见了他,那时已经案发了。” “你见了他没有采取行动吗?” “当然有,前天我送餐,碰见了他,他看到我像老鼠见了猫,抱头鼠窜,当时我有电动车,抓他易如反掌,但是这孙子专往人多的地方跑,电动车就发挥不了作用了。我丢下电动车就追,我还是很能跑的,但他不行,跑了一段路开始体力不支,眼看就要追上了,这时我发现情况不对,发现他是往我们店里跑。他就威胁我,说再追他,他就到店里找到我老婆,把他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顿时,我就怂了,没有再追,把他放了。” 小王非常惊奇,“你就这么怕老婆,宁愿舍了两千块钱也不愿被你老婆知道。” 只见老板低头不语。 小王又说:“流浪汉偷你私房钱这种行为属于盗窃,如果你要求的话,我们可以将其缉拿归案。” 老板低头摇了摇。 马婧叹了一声气,并不是感叹老板悲哀,而是流浪汉被彻底排除了,那死者会是谁呢?这个问题在马婧的头脑中萦绕着。 赵尤雯把母亲跟踪到了乾县,结果发现母亲在上高速之前已经金蝉脱壳了,在赵尤雯发现到母亲脱身这期间有一个多小时,想必母亲已经和父亲见了面,这也正如赵尤雯之前所预料的,没能夺回遗嘱,父母不会善罢甘休,他们肯定会再次谋划将遗嘱夺回的。 赵尤雯对自己有点生气,虽然母亲在上高速之前是乔装下了车,但自己真的不该对此没有任何察觉,自己真是太容易被蒙蔽了。没错,赵尤雯确实太容易被骗,但进行跟踪的两名警员没有被骗,他们在张曼莲乔装下车时觉察出了端倪。 当时警员的车还在赵尤雯车的后面,但由于在收费站,所有的车都排队等上高速,所以警员的车距离张曼莲车并不太远,在张曼莲乔装下车时警员能够看得一清二楚,当然由于张曼莲带着圆顶帽子,警员并没有看到张曼莲的脸,这也是张曼莲有意为之,刻意把帽檐压得很低将脸遮住。 即便如此,两名警员还是觉察出了端倪,因为警员清楚记得在客运站上车时,张曼莲是从右车门上的车,戴红色圆顶帽子的女子从左车门上的车,俩人都在车的后排坐着,但在收费站警员却看到戴红色圆顶帽子的女子从右车门下了车,这让两名警员颇为奇怪,想看到这女子的脸,但女子不断下压帽檐的举动让警员生疑了,两名警员立即下车,快步前追,两人一左一右,并逐渐靠近,最终看到了女子的侧脸,是张曼莲,她乔装打扮要逃跑。 对其进行确认后,两名警员避免被发现,立即与张曼莲拉开距离,悄无声息地对其进行跟踪。这时的两名警员都非常的激动,因为张曼莲自认为只有赵尤雯跟踪她,现在已经被甩掉了,那么她现在就可以放心去找赵科隆了,如果能如此找到并抓获赵科隆,两名警员可以说是立了一大功。 张曼莲拦了辆出租车,警员也拦了辆继续对其进行跟踪,警员对司机千叮万嘱,一定要跟踪谨慎了,既不能被发现也不能跟丢了,警员坚信张曼莲这是直接去找赵科隆的,现在是最后关头,不能出差错,以免功败垂成。 警员认为赵科隆肯定藏身于一个非常隐秘的地方,一个基本没人去到的地方,那么十有八九会是郊区,但张曼莲的车并不是开往郊区,而是开往市区,这让警员有所不解,难道赵科隆是在市区里吗? 最终,张曼莲的车在地铁口停下了,并进了地铁,这出乎警员的意料,按说乘出租车是最安全、隐蔽的,完全没想到张曼莲会进地铁。警员虽然不明白张曼莲为什么如此,但警员还是跟了进去。 在地铁里,每隔四分钟就有一辆车列车到站,现在已经有两列列车开过了,但张曼莲没有上车,她旁若无人地站着,也不四处张望。这让警员很不适应,生怕被张曼莲发现,警员一会儿站这里,等会儿又站那里,不停地挪位置,幸好此时地铁里人多,要是人少肯定会被张曼莲发现。 四分钟后,又一辆列车来了,张曼莲还呆立在那里,看样子还是不打算上车,大家纷纷排队进入了列车,大家进的差不多的时候张曼莲移动了,向车门走去,是要上车了。两名警员也开始准备上车,但没有尾随张曼莲从同一个车门上车,而是从另一个车门上的,张曼莲上车后就在车门处站着,警员从另个车门进入列车后开始往里挤动,向张曼莲跟前挤动,不能距离她太远。 没有人再上车了,列车即将关门的提示音响起,车门开始缓缓关闭,关闭到一半时,在车门跟前站立的张曼莲一个快步下车了。两名警员见状,就像狮子见到了猎物似的,想一下从车门冲下去,无奈车中人满为患,连冲了三次,把不少人差点撞倒,自己依然被困在车中,车门已关,列车缓缓启动了。 两名警员气急败坏,面面相觑,无话可说,最后只能将情况如实向许第戎禀报了。 第九十一章 小区门口 女警员在董玲花的家中,许第戎和一名警员在对面楼里用望远镜监视董玲花家门外的情况,卢戈和另名警员在小区门口的车里埋伏着。大家就这样埋伏着,等着,一直等到了晚上八点钟了,天已经完全黑了。 董玲花显得非常的急躁,在房间里不停地徘徊着,这种急躁来自于苦苦等不到,董玲花心里很清楚赵科隆一定会为了遗嘱找上门来的,可能会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事情来,所以越早抓到赵科隆越好,心里就能早点踏实,可是现在都到了晚上了,不见赵科隆的踪影,这让董玲花急躁不已。 许第戎对着别在衣领上的麦克风说:“董玲花,你不要这么急躁……” 董玲花说:“为什么赵科隆还不来,现在都八点钟了。” “你急什么急,我们才等了半天而已。” “那你打算等多久呢?十天半个月吗?” “我们可能要等到明天、后天、大后天,都有可能的,因为赵科隆肯定不会贸然前来的,他要好好谋划一番,我们的警员被张曼莲在地铁里甩掉了,我可以肯定赵科隆和张曼莲在谋划这件事,他们需要时间来谋划,所以,我们要耐心,要耐心地等待。” 卢戈说:“队长,我感觉今天赵科隆是不会来了,要不我们安排一下晚上的轮休,不能我们所有的人今晚都这么熬着吧!” 许第戎看了下时间,说:“这样,大家再坚持一下,坚持到十一点钟,然后再轮休吧!” 女警员和卢戈的看法不同,说:“队长,我觉得到了晚上我们更应该加倍警惕,尤其是后半夜,因为这个时候人们正处于睡眠松懈状态,所以赵科隆在这个时候才能方便行动。” 许第戎想了想,说:“董玲花,到了九点钟你把家里的灯关掉,不要在家里发出任何声音,我们看一看,赵科隆会不会出现。” 董玲花手机响了一下,是一条短信,董玲花看过后,说:“不用关灯等了,赵科隆出现了。” 大家顿时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来。 女警员凑到跟前看董玲花收到的短信,说:“短信上的内容是:我在小区外面,你出来一下,有事跟你说。” 许第戎说:“大家先不要急,先确定一下这是否是赵科隆发来的。” 董玲花说:“这个号码我从没有见过。” 许第戎说:“拨打这个号码,进行确认。” 董玲花拨了号,但是一直没有人接,又拨了一次,还是没人接。 “怎么办?”董玲花问道。 “你回复短信,问他是谁。” 将短信发过去后,等了五分钟,没有回复。 许第戎纳闷了,“为什么不敢表露身份呢?” 这时,卢戈说:“队长,我已经在小区门口仔细查看过了,除了几个进出小区的,没有可疑之人。” 许第戎叮嘱,“你不要下车,不要露面,别忘了赵科隆很可能认得你。” “这我没忘,他可能也认得你、马婧、小王,还有当时看守案发现场的警员。” “没错,当时赵科隆就在柜子里藏着,他有可能透过柜门的缝隙看到了我们,也可能柜门紧闭着,他什么都没看到,但是我们还是要谨慎才好。” 董玲花说:“许队长,他让我去小区外面,我是去不去?” “不去。” “为什么?是因为不知道这短信到底是谁发的?” “可以肯定这短信就是赵科隆发的。” “对,我也是这么认为的,那还等什么,让我出去,引他现身,你们把他抓了。” “你把赵科隆想的太简单了,他发这条短信是在试探,他不傻,他也担心有警察在埋伏。” 卢戈说:“有道理,赵科隆和张曼莲应该是见过面了,张曼莲已经发现我们对她有跟踪,那她一定会叮嘱赵科隆,行事要小心,以免中了我们的埋伏。” 董玲花说:“但我不明白,赵科隆就凭这么简单的一条短信能试探出有警察?” 许第戎说:“一个人突然接到条短信,不知道发短信的人是谁,不知道他让你出去有何事,你说这个人会出去吗?不会的,肯定会把这条短信当成垃圾短信忽略掉,你再等一等,赵科隆等会儿一定还会和你联系的。” 果然,十分钟后,董玲花又接到一条短信,内容是:我是赵科隆,在小区外面,你出来一下,我有重要的事情告诉你。 董玲花问:“现在我可以出去了吗?” 许第戎说:“可以了,我们可以行动了。” 但许第戎要求女警员不能离开,就在董玲花的家里呆着。 女警员不解,问:“为什么?” “还记不记得赵科隆是怎么逃离案发现场的?我们要以防调虎离山的情况再出现。” “你的意思是赵科隆这是故意把董玲花从家里叫出去,然后他再溜进来。” “我不确定,只是猜测,不管怎么样,我们一定要把网布到方方面面,绝不能让赵科隆有可乘之机。” 许第戎身旁的警员说:“队长,那我是否需要继续在这里?” 许第戎将望远镜交给了警员,说:“继续仔细观察,万一赵科隆出现在董玲花家的门外,立即通知。” 许第戎下了楼,但并没有走出去,在门厅那里躲着,暗中观察一切。 许第戎说:“卢戈,把小区门口的人观察仔细了,看赵科隆是否在,但切记不能下车。” “明白。” 董玲花下了楼,朝小区门口走去,她走上几步时而有些停顿,看来心里难免有点紧张。 许第戎说:“董玲花,你放心的去吧!我们都在你的周围,你一直都是安全的。” 董玲花来到了小区门外,她第一时间没有张望去寻找赵科隆,而是在找卢戈的车,很快便找到了,距离并不远,万一有情况发生能够第一时间赶到自己身边。 董玲花四处张望,把小区门口寻遍了,把进出的每个人都看遍了,不见赵科隆。 董玲花说:“许队长,不见赵科隆啊!” 卢戈说:“他确实没在这里,要是在的话我早就发现了。” 许第戎问:“董玲花家里有动静吗?” 女警员回复:“没有。” 拿望远镜的警员说:“家外也没有人。” 董玲花说:“要不我问一下赵科隆?” 许第戎说:“不要主动去问,你就站在小区门口等着。” 约十多分钟后,董玲花收到了一条短信,内容是:你到小区门口了吗? 董玲花按许第戎的要求回复:我早就到了,等你很久了,你在哪? 很快,得到的回复是:我现在在小区东边的公厕里,你来这里找我。 这时,许第戎神色凝重起来,赵科隆这是不断地进行试探。 董玲花说:“许队长,我并不觉得赵科隆会在东边的公厕里。” “为什么?” “因为小区东边公厕那里有一片空地,每到晚上那里就有大妈跳广场舞,人很多的,上厕所的人也不少,所以赵科隆是不会在那里和我见面的。” 许第戎说:“言之有理,但是你还是要按他说的去做。” “我一个人过去吗?” 许第戎说:“卢戈,你让你车里的警员下车跟董玲花一起过去。” 董玲花和警员一前一后向小区东边的公厕走去了。 卢戈说:“队长,只让一个警员跟着去能行吗?我们一直在这里等消息?” 许第戎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只见许第戎从小区出来,快速钻进了卢戈的车里,说:“把车开往小区东边的公厕,和董玲花保持距离。” 卢戈没有将车启动,而是瞪眼看着许第戎,吃惊地问:“你对我进行千叮万嘱,让我不要下车,生怕被赵科隆看到,你却大摇大摆上了我的车,你就不怕赵科隆在小区门口的哪个角落暗处认出你来?” 许第戎胸有成竹地说:“之前我还真担心赵科隆在小区门口,现在我可以肯定他不在。”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许第戎进行解释,“如果赵科隆在小区门口,那董玲花到了这里,他能够亲眼看到,便会第一时间发短信,告知董玲花去东边公厕找他。但实际情况不是这样的,我故意让董玲花不要主动和赵科隆联系,大概过了十分钟的时间,赵科隆等的有点急了,才发短信来询问董玲花是否到了小区门口,由此可见,赵科隆并不在这里。” 卢戈佩服的向许第戎竖了个大拇指,“厉害!那我们完全可以用这种办法试探赵科隆是否在东边的公厕。” 许第戎说:“董玲花说得没错,赵科隆不会找那么个人多嘈杂的地方,不过,我们可以用这种办法再试一试。” 第九十二章 计谋得逞 董玲花来到了东边的公厕,但并没有进去,这里大妈组成了好几个方阵,每个方阵放的音乐不同,但大妈们跳舞的姿势和步伐都大同小异,再加上围观的人,还有嬉戏的小孩,人可真够多的。 警员在董玲花的不远处,他是面对着跳舞的大妈们,假装在围观跳舞,卢戈的车距离董玲花就有点远了,但许第戎和卢戈在车里完全能够看清一切。 董玲花没有心思看大妈们跳舞,眼睛一直盯着公厕,进出公厕方便的人很多,董玲花看了一眼赵科隆发给自己的短信,他只说自己在公厕里,但到底在男厕里,还是女厕里,并没有明说。按说赵科隆只能进入男厕,但自己是个女的,怎么方便进去找他呢?从这点也能说明赵科隆根本就没在这里,他只是信口这么一说。 董玲花说:“许队长,我去女厕看看,你让那个警员去男厕,怎么样?” 许第戎说:“赵科隆压根就不在厕所里,不用进去看,你就在外面,等赵科隆的短信,看他接下来让你去哪。” 这次等了十五分钟,才接到了许第戎的短信,内容是问:你到东边公厕了吗? 董玲花回复:早就到了,我已经在里面看过了,你并没有在,你到底在哪? 赵科隆回答:我在遗址公园,西北角那里有个公厕,到这里找我,虽然有点远,还是希望你能够尽快赶到。 董玲花问:“许队长,现在需要赶去吗?” 许第戎说:“说真的,我有种直觉,赵科隆可能知道董玲花身边有警察。” 董玲花说:“我也是这么觉得,等我们赶到遗址公园,他又让我们去另一个地方,可能我们会被他这么戏耍一个晚上的。” 卢戈说:“我们去遗址公园,如果赵科隆没有在那里,那我们就好好陪他玩一玩,他要我们再去别的地方,我们就直接回到董玲花家里,在董玲花家里回复他短信,说我们已经到了他指定的地方。” 董玲花说:“那我们先去遗址公园吧!但是那里有点远,走的话得二十分钟,用你们的车载我一程吧!” 许第戎说:“不行,虽然赵科隆不在这附近,但是你还是不要和我们接触的好。” “二十分钟,这能把我的腿走断。” “你不想走得话可以拦辆出租车啊!” “二十分钟的路程拦辆出租车有点奢侈。” 最后,董玲花骑了辆共享单车,那名警员上了车,车在后面慢悠悠地跟着董玲花。 遗址公园听上去是个公园,按说人很多,其实这里僻静得很,大片荒地上种有小草,荒地间有几条小道,白天还有几个人在这里溜达,晚上根本就没人,偌大的遗址公园里没有几个路灯。 快到遗址公园时,董玲花遇到了一个老太太,她在寻找着什么,嘴里不停地喊着西瓜,那应该就是在找西瓜了,当然这西瓜肯定不是吃的西瓜,可能是个小孩,也可能是宠物了。 老太太看到董玲花赶紧问:“你有没有见到西瓜,哦,是我养的一条宠物狗。” 董玲花问:“什么时候不见的?” “半个小时以前,每天晚上我都在这里散步,西瓜在我后面跑着,从没有跑丢过,今晚却不见了,唉!” “哦,对不起,我没有见到过宠物狗,如果我见到了会告诉你的。” 董玲花越过了一座桥,来到了位于遗址公园西北角的公厕,卢戈把车停在了桥跟前,距离公厕有点距离,但公厕那里有个路灯,一切还是能够看得清楚的。 此时的董玲花没有之前的紧张了,因为她觉得这次赵科隆依然不在,董玲花走的很快,想尽快到公厕里查看一遍,然后坐车回家,因为这里空无一人,男厕女厕里肯定也没人,董玲花一个人就把里面查看了。 走到公厕跟前时,董玲花收到了一条短信,是赵科隆发来的,顿时,董玲花紧张无比,心都跳到嗓子眼了,这并不是因为短信内容有多么惊悚,内容很简单,是:我在女厕里,你进来找我。 董玲花之所以紧张是因为这条短信收到的太是时候了,自己刚走到公厕跟前,赵科隆就发来短信,这说明什么,说明赵科隆就在这附近,他在某一处注视着自己。 此时,许第戎和卢戈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来,俩人觉得把车停在这座桥的跟前是否合适,会不会距离公厕有点近,赵科隆有没有发现的可能,不过,车已经停在这里了,就不适合再挪动了。 董玲花慌张地说:“怎么办?赵科隆在这里啊!” 许第戎说:“冷静下来,镇定,按他的要求去做,进入女厕。” “我进去干嘛?赵科隆在女厕里,你们应该冲进去,把他抓了啊!” “赵科隆是在这里,但他并没有在女厕里,他还没有现身,你现在进入女厕把他引出来。” 经许第戎这么一提醒,董玲花才明白了,“没错,如果赵科隆在厕所里,他根本就看不到我来了,他在这四周哪里藏着。” “嗯,你放心进去吧!” 卢戈对许第戎说:“你真的让董玲花一个人这么进去,万一有什么事了,我们距离这么远。” 董玲花进入了女厕,许第戎、卢戈和警员三双眼睛四处张望,在观察周围有没有动静。 女厕里空无一人,在灯光昏暗的女厕里,董玲花感觉到自己的体温骤降,凉嗖嗖的,董玲花喊了好几声,没人回应,于是,董玲花把隔间的门一个个推开,推开一个没有,推开另一个也没有,直到推开最后一个隔间的门,眼前景象之惨烈不亚于当初赵尤雯打开卫生间的门,所看到的无头尸体。 董玲花发出一声惨叫,虽然是在厕所里,但惨叫声依然响彻夜空,董玲花连爬带滚逃了出来。 许第戎、卢戈和警员听到惨叫声快速奔跑而来,只见董玲花被吓的在地上躺着哆嗦。许第戎问发生了什么,董玲花哆嗦的说不出一个字来,用手指了指厕所,三人蹑手蹑脚进去了,看到里面空无一人。 警员顺手把跟前隔间的门拉开了,和董玲花一样,下意识地惨叫了一声,许第戎和卢戈看到后,也被吓得后退了三步。 只见这隔间里惨不忍睹,地面上、墙面上都是血,便池里有肠子内脏,看样子像是刚开膛破肚而出的,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 警员不由自主嘟哝了一句,“赵科隆又杀人了?” 许第戎上前进行仔细观察,看这肠子和内脏不像是人的,隔间里的纸篓是扣着的,许第戎将其拿起,又被吓了一跳,里面扣的是一副被掏空的皮囊,爪子和头都在皮囊上连带着,很容易辨认,这是一条宠物狗被杀了。现在许第戎不再心惊肉跳了,刚开始看到被吓得够呛。 卢戈也上前来,如果只是一条宠物狗被杀,那洒出的鲜血不应该这么多,卢戈把地面和墙壁上鲜血用手指蘸着进行辨别。 卢戈说:“这地面上是鲜血,墙壁上是红墨水,队长你看,红墨水在手上是擦不掉的。” 许第戎说:“这一切都是赵科隆制造的假象。” 卢戈说:“我们失败了,赵科隆这么做就是为了让我们现身,我们赶过来的时候被他在暗处看得一清二楚。” 警员说:“要不我们在这四周搜搜看?” 卢戈说:“赵科隆能一动不动站在那,等我们去搜到他?他可能早就溜掉了。” 许第戎十分生气地甩了一下手,然后往出走,刚走出厕所,许第戎的瞳孔放大,浑身在发抖。 因为董玲花倒在了厕所的外面,一动不动,地上有一大摊血,董玲花脖子上刀伤之深,快把半个脖子割掉了。 第九十三章 自责 许第戎、卢戈和警员怔在倒在血泊中的董玲花跟前,三人难以置信眼前的一切,难以置信一个活生生的人会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被害,三人难以置信地怔了好长时间。最后,还是许第戎最先回过了神,弯腰想要把董玲花抱起,尽快送到医院希望能够抢救过来,但是,刚把董玲花抱起又放下了,因为三分之二的脖子有被割掉,把董玲花抱起时她的脑袋就像在一根线上挂着,随时有完全断掉的可能,董玲花死的非常之惨。 接着,卢戈和警员也回过了神,俩人持枪分头搜查,妄想抓到凶神恶煞的赵科隆,俩人很拼命,拼命地在偌大的遗址公园中奔跑,由于天黑被绊倒了数次,最后,俩人什么都没有找到,拖着疲惫又脏兮兮的身子回到了案发现场。 很奇怪,不知发生了什么,现在这里只有董玲花的尸体,许第戎不见踪影了,卢戈和警员呼唤,不见许第戎回应,一种不好的直觉从卢戈的脑子中冒了出来。卢戈看到桥的那边车还在,让警员过去看看,警员一路小跑,许第戎没在车里。不知不觉中,卢戈拿枪的手心里都生出汗来,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后握着枪走进了厕所。 卢戈走了进去,已经很谨慎了,已经很眼观四处耳听八方了,但是危险还是从背后袭来,猛烈的一脚踢向卢戈持枪的手,枪从手中飞落,还没等卢戈反应过来,嘴巴已经被捂住了,并且有利刃置于喉咙处,卢戈完全被控制住了,这个过程中卢戈不但没机会做出任何反击,就连一声呼救声都没机会发出,利刃切入喉咙,卢戈势必悄然毙命,神不知鬼不觉。 但是,这一幕被警员发现了,警员及时出现了,在后面喊了一声,“队长,你这是干嘛?” 许第戎把手从卢戈的嘴上拿开了,利刃也离开了喉咙,卢戈看到许第戎手中拿的是一块碎玻璃。 卢戈也不明白,“队长,你这是做什么呢?” 许第戎说:“有一点我不明白,为什么董玲花被杀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经过刚才的演示,看来只要手疾眼快,完全可以把董玲花悄无声息地杀死。” 卢戈长吐了一口气,“原来你是为了演示,刚才吓死我了。” 许第戎说:“原来你这么怕死。” “不是,被你控制住时我脑子里倒是一片空白,我来到这里找你找不见,以为赵科隆又回来了,把你给怎么样了。” 许第戎从厕所走了出来,从董玲花口袋里掏出了手机,在拨一个号码,打不通,又用自己的手机打。 卢戈问:“队长,你在给谁打电话?” 许第戎说:“给董玲花发短信的这个号码,董玲花之前打是无人接听,现在是关机了。” “赵科隆已经得手了,他肯定把手机卡扔掉了,这是每个犯罪分子的惯用手段。” 许第戎说:“等会儿回去了你查一下这个号码的机主是谁。” 卢戈说:“这还用查吗?肯定是赵科隆了。” “这又没什么难度,很快就能查出来,但我觉得机主一定不会是赵科隆。” “为什么?” “我没猜错的话,这一定是个黑号,赵科隆和董玲花联系只发短信,连电话都不接听,如此的刻意保护自己,他怎么可能会用自己的号和董玲花联系。” 卢戈记下了号码,“好,我回去查一下。” 许第戎叹了一声气,说:“仔细想一想,赵科隆杀董玲花的作案手法,和他之前的作案手法出奇的相似。” 警员说:“对,很相似,都是割脑袋,只是董玲花的脑袋没有被完全割掉。” 许第戎摇着头,说:“我说的不是这个,这个怎么能算相似呢!” 卢戈说:“在卫生间里,赵科隆把自己藏在浴缸里,让无头尸体漂浮在浴缸上面,当赵尤雯受到惊吓逃出了房间,然后赵科隆从卫生间出来躲在了衣柜里,制造一种自己被杀的景象。这次,在厕所的隔间里弄了那些恶心的东西,把董玲花吓出来,把我们吸引进去,然后在外面杀了董玲花。” 许第戎苦笑了一下,“这次我一直提防的是调虎离山,担心赵科隆故意把董玲花从家里叫出去,然后溜到董玲花家里做点什么,所以我特意在董玲花的家里留了我们的人,但是没料到,赵科隆给我们来了这么一出。” 卢戈说:“我感觉太窝囊了,在我们三个人的眼皮底下董玲花被杀了。” 许第戎抬起头,望着夜空中露出半边脸的月亮,月亮看起来很朦胧,也没多少亮度。 许第戎有点难受地说:“我感觉是我害死了董玲花,她已经坦白交代了一切,如果我不用她来引诱赵科隆,她就不会丧命的,她现在会活的好好的。” 卢戈拍了拍许第戎的肩膀,安慰道:“队长,这不能怪你,我们都原以为赵科隆会像之前那样设法陷害董玲花,但谁都没有想到,丧心病狂的赵科隆竟然会杀了董玲花,当然,我们多少是有些责任的,在计划实施的过程中没能更好的保证董玲花的安全,一时大意让董玲花丧命了。” 许第戎说:“应负的责任不止这一点,我在设定这个计划的时候没有考虑周全,只觉得赵科隆为了让董玲花放弃遗嘱,只会再去陷害董玲花,我完全没有料到其实杀死董玲花也是一种办法。” 现在已经是深夜十一点钟了,赵尤雯来到楼下,看到母亲家里的灯亮着,看来母亲应该在家里。赵尤雯上了楼,房门是虚掩的,母亲一个人在卧室里坐着,发呆。 赵尤雯问:“你怎么一个人?” 张曼莲很平静地说:“现在不是两个人了吗?” “我还以为你和我爸在一起呢!” 张曼莲没有说话,继续发着呆。 赵尤雯问:“你怎么了?发什么呆?” 张曼莲把攥着的手伸开了,手中有四个弹头。 赵尤雯马上问:“你有枪?” “你这是什么逻辑,有弹头,我就有枪了?” “那你这弹头怎么来的?” 张曼莲指了指柜子上的弹孔,“有人到家里来过,并且朝柜子开了枪,你说我需不需要报警。” 赵尤雯想了想,说:“是警察,是警察开的枪。”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之前在警局,警察给我们说,他们的人在家里抓住了我爸,并且把他打伤了,当时我并不确定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结果他们走到半道上又返回了警局,他们并没有抓到我爸,他们只是以此诓董玲花,想让她尽快坦白交代遗嘱的事。不过,现在看来,警察确实来过家里,并且开了枪。” 张曼莲表现的很淡然,“这个柜子挺贵的,现在被警察打烂了,你说我要不要找他们赔偿?” 赵尤雯意识到了一件事,严肃地说:“问题的关键不在这个柜子上。” “那是什么?” “我爸来过家里,一定来过,不然警察不会贸然开枪的。” 张曼莲依然很淡定,“是吗?那你应该向警察询问一下,看你判断的是否正确。” 赵尤雯没有打这个电话,“警察已经不大信任我了,这件事警察要告诉我的话早就告诉了,不过,我可以询问另一个人。” “是谁?” “是你,不知道你肯不肯告诉我,我爸是否来过家里?” 张曼莲淡然一笑,说:“算了,柜子烂了就烂了,只有几个弹孔而已,还能凑合着用。” 第九十四章 照片 张曼莲从卧室来到了客厅,给杯子里放了点茶叶,接了水,赵尤雯看到母亲这个时候心不在焉,因为从饮水机上接的是凉水,张曼莲竟然毫无察觉地喝了起来。 “妈,你是不是心里有事要给我说?”赵尤雯问道。 赵尤雯这么一问,让董玲花回过了神,把喝进口中的水吐了出来,“这水是凉的,我接的怎么是凉水?” “那就重接一杯吧!” “不用了。”张曼莲把杯子放下,不打算喝了。 “你刚才问我什么?”张曼莲问道。 “你应该有事情给我说吧!” 张曼莲一脸茫然,摇了摇,说:“你指的是什么事?我没有事情要告诉你。” “那好,你没有的话,我却有一件事要告诉你,非常重要的事。” “什么重要的事?” “一个小时以前,董玲花被杀了!” 赵尤雯死盯着母亲,看她有何反应,只见张曼莲像是在听一件平常再不过的事情,一点异常的反应都没有,可见,董玲花被杀她早就知道了。 赵尤雯问:“你怎么没有一点反应?” “我的心猛烈地颤动了一下,只是你没有看到而已。” “妈,你说这事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 “感谢我什么?” “你向我保证过,一定要帮我夺回应该属于我的遗嘱,你真的已经做到了,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杀掉董玲花,说真的,当我得知董玲花被杀,我的心才猛烈地颤动了一下,这一切让我真的好害怕。” 张曼莲还是像往常一样,不说话了,看到赵尤雯流泪了,递了一张纸巾过去。 赵尤雯没有去接,因为自己的手机响了,是男友刘波鸿打来的,应该是前男友。赵尤雯猜刘波鸿来电一定是询问孩子的事,腹中的孩子赵尤雯是不会留下的,有时间一定会去打掉的。赵尤雯没有接,直接挂掉了,很快刘波鸿又来电。 接通后,赵尤雯说:“你放心,有时间的话,孩子我一定会打掉的,你不用催我……” “不是,我打电话不是为这事,是为另一件事。”刘波鸿说道。 “什么事?” “这件事很重要,我无意间发现的,我想找你面谈。” “不用了,都这么晚了,不用见面,你就在电话里说吧!” “我已经在楼下了,你下来一下。” “你在哪个楼下?” “你妈家的楼下。” 赵尤雯来到窗户往下看,刘波鸿确实在下面。 董玲花的儿子李军得知母亲被害,赶到现场一阵痛哭。李军一米八的大个,但整个人枯瘦如柴,像是生活在缺吃少穿的年代,当然,李军整个人的消瘦并不是因为吃不饱饭,可能是因为他有不良习惯吧! 面对李军的痛哭,警察并没有立即上去安慰,毕竟死了至亲,放声大哭一阵可以发泄心中的痛苦。 十多分钟后,伏在地上的李军不再哭了,抹了抹眼泪,问警察是谁杀的他母亲,卢戈如实相告他母亲是怎么死的。 李军站了起来,指着警察,恶狠狠地说:“让我妈帮你们执行任务,那这么说来,是你们害死的我妈了。” 卢戈忙摇手,进行解释,“你不能这么认为,害死你妈的是赵科隆,你妈的死我们也很痛心……” 李军没有去听卢戈的解释,而是把董玲花抱了起来,在原地转了一圈,看到警察的车在桥的那边,便把董玲花抱了过去。 卢戈赶紧过去开车门。 许第戎问:“你要把你妈弄哪去?” 李军没有回答,把董玲花放进了车里。 卢戈说:“我来开车,哎,是要去哪里?” 李军从卢戈手中夺过车钥匙,坐在了驾驶座上了,李军刚痛哭过,情绪很激动,开车具有一定的危险性。 卢戈说:“还是让我来开吧!你说要去哪。” 卢戈说话间,李军已经把车启动了。 许第戎说:“他要开就让他开,我们上车吧!” 李军没让许第戎等人上车,直接把车开走了,车速非常的快,开得很疯狂,许第戎等人在后面大喊大叫,车开得越发的快,很快不见了踪影。 没人知道李军这么疯狂要把车开到哪里去。 赵尤雯接了刘波鸿的电话下了楼。 赵尤雯问:“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能在电话里说,非要我下楼当面说。” 刘波鸿一张严肃的脸,看起来真的像是发生过什么事情,“你妈在家里?” “对,在家里。” “案子警察调查的怎么样了?” 赵尤雯有点不耐烦,“你问案子调查的怎么样了和你要说的事有什么关系?” “在我离开前,警察怀疑死者是王福田,怀疑是你的父母联手杀死了他,我现在想知道,警察把死者的身份确定了没有。” 赵尤雯把刘波鸿离开后所发生的事情及案子进展的情况详细地进行了说明。 刘波鸿略显激动,“死者不是王福田,太好了,那这就对了。” 赵尤雯不明白,“什么太好了?什么就对了?” “我来告诉你一件天大天大天大的事情,不,是一件天大天大天大的秘密。” 看到刘波鸿说得一脸认真,赵尤雯有点着急,问:“到底是什么秘密?” “你妈和王福田认识。” “他们认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赵尤雯连连摇头,这是赵尤雯的第一反应。 “他们不但认识,而且还可能是相好。” 这时,赵尤雯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被王福田迷晕后遭遇到的性侵,立马眼前一黑,差点没站稳。 赵尤雯拽着刘波鸿,质问:“你是不是在瞎说,你凭什么这么说?” “你先别拽我,听我慢慢说。” “你说,要有凭有据地说。” “几个月前,你说你每次下班回家王福田都会在楼下等你,然后和你一起乘电梯上楼,但他很诡异,在电梯里不和你说话,时不时地偷瞄你几眼,这让你很害怕,担心他对你心怀不轨。你把此事告诉了我,有天下班后,我去找了他,在楼下狠狠教训了他一顿,他看起来很高大,可能是上了年纪了,两三下就把他打倒在地了,然后他连滚带爬逃回家了。在我准备离开时发现地上有个手机,是王福田遗下的,我直接把手机拿走了,好让他损失点东西。” 刘波鸿继续说:“我当时拿王福田的手机不是为了占为己有,手机要密码才能开锁,所以我根本用不了,便把手机扔到了家里的抽屉了,很长时间没有理会。然后就是,我们在警局分开的那天后半夜,你和你妈离开后,我发现手机不见了,到现在都不知道是怎么不见的。” 赵尤雯说:“然后,你没有给自己去买新的手机,用了王福田的手机,并从中发现了什么,是吧?” 刘波鸿说:“没错,手机丢了,我就想到了王福田的手机,因为我不知道解锁密码,然后去维修店找人解锁,费了好长时间才把锁解开了,在手机相册里我发现了几张照片,和你妈有关的。” “什么样的照片?拿给我看。” 刘波鸿把手机递给了赵尤雯,赵尤雯看到照片惊得眼珠子差点从眼眶中掉了出来,几张照片翻看后,赵尤雯又想到了自己被王福田迷晕后性侵的事,浑身没了力气,一下坐在了地上。 这几张是王福田和张曼莲的床照,看得出来是王福田自拍的,赵尤雯在想,自己被性侵时是否也被王福田这个恶魔拍了照片。 刘波鸿说:“王福田和你妈这种恋人关系可能持续有一段时间了,难道你以前一点都没察觉到吗?” 第九十五章 质问张曼莲 赵尤雯狠狠推了刘波鸿一把,“什么恋人关系,我妈分明就是在不知觉中被性侵了。” 刘波鸿说:“你胡说什么,你再仔细看看照片,你妈眼睛睁的多大,还美滋滋地靠在了王福田的肩上,这怎么能算性侵呢,这分明就是俩人拍的性爱照片。” 赵尤雯又把照片看了遍,果真是这样,这照片看得让赵尤雯喘不出气了,快要窒息。 过了好一会儿,赵尤雯拿着手机上了楼,要当面质问母亲。 张曼莲一直在窗前站着,看着楼下的赵尤雯和刘波鸿,虽然能看得出有事情发生,但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所以,当赵尤雯刚进家门,张曼莲就问:“刘波鸿这么晚来找你什么事,看你们聊的好像有点不愉快。” 赵尤雯气势汹汹冲到母亲跟前,恨不得一口吃掉。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张曼莲有点被吓到,退了几步问道。 “你认不认识王福田?” “认识啊!他失踪了。” “妈,你直接回答我,你和王福田是不是恋人关系,你们在一起多长时间了?” 这个问题吓得张曼莲打了个冷颤,然后扶着窗户向楼下看了一眼,刘波鸿还在,一定是他告诉了赵尤雯什么事情,这把张曼莲气得牙齿磨得作响,恨不得暴揍他一顿。 赵尤雯流着眼泪,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委屈,“回答我的问题。” 这件事张曼莲根本不会在逼问下就和盘托出的,“什么我和王福田是恋人,是不是刘波鸿给你瞎说了什么,你让他上来,我要好好教训他一下……” 赵尤雯把手机举了起来,照片一张张闪过,董玲花只看了一眼,便低下了头,有种无地自容的样子,低声问:“这照片是刘波鸿给你的,他怎么会有这照片?” 赵尤雯泪如泉涌,“你告诉我,你和王福田到底是怎么回事?” 面对照片,事已至此,即便张曼莲万般抵赖都是徒劳的,只能承认这件事,“没错,我和王福田是恋人关系。” 得到肯定的回答,赵尤雯暴怒,将手机直接砸在张曼莲身上,怒吼:“你怎么可以和他,怎么可以,为什么?” 张曼莲懵了,完全不明白赵尤雯的反应会这么激烈,“我为什么不可以?我离婚了,有正常的生理需求不可以吗?你爸和董玲花在一起有三年了,你有说什么吗?为什么你要对我怒吼。” “你和谁都可以,和王福田不行。” “为什么?” 王福田在赵尤雯的眼中就是个人渣、畜生,不但和母亲恋爱,还性侵自己,并让自己怀了孕,这个人渣,畜生,赵尤雯深感耻辱,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但赵尤雯不打算将此事告诉母亲,刘波鸿也不知道此事,如果告诉了母亲,母亲一定会崩溃的,这种痛苦赵尤雯宁愿独自承受,也不希望看到母亲承受这种痛苦。 赵尤雯对母亲说:“你应该远离王福田,不应该和他在一起,他是个人渣,畜生。” 张曼莲不明白赵尤雯为什么这么说,便随口说了一句,“这是我的私事,你管不着。” 赵尤雯的嘴巴张得老大了,真想把王福田做的恶心事说出来,嘴巴张了半天又闭上了,“我非要管,这件事我非管不可。” 这让张曼莲有点反感,俩人开始有点怒怼的意味了,张曼莲说:“这事你凭什么非管不可,你做的那事我有过多干涉吗?” “我做了什么事?” “虽然你有男朋友刘波鸿,但是你还是和别的男人有染,让自己有了身孕,你背叛了刘波鸿。” 张曼莲的这话挑动了赵尤雯的神经,赵尤雯张牙舞爪地否认,“我没有,你乱说。” 看到赵尤雯如此的激动,张曼莲说:“好了,我不想说这事了,你好自为之就行了。” 张曼莲挠着额头在想,虽然自己不知道那个男的是谁,也没亲眼看到赵尤雯和那个男的在一起过,但是赵尤雯去做了亲子鉴定,如果没和别的男人有染,赵尤雯怎么可能会去鉴定腹中的胎儿是不是刘波鸿的。 赵尤雯闭上了眼睛,但仍然抑制不住泪水涌出,这不能怪母亲这么认为,因为母亲看过那份亲子鉴定单,换做谁都会这么认为的。可是,听到母亲这么说,赵尤雯心里满是委屈。 赵尤雯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们互相都不要讨论这件事了。” “这是最好不过了。” “但我要问你一件事情。” “又要问我事情,我最烦别人问我。” “警察已经鉴定出死者不是王福田,王福田至今处于失踪状态,王福田在哪?告诉我。” “王福田在哪我怎么会知道?” “之前你说你不知道,我可能会信,但现在你们是恋人关系,他在哪里,你应该最清楚了。” “我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妈,今天无论我问你多少遍,你只有一个回答,就是不知道,是吧?” “我确实不知道。” “如果我把你和王福田的关系告知了警察,警察会更深入了解案情,你和王福田的关系一定会对案子起到重要的影响,或许能加速破案。” “你为什么始终都想着帮警察?” “这个案子越来越扑朔迷离了,我越发看不懂了,最先以为是你伙同我爸杀了王福田,现在却发现你和王福田是恋爱关系,我觉得,关于我爸和王福田在哪,你是最清楚的。” “你当真要告诉警察吗?”张曼莲一脸严肃地问。 赵尤雯看了眼时间说:“现在已经是零点了,我立即去警局,你会让我去吗?” “我当然不希望你去了。” “我非去不可,你会不会把我控制起来?” “你是我的女儿,我最爱的人,如果你执意要去警局,我不会动你一根汗毛的。” 赵尤雯转身离开了,摔门而去,张曼莲虽然没有做出任何阻拦的举动,但她绝对不允许赵尤雯把这件事告知警察,在努力想办法,最后,张曼莲从窗户往下望了一眼,看到刘波鸿还在楼下。 李军把母亲董玲花抱到车上,没有管许第戎和卢戈,独自把车不知开到哪里去了,许第戎和卢戈开始还在后面又追又喊,但没过半分钟就不见车的踪影了。 没人知道李军的电话,如果知道的话还能与其沟通,许第戎与还在董玲花家里坚守的女警员取得联系,让她先不要离开,看李军是不是要把董玲花带回家。 约二十分钟后,终于有了李军的消息,是警局里的警员来电,说李军开车冲进了警局里大闹,许第戎赶紧拦了辆车往回赶。 回到警局,只见在院子里站了十多个警员,围成了个圈,那辆车在中间,董玲花还在车上,李军拍打着车哭喊着,由于带着哭腔,听不太清喊得什么,许第戎听了好一会儿,好像是在喊,警察把我母亲害死了,一定要为母亲讨个说法之类的。 许第戎让警员都散了,自己能够处理这事。 许第戎打算好好安慰一下李军,解释一下,道个歉也可以,毕竟董玲花是在自己眼皮底下被杀的,自己没有保护好,多少是有点责任的。 却被卢戈抢先了,但卢戈没有去安慰解释,有威胁李军的意思,说:“李军,我警告你,这里可是警局,不是大马路上,你别在这里撒泼胡闹,小心我拘了你。” 李军直接跳了起来,在卢戈跟前说:“你拘我没有用,你的枪呢?如果你觉得我这是撒泼胡闹,那好,把你的枪掏出来,直接崩了我。” 第九十六章 杀了他 看到李军这个样子,许第戎觉得安慰解释似乎不会有多大用处。 但许第戎还是说了,“造成你母亲的死,我多少是有些责任的,事情发展成这个样子,我也很痛心,很自责……” “你别说这些废话,你说你痛心,自责,说得再多我母亲就能活过来吗?要说痛心,作为儿子我比你更痛心,不过,你说的也不全是废话,有一句话你说对了,就是我母亲的死你是有责任的。” 李军的话卢戈听出来了,说:“说吧,你想怎么样,我看你是想找我们茬吧!” “你这个人说话我很不爱听,什么叫我找茬,我妈因你们而死,难道我一声不吭草草把我妈埋就了事了?” 许第戎问:“那你说你想怎么办?” “你们不知道该怎么办吗?你们的行动造成我妈被杀,你们难责其咎,难道不应该进行补偿吗?” “我听明白了,你是想要钱。” “你这么说太难听了,你们的罪责应该让你们去牢里待上几年,不过,我念你们是因为疏忽才造成我妈被杀,所以我可以允许你们花钱消灾。” 卢戈听了非常来气,“我真想揍你一顿,你去告我们啊!让我们蹲大牢。” 许第戎皱着眉头,问:“你想要多少钱?” “我妈死的这么惨,至少这个数。”李军伸出了两根手指。 “不可能,我们只是有过错,你妈并不是被我们直接害死的,二十万太多了。” 李军瞪着眼睛说:“我说的是二十万的十倍!” 听到这个数,卢戈一把掐住李军的脖子,要不是许第戎及时推开卢戈,李军肯定会挨一拳倒在地上的。 许第戎皱着眉头,目露凶光看着李军。 李军问:“你想要干嘛?” 许第戎说:“如果你妈知道她死后,你是这个样子,她一定会被你气活过来揍死你的。” “我什么样子了?” “杀你妈的凶手还没有抓到,你妈的后事也没有料理,你这个不孝子只顾在这里向我们要钱。” 李军强词夺理,“我这么做有什么错?我之所以要赔偿金,是为了厚葬把我含辛茹苦养大的母亲,至于你说的凶手还没抓到,为什么我让你们花钱消灾,不让你们坐牢?就是为了让你们把凶手缉拿归案,你们可懂我的良心用苦。” 许第戎真的不想和李军这个混蛋说话了,许第戎为董玲花感到悲哀,竟然生养了这么一个儿子,她为了这个儿子犯法抢赵科隆的遗产,哼,就算抢到了又能怎样,肯定会被这个儿子败光的。 许第戎说:“我郑重的告诉你,对你母亲的死我们只能补偿七八万块钱……” “七八万,你……”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什么都有标准,不是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我劝你不要再跟我们闹了,我们很忙,这个案子很棘手。” “七八万,你……” “就是这个标准,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我劝你还是赶紧给你母亲料理后事吧!” 李军把头上扬四十五度,说:“你觉得七八万能把我打发走吗?” 许第戎磨了磨牙齿,磨了好一会儿说:“听说你有吸过毒?” 李军愣住了,没想到这事警察会知道,慢慢把头低下了,说:“呃,嗯,有过这事,但这都是七八万年前的事了,不是,七八年前的事,已经早就戒了,真的,真的戒了。” “要不要做个尿检?我知道你完全不怕做尿检,清者自清嘛!” 李军一声不吭了,开始磨牙了,磨了好一会儿,最后,心有不甘地说:“那好,七八万就七八万吧!” 这时,刘波鸿给董玲花发短信所用的那个号码也查出来了,不出许第戎所料,果然是个黑号。 赵尤雯独自拦了辆出租车赶往警局,深夜出租车很少,赵尤雯在马路边站了二十多分钟才等到了一辆。 说了目的地,赵尤雯闭上了眼睛,整个人心烦意乱,司机放着深夜广播节目,这让赵尤雯更加心烦意乱。 “师傅,麻烦你把广播关了,我想静一静。”赵尤雯说。 司机看到赵尤雯红通通的眼睛,刚哭过,便问:“你是失恋了吗?看你挺伤心的。” 赵尤雯没有回应。 司机觉得不对,摇了摇头,要是失恋的话怎么会去警局呢?这女孩一定是遭遇到了什么困难需要找警察帮助,司机加快了车速,想尽快把赵尤雯送到警局。 此时此刻,赵尤雯的脑海里像是在放电影,王福田那副丑恶的嘴脸充斥在赵尤雯的脑海里,还有自己被迷倒,被他性侵,这些像是无数根锋利无比的刺,毫不留情地扎着每一寸肌肤,让赵尤雯痛心入骨,虽然眼睛是闭上的,但泪水还是从眼角流了出来。 赵尤雯睁开了眼,望着车外,望着车外的路人、店铺、绿化树,赵尤雯希望这些能够映入进自己的脑海里,挤走那些不堪的画面,可能是由于泪水泉涌,视线模糊,所看到的一切都是模糊的,车外的一切并没有挤走脑海里不堪的画面。 司机好心地问:“发生了什么事?你哭得这么伤心,需要什么帮助吗?” “我想杀了他。” 赵尤雯脱口而出,这句话说得铿锵有力,非常坚决,这句话就像在心底积压了多年,今天终于一吐而快。 赵尤雯的这话有点把司机吓到了,司机说:“姑娘,你还是冷静一点,你这个想法是错误的,但是你做了一件正确的事,就是去警局,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去找警察就是对的,不要冲动。” 赵尤雯感觉很奇怪,刚才的泪水止都止不住,现在突然不流泪了,没错,就是赵尤雯把那句话喊了出来,泪水突然止住了。并且想到要杀王福田,赵尤雯感觉也没有那么压抑了,心里好受了许多,整个人也轻松了不少。 赵尤雯开始盘算起来,如果自己把母亲和王福田的关系告诉了警察,一定会对案子有重大影响,会加速对案子的破获,警察一定会抓到王福田,也会找到父亲。 可是,这不能解赵尤雯的心头之恨,赵尤雯想手刃王福田,不然,这个心魔一定会困扰赵尤雯一辈子的,让赵尤雯一辈子都不得安生。 但是,王福田失踪了,不见踪影,如果没有警察的帮助,自己无法找到他。赵尤雯想到了母亲,现在来看,王福田和父亲在哪,母亲应该都是知道的,赵尤雯决定不需要警察的帮助了,相信自己可以从母亲这里入手找到王福田。 赵尤雯认为母亲迟早会去见王福田的,只要自己把母亲跟踪好,就能找到王福田,虽然经过上次跟踪被母亲甩掉,但赵尤雯依然对自己有信心,认为自己一定可以通过跟踪母亲找到王福田。但有一点赵尤雯是非常清楚的,就是需要费一番功夫,可能其中会有意想不到的波折,如果把王福田所做的恶事告诉母亲,母亲听了一定会暴跳如雷,会和自己一起去杀了王福田。 很快,赵尤雯摇起了头,不能有这种想法,不能把这事告诉母亲,母亲得知此事一定会崩溃的,这事已经让自己有了心魔,绝对不能让母亲再有了。赵尤雯深爱着母亲,母亲也深爱着赵尤雯,自已一定要悄无声息地替自己、替母亲杀了王福田,就像母亲悄无声息地帮自己夺回遗嘱。 关于杀董玲花,直到现在赵尤雯也认为母亲和父亲不应该这么做,但他们之所以冒那么大的风险,就是不希望看到本该属于自己孩子的东西落入他人之手,这是一种爱自己孩子的体现,如果自己把此事告诉了母亲,母亲一定不会告诉自己王福田在哪,她不会让自己的孩子成为杀人凶手,母亲会独自一人手刃王福田的。 另外,如果不把母亲和王福田是恋人的关系告诉警察,一定会延缓警察破案的速度的,赵尤雯想了再想,赵尤雯有了点私心,虽然这起案件已经死了两个人了,但都不是自己的亲人,案子就让警察慢慢来破吧!赵尤雯管不了那么多了,一定要找到王福田杀了他,王福田死于非命,自己还能得到一笔人身意外险赔偿金。 第九十七章 来到警局 警局到了,出租车缓缓停了下来,街的对面就是警局,但赵尤雯似乎并没有觉察到,还在车里坐着,并没有下车。 司机说:“警局到了,有什么事你尽管去告诉警察,警察会帮你解决的。” 赵尤雯望着警局,望了一会儿心里在想,车怎么开得这么快,感觉眨眼间就到了。赵尤雯付了钱下车了,并且没有去警局,想一个人在街边走一走,静一静,理理思绪。但没走两步,面前出现了一个人,抬头一看是刘波鸿。 赵尤雯很吃惊,问:“你怎么在这里?” 刘波鸿笑了笑,说:“我也刚到。” “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有啊!就是找你。” “找我做什么?你还有什么事吗?” 赵尤雯绕过身前的刘波鸿,继续往前走,刘波鸿时刻紧贴着,这让赵尤雯很不自在。 “你干嘛贴我这么紧?” 刘波鸿发现赵尤雯所走的方向不是去往警局,问:“你这是去哪?” “不去哪,随便走一走。” “你不去警局?” “不去。” 刘波鸿暗自窃喜,虽然不清楚赵尤雯为什么突然不去了,但总之不去太好了。 赵尤雯边走边看着刘波鸿,总感觉他来这里有什么事情。 “如果你现在不打算回家的话,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 刘波鸿随即拦了辆车,和赵尤雯一起去往那个地方。 在警局里,许第戎、卢戈、马婧、小王在办公室里待着,四人都半躺在椅子上,没人说话,虽然现在是后半夜了,但四人这种状态并不是因为困乏疲惫造成的,而是这个案子。 马婧把身子往起欠了欠,给大家说了一下她和小王去调查那个失踪的店员,马婧说的时候,小王也坐正了,接着许第戎和卢戈都坐了起来。 许第戎听了,摸着额头说:“那就是死者不是那个失踪的店员了。” 马婧说:“对,虽然我们没有找到店员,但从店老板的交代来看,可以把店员排除掉。” 许第戎问:“小王,除了这个店员,还有其他男性失踪吗?” 小王说:“没有了。” “他妈的见鬼了,那死者会是谁?”许第戎有点恼火了。 卢戈说:“这个案子有难度,但我没想到确定一个死者的身份都这么难。” 许第戎起身接了杯水,喝了几口,压了压恼火,说:“有的时候我们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看似很难,往往是最简单的,可能是我们忽略了某个细节,也可能是我们被什么事情误导了。” 卢戈说:“至于忽略了什么细节,被什么事情误导了,我们呆坐在办公室里是找不到答案的,我们需要行动起来,精神百倍地继续调查这个案子,我一直很自信,这个案子难不倒我们。” 马婧说:“现在案子的情况是,死者的脑袋至今不知道在哪,通过DNA鉴定得知王福田被杀并且碎尸了,他的碎尸也不知道在哪,还有,被杀的董玲花,她的尸首俱全。我觉得要想把这个案子破了,要想把赵科隆抓住,只能从张曼莲这里入手。” 卢戈说:“你说的这我们都知道,现在也只能从张曼莲这里入手。” 这时,一个警员推门进来,说:“张曼莲来警局了。” 大家很吃惊,不知道张曼莲这么晚到警局来有何事。 其实许第戎正愁该怎么从张曼莲这里入手,她这个时候却自己送上门来了,可能她是有备而来的,不管怎么样,她找上门来说明她有事,许第戎挺乐见她有事,因为这样许第戎就能从她所说的事中分析和预见她到底要干嘛,就怕她什么事都没有,问她问题,她也闷声不做回答。 把张曼莲请进了办公室,看到大家都在,说:“原来你们都没有睡。” 许第戎说:“你不是也没有睡吗?” “要是知道你们没睡,我早就进来了,其实我一个小时以前就到了,担心这个时候来打扰你们休息,所以我一直在外面,不知该不该进来。” 许第戎说:“说吧!你来有什么事?” “听说董玲花被杀了?” “你的消息挺灵通的。” “这怎么能算得上灵通呢!现在距案发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了。” “那我想听听你的看法,你认为是谁杀的董玲花?” 张曼莲说:“我还听说今天晚上你们可一直和董玲花在一起啊!既然如此,为何凶手还会有可乘之机?” 张曼莲的这话等同于嘲讽,嘲讽警察好无用啊! 大家都很克制,并没有恼羞成怒。 许第戎说:“你来是嘲讽我们的吗?” 张曼莲忙摆手,说:“没有没有,我绝无此意,我来只是想问一下,董玲花被杀,凶手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如果有线索,我们这些人还会都坐在办公室里吗?” “虽然没线索,但你们的心中一定有认定了凶手是谁。” 大家都看着张曼莲,心里在想,没错,不管是谁都能一眼看出凶手是谁,不管凶手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张曼莲说:“其实董玲花被杀,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是谁干的。” 许第戎问:“哦,是吗?那你认为凶手会是谁?” “赵尤雯!” 听到张曼莲说凶手是赵尤雯,大家的眼睛瞪大了一倍多,一时间大家都不知道张曼莲喉咙里卖的什么药。 “看到你们这一幅幅吃惊的神情,难道你们不这么认为吗?”张曼莲问道。 卢戈问:“那你说说,你为什么认定凶手会是赵尤雯?” “凶手为什么要杀董玲花,当然是为了她手中的遗嘱,董玲花死后,赵科隆的遗产会落到谁的手中?赵尤雯的手中,所以说董玲花的死对赵尤雯最有利,这也就不难免让人怀疑是赵尤雯下的杀手。” 卢戈说:“你今晚是来向我们告发赵尤雯吗?让我们去抓她,严加进行审讯?” 张曼莲连摇头带摆手,说:“你会错我的意了,我万万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说了这么多,是个什么意思?” “我是来告诉你们千万别这样去想,赵尤雯不可能是凶手,一般人可能会把赵尤雯当成凶手,但你们是知道赵尤雯品行的,即便遗产真的被董玲花夺去,赵尤雯也不可能加害董玲花的,她连这个想法都不可能有的。我之所以深夜前来,就是看你们是否有怀疑赵尤雯,不过,刚才看到你们吃惊的神情,我放心多了,看来你们还是了解赵尤雯的,并没有怀疑她。” 许第戎憋着一股气来到张曼莲跟前,说:“你很清楚,我们根本就没有怀疑过赵尤雯是凶手,你今晚来说了这么多废话,玩我们呢!” 张曼莲说:“我也是来确认一下,万一你们有怀疑呢!” “其实按你的说法,我们应该怀疑你是凶手才对,你还记得之前在审讯室里,你要求我以在董玲花家发现的那个箱子对她进行审问,让她坦白交代是怎么得到遗嘱的,结果董玲花什么都没交代,然后你恼羞成怒,最后对董玲花痛下杀手,我这样推断可以吗?” “许队长,你想凭这种推断拘留我吗?” “当然拘留不了,我只想知道你今晚来警局,到底想要干嘛?仅仅就为了说一堆废话吗?” 张曼莲取了一个杯子,接了一杯白开水,但张曼莲慢慢品着,美滋滋地品着,像是在品龙井茶。 警察再和张曼莲说话,张曼莲一声不吭,并且脸上挂着笑,这让警察越发糊涂,真的搞不懂今晚前来目的何在。 第九十八章 隔壁有人 刘波鸿把赵尤雯带到了大雁塔音乐喷泉广场,每到晚上这里的人从没有少过,都是结伴的少男少女,在这里谈情说爱。 赵尤雯很奇怪,用疑惑的眼神望着刘波鸿,不明白为什么要来这里,因为都已经分手了。 “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经常来这里玩的很晚,最近我们有好几个月都没来了。”刘波鸿说道。 “你带我来这里是怀旧的吗?” 刘波鸿牵住了赵尤雯的手,深情地说:“以后我会经常带你来这里的。” 赵尤雯意识到情况不简单,想要把刘波鸿的手挣脱来,刘波鸿攥的很紧,没能成功。 赵尤雯问:“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其实今晚我来找你,一共有两件事,一件是给你看那几张照片。” “那另一件事呢?” “我想和你继续在一起,履行我以前对你发过的誓言。” 顿时,赵尤雯心乱如麻,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了,因为赵尤雯自始至终爱着刘波鸿。 “我们分手后,我在家里一直都心不在焉,无时无刻不在想你,分手后我才明白了一件事,我已经离不开你了。” “我们家有家族性心脏病,这个难道你忘了吗?” “有就有吧!我管它呢!不管什么事情都不能阻止你我在一起。” 刘波鸿的转变是一百八十度的,一定是经历了什么事情,不然转变不会有如此之大,但此时的赵尤雯完全被刘波鸿感动的一塌糊涂,没有去多想,赵尤雯的眼眶湿润了,很快溢满泪水并流了出来,刘波鸿轻轻拭去,将赵尤雯搂在了怀里。 刘波鸿看到有卖玫瑰花的,说:“今天是我们复合之日,应该送你点什么,就买几朵玫瑰花吧!” “不用了。” 但刘波鸿还是去买了,跑得飞快,好像迟一步花就卖完了似的,结果就是因为跑得太快了,狠狠地摔了一跤,胳膊肘上蹭掉了一大块皮,红色的肉都显露出来,血一点一点地渗了出来,看得让人浑身都能感觉到剧痛。 赵尤雯非常着急,说:“赶紧去医院吧!” “这附近哪有医院,最近的医院离这里也要半个小时的车程,再说,没必要去医院,找点药水涂一涂,自行包扎一下就行了,小伤而已。” 去哪找跌打药水呢?赵科隆家里有,家里有常备常用药,赵科隆家相距这里很近,步行也就是十分钟。 赵尤雯带着刘波鸿快步往家里赶,赶到家里赵尤雯找来药水给刘波鸿涂拭,虽然涂拭的很轻,但刘波鸿依然咬着牙喊疼,最后,将伤口包扎好了。 刘波鸿用伤臂把赵尤雯搂在了怀里,无比深情地说:“我会好好对你的,我们一家三口一定会非常幸福的。” 一家三口!顿时赵尤雯醒了过来,摸着自己的腹部,刘波鸿以为孩子是他的,赵尤雯从刘波鸿的怀里挣脱了,自己像是做错了什么事情。 “你怎么了?” 赵尤雯嘟哝:“我会把孩子打掉的。” 刘波鸿非常不解,摊开双手问:“为什么?不想和我在一起了吗?” “不是,我们会在一起的,永远,但这个孩子我不能要。” “你说清楚一点,为什么不能要?难道是我不能养得起孩子吗?” 赵尤雯支支吾吾起来,那件事真的难以说出口,“不是能不能养得起的问题,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我……” 突然,有一种声音把赵尤雯的话打断了,是一种凿墙壁的声音,声音不是特别的大,但每凿一下听得特别清楚。 “你听这声音是从哪传来的?”刘波鸿皱着眉头问。 赵尤雯一时间无法判断,但刘波鸿判断出来了,他把耳朵贴在了东面的墙壁上,隔壁就是王福田的家。 刘波鸿非常肯定地说:“声音就是从隔壁传来的。” 赵尤雯非常吃惊,“隔壁有人!” 赵尤雯和刘波鸿来到王福田家房门外,扭动门把,门锁着没能打开。 赵尤雯问:“你说里面会是谁呢?” 刘波鸿说:“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俩人决定从墙壁上那个洞钻过去一探究竟,俩人动作很轻,交流都是用肢体语言,当俩人从洞口钻到王福田的床底下时,突然间那个凿墙壁的声音消失了,似乎他觉察到了什么,赵尤雯和刘波鸿快速掀开床板跳了出来,看到房门紧锁着,他还没来得及逃出去。但整个房间静悄悄的,一丝声响都没了,他一定躲在房间的某个角落,赵尤雯和刘波鸿开始进行地毯式搜索了。 刘波鸿直接走进了厨房,眼睛盯着厨房的地面,赶紧示意赵尤雯过来,面粉袋在地上放着,并且洒出来了不少。 刘波鸿说:“这个人有动过面粉。” 赵尤雯说:“他动面粉做什么?” 就在俩人很疑惑的时候,一个人出现在了厨房门口,并端了一盆面粉,赵尤雯和刘波鸿丝毫没有察觉到。 突然,一盆面粉撒了过来,整个厨房白茫茫一片,赵尤雯和刘波鸿别说睁眼了,就连呼吸都困难,轻微呼吸面粉全进了鼻子。 赵尤雯和刘波鸿管不了这些,俩人很清楚这个人这么做的目的,就是给他逃出房间制造时间,俩人拼命往厨房外跑,俩人头脑很清晰,动作也快,完全可以在这个人逃出房间将其拿下,但是意料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在厨房门口俩人不知踩到了什么东西,都一同摔到在地。俩人快速爬了起来,也来不及看到底踩了什么东西,赶紧跑了出来,但是,还是迟了!摔倒浪费了些时间,房门打开着,他已经逃了出去。 “糟了,让他逃了。”刘波鸿伫立着嘟哝道。 赵尤雯直接追出房间,有穷追不舍的架势,只要他没长翅膀飞掉,赵尤雯就不会放弃,来到电梯跟前,看到电梯显示器上的数字并没有跳动,两台电梯都没有,这说明他没有乘电梯逃走。 这时,刘波鸿也从房间跟了出来,刘波鸿问:“还能追的上吗?” “从楼梯,他从楼梯逃走的。”赵尤雯判断道。 “我去追。”说着刘波鸿顺着楼梯追了下去。 但赵尤雯没有去追,而是继续进行着判断,此时的赵尤雯非常沉着冷静,他有可能为了甩掉自己和刘波鸿,会顺着楼梯向上跑去,这只是赵尤雯的一种猜测,并无根无据,但确实有这种可能性。现在刘波鸿顺着楼梯向下追,于是,赵尤雯毫不犹豫地向上追去了。 赵尤雯一直追到了楼顶,气喘吁吁,累坏了,连个人影都没找到,那么,他就是向下逃走了。 但是,这时刘波鸿来电了,“你在哪呢?怎么不见你人呢?”刘波鸿虽然是下楼,但也是气喘吁吁。 赵尤雯急忙问:“你追到他了吗?” “没有,连个鬼影都没见到,我追的已经很快了,一步往下跨三四个踏步,差点都摔倒了。” 俩人往回走,回到王福田的家里,看到厨房门口有个盆,已经被踩扁了。 赵尤雯说:“要不是这个盆绊倒我们,我们一定能追上。” 刘波鸿说:“这个盆是他故意丢在这的,就是为了延缓我们追他的时间。” 赵尤雯看到了凿墙壁的凿子和锤子,从凿的痕迹来看,只是刚开始,墙壁受损并不严重,只是脱了点皮。 赵尤雯说:“我很奇怪,他凿这个墙壁做什么?是想进入我家吗?如果是的话,有现成的洞可以钻啊!” 刘波鸿说:“可能,可能这个人并不知道有这个洞。” “不会的,关于这个洞,我们并没有向别人刻意隐瞒,凡是稍微知道点案情的人都知道有这个洞。” 第九十九章 复合原因 刘波鸿说:“我们还是报警吧!让警察来调查一下。” “你先等会儿,你认为这个人会是谁?”赵尤雯问道。 刘波鸿说:“只会是两个人,你爸或者王福田。” “那你认为会是他们两个谁?” “我觉得是王福田。” 赵尤雯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还是先报警吧!看警察能否调查出到底是谁,我们只是在猜测。” 赵尤雯想阻止,但刘波鸿已经拨通了电话。赵尤雯之所以想阻止,是因为她已下定了决心,决定要找到王福田杀了他,如果这个人真的是王福田,赵尤雯是不想让警察过多介入,以免王福田落入警察的手里。 很快警察赶来了,许第戎、卢戈、马婧都来了,但出乎赵尤雯意料的是母亲也来了,赵尤雯一直盯着母亲看,但母亲没有,似乎赵尤雯并没有存在似的。赵尤雯猜测,因为自己之前有给母亲说自己要把她和王福田的关系告知警察,可能因此母亲才赶到警局,或为了阻止自己,或要向警察进行辩解。 刘波鸿向警察说明了自己如何在隔壁听到有人在王福田家里凿墙壁的声音,他和赵尤雯如何被撒的面粉,并被盆子绊的摔了一跤,俩人又如何追赶的。 警察听了后,仔细查看了王福田家里的一切,并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许第戎对着被凿掉墙皮的墙壁,非常不解地说了一句,“赵科隆是要在这墙壁上再凿个洞吗?” 许第戎的这句话引起了张曼莲极大的注意,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实则包含着一条重要的讯息,就是许第戎认为这个人是赵科隆,而不是王福田。 卢戈走到许第戎跟前,也说:“我并不认为赵科隆是要再凿个洞,你们仔细看,这只是凿掉了点墙皮。” 马婧说:“那你认为赵科隆凿掉墙皮要做什么?” 卢戈说:“我还不知道,但一定不是凿洞,因为这太不合理了。” 这三个人都认为这个人是赵科隆,此时,张曼莲和刘波鸿神秘地相视了一下,张曼莲嘴角扬起一丝的笑,似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时,赵尤雯说:“你们为什么都认为这个人会是我爸呢?” 张曼莲很乐见赵尤雯这样问,他盯着警察,看接下来警察该怎么回答。 警察已经断定王福田死了,他被碎尸了,只是还没找到尸块而已,所以出现在王福田家里的这个人只有可能是赵科隆。 赵尤雯之所以会质问为什么都认为这个人是她爸,因为王福田被杀这件事警察并没有泄露,所以她并不知道,当然,张曼莲和刘波鸿也是不知道的。 没有人去回答赵尤雯这个问题,但赵尤雯追问不舍,“这个人是出现在王福田的家里,我觉得这个人应该是王福田,你们为什么会认为是我爸呢?” 马婧觉得如果不回答点什么,赵尤雯会追问个不停的,便说:“没有为什么,都是猜测,只不过我们猜测是赵科隆,而你猜测的是王福田,至于为什么这么猜测,我们大家都说不出来为什么,因为是瞎猜的嘛!” 赵尤雯想想也是,便没再追问这个问题,却问起了另个问题,“我还有个疑问,我和刘波鸿追这个人的时候,看到电梯显示器上的数字没有跳动,说明他没有乘坐电梯,他是从楼梯逃走的,我担心他耍什么滑头,便和刘波鸿分头行动,我顺着楼梯往上追,刘波鸿往下,为什么我们连他的人影都没看见,我们追的可不慢,难道是他跑得太快了?” 许第戎、卢戈和马婧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之前出现过类似的情况,就是之前小王在张曼莲家守株待兔,终于等到了赵科隆,当时小王顺着楼梯对赵科隆紧追不舍,结果赵科隆把小王甩掉了,把小王引到了张曼莲家里去了。现在,赵尤雯和刘波鸿俩人分头追赵科隆没能追到,这并不是谁慢谁快的问题,而是赵科隆从楼梯上甩人真的有一套。 卢戈说:“你们在后面紧追不舍,你以为他会顺着楼梯跑到底吗?不会的,他只会想方设法甩掉你们。” 赵尤雯问:“那你认为他是怎么把我们甩掉的?” 卢戈说:“他甩掉你们并不是因为他多么的智慧超群,而是因为楼梯是个甩人的好地方,他可以往下跑,也可以往上跑,他可以随便躲进哪一层的楼层里,你可以猜到他可能顺着楼梯往上跑,但你真的猜不到他能躲进哪一层的楼层里。” 赵尤雯脱口而出,“那我们立即封锁这栋楼的所有出口,一层一层地搜,一定能搜到。” 说完这话赵尤雯立即后悔了,如果这个人是王福田,警察按此法抓到了他,那自己岂没了手刃王福田的机会了。 但卢戈摆了摆手说:“你以为他现在还在这栋楼里吗?他应该早就逃走了。” 许第戎看到赵尤雯和刘波鸿一直在一起站着,并且刘波鸿胳膊上蹭掉了一大块皮,许第戎非常好奇地问:“赵尤雯,你和刘波鸿怎么会到这里来?” 刘波鸿说:“我摔伤了,来赵科隆的家里拿点擦伤药。” “为什么来赵科隆的家里,怎么不去药店?” 赵尤雯说:“事情是这样的,刘波鸿把我带到大雁塔音乐喷泉广场,那里每到晚上都是情侣聚集的地方,今晚他要和我复合,然后他去给我买花,跑得太着急了,摔了一跤,胳膊就摔成了那样,因为音乐喷泉广场离这里比较近,家里有药,我们就来了。” 经赵尤雯这么一说,许第戎觉得更加奇怪了,之前刘波鸿之所以要和赵尤雯分手,是因为赵尤雯的家族有遗传心脏病,现在刘波鸿毫无征兆地突然要复合,这很奇怪。 许第戎直接问:“刘波鸿,你为什么要和赵尤雯复合?” 回答这个问题之前,刘波鸿先是仔细瞧了瞧许第戎看自己的眼神,“许队长,从你的眼神里我看到你有怀疑我。” 许第戎说:“不是怀疑,只是感到奇怪,你怎么突然间要和赵尤雯复合?不担心家族遗传心脏病了?” 刘波鸿说:“我说出原因你可能都不信。” “什么原因?” 刘波鸿看着赵尤雯说:“因为我想通了一件事。” “一件什么事?” “换做任何一个人,得知自己女友的家族有遗传心脏病,无论这个人有多爱自己的女友,即便女友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这个人多半还是会忍痛和女友分手的,并且不会让孩子出生的,因为没有人愿意让自己未来一直生活在艰难当中,我之前和赵尤雯分手你应该可以理解吧!” “我很理解,但我不理解的是你现在为什么要复合?” “和自己心爱的人被迫分手我很难受,在家里我无时无刻不在想赵尤雯,想到了很多事情,并且想通了一件事情。” “到底是什么事情?”许第戎着急地问。 刘波鸿转身面对着赵尤雯,认真地说:“我要问你一件事,你要如实地回答我。” 赵尤雯点了点头。 刘波鸿问:“假如我的家族有遗传心脏病,你会和我分手吗?” 赵尤雯表现的很诚实,她在思考,正如刘波鸿所说,谁也不会让自己未来一直生活在艰难当中,此时,刘波鸿紧紧地握住了赵尤雯的手,并眼中饱含深情地盯着她,在刘波鸿的这种深情攻势下赵尤雯停顿了三秒,摇了摇头,说:“我不会。” 然后,刘波鸿对许第戎说:“我就是想通了这件事情,既然赵尤雯能做到不分手,那我为什么不能做到。” “这起命案发生后,赵尤雯的父亲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她的母亲也具有重大的嫌疑。”说着刘波鸿看了张曼莲一眼,张曼莲一直稳如泰山地站着。 刘波鸿又转身面对着赵尤雯,说:“看到你每天被这起命案煎熬着,看到你每天过得如此的艰难,我想陪伴着你,想成为你的依靠,想尽自己的一切去保护你。” 刘波鸿所说的这些话彻底把赵尤雯感动了,她已经扑进刘波鸿的怀里哭了起来。 许第戎很淡定,许第戎认为刘波鸿说的这个原因太牵强了,赵尤雯刚才之所以说“我不会”,多半是因为在刘波鸿深情的攻势下和假设的情况下。 让许第戎感到奇怪的是马婧也被感动了,轻拭着湿润的眼睛。 第一百章 有两种原因 这时,卢戈走出了房间,出去前给许第戎使了个眼色,让其也出来,看来卢戈这个时候有话要说。 许第戎跟着卢戈走出了房间,马婧也跟了出来,在外面还是不停地拭着湿润的眼睛。 许第戎说:“你别哭了,有什么好感动的,再说和你有什么关系?记住,我们是在办案。” 马婧不服气地说:“遇到这么感动的事情你竟然无动于衷。” 许第戎说:“你不要用感情看待这件事,你不觉得刘波鸿说的那个理由很牵强吗?” 马婧说:“你的意思是刘波鸿是有所目的才和赵尤雯复合的?” “有这种可能。” “你这只是一种猜测。” 许第戎往房间看了看,以确定自己的谈话不被他们听到。 许第戎看着卢戈说:“你对这事什么看法?” 卢戈说:“刘波鸿和赵尤雯复合无非有两种原因。” 许第戎、马婧异口同声,问:“哪两种原因?” “一种是刘波鸿真的是有所目的才和赵尤雯复合的,另一种就是如刘波鸿所说,是他自己良心发现。” 马婧说:“我敢肯定,一定是第二种原因。” 许第戎说:“卢戈,你使眼色把我叫出来,不仅仅只是列举这两种原因吧!你一定有办法甄别到底是哪种原因。” 卢戈说:“我是有个办法,但甄别起来就是麻烦点。” “你说说看。” “如果刘波鸿是因为有所目的才和赵尤雯复合的,不要说赵尤雯的家族有遗传心脏病,就算赵尤雯后半生会瘫痪在床上,刘波鸿也会复合的,这人呐!为了达到目的往往是不顾一切的。赵尤雯被王福田性侵过,她肚中的孩子也不是刘波鸿的,刘波鸿现在不知道这些,如果他知道了这些他会是什么反应?” 马婧说:“他会难以接受,会崩溃?” 卢戈说:“这要一分为二来看,如果刘波鸿是有所目的才复合的,那他的反应可能不会过激,因为他复合是为了达到他的某一种目的,只要能到目的,这些事他甚至可以做到视而不见。所以,要是刘波鸿得知后表现的很坦然,说没事,说我依然深爱着赵尤雯等等,那么,可以肯定刘波鸿一定是有所目的才复合的。” 许第戎说:“如果刘波鸿得知后反应过激,难以接受,做出一些异常的举动,那么就可以肯定他是真心和赵尤雯复合的。” 卢戈说:“没错,换做任何一个正常的人,当得知女友被性侵过,孩子也不是自己的,他也会变得很不正常,会愤怒的。” 马婧想了想,说:“你说的这个办法确实不错,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刘波鸿得知此事后会不会再次和赵尤雯分手,他俩好不容易才复合的。” 许第戎噗嗤笑出了一声,说:“你怎么会这么幼稚呢!难道为了避免他俩分手,就不应该让刘波鸿知道这事?让刘波鸿把不是自己的孩子抚养成人?我觉得,刘波鸿要求复合,赵尤雯就应该第一时间把此事告知刘波鸿。” “你说得没错,要不我们现在进去把此事告知刘波鸿,看他知道后到底是一种什么反应?”马婧说道。 许第戎往房间看了看,看到赵尤雯走了出来,赵尤雯用狐疑的眼光看着外面的每一个人。 赵尤雯问:“你们在外面说什么呢?说了这么长时间。” 许第戎说:“既然你出来了,那我们就把谈论的事给你说说。” 赵尤雯问:“什么事?” 许第戎说:“你肚中的孩子,孩子不是刘波鸿的,你现在和刘波鸿复合了,孩子的事有告诉他吗?” 赵尤雯无比震惊,震惊到没能站稳,踉跄了一下,然后往房间看了一眼,看到刘波鸿和母亲并没有出来,问:“孩子的事我并没有告诉你们,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许第戎说:“在你给我们陈述自己如何认识王福田,如何被他迷晕性侵时,我们发现了端倪。” 张曼莲说:“什么端倪?” 许第戎说:“你的眼神,你的眼神有告诉我们,你当时在说谎。当时你之所以说自己被性侵是基于王福田把你迷晕,你并没有更为直接的证据,当时我说这不能完全确定王福田就性侵了你,而你坚定地认为就是。当时你做出的一个细节引起了卢戈的注意,就是抓自己的肚子,似乎恨不得把孩子从肚子拽出来,然后卢戈就意识到孩子的生父会是谁,问你最近几个月和刘波鸿每次是否都有避孕措施,你说每次都有,你很快意识到卢戈这样问的目的,你就极力否认,说自己被性侵是五个月以前的事。你说的时候很不坚定,像是在掩饰着什么,尤其是你当时的眼神,不敢直视我们,一直在躲闪,我一下就怀疑你有说谎。” 张曼莲说:“既然你有发现我说谎,为什么当时没有戳穿?” 许第戎说:“我当时只是怀疑,并不能确定,但我有一个确定你是否说谎的办法。” 张曼莲问:“什么办法?” 许第戎说:“王福田开始接触你,你觉得他对你心怀不轨,你告知了刘波鸿,刘波鸿有天晚上在楼下揍了他一顿。于是,我们背地里找刘波鸿问了一下,问他揍王福田是什么时候,他说具体是哪一天记不得了,但记得是两个多月前,而你说王福田性侵你是发生在五个月前。” 张曼莲问:“既然你已经调查出我有说谎,那为什么把这件事没有向我挑明?” 许第戎说:“因为我清楚你说谎的原因,你是女孩子,被性侵并怀孕,这事很不光彩,这种事没有哪个女孩愿意公之于众,你将其当做秘密藏在心底可以理解,毕竟你为了帮助我们调查王福田,已经告知了我们王福田性侵了你,我觉得真的没必要再让你亲口说出孩子是王福田的。” 听到许第戎这样说,赵尤雯一下子感动了起来,说:“谢谢,谢谢你的理解,这个孩子我是不会留下来的,我一定会把他打掉的,这事我也不会向刘波鸿隐瞒的,我会如实告诉他的,但在这里我是一个字都不会说的,我不想让我妈知道这件事。” 许第戎说:“我们理解你,我们在这里也不会把这件事说出一个字来。” 大家一起回到了房间里,在外面说了那么长时间,这不得不让张曼莲问上一句,“你们在外面说什么悄悄话呢?” 卢戈说:“没说什么,瞎聊了一会儿。” 张曼莲说:“刘波鸿报警让你们来是调查在王福田家里的这个人是谁,最好能抓到他,你们倒好,来了后躲在外面瞎聊了半天。” 关于这个人是谁,警察一致认为是赵科隆,不可能是别人。 许第戎说:“这里的情况我们已经完全了解了,我们会继续调查的,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钟了,大家都很困吧!要不先回家休息。” 大家离开了王福田的家,离开的时候,马婧问:“队长,我觉得应该派警员继续在这里进行看守。” 许第戎说:“卢戈,你先在这里,等警员来了后你再回警局。” 马婧说:“还是我在这里吧!” 许第戎说:“有件事需要你去办。” “什么事?” 许第戎快步追上赵尤雯,问:“你现在打算去哪?” 赵尤雯说:“你不是让我们先回家休息吗?” 许第戎看了一眼张曼莲和刘波鸿,问:“我是问你和谁回家休息?” 赵尤雯想都没想,直接说:“我回刘波鸿那里。” 张曼莲听到赵尤雯的回答不为所动。 许第戎说:“这么晚了,车也不好打,让马婧送你和刘波鸿回家,我送张曼莲。” 然后,许第戎在一旁给马婧悄声说:“送他们回家的路上,你设法让刘波鸿知道那件事,看他作何反应。” 赵尤雯和刘波鸿坐进了马婧的车里,许第戎和张曼莲目送他们离开了,直到马婧的车消失在夜色里,俩人还在原地站着。 张曼莲望着许第戎,说:“谢谢你让马婧送他俩回家。” “没事,几脚油门的事。” “也谢谢你送我回家。” 许第戎连忙摆手,“很抱歉,我们三人来的时候只开了马婧那一辆车,我送不了你回家,但我可以帮你拦一辆车。” 张曼莲一脸冷酷地看着许第戎,看了很长时间。 许第戎费了好长时间才拦了一辆出租车,但张曼莲没有靠近,远远地站着。 许第戎示意张曼莲上车,张曼莲这才走了过来,说:“我还以为你是为你拦的车。” 张曼莲上车后,许第戎也坐了进来,张曼莲不解地问:“你怎么上来了?我们不同路。” “我说过要送你回家,一定说到做到。” “许队长,你帮我拦了车,我很谢谢你,真的不必这样了。” “师傅,开车。” 许第戎之所以执意要送张曼莲回家,是因为许第戎知道张曼莲迫切想知道什么,张曼莲很清楚许第戎不会无缘无故让马婧开车送赵尤雯和刘波鸿回家的,一定是有什么目的,张曼莲一定很想知道,所以,她一定会向赵尤雯或刘波鸿询问的,或者直接去找他们,因此,许第戎才执意要送张曼莲回家,这等同于把张曼莲看守住了,让马婧有充足的时间让刘波鸿知道那件事,并看他会有什么反应。 马婧开着车,往后看了一眼,坐在后座的赵尤雯把头放在刘波鸿的肩上,俩人十指相扣,很亲昵的样子,可能是太困了,俩人都不言不语。 马婧打破了沉默,说:“现在只有我们三个人了,张曼莲不在了。” 马婧说这话的言外之意非常明显,刚才在王福田家里,赵尤雯说母亲在,不想让母亲知道,所以才没把那件事告诉刘波鸿,现在母亲不在了。 赵尤雯也听出了马婧的言外之意,把头从刘波鸿的肩上抬了起来,但还是半天不吭声。 马婧又说:“你们能够重归于好,我真替你们高兴,现在最好把某件事说清楚,不要因为某件事最后又弄得分手了。” 刘波鸿没听明白马婧的话,问:“你把话说清楚,你所指的是什么事情?” 赵尤雯心里很清楚,马婧送自己回家并不是出于热心,而是想让刘波鸿知道那件事,至于马婧为什么这么急于让刘波鸿知道,赵尤雯有点想不通。 马婧说:“赵尤雯,刘波鸿问你话呢!” “我是在问你。”刘波鸿说道。 第一百零一章 告知了那件事 这时,赵尤雯说话了,“刘波鸿,还是我来告诉你是什么事情吧!” 刘波鸿很疑惑地看着赵尤雯。 赵尤雯说:“这件事我不打算向你隐瞒的,既然马婧现在让我告诉你,那我现在就说吧!” 刘波鸿问:“到底是什么事?” 赵尤雯含着泪诉说自己如何被王福田性侵,以及经过DNA鉴定腹中的孩子是王福田的。 赵尤雯说完后,刘波鸿大喊了一声,“停车!” 马婧把车停了下来,刘波鸿一把将赵尤雯从车里拽了出来,用怒吼的方式问:“你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赵尤雯被吓到了,只点了点头。 刘波鸿难以置信,他摇着头,一把将赵尤雯推倒在地,马婧见状赶紧过来,把扶起来的马婧拉在了自己的身后进行保护。 马婧看到刘波鸿现在非常痛苦,难以接受这一切,那么,这说明刘波鸿和赵尤雯复合并不是有所目的,而是真心的。 既然已经甄别清楚了,马婧打算对刘波鸿进行安抚,结果马婧刚一过去,刘波鸿就甩了一下胳膊,让马婧闪远点,胳膊差点打在了马婧的脸上。 刘波鸿情绪非常激动,说:“骗子,大骗子,在骗我。” 马婧不明白刘波鸿这样说是指不相信赵尤雯说的,认为是在骗他,还是觉得赵尤雯将此事隐瞒了这么久,刻意在骗他。 赵尤雯认为是第二种,便解释说:“我没有刻意的骗你,因为我是被王福田迷晕的,当时我并不确定自己是否被性侵,再加上胆小怕事,所以没有告诉任何人,后来我发现自己怀孕了,我害怕极了,就做了亲子鉴定,可怕的结果显示孩子不是你的,由于在我拿到鉴定结果之前我们已经分手了,我本打算自己把孩子打掉,后来因为我妈看到了鉴定结果,她把这件事抖了出来,让你知道了。今晚我们复合了,即便马婧不逼我说这件事,我也已经决定要把这件事告诉你,不会对你做任何隐瞒的。” 刘波鸿坐在了地上,皱着眉头,眼睛沽溜沽溜地转,并时不时地看赵尤雯一眼,看样子是在深思着一些事情。 马婧说:“刘波鸿,这事我比你要早知道,在你们还没复合前,赵尤雯要求我们不要将这事告诉任何人,但是今晚你们复合了,刚才在王福田的家里,赵尤雯说她会向你坦白这件事的,现在她已经坦白了。当然,出了这样的事情,你心里一定不好受,我希望你不要责怪赵尤雯,因为她是受害者,挺可怜的。” 赵尤雯从马婧的身后站了出来,要向刘波鸿走去,被马婧拦住了,马婧摇了摇头,示意刘波鸿情绪不稳定,最好先不要过去。 “我不会有事的。” 赵尤雯勇敢地走了过去,扶坐在地上的刘波鸿,俯身的时候嘴巴刚好贴在了刘波鸿的耳朵跟前,赵尤雯趁机耳语,“还有些话要告诉你,这里不方便,我们先回家。” 听到耳语刘波鸿望着赵尤雯,也看了一眼马婧,现在刘波鸿心中也有非常大的疑惑,想问赵尤雯,但碍于马婧在,不好发问。刘波鸿听了赵尤雯的话,先回家,然后再慢慢说这件事,刘波鸿被马婧扶了起来。 刘波鸿的情绪突然间不再激动了,在马婧看来这是刘波鸿努力克制的出来的,任何一个人听到这样的事情都要难以接受很长一段时间。 刘波鸿对马婧说:“你能不能开车送我们回家?” 马婧认为刘波鸿这是希望就这件事和赵尤雯在家里进行谈论,不想在这马路边上,不想当着自己的面,这种事毕竟不光彩,回到家关起门来说确实比较合适。 “当然没问题,我肯定会把你们送到家的。” 上了车,马婧开着车再次给刘波鸿说:“刘波鸿,发生这种事罪魁祸首是王福田……” “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了,罪魁祸首是王福田,赵尤雯是受害者,我一点都不会责怪赵尤雯的。” 突然,赵尤雯说了一句狠话,“王福田这个王八蛋,我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这时,马婧本想把王福田已经死了的这件事告诉赵尤雯,但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赵科隆是因为赵尤雯的帮助才得以从案发现场逃了出去,虽然赵尤雯只是被张曼莲利用了,但许第戎已经不完全相信赵尤雯了,有些事情必须对赵尤雯进行隐瞒。 马婧将俩人送到了家,刘波鸿一声不吭地上了楼,赵尤雯在车上客气地向马婧说了声谢谢,要下车时被马婧拽住了。 这种事虽然回到家关起门来说比较合适,但是回到家后刘波鸿的情绪必然激动,很可能会做出伤害赵尤雯的举动。 所以,马婧对赵尤雯说:“回到家如果刘波鸿对你有什么伤害的举动,你立即给我打电话。” 赵尤雯很不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然后紧跟刘波鸿上了楼。 马婧并没有立即离开,在楼下待了一段时间。 赵尤雯一踏进刘波鸿的家里,看到眼前的一切,感觉不对劲,家里非常的乱,问:“有人来过?翻找什么东西了。” 刘波鸿说:“没有,家里本来就这么乱。” “你怎么能把家里搞这么乱?” 刘波鸿说:“现在我的大脑比这家里还乱,你当马婧的面说王福田性侵了你,并且孩子不是我的,你是在骗我吗?” “没有骗你,是真的。” “我难以置信,王福田和你妈是男女朋友关系,他还把你……”刘波鸿没能说下去。 顿时,赵尤雯心痛如绞,含着泪说:“王福田简直就是个畜生,我要把他碎尸万段。” 刘波鸿抓住赵尤雯,说:“我有问题要问你,这件事情你妈知道吗?” “她不知道,这件事到现在我只给警察和你说过。” “还有,你妈知不知道孩子不是我的?” “她知道,亲子鉴定结果她有看到。” 刘波鸿没有问第三个问题,而是大喊了一声骗子,然后在赵尤雯的脸上甩了一巴掌,特别的响,赵尤雯含在眼中的泪水全被震飞了出去,但很快眼中又涌满了泪水。 赵尤雯捂着脸,很委屈,说:“你还是不相信我,之前我之所以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我们已经分手了。” 刘波鸿很烦赵尤雯这样没完没了的解释,刘波鸿躲进了房间里,将房门反锁了。 赵尤雯使劲拍着房门,但不管怎么拍,都拍不开,最后赵尤雯隔着房门说:“你不能这样对我,正如马婧说的,我是受害者,这一切都是因为王福田这个王八蛋,你可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把王福田和我妈的关系告诉警察,因为我已经决定了,我要找到王福田,要亲手杀了他。” 这时,从房间里传出刘波鸿怒吼的声音,“你有完没完,你想杀人,我他妈的也想杀人。” 这话吓到赵尤雯了,她以为刘波鸿想要杀的人是自己,站在门外的赵尤雯不敢说话了,只能流着泪水,赵尤雯万万没有想到刘波鸿竟然会为了这事说出要杀自己的话来,但赵尤雯没有害怕,没有逃离,只有伤心,一直在房门外站着。 赵尤雯很想知道刘波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在做什么,可能他一时间还接受不了这件事,尤其是孩子的事,他本已做好了迎接这个小生命的到来,结果发现孩子不是他亲生的,换做谁都会很气愤。赵尤雯坚信刘波鸿是深爱自己的,现在只是在房间里生闷气,刚才说杀人的话,也是头脑发热,无心说出来的,赵尤雯相信过一会儿,刘波鸿对这事进行消化,情绪平复下来后就好了。 第一百零二章 帮你杀了他 突然,刘波鸿打开了房门,赵尤雯喜出望外,觉得事情的发展正如自己希望的那样。 但刘波鸿沉着脸在问赵尤雯问题,“我问你,你做亲子鉴定,是用我的样本还是王福田的?” “是你的。” “你没有告诉你妈王福田性侵你的事?” 赵尤雯搞不明白为什么刘波鸿反复问这问题。 “你快回答我。” “没有告诉,我妈不知道。” 刘波鸿拍了下脑袋,“我明白了,也就是说,你妈虽然看到了亲子鉴定结果,知道孩子是别人的,但她不知道孩子是王福田的,也不知道王福田有性侵你,对吧?” 赵尤雯非常糊涂,“你到底明白了什么?事情本来就是这样的。” 刘波鸿又进了房间,赵尤雯想跟进去,但刘波鸿快速地把房门反锁了。 在门外的赵尤雯完全搞不明白刘波鸿这是怎么了,他到底明白了什么,赵尤雯拍起门来,让刘波鸿开门,想问个清楚,结果得到的回应是,愤怒的刘波鸿狠踹了一脚门,劲很大,门被踹了一个窟窿,赵尤雯趴在地上,透过这个窟窿看到刘波鸿在房间里踱步。 约过了十多分钟,刘波鸿从房间出来了,当房门被打开的那一刻,赵尤雯就像看到了一束阳光,一束阳光从破门而出,照在了赵尤雯的身上。因为赵尤雯看到这次刘波鸿出来脸上是有笑容的,那笑容就像阳光一样暖人,赵尤雯也不由得笑了。 刘波鸿用手抚摸着赵尤雯的右边脸,不停地在抚摸,赵尤雯很奇怪为什么只抚摸右边的。 “还疼吗?”刘波鸿非常抱歉地问道。 赵尤雯这才记起来刘波鸿在自己右边脸上打了一巴掌。 赵尤雯摇了摇头,说:“不疼了。” “对不起,我真的不该打你,我刚才没有控制住自己。我想明白了,发生了这样的事不能怪你,是我的责任,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今后我会一直守护着你,不会让你受到一丝的伤害,还有,以后不管发生了什么,你一定要告诉我,别憋在心里。” 这番话把赵尤雯感动的泪流不止,赵尤雯没有看错刘波鸿,他果然是深爱自己的,果然没有因为这件事和自己分手,赵尤雯扑在刘波鸿的怀里,呜呜地哭个不停,完全没有去思考和怀疑,十多分钟前刘波鸿还愤怒地把门踹开了一个窟窿,现在却许诺要守护赵尤雯一辈子。 刘波鸿从怀中捧起赵尤雯的脸,问:“我在房间里有听到你说要杀人,要杀谁?” “王福田!” 刘波鸿很理解赵尤雯,王福田这个人渣和张曼莲是相好,却还性侵了赵尤雯,这个人渣真是该死。 刘波鸿说:“你已经下定决心了?” 赵尤雯语气十分坚定地说:“这个决心我不会改变了。” “你之所以没有把王福田和你妈的关系告诉警察,是担心警察抓到他,是吧?” “没错!” 刘波鸿说:“杀王福田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赵尤雯亮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匕首,“我认为不难,不就是捅一下的事么。” 刘波鸿说:“王福田会一动不动眼睁睁看着你捅吗?我觉得你还应该准备一样东西。” “是什么?” “电棒,电棒可以让再怎么健壮的王福田失去抵抗能力。” 赵尤雯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建议,有了电棒,杀死王福田的几率会大增。 刘波鸿想了想说:“要想杀王福田,就必须得先找到他,他在哪?你妈绝对知道,你妈现在只知道王福田是他的相好,但还不知道这个禽兽性侵了你,你将此事告诉你妈,你妈绝对会气到炸,不用你痛下杀手,你妈肯定会把王福田千刀万剐的。” “正如你说,我妈知道一定会气炸的,这件事已经成为了我的梦魇,会困扰我很久,折磨我很久,所以,我不想让我妈知道这件事,不想让我妈和我一样,这种梦魇就让我一个人承受好了。” “不告诉你妈,很难找到王福田在哪的。” “我会监视我妈,她一定会去找王福田的,只是不知道是哪天,只要我一直监视着,就一定能等到那天。” 刘波鸿摇着头说:“你说的轻巧,做起来哪有那么容易,你别说杀王福田了,你找到他都难。” 赵尤雯说:“我知道这很难,希望你能帮助我,你会帮我找到王福田吗?” 刘波鸿突然沉默了起来,长时间沉思着什么。 赵尤雯看了看,觉得刘波鸿不会帮自己,说:“没关系,我自己会找到王福田的。” 刘波鸿上前了一步,捧起赵尤雯的脸,说:“我不但会帮你找到王福田,还会帮你杀了他。” 赵尤雯立马摇头,说:“你只帮我找到王福田就行了,杀他还是让我来,我恨透了他,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只有让我杀了他,我心中的愤恨才能发泄。” 刘波鸿说:“王福田对你造成的伤害如此之深,我就不愤恨吗?我也想把他碎尸万段,再说了,你一个弱女子怎么能杀得了人,我担心你反被王福田伤了。” 在刘波鸿面前,刘波鸿稍微说点关心的话,赵尤雯就会被感动到,现在眼睛又湿润了。 赵尤雯说:“你真的是太好了,有你在我身边,我感觉什么都是美好的。” 刘波鸿说:“我也是,我们永远在一起,永不分离,生儿育女,白头到老。” 说到生儿育女,赵尤雯摸着自己的肚子,说:“我们把这个孩子打掉,然后要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孩子。” “好的。” “还有一件事我没有告诉你。” “什么事?” “王福田办理了人身意外险,受益人是我。”赵尤雯说道。 “为什么受益人会是你。” “是我被性侵后他办理了保险,我对这个的理解是,想给我点好处,不要让我把此事说出去,因为他没钱,没钱消灾,所以才想出了这么一招。” 刘波鸿很快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如果我们神不知鬼不觉把王福田杀了,那你就能得到保险金了?” “对,所以我们不能让警察抓到王福田。” “这样我们既能报仇还能得到保险金。” “一举两得。” 刘波鸿盯着赵尤雯,盯了半天,说:“我问你个问题?” “你问。” 刘波鸿磨蹭了半天,最后没有问,看了眼时间,说:“天马上要亮了,我们一夜没睡,赶紧睡一会儿吧!” “你要问我个问题,还没有问。” 刘波鸿随口问道:“我们一夜没睡了,你瞌睡吗?” 赵尤雯心里很清楚,根本就不是这个问题,既然刘波鸿不愿意再问,赵尤雯也没有追问了。 俩人熄灯睡下了,赵尤雯确实累了,被刘波鸿搂着很快睡了过去,但刘波鸿迟迟无法入睡,他想了很多事情,直到天亮后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在马婧回到警局后看到许第戎也刚回来不久,不一会儿,卢戈也回来了,三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回到警局的。 马婧知道许第戎和卢戈特想知道在刘波鸿得知那件事后是什么反应,所以,没等俩人问,马婧便说:“刘波鸿知道那件事后,挺受刺激的,那件事就像是一晴天霹雳,把刘波鸿一下劈的坐在了地上。” 许第戎问:“刘波鸿知道后对赵尤雯什么态度,没因这件事分手吧?” “应该没有吧!” “什么叫应该?” “在半路上我让刘波鸿知道了那件事,刘波鸿很激动,一把将赵尤雯推倒在地,他的手还差点打在我的脸上,但很快刘波鸿将自己的激动克制住了,他要求回家,回到家关起门和赵尤雯说那件事。” 卢戈说:“你就让他们俩回家了?” “刘波鸿刻意要避开我,我能不让他们回家吗?我担心刘波鸿回到家对赵尤雯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便给赵尤雯说如果有事赶紧给我打电话,我在楼下待了二十多分钟,家里没发生激烈的争吵,然后我就回来了。” 许第戎说:“所以他俩在家到底谈的怎么样,你是毫不知情了。” 马婧说:“他们在家谈的怎么样不重要,重要的是刘波鸿知道那件事后反应过激,那么可以确定刘波鸿和赵尤雯复合并不存在有什么目的。” 至此,警察没有人再怀疑刘波鸿和赵尤雯复合这件事了。 第一百零三章 兵分三路 忙了一整宿,警察都困乏的要死,至于赵科隆为什么会出现在王福田的家里?为什么要凿墙壁?警察已经没有精力去思考了,这时,天都快要亮了,警察都倒下补觉了,一个个睡得死沉。 一直睡到中午的十一点了,小王分别叫许第戎、卢戈和马婧赶紧醒来,小王叫的很急,像是有什么急事,无论小王叫的有多急,但这三人的眼皮动都没动。 在小王连喊带摇下,许第戎有了点反应,闭着眼问:“才几点啊!” “都中午十一点了。” “不要叫我,我不吃午饭,我不饿。” “彩票中心来电话说有人拿着赵科隆的那张彩票去兑奖了。” 听到和案情相关的讯息,许第戎不但立马睁开了眼,而且坐了起来,用手使劲摩擦着脸,让自己完全清醒过来,问:“卢戈和马婧呢?” “还睡着呢!” “去把他俩从床上拽下来。” 过了一会儿,卢戈和马婧走了过来,但俩人的眼睛还是微闭着的,许第戎已经完全清醒了。 许第戎说:“都清醒点,有人拿着赵科隆的那张彩票去兑奖了。” 俩人依然低着头,迷迷糊糊的,卢戈说:“没听明白,那彩票不是假的吗?能兑什么奖。” 小王说:“虽然我们知道彩票是假的,但我们不知道彩票在哪,在谁的手里,当时我们对案情的了解还不够深入,认为凶手是因彩票杀的赵科隆,彩票一定在凶手的手里,凶手一定会去彩票中心去兑奖,所以,队长让我去和彩票中心的人说了一声,一旦有人兑奖,立即通知我们。” 经小王的提醒,卢戈记起来了,也清醒了,卢戈记得当时队长和赵尤雯俩人在审讯室里,赵尤雯说了什么,队长就相信了那彩票是假的,至于赵尤雯说了什么,队长没有透露。 马婧拍了拍脑门,想了想,说:“队长,你记不记得在我得知小王去彩票中心后给你说过什么?” 许第戎说:“我记得很清楚,你说在我得知彩票是假的,应该严守这个消息,甚至都不应该把这个消息告诉你们,因为要严防这个消息泄露出去,只有消息不泄露,凶手就不知道他拿到的彩票是假的,才会去兑奖,而我当时不但告诉了你们,而且还让小王通知了彩票中心的工作人员。” 马婧说:“而现在彩票是假的这件事几乎已经人人都知道了。” 许第戎说:“对,问题就出在这里,既然已经人尽皆知了,为什么还会有人去兑奖?” 关于这个问题,大家没时间坐下来慢慢思考,都上车了,即刻赶赴彩票中心,需要第一时间把兑奖的那个人控制住。 在车里大家思索起这个问题来了,有人摸着下巴,有人拍着脑门,还有的在跺脚。 突然,许第戎伸出两根手指,说:“之所以有人去兑奖,无非有两种情况。” “哪两种?”小王问道。 “第一种,就是不相干的人拿到彩票。” 马婧不太懂,“什么是不相干的人?” “彩票是假的这件事只有和案情相关的人知道,我们并没有把这件事登报广而告之,所以,如果某个人无意间得到了这张彩票,那他肯定会不知情去兑奖。” 小王摇着头说:“那可是一张中了大奖的彩票啊!赵科隆怎么可能会不小心让某一个人得到那张彩票。” 卢戈说:“那是一张假彩票,如果是真的,赵科隆肯定会藏的严严实实,别人想偷都偷不着,但是张假的,所以赵科隆可能会把彩票随便揣在兜里,或随便放在什么地方,这就会让某一个人有得到彩票的机会。” 马婧问:“队长,你所说的第二种情况是什么?” “张曼莲是嫌疑人,我们可以肯定她就是这起凶杀案,不,应该是两起,董玲花也被杀了,可以肯定张曼莲是这两起凶杀案的参与者,如果赵科隆的那张彩票出现在她的手里,不足为奇。我怀疑张曼莲是故意把彩票给某一个人,让其去兑奖,将我们的注意力都吸引到那个人身上,好让她有机会进行下一步行动,因为张曼莲已经发觉我们对她有过监视。” 马婧说:“有道理,如果没有人去兑奖,我们就没有新的调查突破口,我们只能继续从张曼莲这里着手,继续对她进行跟踪和监视。” 卢戈说:“队长,你认为张曼莲这么做是为了有机会进行下一步行动,但我觉得董玲花已经被杀了,遗嘱已经夺回,我们对赵科隆身在何处也毫不知情,按说张曼莲应该不会再有什么行动了。” 许第戎说:“怎么会没有,你好好想一想,死者的脑袋至今还没有出现,我们用DNA鉴定得出王福田被碎尸,但他的碎尸在哪我们不知道,还有,赵科隆在王福田的家里凿墙壁,为什么要凿墙壁?我们也不知道,但我觉得这是张曼莲的一次行动,只是意外让赵尤雯和刘波鸿发现了,让这次行动终止了。” 卢戈注意到了什么,说:“当时,我们接到刘波鸿报警的时候,张曼莲和我们在一起,她是深夜来到警局,但奇怪的是她并没有什么事,只和我们瞎扯了一番,接到刘波鸿的报警,她便和我们一起赶赴王福田的家里了。” 许第戎连连点头,“这么看来这果真是张曼莲和赵科隆有计划的一次行动。” 马婧说:“队长,我认为是你说的第二种情况,张曼莲就是在转移我们的注意力,将我们的注意力成功转移后,她很可能会和赵科隆继续进行昨晚被终止的行动。” 小王说:“我觉得现在去抓那个兑奖的人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守在王福田家的周围,等他们再次行动。” 许第说:“停车!” 小王把车停了下来,说:“应该是掉头,掉头去王福田的家里。” 许第戎说:“我们兵分三路,我和马婧去彩票中心,卢戈去监视张曼莲,注意她的一举一动,小王你去监视王福田家里的情况,让看守王福田家里的警员和你躲在暗处进行监视。” 小王开始把车掉头,说:“我们只开了一辆车,已经跑了这么远的路了,队长,看来你是要拦辆出租车去彩票中心了。” 许第戎笑嘻嘻地说:“对不起,车我来开吧!你和卢戈乘出租车回警局,然后一人开一辆车分头行动。” 小王很尴尬地耸了耸肩。 彩票中心的工作人员在门口站着,看到有警察来了赶紧迎上前。 工作人员说:“你们可来了,等了你们半天了,这是那个人拿来兑奖的彩票。” 许第戎接过看了看,说:“没错,就是这一期的彩票,兑奖的那个人呢?” “我让她在会客室里待着,有专人陪着,给她说领这笔巨奖手续比较麻烦,让她耐心等待,她却一刻也等不及,想立刻把这笔巨奖领走,从她焦急的情绪来看,这张彩票绝对不是她买的。” 工作人员把警察带进了彩票中心,许第戎看到在会客室里一个妇女在踱步,十分焦急。 马婧问工作人员,“是那个女的吗?” “没错,就是她。” 妇女看到有人来了,但因为许第戎和马婧穿的都是便服,她并没有看出警察的身份来,只对着工作人员说:“我都等了这么久了,还要我等到什么时候去?” 工作人员并没有吭声,而是望着许第戎和马婧,妇女这才觉得身边这两个人似乎有来头,便问:“你们两个做什么的?” 许第戎和马婧不约而同出示了自己的警察证件。 看到是警察,妇女随即变得害怕起来,说了一句,“看来你们有事,那我先去一下卫生间。” 妇女要走时被许第戎一把拽住了,许第戎说:“你的胳膊怎么抖的这么厉害?你害怕什么?” “你到底要干嘛?” “我们是来找你的。” “找我做什么?” 许第戎拿出那张彩票,“因为这张彩票,这张彩票是怎么来的?你买的吗?” 第一百零四章 跟踪 妇女故作镇定地说:“这是我买的彩票,我中了大奖,我来兑奖,怎么领个奖金你们警察还要插手?” 一旁的工作人员说:“你就不要再撒谎了,彩票到底是怎么来的,你如实交代吧!” “这样吧!我发誓,如果这彩票不是我买的,以后我买彩票一分钱都不会中。” 马婧乐了,说:“听你这誓言,好像你经常买彩票似的。” “我啊,每天饭可以不吃,但彩票不能不买。” 妇女的不承认早就在警察的意料之中,她一定会和警察死耗到底,只有这样才能长时间让警察的调查方向聚焦在自己身上,给张曼莲创造出足够行动的时间来。 马婧说:“你一时半会是不会交代的,我们还是先回警局吧!在警局慢慢聊。” 妇女开始挣扎起来,“你们凭什么把我带到警局去?是我中奖有罪吗?” 许第戎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如果你再抵抗的话,我只能把你铐起来。” 妇女这才安稳了点,马婧把妇女带上了警车。 许第戎没有去上车,在工作人员身旁站着,工作人员笑着说:“我没想到她这么不经吓,到警局后再吓唬几下,她一准交代彩票是怎么来的。” 许第戎看着工作人员,问:“你是赵尤雯的同学,是吧?” 工作人员先愣了一下,说:“哦,是的,我知道你们正在破的案子,希望你们早日破案。” 许第戎一直盯着工作人员在看,知道这位工作人员的名字叫史扬,但没有说出来,史扬不淡定了,有点开始发抖,因为当初正是史扬告诉了赵尤雯,赵科隆的那张彩票是假的,他告诉赵尤雯新闻上说那一期有人中了大奖是假的,是放出的假消息,根本就没有人中奖。自打把这件事告诉了赵尤雯后,史扬整日心惊胆战,虽然他叮嘱让赵尤雯守口如瓶,但还是担心被泄露出去,一旦泄露自己必定遭殃。 史扬看许第戎一直盯着自己的眼神很不对劲,心里十分的忐忑,既不敢和许第戎对视,也不敢问许第戎这么盯着自己到底有什么事,只能低着头,心里默默祈祷赵尤雯没有把那件事泄露出去,许第戎并不知道那件事。 过了好一会儿,许第戎说:“谢谢你通知我们有人兑奖,我先走了。” 许第戎走了后,史扬才抬起了头,已紧张的满头大汗。 在车里,马婧问妇女,“你叫什么名字?” 妇女回答的很干脆,“刘敏,这个名字怎么样?” 马婧说:“刘敏,无论我们怎么审讯你,你都不会交代,是吧?” “我已经在彩票中心交代了,那彩票就是我买的,如果要是谁说这彩票是他的,那请他拿出证据来,如果拿不出来,这彩票就是我的,事情就是这么简单。”刘敏略微有点激动地说道。 许第戎问:“刘敏,你身份证有带吗?” 刘敏嘴贫说:“我是个有身份也有证的人,身份证当然带了。” 许第戎问这个是为了等会儿回到警局,好确定刘敏的身份,看这个人家在哪,什么职业,平时生活中和张曼莲是否有什么交集。 然后,许第戎没再问什么,专心地开着车,因为许第戎心里清楚无论怎么逼问,刘敏除了顾左右而言他,就是喊冤,就算等会儿查出她和张曼莲有一定的交集,刘敏也会死不承认的。 许第戎并不寄希望能从刘敏这里知道些什么,把刘敏在警局押上几天,这几天不要去找张曼莲,给张曼莲一种警察的调查方向已完全在刘敏身上的假象,引蛇出洞,让张曼莲开始她未完成的行动。 但实际的情况超乎许第戎的判断,监视张曼莲的卢戈来电了,卢戈说张曼莲一个人开车离开家了,卢戈认为张曼莲是开始行动了,许第戎开始也是这么理解的,许第戎本以为刘敏被抓后得过个一两天张曼莲才会看情况行动的,没想到她行动的会这么快。 挂了电话后,许第戎细想起这件事来,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张曼莲绝对不会在刘敏被抓十多分钟之后就开始行动,她没必要这么操之过急,再说张曼莲做事如此缜密的人,她一定会进行确认是否成功把警察的调查方向都转移到了刘敏的身上,只有这点确定了,张曼莲才会开始行动。 许第戎立即给卢戈拨电话,告诉了自己的判断,让卢戈只需跟踪好张曼莲便可,不可轻举妄动,同时提防被张曼莲发现。 张曼莲可能只是出去办点别的什么事情,比如去买日用品什么的。 卢戈觉得许第戎判断的有一定的道理,因为张曼莲离家的时候神情和举止很正常,并没有表现出格外的谨慎,但卢戈还是不敢大意,就算张曼莲确实是去买日用品,卢戈也要把张曼莲从头跟踪到尾。 卢戈将车距保持在一定的距离,张曼莲不紧不慢开着车,一直都是匀速前行,并没有突然降速,或者停车。 前四十分钟,张曼莲的车都在三环上行驶,卢戈认定张曼莲可能要从三环上高速去外地,因为要在本市办事的话,不可能长时间在三环上行驶,如果张曼莲真的要去外地的话,情况或许就没有许第戎判断的那么简单了,卢戈把车距缩小了,紧紧地跟踪着,一旦张曼莲上了高速,卢戈会立即和许第戎取得联系,重新讨论张曼莲此次出行的目的。 但是,过了好几个上高速的路口,张曼莲都没有上高速,这让卢戈有点费解了,不上高速,一直在三环上这么行驶是为了什么?要知道现在已经绕三环跑了一半了,就算张曼莲在三环上行驶并不是为了上高速,是为了去市区,因为三环上不堵车,但是已经跑了一半了,按说应该从三环上下来去市区了吧! 很快,张曼莲从三环上下来了,向市区驶去,看来张曼莲确实是要在本市办点事,是为了不堵车才上的三环。但是十分钟过后,卢戈发现并不是这么一回事,从张曼莲由高速下来后行驶的路线来看,她是在往回走,也就是说在三环上张曼莲是向北行驶的,下了三环后却向南行驶,是张曼莲在三环上不小心开过了吗? 除了开过了,卢戈还想到了一种可能,就是张曼莲可能发现了自己有被跟踪,因为刚才卢戈有缩小和张曼莲的车距,会不会是缩小后被发现了,有点懊悔的卢戈把车距拉大了。 是否真的被发现,还不能够确定,卢戈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继续谨慎地跟踪着。由于市里的马路上的车要比三环多得多,车也开不快,走走停停。由于和张曼莲车的间距拉的过大,中间至少夹着三辆车,如果张曼莲有发现被跟踪,完全可以在路口向另条路拐去,然后加速离去,由于有三辆车的阻挡,卢戈的车一时半会儿肯定追不上来,这样十有八九会把卢戈甩掉的。 但是张曼莲没有这样做,依然慢悠悠开着,走走停停,这说明了刚才卢戈多虑了,张曼莲并没有发现被跟踪,这让卢戈长吁了一口气,不断冒汗的手心也不再冒汗了。 可能是路上车太多,太堵,让张曼莲开得非常着急,张曼莲突然一个变道,插到了公交车的前面,这公交车对轿车而言简直是个庞然大物,卢戈在公交车的后面再怎么伸长脖子都看不见前面张曼莲的车,这让卢戈有点着急,和张曼莲的车相距再远,只要能看到,卢戈是不会慌的。所以卢戈要尽快把车开到公交车前面,或者变道,让车处在能够看到张曼莲车的位置,但现在前面是红灯,车都停着,动弹不了。 过了一会儿,红灯过后,卢戈随即变道,张曼莲的车重新回到了卢戈的视线中了。没人知道张曼莲要去哪,她好像在市里漫无目的行驶着,卢戈没有办法,只能继续跟踪,卢戈看了一眼燃油表,车里的燃油还能够跑上四五个小时,如果张曼莲这么漫无目的行驶到晚上去,那车里的燃油显然是不够的,但是,张曼莲车里的燃油也未必能撑到晚上去。 这不,张曼莲的车开进了加油站,卢戈也趁这个时候给车加满了油,两辆车有了足够的油,便肆无忌惮在市里穿行起来。 第一百零五章 彩票的来历 许第戎和马婧押着刘敏回到了警局,张敏在警局里四处张望,像是找什么人。 马婧看到许第戎直接往办公室走去,便问:“队长,你不打算提审刘敏吗?” 许第戎笑着问:“审她你觉得能审出来什么吗?除了浪费我们的时间什么也审不出来,把她关起来就行了,哦,对了,把她的身份证拿来,我要查一下她的身份,看她在生活中是否和张曼莲有所交集。” 之前在警车里刘敏给许第戎说她有带身份证,现在她翻遍全身给马婧说:“我记错了,身份证我没带。” “那你把你的身份证号说一下吧!” 刘敏想了半天,说了句,“我没记住。” 现在看来许第戎决定不提审刘敏是对的,要个身份证都是这个样子。 马婧把刘敏关在了审讯室,门外有警员把守,开始刘敏在里面什么事都没有,像是在自己家里似的,时不时地说她渴了饿了,警员给她吃的喝的。 到了下午五点钟的时候,刘敏不大安稳了,大喊大叫起来,许第戎和马婧闻声赶来。 刘敏问:“他人呢?” 虽然刘敏没有明确说出这个人的名字,但许第戎和马婧相视了一下,认为她问的就是张曼莲,但奇怪的是她为什么要问张曼莲在哪。 许第戎说:“听你这问题,你好像是要交代点什么,这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别让他躲着了,让他出来。”刘敏说道。 这时,许第戎感觉刘敏说的这个人并不是张曼莲。 许第戎问:“你说的这个人是谁?叫什么名字?” 刘敏皱着眉头,做出很厌恶警察的样子,“你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他既然有胆量敢报警让你们来抓我,怎么没胆量见我?却胆小如鼠地躲了起来。” 许第戎想了想,“你说的是彩票中心的那个工作人员吗?他叫史扬,是他报的警。” “我说的是马龙,你让他给我滚出来。” 许第戎和马婧面面相觑,“马龙是谁?” “就那个王八蛋啊!” “那个王八蛋是谁?” “马龙啊!” “不是,你和这个叫马龙的是什么关系?” “夫妻!” 许第戎问:“你和马龙是夫妻,你认为是你的丈夫报的警?” 刘敏说:“难道不是吗?” 马婧说:“实际上报警的是彩票中心的工作人员。” 刘敏说:“真的吗?” 许第戎开始觉得这当中有什么误会,“你认识张曼莲吗?” “是谁?不知道这个人。” “那你这彩票是哪来的?” “这是我丈夫马龙的,我从他那偷来的。” “那你可知道这彩票是你丈夫买的,还是无意间得来的?” “应该是他买的吧!” “你有亲眼看到你丈夫买的这张彩票?” “我没亲眼看到,听你的话彩票好像不是我丈夫买的。” “没错,这张彩票和一起凶杀案有关,我们已经调查这张彩票很久了。” 刘敏多疑地说:“和凶杀案有关?你们不会是想以此从我手中夺走彩票吧?” “你多疑了,”许第戎笑着把彩票递给了刘敏,“我可以实话告诉你,这张彩票是假的,是有人仿制的。” 刘敏依然怀疑地打量着手中的彩票,“这彩票是假的?” “你不相信?” “你刚才问我是否认识张曼莲,她是谁?还有你说的彩票和凶杀案有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好,那我就围绕彩票把整件事给你说清楚。” 许第戎说完后,只见刘敏听得目瞪口呆,想了想问:“那这彩票怎么会在马龙那呢?难道他和这个案子有关?” 许第戎说:“这就是我们所怀疑的。” 刘敏自言自语,“难怪他这段时间那么奇怪,把彩票藏得那么深,原来彩票来路不正。” “马龙到底怎么奇怪了,详细说一说。” 刘敏说:“最近这几天马龙真的好奇怪,一直在家里待着,我问怎么不去上班呢?他说太累了,请了几天假,要休息上几天。但我觉得他并不是因为累,因为他一整天好神秘,也不和我怎么说话,当时我有种不祥的预感,感觉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他刻意隐瞒着不让我知道,我追问是否有事情发生,他一直否认,为此我们还吵了一架。” 刘敏继续说:“我当时很坚信马龙一定有事情瞒着我,我就开始很注意他,注意他做的每一件事,每一个举动,甚至每一个神情,直到有天晚上我终于发现了端倪,那天晚上我发现他睡觉时把钱包塞到了枕头下面,他塞钱包的时候不是光明正大的,他背对着我很隐蔽地把钱包塞进了枕头下,就是在防着我,生怕被我看到。当时我真的想过去把钱包抢过来,看里面究竟装的是什么,但我没有那么做,那一刻我还是比较冷静的。当晚我无法入眠,在他睡着后,我试图想从枕头下把钱包取出来,但他把钱包没塞在枕头边上,而是正中,他的脑袋刚好枕在那里,如果强行取钱包,他的脑袋肯定能感觉到。” 刘敏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到了后半夜,马龙迷迷糊糊坐了起来,看样子是要起夜去厕所,我本以为这是个能拿到钱包的好机会,但是,他去厕所的时候把手伸到枕头里把钱包带走了,他竟然上个厕所都把钱包带着,对于钱包里到底有什么东西我起了强烈的好奇心,当天晚上我一宿没睡。第二天我没心思上班了,我请了好几天的假,我百思不得其解马龙的钱包里到底有什么,私房钱吗?不会的,我们俩经济是独立的。我寄希望于第二天晚上马龙别用脑袋压着钱包,或者他睡着睡着能够翻身,这样我就能不在惊动他的情况下拿到钱包,但是我等了两个晚上都没等到这样的机会,很奇怪,我也无法解释他竟然能够一整晚不翻身,把钱包始终压在脑袋下。” 刘敏这样详细地陈述,马婧听得有点不耐烦了,说:“最后你成功拿到了钱包,发现里面有一张彩票,是一张中了大奖的彩票,是吧?” 马婧的突然插话没有打乱刘敏的陈述,刘敏继续说自己的,“昨天我想到了一个能拿到钱包的法子,虽然不能确定一定能拿到钱包,但我决定试一试。我买了两个钱包,两个一模一样的,我给了他一个,我说我网购衣服,店家赠送了一个钱包,不出我所料,他背着我把钱包换掉了,最后我在垃圾桶里看到了他丢弃的旧钱包。到了晚上,也就是昨天晚上,临睡前我给他做了一碗紫菜鸡蛋汤,他很奇怪,为什么我会给他做这个,我这是为了保证他半夜能够起夜。在他睡着后我把买的另个一模一样的钱包往他枕头下塞了一半,一半塞在枕头里,一半露在枕头外面,到了后半夜看到他要起夜了,我赶紧微闭着眼睛假寐,他醒来后看到钱包从枕头中露出一半,赶紧把钱包抓到手里,然后去厕所了。这时我把他枕头中的钱包终于拿到了手中,他从厕所回来后,把他手中的钱包再次放到枕头里,用脑袋死死地压着,然后才放心地睡去。” 说了这么多,刘敏难免口渴,要了杯水润了润嗓子继续说:“马龙睡着后,我醒来假装起夜,在厕所里把那钱包翻开,乍一看里面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只有两百来块钱和一张身份证,再也找不见其他东西,但我的感觉一定还有其他东西,不然马龙不可能始终把钱包带在身边,经过一番努力,最终我发现钱包有夹层,从夹层里找出了这张彩票。说来也可笑,钱包是我买的,竟然我都不知道钱包有夹层。我拿着彩票仔细看了再看,觉得这不是一般的彩票,用手机查了那一期开奖结果,和彩票上的数字对过后,我整个人惊呆了,手机都从手中掉在了地上,中了大奖!中了大奖!我记得当时我一直在嘟哝这句话。经过好长时间我才让自己平复了,我从卫生间出来,看着躺在床上熟睡的马龙,我非常伤心,因为我当时以为彩票是他买的,中了大奖后不告诉我,他打算独吞,我伤心透顶,逐渐我的伤心转变为愤怒,如果当时我手中有利器的话,我很可能会插入他的心脏。” 第一百零六章 跟踪失败 刘敏说:“我伤心愤怒过后,想了很多事情,和马龙继续生活下去已经是不可能了,最后我决定他既然可以把大奖据为己有,那我为什么不可以。我亲吻了一下彩票,然后装进了我的兜里,我什么都没有带,只带了一张彩票就离家了。” 许第戎问:“你天还没亮就离家了?” “是的。” “那为什么你直到中午才去彩票中心兑奖,兑奖之前你干什么了?” “在犹豫。” “在犹豫什么?” “虽然在家里我下定决心要把大奖据为己有,但是从家里出来,当时天还没亮,一个人走在空荡荡的大街上,按说兜里装着中了大奖的彩票应该倍高兴,但是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反而有点伤感,有孤家寡人的感觉,我并不是个财迷心窍的人,我清楚知道即便拥有再多的钱,没有家,没有亲人,生活是不会幸福的。我开始犹豫,在街上漫无目的边走边犹豫,直到天亮了,我的手机响了,是马龙的来电,我直接挂掉了,他醒来肯定发现彩票不见了,找我也找不见,然后接到他的短信,他直截了当问我是不是拿了他的彩票,还说让我立即给他还回去,别惹祸上身,当时我不知道这彩票和命案有关,没有理解他发这短信的意思,我以为是他在威胁我,我很生气,我把他从我所有通讯中都拉黑了。大概上午十点钟的时候,我想通了,在马龙打算独吞大奖那一刻起,我们这个家注定要散,就算我希望能够挽回,但是马龙一定不希望,他已经恨透了我,恨我偷走了他的彩票,于是,我拦了辆车直奔彩票中心。” 刘敏说完了,马婧无奈地摇了摇头,说:“你们夫妻之间缺乏信任和沟通,当你发现马龙背着你把钱包藏在枕头下,如果当时你直接去问,而不是一个人百般猜测,你们夫妻也不会闹出这么大的一个误会。” 许第戎也摇着头,摇头是不大认同马婧的说法,“刘敏直接去问,马龙也不会告诉她钱包里有彩票,因为那张彩票来路不正,和命案有关,他之所以要瞒着就是因为这个,后来他发短信给刘敏说,小心惹祸上身也就是这个意思。” 刘敏说:“我当时也是糊涂,以为马龙是要独吞大奖,如果他真要独吞的话,早就应该去兑奖,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根本就不会把自己关在家里好几天。” 许第戎说:“马龙知道彩票和命案有关,知道警察在调查命案,他不肯去兑奖,就是担心被抓,但是有一点他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这张彩票是假的。” 刘敏问:“许队长,你说马龙他是不是参与了这起命案?” 许第戎说:“这个不好说,这得找到他,当面问他。” 刘敏说:“那好,我带你们去我家找他。” 在去刘敏家的途中,许第戎接到了卢戈的来电,卢戈正在跟踪外出的张曼莲,许第戎很想知道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许第戎接通电话,直接问:“怎么样?张曼莲外出到底是干嘛去了?” 卢戈说:“很奇怪,她什么都没有干。” 许第戎难以相信,“什么都没有干?” “我始终在跟踪,但是张曼莲开车在市里转了一下午,什么都没有干,她连车都没有下。” “她都在市里哪里转了?” “我感觉她在瞎转,她先是上三环,在三环上跑了一半,然后从三环上下来,由建工路往南开,一直开到雁鸣湖,然后拐到东月路,上了高架桥,一直开到了灞桥区……” “张曼莲绝对不可能闲的没事在市里瞎转的,你好好想一想,她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 “一下午她都没下过车,怎么会有什么异常举动。” “比如她把车停在一个你看不到的位置。” 许第戎提醒到了卢戈,卢戈赶紧说:“有的,张曼莲突然变道,把车插到了一辆公交车的前面,公交车就像一堵墙,堵得死死的,我什么都看不到,当时正在路口,是红灯,所有的车都停着。” 许第戎觉得这没有什么奇怪的,这可能是很正常的一次变道插车。 但是,卢戈紧接着说:“张曼莲前后一共变道插车了两次,插的都是公交车。” 顿时,许第戎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插的是同一辆公交车吗?” “不是。” “第二次也是正在路口,是红灯,所有的车都停着?” “没错。” “这前后两次间隔了多久?” “有两个小时。” “卢戈,你当时在跟踪,你觉得这两次插车奇怪吗?” “队长,虽然张曼莲插了两次车,但我并没有把她跟丢,我只是担心……” “担心什么?” “你说她会不会发现我跟踪她了?” “你是说张曼莲两次插车和她有可能发现被跟踪有关系?” “这个我说不清楚,我只是觉得张曼莲在市里瞎转了一下午很让人奇怪。” “她这不是瞎转,绝对不是,两次变道插车,插的还都是公交车,而且都在是红灯的路口,问题一定出在这里,那一小段时间你没有看到张曼莲的车,你只知道她的车在公交车前面。” “你的意思是那一小段时间张曼莲有可能和别人接触?” “有这种可能性。” “队长,那糟了,张曼莲没有正大光明去接触,而是以公交车为障碍,她这么做说明她可能已经知道有人跟踪她了。” 卢戈听到许第戎从电话中发出了一声叹息,卢戈说:“队长,对不起,是我没有跟踪好,让张曼莲发现了,是我的责任。” “这也不能尽怪你,之前有警员跟踪过张曼莲,被她发现了,所以她现在戒备心极强,稍有点风吹草动,都会触动她紧张的神经的。” “队长,那接下来该怎么办?我还需要继续跟踪吗?” “张曼莲现在在哪?” “在家,暂时没有异常情况。” “你继续监视,有情况立即汇报。” 许第戎和卢戈通话结束,马婧急忙问:“卢戈跟踪被张曼莲发现了?” 许第戎摸着额头,很头疼的样子,“很可能是。” “那要不让卢戈撤了,换个人去监视。” 许第戎想了好一会儿,给卢戈打电话,“有件事刚才忘了给你说。” “什么事?” “我和马婧从彩票中心抓到的那个兑奖的人……” “让她跑了?”卢戈插话问道。 “不是,她和张曼莲没有任何瓜葛,她不是张曼莲抛出来吸引我们调查方向的诱饵。” “那她的彩票是怎么来的?” “彩票是她丈夫的,是她从她丈夫那偷来的。” “那她丈夫的彩票是怎么来的?” “我们正在赶往她家,找她丈夫问个清楚。” “她丈夫和这起案子会不会有关系?” “不知道,这个得找到她丈夫,搞清楚这彩票到底是怎么来的。” “队长,我们之前认为兑奖的人是张曼莲派的,张曼莲是想以此转移我们调查的方向,给她争取到行动的时间,现在搞清楚了兑奖的人并不是张曼莲的人,那是不是张曼莲接下来也不会有什么行动了?” “或许张曼莲已经行动过了。” “你是指张曼莲两次变道插到公交车前面?” “卢戈,你把张曼莲盯死了,即便她真的发现了你,你也要死死盯着她,盯得让她什么也做不了。我首先要搞清楚彩票怎么会落入刘敏的丈夫手中,等我搞清楚后,我会根据情况对张曼莲采取行动的。” 和卢戈通话完毕后,许第戎接着想到了还守在王福田家的小王,立即给他打电话。 “小王,你那里现在什么情况?” “什么都没发生,我在这里守的都有点枯燥了,卢戈那边什么情况?” “很糟糕,他可能被张曼莲发现了。” “队长,你放心,如果赵科隆再次来王福田家里,一定会十分谨慎张望周围的环境,我保证不会被他发现。” 许第戎把之前判断错误情况告诉了小王,告诉他兑奖的人并不是张曼莲派的。 第一百零七章 没能抓到 现在,马婧开着车,马婧看到许第戎被这个案子搞得很头疼,不停地在摸着额头,而刘敏在后座眼珠子咕溜溜地转,好奇地看一眼马婧,再看一眼许第戎。 马婧希望刘敏的丈夫有深入参与这个案子,只有这样才能从刘敏丈夫这里找到案子的新突破口,新的证据,如果最后并没有从她丈夫这里得到有价值的收获的话,估计到时候许第戎的头会更痛,因为刚才许第戎在电话中给卢戈说到时候会根据情况对张曼莲采取行动的,采取什么行动?能否钳制住张曼莲?这都取决于从她丈夫那里得到什么。 来到了刘敏的家里,家里空无一人,家里很乱。 刘敏说:“我离开家的时候并没有这么乱,我离开后发生了什么?” 马婧说:“你丈夫马龙早上发现你偷走了彩票,并且你把他拉黑了,他没法和你取得联系,他一气之下可能就把家里搞这么乱吧!你应该庆幸,庆幸他没有砸东西。” 许第戎正在盯着墙壁看,墙壁上挂着一个马龙工作单位褒奖他的荣誉证书,许第戎看得很认真,一直盯着荣誉证书下面的一行小字在看。 许第戎问:“刘敏,马龙是一名大学老师?” “对的,你正看得那个荣誉证书是他去年得的。” 许第戎又问:“马婧,你还记不记得赵科隆是哪所大学的老师?” 马婧稍微想了想,说:“北方学院。” 刘敏说:“马龙也是在这所学校啊!” 许第戎指着荣誉证书下面那行北方学院的小字和章印,说:“这两个人的确是在一个学校。” 马婧说:“队长,那也就是说赵科隆很可能和马龙认识了。” 许第戎说:“肯定认识了,基本可以确定彩票就是他从赵科隆那得来的。” 马婧问:“是怎么得来的?是马龙从赵科隆那偷来的,还是赵科隆给马龙的?” 许第戎说:“应该是马龙通过不正当手段偷来的,因为马龙并不知道彩票是假的。” 马婧说:“正因为彩票是假的,马龙才容易偷到,容易得手。” 这时许第戎满面愁容,马婧知道许第戎在愁什么,如果马龙真的只是从赵科隆那把彩票偷来的,并没有参与这个案子,那许第戎之前寄希望于马龙成为案子的新突破口的希望就会破灭。 马婧说:“队长,彩票到底是不是马龙偷来的,我们只是猜测,我们现在需要立即找到马龙,问个清楚。” 许第戎说:“刘敏,你立即给马龙打电话,问他现在在哪。” 刘敏照做,把马龙拉黑的号码解禁了,准备拨打的时候,许第戎说:“注意!不要说你和警察在一起,你就问他在哪,你说你后悔了,你不应该偷他的彩票,你打算给他还回去。” 刘敏给马龙拨去电话,但是好长时间都没有人接。 “再打。”许第戎说道。 依然长时间没有人接听,就在刘敏要挂的时候,马龙接通了,从手机中听到马龙一声非常小心谨慎的声音,“什么事?” 刘敏问:“你现在在哪?” 马龙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你现在在哪?” “哦,我在家呢!我现在很后悔,不应该偷你的彩票,你现在在哪?把彩票还你。” 马龙停顿了一下问:“你真的要还我彩票?” “真的,你回家吧!我在家等你。” “你偷彩票这件事我得跟你好好谈一谈。” “你回家,你回来了咱们谈。” “我在长鸣路东口这里。” “你在那里干嘛?” “这里有个泡馍店,你应该知道吧!我在这里吃饭,你来这里找我。” 许第戎、马婧、刘敏立即赶赴泡馍店,泡馍店距离刘敏家不是很远,开车很快便到了,许第戎和马婧率先冲进泡馍店,店里人不少,许第戎和马婧放眼望去才发现自己根本不认识马龙,赶紧让还在店外的刘敏进来辨认,经过一番搜寻辨认,发现马龙并不在店里。 这时,刘敏接到了马龙的电话,在电话里马龙痛骂了一顿刘敏,竟然带警察抓自己,不得好死,下十八层地狱之类的话都骂了出来,一顿痛骂过后没给刘敏任何辩解的机会,挂了电话,刘敏再次回拨时,马龙的手机已关机。 马龙一定是在泡馍店外的某一处隐藏着,看到刘敏带着警察进了店,然后才打电话痛骂了刘敏一顿,马龙既然敢打电话说明他已经不在这附近了,早就溜掉了。但许第戎、马婧和刘敏还是从店里跑出来,希望能找到马龙的踪影,三人很默契地分头行动,但许第戎和马婧很快又回到了刘敏身旁,问马龙长什么样,经过一番努力没能找到。 马婧说:“现在看来刘敏在家给马龙打电话说要还彩票,马龙就已经怀疑到警察和刘敏在一起了。” 刘敏指着许第戎说:“这都怪你。” 许第戎很奇怪,“怎么怪上我了?” “你就不应该让我打电话给马龙说我找他是还彩票,这三岁小孩听了都觉得假。” 许第戎说:“现在看来,这样说确实有点问题。” 马婧说:“现在马龙知道了警察在抓他,首先他不敢回家了,他会躲起来,刘敏,你觉得马龙会躲在什么地方?” 许第戎的猜想很大胆,“我觉得他未必不敢回家。” 马婧问:“你为什么这么认为?” 许第戎说:“如果我是马龙,在得知警察抓我,我会决定去外地躲避,去外地并不能说走就走,马龙可能身上带的钱不够,他或许这时会回家取钱。” 看到马婧和刘敏怀疑的眼神,许第戎继续说:“马龙确实有这个时候回家取钱的可能性,只要他有足够的勇气和头脑,因为我们刚从他家出来,他会认为我们万万想不到他回家。” 马婧皱着眉头,说:“队长,我不能说没有这种可能性,但是这种可能性完全是你凭空想象出来的,不是你有根有据推理出来的,如果只凭空想象的话,我能说出十种可能。” 许第戎说:“现在的问题是我们确实不知道他去哪了,如果哪怕有一点线索的话,我也不会凭空想象。” 马婧说:“那我们就去看看,看马龙到底有没有回到家里。” 许第戎和马婧要动身时,刘敏没有动身的意思,并且在笑。 马婧问:“你笑什么?” 刘敏说:“许队长太看得起马龙了,你竟然会认为他有足够的勇气和头脑。” 许第戎说:“他没有吗?” “他有没有你应该问我啊!我很了解他的。我告诉你们,马龙得知警察在抓他,他现在一定是躲在某个角落瑟瑟发抖,你们也不用费脑筋去猜他躲在哪,他也根本不可能逃到外地去,现在天快黑了,应该明天吧!十有八九他明天就会自首的。” 许第戎问:“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刘敏说:“因为我太了解他了,他就是个胆小怕事之人。” 许第戎说:“他既然是个胆小怕事之人,为什么会胆大包天窃取别人的彩票?” 刘敏说:“他把彩票窃取到手,因为没人知道这事,要是别人完全会照常上班,正是他胆小,即便没人知道他也害怕的连班都不敢上了,整天躲在家里。” 马婧问:“你确定马龙明天会自首?” 许第戎说:“刘敏刚才说马龙十有八九会自首,她不能够十分肯定。” 刘敏说:“我说十有八九是保守的说法,其实我完全可以肯定他一定会自首。” 马婧说:“队长,那我们只能等到明天,看马龙会不会来自首。”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许第戎说着看着刘敏,“我们回警局,你打算去哪?” 刘敏瞪大眼睛,说:“我当然回家啊!你的意思不会是要今晚把我押到警局去吧?我又没犯什么事。” 许第戎忙摆手,“不不不,你回家很好,我也是这个意思,马婧,你今晚就陪刘敏在他家过个夜吧!” 刘敏明白许第戎这样安排的用意,“你还是不大相信我,担心晚上马龙回家,所以安排今晚马婧和我一起。” 许第戎说:“我是为你的安全着想,马龙得知是你带警察抓他,刚才在电话里对你进行辱骂,说让你不得好死,我是担心晚上你一个人在家,马龙为了泄愤回到家加害你。” 刘敏笑出了声,“你真的以为他敢吗?” 马婧说:“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今晚跟你在一起吧!” 第一百零八章 呼呼大睡 马婧和刘敏离开后,许第戎没有回警局,而是去了北方学院,赵科隆和马龙都是北方学院的教师,俩人应该是认识的,但俩人是否熟识,熟识到什么程度,许第戎需要去北方学院问个清楚。 很巧,在北方学院的校长正准备离校回家时许第戎刚好赶到,许第戎亮出自己的身份,闲话没有多说,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校长说:“赵科隆和马龙不但是同一个系的,还是同一个办公室的。” 许第戎说:“他们俩在同一个办公室?” “对,俩人应该很熟识。” “许队长,这个案子现在调查的怎么样了?” 许第戎并没有一五一十把案子的调查情况告诉校长,只是说调查有了很大的进展了,并且表明这个案子必破的决心。 许第戎离开北方学院后没有返回警局,而是赶去张曼莲那里,但并不是要找张曼莲,因为今晚又要熬夜了,小王那里有警员,晚上可以轮换休息监视,但卢戈只有一个人,不可能让他一个人整晚不休息监视。 许第戎带了点夜宵和卢戈在张曼莲家楼下的车里。 卢戈说:“自从张曼莲回到家后就再没出来过。” 许第戎把夜宵递给卢戈,“饿了吧!吃吧!” “今晚要监视张曼莲一晚吧?” “你怎么知道?” “你带夜宵了。” 卢戈吃了两口,问:“要抓的那个人抓到了吗?” “没有,让他逃掉了,刘敏说马龙明天会自首。” 卢戈露出吃惊的表情,“这话你也信?” 许第戎无奈地笑了一声,“这个确实有点……,但是对于他可能去哪我们没有一点线索,等到明天看看吧!看他会不会来自首。” 过了一会儿,卢戈想到了小王,卢戈问:“队长,小王还在王福田家进行监视?” “这个你放心,除了他还有警员,今晚可以轮换休息。” “现在搞清楚了彩票的出现和张曼莲并没有关系,可是你还让小王在王福田家进行监视,你是认为张曼莲接下来会有行动,而且这个行动会在王福田家里?” “对,虽然我们搞不清楚昨天晚上赵科隆为什么会凿王福田家的墙壁,但这绝对是张曼莲和赵科隆一次有目的的行动,昨晚他们的行动被迫中断,但他们不会放弃的,会继续有所行动的,毕竟今天下午张曼莲已经做出了行动。” 卢戈说:“你真的认为他们还会继续在王福田家里完成他们未完成的行动?” “你对此有所怀疑?” “张曼莲不傻,在王福田家里的行动失败,她肯定会知道我们一定会加强看守,她怎么可能还会冒险继续他们的行动。” “你说的在理,但是我决不能撤了小王。” “我不太明白。” “有小王在监视,张曼莲或许不敢继续他们的行动,如果小王不在,张曼莲可能就敢行动了,其实你在这里监视张曼莲和小王的作用是一样的,就是要遏制张曼莲有所行动。” “队长,我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要遏制?只有张曼莲和赵科隆行动了,我们才有可能抓到赵科隆,并让张曼莲暴露出来。” “在我们抓到马龙之前,必须要遏制张曼莲的行动。” “队长你的意思是怀疑张曼莲的行动是针对马龙的?” “现在我无法确定马龙到底是怎么得到的彩票,不过,无非只有两种途径,一是从赵科隆那里偷来的,他和赵科隆是一个办公室的同事,很熟识,二是马龙有参与这个案子。” 卢戈说:“你怀疑是第二种,怀疑马龙知道这个案子的内情,担心张曼莲的行动就是杀掉马龙的这个知情人,对吧?” “对,没错,千万别忘了,张曼莲和赵科隆已经进行了一次杀人行动,为了遗嘱杀了董玲花。” 卢戈看着许第戎,看了好一会,说:“队长,这个案子让你的神经紧张过度了,你现在的判断我有点难以认同。” “哦,我的判断有什么问题?” 卢戈说:“你认为张曼莲接下来的行动是要杀了马龙,同时你还认为张曼莲接下来的行动是为了完成昨晚在王福田家被迫中断的行动,那么也就是说,张曼莲的行动是要在王福田的家里杀了马龙,为什么非要在王福田的家里杀马龙?队长,为什么?” 许第戎瞪着眼,一时间说不出来为什么。 卢戈继续说:“你认为马龙之所以会得到彩票是因为他有参与这个案子,如果马龙真的有参与这个案子,那他就应该知道彩票是假的,那为什么把彩票藏得那么神秘?生怕被他老婆看到,还有整天躲在家里,连班都不敢上?” 许第戎继续瞪着眼,还是说不出来为什么,许第戎在想难道真的如卢戈所说,是自己被这个案子搞得神经紧张过度了? 卢戈看了眼时间,说:“队长,别想的太多了,你先睡吧!睡上几个小时你再换我。” 许第戎说:“我睡不着,我在想你刚才说的问题,你先睡吧!” “那好,那我先睡了。” 到了后半夜快凌晨两点钟的时候,卢戈醒了过来,并不是被许第戎叫醒的,而是卢戈翻身的时候被什么咯了一下,然后顺便看了眼时间,看到已经快凌晨两点,立马从半躺的座椅上坐了起来,看到身旁的许第戎没有睡着,一直在盯着。 卢戈问:“队长,都快两点了,你怎么不叫醒我呢?你不瞌睡啊!” 许第戎说:“现在都快两点了啊!” “是啊!你没看时间啊!” 许第戎手指张曼莲家的窗户,“你看,张曼莲家现在灯还亮着,为什么张曼莲现在还不睡觉?” 卢戈觉得也非常奇怪,“她为什么不睡觉?” 许第戎说:“真想去她家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卢戈说:“我觉得张曼莲是故弄玄虚,因为家里就她一个人,她故意晚上不关灯,弄得好像家里有人似的,让我们在这里百般猜测。” 许第戎说:“你怎么就确定家里就她一个人?” 卢戈说:“这还用确定吗?我一直在这里监视,就没有人到张曼莲的家里去。” 许第戎说:“下午张曼莲离家那段时间这里没有人监视。” “你是说那个时候有人进入张曼莲的家里?” “如果张曼莲家里现在有人的话,这人应该就是那段时间进入张曼莲家的。” “队长,你还是睡吧!由我来监视。” 许第戎确实有点乏了,“那好,有情况立即叫醒我。” 早上八点钟许第戎才醒了,在车里睡得很不舒适,许第戎不是揉肩就是捶背。 “昨晚张曼莲家里有关灯吗?”许第戎问道。 卢戈说:“没有,一整夜都是亮着的。” 这时,许第戎的手机响了,是警局里的警员打来的。 挂了电话后许第戎自语了一句,“真没想到啊!” “什么事?”卢戈问。 “正如刘敏说的,马龙今天自首了,我没想到他会这么早去警局自首。” 许第戎立即给马婧打电话,让其带着刘敏马上回到警局。 许第戎让卢戈继续监视,自己也马上赶回警局。 回到警局让许第戎大跌眼镜的是,马龙竟然倒头在呼呼大睡。 许第戎问警员,“他来自首,怎么睡着了?” 警员回答:“他睡之前还吃了一碗饭,看样子是又饥又瞌睡。” 过了一会儿,马婧和刘敏来了,马婧见状也问道:“他怎么睡着了?” 刘敏是真的了解马龙,叹了一声气,说:“看这样子昨晚担惊受怕一夜没睡,实在扛不住了,一大早就来自首,来到警局心理压力没那么大了,整个人轻松了,倒头就睡。” 第一百零九章 偷来的彩票 之前刘敏说马龙胆小怕事,说今天肯定自首,当时马婧认为刘敏有虚构的成分,现在看到马龙这个样子,算是彻底信了。马婧有点喜欢上马龙这样的嫌疑人了,因为这样的嫌疑人太好办了,吓唬吓唬他就自首,什么都交代,如果天下所有的嫌疑人都像马龙这样就太好了,不过,要是都像张曼莲那样,那可就真是太糟糕了。 许第戎急于想知道马龙到底是怎么得到的彩票,说:“把他叫醒来吧!把彩票的事说清楚了再睡。” 但刘敏制止了,说:“他既然已经自首了,肯定会如实交代彩票这件事的,这你们放心,所以还是让他先睡会儿吧!你们看他那个样子,真的太累了。” 许第戎说:“他不会睡一天吧?” 刘敏说:“不会,只是让他睡两三个小时解解困乏,” 这时,卢戈来电话了,可能张曼莲那边有情况发生。 卢戈说:“队长,张曼莲又离家了。” 许第戎问:“是开着车,还是步行离开的?” “开着车。” 许第戎想了想,没有想出什么更好的办法,说:“先对她进行跟踪,让她的车片刻都不能离开你的视线。” “知道了,队长。” 马龙在呼呼大睡,许第戎刻意大声和马婧说了几句话,是想最好能把马龙吵醒来,但马龙丝毫没有受到干扰。 一个小时后,许第戎接到卢戈的电话,接通后卢戈半天不说话,许第戎顿时感觉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十有八九卢戈把张曼莲跟踪丢了。 许第戎问:“什么事,快点说。” 卢戈沉默了半天,只说了声,“对不起!” “你把张曼莲跟踪丢了?” “不是跟丢了,是让她跑掉了。” “她有车,你也有车,她跑了你怎么不追呢?” 卢戈说:“刚开始我跟踪的时候,路上车也少,我的车和张曼莲相距十米、二十米、三十米都没有问题,我都不会跟丢的,但是后来张曼莲把车开进了闹市,闹市的街上人多车多,这跟踪起来就很不方便了,因为昨天张曼莲突然变道插到公交车前面,所以今天我特别注意这一点,只要张曼莲的车稍微靠近公交车,我马上就变道或别其它的车向张曼莲的车靠近,让她的车始终处于我的视线中。今天张曼莲想故技重施,我没有让她得逞,她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本以为我成功将她盯住了,没想到她变招了,由于是在闹市,我不敢和她的车相距太远,我和她的车中间只隔了一辆车,张曼莲就是利用了中间这辆车摆脱了我。” 许第戎问:“张曼莲不会又是在正处于红灯的路口把你摆脱的吧?” 卢戈说:“嗯,在一个正处于红灯的路口,车排起了长队,长队的第一辆车就是张曼莲的,她是刻意把自己的车停在了最前面,在红灯闪到第二十秒的时候,张曼莲闯红灯了,她开得非常的快,因为她要在二十秒的时间把我甩掉,我想追她,但左右都停着车,变不了道,我便拼命按喇叭,想让前面那辆车别挡着我的路,结果前面那辆车听到喇叭还真的动了起来,我也赶紧踩油门,但前面那辆车只往前挪动了一个车位,挪到了张曼莲那个位置,然后就不动了,任我再怎么按喇叭,任我再怎么喊,那车就是不动了,司机伸出手给我指了指红灯,张曼莲就这样把我摆脱掉了。” 许第戎摸着额头,对于卢戈把张曼莲跟丢,许第戎略有点失望。 卢戈在电话中长时间听不到许第戎说话,卢戈便说:“队长,要不我现在去张曼莲家里盯着,她肯定会回家的,只要她一回家我立马通知你。” 许第戎说:“去她家盯着有什么意义呢?你还是回来吧!” 然后,许第戎问了下小王那边的情况。 小王说:“一点风吹草动的动静都没有。” 许第戎说:“从现在打起精神来,张曼莲把卢戈摆脱掉了,不知道她把卢戈摆脱掉要去干嘛,你盯好你那里。” “放心,队长。” 许第戎挂了电话后,看了眼马龙,他睡得死沉死沉的,虽然马龙只睡了一个来小时,但许第戎心急如焚,感觉已经睡了一整天了。现在,张曼莲不知去向,不知道她做什么去了,这个急需要去搞清楚,可是许第戎却腾不出身来,关键腾不出身不是因为在提审马龙,而是在等他睡觉,这让许第戎顿时等不下去了,过去一把将马龙从床上拽了下来。由于力气没能控制好,马龙直接重摔地上,摔的不轻,只见马龙惨叫着躺在地上半天起不来,即便刘敏和马婧过来扶,半天没能扶起来,不管扶他哪里,他都喊疼。 心急如焚的许第戎又摸起额头来,对于刚才把马龙从床上拉到地上有点后悔,万一他摔个骨折什么的,还得送医院,不知提审要耽误到什么时候去。 但这时马婧生气地踢了马龙一脚,“你装什么装。” 刘敏帮老公说话,“这怎么能叫装呢?明明是从床上摔下来的。” “我扶你哪里你就哪里疼,是摔的粉身碎骨了吗?给我站起来。”马婧非常愤怒地吼道。 马龙乖乖的站了起来,整个人没摔出一点毛病来。 刘敏见状,惊讶地说:“原来你真的是装出来的。” 马龙说:“摔到地上的那一下真的很疼。” 许第戎没有太多的时间浪费,直接问:“彩票是怎么来的?” 而马龙说:“我听说赵科隆被杀了。” 许第戎问:“你还听说什么了?” 马龙摇了摇头,自打听说赵科隆被杀,我很害怕,请了假整天躲在家里,“你们是否认为凶手是为了彩票杀的赵科隆?” 看来案发时马龙知道了赵科隆被杀,但并不知道后来证实了死者并不是赵科隆。 许第戎问:“你为什么这么害怕?请了假躲在家里。” 马龙说:“因为赵科隆的彩票是我偷去的,紧接着赵科隆被杀,你们警察肯定会以为是有人为了彩票杀的赵科隆,所以我才请假……” “等一下,你说彩票是你偷去的?你并没有参与这起凶杀案?” 马龙立即举起手,说:“我发誓,我只是偷了彩票,赵科隆的死和我没有关系。” 顿时,许第戎失望地低下了头,马龙只是一个小偷,他没有参与这起案子。 马婧看许第戎神情低落不言不语,马婧便问起马龙话来,“这个彩票是你怎么偷的?” 马龙说:“按说这种中了大奖的彩票我是没机会偷的,是赵科隆的粗心大意给了我机会,那天下班后,办公室只有我和赵科隆两个人在加班,加班到一半时,赵科隆向我要了点纸去厕所了,事情往往就是在巧合中发生的,他刚出办公室不久,他的手机就响了,手机在外套里,外套在椅子上挂着。开始我没有理会,认为拨电话的人看没人接就不会拨了,但是可能有急事,那个人拨了一遍又一遍,手机响个不停,再个赵科隆到厕所去了好长时间都不见回来,再加上赵科隆手机铃声太难听了,最后我决定接听,告诉打电话的让他等会儿再打。” 听到这里马婧猜到了彩票在哪,插了一句,“彩票应该和手机在一起,都在赵科隆的衣兜里。” 马龙说:“没错,我把手机和彩票一起掏了出来,瞬间我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彩票上,手机再怎么聒噪,我的耳朵都听不到了,我看了下彩票的日期,是赵科隆最近刚买的,我不知道彩票有没有中奖,便在网上查了一下,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大跳,原来是一张中了大奖的彩票。以前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拾金不昧,不觊觎他人财物的人,但是在那一刻,我才清楚地认识到了我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起了觊觎之心,我想把彩票据为己有,当时正好赵科隆不在,我神不知鬼不觉把彩票揣在了我的兜里。” 第一百一十章 偷彩票 刘敏拍了一下马龙的脑袋,说:“你傻啊!赵科隆从厕所回来发现彩票不见了,只有你在办公室,他肯定会怀疑到你的头上的,怎么可能神不知鬼不觉。” 马龙说:“这个我当时很快就意识到了,赵科隆回来从口袋里拿手机时肯定会发现彩票不见了,然后绝对会怀疑到我的,即便如此,我捏着彩票还是不愿意放回去。我开始心存侥幸,在想如果赵科隆粗心大意拿手机时并没有注意到彩票在不在,那我岂不有机会了。我反复思量,反复琢磨,最后我看到赵科隆的办公桌上有个插板,便把彩票压在了插板下面。如果赵科隆等会儿没有注意到彩票不见了,这正是我所乐见的,要是他发现了,并怀疑是我偷去的,那我完全可以和他争辩,让他搜我的身,我可以指责他平日丢三落四,东西不见了就赖到别人的头上,我可以在他的办公桌上替他找,最终在插板下面帮他找到彩票,让他哑口无言,让他不得不向我道歉。结果,赵科隆从厕所回来取手机时并没有注意到彩票,通完话把手机放回口袋时也没有注意到,那是一张中了大奖的彩票,他竟然如此粗心。” 马婧问:“你想不想知道赵科隆没有注意彩票的真正原因?” 马龙说:“难道他不是因为粗心?” 马婧说:“当然不是了。” 这时,刘敏叹了声气,说:“那彩票是假的,正因为是假的,赵科隆才会那么粗心,如果彩票是真的,你想想,赵科隆去厕所能不把彩票带上?再粗心的人都不会让彩票离身的。” 马婧补充道:“而且那张假彩票是赵科隆本人伪造的,这我们已经证实了。” 此时,马龙表现的很淡定,只流露出了一点笑,一种无奈的笑。 马婧说:“很奇怪,你一点都不吃惊。” 马龙这才故意长大了嘴巴,做出吃惊状,说:“原来那张让我提心吊胆的彩票是假的。” 马龙这样让马婧觉得更加奇怪。 马龙顿了顿,继续说:“那晚加班结束后,赵科隆先离开了,然后我打算把藏在插板下的彩票取走,但是我胆子有点小,要是胆子大的人直接就把彩票取走了,我取的时候想的比较多。想到虽然赵科隆刚才没有发现彩票不见了,但回到家一定能发现,然后他仔细回想,一定会怀疑在办公室时,他去厕所后是我偷的,当然了,他也可能会认为是自己在回家的路上不小心把彩票丢了,或者被偷了。我希望他认为的是后者,即便他认定就是我趁他去厕所偷的,那也没关系,彩票就在他办公桌插板下压着,反正没在我兜里。当天晚上我在家里迟迟睡不着,如果他认定彩票是我偷的,那他一定会打电话质问的,我一直等到后半夜,他都没有给我来电,说明他认为是在回家的路上把彩票丢了,那晚我一夜没睡,一直躲在被窝里窃喜,并苦苦等待天亮,天亮后我要第一个赶到办公室,把插板下的彩票据为己有。” 马婧说:“一整夜没睡,你可真够激动的。” 马龙继续说:“天刚亮我就往办公室赶,把彩票揣在了身上,距离上课十分钟前赵科隆才姗姗来迟,他在办公桌上翻东西,包括那个插板,幸亏我把彩票已经拿走了,很显然他是在找彩票。他来了后没有问我是否有见彩票,而是直接翻找,这说明他不太确定彩票是什么时候、在哪里丢的,最后,他没能找到,然后他很坦然地去上课了,当时我还纳闷,中了大奖的彩票找不见了他竟然能够那么坦然。现在我明白了,原来那彩票是假的,难怪他当时跟没事人似的,哦,对了,赵科隆为什么要伪造张假彩票?” 这时,许第戎突然问:“你和赵科隆熟识吗?” “在一个办公室,能不熟识吗?” “赵科隆有妄想症,这个你知道吗?” 马龙瞪大了眼,说:“他有妄想症?我不知道。” “那平日他看起来正常吗?” “很正常。” 关于赵科隆有妄想症这件事,董玲花说赵科隆平时都挺好的,就是对待赵尤雯容易犯病,整日妄想担心失去赵尤雯。 “哦,对了,赵科隆好像确实有点妄想症,但只在一件事上能体现出来。”马龙突然想起来说道。 “哪件事?” “赵科隆总是担心失去女儿,担心前妻把女儿从他身边夺去,赵科隆有这种想法真是好笑,如果女儿还是个儿童,那担心是有必要的,可他女儿早就成年了,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因为他女儿接下来肯定要恋爱、结婚,成立自己的家庭啊!不可能永远陪伴在他身边啊!” “你也知道这件事。” “他经常给我说,他的担心我一直觉得是他心理有问题,现在看来正如你所说,或许他真的有妄想症。” “那赵科隆有没有给你说过他为什么担心失去女儿?” “没说过。” “难道你也没问过?” “问过,这么奇怪的事我怎么可能不问,但他对此闭口不谈啊!” 马婧问:“既然你成功拿到了彩票,赵科隆并没有怀疑到你,那你为什么没有直接去兑奖?” 马龙说:“我拿到彩票的那天是星期五,星期五和星期六这两天刘敏去出差了。” 马婧问:“你是要等到刘敏回来一起去兑奖?” 马龙说:“那可是一笔巨奖啊!我无比的兴奋,我在兴奋中把星期五的课都上完了,当然我的兴奋都在内心当中,我不可能让它表露出来。下班后回到家,我不再克制了,在家里手舞足蹈,兴奋至极,最后我是累瘫在了床上,由于一晚上没睡,再加上白天很兴奋一眼没合,然后累瘫到床上就睡了过去,一觉睡到了星期六的早上。睡了一觉后我冷静了许多,这是一笔大奖,我要和刘敏一起去兑奖,我一个人去总感觉不踏实,担心会被抢,但刘敏星期天才会出差回来,然后我就在家里耐心地等,同时在想拿到奖金后怎样改变我们的生活。” 刘敏有点感动地说:“那个时候你有想到我,而不是自己独吞奖金,我很感动。” 马龙苦笑了一下,说:“可是你发现了彩票,却笃定地认为是我要独吞奖金,我要抛弃你。” 刘敏低着头说:“对不起!” 马婧说:“周六的晚上你应该听到赵科隆家发生了命案,这让你没敢再去兑奖吧?” 马龙说:“没错,周六的晚上得知赵科隆被杀,而且是残忍地被杀害,脑袋不见了,据我的了解,赵科隆平日并没有和什么人结仇,谁会如此残忍?唯一能解释的就是赵科隆因为那张彩票招致杀身之祸,一时间,我吓得心惊胆战,警察一定会调查出赵科隆那张丢失的彩票,警察一定会顺理成章地认为凶手是为了彩票杀的赵科隆。彩票在谁的手中,谁十有八九就是凶手,而且我断定警察会预见到杀了赵科隆拿到彩票的凶手一定会去兑奖,那么警察则会和彩票中心的工作人员进行沟通,如果有人去兑奖,工作人员一定会报警的。在星期天的早上,刘敏出差回来了,我没敢把彩票的事告诉她,我不想让她跟我一样担惊受怕。” 马婧说:“你既然如此害怕,那为什么不把彩票毁掉?却始终把它留在身边,难道你不担心彩票被人发现,成为你杀人的罪证。” 第一百一十一章 怀疑彩票是假的 马龙说:“我想过,但每次把彩票拿出来要毁掉时,我眼前浮现的是一大笔钱,感觉自己是要毁掉一大笔钱,说真的,其实并不是我下不去手,而是我内心中始终想得到这笔大奖,但不毁掉又有可能成为我杀人的罪证,我非常纠结,非常矛盾,不知道该怎么办,整个人开始都有点不正常了。在这种状态下我星期一根本就没法上课,自己的同事刚被杀,自己就显得那么不正常,这容易让别人怀疑到自己,所以,我就请了几天假,整天在家里躲着。” 马婧说:“难道你在家里躲的这几天,就一直在纠结到底要不要毁掉彩票这件事?还有,你为什么没有去打探案情?你只是个人判断凶手是为了彩票杀的赵科隆,具体是不是,你应该去打探警察调查的结果,打探警察认为凶手是为了什么要杀赵科隆,而你为什么没有这么做呢?” 马龙看着马婧,看了好一会儿,说:“我请假在家的第一天,一整天都在纠结到底要不要毁掉彩票,但到了第二天我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马婧问:“是什么事?” 马龙说:“我怀疑彩票可能是假的。” 马婧说:“你果然知道彩票是假的,刚才告诉你彩票是伪造的,你表现的那么淡定,那时我就怀疑你知道。” 刘敏露出吃惊的表情,问:“既然你知道彩票是假的,那为什么每晚还把它藏在枕头下?” 马龙摆了摆手,说:“我不是知道彩票是假的,只是怀疑,怀疑,并不能够确定。” 马婧说:“那你为什么怀疑?总有原因吧!” 马龙说:“上个月赵科隆的前妻好像是摔伤了腿,女儿照顾他妈了一个月,一个月没和赵科隆在一起,女儿照顾他妈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是吧!但赵科隆就胡思乱想,哦,应该是妄想,他有妄想症,妄想前妻要把女儿从他身边夺走,他问了我好几次,问怎么能把女儿夺回来,当时他问他的,我忙我的,根本就没有理会他。但有一天赵科隆突然问我,如果他自己有一大笔钱,女儿是否会听他的话,永远留在他的身边,我听了笑了笑,说首先你得有这一大笔钱,他也笑了笑,说这个不是事儿,让我告诉他女儿是否会永远留在他身边,最后我说可能会的。” 马婧问:“赵科隆问你这话具体是哪一天?” 马龙说:“我看了彩票,购买日期是六月四号,赵科隆是在六月四号之前问我的,也就是说他问我的时候还没有买彩票,虽然赵科隆当时没有明说他要怎样弄到一大笔钱,但他那时应该已经确定要通过彩票中奖的方式。” 马婧说:“因此你断定赵科隆那张彩票是假的,他是以此让女儿回到自己身边。” 马龙说:“不是断定,我只是怀疑。” 刘敏说:“这还不能够断定?很明显了。” 这时,被张曼莲甩掉的卢戈赶了回来,看到许第戎在,便准备当面进行解释自己是如何被甩掉的,但许第戎摆了摆手,让卢戈不要说话,这段时间虽然许第戎没问什么话,但他听得十分认真。 许第戎问马龙,“为什么不能够断定?” 马龙说:“因为我在网上查了一下,那一期彩票确实有人中了大奖,我只是不太确定中大奖的那个人是不是赵科隆。” 马婧说:“我没猜错的话,当时你肯定特希望赵科隆就是那个中大奖的人。” 马龙点了点头,“没错,现在冷静想一想,因为赵科隆在买彩票之前有说过他要弄到一大笔钱让女儿回到自己身边,所以基本可以肯定那张彩票就是赵科隆伪造的,但当时我对大奖有无限的渴望,竟然觉得那张彩票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是真的。” 马婧说:“你既然怀疑彩票是假的,那你应该想办法去验证这彩票的真伪,可你为什么一直呆在家里什么都没有做呢?” 马龙说:“因为我在家想到了一个验证彩票真伪的方法。” 马婧问:“什么方法?” 马龙说:“一个字:等!” “等?” 马龙说:“我在网上查了确实有人中了大奖,彩票的兑奖期限为两个月,我是这样想的,如果中奖的人不是赵科隆,那一定是别人,中奖的人会在限期的两个月内去兑奖,所以,我的办法就是等,等那个人去兑奖,我会等到第五十八天或第五十九天,如果在这个时候还没人去兑奖,那么基本可以肯定中奖的就是赵科隆。” 这时,许第戎说话了,“你说你拿到彩票准备和刘敏一起去兑奖,结果赵科隆被杀,你认为赵科隆是因彩票招来杀身之祸,并担心警察和彩票中心的工作人员已经沟通过了,你不敢去兑奖了,害怕被抓,可是,你为什么会敢在第五十八天或第五十九天去兑奖?” 马龙说:“我有说我要在第五十八天或第五十九天去兑奖吗?” 许第戎说:“如果到了那个时候你还不去兑奖,是要放弃奖金吗?这不可能吧?” 马龙说:“如果有其他人去兑奖,说明赵科隆的彩票是假的,我会立即毁掉彩票的。” 刘敏问马龙:“有一点我不明白,你怎么会知道有其他人去兑奖,你整天都待在家里,又不去彩票中心,因为兑奖这事,兑奖的人一定会悄无声息的,绝对不会大张旗鼓。” 马龙笑了笑,说:“你傻啊!一旦有人兑奖了,肯定会上新闻的,到时候一定会人尽皆知的。” 许第戎问:“如果你等到第五十八天或第五十九天的时候,没有人去兑奖,你接下里会怎么做?” “不知道!”马龙说道。 “不知道?” 马龙说:“你可知道我这几天一直躲在家里在考虑什么吗?就在考虑如果赵科隆的彩票是真的,我该怎么去兑奖,一旦我去兑奖彩票中心的工作人员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告知警察,我苦思冥想,想得我的头都痛。” 刘敏说:“这想都不用想,没有什么办法,你没有什么办法能安全把奖兑了,要么去兑奖被抓,要么干等兑奖的期限两个月过去。” 马龙摸着额头说:“因为我对大奖的无限渴望,这让我不愿轻易放弃,我一直在苦思冥想,一直在想,做梦都在想,希望能想出一个能安全把奖兑了的法子。” 刘敏说:“昨天早上你发现彩票被我偷去后,你很害怕吧?” 马龙说:“我都没有洗漱,立即逃出了家。” 刘敏说:“你是害怕我在彩票中心被抓,然后给警察说彩票是从你这里拿的,带警察到家里抓你。” “没错。” “最后我确实把警察带到了家里,你没在家,我给你打电话,你说你在长鸣路东口的泡馍店。” “我在泡馍店的外面藏着,是为了看看你到底有没有带警察来抓我,你打电话可是说要把彩票还给我,我在外面看到你带着警察冲进泡馍店,我愤怒无比,真想揍扁你。” 刘敏关心地问:“你昨晚是怎么度过的?” “不敢睡,小眯一会儿都不敢,生怕警察突然冒出来把我抓了,”说着马龙无奈笑了一下。 刘敏问:“你笑什么?” 马龙说:“我突然间想到了阻止你去彩票中心兑奖的一个办法,之前却没有想到,我真笨。” “什么办法?” 马龙说:“我昨天早上是六点半醒来发现彩票不见了,彩票中心应该是八点半上班,如果我立即赶到彩票中心,一定能在你兑奖前把你找到,阻止你兑奖,那么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但是在我发现彩票被你偷了,我非常害怕,可能正由于太过害怕才没想到去彩票中心阻止你。” 第一百一十二章 死者的身份 刘敏摸着马龙的头说:“你知道吗?其实我拿到彩票后并没有立即去彩票中心去兑奖,而是在街边溜达,很伤心,以为你不让我知道彩票是要独吞奖金,我甚至还想只要你知道错了,我就会原谅你,但你后来给我发了个短信,说让我把彩票还给你,别惹祸上身,一点道歉的意思都没有,我感觉你是在威胁我,于是这才去了彩票中心了。” 马龙说:“如果你当时发现了彩票,和我大吵一架,或许后面这些事都不会发生。” 许第戎说:“你已经说了两次了,如果怎么样后面的事就不会发生了,你好像很不愿意看到事情发展到这个样子。” 马婧说:“现在我们已经告诉他彩票是假的,他的大奖美梦已经破碎,如果没有这些事情发生,美梦至少还在。” 马龙摇着头,苦笑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问:“哦,对了,赵科隆是因为什么被杀?是因为彩票招致杀身之祸吗?你们调查清楚了吗?” 许第戎说:“这个案子没那么简单。” 马龙说:“难道不是因为彩票?” 许第戎说:“比你想象的要复杂的多,赵科隆并没有死。” 马龙惊呆了,过了一会儿才说:“那,那死的人是谁?” “还没确定,我们正在调查。” 马龙说:“太让人难以置信了,没想到这个案子会这么复杂,赵科隆这么做到底是要干嘛?” 在马龙、刘敏身上耗费了太多的时间,虽然知道了彩票是怎么落入马龙手中的,但是对于这起命案并没有太多的帮助,命案依然让警察一筹莫展。 一个警员接到报警电话,赶来给许第戎说:“队长,接到报警电话,郊区发生了一起命案,死者腹部中了一刀,死在了车里。” 许第戎的第一反应是怎么又是一起命案,赵科隆的案子已经让人焦头烂额了,真是烦上添烦。 许第戎不想在赵科隆的案子上分心,说:“马婧,你带几个警员去郊区调查一下这起命案,我脱不开身,我急需要搞清楚把卢戈甩掉的张曼莲到底去了哪里,干了什么。” 马婧领命带了几个警员立即赶赴郊区。 卢戈说:“希望郊区这起命案别太复杂,最好数小时内把案子给破了。” 许第戎在低头沉思。 卢戈问:“队长,你是在想张曼莲把我甩掉后去干嘛了?” “是的。” 卢戈也低头沉思起来,并自语说:“这该怎么来调查呢?” 突然,许第戎抬起头来,说:“直接给张曼莲打电话,问她现在在哪?” 许第戎已经给张曼莲拨了过去,手机在许第戎耳旁,不知从手机中传来了什么,只见许第戎眉头一皱,难以置信的样子,又给张曼莲拨了过去。 许第戎看着手机说:“打不通,张曼莲关机了。” 卢戈说:“关机?给赵尤雯打,问她知不知道张曼莲去了哪。” 许第戎打通赵尤雯的电话,“你现在在哪?” 赵尤雯说:“你现在在哪?” “我,我和刘波鸿在一起,我们一直都在一起,怎么了?” “你妈电话关机了。” “关机了?你找她有什么事吗?” “确实有点事,你知不知道她今天干什么去了?” “我不知道,你先等会儿,我给她打电话看看。” 挂了电话后,许第戎等赵尤雯的回话,看她能否打通,由于张曼莲是关机,所以对于赵尤雯,许第戎并没有抱有多大的希望,但等了三分钟,一直不见赵尤雯回电话,难道是赵尤雯打通了?许第戎又等了几分钟,最后终于等不下去了,拨了赵尤雯的电话。 许第戎问:“怎么样?打通了吗?” 赵尤雯说:“没有。” 顿时,许第戎有点上火,“没打通你这几分钟在干嘛?为什么不给我回电话呢?” 赵尤雯说:“我在想,为什么我妈要关机,我现在想去家里一趟,看她有没有在家。” “她不在家里。” “不在家里?那她会去哪呢?” 看来赵尤雯不知道张曼莲去了哪,许第戎挂了电话,但赵尤雯的话提醒到了许第戎。 许第戎说:“走,跟我去一趟张曼莲的家里。” 卢戈问:“你是怀疑张曼莲在家里?” 许第戎说:“不在家里,如果在家里的话说明她已经做完了她要做的事,那她也就不会关机了。” 在去往张曼莲家里的路上,许第戎每隔几分钟给张曼莲打一次电话。 卢戈在开车,边开车边想许第戎的话,想了很久问:“队长,你真的认为张曼莲一直关机是因为她还没有做完她要做的事?” “不然呢?” “我觉得张曼莲的手机可能以后都打不通了。” 许第戎看了一眼卢戈,“你有什么想法说出来。” “我觉得张曼莲跑了。” “跑了?” “就是畏罪潜逃了。” 许第戎放下手中的手机,认真听起卢戈的观点。 卢戈说:“张曼莲是这个案子的头号嫌疑人,张曼莲也清楚知道这一点,她知道我们会紧盯着她不放的,直到找到证据将她绳之以法,她留下来让我们调查,对她没什么好处的,之前她之所以没有潜逃是因为还没有帮赵尤雯把遗嘱夺回,现在夺回了,她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并且我们至今也不知道赵科隆藏身于何处,那么,现在岂不是她和赵科隆一起潜逃的最好时机,永远消失。” 卢戈所说的许第戎并没有意识到,许第戎想了想说:“张曼莲并不是把要做的事情都做完了,赵科隆凿王福田家里的墙壁,这绝对是一次行动,一次未完成的行动,如果她真的要潜逃那一定也会完成这次行动,小王在监视着王福田家里的一切,到现在王福田家里的一切正常。” 卢戈说:“或许张曼莲确实有一件未完成的行动,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我还是觉得张曼莲的手机不会再打通了,这种感觉很强烈。” 来到了张曼莲住的地方,许第戎和卢戈快步上楼,上了楼后俩人都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都觉得自己好傻。 许第戎哭笑不得地说:“我们没有钥匙。” 卢戈说:“唉,火急火燎赶来却进不了门。” 许第戎说:“对了,我记起来了,小王在没有钥匙的情况下进入过张曼莲的家里。” 卢戈也记起来了:“对对对,他用的是折成U型的铁丝,U型的铁丝是赵科隆家对面那个老者扭成的。” 许第戎问:“那个铁丝呢?” “这你得问小王啊!” 许第戎给小王打电话,小王浑身上下地找,找了好一会儿没找见,最后说自己弄丢了,并建议去找那个老者,让他再扭一个U型的铁丝。 去找老者至少得一个小时,时间太长了,许第戎说:“卢戈,你找根铁丝来,咱们凭着记忆来扭一个。” “这样行吗?” 铁丝好找,但真的不好扭,俩人记得很清楚那个U型的铁丝是什么样子,但扭出来的就是有点不像,最后,俩人凑合着用,猫着腰把铁丝插进锁孔,俩人轮番捣鼓了半天,这锁一点开的迹象都没有。这时,张曼莲家对面的一个邻居出来了,一眼就看出了许第戎和卢戈在做什么勾当,因为俩人并没有穿警服。 这位邻居很和善,冲俩人笑了笑,并说:“你们是张曼莲的朋友啊!来找她啊!很不巧她好像今天不在。” 说着邻居关门准备退回到房间里,邻居知道自己看到了不应该看到的,邻居知道干这种事的人一旦被发现容易一不做二不休,铤而走险,为了自保邻居不得不这么做。 但邻居所做的不仅仅是自保,许第戎注意到在邻居准备返回房间里时,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卢戈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对许第戎说:“千万不要和这样的人做邻居,他绝对把我们当成了贼,但你看他,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 许第戎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等了几分钟,给警局打了个电话,问是否有人报警说有两个贼准备入室盗窃,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许第戎给卢戈说明了情况。 卢戈向对面那家住户的房门竖起了一根大拇指,说:“这个邻居不错,够智慧。” 这时,许第戎的电话响了,是马婧打来的。 “队长,大事不好了,郊区死了一个人。” “我知道,你去之前我就知道郊区死了个人,而且这个人死在了一辆车里。” “但是,你可知道死的这个人是谁?” “是谁?” “是和我们正调查的案子相关的人,而且这辆车是张曼莲的。” 许第戎一下就瞪大了眼,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张曼莲,车是她的,现在也正联系不到她,“不会是张曼莲死了吧?” “不是?” “赵科隆?” “也不是?” “那是?” “死者是王福田。”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两个人 得知死者是王福田,许第戎和卢戈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然后急匆匆赶赴案发地。 在赶往案发地的路上,俩人都被王福田突然死在郊区感到好奇怪,也很疑惑。 卢戈问:“队长,马婧给你说王福田是整个人死在了郊区,还是他的尸体碎块出现在了郊区?” 许第戎说:“是整个人死在了郊区,刚被杀不久。” 卢戈说:“我们之前的调查是王福田在家中卫生间里被碎尸了,难道是我们之前的调查错误了?” 许第戎说:“还用说吗?肯定调查错误了。” “那我们现在得好好复盘一下之前的调查,是之前所有的调查,是否其他地方也有调查错误的。” 卢戈说的没错,确实应该好好复盘一下,但此时的许第戎没有这样想,他正在想另一件事。 许第戎说:“卢戈,在去张曼莲家里的路上你怀疑之所以张曼莲关机,她可能要潜逃。” “队长,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我们需要把之前的调查都复盘一下。” 许第戎掏出手机,拨了一组号码,一会儿说:“张曼莲的手机还是关机。” “我不明白,你现在为什么这么关注张曼莲?” “因为我现在认同了你之前的观点,张曼莲的手机可能永远也打不通了,她潜逃了。” “你现在为什么会这么坚定地认为?” “因为王福田死在了车里,那辆车是张曼莲的。” “车是张曼莲的,你怀疑是张曼莲杀的王福田,然后她弃车潜逃了。” “对,现在基本可以肯定张曼莲杀人后潜逃了,如果她没有潜逃,那她绝对不可能让王福田死在自己的车里,死在自己的车里无异于让自己成为嫌疑人。” 卢戈说:“我之前说张曼莲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现在是潜逃的最好时机,你说张曼莲并没有把事情做完,她还没完成王福田家里的那次行动,现在看来她完成了,完成后潜逃了。” 许第戎说:“你认为张曼莲在王福田家里的那次行动是要杀王福田?” 卢戈说:“对,因为那次行动暴露,并且我们有派人对王福田家进行看守,张曼莲不可能再次在王福田家行动,所以最终选择在了郊区。” 许第戎给小王打了个电话,许第戎还没说什么,小王先说:“队长,这里一切正常。” 许第戎说:“王福田家里不会再发生什么了,你回来吧!” 小王问:“确定吗?” 许第戎说:“我们刚确认王福田死在了郊区,在张曼莲的车里死掉的,张曼莲现在可能已经潜逃了。” “王福田死了,他不是被碎尸了吗?”小王难以置信。 “我们之前的调查出现了重大的错误,等会儿要全面复盘我们之前所有的调查,我现在正赶往案发现场,你先回警局吧!” “你告诉我案发现场具体在哪,我去案发现场吧?” “你还是回警局。” 到了案发现场,现场围观的人不少,人们都试图靠近,似乎想要亲眼目睹一下车里王福田死去的惨状,马婧不得不在周围拉上警戒线。 张曼莲的车停在郊区的一条路上,这条路并不宽,路况也不好,但三四分钟就有车开过,或骑车的路人经过。 马婧说:“队长,有件事很奇怪,在警局时接到报警说这里发生了一起命案,我带着人赶赴这里的途中又接到两个报警电话,说这里发生了命案……” 许第戎说:“这有什么奇怪的,这条路上每隔几分钟就有车和路人经过,路人发现有人死在了车里,自然会报警。” 马婧说:“不是,队长,奇怪的是第二个报警电话,第二个人报警说是王福田死在了郊区。” 许第戎皱起了眉头,“那个人说是王福田死在了郊区?” 马婧说:“对,另外两个人只是说有人死了,而这个人直接说出了死者是王福田,可见这个人认识王福田。” 许第戎说:“有没有联系这个人?” 马婧说:“已经联系多次了,一直关机。” 许第戎嘟哝,“这就奇怪了,这个人肯定和王福田认识,但是他为什么报警后就关机了?他这样做是担心什么?” 然后,许第戎来到了车跟前,这辆车确实是张曼莲的,车里的死者也确实是王福田。 许第戎问:“车和死者你们没动过吧?” 马婧说:“没有,我们只拍了几张照片。” 许第戎看到王福田是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王福田面部表情十分狰狞,眼睛瞪得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嘴巴微张,两排牙齿紧咬在一起,并且下嘴唇有个口子,应该是被牙齿咬伤的,右手的食指包扎着,许第戎把纱布去掉,发现食指上少了一块肉。看得出来,王福田临死前经受了非常大的痛苦,他是经过长时间的痛苦后才慢慢死去的。 对此可以佐证的有两点,第一点是王福田衣服湿透了,头发也有点湿,这不像是淋了水,而是出了一身汗,在长时间痛苦中出了一身汗。第二点是车里的血,有大量的血,王福田浑身只有腹部有伤口,伤口的口子并不大,许第戎用手指伸进了伤口里,这伤口只有食指那么深,这不是什么要命的伤口,许第戎认为王福田是失血过多而死的。 许第戎查看完死者后,作出惊人的判断,“王福田应该是被两个人杀死的。” 马婧和卢戈异口同声,“两个人?” 许第戎说:“王福田腹部的伤口并不深,并不能直接要了他的性命,他是失血过多而死的。” 马婧问:“这就能看出王福田是被两个人杀死的?” 许第戎说:“这当然看不出来,需要进行分析,第一个人用刀子在王福田腹部刺了一刀,但这个人下手很轻,这一刀并没有要了王福田的性命,挨了这一刀后王福田应该还可以活动,完全可以自己去医院疗伤,但他没有,而是在车里活活失血过多而死,王福田不会这么傻,不会一直待着车里让自己这么死去的,一定是被人控制住了,一直被控制在车里,这个人故意让他的伤口不断地流血,控制他的这个人就是杀他的第二个人。” 马婧说:“那你为什么不认为是同一个人呢?凶手先刺了王福田一刀发现下手轻了,然后一直把他控制在车里,让王福田失血过多死去。” 卢戈理解了许第戎的意思,说:“其实真正杀死王福田的是第二个人,第二个人之所以不直接了结王福田的性命,而是让王福田失血过多而死,这是为了嫁祸给第一个人。” 许第戎说:“没错,如果是同一个人的话,凶手发现第一刀下手轻了,那他就会补第二刀的,但他没有,所以他并没有打算要王福田的命,可能只是为了刺伤王福田,或者是失手刺伤的。” 马婧问:“你们说第二个人才是真正杀王福田的凶手,还说他要把杀王福田的罪名嫁祸给第一个人,凭什么这么认为?” 许第戎说:“如果第二个人只是要杀死王福田,并不嫁祸给第一个人,那他完全可以再补一刀,没有刀子的话可以勒死或掐死王福田,但你看王福田除了腹部的伤口,其他地方都很完好,就连掐和勒的痕迹都没有,这说明什么?说明这第二个人故意在制造一种王福田是被这一刀刺死的假象。” 马婧仔细查看了一番,指着王福田的下嘴唇,“这嘴唇上有伤口,还有这食指上少了一块肉。” 许第戎说:“嘴唇上的伤口应该是王福田自己咬伤的,是被控制在车里,挣脱呼救时咬到自己的。” 马婧接着问:“那食指上少的这块肉?” “这个我等会儿再说。” 第一百一十四章 过度分析 马婧说:“你们这种猜测的说法,听起来确实能说得通,但我也有我自己的猜测,我认为杀王福田就一个人,这个人或许和王福田有深仇大恨,故意没有把王福田一刀刺死,也没有刺第二刀,而是慢慢地让王福田失血过多而死,慢慢折磨他,这样以泄心头之恨。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王福田被刺了一刀后,担心去医院暴露自己,以为伤的并不重,所以来到郊区这里,结果失血过多而死。” 许第戎说:“看来你是不大信我的这种判断,可以理解,毕竟还没有证据,只是我的一种猜测。” 卢戈说:“队长,我们来的路上你认为王福田是死于张曼莲之手,看过案发现场后,认为王福田的死是两个人造成的,那现在你认为王福田的死和张曼莲还有关吗?有的话张曼莲是第一个人还是第二个人?” 许第戎再次拨了张曼莲的电话,还是关机。 许第戎说:“现在很难说了,如果张曼莲是第二个人,是杀王福田真正的凶手,她要把王福田的死嫁祸给第一个人,那她就不应该让王福田死在自己的车中,而且一直联系不到她也很奇怪。” 卢戈说:“那张曼莲会不会是第一个人?失手刺伤了王福田?” 许第戎说:“这个现在还无法确定。” 卢戈说:“还有一个问题我想不太明白,现在我们分析出是第二个人要把王福田的死嫁祸给第一个人,既然是嫁祸,那第二个人就应该留点第一个人的线索,让我们有迹可循,但是,第二个人在现场什么都没有留下,这让人感到奇怪。” 卢戈说的没错,许第戎把王福田浑身上下再仔细查看了一番,还有车里的每一个角落,确实没有留下一点线索。 就在许第戎和卢戈疑惑时,马婧有想到什么,说:“其实凶手有留下线索。” 许第戎和卢戈异口同声问:“什么线索?在哪?” 马婧指着张曼莲的这辆车说:“线索就是这辆车。” 许第戎和卢戈盯着车陷入了沉思中。 许第戎说:“对啊!任何人看到王福田死在张曼莲的车里,并且张曼莲不知踪影,会怎么想?肯定会认为张曼莲杀死了王福田,然后潜逃了,这辆车就是凶手刻意给我们留下的线索。” 许第戎继续说:“事实或许是这样的,张曼莲用刀子在王福田腹部刺了一刀,但并不是要杀王福田,然后真正的凶手劫持了受伤的王福田和张曼莲的车,最终让王福田死在了车里,以此嫁祸给张曼莲,你们觉得事实会是这样吗?” 卢戈听完如同茅塞顿开,直接说:“很有可能,这样就能说得通了。” 但许第戎想了想说:“如果张曼莲不是杀王福田的凶手,那她为什么不见了踪影?为什么手机一直关机?” 许第戎和卢戈皱起了眉头,不知该如何解释这个问题。 马婧说:“你们现在是不是感觉不管怎么分析都有疑惑?” 过了一会儿,许第戎揉了揉额头,不得不承认,“可能,可能我们有点过度分析了王福田的死。” 马婧点着头,说:“破案分析没有错,但不能太过度了,因为我们破案最终是要依靠证据的。” 卢戈说:“那我们之前分析的那些全都应该抛弃?” 许第戎说:“我们分析的不能抛弃,但不能将这些分析当成真相,真相到底是怎样的,还是要依靠证据,这些分析能够有助于我们接下来的调查,随着调查的深入,一旦发现调查出的结果与我们的分析不一致,首先要相信调查出的结果,然后修正我们之前的分析。” 卢戈说:“那好,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调查?是先要找到不见踪影的张曼莲吗?” 许第戎说:“也只能这样调查了,但调查之前我还想分析一件事。” 马婧瞪大眼说:“你还想分析什么事?” 许第戎说:“你不是刚才有问为什么王福田右手食指上少了一块肉?” 对于这个问题,马婧有点兴趣,“为什么?” 王福田右手食指上掉了一块肉,卢戈看了看说:“看这伤口不像是今天的,这块肉是掉了好几天了。” 许第戎说:“没错,你们还记不记得我们之前是怎么认定王福田已死,并且被碎了尸?” 马婧说:“我们在王福田家的卫生间里发现有肉丝,然后和发丝做了鉴定,属于同一个人,肉丝和发丝都是王福田的,再加上卫生间出现的手锯,卫生间有被彻底清洗过,还有隔壁赵科隆家一个箱子不见了,显然是有人用手锯在卫生间锯过什么东西,因此我们认定王福田被碎尸了,并用箱子把碎尸运了出去。” 许第戎说:“我们之所以出现误判,都是因为肉丝,我们所鉴定的肉丝和发丝都是王福田的,是王福田故意在卫生间放了一把上面有肉丝的手锯,他所做的这些成功将我们误导了。” 马婧问:“王福田为什么这么做?” 许第戎说:“这还用问吗?让我们都以为那个时候他已经死了。” 马婧看着死在车里的王福田,又问:“他那个时候为什么要制造出自己已死?” 许第戎说:“可能是王福田做了什么?担心我们调查到他,所以制造了自己已死,这样以来不管我们怎么调查,都不可能调查到王福田的头上。” 马婧说:“我们之前的调查都集中在张曼莲的身上。” 许第戎说:“我们现在需要反思一下。” 马婧问:“反思什么?反思我们之前的调查都集中在张曼莲的身上?” 许第戎说:“反思我们之前的调查为什么会犯错,为什么会贸然以为王福田就被碎尸了。” 卢戈说:“这是我们太相信鉴定结果了,在始终没有找到王福田碎尸的情况下竟然认为他死了。” 许第戎说:“没错,我们太相信鉴定结果了。” 马婧说:“这对我们是个教训,以后办案要吸取这个教训。” 许第戎说:“得到这个教训之后我再重新审视这个案子,感觉我们在另一个鉴定上也有可能被骗了。” 卢戈想了想,说:“你是指死在赵科隆卫生间的那个死者。” 许第戎点头说:“没错,这个死者的头我们至今没有找到。” 卢戈说:“我们把这个死者和赵尤雯进行了DNA鉴定,他们并不是父女。” 许第戎摆摆手说:“我告诉你们,我们之所以把这个案子到现在都没破获,可能很大的原因就是鉴定结果误导了我们。” 卢戈说:“你的意思是对这个死者的身份有存疑?” 许第戎说:“一个大活人死了,我们调查了本市及周边地区,结果都没发现有人失踪死掉,好像这个人是凭空而来的,还有,这个死者的脑袋直到现在都没有出现,起初我认为凶手带走死者的脑袋有所目的的,但这颗脑袋一直没出现,这让我不得不怀疑凶手带走死者脑袋的目的就是不让我们看到这颗脑袋。” 马婧有点不明白地问:“凶手为什么不让我们看到?” 卢戈说:“莫非我们认识这个死者?所以凶手不让我们看到。” 许第戎说:“对,我也觉得我们可能认识这个死者。” 马婧自语:“那这个人会是谁呢?” 三人不约而同都陷入了沉思。 这时,许第戎的手机响了,是小王打来的。 许第戎问:“什么事?” 小王说:“队长,张曼莲现在在警局。” 第一百一十五章 自首 顿时,许第戎非常激动,赶紧给卢戈和马婧说张曼莲抓住了,三人激动的有点手舞足蹈起来,许第戎问:“你真是太有本事了,你是怎么把张曼莲抓住的?给我说一说。” 小王先是尴尬地一笑,然后说:“不是我抓住的。” “哪是谁抓住的?” “她是自首的!” “什么?自首!” 许第戎非常吃惊,卢戈马婧也难以置信,张曼莲竟然自首了,她没有潜逃。 许第戎赶紧问:“张曼莲现在的状态如何?” 小王说:“很稳定,在审讯室里安静地坐着,她是自首嘛!肯定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 “那好,你一直在审讯室盯着她,我马上赶回来。” 许第戎立即和卢戈、马婧往警局赶,让现场的警员把王福田的尸体和张曼莲的车随后运回警局。 在车里,卢戈说:“这好奇怪,为什么张曼莲没有潜逃,而是去自首?” 马婧摇了摇头,“这个我也想不通,她的自首太出人意料了。” 许第戎说:“我感觉不对。” 卢戈问:“你感觉什么不对?” 许第戎说:“张曼莲绝对不像是自首,以我们之前与她的较量,她会是个轻易自首的人吗?” 卢戈说:“你说张曼莲自首是在耍花招?” 许第戎说:“她今天一大早开车从家里出去了,紧接着王福田死在了她的车里,她能脱得了干系?不管是谁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她。” 卢戈说:“所以,张曼莲自首可能是要洗刷自己的嫌疑?” 许第戎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等会儿回到警局一切就清楚了。” 回到警局,大家立即进入审讯室,张曼莲非常平静地在椅子上坐着,低着头,许第戎坐在了她的对面,许第戎弯着腰低着头在看张曼莲的脸,想知道她此时是一种什么样的神情,虽然张曼莲的头埋的并不深,许第戎弯腰低头应该能够看到,但张曼莲散下来的头发把脸遮的严严实实。 “你把头抬起来。”许第戎说。 张曼莲把头慢慢抬起来,将头发拨到耳后,张曼莲看起来很低落,眼圈是红的,像是哭过,张曼莲来自首前应该是经历过什么,没错,没经历过什么她也不会来自首,当然,许第戎此时依然认定张曼莲根本不是在自首,而是在耍花招。 许第戎问:“你来警局干嘛?” “自首啊!在我踏进警局的第一步我就说了我是来自首的。”张曼莲的声音并不铿锵有力,但说话毫不犹豫,信心十足。 许第戎微微一笑,很想知道张曼莲到底在耍什么花招。 张曼莲说:“看样子你好像不太相信我是来自首的吧?” “那好,我问你,赵科隆家卫生间的那具无头尸体,董玲花割喉被杀,还有王福田刚刚死在你的车里,这三个人哪个是你杀的?” “王福田是我杀的。” 许第戎又微微一笑,说:“早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因为王福田死在了你的车里,你才会说他是你杀的。” 张曼莲接着说:“另外两个人的死虽然不是我亲手杀的,但我有参与。” 许第戎收起来微笑,认真地问:“那两个人是谁杀的?” “说了你可能都不信。” “你先说,信不信我心里有数。” “那两个人是王福田杀的!” 许第戎等人都露出震惊的神情,但想到张曼莲自首极可能是耍花招,所以对于张曼莲说的这话不能直接去相信,大家的神情都恢复了正常。 许第戎问了另一个问题,“赵科隆呢?你应该知道他在哪吧?” “当然知道。” “在哪?” “他死了,那个无头尸体就是赵科隆。” 大家都笑了,许第戎说:“你骗三岁小孩呢!之前说无头尸体不是赵科隆的也是你。” 这时,卢戈说:“你别乱扯,那具无头尸体的DNA和赵尤雯的不吻合,根本就不是父女。” 张曼莲沉默了一会儿,认真地说:“赵科隆不是赵尤雯的亲生父亲!” “你再说一遍。”许第戎凑到张曼莲跟前说道。 张曼莲一脸认真地说:“赵科隆不是赵尤雯的亲生父亲。” 许第戎、卢戈、马婧、小王面面相觑,都回想起案情来,如果真的如张曼莲所说,赵科隆不是赵尤雯的亲生父亲,那调查的方向从一开始就出现了偏差,因为警察一直以为赵科隆活着,一直以为是赵科隆制造出自己被杀,然后在暗处接二连三制造凶杀案。 许第戎问:“那赵尤雯的亲生父亲是谁?” 张曼莲冷静地说:“是王福田!” 警察瞪着眼在想,因为突然之间赵科隆和王福田身份转换之快让警察不得不去思考,并且对案情进行再次梳理。 过了好一会儿,许第戎说:“难怪我们调查这个案子这般的艰难,你从一开始就把我们蒙蔽了,那个无头尸体就是赵科隆,赵科隆从一开始就死了,而我们却一直认为他活着,其实一直活着的是王福田,而我们却以为他被碎尸了。” 张曼莲说:“现在王福田也死了。” 许第戎说:“小王,你去看一下王福田的尸体运回来了吗?” 小王说:“刚运回来。” “你去找到赵尤雯,从她那取点标本,和王福田进行DNA鉴定,看是不是父女,哦,对了,把赵尤雯给我带到这里来。” 小王说:“有赵尤雯的标本,之前和无头尸体做DNA鉴定,还剩了点,所以不用把赵尤雯带到这里来吧?” “既然有赵尤雯的标本,那你让人赶紧去鉴定,尽快出结果,你去把赵尤雯给我带到这里来,我现在有一个疑惑。” 张曼莲说:“我知道你的疑惑是什么,你可以直接问我,不必把赵尤雯带到这里来。” “很有必要把赵尤雯带到这里来。” 张曼莲笑着说:“哼,我明白了,我说的话你怎么会相信,你都将信将疑的,我说王福田才是赵尤雯的亲生父亲,你压根就不相信我说的,一定要做个DNA鉴定。” 许第戎说:“说实话,我们得知你自首了,我们谁都不相信,都认为你又是在耍什么花招。” “那现在呢?现在你们怎么看待我的自首?” 许第戎再次凑到张曼莲跟前,盯着张曼莲的眼睛说:“我真的看不懂你,不知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许队长你可真奇怪,我不配合你们的调查,你气的直咬牙切齿,我现在自首了,你却说看不懂我,哪里看不懂我了?我给你解释。” 许第戎说:“首先是你为什么要自首?你的自首毫无征兆性,太突然了,就因为王福田死在了你的车里?” 张曼莲说:“这个问题先放一放,还有别的要问的吗?” 这时,卢戈先问:“王福田是不是你杀的?” 接着马婧问:“赵科隆知不知道赵尤雯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最后许第戎问:“为什么要把这个问题放一放,不好回答吗?” 张曼莲淡然一笑,“你们三人一人问了一个问题,我该回答谁的?” 许第戎问:“你今天真的是来自首的?” “没错,就是来自首的,你真的没有必要再怀疑这一点了,今天我会告诉你们这三起凶杀案的一切。” 许第戎边鼓掌边说:“好,非常好,那就从杀赵科隆说起吧!” 这个时候,小王带着赵尤雯和刘波鸿来到了警局,在审讯室里赵尤雯和刘波鸿盯着张曼莲看了好久,尤其是赵尤雯,她的眼圈红红的,显然刚哭过,现在赵尤雯的眼睛湿润了,她似乎知道些什么。 马婧问:“小王,你怎么这么快就把他俩带来了?” 小王说:“我是在半道上碰到了他俩,他俩是主动来警局的。” 马婧问:“你们两个怎么会突然要来警局?” 第一百一十六章 误会 赵尤雯轻泣起来,刘波鸿说:“张曼莲之前给赵尤雯打过电话,说她杀了王福田,她要去自首,还说了王福田是赵尤雯的亲生父亲。” 马婧问:“赵尤雯,你母亲把一切都告诉你了?” 赵尤雯抹着眼泪,说:“我妈说这三起凶杀案她都有参与,我来之前已经哭够了,我来这里就是想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杀的人。” 这时,许第戎说:“赵尤雯,我没想到你会来这么快,你既然来了,我正好有个疑惑想问问你和张曼莲。” 赵尤雯说:“什么疑惑?” 张曼莲说:“许队长的疑惑就是你肚中的孩子。” 许第戎说:“没错,张曼莲,你说王福田是赵尤雯的亲生父亲,可是据赵尤雯说,她腹中的孩子是王福田的,世上有哪个亲生父亲会性侵自己的女儿,这也是我为什么要做DNA鉴定的原因,看王福田到底是否真的是赵尤雯亲生父亲。” 张曼莲说:“王福田没有性侵赵尤雯,赵尤雯腹中的孩子是刘波鸿的,这是一场误会。” 赵尤雯说:“对,我妈自首前给我打电话,我在电话里问了这个问题,这是一场误会。” 许第戎露出不相信的神情,“误会?之前赵尤雯可是口口声声说孩子就是王福田的,而且还让我们替她保密,不让张曼莲和刘波鸿知道,现在倒好你们俩竟然都一致认为这是一场误会,这让我不得不好奇,在自首前,你们在电话里到底说了什么。” 张曼莲先是哼了一声,说:“你这是认为我自首前和赵尤雯对了口供,来这里说假话骗你?许队长,你也是个高智商的人,你觉得在这件事上能骗得了你吗?你不是喜欢DNA鉴定吗?可以去鉴定,鉴定孩子和刘波鸿是不是亲子关系。” 许第戎说:“还需要再次鉴定吗?赵尤雯之前已经鉴定过了,说孩子不是刘波鸿的。” 赵尤雯低着头,非常抱歉地说:“对不起,那份鉴定单上的内容其实我一眼都没看过,这是一场误会。” 许第戎听到这话,瞪着眼睛气的鼻子直冒气,“你竟然一眼没看过鉴定单,你没看过你竟然说孩子不是刘波鸿的,这不叫误会,你这是故意欺骗我们,故意误导我们调查的方向。” 赵尤雯显得非常着急,摇着手说:“我没有欺骗你们,这真的是一场误会,对不起。” 张曼莲说:“你应该给我们点时间,让我们把这件事解释清楚,然后你再判断这是不是一场误会。” 许第戎说:“那好,你们来解释,鉴定单上写的孩子明明就是刘波鸿的,为什么被赵尤雯误会成了不是?” 张曼莲看了一眼赵尤雯,问:“你说还是我来说?” “让赵尤雯来说,是她误会了就让她来说。”许第戎要求道。 赵尤雯说:“我当时是瞒着所有人去做DNA鉴定的,如果鉴定结果孩子不是刘波鸿的,那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我会把孩子打掉的,但是意外发生了,医院把鉴定单寄到了家里,被我妈看到了,我妈并把这件事说了出来,你们还记不记得我妈是在什么情况下把这件事说出来的?” 许第戎说:“你说错了吧!医院应该是把怀孕报告单寄到了家里,被你妈看到了,不是鉴定单。” 马婧记得很清楚,“对,确实是怀孕报告单,当时我们要求张曼莲对两个问题进行解释,一个问题是张曼莲后半夜为什么不睡觉,能够秒回赵尤雯的微信?另一个问题是张曼莲为什么要把我们骗到她家里去,她却出现在了幸福新城小区?” 卢戈接着说:“对于这两个问题,张曼莲开始怎么都不肯解释,以有难言之隐进行搪塞,最后在我们严加审问下终于给出了解释,怀孕报告单是张曼莲在解释第一个问题的时候说出来的。” 小王紧接着说:“张曼莲解释说后半夜之所以她没睡觉,是因为她看到了赵尤雯的怀孕报告单,认为赵尤雯未婚先孕,丢尽了脸,家门不幸。” 赵尤雯说:“你们说了这么多,当时的事情还真给记住了。” 马婧说:“这怎么会忘记呢?” 在一旁的刘波鸿这时不屑地说了一句,“记住的都是没用的事情。” 许第戎问:“什么意思?” 赵尤雯说:“虽然你们记住的真不少,但你们把最为关键的一个细节忽略了。” 卢戈问:“什么细节?” 赵尤雯说:“当时我们说的确实是怀孕报告单,但是有一点你们搞错了,我妈开始只是说她收到一份快递,在她要说快递是一份鉴定单时,被我前先一步说成了怀孕报告单,当时我和我妈对了下眼神,我妈也就没有揭穿我,不知你们现在有没有想起来。” 警察都开始努力在回想。 赵尤雯说:“当时我妈向你们解释第一个问题的时候,先愤恨地瞪着我,说她之所以后半夜睡不着,是因为知道我怀孕了,怀孕这件事因为我当时不确定孩子是谁的,我并没有告诉我妈,她怎么知道的?当时我就肯定我妈一定是看到了医院寄来的DNA鉴定单。” 赵尤雯继续说:“当时我妈解释说她后半夜睡不着是因为知道我怀孕了,并说这是家门不幸,我妈这么说许队长当时很不理解,问怀孕是喜事,怎么会家门不幸呢!还问我妈是怎么知道我怀孕的,我妈直接开口就说快递员送来一个快递,她拆开一看是……,我妈说到这里的时候被我插了话,我插话说是医院寄来的怀孕报告单。” 许第戎说:“我听明白了,你妈看到鉴定单知道你怀孕了,你妈本来要告诉我们她收到的就是鉴定单,但你插话了,你妈也没有揭穿你。” 赵尤雯说:“没错,是这样的。” 许第戎问:“鉴定单上写的孩子明明就是刘波鸿的,为什么被你误会成了不是?” 赵尤雯说:“首先,我妈看到鉴定单误会了我,如果我只和刘波鸿发生过关系,那孩子肯定是刘波鸿的,根本不用去鉴定,我妈的理解就是,虽然鉴定单上显示孩子是刘波鸿的,但是我之所以去鉴定,就是我不确定孩子是谁的,认为我生活不检点,认为我和别的男人有染,所以我妈才会愤怒,才会说家门不幸。而我也误会了我妈,我认为我妈之所以愤怒,说家门不幸,是因为她看到鉴定单上显示孩子不是刘波鸿的,因为我最怕鉴定单是这种结果,看到我妈如此愤怒,在我没看鉴定单的情况下,我以为鉴定出孩子不是刘波鸿的。” 许第戎分别看了赵尤雯和张曼莲一眼,问:“误会就是这么产生的,这就是误会?” 赵尤雯说:“对,误会就是这么产生的。” 张曼莲说:“没错,这就是误会。” 但是,许第戎突然变了口吻,“我相信那个时候确实产生了误会,但我不相信误会会持续到现在。” 张曼莲问:“什么意思?” 许第戎说:“我问你,你看了鉴定单后没将其毁掉吧?” 张曼莲说:“没有,我毁掉它做什么?” 许第戎说:“当时在警局里,赵尤雯把鉴定单说成了怀孕报告单,你没有揭穿,默认了是怀孕报告单,那么,当你们母女回到家里,你不可能不谈鉴定单的事情吧?你不可能不给赵尤雯看鉴定单吧?只要谈了,只要看了,那误会就一定会消除的。” 赵尤雯说:“你说的没错,只要谈了,只要看了,按说这误会就能消除。” 许第戎问:“那为什么没有消除?” 赵尤雯说:“回到家里,我妈和我谈起了鉴定单,却没有明说鉴定单的内容,只是把鉴定单扔给我,但我没有看,而是将其烧掉了,所以这误会没能消除。” 许第戎笑了一声,“你的这个说法让我难以相信。” 张曼莲说:“我来细说一下我们回到家围绕鉴定单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吧!” 张曼莲张口要说时被许第戎阻止了,许第戎说:“还是让赵尤雯说吧!” 张曼莲略显生气,“你是担心我说假话诓你吧!” 第一百一十七章 又一个误会 许第戎要求赵尤雯就她和张曼莲回到家围绕鉴定单发生的事情详细说来。 许第戎先说了下当时放张曼莲回家的原因,“当时我们把嫌疑重大的张曼莲押在警局,认为她有参与杀赵科隆,进行严加审问,但最后我们鉴定出死者并不是赵科隆,无奈只能将其放掉,虽然把张曼莲放了,但从种种迹象表明张曼莲确实参与了这起凶杀案,当时就连赵尤雯也这么认为,所以赵尤雯同意成为我们的眼线,和张曼莲一起回家,监视张曼莲接下来会有什么行动,赵尤雯,应该就是这次回到家你们探讨了鉴定单的事情吧?” 赵尤雯说:“没错,是这次。” 许第戎说:“那你就详细说一说吧!” 赵尤雯说:“回到家里我妈非常气愤地问我,是不是和别的男的发生过关系,当时我很清楚我妈误会了我,我妈对此很伤心,但我还是决定不把王福田性侵我的事告诉我妈,当时我还不知道王福田其实是我的亲生父亲,还不知道王福田把我迷晕后并没有性侵我。最后我妈把我叫到她的房间里,床头柜上放着一个文件袋,里面装的是鉴定单,我妈没有直接将其给我,而是问刘波鸿知不知道我和别的男的发生过关系,我说没有,看得出来我妈是想把这件事帮我隐瞒下来,最后我妈把文件袋给了我,哦,不,是扔给我的,并说她多么希望没看到过这个。我伤心至极,拿着文件袋溜出了房间,当时我心中充满了愤怒,痛恨王福田,似乎我把文件袋当成了他,不经意间当垃圾揉成了一团,最终我连鉴定书看都没看,取来火将其烧掉了。” 许第戎说:“你之前有说过让我们不要把王福田性侵你的事告诉你妈,你这么要求我可以理解,你是不想让你妈伤心,可是鉴定单的出现让你妈误会了你,你妈认为你和别的男人有染,为此你妈非常的伤心,既然你妈已经伤心了,为何你不把实情告诉她,却让你妈一直误会着你?” 赵尤雯沉默了起来,长时间不说话。 许第戎问:“你在想什么呢?” 赵尤雯说:“当时我之所以没有把实情告诉我妈,是因为我有我的打算。” 许第戎问:“什么打算?” 赵尤雯说:“你们鉴定出死者并不是赵科隆,因为案情出现变化,你们立即重新探讨案情,当时我也在场,你们怀疑是我爸妈联手杀死了人,而死的这个人极有可能是王福田,因为当时王福田一直处于失踪状态。” 许第戎说:“我是在问你,你的打算是什么?” 赵尤雯说:“许队长,你可知道你当时怀疑那个无头的死者是王福田的时候,我心动了。” 许第戎有点不明白,“你心动什么?” 赵尤雯说:“王福田买了人身意外险,受益人是我,我心动的是如果他真的死了,那我就能得到那笔保险金,我当时十分希望死者就是他,我的打算就是设法确认死者到底是不是王福田。” 许第戎说:“当时你一直在想着那笔保险金。” 赵尤雯说:“对,但我必须要把我的想法隐藏起来,不能告诉任何人,我想把我和王福田有关的所有事都隐藏起来,我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得到那笔保险金,后来我十分后悔告诉了你们王福田办的保险受益人是我,所以我当时没有把王福田性侵我的事告诉我妈。” 这时,卢戈问:“后来我们通过王福田家卫生间里的发丝鉴定,发现死者并不是王福田,你得知这个结果后,肯定自知自己可能和保险金无缘了,当时你有什么样的想法?” 赵尤雯说:“我的想法没有改变,依然想得到那笔保险金。” 卢戈说:“可是王福田并没有死。” 赵尤雯说:“在我得知王福田没有死,我短暂的气愤过后,就下了一个决定,决定杀了王福田。” 卢戈不寒而栗,许第戎也后背发凉,万万没想到一直动不动就落泪的赵尤雯竟然为了保险金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卢戈说:“你有点可怕。” 赵尤雯说:“我当时的想法很简单,王福田性侵了我,我就杀了他,这在我看来是天经地义的,因为我恨透了他。” 卢戈问:“那王福田为什么不是你杀的?你不是要杀他吗?” 赵尤雯说:“我找不见他人在哪里,如果知道的话我肯定会杀了他。” 张曼莲插话,“幸亏王福田不是她杀的,要不然现在她知道自己杀了亲生父亲,肯定会痛不欲生的。” 只见赵尤雯不言语,低着头,很难过的样子。 卢戈问:“张曼莲,那你为什么能痛下杀手杀了赵尤雯的生父?” 张曼莲说:“这个说来话长了,我都不知从何说起了,许队长不是让我从第一起凶杀案说起,那好,那我就从这里说起吧!” “你先等一等。”许第戎说道。“你先说一说赵尤雯被王福田性侵的事吧!赵尤雯说自己被性侵了,但王福田是赵尤雯的亲生父亲,他不可能去性侵的,这应该也是一场误会吧?” 张曼莲说:“没错,这也是一场误会。” “那你说一说这场误会吧!” 张曼莲看了赵尤雯一眼,说:“我觉得你还是让赵尤雯说吧!你让我说就不怕我说假话?” 许第戎说:“这件事你最清楚了,真话假话我分辨的出来,你说吧!” 张曼莲说:“我万万没想到赵尤雯会认为王福田把她迷倒是为了性侵,如果事后她将此事告诉我,我就会对她进行解释,那么,误会也就不会产生了。” 马婧生气地说:“什么叫万万没想到,一个女孩子被一个男的无缘无故迷倒,女孩子肯定会往性侵那方面想的。” 张曼莲歪着头,也非常生气,嘴里嘀咕着脏字。 马婧问:“你这生什么气?” 张曼莲说:“我在生王福田的气,事后王福田有给我说过他迷晕赵尤雯的事,当时我痛骂了他一顿,取一根头发竟然把赵尤雯迷晕了,真是让人气愤。” 许第戎问张曼莲,“你说王福田是为了一根头发把赵尤雯迷晕的?究竟是一根什么样的头发?” 张曼莲说:“就很普通的头发,随便从赵尤雯头上取下一根就行。” 许第戎说:“就为这把赵尤雯迷晕了?” 张曼莲说:“是啊!我都怀疑他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许第戎问:“王福田取头发做什么?” 张曼莲说:“DNA鉴定,确定赵尤雯是不是他的女儿。” 许第戎问:“这么说来之前王福田是不知道他有个女儿的?” 张曼莲说或:“对,这事我一直瞒着他。” “那这件事后来是谁告诉他的?” “是我告诉的。” “你为什么又不隐瞒了?” “这个说来话长。” “那就慢慢说,我们有的是时间。” 张曼莲说:“我和王福田是同学,初中高中都是,他有我的联系方式,二十多年来有主动和我联系,开始的时候联系的很频繁,我很烦,让他别来烦我,毕竟我有我的家庭,后来他就不怎么联系了,一年也就联系个三四次的样子。” 马婧不太懂,问:“王福田为什么二十多年来都和你有联系?” 卢戈说:“王福田是赵尤雯的亲生父亲,那么说明二十多年前王福田和张曼莲关系不一般,你们曾经相恋过吧?” 张曼莲闭起了眼睛,似乎不愿回首过去,顿了顿说:“当年我和赵科隆在恋爱,有次同学聚会,那次聚会我真的不愿提起……” 卢戈说:“你和王福田在那次聚会上发生了关系?” 第一百一十八章 发现 张曼莲伤感地说:“是在聚会之后,我喝醉了,他送我回家,当时我迷迷糊糊的,第二天醒来他坦诚了昨晚对我所做的一切,并说他上学的时候就喜欢我,想要和我在一起,当时,我恨不得杀了他,但我却既没有打他也没有骂他,自己只哭,哭得很伤心,哭了好久。” 许第戎问:“这件事你没有报警?没有告诉赵科隆?” 张曼莲说:“没有,当时我唯一想到的事情是把这件事赶紧忘记,并且永远也不想见到王福田,其实我很理解赵尤雯误会自己被王福田性侵后没有告诉任何人,把这件事一直藏在心里,这个我特别理解,当年我就是这么做的,可能你们觉得我们母女这样做特别傻,但是那个时候真的很无助,很惶恐,生怕事情被传扬出去,被别人指指点点。” 许第戎说:“之后你怀孕了?” “没错,赵科隆以为孩子是他的,我们因此提早结婚了。” “你怀孕了,那你确定孩子是谁的吗?” “我不确定,怀孕期间我一直在告诉自己孩子一定是赵科隆的,等孩子出生后,我取了孩子和赵科隆的毛发偷偷做了DNA鉴定,很不幸,不是亲子关系,我好难过,我想了很多事情,我甚至都想了去跳楼,但我从没想过把这件事告诉赵科隆,我不敢告诉他。” 这时,赵尤雯说:“妈,这件事你藏在心里有多累啊!” 张曼莲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把这个秘密一直藏在心里确实很累,其实我怀你的第五个月就住进了医院,怀孕期间我一直担心孩子不是赵科隆的,整天寝食难安,整个人都快变抑郁了,在医院里即便得到悉心照顾,但你在我的肚中状况不断,每次检查各项指标都不正常,这让医生都费解了,不知道问题出现在了哪,当时我都担心你能不能健康出生,说真的,我有个不好想法,就是希望哪天流产,流产了就不用整日担心了,然后怀一个百分百是赵科隆的孩子。” 即便张曼莲边说边抹泪水,但泪水还是流到了下巴,赵尤雯给了张曼莲几张纸巾。 许第戎说:“听赵尤雯说,在她印象里,她很小的时候你和赵科隆的关系很好,很恩爱,但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你们开始经常吵架,家里时常鸡犬不宁,并且赵科隆对赵尤雯的态度也发生了变化,总是担心失去赵尤雯,这一切的变化我猜测是赵科隆知道了赵尤雯不是自己亲生的?” 张曼莲点了点头。 赵尤雯迫不及待地问:“我爸是怎么知道的?” 张曼莲没有回答,眼睛一直盯着一旁的刘波鸿。 刘波鸿问:“你盯着我干什么?这事赵科隆是怎么知道的应该和我没有关系吧?” 张曼莲说:“我盯得是饮水机,我口渴了。” 刘波鸿的身后就是饮水机,刘波鸿接了一杯水。 张曼莲喝了几口,说:“因为血型让赵科隆发现了赵尤雯不是亲生的。” 许第戎说:“赵科隆是意外发现的。” 张曼莲说:“赵科隆有献血的习惯,时常拉着我一起去献血,赵科隆是A型血,我是AB型,因为赵科隆献血的这个习惯让我很忐忑,等到赵尤雯长大了,他一定会带赵尤雯去献血的,如果赵尤雯的血型是A型、B型或AB型都不会出问题的,如果是O型这必然会引起赵科隆的怀疑。当时我不知道王福田的血型,如果王福田不是O型,那么我就没有什么忧虑的了,我带赵尤雯去医院验了一下血,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赵尤雯是O型血。” 许第戎问:“得知赵尤雯是O型血,你又有了心事,整个人应该变得恍恍惚惚,茶饭不思吧?” 张曼莲摇了摇头,“那倒没有。” “哦,为什么这次能够淡定?” “因为当时赵尤雯只有八岁,还小,赵科隆不会那个时候就带赵尤雯去献血,肯定会等到成人以后,所以我有的是时间,有的是时间想应对的法子,我相信自己能够想到一个有效的法子应对将来赵科隆带赵尤雯去献血。” 小王这时说:“你没料到的是赵科隆出人意料地带着八岁的赵尤雯去献血了,然后发现赵尤雯竟然是O型血……” “你这纯粹是瞎猜测,哪个家长会带着自己八岁的孩子去献血。” 这话是小王没有经过大脑冒出来的,小王摸了摸嘴巴,低声说:“那后来赵科隆是怎么知道的?” 张曼莲说:“赵尤雯小时候经常生病,体质很差,吃的药比饭还多,便给赵尤雯做了一次全面的体检,在体检之前我并没有任何担忧,但一颗雷往往是在你不经意间就响了。” 许第戎问:“体检结果显示赵尤雯是O型血?” “没错!” 马婧纳闷地说:“体检会检查血型吗?我也体检过,好像并没有。” 张曼莲说:“是啊!我也以为不会检查血型的,所以体检之前我没有任何担忧。” 许第戎问:“赵科隆看了体检结果后和你大闹了一场?你们的关系急转直下?” 张曼莲说:“体检结果显示赵尤雯各方面都正常,只是建议赵尤雯在饮食上注意营养,并多参加户外运动,赵科隆开始并没有注意到血型,我也没注意到。” 许第戎说:“很奇怪,你们都看了体检结果,为什么都没注意到血型?” “体检报告有好几页,第一页写的是赵尤雯的基本信息,姓名、性别、身高、体重等等这些,血型就在这基本信息里写着,后几页才是各项检查的结果,所以,我们看的时候直接把第一页的基本信息跳过了,或只扫了一眼,所以我们并没有注意到血型。” “那基本信息里的血型是什么时候被赵科隆注意到的?” “大半年以后,现在想起我还是非常的后悔,我每天都要收拾家里,每天都要扔掉没有用的东西,但我却一直没有扔体检报告,把这颗雷一直留在家里。某一天,赵科隆拿着体检报告,指着基本信息里的血型问我,问我赵尤雯的血型为什么会是O型,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翻到体检报告,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注意到基本信息里的血型,这些我都没有问,因为我当时看着血型直接傻眼了,嘴巴张得老大了,想解释,但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心里直念叨完了完了。” 张曼莲继续说:“赵科隆开始看到是O型血,只是很疑惑,并没有意识到赵尤雯不是亲生的,而是认为体检的时候把血型验错了,他问我有没有这种可能,我没有更好的解释,只能点头说极有可能,但又不敢说带赵尤雯重验一次。赵科隆拿着体检报告叫骂了几句,说一定是验错了,虽然赵科隆是这样说,但他的心里难免多想,况且这种事只要多想就会让人疑神疑鬼,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整整一个上午赵科隆在家什么事都不做,也不和我说话,一个人时而呆坐,时而踱步,很烦躁的样子。” 许第戎说:“赵科隆看到O型血的第一眼可能就已经想到了赵尤雯不是自己亲生的,他只是迟迟不愿意相信。” 张曼莲说:“可能是吧!到了下午的时候赵科隆突然不见了,赵尤雯也不见了,打电话他也不接,我很清楚,他是带赵尤雯验血型去了,一个多小时后有人敲门,以为是父女俩回来了,我已经做足了应对暴风雨的准备,但打开房门只有赵尤雯一个人,我问爸爸呢,赵尤雯说爸爸带她去了医院,医生取了她一点点血,然后和爸爸回来了,在楼下爸爸在我的头上拔了一根头发,爸爸就走了,不知去那里了。我听完一阵发怔,医生取血是验血型,发现赵尤雯果真是O型血,赵科隆这才取了赵尤雯的头发作为标本,去做亲子鉴定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完好的脸 赵尤雯挠着后脑勺,仔细回想了母亲说的事情,“妈,我怎么一点都想不起你说的这件事?” 张曼莲说:“那个时候你才八岁,你怎么会记得?” 赵尤雯说:“八岁我已经开始记事了,我清楚记得就是在我八岁的时候你和我爸的关系变糟糕的。” 张曼莲说:“虽然你八岁开始记事了,但你只会记得让你印象深刻的事情,怎么会记得赵科隆带你去医院验血型的事情,况且你那时根本不知道那是在验血型,根本就不会记得的。” 张曼莲这么一说,赵尤雯明白了,难怪自己不记得。 张曼莲继续说:“我以为赵科隆送了标本就会回来,毕竟亲子鉴定当天是出不了结果的,但是赵科隆一连三天都没有回家,我打电话已经不是没人接了,而是关机。第四天早上我送赵尤雯去了学校,等我回到家时发现赵科隆回来了,他的状况非常糟糕,像是遭遇了什么劫难,整个人瘦了一整圈,眼中布满了血丝,像是三天三夜没睡觉。他的样子我都不敢去看,更别提问他这几天去了哪里,但他一直看着我,他嘀咕了一句,虽然声音很小,但我听得非常清楚,他嘀咕了一声:赵尤雯不是我的女儿。我抬头望着他,发现他用非常凶狠的眼神盯着我,凶狠到可以杀死我,我很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毕竟是丑闻,我不想被别人看到,便把窗户关好,窗帘拉上,并查看了房门是否关了。紧接着就是我预料到的暴风雨,赵科隆完全像个疯子,他怒吼着,他的拳头伴着怒吼像密集的雨点落在我的身上,每一下我感觉身上的骨头都快要断掉,但我咬着牙忍着,没发出一声惨叫,只是流着眼泪,可能他没听到我惨叫,便砸的更为凶狠了,我始终没叫出一声,并且庆幸赵尤雯上学去了,她没有看到这一幕。” 赵尤雯听到这里有点心疼母亲,眼眶变得湿润了,而张曼莲眼眶中已然含满了泪水,伤心至极。 有泪水从眼眶中滚落下来,张曼莲拭了拭,继续说:“后来我就感觉不到痛了,赵科隆再怎么用力我都感觉不到,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我眼前浮现出了当年的那次同学聚会,浮现出了王福田,浮现出了自己醉酒的状态,还有第二天蜷缩一团哭泣的自己,浮现了好多场景,赵科隆打的越厉害,浮现的场景就越多。当时我感觉不到痛以为自己快要被打死了,想到自己要死了,我竟然有种解脱的感觉,我竟然笑了,眼泪也不流了,但转念一想到赵尤雯,自己死后就没人疼爱她了,赵科隆今后认不认她这个女儿还不一定,想到这里,我的眼泪又泉涌出来,我告诉自己不能这样死去,一定要活着,顿时,我又有感觉了,我感觉到痛了,浑身都在作痛,痛得我时不时忍不住惨叫出来。” 赵尤雯扑到了张曼莲的怀里,可能有点感同身受,俩人抱在一起伤心地哭了起来,其他人就在一旁站着,并没有上前安慰,这种事情还是让哭着宣泄一下较好。 过了一会儿,母女俩人轻泣了几下,情绪恢复了正常,马婧递去了几张纸巾,一旁的刘波鸿看到后觉得自己也应该做点什么,看到张曼莲刚才抱着赵尤雯哭的时候把手中的纸杯丢在了地上,刘波鸿便又接了两杯水递了过去。 母女俩四目相对,并没有接刘波鸿递来的水,赵尤雯说:“妈,你……” 赵尤雯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说什么的好,一阵哽咽又哭了起来,张曼莲用手中的纸巾为赵尤雯拭泪。 又过了一会儿,张曼莲接着说了起来,“我不知道赵科隆用拳头在我身上砸了多久,砸了多少下,最后,赵科隆停了下来,不知是不是打累了,只见他坐在地上痛哭,并且大骂我,当时我倒在地上看到赵科隆痛哭的样子知道他很难受,很难接受这个现实,有点心疼他。我趴在地上好一会儿才坐了起来,赵科隆慢慢地也不哭了,我俩都冷静了下来,他低着头,看都不看我,问孩子是我跟谁生的,我如实交代,但我没有说出王福田的名字,只说喝醉酒后被一个男同学睡了。赵科隆质问为什么当时没有报警,为什么要把孩子生下来,并逼问那个男同学的名字,说他要去杀了这个人,我死活不肯告诉,他情急之下又打了我几拳。” 赵尤雯问:“妈,你为什么不肯说出王福田的名字,是在保护他吗?” 张曼莲说:“我担心赵科隆会去杀了王福田,我不想因为这件事而发生命案。当时我已经做好了家散的准备,先是给赵科隆道歉,现在的一切都是因为我造成的……” 马婧插嘴说:“这不完全是你造成的,这一切都源于王福田趁你醉酒对你做了龌龊的事情,你唯一的过错就是事后没有报警,让事态随着时间发展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张曼莲没有理会马婧的话,继续自责,“要是我不参加那次聚会就什么都不会发生,我向赵科隆再三道歉,我说可以离婚,赵尤雯我来抚养,在财产上我不会有任何要求。赵科隆没有回应我的话,起身佝偻着背离开了家,他的背上像是有座大山压着,坐在地上的我又趴在了地上,趴了好久,当时我以为这个家注定要散了,整个人垮掉了似的,那天我一整天都没吃饭,到了下午的时候我才从地上爬了起来,因为浑身被捶打的疼痛,爬了好久才爬了起来,但站不稳,摇摇晃晃,随时要倒似的,最后,我倒在了床上,可能是床要比地上舒服,很快我迷迷糊糊睡了一觉,一觉醒来五点半了,错过了接赵尤雯放学回家的时间,我想立即坐起来,可能是一天没吃东西,再加上身上依然疼痛,努力了好几次竟然都没能坐起来,最后我是扒着床头才坐了起来。” 卢戈有点不太想听张曼莲是怎么挨过那一天的,比较关心赵科隆,问:“你说要离婚,然后赵科隆离家了,他去了哪里?” 张曼莲同样没有理会卢戈,说自己的,“我准备下床时听到房门开了,接着看到赵尤雯跑到了我的跟前,我赶紧抓起枕巾捂在脸上,生怕赵尤雯看到我挨过打,捂着脸我向赵尤雯道歉,说自己睡过了头,让她一个人放学回家,女儿却说是爸爸接她放学的。接着,我看到赵科隆走了进来,他看了我一眼,然后对赵尤雯说妈妈还没有做饭,他去楼下买点饭,然后就出去了。我整个人被这一幕惊呆了,难以置信,赵尤雯问我为什么不做饭,为什么捂着脸,是因为不舒服吗?一连问了数遍,我都没有作答,我在想赵科隆这么做是什么意思,难道……,我难以相信。” 这时,赵尤雯说:“妈,你被打的遍体鳞伤,记事的我应该有所印象,为什么我记不起来?” 马婧说:“你妈不是说了么,她用枕巾捂着脸,不想让你看到。” 卢戈说:“难道就一直捂着,捂了一段时间?” “当然不是,”张曼莲说,“我艰难地下了床,发现右胳膊疼的都抬不起来,赵尤雯见状要来扶我,被我推开了,我钻进了卫生间,想看看我脸上的伤到底有多严重,如果不严重我就可以给赵尤雯说是不小心磕的,当我对着镜子取下枕巾,我惊呆了,难以置信地盯着镜中自己的脸。” 小王问:“是被打的惨不忍睹吗?” 张曼莲摇了摇头,说:“不是,我惊奇地发现我的脸完好无损,我还以为自己的眼花了,揉了揉眼,整张脸真的完好无损。” 许第戎说:“这么看来,赵科隆暴揍你的时候并没有打你的脸?” 张曼莲说:“是这样的。” 许第戎说:“你挨打的时候竟然没有觉察到?” 第一百二十章 自责 张曼莲说:“挨打的时候我只觉得拳头砸在我的全身上下,最后浑身没知觉,感觉不到痛,以为要死了,总之脑子不是特别清楚,当时我确实没有注意到拳头有没有砸到脸上。” 许第戎说:“看来当时赵科隆并没有完全失去理智,他刻意没有打你的脸,再从事后他接赵尤雯放学回家来看,赵科隆并不希望这个家散掉,想把这个家维持下去。” 张曼莲说:“如果没有赵尤雯,这个家一定会散的,赵科隆真的非常非常疼爱赵尤雯,即便知道赵尤雯不是亲生的,他还是非常非常地疼爱,可能赵尤雯的亲生父亲王福田都没有那般的疼爱。” 许第戎说:“那我就搞不懂了,你既然深知赵科隆很疼爱赵尤雯,那为什么还杀了他?” 张曼莲说:“这是以后的事了,凡事都会变化的,至于出现了什么变化我后面再告诉你。” 许第戎说:“那好,你接着上面的话继续往下说。” 张曼莲继续往下说:“赵科隆买了饭回来,买了三份,我们三个人在一起吃,什么都不知道的赵尤雯像个欢快的小鸟,吃饭时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赵科隆还时不时地回应几句,而我一直低着头,恨不得把头埋在碗里,一直保持着沉默。当天晚上赵尤雯入睡之后,赵科隆和我说话了,说他很疼爱赵尤雯,为了女儿不能让这个家散了,听他这么说我的泪水不住地往下流,他让我发誓,这件事不能泄露出去,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赵尤雯只有一个父亲,只有一个亲生父亲,那就是赵科隆,如果我泄露出去赵科隆说他会杀了我。” 许第戎说:“这件事就这样和解了?” 张曼莲说:“我也以为是和解了,一切都回到了当初,但是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样,那天晚上我发了誓,我俩没有同床共枕,他睡在了沙发上。从此以后,赵科隆对赵尤雯依然疼爱有加,但对我为点琐事非打即骂,我们俩的关系差到了极点,我想挽回我们的感情,对他嘘寒问暖,无微不至地照顾,但他完全不领情,他看见我就像看见了仇人,无论我对他再好,他对我的态度从未好转过,就这样我们过了几年,这样的生活过得我身心疲惫,每一天我都能感觉到自己在逐渐地老去。” 马婧说:“你们的生活过得如此的不舒服,何不干脆早早离婚?竟然一直挨到了赵尤雯成人后才离婚的。” 张曼莲说:“我有提过要离婚,赵科隆说他早就想和我离婚了,在他看到亲子鉴定结果的那一刻就想离婚,但是为了赵尤雯他不能离婚,不能让这个家散掉,要让女儿健康成长,在单亲家庭会不利于女儿的成长,所以,他不同意离婚,除非等到赵尤雯成人以后。” 赵尤雯嘟哝了一句,“我知道我爸很爱我,但我不知道我爸竟然如此爱我。” 张曼莲说:“他确实非常爱你。” 赵尤雯费解地问:“可是你为什么要杀我爸?” 张曼莲说:“这个问题,我等会儿再给你解释。” 赵尤雯说:“我还有个问题要问你。” 张曼莲说:“你问。” 赵尤雯说:“你说我爸和你的关系变得很差,但他依然深爱着我,可是这种深爱让我感觉不舒服。” 许第戎问:“什么意思?什么样的深爱会让你不舒服?” 赵尤雯说:“举几个例子,我妈带我出去买菜,我爸不允许,让我留在家里;晚上我和我妈睡在一个被窝里,我爸会给我抱来一个被子,或者直接把我赶回自己的房间。总之给我的感觉就是他刻意要把我和我妈割裂开来,要是我一整天跟着他,围绕着他,他就会很高兴,甚至高兴到趴在地上让我骑大马,即便我已经十五六岁了,他这种对我的爱让我很不适应。” 许第戎说:“赵科隆这种异常的举动,你之前不理解,现在你能理解吗?好好想一想,你应该能想明白的。” 赵尤雯想了好一会儿,说:“我爸知道我不是亲生的,还让我妈发誓,不让把这件事泄露出去,我想我爸是担心失去我?” 许第戎点头,“没错,是这样的。” 赵尤雯说:“即便我爸有这方面的担心,但我觉得他所做的事情还是有点让人费解。” 许第戎说:“其实一点都不费解,因为有一件事情你不知道,你妈也不知道,这件事只有董玲花知道,她告诉了我。” 赵尤雯急忙问:“什么事?” 张曼莲望着许第戎,也迫切想知道这件事。 许第戎说:“其实你不是亲生的对你爸的打击非常大,你爸越疼爱你,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就越大,你爸整天担心失去你,时间久了他心理出现了问题。” “什么问题?”赵尤雯问。 “赵科隆患上了妄想症,整天妄想着可能失去你,尤其他和你妈离婚后,他更加担心不能把你留在身边,你只要和你妈呆在一起,他就妄想你妈要把你从他身边夺走。” 赵尤雯惊得张大了嘴巴,轻摇着头,难以相信。 张曼莲也非常吃惊,但她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说:“如果赵科隆真的患有妄想症,那他的行为举止就能完全解释清楚了,并且他也确实有可能患上妄想症。” 但赵尤雯摇着头说:“我不太相信我爸有妄想症,她董玲花又不是医生,她说我爸有妄想症我爸就有了?许队长,你也太相信这种无根无据的话了吧!” 许第戎说:“董玲花有带你爸去医院检查过,妄想症没有错的,董玲花和你爸在一起的这几年,她能感觉到你爸在对待你的事情上怪怪的,但在其他事情上却很正常,她就带你爸去医院做了检查。” 赵尤雯问:“那为什么我从没听我爸说起过他有妄想症?” 许第戎说:“你爸根本就不愿意去医院检查,说自己在对待你的事情上正常的很,是被董玲花硬拽医院去的,最后你爸也不愿相信自己患有妄想症,认为自己身体和心理上都很健康。” 张曼莲问:“那为什么也从未听董玲花说起过,她刻意将此事隐瞒不说?” 许第戎说:“对。” 张曼莲问:“她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 许第戎说:“董玲花是个有心计的人,她想要占取赵科隆的财产。” 张曼莲几乎是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愤怒地说:“我早就知道董玲花非善类,她和赵科隆在一起果然有所图谋,赵科隆和她在一起能活三年也算是他命大。” 此时,赵尤雯并没有痛骂董玲花,而是自责,“我真的太傻了,明明知道我爸行为举止异常,但从没有想过带他去医院,看是否生病了,我简直跟个傻子一样。” 许第戎说:“你也不要太自责,在你的印象里,你八岁之前赵科隆很正常,家庭和睦,八岁之后一切都变了,你一直以为是在你八岁那年发生了什么事情,才导致赵科隆行为举止异常,所以你这些年来一直想要搞清楚那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赵尤雯低头掩面,看起来心里很难受。 张曼莲并没有因为没能提早发现赵科隆有妄想症而自责,而是继续问有关董玲花的事,“许队长,董玲花应该不止给你只说了赵科隆有妄想症这一件事吧?” 许第戎说:“你想知道什么?” 张曼莲说:“那份遗嘱,遗嘱确实是赵科隆写的,赵科隆为什么要写那份遗嘱,并且怎么会落入董玲花的手中?” 许第戎很坦诚,将从董玲花那里审问到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张曼莲和赵尤雯听完无不惊骇。 赵尤雯嘀咕:“幸亏我爸没有和她结婚,只要结了婚我爸就会被董玲花害死,这个恶毒的女人。” 张曼莲说:“董玲花确实该死,我没有杀错她,杀她是我做的无比正确的事情。” 许第戎问:“杀董玲花是你做的无比正确的事情,那赵科隆呢?” 张曼莲沉默了一会儿,最终承认,“他不该死,我错杀了他。” 许第戎紧接着追问:“那王福田的死呢?” 第一百二十一章 屡败屡战 张曼莲和赵尤雯不由得对视了一眼,张曼莲不想继续被许第戎这样追问下去,说:“我们是不是扯得有点远了,我刚才是在说我和赵科隆为什么离的婚。” 许第戎说:“那好,你接着往下说,你们离婚的时候顺利吗?” 张曼莲说:“不顺利,赵科隆起草了一份离婚协议,因为里面的一些内容我和他起了争执。” 许第戎说:“是什么内容?是赵科隆一点财产都不愿给你?” “不是,当时我们有两套房,他愿意给我一套让我住,也就是我现在住的那套房子。” “这么看来,赵科隆对你蛮不错的,有点以德报怨。” 张曼莲轻笑了一声,说:“赵科隆这么做是有条件的,他在离婚协议里写了一条,赵尤雯以后必须和他一起生活。” “看来他还是担心有一天会失去赵尤雯,所以才写了这么一条。” “如果赵尤雯未成人,加这么一条内容我不会说什么的,但是那时赵尤雯已经成人了,这就意味着赵尤雯过几年可能要恋爱,甚至成家,总不能还和赵科隆住在一起吧!” “你是不是想多了,如果赵尤雯将来成家的话,我想赵科隆会让赵尤雯成立自己的家庭的。” “你太想当然了,你可以问问赵尤雯和刘波鸿,他们恋爱期间想出去旅游,都要看赵科隆的脸色,晚上赵尤雯因为和刘波鸿在一起,只要稍晚点还没有回去,赵科隆就会打电话责备赵尤雯赶快回家。其实离婚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发觉赵科隆有点不正常了,像个神经病似的,但我没意识到他心理出了问题,患上了妄想症,我以为是他生性变成了那样。” 这时,赵尤雯又自责了一句,“为什么我们没有带我爸去医院?我们真的太傻了。” 张曼莲接着说:“由于赵科隆太不正常了,离婚后我又不在,让赵尤雯和他在一起,我总放心不下,总担心在某种特定情况下发生出人意料的事情。” 许第戎说:“但是你最后还是没能说服他,你妥协了,在那份离婚协议上签了字。” “哼,我怎么能说服得了一个心里有问题的人,换做你你能吗?赵科隆拿着一把菜刀站在我面前,限我三分钟把字签了,不然砍死我。” 许第戎说:“你们的婚姻就这样结束了,离婚后你们又发生了哪些事?” 张曼莲说:“各过各的生活,如果不是赵尤雯,我们老死都不会有联系的。” 许第戎问:“离婚后你的生活过得怎样?” 张曼莲说:“有房子住,一个人过的还不错。” 许第戎说:“你应该不是一个人吧?” 张曼莲斜视许第戎,明白他这话的意思,“你是说王福田?” “离婚前你和王福田有联系吗?” “他联系过我几次,但我很厌恶他,每次想到他就恶心,我把他的手机号列入黑名单,后来听说他去了外省闯荡去了,然后就没了联系,直到我离婚都没有联系,如果他一直在外省的话,可能我们以后都不会有联系的。” “那他为什么又回来了?在外面闯荡的不好?” “王福田大学学的专业是工程管理,毕业后干的是施工员,他的家境并不好,三十岁攒了点钱,他是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人,用攒的钱并没有去结婚生子,而是承包一些工程,其实也不能算是工程,毕竟他资金太少,他承包的都是一些数万块钱的小活,按我们的想象他应该会慢慢把事业干大的,最后承包真正意义上的工程,但是,事情并没有往好的方向发展。干了几年的小活,终于积攒了一定的资金,然后去承包二三十万的活,结果赔了,之前数年积攒的积蓄都赔光了,他没有因为失败而气馁,告诉自己失败是成功之母,然后重操旧业,干起了施工员,就等于一切从头开始了,施工员一干就是数年,然后就是承包小活,又是数年,有了一定资金后再承包几十万的活,老天像是在戏弄人,又赔了。王福田依然没有气馁,屡败屡战,他又从头开始,开始干施工员,数年后承包小活,但是这次他在小活上就栽了,他没能继续从头开始,那时他已经快五十岁了,感觉一生都快过完了,关键是他这一生未婚,一直孑然一人。” 大家听了王福田过往的经历,都无不深感佩服,只是结果有点惨,奋斗了一生不但没成功,竟然都没有成家。 许第戎说:“快五十岁了,还没有成家,他应该没有再屡败屡战,而是回来了。” 张曼莲说:“对,他说快五十岁了,有的事情想通了,他不想在外面闯了,想回家多陪陪父母。” 许第戎问:“他的父母?据我们了解他的父母已经死了。” “都死好些年了,他说的陪,就是没事去墓地和父母说说话。” “看来他父母健在的时候王福田很少陪伴。” “他父母就王福田一个孩子,王福田常年在外打拼,很少回家的,每年春节顶多回来一次,有时也不会回来,在王福田四十岁出头时他父母相继病逝。” “他父母得的什么病?” “没什么要命的大病,就是身体差了点,父母死后,王福田十分悲痛,并且自责,说是自己把父母害死的。” 王福田说是自己把父母害死的,大家以为这里面有什么惊天的内幕,都把耳朵竖了起来。 许第戎问张曼莲,“王福田是怎么把他父母害死的?” 张曼莲说:“那是王福田那么说的,准确地说应该是气死的。” “怎么气死的?” “王福田一直不结婚,他父母就他这么一个孩子,并且常年在外打拼,你说他父母在家里能快乐地安度晚年吗?为了让王福田成家老人家生了不少气,气大伤身,总之他父母早死和王福田不结婚有莫大的关系。” “从这点来看,王福田有点不孝。” 张曼莲叹了声气,说:“人们往往都是在父母死后才悔恨没能及时尽孝,而王福田是在父母死后数年后才开始悔恨。” 许第戎问:“问一下,王福田之前在外打拼那些年,每年春节的时候会回来,他回来了有找过你吗?” 张曼莲说:“有联系过我,但只是以同学的身份。” “那你有没有见他?” “没有,那时候我还没有离婚,那时候我还很痛恨他,根本不会见他的。” “后来你离婚了,他再找你的时候,你就与他见面了?” “王福田父母健在的时候他春节的时候还会回来,当父母逝世后,他好几年都没再回来过,当他快五十岁,已经没有动力再屡败屡战的时候,他心灰意冷回来了,这个时候我已经离婚了,他并没有第一时间来找我,因为以前我并没见他,再加上他这次回来心灰意冷,虽然他很气馁,但还没有到颓废的地步,他回来后第一时间在本市找了一份工作,毕竟他要吃饭,干的还是施工员,但他已经没了创业的动力,每个月只想着能够及时领到他那几千块钱的工资。” “他的工作稳定后,然后找的你吧?” 张曼莲苦笑了一声。 许第戎问:“你苦笑什么?” 张曼莲说:“王福田真的是,他的事业太坎坷了,即便他已经没了事业心,但老天还让他遭受波折。” “他干的那份工作发生了什么事?” “有一天他去施工现场查看进度,外架坍塌了,他和一个同事,还有两名工人,都从五楼摔了下来,幸亏不是十五楼,也不是二十五楼,不然全部都得丧命,他的同事和一名工人死了,另个工人重伤,就王福田命大。” “他毫发无损?”许第戎有点不大相信地问道。 “他有戴安全帽,头发确实无损,只是胳膊摔的脱臼了。” “福大命大!”大家异口同声说道。 第一百二十二章 发誓 张曼莲说:“因为工地出了人命,项目负责人被抓了,工地无限期停工。王福田虽然福大命大没有重伤,但受到了非常大的惊吓,在家里休息了一段时间,想了很多事情,他是第一次切身感受到自己干的是一份非常危险的工作,还有一件事情对他触动挺深的,那名死去的工人有办理人身意外险,死后保险公司赔付了一笔钱,老板也支付了一笔,可以说那名工人的家人以后的生活不会有什么问题了,而他那个同事没有办理保险,只从老板那里得到了一笔钱。这件事王福田想了很久,他干的是一份有风险的工作,他本来想给自己办理人身意外险,但是他想来想去觉得自己好傻,自己孑然一人,办理保险有什么用呢!后来他确认了赵尤雯是自己的女儿,就给自己办理了保险,受益人是赵尤雯。” 赵尤雯恍然明白了,“原来如此。” 对于王福田,赵尤雯没有话要说,这并不是难以接受这个亲生父亲,而是心里有话说不出,更是不敢说,看了母亲一眼,赵尤雯低下了头。 许第戎问:“王福田在家休息了一段时间,没有找你吧?” 张曼莲说:“没有,他在家休息了一段时间后,重找了一份施工员的工作。” “那你们是在什么时候联系的?” “一年前。” “详细地说一说。” “他是得知我离婚了,然后才和我联系的,最后我们见了面。” “那为什么这次你没有拒绝,而是直接见面了?” “之前我拒绝是因为我没有离婚,而这次我已经离婚多年了,赵尤雯不在身边,我常年一个人生活,难免有点孤独,然后就和他见了面,你应该能理解这一点吧?” 许第戎说:“你离婚,他未婚,生活上都比较孤独,你们见面后难免会擦出点火花,这个我理解。” 张曼莲摆手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开始的时候只是聊聊天,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做,我们互相也没有去过对方的家里。” “那你们自始至终都只是聊聊天,都只是纯粹的同学关系?” 张曼莲摇了摇头说:“正如你所说,我离婚他未婚,生活上都比较孤独,哪会只是纯粹的同学关系,其实我们刚开始见面就有那种冲动,只是都在克制。” 许第戎问:“那什么时候没有克制住?” 张曼莲说:“大半年前的某一天,我们在我家附近的大街上散步,忽然瓢泼大雨,不到一分钟就把我们淋成了落汤鸡,然后我们就往我家跑,奇怪的是我们刚到家里,外面雨势渐小,似乎这场短暂的雨是老天故意下给我们的。回到家里我们湿漉漉的,我们互相盯着对方,当时我穿的比较清凉,他的眼睛是那种眼神,我都不敢去直视,还有他的呼吸非常急促,他慢慢向我靠近,并抱住了我,我没有丝毫的反抗,开始的时候我闭着眼睛,任他肆意妄为,最后我也动起了手,在床上我们彻底纠缠了起来。” 说到这里张曼莲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脸颊绯红,显然那一次对张曼莲来说十分令人陶醉。 张曼莲继续说:“那一次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那就像是我的第一次。” 马婧很不理解,问:“有这种感觉是因为你离婚后数年都是一个人的缘故吗?” 卢戈说:“你这不是废话么,当然是了。” 张曼莲说:“不完全是,还因为和赵科隆离婚前,长达多年没有过性生活,在赵科隆得知赵尤雯不是亲生的,他就不碰我了,开始的时候我还主动要求,最后由于对他很烦,也就不想了。” 许第戎说:“赵尤雯是王福田亲生的,是你那次告诉王福田的?” 张曼莲说:“没错,如果当时我清醒的话,我把这件事绝对不会说出口的。” 许第戎说:“你是说自己当时意乱情迷?” 张曼莲说:“不是,我们完事后,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当时家里刚好有瓶红酒,我俩就喝了起来,都喝的有点多,王福田对我说了很多情话,还有说永远要和我在一起,要成立个家,一定要生个孩子,没孩子家不完整,听了他的情话我更加迷醉了,在迷醉中给他说孩子不用生,我们的孩子赵尤雯都已经成人了。” 许第戎问:“你说完王福田什么反应?” 张曼莲说:“当时我要比他醉的厉害,我并没有注意到他什么反应,但可以肯定他听了我的话会愈发的清醒,后来我醉的睡了过去。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发现王福田一直守在我的身边,他见我醒来异常兴奋,问我酒醒了吗,我点了点头,然后他认真地问,赵尤雯是否真的是他亲生的,当时我悔恨的恨不得将自己撞死,我极力否认,但王福田哪肯相信,他说直觉告诉他,赵尤雯就是他的女儿。面对当时的情况,我分析了一下,如果我死不承认,王福田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一定会找到赵尤雯进行亲子鉴定,如此一来这件事就藏不住了,对赵尤雯伤害极大,我可能都有性命之忧,因为赵科隆说过如果我把这件事泄露出去,他会杀了我,我觉得他不是开玩笑的。” 许第戎问:“你说对赵尤雯伤害极大是什么意思?” 张曼莲说:“赵尤雯在正,,fu部门工作,由于刚参加工作不久,现在只是个临时工,说年底就能转正。” 许第戎看了赵尤雯一眼,说:“年底就能转正,说的这么肯定,是有她那个正在国外治病的厅长伯父帮忙吗?” 张曼莲点点头,“如果赵尤雯不是赵科隆亲生的这件事捅了出去,那根本就别指望她伯父帮赵尤雯转正工作。” 许第戎问:“仅仅是担心赵尤雯能不能转正?” “我当然还希望赵尤雯将来有所作为。” “你的意思就是希望赵尤雯将来能够升迁,这都得依仗她的伯父,赵尤雯未来什么样,和她的伯父息息相关。” “所以,我绝对不能让王福田把这件事捅出去,我便承认了,承认赵尤雯是他的女儿,然后王福田就是长时间高兴地手舞足蹈,等他安静下来后我给他说明了利害关系,千万别把这件事说出去,不然被赵尤雯的伯父知道,赵尤雯的前途就没了。突然有了个女儿,却不能相认,这让王福田有点难以接受,我用了很长时间才说服了他,并且让他发了誓。” “王福田知道赵尤雯是自己亲生女儿,然后在赵科隆家隔壁租了一间房?” “没错,但他租的时候没有告诉我,等我知道时他已经租住了一个月,开始的几个月他信守诺言,并没有去找赵尤雯,每天下午下班后,王福田不吃饭,先急忙赶到楼下,在远处等赵尤雯下班回家,当时王福田只是默默地看着赵尤雯,还并没有跟赵尤雯一块上楼。” “那后来跟赵尤雯一块上楼,并且把赵尤雯迷晕取头发做亲子鉴定,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已经告诉他,赵尤雯是他的女儿了,他为什么还要做鉴定?” “他之前想给自己办理人身意外险,但因为无亲无故,办了没什么意义,在三四个月前,他觉得可以办这个保险了,受益人就是自己的女儿赵尤雯。我不知道是不是办保险的人给他说了什么,他突然觉得自己不能凭我的一面之词就相信赵尤雯是他的女儿,为了保险起见,必须要进行医学鉴定。所以,他瞒着我开始对赵尤雯进行接触,每天不再是远远地看着赵尤雯上班回家了,而是跟随赵尤雯一起上楼,开始几次只是跟随,后来搭话,王福田最终目的就是想从赵尤雯头上拔一根头发,作为鉴定的标本,但赵尤雯很警惕,每当王福田抬起手臂靠近她时,赵尤雯就躲得远远的,觉得王福田不怀好意。迟迟取不了头发,这让王福田有点着急,最后就是把赵尤雯叫到他家里去,迷晕后取了头发,鉴定结果出来后把王福田乐坏了,接着他办理了保险,当王福田把这事告诉了我,把我气得快炸掉了,和他打了一架,并让他再次发誓,发毒誓,让他保证以后不许再接近赵尤雯。” 第一百二十三章 休息 许第戎说:“你这样让他发誓有用吗?” 张曼莲说:“我知道如果他想接近赵尤雯,他会完全不顾这毒誓的,所以,我在用一种办法,想让他远离赵尤雯。” 许第戎问:“什么办法?” 张曼莲说:“一种不是办法的办法,如果能把他留在我的身边,就能让他远离赵尤雯了,所以,我的办法就是让他经常来我家,当然不仅仅只是做男女之事,我还给他做他喜欢吃的饭菜,让他迷恋上我,离不开我,但是他并不常来,他拍了几张我们的床照,说没事看看就行了,没必要大老远跑我这里来。” 许第戎说:“他竟然拍了床照,你竟然也让他拍,不担心他把手机丢了照片外泄。” 手机里的照片确实外泄了,但张曼莲分别和刘波鸿、赵尤雯对视了一眼,三人很清楚,这事不能说出来。 张曼莲说:“好了,我已经说了很多,口干舌燥的。” “我给你接水。”小王说着去拿杯子。 “不是,你们看看时间,现在都中午十二点了,审案子不是你们这种审法,你们可能是铁人能扛得住,但我不行,我现在口渴,肚子饿,还想午睡。” 卢戈说:“张曼莲,你不会又开始……” “我这不是与你们周旋,我这次是要全部交代一切的,吃喝和午睡应该是我的正常要求吧?” 许第戎说:“很正常的要求,小王,弄饭去。” 张曼莲说:“你们放心,等我吃饱睡够后,我再给你们说说赵科隆、董玲花和王福田是怎么被杀的。” 许第戎来到刘波鸿跟前,问:“张曼莲讲了这么多,你听了应该明白了一些事情吧?” 刘波鸿一脸茫然,“我,我明白什么?” “你真的不明白?” “你说的是哪方面?” “赵科隆临死前不是和你见过一面么。” 刘波鸿稍作回想,明白许第戎所指什么了。 许第戎说:“赵科隆得知刘波鸿因为家族心脏病和赵尤雯分手了,看到赵尤雯非常难过,赵科隆心里很不是滋味,所以把刘波鸿约了出来,约到了一栋二十四层高楼的楼顶上,赵科隆说了很多话,好言相劝,但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最后,赵科隆为了能让俩人继续在一起,决定告诉刘波鸿一个秘密,由于之前赵科隆说了太多让复合的话,刘波鸿不想再听下去了,想立即离开那个楼顶,赵科隆不让。刘波鸿为了尽快脱身,为了表明自己和赵尤雯再无复合的可能,好让赵科隆别再纠缠自己,情急之下便胡诌说自己和赵尤雯分手还有别的原因,就是赵尤雯那个在彩票中心工作的同学,可能和赵尤雯有染,如果自己复合了,将来生的孩子都不一定是自己的。赵科隆听了这话瞬间暴怒,和刘波鸿打斗起来,并把刘波鸿推到女儿墙跟前,不是吓唬他,是真的要把他推下去。” 卢戈说:“当时刘波鸿讲述这个过程的时候,我们有两个疑问,一个是赵科隆要说的那个秘密到底是什么?另个是为什么刘波鸿的话会让赵科隆反应如此过激?现在一切都清楚了。” 马婧说:“赵科隆要说的秘密应该就是赵尤雯不是自己亲生的,赵尤雯根本就不会有心脏病的,至于赵科隆反应过激是因为刘波鸿戳中了他的痛点,不和刘波鸿拼命才怪。” 刘波鸿点了点头,说:“没错,现在这些疑问都清楚。” 这时,小王端着一碗饭进来了,是一大碗炒面,这碗面炒的真好,香喷喷的,小王把炒面交到张曼莲的手中,小王发现大家都盯着自己在看,就连端着炒面的张曼莲不吃面,也盯着自己在看。 小王问:“怎么了,都盯着我看什么?” 卢戈说:“小王,你就给张曼莲端了一碗饭,我们其他人呢?” 小王指着许第戎,说:“队长是让我去给张曼莲端一碗饭,并没有说给大家。” 许第戎笑着摸了一下额头,说:“我们一起去食堂吃吧!让小王一个人都给我们端到这里来,得跑好几趟。” 大家吃饱喝足后,又回到了审讯室,小王给张曼莲弄得那碗炒面的碗很大,并且把碗里的炒面压的很实,张曼莲把那碗炒面吃光了,吃得有点撑,现在不停地打嗝。 许第戎问:“张曼莲,你真的要午休吗?” 张曼莲准备要说话时,打了一个饱嗝,话没说成。 许第戎说:“你看,这嗝打个不停,根本就没法睡啊!” 张曼莲边打嗝边说:“嗝,可是这嗝打个不停,嗝,我也没办法继续往下交代啊!嗝!” 最后,马婧带张曼莲去午睡了,然后,许第戎看着赵尤雯和刘波鸿,问:“你俩午睡还是?” 赵尤雯说:“睡不着,在这待着就行了。” 刘波鸿说:“和赵尤雯一块待在这里。” 紧接着,赵尤雯又说了一句,“你们去休息吧!不用管我和刘波鸿。” 现在虽然张曼莲开始如实交代一切了,但有些事情许第戎还不能大意,张曼莲午睡去了,马婧在一旁守着,同样,赵尤雯和刘波鸿身边也不能离人。 小王端来一碟瓜子,说:“大家坐在这里也没事,嗑瓜子。” 赵尤雯看着瓜子说:“你们警局的瓜子真多。” 小王说:“这瓜子便宜,我们囤了好多。” “我去一趟厕所。”赵尤雯说着离开了审讯室。 过了一小会儿,刘波鸿也站了起来,许第戎问:“你也要去厕所吗?” 刘波鸿摇了摇头,“我去外面的院子溜达溜达,在审讯室里待时间长了有点闷。” 许第戎、卢戈和小王透过审讯室的窗户看着在外面溜达的刘波鸿。 卢戈说:“看得出来,赵尤雯和刘波鸿是有话要说的。” 小王说:“是啊!虽然张曼莲如实交代了许多事情,但我们对每一个人都不能掉以轻心。” 卢戈问:“队长,你觉得张曼莲午睡后还会继续如实交代一切吗?” 许第戎很肯定地说:“会的。” 卢戈问:“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许第戎说:“因为她已经承认了三起凶杀案她都有参与,既然都承认了,那她一定会如实交代的,可以这么说,张曼莲在牺牲她自己。” “牺牲她自己!什么意思?”卢戈问道。 “怎么说呢?就是之前张曼莲负隅顽抗,死不交代,突然间不知发生了什么,她很配合且很诚实地交代着一切,像是……” 这时,赵尤雯从厕所出来了,她看到刘波鸿在院子里溜达,俩人都注视着彼此,许第戎等三人时刻注意着这俩人。 张曼莲躺在床上就不打嗝了,不知在审讯室是不是装的,半个小时过去了张曼莲没有睡着,马婧说睡不着别强迫自己,最后,在张曼莲的持续强迫下,她还真睡着了,强迫了足足一个小时,眯了十分钟左右。 大家重回到了审讯室,休息期间许第戎片刻没有离开赵尤雯和刘波鸿,让他俩愣是没机会说一句话,但俩人对视了不少次,不知这样他俩是否可以交流。 在许第戎得知张曼莲只眯了十分钟,便说:“张曼莲,没想到你入睡如此的艰难。” 张曼莲说:“被人看守着怎么能睡好觉,这是我几十年来睡的最差的一次觉。” 许第戎说:“好了,不扯别的了,我们开始吧!” 只见张曼莲揉了揉眼睛,打了几下哈欠。 许第戎说:“你不会说没睡好,要去补觉吧?” “我确实没睡好,你们会心疼我这个嫌疑犯,让我去补觉吗?” 卢戈说:“补什么觉,哪有那么多的时间给你补觉。” 许第戎说:“如果你觉得困的话,可以打一盆凉水让你洗把脸。” 张曼莲用手搓了搓脸,然后眼睛瞪得比谁都大。 “开始吧!你为什么要杀赵科隆?怎么杀的?”许第戎一脸严肃地说道。 第一百二十四章 继续交代 张曼莲咬了咬嘴唇,说:“当时我不知道赵科隆那张彩票是假的,我以为是真的,我以为赵科隆真的不会给赵尤雯留一分钱财产,但我很清楚董玲花和赵科隆在一起就是图谋赵科隆的财产,我不能让本该属于赵尤雯的财产落入她的手中。我很担心他们结婚,一旦结了婚我估计赵科隆很快会心脏病发作身亡,然后董玲花就会继承他的遗产。” 许第戎不太清楚张曼莲所说的这一点是否真的是她意识到的,因为之前自己把董玲花的图谋和险恶的用意已经告诉了大家,如果真的是张曼莲意识到的,那她看人看事非常透彻。 张曼莲说:“其实从董玲花和赵科隆在一起的第一天起我就想有所行动,只是赵科隆迟迟没有结婚的打算,所以我也迟迟没有行动。” 许第戎问:“你所说的行动是指?” 张曼莲说:“让他们分开,永远不要相见,或者让赵科隆心脏病发作身亡。” 许第戎说:“你应该更倾向于后者吧?” 卢戈说:“后者比前者做起来要容易得多。” 马婧嘀咕:“太可怕,两个女人都想要杀王福田。” 在一旁赵尤雯一直盯着张曼莲在看,现在眼神都变了,她难以相信母亲很早就有杀父亲的这种想法。 张曼莲没有明说自己更倾向于前者还是后者,继续说:“那天赵科隆拿着彩票找到我,以彩票的奖金和财产来胁迫我,如果不把赵尤雯交还给他,那么奖金和财产将会和赵尤雯无缘,当时我火气非常大,一方面是因为他胁迫我,另一方面是我根本就没有把赵尤雯从他身边夺走,我的腿摔伤了,作为女儿赵尤雯不应该照顾我吗?我真的受够了,我们大吵了一架,几乎都要动起手来,人在愤怒中就会失去理智,我在愤怒中把藏在心里很久的事情说了出来,说我要杀了他。” 许第戎说:“把这事说出来后你肯定非常后悔,但已经说了出来,已经被赵科隆知道了,所以你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对赵科隆采取行动了,是这样吗?” 张曼莲说:“不是,我说要杀赵科隆,十个人有九个人都会理解我说的是气话。” 许第戎说:“那是什么原因导致你对赵科隆采取行动的?” 张曼莲说:“赵科隆中了大奖,我觉得董玲花不会像之前那样继续等待时机了,而是会直接采取行动的,我当时甚至认为她已经采取了行动,不然赵科隆不会说他要用奖金和董玲花去游玩世界,所以我要抢在董玲花之前采取行动。” 许第戎说:“这只是你感觉董玲花采取了行动,她到底有没有采取行动你并不清楚。” 张曼莲说:“其实我并不想搞清楚,我只想找一个行动的借口,我真的受够了赵科隆,我觉得他非常的不可理喻,赵尤雯早就成人了,该有自己朋友,该有自己的社交圈子,该有自己的喜好,但这些赵科隆都要管,他管的太多了,他几乎让赵尤雯失去了自由,他恨不得让赵尤雯一辈子守在他的身边,由于当时我不知道他有妄想症,有时候我在想他可能根本就不疼爱赵尤雯,他根本就没有把赵尤雯当自己的女儿看待,毕竟不是他亲生的,他可能以此在报复我,所以,为了赵尤雯我不能再犹豫了,必须要做出行动。” 卢戈问:“你要行动,行动就是了,怎么还要找个借口?” 张曼莲说:“借口是给王福田找的,我需要一个帮手和我一起行动,王福田是不二人选,我需要说服他和我一起行动,所以找了这么一个借口。” 许第戎说:“说服王福田和你一起行动,应该不费吹灰之力吧?” 张曼莲说:“没错,三言两语他就决定和我干了,牵扯到自己亲生女儿的利益他不顾一切后果。” 马婧说:“有一点我想不通,既然是董玲花有图谋赵科隆的财产,你为什么不对她采取行动?” 张曼莲说:“我的行动就是把赵科隆的死嫁祸给董玲花。” 许第戎说:“说一说你们的具体计划。” 张曼莲说:“制定计划之前我们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杀掉王福田,当制定起计划时才发现我们好傻,把一件主要的事情忽视掉了,就是彩票,杀王福田容易,如果杀了他,最终彩票落入董玲花的手中,那我们就等于白杀了赵科隆,所以我们既要保证杀赵科隆的同时又能拿到彩票。” 许第戎说:“那这个计划制定起来很有难度。” “所以,我们决定分两步走,先设法拿到彩票,再杀赵科隆。” 许第戎说:“在赵科隆死的前几天,1001住户的老者发现在赵科隆的家里,赵科隆和王福田大吵起来,起因是赵科隆锁门离家后,突然记起来把什么东西忘了带,又返回到家里,结果发现王福田在家里,据赵科隆当时给老者说王福田之前已经有一次出现在他家里了,我没猜错的话,王福田在赵科隆的家里应该是为了找彩票吧?” “没错!但没有找到。” “赵科隆认为王福田之所以能进入自己的家里,是因为有钥匙,赵科隆便把家里的防盗锁换成了智能锁,王福田是用钥匙进入赵科隆家里的吗?” “是的,钥匙是我提供的,赵尤雯有钥匙,那段时间她在照顾我,我趁她不备配了一把。” “被老者发现那次之前,王福田还进过一次赵科隆的家里,为什么进了两次?” “第一次王福田进去发现有两个抽屉有锁,打不开,其他地方都搜遍了,没有搜到,王福田怀疑彩票在抽屉里。后来我从赵尤雯那里把抽屉上的钥匙配下后,王福田带着钥匙再次进入赵科隆的家里,但这次却被赵科隆发现了。” 许第戎问:“那后来往墙壁上凿个洞是怎么回事?” 张曼莲说:“就是因为后来赵科隆把门锁换成了智能锁,王福田进不去了,所以就用电钻往墙壁上凿了个洞,为了凿这个洞王福田费了不少功夫,凿洞只能在非承重墙上,并且洞的位置必须要隐蔽,不能被发现。” 许第戎说:“你的意思是第二次王福田带着抽屉上的钥匙进入赵科隆家后,他还没来得及打开抽屉就被赵科隆发现了,然后赵科隆把门锁换了,王福田再也进不去了,于是,便在墙壁上凿了个洞,从这个洞进入赵科隆家里查看抽屉,是吧?” 张曼莲说:“没错,是这样的。” “彩票在抽屉里吗?” “没有,在赵科隆家里没能找到,我开始怀疑赵科隆随身带着彩票。” “有一个问题,如果赵科隆把彩票放在家里,当他发现有人溜进了家里,他会怎么想?会怎么做?他十有八九会认为王福田是冲他彩票来的,他一定不会把彩票再放家里了,你也是个有头脑的人,怎么没意识到这一点,还让王福田去凿洞。” “不是我没有意识到,是王福田太蠢,是他没意识到,如果他把自己被发现这事告诉我,我一定不会让他去凿洞的。” “什么?王福田没有把他被发现这事告诉你?” “没有,他对我隐瞒了,他被发现这事我和你们一样,是从那位老者那里得知的。” “他为什么没有告诉你,你清楚吗?” “在我得知后,我有问过他隐瞒的原因,行动之前我有警告过他,进入赵科隆家之前一定要再三确定赵科隆是真的离家了,一定要防范他出去几分钟又回来了,千万不能被发现,一旦被发现赵科隆极有可能会把王福田扭送至警局,如此一来,光私闯民宅这一条可以关王福田一段时间了,到时候我没了帮手,计划也就只能中止了。赵科隆没有把他扭送到警局,他担心被我责骂,他也觉得这事没什么大不了的,便对我隐瞒了。当我得知赵科隆把门锁换成了智能锁,我还非常兴奋,认为换锁表明家里一定有重要的东西,彩票极有可能在那抽屉里,我便让王福田在墙壁上凿了个洞。” 第一百二十五章 开始行动 赵科隆说:“王福田从洞进入赵科隆家里,发现彩票并没有在抽屉里,你开始认为彩票可能被赵科隆带在身上,那么你接下来是怎么做的?” 张曼莲说:“时间过得很快,到了赵科隆生日那一天了,我们原打算在赵科隆生日之前拿到彩票,然后在他生日当天杀了他。” “为什么要在生日那天?” “因为董玲花和赵科隆的生日是同一天,这样才能把赵科隆的死嫁祸给董玲花。” “接下来你是怎么做的?” “我决定在赵科隆生日那天再搜一次彩票,如果搜不到我们就在那天开始行动。” 许第戎问:“怎么?搜不到就不要彩票了?” 张曼莲说:“当然不是,赵科隆生日那天我给他买了身西装,让赵尤雯带着蛋糕和西装立即给赵科隆过生日去,赵尤雯对于我买西装给赵科隆显得非常震惊又欣喜,我叮嘱赵尤雯一定要让赵科隆把西装穿上,是亲眼看着他穿上,并且观察他给穿在西装的身上会装什么东西,同时不要告诉他西装是我买的。对于我的要求赵尤雯确实感到有点奇怪,但由于当时她是又惊又喜,所以并没有细问为什么要这么做,直接带着西装和蛋糕非常高兴地给赵科隆过生日去了。” 听到这里,赵尤雯说话了,“妈,我明白了你为什么要让我这么做,其实那天我是打算晚上带着蛋糕去给我爸过生日的,但你买了西装催我提前去,你之所以要求我爸把西装穿上,并让我观察他会给身上装什么东西,其实你是想知道我爸有没有把彩票随身携带,后来我告诉你,我爸只往身上装了手机和几百块钱,那么你就可以肯定我爸的彩票没有随身携带。” 张曼莲说:“是这样的,当确定赵科隆没有随身带彩票,我让王福田再次进入赵科隆家里进行搜寻。” 赵尤雯说:“当时我去给我爸过生日,我爸正要出门,是去给董玲花过生日,他问我为什么会这么早来,说好的是晚上给他过生日的,他急着要出门,我拦住他,硬让他穿着西装出门了,然后你得知我爸没有随身带彩票,你让王福田再次进入家里搜寻彩票,这是你算好的我爸那个时候要出门,还是一个巧合?” 张曼莲说:“算好的,自打赵科隆和董玲花在一起后,赵科隆每年的那个时候都会去给董玲花过生日,而到了晚上你会去给赵科隆过生日。” 赵尤雯问:“你怎么那么清楚我爸会那个时候去给董玲花过生日?这个时间我都不知道。” 张曼莲说:“因为董玲花和赵科隆在一起就是图谋财产,我不能让她的图谋得逞,所以,我一直关注着他们之间的动态,凡是能观察到的事情我绝不放过,每年赵科隆给董玲花过生日的时间我自然知道。” 许第戎问:“王福田再次进入赵科隆的家里,应该还是没搜到吧?” 张曼莲说:“没有,其实那个时候我对能否搜到已经不抱多大希望了,因为那时我已经感觉到彩票既不在家里,也不在赵科隆的身上,可能在别的什么地方。” 许第戎问:“你说在赵科隆生日那天,你们要开始行动,王福田在赵科隆家里搜寻彩票,我想那个时候你一定没有闲着。” 张曼莲说:“你说的没错,我当时在董玲花的家里。” “在她的家里搜寻彩票?” “我确实想搜来着,如果搜到了还好说,要是没搜到既浪费时间,还会错过杀赵科隆的机会。” “那你在董玲花的家里做什么?” 张曼莲说:“董玲花和赵科隆每年在一起会互相过生日的,当董玲花出门去取给赵科隆定制的蛋糕时,我溜进了她的家里。” 许第戎问:“你怎么会有董玲花家的钥匙?” “我没有。” “那你是怎么进入她家的,是她出门的时候忘了锁门?” 张曼莲笑了笑,说:“不是,董玲花租住的那个地方你也去过,那门不是防盗门,门锁也是老式的,要想进去不是难事,不然她住的那个地方也不会被小偷经常光顾。” “你继续说,你进入董玲花家做什么去了?” “那几天董玲花感冒了,我进入她家后,我把感冒药换掉了,换成了可以把人迷倒的三zuo,,lun片,由于三zuo,,lun片和感冒药片很相似,只要董玲花不仔细瞧就不会发现。我们的计划就是,王福田没能在赵科隆家搜到彩票,不要紧,备好刀子就一直待在赵科隆家里,董玲花取了蛋糕回到家,等她喝了感冒药不久就会昏迷,董玲花昏迷后,我用董玲花的手机给赵科隆发条短信,说去他家了,今年在他家给他过生日。等赵科隆返回到家时,王福田用备好的刀子将其挟持,逼问出彩票在什么地方,我们拿到彩票后会立即把赵科隆杀掉,然后我从昏迷的董玲花头上取一缕头发,把头发放在被杀的赵科隆的手中,制造出这一缕头发是赵科隆被杀时从凶手头上揪下来的假象。” 许第戎顿了顿,说:“你的计划听起来不错,实施前你觉得自己会成功吗?” 赵尤雯插嘴说:“不会成功的。” 许第戎望着赵尤雯,问:“为什么?” 赵尤雯说:“虽然案发现场有董玲花的头发,但仅凭这个警察只会怀疑董玲花有重大嫌疑,要想定董玲花的罪,还需要有董玲花杀人的动机。” 张曼莲说:“动机就是图谋赵科隆的财产。” 赵尤雯说:“他们没有结婚,我爸死了,财产跟她没有一点关系。还有就是,警察会全面进行调查一切相关人员,老者看到王福田进入我爸家里这件事会被调查出来,还有你无缘无故突然送西装也会被警察怀疑,如果墙壁上那个洞被发现,那重大嫌疑人直接会从董玲花转到王福田身上的。” 许第戎说:“这就是为什么我说你的这个计划听起来不错的原因,听起来确实不错,但当你实施以后就会发现,随着我们调查的深入,所有的嫌疑都会向你扑面而来。” 张曼莲白了一眼,似乎不认同赵尤雯和许第戎的说法,说:“你把我的计划说的就这么不堪,如果不是实施计划时情况有变,一切都能顺利实施的话,你们这段时间一定在这间审讯室里严加审问董玲花,我多么希望当时一切顺利,如果顺利的话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张曼莲说着看了赵尤雯一眼,赵尤雯明白母亲说的不是现在这个样子是什么意思,目前的情况也不是赵尤雯愿意看到的。 卢戈上前一步,似乎想和张曼莲争辩,但被许第戎制止了,许第戎不想把时间浪费到这种无谓的争辩上。 许第戎说:“你继续往下说,你们实施计划的时候发生了哪些意外?” 张曼莲说:“发生了哪些意外你们也清楚,我本以为赵科隆穿着西装会直接去给董玲花过生日,没想到他去之前先见了刘波鸿,我把董玲花迷晕后,想用她的手机给赵科隆发条短信,说我去他家了,可是董玲花的手机有密码,我解锁不了。最后,我写了张纸条贴在了房门上,说今年去他家过生日,我在房间里透过窗户时刻注意着赵科隆有没有来,我等啊等,等赵科隆前来看到纸条然后回到他家里,我不知道等了多久,董玲花突然间苏醒了,我不知道是我把时间算错了,还是董玲花苏醒的要比预计的要早,我没能及时脱身,为了避免发现我藏在了她的家中。董玲花在一把椅子上昏迷了好几个小时,醒来好像浑身不舒服,不停地在活动身体,她一直在客厅,我没机会脱身,就一直藏着,那个时候已经是晚上了。那个时候我已经意识到这个计划失败了,我不知道王福田还在不在赵科隆的家里,我不知道赵科隆到底去了哪里,但我知道到了晚上赵尤雯一定会去给赵科隆过生日的,由于情况不够明朗,我想联系赵尤雯让她今晚不要去,我想联系王福田问他那边情况怎么样,但是……” 张曼莲突然停住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解释疑问 许第戎说:“由于董玲花一直在,她一直在你眼前晃悠,你无法联系。” 张曼莲摇了摇头,说:“我和王福田有约定,俩人的手机都调至静音,这样便于联系,不会被发现。” 许第戎说:“那你最后有联系吗?” 张曼莲说:“我一摸口袋发现手机没在,我的心一下就悬了起来,我偷偷扫视房间,看到手机在靠近窗户的桌子上放着,是董玲花突然苏醒,我匆忙间藏身忘了拿手机,看到董玲花不停在房间走动,我的心几乎要跳出来了,要是被她发现手机就糟了,可能是董玲花刚昏迷过,头脑还不够清醒,她几次从手机旁经过,但并没有发现,我就这样提心吊胆很长时间。” 许第戎说:“因此你没办法联系到王福田和赵尤雯,导致你的计划没能及时中止,最后出现了出人意料的结果。” 张曼莲说:“应该说出现了我不愿意看到的结果,王福田一直在赵科隆家里,一直待到了晚上,赵科隆和刘波鸿见面谈的很不愉快,心里很不爽的赵科隆没有去给董玲花过生日,而是直接回到了家,看到赵科隆回来了,王福田藏在卫生间里,手中紧握着刀。与此同时,我有了脱身的机会,董玲花去卫生间了,我趁此机会赶紧蹑手蹑足拿上自己的手机,打开房门脱身了,并把贴在房门上的纸条撕掉。脱身后我立即给王福田拨去电话,让他中止计划,但看到他直接挂掉了,我意识到他不方便接听,计划可能中止不了了,我们便用短信联系,他告诉我,赵科隆已经回家了,就在他准备动手的时候,赵尤雯也来了,来给赵科隆过生日,我让他立即中止计划,一连发了好几遍中止计划的短信,但他没有回复我,他行动了,他在卫生间杀了赵科隆。” 赵尤雯情绪非常激动,“为什么?你明明让中止计划了,他为什么还要行动,为什么?” 张曼莲说:“在我发中止计划短信之前,赵科隆向卫生间走去了,王福田没再看手机,而是握紧了手中的刀。” 许第戎说:“会这么巧。” 张曼莲说:“是啊!就这么的巧,由于手机是静音,他注意不到我发的短信,计划没能中止,他向赵科隆下了毒手。” 许第戎问:“那赵科隆是怎么被杀的?” 张曼莲说:“赵科隆被王福田割喉杀死的。” “不可能,赵科隆不可能就这么被杀死的,当时赵尤雯就在外面,她没听到卫生间里有一点的挣扎和呼叫声,王福田不可能悄无声息地把赵科隆杀死。” “怎么不可能,这很有可能,而且王福田做到了,做到了两次,赵科隆家卫生间的门是朝里开的,赵科隆打开门时王福田躲在门后,当把门关上时,王福田迅速在赵科隆脖子上抹一刀,同时另只手紧紧捂住赵科隆的鼻腔,只要这一刀足够快准狠,赵科隆来不及做出任何挣扎和呼叫就会一命呜呼。” 许第戎等人难以相信张曼莲所说的,真的只要快准狠就能悄无声息地把赵科隆杀掉? 许第戎问:“你说王福田做到了,做到了两次,是什么意思?” “还记得董玲花是怎么被杀的吗?在遗址公园,你们被骗进了公厕里,然后王福田在外面用同样的方法杀了董玲花,你们毫无觉察。” 张曼莲这么一说,许第戎等人有点相信了,看来这样确实可以悄无声息杀死一个人。 突然,赵尤雯冲到张曼莲跟前,用质问的语气问:“把我爸杀了就算了,可是,可是为什么要那么残忍,那么残忍取下他的脑袋。” 王福田的作案手法确实太惨无人道了,每提及于此,赵尤雯都非常悲伤,那种惨状是赵尤雯亲眼所见的,给她心中留下了莫大的阴影,久久不能挥去。 张曼莲说:“我也没想到王福田会那么的残忍,当他杀死赵科隆后,准备向我汇报时才看到了我让他中止计划的短信,他给我说赵科隆已死,计划无法中止了。我顿时眼前一黑,感觉完了,因为赵尤雯在家里,赵科隆的死会被她发现的,我很慌张,但王福田非常镇定,他无比的镇定,他说他可以让计划顺利实施下去,我问怎么实施,他说不要让我管,后面的一切他来处理,然后他就不再回我的短信了。接下来王福田所做的是我第一次觉得他非常有头脑,他取下赵科隆的脑袋,然后给浴缸放满水,自己沉在浴缸底,将无头的赵科隆尸体托在水面上,当赵尤雯打开卫生间门,被悬在空中的淋浴头喷了一身的水,这是王福田有意为之,接着赵尤雯被吓的逃出了房间,王福田带着赵科隆的脑袋从卫生间出来藏身于柜子中,淋浴头在卫生间门口洒了一滩水,如果邻里不进入案发现场查看的话,那么现场只有两个人的脚印,一行是赵尤雯逃出房间的脚印,另一行是王福田藏身柜子中的,如果案发现场能够就此保持到警察前来,那么警察会很轻易从脚印发现藏身于柜子中的王福田,但是案发现场没能保持,邻里进来后都在卫生间门口观看,房间里的脚印顿时乱七八糟起来,这是王福田自信地料到邻里绝对会进来的。” 许第戎不由得鼓了几下掌,“我确实很佩服王福田,他心思极其缜密,竟然把他从卫生间出来会留下脚印都考虑到了,佩服,如果案发现场能够得到保持的话,我们当天晚上就能破案。” 张曼莲说:“我也很佩服你,即便邻里进来让房间里的脚印乱七八糟,但你还是从中发现了规律,判断出王福田是藏身于柜子中的。” 赵尤雯问:“你还没有说为什么要取下我爸的脑袋。” 张曼莲说:“王福田的计划是把赵科隆的脑袋从案发现场带出来,将脑袋放到董玲花的家里,以此嫁祸给她,但是他心思再缜密,还是疏忽了一点,就是没想到你们会派警员一直看守案发现场。” 许第戎说:“开始的时候我们的警员一直在房间里看守着,后来我们犯了一个错误,不该让警员去门外看守,这便给了王福田从墙壁上的洞口逃到他家里的机会,不然我们就能在柜子中将他抓住。” 张曼莲说:“没错。” 许第戎说:“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什么问题,尽管问吧!” “王福田工作的那个工地的项目经理说赵科隆被杀的前几天,也就是王福田失踪的那天,王福田接了个电话然后下了楼,电话是个女的打的,王福田在楼下和那个女的聊了一会儿,然后就失踪了,联系不到他了,那个女的是你吗?” “就是我,在我决定杀赵科隆要找个帮手,我给王福田打了个电话,让他来我家里,说有要事相商,当时他在上班,说下班后才能过来,我急着要和他商量,便找到他工地去了,把他从工地带走了。” 许第戎点了点头,继续问:“还有个问题,赵科隆被杀的那天晚上的后半夜,你在微信里给赵尤雯承认说,人是你杀的,你是故意承认的,是吧?” “没错,当时王福田一直藏在柜子里,警员在房间里看守,他随时都有可能被发现,他向我求救,让我设法救他。” “你说你在家里等我们,我们却扑了个空,你出现在了幸福新城小区,让我们赶过去,当时我们列出了两个疑问,第一个是后半夜你为什么不睡觉能够秒回赵尤雯的微信?第二个是为什么要把我们骗到你家里去?”许第戎说着又想到了一个疑问,“当时你对第二个疑问的解释是,你说没有骗我们去你的家里,你去幸福新城小区有给赵尤雯发微信,是你在离家下楼的过程中发的,你没注意到离家后就没有WIFI了,你以为消息发了出去,这是真的吗?” “王福田被困在柜子里,随时都有可能被发现,你们说我能睡着吗,我一直在想办法看怎样能让他脱身。最后想到的办法就是让你们怀疑是我杀的人,把你们骗到我家里,我出现在幸福新城小区,按我的设想,你们一定会派看守案发现场的警员第一时间将我抓住,这样王福田就有机会逃出来了,但真遗憾,我低估了你们,你们没有这么做。” “我们差点就这样做了,当时电话已经打给了警员,最后觉得情况不对,又及时制止了。” 张曼莲说:“我本以为你们会上当的,我觉得自己考虑的很周全,就连自己去幸福新城小区没告诉你们的借口都找好了——离家后没有WIFI,我以为把消息发出去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致命的错误 许第戎问:“张曼莲,你是不是很爱王福田?” 张曼莲瞪着许第戎,“这话从何说起。” 许第戎说:“你为了让王福田脱身不惜承认是自己杀的人,你的这个办法如果实施顺利的话,确实可以让王福田脱身,但这会让你成为我们调查的重点对象,最后虽然救了王福田,却牺牲了自己,这种牺牲一般只有为了最爱的人才会做吧!” 张曼莲笑出了声,觉得许第戎有时候挺笨的,“你当真以为我是在牺牲我自己?我这么做是让赵科隆成为凶手的,因为王福田带走了赵科隆的脑袋,并且赵科隆不是赵尤雯的亲生父亲,这就让我大有文章可做了。我会告诉你们无头尸体不是赵科隆,让你们做DNA鉴定,当你们鉴定出尸体果然不是赵科隆,你们会怎么认为?你们肯定认为这一切都是赵科隆制造出来的假象,你们会认为赵科隆还活着,你们会全力调查赵科隆的去向,你们如此认为的话,那我自然就不会是凶手了。事实证明,你们确实是这么认为的,也确实是这么做的,当你们得知鉴定结果后很无奈地把我从警局给放了。” 顿时,许第戎感觉被什么噎住了,无话可说,并且觉得自己确实挺笨的,这个问题自己应该意识到。 许第戎说:“还有一件事需要你说明一下。” 张曼莲说:“你尽管问。” 许第戎说:“在警局的时候你上了趟厕所,在厕所你用手机和外界取得了联系,应该是联系被困在案发现场的王福田吧?” “这还用问吗?肯定是了,但那个时候王福田已经不在案发现场了,警员撤到了门外看守,王福田有了从墙洞钻到他自己房间的机会了。” “我想知道你是用什么和王福田联系的,短信还是微信?” 这时,张曼莲鼓起掌来,并且面带笑容。 许第戎不解问:“你这鼓掌什么意思?” “许队长,我对你当时的推断记忆犹新,你的推断非常精彩,我万万没想到你竟然能一步步推断出我是用微信和王福田联系的。” 许第戎回想了下当时的推断,说:“当时你在厕所和凶手联系时被赵尤雯发现了,她发现你手机处于短信的操作界面,一开始我们认为你是用短信和凶手联系,被赵尤雯发现后快速删掉了短信内容。我便编辑了一条短信,内容是:终于有机会联系你了,我现在在厕所,警察没有掌握确凿的证据,他们拿我没办法,估计很快我就能离开警局。将这条短信群发了,希望凶手能够回复,通讯录里的人都回复了,但没有把凶手吸引出来。我怀疑你把凶手从通讯录里删除了,我便打算在微信里群发消息,结果发现微信被你卸载了,后来重新安装了微信,把消息群发了出去,好友纷纷回复,最后只剩一个网名叫默而无言的好友没有回复,我们对他进行怀疑时,他回复了,回复了一句: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在警局?他回复的内容将他排除掉了,他不是凶手……” “其实他就是凶手!”张曼莲插嘴说道。 许第戎蹙着眉头,“你说默而无言就是王福田,那他收到消息怎么会问你怎么在警局?这不对啊!” 张曼莲说:“这个说来话长了,这要从我把你们骗到我家去说起,当时我在幸福新城小区,在赵科隆家的楼下,希望警员能够下来抓我,让王福田有逃走的机会,但我发现警员始终没有下来,而是小区里的保安渐渐多了起来,保安不但守住了小区门口,还把各栋楼的入口也守住了,严格检查进出的每一个人,我一看保安倾巢出动的阵势就觉得不对劲,觉得保安受了你们的指使对我进行抓捕。当时,我并没有慌,还是比较冷静的,看到小区中有个门卫亭,由于保安都出动了,里面是空的,我躲了进去,看到保安四处搜索,就连绿化丛都搜了个遍,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我藏在了他们的门卫亭中。躲在里面我得到了暂时的安全,我开始分析,分析你们是识别出了我的伎俩,既然识别出了那你们就一定会认为我和凶手是一伙的,等我被抓住,你们就会从我的手机中寻找凶手的联系方式,所以我把王福田从通讯录里拉黑了,这就是你们群发短信为什么没有收到王福田回复的原因。” 这时,卢戈上前一步,问:“你把王福田只从通讯录里拉黑了?那微信呢?” 张曼莲摇了摇头说:“说真的,那个时候外面到处都是找我的保安,我还是比较慌张的,在慌张中我完全忘记了微信。” 卢戈问:“你最后是怎么被保安发现的?” 张曼莲说:“他们在外面找遍了每一块土,每一根草,都没能找到,可能实在没地方可找了,最后来到门卫亭这来找了,我就这样被发现了。后来你们押我去案发现场,我看了无头尸体说那不是赵科隆,让你们进行DNA鉴定,那个时候王福田还在柜子里,他知道我为了救他惹上麻烦了。后来你们把我押回了警局,看守案发现场的警员撤到了门外,王福田从墙洞逃到了他的家里,他暂时安全了,但他十分担心我的安危,他很清楚你们已经开始怀疑我和凶手是一伙的,有一件事情王福田和我分析到一块去了。” 卢戈问:“什么事?” 张曼莲说:“王福田担心你们查我的手机,我的通讯录里有他的电话,微信里也有,为了不让他的身份暴露,也为了不连累到我,他以中介向我推销商铺给我发了条短信,同时给微信里也发了相同的内容,这样以来王福田就将自己伪装成一名中介了,你们也就不会对他号码进行调查了,并且王福田认为我看到他发的消息,会秒懂他的用意,会向你们声称他只是一名中介。” 卢戈点着头说:“好聪明的法子,王福田有点头脑。” 张曼莲却摇了摇头,说:“王福田发完消息后不过三分钟就后悔了,后悔的要死,他意识到自己犯下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狠狠捶打了几下自己的脑袋。” 卢戈不解地问:“他犯了一个什么致命的错误?” 张曼莲说:“王福田意识到自己不应该给微信里发那条推销商铺的消息。” “为什么不能?” “因为微信里有之前的聊天记录,又突然来一条推销商铺的消息,这下就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如果被你们看到,你们会立刻对这个默而无言的好友展开调查。所以,王福田犯下这个致命的错误后胆战心惊,感觉要完了,是自己把自个和我害死的。” 许第戎说:“王福田发了短信发了微信,短信你收不到,你只收到了微信,你的微信没有开启提示音,只是震动。” 张曼莲说:“没错,我只穿了一条单薄的裤子,手机在裤兜里装着,能清晰地感觉到手机在震动,知道是收到了一条微信消息,然后我去了厕所。” 许第戎问:“为什么你收到消息就去厕所?微信里那么多好友,就那么肯定消息是王福田发的?” 张曼莲说:“在接到微信消息的那一刻,我的心颤动了一下,整个人开始变得慌张起来,因为我从那一刻才意识到了微信,才意识到我之前把王福田只是从通讯录里拉黑了,但微信里并没有,所以,即便消息不是王福田发来的,我也要去厕所把他从微信拉黑。到了厕所后看到他发的那条消息,我觉得他很傻,如果没有我和他之前聊天的记录,我会觉得他发的消息很聪明。我们开始在微信里聊,他说了他当时的状况,让我放心,他已经暂时安全了,但还没有彻底安全……” 许第戎问:“王福田说他还没有彻底安全是什么意思?” 第一百二十八章 赵科隆的脑袋 张曼莲说:“我是恨透了住在赵科隆家对面的那个老者,案发当天晚上老者发现王福田并没有从家里出来,他觉得奇怪,竟然把门锁捅开进去查看了一番,他把这一切也告知了你们,当时你们并没有怀疑王福田什么。最后,王福田虽然逃到了自己的家里,但他不敢从家里出来,因为警员在赵科隆家门外看守着,大家都知道王福田不在家,要是他突然从家里冒出来,那肯定会引起你们的怀疑,所以,王福田只能在家里躲着。” 许第戎说:“原来没彻底安全是这么回事,你继续接着上面的话往下说,王福田在微信里还给你说了什么?” 张曼莲继续说:“他还说了好些担心我的话,说我之所以成了警察怀疑的对象都是为了救他,我让他别担心我,说警察已经开始DNA鉴定死者和赵尤雯是否亲子关系,一旦鉴定结果出来我就会安然无恙,虽然王福田当时在他的家里,但由于那个该死的老者,这让王福田在家里并不完全安全,我让他注意,在家里千万别开窗户或拉窗帘什么的,绝对不能让人发现他在家里。” “就聊了这些?”许第戎问。 张曼莲说:“我们还没聊完赵尤雯突然出现了,虽然吓了我一大跳,但我并没有目瞪口呆,尤其我的手指,没有停止,继续在手机上操作,当时情况紧急,已经来不及把王福田从微信里拉黑了,我直接将微信卸载掉,并把短信点开。” 许第戎说:“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你竟然有这样的举动,你的脑子反应确实够快。” 张曼莲说:“其实那时我的脑子是一片空白,你要是问我当时为什么能做出那样的举动,我真的说不出来,可能是一种下意识吧!” 许第戎说:“后来我们发现你手机中没有微信,怀疑被你在厕所卸载掉了,给你的手机重新安装了微信,并群发了消息,虽然王福田回复了消息,但他没有将自己暴露,似乎他早已得知这是我们设下的一个局。” 这时,马婧说:“我想起来了,我明白了,我明白王福田是怎么得知我们设局了。” 大家都望着马婧,期待她的回答。 马婧说:“队长,当时你打算在微信里群发消息时,张曼莲突然间不淡定了,开始大喊大叫,并且走出房间,在外面张曼莲故意推了我一把,我撞在了王福田的家门上,张曼莲大概在外面大闹了三分钟才消停了,现在大家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吧!” 顿时,大家都明白了。 小王说:“原来张曼莲大闹是为了告知王福田,难怪队长后来发短信,王福田没有将自己暴露。” 这时,许第戎满脸笑容为张曼莲鼓起了掌,说:“你刚才为我鼓过掌,称赞我的推断很厉害,现在我称赞你的反应很厉害,真是机敏过人。” 张曼莲拨弄了下额头前的头发,说:“你这称赞不是真心的吧!你心里估计恨不得凑我一顿,是我机敏的反应让你们当时功败垂成。” 许第戎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苦着脸想说什么,但没说出来。 张曼莲说:“关于赵科隆被杀,我能说的都说了,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应该再没有了吧?” 突然,赵尤雯说:“我有一个问题要问,我爸的脑袋呢?在哪里?” 大家看着张曼莲,都想知道脑袋在哪。 张曼莲说:“自强西路有个蔚蓝悦城小区,5号楼10层1001户,赵科隆的脑袋在那里。” 赵尤雯似乎知道这个地方,转身准备去这个地方时,在跟前的刘波鸿快了一步,贴在赵尤雯身旁,让其没能转过身去,并使眼色,让其别轻举妄动。 许第戎对于这个地方毫无所知,“那是谁的家?” 张曼莲说:“那是我租的房子。” “就为了把赵科隆的脑袋放里面?” “不是,我租那房子是给王福田藏身用的,自从王福田逃出来后,他就一直在那里藏着。” “他既然逃出来了,为什么不把赵科隆的脑袋扔掉,却要带在身边,是赵科隆的脑袋有什么用处吗。” “脑袋不能扔。” “为什么?” “扔了要是被某一个人发现了呢?因为你们已经认为死者不是赵科隆,赵科隆还活着,如果赵科隆的脑袋被发现,你们很快就会分析出正确的结论。” 许第戎沉默了一会儿,说:“小王,去把赵科隆的脑袋拿回来。” 赵尤雯也想去,但被刘波鸿紧紧地扯住,不让去。 最后,赵尤雯问了一句,“脑袋在房间什么地方放着?” 张曼莲说:“冰箱里!” 小王取赵科隆脑袋去了,其他人还都在审讯室里。 张曼莲说:“你们放心,赵科隆的脑袋一定在那里,我没骗你们。” 许第戎说:“我很放心。” 卢戈说:“我们也不能这么干等小王回来,张曼莲你继续往下说。” 张曼莲说:“关于赵科隆被杀的事我都说清楚了,没什么可再说得了,那我就说说接下来董玲花是怎么被杀的。” 卢戈说:“先等一下,关于王福田是怎么逃出案发现场的,我想听你说一说,当时王福田虽然逃到了自己的家里,但他还没有完全安全。” 马婧说:“王福田家里卫生间有被清洗过,有一把手锯,我们还找到了肉丝,这怎么回事? 许第戎说:“我先来复盘一下,在DNA鉴定结果出来后,证明了死者不是赵科隆,那天晚上就把张曼莲从警局释放了,当晚我们对案子进行了重新分析,认为张曼莲依然有重大嫌疑,并且认为她和赵科隆合伙杀的人,最后我们还对死者进行了猜测,猜测死者是一直不见踪影的王福田。有了初步判断后我们开始确定死者的身份,最后我们找到了一个办法,就是用王福田的毛发和死者做鉴定,在我们去王福田家里的时候你也去了,和赵尤雯一起带了个大箱子,说是要取衣服。” 张曼莲说:“我被你们从警局释放后,那天晚上在回家的路上,我就开始在想怎样才能让王福田彻底安全,最后我想到了一个办法,就是调虎离山,但我需要赵尤雯的帮助。其实我知道你们让赵尤雯监视我的一举一动,但我没办法,没有赵尤雯的帮助我把王福田救不出来,回到家我就骗赵尤雯说,赵科隆是被董玲花诬陷的,董玲花为了遗产陷害的赵科隆,赵尤雯不信,她那个时候已经不相信我说的话了,她要求见赵科隆,她要当面问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没有立即答应,而是先去了一趟厕所,我在厕所里什么都没有干,就待了一会儿然后出来,给赵尤雯一种我和赵科隆进行沟通的假象,出来后我说可以,赵尤雯听了非常激动,要求当晚立即去找赵科隆,我说赵科隆在案发现场,不是随便就能见的,要想见到那就得按我说的去做,最后我还说了一堆亲情的话,防止赵尤雯向你们透露消息,并告诉赵尤雯要想报警那就等见了赵科隆,了解清了情况后再报警,那时也不迟,最后赵尤雯也是这么做的。” 赵尤雯在一旁嘟哝了一句,“那晚我只是被骗了。” 张曼莲继续说:“我说服了赵尤雯后,将我的计划告诉了王福田,让他到时候按我的计划行事。” 许第戎说:“详细说一说你那调虎离山的计划。” 张曼莲说:“其实我最初的计划很简单,通知你们赵尤雯要去取些衣服,到了案发现场,赵尤雯进入房间,房间里一共有两个箱子,一个在墙角落处,一个在衣柜旁,赵尤雯要带走的箱子就是墙角那个,因为那个箱子足够的大,可以装下一个成人。我的任务是要把你们都吸引到外面来,你们一直很想知道当年我和赵科隆为什么离的婚,我就在外面给你们讲当年是因为赵科隆吸毒,我相信你们一定会对我说的感兴趣的。赵尤雯是你们的人,你们肯定会对赵尤雯一个人在房间取衣服很放心的,我给你们讲的时候我会把手机放在桌上,然后和赵尤雯一起拉着箱子离开,离开后我用身上的另一部手机给留在案发现场的手机发条短信,内容是:你用箱子把他偷运出来了吗?你们看到短信后一定不会细想到底是谁发的短信,肯定会立即倾巢出动追出来,然后王福田就能逃出来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变更的计划 赵尤雯说:“那个大箱子沉甸甸的,当时我以为我爸藏在里面,没想到里面装的全是衣服,那些衣服是你让王福田装在里面的吧?” 张曼莲说:“没错。” 许第戎问:“你为什么会想到这样一个计划?这个计划并不高明。” 许第戎竟然说这个计划不高明,大家都望着许第戎,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认为。 许第戎说:“这个计划对于王福田来说,确实是个高明的计划,可以安全把王福田从案发现场带出来,但对于张曼莲来说就不是了,她把王福田带出来后,最后,我们肯定都知道是她计划的这一切,我们更不会放过她了。” 张曼莲说:“许队长分析的很透彻,但权衡利弊后我还是决定实施了我的计划,因为你们已经对王福田展开了调查,不但去了他工作的工地,还去到了他的老家,所以我要尽快把他从案发现场带出来,不能让你们找到他,另外,即便我不实施这个计划,你们依然视我为这个案子的第一嫌疑人,就连赵尤雯也这么认为,帮着你们监视我,所以,行不行动你们都不会放过我。” 许第戎说:“你这么一说,你实施这个计划就顺理成章了,不过,你的计划不仅仅是让王福田逃出来吧,因为当时赵科隆的脑袋还在案发现场。” 张曼莲说:“当然了,脑袋必须得让王福田带出来,因为我另有用处。” 许第戎问:“什么用处?” 张曼莲说:“为了从董玲花那里夺回本该属于赵尤雯的遗嘱。” 许第戎问:“用赵科隆的脑袋怎么夺取?” 张曼莲说:“很简单,把脑袋放在董玲花的家里,并让你们发现,让你们怀疑是董玲花杀的赵科隆,我可以肯定,那个时候的董玲花一定会非常害怕,害怕自己被陷害成为杀人凶手,最后肯定会如实交代一切的,交代她的遗嘱是怎么得来的,这样一来我就能帮助赵尤雯夺回遗嘱了。” 马婧问:“这是你的全部计划?” 张曼莲说:“是的,感觉这个计划怎么样?” 马婧说:“你的计划里没有说到王福田卫生间那把手锯,还有手锯上的肉丝。” 张曼莲说:“我的计划中本来就没有这些的,只是后来计划有变。” 马婧说:“详细说一说。” 张曼莲说:“到案发现场取衣服前我让赵尤雯打电话通知了你们一声,你们说你们从王福田老家正往案发现场赶,还说了已经找到鉴定死者是否为王福田的办法,我没想到你们竟然能这么快找到,之前我有点小瞧了你们,本以为你们需要个好几天。如果当时我再按原计划进行的话,可能会间接推动你们把案子破了,因为你们会鉴定出死者根本不是王福田,然后接着在董玲花家发现赵科隆的脑袋,一边是没有脑袋的尸体,一边是没有尸体的脑袋。我在策划计划的时候并不认为你们到时候会把尸体和脑袋联想到一起,但得知你们能在短时间找到鉴定的办法,我有种不祥的预感,感觉以你们的能力十有八九会把尸体和脑袋联想到一起,然后经过鉴定,尸体是赵科隆的,那么接下来你们便会知道赵尤雯不是赵科隆亲生的,你们会质问我赵尤雯是谁的孩子,同时,由于我之前咬定尸体不是赵科隆,我在明知赵科隆和赵尤雯不是亲子,却仍让你们做亲子鉴定,这是有意误导你们的调查,所以,最终的结果可能是董玲花并没有被陷害成功,反而我自己成为了你们认定的凶手。” 许第戎说:“鉴于此,你不得不改变原有的计划?” 张曼莲说:“我当时很认真分析了一下王福田的情况,因为你们已经知道案发前几天王福田在工地突然失踪了,你们已经把王福田和命案联系到了一起,如果我把王福田从案发现场带出来,但我不能让他现身,他一旦现身,你们就会去调查他。但有一点很让我欣喜,就是你们的调查已经出现了严重的偏差,那个时候你们都认为死者并不是赵科隆,可能是王福田,是赵科隆伙同我一起犯下的命案。我不能让你们意识到你们的调查出现了偏差,这种偏差我要让你们继续下去,并且偏差出现的越离谱越好,于是,我更变了计划。” 许第戎问:“那你更变后的计划是怎么样的?” 张曼莲说:“让王福田死去,不能让你们鉴定出死者不是王福田,我不能让你们知道王福田还活着,为了应对你们的鉴定我很快想出了一个办法,就是把赵科隆脑袋上的头发剪掉点,撒在王福田的卫生间里,这样你们经过鉴定发现头发和尸体是同一个人,便会认定死者是王福田。” 许第戎笑了一声,说:“你如此聪明的人,怎么会想出这么一个不靠谱的办法。” 张曼莲摆了摆手,说:“我知道,我知道赵科隆由于谢顶,他剃了个光头,在他头上找不到一根头发。” 许第戎问:“那你怎么还会想出这么一个不靠谱的办法?” 张曼莲说:“当我在想有什么可以应对你们鉴定的办法的时候,这个办法在我没有考虑是否行得通的情况下第一时间从我脑子里蹦了出来,但我很快就把这个办法否定掉了。” 卢戈有点生气地说:“那你还把这个办法说出来干嘛?” 张曼莲说:“很快,我又想到了第二个办法,就是让王福田把卫生间彻底打扫一遍,打扫到找不到一根头发丝,这样一来你们就无法鉴定了。” 许第戎说:“所以,你采用了第二种办法。” 张曼莲说:“第二种办法确实不错,但我最终没有采用。” 许第戎问:“为什么?” 张曼莲说:“我刚才说了你们的调查出现了偏差我很欣喜,如果我采用了第二种办法,你们就无法鉴定出死者是你们所以为的王福田,这在一定程度上帮你们纠正了调查的偏差,所以,为了让这种偏差继续下去,甚至为了让这种偏差变得更大,我必须让王福田死去。我重新更变后的计划就是,让王福田把卫生间清扫干净,不能出现一根头发丝,同时要保证他床上的枕头要有头发。” 马婧说:“难怪我在卫生间找不到头发的时候,你让我去枕头上找找看,原来你早就安排的。” 张曼莲继续说:“同时我让王福田给卫生间放了一把手锯,并把他右手的食指切掉了一块肉,把肉丝挂在锯齿上,还给地漏放了点,等我把你们调虎离山后,王福田逃走的时候不但要带走赵科隆的脑袋,还要带走案发现场的一个箱子,就是那个放在柜子旁边的小箱子。我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让你们做几份鉴定,第一份鉴定是,床上发现的王福田发丝和那具无头的尸体,鉴定结果发丝和尸体不是同一个人,死者不是王福田,第二份鉴定是,手锯上王福田的肉丝和尸体,鉴定结果肉丝和尸体也不是同一个人,第三份是对发丝和肉丝进行鉴定,结果是同属一个人,手锯上的肉丝是来自于王福田的。得到这三份鉴定结果后,你们就会进行分析,首先那具尸体不是王福田,死者另有其人,另外,你们还会认为赵科隆逃走虽然带着死者的脑袋,但还带了个箱子就不合理了,毕竟箱子不可能用来装死者的脑袋,然后你们会考虑到手锯上的肉丝,肉丝经过鉴定是来自于王福田,并且卫生间有清扫过,因为很干净,连一根头发丝都找不到,最终你们就会认为王福田是被赵科隆杀死了,在卫生间用手锯肢解后,把卫生间清扫干净,肢解后的王福田被赵科隆用箱子运了出去。” 第一百三十章 未能如愿 张曼莲说着脸上出现了笑容,对自己的计划洋洋自得,“我变更后的计划无可挑剔吧!你们依然会认为王福田是被赵科隆杀死的,赵科隆这下杀死了两个人,你们会为了验证那具无头尸体的身份而四处奔波,寻找失踪人口进行确定身份,你们调查的方向在我的计划下偏差已经越发离谱了。” 警察都沉默起来,无话可说,张曼莲的计划确实很成功,成功地把警察指引到了错误的调查方向。 过了一会儿,许第戎干咳了几声,问:“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我们会对肉丝、发丝和尸体做出三份鉴定?” 张曼莲说:“你们肯定会这么做的,因为当时你们对尸体的身份和肉丝的来源都无法确定,唯一能够确定的只有发丝,你们笃定地认为出现在王福田床上的发丝肯定是他的,你们只能用发丝分别和肉丝、尸体进行鉴定,用鉴定结果进行推理尸体的身份和肉丝的来源。如果是一般人我不能够确定他们会这么做,但你们是警察,你们有种天性就喜欢推理。” 许第戎又干咳了几声,说:“你的原计划要把赵科隆的脑袋放到董玲花的家里去,陷害她,但最终我们在董玲花的家里只发现了王福田从案发现场带走的那个箱子。” 张曼莲说:“虽然计划变更了,但我陷害董玲花,夺回遗嘱的计划并没有变,但不能按原计划把赵科隆的脑袋放她家里了,只能用那个箱子陷害她了。” 许第戎笑着说:“你很厉害,一切都在你的计划之中,我现在都感觉不是你的对手了。” 张曼莲也笑了起来,说:“你过谦了,你也不简单啊!你们明明做了三份鉴定,却只告诉了我你们只做了发丝和尸体的鉴定,鉴定出死者并不是王福田,并且对手锯和肉丝只字不提,当时我从你们脸上看不出任何骗我的痕迹,我差点就信了你们只做了这一份。” 许第戎说:“你说你差点就信了我们只做了一份鉴定,那到底是信了还是没信?” 张曼莲说:“准确地说我不太清楚,我不清楚你们是否只做了一份鉴定,所以我要对你们进行试探。” 许第戎忙问:“你是怎么试探的?” 张曼莲本来要张口说的,但看了一眼刘波鸿,嘴巴又闭上了,如果说出来许第戎一定会怀疑到刘波鸿的头上,张曼莲不想把他牵扯进来,刘波鸿皱着眉头,神色凝重地看着张曼莲,示意她在这件事上要慎重,如果不能帮自己开脱的话。 思量再三,张曼莲又张开了嘴巴撒谎说:“至于怎么试探,我一直都没有想出一个好的办法来。” 卢戈清了清嗓子,说:“张曼莲,你调虎离山的这个计划之所以能够成功,很大程度上在于你骗了赵尤雯,让她帮助了你,但事后赵尤雯知道你骗了她,她肯定会找你质问的,赵尤雯,我想知道那个时候的情况。” 赵尤雯说:“事后我知道自己被骗了,很生气,三言两语和我妈吵了起来,我妈给我设了个圈套,她有录音,她诱使我说出了我要诬陷她,所以,即便后来我向许队长你坦白了一切,但因为我妈有录音,导致我坦白的一切成了要诬陷她的话,你们也并不能拿我妈怎么样。” 许第戎问张曼莲,“那个箱子是王福田放到董玲花家卫生间里的?” 张曼莲说:“是的,我成功录取了赵尤雯要诬陷我的语音后,哦,我多说一句,这录音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我很清楚事后赵尤雯十有八九会向你们坦白的,我必须进行自保。我录音后又向赵尤雯撒了一次谎,因为赵尤雯不断质问我赵科隆在哪,我撒谎说在董玲花那里,但赵尤雯已经不再相信我了,在去往董玲花家的途中,我有注意到她给许队长你发了条短信,然后我紧接着给董玲花打了个电话,让其到小区门口等我,我有重要的事情找她,我董玲花骗出来后,王福田趁此机会成功把箱子放进了董玲花家的卫生间里了。” 许第戎说:“我记得很清楚,你给董玲花打的那个电话时间很长,我接到赵尤雯的短信后随即给董玲花打电话,一直在通话中,好长时间。” 张曼莲突然说:“我还是太乐观了。” 许第戎问:“所指什么?” 张曼莲说:“我对于我的计划还是太乐观了,我乐观的以为只要把箱子放在董玲花的家里,你们就会把董玲花列为嫌疑人,董玲花担心被陷害就会如实交代自己只是想霸占赵科隆的遗产,但事情的发展并没有按我设想的来。” 卢戈说:“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还得感谢你的计划,虽然我们对于箱子突然出现在董玲花家里这件事存疑,但我们对赵科隆给董玲花写遗嘱这件事也存疑,所以,我们顺势就认定她是嫌疑人了,希望她能够坦白一切来自证和凶杀案无关,经过我们一番努力,最终,董玲花交代了一切。” 张曼莲说:“你们是给董玲花设了个圈套,当时小王去了我家,他发现了王福田,但当时小王认为是赵科隆,朝我家柜子开了几枪,你们以此声称抓住了赵科隆,董玲花这才交代了一切,但这些事情你们都瞒着我,虽然开始的计划是我谋划的,但最后你们得到了我想要的结果,可气。” 卢戈有点洋洋自得地说:“所以说还得感谢你的计划,没有你的计划我们可能没那么快让董玲花交代一切。” 对此,许第戎并没有洋洋自得,而是紧皱眉头,“现在我很后悔,很后悔当时瞒着你,不然董玲花就不会死的。” 张曼莲说:“没错,董玲花的死你们警察也有一半的责任,如果你们不隐瞒,让我如愿夺回医嘱,我也不会迫不得已去杀董玲花,说真的,做出杀她的决定真的是迫不得已,我没有更好的办法夺回遗嘱了,只有让她死去,遗嘱才能归属赵尤雯。” 许第戎说:“董玲花的死我确实有一定的责任,我没有预料到你会狗急跳墙。” 这时,马婧想到了小王那天晚上在张曼莲家遇到的那个人,问:“那晚小王在你家遇到的那个人是王福田?” 张曼莲说:“那天晚上真的好险,王福田差点就被你们抓住了,我万万没想到他会跑到我家里去。” 马婧问:“他为什么要去你家?去你家可是要冒一定风险的。” 张曼莲说:“因为他没地方去,身上又没钱,饥肠辘辘被迫去我家里的,想找点吃的,他有我家钥匙。” 马婧说:“嗯,那天晚上他确实是饿了,拿走了小王车里的吃的,你不是说租了一套房,在自强西路蔚蓝悦城小区,让他在那里藏身么,怎么他会没地方去?” 张曼莲说:“他没有那里的钥匙。” 马婧问:“那你为什么不给呢?” 张曼莲说:“没时间没机会,我调虎离山把王福田救出来后,赵尤雯就一直追着我质问为什么要骗她,接着我带着她去到了董玲花的家里,当着大家的面发现箱子在她的家里,然后我和你们一起回到了警局,我本以为董玲花会轻易交代一切的,没想到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我一直都没有机会把钥匙给王福田。” 马婧说:“王福田也真够狡猾的,上楼时发现有人跟踪,他快速上楼把你家门打开,然后他躲在了楼道的角落里,把小王骗进了家里,接着小王看到柜子里的衣角被柜门夹住了,小王误以为王福田躲在里面。” 第一百三十一章 脑袋受损严重 对此,张曼莲有点挑衅地说道:“是小王太笨了,都发现王福田上楼了竟然没跟住。” 马婧选择了回击,“太笨了?那你为什么会坐在这里,坐在这里交代自己的犯罪事实?” 张曼莲说:“别生气,我这么说是有理由的,你们派了两名警员跟踪我,最后还不是让我给甩掉了。” 许第戎清楚张曼莲说的是哪一次,说:“我们设了圈套成功让董玲花交代了一切,但我们瞒着你,我们知道那个箱子出现在董玲花家里是你设计的,你这样做是为了夺回遗嘱。为了抓住你的把柄,我和董玲花商议决定给你设个圈套,我本以为你和董玲花一样会轻易上钩的。这个圈套就是,我认定你这次没有成功夺回遗嘱,你不会善罢甘休,你会再次动手陷害董玲花的,所以最后我说从董玲花那里什么都没有审讯到,单凭一个箱子定不了董玲花的罪,只能将其释放掉。对于这个结果你很生气,你离开警局时我们派了两个警员跟踪你,跟踪你接下来会有什么行动,跟踪你的过程中发现赵尤雯也在跟踪你,你首先乔装打扮把赵尤雯骗去了外地,然后在地铁上,在列车临关门的时候你下了车,成功甩掉了两名警员。” 不知为何,张曼莲的话又变了,说:“其实这两个警员挺不错的,并没有被我乔装打扮骗去外地。” 许第戎问:“你甩掉警员后去见了王福田?” 张曼莲说:“对,我先把让他藏身房间的钥匙给他了,然后正如许队长所说的,没夺回遗嘱我不甘心,我和王福田商议看还能用什么办法能夺回遗嘱,但迟迟没有想出好的办法,最后,王福田说此事不容易,需从长计议,我没有耐心去从长计议,我只想尽快夺回遗嘱。那一刻,我脑子里闪出了一个念想,我并把那个念想说了出来,我说要杀了董玲花,只有她死了,赵科隆的遗产就只能归属赵尤雯了。当时我看得出来,王福田被我的话吓到了,他的神情有些恐惧,之前我说计划杀赵科隆,都不曾见到他恐惧。” 许第戎问:“这是为什么?” 张曼莲说:“是没能按照计划杀赵科隆,他被迫先后藏在浴缸、柜子中,然后在我帮助下才惊险逃出了案发现场,并且最后事情发展到他死了,他不能露面了,这一切可能吓到他了,所以听到要杀董玲花,他才流露出了恐惧。” 许第戎说:“你最后说服了他?” 张曼莲说:“我说董玲花抢夺本该属于赵尤雯的遗产,她这种人就该死,让他不要害怕,因为警察调查到他已经死了,只要他一直不现身,他就是安全的,经我这么一说,王福田才放心下了。然后我开始谋划,我的计划是让王福田直接去董玲花家里动手,我刚说一半王福田立即表示不同意,说这样太冒险了,起初我以为王福田还是有点恐惧,我让他听我把计划说完,我会有个周密的计划,不会让他置于危险当中。王福田说绝对不能去董玲花的家里,然后他说了那天晚上去我家找点吃的差点被小王抓住,我听了心里咯噔一下,王福田分析说警察都能埋伏在我家,那也有可能会埋伏在董玲花家里,心里咯噔了几下后我狠狠拍了几下脑门,自己差点犯了一个大错,因为你们已经怀疑到是我为了夺回遗嘱陷害的董玲花,那么基本可以肯定你们会在董玲花家里守株待兔。所以,不能在董玲花家里动手,只能把她引出来,但你们一定也会出来的,时刻在她的身边,我努力在想一个既能把董玲花引出来,又能甩掉你们的办法,想的我脑子发痛都没想出来。最后王福田提醒了我,说可以故技重施,王福田杀了赵科隆后之所以能从卫生间出来躲在柜子里,是因为让赵尤雯受到惊吓逃出了房间,所以,我们最终的计划就是在某一处制造出动静,让你们都弃董玲花而离开,这样王福田就有下手的机会了。” 那一幕许第戎记得很清楚,董玲花进了遗址公园的公厕里,公厕的隔间里的地面、墙面上都是血,便池是肠子内脏,非常血腥,给人的第一感觉这里杀了人,董玲花被吓得尖叫着逃出公厕,警察闻声一拥而入,然后董玲花在外面被悄无声息地杀了。 许第戎说:“你和王福田真是杀人的恶魔。” 张曼莲不认同,说:“恶魔不是我们这样的。” “残忍无比杀了两个人,对了,把王福田算上就是三个,如果你们不是杀人恶魔,那你告诉我是什么样的。” “我们又没有滥杀无辜,董玲花本就该死,谁让她霸占本不属于她的财产。” “你没有滥杀无辜吗?因为你的误会错杀了赵科隆,你就没有一点点内疚吗?” 张曼莲很平静,对于杀赵科隆她好像并没有流露出一丁点悔意。 此时,赵尤雯颇为伤心,问:“妈,你错杀了我爸,你真的一点都不难过?” 张曼莲看了赵尤雯一会儿,竟然说了句:“之前你为赵科隆的死而难过,我很理解,现在你都知道他不是亲生父亲了,为什么你还如此难过?” 张曼莲的这话让赵尤雯十分生气,气得都说不出话来。 这个时候,小王回来了,他怀里抱着一个纸箱子,显然里面装的是赵科隆的脑袋。 许第戎说:“取回来了。” 小王看了一眼赵尤雯说道:“需要打开箱子给大家看吗?” 赵尤雯盯着箱子泪如泉涌,整个人都不好了,站都站不住,被刘波鸿扶着。 许第戎上前打开箱子,脑袋在黑色塑料袋里装着,拨开塑料袋一个在冰箱冰冻的脑袋出现在了眼前,许第戎直眨眼,因为赵科隆的脑袋要比他的尸体看起来更惨,尸体一直被好好保存着,但脑袋显然没有。脑袋像是当做皮球在地上踢过,受损严重,右耳朵只剩下了一半,还有左眼珠缺失,再个就是脸上、脑壳都有伤痕,虽然脑袋受损严重,但还没有到面目全非的地步,还可以认得出来,这就是赵科隆。 赵尤雯在刘波鸿搀扶下过来看了一眼,见此惨状,直接坐在地上痛哭起来,不能自己。 许第戎问张曼莲,“赵科隆的脑袋为什么会成为这个样子?” 张曼莲说:“我也不愿看到脑袋成为这个样子,当时王福田带着脑袋从案发现场逃了出来,因为我没机会给他藏身之地的钥匙,他就在外面东躲西藏,饥肠辘辘,决定去我家里找点吃的,但带个脑袋很不方便,就藏了起来,等再去取时发现一条该死的野狗发现了脑袋,幸亏王福田及时把野狗赶走了,要是再慢个两三分钟,这颗脑袋肯定面无全非,无法辨认,你们就得用DNA鉴定是不是赵科隆的了。” 这时,坐在地上的赵尤雯哭得更不成样子了。 许第戎对小王说:“去把脑袋和尸体放一起。” 赵尤雯想跟着小王去,但哭得伤心过度,都站不起来了。 马婧过来和刘波鸿一起把赵尤雯扶到椅子上,并说:“到时候你找个入殓师,把脑袋和尸体缝合在一起。” 现在,张曼莲如实交代了怎么杀的赵科隆和董玲花。 许第戎说:“接下来说一说王福田的死,希望你能够继续如实交代。” 说到王福田的死,赵尤雯突然之间整个人紧张起来,刚才是瘫软在椅子上,现在坐了起来,腰挺的笔直,赵尤雯如此紧张不单单因为王福田是自己生父那么简单。 刘波鸿也不再搀扶赵尤雯了,似乎王福田的死与自己也十分相关。 张曼莲的精神状态突然间和之前不一样了,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似乎接下来应对的将是一场硬仗。 第一百三十二章 轻描淡写的交代 许第戎的一句话让张曼莲略有不爽,“许队长,你让我继续如实交代是什么意思,担心我接下来会说假话?” 许第戎笑了笑,说:“你不应该这样理解我的话。” 张曼莲问:“那应该怎样理解?” 许第戎说:“你应该说许队长不愧是许队长,竟然能准确地判断出我前面说的一切都是如实交代。” 张曼莲笑了,但笑得很勉强。 许第戎说:“继续如实交代吧!王福田接连帮你杀了两个人,最后你为什么要杀了他?” 张曼莲说:“王福田要和赵尤雯相认。” 许第戎说:“就因为这个杀的他?” 张曼莲说:“因为案情发展到王福田已死,他不能露面了,以后不能光明正大地生活了,只能过着躲躲藏藏的生活,他对此心有不满,觉得他为赵尤雯付出了太多,他说他不求赵尤雯报他的大恩大德,只求能与赵尤雯相认,只求赵尤雯见到他能叫一声爸爸,只求他所做的这一切赵尤雯能够知道,他不想他做了这么多,最后在赵尤雯的眼里他只是一个邻居。” 许第戎说:“其实他在赵尤雯眼里根本不会是个邻居,只会是个性侵的流氓。” 赵尤雯说:“许队长,不要说这个了,这只是个误会,他是我的生父,说这个不太好。” 许第戎抬手示意抱歉,然后说:“你之所以不肯让王福田和赵尤雯相认,是担心赵尤雯的厅长伯父知道赵尤雯不是赵科隆亲生的,进而影响到赵尤雯工作的转正,还有以后的升迁,是吧?” 张曼莲说:“我必须要为赵尤雯的工作考虑,赵尤雯在正,,,fu部门的工作能否转正,以及今后的升迁全都得仰仗她的伯父,我不能让她的伯父知道这件事的真相。” 卢戈说了一句,“王福田完全可以和赵尤雯相认,只要赵尤雯不将此事透露出去,她的伯父就不会知道。” 张曼莲说:“你太不了解赵尤雯了,这个孩子太正义了,如果她知道死者是赵科隆,王福田还活着,并且王福田是她的生父,那她一定会将这一切告诉你们的,要想让赵尤雯隐瞒不说,是无论如何做不到的,她才不会管她的工作能否转正,杀了人就要受到法律的制裁,无论是谁,这就是正义的赵尤雯认定的事情。” 许第戎说:“所以,你只能杀掉王福田?” 张曼莲说:“我真的不想杀他,他毕竟是赵尤雯的生父,毕竟帮我杀了赵科隆和董玲花,开始我是试图说服他,让他多替赵尤雯的未来考虑一下,我说了很多,他就是听不进去,他觉得自己为了赵尤雯做了那么多,不能默默无闻,必须要让赵尤雯知道,并从心里感激他,只有这样以后他过着躲藏的生活心里才能好受一点。” 张曼莲望了赵尤雯和刘波鸿一眼,继续说:“最后,我万般无奈只能杀了他。” 许第戎问:“你为什么没有在租住的房间动手,而是要开车把王福田带到郊区?” 张曼莲说:“我不但要杀王福田,而且杀了还不能让你们发现他的尸体,只有这样你们才能继续在错误的调查方向上进行调查,依然认为王福田是被赵科隆杀的并碎尸了,所以我杀了王福田还要毁尸灭迹,最终我选择去郊区。” 这时,卢戈插了一句,“你还是先说说你动手前是怎么甩掉我的?” 张曼莲说:“这还用说吗?怎么甩掉的你很清楚啊!” 卢戈说:“你第一次开车离家你就发现了我在跟踪你,所以你没有去王福田那里,哦,对了,你前后有两次突然变道把车插到了公交车的前面,而且两次都是在红灯路口,这是怎么回事?” 张曼莲说:“借用公交车阻挡你,想把你甩掉,但没成功。” 卢戈说:“说的太笼统了,详细说一说到底想怎么甩掉我。” 张曼莲说:“我两次插到公交车前面都是在红灯路口,你在公交车后面看不到我的车,我想闯红灯甩掉你,但这样强行甩掉你,太过明显了,我最终还是没有这样做。” 卢戈说:“那么你第二次开车离家,也是在红灯路口,你和我的车之间虽然隔着一辆轿车,但你的车一直处于我的视野中,但是这次你闯红灯了,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你把我甩掉了,第二次为什么这么做?” 张曼莲说:“我没有更好的甩掉你的办法,只能被迫这么做。” 卢戈说:“被迫,你去杀王福田真的有这么着急吗?” 张曼莲说:“王福田说如果我不同意他和赵尤雯相认,他就自己给赵尤雯打电话,告诉她一切,他给我时间让我考虑考虑,这是我第一次离家的原因,第二次离家是王福田有点恼羞成怒了,他说再给我五个小时,如果五个小时后我还不同意,他就直接给赵尤雯打电话,如果赵尤雯把这一切告诉警察,他也不怕,大不了他和我鱼死网破,我没有办法,我只能尽快解决掉他,所以才会在你眼皮底下强行把你甩掉。” 许第戎说:“你甩掉卢戈后,开车把王福田带到郊区,然后杀了他?” 张曼莲说:“对,整个作案过程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把王福田杀了。” 许第戎有所怀疑了,说:“你什么都没说,什么作案过程就是这样,你的这种交代连轻描淡写都算不上,你交代赵科隆和董玲花的作案过程可不是这样子的。” 张曼莲这样没能糊弄过去,赵尤雯和刘波鸿都不由得紧张起来。 张曼莲还算淡定,从口袋里取出了一把一指多长的水果刀,说:“这是凶器,我就是用这把刀捅进了王福田的腹部。” 许第戎等了好一会儿,希望张曼莲继续交代下去,但她再没有说什么。 许第戎问:“就这把水果刀,没什么要说的了?” 张曼莲一脸疑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还要我交代什么?” 许第戎说:“难道你不应该详细说一说你杀王福田的过程?” “这有什么好说的,就这样捅进去的。”张曼莲说着用水果刀在自己腹部演示了捅进去的动作。 许第戎说:“你既然不肯说,那我来问你,首先你杀王福田是有预谋的,不是突然做出的决定,既然是有预谋的,那你为何会带个水果刀去杀王福田?用水果刀杀人可不趁手啊!” 张曼莲怔住了,她没预料到许第戎会问这个,张曼莲一时难以应对,额头上渗出了汗,渗出汗的还有赵尤雯和刘波鸿。 赵尤雯多嘴问了一句,“许队长你是怀疑凶器不是这把水果刀?” 许第戎摆摆手,“我没有怀疑,从王福田腹部的伤口来看,伤口并不大,深浅也就一指头,水果刀可能就是凶器。” 看到张曼莲半天不说话,许第戎故意说:“给你一个小时,让你好好想想为什么要用水果刀,如果时间还紧的话,可以给你两个小时。” 张曼莲心里很清楚,要尽快给出答案。 一分钟后,张曼莲流露出了轻松的神情,说:“许队长认为用水果刀杀不了人,必须得用砍刀吗?” 许第戎说:“水果刀可以杀死人,即便没有水果刀也可以把人掐死,但就凭你的力气能把王福田掐死?” 张曼莲说:“实不相瞒,王福田杀赵科隆和董玲花用的就是一把水果刀。” 许第戎明白了,“你是本打算用水果刀对王福田进行割喉?” 张曼莲说:“没错,水果刀长短并不要紧,只要锋利即可,在脖子上一刀致命。” 许第戎问:“可是那一刀出现在了腹部,王福田脖子上完好无损。” 张曼莲说:“当时我去到王福田的藏身之地,骗他跟我去见赵尤雯,我开车带着他,到了郊区他很警惕,不停地问赵尤雯在哪,直到我把车停在没有人烟的荒地,王福田更加警惕了,他已经觉察出有点不对劲,刻意和我保持一定的距离。我原打算把他带到荒地,趁他不备站在他背后,然后像杀赵科隆和董玲花那样一刀致命,但他很警惕,眼睛一直盯着我,我无法站到他身后,我只能随机应变,看到他鞋带开了,我就过去给他系,就在我起身时我快速掏出水果刀捅在了他的腹部,整个作案过程就是这样。” 第一百三十三章 自首 卢戈说:“你刚才为什么不如实交代,却一句带过,只说就是捅进去那么简单。” 张曼莲说:“对我来说过程没什么,只要交代清楚那一刀是我捅的就行了。” 许第戎说:“我还有个疑问。” 张曼莲说:“还有什么疑问?” 许第戎说:“你为什么只捅了王福田一刀?” 张曼莲说:“那你觉得我应该捅几刀?全身非要捅满窟窿?我可没那么十恶不赦。” 许第戎说:“我的意思不是这个,从案发现场来看,你捅的那一刀并不致命,如果王福田能够及时赶到医院,完全可以活下来,但是没有,他一直在车里,准确地说是一直被控制在车里,伤口没有被包扎,血流不止,最终王福田失血过多而死,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没有捅第二刀?为什么让王福田痛苦地流血而死?” 对于这个问题,张曼莲早有预料,一点都不紧张,很坦然,直接回答:“我捅了他,那一刀确实并不致命,只见他连退数步,掏出手机把一条提前编辑好的短信发了出去,我本以为短信是发给赵尤雯的,我夺过手机一看发现并不是,短信是发给赵尤雯伯父的,告诉他赵尤雯不是赵科隆亲生的。我仔细回想了一下,在我把车刚开到荒地时,王福田有掏出手机玩弄了一会儿,当时我真傻,以为他只是看时间什么的,短信就是那个时候编辑好的,在我刺了他一刀后,他只按了一个发送键,把提早编辑好的短信发了出去。发了短信后王福田捂着伤口对我破口大骂,说他担心的没错,我果然要对他下毒手,他本以为有了这条短信可以保护自己,在我要动手时可以拿出手机和我周旋,但他没有料到我动手之快,根本没有留给他和我周旋的机会。” 张曼莲继续说:“我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突然间脑子很乱,觉得不能让王福田死去,我把他拽进了车里,准备开车去医院对他进行医治,把车刚启动又意识到不能去医院,不能让王福田露面,因为警察已经认定王福田被碎尸了,如果去医院被发现的话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前功尽弃了,我看着王福田发的那条短信,真希望短信可以像微信那样撤回,但短信只能删掉,我知道即便删掉也于事无补,但我还是下意识地删掉了,最后我想了想,给赵尤雯的伯父又发了一条短信,说这是个恶作剧,千万别当真。王福田看出来我不打算送他就医了,还说我发的那条短信太可笑了,我也觉得可笑,就把短信删掉了。当时王福田用手捂着腹部,但血流不止,他很痛苦,但他一直给我说话,不停地说,说赵尤雯的伯父收到短信,一定不会觉得这是个恶作剧,他会联想到那具无头尸体,会分析无头尸体到底是不是赵科隆,他会把这一切告诉警察,警察会重新进行DNA鉴定。他说个不停,听的我浑身发抖,最后,王福田说话发出的都是颤音,可能是太疼了,也可能流血过多,他劝我去自首,因为一切都瞒不住了,警察会调查清楚一切的,让我自首争取个宽大处理,毕竟赵科隆和董玲花都是他杀的,我自首的话或许可以判个终身监禁,我在想他的话,觉得他的话有道理,他不停地在我耳边絮叨,劝我去自首,只是声音越来越微弱,在我决定要自首时只见王福田半躺在车里,他已经不说话了,没了呼吸,死了。糟了,现在糟了,虽然赵科隆和董玲花不是我杀的,但现在王福田是啊!我在车里哭了一阵,事情发展到这般地步是我万万不想看到的,开始我想找个地方毁尸灭迹,但想了想觉得无济于事,正如王福田所说,那条短信发出去后,一切都会真相大白的,最终,我把车停在了一条有人来往的路上,我下了车,前来警局自首了。” 卢戈听完说了一句,“你决定自首是正确的,这是自案发到现在你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张曼莲说:“我这是迫不得已。” 马婧问张曼莲,“你把王福田杀死后有没有告诉其他人,或者你杀王福田时有没有被别人看到?” 张曼莲说:“没有告诉任何人,至于有没有人看到,应该也没有。” 马婧眉头一皱,说:“那奇怪了,会是谁报警的呢?” 张曼莲不以为然地说:“那条路上有人来往,路人发现有人死在了车里然后报警,这很正常,有什么奇怪的。” 马婧说:“一共有三个人报警,其中第二个人说的是王福田死在了郊区的一辆车里。” 张曼莲吃惊地问:“这个人认识王福田?” “对,他认识。” “那你问他是谁?” “电话打不通,联系不上了。” 说到这个报警的人,审讯室里没人知道他是谁,张曼莲瞥了刘波鸿一眼,刘波鸿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也不知道。 一头雾水的马婧问:“队长,你觉得这个报警的人奇不奇怪?” 许第戎说:“挺奇怪的,但更奇怪的是另一件事。” 卢戈问:“什么事?” 许第戎问:“张曼莲,把王福田的手机呢?我从王福田尸体上并没有发现他的手机。” “在我这里。”将手机交给许第戎。 许第戎查看后又问赵尤雯,“你的伯父有联系过你吗?” 赵尤雯说:“没有联系过。” 许第戎说:“这就很奇怪了,手机通讯录里存有赵尤雯伯父的电话,但王福田发的那条短信已经不在了……” 张曼莲说:“你说这不是废话吗,我说了短信被我删掉了。” 许第戎说:“这我知道,赵尤雯伯父收到短信后一定不会置之不理,因为那可不是一条垃圾短信,他一定会给王福田打电话询问,可是通话记录显示他并没有打,短信里也没有,并且他也没有联系过赵尤雯。” 突然,卢戈像是明白了什么,用手指着张曼莲,叫道:“你在说谎!” 张曼莲被卢戈的叫声惊到了。 张曼莲问:“我哪里说谎了。” 卢戈有点气势汹汹地说:“许队长已经说得很明白了,王福田给赵尤雯的伯父发了一条那么重要的短信,他绝对不可能视而不见,他一定会打电话询问的,但是通话记录显示并没有,这太不合理了,这其中你有说谎。” 许第戎把卢戈举起的手拿下了,并让他后退了几步。 张曼莲哈哈大笑了几声,毫不遮掩对卢戈进行嘲讽,“你知道时差吗?德国的时间比我们要慢七个小时,王福田是上午八点多钟发的短信,那个时候赵尤雯的伯父还在睡梦中,他根本不可能看到短信的。” 张曼莲指着卢戈对许第戎说:“他真的好傻啊!” 许第戎说:“你觉得自己很聪明吗?你也挺傻的。” 张曼莲说:“我哪里傻了?” 许第戎说:“上午八点钟赵尤雯的伯父确实还在睡觉,但现在都下午五点钟了,他应该早就看到短信了,为什么他什么动静都没有?” 张曼莲眼睛瞪大了一倍,说:“哎,对啊!为什么他没动静呢?” 赵尤雯说了一句,“伯父可能不相信短信内容,所以就没理会。” 许第戎坚定地说:“不可能。” 马婧说:“至于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给他打电话问问不就清楚了。” 马婧说的没错,许第戎用王福田的手机,从通讯录里把赵尤雯伯父的电话拨了出去,只见许第戎把手机放耳边不一会儿,许第戎皱起了眉头,在还没打通的情况下似乎听到了什么,许第戎颇为惊讶。 马婧问:“怎么了?” 许第戎说:“这竟然是个空号!” 王福田在通讯录里把赵尤雯伯父的电话号码命名为:赵尤雯的伯父,许第戎将其点开查看号码,一眼就看出了有问题,“这个号码只有十位数。” 张曼莲也做出了一脸的惊讶,“是王福田存号码的时候存错了,少写了一个数字?” 赵尤雯过来看了一眼号码,说:“不是存错了,这根本就不是伯父的号码,伯父的号码是以183开头的,而这个号码却是以105开头。” 许第戎明白了,说:“就没有哪个号码是以105开头的,王福田根本就不知道赵尤雯伯父的号码。” 马婧说:“难怪赵尤雯的伯父一直没动静,原来这手机号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