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吃包住包暖床》 分卷阅读1 包吃包住包暖床 作者:酒九九 分卷阅读1 书名:包吃包住包暖床 作者:酒九九 文案 关系:恋爱。 年龄差距:十二。 从酒店领回一只迷途的羔羊,包吃包住不说,还被他爬上了床。 西泽洋觉得他遇到了真爱,简直是拿生命在爱着苏建辉。 然而,苏建辉觉得他不是谈了场恋爱,他是养了个小孩儿。 当然,事情不会就这么简单……谁知道小绵羊是不是披着羊皮的大灰狼? 内容标签:灵异神怪 虐恋情深 前世今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苏建辉、西泽洋 ┃ 配角:西泽海 ┃ 其它:大叔x小鲜肉 ☆、对我负责任,可好? “苏总,有一位西泽洋先生要跟您通话。” 苏建辉微不可寻地皱了下眉,“不认识,说我没空。” “这位先生说他认识您,一定要跟您通话。” 苏建辉合上文件,轻轻叹了口气,说。 “接进来。” “好的,苏总。” 电话接进来,不等苏建辉开口,那头就破口大骂起来。 “喂,苏建辉你个王八蛋!睡了我别想不认账!你以为你不接我电话我就找不着你了!” 苏建辉把电话拿离开耳朵两公分,刚才是有个陌生号往他手机上打电话他没接,原来是他,可是这哪跟哪儿啊,一个男人打电话找他负责任? “抱歉,我不认识你,你是不是打错了?” “我没打错!就是你!我手里有你给我的名片!我身上没钱酒店扣着不让我走,你赶紧来酒店接我,我告诉你,你要是不来,等老子从这儿出去,就天天到你公司门口去闹!” 合着遇见痞子了,苏建辉认命地叹了口气,问。 “你是西泽洋?” “就是老子!” “你跟西泽海什么关系?” “你傻逼,老子祖宗八代你都快挖出来了还装不认识我!赶紧来接老子!” “说地址。” 西泽海的弟弟,呵呵,他和西家还真是有不解之缘。 “西”是个挺罕见的姓氏,b市“西”家有名的很,现在稳坐b市黑道第一把交椅,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龙头老大叫做西泽海,而这个人有个不成器的弟弟常年呆在国外,叫做西泽洋。 西泽洋说出的酒店离公司有点远,几乎横穿大半个b市,酒店名叫豪世,经理王立坤倒巧的很是他的一个熟人。这小子还挺会挑地方,苏建辉恨恨地想。 王立坤念大学的时候和苏建辉同宿舍,人白白胖胖长着一身精细的五花肉,宿舍人都管他叫“坤胖儿”。和苏建辉同宿舍的,除了一个坤胖,还有大名鼎鼎地西泽海。当然,那时候,他并不知道,西泽海是什么人,否则,借他十个胆儿他也不敢跟西泽海做朋友。 苏建辉打通坤胖儿的电话,听起来背景有些嘈杂,坤胖儿是急性子,没等他说话便匆匆忙忙地说。 “建辉?有事找我?我正忙着,你过会儿再打。” 不等苏建辉出声,电话里传来嘟嘟声。苏建辉淡定地按了回拨键又打回去,这回抢先说道。 “坤胖儿,我就一句话,你酒店里是不是住了一个叫西泽洋的人?” 坤胖儿的声音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他?你们认识啊?” 认识还是不认识,苏建辉挣扎了一下,说:“认识。” 电话那头半天没声,苏建辉把手机拿到眼前看还通着,便把手机放在车载手机架上放好,连上蓝牙。发动车子开出地库,坤胖儿才又说话。 “我这儿是有这么个人,没钱退房,刚才还动手打人,我正处理这个事儿呢!你怎么会认识他?”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认识他,我马上开车赶过去,你先别为难他。” 负责退房的男服务员被西泽洋打的不轻,坤胖儿原想报警处理,苏建辉叫他别为难他,倒叫他有点左右为难。 “你没看那小子下手多狠,他把我的人打成什么样了!” 苏建辉心想,这倒叫他相信这个西泽洋不是冒充的西泽海的弟弟,有一个那样的哥哥,弟弟怎么想来也不会是善良之辈。 苏建辉开了将近两个小时车到豪世,坤胖儿已经在大厅坐的的不耐烦。苏建辉从车上下来,把车钥匙递给服务员,坤胖儿连忙迎上来。 “你总算来了!” “西泽海人呢?”苏建辉问道。 “人在402。” 苏建辉按了电梯,坤胖儿也追过来。 “你先等会儿上去,你跟他是怎么回事儿?你怎么会知道他人在我这儿?幸亏刚才你拦着我没报警,我刚才听说他是海子的亲弟弟,你怎么会又跟西家的人扯上关系?我操,你说句话呀!” 坤胖儿属于急性子和话唠的综合体,苏建辉有点无奈,这么多年倒也习惯了。他推着坤胖儿走回大厅,把坤胖儿按回椅子上,说。 “我都没急你急什么?你一下子问这么多让我怎么回答?” 坤胖儿吸了口气刚想说话,却被苏建辉抢先。 “停!你先听我说。” 坤胖儿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苏建辉道。 “你那堆问题随便哪个我现在都答不上来。应该是有点儿误会,不跟你废话了,我先上去看看,你在这儿等我。” “喂,你跟他不会有什么过节吧?你想好了再上去,那小子可几下子就把我的人打进医院了!” “我保证跟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行了吧?你通知海子了吗?” “那尊佛我哪敢打扰他呀。” “得了,没联系就先别说了,大学那阵儿海子跟他弟就不对付了,咱别这儿给他兄弟俩添堵了。” “您知道可真多,我大学的时候都不知道海子有个亲弟弟,您还知道他跟他弟不对付呢!” “真酸,我大学那会儿要是知道人家在b市是趟黑道的,我……”苏建辉一顿,转言道,“我这儿说什么呢,正事儿都给忘了,我先上去瞧瞧。” 酒店已经把西泽洋房间的房卡收了,这会儿掏出来把房卡递给苏建辉,苏建辉看了看没接,笑道。 “我要拿着这东西上去,那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怎么个意思?”坤胖不解。 苏建辉但笑不语,心想房卡要在我手里出现,他更有理由无赖我昨晚上睡他了,你可是不知道! 苏建辉撇下一脸不解还欲再问的坤胖子,坐电梯上了楼找到房间,敲了敲门却没人理。耐着性子又敲了两回还是没人开,他试探性地按了下门扳手,门竟然没锁。他推门走进去,看见房间里睡的四仰八叉的男孩,瞬间有些哭笑不得。 男孩的脸型轮廓和西泽海20来岁的时候有五分像,却比西泽海显得更秀气些白净些。若说见到真人前他还有三分怀疑这个西泽洋是冒充的,见到真人后他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2 包吃包住包暖床 作者:酒九九 分卷阅读2 倒是信了九分九。 按坤胖儿的话说,男孩身手不赖,就算喝醉了也不至于被人□□,昨晚上发生的那事儿肯定是你情我愿,在b市敢玩堂堂西泽海的弟弟还逃跑不认账,昨晚上这人是真嫌自己命长还是脑袋不好使? 来的这一路上,他越想越不对味,这会儿看见男孩裸着的上身连个吻痕红印儿都没有,苏建辉越发觉得自己是真的被骗了。只是他不懂这孩子为什么偏偏要骗他来!他也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叫这半大小子给耍了! 苏建辉心里有气,狠狠地照着男孩屁股踹了一脚。 “你个小兔崽子,给我起来!” 苏建辉虽说生气,到底不是自己家孩子,踹那一脚虽然狠倒也没使十分的劲儿,还隔着层天鹅绒的厚被子,那力道之于男孩估计也就跟挠痒痒差不多。 男孩揉了揉眼睛坐起来,看了看他,竟又躺了回去,慵懒地说道。 “建辉你终于来了,我好饿。” 不知道是男孩心里素质够强,还是他的心里素质太差,男孩翻了个身,冲向他眨了眨还带着雾气的眼睛,那眼神儿实在称得上含情脉脉,他登时觉得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闷气憋的他差点犯了心脏病! 他一把把男孩从床上拎起来,冲他吼道。 “你睁开眼看清楚了!昨天跟你睡的人不是我,该是谁你找谁去!” 男孩倒好像料到了他会这么说,先是在枕头底下摸了摸,半天没摸着,有点不耐烦地把枕头扔在地上。枕头底下出现一张卡片,男孩拿起卡片的同时,苏建辉也瞅见了卡片,那张熟的不能再熟的卡片不用看内容,他也瞅出来了,那是他的名片! 操! 这都什么事儿!他怎么会有我的名片,怪不得不依不饶地先给我打电话,没人接又给公司打电话! 见苏建辉不认账,男孩睡眼惺忪的脸上写着满腹的委屈,咬着下嘴唇眼巴巴的望着他。这张跟西泽海那万年冰块脸有着五分像的脸出现这样的表情让苏建辉觉得违和的厉害,心想你委屈我还委屈呢,这叫什么事儿! “操,你别给我这幅表情!有委屈找你哥说去,关我什么事儿!今儿算我倒霉,房钱我替你交。该说的我都说完了!你好自为之吧!” 苏建辉说完了抢过自己的名片几下撕成碎片带着怒气往地上一扔,转身就走。 “建辉你别走!” 男孩跑下床来追他,苏建辉没回头,等电梯的空当儿男孩追了上来,拽住他的胳膊,他不得已回头,只见男孩全身上下只穿了一条海绵宝宝的平角内裤。一同等电梯的客人向他俩投来异样的眼光,苏建辉脸上一阵臊得慌,甩开男孩,愤怒又刻意压低声音。 “你干嘛!” “我好饿,没钱吃饭,我都三顿没吃了。” 苏建辉恨得牙痒痒,无奈男孩镇定自若地说着,这情景好像他欺负了他似的。他强忍着要揍人的冲动,从钱包里掏出几张现金塞进男孩手里。 “这样行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开坑,祝大家元旦快乐!么么哒…… ☆、引狼入室 男孩攥着钱却没走开,吧嗒吧嗒掉眼泪,泪滴子仿佛滴滴都砸在苏建辉心上叫他慌乱无措。苏建辉最怕看女人哭,一掉眼泪他就没辙,这会儿看男孩哭竟也由心底发慌。大概同情弱小是人类的天性,苏建辉这心又比常人还要软和上几分一见着男孩哭莫名的连自己都有几分信了是他欺负他了。 电梯发出“叮当”一声,电梯门缓缓拉开,苏建辉连忙甩了甩头摆脱一瞬间的心软大步走进电梯,他可不想惹上这个麻烦! 电梯门关上,男孩没有追他上来,最后留给他一张拿胳膊抹眼泪的脸。 坤胖儿其实怕他跟西泽洋起冲突,苏建辉一上楼他就进了监控室,从闭路电视瞅见西泽洋纠缠他,他领着仨保安就要上去,结果走到电梯正碰见载着苏建辉的电梯下来。 “你下来啦?那小子呢?” 苏建辉有点愣,坤胖儿后头还带着仨黑脸保安,其中一个保安还拎着电棍,这架势活像是找人干架去了,豪世可是b市首屈一指的五星级酒店,这不应该吧。 “是啊,你干嘛去?”苏建辉诧异地问。 坤胖让保安回监控室,对苏建辉解释道:“惦着带人手去救你,结果你自个儿下来了。” “以为你要找人干架去,我跟那小子解决完了,咱找地儿吃顿饭去?” 坤胖儿揽着苏建辉往一层餐厅走去,边走着边说:“别找地儿啦在我这儿吃吧,记得上个月我跟你说惦着挖个外国厨子没?”坤胖儿得意地挑了挑眉,贴着苏建辉耳朵小声说:“前天人刚到,这几天正在试工阶段,米其林两星,那法国菜做的包君满意。” 苏建辉笑了笑,点头赞道:“你可还真把人给挖来了,厉害呀!我可得好好尝尝。” 已经是下午快两点,这个时间餐厅只有零星的两三桌人在吃饭,没想到西泽洋也在突兀地点了满满一桌的饭菜吃胡吃海塞的全无形象。坤胖儿引苏建辉到包间躲开他眼不见心不烦,点好餐不一会儿,服务员在推着餐车敲开门,一个又高又瘦的法国人出现在门口,脸上带着独属于法国人的浪漫又神秘的微笑,浅褐色的眼睛深邃迷人,鼻梁高挺白皙的皮肤,配上洁白的厨师服和金边儿厨师帽,纤长的手指制作食物时动作优雅而娴熟,出自他手的食物简直是艺术品。 厨师不会讲中文,英文也显得有些蹩脚,只简单的向他们问候,询问了牛排要几分熟,做好后雕花摆盘呈上,离开前微微欠身向他们致意。 苏建辉切下一块牛排尝了尝,肉质鲜美带着淡淡的甜味,那味道妙不可言。 坤胖为问道。“味道如何?” 苏建辉对吃没多少研究,也不太能准确的形容那个味道,只竖起两个大拇指真切地回答了他一个字“好。” 坤胖儿也切下一块儿放进嘴里嚼了嚼抿了一口红酒,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 “好是好,可惜没那个口福天天吃得到啊。” “怎么个意思?这么棒的厨子你老板都不满意?” “不是不满意,而是身价太贵,用不起。” 胖子摆出一个夸张的表情,用手指笔画了一个数字。 “一万五?” 坤胖儿摇了摇头。 “五万一?” 坤胖儿依然摇了摇头。 苏建辉放下刀叉,震惊地说。 “十五万,月薪?” 坤胖儿点了点头。 “我去,人家干一个月顶我仨月啊!” “呵呵,差不多能顶我半年。”胖子苦笑着补刀,拿手比划了另一个数字,“他从法国带来的两个助理 分卷阅读2 - 分卷阅读3 包吃包住包暖床 作者:酒九九 分卷阅读3 开的工资都得这个数。” “怪不得你老板肉疼。” “唉,留下他肉疼,留不下,心疼啊!” 对于一个对吃没花过太多心思的人,一个厨子他觉得可有可无,体会不了吃货对于美食的执着,公司还有大把事情等着做,他飞快的塞着牛排,倒瞧坤胖儿对着牛排一脸苦相,随即开玩笑说道。 “要不你追他啊,追找到手就不心疼了不是?” “得了吧,有本事你追,追着了我天天上你们家蹭饭去。” 苏建辉笑了笑,心想你舍得便宜我吗?于是就坡下驴反将坤胖儿一军。 “那行啊,今儿晚上你替我把他约出来。” 坤胖儿刚欲说话,包间门“嘭”的一声被踹开。苏建辉回过身,只见西泽洋站在门口,两只眼睛迸发着怒气,气鼓鼓地模样又带着三分委屈,莫名其妙的朝他走过来,把他牛排连盘带肉掀到地上,大喊大叫道。 “我不许你约他!” 说着把苏建辉塞给他的钱从裤子兜里掏出来砸在苏建辉身上,带着哭腔委屈地说。 “我不要你的钱,你就是得对我负责任!要不我对你分责任也行!反正你休想打发我走,我不许你约别人!你要敢出轨我跟你同归于尽!” 坤胖儿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苏建辉被人打翻了吃的有些生气,叫男孩说完这通话反倒更觉得好笑。 苏建辉没意识到自己把笑摆在了脸上,却听男孩质问他。 “你为什么笑!你觉得我的话很好笑吗?我告诉你我是认真的!” “我告诉你,我也是认真的,别再在我面前撒泼打滚,自己叫你哥来接你,否则我不介意替你打这个电话!” “我哥不要我了,他不会肯来接我的,你别不要我,求你了……” 男孩又哭了,而且学鬼了,怕苏建辉又甩下他走了,一屁股坐在苏建辉腿上,胳膊死死搂住苏建辉脖子,也不说话就没完没了的哭。 这回苏建辉何止手足无措,简直慌得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摆,做对面的坤胖儿先是震惊,然后竟然镇定自若地隔岸观火起来,苏建辉向他求助,他挑了挑眉示意爱莫能助。 苏建辉无奈至极,不得不缴械投降。拍了拍男孩的背,气馁中又带点怜悯地问。 “说吧,你到底想我怎么样?” 男孩吸溜着鼻涕,撅着嘴看着苏建辉的眼睛,苏建辉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被他看酥。 “你昨天答应了要跟我交往我才跟你上床的,你不记得了吗?” 苏建辉以为西泽洋会跟他讹一笔钱,或者他提要求要补偿,却没成想男孩言下这意思是想跟他谈恋爱!苏建辉脸上一阵青一阵儿白,可对着眼睛水汪汪,显得失落又无助的男孩怎么也撂不出狠话来,长长的叹了口气,伸出手替他擦了擦眼泪,安抚道。 “昨晚跟你上床的人真的不是我,酒店有闭路电视,你要不相信可以去查。如果你实在没钱没地方去我可以收留你几天,直到你找到他,好不好?” 男孩还是不死心地问:“真的不是你吗?” 苏建辉语重心长地说:“真的。” “那好吧,我相信你,你说话要算话!” “嗯,我保证!”苏建辉拍了拍男孩,“好了好了,别哭了。你太沉了,赶紧从我身上下去,腿都叫你压麻了。” 男孩被苏建辉哄孩子的话逗的“扑哧“一笑,同时笑出声的还有一直坐在对面隔岸观火的坤胖儿。 “死胖子你再笑!”苏建辉朝坤胖儿一瞪眼,坤胖抿着嘴低下头。 男孩倒开心了,小孩心性就是转得快,前一刻还阴雨阵阵下一秒就晴空万里啥事儿没有还笑别人笑的挺高兴。 瞅着男孩爽朗的笑,苏建辉越发头疼起来,来之前想着一定要把事情解决千万不能再沾惹上西家的人,现在却把这个麻烦直接放进了自己家里,焉知是福是祸可说出去的话早已是泼出去的水,唉。 “建辉,你什么时候带我回去呀?” 西泽洋从苏建辉身上下来,可手一直就没放开苏建辉的脖子。苏建辉把他的胳膊硬生生从自己脖子上拽下来,不悦地说。 “没礼貌!建辉也是你叫的?我大你十好几呢知不知道?叫哥。” 西泽洋又朝他靠过来,扯着他手臂,笑眯眯地说。 “建辉哥,建辉哥,建辉哥,你什么时候带我去你家?” “你别挨我这么近,等我吃完饭再说。” 说到吃饭,西泽洋心虚地看了看地上被他打饭的盘子,看刚才那个法国大厨的排场也知道这盘肉价值几许,刚才脑一热啥也没想,这会儿冷静了,缩了缩脑袋,老老实实按苏建辉指的方向坐到一边儿的沙发上。 其实苏建辉现在哪还有心情吃饭,他简直烦都快烦死了。他这辈子活到三十一为止,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大学时和西泽海成为好朋友,之后的种种是他的挥之不去的噩梦,这辈子都不愿再想起。 躲了十年不愿意再和西家的人扯上半点关系,可是,今天这一遭没躲过去,他真怕今天帮西泽洋这一回,成为他人生后五十年里另外一件叫他悔不当初的事情,但是他却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牛排没了再点太麻烦,随便吃了几口配餐食之无味,对面的坤胖儿吃的异常享受看的苏建辉来气,抽了几张面巾纸擦了擦嘴,苏建辉招呼了一声穿着鞋蜷在沙发上玩手机的男孩。 “小子,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涨收好高兴,跳上来加更,么么哒 ☆、送到嘴边的小鲜肉 男孩闻声立刻从沙发上弹起来,把手机揣进兜里,跟屁虫似的追到苏建辉身后,苏建辉瞅了瞅他那小贱样撇了撇嘴没说话。其实苏建辉有点犹豫想把男孩直接安顿在豪世这边儿,大不了替他付房钱,但想了想还是放弃了。他就是个普通工薪层,虽说有中层收入,但豪世住一宿五百起价,一天两天可以,男孩要真死皮赖脸住上几个月他还真有点负担不了。 苏建辉去服务台刷卡给男孩付房钱,叫男孩上楼去取行李,男孩苦着脸告诉他行李全丢了,苏建辉皮笑肉不笑地点了点头,跟坤胖儿道了别,领着男孩去停车场取车。 走到停车场这一道上西泽洋那张嘴就没听过,吧啦吧啦地问个没完,起初苏建辉还回答两句,但发现回答完一个问题就立刻会有两个、三个问题等着他,于是不再回答,加快步伐脚下生风。 西泽洋毫不客气地坐进副驾驶,苏建辉皱了皱眉没说什么,默默坐进驾驶室发动车子,可西泽洋那张嘴犹如洪水的嘴,仍旧没有要停的趋势,吵的苏建辉忍无可忍。 “你要再说一句话就给我从车上滚下去!” 见状男孩倒是闭了嘴,可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4 包吃包住包暖床 作者:酒九九 分卷阅读4 仍旧不老实,在车里这儿扣扣哪看看,翻腾出苏建辉的cd包一张一张□□cd机里听了换换了听,对这个连老歌都无比好奇的男孩,苏建辉克制让自己保持沉默,拿出了百分之一百二的耐心没把他在半路轰下车。 苏建辉工作五年多,在b市已有两套房产,一套是位于北四环的小两居,一套是位于郊区的别墅。平时他大多住在北四环的公寓里,因为离公司比较近上下班交通方便。周六日或休长假他会回到别墅去住,父母双双都退休后的这两年被他接来b市,住在郊区的别墅里。郊区的别墅他看做是家多少花过些心思,又有父母居住打理井井有条。然而北四环的小公寓他只当是个歇脚的客栈,独居男人的屋子状况可想而知,尤其还是个工作忙碌的独居男人。 苏建辉把车停进地库,带着男孩从地下二层坐电梯到19层,用钥匙打开门,嘱咐男孩在门口稍等,男孩乖巧的点了点头,却在苏建辉推开门的一刹那抢在他前面跑进了屋里。 苏建辉料到男孩态度出奇的乖巧心里准憋着主意,不急不忙地好心地提醒道,“注意脚下。” 由于工作经常过黑白颠倒的生活,苏建辉公寓里的窗帘是黑色的加厚隔光材质,窗帘一拉上屋里伸手不见五指,偏巧今天有早会他急着去上班,就没来得及拉开窗帘。 苏建辉话音刚落只听男孩在黢黑的屋子里一声惨叫,随即传来重物落地一声闷响。 苏建辉憋着笑,按亮墙上的开关。 门口不规则地平铺着他所有的鞋子,客厅茶几上并排摆着三个泡面桶是这周前三天他在家加班吃的夜宵,地板上、沙发上散落着数只他的脏袜子,今天周四他急着出门,浴袍顺手一扔,此刻正挂在液晶电视上。 这个公寓他没邀请过别人来做客,住了一年多每日如此,脏乱的情况他每日看着也不留意,今天来了客人瞅着格外刺眼。他用脚趟开门口零散摆放的一大堆鞋子辟出一条路,绕开爬在地板上一脸吃惊,舍不得爬起来的男孩,淡定自若地把沙发上的脏袜子拨到地上,坐到沙发上伸脚踢了踢还在地上坐着的男孩。 “小子,起来,地上凉。” 西泽洋站起来,嫌弃地拍了拍身上的土,眼睛扫视屋子一圈,不客气地问。 “我住哪儿?” 苏建辉坐在沙发上给他挨个指着门告诉他,客厅直走的门是浴室,右手边是一个小厨房,左手边并排的两个屋子是两个卧室,靠近浴室的卧室是他自己住的不允许他进去,另一间没人住归他。 男孩迫不及待地跑到自己的屋子,推开门,而后一脸失望地走回来。 “怎么什么都没有?” “不是有床吗?你还想要什么?你以为这是你家啊想要什么有什么?不愿意住门在那里,好走不送。” 苏建辉挑了挑眉,温和地笑,指着大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男孩扁了扁嘴,嘟囔道。 “我就是问问,又没说我不愿意住。” 苏建辉翘起二郎腿,眼睛眯成一条线,露出狐狸般的笑。 “你要在我这里住不能白住,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个道理不用我教你,对不对?” 男孩点了点头。 “那就好,这样,你住在这里的这段时间吃我的住我的不能白吃白喝,小时工的活儿归你。” 男孩惊讶地下巴拉的老长,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眼中带着祈求的神色眨着眼睛望着苏建辉,苏建辉只是用手指指着门的方向不说话,直到他一合眼,勉强的点了点头,苏建辉收回手指,露出一个深感孺子可教也的会心微笑。 苏建辉站起来越过障碍,拍了拍男孩的肩膀,说。 “小子家里交给你,我去上班了。” 西泽洋立马换了张笑脸,殷勤地点了点头,把苏建辉送出门。苏建辉出门仍旧不大放心地回望了男孩一眼,男孩还站在门口扶着门,笑着冲他挥了挥手。 苏建辉所在的传媒公司,每周的周四上午开业务部员工会,由部门经理主持,上到ceo和总经理,下到部门中的全体员工要求全部出席,对苏建辉来说每周这天上午都是一场硬仗,既要在领导面前尽量说出部门的成绩,又要把所有需要交代和需要改进的事情用比较艺术的语言交代下去。下午部门员工正是忙的不可开胶的时候,却是苏建辉这个中层领导能歇口气儿的时间。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苏建辉以身作则带领整个业务部发扬以公司为家的优良作风,除了有必要应酬的时候,他每天都是部门最后一个走的员工,很多时候他是公司最后一个离开的员工,甚至有不少时候加班完了,他干脆就在办公室配室里的小单人床上睡了。于是乎,整个公司业务部在苏建辉升经理的这三年内年年业绩创收,苏建辉成了老板眼里最红的人,风头无两。 结果就在今天,在公司众人心目中作为工作狂标杆的苏建辉破例提前半小时分钟下班,走在了所有部门员工的前面。 苏建辉推开办公室的门,助理张楠正在一头扎在桌子前面补妆准备下班之后和男朋友去约会,见到苏建辉吓得立刻把镜子收进抽屉,从椅子上弹起来,声音甜美地叫了声“苏总。” 苏建辉温和地笑了笑,说。 “我有事先回家了,批准你今天提前下班。” 别以为苏建辉是什么善人,要是部门的其他员工让苏建辉逮到胆敢在工作的时候开小差,哪怕一个月就那么一回,轻则在部门会上口头警告,重则扣光全月的奖金和提成,要知道业务部每月的公资百分之八十都是奖金和提成,基本工资低到让人发指,被扣一回够人肉疼好几个月的。 苏建辉对他这个小助理的宠爱在公司是人尽皆知的秘密。苏建辉自己对此不以为然,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女人环肥燕瘦美则美矣,入他眼的却少,这个偏巧符合他的审美。 更重要的是,他要全部门的人都知道,在他这儿就是双重标准,在他的部门他话就是圣旨,你只有想尽办法讨得他的欢心你就为所欲为,你要是哪点儿叫他不满意,他有的是办法让你叫苦不迭。 苏建辉的人生哲学,职场,不是你学位高、人脉广、工作能力强就能升职加薪身居要位,你更要懂得御人。 提早下班避开晚高峰,高速上畅通无阻,苏建辉停好车看了眼表时间刚刚好五点整。走到家门口苏建辉稍稍给自己做点了心理建设,然后自己开解自己道总不会能比他一个人住的家更邋遢。 然而,钥匙□□锁孔,深吸一口气推开门,妥妥的愣在了当场。 随即他被男孩一把拉进屋里,撞上了门。 男孩一脸从容地打量着未从诧异中缓过神儿的苏建辉。 “都是男人,你这个表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5 包吃包住包暖床 作者:酒九九 分卷阅读5 情是什么意思?就算我身材好也不至于惊讶陈这样吧?” “你去给我把衣服穿上。” “我只有一身衣服,现在晾在阳台还没干,你要我穿神马?” 苏建辉往阳台望去,衣架上依次挂着男孩从里到外的衣服,内裤尤其扎眼,因为图案是黄色底的海绵宝宝。苏建辉回头打量了打量眼前的男孩,个头差不多跟他一般高甚至比他还要高出一点,穿着嘻哈风格的宽大衣服时显得挺苗条,跟他这个常年进健身房练出来的身材相仿,但是脱了衣服却还是有那么几两肉的。全身上下白白嫩嫩的,确确实实是十几岁的小鲜肉,看着挺可口,想象着摸起来的手感绝对相当不赖。对这个gay还这么主动外加没有自觉,真是只单纯的小白兔,估摸拐卖到gay吧绝对是抢手货,老男人最爱不释手的品种。 苏建辉这么想着,差点就把心里的调戏说出了口,幸好没说,好歹岁数比他大了一轮,说了就真是为老不尊了。他淡定的挪开实现,直接往卧室走去,男孩却亦步亦趋地追着他,颇感自豪的表情,献宝似地说。 “你看这屋里我打扫的干净不?厨房的瓷砖叫我擦得亮的都能照出人了!” 苏建辉看了看,不以为意应付地点了下头。男孩不干了,拉着他非叫他去厨房照瓷砖。 “你跟我来,照照,我没骗你吧?” 男孩拽着他的手臂,他的手背有意无意接触到男孩绸缎一般的皮肤,简直是在考验他作为一个gay的良知,他急于摆脱这种有点尴尬的境地哪有心思真在瓷砖上照镜子,急急敷衍道。 “好好好,没骗我。” 作者有话要说: ☆、同居生活喜乐多 男孩终于撒开他,让他走进卧室。苏建辉把公文包放进房间里,脱下西服换上了休闲装,又打开衣柜挑了身比较肥大的休闲装,从抽屉里找了条内裤,一起扔给男孩。 “穿上衣服,出去吃饭。” “哦!哦耶!” 一说到吃,男孩高兴地踩在沙发上直叫唤,边跳边穿,套上内裤,男孩杯具地红了脸,委屈地小声说。 “这个好紧。” 苏建辉瞟了眼男孩被绷的很紧的部位,恶趣味地问。 “你想光着,还是想穿你那条湿着的海绵宝宝?” 小了一号的内裤穿着着实勒的难受,男孩不再站在沙发上嘚瑟,乖乖坐在沙发上把裤子和上衣套上。 下楼的路上男孩的脸憋得通红,走路都显得别别扭扭,咬着嘴唇也不说话。苏建辉想了想临时放弃去附近吃饭的想法,取了车,男孩警惕的站在副驾驶车门外,他把车窗降到底,冲他做了个上车的手势,说。 “你站那儿干嘛?赶紧上车!” 男孩显得有点犹豫,拉开车门却不坐上,站在底下问。 “去哪儿?” 苏建辉这才意识到男孩也是害怕的,一个半大孩子孤身回国,随身的行李还丢了,死缠烂打抓住他这根救命稻草,嘴上不说心里其实很害怕他不要他,于是笑了笑,说。 “拉你去卖。” 男孩听出来苏建辉是逗他没恶意,这才坐上车。商场离得不远,走路也就十五分钟左右,看在男孩行动不便的份儿上苏建辉才开车过去,走的是街内的路,这会儿天色暗了,街里小吃店陆续亮起了灯,一条路上五光十色,男孩第一回来看什么都新鲜,一下子又来来兴致,不停地问。 “去哪儿呀?我们去哪儿?去吃什么?去干嘛?……” 苏建辉不是不能告诉他,他临时决定先带他去买衣服,只是男孩在耳边儿太聒噪,他实在懒得搭理他。 车开到商场楼下,男孩的兴奋有高了一个八度,问题成次方增长,苏建辉勒令他闭嘴,否则把他从车里踹下去,他这才老实了片刻。已经是六点多又是工作日,商场的人不多,苏建辉把车停进地下车库,坐电梯直接上了商场四层先带男孩吃了饭。然后带他到二层男装,卖男士内衣的专柜,对男孩说。 “自己进去挑吧。” 专柜的店员是两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统一穿着黑丝袜白上衣粉色超短裙。这会儿顾客少,苏建辉懒得应付店员就站在过道旁边等,西泽洋一走进去两个小姑娘都围到他身边儿,不停的向他推荐,他指着其中一个店员手上的内裤问。 “姐姐,这个我应该穿多大码?” 声调不高却因为整层楼人少又安静,半边商场的人都能听见。西泽洋问的理所当然安之若素,苏建辉在过道上臊得恨不得替他找个地洞钻出去。两个小姑娘也被他问的一愣,眼睛往他腿间瞄,又不好意思的撇开眼,其中一个机灵一点的姑娘问。 “那你平时穿多大号?” 他两只手拉着内裤在自己胯间比了比,又换了一个比了比,说。 “额,我不知道……” 边说着边回头看苏建辉,那眼神分明在说:“别问我,问他,他知道”。 最后,买了内裤、睡衣和一套便装,两人提着三个购物袋离开商场,苏建辉的脸黑的比锅底还黑。开着车,心里发誓再也不跟西泽洋一块出来买衣服,想想又觉得不对,这tm绝不可能会有下一次! 到家,西泽洋用掩耳不及的速度扒光身上的衣服,把购物袋打开挨个套上身上去试,一边试一边儿不停地喊苏建辉。 “你看看,看我看我,怎么样?怎么样?……” 买了几条内裤外加两身儿衣服就把他高兴成这样子,苏建辉不是特别能理解,小孩子的世界真单纯。独自在国外生活了十年的人可能这么单纯?感觉有点儿颠覆他的三观。 苏建辉的手机响了一下,是公司有份临时文件发到他邮箱需要他立刻去确认一下,苏建辉去卧室从公文包里掏出笔记本,坐沙发上确认完邮件,看了眼表已经八点五分,他顺手把笔记本合上盖子放在茶几上,打开电视看财经新闻。 等试够了衣服,西泽洋也折腾累了,好不容易坐沙发上安静了,不一会儿意图明显地贴到苏建辉旁边儿,苏建辉瞥了他一眼,问。 “干嘛?” “我可不可以玩你电脑?” “不可以。” 男孩好像有点失望,耷拉着脑袋不说话,苏建辉有点不落忍,解释道。 “我这个笔记本里有重要的文件不能给你玩游戏用。” “哦”男孩闷闷地答,“可是新闻好无聊,能不能换个台?” 八点档的财经新闻,苏建辉只要能赶上在家是必看的,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遥控器交到男孩手上,说。 “归你了,我去洗澡。” 苏建辉是那种生活上特别能凑合的人,通常冲澡前后五分钟就完事儿,可这事儿就是巧,他刚脱了衣服调好水温冲湿了头发,卫生间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6 包吃包住包暖床 作者:酒九九 分卷阅读6 的门突然被推开,一股小凉风吹进来,他顿时尴尬的无所遁形,连忙关上水用浴巾遮上关键部位,怒气冲冲地问。 “你干嘛?” 男孩递上他的手机,一脸无辜地说,“你手机响。” 苏建辉心想,谁呀,早不打完不打偏偏这时候打!咬了咬牙没对男孩发火。夺过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的人名,再抬眼看了看杵在门口眼巴巴盯着他不肯走的男孩,他一阵头皮发麻。刚才还想着西泽海那头不可能没收到消息,这不电话就打来了。 白驹过隙,九年没联系,苏建辉的号码不知换了多少个,西泽海竟然九年没换号码。苏建辉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接起电话,西泽海的声音比记忆里沉稳成熟了许多,明显带着些谨慎地开口。 “建辉,我是西泽海。” 苏建辉知道他早晚会接到西泽海的电话,然而反反复复地想了一天也不知道该在刻意躲了西泽海九年以后拿何种态度再次面对他。 苏建辉拿着电话,迟疑了两秒,只冷冷地答了一声,“知道。” 西泽海斟酌着表明致电的来意,“我弟弟的事儿,方不方便见面谈一谈?” 比之西泽海在b市的能力和地位,他的语气已经非常客气,苏建辉也不是那么不知好歹的人,但是,他实在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抱歉,你弟弟的事没必要跟我谈,他人在我这儿,麻烦你尽快把他弄走。” 苏建辉说完了便觉得再多也无话可说想要挂,电话拿离耳朵只听西泽海在电话那头喊他,急急地说,“明晚学校对面……” 等他反应了一下,再缓缓把电话举回耳朵,西泽海话音已经落了,但电话却还通着,苏建辉想了想没开口再去问,先一步挂断了电话。 一个电话久久地打乱了苏建辉的心,西泽海的声音仿佛把他拉回十年前大学的那段时光,然而本该是肆意、烂漫、青春、美好的大学时光,被西泽海狠狠划上一笔后成了苏建辉不太愿意去回忆的过往。 这么多年过去,他其实早已原谅了西泽海曾经对他做的,然而,他依旧不愿意和西泽海再有哪怕任何一点交集,只是怕旧人把他带入旧时那段黑暗,那心底的黑洞里仿佛随时都有一具恶魔窥探着他,伺机而动想要把他扯进那个深渊里。 面前的男孩像是意识到自己快要被抛弃了的小动物似的,眼睛里泛着水光,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委屈的眼神带着乞怜的神色,让苏建辉觉得自己仿佛对他做了些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 “你别这么看着我,看我也没用,不是我想赶你走是你哥要找你。” 苏建辉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男孩,这么大个孩子,就这么直直地站在他面前哭了,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一点不带含糊的。这已经是男孩今天一天第二次站他面前掉金豆子,他都怀疑他的眼泪是早就储备好了用闸门开合控制的,说来就说都不用酝酿。 男孩搂住苏建辉的一条胳膊使劲摇晃,边吸鼻涕边说,“我求你,我不想走,我哥又会直接把我送回去,我恨透了那里,死都不想再回去了,我想留下,建辉哥,求你了,帮我跟我哥说说。” “我……” 苏建辉试图把手臂挣脱出来,两人互相角力,他刚要说话,胯间松松围上的浴巾被蹭掉了下去,腿间一嗖清凉。苏建辉顺着男孩的眼神低头一看,气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冲男孩喊道。 “你给我滚出去!” 男孩哭成这样,他也不忍真对他发火,但看着男孩这幅样子心烦的厉害。他黑着脸,使力推开了男孩,想把他推出浴室门外落得清静会儿。偏男孩怕放过最后苏建辉这最后一丝希望又被他哥逮住,被直接发配回美国,死死卡在门口抓着门框一步不让。 男孩扁扁嘴,吸了吸鼻涕,眨着天真地眼睛说。 “我也给你看过了,你又没吃亏。帮帮我吧,别叫我哥抓我走,建辉哥,我亲哥!求你了,求求你了!” 西泽洋脚搁在门框和门之间,双手抓着门框不撒手,占据了有利地形,苏建辉无论如何也关不上卫生间门,片刻后苏建辉叹了口气,妥协道。 “你先出去,让我想想。” 作者有话要说: ☆、麻烦缠上身 男孩还很警惕,两只手都不肯撒开,低下头拿脸在胳膊上蹭了下眼泪。 “你答应我了?答应我了是不是?” 苏建辉极其无奈地白了他一眼,轻轻点了下头。 男孩高兴地双手搂住苏建辉的脖子,凑近他的脸亲一通乱亲,嘴里嚷嚷着。 “建辉哥我爱你,我爱你!” 苏建辉趁他松开门框,抬脚做出一个做势要踢他的假动作,待他下意识往后退,迅速关上门,“我不爱你,滚蛋!” 并且苏建辉这回学鬼了,关上门直接把门锁死,又按了两下把手确定打不开了,才再打开花洒继续洗澡。 苏建辉不想去见西泽海。 无奈又在昨晚答应了男孩,不想回家看男孩一脸失落,然后不依不饶地闹得他脑袋疼,答应都答应了,只好硬着头皮去见。 公司正好有事需要加班,抑或他就是极度不愿意去刻意拖延,等他迈着疲惫的脚步离开公司时,大楼里只剩他这一间办公室亮着灯。 早过了晚高峰的时间,路上车仍是不少,却畅通无阻,但苏建辉磨磨蹭蹭得开着车,遇着红绿灯有意无意放慢节奏,到了久违了的学校,停好车走到校门口时,对面的面馆已经关门歇业。 虽然昨天的电话里没听全西泽海具体约他在哪里见,但学校附近还能是哪?无外乎就是学校正门对面的兰州拉面。一对兰州的小夫妻开的面店,说不上多好吃,总归比学校食堂要强点,外加离得近,成了他们大学时候最常去的地方。 看着马路对面已经黑了灯的面店,想着这么晚了,西泽海肯定不会再等他,苏建辉心里忽然轻松了,轻快地步伐转身想开车离开。 手刚触到车门,却听见黑暗里隐约有人喊他名字。 他犹豫了一下,细听确实是在喊他的名字,那声音的来源越发近越发熟悉,他的心瞬间咯噔一下,凉了半截。 深深呼吸一口气,他僵硬地摆出个笑脸。回过头,西泽海穿着大学时代最爱的牛仔裤,白t恤,手指夹了一根烟,出现在他身后。 初秋的夜晚气温已经开始有些凉,苏建辉穿了薄西服仍感觉到丝丝凉意。西泽海冲苏建辉伸出胳膊要来搭他的肩膀,他警惕到略带嫌弃地退开了一步,却还是被西泽海冰凉的手触及了脖颈。 西泽海收回手,把烟头在脚下捻灭,很随和地笑了笑,“建辉,你能来我很高兴。” 西泽海双手□□裤子兜里,提议道。 “现在周围的小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7 包吃包住包暖床 作者:酒九九 分卷阅读7 店基本都关门了,不如我们在学校里走走,我很久没回来过了。” “你约我来不是要谈你弟弟的事情?我还有事,有话直说吧。” 苏建辉的冷漠疏离,西泽海笑地有些凄凉,“记得他小时候你就挺喜欢他。” 苏建辉在记忆里仔细搜索,他并不记得十年前他和西泽海的弟弟有过多的交集。 大二和西泽海熟络起来以后,他屈指可数的去过西泽海家几回,印象中只在第一次去的时候碰巧见着过他弟弟在家,萌萌的蘑菇头小正太,对人的态度又冷又酷,倒是挺可爱。 苏建辉很客观地回答,“印象中以前我只见过你弟弟一面,谈不上有太多印象,昨天在酒店见到他只是觉他挺可怜。” 只是因为可怜他吗? 但是很奇怪,他偷偷跑回国第一个联系的人竟然是你。 而你竟然真的肯为他来见我。 九年了,建辉,不管我怎么找你,你都躲着不肯见我一面,为了他却肯…… 他今天从早上一直等到现在,苏建辉没来的时候他只是淡淡地失落又舍不得放弃那点微不可寻地希望便自虐似的想一直等下去,等到他来为止。可苏建辉真的出现了,西泽海心里却不是滋味,连那点欣喜都被心里这种酸涩地感觉冲淡了。 “我这个弟弟面子可真大,能请的动你来当说客。” 才短短几分钟,西泽海又点然了一根烟,“你还是老样子,烂好人一个。” 熟悉的烟味扰地苏建辉心烦,他冷冷地回道:“当你是在夸我。” “你也知道当年送他出国是为了保他一条小命,西家容不下他。” 西泽洋是西泽海的亲弟弟,却是同母异父。 西泽洋的存在是他们母亲对父亲不贞的铁证,是西家最隐晦的丑闻。 当年西振华知道小儿子并非亲生差点亲手掐死他,是西泽海以接受家族生意为代价,让西父答应饶他一命,送到国外眼不见心不烦。 这世上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除去十年前过世的西泽洋的母亲,只有三个人:西泽海、西泽海的父亲西振华、还有一个苏建辉。 苏建辉觉得西泽洋可怜,因为他知道这段不为人知的过往。也许从他他知道这段过往开始,他早已注定要卷到西家的是是非非里去。 苏建辉想说,现在不是当年,现在西家是你西泽海当家做主,容不容的下不就是你一句话的事情。 这话苏建辉拿不准该说还是不该说,话到了嘴边,刚想一合眼说了,就听西泽海话锋一转,“不过……” 苏建辉以为西泽海要说提什么条件,却听西泽海只是淡淡地说,“你要是肯陪我吃顿饭,这件事就另当别论。” 苏建辉心里不屑,吃饭就吃饭,吃顿饭至于这么拐弯抹角?嘴上还是没太多情绪地答,“这个时间吃饭的地方差不多都关门了,去哪儿吃?” 西泽海没报太多希望,顺口说,“你家喽。” 见苏建辉沉着脸没理他,西泽海吸了口烟,声音显得有些沉闷,“西泽洋去得我去不得?建辉,你就这么恨我?九年了。” 苏建辉这些年都不敢接西泽海的电话,前五六年每次西泽海电话打到他手机上,他立马就换号,原因无二,十年前发生在他们之间的那些绝对不应该出现在朋友关系里的事情,他一刻都不想再想起! “过去的事情别再提了,要去就去。” 苏建辉答应让他去了,西泽海带着三分谨慎地问,“你说真的?” 苏建辉略带不耐烦地说,“骗你的骗你的,千万别信。” 西泽海扔了烟头,洋洋洒洒坐上苏建辉的车,和他聒噪的厉害的弟弟不同,他很安静,然而身上散发着一股浓重的烟味,叫苏建辉喜欢不起来。 “建辉,你这些年过的怎么样?”西泽海问。 苏建辉专心开着车,不温不火地答,“就那样。” 西泽海觉得自己被人抽了嘴巴似的,偏偏这个人要想抽他,他既不想躲又不生气。 车里的气氛因为苏建辉的不合作尴尬地沉默了好一会儿。西泽海又要点第三根烟,苏建辉终于有些忍不住。 “别抽了,你这烟抽得太凶。” 西泽海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神情,将已经抽出来的烟放进烟盒,揣进上衣口袋。 不是他烟抽的凶,他只是需要尼古丁带给他镇定,安抚他躁动的心。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想起苏建辉他就不知觉地想要抽根烟,苏建辉出国以后的很长一段日子里,他每天至少要抽掉两包烟。 他这辈子就交了这一个真心的朋友,还叫自己生生毁了两个人之间的友谊,快十年才盼到这一个机会,他太过珍惜这个契机,也许,他能把他们大学时的情谊一分一分地找回来。 到了家,苏建辉掏钥匙开门开门的动作做到一半停下来把钥匙放回兜里,考虑到昨天一推门在家里看见的一片春光,他抱着略带忐忑地心情敲了敲门。 此时的西泽洋在家提心吊胆等了一天,正蹲在沙发上如同支着耳朵等待着门的动静,苏建辉一敲门,西泽洋兔子似的跳下沙发跑来开门。 门开了露出个脑袋,还好,穿衣服了,苏建辉放了心。 西泽洋的脸色在看到苏建辉身后的西泽海后戏剧性地变化,从夸张的贱笑变得老实的像个小猫似的。 “建辉哥……哥,你怎么来了?” 西泽洋拽着苏建辉的一边手臂,半躲半藏地跟在苏建辉身后,一看西泽海那个老鼠见了猫缩头缩脑的样子,没忍住笑了笑,把他从自己胳膊上拽下来,说。 “你哥又不吃人。”又转头对西泽海说,“你先坐,我先看看家里有什么能吃的。” 苏建辉往厨房去,西泽洋低着头小碎步跟在他身后。他走到一半回头,看了看西泽洋,问。 “你跟着我干嘛?去陪你哥去吧。” “我,我帮你一块儿做,给你打下手。” 苏建辉没好意思说,他什么也不会做,唯一会做的就是下面条。 “就煮个面,不用你,出去吧。” 苏建辉在橱柜里面翻腾,翻来翻去只有泡面,没有找到细面条,西泽洋在一旁提醒他,“不用翻了,只有泡面。” 苏建辉走去冰箱旁边,西泽洋没等他拉开门,便好心提醒道:“冰箱里面只有过期的速冻水饺和混沌。” 苏建辉满脸的黑线,默了一下问,“你今天吃的什么?” 西泽洋双手插肩特别豪迈地说:“早饭,泡面;午饭,泡面;晚饭,估摸也只能是泡面了。” 作者有话要说: ☆、狗皮膏药 苏建辉把橱柜里的泡面全拿出来一字排开,红烧牛肉1个,老坛酸菜2个,鲜虾鱼板1个,一共还有四盒。 苏建辉把四桶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8 包吃包住包暖床 作者:酒九九 分卷阅读8 面揣到西泽洋怀里,“抱着去吧,让你哥挑,挑剩下归你。” “额……”西泽洋一脸你确定要这样的表情。 苏建辉站起来,笑着问,“你这是质疑我的决定?” “没有没有。” 西泽洋真是怕西泽海,西泽海在他面前一直就是个冷面杀神的角色。他搂着面,受气小媳妇似的扭捏着不肯走,苏建辉看了看他问:“你看着我干嘛?” “我等你一块儿。” “我操,你是大姑娘怕见人啊!” 西泽洋顿在苏建辉身边,凑近了小声问:“建辉哥,我哥他怎么来了?他来干嘛呀?不会是你们谈崩了吧?” 苏建辉凌厉的眼神看向西泽洋,挑眉问道:“你小子好像一点不惊讶我认识你哥,你丫赖上我是不是有预谋的?” “建辉哥,这,纯属巧合……你到酒店我才认出是你……我,我……” “滚滚滚,离我远点儿。” 西泽洋这吞吞吐吐的样子,苏建辉是傻子才会信他不是事先有预谋要赖上他的。苏建辉冷着脸不搭理西泽洋,站起来踢上柜门,西泽洋眼巴巴地望着苏建辉,心里一着急泡面叽里咕噜从他怀里掉出来,他也不顾上去捡,伸手拉了拉苏建辉小声问:“建辉哥,你生气了?” 西泽洋定定地站着拽着他不让走,那真诚的小眼神儿,讨好的表情,苏建辉的心小么悠的软了一下。 西泽洋又问,“建辉哥,你别生气好不好?” 苏建辉不语,西泽洋便像向家长求玩具的小孩子,拉着苏建辉使劲摇晃他胳膊,“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啦!” 苏建辉叹了口气,既无奈又拿他没办法,要不是心里还有那么点火气差点被小孩儿的贱样逗笑了。 “唉,行了。” 苏建辉猫腰把泡面桶捡起来,西泽洋也猫腰来帮忙,苏建辉接过他手里的泡面桶说。 “泡面都给我吧,你去冰箱里把啤酒拿出来。” “好嘞。” 西泽洋活脱地练了点头,连蹦带跳地去开冰箱。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客厅,西泽海背阴沉,吐出的烟雾缭绕在周围,手指间又夹着一根刚点燃的烟。 苏建辉皱了皱眉,走过去把泡面摆在桌子上。 “家里能吃的就这些,你挑吧。饮水机在厨房一进门,你自便。” 说完苏建辉带着三分怒意把家里捂的严严实实的窗帘拉开,打开所有的窗户通风。 西泽海留恋地吸了一口,在垃圾桶里把烟按灭。挑了一个红烧牛肉的泡面,又随便拿了桶鲜虾鱼板,动作娴熟地便往厨房走便拆了两桶面的塑料包装。 苏建辉家里就他一个人住,也就不大需要饭桌和椅子这种东西,好在买了一张够大的转角沙发,他和西泽海并排坐在沙发上,西泽洋则远远地坐在沙发转角。 苏建辉吃着西泽海送到他面前的红烧牛肉面,喝了一口西泽洋给他打开递过来的啤酒,不住地打量这俩显得比陌生人还生疏冷淡的亲兄弟。 一顿泡面在降至冰点的冷漠氛围中结束之前,西泽海开口。 “西泽洋,吃完了去收拾一下跟我回去。” 西泽洋刚还低着头猛吃,一听西泽海的声音吓得夹起泡面的手一抖,泡面劈了啪啦掉回汤里,汤汁溅到了他脸上,模样又囧又滑稽。苏建辉憋着笑,好心地递了纸抽给他,却故意无视了西泽洋向他投射来的求助信号。 西泽洋求助无门,仿佛突然来了勇气,站起来大声宣言:“我想留在建辉哥家。” 西泽海没什么表情,冷淡地语气说:“别让我说第二遍。” 苏建辉在一边作壁上观,亲哥要接弟弟回家,不是挺好的事情,西泽海对弟弟冷冷淡淡的模样他到能理解,西泽洋怎么也摆出一种要上刑场似的痛苦表情…… 西泽样拎着苏建辉给他买的两件衣服跟在西泽海身后走了,出门前不舍地回头:“建辉哥,我走了。” 足可以用凄惨来形容的表情下,西泽洋生生扯出一个惨淡地笑容留给苏建辉,让苏建辉在他走之后好半天才回过神,心里泛上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心里隐隐地不安。 西泽洋走了,家里瞬间冷清下来。 散发着香味的泡面桶,窗户都开着,深秋的风吹进来有些薄淡的凉意,苏建辉坐回沙发上喝了口啤酒。 西泽样被接走了,解决了一个大麻烦,按说应该高兴的。 但家里少了这个叽叽喳喳的烦人小孩,徒然的冷清让苏建辉觉得有些不适应。他一如生活在这间公寓里的每一天,处理未完的工作到深夜,躺在床上竟然没有立刻睡着,缓缓地时间漫过,从心底升腾出称之为寂寞的情愫。脑海中浮现小孩走之前那副欲言又止,唯唯诺诺红了眼圈的表情,还有最后那抹微笑,苏建辉翻来覆去睡不着。 好不容易熬到天快亮了,苏建辉睡着了,睡得正熟的时候被一通电话吵醒。 “喂,哪位?”苏建辉模糊地问。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哭声,半响没人说话,苏建辉不耐烦地把手机屏幕拿到眼前,睁眼一看,来电显示是西泽洋。 脑袋反应了一下,苏建辉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把手机贴回耳朵:“喂?西泽洋你别哭啊,说话!” “建辉哥,我好疼,呜呜呜……” “你怎么了?” 西泽洋在电话那头哭,苏建辉这心里仿佛有一把火。 苏建辉有点心疼,又着急,“你小子说话啊?你在哪儿呢?” “我在你家门口。” 苏建辉骂了一声“我操”,甩下手机,大步走去开门。 打开门,西泽洋背靠墙角坐在冰凉的地上,膝盖蜷缩着,正在用手背抹眼泪。脸哭的红扑扑的,发梢都被眼泪打湿了,哆哆嗦嗦的样子不知道已经哭了多半天。看见苏建辉出来,他反倒哭的更凶,用手臂遮着眼睛哭。 苏建辉这脑袋还迷糊着,看他脸上没伤,胳膊也能动,根本不像受了什么伤的样子,心里倒是放心了,却有点来气。 拿拖鞋踢了踢他的大腿,说:“这么大个子,哭毛哭?没出息!” “疼,疼!” 西泽洋捂了捂大腿,苏建辉还真叫他几乎以假乱真的演技骗到,恍惚地紧张了一下。蹲下去身去看他,却瞅见他躲在胳膊后面破涕为笑的脸。 “建辉哥,我就知道你最疼我!”西泽洋扑进苏建辉怀里,搂着苏建辉的脖子,露出灿烂的笑脸,苏建辉真是又气又拿他无可奈何。 “别往我身上擦鼻涕,别演了赶紧起来。”苏建辉拍了拍他的背,让他松开手,却在咫尺的距离听见他疼得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皱了皱眉,伸手去掀他的衣服。 刚掀开一点儿就被西泽洋就抓住他的手。 西泽洋脸上贱 分卷阅读8 - 分卷阅读9 包吃包住包暖床 作者:酒九九 分卷阅读9 笑着,说:“哎呦,别掀,冷。” 苏建辉站起来,对西泽洋伸出手:“起来。” 雨过天晴,西泽洋又变成那个蹦蹦跳跳的小孩,一溜烟跑进屋里,这回没被门口堆着的鞋绊倒,也没因为茶几上和昨晚离开时保持神同步的茶几感到意外。倒像是登堂入室,特自然地开始收拾泡面桶,端着垃圾桶神色略带厌恶地跟苏建辉说:“建辉哥我十天内不想再吃泡面。” 要搁平时苏建辉肯定顺嘴就回他一句: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 回过闷儿来还会加一句:十天?你特么这是打算赖上我了? 这会儿苏建辉却愣神儿看着西泽洋,有时候调皮又有时候过分乖巧的小孩儿,收拾打扫显得过分地自然娴熟,完全不像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少爷,苏建辉不知道他十岁被送到国外,一个人在国外经历过什么,心里有点说不出地不是滋味。 苏建辉没说话一直看着他,西泽洋收拾好垃圾打包好垃圾袋放在厨房,又擦好了桌子,笑嘻嘻地贴着苏建辉坐到他旁边。 “嘿嘿,建辉哥,我把家务活都包了,你可不能再赶我走了。” 苏建辉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了:“背上的伤,你哥打的?” 西泽洋的笑脸一下子就僵了,屁股挪开了点些,垂着脑袋,在苏建辉的目光注视下轻轻点了点头。 “转过去给我看看。” “你别看,已经上过药了,没事儿。” 西泽洋摇了摇头,两只手在背后拽着拽着上衣,生怕苏建辉动手去掀。 苏建辉一看他那受气的模样真想掐着他脖子,扒了他的上衣。 “甭收着,我不看。你哥为了什么打你?” 小孩低眉顺目又带着些许小心地问:“我能不说吗?” 也是,我又不是人家什么人,这么关心干嘛? 人家家里的事凭什么跟你这个外人说? 苏建辉笑了下,笑自己这个爱操心的毛病老是改不了,随即大方地说:“当然。” 作者有话要说: ☆、霸占你的心,从霸占你的床开始 苏建辉打着哈欠,在背后朝西泽洋挥了挥手,往卧室走去。 “你自己玩吧,我去补觉了,进门的鞋柜抽屉里有零钱,你饿了自己叫外卖。” 苏建辉走到卧室要关门,忽然想□□儿什么,拍了拍脑袋,说。 “对了,我记得我把备用钥匙放在鞋子里了,放在哪双里忘了,你要出去的话,在我鞋里翻翻钥匙。” “建辉哥,你确定?” “嗯,啊,大概吧,脑袋疼先睡了,你自便。” 苏建辉困得厉害,躺回床上一翻身便睡着了,丝毫没意识到有人偷偷摸进他的房间,蹲在他床边。 西泽洋双手托着下巴盯着苏建辉慵懒的睡颜看了好一会儿,心中稍有忐忑悄悄靠近苏建辉的脸,心跳如鼓,他紧张地抿了抿嘴,合上眼睛小心地探出湿热的唇瓣触碰到苏建辉干燥而柔软的唇。不可置信真的亲到了,一刹那,被偷亲成功的喜悦冲昏头脑,西泽洋飞快地睁开眼睛,怔怔地看着苏建辉的睡颜傻笑,心里满足的快要溢出来似的。 “建辉,我喜欢你。”西泽洋贴着苏建辉耳边轻声地说,“我不告诉你,你肯定以为我哥打我是因为我头跑回国对不对?” 苏建辉无知无觉地睡着,西泽洋有些得意地自问自答:“其实是因为我说我爱男人,我要跟你在一起!把我哥气得脸都绿了,嘿嘿,我不敢告诉你,怕把你吓跑了,你不要生我气哦,我不是不告诉你,我现在告诉你啦。” 腿蹲麻了,西泽洋扶着床沿站起来揉了揉腿,这么半天苏建辉都没醒,连动都没动一下,西泽洋胆子也大了,从另一边爬上床,枕着苏建辉的枕头边儿,手臂轻轻搭在苏建辉腰上,虽然不敢施力却是个从背后抱住苏建辉的姿势。 亲过了也抱过了,建辉,你是我的了。 你这么心软的人,万一我看不住你,不知道要被谁哄走~所以,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也要赖住你不放! 日子久了总会施舍我一些喜欢的,对不对? 苏建辉身边太温暖,在门口坐了半宿冻了半宿,贴在苏建辉身边便觉得暖洋洋地,很舒服,让人眷恋,背上火辣辣地疼痛仿佛都减轻了许多,西泽洋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睡着前,西泽洋迷迷糊糊地还在想,就算你醒来看见我睡在你床上,也不会舍得把我踢下去的,这世上只有你是真的疼我的,小时候我就是知道你很疼我。 你陪我玩,每次来家里都送我玩具,虽然我哥不让我出来见你,虽然他把所有玩具据为己有,但我知道你是我哥的朋友,却是真的很疼我。 小孩子的直觉往往最准确,苏建辉被饿醒时已经是下午,隔光窗帘的原因屋里很黑,腰上被压着不舒服,抓起来感觉出是人的手臂,不用想也知道躺在旁边出气儿的是谁。 他困惑了半刻,只当西泽洋是个跟哥哥撒娇的小孩儿,给他盖了盖被子,走出卧室还替他掩上了门。关门声落下,西泽洋翻了个身躲在被子里偷偷地笑。 说时迟那时快,苏建辉的手还没离门把手突然想起手机还在屋里。一推门西泽洋吓了一跳连忙止住笑,可还是被苏建辉看出他醒了。 苏建辉按开门边的卧室灯,“醒了就滚起来,别在我床上赖着。” 西泽洋一看装不过了,坐起来装迷糊,“哎呦,我怎么进错了屋里,嘿嘿,呵呵呵。” 苏建辉没理他,拿了手机走去客厅,坐在沙发上给手机上电,一一回复收到的未读消息,又给出差的下属去电话跟进了一下项目进度。 他抬起头,西泽洋正像只大型犬一样安静地守在他旁边,胳膊肘支在沙发扶手上,猫着腰慵懒地揉着眼睛,湿漉漉的眼睛放空地望着他。 苏建辉放下手机,问:“小子,晚饭想吃什么?” 西泽洋想都没想抢答道:“肉。” 苏建辉从茶几下面抽出一沓厚厚的宣传页,各式各样花花绿绿的外卖单子。 “都在这儿了,你挑吧。” 西泽洋接过单子,刚想问苏建辉想吃什么,苏建辉已经转身走进卧室,片刻换好一身牛仔裤,黑色大v领t恤,手里拿着一件休闲服走出来。 他,真性感,西泽洋的脑子短路了一下。 穿这么性感要去哪里? 西泽洋腾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拦住他问:“你要去哪儿?我也要去!” 苏建辉一怔,这孩子口气这么冲,突如其来的想干嘛?他有些不悦地皱起眉毛。 “哥哥去办事儿,别掺乎,吃你的外卖!” 不要去,留下来! 西泽洋不敢说,他无力地垂下手,望着苏建辉头也不回的背影,开启又合上的门,他 分卷阅读9 - 分卷阅读10 包吃包住包暖床 作者:酒九九 分卷阅读10 被关在了门里面。 刚才很饿,饿的前胸贴后背地,现在忽然就感觉不到饿了。 心里酸酸的滋味,眼眶都觉得酸酸的。 背上的伤很疼,屋里好黑,让人觉得好冷。 走进“夜巢”酒吧,径直上了二搂。坤胖儿正坐在吧台,机械地一杯一杯灌着酒。 坤胖儿惨淡地笑了下,“你来了。” 调酒师走过来招呼苏建辉,他摇了摇头示意不喝酒,搭着坤胖儿的肩,戏谑地问:“你这是咋了?又失恋了?” 坤胖儿一反常态收起话唠本质,从兜里掏出一张装饰精美的卡片,苏建辉翻开一看,心里了然。 陈姝的婚礼邀请函。 收起戏谑的笑,苏建辉不知道该从何开口。 陈姝他们大学同班同学,也是坤胖儿初恋女友。陈姝和坤胖儿从大一开始交往了七年,苏建辉还记得他刚回国的时候坤胖儿去机场接他,邀请他当伴郎的时候眉飞色舞的神情。 后来的这几年,坤胖儿交了足有一沓女朋友,乍看上去对每任女朋友都是真心,却不见哪个女的能和他长久。 “你怎么不说话?”坤胖问。 “我……”苏建辉刚想说,又被坤胖儿打断:“你不用安慰我,我决定了我要去抢新娘!”坤胖豪迈地把酒杯往桌上一放,站起来瞪圆了眼睛喊道:“我tm要抢新娘!” “你去抢新娘,你女朋友怎么办?”苏建辉问。 “对哈。”坤胖儿呆呆地乐了,拍了下苏建辉的肩膀,“好兄弟,你替我抢新郎!” 苏建辉哭笑不得地骂道:“操,你丫喝傻了吧?” 坤胖儿抄起酒瓶子咕咚咕咚往下灌,苏建辉眼瞅着他把剩的半瓶酒喝见底彻底灌醉了自己,叹了口气,把他打包到了自己家里。 钥匙□□锁孔的声音,没开灯客厅里黑压压地一片,西泽洋缩在沙发上以为自己幻听了。 苏建辉一手扶着醉如烂泥的坤胖儿,推开门按亮开关,却见西泽洋缓缓从沙发上爬起来,睁着一双兔子眼用怀疑地眼神看着他。他走了三个多小时,屋里还是他走时的样子,一看西泽洋就没自己点外买来吃。 所以西泽洋在饿着肚子在沙发上等他回来?苏建辉脑中冒出这个想法。 几天的相处,他总觉得西泽洋这孩子有点怪。 相处的时候他时时刻刻都在闹腾,好像要证明自己的存在感似的。但留他独自一个人的时候,却总能发觉他阴郁孤独的一面。在酒店被他赖上的时候觉得他脸皮后的比城墙拐弯还厚,相处下来却觉得他实在是纤细敏感的不像个男孩子。 总之是个奇怪的孩子…… 客房被西泽洋占了,苏建辉只能把烂醉的坤胖儿安置在自己床上,准备凑合凑合和他挤一宿。 苏建辉正替坤胖儿脱鞋脱外套,西泽洋过来帮他按住手脚乱动地坤胖儿,特懂事的说:“他是你朋友,我可以把客房让给他。” “不用,他和我挤一宿就成。” “那让你朋友睡客房今晚我和你挤一挤行不?他喝醉了,你和他挤一张床肯定睡不好,不如和我挤挤,我睡觉老实。” 跟坤胖儿睡一块儿还是跟怪小孩儿睡一块儿,苏建辉宁可选坤胖儿。可是西泽洋满心期待地眼神眼巴巴地看着他,他还是妥协道:“好吧。” 作者有话要说: ☆、你有喜欢的人也没关系,我可以等 西泽洋一得苏建辉首肯,立刻把坤胖儿从床上托起来搬到了隔壁,美滋滋地占领苏建辉的大床。苏建辉安置好坤胖儿带西泽洋去楼下吃了顿夜宵,一整天没吃饭的俩人如饿狼一般吃了小三百的烤串儿。 十点多溜溜达达回到楼下,西泽洋伸手去按电梯,苏建辉却打开楼梯间的门。 眼见着电梯下到三层,西泽洋拉住苏建辉,“电梯要来了,你去哪儿?” “吃多了,我爬楼梯上去。” “好啊,我跟你一起!” 苏建辉用一种不大信任的眼神扫了西泽洋一眼,苏建辉不是看不起他,二十层的楼梯,要不是他时不常下班晚了赶不上电梯爬习惯了,真不是随便谁都能爬上的上去的。 苏建辉不快不慢地走着,西泽洋冲在他前面消失地没影儿,苏建辉还是不急不慌地慢慢走,不一会儿西泽洋又掉头回来找他。 喘着粗气喊他:“老人家你走的太慢了。” 苏建辉抬头瞅了他一眼,但笑不语。 其结果是,等苏建辉匀速爬到20层的时候,西泽洋卡在18层累的一动都动不了。 苏建辉在20层楼梯上从中间往下看,西泽洋坐在两层楼下面,三十秒一过楼道里没有人走动人体感应灯灭了。楼道里黑暗一片,楼下还是没动静,他只好又一层一层走下去。 灯亮了,西泽洋疲惫地喘着气,惊觉地抬了下头见是苏建辉下来找他,整个人放松下来,疲惫地掐着腰大喘着气。 “我实在爬不上去了!” 这回轮到苏建辉嘲笑他了,苏建辉也不客气,边往下走着便说:“小朋友20层楼都爬不动,还不如我这个老人家!” 昏黄地灯光映出小孩脸,两颊红晕衬托下他的脸更显地苍白。发尖上都是汗滴,背上的汗印透了白上衣,露出他背部像是被皮带或者鞭子一类东西抽出来的红色血印子,裂开的口子处皮肤狰狞地外翻着,和湿了的布料摩擦,血渍在衣服上晕开一片。 苏建辉的目光在他后背停顿,西泽洋顺着苏建辉的目光往自己被部看去,连忙张开手死命遮掩。 “你别看!”西泽洋抗议道。 “我不是故意要看的,啧啧,你哥下手可真够狠的!”苏建辉下到西泽洋旁边,又补刀一句:“不过我要是你哥,我也想揍你一顿!” “我没做错。” “你小子真是死性不改,挨完揍还嘴硬。你哥为你估摸也是操碎了心了!” 忽然灯灭了,苏建辉有些不适应黑暗想去把灯弄亮,却被一只手幽灵一般地抓住了脚腕。 “你别走。” 苏建辉被那只热乎乎的爪子下了一跳,没好气地说:“小朋友你还怕黑呀?” 西泽洋的声音闷闷的:“你喜欢我哥吧?” 黑暗里苏建辉看不到西泽洋的表情,只觉得忽然被这样问莫名地厉害,又有种生怕被撞破些什么的殚精竭虑,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啊?为什么这么问?”你哪只眼睛看出我喜欢你哥了?! “我哥喜欢你。” “……” 西泽洋紧接着又说:“但他有老婆有孩子了,你绝对不可以喜欢他!绝对不可以!” “大人的事情小孩儿少操心。不过,你可以放一万个心,我不喜欢你哥。” “那你喜欢谁?你有喜欢的人吧?” 苏建辉 分卷阅读10 - 分卷阅读11 包吃包住包暖床 作者:酒九九 分卷阅读11 就职于b市最大的一家上市传媒公司,隶属业务部门,职位已经做到了部门经理,严格来说算是半脚踩进娱乐圈半脚踩进金钱圈的人。 他并不是一个标准的异性恋,男女通吃甚至很大程度上更倾向于男人。 他这样取向的人,又恰处于这样复杂的圈子,注定不可能只有一个男人或一个女人,所以严格来说他这几年并没有正式交往过男朋友或女朋友。工作太忙,也来不及去真的经营一段感情,更不用说真的喜欢上某一个人。 然而,怪小孩儿几次传达给他的信号让他有不好的知觉。 同类人和同类人之间总是能用某种非言语的符号使对方相互识别自己的属性,怪小孩传达给他的符号是,他和他哥哥一样,是个同性恋者。 更让苏建辉觉得可悲的是,怪小孩儿竟然如此明显地让他感知到他对他有意思。苏建辉不是替自己可悲,而是深深地替这孩子感到可悲。 苏建辉长久没有说话,如此接近的地方,不大的空间里,比正常声调还要高出些的分贝,没听见这个情况不可能发生的情况下,苏建辉堂而皇之的直接忽略了西泽洋的问题。 如果是一个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过的人,他就会知道,苏建辉的不回答其实已经表明他的态度,这时候明智的人该适可而止知难而退。但西泽洋并不懂,即使他隐约能懂,叫他放弃也是不可能的。 一见钟情用在他身上显然不合适,但他却真的是在暌别十年后在酒店被苏建辉踹醒,朦胧间揉着眼睛看见苏建辉时就喜欢上他。 偷跑回国不敢回家,在酒吧丢掉了所有的行李。陌生的环境陌生男人在他旁边把玩着一张名片,谈论着一个叫做“苏建辉”的人。 在他最仓皇无助最狼狈的时候他听到这个名字,想起小时候见过那个特别温柔还会买礼物给他的哥哥,虽然不能确定一定就是那个人,但他觉得如果运气好就是的话,这个哥哥肯定会帮他!不论是不是他都要那张名片。 苏建辉一走动,楼道里的感应灯亮起来,苏建辉已经走上了半层楼梯,眼看再上去就要消失在西泽洋的视线里。 西泽洋呆呆地站起来,他知道苏建辉听见了,但对于苏建辉的沉默,他一头雾水,追着苏建辉的背影,他唇瓣蠕动着却不敢发出声音让苏建辉听见。 “如果你没有喜欢的人,可以喜欢我。就算有也没关系,我喜欢你,我可以等。” 作者有话要说: ☆、被他知道了……天塌了…… “靠靠靠,苏建辉你怎么把我弄你家来了!我被你害惨了!爷这个月的全勤奖没有了!”坤胖儿被手机定的闹铃吵醒,从床上滚起来,边套上衣服边一脚踹开苏建辉的卧室门,却见床上有两个人,多出来的人手脚缠在苏建辉身上,好一副暧昧的姿态。 西泽洋本就醒着,坤胖儿推开门他便防备地睁开眼睛瞪着他,苏建辉一动他却立刻合上了眼睛,装着睡着的样子。坤胖儿眼里泛起一丝笑意,没有戳穿他。 苏建辉醒过来,看见坤胖儿眼里带着暧昧不明地笑懒散地站在门口,西泽洋手脚把他勒的很紧,他恨不能立刻把西泽洋从他床上踹下去。 苏建辉把西泽洋的手脚从他身上拆下去,打着哈欠。 “你不是从来不带人来你家,干嘛把我弄你家里来?!”坤胖儿心塞的厉害,平常他俩出去喝酒不管谁喝醉了一准儿是回他那儿。现在八点一刻,酒店和苏建辉家隔着小半个城,他就是飞过过去也赶不上九点钟上班! 苏建辉无辜地说:“谁叫你喝的烂醉,我不放心把小孩儿一人放家里只能把你也弄回来了!已然迟到了,既来之则安之吧。”苏建辉拍了拍坤胖儿的肩膀。 苏建辉踢踏着拖鞋起来往卫生间走,坤胖儿追着进来。苏建辉拿出新牙刷和毛巾递给坤胖儿。 坤胖儿转着牙刷端详,问:“你不是从来不带人来家里怎么还随时备着新牙刷?” “以前是没有,这不前天刚从你的酒店捡了个小孩儿,反正是买就多备了点。” 坤胖儿恨恨地咬牙切齿说:“呵,你对他是真爱。” “……” 苏建辉把洗手池和镜子让给了坤胖儿,自己接了杯水对着马桶刷牙,两人被对着被,坤胖儿又说:“我说你这小两居收拾地真干净,干净地不符合你的风格。你家小孩收拾的吧?” “嗯。” 镜子里坤胖儿瞥见在卫生间门口竖着耳朵,装着困顿地样子徘徊地西泽洋,故意说道:“看来他对你也是真爱。你俩可以凑成一对了!” “我发现你过了三十有个毛病。” “什么毛病?” “不论看见公的母的都惦着让我跟他凑一对。” “咳,哥们儿这不是担心你的终身大事嘛!” “你可比我妈操的心都多。我跟他亏你说的出来!” 坤胖儿在镜子里瞄了眼外面贴着墙站着的人,一双放光地眼睛在听见苏建辉这话地时候暗了下来。 坤胖儿原本是不想揭穿西泽洋的小心思的,这会儿看见他在门口心虚地探头探脑反倒有想逗逗他的恶趣味。 “我看的出那小子对你的感情挺不一般,感觉你们俩之间肯定有点什么……” 苏建辉故作严肃地说:“你可别诬陷我!这可不是说着玩的,对谁我都下得了手,对那位小少爷我可是真不敢,也绝对没这个心思,我还想多活几年。” 坤胖儿再看镜子时西泽洋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苏建辉刷完牙回手放杯子,坤胖儿拽住苏建辉,眼神向卫生间半掩着的门挑了挑,满是白沫的嘴靠近苏建辉耳边小声说:“刚才那小孩儿在听墙角儿,样子怪机灵地,看着可对你不只是有意思这么简单啊!” “真的假的?”苏建辉往外瞅了两眼,西泽洋背坐在沙发上躁动不安,似是感觉到背后有人在看他,回头往后边看正对上苏建辉疑惑地目光,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虚碰了一下,西泽洋迅速地避开了。 苏建辉被坤胖儿捞回来,“别看!你傻呀?” 坤胖儿若不是看见决计不可能会这么说,和西泽洋碰触的一个眼神苏建辉已然懂了,或者说在更早之前苏建辉就隐约明白,只是没戳破,现在仍旧打算装傻下去。 苏建辉有点嫌弃地推开坤胖儿,装傻地嗔笑道:“去去去,就你想得多。” “你不信我是吧?” “开玩笑也找点靠谱地!怪不得陈姝不要你这货!” “操!不带这样戳我痛处的!” “我就戳了你有本事打我呀?”苏建辉也就还能跟坤胖儿开开这种低级玩笑,三十好几的人了,高中以前不在这个城市,以前的朋友多半没有联系了,大学时代也没攒下什么朋友,数得上也 分卷阅读11 - 分卷阅读12 包吃包住包暖床 作者:酒九九 分卷阅读12 就剩坤胖儿这一个了。 坤胖儿“切”了一声低头继续刷牙。苏建辉这马虎眼打的并不高端,不过他既然不想提这茬,他坤胖儿也不是这么不开眼的人。 苏建辉带坤胖儿去楼下取车,送走坤胖儿就事儿去楼下不远的超市添置些生活用品又绕道儿去胡同口买了早饭。 等提着袋子到了家门口一摸口袋才发现自己没带钥匙。这家从来都只有他一个人,他也从没大意到忘了带钥匙出门等站在家门口才发现。幸好里面有人,按下门铃,听见门内踢踢踏踏地拖鞋声,小孩儿急匆匆地来开门,他脸上不由地一笑。 对于苏建辉来说,这感觉有点怪怪的,好像他是提着东西要到别人家里去做客。 等他的笑僵了,门没打开,屋里也没声了。 苏建辉又按下门铃。 震耳的铃声在西泽洋耳边响起,他几乎下意识地就把扶在门把手上的手按下去,门开了,苏建辉站在他面前,皱着眉目露凶光,西泽洋整个人都慌了。 对于十几岁孩子来说一场恰是初恋的暗恋是比天还大的事情,被暗恋对象发现了,就好比天塌下来一般。 西泽洋仿佛思维游离在身体之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定定地站在门口当着路,苏建辉提着大袋小袋被他拦在门外进不去,不经意地带了点不耐烦地情绪推开他。 “你知道了。”西泽洋喏喏地声音从后方飘进苏建辉耳朵里。 苏建辉一脸的莫名,心想这怪小孩儿又哪根弦搭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做不到只爱一个人,你还要爱我吗? 苏建辉把袋子提到厨房,把早餐放在盘子里端出来,西泽洋还在戳在门旁边儿一副要哭了的样子。苏建辉挠了挠头,接着刚才的话茬问。 “我知道什么了?” “你少装傻了,我知道那个胖子都告诉你了!” 苏建辉被他那副严肃地仿佛对待阶级敌人似的表情逗乐了,他真不是故意的,是实在没忍住。 “你可别哭,千万别哭!小子,你饿不饿?不论你有多重要的事情,咱先吃完饭再谈如何?” 西泽洋扭捏地走到沙发旁边,离苏建辉远远地坐在了沙发转角的另一边。 “我说你怎么回事儿?跟我较劲是吧?” 西泽洋低着头,往苏建辉这边靠过来。苏建辉看了看他委屈里又带点胆怯的小模样,对他那点儿小心思心里早已明白了□□分。 虽然西泽洋喊他哥,但年纪相差十二岁,他的岁数足可以当他叔叔。他心里也把他当成个小孩子,十□□的年纪,高中生,对感情的想象太过纯白干净,心思也单纯地幼稚。苏建辉实在不愿意去触碰这样一个孩子干净的心。 西泽洋埋头吃着油条,机械地咀嚼吞咽,苏建辉怕他噎着,递给他一杯豆浆。 “传统中式早餐还怕你吃不惯来着,没人跟你抢,慢点吃。” 西泽洋吃掉整根油条,抬起头,仿佛是终于鼓起了勇气,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苏建辉说:“我吃饱了。” 苏建辉放下自己手中的油条,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手,不着痕迹地轻轻叹了口气。 “泽洋。”苏建辉这样叫出口,却发现自己是头回这么叫他名字。他从没觉得西泽洋是个和他一样的成年人,更从没站在平等的立场上想过西泽洋。 西泽洋看着他,眼睛里包含着许多东西,多的让苏建辉终于意识到他是个已经懂得爱恨,也懂得分辨爱恨的大人了。 “我不会是个好恋人。”苏建辉说,“我做不到只爱一个人的,我这么说你能懂吗?” 西泽洋眼里是从没有过地震惊。 他从没想象过苏建辉能和他说这番话,他对苏建辉地爱,简单、热烈而执着。爱来的太快,他尚未来得及去想,就已经被爱冲昏了本来就还不懂得理智为何物的年轻的头脑。他既没想过太多,也没奢求过太多,他只是爱了,却不敢说。蹩脚的遮掩却被深谙世事的男人先一步洞察到了。 苏建辉这个人却比他想象地复杂得多的多。他只见过苏建辉对待他温和成熟的一面,却没见过苏建辉对待别人时各种各样的手腕。苏建辉想抛出自己的另一面给他看,让他陷足不深之时可以全身而退。 西泽洋点点头,紧接着摇了摇头。苏建辉也不急,耐心地接着说。 “你昨天问过我是不是有喜欢的人吧?我昨天没答,不是我没听见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我有喜欢的人,男人、女人都有。” 西泽洋显然还没从苏建辉颠覆形象的话里缓过神儿,带着三分不敢相信,七分不知所措地眼神游离地空茫地望着苏建辉。 苏建辉一看他这幅表情有点后悔自己说的太多,他想站在成年人双方坦诚的立场上来谈一谈该不该爱的问题,但似乎突然跳到□□十九禁的对话的高度,对西泽洋来说又有些跨度太大让他难以消化。 苏建辉不确定自己该不该继续说,注视着男孩的反应。半响,西泽洋好像终于从他的话里理出了头绪,眼睛里忽然跳出一束光芒,问。 “所以你可以接受男人?” 苏建辉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眨了两下眼睛,把听到的话又在脑袋里过了两遍,确定自己确实听到了这样一个问题,于是带着些许谨慎,在呆板地表情下,含糊地“嗯”了一声。 西泽洋头微微地垂下不再敢看苏建辉的眼睛,白皙地脸却在漫上血色,片刻变得通红,连耳朵都像要烧着了似的。双手在身侧攥着拳,缓缓抬头目光中又有些许闪躲。 “我,我喜欢你!” 苏建辉觉得自己被这小子打败了! 他刚才那堆话都喂狗了,合着他苦口婆心不惜揭自己老底跟西泽洋说了老半天,劝这小子回头是岸,结果这小子只记住了他喜欢男人这一条! 苏建辉扶额,“我说了这么多你听懂没?” 西泽洋坚定地点了点,红着脸说:“我只是……只是喜欢你,不可以吗?” 苏建辉被孩子问得无言以对。 无奈地摊手一笑,反问:“我真是纳闷儿,你喜欢我什么?你这才认识我几天?” 苏建辉不讨厌男人对他来说是个惊喜,他跟苏建辉表白了“喜欢”苏建辉也只是不置可否地笑,事情似乎没有他想象地那么严重。天没塌地没陷,苏建辉既没赶他走也没有生气的样子,西泽洋的胆子渐渐大起来。 顽皮地本性露出来,喃喃地说:“就是喜欢了,怎么办?” 苏建辉按了把西泽洋的脑袋,又气又笑,“你小子!” 西泽洋那忐忑的心终于落到地上,侧倒在沙发背上,一个没坐住人仰马翻地栽到沙发里,在苏建辉无奈地不知道说他什么好的叹息中,羞涩地低眉顺目,却沾沾自喜 分卷阅读12 - 分卷阅读13 包吃包住包暖床 作者:酒九九 分卷阅读13 地埋头笑了。 明知道苏建辉说了很多话其实只是在说他不爱他叫他不要喜欢他,却还是因为苏建辉听了他的告白,却没有赶他离开而喜不自胜。 他不知道这样的告白算不算成功,但他知足。 他恋爱了! 从一眼爱上,到苦苦暗恋,再到表白,现在堂而皇之地可以拿炽热的眼光盯着那人的脸看不必遮遮掩掩,发生了这么多事,本该是个漫长到可以细细回味的事情,其实想来不过是几个短短日子而已。 苏建辉的手机响了,他走回卧室去接电话,就事儿掩上了卧室门。客厅里留下西泽洋一个人。 这涨满地喜悦感还未及在心中驻留,又似沙漏中的沙一分一秒都在无声地溜走。 心里中逐渐被古怪而贪婪地期许占据,一种叫做幸福感的东西曾经离他那么远,现在离他这么近,仿佛只要再跨出一小步就能抓住。 人心不足蛇吞象,这本是真理。 望着掩蔽的卧室门,西泽洋眼里是交织着欲望的火光。 作者有话要说: ☆、我就是喜欢你了,你说怎么办吧? 苏建辉撂下电话推开卧室门,西泽洋正倚着沙发扶手望夫石似的望着他,绯红的脸上赫然写着“春心萌动”四个大字。 苏建辉瞪了他一眼,他却嘿嘿地傻笑了两声,闹的苏建辉连骂他两句的话都没说出口。 苏建辉扪心自问,他是喜欢西泽洋的。兴许对西泽洋的感觉,比单纯地喜欢还要多一点儿叫□□的东西,这种爱并不特指爱情……西泽洋这种细皮嫩肉看上去呆呆笨笨的纯情小处男对足了他的胃口,而这个孩子痴心不改地爱着他,叫他怎么能不去喜欢不去爱? 可是,如同他了解自己的口味一样,他也了解自己这颗不太能在同一个人身上驻足太久的心。他喜欢新鲜感,更痴迷于征服的成就感,讨厌两个人在一起久了平平淡淡吵吵闹闹千篇一律的生活。 处于他所工作生活和交往的圈子,有太多年轻和鲜活地血液是他无法拒绝的诱惑,当然他也从没想过拒绝。但他绝对不是个渣男,因为他从不会同时爱上两个人,脚踏两只船这种事他做不出来。 他只是薄情或者说对爱情看得比较淡。他随时可能在下一秒爱上某方面能吸引他的另一个陌生人,公司刚签下来的小艺人,部门的实习生,聚会上或酒吧里恰好碰见的陌生人,他都动心过。 动心、恋爱、上床、分手。这个过程他经历过的次数太多,多到麻木。而每次这个过程都不太长,有时候他都回忆不起来曾经和某个人在某段时间里有过亲密的经历。 他从来不和朋友上床,在他看来朋友是可以是一辈子,但情人是不可能的。但凡他珍惜的人,他拒绝和他们有超越朋友的关系。虽然这孩子严格意义上说刚认识没几天算不上多熟,但他当他是半个亲弟弟。 苏建辉没忍住,又苦口婆心地说:“小子,别傻了,我是不会喜欢你的。我身边比你漂亮比你听话的一抓就一把,你说,你哪点儿值得我喜欢?”苏建辉拍了拍西泽洋地脸颊,“奉劝你一句别在我身上花心思,你没戏!” “又没试过你怎么知道我没戏?” “呵?你打算怎么……” 苏建辉的话还没说完,西泽洋猛地扑上来。苏建辉忙着扶住沙发站稳,不及防备西泽洋已经吻上他的唇,把舌头伸进他的嘴里。 出乎苏建辉意料以外,西泽洋接吻的技术异常娴熟,即使是刚开始猴急也似本能地懂得挑逗的技巧,这可不是书本和视频教材里能学到的本事,得是真枪实战积累下来的经验。 苏建辉没集中精神在这个吻上,脑中不住地在描绘西泽洋在美国这十年的经历,十岁到十八岁的这几年一个孤身的青少年,练就这般娴熟的技术大概会经历地事情,瞬间觉得自己黑暗了。 一个过程漫长的吻,让苏建辉对西泽洋接下来的举动多了一份好奇,对西泽洋这只他以为的小白兔多了一份好奇。他放松下来,甚至手臂环上西泽洋的腰,做出了纵容地姿态,倒想看看西泽洋是真老虎还是纸老虎。 不过这小孩真是可爱的紧,苏建辉纵容他好像反倒不知道该如何下手才是。 结束这个吻,两个人浊重地喘息中,西泽洋懵懂地眼神盯着苏建辉愣了足几秒钟。差点让苏建辉相信,他真的是只干净的小白兔,是只在吻技上下过功夫而已。 苏建辉的不作为,在西泽洋眼看是邀请,燥热早已经吞没了他年轻的身体,仅剩的一点理智也在苏建辉温和地看不出心思的笑容里融化殆尽。 西泽洋扯下自己的衬衫,白皙地皮肤染着粉红色。熨帖在一起的两具身体,苏建辉能感受到西泽洋浑身地震颤,某个部位(和谐期间自行想象……)隔着两块衣料在叫嚣着欲望。 西泽洋苏建辉的手不轻不重地在西泽洋受伤的背部摩挲,自己的理智也已垂荡在边缘,他的手加重了力道。西泽洋痛地闷哼一声,一切动作戛然而止。 西泽洋眼神里燃着火一样,只顿了一刻又不死心地向苏建辉贴过来,苏建辉笑着把他的手拉到自己身上某个部位(部位请自行想象……),与西泽洋那地方地炽热不同,苏建辉那地方没一点儿反应。 西泽洋的脸上没有挫败,倒瞧见不死心的模样,苏建辉推开他,淡然地说:“死心吧,我对你没‘兴’趣。” 苏建辉把“兴”字咬的很重,紧接着是他的最后通牒。 “如果你老老实实给我当弟弟,就住在这里,如果你还抱着想跟我上床的心思,劝你趁早滚回家去。” 过了兽化的阶段,西泽洋小心地把尾巴收起来装小绵羊,“我不是,不是想跟你上床,我喜欢你……” “你想让我现在打电话让你哥接你回家是不是?” 西泽洋抿着嘴,低着头,小声说:“你赶我走我还是喜欢你,我哥打死我我也还是喜欢你。” “靠,我还拿你没辙了是吧?” “对!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苏建辉直想爆粗口,他就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我耳朵不聋听得见,不爱瞧你,滚点儿。” 西泽洋瞪着眼睛,认真到虔诚地望着苏建辉:“你答应我了对吧?” 苏建辉先是被他这模样惊了一下,心道这眼神准没好事儿!在心里稍有所准备的情况下仍是被西泽洋飞跃式的话问地一愣。 “我操,你别吓我,我答应你什么了?!” 西泽洋跳下沙发指着苏建辉,“让我喜欢你。你答应了!你刚才答应了!” 你,你别说,我还真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宝贝们,情人节快乐,么么哒 ☆、把你的名字刻在我 分卷阅读13 - 分卷阅读14 包吃包住包暖床 作者:酒九九 分卷阅读14 的心上 苏建辉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他冲了两杯咖啡,半坐在茶几上和西泽洋面对着面,把左手的那杯放了双倍奶糖的递给西泽洋。 西泽洋在疑虑中接过咖啡,苏建辉抿了一口,他也跟着抿了一口。 苏建辉双手握着咖啡杯,眼睛微微眯起,嘴角勾起一个小弧度,就似平常和朋友闲聊时随口问道:“味道如何?” “这咖啡味道真甜,好好喝。”西泽洋想再喝一口,却又忽然放下杯子,说:“我回答你一个问题,你也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说。” “距离你喜欢上我还有多远?” “你跟我之间最大的距离就是永远都得保持距离,不可能0距离!ok?” “为什么要保持距离?我喜欢你,你不讨厌我,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苏建辉笑了笑,“继续进行这个一问一答的游戏的话该轮到我问了,你喜欢我和喜欢这杯咖啡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我喜欢你就像我喜欢甜食,这辈子也不会改变口味。” 苏建辉用那种老生常谈的语气,实事求是地说:“事实上随着年龄的增长人的口味都是会变得。” “我不会!” “你会的,是人都会的。” 西泽洋愤然把咖啡杯往桌子上一放,抬腿走进厨房,苏建辉不知道他这突然气冲冲地去厨房是想干嘛,连忙放下杯子追过去。 西泽洋“咣当”一声拉开放刀具的抽屉,却从里面拿出一把最迷你的折叠水果刀。苏建辉倚着门框好笑地看着他,“你干嘛?打算用这把刀以死相逼?” 西泽洋情绪激动,死死握着刀柄,手臂在随着身体不住地颤抖,拿刀指着苏建辉,怒不可遏地吼道:“你别过来!” 苏建辉这才惊觉这小子真急了,有可能是玩真的! 他虽然还是笑,但脑袋里是五百匹马脱了缰似的在飞奔,思维高速旋转。就像此刻正坐在谈判桌上,对面坐的是能给公司带来上千万收益,他势在必得的大单子。脸上风轻云淡地笑,但精神高度紧张哪怕对面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不能放过。 “我没打算过去。但我想提醒你这把刀钝一刀下去死不了。” 西泽洋深黑色的瞳孔收缩,明亮而坚毅地盯着苏建辉。他将刀刃转向自己,没有犹豫,在左胸竖着划下一刀。 一把十厘米长的水果刀,刀刃不快,但划在细嫩的皮肤上登时就是一道血口子,顺着口子流出的血染红了刀尖。西泽洋第一刀下去是一条竖勾,紧接着划下第二刀是一个竖杠,当他在两道口子上分别用刀尖补一个点儿的时候,苏建辉终于意识到他想要做什么! ji——jianhui——建辉 “我操!你发什么疯!” 苏建辉咒骂一声,跨步上前,西泽洋地反应比他更敏捷,立刻将刀口抵住动脉,“你别过来!你要敢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扎下去!” 苏建辉还想往前走,西泽洋的刀尖已刺入颈部的皮肤,若稍锋利点的到现在都该见着血了,苏建辉站住脚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势,“你把刀放下,我不过去。” “我敢把你名字刻在我心上,你现在肯相信了吗?我西泽洋会爱苏建辉一辈子!” 苏建辉自认人生阅历丰富,觉得自己的人生阅历在三十岁的青年人中算的上丰富,性格也算的上沉稳。但任谁第一次面对这种在自己面前挥刀自残也免不了心里慌乱,此时他已然慌了,不止心里连脸上的镇定自若也土崩瓦解。 对于即使年少时也不曾张狂恣意得生活过的他,这份强而有力甚至血腥疯狂的示爱,使得这份慌乱中带着心悸的感觉强烈的如同骤来的狂风暴雨。 “我信,我信了!” 苏建辉若十分钟前说信多半是口不对心敷衍西泽洋,现在说信却是真的信了。 但信又能如何? 他和西泽洋能真的在一起不成? 且别说他不爱他,就算爱,理智如他他也不会选择所有路里最难走的这一条。 西泽洋怕苏建辉来抢他的刀,摇晃着向后退了两步,后背抵到墙壁上才支撑住身体。他将刀仞从动脉移开,嘴角带着笑,低着头专注地继续左胸前篆刻他未写完的字。 苏建辉不敢妄动,僵持的几秒钟,西泽洋完成他的大作,主动松开刀柄,刀咣当一声掉在地上。西泽洋握着刀的手被自己的血染红了大半张手,外翻的皮肤,伤口翻滚血珠。 西泽洋一步一步靠近他,血侵染了苏建辉的瞳孔,他脑袋中一片空白,身体却不由自主地一只腿向后撤了半步,只是这一个小小的动作,西泽洋却仿佛被一把剑刺中心脏,在那一瞬间,他的情绪彻底崩溃了。 他捂着心上流着血的伤口,身体弯曲下去蹲坐在地上,深深埋着头,嚎啕大哭起来。 苏建辉不知自己轻描淡写地一句否定就能让他有动刀的过激举动,更是万万没料到西泽洋突如其来的情绪崩溃,西泽洋整个人对苏建辉来说就是一个大状况,弄得他措手不及,完全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 苏建辉就像个明白自己做错事的孩子,愣愣地站了半响,蹲在西泽洋旁边却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职场上的成功让苏建辉时常觉得自己无所不能犹如超人一般,感情上他也喜欢占据控制的一方,而面对西泽洋总能让他有种深深地无力感,这感觉让他挫败。 西泽洋藏得严实的背部在苏建辉眼前展露无遗,他背上有些化脓了鞭打伤口触目惊心,苏建辉看着都疼不敢伸手去碰,既心疼又无可奈何地把西泽洋搂紧怀里,细声细语地说:“别再哭了,我真是拍了你了,你到底想我怎么样?” 西泽洋不说话,苏建辉也不敢撒手,手臂触及西泽洋开始没觉得,不一会儿却觉得手臂触及西泽洋的脖颈,皮肤热得异常。 “小子,你身上怎么这么热?” 苏建辉掀起西泽洋的头发拿手摸了摸他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心道不好,这小子真是发烧了! “你小子发烧了!自己不知道,觉不出来身上不难受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一句不离不弃的承诺 脑袋被苏建辉粗鲁地抬起来,西泽洋用手和胳膊抹着眼泪,混着没干的血和眼泪把自己抹成了一张花猫脸。 苏建辉四处望了一眼手边也没有纸巾,想起身去拿又觉得在西泽洋这委屈惶恐的眼神里他竟不忍挪步。 看着西泽洋笨拙地动作,苏建辉几次伸出手想帮他把脸擦干净,手却不愿触及那冷却了的血渍,他分明不觉得脏却不想碰。 苏建辉的犹豫和疏离西泽洋看在眼里,从苏建辉瞳孔中反射出自己的脸在他看来恶心得如同散发着恶臭 分卷阅读14 - 分卷阅读15 包吃包住包暖床 作者:酒九九 分卷阅读15 的烂葡萄一般。 眼泪抑制不住地往外冒,连他自己都觉得这样的自己恶心,充斥在鼻腔里的腥味也让自己恶心,他使劲地一遍一遍擦。 为什么还擦不干净,这样的自己怎么不去死…… 越是这样想,手越是机械地停不下来,眼泪越是不受控制…… “你做什么!不要再擦了!” 本就红肿得像两颗小核桃眼睛,被擦得快要破皮,眼皮肿的都快要粘在一起。苏建辉擒住西泽洋不停地胡乱擦的双手把他从地上拽起来,在主卧和客房的两道门之间稍一抉择,把他带进了主卧。 “坐着别动。” 苏建辉从床头柜里找出落了一层尘土的医药箱,常用的退烧消炎药倒是有,纱布也还有,可是没有碘伏和双氧水只有酒精棉球。用酒精给伤口消毒倒不是不行,但用酒精会很疼,苏建辉撕开独立包装的棉球用镊子夹着,有些不忍心下手。 “用酒精消毒会有些疼,忍着点。” 苏建辉小心翼翼地靠近西泽洋刻在左胸前的伤痕,酒精球一触西泽洋双手紧紧攥住拳头,咬住下唇生生把□□吞回肚里。 “疼吗?我再轻点儿。” 西泽洋摇了摇头,说:“不疼。” 这孩子的对疼痛地耐力实在惊人,苏建辉知道用酒精有多疼,可西泽洋从头到尾没喊过一声疼,连哼都没哼一声。 拧了块毛巾把西泽洋的花猫脸擦赶紧,又喂他吃下一粒退烧药,苏建辉终于长舒一口气。 “躺下睡会儿,睡着了就不觉得难受了。” 苏建辉曲起一条腿跪在床上,探身去拉窗帘,西泽洋拽住他的胳膊,“不要!” 一直不言语默默接受地西泽洋突然地抗拒让苏建辉动作一顿,却只是以为小孩在跟他闹别扭,语气间不免稍严厉地说道:“别闹,听话。” 西泽洋无力地收回手,窗帘还是被苏建辉拉上,窗外明媚的阳光被阻隔在外,屋里瞬间暗了下来。 苏建辉从柜子里拿出一条稍厚的毯子,回过身西泽洋一动不动地坐着不肯躺下,已经肿得只剩一条缝的眼睛无神地睁着,瞳孔空洞地看不见底,似是对这样的环境有着无限的抗拒,却不得已放弃了无谓的挣扎。 没有经历过事情的孩子脸上不会有这样深邃而内敛的恐惧,仿佛深埋在心底的毒虫咬噬着心脏一般的痛苦绝望的表情下肯定隐藏着某些他不愿意说的事情。 苏建辉皱着眉看他,尽量把语气放得平缓,试探着问道:“这么大人了还怕黑?” 西泽洋只是摇了摇头。 不知为何苏建辉在这个瞬间感觉到西泽洋如同被弃置在了无人的狂野的无助。他周身散发着那种自己包围自己不愿容纳他人来接近的孤独,即使两人之间只有两步之遥,仍让苏建辉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遥不可攀。 苏建辉叹了口气,拿着毯子坐到西泽洋旁边。初秋地天气有些凉,西泽洋光着上身又发着烧,苏建辉把毯子给他裹上。 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来安慰这个孤独无助地孩子,也不知道这个孩子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在两人贴的如此之近的沉默里,退烧药的药劲儿渐渐上来,西泽洋的脑袋越来越沉昏昏欲睡。 这孩子身上的种种表现,极度缺乏安全感,敏感偏激的性格,那个意外娴熟的吻,突然的抗拒,和之后的沉默不语,苏建辉心里隐约猜到一个苗头。 苏建辉坐在他旁边,听见他迷迷糊糊地说:“不要,我不能睡!” 这话砸在苏建辉心上如同雷击,天哪!这孩子在美国这几年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感觉到要睡着,西泽洋身体本能地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换了片刻的清醒,他自己早已习惯了……生病了尤其是发烧到全身无力时,他不能睡着,他必须保持清醒……否则…… 苏建辉被西泽洋的举动吓了一跳,震惊中抓住他的手。 “别碰我!” 如说刚才苏建辉有三分的猜测七分的不确定,西泽洋脱口而出地“别碰我”已足够让他有八分的笃定。 听说西泽洋被送出国是寄养在他小姨家里,那会是谁呢?从什么时候开始开的呢?这孩子这几年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 西泽海知不知道这些事情?抑或他知道却默许了? 苏建辉已经不敢再往下想,心里一连串的问号,他眉头深锁。他承认他有些同情心加好奇心泛滥,他并不是一个善良到爱心泛滥的人,理智上也不断警告自己事不关己不要去想去问,但这个孩子活生生地在他面前,他不由自主地想更了解他。 “是谁?” 西泽洋一把推开苏建辉噌地站起来,慌张中身体碰倒了床头灯,连带着床头柜上的水杯药瓶稀里哗啦掉了一地。西泽洋双手紧紧抱着肩膀,战战兢兢地缩在墙角。犹如惊弓之鸟,西泽洋畏缩着拼命摇头:“不,没有!” 苏建辉按亮了屋里的灯,绕过地上一滩凌乱,试图靠近西泽洋,安抚道,“好了,我不问,都已经过去了,没事了,乖。” 墙壁冰冷刺激,晃眼的灯光,西泽洋虚弱地如同受伤奄奄一息地小兽。身体的高热使得脑袋发懵,伤口灼痛,浑身乏力,药力驱使眼皮已经无力支撑。 苏建辉温和而有磁性的声音如同蛊惑,灯光下站着地苏建辉让他莫名地觉得安心,他扑进苏建辉怀里,紧紧抓住苏建辉后背的衣襟,哀求道:“不要离开我!” “好,我就在这儿陪着你。” 作者有话要说: ☆、测体温应该是测口腔还是测腋下的对决 没有关灯,苏建辉把毯子给西泽洋严严实实地盖上,任由他像抱着大型玩偶一样抱着他的腰入睡。 苏建辉束手束脚不敢乱动,手机开了静音安安静静地支着脑袋躺在他旁边,生怕吵醒他,西泽洋却睡得却并不安稳。苏建辉稍一动,他立刻就会醒过来,紧紧环着苏建辉身体的手臂,确认人还在他怀里抓着,长而浓密地睫毛颤动着,半睡半醒地眸子不情愿地躲着光源张开来,倔强地还要再确认看到苏建辉的脸,才肯再窝在苏建辉臂弯里继续睡。 支着脑袋的手臂枕到麻木了,苏建辉的心越来越乱,乱的一塌糊涂,缠绕的线结成了死结还在死结上继续缠绕着不停,让他心中生出一缕焦躁。 连轴工作将近一个月,换来的难得的两天休息日,他没能抽出时间回家陪陪父母,没约健身教练去健身房健身,也没有约客户一起去打打球,连今晚公司内部高层聚会他估计都去不成。 有那么多事情等着他去做,他却只是在家陪着一个和他关系不大的孩子,陪他玩了场有那么点疯狂的表白游戏。 与某些人的相识是注定用来遗忘的,与某些人的相识是注定要纠缠 分卷阅读15 - 分卷阅读16 包吃包住包暖床 作者:酒九九 分卷阅读16 一生的。 苏建辉直觉西泽洋是后者,虽然他们真正相处的时间才短短三天而已。 这孩子比绝大多数人懂得能抓住他的弱点,更容易打动他的心,总有办法让他动摇。 西泽洋是第一个让苏建辉觉得,即使他再不接受也注定一辈子都摆脱不了的人,无关喜欢不喜欢,爱或不爱。 这个人没出现之前,他觉得长久地留住一个人是件很难的事情,但赶走一个人却是极容易的紧。然而这孩子却让他觉得像块裹满了五零二的橡皮糖,一旦沾上拔下来都得连着皮肉一起,好不容易拔下来了又黏在手指上。 到了中午,西泽洋的额头冒出汗珠,烧渐渐退了些,脸颊仍是红扑扑的,惨白的嘴唇缓上了些红润的颜色。苏建辉拨开被汗水打湿黏在他额头上的碎发,看着青年稚气未脱的睡脸,深深地叹了口气。他对他狠不下心,即便挣扎,大概也是无用的吧,随即又笑了笑,想通了也就不做无畏的挣扎,顺其自然吧。 苏建辉小声叫了西泽洋两下,见他不醒,心想应该是睡熟了,就悄悄地用手把西泽洋的胳膊挪开,走下床。结果他刚穿上拖鞋,就被西泽洋拽住了衣服。 “你去哪儿?” 西泽洋眼底清明地看着他,分明不是刚醒。 生病了还不好好休息,醒了还搂着他不放装睡,苏建辉的眼神疑惑中带着厉色地看向西泽洋。 西泽洋坐起来,喃喃地说:“你的手机一直在震。” 苏建辉手机调了静音,微信的震动还是在,刚才公司中高层的微信群里在聊晚上的聚会,他没想到这么微小的震动都能把他吵醒。 跟小孩儿生气真是有点累心,不跟小孩计较,苏建辉这么想着,脸色柔和下来,“唉,你放心,我哪儿也不去。” 他蹲下身,从医药箱里找出体温表递给西泽洋:“烧退了点儿,再试试表吧。你饿不饿?我去给你弄点儿吃的。” 苏建辉低头收拾医药箱,抬头便看见西泽洋把体温计叼进嘴里,一脸好奇地问:“你会做饭?” 苏建辉拔出他嘴里的体温计,西泽洋下意识躲了一下,问“你干嘛?” 苏建辉板了板脸,把体温计甩了甩,命令道:“抬胳膊,夹住。” 西泽洋眯眼笑起来,“成人应该是测口腔内体温更准,小孩儿才测腋下或者□□。” “你很懂?” 苏建辉地反问,让西泽洋有点得意地说:“当然了,我的志向是学医,这是最基本的。” 苏建辉定睛看了看西泽洋,对这点儿郎当的小孩儿有了不太一样的认识,却不太信任他的话。他不知道测体温还有分大人小孩儿,只是他从小就测腋下,以为就该是测腋下温。 “学医不错。”苏建辉抱着不大信任的心思,无比中肯地说。 西泽洋却仿佛受了莫大鼓舞,信心满满地说道:“我一定会成为一个好医生的!以后你的健康就归我负责了!” 苏建辉没忍住笑了一下,“你还是先照顾好自己再说吧……” 把医药箱放回原处,苏建辉走去厨房,西泽洋也躺不住了,跟他到厨房想看看他会做些什么。 一进厨房,那把血淋淋的刀还躺在地上,苏建辉心一惊,赶紧把刀捡起来洗赶紧,然后直接扔进了垃圾桶,又仔仔细细地擦干净地板和墙壁瓷砖上的血渍,最后连擦拭用的毛巾都一同扔了。 整个过程西泽洋比苏建辉平静得多,仿佛那血不是他,他刚才什么也做过一般镇定自若地看着苏建辉的打理。 即使扔了刀,擦干净了地板墙壁,处理掉那块毛巾,甚至给厨房里喷了空气清洗剂,苏建辉仍觉得那股血腥气消散不去,也可能是他的心理作用。他再看向西泽洋总觉得心里的感觉很怪,好像他为他流了血,他无形中欠了他什么似的。他不得不说,西泽洋的招数很高,他招架不住。 打开厨房所有的窗户,深深呼吸了几口气。苏建辉开始摆弄早上从超市提回来的袋子。其实,他根本不会做饭也没做过,平时都在外面吃,在家至多就是泡泡面或者煮泡面,今天一早去超市心血来潮买了速食咖喱,这会儿还得现读说明。 这会儿轮到西泽洋笑话起他来了,苏建辉埋头蹲在地上读包装后面的说明书,西泽洋站他面前肆无忌惮地笑的开心。 苏建辉有些气恼地问:“啧,你怎么个意思?” “建辉哥,还是我来吧,你坐着等就好。” 苏建辉摇了摇要盒子,“你弄过这个?” 西泽洋无比诚恳地点了点头,“交给我吧。” 苏建辉似信非信把厨房让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不是比他更重要? 苏建辉在厨房门口停顿了一下,想看着西泽洋做饭,稍一踌躇还是走回了卧室拿起手机,微信群里的消息已经累至两百多条,他仔细把消息翻看了,手指在键盘上敲字,删删改改,最后还是最简单的发了句:晚上临时有事,去不了了抱歉。 晚上的高层聚会可以说是公司的盛会,按说苏建辉该去,可他还是推了。一是西泽洋这边他走不开;二是坤胖儿开走了他的车,他没有车开;至于三,这种公司为了推新人而不定期组织的内部高层聚会约定俗称会各自挑个看得上的“礼物”春宵一度,苏建辉今天实在没心思去拆礼物。 如他所料,消息刚一发出去,总经理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总经理是他上司,也是他留学时大他两届的学长,他们的关系不仅于此,却又几番徘徊后在此止步。在西泽洋没出现之前,程伟京——他第一任男友兼现任上司,才是让他最拒绝不了的人。 程伟京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花老爸的钱读完博士学位,回国就空降到公司当了总经理,但一个月里出现在公司的次数一只手就数的过来。 “建辉,临时出什么大事儿了?这可是半个月前就定下的事情,你说不来就不来可不行!” “学长,我真有事。” 苏建辉在公司总是毕恭毕敬叫程伟京一声总经理,在程伟京再三要求下,私下里他喊他一声学长,但他极少这样叫他,因为他总觉得这声“学长”显得两人之间的关系暧昧不明。即使他们的关系比暧昧不明还要复杂,他也太愿意把这层关系暴露给别人看见。 今天,在电话里,他不知怎么的脱口而出这样叫了他,可能是西泽洋的出现,动摇了程伟京在他心里的地位,让他急于想掩盖些什么。 程伟京是个嗅觉很敏锐的人,苏建辉有多久没喊他“学长”,这两个字听起来就有多刺激他的神经,“真有事?什么事?” “……” 苏建辉在思索一个更好的措辞,程伟京又便等不及,又说道:“你有什么事 分卷阅读16 - 分卷阅读17 包吃包住包暖床 作者:酒九九 分卷阅读17 情不能说给我听?建辉?” 确实没什么不能说,“我弟弟病了,这会儿我走不开。” “你弟弟?你哪个弟弟?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 “一个朋友的弟弟没地方去,这几天借住在我这儿,我不太放心把他一个人放家里。” 程伟京酸溜溜地说:“你不去那我也不去了,怪没意思的。我也生病了,头疼。” “你现在在哪儿?” “唔,在家躺着,难受。” 程伟京是个喝酒往死里喝的人,他说头疼,前一晚指不定又喝了多少酒。苏建辉最受不了的就是程伟京这一点,而程伟京最受不了的,就是苏建辉无论对谁都同样温柔。 苏建辉稍显无奈地说,“你早晚死在酒上。上次买的止疼片,我放在床头柜第三个抽屉里了,难受就先吃一片。” 程伟京有些失落,“嗯,我挂了。” 如果不是先答应了西泽洋,这会儿他肯定会过去看看程伟京,苏建辉有些犹豫,“要是实在难受给我打电话,我过去接你去医院。” “不用了,死不了,好好照顾你弟弟吧。” 苏建辉没挂,直到对方挂断了电话,苏建辉放下手机。 转身,西泽洋正无声无息地站在门口。 “饭好了,我去端。” 苏建辉还没来得及说话,西泽洋有些仓惶地快步走了。 热腾腾的咖喱饭揭开锡纸盖子,一股浓浓的咖喱味。苏建辉刚想夸夸这小子的厨艺,却对上西泽洋阴郁的脸,和这么没有安全感而且异常敏感的孩子相处,心里着实觉得有些累。 苏建辉就知道西泽洋肯定会开口问他,注视着西泽洋的一举一动,西泽洋递勺子给他,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你……要出去吗?” 苏建辉摇了摇头。 西泽洋沉默了片刻,又问:“刚才给你打电话的人,你和他关系很好吧?” 苏建辉漫不经心地答:“嗯,还可以。” 没得到满意的答案,西泽洋又问:“同事吗?” 苏建辉看他这小心翼翼地,完全和早上剑拔弩张咄咄逼人的模样判若两人,心里其实已经明白他想问什么,“小子,你到底想问什么直说。” 苏建辉这样说,西泽洋反倒胆怯了。苏建辉同那个人讲电话的态度分明不同的很,他们的关系肯定不一般,他问了是不是该退出的必须是他,那他宁可不知道。 西泽洋一副憋得要哭出来的样子,低下头吃东西。苏建辉既觉得他和西泽洋的关系没深到需要为一个电话向他解释的地步,又对他情绪激动之下完全不受控制的行为心有余悸。 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他现在是我上司,曾经是我学长,交往过一段后来分了。” 苏建辉以为西泽洋会追问他一句为什么分手,他连回答他的话都想好了,但西泽洋把他这两句话消化了良久,却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他对你来说是很重要的人吧?” 苏建辉点了点头,“算是吧。” 西泽洋谨慎地问:“你留下来陪我,我是不是说明比那个人要重要一点?” 额,可以这么来比吗? 为了能赶快解决完西泽洋的问题,安安静静吃口饭,苏建辉忙不迭地点了点头。 得到肯定的答复,西泽洋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那你不可以考虑和我在一起吗?我会很乖,我绝对听你的话,我会做家务做饭,我还会……” “打住,打住!” 苏建辉当他是弟弟,可有了早上那一出,苏建辉得承认,他在重新审视和西泽洋的关系,但他自己也没得出个确切的结果。他既不能赶这孩子走,也不能说完全不在乎他。夹杂着心疼,或许他还是有一点喜欢他的。但是,这孩子,注定跟他不会是一路人,这一点他清楚得很。 “你能不能让我好好把饭吃了?” 作者有话要说:  花了一整个月的时间复习考试,九九终于又复活啦,嘿嘿~ ☆、陷入爱情vs利益至上 苏建辉有些烦乱,去那瓶冰啤酒喝。 刚站起身,西泽洋慌忙拽住他,“对不起,你别生气……” “我没生气。”苏建辉一笑,“我去拿罐啤酒。可以松开我了吧?” 西泽洋收回手,低头跟苏建辉一起走进厨房,好像苏建辉要逃跑似的。 几十平米的屋子里,被西泽洋寸步不离地跟着,苏建辉深深有种被西泽洋收监,判了终身□□的感觉。 苏建辉在厨房门口转头,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你小子跟过来干嘛?还怕我跳窗逃了不成?这是二十层!” “不考虑也没关系,你别生气。”西泽洋低着头说完,默默地转身走了。 苏建辉足足愣了两秒才走进厨房,深深叹了口气,觉得这孩子有时候真是柔顺地有种让人想陷入的冲动。拿了瓶啤酒,眼里心里都是西泽洋那可怜巴巴地眼神,又拿了袋牛奶,倒进被子里用微波炉稍微加热了一下拿到客厅。 “给。”苏建辉把刚好温地烫手的牛奶送到西泽洋手边。 西泽洋连忙揉了下泛红的眼眶,“谢谢……” 就着啤酒苏建辉三下两下吃完一盒咖喱饭,抬头却见西泽洋喝掉了牛奶,饭只吃了几口。 苏建辉有些担忧地看着他,吃不下饭又发着烧,身上还有伤,睡醒后好不容易红润了点的脸色又迅速地白了下去。这孩子他该拿他怎么办? 苏建辉站在床头拿着手机回复公司群里的几番质问,西泽洋的目光像两束激光巴巴地盯着他,苏建辉生生被那眼神看的放下了手中的手机。 “睡吧,我不走。” 西泽洋如蒙大赦般地看着苏建辉,声音软糯小心地问:“你还能抱着我吗?就像刚才那样。” 理智上苏建辉觉得他和西泽洋已经亲昵的有些越界,他该拒绝。 但是他还生着病,最后纵容他这一次吧,苏建辉这么想着,点了点头,躺到西泽洋身边,虽然没有刻意地接纳,却也尽可能地没有拒绝西泽洋的靠近。 西泽洋的脑袋紧紧贴着苏建辉的胸口,手悄悄钻进他的上衣缠住他的腰。感觉苏建辉没有拒绝,西泽洋胆子稍稍大了,又用双腿攀住苏建辉的小腿,把自己整个人捆绑在苏建辉身上。 这样的动作使得两人之间的距离过于紧密,苏建辉到底还是忍耐不了,不安地动了动想要将距离拉开些,西泽洋却缠得更紧。 本就温热的下午,穿着长袖的居家服,又被烧的像小火炉的身体紧紧贴着,苏建辉身上直冒汗,心里燥热地像烧起了火苗。想干脆坐起来,把这得寸进尺的小子仍出去,却听腻在自己的怀里的小孩儿忽然轻声地说。 “建辉哥,你身上真暖和……我爱你。” 躁郁的感觉让他很不 分卷阅读17 - 分卷阅读18 包吃包住包暖床 作者:酒九九 分卷阅读18 耐烦,西泽洋这一句句的“爱”,把真心掏出来递到他眼前,来跟他换一颗真心,动机单纯到让他对他不忍心伤害。 苏建辉鼻息加重,介于叹气和深呼吸两者之间,微微一叹,心想算了,看在他生病的份儿上,由着他这一次,就这一次,最后一次。 “睡吧。” 苏建辉轻轻摸了摸窝在自己身边的脑袋,被汗濡湿的柔软短发,稚气未脱的脸颊,白皙而富有弹性的皮肤,尚能嗅出淡淡血味的身体,还有被刻印在这具身体上的烙印。苏建辉想他大概是有点爱上这小子了吧。 苏建辉从没试过从下午一直到第二天早上,这么长的时间都赖在床上。因为有人八爪鱼似的抱着他,他断断续续的醒,一宿也没怎么睡着,在床上躺的浑身僵硬,简直比熬一个通宵加班还累。 苏建辉拍了拍西泽洋的胳膊,“起来,小子,我该去上班了。” 西泽洋懒洋洋地不愿意睁眼,撒娇地说:“给我一个早安吻,我就松手。” 苏建辉伸手到西泽洋额头试了试他的体温,烧已然退了,小脸红润发亮。年轻人身体就是好,苏建辉感叹着,毫不温柔的推开西泽洋。 苏建辉提着公文包,腰酸背痛地走到办公室门口,助理张楠正神色紧张地向电梯口巴望,见他来了连忙迎上来说道。 “苏总,总经理在办公室里等您。” 苏建辉稍显惊讶,指了指自己办公室,“里面?” 张楠点了点头,“已经进去好一会儿了。” 苏建辉抬手看了眼表,刚刚九点半,会这么早来公司,真不像程伟京的风格。 苏建辉走进办公室,程伟京正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拥堵的公路出神。 有时候苏建辉也喜欢站在这个角度看脚下的公路,尤其是夜幕刚刚降临而拥堵的晚高峰还没有过去的时候,这条路上车灯收尾相接排成的车龙很是壮观。 “总经理,早。” 把公文包随手放在桌上,苏建辉走到程伟京旁边,和他并排站在落地窗前,程伟京身上一股浓重的酒味,苏建辉皱了皱眉。 “你就没有一天能离开酒?” “我也一天都离不开你。”程伟京招牌的笑容,眯着眼睛嘴角微微勾起,玩世不恭的眼神中又有那么点化不开的忧郁深沉和他那张清秀俊朗的脸相得益彰。 一个礼貌中带着些许试探的吻落在苏建辉唇瓣上,蜻蜓点水。 苏建辉不像他这么文雅,似饥渴一般,捉住对方的唇,将这个吻加深,酒精的味道在两人唇齿之间化开刺激着神经,险些让两人失控。喘息加重,欲念在两人之间萌动,苏建辉适时别开头。 程伟京意犹未尽地轻吻了下苏建辉的嘴角,贴着苏建辉的耳朵说诱惑道:“晚上去我那里。” “嗯,你找我什么事?” 苏建辉解开西服的口子,理了理领带,恢复了在公司里一本正经的模样。 “想你。”程伟京还留恋刚才的那个吻。 “说正经的。”苏建辉略显严肃地说。 “那好吧,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程伟京故作神秘地笑了笑。 苏建辉神经一紧,“是不是?……” “嗯。”程伟京点了点头,“市场部扩充到四部的提案,董事会基本已经通过了,最晚下个月公司就会开会通知。” 公司的市场部现在有两部,苏建辉的业务一部,和王健的业务二部,在职能分工上,本质不同。一部是负责挣钱,二部负责花钱。 公司三大部门,市场部、制片部、艺人统筹部。除了市场部只有两个部门,两个部门经理分庭抗礼在级别上不分主次以外,制片部和艺人部都有众多分支部门,由部门总经理统筹部门的事务。简单来说,就是市场部是两个老大管事,而其他部门都只有一个老大。 然而,一山不容二虎,这个世界向来是有钱的说了算,所以市场部主要决策以苏建辉马首是瞻。苏建辉的职位虽说只是市场一部经理,但实际权力相当于公司的副总经,比名义职位在他之上的制片部总经理萧红,艺人统筹部总经理郑志浩,拥有更大的实权。 市场部从两部扩充到四部也就是相当于扩充一倍的人员,那么无疑会大大扩充了市场部的实力,更扩充了苏建辉在公司的权利。扩充到四部一旦落实,公司空缺的统管全公司的副总经理的职位必是他的囊中之物。这消息在公司传了小一年,终于要落实了,苏建辉这悬着的心终于快要能落地了。 这里面少不了程伟京的运作,公司要是没有程伟京这个总经理的帮衬,即使他的能力是现在的一倍,即使他付出更多的努力,也不可能升职如此顺利。 利益这东西,他存在于所有人心里,却只在少数人嘴里。苏建辉不觉得拿身体和感情交换些利益有什么不对,而程伟京愿意拿他所拥有的一切套牢眼前这个人。程伟京是个好的钢琴家却不是个好商人,苏建辉偏偏是商人里最容易成功的那一种。 惊喜来的太突然,苏建辉竟有些不敢相信这个喜讯就在这么没有太多征兆下砸在他头上。他和程伟京的关系,连他自己也无法给出定论,就目前的关系而言准确的说只能算是固定床伴儿,但两个人太了解对方,在程伟京面前,苏建辉不需要太刻意隐藏自己的情绪。 苏建辉捧起程伟京的脸,吻了又吻,像刚刚陷入热恋的愣头小子似的,激动地一时间失去了言语。 作者有话要说: ☆、似友非友 和程伟京的关系,苏建辉自己都很难界定。 程伟京做过他的男人,做过他单纯意义上的上司,也做过他的情人,却从来都不算是他的朋友。苏建辉是绝对不会跟朋友上床的,这句话倒过来说在苏建辉这里也成立,和他上过床的永远做不回朋友。 晚上有个应酬推不掉,苏建辉到程伟京家楼下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半。 刚走出电梯听见优美的钢琴声传出。 他又一个人把自己喝醉了,清醒时程伟京是绝对不会去碰那架钢琴的,苏建辉皱了皱眉加快了步伐。 按下门铃钢琴声登时断了。 程伟京只穿了一件白色浴袍,光着脚跑过来,打开门眼神迷离带着几分醉意把苏建辉拉进门内推到墙上,贴着他的脖子使劲地嗅。 “你身上有别人的味道。你心里有没有别人的味道?” “酸味。” “你告诉我!” “没有。” “没有吗?” “没有。” 程伟京松开苏建辉,跌跌撞撞走回钢琴边,苏建辉却先他一步关了钢琴盖。程伟京并不反抗,任苏建辉抓起他的左手,温柔而细致的吻,解开他的浴袍 分卷阅读18 - 分卷阅读19 包吃包住包暖床 作者:酒九九 分卷阅读19 …… (钢琴xx00……河蟹时期……略……) 程伟京嗜酒成瘾,醉着的时候通常比清醒的时候要长,然而酒品非常好,烂醉如泥无外乎疯狂的弹他那架钢琴或者倒头大睡。 激情过后,苏建辉抱着酒醒了七七八八的程伟京到浴室帮他清理,程伟京享受地发出轻声的□□,搔动苏建辉的神经让他按捺不住,在浴缸里又要了他一次。 回归平静后,苏建辉把程伟京抱回床上,程伟京眼眸含笑,静静地望着他。 苏建辉支着脑袋,侧躺在程伟京旁边,“在想什么?” 程伟京拉起毯子盖过肚脐,双手交叉垫在脑袋下慵懒地问。 “看样子你今天不打算走了?” 稍有些冷,苏建辉往程伟京身边靠了靠,钻进程伟京的毯子里。 “不是这个点儿了还要赶我走吧?” “你就这样把生病的小弟弟一个人放在家里真的好吗?” 提到西泽洋苏建辉下意识瞥了眼被丢在卧室地板上的手机,撤回支着脑袋的手臂,躺回到枕头上,心烦意乱却故作轻松的说。 “我也不忍心把喝醉酒的哥哥一个人放家里不是?” 程伟京对这个答案很满意,他眼神中浓郁到从不见散开的忧郁似乎冲淡了些许,只一刻,程伟京闭上了眼睛,苏建辉再也看不出他的情绪。 两人沉默了良久,久到苏建辉已经快睡着了,程伟京悠悠然地说。 “我明天飞三亚。” 苏建辉迷糊地应了一声:“……嗯?” “我明天结婚。” 结婚……结婚……! 苏建辉翻身坐起来,一脸不可置信地问。 “你说你要结婚?和谁结婚?!” “和谁呢?呵……”程伟京惨淡地笑了笑,“估摸是一个女人。” 程伟京说着这样一个重磅消息,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苏建辉挠了挠头,有些抓狂地问:“总经理,你在跟我开玩笑吧?” 程伟京也坐了起来,薄薄的毯子从他瘦弱而纤细的腰滑落,露出刚才激情时苏建辉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格外地诱人。 他苦涩地笑,反问道:“你觉得呢?” 苏建辉这会儿觉全醒了。 脖颈上,腰上,背上,大腿上,那些激情过后的痕迹,在一个明天要结婚的男人身上留下这些不该有的痕迹,苏建辉有些愧疚地说:“你怎么不早说,我……几点的飞机?我送你去机场。” “不,你不止要送我过去,你还要做我的伴郎。” 苏建辉沉默了半晌,说:“我去客房睡。” 苏建辉走下床,程伟京抓住他的手被他毫不留情地甩开,程伟京痛的闷哼一声,苏建辉这才意识到程伟京用的是左手,却还是没有回头。 “抱歉。”苏建辉弯腰捡起地板上的手机,轻轻带上房门。 程伟京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盒烟,拆掉塑料包装,背靠着墙坐在地板上,给自己点了一根。 一根、两根、三根,直到被烟呛得剧烈咳嗽起来,程伟京终于从冰凉的地板上爬了起来。 推开门,房子里却不再有苏建辉的影子。 哪怕一句的挽留都足以让他动摇,却连一句话都没说就离开,苏建辉就是这样的人,仿佛从来都没有心。程伟京的一颗心在这一刻仿佛被人生生地剜掉,疼得他连疼痛的感觉都失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短小的一章,铺垫加过渡~ ☆、婚礼是情人的葬礼 程伟京突然要结婚,苏建辉说不上那一瞬间心里是什么滋味。结婚是他和程伟京之间从未明说的事实,只是程伟京结婚的消息太过突然,他一时间心里很乱,胸口直发闷。 苏建辉原本不想走,只是想到楼下透透气。深夜小区里只有零星的窗户映出灯光,黑暗笼罩下一轮满月尤其的明亮。初秋的夜风如同细丝线般吹透薄薄的衬衫,让他感到丝丝凉意。手里攥着西服外套却不想穿,走出小区沿着街漫无目的晃荡。 苏建辉的家和程伟京的公寓只隔两个路口,越走越远,越走离自己家越近,站在路口等红灯,苏建辉踟蹰是走还是留。然而远远地抬头望去,小区院内自家的窗户里还亮着光,他淡淡地一笑走过变绿的路口。 两点多钟苏建辉走进家门,屋里飘着咖啡的香味,西泽洋抱着一个他不太眼熟的白色马克杯,盘腿坐在沙发上看午夜档的电影,眼睛困得眯成了一条缝。 “建辉哥你终于回来啦!”西泽洋放下杯子,揉了揉眼睛。 回家,有一盏灯,有一个人在等你,这感觉让苏建辉心里一暖。 然而程伟京飘进他思绪里,旋即又让他觉得一阵烦躁。 上一个肯喝着咖啡一遍一遍给他打电话,直等他到深夜的人,明天就要结婚了。而眼前的这一个既不是第一个也注定成不了最后一个,那又何必……何必要给彼此平添烦恼? 苏建辉有些疲惫地说:“很晚了,洗洗睡吧。” 西泽洋趿拉着拖鞋去洗漱,苏建辉则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回卧室。 关上门,把自己狠狠摔在床上。 本想回到家静一静,往事却像是找准了时机来报复他,脑袋里幻灯片似的闪过和程伟京的相识、相知、争吵、背叛、妥协……这么多年分分合合的场景烦乱纠缠,让他觉得心烦意乱,头痛欲裂。 “你不舒服吗?”西泽洋走进来趴在床上,脸上尽是担忧和心疼,伸手摸了摸苏建辉的额头。 “我没事,你去睡吧。”苏建辉推开他的手翻了个身。 “我和你睡。”西泽洋贴着苏建辉躺下,把毯子打开盖在两人身上,又问:“你是不是很累?我给你按摩按摩?” “不用,再废话滚回客房睡。” 苏建辉明显心情欠佳,西泽洋没敢再吱声,把屁股往旁边挪了挪,等了等看苏建辉没有再赶他走意思,才小心翼翼地合上眼睛。他实在是困了,眼睛一合上就像被黏住似的睁不开,沉沉地睡了过去。 才不一会儿,身边的小孩儿就打起小呼噜,苏建辉转过身,小孩儿像是很怕他,揪着毯子的一角小猫似的蜷缩身体贴着床边躺着。 真是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小孩儿全身上下只穿了一条亮黄色的海绵宝宝小裤裤,胸口的刀伤已经开始结痂,白嫩嫩的身体上没有了那股血腥味,刚洗完脸头发的鬓角还湿着,眼睛湿漉漉的,熟睡中的他消散了疯狂的气质显得越发恬静可爱。 苏建辉从柜子里又拿了条毯子给小孩儿盖上,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发。 被他分了神,心渐渐能平静下来。苏建辉心想收留你还是有点作用,忍不住又去揉了揉小孩的头发,细细软软的发质摸上去像是在摸毛绒玩具 分卷阅读19 - 分卷阅读20 包吃包住包暖床 作者:酒九九 分卷阅读20 。 小孩忽然一动,苏建辉连忙收回手。然而西泽洋却并没有睁眼,被棕色的毯子包裹着,像条肉虫子似的向苏建辉这边蠕动过来,脑袋往苏建辉肩膀旁钻了钻,又睡了。苏建辉不由得一笑,笑完自己又觉得自己竟笑了,有些不可思议。 “建辉哥,再不起你要迟到了!” 早上九点一过,西泽洋在床上使劲蹦跶,吵得苏建辉脑仁疼,想一脚把他踹下去。 “我今天不上班,别吵!” 西泽洋惊喜地说:“你今天休息呀?” 然后苏建辉听见“咚咚咚”的脚步声远去,半个多小时后…… “建辉哥,我买了早饭哦,起来吃早饭了!起来起来!” 苏建辉终于不耐烦地坐了起来,挠了挠头走去洗手间。 洗漱完走到客厅,茶几上已经摆上了豆浆油条,都不用尝一闻知道就是他常买的那家做的。这家早点摊在隔街的路口,挺隐蔽的一个小门面店里,按说挺难找的,也不知道这小孩儿是怎么找到的。 小孩儿贱兮兮地冲他笑,一脸讨表扬的模样。 苏建辉绕过沙发,经过小孩的背后,揉了揉小孩的头发,表扬道:“乖。” 小孩儿脸气鼓鼓,对这句表扬不满意,便不乐意地说:“唔,我都三天没洗头发了你还摸!” 苏建辉收回手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嗯,我说哪来的一股馊味。” “吃完了去洗头发,下午带你出去玩。” “真的?” 苏建辉点了点头。 “去哪儿呀?”西泽洋兴奋起来。 苏建辉拿起豆浆喝了两口,吊足了西泽洋胃口才淡淡地说:“三亚。” 苏建辉以为小孩儿会开心地又喊又跳,然而西泽洋的表情有些怪异,兴奋的神色黯淡下来,若有所思地问:“你以后也不上班了吗?” 苏建辉莫名地看着他,“不上班我吃什么,拿什么养活你?今天去,明天回来。” 西泽洋点了点头,心里暗舒一口气。 西泽洋是黑道世家的小公子,前十年生活在那样的环境里被耳濡目染,海南三亚这个地方他虽然没去过,却是常听人提起,并且伴随着某些不好的信息,例如跑路。这个地名在小时候就在他幼小心灵里形成了心理定势。 西泽洋心里嘀咕,这么突然说不上班,又说要去海南,以为你犯事儿要跑路,吓我一跳好不好?!旋即一想,好不容易出去玩一趟,为嘛一天就回来? 西泽洋拿他那双刚抓完油条的手拽着苏建辉的胳膊摇晃,小眼神期盼地问:“明天就回来啊?你是去出差吗?不可以多玩两天嘛?多玩两天呗?” 这孩子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没完,苏建辉已经开始有些后悔动心要带他一块儿去…… “我去当伴郎,而且明天还要上班。你要不想回来可以留在那边多玩两天。” 小孩低头沉思,苏建辉没觉得自己说了什么深奥难理解的内容,刚想问一句,小孩儿有好像忽然反应过来。 “哇哇哇!去三亚喽!建辉哥我爱你,我爱你!” 说完也不吃早饭了,直接跑进了浴室。留下苏建辉一手端着豆浆,一手拿着油条,回过头莫名地望着已经没人影的客厅眨了眨眼睛。 心道,这孩子反射弧还真长…… 作者有话要说: ☆、完美婚礼撕裂的伤 婚礼定在晚上六点。 一点钟,程伟京、苏建辉、西泽洋一行三人赶到机场。程伟京助理给他们提前订的票是头等舱,等西泽洋买票已经没有,只好给他补了张经济舱的票。 因为飞机上要分开坐,苏建辉有点不大放心地一再向西泽洋嘱咐道:“下飞机不许乱跑,立刻把手机打开,不要乱走,如果没看见我们就站好了等我们过去找你知道了吗?” 西泽洋点了点头,又点了点头,脖子都累了。 程伟京走在前面,见苏建辉像老妈子似的还嘱咐地没完没了,一把把他捞过来,“行了,你弟弟又不是三岁,至于吗你?” 苏建辉也觉得自己婆妈地厉害,可就是不大放心,这小子鬼主意大的很,他做主把人带出来,要是带不回去怎么跟西泽海交代。 苏建辉被程伟京拖着走了,走离西泽洋的视线范围,程伟京突然停下脚步摘下墨镜,用审视地眼神看着苏建辉,单刀直入地问。 “那小子是西家什么人?” 苏建辉在车上给两人相互介绍的时候,一说这孩子姓“西”程伟京脸色就一变,苏建辉没打算瞒着他,可程伟京换下那张玩世不恭地脸,眼眸沉入墨色,一副严肃认真地模样,倒叫他略有犹豫。 苏建辉装着无意,不答反问:“嗯?” “你和西泽海什么关系?” 程伟京眼睛稍稍眯起在苏建辉身上巡视,狡黠而高深莫测,让苏建辉像看在雾里,摸不着脉络。 苏建辉谨慎保守地回答:“碰巧认识而已。” 从程伟京眼中反射回的光芒,苏建辉知道程伟京并不相信,然而程伟京只是将嘴角勾起,做出一个我懂你的表情,重新带起墨镜挡住苏建辉想从他眼中再读出任何内容的机会。 六点。 新娘在父亲的陪伴下拖着鱼尾长裙缓缓走入礼堂,苏建辉站在程伟京身侧陪伴他,看着新娘一步一步走近。 高跟鞋踏出的声音一下下敲击在他们心上,让他们的呼吸都不由地跟着那脚步声调整到同一个频率,婚礼的神圣感是苏建辉始料未及的。 一身白色西服的程伟京和一袭白纱的女人一起站在紫罗兰色花环下,一束温暖的追光映在两人身上,美得像一道风景。 苏建辉站在黑暗的阴影里,能清晰地看见程伟京毫无光彩的眼神里是深不见底的哀伤,笑都是苦的。 站在光源中心的程伟京却看不见苏建辉眼中的落寞。 婚礼很完美,新娘很漂亮,宾客尽欢。 陪程伟京送退了最后一拨宾客,苏建辉没回去酒店的客房,独自拎了两瓶酒走到大东海边,夜深了,原本热闹的海边寂静下来,被清凉的海风吹着,半天湿热终于褪去,听着海浪的声音,嗅着海水咸苦的气味,苏建辉难得的想放纵自己一次,就今天把自己彻底灌醉。 醉了,忘了,伤了,好了…… 往事在脑中,如倒带,一闪而过,残存下的只剩下莫名的感伤。 “在这儿喝酒,你可真会享受。”程伟京也拎了两瓶酒,坐到苏建辉身边。 苏建辉原本想独自享受这个放纵的夜晚,程伟京的突然出现把一切打乱。 苏建辉闷了口酒,笑问:“如花美眷舍得让她独守空闺?” “喝酒。”程伟京打开酒瓶盖和苏建辉手中的酒瓶一撞,闷头就要灌下一整瓶,苏建辉一把将他的酒瓶夺 分卷阅读20 - 分卷阅读21 包吃包住包暖床 作者:酒九九 分卷阅读21 下来,喝掉了瓶里剩下的大半。 “我们俩只能有一个人喝醉。每回我都让着你,今天我要醉,换你送我回去吧。” 程伟京把手边的另一瓶递给苏建辉,“那次事情以后,你再没在我面前醉过,是早就不再相信我了吧。” 苏建辉觉得自己的心被程伟京撕了一下,他修补好的那个伤口又被揭开。 相信?你做的哪件事值得我付出信任? 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是该有个女人来好好管管,他试问没有女人的手段、没有女人的大度、没有女人的隐忍,既生不了孩子也斗不过小三。 苏建辉已经喝下了两瓶半的酒,按他平时的酒量早该醉的的不省人事,今天却格外清醒,似乎总也喝不醉。他灌下手边的最后一瓶酒,只灌到一半,胃里翻腾地想海浪似的一波又一波,他终于忍不住踩进海水里,把胃里闹腾的东西吐了出来。 觉得脑袋犯晕,苏建辉在刚没过脚面的海水里蹲了一会儿,捧起海水在脸上拍了拍,觉得清醒了才扶着膝盖想要站起身来,身体却不受控制直愣愣地往海里栽去。 一股海浪冲过来,他来不及挣扎被海水灌进嘴里鼻子里,几乎觉得自己要死了。时间被无限的拉长,肺里呛了水,不住地咳嗽,无法呼吸。 “建辉!”程伟京喊着他的名字朝他跑过来,把他从水里拉出来,急急地问:“你没事吧?” “咳咳咳……”苏建辉抓着他,仿佛手里抓的是最后一根浮木,脑袋中已经是混沌一片,分不清眼前的人是谁。 “伟京……学长!呵呵……”苏建辉胡乱地喊着,时不时发出一阵笑声。 程伟京第一次见着这样的苏建辉,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只好尽量应者安抚他。 把烂醉如泥的他扶回酒店,掏出他西服口袋里的房卡刷上电梯,房间门口的灯亮起来,地上却坐着一个人。 “你怎么在这儿?” 程伟京问。 苏建辉和婚礼宾客的房间都是提前定好的在同一层,西泽洋的房间本应在楼下,苏建辉特意和别人换了房间,让西泽洋住到他隔壁。 这个点儿了,西泽洋没在房间里睡觉,却木头人一样坐在苏建辉房间门口等他回来,这使他无法不更加怀疑他们之间的关系。 “伟京?嗯?程伟京~你在哪儿?”苏建辉含糊地嚷嚷。 “你别喊,我在这儿呢。” 程伟京扶了扶身体一个劲儿往下滑的苏建辉,有些费力地刷开房门。 西泽洋缓缓地从地上站起来,跟着他进屋,敌意地瞪着他的。 “程伟京你给我滚!滚!你……”苏建辉猛然推搡着程伟京喊道。 程伟京连忙腾出一只手捂住苏建辉的嘴,“嘘……你小点声儿,别人都睡了!” 西泽洋过来扶住不断摇晃地苏建辉,对程伟京冷冷地说:“你没听到吗?建辉哥让你走。” 作者有话要说: ☆、醉酒事件 西泽洋一扶苏建辉,苏建辉转而一手抓住了西泽洋一手拽着程伟京。他脑袋晕乎,眼睛也糊涂,分不清两只手拽着的人都是谁。本能地觉得拿手捂着他的嘴人很烦,便松开了拉着程伟京的手,不耐烦地推开程伟京,站不稳的身体自然地向相反的方向倒过去,整个人被西泽洋捞在了怀里。 程伟京看了看撒酒疯大喊着让他滚的苏建辉,又看了看恨不能立刻把自己扫地出门的西泽洋,眼睛定格在两人握在一起的手上,已经找不出任何还能厚着脸皮留下的理由。 转身地一刻,他隐约看见床上的两个身影,两人在他身后发出悉悉索索地声音,他脚步一顿。手死死扣住大腿,指甲戳进肉里,强迫自己不要回头。 衣料摩擦的声响,犹如魔音绕耳不去,身体从脚面一直凉透心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跨出门的,门锁落下腿仿佛被按下了加速器按钮,程伟京几乎是跑的,快步离开了那里。 他还是受不了,受不了苏建辉和除他以外的人在一起,受不了苏建辉对谁都同样的温柔,受不了苏建辉在朋友中左右逢源,他想要独占他!他知道苏建辉给他机会的时候被他自己弄砸了,可仅仅那么一次,苏建辉就恨上了他一辈子,他觉得他早晚叫苏建辉给逼疯。或者说,他早已经疯了! 苏建辉吻住了西泽洋,狂热的,炽烈的,充满着欲望和酒精味道的吻毫无章法地落在西泽洋的脸上,唇上,脖子上,从轻吻到啃噬。 “为什么出轨?啊!既然要出轨最开始就不要说爱我啊!你个混蛋!混蛋!” 苏建辉粗鲁肆虐地手,惹得西泽洋浑身战栗。 从被吻上的那一刻,西泽洋已然预期到了接下来所要发生的一切。明知道他认错了人,却舍不得推开他,小心的不敢出声,小心的给予回应,生怕苏建辉醒悟到自己不是他要的那个人。 疼,锥心的疼,某一处如同绵帛撕裂的声音都能清晰的感知到,却仍旧贪恋被他抱的感觉,贪恋他身体的温暖,窥探着他的痛苦,舔舐着自己流出黑血的心。 一下比一下更疼,骗自己他爱的是自己,来承受这机械的疼痛感,竟从心脏上的血洞里生出一种自虐的快感,希望永远都不要停下来。 “学长,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你不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学长嘛?又是学长…… 这个学长到底是谁?让他妒忌…… 从里向外延伸,又折射到心里的疼,西泽洋差点叫出声来,生生把声音吞了回去,眼睛却被挤出咸咸的液体。 液体流进嘴里,他舔了舔嘴角,惹来一阵细致的吻。 “我……都原谅你了……怎么办啊?我心里原谅你了……我怎么可以原谅你这个混蛋!” 苏建辉使劲动了两下,疏解了身体。而后轻轻捧着西泽洋的左手,一根一根地吻,吻遍每一根手指。 “一……二……三……” 三根,已经够了,怎么还有……苏建辉感觉到有些不对,把苏建辉的手指举到眼前,掰着指头数了好几遍,还是数不对。 苏建辉动作停下来,眉头深深皱起,歪着脑袋,表情竟显得有些天真,脑袋昏昏沉沉意识模糊不清,他拼命想却又想不明白这多出来的手指是怎么回事。 苏建辉专心摆弄他手指,他的手很奇怪吗?西泽洋疲惫地想。 左手,苏建辉在数他左手。 终于从疼痛的迟钝里缓过神,西泽洋猛地收回左手。 程伟京的左手没有小指和无名指! 程伟京就是他口中的学长! 原来他程伟京是苏建辉口口声声喊的学长…… 偷盗了不属于自己的夜晚,也承受了不属于自己的折麽。身体叫嚣着疼痛,心仿佛被挖空了一块,冷飕飕的风吹进去,麻木而空 分卷阅读21 - 分卷阅读22 包吃包住包暖床 作者:酒九九 分卷阅读22 虚。 苏建辉压在他身上睡着了,十指相扣仿佛一对爱人恋恋相拥,保持着这样的姿势沉沉地睡了过去。 凌晨四点半,苏建辉被手机闹铃吵醒。 够着去关手机的动作,扯出身下人的□□,苏建辉连忙停下动作。 天还没亮,头还疼着,脑袋犯晕,意识到自己竟用这种奇异的姿势在人身上睡着,他死命回忆昨晚发生的一切,记忆仿佛被生生斩断,停留在了他摔进海里之前。 摸到床头灯按亮。 杏色的灯光,照出身下人惨白的脸,苏建辉脑袋“轰隆”一下,一片空白! 从西泽洋身上爬起来,身下的暗红色的血迹刺入苏建辉的眼。 他几乎是木讷地抬眼望了眼门牌,房间上的号码是503,这是他的房间! 西泽洋为什么出现在他的房间里…… 他对这个孩子做了这种事,该死的,他就不应该放纵自己和这么多酒! 然而,身边胆怯的眼神却没能熄灭苏建辉心里的火。 我喝醉了,可你没有! 被算计的感觉像被人迎面击了一棍子,胸中燃起愤怒的火焰把理智吞噬殆尽,他粗鲁地抓住西泽洋不断畏缩的身体。 苏建辉遇事一贯冷静,客观的分析利弊,而后做出最有利的选择。不知怎的,遇见和西泽洋有关系的事情头脑就仿佛暂时麻痹,不懂得压制愤怒,不懂得冷静。 “西泽洋,你tm的就是贱!你给我滚!” 西泽洋混身没劲儿,被苏建辉一拽,直接摔到木地板上。木地板一声闷响,他疼地弓起身体,眼泪刷地流了出来。 “你骂得对我贱,我是贱。我只是爱你,你让我怎么办?我爱你啊,我控制不了自己,我就是爱你!”西泽洋死死抓着苏建辉的手,“别赶我走,求你了建辉哥。我做错了,是我错了。” 小孩疼得整张脸皱在一块儿,身体蜷缩着瑟瑟发抖,某处流出的液体混着血。胸口上贴着的白纱布被揭开了,拼出他名字的疤痕在白皙的皮肤上形成了永久的烙印,苏建辉忽然觉得自己很无耻。 苏建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半响,夹杂着愠怒和无力地挣扎,语气冰冷道:“把你手拿开!” 西泽洋不愿意松开,他的双手牢牢地抓着苏建辉的手,在地板上爬着挪动身体,凑近苏建辉,眼睛巴望着他。不松手也不言语只是哭,脆弱而倔强。 苏建辉的脸色变了又变,短短几十秒的时间,内心地挣扎仿佛把心都绞碎一般,脑袋越发疼了。 不似心里的百般滋味,苏建辉面无表情冷漠地掰开西泽洋的手,他需要冷静冷静,冷静下来处理掉眼前这个状况。 转身,瓷器破裂的声音。 苏建辉惊道:“你要干什么?!” 西泽洋连忙收回去捡碎片的手,对上苏建辉的眼睛,无辜地说:“我想站起来,不小心碰到了。” “别碰,小心划伤手。” 西泽洋的疯狂让苏建辉心有余悸,碎瓷片是种危险因素。苏建辉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走回去,把西泽洋打横抱进浴室。 西泽洋窝在苏建辉的怀里,仍是虚弱地颤抖,却不着痕迹地勾起了嘴角。 作者有话要说:  嘻嘻,小洋洋开始上手段了~一举攻下吧! ☆、一条走不通的路 西泽洋背上还有伤上身不能沾水,苏建辉把他抱进浴室里淋浴的隔间。一米见方的玻璃隔间本就狭小,两个人站在里面更是错不开身,西泽洋的身体软的像团棉花,苏建辉一撒手就摇摇欲坠,他一只手扶着西泽洋的腰,另一只把西泽洋的手臂架在自己脖子上,嘱咐道:“抓住了。” 小孩儿听话地搂住他的脖子,他腾出双手,一只手握着花洒小心着尽量不让水冲到他的背,另一只手小心地帮他清理身体。 苏建辉手下只是微微一动,小孩儿立刻肌肉绷紧,指甲在苏建辉脖子后面抓出两道红痕,苏建辉倒吸一口凉气,蒸汽渗着皮肤感觉丝丝的沙疼,苏建辉心想这小子下手真狠,肯定破皮了。 意识到抓伤了苏建辉,西泽洋立刻把指甲缩进掌心,做错了事,心虚地低着头。 苏建辉看了看不敢抬头的男孩,皱了皱眉,问道:“我弄疼你了?” “不疼。”西泽洋埋着头,闷闷地说。 真倔,苏建辉无奈地笑了笑,并不刻意地随口问道:“这是第一次?” “……” 小孩不言语,却能感觉到他地手在背后攥成了拳,手臂慢慢收紧,贴着胸口的脸颊轻微地动。苏建辉知道他听见了,不答,那就不是。 大多数时候,事后苏建辉都会问上这一句,从不期待对方说“是”,相反地,如果真的是他会觉得事情更难办,不是,反而让双方的关系能更简单,更好处理。 苏建辉安慰似地揉了揉西泽洋脑袋,轻松地说:“不是就说不是,我也不是。” 苏建辉关上花洒,帮小孩儿擦干身体围上浴巾,做完一切停下动作,拍了拍西泽洋仍旧抓着他留恋着不肯放的胳膊。 “好了,洗完了,可以放开我了。” “有一次,生病……被表哥,只有一次……我,我……” 西泽洋声音喏喏地只发在嗓子里,字节难辨地几乎听不见,却一字不差地落进苏建辉的耳朵里,砸在苏建辉心上。 想抱紧他,想对他好,心如乱麻。 地上凌乱的衣物,床上抹不去的痕迹,空气中散漫的味道,昨天晚上相忘忘不掉的回忆渐渐在在脑袋里充盈,当那些旖旎的回忆对上西泽洋的脸,苏建辉心里有种难受的违和感。他从不希望他和这孩子的关系跨越拿到界限,可是,已经发生了就再回不去了。 苏建辉把西泽洋抱回床上,把室内灯的都按亮,带着一丝歉意说,“躺好,我不走。但是,抱歉,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西泽洋眼睛暗淡失神,咬着嘴唇,点了下头,轻轻合上眼睛。 苏建辉吻了他额头,换上衣服,拿起桌上的手机,掀开窗帘,走上露台。 怕把小孩儿独自一个人留在屋子里会害怕,苏建辉没拉上窗帘,也没去关门。让小孩儿能看见他在,他却不想再多看那孩子一眼。 正是晨礼的时刻,太阳还没有露脸,灰暗地天边海水叠复连成一线,苏建辉双臂撑着护栏,直到身上的燥热退尽,稍稍有些冷了,苏建辉回望了一眼屋内,深深叹了口气。 喜欢吗?爱吗?怜惜吗?心疼吗? 不知道,分不清,不想承认,可不得不承认。 西泽洋是他人生计划之外的人,为这个人推翻他坚持了十几年的人生,值得吗?苏建辉不知道。 就算值得,胳膊能扭得过大腿吗?程伟京就是前车之鉴,父母尚在,他真的可能和一个男人过一辈子 分卷阅读22 - 分卷阅读23 包吃包住包暖床 作者:酒九九 分卷阅读23 吗? 不能。 再叹气。 腿麻了,不知不觉竟然在外面站了五个多小时,从刚出太阳到太阳灼热地烧烤着海滩,他全然无知无觉地倚着护栏站着。手机响起来,苏建辉这才意识到已经在外面站了多久。 按计划这个时间他该下飞机了,可他却把这件事忘到了脑后。 苏建辉接起电话,助理张楠的声音有些焦急。 “经理,您下飞机了吗?我在接站口,没有看到您?” “我没上飞机,临时有点事耽搁了。”苏建辉答。 一听苏建辉回不来,张楠更是急地团团转。 “啊?那下午要签的合同怎么办?需不需要我帮您改签最快一班飞机?” “不用了,我暂时不回去。”苏建辉思索了一下,说:“合同的事情我会和那边再沟通一下,确定下来以后发邮件给你。你通知小郑,让他下午带着合同过去签。” 苏建辉把公司的事情交代完撂下电话,攥着发烫的手机,深深吸了一口气,走回屋里。 小孩紧紧闭着眼睛,但他知道他没睡着。 “我们谈谈。” 西泽洋睁开炯炯的眼睛,像等待着被宣判似的,安静地看着苏建辉。 “抱歉。”苏建辉不敢去看他西泽洋的眼睛,“你要的我给不了,昨天的事是个意外,我喝醉了,但不论怎样,对不起。” 苏建辉还没想好接下来该怎么说,西泽洋却已经洞察到苏建辉接下来要说什么。 “你是要赶我走吗?”西泽洋追问道。 对于小孩儿的敏感苏建辉已经不感到惊讶,他点了点头,想去看西泽洋的脸却又极快的避开了。 “回你哥身边去吧,我照顾不了你。” 西泽洋不相信,不相信苏建辉会这么绝情赶他走,他以为至少,苏建辉有那么一点在乎他。 原来,他错了吗? “建辉哥,求你,是我错了,我只是想留在你身边,我什么都不要,别赶我走,我不走!” “你没错,是我错。抱歉,请你走吧,我们根本不该是一个世界的人。” 苏建辉的话平淡如水,却字字伤人,犹如一把利刃刺穿西泽洋的心。 哪怕跪下来求他,西泽洋也不想离开。 但西泽洋沉默了片刻却说:“那好,我走。” 西泽洋的温顺出乎意料,苏建辉不可置信地看着西泽洋的眼睛,说不上心里什么滋味,有些酸涩,有些不舍,但只是面无表情的站起身。 “我送你回去,还是让你哥哥来接你?” “不用了,他不回来的。我会自己回去,你走吧不用担心我。” 苏建辉不放心他这个样子一个人,但此刻决绝一些,把该斩断的斩断的彻底些对他们俩都好。苏建辉最后看了西泽洋一眼,提起公文包,转身离开。留给西泽洋一个硬朗却无情的背影。 西泽洋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他踏离苏建辉的家便再也回不去,如果早知道,他宁可一辈子不迈出那道门槛,老老实实地呆在那座有苏建辉的小房子里。 现在,他什么也没有了…… 同样地,苏建辉也未曾想过,他会把西泽洋一个人留在三亚。上飞机之前他还是不顾西泽洋的意愿打通了西泽海的电话,西泽洋说的对,西泽海确实没出现,只是派了人来接西泽洋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放不下 严格来说苏建辉是个无情的人。 西泽洋只是他人生中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插曲,他只允许自己踏上飞回b市飞机的那四个小时,短暂地和心里的他告个别。 回归工作,正处于升职之前的关键期,他的忙比之前的忙更上了不止一个梯度,他没时间也不允许自己哪怕浪费一分钟去思及西泽洋这个人。 两个月,苏建辉没回过神儿就悄悄然地过了,转眼就要到年底。 天气忽然转冷,苏建辉披着一件西服从公司的沙发上醒过来,一场大雪忽然而至,窗外白茫茫一片。 到晚上,空气寒冷潮湿,路上的积雪化成了水,窄巷子里的路坑坑洼洼,车轮压过湿湿黏黏的溅起泥花。 酒家。 苏建辉开车在巷子里来来回回开了三回,找了半个多小时,才看见不大一块木牌上写着的“酒家” 俩字。 朱沙漆的木头门,大门紧闭。门口一对小石狮子,房檐上挂着俩俗气的红灯笼,大门右边两块二十厘米见方的木板写着“酒家”。 漆黑漆黑的巷子里连个人影都没有,要不是困胖儿跟他说这里有个特有名的gay吧,就算从这里经过无数次他也发现不了这儿隐藏着的店。 好不容易有天休息,被坤胖儿喊来这个七拐八拐的小酒吧,苏建辉满肚子怨气。 刚要拿手机给坤胖儿打电话,坤胖儿的电话就打来了:“我看见你车了,我在二层,等你半天了,快上来。” “这地方真tm难找,行,我这就上去。” 苏建辉下了车,冷飕飕的风,他紧了紧西服领子,跟对暗号似的扣门环三下,停顿,再扣两下。 门从里面打开,穿着黑马褂的小厮迎出来,把他引上二楼。 这地方,从外面看小,里头却别有洞天,苏建辉进大观园似的左右观望。 不似一般酒吧灯红酒绿,喧闹嘈杂。这里光线很暗,放着柔的轻音乐,环境出奇的安静,满是人,只有男人。 坤胖儿冲他招手,他走过去,坐上环形的沙发,仍忍不住打量着四周。 困胖儿笑到:“怎么样?这种地方,你头一回来吧?” “呵,这地方神秘的像特务接头,不像个喝酒的地方,倒是个做地下交易好地方。” “还真叫你说对了,这地方还真不是卖酒的。”坤胖儿凑近苏建辉耳朵,拿手挡着嘴小声说:“这地方卖男色。” 来之前坤胖儿跟他说是个‘有特色’的gay吧,苏建辉没多想,等来到这儿,苏建辉想不多想也不行。听说过b市有几处“鸭子店”,亲眼见着倒是头一回。 不过苏建辉觉得没意思的很,加上工作忙这几天睡的少,整个人疲惫的厉害,表情也就寡淡起来。 “你那什么表情?知道你不身边不缺人,叫你来不是让你买男人,你等会儿就知道了。” 坤胖儿招来服务生叫了两杯酒,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忽然坤胖儿眼睛一亮,拍了拍苏建辉指向门口,“嗯,他来了,你看。” 苏建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进门两个喝的醉醺醺的人勾肩搭臂正往里走,光线暗,加上那两人摇摇晃晃低着头,他看不清是谁。 苏建辉收回视线,问道:“是谁啊?” 坤胖儿惊讶道:“还能是谁,西泽洋啊,你没看出来?左边那个。” 两个月不见,西泽洋 分卷阅读23 - 分卷阅读24 包吃包住包暖床 作者:酒九九 分卷阅读24 得变化大得像变了个人。染了一头绿发,脸上化了妆勾勒出浓重的眼线,耳朵上挂着两个夸张的骷髅头,穿着一身黑色的皮衣,一条破烂烂地牛仔裤。 两个人从苏建辉身边经过,苏建辉认出是西泽洋的时候,西泽洋分明也看见了他,却像是不认识他,一瞬都不瞬径直走了。 身体反应比脑子快,苏建辉一把抓住西泽洋:“你站住!” 西泽洋看了看他,妩媚地一笑,“客人,你想要我么?” 西泽洋身边的男孩把西泽洋的手夺过来,揽着西泽洋的腰,吻向西泽洋的唇,向苏建辉炫耀道:“你来晚了,他今天是我的。” 苏建辉险些要动怒,坤胖儿连忙拉住他,对西泽洋旁边的男孩挥了挥手,说:“他喝醉了,你们忙别理他。” “你拉着我做什么!” “你着什么急,俩月都没空管他,就急在这一时半会儿了?早干嘛去了?” 苏建辉闷了口酒,冷静下来,问:“你怎么知道他在这儿?” “说来巧了,上礼拜六我去你家找你,你不在,这小子喝的醉醺醺的在门口坐着。我说让他进去他又不肯进,一个劲儿求我别告诉你他来过。我问他他住哪儿,他就给了我张名片,说让我随时来玩。” “……” “我开始以为是个小餐馆,昨天没什么事儿就过来看了一眼,结果我一打听,好了嘛,干得竟然是这营当。这不,今天一早就给你打电话了。” 苏建辉把小半杯酒一干到底,心里闷着有些难受,自言自语似地说:“西泽海能让他弟弟出来卖,我真是想破脑袋也没想到……” 坤胖儿嗤笑一声,道:“你没看出来?西泽洋才是这儿老板,不信你就随便叫个人来问问。” “……” 苏建辉真没看出来。 坤胖儿抬手招呼不远处的服务员过来,“你告诉他,刚才进来那个绿头发的是不是你们老板?” 服务生点了点头,“是我们老板,需要帮您找老板过来吗?” 苏建辉脸色反倒缓和了,边掏出钱包边说道:“不用了,买单。” 服务员报上账目,苏建辉刚想掏钱给服务员,坤胖儿忙按住他的手,挥手让服务员先走。 “你才刚来,这就走啦?” 苏建辉把掏出的钱包又放回兜里,对坤胖儿有点无奈,“说吧,你想我怎么样?我跟你说了,我早跟他彻底掰了。” 坤胖儿陪着笑,说道:“你看你,别生气别生气,我没别的意思,我就看那小子挺可怜的,你要不待见他就算了。” “他想怎么活是他的自由,我管不着。” “得得得,不聊他,喝酒行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你是恶魔手里的一根烟 放得下,放不下,不是靠嘴来说的。坤胖儿了解苏建辉,一提到西泽洋他就烦得厉害,说明他心里其实放不下。但坤胖儿也识时务,再聊下去苏建辉肯定甩手就走,他幸而闭口不言,老老实实喝酒。 苏建辉只又坐了一会儿,便以明天还要出差为由先一步离开。 出门的时候又下起了雪,雪花夹杂着绵绵细雨在空气中飘,车灯幌不出一道人影,苏建辉心烦意乱。 苏建辉住的楼是一梯两户,电梯上来左右两个门,对门住的是一个六十多岁丧偶的老人,平时住在儿子家很少回来,所以住了这么久,彼此并不熟悉。 提着公文包,穿着西装革履,拖着疲惫微醺的身体回到家的他是孤独的,但他习惯了这种感觉,也拒绝一切想来打破他寂寞生活的人。 走出电梯,苏建辉心头一震。 要不是坤胖儿说了,他根本不会留心,也正是今天下了雪,雪化成水才会在地上留下泥脚印。 走出电梯,门前的地上,凌凌乱乱布满了脚印。脚印的痕迹已经干透,从门口延伸到往下的每一级楼梯。 会是谁来过呢?还能是谁? 认识他家的总共没几个人,当然不会是坤胖儿,还能是谁? 尤其在坤胖儿刚说了在他家门口碰见西泽洋以后,即便只是凑巧有发小广告的人来过他家门口踩出一堆脚印,他也会毫不怀疑地认定这脚印是西泽洋来过。 掏出钥匙打开房门,楼梯里的脚步声引起他的注意。 “西泽洋?” 动静消失,没人回答他。 刚要关上门,楼梯口却站了个人,一头绿发尤为显眼。 “客人,你叫我吗?” 两个人隔着五米的空气对视良久,相互窥探着对方的想法,妄图找出蛛丝马迹,揣度到对方的底线。 苏建辉先败下阵来,让出半个身子,对西泽洋半询问半命令地说:“进来吧。” 从见到西泽洋出现在门口的那一刻起,苏建辉的眉间皱起一道沟壑,鼻翼翕动,双唇紧闭。 那种由心底而生的厌恶折射到眼神中,仿佛眼前站着的是携带者病毒四处逃窜人人喊打的老鼠,在向他乞怜最后一丝生机,而他即便对这肮脏的老鼠厌恶到想吐,良心也不忍心剥夺他最后的生机。 在无数种猜测中西泽洋最多想到的就是这一种,辗转的噩梦中被这眼神惊醒过无数次,但当苏建辉真的拿这种眼神凝视他时,他反倒觉得没有超出心能承受的那个范围。 作为一个黄种人被家人抛弃,放逐到白种人的世界里生活了十年之久,不曾感受到周围人给他的善意和温柔。因一张恰巧出现的名片而被他誓死揪住的苏建辉,和记忆中被自己装饰的无比美好的童年时来家里送自己礼物的哥哥重叠,那星点的温柔被无限放大,爱如毒蔓迅速的生根发芽,将整颗心束缚在一个叫苏建辉的名下。 苏建辉之于他的诱惑太强烈,强烈到自尊心这东西是什么,他好像忽然就不记得了。 按捺不住想要扑进苏建辉怀里,他朝思夜盼,如梦魇般缠绕着他的,是苏建辉对他的温柔,他知道苏建辉心软,现在他扑过去,苏建辉不会推开他。但,恐怕也耗尽了苏建辉对他最后那点良心不安,在这之后他真的会把他从记忆中删除掉。 西泽洋丝毫不怀疑苏建辉的无情可以到何种地步,从他哥哥嘴里得到的关于苏建辉的无情,他相信现在的隋建辉比之十年前,只会加上一个更字。 心软和无情这两种特质在苏建辉身上得到统一,此时无情如同一种保护机制,让那颗心坚不可破百毒不侵。 手死死扣住护栏防止身体先于理智行动冲进苏建辉的怀抱,西泽洋用力呼吸了两下,不但没有靠近,反而纵身一跃坐在楼梯把手上。平视着苏建辉的眼睛,摇晃着两条腿,换上他刚刚学会的保护色的面孔,像个小痞子似的玩世不恭道:“客人,你让我进去是要买我一晚吗?别人1000,对你可以 分卷阅读24 - 分卷阅读25 包吃包住包暖床 作者:酒九九 分卷阅读25 打半价。” 忍不住在面对西泽洋的时候,发出让他进来的邀请,苏建辉心里对自己窝着一股火。西泽洋那恶劣的态度更像是迎面扇了他一个嘴巴,带着隐忍的怒意,他“嘭”的一声关上门。 片刻,西泽洋垂头丧气地从扶手上下来,从皮衣口袋里掏出一块口香糖放进嘴里,坐在他每晚都会来坐上一会儿的楼梯拐角,脑袋倚着墙一下一下往墙上撞。 西泽洋很喜欢楼梯拐角这个位置,躲在这里苏建辉看不见他,他却能看见苏建辉从电梯走出来,能在漆黑的楼道里窥视着门缝里溢出亮光。 撞击带来片刻的眩晕感也剥夺了片刻的思考,以此带来片刻的平静转移了心上的焦灼,才让他的心感觉舒服了些,如果不这样做,憋闷的要炸开的心真的会把他逼到疯掉为止。 爱上苏建辉是什么滋味,硬要他形容的话,那滋味就像不会抽烟的孩子,有一天趁大人不注意偷了大人的一根烟。躲在暗处点燃,狠狠吸进了一口烟,烟味呛进肺里,从嗓子到心都火辣辣的,咳得满面通红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怕被大人发现拼命捂着嘴不敢咳出声,难受的恨不能赶紧喝两口水把这感觉压下去。 可等这阵儿难受过去,刚才那诱人的滋味又如恶魔的爪牙浮现在心头,恶魔在耳边低语,而把持不住的人去吸了第二口,第三口……在没意识到的时候已渐渐适应了那股味道,从此那味道渗进了骨髓,上了瘾,欲罢不能。 越是空虚时那味道越是反复抓挠着心,把心挠出血痕露出鲜肉,血浸渍抓挠的指甲,刺激着身体的每一个细胞想要去得到。 可大人把烟盒放在了高处,他攀着桌子踩着椅子也够不到,只眼巴巴着望着,实在忍受不了了就躲到角落里任那味道折磨,把心挠烂,自己舔干指甲上的血。 作者有话要说:  嘻嘻,求评求评~ ☆、玩命赛车 摔完门,苏建辉泄了气瘫坐在沙发上。他搞不懂西泽洋,他一度以为他挺了解他,一个缺爱的小孩儿,虽然血液里有那么点疯狂的因子让他看起来很有攻击性,但内心里是个敏感而乖顺的孩子。 今天的西泽洋,活脱脱一个街头混混,还是最低级最下九流的那种干卖肉营生的混混,自甘堕落到这种地步,简直没救了。 他不信西泽海能放任他弟弟出来干这种营生,以他了解的西泽海谨慎的性格,即便他不立刻把西泽洋送回美国去,也不会让西泽洋在公开场合里晃荡。西泽洋的存在是西家最隐晦的丑闻,他不会允许这个丑闻有任何机会被人掀开,所以他势必不会让西泽洋这个被西家遗忘的孩子再有机会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 他会在酒吧里混日子,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又跟他哥闹翻了。但他拿什么买下一间酒吧,苏建辉百思不得其解。 坤胖儿还在“酒家”喝着小酒,手机响了,一看打来的竟然是刚走不久的苏建辉。 “打给我什么事儿?” 苏建辉只说了三个字:“西泽洋……” 坤胖儿立刻打断他,调侃道:“怎么?你又想听了?” “别废话。” “得,上辈子欠你俩的。” “那小子最近在gay圈里混的可是风生水起,街头巷尾都在传他的辉煌战绩,你随便抓个人一提andy苏保证没有不知道的。我是听一酒吧的熟人说的,那小子两个月前跟人赛车赢了一间酒吧,这事儿在圈子里轰动一时。” 坤胖儿好说,终于连珠炮似的把憋在肚子里的话说了,心情一舒畅就要往下说,刚说了半句却刹住了闸,欲言又止。 “还有就是……听了你别生气啊……” “说!” “还有就是,那小子不知道是缺钱还是缺爱,不论是谁只要一千块钱就能买他陪一夜。” “……” “喂喂,我说完了,换你了。你怎么想的?”坤胖儿不无担忧地问。 苏建辉家里地情况别人不了解,坤胖儿却是最了解的。苏建辉地父亲比母亲大十几岁,父亲曾是母亲地高中老师,后来母亲也回母校做了老师。老两口一辈子教书育人,把家庭看得比什么都重。不期待独子出人头地,全部地盼望就是希望苏建辉能早早娶妻生子,安安稳稳,家庭美满。加上他父亲最近两年身体又不大好,怕有生之年见不到孙子一面,催着叫苏建辉结婚。他也是不胜其烦,被逼得连家都不大敢回。 苏建辉实话实说,“我不知道。” “来句痛快话吧,你到底喜不喜欢人家?我看排着队追他的人可不少,你要不喜欢就趁早把话跟他说明白了,让他把对你的念想断了。要是喜欢的话你就拉他一把,他这样下去早晚出事儿。” “我早已经跟他把话说绝了。” “我看你心里就是惦记他,别不承认。” “承认,承认还不行。” 坤胖儿语重心长的说:“你好好想想吧,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你就说话。” 他们之间这么多年的感情,说他多了反倒生分,苏建辉只淡淡道了一句:“坤子,谢了。” 很快口香糖嚼的没有味道了,门缝中透出的细微光线也消失了,西泽洋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走下楼梯,悄然钻进寂静的夜色里。 我没有你也活的挺好,自由自在,随心所欲。 我不再求你,也不再靠近你,不惹你心烦。但我忘不了你,也自私的希望你就算不爱我,也能一直记得我,不论那感情是心疼、愧疚、爱或者什么都好,只要那感情是给予我的,什么都行。 被在乎的人放在记忆里的感觉很好,即使是自己骗自己,那感觉也很好,让我觉得我不是孤孤单单一个人。让我知道有一天我死的时候,你会为我牵动心,哪怕只是短暂即逝的一下。 跟坤胖儿打完一通电话苏建辉困意全无,心和理智坚决的各自站到两个完全对立的战队里,揪扯成两个战队的一片你死我亡的混乱场面,相互攻击互不妥协,两败具伤。 孤独地站在卧室玻璃窗前,从二十层的高度望下去,下面的行人只有指甲般大小。这个时间小区里已经很少有行人。忽然闯入视线的人影,即使在雪花纷飞的夜幕里,他也清楚的看见了那一头绿发。 冥冥中两个人在同一时间,处于同一片乌云闭月的天空下,看着同一片景色,而西泽洋成了苏建辉视野里最别致的那一抹颜色。 人影化成一个黑点最终在夜幕里消失无踪,幽冥般的摩托车引擎声响震天际。 战役休停,理智一方挂出了免战牌。 苏建辉来不及穿件外套,拿起车钥匙便追了出去。 赛车的聚集地点在郊区的一处盘山公路中段。苏建辉开车没能追上西泽洋的摩托,沿途跟丢了好几 分卷阅读25 - 分卷阅读26 包吃包住包暖床 作者:酒九九 分卷阅读26 辆赛级的摩托,兜兜转转好几圈,才找到这个人头攒动的据点。 他赶到时,比赛已经开始。从终点延伸的道路两旁五百米内占满了人,苏建辉站在了人群的最末尾。 雪天山路赛车,这帮人简直是在玩命! 出现了! 看见有摩托车过来了! 领先的两辆车并排疾驰,缠斗在一块,不分伯仲,其后紧跟着一辆,前轮几乎咬上前面两辆车的后轮。 所有人的心都捏了把汗,喝彩声一波高过一波。 苏建辉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还有几百米逼近终点,到了要分胜负的最后时刻,车手都在疯狂加速。在前两辆车之后紧追不舍的摩托压弯不慎导致车子骤然失控,就在离苏建辉站的位置几米处,人和车一起冲出公路护栏! 密集的人群一阵混乱,躲避不及的观众惨遭波及,场面乱成一团。 西泽洋换了赛车专用的皮衣,带着头盔,全副武装,苏建辉根本认不出他来。但西泽洋却第一眼就在人群中发现了苏建辉,再也挪不开视线。 西泽洋的车已经超出对手半个车轮,胜利在望,人群攒动,苏建辉突然在视线里找不到,无法判断苏建辉是不是受了伤,西泽洋心里焦急无暇恋战,对手却不断对他使黑手,终于把他逼烦了。 他故意降速,在两车齐头平行时以同归于尽的方式猛的撞向对方。 高速行驶的车辆立即偏离行道,加上雪天路滑,再想调整为时晚矣,被撞击的车狠狠撞向山体,又被山体弹开在路上横向打转,和公路擦出火花,车手立刻失去了意识。 西泽洋的车向外侧斜冲而去,为了不波及人群,他用身体猛的将车向左侧扳倒,在车子倒地前护住身体跳车。借着惯性车子擦着地面斜滑过终点线,冲向路边护栏。 西泽洋连看都没看,从地上爬起来,摘掉头盔手套跑向观众群。 欢呼声已经响起,人群在一阵死寂后爆炸一般地沸腾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赛车有人喜欢不?哈哈~ ☆、跟我走 无视掉周围涌上来向他道贺的人,西泽洋翻过护栏,焦急地推开人群,呼喊苏建辉的名字。 “建辉哥,建辉哥!你在哪儿?” 不是,这个也不是,找不到,到底在哪儿?是不是受了伤,伤的严不严重? 西泽洋推搡着人群,大喊道:“滚开!都给我滚开!” 不明原因的人群,变得不敢再靠近,纷纷退避开,西泽洋终于在人群的最后看见了苏建辉。 还好,还好,没受伤。 想伸手去抓住苏建辉,抬手却发现血滴沿着手指流下来,手臂的钝痛缓缓蔓延,额头开始冒出冷汗,感觉不太好,这个痛感可能是骨折了。 深深看了苏建辉一眼,西泽洋转身向终点走去。 等在终点的裁判拦住他,“andy你受伤了。” 西泽洋挡掉那人伸过来的手,冷声道:“滚开。” 从另一个人手里递来一沓钱,裁判转交到西泽洋手上,小心翼翼地说:“你赢了,这是奖金。” 西泽洋拿过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扯掉绑着钱的橡皮筋,直接将钱往人群一扔,动作利落地一气呵成,厚厚一沓钱飘散在空中。 冠军、车子和钱,他统统不要了。 仿佛浑身带刺,没人敢再贸然靠近,西泽洋穿过熙攘的人群,将喧闹和热烈屏蔽在外,独自一人往山下走去。 “跟我走!” 眼睛疼,眼泪不受控制地想往外冒,西泽洋侧着头避开苏建辉的视线。 “你走吧,别管我。” “你在流血,听话,跟我去医院。” 西泽洋突然回过头,眼圈通红的怒视着苏建辉吼道:“你是我的谁,凭什么管我!你走!我不要你管我!” 苏建辉被他气得肺疼,掏出钱包数了五张毛爷爷塞进西泽洋胸前得口袋里。 “现在行了吧?跟我走!” 苏建辉不由分说拽着西泽洋就往车那边走去,西泽洋推开他的手臂,默默地跟在他身后,摸了摸那塞了钱而鼓起来得口袋,仿佛触碰到了心上的伤口,痛的手指蜷缩,死死攥住衣服。 苏建辉用手机导航找到最近的一家医院给西泽演挂了急诊,手臂上和推上的擦伤只是小伤,严重的是左手手臂关节处粉碎性骨折。 夜里光线昏暗只知道他流血,却不知道伤的这么严重。 厚厚的皮衣脱下时整条手臂血淋淋的,骨头刺穿皮肤,手臂以一种不可能的姿态扭曲着,惨烈的苏建辉甚至不太敢去看,而开到医院的三十分钟,西泽洋连吭都没吭一声。 西泽洋的情况很严重,不能拖立刻就得做手术。西泽洋被推进手术室,苏建辉坐在手术室外的长廊上坐立不安。 他十一点的飞机,从这边回到市区至少要两个小时,回家拿行李然后赶去机场至少一个半小时,也就说最晚七点他就得从这里离开。 他刚拿到副总经理的职位,第一次以副总的身份代表公司去谈项目,根本不容有失,最晚七点他必须要走。 手术室门口的灯灭了,手术结束,天也快要亮了。 西泽洋坐在轮椅上被护士推出来,失血后的脸色惨白,眼窝深陷更显得一双眼睛大而无神。瞥见他在等似乎略有惊讶,转瞬即逝,恢复了一脸的淡漠。 伤筋动骨100天,医生说西泽洋至少要住院一周,然后回家静养。 西泽洋从上了车开始一句话都没有说,不喊疼、不回答医生的问题、更无视苏建辉的关心,任由医生护士摆弄他的身体。被送进病房,他一言不发地侧过身,合上眼睛。 苏建辉这边不放心把西泽洋一个人放医院,可另一边时间越来越紧。西泽洋背对他合着眼睛,苏建辉几次试图和他说点什么都没能开口。直到西泽洋僵硬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是真的睡着了,苏建辉轻轻叹了口气,替他理了理被子,走出病房。从医院请了个约莫五十岁,看上去很有经验的护工,而后拨通坤胖儿的电话,两边都再三交代好,见西泽洋睡得安稳,苏建辉没打扰他匆匆离开。 西泽洋没想到自己就这么睡着了,他已经很久没睡得像今天这么安稳,没有信任的人在身边,即便门上加了三道锁,屋里所有的灯都亮着,他总也睡不安稳。 模模糊糊醒来,夜幕降下来,窗外似明似暗之间的天空,漫着消毒水味道的屋子,窄小的床,被打上石膏的手臂,仿若凌晨他睡着时的状况。但是没有苏建辉,一个斑白头发的中年大妈正在床边关切地望着他。 西泽洋用右臂撑着床沿坐起,戒备地挡掉大妈伸来扶他的手。 苏建辉走之前交代说孩子脾气不好让她多担待,好脾气的大妈笑盈盈的没生气,忙解释道 分卷阅读26 - 分卷阅读27 包吃包住包暖床 作者:酒九九 分卷阅读27 :“小伙子,我是你哥哥请的护工,你哥哥有急事儿,让我照顾你。刚才你另一个哥哥来过,看你睡得熟就没叫醒你,说明天一早再来看你。你渴不渴?喝点水我去给你买饭,你想吃什么?”阿姨站起来倒了杯水,麻利地把枕头拿起来垫到西泽洋背后。 掀被子的动作扯出一片胳膊疼痛,西泽洋咬住下唇,走下床。 他又丢下我一个人了。 真可笑,你期待什么呢? 他是苏建辉啊,他不爱你。 大妈连忙喊他,“小伙子,哎呀,你不能下床,要干什么跟我说,我帮你。” 西泽洋回头,不无恶毒地回道:“去厕所你帮我?” “啊,不不,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打饭。” “随便。” 西泽洋丢下一句话转过拐角,直接走进电梯。 作者有话要说: ☆、认清迷途的心 这头,苏建辉结束了应酬回到落脚的酒店,口干舌燥,胃里没垫东西就被灌了不少酒这会儿火辣辣地疼。一下午他心神不宁,扯掉领带解开领口的扣子,想喝口水喘口气再给坤胖儿打电话,心里隐匿的感觉着实不安,连喝水这功夫都等不了,他拨通坤胖儿的电话,电话只响了一声立刻就被接起来。 “心有灵犀,哈哈,我正想着给你打电话你就打过来了。” 坤胖儿心虚地笑,苏建辉立刻听出不对,问到:“西泽洋呢?” “他……” 果不其然,坤胖儿立刻吞吐起来,苏建辉的感觉应验了。 屈服在苏建辉的淫威下,坤胖儿只得全交代了。西泽洋刚醒就趁去厕所的空当在医院里消失的无影无踪,电话没人接,坤胖儿去酒吧找他也不在,这会儿没人知道这小子跑哪去了,跟人间蒸发了似的。 听完苏建辉心里并没太多波澜,那感觉就像早就料到了的事情被证实而长舒一口气沾沾自喜,他反而安慰了坤胖儿几句叫他别太担心。 胃难受的厉害,挂了电话,苏建辉拿酒店的电热壶,想做点热水喝,接好水插上电,搬了把椅子呆坐着守在电壶旁边。手指不自觉地就在电话本上翻到了西泽洋名字,拨了一遍两遍三遍,都是关机。苏建辉觉得自己现在的感觉就是那所谓的六神无主,茫然无措。 西泽洋是他绕不过去的坎儿,接触的越多,越难以把这小子从脑子里踢出去,渐渐的感觉他的存在仿佛是他的责任,他的心不住得想对他负责任。 很奇怪的感觉,不完全是那种恋人之间只属于彼此的责任,倒像是监护人对被监护人的责任。他不断地怀疑自己是不是有恋童癖或者爱心泛滥症,对这小子,他包吃包住不说,还腾出半张床给他睡。对他算得上是温柔包容和蔼可亲百依百顺,后来还被那小子在他喝醉以后算计他一道,他根本不欠他什么,对他有个狗屁责任可言? 承认吧,你喜欢他,心底有个声音嘲笑他,你连承认都不敢吗?你个胆小鬼! 你爱他!心底那个穿着黑袍子的他坚定地说。 你不爱他,你只是被他那种需要你的感觉迷惑了而已。穿着白袍子也跳出来。 别自欺欺人了,为什么不敢承认呢?爱上一个人没有错。穿黑袍的反驳道。 别听他的!白袍子亮出武器。 黑袍子也不甘示弱,我才是你的心声,不听我的你会后悔的! 白袍子向对手挥出武器。不,听他的你才会后悔!你的事业,你的家庭,你的一切,难道你都不要了吗? 战争白热化,苏建辉无力劝解。 水烧沸了电断掉,等他想起这壶水时,已经是一壶凉白开。 这次出差遇见了一点小问题,行程一拖再拖,原计划最多四天的行程拖到了一个星期。坐了早班的飞机飞回b市,下飞机苏建辉拿着好不容易到手的合同先回了趟公司,把积压的事情处理完再走出公司的大门就已经是晚上十点多。 他出差一周,那小子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坤胖儿一度急的要去公安局报人口失踪被苏建辉压了下来,仿佛自己心里很有底的样子断言西泽洋那小子出不了什么事儿,其实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在街上徘徊穿过马路,一辆亮着空车灯的出租车因直行红灯碰巧停在他旁边,他上了车脱口报上了西泽洋酒吧的地址,说完自己都一愣。 怎么办,喜欢了就是喜欢了,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向西泽洋伸出手,他可以预见近在咫尺的难题,若真有哪一道跨不过去就抱着西泽洋一块下地狱吧! 降下车窗,深吸了城市里漫着尾气味道的空气,最终做了决定,苏建辉释然地笑了笑。 “酒家”里苏建辉没捞到西泽洋人,再打电话西泽洋的手机已经从关机变成了停机,让他拿对西泽洋仅有的那点儿了解猜测西泽洋会在哪里出现,他能想到的只剩下自己家门口的那个转角。 苏建辉没在楼梯拐角看见西泽洋的影子,连一丝人气儿都没有,却在进门的第一眼在茶几上看见了本该在西泽洋手里的备用钥匙。 心像被千斤大锤猛然击中,翻遍了屋子的边边角角,一张纸条一句话都没留下。 苏建辉把手机插上电源,疯狂的重播西泽洋的号码,终于有一次手机的提示音短促的响了一声,下一秒那甜美的女声又出现,机械地提示道:暂时无法接通。但苏建辉足可以断定,西泽洋还在用这个号码,只是拉黑了他的手机。 事实上西泽洋不是拉黑了他的手机号,而是把手机通讯里所有人都拉黑。手受了伤开不了车,打不了架,连卖肉得营生都受影响,干脆给自己放了个假,躲在一处没人找得到他的地方,独自疗伤,顺带舔舐心上伤口。 感觉伤口愈合得差不多,他自己动手拆了石膏。主要是啃够了泡面,囤的啤酒也喝光了,他不得不从自己的小黑屋里出来觅食。 走在路上,正操作着把手机黑名单取消,苏建辉号码鬼使神差地打进来,吓得他差点掉了手机,脑子没反应过来手就直接把电话挂断,盯着手机半天回不过神儿来。 心想苏建辉一准看见了他放在桌上的钥匙,脑子里就一阵懊悔。刚从医院出去那会儿气得头脑发热,伤心委屈得恨不能立刻揪着苏建辉的人鼻涕眼泪给他大哭一场,再也不想坚持这个保持距离的游戏。他怒气冲冲跑到苏建辉家,苏建辉竟然不在。他报复似的把钥匙从脖子上揪下来,开了门仍下钥匙掉头就走,发誓再也不回来,再也不在苏建辉面前犯贱了。 结果是,还没一天他就后悔了。他怎么能不爱苏建辉呢,他只有他啊!被哥哥赶出家门,连“西”这个姓氏都被剥夺了去。他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他心里全部惦念只有苏建辉一个人,整颗心仿佛寄生在了苏建辉 分卷阅读27 - 分卷阅读28 包吃包住包暖床 作者:酒九九 分卷阅读28 这个名字上面,他没办法,他怎么能做得到不爱他? 作者有话要说:  嘻嘻,涨收了好高兴,这货如约而至的加更。 ☆、我爱你,回来吧 被拉近黑名单电话打不通,但第三方软件拦截的短信是会有提示的,凭借着这种侥幸心理的揣测,苏建辉编了一条简明扼要的短信。 六个字:我爱你,回来吧。 西泽洋还攥着手机,站定在小巷子口,盯着屏幕上的未接来电不知所措,屏幕紧接着弹出一条新消息。 脑袋里“轰”的一声,心跳加速,手都不自觉的有些抖,幸福来的太突然,有些不可置信!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反复确认了三遍。 又怕是苏建辉发错了人,一瞬间大喜大悲心像被人攥在了手心里,紧张地直喘不上来气。 气喘嘘嘘跑到苏建辉家楼下,抬头望了望20层的窗子,脸上的表情控制不住,嘴角都快挂到耳朵上。 苏建辉洗了个澡,正拿着罐啤酒站在窗子前发呆,那绿头发的小子一下子就闯入他的视野。 西泽洋急的脑子已经不会转了,直接奔着楼梯就跑上去,一口气跑了五层楼才想起来电梯更快,一想都爬上五层,咬了咬牙直接跑了上去。 苏建辉打开门站在门口等他,见西泽洋竟是面红耳赤的从楼梯跑上来,伸手去接了他一把,西泽洋反手抓住苏建辉的胳膊。 “这个!”西泽洋喘得说不出话,急忙举起手机,指着苏建辉的短信,“这个,你,你发给我的!” 苏建辉引他进屋,看他那副急不可耐的样子,淡笑着点了点头,说:“嗯,我发的。” 西泽洋的眼睛里朦胧不解,一瞬不瞬地看着苏建辉,好像怕他反悔似的不愿意松开手,又不敢多问。 苏建辉也看着他,穿了厚重的羽绒服看不出是胖了还是瘦了,剧烈运动后的脸红扑扑的也看不出脸色,只是以前柔软发亮的头发长长了却显得暗暗地没有了原来的光亮,两片嘴唇泛白有些破皮,嘴角应该是上火溃烂了一小片。少的可怜的信息,苏建辉只能猜测,这孩子过的并不滋润,大概会瘦些,脸色不会好到哪里去。 他想和他好好谈一谈,他肯回来,他们有时间彼此坦诚的好好谈一谈,前提是先让这不知所措的孩子平静一下,休息一会儿。 “先坐下喘口气儿,我去给你倒杯水。” “我不渴,你别走!” 西泽洋不撒手,苏建辉渐渐觉出不对,摸了下西泽洋的左臂,脸色一变,质问道:“石膏呢?” 西泽洋从来都是自己管自己的主儿,这会儿却是仿佛对西泽洋做错了什么,心虚地说:“穿衣服不方便,我给拆了,我今天才拆的,已经好了,你看。” 西泽洋摆弄手臂做各种动作给他看,听见西泽洋地回答,苏建辉更多的是心疼和自责,没有在他需要的时候留在他身边好好照顾他,他没生自己的气,自己又拿什么去生他的气呢? “好了,别乱动。明天带你去医院看看。” 西泽洋止住动作,耷拉着脑袋有点不情愿又不想反抗苏建辉。 苏建辉拿手托起他的脑袋,问道:“这几天你去哪儿了?” 西泽洋眼光闪烁,躲避着苏建辉的眼睛,含糊地说:“在附近找了个房子住了几天。” “附近是哪儿?” “就你公司对面的小区。” 公司对面一平米十万起的高档住宅区,就算是租起码一个月也得三五万,那个小酒吧一个月能挣下多少钱?怪不得他缺钱。 “把房子退了,搬回来住。” 西泽洋有点不敢相信地看着苏建辉,晃了晃脑袋,又把头低了下去。 “你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意思就是我可能爱上你了,想要和你交往。”苏建辉一字一句地说。 “为什么?我是说……你……可怜我的话没必要说爱我,我……我会当真的,我……” 苏建辉打断他,“不想回来住?” “不是……” “不爱我了?讨厌我了?” “不是!” “西泽洋,我很郑重地在邀请你一起生活,你听懂了吗?回答我yes or no!” 西泽洋诺诺地说:“我叫andy苏。” “好,andy苏,你都提前冠夫姓了。请问你愿意接受我这个中年大叔吗?” 苏建辉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多大的事情他都镇得住场子,口若悬河波澜不惊。这么正式地追过个人倒是头一遭,话说出口脸上臊的厉害,升腾气一股热气久久不散愈演愈烈。 西泽洋眼睛蒙上一层雾气透着那么点可怜,不说话,静静地企望着他。 那静默的三十秒里,苏建辉越发窘迫,不自主地开了口,“其实我也说不清楚,但是我想我应该是爱上你了。如果你接受,我们试试看吧。” 西泽洋还是不敢相信,嘴里呢喃着:“可以吗?真的可以吗?” 苏建辉点了点头,“我确定,可以。” 今天格外唯诺、安静的孩子突然扑进他怀里,死死拽住他胸前的衬衫,埋头在他胸前,“建辉哥,我爱你!我好爱你,我不能没有你!不要再赶我走,好不好?我好难受,我受不了,我害怕。” 感觉到胸前的衬衫被温热的液体打湿了一片,苏建辉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略带沙哑地磁性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乖,我也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如何证明我爱你? 头很沉,眼皮像被注了铅,耳朵里不断发出轰鸣声,四肢无力,冷汗打湿了脊背。西泽洋的手再也抓不住苏建辉,眼睛渐渐失去焦距。眼前蓦的一黑,整副身体的重量砸在苏建辉身上。 苏建辉连忙抱住他不断下滑的身体。运动后的潮红退却,西泽洋的脸像日光灯下的纸白得透明,苏建辉抱他到沙发上,担心地问: “西……andy?你怎么了?” 听见苏建辉的声音,他使劲想睁开眼睛,可大脑已经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头晕……有点饿……” 额头冰凉,冒出汗珠,没有发烧。头晕、饿,应该是低血糖,苏建辉站起身想去找块糖给他。西泽洋的手慌忙在空气中一捞没有苏建辉,急急地伸手去抓他,身体一动直接从沙发上滚到地下,地板一声闷响。 “你去哪儿?”西泽洋无助地大叫。 疼痛让他清醒了不少,勉强睁开眼睛,苏建辉的脸清晰地在他眼前,他安心的合上眼睛。苏建辉搭起他一条手臂在肩膀上,把他抱回沙发,嘱咐道:“躺着别动。” 苏建辉从电视柜里翻出一盒参加同事婚礼带回来的喜糖,剥了一块送进西泽洋嘴里,又给他喂了点水。等他恢复了,挣扎着从沙发上坐 分卷阅读28 - 分卷阅读29 包吃包住包暖床 作者:酒九九 分卷阅读29 起来,苏建辉舒了口气,冷冷地问:“你上一顿饭是什么时候吃的?” 西泽洋拍了拍脑袋,嘟起脸说:“唔,我忘了……” “想。” 知道逃不过去,西泽洋只得说:“好像是昨天中午……” 心里一疼,苏建辉脸色冷得冻死人,抬手看了眼表,问:“想吃什么?” 西泽洋不假思索地说:“烤串儿,你上次带我去吃的那家。” 他本来就是想去那家吃点东西,却还没到地方就接到了苏建辉的电话短信,直接把吃饭的事情抛在了脑后。 不在西泽洋身边又被哥哥赶出家门的几个月,西泽洋在社会上混,吃喝玩乐得自在。但是很奇怪,玩得再疯他也从心里笑不出来,东西再贵再好吃也没有苏建辉带他去吃烤串的满足感。 他喜欢赛车、喜欢打游戏、喜欢酒吧里醉生梦死无拘无束的生活,以前只要有这些他就很满足很快乐,其他的什么都不需要! 现在,这样的生活却丝毫提不起他的兴致,他宁可在苏建辉家门口静静的坐上几个小时也不愿意在酒吧里喧嚣,宁愿躲在屋子里发呆也不愿意组战队打游戏,宁愿在赛场上拿命赌钱也不愿意和苏建辉以外的任何一个人交朋友。他把自己隔绝在冰墙之内,仿佛恨上所有人。 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冬天本来生意就寡淡,苏建辉和西泽洋到的时候只剩下最后一桌人在吃,店家都快要打烊了。苏建辉是熟客,店家才答应下来招待了他们俩。 酒足饭饱走回家,仿佛隆冬的气候也不显得那么寒冷,街道上一片僻静,苏建辉握住西泽洋的手,两人十指相扣地并排地走。不长的一段路,两个人走得很慢很慢,苏建辉不住地想,要让他画出幸福的模样,大概也就是这样的一幅画面吧。 进了家门西泽洋怯生生的第一个问题:“我今晚可以跟你一起睡吗?” 苏建辉扑哧一笑,“过来。” 苏建辉搂住西泽洋,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问:“你几天没洗澡了?” 苏建辉的态度温和,西泽洋虽然心底仍旧不敢相信苏建辉会爱他,仍旧不敢忘却被抛弃的阴影,但他开始想要去相信。孩子调皮的一面露出来,他奸笑着在苏建辉怀里蹭了蹭,摇头晃脑道:“你猜?” “嗯,至少七天了,一股馊味儿。” 其实西泽洋身上只有一股清淡的药水味,苏建辉想帮他洗澡存了点小心思,他想看看他,身上的伤好了没有,胖了还是瘦了,他想知道他这段时间过得好不好,他想知道他有没有一气之下把刻在胸前的字母划的稀巴烂。 西泽洋脱下厚重的加长款羽绒服,因为之前手臂上有石膏不方便衣服穿脱,里面只套了件至少大两个码的黑色半袖,后背还有“酒家”的字样,是“酒家”的工作服。 西泽洋左臂和肩膀的擦伤几乎掀掉了一层皮肉,但当时西泽洋从手术室被推出来,粉碎性骨折的肘部延伸到左肩全部被石膏和纱布覆盖,苏建辉并没有看见那伤口,现在看见深褐色的结痂爬满整条手臂尤可想象当时情况的严重,真是有些后怕。 苏建辉很小心的帮西泽洋把伤口用保鲜膜包裹好,调好水温,却留在了浴室动手帮他洗起来。西泽洋没法拒绝,只是被苏建辉摸的感觉像是不住地被逗猫棒搔着鼻尖,有点痒有点奇怪。 热气缭绕,蒸汽弥漫了两人视线中间的空气,西泽洋有些恍惚,松懈下来的神经,不小心搭上了心底最深处秘而不宣的东西,“你突然对我好……让我害怕……” “上次的事情我很抱歉,以后不会了。” “嗯。” 很温暖很舒服,手里握着苏建辉的手很安心,还洗着澡西泽洋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苏建辉抱他回床上,给他擦干身体和头发,眷恋地把他拥在怀里。 喜欢一个人的感觉苏建辉很珍惜,他这辈子活到32岁,喜欢过两个人。爱上学长,在他尚不了解社会对一切都无能为力的时候,他守护不了对方也捍卫不了感情。爱上西泽洋,他拥有的不多,但至少此刻他愿意拿出所有来为他一战。 天朦朦放亮的时候,西泽洋抵抗不住手臂的疼痛从睡梦中醒过来,忍不住吻了苏建辉的唇,有些天真的喃喃道:“你会和我结婚吗?” 苏建辉睁开眼睛,西泽洋连忙说:“不,不结婚也没关系,我只是问问,问问而已,你别在意。” “昨天没来得及和你说这些。既然醒了,我们好好谈谈吧。关于你和我,我们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西泽洋对于苏建辉笑着说出的这“谈一谈”三个字简直心有余悸。 “不用了,我懂,不用,呵呵,我只要留在你身边就知足,真的。” 苏建辉轻轻吻了下西泽洋的额头,坐起来,语气中略有点无奈地说:“我要怎么证明我爱你呢?要我也在胸口划上你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 ☆、爱,有多渴望就有多害怕 苏建辉爱他,西泽洋有多渴望这份爱,就有多怕份爱。更何况两个月前苏建辉喝醉了都喊着学长的名字,两个月后又有多少感情能分给他呢?他不知道…… 装作没听见苏建辉的话,西泽洋蠕动了下身体,露出半张慵懒的脸,“建辉哥,我肚子饿了。” 艳绿色的头发长出了一截黑色发根,反复漂染的缘故,西泽洋那头顺而细软的头发变得毛躁不堪,苏建辉摸了摸那被药水儿毁的不行的发丝,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现在跟你求婚你会答应吗?” 西泽洋眼神闪躲着不敢去看苏建辉的眼睛。 “建辉哥,你别跟我开玩笑……” “在你看来我不像认真的吗?你觉得我没有真心,那又为什么回来?你tm为什么不能看着我?” 苏建辉摔门而出,西泽洋从床上坐起来,双手抱膝望向右手边的那面墙,眼泪不自觉的掉下来。他在那面墙的另一边孤单寒冷的熬过一个又一个夜晚。一夜之间,他被允许进入到另一边,温暖的有苏建辉的另一边,幸福来的太突然,突然得不那么真实。 苏建辉给自己冲了杯黑咖啡,加进冰块,凉爽苦涩的味道顿时让他头脑清醒,他知道不是西泽洋的错,是他太过心急。他习惯了高速的工作和生活,有任何问题都想要第一时间拿出解决方案,他受不了有个问题时时刻刻压在他心上,一旦问题出现就想要立刻把它解决掉。但西泽洋并不是他的工作也不是一份棘手的合同而是要和他相处很长时间乃至一辈子的人,他们都需要时间和耐心。 打电话给通知助理为自己开了天假,苏建辉再次推开卧室门。 西泽洋脸上挂着稀里糊涂的眼泪抬起头,哭得一抽一抽地问:“你要赶我走吗?” 苏 分卷阅读29 - 分卷阅读30 包吃包住包暖床 作者:酒九九 分卷阅读30 建辉坐在床沿,拍了拍西泽洋的背:“我不会赶你走,别哭了,这么大了还哭鼻子。” “我不想哭,是它总是往下掉。” “乖,我去买早饭,吃完饭我们去医院。” 西泽洋吸了吸鼻涕,看着苏建辉的脸色,小心地说:“我可不可以回趟‘酒家’,最后一次,我有很多东西存在那里。我想把它还给原来的店主。” “可以,看完医生我陪你去。” “你介意吗,我在那里和很多人……做过那样的事……” 苏建辉真想俗套地说:说一点都不在意是假的,但是你比什么都重要。但他只是宽宥地笑着摇了摇头。 从医院回来西泽洋的手臂被重新打上石膏,医生勒令他老实静养。三个月的时间就平平淡淡相安无事的过去,西泽洋走出屋子的次数却越来越少。 极其普通的一个周四,苏建辉加完班回到家,西泽洋还开着电视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苏建辉放下公文包,蹲到他旁边,西泽洋已经醒了,装睡被苏建辉识破。 “小子,你说你整天憋在屋里睡觉看电视自己不觉得烦啊?” “你烦我了?” “烦倒没有,不过,你真是让我见识到了传说中的极品宅男!” “你少拐着弯儿撺掇我出去,我-才-不!” 苏建辉适时闭上了嘴。原来觉得西泽洋是傲娇小野猫,相处久了越发觉得他披着猫皮的狗崽子,超级恋家的小忠犬。苏建辉长久没有被“责任”这两个字套牢脖子,被套牢的感觉,忧喜参半。喜得是终于尝到了家的滋味,悲得是他觉得自己像个罪人,他把一个十九岁的孩子束缚在了自己怀里,拔掉了他的翅膀。 关掉电视,苏建辉把西泽洋瘫软在沙发上的西泽洋拉起来,“坐起来,跟你谈个正事儿。” “嗯,你说。”西泽洋收起两条腿盘坐起来,揉了揉眼睛。 “去b医大念书怎么样?你这个年纪的孩子大多数都还在校园充电,你就提前享受六十岁退休后的生活了,总扎在家里多无聊?” “b医大的分数太高,我考不上的。” “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西泽洋努了努嘴,“考得上我也不会去的,那里又没有你。” 苏建辉苦口婆心地说:“开车不过两个小时的路程,你在那边读书,想回来随时可以回来。你不是说立志要当医生吗?去读书就是实现梦想的第一步。生活总要有点目标才会的活的有意义不是吗?” “我的目标就是你,有你就够了!” “有一天我要是背叛你、不要你了呢?到时候你怎么办?再去和人拼车拿命换钱?” “你还说你没厌倦我,你就是烦我了想赶我走!” 苏建辉想抓住他却没抓住,“西泽洋!” “我不是西泽洋,说了多少次!我不姓‘西’!没有你我就去死,我说到做到,你爱信不信!” 自从西泽洋的手臂拆了石膏,苏建辉变着法子想让他活得像个普普通通的十九岁孩子一样,屡试屡败,屡败屡战。一遇上这态度,苏建辉只得又一次放弃,笑着把别扭的小孩儿扯进怀里,亲昵地说。 “得得得,不爱去就算了。真去了哥哥还怕你被小年轻骗了去呢!” “才不会!你以为我是你被个有残疾的学长迷得团团转,我可是很专一的好不好?” 话一出口西泽洋就知道自己得意忘形说错了话,连忙收住嘴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是收不回来了,他几乎是提心吊胆地看着苏建辉。 苏建辉表情一僵,眉毛拧在一块儿。 “谁告诉你的?坤胖儿还是你哥?” “你喝醉的那晚自己说的……我不是故意要跟别人打听你的过去……” 我吗?苏建辉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他那晚说了什么!怪不得西泽洋不问他的过去,看样子他这一醉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给说了。喝酒真耽误事儿…… “你还知道些什么?” “没有了。”西泽洋使劲摇头,对上苏建辉不信任的眼神,他使劲抿了抿嘴,说:“真没有了,你只是把我当成了他,不停的喊‘学长’数我左手的手指……” 西泽洋表情灰暗暗,眼圈泛红,掩饰不住心上被撕开伤口的伤痛。 “对不起,那天我实在是醉的厉害。我很程伟京之间曾经很复杂,我不想说,但是,现在我只有你。” “发誓吗?” “我发誓。” 作者有话要说: ☆、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今年的春节比较晚,在二月底。年关越来越近,处处张灯结彩,苏建辉却觉得西泽洋的心情似乎一天比一天低落。感觉西泽洋有心事,问了,他只是一笑而过,决不肯说。 春节假法定是初一到初七,三十儿本该上班,但公司大半的人都已经请假走了,苏建辉也只是去公司处理了最后一点事情下午就回了家,收拾收拾准备和往年一样去父母那边住上几天。 西泽洋麻木地躺在沙发上,开着电视,声音放的很大。苏建辉收拾完,提着一小包行李走出来。把行李放到门口,转坐到茶几上架起两条手臂,看着一动不动的西泽洋。 “你怎么着?真不回你哥哥哪儿?打算自己在这里啃泡面过年?” “你走吧,别管我。”西泽洋翻了个身,朝沙发背躺着,背对苏建辉。 苏建辉拿脚踹了踹西泽洋的背,“我走了真没人管你了,别懒在沙发上了去换衣服。” “干嘛?” “换衣服带你一块儿回家过年。” 西泽洋扭头看着苏建辉,眼里尽是你在跟我开玩笑吧? 苏建辉一笑,威胁道:“你再不动换我可走了!” “啊,别别别!你等着我啊,我马上就好。” 苏建辉给父母在郊区买的独门独栋的两层小别墅,倚山傍水,实际的地方离上次西泽洋赛车的那个山路很近。 车开进小院儿,西泽洋双手紧紧抓着胸前的安全带,目视前方,翘首以盼的父母已经从屋里开门走出来。苏建辉拉开车门,回手按开西泽洋的安全带扣,“到了,下车吧。” 西泽洋手里全是汗,一把拽住苏建辉的胳膊。 “你爸妈不会怀疑吗?我们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都到家门口了你才想起问这个,晚了。” “建辉哥……” “别害怕,有我呢。”苏建辉拍了拍西泽洋的肩膀,拉开车门。 “妈。” 苏建辉的妈妈个子高,身材微胖,头发烫了小卷,当了一辈子老师的缘故,慈祥的面容里总带些不容质疑的领导者气质。 “爸,王姨。” 苏建辉的父亲年纪大了,身体多病腿脚不好,一手拄着拐杖,被王姨抚着缓步走出来。 王 分卷阅读30 - 分卷阅读31 包吃包住包暖床 作者:酒九九 分卷阅读31 姨是苏建辉的表姨,丈夫死的早又没有孩子,三十多岁的时候被请来照顾家里,后来跟着二老一块儿搬来了b市。 “这小伙子是?”苏母看见副驾驶走下来的西泽洋问道。 “他叫andy,跟您提过的那个干弟弟。” “哦,知道知道。”苏母教了一辈子书,对孩子自来的亲近,“走,进屋去。” 苏母笑盈盈地直接拉着西泽洋走了,苏建辉提着两人的行李被冷落在后。西泽洋从没被人这样热络地招待过,不住地回头向苏建辉求救,苏建辉只是笑。 进了屋,苏建辉从左到右依次给西泽洋引见。 “这是王姨,这是我爸、我妈。” 西泽洋两只手紧握在身前,钝钝地站着。 苏建辉胡噜了他脑袋一下,“小子,叫人。” 西泽洋连忙给举了个躬,抬头想也不想就喊道:“王姨,爸妈过年好。” “……” 在场的皆是一愣,西泽洋紧张到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 苏建辉先笑了出来,“你小子,叫干爸干妈就行了。” “干爸,干妈。” “哎。”苏父高兴,亮声应了,冲着苏母打了个眼色。 苏建辉事先没说要带人回来,苏父苏母都没准备。苏母应了声就急着回了趟屋里,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的红包。 “干妈给压岁钱。” 西泽洋眼圈一下子就红了,两只手抓着大腿,不伸手。 苏建辉给接了过来,放进西泽洋手里,“干妈给的压岁钱拿着吧。” “谢谢干妈……” “好孩子,不谢。” 西泽洋快哭了,苏建辉看得出他拼命忍,要忍不住了。 “我先带他上去换身衣服。” “嗯,换好了就下来吃饭吧,你王姨这就下饺子去了。”苏母嘱咐道。 苏建辉即便不回头也知道父母肯定都不住地张望着他的背影,住在同一个城市,一年到头能回家的次数十个指头数得过来,上次回家还是天气刚刚凉起来的时候,父母好不容易盼到过年,生怕少看了一眼。 父母还在看着,不能牵手,也不能搭着西泽洋的肩安抚一下,他在前面,西泽洋两节台阶的距离跟在后面,两人各怀心事,一前一后沉默不语地往楼上走。 “嘎哒”一声关上房间门,终于进入到一个安全的属于他们俩的小世界,气氛却出奇的压抑。 靠山靠水的自供暖房比不上楼房暖和,但在屋里也裹着羽绒服又热,出门冷风一吹就得感冒。苏建辉拉开柜子,拿出两件厚的棉坎肩。 “把羽绒服脱了,穿上这个。” 苏建辉自顾自换好坎肩,红包的纸袋在西泽洋手里攥得声声作响,他咬着下唇拼命在忍着,他不能哭,马上还得出去,他得笑。 苏建辉掰开西泽洋的手把红包放旁边在桌子上,拉开西泽洋羽绒服的拉锁,西泽洋豆大的泪滴终于还是从眼眶里滑落下来。苏建辉拿手指给他抹了下眼泪,西泽洋羞愧地低下头,泪珠决堤般不受控制地下掉,苏建辉把他搂紧在怀里。 “第一次拿红包?反应这么大?” 似安抚又是询问。 “你爸妈人真好。” “势力的小东西,给你给红包就是好人了,谁来之前怕的避如蛇蝎来着?” 西泽洋一把推开他,吸了两下鼻子,“才不是!” “别哭了,不至于,就一红包,你要喜欢以后哥年年都给你包个大的。” 西泽洋心里特难受,苏建辉还奚落他,气得他推开苏建辉,拿袖子胡乱擦了把脸。 等西泽洋情绪平复下来,换好衣服,苏建辉细细打量着他因为有点生气而鼓鼓的脸,揉了揉他那头不太讨喜的绿头发,换上正经的语气。 “别觉得对不起他们,要是也是我,你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最近九九是不是写的炒鸡不好?木有收藏木有评评…… (整包纸巾已哭湿……) ☆、过年 丰盛的年夜饭,这一家人其乐融融。西泽洋是个外人,被照顾的有些刻意,但他知道那都是好意。 饭后守在电视前头看春晚,西泽洋是头一回。小时候没看过,长大了没机会看,一直以为有饺子和鞭炮的年就算是年了。原来不止要有饺子和鞭炮,还有又春晚和守岁,最终要的是又家人。 苏父是个话不多的人,儿子坐在旁边陪着看看春晚,他脸上满是幸福,屋里的声音大多是苏建辉陪着苏母聊天,西泽洋坐在苏建辉旁边,显得有些无精打采,苏母和儿子聊的无外乎三件事:女朋友、相亲、结婚。 苏建辉闪闪躲躲,苏母哪是好对付的人,眼瞅着快十二点了,苏母终于放了大招儿。 “我看小佳就不错。” 小佳又是小佳,苏建辉很有点无奈,“妈……咱能不提她吗?我跟她性格不合适,实在相处不到一块儿去。我跟她要是能在一起,早五年就结婚了!” “性格磨一磨就合适了,你明儿给她打个电话,妈妈好长时间没见她了怪想她的。你张阿姨上个礼拜还给我打电话来着,小佳也没交男朋友,这不就还是等你呢吗?” 苏建辉说也说不过他妈,也不能真的出口顶撞,更不能说出实情,沉默已是最坚硬的拒绝,苏母仍旧不依不饶。 “你听见没有?明天给上午小佳打给电话,叫她来家里吃个饭。” 苏建辉百般无奈,只能应付道:“知道了,知道了。” 鞭炮的声音此起彼伏,震的窗户轰轰作响,苏建辉盼着西泽洋听不见他跟母亲的谈话,可他也知道,西泽洋准一字不落地听进了心里去。 苏建辉站起身,对西泽洋说:“走,咱放炮去。” 西泽洋木讷地跟着他走出来,乍明乍暗的烟花照亮两人脚下的路。小库房里没有灯,苏建辉关上了手电,在库房的角落里牵起西泽洋的手。犹如炸裂的烟花倾泄出的光芒,苏建辉的情绪从胸口涌出无处依存,西泽洋亦然。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两人疯狂地吻着对方。 “好了,停下来。”苏建辉及时推开有些擦枪走火的西泽洋,平复了下呼吸,打开手电放进西泽洋手里,“我们不能在这里呆太久,你拿着这个,我搬箱子。” 苏建辉以为胆子大的小孩儿会很喜欢玩炮竹,但西泽洋似乎不太感兴趣,远远地看着他放,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直到放完炮竹往回走,西泽洋拉起苏建辉的手,问出心底的不安。 “小佳是谁,你会跟她结婚吗?” 这牵扯出一段苏建辉不太愿意提及的家史,苏建辉牵着西泽洋坐在庭院里的秋千椅上,望着天空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有过一 分卷阅读31 - 分卷阅读32 包吃包住包暖床 作者:酒九九 分卷阅读32 个妹妹,比我小五岁,上高中的时候意外出车祸去世。小佳是她从小的好朋友,我父母一直很喜欢她。” 西泽洋侧过脑袋看着苏建辉,“那你呢?你喜欢她吗?” 苏建辉从无际的天边收回视线,把西泽洋的两只手握在手里,问:“坐在这儿冷不冷?” 西泽洋摇了摇头,因为背面正对着别墅窗子的缘故,西泽洋有些不自在地收回手□□兜里,苏建辉两手空空,只得自顾自地说下去。 “从小到大我把她当个不听话的小妹妹,尤其在妹妹去世后,差不多把她当亲妹妹看。”苏建辉顿了一下,“很长一段时间我以为我喜欢她,但真正在一起后我才发现其实那根本不是爱,充其量只是对妹妹的喜欢,我对她没有欲望。跟她分手以后,我发现比起女人,我对男人更有感觉。说起来,你哥哥是第一个知道我喜欢男人这回事的。” 苏建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一嘴就提到他哥了,原本只是想和他分享些自己的过去,让这来到这里以后明显不安的小孩儿能安心些。 “你跟我哥也上过床吧。”西泽洋用肯定中略有犹疑的口气说。 “你哥说的?”苏建辉问。 “我猜的。” “你呀,没事儿别乱猜大人的事。” 自己三十几年的过去里总共就那么两三个人,现在西泽洋也算知道的彻底。苏建辉其实也想知道西泽洋的过去,那在国外生活的十年是怎么过来的,但他知道西泽洋不会想说。但是,过年的气氛总是格外适合回忆些什么,苏建辉避开那不愿被提及的过去,苏建辉问道。 “你刚回国的时候怎么会找上我?我一直很好奇,你手里为什么会有我的名片,你好像从来没向我好好交代过这件事?” 西泽洋撇撇嘴说:“是你没问过。” “那我现在问。” 新年的倒计时钟声敲响,片刻的灿烂后,周遭的炮竹声渐渐息落了,西泽洋眼神空茫地望着小院挂着两个灯笼的栅栏门。 “那时候在酒吧喝酒,行李被人偷了,刚好在酒吧里遇见个人拿着你的名片,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你会救我,只有你能救我。” 苏建辉笑道:“都十年没见了你还记得我名字,记性还挺好。” “可能小时候哥哥只带过你一个朋友回家,所以对你印象特别深。那时候因为你,我很妒忌我哥,我一个朋友都没有凭什么他有你这么好的朋友,还在心里发过誓一定要把你抢过来。” 苏建辉一笑,好像小时候他也妒忌过妹妹的闺蜜,觉得妹妹被从自己身边抢走了。不过,西泽洋妒忌的对象是哥哥却不是他,倒是有些奇怪。 “你小子不会那时候就喜欢上我了吧?” 西泽洋还挺坚定的点了点头,苏建辉一下就笑了。 “你小子认真的?那时候你还不到十岁!” “那又怎么样?” 苏建辉摸了摸西泽洋的脑袋,“你小子怎么那么可爱?” “那你爱我吗?” 苏建辉答:“不舍得不爱。” “建辉哥,我也爱你。” 在漆黑的夜幕里依偎着的两个人,谁也没有发现身后出没的身影,王姨手里拿着的外套倏地掉在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别扭小孩儿 西泽洋最先有所察觉,见西泽洋回头,苏建辉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王姨正收拾自己的表情,俯下身去捡那两件脱手而出的绿色军大衣。 一瞬间苏建辉在西泽洋眼睛里看见了称得上杀意的狠戾,心中一寒,他按住西泽洋的腿,摇了下头示意西泽洋不要冲动。 西泽洋和苏建辉的音调不高,王姨离着还有三五米的距离,黑暗的夜里仍有支声片响的鞭炮声,她只无心地听见西泽洋对苏建辉说的那一句,近处两人的身形只是相互倚靠并无明显越轨的行为。王姨被两个男孩子之间说出的那句吓到,却在话语声后有些恍惚,迟疑了一下,她踉跄地几步走过去递上衣服。 “外边冷,你们俩穿上点儿衣服,别感冒了。” “爸妈都睡了吧?”苏建辉接过衣服问道。 “嗯,他们睡了。你弟的房间我给收拾好了,待会儿你带他上去,我回去也先睡了,熬不过你们小年轻。” 王姨带着叫人心惊的疑虑一脚深一脚浅地走了,留下苏建辉和西泽洋沉默以对。 厚重的军大衣堆在两人腿上,被西泽洋的手攥得咯咯作响。 “她肯定听见了,怎么办?” 苏建辉脑子很乱,这个秋千椅位置正对着窗却是被客厅向着沙发,四下无人又在暗处,他大意了。 轻轻叹了口气,苏建辉握住西泽洋的手,反反复复问了自己不下百遍的问题,到了真的该要面临选择的那一刻,他脑袋一片空白。他想给西泽洋一个确切的答案,但他并没有那个答案。 苏建辉勉强一笑,“别多想,没事的。” “真的会没事吗?如果她真的听到了,她不会怀疑吗?她不会跟你爸妈说吗?建辉哥,怎么办?那么近的距离她肯定听到了!”西泽洋抓住苏建辉的胳膊,无助而又急切地说。 苏建辉沉默。 西泽洋怕极了这诡异的安静,他不知道在这沉默里,苏建辉是不是在思考再一次舍弃掉他,他害怕面对任何一点细小的风波,因为苏建辉的选择不会是他,不可能是他的。即便苏建辉有那么一点儿喜欢他,苏建辉不可能为了他在工作和家人中做出牺牲。 怎么办? 他无助地一遍一遍问着自己,求苏建辉吗?把一个个难题扔给苏建辉,让苏建辉更讨厌更恨他这个包袱的存在,让苏建辉更痛快地把他一脚踢开? 苏建辉心里放着很多人很多事,他在苏建辉的生活中只可能占据不重要的一小部分。但他却只有苏建辉这一个人,爱苏建辉这一件事。那种不被重视的可悲时时刻刻地存在,今天爆发出来,那噬心的灼痛感仿佛烧掉了眼里所有的泪水,整个人像被拧干了水分,干枯焦虑无所适从。 “建辉哥,你说话啊?”西泽洋的声音发哑,掩饰不住话音落处轻微的震颤。 苏建辉做事在没有把事情的各个关节掂量清楚之前不会冲动作出决定,那必然会后悔,苏建辉现在无法给西泽洋个答复。 “你让我想想。”苏建辉拿着衣服站起来,“我有点困了,进屋去吧。” 西泽洋不由分说拽住苏建辉:“你要想什么?让我走就是一句话的事!你想我走对吗?你说啊!” 西泽洋近乎失控的话刺得苏建辉一愣,他拼命地想冷静下来找到合理的措辞把事情掩盖过去,短暂的时间里他甚至思索了最坏的情况是事情传进父母耳朵,但他还没有想过和西泽洋就此分开这个选项。 “西泽洋 分卷阅读32 - 分卷阅读33 包吃包住包暖床 作者:酒九九 分卷阅读33 ,你也许可以试着相信我爱你是真的!让你回来的那天开始,我就知道自己再也舍不得赶你走。”苏建辉用有点自嘲的语气配着似有似无的苦笑说。 “你说真的吗?……”西泽洋还是忍不住要问一句,他不安,不安地厉害。 “真的假的你乖乖留在我身边,耐心等就知道了。” 苏建辉把西泽洋送进二层的房间,屋里一张单人床一台从没人用过的实木桌子,房间一直没人住堆了不少杂物,王姨把随处堆放的箱子清出一部分到阳台,腾出两人宽的过道,搬了台电暖器,换了新的床单和被子。 苏建辉插上电暖,把屋里的灯打开,锁好阳台门,才放心把西泽洋一个人房屋里。 “我走了,好好睡吧,晚安。” 西泽洋和衣躺在小床上,拉着苏建辉不让他走。 “不行,你别走,我要跟你一起睡。” “别闹,你明白的,在这儿不行。” “我认床睡不着。”西泽洋嘟着脸有点委屈地说。 苏建辉总是拿西泽洋这个表情没办法,揉了揉西泽洋的头发,侧身躺在床边,两个身高180+的男人要躺在一米二的单人床上实在有些拥挤,苏建辉半个身子悬在床外,手臂轻轻勾着西泽洋的腰。 “睡吧。” 西泽洋抱住苏建辉,冰凉的两只爪子伸进苏建辉脖颈,亲昵地问:“你不走了?” 苏建辉一笑,“快睡吧,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西泽洋沉了一下,手缩了回去。 “那你还是现在走吧。” 西泽洋翻身,苏建辉被挤地往外错身,无奈床太小无处可去,只得坐了起来。已经尽可能顺了他的意,苏建辉不明白西泽洋忽然的不高兴事从何来,但耐心地低下头问。 “不是不叫我走?” “我不想醒过来没有你,我宁可睡不着!”说完西泽洋拿被子盖住脸就露了个后脑勺给他。 一个让他头疼不已心里又百般放不下的小孩儿,这个矛盾综合体的别扭小孩,和留这个小孩在身边粘着的那些困难重重,似乎是他今年生日收到的最窝心的礼物。 现在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明天他就三十三岁了。 苏建辉在床沿坐了好一会儿,无声地笑了笑,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带上房门。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需要医生,我需要你。 认床的不止西泽洋一个人,天快亮了,苏建辉躺在床上也缩手缩脚地睡不着。 想被王姨听见的秘密,想他妈要让小佳来家里的事,想婚礼那天以后一直没再见面的程伟京。 不胜其烦,苏建辉站在窗户边,翻着手机里收到的上百条过年的祝福短信。千篇一律的话在眼前一扫而过,手指机械地按着删除。 “我离婚了,想见你。” 扫过这句话,删除的确认项上,苏建辉手指一顿。再一看人名,是程伟京,时间是三小时前。 想了想,苏建辉打了过去,电话嘟嘟了两声,跳出一个醉醺醺地声音。 “谁!你是谁?” “你喝了多少酒?”苏建辉把手机拿离耳边一段距离。 程伟京听出是苏建辉酒也就醒了一半,“就喝了一点点,建辉,我想见你,你现在在爸妈那边吧?明天你过生日,我过去看看叔叔阿姨好不?” 程伟京每年过年都会带着礼物来这边看看他爸妈,一般都挑在初二,他生日那天,和他们一家一块儿吃个饭。今天他说来,苏建辉原本不该拒绝,但是一想到西泽洋,他还是稍显犹豫地说。 “要不你别过来了,初四我回去。你跟老婆怎么回事儿?才结婚多长时间就要离婚?有多大的矛盾解决不了要闹到离婚的地步?” “西泽洋在,我过去不方便吧?” 苏建辉心说,你倒什么都清楚还问什么问? “嗯,出了点事儿,你还是先别过来掺乱了。” “怎么?听你这口气,不会你刚带把他回家就被你妈给发现了吧?” 人跟人一块儿呆的时间长了还真是什么事儿的瞒不过,一猜就中。 “别说我了,你怎么回事儿?这闪婚闪离的,结婚又不是儿戏。” “我不爱她,所以离了。”程伟京吸了口气说。 “你结婚的时候就知道不爱她,不照样娶了。怎么可能因为不爱就离,别对付我,到底为了什么?你做了对不起人家的事了?”苏建辉没太过脑,张口问道。 电话那头一顿,苏建辉这张嘴想戳人痛楚的时候,真能戳进心坎儿里,程伟京求绕着说。 “哎,我也就对不起过你一回,这些年悔得肠子都快断了,你不至于什么事情都先往这上面猜吧。” 苏建辉半开玩笑的说:“我猜不出来别的。” 程伟京呵呵一笑,声音清脆,却抻了半晌才憋足了一口气说。 “我不举了,那地方不行了,不止女的对着男的也硬不起来了。” “这么……严、重。”程伟京要是这会儿能看见苏建辉的表情,准气得吐血,苏建辉嘴上说的沉痛,脸上却分明是:你丫没事儿逗我干嘛? “建辉你是不是在笑?觉得我终于遭报应了?我只犯过那么一次错,可从那天开始我在你心里就是个到处拈花惹草的混蛋!”程伟有些沉痛的说,不像是在开玩笑,苏建辉这才仔细思量了一下话里的意思,收起戏谑的强调。 “并没有,只是我记得婚礼前一晚我们还挺和谐的,看来这半年发生了不少事啊,看医生了没有?” “我不需要医生,我需要的是你!” “你既然都知道我带西泽洋回家过年,就该知道我跟西泽洋在一起了。你了解我,我最痛恨什么你清楚的……” 苏建辉知道他这样说刻薄无情,若没有西泽洋,他乐意帮他,帮他一辈子也无妨,可惜有了他不能当作没有,做人总要有那么点儿原则。 苏建辉拒绝的毫不犹豫,程伟京抱着的那残存的希望被消灭殆尽,接着点酒劲他对着电话咆哮道。 “你对他是认真的?他那种懦弱无能的小白脸你喜欢他什么?难道我跟你这么多年感情连一个刚认识几个月的小孩子都比不上?” 电话那头声音嘈杂起来,隐约有呼啸而过的风声和汽车鸣笛的声音,苏建辉急道:“程伟京,你在哪儿?你在开车是不是?我听见车声了!” “呵,你关心我吗?结婚前只要你肯说个‘不’字我立刻就取消婚礼,可你连摇个头都没有!我知道你为了回国前的那件事怨我,可这么多年,能做的我都为你做了,你就tm的不肯原谅我!你让我怎么办?那小子是不是威胁你说没有你就去死?那我死在他前边儿不让你们看着眼烦!” “程伟京你多大了,还跟小孩子一样那死不 分卷阅读33 - 分卷阅读34 包吃包住包暖床 作者:酒九九 分卷阅读34 死的开玩笑!你人在哪儿,停下来等我,我现在就过去找你。” 程伟京不说话,只是呵呵地笑着,苏建辉急的冒火,程伟京的左手高速驾驶根本握不住方向盘,又喝了酒,让他这样在路上疯跑非出事不可! “伟京,你在哪儿?” 苏建辉软下语气追问,程伟京却直接挂断了电话。苏建辉心中着火似的一边回拨过去,一边不住地在窗户前踱来踱去。 忽然,阳台上传来一声响动,苏建辉以为又是周围的野猫跳上来,大力地掀开窗帘,却看见西泽洋缓缓从地上站起来,在门外冲他笑。 苏建辉正在急头上,来不及体会西泽洋是在多么焦灼不安的情况下才会整夜站在阳台上望着他的屋子,才会在看清窗帘上映着他的影子后,毫不犹豫地跳过阳台来找他。打开阳台门,苏建辉语气不可抑制地有点冲。 “跳阳台多危险,掉下去摔着了怎么办?要过来不会走门吗?” “对不起,看见你的影子,没多想就过来了……” 苏建辉使劲攥了攥手机,压了压急火,小孩儿顶着乱糟糟的头发,黑眼圈重的快遮住了半张脸,嘴下嘴唇裂开一道小口子,不住地拿舌头添着下嘴唇,说。 “王姨好像醒了,我刚才在屋里听见她的脚步声了。” 事情一件接一件的来,苏建辉真觉得自己快要招架不住。程伟京那边他得赶紧过去看看,把西泽洋一个人放家里怕他不自在,带着他怕程伟京见了他会发疯。 他望了西泽洋片刻,动手把西泽洋不安分的头发呼噜平顺,一件件事情同时压在头上的时候,他忽然有种想要把一切公之于众的冲动。 虽然他知道不能这样做,但,他第一次觉得事情多得让他喘不过气来,即便面对公司给的重压不眠不休地在办公室忙上十几天也从未像今晚这般觉得累到精疲力尽。 作者有话要说: ☆、车祸vs人祸 “建辉哥,你怎么了?”西泽洋看出苏建辉心里好像装着好些事,但有隐约觉得并不是为王姨犯愁。 已经够复杂了,如果不想更复杂,这时候不适合说谎,苏建辉叹了口气。 “我有急事儿要出去一趟,你想跟我去还是留在这里等我回来?” “当然跟你去。” 苏建辉一笑,“你都没问是什么事,跟我去可以,先说好见了程伟京不许闹,不许生气。” 西泽洋撅着嘴点了点头。 苏建辉没再给程伟京打电话,因为程伟京实在是个喜欢失踪的人,多数时候他爸爸找不到人都会来问苏建辉要,所以苏建辉手机里一直装着程伟京车子和手机的定位程序,以防连他都找不到人。 苏建辉挺长时间没和程伟京联系,但程伟京的行踪他一直了解个大概,时不时闲下来看看他人在哪儿早都成了苏建辉这些年的习惯。程伟京这人不好交际也懒得很,人和车多数不是静止在家里就是静止在酒吧,偶尔在动也是移动在这两个点之间。一打开定位地图,地图里的两个点儿并成一个,快速地移动着,看的苏建辉眼睛一跳一跳的,程伟京的车子在六环上没命地飞奔。 程伟京虽说不是个惜命的人,但也不爱干让自己没命的事儿。至多喝得烂醉豁出手去弹弹琴,或者找几个年轻的身体发泄发泄郁闷,再出格的事就没有过了。醉酒飙车这种不要命的事都干得出来,苏建辉觉得他是病的不轻! 苏建辉把车从最近的六环入口开上六环就开始减慢车速,西泽洋看他减速不打算追,探头看了看手机定位,跃跃欲试地说道。 “建辉哥,让我来开吧,我能追上他。” “无照驾驶,高速飙车,这两样加起来都够让你去局子蹲了。替我盯着点儿后面,一辆尾号268的蓝车。” 苏建辉把车速减缓紧盯着手机屏幕,西泽洋则趴在椅背上往后看着。 眼看着地图上的点儿离他们的位置进了,苏建辉把车开上辅路停在路边,对西泽洋说。 “我下去,你在车里好好呆着。” 西泽洋不乐意,但还是点了点头。 苏建辉下车走回高速,往马路中间一站,西泽洋眼瞅着从他身边开过好几辆车,车速都不慢,直接把他刚才的话跑到脑后,急匆匆也跑上高速。 苏建辉一瞥见西泽洋露头,冲他挥手了下手,喊道:“不是叫你在车上等吗?回去!” 苏建辉被西泽洋分了神,正这时候,离着两三百米的距离蓝车箭一般地冲过来。 “建辉哥,看车!”西泽洋指着蓝车大喊道。 蓝色敞篷跑车逼近,三车道的高速,苏建辉站在中间和最外侧车道之间的白线上,西泽洋靠着路边站在最外侧车道。 蓝车行驶在中间车道,苏建辉迎着车往前走着,距离几十米蓝车已经明显减速。 距离十几米,苏建辉看清驾驶室里的程伟京,程伟京也看见了他,摘掉墨镜,手从车顶伸出朝他挥手。 苏建辉加快了步伐正走过去,却见程伟京眼神忽然一变,笑容尽失,忽然提速。 “建辉哥,小心!”西泽洋在后面不远处的马路牙上慢慢走着,看见程伟京朝苏建辉加速开过来,连忙喊道。 程伟京不会撞他,苏建辉镇定地望着蓝车,却见挡风玻璃后程伟京的脸色忽如其来地阴鸷,眼神的方向分明是在看西泽洋! 坏了!他的目标是西泽洋! 苏建辉急急地掉转头朝西泽洋跑过去。果不其然,在苏建辉跨出两三步后,蓝车掰转方向盘向西泽洋斜冲了过去。 苏建辉抱住西泽洋把他护在身后,几乎同时,蓝车在距离两人不到一米的地方,撞倒隔离带,直冲出高速。 犹如俯冲而下的巨星鹰隼一样一猛子扎进高速桥下面的绿化林。 松柏摇曳,带动周遭树木发出“哗哗”的吼叫声,蓝车斜着闯上道边的老松柏。极快的车速巨大的冲击,一瞬间,机器盖子被生生掀起,车前脸戳进驾驶舱,挡风玻璃被撞碎。程伟京没系安全带,纤薄的人被车子向外甩的力道抛向车窗,头狠狠地砸向车玻璃,又被“砰”地一声弹出地安全气囊生生压回座子上。 程伟京被夹在驾驶室里面满头满脸都是血,直接失去了意识! 重大交通事故,程伟京生死未卜。 医院手术室外。 苏建辉满手满脸地血,茫然枯坐着,手不住地发抖。 他把程伟京从驾驶室里拽出来的时候,已经感觉不到程伟京的呼吸……西泽洋不停的告诉他说还有救,他却怎么也摸不出程伟京的心脏是不是还在跳。 救护车来了,西泽洋硬是把他从医生堆里拉出来,当时他除了让西泽洋“滚开”还说了什么来的?他隐约记得好像是吼了句。 “他要 分卷阅读34 - 分卷阅读35 包吃包住包暖床 作者:酒九九 分卷阅读35 是死了,我tm就跟他去!” 西泽洋当时是什么反应他已经印象全无,等他回过神,他已经坐在了手术室门口。西泽洋和他隔着半条走廊坐在另一张长椅上,也是满身满脸的血,连绿头发上都沾了血。 苏建辉也早不记得自己在椅子上呆坐了多久,只是站起来的时候,腿僵硬地发疼,他才想起看了眼手机,原来已经过了中午十二点。 程伟京的父亲匆匆赶了过来,程华涛六十多岁的人,平时很注重保养,头发染的乌黑,看上去也就不到五十。作为传媒公司的董事长,程华涛永远是神采奕奕。今天却仿佛苍老了二十岁,捂着心脏被特助馋着走到苏建辉跟前。 “董事长。”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伟京怎么会跑到高速上去飙车还直冲到树上?!医生怎么说啊?” “是我没拦住他,对不起董事长,是我的错。” 程华涛也知道自己儿子是个什么人,疯起来除了苏建辉能劝劝,其他人谁也拦不住,这件事按说不能赖苏建辉。可他,老婆死了就给他留下这么一个儿子,昨天还好好的儿子今天就生死未卜地躺在里头,儿子要有个三长两短,他立地就能看破红尘!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写来写去终于写到剧情的转折了…… 求评求评~有木有人想看虐小洋洋? ☆、车祸一般都是用来虐的 程华涛坐在苏建辉旁边,助理则战战兢兢靠墙站着,苏建辉怕自己一身血蹭到程华涛身上便也站起来,站到助理对面。后来又赶来几个人,包括程伟京声称离婚了的老婆。 时间像被吸铁石吸住了,走也走不动。终于出来了一个医生被一拥而上团团围住。西泽洋没走过来,苏建辉也愣愣地站着没往前凑,一身血他不想碰着别人。 医生说好歹性命保住了,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医生离开,一圈稍显放松的人围着一张长椅站的站坐的坐,西泽洋一个人呆着就更显得孤零零。 苏建辉走向程华涛,貌中带点询问的意思说道:“董事长,我弟弟还小,我先把他送回家。” 程华涛一早看见了坐在不远处身上沾血迹的半大孩子,没想是苏建辉认识的,没想到沾的也是自己儿子的血,于是又打量了一眼。 程华涛想拍拍他的手,苏建辉稍一退步躲开了。 “董事长,我身上脏。” “你回去吧,把自己收拾收拾,这里有这么多人,甭担心有事儿再叫你。” 苏建辉点了下头,弓着背,腿还不可避免的有些僵,手也还难以抑制地在抖。 西泽洋双手夹在腿中间猫着腰,垂着头。 苏建辉手掌轻轻落到他脑袋上,“走吧。” 西泽洋抬起头,有些恍然地问:“他怎么样?” “人救过来了。” “那就好。” 大年初一路上的出租车本就少,加上两人形象实在是吓人,在医院门口拦了一个多小时车,才有一个眼神不太好的老大爷停车。一路忍受着大爷投来的异样目光,苏建辉望着车窗外,而西泽洋望着他,车上谁也没有先开口。 钥匙□□钥匙孔,西泽洋等不到开门,迫不及待地问。 “你生我气了是吗?怪我不听话下车跑去找你?” 苏建辉旋开锁,推开门,缓缓道。 “没有,不是你的错。”关上门,苏建辉说:“把这身衣服脱了,先去洗澡吧。” “你呢?” “我等你洗完再洗。” “一起洗吧。” “地方小,你洗完我再洗。” “建辉哥,一起洗好不好?”西泽洋倔强地拽着苏建辉胳膊。 西泽洋的眼神里闪烁着不安,苏建辉点了点头。 “好。” 苏建辉利落地脱了自己的衣服,换了鞋走进浴室,西泽洋进来时他正用最强的水流直冲着脸。溅起的水滴寒气逼人,溅到手臂的皮肤上,刺得西泽洋一激灵。 “建辉哥,冷。” 苏建辉抹了把脸上的水睁开眼,缓缓转动开关调到差不多认为合适的温度,退开一步让身说。 “进来吧,还冷吗?” 西泽洋的手搭上苏建辉肩膀,“不冷,有点热。” 苏建辉为他这明显的讨好扯动了下嘴角,露出一个称不上是在笑的微笑,转瞬即逝。 洗完澡,两个人简单在家里煮了速冻食品,苏建辉没什么胃口,只装模作样的拿了拿筷子,西泽洋同样对着速冻食品发怵。 良久,西泽洋咀嚼完食之无味的饺子,放下筷子。 “建辉哥……程伟京要是,要是……” “你想说什么?别吞吞吐吐的,直接说。”预感西泽洋要说的不会是什么好话,苏建辉有点不耐烦地催促道。 西泽洋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吞回肚子里,摇了摇头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有点担心他。” “他没事,不会有事的。”苏建辉额上的青筋暴起,斩钉截铁地说。 “哦,那你要还去医院吗?” 西泽洋的漫不经心触怒了苏建辉。 “西泽洋,收起你的小心思,抛开所有不说,程伟京是我最好的朋友!” 说到“朋友”两个字之前,苏建辉有一瞬的犹豫,在他内心的界定里,他不认为他和程伟京还算是朋友,但他也找不到更好的词语来界定自己和程伟京的关系。 “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拿命赔给他!你最好盼着他没事!” “建辉哥,你误会了,我没有,我不是那样想的!你误会我了!” 苏建辉站在原地,扶着椅背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气。 “抱歉,我情绪不好,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说完苏建辉越过西泽洋大步走进侧卧,门重重的落下,苏建辉上了锁。 坐了半晌,吃饭前还嘀嗒水的头发都已经干透了,西泽洋站起来,倒掉几乎没动筷的饺子,刷好盘子,把厨房和客厅都收拾干净,把染了血的衣服打包到一个袋子里面。 仿佛一根钉子被凿进了他心里,而后在漫长而安静的时间里,被戳进肉里的钝物缓慢地一点点撕裂他的心。做完这一切,他实在想不出还能再做些什么的时候,他终于再也拦不住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颓然地跌坐在侧卧门前,冰凉的瓷砖沁得他仿佛置身冰窟。 苏建辉没看见,但他看见了。程伟京的血不止从头上,脸上留下来,那血迹如同细流涓涓不断的流出来,是从他的耳朵里! 他没检查到明显的伤处,但血就那样渗出来。要只是单纯地耳朵外伤还是小事,无明显外伤的情况下,在他脑中为数不多的医学知识里,冒出的词一个比一个吓人:耳膜破裂、脑挫伤、脑脊液耳漏、颅底骨折。 分卷阅读35 - 分卷阅读36 包吃包住包暖床 作者:酒九九 分卷阅读36 与之对应的,听力丧失、植物人、下肢瘫痪、痴呆…… 苏建辉说救回来了,却不知道是命救回来,还是人没事儿…… 他不在乎程伟京是死是活,但,他在乎苏建辉。 他害怕失去苏建辉,脑中闪过的任何一个可怕的词汇都足以让他失去苏建辉,他想为什么受伤的不是我,做什么要救我,干脆让程伟京撞死我得了! 脑袋一下一下往门上砸,西泽洋是完全无意识地。 苏建辉“嚯”地一下拉开门,西泽洋身子一斜,往苏建辉腿上倒去。 苏建辉扶住他的肩膀,把他从地上提拉起来。他像被拎着耳朵的兔子似的仍在主卧的床上。 苏建辉脸色不善,冷冷地说:“不许哭,躺下睡觉。” 他翻起身,脸上还挂着两条泪痕,润湿了的眼睛委屈地盯着苏建辉死死板着地一张脸。 苏建辉真是见不得别人哭,以前最见不得女人哭,现在最见不得他家这小孩儿哭。 苏建辉软下来,跨坐在床上,哄小孩的口气说:“昨天一夜都没睡,躺下睡会,什么都别想,不是你的错,乖……” 西泽洋其实很困很累了,但又怕自己这一睡苏建辉趁他睡着的时候走。这时候不敢惹苏建辉也不敢问,只嘟囔着小声说:“你不也一夜没睡,干嘛只叫我睡。” “你是小孩儿觉多,我是老年人觉少。”看西泽洋仍没有合眼的意思,苏建辉又说,“睡吧,我陪着你。” 作者有话要说: ☆、无声世界的悲哀 苏建辉的思维刚要游离在意识之外,噩梦露出一个序曲,手机突然咆哮般地震动起来,他从床上弹起来,三步跑到客厅从外套里掏出手机。 一看是董事长助理的号码,苏建辉忙接起电话问:“喂,怎么了?” “苏经理,总经理醒了。”助理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沉闷,“状况不太好,您能不能尽快过来一趟?” “我马上过去。” 苏建辉挂上电话,就要拿车钥匙出门。一回头,西泽洋已经站在卧室门口,苏建辉要转身推门的动作一顿。 “我去趟医院,乖乖在家。”苏建辉一笑,声音故作轻松地说。 西泽洋点了点头,笑着对苏建辉挥了挥手,自然地就像他们在一起这三个多月时间里每一个最最普通的早上,苏建辉出门去上班的时候他和他挥手说再见。 但西泽洋不知道,这次挥手,苏建辉还会不会回到他身边。他听见电话里那句“状况不太好”,就仿佛听见了一句恶魔在耳畔嗤笑的分手预言一般。 病房里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检测机器的声音显得尤为突兀。苏建辉推开病房门,惊动了满脸颓败的程华涛和站在他身边的助理,然而病床上的程伟京仍是无声无息地躺着,连眼睛都没睁开。 程华涛见了苏建辉没说话,但苏建辉觉得董事长在进门看他的那一眼里包含了细微的责备和太多的无可奈何。 因为程华涛和助理在,苏建辉试探着喊了一声“总经理”。 程伟京反应全无,依然那样仿佛睡着了似的安静地躺着,脸上毫无波澜。 程华涛却像是终于再也忍受不了,脸色沉郁地抬腿走了出去。助理向苏建辉打了个手势指了指耳朵,边连忙追着程华涛走出病房。 病房里只剩下苏建辉和程伟京两个人,苏建辉向病床走近了一步。程伟京头上裹着一圈厚厚的纱布,双朵也被纱布包裹。他残存的印象里程伟京满身是血,难以分辨,而现在穿着病号服,盖着医院满是消毒水味道的白色被子,程伟京却像是被白纱布覆盖的僵尸一般。 苏建辉使劲攥着双手,哆哆嗦嗦地探出食指伸到程伟京鼻子下面。 “滚开!不要过来!叫你们滚了!我不想看见你们,你们为什么还不滚!苏建辉在哪!你们别骗我,他是不是不愿意见我!啊……!” 程伟京撕心裂肺地声音骤然响起,声音大得像是隔着两座山在喊山对面的人,音波在不算大且异常安静的病房里仿佛能听到回响,苏建辉被那高到刺耳的声音吓得心里一惊。 程伟京大多数时候是个安静优雅的人,即便是喝醉了发酒疯或者唱歌前吊嗓子他也从没有没有发出过这么大的声音,仿佛那声音是不受控制的! 苏建辉收回手,不可思议地看着程伟京,靠近他试图安抚着道:“是我,我来了,程伟京,你看看我,我是苏建辉。” 程伟京不肯睁开眼睛,对苏建辉的话没有反应。 “学长?”苏建辉又叫了一声,心里产生一种恐惧的念头。 依旧没有任何反应……程伟京在大喊了一通后剧烈地呼吸着…… 苏建辉脑袋“轰”的一下炸了! 他听不到我说话! “学长,你听不到吗?你说句话啊!”苏建辉贴着程伟京的耳朵焦急地喊道。 他真的听不到……他聋了!为什么会这样! 听不见声音的人,只要闭上眼睛便和这个世界彻底隔绝。 别人如何叫他,推他,即便喊破喉咙,即便是动手打人,任你着急生气,只要他不睁开眼睛,你做什么都是无谓的。他看不见也听不见,他不想和你交流,就仿佛你们被划隔在了两个世界。 就好像他站在镜子前面,你站在镜子的背面。透过那涂了特殊镀膜的玻璃,你能看见他的一举一动,他却只看见镜子里的他自己。 苏建辉忽然能体会董事长那种沉入心底的绝望颓败,此刻苏建辉也不由得有些绝望……他恨不能用手去掀开程伟京的眼皮,让他能看见自己! 苏建辉攥住程伟京的左手,任由程伟京喊叫挣扎,他轻轻的吻了吻那残缺的指根。 干燥的唇触到程伟京断指处格外敏感的皮肤,那属于他们两人之间最亲密的小动作,程伟京终于肯睁开眼睛看他。 “建辉……” 程伟京侧头,静静地睁开眼看着他,仍旧控制不好音量,却已然把声调放轻了许多。 “建辉,真的是你……你还愿意来看我……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愿意再见我……” 苏建辉攥着程伟京的手,用力地攥着,心里溢出苦涩的痛楚让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程伟京哭了,眼泪从他眼角淌出来,“我那时候,我觉得自己疯了,我实在受不了,受不了你和他在一起。他凭什么,他凭什么可以拥有你!我受不了你要彻底离开我,这半年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忍过来……我受不了……” 苏建辉试图说些什么,程伟京看着他的眼神尽是茫然。 “我该怎么办?”程伟京双手抓着头,“建辉你别说了,我听不见,我什么都听不见。” 右手扎着输液管被程伟京的动作扯地险些脱出血管,苏建辉连忙抱 分卷阅读36 - 分卷阅读37 包吃包住包暖床 作者:酒九九 分卷阅读37 住他,不让他乱动。程伟京在他怀里渐渐平静下来,那双睁着的眼睛,是深不见底的空洞,仿佛心如死灰。 程伟京的痛苦,那种刺进眼底的痛苦,苏建辉不知道如何才能帮他,他眼睁睁地看他陷入那痛苦的泥沼。他除了抓着他的双手不让他乱动伤到自己以外什么都做不了,他说的程伟京听不见,他连最简单的安慰都做不到! 程伟京听不见从苏建辉说话,却在那双他最熟悉最渴望的眼睛里看到了焦急、无助、愧疚、痛苦……程伟京只觉得上天真是和自己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何不让他死了解脱……他宁可死了,也不想在心爱的人眼睛里看见那些他无力改变的情绪。 程伟京已经不想在苏建辉眼里看见任何愧疚和痛苦,他再次合上眼睛,他无力地选择了逃避。 “建辉,实在太安静了,原来安静的感觉这么可怕。”程伟京在苏建辉怀里喃喃地低语。 作者有话要说: ☆、用嘲笑杀死一个人 程伟京把手臂横在眼睛上,挡住光亮,也遮掩住这十年在他心底不断发酵从甘醇变得越发酸苦的感情。 他的世界太安静了……安静得仿佛被拘禁在了一间为他量身打造的玻璃格子里判了无期徒刑。 如果自杀也是杀人,他活该被判刑。 西泽洋那种挑衅的眼神刺激了他,那是用一种胜利者看失败者的轻蔑眼神是在向他下战书。 苏建辉会选择谁?高速路上,他骤然加速的那一刻,苏建辉几乎是立刻地转身朝西泽洋跑去。他输了,输的彻底。 即便是输的这样惨,他并没有想让西泽洋死,那是苏建辉爱的人,他不想因为自己毁了苏建辉的生活,他不想苏建辉伤心也不愿意苏建辉恨他。 他只是在那一刹那萌生了想死的念头,他受不了西泽洋用一种拥有者的姿态出现在他眼前,他受不了西泽洋看他时那嘲笑的脸孔。 他绝望了,比苏建辉知道他听不见这种无助愧疚要绝望千万倍,那种绝望仿佛是被一把钝刀活剐,不是一刀致命,而是反复研磨这那颗柔软的心。随着刀子起落,钝痛的滋味传遍四肢百骸丝丝入骨,却在漫长无际的时间里,不间断地机械重累加着,直到心已经被千疮百孔,疼痛到无以复加,心跳尚未停止,那疼痛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苏建辉在推他的手臂,越来越不温柔,肯定是着急了。他听不见,可他感觉苏建辉在不断提高分贝喊他。他多想让苏建辉再着急一会儿,可他真是舍不得。 “建辉,你别说了,我听不见,真的一点儿也听不见。”眼角的泪痕还没干,程伟京虚弱地笑了笑,“你别这样,我没事。” 因为着急,因为不知所措,苏建辉两颊微红,眼睛睁得圆圆的却显得落寞无神,他双唇翕合,密密麻麻地在说着些什么。 程伟京努力想读出苏建辉说的内容,但是好难,他一点也看不懂他在说什么。他只能猜测苏建辉是担心,是叫他名字,是想问他现在什么感觉,疼不疼,难受不难受。 “只是感觉很安静,适应了就好,你别担心。” 因为耳朵听不见声音,他控制不好说话的音量,不确定是不是发出了声音,不确定是不是准确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不确定苏建辉是不是听得清。他只能凭感觉不停地说,直到苏建辉有所反应。 苏建辉动着的唇瓣停下来,嘴巴紧紧地闭着,脸部肌肉僵硬,手下攥着的拳头在微微发抖,仿佛隐忍承受了巨大的痛苦。 程伟京轻轻拉住苏建辉的手,“你坐下吧,别站着。” 苏建辉侧头望了眼椅子却没有向两步之外的椅子走去,从他的动做程伟京终于能判断,苏建辉听得见他的话,心头终于一松。 耳朵听不见,说话如同盲人探路无法判断一臂远的前方是一条路还是一面墙,感受不到身边是会搀扶你的朋友还是准备咬你的毒蛇。他需要苏建辉给他明确的反应,但他却不想这样要求苏建辉。 他聋了,他缺了两根手指,别人怎么看他他不在乎,但他希望苏建辉能不要可怜他。他想不出有什么比苏建辉对他的感情只剩下“怜悯”这两个字更可悲,比死亡更可悲。 苏建辉木头似的杵在程伟京旁边,程伟京说话的声音参差不齐,动辄声音巨大动辄又细微地听不清,他在这些声音里拼凑出程伟京想表达的意思,心里快要被那咸苦咸苦的味道淹没。他想不出来一句能安慰程伟京的话,却叫程伟京反过来安慰他。 面对疾病乃至死亡,人显得太过苍白无力,程伟京笑得苏建辉心很疼,脸越发地僵硬。 “你知道我特怕你板着张脸,你板起脸来比我爸生气的时候还可怕,尤其你那双眼睛瞪人的时候就像是要吃人似的。”程伟京有些不耐烦地说:“哎,又不是在公司你别板着一张脸行不行,要真觉得我可怜就去给我弄瓶酒来。” 都这样了还惦记着酒!苏建辉真想骂丫两句。掏出手机敲了一行字——酒,你丫休想! 程伟京看了嗤地一笑,这笑却是无声的,连带着他接下来说的话,也没有发出声音。长长的一段话,苏建辉一个字也没听见。 苏建辉没戳破,想了想,在手机上打上一行——你饿不饿?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其实程伟京那段话想说的是:浪费了我在后备箱准备的一瓶好酒,想等你过生日的时候开,这下只能全便宜你和你家那臭小子了。 手机屏幕上的内容让程伟京脸色一变,他可以确定苏建辉没听见他刚才的话,然而只一瞬惊慌便很快被他掩饰起来。 他异常平静地拿过手机敲道:“我不饿,你” 紧接着他的手下一顿,没有继续往下敲,而是把“你”和“,”删掉,换成了一个“。” “我不饿。” 苏建辉感觉出他忽然不高兴,拿过来写道——等你出院我陪你喝个痛快! 程伟京苦笑一下,敲道:“建辉,我想休息了,你回去吧。” 苏建辉看上去是真的很疲惫,扯出的一抹笑都显得虚弱,苏建辉略有犹豫,想留下来却又想了下大过年独自在家里心里指不定怎么打鼓的小孩儿,点了点头,在手机上敲——好,那我晚点再来看你。 苏建辉一转身,程伟京勉强维持的表情就塌陷了下去。失去声音的世界,那是比炼狱还可怕的存在。 有的人很敏感是环境造就对谁都敏感而警惕,有的人敏感却只针对心里最为在乎的那一个。西泽洋和程伟京都属于前者,而苏建辉属于后者。 苏建辉在工作场合外对谁都温柔,但若细看他对心里最重要的那个总是多注意多惦记几分。这话换句话来说,就是除了他最在乎的,其他人一视同仁。 只要稍微用点 分卷阅读37 - 分卷阅读38 包吃包住包暖床 作者:酒九九 分卷阅读38 心,谁在他心尖上,那是一目了然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配合“脖子以下不能描写”,九九犹豫了好些章,拖拖拉拉地写,今天还是决定把原本设定的剧情彻底推翻重新安排…… 前面的剧情九九需要重新慢慢地修一下…… 虽然不会有大修,但是,万一出现后面和前面对不上的情节,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九九偷偷改了前面,一种是有bug九九木发现……还请大家不吝指出,万分感谢! ☆、把小野马□□成小野猫是个不可逆的过程 苏建辉站在门口做了几个深呼吸,脸上挤出些笑容才用钥匙打开门。然而,门一推开,迎面而来一股呛人的烟味钻进鼻子。 西泽洋连忙掐了手里的烟,有些恍惚苏建辉竟然会回来。 “你……回来了……” 苏建辉关上门,深深地看了西泽洋一眼,没说话,走去拉开窗帘打开窗户。西泽洋赶紧从沙发上翻起身,把茶几上的烟灰连带着刚抽了两口的一根烟倒进厨房的垃圾桶里。 西泽洋对烟没瘾,但偶尔烦乱到无可附加的时候,他总会不由得想抽两口。苏建辉讨厌烟味,平时他在家里抽烟,总趁着苏建辉没回来把痕迹处理干净不叫苏建辉发现。谁成想今天他始料未及,被苏建辉逮了个正着。 西泽洋从厨房出来,加着小心地问苏建辉。 “程伟京……他怎么样?人没事吧?” 苏建辉不想加重小孩儿的心里负担,只轻描淡写地说:“人已经醒过来了,你不用担心。” 西泽洋闪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期盼着问:“我能去看看他吗?” “你,还是别去了,他现在恐怕最不想见的就是你。”苏建辉不那么委婉地说,想绝了小孩儿这念头。西泽洋和程伟京血液里都有那么点疯狂因子的两个人,他可不想在看见俩人任何一方再出点儿什么事情。 西泽洋垂下头,“建辉哥,你真的不怪我吗?如果我听你的没下车去找你,说不定就不会发生这种事儿。我心里真的特别难受,我看见他的车冲去护栏,看见他撞上树的时候整人被甩到玻璃上,流血一下子流出来,耳朵里都是血。” 苏建辉心头一震,他护住西泽洋的时候背对车祸现场,而西泽洋却是正对着冲来的车子,亲眼目睹了惨剧的发生。他看见程伟京浑身失血的时候,情绪一度失控,是西泽洋拉开那一瞬间几乎疯了的他。他却没考虑到,西泽洋心里该有多害怕。 苏建辉把小孩儿的脑袋揉进自己怀里,嗅着淡淡烟草味的发丝,不断抚摸着小孩儿的脊背。 “你那时候害怕了吧?是我不好……” 西泽洋腻在苏建辉怀里,心终于安放在该在的位置。他不在乎程伟京的死活,但是,如果苏建辉希望他能在乎,那么他就在乎。 西泽洋仰着头巴望着苏建辉的下巴,喃喃地说:“建辉哥,你别骗我了,耳朵大量出血肯定不会什么事情都没有,我虽然没正式学过医,但是,这点常识还是有的。” 苏建辉本不想说,他不想和西泽洋多谈这些。已成事实的这些事,多一个人知道多一个人担心,却早已于事无补。但西泽洋都问到了这里,他微微一叹气,还是用尽量轻松地语气说。 “他车安全性能还可以,人没大事儿,只是撞击过程中炸裂得碎玻璃溅进耳朵,听觉神经受损,暂时失去了听力。” “医生怎么说?还能治得好吗?” 这刨根问底的性格还真不好糊弄,苏建辉一向厌烦这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但偏觉得自己对这执着起来没完没了的小孩儿由心的喜欢。大概是爱吧,觉得不论他做什么都不那么讨厌。 苏建辉照实说道:“能恢复到什么程度还要看后期的治疗,但是完全恢复可能比较困难。” 西泽洋在苏建辉怀里沉默了良久才小心翼翼地说:“建辉哥,我……你别生气,我只是说如果,如果他的耳朵治不好,他需要你在他身边,可不可以……” 西泽洋哽咽着说不下去,苏建辉猜不出他可不可以后面要说些什么,焦急地等待着。西泽洋搂紧苏建辉的腰,闷声声的话里是被绕在心上的锋利丝线不断抽紧割伤的疼痛。 “你可不可以不要赶我走,我会很乖,我安安静静呆在你身边,我不会跟他争什么,但是,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苏建辉被这孩子的话直戳进了心脏,他不能说自己在看见丧失听力彷徨无助的程伟京后完全没考虑过西泽洋说的这件事。到了他这个岁数,早能把感情和爱情划分得清清楚楚,却也在岁月中明白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责任有时候比爱情来的重要。 他也许不再爱程伟京,但如果程伟京还爱他,需要他在身边,他觉得自己的良心做不到撇下程伟京不管和西泽洋两个人过自己的生活。 他有些自私的想,如果真到了不得不选择得时候,也许他可以把感情圈在感情的底线内,把爱情小心地经营下去。 苏建辉工作上巧言善辩,可他这张嘴放到他并不太擅长得感情问题上,却显得有些笨拙。脑子里闪过几组措辞,变来变去,想给他承诺又怕在事实面前变成欺骗,人老了顾虑总是很多,最后变得含糊不清。 “怎么跟个小姑娘似的爱胡思乱想,肯定会治得好的。” “嗯。” 西泽洋声音闷闷地,苏建辉身上暖和,他留恋不舍地拽紧苏建辉。 “建辉哥,你多抱我一会儿。” 苏建辉温和宽宥地一笑。他觉得小孩儿在他身边这些日子,少了以前的没心没肺无所顾忌的放肆,越来越小心谨慎,安稳老实。 这孩子分明是匹小野马,偶尔脱缰的时候骑着摩托驰骋在公里上,过分妖娆妩媚地出现在昏暗的酒吧里都让他心跳加速错不开眼神。平时化作一只乖顺的小猫毛茸茸的脑袋腻在他身边,仿佛身上还带着股好闻的奶味,搔得他的心痒痒麻麻。 他从来不想束缚他,他甚至没有可以阻止小孩儿继续经营酒吧或者在安全范围内去骑骑摩托,他试着鼓励他去上学,去交些同龄的朋友,但小孩儿就是不愿意。西泽洋固执的要守在他身边,守在这个小房子里,也许是他给的安全感不够,也许他真的该多给这孩子一点儿信心。 作者有话要说:  嘻嘻,由于剧情调整,单纯可耐的小受受只好逐步化身心计婊了……摸摸头不哭不哭…… ☆、近与疏 西泽洋腻糊着,苏建辉揉着他的头发,就听小孩儿颇有怨念地说。 “我要真是个女孩就好了!你就不用担心被父母发现我们的 分卷阅读38 - 分卷阅读39 包吃包住包暖床 作者:酒九九 分卷阅读39 关系,不用分房间睡,不用去见叫小佳还是小鸟的女人。你要是敢去见前女友或者前男友,我就一哭二闹三上吊,然后一口一口咬死你!” “你小子还动过这心思?”苏建辉笑着推开他,“你要是姑娘我才不要你,大叔都喜欢小萝莉,你,啧啧……” 小孩儿瞬间就委屈了,长得高不是他的错…… “心里不舒服,哥给你按摩按摩。你这样子刚刚好是我喜欢的,不要女孩,更不要萝莉,消受不起。” 西泽洋扭了扭身子,捉住苏建辉的手。 “痒痒。” “腻糊够了我们来谈谈你刚才的意思。” “嗯?” “如果没听错,你刚才说不介意我有外遇,啊哈?” 西泽洋撅了撅嘴,喃喃道:“说的跟你现在没有似的。” 苏建辉脸色一变,半开玩笑的态度骤然急转。 “你个小没良心的,和着你从来不问,心里就是这么想我的?” “你不用解释,我能理解。”西泽洋抿了抿嘴,闷声道。 自打跟着小子在一起,他拒绝了多少诱惑!苏建辉觉得自己的真心都被狗吃了!心里一口气险些提不上来,这小子真真的知道怎么气他,憋了半天,苏建辉愣是给气笑了。 “呵,你倒是大度,等我要结婚要跟女人生孩子的时候你最好也能理解。” 西泽洋受伤小兽似的眼神看了苏建辉良久,干裂的唇瓣翕合,骤然变得阴骘而冷漠。 “你要非得找个女的结婚,等她给你生了孩子,你不离婚我就找人做掉她!” 小孩儿生气了,苏建辉倒高兴了,给他顺了顺毛儿,说。 “我不要老婆孩子,我就要你。养活你一个娃儿,又听话又能暖床,等我老了还能给我养老送终,多合算。” 西泽洋不乐意地双手挂着苏建辉脖子,“干嘛又说老不老的?” “可不是老了,明天又长一岁。”苏建辉轻轻揽住小孩儿的腰,稍有感伤地说。 “明天是你生日?!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小孩儿在苏建辉耳边暴跳。 “嗯,我这不是提前说了。明天陪你出去玩,你不是一直嚷嚷着想去滑雪吗?” “你说真的?就我们俩?”小孩子的心性,给点阳光就灿烂,西泽洋乐得差点跳起来,一整天的隐瞒烟消云散。 苏建辉做沉思状,问:“你还想带谁?要不叫上坤胖儿?” “才不要!就我们俩!我给你过生日!” 苏建辉脸上扯出一个没有笑纹的笑,宠溺而温和。 “嗯,就我们俩。” 看着小孩美的屁颠儿屁颠儿的样子,苏建辉这半悬着的心总算是片刻安稳,好像坠在心上的厚重冰层终于被融掉了些许重量。他的疲惫和困意从被压抑的神经里缓上来,眼皮重重地压下来,他打了个哈欠,说。 “明天一早我们就走,东西你收拾吧。我要去睡会儿,晚上还要去趟医院。” 西泽洋乖巧的应了,不消片刻却钻进苏建辉刚捂热的被子。 “我也困了,晚上再收拾。” “嗯。”苏建辉模糊地应了一声,半梦半醒,习惯性地把他搂紧在怀里。 一觉安稳,浑然无梦。 和董事长助理通过电话,晚上七点钟,苏建辉提着程伟京爱吃的出现在医院。走进病房,程伟京正双手环抱着膝盖侧倚在床头,目光呆滞。眼皮沉而缓地翕合,仿佛已经目空了一切。 程伟京的样子就像是苏建辉在电视上看到报道的患了自闭症的人,孤独而寂静,仿佛独立于世界之外,和任何人都没有哪怕一丝联系。 单薄的病号服下,程伟京弓起的背部能看到脊梁一节一节的突起,衣服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风一起,布料贴紧在身体上,勾勒出瘦弱骨感的身体。 什么时候,程伟京整个人瘦的就只剩下一把骨头。他拿弹钢琴的修长而匀称的手,也因为消瘦而显得指节突兀。 苏建辉把袋子放在桌子上,绕到程伟京面前,“饿了吧?我带了你最爱吃的。” 程伟京收回目光,眼眸凝重困惑地看向苏建辉。 他听不见我怎么忘了……苏建辉懊丧地拿出手机敲上——饿了吧?…… 苏建辉低头拿出手机那一瞬间皱眉懊恼地眼神如一记狠击,程伟京压抑到快崩断的脆弱神经在这一刹那“啪”地断了弦。 不等苏建辉敲完,程伟京忽然站起来,发疯一般夺过苏建辉的手机,倏地掷向窗外。手机在苏建辉眼前划出一条弧线,从八层跌落摔成碎片。 “啊!……”程伟京像是突然爆发的火山,失声尖叫起来! “你怎么了?” 苏建辉双手按住程伟京肩膀试图询问,但程伟京剧烈地挣扎起来,暴躁而绝望。 “你滚开!为什么这样对我?为什么!为什么……”苏建辉不知道他在问谁,他给不出答案,这样歇斯底里的程伟京,他想帮他却什么也帮不了。 正在苏建辉手忙脚乱之际,医生护士冲了进来,加上苏建辉五个人把程伟京按在病床上,医生给他注射了安定才让他得以安静下来。 苏建辉惊魂未定地看着程伟京,剂量不大的安定让程伟京陷入一种半昏迷的状态,肌肉松弛下来如同被剪断线的木偶,瘫软无力地躺着被医生反复检查。程伟京低垂地眼眸空洞迷茫地望着苏建辉站的方向,漆黑的眼珠仿佛是镶嵌在眼眶里的琉璃球映着灯光的亮斑却一动不动,不知道是寻着苏建辉的身影还是寻着窗口的微风。 医生检查完做好纪录,确定程伟京暂时稳定便让护士先离开,只留他和苏建辉在病房内。将病历本收在床头,笔收进胸前的口袋,六十来岁头发花白的医生摘下金框眼镜,态度谦和谨慎却流露出某种医生职业的敏锐和自信。 “请问您和病人的关系是?” 这样的问法已经超过询问的范畴,意味着阅历颇深的医生看出他们之间有超出界限的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上部的倒数第二章,四十章以后要开启新篇章喽,九九已经手痒了,哈哈哈 文荒了好久终于发现一个不错的文,冬瓜大大写的《迷影喧嚣》~文荒的娃可以看看,不会后悔的哦~ ☆、上部·完 苏建辉略有迟疑,最终放弃了任何掩饰,点了点头。 医生带上眼镜,态度稍显疏离声音却克制,将厌恶感很好的收敛在职业的涵养内。 “病人醒来后一直拒绝说话,拒绝作出任何反应,但也没有出现过激的行为。这种情况出现在创伤后的病人身上很普遍,创伤后病人需要一些时间适应。您的出现对病人是一个很大的刺激,神经损伤要恢复听力需要一个比较长的 分卷阅读39 - 分卷阅读40 包吃包住包暖床 作者:酒九九 分卷阅读40 过程,我担心在听力没恢复之前病人的精神会先一步崩溃。如果可以的话请您配合治疗。” “也就是说在他病好之前,我不能再来看他?”苏建辉皱起眉,稍显不解地追问。 医生摇了摇头,很官方地说:“作为医生我只是希望您可以尽可能配合治疗的进程和病人的意愿。稍后我们会为病人安排心理医生对病人进行危机干预,更具体的我的同事会和您进行沟通。” 医生走后,苏建辉走出病房,程华涛在隔壁房间里休息,他的助理倚着墙站在两间病房中间,地上趟着半根被踩灭的烟,是护士出来时制止了他在走廊里吸烟。 “他怎么样?” 苏建辉往病房内最后望了一眼说:“注射了药睡着了。” “你要回去了?”助理又问。 对于助理的两次提问,苏建辉稍显意外,随即很礼貌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去看看董事长。” “董事长刚才也睡下了。” 助理换了个姿势,走到长椅子边,意思是想坐下来和苏建辉聊聊天。董事长助理比苏建辉早一年进公司,却比苏建辉小上两岁,自从进公司一直跟在董事长身边做事。平时在业务上两人的交集不算少,但在苏建辉印象里,这个人一直是话不多,对谁都冷冷淡淡。即便公司里经常见面一起开会讨论事情,但私下里两人没有任何交情。 “他只在你来的这一会儿醒来过,即便不被注射,你走了他也就谁都不再理。” 在公司里他和程伟京的关系里过分亲密的那一层是他极力隐藏的,由于程伟京出现在公司的时候极少,公开好友身份来隐藏更深一层的牵扯并不是件很困难的事情,苏建辉自以为经营的很好,公司里连风言风语都不曾掀起过,应该不会有任何人能发现。 苏建辉沉默了一下,坐在长椅上,就事论事地说。 “医生希望我在治疗期间不要再出现。” “你和程少之间的事,董事长一直都知道。”助理淡淡地口气,毫无波澜地说,“他现在应该很需要你。” 苏建辉在一瞬僵硬后迅速管理了表情,眼神锐利起来。 “我和他之间的事,不知道你指得是什么?” “苏经理,董事长很看好你,如果你懂得该怎么做,以后公司和我都会是属于你的。” 公司好大的口气,苏建辉蓦然一笑。 “抱歉,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苏建辉装傻也是回环的试探,助理却并无心和他拐弯抹角。 “董事长只有这么程少一个儿子,他不像别的父亲对儿子有过高得期待,他只希望儿子过的幸福。程少心甘情愿被你利用了这么多年,你一点回报都不给他不觉得太心狠了吗?” 话已经摊开到这个地步,他说的苏建辉不打算做无意义的反驳,顺势接下去。 “不知道你指的回报和我想的是不是同一种。” “你应该回到他身边。” 助理的直言不讳让苏建辉惊讶,助理的话在很大程度代表董事长的态度,但对于他和程伟京之间的事情指手画脚,就算在他面前说这番话的是董事长本人,苏建辉也不觉得自己能从善如流。 苏建辉了个姿势,用手拖着腮,“不知道你是以什么立场来和我谈这些?我想这些话还是程伟京更有立场来说,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 “程少的妻子是我妹妹,他们正在办离婚手续,但目前在法律上还是夫妻。我和程少算是亲属关系,我以为由我来说会更有说服力。” 苏建辉不小的吃了一惊,片刻后,歉意地说。 “我很抱歉。” 助理却显得满不在乎。 “对谁?对我妹妹还是对我?程家对我们兄妹有恩,我妹妹从小就梦想能嫁进程家。从某种意义上说,我得替我妹妹谢谢你,她终于还是做了回程太太。” 程伟京从没和苏建辉提起过王家这对兄妹。原来那个婉约娉婷的新娘还是程伟京的青梅竹马,而眼前的特助,苏建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得太多,总觉得对程伟京的感情并不一般。 苏建辉沉默了很长时间,感觉就像面临着一笔巨额签约费的合同谈判,严肃认真势在必得。他把零零碎碎的信息组织成一张细密的网,将对方展示在他眼前,捕捉到最尖锐的你一点,他自信中带着些藐视的意味勾起嘴角。 “如果我没猜错,在纽约他出轨的对象是你。” “苏总,你真是太聪明了。但你用出轨这个词,我并不认同。那时我去纽约出差,他对我说你们分手了,所以……后来直到你进入公司我才知道当时那件事造成你们之间的误会,但是他拒绝让我去找你解释。那件事是我至今为止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那天以后他就恨我,所以他最后还是娶了我妹妹,是我的错毁了我妹妹的一生。” 苏建辉依稀记得那一晚下了晚课,苏建辉碰见一个学弟多聊了几句,程伟京突然变脸和苏建辉大吵一架嚷嚷着要分手,开车飞奔而去。苏建辉在纽约街头兜兜转转找了他一整晚,最后在酒店的床上找到他,他们便真的从此分手了。他只知道和程伟京上床的是从国内特地飞来看程伟京的朋友,对于那场恋情的破碎,苏建辉已经不愿意去多想。 也许他们对彼此认真过,但一次错过便是永远了。只是直到今天他才知道,程伟京以为的分手是夜晚,而他记得的分手是在黑夜过去的清晨。 作者有话要说:  嘻嘻,预告下一章有神转折~ ☆、转折(上) 过去的事苏建辉已不想纠结,被扯出的陈年旧事没有霸占他的心,倒是程伟京的妻子是他的妹妹这件事叫苏建辉仍有些诧异。 苏建辉半开玩笑地说:“我有点怀疑刚才的医生也是你的亲戚。” 不苟言笑地冷面特助也是一笑,摇了摇头,半无奈半欣赏地说。 “你还真是……呵呵,跟程少说的一样。” “谢谢,我相信从他嘴里不会说出我什么坏话。” 听到苏建辉异常自信的回答,助理对苏建辉似有些刮目相看,他们从没深交,这次偶然的谈话中却能暴露出很多东西。 审视了苏建辉片刻,助理掏出烟盒,递了只烟给苏建辉。 “我想,你了解他,他却不够了解你。” 工作场合若有人给苏建辉递烟苏建辉一般会接意思着抽两下表示尊重,今天算是私人场合尤其又是在医院苏建辉没有接。 “客气了,我不抽烟。” 紧接着苏建辉稍一思索说:“也许我可以试着劝劝他,离婚不是解决问题最好的方法。” 助理点烟的动作一顿,把嘴里叼着的烟用两根手指夹开。 “看来程 分卷阅读40 - 分卷阅读41 包吃包住包暖床 作者:酒九九 分卷阅读41 少并没告诉你他为什么要离婚。” 为什么呢?真是程伟京电话里说的他不举了?其实苏建辉并不大信。特助吸了口烟,眼色深重地看了眼苏建辉,才沉沉地说。 “他已经不需要一个姓程的孩子,所以我妹妹对他没有任何用了。” “?” 苏建辉等着他的解释,助理却不再说下去,良久才不无遗憾地说。 “至于原因,我不方便告诉你,你最好自己去查一查,否则,你会后悔的。” 苏建辉心里莫名,程伟京离婚难不成还牵扯他什么事?助理的话里好像这件事跟他有着莫大的关系,苏建辉的心摸不着底,不解地皱眉。助理却一副言尽于此好自为之的态度,踩灭烟头站起身走进董事长的房间。 苏建辉在走廊里坐了很长时间,什么都想到最后却想不起来那么长时间自己都想了些什么,回到家小孩儿已经熬不住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 西泽洋睡觉轻,苏建辉刚一抱起他,他就醒了。意识还有些模糊,嘴里却嘟囔着问:“几点了?该走了吗?” 苏建辉知道西泽洋对明天去滑雪很期待,他平时工作忙,正式交往以来从没带小孩儿出去玩过,连陪小孩儿去逛个超市吃个晚饭的时候的少的可怜。他不愿意因为程伟京的影响让小孩的期待落空,拖着疲倦的身体温和地说。 “时间还早,到床上去睡。” 西泽洋毕竟是男孩子,苏建辉很少这样抱他,抱着个大男孩实在跟抱个软绵绵的女孩子不一样,沉得很,见他醒了苏建辉想放他下来。 “嗯?几点了。” 要知道时间,胳膊却紧紧搂住苏建辉的脖子,侧脸贴在他胸口不肯睁眼睛,不愿从苏建辉怀里被放下去。 苏建辉纵容他撒娇,收紧手臂抱着他。 “你越来越沉了!” 小孩儿勒住苏建辉脖子,撅嘴道:“你昨天还说我瘦了呢?” “哦,我忘了。”因为疲惫,苏建辉的声音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小孩儿睁开眼睛,望着苏建辉满是倦意的脸问:“你很累吗?你看上去很累的样子。” 苏建辉把小孩儿放在床上,看了眼手表。 “快十二点了,明天我们六点出发,睡吧。” “建辉哥?”小孩儿滚到苏建辉旁边小声问。 苏建辉摸了摸小孩儿的脑袋莫名地安心,微微一笑。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静静地相拥睡去,就是彼此想要的——幸福。 苏建辉的手机报废了,一大早要走没时间去补卡,就在车上用西泽洋的手机给家里打了个电话。电话是王姨接的,苏建辉只说了有些事,晚上带着西泽洋回家去吃饭。王姨没多问,只是应了说知道了,说晚点儿去订蛋糕,晚上等他们回去。 小孩儿对去雪场满满的激动在听见王姨的接电话并得知晚上要回去的消息后一落千丈,苏建辉一边开车一边瞅着那双手托腮越来越憋屈的小脸儿,想看他能憋多久再炸毛。 终于,小孩儿气呼呼地往靠背上使劲一倒,用指天发誓的口气说:“我不去,打死我也不去!” 苏建辉喜欢西泽洋没心没肺的样子,每回看他因为什么事小心谨慎地一言不发苏建辉都觉得心里发紧,虽然脸上绷着,但苏建辉心里笑了,悠悠然地说:“估计晚上小佳会来。” 西泽洋像被针刺了一下,一个激灵立马变了态度。 “……我去,我去!” “乖。” 苏建辉摸摸他脑袋,继续专心开车。 过年放假雪场人爆满,但最陡的主滑道敢上去的人却很少,西泽洋在这种运动方面的胆子一向很大,坐着缆车直奔峰顶。小猫一撒到外面就像变回了一头小豹子,两人在雪场玩得很尽兴,到天色变暗两人精疲力尽地开车离开雪场,西泽洋不住地回头望着雪峰,神色里满是留恋。 七天年假过去,苏建辉回公司上班。程伟京出车祸的消息在公司里是个重磅炸弹,各路小道消息漫天飞,牵扯出许多公司内部心照不宣却没传进苏建辉耳朵的消息,苏建辉的耳根一直清静不下来。原本不想关注公司里的八卦,然而苏建辉却不小心捕捉到了一条对于他来说晴天霹雳一般的消息。 公司去年刚签的小主持人怀孕,这件事艺人统筹部被勒令保密,公司高层直接把人接走,竟然不是处理掉肚子里的孩子而是直送美国秘密待产。公司小艺人很多,艺人这块儿不归苏建辉管,公司里多一个人少一个人他根本顾不上去留意,但这个小主持人偏偏是去年夏末和他短暂交往过一个月的赵晴晴。 现在想来他似乎从去年十一以后就再没有在公司碰见过赵晴晴……她怀孕……那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请个假~ 最近忙考试九九的脑洞严重不够使,被牢牢的卡住了…… ☆、转折(中) 苏建辉一下午心神不宁,翻开的文件还保持着两小时前他坐回办公桌前样子,眼瞅着都快到下班时间了,他合上文件揉了揉眉心。 苏建辉跟艺人统筹部经理郑志浩平常还算聊得来,偶尔会一块儿出个差喝个小酒,聊聊人生。不过管艺人的部门最常应付的就是媒体,他们部的人郑志浩打头,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是嘴严,郑志浩那张嘴简直严的不漏风,想从他嘴里撬出点儿消息难呐。 苏建辉拿起了电话又撂下,直接抬腿去了郑志浩办公室。 郑志浩正跟他新来的小助理聊(tiao)天(qing),苏建辉站在门口咳嗽了两声,小助理慌乱地背过身去理衣服,郑志浩带上眼镜心里暗骂苏建辉来坏他好事,脸上却是笑着。 “呦,苏总稀客呀。” “两杯咖啡。”苏建辉对愣在一旁有些尴尬的助理吩咐道。 助理红着脸出去了,苏建辉拉开椅子坐下,打量了眼一边衰相的郑志浩,裤门正中露出一截白衬衫。 “拉链拉上,下回记得关门。” “都这点儿了谁不回家还有心思来我这儿讨咖啡?也就苏总你了,咱俩谁跟谁呀,你说是不?” 郑志浩不慌不忙地收拾了下自己,苏建辉替他摆正了桌上职务牌。 “找你打听个人,你麻利告诉我,咖啡我就不喝了,不耽误你办正事儿。你要不说,今儿个反正我也没打算走,你就喝了咖啡在公司陪着我吧。” “唉,别啊,打听谁,你说吧,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赵晴晴。” 郑志浩心里“哎呦”一声,心道祖宗诶,您可真敢张口就问。要让我知道哪个混蛋把这事儿传您耳朵里去了,我非叫他卷铺盖走人! 郑志浩怕得罪苏建辉,陪笑道:“苏总这你可是为难我,艺人的事情咱 分卷阅读41 - 分卷阅读42 包吃包住包暖床 作者:酒九九 分卷阅读42 不好多说。” 苏建辉双臂架在胸前,没说话,眼睛微微眯着,用势在必得的眼神看着郑志浩,无言的施压。 郑志浩绷了半响,苏建辉大有你不说我就不走的架势,时候卡得是真寸,他这急着办事儿,苏建辉就是非得问出个所以然。郑志浩到底绷不过苏建辉,走去把办公室门锁了,把玻璃帘降下来,才绕到苏建辉旁边的椅子坐下。 “这要是我知道的跟你说一嘴也就说了,你肯定也不会往外传,但赵晴晴的事儿不经我手,我也不知道她怎么回事儿,你问我也是白问。这件事儿你别到处去瞎问,上头下了死命令不准任何人再提她一个字。” “什么时候的命令?谁下的命令?我怎么不知道?” 郑志浩差点给跪了,这天杀的赵晴晴,他当初瞎了眼才把她签进公司里来,搅和了一碗好水不说,她丫大着肚子往美国一躲享受荣华富贵,弄得俩高层之间的矛盾把他夹中间难做人!再者,到底是谁他妈议论赵晴晴的事儿,还给传进苏大爷耳朵里,他明天非得把这人揪出来,让丫有多远滚多远,让丫在传媒界都难做人! “爷,您别为难我了行吗?”郑志浩一脸悲愤,简直觉得自己小命都不保了。 “行。” 苏建辉点了下头,看来确有其事,郑志浩给的信息已经足够多,苏建辉已经没什么可问的了。“上头下的命令”公司里比郑志浩级别高的总共那么几个不管事儿的董事,剩下就是程伟京和董事长。这么小的范围,他简直没什么好猜的。 “我可什么都没说。” “你确实什么也没说。咖啡我就不喝了,不耽误你正事儿了。” 郑志浩语重心长地说:“苏总,你想开点儿。” 苏建辉黑着脸从郑志浩的办公室出来想立马揪着程伟京问个究竟,但坐电梯下到车库的一分钟内他却踌躇了。 如果他去质问程伟京,赵晴晴的孩子真的是他的,他该怎么办? 如果是他的,孩子该有七个月大了,这么大的孩子生下来已经可以活了,它已经是一条命了…… 他爱西泽洋,他甚至已经觉得生命里有西泽洋一个陪伴终身的人就已经足够了。纠结了十几年的妻子、孩子渐渐已被他排除在人生的选择之外,他已经开始筹划和西泽洋一起度过余生的蓝图。 然而一个孩子突然闯入打乱了这一切。 他和别的女人之间如果真的有一个孩子,西泽洋能容忍吗? 他不知道。 苏建辉在高速路上开车游荡了很久,从堵的水泄不通到一路上畅通无阻,橙色的路灯倾泻在宁静的公路上,他想他该回家了。 钥匙□□锁孔,苏建辉就听见门内快步跑来的脚步声。 “建辉哥,你回来啦!”西泽洋就像八百年没见他似的热情似火地向他扑过来。 “这么想我啊?” 苏建辉脸上没有了宠溺的笑容,也没有伸出手嘉奖似的去摸摸西泽洋的脑袋,敷衍地问了句便推开西泽洋,神色淡然地换了拖鞋走进客厅。“孩子”两个字萦绕心头挥之不去,让他没心情给西泽洋更多的回应。 西泽洋本就是个很敏感的人,而当把全部的心思只投注在一个人身上时,他那颗敏感的心如同被安放了一块数倍放大镜,苏建辉一个眼神都足以拨动他的神经,带给他如同清水滴墨一般蔓生枝藤的不安浸染整片心。 西泽洋两步越到苏建辉身前,唇瓣捉住苏建辉的唇。他想苏建辉搂住他的腰,给他一个吻,哪怕只是浅浅的一下,但苏建辉没有。 苏建辉下意识地将提在手里的公文包挡在两人中间,西泽洋不由分说地吻让他有些反感,主要是他本来就有些烦,现在不论别人做什么都只能让他更烦。他没有拒绝,却也没有接纳。小长假过后第一天上班,两个人之间小别胜新婚般的气氛就这样僵掉了。 西泽洋看着他,黑色的瞳孔一瞬不瞬仿佛要把他整个人看穿似的,从那黑瞳里映出的自己一副硬板的死人脸,苏建辉这才意识到自己该对他笑一笑。 他有意识的管理了一下表情,伸出手去揽西泽洋。西泽洋却退开一步,眼神越发锐利,仍旧看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 ☆、转折(下) 第二天苏建辉想下了班去医院见程伟京一面却又一次被医生挡了回去。他后来去过医院两趟,加上这次是第三回,程伟京不想见他,心理医生也建议他暂时不要去打扰程伟京,于是无一例外被挡了回去。 程伟京的二次手术定在了七天后,这次手术的成败关系着他往后这几十年还能不能听见声音。从董事长到各个医生无不是加着小心地照顾他生怕他在手术前出点意外,苏建辉这个被公认的对程伟京来说最危险的因素被牢牢防御在程伟京的病房外。 因为一个不知道是谁的孩子,因为程伟京的耳朵,苏建辉被那心不着地七上八下的感觉折磨了两天,不想回家也没心思工作。 坤胖儿被他串掇去丈母娘家过年还没回来,这事儿连个能商量下的人都没有。幸而坤胖儿刚从丈母娘家回来就打电话约他出去喝酒,说是有个事儿要跟他当面说。 苏建辉先坤胖儿一步到了酒吧,喝了两杯坤胖儿才赶过来。今年过年在苏建辉大力撮合下,坤胖儿陪女朋友回海南老家过的年。小半个月的功夫没见,坤胖儿见着苏建辉先是大倒苦水,丈母娘难伺候得紧,过了个年能几天,愣是把他折磨得瘦了一圈儿。 苏建辉打量着坤胖儿,人显得黑了也瘦了不少。 苏建辉有些同情地问:“怎么,丈母娘给做的饭不好吃?” 坤胖儿这话匣子一下就打开了:“别提了,杯口这么大的碗就给一碗饭,使劲装也就是两铲子的饭,一人就一碗。把海鲜当主食吃,可那玩意儿又不顶饱。过年的日子口一顿饭样式倒挺多,但每样那么一小碟,做个排骨吧顶多合上一人两块,精打细算的小老太太简直叫人没法说。” 苏建辉一笑,心想是该有人管管你的嘴了。 “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准丈母娘这是疼你。你才三十出头就三高,也是该减减肥了。” “你这话说的,你到底向着谁啊?不是筱筠背地里地给你什么好处了吧?”一向奉行民以食为天的坤胖儿一扯到吃的问题直接上升到阶级矛盾的层面,大学那会儿开始就是这样。所以他找了个当西点师的女朋友,苏建辉觉得他俩准能成,但这话有时候得反着说。 “我向着你,跟高筱筠分手,换个妈好的姑娘,兄弟支持你,三条腿的□□难找两条腿的姑娘咱这条件还不是要啥样有啥样的。” “筱筠是不错,就是她妈真tm 分卷阅读42 - 分卷阅读43 包吃包住包暖床 作者:酒九九 分卷阅读43 难伺候。” “你又不跟她妈过,一年到头能见几回面儿?” “你说的也在理。” 两人酒过三巡,苏建辉问。 “你还记得赵晴晴吗?” “去年你交得那个想跟你结婚想魔怔了那姑娘?记得啊,她怎么了?” 苏建辉咋了口酒,说:“她怀孕了。” “哦,她去年才刚毕业吧,这就结婚生孩子了,够赶趟的。”坤胖儿顺着正常的思路接道。 苏建辉放下酒杯,幽幽地说:“孩子有可能是我的。” “……什么?” 坤胖儿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露出惊讶和不解。 “你跟赵晴晴交往那都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不得大半年前了?” “嗯,要真是我的现在孩子得有七个月大了。” “我□□怎么能这么冷静,捣鼓出一个孩子这么大的事儿,你丫能憋住这么长时间才说!” “我前天刚知道,孩子还不确定是谁的,我猜应该是我的。” “我说苏建辉,你那心思都长哪儿去了?这么大个事儿,七八个月了你刚知道!是不是你的孩子你还都确定不了!你赶紧找赵晴晴把事儿弄明白了呀!我要是你我记得都急死了,你丫还坐得住!” “赵晴晴人在程伟京手里,我急也没用啊,你以为我心里不急?” “怎么还扯上他了?”坤胖儿脾气上来,杯子往吧台重重一放,脸都气地皱在一块儿,“这都什么事儿啊?他偷偷养着你老婆孩子干嘛?不是,先甭管你跟程伟京的破事儿,你家里那小子怎么办?他要知道了还不得闹翻天?” 苏建辉眼色黯淡地盯着杯沿,沉默了一下说:“我可能只跟他一块儿过一辈子吗?” 坤胖儿差点跟他动手,忍了又忍怒道:“你没想跟人家过一辈子搞得那么认真干嘛?害得我都以为你要出柜要定性给你们把红包都包好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想跟他分手。但如果孩子是我的,我总不能让他管别人叫爸爸!我不知道该拿西泽洋怎么办,我怕他接受不了……” “搁谁谁接受的了?但我看你要跟他分手他非得疯了不可……你可想好了……不过,西泽洋就一孩子总不能让他给你孩子当二爸吧?我操,你办的这都什么事儿?不是,也不赖你,程伟京那脑子到底他妈怎么长的!这么大个事儿他就替你做主了和着,他是你谁呀他!活该他耳聋……” “得得得,别说了,吵的我脑袋疼。” 坤胖儿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义愤填膺地问:“我说他两句你还不乐意啊?” 程伟京纵有万般不是,从别人嘴里听见说他坏话,却总有些刺耳。 苏建辉没接话茬,转而问道:“你不是说有事儿跟我说吗?什么事儿啊?” 坤胖儿一拍脑袋。 “哦,差点儿给忘了。过年前你不是让我帮你留心点西家的动静吗?我开始觉得你疑心病重,但你还别说,这回真叫你猜着了。西泽洋那小子手里恐怕有西家什么把柄,按说对亲爹亲哥哥不该,那狼小子的心是真狠,我发小儿说西家最近可能要变天。” “你是说西泽洋要跟西泽海争权?” “这事儿还说不准,杨子就跟我说,西家最近乱的很。西泽海这些年对帮里老人做得太狠,很多人想反他又不敢。西泽洋这一回来,手里还有硬玩意儿,这帮人就开始蠢蠢欲动。” 杨子是坤胖儿发小儿,中专辍学以后就入了帮派在一家足疗中心帮人看场子,那家足疗中心就在苏建辉他们大学附近,大学的时候跟坤胖儿一块去过几回。杨子脑子活,从坤胖儿间接搭上西泽海这棵高枝,近几年混成了地头蛇,城南的大部分场子都归在他手底下,在西家帮派里算是个叫得上名儿的三把手。 坤胖儿记得过年前见苏建辉,也是在“夜巢”,苏建辉忧心忡忡地跟他说。 “我不是怀疑西泽洋。西家人骨子里都沾点儿狼性,西泽洋这些日子□□分了,总让我觉得不大对劲。” 他还乐不支地笑他:“你家那小白兔他不是改姓苏了吗?你是被前几任心机婊吓破胆了吧?疑心病太重是病,得治。” 苏建辉却说:“你相信能拿命赌车的赛车手肯一辈子安安分分骑老式28自行车,永远也不眼馋赛车的刺激?” “你就是对你自己没信心,我看那小子对你死心塌地。不过你既然说了,回头我问问杨子。” 他答应给问了,便给杨子打了个电话,当时杨子没接,他刚到海南杨子给他回了电话,他才知道杨子被人给打成重伤进了医院。头天晚上从海南飞回来,他去了趟杨子家才知道西家帮派里的事情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他这才觉得事情挺严重,赶紧找苏建辉跟他把事情说了。 苏建辉从美国回来这些年遇人不淑,别人不知道他一眼一眼看在眼里。但苏建辉工作的这个圈子声色犬马,想要从这圈子里跳出来找个知心人,花大把时间、心思经营一段感情,对苏建辉来说真挺难。好不容易有个西泽洋,连他都能觉出那小子对苏建辉的真心真得简直不能再真了,想着苏建辉这回总算能定下来了吧。 结果,这小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作者有话要说: ☆、剥开的过往(上) 苏建辉咂了口酒,“我低估他了,这小子还真是什么都敢干。” 坤胖儿心里还是向着西泽洋,连忙折着说:“年轻人敢想敢干其实要说也不是什么坏事。再说这事情也是杨子一面之词,你也别什么都不问就赖西泽洋头上。” “我她妈就怕他跟西家牵扯不清,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那他姓西,你还天真的指望他跟西家择的干干净净,那可能吗?” 苏建辉摇了摇头,是不可能。 心里压着的事情太多,平常三杯酒不尽兴,今天三杯下肚脑袋竟有些发沉。第四杯酒下肚苏建辉还想再喝,西泽洋的电话却像着了魔似地一个接一个打来。 “谁的电话啊?接吧,说不定有急事儿。”坤胖儿拿过苏建辉手机一看,嗤笑了一声,“这小子还挺有灵感,刚聊到他他就打来了。”说完把苏建辉手机扔在吧台上也不再催苏建辉去接。 苏建辉还是没有接,心情稍显复杂,电话来的太急太巧,他希望自己是想多了,不停震动的手机就像是一颗在他眼前跳动着的毒瘤。 “回去吧,我也该走了,养足精神明天还上班呢。”坤胖儿用自求多福的语气拍了拍苏建辉的肩膀,苏建辉会给他一个冷眼。 “你可以再替这小子说几句好听的。” “你这会儿还舍得不要?我才不信!得了,你俩谁也甭说谁,要我说就该 分卷阅读43 - 分卷阅读44 包吃包住包暖床 作者:酒九九 分卷阅读44 各打五十大板。你查他还赖他不监视你?再说,说不定就是巧了,你想多了。” 苏建辉叫来服务员付了钱,拿起刚停下的手机,略显无奈地说:“我倒希望咱俩都想多了,想得多啊心累,走吧。” 苏建辉刚回到车上,电话又响了,这次他接了起来,调整了下呼吸尽量温和如常。 “我在回家的路上,有事等我到家再说吧。” 电话那头背景传来沙沙的声音隐约夹杂这车子鸣笛声,西泽洋的声音焦急不安:“建辉哥,我做任何事都只是为了想留在你身边而已,你信我。” 苏建辉沉默了一下问:“你现在在外面?” “建辉哥你别挂等等我,我看见你了!” 酒吧停门口不大的一块儿停车场人来人往,西泽洋一身黑色运动服完美的融入在夜色里,酒吧门口旖旎的彩灯晃到他显眼的发色。 苏建辉走下车,几乎想张开双臂像每个回家的晚上一样给小孩儿一个熊抱。西泽洋很喜欢他抱着他揉揉他的头发,比起情人间的缱绻更像是中年父亲和少年儿子间的宠溺亲密的方式。大多数时候,苏建辉把小孩儿当自己儿子看,小孩儿对他的爱意里他觉得更多的是一种心理上的依赖。 然后小孩冲入停车场的灯影里,苏建辉终于能看清他的脸时那样专注地仿佛饥饿的猎豹盯住猎物的眼神,却叫苏建辉止步不前,冷眼看着小孩焦急地向他跑过来。 在家里,在只容得下两个人的小空间里,他来不及去认清小孩儿从不肯显露在他面前的另一面,就像他从来也不愿意把工作上的事情过多地在小孩儿面前袒露一样。他们从不言说,但彼此保留着对对方另一面的好奇和尊重,是他越过线去戳破了小孩儿对他来说是陌生的那一面,但小孩儿远比他想象的更复杂更无情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在自己面前单纯乖巧的孩子。 西泽洋冲过来,手像坚固的手铐一般钳住苏建辉的胳膊,气喘吁吁地说:“建辉哥,我有话跟你说。” “真巧我也有话想跟你说。”苏建辉眼神中带着疏离,冷言冷语地问:“但是我想先知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西泽洋大口大口喘着气,欲言又止。 “回答不上来?西泽洋你藏的真够深的,我还真是小瞧你了。” 苏建辉的冷言冷语犹如利刃刺穿西泽洋的心,他是太害怕失去苏建辉才会失了分寸,不顾一切发疯似的跑来找他。 “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趁着我现在有点醉了,你大方点儿一次都告诉我吧。” 西泽洋两只手抓着苏建辉生怕他跑了似的,夜晚零摄氏度以下的气温,呼出的气体迅速变白,西泽洋的双手被冻的通红,额头冒出的汗顺着鬓角留下来他低头用肩膀蹭掉。咬了咬下唇,在苏建辉几乎以为他不准备回答的时候他却懦声问:“你没有秘密吗?” 苏建辉吸了口气,“我有秘密,作为交换,我也打算把我的秘密告诉你。” 西泽洋抬头看向苏建辉像是在判断他说会和他交换秘密的可信度,“那胖子昨天去过医院找杨子,我知道他肯定会跟你说,我原本打算今晚跟你说的,可是他却约了你,我怕你生气,所以我……” 苏建辉打断他,“我问的是你为什么知道我在这里?别告诉你是猜的,这话搁在三个小时前我准信,可现在你告诉我我应该信吗?” 西泽洋终于不再怎么喘了,却在刚要说话的时候剧烈的咳嗽起来,苏建辉终于还是不忍心对他横眉冷目,拍了拍他的背,拉开副驾驶车门。 “天太冷小心冻感冒了,进车里去,我去后备箱给你拿点水。” 西泽洋小心思还在徘徊要不要撒手坐进车里,苏建辉一如往常摸了摸他脑袋,说:“听话。”他便像听到了指令似的,乖乖地坐进车里等。 苏建辉开足了空调,却没有打开车内的灯。眼前是“夜巢”酒吧绚丽的灯牌,西泽洋掀开心底最深处最不堪的秘密,把完完全全的过往剥开在苏建辉面前。 “十岁那年我妈去世,我那时候并不怎么伤心,我不懂死和睡着了有多大的分别。但我妈去世后我的世界全变了,我才渐渐知道死原来那么可怕。我被送到美国,没人关心我是不是挨打,是不是会饿,会不会冷。我爸和我哥为了拿到我手里的东西,叫小姨一家不断的审问我,他们给他钱叫她打我虐待我,我被关在车库里整整五年。要是没有我妈给我的东西,我可能活不到遇见你。” 苏建辉很吃惊,上次小孩发烧时不寻常的举动让他隐约猜出小孩儿在美国生活得不太好,当时他单纯地以为是小孩儿年纪小加上性格懦弱些被侵犯也不敢告诉大人,只能自己默默承受。却没成想小孩在美国的十年过得是这样的生活。他曾经不解小孩儿从美国跑回来为什么不去找他哥哥反而找与他完全不想干的自己,原来他们之间的关系是这样的。自己一次一次固执的把他送回他哥哥手里以为是为他好,却原来是把他送入虎口。 “那胖子是不是说我不肯放过我爸和我哥?你觉得我狠?可他们对我狠的时候你根本没看见!建辉哥,只有你,你关心我,你对我好。” 苏建辉一歪头西泽洋一脸要哭的模样,“你小子可别哭,车上的纸用完了。” “我只有你,如果连你也要离开我,我一定会发疯。” 苏建辉也不知道自己想证明什么,只是语气寡淡地问道:“如果我和西家只能选一个呢?” 西泽洋望着他,眼睛中有种说不出的悲哀,“如果我和西泽海只能活一个你选谁?” “……”西泽洋反将他一军,苏建辉哑口无言。 “我不想要西家,我想要的只有你,但我不争只能死!你让我怎么办,以前我无所谓,可现在我不想死。我好不容易有个家,我不容易有你,我舍不得!你要我放了西泽海我立刻就放他走,只要你一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  十点的时候jj抽了,发觉了jj抽的形式还蛮多样化的,jj在我心里又提升了一个高度。我想这只能说明jj的用户群庞大~ ☆、剥开的过往(下) 苏建辉是那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人,合程伟京分手后,他对情人的态度一向是合则留不合则去,理智的如同判别签下一单合能给公司带来多少现实收益一般。但眼前的西泽洋,明知已不合却仍不愿舍不愿弃,他得承认西泽洋是走进了他的心。 “建辉哥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苏建辉没意识到自己已经盯着西泽洋看了好一会儿,黑暗的背景下离得越近脸庞的轮廓显得越模糊,而那一双充斥着隐忍、不甘、委屈和仇 分卷阅读44 - 分卷阅读45 包吃包住包暖床 作者:酒九九 分卷阅读45 恨的眼睛却尤为明亮。苏建辉第一次把西泽洋当成一个可以对等谈话的成年人,而不是一个处处需要他照顾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 “西家是一部庞大而陈旧的巨型机器,西泽海花了十年的时间仍然不能完全掌握它。就算你坐上了西泽海位置,你觉得自己比西泽海强在哪里?凭什么能驾驭得了它?” “我才不想驾驭它,我要亲手毁了它!我要把它瓦解,拆散成一个个零部件!我原本不想这么做,可这是他们逼我的!” 西家几代人经营在b市的势力早已渗透各个关卡成为b市公检法运转里的一环,上千人的庞大集团枝枝蔓蔓无数,是一个十几岁孩子说瓦解就能瓦解的了的? 苏建辉忍不住笑小孩的天真,刚想把他当个成年人看待,却觉得小孩儿的心思还真是单纯。 “西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你非得把自己玩儿进去不可!” 西泽洋对于苏建辉的忠告不以为意,眼神中透着狠戾,这样的西泽洋让苏建辉觉得陌生的厉害。 “我不会的,我一直很小心很小心。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证明给你看我能做到!其实只差一点点了,要不是那胖子多嘴,再等等我就成功了。” 苏建辉有些恼怒地对他吼道:“成功?你的成功是指把亲哥哥送进局子里?你管这叫成功?” 小孩儿眼中的狠戾丝毫不减,却不想苏建辉生气而垂下头避开苏建辉的目光,抿着唇没有说话。 “西泽洋你告诉我你脑袋到底怎么长的?西泽海好歹是你亲哥哥,西家这么多年的基业就算你再恨,你怎么能……?”苏建辉肺都快气炸了,狠狠的拍了下方向盘,简直恨不能动手打醒这孩子! 西泽洋的手攥住苏建辉西服的衣角,眼泪已经在眼眶打转,懦弱不甘地微微弓着背。 “建辉哥,我错了,你别生气。” 然而,苏建辉发觉到了这个时候自己拿西泽洋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即便西泽洋嘴上说着听话却不肯放手,他也只能原地着急。小孩儿对一件事情执着起来怒股不顾一切的执着劲儿他领教过,至今心有余悸。只不过上次小孩儿执着不放的对象是自己,他即便逃不开仍可以缴械投降纵容了他这份执着。而今,小孩儿的胃口大到想要把庞然大物的西家攥进手里扼住咽喉,这简直就是嫌命长的玩法! “我知道我说再多也拦不住你,给你一句忠告,掂量好自己的筹码,还有做事要记得留余地。” 西泽洋乖巧地点头,抹了吧眼睛。 “建辉哥你是不是不怪我了?我不是故意瞒着你,我只是不敢跟你说,我怕你觉得我狠,怕你怪我,更怕你知道了就会赶我走。我听你的,我会留余地,以后任何事情我都再不瞒着你!但是,即便我真的做错了惹你不高兴了,你也不要连我的解释都不听就赶我走好不好?你可以骂我打我,但绝对不要说不要我!” 苏建辉叹了口,深深地看了小孩儿一眼。车里寂静的气氛仿佛空气都凝结了,声音冷得跌至冰点。 “你和我没有以后。” “建辉哥?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西泽洋睁着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苏建辉生怕看漏了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可漆黑的夜里,他又看得见什么?不过是侧脸模糊的轮廓。 “没有我束缚着你,你更可以放开手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当我最后送给你的礼物吧,我放你走,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西泽洋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听懂,这话在他脑子里滚了两遍,他才木讷地眨了下眼睛,不可置信地问:“建辉哥你要赶我走?” 苏建辉没说话,探身拉开西泽洋的车门。 “不要!建辉哥求你不要!” 西泽洋将门把手死死拉住,苏建辉还想再开,却碍于西泽洋的蛮力再也打不开车门。两人对着一副车门角力,像有一条无形的线在两人心中角力一般。 西泽洋的眼泪带着炽热的体温滴落在苏建辉手背,苏建辉像是背烫到似的收回了手,半无奈半决绝地看着小孩儿委屈的眼泪,无计可施。 “建辉哥你好无情,不论我怎么做,你都要赶我走是吗?你要我收手,那好,我收手。我就算死也要死在你身边。” 西泽洋卸下手机上的挂链,拔下玩偶的脑袋,是一个小型的u盘。 “这是西家的秘密,只差一步,我现在全部的砝码都压在它上面。” 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折叠刀,迅雷不及掩耳地用刀刺穿玩偶的腹部将玩偶连带着玩偶里的u盘从中间斩断成两节。锋利的刀尖刺入掌心,猩红的血瞬间喷涌而出,而西泽洋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举起刀刃想再刺下去。 苏建辉惊慌间抓住他的手腕,扼住住他疯狂的举动。 “你疯啦!” 西泽洋笑了,“我是疯了,你是让我疯掉的!我是多害怕失去你,你永远体会不到!你是我的命啊,你怎么能那么轻易就赶我走!这下好了,你再也不用赶我走了,西泽海不会放过我。你很快就能彻底解脱,再也不用为我这个疯子生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你在这里抛弃过我一次 46你在这里抛弃过我一次 西泽洋没怎么反抗,任苏建辉夺下那把刀,收折了染着血的刀刃。车里忽然一凉冷风飕飕地吹进来,怕弄脏苏建辉的车,西泽洋降下车窗将手臂支出车窗外,眼睛凝视着转怒为惊的苏建辉不以为意地笑,让血液自由流淌。 苏建辉刚才真不是在逗西泽洋,车上最后半盒纸抽在下班路上碰巧遇到公司里一个认识的小实习生因为失恋蹲在马路边哭鼻子,被他给送出去了。 苏建辉觉得和西泽洋认识的这大半年里,自己的神经绝对被强行拓宽了不止一倍。曾经眼泪对他来说是让他毫无招架之力的东西,现在即便见着了血,他仍旧可以冷静地打开车灯,收好刀,思索车上一切可以用来止血的东西,然后稳住手脚解下领带。 “把手给我!” 苏建辉强制性地拉回西泽洋被窗外冷风冰冻得发僵的手。西泽洋一急起来全然不顾后果,使足了十成十的力气,刀刃又正下在掌心柔软的地方,一刀刺穿了半个手掌,三厘米长的口子外翻着露出皮下几层的筋骨,光是看着苏建辉都觉得疼。 苏建辉的眉毛紧了紧,眼睛里流露出的疼惜和愠怒密密麻麻地渗进西泽洋心里。 “建辉哥,你知道吗?你眼里全是我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特别幸福,比如现在。” 西泽洋跑来的热汗刚退,这会儿嘴上不说,可脸上已经疼出冷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苏建辉手下动作一顿,抬头瞪了西泽洋一眼,深吸了口气, 分卷阅读45 - 分卷阅读46 包吃包住包暖床 作者:酒九九 分卷阅读46 嘴角动了动劈头盖脸的骂几乎要脱口而出,却还是看在小孩儿难受的份上忍住了没说。 末了苏建辉一个无意间流露的无奈眼神以及一声似有似无的轻叹不知怎的就刺中了西泽洋敏感的神经,苏建辉完全是无意识地,而西泽洋突如其来的暴跳让苏建辉一瞬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西泽洋猛的挣脱苏建辉,没来得及打结的领带一下子崩开了一大半露出沾了血的里布,眼睛里好不容易被风吹干的泪又涌了出来。 “你干嘛不说话?你烦我了是吧?那你给西泽海打电话呀,让他来抓我,我手里再没有能威胁他的东西了,你让他带人来杀了我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活着真他妈的累。你又不爱我,恨不能让我赶紧从你眼前消失,何必假惺惺地怜悯我!” 苏建辉纵使脾气再好这回也真是忍无可忍了,“西泽洋你摸着良心问问自己,我还不够爱你,你想我怎么爱你?像你这样动不动要死要活的才是爱?那可真谢谢你了,我做不到也受不起!我从来没有像你这样任性的资本,也没闲心思怜悯别人到要搭上自己的程度!我能给你的就这么些,你觉得不满足,那你就给我滚!” 苏建辉暴躁地猛击了方向盘几下子,指着车窗外歇斯底里地吼道: “滚滚!你他妈的,要死要活随你的便!” “我不!” 苏建辉暴跳如雷西泽洋也知道害怕不敢再闹了,他使劲摇头,眼睛通红,嘴唇却白得血色尽失。 西泽洋就这么哭着,身体随着吸气颤动,伤口浸透了松松裹着的两层布,两人沉默地僵持。 比起狠来苏建辉自认比不过西泽洋,倒还没看见西泽洋对别人狠的一面,光瞧他对自己狠的程度苏建辉就知道这小子是个心够硬,狠起来不要命的主儿。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苏建辉偏就是个心软的,对别人尚且如此更别说是已经被放在心里的西泽洋。 殷红的血滴滴下来时苏建辉到底还是软下了心收敛了那点儿难得发作的脾气。左右也没有纸他伸手要替小孩儿擦把眼泪,小孩儿不情愿地往后躲。苏建辉木着脸掐住小孩儿脖子把他脑袋搂过来,给他胡噜了把脸。 车子开走时,那碎裂成两半的u盘已经被血凝固成的冰封住在地面上,里面贮存着足以动摇一个盘根错节的帮派的致命性证据就这样永远的消失了。 车子没开出多远停在一家亮着牌子的医院门口,苏建辉下了车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下车。” 远远瞅见那块牌子西泽洋心头就是一颤,想抗议还没来得及说就被苏建辉黑着脸打开车门,他使劲摇了摇头,不情不愿地往车里躲。 西泽洋受伤的手在渗着血,脸色也在迅速的惨白下去。按说没有伤到血管不应该会流这么多血,西泽洋对自己下手向来没轻没重,苏建辉有点着急,探进半个身子拽住西泽洋伤手的手腕,语气越发严厉起来。 “医院又不吃人你这是干嘛?赶紧下车!” 在家忐忑了一整天,也一整天没吃东西此刻又大量失血的西泽洋有些虚弱,当自己的状态开始变得游离混沌,西泽洋所有的安全感就会被黑暗的恐惧吞噬。 “我不去,你已经把我扔在过医院一回了,还要把我扔在这里第二回吗?你让我回家好不好?” 苏建辉拽着西泽洋胳膊的手忽然没力气,心里被难受的滋味酸酸腐蚀着,他呼了口气,其实心里有些动摇,但用商量的口气说道:“乖,就给医生看看手不住院,看完咱们就回去。” “不要,我不要!建辉哥回家吧,求你了!” 西泽洋惊恐地用受伤的手反手抓住苏建辉的胳膊,露出羽绒服外面的小半截胳膊登时感觉到一股湿答答的温热被开水烫到了似的灼痛。 苏建辉就像是抱着小孩儿来打针的父亲,小孩儿子娃娃的哭,他站在原地进退不得。 小孩儿露出一个撕心裂肺的轻蔑笑容,而后合上眼睛一动不动。 最后苏建辉还是狠了狠心把西泽洋架进医院,幸好他坚持了,否则西泽洋的手算是彻底废了。手肘的粉碎性骨折三个多月的复健刚算好利落,手掌又是一回贯穿伤,肌腱断裂,石膏重新戴回来换个位置。 从手术室推出来医生要求住院,苏建辉犹豫地望向西泽洋,西泽洋眼神空洞地望着走廊的尽头,在苏建辉沉默的片刻他合上了眼睛,心如死灰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不论我做什么,都只是为了能留在你身边 绝大多数人在虚弱时会放松戒备、显示软弱、吐露心扉,而西泽洋却是极少数在意识迷离时把敏感放大数倍的人,这源于他幼时的经历和他那颗心被不安不断的啃噬,费力积攒起来微薄的安全感永远填不满心底的黑洞。 开车回家的路上,苏建辉一度以为西泽洋睡着了。他把他小心的扶到背上,掏出钥匙旋开家门锁,西泽洋轻轻揽了揽他的脖子他才知道其实西泽洋一直都醒着。 西泽洋睁开眼睛是他熟悉的家,用尽有的力气抬起头侧脸贴住苏建辉的脖颈,有气无力地呢喃:“我以为我回不来了……” 苏建辉呼哧地喘着气,累死累活把他从医院弄回来,刚进家门就听他说这话,苏建辉简直想一巴掌给丫抽醒,咂摸一下又觉得这小子一句话弄得他心里挺不是滋味。 苏建辉把西泽洋放在床上,西泽洋连动一动调整个舒服的姿势都懒得动,嘴里嘟囔了两遍“别关灯。” 苏建辉洗了澡回来见他保持着被放在床上时侧躺的姿势睡着,帮他翻了个身,却发觉着孩子身上冰凉冰凉的。苏建辉把西泽洋纳进怀里无奈又些心疼地轻轻一笑自言自语说。 “你小子,我能拿你有什么辙,你想回家我还能不让你回来?” “嗯。”西泽洋没睁开眼睛应了一声。 苏建辉稍摊开手臂往怀里看了一眼,问:“你小子还醒着?麻药劲儿快过了手疼不疼?” 西泽洋往苏建辉身边蜷了蜷身体,艰难地睁开仿佛被汗渍粘住的眼皮,惨白成和皮肤一个颜色的唇微微拉动,说:“你抱我紧点儿就不疼了。” 苏建辉紧了紧手臂,把他受伤的手轻轻搭在自己背上,问:“还疼吗?” 西泽洋点了点头,沙哑地嗓音撒娇道:“疼。” 苏建辉真觉得自己一把年纪还哄小孩儿有些别扭却还是使劲抱紧了西泽洋,两人之间紧紧相拥熨贴在一起没有丝毫罅隙,彼此分享着呼吸和心跳的感觉让人无比安心。 西泽洋舒服地轻轻一哼,忍不住吻了吻唇瓣所及的苏建辉的侧脸,“这样好多了。” 西泽洋这小子舒坦了可苏建辉心里不舒坦,他心 分卷阅读46 - 分卷阅读47 包吃包住包暖床 作者:酒九九 分卷阅读47 里压着一堆事儿,从年三十儿开始一件一件叠在心上越叠越高越压越重,今夜注定是个失眠夜。苏建辉没有关卧室的灯,睁着已经酸疼的眼睛困意全无。 活到三十多岁,十来岁开始就独自解决自己面临的所有问题不依赖于任何人,小二十年社会的捶打,再多再乱的事情也不至于压垮苏建辉。心里乱得打结的时候苏建辉一贯的方法是先放空自己,理出头绪然后再去挨个解决问题。 然后将这些天一幢幢一件件的事情倒着向回推演,基本上统一的指向归结到一个人身上。躺在怀里的这小子,遇见他开始就他妈的厄运缠身,大事小事向是找准了方向接到了统一指令向自己开炮似的。其实还是赖自己,就知道沾上西家的人准没好事儿,还对这贱兮兮的小子硬不下心肠。 越想越懊恼,瞅着天也快亮了,手也给小子枕麻了,苏建辉想来起喝罐啤酒,结果刚一动身下的西泽洋也跟着动了。 挺透亮的眼睛望着苏建辉,问:“你该上班了吗?” 苏建辉眨巴两下眼睛,脑袋里囫囵地反应了一下今天是星期几才恍然地说:“今天周末,我休息。” 西泽洋往床的外侧蠕动身体腾开地方伸了个拦腰,脸色依旧苍白,精神却明显好了很多。他擒住苏建辉一只手,推倒苏建辉侧躺的身体,跨坐在苏建辉腰上,贴着苏建辉侧脸贴着胸膛趴在苏建辉身上。 “建辉哥,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 苏建辉不知道他想要干嘛,提了口气目视他做完一些列动作,听他只是问了这么个问题才把那口气舒出来,答:“大概是我问你要不要去学医你拒绝我的时候。” “为什么?” “你说过当医生是你的梦想,但我给你机会实现梦想的时候你显得很落寞一点儿兴奋都没有,我当时就觉得你心里搁着事情。但其实我并不是怀疑你做了什么,我让坤胖儿盯着点儿西家是怕你爸和你哥因为你的事情起争执波及到你。” 西泽洋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笑了笑,“你怎么会这么想?我爸和我哥会为了我起争执?开什么玩笑?” 苏建辉突然变得有些严肃,态度中正地说。 “西泽洋我不知道你哥之间有什么误会,事实上我也不知道他对你到底做过什么,但是你哥从来都是护着你的,他毕竟是你亲哥。” 西泽洋努了努嘴,心里有点吃味,幽怨地说:“你好像很了解他似的。” “至少比你了解他吧。当年你爸惦着除掉你个小祸害是你哥保你一道送你出国的,这事儿我估摸他肯定没跟你说过。” “你知道我家里的事情!你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件事不可能有第四个知道的!建辉哥你……西泽海他知道你知道这件事吗?”西泽洋的眼睛里满是忧虑,脊背直冒冷汗,瞬间外挂全开。 苏建辉拍了拍他的背笑着安抚道:“你不用担心,你哥不会把我怎么样。他要想把我怎么样早十年就动手了。” “你跟我说实话,你回来就是想要夺西家?” 西泽洋摇了摇头。 “那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西泽洋沉默了一会儿,从苏建辉身上翻下去,盘腿坐在枕头边儿上。 “我妈走之前给我一把钥匙,我一直带在身边。为着这把钥匙我爸和我哥使劲了浑身解数,除了不敢杀我什么招儿都试过了,但这东西要是没了我就真没命了,除非想死我绝不能交给他们。我的行李会丢也是西泽海叫人拿的,他以为我会把钥匙放行李里面。” 苏建辉也从床上坐起来,试着靠近被浓重的往事笼罩着的西泽洋,西泽洋吸了口气,落寞地冲苏建辉咧了下嘴唇。 “从医院跑出来那天我还了你给我的钥匙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活着特没意思才找去把保险柜打开。u盘里面的内容我没看过,现在就算想看也没得看了。” 西泽洋放在心底的话没有跟苏建辉:我只是不想再被抛弃一回。我只是想让自己强大起来,用力量把你牢牢的抓在我手里,让你永远也不离开我。 不论我做什么,都只是为了能留在你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 ☆、神转折之晴天霹雳 西泽洋的眼神定格在苏建辉身上深邃而偏执,仿佛能在他眼睛里看出一点即燃的火苗,然而一个声音划破两人之间的空气敲响耳膜。 “咕噜噜~咕噜噜噜~” 西泽洋破功,尴尬地猫下腰,捂着肚子又去捂住胃,肚子里的声响却阻不住。 怪不得他刚才的表情好像要吃人,原来是饿了,苏建辉拉上拖鞋边换衣服边问道:“你想吃什么?豆浆油条还是咖啡汉堡?我去给你买早点。” 西泽洋想了想挪到苏建辉旁边儿,翻了个身,闪着天真可爱的大眼睛望着苏建辉说:“我要喝咖啡吃油条!” 苏建辉边往客厅走边甩下一句:“没这个选项!” 苏建辉拎着豆浆油条回来,西泽洋左看右看没有他要的咖啡打了个哈欠饿狼似的闷头开吃。等苏建辉端着煮好的咖啡从厨房出来,西泽洋已经干掉了苏建辉给自己买的豆浆以及四根半油条,嘴里还叼着小半跟油条被他用两根手指硬揣进嘴里。 按说饿了狂吃一通再正常不过,西泽洋偏跟做贼似的心虚地朝他笑,苏建辉没忍住流露出满眼的嫌弃。这时候手机响了起来,苏建辉把咖啡递到西泽洋手边,转头去拿手机,不忘贴心提醒一句。 “咖啡很热,慢点喝。” 这头西泽洋没等苏建辉说话猴急地闷了一口咖啡,正被烫的有口难言,嘴里满满都是食物,吐也不是咽也咽不下去,怕苏建辉嘲笑他忍着不出声,捂着嘴疼得直想跳脚。 苏建辉快步走进卧室把手机从充电器里拔下来,一看竟然是郑志浩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厮没事儿才不会想得起他来。果不其然,苏建辉接起来,电话那头郑志浩的声音混乱而急切,一句话炸开在苏建辉耳边犹如晴天霹雳。 “赵晴晴出事了,你快看微博去看看,昨天夜里在牡丹园小区坠楼身亡。消息已经没法压了,你赶紧来公司!” 苏建辉扔下电话,手忙脚乱地从公文包里翻电脑,电脑抽出来连带着乱七八糟的东西掉了一地。苏建辉没有关电脑的习惯,掀开屏幕点进微博,“牡丹园小区女艺人吸毒坠楼一是两命”的标题大字和配图占了满屏满眼,此时苏建辉的大脑已然空白如野,一瞬间被抽空了力气,心脏震颤不止。 西泽洋从客厅走过来默默看着他,苏建辉腿下一软后退半步差点直接坐到地下,西泽洋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 “发生什么事了?”西泽洋小声问道。 苏建辉没说话,眼睛 分卷阅读47 - 分卷阅读48 包吃包住包暖床 作者:酒九九 分卷阅读48 已然镶进了电脑屏幕里去,图片很多各个角度都有,尸体被黑胶盖住只看得到红黑一片的照片和主持人赵晴晴的字眼,心脏骤停。 “建辉哥?” 苏建辉碰地一声扣上电脑,指尖按着屏幕不止的颤抖,一个活生生的人和一个有可能拥有他的血脉的孩子就这样变成了地上的一滩血。而这件事就发生在离他三十公里外的小区内,六个小时之前。 赵晴晴不是出国了,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苏建辉不知道。 为什么会吸毒坠楼?自杀还是他杀?苏建辉不知道。 那个连见一面都无缘的孩子究竟是不是他的?苏建辉不知道,也不再想知道。 西泽洋手掌的热度从肩头不断地渗入心里,苏建辉静默了片刻,转头看向西泽洋,眼神收敛起凶涛骇浪变得平静而温和。其他且放下不说,这件事引爆公司肯定已经乱成一锅粥,最棘手的是快狠准的决策把伤害降到最小,而他最为公司最大的头儿必须保持冷静理智的头脑。 “公司艺人出了点事,我得立刻回公司。”说完装上电脑和手机,夹着外套便匆匆走了。 同时看到血腥的图片,苏建辉浑身发抖的时候,西泽洋的眼神悄不可察地变了变,嘴角稍稍向下却只是在须臾之间本能流露出的细小动作,而这些关键信息未能被苏建辉捕捉到……苏建辉出门,西泽洋终于放肆地笑了起来,准确来说那些算不上是笑,只是将脸颊向两侧拉扯到了极限,扭曲而孤骘。 人家说两个人相爱越深眼里越容不得半点沙子,建辉哥你真的爱我吗?但是,不论你爱不爱我,我爱你就够了! 公司签约艺人出了这种事,艺统部瞬间被各方集中轰炸。郑志浩接到消息时事件已经在微博传开,再想压下来为时已晚,郑志浩此刻正忙得焦头烂额。 死了人这么大的事情,尤其整件事情里还涉及到了吸毒和未婚先孕,公司百年难遇如此之大的丑闻。新媒体侵蚀主流媒体已然称霸的时代,想像十年前一样简单把事情压下去,封住悠悠之口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退一万步说,公司就算手眼通天操控得了主流媒体报道的口径,也不可能不对公众作出合理解释。快狠准的公关策略是处理应激突发事件的第一道防线,也是最重要的一环。 这件事处理不当公司不知道得有多少人因此丢了饭碗,苏建辉在车里狂奔着往公司去,电话里郑志浩已经高效地拿出三套公关方案,而苏建辉连听都没听,下达的第一个指令是:“叫你手底下的人把嘴闭严,一个字,等!” 对于苏建辉的不作为郑志浩一头雾水电话里都没忍住骂娘,而苏建辉给的下一句便是:“谁第一个开口这件事的责任谁来担,想当英雄的不拦着,不想当的管好嘴。” 至此艺统部人人自危,借十个胆子也不敢贸然发声,任炮火来袭只能是连躲带挡,躲不过挡不了只能拔电话线、关手机、关电脑,全公司遁地装死。 作者有话要说: ☆、天大的事也要回家陪娃 当日下午,警方认定赵晴晴牡丹园坠楼一案为意外坠楼排除他杀嫌疑。赵晴晴居住的牡丹园a栋4层在卧室内发现大量毒品,怀疑赵晴晴是深夜吸食毒品后产生幻觉意外坠楼。赵晴晴死亡的时间在夜里一点前后,最终的死亡原因是失血过多,由于是自己跳出窗户腹部先着地,腹中三十二周大的孩子当场丧命。 冬意未退的日暮时分太阳遥远而冰冷,苏建辉静静地站在办公室落地窗前俯视着脚下的路,心无的放矢地苍凉,人死如灯灭,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郑总,副总说现在谁都不见,您不能进去!”郑志浩不管不顾地冲苏建辉办公室,张楠连挡带劝也没能拦住他。 郑志浩几乎是哀求道:“爷一整天了,算我求您了,您赶紧给句话吧?下面都等着呢。” 苏建辉收回神,扫了郑志浩一眼,微皱了下眉,对张楠说:“你先出去吧。” 一整天苏建辉来公司连个屁都不放,一向沉得住气的郑志浩都叫他给逼得抓狂,要不是苏建辉在公司这些年确实有建树他的能力是有目共睹,郑志浩差点越级把通告给发了,简单粗暴地跟赵晴晴这贱人划清界线声明此人早已脱离公司,一切行为都是个人行为跟公司无关。 几家对手公司高层都已经发声,直接向他们挑衅,质疑他们对艺人监管不严,指控他们公司纵容劣迹艺人。各路媒体得不到消息,猜测编纂的故事绘声绘色满天飞,再不站出来表态,眼看就要错过最佳的解释时机,蔓延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这一天,郑志浩屁股像是着了火似的坐不住,在办公室来回晃悠了不下小一百圈,头发都快叫他自己给揪秃了。先不说赵晴晴坠楼这事急的火烧屁股,就说赵晴晴跟苏建辉有过那一段情,他真是对苏建辉这幅事不关己的风轻云淡服气的五体投地,简直要给苏建辉跪了。不过,等等等,等你妹啊等,等的黄花菜都要凉了! 苏建辉在办公桌上翻凡文件,指了指沙发对郑志浩道:“你坐下。” 郑志浩走到他桌前,急不可耐地说:“我不坐了,我这哪做得住啊!警方都给说法了,头版头条的事情爆出去那可就搂都搂不住了!” 苏建辉找到了文件往沙发走去,坐下来不急不慌地对他说:“你说的这些我知道,你先坐下。这不是着急的事儿。” “这都不是着急的事儿,你告诉我什么是着急的事儿?!你是不是对赵晴晴还有感情不忍心公司现在声明跟她划清界限,这可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 郑志浩连珠炮似的突突没完,苏建辉看他是实在冷静不下来,不再报希望他能静下脑子想想,打开写好的文件放在茶几上,把文件推向郑志浩。 “我跟她没你所谓的个人感情,你不用担心。这件事我认为这是一个机会,看你怎么用。” 郑志浩他脑子活,苏建辉一点他就透,明白苏建辉不赞成和赵晴晴撇清关系反而倾向于将事情责任承担下来。这件事的利弊一天的功夫早在他心里过了十几个来回各种方法他都早已想了个遍,综合利弊他摇了摇头。 “这事儿舆论压力太大,要是我们出面承担下来虽然能得到一定的同情分,但背上这个黑锅得不偿失。如果你是担心媒体抓着在合同期内这一点不撒嘴,我们有足够证据可以证明公司已经和她不存在实质上的合同关系,我们和她划清界线是实事求是,并不存在欺骗公众。” 苏建辉当然知道站在艺统部的角度分析他说的对,但站在公司的角度分析却不尽然,苏建辉双手包肩翘起二郎腿,淡然一笑,说道。 “现在 分卷阅读48 - 分卷阅读49 包吃包住包暖床 作者:酒九九 分卷阅读49 的情势看来确实和赵晴晴撇清关系要更好,但你到哪里去找这种白给的头条?我们公司是以影视投资为主,艺人这块儿一直比较薄弱,缺少名声够响亮的一线明星。”苏建辉再次重申,“这是个可以创造机遇的机会。” 听到这儿郑志浩眼睛一亮,“是不是最近有大预算要给我们艺统?” 苏建辉没表态,推了下桌上的文件,略一笑便又正色道:“文件我已经签过字了。” 郑志浩拿起文件快速了把内容扫了一眼,翻到最后一页确认了苏建辉的签字,总算是略微能定下心神,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只是出于谨慎,他还是得把心里忧虑的事情和苏建辉摊开来谈一谈。 “说实在的要是她只是吸毒被抓当然是道歉打感情牌的赢面更大。但是未婚先孕,对这孩子的撕扯也是个麻烦,这种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苏建辉笑而不语,笑得郑志浩直发毛。郑志浩把苏建辉拉到身前,探身小声地帖耳道。 “这……是上边的意思吗?这个赵晴晴当时被送去美国莫名其妙地就回来了,刚回国没两天就出了这种事……我怀疑她可能得罪了什么人让人给……”郑志浩作出一个摸脖子的姿势。 苏建辉是个极其谨慎的人,很多事他心里有却不会说。他推了推郑志浩的肩膀,摇了摇头,语气沉重地说:“警方都认定已经没有他杀嫌疑了,她啊,命不好。” “哎,也真是,挺年轻挺漂亮一姑娘。哎呦那个死相那个惨啊,别提了。” 到底是曾经亲密过的人苏建辉心里听不是滋味,照片他只看了在家里时看的那一眼就再没有打开去看过。 苏建辉沉默了一下说:“我签的日期是明天,文件你先拿回去,今天回去睡个安稳觉。明早开会把口径统一好,别出岔子。” “这事你放心,艺统的人最管得住的就是嘴。” 郑志浩合上文件,又道:“该下班了,一块儿吃个饭?” 苏建辉面露难色,郑志浩那是火眼金睛,察觉苏建辉有情况立马八卦道:“怎么?今晚佳人有约?” 苏建辉苦笑,“什么呀,我是回家陪娃。” 作者有话要说:  补上周日的更~ ☆、手术失败 一个月后,当赵晴晴事件渐进平息,程鼎传媒的名字淡出公众视野。程鼎传媒绝地惊雷一般宣布以天价签约老牌天王级歌手兼b市禁毒大使伍恺杰,爆炸性地重回舆论浪尖,成功逆转舆论走势,并趁热打铁发布将斥巨资开拍禁毒题材电影。 苏建辉手握权柄在公司放开手脚大干一场,赢得叫好声一片。而于此同时传来的是一个差点击垮苏建辉的噩耗,程伟京第二次耳膜修复手术失败,导致单耳永久性失聪,另一只耳朵只保留了微弱的听力,等于说判定了程伟京的下半生要被锁进几乎无声的世界里。 苏建辉从始至终觉得无论面临什么,总有可以解决的办法。他的人生里从不曾为任何事情绝望过,而当站在手术室门外听到这个消息的那一刻他的心像是被冰棱子戳透,尖锐的疼痛伴着刺骨的寒冷,叫心都麻痹了似的,那种叫做绝望的陌生情绪侵如他大脑,眼前一片黑暗。 有人扬言说自己从不后悔,那是还没有遇到绝对不可挽回的事情。苏建辉也不曾后悔,而那一刻却把后悔的滋味尝得透彻。 程伟京是那么孤独又那么害怕孤独的一个人,苏建辉完全无法想象当他坠入无声世界那没有边界的孤独里要如何度过下半生……他那么爱钢琴,却在梦想刚刚起飞的年纪被生生断了两根手指。这么多年,他独自舔舐着伤口,只剩下钢琴的声音聊以慰籍,如今却被剥夺了听力。 他的下半辈子该怎么办,他该怎么活? 苏建辉坐在病房门口的长椅上,呆望着房门上的窄玻璃,病床上程伟京安静的仿佛没有了气息一般。程华涛的助理王季同和他一个门里一个门外,心惊胆战地等着程伟京麻药劲过了清醒过来,无比期望这个等待时间能无限拉长…… 苏建辉是个擅长解决问题,却不懂得处理感情问题的人,这话往浅里说是不太懂感情,往狠里说就是智商情商都不低却不长心,揣着明白装糊涂。 可人终归是人,呆在一起的时间长了总是会生出感情来。爱情的保质期是三年,再轰轰烈烈的爱情三年后也会逐渐融合变为两人之间难解难分的亲情。他和程伟京之间的感情经过岁月沉炼,已经很难说得清是爱情、亲情、友情还是其他什么,更掰不开哪一种占得更多。 当年、以前、曾经,这些词汇中充填了记忆就会变得有千般滋味,苏建辉讨厌陷入回忆他用高强度的工作把自己武装起来将回忆挤出生活之外,但越是不愿回想越是逃避,回忆越是会在特定的时候爆炸。坐在长椅上,医院走廊里形形□□的人来来往往,苏建辉难得长心,脑子里乱糟糟地想了许多细枝末节的小事儿,以为早已被遗忘在记忆的尽头的那些事此刻玉米粒似的蹦出来炸成一颗颗爆米花,顷刻将心占满。 震动起来的手机,屏幕上跳出西泽洋的名字让苏建辉有片刻失神。手机在掌心震得手掌发麻,苏建辉从长椅上站起身,接通电话往楼梯间走去。 “建辉哥你在哪儿?”西泽洋在电话那头很小心地探问。 苏建辉边快步走边压低了声音说:“还在医院,我……”他停顿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行至楼梯转弯的窗户,窗外已是夜幕朦胧,苏建辉这才意识到原来时间已经过了那么久他竟丝毫没有意识到。 西泽洋没有问手术的结果,从苏建辉犹豫克制的声音里他已经嗅得出那个结果,那个没有下文的“我”字更是如同指向头顶的抢打开保险发出的那一声机械响动,微不可寻却叫尽在咫尺的人惊心动魄。 开足暖风的车中,似有股冷风从窗口吹入,身体一凉,心徒然下坠。身体的反应比大脑还要快,他拉开车门便向楼上跑去。 苏建辉听见他呼哧带喘的声音,皱眉问道:“你在哪儿呢?” “等我啊。” 西泽洋没头没脑扔下这句话就掐断电话,苏建辉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一脸莫明,抬手看了眼表距离手术过去了四个多小时,程伟京大概也该醒了。 给西泽洋打回去西泽洋却没接,对着暗下去的窗,苏建辉忍不住叹了口气。刚想转身往楼上走去,听见楼道里出现一个急促的脚步声,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被从身后牢牢抱住。 “建辉哥。” 苏建辉一刹那以为自己幻听,低头看见西泽洋手上那条熟悉的伤疤,眼眶一下子有些酸。他嘱咐过不让他来,可他还是不听话的跑过来。那一瞬间苏建辉是 分卷阅读49 - 分卷阅读50 包吃包住包暖床 作者:酒九九 分卷阅读50 脆弱的,他没转身,不想西泽洋看见如此不堪一击的自己。 “你怎么来了?” 苏建辉是很平淡的一句,听进西泽洋心虚的耳朵里就似带着三分怒意,他连忙笨嘴拙舌地解释道:“我知道你不想我出现在医院,可我等我好久你都没下来,我以为你已经走了,我们岔开了。我想见你,我控制不住自己。” 西泽洋侧脸紧紧贴着苏建辉的背部,两只胳膊有力地环住苏建辉的腰不撒手,好不容易抓在手里好像一松手苏建辉就不再是他的似的,恨不能把两具身体揉成一个。 贪恋着这份缱绻,苏建辉半晌没说话,西泽洋却以为苏建辉气到不愿意理他,声音里带着哭腔地说:“我没听你的话,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我这就呆一小会儿马上就走……” 西泽洋每回都是这一句“知道错了,你别生气。”听的苏建辉耳朵都快生茧子了,但就一孩子苏建辉还真能跟他计较什么?到底是每回都纵着他了。 苏建辉再不敢带着西泽洋出现在程伟京视线范围内,俩人没上去就坐在楼梯台阶上。被西泽洋抱住的时候苏建辉就闻到西泽洋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平时不爱沾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浑身都叫嚣着想要抽上一根。 “烟给我一根。”苏建辉朝西泽洋伸出手,西泽洋迟疑了一下,在苏建辉逼视的目光下乖乖把烟盒掏了出来。 点上烟狠狠吸了一口,拧着的心肺似乎被按回了原位。 作者有话要说: ☆、弄伤自己的目的 尼古丁带来的微弱的迷醉感让绷着的神经得以放松,而那股厌恶的味道钻进肺里却让苏建辉有种诡异的快感,他上瘾了似的颤抖着手,不小心被烟味呛进肺里猛的咳嗽起来。 西泽洋眼睁睁地看着这个自己唯一爱的人为了别人折磨自己,心仿佛被撕裂一般地疼。 剧烈的咳嗽使得苏建辉的脸被憋得通红,他却自虐似的将烟送进嘴里允吸,换来更剧烈的咳嗽,仿佛要把肺咳出一般。 西泽洋实在看不下去,站起来一把夺过烟头,“你明明讨厌抽烟,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程伟京聋了吗?是他自己往树上撞又不是谁逼他的!就算是我的错好了,大不了我赔他一双耳朵,你别这样好不好?你这样让我觉得害怕……” 西泽洋声调不高,说话时却整个人都在震颤,烧红的烟头被他生生在掌心按灭仿佛在想苏建辉证明他说这番话的决心,看的出这些话在心底隐忍了很久。 苏建辉闻到一股皮肤烧焦的味道,太阳穴青筋暴跳,猛地一阖眼再睁开拼命叫自己冷静。 他皱着眉头掰开西泽洋的手,心疼地责备道:“我怎么样了?我不过是抽了两口烟罢了,你激动个什么劲儿,坐下。” 西泽洋喜欢看苏建辉为他紧张的样子,摊开手被烫到的地方红了一片,中间沾着烟灰的皮肤凹陷下去,有点疼有点麻,其实并没有太多感觉。 苏建辉看着那烙上了就再也去不掉的烟疤,感觉心也被西泽洋狠狠烙了一下,他毫不温柔地用指腹擦着伤口上的烟灰,语气冷静克制问:“弄伤自己让你很有快感吗?还是你觉得用弄伤自己威胁我很好使?” 西泽洋笑得有些歇斯底里,“我不喜欢你在我面前眼睛里却没有我,你关心的人那么多,所有的人和事都比我重要,我害怕失去你!只有我受伤我生病的时候你才会看着我,只看着我一个人!我宁愿那天你没来救我,让程伟京开车撞我,这样你就不会从那天开始离我远远的,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因为担心他而看不见我!” 苏建辉沉默着,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想听他把心底的话都说出来。 对于苏建辉的无动于衷,西泽洋猛地缩回手,深吸了一口气,反倒很平静地说:“你说过你爱我,可我不知道自己那点儿值得你爱……也许你根本就不爱我,你只是一早就知道我的身世,所以你可怜我。” 西泽洋又钻进牛角尖里,苏建辉又急又气,脸色铁青地扬起了手。西泽洋以为苏建辉想揍他,认命地阖上眼睛,却不料下一秒坠入苏建辉的怀抱里。 苏建辉的手卡住西泽洋的后颈,舌头钻进西泽洋的嘴里,忘情的疯狂的炽烈的吻。西泽洋讶异地睁开眼,苏建辉通红的眸子里燃着了火一般,他不愿意看那双为了别人而堕入狂烈的眼睛静静地阖上眼睛任苏建辉宣泄。 西泽洋的纵容接纳更如同注入了兴奋剂让苏建辉忘乎所以无所顾忌,克制冷静如他这样的一个吻,仿佛召唤出灵魂深处被镇压着的狂躁,已经失了心疯狂的不像他。 他的疯狂不是为我,那个吻带来的疼痛,西泽洋一丝一毫吞进肚里,一股杀意如同缠上的枝蔓渐渐收紧把心勒出一道道血痕。 他受不了任何一个人威胁到他和苏建辉的关系,他受不了在苏建辉的心里有人超过他的地位,他受不了苏建辉明明对着他眼睛里却没有他,他受不了苏建辉为了别人疯狂! 这个漫长而煎熬的吻,他简直觉得自己快要被心魔逼疯了,心里的那块东西被妒忌滋长,为恐惧伸出毒牙。他已经做了一件不可收拾的事情,抑制不住地想要去做第二件第三件,去弄死所有挡在他和苏建辉之间的人。 西泽洋睁开的眼睛沾染了狂热,毫不示弱地看向苏建辉,这个吻渐渐变了味道,坠入地狱的深渊,两人痴缠在一起难分彼此。直到有血的气味在两人唇齿之间漫开,苏建辉找回心神如遭雷击一般推开西泽洋。 西泽洋连忙收敛神色,喘着粗气呆呆地看着苏建辉。两人间缱绻的热气未褪,对于自己刚才的失态苏建辉心里升腾起微许的歉意,见西泽洋嘴唇上渗出血迹,苏建辉伸手去帮他擦,一擦发现只是血渍这才发觉被咬伤的是自己,摸了下嘴唇上觉得疼的地方,果然是破皮了。这时候西泽洋也意识到自己把苏建辉嘴唇咬破了变得手足无措起来,苏建辉的脸色沉下来,西泽洋咬着下唇,想伸手又不敢伸,猫着身子直往后缩,一脸快哭了的表情。 一瞬间苏建辉简直都能读出来西泽洋的心理活动,看他一副知道做错事怕挨打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 苏建辉习惯性地揉了揉西泽洋的头发,离得这么近苏建辉忽然发觉西泽洋没有带他那对银晃晃的耳钉,细一回想他好像挺久没看见西泽洋带耳钉了又准确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 刹那间苏建辉的心情很奇怪,分明只是微小到不留心难以察觉的细节却带给他不小的冲击,这比西泽洋抱着他说上一百句“我爱你,我听话。”还要来的更直观得多。 几个月前西泽洋一头绿发长长到被黑发取代剪成了规规矩矩的圆寸;耳朵上夸 分卷阅读50 - 分卷阅读51 包吃包住包暖床 作者:酒九九 分卷阅读51 张的骷髅头耳饰换成了银色的耳钉,现在连让苏建辉总是皱眉的耳钉都被摘了去。这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好像从头到脚都变成他喜欢的样子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深深扎进自己心里拔都拔不出来。 心里如是想苏建辉却多了些无奈,西泽洋这孩子他匮乏的安全感就像是个无底的黑洞,言语的苍白说再多也填补不了。 苏建辉似安抚又似警告地说:“你只要记得我爱你就够了,别再胡思乱想些有的没的,像个没长大的小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卡得头发都快掉光了~木有收藏木有评论,九九的心在流血啊……求评(评……评……评……) ☆、之于相互了解 晚上医院里的认渐渐少了,苏建辉和西泽洋相视而坐,只片刻的宁静,楼道里传出吼叫声,苏建辉心一惊,是程伟京的声音,他醒了! “别跟过来,在这里等我。” 苏建辉转身要走,回头嘱咐西泽洋一声,快步向病房跑去。 病房门外已经围聚了三两个看热闹的病人家属,苏建辉推开病房门,王季同和程伟京的心理医生正手忙脚乱的按着程伟京的身体,试图安抚他的情绪却徒劳无功。看见苏建辉赶过来,医生和王季同持截然相反的态度,却同时松了一口气。 程伟京稍有些理智就无法做到对苏建辉熟视无睹,他骤然安静下来,视线僵直定在苏建辉身上。 苏建辉走向程伟京的心理医生,客气地请求说:“能不能让我跟他谈一谈?” 看得出医生很是犹豫,病人强烈要求不要见到苏建辉,而作为医生在专业的角度判断程伟京的心理现在极度脆弱不适宜受到任何刺激。 这时候王季同先一步走出病房,随后医生点了点头也走了出去。 程伟京像是被化疗折磨的不成人形的癌症晚期病人,他承受着苏建辉想象得到却体会不了痛苦。苏建辉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安慰他,只是想陪他呆一会儿,或者说是想让他陪自己呆一会儿。 坐在程伟京旁边他想让自己冷静冷静,这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他们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样?又到底该怪谁? 许是新换了电池的原因病房的钟表分针走动的声音尤其响亮,然而程伟京听不见,他一旦阖上眼睛便再也感知不到苏建辉的存在,也感知不到时间的长短。 不确定时间过去了多久,不确定苏建辉是不是还在,半晌过后程伟京睁开眼睛,看见苏建辉正静静地看着他没有任何想跟他“交流”的意思。 程伟京看着苏建辉的眼神空空地,既没有自责也没有同情,这让他觉得安心。他害怕手术失败从此他可能再也听不见声音,但他更害怕苏建辉对他的同情。 苏建辉见他肯睁开眼睛,思路大乱,连忙靠近他关切地问道:“要喝点水吗?” 问出口才想起他根本听不见,问了也是白问,一瞬间心理无限的挫败。 但程伟京好像听懂了,朝他点了点头,尝试了两次发出了一个声音,“不要。” 苏建辉眼睛里跳跃出惊喜但几乎只是一瞬便立马反应过来他不可能听得见,程伟京看出苏建辉的迟疑,虚弱地笑了一下,说。 “我知道你问我要不要喝水。” 程伟京的声音很嘶哑,而且不太稳定,声调有高有低但凑成一句话很完整。 “你想跟我说什么?说慢一点我能看得懂。” 苏建辉一字一句地说:“医生说你不想见我,为什么?” 程伟京无声地笑了笑,那凄凉的笑容深深刺进苏建辉心里,程伟京哑声反问道:“你想看见这幅样子的我吗?那你现在见到了,高兴得起来吗?” 失去听力的时间越长对于声音的感觉越弱,开口说话对于他来说越来越吃力,通过不断的学习读唇和训练发音他能完成简单的交流但尚不熟练,他得用手摸着喉结感觉喉咙的震动以此来确定发出了声音,并控制音量。 程伟京心里明明舍不得苏建辉走,眼睛片刻不离地看着苏建辉,嘴上却狠戾地说:“如果可以,我一辈子都不想让你看见我这幅样子!你可以走了吗?” 程伟京情绪稍一激动,声调立刻拔高了一个八度。一直守在门口玻璃窗前的医生推开门,示意苏建辉不要再呆下去赶紧离开。 王季同也在门外,他倒希望苏建辉能多陪程伟京呆一会儿,程伟京对苏建辉嘴有多硬心有多软,他比医生明白得多。但还没等他开口,苏建辉已经垂头丧气地被女医生赶了出来。 “其实他很想见你。”王季同拦住他说道。 “我知道。” “回到他身边不行吗?你就当可怜可怜他。” “他不会想要我可怜的,他也不可能会接受我。不信你就去问问。”苏建辉苦笑,“我走了,你好好照顾他。” 从医院回到家,苏建辉一整宿都没睡着,该去上班他却破天荒地翘班去了酒吧。酒吧还没开始营业,老板见来的人是他也没拦着,给他开了张桌子。 如果程伟京是那种愿意服软的人,苏建辉倒不会像现在这么愁眉不展,他可以回到他身边,照顾他一辈子。他不是不想,但程伟京不是那种人,程伟京不会接受。 他愁得是他没办法为程伟京做任何事情,他唯一能为他做的只有顺着他得意思,离他远些。 酒吧门口挂的风铃被推响,又有个人进来了。这个时间按说酒吧不会有人来,他来已经是个例外,苏建辉空腹灌酒没喝酒杯已经是酒醉微醺,抬头寻着声音一看,这会儿站在门口竟然是西泽海。 很明显,西泽海是冲着他来的。 “你来,找我?”苏建辉站起来,指了指自己。 西泽海在苏建辉对面坐下,“我以为你立刻就会找我给西泽洋求情,却没想我得来找你。” 苏建辉平常不会这样多话,但喝多了酒的缘故,话多了起来。 “我啊,最近出了点儿事没腾出空儿,再者他是你亲弟弟还用得着我替他求情,你要是打算治他早该趁他还小的时候动手了,还能等到把他养大了反口来咬你。” “呵,我这个弟弟要是有你这么了解我,那还真是难办喽。” “西泽海说真的,这次我真猜不透你到底怎么想的,你明明疼你弟弟,偏偏作出让他恨你的姿态,你到底想干什么?是这么多年你变了,还是我不够了解你?” 西泽海翘起二郎腿,双手交叉支着脑袋,“是你不想了解我,我把自己摊开在你面前你也不屑多看两眼了。有没有人说过你这人,特别自私特别无情。” “还真没有,你是第一个。” 作者 分卷阅读51 - 分卷阅读52 包吃包住包暖床 作者:酒九九 分卷阅读52 有话要说: ☆、西泽海的“告白” “你问我想干什么?其实你心里早猜到了不是吗?你不是没猜透,而是把我想得太复杂。”西泽海苦笑了一下继续说道:“我花了十年时间培养西泽洋,现在他长大了是时候还我自由了,就这么简单。只不过自己家的弟弟性格多少有些像,喜欢的东西总是愿意自己亲手抢过来才甘心。我给他机会,让他从我手里把西家夺走。” 苏建辉定睛看了看西泽海,这张和西泽洋有着五分相似却更硬朗而尖刻的脸上面带倦容,显得从心到外的疲惫。他的话看似在解释,苏建辉却从他的心力憔悴上看到了画外之音。 “你做了场戏骗他入套,那么你今天来找我,说明你失败了。”苏建辉用肯定的语气直述道。 西泽海话刚说了一半就被苏建辉戳破心事,脸色一变,旋即笑了。 “有句话叫做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我做梦也没想到你会和那小子走到一块去,那小子不论我怎么折磨他他都没对西家动心思,结果被你一激反倒动了这根弦。不过说到底他现在放弃了也是因为你,我真不知道该谢你还是该怪你自作聪明。” 苏建辉没说话,自顾自地喝着酒,西家要真到了西泽洋的手上估计连渣都剩不下,西泽海当然是该谢他,但他没说出来,因为很显然西泽海不是这么想的。 西泽海今天来是来做恶人的,他掏出烟和苏建辉两厢沉默间抽完了一支,拿出第二只烟点着,他终于开口道明今天的来意。 “我今天来是送给你一个离开我弟弟的理由。” 西泽海的话有点出乎他的意料,转瞬他便好奇起这个理由到底是什么,能让西泽海这么有自信。苏建辉挑眉,不语,递出一个愿闻其详的玩味眼神。 “赵晴晴。” 西泽海只慢悠悠吐出一个人名,苏建辉猛地浑身一震! “你什么意思?” “呵呵,赵晴晴在国外躲了那么久,刚回国当天夜里就意外身亡你不觉得这件事太巧了吗?” 巧?何止是巧! 只不过苏建辉不关心她得罪了谁,又为了什么而死,他关心的是这个意外带给公司的利益,以及如何把这个利益最大化而已。 但是,西泽海在现在提起赵晴晴,苏建辉就不得过下脑子,心中隐约浮现的那个似是而非的答案让他勃然大怒,再也维持不了表面上的淡然。 “西泽海你到底想说什么?把话说清楚!” “你是不敢相信还是不愿意相信?你觉得西泽洋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以为他只敢在你面前动动刀子,你太低估他了。” 西泽海劝慰似的语气,说出的话软绵绵,触及苏建辉的皮肤却像是瞬间被冷冻成冰针,刺痛他的神经。周遭的温度似乎瞬间降至冰点,凝固住了空气,也凝固住了所有思考,好像心脏的跳动都在此刻凝固住了,苏建辉觉得自己已经无法呼吸。 可怕的不是西泽海说了什么,而是他听完这番话以后相信了什么。 尽管有无数的理由他可以暂时说服自己,赵晴晴的意外不可能与西泽洋有关,但他不知为何却连自己的判断都怀疑了。 西泽洋,他实在不敢说自己足够了解他。 他一厢情愿的认为,西泽洋是一个依赖他的孩子,可事实一次次的刷新他对西泽洋的认识,他此刻竟然不敢大声喊出一句:“他不可能做这种事!”为西泽洋辩护。 到西泽海说之前苏建辉没有哪怕一丝一毫把赵晴晴的“意外”跟西泽洋想到一起。 赵晴晴死讯传来,短暂的震惊之后苏建辉甚至有过一丝侥幸,不管那个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没有赵晴晴这个人没有那个孩子免去他许多麻烦。 但这件事如果不是个意外,如果变质为谋杀,苏建辉不知道自己的良心还能不能承受这种侥幸。 为了一个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孩子,西泽洋可能会杀人?那太疯狂了,换在谁身上苏建辉都不认为这种事可能发生,可放在西泽洋身上,苏建辉只觉得眼前尽是西泽洋拿着刀流着血哭诉的画面。 西泽洋是一个对自己都够狠的人,他的狠让苏建辉心有余悸,这狠转嫁到别人身上,苏建辉不敢想象。 但是,退一万步说,西泽洋不知道赵晴晴的存在又怎么会去做这种事情! 赵晴晴被雪藏的事不是秘密,但她肚子里的孩子,根本没几个人知道,更不要说还知道那个孩子可能是他的。知道原委的人只有程伟京,而他只是猜测,但程伟京连他都没有告诉,不可能会告诉西泽洋,他也没有说,那还有可能是谁? 对,没有人,所以不可能是西泽洋! 苏建辉怒火喷张的眸子狠狠地瞪着西泽海,西泽海的嘴角勾起淡淡一抹笑,夹杂着疲惫和可以称之为心疼的凄清无奈,像是对苏建辉的同情又像是在悲悯自己。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我不会骗你。”西泽海举起酒杯和苏建辉的杯口轻轻一碰,“再见了我的朋友,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我可爱的弟弟这次真的不会放过我了,我好怕呦。” 说完哈哈大笑扬长而去,留下苏建辉颓然跌坐在椅子上,脑袋一片空白,仿佛心都被挖空了一般对一切全然无感,呆呆地坐着。 作者有话要说: ☆、拆穿 苏建辉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酒吧里的人开始渐渐多起来耳边嬉笑怒骂的声音越来越嘈杂,他撑着双腿站起来腿已经麻木地不像是自己的,胃里那点酒水起了作用分明什么都没吃却感觉涨疼地厉害。他结了账走出酒吧,漫无目的地走,等回过神儿茫然四顾才想起车还留在酒吧停车场,可人已经走出整整两条街。外头攥在手里忘了穿,走了这么远的路竟然也没觉得冷。 他想他是醉的太厉害喝到断片儿,自顾自地笑了笑,随手拦了辆车租车报上地址。 “建辉哥?你这么早就回来啦?”西泽洋从沙发上跳下来,还没靠近就闻见苏建辉身上浓烈的酒味,苏建辉周身散发着低气压,西泽洋没敢靠近,犹疑地问“你喝酒了?” “是不是你?” “什么啊?”西泽洋一头雾水,想走去厨房给苏建辉倒杯水却被苏建辉三步冲上来猛地抓住手腕。 苏建辉浑身冷的仿佛刚从冰窖里被提出来,被冰凉他的手抓着那寒气直钻进骨缝里,冻得西泽洋一哆嗦。他脸色僵硬,嘴唇发紫,西泽洋几乎是有些害怕地看着他,畏畏缩缩地说:“建辉哥,你抓着我做什么?你喝醉了,先坐下,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我问你赵晴晴的死有没有你的参与?”苏建辉加重了语气,面容越发狰狞。 西泽洋一慌但迅速管 分卷阅读52 - 分卷阅读53 包吃包住包暖床 作者:酒九九 分卷阅读53 理了表情,不解地看了看苏建辉,而后眼睛移到苏建辉抓着他手腕的手,不满地嘟囔道:“赵晴晴?谁呀?” 边说着边挣脱开苏建辉,绕过沙发往厨房走去,走到一半他忽然停住脚步回过头,恍然大悟似地看向苏建辉阴沉的脸,问道:“哦……,你说的是不是微博上那个坠楼的女的?她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西泽洋毫不心虚地说,他的话里没有半分苏建辉能挑的出来的错处,苏建辉想骗自己是可以相信他的。可那颗吊着的心怎么也抚不平躁动,似乎牵引着心的那根细线被恶意地拨了一下,坠在下面的心脏下一秒就要把不堪负重的线挣断似的。 “不是你,不该是你……” “建辉哥你喝了多少酒怎么醉成这样?出什么事情了?” 西泽洋把冒着热气儿的水杯放在苏建辉伸手可及的茶几上,佯装着一切都随意而自然,然而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却始终不敢去看苏建辉的眼睛。 既然不是你为什么不敢看我!苏建辉掐着西泽洋脖颈逼迫他看向自己,双手不自觉地施力,情绪几近失控地朝他吼道:“西泽洋,你看着我,告诉我赵晴晴的死跟你没有关系!” 苏建辉笃定的眼神,怒气冲冲的神情恨不能立刻要掐死他似的,西泽洋被那力道掐的快要窒息,他彻底慌了。 他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警方都没能查出丁点线索,苏建辉更不可能会怀疑到他头上。事情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他刚开始忐忑着秘而不宣的心已经渐渐放下归于平淡。 却没想,突然之间,一切都崩塌了。 被苏建辉知道了,他完了……西泽洋忘记了挣扎,窒息的感觉把他憋的脸色通红,苏建辉却狠狠地把他推开。 “你在这件事里扮演什么角色?”苏建辉手掌压着胸口让自己冷静下来,脸色铁青一字一句地问道。 “我没有,不是我……”西泽洋眼角含着泪,半爬半跪在地板上,惶恐的拼命摇头。 “你还狡辩?西泽洋你跟我说实话,你对赵晴晴做了什么?她到底做了什么非死不可的事情?你给我说话啊!” “那个女人怀了你的孩子,她要用孩子要挟你结婚。我当时太害怕,我不能让她抢走你,我只是让人警告她,我没想杀人的。” “谁告诉你这些,谁告诉你那个孩子是我的?就算是我的,结不结婚你也应该问问我!西泽洋你想过没有,要是那个孩子真的是我的,你,杀了他,我会不会恨你!” “没有没有,那是意外,我什么都没做,不是我,不是……”西泽洋已经慌张地语无伦次,苏建辉也放弃了,拼凑出那些细节又能如何,赵晴晴的死已成既定事实。 苏建辉不是傻子,用脚趾想也能猜出西泽洋之所以知道赵晴晴,只可能与两个人又关,西泽海或者程伟京。程伟京这段时间一直在住院,赵晴晴的事情他连自己都隐瞒不说,会跟西泽洋说的可能性很小。所有的猜测直接指向故意向他道破一切的西泽海。 “赵晴晴你哥告诉你的,是吗?”苏建辉问道。 “不是,是一封信。” “什么信?给谁的信?信呢?” “我烧了。” “烧了,好。”苏建辉站起来,把西泽洋从地板上捞起来,这个在他面前瑟瑟发抖的孩子,心如蛇蝎的西泽洋,他不是第一天认识却越认识越觉得从心里发凉。 西泽洋在自己面前演的太好,太逼真,他真的以为他是个软弱的需要依靠的孩子,却不知道这个孩子有一颗黑不见底的心。 西泽海、西泽洋,西家。 这本是两个人角逐的一场游戏,他被拉进他们的战局,成为这场角逐里的跳梁小丑,成为那个最可笑的丑角。他自诩聪明,也觉得社会上滚打多年能把持的住事态,操控的了局势,可是当他跳入“西”家人的战局里才发现,自己的战斗力和承受力有多弱。 亲情、法律,在他眼里不可逾越的东西在“西”家人眼里根本是聊胜于无!和他们斗,没开场他已经完败了,可笑他还不自量力,自愿被卷入进来。 他忽然觉得前所未有的累,身心俱疲。 朝西泽洋凄然一笑,伸手去替西泽洋理了理凌乱的头发,那柔软的发丝仿佛细密的钢针刺疼他的手掌,扎进他的心里,疼得不见痕迹。 “你走吧,西泽洋你回你的西家去吧,我这儿庙太小容不下你,西家才是适合你的地方。不要,让我再看见你。”西泽洋身心乏力地对西泽洋说道。 “不!” 西泽洋缠上来却被苏建辉无情地推挡开,他不愿意放弃,苏建辉忍无可忍,一拳打在他脸上,他被打得一趔趄,身体摇晃着后退了两步,才站稳又倔强地朝苏建辉走过来。 苏建辉指着门,歇斯底里地怒吼道:“滚!我叫你滚!” 西泽洋不为所动地看着他,苏建辉上去粗暴地拽起西泽洋的胳膊,丢垃圾似的把他扔到门外。 不要了,再也不能心软!对西泽洋,他只盼这辈子再无来往,他毕竟姓西,西家的人他不是不知道却被西泽洋披着羊皮的外表骗得好苦! 作者有话要说: ☆、我赔给你(1) 苏建辉一整天没再出屋,但他知道西泽洋呆在门口。拉着厚重的隔光帘,电视被他关掉,整间屋里暗黑暗黑的,楼道里的感应灯透过门缝,时亮时灭,他就知道西泽洋在门口没走。 很奇怪他用手掌贴着心脏,那颗心安好在胸腔里没有丝毫痛苦,西泽洋给他倒的热水抚平了神奇的抚平了胃部的不适。连疼痛都消失了,只剩下他自己徘徊在屋里寂静的脚步声。 前一宿没睡根本没睡的关系,下午的时候他囫囵吃了两口泡面,晚上八点一过就睡了,他是真累了,一沾枕头就着了。 然而,睡到半夜,却像是被鬼压身了似的,猛地惊醒。 黑暗中他下意识地伸手向身边的位置,沁着凉意的被单底下空无一人,他按亮台灯,手背支着满头大汗的额头,大口喘着气,心有余悸。 梦里的情景记不起来,只是耳边嘶吼的那一声“建辉哥”还很真切。 翻身下床,小跑到门口,掀开猫眼,楼道里一片漆黑。 他擦了把脖颈的冷汗,转身往卧室走去,却发觉睡意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默立在静的连钟表走针都听的一清二楚的屋子里,心想被挖了个洞似的空落落地,让他觉得茫然无所适从。 他颓然往窗边走,掀开久没有人动过的窗帘,被那积久了的尘土呛得一阵咳嗽,门口却应声起了动静。 门缝里透出丝丝光线,楼道的灯亮了。 忽然之间,伴着止不住的咳嗽,心口闷的发疼。 分卷阅读53 - 分卷阅读54 包吃包住包暖床 作者:酒九九 分卷阅读54 在沙发上坐了两个小时,直到窗外开始明亮起来,他一拍大腿站起来,拉出行李箱开始收拾行李。 苏建辉破天荒的跟公司请了一周假。 经过一整天的消化,酒劲儿过了,其实他心里好些事儿已经淡了很多。但,并非是他过得去良心的坎儿想原谅西泽洋,而是他觉得他得赶紧把西泽洋这个人忘了,就事儿忘了这段和比自己小一轮的孩子谈恋爱的荒唐经历。 这段时间,他偏离了预设的人生轨道,既然意识到了错误,他得赶紧纠正回来。 所以他想,他总看见西泽洋不是个办法,他得首先离西泽洋远点儿。好吧,说白了就是他想出去躲一躲。 拉着行李出门,站在电梯口等电梯,西泽洋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电梯门上映出西泽洋苍白颓废的脸,苏建辉视若无睹,没有回头。 电梯“叮”地一声打开门,苏建辉刚迈进一只脚,却猛地被一股力拉了出来。 “建辉哥,你别走!你听我解释,我当时鬼迷心窍了,我只是想让她拿到孩子,是她不听话。有人给我出主意说有个东西一针下去她就能听话,我当时没想到是毒品,也没想到他们会把事情做绝。我承认,她死了,我很高兴,但这不是我的本意,我没想害死她。” 拉杆箱卡住门,电梯发出报警的声音,苏建辉面无表情地推开西泽洋,终于还是把昨天没忍心直接说出口的一句话说了出来。 “我们分手了。” 西泽洋浑身一震,骤然安静下来,整个人像被下了定身咒,忘了反应。 苏建辉走上电梯,门合拢的间隙,西泽洋失魂落魄地呢喃了一句话,传进苏建辉耳朵里只剩下模糊的半句,魔咒似的萦绕在他心头久久不散。 他说:……我赔给你…… 脑袋一股股地钝痛拱上太阳穴,苏建辉走出小区深深吸了口,冬日里干冷的空气钻进鼻腔,皱疼的脑袋终于觉得轻松了些。 出小区门口十米处立着出租车后车牌,苏建辉提着行李箱走过去,等客的司机降下车窗探出头来问:“先生您去哪儿?” “机场。”苏建辉拉开车门,空调的躁暖迎面而来,他忍不住捂住嘴咳嗽起来,司机好心递他一瓶矿泉水,他很感激却客气地拒绝,声音干涩嘶哑地说:“不用了,谢谢您,麻烦去机场。” 司机一听沉吟了一下说:“先生您几点的飞机啊?刚听完天气预报说今天有大雨加雪,飞机可能又得延误。” 从司机瞧望着他的眼神和说话的态度苏建辉觉得司机似乎不太愿意去机场,想想自己去哪里也无所谓,他叹了口气,说:“那去火车站吧。” “得嘞,您去北站还是西站?” 苏建辉没有目的地,茫然地望向车窗外,望向熟悉又陌生的城市,望向冰寒料峭里耸立着的高楼大厦,望向楼宇锋利的外表内藏匿着如同蚂蚁大小忙碌着的人们。平日里他也是他们中的一个,今天他却跳出来看着他们的忙碌觉得可悲。 让西泽洋打乱了的人生,现在想扳回正轨,他忽然想不起他之前的执着是想要得到什么,他失去了方向。金钱、地位、父母眼中的赞许还是亲朋的钦羡?他竟记不真切了。 “您看哪儿方便就去哪儿吧。”苏建辉说。 司机见他实在太好说话,好像去哪儿根本无所谓似的,不由追问了一句:“您这是要……去旅游?” 苏建辉对着后视镜里司机注视的眼睛点了点头,答:“嗯,是啊。” 他不愿意多说,在外人面前他习惯把自己武装的密不透风,既不透露心事也尽可能态度周到。 司机却觉得这小伙子态度客气有礼想跟他多聊两句,又问道:“听您口音里有点儿南方味儿,您来b市不少年了吧?” 苏建辉对司机有些刮目,笑了下,说:“您好耳力。” 普通话学得再好也撇不去家乡的痕迹,司机不提他都快忘了他并不属于这个城市。 从大学离开d市,在b市已经进入第十五个年头了。被司机提起,苏建辉忽然怀念起家乡那个温暖湿润的小镇,心里燃气一朵小火苗。 曾经他深恶痛绝的那个地方,缓慢落后,一切的一切都让他觉得看不入眼,拼了命地想离开,也在举家搬离后再没有去看一眼的那个他成长起来的地方。 这些年他让自己太忙碌,忙到没时间停下来感慨,没时间怀念。既然停下来失去了方向,那就回到原来的□□去把方向寻回来,这才像他苏建辉! 作者有话要说: ☆、我赔给你(2) 坐了三十几个小时的火车,跨越两座城市之间的三千多公里,气温直升了快20度,苏建辉皮肤的温度也灼热起来。 火车到站,苏建辉换上单衣,在乘务员不耐烦的催促声中他一手捂着嘴不断地咳嗽,一手拉着轻巧小型行李箱,步履沉重且缓慢地往外走,仿佛下一步就要跌倒在地却被拥挤的人流推出车站。 凭着对这座城市仅存的那么点印象,他拖着虚晃晃的身体,在医院门口被护士扶到了点滴病房。 好死不死的,一出来就得了一场重感冒。第一宿竟然是躺在医院里过的,苏建辉从窄小的病床上醒过来,望着医院泛黄的天花板,努力地回想,自己上次得感冒严重到需要来医院吊水的程度已经遥远地他都记不太清,以至于生病时虚弱脱力的感觉自己都感觉不太熟悉了。也活该他遭这份罪,放着三个小时直达的飞机不坐,非要坐这一天半才到的火车回来。 从医院爬出来,他找了家最近的酒店住进去,在酒店里足足窝了三天,才重新适应了家乡的水土,从重感冒抽身出来,然而短暂的假期已经过去大半。 苏建辉去了镇上自己读过的中学,学生已经开学,他去得时候正在上课间操沿着操场跑步。看门的大爷换人了他没能进去,只好绕着学校外墙转了一圈。 徘徊到学校对面一百米处回家的公交站牌前,苏建辉恍惚看见了十五六岁时的他,拿着傲人的成绩单翘首以盼回家的长途车,想象母亲赞许的目光和父亲眼中透出的对未来的期待。 而现在又走过一个十五六年,同样的车站等待同一班车,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不断浮沉的却是他的小公寓。用钥匙拧开门,窝在沙发上捧一杯咖啡看着午夜档电影的那个人,兔子似地跳下沙发向他跑过来的样子。 已经是请假出来的第六天了,他仅剩这一天就不得不回去,该抓紧时间到处走走看看。但事实上,他站在锈迹斑斑的站牌下,眼前一辆公车开过,直到有三五成群穿着校服的孩子站在他旁边叽叽喳喳聊着天,他仍不知道自己该等哪一班公车 分卷阅读54 - 分卷阅读55 包吃包住包暖床 作者:酒九九 分卷阅读55 ,下一站又该到哪里去。 苏建辉发觉,自己比想象中爱西泽洋要多一些,但,再一想到西泽洋做的事情,他恨不能立刻把西泽洋这三个字从脑子里挖出去。 如果西泽洋比他想象中的更有心思,三十晚上被王姨察觉,他会不会根本就是故意的? 接之发生的程伟京的车祸,他是不是也算计到了,故意出现再路中央,故意在他背后挑衅程伟京? 那么,他还可能做过些什么?…… 可紧接着苏建辉坚决的摇了摇头,不会的,肯定是他想多了。王姨的突然出现和程伟京情绪爆发,都只是意外,这些不是一个十几岁孩子能控制的了的,他把西泽洋想得太复杂了。 从西泽洋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他在美国十年的经历,说到底他只是个成长中没得到过太多关爱的孩子,成长的过程中没有人教会他是非对错,所以他行为越轨,敏感又害怕失去。当他在苦苦挣扎中得到丁点儿的温暖,他会把这份感情看得比命还重,一旦有人威胁到他,他变得疯狂且不计后果。 苏建辉不会天真的不认为,他说分手躲出来,西泽洋就会听话的就此放手。那么以后,他又还会做出什么?苏建辉不禁有些胆寒。 苏建辉把一直处于关机状态的手机开机,里面猛蹿出几百通未接电话记录,其中有一通是王季同打给他的,其余的全部来自西泽洋,苏建辉丝毫都不觉得奇怪,直接将全部记录删除,而后给王季同回了个电话。 坐火车“逃走”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关掉手机,从“黄牛”手里买一张票,谁也查不出他去了哪里。他有些不想走,他也确实可以跟公司再请几天假,干脆把这些年攒下来的年假全休了。但除了工作以外最重要的一个他必须回去的原因是程伟京周六出院,他的禁访令也将随之撤销,他得回去。 次日凌晨下了飞机直接拖着行李住进了办公室。 因为苏建辉回来上班的日子,张楠特意早到了半小时想替苏建辉整理一下办公室堆积的文件,谁料一推门,苏建辉已经埋头在那堆积成山的文件里。 “你来了,早。”苏建辉没抬头,递出一沓文件说:“这几份文件我签好了你拿给艺统郑总,然后通知艺统部十一点钟到大会室开会。” 张楠一看见苏建辉立刻像被上了弦,麻利地接过文件,点头答道:“好的苏总。” “等等,替我冲杯咖啡。” “好的。” 张楠抱着文件出门,很快端了一杯热腾腾的咖啡回来,她刚迈进苏建辉办公室,自己办公桌上的电话却巧合地响了起来。她略一犹豫有些进退不得,站在办公室中央踟蹰,此时苏建辉放下笔顺手从自己座机接起电话,并对她做了个把咖啡放下的手势。 一切就好像设计好的,时机卡得精准地无可挑剔,苏建辉一接起那电话,脸色登时变了。 “我在你公司楼下。”西泽洋声音嘶哑地犹如鬼魅,单刀直入地说。 “……”苏建辉皱起眉毛,心咯噔一下,连忙转头去看,果然从落地窗望去米粒大小的西泽洋就在楼下主马路中间,飞驰而过的车从他身边擦身而过。 “你发什么疯!” 张楠被苏建辉骤然发火吓了一跳,也不敢回头,三步并走两步走了出去。苏建辉意识到张楠的存在,压了压火气,把剩下的话吞回喉咙里。 “我没发疯,你不要再不接我电话了行吗?”西泽洋好似预料到了苏建辉回怒不可遏,讨着商量的语气说。 “行行行,你他妈赶紧从主道出来。” “建辉哥,你还是关心我的。” “我他妈怕别人告我谋杀!” “你带脏字了,你真的着急了对吧?这些天你在哪儿?为什么不回家?” 西泽洋拿着电话缓缓沿着主路往路口走,看着他安全走上人行道,苏建辉冷冷地问:“你只会拿你自己威胁我这一招吗?” 西泽洋坐在马路牙子上点燃一根烟,“怎么办?总要有个人受伤,我希望那个人是我。” “西泽洋,我们分手了。”苏建辉无奈地重申事实。 西泽洋轻轻地笑了笑,说:“你不在这几天我刚从电视上学了一道菜,你下班记得早点回家来吃饭,我挂了。” “西泽洋!”不等苏建辉说完,电话里已经传来嘟嘟声。 “神经病!”苏建辉怒不可遏地砸下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 ☆、我赔给你(3) 晚上十点,公司里只有艺统部的人还在开会,其他部门的人早已走空。苏建辉第三次挂断西泽洋打来的电话,把手机关机仍在桌上,按灭台灯,疲惫地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有家不能回的感觉,说不出的悲凉。坐在夜幕的阴影里,褪去一整天的繁忙,一个人的滋味是难捱的孤独。同样的办公室同样的夜幕,这悲凉孤独的滋味仿佛一剂□□侵蚀着苏建辉的心,侵蚀着他对工作的热情和坚持多年的理想。爱情真是害人不浅的东西,许是太久没有对谁动过心,这次将另一个人从心里剥开的痛感尤为深刻。 但这种事,总归不过是忍忍就过去了。 周六一早,苏建辉提前医院把程伟京把出院后需要的设备从医院运回家,叫阿姨来收拾了屋子,顺道替程伟京挑了几瓶红酒换掉他酒柜里珍藏的烈酒。 把拿回来的机器按照说明书组装好插上电,苏建辉蹲在机器前端详起来。这是一台音识别的小型电脑,为失聪者与人交流用的辅助设备,也用于后天失聪练习发音的订正用途。这台机器日后恐怕就是替代钢琴陪伴程伟京的东西,苏建辉自顾自地对着显示屏说话,却无法感受程伟京现在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 下午的时候苏建辉有些昏昏欲睡,程伟京穿了一身简洁的浅灰色运动服,提着一个黑色的手提袋打开门。剪了利落的短发,整个人干净清爽,脸色也变得红润了不少,和医院里苍白虚弱的他相比简直像换了个人,苏建辉差点怀疑自己的眼睛。仓促间苏建辉还没说话,程伟京放下手提袋,观摩了下新设备,踱步到他面前,语音精准而清晰地问道:“你精神不太好,最近很累?” 苏建辉惊喜地打量着他,解释道:“最近有点忙,艺统正在接洽几个一线艺人,光通传媒也在抢,没谈下来之前绷的弦松不下来。” “你别骗我,你谈工作的时候总是充满斗志和欲望,不管多难永远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可你看看你现在,一脸的疲惫,你心里搁着的不是这件事。”程伟京说起长句子,左手自觉的摸着喉咙,个别字音变得不太准确,但意思表达的很清楚。 “最近住在公司,休息不太好,所以有些累 分卷阅读55 - 分卷阅读56 包吃包住包暖床 作者:酒九九 分卷阅读56 。”苏建辉说。 “怎么,你跟西泽洋吵架了?” 程伟京仿佛比之前更敏锐了,苏建辉无可奈何地笑了笑,说:“不,是分手了。” 程伟京表情没有惊讶,反倒很平淡地问:“因为什么?” “也没什么,相差十几岁难免有代沟,想法相左,觉得不合适就分开了。” 程伟京有些怀疑自己读唇语对苏建辉话意的判断,转而盯着显示屏幕定睛几秒钟,才略略一笑,拆穿道:“你以前可不会故意骗我,今天你却一句实话都没有。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我猜和赵晴晴的死有关。” “你……”苏建辉语言又止。 “有人冒充我的意思把赵晴晴骗回国。我想不出除了西泽洋,赵晴晴碍着了谁。”程伟京解释说。 “冒充这件事你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苏建辉急忙问道。 “赵晴晴的保姆。”程伟京其实故意在调苏建辉的胃口,高深莫测地笑了笑,不紧不慢地答。 “这个保姆人在哪儿?” 程伟京的眼光变得犀利,“你想包庇西泽洋?” “这件事不是他指使的,会出意外也不是他的本意!” “这话你也信?” 苏建辉沉默了两秒,也许别人问他这个问题他会兜圈子给出个模凌两可的答案,但对程伟京他还是如实的答:“我信。” “你心里还有他……我在美国给赵晴晴请的菲佣,没有跟她一起回国所以什么都不知道,你大可以放心。” 苏建辉避开程伟京不错眼神盯着他的目光,从程伟京的酒柜里挑出一瓶合心地红酒,打开倒了两杯。 他转着手中的高脚杯,盯着那旋转的液体半晌,叹了口气把心底的话掏了出来,他不紧不慢地说:“西泽洋就像一只年幼被遗弃的流浪猫,太有故事的猫生通常伴随着很多隐性的伤害,这些伤害大多来源于人类。而且,年幼被遗弃的猫比从出生就没有家的更可怜,因为他体会过人给的温暖。所以当他再和人接触时,会变的很有攻击性很危险。” 因为他说得断落太长,程伟京看到一半放弃了读唇语,转向机器,紧盯着屏幕。苏建辉顿了顿,才又接说:“他会变成今天这样,做出这样的事情,其实也不能全怪他。他哥哥是把他培养出野性的罪魁祸首,而我也要负一定的责任。我没养过猫,所以不知道收养流浪猫第一件事是体检,体检除了生理的还有心理的,偏偏忽略了这个最重要的环节。” 程伟京听完转回头面向苏建辉,脸上显得有些好奇,“你既然不怪他,心里又放不下他,干嘛还跟他分手?玩自虐吗?” 苏建辉摇了摇头,径自灌下一杯红酒,“这件事也许我原谅他了就没什么,但我怕他早晚引火自焚。” 程伟京只是笑了笑,没有言语,他真的很妒忌西泽洋。西泽洋已经得到了他认为最珍贵却奢求不来的东西。 他伸手去拿桌上的红酒杯,眼睛看着分明只在二十厘米外的玻璃杯,手伸过去指尖却没有碰到杯子,他急于掩饰眼睛判断的失误,反倒适得其反险些把杯子碰到。 苏建辉眼疾手快扶住差点被掀倒的杯子,递到他手里,担心地问:“你怎么了?” 程伟京揉了揉干涩得酸疼得眼睛,看向屏幕空白的显示屏,又转向眼睛里情绪复杂的苏建辉。 “你不要看病人似的看我,我这样其实挺好,至少我爸再也不会对我有不切实际的期望。” 读唇语需要精神高度集中,眼睛紧盯着唇部捕捉细小的变化。程伟京显然对唇语掌握的并不娴熟,和苏建辉的谈话对他俩说还很吃力,突然施加给眼睛的负担过重以至于他适应不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 1.“太有故事的猫生通常伴随着很多隐性的伤害。”此词句引自微博。 2.“声音听写电脑”(具体该叫啥名字实在不知道)参考韩剧《你能听见我的心吗?》第九集,ps:这部韩剧不错,细节非常感人。 ☆、我赔给你(4) 用耳朵换的自由,怎么想都觉得是个赔本的买卖,苏建辉没出声在心里暗自说道,脸上装作没在意程伟京刚才说的话,在他眼前竖起两根手指,问:“这是几?” 程伟京一把抓住他摇晃的爪子,笑道:“你干嘛?我又没瞎。” 苏建辉却不由分说地关掉了机器,一字一句道:“再跟我聊下去你就快瞎了!你累了,别逞强。” “好了,我去休息,你随意。”程伟京拿手中的红酒杯和苏建辉碰了下,将杯内的红酒饮尽,瞥了眼沙发边的酒柜,异常惋惜地说:“我真不喜欢红酒的味道。” 苏建辉对着口型说:“抱歉了,你的那些个宝贝都叫我扔了。” 程伟京望着酒柜无奈地笑了笑,越过苏建辉径自向卧室走去,站在卧室门口偷偷回头,只见苏建辉一杯一杯地喝下那根本灌不醉人的红酒,心里密密麻麻的失落与惆怅无处宣泄。 他们第一次尝试着像朋友一般相处,他们心照不宣,蹩脚的学习着如何去成为彼此的朋友,仅仅是朋友。 曾经,他最受不了的是苏建辉不论对谁都像对他一样温柔。当失去了,他心里的愤愤不平才终于消失。这些年他安静的享受着朋友和恋人之间那种微妙的感觉,可是,当有一个人最终取代了他曾经的位置,他才发现,那个位置是多么不同。苏建辉即便对所有人都温柔,却只会为唯一的那一个人失去理智,为他生气、着急,为他徘徊不定。 缘分这东西大概真的是三生前便注定了的。我爱你,你爱他,那对不起,即便你是真心想和我在一起,我也不会接受,这就是程伟京。 六环上向西泽洋冲过去的车头是最后一次试探,从他扭转方向盘冲向树林那一刻开始,他对苏建辉已经绝望了,苏建辉选择了西泽洋。不论生死,从那一刻开始,他们注定了从今以后只能是朋友。 苏建辉懂他,所以苏建辉什么也没说。说出一句“对不起”能让他轻松,却也最伤人,他宁可把这句话一辈子放在心里。 始建上世纪末建成的b市第三小学教学楼是一个四层矮楼,泛黄的墙壁被油漆淋上鲜红的拆字,已没了穿梭在楼梯和教师之间嬉闹的孩子,楼孤寂地立于喧嚣的闹市中心。 阳光灿然的清晨,老树婆娑,西泽洋录下最后一段视频,从顶层一跃而下。 身体腾空的感觉是前所未有的轻盈,仿佛可以将一切抛却,然而这美好的感觉是短暂的,骨骼碎裂的疼痛如期而至。与这疼痛相伴的是苏建辉越来越近的气息,西泽洋淡淡地勾起一抹笑,只要苏建辉回到他身边,值得。 与此 分卷阅读56 - 分卷阅读57 包吃包住包暖床 作者:酒九九 分卷阅读57 同时,手机短暂的一个震动,惊醒了还在梦里的苏建辉。苏建辉掀开披在身上的西装外套从办公室沙发上坐起来,拿起手机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有些懊恼地点开,画面跳出西泽洋的身影,让他一下子清醒起来。 视频中西泽洋坐在天台边沿,背后堆放着破旧课桌椅,风吹动老树枯枝沙沙作响,西泽洋清脆的声音录进视频里被风声扰乱,显得飘渺而遥远。 “建辉哥,你说你会接我电话但你食言了。”西泽洋微微一笑,随即那声音里撕裂开深沉的痛苦,他说:“我知道我又做错事了,可一切都晚了,赵晴晴死了她再也回不来了,我快把脑袋想破了也想不出怎么才能把她赔给你。” 画面剧烈的晃动,西泽洋站了起来转了身,背景变成了被枯枝遮蔽了大半的操场。 “我把自己赔给你,你能原谅我吗?”西泽洋漆黑的眼睛噙着泪,脸颊不自然地白不知道在外面冻了多久。视频最后长达三秒的时间画面停留在西泽洋释然的笑脸上。 苏建辉握着手机的手都如筛糠,抽筋似的颤抖着的手指按下回拨,从此开始漫长的循环,无人接听。 空旷的学校里回放着悦耳的手机铃声,换之救护车的警报声划破这寂静的清晨,太阳缓缓升起,雨夹杂着雪纷纷而至。 新闻铺天盖地报道,一青年男子西某于清晨坠楼,系自杀,重伤入院。而此时苏建辉全然无知,开车驰骋在四环外的公路上,焦急而茫然地走过一处有一处寻找西泽洋的踪迹。 手机响了,苏建辉多希望是西泽洋,可打来的是坤胖儿。 苏建辉接起来坤胖儿第一句就问:“西泽洋在你那儿吗?” 苏建辉的神经一下子绷了起来,急忙答道:“没有,我正找他呢!” “卧槽新闻报的不会真是他吧!” “你说什么?什么新闻?那小子给我发了个视频就再也找不着人了,我都快急死了。” 苏建辉就知道西泽洋得出事,心里本就急的直冒火让坤胖儿半句话说的更着急,一变灯险些没和前头的车追了尾,一脚急刹车停在了路边儿。 坤胖儿心想b市能有几个姓西的呀,再一听苏建辉这话,那可能就八九不离十了,他反倒犹豫了,支支吾吾起来,“你开车呢吧?你先把车停边儿上。” “停着呢,你快说吧!” “新闻报刚才第三小学有个跳楼的,说姓西。那栋楼就四层,人应该没事,估计已经送到就近的医院了。” 苏建辉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炸了,耳边嗡嗡作响,连跟坤胖儿再说一句话都没有直接挂了电话,一脚油门踩到底,也不管红灯绿灯了,以时速一百二十迈直奔医院冲去。第三小学就在他公司边儿上,但他在四环上已经绕了大半圈,按平时开过去至少得两个小时,结果他连一个小时都没用了就停在了医院门口。 此时,医院门口被三三两两的记者围堵在门口,却无人敢向前去,医院大门正被六个身着黑西服的大块头保镖拦住。苏建辉走上前去,刚想说话还没说,其中一个保镖便朝他迎过来,狗腿子地替他拉开门,毕恭毕敬道:“您请跟我来。” 外头下着雨加雪,三月刚刚回暖得天气乍冷还寒,苏建辉穿着一身单衣急得满头大汗,六个魁梧的黑社会齐刷刷的给他鞠躬,苏建辉却如同被迎面砸了一盆冰水,浑身气得发抖。 西泽洋这是自导自演一场戏,拿他当猴耍呢! 作者有话要说: ☆、大结局(上) 如果说踏进医院之前苏建辉还担心西泽洋是死是活,被保镖领着往病房走去的路上,苏建辉脸上只剩下冷冷的自嘲。 西泽洋选择了西家,他身边有这么多人,难道还缺他苏建辉一个? 他总说西泽洋单纯,原来真正单纯的是自己。西泽洋用一个视频在他面前装装可怜,几个记者哄腔一炒,自己就乖乖的给他送上门来。 西泽洋到底是今非昔比,十几个训练有素的保镖围着转,就算他真的从四楼跳下来一人伸一条胳膊接住他,底下的人墙都能保他毫发无伤了吧。 两个保镖以前以后地跟着他,像是怕他中途变卦跑了似的,苏建辉倒要瞧瞧西泽洋给他准备了什么样一出戏。 不知道事情就是巧了,还是上天故意捉弄西泽洋。 从四层楼摔下来,赵晴晴当场就死了,西泽洋愣是一直没失去意识。 也怪他身子骨太硬,从十几米高的楼上直挺挺的摔下来,除了双腿骨折,头部摔伤缝了十几针,脸肿的像猪头以外连点残疾都没落下。 身体上的疼是真真切切的疼,可疼不过心里没着没落的期盼。已经三个小时过去了,苏建辉还没有来看他。 是苏建辉没看到他发的视频,还是他根本已经不在乎他的死活。西泽洋不知道,没有人能告诉他,他能做的只有等。 拿命赌来的一个不确定的答案,总比无休止的绝望要强。 每当他给苏建辉打电话,电话里机械地重复:对不起,你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心里就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恨不能立刻冲到苏建辉面前质问他要怎样才能原谅自己!他甚至有好几次已经冲到苏建辉办公室楼下,却在门口止步,宁可孤独地坐在门口一整夜也不敢闯去见苏建辉一面,他想见苏建辉,却怕去了只能见到对他横眉冷目深恶痛绝的脸。 西泽洋躺在一间五十平的特级监护病房里,医学仪器几乎将病床整个围了起来。他颈部被套着固定器,两条腿打上厚重的石膏,胳膊仅有一条能稍微活动,两个手背上都插这针头,像一具被绑在床上的僵尸,睁着空洞的眼睛望着紧闭着的房门。 疑似苏建辉的身影从门玻璃上折射出来,他猛地起身牵动全身的神经,疼得倒吸一口凉气,重重栽回床上。 苏建辉进门的第一眼差点没有认出来眼前的人是西泽洋,躺在床上的西泽洋浑身百分之八十的面积被纱布和石膏裹的严严实实,一张脸肿的完全变形。 被病床上的西泽洋直面冲击的一瞬间,苏建辉简直不敢相信西泽洋真的疯狂的从四层楼跳了下来! 最开始的着急和生气变成淡然和嘲讽,他几乎已经认定西泽洋是联合这些人给他演了一场戏,但他忘了,这个人是西泽洋,西泽洋骨子里根本就是个疯子,他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你……”苏建辉一时语塞,心里的五味桶像是被踢翻了,褐色的液体浇在心脏上又苦又酸。 担心、着急、生气,西泽洋在苏建辉找不到这样的表情,和他预想中的情景仿佛是两个逆行的岔口。 “建辉哥,你怎么不说话?”西泽洋伸出手想要抓住苏 分卷阅读57 - 分卷阅读58 包吃包住包暖床 作者:酒九九 分卷阅读58 建辉哪怕是拽住他的衣角,苏建辉却在离他最遥远的门口冷冷地看着他。 半晌,苏建辉鼻腔里哼出一个冷笑,“你够狠,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我在乎你的时候你这套也许好使,但是你记住这套在我这里不会永远好使。”苏建辉狠狠地拿拳头砸了两下胸口,道:“你好自为之吧。” 苏建辉说完转身要走,两个保镖立即上前挡住他的去路。 “让他走!” 西泽洋道。 “老大?” 西泽洋怒骂道:“你们耳朵聋了!” 西泽洋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拔掉束缚着两只手的输液管。西泽洋枕头底下为什么揣这一把枪苏建辉不得而知,然而那东西是个真家伙。 “有本事你走!” 西泽洋举起枪,对着苏建辉按下保险扣,惨白的脸上漾开一抹艳丽的笑容。 任谁头回见着真枪,枪口还对着自己心里也得哆嗦一下子,苏建辉心里不是不怕,但下一秒还是头也不回地迈步。旋即身后传来一声枪响,却没有随之而来的疼痛。 嘭,一枪。 西泽洋整个身体都是一震,肩膀上多了一个血洞,喷出的血溅到他雪白的脸上,燃起嗜血的笑容。 “老大!” 苏建辉不可置信地回过头,子弹穿出西泽洋单薄的身体嵌入墙体,绞开肩膀处碗口大伤疤,血潺潺地流,西泽洋虚弱却倔强地说:“你走。” 苏建辉像被下了定身咒保持着回头的姿势呆愣愣地站着没有动。 嘭,又是一枪。 西泽洋倒靠在墙壁上,意识已经开始涣散。 “你走……”他的手再次举起枪。 苏建辉崩溃地喊道:“够了,够了!” “呵。” 枪“咣当”一声落地,西泽洋整个人轰然倒塌。 西泽洋到底身体底子过硬,又仗着年轻,摔的一下子挺狠,但两颗子弹却没真打在关键部位。 由于失血和疼痛,陷入昏迷,弹头取出来,麻醉药力渐渐消退,来自身体各个部位的疼痛让他不得不从沉睡中醒来。 他瞪着两个还游离的眼珠子就在屋里寻找苏建辉的影子,屋子里嗅不到苏建辉的气息。 他真的走了。。。 西泽洋绝望地摸向枕头底下,这一次,是最后一次了。 “你做什么!” 对西泽洋枕头底下那玩意儿,苏建辉心有余悸,跟医生说两句话的空档,谁料西泽洋就醒了过来,苏建辉就站在门口,急忙推开门。 “我,我……”西泽洋心虚地把手从枕头底下抽了出来。 苏建辉真想揍他,可他浑身上下伤得已经没有他能下得去手的地方,只能很恨地咬牙,道:“西泽洋,你就不能消停会儿?” “你还走吗?” 苏建辉没好气地反问:“我走得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大结局(下) 苏建辉在西泽洋身边静静地坐下,看着这个亲手把自己折磨的这么惨的孩子,他无法体会西泽洋对他是什么样的感情可以这样用这样不惜一切代价的手段逼他回头。 直面西泽洋投注在他身上的这股炽烈的情感,苏建辉突然觉得自己很无力,无力承当无力回报,更不知道怎样才能彻底阻止这个孩子不断的在他面前伤害自己。 无奈、无措,苏建辉习惯性地伸手去抚摸西泽洋细软的头发,一个简单的动作让西泽洋的眼泪瞬间决堤。苏建辉替他抹去眼泪,宽厚手掌停留在他的脸上,“怎么哭了?我不是在呢吗?” “建辉哥,不要离开我。求你了,我求求你……” “如果我要你放弃西家呢?如果我一辈子都不会公开和你的关系呢?如果,我要你接受一个姓苏的孩子呢?这些你真的想清楚了吗?在我身边,你除了拥有我工作以外那短暂的片刻时间,可能会一无所有。” “这些我不在乎,我只要你!” “为什么对我这么执着?” “我不想回到过去,只有我一个人的日子。你给过我温暖,我再也回不去了,离开你我会死。” “别哭了。” “建辉哥,我疼。” “疼你还往自己身上招呼,忍着。” “我只是想用这样的方式分担心里的痛苦,如果这些不是加诸在我身上,我怕自己会忍不住伤害到你,那样我会更痛苦。建辉哥,我爱你,我是真的爱你!这个世界上,我信任的人只有你。” 苏建辉的手熨贴在西泽洋那颗刻画着自己名字的心脏上,在西泽洋额头烙下温柔地一吻。 多年后,当苏建辉从工作中解脱出来,过上中老年人养花钓鱼的悠然生活,西泽洋穿着白大褂坐在他曾经又爱又怕的医院办公室里成为了一名优秀的外科大夫。 褪去了青葱的外表和喧嚣的内心,苏建辉备上一桌简单而可口的饭菜,等西泽洋下班回来,两人聊着家长里短,一起收拾完碗筷,相拥在沙发上守候一档电视节目。 西泽洋还是会不小心便在苏建辉怀里睡着,苏建辉已经没有了把他抱回房间的体力,就静静地搂着他,和他相拥而眠,一夜寒冷漫长他们紧紧依偎在一起,直到阳光唤醒熟睡中的他们,而后重复前一日白天的守候和夜晚的相拥。 直到有一天,阳光唤醒西泽洋,西泽洋却再也唤不醒苏建辉,他们相依相伴与世无争地静静走完一辈子,才发觉漫长的夜晚拼凑起来的一生是那样短暂。 西泽洋贴着苏建辉的脸,笑着流下眼泪。 “建辉哥,谢谢你收留我。走慢些,下辈子,我还会找到你,到时候再收留我一次,好吗?” 生命虽然短暂却因为有彼此的存在,而无憾。 分卷阅读5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