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后晚上见》 第一章 黑暗酒吧 “你们几个，快点！”酒吧里的暗房里，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女人对着几个二十多岁的女人这么说着。 那女人四十多岁，满脸都是皱纹，脸上的粉底又是廉价，一说话就大块大块的往下掉，可暗房里灯光昏暗，压根也没人注意这个，只有她这一张猩红的血盆大口在夜色之中明显极了。 这个房间里散发着一种让人觉得极为甜腻的香气，使人昏昏欲睡，不算宽敞的房间里，一个男人坐在那里。 妈妈将几个长的极为漂亮，身材火辣的女孩推进房间里，顺着狭窄的通道，女孩们鱼贯进那个小房间里，因为有一个走的慢了，还被妈妈推了一把。 “季染，你今天才刚来，怎么就这么磨磨蹭蹭的？还想不想赚钱了，要不是你和我是同乡，加上你说你妈妈得了重病，我才不会那么好心收留你呢。记住，这次的客人是大鱼，碰一下就掉金粉的那种，你可给我好好抓住了！要是李老板看上了你们，保准你们荣华富贵！”妈妈点了点既然小巧玲珑的鼻子，这么说着。 季染提了提自己露出事业线的衣服，可一提，下面那笔直修长的大腿却露的更多了——没办法，衣服是那种夜店短裙，连衣裙的款式，可用料却极为苛刻，衣服紧紧的包裹在季染身上，把她身上每一寸曲线都暴露在人前。 可这样，却更突显出季染那美好的身材了，她的胸脯饱满且圆润，毫无一丝瑕疵，腰肢柔软且纤细，盈盈一握，毫无赘肉，尤其是两条腿，虽然瘦，却看起来极有力量，且没有一点柴瘦的感觉。 妈妈将季染推进房间之后，自己也跟了进去。 “李老板。”妈妈舔着脸，对李老板媚笑着。 虽然叫李老板，可看起来却极为年轻，绝不超过三十五岁，他全身都是白的，白色的西装，白色的西裤，白色的皮鞋，甚至连他的头发也是白的。 ——这么年轻就少白头了，是受了什么打击吗？季染在心里想着。 “你，过来。”李老板把真真叫出了人群。 真真一脸得意的走到李老板面前，甜甜的叫了一声：“李老板。” 李老板端详了真真一眼，而后将放在自己面前的那一杯罗曼尼康帝毫不留情的泼到了对方的脸上。 真真猝不及防，被泼了一脸，脸上的妆放水，可是不防酒精，瞬间，她那精致的妆容就花了一半，看起来和鬼有的一拼。 罗曼尼康帝，被人们称作“勃艮第之王”，在葡萄酒界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顶级名庄，葡萄酒价格至少十万元人民币，是葡萄酒爱好者和收藏家的终极之酒。 一瓶市价二十万的酒，就算只有一杯，也至少几千块了，这几千块的一杯酒，却被人当做了卸妆水。 “你就给我找了这些货色？”李老板轻轻放下酒杯，以一种十分冷清的声音对妈妈说。 虽然没有一点怒意，可妈妈听了却觉得有些腿软。 “李老板啊，这些姑娘都是我这里最好的了。”她急急走出队伍，想要走到李老板身边，可是一个不注意，却把季染从队伍里带了出来。 季染脚底下一滑，竟然跪倒在了地上，再一抬头，就看到了李老板那一双漆黑的眼睛——普通人的眼睛都是棕色的，可是他的眼睛却是纯黑的，白色的头发加上纯黑色的眼睛，怎么看怎么诡异。 李老板死死的盯着季染。 季染急忙拿出冰桶里的冰块放在一旁的毛巾里给自己卸妆。 冰块是冷的，化的水也是冷的，冷水卸妆的效果自然非常不好，但是季染并没有画什么浓妆，而且她想的很明白，比上真真刚才的遭遇，这冰冷的毛巾，其实都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不用几秒钟，她就把自己的妆卸了，露出了下面那一张不施粉黛，却更显天生丽质的脸。 李老板脸上的表情好多了。 妈妈是何等伶俐的人，一看李老板的脸色就知道事情已经过去了，她急忙把其他人都赶了出去，只留下季染和李老板。 “季染，替我好好伺候李老板啊。”然后，就媚笑的出去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妙的味道。 大多数酒吧都是正规的，可也有像这个酒吧一样，看起来正规，其实背后却藏着一个暗房的，暗房里住着无数漂亮的女人，她们像一朵朵盛开的花一样，等着别人采集。 说好听一点，是模特，说难听一点，不就是妓吗？ 这李老板面目英俊，可是眼神之中却隐藏着一种奇妙的怪戾，让人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李老板。”季染不适应这口气之中的安静，而后叫了一声对方。 “滚开，脏死了。”对方说出了这样的话。 这却让季染觉得稀奇极了，来*却嫌弃小姐脏是个什么意思？又当又立说的就是这种人吧…… 季染起了坏心，没有听李老板的话，而是靠近了李老板一步。 李老板却仿佛看到了什么病毒一样，急忙后退。 一捆钱，砸在了季染的脸上——虽然是疼的，可是被钱砸到，多疼也不疼了。 季染开心的将钱收了起来，李老板看到季染这个样子，越发的嫌弃季染下贱了。 “我要你去睡一个人。”李老板说。 “谁？”原来不是要*，而是他在帮人*。 这样让季染更好奇这人是谁了。 “顾随云。” 当李老板说出顾随云的名字的时候，季染瞪大了眼睛。 等等？ 连顾随云都要*了吗？ 他不是和本室第一的钻石王老五，身价千亿，前女友是当红小花洛雨夕吗？再加上顾随云身材高大，长相英俊，酷似吴彦祖，这样的男人，竟然需要*？ 难道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 是啊，洛雨夕和顾随云分手的时候，似乎还爆过八卦，说顾随云不行。 虽然季染只是当八卦听，可是现在，这个顾随云竟然要*。 一个不行的男人，*要干什么？ 第二章 不行的男人 季染被李老板丢上劳斯莱斯，又在季染的脸上丢了一张金卡。 “里面有十万块，做好你的‘工作’，里面的钱就是你的，密码是今天的日子。”季染急忙把卡收进包里。 她进入了总统套房的卧室里，卧室之中最显眼的，就是那张Kingside的大床了，这张床的四根床柱上，雕刻着希腊神话里的爱神阿佛洛迪特，虽然被称作爱神，可实际上却代表了性与欲望。 而这四根床柱之间，则躺着季染要服侍的“客人”——顾随云。 果然不亏是被金融杂志社连续评选了十届“最想要被拥抱”的男人第一，不但有钱多金，容颜也是宛若明星一样耀眼夺目，那眼睛，那嘴唇，那鼻梁，哪一处不是造物主对他的偏爱。 而此时顾随云竟然不醒，再看看旁边的红酒杯里还带着一定白色的沉淀物，一看就是有人在酒里面下了药，顾随云一个不查，将酒喝下，而后药力发作，被人放到了床上，在找来小姐来一场单方面的MI奸…… 这始作俑者，便是这位李默阳李老板了。 传闻里李默阳和顾随云可是极为要好的商业伙伴，难道是李默阳看顾随云孤家寡人太可怜，所以才找来小姐给顾随云开开荤？ 照理说不会啊，顾随云什么身份，真的要找人开荤，也会找演艺圈里的外围，一来干净一点，毕竟混演艺圈的，一旦有什么身体上的不适，那流失的可是钱啊，二来，就是保密性了，一旦演艺圈爆出陪睡丑闻，那可是让粉丝脱粉的大事情。 季染闻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陪睡？当然是不可能陪睡的了。 她季染又不是真的小姐。 只是她一个不小心落入了这个阴谋的漩涡之中，要想想怎么脱身才好。 季染轻轻打开总统套房的门，想要往外溜，可正要到电梯口的时候，却发现电梯口四个大汉在外面守着。季染猛的又缩回通道口，可这一群人仿佛有所感知，明明没有看到季染，却仿佛有什么预感一样，往通道里走。季染不得已，只能回到总统套房。 而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可锁却锁不上。 季染急忙跑到卧室，把身上那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衣服拉链轻轻往下拉了一拉，露出了下面白皙的脊背，而后，她趴在顾随云腿上，开始慢慢解开对方腰上的皮带，而后将顾随云黑色的西装裤拉链一点一点拉开。 “撕……”这细微的开拉链的声音在安静的空气之中显得极为明显。 季染的脸不自觉的红了…… 我为什么要做这样的蠢事？她在内心之中已经不断的在反思过很多次了。 可是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季染在内心之中给自己疯狂的打气，然后，她狠下心，将顾随云的拉链往下一拉，露出了下面干净整洁的白色内裤。 她靠顾随云的那里极近，时间久了，一股淡淡的麝香味道窜进了她的鼻尖里——季染的脸越发的红了。 然后，卧室的门锁轻微的“滴答”了一声。 有人把门缓缓的打开。 这几个彪形大汉，长的高高大大，可进来的时候却没有一丝声响，果然是能被李默阳托付的人，他们其中的一个轻轻把卧室门打开，露出一条缝隙，以这条缝隙偷窥总统套房的卧室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而他们所见的，那是李默阳所找来的那位“小姐”，正趴在顾随云的腿边^…… 期间发出的水声，让这群人的脸都红了。 …… “滴答”总统套间的卧室门再一次被关上，季染把自己的手指从嘴里抽了出来。 门的位置在床的对面，季染趴在顾随云的两腿之间，他们就只能看到季染那白皙的背，然后季染把自己的手指放在嘴巴之间运动，就能制造出水声，可在那群监视者看来，季染是在用嘴巴做一些非常不和谐的运动而已。 她使劲用手甩了甩手指上的口水……刚刚太用力发出声音了，嘴巴都酸了…… 离开床之后，她在卧室之中寻找，终于看到了卧室的一个柜子里放着的两瓶水——密封的水，应该不会下毒了吧。 不过，水确实没有毒，可是总喜欢在床上吃饭喝水这个习惯，确实不是好习惯。 季染喝了一口水之后，把开了的瓶装水放在床上。喝了水之后，她又有点饿了。于是她起身起寻找别的吃的。 可是总统套房那Kingside的床上铺着的，可是顶尖的席梦思，她原本是坐着的，一站起来，这瓶装水原本是稳稳的放在床上的，季染一动，水平不稳，自然而然就倒下了，好巧不巧，这谁恰好放在顾随云脸边。 于是季染一起身，水一洒，洒在了顾随云脸上。 顾随云醒了，季染急忙放下手上的毛巾，往后退了一步，可顾随云哪里能够罢休，他急忙从床上起来，而后，一把抓住了季染的手腕。 “你是谁？”顾随云原本是闭着眼睛的，可是他一睁开眼睛的时候，却更显得他英俊了。只是那眼神，却显得不那么友好。 “我……我……”说实话呢，感觉顾随云不会信的，哪怕这是实话，可说假话呢……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吗……若是顾随云知道自己是李默阳派来睡他的，自己还能有点好吗？ 顾随云见季染不说话，然后端详了一下四周，又看了看自己此时的状态，皮带扣开了，裤子拉链被拉下了，连内裤上都有可疑的水渍——刚刚季染甩下自己手指上的口水的时候，有一部分落在了他的内裤上。 而后又看了一眼季染，季染此时背后的拉链虽然拉上了，却没有完全拉好，她那白皙柔软的胸脯一半都露在了外面，衣服虽然暴露，可她却是素面朝天的。 顾随云自然是看惯了美人的男人，季染这个长相并不能说是顶尖，只能说是舒适，可越看越觉得季染好看…… “谁让你来的？”顾随云说。见季染半天不说话，顾随云又问，“你叫什么？” “我？”季染的眼睛眨了一眨，“你叫我小染就好了。” 奇怪，这个时候出现在这个房间里的，必然不会是什么好人，可为什么这个女人的眼睛会这么剔透干净？ “谁派你来的？”顾随云又问。 “我，我不能说……”季染发挥自己的演技，把自己的胆小，脆弱，无辜都表现出来了，但凡顾随云有一点怜悯心，都不会对这样的自己动怒吧…… 可是，顾随云却依旧没有一点想要放手的心思。 而是随手从枕头下面抽出一叠粉红色的人民币来。 “说了，这些都是你的。” 要想拿到这些钱，就要供出李老板，可是一旦供出李老板，这十万块就没了。但是不说出李老板是谁，怕自己也没办法从顾随风这里安然离开。 这个时候，她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我可以告诉你是谁，但是，你要放开我。”季染说。 顾随云松开手。 季染摸了摸自己被捏红的手腕，默默吐槽着：“真是不懂怜香惜玉。” “我可闯入别人卧室的小贼可不会怜惜。”顾随云听到了，不但听到了，还回怼了两句。 季染不说话了。 “我可以告诉你是谁，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说。”顾随云倒是非常的干脆。 “因为我也是被威胁的，身不由己，所以我要和你一起走出大厦，然后你让我坐上你的车之后，带我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我才能告诉你是谁让我来的。”季染说。 顾随云想了想，点了点头。 “你要不要先把裤子穿好……”季染指了指对方的下半身，而后小心翼翼说道。 “你这个人，我都不知道你是没脑子还是大智若愚。”顾随云以一个非常快的速度，拉上拉链，系好了皮带。 “那我们就出去吧。”季染急忙走到卧室门口，想要把门打开。 可是一回头，却发现顾随云没有跟着自己。 不行啊，他不随着自己走出酒店门口，这十万块钱，可还不算完完全全到自己手里。 而且自己要脱身，也要早日离开才是。 第三章你有什么阴谋 “小染是吧。我刚刚改了主意，我决定，包下你。”顾随云突然换了一个语气，他脸上带着一丝调笑的意味，而后说出了一个让季染根本不可能接受的意见。 包养？ 开什么玩笑，她季染又不是干这个的！ “不了不了，我还是更希望自己能够自由一点，我是非常希望自己被顾总你包下的，可是比起钱，果然还是自由让我更喜欢一点。”季染急忙打马虎眼，“毕竟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你开个价吧。”顾随云全然没有理会季染，而是从怀里拿出一叠空白支票簿，然后撕下其中一张，签上自己的名字之后，丢在了地上。“随便写。你不是喜欢钱吗？而我，有钱，有很多的钱。你只要填上一个数字，你这后半辈子，就无忧了。也不需要这么低贱……” 那一张大面积空白的白纸掉在金色的地毯上，只是一张纸，可其中所蕴含的财富，却足够让人为之疯狂。 可是这一次，季染却没有捡起来。 她可以去夜店里假扮小姐，她也确实是喜欢钱，可是她还没有喜欢钱到可以出卖自己自尊的地步。 “顾总，多谢了。我说了，我可以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顾总把我带到安全的地方，没有第二个选择。”季染原本轻松的语气，突然严肃了起来。 顾随云还想说什么。 可季染突然开口说：“顾总，我说了，没有第二个选择，你只有选择同意，或者不同意，同意，你把我带到安全的地方，我把那个人的名字说出来，不同意，我就和你耗在这里，哪怕你报警，我不愿意说什么，你也必然勉强不了我的，而我相信，堂堂顾总，顾氏企业一把手，垄断本市建筑命脉的顾总，总不会对我用私刑吧。” 真是一句话，把好话坏话，真话假话都说了。 顾随云看了一眼季染，突然嘴角有了一丝微笑。 他用指尖摩挲了一下自己的眉心：“你说的没错，其实我并没有太多选择，不是吗？” 季染轻轻呼出一口气，自然，她不能让顾随云看出自己的脆弱来。 “叮。” 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电梯到了一层。 此时依旧是半夜两点钟了，哪怕是本市最豪华的酒店，此时大厅那里也没有一个人，前台虽然看起来是精神的，可眼睛也没有聚焦到一处。 顾随云与季染穿过大厅，走到了酒店门口。 此时酒店外只有一片夜色，午夜的街道格外的寂静，他们两人乍一下从酒店出来之后只觉得突然从喧闹的城市进入到了一个寂静的村落一样。 季染大口大口呼吸着夜色之中的空气。 刚刚和顾随云在电梯之中的时候，她连呼吸都显得小心翼翼，此时终于能够自由呼吸。 “走吧。”顾随云不知为何，突然拉起季染的手，他的车就停在酒店门口正中央，而他不喜欢让酒店门童碰他的车。 而在顾随云牵起季染的手的那一瞬间，突然，无数的闪光灯在他们周围闪起，几乎闪瞎了他们两的眼。 酒店保安立刻警觉了起来，他们拿起警棍，开始驱赶那些突然出现拍照的狗仔队。 等时间平息，是大约五分钟之后的事情了。 顾随云摸了摸自己那差点被闪光灯弄报废了的眼睛，而后回头轻声询问道：“小染，你还没事……” 这一句话还没说完，顾随云愣在当场。 ——人呢？ 他左右找了一圈，却没有发现季染的痕迹。 ——在那一场闪光灯袭击之中，季染抓住了时机，以最快的速度脱身，她转身进入大厅之中，以最快的速度穿过大厅，而后从酒店的后门逃了出去。 当然，那张十万块钱的卡，可是被她死死的抓在手里。 在大街上拦了辆出租车之后，季染回到了家中，将门死死关上之后，又锁上，锁上之后在门口放上了一把椅子堵住。 家里的猫“喵”了一声，看到季染回来之后，疯狂的蹭着季染的腿。 “白白，我回来了。”季染把那只肥的蹲下来肉都能贴到地上的肥猫抱了起来，然后用连疯狂的蹭着猫毛。 名叫白白的波斯猫非常嫌弃的叫了一声，从季染的手里挣扎的逃走了。 “哼，无情的东西。”季染娇嗔了一声，仿佛一个哀怨的怨妇，而后她脱下足又十厘米的高跟鞋，将鞋子丢进垃圾桶之后，季染走近了厕所里，她将头发带着的假发一下子剥了下来，因为胶水的材质实在太好，剥下的时候让季染的头皮都有些发疼。 “不行，下一次要淘宝一个好一点的胶水，这个多用了，额头上的碎发都要没有了，我可不想地中海，难得我这一头头发被保养的这么好，要是因为劣质胶水而秃顶可就得不偿失。”季染喃喃自语。 而后她把头上的发套摘了下来，季染带的假发是长到腰部的，她本人虽然也是长发，可最多也只算是中长发，只披散到了锁骨。 脸上虽然是素颜没错，可是不代表眉毛和脸型就是真的。 季染将化妆水泼在自己的眉毛上，死死洗着，不多时，眉毛一根一根脱落，而后季染从原来眉毛的位置上，撕下一块类似于皮肤的东西。 “不行，以后不能再改变眉形了，不然连自己的眉毛都要掉光了。”季染嫌弃的将那一块皮丢进垃圾桶，而后在脖子上慢慢摸索，又将两块皮一样的东西从下巴那里撕下来。 季染原本的下巴看起来是有些尖尖的，可一旦将这两层皮撕下来之后，那原本消瘦的下巴又回复到了圆圆的样子。她的发型、脸型、眉形全都换了一个样子，与刚刚的全然不同了。 看着镜子里一头黑色中长发，有着弯弯的眉毛，圆圆的眼睛，并不尖锐的下巴的自己的时候，季染的脸上才有了笑。 “对啊，这才是我自己。”她满意的笑着。季染，她可是深谙化妆术的女人！ 第四章 顾总很郁闷 顾总最近看起来心情不好。顾随云在生意场上自然是雷厉风行的，下属对顾随云又是怕，又是敬重，毕竟他本身的能力就在那里。 带着公司的收益节节攀升，财报显示，今年的收益又比去年翻了一番，大家的工资都上涨了，自然顾总的个人账户里的金额也更客观了。 加上顾总长相酷似明星，身高犹如模特，智商一等一，事业又新攀高峰，公司里的人实在是不明白，这样的天之骄子，这几天天天在那里板着脸是为什么？ 是谁欠他钱了？ 不会吧，他这样的人，还会在意钱？ 那是生意场上不痛快了？ 不是啊，最近才拿下一块地皮，工程也已经在建，规划也规划的极好。 那是情场上失意？ 更不可能了，顾总这样的天之骄子，女人都是成堆成堆的往上送，他哪里会为女人而失意呢？ 不过第三种猜测，倒是猜对了一半。 顾总最近确实是在为一个女人烦恼。 ——那个叫做小染的女人。 “顾总，我们让人去查了酒店的录像。”助理王宇拿着平板对顾随云报告着，“可是那一晚酒店里的录像突然出了一些问题，所有那一天的录像全部消失。” “所以是查不到咯？”顾随云还没等王宇说完，就问了这么一句。 王宇不说话。 “那酒店附近商家的录像呢？”顾随云又问。 “实在太多，我们正在一家一家查，请顾总给我们时间。” 顾随云点了点自己的眉心。 他最近实在太烦躁了，上火的厉害。 得到这样的答复，也在他的意料之中，让手下下去之后，顾随云打开网页，开始看今日的财经消息。 可偌大的财经网上的第一条是什么？ 金融骄子与神秘女郎在酒店密会！封面是大大的他的照片，还有缩在一旁的季染的身影，他的脸照的清晰无比，可季染却实在是太能躲了，那么多张照片，竟然没有一张照到季染清晰的样子，不是照糊了，就是只有侧脸。 仿佛对于这种情况，季染已经轻车熟路，所以才能避免自己完全暴露在镜头下面。 难道真的是季染给自己设下的陷阱，可是这个绯闻对季染有什么好处呢？ 还是季染受人威胁，给自己下了套？ 顾随云在内心想着。 本以为事情会就此结束，可是，事情当然不会就此结束。 顾随云应邀去参加了“蝶”的产品发布会。 “蝶”是国内一家知名的服装企业，头号设计师胡蝶乃是在国外得过无数金奖的设计师，其设计的产品，奢侈华贵，精美异常，自然在价格上也是不妨多让。 而一个产品，价格高了，自然利润就大了。 顾随云的眼光不单单放在自己的房地产事业上，他知道一个最起码的道理，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别的赚钱的产业还有很多，而自己又足够有钱，为什么不投资一下别的产业呢？ 但他也不单单只是有钱，钱花出去之前，自然是要有足够的考量的，比如这一场发布会上，有多少明星，有多少企业老总，有多少业界名流，都是顾随云考量的依据之一。 他今天穿上了一身纯黑色的西装，因为要适应胡蝶的喜好，所以特意在袖口处别上了一枚蝴蝶型的袖扣。 奢华的会场中央的舞台上，摆着的一个巨大的金*，蝴蝶的身体上是一个小型的平台，一支话筒就插在那平台上，等一会，胡蝶女士将会在那个平台上说出自己的设计理念以及产品特色。 其实顾随云对这种事情兴致缺缺，无非是一些套路而已，一样的演讲，放在别的地方也能用。 只是有些事情，无论如何都是要走程序的，虽然不喜欢这样的宴会，可是该参加还是要参加的，谁和钱过不去呢？ 顾随云站在一旁，手里拿着一杯红酒，等着时间过去。 这个时候，远处的白新爱朝顾随云走来。 “顾总是在等人吗？”白新爱看顾随云站在那里，亭亭玉立，实在是太过于扎眼了，作为新晋女星，她非常明白和这种人认识的必要性，于是就率先开口，和顾随云搭讪起来。 第五章 搭讪 顾随云挑眉看向和自己搭讪的白新爱，目光中所透出的光仿佛能看穿对方的心思。 对于这种想要借自己的身份来抬高名气的人，他一向都是不怎么感冒的，因此并不理会，眼神只停留了一瞬便移开了。 即便只有短短的几秒钟，也足以让白新爱的肾上腺素激生，心跳不断加速了。 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男人，犹如造物主的宠儿！ 她依旧不气馁，手里拿着香槟酒杯，冲着顾随云过去，想要同他的酒杯相碰。 “顾总，别这么冷漠嘛！既然你要等的人还没来，不如我陪你喝两杯可好？” 显然白新爱是将他当成了应酬酒桌上的那些人，可他顾随云要是这么容易钓，也就不会让人那般想方设法的对付了。 他冷漠的扫了女人一眼，眼神之中尽是警告。 季染刚换好了服务生的衣服，被带自己过来的人塞了倒好酒的托盘，便赶鸭子上架的如其他侍者一般在会场上穿梭起来。 听消息说这边有一场大型发布会，光是宴会场地就大得令人咂舌，来的更是名流巨贾，能到这里来当服务生，必然能拿到不菲的报酬，更何况，在这群有钱人面前伪装，又是一种何等难得的经验呢？ 只是刚扎进人堆，她就看到了前不久才被自己“陷害”了的顾随云，心中不免哀嚎一声。 光顾着想着自己内心的小九九，居然忘了顾随云乃是本市最大的名流，这种场合会碰到他的几率无疑倍增。 正当她打算转身往另外一个方向去的时候，刚低下头，就听到那个自己十分想躲避的清朗声音，明显就是冲着她来的。 “等等……” 季染想自己要是真被他认出来了，依照这段时间网络上的风势情况来看，自己恐怕是小命难保。 但要是现在就转身走了，这不就等于直接告诉对方自己摆明了有问题，更引人怀疑。 两难之中，季染很快有了抉择，头埋得更低了，脚步直直的朝着顾随云的方向过去。 顾随云原本只是因为被白新爱这个没眼色的女人纠缠的烦了，打算放下酒杯断了她的念想。 谁知道随口叫住的一个服务生看起来如此有猫腻，他向来谨慎，目光不免多停留了几秒钟。 仅仅是几秒钟，就让有了大发现。 这身影，不是他心心念念的小染吗？虽然感觉那样子又有了一点变化，脸上也多了几颗痘痘，可那无疑，确实是小染——他可不信这世上有那么相似的两个人。 他脸上的表情便多了几分耐人寻味。 会场上的服务生无不挺直了腰杆昂首挺胸的姿态，唯独她一副不能见人的模样，要是她正常表现，倒也不至于一下子被认出来，偏偏这么心虚的作态，不让顾随云认出来也难。 其实原本这种情况季染能处理好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对上顾随云，季染内心慌乱的要命。 顾随云将手中的酒杯放到季染手中的托盘上，目光却紧紧的锁定着她，生怕一个不小心，又被她像上次那样溜走了。 酒杯和托盘的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就像是一个讯号。 季染心中松了一口气，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想要掩饰的身份已经被人识破了。 刚要走，却见顾随云锃亮的皮鞋随之快她一步挡在了前方的路上，她依旧不敢抬头，心中落下的大石头瞬间回到嗓子眼。 她并不明白这些有钱人的心思，更不理解顾随云这个动作的含义，又怕被认出来，也不敢轻易抬头，只得静静的等着。 可顾随云偏偏等的就是她主动抬头，更有种逼迫她就范的意味，这会儿也是耐着性子一步不让。 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激烈的动作，所以诡异的气氛旁人并不曾察觉。 倒是一直有心想跟顾随云搭讪的白新爱将一切都看在眼里，见对自己都爱答不理的冷漠男人居然屈尊降贵的为难一个服务生，直觉得万分奇怪。虽然那服务生看起来长得还不错，可皮肤着实不怎么样。 好一会儿没听到头顶传来什么动静的季染，试探性的撤了撤脚步，打算绕过顾随云离开，却见之前的场景再次上演。 这会儿她算是反应过来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千辛万苦的遮掩，没想到对方一眼就识破了。 本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思，季染大胆的抬起头来，目光直直的望向打量着她的顾随云。 顾随云还以为她要再磨蹭一会儿才会有胆子抬头呢！见她如此直率，倒是有些反应不及，可嘴角却无端上扬了几分。 “先生，您不是要拿酒吗？您身边的小姐已经等很久了。” 她如此提醒着男人，要不是语气之中恭敬不足，谦卑不够，大约顾随云真的会以为是自己认错了人。 但季染这番表现，却让他更加印证了自己的猜测，她果然就是自己要找的小染。 他眼神流转，目光之中无端透出几分光彩，好似真的再考虑对方“善意”的提醒。 不过顷刻之间，他便忽然逼近一步，身子微微前倾，吓得季染忙不迭的后退，可身后却是他早有准备的大手，根本不容她有丝毫退路。 “喂，你知道这是什么场合吗？你要干什么？” 察觉到自己处境危险的季染，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了，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压低了声音轻叱一句。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失态的时候，连一旁的白新爱看着两人如此亲昵的姿态，嫉妒得有些眼红时，就见顾随云忽然抬起自己空闲的手，从两人身体间夹着的托盘上拿了杯酒。 他的表情似笑非笑，说出的话却格外意味深长。 “你说得不错，这里的确不是一个合适的场合……” 季染不明所以，可本能的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但好歹对自己释放出压迫气势的顾随云直起身，让她有了缓一口气的余地，也就没作他想。 只是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耳边就传来的稀里哗啦的酒杯相撞破碎落地的声音。 她一瞬间面露惊诧，只见原本从托盘上拿了香槟正要退开的顾随云，袖子不经意间扫到了托盘上的酒杯，力道不小，这才发生了如此事情。 而始作俑者的他，连自己的身上也没放过，洁白的衬衫上落下了一道暗黄色的酒渍。 就凭他都没逃过这一场灾难事故，自然不会有人相信他这是故意为之，周遭谴责的目光也就全落到了身为服务生的季染身上。 顾随云是故意的，可这个场合，季染就算想要说什么，也不能说，只能像一个普通服务生那样，开始道歉：“顾总，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顾随云拧眉，对在他面前一向挺直了腰杆傲气拒绝自己开出的支票的季染如此卑微的冲着自己道歉有些始料未及。 到底是什么样的环境才让她生出如此矛盾的性格？ 第六章故意的 他心中闪过一丝疑问，随即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衬衫，到底是自己故意弄成这样的，季染如此卑微小心，让他也多少生出几分愧疚来，忙摆了摆手。 “既然你弄脏了我的衣服，自然要负相应的责任，先带我去休息室换了这身衣服再说吧！” 这番措辞显然是早有准备，季染心中闪过一丝疑惑，看着顾随云的目光便多了几分不善。 他是故意的？ 看顾随云神色坦荡，她又忍不住怀疑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本来就是个临时服务生，她对这边的环境也不熟悉，因此抿了抿唇，才又小声的开口。 “我不知道休息室在哪里。” 顾随云好不容易才松开的眉毛因为这么一句话又皱了起来，目光也随之变得冷沉下来，张口便质问她。 “难道你弄脏了我的衣服，不打算赔？” 看顾随云如此刁难一个服务生，白新爱察觉出几分猫腻，却又捕捉不清，只得试探性的上前一步。 “顾总，我看她也不是故意的，一个服务生估计是赔不起的，这附近……”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察觉到了她真实意图的顾随云打断，他就非要和这个小服务生杠上了，当下拉了人就往外走。 “你不知道休息室没关系，总有人知道，但我的衣服你今天必须得赔！” 身价千亿，大名鼎鼎的黄金单身汉，居然如此蛮不讲理，被拉住的季染气得不轻。 “喂，你好歹是个有名有姓，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吧！何必非要和我这种小市民过不去，我知道错了，你的衬衫我也会努力赚钱赔的，你能不能讲讲道理，先放开我！” “顾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一定要闹得这么难看吗？你也不想再上头条吧！” 任她说破了嘴皮，前面的顾随云都没一点儿反应，反而将她钳制得更紧了，情急之下，季染张嘴就要去咬他钳制自己的手。 可顾随云却没那么傻，在她刚要开口的瞬间转过头来，目光之中带着几分警告。 “你要是不想这辈子赔在我手里，你尽可放开招数来！” 顾随云都放出这样的狠话了，季染自然要顺着台阶下的，一瞬间十分乖巧的跟着他一路来到了休息室中。 大概是他衣服上被撒了酒为难服务生的动静不算小，两人刚到休息室没多久，还没等顾随云主动开口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门就被敲响了。 “顾总，这是提前给您准备的衣服。” 一开门，顾随云那张黑如锅底的冰山脸让门外的王宇不禁后退一步，同时毕恭毕敬的将自己手里的衣服捧到了他的面前。 男人一言不发的将衣服接到自己的手里，睨了对方一眼，随即毫不留情的将门大力合上。 唯独被门板差点撞到鼻梁的王宇，一脸悻悻的叹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为什么，顾总显得那么着急，平日里他可不是这样的。 说是休息室，其实里面也就只放了一套沙发而已。 虽然从进门之后，顾随云就示意季染坐下说话，但在她的心里，面前这个男人的危险系数堪比*，她根本没办法天真的放下心防。 关了门的顾随云转身，目光随意的扫了立在门边好似随时打算落荒逃跑的季染，抿了抿唇却并不再要求她坐下说话。 随手将要换的衣服扔在沙发的靠背上，顾随云就开始解起身上衬衫的扣子，完全将季染当成了空气似的。 顾随云将她当成了空气，可季染却不能坦然面对这番景象。 她动作利落的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可是张开的指缝怎么看都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喂喂喂，你好歹注意一下吧！这里还有一位女士在，你就这么没羞没臊的吗？” 她大叫一声，想要显示自己的存在感。 谁知顾随云充耳不闻，反而利落的脱下脏衣，嫌弃的扔在了地上，也不着急穿上，接着就去解皮带扣。 “诶，你真的够了，衬衫脏了换衬衫，你脱什么裤子啊！你是属暴露狂的吧！” 闻言，男人的动作一顿，转而抬眸睨了她一眼，看到她捂眼的动作，嘴角蓦然勾起笑意。 “你怕什么，捂了眼睛看不到的，更何况……你也不是没看过，不是吗？” 虽然他说的算是事实，可季染还是忍不住红透了脸，心中更是懊恼自己刚才捂了眼还垂涎他的好身材的模样被他看穿了。 听到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声，季染的大脑就忍不住回忆起上次他躺在床上手下的触感，到底是忍住了色心，没敢再漏出指缝来偷看。 顾随云一边利落的穿着衣服，一边用目光对季染上下打量着。 等终于扣好衬衫的最后一颗扣子，才三步走到她的面前，一抬手便将这只狡猾的小狐狸圈进自己触手可及的范围之内。 上次侥幸让她逃脱了，这次可没那么好的事。 他一只手扣上她纤细白嫩的手腕，半强迫的拉下来，随即冷声的吐出两个字。 “说吧！” 这是给她机会让她主动交代了，可季染要是真想交代，上次也就不会趁着混乱逃跑了。 于是，她故意装傻的眨了眨自己的眼睛，无辜的表情看着十分无害，要不是顾随云早就知道她其实是个狡猾的小狐狸，只怕真要被她这副模样骗了去。 “什么？顾先生的意思，我不太明白。”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她不会这么乖乖就范，可听到她如此坦诚的装傻，顾大总裁还是免不了有些动气，轻哼了一声。 “你会明白的。” 他如此意味不明的放出一句话后，不等季染反应过来，原本拉着她手腕的大手就已然覆上了她的脖子。 好像她不配合的话，下一秒就会听到脖子被扭断的声音。 顾随云本就不是什么善茬，怜香惜玉这种品质从没在他身上出现过，因此他厉着眸光，冷着脸掐人脖子的模样，看上去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在季染二十多年的人生之中，最清楚明白的一句话就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这会儿被他的气势所迫，很快缴械投降的举起自己的双手。 “我说我说，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像生怕自己的小命会折在对方的手里，季染的脸上尽是狗腿谄媚之色。 非要用威胁的手段才乖乖听话，顾随云对她这么老实好歹满意了几分，手也松了几分力道，原本是要问她那天为何要设计自己，可话到嘴边却又变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段时间他派人查她，可什么也没查到，已然成了顾大总裁长久以来的心结。 而季染听到他问的是这个，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然后张口就回答。 “我是个小姐啊！要不然那天也不会出现在顾总你的房间里了，不过我最近手头有点儿紧，听说这边待遇不错，就来当了服务生，没想到有遇到顾总你了，你看我们俩还真是挺有缘分的是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顾随云脸上的表情，可他从头到尾冷着一张脸，实在没什么多余的反应，又让季染倍感挫败。 本来以为自己的这番回答能在对方面前博点儿同情，却不料顾随云一听就知道她这是在信口胡诌，当下脸色更不好了。 才放松下来的力道又加了上去，顾随云讽刺的冷笑一声。 “你还是不肯说实话是吧！服务生待遇再好，还能比当小姐赚钱？” 他说着，微微俯身凑近了她几分，成功看到她脸颊泛起红晕一直到耳根，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沦落风尘的小姐。 “我再给你个机会，你到底是什么人！” 自己的伪装被拆穿，比起掉马的意外，怎么从这个看上去就很危险的男人手上逃离才是季染当下紧要考虑的问题。 一瞬间她沉默了下来，顾随云挑眉看着她，并不打断她的思绪，也想看看她还准备在自己的面前怎么编。 男人的耐性总是有限的，等了好一会儿都没听到季染的回答，顾随云便又忍不住了。 “小姐，服务生，你总是有办法让我吃惊，其实你不说也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跟你耗，大不了你不说，我们今天就不走了，恰好我也想把那天我们在酒店没做完的事情继续做下去。” 他说着，目光之中透出几分饶有兴趣的意味，想看看季染接下来的反应。 虽然知道顾随云有很大可能是在吓唬自己，可他身上的气势太强，实在让季染有些招架不住。 心里思量了好一会儿，她才迟疑的开口。 “好吧！我老实交代，我其实……” 第七章 坑蒙拐骗 季染的话还没说完，从顾随云的裤兜里便传出了一阵悦耳的铃声，直接将她酝酿好的情绪全打破了。 顾随云拧眉，放在季染脖子上的钳制威胁的手终于松开，趁着他拿手机的间隙，她仿佛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落地的松了一口气。 “顾总，发布会马上开始了，胡蝶小姐也已经到会场了。”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极近，王宇的声音不可避免的传进了季染的耳里。 顾随云应了一声，直接将电话挂断，可他脸上镇定的表情完全不在季染的意料之中。 “你继续说。” 这四个字直接将她的盘算落空，看来对方是不听到她的回答不肯走了。 季染为难了一瞬，心里就很快有了新的盘算，她娇笑着推了推顾随云，然后声音轻快的回答起来。 “我就是暗夜酒吧的小姐啊！但因为上次的事，妈妈好几天不许我接客，所以我才趁着空闲来兼职当服务生的，毕竟在这样的宴会上我能钓到金龟婿也说不定呢！” 不出所料，看到男人越发难看的脸色，季染的表情就更加撒欢了，故作娇媚的双手直接覆上他的肩膀，气呵如兰的在他耳边低语。 “倒是顾总如果对我如何沦落风尘的故事有兴趣的话，等你回来，我再仔细跟你说也无妨，总归夜还长不是吗？” 原本还觉得季染身上毫无风尘气的顾随云，这一瞬间只想咬断自己的舌头，感觉自己第一次看走了眼。 听到她说出的话和那些主动爬上他床的女人毫无二般，顾随云只觉得恶心的仿佛整吞了苍蝇。 不过季染说这话，半真半假，她是暗夜酒吧的“小姐”不假，可其他的一切，都是假的。季染其实内心也知道，顾随云查到酒吧只是时间问题，不如自己卖对方一个面子，也解了现在的燃眉之急——顾随云自然是讨厌自己演绎出的这种女人的。 果然，他抬手便将对方环住自己脖子的手巧力推开，让她退出自己三步远的距离，目光却仍紧紧的盯着她的脸上。 就在季染以为他会放弃追问的时候，他却又再一次的打破了她的想象。 “那你就在这等着我吧！发布会结束我再来找你。” 说完，他转身出了休息室，临走前还不忘了将门反锁起来，好像生怕季染会偷偷逃跑。 而实际上，她也根本就没打算要继续留下来，听到门被反锁的声音，脸上丝毫不见慌忙，反而竖起耳朵听了听外面的动静。 确定顾随云是真的离开了，她才露出一个得意的表情，转头便朝着休息室里的窗户走了过去。 没错，她就是打算跳窗离开！ 但临走前，想到顾随云掐着脖子威胁她的模样，季染的心里就忿忿不平，随即便起了恶作剧的心思。 …… “see you！” 顾随云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手上用口红写在便签纸上的两个单词，好一会儿才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一握拳就将便签纸捏成了一团。 他就知道，那个狡猾的小狐狸所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 跟着他一起回来的王宇，在整个房间都搜寻了一遍之中，才又回到了顾随云的身边，十分遗憾的开口。 “顾总，她是跳窗离开的。” 此话一出，顾随云脸上的表情更加阴沉了几分。 那个女人竟然这么大胆，本来以为反锁了门她就逃不掉了，没想到她连命都不要了，敢做出跳窗这种事！ “给我调监控，查！一定要给我查到她的下落！” 王宇十分不理解，一向洁身自好的顾总，怎么偏偏对这么一个女人如此执着，跟她杠上了似的。 可对方如此斩钉截铁的命令，他也只能领命照做。 刚要离开，就听见顾随云阴恻恻的声音再次响起。 “还有暗夜酒吧，她在里面做过小姐，怎么也得有点儿线索，这次你要再查不出来，自己收拾东西，直接给我滚去海外分公司待半年！” 这番威胁之下，王宇额角的冷汗直下，应了声后脚底抹油的离开了，生怕再晚所有的线索都被人恶意破坏了。 等房间里再次只剩下顾随云一个人，他忽然将掌心里被捏得皱巴巴的便签纸展开。 看着上面已然花了的字迹，脑海里不觉浮现出季染写下这句话时脸上笑得像偷腥成功的猫一般的模样，到底忍不住勾唇笑了起来。 鬼使神差的，他抬手将便签送到了自己的鼻尖，闭着眼睛轻嗅，好一会儿才捕捉到那似有若无的淡淡香气。 那是季染身上飘出的香气，和上次一模一样。 …… 成功离开了发布会现场的季染，刚出了大厦，还没来得及得意，就看见面前不过三步的距离有辆车停了下来。 车门被打开，不等她细想，从里面伸出了一只手，直接就将她拉了进去。 “啊……阿媛？” 季染才惊呼出声，就仰头看到映入眼帘那张盈满笑意的脸，不觉诧然。 徐媛点了点头，眸间似有盈盈波光，伸手将她斜歪在自己腿上的身子扶正，这才曲起手指弹了弹她的额头，脸上也随之浮现出不满的神色。 “你这段时间倒是在外面玩嗨了，也不带上我，还这么久不回家，要不是我来接你，你是不是都把我给忘了。” 与季染明媚艳丽的长相不同，徐媛是清秀中透着几分柔弱，她这副楚楚可怜的话语配上难过的表情，看着就让人疼惜。 明明徐媛的年纪还要比季染年长两岁，可不管是性格还是做事风格完全相反了过来。 季染心中叹了一口气，伸手揽住徐媛，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这才开口。 “我不是跟你说过的嘛！我最近是有事才会总待在外面，等过了这阵子，就有时间陪你了。” 听着她和小时候一样耐心的哄自己，徐媛心中甚是熨帖，半抬起头，目光触及到她有些陌生的脸，不觉秀眉微皱。 “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了？一点儿都不好看，快把你的变装卸了吧！” 一边说着，她根本没给季染反驳的机会，直接上手帮她将脸上伪装的东西一股脑的全揭了下来。 季染也不动，任由她的手在自己脸上为所欲为，直到看见她露出满意的笑容。 “这样才是我的染染！” 小姐妹之间的互动一点儿不落的全被前座副驾驶上的路以晖收入眼底，看着她们感情这么好，他向来严肃的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 “我看染染也就对阿媛才会这么好脾气的百般纵容。” 听到这个声音，季染挑眉，好似才发现原来车里除了有徐媛在，还有一个路以晖。 “以晖哥。” 她先冲着对方打了个招呼，这才轻睨了他一眼，毫不退让的反呛了回去。 “其实不然，除了我以外，以晖哥你不也对阿媛百般纵容吗？” 此话一出，徐媛不觉有什么，脸上瞬间溢满了甜蜜与羞涩，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对路以晖的心思，而路以晖也同样是无言反驳，甚至有种小心思被勘破了的不好意思。 季染的目光在两个人的脸上肆无忌惮的扫过，见车内狭小的空间里气氛陡然暧昧的升起粉红泡泡，不觉强忍笑意的摆了摆手。 “好吧好吧，算我开玩笑，别当真！” 心思已然被看穿，徐媛对别人不敢说破，可她和季染的关系不同，自然是没什么顾忌的，听着她话里满满打趣的意味，便红着脸斜了她一眼。 “你可不能在外面这样胡说，胆敢口无遮拦，我就，我就……就再不让你出门了！” 她威胁的话对季染来说毫无威慑力，可后者偏偏吃这一套，立马收了笑意不说，表情更是瞬间严肃的抬头敬礼。 “Yes Madam！” 徐媛被她的模样逗笑得花枝乱颤，好半天才拉着季染的手，顺势靠回她的肩膀上，脸上忽然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惆怅。 “染染，我今天偷听到爸妈提起了我的婚事。” 季染不解，抬眸看了一眼路以晖，见他的态度也变得十分奇怪，这才福至心灵的反应了过来。 就路以晖的身份来说，徐家夫妇绝对不会允许女儿嫁给他的，所以这个婚事……是徐媛和别人？ 在徐媛的面前，季染不敢叹气，怕她心里更难过，只能拍拍她的肩膀。 …… 第八章再次逃离 顾随云刚回到公司，王宇就匆匆带着自己的调查结果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顾氏集团首席CEO的办公室独占了大厦的顶层，十分宽敞，除了一组特意从法国运回来的手工布艺沙发，便是他的办公桌。 朝南的一整面墙都是落地窗，采光效果棒极了，朝西的墙壁是一整个定制书架，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让整个办公室充满了严谨的办公气息，而朝东的墙壁则是一半酒柜，一半博古架，只中间露出隔间门的痕迹，那是顾随云的休息室。 此刻顾随云人就立在酒柜前，骨节分明的手从自己收藏的各样好酒上划过，神色认真的挑选着。 王宇进门后没得到他的准许也不敢贸然出声，直到见他拿下一瓶烈酒，心头不觉一颤，耳边同时传来对方冷冽的声线。 “说吧！查到什么了。” 寒凉的气势扑面而来，饶是王宇早就已经习惯了，还是忍不住后怕的咽了咽口水，心中早已料到了他在听到结果后会有的反应，却不得不硬着头皮摇头。 “顾总，还是没能查到小染小姐的具体资料。” 闻言，顾随云正挑选酒杯的动作一顿，转头鹰隼般的目光锁定在对方身上，似乎对他如此糟糕的办事能力十分不满。 但到底理智尚存，他也十分疑惑以季染一个女人的能力还能躲到哪里去，竟然让自己的助理三番两次的失手。 “怎么回事？” 既然还有解释的余地，王宇的心情总算是没直接跌落谷底，斟酌片刻后才一一回答。 “我们调取了监控录像，但是遗憾的是，她从头到尾都没有正面出现在监控里，似乎……有意识的躲开了。” 听到这句“有意识的躲开了”，顾随云下意识的想到自己和她一起上了财经八卦报道时，她也是这样一点儿脸也没露出来过。 他心里多了几分意味不明的复杂情绪，却又无从捕捉，闷气得不到纾解，顾随云抬手便在柜子上重重的挥了一拳。 巨大的震动让架子上摆满的一排各样折射光芒，昂贵异常的水晶杯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听在王宇的心里越发紧张起来。 顾随云吐出一口浊气，随手拿了一只酒杯便自顾自的倒出一杯威士忌来，一口饮尽，心中的不痛快才稍稍散去。 “还有呢？” “至于暗夜酒吧那里，员工入职表我给拿回来了，不过也没什么有用的线索，照片被人提前拿走了，联系方式和住址都是假的。” 也就是说，她出现过的地方，要么隐藏太深查不出来，要么被人刻意的毁灭了线索，而他只能像个没头的苍蝇乱撞，或者咽下这口气，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顾总很生气。 这口气他无论如何咽不下去，被一个女人戏耍一次，他可以忍，可一次又一次，他是不把人抓出来誓不罢休的。 空了的酒杯被他重重的放在茶几上，起身理了理衣服上的皱褶，他抬脚走到王宇的面前，哑着嗓子声音却有些发狠。 “继续查，既然人是从暗夜出来的，总有办法查到线索的，就是给我把暗夜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人找出来！” 顾总这回是真的动了真格。 王宇轻叹一声，想到暗夜背后的人，便又是一震，忙不迭跟上顾随云的脚步，低声提醒了一句。 “暗夜那边是……”陈少的地盘。 他的话还没说完，前面的男人就猛地转身，眯着眼睛十分不善的刮了他一眼，这副态度让他明白，这是毫不退让了，只得认命的点头应是。 顾随云有心在暗夜酒吧掘地三尺，但奈何暗夜酒吧背后的陈家势力，也只能暂且忍耐了。 而将顾大总裁一池心水搅乱的始作俑者季染却在被徐媛带走之后，便犹如销声匿迹了一般，很是老实了一段日子。 日子如白驹过隙，时间久了，顾随云的工作一忙，也就暂且忘了季染这么一号人的存在了，而王宇更不会主动往枪口上撞。 季染仿佛就像是顾随云人生路上的一个小插曲，来时气势汹汹，去后无影无踪，终归平静。 顾家在城中乃是鼎鼎有名的名流世家，屹立多年不倒，身为这一代唯一的继承人，顾随云是个不折不扣的富好几代，但他本身能力却又极为出色。 身为顾氏最为年轻的总裁，他也算是众望所归，年纪轻轻就开创了几大壮举，能力手腕可见一斑。 “顾总，万成地产的徐总想要约您，您看定在什么时间？” 徐毅？ 在丽莎说出对方身份的瞬间，顾随云的脑海里就出现了一张不管在什么场合之下都笑意盎然的脸。 他挑挑眉，不过思量了片刻，就作出了回答。 “我今天中午有两个小时的时间，你帮我在新城饭店定好位置，然后转达给徐总。” 结束通话后，顾随云眯着眼将徐毅这个时候来找自己的目的做了一番猜测。 和顾氏各领域多元化的发展不同，徐家是专做地产的，拥有着自己的企业风格，从地皮开发都建筑装修都很有口碑，在近些年风生水起的房地产行业内，算是领头羊了。 前段时间，万成地产刚将城里的老街区那块地皮包下来，据说是一改往日精品住宅的风格，做了新的规划，打算将那块地皮建成拥有本城风情文化特色的小吃街。 说实话，顾随云觉得提出这个项目的人想法很好，但是他本人却并不是很看好，毕竟要将想法付诸实际还是有一定的难度的。 当然，他虽不太看好，但徐毅既然找上门来，那就必然是有利可图的，作为一个商人，趋名逐利是本质，他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如果万成愿意将这个项目拿出来分顾氏一杯羹，顾随云想了想这个可能性，觉得自己还是很大程度上会应下来的。 就顾家在城中的地位来说，这个项目单干都是拿得下的，只是顾随云眼观遍地开花的房地产事业，终究还是有些犹豫，想把更多的资金放在新兴产业上。 趋于房地产事业的半饱和状态，他的想法还是尽早抽身更好。 当然，顾氏大也有大的弊端，像舍弃房地产开发这种事情，要通过董事会那帮老古董的决策。 他们跟着顾随云的父亲在房地产开发上尝到了甜头，如今又怎么舍得将这么大一块肉放弃，这是牵扯到自身利益的事情，一个个的都不肯退让半步。 果真如顾随云所料，单凭徐家自己，小吃街的项目对于万成来说，十分的吃不消，所以徐毅打算借助外援，即便需要利益共享，也在所不惜，而顾氏就是他一眼瞄准的对象。 顾随云带着王宇到新城饭店的时候，徐毅携夫人已然稳然在座。 第九章 商业联姻 虽然早就听说徐毅是夫妻上阵，他的夫人苏晴雨年轻时也是商界女豪杰一般的人物，不过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这会儿看到她的身影，顾随云便又挑了挑眉。 “徐总，徐夫人。” 年纪摆在这里，顾随云也不拿架子，来到夫妻俩的面前，径直对他们打了个招呼，尔后从容落座。 他的态度拿捏得很好，让苏晴雨对他的第一印象十分可观，再加上来之前对顾随云这个人的资料也有过大致的了解，此刻她脸上的笑容也多了几分热情。 “百闻不如一见，小顾总和传闻一样，真是人中龙凤。” 正所谓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哪怕此刻还是八字都没一撇的事情，但徐毅夫妻俩在来之前，就已经仔细的商量过了，要想两家有稳固的合作，光有共同的利益还不行。 而联姻就成了他们最好的选择，结两姓之好自古就是捆绑利益的唯一方式。 徐媛是夫妻俩唯一的女儿，也是万成地产唯一的继承人，以万成在房地产界的地位，能直接让顾氏成为业界龙头，而万成要的不过是充足的资金渡过短暂的危机。 这笔买卖怎么看都是互惠互利的好事，他们实在想不到顾随云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有苏晴雨在场，这个会谈怎么看都和顾随云想象之中的不太一样，尤其是对方如此热烈的态度更加令他生疑。 只是他一贯不动声色，而这样夸赞的话他都听得免疫了，因此客套的笑了笑。 “您过奖了。” 苏晴雨和顾随云如同话家常一般的寒暄了几句，但后者态度始终不咸不淡，让原本自信满满的旁听观察的徐毅有些坐不住了。 等气氛再次归为寂静，徐毅按下妻子的手，换了他上阵。 “小顾总的时间紧张，我也就不兜圈子了，我们夫妻俩今天来，实际上是有两件事。” 两件事？ 顾随云只猜到了一桩，对于另外一桩明显有些不甚明朗，但此刻徐毅如此开门见山的提起，结合苏晴雨的态度，他倒隐隐的察觉了什么。 出生在顾家这样的名流世家，顾随云从小就知道什么叫做克制与责任，家族内不管是商业联姻或是政商联姻，他都见得太多了。 即便自己的父母是个例外，但他却清楚的知道，总有那么一天需要他选择的话，他也会用婚姻这种可有可无的东西来换取更加真实的利益。 默然一瞬，他才舒展双眉。 “您请说。” 徐毅观察顾随云的神色，就知道他已然将自己的目的看穿了，只是没能看到更多的反应，让他隐隐有些失望。 但很快他又忍不住想，如果不是知道面前这个年轻人不简单，自己也不会主动来找他了。 “万成在老街区的那块地皮要改建成小吃街的这个项目想必在业内已经不是什么秘闻了，小顾总有没有兴趣？” “小吃街不是个简单的案子，以万成地产的能力来说，你大概需要我的融资？” 对方不过浅谈了一句，顾随云敏锐的商业嗅觉就让他已然猜出了基本实情，而徐毅也为他如此机敏的头脑有些心惊。 难怪外界将他顾随云传得天上有地下无。 徐毅不过惊诧了一瞬，便忙收敛住自己差点儿外放的情绪，大脑之中斟酌了片刻才道。 “小吃街这个项目，我们已经获得了政府的支持，但诚如你所说，这并不是个简单的案子，所以我的确是来向小顾总寻求合作的。” 他的话和自己的想法吻合，顾随云的脸上也不见得意，只意味深长的反问了一句。 “不只是合作吧！？” 这下连苏晴雨都忍不住吃惊了起来，转头看着丈夫，神色间满是犹豫。 他们夫妻看上的的确是顾随云的优秀不错，可他的头脑实在是太精明了，徐媛从小就是夫妻俩手心里捧大的小公主，性格单纯善良，要是真的嫁给了他，往后还不真被吃得死死的？ 可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已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徐毅在桌底安慰的捏了捏妻子的手，这才带着惯有的笑容望向顾随云，大方的提起了婚事。 “实不相瞒，我徐毅此生唯得一女，从小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往后万成地产偌大的家业迟早是要交到她手上的，只是这样重大的担子让她一力挑起，我们也舍不得她太辛苦，少不得要给她选一门有助力的好亲事，她比小顾总的年纪刚好小了四岁，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果真是联姻，顾随云脸上的表情依旧不变，只低头端起面前的茶水饮了一口，瞬息之间，心中已然有了决定。 “徐总和夫人，不是商业联姻吧！” 他的转而言之其他让苏晴雨有些摸不着头脑，没得到他肯定或否定的答案不禁有些不安，正要开口，就见身边的丈夫点了点头。 “小顾总有什么顾虑大可说开。” 有了徐毅的这句话，顾随云的脸上漾起几分洞悉的笑意，也没矫情，直接说了。 “联姻可以，但除了生意上的来往以外，我希望两家可以互不干涉。” 他要求的并不多，无非是不掺杂任何感情，他不耽误徐媛，而徐媛也别来干涉他清净的生活。 顾随云的直白让苏晴雨几乎白了一张脸，任何一个母亲要把自己的女儿嫁出去，都是基于希望她幸福这个愿望的。 而他一句话，几乎是等于要她女儿的这段婚姻名存实亡，想想她都觉得难过。 就连徐毅也没想到，一时间脸上的表情也同样是变幻莫测。 唯有扔出这个深水*的顾随云，从始至终都表现得极为冷静，好像提的不是他的婚事，而此刻是与从前无异的谈判一般。 等了片刻也不见徐毅夫妻俩表态，顾随云看了一眼腕表，才又道。 “看来二位还需要时间考虑，那这件事以后再说吧！” 虽说如此，可以后还有什么好说的呢？虽然顾随云已经这么不给面子了，可他们依旧只能按他说的做了。订婚宴的时间，也就这么定下了。 第十章宴会之上 “夫人，小姐她……她不见了。” 宴会之前，佣人打开徐小姐的房间一看，空空如也，找遍了别墅也不见人，将这件事情告诉苏晴雨之后，她一时听得不太真切，便又重复问了一句。 这次听明白了，她的声音就收不住了，直接疾声厉色的扬高了音量。 “你们是怎么办事的？不是让你们寸步不离的跟着吗？” 心中那些不安的预感成了真，一向温和优雅的苏晴雨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好在从她的话隐约听出来发生了什么的徐毅见顾家三人的目光扫过来，立即轻咳一声以作提醒。 苏晴雨有些尴尬的转头看了一眼顾家人，随后和丈夫对视一眼后，转身带着佣人往徐媛所在的休息室去了。 马上就要准备开场了，发生这样的变故，徐毅整个人的心思也跟着妻子走了。 顾随云将徐家夫妇的表现看在眼里，面上不动声色，却暗地里猜测起到底发生了什么。 顾氏继承人择定联姻对象这件事让所有的宾客都好奇不已，顾景时夫妇携着顾随云一进会场，就被人围起来纷纷道起恭喜。 徐毅趁着这个机会，干脆撇下这一群人，悄悄的离开了会场。 在他的背影消失的前一秒，顾随云恰巧转头，正看见他离开，不由挑眉。 这徐家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 苏晴雨来到休息室，听到几个佣人七嘴八舌的汇报着徐媛将他们一一支开，而路以晖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她便气得额角突突直跳。 当初就是看出徐媛和路以晖之间的苗头不对，他们才将后者直接送出了国，却没想到等他回来了，两人之间的感情更加亲厚了。 而此时，又有佣人从休息室的床头柜上找到了徐媛的留书，看着上面字字句句的控诉他们夫妻二人枉顾她的感受，私自做主定下婚姻大事，她不堪忍受，要断绝亲缘关系。 从小被他们夫妻二人捧在手心视若明珠的女儿竟说出这样的话来！ 一时间苏晴雨只觉得心胸之中气血翻涌，眼前发黑，几乎要生生晕死过去。 佣人看自家夫人这副模样，各自惊呼出声，手忙脚乱的去扶，更有甚者慌得差点儿去拨了急救电话。 徐毅才进门映入眼帘的便是这番混乱的景象，惯常挂在脸上的笑容陡然消失，紧紧的皱起了眉头，冷喝一声。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见到丈夫过来，苏晴雨仿佛瞬间找到了主心骨一般，脸上的神情哀婉凄凉，拿着徐媛的留书便扑到了他的面前。 “阿媛跑了，她不肯联姻，竟要与我们断绝关系！” 听到这话，徐毅的脸色瞬间黑如锅底，额角气得青筋暴起，拿了留书便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越看便越是怒火中烧。 “这个不孝女，竟敢伙同那路家小子逃跑，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下，她这是要我丢尽徐家的脸！” “断绝关系，她要是有胆，就一辈子别回来，要不然，我打断她的腿！” 抱怨归抱怨，眼下最重要的是，联姻的消息都已然放出去了，徐媛跑了，顾家那边与满堂的宾客又该如何交代。 徐毅只觉得焦头烂额。 “之前不都让你给她好好做思想工作了吗？顾家这样的世家，小顾总如此品格能力，她还有什么不愿意的？就算是喜欢路家那小子，我们不也没拦着他们吗？那边都放了话不插手她的私生活，她还给我做出这种让徐家下不来台面的事！” “你现在说起我来了，联姻是你一口应下的，我还不满意着呢！你让我去跟阿媛做思想工作，她的性子拧起来什么样子你不知道？打起小就认死理，订婚订的这么突然，她要是不跑才怪呢！” 女儿的脾气是他们夫妻俩联起手来宠成这个样子的，要说责任，谁也逃不开干洗，可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要么把人立时找回来，要么想个办法将这件事妥善的解决了。 徐毅被她的话噎得不知如何反应才好，许久才底气不足的轻哼一声，到底还是顾全着大局，拉下面子来好声好气的和妻子商量起来。 “事以至此，咱们现在总要想个章程出来，免得亲没结成，倒将顾家给得罪了。” 他的话不错，顾家夫妇一早就来帮着迎宾客，明显是重视这桩亲事的，要是现在不明不白的取消，不仅徐家没面子，还丢了顾家的人。 夫妻俩正对面叹息，门口却有佣人敲了门进来。 此刻正是草木皆兵的时候，他们生怕是顾家的人过来了，发现徐媛逃婚的事，眼中不约而同的出现了紧张的情绪。 然而—— “先生，太太，季小姐过来了。” 徐家正值兵荒马乱之际，这是家丑，按着佣人的想法，以为徐毅夫妇必然要将此事遮掩一番，密不外传的。 但是她却忘了，季染于徐家来说，并不算外人。 反而在听到她来的消息，夫妻俩均是眼前一亮，仿佛绝处逢生，柳暗花明，因此忙不迭的开口。 “快让她进来！” 季染才进门，见屋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心头闪过一丝疑惑，而在她环视了整个房间了都没有发现好友徐媛的身影之后，疑惑的情绪更是呼之欲出。 “阿媛她……已经去宴会厅了吗？” 她当然不会想到，徐媛那个天真的住在象牙塔里的小姑娘会做出逃婚之举。 再提起女儿，徐家夫妇脸上的表情依旧不怎么好，心中几番思量，徐毅先是摆了摆手让休息室里的佣人全离开，才上前一步，像是要跟季染长谈一番的架势。 苏晴雨低着头泫然欲泣的难过模样让季染下意识的想要安慰两句，但终究因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欲言又止。 等休息室里只有他们三个人了，徐毅这才深吸一口气，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语调开了口。 “小染，阿媛她跑了，和路以晖一起。” 这个消息让季染一惊，下意识的瞪大了眼睛，好半晌才呐呐道，“怎么会？” 不等季染有所反应，苏晴雨上前半步，身子一软，直接跪倒在了她的面前。 “小染，求求你帮帮徐家吧！你是个好孩子，阿媛跑了，消息却早就放出去了，这婚不能不订，徐家承受不住这样的后果啊！” 这动作让她始料未及之下，又是一场手忙脚乱，可她的力道根本不足以与苏晴雨的决心抗衡，只得无奈劝说。 “苏姨，你先起来说话，你要我怎么帮忙，咱们也先商量看是不是？” 没得到季染肯定的回答，徐毅微微叹息，一方面觉得自己这样的要求实在过分，但另一方面又实在承担不起得罪顾家的后果，只能出此下策。 他也不愿意让人觉得他们徐家为难一个小姑娘，因为抓着妻子的胳膊，微微用力，就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小染说得没错，眼下还是先想想怎么把订婚宴圆过去。” 徐媛跑了，而徐家夫妇想要自己帮忙，季染稍微一想就明白了他们的意思，当即垂下了眼睑，沉思起来。 见她迟迟不表态，苏晴雨也有些着急了，上前将她的手握住，几乎是苦苦哀求。 “小染，苏姨这些年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有数的，你和阿媛从小一起长大，我把你也像亲生女儿一样看的，今天这事，是我们徐家对不起你，但真的拜托你，代替阿媛把这个婚订完吧！” 徐家对她们一家的确有天大的恩情，苏晴雨此刻暗示提醒，虽然有挟恩求报的嫌疑，但季染却没有拒绝的理由。 她心里也有考量，毕竟将徐媛带走的是路以晖，不管怎么说，她答应了徐家夫妇的要求，也不至于让母亲受到这件事的牵连。 “我愿意帮忙，只是我妈她今天也来了……” 能让季染点头，对徐毅夫妇来说已然是意外之喜了，当下便一口应道。 “你放心，她那里我去解释。” 季染咬了咬牙，终究还是点头了。 正在此时，守在外面的佣人敲了门。 “先生，太太，下面通知说要准备开场了。” 既然由宾客变成了主角，季染少不了要换件衣服化个妆什么的，见徐家夫妇的目光看向自己，便朝他们摆了摆手。 “你们先去，我装扮一番就下去了。” 第十一章 识破 大概是徐家夫妇离开前已经打过招呼了，等季染从休息室里出来之后，守在门口的佣人立时恭敬的低头唤了一声小姐。 季染是徐家的常客，徐家的佣人她都眼熟，见她是徐媛身边的人，想着徐媛跑了，她肯定得吃挂落，心中又多了几分叹息。 “我准备好了，是现在就下去吗？” 看起来她们都是受了徐媛的连累，相比较起来，身为佣人不过被骂了几句，而季染却要代替前者订婚。 只见季染竟是在短短时间内，就将自己化得和徐媛有三四分相似，还特意选了一身符合徐媛习惯的纯白色蓬蓬裙。 如果不是对徐媛特别熟悉的人，乍看之下，只怕真能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季染刚到走廊尽头的电梯口前，便和不放心上来催促的苏晴雨打了个照面。 大约是她的变装太过成功了，以至于匆忙之下，苏晴雨看到她之后，皱起眉直接拉住了她的手腕，张口便质问了起来。 “你这丫头跑到哪里去了，你真是要急死爸妈了，竟过分到要和我们断绝关系，既然回来了，赶紧跟我下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把她当成了徐媛本尊了…… 季染恍然，乖巧的和她进了电梯，等门合上才后知后觉的感觉苏晴雨掐着自己的手腕，好像生怕“徐媛”再跑了，力道十分大，竟让她觉得有点儿刺痛，不免挣扎的动了动。 “妈！” 这一叫，直接让苏晴雨仿佛终于清醒了过来，震惊的伸手指了着她，好一会儿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啊，是小染啊……” 季染笑弯了眼睛点点头，苏晴雨擦了擦眼睛，又将她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确定几乎能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才缓缓的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你只是化了个妆，就能跟阿媛这么相像，我就说呢！阿媛都跑了，还留了那么决绝的书信，怎么可能会这么快就又回心转意的折回来？” 说起徐媛，苏晴雨的神色间充满了哀伤，语气之中也是感叹更多，听得季染十分不忍，却又不好说什么，只得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马上就要宣布订婚的消息了，一会儿下了电梯，酒店这边的人就带你从侧门进去，直接上台，你打扮得和阿媛差不多，不会有人看出来的，你别紧张。” 越是被安慰说不要紧张，季染反而不自觉得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她虽然变装过了很多次，但却是第一次体会当众将自己变成另外一个无比熟悉的人，她还是很怕临时出现什么无法应对的状况。 而她更没想到的是，自己竟真的一语成谶。 宴会厅的侧门是直接与提前布置好的舞台相连的，推门就能上去，此刻季染站在门外，却能清晰的听到里面主持司仪的声音。 “时值万成地产十周年庆，我们的徐总还有一件重大的喜事要与大家分享，有请我们的主角闪亮登场！” 听到宴会厅里潮水般涌起的掌声，虽然知道这并不是自己真正的订婚宴，可季染仍不自觉的握紧了双拳，好似这一刻连步子都迈得格外艰难。 见她迟迟未动，在她旁边的酒店工作人员忍不住上前疑惑的提醒着她。 “怎么了？徐小姐，该你上台了。” 是啊，她现在是徐家小姐，站在这里就是为了代替徐媛完成这场订婚宴。 这声提醒让季染恍然回神，她不好意思的冲着对方笑了笑，尔后稳了稳心神，才迈着优雅的步伐上了舞台。 在季染耽搁的这一会儿时间里，顾随云已然上了舞台，见要和自己订婚的女主角迟迟不见人影，脸上的神色也依旧如常。 倒是顾家夫妇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目光带着疑惑的朝着身边的徐毅夫妇看去。 苏晴雨是很肯定自己将季染带过来了的，见几个人都看着自己，不觉尴尬的笑了笑，底气不足的解释了一句。 “订婚是个大事，阿媛大约是有些紧张了吧！” 她的话音刚落，季染的身影就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让徐家夫妇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而站在舞台上的顾随云却在看到面前变了装的季染后，眉头微微一扬。 面前的这个“徐家小姐”似乎和他查到资料的徐媛不太一样。 看到舞台上那个跟好友订婚的男主角竟是被自己三番两次的戏弄的顾随云，季染只觉得一口气卡在了喉咙里，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勉强让自己的脸上没透露出异样的情绪。 应了主持的要求，原本对面站得远远的两个人并肩站在了一起。 季染不喜欢喷香水，却没想到自己会再一次的遇到顾随云，还是在这样的场合之下，两人又站得很近，她身上的气息不可避免的飘到了顾随云的鼻尖。 当熟悉的香气传到鼻尖，顾随云的身体不可抑制的僵硬了半晌，好一会儿才将自己翻涌的情绪强行压了下去，可余光却不自觉的往她身上飘去。 他的目光肆无忌惮，让季染不自在极了，很怕自己伪装的身份会被他当场拆穿出来，然而想到自己的变装连徐媛的母亲苏晴雨都瞒过去了一瞬，不觉又多了几分自信。 顾随云没错过季染脸上微妙的表情变化，趁着主持司仪妙语连珠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空隙，他微微偏过头，压低了声音用两个人才能听到音量似笑非笑的打破了她的自欺欺人。 “资料上倒没提过徐家小姐有个小名叫小染。” 他查过徐媛的资料？ 季染平静的脸上终于出现一丝裂缝，眯着眼朝着顾随云看去，见他面带打量，才惊觉自己的伪装在他面前竟没撑过三分钟。 只是她的脸上都已经被化得完全看不出本来的样子了，他又是怎么看穿的，这一点让季染十分费解。 而如愿看到了季染脸上懊恼之色的顾随云，一时间心情大好，全程嘴角上扬，如沐春风的样子几乎闪瞎了人眼。 台下的李默阳，不过只见过季染一面，这次又相隔甚远，当然没发现台上的这个，就是自己精心设计顾随云所点的那个小姐。 顾随云脸上的笑容是真心还是假意，李默阳一眼便知，相较之下，他的神色便愈发的晦暗复杂起来。 他心中的不甘几乎要挣脱而出，只是这样的场合下，他终究只能隐忍不发。 僵硬的在舞台上站了半个小时，季染只觉得自己脸上的笑容都要凝固了，才终于听到主持的那句今晚尽兴。 她如蒙大赦，转身便朝着来时的方向原路返回，连一个眼神都没往顾随云那里看，挥挥衣袖就打算全身而退。 只是才出了宴会厅，她的手腕就被从后面追上来的顾随云握住了，力道之大让她无从挣脱。 “你又打算跑到哪里去？” 季染并不想和顾随云有丝毫的牵扯，如果早知道徐媛的订婚对象是他，就算苏晴雨跪在她的面前，她也依旧会冷漠的拒绝。 如今这个场面，让她十分的头疼，不用看就知道顾随云肯定会是一副不罢休的模样。 她心中叹气，借着徐媛这副小白花的长相，微微低了低头，做出示弱之举，不怕顾随云不心软。 “你到底想怎么样？能不能先松开我？” 然而百战不殆的季染却要失策了，毕竟顾随云已经经历过两回她比狐狸还狡猾的性子了，这一次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打算放过她了。 他如高山巍峨不动，在武力值悬殊的情况下，季染并不想和他来硬的，只是他如此无动于衷，还是让她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了一声。 “我想怎么样，你应该很清楚不是吗？三番两次的戏耍我，很好玩吧！” 季染抬头，见他目光锐利，忙避其锋芒，抿了抿嘴却又不知该从何解释，毕竟误会两个字说出来连她自己都不信。 见她不说话，心里又不知道在打什么小算盘，顾随云打定了主意这次不让她跑掉，微微一用力，就让她不得不直面自己。 “这话该是我来问你才对，你到底是谁？” 第十二章 嘲讽 季染迟迟不肯说实话，顾随云也有这个耐心同她耗，两个人立在走廊沉默对峙，与一墙之隔的宴会厅里的热闹天差地别。 既然已经肯定了面前的这个人不是徐媛本人，但徐家拿她来充数跟自己订婚，于情于理，他想要个说法也不难。 他在商界的狠辣手段向来令人闻风丧胆，只是面对季染，他却不愿意使用手段，想从她的嘴里听到实话。 几番思量之后，顾随云才决心循循善诱，一步一步的来，免得让季染起了逆反心理。 “你不是徐媛，那你不妨告诉我，她在哪？” 听他不纠结自己的身份，反而开始问起徐媛的下落，季染一面觉得奇怪，可胸中却无端气闷。 真是个花心大萝卜，难不成还想左拥右抱？ 只是这想法才冒头，就被她马不停蹄的赶了出去。 她无意识的摇了摇头，让顾随云挑挑眉，瞬间猜测起她是不是徐家用钱找来的托，便又试探的提了一句。 “其实就算你不说，我去问徐总也是一样的，联姻是他们提的，找个冒牌货来充数，顾家可不会这么轻易的善罢甘休。” “你说谁冒牌货？你们这么有本事，自己去查啊！干嘛要问我。” 左右看了看，走廊里人来人往，她不敢扬高了声音说话，可即便如此，身为订婚宴主角的两人站在一起，还是引来的不少人的注目。 季染无心跟他纠缠，转头就走，而顾随云却因为她张牙舞爪的反驳，以为惹她生气了，当下也跟着走了。 等进了走廊尽头的安全通道，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手腕还在他手里攥着，想要甩掉，却根本不能如愿以偿。 此刻的她觉得顾随云用一种东西来形容，可谓是无比贴切。 ——狗皮膏药 “我去暗夜酒吧查过你的资料，都是假的，你防备心很重。” 听说顾随云还特意去酒吧查过自己，季染有些心虚，但听他的语气，是一无所获的遗憾，又松了一口气。 她沉默不言，等着顾随云继续说，她也很想知道面前这位顾大总裁会把自己想成是个什么样的人。 “酒吧的红姐说，你母亲病重急需要钱，所以才不得不出来接活，我说的没错吧！” 季染有些无语。 当时红姐不过是例行公事的问了问，她也就随口编了个借口，正常人一听都知道肯定是假的，偏偏顾随云居然深信不疑，她有些怀疑对方的脑回路了。 “第二次，我们在发布会上遇见，因为红姐不让你接活，所以做了报酬还算高的兼职服务生。” 这下季染是真的觉得顾随云这人病得不轻。 上次见面的时候，他还尚且能怀疑一下自己从小姐跳槽去当服务生的可信度，结果这次是完全给她脑补出了一个悲惨的身世。 她很想知道，是不是像他们这种生活在金字塔顶端的有钱人，看他们这些社会底层的小市民都是如此的凄苦伶仃？ 不管季染心里怎么吐槽，都被她理智的克制住了，没有将顾随云丰富的想象力给打断。 “这一次，徐家跟顾家联姻，徐小姐大概是不愿意的，所以他们找了你过来当替身是吗？你母亲生重病需要多少钱医治？我可以给你，不必你这么辛苦的出来……” 再次谈到钱的问题，季染是真的忍不住了，抬头直直的望向顾随云，态度不悦的打断了他未完的话。 “你给我钱？我上次已经明确的拒绝过你了，就算你愿意出再多的钱，我也不会要你包养我的，我想我说得足够清楚了，顾先生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顾随云不想让她对自己有所误会，忙收紧了手，将她拉了回来，不等她挣扎，张口就解释起来。 “小染，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如果我有任何言语不当的地方，我给你道歉。” 她冷静下来，将自己的思绪理了理，这才重新开口。 “我没有病重的母亲。” 这话一出，顾随云有些反应不及，愣了好一会儿才算明白过来，刚要问，就听到略带讽刺的声音继续说了下去。 “顾先生所有的猜测都只是你的异想天开，你查到的那些资料是假的，就连我之前说过的话也都是假的，顾随云，你被骗了！” 顾随云，你被骗了！ 这七个字印在顾随云的脑海里，每一个字他都认识，可排列组合在一起，他却理解不了。 他仿佛忽然失声了一般，张了张嘴，却半个字也说不出来，好一会儿才艰难的问出那三个字。 “为什么？” “你既然这么想知道我是谁，那告诉你也无妨，只是希望顾总以后别在继续纠缠不清了。” “诚如你所说的，我的确不是徐媛，而是季染。” 看着顾随云脸上的表情因为自己的话变得十分难看，季染的心里并没有解脱的痛快，反而有种说不上来的复杂，只是未免对方看出来，她故意让自己扯开了明媚的笑容。 “我之所以混迹于各种场所，一会儿小姐，一会儿服务生，那不过是在体验生活而已，因为我是个演员，我需要贴近生活才能磨炼演技。” 他的嘴角动了动，仿佛是想要说些什么，季染从他的表情之中就隐约的猜出了几分。 既然要让顾随云认清事实真相，她也就没什么好隐瞒了，干脆一股脑都说了出来。 “我没有病重的母亲，家境也不像顾总想的那么悲惨，生活得毫无希望，徐家的事情的确是个意外，我母亲是要和你订婚的徐家小姐的钢琴老师，我和徐媛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她不想成为商业联姻的牺牲品，所以跑了，她父母怕跟你们顾家没得交代，就拉了我代替她完成这场订婚宴。” 季染的话一气呵成，完全没考虑听者的感受，停顿了片刻，想起来什么似的，便又接了一句。 “至于钱，我是很爱钱啊！从小就爱，但是唯独你顾总的钱，我不怎么爱。” 要是平时，顾随云大概还能口是心非的赞她一声有骨气，但此刻他却完全被季染一番话勾起的怒火冲昏了头脑。 他双目阴沉的盯着季染，好一会儿才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挤出寥寥数言。 “徐家千金不愿意联姻，就找了你来，不巧的是，我倒是很满意你这个联姻对象！” 一句话就让季染的脑海之中警铃大作，她瞬间懊恼不已，只觉得自己刚才的那番话说得实在是太过冲动了，揭穿了所有的真相，不就等于给了顾随云为难徐家的机会吗？ 徐家对她和母亲有恩，她既然答应了徐毅夫妇帮忙将这件事圆过去，没道理要让顾随云因为这件事而为难徐家。 她瞬间泄了气，头一次在顾随云的面前放低了姿态，软言道歉。 “顾总，之前我捉弄了你，是我不对，刚才冲你发脾气也是我不好，阿媛都跑了，你就大人大量，不要为难徐家了吧！” 天晓得看到她这样的反应，顾随云的心里有多暗爽，可脸上依然一片冷沉。 知道自己一句话说到了重点上，既然季染这么看重徐家，两家的牵扯如此深远，那这个小狐狸等于是攥在了手心里，搓扁揉圆还不是自己一句话的事情。 这么想着，为了显得更真实一些，顾随云说要为难徐家，就直接作出一副要找徐毅去算账的模样。 “徐家李代桃僵，这件事我不会就这么忍气吞声，我的意思很明确了，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我想要什么。” 见顾随云转身，季染咬了咬牙跟上，心里暗骂了一声无耻，可大脑已然在最短的时间里做出了对局势的判断。 这么想着，季染勉勉强强的对顾随云服了软，看到他小人得志的笑容，恨不得上去狠狠的踹他一脚，但终究只是找了个卸妆的借口匆匆离开了。 有时候逼得太紧反而会适得其反。 “帮我把一个叫季染的演员资料调出来，今晚十点之前就要。” 被骗得多了，他终究还是有些不太放心的。 第十三章 你是想要我的心 当晚，关于季染的全部资料都被送到了顾随云的面前。 一个十八线的女艺人在圈子里并没多大的名气，代表作也寥寥无几，微博上的粉丝数量更是少得可怜，从她偶尔发的微博下面的评论和点赞数量上来看，大半的粉丝还都是僵尸粉。 大概是顾随云很难得为了一个女人如此的兴师动众，王宇也因为前几次没能查出老板想要的东西，急于表现自己，这份资料是要多全面就有多全面。 比如季染所参演的几部作品，有她出现的片段，哪怕是只有一闪而过的镜头，都被他给剪辑了下来。 看完了季染的全部资料，顾随云也对她所谓的演艺生涯有了一个更为全面的认知。 她和大多数的不太幸运的演员一样，空有一身好演技，却遇不到好的伯乐，签的经纪公司更不是个靠谱的。 在演艺圈这个大染缸里，像季染这样相貌的艺人很容易成为那些有点儿名气的投资人潜规则的对象，而她更是不少大佬物色相中的猎物。 然而他顾随云看上的女人当然不可能是如此随便放荡的性子，要不然她早就成娱乐圈里水涨船高的知名女星了。 比起那些靠陪睡来搏上位，在娱乐圈中昙花一现的女明星来说，季染更像是处于蛰伏期十年磨一剑的隐忍。 就算有很多次遇到了可以一飞冲天的好剧本，但还是被人替换了下来，遗憾的与大红大紫擦肩而过，她也从不退让半分的底线。 这让顾随云忍不住想起第一次见面时，他提出要包养季染，却被她义正言辞拒绝的模样。 当然，比起其他那些有演技却始终红不起来，最终只落得个遗憾退圈的演员来说，季染又是最为幸运的一个。 因为她遇见了顾随云。 从现在开始，她的幸运人生将正式拉开帷幕！ 第二天一早，顾随云就从王宇那里得到了圈内暗暗等待机会想要对季染下手的大佬名单，尔后又交待给对方了一个重任。 ——给他找一个能把这群人聚齐的机会。 演艺圈里向来不缺少这种将各位大佬齐聚一堂的场合，顾氏集团在各个领域均有涉及，旗下虽然没有演艺公司，但投资部也时常瞄准时机出手。 顾随云愿意牵头，对很多人来说都是可遇不可求的机会，这些个大佬看在顾氏城中头等世家的面子上，也是不敢拒绝的。 王宇很快就将任务圆满完成的消息反馈给了顾随云，相应的，财大气粗的顾总也大方的手一挥，许诺下了他一个月的奖金。 这对辛辛苦苦为资本主义付出血汗的打工仔来说，无疑是最好的嘉奖了。 晚上，王宇加班，考虑到今晚的活动目的可以说是很私人了，他便独自驱车前往约好的星辰会所。 仅凭一个顾氏总裁的名头，圈中大佬也不敢在他面前拿乔，早早的便到了包厢，倒是顾随云作为东道，不紧不慢的最后一个才来。 顾随云一出现，整个包厢的光辉好似全集中在了他一个人的身上，灯光之下的他完美得像橱窗里摆放的精致瓷器，眸如星辰，面若桃李，这般样貌配上气质令包厢内的人几乎拍手叫绝。 见包厢中的几位大佬这会儿都站起身来，一副要跟他打招呼的模样，顾随云的脸上象征性的扬起了一抹客套的微笑。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要是寻常人，早就被这群人拉着以迟到为名罚酒了，可顾随云的身份地位摆在这里，他们谁都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应和着赔笑。 “不迟不迟，顾总来得刚刚好，是我们来早了，您快坐！” “就是就是，有幸得顾总相邀，我们几个是倍感荣幸。” 在座的这些人，除了顾随云，都算得上是一个圈子里的人，平时偶尔也会有利益冲突，针锋相对，但在他的面前，无人敢造次。 奉承话听得多了，顾随云也就习惯了，却没忘自己抽了空把人一次性聚齐是为了什么。 他大方落座，主动端起酒杯，那群人自然望而跟风，都恨不得跟顾随云好好的套套近乎，反正说几句漂亮话也掉不了身上的肉，一句句的奉承听得顾随云都有些耳朵发腻。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话是真不假。 顾随云轻咳一声，整个包厢顿时就安静了下来，尔后顾随云便直奔主题而去。 “季染这个名字大家不陌生吧！今日我顾某人这顿饭，就是为了感谢各位的，小染承蒙各位的照顾了，往后也不需你们费心了，自有我给她撑腰。” 一句话说得在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他们或多或少都是对季染动过心思了的，见她不从甚至还替换过她的角色，顾随云特意设宴宣誓主权，他们以往对季染做过的事等于是被摆在了台面上。 不过眨眼间，几个心思活络的大佬，便立即向顾随云表起态来。 “顾总，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季小姐，真是不好意思！” “顾总，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我们一般见识。” “顾总，季小姐既然有您这有的大靠山，往后的星途自然是一帆风顺的。” 顾随云很满意这群人诚惶诚恐的态度，也不和他们多废话，将自己面前酒杯里的一口饮尽就算是给他们面子了，这才起身。 “时间不早了，耽误了各位这么久，你们尽兴，我先行一步。” 好好的一个饭局，近乎没套上，反倒被警告了一番，任谁的心里都不爽快，可顾随云他们却是不敢拦的。 走到门口，他仿佛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留下一句。 “今晚的单记在我的账上，你们随意。” 他走后，整个包厢的人都炸了锅一样的讨论他和季染的关系暂且不提。 顾随云进了电梯才后知后觉这桌上的酒后劲十足，不过两杯下肚他就觉得头疼不已。 到了门口，本以为夜风吹吹也就清醒了，可却不料自己的头像是要炸了一样。 他下意识的拿出手机要给王宇拨电话，让他来接自己，可转念想到这里离顾氏远得很，而且临走时王宇忙得团团转的样子，怕是不到凌晨歇不下来。 作为一个体贴人意的好老板，顾随云自觉自己和那些周扒皮一般的资本主义是不一样的，因此便干脆找了个代驾。 而他自己则坐在了副驾驶上，等着对方的到来。 …… 自从和顾随云在订婚宴会上作为男女主角第三次相遇后，季染就觉得自己是流年不顺，干什么都倒霉。 消停了一段时间后，她也想通了，自己是绝对不可能会因为顾随云而改变原本的生活方式的。 这不，又变了装继续自己的体察民情，磨炼演技的日子。 生活一如即往的狗血又操蛋。 季染刚接了个代驾的单子，遇到的客人竟然又是顾随云。 看着摇下来的车窗那边，清晰的映出的顾随云那张因为喝了酒有些微醺而越发勾人的脸，她真的很想当场转头就走。 可顾随云也在同一时刻认出了季染，他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发现她还在，不免笑了。 一瞬间，季染的心头被春回大地的微风漾起了一圈圈的波纹。 她能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咚、咚、咚…… 只是下一秒他说出来的话却让她直接黑了脸。 “欢迎顾太太来查岗！我只喝了两杯，没想到后劲这么大，你来接我的吗？我很高兴。” 谁特么是你的顾太太啊！喝了酒就能胡说的吗？！ 季染的内心已经掀了桌，她良好的耐性已经被逼到了崩溃的边缘，可无端的听到最后四个字，她还是没忍心。 她兀自翻了个白眼，拉开车门坐到了驾驶座，然后冲着顾随云伸手。 出乎意料的，面前的大酒鬼会错了意，执起季染的手便往自己的胸膛上放去。 “小染，你是想要我的心吗？” 永远不要试图将一个醉鬼的脑回路当做正常人来看待。 这是季染此刻心中最为直观的感受。 她无语的推开了顾随云，憋气的吐出了三个字，“车钥匙。” 顾随云乖巧的递过去，能有如此近距离的观察季染的机会，他显得很满足，可总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免不了再三确认。 这一路的车程，让季染心累不已，一方面要观察注意着前方路况，一方面还要防备着身边副驾上的醉鬼动手动脚。 但总算是安全无虞的到了顾随云的住处。 以为这样就轻易的结束了吗？然而并不是。 季染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提出告辞，一时不察就被顾随云抱了个满怀，她的背脊贴合着门板，紧接着他柔软的带着浓烈酒气的唇就覆上了她的。 她瞬间瞪大了眼睛，带着几分不可置信，而顾随云全凭本能的感觉，摸索着想要撬开她的贝齿。 季染能让他如意才怪，他是醉了，可自己却清醒着。 没半点儿犹豫，她直接伸手去推顾随云，沉沦其中的他，自然不设防，很容易就被推开了。 “混蛋！” 季染愤恨的叱骂了一句，然后动作利落的跑了。 第十四章 感情咨询 这一夜，有人无梦好睡，有人辗转难眠。 即便昨夜醉了酒，顾随云一觉醒来也没任何不适，反而神清气爽。 唐突了季染的那个吻，他并不是一点儿记忆也没有的，想到小丫头恼羞成怒的推开自己跑掉的画面，顾随云只觉得浑身舒畅无比。 他脸上的愉悦的笑容任谁都看得明白，只是不甚理解是为了什么。 迈着轻快的步子路过前台，丽莎难得见顾随云状态上佳，便又忍不住心底里那蠢蠢欲动的好奇了，张口便问。 “顾总，您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吗？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不妨分享一下呀！” 顾随云漫不经心的瞥了她一眼，眼看着就要无视了她直接过去了，却又忽然停住了脚步折返回来。 他脸上的笑容被迟疑与犹豫所取代，这番状态的他和平时可太不一样了，连丽莎都敏锐的发现其中的微妙之处。 既没有直接驳斥自己，也没有怪罪的意思，丽莎便觉有戏，看着自家BOSS的眼神都闪闪发光，八卦的目光就像是一道能透视的X光线，似要将他的小秘密全挖出来。 沉默了好一会儿，到底在这方面没什么经验，顾随云还是压低了声音，问了她一句。 “如果想要追一个女孩的话，该做些什么？” 听了他的问题，丽莎一脸的愕然，显然对他的神来之笔有些难以消化。 很久她才像是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只是表情仍旧十分的怪异，以为是自己耳朵不好听错了，她便再次确认。 “顾总……你要追女孩？” 顾随云没有立马回答，看她脸上的表情带着十足的诧异，不免有些泄气，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错。 当然英明神武的顾大总裁当然不会让人看出他的内心活动，只是模棱两可的反问一句。 “怎么？难道不行吗？” 哇，哪里会不行，简直就是太行了！ 丽莎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孩，居然能让顾随云放下身段去追，同时将面前的男人脑补进狗血偶像剧的男主角位，只觉得倍感违和，一瞬间笑得乐不可支。 天知道在整个顾氏集团上下，顾随云于他们而言是什么样的存在，那就是高高在上的神！ 现在理应被供奉在神坛上的男人居然动了凡心，这个消息足以瞬间在整个公司掀起议论狂潮。 当然，丽莎的笑却让顾随云紧紧的拧起了眉头，有那么一瞬间，他后悔自己如此草率的询问了不靠谱的丽莎。 见他脸色沉肃，丽莎忙不迭的收住的笑容，可是对方却已然转身要离开了。 生怕自己一个不好，非但没八到老板的八卦，反而得罪了他搭上自己这么好的工作，丽莎忙伸手拦住了他。 顾随云这个人有洁癖，他介意任何人靠近他在三米的范围内，因此丽莎才伸手，他就停住了脚步，然后冷冷的扫了她一眼。 丽莎虽然平时爱笑爱闹，可在触犯顾随云的底线上是丝毫不敢的，被他盯得浑身发毛忙不迭的收回手，却不忘了解释。 “顾总，我有办法，请你一定相信我，真的！” 看她满脸真诚，不似作假，顾随云沉吟片刻，终于还是选择了相信她，撤回了打算离开的脚步。 才松了一口气的丽莎，眨眼间便又听到他问自己。 “说吧！你有什么办法。” 丽莎语塞片刻，不敢轻易糊弄顾随云，再三谨慎斟酌了才小心翼翼的开口。 “顾总，每种类型的女孩喜欢的追求方式都不一样，就拿十二星座来说吧！像双鱼座的性格……” 等她长篇大论了一番之后，顾随云好似真受到了点拨一番，脸上的表情认真又专注，还时不时赞同的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丽莎才终于觉得自己平时闲来无事看的那些情感分析书没白看，要不然也糊弄不住顾随云。 等他从自己的话中醒过神来，丽莎便又忍不住八卦了起来，神秘兮兮的凑过头去低声问他。 “顾总，你喜欢的女孩，不是我们公司的吧！” 顾随云正对自己公司的这个前台分析感情的能力十分赞赏，猛然听到她这么问，也没多想，只下意识的点头，随后惊奇的抬头。 “你怎么知道的？” “……” 丽莎有些无语。 这还要问？顾随云的魅力如此之大，整个公司的雌性就没有不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之下的，可以说他是全公司女性的梦中情人也不为过了。 当然在本尊的面前，她可不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讪笑一番后，忙扯开了话题。 “顾总不妨跟我说说那个女孩的性格，我也好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也省得你走了弯路是不是？” 她一番打探八卦的话说得冠冕堂皇，顾随云正没有主意，有她的指导，当下也付出了很大的信任。 他思量了一番之后，脑海里无端的想起了自己曾形容季染是狡猾的狐狸，嘴角不免翘了翘，好一会儿才意味深长的感叹了一声。 “她很有趣，而且……像个狡猾的小狐狸，一不小心就会悄悄跑掉。” 顾随云脸上的表情和说出的话让丽莎十分莫名其妙，很抓狂他这么语焉不详的描述，自己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给他继续分析下去了。 感情顾总是把人家小姑娘当成了猎物不成，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到该接的话，只能草草总结。 “各种性格类型的女孩我都给你分析过了，你仔细琢磨琢磨，实战肯定是很有用的。” “多谢。” 他瞬间恢复了高高在上的精英总裁形象，言简意赅的道了一声谢便打算回办公室慢慢琢磨了。 丽莎这次倒学乖了，没伸手，而是直接叫住了他。 “顾总，我好歹是给你上了一节情感课，所以你请我吃个小蛋糕也不过分对吧！” 顾随云会意，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钱夹，然后很大方的抽出了两张红色的毛爷爷递了过去。 丽莎高高兴兴的接了，眼睛笑眯眯的弯成了一道月牙，冲着他挥了挥手，半晌又想起什么，扬声冲他喊了一句。 “顾总，我家里还有一本《撩妹一百招》，明天拿来给你呀！” 顾随云没应她，但拜丽莎这高声一喊，几乎整个公司都知道顾随云向她咨询感情问题了，也正式奠定了她在顾氏集团兼职情感咨询师的康庄大道。 拿到打赏，丽莎一点儿犹豫都没有，直接打开了自己的微博，找到昨晚偶然看到的那家网友热推，好评如潮的蛋糕店的电话拨了过去。 定下满足口腹之欲的小蛋糕，丽莎无所事事的刷了刷公司的论坛，以及内部八卦群，见两边皆是静悄悄的，话题还是前两天炒剩的，脸上不觉露出了一抹笑意。 在顾氏集团，最值得大家津津乐道的话题当然主要还是围绕在顾随云的身上，但他向来内敛自持，很少能挖到劲爆的八卦。 上一次被他们热烈讨论的还是上了财经杂志的那个酒店夜会风波。 沉寂了这么长一段时间，丽莎觉得自己手上掌握的这条八卦，绝对能成为最近一段时间的爆点。 以前丽莎也爆出过几个不大不小的八卦，对发帖这种事还真是信手拈来，并且对被八卦的本尊也毫不忌惮。 反正顾随云又不会特意关注这些事情，而他们讨论八卦也只是在私底下进行，除非有人特意跟他说起，否则基本上不会有暴露的风险。 而且丽莎确信以顾随云冷淡的性子来说，大概他自己都不会将这些事放在心上。 抱着这样心安理得的心思，丽莎很快就将自己掌握的八卦情报发了出来。 #万年冰山顾总春心萌动# 果然，这个话题不过十分钟就成了全公司心照不宣的谈论点。 前台人来人往的，顾随云一反常态的在丽莎这边停留了这么久，大家自然都看得清楚，更添了几分真实的佐证。 看着帖子下面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喊话楼主快点儿将顾总喜欢的女孩公布出来，这是意料之中的情况，丽莎抱着手机乐不可支的一一回复着。 就算她再三表示自己并不清楚，让他们结合历年的八卦女主角去猜，也并没有什么效果。 季染骑着自己租来的小电驴来到顾氏集团的门口，停好车，稍稍理了理自己被风吹乱的发丝，这才抬起头仰望了一番面前高耸入云隶属顾氏集团的大厦。 她清楚的知道，顾随云就在这栋大厦的顶层办公，而相比较起来，自己不过是芸芸众生之中的一个渺小的存在罢了。 他们之间是隔山隔海的云泥之别。 明知道这样的心态很破坏工作情绪，可她就是忍不住，好一会儿才总算平复下来，迈着轻巧的步子往里走去。 她是来送蛋糕的，一路走到了前台，正好就看见坐在那低头玩手机玩得不亦乐乎的丽莎，季染的眼睛转了转，然后将手中装小蛋糕的纸袋放在了台面上。 直到丽莎终于抬起头来，她才微微一笑。 “你好，请问是丽莎小姐吗？这是你在麦丽糕点定的小蛋糕，麻烦你签收一下。” 第十五章 送外卖的 “你是……送外卖的？” 丽莎有些怀疑的看着眼前的季染，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毕竟她很少见到女外卖员，大概是因为长期送外卖，风里来雨里去，成天大太阳曝晒，对方的皮肤有些黑，但长相不差，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会沦落到送外卖这种地步的。 没错，今天的季染因为昨晚当代驾的首单就遇到了顾随云，还被醉醺醺的他非礼了一通后，就没办法再继续面对这份工作了，因此便又火速的换了份外卖员的工作。 为了更好的适应这份工作，她也特意做过变装，比如将自己的皮肤化得黑点儿，在脸上点上几个不影响观瞻的雀斑。 可她身上璞玉般的气质却并不是那么好改变的，这才让丽莎觉得有几分新奇。 季染向来对自己的变装很有自信，确定一般人是不会将她变装前后联系在一起的，但同时又很奇怪为什么顾随云却能三番两次的认出自己来。 当然，这一点她也只会在心里暗暗奇怪琢磨，是不是自己的手艺退步了，却没想过是自己身上的气味出卖了她。 季染将丽莎透过表情神态所传达出来的信息一一接收，尔后笑着点了点头，规规矩矩的将自己手里的签收单递到了她的面前。 “麻烦签收一下吧！” 丽莎利落的拿笔签下自己的名字，原本被她捧在手里的手机这会儿被随意的放在了台面上。 季染不过随意一瞥，却正好看到她手机屏幕停留的页面上那张熟悉又陌生的照片，一瞬间瞳孔微缩。 那张照片正是之前顾随云和季染同台站在订婚宴舞台上的一张抓拍，因为当时震惊于顾随云的出现，又要面对众多的宾客，她从头到尾都笑得很牵强。 没想到会被人拍下来，还肆意流传在了顾随云的公司员工之间。 她的目光久久都没能从丽莎的手机屏幕上移开，签完字的丽莎一抬头，顺着她的目光看到照片，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来熟属性，直接对她笑了起来。 “这是我们公司的大老板，顾随云你应该听说过吧！据说他前阵子订婚了，我还挺好奇跟她订婚的女孩什么样呢！” 听了她的话，季染默默的在心里回答了一句。 跟顾随云订婚的人此刻就站在你的面前。 可她面对丽莎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完全将顾随云当成了是传说中的人物一般，张口就来。 “像这种豪门婚姻，大多是利益的结合吧！” 丽莎没想到面前这个小小的外卖员懂得还挺多的，惊讶了一下之后，又想着这是个信息公开，人人八卦的时代，平时多看几个娱乐新闻，知道这些也不算奇怪。 她正要点头，却忽然想到了顾随云来公司时问自己怎么追女孩的话，不免动作僵硬的止住了，随即低声反驳了一句。 “也不全是这样吧！” 季染没想到顾随云这么一个冰山冷脸男在公司居然连一个前台都这么护着他，她对这个看脸的时代感到前所未有的失望。 既然两个人站在了论点相反的对立面，季染难免就要为自己的观点寻找更多的论据了。 一时间她想到之前顾随云被八卦得人尽皆知的酒店夜会风波，没多加考虑便脱口而出。 “顾随云前段时间不还在酒店夜会神秘女郎？这才多久，就传出了订婚的消息，如果不是商业联姻，难道你还觉得这个神秘女郎就是他的订婚对象不成。” 不好意思，还真就是同一个人。 季染虽然心知肚明，但她有理有据的一番话根本说得丽莎无从反驳，仔细一想又觉得对方的话十分的有道理。 这会儿她忽然醒悟，只当顾随云这边跟贵女联姻，那边还想追小姑娘，不免对他的做法十分嗤之以鼻。 “没想到他居然是个渣男！” 身处于高高在上的神坛的顾随云竟如此幻灭，丽莎的心中一时间感触良多，而她自己竟差点儿成了他的帮凶！ 痛定思痛之下，看着面前用“渣男”打赏的毛爷爷买的小蛋糕，丽莎瞬间没了食欲，精致可口的甜点也变得难以下咽起来。 她哀伤的看了季染一眼，将自己刚拆开的一个小蛋糕推到了她的面前，然后又招呼着其他闲着的前台将那些小蛋糕分食掉。 季染有些奇怪她前后的态度，看着她没精打采的样子，疑惑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毕竟从丽莎的寥寥数语之中并不难听出她对顾随云这个老板的钦慕。 好歹记起了自己现在只是个小小的外卖员，她有些愧疚的将小蛋糕重新推回去，十分不好意思的干笑了两声。 “我就是个送外卖的，这是你订的小蛋糕，你自己吃吧！我要走了。” 大概是这个拦人的动作今天已经做了好几次了，丽莎这会儿更是眼疾手快的挽留起了她。 整个顾氏集团上下的员工都知道，丽莎就是个自来熟的话篓子，不管是谁都能聊上两句，而此刻季染无疑就成了她相谈甚欢的对象。 季染也知道自己随口说出的几句话让顾随云原本高大伟岸的形象直接在丽莎的心中坍塌了，她伤心难过也是正常的，到底有几分自己的责任，也就顺势留下来听听她的倾诉当做是弥补了。 丽莎再次将小蛋糕推到季染的面前，让后者十分好奇她怎么就跟个蛋糕过不去，却很快就听到她提了一句。 “我心情不好，不想吃，听说这家蛋糕是网上口碑很高的一家店，就拿来当做是感谢你让我看清了渣男本质的谢礼吧！” 听到渣男两个字，季染额间默默出现两道黑线。 渣男可不是她说的，主要还是丽莎脑补太多了。 这么想着，季染也没客气，拿着小叉子就开动了起来，偶尔安慰对方两句。 季染吃东西时，嘴巴紧闭，腮帮子咕哝个不停，样子十足一个啃松子的小仓鼠，这吃相看着就让人觉得很有食欲。 丽莎本质还是一个吃货，这会儿看着她吃了一会儿，也有些馋了，很是后悔没给自己留一块下来。 她咽了咽口水，到底没忍住，轻声问了一句。 “好吃吗？” 当然好吃！ 麦丽糕点可是最合她口味的蛋糕店，甜而不腻，松软可口，季染埋头吃着，听到对方的问话，忙不迭的点头。 但很快她就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然后笑着叉了一大块蛋糕递到了丽莎的面前。 “丽莎姐你尝尝，真的很好吃的。” 季染笑的时候，眉眼弯弯的很是可爱，神态可掬，完全将她在脸上刻意做出的丑化伪装给掩盖了下去，只让人觉得她整个人都仿佛闪着光芒一般。 丽莎愣了一瞬，下意识的张嘴要吃，却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了一声还算熟悉的重重的咳嗽声。 她一惊，抬眼看去，果真就见顾随云站在大约五米开外的地方，一脸的阴鸷。 “顾总。” 就算是形象坍塌，可他依然是大老板，丽莎见了他也照样毕恭毕敬。 虽然买蛋糕的钱是他给的，但除了她站在前台这里看着季染吃蛋糕，其他人都去了茶水间，丽莎还是有点儿心虚。 这一心虚就导致她与蛋糕直接错失了。 因为季染原本没听出这声咳嗽是属于顾随云的声音，可好死不死的被丽莎一声顾总惊得手一抖，大块的蛋糕根本是纤弱单薄的塑料叉难以承受的重量，便直直的落到了台面上。 巧克力和奶油的双层涂抹直接将台面弄得面目全非，而有洁癖的顾总看到这一幕，直接皱起了眉头。 天知道顾随云一皱眉的时候，表情要多沉肃就有多沉肃，吓得丽莎大气不敢喘一声，抄起纸巾盒就动作利落的清理起台面来。 等她处理干净，空气中却挥散不去奶油巧克力的甜腻，顾随云这才舒展了眉头，径直来到前台。 听着他走路时皮鞋与地板撞击所发出的声音，一步一步靠近，季染知道这里不是她的久留之地，端起没吃完的小蛋糕就要溜之大吉。 “丽莎姐，你先忙，我不打扰啦！” 这关头自然是应付大老板比较重要，丽莎点了点头，没再留她。 顾随云原本并没有认出她来，只是她一跑动，空气里反倒多了几分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幽香，这气味太熟悉了，让他下意识的伸手捉住了对方的手腕。 虽然没用多大的力道，但季染反应不及，一个旋身，手里那块吃得只剩一小半的蛋糕就全孝敬给了顾随云身上名贵的阿玛尼西装。 这剧情多么熟悉，季染身上的一根弦紧紧的绷住，即将脱口而出的道歉却被他冷声的质问堵了回去。 “你跑什么？” 丽莎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发生的这一幕。 送外卖的将蛋糕弄到了顾总的衣服身上，可他却并没有当场发作，反而关心起了这位外卖小姐？ 世界太过玄妙，丽莎头晕目眩，似乎没办法直面这一天之内顾随云给自己带来的起起伏伏的情绪波动。 第十六章 那是我的未婚妻 “我……” 还不是怕被你逮住！ 季染委屈得说不出来了，低着头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便又让顾随云的心软了一大截。 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说话的语气有些冲，唯恐吓到她，他连表情都缓和了几分。 丽莎壮着胆子一抬头，看到眼前季染委屈而顾随云无奈的模样，不知为何忽然就想到了自己之前认定顾总是个不折不扣的渣男的事，顿时胸中义薄云天。 她承认，这个送外卖的姑娘的确是有几分姿色不错，但比起公司里的美女如云，季染显然就有些不够看了，顾总就算看上，也好歹有点儿选择性吧！ “咳，顾总，您的衣服脏了，是不是先回去换一下？” 这声提醒让季染眼前一亮，而丽莎也被直接当成了救命稻草，看向她的目光之中充满了乞求，毕竟这个前台小姐姐看上去还挺有正义感的。 不敢明目张胆的招惹顾随云，季染只小幅度的点点头，附和着丽莎的话。 “弄脏了您的衣服真是不好意思，要不您先去换了吧！” 因为丽莎开口，被打扰了与季染互动的顾随云眸光流转，倒是没想到这小丫头才来就能跟自己的员工关系打得如此火热。 随即他又想到刚才两人“亲密”得几乎要当众喂蛋糕的举动，脸色一黑，冷笑出声，一时也不知道是对着谁的。 然而，他下一秒说出的话却让在场和经过的人全部雷劈了似的愣住了，久久反应不过来。 “我顾随云的未婚妻应该还没有落魄到要靠送外卖来养家糊口吧！” 他认出来了，居然又被他认出来了！ 季染的脸上闪过几分不自然，在他面前几次折戟，她才终于明白过来，不是自己技术不行，分明就是这个男人乃是上天派下来给她的克星。 她不自在的抿了抿唇，当然没忘记这是什么场合，因此偷偷的抬眼望了一番此刻的形势。 果不其然，大家和她想象之中的一样，完美没反应过来顾随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还是有挽回的机会的！ 她眼珠滴溜溜的乱转，不一会儿就有了应对的良策，先是干笑着摇了摇头，从那只没被钳住的手合力睁开顾随云，装傻充愣。 “顾总，你认错人了吧！我和丽莎姐刚才看了，和你订婚的不是徐小姐吗？她那么漂亮，和我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顾随云心中嗤笑，眉头却微微扬了扬，似乎很想看她还能耍出什么花招来。 要不是她身上熟悉的气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自己，还真有可能就被她精湛的演技给骗过去了。 看，周围的这群人不就是！ 顾大总裁在前台拉着一个送外卖的说是自己的未婚妻，这件事无疑要比丽莎刚爆出来的顾总春心萌动的话题还要劲爆。 而更加让观众掉下眼珠的还属对方居然当场否认，并且准确无误的说出了顾总新出炉的未婚妻身份。 就连他们顾氏的员工也不过是才知道这件事的，显然这个女外卖员并没有他们想象之中那样简单。 驻足围观的群众们眼睛是雪亮的，一下子就捕捉到了两人之间不同寻常的气息，说一句有猫腻也不为过。 季染眼看着闻讯赶来的人越来越多，心里很是没底，咬住下唇的贝齿更是直接泄露了她最真实的情绪。 顾随云也并不喜欢这种被人当猴戏一般围观的感觉，他的目光并未从季染的脸上移开半分，沉吟片刻才对站在前台一脸兴奋与探究的目光回来扫视的丽莎吩咐一声。 “拿纸巾给我。” 他如此不着边际的话让丽莎有些摸不着头脑，可聪慧如季染却是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微妙。 顾随云要在这么多人面前拆穿她的伪装，让她下意识的想要逃开，可相比较起来，自然还是对方更加眼疾手快。 丽莎迅速的从桌子的角落拿出了洁白的抽纸递了过去，乖巧讨好的样子和之前怒骂他渣男的模样截然不同。 而顾随云不过扫了一眼，也没接，便直接摇头。 “我要湿的。” 湿的？湿纸巾？ 丽莎领悟反应倒也很快，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一包湿纸巾，递过去之前还不忘了贴心的帮他抽出一个角来，方便他取用。 对于自己亲自挑选的这个前台，顾随云还是很满意的，他脸上寒气散尽，挂起似笑非笑的神情，捏着季染的下巴，眯着眼精锐的目光肆无忌惮的扫视打量。 他如此神色反而让季染下意识的心中发紧，咽了咽口水，很希望事情的发展并不像她想象的那样。 但她注定是要失望了。 顾随云抬手就将湿纸巾覆在了季染的脸上，一边轻柔的擦拭着，一边旁若无人的感叹着。 “看你把自己弄得这乱七八糟的，就是要体验生活，也不该这样糟蹋自己。” 此话一出，才刚从他甩出未婚妻言论的惊雷里出来的人民大众，再一次被天雷滚滚劈得不知所措。 他的声音低沉，神情专注，让季染只觉得心底仿佛过了电一般，酥酥麻麻的，但即便是这样也没阻止得了他对顾随云的腹诽。 混蛋啊啊啊啊！这可是她花了两个小时才化好的装！！！ 她眉头微动，腮帮子气鼓鼓的，一看就是对自己的动作十分抗拒，但相比较起来，顾随云还是对她干净整洁的脸更感兴趣一点。 他仔细的擦拭着她脸上的每一寸肌肤，湿纸巾里的酒精与情绪紧张所酝酿出来的汗珠成了最好的卸妆，明丽的容颜露出一角，顾随云忍不住笑道。 “看来你用的化妆品是不防水的。” 口胡，防水也防不住你！ 季染杏眼瞪圆，没了扮丑的妆容，生气的样子分外可爱，倒让顾随云看出了别样的风情。 而周围的人此刻也得见季染的真面目，当真是姿容妍妍，光彩夺目。 此刻丽莎才终于确定，自己是真的误会了顾随云。 他怎么可能会是渣男呢？这个词根本就和他一点儿边都不搭。 看他主动帮“徐小姐”卸妆就知道了，这么温柔专注，眼神里蕴藏的全是绵绵情意，还主动在所有人面前承认她未婚妻的身份，丝毫不在意她伪装成送外卖的调皮。 季染还不知道顾随云的这个举动已经直接让他摆脱了渣男的称号，反而是自己装成外卖员，被当成了千金小姐的调皮恶趣味。 谁也不相信，身为顾随云未婚妻的她只是为了体验生活而伪装成送外卖的，还这么凑巧的就送到了顾氏集团，又正好和丽莎这个全公司都公认的大嘴巴打好了关系。 因此大家一致将季染的这一趟定义为了查岗，一时间看向她的目光之中都满带深意。 从顾随云出现开始，事情的发展就完全超出了季染的预料，她很是窘迫，等对方松开了抬起自己下巴的手，她便低着头就要走。 “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好不容易捉住了这只狡猾的小狐狸，顾随云又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的放她离开，当即拦下她的去路。 “我顾氏可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见她愕然的抬头，他嘴角上扬，语气清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沉肃。 “算上我身上这件西装，这已经是你第二次故意将我的衣服弄脏了吧！” 他叫故意两个字的读音咬得很重，神色间也隐隐多了几分意味深长，听在季染的耳里，让她直接羞红了脸。 别人不知道，她却记得清楚，上一次明明就是顾随云自己把就洒在身上的，这一次也是因为他出其不意的伸手抓自己，这才重心不稳的让他的衣服“吃”了蛋糕。 她张口就要反驳，可顾随云却并不给她机会，而是直接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膀，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调笑的意味开口。 “一回生，二回熟，上次你弄脏我的衣服是怎么处理的，这一次自然一样，劳烦亲爱的未婚妻跟我走一趟吧！” 他微微低着头，呼吸恰到好处的喷洒在她颈间，让她感觉浑身发痒，却因为被他搂在怀里而无法自我缓解，当下便有些腿软起来。 顾随云仿佛早有预料，稳稳的扶住她不说，带她离开之前，还不忘了转头扫了兴奋得满目星星眼的丽莎，带着几分警告。 “这次就算了，下次警醒点儿！” 一瞬间，也不知道他说的是自己在代表公司形象的前台吃蛋糕的错误，还是没能瞬间认出他未婚妻的事，又或者……是为了自己误会了他是渣男？ 猜不透的丽莎只觉得无比的心虚，当下将他的话奉为圣旨，小鸡啄米似得连连点头。 而季染原本还准备将希望寄托在她身上，这会儿见她如此反应，也有些丧气了，只得沮丧的低着头跟着顾随云走了。 他扫了一眼小丫头柔顺的发顶，嘴角带着笑，却故作恍然的开口。 “说起来，上次的赔偿事宜我们还没有谈，这次我们正好两笔账一起算！” 第十七章 乖，听话 沉默的到达顶层，两人一前一后走出电梯，顾随云却忽然开口问了她一句。 “你很喜欢拍戏？” 若不是整个顶层都处于绝对安静的氛围，他声音之低很容易就被季染忽略。 此刻捕捉到这么一句问话，她还愣了一下，不甚明白对方的用意，脑海之中出现好几个猜测，但终究沉默得没应他。 顾随云将季染带进自己的办公室，在她后脚刚踏进门还未反应过来时，人就已经被他高大的身躯压在了门板上，两人之间的距离只在咫尺之间。 季染惊疑未定，好不容易才忍住了惊呼，想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没能在她的脸上如愿以偿的看到惊慌的神色，顾随云是有些失望的，但随即他便伸手覆在了她秀丽的眉目间，像是感慨但更多的却是解释自己前面的问话。 “我看你为了磨炼演技，甚至不惜做那些辛苦的工作，做演员真的这么重要？” 他迫切的想要了解季染，想知道关于她的一切，以往的几次接触她的伪装多过真实，他几乎都要分不清到底什么是真，而什么是假了。 季染被他的问题问得拧起了眉头。 从来没有人这样认真的问过她这个问题，就连相依为命的母亲在知道她决心当一名演员的时候，也只是告诉她做任何事情都要考虑清楚，却不曾问过原因。 这一刻，她真实的感觉到从眼前这个男人的话语之中听出了类似心疼的感觉。 但从小到大，早就习惯了无坚不摧的季染，第一次有了惶惑不安的情绪，几次欲要张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说实话，她并不太喜欢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 而顾随云灼热的目光却好像一定要得到一个答案似的，紧盯着不放。 季染偏了偏头，企图避开他的视线，却终究是徒劳无功，犹豫了很久，她才点了点头。 “我喜欢当演员。” 她没有说出原因，但眼角眉梢的情态都让顾随云为之着迷，能得到肯定的答案也算是小有进步了，他的脸上多了几分笑意。 既然她喜欢，那他当然要不遗余力的帮她才不算辜负！ 这个想法在顾随云的脑海之中盘旋，考虑到两人此刻的关系还没步入交心的地步，他便暂且隐下未语。 干燥温暖的指腹划过她的眉间，最终停留在了季染的脸颊，柔软的触感令他有些心猿意马。 季染不知道顾随云要干什么，但他如此肆无忌惮就让她忍不住想要出声制止了，但斥责的话还没出口，她就感觉脸颊一疼。 她瞬间瞪大了眼睛，似乎有些不可置信，而脸颊上的疼痛却向她清晰的传达了一个信息。 顾随云是真的捏了她的脸！ 是可忍孰不可忍。 季染自认眼神犀利，目光炯炯的盯着他，见他满脸笑意，一点儿歉疚之心都没有，瞬间斗志满满，但再怎么咬牙切齿也只是吐了两个字出来。 “混蛋！” 顾随云看着她恼羞成怒的模样，倍感好笑，忍了很久，却还是没能忍住，哈哈大笑起来。 她有些莫名其妙，看着他的目光之中充满了疑惑，很想吐槽他一句智障，但在武力值悬殊的情况下，也只能在心中默默腹诽。 打是情骂是爱。 他并不将季染的话放在心上，反而理所当然的凑近她声音带笑的说着。 “你前后毁了我两套衣服，看你的样子大约也是不准备赔了，难道还不许我象征性的索要一点儿利息吗？” 季染被他的话噎了一下，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但终究还是败下阵来，轻哼一声。 “明明就是你故意弄脏的！” 而顾随云并不反驳，只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目光之中无不写满了“我就知道”的情绪，让她无言以对。 两个人靠得很近，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的味道传进她的鼻息，让她情不自禁的想到了昨晚的那个吻，一瞬间脸颊红云密布。 她害羞的样子简直秀色可餐，顾随云想到的是她在前台吃蛋糕的样子，眯着眼享受的模样，简直像极了家里那只窝在阳台晒太阳的猫咪。 顾随云忽然有点儿口干舌燥，不想喝水，只想吃蛋糕。 可惜，被她吃剩的那半块蛋糕全交代给了他的西装。 后知后觉的，顾随云像是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衣服被蛋糕弄脏了，而他竟还能忍受，甚至一直穿到了现在。 他喜洁，哪怕蛋糕当时已经被顺手清理掉了，但想到衣服上残留的污渍，他还是有种别扭难忍的感觉。 思虑一番后，顾随云将季染拉到了沙发上坐下，然后掏出自己的手机，正要打电话，停顿了片刻，才抬头问她。 “那家蛋糕店的名字叫什么？” “麦丽糕点。” 几乎是瞬间，季染都没仔细思考他话中的意思，就条件反射的回答了出来。 顾随云很高兴两个人能有此默契，点头吩咐人订了蛋糕送过来，这才一边往休息室走，一边交代她。 “我订了蛋糕，你先在这等等，我进去换个衣服，很快出来。” 大概是上一次有过逃跑的前科，临进门前，顾随云还特意转头警告了她一句。 “乖乖的别想着跑，要不然……我就让人封杀你！” “……” 他轻飘飘的一句威胁却明显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而且对季染来说，杀伤力还不是一般的大。 她无语了片刻，见他立在原地还等着自己的答复，不由朝他摆了摆手。 “我不走，有点儿渴了，能让你的秘书给我倒杯果汁吗？” “内线1是秘书办。” 扔下这么一句，顾随云就直接进了休息室。 独留季染摸不着头脑，好一会儿才算明白过来，暗戳戳的起身走到他的办公桌前，上面只有一部座机电话。 这应该就是他说的内线了。 季染猜测着，然后没太多犹豫便直接拨了个1。 电话被那头以最快的速度接了起来，让季染都来不及感叹顾随云手底下的人效率之快。 “麻烦帮我倒杯果汁进来可以吗？” 似乎没料到从这部电话里居然会传出女人的声音，对面的人迟疑了一瞬，在确定这电话的确是从总裁办公室打来的，才连忙应下。 “好的，您稍等。” 等挂断了电话，季染才堪堪想起，听说像这种内线电话都有固定线，就像顾随云告诉她的内线1是秘书办。 那她贸然打电话过去…… 季染顿时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但转念又想到刚才顾随云将自己带上来可是很多人都看到了的，这才安下心来。 总归都已经做了，再后悔也没什么用了。 听到门口传来的敲门声，季染忙做回了沙发上，这才清脆的扬声让人进来。 王宇刚从外面办了事回来，刚进公司就听说了关于顾总与女外卖员的小道新闻，匆忙上楼来，却正巧遇到来送果汁的秘书，心里的怀疑顿时就飞了一大半。 果汁这种东西绝不像气宇轩昂的顾大总裁会喜欢的东西，他在办公室从来都是喝黑咖啡的。 所以办公室里真有顾总藏的娇？ 抱着好奇与八卦的心态，王宇截下了果汁，然后端着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办公室门一开，两个人照面一打，都微微有些愣神。 因为接电话的是个女的，所以季染还以为会是秘书办最好看的小姐姐来给自己送果汁，然而却是个男的，这让她忍不住怀疑顾随云在秘书办安插个男的到底是什么样变态的心理。 而王宇就算是听过了顾总与外卖女的二三事，也远不如亲眼看到一个穿着黄黑相间的外卖服的女人出现在顾随云办公室来得震惊。 好歹是跟了顾随云这么多年的第一人，王宇的反应还是很快的，他几步上前，然后将手中的果汁递了过去。 “您的果汁。” 季染接过道了声谢，刚凑到嘴边正要喝就听到他又问了一句顾随云在哪，她指了指休息室。 “在里面换衣服。” 她并未觉得自己的这句话有多么歧义，但王宇的眼神却瞬间意味深长起来，让她不禁有些窘迫。 等顾随云从休息室里出来，她一杯果汁也基本见了底。 季染能乖乖的在这等自己，也算是个不小的进步了，当然，顾大总裁选择性的将自己威胁对方不许走的事给遗忘了。 他正要开口打趣她两句，却忽然发现了等着向他汇报事情，还没走的王宇，不禁蹙起眉头。 刚要问，季染却先一步起身向顾随云告辞，她已经听话的在这间办公室里待到他出来了，现在他有正事，自己也不好再继续呆下去了。 顾随云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王宇，从没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的这位助理很没眼色，心中百般不情愿，还是点了头。 季染如蒙大赦，刚要转身走，又听见顾随云问自己要不要派车相送，她忙不迭的摇头拒绝了。 他脸上明显有些失望，季染却下意识的选择了视而不见，笑眼弯弯的跟他告别，然后动作利落的离开了办公室，连顾随云那声“路上注意安全”都没接收到。 第十八章 顾总的未婚妻 季染一路畅通的下了楼，她身上那身外卖员的衣服与整栋大楼的风格显得格格不入，引来了很多人诧异的目光，她却丝毫的不在意。 大摇大摆的路过前台时，她正好和丽莎打了个照面。 意识到这个小小的外卖员居然是顾总的未婚妻，和她聊了很多关于顾随云八卦的丽莎感觉十分的不好意思，可她却仿佛毫无所觉，反而主动的冲着对方笑了笑。 不可否认，她笑起来的模样让人感觉很是亲切，丽莎当下便忘了那些尴尬，小跑着过来拉住了季染。 “你真的是顾总的未婚妻吗？” “……” 被这个问题直接问倒了的季染一瞬间有些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若要承认说是，但大家都知道名义上和顾随云订婚的是徐家的千金，自己的好朋友徐媛，而她不过就是个替身。 但要说不是吧！顾随云当着顾氏那么多的人都承认了这个身份，她再反驳也不像样子。 犹豫迟疑了好一会儿，季染才灵光乍现般的。 “应该……是吧。” 她模棱两可的为难并不是丽莎关注的重点，反而是她的承认让对方的双眼瞬间迸发出八卦之光，让她有点儿无所适从。 丽莎的自来熟全公司都知道，但季染却并不知道，此刻前者拉着她就要加她的微信，热情的让她招架不住，但看在她请自己吃了蛋糕的份上，并没有拒绝。 被敲竹杠的顾总要是知道了，大概很伤心，明明钱是自己出的，然而未婚妻加的却是别人的微信，而且她还差点儿喂了别人吃蛋糕！ 这巨大的反差，简直了！ …… “有什么事，说吧！” 未婚妻被这个一千瓦的电灯泡闪走了，顾总心情很郁闷，此刻迫不及待需要一个发泄的出气筒，而电灯泡本人自然是不二的人选。 被顾随云释放的冷空气吓得瑟瑟发抖的王宇此刻才终于意识到不妙，飞快的将自己今天出门办的事简要的总结了一番，以此想要扭转目前的局势。 本想着就算得不到顾总的嘉奖，但好歹转移了他的注意力，让他别这么嗖嗖的放冷气，但实际上却十分失策。 顾随云只是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脸色没有丝毫的好转，甚至让王宇有种他根本就没有仔细听自己汇报的感觉。 思量再三，王宇觉得突破口还是在刚走的季染身上，不免又将话题绕到了她的身上。 “刚刚走的那位，是顾总的未婚妻？” 虽然他刚回来就听整个公司上下都在讨论这件事，但谨慎起见，王宇还是多问了一句。 然而顾随云不过冷淡的睨了他一眼，便又简单的应了一声，表示肯定。 王宇左思右想都觉得不太对劲，好一会儿才总算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对了，分明是他承认的这位未婚妻的身份和大众所知的不太一样。 到底是个直肠子，心里想什么就问什么，他没一点儿避讳。 “这不对啊！和您订婚的不是徐家小姐吗？刚刚那个……分明是您前几天让我查的那个叫，叫季染的女演员啊！” 此刻王宇的脑海之中已经脑补出了上万字关于徐家小姐隐瞒身份混娱乐圈，又戏耍顾随云好几次的情感大戏。 难过他怎么也查不到对方的资料，原来是徐家的人在帮忙隐蔽，这也就不奇怪了。 然而顾随云仍然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眸中没有丝毫温度，就好像在看一个死人，让王宇下意识的打了个寒噤，讪笑了起来。 他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一拍大腿，眼冒精光，张嘴就道。 “所以顾总昨天约见那几个投资大佬，就是为了这位未婚妻吧！我就说，顾总平时不怎么关注娱乐圈，也没什么兴趣，倒是有原因的。” 现在才反应过来，也不算太晚。 在顾随云看来，对自己的这个助理，在这方面的领悟能力不能要求太高，毕竟还是个单身的近三十年的处男，没经验是难免的。 然而，他在这样想自己的助理的时候，可以说是完全忘了他自己，明明也差不多，不过是少了几年罢了。 以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见顾随云不说话，也没反对自己的话，王宇也不在乎自说自话，嘿嘿一笑便感叹了一句。 “我看顾总对徐小姐真是上心，你们也很有缘分对吧！” 有缘分是真的，要不然也不会三番两次的遇见，而偏偏在自己对她来了兴趣，又以为再遇不到她的时候，被老天主动送到了自己的面前。 只是听到王宇称她徐小姐，顾随云忍不住拧起了眉头，不太耐烦的纠正了他一句。 “她姓季。” 季？难道不应该是姓徐的吗？ 王宇疑惑，但见老板如此坚决的态度，只好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而脑海之中却忍不住想这位季小姐是不是万成地产徐毅的私生女。 可顾随云并没有要多加解释的意思，王宇也不好多问，只能将疑惑暂且按捺下去。 其实就连顾随云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徐家的小姐逃婚跑了，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要不是看在他们找来代替的人是季染，他才不会这么容易善罢甘休呢！ 沉默了好一会儿，顾随云才忽然开口吩咐他。 “你手头上的事暂且放一放，先去打听一下，圈内规模不算太大，有发展潜力的娱乐影视公司。” 王宇一时间有些难以消化其中的意思，明明很早之前公司投资部就有提过投资影视公司的提案，但当时顾随云的意思明明是直接驳回的，可现在他却主动提起。 不过片刻，他就忽然领悟了自家老板的意思，顿时瞠目结舌。 “是因为季小姐？” 除了这个原因，王宇实在想不到能让顾随云涉足娱乐产业理由了。 而他本人也丝毫没有否认的意思，只是对办事一向不拖泥带水的助理今天反常的话多甚至喋喋不休有些头疼。 既然事情已经交代下去了，他便毫不留情的赶起人来。 “赶紧把我交代的事办好，别学丽莎这么八卦个不停。” “……” 第十九章 不公平 被嫌弃八卦的王宇严重感到了这个世上的不公平，情绪低落的应了一声，转身就要离开，准备去找投资部问问有没有符合顾随云要求的影视公司。 刚走到门口，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他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拉开门，不无意外的看到拎着印有麦丽糕点字样的纸袋的秘书站在门口。 看到王宇，秘书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等他侧过身去，让开路，她这才同抬头看过来的顾随云打了个招呼。 “顾总，这是您订的蛋糕。” 蛋糕买来了，但和她一起吃蛋糕的人却已经走了。 顾随云一阵气闷，斜了杵在门口的王宇一眼，想了想还是让秘书把蛋糕拿进来，挑了个依稀和季染之前吃的同款留了下来，剩下的很大方的让人拿走了。 “我吃不了，这些拿回去给办公室的人分了吧！” 送个蛋糕还有这样的福利待遇，秘书的脸上顿时开心的笑了，忙应了一声。 “谢谢顾总！” …… 季染刚走进佳艺传媒公司，正好看见艺人总监助理带着一批新人朝着她迎面走过来，一个个脸上洋溢着青春与活力。 那助理和季染也算是眼熟，两人见面点头致意一番，尔后她便目送着一群人离开，恍惚间她不禁想起自己刚入圈的模样，唇畔闪过一丝笑意。 回过神方想起自己这次过来是有事在身的，便继续朝着总监办公室走去。 她被佳艺签进来，入圈虽然有几年了，但因为一直都没什么名气，更别谈发展了，在公司完全就是一个透明的存在，也就没给配经纪人助理之类的。 至于她的所有工作，都是管艺人的总监刘哥给分配的，有时候想起来给扔个不温不火的小角色演演，想不起来的时候，可能两三个月都没什么动静。 来到办公室的门口，季染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确定没什么问题了才敲门，过了一会儿才听到里面应声。 “刘总监。” 季染主动给对方打电话，一抬头才发现里面不止他一个人，还有一个年轻的小姑娘，身上的衣服和头发都有些凌乱，脸还红红的，显然是刚和姓刘的在办公室干过一些不可言说的事情。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撞见这种事了，一开始还会尴尬甚至恼火，但次数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小姑娘剜了一眼季染，似乎很不满好事被打断，而姓刘的也不过稍微安抚了她一句，就让她出去了。 等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了，刘总监脸上的一本正经被猥琐下流的笑容取而代之，一双小眼睛闪着色眯眯的光芒，冲着季染招手。 “季染来了，这段时间你来公司来得可太少了，我不给你打电话，你也不知道自己争取吗？机会可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他惯会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也就骗骗那些刚入圈的无知少女罢了。 季染心中如此暗自腹诽一句。 …… “刘总监叫我来，不知道这次是有什么事要交代？” 装乖巧季染可学不来，不想姓刘的把魔爪伸向自己，所以她一边装听不懂他话里的深意，一边不卑不亢的直接发问。 在她这里碰钉子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刘总监丝毫不恼，反而脸上依旧笑笑嘻嘻的。 他就是这样的人，即便是对你不满意，也人前跟你笑哈哈的，可转头指不定怎么阴你，而季染这么多年有演技都火不起来，很大一部分原因都出在他的身上。 只是他做事滴水不漏，这才没让人明明白白的看出来罢了。 这娱乐圈里的事情，向来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 就像这次季染过来，他也是准备好了两手不同的计划，就看季染打算怎么选了，而她也果真沉得住气，和以前一样的不为所动。 因此，他从自己左手边的抽屉拿出了几个剧本，一股脑的全扔在了办公桌上，意思让季染自己去选，总要挑一个出来，也好给公司冲冲业绩。 季染先是挑眉，显然是没见过姓刘的对自己这么大方，那么些剧本都任自己挑。 她一边琢磨着什么情况，一边走过去拿了本剧本看，只一眼，就直接变了脸色，抬起头来看向对方的目光也尖锐得不行。 也许是偶然呢！ 抱着这样的心态，她又翻开另外一个剧本，但很快脸色就越来越黑了，到最后直接忍不住全推了回去。 “您这是什么意思？我早就说过了，就算我不火，哪怕没有戏拍，我也是有底线的，不拍床戏，不拍裸戏！” 此话一出，刘总监也嗤笑了一声，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季染，带着一股不耐烦的冲劲儿，放了狠话。 “底线，像你这样的十八线，哪里来的底线，我让你拍什么，你就得给我拍什么，要拿乔，你也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资本，我今天话就放在这里了，要么这些剧本你都给我接了，咱们皆大欢喜，要么就你这样懈怠的艺人，等着公司雪藏吧！” 连雪藏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这是一点儿商量的余地也不打算给季染留了。 她气红了眼，忽而想到自己到佳艺已经快三年期满了，倒也不怕他们雪藏，大不了约满走人就是了。 季染挺直了腰杆，干干脆脆的将拒绝的话再次重复了一遍。 “要我接这种戏，恕难从命，要雪藏就雪藏吧！我无所谓。” 她还就赌上这口气了，不信除了佳艺这个公司，就没别的公司愿意签自己了，她始终坚信总有一天属于她的伯乐会出现的。 刘总监完全没想到她是这样的硬骨头，一直就愣住了，毕竟其他的小姑娘，被他稍微吓一吓，哪个不是花容失色的立马点头予取予求，最后是捧还是杀不都是他一句话的事。 一时间他也尴尬的下不来台，见季染破罐子破摔的样子，顿时气得不轻，指着门口就让她滚出去。 季染抿了抿唇，一言不发的转身就走。 …… 第二十章 衣香鬓影的喧闹 华灯初上，夜晚的街市灯火通明，顾随云刚参加完一场宴会，从衣香鬓影的喧闹之中解脱出来，让他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 扯了扯颈间系的方正规矩的领带，一抬眼便看见了自己不远处停着的车旁立着的王宇，他点了点头，随即快步走上去进了车里。 “去哪里？” 顾随云想也没想，直接回答，“万融苑。” 王宇会意的直接一脚油门踩下去朝着目的地的方向驶去。 车子启动后一路行驶从车窗带进的风带着几分凉意，让顾随云混沌的脑袋瞬间清醒不少。 正好遇到红灯路口，顾随云不经意间往路边瞥过的眼神却在这个时候忽然凝住，尔后大脑迅速的做出反应，张口便喝停了王宇的减速换道的动作。 “等等，停一下。” 王宇一脸疑惑，正要开口，紧接着又听到对方的指令，“右转。” 老板有令，焉能不从？ 等车子拐过路口，停在路边，王宇才转头，顾随云就已经一阵风似的开了车门离开了。 他的脚步停在距离停车处大概二十多米的广场长椅前，令王宇震惊的是长椅上坐着的女人，一向不近女色的顾大总裁，竟忽然在对方的身前蹲了下去。 “季染？” 顾随云不太确定的唤了一声。 原本低着头长发遮脸的人忽然抬起头来，一双璀璨的双眼直勾勾的迎上顾随云的目光，看到是他，竟痴痴的笑了起来。 “是你啊！顾随云。” 季染准确无误的吐出他的名字，带着他从未听过的娇俏与软糯，顾随云来不及思考那道声音撞击心脏是什么感受，下一秒就看到她素净的小脸上带着几分不太正常的红晕。 她喝醉了？ 伴随着这个想法一出，他很快看到了她手上几乎被握得变形的易拉罐，还有似有若无的酒气飘出来，完全将她身上的体香掩盖住了。 顾随云拧眉，还没反应得及，就被她拉住手腕，直接在她身边坐下。 她倒自觉，一扬手便将变形的易拉罐投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中，尔后又从购物袋里拿了两罐出来，往他面前递出一罐。 “来，喝！” 季染心情不好，喝酒喝得凶，一罐啤酒很快又见了底，她犹觉不够，还要再开，却被默默旁观的顾随云拦住了。 “别喝了，你已经醉了。” 大抵所有喝醉了的酒鬼都有一个共同点，认为自己喝了多少都没醉。 她也一样，听他这么说，立马一个刀眼飘过去。 只是威慑力多少也只有顾随云知道了。 季染用了力想要挣开他，却不防他一个用力，反而整个人直直的倒进了他的怀里。 而顾随云再看去，她却已然老实的闭上了眼睛，嘴巴却仍嘟嘟囔囔的骂着什么，纵使他仔细听也没能听明白。 顾随云黑着脸将季染扶进车里，见她睡过去，抬眸扫了一眼前面瞪着好奇目光的王宇，低声吩咐了一声。 “去查查这两天她都去了哪里，干了什么，事无巨细我全要知道。” 王宇忙收回目光，毕恭毕敬的点头应了。 …… 季染喝得烂醉，又睡过去了，自然问不出什么，顾随云只能将她带回自己的住处。 等安置好了她，王宇调查的事情便已经有了眉目，他径直去了书房处理。 视讯之中的王宇一脸的诚惶诚恐，生怕顾随云一怒会将自己调去哪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开荒。 当初顾总让他查季染的全部资料，将那些对她事业有阻挠的大佬都约谈了一番，偏偏他却漏了佳艺公司管着季染前途的艺人总监。 而此番调查，季染之所以马路边醉酒，也正是因为他。 果然顾随云在看完邮件后，整个人的脸色黑如锅底，山雨欲来好像下一刻就能翻天覆地。 “顾总？” “哼，将功补过吧！” 好歹顾总还愿意给他一个机会，王宇连忙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处置妥帖。 和王宇挂断之后没多久，被顾随云随手放在桌上的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他挑眉看去，眉目却忽而舒展。 “哥，我是阿南！” “有事？” 他声音慵懒清冷，让那头的陈南听着都感觉浑身起鸡皮疙瘩，好一会儿才咽了咽口水。 “我这不是听说你准备捧一个叫季染的小演员吗？所以来问问你，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也知道，我在娱乐圈里的地位也算举足轻重了。” 顾随云一笑，“嗯。” 得到肯定应声的陈南立刻眉飞色舞，一张巧嘴张口就来，几乎说得是天花乱坠。 但顾随云知道，他的确是有这个本事的。 “既然是你的人，正好我这边有个计划投资三亿的大制作电影，我把她弄进去，有了露面的机会，自然不愁以后大火的机会了。” “女主角，她要是进去，非女主角不演。” 也是不知道顾随云对待季染的上心程度，陈南才不敢贸然夸下海口，但这会儿对方张口就是女主角，他却有些为难了。 沉默许久，顾随云也不问他为难之处，只道。 “既然你还没想好，也无妨，我这边自有打算，不必你费心。” “不不不，哥，我不是那个意思，女主角是吧！你要捧的人，当然是非女主角不演，我这就安排。” 这样一个让顾随云欠下人情的机会，对于陈南来说，简直是捡了大便宜。 可电话那头的反应却出乎意料的平淡。 “嗯，多谢。” 也不和他多说，顾随云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早在约见那几个大佬的时候，他就已经料到今日的情况。 他放了话季染是他的人，摆明了要捧，以陈南消息灵通的地步，他要是没主动过来揽事才会让顾随云奇怪呢！ 毕竟陈家的这位小表弟从来就是看自己的风向标行事的。 如今事事皆按照他的筹谋发展，就连小狐狸此刻也登堂入了他的室，顾随云只觉得顺心舒畅。 想到将她安置在自己卧室睡下时沉静的睡颜，顾随云一阵心猿意马，思量片刻，关了电脑便径直朝着卧室的方向走去。 …… 第二十一章 男人的气息 季染一觉醒来，只觉得整个世界的天好像都变了。 她在陌生的充满了男人气息的房间里醒来，都还来不及回忆昨晚发生的事情，公司的催命连环call就拨了过来。 仓促检查自己的身体，确定没有被人侵犯的痕迹，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匆忙梳洗过后，来到万融苑小区门口，季染拦下一辆出租车，上了车直接报出佳艺公司地址。 出租车司机好奇的打量了季染一瞬，似乎很奇怪像她这种住在这个高档小区的人，居然没有座驾代步。 可季染却丝毫未觉。 直到车开起来，她才回头疑惑的看了一眼矗立在这个城市中，寸金寸土的中心地带的小区。 她心中隐隐有些察觉，却并不敢肯定。 当下最重要的事情，不是追究昨晚收留她的人。 而是，去了公司将面临什么样的情况。 昨天她如此义正言辞的开口表示并不在乎公司冷藏她，可心里终究是介意的，要不然也不会大马路边就喝得烂醉。 以她对姓刘的了解，像他那么小心眼的人，恼羞成怒之下，对着高层一通乱说，冷藏大约是她必然的下场了。 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到，事情的反转堪比电视剧。 刚下出租车，到了公司的楼下，季染一眼便看到了立在门口的刘总监。 她脸上的表情瞬间冷了冷，带着几分戒备挺直腰板的走了过去。 她已经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不管姓刘的怎么嘲笑讽刺她，她都不能失了气度。 然而，刚走到他面前，刘总监却一改往日的跋扈，对她笑得那叫一个谄媚。 “季染，你可终于来了。” 她实在有些受不了，只感觉自己的鸡皮疙瘩已经密密麻麻的起来了。 “刘总监。” 她的态度一如既往的不卑不亢。 对方的脸色微僵，轻咳一声，下意识的想要板起脸，却终究还是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 “快上去吧！贾总已经在上面等着你了。” 听说贾总要见自己，季染惊了一瞬，脑海之中闪过千头万绪，但面对姓刘的，终究还是全部强压了下去。 到了贾总的办公室，季染还没开口，对方就朝自己迎了过来，脸上热情的笑让她顿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她怎么总觉得这一趟来，和她想象之中的不太一样？ 看着面前两个你一言我一语奉承她的贾总和刘总监，季染一瞬间有种拿错剧本了的感觉。 不怪她这么想。 来到公司快三年了，贾总可以算得上是第一次这样单独见她，而且态度比起往日刘总监对自己简直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季染，你到公司这么久了，现在还没配车配助理，实在是委屈你了，你想要个什么样的助理？” 助理？配车？ 她感觉自己的脑回路有点儿转不过来弯，因此直愣愣的一句话都没说。 反倒是刘总监看她这个样子，心中猜测着她这是不是又是一招扮猪吃老虎。 生怕自己的前途真折在她手里，忙一边道歉，一边说出自己才不久前从贾总这里得到的消息，试探她的反应。 “《浮生记》剧组的投资人陈先生点了名要你演女主角，你以后就是大咖了，不仅得配车配助理，还得给你安排专职的经纪人呢！” 他这话怎么听都有种酸溜溜的味道，季染却无暇顾及，只惊讶于他嘴里说出来的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刘鑫！” 贾总轻斥一声，转而冲季染点点头。 “陈先生很快就要过来了，他点名要见你，大约是要跟你谈合作事宜的。” 就连贾总都对季染的态度不一般，刘总监心里更酸。 看着季染在她面前一副贞洁烈女的模样，转而却抱了更粗的大腿，他自然不平衡了。 人一泛起酸来，免不了就说话难听些。 “瞧瞧你这样子，还是让造型师给你捯饬捯饬吧！” “不劳刘总监费心，我不会给公司丢人的。” 季染向来都不是什么软柿子，姓刘的不在她面前说好话，她自然也就没什么好顾忌的。 眼看两人矛盾不可调和，贾总对刘总监不耐烦极了，当场便道。 “刘总监还有事处理就先去把！” 眼看公司要有个后起之秀，身边还有大财主保驾护航，他可不能轻易得罪。 刘总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季染锋芒毕露，他也只能不甘心的瞪瞪眼睛，无奈离去。 等办公室里只剩他们两人，彻底清净了，贾总才又看向季染。 “你跟公司首签是三年吧！如今也快到期了，有没有续签的想法？” “……” 她这还没火起来呢！公司就有了这样的想法？ 季染不摇头也不点头，只静静的看着贾总。 “当然，你放心，待遇方面肯定是不差的，你是续签，配车配助理，还有专职经纪人，这都是可以商量的。” “不好意思，我暂时没有考虑过这些，合约还有半年到期，我想以后再说吧！” 强买强卖当然是不可能的，只是季染明显的推脱之词也让贾总隐约察觉到了什么。 总归现在还不知道季染前途如何，续签也可再缓缓。 抱着这样的想法，贾总才稍稍安稳些，如果季染真有发展价值，他是无论怎样都不会放手的。 “不知道陈先生和贾总约的是什么时间？” 被轻易扯开话题的贾总拧眉看了一眼时间，才答。 “十点，还有一个多小时。” “那我先出去会客室等着，陈先生来了您再通知我吧！” “好。” 像季染在佳艺这种透明程度，在公司是没有专属的休息室的，所以她急中生智只能退而求其次的将会客室当成是临时的休息室兼化妆室了。 就像姓刘的所说，自己刚起床就匆忙赶来公司，看上去的确有些不修边幅。 如果要见人自然不妥，但她又看不上公司留守的造型团队，就免不了自己辛苦一点了。 …… 第二十二章 谄媚之色 十点 陈南带着《浮生记》的男主角新晋影帝方戟准时踏进了佳艺的大门。 来迎接他们的还是刘总监，依旧是那副谄媚之色。 “陈先生，方影帝，你们来啦！” 方戟只瞥了他一眼便收回目光，继而目不斜视的朝前走。 陈南还算给面子，点头应了一声，却是问季染。 “季染在公司吧！” “在的在的，听说二位要来，她一早便来公司等着了。” 这话让方戟再度瞥了他一眼，似是怀疑其中真假。 倒是陈南，被噎得不行，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脑海里立马浮现出的是顾随云那清冷卓绝的身影。 季染可是被贴上了他的标签的人，作为小弟，怎么敢叫嫂子等。 一行人的步调一致加快了速度，刘总监暗暗有些好奇，却在两人面前大气不敢出一个。 刚出了电梯，陈南便迫不及待的问。 “季染在哪？” “会客室……陈先生不先见见我们贾总吗？” 陈南来的目的就是想提前看看这个能把顾随云都迷得移了性情的小嫂子长什么样，对别的可没什么兴趣。 他摆了摆手，毫不在意的回答。 “让他来会客室也是一样的。” “……” 方戟嘴角忽然扬了扬，就算对陈南一贯的脾气了解，看到有人在他手下如此吃瘪，也还是忍俊不禁。 “会客室我们知道在哪，你先去通知贾总吧！” “这……好吧！” 投资人带着男主角。 刘总监自觉没见过这么奇怪的阵容，可陈南摆明了少爷脾气，他惹不得，方戟虽然沉默少言，但说话还算在点子上，他也只能照办。 聒噪的人终于离开，陈南觉得自己的耳根子都清净了。 但过了两秒才忽然反应过来。 “你知道会客室在哪？” “嗯，以前来过。” 方戟让带路的走了，他没来过这里，认路的当然只有前者了。 然而方戟以前来过佳艺，却也是早些年的事儿了，如今内部已然改头换面，他自信满满却最终碰了壁。 七弯八拐的走错了路后，陈南看向他的目光充满了怀疑。 两个人的脚步最终停在了洗手间的门口。 “你确定你真的知道会客室在哪？” “……说实话，不确定。” 方戟意料之中的答案让陈南有点儿想骂人，可对上他那么一张俊脸，最终也只能憋屈的叹息一声。 两个人正彼此相对无言，从女洗手间出来一个人。 陈南眼前一亮，立马展示出自己多年以来情场浪子的魅力经验，上去便吹了个口哨，跟人打招呼。 “嘿，美女？” 对方好歹是正经大公司的职员，如此轻挑的口吻，还带着泡妞意味十足的搭讪，直接就红着脸被吓跑了。 百试不爽的招数第一回不管用了，陈南的脸色有点儿黑。 而方戟有点儿憋笑。 陈南不爽的扫了他一眼，然后轻哼一声。 “还敢笑？你不是说你知道会客室在哪？！” 方戟立即收起笑容，严肃的做出投降状，这才似有若无的叹息一声。 “我们还是再等等看能不能遇到个问路的吧！” 他话音才落，背后就有一道女声迟疑的开了口。 “你们……是在找会客室吗？” 听见声音的陈南与方戟齐齐看去，只一眼，两人的目光之中都露出了惊艳之色。 到底是人生之中的第一个女主角，季染对这次的见面还是很重视的。 从两人的话中不难猜出他们的身份。 她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眼，见他们还没回过神似的，便又问了一句。 陈南与方戟这才如梦初醒。 “啊，对！我们要去会客室。” 季染抿嘴笑笑，“那正好顺路，我带你们过去吧！” 这一刻，她的形象在两人眼中忽然就光辉灿烂了起来，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 洗手间和会客室离得并不算远，只是佳艺的内部九曲十八弯，这才让他们迷失了方向。 等到了会客室门口，陈南连连给季染道谢，难得的连少言寡语的方戟也礼貌的对她点头致意。 季染依旧抿唇未语，开了会客室的门之后，便径直朝里走去。 陈南与方戟均是一脸疑惑，显然不太理解她的行为动作。 而季染脸上的笑容一转，落落大方的冲着陈南伸出自己的手。 “是陈先生和方影帝吧！我是季染。” WTF？ 给他们带路的就是季染？ 将他们从迷途引向光明正道的居然是季染？ 陈南一脸的幻灭，而方戟则抿了抿唇，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带了几分不可察觉的打量。 “你是……我要见的，那个季染？” 似乎不敢相信人与人之间这么狗血的缘分，陈南再次确定。 而他的表情动作直接逗笑了季染，点了点头，“我就是。” 与此同时，被刘总监请过来的贾总也到了办公室门口。 见三个人对面站着，他忙不迭的上前来充当中间人为双方作介绍。 “陈先生，方戟，季染。” 确定这个好心的带路小姐姐就是自己要找的人，陈南的态度瞬间就热烈了起来。 “季小姐，请你千万同意当女主角的事，你有什么想法要求都可以跟我说。” “咳咳，真的要让我当女主角？” 显然季染的心里还有点儿不能确定，更不知道自己已然是背靠大树好乘凉。 “当然当然，像季小姐这样，自然是非女主角莫属的。” 陈南的热情让佳艺的三个人都有些手足无措，完全不能理解季染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尤其是刘总监，额间已然微微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贾总扫了一眼身边频频对自己投来欲言又止目光的刘总监，脸上笑容依旧，举手投足间却尽显主人之意。 “陈先生既然是来谈合作的，不如先坐下来！” 陈南的目光仍停留在季染的身上，却毫不客气的在最上首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贾总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但面对陈南，也只能憋气。 “能不能冒昧的问陈先生一句，您是看中了季染什么？非她当女主角不可？” 刚落座，刘总监就迫不及待的问了出来。 第二十二章 她的大神 当然，这也是贾总以及季染想要知道的。 虽然话不中听，但季染也不过扫了他一眼，抿着唇没和他计较。 然而陈南却不高兴了，面对季染热情的笑容顿时消散，脸色变得冷沉起来。 “我是投资人，我愿意选谁当女主角我高兴，跟你有什么关系？” “……” 此话一出，刘总监就是再厚脸皮也感觉面子挂不住，当下讪讪的闭了嘴。 看见姓刘的吃瘪，季染的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只是藏着不敢当众表露而已。 陈南的身份地位摆在这里，他给人脸色看，对方也只能受着。 刘总监折了，贾总免不了要为他找补找补。 “陈先生别误会，季染是我们公司的艺人，她能有好的发展我们当然是喜闻乐见的，不过我们公司还有几个发展不错的艺人，不知道陈先生有没有兴趣见一见。” 听他这么说，陈南抬眼似笑非笑的扫了他一眼，转而又看向季染。 不无意外的，他从季染的脸上看到了几分冷意。 “发展不错的艺人啊……好啊！” 他忽然应下，让方戟皱起了眉头看向他。 尔后余光却看见自己对面的那位刘总监目光带着几分得意的对上身边的季染，他仿佛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再次归于沉默。 “既然陈先生要见，那我这就让他们过来。” “不忙不忙，我们先谈谈季染女主角的事儿。” “这……万一陈先生能看到更合心意的女主角呢！” 刘总监面色有些不虞，本来还以为陈南很好忽悠，谁知道他却这么坚定的要季染这个女主角。 贾总咬了咬牙，正要再推波助澜一番，却见上首的陈南忽然起身。 他平时看着虽然吊儿郎当，但好歹在圈里也算是个大佬级的人物，该有的气势半分不缺。 “你们好像很不希望季染当女主角？” 被他的气势所慑，贾总和刘总监都不敢和他对视，只能低下头连连摇着。 陈南也不管他们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冷笑一声便再次坐下。 他双手交叉，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不管你们希不希望，今天我话是放在这里了，《浮生记》的女主角，非季染莫属。” 话音落下，方戟知道该是他表明态度的时候了，当即起身朝季染伸手。 “我是《浮生记》的男主角方戟，合作愉快！” 季染看了看佳艺这边的两人，又看了看陈南与方戟，这才伸出手回握他，“往后请多关照！” 来佳艺最重要的事情已然拍板钉钉了，陈南也不想和佳艺的蠢人说话，懒洋洋的起身。 “进组的合约合同我会让助理再送过来，你有什么需求都可以跟他直接说，哦，是你自己的需求，不是他们的。” 他是真的一点儿面子都不给人留。 季染“噗嗤”一声笑出来，察觉气氛不太适合，便又忍住了，只郑重的点了点头。 一直到陈南要离开，贾总和刘总监脸上的表情都不是很好。 而临走前，陈南还犹觉对他们的警告不够，忽而又出声道。 “哦，对了，我不管你们公司的那些阿猫阿狗怎么样，季染是……点了名要捧的人，你们佳艺要是有点脸色，就知道该怎么做，不用我教是吧！” “明白明白。” 两人又是点头，又是哈腰才终于将两尊大神送走。 “陈总，你要我配合你，我也照做了，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刚出了佳艺公司，方戟便停下了脚步，转头如此对陈南说着。 而陈南正沉浸在自己刚才王霸之气外露的表现之中，对他说了什么毫不在意，只摆了摆手。 “去吧去吧！” 他脚步不停，很快就进了电梯，而方戟则是在他进了电梯之后，又转身折返回去。 直到电梯门即将合上，陈南才抬头，却正好看见方戟的背影，不觉疑惑的挑眉。 但他也并未多想，毕竟刚办成了一件大事，他迫不及待的要去找顾随云邀功。 …… 方戟重新回到佳艺公司时，门口已经没了贾总和刘总监的身影，只有季染立在门口像是刚结束一通电话。 一转身，四目相对。 好歹记得他是《浮生记》的男主角，往后他们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要相处，季染便礼貌的冲着他点了点头，两个人说了一些有的没的话，实际上，季染非常的开心和方影帝合作。 可是对于这种“金主”要捧的十八线女星，方戟其实内心有一些看不起。 气氛沉默了片刻后，方戟嘴角勾了勾，挑挑眉，意味不甚明朗。 “还有呢？” 季染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但在大神的面前，之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尚且能按捺住激动的情绪。 然而现在，她却有种不吐不快的感觉，就连看向他的目光都变成了崇拜喜爱的星星眼。 “方影帝，我是你的粉丝，真的，从你出道开始，我就关注你了，虽然那个时候，我年纪不大，但是你的每部电影，我都至少看了三遍以上，那些经典的，我看了不下十遍，你的演技真好，能和你进同一个剧组，我真的很开心，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 方戟忽然有点儿想扶额，他折返回来的本意并不是这样，可现在，事情的发展轨迹好像已经完全不受他的控制了。 他也知道自己很红，喜欢他的粉丝上至六七十岁的老太太，下至读小学的幼童，可才进的剧组，名不见经传的女主角自称是他的粉丝又是闹哪样？ 他轻咳一声，希望季染能将放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稍微收敛一点。 好歹也是个被投资人放话力捧，前途一片光明的女艺人，怎么不知道矜持两个字怎么写呢？ 可季染却完全没能将他的意思领会，反而摸摸索索的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掏出了一个小本本。 “大神，能不能……给我签个名？” 打开扉页，上面一片空白。 那是她想了很久都不知道写什么，而现在见到了崇拜不已的大神，她没有任何的犹豫，只想让他签名在上面，以此激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