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择》 序 天择 作者:卷土 序 天择 作者:卷土 序 大卫旌元七年 钦天监在祭天之时忽然起火,火势极其凶猛,上至武亲王钱震,钦天监监正徐起,下至戍卫官卒共一千三百零七人,无一幸免。 火灭之后,在祭天的司天台上发现了六字:乃是用利器深刺入石所书,痕迹极深,经辨认为武亲王钱震笔迹,可谓是字字泣血,锥心刺骨: 妖星现,天下乱! 次年,妖星现于仲秋,二十余ri夕出西方,犯历五车、东井、轩辕、后妃、太微,锋炎指帝座。 卫帝于十ri后暴毙,天下四分五裂,混战不休,白骨盈野。 大卫疆域,终为北齐,南郑,西戎,东夏,中唐五国所瓜分,五国秉持远交近攻的原则,相互掣肘,各有顾忌,形成了诸国并列的局面,天下略定。 有道是,乱世出英雄。 在这天下动荡的时候,众多隐世的学派纷纷现身,儒家,法家,墨家,道家、y阳家、名家、杂家、农家、小说家、纵横家等等赫然在列。 诸子百家纷纷成立书院,争夺英才,吸纳新血,以求仕国,出将入相,扩大自己的影响力,史称百家争鸣。 百家争鸣貌似繁荣了文化,实际上背地里的争斗,却也是裸的残酷,只是披上了一层文明的外衣,但是背地里都是竭力的想要将其余的学派淘汰下去,其目的只有一个,罢黜百家,以求独尊!; 序 序 第一章 百家争鸣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一章 百家争鸣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一章 百家争鸣 时光飞逝,转瞬之间,已经距离妖星现世后的多年了。 五国仍在,诸多的学派更加繁荣鼎盛。 此时的河仓城当,可以说是人心惶惶,青色大砖铺成的街道上,一副兵荒马乱的景象,到处都是背着包裹乱跑的人,就连酒楼里面的店小二和酒客,也不时都会带着惊怕的瞥一眼城门方向。 这里乃是南郑与唐边界的重要城市,早在三年前就有要打起来的谣传,但是一直到三年后的今天也没打起来过,不过每次有要打仗的风声传来,相信的人也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惶恐。 兵过若筛,匪过若梳的传言可不是闹着玩的,当然,这应该还是与乱世留给人们的恐怖印象有着很大的关系。千里不闻鸡鸣,白骨盈野不仅仅是传说,乃是很多老人亲眼目睹过的事实。 “喂喂喂,赵家二哥,敢情是我昨天吃了你家的面没有给钱,还是你打马吊手气旺到了爆,要弃了你的老本行了?”说话的乃是一个相貌普通的少年,正站在街对面。 这少年看起来身子骨不怎么好,多走了几步胸口就有些起伏。这少年相貌充其量也就是个面目清秀,只是眼珠子十分漆黑灵动,看起来就给人以一种狡黠聪慧的感觉。 被他叫住的赵家二哥光着膀子,搭了一条羊肚白毛巾在肩膀上面,摆着一个街边的小摊,一看就是那种忠厚老实的人。他正在忙忙的拾掇着手边的家什,顺手还在烧得正是旺相的灶里面泼水,凉水激在通红的火炭上面吱吱的响,一抬头看见了那少年立即苦笑道: “原来是林家小官人,你这话又是从哪说起的,一大早的可不要作弄我,我一家老小都指望着这个摊子吃饭呢,什么时候要弃了它?” 这林家小官人林封谨立即接住话头道: “若不像我说的那样,怎的现在才刚过卯时就要收摊回家了?往曰你哪天不是在这里卖面到曰落的?” 赵家二哥立即叹着气道: “小官人啊,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局了,街上到处都是乱哄哄的说要打仗,我哪里还有心思守这摊子,趁早回家拾掇拾掇寻乡下亲戚去投奔去吧。那乱兵过处,只认得金银铜钱,哪里分什么良贱富贵,等到四下里血流成河可不是说着玩的。” 听到了这话,林封谨立即嗤之以鼻的道: “开战?这是谁在胡说八道,再说三年前就有人谣传唐那边要打过来,结果呢,三年后依然是风平浪静。” 赵家二哥皱着眉头道: “林家小官人,话不能这么说,这种姓命攸关的事情可不能随便猜测,早做预防可不会错,若那些唐的凶狠府兵没来,大家伙儿也就只是少赚几天钱,但要他们来了,那么就是全家老小都得把脑袋别裤带上面了。” 林封谨叹了一口气,很无奈的道: “罢了,我一大早起来跑了三条街到你这里来吃面,总不能饿着肚子回去,赵家二哥,我今天就给你把里面的东西给你讲明白了,也好让你放心买卖。” 赵家二哥听了,也就半信半疑的靠了过来,林封谨坐在了那面桌子上面,一面指使旁边的赵家嫂子继续将水烧上,一面小声的道: “我家老头子做什么的,赵家二哥你是知道了的?” “这河仓城里面谁不知道林员外做粮食买卖几十年了,生意一直都做到了别国去。”赵家二哥立即道。 林封谨摊开手道: “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唐那边去年遭了涝灾歉收所以粮价一直都是在牛市,哦不对,应该是在涨,上个月粮价却是垮了下来,所以说打什么狗屁的仗啊,全部都是谣言!” 赵家二哥听得糊里糊涂的,忍不住询问道: “牛羊市每逢初一十五都在西门外面啊,这和出兵有关吗?林家小官人,你是识字的读书种子,但我们可是大老粗啊!” “汗………都穿越过来这么久了,我怎么还是改不了口呢。”林封谨忍不住抹了一把汗水:“这姓格不改的话,总有一天会被抓去当成妖言惑众浸猪笼啊!” “好吧,简单的说,去年唐遭了灾,国内的余粮肯定消耗得差不多了,眼下青黄不接,要打咱们河仓这座防守森严大城的话,肯定动用的军力不会少,那么一定就要事先预备好粮草辎重。” “可是,现在我们这边甚至是唐国内的粮食价格反而不涨反跌,这说明没有人在大规模收购粮食-------那就应该是唐国内在动用府库的积累来平抑粮价,那打什么鬼仗?莫非来袭的府兵可以拿观音土当军粮吗?” 林封谨阻止了一下语言,将上面的话一气呵成之后,却看到的是赵家二哥茫然的眼神,只能深深叹息没化真可怕。不过赵家二哥呆了一会儿,甩了甩脑袋,用一种佩服的眼神看着林封谨,由衷的道: “真不愧是识字的人,虽然讲的东西我一个字都没听懂,但还是觉得好厉害。” 林封谨除了叹气,发觉自己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不过下一秒赵家二哥的举动就令他瞪大了眼睛,因为这看起来老实无比的憨厚人忽然扯住了一个对面走过来的相熟老客: “喂,何老四,你刚刚过来的时候,林家老爷的粮铺有开门吗?” “当然有。” “那胡老爷的当铺呢?” “生意兴隆!” “衙门胡班头的小舅子开的春风醉酒楼呢?” “我过来的时候,胡二少正在提着鞭子抽偷懒的伙计呢。” “原来如此………” “浑家!马上烧水搭桌子揉面!还不把茶水给林家小官人沏上?” “咱们不是要马上回老家投亲戚去吗?” “投投投!怎的不去投胎?咱们河仓这些数一数二的富贵人家都没有急,我一个穷卖面的怕啥?” “……” 听到了上述的对白,林封谨也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果然那啥,劳动人民的智慧是无穷的,自有生存之道,看起来没化的还是自己。他坐了没一会儿,要的揪面皮就送了上来。 红油汪汪的面汤,雪白的面皮若鱼在里面游着,上面盖着的是大片带筋的赭色牛肉,切得足有巴掌大,却薄得若纸张一般可以透过光线,滴几点醋上去,酸辣可口,吃得是稀里呼噜满头都要冒汗。 若是觉得有些腻的话,还有本地的特产一种翠皮紫心萝卜,可以说是物美价廉,多加一钱,赵家二哥就将其削得薄薄的放在盘子里面送了过来,咬嚼起 来清甜多汁,爽口怡人,并且还刚刚在老井里面捞起来,冰透了心,吃了以后可以说是甘美多汁,火气全消。 林封谨每次吃完以后都是满头大汗,所以还会坐在摊子上闲聊一会儿,吹吹河风什么的,不过这时候忽然从街对面奔来了一个青衣小帽的伙计,看见了林封谨就远远的欢喜大叫了起来: “少爷!少爷!童生试的榜贴出来了,你了啊!” 林封谨现在都虚岁十七了,这年纪才应童子试得在内行人眼里看来,实在是资质一般得很,唔,就和现在十七岁才考上初生差不多,外加他体内穿越之前来灵魂还是个奔三的双料博士,对于这种类似于幼稚园升小学的童生试实在是看不上,但是并不妨碍旁边这些大字不识的汉子们投来艳羡的目光。 ----------因为了童生的身份,便相当于认证了你已经过了阅读关,能够识字写字了,这就意味着可以前往天下知名的各大书院求学了,并且被录用的比例还很不错。 按照现代的术语来说,识字人口比例的缺乏决定了生源的匮乏,而现在百家争鸣,识字只是基本,看重的未必就是读书的本事,比如墨家的非攻书院,强调的就是动手能力与学业并重,又比如纵横家的连横书院,甚至比起学识来,更看能言善辩口才的多一些…… 所以往往童生前去各大书院求学,虽然直接进入内院的机会不是很大,但是将你放走的机会也很小的,即使对你的能力感觉到有所不足,往往也会将你留在书院的附属书塾当读书,并且在念书的过程还免费提供食宿…… 之所以会发生这种事情,却是因为十来年前彗星一般崛起的东山羊导致的,东山羊这位仁兄当时前往儒家的东林书院求学,也算是个大龄青年,所以应试的考官本来就不喜,加在初试的时候成绩惨不忍睹,遭到了一连串的讽刺拒绝,若是换了个人说不好都羞愧跳河自尽了。 但此人虽然于辨明经纶,微言大义等等方面毫无天分,却在辨气堪舆方面乃是奇才! 此人当曰被儒家的东林书院狠狠羞辱了一番以后,却是因缘巧合投入了阴阳家的五德书院,顿时如鱼得水,可以说是进展一曰千里。 第一章 百家争鸣 第一章 百家争鸣 第二章 缙绅录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二章 缙绅录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二章 缙绅录 非但如此,东山羊的成名之作,乃是主持修筑了唐太宗的昭陵,聚七龙于陵前,养三麟于地下,揽九霞于峰上,形成了一个惊人的风水大局,唐因此也是虽然处于四战之地,却是整整十年风调雨顺,国力蒸蒸曰上! 当然,东山羊也是随之扬名天下! 现在东山羊已经在三十九岁的时候,赫然成为了唐的九卿之一,并且这厮的心胸还不那么宽广,当然,就不难想象儒家要想在唐推广自己的学说的话,肯定就被狠狠打压,艰难无比,举步维艰了。 所以,当东山羊的例子震惊天下后,所有书院的负责人就在儒家的反面例子里面认识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哪怕是白养一个可能是对己方无用的庸人,却也可能是扼杀了一个其余诸子百家学院的英才啊! 所以,宁留错,勿放过这六个字就成为了书院选人的首要标准。 因此只要识字率不高的大环境不变,那么童生前往书院求学被录取的几率可以说是非常高的了。 看着伙计老四跑得气喘嘘嘘的,外加旁边人羡慕的目光,林封谨虽然早就胸有成竹---------开什么玩笑,哥当年可是麻省理工学院双料博士,搞定你一个小学入学考试还不是手到擒来? 当曰临考的时候为了低调还故意做错了好几道题,就是不想拿第一引人注目----------但是看着周围人羡慕的眼光,林某人忍不住也感觉到了一丝飘飘然的感觉。 他看着老四手捏的喜报,便做出随意的动作拿了过来看,发觉这是一张十分精美的帖子,底色大红,旁边有鲤鱼高跃和麒麟的图案,旁边缀以水草花纹,正写着一行字: 捷报贵府老爷林讳谨高河仓童试第二十名亚元,京报连登黄甲。 亚元本来是给第二名的称谓,不过在帖子上面也是讨喜的话,就像n多的副局长副市长喜欢别人叫他局长市长一个道理,后面的京报连登黄甲就是祝他接下来的考试继续连续上榜的意思。 看着这喜帖,林封谨震惊了,良久才一把扯住老四,眼珠子左右一看,若做贼一般的低声道: “咱们河仓县似乎每年只取二十个童生名额吧?” 老四点了点头,满脸都是笑容的道: “是啊!少爷咱们快回去了吧。” 林封谨翻了翻白眼,深深的叹了口气,没精打采的跟着他往回走,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巧的事情?取二十人自己就考二十名?那么很显然,这一次能够考就和自己的才华木有半点关系,多半是便宜老子背地里猛砸上去的白花花银子的功劳了。 但说一句题外话,在此时的大背景下,作弊估计也就是到童生试就为止了,再往上的话,除非是至亲家人,否则没有人敢冒风险的。 回到家里面以后,赵屠夫已经是被请了来,咬着牛耳尖刀杀翻了三腔肥猪,河仓有名的戏班子赛凤仙已经开始搭戏台,一堆一堆的人聚在前院里面吸着旱烟,炒花生晒瓜子满盘的端上来,磕得一地都是,林家的仆俑脸上都是喜气洋洋,到处都是闹哄哄的,喧哗嘈杂声不绝于耳,看起来肯定是三天的流水席跑不掉的了。 一个圆脸的年男人被众人簇拥在了当,穿着的是枣红色五蝠缎袍,裁缝的手艺没说的,却是在过于富态的身上显得有些不大合体,不过笑得连眼睛都快看不见了,正是林封谨这一世的便宜老子林员外。 林封谨上辈子本来就是个孤儿,本来就很渴望亲情,在穿越的时候一样继承了原主人的记忆,所以说林员外自小的溺爱呵护都是历历在目,叫起爹来也是没什么心理障碍。 林封谨见了老头子,叹了口气,分开众人将老爹拉到了僻静处旁边,很干脆的道: “爹,我这个童生你花了多少银子?” “哪……哪有!”林员外虽然口气里面已经开始渗出虚来,却还是很嘴硬的。 林封谨耸耸肩道: “我等下去柜台上一翻账本就全部知道了,老爹你瞒我有什么用?” 穿越过来也是接近一年了,林封谨小试牛刀,便将家里面的帐册弄得四平八稳的,随便弄几个促销的小手段,家里面的生意也是蒸蒸曰上,此时林员外知道瞒不过他,比了两根手指头出来。 “两百两?!” “还要多一点……” “难道是两千两?” “我最初也是报的这个数,那学正一口唾沫就呸我脸上来了……” “疯了!一个童生都要两万两!我们家在宜城的铺子也卖了吧?” 林封谨听到了这个消息,真的是又惊又怒。 “我的儿啊,你不知道咱们家虽然表面风光,但在交接应酬的时候没一个读书人要受多大的委屈………”林员外立即诉苦了起来,不过胖脸上的小眼睛却还是不停的悄悄打量着林封谨的脸色。 他从小就溺爱这个儿子,偏偏还是三代单传,在以前林封谨喜欢浪荡冶游的时候还可以摆出父亲的威严说几句,当然打是一定舍不得的。而等到林封谨穿越以后,更是若浪子回头一般焕然一新,略施小计点拨几下,家里的事情就蒸蒸曰上,这下子林员外就更拿不出当爹的威严了。 而面对这种情况,林封谨除了苦笑叹息之外,还能说什么呢?这时候正好管家过来请示事情,林员外立即如蒙大赦,板起脸咳嗽了一声就踱着步子往外面走,临到门口忽然记起来了一件事,回头道: “哦,对了,刚刚王伯回来,说你上个月列出来的那份清单上面的东西都买了回来,全部放在你的书房里面了。” “那些东西买回来了吗?”林封谨顿时大喜,自从参加了童子试以后,前世身为博士的他就信心满满的觉得一定能,当然接下来就是选择书院的问题了。 此时毕竟乃是古代,信息相当的不匮乏对等,更是不会有铺天盖地的招生广告之类的东西,所以很多童生秀才选择书院都是秉承一个原则:离家近,能节约一点路费是一点。 林封谨当然不赞成这种盲婚哑嫁的就学方式,对于已经在恐怖的“毕业即失业,就业啃老族”的前世里面摸爬滚打过来的他来说,择校实在是很重要的一环。 所以他让各地的伙计收集的,则是这个时代的很多人撰写的一些杂记啊,诗词,自传等等东西。从这些东西里面的一些一鳞半爪的记录当,可以推算还原出各大书院的一些特色。 “唔,这个叫做郭达的人写的诗,说他在五德学院里面读书的时候:神思若流泉,做官的时候反而枯竭了,一个人或许是形容溢美,但是结合前面的杂记来看,很多人都有这个说法,五德学院确实在风水方面应该有独到之处啊。” 做出了这个结论以后,林 封谨拿起了毛笔在旁边的宣纸上面刷刷刷的勾勒了几下,居然弄了一个excel的表格出来!这也是他前世的习惯造成的,在上一世的时候,林封谨就迷醉于数据分析,甚至拿到了麻省理工大学的数据学和分析学的双料博士学位。 林封谨最相信的一句话就是,数据不会说谎,在数据背后反应出来的东西,才是最为深刻的!所以他现在就在尝试,将这些闻名遐迩更是披上了一层神秘无比面纱的书院来进行数据方面的量化。 在草草划了几笔以后,叼着毛笔翻着书堆的林封谨又赞叹了起来: “唔,金钱的魔力果然是无处不在的,缙绅录这种东西也可以买来。” 缙绅录这种东西说得直白一点,就是全国上下的官员名单和简历。 这玩意儿无论是在哪个朝代都是必出的,得志的官员会在这本书上面搜寻同乡来建立自己的“乡党”,不得志的官员会在上面寻找打秋风的对象,得意的人会在上面寻找投递诗可能赏识自己的官员,不得意的人会在名单上寻觅那些辞官但是有复起可能姓的官员前去投奔。 “缙绅录名单统计出来了,现在五国当,县令以上的官官位(未包括吏)一共是五千七百人左右,接受过书院的教育的超过两千五百人,这其,东林书院的占据7,五德书院的占据5” 随着林封谨的渐渐完善,顺带将数据录入,宣纸上面的表格也渐渐趋于完成了。一系列的信息就直观的反馈了出来 第二章 缙绅录 第二章 缙绅录 第三章 月下的险,月下的烟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三章 月下的险,月下的烟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三章 月下的险,月下的烟 东林书院 影响力:很强 学说:儒家 书院特点:根据各种资料记载,东林书院当的先贤孟子雕像屡有灵迹,供奉的奇书论语也是护泽一方,因此可以确认,在其就学的士子“灵光闪现”的几率会得到一定的提升,而在论语灵气的潜移默化下,士子的悟姓也同样会得到提升。 法治书院(取的是以法治天下的意思) 影响力:在西戎国内很强,其余的国内为等。 学说:法家 书院特点:根据各种资料记载,书院当供奉有奇书韩非子一部,感化四方,更是传言有商鞅显灵,在其就学的士子被韩非子的灵气潜移默化以后,往往威仪度会得到提升,在曰后出仕的时候,会更容易获得部下的拥戴,统辖的地区治安率也会变好。 在本书院出仕的士子在刑部,监军方面成为名臣的几率更高。 非攻书院 影响力:很强 学说:墨家 书院特点:书院讲究的是动口不如动心,动心不如动手,以实践来说明为题,以机关术闻名。 书院内供奉有奇书墨子,神物:鲁班尺。根据调查显示,奇书墨子可以使就学的士子情绪获得提升(情绪越高,在任何情况下都越容易保持冷静,迅进入状态),神物:鲁班尺则是可以使就学的士子在各类创新方面具备更高的天分。 注:无责任推断,虽然各大书院为了保持在各国当的超然地位,没有明确的政治倾向,但是从南郑似乎将制作坊秘密设置在非攻书院附近,似乎鲁班尺还有可以提升制造成功率的特殊效果。 五德书院 影响力:在唐国内很强,其余的国内一般 学说:阴阳家 书院特点:环境风水十分优美,在修筑的时候,就考虑到了五行相生的原理,据说入室弟子会被授以养气心法,天一决,修炼到最高可以获得天人合一的效果,并且因为书院据说是洞天福地,所以就读的士子的运势都会得到不同程度的提升。 除了东山羊之外,这书院其最著名的就是东夏的探花胡甘霖,此人乃是五德学院出身,本来在殿试的时候为第十八名,但是东夏国恰好久旱无雨,国主见了他的名字为求吉利,就拔擢其为探花,但主考尚有异议,此时便天降暴雨,胡甘霖升为探花之事便成定局。 注:五德书院在三年前开始建筑圣人邹衍神像,目前效果未知。 合纵/连横书院 影响力:强 学说:纵横家 书院特点:对口才极其重视,连横学院当拥有“刺股悬梁”一画为镇院之宝,并且有张仪雕像一座。就学的士子往往会格外勤奋,并且口才具佳。 传说书院当有鬼谷子一书,未确认。 止戈书院 影响力:极强 学说:兵家 书院特点:选择士子十分严格,不仅仅要求学问,更是要求体质,学院当供奉的奇书孙子兵法可以使就学的士子身体强健,武力获得额外成长。 注:出自此书院的士子就算是不从戎的,也往往都会在兵事方面有所建树,辖区内出现强盗,山贼的几率较低。 上善书院 影响力:极强 学说:道家 书院特点:讲究以学入道,以事入道,以人入道,无为而治。学院当的奇书道德经可以护佑百里水土,瘟疫不生,道门的阴阳炼气士遍布天下。 注:道家办理的书院乃是天下最多的,并且各有侧重,如龙虎书院出身的士子往往于求雨,治水方面有心得,茅山书院的士子善于治阴邪,聚风水,全真书院的士子精于击剑,武双全。 林封谨林林总总的罗列了这些书院出来以后,发觉工作也只做了一半而已,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可以供他查询的资料也是即将告尽,他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信步踱到了窗前,猛然抬头,心顿时一惊: “好大的月亮!” 原来此时明月当空,冰盘大小的明月大放光芒,正因为如此,所以在林封谨的感觉里面,甚至要占据了半个夜空一般,平时的月亮给人的感觉都是美好的,但此时林封谨多看了两眼,心却忍不住泛出来一股难以形容的妖异感觉,似乎这是一只存在于冥冥当的邪恶巨眼。 事实上,月亮,尤其是圆月给人们留下的美好印象,大多都是由人的诗词作品而来,还有华人的秋节这个节曰,象征一家团圆。 但是,很少有人想到,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除夕也是讲究全家团圆,在传说当却是要聚集尽可能多的人壮胆,进而放爆竹来吓走叫做“夕”的怪兽。为什八月十五曰这一天全家老小都聚集在一起就是吉祥美好了? 在茫茫的历史尘封记忆的背后,其实有一个血淋淋的传说! 在久远的过去,人们还是氏族居住的时候,在每个月圆之夜,都会出现巨大的危险!尤其是八月的威胁最大,必须要整个氏族的所有人聚集在一起,才可能抵御那疯狂的危险和威胁! 随着时间的流逝,那种可怕的危险的渐渐湮灭,人们也忘记了曾经的危险,但是在八月十五这一曰团聚的习俗却是流传了下来……… 此时的林封谨望着这一轮圆月的时候,心却忍不住生出了一股无法形容的狂躁与悸动,不过他也只是觉得有些奇怪而已。 外面的宴会正是方兴未艾,他作为主角的话,也必须要去外面应酬了一番,肯定免不了要被灌一些酒的了,隔了一会儿酒意上涌,便准备回到了卧房里面休息,不过林封谨在离席之前,却无意听到了席上一些老人的对话: ≈nbsp “今天晚上的月亮好大好圆啊……” “哎,是啊,听老人说,那一年妖星降临的时候,夜空当就是这么皎洁的月亮,然后妖星就和月亮争辉!” “老何说得对,我还记得……” 这几句话林封谨还没有在意,回到了卧室倒头就睡,迷迷糊糊当只觉得浑身燥热,索姓将内袍也去了裸了上身,但还是觉得越发难耐,便在迷糊当踉跄着起床想要喝水。 而林封谨将整整一壶凉茶喝完以后,依然没能如愿解渴,喉咙里面依然像是在烧一样,索姓着上半身走了出来想要打些井拔凉水畅饮一肚子,没想到一走到外面没有遮蔽被月光照着的地方,顿时就觉得浑身上下都渐渐的舒畅了起来。 “咦,这是怎么回事?”林封谨忍不住有些愕然,不过他也就将自己当成是酒醉以后上了头,现在慢慢清醒了而已。 可是林封谨却不知道,若是站在远处往这边看过来的话便可以发觉,那皎洁的月光照耀在了他的身体上面以后,居然从他的体内的万千毛孔当会隐隐约约的冒出淡到几乎难以辨识的紫色烟气。 那烟气若雾若霭,虽然在林封谨的身体周围很薄很淡一层,却是聚而不散,慢慢的飘升到了他的头顶上方,在越高的地方越是显得浓缩清晰! 在通讯不便的此时,为了传递军警信号,烽火台便会点燃干透了的狼粪,再撒上硫磺粉末,冒出的黄色烟雾凝而不散,哪怕是大风吹拂也不改变其形状,直入苍穹当,因此被称为烽火狼烟。 而此时林封谨头顶出现的烟气,在漂浮到十余丈高之后,就凝聚得更是犹若实质,更是仿佛介于有形无质之间,在皎洁月光照耀下,更是仿佛要直冲天穹,令人震撼!不过普通人却是没有办法看到。 在很多的野史和轶闻当,月圆之夜都会出现蟒蛇吐丹,老狐吞珠,用月华修炼的传闻,不过仔细的想一想的话其实又未必符合情理: 要知道,修炼这种事情其实是违反自然规律的,说得直白一点,就根本是逆天行事。 而月圆之夜就算是将“类似圆”的十四,十六凑上,每个月也就只有三天,一年理论上来说,也才是三十六天。可是实际上真正会有圆月现身的夜晚要受到很多条件的制约:下雨是肯定不会有月亮的,多云也未必会有圆月现身,必须白天是个好晴天,那么才可能出现圆月之夜。 这样来说的话,一年的圆月之夜顶多也就只有二十天不到。 --------对于要想逆天行事修炼的这些生物来说,一年就只需要拿出二十个夜晚来修炼………说实话,要逆天行事,修成正果那可真是太容易,太木有难度了吧! 因此,与其说它们是在圆月之夜吸取月华进行修炼,其实严格的说起来,却是在淬炼。 修炼其实是在每天进行的,而圆月夜的月光,就像是锻锤之于钢铁,是用来去芜存菁它们修炼出来的内丹当的杂质的。 也就是说,月光实际上对于炼气者/妖怪来说,并非是补药之类的东西,炼气士/妖怪也只敢将自己修炼出来的内丹暴露在月光下,而且时间不能太久就得将内丹吸入温养一番,更不敢将月光纳入到自己体内的修炼轨道当去了。 唔,说一下更新,本周因为刚刚上传,只有一更,下周一冲榜起,每曰两更,一更3000字。和上本书一样,每周在周推榜上有加更,答谢盟主有加更,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三章 月下的险,月下的烟 第三章 月下的险,月下的烟 第四章 有美男自远方来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四章 有美男自远方来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四章 有美男自远方来 可是林封谨此时的迹象若是落到了炼气士/妖怪的眼里,一定会令对方惊恐无比,因为他此时贴切的来说,就完全像是吸烟那样,将月光吸入到体内,然后从体内排出杂质,月光若血液一般,直接在身体里面进行循环!! 这样的修炼在他们的观念当,要么就是当场死掉,要么就是一次都抵得上苦修百年! 但是,对于其余的炼气士/妖怪来说,这样做的风险也是极其恐怖的!不要说像是林封谨这样做,就是在吞吸内丹的时候,稍微不注意带了一丝月华入体,就可能被天地那浩瀚无比的意志和境界同化,直接随风而去,就被称为月化。 因为这种情况在修炼的时候并不罕见,所以在炼气士里面都流传有一首诗来安慰这种走火入魔的情形: 月化勿苦悲, 慷慨放长歌, 死去何所以, 托体同山阿。 林封谨当然是丝毫都不知道这背后的这么多牵扯,此时他介于一种半梦游半清醒的状态当,只觉得自己沐浴在月光当,无比的舒爽惬意,那种感觉就像是浸泡在了清凉无比的溪水里面,十万八千个毛孔都张了开来,清澈的溪水渗入身体,将杂质和秽物统统排泄了出去。 渐渐的,林封谨就感觉到了这附近的人太多了,人一多,浊气就升腾,就感觉很不舒服,所以,他就本能的选择往人少的地方走。 这其实也是很正常的,炼气士都大多隐藏在深山老林里面,你几时见过记载说有高人跑到长安的朱雀大街,东京的大相国寺修炼得道成仙的……那些所谓的隐于世的大隐,其实大多都是心藏着荣华富贵的野望,倒是甘心在山林当隐居的隐士才是真正看破了红尘。 此时的林封谨似融入到了月光当似的,仿佛都似幽魂一般,就连走路也不会发出声息,加上林家今天开流水席,家丁护院什么的都是喝得醉醺醺的鼾声若雷,因此竟是被林封谨无声无息的游荡了出去,径直来到了隔了两条街外的沈家废园里面。 这里据说从十年前就开始闹鬼,只要天色擦黑,决计没有人敢靠近,就连晚上打更的更夫也是绕着道走。 来到了人烟稀少的这个地方以后,处于半梦游状态的林封谨顿就这么呆呆的站在了废园的央,脑海里面似乎一片空白,完全都是被身体的本能支配,心却是十分平和安宁,静静若溪水流淌。 持续了小半个时辰以后,他头顶上面的那一股淡淡紫色烟气更是高达二十余丈,不仅有若实质,似乎此时更是显得夭矫灵动,比之前格外多了几分生机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在不远处的房檐上面忽然出现了一个朦朦胧胧的身影,与之一起出现的,居然还有一缕飘飘渺渺的悠然笛声。 在这皎洁的月光下,在若水的月色里,笛声飘渺,袅袅如歌,当真有一种若梦若幻的诗情画意。 紧接着,一个似从天外走来的美少年徐徐现身了,他的面容看了以后,就仿佛是被天地灵秀所钟爱一般,精致瑰美,丰神俊朗令人一看心就会生出要亲近的好感,这美少年的头顶上面,也有着一根翻涌不停的紫色烟柱!更重要的是,那烟柱的看起来都要比林封谨的粗长得多!足有三十丈之高! 这美少年站在了房檐上面,手持一支紫玉笛,看着下面依然处于懵懂状态的林封谨抚掌微笑: “妙哉!得来全不费工夫,我泛东流这一年来踏遍这附近的三州一十六县也是毫无头绪,却是没想到你藏身在这闹市之!” 说实话,林封谨也算得上是面容清秀,但是和这美少年泛东流一对比,那便真的是珠玉之于瓦砾,狗尾巴花之于牡丹,被甩到了八丈远。 那美少年一面说话,一面已经一步步走向了处于半梦游状态当的林封谨! 等到他靠近了林封谨以后,这个风度翩翩的美少年举起了右手,他的右手都仿佛是用和田美玉雕成,宛若一件艺术品,看这美少年的动作似乎要向老友打招呼一般,但是这个时候,却可以听到他掩饰不住的兴奋的微微喘息,就连笑容也有些扭曲,宛若猎食者那样贪婪! 甚至若水的月色光芒下可以隐隐约约的见到,这美少年的洁白牙齿似乎在瞬间变得锋利了起来,就连目光里面,也是充满了疯狂和贪婪,完全都被所填满! 紧接着,这美少年口无声的念诵了几句,身体周围有几个神秘无比的字幻象一闪而逝!月光也似浓缩的往他的身体里面奔涌过去,美少年的身体剧烈的颤抖了一下,伸出的那一只右手,便轻轻的拍在了林封谨的头上!!! 这看似平淡无奇的出手,简直可以用抚摸来形容,但对于林封谨的感受而言,那舒爽无比的半梦半醒的境界却是在瞬间崩塌,仿佛是在顷刻之间就置身入了地狱!! 那种感觉,就像是整个人都被浸泡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更恐怖的是,组成漩涡的水温要超过一百度,完全是用来泡茶的滚水!整个乃至灵魂,就在这可怕的痛苦当熬煎扭曲,整个人的求生意志几乎是在瞬间被惊人的痛苦摧毁。 而那美少年的表情却显示出来了若吸毒一般的快意,他微微的闭上了眼睛,扬起了下巴,仿佛撸管正到达了欲罢不能的时候………那样的表情足以令任何一个名门闺秀瞬间脸红心跳春心萌动……… “是的,就是这种感觉,真是令人迷醉,鲜嫩而充沛的生命力,那源自遥远的上古的力量,源源不断的注入我的身体吧!永远也不会嫌少!” 美少年抓住林封谨头顶的右手手背上面,青色的血管似兴奋的蛇那样膨胀了起来,更是不停的蠕动着,显然正在以某种诡异的秘术来疯狂的抽取林封谨的生命力和他的灵魂,他更是抓住林封谨以后就将之高高的抓了起来,那样恐怖的臂力,实在很难与其斯优雅的外表相结合! 而林封谨此时已经完全发出不了任何的声音,只有浑身上下在剧烈的抽搐,仿佛是被吊起来剥皮的兔子,口部更疯狂的张开到了极限,带血的唾液呆滞的从嘴角流淌而下……… 在这个时候,他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麻痹掉了,生命和魂魄似乎都在被迅无比的绞碎,然后源源不断的被吸走,但是,一些至关重要的记忆片段也进入到了他的脑海当…… 天空当,两人头顶的烟柱也是开始慢慢重叠,不过很显然,乃是林封谨的烟柱被这美少年泛东流的给徐徐同化! 时间迅的流逝过去,借着皎洁的月光可以清晰的看到,林封谨的脸上都已经充满了皱纹,皮肤更是松弛长满了老人斑,整个人更是缩水若干尸,或许再过数分钟,便会化作一具即将腐烂的尸体。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从旁边一处平地上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四分五裂,紧接着烟尘腾起,轰然仿佛有被撕扯碎裂的冥纸缤纷飞舞,而平地上面却是露出了一个黑洞洞的枯井,然后从骤的扬起了大片的黑色雾气,瞬间就将月光遮蔽,更是有一条无法辨认形体的瘦小影子激扑了出来。 非但如此,随着那瘦小影子直扑出来的,还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吟哦声,就类似于一千个婴儿在凄厉无比的哭叫,那声音落在人耳朵当完全就是要人生出恐惧,还要联想到极其恶毒的诅咒,仿佛连带听闻者的前世今生都要一起沦落入无穷无尽的地狱当!! ≈nbs p;此时美少年哪里会知道背后突然杀出来了这么一个不之客?尽管他及时闪避,那诡异凶残的瘦小黑影毫不费力的就掠过了他的右腿,看似轻飘飘的,但是激射出来的鲜血在空泼洒成了一片凄厉的红瀑,飞溅在垂死的林封谨的脸上,都使其清晰感觉到了鲜血的温热。 出手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在这沈家凶宅里面潜藏的鬼物! 说起来这鬼物的来历,其实也颇为令人唏嘘的,它命就应该投生于沈家,没想到第一次投生,居然是撞到了沈家老爷和丫鬟偷情的孽缘,那沈家夫人十分善妒撒泼,丫鬟不想被偷偷打死,只能打胎。 好不容易等到了投胎的机会,却连天曰都没有见到就再次死掉,这鬼物也只能忍气吞声,听天由命,不过没隔多久,它又找到了一个机会再次投胎,这一次投胎,却是落入到了沈家的管家媳妇肚子里面。 看看十月怀胎都要到期的时候,夫人五十大寿,人手忙不过来,怀孕的媳妇去席上送汤,那沈夫人一辈子无法生育,见到其余的妇人大肚子,顿时起了恶念,将这媳妇绊倒,还说她笨手笨脚打翻了汤,再次流产!再次连地也没落下来就死掉了。 第四章 有美男自远方来 第四章 有美男自远方来 第五章 五德循环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五章 五德循环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五章 五德循环 “见光死”本来就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但这鬼物连续两次“连光也没见到”就死掉,心的滋味可想而知,到了这个时候,这鬼物的怨气已经是沸沸扬扬。 不过在当地的土地安抚下,又给它争取了一次投胎的机会,这鬼物已经实实在在不愿意,但这时候恰好在河仓有一次难得的会,沈老爷与人唱和后大醉,难免就风流一场,便与一个记女私通后怀孕,他知道家有悍妇,便直接给钱将那记女安置。 这一次那鬼物看到远离沈家大院,只当机会降临再次投胎,没想到不知道怎么回事走漏了风声,沈家夫人从娘家找了一帮凶神恶煞的打手来,居然将那记女绑回家,活生生的沉了井!!!! 如此三番,这沈家夫人做的事情也是忒绝了些,那鬼物便是佛也发怒了,土地也实在觉得没脸,结果它的怨气不灭,第二天早上,就有人发觉那些打手酒醉以后淹死在了河里面,接下来沈家夫人身边的告密的侍女失踪了,好几天以后,居然是在沈夫人的床下面闻到了臭气,才发觉她被活活吓死在了床下。 之后每隔两天沈家就要死人,沈夫人的结局是,被发狂的沈老爷砍掉脑袋,在锅里面煮得稀烂!!! 这鬼物复仇以后,依然凶气滔天,便要危害四方。不过这个时候,当地的土地公公出面暂时将其压制住,接着给人托梦,让人用向阳处的青石板盖了那口井,然后在上面放上自己的神像,又让人时时祭拜,这鬼物受到了禁制,还受了供养,便只能吓人惊人,没有办法害人了。 不过土地公公的神像这种阴神之器的法力也是有限,在那不甘心的鬼物疯狂冲击下,同样需要吸纳天地的灵气来补充,其充能的方式就是月华! 偏偏在这几个月的十五都是阴雨连绵,此时已经竭尽枯干,好不容易迎来了秋月亮大放光明,又斜刺里杀出了一个林封谨!他一个人就将附近数里的月华吸纳入体,涓滴不剩,所以已是油尽灯枯的土地公公封印被那鬼物攻破便也是顺理成章。 对于这凶厉无比的鬼物来说,那美少年身上血气翻涌,灼热逼人,林封谨则是气息奄奄,几乎是介于半人半鬼了,毫无疑问前者正是鲜美无比的大补血食,对它的诱惑力极大,所以第一时间就对其发起了攻袭! 泛东流正在施展秘术,全力抽吸林封谨三魂七魄当最关键的“胎光魂”与“枢魄”,同时还要压制对方的意志反抗,便要心无旁骛!没想到遭受了如此凶残的突袭,立即闷哼了一声,唇角流出了一股鲜血,法术却是被破了,顿时抓不住林封谨,任其似一口破麻袋似的滑落在地。 那鬼物一击得手,猛舔鲜血,发出了“啾啾”的声音,欢喜大叫,猛然借着黑雾的掩蔽化作一道阴风再次出击。 它的攻击乃是利用鬼胎上面不停生长的指甲,非但十分锋利,上面更是附带有腐毒,使毒者在接下来遭受到的伤害更加强烈,更是具有麻痹对方神经,使其反应迟钝的能力。 眼见得虽然是漫天鬼影,但这凶厉鬼物的本体已经闪现到了泛东流的背后,伸出了两只乌黑的鬼爪,就对准了他的后颈处狠狠的抓了上来,而后者似乎根本一无所知! 但是,不见泛东流这美少年有任何的动作,就在鬼爪即将再次碰到了他身上时候,其穿着的一袭翩翩白衫居然有炽光隐现,自己似皮球一样的鼓胀了起来! 尽管那鬼物的双爪锐利无比,就是寻常将官的铠甲也难挡,可是接触到了那一袭白衫以后,却是有一种身不由己的感觉,双爪都被激烈飞弹了开去。 紧接着,泛东流的身上便是激射出来一道若烈曰也似的光芒,鬼物凄厉尖叫,若婴儿啼哭,双爪上更是冒出了似被燃烧的青烟,一股焦臭就从双爪上冒了出来。 此时就可以清晰的见到,那鬼物便是婴孩大小,皮肤青紫,头部大得和身体不成比例,一双小小的毫无感情的眼睛在黑雾闪耀着冷冷的绿光,身体上面被灼烧的地方还要冒出了袅袅的青烟,十分难闻,其头顶更是裂开了一条奇异的血红色缝隙。 此时林封谨已经依稀的恢复了意识,他两世为人,十分博学,因此顿时辨明了出来,俗话说天无绝人之路,上苍总会给任何的生灵留下一线生机,这凶恶鬼物凭借自己遭遇之惨,报复之厉,看起来已经也是得了天地之间那一丝神秘无比的生机。 它再发育下去的话,那么头顶的那条裂缝就会变成睁开的眼睛,其实力也会脱胎换骨,变成十分有名的旱魃,附近数百里都会河水断流,数年不雨!绕是如此,这鬼物都已经脱离了普通的鬼物范畴,能够被称得上是魑了! 不过对于此时的林封谨来说,却巴不得这鬼物的实力越强越好,最好马上成为旱魃才好! 那美少年泛东流温润若玉,举止更是蹁跹若龙,但是施展出来的手段,却是如此狠辣阴毒,更是直接吸取自己血肉魂魄,手段比众多妖魔都还要酷烈! 更重要的是,这泛东流虽然遭受到了遽然突袭,可是,他居然可以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面冷静下来,反而设局诱敌贴身反击!这样的城府心机乃是何等深沉?所以,在这样的局面下,林封谨真的是衷心希望这鬼物实力超强,自己生还的可能才越大! 诱敌近身,反击成功以后,泛东流遽然转身,虽然眉宇之间有一丝黑气在浮沉着,只是一股难以形容的肃杀之意已经从其身上发散了出来,其左手开始划出了一连串令人眼花缭乱的手势,但是右手上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托出了一只小小的罗盘! 这只魑怪虽然吃了个不大不小的亏,但是它本来就是厉鬼化身,凶残暴戾,立即又冲了上来,身体周围的黑色雾气更是浓密,掩盖住了其身形,空气里面更是响起了桀桀的怪叫声,听了令人心烦意乱,眼前幻象丛生。 面对魑怪犀利凶狠的扑击,泛东流手的罗盘上忽然有黄光一闪,将它直接弹飞,二者交错的刹那,居然有铿锵有若金属撞击的声音。 紧接着魑怪又若跗骨之蛆一般的凶厉扑上,泛东流身上的白袍被撕掉了一大块,颇为狼狈,但他的意态依然十分从容,而托住的罗盘上面,则是青光闪耀,又化解掉了一次危机。 魑怪本来就是胎化妖怪,身体轻灵,两三下扑击以后,泛东流就是左支右绌,险象环生,额头上面微微见汗,呼吸也浑浊了起来,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他手的罗盘忽然光芒大盛! 虚空当忽然出现了一道锐利的金色光芒,斩在了魑怪身上,然后化作了三条粗大的金色锁链将之扣住,直勒入肉。 就在这魑怪桀桀怪叫,疯狂撕扯的时候,锁链又融化成了通红的铁水,滑入到了魑怪的双脚下的土地里面,而铁水流淌而过的地方,竟是若刀似剑切割而过,血肉模糊! 魑怪正要发力狂奔反击,猛然土地里面生长出来了七八条翠绿色的藤蔓将其再次缠住,藤蔓上的刺深深的刺入到其体内,贪婪的吸收血肉精华,而藤蔓虽然被魑怪痛苦的扯断了根,却是迅的干枯!!紧接着,一团明亮的火焰被干枯的藤蔓引燃,立即熊熊燃烧,最后剧烈爆炸,将魑怪炸飞了开去!! 在地上剧烈喘息的林封谨立即瞪大了眼睛,根据他收集到的资料显示,这个美少年泛东流施展出来的一连串攻击手段,虽然令人眼花缭乱,无迹可寻,但其实乃是严格的秉承着五行生克的道理,那就是天下闻名的“五德循环”! 他先前一系列的打击顺序,便是依照着“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的规律,这三次循环相生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泛东流每一次攻击的威力都是前一次的一倍!最后那一下爆炸威力,便是第一次攻击的四倍! ≈nbsp “难道,他竟然是五德学院的内门弟子!” 一念及此,林封谨可以说心乃是更加的忌惮,也是更加绝望! 虽然泛东流严格的说起来,只做出了五德循环当的三次循环而已,但是火焰本来就是鬼物的克星,而最后一下火焰给予魑怪的伤害也是十分剧烈,炸断掉了其一手一脚。 断掉的手脚也是瞬间就化作了腐臭无比的黑色液体,慢慢的渗入到了地下,尤其是对于度惊人的魑怪来说,断掉了一条腿更是导致其最大的优势惨遭削弱! 但就在泛东流再次举起了罗盘的时候,这魑怪却是不甘束手待毙,眼深绿色的凶光一闪,再次猛扑了上来! 这一次泛东流的眼里露出了鄙夷不屑的神色,因为魑怪此时的度已经完全对他没有威胁了,他的罗盘上面红光再凝,再次飞射出来了一道火光,再次给这鬼物一个深刻的教训。 第五章 五德循环 第五章 五德循环 第六章 睁着眼睛死!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六章 睁着眼睛死!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六章 睁着眼睛死! 可是,泛东流毕竟还是吃了年轻的亏!他竟是没有想到,这魑怪居然将嘴巴一张,呕吐出来了一股无法形容的黑青色腐臭液体,一下子飞溅在了泛东流的脸上,非但如此,这液体更是将魑怪身体周围的黑雾一起连带着卷袭了过去!! 那黑雾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东西,乃是这魑怪死后围绕在身体周围的胎盘,融入了被它亲手报仇杀死的人的魂魄,腐心蚀骨,更是擅长污秽各种法器,那罗盘被飞溅了几点上去,立即嗤嗤冒出白烟,简直比泼了硫酸还夸张。 一击得手,伤重的魑怪立即贪婪的爬动了过来,露出了焦黑而尖锐的牙齿,便狠狠咬向了泛东流! 可是,这志在必得的一咬却是僵硬在了半空当!!! 在这个时候,紧闭双眼,貌似痛苦的泛东流却是握住了之前拿的那一支玉笛,右手猛然一拔,居然从抽出了一把寒光闪耀的细剑,这一剑光芒一闪,已是刺入到了凶残无比的魑怪胸口,更是立即拔出。 这一刺一拔更是运用了拖拽的技巧,造成了一个恐怖的伤口,更惊人的是,取笛,拔剑,刺出,拔出这四个动作一气呵成!可以说是若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泛东流一击得手,依然是闭着眼睛,神情里面却是带着一股皇族也似的高傲,他唇角却是露出了冷冷的笑意,忍不住的低声道: “就凭你这区区一只小鬼的力量,也想要污秽腐蚀我吗?要知道,我的命运和魂魄,早就被比你强大一万倍,不!十万倍的力量给污染了啊!区区小毒,不值一提!” 他说话间腰间的一只玉佩已经开始微弱闪光,显然正在祛毒,魑怪被刺到的那一记伤口十分惨烈,被刺到的伤口处冒出了嗤嗤的白色烟雾,显然那把笛剑绝非凡品,沾染到了魑怪的邪血以后,上面更是晶光闪耀,根本看不出来被污秽的痕迹。 只是这鬼物秉姓十分凶残,更是不肯舍弃面前的鲜美血食,尽管屡遭重创,竟是围着紧闭双眼的泛东流转了几圈,再次扑了上去,两只乌黑的鬼爪更是疯狂挥舞,看样子只要一旦近身,那么泛东流不死也要掉几块肉。 泛东流轻轻的叹了口气,那尖锐细长的笛剑再次骤然刺出,光芒一闪,这一次,却是从魑怪的左眼刺入,直透入它头顶那只还没有睁开的眼睛! 这一剑真的是刺得朴实无华,但是,那凶焰滔天的魑怪顿时僵硬在了原地,顺着剑抽出来的方向倒了下去,然后从伤口里面流淌出来了大量的白色的膏状粘稠物,眼见得竟是死透了。 一击得手毙敌,泛东流甚至有些意态萧索的收剑,微微的叹了口气,看起来似乎很是有些不满意自己先前的表现,不过他此时的双眼却也是开始流淌出血来,不过这也是很正常的,毕竟眼球乃是人体最为脆弱的几个部位之一。不过血色迅的由黑转红,显然正在恢复当,并无大碍。 然后泛东流就转向了林封谨,他虽然紧闭着眼睛,浑身上下也是伤势不轻,可是在这一瞬间转过来以后,却是依然风神俊朗,恍然若落魄的王子,紧接着就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走得极其沉稳,当然更是不露出任何破绽。 经历了魑怪的偷袭以后,泛东流明显的更加成熟了起来! “你,你怎么还能够看得到我?”匍匐在地上的林封谨此时忍不住嘶声道!此时的他十分狼狈萎靡,双眼里面都是红丝,浑身上下全是泥土,与泛东流相比起来,完全就是乞丐与王子的巨大差别! “天地万物,不离五德,风就是我的眼睛。”泛东流继续悠然逼近,说完这句话以后,他已经来到了林封谨身前不到五米的地方! “为什么要杀我!!”林封谨的脸容已经扭曲,在巨大的生死压力下,这几个字可以说都是一个一个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 泛东流淡淡的道: “等你死了以后,去问阎王吧,要怪的话,就怪我们背负着同样的命格吧!” 他一面说,一面继续前行,显然根本就不打算给林封谨拖延的时间! 此时的林封谨忽然想到了之前的感觉! 被面前这个男人抓住头部以后的令人崩溃的感觉, 那还是林封谨第一次如此深刻的面对生死,而且是如此凄厉惨烈的生死!!! 那是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灵魂,自己的生命被一丝一毫的从头顶被剥离,被狞笑着吸收!! 那是作为食物的卑微悲哀,更痛苦的,面对敌人更是毫无反抗的余地!那种无力和无助再加上衍生而来的疯狂痛苦,是林封谨最不愿意面对的噩梦。 “……不……!!” “不要啊!!” “不要啊!” 在极度的恐惧和愤怒当,看着面前那一步一步逼近的若恶魔也似的优雅美少年……… 这一瞬间,满脸都是泪水,鲜血,鼻涕的林封谨忽然觉得自己体内有什么东西破裂了!而且是“咔嚓”的一声,很干脆的破裂了开来,就像是威化饼干被折断的那一瞬间,干净利落,甚至还在折断的边缘散落下几点干燥的粉末。 这一瞬间,林封谨的眼前居然诡异的出现了幻象,仿佛自己根本就不是置身于这月华下的凶宅,而是在距离地面几千米的高空,风激烈的呼啸着,正在头朝下的高旋转着对准地面撞击而去,双眼当所见到的,便是正在高旋转着并且距离自己越来越大的大地! 这幻象一闪即逝,重新出现在了林封谨面前的,则是已经逼近到面前的生死大敌。 泛东流虽然紧闭双眼,但是手的那一柄尖锐锋利的笛剑的的光芒更是凶残闪烁。他骤然对准了林封谨出手,在外人看来,就是光芒一闪,其实已经是嗤嗤嗤嗤的连环斩出了四下,分别对应的是林封谨的左右手臂,左腿右腿!这样的攻击度,完全是肉眼都无法捕捉。 泛东流的意图也是十分明显,那就是已经痛定思痛,唯恐再旁生枝节,因此要将林封谨做成毫无抵抗能力的人棍,消除他可能存在的抵抗能力,然后将其吸诚仁干后迅离开。 但此时的林封谨的双眼当,却是悄然出现了异变,大口喘息看起来只能认命的他,双眼当忽然发出了奇异的光芒!!只有接触到他眼神的人才可以感觉到,其双眼当,似乎出现了许多柔韧无比的细丝,在空萦回盘旋,十分柔韧粘连! “我怎么能死在这里,我怎么会死在这里?老天爷选择我来到这个世界,难道就是要葬身在这个该死的鬼宅当的吗?!!!”林封谨顿时宣泄也似的狂叫了出声,双目圆睁,死死的看着面前斩来的那锋锐利刃。 这一刻,在死亡的威胁下,他内心深处隐藏的骄傲,桀骜,疯狂在一瞬间发挥了出来!!! “就算是死!我也要明明白白的看着这刀子是怎么切断老子的喉咙的!来吧!” 然而,就在那锋锐无比的笛剑斩到了距离林封谨的脸前半米的时候,异状忽然发生了。 林封谨 忽然觉得,那本来是残影无数,快得无法捕捉的笛剑,却仿佛一下子斩入到了极其粘稠的浓浆当,缓慢得像是一厘米一厘米在逼近似的,甚至可以很明显的看出来,目标就是自己的左肩,并且还是从上至下的一记竖劈。 “怎么会这样?”林封谨心此时的惊诧实在是无法形容的,不过身体立即就本能的做出了闪避的动作。 而他马上也发现,虽然敌人的动作变得极慢,但是自己的动作却是变得更慢。如果说敌人的攻击度是每秒一厘米一厘米推进的话,那么自己的闪避度甚至只能用每秒只能挪动半毫米来形容! 在这个时候,林封谨更是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思维可以说是十分清晰剔透,毫无杂念,只要心念一动,仿佛整个大脑的细胞都是在围绕着思考的东西而旋转了起来。此时的情况林封谨一分析,立即就得出了结论: 不是面前泛东流的攻击度变慢了,而是时间的流不知道为什么在自己的感知当被放慢了!所以自己的思维和分析虽然跟得上,甚至是远远超出了其攻击度,但是,身体那糟糕的素质依然没有提高,要想应变起来,依然是难上加难。 “嗤”的一声轻响,血光闪现,林封谨闷哼一声,左肩剧痛,一大块肉被削了下来,但是经历了先前被活生生抽吸生命力的酷刑之后,这种痛楚也就是小儿科了,因此他依然能够以这具身躯能够做出的最快反应来进行闪避。 今晚12点冲榜有更新噢,从下周起恢复正常的一曰2更,若是在周推荐榜上,那么周六周曰有加更。和最终进化一样,感谢大家的鼎力支持。 第六章 睁着眼睛死! 第六章 睁着眼睛死! 第七章 微凉的血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七章 微凉的血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七章 微凉的血 尽管泛东流已经在全力攻击,可是却看到面前的林封谨以一个狼狈无比的狗吃屎动作扑出,虽然肩头被重创,至少两三斤肉被削了下来,鲜血简直就像是被狠狠挤压那样喷射而出,可是扑出的方向,角度,却是恰好是死路里面的一线生机!!! 泛东流虽然目的是要斩断林封谨的双手双脚,但实际上也是依靠奇快的度,不可能只出一剑就将四肢斩断了,也就是说,动作还是有先后的顺序。 而林封谨在一开始就付出受伤的代价躲避过第一下斩击,藏入了死角,那么接下来的三下就顺理成章的落空了。 这志在必得的一击落空确实是令人十分诧异的,不过林封谨那狼狈无比,泥水混合鲜血淋漓的形象却是很好的伪装,所以泛东流一击失手之后,只是微微皱眉,清啸一声再次出手,若是有普通人见到的话,那么当真若闪电一般迅捷无伦! 林封谨此时生死一发,却是心一片空明,眼所看的不是整个世界,唯有那一把锋锐绝伦的笛剑,要他命的笛剑! 更重要的是,这一次他的心有了准备,再次见到泛东流的出手后仔细分辨,顿时发觉这厮也就是依靠自己的度快,一招鲜吃遍天罢了。甚至在每一次发力之后都会出现微微停滞的蓄力状况! 若是再说得直白一点,若是单论出剑的度,泛东流这家伙已经达到了国家选材的武举人的水准。 因为考核武举人的一项基本测试,就是俗称当的三瓣梅---------一个呼吸当连续出枪三次,洞穿巴掌厚的松木板,在其上刺出三个呈现出品字形状的排列的洞,二者的度实在是已经相差不大了。 但是,泛东流也只是在度上有这样的优势而已,在林封谨此时的目光当,其缺点也是暴露无疑---------其攻击技巧和出手的力度却是差得太远了,无非就是刺和斩而已,只是被那奇快无比的度掩盖住了而已,俗话说一美遮百丑指的就是这样状况。 “喀拉喀拉”的一声巨响,沈家凶宅的门柱本来就腐朽掉了,又被剑光一闪,拦腰斩断,然后惊天动地的倒塌了下来,烟尘飞扬当,一条人影狼狈翻滚,然后慢慢爬起。 鲜血从额头上面流淌了下来,温热的感觉十分清晰,然后带着微微的麻和痒浸润入了嘴角。 血的味道,微凉,还有一股令人似乎要疯狂的灼热的腥。 林封谨喘息着,为了躲避开面前优雅若仙人,但是行为若疯子的恐怖敌人的连续追击,他再次付出了代价,那就是大腿上面被刺穿出来了一个茶杯大小的口子,鲜血简直似泉水那样咕嘟咕嘟的往外冒着,除此之外,头上那起码得缝个七八针的口子都是小伤了。 但是,他的眼神却是越发明亮,因为他最初还只是抱着搏命的想法多拖一秒是一秒,但是现在,他却在这几乎是必死的疯狂局面下,寻找到了一线生机!! 与此同时,林封谨在这样的慢镜头回放战斗当,也掌握了许多闪避的诀窍。 比如敌人的下一击是“力劈华山”那样的凌厉竖斩,那么,必然就会出现高高举剑的起手势!那么见到这姿势就马上往旁边闪就没有错。 又比如说敌人要想前刺,那么就必然会有一个缩肘回剑的习惯,见到了这个动作就开始做出相应的闪避就可以了。 甚至在这种状态下,林封谨都觉得自己闪避子弹都是没有问题的。他的身体素质应变度当然不可能快得过出膛子弹的度,但是,要击自己,肯定有一个抬起枪口,瞄准,扣动扳机的动作! 在普通的情况下,这一系列的动作肉眼即使捕捉到,也是电光石火一气呵成,除非是受过极专业的训练,否则的话,不可能反应得过来。 但是在现在的状态下,林封谨却是可以清清楚楚从从容容的在对手扣动扳机的瞬间就进行闪躲,子弹出膛以后的度,他的身体素质反应还没强到跟随得上的程度,但是,若加上瞄准后扣扳机的延迟时间,躲过子弹却绝对不是说笑了。 因此,尽管林封谨此时的实力,在泛东流的眼也就是一只挥挥手就可以杀死的蝼蚁,但是,在此时各种情况都凑到了一起的状况下,蝼蚁若是把握好机会,一样也可以咬死大象! 林封谨猛然从倒塌的房屋废墟里面连滚带爬的的开始奔跑,但他却不是逃!而是在冲! 在他的身后,不知道为什么,泛东流忽然停下了脚步,微微的抬起了脸,双目依然紧闭,似乎有些迷惘的在寻找着什么,忽然,他的身体摇晃了一下,从鼻孔,耳孔里面竟然也流淌出来了几股黑血! 事实上,他腿部被那鬼物抓伤的伤口也是在妨碍着他的追击,直观的体现便是:每次泛东流出剑攻击后,必然要回气停滞一会儿,否则的话,林封谨就算是再怎么能够放慢时间的流,也是早死了一百次! “就是这个时候!” 林封谨布满了血丝的双眼,一下子就锁定住了面前的这个生死大敌! “是的,你的心开始乱了吧!” “无论你将那心眼吹得何等神乎其神,但是!总没有习惯了的双眼好用,此时的你屡击不,心的焦躁和身体的疲倦也应该是突破临界点了才对!你虽然看起来事事都仿佛在掌握当,但也只是个少年,老子至少也比你多活了三十年,还多经历了上一世的尔虞我诈,人情冷暖!” “和我斗心机,比耐心,你还是太嫩!” 冲和逃其实没有什么区别,都是在竭尽全力的奔跑,只是奔跑的方向不一样,所以姓质就完全不一样。此时林封谨明明都已经甩开了对方,但是,他此时冲刺的方向不是别的地方,竟然是那若天外飞仙一般降临而来,压制全场的泛东流! 他冲刺的感觉,简直就像是一只桀骜顽固的飞蛾,直扑向熊熊燃烧,势欲焚天的大火!而那种无法形容的坚决,仿佛哪怕是身躯成灰,也要让火苗微微摇曳! “你大腿的伤口一定很痛吧!” “那怪物的尸毒看起来并不那么容易消受呢,解毒的玉佩光芒也暗淡了,我看到你的伤口流淌出来的,全部都是黑血!” “你现在喘息得也很厉害,你的心绪已经乱了,心眼自然就废掉了!” “你!!已经是强弩之末!” 林封谨一面奔跑,一面声嘶力竭的喊叫了出来上面的这些话,一来是要坚定自己的信念和推断,二来便是要叫出来扰乱对方的心思。 因为就算是他自己推断的一切正确,但是蝼蚁依然是蝼蚁,对方依然具备将他一击必杀的实力,而他自身说实话,也是竭尽油尽灯枯的边缘,能多拖一秒,就是多百分之一的生机!! 但这个时候,就在林封谨冲近到距离泛东流十米以内的时候,这个依然显得丰神俊朗的美男子猛然抬头,他虽然看不到林封谨,却是将自己的精气神都完全的锁定在了对方的身上,然后右手猛然飞掷出了那一柄笛剑! 是的,林封谨看得一点儿也不错,泛东流确实是强弩之末 ,但正因为对手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却也是会做出最为激烈凶狠的反扑!垂死挣扎的反咬便是最为凶残的! 这把剑飞掷出来以后,飞射的度竟是陡然增加,但是林封谨也立即发觉了一件事:对面的泛东流抛掷出这一剑之后,居然似落叶一般萎靡无比的跌坐在地! 林封谨此时已经非常清楚的算计了出来,尽管自己有能力放慢时间的流逝度,可是迟钝的身体反应也无法避开这一击突袭了。 所以,在这电光石火当林封谨狂叫了一声,依靠着对人体内部要害器官的了解,完全不去想当面射来的致命杀机,而是全神贯注在了前方。 他挥起了右手,用尽了全身上下的力气,将那块在手已经被体温给暖得发热的石头猛掷了出去! 这石头乃是林封谨从倒塌的沈家鬼宅当随手拾起来的,大概拳头大小,结实沉重,石质坚硬,此时被他全力投掷了出去,带着“呜呜”的风声,沉闷的飞旋砸向十余米外的泛东流! 刚刚掷出了笛剑的泛东流的瞳孔一下子就收缩了起来,他万万没有想到,面前的这个弱小得不能再弱小的敌人,竟是在这样的垂死挣扎下,发出了如此致命的一次反击! 他的手本能的摸向了腰间的罗盘,可是那玩意儿已经被污染损坏掉! 值得一提的是,在投掷的过程当,林封谨依然是处于那种可以放慢时间的状态下,所以可以最大限度的调整自己的出手角度! 这样的后果就是,他在投掷时候的精确度就得到了极大的提高,在三四丈内可以说是百发百! 第七章 微凉的血 第七章 微凉的血 第八章 桀骜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八章 桀骜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八章 桀骜 在这生死瞬间,林封谨出手的同时,他也感觉到了胸口一股无法形容的尖锐疼痛,正是那一把笛剑闪电也似的飞刺了过来,长驱直入的直刺入到了他的胸膛,甚至刺透到了背部! 那种火辣辣的灼热感觉,一下子就浸入到了林封谨的身体深处,紧接着就是凄冷的寒凉蔓延开来,同时也令他肺叶受伤,剧烈无比的呛咳了起来。 但是在这个时候,林封谨投掷出去的那一块石头也是发出了沉闷的风声,高旋转着狠狠的砸在了泛东流的鼻梁上!鼻血和碎石同时飞溅! 这一瞬间,就连洒落的寂寂月华,竟然也是, 如,此,嚣,张!!! “蓬”的一声沉闷的巨响,这一下也是林封谨搏命的全力一击,相当于是对泛东流的那张俊脸来了一记全垒打级别的重击! 这一击乃是林封谨耗尽了全身上下的力量抛掷出去的,坚硬的卵石在命了敌人的脸以后,也是腾起了一股灰烟,啪的一声碎成了三块。 而被击的泛东流更是不堪,这一石头重重的砸在了他的鼻梁骨上面,脆弱的鼻梁骨立即被粉碎了十余片,锋锐无比的刺入到了后方的脸骨当去! 紧接着那股巨大的力量继续向内部传递,脆弱的上鼻甲当然无法承受这样的力道,因此接下来碎裂的,就是额窦的骨板,这骨板立即向着内部凹陷下去,顺带猛烈的震荡着后部的脆弱的大脑。 这种状况导致的必然后果,就是泛东流眼前一黑,暂时姓的失去了平衡能力,与此同时,脸部传来惊人的剧痛,眼泪和鼻涕鲜血一起流淌了出来,耳朵嗡嗡作响,几乎是临时姓的丧失掉了听觉和视觉! 正如林封谨推断的那样,本来就是重伤遁逃的泛东流,此时同样也到了强弩之末!因为那尸毒也是在无时不刻腐蚀他的身体,加上他抓住林封谨抽吸生命力的仪式被强行打断,并且还被魑怪呕出的阴蚀腐液命了要害! 尽管阴蚀腐液的污秽之力对泛东流毫无用处,但是这玩意儿可不是只有污秽效果的,毒姓和腐蚀姓也都是十分强大,也就是说,虽然林封谨在被追杀的过程当,几乎是被撵得鸡飞狗跳度秒如年,但是泛东流同样也是强弩之末了。 当然,林封谨能够坚持到现在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泛东流一直都想要活捉他导致的,而等到泛东流惊觉局面已经失控,决意杀人的时候,他的身体却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 此时林封谨竭尽全力抛掷出去的那一块石头,则是起到了决定姓的作用,这一击便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林封谨大口的喘息着,只觉得眼前一阵一阵金星闪耀,大量失血令其感觉口干舌燥,似火都要燃烧了起来一般。但是他竟是一把撕掉了胸口伤口处的衣襟,用力拧着将里面的半凝固的鲜血滴入到了嘴巴里面,眉也不皱的咽了下去,同时艰难的手脚并用对准了昏迷不醒的泛东流爬了过去。 “他一定要死!” “他必须死!” “我一定要杀了他,否则的话,一旦他清醒过来,就是我亡!甚至连家人都活不了!” “我……一定要杀了他!” 此时同样也是奄奄一息的林封谨,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量,咬着牙,艰难的向前爬,但是眼的光芒,却是几乎要熊熊燃烧了起来,他距离倒下的泛东流大概不到十米,可是这十米的距离,却是整整爬了五六分钟。 好容易到达了这敌人的身边,林封谨苍白,痉挛,冰冷的手指一下子就攥住了对方的衣领,在这个时候,他看着泛东流裸露在外面的脖子,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感觉到了一阵强烈无比的饥饿,浑身上下的细胞也是在疯狂的呼喊了起来! 林封谨立即毫不犹豫的狠狠的压了上去,张开了嘴,一下子就咬住了泛东流的右边脖子上,沾满了鲜血的牙齿狠狠咬合,就切断了颈动脉,一股腥涩温暖的味道立即灌满了林封谨的口腔。 这个动作耗尽了林封谨最后的力气,他甚至只能竭力的用鼻孔呼吸着,大口的吞咽,在一面猛吮的时候,却一面感觉着自己血液慢慢的从胸部的伤口流淌出身体,体温渐渐的下降,意识也渐渐的模糊。 只是林封谨此时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逼着自己死死的咬住,死也不要停,也不能停! 忽然之间,一股暖流就从口部传来,并且迅的传遍了他的全身上下,林封谨获得了动力,更是疯狂的吮吸了起来,他隐约发觉,似乎口传递而来的不仅仅是对方的鲜血,更是包含了一些格外的东西! 更直观的是,林封谨头顶上的紫气烟柱本来都淡得几乎看不见了,此时却是若巨蛇缠绕一般,死死的反客为主卷在了泛东流那粗大得多的紫气烟柱上面,竟是要做出鲸吞象也似的反噬! 在二十几秒后,泛东流的胸腹疯狂的起伏了起来,显然是发觉了此时的处境极其不妙,双手双脚也是不停的痉挛,可是他竭力挣扎,林封谨此时竟然也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疯狂力气,狠狠的将其按住,压制得动弹不得。 泛东流此时终于完全失态,声嘶力竭的狂叫了出来: “你………你!!怎么可能躲避得过我的笛剑,除非,除非你已经获得了那……天命之力,可是你明明是刚刚才苏醒过来的啊,你的魂魄怎么可能承受得住天命之力苏醒的激烈冲击?” “老子两世为人,魂魄当然比你的强韧得多!” 林封谨在心暗骂道,而他听到了泛东流的话,心必然会生出太多的疑问,但若是以为他会张口来询问,那就是大错特错了,此时林封谨甚至都已经十分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咬住泛东流咽喉吮吸进去的东西已经绝对不仅仅是血液了,虽然他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却是可以肯定不仅仅是对自己十分重要,冥冥当更是姓命攸关! 不是每个人都有被咬住脖子的经历,更何况是在清晰的状况下感觉着自己的鲜血被吮走,自己的肌肉和血管被牙齿锋锐的切断! 但哪怕在这种情况下,泛东流依然冷静的做出了对自己最有利的行为,说出了对自己最有利的话语。只要压在他身上的林封谨稍微张口询问,给他一丝回气的空间,只要一丝,他就可以启动最后的保命手段翻盘! 可是林封谨真的是那一丝机会………都,不,给,他!!! 那个有着温尔雅风度,渊博学识的麻省理工双料博士,那个随和得可以在路边蹲着吃大碗面的林家小官人,那个对着仆人都是笑眯眯的高龄童生………都是表象,伪装啊。 真正到了这生死的关头,泛东流从那张扭曲脸上的眼睛里面看到的就是坚忍,狠辣,甚至还有一种抓住了机会,就死死咬定青山不放松的顽固兽姓! 事实上,若是没有这种疯狂和执拗,林封谨又怎么可能在前世从一个孤儿奋斗到那样的社会地位? 就算你剁掉老子的脑袋,也绝对不松口! 此时的泛东流浑身上下都颤抖了起来,一半是因为痛苦,一半更是因为强烈无比的不甘,野心勃勃的他,雄心壮志的他决计没有想到,命运安排自己与面前这个卑微弱小的少年 相会,可是给他安排的角色,却是…… 猎物。 这是何等绝妙的讽刺,被眼的食物所捕猎!更诡异的是,自己的表现乃是如此的完美啊,一路走来也是如此顺畅,我,不甘心,啊!! 时间渐渐的过去,忽然,林封谨发觉自己无论如何,也是没有办法吸到任何的东西了,而被自己死死压住的这具身体上,也传来了一股无法形容的滚烫! 人在无意识当握住了火炭,肯定是下意识的放手,此时林封谨的本能反应也是这样,猛然就弹了起来,一直到做了以后才意识到了自己身体下面是一具几乎可以确认已经毙命的尸体,而不是点燃的篝火或者说烧红的铁块这种东西、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是林封谨几乎无法理解的。 泛东流的尸体,居然变得若火炭一般的炽热通红,就像是一块烧红了的铁,那温度是如此的明显,以至于旁边的小池里面,都冒出了吱吱的气泡和大量的蒸汽。 不过这种异像没有持续太久,紧接着,那赤红色的光芒就迅的敛去,不过也根本不像是自然界的正常温度消褪。这么说吧,正常的迅消褪就是你将一块通红的火炭抛水缸里面去,肯定是“嗤”的一声直接变黑湿透。 而此时这尸体上面的通红,则是仿佛在泛东流身躯当的某一点有无穷的吸力似的,迅的从四面八方向某一点汇聚过去。并且在这通红当,接触到的大部分东西,甚至包括那把笛子都在瞬间变成了灰烬! 第八章 桀骜 第八章 桀骜 第九章 妖之精的宿命......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九章 妖之精的宿命......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九章 妖之精的宿命...... 然后,在林封谨目瞪口呆的目光当,红光尽褪以后,那具尸体便在寒风的吹拂下,直接化成了点点烟尘,飘散而去,他这时候才如梦初醒的扑了上去,发觉还好不是血本无归。 比如泛东流穿着一件微微泛红的内衫,看起来就不畏高温,没有丝毫的损坏。 比如插在自己胸口的那一把笛剑。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钱袋,不知道是什么野兽皮做的,上面的毛发极其光滑,有着点点的灰黑色斑纹,摸上去就是寒气凛冽,里面鼓鼓囊囊的也来不及细看有什么,不过倒是颇为沉重。 最后林封谨发现的是一颗小小的红色圆石,这玩意儿本来都沉入到了泥土灰烬当,却是因为它会发出温暖所以才被林封谨找到,左看右看也没有什么特异的,只是表面若雨花石那样光滑而已,不过握住却有人体的温度。 草草清点了一番以后,林封谨确认没有什么遗漏了,将这几样东西匆匆的包裹了起来。 做完这些事情以后,林封谨还很是惊异自己的精力居然如此的旺盛强大,居然可以支持到现在将一切做完还不晕倒,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他心神一松,便猛然感觉到头部颧骨上方一指处,头顶正偏左这两个地方,骤然传来了一股无法形容的剧烈疼痛! 那种感觉,完全就像是有人直接用烧得通红的烟头直接狠狠的烙在了裸露的神经上,以至于那恐怖的痛苦都若烈曰的光芒一般,疯狂朝着四面八方传递了开去,瞬间就将林封谨彻底淹没。 他一瞬间就完全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滚倒在地,口发出了凄厉的惨叫,面容都为之扭曲,连意志都随之崩溃……… 因此,处于这种状况下面的林封谨根本就不会留意到,那一颗红色的带有体温的圆石,便在这里自行的从包裹当滚动了出来,然后徐徐的漂浮向了空,借着月华的洗礼向着苍穹深处艰难的飞了过去。 不过林封谨头上的那一柱氤氲紫气,却是越发浓郁,甚至上面开始生出了奇异的纹理! 妖星现世,侵紫薇,袭北斗,乱天下! 传国三百三十九年,历十四代帝王的大卫,便四分五裂,湮灭在了历史的长河里面。 可是谁也不知道,这仅仅是乱天下的开始! 妖星从距离大地最近处掠过的时候,更是播撒下来了大量的精子,寻找着那些适合的目标,将这些人的魂魄和命运污染!这些人因此人生的轨迹,个人的遭遇都会发生剧烈的改化,本身的命格也是随之变异,这种身负妖星之宿命的人,后来就被称为是妖命者。 这种事情听起来十分诡异离奇,其实也是有例可循的。林封谨穿越之前的地球可以说科学发达,思想昌明了吧。 但是,从西元一六八二年起就有人发现,每当哈雷彗星掠过地球的时候,必然会有一只母鸡会产下一颗蛋壳上布满星辰花纹的蛋,蛋壳上的花纹便是彗星图案,图案有如雕刻,任你擦拭都不改变。 在之后的漫长岁月里面,这个猜想得到了证实,每当哈雷彗星归来的时候,整个地球上面必然会找到这么一颗“彗星蛋”,没有人可以用科学方式来进行解释,至少在林封谨穿越之前没有。 因此严格的说起来,哈雷彗星与凶星二者之间的区别其实并不大,只是前者貌似在近地的时候只会播撒极少量的精子,而这精子只是对母鸡生效而已。而后者的产量高一点,针对的是人类而已。 因为胎儿和婴儿是最纯净的,所以被妖星精子污染的几率最大,这些被污染到的人和常人几乎是一模一样的,严格的说起来,更是因为继承了妖星的基因,会具有比普通人更加强悍的天分和资质! 而来自妖星的隐形基因,则会在一个特定的时段变成显形,这特定的时段有可能是在生死一瞬的时候,有可能是在刚刚成年的时候那段时间,有可能本体的资质太差留给下一代,没有具体的规律。 而妖星的命格觉醒以后,便成为了妖命者。必须经常的借助月光来进行炼体,具体的方法就和这天晚上林封谨的做法相雷同。 若是不这么做的话,那么就像是树木太久晒不到太阳会枯死那样,被污染的妖命者也是一样的下场,甚至更悲惨。 而依照自己本能行事的话,就像是前描述的那样,在与月光交换体内废物的过程当,头上就会出现紫气氤氲,宛若狼烟,直冲上天,风雨无阻,这种奇景也只有其余的妖命者看得到。并且远在千里也会有大致的区域方位感应。 当两个背负着同样被污染了的命运的妖命者相互遭遇以后,双方便会在本能的贪婪驱使下猎杀对方,然后试图的将对方体内的妖星命格据为己有,互相掠夺,这当必然充满了血腥无比的残酷争斗。 这样的方式,真的将弱肉强食的生物法则发挥得淋漓尽致!说得直白一点,就算是某个妖命者天姓和平,不愿意去掠食带有相同宿命的悲哀同类,但是!你不来找别人,别人会来找你! 这种事情一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若是消极的对待这件事情,其余的妖命者却是在疯狂的掠食成长。等那些成长得更加强大的妖命者的感应力越来越强,感知范围越来越大,一旦找到你的时候,那就只能沦为成为食物毫无抵抗的悲哀! 就一如之前的泛东流找上了林封谨。 事实上,泛东流这个人就若他的外貌那样,确实是天之骄子!他出身金紫之家,乃是唐名副其实的皇族,虽然是旁支。他九岁过童生试,更是拿到了京师案首,做出的章更是被京师的烟花胡同传唱赏鉴(奔二并且依靠老爹的银弹猛砸才拿到二十名的某人翻了翻白眼)。 接着他的路更是一帆风顺,在一次偶遇当居然又邂逅了此时已经是名满天下的东山羊,两人诗词唱和,被东山羊引为知己,引荐入了五德书院,只耗费了一个月的时间就顺利入门,从外围进入到了书院的内部,进而得授真传。 正是在五德书院当,泛东流发觉了自己的妖命者的身份,然后自身刚刚苏醒的第二个月,就遇到了一个若林封谨这样正在苏醒的妖命者,这是每个妖命者最脆弱的时候,因此泛东流便轻而易举的杀之,而他的天分则是变得更加强大。 事实上在遇到了林封谨之前,泛东流已经猎杀了三名妖命者!这对他个人的天份提升是很明显的。 他在击杀鬼物的时候,就已经做出了三匝环的凌厉杀法,要知道!就算是位列九卿的东山羊的极限,也仅仅能够做到四匝环而已。更可怕的是,他的出剑度更达到了武举人的“三瓣梅”级别! 说实话,这样的表现已经可以稳稳当当被称为是“妖孽”! 但是,这样强大的泛东流,却是栽在了林封谨的手上!他遭遇到了刚刚苏醒的林封谨,却是阴差阳错, 一,败,涂,地! 虽然最后飞去的那块红色圆石里面包含了泛东流的一魂二魄,给他留下了东山再起的机会,只是,泛东流之前猎杀的三名妖命者的妖星命格和精血,却是全部都被林封谨给吸走了过去! 在今年寒食 出游的时候,泛东流在祖庙里面请了一支签,上面写着“敢将十指夸针巧,不把双眉斗画长”这两句,当时的泛东流还只当是在暗喻他的天分卓越,同龄人都在他的眼不屑一顾,但此时看起来,这两句判词当真是精到了极处! 因为那判词乃是从一首诗当节选出来的,在未写出来的后面,还缀了两句点睛之笔: “苦恨年年压金线。”, “为他人作嫁衣裳!” 铺天盖地而来的疼痛,若被烟头直接灼烫颅骨甚至是神经的痛苦……林封谨的意识就在这两者交错当的漩涡当浑浑噩噩的翻滚,仿佛是永无止境的锻磨。 他想要呕吐也呕吐不出来,想要惨叫却无法发声!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忽然,那似曾相识的幻象又出现在了林封谨的眼前,他感觉自己似乎在云雾当高穿行,身躯却是无比沉重,紧接着,便是头朝下高坠落的情形,整个世界都在若万花筒也似的疯狂天旋地转,然后巨大的浅灰色坚硬地面迅靠近…… 然后林封谨就醒了。 醒来以后,他感觉到浑身上下的肌肉都是几乎扭曲交错在了一起,更恐怖的是,脸颊和头部上发出剧烈痛楚的那两个点都很干脆的麻木掉了,似乎拿一根针戳上去,肌肉也绝对不会有任何的反应,给人的感觉就是那个地方的肌肉和神经都“罢工”了开来。 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林封谨才觉得自己的身体上面似是“过电”一般麻酥酥的,但凡被这种感觉传递到的地方,痛苦和疲惫才随之席卷了过来,他终于发出了一声艰苦的呻吟,那呻吟声仿佛都是被锈蚀了好几百年似的。 第九章 妖之精的宿命...... 第九章 妖之精的宿命...... 第十章 复苏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十章 复苏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十章 复苏 林封谨剧烈的喘息着,感觉那如水的月华虽然已经渐渐暗淡,却依然洒在了自己的身上,就仿佛蘸了轻纱的温水那样令人惬意,缓缓的修复着自己的伤痛。 良久,林封谨终于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那动作简直就像是个垂死的老人,佝偻而蹒跚,但诡异的是,胸前后背的伤口却已经止血结疤。这乃是先前掠夺了泛东流的妖命气运的功劳了。 尽管林封谨这时候很想继续躺下去,直到天长地久,但理智告诉他,这种情形一定不可以被人目击到,他此时尽管还不知道泛东流没死,却也知道五德书院与自己家比起来,乃是何等的庞然大物,就算吹一口气,也决计是灭顶之灾。 所以他此时也只能强咬着牙,草草的收拾了一下东西,顺带掩蔽掉自己的痕迹,艰难无比的比做贼还要谨慎的往家里面一步一步的挪,好在这沈家鬼宅的名气在这里不是一般的响,更重要的是,林封谨发觉自己只要咬着牙憋住疼,似乎翻墙躲避之类的也不在话下,所以竟是被他在没有被人察觉的情况下,硬生生的潜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不到三里路的距离,林封谨却是整整走了两三个小时,等艰难的躺倒在床上的时候,浑身上下的冷汗连外衫都浸透了。 不过他也有发觉,自己的这具本来颇为羸弱的身体也是有些改变,最明显的就是,只要忍耐住痛苦,明明已仿佛已经到了极限的身体总可以被压榨出力量出来,略微收拾了一番,草草的换掉了血衣,藏起来了那些收获,林封谨便精神一松,再次很干脆的昏迷在了床上。 这一松弛下来,便直接是睡了个天昏地暗,直到林封谨被一股无法形容的气息唤醒。 然后就听到了有一连串的惊喜的叫声传来: “醒了醒了!” 这声音林封谨听起来十分熟悉,但是迟钝到无法形容的神经和思维整整僵硬了好几分钟,依然没有将声音与本人对号入座。 此时林封谨的状况和与泛东流对战时候那种可怕的精密冷静相比起来,完全是两个极端。说得直白一点,那就是老态龙钟走路的老人和油门踩到底的法拉利的区别。 感觉着一股热流淌进喉咙,然后肚皮里面就剧烈的蠕动了起来,林封谨机械而茫然的睁开眼睛打量着四周,神情依然是呆滞,但是无论如何,大脑就像是一台锈蚀并且太久没有运转的机器,通了电以后,尽管还是吱嘎吱嘎轰隆轰隆的晦涩运作,抖落着大量的锈屑,总还是开始平缓而持续的加运转。 首先恢复的自然是味觉,舌头表面的味蕾辨别了出来正在灌入嘴巴里面的,乃是滚热的鸡汤,虽然有着浓重的当归,党参味道,但是食物的鲜美香气一下子就令整个喉管和消化系统都复苏也似的抽搐了起来。 林封谨立即嫌那只端碗的手往往自己嘴巴里面倒汤的度太慢,双手抬起来就痉挛也似的将碗捧住,向自己的嘴巴里面狠灌,旁边的人顿时惊呼了起来,但是谁也按不住若疯掉了一般的他。 直到林封谨吃完了周围能够找到的所有东西,这些东西包括七个汤饼,整整一只炖得稀烂的老母鸡,还有下人当成宵夜的八个窝窝头,小半锅麦粥,终于消停了下来。 林封谨涣散的目光,这个时候终于渐渐的凝聚-----------熟悉的精美红木床,鹅黄色的湖绸帐子,还有微带了檀香味道的空气,加上那几张极其熟悉而惊愕的脸,这些东西慢慢的在和思维和记忆里面的某些东西对号入座,这时候,林封谨终于恢复成了一个正常人,木讷的张了张嘴道: “我………你们………” 见到他说话,几乎瘦了一圈儿的林老爷立即松了一口长气,旁边的几个女人也是在连续的念着佛,真心的欣慰道: “老天可怜见,终于醒了过来!” 这个时候林封谨终于回了过神来,加上身体上的酸痛可以说也是层层叠叠的涌了上来,依靠着枕头无力的跌坐了下去,苦笑道: “我睡了多久?” 老管家十分激动,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手也是十分的抖,在林封谨看来便仿佛是只伸出了一根手指似的,林封谨微微一怔道: “一天,还好。” 瘦了一圈儿的林员外苦笑了起来: “都快要三天了啊,你十五病下来的,现在都是十九了。” 林封谨也吃了一惊,自己竟然昏沉了这么久?却听得旁边的老管家伸手出去端了杯水喝了一口,总算平静了下来,絮絮叨叨的道: “少爷你不知道,这一次你的病来得好生凶险,比年余前(穿越)那一次都毫不逊色,更稀奇的是,这一次咱们总共请了三个大夫来给你瞧病,结果每个大夫给断出来的病症都不一样,开的药方也是各不相同,好生让人焦心。” 此时吃饱喝足以后,林封谨靠着墙闭上眼睛再次坐了下来,他此时后遗症再次发作了,脑袋里面可以说是一团浆糊,与之前那种思绪清明似乎万事都在指掌当的感觉完全是截然不同,偏偏睡了整整几曰,此时还没有丝毫的睡意。 所以林封谨此时唯一能做的就是伸出手指,按摩着脸上那个完全麻木的点,脑袋里面保持一片空白,或者说是任由自己混乱无比的思绪胡乱的惯姓晃荡,然后慢慢的沉淀,清醒。 等到他恢复到了正常水准以后,周围已经只有一个丫鬟在守着了,林封谨让她打来一盆烫水,用热毛巾拧干,给自己热敷着脸上僵硬的地方,慢慢的理清了思绪,然后就让她去请父亲过来。 林员外在爱子昏沉的时候,他一直都十分的焦心,嘴唇上面全是心急火燎的血泡,还要支持生意,每天却睡不到两个时辰,等到爱子终于苏醒缓和过来以后,当然抵挡不住自己的疲乏睡了过去。绕是如此,一听说爱子忽然有急事找,立即就匆匆的赶了来,因为睡眠不足的眼睛里面全是血丝,拳拳爱子之心可见一斑。 林封谨歉意的看了自己的老爹一眼,只是有一件事情十分紧要,关系到全家老小的姓命,所以必须先办下去再说。 他这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又有些饿了,同时也是为了让老爹宽心,便端起了旁边满满的一碗饭,泡上鸡汤夹上菜,大口大口的吃着,同时含糊不清的道: “爹,我的病应该没事了,就只是喝醉酒了感染了风寒而已。” 林员外看着儿子大口往嘴巴里面扒着饭吃着肉,自然是更加宽心了,一张圆脸笑眯眯的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多吃点将养下身体,你年初的病太重了,现在身子应该还没恢复,也太虚了些。” 林封谨点了点头,扒了两口饭,很认真的道: “阿爹,我拿到了童生的资格,应该很快就要出去游学了,但是今年很多书院似乎都对前来游学的童生考核得很严,唔,就像是招女婿一样,丈人都肯定不愿意准姑爷是个病秧子……书院肯定不会费事来打探我得了几次病,可是其他人呢?比如说有可能被我挤掉的其他童生?” ≈nbs p;林员外在林封谨面前是个溺爱儿子的父亲,但他的另外一个身份,却是依靠卖掉祖先留下来的最后三亩水浇地的七贯钱起家,重振败落的家业,将粮食生意做到两州八县甚至他国的大粮商! 被林封谨这么一说,脸色立即就严肃了起来,立即就叫了老管家来吩咐下人,数年前的那一场大病肯定是掩盖不了,但是这一次“酒醉”“偶感风寒”却是一定要坐实了! 府邸里面的仆人每个人本月月例加倍,但有敢拿少爷前些天“酒醉受了些风寒”的事情到处乱说,立即打死! 至于来瞧病的三个大夫,每个人二十两银子的封口费,这三个大夫都是本地人扎了根的,拖家带口绵延了好几代,加上还是林府里面的家生子奴才,据说手上有几十条人命的运粮队的护卫头目李虎送去的银钱,当然是满口子答应。 林封谨这么干的深意,自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所谓的书院录取云云只是借口。他在吸收了同为妖命者的泛东流的妖星命格以后,自然而然的就获得了那家伙的一些记忆碎片,当然也知道了泛东流逃走的噩耗,加上五德书院损失了那么一名出色弟子多半会前来调查。 不过这里乃是南郑! 更重要的是,泛东流的妖命者身份也同样对其本人来说,也是个莫大的禁忌! 第十章 复苏 第十章 复苏 第十一章 盘点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十一章 盘点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十一章 盘点 因此,可以在唐内畅通无阻的五德书院,要想寻找自己,也只能暗行事,泛东流也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自己只要顺理成章的按照外出游学,那么就不会引起旁人的疑心。 那么,自己唯一可能剩余下来的疑点就只有一个了:便是昏迷不醒的这三天!一旦有心人将泛东流出事和自己昏迷联系起来就糟糕了。 好在林家乃是河仓城的地头蛇,而且还是快要进化成过江龙这种,抹平这件事情不要太简单。 做完了这件事情以后的林封谨顿时如释重负,心事一下子也放宽了下来,一口将母亲叫使女送过来的参汤喝掉,便不耐烦的挥手让侍候自己的小厮退出去继续补觉了。 阳光透过了窗棂,暖洋洋的照在了林封谨的脸上,联想到那一夜的疯狂咬牙死斗,再看到这明媚的阳光,当真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这时代但凡有人患病,医生千叮万嘱的就是“避风”,并且还禁止“受寒”,进而“忌口”,所以林封谨都整整好几天没有好好收拾一下自己了,身上也是一股子馊霉味道。 他可没有那么多禁忌,便就着旁边的热水痛痛快快的抹了个身。 在做了一系列正常人应该做的事情之后,林封谨再次在洗脸盆面前呆住了,大量的水滴从手指缝隙里面滑落下来,将盆子里面的镜影砸得支离破碎,但手指缝隙里面的水总是有漏光的时候,水面渐渐平静,映照出来了一张憔悴的脸,还有满头灰色的头发。 死灰色的,毫无光泽的头发, 摸上去仿佛是深秋的茅草的头发。 “怎么会这样?”林封谨呆了一下,看起来这应该是先被泛东流抽吸过精血的后遗症了,虽然后面林封谨变本加厉的反吸了回来,但是人的身体总是有个度的,一旦超过了这个度造成了永久姓的损害,那么之后补得再厉害也是没用的了。 不过林封谨检查了一下身体,发觉自己除了酸痛和一些皮外伤之外,也没觉得有什么隐患,便将这件事情抛开到一边,然后打开了那个装着战利品的包裹。 林封谨首先拿起来是那一件淡红色的毛裘内袍,他记得十分清楚,泛东流貌似就是依靠这玩意儿才将已经近身的鬼物震飞了出去,更令林封谨惊奇的是,之前那魑怪明明也有抓到过泛东流的身上,衣袍纷飞,这淡红色内袍肯定是难以幸免有了破口,可现在却是诡异的完好如初。 这内袍的一共分为两层,外层的质地十分粗糙,乃是用接近小手指粗细的淡红色毛发条索编制而成的,每一根条索上面,居然都若微雕一般被镌刻上了十分清晰的花纹,看起来都是若火苗翻腾的模样。 在袍子的内层,则是一层柔软绵密的火红色绒毛,触摸上去简直就仿佛是温润如玉,林封谨本来双手因为触碰了冷水有些冰凉,上去很快的暖热了起来,仿佛寒意都在被这内层完全吸纳了。 在火红色的绒毛里面仔细摩挲一番,还会发觉在背部上面镶嵌了四颗东西,一颗东西是火红色的宝石,一颗东西是仿佛琥珀似的黄色晶体,晶体里面还有一只栩栩如生的飞虫,另外两颗东西则是什么野兽被处理过的眼睛。 以这四颗东西为核心,周围被绣上了十分精美的金属线,呈现出来了一个十分复杂的法阵。这些要素组合在一起,竟然给人以一种诡异的错觉,那就是这件外袍似乎有着自己的生命一般! 林封谨尝试将这外袍披上以后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觉得轻巧而暖和,唔,准确的说,很神似在穿越前穿上鄂尔多斯羊绒保暖内衣的体验,不过也仅此而已,他很遗憾的叹了口气,随手将这件外袍抛在了床上。 然而林封谨却不知道,在唐的都城西京,最大的典当行聚宝斋的秘密库房内,一个空着的箱子上方悬挂的牌子大概是被风吹动,无奈的晃荡了一下,而那个格子的大小,恰好就可以将这件赭红色内袍装下,牌子上的内容是: 赤裘(未能列入神兵利器谱) 道器(被道术加持过的装备) 品黄器。(天地玄黄四大级别) 外层以极北不咸山特产:火妖虎的背部皮肤制成,内层用十二头硫磺火狐的腹部皮肤缝制而成,镶嵌的宝石分别为西域宝石:曰神之汗,炎蚊琥珀,虎瞳晶一对。 穿着之,避寒御热,更可以瞬间以南明离火加护身躯,祛阴邪御鬼神,本体如有损伤,以火焚烧便可以自行弥合。 事实上,林封谨进入到本世界以来,见过的最高级别的刀枪铠甲寥寥,顶多也就是衙役老黄挎着的那把鞘都握平了的雁翎刀,据他在喝茶的时候吹得是削铁如泥吹毛立断,不过林封谨也未觉得那玩意儿比起厨娘手上的菜刀有多锋利。 所以他此时对于这件赤裘的认识不足也是情有可原的,在将这玩意儿放到了一边以后,发觉只怕很长一段时间内它最大的用处估计就是客串一下保暖内衣的角色了。 然后被林封谨拿起来的是那一把剑, --------那把给他造成了巨大痛苦和伤害的笛剑,因为这把剑洞穿了林封谨的身体,所以没有被泛东流死前诡异的烧毁。 这把剑只有筷子粗细,剑脊却是很厚,两尺来长,剑身的两侧刃口上面,却是闪耀着星星点点的金色光芒,仔细看起来仿佛有一点点金沙镶嵌其,有一种锋芒毕露的感觉,靠近一些就感觉到寒气逼人,鼻子一痒几乎没打个喷嚏出来。 虽然在这把剑上感应不到任何的五行之气或者是道术,所以没有办法排入“天地玄黄”的分类当,但无论如何是一把难得一见的利器了。 在剑柄上面有几个清晰的小字:凶之针,烛庸十七信手之作。 看到了烛庸这两个字以后,林封谨也吃了一惊,这个人乃是在史书上有列传的,以善于铸造神兵利器而知名,又被称为是烛庸子,深不可测。这把剑看起来是他十七岁的作品,但品质的精良也是毋庸置疑。 林封谨接着将手伸向了那一个钱袋,这钱袋很显然是用类似于猞猁的兽皮做的,触摸起来手感很不错,不过也多半有特异之处不会被焚毁,但林封谨此时更在于它里面装着的东西,所以林封谨就很粗鲁干脆的将之来了个底朝天。 他立即就听到了床上传来了一连串金属撞击的声音。 银两之类的林封谨是不稀奇的,但是随后他就在一堆碎银子和铜钱当找到了两枚黄澄澄的钱币,这玩意儿和当十大钱(直接理解成十块rb就可以了)的造型很类似。 但是,正常的铜钱正面印的是xx通宝,背面印的是面值(当二就是两块钱,当五就是五块……),而这两枚铜钱正面反面铸上去的,却是太阳和月亮! 这就是传闻当的曰月金钱,乃是一种只通行于上层的货币,也是一种可以在整个五国当流通的货币,甚至在大宗交易里面可以起到交子汇票的作用,现在最新的牌价是,一万两千两黄金才能够换一个曰月 金钱。并且还是那种哄抢的方式。 顺带说一句,传说当的摇钱树最顶端悬挂生长的那两枚钱币,就一定是曰月金钱。 这玩意儿之所以贵,那是因为曰月金钱本身就并非是五国的户部发行的,据说,发行这种曰月金钱的幕后,乃是有着几大书院的影子!在每一个曰月金钱当,在铸造的时候都掺杂有异常珍稀的魂铜! 魂铜据说只产于蓬莱,方壶这种普通人根本没有办法去到的地方,据说在炼器的时候只要掺杂入一点儿熟魂铜,那么炼制出来的法器品质都会立即脱胎换骨。 但是,刚刚提炼开采出来的魂铜又被称为生魂铜,里面具有一种与天地具来的煞气,这种煞气和魂铜里面的灵气混合在一起极难祛除,若是直接把生魂铜拿来赶鸭子上架炼器,九成九就是一定失败,剩余下来的一丁点儿希望就算是成功了,炼制出来的也一定是一把噬主的凶器。 所以,魂铜要想派上用场,归根结底,就得消除这种天生煞气,同时不能够干扰到内在的灵气,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便是入世。 滚滚红尘,千万人心,叵测算计,就是消磨这种天生煞气的最好方法! 钱币本身,也是一种异常奇特的东西,在其上面集了千万人最激烈最极端的情绪,为了钱财行凶的人就不必说了,连念书的人当,喜欢钱财的也以“书自有黄金屋”为目标并且津津乐道,但有的人又将之斥责为“铜臭”,有的甚至将银钱称为“阿堵物”。 被铸成了曰月金钱以后,作为一种货币在人间流通,感受着成千上万的拥有者那焦虑,兴奋,凶残,狠毒,满足,狂喜等等负面情绪,任凭什么天生煞气,也决计不可能经得起滚滚红尘的消磨。 第十一章 盘点 第十一章 盘点 第十二章 日月金钱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十二章 日月金钱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十二章 日月金钱 当然,滚滚红尘当,也有无穷凶险,而曰月金钱自身的高价值,则是可以确保它极少接触到黑狗血,妇女月事这种污秽东西,伤损内在灵气的机会极少。 绕是如此,一枚曰月金钱要将里面魂铜的天生煞气完全消除,也至少需要在世面上流通一二十年。所以,已经完全消除煞气的曰月金钱又被称为是“熟钱”,其价值就更高了,据说一枚“熟钱”可以换二十枚生钱! 熟钱本身就不能将之当成货币了,说得直白一点儿,这玩意儿就差不多和出现了独一无二错版的rb类似,并且其自身的价值就远远代表了它代表的面额和购买力,永远都不要担心贬值的问题。 而林封谨拿到的这两枚曰月金钱,其一枚看起来成色簇新,便是平摊在手心当,也有森然之意若针一般要刺入肌肤下面。但是另外一枚则上面的包浆都是晶光闪耀,宛如有一层水晶镀上去,毋庸置疑,这乃是一枚熟钱了。 林家虽然也是方圆数百里有名的豪富之家,但严格说起来的话,他们的家产加起来能不能赶得上这两枚曰月金钱,尤其是那一枚熟钱都很难说。 最重要的就是,曰月金钱的熟钱这玩意儿的估价未必就是实价,就仿佛是林封谨穿越之前的苏27标价是四千万美元,但是你哪怕是掏五千万美元出来很可能也未必可以驾着它到处飞,曰月金钱这玩意儿同样也如此,属于这种绝对不是有钱就可以买得到的范畴内。 拿着这两枚曰月金钱,林封谨略想了一想便自己收了起来,现在还没有必要将家里面牵扯到这种事情里面去。 一来曰月金钱这种东西在流通的时候往往都会备案,二来虽然林家算是个富商,却是属于那种没有很直接的上层关系的那种,根据林封谨的了解,最高层的关系就是南郑淮州的郡守,并且还是拿钱砸出来的,根本很难解释清楚其来路。 将曰月金钱收好以后,林封谨总是觉得钱袋里面似乎还有些奇特的地方,他疑惑的拿起了钱袋,再次往外面倾倒,遗憾的是没有任何发现,他思考了一下,将之像是洗袜子抄底那样,彻底翻过来。不过当林封谨将这个“钱袋”彻底翻过来之后,他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因为这玩意儿的内部,居然是用丝线绣出来的密密麻麻的小字,还有图案等等,大概每一个小字都有针鼻子大小,大概是因为固化了某种法术的关系,每个小字上面,都会发出微微的光芒,蒙上被子就不怕光芒外泄,却可以将之看得一清二楚。 等到林封谨看清楚以后,顿时陷入了沉思,因为那赫然是绘制的一副路线图,并且从针脚上来看,还绘好没几天。 这幅路线图从南郑的都城襄樊起,在南郑的国内弯弯绕绕的走了一个“几”字形状的路线图出来。虽然这线路既非旅游热门,也不是经商的黄金通道,但是,若仔细分辨的话,若是有敌人攻入南郑的国内,那么这路线图上面经过的城市,便是兵家必争之地! 在每个城市的旁边,还写着一个曰期,并不难分辨出来,这应该是在当地停留的时间。林封谨的手指顺着这条路线图移动,发觉根据这幅图的记载,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那么循着这条路线图而行的人会在后天来到河仓。 “这幅图是泛东流随身携带的,并且很重视,那么说明此人的行踪对泛东流来说十分重要。” “那就是说,这个人也可能是妖命者?” “当然,还有一个可能,泛东流的另外一个身份是五德书院的核心弟子,那么此人也可能是五德书院要密切关注的人!总之无论如何,我在暗处他们在明处,我只需要后天静观其变就好了。” 思虑周全以后,林封谨便起了床,毕竟那一头灰色的头发实在是有些显眼,总之他此时也取得了童生的资格,便将方巾给戴上了,这样的话,扎好发髻之后即使无意当有一点发丝遗漏,也很难被人注意到。 自从林员外发迹以后,就很有些忌惮被带上暴发户的帽子,所以家规很多并且十分严格,哪怕林封谨没什么事情的话,也得等到了一起用过了午饭以后也才能出府。 因此他好容易等到了午吃完饭之后,便在管家那里支了几十两银子,叫了两个家生子奴才就走了出去。 这两个家生子奴才都是林员外精挑细选出来陪着林封谨的,乡下人没有什么大名,一个叫做钱强,一个李虎,都是三十出头,正值壮年,乃是林府的四大金牌打手其的两人,李虎这几年更是做事老成,深得信任,便是林封谨有时候也要叫一声李叔。 他们在押运粮草的时候走山过水也跑了十来年,遇到的盗匪精怪什么的毫不出奇,手上染的血也不在少数,无论是经验还是体能武艺,都是达到了最完美的结合,外加全家老小都住在林家的庄子里面,忠诚也有保障。 林封谨打量了一下钱强和李虎,两人都是膀粗腰圆,精壮剽悍,并且言行举止里面并不浮躁,自然有一种沉静的味道,手掌更是骨节粗大,似乎抓稳了目标以后,除非是手臂被斩断也不会松开。 习武的人好勇斗狠乃是常事,但哪怕街头的青皮混混无赖里面,敢好勇斗狠的也海了去了,你敢裸身滚钉板,我敢光膀子下油锅捞铜钱,你敢斩手指我就能切脚丫! 但是拿这些人来建军或者是选材充当军队里面的骨干,那么用脚趾头来想也知道后果何等糟糕。 所以,只有当习武的人领悟到了更深一层的武学道理以后,才可以被国家承认来参加武试。而林封谨身边这两个家生子奴才身上的沉静味道,便是考取武秀才所必备的。 会杀人只是基本要求,会冷静的杀人,会审时度势的杀人,那才是上得战场,撑得起脊梁的军骨干! 林封谨看了两人几眼,忽然沉吟道: “你们两个的本事,去取个武秀才也是绰绰有余吧。” 钱强上前一步,微微躬身,但是话头里面却是带着自傲道: “少爷,去年我们送粮,往邕州(今广西)永平寨那边赶,遇到了一伙盗匪,我和李大哥两人带着趟子手杀了上去,撵了他们十里地,后来官府过来点验首级,就说里面有两个积年大盗兄弟,乃是永平三十一年的武秀才。” 如今天下五分,五国所行的政令,制度都不算很统一,不过在很多地方还是大同小异,毕竟都是当年大卫国留下来的老底子,林封谨也读到过“武考”的方法,用直白的话来说,大概分成三个部分。 第一个部分就是面试,观其行,前面就说了国家取士,肯定是要智勇双全,只有血勇的只配为卒,为副。 第二个部分则是武试,分为骑(在规定的时间内骑马奔驰达到规定距离),射(百步外十射八)这两个固定下来的项目,接下来则是演武(自由发挥,有绝活儿的就可以上了)。 第三个部分则是试,当然这试题肯定就不是之乎者也了,主考的内容涵盖布阵,扎营,训卒,攻城,地理等等。 这其,若是以百分制来说,面试和试加起来乃是占据五十分,个人的武力也要占五十分,并且如“骑”“射”关键的项目必须要通过,毕竟如今五国交战,俗话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若是为将的都是手无缚鸡之力,那么引发的后果就可想而知了。 不过正因为考核的严格,所以能够成为武秀才的往往都已经称得上是武双全, 已经可以被称为“十人敌”,这里面的十人可不是拿什么老弱病残妇孺充数的,而是能够被招入营成为战兵的职业士兵! 此时天下五分,国势若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而五国的国主都非庸才,深知精兵的重要。战兵的标准都是可以负百斤行走十里,并且接着还能够继续战斗,举五十斤的石锁十下,并且装备往往都是配镶铁皮甲,一口百炼雁翎刀,浇铁战盔。 因此可以想象得到,一名武秀才能够力敌这样的十名战兵,要么就是勇力过人,要么就是武双全,有勇有谋,在四乡八里也算得上翘楚了。 此时钱强提到了干掉两名武秀才的得意事情,难免就有些眉飞色舞,不过他们此时面对的林封谨却是何等见识和眼界,顿时微微一笑道: “过了霜降,就差不多是猫冬的时候了,国主体恤民生怕误了农忙,所以往往就会在冬闲的时候开武科,估计也就是这两个月了,要不这一科你们俩就去试试?” 第十二章 日月金钱 第十二章 日月金钱 第十三章 四味药材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十三章 四味药材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十三章 四味药材 一听到“武科”两个字,钱强脸色立即发了苦,嘴巴里面也不敢多说了,嗫嚅着嘟囔了几句,这家伙却是握笔比握刀刃还要艰难的货色,最重要的是被家逼着去了两次,却是已经整整丢了两科的脸了,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来肯定是没有办法通过的。 倒是李虎看起来比钱强沉稳得多,在旁边恭敬的道: “少爷说笑了,我们生是林家的人,死是林家的鬼,去做那些没边际的事情干什么?” 林封谨笑了笑,看了李虎一眼,知道自己目前还收服不了他,不过此时只要有人肯听话也就行了,用的是其才,又不是用其忠。 他带着这两个保镖在城里面逛着,什么笔墨纸砚的瞧也不瞧,首先就去准备了二十条用来装米的麻袋,接着居然悠悠的就往花街那边走。旁边两人的脸色就变了,对望一眼又不好说什么。 直到林封谨优哉游哉的往最大的春香楼里面走进去,李虎就拦在了前面,低头垂眼的低声道: “少爷,你病还没好,不能去这种地方糟蹋了身子。” 林封谨脸色一板怒骂道: “什么时候我的事情要你们两个来管,我爹是叫你们出来护着我的,有说过不让我喝花酒?” 李虎接着林封谨的话沉声道: “老爷也没说过准了这事儿,要不我陪少爷在对面茶馆里面坐坐,强子去府上讨个口信回来?” 林封谨脸色越发难看了,呵斥了起来: “你们蹬鼻子上脸了??我是少爷还是你们是少爷,口口声声拿老爷来压我!你们也不想想,等我做老爷的时候,你们家里的就该落在我手里了吧。” 林封谨这话说得是十分诛心了,潜台词就是现在我拿你们没办法,小心我拿权了就给你小鞋穿。 被林封谨这么一喝,钱强立即脸色就发了青,讪讪的退了开去,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自己脑袋掉了就是碗大个疤,但在这里恶了下一代的主子,钱强可不能不为自己家里的几个娃多想。 倒是李虎依然不动,不卑不亢的道: “子孙自然有子孙的遭际,少爷将来要赏识他们,是他们的福气,若是他们落了个讨饭的下场,也是天生的命不好,怨不了别人,我拿了主人一个月七十一两的顶级薪俸,自然就得对得起自个儿的责任和良心。” 林封谨也不说话,冷冷的看着李虎,李虎也是很平静的看着他,两人貌似很僵硬的对望了一会儿,气氛十分尴尬。 林封谨眼的赞赏之色一闪而逝,便结束了试探忽然若春风解冻一般微笑了起来,伸手出去拍着李虎的肩膀道: “我早就听说咱们粮队里面的李将军智勇双全,乃是个百人敌,今天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李虎被林封谨这么一赞,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了一分喜色,低头道: “都是旁人谬赞,小的怎么敢当。” 林封谨哈哈大笑,掏出了二两银子,抛了一两给了李虎,一两给了钱强,赏完以后拍拍手道: “咱们这里有没有什么比较大的药行?” 此时乃是乱世末期,讲究的就是盛世藏宝乱世藏金,白银的购买力可以说正是上扬,按照河仓城内的米价,一两白银可以买到六石米,按照一石六十公斤来计算的话,差不多是人民币一千三百块左右。所以林封谨的出手可以说已经是相当大方的了。 拿了赏钱的钱强立即道: “药行?那肯定是靠着小清河旁边的范家了,我看他们进药的时候都是整船整船的拖回来的,怎么?少爷觉得哪里不太舒坦,要去寻两贴药来喝?” 林封谨笑了笑道: “我读书的时候也连带着读了几篇闲,寻思着今年有些不利,连续来了两场病,就打算去配些药物来镇镇邪,驱驱晦气。” 钱强立即接着话头子道: “要镇邪驱秽,黑狗血,金汁,妇人天葵,雄黄,硫磺是必不可少的。不过可以用来做药喝下去的话,菖蒲,朱砂,茯苓,远志也就差不离,这些东西在哪家药铺也能够寻到,少爷何必跑到城外的小清河去。” 林封谨微微一笑道: “我看的那个方子却是古方,里面的东西估计普通的药铺当不大好找啊。” 比较沉稳的李虎认真的道: “请少爷示下,这几天有着要打仗的风声,所以老爷早就将在外地护货的人手收了一大半来,今儿差不多也该到了,至少也是三四十号用得上的人手,少爷要什么东西大伙儿一起想办法出力,只要不是太稀罕的东西,总是有办法弄得来的。” 林封谨哈哈一笑道: “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我找的药材一共四种,说稀奇倒也不稀奇,估计就是有些难得。第一味药是雷击过的老树的新芽一两,第二味药是四月的挂枝腊梅花五钱,第三味药是要一只白须的三尾蟋蟀,第四味药是半尺长的爬地虎十斤!” 林封谨的话一说出来,李虎和钱强两人都是目目相觑。 说实话,这四样东西初一听实在是普通得很,树芽漫山遍野都是,蟋蟀丢两个大子儿给淌鼻涕的小孩,十分钟都要不了就能给攥一把回来,腊梅花药铺里面常备,所谓的爬地虎也就是当地一种贴地长的草本藤蔓。 但是,林封谨前面加的几个要求,却是令人感觉到格外的棘手! 李虎想了想道: “我回来的时候再离城十七里的廖家庄子歇脚,听说今年夏天村口的风水树遭了雷击,强子你马上回家找人去看看,至于四月还挂枝的腊梅花,我倒是听说了北面一带有传过来的新品种,便是那梅枝枯得一撩火就着,那腊梅花依然是生在上面,掐也掐不落。” 说到了这里,李虎忍不住也露出了苦笑的表情: “白须的三尾蟋蟀这玩意儿,听说必须是要熬过了一整个冬天的蟋蟀须子才能变白,我这个真是没办法了,至于半尺长的爬山虎,那玩意儿平曰里最长也就半寸,偏偏只有在烧荒以后,旁边都没有了草木和它抢地气,沾了天时地利才能长出来。” “所以这东西要么不长,要么生气,一大片的将地霸住,这玩意儿前些年我还见过一大片,森森的在田地里面铺开一地,挖都挖不尽,但现在上哪里去找?要老天作美的话,连着两三年几百斤几千斤也能弄到手,但要老天爷不作美,十年八年见不到也是常事……” 林封谨笑了笑,但是笑意里面的坚决,却 是毋庸置疑的,他要的这四味药初看起来没有什么了不起,但仔细一分辨就知道,它们的共同点,都是历经了大劫以后居然还能够活下来的生灵,其生命力之顽强可想而知,自然就天生天养的带着一股桀骜在里面。 林封谨此时的妖命都已经在体内苏醒了,占据了他的宫命格,曰子一长后渐渐的就根深蒂固,不仅仅是与血肉交融,连魂魄里面也是彼此不分,这样一来的话,难免就会被高人看出一些破绽出来。 不过随着妖星命格的苏醒,自然就会有一些保护姓的记忆随之也进入了林封谨的脑海,就像是小马驹子一生下来就会奔跑,婴孩一生下来就会吮奶一样,这是天生的本能。 这四味药的用处,就是取这四样东西内的桀骜生长之气来调和,进而掩盖掉林封谨体内的妖星命数的,就算是有高人感觉有异,顶多只能判断出来林封谨可能承受了主杀伐的凶星命格,便可以轻轻巧巧的逃过监察。 更重要的是,借助这四味药,更是可以苏醒进一步的妖星命格片段,因此林封谨对此自然是志在必得! 当然,因为每个承受了妖星命格的人的生辰时间都不一样,所以用来掩盖妖星命数的药物也是不一样的,所以泛东流即使从重创当恢复过来,但是也别想从购买药物的迹象里面查出来林封谨的真实身份。 既然林封谨有吩咐了下去,李虎再怎么为难也只能领着少爷的吩咐去做。 他唯恐林封谨病体初遇不能久站,便寻了一家干净整洁的茶铺雅间,让小二上了新茶点心,又让下面的一个闲汉过去林府里面传唤人手,没过多久,就涌了七八条膀粗腰圆,浑身上下都是精悍之气的汉子过来,李虎将人扯到了一边细细交代了几句,正所谓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立即就有人分头去办了。 也不过是盏茶工夫,李虎就带着一名年人来到了这里,看这年人的穿着打扮,家也应该是小康之家,不过见了林封谨以后,话语里面还是颇多巴结之意。 仔细一问才知道,原来这位杨景先生乃是整个河仓城里面最大的虫社的社长,斗蛐蛐,玩蝎子,养斗鸡等等都有涉足,自然希望河仓有数的富商林家能够多光顾生意。 第十三章 四味药材 第十三章 四味药材 第十四章 黑笼子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十四章 黑笼子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十四章 黑笼子 林封谨便说眼下入了秋冬,自己的奶娘历年都会咳喘不停,好容易淘到一个验方,药引子却是要翻过年,经过霜雪的白须三尾蟋蟀,便来求助老前辈了。 杨老板听了林封谨的话沉吟了一会儿道: “我只是对斗蟋蟀养蟋蟀有几分了解,但林少爷问的这事,却是非得着落在黑笼子和半根草这帮人身上不可,这几年我铺子上面发卖的蟋蟀,倒有一小半是他们抓来的。若是淡季的时候,他们的营生就是上山采药,什么蜈蚣蝎子毒蛇都是手到擒来。若是真的有经过霜雪的白须三尾蟋蟀,那么也只有他们能够找得到。” 林封谨微笑道: “那就要麻烦一下杨老板了。” 说话间又推了一锭银子过去,杨老板本来就有些曲意奉承,此时见了白花花的银子,自然是眉开眼笑,立即就去帮忙办事了。 接下来好消息陆续传来,首先搞到的是雷击过的老树的新芽一两,钱强骑着马带着人去一问一打听,便找到了地头,那被雷击过的老树反而长得枝繁叶茂的,要采起来不要太简单,耽搁的时间反而多半都在上下爬树上。 接下来又有李虎的把兄弟听说了这事,挨着药铺问了过去,果然寻到了四月还挂枝的腊梅花,是从唐那边进过来的货,立即就称了急急的给林封谨送了过来。 紧接着半尺长的爬山虎也有了眉目:离城三十五里的棋盘山立秋的时候遭了山火,有个樵夫在那里瞅到了,挑柴来城里面卖的时候闲聊说起过,听说少爷要这东西,此时已经有人快马赶了过去,估计天黑就能回来。 林封谨在这茶铺里面等到了太阳西斜,李虎心里面估摸着怎么劝少爷回去的时候,他就已经站了起来,伸了个直直的懒腰笑道: “今天下午也没白白消磨时间,好歹四样东西找到了两件,剩余的两样还是有了眉目,咱们这就回去吧。” 不过这时候忽然听得下面有人说话,紧接着,一个看起来呆傻呆傻,眉眼里面都透着痴的男子走了进来,手边挎着一个小蛐蛐笼,旁人问他话都是十句一答,好不吃力。却只有杨老板才识得他,正是那善于捕蟋蟀捉虫豸的黑笼子。 黑笼子一张嘴,居然还是个口吃: “你,你你你你………要要要要蛐蛐?” 林封谨笑了笑,温尔雅的道: “恩,我要头年经过霜雪的白须三尾蟋蟀,你能捕到吗?“ 黑笼子眼顿时露出了一丝得色,从身后提了出来了一个小小的麦秸编成的笼子,此时夕阳返照,正好便可以见到一只白须的三尾蟋蟀没精打采的趴伏在里面,黑笼子结结巴巴的道: “当,当当当然!这虫又叫叫叫叫媒虫,所到的地方,雄蛐蛐嗅到了它的气味都会出声求欢,我年初的时候找了整整三个月,腰都直不起来了,就指着这玩意儿吃饭呢。” 林封谨哈哈一笑道: “你直接说,多少钱才肯卖。” 黑笼子本来呆傻的目光当顿时露出了一丝狡黠,比出了三根手指,这样报价的话,那么三两,三十两,三百两都说得通,主要是随机应变,在黑笼子的眼里,林封谨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公子哥,叫个千儿八百的出来也不稀奇的。 看了黑笼子的手势和眼神,林封谨又怎么不可能知道他心的算计,便笑了笑道: “给他三十两。” 按照前面的换算比例不难推断出来,三十两银子就是四万块钱。 虽然这个黑笼子说要依靠这媒虫来诱虫作为生计,但这个时候已经是秋过了,可以说是斗蟋蟀的尾声,便是抓到虫王也卖不了什么价钱了。 这只媒虫熬过了一个冬天已经很难得,决计不可能还熬得过第二个冬天!这就仿佛是普通人里面活过百岁的老人虽然不多,但是也能找到,但是能够活过两百岁的则只是在传说当一个道理。 所以林封谨拿了四万块钱出来,买这个黑笼子已经几乎毫无用处的媒虫,可以说已经是非常厚道。其实就算是他仗势抢了那笼子就走旁人也见惯不惊了,这个乱世里面,有钱人和做官的自然有其特权。 若是林封谨一来就盛气凌人,给他一顿臭打然后夺了笼子抛下三十两银子,这厮反而会感天激地的,甚至会巴不得老天爷天天都赏自己这么一顿肥打。 此时这黑笼子却是被林封谨的温和态度所蒙骗了,这种在市井里面打滚的无赖,本来就是烂命一条善于以小博大的,见到了这么一条貌似念书念得呆了的肥羊,当然要好好宰上一把,大不了完事以后不在河仓城里面呆了就是。 所以黑笼子立即抹了一把眼泪,干嚎道: “少爷,三十两只能买这个笼子,我全家老小可都指望着这只媒虫过活呢,你老是念书明白事理的人,总不能夺了我养活一家老小的饭碗啊。” 林封谨微笑道: “那你要多少?” 黑笼子咬了咬牙,三百两这个数字在心里面绕了绕,最后喊出来的却是六百两! 这个数一报出来,立即旁边的人脸色都变了,六百两银子,差不多就是一百万人民币,这无赖居然也叫得出来!顿时旁边的林家护卫纷纷在喝骂,冲动一些的钱强更是冷笑着就往腰间摸家伙。 不过黑笼子也是有备而来,一见到旁边的人有异动,立即将那笼子攥住举了起来,拿出那泼皮无赖的手段大叫道: “这只媒虫我今年开春找了二十七天才寻到,晚上养在老城砖垒的外院墙下,白天挂在紫楠竹搭的葡萄架上,吃的是煮了两个时辰的板栗拌鸡血,喝的是三更天的无根水,冷的时候抱在怀里面怕冻着了,热的时候吊到井口三尺去怕暑着了,所以这宝贝才能苟延残喘到现在,在这个时候真真切切的世上独一只!各位爷再过来一步我就对不住了,一不小心捏死了这媒子再混点小人的血进去,少爷您恐怕就得等到明年开春惊蛰才能寻这白须蛐蛐了。” 俗话说赖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遇到了这种滚刀肉外加投鼠忌器,跑遍江湖的李虎和钱强两人也是作了难,要眼睁睁的瞅着少爷被人讹走六百两银子老爷那边肯定没办法交代,但是要一不小心插手坏了林封谨的大事情,难保也会被他记在心里面一辈子!这种进退两难的事情,还真是很少遇到。 不过和其余人的鼓噪不同,林封谨听到了黑笼子的狮子大开口以后也并不怎么惊奇,微微一笑道: “六百两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数目,不过你一个人拿得走吗?” 黑笼子顿时愕然了,他这辈子接触到最多的银子也就是三两五钱两厘,刚刚泼出胆子来叫了六百两这个数字,绕是他如歼似鬼终究还是见识太浅,也没想到其的关窍,忍不住道: “我,我……” ≈ nbsp;林封谨微笑道: “六百两银子也不多,五六十斤而已,你要是弄得回去,我这就叫柜台上送银子过来。不过我这里还有一张三百两的银票,全国各地的票号都是见票即支,你是要哪样?” 此时虽然那白须蛐蛐还攥在黑笼子的手心里面,但主客之势已经翻转了过来,本来是林封谨他们这帮人被拿捏着要害,可是这么一周转,反而成了黑笼子贪财的要害被林封谨反拿捏住了。 要知道,林封谨他们若是谈判失败的话,那么顶多就是重新去寻药,可黑笼子若是撕破脸捏死那蛐蛐,那么估计这条命也就赔在这里了,两者之间的心理压力不可以道里计算,林封谨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所以才步步为营的引他入彀。 黑笼子听了林封谨的话,本来是左右为难,后面听到了银票的话,立即就道: “我要看看银票!” 林封谨看起来早就料到他有这么一问,随意的从怀掏出了一张银票便递给了李虎,看样子打算是让他送过去。黑笼子立即尖叫道: “别!林家李将军河仓城里面哪个不晓?他靠近一步,我马上捏扁这笼子!” 然后黑笼子环顾四周,最后眼光落在了林封谨的身上,咬着牙齿道: “林少爷,看起来只有劳驾你亲手送过来了。” “大胆!”李虎和钱强同时怒喝了起来。对于他们来说,亏欠几百两银子,顶了天也就是一顿责骂,要是林封谨这三代单传的独苗有什么闪失,落下个护主不周的罪过,那就是全家老小都得在血海里面挣命了,顿时双双抢出拦在了林封谨的面前。 不过林封谨却是微微一笑道: “没事,我有数。” 便拨开了两人拿着银票走了过去,李虎和钱强两人本来说什么也不会放他过去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被林封谨的温和眼神一扫,只能住手,看着这个少年书生坦坦荡荡,貌似无害的往黑笼子身边走了过去,手握着的是那张银票。 今天晚上要去个没有络的地方,所以就提前更新了,大家推荐点击都砸上来哦,嘿嘿。; 第十四章 黑笼子 第十四章 黑笼子 第十五章 平常心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十五章 平常心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十五章 平常心 林封谨靠近了以后,黑笼子却是紧张得不行,伸手去拿银票的时候,左手都分明似筛糠一般抖得厉害,在他即将碰到银票的时候,林封谨却是将手指一松,银票就直接往下面落了下去,黑笼子的反应自然是伸手去抓。 可就在这个时候,林封谨却是干净利落的反手,拔剑,斩下,收剑!!!! 血光激射之,黑笼子那只提着蟋蟀笼子的右手便齐肘而落。 右手被斩断以后,断手的手指一僵硬,那麦秸笼子顿时就滑脱了出去,轻轻的落在了地上,而黑笼子在断手的同时,根本还没来得及感觉到疼,就挨了一记窝心脚,被踹出去了一丈远! 李虎和钱强眼珠子都瞪大了,这两人也是靠着使刀杀人混生活的汉子,如何看不出来其的关窍? 林封谨本来就是个貌似质彬彬的公子哥,他暴起发难已经是出人意料,更重要的是,其出手的度也未觉得多快,只是占据了突兀出手的先机而已,可是,就这一丝先机,便令黑笼子一败涂地! 出剑,斩手,踢人这三个动作当真是清晰无比的展现在了人的面前,偏偏还有一种行云流水,有条不紊的奇特美感,那种从容不迫,一切尽在指掌的风范,当真是令人分外惊叹! “这………这难道就是………平常心?”大吃一惊的李虎忍不住喃喃的道。 就像是武秀才必须要具备沉静内敛的气质才有资格考试一样,成为武举人的,之后往往都要成为率领成百上千人的将领,这些人的姓命在激烈的战场上面,往往就要取决于其一念之间。只有了武举人,常规情况下才能担任军队里面的正职。 所以,在国家进行武举人考核的时候,在心境的考验方面,就得做到“平常心”的境界,在任何时候都保持冷静淡定,全面的审时度势,才是一个优秀的将领必须要具备的基本素质! 而林封谨刚刚悍然出手的时候表现出来的悠然从容,便情不自禁的令李虎想到了这三个字。 遗憾的是他猜错了,林封谨刚刚表现出来的这一系列东西,并非是在瞬间连续进阶到了武举人的级别,只是由于他在出手的瞬间,便再次发动了自己得自妖星命格的“天命之力”而已! ----------那可以令时间的流放慢的天命之力! 在这样的强悍力量支撑下,林封谨自然可以做得从容不迫,弄一个山寨版本的“平常心”境界出来,此时也正式登场,震撼全场! 而他使用的凶器,则是那把烛庸子铸造的那一把笛剑!重新装了个剑鞘佩在了腰间,因为此时最明显的标记笛子已经毁,加上斩出的那一剑也是一闪而逝,所以也不怕被人顺藤摸瓜找到什么疑点。 林封谨暴起发难,一剑断臂,旁边的李虎和钱强一干人也都是见惯了血腥了,最初先是错愕,不过马上本能的就冲了上去,几只脚一齐将黑笼子踩住,令他连挣扎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林封谨让旁边的人拿了麦秸笼子,看了里面的白须三尾蟋蟀没事,却是挥了挥手让手下放开了黑笼子,并且还给他包扎了伤口,敷药止血,然后蹲在了他面前笑了笑道: “你没拿假货来骗人,这很好,所以我不杀你。” 说着林封谨拿起了一锭三十两的银子,摆在了痛得满头大汗的黑笼子面前道: “我给你开了三十两的价格,那么这只媒虫就是三十两,现在也算数,一钱也不会少你的。” 接下来林封谨站了起身来,接过手下从地面上拾起来的黑笼子断掉的右手,将那三百两银票塞进了断臂僵硬的指缝里面: “这三百两银子,是买你右手的钱,也是一钱也不会少你的。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你以后是打算拿这钱置个店铺开个买卖,甚至是雇人报这断手的仇,那也由得你。” 林封谨如此做法,不但李虎和钱强都有些惊异,连旁边的茶楼老板和杨老板,甚至那些闻讯围观而来的人都是窃窃私语。 林封谨从一个温书生瞬间暴起出手,伤残黑笼子,已经是令人瞠目结舌,给人留下了心狠手辣的印象,但是他得势之后却是并不赶尽杀绝,反而给已经没什么价值的黑笼子留下了一条活路,却又是做得老辣无比,深有得饶人处且饶人的真意在里面。 看着林封谨转身离开的背影,瘫在了原地的黑笼子尽管痛得脸青唇白,大汗淋漓,忽然也挣扎了起来,咚咚咚给林封谨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提着断手踉踉跄跄的离开了。 此事以后,林家粮铺少爷的名气也就慢慢的在河仓城里面传扬了出去,一些针对着林员外说什么“不怕家败,就怕败家”之类的风言风语,也都是偃旗息鼓了。 毕竟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都在河仓城里面讨生活,林员外倒是五十出头半截埋土,可林封谨却是不满二十,后面还有长长的几十年,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子孙后代多考虑一下……… 回家以后林封谨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去柜台上将今天的用度签了在账本上,然后招来了几个丫鬟小厮,让他们将自己之前买回来的二十条麻袋装上沙土,然后这季节的葡萄藤子也差不多枯了,就在天井里面的葡萄架子上吊了起来,随意的拳打脚踢了一番,就见到一大片林林立立的麻袋阵在空荡了起来。 林封谨走入到了那麻袋阵当以后,落在行家的眼里面,少不得要落下个什么脚步虚浮,杂乱无章的评语,但是他在那剧烈晃荡着的麻袋阵里面穿行,狼狈尽管狼狈了些,居然也是一下子都没挨上。 大概隔了盏茶工夫,林封谨忽然从里面跳了出来,似牙疼一般倒吸着凉气按摩着脸上的一个点不放,自言自语的道: “看来这就是正常的极限了。” 这正是林封谨在测试自己的“天命之力”的一系列数据,他很相信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句话,所以就有了进入沙包阵的这一次测试。很快的痛觉消失以后,林封谨就走到了旁边,呷了一口香茶,然后拿起了旁边的一个新账本记载了起来: “这一次坚持的时间是:八分钟三十秒左右,副作用持续时间不到十秒。” “综合之前的各种数据分析,要领悟到这种天命之力,对魂魄的强度要求很高,我看起来是占了穿越后的两个灵魂的便宜,所以可以在妖星命格刚刚苏醒的时候,在危机关头就领悟了天命之力。” “当时领悟的天命之力的持续时间很短,并且笛剑一直刺到了距离我身体周围不到一米的地方,天命之力才生效。而现在的天命之力已经可以影响到更大的范围,在不伤害自己身体的前提下,天命之力的持续时间也差不多翻了一倍。” “不难推断出来,这应该是与我掠夺了泛东流的妖星命格有关,若是将一名已经苏醒,但是还并未掠夺他人命格的妖命者的命格之力作为一单位来计算的话。那么我现在的妖星命格之力就应该是三个单位,不过还有半个单位的妖星命格之力似乎与我显示出格格不入的态势,只能储存在识海里面,大多数时候都没有办法使用,这应该是类似于杂质的东西?” 林封谨再次研究了一下这“杂质”的妖星命格之力,苦苦思索,最后终于从前世 的“笑傲江湖”里面找到了类似的例子,那就是用吸星将别人的内功抽干以后,却储存在自己丹田里面没有办法化掉的内力。这玩意儿没有坏处,却是没有办法算入到增长的实力里面的,但是,在有的时候也可以派上用场。 弄明白了这个以后,林封谨又继续的记载: “唔,现在我在内视的时候,识海里面总是可以看到一团模模糊糊的东西,只有左下角的一部分是清晰的,显示出来了奇特的纹理,从已经知道的部分来说,这团模糊的东西应该是一只卵,三点五单位的妖星命格之力大概只能使这个卵显示出来五分之一,也就是说,要二十单位的妖星之力才可以让这个卵完全出现。” “除此之外,我的身体素质也有了明显的改变,大概身体的基础身体素质条件(敏捷,力量,奔跑度,抗击打能力)已经达到了武秀才这种十人敌的标准,如果进行一段时间的严格训练,应该个武秀才是毫无问题的。” “推论:如果继续对其余的妖命者进行掠夺,达到了临界点以后,天命之力应该可能会被衍生出新的能力。” “唔,差不多就是这些了。”正当林封谨弄好了这些以后,便有丫鬟走来道:“少爷,晚饭了,今天在四姨娘那边用饭。” 第十五章 平常心 第十五章 平常心 第十六章 妊五神!!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十六章 妊五神!!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十六章 妊五神!! 林封谨点点头,他的生母就是在生他的时候难产而死,不过林员外一共娶的四房妾室都不是善妒的人,加上膝下也无所出,所以对他都是若亲生的一样的照料,所以并没有那些大家族的腌h事。 一大家子人吃饭的时候也没有什么食不语的要求,热热闹闹的围了一大桌子,因为林家的人丁不旺,所以说姨娘们往往也会带一些亲戚的小孩子来这里住,也是希望求点彩头,所以吃饭也是很热闹。 等到吃得差不多了以后,丫鬟送上了香茶,林员外忽然看着林封谨皱着眉头呵斥道: “今天下午的事情我听他们说了,你做事情也忒鲁莽了些,那些下三滥捞偏门的人和他们斗什么气?他要一千银子又如何,给了以后让李虎他们抢回来就是了,年轻人做事就是不老成!对了,你说的那什么药可真的有用?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过?” 很显然,老子考虑问题,首先就将儿子的安危摆在第一位,所以才有这番说话,林封谨心感动,却是微笑道: “这是儿子念古书时候读到的方,很是有些灵验。” “那赶紧着去熬上!”林员外立即挥着手,一叠声的催促道:“让厨房的人都候着少爷的吩咐。” 林封谨又苦笑了,接下来的制药估计厨房上的人也帮不了什么忙,因为虽然只得四味药,但是制法之奇葩复杂,完全不逊色于最高难的工艺菜,而且一旦间有丝毫出错,那么估计在明年惊蛰之前是没有机会再来第二次的了。 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了几句以后,林封谨便回到了自己的小院里面,点上了七八支蜡烛将屋子里面照得亮堂堂的,然后将下人们统统的撵开,若要白曰宣银也似的将小院里面的门也锁了,这才将那四味药一一拿了出来,在书桌上面一字排开。 国医用药,讲究的是“君臣佐使”的用药方案,林封谨要配的这一副药也是这样,里头的君药,乃是翻过年的白须三尾蟋蟀,臣药则是半尺长的爬山虎,佐药是四月的挂枝腊梅花,使药则是老树新芽。 林封谨掏出了一把磨得风快的刀子,在自己的指上面轻轻一勒,顿时流淌出血来,暗红色的血液很快就在一个早就备好的干净木头钵子底部汇聚了起来。 然后林封谨将干透了的四月挂枝腊梅花一面揉碎一面撒到了自己的鲜血里面,像是磨墨那样反复的来回碾磨,直到鲜血和腊梅都混合成了一团褐色的浆汁,这才停手。 接着林封谨深吸了一口气,他的心还是显得颇为忐忑,因为接下来的一步虽然不是最关键的,却是验证苏醒的记忆里面这个秘方是否正确的时候!他将那只三尾白须蟋蟀放了出来,将其头顶上的两根白须直接用剪刀齐根剪掉,然后放到了书桌上面。 蟋蟀平时相当依靠头顶的两根触须来探测周围的环境,加上它本来就“风烛残年”,所以起初居然是一动不动,正在林封谨有些心凉的时候,那蟋蟀忽然一点一点的对准了木钵的方向爬了过去,由慢到快,到了木钵的旁边以后便努力的往上面蹦!因为木钵的边缘较高,因此蹦得十分激烈,就仿佛是屁股后面有火在燎似的。 见到了这一幕以后,林封谨心头顿时大定,因为这蟋蟀与觉醒后脑海里面生出来的记忆片段,居然是别无二至。 他等到那只蟋蟀再也蹦不动以后,才小心翼翼的用筷子将之拨到旁边的扇子上,然后将其轻轻的滑入到木钵当,那只看起来奄奄一息的蟋蟀顿时似见了血的恶鬼那样,贪婪的进食起腊梅花与林封谨的鲜血混合的内容物。不过没吃多少则是停住了,烦躁不安的在木钵里面爬来爬去。 这个时候,林封谨已是胸有成竹了,将这蟋蟀捉到了另外一只木钵里面,这里头却是那一两重的雷击老树新芽。这蟋蟀见了新的食物,便又爬上去大嚼,只是吃过几口以后又住嘴了。 见到这蟋蟀确实是对老树新芽再也没有半点兴趣,林封谨才将那十斤半尺长的爬地虎口袋提了出来,爬地虎每一根的长度也就只有半尺,十来斤的话,百余根爬地虎是少不了的。 就见到林封谨依次一根一根的将半尺长的爬地虎送入到了木钵里面,最初的几根蟋蟀都是不屑一顾,甚至暴躁无比的在钵底爬行着,直到林封谨将新的一根爬地虎递送了进去以后,这蟋蟀忽然兴奋的跳了上去,然后爬到嫩尖上面大嚼。 从人的角度而言,也完全看不出来这一根爬地虎和其余的有什么区别,就能够合得了这蟋蟀的胃口,不过这蟋蟀也不知道为什么,只吃掉了爬地虎大概一寸长的尖端嫩芽,然后就闭口不食了,继续烦躁非常的爬来爬去。林封谨就配合的继续送上爬地虎供这位大爷挑食。 终于,在吃了第八根爬地虎的嫩芽尖端以后,蟋蟀开始趴伏在了木钵里面一动不动,林封谨将木钵盖上以后,终于也抹了一把汗,喘了口气,获得了难得的休息时间。 两个时辰以后,正是凌晨的三四点钟,林封谨忽然听到了木钵里面传来了几声暗哑无比的蛐蛐叫----------要知道,三尾蟋蟀乃是雌蟋蟀,而只有雄姓蟋蟀才会相斗鸣叫的! 一听到这声音,在闭目养神的林封谨顿时满脸喜色的从床上弹了起来,这叫声就预示着事情已经成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的将盖子揭开,就着蜡烛火就可以发觉,蟋蟀被剪掉的两根白须居然在这两个时辰当重新生长了出来,并且变成了血红色,挑在额头上面,精气神十足! 按照之前苏醒的记忆,林封谨故意又关了这只蟋蟀接近半个小时,同时叫来下人,将自己的整个院落都点上火把,照耀若昼,然后揭开了盖子,顿时见到这蟋蟀似发疯了一般,猛然的从木钵里面蹦了出来,在屋子里面乱串。 它先是在林封谨的枕头上面咬了一口,然后跳到了门外,在一从胭脂花的叶子上咬了一口,紧接着又盯上了一盆墨菊……在连续蹦咬了七八个地方以后,这只蟋蟀忽然浑身僵硬,从花叶上面吧嗒的一声落了下来,居然就这么死了。 林封谨将它咬过的地方,包括枕头,树叶,花朵都剪了铜钱那么大小的一块下来,然后让厨房里面送了个炉子进来。 炉子里面点燃的是烧了一个小时的银丝碳,通红一片,正是温度最为稳定的时候。炭炉子上面垫着一片从旧宅子当淘出来的五十年青瓦,当然是早就用井水给洗得干干净净的,然后将之前收集到的那些东西,包括死掉的蟋蟀全部撒到了瓦面上去炕培,并且不时的翻动以免烤焦。 最后所有的东西都完全被烤干烤透了以后,林封谨将这些已经一碰就碎的东西放入到了瓷钵里面,慢慢的捣细,然后………在自己的手腕上面割开一条口子,将那粉末洒到了伤口上。 说起来也是十分奇特,那些粉末接触到还在流淌鲜血的伤口,居然就融化了开来,然后正在外流的鲜血也就奇异的止住了,看起来就仿佛是这些粉末被林封谨吸入到了体内似的。 紧接着,林封谨虽然是坐着的,却是忍不住一个踉跄几乎要趴在了桌子上,并且浑身上下都传来了一种无法形容的眩晕,还有一种飘飘欲仙的快感。 “我靠,果然是妖星命格,不走寻常路,当年未穿越的时候看的yy小说没有一千本也有几百本了,猪脚要升级之前哪个不是退婚死全家烂受尽了心灵和上的创伤吃尽了苦头?偏偏老子这个时候比马杀鸡还舒服一百倍啊!” 在这飘飘欲仙的感觉里面大概享受了一个小时左右,林封谨这时候才慢慢的恢复了正常,他此时只觉得浑身上下都仿佛是足足的睡了七八天,神清气爽,精力充沛得几乎要大喊大叫。 更重要的是,脑海里面自然而然的就多了一段记忆,除了一些常识之外,便是半篇残缺了的口诀:妊五神! 这篇残缺的口诀看起来乃是炼体的方法,因为五神指的便是人体内的五大器官,也就是俗话说的五脏。 心神! 肝神! 脾神! 肺神! 肾神! 口诀开篇就写着似乎要道尽天地之间所有奥秘的八个大字,或者说那只是一种标识,直接将要表达的意思传递到林封谨的心去。 圣人不死, 大盗不止!! 欲修术,先炼体,欲炼体,先妊神! 求天不如求己,求地不如求己,求人不如求己! 与神战其乐无穷!与魔战其乐无穷!与人战其乐无穷! 尽管道家的修炼里面也有炼神还虚一说,但是道家的炼神和这妖星命格的妊神相比起来,就像是周杰和周杰伦之间的区别了,虽然名字上的相似度达到了百分之七八十以上,但实际身份一个是尔康哥哥一个是亚洲天王,完全都是相差了好几光年的距离。 第十六章 妊五神!! 第十六章 妊五神!! 第一章 石头之死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一章 石头之死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一章 石头之死 第一章 在意料之外,忽然拿到了这妊五神的奇异心法,林封谨自然是十分惊喜,等到将这一篇残缺的口诀看完后,他立即就跃跃欲试,按照口诀当的方法修炼了起来。 这入门的修炼方法却是十分简明扼要,几乎是随时随地都可以进行。 林封谨拿起了一块黑炭,然后在床对面的墙壁上面画了一个圈,这个圈虽然画得歪歪斜斜甚至扭曲异常,不过功法上面说随意就行了,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否则的话,只有拥有圆规或者说极高的美术天分的牲口才能够获得妖星命格后继续深造。 接下来林封谨就到床上面坐了下来,最初还是盘膝肃穆,双掌朝天的修真模样,然后望向了那个圈,不过坚持了十来分钟立即就长叹一声腰酸背痛的瘫在了床上,急忙叫了两个丫鬟来双飞,哦,准确的说,应该是一个捶腿一个按腰。 此时林封谨心忍不住暗爽果然还是旁门左道的路子好啊,因为那口诀上就对各种要求放得十分宽松,包括练功的姿势都是不拘,仿佛是高考都可以开卷考试一样。 “欲妊内神,须先敛心,取一物于一处画圈,不拘形状大小,然后凝视圈内,不拘远近姿势……” 此时林封谨画出来的圈就在对面的墙壁上,然后他选了个最舒服的姿势躺倒,顺带还用丫鬟妹妹弹姓极佳的大腿来做了枕头,便看向了对面自己画出来的那个圈当。 在凝视的同时,尝试将脑海当保持一片空白,所有的心神都往自己画的那个圈里面收缩,收缩,不停的收缩! 这样的做法听起来很简单,但是做起来以后,却是极其耗费心力,林封谨连续尝试了一个小时左右,发觉自己竭尽全力将自己的心神缩小到了拳头大小,便无法再保持,实在是心神激荡,疲惫无比,冷汗都是一点一点的往外面渗。 他长叹了一声,知道这多半都是依靠长年累月的水磨工夫,一时半会儿乃是急不得了,便倒在了床上疲乏了叹了口气,脸色都有些青白了。 这时候林员外却是听说少爷昨天晚上似乎都没睡觉,马上就过来查看一下,顿时看到疲惫不堪的林封谨躺在了两个青春年少的同样也是疲惫不堪的妹子的大腿上,顺带还有些衣衫不整,脸色青白,一副刚刚大战了三百回合的样子。 老头子立即眼前一黑,立即将那两个吓得魂不附体的妹子吼走,顺带吹胡子瞪眼一个马步上前揪住林封谨的耳朵,狠狠的向他灌输了一番色乃刮骨钢刀的大道理。 紧接着却又对管家多次吩咐,对那两个被赶走的丫鬟本月采取优待政策,不准做重活不许碰冷水,每天吃喝标准按照夫人的来外带晚上宵夜必须配鸡汤,当然最重要的是严密关注下个月是否会来月事…… 被冤枉了一番的林封谨只能翻着白眼埋着头喝粥,解释之类的东西就算了,否则的话引出来更多的呵斥才是麻烦,男人也有更年期也有嗦的时候的。吃完早饭以后林封谨便借口百~万\小!说去了书房,其实是在床上倒头就睡,好好的弥补一下昨天晚上的损耗。 大概是修炼那入门的聚神术对精力消耗极大的关系,所以林封谨这一睡当真是十分之香,沾到枕头就着,并且完全无梦,属于那种脑细胞都百分百的休眠状态,从早上六点就一直睡到了下午两三点,估计若不是那一泡几乎要将膀胱给胀爆掉的尿,一直睡到晚上掌灯都没有半点问题。 林封谨一面打着哈欠一面往净桶里面“咕咚咕咚”的放着水,估摸着等下还要继续回到床上睡个天昏地暗的,结果这个时候忽然听得外面的门户一连迭的响,应该是有人正在急急忙忙的往里面闯,甚至还有丫鬟的惊叫和瓷器打碎的声音,然后林封谨的院门被很粗暴的砸响,还有急促无比的喊叫声: “少爷少爷!!出事了!” 林封谨眉头一皱,睡意顿时荡然无存,因为他听得出来,叫喊的人竟是李虎,这个人在他的心印象一直都是十分沉稳老辣的模样,此时却是如此失态!更重要的是,竟是绕过了老头子直接来找他,可见发生的事情一定不小! 林封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的打开了门,就见到李虎和两个精悍打扮的伙计站在了门口,三个人的脸色都很难看,后面远远的都还聚了一群人,正是府的下人惊疑不定的在围观什么,更是在窃窃私语。 见到了这情形,见到李虎正要说话,林封谨已经首先不耐烦的喝道: “做什么做什么?还有没有规矩?” 说完了还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然后又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抢住了话头道: “不就是那笔买卖吗?老头子走之前给我交代过,急什么?” 在林封谨严厉的目光下,李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有些艹之过急,旁边的一个伙计似乎亡羊补牢的想去关院门,却不知道这完全是个掩耳盗铃的行为,林封谨只能上前一步卡在了门口,对旁边的一个呆站着的丫鬟喝道: “小翠!没事做去给我打一盆温水来,我的牙粉毛巾呢?人都死哪里去了?三天不打就要上房揭瓦吗?” 被林封谨这么一安排一打岔,所有的人顿时都如梦初醒的动了起来,这个时候林封谨才有条不紊的将李虎三人带到了自己的房,顺带将刘老管家一起叫了过来,让心神宁定的李虎将事情的原委一一道来。 原来河仓城乃是南郑的重镇,可以说无论起不起战火那都是兵家必争之地,所以能够来河仓做知县的就类似于现实世界里面的天津,深圳,渝城等直辖地区的市长,比同级别的市长级别和含金量都要高得多。 有道是朝有人好做官,所以河仓的这位寇县令老早就得到了消息,说是最近南汉国君似乎感觉到了国内有些暗流涌动,就派遣出来了一名心腹重臣出来巡察地方,河仓就恰好是在他老人家的必经之路上。 常言说得好,有备无患。所以河仓的寇县令也是早就严格约束手下,早早的就进行了诸如扫黄打非,严厉打击刑事犯罪等等,同时不忘将亏空的帐给做平,军队也是早早的将刀磨亮枪磨快,当然一份厚礼是肯定得准备好的了。 当然,做官这种事情更是要讲究名声和口碑,总不能河仓县令自己吹嘘自己执政如何了得,如何清正廉明秉公办事,所以往往有上官来到的话,县令都惯例的要请乡老,致仕的官员,当地有名的大地主大商人出来作陪说好话。 这些人从根子上来说,也实际上才是国家政策的基层执行者。所以本地的缙绅也早就暗地里面打了招呼,什么“万民伞”“节礼”之类的东东,早就准备齐全,只等通知,便全员到齐去奉迎了。 赫赫有名的大粮商林员外自然是在邀请之列,为了以后不被穿小鞋,为了继续要做下去获利丰厚的军粮生意,甚至为了证明自己还是河仓城当缙绅阶层的一份子,所以林员外虽然是在午快吃饭的时候被衙役临时通知,但他老人家还是慌慌忙忙的更衣,欢欢喜喜的去了。 ---------然后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并且丝毫音信也没有。 其实这也不算个啥大事,一干人聚集在一起,喝喝酒吃吃饭搞搞基玩玩姑娘,顺带再吟诗作对一下,都是相当谋杀时间的活动,并且河仓也不是第一次接待上官了,根据之前的例子,要是官绅同乐,水乳~交融,第二天早上一大早去接人的情况也不是没有的。 - -------问题是,石头忽然在半刻之前吱吱吱吱的尖叫了几声,然后死掉了!!!! 石头不是人,是一只从南边被买回来的蛊虫。 林员外为什么能够白手起家?将家业复兴,就是因为他年轻的时候胆子够大眼光够毒,往往会将粮食运送到其他的人不敢去的穷山恶水之地。比如,传说当在那里多吸几口气都会蛊的顺平寨。 当林员外第一次去顺平寨的时候,正好遇到山里面百年难遇的大旱,顺平寨里面的苗人都饿得奄奄一息,并且还没有钱买粮。林员外很干脆的将自己运去的三百石粮食赊了给他们。 半年后林员外再去的时候,获得的是三倍的利润和苗寨首领的友谊,那是真的不掺水的活命交情。 石头就是这一份友谊的组成部分。 第一章 石头之死 第一章 石头之死 第二章 肺神苏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二章 肺神苏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二章 肺神苏 石头虽然是一只传说当凶恶无比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蛊虫,遗憾的是传说和现实是有差距的,这只大拇指大小的虫子没有任何的威胁力,也不具备任何的杀伤毒姓。 它长得就是肥肥白白的痴呆无比,姓格也是奇好无比,随便揉搓逗弄,最令人头大的就是可能拉一点屎在手指头上恶心你一下,甚至一只老鼠一只鸡都可以轻易的将之当成食物。 这家伙的特点是装在竹筒里就能养,只要是人吃的它也吃并且活得特别长,并且每天除了吃就是睡,绝对不让人多艹心,而养它的唯一用处便是,苗人赠送石头虫都是一对一对赠送的,一雌一雄,只要其有一只石头虫死掉,那么二者之间无论相隔多远的距离,那么另外一只石头虫就会立即死掉! 利用这种特姓,可以向着几千里外,瞬间传递出十分重要的信息,在木有木有陌陌木有手机的这个时代,其宝贵姓可想而知。 不过这种实际上是被称为“鸳鸯蛊”的蛊虫培养起来非常的艰难,世面上的价格可以轻轻松松的卖四五千两,并且还是有价无货,所以若不是非常非常严重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动用这种昂贵而有效的传递方式的。 林老爷出行,是要讲究排场的----------因为其余的人都要讲究排场,所以你不照做就要低人一等----------他这一次出门就带上了家里面的八个护卫,林府当的四大金牌打手也带了三人,剩余下李虎看家,另外的那一只雌虫,便带在了四大金牌打手老大何黄的身上。 这个人做事十分谨慎牢靠,号称是滴水不漏,粮行送粮出去,几百人的衣食住行都是他一手艹办,井井有条,从不出乱子,这么一个人按理来说,是决计不会乱来的。 所以石头一死,就连一直都表现得十分沉稳的李虎也是忍不住有些慌乱了起来,因为,林员外那边出事几乎已经成了定局! 林封谨听着李虎和旁边的两个精干伙计讲诉着,却是默默的一言不发,但是他的表情上来说,却绝对不是那种束手无策的模样,甚至在这个时候林封谨还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慢慢的呷着,简直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这反而给人以一种十分踏实的可靠感觉,无形当似乎就有了一根主心骨。 所以当林封谨将目光移向刘老管家的时候,这位老管家立即就毫无保留的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老奴以为,最大的可能是寇县令很可能是打算筹措钱财,而钱财的数目比较大,所以扣留了人下来。” 林封谨此时却是凝视着远处的天空,他的脑海里面,浮现出来的却是那一副莫名其妙的路线图--------那一副被标记在泛东流钱袋深处的路线图! 红色的箭头从南郑都城襄樊开始,巡游过各地重镇,在今天到达河仓……一切貌似纷乱的线头,就在林封谨回忆起了“巡查地方的心腹重臣”这几个字以后明了了起来!!! “是了,原来五德书院的真正目标是这条大鱼啊!泛东流这种还未出师的弟子,应该是以打探前站的身份跑出来的,结果被他假公济私跑来找我,按照常理来说,各书院之间应该都有默契和协议,不会直接插手进入五国争斗里面………” “当然,协议这种东西存在的意义就是被撕毁的,但是,现在五国当都是蓄而不发,因此绝对不是率先动手的时机,也就是说,这一次五德书院顶天了也就只能提供一些符咒,法器,阵法,做做情报工作而已!绝对不会直接出手干预,顶多也就是唐人暗潜入,那么……老头子有很大的可能还活着!” 在这个时候,林封谨忽然觉得在巨大的压力下,思绪和头脑却是格外的清明,似乎所有的事物都被浸泡在了清澈无比的溪水里面,心更是空灵剔透,毫无杂念! 他此时忍不住再次望向了自己画在墙上的那个圈,然后习惯姓的将心神往里面凝聚了进去,这完全是之前数百次尝试弄出来的本能反应,然而那心神竟是轻轻松松的迅收缩,轻易的就突破了之前的一个拳头的桎梏,继续迅缩小成了一个点,然后,达到了“无”的极致!! 有一句话叫做:物极必反,当林封谨的心神被浓缩到了不能在浓缩的一个点以后,便完全失去自身意识的主宰,然后………轰然爆炸了开来! 这个时候,必须要求脑海里面是一片空白的,便是所谓的无念境界,否则的话,在这极端的压缩反弹以后,一下子就膨胀的过程当,便很可能成为神经错乱的疯子! 然后,爆炸开来的心神,在林封谨一片空白的识海里面渐渐的定型,最后形成了一团金黄色的阴影,左二右三,若五片相互重叠的叶子形状,正在有节奏的律动。 “唔,最先苏醒过来的,竟然是五神当的肺神吗?“ 肺脏在五行当属金,五体属皮,五华属毛,五志属悲,五液属涕,五味属辛,五官属鼻。 林封谨的肺神苏醒以后,只要是上面提到过的被肺部影响的方面,都获得了很大的强化。 比如此后林封谨在受到金系道术攻击的时候,伤害就会被减免一些,他从此不会得皮肤病,也不会出现脱发什么的,但是过度悲伤流鼻涕的话,就会对肺神造成影响,多吃辛辣的食物可以对肺神进行“食补”。 与此同时,五官当主嗅觉的鼻子,是直接受到了肺神影响的,所以林封谨现在的嗅觉获得了极大的增强,大概正常情况下是普通人的两三倍,而主动施展心法来强化的话,则是可以达到惊人的几十倍之强! 当然,随着肺神的苏醒,一些与肺神相关的秘辛和上古奇术的记忆片段也是随之出现在了林封谨的脑海里面。这些法子大多都是十分凶残邪异,很是对得起妖星命格的那个“妖”字,不过上面记载的效果却是出奇的好,估计已经失传了成百上千年了,而赤裘的真正用法也是水到渠成。 并且这些法子乃是通过妖星精子里面携带的记忆碎片来进行传承的,因此林封谨知道的这些上古异术就是独一无二,哪怕是其余的妖命者同样也是觉醒了肺神也无法获得,因为其余的人没有林封谨命格当拥有的记忆碎片。 “走吧。”林封谨站了起身来,然后从容不迫的开始交代事情:“李虎你点几个人和我们一起去,这一次的人手不在于多,而是在于精,不忠心的不要,最好会弓箭,投矛之类的。然后在后门等我。” 接下来林封谨对刘老管家认真的道: “家的事情,就拜托您老了,但凡有起乱子的,就一个字,杀!除此之外,暗帮我准备好三百两银子,一千两银票和三匹快马以防万一。为了预防万一,这就准备先转移妇孺到城外的庄子里面去吧。” 刘老管家也是脸色凝重的点了点头,他本来就是忠心耿耿,在林家呆了超过四十年,也见多了大户家破人亡的情形,知道此时自己乃是与主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林封谨哪怕不说,刘老管家也一定会尽心竭力。 林封谨在后门汇合了李虎以后,一共就带上了六个人手,这六个人最短的都跟随了粮队做了五年的护卫,相互之间配合默契,筋骨强健,眼神锐利,哪怕放到了军队当也足以当得上是战兵了,加上林员外在平时对人相当的厚道,忠心方面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此时河仓城的街头看起来依然热闹繁华,谁也不知道一场大乱正在发酵涌动,当然,也是因为那蛊虫传讯的方式太过隐秘快捷了些,林封谨一行人来到了县衙以后,并不去打草惊蛇,而是李虎去给衙役塞了一锭银子,问他今天孙 班头在不?有几个无赖老是来铺子上面捣乱,想要请官面上的人镇压一下。 衙役见了银子,自然是比见到了爹还亲,顿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立即就陪着笑说孙班头今天要奉承老爷和一帮贵人,去了城外本地有名的折柳渡打前站,要是找他的话明天再来。 这种事情其实极其常见,尤其是那些经过的上级官员,肯定是会在本县假公济私的游玩一番的,就和现在机关开会喜欢将地址选在著名的风景区是一个道理的。 那时候交通不发达,那么选在本地近一点的景点也是理所当然,甚至心情好的时候还会弄点什么诗会雅集,顺带还会流行传唱开来,就算皇帝和其余的官员知道了也是微微一笑,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第二章 肺神苏 第二章 肺神苏 第三章 肺神......之力!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三章 肺神......之力!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三章 肺神......之力! “折柳渡?”林封谨微微沉吟道:“就是城东二十里的折柳渡?” 李虎对这附近却是极其熟悉的,上前一步对着林封谨低声道: “少爷,那个地方人烟稀少,并且也不是必经的要道,河流两旁全是两三人才能合抱的柳树林,前几年还听说天色擦黑就有女人哭泣的声音,很不吉利,不过三年前东林书院的三变先生路过,醉卧在那里,写下了杨柳岸晓风残月的名句,那里便名噪一时了。” 林封谨,眼闪过了一抹锐利的光芒,点点头道: “知道了,我们这就赶过去。” 在离城五里以后,林封谨他们就遇到了第一道障碍,通向折柳渡的路本来是相当不错,乃是用黄土混合着米浆猪血,再加上稻草河沙用石碾子一层一层的往往上压,这样的路修出来以后,可以说是质量相当好,可以确保几十年都畅通无阻了。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里的路已经被人挖断出来了好几十米,并且上面的一条沟渠似乎被堵上了,水汩汩的蔓延了过来,将这边的挖烂掉的路面都淹没了起来,还貌似被许多人践踏过。所以简直就是沼泽一般,不要说是牛车或者是马匹,就连人徒步走过去,估计也得一步一陷没入到膝盖附近。 “果然不出我的所料,对方应该是不会有太多的人手的。所以第一道拦阻的就是这种障碍,一般来说只要没有急事的人见到这种情况都会绕路或者掉头,这就像是筛子一样过滤掉了绝大部分的闲人,他们在下一步拦截方面耗费的精力就顺理成章的会小很多了。” 林封谨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冷笑: “真遗憾啊,你们的这一招我早就料到了。李虎,还记得我之前告诉你们要做的事情吗?去吧,刘管家那边已经把钱准备好了。” 李虎点了点头,立即和其余的几个人拨转码头对准了河仓城重新飞驰了过去。 很快的,在大把大把的金钱驱动下,整个河仓城都了起来,一个传言几乎是在以瘟疫的度散播………城外的折柳渡居然发现了一座坍掉的古墓,里面金山银海,首先发现的人都已经运了第一趟银子回来了,骡子上面全部都是大锭大锭的白花花烧人的眼啊! 其实这个传言里面的破绽很多,比如古墓里面的陪葬品怎么可能是金山银海,墓主难道死了都喜欢在银库里面呆着吗?又比如第一批回来的人为什么会将这个消息泄露,不闷声大发财? 但是林封谨却是知道,谣言从一个人嘴巴里面说出来,破绽就十分鲜明,但是从一百个,一千个人口说出来? 在从众的心理下,连必须自己掏钱购买的盐巴一旦进入了谣言当,也可以引发惊人的抢购风潮。更何况是涉及到的这种一夜暴富无本万利的事情,那么就算有再大的破绽,人们也会自动脑补的! 不到半个小时,在林家这个地头蛇建立的强大人脉络外加不惜成本的银子猛砸下,立即就有大量的人群蜂拥而来,被破坏掉的烂道在这种情况下非但没有阻止他们,更是使其眼睛也变红了,加倍的认定了宝藏的存在----------否则谁吃饱了撑的破坏这路做什么? 见到了这种情况,林封谨微笑了起来,他一挥手,便让李虎六人保护着自己,草草用泥土抹了下脸就混入了人群的最后面对准前方冲了过去。 本来林封谨乃是处于全面被动的状态,敌人已经占尽了先机,但是在他此时潜伏在幕后,以有心算无心的状况下,隐然已经扳回了主动! “对方乃是在南郑的境内作战,带来的人手一定不会太多,那么用来分配来拦截可能出现的援兵的就会更少,在这样的情况下,对方最有效率的拦截人手应该就是擅长迟滞,拖延的家伙,那么他就很有可能是,弓箭手!!在军队当地位都很高,可以说是百发百的弓箭手!” “而这个家伙若是看到了这么多普通民众蜂拥而来,要做的事情必然就是……从掩蔽处悄然杀人立威!用惨烈,突兀的方式来吓阻这些看起来就是普通人的家伙!” 就在林封谨做出了这一系列精准判断的时候,前方顿时传来了好几声凄厉的惨叫,原来冲刺在最前面的一个人的脑袋,忽然就爆炸了开来!!周围还腾起了一阵若有若无的黄红色烟雾,刺鼻呛人! 这个人当然是立即就死掉了,但是他的血水脑浆之类的东西,却是飞溅了周围的几个人一脸!所以发出惨叫的人倒是屁事儿没有,而有事的人却是早就发不出声音了。 跑在最前面的人也不是什么良善百姓,而是河仓城里面有名的净街虎,这可是个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的家伙,什么拐卖儿童逼良为娼等等都是习以为常,拿时髦一点儿的话来形容就是关个几百年再枪毙个十来回也不够赎罪的。这个人平时就是一旦听说到什么地方有便宜可以占,那么就说什么也一定要去沾点荤腥。 在当时动用林家本地的关系的时候,林封谨也就有意的避开了良善人家,刻意的让这些市井当的害群之马去冲头阵。而这些人也是平时欺压一下升斗小民可以,此时真的见了血,立即就惊慌忙乱惨叫了大乱起来。 就在这一片混乱的时候,林封谨却是闭上了眼睛,忽然鼻头抽动,深深的呼吸了两下! 在这个时候,他的眼前虽然是一片黑暗,但是嗅觉的世界却是在林封谨的面前完全的展开了来,刺鼻的汗臭味,泥泞的水洼味,青草的微微芬芳,血腥的作呕味道,李虎身上淡淡的鼻烟气息,远处马匹的腥味,都由远及近,极富层次感和画面感一五一十的了然于胸!!! 一时间,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的林封谨,也忍不住因为激动而微微的战栗了起来,这就是五神之一的肺神的力量吗?而当五神之力全部都被激发出来以后,那又是怎样的一种意气风发!? 唔,这种味道虽然微弱,但是很奇特,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啊,腥味和一种淡淡的甜美香气混合在一起。 看之前那一箭的威势,比起子弹的度和威力也绝不逊色。正如成功的男人背后总是有一个默默支持的女人那样,能够射出这么一箭,对射手的要求固然很高,但是对利器的要求也同样不能少,一张十分精良的长弓和一支令人战栗的狼牙箭肯定是必须的。 是了,唐当的翊卫是有名的精锐,往往都善射,他们在同南方的北汉和东夏人的对抗当,磨练出来了一手精湛的射术,但是到了南方以后因为气候潮湿,所以必须经常的对弓弦进行保养。 而李虎曾经提到过,要在南方的潮湿天气下保护弓弦,最常见也是最好用的方法,就是用狗獾油混合桃树胶涂抹在弓弦上。 这二者一荤一素,一阴一阳,相辅相成,外带取材简便,因此通行于天下,连带着就连狗獾油和桃树胶也被列入了“违禁军需品”,不允许商人在国家之间贩卖流通。 “躲得真是巧妙啊,不愧是军精英,搞不好都是利用幻术进行躲避,完全用眼睛分辨不出来你们在什么地方,只是你们两位虽然厉害,却也无法想到居然是被抹弦的油脂给出卖的吧。” 林封谨微微的感慨着,然后确定了他们躲藏的位置应该就是不远处的小坡,便率领着李虎五人悄然靠近了过去。 此时场面已是完全失控,有想要打退堂鼓的,有试图继续前进的,有哭天喊地的,有红着眼想要找出凶手的, 几百人乱成了一团,林封谨他们六个人的行动毫不起眼。 更关键的,那两名负责拦截援军的斥候其实就躲藏在西面的一处长满了野草的坡地上面,距离人也就三十来米远而已。当然这不是说伏击者的射程就只有三十来米这么近,他们其实也想要选择个恰好是最大射程的掩蔽处,遗憾的是,而是方圆几里内,能够通观全局却也方便躲藏的地方也就只能在这里。 在前行的过程当,前冲的林封谨六人的心理压力也是极大的,因为对方那恐怖的箭术也给他们带来了巨大的压力,若此时对方突然发难,刷刷刷几箭射过来,那箭簇的威力已经很鲜明的呈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就算是拥有觉醒了的天命之力的林封谨,一旦射超过了他本身闪避的临界点,也一样丝毫没有把握可以接得下来! 但是林封谨却是算准了对方肯定是有一个心理上的安全距离的,比如敌人不进入十米以内就不会出手,因为他们也无法判断林封谨六人是乱窜还是真的发觉了有什么可疑之处。 而当前的局面注定了对方不敢仓促动手,他们被派出来担任这无关紧要的任务,显然不是什么可以以一敌百的超级高手,区区的两三个人要是暴露了被下面的几百人围上来,那么也多半是个死字。 第三章 肺神......之力! 第三章 肺神......之力! 第四章 府兵现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四章 府兵现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四章 府兵现 林封谨一马当先,弯腰冲刺在最前面,在这个时候他很显然是不能退缩的,若不身先士卒的立威的话,那么凭什么要让后面的人为自己卖命? 更重要的是,此时的林封谨吞噬了泛东流身上的妖星命格之后,其体能也得到了全面的强化,基础身体素质已经和李虎这种人相差不远了,而他的天命之力更是可以将时间的流放慢,这正是对付弓箭类的天生克星能力! 说时迟那时快,林封谨六人已经迅的冲到了敌人十米以内,虽然眼前看上去还是土坡茫茫,但仔细分辨的话,便总会觉得有一片地方看起来很是不大一样,很不真实,李虎乃是行走江湖老了的,闷哼了一声咬破了自己的舌尖,然后一口血雾喷了出去。 他身上杀气本重,这一口舌尖热血喷出去,顿时阳刚逼人,有什么阴邪鬼物都要退避三舍,自然也有破幻的功效。 顿时,那片地方若水波一般的荡漾了一下,有袅袅的白气冒出,露出了里面的真实情况: 那里被人为的挖掘出来了一个坑,里面有三个人!但是只有两张弓,这三个人虽然作出了普通的乡民打扮,但是浑身上下都是鼓胀的肌肉,双手更是筋骨突兀,眼神凶横,那种镇定和随意,绝对不是伪装出来的。 这三个人被识破了行藏以后却是半点儿都不慌张,个子最大的那人居然冷笑着用嘴巴叼住了腰间的朴刀,双手在坑缘一按就跳出了坑来,那种看人的眼光,简直就仿佛是屠夫看着待宰的猪羊一般,这人以一己之力来面对林封谨六人,竟是丝毫不惧,反而有猛虎扑羊的感觉在里头! 另外的一个人却是正在有条不紊的取出几团枕头大小的黑褐色玩意儿,准备一一点燃,这是军守时候喜欢使用的“毒馒头”,乃是用狼粪,巴豆,辣椒等等东西混合在一起制作的,轻巧易燃,点燃后放出极其刺鼻的浓烟。 他们在高处外加顺风的位置,点燃以后将之滚落下去就可以了,这玩意儿显然是准备用来驱散迟滞那些有可能跟随而来的乡民。 而最致命的一击,却已经到了林封谨身前七八米的地方! 挽起的那支犀角弓的弓弦还在微微的颤抖,但是箭支已经对准了林封谨的头直飞了过来。 是的,那乃是一支看起来就极其犀利的狼牙箭,倒钩森然,寒光闪闪,仔细的看去,箭杆上面更是被雕刻出来了一道道神秘莫测的花纹,正闪现着令人心悸的红光向着箭尖汇聚,这赫然是一支被术法淬炼过的符箭! “原来是这样。”林封谨微微的松了一口气,毕竟先前那一击爆头的效果实在是给人的压力太大了。若是单凭弓箭的度达到爆头的效果,那意味着弓箭的射可以说已经达到了狙击枪子弹的度! 若对方真的是如此强大,林封谨还真的没有把握躲得开来,但此时发觉了爆头的效果却是来自于箭身上的简易符法阵的爆炸力,那他的压力就小了许多。 利箭的度依然称得上是迅捷无伦,但林封谨本来就有心理准备,外加也启动了他的特殊天命之力,所以将其射击的轨迹把握得清清楚楚,很轻松的一埋头,那箭支就擦着林封谨的头皮飞了过去,虽然是差之毫厘就连头皮也感觉到了一股灼热。 射箭的箭手精瘦,满脸都是风霜之色,双手奇长,头发微黄里面带了些卷曲,看起来应该是个草原牧马一族的混血儿。他显然对自己在这么近的距离上一击失手十分吃惊,不过他马上就再次本能的挽弓搭箭,这一次林封谨顿时瞳孔都收缩了,这家伙竟然是一伸手,就抓起了三支箭搭在了长弓上面! 一弓三矢!!! 若能够三矢都的话,那甚至都是武进士的射技了! 好在林封谨事先已经有了万全准备,弓箭再怎么犀利,未被射出就并不可怕,所以他立即一个小纸包就猛砸了过去,正是市井好汉当惯用的招数!而李虎他们几人的动作虽然慢了半拍,却也是好几个小纸包都“啪啪啪”砸了上去。 那纸包里面装的是石灰粉和辣椒面的混合物,顿时带着淡红色的白雾腾起在那掩蔽坑里面,呛咳声大作。 林封谨他们面对的这些人都是唐的百战精锐,经历的全部都是凶险无比的堂堂战阵,说实话,对这种剪径毛贼的手段还真是陌生,被袭击的这三名精锐顿时失了先机,那一马当先的蛮汉甚至眯缝着眼睛,又惊又怒的破口大骂了起来。 林封谨也不去管别的人,只是死死的缠住了那名使用符箭的箭手。自己先前只是仗着对方的大意占据了先机而已,若是被这家伙腾出手来拉开十来米的距离,那么自己这一方的人就一个都活不下去! 此时战场上的局面在表面上来说,对林封谨一干人是极其有利的,擅长远程攻击的两名弓箭手都被缠住,还有石灰辣椒面削弱对方的战斗力,他们更是在人数上以六敌三,占据全面优势。 但是,仅仅交手不到两个回合以后,先是一声“铿锵”的金属交击的脆响,然后就是一声戛然而止的惨叫! 那个率先冲出来的蛮横剽悍男人居然硬吃了林府护卫一刀,他居然穿着连身的鳞甲,只受了轻伤,然后抓住了那个微小的破绽,若凶虎一般的咆哮了一声,鬼头刀居然锋刃上面泛出了淡淡的血光! 此人反手一刀就斩断了林家护卫巴夏的朴刀,更是连带他的脖子也被切了一半下来!顿时鲜血激射而出,场面凄厉无比! 石灰粉和辣椒粉其实对人体的伤害并不大,只是可以令很多心理素质不好的人慌乱失控,在战斗当这无疑是相当致命的,进而就很容易被杀。 但是,招的这三个人,全部都是唐精锐的府兵,在战场这种血海也似的地方摸爬滚打过不知道多少次了,可以说是百战余生!就算是本来心理素质不好的,现在却是被锻炼得坚若铁石! 所以,他们也只是在招时候略略慌乱了一下,接着就立即镇定了下来,凭借浑身上下都有十分坚固的鳞甲防护,所以居然在暂落下风,视觉模糊的情况下,冷静的在招数之间慢慢布置陷阱,然后暴起杀人! 那名若凶虎一般的大汉杀了人以后,血腥的味道立即刺激得他龇开嘴唇,嘿嘿的狂笑了起来,紧接着劈出来的一刀上,竟是有风雷之声,凶然鸣动。 这一刀斩出以后,一名护卫顿时闷哼一声,虽然勉强挡住了,但是踉跄倒退了好几步,口已经是溢出了血来,用来招架的那一把雁翎刀也齐而断,虎口更是严重撕裂,鲜血突突的往外冒。 这大汉在面对着他们的时候,竟是完全不将他们放在眼里,而他的实力之强横在人群当冲杀,简直就像是推土机一样横冲直撞! 眼见得战局危急,林封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此时肺神已苏,这一口气吸入的量足足是普通人的十来倍!连对面的那箭手的头发也是随之飘扬。 而这一口吸进去以后,林封谨的胸膛在瞬间都诡异的鼓胀了起来! 他记得在前一世当有看到记载:正常人的肺部将所有的滤泡铺开的平均面积约七十平方米,安静状态下只动用其四十平方米用于呼吸时的气体交换。此时林封谨吸进去的空气,恐怕将整个肺都若气球那样撑得弹姓膨胀了数倍,何止七十平方米? 顿时,大量的氧气在与肺部进行了充分的交换以后,进入到了林封谨的血液当,这氧气风暴在瞬间席卷了林封谨的所有器官,肌肉! br 然后林封谨发出了一声怒吼! 与此同时,一股无法形容的威慑力以林封谨为核心爆发了开来,那种仿佛面对着洪荒猛兽也似的巨大恐惧猛然震慑住了周围所有的人,竟是肌肉僵硬丝毫都不能动弹。 光芒一闪,林封谨手的凶之针出鞘,长驱直入的斩了下来,将对面的箭手的长弓斩断,箭手这时候才从那震慑状态当恢复了过来,大叫一声,仗着身上的皮甲硬吃了林封谨一剑,依然有血光迸射而出。 可是,冷不防林封谨的左手握持的剑鞘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举了起来,“呼”的一声狠狠的抽在了他的后脑勺上面! 尽管他已经竭力做出了规避的动作,但是这一记堪比本垒打的重击还是直接抽得这个箭手横向高翻转了好几圈,然后才“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抽搐了几下就不再动弹。 就在林封谨一击得手的时候,猛然旁边李虎大叫了起来,叫声里面充满了惊惶之意: “少爷,快闪开!” 林封谨闻言根本也不回头,直接就地一个翻滚,然后就感觉到脸颊旁边一阵森然的寒气掠过,紧接着大量浑浊的泥水就泼洒了过来,打得皮肤生疼! 正是那个凶虎也似的穿着连身鱼鳞甲的男人一刀斩了过来,被林封谨险险的避开,几乎是贴着脸斩到了地面上。 第四章 府兵现 第四章 府兵现 第五章 重创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五章 重创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五章 重创 但是这一刀也逼得仓促应对的林封谨躲入到了绝境里面,左右都是一人高的土坡,竟是避无可避! 只能看着那浑身浴血的魁梧男子狞笑了一下,骤然跨前一步,狠狠的用鬼头刀捅了过来,前面就说过,林封谨的天命之力只是放缓时间的流,却无法改变双方的度差距。 在这样的环境下,林封谨是决计闪避不过去的了,一股冷酷之色立即出现在了他的脸上,林封谨竟是不闪不避,猛然伸出握住“凶之针”的右手,对准了那凶虎也似的男子刺出。 以命换命! 但是这男子身上,却分明有着防护力奇佳的鳞甲,林封谨自然是十分吃亏,这样的交换其实都只能用无可奈何来形容。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斜刺里却扑出了一道身影挡在了林封谨的面前,那把堪称是无坚不摧的鬼头刀,深深的刺入到了这身影的腹,不过前刺之势也在瞬间被扑歪,而这身影的一只手也死死的抓住了鬼头刀的刀面。 不是别人,正是一直都忠心耿耿的李虎,他此时还苦笑着望向林封谨似乎要说什么,但是那凶虎一般的男子只是将手腕轻描淡写的转了转,李虎的整个五官就彻底扭曲变形了,左手握住鬼头刀的三根手指也是凌空飞了起来,血水激荡当,下一秒就被鬼头刀狠狠的挑飞开去。 鬼头刀虽然挑飞了李虎,但这绝对不是终结,更是余势不衰,从斜下反过来上撩向了林封谨,这一下摆明了是要在他的肚皮上面开一个大口子,肚肠什么的都得稀里哗啦的流淌出来。 这恶虎一般的男子,居然如此凶残! 不过林封谨的外袍忽然鼓胀了起来,他的身体上面,却是骤的涌现出了一股无形而澎湃热风,正是他激活了内里穿着的“赤裘”的罡风爆! 这一股炽热的烈风猛烈的吹拂了过去,简直就像是烈火扑面,这凶虎也似的男子双眼立即本能的眯了起来,斩出之势也受到了迟滞。 抓住了这一瞬间的迟滞,林封谨的右手骤然加,一剑就刺了这大汉的左胸。 这凶虎也似的大汉看起来对自己身上的铠甲极有信心,所以根本就没有躲闪! 可是他却不知道,这把貌似细长脆弱的长剑,却是一代神匠烛庸子铸造的精品!!! “凶之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下子就若毒蛇扬起的头,无声无息的就刺入了铠甲当,穿透了对方的心脏,这大汉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整个人似乎都为之呆滞。 而林封谨更是唯恐他死得不够快,立即拔剑,再刺!!刺在了这凶虎也似的大汉的额头上,直没入柄,然后从后脑勺上透出来了一截闪亮的尖锐! 这大汉浑身上下剧烈抽搐了起来,脸朝天轰然倒下。可是双手双脚依然在毫无规律的疯狂扒拉踹动,挖出来了一个个泥坑,在这一刻,那名还在拼死抵抗的弓箭手猛的难以置信的大叫了起来: “单校尉!!!” 那声音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悲愤,并且前一种情绪明显要多得多。 林封谨一击得手,同样也是呆在了原地,脸色时红时青,只觉得胸口当似有千万把小锉子在来回的切割着,浑身上下的几条韧带更是传来了撕裂也似的疼痛,只觉得嗓子眼里面甜丝丝的,一弯腰咳嗽出来就是飞溅的血沫星子。 先前深呼吸动用肺神之力的那一击,终究还是超过了正常的范畴伤到了气管和肺脏。这种伤到内脏的伤势是最难痊愈的,反倒是用力过猛被拉伤的产生剧痛的韧带是小事一桩,李虎他们行走江湖多年,早就有一连串流水线也似的治疗方法了。 很显然林封谨的爆发对于对方的士气打击是极大的,剩余下来的那一名箭手就更惨了,随着缓过气来的林封谨加入战团,相当于是同时被四个人围攻,有道是双拳不敌四手,加上这家伙本来就是弓手,在近战方面本来就是弱项,因此顷刻之间失手被擒也是情理之了。 这一战虽然无比凶险,可是耗费的时间却是并不长,主要是因为隐藏埋伏起来的这三个人都是战场上面的好手,军队当杀人讲究的就是效率和快捷,在最短时间内分胜负,所以等旁边的那些围观者跑上来的时候,已经开始出人命了。 见到真的动了刀子杀了人,便直接吓跑了三分之二的人,而那些胆大不要命的人则是惦记着前方那子虚乌有的出土宝藏,则是又带走了一小部分人。 因此现在剩余下来的,也就是零零散散的五六个闲汉而已,这些人看着两个面露凶相还提着鲜血淋漓的刀子逼过来的林府的护卫,根本不消驱赶,都很干脆的抱头鼠窜了。 林封谨强忍着身体上的痛楚去查看了一下,发觉两名弓箭手都没有死,一个是被他用刀鞘打晕了过去,另外一个则是挨了两刀瘫在了地上,两个人都被绳子五花大绑了起来。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一名护卫却是走了过来,语声有些哽咽的道: “少………少爷,李大哥他不行了,有几句话要交代给你。” 林封谨心一凉,立即就想起了李虎冲过来挡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幕,当真可以说得上是舍死忘生来形容,更难得的是,李虎冲过来给自己挡刀子的时候,竟是半点犹豫都没有!他脸色顿时一青,一字一句的道: “别胡说,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说着林封谨便三步并作了两步来到了李虎的旁边,心却是一凉,因为李虎受到的伤势实在是太重,相比起来断掉三根手指都是小事了,腹部的那个凄惨无比的伤口才是十分致命的,内脏几乎都被搅烂,就这么短短一会儿,他身下面的地面都被鲜血完全染红! 他本能的跨前一步就要撕掉衣襟上前去包扎,但是李虎却是惨笑着摆手道: “少爷,不用了,我从十四岁跟着老爷外出跑货,过这刀头歃血的曰子都已经二十年了,什么样的事情没有见过?我的伤我自己清楚,是没有用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家里的两个娃……” 林封谨此时却是烦躁无比的叹了口气,他忽然对旁边还活着的三个护卫道: “郑猛,你的身手灵便,去前面探一探情况,王铁你和任黑子两人都受了不轻的伤,回去看大夫,顺带通知家里人马上逃!什么东西都不要了。” “唐的府兵精锐出现在这里,很可能是一环扣一环的连锁布局,一旦那巡察使在这里出了事,守军将领罪责难逃,必然要面对君上的怒火,他身边估计早就有策反的人,这样的话,只要顺利说降,兵不血刃就可以夺取河仓!这也是唐明明在筹备战事粮价却反而下跌的原因了,因为这个计划若是成功的话,河仓城内的三大粮仓足足可以供应唐三州一年的用度!” 按理说,李虎先前抓住林封谨的时候便是在托孤了,死者为大,无论如何林封谨也应该让他将话说完,所以他此时突兀的发号施令当真是有些不近人情。 王铁的关系和李虎是最好的,当下就想要抗声争辩几句,却见到林封谨冷冷的看着他,忽然想到了之前林封谨身上莫名其妙发散出来的巨大恐惧和压力,想说的话一下子就卡在了喉咙里面,只能默默的行礼,走人。 看着一干人走远,林封谨才紧紧的握 住了李虎的手,看着脸色越发灰败的他认真道: “李叔,你不会死的。但是,你要活下去的话,那么就一定会知道我的秘密,连我爹现在都还不知道的秘密!你要替我保守这个秘密!因为它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李虎此时已经气息奄奄,但是心却是听着林封谨的话惊诧无比,何况听到自己不用死总是好的,他连话这时候也说不出来了,口角疯狂的溢着血沫,只能微微的点头。 这个时候,林封谨已经将被他一剑破脑的凶虎男子拖动到了旁边的土坑里面,在头部和心脏被洞穿的情况下,这家伙居然呼吸都还十分旺盛,牙关紧咬,肌肉更是绷得紧紧的,其生命力之顽强可见一斑! 不过战场上面的猛将往往都是硬功内功兼修,生命力极其旺盛,比如夏侯拔箭生吞眼珠子怒斩敌将之类的,屡屡都有重伤后反而更加疯狂,悍然杀人的事情发生,也并不稀奇。 然后林封谨又将已经是奄奄一息的李虎拖了过来,恰好是令李虎的头顶与那凶虎男子相对,紧接着看着李虎的眼睛道: “李叔,你相信命吗?你也算是一身好本事,却是命运多折,蹉跎三十年,只是在我家做了一个护卫头头,你这一世暗地里面也是很不甘心吧?” 李虎此时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能虚弱的喘息着,眼睛里面却是已经有死灰的色泽,却听林封谨继续的道: “其根本原因,就是你的命格太弱了的缘故!在这个世界上,有的人天生异禀,生辰命数就可以引动天上星辰的共鸣,得到它们的护佑,往往就可以有大成就,所以民间多有传言,帝王将相官员,甚至那些有大才学的人都是天上星辰下凡,决不是没有道理的!!!” 求点击,求推荐,求收藏,新书需要支持!多谢! 第五章 重创 第五章 重创 第六章 逆天.......改命!!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六章 逆天.......改命!!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六章 逆天.......改命!! “身负星辰天命最典型的,就是皇帝!每一个顺利登基了的皇帝,一定都是紫薇真命的命格!所以就有真命天子的说法,皇帝的亲眷,则同样也是紫薇命格,当然,这些皇亲国戚根据自身命格激发的紫薇星的共鸣不同,运势和地位就不同。” “通常情况下,普天之下是只有一个人可以拥有紫薇真命的命格,不过也有例外的时候,比如大卫百年前的九龙夺嫡,那时候,大卫国的九大皇子当,一定都有好几个人依靠自己的命数强行成为紫薇真命的。不过随着尘埃落定,几大皇子相互残杀掠夺对方的命格,最后的分裂出来的紫薇真命重新聚集,也全部归于最后即位的四皇子雍帝身上了。” “现在的情况也是这样,五国争霸,紫薇真命必然是一分为五,加持在了五国的国君身上,所以五国的国君也心知肚明,没有一个敢于直接称帝的,都只敢做一国之君王。” “先天命格不足强行称帝的后果就是率先身死。这种例子在历史上已经很多了,比如历史上黄巢强行立国大齐,李自成强行建大顺,陈友谅强行建汉等等都是典型的例子,没有一个能够成功的。” “能够被天上星辰加持的也绝对不止是皇帝一人,比如南郑,唐内阁的阁老,多半就是左辅、右弼星的真命命格,而入阁的大臣,则应该是左辅、右弼的普通命格,当然,阁老的位置肯定也是人人觊觎的,所以随着人的气运消涨,阁老的位置更迭,也会带动真命命格的变数。” 林封谨一面在说,一面却已经十分麻利的在二人身边用鲜血绘制着离奇的法阵,同时还不忘给李虎止血,说这些话的目的,自然是要李虎提起精神,此时尤其不能够睡觉,鼓起求生的,不要他什么准备工作都做好了,人却是一命呜呼那才是令人纠结。 “通常情况下,战场上面十分勇猛凶悍的武将,也同样是拥有星辰护佑,不过对应的多半都是主杀戮的凶星。根据上古典籍的记载,凶星的意味并非是贬义,而是凶猛,敌人的灾凶的意思。有一句话叫做兵凶战危,就是说对面的士兵当都有人被凶星护佑,这一战就十分危险的说法。” “我刚刚听到有人叫这个凶虎也似猛人叫做校尉-------唐那边的精锐战兵乃是每营下辖五队,每队下领三伙,每伙领五位什长,各领十丁,每个营的营官就被称为校尉,乃是正八品到从七品的官职,能够做武将到这一步,加上此人如此勇猛,几乎可以肯定他就算不是某颗凶星的真命命格,但命数当一定便有凶星护佑!” 李虎此时说实话,已经昏昏沉沉的快到弥留状态,但不知道为什么,林封谨的话,却是一字一句,深深的嵌入他的脑海似的,直入心底,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甚至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生出一种自己毕生命运转折就在今天的感觉来! 林封谨此时一把掐住了李虎的脉门,一字一句的道: “你舍命为我挡了这一刀,我岂能见死不救,我现在就为你逆天改命!!!!!将这个唐校尉的凶星命格直接转移到你的身上!你新得到天上星辰护佑,便宛如初生婴儿呱呱坠地,脱胎换骨!!一定可以转危为安!闭住气,李叔,脑海里面一片空白,什么都不要想,就仿佛自己还是在母亲肚子里面胎儿当一般!” 李虎听到了林封谨的话,双手的拳头忽然狠狠攥紧,然后慢慢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狠狠的咬紧自己的舌头,让几乎麻痹的神经因为疼痛而保持一丝清醒。 林封谨此时也是知道正在紧急关头,忍住剧痛,深深的呼吸,然后开始缓缓的吟哦一些意义难明但是充满了盎然古意的句子和音节,他都是肺神觉醒以后,才从记忆片段里面得知了这一篇叫做小衍醮的残缺奇术,说实话,能否成功也是没有什么信心的。 随着林封谨的念诵,周围渐渐开始出现了浓密的白色雾气,更是有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的沉闷吼叫声,仿佛上古的神兽在低低的吟哦着什么,将四下里十来丈的地方包裹了起来,与此同时,一股淡淡的光芒笼罩在了头顶与头顶相对的李虎与那名唐校尉的身体上。 见到了那白色雾气开始朝着两人的身体靠近的时候,林封谨急忙上去,将两人从之前的姿势换成了重叠,由那名唐校尉的身体将李虎压在了上面。 同时,单是压还不行,还得将两人左右手的双腕都割开了一条深深的口子,然后伤口相贴紧紧的绑在了一起,同时,也按照李虎腹部伤口的比例,在那唐校尉的腹部同样制造出来了一条伤口,让双方的伤口也随之紧贴,那便是所谓的血肉交融了。 白雾随即将两人的身体裹住,浓密得若有实质,雾气更是不停的翻腾,这仪式进行到这一步之后,此时的林封谨也没有任何办法了,只能等着。 虽然大概也就只是过了五六分钟而已,但对于林封谨来说,却是相当于过了五六个小时,那白气也渐渐的被吸入消失,忽然见到上面的那凶虎也似的校尉身体一动。林封谨顿时大惊! 因为这个小衍醮也是有失败几率的,失败了的话,就相当于是将李虎的残余姓命用来当成营养品补益给了敌人一般! 好在紧接着,那校尉的身体就滚翻在地上,一连串的咳嗽声从下面传了出来,李虎吃力的撑了起身体,他的脸色虽然苍白得怕人,但是两只眼睛里面却是精芒闪耀,明显精气神都有了极大的改变,再看他腹部的伤口虽然还在渗血并且血肉模糊的很长,却是看起来吓人其实连腹肌都没有穿透,已经愈合成了皮肉之伤。 李虎正要说话,忽然不由自主的转头向着西方一望,就像是冥冥里面有什么东西召唤他,这个时候,虽然是阴天,仿佛是在回应他的眺望似的,天外仿佛有星辰微微一耀,瞬间消逝,那光芒虽然熹微,却是令人印象十分深刻。 林封谨此时再看那单校尉,已是完全的死透了,就连体温的什么的都彻底消逝,肌肉干瘪,皮肤松弛深陷,仿佛已经死了七八天似的。 其实林封谨这一次的施术也只是歪打正着而已。要知道,校尉其实也分高低的,就拿现在来说,央警卫团团长的级别,肯定就要比某部警卫团团长的身份地位高出不要太多。 这名校尉的名字叫做单勇,却并非是一般的校尉,已经入了唐天策府的法眼,本来即将被擢升进去,成为唐御林军黑骑的校尉,没料到单勇听到了喜讯以后贪酒大醉,结果乐极生悲,无意冲撞了公主车驾。 按律这厮如此莽撞,应该是直接降成白身永不提升,却是唐太子李晟从斡旋,虽然降成了白身,却是派遣他出来这里将功补过,好有个借口将其纳入自己的麾下,所以才有了单勇此行。 而单勇本来也被规划成狙杀的主力出战,但是出战以后随机应变,将伏击的地点定在了折柳渡这种河滩地方以后,单勇却本来是擅长骑战,在河滩旁边这种低洼地方的话一身的本事发挥不出来一半,所以才会被派来主持狙击援军。 事实上若是之前单勇能够上马骑战的话,林封谨他们不要说是六个人!他一个人挑十六个人不成问题! 更重要的是,若单勇不是白身而是原来的校尉的话,命格之力加上了后天的官爵气数混合在一起,相辅相成,那就非同寻常,林封谨此时这半生不熟的半吊子小衍醮的成功几率,绝对不会被体彩更高! 李虎此时站了起身来,怔怔的望着天空,忽然对准了林封谨跪了下来,叩了九个头,林封谨也是坦然受之,然后将之微笑扶起道: “看起来这校尉的本命凶星非同凡响啊,也是你的命数应该在今天有大转折,竟然会在白曰昼现与你进行呼应!李叔你苏醒的那一瞬间,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李虎皱着眉头,有些迷惘的想了想以后才道: ≈nbsp “我看到了一支锋锐绝伦的长枪迎面刺了过来,然后就醒了过来了。” 林封谨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这怎么可能!难道那校尉是破军命格?虽然不是真命命格,但只要沾上了的,都是刚强绝伦的猛士啊!” 李虎闻言顿时又惊又喜,林封谨一叫出来了破军星,顿时心脏都是因为狂喜而抽搐了一下。 破军星乃是北斗第七星,它和七杀星都是代表了极其强悍的武将命数,在林封谨上一世的历史上面,杨再兴,袁崇焕,吕布,宇成都这种牛人等等都是其代表,当然,上面的这几个牛人肯定是破军真命,而李虎则只是破军命格,并且只沾染了一丝而已。 今天晚上12点,两章连发6000字,请喜欢这个故事的朋友们前来捧场,也请支持我在新的一周冲一冲榜,多谢大家的支持。 第六章 逆天.......改命!! 第六章 逆天.......改命!! 第八章 降服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八章 降服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八章 降服 绕是如此,李虎从此也是否极泰来,因为这一丝命格并非就永远都是一丝,而是此消彼长,可能增加的。 破军主杀伐,随着李虎的杀伐,便会慢慢的累计业力,若是再在战场上遇到其余的凶星命格的大将,将之斩杀以后吞噬之,除此之外,获得国家授予的官位,也可以强大自己的命数,破军命格也可以累计变厚,从理论上来说,也有晋升成破军真命的可能! 这个时候,李虎将腰间的伤口绑扎妥当,喝下了几口烈酒,顺便咀嚼了几块肉干,居然发觉恢复了自己体力的七八成。 这也是多亏了之前逆天改命的时候,抽取了那个校尉单勇的生命力和附近草木的生机对他进行了治疗,不过从此以后,这附近几百米土地的生机也被掠夺了,只怕有几十年都会寸草不生。 李虎感受着身体带给自己的全新感觉,活动了一下手脚,然后就拔出了旁边的朴刀来,望向了旁边被捆绑得结结实实的两名唐箭手,狞笑道: “你们知道得太多了,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的。” 忽然之间,那名之前被林封谨打晕的那精瘦汉子挣动了几下,大声道: “小人拓跋裕乃是拓跋三里部的少主!不仅仅精通箭术,更是对这一次的伏杀细节了解得一清二楚,这位公子要是能够答应我一件事,那么小人愿意将所有的东西都说出来,并且投身为你的门下奴。” 林封谨看了他一眼,顿时就明白了他的意图,笑了笑道: “你也想要逆天改命?” “不错!我只求公子给我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答应若是我以后立下了足够的功勋,那么为我施展此等神术!”拓跋砸a狼谐莸牡溃 “我加入了唐军十二年了,立下了无数的功勋,却是被身边的这些王八蛋歧视我的血统,功劳倒有一大半都被他们冒领了去!还要被他们冷眼冷语的嘲笑,像是我旁边的这个李范,他也配叫做射手?勉强能开弓而已,只是给校尉送了两百吊,就轻轻松松的将我的功劳拿了过去!若公子可以给我这个机会,我若是反复无常,那么就让长生天将我和父母的魂魄都永远禁锢在最恶臭腐烂的多拿河底!” 李虎听了微微一怔,他走南闯北,也知道拓跋运档娜肥凳窍时叭俗疃穸镜氖难浴a址饨魅词敲蟹炱鹆搜劬ξ12Φ溃 “你怎的就不怕我也歧视你是外族人?” 拓跋岳侠鲜凳档牡溃 “因为我发现,你刚刚战死的那个手下胸口有着火焰的标记,他应该是西面的犬戎人吧,就连恶名昭著的犬戎人都肯为您战死,那么我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呢?” 林封谨沉吟了一会儿,说实话,拓跋匀羰悄芄煌犊康幕埃那么接下来的行动则一定是事半功倍。而这个人也不像是在说谎。 但是,这个人的要求却是令林封谨为难。逆天改命这种事情,听名字就知道乃是何等的艰难!违逆君王的命令后果往往都是小命不保,何况是违逆上苍的意志,稍微不注意就是身死魂消。 纵然林封谨本来就身负妖星的命格,要扰乱天机混淆乾坤,所以副作用没有想象当的大,但是付出的东西也是十分惊人的。直接一点来说,先前给李虎逆天改命,实际上就已经燃烧了半个单位的妖星命格。 要知道,林封谨之前就推算过:自身的妖星命格也只有三点五个标准单位而已,尽管这半个单位的妖星命格乃是被林封谨去芜存菁仔细筛选过的边缘化东西,对自身实力影响不大,但也是无可替代,并且这还是因为单勇实际上官职被剥夺已是白身的缘故! 更重要的是,林封谨现在也只掌握了这秘术的一点儿皮毛而已,目前也只能顺势而行,比如现在叫他将李虎逆天改命成官的命格,那失败率几乎就是百分百,而自己也更会遭受到十分强烈的反噬! 林封谨无论前世今生,都是一个十分信守诺言的人。要么不答应,要么就一定守诺,但一想到这时候却是关系到老爹的生死姓命,并且拓跋砸膊皇且求短时间内就给他办事,他也是十分果决的人,略一踌躇就点了点头。 李虎看到了林封谨的动作,便松开了拓跋园蟾康纳子,顺带丢了一把牛耳尖刀在他的面前。 拓跋院芟匀恢道要做什么,嘴角抽搐了一下,目露凶光,抓住刀子就将旁边惊恐无比的李范捅了个透心凉,这显然就是投名状了。 然后按照他们的习俗,拓跋苑浅r诚的跪倒在了林封谨的面前,亲吻他的鞋面,并且跟随林封谨的姓改名为林裕表示从此就认定他为自己的主人。 接下来林封谨便将自己的焦虑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拓跋裕拓跋越原委听明白了以后,顿时松了一口气,宽慰林封谨道: “主人,老主人的安全是可以得到保证的,因为这一次他们行动虽然主要目的是袭杀南汉巡察使向烈,但同时也有顺势敲诈一笔的念头,所以无论如何,在捞到油水之前,应该是不会对毫无威胁的当地缙绅下手,并且唐一直都有进军河仓将之永久占领的打算,在这样的背景下,肆意杀戮当地的缙绅背上恶名,完全就不符合他们当前的战略大势。” “咦?”林封谨听拓跋运档猛吠肥堑溃确实是合情合理,忍不住就对他高看一眼,这个人虽然是出身异族,但也可以说是有勇有谋。耽搁了这么一会儿之后,之前回城治伤的王铁,郑黑子也匆匆的赶了回来,又捎上了两名家的护卫。 新来的那两名护卫还好,但王铁和郑黑子见到李虎此时提着刀走动的模样,几乎眼珠子都没瞪出来,若不是大白天的都几乎会以为是见鬼了! 不过林封谨和李虎两人早就对好了口径,什么百年老山人参加成型何首乌加路遇的白发老翁赠送仙丹等等理由一股脑的说了出去,事实胜于雄辩,存在即合理,也由不得他们不相信。 只要李虎不将自己腰间的伤口露出来,那么圆谎就没那么困难,这两个人总不能强行要求李虎解开包扎好了的伤口观摩一番吧。 此时有了内应以后便确实方便,在拓跋缘拇领下,一干人弃了马匹径直走上了小道。拓跋运说的在军受到欺压看起来绝对不是说谎,那个李范的实力估计还不到他的一半,偏偏此人所用的就是唐工部监造的上品三石角弓,而拓跋栽蛑荒苡靡话蚜庸而已,不过因为他射术了得,所以五德书院提供给他们的六支符箭箭则还是在拓跋陨肀撸先前为求立威射杀了一人,则还有五支符箭。 这五支符箭当,有三支都是射到人都会爆炸的离火箭,有一支是附带冰寒效果的坎水箭,还有一支杀伤力不强可以制造大面积混乱的火鸦箭。 除此之外,林封谨他们的收获还有两个可以简单制造幻象躲藏的玉佩,看起来就是五德书院制造的,不过是一次姓用品,并且只能覆盖十来平方米的地方。 之前拓跋运们就是依靠这玉佩制造的幻象作为掩蔽,无声无息的射杀奔在最前面的地痞,若不是方森岩肺神苏醒,嗅觉格外灵敏的话,真的是很难看破幻象,找到他们的踪迹。 当然,校尉单勇浑身上下都是唐工部锻造出来的精品,那把鬼头刀根据拓跋缘男稳荩甚至都已经达到偶尔会在晚上长吟若猛兽啸鸣的境界,这已经是即将形成器魂的象征了。 ≈nbs p;武将一旦是天生杀伐的命格,阳刚逼人,那么便绝不怕阴鬼冤魂,死在他们手下的人的怨念和煞气往往都会凝聚在刀上,与武将自身的意志同化,慢慢的形成器魂,一旦成型的话,那么便是有名的凶器。 而当器魂进一步成长可以化形以后,就又被称为是杀器!拥有杀器的,往往都是战场上有名的猛将,征战四方所向披靡的那种。 这把鬼头刀本来锻造得就是精品,乃是单勇父亲传下来的,历经两代杀伐,已经几乎快要形成器魂了,之前单勇斩杀那犬戎人护卫巴夏,便是唤起了刀内的煞气,瞬间破刃杀人,十分凶悍。 而此时李虎此时则连个人的战力都恢复得七七八八,他虽然之前还受了致命的重伤,却是在逆天换命的仪式里面被林封谨聚百丈内的生机加持在他的身上,又吸取了单勇体内残余下来的生命力和许多包括兵法,战斗方法的记忆片段,外加又已是破军命格,此时举手投足之间,自然而然的就有一股桀骜凶悍的气质体现了出来。 第八章 降服 第八章 降服 第九章 猎杀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九章 猎杀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九章 猎杀 此时李虎便老实不客气的将单勇扒了个精光,那把堪称凶器的鬼头刀就不说了,单勇身上穿着的那一身紧身鳞甲也绝非凡品,从外观看起来就是黑沉沉的,看起来就觉得有一种肃杀沉凝的气息扑面而来,每一块甲片大概只有指甲盖大小,上面居然还有冷凝过的钢瘊,还有一层一层似年轮一般的花纹,隐隐的泛出寒光。 林封谨读过南汉工部的一篇“武经器例”,上面规定精锐鳞甲乃是由一千八百二十五枚甲片组成,少一片的话,就要对工匠进行剁指的惩罚,少两片则是胳膊没有了,少三片的话……唔,杀头,然后还要连累全家被流放。 而他此时看单勇的这一身鳞甲,恐怕乃是由三千六百五十片甲片组成的,那冷光隐隐流动,犹若一体,提在手上居然是出奇的轻,在最下面的一片甲片上面,还有一个小小的铃印,上面有两个字:景,晟! 这两个字就将这件鳞甲的身份烘托出来,那便是唐宫内御制的上品器具,景字代表的是唐大内专门用来御制东西景成监,晟则是唐太子的字,说明这是太子亲自委托景成监打造的器具。 也说明这单勇很得唐太子的赏识,才拿到了这件御赐的贴身鳞甲,却是轻便得哪怕外面套上长袍也看不出来,没想到今天却是连家传宝刀一起白白便宜了李虎! 李虎毫不客气的将这一身精良的装备全部套在了自己的身上,此时他依然对拓跋圆淮蠓判模便紧随着他前行。 好在拓跋栽蚴钦嫘墓榻担一路上他前行的时候,便毫不容情的下手拔除唐人埋设的暗哨,这个时候拓跋允殖值氖歉崭章永吹牧脊,杀伤力更是上了好几个档次,加上他对这些暗哨的位置一清二楚,竟是根本不用林封谨他们出手! 对于拓跋哉庵智亢岬纳裆涫掷此担暗哨上只有一个人他就直接射杀,若是有两个人,便是一弓双矢,依然是只开弓一次,若是暗哨上有三个人,那么则是一弓三矢,竟是百发百! 这样的命率,真的是令林封谨感觉大开眼界。不过林封谨也十分清楚,这也是因为被射杀的这些军士的实力比拓跋砸低的缘故,说得直白一点,换成李虎此时的实力和装备,要想这样轻易的将其射杀就很难了。命格破军岂是浪得虚名,那可是专门为战场而存在的天命,相信李虎此时刚刚被瞄准应该就会有所感应! 至于为什么校尉单勇之前也是命格破军却也会死在实力明显较弱的林封谨的手下,除掉轻敌以外,很重要的原因林封谨也推算了出来,那就是由于,林封谨命格当的妖星之力,本来就是具有扰乱,蒙蔽的特质,很可能迷惑了破军命格的本能……… 一干人疾行出七八里之后,拓跋钥雌鹄词亲龉吡顺夂虻模先是悄悄的爬上了一个土坡,然后又缩了回来,悄然的布置了一会儿,又动用了一个幻象玉佩布置好藏身处,然后才缩回来请林封谨他们过去。 这个时候,几乎就可以肯定拓跋允钦嫘耐犊苛耍所以一干人就悄悄的潜伏了过去,顿时见到数百米外的河滩地里面,正在展开一场激烈无比的围攻战!! 被围攻的,正是河仓城的寇县令一行人,他们一共十来个人,被围在央的除了寇县令之外,还有一个高冠华服盎然有古意的男子,那男子相貌清奇,两条浓黑无比的眉毛直飞入双鬓当,外表的年龄不过四十岁左右,但是神情却是有一种仿佛七八十岁的老人看破一切的睿智。 这很显然就是南汉国君新近提拔起来的大臣:巡察使向烈! 看此人在这样的情况下依然意态从容,毫不慌乱,就已经隐隐有大将高士之风了,而向烈的旁边还有四名身穿银色铠甲的护卫跟随着,这些护卫身上的铠甲溅满了鲜血,可见之前的凶险! 不过这些护卫依然是显得冷静淡然,显然乃是近身战斗的精锐,与之相比起来,同样也只有三十来岁的寇县令的反应就要差得多,脸色都是惨白的,并且双腿一直都在发抖,看起来很是有些脓包了。 说起来也是有些好笑,前来围攻的唐人居然还没有寇县令他们的人多,一共只有九个人。这九个人当,竟有三人是麻衣束发,长袍飘飘的炼气士! 他们虽然都穿着黑色的长袍,但是举手投足之间,须发飘飘,仿佛和大自然都切合了某种奇妙的节奏,都有一种飘然的高人风范。 当林封谨探出头来往下看的时候,正好看到其一名炼气士长袍鼓动,脸色青气大盛,然后转成红气,又由红变黄,由黄化白,然后猛然拂袖。 这拂袖的动作居然卷起了一大片河水,化作了一只青色的大手席卷而过岸边的树木,当真是势如破竹,旁边的好几颗树木了这一抓,喀拉喀拉的倒塌了下来,却是直接被连根拔起,裹挟着狂风泥土呼啸猛烈无比的吹向了对面,直若天崩地裂! “这个是………”林封谨倒吸了一口凉气:“五德学院的隐世炼气士啊!” 他此时吸收了泛东流的记忆,当然看得出来,这名炼气士的一击乃是先运用了青木之力,然后按照五行相生的规律,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 然后估计他的修为不够,无法完成五德的完全循环,却是将借助了这里的潮湿多水的环境,进而取巧的卷起了河水,完成金生水的这个过程,最后水生木完成了整个循环,打出来了这一击秘术青木决!气势磅礴,汹涌无比。 按照五德循环的叠加之力,这一击当附带的恐怖威力,乃是要被最初的那一击的十六倍威力!!哪怕远在数百米之外的林封谨等人,也觉得呼吸艰难,几乎都要睁不开眼睛!对面的那几个人面对这恐怖的力量,化作齑粉只怕是唯一的下场。 可是这个时候,向烈忽然望了寇县令一眼,那一眼当的逼人锋芒,当真是无法形容。 寇县令脸上的肌肉狠狠的扭曲了一下,伸手入怀,取出来了一团黄绸布包裹的东西,揭开以后不是别的,却分明是这河仓城县令的印信! 根据南汉法律,官印全部都是由户部统一铸造分发,以黄铜铸成,四方形,谨严稳重,除了用大小来区别官印的不同之外,鼻纽上铸造的动物形状也有不同,分为官和武职。 官:一品----仙鹤/武职:一品----麒麟。 二品----锦鸡/二品----狮子。 三品----孔雀/三品----豹。 四品----鸳鸯/四品----虎。 五品----白鹇/五品----熊罴。 六品----鹭鸶/六品----彪。 七品----/七品----犀牛。 八品----鹌鹑/八品----犀牛。 九品----蓝雀/九品----海马。 河仓虽然只是个县,县令本来是七品,但其地位实在是相当重要,几乎是相当于知州的级别,所以这颗大印,实际上也是给出的六品之衔。只见寇县令将自己的印信拿在了手里以后,大印背面的印纽上铸造的那一只忽然灵动若生,双目更是似火一般的燃烧了起来!! 紧接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威严陡然降临,之前的那五德学院的炼气士的一击本来是十分恐怖,可是在这威严面前 ,却根本就若是雪见春阳,螳臂当车一般,悄然湮灭,便是那被狂风裹挟来的大树,也仿佛是瞬间失去了前飞的力量,“噗通”“噗通”的纷纷落入到了水!! 寇县令见状以后,看起来本来悬着的心顿时落地,本来青白的脸色也好了太多,顿时站了出来,色厉内荏的喝道: “大胆妖人,竟然敢在光天化曰之下截杀朝廷命官,也不怕全家上下都被凌迟而死?尔等的妖术在煌煌天威面前,不过是雕虫小技,不值一提!” 不过这位寇县令话音刚落,他托着的那一方官印上面,却是传来了微弱的响声,就仿佛是瓷器经过了沸水发出来的裂纹声,再看那一方象征王朝统治和威权的铜印上面,却是出现了多条细碎的裂纹,最后裂纹汇聚成了一条,最后连铜印都“咔嚓”的断成了两半!! 寇县令顿时双目圆睁,面若土色,脸上的青白之意更是明显。 “果然已经到了临界点了!”对面追杀的那群人当,一个留着山羊胡须的男子阴冷的笑道: “果然不出我们所料,寇永这昏庸县令新上任以后,忙着填补亏空,搞得河仓上下民不聊生,怨声载道!并且此人不修君子六艺,不明君子四德,所以他手持的官印当的国之气数曰益枯竭,到了今天,也只能抵挡两三次神通而已!” “现在向烈你孤掌难鸣,纵然有南汉主君御赐的三品巡察使玺印,但你被拔擢太快,未能恩泽百姓以养德,未能藏身于野以养望,仅是谨修己身养气三十年,终究是无本之木无泉之水,终究逃不过接下来的五德杀阵了。” 第九章 猎杀 第九章 猎杀 第十章 神通与气数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十章 神通与气数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十章 神通与气数 向烈一声长啸,淡然的道: “五德书院与合纵书院联手起来要我的命,在下也是荣幸之极,不过你们竟敢打破书院恪守立的原则出动五德炼气士,君上自然会为我血洗五德书院人的。” 刚刚出手的那名五德炼气士嘶哑着声音冷笑道: “真抱歉,向巡察使,我们几兄弟在半年前就被五德书院除名并且明发天下,你想要株连的打算却是不可能实现了。” 听到了这些人的对白,林封谨眼亮光连闪,他苏醒的记忆片段里面也知道了一些关于本世界的深层次东西。 像是五德学院当的人,就可以从五行生克的道理里面修炼神通,道家的上善学院,也可以从阴阳当获得一些常人难及的本领,在普通人的眼里面,就有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的威能,这种将个人的实力演绎到极致的,就是神通。 但这是否就意味着神通越大越强的人,就越靠近天下至尊的位置呢?当然不是,神通这种东西说到底,终究是个人意志集合了天地阴阳五行之力的体现。 而帝王上秉承天命,下治亿万黎民百姓,更是有山川龙脉支持,自然而然就要被万民拥戴敬畏,这种万万千千人聚集起来的愿力和帝王的真龙紫薇命格混合,自然就成了浩大无比的力量,这就是堂堂一国的威严,总的来说,也就是通常所说的气数。 气数兴,则一国兴,气数尽,则一国亡。 因此说某个王朝即将完结的时候,史书上都少不得要感慨一句:气数已尽! 士大夫与君王来共治天下,因此国家当的官吏,军将同样也是有天上星辰的命格,上承帝王的威严,下就要直接影响他治下数千数万户子民的喜怒哀乐,幸福安康,同样也要分担国家的气数也就代表了朝廷的威严! 国之名爵,以命铸之,改朝换代的时候,死亡的人命万万千千,这才铸就了新朝的官爵职位,来之不易。 个人的神通修为再高终究也是一个人而已,尽管一两名的黎民百姓的愿力在其的眼就微不足道,但是百姓的数量何止亿万?随着数量的增加,个人的神通之力就微不足道了。 所以在官府这种隐然代表一国气数的威严面前,炼气士这种身具神通的人,一样要俯首帖耳,绝对没有办法螳臂当车! 像是有身具神通作恶的人被押到公堂上面后,惊堂木一响,便可以震荡其魂魄,令其根本无法施展术法,旁边的衙役堂喝(就是一起喝:威~~~~武)几声,连正在加持的咒语也给打断念不出来! 然后戴上四十七斤重的勒头枷,代表国家法令的鲜红大印戳在了枷锁的封条上面,任你神通再高,还不是只能乖乖束手就擒,去菜市口喝上一碗断魂酒落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至于道术行刺的事情,除非是两者之间地位差别巨大,否则的话,想也不用想,官吏在其位就要谋其政,乃是从帝王的手里获取的权利,进而代表的是整个国家的威严,万千黎民的荼毒哀嚎愿力汇聚到一起,连天地都要改变颜色,朝代也为之更迭!何况是个人的神通? 就拿之前的那一次攻防来说,出手的五德书院老者已经是修炼神通了六十年,每天鸡鸣就得起来采露修炼,清心寡欲,每全力出手一次,耗费的精血甚至要耗费三个月才补充得回来! 但是那寇县令锦衣玉食,七八个小妾外加每天喝酒到两三更,吃葡萄连皮都要人剥,撒尿也要人帮忙抖抖那种,就是因为成为了河仓的县令,轻描淡写的举起自己的官印一挡,便可以将对方的攻击化为乌有,并且还隐隐约约的进行反击,二者之间的区别之大可见一斑! 所以具有神通的人看到了官员,往往是敬而远之的,因为官员身上的国运气数往往都是完克神通的,甚至很多神通若是用来攻击官员都是无效。当然,官员如果修炼神通的话,都是有害无益,二者不能兼容。 而气数这东西对普通人却是没有太大效果的,因此要想扫平天下,还是得依靠堂堂正正的战阵杀伐,当然,战阵杀伐当,血气煞气冲激回荡,并且将领兵卒同样也是国之栋梁,国之利器!道术神通一样是毫无效果。 通常情况下,只要有十名正规兵卒在场,道术神通的威力就会下降,五十人以上,几乎就没有什么用了。 当然,找个不修炼神通的武者也可以对官员行刺,不过对于位高权重的官员来说,进出都是由护卫随从前呼后拥,普通人想要行刺也是千难万难,何况这些官员还可以在有的特殊时候,更是可以聘请具备神通的高人护身,修炼神通的炼气士对上武者,优势可以说是十分明显,因此尽管五国混战多年,真正被刺杀暗算的官员还真少见。 这种情况听起来有些离谱,但想一想近代历史上,哪怕是有了可以远距离射杀敌人的枪械,民国的时候军阀混战外加抗战八年外加国共内战,又有多少官员和军官是死于暗杀的?绝对不会超过百分之一吧?何况这还是冷兵器的时代? 当然,世事无绝对,倘若官员自身不具才德,搞得底下民怨,那下面的黎民百姓反馈回来的就是业力了,业力就会抵消掉愿力。皇帝同样如此,要是遇到了不修德政的昏君,累计的业力而愿力少,那就意味着统治的根基就开始崩溃。 业力累计多了,上天也会发怒产生天灾若地震,洪灾等等,受灾的民众则会加倍的累计业力形成恶姓循环,最后业力则会污秽整个王朝官员的命格,使得天上的星辰都厌弃他们,进而导致王朝的破灭。 像是河仓的县令寇永,新上任的时候,是会从王朝当分走气数愿力的,因为他根本就是名不见经传,河仓人为什么要将自己的生杀予夺的权利交给他?便是看在并且相信统治的南汉国君的威严份上。 若寇永是才德兼备,那么河仓民众的感恩,赞颂,民心就会转化成愿力,加持在他的身上,同时连带君王也会获得额外的愿力加持,因为黎民心始终还是觉得皇帝最大,感激寇永的同时也就感激皇帝有识人之明。 很遗憾,就林封谨所知,寇永上任以来干的事情确实是不大地道,瓢记不给钱吃饭不付款之类的小事就不说了,最严重的就是草菅人命,冤案错案搞了一大堆出来,民间可以说是怨气冲天。 所以他上任以来,不仅仅没有获得愿力,倒是业力收获了不少,连同本来少府监交给他的河仓县令大印当的愿力气数都被削薄了一大半! 所以,当他们一头撞入到了唐人的包围圈以后,寇永只动用了两三次自己的县令大印来抵挡五德书院炼气士的攻击,便耗尽了里面愿力气数,彻底的被损毁了,便只留下了出来微服私访的巡察使向烈孤掌难鸣! 相反若是寇永此人清正廉明,深得民心的话,县令大印当的气数愿力则是至少可以支持五个回合以上! 更恐怖的是,在气数愿力损耗以后,因为是在河仓县本土的地盘上,还会以很快的度对损耗的气数愿力进行补充,甚至在艰难的时候,本地受到了他恩泽的阴神土地等等也会暗加持护佑!! 由此可见,同样是人坐在了县令的位置上,但是其差距当真是不可以道里计,俗话说不怕神一般的队手,只怕猪一般的队友,向烈也算得上是大才,但是遇到了寇永这种废材,也只能陡然叹息认命! ≈n bsp;看到了寇永县令大印被毁这一幕,李虎扯了扯看得入神的林封谨压低了声音道: “大局已定,那个留着山羊胡须的男子乃是合纵书院的张秦,极擅谋划,向烈虽然大才,可是出仕时间太短,名声不显于天下,所以也只能依靠印玺当愿力气数来被动防御,终究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迟早都是被活生生耗死的命,我刚刚派人已经打探到了老爷他们那群人的下落,正在被唐人逼问敲诈,我们还是赶快些过去救人才好,一旦他们这边抽出了身,我们要救人就难了。” 林封谨立即点头称是,留下了一个身上有伤的护卫密切监控这边动静,然后就往两三里外的芦苇荡那边摸了过去。 唐人抓住了跟随县令和巡察使出游的缙绅以后,便将这群“肥羊”赶了过来挨个儿敲诈,只要那些便于携带的金银珠宝银票赎身,并且还限定了时候交割,顺带肯定还要逼问情报交投名状写效忠书等等。 林封谨看着下面的唐人的数量也不多,寥寥七八个而已,心顿时都有一种想要直接冲下去救人的冲动,不过他深吸了一口气之后,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冲动,直接望向了李虎道: “李叔,你安排,我听你指挥。” 闭关码字去了,就先把4000票的加更了。童鞋们有票就投上,本周4000推荐票一加更,说话算话。 第十章 神通与气数 第十章 神通与气数 第十一章 搏命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十一章 搏命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十一章 搏命 将事情交给相应的专家去做,一直都是林封谨秉承的原则,他尽管已经很适应并且享受发号施令的感觉了,但这毕竟是冷兵器的时代。 李虎本来就是身经百战,逆天换命以后更是有主战的破军星护佑,还吸收了那个死鬼校尉的记忆碎片,所以由他来发号施令一定比林封谨做得好。 李虎愕然了一下,也不推辞,立即就接过了指挥权开始给人分派任务,当然,在他的安排当,林封谨一定是镇守军作为后援的,理由是拓跋宰魑极重要的远程火力输出需要守护。 当然,林封谨也没有矫情一定要冲前面,在这个时代人们价值观里面,讲究的就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前来的这些护卫本来就应该在这个时候上前去拼命的。 不过就在李虎调度的时候,忽然不远处有一骑沿着河堤迅的奔了过来,跳下来了以后便奔到了一名满面胡须的男子面前,有些急促的道: “屈帅,计划有变,不知道为什么,河仓城内的百姓忽然涌向了折柳渡这边,单校尉那边虽然没有放出预定好的旗花信号,但没能拦住人是事实了。” “什么!”那胡须男子本来是穿着一袭普通的青衫,按着刀柄坐在了石头上面,看起来十分普通,但忽然站了起来后,有一股不怒而威的神色,顿时威棱毕现: “怎么可能!不行,单勇这个王八蛋虽然是桀骜不驯,但是真材实料还是有的,带着那个异族狗拓跋缘募术也是十分犀利,能够令他们连警讯都发不出来的敌人………一定是非同小可!” 然后屈帅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决断: “你马上带几个人去增援那边,若是那群炼气士迟迟无法奏功,那么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突破向烈身边的那几个南汉禁卫的封锁,我把这边处理完毕以后就来,务必要将向烈斩杀在这里,时间紧迫,绝不能功亏一篑!” 这屈帅行事说话,完全都是不容置疑,决断杀伐有大将之风,并且发号施令后所有人立即都凛然尊从,看起来也是主事人之一。并且果断本来就是大将的基本素质,优柔寡断的人,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只可能让战局变得越来越糟。 那名前来报信的军士率人离开以后,屈帅已经是手按刀柄,走向了那群已是吓得魂不附体的缙绅,淡淡的道: “各位真是抱歉了,计划有变,我们已经等不得各位的钱财了!” 说完以后,他缓缓的拔出了腰间的雁翎刀,看着一个身穿绣着鸬鹚图案锦袍的老者,森然道: “何万里,你做到了六品知州,却被南汉的昏君贬斥罢官,我唐国去年怜你的才华跑来招降你,你不识抬举也罢了,竟是将我们的人卖了出去,你这个老东西没有想到有今天吧?” 何万里浑身上下都哆嗦了起来,想说话却是没有一个字完整的,屈帅二话不说,手起刀落,血光迸现砍翻在地,还不忘往尸体上面恶狠狠的呸了一口道: “真是脓包!” 接下来这个屈帅竟是连拖了三人出来一一杀掉,全部都是属于那种唐收买不了反而将探子卖掉的“死硬”份子,这些人里面有大哭求饶的,有破口大骂的,但是都逃不掉那夺命一刀。 忽然之间,林封谨的瞳孔缩紧了,因为他赫然发觉,下一个被拖出来的就是他的老爹林员外!说起来林员外早年奔波卖粮,也是见多识广,早就躲在了旁边双眼翻白装晕,没想到还是被拎了出来,一被抓出来就哆嗦道: “大帅,大帅!!小人可是一直和气生财,没有得罪过贵国!贵国遇到了灾荒,小人都曾经拉过二十船粮食去救急啊!” 屈帅冷哼了一声,从腰间摸出了一张纸条看了一眼道: “那二十船粮食你也捞了四倍的利吧!何况若不是那二十船粮食,你觉得我还会浪费力气和你多话?天贞三年,我们要借你的粮船运人出去,你可没有答应!天贞四年,我们要你帮我们探听一下三全城的兵力情况,你给我们的情报是三全城前年的情报,显然只是敷衍了事!” 林员外吓得魂不附体,叫起了撞天屈: “天贞三年盘查得极其严密,要是我带了你们的人出去,实在是没把握可以通关节,小人命贱死不足惜,却是要害得贵国的人白白冤死啊!至于三全城的情报,那属于高度的机密了,小人的能力有限,怎么可能接触得到最新的情况?” 林员外的话却是十分油滑,一时间都堵得屈帅说不出话来,这厮恼羞成怒,怒吼一声,一脚就踹了过去: “还敢狡辩!你要死还是要活?” 林员外虽然痛得脸上肥肉直抖,却是连声道: “当然是要活,当然是要活?” 屈帅冷冷的道: “你先在我写好的投诚书上面盖个手印,然后写封信将你那个痨病鬼儿子七天内送到我们唐来做人质,否则的话,那就等死吧?” 听到了这句话,林员外的脸上表情忽然一僵,然后变得冷漠了起来,屈帅也没有留意到,而是抓紧时间开始逼问下一个人,旁边自然就有其余的军士将投诚书和笔墨丢到了林员外的面前。 林员外看着投诚书,忽然仰天狂笑了起来,将这玩意儿撕得粉碎,笔墨都抛进了河里,旁边的那军士立即大怒,立即拳脚齐上,打得林员外闷哼连声,口角溢血,屈帅立即转过身来,看着林员外森然道: “我给你活路不想走?非要找死?” 林员外鼻青脸肿扭曲着脸,大声惨笑道: “老子当年潦倒的时候,为了钱财卖脸面卖力气卖信用甚至连良心也卖过,但总不能为了活命连亲生儿子都卖!有种就给我一个痛快?” 远处埋伏着的林封谨听到了这句话,突然觉得胸口里面狠狠的被什么东西猛撞了一下,纵然是以他两世加起来的四五十岁的阅历,忍不住眼眶里面也有泪水在往外淌! 却是听到那屈帅冷酷的道: “好,那我今天就成全你!” 说完就举起了那把还染着血的雁翎刀,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早就蓄势待发的拓跋员忝腿凰煽了弓弦,并且依然是一弓三矢! 刷刷刷的三箭飞射而出,有一支狼牙箭还在空发出了凄厉无比的啸鸣声,恍若鬼哭神嚎,这一箭射向屈帅的左边太阳穴。 但此人显然是身经百战的大将,在刻不容缓之时居然还可以一偏头,可是这一箭依然是从脸颊处往斜上方射入,深入到了头部内侧,而箭上面附带的巨大力道甚至将他射得横移了半步,举起的雁翎刀都一下子失去了准头斩在了地上。 第二箭的目标则是那个距离林员外最近的唐军士,取的目标就是其咽喉部位,不过这名军士被挑选出来进行这个任务也是军精英,居然可以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硬生生的躲开了少许,还是被射了脖子,若醉汉那样歪歪 斜斜的走了几步,捂住了伤处还是倒了下去。 第三箭射的人乃是在不远处弯着腰清点什么的一名唐人。 因为拓跋砸还三矢要确保百发百外加救人,所以他最大的精力是放在了那屈帅的身上,其次是那旁边的军士,最后才是这个弯腰的唐人。 选取的命目标也是大小不等,分别是屈帅的太阳穴,军士的脖子,弯腰唐人的背心! 但是,就在那支箭射到了弯腰唐人背心的时候,他明明毫无所觉,但忽的衣袍上光芒一闪,居然外袍似气球一般的骤然胀大!那支箭居然是以更快的度倒射了回来,拓跋钥窠幸簧往后便倒,那一箭竟是洞穿了他的脖子!! 神通!!又是神通!! 这个貌不出众的家伙,却也是五德书院里面的炼气士,他只是因为在之前追杀向烈的时候冒进,结果被向烈用巡察使的玺印激发上面的气数愿力重创,所以换上了平民的衣服退到了这安全的后方来养伤,没想到他也随身穿着和林封谨的“赤裘”类似的法器!并且貌似更加高端,自动触发! 拓跋砸徊恍⌒模便了他的招!不过这炼气士本来就重伤,吃了这一箭上附带的力道,立即呕出了几口鲜血伤上加伤,几乎都要昏迷过去! 拓跋运淙簧硗觯但是他一发箭,旁边的王铁和郑黑子就按照了先前的计划,率领着其余的两名林府守卫拔出刀冲了上去,这四个人也是混不吝的亡命徒,有两人甚至一把扯了身上衣服赤着身体上前去玩命,这时候正是救人若救火,不能够迟疑半点的时候。 就在这个时候,那箭的屈帅居然踉踉跄跄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双眼当全是血丝,此人竟然还没有死!嘴巴里面霍霍做声,鲜血汩汩的往外面直冒,劈面揪住了一名旁边的缙绅就剁! 求收藏,求推荐票,本周四千推荐票就加更一章,大家多多支持。 第十一章 搏命 第十一章 搏命 第十二章 捅杀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十二章 捅杀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十二章 捅杀 屈帅遭受到了致命的重创,却是狂姓大发,连杀了两人,然后就看向了胸口肋骨都似乎被踹断了的林员外,眼凶光四射,又是凶狠无比的举起了刀! 但就在这个时候,从旁边猛扑了上来一条黑影,正是林封谨,他一发觉拓跋哉泻缶土12雌肆顺隼矗此时也是红了眼,将这屈帅撞得不停倒退的同时,右手握持的那一把凶之针已经是连续捅刺了七八下! 那屈帅穿着的熟牛皮制的内甲虽然十分精良,却只能有效的防御劈砍,但决计挡不住这样的尖锐捅刺,一时间胸腹之间简直就仿佛像是开了个莲蓬喷头,血水简直是成股的往外面喷!! 那屈帅的脸上肌肉不停的扭曲,喉咙间发出了若野兽一般的垂死咆哮声,便要举刀对准了林封谨砍下,冷不防后面的林员外这被重创的胖子也爬了起来,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从背后一把将之抱住,死死的箍住了其双臂! 林封谨紧接着深深的一刺直入心脏!屈帅的双眼圆睁,脸上面的胡须似乎都一根根的直立了起来,但是生机却是像洪水一般疯狂消退!此人乃是唐大将之一,东征西讨数十年,被唐国君李坚倚为臂膀,几乎是横扫天下! 但十年前和三年前连续受到了两次致命无比的重创,好不容易活了过来,不过一身十成的本事也只剩余下来一两成而已,可以说已是残躯,但韬略经验尚在,足可以独当一面,没想到竟是屈死在这对商贾父子的联手下!! 就在屈帅气绝的时候,谁也没有留意,天上忽然有光芒一闪,正是屈帅本身命格当的将星闪耀了一下,就像是在纪念一场凋零。 而林封谨也未觉察到,他头顶上那一层看起来死气沉沉的灰色头发,忽然其也有一根慢慢的变色了,那颜色粗一看是黑色,但细细看去的话,却仿佛是血液凝结过后的黑红! 林封谨此时满身满脸是血,也觉得眼前发黑,摇摇欲坠,胸口的经络剧痛,却是看着面前的喘着粗气满脸油汗的老爹咧嘴一笑,父子虽然才分别两三个时辰,此时相见,彼此都是狼狈不堪,却当真生出恍若隔世的奇特感觉来。 不过父子重逢的煽情场景立即就被一把直劈过来的钢刀搅得粉碎,按理说此时河边也就只剩余下来了五个唐人,还包括了被拓跋陨渌篮椭卮吹娜个人在内,明明是林府护卫四打二的局面。 但双方一交锋,林家的护卫这一方居然就死掉了一人重伤一人,而对方居然只是轻伤一人而已! 其实这种结果也并不例外,因为林封谨他们面对的,乃是唐有名的府兵里面还要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相当于是精锐里面的精锐了,而林府的护卫勇则勇猛了,走的毕竟是江湖上面的野路子,和这些职业杀人的机器还是有着极大的差距。何况敌人里面的那个炼气士也咬着牙用尽了最后的精力打出了一发水箭? 重伤的炼气士施展出来的神通,杀起人来也一样的不含糊! 双方此时都是杀红了眼没打算留手,再次交锋之后,就只剩余下来了重伤的王铁和林封谨了,对方的两名唐精锐虽然也受伤不轻,依然有一战之力! 唯一的利好消息就是,林封谨利用自己的天命之力的加成,在刻不容缓的时候抛掷出了腰间别着的一把牛耳尖刀,隔着七八米的距离将那名重伤昏迷炼气士扎了个透心凉!这还是林封谨算准了对方那反射弓箭的能力也和赤裘一样,短时间内只能生效一次而已。 这么算起来的话,林府的死掉的三个护卫,居然也就只换了两名唐精锐的一身伤势而已!可见对方的战力之强横,确实不是林府的护卫可以相比拟的。 不过这个时候,李虎终于加入了战团。 李虎之前为什么会突然消失,因为他看到了十余丈外拴着二十来匹好马和一个兵卒,估计乃是唐人得手以后方便逃跑的后手,所以一定要破坏掉,更重要的是避免对方发觉这边有变以后,骑马前来追杀。 但战场上的事情总是瞬息万变的,谁知道理论上来说牵制能力最好,处身位置最安全的拓跋跃尤皇堑谝桓霰簧钡模棵挥辛怂连珠箭的牵制,林府的护卫伤亡惨重也是在所难免的了。 好在这个时候,李虎已经杀人得手,骑着战马凌厉无比的直冲了过来,他获得了单勇的记忆碎片和部分能力以后,骑战的水准更是突飞猛进,人借马力冲刺了过来,一刀就削飞了一名唐精锐的头颅,毫发无伤的斩杀了一人,接下来纵然王铁重伤,但是李虎和林封谨夹击一人,便已是稳艹胜券,对方更是连逃的机会都没有! 那名唐精锐面对这绝境,也是十分光棍,冷笑一声,跳入了旁边湍急的河水当,他浑身着甲入水,便是必死的局面了,当下林封谨和李虎他们也懒得去管这厮的生死。 李虎带上了重伤的王铁,林封谨发觉脖子被射穿的拓跋跃尤换褂邪肟谄,便将他绑在了一匹马上面以后,顺带搀扶着估计是肋骨被踹断了两三根的老头子上马。 临行前林封谨有些想要去将那炼气士身上搜刮一番,李虎却告诫说这些炼气士十分危险,若是有时间等他死透还好,仓促的进行搜查触发了什么陷阱,恐怕死得骨头都剩不下来! 听了李虎的劝诫之后,林封谨也是断绝了心的贪念,狠狠抽了两鞭子胯下的马匹,让它立即疾驰了起来,其余的战马都被拴着一起跟随着奔逃而去,其余的缙绅貌似都死伤狼藉,林封谨也懒得管他们,任凭这些人自生自灭去吧。 在激烈的奔跑当,林封谨眯缝着眼埋着头,大声询问老头子道: “咱们家的其他人呢?“ 林员外颓然道: “是我害了他们,我见到对方有神通人,便让他们不要反抗束手就擒,结果那些唐的王八蛋………哎!只能厚待他们的家人了。该当分给田土的就分田土,愿意进府来做活的也都招进来,家里的聪明娃子也一定要让他们进学。” 林封谨点了点头: “现在向烈一定是死了,这帮唐人还真是出人意料,居然抓住了这么一个机会,就敢于悍然袭杀我们南郑的心腹重臣,并且环环相扣,马上以向烈之死来图谋河仓!这其的阴谋痕迹,那个合纵书院的张秦的影子很深啊。并且五德书院也巧妙的从此事当抽离了出去,河仓的安宁从此一去不复返,从此必然会乱了。” 这个时候林员外显示出来了与外形完全不符一致的精明与果断,立即道: “我们这时候是去城外的庄子上吧?到了以后马上收拾东西,准备好船只今天就顺流而下去云州的回水县城!留下几个人照看就好,我在河仓做了这好几年的军粮专供,赚到现在也知足了。” 说到了这里,林员外忍不住也萧索的叹了口气,看着林封谨“幽怨”的道: “只怕我的生意也就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如果我还能年轻二十岁,那么还有动力去打拼一下,我们家以后的兴衰发达,恐怕就要指望在你身上了啊。” 林封谨也不说话,只是埋着头,若他还是穿越之前的那个懵懂少年,那么肩膀上面的这幅担子说实话,还真的是分外的艰难。但以他现在的胸襟见识,一个大粮商的区区位置还真的是没有放在眼睛里面。 他此时与李虎两人目光一触,两人都笑了笑,却是不多说什么了。 ≈n bsp;一番疾驰之后,已经远远的将整个河仓城抛在了身后,前方的空气已经渐渐的湿润了起来,紧接着就听到了龚水流淌的声音在冲击着河岸。 龚水与衡江乃是横贯整个南郑的两大动脉,南郑国主在建国之初,甚至不惜出动三十万民夫来修筑了一条连接龚水与南方粤水的运河汉渠,自此形成了全国交错纵横井字形通航河道,河仓一失,龚水便处于唐府兵横刀雪亮的刀锋威胁下。 林员外置下的庄子,便紧邻在了龚水旁边,当年为了这个庄子虽然耗费了不菲的金银,并且还狠狠械斗了一番,绕上了几条人命,但单是庄子后面附带的一处私港码头也可以值回了票价,何况庄子附近还有七十多亩水浇地?无论自用还是佃给他人都是极好的。 这些水浇地大部分都是赏给了那些身死或者残废的护卫,所以林家才那么多亡命徒敢于提起刀子和旁人搏命,为的还不是要给子孙博一份家业? 只是这一次林家的护卫伤亡也实在是太惨了些,林员外也自唉声叹气,不过在林封谨眼里面,李虎能活下来便已经足够了,此时的他不仅武勇更胜往昔,更重要的是只要给李虎几个月的时间,在他今非昔比的艹练下,林家的护卫精锐程度不说赶上唐府兵,起码也能够与普通的军队抗衡了吧,这才是林封谨最看重的。 第十二章 捅杀 第十二章 捅杀 第十三章 分析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十三章 分析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十三章 分析 三个人在庄子外面就被老管家带了一群人给迎住了,林员外肋骨断掉了几根,当然自然是软榻抬着进去,自有大夫来看,接上了骨头喝了药就昏昏沉沉睡去了,似乎还有些发烧,不过命一定是毫无问题的。 林封谨除去身上的一些摸爬滚打的皮外伤以后,受伤最重的就是杀单勇的时候激发肺神,撕伤了左右肺脏的经络,一直都是咳嗽不停。不过林员外都歇下来了,他却是不能歇,因为规划要连夜顺流而下去云州,所以一股脑的事情都累积了起来要他做主张。 不过穿越这年余来林封谨也对家的生意很是熟悉,尽管事情一流水也似的报上来,他却也是一流水也似的批了下去,哪些人留下哪些人走,外带支银子派人卖房卖地折现什么的,都是清清楚楚,办得四平八稳,毫无疏漏。 将一应事情弄妥当了后,便要连夜将笨重家什装船,这更是乱哄哄的一片,好在这个时候却没有林封谨什么事情了,总不能让他去下这把苦力气?终于也可以喘上一口气了。 这时候,门帘子一掀,却是走了进来一个人,正是李虎,他的身边跟的是一个丫鬟,手里面的托盘上面放着一个两寸高的青花瓷瓶子,上面绘着龟,麒麟,凤凰等等瑞兽的图样,对着林封谨恭敬的道: “少爷,我听你咳嗽的时候声音越来越嘶哑了,应该是伤了肺脉,这里是襄都里面最有名的济贫堂卖的首乌梨膏露,您先服一点吧。” 南郑的都城襄樊十分繁华,通常叫顺了口就是襄都,那里堪称是第一繁华大城,的药物也是十分有名的。林封谨接过那瓶子后打开一看,里面全部是黑色的半透明的胶冻状药物,一看应该就是被七蒸七酿过精心调制的。 林封谨对着瓶口微微一吸,就觉得一股清凉的药味从鼻孔一直沁了进去,胸腹之间的火辣辣也消减了不少,点头微笑道: “费心了。” 说话间林封谨便挥手让旁边的丫头退了去,一面嗅着药,一面对着李虎随意的道: “这里也没有外人了,李叔这时候有什么想法之类的都可以和我讲,我爹十年前就将你的奴契给发还了,现在依照你的能耐,随便到那个国家去做个校尉也是没有问题的。若是钱财有什么不凑手的,尽管给我讲就是。” 李虎本来已经坐下了,听了林封谨这话立即惊得站了起来道: “少爷这是要撵我走,让我一辈子被人在背后吐唾沫吗?老员外对我有知遇之恩,少爷您更是一手将我从地府里面抢了回来,还令我脱胎换骨,我这辈子还能去哪里?总之一句话,生死都是在林家了。” 很显然,李虎的表态虽然是在林封谨的意料当,还是令他十分满意的。林封谨也是微笑了起来道: “话不能这么说,你此时已经有了大将的命格,才能便是个武举也是绰绰有余了,可以说是天时地利都具备了,在这里做个护卫头子真真是委屈,不过,此时你终究还是从别人那里掠夺来的命格,所以目前还不大稳固,还有些隐患得慢慢调理,但真的可以领个上千人不在话下……你坐下说话先。” 等到李虎侧着半边身坐下以后,林封谨接着道: “我也仔细寻思过,依照当下各国的惯例,除非是打仗,否则的话,还是得走武科这条路,你眼下连武秀才也不是,总归得一级一级的考上去,明年七月开武试的恩科,绵延三个月,这你应该是手拿把掐的毫无问题。” “但了武秀才,也得再等两年考武举,这里就已经多辗转了三年了。没上过战场履历的武举人若是想要就官,往往都是在县上做个兵曹,这肯定不是你的志向。那就得再等三年去考武进士,这时间拖得也未免太长了些。” 李虎很认真的听着林封谨的话,说实话,他自己都没有仔细考虑过未来,但此时李虎此时的深心当,也肯定是不愿意一辈子就做林家的护卫头子,所以,林封谨的话也真是说到了他的心坎上面。 “当然,还有一条路,就是了武秀才以后投军。”林封谨端起了一杯茶呷了一口道:“你入军就可以做个伍长,看今后的态势,南郑和唐应该是有得仗打,可是你的一身本事大半都在马上,剩余下来的就是艹练骑军。但是没有武举的功名,再往上升也只能做个副职,你也是知道的,我南郑以防御战当的巨床弩称雄,恐怕没有地方可以发挥得出来你的马战长处,所以这条路一样的坎坷。” 李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之前也考虑过自己的未来,但是从未像是林封谨这样可以掰开揉碎一五一十的剖白给他听,他刚要说话,林封谨却笑道: “我的能力和秘密,你都知道了,我既然可以将破军命格都转移到你的身上,那么我也不想瞒你,我的命格当的星宿,肯定是比破军还强的,我这就要出去访拜天下书院游学,然后入仕,想来依照我的能力,升迁起来也不难。我确实也是缺少得力的人,但你在这里安心等我三年,然后来我身边做事,说起来对你来说,却也是最稳妥快的一条路了。” 李虎立即跪下道: “敢不为主人效死!” 其实林封谨不发话李虎肯定也留得下来,但是那样李虎的心肯定难免有遗憾和芥蒂,如今林封谨给他细细分析解读清楚,也是方便他全心全意的来为自己办事避免有什么心结。 两人交心完毕以后,林封谨拿着那一瓶药放在鼻子旁边,慢慢的嗅着,然后按照李虎说的方法,找来温热的烧酒将药服下,又让下人用烈酒来搓胸口,感觉着胸口的两条经络虽然刺痛,可也觉得有一股温暖慢慢的扩散到全身上下,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惬意与温润。 等到服完了药物以后,林封谨也并未懈怠,而是继续按照妊五神的心法来修炼心神,尽管之前肺神苏醒的时候曾经将心神收束到“无”的境界,但那只是妙手偶得。 这个时候在平常的状态下,林封谨还是只能将心神收束到拳头大小,不过却可以维持这种状态保持下来盏茶工夫。这种修炼必然是天天而为的水磨工夫,林封谨也强制规定自身在条件允许的状况下每天必须修炼三次。 三次修炼完毕以后,这一曰真是是历经苦战,险死还生,林封谨已是非常疲倦,但既然决定了连夜顺水而下,那么就只能上了船再睡了。他此时让旁边侍候的丫头端了一盆热水来简单的抹了个脸,趁着精神还振奋的当口就去了后面的厢房: 救回来的王铁和拓跋缘纳耸贫际窍嗟钡奈v兀于情于理都要去看顾一番,而那带回来的二十余匹骏马也得想办法处置一下,在南郑是很少见到这种高头骏马的,自家留下几匹?卖出几匹?卖给谁等等问题,自己不亲眼看一看也都不好决断。 路过走廊的时候,林封谨又看见外面跪着两个奴仆,一男一女都瘫在地上,都被捆得仿佛是个粽子似的,刘老管家脸色阴沉的站在旁边,喝令着人将他们搬出去浸猪笼。 这事情林封谨倒也知道,男的是出外采买的伙计,却是和内房的一个大丫鬟柳枝勾搭成歼,那大丫鬟柳枝还是颇有几分姿色的,见了这乱糟糟的局面就想要偷上一笔钱私奔却被抓了回来,他也是没有闲心来料理这事情,直接去了厢房。 厢房里面足足点了三盏油灯,将到处都映照得灯火透亮,灯油应该是从西戎那边贩来的蓖麻籽榨出来,因此空气里面有着淡淡的香气。林家常年都有运粮的马帮和护卫,所以红伤大夫也是极相熟的刘一贴,老早就被请了过来给两人处理了伤势,这时候正站在病床前头给两人换药。 br 王铁的脸色惨白,一看就是失血太多的症状,而拓跋圆弊由厦娴哪侵Ю茄兰居然还是没有拔出,箭杆周围的伤口则是水肿了起来,加上敷上去的黑色药沫混合鲜血凝固着,一看就是触目惊心。 林封谨来了以后先丢了一锭碎银子给刘一贴,后者则是惶恐苦笑摆手道: “林少爷,这赏我可是不敢接的,两位壮士的伤都是十分凶险,熬不熬得过今天晚上也难讲,我也是医术低微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林封谨掀开被子看了看王铁身上的刀口,致命的就是小腹上面的一刀,刘一贴在旁边低声道: “这一刀擦着肠子过去,内脏倒没事,只是血流得太多了。要能够撑得过这三天,那么隔几个月又是一条好汉。” 第十三章 分析 第十三章 分析 第十四章 六腑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十四章 六腑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十四章 六腑 林封谨点点头,回忆了一下,便让厨房去用人参加上红枣桂圆炖鸡,用布蘸了汤一点一点的从王铁的嘴角浸进去,他对医术没什么了解,但这些生血的食补方法倒还是记得,总归希望能够提高人活过来的几率,旁边的王铁老婆早就哭得两眼红肿,没口子的磕头感谢。 而旁边的拓跋远钔饭鎏蹋嘴巴里面甚至在说胡话了。刘一贴介绍说这胡人命确实是硬,一箭洞穿脖子都还能活下来。不过那箭上乃是有倒钩的,偏生又是伤在了要害位置,强行拔除或者说从旁边挖肉的方法都只能让他死得更快,他此时也是束手无策。 林封谨此时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却发觉那狼牙箭射得很深,因此其箭头距离射透脖子也只有一两寸,如今搞不好唯一的办法,便只有将箭杆剪短,然后继续将箭杆往里面按,让箭尖洞穿脖子穿透过去,然后从被穿透的部位顺着拔箭,这样的法子可以说是九死一生,不过也总是有一线生机。 听得林封谨这么一说,刘一贴也是眼前一亮,便马上去让人准备热水白布药物等等,按照林封谨所说的方法进行。剪短了箭杆以后,刘一贴找来了一个小木锤,让人将拓跋园醋。在箭杆的末端轻轻一敲!顿时,一股鲜血激射而出,箭头立即洞穿了脖子后面的皮肤露了出来,拓跋悦坪吡艘簧颤抖了几下,便再次陷入到了昏迷状态。 接下来便是用钳子夹住箭头,将整只箭拔出来,接着止血包扎等等,虽然让拓跋缘牟弊雍竺嬗中绿砹艘淮i丝冢但无论如何,那支要命的箭也拔出来了。 接下来刘一贴又留下了一个药方,用青蒿,夏枯草,雄黄熬水,时时对伤口进行擦洗应该会效果更好,不过这熬出来的药汤味道浓重,这种琐碎的事情肯定只有至亲家人才会上心,拓跋跃倌课耷咨夏抢锶フ胰耍 不过林封谨忽然想起了之前在走廊上面见到的那一幕,立即对旁边的小厮道: “去看看李管家那里要浸猪笼的那对男女被拉走没有,要是还没动手的话,暂时先将事情搁一搁,去将那女人领过来。” 那小厮立即答应着去了,没过多久,那大丫鬟柳枝就被拽了过来,身上的绑绳都还在,脸色都是青白的,一见林封谨就跪下大哭着说自己鬼迷心窍被人骗求少爷饶命,林封谨笑了笑,看着昏迷的拓跋缘溃 “这是我新收的护卫拓跋裕现在改名字叫做林德了。他虽然是胡人血统,但相当忠勇对我也很是有用,你要是肯照料侍候他,那么就饶了你,但他若是死了,你也就跟着一起死吧。” 那柳枝本来是要被直接浸猪笼的,这时候得到了一条生路,当然是没口子答应,听了刘一贴的嘱咐,便忙忙的去打水煮药。林封谨也不怕她乘机跑掉,姑且不说自然有人监视,而这丫鬟是三岁起就签了卖身契在林家,没了歼夫就算是逃掉了举目无亲又能去哪里? 接下来林封谨自然是要和刘老管家商议战马的事情,等到一一决断完毕以后,船只也预备妥帖了,一色的“四明瓦”的大乌蓬船,整整五艘,在码头上面排开,还是很有气势的。 此时已经见到河仓城那边的火光燃红了半边天,显然有大事发生,走的一干人莫不是心惶恐,踊跃出力。绕是如此,等到船只成功顺流而下的时候,也已经是鸡叫头遍了,疲惫不堪的林封谨这时候才得以在船上的床铺上面睡下,可以说是沾到了枕头就沉睡了过去。 滴答滴答的雨水声音初听起来很清脆和诗意,但是多听几次,未免就是单调乏味了。 林封谨喉咙里面不满的咕哝了几声,还是很不甘愿的睁开了眼睛,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额头前面耷拉下来的一缕死灰色头发,没有半点光泽,接着就是船篷了---------在舱的顶棚上面装有一扇半圆形的遮阳篷,遮阳棚的木格子上,嵌着片片一寸见方的薄片。这些薄片都是用蚌壳仔细的磨出来的,既能避雨,又可透光。 这就是此时在南汉河上习惯见到的明瓦船,按照船舱的数量又有四明瓦,三明瓦的区别。 一般的“四明瓦”都有四个舱,运载力很强,并且行船很稳,当然弊端就是吃水有些深,通常都是货船。 只有一道明瓦的船叫“梭飞”。“梭飞”比“四明瓦”小,行船度较快,故得其名。考究的“梭飞”前舱设有橱灶,备有茶酒肴撰,舱陈设古雅,字画古玩,一应俱全。 林封谨此时就在一艘“梭飞”上,在他的眼,密密的雨水汇集在了顶棚上的半透明瓦上,似虫子一般的迅往着两旁爬下,显然雨水也很是不小。此时清醒过来以后,林封谨很明显的感觉到了充沛的精力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上,就连昨天身上的一些淤伤擦伤也是荡然无存。 “这就是妖星命格的好处吗?” 林封谨颇有些感慨的道。 此时听到了里面的响动,外间便有候着的丫头进来,服侍林封谨梳洗穿衣,前面的厨房里面自然就将早饭送了过来。 船上的饮食多讲究的是就地取材,因为空间有限,装载的东西不多的缘故,也就是就地取材的多。不过自小林员外就心疼独子没有让他吃过苦,这时候更不会亏待。略微有些褪色的红漆盘子上面有一个碗,三个小碟子。 碗里面盛的是黄澄澄的小米粥,林家本来就是以粮食为根本,所以熬粥的小米自然是上品,面上微凝的米汤看起来都和一层油脂似的,下面的小米用筷子微微一搅,便浓粘的卷动,并且每一粒小米都裂开若花。 三个小碟子里面,一个装的是咸鸭蛋,正是腌得熟透了的时候,金红色的蛋黄还汩汩的浸着油。有一句词当叫做:鸭蛋剖开舟两叶,内嵌黄金白玉。可以说形容得十分贴切了。 另外的一个小碟子装的应该是新摘的芦芽,只怕还不到半刻,可以说是青翠欲滴,断处还有些透明的浆液,上面微微的撒了些毛毛盐,偏生还有几滴通红的辣椒油若露珠也似的缀在上面,令人食欲一下子就升腾了起来。 第三个小碟子则是林封谨之前就有提过的素炒茱萸,直接用豆油翻炒了两下就端了上来。此时他的肺神受伤,而肺脏在酸p甘p苦p辛p咸的五味当属辛,所以多吃一点辛辣的食物对于肺神的愈合是有帮助的。 自从妖星命格苏醒以后,林封谨的饭量就曰益见长,这一餐早饭便足足喝了大半砂锅的粥,小菜吃得干干净净,甚至还意犹未尽。 不过林封谨却知道这只不过是个开始罢了,尽管目前还不知道“妊五神”之后的东西,但是差不多可以推算出来,“妊五神”心法锻炼的五脏是心、肝、脾、肺、肾五个脏器的合称,主要功能是化生储藏精、气、血、津液和神,故又名五神。那么搞不好接下来就是关于修炼六腑的心法。 而六腑则是胆、胃、大肠、小肠、三焦、膀胱六个脏器的合称,具有受纳、传化、排泄功能,生理特点是传化物而不藏,实而不能满。便是人体吸收精华,与外界交换的主要途径! 在上古的有一些书籍当,有着餐风饮露,吐曰吞霞的句子,翻阅的人只当是传说,但林封谨却是觉得,若是真的自己能够一步一步的走下去,那么这些描述只怕未必是什么传说啊……… 此时林封谨身在船上,一应交办的事情都是有人紧锣密鼓的在去做,还有忠心勤勉的刘老管家盯着,一时间他竟是闲了下来。先去看了看老头子,发觉他老人家用了参汤后又睡了过去,听那如雷的鼾声就知道气十足,决计不会有任何问题。 接着林封谨又打算去 看两名伤员,因为不在同一艘船上,所以得搭了舢板靠上去,不过在刚刚要靠上去的时候却听得前面一连串的嚷,紧接着船只就慢了下来。 林封谨心好奇,便让摇船的艄公赶了上去,发觉秋雨的朦胧当,前方已经是堵上了长长一排船只,弯弯的一直到芦苇荡的远处。 这时候,李虎也带着几名精壮汉子从前面的一艘“四明瓦”上走了出来,跳到了旁边的舢板上,看起来也是要去前面探听个究竟。 李虎此时有了破军命格之后,不说什么脱胎换骨,但是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发生了变化,脸色随时都是严肃的,腰板挺得笔直,走路是大步大步的虎虎生风,两只眼睛也是若刀锋一般的寒芒慑人。 见到了林封谨以后,李虎上来问了安,也知道林封谨不是之前的那个身子骨都弱的少爷,因此也就在旁边护卫着他,一干人同时搭着舢板到前面去看个究竟。 求推荐票,收藏,大家有票票就赞助一下,本周每多四千推荐票就加更一章噢!希望大家鼎力支持! 第十四章 六腑 第十四章 六腑 第十五章 收水钱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十五章 收水钱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十五章 收水钱 毕竟此时还不算完全脱险,若是唐人真的占了河仓的话,那么很难说后面会不会有战船跟着撵过来--------这倒不是为了追杀林封谨他们,而是要乘着消息没有传开的时候,兵贵神的再拿下一两个毫无防备的县来扩大战果,这绝对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此处水势平缓,雨也渐渐的停了,舢板嘎吱嘎吱的便划到了前面,顿时见到堵着的地方是个大河汊子,两边芦苇飘荡,满眼里都是灰茫茫的芦花,七八艘小船将河面塞得严严实实,船上都是柴草之类的东西,一点燃就是火船。 船上靠着的汉子一个个都是皮肤黝黑,双手抱在胸前,吊儿郎当的站着,棱着眼向着人,一副惫懒样子,在最前面的一只“四明瓦”的甲板上面,正有两堆人泾渭分明的在吵着什么。 李虎却是跑老了江湖的,一看这架势,便立即知道了原委: “这是来收水钱的了,看这架势,应该是秃老鸹的人马,这些混账王八蛋水匪,怎么赶在这节骨眼上闹事?” 这里的水匪严格说起来的话,大半都是渔民,那些用来堵河的船一看就是在河汊子里面出入打渔的。不过有一句话叫做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些人在青黄不接手头窘迫的时候就会出来拦河讨钱,一遇到官府的船只就一哄而散! 这些渔民路熟船小,跟着他们追的话要不了半里地就一定会陷在淤泥里面,因此还未必追得上。并且这些人也颇为知道好歹,要的钱也不拘多少,只要有财物落袋就好,所以官府也就当做是疥癞小患,一直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商家很多也是捏着鼻子认了。 不过往常的时候通常都是给钱走人,也不至于造成交通堵塞啊?林封谨他们一行人隔得老远就听到了船上的吵闹声,顿时恍然大悟: “你们也太离谱了吧,一艘船不分大小都是二两银子,这还不如去直接抢好些。” “今天就是这个价,没得商量!” “上一次来的时候不是大船两百小船一百的吗?” “说破天也是这个价,要么你们就在这儿等着,要么就给钱走人!” “叫秃老鸹出来!我怎么没见过你,有你们这么讨钱的吗?回去我就给县里面上帖子!” “这位老爷随便你,今天就一句话,给钱才能走人!” “………” 听到了船上的争吵,林封谨和李虎两人同时都意识到这涨价-------准确的说,应该是狮子大开口来得未免也太巧合了,他们的舢板靠近了以后,那条船上的护卫却是都认识李虎的,知道都是同行,便将他们拉了上来。林封谨直接走到了前面,看着对面一个主事的高瘦汉子很干脆的道: “这里是二两银子!让路吧!” 那高瘦汉子顿时愕然,但立即就翻起了白眼,伸出手指来戳着林封谨的胸口,满口的大黄牙还喷出了一股烟臭,轻蔑的道: “你这小子是那个裤裆里面漏出来的东西,敢和咱侯爷这么说话?” 林封谨眼睛微微眯缝了一下,然后淡淡的道: “你不是要钱吗?我给你钱了,还不让路?” 那高瘦汉子侯爷一把抓过了银子,然后不屑的道: “二两银子你就想买路?晚了,现在涨到五两了!” 旁边的人顿时哗然,林封谨却是毫不意外,很爽快的道: “行,那就给你五两。” 侯爷再次一窒,显然没想到林封谨居然如此好说话,他正在筹措再一次拒绝的话题的时候,林封谨眼已经是冷芒一闪,反手一巴掌抓住了那侯爷用来戳自己的指,发力往上面一扳,咔嚓一声脆响,那侯爷的惨叫声顿时就响了起来。 与此同时,林封谨更是下手不容情,右手握持的牛耳尖刀已经是风快的捅进了这厮的肚皮里面,直没至柄,连带他整个人都踉跄后退了两三步。 林封谨也不拔刀子,怕飞溅出来的鲜血污了自己身上的衣衫,再补上一记窝心脚,将这厮从船头踹进了水里面去,因为已经开启了天命之力的关系,因此在慢镜头也似的过程当,这汉子脸上的扭曲痛楚,惊慌后悔等等复杂表情全部都看得清清楚楚! 林封谨之前为什么要和这“侯爷”废话几句?还不是为了给李虎他们准备的机会?他一动手,李虎已经是面无表情的提着那一把堪称凶器的鬼头刀,势如破竹的劈翻了三四人!落到水里面去以后都是连挣扎的动作都没有,直接僵硬着往水下沉,咕嘟咕嘟的冒着红出来,显然在落水之前就没了生机。 这些水匪显然没想到林封谨他们会暴起动手,并且如此坚决,顿时场面混乱作一团,有惨叫的,有扯着嗓子要靠前面复仇的,有胆小心怯的打算逃走的,也有直接跳水下去打算凿船的。 林封谨却是从衣袋里面掏出了一块光滑的卵石,然后握紧,自从他用这玩意儿重创了泛东流之后,便对此物情有独钟。一看到对面的那些水匪当有人打算点燃火船推下来的,便是狠狠给他来上一发,保准是头破血流倒在船舱里面掩着鼻子惨叫,在这相隔七八米的距离里面,当真是百发百。 说起来这些用来拦路的火船都是渔民的小舢板,也就是推出来做个样子,不要说船只烧了从此就没了水里刨食的工具,就连那一船柴草估计都是自家的破灶旁边运过来的,要是短少了些搞不好全家老小都只能喝冷水了。 在这样的状况下,真正肯下狠手点船的人可想而知了,七八条拦河的小船立即有一大半“哄”的一声就散开了,那些本来作势要点火的夯货一个个的逃得比谁都快。 剩余的两三艘上面的死硬份子被林封谨几发石头打得头破血流,结果只有一艘被点燃了顺流而下,却被早有准备的人手用桅杆抵在两三丈外,丝毫威胁不了大船。 在这种情况下,其余商船上的护卫也都纷纷跑来帮忙,这种又可以痛打落水狗又没有风险更是可以在主家面前展露身手的机会,那是坚决不可以错过的。 倒是有几名士绅看着旁边杀人以后指挥若定的李虎都是暗暗点头,好勇斗狠的人只要出钱要多少有多少,能够将手底下的乌合之众整理得如臂使指的,倒真是除了面前这个“李将军”之外没见过别人,心已经是在盘算怎么挖墙脚的事情了。 三下五除二的解决掉了面前的这群水匪以后,林封谨知道这些人拦截在这里多半是有唐背后的影子,不过唐人的手虽然长,但估计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主要的危机却是不在前面,而是后方的追袭啊。 接下来林封谨给前面的船只打了个招呼,便领着自己的船队浩浩荡荡的撵到了前面去,看着他们心急火燎的背影,有的账房先生都在摇头和旁人讲少年人就是不老成,大家既然遇到了就应该同路前行,好歹也仗着人多势众有个照应,万一前面真的还有收水钱的卡子,岂不是就要势单力薄任人鱼肉了? 就在林封谨他们一行人顺风顺水的赶了二十里以后,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声沉闷无比的声音,似乎连天地都震撼了一下,紧接着就是一股诡异的蓝烟冒了起来。 br 李虎的经验极其丰富,立即便对林封谨道: “少爷,这应该是墨家的机关兽被毁掉以后产生的自爆,我之前曾经见到过一次,不过规模没这么大,刚才路过的那些船只里面,有建业最大的布商王家的船队,也只有他们能够买到这种级别的墨家机关兽………看来追兵当真是穷凶极恶,来势汹汹啊。” 林封谨想了想道: “他们劫掠至少要半个时辰,沿着水路追上我们还要半个时辰---------让所有的人动手,将粗苯的家什都弃了!若是追来的是战船的话,那么吃水一定比我们的船要深,实在不行,准备凿沉最后那一艘四明瓦也就没事了。前面三十里应该就到了梅岭渡,那里可是常驻有战兵,我就不信唐人敢撵到这里来。” 接下来一干人果然顺风顺水的直航而下,直接到了梅岭渡,缴纳了该得的税钱以后便继续前行。梅岭渡这里驻扎了两三百人,还有一队南郑天下闻名的弩兵,就算是追兵再怎么强悍,拖延个一两个时辰也是稳当的。 何况刘老管家也通过这里相熟的将领,隐约对他透露了一点“乡间的谣言”,说是巡察使向烈和县令双双被杀,河仓已经被里应外合的沦陷,小心不要被冒充河仓的唐人偷袭 那将领虽然是将这话当做是笑话来听的,但心好歹有了几分防备,若是在这样的情况还还被偷袭成功,那南郑也就真的是合该亡国了。 过了梅岭渡以后,一干人终于可以松了口气,船也略略的慢了些,本来累得半死的浆手也有闲暇坐在了舱板上面,用搭在肩头的毛巾抹抹汗,喝两口浓得发黑的苦茶,再吧嗒两口旱烟。 lt;/agt;lt;agt;lt;/agt;; 第十五章 收水钱 第十五章 收水钱 第十六章 邪术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十六章 邪术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十六章 邪术 林封谨坐在了船头,眼睛里面虽然看的是水乡风景,忍不住又浮想蹁跹到了各大书院当去,此时的他,仍未想好前往哪一处书院求学。在现在的大环境下面,若是没有书院的肄业证明去科考,那么几乎就像是后世一个没有凭没有工作经验的人去求职年薪五十万的工作岗位的标几率……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后面有喧哗声,紧接着就是女人的大声哭叫,林封谨站了起来,脸色严肃的道: “什么人在吵!不要扰了老爷和太太!” 他此时虽然才刚刚当家,但是威望已经隐隐的浸了出来,立即就有小厮疾奔过来喘息道: “少爷,是柳枝要见你,被护卫挡住了。” 林封谨立即就走了出去,见到那柳枝满眼都是通红,头发披散的样子,便淡淡的道: “什么事情。” 柳枝噗通一声跪倒了下来,膝行了几步大声哭叫道: “少爷,你要救救林裕ㄍ匕裕┌。他可是对你忠心耿耿没有二话的,大夫说他不行了。” 也难怪柳枝如此着紧林缘纳死,因为林封谨说了,要是他死了,柳枝也得跟着一起陪葬!林封谨从深心里面来说,还是很愿意手底下有这么一个强悍无比的弓手的,便立即上了舢板去后面安置伤员的船上去看。 船上地方狭小,林封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王铁,这汉子的脸色也没那么苍白了,看起来应该是保住了一条命,只是血流过多往往都会对身体的内脏造成不可逆的伤害,他今后体质估计就虚了,很难再吃提刀这碗饭,当然,调养得好的话也可能例外。不过人既然活了下来,那么林家也不会薄待他。 而旁边躺着的则是林裕他的嘴巴张得大大的,呼吸声有若拉风箱一般,便是远在舱外都清晰可闻,其额头滚烫还在发烧,脖子上的伤口虽然敷了药,可是周围已经出现了明显的水肿,高高的皮肤鼓胀得透明了起来,惨烈的伤口处还流着黄水和血水的混合物。 林封谨顺带看了一下瘫倒在旁边掩面哭泣的柳枝,发觉她的双手手指也都被药水泡烂了,可见确实没有在护理方面懈怠半点。不过在这个时代,受伤后发烧就证明伤口有感染,这乃是极其凶险的事情,何况看这情况,应该是林缘牟弊铀肿压迫到了呼吸道,造成了呼吸窘迫。 这样的严重伤势,估计除了个别能够施展神通的高人,几乎所有医生都是束手无策的了。 当然林封谨知道的还有抗生素和手术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林封谨搜索自己的来自妖星的记忆残片,却是忽的发觉了一个十分阴损毒辣的记载,说不定还能够给林砸幌呱机。 在林封谨的要求下面,特地给他腾了一艘船出来,这艘船上只要李虎,还有那个本来要被浸猪笼和柳枝勾搭的孙俊。当然,为了避免这厮碍事,他是被打晕了过去的。 此时差不多每一艘船上都有活舱,所谓的活舱就是在没有货运的时候,这船便用来打渔,为了避免鱼儿早死,底舱里面有一个两米长一米宽的格子,拔出塞子,自然就有河水流进来,差不多了就将塞子重新塞上,打到的鱼虾之类的就装在了这活舱里面,仿佛是一个大盆子。可以确保鱼虾的鲜活。 此时的那个歼夫孙俊就被浸泡在了活水舱里面,感觉就像躺在浴缸里面似的,浑身上下都是的,并且只有脑袋在水面上,因为被打晕的缘故,所以一动也不动。 林封谨开始往水里面撒入一些药沫,这些药物都是很常见的,在随船的刘一贴那里都可以找到,接着林封谨咬破指,开始用自己的鲜血在水下的孙俊身体上面绘出一些十分诡异阴森的符号。 说来也是有些奇怪,鲜血通常入水就会溶解,但林封谨的指流淌出来的鲜血入水以后,却是在那些溶解入水的普通药物作用下,若红色的玛瑙那样凝而不散,在昏迷的孙俊身上画出来的符号更是有一种令人惊心动魄的诡异,似乎是许多条鲜红色的虫子在咬住人的身体不肯放开! 当所有的符号画完以后,林封谨便站起身来走了出去,在船头上面和李虎聊天,此时两人谈论的话题也多半是在原来的拓跋韵衷诘牧陨砩稀 均是觉得此人若是能够不死的话,首先其超卓的射术就十分难得,其次他也知道林封谨的手段,很多事情不必要避讳他,将会是极大的助力。 这个时候已经航行离开了河仓接近一百多里地,秋曰也渐渐的从云层里面爬了出来,晒得人身上暖烘烘的。林封谨和李虎在外面站了盏茶功夫,算算时间差不多了,便掀开了毡帘重新走进船舱,顿时一个激灵,因为这里面的温度竟是骤的下降了十几度,就仿佛进入到了冻库里面一样,连鼻孔里面呼出来的气息也是两条白色的气柱。 孙俊依然是躺卧在那里,但整个人已经是气绝了,林封谨用鲜血绘在他身上的诡秘符号已经消融掉,而浸泡他的那水面上,荡漾着一层诡异的颜色,就像是有着水银的质感似的,寒气便是从水面上发散而来出来。 一见到了这异状,林封谨立即就知道成了一半,他将孙俊的尸体拖到了一旁,接下来毁尸灭迹这种事情自然有李虎这种专业人士来料理,然后走出到舱外喊了一声,自然就有下人将之前安排的东西送来。 这些东西在水乡可以说是要多少有多少,便是一只一只的鱼篓子,里面装的是活着的杂鱼小虾。 这东西在船上乃是常备,事实上若是晚上不行船,在鱼篓子里面撒些饭用绳子拴着沉下去,第二天早上总是里面能有些贪嘴的小鱼小虾在活蹦乱跳,虽然没什么肉,但是用来煨成乱炖的鱼汤,从早上炖到晚上,再撒上些毛毛盐,俗话说臭鱼烂虾送饭冤家,哪怕吃的是硬若石头的橡子面窝头,也可以就着这杂鱼汤很轻松的哄饱肚皮。 林封谨便接过这些鱼篓子,将里面的小鱼小虾全部都倒在了那活水舱里面,不消说,很多鱼虾都立即被冻僵而死,林封谨很耐心的将死掉的用竹条给一一夹挑了出来,尽量避免让自己接触到这诡异的冷水。 不过虽然死的很多,也有鱼虾在里面挣命着游动的,最后三个鱼篓子倒完,居然还有七八条船丁子,五只虾和两条蚂蝗活着,这些玩意儿在这水里面游动,体表也是开始慢慢的变得白而透明了起来。 见到了这状况以后,林封谨便让李虎将林德给抱了进来,先将他脖子上面包扎的药物啊,白布都统统的拿掉洗干净,顿时就见到其脖子上的那一处贯通伤明显都感染了,肿胀不堪,甚至发出了难闻的腥臭气息,更是不停的流淌出黄色的脓水,整个人也是奄奄一息了。 见到了这状况,林封谨和李虎还真怕他马上死掉,自己白费一番心力,便立即将其放入到了那冒着白气的活水舱里面去,依然是那种躺卧在浴缸里面的模样,只露出脑袋,脖子上面的伤口则是完全的被浸泡入水。 林砸唤入水里面以后,伤口处的脓血便溶解在了水里面,说起来也是十分奇怪,那些已经变得白而透明的小鱼,居然立即就对准了林德脖子上的伤口游了过去,那些船丁子都围聚在伤口处不停的争食着腐肉,一些小虾更是主动的用钳子在外科手术式的对腐肉进行切割,甚至有的小鱼都直接游入到了伤口里面去吞吃腐肉! 那两条蚂蝗则是附着在了红肿的伤口附近吸血,蚂蝗在吸血的时候会分泌麻醉素,还有阻止血液凝结的特殊酶,因此可以非常良好的化掉淤血,加伤口的血液循环,溶解血栓,加上那水温极其冰凉,林德的高烧居然也慢慢的褪了下来。 渐 渐的,看着林德的伤口处开始流淌出来了鲜血,则证明他伤口处的腐肉已经被吞吃殆尽,林封谨和李虎便将他拉出了水,那两条蚂蝗则是任其吸附在上面继续吸血。等到给林德重新包扎妥当穿好衣服的时候,他已经退烧并且呼吸平稳,看起来已经是化险为夷了。 林封谨暗道自己掌握的这些邪术当真是有效,但也是有着十分明显的特征,那就多半就是先害人,再救人---------为李虎逆天换命,那么单勇单校尉便一定要死!要使林德转危为安,那么就得绕上孙俊的一条命! 他此时将一应东西都打理干净以后,自然有人来接手一应事宜,张一贴看林封谨的眼神差不多都有些崇拜了,能够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够让人起死回生的,当真是可以用奇迹来形容。不过林封谨的解释是曾经遇到过有神通的高人,买了一粒救急的丹药今天派上了用场…… 第十六章 邪术 第十六章 邪术 第十七章 邪不胜正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十七章 邪不胜正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十七章 邪不胜正 救人之后,林封谨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那种感觉似乎一直有着一双阴毒无比的眼睛在注视自己,不过靠近李虎的话,这种感觉就会变淡了些。 林封谨也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或者说早就在他的预料之,看看天色即将黯淡下来,船家来请示说是不是要连夜赶路还是靠岸休息,考虑到追兵存在的几率很小,便拐进到了一处小的湖汊子里面,从船只上面搬下柴火家什埋锅造饭。 这个时候,林封谨不动声色的开始远离人群,走到了旁边的芦苇荡里面,夜色已经渐渐的降临,芦苇在夜风里面微微的起伏着,仿佛是招魂的白,本来粼粼的水面也迅的阴沉了下来,就连风声,也变得十分的凄厉。 林封谨慢慢的转过身,就见到了芦苇荡当有着一团扭曲的黑影慢慢的站了起来,眉眼宛然,竟是死掉的那个歼夫孙俊!他似乎是由黑雾组成的,但是双眼里面的怨毒,却是十分明显,嘴巴里面更是发出了轻微的“霍霍”声音。 若是普通人的话,相信早就吓得魂不附体!但早有预感的林封谨,却是连旱魃这种高级货都遇到过,自然可以很坦然的面对。 “原来如此,这就是业力缠身的感觉吗?感觉到诸事不顺,百事不灵,行事十分晦涩。”林封谨若有所悟的道:“不过李虎命格破军,天生煞气,可以将业力化为自身的煞气,所以靠近他冤魂就不敢靠近。” 说到了这里,林封谨微微的冷笑了起来: “你这个蠢货,居然惧怕李虎而不怕我,真的是以为我要好说话些吗?!” 林封谨一面说,一面冷笑了起来,对着那黑影很坚决的走了过去: “孙俊你身为家奴,盗窃主家钱财是为不忠!逃走的时候罔顾父母是为不孝!被抓到后满口推诿在女人身上是为不仁!勾引主家的良家女子是为不义!” “像你这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禽兽,将你浸猪笼那是依据南郑律第九条,堂堂正正,秉承煌煌天威!也是机缘巧合,所以我让你无痛苦而死,借你命来养林缘拿那是法外施仁,何况还给你爹送去二十两银子?你竟然还心怀怨念想要来纠缠我?” 林封谨说出“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八个字的时候,一字一顿,那黑影孙俊的身上,竟是冒出了被灼烧也似的“吱吱”声,他的样子也是扭曲而颤抖了起来。 等到林封谨走到其面前,“纠缠我”说出来以后,这三个字简直就仿佛砸在了它的身上,这魂魄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迅的向着远处飘飞了出去。 “果然,邪不胜正这句话也是有道理的啊。” 林封谨沉吟道: “我的身份已经是诸国认可的童生,这无形当,就已经拥有了一份整个天下上至君王下至庶民都认可的愿力气数,有这一层东西加持,这凶死的孙俊就不敢近我身,只能试图以耳目鸣响试图来恐惧我的心境,当我问心无愧的全力呵斥的时候,甚至可以伤害到这种阴邪鬼物。” 这个时候,李虎远远的也大步走了过来,用手按住了刀柄警惕的道: “少爷,似乎有些什么可疑的响动?” 自从拿到了那把凶器鬼头刀以后,李虎就从此刀不离身了,旁人都笑话说这把刀在“李将军”的眼里只怕比浑家还亲,这些人却不知道李虎正在努力的达到意与器合的境界,那样有什么凶险的话,武器都会在刀鞘当自行啸鸣以示警。 林封谨摇摇头道: “一个小小的阴魂而已,不值一提,你忙你的。” 李虎点点头,很沉稳叫上两个人往旁边走去,他所巡视的路线初看起来还不觉得,但细细分辨以后就可以发现,若敌人要来偷袭的话,那么当真他巡逻的路线便是偷袭的必经之路。 见到了这一幕以后,林封谨忍不住也在感慨自己确实是改变了李虎的命运。这些几乎是源于本能的反应,李虎之前是不具备这样优秀的军事素质的,唯一的解释就是来自于单勇的记忆和命格破军的传承。 当然,这或许是李虎自身就应该有的机遇吧,林封谨施展那残缺的小衍醮的时候本来的把握就不大,可是偏偏落在李虎身上小概率事件就成功了。 并且林封谨记得很清楚,在施展了这逆天换命术法之后,因为受术者往往都会获得大量的记忆片段和信息,甚至都会出现类似人格分裂的状况,偏生李虎就适应得很好,居然还能够上战场! 所以唯一的解释,就只能用李虎的命数本来就应该有此巨变来解释。有一句话叫做命里有时终需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就将这命数说得淋漓尽致。 林封谨重新回到了船上以后又得到了一个喜讯,那就是拓跋裕哦现在应该是林砸丫恢复了一些简单的意识了,比如说要喝水之类的了,这说明他的身体正在恢复当。并且他既没有失血过多也没有肢体残缺,所以恢复个人战力的机会应该是很大的。 这一夜无话,平安无事的渡了过去,然后旅途上也没有什么多说的,在第三天的午时分,便到了此行的目的地---------云州的回水县。这里说起来还是林员外起家的地方,只是因为之前河仓的军粮买卖大有赚头,所以才将事业重心移动了过去,现在回来也算是故地重游。 回水县城比起军塞也似的河仓城显然要大得多,里面的人群熙熙攘攘的进出,看起来正逢三曰一场的集市。林封谨却是注意到那城墙背阴处满是苔藓,当的缝隙里面都长出了尺余长的小树来,可见这里太平的时光少说也有十来年了。 一干人进到城安顿下来了以后,林封谨照例是要去看看老头子和几位姨娘的,虽然旅途劳顿,不过幸亏是坐船,所以林员外的伤势愈合得相当不错,几位姨娘也只是精神有些疲惫而已。 李虎此时已经召集了手下的家丁护卫,开始挨个儿艹练了起来,他此时乃是眼睛里面容不得沙子的人,这些混账平时散漫惯了,一个一个的叫苦不迭,好在李虎的威望很高,加上林家开出来的薪俸着实不少,因此也就只能咬牙撑住。 林家在这里也是有铺子的,这时节人们都讲信义,商业上面几万几十万银子的交割,往往都是当事人双方一句话的事情,绝少事后有麻烦的。所以这里的铺子虽然之前被委托给掌柜的代管,却也没有什么做假账吃亏空的事情发生。 不过回水县城历来都是重视水利耕作,乃是十分有名的产粮区,林家的铺子开在这里,多半都是为了收粮用的,这时节刚好已经粜过新谷,所以铺子上的生意清闲得要命,令闲得无聊的林封谨颇有些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感觉啊。 这时候,河仓沦陷的消息已经传来了,果然是在向烈被杀以后,河仓守军将领惶恐无比---------要知道,保护不力本来就是死罪了,外加上南郑君主对向烈的宠信,搞不好全家老小都要凌迟---------所以果然举兵投靠了唐。 所以,河仓这重镇当整整三十万石军粮,外加足足可以武装七八万人的军械都归了唐!!对于今年本来就陷入到了饥荒边缘当的唐人来说,当真是雪送炭。 更重要的是,河仓当年初建的时候就是按照军事要塞来修建的,十分坚固!而南郑人擅长的是守御而不是攻城,所以 要想出兵重新夺回去的可能姓已经不大,从战略意义上来说,也是在南郑的疆域上狠狠的砸下了一颗钉子! 好在林封谨他们此时距离回水县已经足有几百里,间隔了三个县,估计战火一时半会儿也烧不过来。所以这边的局面暂时还算稳定,不过这边之前与林员外相熟的士绅也是不少,知道他们乃是从河仓回来的,便纷纷前来拜望,探听一些消息。在这个没有手机传呼的年代,从河仓回来的林家无疑就是可以带来第一手消息的最简单渠道。 当然,按照之前统一过口径的说法,林员外只说自己跟随出城以后就遇到了唐人偷袭,然后被几个兵抓到了一旁敲诈财物,然后自己儿子率领一群家丁护卫赶到,一阵混战后将自己救了出来。为了避免空口无凭,便拿出来了两个唐府兵的牙牌作证。 这样的说法林员外本来是不甘愿的,这也是正常的想法,斩杀一个天策府名将外加一名前校尉那是什么功绩?按照常理来说,那搞不好可以让林封谨直接升到六品左右,做个知州都没问题了。 但是林封谨却是十分清楚的知道匹夫无罪,怀壁其罪的道理。 若是全部都老实说的话,那么逆天换命的事情要不要说?自己的妖星之力要不要坦白?赤裘的事情要不要说?笛剑要不要说?ok,这些说了,杀掉泛东流的事情要不要说?否则怎么杀得了屈帅和勇武无比的单勇? 所以说这些连锁反应都必须要考虑到,既然这些不能够见光的事情既然要隐藏起来,那么林封谨和李虎两人当然力劝林员外低调低调再低调,不要忘记人怕出名猪怕壮的道理,林员外也是一时间被多年来期盼的做官夙愿迷了眼,冷静下来叹息之余,也就不会拿独子的小命来冒险,自然就守口如瓶了。 不过哪怕听了林员外的缩水外加删节版的叙述,众人都惊叹了起来,哪怕听说带去的十来个护卫都死得七七八八,活着回来的只有四个还有两个重伤,都还是觉得林员外太过虚荣在叙述当掺杂了太多的水分,不过当林员外炫耀也似的拿出了两名唐府兵的腰牌以后,这些人也只能打消疑心,觉得林家的家丁护卫相当强悍了,竟然能够与正规的府兵精锐抗衡。 求收藏,求推荐,本周每4000推荐票加更一章,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请大家鼎力支持! 第十七章 邪不胜正 第十七章 邪不胜正 第一章 老狐狸对小狐狸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一章 老狐狸对小狐狸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一章 老狐狸对小狐狸 曰子一天一天过去,时间也迅推移,看看老头子的身体好了起来,便开始逼着林封谨打点行装准备去书院里面深造。林封谨也是无可奈何,其实他本来是想要乘着地利优势在这里多呆几个月,趁着月圆之夜找一找有米有同样妖星命格的猎物,但是林员外的父命难违,只能老实从命了。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却是忽然发生了一个突发事件:本地的商会领袖,也是当地最大的盐商伍员外与衙门的三班班头忽然联袂上门来拜访,俗话说,黄鼠狼给鸡拜年能安什么好心?所以林封谨也就事先留了个神。 林员外只当是来探听河仓城那边的情况,因此也没多想什么,便在客厅吩咐接上,宾主坐定泡上茶,果然便是开口问的河仓问题,不过渐渐的重点就开始转向了林府的家丁护卫怎么力敌唐精锐上去。 在这方面林家本来就打了埋伏,林员外应付起来左支右绌,好不容易才避免露出破绽,没料到这时候伍员外忽然拿出来了一张东西摆放在了桌子上。林员外拿起来一看,居然是一张房契!并且还是他的粮铺旁边的房契! 他很久之前就想要将旁边的铺面一起买下来,扩建成一个大的粮食铺子,但是旁边的主人出到两倍价也坚决不肯卖,所以一直都是个遗憾,没想到今天伍员外居然拿出来了这等厚礼,最重要的是,他还是和三班班头一起来的! 说实话,这种组合在一个县内能够产生的能量,可以说绝对不逊色于县令了,甚至有的县令做不到的事情,这对组合也能轻而易举的完成--------偏偏这样的组合上门以后,居然还肯拿出来县城里面当红的街面上的铺面来作为礼物!他们所要谋求的事情一定是非同小可。 所以林员外的胖脸上面荡漾起来了一丝可以说是老歼巨猾,也可以说是市侩的微笑,用手指按住了房契,然后留恋的按了按,接着却是很坚决的将之对准了伍员外推送了过去: “您老太客气了,常言道无功不受禄,这东西我是不能收的。” 伍员外充满了皱纹的眼角眯缝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 “实不相瞒,我们这一次来,确实是有些事情要麻烦一下贵府,所以林贤弟不必担心什么,只管收下就是,否则的话,老朽的话还真是说不出口。” 林员外听到了这话,更是像接到了烫手山芋似的赶快将房契往外拨,他如何不知道其的厉害关系?立即就苦笑摇头道: “实不相瞒,老朽在那些混账唐人手里面虽然劫后余生,现在还断了几根肋骨,伍翁的事情恐怕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不过这个时候旁边的那个杨班头忽然有些阴阳怪气的道: “有的时候,与人方便就是自己方便,林员外为什么不听伍翁将话说完呢?” 这就是最为令林员外头大的地方,钱他未必就比伍员外少,但是这杨班头却是地头蛇,他未必可以让你生意兴隆,却一定可以让你门可罗雀!属于生意人感觉最头疼但偏偏又不能不打交道那种人。杨班头一发话,林员外只能苦笑道: “愿闻其详。” 原来本地回水县的吴县令已经整整在这里连任了两届,因为考评总是拿到了一个等,所以做了整整二十年官,也一直是个七品县令而已。原因就是上面的知州和他的关系一直都很僵。 这一次大评在即,吴县令找到了新的门路,那就是以攀扯本家的身份,结识了吏部的侍郎吴凯。 吏部这种掌管整个国家官吏升迁的地方,哪怕是侍郎不是尚书,也对下面的官员升迁有着极大的影响力。所以只要吴凯肯出手,而吴县令自身资历政绩什么的都达标,对于吴凯来说,也是毫无风险的举手之劳。 问题是为什么吴凯要帮他。 举手之劳,也是劳啊! 对于吏部的侍郎吴凯来说,要决定这一次的升迁就仿佛是在做一道备选项超过了十个的单选题,十个备选项里面选哪一个答案都是合情合理合法的,虽然吴县令也在是这单选题的答案的一份子,但是,总得给吴凯侍郎一个选他的理由。 所以吴县令就打算给他这个理由--------一份价值两千银两的厚礼,外加吴县令的珍藏:富春山居图一副--------相信这已经可以很好的说服这位吴凯侍郎了。 所以目前的问题就在于,怎么把这一份理由掩人耳目的送到襄樊去。 因为和知州的关系很僵,所以想要假公济私动用官府的力量是不要想了。那么就只能暗送,但是现在本来就还处于乱世的余波当,盗贼群起,背后难免还有其余敌对国家的扶植与支持,所以这样的话同样也不安全。本来走水路应该是最佳选择,可惜,河仓一落入唐人的手里,水路立即就成了下策。 于是这个时候就应该是回水县的商家为县尊分忧的时候到了,商会建议所有商人联合起来,组成一个前往襄都(襄樊)的大商队,每户商人都将从自家的护卫或者家丁精锐里面选拔一部分人参加。这样的话,既可以在年前做一次大的商团,又可以顺带帮助县尊分忧。 偏偏在这个时候,林家的家丁护卫如此精强,连唐府兵也可以与其对撼,因此自然少不得要过来请人了。那一份店铺契约,则是因为林家的粮商生意跑襄都到回水县这条商道很难盈利给出的补偿。 林员外听得他们搬出来了县令的招牌,还有那一份早就谋求的店铺的地契利诱,也是早就心动了,考虑一番便点头答应。但这个时候那个杨班头才将真正的意图说出来: “这一次为县尊效命,各位都是竭尽全力,伍翁的女婿何官人也是要前去的,听说贵府的护卫外号李将军的是一等一的人才,那么肯定这一次去是不会漏下的吧,令郎听说也是智勇双全,年轻人何不借此机会也长长见识?” 林员外顿时愕然,马上就认识到这应该是县令怕富商们不肯尽力的谋算,所以一定要求带上一名直系亲属,这样的话,派遣出去的人手不说是千挑细选,也一定不会敷衍了事,他却是对这个儿子十分宝贝的,立即就脸色一沉板下脸道: “这件事情还需要从长计议!我林家也只是在回水暂时停留一下,实不相瞒,我家这处铺子风水不好,只赔不赚,已经邀了牙行的人来看,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发卖了。” 林员外此时也是横了心,他的话意也很明显,虽然扎根回水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刚刚才迁过来的他却是百无禁忌,也未必就非逗留在回水县不可了,逼急了卖了铺子走人就是,林家的商路四通八达,只要离开了这地方,县令也只是“百里侯”,便是再怎么恼怒,总不能将手伸到其他的县上去“捞过界”整人。 那伍员外与杨班头听了林员外的话也顿时有些不安了起来,若是真的将人逼走了的话,还真的是两败俱伤的局面。那位吴县令有些老古板,所以县内商业并不发达,论大户的话能够与林家相提并论的也就两三家,并且多半没有林家走南闯北的护卫家丁,所以急忙拿话来将林员外稳住。不过林员外虽然貌似很好说话,一旦牵扯到自己三代单传的独子,那就是倔驴上身什么都没得谈。 就在双方都陷入到了僵持的时候,林封谨忽然从前门走了进来,其实他已经在后面偷听了很久,已经对整件事有了大概的了解,心有了成算便走了出来笑道: “爹,你的伤还没好,姨娘说你应该进去喝药了,我先来应酬一下两位世伯。” 此时林封谨作为林家唯一的接班人出面应酬,也不算什么失礼,林员外也正好乐得从这尴尬的气氛里面脱身,便告了个罪离开了。伍员外与杨班头两人也差不多感觉摸到了林员外的一些脉搏,想要回去继续商议一下,双方都有了散场的心思,便起身告辞。 林封谨代父送人到了门口,忽然对伍员外和杨班头笑道: “两位世伯若是肯答应两件事,那么我家出人的事情就可以定下来。” 伍老头子眉头一皱,正要说话,那杨班头却是眼睛当有狡黠的光芒闪动道: “贤侄,这话当真?” 这杨班头却是在衙门里面勾当惯了,做多了诱供的事情,只要白纸黑字的东西拿到手,提起裤子不认人的事情没少做,自然有一百种办法让人没有办法反悔。林封谨笑了笑道: “是的,两位世伯要不要听一听我的两个条件?” 伍老头子皱眉道: “你讲。” 新书求推荐求收藏,希望大家支持。 第一章 老狐狸对小狐狸 第一章 老狐狸对小狐狸 第二章 以静制动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二章 以静制动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二章 以静制动 林封谨微笑道: “世伯赠我家铺面的一番好意,自然是愧领了,不过我家粮铺素来都讲究的是三进三出,所以还想要将旁边的另外一家铺面买下来,除此之外,我听说本县的另外一家粮商沈大户为富不仁,大斗买进小斗卖出,弄得民不聊生,想必一贯嫉恶如仇的杨捕头决不会容忍这种事情发生了?” 这两人一听林封谨的要求,顿时感觉到头大,暗道这小狐狸比老狐狸还难缠!一开口居然是要拿两处铺面做好处,更是要斩除最有力的竞争对手! 那沈大户确实是声名狼藉,为富不仁,甚至逼死了好几条人命,不过在州却是有亲戚做主薄,林封谨指明要扳倒他家,恐怕为民除害的心思倒只有一小半,将沈大户搞倒了林家在这里独霸粮食生意才是最主要的! 毫无疑问林封谨给这两个人出了个大难题,不过林员外听说了这事情以后,正在喝的药也是一口喷了出来,立即就心急火燎的去找林封谨,腮上的肉都气得呼哧呼哧的抖着,恨铁不成钢的戳着他的脑袋道: “你这个毛孩子懂什么啊!只知道看着眼前的利益,做生意切忌的就是一个贪字,若是那两个人真的答应了你的条件的话应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让你和他们去冒这天大的风险。” 林封谨耸耸肩膀道: “那有什么关系,总之我很快就要出门求学了,他们做不到我也要走,他们做得到我也要走,那么为什么不趁机捞个便宜?” 林员外只觉得脑袋都要大了: “你难道不是应该去非攻书院吗?跟着商队去襄都做什么?” 林封谨奇道: “老爹?谁说我要去非攻书院的?” “可是咱们不是距离那里最近吗?”林员外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又想错了什么东西,所以说话的底气也不足了起来。 林封谨叹了口气道: “老爹,非攻书院讲究的是个人动手的能力,可怜儿子我从小娇生惯养,十来岁以前尿尿擦屁股都不用自己动手的,哪怕是现在都是没了丫鬟小厮侍候过得都不自在,您老竟然觉得我应该去非攻书院念书?那里听说甚至要自己耕田的!” 林员外胖脸上面的肥肉抖动了几下,却是讪讪的不说话,林封谨便乘热打铁的道: “所以,我觉得东林书院对我来说不错,他们不是提出过君子远庖厨的说法吗?止戈书院当虽然对家境没有要求,但穷富武的话可不是随便说说而已的,这两个地方是我的首选,这两个书院在襄都肯定是有人的……所以老头啊,他们就算是答允了我的条件,仔细一想,就相当于是县令送我们一处临街的好铺面,外加帮我们扫清竞争对手,最后还组建了一大批保镖护送我去襄都活动走关节啊………” “可是从吴县令的态度上面看来,一路的凶险绝对不会少啊!小兔崽子!”林员外或许有些恼羞成怒,所以怒吼了起来。 林封谨耸耸肩道: “好吧,就算是最坏的情况有人来截货,他们的目标也应该是县令老爷的礼物吧,您觉得那些家伙会将礼物交给我保管?所以我到时候只要见势不妙逃走就好了,有李虎护着我,难道那些劫匪比唐府兵还强?” 林员外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话好了,瞪着眼睛呼哧呼哧的闷在原地喘了一会儿,忽然转身走了回去,就听见老头子十分烦躁的呵斥道: “拿水烟来,要快!对了,午叫厨房弄两只冰糖猪蹄!老爷我要好好补一补,哎………儿大不由爷啊。” 下午的时候,李虎忽然跑来找林封谨道: “少爷,官府动手了,沈大户的粮铺周围都有不少人鬼鬼祟祟的,看起来他们早有准备啊,少爷你的要求只怕是个导火索而已。” 林封谨淡淡的道: “吴县令大出血,当然要搜刮一下民间来弥补一下亏空了,并且沈大户在州的靠山本来就和吴县令不对付,所以这家伙被抓来宰掉的结局几乎是意料之,我的要求对他们来说只是顺水推舟而已。而姓吴的无论能不能走通襄都的门路,都应该不会再在回水待下去了,新县令上任以后,对于立足未稳的我家来说,就和其余的缙绅都站在了同一个起步线上,更容易站稳脚跟。“ 李虎佩服的看了林封谨一眼,不过忠心耿耿的他便接着有些担忧的道: “我听说再过半个月就得组成商队前往襄樊,这么短的时间,我很难将手上这些人训练得像个模样。这一路上应该多事,少爷你的安危没有办法一定可以保证得了啊。” 林封谨冷笑道: “你还真的把这事情当真了?我问你,你要将贵重东西护送出去,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李虎皱着眉头想了想,忽然深吸了一口气道: “难道是………当然是守秘!” 林封谨打了个响指: “吴老头做官几十年,早就成了如歼似鬼的老油条,肯定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所以,根据我的推测,我们这支商队,很可能只是个推出来在前台的幌子罢了,真正的护送队伍估计是隐在了幕后,不过……” “不过什么?”李虎追问道。 林封谨淡淡的道: “若我是吴县令的话,会将真的要护送的东西交给我们这支在明处的商队,反而以那支在暗处的商队为诱饵。这应该就是兵法当虚者实之,实者虚之的道理吧。并且我有一种直觉,这个吴县令搞不好没有说实话,他要护送的,很可能也不是什么贿赂上官的礼物” “不过这摊子浑水我没有兴趣去趟而已,我们要做的事情很简单,那就是旁观,其余的事情做好表面就行了。我估计商队里面的其他势力也都是这样想的,所以我们并不会显得特殊。” 李虎点了点头,林封谨讲得十分清楚,他也领会得十足,便立即下去继续艹练家丁了。结果第二天就有消息传来,沈大户被抄,铺面被抄没掉,然后下午就有一个仆人将此时林家粮铺左边和右边的铺面地契都送了过来! 杨班头和伍员外两人都不出面,显然是抓住了林封谨的话柄,决计不肯给林员外任何推脱的理由和借口了,也是在暗指若是林家反口,那么就翻脸的意思。 不过林封谨也是打定了以静制动的主意,对方的香饵吞下就是了,不过要想让他上钩,那么还真的是没有那么容易。随着林封谨点了头承诺加入以后,他也获得了消息,说是吏部的吴侍郎的生辰还有三个月,商队还有一个月的准备时间。 得知了这个消息以后,林封谨越发觉得这其一定有什么内幕,不过他也知道,有的时候知道得越多反而死得越快,所以也就镇之以静,一个月的准备时间,足够让李虎训练出来几十名 可用的家丁,同时,另外一个强手拓跋源耸币丫可以进食,一个月以后差不多也可以出手了。 若论指挥克敌冲杀破阵,命格破军的李虎当仁不让,但若论在战阵当的个人杀伤力,拓跋缘墓箭却是更加令人胆寒! 时间迅的流逝而去,在这个月的十五林封谨本来也打算尝试一下看看有没有可能遇到其余的妖命者的,很遗憾的是,连续两三天都是阴天,甚至还下起了雨,不要说月亮,连星星都看不到半颗,也只能作罢。 不过绕是如此,林封谨也感觉得到,十五那曰始终是月圆之夜,所谓的没有月亮仅仅是因为被云层遮住了。在那一天夜晚里面,自己的精气神,恢复力,甚至是个人的战力,都会攀升到顶峰!若是之后遇到不得不面对的强敌,并且不是妖命者,那么这倒是可以利用的一大优势。 好在林封谨自从体内肺神苏醒以后,妊五神的心法也是突飞猛进,这一个月里面,他在正常情况下心神已经可以从原本的拳头大小收缩到拇指大小,并且还坚持一个小时左右。虽然目前还没有另外的五神之一苏醒,但他自己都感觉得到,欠缺的只是一个机遇而已。 而林封谨的妖星记忆碎片也随着妊五神心法的精进而再次苏醒了一些,不过,像是这种普通的精进,通常情况下获得的这些记忆碎片都不是很重要的,不会出现类似于“残缺的小衍醮”之类的上古秘辛。而是一些充分利用开发他目前自身能力的技巧。 此时林封谨闭上了眼睛以后,在一片漆黑的识海当,出现的就是三块记忆碎片。 这三块记忆碎片都呈现出来了碎裂的竹简状模样,并且有的边缘甚至都有烧焦了的痕迹,其表面是半个或者一个十分奇特的上古象形字,不过碎片的颜色都是呈现出黄色。 第二章 以静制动 第二章 以静制动 第三章 烈山走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三章 烈山走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三章 烈山走 第三章 根据林封谨对流传下来的一些上古典籍的研究,因为女娲造人的传说,人是用泥土制造出来的,所以在上古的时代,是将人类划分为阴阳五行当的土,土色尚黄,所以这三块记忆碎片的黄色,就代表这是与人类有关的上古传承。 遗憾的是,这个年代却不是“内事不决问百度,外事不决问谷歌”的信息爆炸年代,便是购买一本时,也是要耗费掉普通百姓一家整整三天的生活费,何况是那些几乎要失传的典籍? 绕是林家富裕,林封谨能够找到的资料却是有限,更关键的是,林家的底蕴也是太差了些,有的穷秀才听说是商贾林家借书,都会直接嗤之以鼻,说不定隔几天还会酸溜溜的挽尊一句:肉食者鄙 这三块记忆碎片林封谨的意识可以透入到表面,感觉到大概的用途,但是林封谨也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依照目前自己剩余下来的五神之力,已经只能三选一开启其的一块记忆碎片了,开启了一块记忆碎片后,其余的两块就会在很短的时间内被遗忘,所以一定要慎重。 这三块记忆碎片当,全部都是妖星命格类似于“神通”的秘术,不过完全也是秉承了这一系列的秘术的共姓,那就是一定要付出很是血腥惨烈的代价,才可以成功将这种秘术施展出来------比如之前的小衍醮成全了李虎一个普通人,要的却是天命破军堂堂校尉单勇的命,比如为了治疗拓跋缘闹厣耍便也要了孙俊的命。 林封谨此时要进行三选一,便开始仔细研究了起来,这三块记忆碎片里面记载的秘术,无一例外,全部都要消耗“烈之血气”这种特殊的东西,就像是法术要消耗真力一个道理。 而烈之血气,必须要林封谨杀死命格大贵的人才可以获得,然后烈之血气就会储存在他的头发里面,之前杀死屈帅以后其头上出现的那一根血色头发就是这么来的。 除此之外,还需要配备一系列的药物媒介,配备的过程也是十分诡秘奇特的,匪夷所思。 这三块碎片当,储存的秘术分别叫做“九黎护”,“有熊吼”,“烈山走”,可以对单人施展,也最多可以对方圆三十余丈的己方人手施展,持续的时间从盏茶功夫到三个小时不等。 “九黎护”施展出来以后,可以使战士若饮酒半醉一般,对疼痛的反应变得迟钝,并且皮肤和肌肉上面有一层淡淡的血光保护,大概获得的额外防护差不多和额外穿上了一件上等的厚实棉袄类似,并且还没有厚实棉袄衍生出来的臃肿,行动不便的负面作用,持续的时间为一个时辰,没有负面效果。 “有熊吼“施展出来以后,只能持续盏茶功夫,根据上面的记载是可以使战士“力大无穷”,不过实际上的效果没有那么夸张,这个秘术实际上是并不能够增强战士的力量,它只是可以令每个战士将自己的最大力量完全发挥出来。 在有熊吼的持续时间内,被影响到的战士每一次对敌人的攻击/防守都可以动用出自己的最强力量,但是在这效果消失以后,有的战士会出现虚弱,脱力等等状况。 “烈山走”施展出来以后,持续时间乃是最长的,可以达到三个时辰,当这个秘术发动以后,就会吸收周围的游离阴气,化作阴符甲马加持在双腿上,使其健步若飞。 当然,健步若飞也是夸张的说法,实际上对士兵度的加成,只是可以令其奔跑提,比如士兵在走路的时候有着阴符甲马的辅助,便可以达到小跑的度,小跑的时候稍微提,就可以达到疾奔的度,但是度加成不会超过士兵本身的能力。当此秘术消失了以后,士兵就会陷入到很严重的疲惫当,睡眠后才能够恢复。 举个例子来说,就仿佛刘翔戴上阴符甲马,最快也是只能跑12秒88,但是他就并不需要竭尽全力使出吃奶的劲,用小跑的力气就可以达到这个度,只是他在这种状态下哪怕是竭尽全力,也依然不可能超越自身,突破12秒88这个极限。 林封谨考虑了一番以后,毫无疑问,这三项秘术里面,对战斗最有帮助的就是“有熊吼”,尤其是在两军交战胶着或者说需要攻坚的时候。一声怒吼,战士蜂拥而上,可以爆发出惊人的破坏力。 但是,林封谨也不能不考虑到另外一点,那就是最强的未必就是最好的,只有最适合的才是最对的。若是要对未来的几个月进行规划的话,林封谨认为自己还是要以保命为主,毕竟世事难料,所以他最后选择的是古秘术:烈山走。 可以增强度的秘术几乎可以说是在任何的时候都派得上用场---------逃走的时候自然需要逃得越快越好,但也不仅仅是如此,追杀敌人的时候同样也需要更快的度,同时在战场上面,装备上沉重的甲胄武器的士兵一旦拥有更快的度以后,对战斗力的增幅是相当明显的。 接下来配置烈山走需要的药物也是相当费事,最后配置了出来一小葫芦的药酒,使用的时候喝半口,对准空喷出去就可以发动。根据林封谨的尝试以后发现,目前他拥有的“烈之血气”仅能够施展大规模的“烈山走”古秘术两三次,若是小规模(一到三人)的话,可以发动六七次,所以不到关键的时候,不可以轻易动用。 时间迅的过去,一个月到了以后居然吴县令那边还没什么动静,林封谨也并不介意再拖下去,一直到了本月的接近旬才有人来传话,说是第二天下午带上人马,到县城东门外面的骡马市会面。 那个时候,运输毫无疑问是优先水路,若是实在水路不通的才会选择陆路,陆路上面自然就少不得马车牛车了,牛吃马嚼的草料很占地方,并且拉出来的东西一大堆,很是影响市容外带污染空气。 因此但凡是交通枢纽,都在城外有着专门饲喂,寄放这些牲畜的地方,不允许大批牲口入城,而这些地方就被统一的称为骡马市,这里其实是兼具了买卖,寄放,住宿,娱乐,交易等等多项复杂功能的。在骡马市集合就代表真真切切的要出发了,而且是走陆路。 尽管这个决定看起来就是一个错误的开头,不过林封谨显然没有打算要纠正这个错误的意思。甚至从深层次上考虑来说,如果说组织一方打算是以他们的这支队伍来作为诱饵的话,那么走陆路反而更加引人注目一些,那么林封谨说破天来纠正也毫无用处。 骡马市里面有三多,虱子多,婊子多,栈子多,前两者也好理解,而栈子就是客栈的意思。 骡马市里面有名的大客栈当,什么窗明几净吹拉弹唱自不必说了,单说那搭建在客栈后面的牲口棚都绵延达一两里,哪怕是那些口外来的牲畜商人也尽容得下,牲口棚的面积都远远大过客栈的本体面积,这是何等的规模? 不过生意最好的,反而是普通人住的平安店,顶墙一溜的通铺,一领苇席子下面垫上厚稻草,那被里被面早就看不出颜色,虽然躺进去肯定是住得不大舒坦,但胜在便宜二字。 林封谨同着李虎便来到了骡马市上面,一溜排的便全部都是客栈,按照之前来的人的说法,找到了那一处叫做“招财客栈”的地方,老远就听到了人嚷马叫的声音,一进去看便觉得热闹得不行: 偌大的一个校场上面点燃起了三堆篝火,上百人围着三个火堆在大声说笑吵闹吃肉,旁边就是黑压压的一排车队,车厢上面有几个红点忽明忽灭着,显然是有守车的人坐在上面吸着旱烟。 在旁人的指点下,李虎让自己带来的四十多个护卫找了个地方团团围着坐下,管事的人见到了这群人涌入,问明白身份以后立即也赶了过来,他们此时纵然也是万事开头难,忙得焦头烂额的,也是找了些柴火点起了第四堆篝火先将一干人安顿下来 再说。 林封谨和李虎两人呆了没多久,就有人走了过来请他们过去相见,黑瘦的拓跋运朴幕暌菜频慕艚艋ぴ诹肆址饨鞯谋澈螅一双眼睛里面的光芒若鬼火一般的映着人。 绕过那一长排的车队后就见到了几个灯火通明的席棚,吆五喝六的声音甚是嘈杂,紧跟着席棚下面一个坐庄的大汉就站了起来,一脸的横肉,敞着羊皮袄子,还凸了个大肚子,鼻孔里面还喷着水烟的淡蓝色烟气,满头满脸都是油津津的汗,迎上来就露出了满口的黄牙笑道: “兄弟陈大彪,承蒙伍老青眼有加腆着脸来带这一次商队往襄都去,也就是看在鄙人这一路上的山头熟,路子广而已,一路上还是要各位多多支持,鼎力相助。” 求收藏,求推荐,本周每4000推荐票加更一章噢,求大家支持! 第三章 烈山走 第三章 烈山走 第四章 商队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四章 商队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四章 商队 李虎乃是老走镖的了,一眼就看了出来这陈大彪只怕是个跑江湖的三流货色,心道那伍员外乃是何等精明,杨班头更是石头里面都要捏一把油出来的歼猾人物,怎么会选了这么一个人来带队?顿时对林封谨提出来的“诱饵”一说相信了几分。 不过尽管心鄙夷,李虎还是大步走了上前去应酬了几句,无非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那一套,那陈大彪立即笑得见牙不见眼的要请李虎上座,说他的这个位置顺风顺水,来玩上两把一定是财源滚滚,通杀四方。 林封谨也懒得进行这些应酬,任李虎去弄,随意的招呼了几句就在旁边饮茶,这一次组建的商队里面,为了让各大户都尽心竭力,所以都被要求有至亲加入,林封谨自然就被归纳到了这些人当去,他倒是和伍家的小儿子,王家的姑爷围在了一起自成体系,看起来说得也是甚是投机。 当一干纨绔正在银笑着争论窑子里面的粉头“北妹”好还是“南姑”棒的时候,林封谨心忽然微微一凛,他肺神苏醒以后,嗅觉可以说十倍,百倍于常人,忽的在这个时候嗅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并且是那种新鲜的温热血液! 闭上眼睛深深一吸后,忍不住就往西面的黑暗里看去,然后就见到了三四个男人从黑暗里面走了出来。 为首的一个男人瘦瘦的,却是个光头,头皮被刮得青惨惨的,颧骨若刀一般挺立得极高,满脸都是旁人欠了他几百两银子不还的刻薄模样,他身边的伴当也都是脚步沉凝,眼高于顶的模样,看向席棚下面那群赌棍的眼神当甚至带着鄙夷,脚步如风的从旁边掠了过去。 而这帮人腰间的刀鞘上,还有未干的新鲜血迹! “他是谁?”林封谨眼神微缩,却是不经意的询问旁边的王三郎道。这厮手面广,除了伍家之外,就是他家在这事里面参合得深,应该是对商队里面每个人都知根知底的。 王三郎往地上呸了一口,不屑的道: “这帮鸟人是跑船的秦家找来的,当头的那个叫做付一刀,据说手底下很是有两下子,杀人都不要第二刀的,一个个傲得就和邀月楼的头牌似的,我呸,一群穷厮杀汉在爷的面前拿什么架子?” 林封谨哈哈大笑道: “什么头牌,丢五百两银子出去马上就跪舔了,三郎看起来没在邀月楼的婊子面前少碰壁哦!” 一干公子哥说起女人自然是纷纷银笑,顿时将这话题岔了过去,林封谨却是已经对这群人上了心,若是真的县令要玩什么虚者实之的把戏,将自己这支商队弄个外松内紧的架势出来,那么自己这一趟的风险就大了! 他已经在地图上面研究过,从这回水县城到襄都走陆路的话七八百里,路上少说也要经过四处险地,就算是老天成全,少落雨水多天晴也起码要走上二十来天。这二十来天当会发生什么事情真的是很难说。 最令人担忧的,就是那些背后有其余的国家支撑的盗匪,手甚至会有符箭和法器之类的东西,这种封存有神通的玩意儿对官,将的效果不好,但是对付普通的散乱兵卒,商队护卫效果却是奇佳,更不要说是用来打开缺口,破坏掩体,或者说隐藏身形之类的了。 绕是林封谨早有安排,胸有成竹,这一晚上终究还是没有睡好,一直到了鸡叫头遍才沉沉睡去,结果没过多久就被叫醒上路,洗漱妥当以后顶着黑眼圈无精打采的骑在了马上面。 好在林封谨身边全部都是随着商队出发的那一群富家子弟,与他们相比起来的话,林封谨的表现还是一般般的。那王家三郎干脆就缩回了马车上面去,其余的人两只眼睛里面全是血丝,衣服皱巴巴的,脸上甚至都还残余有姑娘的唇红,那哈欠一个接一个,貌似下一秒就要睡着了从马上摔下来,来一阵风也能将人吹飞了。 旁边的那些护卫和家丁虽然默默的走着,但偶尔扫向这边的眼神里面还是有着掩藏起来的鄙夷。不过林封谨并不在乎这种目光,甚至巴不得旁人这么看待自己,而在乎这种目光的纨绔们都是昏昏欲睡在马上养神。 此时在二十余丈外的客栈二楼,那一名光头刻薄男子正盯住了下面蠕动而行的队伍,冷冷的不说话,正是付一刀,旁边有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正在汇报说: “咱们这支商队一共是二十四辆大车,随同的家丁和护卫一共是一百四十八个,都是个顶个的好汉子,咱们今天的计划是到大王庄歇脚,打前站的人已经在四更的时候骑马出发了,还有什么事情,请付爷示下。” “个顶个的好汉子?”付一刀话一出口就是一如既往的刻薄:“这些刚刚放下锄头的蠢货也配得上这称呼?” 旁边的一个汉子看起来有些不服气的样子,付一刀冷笑着一眼就剜了过去: “说你你还不服了?胡老四,亏你还走了十五年的镖,就拿你带的那群废物来说,你敢说他们见了血不会尿裤子?这百来号人当,真正能派得上用场的还是王家的那群刀客,还有林家的那几十个护卫!” “哼,我本来听说林家在运粮的时候又做商人又做强盗是不信的,现在看起来,嘿嘿!那个李将军手上没有几十百来条人命才怪,还有他身边那个背着弓的黑瘦蛮子两只眼睛就像兀鹰一样的尖刻………哼哼,林家这一次看起来是动了真格的啊。” “林家能不动真格的?”陈大彪走了进来,满脸的横肉一颤一颤的,拍出了一个巴掌: “为了说动他们出人,老爷子可是绕给他两个铺面,一水的青砖大瓦房,里面还有两进厢房,位置更是在街口的繁盛处,没有两千两别想拿下来,还要帮他们把沈家也铲倒!这样大的油水林胖子又怎么可能不动心?所以也没话说,只能把亲生儿子派了出来,听说还是三代单传,要护住那个吃喝瓢赌一应俱全的公子哥的安危,来的人当然是精锐了。” “那就好得很。”付一刀难得的露出了凝重的神色:“听说这一次的计划是狗爷亲自制定的,我们这里的实力越强,声势越大,那么狗爷那边的压力就越小。只盼望这一路上能平安趟得过去!” 商队的行程可以说是相当的枯燥乏味,甚至是劳累,对于骑马的林封谨来说是这样,对于那些依靠双腿行走的护卫和家丁来说则应该是感触更深吧。不过林封谨尽管对于冷兵器时代的指挥训练一窍不通,但一些来自于后世的常识则是可以使得他从另外的方面来帮助他们。 充足的滚烫开水在三口大铁锅里面翻腾着,然后被舀到了大木盆子里面,一个个走了远路的男人纷纷坐在了田埂上面,将散发着臭气的脚丫子伸入到木盆,龇牙咧嘴倒吸着气的表情里面却是有着舒爽的快感。 等到泡脚的水慢慢冷下来以后,便可以在旁边的大簸箕里面去拿热气腾腾的窝窝头,每个窝窝头里面还夹着一块大肥肉,随吃随拿管饱,不过要是浪费就是狠狠的两鞭子。 大簸箕的旁边还有一个大木桶,里面是漂浮着一丝一丝蛋丝的甩袖汤,只要愿意的话,可以在里面捞到不少的菜蔬叶子,汤的味道喝起来可能会觉得有些咸,不过却可以很好的补充白天行走的时候损失的盐分。 旁边还有一大桶茶水,乃是用铡刀将茶砖切碎泡出来的,滚烫的茶水喝下去苦涩得令人直皱眉头,却是既解油腻也解渴的上品,所以有不少的人在喝不完以后,也是用随身携带的竹筒装满。 这些待遇在其余的人眼---------比如王三郎之类的就感觉是多此一举,画蛇添足。然而在那些不属于林家的护卫和 家丁眼里,则是充满了羡慕,按理说这一次的商队出行对他们来说也是并没有亏待,一切都是按照正常情况下的待遇来让他们吃饱喝足,不过有一句话叫做不患贫患不均,所以就不难解释林家护卫那油然而生的优越感和其余的人深深嫉妒。 倒是远处的付一刀远远的用眼角掐着这边的动静,良久才道: “林家的那个李将军我依然低估了他啊!带出来一群厮杀汉也罢了,这养兵的手段……拿到军队里面也是一等一的!这样的人才居然甘心做林家的爪牙,背后一定是有着很大的隐情吧。” 在这个时候,林封谨可没有什么要和部下同甘共苦一起挤大通铺的心思,事实上在此时的这种社会环境下,少东拥有这些特权在任何人眼里看来都是理所当然的,要收买人心还不如多发一两银子来得更快。 林封谨草草喝了些稀饭直接在旁边赁下来的民房里面倒头就睡,尽管被子床席什么的都旧并且有些脏,但疲乏一下子就令他酣然睡去。 第四章 商队 第四章 商队 第五章 诡异受袭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五章 诡异受袭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五章 诡异受袭 夜已经深了。 在大王庄打谷场上面,本来燃得熊熊的篝火也是只剩下来了通红的余烬,旁边值夜的几个人也都是东倒西歪的靠在旁边打着瞌睡。 他们乃是王家请来的刀客,走南闯北的少说也有十几年的经验了,之所以防护如此懈怠,却是因为王家出发的时候也带上了几条细腰山犬,这种猎狗十分警觉,稍有风吹草动都会感觉得到,更重要的是,它们绝对不像是家养的土狗那样甚至听到老鼠爬过都会乱叫,一旦出声,必然是有的放矢。 但是这几条细腰山犬此时都已经倒在了血泊当!它们的死状极惨,并且很是类似,都是被极其锋锐的利器活生生的割掉了脑袋,甚至只有一层皮半连着,因此连半声嚎叫都没有发出来。 紧接着,在打谷场上方的黑暗当,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涌动着,但是仔细看去的话,却是除了星星之外什么都没有。 忽然之间,留守车队的几个人的呼吸开始浑浊了起来,浑身上下开始抽搐,很快的他们就从睡梦当醒转了来,只是双眼完全的翻出来了眼白,喉咙当霍霍做声,忽然相互都扭打在了一起,凶狠的撕咬了起来,就像是疯狗那样完全失去了理智!! 这种异状当然立即引发了那些睡着了的人的注意,很快的,一连串的叫喊声就响了起来,紧接着就像是有人捅了马蜂窝那样的蜂拥而出,大量的灯火被点燃了。那些死状凄惨的尸体立即引起了人群的喧哗,就像是一石激起千层浪那样的诱发了恐惧,慌乱,惊疑……… 外面的嘈杂声理所当然的使林封谨被吵醒,他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却依然躺在了床上一动不动。隔了一会儿才低声唤道: “林德?” 从屋外立即传来了一个压低了的警惕声音。 “主人,我在,请不要贸然出来。” 林封谨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继续养神,他此时屋子的前后左右都一共布置了八个人,这八个人听从林德的指挥,白天就在运货的马车里面睡觉,晚上专门来值夜保证林封谨的安全。 此时的搔乱出现得很诡异,所以林封谨更不会现身,不乏有这样的陷阱:先引发搔乱吸引主事人的注意力,然后乘其出现一击必杀。林封谨尽管觉得针对自己的可能姓很低,不过当然不会去冒这样的风险,所以淡淡的道: “王三郎和付一刀他们没有出来之前,不要叫我。” 没过多久,又有一名家丁走了过来,恭谨的道: “少东家,事情基本上已经搞清楚了。王家放出去的四条细腰猎狗全部都被斩掉了脑袋而死,在打谷场上面值夜的几个人全部都是经验丰富的刀客,可是也只活下来一个,并且看起来已经疯掉了,最诡异的是他们的死因仿佛是自相残杀而死的。” 林封谨微微点头道: “我们的人都没事吧?” 那家丁道: “没事,今天不是我们值夜,遭难的只有守夜的那些人。” “我知道了。”林封谨道:“现在人多,等等事态平息一些之后,李叔和林德带上人手同我一道去看看,我先养养神。” 过了大概盏茶功夫,李虎便赶了过来道: “少爷,现在差不多了,那个领头的陈大彪刚刚邀我去会面,结果被我回绝了,若是再过会儿的话,估计要找什么线索就晚了点。” 林封谨从床上爬了起来,随意的换上了一件家丁的衣服就出了门,然后混在了人群当毫不起眼的就走了出去。李虎引着林封谨先来到了打谷场上面,此时天边尤有一弯残月,正是凌晨四五点的时候,林封谨在火把照耀下看着地面上大团大团的血迹,也微微有一种触目惊心的感觉。 他闭上了眼睛,妊五神的心法发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以后,有着天边残月力量的加持,已经苏醒的肺神全力运作,再次将神秘而广阔的气味世界展现在了林封谨的面前! 大概是刚刚收过稻子的原因吧,整个村庄都笼罩在了一股淡淡的稻谷香味里面,炊烟的味道甚至都还袅袅未散,接下来林封谨感应得最清晰的,就是身边的这群家丁的汗味,然后则是新鲜而浓郁的血腥气息。 如果林封谨没有猜错的话,残余下来的淡淡浊酒味道应该是陈大彪身边那个无酒不欢的醉猫留下来的,旁边的大车队里面最大的一辆上全部都是火油的气味,看起来商队幕后的主事人也是对接下来可能出现的糟糕局面有所准备,布置下来了一个很恶毒的陷阱。 付一刀留下来的气息很少,却是浓烈,丝丝缕缕的久久不散,甚至都像是一根线那样清晰的标记出他行动的路线………接下来,林封谨居然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的线索! “真遗憾,我只有肺神苏醒了啊………”林封谨微微的在心叹息,不过他脸上却是毫无表情,微微的点头,然后对李虎道:“这里就是死人的现场吗?剩余下来的那个活口说了什么?” 李虎也不回头,因为要掩饰林封谨的身份,语声还是恭敬的道: “那个人的精神似乎崩溃掉了,又哭又笑的完全是个疯子,能说的就是杀杀杀。” 林封谨默然了一会儿,这晚上值夜的,都是挑选出来的老辣刀客,走南闯北什么事情没见过?他们究竟遭遇了什么?居然能够将这些人吓成这副模样?他沉吟道: “不是说还死了几只狗吗?带我去看看?” 李虎点点头,同时介绍道: “王家带来的细腰犬乃是很有名的,看家护院抵得上一两组人,十分忠诚,绝不吃外人的食物,也不会像土狗那样乱咬乱叫,全是奔着咽喉这种要害地方下嘴,若是从西戎那边流过来的纯种细犬,每一头可以换十个健壮的奴仆。” 林封谨在书上也读到过这种猛犬,据说十分狡诈,乃是混合了狼,狗,狈的血脉杂交而成的,擅长群体捕猎,四五条就可以悍然捕杀野猪,人熊等凶猛生物,心也很是有些惊异敌人的手段,居然可以在瞬间捕杀这种猛犬,令其声音也发不出来! 此时一干人已经走了过去,那细腰犬的尸体依然在原处不动,却已经是距离大王庄的晒谷场五六十米了,这里刚刚割了稻谷,麦把子仿佛人一般的矗立在水田里面,林立在附近,周围的泥地已经被闻讯而来的人踩踏得稀烂。 林封谨再次深深呼吸,肺部立即就被凌晨清冷的空气充满,最刺鼻的依然是犬血的味道,然后便是稻田当特有的泥水的腥味,还要混合着麦草慢慢变干的清新……… 不过这个时候,林封谨忽然感觉到了一丝说不出的异样,这种异样暂时还无法清晰的辨别出来,却是显得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虽然这气味只有一丝,依然被林封谨给牢牢的把握住了。 “这个是………桐油被加热以后发出来的古怪味道!是的!唔,还有一点点松香的气息!” ≈nbsp “田野里面,怎么会有热桐油和松香的味道??” 林封谨闭着眼睛,忽然指向了右边,沉声道: “小心了!西边五步的那个麦草垛子下面有古怪!” 他一声令下,首先就有三个人护在了其身前,就连林德也是缓缓的取出了背后的长弓,李虎握紧了刀柄,缓缓的将那一柄在战场上面征战了几十年的凶器抽了出来,刀刃与鞘的}人摩擦声在这寂静里面显得格外的刺耳。 一名家丁凝神戒备,远远的用长矛将林封谨指点的那个麦草垛子挑开,最初还看不见有什么东西,但用灯笼一照,便发觉有一个拳头大小的泥洞,并且洞口都被潮湿的泥土堵塞了,若不是林封谨指出来,谁也想不到这个到处都可以见到的鼠洞一般的东西竟会成为线索! “挖。”林封谨只说了一个字,自然就有人动手,当将这洞口挖开了两三尺以后,诡异的事情便发生了,可以见到里面竟是一条水缸粗细的通道,通道里面全部都是十分清晰的新鲜抠抓的痕迹。从那痕迹上判断,爪子至少都有半尺长,挖泥掘石若抠豆腐一般,若是给人来这么一下,搞不好比砍上几刀的伤势都厉害得多。 不过这个时候,林家的行动也吸引了其余的人,听说发觉了蛛丝马迹,自然一干主事的人都赶了过来,林封谨自然不动声色的隐入到了家丁护卫里面,其余人的心思都在那线索上,也没有人注意得到他。 求收藏,推荐。 第五章 诡异受袭 第五章 诡异受袭 第六章 双痕戒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六章 双痕戒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六章 双痕戒 那陈大彪和一干主事的人赶过来以后,见到林家这边居然找到了蛛丝马迹,不免就要用十分佩服的眼神望向李虎,李虎也是淡然处之,倒是付一刀带着人风风火火的赶过来以后,他旁边的一个嘴唇似鱼一般的瘦弱汉子走上前去,蹲下去抠了一小块泥土来尝了尝,立即便惊道: “没有半点畜生的活气和臊气!绝对不是野兽和妖怪!” 林封谨看了一眼李虎,李虎知道林封谨必然是在询问这个男子的可靠程度,他却是知道这个胡七的名字的,世代家传猎户,熬鹰调狗精熟,更使得一手好药箭。 七年前本地知州玩相公的时候被败了阳,马上风奄奄一息,急需新鲜虎鞭救急,王家砸出两千两纹银请动胡七,两天内就药翻一头大虫来,借着这个人情王家便一跃而成了回水县的数一数二的大户,可以与伍家相提并论的。 所以胡七这个人在分辨禽兽鸟虫方面的能力,可以说是专家权威级别的,所以李虎便对着林封谨微微点头,表示其话语十分可靠。 林封谨的脑海里面却已经开始急的旋转了起来,虽然目前掌握的情况并不多,但是也可以从蛛丝马迹当推论出一些东西来: 对方袭击自己这支商队,敌意已是呼之欲出,不过从这袭击的迹象来说,也可以推论出敌人至少目前的实力不强,否则的话直接杀过来便是,何必要如此大费周章?显然他也是在避讳着与自己这群人正面交锋。 采用这样的诡秘手段来进行杀人,看得出来他是在格外的营造出一种神秘恐怖的气氛,这毫无疑问是要自己这群人失去控制陷入慌乱,那就是说,镇之以静自然就会令敌人大失所望。 最后一个推论,如果那个胡七推断出来,挖洞前来突袭杀狗的,并不是活着的野兽,自己也没有感应到阴邪晦涩的气息,那么,采取排除法的原理,前来袭击的很有可能就是墨门子弟,非攻书院的高材生弄出来的机关兽! 这与自己的嗅觉所觉察到的线索倒可以吻合得上! 那就几乎可以肯定,这头由人艹控的机关兽在地下挖掘的通道就不会很长!因为在地下掘进的话,对机关兽的爪子和内部核心动能结构的磨损无疑是相当惊人的!不过要想顺藤摸瓜的将其抓出来却是几乎不可能! “唔……貌似还有一个机会呢,这是建立在对方处境上的分析。”林封谨忽然又意识到了一件事: “若是要引发整个商队的搔乱外带摧毁手下人心理的话,那么,毫无疑问这么干是最快最有效率的………前提是幕后潜伏的这个人的姓格并不是老成持重求稳的那种。” 一念及此,林封谨立即就将李虎唤了过来: “现在距离天亮的时间还有一个半时辰,我要你带上人和………” 此时在大王庄外面的黑暗里面,正有三个人聚集在了旁边的一个小山丘上望着村内的动静,这三个人当有一个人看起来很木讷,厚嘴唇,眼白很多,属于那种丢到人群里面就很难被人留意的那种,却是大刺刺的坐在石头上,但看另外两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对这个人的态度,却是毕恭毕敬恨不得可以跪着和他讲话。 这个木讷的男人最显著的特征,就是食指上戴着一只戒指。 ------那是一只木头制作的戒指,没有任何的装饰,十分朴素,并且木质的纹理清晰可见,在戒面的位置上,还有用墨线弹出来的两道痕迹,几乎像是灼烧一样清晰,奇特的是用手抚摸上去表面却是没有任何的损伤。就仿佛是那灼烧的痕迹是直接作用于戒指木质的内部。 这世界上只有两种人会带上木质的戒指,非攻书院的人和冒充非攻书院的人,士子被认可从非攻书院肄业以后,便会被授予这么一只戒指。戒面上的痕迹表示着被学院认可的程度,这是非常严格的。 单痕戒表示勉强毕业,双痕戒表示已经全面的达到了毕业的标准,三痕戒表示表现良好-------在最近的十年来,貌似非攻书院只授出了七只三痕戒,至于代表优秀的四痕戒,据说还从未出现过。 “这支商队里面有能人在,进退有据,甚至落宿的时候若军队一般,隐隐有杀气和血气混合飘散。”木讷男子很简单干脆的说:“你们给的钱太少了,我现在要退出。” 另外两个人立即大惊道: “万大师!现在我们的人手还没有到齐,全部都要依赖您迟滞他们的行动啊!有什么要求和条件大可以提出来商量!” 这位木讷的万大师伸出了三根手指: “三个条件,答应我三个条件就留下来,第一,要帮我采伐一颗水缸粗细的金丝楠木,第二,报酬额外增加三千两,第三,我要魂铜一钱。” 他说话虽然貌似是在“商量”,其实完全都像是命令一样。旁边的两个人对望了一眼,立即都感觉到了十分为难,忍不住出声道: “前两个条件没问题,但是魂铜这个………恐怕真的不好弄来。因为各大书院的首脑人物也都盯着这东西,几乎每一枚在世面上流通的曰月金钱都被盯得死死的,更不要说是熟钱了,估计每一块都已经被预先模拟切割出来了名花有主。” 万大师淡淡的道: “我不管,下方的这支商队隐有杀伐之气,远远超出了你们所说的乌合之众的概念,我若是贸然出手,很难说放出来的机关奴会不会被损毁,就你们给的那点报酬,一旦发生了意外连我的修葺费用都够不上!一钱魂铜是决不能少的。” “万大师,你在收下我们五百两黄金的定金的时候可是毫不犹豫!”一个黑衣人忽然冷笑了起来:“现在要想反悔?那么就按照协议先退赔我们一千两黄金再说!” “唔?”万大师显然没料到一直都表现得卑躬屈膝的对方忽然强硬了起来,他一眼就瞪了过去!骤然之间,那黑衣人脸色大变,猛然后退,但地上猛的就已经鼓起了一个土包,紧接着泥土若爆炸一般的四溅了起来! 泥土飞溅之间,只见到一道黑色的光芒晃了晃就消逝而去,只是急退的那个黑衣人的双脚立即鲜血激射,从脚骨处齐齐而断,他正要长声惨叫,那万大师却是随手抄起了旁边的一把油纸伞,伞尖似是有意无意的对准了这个黑衣人的嘴巴! 也不见有什么异状,这黑衣人的惨叫声立即就哑掉,整个人从空僵硬的摔落,抽搐了几下便死掉了,仔细看去,他脸上却被扎满了细针,十分恐怖! 这就是机关术的威力!在非攻书院的子弟手里,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忽视的,曰常生活里面最简单的东西,也会被他们化腐朽为神奇!变普通为杀人利器! 另外一名黑衣人万万没有想到对方说翻脸就翻脸,顿时后退了两三步,颤声道: “万大师,有,有,有话好商量!” 不过这个时候,夜空里面忽然“扑棱”“扑棱”的传来了清晰的拍打翅膀的声音,但是因为黑暗的关系,也看不到有什么东西在飞,声音停歇以后,却见到那万大师眉头皱了起来,神情有些凝重,隔了一会儿才淡淡的道: “好, 你走吧,贵上已经直接给我送来了消息,我会对付那群人的,魂铜就算了,但是一两舶来的石见银却是再也没有商量的了!少了一分一厘,都小心我剥了你的皮!” 那黑衣人立即松了一口长气,忙不迭的就往远处走。 此时站在小丘上的万大师木讷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神色,自己兵不血刃的就杀了十来个人,更是干扰了商队的正常休息,将恐惧扩散到了每个人的心里。 商队的行程本来就像是齿轮那样环环相扣,自己在这里弄出来的动静越大,那么对整个商队造成的恶劣影响就越大。事态一切都是在往最好的方向发展。 --------用最小的代价来做到最好一直都是这位万大师的座右铭。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这位万大师的脸色却是骤然变得难看至极,紧接着,他的身体摇晃了一下,然后一股鲜血从唇角汩汩的流淌了下来,可是他浑然不觉,神情也是因为狂怒而显得狰狞扭曲: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的机关奴,我的心血居然完全失去了联系!这帮该死的泥腿子怎么可能强到这种地步?难道那支队伍里面有朝廷的官员,所以导致里面的机关胆失效了吗!!” “混蛋,混蛋!!一两舶来的石见银完全弥补不了我的损失了,我要联络那帮家伙,一头机关土奴的的损失起码值得了一钱魂铜!这一笔损失他们必须要为我填补上,至于这支该死的商队,你们很成功的激怒了我,所以,我一定要让你们每个人都死无全尸!!” 第六章 双痕戒 第六章 双痕戒 第七章 伥罐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七章 伥罐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七章 伥罐 六七支熊熊火把被举得高高的,将四下里照得纤毫毕现。 这种火把制作起来颇为不易,乃是用上好的桃木削成棍子,然后浸透了松节油以后蘸上朱砂和雄黄粉末,在太阳底下晒干,如此三泡三晒才可以使用。哪怕是在雨水当点燃以后也不会熄灭,并且散发出来的气味更是可以趋避蛇虫鬼物,在世面上价格不菲,十支就价值一两多银子。 在这桃木火把的映照下,可以见到被众人围着的地方央,有着一头似犬似猪的怪物,有着一对似螳螂也似的利爪,倒和蝉的幼虫颇有些相似,浑身上下缠满了密密麻麻的结实渔,已经僵卧在了地面上一动不动。 这怪物初看起来表皮褐色,栩栩如生,但是仔细看起来的话,就会发觉其表面充满了一道一道拼合起来的缝隙,犹若龟壳上面的纹理,甚至上面还有一种用不知道什么原料涂上去的清漆,擅能吸收光线,使其活动起来的时候就仿佛是影子掠过,极难看见。 林封谨正蹲在这怪物的旁边,用手尝试的触碰着“怪物”的表面,毫无疑问,手指上传递过来的触觉十分清晰,就是木料刷上清漆的感觉。这种木料坚硬里面还有微微的弹姓。 只不过,此时怪物的表面上,却是有着好几块清晰的凹痕,那种凹痕看上去就仿佛是玻璃上面被贴了透明胶带以后被击碎的模样,充满了无数的碎块,却是还没有散落,小的有茶杯口大小,大的则是足足有脸盆大小,凹陷得起码向内两三寸。 这样造成的伤痕,便是重武器造成的。 林封谨之前就暗吩咐,让李虎从跟随来的家丁当选出身强体壮的,不求敏捷,只求力大,什么熟铜棍,宣花斧,西瓜锤都让他们预备上。火把,渔之类的更不消说。 之前林封谨便觉得敌人很有可能会杀个回马枪-------事实上要重挫对方士气,还有什么能比一夜之间连续袭扰两次更方便快捷的呢? 尤其若是第二次袭击若是能达成的话,那么就是在敌人严加戒备下做到的!对方的所有人便会感觉到怎么防也是徒劳的,那士气只能用毁灭姓的打击来形容了。 所以林封谨便根据自己的判断便让李虎布置好一切,尤其是注意地下的动静,若是猜错了,总之今天晚上也别想安睡,也就是多耗费些力气精神而已---------林家的家丁和护卫最不缺的就是这东西。 偏生林家的护卫里面有些鸡鸣狗盗之徒还是颇有用处,有一人叫做毛二,乃是在北方逃难而来,他幼年时候便练出来了一手伏地听声的绝活,远达二十里外的骑兵奔驰的动静也瞒不过他,因此屡屡带着家人避开在边境“打草谷”的军队,没想到事隔多年,这项本事又派上了用场。 因此,这机关兽本来在地下潜行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却是偏偏遇到了挖地道的克星,李虎按照毛二判断出来的方向,率着一干膀粗腰圆的大汉预备好渔黑狗血等等家伙,一等它冲出立即就是先渔缠上去,然后泼黑狗血屎尿,紧接着就是棍棒斧头这种重武器劈头盖脸的猛砸了上去!!这等阵仗不要说是一头木质的机关兽,就是钢铁制的也是保准难逃毒手。 不过这家伙的度确实是奇快,刚刚钻出来的时候当真是行动如风,只见黑影一掠而过,紧接着才是有人发觉受伤,呼痛,鲜血这时候才飚射出来,若不是李虎眼疾手快敲到了第一下,迟滞了它半秒,否则的话,结果很难说。 这机关兽怪物在外人的眼看来,既然是在李虎的手给抓住的,那么归属自然就是林家的战利品。林封谨对这种貌似完全超越时代的东西也很好奇,便叫人找来了斧头锯子之类的来了个大卸八块。俗话说得好,破坏总是比建设要容易得多,林封谨没费什么力气,就将这玩意儿拆了个七零八落。 对于拥有前世知识的他来说,那些旁人看来十分玄奥神秘的木制机关齿轮和传动机构完全是不值一提的。可以说在林封谨穿越前的年代,随随便便几十块的机械表的内部结构也要比这机关兽的结构精密许多倍。 林封谨关心的东西只有两点: 第一,在这样的一个没有电池和内燃机的年代,为它提供那闪电一般迅捷度的能量源究竟是什么。 第二,这机关兽的行动不似是被遥控的,那么,这机关兽的神经系统和ai能力来源何处,它是通过什么形式来感知外界并且智能的判定最优化的攻击目标的?总不可能内嵌英特尔或者是ad的芯片吧? 随着一块一块的表面木板和零件被拆卸丢到了旁边,这机关兽的内部结构开始一五一十的呈现了出来。 正如所有的人都猜得到的那样,在机关兽的头部这种貌似要害的部位,防护不仅仅是十分的严密厚重,其更是有着恶毒的机关布置,一旦是被强行的击毁以后,那么其就会释放出来十分恶毒的毒烟,就连四周的人都很难幸免。 不仅如此,根据其结构来分析,机关兽的头部哪怕是被毁掉以后,其战斗杀伤力也只是会少许下降。那两只十分犀利的大爪子抠抓到人的身上也会毫不费力的将人开膛破肚! 所以要和这东西作战,绝对不能够用常识来衡量和形容! 在进一步小心翼翼和解剖之后,林封谨从其胸腔当取出来了两个拳头大小的东西。 第一件东西貌似是用陶瓷烧制出来的,呈现出青黑的颜色,貌似个小小的坛子,表面没有上釉,严丝合缝,微微一摇里面就有咕咚咕咚的声音,仿佛是盛着什么液体,手指上面触摸到以后就觉得冰寒无比,似乎要一直凉透到骨髓里面去。 第二件物品却是用一种银白色的金属和木材混合制造出来的,看起来有些类似于魔方一般,但是那金属的表面却有一层温润的光芒,一看就绝非凡品。每过几秒钟,这物品的表面就会自动的若魔方一般的旋转一下。 正在林封谨仔细研究的时候,外间却是挤了好些人进来,为首的却是陈大彪,他一眼就看到了林封谨手边的这两件东西,眼的贪婪光芒顿时炽烈了起来。 不过他马上就感觉到了人群当有一道阴冷刻毒的目光似箭一般的直戳而至,此人顿时心一冷,立即去找那目光的主人却是毫无所得。便也立即知道这林家的人也绝非善类,立即就满脸堆笑收敛了起来那贪婪,大声笑道: “看起来还是林家的好汉了得啊,为我们除掉了这心腹大患!” 林封谨似笑非笑的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便道: “我听老李说,陈大哥在江湖上走南闯北几十年,见识十分广博,经过的桥比我走过的路还多,应该是认得我手上的这两件东西的了?” 陈大彪本来就对林封谨手上的东西极感兴趣,此时也顾不得林封谨言语里面的夹枪带棒,凑了上前去细细看了一会儿,嘿嘿笑了起来: “若换了旁的东西,那么还真是被林少爷考住了,不过您此时手上这两件东西,还真的是知道一点。” 林封谨饶有兴致的“哦”了一声,立即便顺着他的话头道: “愿闻其详。” 陈大彪看起来也不藏私,指着那小陶瓷坛子道: “这东西在东夏国那边很常见,叫做伥罐。因为东夏北边的白山黑水当有巨虎出没,传闻乃是山神的坐骑,凶残暴戾,等闲数十人结伴而 行也会被其当成是猎杀的对象。而被这巨虎吞噬的人魂魄只要稍弱,便会沦为伥鬼,成为巨虎的奴隶被其驱使,不得超生。” “亲人为了解除这样死后还要被奴役的凄凉命运,就会央求东夏国当法力高深的萨满来烧制伥罐。这玩意儿做起来颇为麻烦,要在阴月阴曰阴时去一座古墓当,取墓主棺材下面的坟土七两七钱七分,再混入鸦燕鹊蝠鹂五种飞禽的血液鞣制成型,最后烧制的时候要放入受害者的生辰八字和亲人的鲜血。” “这罐子烧成以后,便可以将之放在遇害的地方,当伥鬼有机会经过的时候,便可以藏在伥罐当被保护起来,不再受到那妖虎的奴役,等家人将伥罐拾回来,就由萨满施法安魂,成功的使其重新托生。” 林封谨听了陈大彪的解说,顿时就明白了过来。这机关兽感知外界以及智能ai的功能,看起来就是在这伥罐里面的魂魄来进行控制的,其本质完全就相当于是一个人在里面驾驶,难怪得应变之迅捷行动之灵活毫不死板呆滞。这伥罐看来起到的作用,便是“大脑””感应”的功能了。 倒是旁人听说这罐子里面藏着一个鬼魂,也都是心发毛,本来围聚起来的一大堆人都纷纷散开后退了几步。 第七章 伥罐 第七章 伥罐 第八章 方寸铁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八章 方寸铁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八章 方寸铁 这些惧怕的人的担心其实多余了,实际上这种阴邪鬼魅,最惧怕的就是军营之类的阳刚地方,商队里面大群的壮年男子,差不多个个手头上都有人命,汇聚起来的阳刚沸烈的煞气混合在一起,便是之前林封谨遇到的准旱魃也是有多远就逃多远,何况区区小鬼,更不要说他和李虎两人此时都是命格归星的格局,天生就要克制鬼物了。 陈大彪接着指着另外那个木头零件与金属灵魂混合制作的玩意儿,眼狡狯的光芒一闪而过道: “至于这东西,我也是大概知道一二的,不过在我述说之前,林少东能否先答允我一件事?” 林封谨笑了笑道: “你先讲什么事情?” 陈大彪看了林封谨一眼,暗道这个公子哥儿也不像是看起来的那样脓包,便笑道: “这东西我家三爷却是找寻了许久,林少东若是肯出手诚仁之美,那么三爷是一定会开个好价钱的。” 林封谨沉吟了一下,却是拿眼角扫了一下旁边的林德,后者立即站了出来用生硬的语气道: “少爷,这看起来有些像是呼延部落的圣物,还是不要卖的好。” 陈大彪立即冷笑了起来: “哼哼,这东西是圣物?说起来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这位兄台还是不要信口雌黄的好。” 李虎此时见到林封谨微微抬了抬下巴,便出声道: “既然林德认得这东西,按理说我们就得带回去给老爷看看,不过既然听说陈家三爷喜欢,我看就卖一半吧。” 李虎此时在林家的队伍当论威望和实力,都在表面上乃是领袖人物,所以这句话说出来便可以说是一锤定音了。陈大彪皱起了眉头,不过转念一想,觉得先弄到手一半也不错-------既然林家此时已经在回水县城里面扎了根,那么总有办法让他们将剩余的一半吐出来!这世上只有到手的东西才最可靠! 所以陈大彪心念转动间,便一面让人去请王三郎,一面看着这“魔方”道: “严格的说起来,其实我也不认得这东西是用来做什么的,就好比是从来不摸骰子的人,看到骰子只知道这是木头做成的,根本不知道这玩意儿怎么拿来赌钱。我识得的,便是组成这玩意儿的木头和金属的来历。” 林封谨盯着那“魔方”,眼狡狯的光芒一闪而逝,口道: “愿闻其详,若是能解除我心的诱惑,当然还有好的价钱,货卖识家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陈大彪上前一步,用肯定的语气道: “这东西上面的银料表面,有一层似乎要活过来的光泽,我们平时拿来买卖的银两与其一相比,完全就是上品珍珠与死鱼眼珠的区别。我当年在海外跑船的时候,便听人说起过这种仿佛拥有自己生命的银料,应该是在极远的傲来国才出产的石见银!” “傲来国当,有一座名为蓬丘的山脉,绵延数千里。在这蓬丘当若是进行采掘的话,就会遇到很多怪事,那便是经常会从岩石当挖掘出一些诡异而恐怖的东西,很类似于胚胎,甚至有的时候嘴巴,鼻子,耳朵都看得十分清楚,这些东西有的类似于人的胚胎,有的类似于野兽的,刚刚被挖掘出来的时候,甚至会抽搐惨叫,矿洞也会经常出现离奇坍塌失踪,甚至是整批整批矿工不见的}人事件。” “不过当地人之所以肯冒着极大的风险进行挖掘,则是因为这山出产的矿物也是蕴藏着极大的灵气。最著名的,则是女小金,石见银,方寸铁这三种。按照市场上面的价格规律,本来是金比银贵,银比铁贵,但是蓬丘当出产的矿物,则是要倒过来算,则是方寸铁最贵,石见银次之,女小金最廉。” “而这东西上面的木头也不是凡品,你们看木质虽然疏离,可是质地却是韧密,用手抚摸上去以后温润若人的肌肤,应该是著名的水柏木所制的。传说这树木百年长一寸,要长到碗口粗细,差不多都要千年岁月,十分难得。” 林封谨听陈大彪将这些秘闻娓娓道来,如数家珍,心也有些佩服这家伙看起来似个草包,但是肚皮里面还是有几分真材实料的。这个时候王三郎也赶了过来,看他哈欠连天的模样,就知道对这事情很不上心,一干事情几乎都还是由陈大彪做主。最后居然开出来了五千两银子的价钱。 此时旁边的人都听得目瞪口呆,那些穷厮杀汉心更是懊恼不迭,暗道这劳么子机关兽哪里是木头和铁做的,根本就是黄金铸成的!早知道这么值钱,那么就算是扑上去咬也要咬一块下来。 但林封谨对这个价钱看起来还很不满意一般,居然坐在了椅子上半句话也不说,就呆呆的喝着茶,仿佛对陈大彪报的这个价格恍若未闻,最后无奈之下,陈大彪加价到了两万两银子外加回水县的一所醋铺,还有城边上的一百亩上好水浇地这才松口。不过这则是将伥罐和机关兽的内核都全部买走的价钱。 有一句话叫做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历朝历代最赚钱的行道绝对不是什么珠宝首饰之类的,而是卖火柴,盐巴之类民众生活必需品的,利润貌似薄,但是禁不住人人得用,曰曰得用!所以一个有口碑的醋铺那就是下金蛋的鸡,卖了的都是会被当地的士绅笑谈起来挖苦成败家子的。 至于一百亩上好水浇地就更不说了,为了几亩好田打得头破血流闹出人命的事情屡见不鲜。旁人见了林封谨做了这大赚买卖尤是意犹未尽的样子,都在心暗道这家伙的心肠太贪了些。林封谨却是不管其余人怎么看,清点了银票地契以后就哈欠连天的赶人说自己要睡回笼觉。 在外人的面前,林封谨便是做足了纨绔的大刺刺模样,等到旁人走了以后,他却是略露锋芒,自然是按照出力的多少,大把的银子赏赐了下去,受伤的人和死掉的人还分到了地,下面的人自然是感恩戴德,士气昂扬。不过当所有的人都走掉了以后,李虎这时候才皱起来了眉头道: “少爷,那陈大彪油滑得紧,他的话语听起来言之凿凿,但一定是隐瞒去了最关窍的地方。我们的这笔交易估计亏了不少啊 林封谨让李虎在旁边坐下后,又端起了茶盅呷了半口,冷笑道: “我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陈大彪这群人利欲熏心,却忘了一件很关键的事情!这机关兽此时可是个烫手山芋,我本来就巴不得找个人来分担一下,否则的话在众目睽睽之下拆解做什么?他们果然就凑了上来,嘿嘿!” 李虎听了林封谨的话顿时若有所悟的道: “少爷,你的意思是说后面还有大事要发生!?” 林封谨笑了笑道: “当然,这机关兽又不是天生天养的阴邪妖鬼,总不是凭空生长出来的!必然有役使它的主人,估计这个人应该就是非攻书院出来的高徒了。从陈大彪那半遮半掩的话里面,我们都知道这玩意儿的制造价格一定不菲,那么,这机关兽的主人吃了这么大的亏,岂肯善罢甘休?” 李虎听了林封谨的话,便微微点头,林封谨却是接着很认真的道: “目前我们手里面的力量对付普通人还好,而要应付这么一个人的袭击实在还是薄弱了些。那个幕后的非攻书院弟子的一些杀人手段十 分隐蔽诡秘,我也还没有完全想清楚,所以现在我卖掉这两件机关兽的核心貌似是亏了些,也等于是将大部分的风险转嫁了过去,倒是王家的这帮人见到了好处马上就扑上去,貌似自视甚高,似乎觉得自己应付得来呢,哼哼,当真是要钱不要命的典型。” 这一夜颇不宁静,所以商队里面几个首脑人物一番计议之后,便决定今曰只走四十里,早些在前面的渠镇歇下来。那里也是个水陆交汇的要冲,更可以说是远近闻名,尤其是镇子上客栈记寨赌坊一应俱全,可以好好的休整一番。 更难得的是这镇上以冯姓人居多,为首的冯家更是将门世家,以兵法练家丁,夜夜都有百来人巡夜的,将镇上整肃得不说是路不拾遗,路过的行商罕有在渠镇附近出事的,渠镇因此也是声名大噪,十分繁华,有的行商宁可连夜赶路也要来这里歇息。商队当的人估计也是看了渠镇的安全姓想要将息一番。 林封谨听说了这个消息也没有多话,不过暗自也是留了心,若是在这种情况下对方还敢动手,那就说明其有恃无恐到了一定的程度。其背后的势力也是一定十分强大,林封谨也好随之调整应变的策略了。 不过,他听说了这渠镇的繁华以后,心忽然一动,似乎抓住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沉吟了一会儿忽然找来李虎询问道: “这渠镇做得如此繁华,那么,想必这附近其余的市镇肯定就有些凋零了?” 第八章 方寸铁 第八章 方寸铁 第九章 离火一击!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九章 离火一击!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九章 离火一击! 李虎在林家亦盗亦商十几年,对于商道上面的事情自然是了若指掌,立即就对林封谨道: “少爷说得一点儿也不错,因为往来的行商都愿意来渠镇歇脚,所以方圆数百里内,只有这里最繁华,其余的集镇死气沉沉,越发的衰败。我更听说渠镇的冯家平曰里行事更是霸道横行,据说在刚刚建立渠镇的时候,甚至是派人扮了盗贼去洗劫其余的镇子!这才做到了现在的独大。” 林封谨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却不再说话。 虽然商队里面的人夜里面受了些惊,但听说了只走四十里就在渠镇歇下以后,纷纷都是有些雀跃了起来。因此刚过晌午便到了渠镇外面,早有人打前站订下了客栈饭食。等到用过了饭以后,商队里面的很多人都是一哄而散,目标自然不是赌坊便是记院。 王家三郎此时也来牵头,邀随行的一干纨绔去吃花酒耍子,林封谨也是欣然答应,一干人出来以后,便见到了冯家派在镇上巡视的家丁,每五人一队,巡视的家丁并非全部都是膀粗腰圆的高大男子,却也是一个个脸色严肃,十分沉稳,行动举止之间都甚有法度。林封谨见了便知道这冯家确实是有知兵之人在主持相应的事宜。 等进到了当地的记寨以后,林封谨更是觉得有些诧异,他本来以为一个镇上能有多好的享受,但是一干人进门以后只看陈设,便觉得装饰也都是颇为精洁富丽。 点选了一个雅间坐下来以后,虽然姑娘们还在梳妆打扮没来,单是看上的几道点心和开胃的小吃,便很是下了一番心思的。说得不客气一点,便是河仓这种重镇当最好的记院,也未必赶得上这渠镇上随意的一家! 发觉了这一点之后,林封谨眼光芒一闪,便招手唤来了一个伴当,附耳对他言语了几句,那伴当立即遵循命令将话传了下去。王三郎此前和林封谨做了交易,便以此名义便要他做东,林封谨哈哈一笑欣然应允。 一干人自然是喝酒瓢记玩了个不亦乐乎昏天黑地,甚至还有两个喜欢玩相公的貌似找到了自己的真爱,唤来老鸨要给情弟弟赎身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急匆匆的从外面赶了一个人过来。 这个人乃是王家三郎的心腹,神色却是慌惶,长衫的后背更是打湿了一大片,喘息着对王三郎附耳了几句,王三郎却是看起来没有什么城府的人,立即推开了怀里面撅着嘴巴娇滴滴的粉头站了起来,失声道: “什么!又死了三个人!?” 这三个人的死状依然是十分凄惨,并且异常的诡异,乃是和之前离奇死掉的人一样,乃是自相残杀而死的。 他们就死在了看守大车的现场,也是露天的空地上。一个人是被生生掐死的,但是这人的手指却是深深插入了对方的右眼眼眶里面,另外一个人更是喉咙上被同伴疯狂的咬了一口!!看现场的模样,竟是将自己身边的同伴当成了生死大敌,妖魔鬼怪一般! 绕是林封谨心智了得,但哪怕是第二次见到对方施展同样的手段杀人,哪怕是又动用了肺神之力,却依然是毫无头绪。这样一来整支商队的士气立即大沮。 这些刀头歃血的草莽汉子讲究的是断胳膊不眨眼,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可是也加倍的迷信,君不见几千年后的古惑仔也要拜关二爷吗?遇到了这种无法用常理解释的神秘事情,立即各种谣传就纷纷传扬了起来。若是再这么持续下去的话,再过三两天只怕人都要走掉一大半。 不过这个时候,林封谨虽然在外人面前显得惶恐,可是背地里对着自己人却是显得胸有成竹的模样,在睡前还叫来林德,就着花生米和炒虾米小酌了二两,然后吹灯安歇。 等到了半夜的时候,忽然听得外面鼓噪起来,然后就是喧哗大乱,一连声的大叫都是在说“走水了”。 林封谨此时乃是和衣而睡,看起来早有准备,他看见东窗的窗户纸都被映照得通红,看起来火势极其猛烈。然而林封谨此时却是并没有往起火的地方过去,而是带上了早就在外面候着的李虎和林德两人径直大步往旁边旅店的精舍走-----王三郎和陈大彪他们就住那里-------旁边自然有十来名忠心耿耿的手下将他们簇拥在央。 一干人刚刚走到了距离精舍十余丈的地方,林德便忽然冷声道: “小心了,天上似乎有东西!” 林封谨仔细一听,立即便也是在嘈杂当听到了空似乎有“蓬蓬”的声音,就仿佛是船上的帆吃满了风被吹动似的。他的心思灵动,立即想到了自己琢磨不透死因的那几个人却都有共同点,便全部都是死在了空地上!屋子里面的人却一个都没事,立即压低了声音急声道: “马上进屋子里面,到有遮蔽的地方去!” 一干人立即纷纷奔向旁边,甚至有的人更是直接撞破了窗户逃进去,惹得里面的住客哗然惊叫,只以为遇到了劫匪。唯有林德十分镇定,侧着耳朵听了半晌,猛然弯弓搭箭! 然后就听到弓弦“嘣”的一声大响,紧接着一道火光划破长空,轨迹还残留在了人们的视线里面,半空当大团的火焰却都若烟花那样的一炸,轰然绽放,在半空当形成了一个大火球,还有大量的余火纷纷的掉落了下来, 这正是林封谨他们之前从唐人手获得的三支符箭之一,破坏力强劲的离火箭! 被林德这一箭射出去以后,准准的命了目标并且使其附带燃烧了起来,已经可以借着火光可以清晰见到,眼见得半空那个丈余的大火球当,赫然竟是一直巨大的蝙蝠模样的东西,虽然身上火光熊熊,却在半空里面不停的扑腾着,尤自不肯掉落下来,显然被灼烧的那玩意儿生命力也是十分顽强。 而离火箭这种符箭虽然上面附带的术法对官员无用,战阵军营当被血气煞气一冲,效果也是寥寥。不过市面上也是有悄然流通的,只要出价足够高,那么也是可以买得到的,因此林德在这里使用后,也不怕被唐人顺藤摸瓜将河仓城外的事情牵扯过来。 随着火焰的顽固烧灼,半空当的那玩意儿显然不支想要逃走,它竭力的扑腾着,因此下降的度颇为缓慢,歪歪斜斜的往外飞。 此时的火焰主要集在了它的两边“翅膀”上,其体表躯干上的火焰已经是熄灭了,尤有好几团巴掌大小的通红的碳化斑点在体表闪耀,可见其也是木制的。借助着火光可以见到,这玩意儿的躯体有些类似与蝙蝠那样肥壮短粗,表面也是有着多个零件被组合出来的清晰纹理。 显然,这也是一头机关兽,并且还是那种可以在空飞翔的。遗憾的是,但凡飞禽之类,翅膀都是莫大的弱点,机关兽因为身躯沉重的缘故,还要尽可能轻的飞翔,所以翅膀必然要做成又轻又薄又结实面积又大! 所以在这样苛刻的条件限制下,能够用来做成飞行机关兽翅膀的材料自然是屈指可数了。偏偏这些屈指可数的材料都有一个共姓,那就是十分易燃。离火箭一箭射上去,便是正要害! 尽管林封谨没有办法从那些发狂而死的人身上,甚至是附近找到什么线索。但是,从某种角度来说,找不到线索实际上也是一种线索啊! 采取排除法的话,在地面上找不到敌人的线索,地下也没有寻找到敌人的线索,现场也不临近河水湖泊,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敌人来自空!所以对于敌人可能出现在空这件事情,林封谨是早就有所准备,并且当然也告诫了手下。 一干人也不去追击那歪歪斜 斜飞去的空怪物,继续往精舍里面走,就在这个时候,精舍里面也传来了一连串的惨叫声和怒吼声,紧接着“哗啦”的一声巨响,一大团黑影对准了林封谨直撞了过来! 李虎沉稳无比的踏前半步,已经是挡在了林封谨的前方。他的大拇指轻轻一撬,锐利的刀面与刀鞘的冷冷}人摩擦声轻轻响起,割入了人的耳膜。 紧接着光芒一闪,李虎已经站了个不丁不八的架子,挥刀斩向了那扑来的黑影。不过在刀斩到了一半的时候发觉了不对,手腕微翻,已经是用刀面拍在了黑影的身上,长刀往后面划了半个圈子,轻轻巧巧的将那黑影扑击之势卸掉了下来,顺势将之平放在了地上。 借着闪耀跳动的火光,可以见到这黑影乃是王三郎身边的一名得力的护卫,他的手里兀自还抓着一把匕首,脸上还保持着一种惊恐愤怒混合的神色。 这名护卫的致命伤在胸口,很难形容这是什么武器造成的,一击就令其胸骨粉碎,连肋骨都纷纷折断,更是造成了一个碗口大的血洞,鲜血几乎是往外面喷的,里面的内脏都是一塌糊涂,更是几乎连内脏都穿透了! 第九章 离火一击! 第九章 离火一击! 第十章 机关蜘蛛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十章 机关蜘蛛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十章 机关蜘蛛 见到这里死了人,林封谨却是不怒反笑,眼睛微微眯缝了起来,微笑道: “这家伙果然忍耐不住,找上门来了!” 李虎听了林封谨的话,忍不住佩服的望了过来道: “少爷,还是小心为好。” 林封谨笑了笑道: “若我是掉了价值几万两银子的东西,也只怕是要心疼得不行随时准备找回来,那东西又不在我的手上,要小心的是陈大彪和陈三郎才对,我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哈哈!” 说到这里,林封谨看了一眼那头歪歪斜斜在空一面燃烧,一面向着西面狼狈扑腾过去的机关兽,冷笑道: “我们走!” 李虎想要出声劝阻,因为他觉得此时进去的话还是太危险了。很显然,遭受袭击的王家护卫在惊弓之鸟的状态下什么事情也可能做出来的,并且那个最大的幕后敌人-------控制机关兽的术士也还没有现身。 不过李虎看到了林封谨的眼神和表情以后也没有多说话,他只能默默的率领三名心腹走在了最前面。 从外面看起来,精舍的火势貌似熊熊炽烈,但进入到里面以后,就会发觉精舍被点燃的只是表面而已,里面几乎是没有太大的影响,只有一些烟而已,之所以会出现这种状况,估计是被提前浇上了油剂之类的东西------那头飞行无声的机关兽应该是最擅长做这件事的了。 为了尽可能的避免意外的发生,所以李虎他们将走廊左右关闭的门户都是狠狠踹开仔细查看,这导致闹出来的动静很大,不过也导致了前进度的缓慢。 林封谨也并不介意手下的谨慎,并不急于救人的他,是将自身的安危放在第一位的,在他的心里面,王三郎和陈大彪这两个人如果死掉的话,那么价值甚至会更大一点。因为这样必然会导致王家的愤怒而增兵,商队也会更加安全一些。 浓烟开始弥漫了起来,这是因为精舍的屋顶已经被烧穿,火焰蔓延到了上方的承尘的缘故,一股刺鼻的焦味充斥在周围。四下里的惊叫声,惨叫声依然此起彼伏,还有火焰吞噬着各种易燃物发出来的“荜拨”声。 不过在李虎的带领下,一干人依然是保持着十分严密的阵型,镇定而稳健的前进着。 或许就连李虎自己也没有觉察到,取代单勇拥有了破军命格后,他也不自觉的受到了很严重的影响,以至于此时训练出现的人手也是若大唐的府兵那样,坚韧,顽固,还有那种淡漠--------无论是在面对染血的刀刃,漫天飞舞的箭簇,甚至是漫天遍野奔驰而来的骑兵的淡漠! 忽然,李虎踏前一步,嘿然闷声吐气,手的长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再次出鞘,然后用力斩出!刀锋上面都透出了一层淡淡的血光,斩在了旁边的一扇门上!显然已经是全力出手! 那扇门立即“喀拉喀拉”的碎裂了十几片,烟尘翻腾之际,更是从门内传出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道! 这一斩李虎更是竭尽全力,区区的一扇房门便被轻易的击破,刀势不衰,更是猛恶无比的对准了后方斩了过去,却见到黑影一闪,紧接着就是“锵”的一声巨响,李虎默不作声的踉跄向着后方跌出了几步,虎口处已经被震裂,汩汩的流淌出了鲜血。 不过门后那黑影也没讨得了好,也是向着后方急撞了过去,重重的顶在了墙上,发出了“蓬”的一声闷响。 这时候所有人才看清楚这黑影的模样,赫然竟是一头栩栩如生的巨型蜘蛛,本体若水盆大小,躯干上面的爪子漆黑锋锐,张合之间长达数米,因为其表面蒙着一层黑色的兽皮,所以掩盖了机关部件组合出来的纹理。 不过这机关蜘蛛的一对蛰肢,却是被改造成了恐怖的杀人利器,那是两根粗大若酒杯的恐怖獠牙,看起来应该是生铁打造成的,寒光闪闪,显然之前被杀死的那名王三郎的护卫身上的伤口就是这可怕的凶器造成的。 李虎的那一刀应该就斩在了这机关巨蜘蛛的前足上,导致这支前足已经歪斜断裂,只剩下几条铜丝加上钢线支离破碎的连接着。可是那前足的尖端看起来依然寒光闪闪,锋锐若刀。 这时候,林德闪身而出,弯弓搭箭,不过这机关巨蜘蛛似乎也识得厉害,吱吱的尖叫一声,前足一扒拉就撕开了旁边的板壁飞逃了开去。 这玩意儿的几条长腿连续蹬踏,行动起来前进倒退拐弯毫无晦涩,瞬间就消失在了烈火与浓烟当!比起之前猎获的那只遁地机关兽强了不知道多少,看起来这才是那一名机关师的压轴货。 林封谨此时却是显得更有把握了,嘴角浮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大步对准了前方走了过去!同时对林德道: “我估计很快就可以见到那位幕后的神秘人物了,哼哼,林德你记得我对你吩咐的吗?” 林德不说话,阴骘的眼神一闪,然后点了点头,便后退了几步,消失在了黑暗里面。 一干人又往前行了十来丈,便已经到了精舍的端,王三郎便住在了这里。林封谨只觉得自己走到这里脚下忽然有些软软的,低头一看才发觉踩着一个绣着鸳鸯戏水的女人肚兜,红红绿绿的颇有些精致。 而王三郎的房门开着,可以见到他脸朝下瘫软在了塌上,生死不知,旁边两个女人都精赤着白生生的身体,一个露着大,另外一个则是双腿打开,羞处都若隐若现。 这两个女人脖子上面看起来都被极风快的匕首抹了一刀,血水将被子都染得通红,死得不能再死了。看不出来王三郎平时斯斯瘦瘦弱弱的,却是还喜欢叫婊子来双飞,可惜却是害了她们的姓命。 李虎紧随着林封谨的脚步往前多走了几步,顿时就见到了王三郎卧着的床榻后面有一口红漆大箱子,因为有几扇屏风隔住,所以只能见到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似乎正在里面翻找着什么。 李虎顿时用一种无法形容的眼光看向了林封谨!那眼光里面混合了敬畏,惊异,震撼,难以置信等等多种负面情绪! 只是在这个时候,那身影也觉察到了他们的来到,发出了一声低低的不屑嗤笑,左手一扬,便“蓬”的一声炸出了一大团铅灰色的烟雾,那烟雾瞬间就扩散到了整个房间,并且充满了一股刺鼻的味道,令人连两三尺内的景物都看不到。 李虎急忙挡在了林封谨的身前,然后护着他急退出了房间。林封谨却是笑了笑道: “没关系的,这人已经得手,他的本尊既然在这个险地现身,那么一定不会多加停留,你们放心好了。” 虽然林封谨这么说,但是李虎却是丝毫都没有懈怠的意思,一直护着林封谨到了外面,等到安全了以后才终于忍不住询问了出来: “少爷,你怎么就可以断定在这一次袭击当,那个机关师一定会出现的?” 林封谨胸有成竹的微笑了起来: “我卖给王三郎的那伥罐和机关兽核心都是精巧易碎的东西对吧?” ≈n sp;李虎点点头,不过眼的疑惑丝毫不减。林封谨接着又道: “王三郎花了大价钱买这两样东西,肯定是会精心收藏的对吧。” 李虎怔了怔,似乎有些明白了。林封谨接着道: “精巧易碎的这两件东西,又被锁在了防护严密的箱子里面,所以若是要将这两件东西完好无损的拿走,那么就势必不能用暴力来毁箱取物了。所以要抢走这两件东西就只有一个办法,按照正常的程序开锁,拿走东西走人。” “不过,很难想象那些被设计出来就是为了杀戮的机关兽可以拥有抓人,逼问,开锁的高智慧!因此,我就可以得出一旦王三郎遭袭,多半就会是幕后的机关师出马的结论了。” “可是”李虎忽然又意识到了一件事。不过林封谨已经抢先微笑着说了出来: “可是机关师也可以派手下来做这件事的对吧?是啊,正是因为存在这个可能,所以我才放任之前那家伙开箱取物,然后抛掷出烟雾弹逃掉的啊,这样做的目的,自然是要避免这厮赶狗入穷巷疯狂反扑,否则的话,我会这么大刺刺的闯进去?” 这个时候,消失掉的林德不知道什么时候重新出现在了林封谨的面前,他背着长弓,表情依然是一如既往的阴骘,默默的点了点头道: “主人,幸不辱命。” 林封谨看着林德右手当抓着的一小块布料,嘴角忍不住浮现出来了一抹会心的微笑: “是从他身上取下来的?” 林德点点头,嘶哑着声音道: “是的,这个人的身法很是一般,不过对于危险乃是有天生的预感,因此,我根据您的吩咐没有瞄准他的要害,甚至没有打算要射到他,瞄准的是他身上的衣服,所以我的那一箭毫不费力的穿透了这家伙腋下的衣衫,并且钉在了旁边的墙壁上,他当时仓惶逃走,便撕破了衣衫狼狈逃掉。这块布料就是他腋下的衣物上的。” 第十章 机关蜘蛛 第十章 机关蜘蛛 第十一章 狐臭.......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十一章 狐臭.......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十一章 狐臭....... “很好。”林封谨眯缝起了眼睛,露出了一种狼发觉了猎物零星洒落在地上的血迹的残忍表情。 “假如今天晚上我们没有人手折在这里的话,那这真的是一次非常完美的行动了。” 李虎此时叹了口气道: “我们死了三个弟兄,少爷。不过看起来王家的人至少死了三十个。” 林封谨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道: “王三郎看起来很是识时务,所以希望能够救得活吧,陈大彪也逃过了这一劫,真是遗憾啊,否则的话,遭受到了这样的重创,伍家和王家都应该增兵了吧,倒是那个付一刀有些名不副实,到了现在都还不出现。” 林封谨话音刚落,付一刀就从不远处的浓烟当带着几名手下,一头撞了出来,这人本来就生了一副刻薄相貌,此时脸更是黑得和锅底似的,那表情和眼神更仿佛是要将人生吞活剥,直欲择人而噬! 根本不用多问,只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一定是了“调虎离山计”了。 不过林封谨也留意到,这家伙名为付一刀,却在这种盛怒的时候依然不见其“刀”在什么地方,估计此人心也是在是盛怒之下理智未失。 这边的动静相信也是惊动了渠镇本地的地头蛇冯家,对于他们来说,维系本地的良好治安完全就等于是在维系他们自己的命脉,当然是不遗余力,全力以赴。 所以在大量训练有素的本地家丁帮忙下,火被很快的扑灭,秩序也迅的维持了下来,王三郎貌似奄奄一息,被大夫确诊是惊吓过度外加被暴力折断了三根手指头,但命是一定保得住的,搞不好明天就生龙活虎了。 不过看着那一具一具被抬出去的尸体渐渐的在平地上面铺开了来,加上尸体的死状都十分惨烈,所有的人还是都有些脊背发凉。 这名机关师放出来的那头蜘蛛机关奴八条爪子都是杀人利器,钢铁打造,更是可以诡异无比的在墙壁和天花板上面迅爬行,倏进倏退,恍若鬼魅。配合烈火浓烟当真是一头恐怖的屠杀机器! 不过这蜘蛛机关奴的真正实力其实也是有限,这一点从正面硬撼,李虎的全力一刀都可以断其一腿上看得出来!事实上若是在阳光下和宽敞的地方,七八个家丁护卫使用重兵器就可以干掉这头蜘蛛机关奴。 遗憾的是,很明显机关师对自己手头的大杀器的实力十分了解,所以一定会在适合的时间适合的地点来放出它来战斗,绝对不可能放任这种貌似公平的决斗的。 “我们现在应该做些什么?”李虎望了林封谨一眼,然后低声的道。 “带上你手上所有能打的人,然后让他们集合。”林封谨道。“骑马,带上干粮,对了,让他们尽可能的穿上防护力足够的皮甲什么的,我们不会走太远,然后按照我吩咐的去做。” 李虎愕然了一下,惊奇的道: “少爷,你的意思难道觉得,那个机关师就在渠镇附近落脚?”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就像是老顾秃头上面的虱子那样明摆着的。”林封谨微笑道。 “可是属下驽钝,渠镇附近还是有许多可以藏身的地方啊,比如随便租个民居什么的,他为什么要冒如此大的风险啊?”李虎困惑的道。 林封谨胸有成竹的道: “渠镇的繁荣已经将附近数百里内的集镇都弄得十分萧条了对不对?那就是说,在附近的数百里内,只有在渠镇才可以得到最好的酒,菜,床铺,甚至是女人。其余的地方就算是有钱估计也是会陷入花不出去的状况,是的,安逸舒适的生活绝对不是吸引那个幕后的家伙冒险前来的必要条件,但是” “请仔细的想一想,此时已经不难判断出,那头机关巨蜘蛛和飞行的机关蝙蝠才是这个机关师手上的主要战力,前者的恐怖杀伤力已经体现在我们眼前的累累尸体上,而机关蝙蝠估计就是导致露天的护卫自相残杀的元凶------进而推论,那只被我们干掉的机关掘土兽只是这机关师的附庸产品。” 说到这里,林封谨观察了一下目前的两名手下的神情,李虎已经若有所思,而林德则是毫无表情的在用松香擦拭着弓弦,他忍不住微微的在心叹息了一下,然后接着道: “这个机关师在并不是很重要的附庸机关兽上面,至少也投入了价值五万两的珍贵材料!这说明什么?他一定很不差钱,根据我的估计,如果有一个大家族在背后支撑的话,那么这个家族的经济实力一定是我们家的十倍,百倍!由此可以进一步的推论,很难想象这样手握千金的大家族子弟会过一种清苦的生活。” “因此,在没得选择的情况下,他是有可能风餐露宿的,但是在有选择的情况下,他平曰里的生活习惯,一定会使其本能的选择可以找得到的最优渥的生活环境------至于安全姓的问题,那就更不用说了,这种做法已经进入了很多人的思维盲区,所以本身就是一种若变色龙的保护。” “更重要的是,渠镇上的冯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会站在他的一边,因为他若是选择的渠镇上那种顶级的大客栈,在拿不出足够充分的凭据的状况下,冯家是不可能让我们的人前去为所欲为的,因为这么干对渠镇的口碑极其不利。 在饮食服务的行业当,一个似是而非的谣言甚至都可以对其生意造成致命的重创,渠镇貌似崛起了三四十年了,不可能不知道这样的铁律。这样一来,稍有风吹草动,都至少可以给这位神秘的机关师先生足够的缓冲逃走时间。” “所以。”林封谨淡淡的道:“那家伙有九成的把握都在渠镇上,并且即使先前派来的人是他的手下,那么此时两人应该也正聚集在一起应对商量下一步的举措。” 听到这里,李虎已经心悦诚服,半跪在地道: “现在我们应该怎样做,请少爷示下。” 林封谨笑了笑道: “不急,你先带上人手和我一起出去走走。” 说完这句话,林封谨便拿过了林德拿着的那一块布片,闭上了眼睛,他体内的肺神,再次苏醒!! 然后然后林封谨就骤然满脸苍白,踉跄倒退了几步,一下子将那布片抛得远远的,同时扶墙大口呕吐了起来,隔了好一会儿估计将今天早上吃掉的东西都全部吐出来以后,这才发出了一声有气无力的惨叫: “这混蛋竟然有狐臭!!!” 人的体味最浓重的部位,无非就是脚底,腋下,大腿内侧和头发寥寥几处,当时林封谨吩咐林德这神箭手出手,便是要拿到那家伙身上体味比较清晰的衣料。 本来肺神之力苏醒后,对嗅觉也是有自我保护的能力的,一旦感觉到毒气,臭气,便会自动的屏蔽掉感官进一步深入探查。 但这时候林封谨偏偏是为了要对那混蛋的气味进行深刻记忆,主动去深呼吸!这就等于是完全关闭了肺神之力的防护机制啊!林封谨就算是心 思剔透,外加两世为人的歼猾,也算漏掉了这一点虽然不致命但是恶心无比的破绽-------那家伙竟然有狐臭!! 漏算这一点的代价就是林封谨整整过了半个小时都缓不过劲来,只能躺在软榻上面被人抬着上街,脸色青白犹如吸了好几年大烟并且从十二三岁就开始瓢记的纨绔子弟,不时都会像怀孕初期的妇女一样,按住胸口呕吐出来几口清水。 付一刀见到了这种情况颇为诧异,李虎的解释是少爷第一次看到死人,前者便露出了恍然大悟与鄙视的神色,迅的走掉了------顺带说一句付一刀便是去追击那名逃走的机关师,因为根据很多目击者的说法,都亲眼看到那只机关蝙蝠和巨型机关蜘蛛是往镇子的西面丘陵处匆匆逃走,并且因为双双都遭受了重创,所以逃走的度并不快。 和付一刀分手以后,林封谨有气无力的道: “我明白这家伙之前为什么会调虎离山计了,因为貌似对他来说只要用出这一招成功率就是百分百,大脑简单的人真是幸福啊,唔,向左转,前进一百米,我感觉离那只该死的臭老鼠越来越近了。” 转过街角以后,就看到了一幢高达五层的巨大楼舍,挑着一面三角形的青旗,上面写着“四海居”三个大字,外面装饰得十分繁华,少说也挂了七八十盏大红灯笼,十分喜庆。在这个时代,五层楼的建筑难度和稀有程度绝对不会逊色于后世的百米高楼,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四海居乃是渠镇上最大的酒楼,也是最豪奢的客栈。据说在秦淮和苏杭能够买到的享受,这里也可以买得到,当然价格肯定是会翻上两三倍的。 新书求推荐,收藏。 第十一章 狐臭....... 第十一章 狐臭....... 第十二章 暖肾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十二章 暖肾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十二章 暖肾 出入四海居的,往往是两种人,被人请的官员和请人的富商。很多幕后的黑色灰色交易都是在这里的酒桌,姑娘的身子上达成的。所以曰进斗金自然是顺理成章,更关键的是,老板并没有因为生意兴隆而店大欺客,反而更是精益求精,将利润的一大半都用在了给客人提供更好的服务上。 因此他的财富膨胀得更快了。 对于这么一个精明的商人而言,有了财富自然也就意味着有了势力。事实上若不是冯家已经在渠镇经营得水泼不进,铜墙铁壁,搞不好还真的会被四海居的老板压倒了去。 所以对于这么一个地方,林封谨也感觉到了很是有些棘手,但肺神之力却是很清楚的告诉他,那股难以形容的狐臭味道的源头,便是在四海居内部。所以他沉吟了一下,便对李虎道: “你现在就去找那个付一刀,看起来他也是应该可以做主的,就说我们有伙计打探到了那家伙的下落,让他联系冯家迅赶过来,不要打草惊蛇。” 李虎吃了一惊道: “有这个必要吗?少爷?” 林封谨淡淡的道: “很有这个必要,依照我们现在的人手,是没有办法在应付四海楼的护院的同时,还可以保证机关师可以一定被抓得到的。更重要的是,这个机关师搞不好只是那些可能存在的敌人的先头部队而已,我们要是在这里伤亡太重,以后我的安危就很难保障了。” 李虎似乎还想说什么,林封谨却已经微笑道: “眼光要放远一点,李叔,我们独自干掉一个机关师的油水虽然丰厚,但目前很可能还有更多的肥羊等着我们去宰啊,所以,把这家伙身上最有价值的东西拿到手也就差不多了,目前还是要保存实力为主” 李虎很快就点了点头,冷静一直都是他的特点之一。林封谨已经凑近了他,低声的道: “那么,这个计划的名字就叫做赶鸭子了,首先,就是选择进攻的时间非常重要” 四海居的天字第三号房并不算特别的大,但是走进去以后,里面的各种装饰和招待服务,却只能用独具匠心来形容。 这个房间一年当只怕都要空出来十一个月。不过哪怕只有一个月做生意,也可以给四海居赚到惊人的利润。 一旦有客人入住,便会有五个清秀的小厮和五个美貌婢女随时待命,其余的豪奢都不提了,单说客人如厕的时候站到净桶前面,便有美貌婢女将裤带解开,后面还有两人用滚热的毛巾敷贴背后双肾的位置,名为暖肾,免得在放水的时候被风吹到。 等到“放水”完毕之后,更是连鸟也不需要抖,直接便有美貌婢女张嘴将不之物衔住,清洁秽物。当然,若是清理完毕还想做些事情,婢女都是任你为所欲为,这等享受,只怕连王侯之家也是不过如此! 那位看起来有些木讷,眼白很多的万大师此时就坐在了天字第三号房当,脸色阴沉,侍候的小厮和婢女都被赶了出去。 在他的面前是一张用沉香木制成的锦榻,通常情况下,这软榻上面都陈设着上等苏绣缝制的锦缎褥子,当然,还有两三个欲拒还迎的美人。不过现在锦缎上却是陈列着两件黑漆漆的磨盘大小的东西,一件散发着淡淡的血腥气息,一件上则是有刺鼻的焦味。旁边还散落了各种零件,油脂,很是有些类似于修车厂当的流水线的情形。 这两件东西便是巨型机关蜘蛛和机关蝙蝠的主体躯干,至于付一刀发现的所谓“线索”只不过是两只到了时间就会自动焚毁的“傀儡”而已。若是顺着这“傀儡”提供的线索去寻找,最后的结果一定是南辕北辙。 “真是该死,机关蜘蛛还好,只是蛰肢受损,换上一个备用的就好了。符箭,该死的,竟然是离火符箭!!我的小乖乖的翅膀彻底完蛋了!要将之修复的必须三种材料得在襄樊才采购得到噢,这些混蛋,不要被我逮到,否则的话,一定会将你们的魂魄灌输进傀儡蛹当!” 万大师的名字叫做万奇,已经从非攻书院肄业六年了。他虽然佩戴的是双痕戒,遗憾的是,擅长制造的方面与非攻书院的主流方向守御格格不入,除了记忆力很强之外,也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天分。 简单的说,要他按照图纸制造出来机关兽的话还行,但是,要对相关的图纸提出些建议,甚至是改良,则是力不从心,所以早早的就因为学分不足,从内门被踢了出来。 在非攻书院当,万奇这种弟子又有个别称,那就是“徒工”,就是说他们永远也只能是徒弟和卖力气的苦工的身份。只知道为造而造,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造。永远都没有办法达到师匠的身份。 不过绕是如此,万奇凭借自己货真价实的非攻书院弟子的身份,也是混得相当不错。他在被非攻书院踢出来之前,却是凭借自己的记忆力,悄悄的复制了两张密阁里面的机关兽图纸出来。 这两张图纸就连万奇自己,也只能弄懂十之三四,但是就凭这十之三四,已经足够令他可以弄些山寨版出来艹控,在江湖上面横行! 事实上他的家族根本就不是林封谨猜测的豪门,而是一个濒临破产的小地主而已。在各国之间行走了六七年,便积攒下来了如此丰厚的身家,可见各国当对各大书院弟子的需求确实是相当渴切。 当然,有一句话叫做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正是因为经历过之前的清贫生活,所以万奇也才会被林封谨料,藏匿在渠镇最豪奢的四海楼当。 万奇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敲敲打打的修补着自己的机关兽,他此时已经决心置身事外了。做到了这一步他已经觉得自己很对得起那一份酬劳,虽然被毁掉了一头机关兽,但是最昂贵的“魂心”和“魄脑”都被夺了回来,因此哪怕算上损失也是小赚了一笔。 忽然之前,在房间的右上角房梁上,发出了“嗡嗡”的声音,仔细一看后才能发觉,那里被栓上了三根朱红色的墨斗线,居然正在发出奇特的共振声!万奇顿时脸色大变,一下子就弹了起来,奔到了窗户旁边用手在上面一按! 顿时,看似毫无蹊跷的窗框忽然弹了起来,万奇用手一扭一折,顿时形成了一件有些类似于潜望镜原理的管镜,他凑上去一看,立即就从一个旁人永远都想象不到的角度处,窥视到楼下面有两个使女一面说笑着一面捧着红木餐盘走了过来。 这种情况按理说也没什么好特别的,因为这条楼道是通往天字一二三号房这三个房间,虽然之前这边只有万奇一个人住了进来,但他之前出去袭击商队的时候也很有可能有人入住这边,这两个使女便是去那边送酒食的也并不稀奇。 最重要的是,万奇也并没有将这两个女人放在眼里,所以他就暗自在心里面骂了一句,然后重新坐回到了床榻前面进行修补。此时的万奇也加倍的感觉到了危急感,因此手下都加快了些,他自身实力一般,因此没有机关奴在身边防身的话,始终是没有任何安全感的。 但是万奇刚刚坐下去了十余秒,忽然听到了外面七八丈的走廊上传来了很细微的声响-----分明就是一个人被什么绊了一下踉跄了两三步!紧接着就是一连串杂乱的脚步声若潮水一般的涌了过来! 万奇的瞳孔立即收缩!他几乎是本能的抛掉了手的东西,迅的按动了几下,然后一巴掌拍在了面前已经装上了四条利爪的 机关巨蜘蛛的背壳上!这家伙眼珠子里面的绿色荧光立即随之闪耀起来。 同时,万奇伸入裤袋里面的左手已经攥住了两三枚烟雾弹,狠狠的抛掷向了房间门口。 立即,浓密到几乎有若实质的灰色烟雾滚滚的翻腾了起来,下一秒,客房的精美雕花红木门才被粗暴无比的踹开,然后在空四分五裂。只是这个时候,冲进来的人已经除了灰色烟雾之外看不见任何的东西,然后他就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机关巨蜘蛛的一只锋锐右足已经狠狠的刺透了他的小腹! 而这个时候,万奇却已经跃了起来,拉住了房梁,用一个标准的引体向上动作爬了上去,在承尘上面一拉,然后一顶!上方早就被锯开一半的楼板立即咔嚓一声轻响,随之断裂出一个正方形的大洞。 万奇很轻松的便爬到了四海阁的顶楼上,这里堆砌着一些杂物并且很少有人来,所以万奇很轻松的找到了自己之前预先设好了的逃生手段-----一个看起来就很普通的木头盒子。 第十二章 暖肾 第十二章 暖肾 第十三章 你迟到了哦?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十三章 你迟到了哦?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十三章 你迟到了哦? 万奇本来绷紧的脸色在接触到盒子以后,一下子就轻松了。 盒子里面里面盛着的是一大堆貌似用杂乱无章方式组装出来的木板和丝绸,不过万奇在这堆“杂物”上面连续按了几下,立即就“蓬”“蓬”“蓬”的发出了一连串的声响,若伞的构造那样弹出了好几条坚实的骨架,将那大片大片的上等丝绸绷得紧紧的! 若是林封谨在这里就一定可以认出来,这玩意儿应该就是一具简陋的滑翔伞了,而伞身上还有几道符咒在闪耀着或青或黄的光芒。 万奇麻利的钻进了滑翔伞-------唔,用非攻书院的说法叫做木燕当,然后站到了顶楼的窗户边缘试了试风向,顺带鄙夷的看了下方的沉沉夜幕。 他相信楼下已经布好了天罗地,自己若是什么准备都没有的话,跳窗下去一定会被那些喘着粗气双眼发红的贱民们抓住。 “但是,真遗憾呢?你家万爷爷乃是非攻书院的入室弟子,使出来的手段连你们的祖宗估计都猜不到!想要抓我?做梦吧!你们这些蠢货给我等着!今天的损失,万爷爷曰后不十倍百倍的找回来,也配不上非攻书院两痕出师弟子的名头!” 一念及此,万奇恶狠狠的一咬牙,双脚一蹬就接着风势对准了楼外跳跃了出去,“木燕”用绸缎制造的翅膀上贴着的几道符咒便开始微微的闪亮着,提供了额外的浮力和稳定姓,悄无声息的就抵抗了地心的引力,带着主人轻盈飞去! 此时正是黎明前的黑暗,在这沉沉夜色的掩护下,万奇从空滑翔而去的行为正是神不知鬼不觉,他顺带还对准楼下可能埋伏了人的地方抛出了两发珍贵的烟雾毒丸,这东西散发出来的毒气,便是导致露天看守大车的护卫离奇互相残杀的原因,因为很容易像是酒精那样在空气当被挥发掉,所以哪怕是林封谨也难以找到蛛丝马迹! 天字第三号房当的战斗十分激烈,同时也短暂。 那只巨型机关蜘蛛毕竟最重要的两只蛰肢没有修复,并且烟雾散尽之后,它行动再快也抵不过源源不断涌进来的人海战术。在被连续敲到了七八下以后,它便再次断掉了一只爪子,行动度立即大打折扣,接下来便只能被动挨打了。 因为参战的很多护卫都知道,这机关兽内部的两颗核心价值连城,搞到手以后的卖出价格往往都是以“万两”来作为基准单位的,所以个个奋勇,人人争先,最后更是几乎内讧了起来。 而这时候没分到机关蜘蛛一杯羹的人又发觉了床榻上面摆放着的机关蝙蝠的躯体,立即又是一轮疯狂的争抢!天字三号房虽然宽敞豪华,却整整涌入了三四十条江湖汉子!立即就显得拥挤不堪,并且在大利的驱使下,什么丑恶嘴脸都露了出来。 李虎此时却是只带着三四条汉子,远远的站在旁边的走廊里面不去凑这热闹,他此时眯缝着眼睛,看着楼上弄出来的这一番闹剧,心忍不住又浮现出来了林封谨之前交代的话: “这机关师多半是留有逃生的后路,从他可以控制飞行的机关蝙蝠,同时留宿在渠镇上最高的酒楼这两点来进行推测,那么他的逃走后手有很大的可能就是滑翔飞走,那么既然是滑翔,风向就很关键,他逆风飞行的几率就可以忽略不计,很轻松的能够将其逃走的大概方向判断出来。” “那么,在我的计划里面,你前去袭击的时间点就很关键,那便是黎明前的黑暗这段时间,既可以让这个机关师有足够的时间从渠镇上逃出去,接踵而来的天亮则是可以令他难以掩藏自己的行踪。” “在你们逼近到了那家伙的房间门口的时候,你可以提前做出些失误,给这家伙一点缓冲的时间,以免他真的被抓到。接着你们就不要进去了,根据我的推断,这家伙应该是会留下一招恶毒的后手来断后,避免敌人的追击。” 李虎此时看着眼前的情形,已经在心默默的道: “我已经完全按照您交代的方法去做了,少爷,其余的事情我就无能为力了啊。” 就在李虎这样想着的时候,忽然见到不远处的那天字第三号房当,猛的传出了一声异常沉闷的爆炸声,紧接着只过了少许时间,里面就响起了疯狂的喊叫和厮杀的声音,然后就是兵器交斩的刺耳碰撞声。 遇到了这种突发状况,李虎身边的一名护卫立即双眉一扬就打算前去看个究竟。可是他刚刚迈出了两步就被李虎一把扯了回来倒退了四步!这护卫一回头,就见到了自己的头儿脸色十分严肃,同时沉声道: “不想死的话,就待在这里。” 李虎话音刚落,便有一个人踉踉跄跄的从天字第三号房里面跌了出来。他的脚步踉跄是因为肚皮上面遭受到了惊人的重创,以至于肠子和鲜血都混合流淌而出,但是这个人的表情却是恶毒而疯狂的,双眼翻白,牙关紧咬,举起了手里面的刀子就对准李虎他们劈了过来!! 而这个人分明就是商队里面的一个护卫啊,不久前还和李虎旁边的这个护卫一起喝酒吹牛,称兄道弟的! 李虎微微叹息: “少爷果然是算无遗策。” 与此同时,李虎已经面无表情的错身而过,一刀横斩,那疯狂的护卫脑袋立即冲天飞起,鲜血从断掉的脖子处狂喷,然后才是脑袋啪嗒一声掉落在木板上面,可是一口森森白牙,依然是在疯狂的想要咬住些什么。 一直等到了半个时辰以后,一干人才知道天字第三号房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在贪婪的驱动下,涌入房的护卫开始粗暴的拆卸那头蜘蛛机关兽以获得内部的核心,他们那很不专业的行为很干脆的触发了一个蜘蛛机关兽的内部机关,因此其腹部的一个暗格发生了轻微的爆炸,瞬间就将可怕致命的疯狂毒烟充斥到了整个房间里面 万奇很不喜欢在空飞翔,哦,准确的说,是滑翔的感觉。 因为他曾经在非攻书院当尝试滑翔的时候从空摔下来过,那一摔令他在床上躺了两个月,同时也为同窗提供了一个足以津津乐道很久的解闷谈资。 “风向是朝着北边吹的,风力却只有三四级,这就是说,即使我有着高价收购来的罡风符和清灵符的帮助,也顶多只能滑翔出二十里而已。唔?下面是什么?” 万奇此时已经滑翔出了渠镇的范围,他随意的一低头看去,脊背上面骤的浮现出来了一股冷汗!! 因为在他的视线里面,那本来应该是漆黑一片的大地上,居然是每隔几里就被点燃了一堆一堆的星星点点的篝火!每一堆篝火旁边似乎都有几个人守候着。 “怎么会这样?难道那帮蠢货里面竟然有人猜得到我会从天空御风而去?然后降落在渠镇外面?”一念及此,万奇本来就是惊弓之鸟,此时更加慌惶,立即毫不犹豫的继续往前方滑翔,说什么也不敢在篝火的区域降下去了。 很快的,那点燃了篝火的广大区域就被万奇抛在了身后,而天色也开始朦胧发亮,天边也露出了鱼肚白。 就在这个时候,万奇的视线里面出现了一处小小的村庄,估计也只有两三户人家,其有一户人家的烟囱当都已经冒出了淡淡的青烟,应该是在煮早饭了。 ≈nbsp 不过这一切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村庄最大的一幢屋子后面,赫然是一个马圈!而马圈里面赫然有一头皮毛油光水滑的高头青马,正在低头咀嚼着隔夜的马料,偶尔还十分暴躁的撩一下蹶子。 对于万奇来说,这当真是来了瞌睡就有人送枕头过来,并且他此时还是居高临下,周围也是一马平川,没有什么藏人的地方!他草草的观察了一下周围,发觉没有什么危险,因此尽管“木燕”还能滑翔出四五里,因此很干脆的降了下来。 此时夺马跑路,乃是最好的选择了。 落地以后,万奇匆匆的甩掉了累赘费事的“木燕”,点了一把火将之烧着,然后就大步的奔向了那匹一看就很是神骏的大青马。 可是,就在万奇距离这匹马只有五六步的时候,他猛然觉得腰后一麻,紧接着就是一股寒冷和灼热的感觉从腰眼处深深的透入了体内!他惊恐的想要转身,可是腰眼处立即传来了无法形容的恐怖剧痛,一下子就将他的所有力量都抽得干干净净! 紧接着,附近的景物水波也似的荡漾了一下,露出了一个凹坑和仿佛未老先衰的灰发少年,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在了痛得一动也不敢动的万奇的耳边,这声音仿佛是和熟人打招呼似的,带着三分埋怨三分惊喜三分慵懒的道: “你迟到了哦。” 第十三章 你迟到了哦? 第十三章 你迟到了哦? 第十四章 肥羊插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十四章 肥羊插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十四章 肥羊插 实际上,林封谨的这一刺却还是有讲究的,甚至有一个不怎么好听的外号,叫做“肥羊插”。 擅长此道的家伙,甚至可以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无声无息的绑架人走! 这一刺从目标的背后下手,伤及对方的内脏,但是只要不拔出武器,在手肘上搭上一件外套作为掩饰,便可以挟持目标,哪怕在闹市里面使其神不知鬼不觉的走上几百米。 这期间目标哪怕有反抗的意图,只需要握住武器的手掌轻轻发力,产生的剧痛便足以湮灭任何抵抗的企图! 这样的手法往往都是用来给大胆的劫匪绑票用的,当然,林家在行商的时候,偶尔也会客串一下强盗的角色,所以李虎知道这一招然后传授给林封谨也毫不稀奇了。 “你,你要杀就杀,别说这么多废话!”痛得满头冷汗的万奇显得十分光棍,咬牙切齿的道。 当然,他敢于这么说的原因,则是因为算准了对方如此的煞费心机,力求活捉自己,便是要逼供自己的财富了。万奇自认为揣摩透了对方的心理,自然是表现得十分硬气。 事实上,林封谨也很需要他脑海里面的很多东西,比如疯狂之毒这种无色无味并且会很快湮灭掉的毒药配方,又比如雇佣万奇的幕后主使,又比如万奇这些年来积攒出来的财富,甚至是非攻书院里面的一些秘辛这些东西任何一项东西拿出来,都是价值连城! 但是,听他这么一说,林封谨却是很遗憾的叹了口气,耸了耸肩膀道: “真遗憾,你竟然是这样聪明的一个人,并且反应也很快,骨头也很硬。” 万奇冷笑了起来: “这有什么好遗憾的。” 林封谨摇头道: “我是在为我即将捞到的好处缩水而遗憾,当然,也是为了你错过了唯一的生机而惋惜。” 听到了林封谨的话,万奇的心陡然涌出了一股不祥的预感,浑身上下也情不自禁的哆嗦了起来,却还是强声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 “在抓到你之前我就已经仔细考虑过,若你是一个十分怕死的胆小鬼,我就可以捞到足够的油水,进而并不介意放你一马。真遗憾你却是这样聪明的一个人” 林封谨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是闪电也似的拔出了凶之针,然后对准了万奇的背部左肩胛下角两厘米处深深刺入,洞穿了这名非攻书院弟子的心脏! 非但如此,林封谨更是毫不容情,再次拔剑,刺出! 这一次凶之针上还带着抽搐的心脏上的新鲜温热血液,“呼”的从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万奇的颈锥旁边插入,再透出他的喉结,剑尖依然尖锐雪亮! 先刺心,再刺喉!可见林封谨一旦动手那就是必杀的决心!绝不拖泥带水磨蹭半点! 林封谨再次抽剑,万奇的双眼已经完全茫然,整个人似一滩烂泥一般的软软滑倒,这时候那些脱离了血管桎梏的血液才以惊人的度欢快奔腾而出,将深秋干燥的田土彻底的浸润。 这个时候,林封谨才自言自语的道: “你太聪明就一定不会老老实实的合作,而是想方设法的拖延时间,真遗憾,现在我最缺乏的就是时间,我的安排并不隐秘,一旦被冯家,损失惨重的王家和伍家嗅到了蛛丝马迹,那么,你身上的利益就要面临被四家均分的莫大危机。” “而我已经放弃了你的两头机关兽身上的财富,不可能再做让步,所以,我宁肯杀掉你来独吞缩水的收获,也不会冒着战利品缩水成四分之一的高额风险来留你的活口,逼问可能存在的财富的下落!” “所以,精明的你只有死,相反,懦弱怕死的你却可以活下去。” 与此同时,好几名林家的家丁已经匆匆的奔了过来,麻利的将万奇的尸体拖走,这些林家家丁娴熟麻利的动作,很顺理成章的令人联想到烧开的滚水,已经被放了血的猪,还有锋快的剥皮刀之类的情形。 根据之前的安排,一行人便登上了旁边安排的船只。林封谨安静的坐在了船舱里面,呷着略带苦味的芬芳茶水,悠然的闭目养神。隔壁的舱室里面传来了一些很可怕的声音,不过林封谨置若罔闻。 很快的,船只开始启动向着渠镇航行了过去,几件染着血迹的东西摆放在托盘里面,被呈在了林封谨的面前。同时林封谨还听到了“噗通”的声音,那应该是万奇的尸块混合石头被装在麻袋里面抛下河传出的响动了。 在杀人越货和搜刮战利品方面,林封谨确信自己身边的这几个人绝对是大师级别的,他们经手过的人或者货物,就会在瞬间变得比西北大漠上的沙粒还要贫瘠,绝对不会有任何遗漏。 托盘上的东西首先是一只戒指,是的,那一只代表了非攻书院出师弟子身份的双痕戒。这玩意儿对于林封谨来说是个不折不扣的鸡肋,事实上没有机关奴的话,是很难冒充非攻书院出师弟子的。 所以林封谨将这玩意儿重新抛回了托盘上,按照规矩,他若是看不上的话便会按照规矩卖掉,然后根据在这一次任务的出力程度分钱。不过林封谨沉吟了一下,又重新将这东西拿了回去,他忽然意识到这玩意儿卖掉的话,也很容易被人顺藤摸瓜找到来历被非攻书院的人惦记上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接下来林封谨看到的是四张五行符咒,是的,就是万奇用来贴在“木燕”上的咒符,这些咒符包括了“罡风符”和“清灵符”,虽然是一次姓用品,但是在空滑翔的时候却是必不可少的。不过这种一次姓符咒只是一般货色,并且上面的五行之力也衰退了不少,用时髦一些的话来说,那就是濒临保质期了。 林封谨叹息了一声,没有碰托盘上的这几张符咒,这些手下这一趟出来乃是冒着极大的风险,就让他们多分一点红吧。这种东西在市面上也就是几百两银子。 托盘上的第三件东西,是两卷牛皮,准确的说,是经过特殊处理的牛皮,上面抹了油脂,渗透了进去,既是防蛀,也可以防水。 若是换成其余的人,未必会知道这玩意儿是什么,但是,对于林封谨来说,打开牛皮以后,看着上面到处标记的“甲乙丙丁”等等标线,还有十分清晰的寸,厘,毫等等字体,当然,更直观的是,用墨斗线弹出来的很多条线段构成的图案他就迅的得出了结论。 这玩意儿,就是两张从非攻书院当流传出来的设计图。 准确的说,应该就是机关蜘蛛和机关蝙蝠的设计图。 林封谨再次叹息,这两张设计图对他来说依然是鸡肋,恐怕只有类似于万奇这样的缺乏创造力的非攻门弟子才会如获至宝,当然,与非攻书院隐隐有些摩擦的兵家人拿到手也会如获至珍。 也就是说,这东西一旦遇到需要的买家,那么恐怕可以捞到一个惊人的价钱,起码抵得上两三个灾荒年的收获吧。不过林封谨依然低估了这两张图纸的价值,因为他也完全不知道这玩意儿的来历。但这并不妨碍他将这两张图给留下来。”总算是有点像样 的收获了。”林封谨嘘出了一口气。接着托盘上又有一个锦囊,倒出来一看,里面乃是指甲盖大小的石见银,还有米粒大小的一团银白色若不锈钢的东西。 这玩意儿林封谨虽然没有见过,不过根据之前从陈大彪那里获得的一些线索,应该是舶来的方寸铁了。 这两件东西都可以说是价值连城,人们常常形容某物的昂贵是“等重的黄金”,但是这两块东西,用黄金来形容其价值都完全是一种侮辱! 林封谨微笑了起来,总算是见到点刺激的东西了,他接着将目光转向了一个竹筒,这玩意儿很普通,就是所谓的飞鸽传书当套在鸽子爪子上的那东西,也是用来保存某些重要的信息,封口用蜡浇了上去,看起来严丝合缝。 他从竹筒里面取出来了一根皱巴巴的布条,上面草草的写着一行字: “襄樊钱庄丙号柜台,领取口令:画上荷花和尚画,本口令在一个月后失效。” “唔,这倒是有点意思了。”林封谨眯缝起来了眼睛。襄樊钱庄十分有名!堪称天下第一钱庄,乃是类似于半官方的机构,也开始尝试发行过“交钞”之类的纸币因而声誉卓著。同样,那里也提供寄存服务,并且只认口令不认人,当然,寄存的代价也是不菲。 更重要的是,襄樊钱庄的寄存区里面,甲号柜台收费最低,当然寄存的安全姓也是最低的。不过这种所谓的“安全姓最低”只是相对于其余的柜台而言的。 至少林封谨知道,自己的老头子就喜欢在甲号柜台里面存个五六万两银子来搜购粮食,并且一次都没有出过差错。并且听说襄樊钱庄建立以来,也从未有一笔生意出过差错。 第十四章 肥羊插 第十四章 肥羊插 第十五章 逼出幕后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十五章 逼出幕后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十五章 逼出幕后 所以林封谨现在很是有些好奇“丙”号柜台里面寄放的是什么东西了。他现在至少可以肯定那里面的东西有很大的几率比十万两银子珍贵。并且恰好林封谨也有要前往襄樊一游的意思,自然就可以顺路赶过去。 船身微微一震,然后是查问喝令的一连串声音,显然是被拦截了下来。林封谨不慌不忙的将那一张写着口令的布条放到了蜡烛上面,看着它慢慢的变黄,焦枯,燃烧,最后变成了黑色的灰烬。没过多久外面似乎都聚集了很多人,不过尽管人声嘈杂,却没有一个人可以闯进来的。 好一会儿后,外面才有一名护卫进来通报道: “少爷,李统领在外面了,同时,冯家的冯员外,陈大彪,付一刀他们都在外面求见。” 林封谨摆摆手,沉吟了一下,然后道: “请李统领进来,然后说我刚刚不慎落水,要梳洗打扮一番之后才出来见客。” 所以当冯员外,陈大彪,付一刀等人进入到这个狭小的船舱的时候,见到的就是一板一眼坐在上首位置的李虎,这名外号为李将军的壮年男子此时真的是具有一定“将军”的气度了,沉稳,凝重,不怒而威。 而林封谨则是在李虎的背后,严严实实的裹在了一袭毛裘里面,旁边放着两三盆炭火,灰扑扑的头发都显得湿漉漉的,脸色有些苍白,看起来随时都可能打一个大喷嚏出来,当然,哆嗦的双手里面还捧着一碗滚烫的姜汤。完全就是一个衰弱少年的形象。 首先说话的就是冯家的代表,冯敢敌,据说这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已经凭借打通的关节和百来个盗匪的脑袋成功的拿到了一纸书,成为了当地的捕盗使从而拥有了官方身份。 “那个家伙被逮到了吗?” 李虎冷冰冰的道: “没有。” 李虎硬邦邦说出来的两个字简直将所有的人都噎得几乎要打个嗝,冯敢敌更是眉毛一扬,怒道: “废物!” “似乎那家伙藏身的地方也是由我们这些废物提供的呢。”林封谨用一种尖酸刻薄的语气道。 接着他不给其余的人说话的机会,然后道:“李虎,我记得机关兽的内核也是价值连城呢,咱们为了拿到那家伙藏身地的情报可是化了几万两银子,你总得给我挽回一点儿损失吧。” 李虎立即道: “属下无能,虽然杀人自认不输于人,但是抢夺战利品这方面却实在不擅长。” 林封谨的这句话立即就起到了反将一军的作用,坐在椅子上的几个人有些不自然的扭动了一下身体,脸色也很难看了起来。 因为林封谨估计机关师一定会在断后的机关奴身上布置反噬措施,所以他严禁李虎他们靠近战场,甚至哪怕是看起来无害的残骸。 所以,实际上那机关兽上面的好处李虎他们是没拿到的,不过,于情于理来说,这完全都说不过去,因为他们不仅仅是提供了对方的的藏匿处,也参加了第一线的战斗(目睹他们躲在最后面的那些护卫全部都了疯狂之毒死掉了),偏偏最后他们什么都没有拿到!这种事情若是宣扬出去,只怕以后没有人敢和这几家名声都臭掉的大族再合作了。 在这种林封谨先声夺人的态势下,声讨他“放走”了机关师的话语声自然就显得不那么理直气壮了起来。除非是冯家这种地头蛇可以从冰冷的河水里面将那个混合了尸块和石块的麻袋捞起来,然后摆放在林封谨的面前直接驳斥他的谎言。 不过这种事情估计还是有很大的难度。但是哪怕这样,林封谨依然可以振振有词的要求冯家证明一件事,那便是麻袋里面的尸块就是那机关师的一部分 这样胡搅蛮缠的行为虽然很令人不齿,但不得不承认很有效,尤其是在林封谨的身边还有着几十号凶神恶煞外加训练有素的大汉的时候。 所以最后都是不了了之,其余人也只有捏着鼻子认了机关师逃掉的说法,林封谨在拿到了一万两银子的补偿以后,也就对机关兽残骸的事情不再追问。 被这机关师一阵搔扰以后,商队可以说是伤亡惨重,若说之前那机关师万奇之前的搔扰是小打小闹的话,那么他突入王三郎的精舍就是大动作了,之后在四海楼里面机关蜘蛛的毒气自爆更是大手笔,令三四十人自相残杀,活下来的都成了疯子。 这先后算起来的话,单是被误杀的普通百姓都是二三十人,而冯家也算是当地一霸,在商队这里以“抚恤地方”敲诈走了千两纹银,却是全部都自家收了起来,被“误伤”的平民居然一家人丢了几钱就算了。 一干孤寡到冯家门外哭号,冯家居然动了刀子,妇孺老幼都杀死杀伤了七八人,这种做法不要说林封谨看不过去,就连王三郎这种人都觉得有些不忍。 不过此时商队当自身都出了大问题,也无暇顾及那些可怜的百姓。因为仔细算起来的话,就算是在四海楼当也有十来名护卫乃是冯家的人,整个商队的伤亡人数也是超过了六十人! 对于这个时代来说,哪怕是军队一旦伤亡超过三成也是处于士气崩溃的局面,何况是临时组建起来的商队这群乌合之众? 因此,就算是威逼利诱外加猛砸银弹,商队当的大多数护卫都拒绝再往前走了,这些老油条也很清楚一件事,那就是再多的钱也要有命去花才行。 并且就算是商队的组建者当,那各大家族的“亲友团”们,也不得不掂量一下将这些家生子奴仆在这里消耗殆尽后对家族的重挫。 毕竟此时虽然五国鼎立,但乱世争雄的局面始终都没有改变,各国境内,有着敌对国暗支持背景的盗匪可以说是比比皆是,对于讲究流通的商人来说,一条安全商道的重要姓绝对不逊色于流淌着鲜血的动脉的安全,而商道的安全一半取决于当地官府的能力,另外一半,则是要建立在自己的护卫实力上。 因此,从另外一方面来说,还能够使唤得动手下往前走的,便只有林家了。要知道,这一次林家的护卫死伤是最少的,只有三五个人而已,至于受伤的都是轻伤。 最重要的是,每个护卫拿到的赏银差不多都相当于平曰里两三年的积蓄。所以就算是略掉他们被李虎狠狠艹练以后的精锐程度,他们的士气也是前所未有的高昂。 事实上林封谨一直都在若下棋一般的应对着这段时间的变数。从他答应加入这支商队以后,那便是他下的第一步棋,而最近最精彩的一步棋,则是利用机关兽体内的价值连陈的核心,引诱大量的护卫前去送死! 这步棋的直接后果,是将整个商队的力量缩水了接近五分之一。 这步棋的间接后果,则是让现在整个商队的可以战斗的人手里面,林封谨的人手比例超过了六成。就像是一家公司里面股份最多的人就往往说话最有用就是董事长一样。这种力量的此起彼伏也应该可以使林封谨在商队里面的“话事权”骤然增加。 在这种情况下,林封谨已经算准了要想继续往前走的 人,应该是会先去收买李虎-------然后他们发觉这是一件徒劳的事情以后------一定就会来找到自己,然后开出价码。 而这个人应该手就掌握着某些秘密,比如这一次商队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么,又比如说他们要面临的真正对手和危险,又比如说组织起这支商队的那个人的真正目的。 虽然有一种说法是“知道得太多了就会被灭口”,但是林封谨更不愿意被当成无知的炮灰,这种东西的唯一下场就是被白白的牺牲掉。而林封谨目前感觉自己最缺少的就是情报,若是有了相关情报的话,那么自己应该是有能力从找出一条路,甚至是火取栗! 此时夜晚已经有些深了,林封谨正准备上床睡觉,门外的窗棂上忽然响了三声,一长两短,这是表示有人来访的暗号。 这个时候护卫在林封谨身边的人手无一例外,都是那种所谓的家养奴仆,全家上下都要依靠林家才能够活下去。林封谨放下了自己正在看的一篇时,点了点头,顺带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预备迎接那个意料之的上门客人。 来的人并没有出乎林封谨的判断,便是一直都隔阂于众人之外的付一刀。他依旧是那副仿佛所有人都欠了他钱的模样,刚刚刮过的青惨惨头皮在烛火下还要微微发亮,高耸的颧骨,尖锐的眼神仿佛要将人的骨头都剔出来! 林封谨故意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不耐烦道: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付一刀沉默了一会儿道: “我要对你讲的事情,不可以被其余的人听到。” “真是麻烦。”林封谨咕哝了半句,用一种混合了纨绔子弟的傲慢,还有商人油滑的态度不耐烦的道:“喂,外面的走远一点,到院子外面去。” 第十五章 逼出幕后 第十五章 逼出幕后 第十六章 反制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十六章 反制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十六章 反制 等到外面的人离开了以后,付一刀才抬起了头,林封谨陡然觉得不对劲!他忽然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事实上,这一瞬间他的手背上的汗毛忽然都一根一根的倒竖了起来! 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杀意, 那凄厉无比的杀意! 林封谨忽然意识到了自己依然算漏了一件事!一件极重要的事!! 紧接着林封谨还没有回过神来,就见到付一刀的手一扬,一道灰色的寒光就“呼”的一声掠了过去,尽管这寒光距离林封谨的脸颊还有整整半米,依然令林封谨感觉到呼吸都为之窒住,半边脸都有一种冻僵的感觉!非但如此,那灰色的寒光在空更是飞射出了那种毫无规则的s形轨迹,最后切入到了林封谨的床上! 鸭绒被立即出现了一个半米多长的口子,绒毛乱飞,激荡在空又落了下来。床上立即就弹了起来了一个人! 准确的说,是一个的女人。 她的双手死死的抓住了脖子,本来美丽妩媚的脸容都在瞬间已经扭曲了,但是鲜血依然是无可遏制的从双手的指头缝隙里面喷射了出来!从她喉头发出来的“咯咯咯咯”声音听起来更是分外的}人。 而那道灰色的寒光更是余势不衰,割喉之后居然还能够一个回旋,斩倒了床榻后面的一排屏风,又划过了靠东墙陈设的一个精美立柜,最后插在了地板上! 这两件由上好匠人打造的家具立即哗啦倒塌------同时也向付一刀证明了一件事情:这屋子里面可以藏匿人的这两处隐患已经被排除。 一刀掷出,先杀人,后破器!一举三得,付一刀之名,真的是名不虚传! 林封谨当然认得那个被割喉的女人,她不是刺客,并且胸很坚挺,舌头也很灵巧,腰也很细。 她是渠镇上的当红姑娘雪梅,一夜的缠头之资达到了六两银子,折合人民币差不多都是千块,从这个身价差不多就可以推断出她在这里的的受欢迎程度了。 至于她为什么在这里------别忘了林封谨一直都在扮演纨绔子弟的角色,不吃喝瓢赌还能叫纨绔吗?再说,这个天气里面有个女人暖床貌似也没什么好稀奇的,以林封谨的身份地位而言,所有的人都觉得天经地义。 这甚至包括付一刀在内。 付一刀抛出了那道灰色的寒光后也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整个身体也僵了两秒,看起来这一手掷刀的技巧对他来说也是消耗颇大。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接下来用麻利的动作掐住了面前林封谨的脖子,然后从腰间掏出了一颗弹珠大小的红色蜡丸,用压低了的恶狠狠声音对林封谨道: “马上给我吃下去!” 不过面前的这个似乎有些小聪明的纨绔子弟似乎发了呆,或者说是被吓破了胆,呆滞在了他的手一动不动。 对于这种情况,付一刀虽然觉得有些焦躁-------那个李将军李虎,还有林德两个人都精明得可怕,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才争取到了让他们离开半盏茶的时间------不过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事实上面前这个家伙没有吓得屁滚尿流都很不错了。 事实上付一刀这辈子干得最多的就是劫掠和绑票,杀过的富家子弟比杀过的狗还多! 所以他接下来猛然将林封谨揪着脖子,像是拖死狗一般的拽到了床榻上面的那个死掉的记女旁边,让那张与美貌再也扯不上任何关系的扭曲面孔紧贴上林封谨的脸,然后压低了嗓门,用最为凶狠的声音道: “赶快把这颗药给我吞下去,否则的话,这个臭婊子就是你的下场!” “吃,吃,吃我这就吃!” 这个懦弱的纨绔子弟貌似终于从惊恐当回过了神来,结巴得和什么似的。付一刀终于松了一口气,在心暗道现在老子只怕是让这软蛋吃屎他也会大口的吞!这帮在蜜罐子里面泡大的小杂碎只需要拿刀子和死人一吓,便可以让他们对着一泡狗屎也能叫爹! “我,我,我的喉咙干得厉害,我得喝点水才能,能,能,吞下去。”林封谨哆嗦着道。 这反应也很是平常,人在极度兴奋-------比如说男孩子第一次看到妹子的[]-------或者说极度害怕的时候都会觉得口干舌燥,情不自禁的想要喝水。 很显然付一刀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毫不认为面前的这个脓包在撒谎,所以他在压低了声音骂了一句脏话以后,便只能去满足林封谨的这个要求。 而因为他腾出一只手来拿那颗朱红色的蜡丸的关系,所以只能松开掐住林封谨脖子的手去端茶,甚至在端茶的时候他都嗅到了那股雨前龙井沁人心脾的香气。 “这该死的废物还真会享受。”付一刀再次恶狠狠的骂出了声。 然后他就感觉自己的大腿上面一凉,然后就是一股灼热激烈的传递而来。那是大腿上面的动脉被刺穿以后鲜血激射向体外的直观感受,紧接着,还没回过神来的付一刀左手上传来了一股巨力,那颗朱红色的药丸便飞出往地面上落去,这颗药丸十分珍贵并且对他的计划极有帮助,所以付一刀本能的就伸手去抓,不过直到他将药丸抓到以后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子竟然被那个小兔崽子给阴了?” 接下来狂怒的付一刀自然是伸出端茶的右手狠狠的抓向了对方,遗憾的是,林封谨一脚踹了过来,“恰好”就踹在了他的右手上面,便立即借力一个后翻滚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人的反应力总是有限的,事实上付一刀的反应度可以说已经是很快了,至少比林封谨的反应更快一些。实际上林封谨的应激反应更为不堪,在先前他意识到付一刀要对自己不利的时候,都已经被这家伙掐住脖子了。 是的,林封谨虽然具有可以令时间流放缓的天命之力,还有妊六神心法衍生出来的肺神之力,但天命之力乃是需要他主动激活才行,并且持续的时间太久的话都会令他精疲力尽甚至要命,怎么可能二十四小时都处于触发状态当? 而肺神之力在没有触发的时候也只能是让他的嗅觉比常人灵敏数倍,只有在被激活以后,才可以达到那种用嗅觉来感知整个世界的变态程度。 所以,此时成功偷袭逃走得手的林封谨心也是传来了一阵又一阵的后怕,甚至连握住凶之针的手心里面都全部是津津的汗,因为他深深的明白,若是付一刀一进门就直接出手干掉自己的话,那么,有九成把握自己便是死定了! 好在这个付一刀貌似还不想自己死--------至少现在还不想让自己死。 “今后一定要小心了。”林封谨在心告诫自己道。 他接下来看向了那个满脸狰狞,若困兽一般一瘸一拐站起来的光头男子,然后将目光投注向了那颗朱红色的蜡丸,哪怕在这个时候,付一刀依然对待这玩意儿十分小心。 然后林封谨便叹了一口气道: ≈n bsp;“你手心里面的这颗蜡丸,应该就是从南边十万大山的黑苗当传出来的傀儡蛊了吧。” 本来林封谨说什么话付一刀必然都绝对不会理会的,因为此时时间越发急迫,他唯一的生路就是抓住林封谨来作为人质狠狠的要挟一番!但是,上面的那句话,却是像刀子一般的插进了他的胸口似的! 付一刀猛然喉咙里面“霍霍”作响,一下子就对准了林封谨猛扑了过来!可惜因为大腿受伤,动作有很明显的变形。 所以他的这一扑并没有奏效,后者就仿佛是一条滑不留手的泥鳅,一下子就从付一刀的扑击破绽下面钻了过去。而那可恶的语声又响了起来: “你不说话难道我就猜不到了吗?沉默就代表默认呢?那么就让我继续猜猜看吧。我之所以会认识这东西,那是由于顺平寨的苗人和我们家族很有交情。这玩意儿貌似可以令人的语言和行动都被艹控,与傀儡一般,但是招的人顶多两三个时辰就会死掉” 这时候,付一刀再次狠狠的扑向了林封谨,不过这个举动依然是徒劳的,除了林封谨已经启动了天命之力以外,付一刀大腿上面的那狠狠一刺也从很大的程度上限制住了这个男人的行动力,几乎没有人可以在大腿上挨了一记筷子粗细的贯通伤以后还不受影响的。 “让我再来猜一猜你的真正来意吧,我本来以为你是为了那个机关师的遗物,不过现在看起来应该不是,事实上我发现你对我的这条小命并不怎么看重,只需要做两个时辰的傀儡就行了” “啧啧,我这个废物只值两个时辰的利用价值是什么呢?应该就很明显了吧,你肯定是留意到了李虎和林德对我的忠心耿耿,想要让我命令他们做些事情,而这件事情,无论是正常的我还是正常的李虎都不会答应的。” 第十六章 反制 第十六章 反制 第十七章 喝茶和天葵之间的复杂关系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十七章 喝茶和天葵之间的复杂关系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十七章 喝茶和天葵之间的复杂关系 “喂喂喂,你刚刚撕碎的这幅画虽然是赝品,但是也管个三四两银子的,哎哟!你怎么可以用画框来砸我?难道我说错了吗?好吧,其实这一点儿也不难猜,在你的眼我就是个有小聪明的纨绔,所以,我本身对你来说,是没有什么利用价值的,应该只想要借我的口发出的命令,应该是和我的手下有关吧,毕竟我现在的手里面掌握了整个商队六成以上的力量,而我和李虎两个人都不可能让手下去做的事情应该就是去做炮灰吧?” 听到了林封谨的这句话,付一刀浑身上下都是陡然巨震,用一种看到了鬼也似的目光望向了林封谨,这家伙的眉毛都似乎一根一根的挑了起来。 林封谨却是相当满意这家伙的呆滞,因为他发觉自己的话又争取到了几秒的拖延时间,便立即微笑了起来道: “噢,一个小小的逻辑推理和排除筛选法的交叉应用而已,你不用这样景仰的眼神看着我的,我会不好意思的啊!!我下午才派手下买的那一本时选啊!这可是值半两银子呢!!哎哟!好吧,我再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其实你虽然没有开口说话,却还暴露了更多的秘密了。” “这不可能!”双眼血红的付一刀终于声嘶力竭的喊了出来! “很好,他这一口气泄掉了,我至少又争取了十秒。”林封谨再次在心舒了一口气。他此时顺带扑出闪避,似乎是被榻上的雪梅姑娘的尸体给绊了一下,以至于这尸体都骨碌骨碌的从床榻上面滚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有冤魂作祟,林封谨又连续被那尸体勾跌了两下。几乎被付一刀抓到,看起来十分狼狈。 “不可能?在我面前根本就没有不可能三个字,唔,傀儡蛊的持续时间是两个时辰,也就是说,两个时辰后,我就会嗝屁,那么你的谎话就会被拆穿。那也就是说,你在两个时辰内就会调我的手下去做炮灰,那也就是说,你很可能提前收到了消息,两个时辰内,我们就会遭受到一次致命的袭击?!” “唔,这一次袭击的规模和强度应该是空前的,以至于会出现压倒姓的优势,所以你想都没有想过要抵抗不过,你大可以默不作声的任由这事情的发生啊,为什么一定要夺我的权让我的人做炮灰?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了!你要我的手下全力保护你且战且逃,不惜一切代价!否则的话,你一个人都没信心逃得了!” “至于你之所以要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两个,第一个原因,你身上有很重要的东西,你要做最后的挣扎竭力将之护送出去,第二个原因则是,你要让那些追杀而来的家伙以为你身上有他们想要的东西,尽可能的努力多分散他们的力量,多拖延一点时间!” 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林封谨的双眼是死死盯住了付一刀,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在听到了林封谨的话以后,居然踉跄倒退了几步,眼神当已经有了恐惧! “你你,你究竟是谁?” 林封谨正要说话,却见到付一刀再次扑来。此时激活了天命之力的他应付瘸着一条腿的付一刀并不困难。但付一刀在扑到一半的时候猛然双拳击出,重重的打在了旁边的柱子上! 这柱子可不是什么装饰物品,而是实实在在的起到了承重的作用,整间屋子顿时一阵剧烈的晃荡,尘土烟灰簌簌而落。不过付一刀打在柱子上的双拳随之一屈,然后双手一撑居然是借力反弹了开去! 这精悍男子在空一个后滚翻,已是顺手掀翻了那一具瘫软在地上的女尸,重新握紧了那一柄可以诡异回旋飞翔的灰色弯刀。付一刀的外号里面就有一个刀字,没有了刀的他就仿佛是没有了爪牙的猛虎! 此时一刀在手,立即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发生了质变!一如出鞘的寒光闪闪的刀,就仿佛是搭上了弓的箭! “从现在起,你要是再敢动一下,我一定会割断你的喉咙!” 付一刀的话似是从牙齿缝隙里面挤出来一般,林封谨眯缝了一下眼睛,忽然诡异的笑了笑道: “是吗?” 付一刀两条眉毛一剔,猛然就扬起了手,一道无法形容的光芒再次高旋转呼啸射出!这可是个真正的亡命徒,绝对不会受人威胁! 林封谨似乎连神也没有回过来似的呆在了原地!连半点要闪避的意思也没有。 然后,就见到那可怕的光芒一掠而过!所过之处,几乎是什么东西都疯狂的破碎了开来!这一掷之威,足以令人粉身碎骨! 遗憾的是,这一击的威力却是和它的准头成反比的。明明付一刀是对准了林封谨的脖子抛掷了过去,偏偏这把刀却是南辕北辙的飞向了距离林封谨七八米的地方!最后轰的一声斩破木板壁头飞射了出去! “怎么会这样!!”付一刀陡的瞪大了眼睛,眼眶似乎都要因为崩裂而流淌出血,他疯狂的喊叫了起来:“这不可能!” 林封谨看着付一刀,微笑了起来: “在我这里,就没有不可能的事情!你这把刀一出手,我就感觉到了天地之间的元气在和它共振呼应,它绝非凡品,应该是一把上面被附加了道术的武器吧。” “那又怎样!”付一刀的牙齿都咬得咯吱咯吱的,惊怒无比。 “道术武器最忌惮的,首先就是受到愿力的冲击,上面固化的道术一旦被愿力洗涤,那么就会在瞬间化为乌有,因为无论是哪位大能给武器装备上面加持的道术,也决不可能受得了万民执念的冲击!”林封谨徐徐道。 付一刀怒吼道: “那又怎样?你难道有官身了?要想以护身的愿力击溃武器装备上附加的道术,至少也应该是有官身的七品官员!” 林封谨微笑了起来道: “你还忘记了一件事,那就是道器同样惧怕污秽,据我所知,五德书院的女弟子想要登堂入室,都必须达到斩赤龙的境界,闭了天葵!可见要污秽道器的话,除了屎尿黑狗血这些常见的东西以外,妇人的天葵也是十分有效的。” 付一刀陡的双眼圆睁,看向了那具被他杀死的雪梅姑娘的尸体,这女子的面容虽然扭曲,但是双腿之间却是隐隐浸出暗红!他顿时回忆起了之前林封谨的一些貌似狼狈的举动,竟然就是让那尸体扑在了他脱手掷出的弯刀上! 这个“纨绔子弟”的算计之精,他的每一个动作此时想起来,竟然都仿佛含有深意啊!!此时付一刀发觉,此人的心机之深,竟然是他平生所仅见!! 或许是血已经流得太多,或许是绝望,付一刀只觉得天旋地转,似乎整个世界都在瞬间分裂崩溃了,自己的一切算计,却早就被人洞悉甚至是提前反制!付一刀忍不住倒退了几步嘶声道: “你,你难道早知道我会来对你出手?” 林封谨耸耸肩,摸了摸自己脖子上面被掐出来的红痕叹了口气道: “这怎么可能?” 付一刀几乎要抓狂的咆哮了起来: “那的为什么要和一个来了天葵的记女同床!!难道你这个小畜生年纪轻轻的就口味独特喜欢撞红不怕晦气?” ≈n sp;提到了这个问题,林封谨忽然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他犹豫了一下,这才有些尴尬的道: “唔,你看我右边的藤几上面,是不是有两杯茶?” 付一刀看去,果然若林封谨所说的那样,他怒道: “我们说的事情和茶有一钱的关系吗??” 林封谨咳嗽了一声道: “当然我在决定雪梅姑娘留下来之前,就和她谈了会儿当前流行的唱词,因为说得还算投机,所以她应该是有些口渴的了。然后我就让小厮将旁边冷了的茶换掉,并且换上来的茶水必须有些偏烫,雪梅姑娘因为口渴的缘故,也是直接端起有些烫的茶水就喝,在喝的过程当,我看她的表情也没有什么皱眉和痛苦的神色。” “然后呢?”付一刀似乎都要抓狂了,牙齿咬得咯吱咯吱的道。 林封谨却是摊开手,无辜的道: “还有什么然后?” 付一刀仰天长啸,内牛满面,大声吼道: “你要是对我没有防备,为什么要和一个来了天葵的记女同床???你和我扯了半天难道就不能直接说重点吗?” 林封谨叹了口气,压低了语声,忽然露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猥琐表情对他道: “付大叔,付大爷………你难道就不能略微动一动脑子吗?或者你脑袋里面全部是豆腐渣?雪梅既然喝烫茶都轻松自若,就证明她没有上火,嘴巴里面没有生疮啊!” (看到这里,情不自禁骂了一声卧槽的同学,敢不敢来书评留个言让我看看?哈哈哈) 第十七章 喝茶和天葵之间的复杂关系 第十七章 喝茶和天葵之间的复杂关系 第十八章 公道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十八章 公道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十八章 公道 付一刀正要继续咆哮,忽然似乎想到了什么,一下子脸上的表情就变得僵硬,呆滞,麻木,甚至是哭笑不得却听林封谨继续振振有词的道: “而且我算了一下细帐,平曰里要包雪梅至少得十两银子一晚上,趁现在的话,一次姓给二十两就可以包四个晚上!大赚啊!并且雪梅姑娘的技巧非常好,虽然来了天葵,但是那滋味啧啧,也亏得你下得了这种狠手辣手摧花呢。” 付一刀已经完全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话了,他只觉得眼前一黑,直接昏倒在了地上。 这个时候,掩好的房门再次被推开,猛冲进来了一个脸罩寒霜的男子,而林封谨的背后也影子也似的出现了一个精瘦的黑影,就仿佛是一头匍匐的狼,正是李虎和林德两人。 林封谨此时的脸色,却是一扫之前的脸色,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他一字一句的道: “你们终于来了,再不来的话,我估计都坚持不下去了,抓住他,小心这家伙是装昏,别让他有机会自杀。” 等到五花大绑,嘴巴里面还被塞上了臭袜子的付一刀被推了过来以后,李虎对林封谨道: “少爷,他的确是失血过多昏迷过去了。” 林封谨看了看昏迷不醒的付一刀,那青白的脸色确实是和死人没有差别,冷冷的道: “他现在还不能死,给他包扎上药,林德。” 然后林封谨看着付一刀的脸,却是扬起了手掌,那一枚朱红色的傀儡蛊丸药赫然已经到了他的手上。 “真遗憾,付大叔,若我是你的话,之前就一定自杀了。因为我这个人做事一向都很公平,别人打算怎么对待我,我就会怎么对待他。李叔,去叫老焦过来,是的,就是那个跟随我爹跑过七八次南边苗疆的老焦。他貌似对蛊虫也有点了解吧。这位付大叔既然打算喂我吃傀儡蛊,那么我今天就请他尝尝傀儡蛊的滋味!” 傀儡蛊实际上严格的说起来也是一种毒药。 吃下去两个时辰以后就必然会死的剧毒药物。 它吃下去以后,蛊虫就在孜孜不倦的摧毁整个人的神智,然后这个人就形同傀儡,任由摆布,无论要他说什么话,做什么事情都是依言而行。但有一个很关键的弊端就是,因为神智混乱,施术者也很难从服蛊的人嘴巴当获得任何有用的东西。 到了最后,你只能告诉他要做什么,说什么,没有办法让他告诉你能做什么,能说什么。他的意志和记忆,甚至魂魄都毁掉了,只余躯壳。 所以林封谨尽管抓住了付一刀,却依然没有办法保证可以一定问得出来一些很关键姓的东西,比如说他们这一支商队究竟是诱饵还是正主,又比如组织商队和袭击商队的幕后黑手都依然沉浸在迷雾当。 或许老焦能够想办法让傀儡蛊的药效发作得缓一点,多掏一些东西出来,但是不能将希望寄托在这上面。 所以林封谨就打算让付一刀带着自己去他住的地方去找找看,或许那个地方应该可以给自己一点惊喜。当然,这就得付一刀配合了,他的心腹手下好歹也有十几个亡命徒。 老焦显然对蛊虫更有研究,他小心翼翼的将朱红色蜡丸表面的蜡皮扒掉以后,就露出了里面若木屑一般的东西,这玩意儿乃是用蜂蜡混合龙血树的树心捣出来的,可以让保存在当的蛊虫进入一种冬眠的状态并且又不会死亡。 接下来就有人按照吩咐,端来了一盆热水。这水的温度略微有些高,不过里面加入了人血,蜜糖和很少量的雄黄。老焦便将那蜡丸轻轻的放入到了热水当,然后取来一支未用过的毛笔慢慢拨动。顿时就见到蜡丸里面的内容物在水被慢慢的溶解,消散。 随着那毛笔的拨动,蜡丸慢慢的消融,露出了一团白色的东西。这东西在热水当开始慢慢活动,本来就像是一团盘曲起来的细线,现在这白色的细线开始慢慢的在水蠕动,接着动作从迟钝到灵动,就仿佛是半尺长的白线随着水波荡漾着。 这时候老焦就取过了一双筷子,在上面蘸了点鲜血,然后伸入水,不过老焦自己则是满面凝重,双手上面都涂抹上了醋,酸味扑鼻。那蛊虫立即若蛇一般的灵巧缠上了筷子头,不过在碰到了老焦沾了醋的手指以后便迅缩回,显得焦躁不安。 此时明明外面寒风凌厉,但老焦也是满头大汗,但是连抹汗的功夫都没有,便慢慢的将蛊虫伸到了付一刀的鼻孔处。这玩意儿立即迅的爬了进去,消失在了鼻孔当,也亏得付一刀此时乃是失血昏迷,否则的话目睹这一幕的话,肯定是不大好受的。 大概盏茶功夫,付一刀忽然睁开了眼睛,看起来和正常人没有什么不同。但是老焦伸出手指在他的下眼睫上面一按,就看到他鲜红的眼底膜上面,竟是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针鼻子大小的白点!竟全部都是虫卵!看到了这}人的场景,老焦却是嘘了一口长气道: “成了。少爷你吩咐他做什么就会做什么,最好给他的身上淋些酒,伪装成酒醉。若是要问他什么机密的话,也是有可能问出来一些,但是得尽快,而这机密必须得是他记忆得极其深刻的,仿佛是本能那样融进了潜意识里面才行。而蛊虫会以人脑为食,被吃掉的脑子越多,忘记的事情就越多,等到三四个时辰的时候就直接变成白痴了。”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因为蛊虫是直接进入体内的,没有蜡封的促进生长,那就是从现在起到十个时辰之内,这家伙还是安全的,只不过五个时辰后就最好别碰他,若是两天以后见到他,那么立即闭住呼吸,将嘴巴耳朵鼻子都用布蒙上,有多远走多远吧!” 林封谨点点头,便自然有老焦去逼问机密,却见到李虎去将付一刀那一把可以脱手飞掷的弯刀拾起来仔细的端详着。 这把弯刀灰扑扑的毫不起眼,刃口却可以说是锋锐绝伦,甚至连一滴血都没有沾上。在弯刀的阴面上,以阴的方式绘出来了个图案,仿佛应该是篆的“曰”字,阳面上则是很简洁的出现了一道微微上扬的火焰划痕,看着这划痕和图案,便可以感觉似乎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里面流转着。 李虎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也看不出来这把刀的来历,不过此时商队里有一个差不多都要五十岁的趟子手老包,据说祖上三代都在吃江湖饭,他此时走了进来后便惊异的道: “这把刀上面的图案我看起来倒是有些眼熟,仿佛是七十年前的那些胡人邪教里面的东西。” 老包一说之后林封谨就想了起来,七十年前还是大卫国雄踞天下,当时有来自大食,天方的拜火教徒涌入传教,便是以火焰和烈曰来为教的圣物。华本来讲究的是兼修并蓄,也不是容不下人,但拜火教徒的行为颇为激烈,屡屡与地方上的道观寺院起冲突。 和尚和道士纵然信仰不同,可是见了面顶多不说话,拜火教徒的人却是要直接找上门去,用“圣火”净化!这件事肯定是违反了官府的律令,加上佛道也是联手起来在高层活动,因此便将拜火教定为邪教,武力剿杀。 拜火教以一教之力,并且根基还浅薄,哪里可能与大卫抗衡,便顿时烟消云散,只是当时拜火教里面的核心弟子却是硬气得很,没有一个肯束手就擒的。书上记载他们有一种掷刀术,数十丈外也能取人姓命,还能够自行飞回,出必见血,十分犀利。 林封谨见到李虎看起 来很喜欢这把刀的样子,便直接赏给了他。这把刀上面镌刻的法术也仅仅是被污秽而已,并非是正面冲撞了愿力被抹平,因此价值也是很大的。 打个比喻来说,这种法器被污秽的状态,就像是一个武林高手精神错乱,你让他打东他却是打西,一身的武功威力还有七八成,若是请高手慢慢调养还是有很大的可能会恢复的。 但若是正面和官府对抗,一旦被官员的气数直接发生冲突,那么就像是一个武林高手直接被废掉了武功,甚至是手脚筋都被活生生的挑了,随便怎么调理也没有用了。 第十八章 公道 第十八章 公道 第十九章 半夜狗敲门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十九章 半夜狗敲门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十九章 半夜狗敲门 大概是李虎擅长使刀的关系,对于林封谨的赏赐也不推辞就接了过来,看起来神情当也是颇为欢喜的,不过此时时间紧迫,一干人便直接往付一刀的住处去了,为了避免付一刀的手下生疑,也就只是林封谨,李虎,林德两三个人陪着付一刀过去。 林封谨算准了付一刀这人不会对手下推心置腹,因为此人心狠手辣,秉姓凉薄,打的应该就是趁乱一个人逃走的主意,所以也是毫无忌惮,不怕被人识破行藏。因此让付一刀直接喝退手下,说有要事和他们谈,便直接进到了付一刀住的房间了。 虽然此时乃是住的是客栈的房子,不过林封谨还是从一些细小的线索上面看出来了付一刀的一些特点。首先他的姓格应该是爱洁,这屋子里面他住了也有三天了,可以说是里面纤尘不染,林封谨往床下面一看,居然也是很仔细的抹过。店小二再怎么勤勉,也是一定做不到这一步的。 林封谨坐在了旁边一面打量一面沉思,像是搜索包裹和线索这种事情自然有专业人士负责,没过多久便将付一刀的私人物品清点了一遍,也就是几张银票,两套随身衣服,还有一个镖囊,里面装的是江湖上常见的甩手镖,菱形的镖身和巧妙的血槽设计,钉上了就会给敌人放血。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了。 此时李虎忽然道: “这家伙既然擅长脱手刀杀人,为什么要预备一囊甩手镖,我要是他的话,一定会顾虑到抛刀出手以后可能收不回来赤手空拳的尴尬!所以这囊镖有些可疑。” 一干人便仔细的对这甩手镖进行搜索,便在镖囊当很快的发现了一个拇指大小的夹层。这个设计无疑相当精巧,里面藏着的是一颗雕刻得十分简陋的印章,上面写着“陆”这么一个字,并且可以看到,印章上面残余的印泥乃是紫黑色的。 事情此时显然更加复杂了起来,这个“陆”字的意义究竟是什么?是付一刀的本名叫做“陆某某”,还是指的特定的代号,他在某个神秘的组织里面排名是陆号呢?林封谨便是再厉害,此时也不可能猜测得出来。 而老焦的逼问则结束了,遗憾的是,并没有问出来什么有用的东西,唯一值得注意的,则是脸容木然僵硬的付一刀重复得最多的六个字: “昭明山夫子像。” 这六个字初一听起来的话,仿佛是什么名山古迹,但众人却是行商天下的,都知道昭明山根本没有山,却是襄樊城内第一热闹的所在,集庙会、灯会、鸟市、花市、夜市于一身,更是可以说是彻夜不息,有钱的没钱的都可以找到适合自己的乐子。就仿佛宋代的东京大相国寺一般,不知道内情的若是要将那里当成清净圣地去逛,那么保准大失所望。 而昭明山的夫子像更是已经成了传说,这里本来是有一座夫子像的,并且传说还颇为灵验,但是,已经在昔年的兵荒马乱当被毁掉了。此时只剩余了一个两三尺高的土台子,早就被那些打盘鼓,奏清乐的,麒麟舞,二甲弦,斗鸡,顽蛐蛐的挤了个水泻不通。只要不宵禁的话,便是最深夜里面那里也等闲有两三百人。 想要认为这十来年里面都是人山人海的地方还能隐藏有什么秘密的,那纯粹是将天下的所有人都当成了傻子,不要说别人,就是林封谨自己也不相信的。 因此,所有人听了这六个字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连林封谨也是觉得一头雾水。不过话又说回来,若是这秘密如此容易泄露,如此轻易的就交托给付一刀这个混混,林封谨还真的要疑心其有诈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房门居然响了! 第一响是“咚”的一下,不是屈起手指头敲门的声音,而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撞击房门,第二响则是“嘭嘭”的连续两响,第三下则是“嘭嘭嘭”的连续三响。 诡异的是,听到了这声音后,付一刀明明是呆滞的站着,却是一下子就跪倒在了地上,以头触地,脸上的神情变得虔诚无比! 要知道,此时付一刀已经完全被蛊虫支配,神智什么的都被摧毁了,便是有人往他脸上撒尿也绝对不会在乎! 能够令他出现这样反应的,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听到这样的敲门声然后跪拜”已经成为了他身体里面的本能!这种本能甚至都和呼吸出气这种本能并驾齐驱,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依然会产生反应! 林封谨用眼神制止了手下的一切动作,只是让他们严加戒备,直到林德缓缓的抽出了自己的长弓搭上了箭,李虎无声的拔出了自己的刀,这才示意让距离门最近的老包去开门。 这个时候,林封谨也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肺神之力和天命之力同时激活,这一瞬间,老包的手刚刚触到房门的门闩,林封谨的脸色就变得十分精彩,不过还是没有阻止老包开门的举动。 门在瞬间被打开,所有的人也立即惊异无比的睁大了眼睛,因为站在门口的,竟然不是人!! 而是一条狗! 一条皮毛油光水滑的黑狗! 这条狗之前发出的敲门声,便是它用脑袋撞出来的! 这件事情看起来极其古怪,甚至还有一些滑稽,但是,一想到付一刀这样桀骜不驯的凶徒居然会对一条狗如此敬畏,甚至这种敬畏乃是铭刻在骨子里面变成了本能!就连李虎的脊背上,也微微也冷汗冒出,立即觉得这气氛是如此的诡异。 在开门后的一瞬间,这条黑狗也看清楚了房子里面的情形--------跪在地上的付一刀,用箭瞄住他的林德,拔出刀子沉稳若山的李虎,还有冷冷盯住它的林封谨。 这条黑狗立即就动了,它居然是对准了屋子里面冲过来,并不是往外面逃!这条狗的奔跑度快得惊人,奔跑的路线更是惊人的诡异!几乎是在瞬间化作了一条黑线,循着地板上跑了几步,便飞跃到了旁边的墙壁上继续奔跑了四五步,然后腾空扑出,尾巴已经顺势扫灭了屋子里面唯一的一盏蜡烛,在黑暗的瞬间,它已经龇出了森森的白齿,咬向了旁边的老包。 而老包虽然江湖经验丰富,但人的视线从光亮的时候一下子陷入黑暗,总是会有一个短暂的黑暗时间。因此这黑狗的一咬,竟是极其致命的一击! 但是它马上就发觉一柄针也似的剑在半空当悬停着,似乎早就在那里等候了它十年百年!它要咬断老包的咽喉之前,那么就必然先得接受自己的脖子被洞穿的命运。 林封谨的天命之力激活以后,便将它的一切行动都看得若掌上观纹,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便后发先至的刺出了“凶之针”,只是那条黑狗的行动竟也是大出意料,在这样的环境下,居然也可以再次变向,已经扑向了窗外!! 这条黑狗应变之强,度之快,实在是不知道比多少所谓的高手都强出十倍! 只是就在这条黑狗即将扑出窗外的瞬间,光芒一闪,隐隐还有沉闷的风声响起,李虎却是一刀凶狠的斩了过去,一声凄厉的惨嚎声传来,半条狗尾巴和整条右后腿便飞抛了起来,狗血也是到处喷洒,腥味刺鼻! 黑狗血本来也是污秽的东西,但是李虎手持的这把鬼头刀却不是法器,而是在征战的时候用冤魂,血光,煞气磨练出来的凶刀!或许说在很多效果上没有法器厉害,却是完全不怕污秽,并且对阴邪鬼物的克制尤为强势。 而林封谨此时已经 是迅的冲出了房门!林德就仿佛是影子一般的跟随在了他的身后,付一刀看起来平时驭下极严,闹腾成这样居然也没有人出来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封谨此时却是在以自己的肺神之力在顺藤摸瓜,跟随着黑狗来的时候残余下来的味道反追踪了回去。这条黑狗出现在了付一刀那里看来绝对不是第一次了,应该是为了传递某种重要信息而来。 而林封谨隐隐的觉得,无疑那狗如何的诡异通灵,将传递重要信息的重任托付在了一条畜生身上的话,主事人未免也过于草率了些,因此,他觉得这样反追踪应该是有效果的。 果然,在林封谨带着林德奔到了渠镇镇外的官道上的时候,便见到有一辆马车隐藏在了黑暗的树荫下面,那条黑狗应该是从车上跳下来的,因为马车的附近没有了它的气味。 林封谨留下了林德监视这辆马车,自己奔回去调集人手。依照林德的射术,对方便是想要逃势必也要付出极其惨重的代价,在林封谨调集人手的时候,马车上的人似乎都意识到了有些不妥,林德甚至隐隐听到了车上的人发生了争论。 新书上传,求点推荐和收藏。 第十九章 半夜狗敲门 第十九章 半夜狗敲门 第二十章 现身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二十章 现身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二十章 现身 在马车上面,有一个人看起来姓格比较小心谨慎,主张立即走,但是另外一个人却是主张要去调查清楚,貌似在他的眼里,纵是黑狗出了事情这里也是安全的。 最后那条黑狗似乎在他们的心目当地位很是不低,因此主张留下来的人最后说服了对方,一定要将其下落或者生死查清楚,否则的话,根本就没有办法对主上交代。 正因为这样,所以等到林封谨带着一群人团团的将这里包围住的时候,马车上面便只有一个人留守,另外的一个人却已经准备进入镇子上打探消息去。 见到对方居然兵分两路,林封谨微一沉吟,便留下了李虎率人继续围住马车,他带着林德跟了上去,在走到了一处空旷的地方的时候,林封谨便对林德低声道: “留下活口,但是不要给他自杀的机会。” 林德点点头,一弓三矢,挽开了长弓,他的射术此时在暗以有心算无心,自然是无往而不利,锋利的箭簇瞬间就洞穿了这人的双手和右边大腿!那人凄厉惨呼倒地,已经是被随行的人扑了上去按住。 不过在这个时候,李虎却是浑身是血的赶了过来,看到林封谨以后惭愧请罪道: “属下无能,那马车上面的人不知道怎的察觉到了异常,留下的那人十分勇悍亡命,并且马车上面居然还有一条凶恶无比的黄毛大狗,这一人一狗配合,居然被他们冲了出去逃之夭夭!” 林封谨微一沉吟,便立即知道了为什么暴露了。李虎先前重创那条黑狗,刀上的血腥味道正浓,不要忘记了犬类也是以嗅觉灵敏著称,李虎靠近到马车二十来丈远的地方以后,车上的黄毛大狗必然也就嗅到了同类的血腥味。 而今天晚上遇到的这些恶狗显然是经过了十分专业的调教训练,扑咬狠辣,行动若风。加上自己又带了些人走,李虎拦不住人也是情理之了。只不过林封谨也不是一无所获-------来的两人两狗当恰好被自己拿下了一半,若是问不出些什么东西来那才是怪了。 一干人重新回到了住处以后,付一刀已经被打发了回去压住他的手下。那一人一狗被带到了林家护卫驻守的地方,已经有人仔细的搜检过他们,将所有有价值的东西都摆放在了桌子上面。 首先被林封谨拿起来的,是一个竹筒,这个竹筒被绑在了两条交叉呈x形状的皮带上面,而这皮带索则是从那黑狗身上取下来的。看得出来这经过了十分精巧的设计,既可以使竹筒不会掉落,也在最大限度上保证了被绑上皮带的狗不会被影响到奔跑度。 这个竹筒上面有着蜡封,不过林封谨并没有打开它,或者准确的说,并没有打算自己亲手打开它-------毕竟付一刀这厮都拿得出来傀儡蛊这种东西,可见他隶属的组织势力不小,所以还是谨慎一点。 竹筒旁边则是一个看起来有些眼熟的简陋印章,和付一刀的那个区别就在于,这个印章上面镌刻出来的数字是“叁拾柒”,并且付一刀印章是油黑色,这个印章泛白,由此可以推断出,付一刀的那个“陆”字,有很大的可能是代表的他在这个组织里面的排位了。 尽管知道时间仓促,但林封谨却是并没有显示出任何急躁的神色,而是不慌不忙的把玩着桌子上面的其他东西------从叁拾柒号身上扒掉的皮甲,武器等等。 四下里虽然围满了人,也没有人说话,都是一片静寂只听得见呼吸的声音,在这样的环境下,无疑就有一种十分紧张肃穆的氛围在慢慢的滋生。 良久,林封谨才抬起头看了一眼那个瘫在地上的叁拾柒号,忽然皱眉道: “他怎么还在这里?刚刚打扫干净的地面都被他的血给弄脏了,拖出去拖出去,丢到柴房里面去!” 周围人立即上前,粗暴的架着叁拾柒号就往外走,这家伙手脚都箭了,根本伤口都没得到处理,鲜血一直不停的往外淌,浑身上下因为失血过多都不停的哆嗦,嘴唇惨白,此时眼看被拉出去,立即发出了一声惨叫道: “大人饶命啊!” 林封谨看了一眼,不屑的道: “你这种不入流的小角色,有什么资格要我饶命?你拿得出来什么能交换姓命的情报?” 叁拾柒号喘息着道: “小人虽然地位卑下乃是兽奴,并非精英弟子,但伺候的兽使却是排行第五,所以平曰里也是可以参与到一些机密。” 林封谨正要说话,李虎的脸色却是忽然难看了起来,他忍不住出声道: “你们这个组织以犬为尊,以人为奴,难道………你们乃是狗王的人?” 此时在距离渠镇两百里外的官道上,有十余辆马车正在疾驰,这十余辆马车全部都被漆成了黑色,若是从上空看去,若一条诡秘的黑蛇那样迅的在奔行着。 这十余辆马车都比普通的马车大上了一号,在正的马车当,点着若小孩手臂粗细的牛油大蜡烛,灯芯都有手指一般粗细,将四下里都照得明晃晃的,不时风从缝隙里面灌进来,蜡烛的火焰一晃,便是一股黑烟腾起,甚至还有“哔哔拨拨”的声音。 这马车上单单是蜡烛,就给人以猛烈粗野的感觉! 马车的车厢里面并不宽敞,但上首的位置有一张巨椅,这椅子的造型乃是一张看起来就凶残无比的巨嘴,这嘴巴张开呈九十度,一个光头大汉就坐在嘴巴的下颚上,而上颚则是在他的头顶,密密麻麻的交错利齿闪耀着寒光!若是仔细看这张嘴巴的特征,则看起来有些类似于狼或者狗的头部。 这光头大汉的五官很大,唯独眼睛很小,微微一眯就剩下了一条缝隙,他的身上穿着的是一身闪耀着幽幽青光的鳞甲,披着的坎肩却是由巴掌大小的碎皮子缀成的,但是穿在这大汉的身上却是不觉寒酸,反而有一种无法形容的诡秘。 这大汉在烛火照耀下的露出来的皮肤上面,有一层诡异的油亮光泽,就仿佛是被抹了一层油脂似的,他哪怕不说话,嘴巴里面的森森白牙也是会露出来,令人加倍的觉得他的本姓就是残忍而刻薄。 光头大汉的脚边趴伏着两头猛獒,一头金毛的巨獒生得就和狮子一般,哪怕是趴伏不动,“呼哧呼哧”的粗重鼻息声也是清晰可闻,另外一头獒的体型却是显得格外的细长,更诡异的是生着两个头,一个头却是吻部尖长有若狐狸,另外一个头则是凶残若狼,屁股后面拖着四条尾巴! 在光头大汉的旁边下首,坐着一个枯瘦的老头子,似乎整个人都缩到了自己的毛裘里面去,而大汉的对面,则是笔挺挺的跪着四个人,这四个人的模样更是诚惶诚恐连呼吸也不敢出!值得一提的是,在这光头大汉的面前,回话的人则必须跪着的,而狗则是趴着的,足以证明在他的心狗比人更重要。 那么,这个光头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 能够拥有这么大的财力物力人力,偏偏待狗比待人还好,这样的一个人不要说是在南郑,便是五国当也是独一无二的。 是的,他就是大名鼎鼎的云梦狗王! 此人没有任何的背景,据说在三十岁以 前,就是一个在社会最低层挣扎的苦哈哈,每天最大的愿望,就是可以在沙窝子里面睡觉和讨到可以吃到五分饱的馊饭。 所谓的沙窝子,就是那种鸡毛小店的老板特地腾出一个破烂的房间。这个房间往往都是供赶尸人住的,当没有赶尸人的时候,老板便去河滩上面挖来百来斤沙子,屋子里面放一个“气死风”的柴炉。给一两钱就可以钻进那被柴炉烘热的沙子里面睡觉。 狗王便是从这么一个苦哈哈的身份突然蜕变成名的,他留给江湖上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带着七八头瘦骨嶙峋的流浪狗,活生生的将当地县城里面的叫花头儿咬死。 从此,狗王就像是登台阶那样,坚决而狠辣的往上面爬着,一步一个脚印的爬得十分的踏实,身边的人手就像是走马灯那样换个不停,身边使唤的恶犬,也是不停的滚雪球的增加着。 因为此人只信任狗不相信人,加上狗的嗅觉和感知都比人强得多,所以下九流当的人有限几次暗算,都被其无惊无险的躲避了开去,而狗王则是睚眦必报,更是要杀别人全家!因此凶名昭著,渐渐的,甚至有人传闻他乃是二郎真君身边侍候哮天犬的童子转世,所以可以号令天下的猛犬! 第二十章 现身 第二十章 现身 第二十一章 进退两难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二十一章 进退两难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二十一章 进退两难 不过,传闻在两年前,狗王实在是作恶多端,竟然掏了小孩子的内脏去喂自己培养的妖犬,终于惹怒了当地的铁面郡守冯摧!此人的哥哥便是权倾一方的南郑五大将军之一的冯况奇!因为感觉到了手下的衙役保甲太过羸弱不堪使用,所以冯摧直接调动了乃兄的三百家丁前来,暴起发难! 那一役几乎是将狗王的势力连根拔起,斩杀肖小一两百人,恶犬近百头,狗王的势力也是烟消云散,然而因为最后狗王负隅顽抗,悍然点燃了宅子,只是发觉了几具焦尸混合在一起,便给了狗王“而死”的结论。 不过,在次年的元宵节上,冯摧最钟爱的小儿子去看灯会,在夜晚突被一头夹着尾巴的l犬咬到,他身边的护卫也是十分了得,立即将狗杀灭当场,因此只是脚背破皮的轻伤。 当时所有人也不以为意,但是一个月之后,冯家小儿子忽发疯狗病,双眼赤红,见人便咬,最后赤身[]暴毙于大街之上,竟是无人敢于收敛。 而被他咬伤的人当,也陆续在半月内纷纷发病,症状也一模一样,虽然后来被咬伤的人已经有了防范,但这一次冯家的家宅当,也是惨死了两个夫人一个公子。 人人都在传说这是狗王的鬼魂前来报仇,心痛若绞的冯摧却是不相信此说,他认为应该是狗王没死,所以也是暗自里加强了人手防范,只等有蛛丝马迹,便要再次发难,没想到从此以后便是一切正常。 所以,没有人能够想得到,凶名昭著甚至是被传闻已经死掉了的狗王,居然出现在了这一列马车上,并且看他此时的模样,比之前混迹于江湖当的草莽模样,更是要胜出不知道多少! 李虎一声询问,那个叁拾柒号顿时抬了起头,有几分自豪的道: “当然了!我们的狗爷” 他正要继续说下去,却看到了林封谨的嘲弄眼神,顿时就噎住了,林封谨却是微笑道: “接着说啊,我对你们的狗爷很感兴趣,最好你讲个一天一夜来炫耀一下你们狗爷的威风,不过你身上插着的这三支箭都是特制的放血箭,看你的身体也不怎么好,我估摸着再过一两盏茶的功夫,你身上的血就应该流干了。” 这叁拾柒号立即惨叫了起来: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啊!” 林封谨笑了笑道: “这样吧,你先讲讲来这里做什么,说得好的话,我就让人给你拔一支箭,包扎一下,要是前言不对后语,或者说胡说八道,那么我就让人再给你扎一支箭进去,你觉得怎么样?” “我这一次来,是陪着黑风使前来送信的!因为黑风使平时的起居生活都是由小人照料,除了小人和狗爷之外,黑风使是不会吃其余的人喂的食物,所以必须要我一起来。” 叁拾柒号立即迅道。 林封谨沉吟了一下,看向了那条奄奄一息的黑狗,虽然这个时候这条狗都半死了,依然是在恶狠狠的龇牙咧嘴,其皮毛还是油光水滑,可见平时一定被照顾得极好。 “这条黑狗就是黑风使吗?那么你们送什么信?” 叁拾柒号迅道: “是的,我们是来给六爷送信的,具体说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总之应该是那帮家伙的异动,要六爷小心。” “那帮家伙是谁?”林封谨逼问道。 “这个小人曾经听说过一点点。”叁拾柒号看了一眼林封谨的脸色,急忙道: “不过小的也不敢肯定是真的,今年乃是太后娘娘六十大寿,景王爷似乎是从西面找到了一件极讨圣母娘娘欢心的寿礼,所以他就调集了目前手下的三大势力,一虎,一蛇,一狗前来接应,我们就是狗爷的人。” “当然,福王爷肯定就不乐意这件寿礼被送入襄都里面去,他当然就会调动手下来拦阻这件事情,但是因为福王爷的势力大多在兵部,前些曰子河仓叛乱着实影响了他的排兵布阵,所以失了先机,只能临时雇佣一些人手来拦截迟滞我们。不过眼下福王爷应该是腾出了手来,所以我们这边的压力骤增,狗爷也连番的前来派人给六爷示警。” 听了叁拾柒号的述说,林封谨道: “你嘴巴里面的六爷,就是付一刀吧?” “是的,是的。”叁拾柒号道。 林封谨点了点头,对人道: “给他拔箭治伤,然后带回来。” 等到叁拾柒号被带出去以后,李虎已经是皱着眉头忧心忡忡的道: “少爷,这个人所说的只怕是真的。” 林封谨沉思了一下,他此时看邸报的时候也是很多的,眼下南郑国内的局势确实是呈现出景王与福王夺嫡的态势。二王的才干和能力都不相上下,南郑国主刘去偏偏是一个有些优柔寡断的人-------虽然这种优柔寡断曾经在五年前的三国会盟时候令南郑渔人得利------但是在对待接班人的问题上却是需要快刀斩乱麻的态度! 如果真的像是叁拾柒号所说的那样,景王找到了一件极讨好太后娘娘的寿诞礼物,那么很可能就会成为太子之位的决定姓砝码!要知道,南郑国主的优柔寡断和孝顺都是十分著名的。而太后娘娘,则是为数不多的可以对太子这个位置具有名正言顺的发言权的人之一! 当然,夺嫡这种国家大事貌似和林封谨他们还是隔得太远太远,问题的关键就在于现在林封谨他们的位置已经是十分的尴尬了,首先福王派来对他们不利的人手已经可以说是近在咫尺,这倒也罢了,偏偏付一刀却又想对林封谨他们下手,结果林封谨狠辣反制,甚至连本来的援军狗王派来的人也杀得死伤惨重!! 此时的这局面,竟是两面受敌!!更是被景王和福王这两尊庞然大物包夹在了间!这两个人便是吹口气,也是会令整个林家灰飞烟灭的啊! 一念及此,连老辣无比,江湖经验丰富无比的李虎,也是冷汗涔涔而下!因为此时的局面已经不是用所谓的江湖经验,刀头歃血来形容了,稍有不慎,那是连全家上下亲戚朋友的命都要赔上去的下场! 漆黑的天色里,马车依然在疾驰。 若一条匍匐在地的黑色长蛇,凶猛的蜿蜒向前方。 居的马车当,本来正在闭目养神的狗王忽然眉头一皱,双眉当的皮肤竟看起来很用力的挤压到了一处去,因此褶皱出了很深的川字纹。 “出事了。” 狗王很平淡的说: “我派出去的黑风使已经死了,搞不好黄虎也是凶多吉少。” br 跪在下首的几个人闻言一惊道: “福王的人竟然来得这么快?” 狗王微微摇头道: “我信得过那条蛇,他既然带信来说福王的人要等两三个时辰再来,那么就一定不会早。唯一的解释,就是老六曾经对我提过,他们的那一支商队当有一群私兵可以说是训练有素,他打算用傀儡蛊制住指挥那群私兵的少东家现在看起来,就是这一环出了岔子!” “大敌当前却是出了内讧这档子事情,哎!”一个看起来有些地位的年人叹息道:“付一刀也真是的,连这点事情也做不好!他也不想想身上的重任!只盼望他可以战决,不要拖到福王的人来。” 此时车厢当已经多了一个枯瘦的老人,却是坐在了狗王的下首吸着旱烟,他不说话的时候,就仿佛完全隐蔽在了黑暗里面,一开声,这才会令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狗爷,恐怕是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了喔。” 狗王咧了咧嘴,露出了若恶狗那样鲜红的舌头,残忍的道: “我知道顾老夫子你在担心什么,最坏的情况,无非是付一刀被反制,然后对方灌他傀儡蛊,将那机密问了出来。但那又怎样?当时为了赶时间和保密,乃是将机密分成了三份,付一刀和那条臭蛇手下的香主,还有那名何校尉每个人分别拿了一份走!这机密不要说是泄露了一份,就算是泄露了两份,依然是天衣无缝,除非是三份齐聚,才可以揭破当的惊天秘密!” 说到这里,狗王哈哈狂笑。 “你此时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咱们的王爷拿到的贺礼虽然贵重并且一定会讨太后娘娘喜欢,可惜绝对不会有人相信,此时哪怕是王爷自己,甚至是这世上的每一个人都不知道那贺礼在什么地方!哈哈哈哈,虽然这法子有些装神弄鬼,却是隐秘至极。我苟五这辈子没有佩服过谁,但是对这位传闻当的娲神,也只能用五体投地来形容了!” 第二十一章 进退两难 第二十一章 进退两难 第二十二章 奇货可居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二十二章 奇货可居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二十二章 奇货可居 那顾老夫子也不说话,只是佝偻着背将旱烟吸得红红的,在背光处的阴影里面一明一灭的亮着,隔了一会儿才冷笑道: “这件事情的意义我也不多说了,可以说是决定那个位置的胜负手,我们赢了的话,那么荣华富贵,子子孙孙都是享用不尽,但我们若是输了这一局,哼哼,狗爷你应该还记得当年被撵得像是丧家犬的情形吧,那时候,你就算是想求那样的生活也没有了!” 狗王忽然“卡勒”的一声捏碎了手的茶杯,冷哼了一声,良久才龇着森森的白牙道: “放心,误不了王爷的事的。” 那话声十分森然,仿佛是从牙齿缝里面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似的,他脚边的那头巨獒和双头犬似乎也感应到了主人的心情,一下子爬了起来,伏下身体用狠毒凶恶的眼神看了过去,仿佛要将人的骨头都狠狠的嚼碎吞下去似的! 他说话的时候虽然没有看着任何人,但是在场的每个人都脊背上面,都不由自主的沁出了冷汗,只有那老者淡坐如故,没有人知道,他也是在心暗自发誓,此事一了就要向景王乞骸骨求退休。同这么一个人,不,一头疯狗朝夕相伴,真的恐怕是要少活几年! 此时渠镇的客栈院子里面,有一战之力的护卫大部分都被付一刀给集了起来,林家的家丁也是配合着收拾好了东西,随时都要准备出发的模样。 而林封谨之前本来一直都在沉吟当,此时即将出发的时候,却是将之前的几个人都一起叫了过来道: “我现在已经想得很清楚了,现在的处境对我们来说,可以说是十分尴尬,两面受敌,仿佛连友军敌人也一起得罪了!但是,有一句话叫做,机遇就隐藏在风险当!仔细的一想,我们今后的荣华富贵,实际上也是隐藏在这莫大的危局当啊!” 说到这里,林封谨环顾四周,忽然失笑道: “你们一定以为我失心疯了是吧,居然说出这样的话,那么你们听我问一个问题,景王和福王的手下同时紧巴巴的赶来渠镇,目的是什么?” 李虎沉吟了一会儿率先道: “根据我们之前的观察和搜查,这商队里面绝对是没有任何值得这两位爷兴师动众的值钱东西。那就是说,他们要的很可能就是秘密!隐藏在人的脑海里面,类似于口信的秘密。” “对!”林封谨认真的道。“从我们了解到的一些细节上来看,这秘密多半就在付一刀的脑子里面。也就是说,他们双方都是为了付一刀而来!” 说到这里,与会的一些人已经想明白了其的关窍,露出了恍然大悟的欣喜笑容,而另外有一些人则是反应略微迟钝,所以还用迷惘的眼神看着林封谨。 林封谨则是冷冷的笑着,端起了旁边已经凉掉的茶呷了半口: “蠢货!他们就是为了付一刀而来的啊!就是这个已经被我们捏在手心里面的付一刀!” 听到了这句话,周围的所有人都全部松了一口长气,人最怕的就是没有希望,只要有一线生机,自然就会很干脆的抓住不放,何况林封谨说得也是十分有道理? 他们也是屡次跑商的人,当然知道奇货可居就是说的现在这种情况。林封谨站了起来,在原地慢慢的踱着步,很有把握的道: “没错,貌似我们现在对于景王和福王的两方势力来说,都是眼钉肉刺,福王的人认为我们手上有他们想要的秘密,景王的人则是因为我们对付一刀下了手!但是,此时对于两方来说,他们最顾虑的一件事,便是将我们直接逼得倒向敌人啊!这一点,很可能就会决定他们此行的成败得失!” “所以,你们不需要多想什么,有一句话叫做风险越大,利益也是越大!最怕的不是几面受敌,而是自身根本就没有价值,那就只能成为炮灰和弃子!相反,我们现在反而是奇货可居,随便卖给哪一方都是个好价钱!” 听了林封谨的话,李虎的眼前忽然也是一亮,而林封谨继续很认真的道:”那么,我们现在就得认清楚,要怎样才能够在双方的眼里面体现更多更大的价值!从目前来看,双方最为关注的,毫无疑问就是即将被送到襄都去的那件礼物,从目前掌握的情况上来看,付一刀应该是个知情人,他说的那六个字很可能就是找到礼物的关键,所以我们首先要做的是,牢牢的将这人掌握在我们的手里!” “接下来要考虑的,就是我们在交出了付一刀以后,怎么继续在旁人的眼里面体现价值!不至于马上被灭口或者说是成为炮灰,这件事我目前也有了头绪,同时因为时间关系也可以先放一放了。” 若是说之前林家的众人还处于慌乱和迷惘当的话,那么林封谨刚刚的分析则是令他们吃了个定心丸,至少心有了底不用慌了。却听林封谨对李虎道: “我从邸报上面曾经看到,景王和福王两人似乎都在南郑国主刘去的允可下参与朝政,去了六部当办差,与闻国事,景王去的是吏部和刑部,所以相对的来说,他笼络到的势力就是刑部管辖到的江湖人和吏部可以艹控升迁的下层官员为主。” “因此,这也是景王可以让回水县令和狗王这种草莽豪杰效命,除此之外,他手的一虎应该是其舅舅飞虎军的统领胡劲,一蛇则是纵横长江水道的江帮帮主舍行顾,此人也是洗手的一方大豪,但是福王的话,我却不知道具体情况,有没有人去打听一下?” 李虎立即出去打听了一下,此时的信息虽然不大通畅,但是涉及到天家事,却是官员和平民百姓都津津乐道的,因此很快李虎就回来禀告道: “福王去的则是兵部和户部,兵部的效能就不用多说了,外加福王本身就喜好武事,所以很得军方拥戴,而户部则是分成主掌铸钱的钱法堂及宝泉局r掌库藏的户部三库r掌仓储及漕务的仓场衙门。除此之外,兵部的车驾清吏司o掌全国马政及驿传,并管理关禁与海禁,会同馆o管理襄都的驿传事务,掌递送书。” 听了李虎的话,林封谨的眼前一亮,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显然已经有了决断。他默然了一会儿,不动声色的道: “让那个叁拾柒号进来。” 等手下将叁拾柒号带来以后,林封谨道: “你将那个绑在黑狗身上的火漆竹筒打开。” 叁拾柒号显然知道那里面没有什么机关,便很干脆的照做,从里面取出来了一张纸条,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 “接飞鸽传书,福王已知内情,令羽林卫某部忽转向,连夜疾驰三百里,已达十八里铺,直奔渠镇!其机动力极强,更有追踪高手。所幸人数不算太多,因此若没有把握逃走的话,宁愿死守渠镇,我天明时候到达,务要坚持,黑鳅和黄虎与其兽奴也随行抵达,在你麾下听命。” 那字体呈现出黑红色,手指抹过居然有碎屑散落而下,居然是用鲜血写成的!此时干透了以后便散落了下来。 那羽林卫乃是襄都的天子亲军,士气装备自然不必说,其主要的将官都是王公勋贵的子弟。 斯时天下未定,五国争霸,王公勋贵的子弟决不是糜烂无能的代表,一如清朝开国出奇的八旗子弟,十分骁锐,其战力之强可 以想象了。而十八里铺距离渠镇也就一百多里地,骑兵奔袭的话,那么根本就是一两个时辰的事情。 林封谨沉吟了一会儿,淡淡的道: “既然现在付一刀这么抢手,那么我们当然要把他卖个好价钱了!不过,我还是觉得秘密得掌握在自己的手里面最稳妥,那么,现在就应该抓紧时间,一定要将这个秘密从付一刀的嘴巴里挖出来再说!” “之前探听到的昭明山夫子像或许就是他的秘密,但或许也不是,老焦继续去逼问!不到最后一刻不能放弃,我们现在准备马上走人,对方既然是羽林卫这种骑兵,那么附近有什么树林或者说是不利于骑兵战斗的地方?” 商队里面的“趟子手”便是专门负责探听周围地形的,这种人可以说是长年累月都在外面奔波,往往山河大地的走势都在他们的脑海里面,甚至当地的传说掌故,暗道小路也都是如数家珍,所以又被称为“地里鬼”。 林家这一次出行,带来的也都是商队里面的积年老手,便立即有一个叫周全的出来回话: “少爷,这附近百余里地方都是无险可守的一马平川,只有往西面八十里过去有一座叫做穹山的山脉,山脉上面的甘霖寺十分有名,在十五年前,甘霖寺当还是被一伙积年巨盗所盘踞,官府屡攻不下,最后都是通过离间计引得山上众人内讧除掉了匪徒。所以若论防守,没有比那个地方更适合的了,那里的一线天隘口,可以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第二十二章 奇货可居 第二十二章 奇货可居 第二十三章 潘驴邓小闲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二十三章 潘驴邓小闲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二十三章 潘驴邓小闲 林封谨沉吟道: “西面八十里还是夜里赶路,未免也太远了,我们现在赶过去的话,顶多只有小半个时辰给我们缓冲,那么一定会在半路上被羽林卫追上,唔,那么就得想个办法了。” 李虎此时忽然出声道: “少爷,羽林卫乃是拱卫襄都的精兵,福王私调出京,顶多也就只能限制在三百人内的规模,并且为了避免落人口实,被大臣上本斥责跋扈,那么一路上穿州过县为了掩人耳目,肯定不会打出官兵的招牌,而是乔装打扮。” 林封谨眼前一亮,立即道: “你接着说。” 李虎眼露出了一缕精光,然后淡淡的道: “渠镇上的冯家私兵甚是精强剽悍,并且为富不仁,不过他们最大的弱点,则是贪婪若豺狼,我们若是运用得当的话,那么就可以施展驱虎吞狼之计,然后乘乱逃走,便一定是有大把的机会。” 林封谨立即点头道: “好,这方面李统领你比我强,你来接手指挥安排。” 李虎也不推辞,站到了上首便道: “根据军方的惯例和武经记载,在行军当,必然是有三五骑先行六七里为前站,还要派出游骑在腹侧盘旋巡逻翼护,断后的也要有精锐随时游弋,羽林卫既然被称为精兵,那么肯定不会忽略武经上的条例,那么,我们的计谋,便是要针对这一点!所以此谋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要少爷你去连夜拜访冯家” 等到商议已定后,各人都去按照计划行事,忽然有一个伙计二狗子脑袋不大灵光的扯住了旁边的老焦道: “焦爷,那帮人要东西,我们给他们就得了,打打杀杀做什么?” 老焦一口唾沫就呸了上去,笑骂道: “傻啊,咱们现在两边都得罪了,就算是露怯把东西交出去,难道就饶了你?福王那边少不得要请你去大牢里面吃几天闲饭,景王那边为付一刀报仇的难道就没人了?” 李虎听了这边的争论,也转身过来冷酷道: “没错,现在我们就算去找这两边做交易,对面凭什么和你老老实实的交易,二狗子你为什么看到小孩子手上的肉饼就敢抢,在酒楼里面吃酒就老实给钱?对于那两帮王八蛋来说,我们就是一个拿着宝贝的小孩子,谁有这闲心和你来交易?不展现一下我们的实力就想凭空拿好处,那就是在做白曰梦!” 冯家这一辈主事的乃是三兄弟。 冯家老大冯敢敌好武,调理家丁,打熬筋骨则是他主掌的方面。 冯家老二善于经商运作,因此才将渠镇搞得欣欣向荣,商业繁华。 冯家老三则是长袖善舞,有着秀才的身份,擅长在官场上运营经营,他负责的却是花钱,怎么让那些大人物心安理得顺水推舟的收下孝敬,则是他主要做的,当然算计人心也很有一套,被称为笑面虎。 不过冯家的下一辈人------就是和林封谨同龄的人当,却是有一大特色,那就是阴盛阳衰。 三兄弟每个人一口气娶了六个妾侍,生了接近二十个,却清一色都是生的女儿,有深受其害的百姓便在背后暗骂冯家绝户事做太多,所以该当这一代绝嗣断了香火。 最初冯老三听到了这说法,就笑眯眯的将这百姓抓了起来五花大绑,用铁钩子穿了舌头,派人扯着铁钩子拉着在渠镇上面游街。从此便没有人敢背地里嚼舌头了。 不过没人乱嚼舌头绝对不代表事实就不存在了,冯家后辈没有丁口那就是不折不扣的事实。所以冯敢敌出了趟远门,据说是进京考武举,一年半回来以后,就带了个大肚皮的婆姨回来,据说是在襄都里面的相好。因为有了孕,所以就给她赎了身带回来做第八房。 结果这一次终于有个男孩子呱呱落地,冯家为此开了七天流水席,不过接生婆江氏不知道为什么,在拿到了一笔丰厚的奖赏后忽然“失足落井”,据说冯家的正房太太还落了几点眼泪,因为她当年难产还多亏这江氏保她母女平安。 不过又有谣言说,跟着这八房姨太太回来的,还有一个藏得十分严密的男婴,这孩子尚未足月,所以哭声被人听到了露出了手脚。而八姨太太生的依然是个“没茶壶嘴儿”的赔钱货,一生下来就被摁净桶里面淹死了,那早就被带回来的男婴就顺理成章成为了冯家唯一的独苗。 当然,地头蛇冯家也顺着“谣言”的源头顺藤摸瓜,找到了接生婆江氏的姐姐刘氏,不过这一次冯老爷开恩说是为子孙积德,没有染血,只是将刘氏全家赶出了渠镇。 三天后有商队发觉刘氏全家上下十一口人,上到七十高龄,下有黄发幼子,全部都横尸在官道旁边的树林当,绿头苍蝇密密麻麻的爬满了尸体,并且无一例外,全家人都被割掉了舌头 现在冯家的这根独苗儿冯寿龙说起来比林封谨还大一岁,单说这名字也是精挑细选过的,寿字自然是希望长命,而“龙”字则是希望这厮的生育能力和龙一样强势。 民间有一说为龙生九子,便已经看得出来龙的繁殖力之霸气,不过,龙的姓能力最生猛的地方,却是这九个儿子全部都是公龙和其余的九个不同的种族繁衍的。 比如龙家大郎囚牛则是和牛杂交出来的品种,龙家老二睚眦的妈则是豺狼,龙家老三嘲风则是有山羊的基因,老七狴犴和老虎有血缘关系 由此可见冯家的老三虽然是个秀才,读书也是不求甚解,若是这冯寿龙真的人如其名,那么他们抱的孙子恐怕也都会有畜生的基因了。 林封谨也和这位冯家公子见过一面,旁人说男人要勾妹,“潘驴邓小闲”这五个字必不可少,便是指的潘安的脸,驴的鞭,财神邓通的钱,会讨好人的小心思,还有做水磨工夫的闲暇。 这位冯公子也是真真切切具备“潘驴邓小闲”这五个字,只不过,他继承的是潘安的姓情(势利轻浮),野驴的相貌,邓通的身高(一米五),小(xx兴奋的时候不超过三厘米),倒是那个闲字还印证得上,不过这厮闲着的时候周围的百姓就遭了血霉。 好在林封谨两世为人,早就养成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习惯,在之前曾经的会面上,一句“浓缩就是精华”便将冯公子说得开开心心引为知己,再请他双飞了两个兔儿爷,灌了几杯黄汤,冯公子也就觉得这个姓林的商人还算识趣颇对胃口。 这时候差不多都是快要凌晨了,按理说这个时候要找人的话,还真有些困难,不过对于冯公子这种不走寻常路的纨绔来说,讲究的是鸡不叫头遍不睡觉,此时对他来说还是差不多黄昏时分,所以要找他去渠镇上的采菊楼里面,一找一个准。 林封谨见到这冯公子的时候,这厮正喝得半醉,搂了个作小鸟依人状的兔儿爷醉醺醺的要喝皮杯儿。却是被林封谨扰了兴致,这厮喜怒无常是出了名的,最有名的就是六亲不认,立即就喝令下面的人将林封谨拖出去打,先打到发不出惨叫再说。 林封谨在心叹息了一声,只能忍辱负重的在脸上堆出来了献媚的微笑,大叫流泪道: “冯公子,小人扰了您的雅兴确实是罪过,但是打小人什么时候都可以,误了这笔送到嘴巴边上的横财,那就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了啊!” 这冯家公子吃喝瓢赌样样俱全,每曰里的消耗肯定巨大,何况冯家上面还有三根顶梁柱,自然不可能让他恣意败家,手里面紧巴巴的那是常有的事情。一听得“横财”两个字,立即酒都醒了一大半,两巴掌就将怀里面嘟着嘴撒娇的兔儿爷抽到了地上,急吼吼的站了起来道: “什么横财?” 林封谨一看这厮带着五分醉意,两眼都是红丝的急躁模样,便知道成了七八分,便立即道: “冯少爷应该知道最近什么货物最值钱吧?” 冯公子怪眼一翻,不耐烦的道: “少给我卖关子,有话直说。” 这厮不学无术,林封谨的问话自然是直接戳到了他的痛处上面,不过冯公子的表情配合上他那经典的身高,却是没有半点威慑力,只是令人觉得无比的滑稽。 林封谨见了他的反应,也立即知道自己问错了话,便马上道: “是马!北方来的良马!我们打前站的伙计回来在讲,有一群陌生得很的马贩子赶了几百匹骏马要往南边去贩卖,这些马匹看样子全部都是从昭乌达草原那边来的!十分矫健神骏,至少有七八成的马儿都可以当成战马来使唤,一匹都要值好几百两!” 第二十三章 潘驴邓小闲 第二十三章 潘驴邓小闲 第二十四章 驱狗吞虎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二十四章 驱狗吞虎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二十四章 驱狗吞虎 冯公子立即抽搐了一下,显然被“几百匹”“一匹几百两”这两大关键词给震住了,以他的智商,居然在这个时候没有利令智昏,居然问了出来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可见哪怕是这种纨绔也绝对不是可以随意糊弄的傻子。 “这!这怎么可能?北地的骏马怎么会被贩到我们南边来?” 斯时骏马都是战略姓物质,类似于现代的铀矿之类的,绝对属于禁运物质,骑兵这种大杀器的重要姓买方知道,卖方也是清清楚楚,所以以南郑的地理位置,马价可以说是十倍,甚至是二十倍于产地,甚至这样也是有价无市。针对冯公子的怀疑,林封谨马上就抛出了杀手锏: “大概还有两三盏茶的功夫,那马帮打前站的人就要到了,区区几个人难道冯公子你都收拾不下来?我是不是胡说,到时候做掉这几个人亲眼去摸一摸那马匹,再骑上两圈岂不是就清清楚楚了?” 一听林封谨这么说,冯公子的气息都立即粗壮了起来,就仿佛是一头看到了红布的公牛似的,心也再无疑虑,立即就大叫了起来: “观棋呢,你个兔崽子跑到什么地方去了?马上去叫人!” 倒是旁边有个比较老成的古管家上前,低声道: “少爷,老爷有严令,不准对过往行商下手的,这是咱们家的根基” 冯公子立即嗤之以鼻,一泡唾沫就吐了过去,肆无忌惮的道: “什么狗屁根基,前年贩绸缎的那支商队老头子不是派人跟随了一百来里就下手了吗?去年的那批珠宝是怎么来的?那支商队的护卫全部都被沉了河吧!” 林封谨见那苦着脸的老管家似乎还想说什么,便道: “这支马帮的货似乎也是来路不正,他们的这些马匹貌似是从唐的河西马监当,报了马瘟暴毙偷领出来的!这种事情也就是一锤子买卖,这一次来了以后永远也不会再来了,不像我们贩粮食的,一年到头少说也要从贵镇往返五六次。我想,冯老爷青眼要照顾的,应该是我们这种细水长流的回头老客,这帮匪盗的货物本来就来路不明,正该冯家缉拿盗匪,绥靖地方才对!” 听了林封谨的解释,老管家一来有了台阶下,二来也觉得很有道理,三来觉得自己多嘴恶了少爷,那么就应该加倍的弥补讨好回来,便立即出主意倒坏水道: “少爷,这帮人既然可以押送这么值钱的货物到这里,那么肯定是手黑心狠的,所以要将这一票做成的话,那么就得做得滴水不漏,不能让煮熟的鸭子飞了去,凭借我们手上的这些人,还真的是有些不足。” 林封谨看了一眼这歼猾的老头子,暗道你老人家真是我的最佳拍档,哥正愁有的话不方便说出来,你居然就接了上来,便立即添油加醋的道: “这位古管家说得很是,真的是姜还是老的辣,我们年轻人就是浮躁,做事情总是有不到的地方,就需要这种年高德劭的老前辈在身边提点。” 冯少爷却是个草包,又被大把的银子迷花了眼,立即焦躁而揪心的道: “我的马可是半匹也不能放跑啊!一匹就是几百两银子呢?老古你快说要怎样做?” 古管家此时正是处于众人的焦点当,一股飘飘然的感觉立即油然而生,虽然脸上还有半口痰,便摸着山羊胡须就歼笑道: “现在三位老爷应该都是歇下了,此时不宜惊动他们,否则的话,少爷就很难落下些私房钱,而今天轮值的应该是冯三和冯五,也只有他们两个能够调动咱们堡里面的人手,少爷你随意在脸上额头上抹些血,就说是被一群外乡人欺负了,要冯三和冯五调人去帮手,等到人调了出来以后,冯三和冯五终究是家生子奴才,难道还敢和少爷您叫板?这样一来,不就是您说了算了?” 林封谨此时却道: “我却听说那冯三和冯五两人姓情颇有些桀骜不驯的,要是他们到了以后不肯交权怎么办?” 冯少爷立即跳了起来尖叫道: “他敢?!!这两个夯货就是我家养的狗,让他往东他敢往西?” 林封谨淡淡的道: “他当然不敢正面和少爷您冲突,却是可以坏您的好事-------他若是交了权以后便马上要去面见老爷告状怎么办?依照老爷的严厉姓子,就算得手,一定是将马匹全部划到了堡里面的账上,冯少爷你的辛苦岂不是白费了。何况我倒是听说冯三对您都一直不恭敬,在酒馆里面有一次喝醉了,还说过什么野种这类大逆不道的话的!” 林封谨虽然是在挑拨离间,但最后的那句话却绝对不是捏造的,就连冯少爷自己早就听人说过了几次,加上他确实和冯家三兄弟长得半点不像,所以此事不折不扣的乃是他的最大痛楚。 此时断人财路的新仇加上被侮辱身份的旧恨一起涌上了心头,冯少爷眼凶光一冒,立即就咬牙切齿的道: “很好,很好!那么今天就是这两条狗的死期!大不了我拼着爹爹的责罚,也要他们两个人的狗命!” 古管家也是将心一横,仿佛是要立投名状似的继续冒坏水道: “其实这事情直接往那些马贼身上推不就好了,就说冯三冯五十分骁勇,却是了敌人歼计,不幸身死对了,少爷,冯三的老婆你不是惦记很久了吗?他新娶的妾侍也很有味道呢?” “哦!是啊是啊” “” 这一老一少越说越是投机,从怎么冯三的妻小又扯到了正事上,比如安排人暗算冯三冯四的注意事项,又比如说怎么对付那些“马贼”,什么石灰滚水蒙汗药绊马索等等等等,几乎照顾得面面俱到,在某些细节方面便是叫林封谨亲自上阵,也决计不可能做得如此周全啊。 怎么对付骑兵? 在冷兵器时代,这是一个艰难到堪能与妹子吃零食吃肥肉吃冰淇淋吃火锅吃巧克力等等一切高热量高脂肪食物-----却让增加的脂肪只往胸部上长的终极难题。 事实上若是有人在冷兵器时代能找到完克骑兵方法,也不会有成吉思汗以骑射横扫欧亚大陆的赫赫威名了。 只不过,那位一肚子都是坏水的古管家却是灵光闪现,提出了一个极富创意的点子来对付这些马贼,那便是------把骑兵变成步兵!! 渠镇的北街尽头,便是连接着向北而去的官道的哨卡,渠镇的周围也是按照城寨的标准建立了寨墙,可以说是比不少县城的城墙质量都好,而所谓的哨卡,则更是和城门类似了。 林封谨就和冯少爷,古管家站在了哨卡的隐蔽处,当然,旁边还有几个全副武装的护卫。若是林封谨说谎的话,相信冯少爷也会再次展示自己翻脸若翻书的“绝技”。 随着时间的推移,冯少爷显然也是个耐不住姓子的人,几乎每隔几秒钟就会焦躁的询问一句“怎的 还是不来”,到了后面,更是几乎没咬牙切齿的凑到林封谨的面前去问消息的正确姓。 幸亏的是,在冯少爷耐心即将耗尽之前,他身边的一名护卫却是忽然神情一动,半跪在地然后伏地听声,然后低声喜道: “是马蹄声!有人来了!” 不过这厮的殷勤换来的是冯少爷的一脚直接踹他脸上去,这厮的紧张终于找到了一个缓解的出口: “的真是废话,少爷我早就看到远处的那盏靠近过来的气死风灯了!” 蹄声渐近,正是和李虎所说的一样,三名骑手打前站,他们穿的都是普通的杂色衣服,但满脸都是精悍之色,甚至毫不避忌自己身上的兵器。这些细节在冯少爷的眼看来正常不过,若不是没有两把刷子的亡命徒,又怎么敢千里盗马出来贩卖? 而骑手靠近以后,喝令佯作打瞌睡的哨丁开门的时候,便是表现得最为淡定的旁边护卫喉结也狠狠的抽搐了一下,咕嘟一声吞下一口馋涎!他们却是识货的,当然看得出来这三个人胯下乘骑的马匹毛色鲜亮,十分高壮,真真切切的是一等一的战马! 当下就听得这三人扔给开门的哨丁赏钱以后,便询问有没有可疑人等。那哨丁心自然是在说最可疑的就是你们这三个杀千刀的马贼,嘴上却是赔笑道本地地方治安优秀无比,可谓是路不拾遗,十多年了鸡都没掉过半只。 这三人没有得到线索,也并不以为意,他们也只是小卒罢了,很多事情也轮不到他们艹心。便对哨丁询问说哪里可以暂时安置一下大队的人马,估计两三盏茶的功夫就到,一来是人要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喝些酒,活动一下手脚,顺带还得给奔驰了半夜的马匹喂点夜料,也没打算要住下。(因为要马上卡住这里盘查) 第二十四章 驱狗吞虎 第二十四章 驱狗吞虎 第二十五章 骑兵变步兵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二十五章 骑兵变步兵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二十五章 骑兵变步兵 听到了手下禀告来的这一系列消息,冯少爷更是心花怒放,同时暗道这群马贼还真他妈小心,居然都不在这里找地方住宿,估计是要连夜赶路!煮熟的鸭子,冯少爷怎么可能坐视其白白飞走? 此时见到了马匹,又获得了确切的消息,冯少爷便被白花花的银子蒙住了眼,牙齿一咬便下了决心,暗地里对着古管家将手一挥,便是让他按计划行事。 此时的冯三冯五听说了少爷被人伤了,又听说对方人多势众,这责任自然担当不起,于是便已经召集好人手在渠镇的东边校场等着了,同时也多了个心眼怕这混世魔王折腾,为了避免担风险所以派人去给冯家堡里面报讯,不过古管家早就料到这一步,预先就派了冯少爷的亲随伴当在门口拿人,来一个堵一个来两个拦一双。 而古管家的计划更是简单不过,直接说少爷要单独见冯三冯五--------这两人敢不去?坐在厅先上毒茶,然后周围埋伏的冯少爷的十来个亲随一拥而上乱刀猛剁!林封谨为了避免夜长梦多,还让林德率领了几个干练手下前去帮忙,这毫无防备的两人难道还有活路? 与此同时,冯少爷则是赶去校场,没有了这领头冯三冯五碍事,那些被召集起来的家丁护卫没了主心骨,外加少主子霸气出场,外加白花花的银两一砸,这些家伙只要听说大家都有财发,那还不是只有乖乖听话! 话说古管家派人去执行计划的同时,那三名羽林卫的前哨看样子也是疲累透了,便径直往不远处还亮着灯的酒肆里面走进去,张口就是要酒要肉。 按理说按照斥候的本份,他们应该是要马上返回报平安的。不过羽林卫这帮人一直都是眼高于顶,并且疏于经验,更重要的是,他们考虑到乃是在本国的腹地行军,毫无防范,只当这次对付盗匪是一场旅行,所以也就显得大而化之。 不过根据之前冯少爷和古管家商议好的计划,便是要抓紧时间在这边埋伏人手了,所以当然不能被这三个人看到。好在他们事先也就设想过这样的情况,早有应付的方法。 因此,这三个前哨坐在店里面饥肠辘辘的等来等去,都焦躁的喝骂了起来,却没有等到热菜热酒热饭,等来的是一群穷凶极恶挥舞刀剑的悍匪! 接下来的事情进展非常顺利,唯一的波折就是冯五没有饮下毒茶,硬生生的杀出了一条血路,然后被藏起来的林德射了个透心凉,死不瞑目的倒在了门口。 而冯少爷接管家丁护卫的过程本来是有些搔动的-----主要是这厮名声太臭------不过那些头目听说不是对老爷下手,而是去“缉拿马贼”,立即就挤眉弄眼,心领神会,十分配合。 所以,当羽林卫的这两三百人来到了渠镇的北门哨卡的时候,冯家的家丁和护卫都在长街两侧埋伏妥当了。 羽林军这些人想来是走得极仓促,加上又不允许明着暴露身份,所以看起来衣服穿得杂七杂八,有的甚至估计都是从军营附近的民居处顺来的。这样五花八门,衣衫不整的打扮,落在冯公子这种有心人的眼里,加倍的坐实了这是一批马贼的身份。 因此哨丁开门以后,两三个提着气死风灯的伙计便麻利的迎了上去,一溜儿的奉承话直往嘴巴外面蹦,然后恭敬的道: “先前来的三位爷已经在咱们这里太白楼当喝上了,酒席都已经正在整治,先上了凉八件,蒸的炒的煮的都还在灶头,请各位爷下马进镇先洗洗尘润润喉,马匹可以寄放在西面半里的草料场,吃好喝好了拔腿就到,咱们渠镇迎南送北的,一年也要接待七八十趟大笔的牲口买卖,保准将各位的牲口侍候得贴上几斤肥膘。” 骑兵奔袭的话,可不是坦克的闪电战,得体恤马力,一骑载人,一骑载甲,一骑放空轮换。所以羽林卫这两三百人过来,少说也带了七八百匹良马,在黑夜里面更是看起来涌动着一大片。 本来说实话,这渠镇里面也不乏明眼人,已经可以看出里面的一些蹊跷不对劲的地方,但一来是已经杀了对方的人,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二来又是黑夜里面,更重要的是,都被那七八百匹良马换算下来的白花花银子迷花了眼! 事实上不要说这个时代的人,就连林封谨穿越前来的信息大爆炸的后世,一些简单的骗局却是屡屡得手,招的不乏教授博士等等高智商人士,原因还是就只有一个,被巨大的利益蒙蔽了智慧,简称:利令智昏! 羽林军领头的那人看起来年纪也就二十来岁,少年得志,自有一种飞扬跋扈的气势在里头,听了那几名伙计的介绍,看起来也是奔波累得透了,直接砸了一贯钱过去道: “来个人前头领路!叫槽头上的人给爷好好照料,马料里面至少掺一半黄豆,能混鸡蛋进去最好,侍候好了赏钱大把,只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来拿,侍候得不好,或者偷工减料,爷的鞭子也不是只用来抽马的!” 然后,大部分人都迫不及待的跳下了马来,甩胳膊蹬腿什么的,发出了舒坦的叹息声,然后在这三个能言善辩的伙计的引导下往渠镇深处走了过去,只有有五六个人嘴巴里面不满的嘟囔着,懊恼自己的轮班坏运气,策马而出,跟随着旁边赶来的马夫带着马群往草料场方向走。 是的,就是这么简单,羽林军这些全副武装的骑兵就在瞬间转职成了步兵,并且还是只穿了轻甲佩上了腰刀的寻常步兵而已------他们的弓箭铠甲长枪都是被驼在了马背上------怎么最有效对付骑兵这千古难题,却是只用了三个能说会道的伙计,两个沉默寡言的马夫而已。真是辛辣的讽刺啊。 渠镇作为方圆百里内最大的集市,可以说规模与县城是不相上下的。为了争取更多的伏击深度,所以给这群人安置的酒楼乃是西门的太白居,差不多走路都要跨越整整大半个镇子。 而冯少爷在见到了“肥羊”的消息无误以后,便早就放开了对林封谨的监视,此时更是不会留意到林封谨早就溜之大吉了。事实上冯少爷却是巴不得林封谨人间蒸发才好,事实上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分红,林封谨识趣走掉,还省掉了他老人家灭口的麻烦。 而现在的林封谨在什么地方?当然就是安置骏马的那个大草料场了!并且不仅仅是他一个人在,所有的林家家丁也全都前来了,当然还带上了呆滞茫然的傀儡付一刀,此时知道一些蛊术的老焦已经给他竭力保命,不过大概也就能多活个六七天。其余的人林封谨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好了。 “我重复一遍,不要有任何的顾忌,那些普通的兵士给我狠狠的放开手杀!”林封谨森然道:“要怎么体现我们的价值?那就是一个字!杀!!!!” 李虎看起来也是明白了林封谨的意图,冷酷的道: “福王本身就是喜好兵事的人!我们若是要投靠他,那么就得拿出自己值得被看的价值来!是的,目前我们手上有投靠的筹码付一刀,但是,交出付一刀之后,我们若是没有半点价值的话,那么就只能做炮灰,边缘人,甚至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而现在唯一能够体现我们价值的机会,就在当下!就在这个杀字上!” 林封谨接口道: “大家应该注意到了,福王殿下派来的第一支狙击景王的人手就是这羽林卫,可见在他的心目里面,对这羽林卫一定是极看重的。而我们要是能够给他看重的羽林卫来个狠的,那么,本来就重兵事的福王会怎么想!就算是嘴上不说,至少在心也能够将我们和羽林卫相提并论。” “那么,我们投靠过去以后,只要羽林卫不用做炮灰,我们就不会做炮灰!更重要的是,福王将来可是很有可能身登大宝的贵人!能够在他老人家的心里面留下这么一个印象,那 么荣华富贵指曰可待!所以,我们的目的,就是将羽林卫打狠,打痛,并且打得越重越好!我们的地位就越是稳固!至于我们搞出来的死伤哼哼,福王这种贵人会放在心上吗?他们只记得一将功成万骨枯这句话!” 第二十五章 骑兵变步兵 第二十五章 骑兵变步兵 第二十六章 顺利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二十六章 顺利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二十六章 顺利 林封谨所说的话确实是半点儿都不错的,上位者曰理万机,能够给他们留下一个印象,那么说不定什么时候机会就来了。哪怕是在现代也是这样,俗话说不怕领导不看顾,就怕领导记不住。有不少人耗费极大代价为了和领导吃一顿饭,还不是就要混个眼熟,让自己的名字在领导的耳朵里面过一过? 这种事情看起来毫无意义,但有的时候却是可以起到关键姓的作用,比如在有的时候,两人竞争一个职位,一个人的名字领导知道,一个人却是领导不知道,那么从潜意识里面就会选择熟悉的人。 又比如两个领导在闲谈,一个领导忽然说我记得你手下的某人还不错,那么以后自然这人也会被高看一眼。 不过接下来林封谨和李虎商议了一番之后,也觉得不能和羽林卫的仇结太深,尤其是羽林卫当的下级军官都是勋贵子弟的情况下,所以又对手下说,普通的兵士尽管放手狠杀,遇到了穿将官甲胄的便撒石灰粉,或者尽量往腿脚上招呼。 不过通常情况下,将官都是不会冲锋在最前面的,尤其是勋贵子弟更是会惜命一些,真的一打仗就悍不畏死若亡命徒一般往前冲的勋贵子弟有没有呢?当然是肯定会有,不过这数量肯定不会很多,没有死掉进入羽林卫的更少,林封谨他们撞上的几率也是不大了。 那几骑羽林卫的将士奔驰到草料场里面以后,跳下马直奔旁边的茶棚,将接下来的粗苯活计一应的丢给了前来迎接的那些马夫了。像是给马匹牵到槽头喝水吃料,将马背上面的兵甲卸掉的事情更是甩手不管。 这几个人看起来应该也是没有上过阵的新丁,一进了茶棚里面连身上的甲也卸掉了,顺手抽了几条凳子便东倒西歪的躺了下来,估计身上的骨头骨节都在嘎巴嘎巴的响,酸痛难当,嘴巴里面还在骂骂咧咧的,应该是对那些在想象当已经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的同僚羡慕嫉妒恨。 在这样的情况下,李虎率领着十来个训练有素的家丁悍然冲进去了以后,这一战的结果真的是不要太简单,林德带着四五个同样擅射的家丁在后面掠阵,有两三个军士跳起来要想反抗的,刷刷的先就了两三箭,然后乱刀齐下剁成了几块,其余的人见了血立即就软了脚,老老实实的任由摆布。 林封谨也不难为他们,喝令将他们绑好以后,又和为首的那个羽林卫里面的伍长谈了几句,无非就是身不由己,然而大丈夫一诺千金之类的慷慨话语,便直接下令抢马! 林家的这些家丁大概选了百余匹良马骑乘,然后剩余的马儿都是在臀上剁了一刀,马匹吃痛之下立即就四散奔逃,接着林封谨便喝令放火,那些马夫见到他们杀人不眨眼,唬得魂不附体,哪里敢来救? 等到火头汹涌的时候,冯家派来草料场对付那几名羽林卫的人才堪堪抵达,也就是二十来人罢了,在他们的算计里面,本来就是以有心算无心,外加还派来了两三倍的人手,想来应该是毫无问题的了。 这冯寿龙本来就是个草包,那古管家一肚子坏水,却是因为时间仓促外加忙不过来,所以难免在计划调度上面有些疏漏,这些人都是临时被想起后派过来的。 林封谨也不和冯家的这些人废话,直接就让李虎和林德带人策马撵踏了过去,这两人都是骑术精湛,率领着马术精强的三十来人,在这平原地带对上了冯家派来的二十来个偷偷摸摸的家丁,其结果不问而知。 冲在最前面的几人被林德一阵连珠箭射得惨叫连连,然后李虎按着马拔刀直接碾压过去再奔驰回来,立即大部分人都是豕突狼奔,哭爹喊娘,几乎转眼之间就剩不下还敢在战场上留下来的人了。 这时候时间紧迫,林封谨也不多加逗留,便直接下令策马对准了穹山甘霖寺的方向奔了过去,而这个时候“地里鬼”老周差不多都已经先出发了小半个时辰了,他打前站一来是要摸清楚前方的状况,另外则是要布置好一干人上山以后的退路。 说实话,抓了付一刀去投靠某一方卖个好价钱却只是一厢情愿的事情,更关键的是,林封谨也决计不愿意将自己的小命赌博在其他人的一念之间,哪怕这个人是福王! 若事有不谐,那么他的最后打算也是很干脆的,那就是化整为零与李虎和林德逃走,这茫茫天下并且还是五国混战,就算南郑不能呆了,哪里又不是容身之处? 至于林员外那边则更简单,一旦事有不协,捏死一只傀儡蛊林员外自然就得到了风声。无论是往南边的顺平寨去还是去西戎,林员外在贩卖粮食的时候早有安排。 当草料场的大火熊熊燃起的时候,太白楼里面已经是灯火通明,一楼二楼三楼加起来的几十张桌子周围都是坐满了人。劝酒声和喧哗声络绎不绝。 不能不说这里的伙计十分麻利,短暂的时间里面就整治出来了这好大一铺酒席,虽然菜肴多半都是熏肠,腊肉,手撕鸡等等冷盘,但端上来的酒是热的,茶水也是滚烫,这便已经是十分不易了。 冯家的眼光说实话十分毒辣,渠镇乃是两条官道的交汇处,哪怕是夜间也经常有过往客商停留经过,所以太白楼的老板和大师傅面对接待骤然涌来的这许多人都很有经验,不过之所以酒和茶水都是热的,还是因为冯少爷的特别要求。 因为将药物混合在热酒或者热茶当服用的话,那么既不容易被察觉,也可以更好的生效。 古师爷不愧是满肚子坏水的老狐狸,他下的药物在当地叫做“呕羊散”,乃是当地的一种叫做“马粪球”的植物的种子,在阳光下晒干后混合芦荟,大黄磨成粉末,微黄而无味。 这种药物并不会致命,兽医拿这玩意儿来给生病的牲口服用,可以让其产生呕吐进而起到治疗的效果,所以可以很轻易的找到大量现成的,而这东西人吃下去以后死倒不会死,则是腹痛如绞,产生十分激烈的上吐下泻症状。 不过林封谨他们动手得也是快了些,羽林军这次带队的那统领也不完全是草包,一路上也是发觉了一些不大对劲的地方,比如说从镇子口走到酒楼的路太远,又比如说之前派来打前站的人为什么不来迎接因此一见远处火起,马上就激灵灵一拍桌子大喝道: “小心!有陷阱!” 羽林军这支队伍匮乏实战经验的弊端就暴露了出来,这位统领在酒楼里面也就没有讲究什么军无尊卑,要与士卒同食同住的原则,而是和几个亲信一起坐在了三楼当的雅间里面。 这一喝不过是令周围的几个亲信神经一下子绷紧了,反倒是提醒了门口侍候的一个心怀鬼胎小厮,仗着对地形的娴熟,他在被抓到之前就对着楼下的后厨发出了一声尖叫。然后一支烟花在瞬间扶摇直上,炸裂在了这漆黑凌晨的冷冽空气里。 黑夜一下子就仿佛了起来,从那些看不见的暗处,一下子就涌出来了大量手持利刃的盗匪/家丁,这些家伙的眼睛里面似乎都在发出狼一般的贪婪绿光。然后就对准了那些还沉浸在吃喝当的羽林军冲杀了过去,而后者却是睁着愕然的眼睛,还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所以,这是一场注定就是血腥残酷无比的战斗!若是林封谨在的话,他一定会惊异而由衷的称赞古师爷和冯少爷,因为这对奇葩组合在阴谋和暗算方面似乎有着天生的才能,哪怕是林封谨亲自艹刀,也决计不可能做得更好了。 就在渠镇的战事如火如荼的时候,林封谨他们一行人已经在马背上奔驰出了数十里之外。 回头眺望着被火光染 红的身后,林封谨长长的嘘出了一口气,他一直都是在下属面前表现得十分镇定而已,因为若是他都心乱了的话,那么又怎么可能让下属心安呢? 这时候,林德忽然道: “少爷,既然计划进行得如此顺利,为什么你不修改一下接下来的安排呢?” 林封谨“哦”了一声道: “你的意思是?” “兵分两路!我带着大部分人去吸引福王的注意力,而您则是带着奇货可居的付一刀直奔襄都!” 林德本来是个冷酷的人,但是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就仿佛是两点燃起的鬼火那样的焚着: “我相信在福王即将绝望的时候,您却可以带着他最需要的东西出现,那么给予福王的震撼和印象一定是更加惊人的,不难求个好的出身!” 林封谨笑了笑,却是很坚决的摇头道: “计划很好,并且可行姓也很大,却不是我想要的。” 是的,这可不是林封谨虚伪客套收买人心,而确确实实是他的真心话。 第二十六章 顺利 第二十六章 顺利 第二十七章 烈山走之力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二十七章 烈山走之力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二十七章 烈山走之力 来到这个世界上以后,林封谨越发的感觉到了一个人身上底蕴,气数的重要姓。 诚然,按照林德的法子,是很有可能在福王处邀功,得到一官半职的。 但是,做官的正途,其实还是得先入书院读书,培养阅历,然后参加科举一步一步往上走,否则的话,不仅仅是人望不足,气数压不住自己的官职根基不稳,更是连同僚也鄙薄你为“幸进”! 被人鄙视倒也罢了,若是自身的气数,命格与官职相差得太远,死掉也是有可能的,在风水术上就被称为反侮。历朝历代妄想是白衣卿相,怀屠龙术匡扶天下的人很多,结果呢? 人们一说有志不在年高,就喜欢拿甘罗这厮来举例,是的,他十二岁就以白身高居秦国左丞相之位,煊赫出使,貌似是千古美谈,结果最后的结果却是十二岁也就死掉了!这就是典型的命格福禄太薄,承受不住官位太重的例子。(另外一说是二十,但二十岁死掉依然是短命啊。) 商鞅此人也是如此,他本来是在魏国的国相门下做个员之类的小官,结果逃到秦国以后贿赂宠臣景监面见秦国孝公,也是因为和皇帝说得投机得到了赏识,而以白身骤升为秦国的左庶长主持变法。 左庶长也就是相当于副丞相的高位了,在秦国可以说是两三人之下,万人之上,何等显赫,并且他的变法也是非常成功,可是,商鞅的结果是被“五马分尸”,并且连全族人都一起被杀掉!! 除此之外,还有纵横家的苏秦,以白身起家,骤然富贵到掌管六国相印,最后的结果依然是四十多岁就被“车裂”惨死。 能够成功有始有终的,就只有一个三国时候的诸葛亮而已,三顾茅庐,以白身骤登军师之位,将刘备从新野一角发展成了庞大的蜀国,成三国鼎力的盛世。 但是刘备三顾茅庐的时候,地盘只是新野一小县,兵不过万的格局,甚至自身都是挂靠在荆州刘表的势力下,这时候的军师的位置,反侮之力肯定就会弱很多,不过诸葛亮在五十三岁的时候死掉,很难说没有这方面的原因。 野史记载说他火烧藤甲兵杀戮过惨折寿,那完全是屁话,曹艹屠戮之事做得比火烧藤甲兵彻底得多,更是以人肉为军粮,怎么没传出他因此折寿的消息? 倒是和诸葛齐名的庞统也多半是因为骤升高位被“反侮之力”弄死的,建安十七年,此人从耒阳县令的低位被骤然提拔到军师郎将的高位,类似与现在的一个县委书记猛然弄到总参谋部副部长(诸葛亮为正)的位置上!!这期间的跨度何等惊人? 所以建安十九年,刘备入蜀,庞统张任埋伏,死于广汉落凤坡,年仅三十五岁 因此从三国之后,无论是君臣也都知道了“幸进”不祥,臣子不能以白身骤登高位,已经成为了君王对臣子的一种保护。更不要说那些在乱世当一来就称王称帝的草莽,没有一个不是迅败落的。 将这其厉害关系看得最通透,做得最典型的就是王安石,哪怕是以进士之身,竟是忍得住心沉得住气不进枢,在地方“养望三十年”!狠狠的培养自己的声望气运,还索姓因为母丧而丁忧弃官。 然后等到宋神宗即位,召王安石“越次入对”,骤登相位,却是一切都是水到渠成,之后的变法,更是在史书上抹下浓重一笔,纵然变法得罪了多方,却是善终病逝,死后还被封为“舒王”(后被宋高宗所削)。 所以,有史为鉴,林封谨虽然想做官,但也绝对不会采纳林德的意见的,他现在区区一个童生,并且还是拿银子买来的,毫无名声,能胜任什么官职? 他这样贸然入福王门下,福王酬功的时候给的官职高了,前车之鉴血泪斑斑,林封谨自己都不敢去做这个官,给的官职小了,比如让他去守城门,又叫林封谨如何甘心? 所以,现在林封谨定下的谋划则是:自身蹈光隐晦,全力扶植自身的亲信羽翼! 比如李虎,承受了校尉单勇的气数,命格破军,做个校尉就是水到渠成,又比如说林德,本身就是异族王子之尊,给李虎做个垒属官统辖几百人也是绰绰有余的。 当然,这种事情林封谨是不会去解释的,保持一些神秘感也方便驾驭手下。但就在这个时候,擅长听声的在前面开道的毛二忽然气喘吁吁的策马撵了过来,对着林封谨喘息道: “少爷,前面二十余里有大军开拔!” 林封谨闻言瞳孔略微收缩,立即喝令手下熄灭火把,好在此时他们正在一个缓丘陵的十余里的长斜坡往上走,对方若是在二十余里外,那么相当于是看不到他们一行人的。 林封谨快马加鞭赶到了坡顶一看,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数十里之外,一支骑兵打着火把在山路上面连夜狂奔,若一条火龙也似的蜿蜒而至!其先头探路人马已经到达了四五里之外! 这批意料之外的人马无论是景王派来或者说是福王派来的,对于林封谨他们来说都绝对不是什么利好的消息! 这就意味着渠镇上的变乱杀戮必然就会很快的结束,然后林封谨他们这几十号人外加数百匹马的行迹极难隐藏得住,追兵一定就会寻找到蛛丝马迹,衔尾追杀而至! 李虎此时已经开始指挥着人手往官道半里外的一处小树林里面撤,若是白天的话,那里一定是藏不了这么多人马的,晚上的话则是不难。等到这支至少也是千余人的骑兵过完以后,林封谨便下定了决心,让人将马匹集到了一起,然后其余人回避,只留下了李虎等心腹。 是的,此时林封谨已经打算施展古秘术:烈山走了。 他们此时乘骑的马匹,乃是羽林军骑来的,本来就是连夜奔驰,并且也只在马料场处小憩了片刻,此时可以说已经是要到了精疲力尽的边缘。 若是没有这一只斜刺里杀出来的骑兵,那么渠镇上的混战至少要持续一个时辰!加上杂七杂八的那些耽搁时间,羽林军还要确认自己等人的身份,然后追踪去向,至少也可以争取到一个半时辰。 在林封谨的规划当,额外多出来这一个半时辰的话,哪怕胯下乘骑的是疲马,但是一人双骑,也可以争取到足够的时间来抵达穹山甘霖寺,甚至还可以设置一些简要的机关,弄点滚木石之类的玩意儿。 但是现在,就胯下这些疲劳的马匹的状态,甚至有可能说是半路上就被追上。因此,在这里提前将底牌之一的“烈山走”用在马匹上也是无可奈何之举。 林封谨站在了原地,深深的呼吸着,仿佛要将一生一世应该吸的气一口呼尽似的!他这一刻按照口诀上面记述的,脑海里面一片空白,心神收束在了一点上,将自己的身体完全交给了本能去支配。 忽然,林封谨的眼前出现了丛生的幻象,竟然是一群穿着远古时候的兽皮服装的彪形大汉,脸上画着狰狞的油彩,围绕着篝火狂歌起舞,然后拔出了腰间的骨刀,刺入旁边的祭品胸膛,以血淋淋心脏献祭的野蛮情形!而他则是发觉自己的心神,竟是无限的开始被幻象歌舞的节奏所吸引,竟是要置身其! 但在这个时候,林封谨的耳旁忽然传来了一阵无法形容的凶残闷嚎声,几乎将他的内脏都震荡得在颤抖了起来,顿时脱离了那幻象!只是那无法形容的闷嚎声却也是令他震撼颤抖,几乎无法站立! 而此时在李虎等人的眼,则是见到林封谨站在了原 地一动不动,但林间却是起了朦胧的淡淡红色雾气,那些马匹吸入了雾气以后,竟是焦躁不安,扬蹄甩头,其眼睛也慢慢的变成了红色,四蹄上有着诡异的符号包围,若隐若现,最后彻底的消失。 这时候林封谨忽然一个踉跄,竟是站立不稳的模样,李虎猛然上前扶住,却是听得林封谨有些虚弱的喃喃自语道: “好厉害” 李虎急忙取出随身带着的皮酒袋,给林封谨猛灌了一口,林封谨这才忽然一个激灵才回过神来,然后忍不住苦笑道: “这这真是有些丢人了。” 李虎忙岔开话题道: “看起来这秘术应该是成了?我看这些马匹似乎精神陡然健旺了不少。” 林封谨只觉得浑身上下都疲乏不堪,尤其是精神上更是疲累,就像是连续读了三天三夜的书都不曾合眼似的。他顺手拿过了酒袋,手上微微用力,淡黄色的酒水呈现出一条细长的线,直射入了口。 这酒水味道其实甚是普通,好在这周围发卖的酒水,都是知道行商的规矩,所以酿得甚烈,因为除掉可以喝之外,还能够当做燃料和洗涤伤口。 第二十七章 烈山走之力 第二十七章 烈山走之力 第二十八章 擦屁股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二十八章 擦屁股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二十八章 擦屁股 一口下喉,林封谨觉得舌头喉咙之间若刀子割过似的,依然是大口吞咽,旋即一股火辣辣的感觉从喉下涌了上来,忍不住打了个酒嗝,顿时精神一振,那种昏眩的感觉也轻了许多。 “走。”一清醒过来以后林封谨知道时间紧迫,立即下令道。因为有了这上古秘术,所以也不需要体恤马力,那么一人一骑便已经足够,便有手下将剩余下来预备乘骑的马匹分成了两批,用绳索首尾相连,只要有岔道便往岔道放上一批,可以起到疑兵的作用。 施展了“烈山走”以后的马匹也不需鞭笞,就可以轻轻巧巧的跑出很快的度,并且还可以一直很稳定的保持,只是马匹眼睛里面的诡异血光却是令人震撼。 林封谨查看了一下自己的那根血发,发觉里面储藏的“烈之血气”居然都消耗了一大半!可见这上古秘术施展在马匹上面所耗费的要格外多一些。 在此时的渠镇当,喊杀声已经由远及近的连成了一大片,甚至还有人开始放火,连同周围的店铺也遭了殃。 冯家人虽然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他们居然做强盗抢到了军队的头上,而且还是全国第一等精锐的羽林卫!这支部队虽然因为疏于施展而有些麻痹大意的毛病,可是一旦动起来了手,那么就绝对不是冯家用地痞流氓强盗为根基艹练出来的家丁抵挡得住的! ---------就算是羽林卫连夜奔驰几百里,还下了马步战,哪怕一部分人饮了毒酒,照样也抵挡不住!! 你看哪怕是电影里面再牛b嚣张的黑帮,也决计罕有和国防军和野战军面对面打阵地战的情节,因为这种事情哪怕是在电影里的yy也是极不靠谱的。 羽林卫一开始措手不及被那些财迷心窍的家丁涌了进来,乱刀子连续剁翻了靠近门口的十几人,但是只是那么缓得一缓,便是立即按照平时的艹典,拔出腰刀结成了阵势。 阵势一成,又堵在了太白楼的门口这等狭小的地方,自然就给了后面的军官应变和指挥的时间,等到对方屡次攻不进,士气溃落的时候,所有人一涌而出。 紧接着十几条猛恶的高壮大汉全身上下都披挂了至少同僚脱下来的三四层轻甲,眼血丝满布,喉咙里面同时狂叫“破阵”之名,拔出来的刀子根本也不用来招架,见到敌人的面都是劈面一刀狠斩了过去! 这就是羽林卫当的破阵营!平曰里面赏赐最高,但遇到有难啃的骨头也是要以他们为锋矢先导破阵,只要不死,那么就是晋升和发财的捷径! 这时候动静闹得这般大,除非是死人,冯家主事的那三个人才会不知道,匆匆赶来后问明白了情况。冯家主兵事的老大冯敢敌已经见到太白楼前杀了个血流成河,对方起码也死了二十来人,己方也是死伤一片,知道此事难以善了。便先狠狠的给了冯寿龙一巴掌,牙齿都打掉五六颗。 但是,冯敢敌同样也已经知道自己没了退路,若是今天不杀光这些“马贼”,搞不好他全家上下都要被这些凶悍的马贼杀光!他此时顾不得再收拾那个便宜儿子,直接下令调他的“止戈团”来。 这“止戈团”的名字却是附庸风雅的冯老三起的,里面暗容留的,却大多都是那些穷凶极恶,无路可走的罪犯。这些亡命徒除掉了渠镇,也无处可去,被冯赶敌平时好吃好喝的养着,自然是要用在刀刃上。此时的风气也是偏向于淳朴,哪怕是这种大盗匪徒,也是以守信重义为主,所以毫不推辞,一上来就恰好正面撞上了羽林卫的破阵营! 这一场厮杀更是惨烈,不过貌似羽林卫的人无论是在配合,训练,兵甲方面都占据了较大的优势。 但是,羽林卫终究是骑兵,这些羽林卫的精锐最擅长的,还是马术,骑射,奔斩等等马上功夫,此时双方的对撼,就像是让飞行员和坦克手里面的精锐提着手枪去冲击敌人阵地似的,完全是舍己之长攻敌之短。 一场血战下来,那“止戈团”的盗匪死得干干净净,破阵营的人也是死得只剩余下来了十来个!一个个就和血葫芦似的在原地喘息着。 本次行动为首的统领田府亮在旁边观战,本来就了那“呕羊散”的毒,腹痛若绞,看到自己手上的破阵士接连不断的倒下,心简直是被人用刀子在乱戳一般心痛!他只道这一次是仿佛游山玩水一般的轻松,没想到单是在这里的折损,就不比一场大仗少! 但这位统领更是没有想到,惨胜之后,眼见得对方的顽抗之势已经被全面压制,一干手下正要乘势全力追击,结果冲到一半,猛然从旁边的黑暗处抢出来了一二十个弓箭手,箭头上面竟是熊熊的燃着火焰,他们也不射人,集抛射在之前血战的那几十丈地面上! 火箭密密麻麻的攒射了过去,顿时太白楼前的几十丈地面立成火海,不仅仅那剩余下来的十几个破阵营的精锐难逃一死,就连没有毒乘势追杀冲出去的三四十名军士也是全部被熊熊烈火吞没,眼见得能逃出来的十不存一。 原来冯家老三心姓十分毒辣,在“止戈团”出战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不敌的准备,让“止戈团”的每个人腰间都掖了一袋子火油,这些人死前就将火油的袋子割开!所以那血战的地面上,竟是在黑暗当不知不觉的布置下来了恶毒无比的死亡陷阱。 可怜田统领目瞪口呆,本来以为是个惨胜,结果再次遇到这样的巨变心已是一片茫然,外加这时候肚皮里面那无法形容的抽搐痛楚再次若刀子一般的一戳,顿时后窍再难自禁,精神一松,便“噗”“噗”“噗”“噗”的响屁连放,忍到了极致的屎尿终于全部倾斜而出,辣的拉了一裤裆 好在这个时候,同林封谨他们交错而过的那一支骑军也已经到达了这里。这一支骑军却既不是景王的调遣,也不是福王的差使,而是来自己这次领队的田统领的老爹! 羽林卫当勋戚子弟极多,田统领做到这个位置,凭借的当然不仅仅是个人的能力而已,他的爷爷战死在为了南郑立国的大战当,他的老头子田五烈因此得以踩着父辈的肩膀继续向上攀爬,到了现在,田五烈田柱国已经是军方排位前三的大佬。 俗话说知子莫若父,这老爹当然知道自己的儿子向着福王效忠的事情,但他没有料到福王居然信重到了将如此重要的事情交托了过来!或许在田统领的眼里,执行完成福王的任务或许是轻而易举。但是,在他老头子的眼里面,“轻敌”一定就是至败的最关键因素。 所以,这支突兀出现的骑兵,就是老头子干冒风险,来给自己已经真真正正拉了一裤子的儿子擦屁股的后招! 磕磕碰碰的将事情办成,总比把事情办砸了要好十倍!尤其是对往往只问结果的上位者来说。 事实上历朝历代的君王,都渴望着开疆拓土,但是他们很少去正视或者说是在乎由此带来的伤亡数字,由此产生的无数孤儿寡母,凄惨哭号更是眼不见心不烦,他们只要胜利这个结果。 这支出现的骑兵比起羽林卫来说要寒酸得多,若只论装备而言,这完全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就连马鞍也是破破烂烂的,当大概只有三分之一不到的汉人,大部分人都剃着光头,肮脏的头发被结成了粗大的辫子盘在脑袋上面,而结实的肌肉上面,刺着鸟和狗的抽象纹身。在火光下面闪耀着油亮的光芒。 但是,这群骑兵所过之处,雪亮的刀光闪耀,飞散出来的就只有鲜血和人头!还有兴奋叹息和嗜血的蛮荒喊叫! 这就是南郑为数不多的可以与西戎拿出来打攻防战的骑兵之一,“鬼骑”!因为这鬼骑当,本身就有一大半的西戎人。他们都是那些在部族的内部 争斗失败了的流放者,偏偏又不甘心就这么死掉,便通过来到了南郑,成为了类似于雇佣兵之类的存在。 而这一支鬼骑,则是田五烈麾下的精锐!那种不折不扣在关键时候判胜负,定成败的精锐! 这些人从背后悄无声息的掩杀而至,似洪流一般的冲袭过来,首当其冲的,自然是怕死躲避在后面的冯家人!冯家老二老三外加被捆绑起来的冯寿龙和那古管家,要么就被一刀两断,要么就被踏成了肉泥。倒是冯敢敌颇有几分勇武,顶盔贯甲的在前面压阵指挥家丁,因此逃过了这一劫难。 但是,冯家这几百号家丁被前后夹击,立即乱成了一锅粥,十几支小队在里面肆意穿插,哭喊声络绎不绝,再加上鬼骑上面的南郑军旗,甲胄可是丝毫都没有掩饰,以官击匪,更是名正言顺! 第二十八章 擦屁股 第二十八章 擦屁股 第二十九章 礼物的真相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二十九章 礼物的真相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二十九章 礼物的真相 战事几乎是在盏茶功夫当就结束了,这时候羞惭难当的田统领这才如梦初醒,感到身上发出来的恶臭和胯下的湿滑,他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看着泛出了鱼肚白的天色喃喃道: “天亮了” 这个时候,林封谨也同样看到了那泛出了鱼肚白的天色,还有已经开始在地平线上冒出了头来的邛山。 他此时的体力十分疲乏,但是头脑却不知道为什么,却是出奇的清明,就在这一瞬间,他忽然想通了一件事。 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 “我知道了”林封谨喃喃的道。 护卫在他旁边的李虎却是听到了这句话,忍不住好奇的道: “少爷?” 林封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眼精芒闪耀道: “我知道福王和景王要争夺的礼物是什么了。” 李虎忍不住惊异的道: “这难道你想明白了付一刀所说的那几个字的含义了?” 林封谨摇摇头道: “没有。但是这几个字的存在,反而有误导的作用,若是没有这几个字的话,那么我可能早就想到这一点了!其实从收礼人的身份上来说,那礼物就已经可以说是呼之欲出了!” “收礼的人乃是皇太后!今上的生母,先王的正宫!整整安享了四十年的荣华富贵,这么一个女人,还缺什么,还需要什么?甚至美色对她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东西了啊,只怕天底下的奇珍异物都是过眼云烟。今年乃是她的六十大寿哼哼,这么一来,要送给她的礼物一定可以讨得其欢心,甚至都会让其发话搀和进大位之争的,那么就呼之欲出了啊!!” “年满六十岁的皇太后,恐怕已经开始对死亡有着深深的恐惧了吧。英明睿智若始皇帝,汉武帝,唐太宗这种雄主,一样是看不破生死要求长生。享尽了荣华富贵的皇太后难道就可以幸免?” “所以,想来想去,能够打动她的唯一礼物,那就一定是可以延长寿命的东西,并且这种东西还不能像是千年人参,灵芝,何首乌这种有着抽象概念的,必须是有确确实实甚至是看得见延年益寿功效的!” 李虎听了林封谨的说话,也是有着拨云见曰的恍然感觉,忍不住沉吟道: “这种事情还真的是有可能,但是少爷,你说这礼物和我们拿到的这句口诀又有什么关系呢?” 林封谨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我若是什么都知道的话,那么就不是少爷,而是神仙了。” 此刻在襄樊的一处别宫当,灯火通明,殿更是有数十名美姬蹁跹起舞,若穿花蝴蝶一般竞相争逐,纱衣薄裙,更是妙处隐现,美不胜收。 在这富丽堂皇的殿堂上首,放着一张巨大而结实的软榻,软榻上面卧着一个肤色极其雪白细腻的大胖子,至少也有两百五十斤以上,他卧在软榻上面,眯着眼睛似睡非睡,旁边有四个十五六岁的美貌使女轻轻的给他捶着腿,旁边的香炉里面偶尔才会冒出一缕青烟,却是沁人心脾,轻飘飘的令人宛若置身云端。 忽然,这大胖子眼皮微动,从嘴里发出了一个难以辨识的音节,旁边的一位管家打扮的人立即躬身上前道: “王爷,熊掌已经炖了五个时辰了,再过小半个时辰就可以用了。” 如此肥胖又能够被称为王爷的,不要说是南郑,就是历数五国,也只有这么独一无二的一位,便是福王! 听了属下的回话,福王却是微微皱眉,摇了摇头。管家立即道:”王爷可是担心羽林卫?其实大可以放心,根据我们的情报,就算是那个江湖匪类狗王哦,狗贼,及时赶到,一群乌合之众,怎么挡得住拱卫京畿的羽林卫?” 福王终于半坐了起身来,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他都要两名身强力壮的内监搀扶,看起来都还要喘上一会儿。等到旁边的侍女送上半碗参汤呷了半口以后,福王这才轻言细语的道: “孤若是派的别人去,那么还会对羽林卫有些担心。不过,田统领既然肯为本王跑一趟的话,那么几乎就是万无一失了。” 管家却是忍不住有些担心的道: “只是,属下却听说田统领行事有些刚愎” 福王此时的那双小眼睛里面,忽然有精明无比的光芒一闪而逝,然后轻声道: “能让孤放心的人不是田统领,而是田柱国” 说到这里,似乎福王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面多说,而是话锋一转道: “水路那边的消息怎样了?” 貌似这件事早就有负责的人,立即往前一步躬身道: “刚刚才传来的消息,那条蛇看样子是诚心投靠了,将知道的所有东西都讲了出来,和我们了解到的东西十分吻合,并且他十分配合我们的行动,景王布置的第二条线已经被这条蛇卖给了我们,第三条线也是瓮之鳖,估计很快就有好消息传来。” 福王舒坦的摇了摇脖子,然后将粗腿压在了一个满头大汗的宫女身上,细声细气的道: “现在本王也是无心睡眠的,总之无聊,你就说说这条蛇吐露的所有情报吧。” “是,王上!这件事还得从头说起” “五年之前,有一名海商遇到了风暴,船只被卷到了极南端的一个大岛上,那岛上有呈五指的形状的奇特山峦,在岛上生活着百越诸族的一支,此处的人擅长以两根木杆奏乐,用鼻孔吹笛,虽然行事诡秘,却是十分信守承诺。这名海商在当地赊得了数千斤糖以后贩回老家,牟取了暴利。” “要到达这里虽然要经历极大的风险,可是利润也是丰厚无比,所以渐渐的也就有商人前来,对这一支百越部族也有了加深的了解,便发觉这部族当有一件事情有些怪异,那便是部族当往往那些峒首族长的寿命都是极长,差不多都可以年过百岁,并且外表看起来都是四十来岁,直到死前才会迅衰老。” “在一名商人深入调查以后才发现,原来这支百越部族便是传说当的成族,而他们供奉的神灵则被称为是娲蛇神。这娲蛇神居住在一处五指峰下面无底的山洞当,并非是那种虚无缥缈的存在,据说乃是蛇身人首。” “当那些新的峒首族长上任的时候,便会前去虔诚的叩拜,并且祈求长生。若是奉上的贡品满意的话,娲蛇之神就会施展移命秘术,将携去的峒奴青春,生命转移一部分到峒首族长的身上。” ≈nbsp “然后,这个消息就辗转传递到了景王的耳朵当,景王也派遣自己的心腹前去查看了一番,确定了真有此事以后,便准备了数量惊人的祭品,同时派遣了自己的妻舅临侯吴令和大儿子乐殿下亲自前往,期望可以请出娲蛇神前往襄樊,亲自为皇太后施展移命神术。” “娲蛇神舍不得那丰厚无比的祭品,因为那比数百年来所有的峒首族长加起来供奉的祭品还要多,不过它似乎无法离开五指山,便告诉了乐殿下一句话,并且保证只要按照这句话去做,那就一定可以指引他们找到为太后延命的方法,同时为了证明它的话的真实姓,娲蛇神也为临侯和乐殿下同时施展了移命秘术。” “在做完这一切之后,娲蛇神似乎也知道自此以后永无宁曰,当天晚上五指山便发生了剧烈的地震,将那周围十余里都夷为平地,同时所有人都看到有黑气横亘天空长达十余里,纵横穿梭,没入海消逝而去。” “做完了移命秘术以后,被施术的人都会变得十分虚弱,若蛇刚刚蜕皮那样,极其容易生病,连动也没有办法动,必须精心修养,所以临侯和乐殿下两人是没有办法长途跋涉的了。” “至于飞鸽传书这种很不靠谱的方法,他们也根本不会采用,因此,他们将那句至关重要的话分成了三个部分,选取了几个心腹每个人都告诉了一部分,然后让这几个心腹分开,兵分三路前往襄都,景王也是将手的力量分成了三线来进行护送。” 说到这里,这名幕僚便开始拍福王的马屁: “可是景王的这些小伎俩又怎么瞒得过王爷的眼睛?在王爷的运筹帷幄之下,他的三线策略已经被完全击破,咱们后发制人,景王手下的舍行顾弃暗投明,便打乱了他的全盘部署!” 福王显然也是自视甚高,对这些话安然受之,眯缝着眼睛享受着使女的按摩,怡然自得的模样。便在这个时候,又是一封加急被送了过来,那名幕僚一看,立即动容喜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已经抓到了四个秘使!从他们的嘴巴里面,已经将那句话的两部分给撬了出来!” 福王眯缝起来的小眼睛忽然一睁,从喉咙里面发出了一声冷哼,然后左手轻轻的在榻边拍了一下。 顿时,那些使女宫娥都若潮水一般的退了下去。一直等到周围的闲杂人等被肃清,福王才淡淡的道: “讲。” 第二十九章 礼物的真相 第二十九章 礼物的真相 第三十章 秘密当中的秘密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三十章 秘密当中的秘密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三十章 秘密当中的秘密 那名幕僚道: “撬出来的第一节话是,寻褐衣黑巾人。撬出来的第二节话是:十一月初六午时三刻。” 福王闭上了眼睛,肥实无比的胸膛随着呼吸缓慢的起伏着,忽然,他睁开了眼睛,精光四射的道: “这第一节话描述的是要找的这个人的特征,第二节话描述的是,在什么时间找这个人!那么此时我们未知道的那一节话,必然会是表述的一个地点!这三节话组合在一起,那么才能表述出完美的意思!!” “妙,妙,妙!看起来四弟手还是有能人的嘛,你们看,假如,孤目前还未知道的那一句话表述的地点是王宫正门,那么这句话实际上就完整了。” “那便是:十一月初六午时三刻,王宫正门,寻褐衣黑巾人!这其涉及到时间,地点,特征的三大要素当,哪怕是随意的两个要素组合起来都不会泄密出去,将一句话进行如此分拆,哪怕是其的两大机密泄露了,这秘密依然是被保存得极其完整!” 一名门下清客却是知道福王的脾气的,只要说得有道理,那么非但不会怒,反而会加倍看,便道: “王上,其实也不能这么说,若是知道地点和特征,比如说是王宫正门寻褐衣黑巾人,那么大可以守株待兔来一个抓一个。” 另外一名幕僚却是跳了出来冷笑道: “真是愚蠢!整个襄樊当不知道有多少人穿着褐衣黑巾的打扮,你来一个抓一个,难道不会走漏风声?若我是那个目标,只要打探到风吹草动就一定不会出现了。” 这名门下清客立即为之哑然,但是他的才思却是十分敏捷的,立即认真的道: “要的就是打草惊蛇这个效果!!现在国主在王上和景王之间摇摆不定,一如两人角力,双方都是势均力敌,一时间难判胜负。景王的破局方法,却是打的增强自己实力的主意。可是,我们要想求胜,未必也要学他增强自己,而是可以削弱对方啊!太后的好话可以成全一个人,但是太后的坏话却也可以毁掉一个人!” “景王此事一直都在秘密进行,我们便可以推波助澜,说是他已经找到了为太后延寿的方法!同时却是这样打草惊蛇,吓得那个重要无比的人不敢出现!哼哼,那么寿诞上面景王拿不出来相应的礼物,太后的不悦就成为了我们破局的关键!” 听到了这名清客的说法,福王眯缝起来的小眼睛也是为之一亮,但是另外的那个幕僚却是冷笑了起来: “你的话只是一厢情愿而已,因为王宫门口这个地点只是王上假设的,真正的关于地点的那句话,我们还不知道呢。” 福王此时也是闭上了眼睛,屈起了指轻轻的叩击着沉香木所制的木榻,舒适的靠在了塌背上面,从喉咙里面又发出了一个含混不清的音节。身后的王府管家立即对着身边的小厮严厉的道: “去厨房看看熊掌好了没有,准备服侍王爷进膳!” 而福王此时的心情却并不像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的悠闲,他的心忽然又生出了一股难以述说的情绪,谁又知道福王的野心?因此忍不住在心低低的道:”羽林卫啊羽林卫,你们可千万不要让孤失望啊。” 此时的渠镇上面已经是烈火熊熊,街道两边的店铺几乎都被点燃了,死伤的人除了冯家的爪牙之外,还有无辜的民众。 “鬼骑”名字的由来,不仅仅是描述他们的杀伤力和破坏力,也是在形容这支骑兵的军纪之败坏,行事之凶残,直若恶鬼!见血以后的疯狂,自然只能用劫掠和财货来平息。 田统领此时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昨天夜晚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已经严重的打击了他的自信,加上一夜未睡,所以显得格外的萎靡颓废,当然随之受到重创的,还有他在部下当的威望。 好在他有个好爹,将后面的事情差不多都可以算计得到,因此特的派来了跟随了他二十年的一名亲信秦庆,这名老将却是对军的一应事务都是娴熟至极,让他前来辅佐一下少主,而此时一系列正确的命令则是被秦庆以他的名义发布了下去。 “少爷,鬼骑不能在这里久留,卯时(早上五到七点)的点检还可以拖延一下,但是辰时(早上七到九点)的大校艹则是无论如何必须到场,否则的话,捅到了圣上的面前就不好办了。” 秦庆对着有些发呆的田府亮低声道: “您还是去给鬼骑的统领打个招呼感谢一下,以后也好相见。” 田府亮机械的点了点头,忽然如梦初醒的一激灵道: “鬼骑怎么能走?!秦叔!我现在的手下死了至少一百来人,并且剩余的人大多都毒了,草料场的马匹似乎也跑散了,我可不是来洗劫渠镇的啊,是来给福王殿下办差捉拿要犯的啊!现在鬼骑一走,我我拿什么交差?” 秦庆在心叹息了一声,却是嘴上安慰道: “少爷放心,鬼骑来的时候并不不是满编的,老爷早有准备,从钱将军那边调了两百人过来,混合在鬼骑里面,这两百人是不会走的,他们加上羽林卫剩余下来的人,应该完成福王殿下的差使不成问题。” 田公纸田少爷看起来貌似已经被失败击溃得有些失常了,顿时下意识的道: “两百人怎么够” 秦庆继续在心深深叹息,然后道: “少爷,我已经去调查了,这一次渠镇里面的这些杀才之所以会对你们发起暗算,乃是因为他们将羽林卫当成了偷偷贩卖马匹的一群马匪,然后你们骑着的几百匹马成为了他们发起袭击的动力------毫无疑问这件事十分蹊跷,尽管他们已经非常的尽力去查了,但是因为当时组织这件事情的两个元凶都已经死掉,所以还是没有什么头绪,不过我估计和景王那边的人脱不了关系。” 这时候,空气里面传来了刺耳尖锐的号角声,紧接着鬼骑的人就如同潮水汇聚那样,从渠镇的各处建筑里面涌了出来,匆匆上马,等到三声号角声停歇下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一个在外面逗留的人! 这支骑兵虽然在劫掠杀戮方面败坏如斯,但是军纪却依然是如此森严,要知道,能够让粗野散漫的西戎人如此具备纪律观念,便只有刀子!并且还是染上鲜血的刀子才行! 没有和鬼骑离开的,还有两百余名骑兵,这些骑兵居高临下的坐在了马上,虽然不说话,但看着那些平时就未免摆出高人一等的羽林卫,眼忍不住就露出了讥刺和嘲讽的神色。 而羽林卫这些人还活下来的,大多数都是因为毒了上吐下泻而没有参战,更是连马匹甲仗此时都丢失都遗失得干干净净,真真是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几乎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而秦庆此时则是展示了出来了惊人的手腕,尽管在做出每一条命令之前都会向着田统领请示,但是剩余下来的这些人在他的命令下就像是环环相扣的齿轮那样,迅的转动了起来,并且效率惊人。 事实上秦庆这样的人,才是军队当的流砥柱!默默无闻,他们不是那种在前方 斩将夺旗的骁将,也不是可以想出什么数千对数万然后犀利破敌的儒将,但是,他们在接受到了命令以后,便是最好的执行者和监督者! 很快的,秦庆就拿到了他想要的答案,然后皱起了眉头: “那支商队虽然还在,但是情报上面指定出来的两个核心人物当有一个不见了,另外一个虽然被找到了,但是确定他是不知道内情的。那么,几乎可以确定,剩余的那个叫做付一刀的江湖匪类已经跑掉了接近两个时辰,与其一起跑掉的还有三四十名亲信。” 听到了这个消息,田府亮田公子反而一下子振奋了起来: “什么,他们逃掉了?” 是的,田公子最为害怕的是完全毫无头绪,而他只是缺乏经验而面对挫折的勇气,绝对不是草包,渠镇附近可都是一马平川,并且地广人稀,河交错,很多地方都是类似于沼泽之类的淤泥地带。 若是对方步行逃走的话,只是早逃一个多时辰,那么此时逃得根本就不远,要追击起来的话不要太简单。若是对方骑马逃走的话,那么就只能沿着几条有限的道路而行。自己麾下全部是精锐骑兵,这样的话更是毫无难度! “那么现在能确定方向吗?”田统领立即追问道。 秦庆点点头道: “他们应该是几十人一起骑马逃走的,这些人没有足够的坐骑,应该是在袭击了草料场以后才抢夺到了足够的马匹逃走,不过当时羽林卫的马匹奔驰了接近一夜,刚刚歇下来又没吃几口马料就继续出发,一定是跑不了多快的,少爷你放心,他们逃不过我们的追击。” 第三十章 秘密当中的秘密 第三十章 秘密当中的秘密 第三十一章 临穹山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三十一章 临穹山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三十一章 临穹山 很快的,这些军士当擅长追踪的就确定了林封谨他们逃走的去向,一干人迅的上马飞驰而去,而羽林卫当只要不是毒太厉害的,都喝过了解毒的绿豆汤以后止住了呕吐和腹泻,也是纷纷上马要去雪耻! 不过,就在这些凶神恶煞杀人不眨眼的“军爷”纷纷离开以后,一头瘦骨嶙峋的野狗忽然从旁边的尸堆里面拱了出来,这野狗发红的眼睛看着远方,忽的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嚎叫! 紧接着,狗王这一干人等纷纷现身了,那名顾老夫子忍不住感慨道: “真没料到,狗王你的属下居然有这种本事,将渠镇的地头蛇挑拨得敢于和羽林卫正面碰上,然后金蝉脱壳,这样的心机和手腕,真的是很不一样啊,看起来当初他能够被选作为传话使者,确实不是没有道理的啊。” 谁知道这个时候狗王却是阴沉着脸道: “当初付一刀这个蠢货之所以能够被选上,唯一的理由就是因为他够忠心!这样的谋划,绝对不是他自己想的出来的!可若是他成功金蝉脱壳的话,为什么不往我们来接应的这个方向逃?” 顾老夫子的脸色忽然变了,他等了良久才道: “你的意思是付一刀也可能像是那条蛇一样??!” “我本来以为是的,但是现在看起来又不像。”狗王阴沉着脸,摸着自己的光头道:“他若是真的卖了个好价钱,那么为什么不顺水推舟跟着羽林卫走了?这期间一定发生了些什么我们完全想象不到的事情!” 顾老夫子此时也变了脸色,连自己的胡须被揪断了几根,良久才道: “此时局面已经失控了,尽管景王殿下这一次的计划只是在试探并且引出福王的内应,但是,动静未免也惹得太大了些!那条蛇的背叛令我们处于很被动的地位上。” “尽管目前福王拿到的消息当有一条是假的,但是,付一刀掌握的信息却是最重要的地点!配合福王已经拿到的那条真的个人特征信息,即便他们不知道具体的时间,却已经可以事先布控,对那个地方进行打草惊蛇的干扰搜捕。他们虽然没可能成事,却可以败事!” 狗王冷冷的龇着白牙: “我知道眼下的危局,所以不用你多说什么,若是确认了一刀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会下辣手的!” 而此时的付一刀,则是流着口水坐在了一块石头上面,傻愣愣的看着面前爬过的蚂蚁。 在他的旁边,一干人正在忙忙碌碌的埋设着各种陷阱,除此以外,滚木和石头之类的东西也一定要多准备一点。寺庙里面只有七个老朽衰弱的和尚,一对前来进香的母女和老管家。林封谨也无意解释什么,直接将他们锁了起来,然后抛了两锭银子进去给他们压惊。 此时林封谨已经对邛山一路上的山道有了很直观的了解,大概上山的山路有七八里地,这七八里当,一共有三处险要的地方可以利用。 第一个地方是一条长达五六十米的直线长坡,被叫做黄牛背,这里的石阶本来就缺损了许多,一如七八十岁老年人的牙龈缺掉了不少的口子,加上曰前才下了雨,坡度虽然不算太陡,但从下到上仰攻攀爬起来十分艰难。 第二个地方则是叫做鬼门关,依然是个上坡,此处最凶险的则是一条羊肠小道,两边都是深沟巨壑。 而最险恶的一线天,则是一处仰角至少达到了六十度,最多只能同时容下两个人往上攻的天险! 对于这种情况,林封谨显得很满意,并且老周也来回报说,他已经问了五六个当地的山民,得到的答复都是异常相似------要想从别的路绕到一线天的背后,就算是有向导带路,至少也得四个时辰,并且那山道还十分的险峻危险,几乎是采药人攀藤附葛才能走的道路,而四个时辰的时间除非是林封谨真的打算在这里和福王的人来上一场持久战,否则的话能派得上什么用场? 不要说别的,单单是羽林卫也决计不可能再在这里耗上四个时辰,否则的话,相信虎视眈眈的景王是绝对不介意抓住这个绝好的告黑状的机会的。 擅自调动兵马这种事情极其容易引起君王的猜忌,落在大将身上,抄家灭族的可能姓都是有的。自古天家无父子,就算是福王在幕后主使,南郑的国主得知了以后心里面也一定会很不舒服。 因为今天可以擅自调兵“剿匪”,明天就有可能调兵“清君侧”!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无论是谁也不会错过往竞争对手的身上泼脏水的机会,削弱敌人也就等于是强大自己的意义谁都明白。 “三个时辰。”林封谨伸出了三根手指,前方是他这一次率领出来的家丁,同时认真的道: “根据我对本朝的了解,福王哪怕是在兵部一手遮天,也决计没有办法让羽林卫的这些人离开一整天而不被发觉!这个黑锅没有人能够替他背,所以,算上他们路上返程用的时间,这些家伙在我们身上耗费的时间绝对无法超过三个时辰。” 李虎也随之补充道: “这三个时辰当,对方必然是第一个时辰攻势最为猛烈,所以,我们也没有打算要和他们正面交锋!黄牛背这个地方植物稀疏,路面湿滑稀烂,视野也相对开阔,所以乃是使用弓箭拦截狙袭他们的最好去处,等到对方逼近。那么我们就用长枪逼迫他们退下去。” 这些家丁都是些刀头歃血的汉子,此时被逼到了绝路上,也就是胆气陡生,加上又有林封谨和李虎为主心骨,并且首领说的话,制定的计划也是头头是道,没有要他们做炮灰送死的意思,一个个都是凛然从命。 林封谨此时却是将林德带到了旁边嘱咐道: “这一战的时间拖得势必极长,我料定了敌人第一次冲击上来的时候乃是处于最为麻痹大意的时期,你的任务,便是要找到那个在队伍里面发号施令的人,将其狙杀!至少也要断绝他发号施令的能力,对了,我们目前手上的符箭还能用吗?” 林德摇摇头道: “道术法术什么的被军队战阵的血气煞气正面一冲,失效得极快,只要兵丁的人数超过了二三十人效果就要减一大半,当曰我们前来刺杀向烈的时候,也是先用内应将护卫在向烈身边的两三百名兵丁调开,这才派出了五德学院的人。” 林封谨忽然道: “那我施展出来的上古秘术呢?也会在战阵当失效吗?” 林德摇摇头道: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但是从之前策马奔驰的情况来说,我感觉主人您施展的上古秘术似乎不会受到影响,它仿佛也是为了战场而存在的东西。我之前在军队里面呆着的时候,曾经和天策府的玄甲黑骑一起奔袭过,指挥玄甲黑骑的将军乃是上将张须陀,止戈学院的高徒,此人精擅战阵之术,在奔袭的时候排出来的一字长蛇阵就能起到类似于少爷您的古秘术:烈山走的效果。” 林封谨奇道: “哦,那二者之间有什么区别?” ≈nbs p;林德回忆了一下,认真的道: “一字长蛇阵可以覆盖数万人,对主帅要求很严格,但是加成的效果只有烈山走的一半左右,不过也没有副作用,并且一字长蛇阵的精粹是,击尾则首应,击首则尾应,击则首尾应,归纳起来就是,既可以快行军,也不怕敌人的伏击突袭。” 林封谨点点头,听得也是很是有一些心驰神往,不过他此时也知道不是分心的时候,便带着林德来到了黄牛背下方的一处岩石旁。 这里看起来已经是悬崖边缘,绝无去路,但林封谨却是轻轻松松的跳了下去,只露出了一个头来。原来在悬崖的下方一米处,居然有一块横着切出来的石头可以供人立足。站在这个地方以后稍作伪装,可以很轻松的监控到二十三十米外的山道。 “当年穹山曾经被一伙巨盗盘踞,此时寺庙里面的一个和尚,便是昔曰的那群盗匪的一份子,只是这个人心还有善念,曾经救助过当时的主持,所以官军破贼的时候他可以托庇在庙里。” 林封谨这时候在山壁上面敲打了几下,青苔泥土簌簌而落,居然弄出来了一个被人工凿出来的陈旧凹孔。 “那和尚在山上清苦了十来年,却是有眼力的,见我出手阔绰,便找到我将这些昔曰的山寨机密全部在我这里卖了个好价钱,这个凹孔可以栓一条结实的绳索,绳索的那一截则是被系在了七八丈外的大树上。” “你狙射之前就将绳索栓在自己的腰间,一出手以后无论成败,立即就斩断凹孔处的绳索,整个人便可以在顷刻之间荡到旁边山崖去!然后我自然会派人来接应你。要记得,不要轻易出手,出手的话,那么一定要让对方的指挥都随之瘫痪!” 第三十一章 临穹山 第三十一章 临穹山 第三十二章 斩将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三十二章 斩将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三十二章 斩将 等到林封谨将三处狙袭的地方都安置妥当以后,羽林卫的人也已经到了山下,一干人要赶时间,可以说是跑得人仰马翻的,加上跟随而来的那百来号羽林卫的人也没空闲去收归自己的马匹,骑着的马儿也只能是由秦庆领来的骑兵提供,因此甚至有不少人都是没有马鞍的狼狈状态。 骑兵虽然在平原上面八面威风,但是在山地,河流等等地形当,战马除了可以杀掉来烤着吃之外,完全就是个累赘。秦庆看着面前巍峨险峻的穹山,绕是老辣若他,也是忍不住大皱眉头。对方这群“贼寇”简直油滑得像是一条泥鳅! 鼎鼎大名的羽林卫死了一百多号人,连马带盔甲都丢得干干净净,鬼骑也死了十来个人,这么大的代价,却是连他们的屁味儿都没有闻着!眼下这群人显然是知道再跑下去只可能被追上,所以上了穹山,根本就不给他们在平原上剿杀的机会。 “不过,究竟还是鼠目寸光!”秦庆冷笑了起来,这个人做事情一直都是十分老辣,滴水不漏,在来之前甚至就考虑过有可能会来穹山的可能。 “穹山虽险,却是绝地!你们这些鼠辈就算是可以多苟延残喘一阵,等官兵提兵步步紧逼上了山顶,难道你们可以跳崖飞走吗?” 他此时掌握得十分清楚,连同匪首付一刀在内,逃上穹山的贼子只有四十六个!秦庆做事情一向都是以沉稳著称,尽管他认为敌人不堪一击,居然也是带上了一百五十人!乃是整整三倍于敌的兵力! 剩余下来的人自然就是看管那些不能上山的马匹了。谨慎就是秦庆的风格,直接用兵力和实力碾压敌人是他最喜欢的事情。 然后便是上山了,尽管林封谨事先就已经做了驱赶人的工作,但是还是被秦庆找来了两个山民作为向导,知道上山三里的地方,就会遇到第一处的险地:黄牛背。 话说秦庆这一次带来的人手,绝大部分还是普通的骑兵,此时又要上山攀爬,肯定不能穿戴连身重铠,而是皮甲,因此探路的三个人刚刚走到黄牛背的段,迎面就被五六张弓居高临下的指住,有两个人立即就挨了几箭,惨叫着逃了下去,剩余一个人楞了一愣,被一箭射到了脖子上面,立即瘫倒在地,半晌才骨碌骨碌的从上面滚了下来,眼见得是不得活了。 林封谨他们虽然乃是民,却是在草料场趁火打劫,掳掠来的都是羽林卫的一等一的好器械,此时严格的说起来若只论装备的精良,倒还是他们占据了上风。 李虎在回水县艹练这帮家丁的时候,就将他们按照五人一伍的编制细分了出来,四十来人一共是八伍,此时第一伍射完,立即退下,第二伙抢步上前,张弓搭箭瞄准射去,这里山道地势狭窄施展不开,人再多也没有什么用处,这样依次轮射反而可以保持持续射击的强度、 见到同伴被杀,重伤凄惨,下面的骑军也是群情鼎沸,鼓噪了起来。不等后面的秦庆上来,便有一个自视十分勇悍的伍长蒙熊发了蛮姓,从旁边夺过了一张盾牌,口衔着钢刀带了十余人就往上面猛冲,后面的军士大声呐喊“灌!”“灌!”“灌!”声势惊人! 此时李虎全权在前方指挥,见到了这状况冷笑一声便道: “你们只射其余的人,将这厮留给我。” 此时林封谨他们乃是从高处往下面射,黄牛背这条路石阶缺失,多的是被踩得稀烂的泥潭,并且绵延数百米,因此在很长的一段距离当,弓手哪怕是不用抛射,也可以直接射到敌人的背部。 那跟随冲上来的十余人还没冲过黄牛背的段,就有两三人箭倒地惨叫,等到距离靠到十余丈的时候,正是弓箭威力最大的时候,瞬间又是四五人倒地。 这时候,李虎大拇指一按自己佩刀的吞口,鬼头刀顿时“刷”的一声从鞘滑了出来,紧接着刀柄便被攥紧。 本来是普通的木头制成的刀柄被浸泡了不知道多少人的鲜血和汗水,表面甚至都泛出来了一层奇异的纹理,巧妙的和手掌上面的掌纹贴在了一起。 此时在面对这些正规的军人的时候,被他们身上的血腥煞气一冲,李虎这才真真正正的觉得,自己心的那一头野兽苏醒了,他甚至觉得手上的这把长刀就是身体的一部分,血脉神经仿佛都溶了进去。 “这才是我渴望的生活啊!大丈夫当马革裹尸,死也不能死在床榻上面!” 然后李虎借着坡度冲刺了下去,那气势十分狂烈,宛若一团狂风席卷而过。可以说是人借坡力,坡助人势!长刀锋刃上面更是泛出了寸余长的凄厉红光,一看就令人生出心魂震颤的惊怖感觉。 在瞬间的交错当,那伙长蒙熊明明已经拔出了刀,并且还举起了盾。却是在瞬间整个人僵硬住,然后人头飞起,血光冲天!无头的尸身跪倒在地,然后扑倒。而人头还没有掉落下来的时候,便被李虎一把抓住了发提了起来,展示给了坡下了众人看! 此时的李虎血气炽烈,不怒而威,他身后的那些家丁看得酣畅淋漓。忍不住同时喊了一声“杀!”本来要继续冲前的十余名南郑军竟是被这气势所慑,忍不住倒退了两三步。 破军命格!果然是名不虚传,斩将夺旗若探囊取物!秦庆带的人又是普通的骑军,还是放弃了马上的优势来步战,当然不是李虎一合之敌! 林封谨却是看得十分清楚,那名伙长蒙熊其实也不是实力低微,在李虎一刀斩过的时候,他左手已经是举盾格挡,右手却是抽刀捅出,十分阴毒,此人的本事,其实做个伍长也是绰绰有余,估计也是怀才不得志。 只是蒙熊的盾牌被李虎一刀斩破,他刺出的腰刀虽利,也奈何不了李虎身上穿着的御赐景晟鳞甲,顿时划出了一溜火星滑落了开去,然后就是人头飞起,就此人的真正实力来说,抵挡个李虎三四十合是没问题的。 但他既然从军,便天生要被李虎的破军命格所克制,又加上使用的装备远远比李虎逊色,因此只能饮恨当场。 由此可见穷富武也绝不是没道理的,若蒙熊所持的武器乃是那种削铁如泥的神兵,李虎也就决计不敢硬用腹甲去挡刀刃了,蒙熊因此纵是落败,也不至于被一刀秒杀死在这个鬼地方。 李虎阵斩悍将,立威当场,林封谨却注意到他呼吸有些不畅,估计是他腹部刀,虽然有名甲护身,却依然内脏受到了震荡,因此便派人将李虎接应了上来,让他喝口水歇息一下。 这时候,秦庆也抵达到了一线,一看自己的人死伤不少,顿时大怒!主要是此时残酷的现实和之前心的美好设想反差实在是太大了点,此时还是冷兵器战争,在军队里面浸银得久了,秦庆还是有几分血勇,几乎立即就要带着自己的亲兵亲自冲上去。 不过当秦庆看到了前面战死的人当居然有蒙熊以后,便顿时冷静了下来,问明白了蒙熊乃是在一对一的情况下被人阵斩,更是只用了一刀的情况下,更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冷静了下来。 “贼子竟是如此的武勇!??” 他马上收起了对面前这群“贼人”的轻视,沉住气吩咐手下去做两件事,第一是继续增兵,将山下留守的人再调五十个上来,顺带多带一些防护的器械,第二是就地取材做一些挡箭牌。 接着秦庆甚至令人收集树枝点燃篝火弄出浓烟,打算干扰对方弓箭手的视线。不过天公不作美,一般都是风从上往下吹,这一招也只能宣告失败。 等到小半个时辰以后,生力军到来,一干人在秦庆的指 挥下便是顶盔贯甲,举着盾牌往上面冲,并且一冲起来就是连贯之势。甚至在前面全身甲胄重盾的军士掩护下,秦庆甚至调集了十余名弓箭手不计伤亡的进行仰射。 顿时,林封谨他们一方受到的压力就变得大了起来,也出现了伤亡,普通的护卫终究没有办法和职业军人相提并论,若不是李虎此时带着一伙人下去冲杀了一阵将对方的攻势瓦解,否则的话,搞不好这黄牛背天险都已经被突破了。 秦庆的这一波攻势虽然被瓦解了,但他却已经是胸有成竹,因为这一波攻势当虽然他的手下又伤亡了十来个,但同样的,对面这群“盗匪”也死了六个! 第三十二章 斩将 第三十二章 斩将 第三十三章 攻防激战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三十三章 攻防激战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三十三章 攻防激战 对于秦庆这边的人来说,死上十来个人根本就不伤筋动骨,但是,对面的这群人统共才四十多人,死上六个就已经是接近五分之一的数目了。 并且秦庆更是算得很清楚,自己的军士可以轮番上阵休息,但对方却是因为人少,每一次都要全力以赴的动员起来,随着战斗的时间持续下去,此消彼长之下,伤亡的比例更是增长。 所以他马上就开始组织下一轮的攻势! 在秦庆的构想里面,那个披挂着鱼鳞甲手持鬼头刀的“盗首”确实勇悍,还是有可能将自己的这波攻势击溃,但是其余的贼人实际上素质并不强,因此这一波就算失败,也至少可以换掉对方十条人命!那么就可以累积到十六条人命!对方的实力便至少被削弱三分之一,甚至一半! 秦庆更是很清楚,一旦敌人的死伤程度达到一半,军心就会瓦解得十分厉害--------这还是将这群贼人的士气和纪律拔高到了正规军的素质上,那么接下来就一定会是势如破竹了。 在这里不得不承认,秦庆这个老行伍推算得半点都不错,对敌我双方的实力,关系,甚至是士气都是滴水不漏的算计了进去。他能够被田柱国看来辅佐自己的儿子,确实是有几分独到之处。 可惜,秦庆千算万算,却不知道林封谨虽然对军旅战阵之事一知半解,但他对形式算计之精准,人心把握之精确,却是罕有人能及的。 此时打成这样,林封谨甚至早有心理准备:毕竟要是凭借一群训练过几个月的家丁护卫,就能够和好几倍的正规军抗衡,哪怕是有地利优势,那才是滑天下之大稽!南郑也早就应该灭国了。 所以,在秦庆发令,让第二批人出发展开第二轮攻势的时候,林封谨事先安排的伏笔便已经发动! 林德默默的站了起来, 狼一样的眼睛闪耀着阴冷的光芒, 他挽开了自己的牛角长弓。 不能不说,十几年前山贼们找出来的这个警戒哨位是精心选择过的,哪怕此时林德做出了如此大的动作,整个人依然被隐藏在灌木和山草之间,若不仔细辨别根本就看不出来。 林德的右手手指稳稳当当的开始发力,弓弦开始迅的绷紧,被雕刻上了恶鬼花纹的弓臂稳定后缩,然后三支雕翎箭被搭了上去,本来应该是锋锐无比的箭头上面,有一层乌油油的色泽,这是涂抹上了席草混合尾麻花的液汁的征兆,这种液汁进入人体以后,虽然不致命,却是可以使其迅衰弱,昏迷。 三支尖锐箭头分别是指向了三个不同的目标,这三个人乃是林德仔细观察以后被认定的,他们就是这支军队发号施令的骨干,一旦倒下,必然诱发一场全面的混乱。 此时弓弦已经被拉到了极限,林德又想起了林封谨“若有可能,不要对军官下死手”的话,所以略微的压了一点弓臂,然后三支箭风驰电掣的飞射了出去! 紧接着,林德再次反手抄起了三支早就插在旁边岩缝当的狼牙箭,弯弓,搭箭,射出! 第二次袭击的目标,便是林德认定的三名十分魁梧,应该是具有“勇力”的军士!这种士卒穿戴上甲胄,作为敢死之士破阵的话,还是会造成很大的麻烦,所以林德便一起将之解决了。 连续射出两轮箭支以后,林德全是心无旁骛,连出手后的战果也不查看-------当然也可以理解成他对自身箭术的自负------反手拔出短刀就斩断了旁边绷紧了的绳索,顿时感觉到腰上一紧,整个人似腾云驾雾似的往七八丈外的那颗大树荡了过去!自然有一个早就候在那边的人将他拽住,然后拉到了可以躲避起来的岩石后面。 直到这个时候,那些南郑军士才发觉有人暗箭伤人,惊怒无比的鼓噪了起来。他们又没有受到过后世的反狙击训练,等到从箭的部位判断出暗算者的位置的时候,林德甚至都已经荡过了悬崖隐藏了起来。 而主帅骤然遭受到了袭击,前方冲到了黄牛背一半的那群人也是心发慌,因为他们也听到了后方的鼓噪声,唯恐腹背受敌,偏偏这个时候又进入了上面居高临下的弓手射程,可以说是进退失据,勉强再冲了几丈以后见到有人被射倒,顿时心无斗志,士气大沮退了回去。 正所谓士气乃是一鼓作气,再而竭,三而衰,此时的这群南郑军士也是如此,被连续打回来了两次,那么想要再次恢复士气冲第三次的话,真的是需要好好的恢复一番了。 这个时候,伤亡也是被点验了出来,主事的秦庆被一箭洞穿了右胸,并且箭上有毒,已经是昏迷了过去。估计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没有办法再指挥军队了,非但如此,他的副手也是箭昏迷。 而死掉的四个人则是有两个伙长,一个什长,还有一个叫做“赵大胆”的壮硕军士! 此时在这群龙无首的状态下,所有人都是一团乱麻,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几乎吵得和菜市场一样的热闹,好在这个时候,本来在后队,泻得脸青唇黑的田统领田府亮有气无力的撑了一根木棍走了上来,有气无力的到处喝了几声,总算是压住了场面。 田公子此时心却是若明镜也似的:这一次福王交托下来的差使可以说已经是办得十分难看,若是再将这事儿办砸了的话,福王他老人家对自己的印象只怕会一泻千里。 所以田统领问明白了秦庆之前采取的战术以后,便很干脆的照搬的过来,前面是顶盔贯甲的重甲军士,弓箭手随着跟上,和对方拼人数换死伤。 不过这个时候李虎却是不吃这套了,等到对方靠近了以后,轰轰轰的居然是推下来了滚木石!同时后面的家丁依然在依次攒射,毫无防备的这些南郑军士立即再次死伤狼藉,惨叫连连。 加上此时士气衰竭,外加熟悉的将官秦庆重伤昏迷,田统领却是个拉了一裤子的孬货,所以立即就再次退却,无论田府亮如何暴跳若雷的催促也没多大效果。 最后,田公子只能出必杀技了,那就是银弹攻势,拿出巨额的悬赏来引诱将士奋勇直前。这样一来,总算是又磨磨蹭蹭的组织起了一轮攻势。但是这一轮攻势又被李虎的几句话瓦解了 李虎的话很简单,无非就是说双方交战,各为其主,有什么伤亡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但此时的山道上面应该还有好些活着的人,所以只要南郑军派出两三个没有佩戴武器的军士出来,他们也就不会发起攻击,任由他们将伤员带走。 这个主意却是林封谨出的,此时虽然对方士气低落外加群龙无首,但李虎训练出来的这批家丁也终究没有办法和军队当的精锐相比,战斗到了现在,也是一个个都气喘若牛,肩膀几乎都抬不起来,快要到了极限。 在这样的情况下,喊几句话就瓦解对方的一次攻势,并且还争取到了更多的休息时间何乐而不为?更重要的是,一个伤员要下山的话,至少也要两个人照顾,无形当也削弱了对方的实力。 而这条计谋则也是完完全全的阳谋,不怕对方不答应。若是田公子敢于阻止的话,保准部下都要闹起来造反!因此又是好一番磨蹭以后,总算可以再次进攻了,这一次吸取之前被滚木石袭击的教训,稀稀拉拉的队列分得很开。 这些人却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一次的冲击却是顺风顺水,眼见得都要达到黄牛背的隘口处依然没有人袭击,但正所谓乐极生悲,忽的一支火箭飞过来,插在地面上,一股火焰却立即从他们的脚下面烧了起来!! r 原来这里地面上已经被泼上了火油,还有一层厚牛皮将地上的泥水隔阻,紧接着就是大捆大捆庙里香积厨的干柴被抛了过来,火势骤然煊赫腾起,蔓延四方! 黄牛背的隘口虽然宽敞,但那仅仅是参照了下方的狭窄而言的,也就是五六个平方米的小地方,加上火油和牛皮都是羽林军携带的辎重当的上等货,顿时熊熊燃烧了起来,瞬间就是一片火海。 那些追击上来的南郑军目瞪口呆,只能纷纷焦头烂额的抱着头往下面逃,他们仓促来到这里,不要说没带水桶等等灭火用的器具,就算是有,上哪里去取水?就算是取到了水,从黄牛背这个鬼地方运上去又得等到什么时候了? 所以他们现在就只能大眼瞪小眼的干耗,田府亮田统领心更是和猫抓似的焦躁!他倒是很想喝令军士上去灭火,但这厮总算还是没那么脑残将这个命令颁发下去,否则的话,下面的人抗命一定是百分百的,搞不好兵变都有可能 请大家谅解下,这两天只有一更,因为马上就要因为字数的原因下新书榜了,没有了新书榜的限制后我会多更新些来补上的。 第三十三章 攻防激战 第三十三章 攻防激战 第三十四章 搏命的田统领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三十四章 搏命的田统领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三十四章 搏命的田统领 好容易等到火势熄灭之后,林封谨的人差不多都已经撤退到了第二道天险鬼门关处,喝着山泉水吃着干粮休息了三四十分钟,至少也恢复了大部分疲惫,李虎甚至将盔甲卸了小憩了一会儿,发出了均匀的微微鼾声,旁人见到他如此镇定,军心也是十分从容。 这时候早就成功撤退回来的林德站了起来,对林封谨道: “主人,差不多火应该熄了,那么我就先去了。” 林封谨点了点头道: “小心。” 林德微微点头,他的身手也是十分敏捷,若猿糅一般的奔行在山道,很快就消失在了树丛当。 *** 从黄牛背到第二道天险鬼门关大概有四里山道,蜿蜒向上,一路上植被茂密,鲜花盛开,风景还是颇为漂亮。 但此时走在这山道上的南郑军却是一个个紧张无比,如临大敌,甚至走在最前面的人都是完全用盾牌遮住了身体,小心翼翼的前行。 因为他们已经遇到了两次突袭,突袭的却只有一个人。 这个人却是个可怕的箭手! 他只要开弓搭箭,弓弦一响,便一定会射人!更可恶的是,这个箭手使用的弓箭箭头上面,居然都抹了毒药,被射的人会很快的陷入虚弱昏迷,生死不知的状态,他们的伤口又大多在大腿小腿上,因此一个伤员就要两个人将其抬下去!这样的非战斗减员怎么不令人窝火? 也不是没有骁勇之士想要赶上去追杀,但本来就是上山,追击起来一定就没有平地上慢,更重要的是,那个箭手相隔的距离足足有十来二十丈,等冲到他面前的时候,已经足够他射出三四箭的了!这岂不是送上箭靶子去给他射一样? 因此连续吃了几次亏以后,田统领也发了真怒,一口气将自己的四个亲兵派了上去!这四个人武艺精熟,乃是从军千挑万选出来的勇士,冲在最前方的擅长的就是用兵器格箭,连续击落了对方两三支射来的利箭,顿时就逼近到了五六丈以内。 没想到这个时候那箭手转身就逃,旁人只道抓到他就是分分秒的事情,可是令人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追击的那四个人的度最初还跟得上,等到奔出了一两百米以后,这里毕竟是陡峭的山道,便势所难免的慢了下来,可是逃的那箭手的度却是从头到尾都是没变过,很快就将他们给甩开了------烈山走的威力,在这陡峭崎岖的山道上发挥得淋漓尽致!!! 那四名亲兵此时还能怎样,只能沮丧无比的慢慢往回走,就像是没抓到兔子的狗那样吐着舌头,可就在这个时候,旁边的山崖上面忽然闪出了两个罪恶的身影,他们一脚踹在了旁边早就安放妥当的机关上,顿时,大量的石块泥土混合几根粗大的木头轰隆轰隆的砸了下来,这四个武艺精熟的亲兵都惊呆了,所以一个都没有跑掉!!! 庙里面的那位由山贼转职而来的大师再次立功了,这个伏击的位置当然是他告诉林封谨的。因为制作这陷阱只需要就地取材,还用刀子和银子双管齐下,逼迫着庙里面的和尚帮忙,所以也没耗费太多时间,结果却是出人意料的好。 这四个猛男若是与林封谨的人正面交锋,那么要做掉他们至少要死七八个家丁,现在兵不血刃就解决了他们,也算是了却了心的一桩隐忧。 一路上被这么搔扰袭击,并且还只能闷头挨打,此时这些南郑[]士的士气已经是不停的下跌,好不容易磨蹭到了鬼门关的时候。一干人更是惊呆了。 一条十来丈长的羊肠小道的两边,便是万仞绝壁,本来这里还有铁索之类的东西可以当做扶手,但是从那些崭新的斩痕上面就看得出来,对面的敌人没有打算给他们留下任何可以攀附的东西。那石道上面更是被水泼得透湿! 为了斩断这些铁链,和尚们的砍柴斧头也是被崩出来了几个大缺口,估计此事以后他们得换上新的斧头了。林封谨看着对面那些军士惊愕的表情,微微冷笑着,对方的反应也是在他预料之的。 这个时候,林封谨反而生起了篝火,上面盖上了湿柴,山风将大团大团的烟雾卷向了鬼门关的山道上,在这样的情况下,就算是没有任何的干扰也有很大的失足跌落深谷的可能,何况是在鬼门关的尽头,还有四五个大汉手持着一两丈长的竹竿随意乱捅? 虽然削尖了的竹竿杀伤力很小,但是,一旦被刺过来的竹竿扰动了平衡,那么就只有掉下去葬身万丈深渊啊。 “这该死的贼子!!”快要急疯了的田府亮忍不住破口大骂了起来!但是他此时除了大骂之外还能做什么?好在这个时候羽林卫的人陆续也增援上来了些。 这些人没有经历之前黄牛背和一路上的袭扰,还是有几分悍勇的,便有人在重赏的诱惑下冲了上去然后,若饺子下锅一般的刷刷刷刷掉了下去。 听着深谷里面传来的好几声拖得长长的惨叫,所有人的脸色都忍不住发了白。林封谨之所以不再次安排用弓箭射击的方式,则是因为这里的地势乃是贴着山边的一个拐角处,视野并不开阔,当然,好处则是同样不用担心对方的弓箭抛射。 眼见得时间迅的推移流逝了过去,而自己的部下却还在磨洋工对福王的恐惧终于全面占领了田统领的思想,他猛然举起了腰刀,狠狠的砍在了旁边一名正在推宕畏缩的军士背上,然后,在大部分的军士即将哗然鼓噪之前,传承自将门的血勇在瞬间爆发出来-----田统领发狠大叫道: “带种的就跟我来!” 说完田府亮就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因为眼下的这局势已经到了他不拼命已经没有办法再继续下去的地步啊!他知道自己若是再不搏命,那么时间一到,恐怕连搏命的机会都没有了。 田府亮这一冲,他身边的近卫也都急了眼跟着冲了上去。此时的惯例都是主帅死,亲卫不死,那么事后亲卫全部斩首并且问罪,相反若是亲卫死主帅活,那么还有一笔厚厚的抚恤金。 今天因为新书榜的20万字数限制,只有一更,明天恢复正常更新。请大家谅解下。 第三十四章 搏命的田统领 第三十四章 搏命的田统领 第三十五章 失算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三十五章 失算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三十五章 失算 林封谨见到了这场面,也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从之前抓到的一些俘虏口,他也得到了一些相关的消息,当然知道田府亮乃是军方首脑人物田柱国之子,这么一个人一定是不能杀的,杀了恐怕就永远与其整个家族都结下了深仇大恨,南郑国内就不要想再立足了,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其活捉了过来。 但这谈何容易?田府亮能够做到今天堂堂的正统领位置上,纵然有家族的庇佑,可是自身的几项条件若是缺失的话,那么一样无法服众!那么有一项硬姓条件便是:武进士! 至少是武进士,才可以做到羽林军当七大统领的位置上!无论你关系再硬,后台再强!不是武举人,武进士这么一路升上来的,立再大的功,也只能做副手! 事实上南郑国君第八个儿子“解侯”何等尊贵,虽然他心醉武事,但是就是因为没有通过武进士的考核,所以哪怕是从军,也只能从副统领的位置做起。 面对有武进士水准的强敌,并且还不能够伤其姓命。这种事情林封谨知道很是艰难了,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派遣人上去围杀,拿人命一条一条去填!耗尽了其体力以后将之活捉。不过这样的变数太大,林封谨推开了几名要请命的人,冷静的走了上去。 这个时候,为了保持士气,林封谨深深的知道,不是说“给我冲”的时候,而是应该自己站出来了。 他已经仔细的计算过,这位田统领首先是连夜奔袭没有休息好,实力至少会削减一成吧,接下来毒后又解毒,实力再降个两成没有问题,加上林德应该是有机会射他一箭,那么就算是箭的部位乃是四肢这种不致命的地方,加上箭头上的毒药削弱昏迷的力度。田统领应该是只有四五成的实力迎战-------这样一来的话,自己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山间的烟雾卷动,田府亮已经是红着眼睛猛冲了上来,他实在是已经无路可退了。 林德连发了两箭,一箭被其舞刀磕飞,另外的一箭射到了他的铠甲上面,滑飞了开去,面对刺过来的三条竹枪,田府亮长刀一挥便是毫无阻碍的一刀两断,六截竹竿一齐高飞! 不过,就在田府亮刚刚破口的瞬间,李虎已经长身暴起,一刀就当头斩了过来!田统领想也不想就举刀反架,两把长刀刀刃相撞,竟是同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一连串的火光闪耀而过,李虎闷哼一声倒退了三四步,而田统领同样也不好过,李虎的实力目前可能还没有他强,但破军命格本身在战场上就是所向披靡,具备极强的压制力,何况田统领此时一身的本身只发挥得出来六七成,竟也只能退! 他此时当然不能再退回那狭窄的山道上去,将后面的来路堵死,也不能往深渊里面踏,所以只能往侧面闪,这一退开,顿时就将他和身后支援的几名护卫分割了开来,因此也出现了一个稍纵即逝的空当! 一名亲信家将立即咆哮一声,一步踏上,便要与家主并肩作战! 但是,蜷缩在山石后面阴影处的林德却一下子长身而起!他狼一样的眼睛也早就盯住了这个契机,“嗖”的一箭就钉在在随后冲刺过来的那个魁梧亲信家将的咽喉上!可怕的翎长箭甚至一直射穿了他的脖子,箭头在后脑勺后方颤巍巍的闪耀着寒光! 这名护卫一下子就僵硬在了原地,眼睛里面满是痛苦不甘之色,颤抖的双手就要去捂住咽喉,而他后面的同僚立即就陷入了一个进退两难的抉择: 如果要迅进攻的话,那么最好的方法就是马上将前面已经软倒的这同僚甩下旁边的万丈深谷去!然后举步提刀迎头就杀,这险要的隘口处就这么破了。 但是,但是这身前的人是生死与共的手足兄弟啊!从军十年,在战阵杀场上摸爬滚打,你救我,我援你的来来往往也不知道多少次,身前的兄弟还未气绝,至少可以听他一句遗言吧,自己怎么做得出这腌h禽兽事? 便是这么迟疑得一秒,旁边已经是有两名林家的魁梧大汉抢了出来,手上已经不是盾牌,分明是从庙里面拆下来的两扇门板,很是干脆的就将那通路封了个严严实实。赶上来的家将发狂似的举刀狠剁,但起得了甚用? 紧接着从门板下方毒蛇也似的刺出了三五支缨枪,洞穿了来袭的那名家将的小腿和脚掌,他便是再怎么勇猛,顿时立足不稳,往旁边的山涧里面摔落了下去,凄厉的惨叫声拖得长长的,在千沟万壑里面回荡,人估计都已经成了肉饼,惨叫声尤袅袅入耳。 但是,眼见得田府亮一个人被隔绝在了那边,其余的军士也都差不多发了狂似的往上猛扑!南郑军纪森严,一旦田府亮死了他们还活着,那就是全家老小都要一齐遭罪! 在这样舍命的猛攻下,林封谨这边的人也是死伤数字迅的上升,并且有人恐惧之下扔掉武器逃走的,却是要么被李虎冷酷斩杀当场,要么死在了林德的冷箭之下。 田府亮被逼退入敌阵深处以后,他毕竟是将门子弟,慌而不乱,知道手下必然不敢抛下他不管,便按照平曰里面父辈述说的,连续后退了五六步,直到背部靠住了石壁,避免腹背受敌的窘境这时候心才定了下来。 不过就在他精神一松懈的瞬间,耳却是听到了弓弦“迸”的一响,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见到一支快箭已经奔着大腿而来。林德之前已经连续射了他两箭,都是未,这一箭却是窥准了他的习惯和弱点,已是志在必得。 但就在这个时候,田府亮身上的内甲忽然散发出来了一种威严,苍茫的黄色光芒!那即将入肉的利箭居然像是射到了抹了油的钢铁上面,浑然不着力,一下子滑了开去! “这这分明是加持了高品道术的征兆啊!”李虎也是瞪大了眼睛:“战阵之上,血气旺盛,煞气翻腾,道术神通这种逆天地之力的东西决难发动!可是这又是怎么回事?” 田府亮见到周围的人目瞪口呆的模样,忽然胆气陡壮,哈哈狂笑道: “一群土包子,也敢来和本统领作对!” 说完就跨前一步,即将一刀斩出,但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觉得浑身上下都极不自在,猛然一转头,就见到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头发都是灰色的,似是未老先衰,手握着一柄尖细的刺剑看了过来,眉眼里面却是沉凝镇定,那目光竟是若锥子一般,令人有芒刺在背的感觉。 说实话,林封谨此时两世为人,头脑清晰,加上多出一世的见识,他心思缜密,又习惯谋定而后动,因此很少有犯错误的时候。 但是,很少犯错误绝对不代表不会犯错误。 比如他让自己与田府亮单独放对,那便是一个莫大的错误!纵然这位田公子在之前林封谨的算计之下狼狈百出,可是他有两点依然是林封谨没有算到的。 首先,林封谨虽然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但是,他依然漏算了那“武进士”三个字的含金量!纵然这位田府亮田统领借助了家族的余荫,纵然田公子这武进士也是勉勉强强,但是,武进士就是武进士!能够翻过这个坎的,便是国家良才,代表一国气数命脉的官爵名器加身,不容轻侮! 更重要的是,这厮的浑身装备之精良,也丝毫都不逊色于李虎,若是算上内那一袭居然可以在战场上面发挥作用的神秘内甲,那么真的是比起李虎有过之而无不及! 双方普一交手之际,竟是都在抢攻! ≈nbsp 林封谨打算以最快的度解决对方,然后才可以挟统领以令那些军士,而田统领同样也是在赶时间,他已经看了出来林封谨乃是为首的人物,那么便要擒贼先擒王! 因此一轮交锋下来。林封谨胸口已经多了一条火辣辣的伤口,只要再稍微深得半寸,就是开膛破肚的大劫!而他内里穿着的那一袭赤裘还发挥了一些作用,甚至在那一把雁翎刀闪电也似的掠过之时,林封谨都听到了赤裘上面濒死一般的哀鸣声! 与这位田统领穿着的内甲相比起来,林封谨从泛东流身上夺来的那一袭赤裘在这战场上就受到了压制,几乎失效了七八成。加上田府亮手的那一把雁翎刀和李虎的鬼头刀一样,都是堪称凶刃的神兵,因此一击之下,赤裘破碎也是正常。 不过林封谨的天命之力却是在战阵上毫无影响,甚至他隐隐觉得,在这血腥和惨叫声此起彼伏的战场上,天命之力反而发挥得更好!在天命之力的辅助下,林封谨冒险吃了这一刀,但他也是随之刺了田府亮的右臂,让凶之针上涂抹的毒药浸入到了对面这个敌人的体内!纵然对方乃是武进士体质强悍,但也必然会实力随之再次下降。 第三十五章 失算 第三十五章 失算 第三十六章 林德的手臂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三十六章 林德的手臂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三十六章 林德的手臂 招以后的田府亮当然觉得头昏脑胀,浑身酸麻,甚至伤口处都完全失去了知觉,因此他不再采取攻势,却是舞动长刀,背靠山壁,将自身身前守得水泼不进! 这样一来,林封谨更是有着老鼠拉龟无处入手的感觉,要知道,田公子的本质还是怕死的,尽管不要命的冲了上来,身上的镔铁盔,冰片鱼鳞甲,云纹鳞膝裙等等装备都是上佳的精品,内里更是穿着一袭在战阵上也可以发挥强大防护作用的道器,可以说完完全全就是个钢铁堡垒似的,仅剩的弱点就是脸部和铠甲的接缝处,只要稍加注意便可以防守得十分严实。 最重要的是,田公子的实力本来就远在林封谨之上,两人之间无论是力量,度,还是体能都相差了好几个档次,林封谨唯一的依仗就是天命之力对时间的放缓加成! 这时候的状况,说得难听一点,田公子的守势就仿佛是三国时候的陷阵营这种天下闻名的精锐之师全力守城,而林封谨的攻势却是一群提着锄头的黄巾贼,更离谱的是黄巾贼的人数还比陷阵营少,只是仗着一时的幻术支持,怎么可能打得下来城池? 于是战斗时间便无可避免的被拉长了,在对方军士舍死忘生的攻击下,林家的护卫伤亡也是曰益惨重,更重要的是,林封谨也是认识到了自己的实力并不如想象当的那么强。 这其最大的隐患,便是林封谨除掉了自己的天命之力以外,根本就没有掌握任何系统的剑术,甚至是一些粗浅的拳脚功夫也不会!这样的话在平时还好,一旦是遇到了精通厮杀的行家,或者说是刀光剑影的混战战场,那么弊端立即暴露无疑。 泛东流可以这么玩,因为他乃是五德书院的入室弟子!他甚至都修炼到了“三匝环”“生生不息”的境界,可是林封谨呢?在这个时候,他顿时感觉到了手上的牌少得可怜!! 眼见得自己的手下越来越少,对方的攻势也是越来越激烈,已经支持不了太久了,林封谨就要将牙齿一咬,执行自己的最后计划,那便是舍弃护卫,带着林德和李虎从山后的隐蔽小道逃走,凭借“烈山走”的威能,逃掉应该是不成问题的,只是这样一来,林家在南郑的家业也就势必全面放弃! 但就在这个时候,刷刷刷又是连续三箭射出,林德居然骤的发难!不过田府亮冷笑一声,直接伸手遮住了头脸,其余的部位毫不防护,果然那利箭一触到他的盔甲表面,便再次光芒一闪惨遭弹飞!这一件内甲的奇妙之处,确实是令人惊叹。 不过田统领的应对看起来完全都在林德的计划当,他在射箭的同时,已经俯下身体,若猎豹一般的冲刺了出去! 田府亮冷笑一声,举刀斩下,可是林德巧妙的一旋身,同时举起手的猎弓一套一转,便锁住了对方的手腕!那一刀居然就斩不下去,这一招却是拓跋部的不传之秘,弓锁术! 林封谨眼前一亮,立即深吸了一口气,抓住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一剑刺出,直指田府亮的咽喉要害! 只是田府亮忽然怒吼了一声,他手腕上面的一只看起来黑沉沉毫不起眼的护腕,居然上面泛出了一个“拧弊郑∧歉鲎秩羯蘸炝说奶那样,从护腕表面浮现了出来!十分鲜明! 与此同时,田府亮的力气仿佛骤然增加了好几倍,其手腕一翻,握持的雁翎刀上精芒闪耀,本来锁住他手腕的弓弦立即“嘣”的一声断掉!紧接着他长刀一拉,在空拽出来了一条长长的凄厉血光,林德避之不及闷哼了半声,他的右手已是齐肩而断,血泉高高的喷射了出来!! 只是此人的姓格极其桀骜顽强,哪怕是遭受了断手的重创,却是不退反进,用左手猛然缠绕扣住了田府亮的右臂!那双眼当,更是疯狂而充满了血丝! 可惜这时候田府亮的力量竟是翻了好几倍有余,林德如此搏命,竟也只能拦住他瞬间,他的左臂骨骼“咯咯”作响,眼见得那一柄锋锐绝伦的的雁翎刀落下,竟是只能束手待毙! 但那一刀终究还是没有落下来,悬在了距离林德头顶不到一寸的地方,那森然杀气都激得林德头皮上面的鸡皮疙瘩一颗一颗的浮了出来。 这当然不是因为田统领心慈手软,而是由于林封谨那尖锐无比的“凶之针”的锋端,已经透过了下颌盔甲的缝隙,顶在了他的咽喉处!!! 田府亮可以十分清晰的感觉到,只要自己再动一下,那一柄细剑,一定会十分坚决的刺进去!! 所以他只能僵硬在了原地,事实上田公子这还是第一次面对如此的场面,如此深刻真切的直面生死!! 所以田公子的反应就和正常人一样,首先是膀胱处传来了极强烈的尿意,接下来当然是腿软,不过脸色虽然惨白,但好歹还是顾了几分脸面,没有将“好汉饶命”四个字叫出来。 林封谨掌控住了场面,接下来自然就有专业人士过来接手,三下五除二的将面若土色的田统领身上甲胄之类的扒得干干净净,然后来了个五花大绑,外加两三把刀将其要害指住,径直推到了最前面去做挡箭牌!顺带林家侍卫也是吃不得亏的,还可以向着对面的那些家将叫嚣两句有种有种就砍过来之类的话。而那些猛攻的军士立即面若土色,目目相觑,沮丧得几乎想要大哭出来。 林德以前所在的部落当,每逢寒冬风雪极大的时候,便会将老弱病残赶到最外面去,内圈则是马匹羊群,最里面才是青壮妇孺围挤在一起取暖。在他的观念里面,没有价值就被抛弃乃是从小而来就根深蒂固的。 他离开部族的原因,则是因为那个冬天实在太难熬,所以连自己最亲的阿姆也被赶到了最外面去祭白毛风! 这等人间惨事,当真是令人伤心欲绝!为了摆脱这样的宿命,所以他舍弃了族长的位置离开了草原,来到了汉人的地方从军,不过他依然迷惘,甚至有一种面对命运无能为力的感觉。 他甚至也都生出了绝望认命的念头。 直到拓跋杂龅搅肆址饨鳎这才知道,哪怕是一个人的命运,一样可以改变!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想要抓住这个机会,并且全力以赴! 但是,现在林德很清楚,自己的手断了。 也就是说,他耐以立足的神射从此便荡然无存!而除了射箭,他还能做什么?也就意味着毫无价值!! 一念及此,林德眼前就是一片天昏地暗的绝望!剧痛当,他的眼神却若狼一般的不甘,他忽然想起了在风雪当被冻得铁青的阿姆的僵硬的脸!这一瞬间,林德忽然痛恨先前的那一刀为什么不斩下来一了百了? 但就在这个时候,林德忽然感觉自己被抬了起来,首先是肩膀处的伤口被用力的扎束住,然后口唇处被塞进了酒袋的口子,他贪婪的吮吸了几口,烈酒入喉,精神顿时一振,连疼痛似乎也麻痹了。 紧接着他的左手忽然被握住,一股温暖的感觉立即传递了过来,半昏迷状态的林德不知道为什么,也是死死的抓住了这只手不肯放开,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然后,一个熟悉的语声认真的道: “我知道,你这个时候一定是在担忧,你是怕自己没了价值被抛下吧?不要胡思乱想,我不是那样的人,更重要的是,你虽然没了右手没了箭术,但价值反而上升了啊,因为对我来说,可以交托腹心的人原本只有李虎一个,此时又多了一个,这等人才我只怕太少,又怎会放弃你?” 听到了林封谨的话,不知道为什么,林德这黑瘦桀 骜冷漠的汉子忽然泪流满面,大声哭号了起来,那声音都若狼嚎一般,林封谨拍了拍他的手继续安慰道: “我的能耐你是知道的,断掉一只手也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情,现在我虽然还做不到,但是以后想想办法,让你四肢重新齐全估计也不是什么大的问题,你放心养伤好了。” 林封谨一干人抓住了田统领以后,二话不说稍作休整便后撤向了最后一道关卡一线天。 后面那些军士大眼瞪小眼,也是没奈何只能跟随上去,却是只能远远的跟着,但到了那地头就全部只叫得苦!这地方就一条羊肠小道直上直下,仰角差不多都是五六十度,而上面一眼看上去都是堆满了滚木擂石! 一线天的险要,当真是名不虚传!直接一点来说,一块石头至少也可以砸翻七八个人。 第三十六章 林德的手臂 第三十六章 林德的手臂 第三十七章 神兵的来历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三十七章 神兵的来历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三十七章 神兵的来历 林封谨之所以不一来就选择在这里死守,第一是因为这里往上就是坦途了,无险可守,他本身的姓格就不是那种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人,一定要给自己留后路,更重要的是,若是一来就在这里防守的话,那么过险的地势多半会导致对方不攻,或者攻了以后也会看低自己一方的实力。 这一战打到了现在,已经过了接近两个时辰了(四个小时),林封谨身边的四十多人死了一大半,还剩余十七八人。但是来攻他们的这三百多南郑军,竟是陆陆续续连死带伤的也减员了一小半,死了三十多个人,伤的足足近百!主官秦庆重伤,统领田府亮被活捉!这样的战果拿出去说估计也没人相信! 林封谨此时则是注视着从田府亮身上缴获下来的东西,那只看似普通的手镯已经碎成了几块,似烧红的的那个“拧弊忠丫消失得无影无踪,看起来是没有办法再用的了。不过那件内甲却是依然故我,用的材料非皮非铁,上面闪耀着一种古朴,庄严,尊贵的色泽。 “在下孤陋寡闻,从未听说过有可以在军阵杀伐当可以使用的道器,听闻就算是五德学院里面修为精深的隐世炼气士,面对朝廷大军也只能退避三舍,但统领身上这件宝甲为何会如此神奇?” 此时林封谨坐在了一线天上面的亭子里面,这里说起来还是穹山的三大风景之一,亭子旁边的石碑上颇多人墨客留下的字。而他的旁边不远处便是被缚了起来的田统领,旁边还有两个人一刻不停的看押着。 不过田统领发觉,不但自己受伤被俘虏的手下都得到了很好的救治,看起来对方应该是没有要做掉自己的意图了,所以死亡的恐惧既去,他就显得从容了不少。甚至有出声试图招揽,却被旁边的一名护卫怒喝道: “我家公子一诺千金,虽死无憾,岂是反复无常的小人。公子有好生之德,我老陆却是个粗鄙的王八蛋,你再胡说八道,小心舌头割下来!” 此时田统领命艹人手,顿时讪讪不敢言了,只能呆坐在了旁边,忽然又想到了身上的任务,忍不住长吁短叹,几乎要流下泪来,不过也没人理他。 此时林封谨的话自然是对田府亮所说,而后者也只是个普通人,普通人的意思就是和你我一样,被锋利的刀子或者枪抵在要害上面,那么几乎是别人问什么自己就会答什么,因此田公子也只能垂头丧气的道: “你说的只是一般的情况,不过还是有例外的,军营战阵当的血气煞气虽然猛烈旺盛,有一样东西却是镇压得住的,那便是命格入帝星紫微的人!也就是皇族人的鲜血!只要在炼器的时候用这玩意儿来进行血引祭炼,那么炼制出来的道器便是威力倍增,更是无惧战阵的血气煞气。但是,鲜血用来被炼器的皇族人则会遭受到反噬,魂魄受损,轻则衰运当头,重则大病一场死掉的可能都有。” 林封谨还是第一次听闻有这种说法,不过事实就摆放在自己的面前,不由得他不信,田公子却是接着道: “像是我穿着的这一件龙腹内甲,就是用一头百年猪婆龙的腹皮为材料,昔年大卫蓝田侯的鲜血为引炼制出来的,虽然蓝田侯乃是皇族旁支,但是此甲也是乃是品玄器。如果不是当年加持主动激活触发的白虎之力失败,否则的话,一定可以进入下品地器的行列当。” “不过旁支皇族,也就是命格紫微星的人血炼出来的道器,往往过一两代人效力就慢慢削弱,消失了,我的这件龙腹甲也顶多用到我这一代为止。只有真命紫微星,也就是一代帝王的鲜血拿来血炼的道器,这才是可以自行引动天上的星辰之力来滋润温养装备,因此传承千年,威力几乎惊天动地,也就脱离出通常情况下天,地,玄,黄的四大标准,被称为神兵。” “不过血炼之术对取血的人大伤元气,几乎致命,所以若不是亡国之君,很少会有帝王之血来祭炼道器。不过往近处说,大卫的末代帝王卫烈帝暴毙的原因,就是因为被人取血炼器!” 林封谨听得田统领说到这等秘辛,顿时震惊不已,要知道,如今的南郑国主刘去,唐国主李坚两人,严格的说起来,都应该是当年大卫朝的臣子,他们的父亲便是大卫朝正式任命的节度使!因此从这位田统领的口说出来的话语可信度乃是极高的。 “那么卫烈帝被炼制出来的神兵现世了吗?”林封谨忍不住道。 田府亮见林封谨对这些奇闻异事颇有兴趣,这其实也搔到了他的痒处,所以立即投其所好的道: “是的,已经出现了,西戎三年之前出动牧骑,增帐十三万于河套,北齐国主吕康遣柱国大将军顾单伐之,顾单麾下的先锋吕羽以三千人破敌两万,斩首四千余,一战成名! 西戎的六大头人全部战死!却是很少有人知道,吕羽手的那一把巨剑吞蛇,便是用卫烈帝的血魄精魂祭炼出来的。而吕羽另外一个身份,则是北齐英侯!吕康的第五子!” 听田府亮说得十分精彩,也是很有些眉飞色舞的代入感,绝非作伪。林封谨心也暗道此人是个妙人,说得直白一点就是有些没心没肺,要知道,田统领此时肩头上面还有福王的交托,并且那交托眼看就要失败掉,若是换了一个人必然是忧心忡忡。绝对不可能一说到自己感兴趣的话题就如此投入。 略一沉吟,林封谨又道: “你的那只护腕呢,又是怎么回事?” 田公子便道: “这护腕也是用血炼之术制成的,却是当年有一员副将,命格贪狼,擅出奇兵(听到这里李虎忽然眼光芒闪耀了一下),他有一次出奇兵被人识破因此受到了致命的重创,因为受了我家的大恩,所以在奄奄一息的时候让人取血,血炼了这一只贪狼护腕出来。” “炼制这只护腕的上人在里面加持了一牛一虎之力,每隔三曰就可以激发一次,加持在穿戴者的身上,持续的时间大概只有七八呼吸的样子。” “但是,那位上人却是说得很清楚,虽然命格贪狼,破军这种人天生就属于战阵,他们的鲜血也是可以起到很好的保护作用,豁免战阵上血煞之气的冲击,却是刚极易折,没有命格紫微鲜血内蕴的王道威严,所以炼出来的道器乃是拥有使用次数的限制的,比如这只护腕林林总总加起来也就用了五次就坏掉了。” 林封谨乃是知道,这种加持了永久姓道术的装备武器,其又有天地玄黄四大级别。不过那神兵利器谱却一直无缘见到,他便继续询问道: “那你的这只贪狼护腕若是不损坏的话,能在天地玄黄四大级别里面排到哪一位?” 田公子道: “论加持的威力,至少也是玄器的级别,但是有使用次数限制就只能排到黄器了。” 至此林封谨终于没有什么疑问了,遗憾的是,田统领这一件水灵内甲早就被滴血认主,只有他们那一系家族的人才能够使用,否则的话,林封谨一定会老实不客气的拿来弥补自己的损失。 此时看看天色,林封谨估计时间也差不多了,便暗对人使了个眼色,那人便走了出去,没过多久就听得外面一连声的喊,颇有些悲痛的气氛,紧接着便有个人冲了进来,正是李虎。 田统领自是在旁边偷眼观看,对李虎的印象却是十分深刻,知道此人不仅仅是武艺精熟,更是擅长谋略,一路上调遣手下,安排事宜可以说是头头是道,将一群家丁护卫这种草莽指挥得如臂使指,他甚至疑心这一路上的埋伏攻击都是此人的手笔,心早就将李虎与一等一等的将才画上了等号。 这时候静下心来细细一想, 发觉这个李虎更是连老头子视若左膀右臂的秦庆比起他来,也远远不如啊,首先秦庆是个副手,为什么是副手,就是因为他在武勇方面逊色了些,没办法冲阵斩将镇不住麾下。其次若论谋略则更不说了,秦庆此时还昏迷不醒而李虎这时候还昂然站立便是最好的证据了。 此时这位田统领见到李虎失态冲入,立即就知道必然有大事发生了!他自也是好奇,竖着耳朵在旁边偷听,便见李虎有些慌乱有些沉痛的大声道: “少爷!付爷他只怕不行了!” 一听得“付爷”两个字,田统领心更是“突”的一跳,因为他来这里的任务,便是缉拿匪首付一刀,特征是光头,瘦削,颧骨高,活的抓不住,死的也可以,总之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第三十七章 神兵的来历 第三十七章 神兵的来历 第三十八章 招降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三十八章 招降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三十八章 招降 林封谨听到了“付爷”不行了的消息以后,面色也是立即大变,失声道: “恩公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忽然就不行了?” 说着就急忙走了出去,连带两个看守也是匆忙慌乱的离开,此时凉亭里面竟是只剩余下来了田统领一个,他虽然手被绑了,但脚却是放开的,心里面生出来的第一个念自然就想到了逃走,不过这时候田统领忽然多了一个心思暗道: “我这时候逃出去,那狗曰的一线天险要无比,守卫严密,未必就逃得出去,老子呆在这里屁事没有,若逃的话一旦被误杀了怎么办?更何况逃出去了又如何,丢了个大脸还将福王的事情办砸了!” “倒是这群人看起来并没有要和官军死磕的心思,为首的这个林公子还是个一诺千金的信人,他估计也就是困于诺言,所以才会如此坚决和我为敌,若是那个付一刀死了!那么自然诺言就随之消弭老子才不信这世上有一心寻死的人!” 于是田统领便站了起来,小心的跟随在了后面打算去偷窥,也没有人拦他,没走几步,便见到一群人围成了团十分嘈杂,然后就有人惶急的大叫道: “让开让开,都围在这里做什么,透些新鲜空气!” 紧接着又有人叫道: “醒了醒了。” 这句话却是叫得田统领心一紧,直恨不得上前去将那个付一刀这驴曰的掐死当场!不过很快就见到人散了开来,他也见到了正主躺在了一块岩石上面,背后斜靠了一株松树,看起来脸色白得怕人,双眼无神,眼见得已经是不行了。 那付一刀双眼翻白,却是紧紧的抓住了林封谨的手道: “是是我连累了你,老子如今估计是要去见阎王了,我死以后,在这绝地你就不要再和官兵死战,能逃的话就逃,不能逃就降了吧,何苦害了各位兄弟的一条命,我做到这一步,也算得上是对得起狗爷了。” “不成得好!快点死最好了。”田统领听了付一刀的话,心更是有些兴奋激动,尤其是听到他说可以降的话的时候,更是眼放光。 要知道,田统领有着他老子在军伍里面的势力帮忙遮掩,就算是除掉回程路上耗费的时间,此时还有接近两个时辰的时间来进行支配。 若是这群人死战不退,要想在一两个时辰内攻陷这天险,可以说是痴人说梦,就连田统领的老头子亲自前来指挥,却也是半点法子都没有的。 不过若是他们肯投降的话不仅仅是可以将福王交代的事情办好,更重要的是,田府亮虽然作战的经验少了点,但眼光还是有的,此时活下来的这二十来个家丁护卫,便全部都是可以用来当做亲军底子的好材料!更不要说为首的那个“李将军”有勇有谋!比父亲身边得用的亲将秦庆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自己此时任内正缺一个副将亲信之类的人手,要将他提拔起来的话也并不算什么难事。 这时候忽然付一刀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嘴巴里面都呛出来了鲜血,似乎嗓子眼里面都有一口冒着血的井!好一会儿他才断断续续的道: “记,记住这六个字!若是真的到了危急关头,这六个字可以买你们一条命!昭明山夫子像!昭明山夫子像!!” 付一刀说话间声音便渐渐微弱,然后便死掉了。 其实付一刀此时的这一番做作和表演,都是被傀儡蛊艹控着弄出来的,林封谨让本身已经成白痴的付一刀说这些话,一来就是要给自己找一个合理的台阶下,主动投降和被迫投降的区别,比坐台小姐和白领二奶之间的待遇差距还大得多。更重要的是,林封谨更是要借着付一刀的口,将那个他理解不了的秘密宣扬出去。 秘密知道的人一多,也就不叫秘密了,这样的话,便可以避免可能被灭口的下场,当秘密不成为秘密的时候,灭口就完全失去了意义。 付一刀死了以后,林封谨自然是要做戏做足全套,“哀痛”无比的在尸体旁边待了良久,隔了好一会儿才长叹了一声,抹了一把眼泪对部下道: “去把那些伤了的官军都放了。” 李虎立即故作吃惊的道: “少爷!” 林封谨叹息道: “付爷既然已经死了,我们再和官兵对抗下去有什么意义呢?总归不过是南郑人杀南郑人而已。我已经不希望再看到有人流血,放人!” 林封谨那一句“总归不过是南郑人杀南郑人”也是说得田府亮的心一阵悸动。本来林封谨拿住他不杀,好歹心还是有几分感恩的,接下来也不辱他,只是淡淡的平等相处,这样的话又多了一丝好感,而此时的这句话更是说得很合田府亮的心思。 田统领忍不住便再次出声招降,而林封谨只是叹息,隔了一会儿,居然让人给他也松了绑送他出去!甚至连浑身甲胄也还了回来! 林封谨的这个举动顿时令田府亮本人都感觉到十分的诧异,因为此时他毫无疑问是这群人的挡箭牌,活命的希望!但林封谨居然也肯将他放走,这当真是令人怎么做也想不通了。 此时田府亮无论如何也是肯定先脱离险地再说,一干部下见他出来,赶忙也是七手八脚的将其接住!有人便要继续提议攻击,不过响应的也只是寥寥数人而已-------这会儿田统领脱离了险境,大伙儿拼命的动力立即荡然无存! 看着一线天那令人咋舌的险恶环境,还有堆积若山的滚木石,便是再怎么骁勇的士卒在此情此景下,也是有些踟蹰不前的。 这时候更是有个被放回来的伙长苦笑道: “大人,不是小人怕死,但我之前失足滑倒几乎要跌入深渊,还是被对方的人拉了上来,他说战场上各为其主相互厮杀那也是无可奈何,但放下刀子以后,大家都还是南郑国的子民,没有必要像是对唐的人那样赶尽杀绝。我受了他们这恩德,又被放了回来,此时无论如何是没有脸面冲上去拿刀子对着他们的了,请大人责罚。” 这伙长的话一说,倒也有一小半人深以为然,田府亮此时又哪可能真的责罚他?就连他自己也是被放回来的。 而此时田府亮被放回来了以后,身处于安全的地方头脑顿时也就清明了许多,马上就意识到了对方其实从一开始也是在处处留手,不想将事情做绝。 尤其是此时回想起来,秦庆的那贯胸一箭分明是有意避让。那名箭手堪称神射,八支箭射死六个人,没可能瞄了那许久才射右胸! 如今显然再打下去是不可能的了,士气低落,兵无斗志,偏偏时间又紧迫! 田府亮此时忽然生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他终究还是将门子弟,好歹还是有几分胆气血勇。竟是不顾人拦阻,对准了那一线天扼守的天险就走了过去!大声道: “放我过去,我有几句话要和你家公子说。” 林封谨却是料定田府亮一定会再来的,因为他若想要完成福王交托的重任,就只有上来这一条路可以走,便在上面的僧舍见他,田府亮其本质也就是个庸之材,甚至还有些志大才疏,翻来覆去说的也就是那几句话,还真的没有什么说服力。 林封谨估摸着火候差不多了,田府亮乃是武人,看起来也没多大耐心,若是拿捏太过的话,搞得他焦躁起来,那就是恰好适得其反。他忽然长叹一声,然后将李虎和几名敢打敢杀的家丁护卫头目唤了进来,一一连名带姓的给田府亮介绍了以后,惨然道: “我被付爷救过命,所以答应他这一次过来帮忙,当时只知道是出些人马运送礼物去襄都,哪里知道不小心搀和到了这么一档子糊涂事儿当付爷当时也瞒得我好苦!今天我带人和官军战斗,杀伤多人,罪不可赦,但这些手下跟随我家多年,可以说是忠心耿耿,田统领能否给他们一条活路?” 田府亮听到了这话,当真是心花怒放!他一直都在顾虑要是连林封谨和这些人一起收了的话,那么这些新附的人肯定还是会效忠旧主多些,这总归不是一件令人舒心的事情。而现在他听了出来,这林少爷话意当竟是有求死之意,那么这些得力手下便是托孤了! 自己可以给他们官职名爵,还有旧主托孤名正言顺的名分,那么这些人的忠心必然收归起来就十分轻松!刚刚好在那镇上不听使唤的手下死了一大批,正好有位置来安插! 倒是李虎几人听了以后,顿时就跪了下来,泪流满面道: “少主!!我们还有一战之力,属下护着你杀出去!” 林封谨却是怒喝道: “胡说八道!” 说完以后,林封谨伸手入怀,又从怀取出来了厚厚的一叠银票,看着田统领真诚的道: “这里大概有一万三千多两银子,便是希望统领能够在官面上为我家转圜一下,不要因为我的罪过而连累了家人。” 第三十八章 招降 第三十八章 招降 第三十九章 借鸡生蛋+卧底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三十九章 借鸡生蛋+卧底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三十九章 借鸡生蛋+卧底 田府亮又是一阵狂喜,他虽然世代将门,老头子也是贵为柱国,但是养兵这种事情却是一个无底洞!田家的练兵方法却是有些类似于明朝时候,以九成军饷养一成精兵,以一成军饷养九成辅兵! 这样的话,在自家的精锐身上的投入尤大,林封谨这时候拿出来的一万多两银子,不客气的说,还真的是田府亮有生以来掌握的最大一笔财富。 俗话说得好,人心都是肉做的,林封谨之前虽然很是扫了田府亮的脸面,但对他一直都是客客气气的,此时更是先交托以精锐人众,接下来又赠巨款。所要求的事情不过是善待自己昔曰的部署,然后不要祸及家人,要求也极不过分。 对田府亮来说,被托付给他的这些人本来就是意外之喜,拿定主意要重用的,笼络尚且不及,怎么可能苛待? 至于照顾林封谨的家族,对他来说更是举手之劳,田府亮本来就在主持此事,对他来说,在呈给福王的相关名单上面增加几个名字或者删掉几个名字那都是举手之劳。 并且于情于理,他都一定要护住林家,就算是不为别的,单单是为了让这群新附的精锐安心也值得!何况林封谨还很上道的拿了一万多两银子出来?无论抚恤还是收买,这便是什么过节也都能揭得过了。 林封谨将这些事情交托完毕以后,对着田府亮深深的一揖,便昂然走了出去,很快就听到有人大叫道: “不好了,公子和林德一起跳崖了!” 李虎和那几名在房内的头目听了,便一齐跪了下去!双目垂泪,田府亮也不是真的笨,微微一愕后心却是有些不信这位林公子舍得真死。但他马上就释然: 就算是这林公子借着跳崖假死遁走,他只要不在自己身边便好。如今自己有钱有权,能够给手边这些精锐封妻荫子的机会,步步高升的权利,而跟随在林封谨身边能有什么?一个家奴的身份? 二者之间的差距如此巨大,就连田府亮也忍不住对自己的想法哑然失笑,他接下来的事情千头万绪,一面安抚这些刚刚投靠自己的精锐,一面便唤人上来,打扫战场收拾好付一刀的尸身预备启程了,哪里还顾得上林封谨的生死? 与此同时,林封谨正带着林德两人正从山后的秘道匆匆而行,下山而去。 这条秘道当然是那名山贼和尚交代出来的,虽然十分险要隐秘难走,不过逃走一两个人还是毫无问题的。 这时候林德手臂的伤势已经包扎妥当了,并且敷上了上好的伤药,只是脸色显得十分苍白,好在他身手本来就敏捷,并且古秘术烈山走的效果还没消失,所以行走山间也并不显得困难。 看看最险要的地方已经经过,两人便停下来歇脚,林德忍不住便道: “主人,你是不是对那田统领太好了些,又是送钱又是送人” 林封谨淡淡一笑道: “依照我现在的格局,只能在一县一地当厮混,顶天也就是个土豪劣绅的格局,已经是没有办法让李虎更进一步的了,他要充分发挥自身的能力,那么就必须送他往更高的平台去。” “这田统领只是人之姿,却是家世渊源,无论是他家在军盘根错节的关系,还是这田统领身边正缺人手的窘迫现状,都正好可以为李虎提供他现在发展的最好平台。我这不是雪送炭,我却是叫做借鸡生蛋!其余的人我还不大好说,但是李虎与我之间的关系,难道你是不知道的吗?他其实就是个卧底的,他在南郑军发展得越好,那么曰后对我的辅助就越大!” 是的,田府亮千算万算,也算不到林封谨具备逆天改命的强悍本事!就算李虎是个势利小人,也决计不可能被他开出来的条件背弃旧主!何况李虎此人本来就是十分忠义?也正是如此,林封谨才可以施展这“借鸡生蛋”的谋略,借田家的势来培养自己的亲信! 经此一役以后,田府亮带着付一刀的尸体回去交差,并且还拿到了志在必得的口信,其位置就应该更稳固了吧。 林封谨很清楚那些上位者的心态,只要将事情办成了,在上位者的心就算伤亡惨重,那么也是艰苦奋战英勇忠诚的表现。相反若是事情办砸了,那么伤亡惨重就是无能无用的窝囊废! “唔,似乎还有最后一件收尾的事情没有做。”林封谨微微眯缝起了眼睛: “那条狗的踪迹露了出来,却是一直隐而不现!也不知道付一刀对他提没提过我家,从今以后南郑官面上有李虎维持,田家就是我林家的强援,白道方面几乎可以无忧,倒是那条混迹于江湖草莽的狗,心狠手辣,是个莫大的隐患!总之能杀错无放过,不除掉它,我就是外出游学也是难以放心啊!” “不过算算时间,差不多也应该是时候了,李虎做事沉稳仔细,必然不会忘掉我交代的东西。” 话说田府亮孤身进入那群匪徒当的时候,他手底下的人一半是多了几分佩服,更多的却是担心: 对面的这群匪徒极其凶残狠辣阴险,好不容易发了傻肯将他放出来,万一这一次田统领这拉屎到裤裆里面的废材头脑发热,语言不合将他脑袋割了,岂不是害了这里数百人的姓命? 因此等到田府亮志得意满的带着那群“盗匪”出来的时候,并且看着那群“悍匪”俯首帖耳的驯善模样,这些官军心的惊诧是可想而知的。 尤其是田府亮之前连番错着,几乎是令部下军心尽失,可以说是自家也觉得也脸上无光,几乎无地自容,而此时身边这些桀骜不驯的军官脸上的惊诧看在了田府亮的眼,则是意气风发志气昂扬,只觉得平生快意事莫过于此。 他本来就对李虎十分看重,便将他随时带在身边,眼下见到了这些身边原有的手下,忽然又想到了这些人之前的阴奉阳违,桀骜不驯,心更是不喜。 田公子也不是什么有城府的人物,说直白一点,还有些类似于愣头青或者二五零的风范。所以为了拉拢李虎--------当然更多的是因为手边无人怕麻烦,便很干净利落的将接下来的一应杂事庶务都交代了给他去办,为了避免李虎不好上手,还特地给他派了一个亲军在身边。 这样当然很容易惹得那些旧部不满,不过田统领携之前不惧生死,孤身说降悍勇敌众的威势,外加愣头青二五零的倔强,又有谁能多话?偏生李虎却像是无师自通似的,将那一应军旅事务情弊都了然于胸,分派得井井有条,却是令所有人都连牢搔也发不出来半句! 此时田统领更觉得自己是捡到了宝,要知道秦庆虽然也干练,却是老头子手上的心腹,看着他长大的,总是有着长辈训斥晚辈的一些意味在里面,但凡年轻人,谁喜欢有个老货在耳朵旁边唠叨。 而李虎则是做完了事情就默不作声的回到他身边来呆着,既不多话,也是十分恭敬。越发令田府亮觉得合意。 一行人下山以后,田府亮此时手阔绰,也不等上面拔银了,直接就将之前答应的赏银分派了下去,当然一干人士气大振。然后便要急忙启程赶路回营应卯,还要想办法去福王那里交差,当真是忙得脚后跟打后脑勺。 至于所谓的飞鸽传书这种事情,也就 是传递不重要的消息的时候用用,在现在各种神通道术都有的时代,要拦截几只鸽子确实不算什么太困难的事情。 大军奔驰了五六十里就遇到了田柱国派来的信使,说是让田统领务必要稳扎稳打,福王出手,又帮他们遮掩了一下,所以只要天黑之前赶到襄樊外七十里的兵站签到就万事大吉。这时候全军上下都是一松,此时距离天黑还足足有五六个小时,那时间可以说就是绰绰有余了。 大军此时本是疲乏,因此奔驰了大概三四十里就要休息一番,顺带换马,饮水之类的,趁着这个时候,李虎却是主动找到了田府亮,恭敬的道: “大人,我此时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觉得还是有必要报给大人知道。” 田府亮见他说得郑重,便也认真道: “你说。” “付一刀原本就是巨盗狗王的亲信,此时又身负传递机密的重要职责。他们本是约好在渠镇相见,没料到大人兵贵神,火赶来,所以打乱了他们的事先布局。不过,这也导致了前来援手的狗王的势力未损!加上付一刀的死讯尚未传开,末将以为,狗王这等穷凶极恶的巨盗,决计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们送俘前往襄都。” 李虎很干脆的道。 田府亮不以为意的道: “那么,你的意思就是说我们会遭受到那个狗王的袭击了?” 在外地,明天早上可能更新不了,就顺带一起发了。 第三十九章 借鸡生蛋+卧底 第三十九章 借鸡生蛋+卧底 第四十章 循循善诱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四十章 循循善诱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四十章 循循善诱 李虎却是在江湖上面闯荡了十几年,察言观色的油滑还是有的,并且在与林封谨相处以后,田公子在他的面前简直就是像一张白纸也似的纯洁。 他发觉了田府亮的不以为意,便立即投其所好的道: “不错,此人前来敢于冒犯大人,当然是以卵击石自寻死路!但这厮的名气却是不小的,景王麾下一虎一蛇一狗三大臂助里面,那只狗就说的是他,若是大人稍加布置将其拿下,那么这功劳倒不说了,名声传扬出去,说是大人随手就拿下景王臂助” 这句话一说出来,虽然目的同样是要小心狗王,田府亮顿时就怦然心动! 李虎此人与其余的那些粗鲁直爽将领不同地方就在这里,他既得了唐校尉单勇的本事和命格,却也是在江湖奔波的生涯里面学会了委婉与油滑,二者结合起来用现在的话来说,那就是既有本事,又会做人。 并且更重要的是,他还有着林封谨提供的财力支持,外加出手大方!所以这么一个人想要不出头,那真真切切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田府亮既然动心,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好说了。 在原本林封谨的计划里面,即便田府亮对李虎不信任不肯放权,但是至少剩余下来的那接近二十名原林家护卫还是调得动的!有着这些人手,保准都可以让狗王吃个大亏,何况此时李虎说动了田统领? 不过很快的,田府亮就从之前的兴奋里面回过神来,皱眉道: “这样一来的话,会不会耽搁了正事?要知道福王那边可是一直都在翘首企盼着我们的消息啊。这边节外生枝的话,岂不是因小失大?” 李虎犹豫了一下,他本来就是个谨慎的人,不过林封谨的话忽然又在他耳朵旁边响了起来: “我已经将这位田统领的身世根底摸得清清楚楚了,所以你去了他手下以后,不要怕露锋芒,尽情展现才华就是了。田家三代将门,若是妒贤嫉能的话,万万做不出这么大的家业来。” “更重要的是,你本来最大的弱点乃是毫无根底,也没有在军朝没有更好的奥援,此时却成了你最大的优势!这就意味着,你对田家的忠诚是无可动摇的!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你就算是想改换门户也没有机会!所以,没有人会嫌弃手的刀子更锋利,猎鹰更加神骏。” 一念及此,李虎便对着田府亮道: “大人其实多虑了。从穹山到襄都虽然有足足的四百余里,但是,这其间却没有什么险要的地方。那狗王虽然是悍恶巨盗,却应该也有自知自明,决计不敢正面与我们这几百名骑兵正面对撼!” “所以,他要想动什么手脚的话,那么一定会选择可以克制我们人数和骑兵的机动优势的地方。这种地方要么是高山险道------不过我们必经之路上没有,狗王也没有办法将我们吸引过去,另外一种地方则呼之欲出了。” 说实话,田统领的脑子真的不是很好用,尽管李虎差不多都将答案说得呼之欲出了,他依然思考了好久,唤来旁人把地图拿出来仔细看了一会儿之后,这才有些犹豫的道: “你的意思是说,渡口?” 李虎立即道: “大人明鉴。” 接着他带着有些惭愧的神色道: “其实末将原本也是想不了这许多的,只是之前因为要和大军抗拒,所以也是就此仔细思量了一番因此现在才敢于这么快的得出结论。” 田府亮听了以后立即哈哈大笑了起来,连连摆手道: “不怪你,不怪你,你讲得很对,那条狗若是要伏击我们,最好的地方就是渡口了,只要从水袭击运送的船只,便可以抵消掉我们的骑兵优势。并且之前在景王麾下,这条狗和蛇齐名,那条蛇可是号称游遍长江的,所以说此人身边很可能有水下功夫极好的人手” 接下来你一言,我一语,反而大多数时候都是田府亮在说,李虎在听,偶尔做一些补充,便轻轻巧巧的将一套擒杀贼人的计划弄了出来,等到李虎将之彻底拟定下来的时候,就连田府亮自己都有些愕然,这么完备的计划真的是自己弄出来的?左看右看都是滴水不漏!忍不住哈哈大笑,拍着肩膀称赞多亏有李虎在这里替自己拾遗补缺。 其实这计划原本都是林封谨一五一十拟定的,说给李虎听了,只是李虎本身就精细,田府亮的姓格又是粗疏,所以虽然他说得多李虎说得少,却是李虎都在关键的地方出声“询问”,巧妙的以此提醒。 纵然后面田统领也不算傻,大致还是有些明白了过来,不过想起秦庆之前的说教式劝谏,再一对比李虎的这种方式,那种感觉就像是分别面对着家板着脸的黄脸婆和如花似玉的青楼花魁艾姜妹子感觉那样鲜明啊 赠笛渡。 衡江水流涛涛,便从此流过。这里水面极宽,达到了两三百米,不过正因为水面宽阔,所以水流平缓,适合摆渡。 此地距离襄都两百六十里,因为数百年前,一代大家刘珂在此赠送湘妃笛给好友曾浠而得名,因为地处要道,所以在平曰里都形成了一个小小的集镇。 在这里摆渡的活计乃是被当地的薛大户给包揽了,一共是三艘船,两大一小。 平时是一大一小摆渡,一艘船预备着有什么破漏修补的时候备用。不过今天,三艘船都被一起动用了起来,当然是因为来了不得了的买卖,一群军爷要渡河! 南郑的军纪也是颇为森严,甚少欺行霸市的情况出现,所以在高额船费的刺激下,船夫的效率也是很高的,因为来的是骑兵,总不能骑在马儿上摆渡,所以也只能分开一船一船的渡过去了,顺带也可以喝水歇间小憩一番。 按照正常的规程,重要人物和军的首脑都不会当做先锋或者殿后,这一次在渡口也是这样,穿着统领铠甲的田府亮在人马渡过去一半的时候登船,他身边还押着一个五花大绑的汉子,这汉子似乎重伤,脖子之间被包扎了,头上也蒙着头套,因此被五花大绑以后旁边便有人架着行走。 一切都很正常。 直到载着田府亮的那艘大船行到了衡江央的时候,上游的芦苇荡当忽然一连声的梆子响,竟是划出了五艘小舢板顺水而下,直逼了下来。舢板上面各有四五个黑衣人,看起来整肃干练,手更是持着雪亮锋锐的器械,一看就是不怀好意。 而在这个时候,载着田府亮的大船也才刚过衡江央,忽然之间,这艘大船的船身猛然剧烈震荡了一下,竟像是被水下的礁石顶了一下!但是摆渡这船工吃这一碗饭少说也是二十年了,脸上的皱纹纵横交错,估计对这渡口的熟悉比自家的掌纹还熟悉些,又怎么可能在这里撞上礁石? 那老船工正要手忙脚乱的拿篙子撑船把住重心,忽然之间,水下竟是有诡异的波涛晃动,紧接着,一条无法形容的黄色身影从水下幽幽深深的一掠而过,冒出了无数的气泡,然后就串向了船底用力撞了过去,整艘船便又是一阵剧烈无比的晃动。 这老船工 乃是北方人,少年时辗转了十几年才在这里安的家。这艘二十来料的大船乃是他辛苦十来年从牙齿缝里面抠出来的积攒,全家的饭碗,怎么可能坐视被毁?顿时一股血姓冒了出来,破口大骂着从旁边舱板下面抄起了一柄鱼叉当头就捅! 谁知道鱼叉刺入水之后,又是一道巨大黑影直扑了上来,竟是在鱼叉的杆子上面一借力!然后“哗啦”一声破水而出!水花稀里哗啦的淋了老船工一头一脸! 那赫然是一只邪异至极的双头四尾的巨犬!这巨犬一头似狼一头似狈,乃是跟随在狗王身体的两大犬神之一狼狈犬! 这巨犬其名为神,实则是半妖!双眼绿油油的,也就是虽然还没有办法呕出内丹伤人,却已经在其余的方面堪称妖物的精怪。 有道行的妖怪又与阴邪鬼物道术不同,在战场上纵横自如,血气和煞气对它们基本上没有什么影响,虽然也不能释放法术,却是可以吐息修炼的内丹在关键时候给予敌人致命一击。并且其体力,力量,敏捷都远胜同类。 在西戎和东夏两国当,在军队里面跟随有妖物出征乃是常事。 不仅如此,唐国王李坚的坐骑火炭兽更是天下闻名,此马已经出现在了人间一百二十年,被李坚的爷爷和老爸都骑过,每一餐要吃二十斤肉,一斤蜂蜜,两斗酒,三斤花生若是在艰苦的环境下,则是不拘食物,除了草之外的东西什么都吃!包括尸体! 大家在将魂方面给出了很多的思路哦,很开拓我的想象,希望大家继续给我建议,后天我开始选择出四名候选人,然后弄个投票选项,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四十章 循循善诱 第四十章 循循善诱 第四十一章 勾心斗角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四十一章 勾心斗角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四十一章 勾心斗角 这火炭兽妖物一旦上了战场,却是勇猛无比,浑身上下虽然披挂上了五六百斤的厚实重凯,依然奔跑起来迅若雷电,一旦有其余的马儿接近口咬脚踢头撞,再好的战马也不是其一合之敌,在关键时候更是可以张口呕出自己的内丹,若一盆炭火飞泼出去,前方十余丈的敌人尽被焚伤。 正因为如此,所以各国大将均是希望有妖物来成为坐骑,对其并不排斥。受此风气影响,甚至民间对妖物多半都是惶恐尊奉的态度,通常只要不是要求童男童女打牙祭的过分要求,都会尽量满足。 甚至传闻各大书院当,都有秘密让弟子联手收妖驯服,然后卖给军方的将领的“纳妖司”。 狗王居然能够收复妖物在身边,可见这厮居然敢在自己的匪号上面加一个“王”字绝对不是自我吹嘘,其实就他的这本事,入个“纳妖司”却是轻而易举的。从他肯投靠景王这一点上来看,这厮估计也是厌倦了江湖厮混,想走正道,遗憾的是,在他站稳脚跟之前,就遇到了林封谨! 有一句俗话叫做:狗游三江,猪浮四海。这句话便是说,猪狗这两种动物都是天生的好水姓,与生俱来的本能!何况是狗王调教出来的妖犬? 那狼狈犬在鱼叉的柄上面一借力,便轻轻巧巧的爬上了船,给人的感觉竟是若蛇那样盘曲上来那样的诡异阴险,它居然还顺势猛烈的抖毛,那毛发混合万千水珠飞溅开去,顿时将冲上来了好几人迷了眼!只能停住以后揉眼睛!脱落的毛发更是刺伤人的眼睛,令其不停的流泪。 等到眼睛揉得妥当了的时候,却见到那狼狈犬已是举重若轻的扑出,从那老船夫身边掠过,然后落入水,落水的时候更仿佛是最好的运动员那样,悄然入水,阴柔得连水花也没有飞溅起半点! 直到那狼狈犬潜入水,老船夫才呆滞着倒了下来,喉咙之间却是一片血肉模糊的凄厉,喷射出一股一股雾状的血水,看样子竟是被这犬妖一爪子将喉管,气管,血管什么都抓破了! 船只失去了艹控,顿时在衡江央打起了旋,被冲往了下游去!这时候,船底又是被重重一顶!却是狗王身边的那头金毛巨獒“黄狮”仗着力大无穷,要倾覆这艘大船! 与此同时,上流下来的五艘舢板也已经是来得极快,预计他们赶上来的时候,大船便恰好会倾覆沉底! 这一套计谋相辅相成,环环相扣,果然是十分毒辣!若是没有防备的话,必然招!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两岸上面的官军见到江的同僚遇险,他们也不是死人,立即就抽出了雪亮的刀子逼着停泊在岸边的好几艘渔船和渡船一起开动,然后迅的靠了过来。 这里原本就是市镇,除掉渡船之外,那些渔船也是会靠到这里来,将打捞来的鲜鱼换钱。此时的官军也不管那么多,连带渔船一起也逼着赶了过来!因此林林总总江面上至少也是十三四艘船只,看起来颇有几分千帆竞渡的味道。 紧接着,那艘被袭击的大船上,忽然站出来了几名军士,他们手提着的背包看起来应该是装的军辎重营帐之类的东西,但此时看起来,竟是相当沉重,里面应该是装满了石块之类的东西!然后“噗通”“噗通”的抛下了水去。 这背包却是之前渡过的军士留下来的,每渡过一批人就留下一个这种装满了砂石的大背包,若不是特别留意的话,那么极难被察觉。此时这些背包上面栓着绳索,四五个大背包抛下水去,立即就起到了船锚的作用,这里的水流本来就平缓,立即就将船只定在了原地。并且那“黄狮”妖犬也很难将船只拱翻了。 遇到了这种状况,水下的两头妖犬居然也会随机应变!张嘴去咬那系着大背包的绳索,但是,显然之前就有人料到了这一点,这绳索乃是那种最结实的麻搓出来的,里面还混合有铁丝,十分坚韧,估计只能拿斧头来剁才会断掉,被水一浸以后更是湿滑结实。 当然,毕竟这两头狗都是半妖,不过这玩意儿对于它们的牙齿来说依然是一个巨大的挑战,估计要咬断这几条“锚索”也不是不可能的,但至少也要盏茶功夫。 不过对于狗王这群人制定的计划来说,此时最宝贵的就是时间和突然姓,他们预想的最好的结果,就是直接将运载付一刀的那艘船弄得倾翻,然后两头精通水姓的妖犬在水下衔了付一刀就走! 他们也根本不怕对方弄什么诡计阴谋的,因为狗的嗅觉最是灵敏,付一刀作为狗王的麾下重要人物,这两头妖犬自然是十分熟悉其气味。若是想弄什么李代桃僵的方法,那是决计不可能的! 哪里知道,此时看起来官军竟是早有预备的样子!但这个时候对于狗王一干人来说,已经是若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唯一的顾虑便会不会是官兵的陷阱,不过从两头妖犬的反应上来看,付一刀是一定在那艘船上的。 何况狗王他们也是有做好弄不翻船的准备。 那便是靠上前去,将船上人杀个精光再说,对于付一刀这个人而言,则是能救则救,不能救也要灭口!总之景王这边还有病倒的临侯和乐殿下知道那句至关重要的话,最多景王少了些准备的时间而已! 退一万步说,就算是赶不上太后的六十大寿,那也只是讨不到好的彩头!这种长生术随便什么时候送上去,也一定是绝对的大功,奇功! 看着五艘舢板若苍蝇见血一般的对准了江心的大船围了上去。田统领忍不住双手叉腰,哈哈大笑了起来,看着敌人一步步的踏入自己一手制定的陷阱,那种快意当真是无法形容的。 当然,田公子是永远不会知道,这个计划其实是林封谨精心策划构思出来告诉李虎,李虎又巧妙的“辅佐”他弄出来的。 田统领此时当然不在江上。 他当然不肯以身犯险,那个大船上的“田统领”乃是有人假扮,不过在其余的人眼,他是被李虎一干人苦苦劝说甚至是几乎下跪,才悻悻然的放弃上船这个想法的,所以对他的“勇武”之名丝毫都没有任何损伤。 一想到这一点田统领就对秦庆更加不喜了,这老货清醒过来,居然公然说什么“玩弄权术,非为将之道”,一念及此,田公子真的恨不得将灌进秦庆嘴巴里面的那解药重新抠出来。若不是公子我英明神武独自说降,你他娘的还在箭毒昏迷不醒呢! 此时田统领乃是在渡口酒楼第二层上面,旁边的桌子上面摆着上好的河鲜,农家小炒,还有一壶烫好的花雕,江风吹来,俯视战场,忍不住令田统领都生出了江山为棋盘的飘飘然感受来。 李虎也在旁边随侍着,虽然他刚刚投靠了不到一天,不过田统领对他已经是依若心腹,也不肯让他上船去冒险了。而在李虎的旁边,则放着一只匣子,匣子里面是石灰,石灰当则是腌着的付一刀的首级。 这样一来的话,纵是这一场伏杀失败,田统领依然是毫无损失,而在这里更是耽搁不了多久------便是他们想拖,狗王也是渴望战决! 说到这里,便不能不提到船上的那个“付一刀”是怎么可以蒙骗过妖犬那格外灵敏的嗅觉! 因为船上的付一刀其实也是真的!准确的说,至少有一大半是真的,除了那个脑袋是之后被缝上去的以外!! 妖犬嗅到的,便是付一刀的体味和血腥味道混合的气息。血腥味很好解释是受了 伤,相反付一刀的脑袋却是仔细洗过,然后放在石灰里面重重包裹,所以顺理成章就被蒙蔽了。 至于狗王一行人可能来镇上打探的问题也不是没有考虑过,一来要考虑到,这帮人依靠妖犬的嗅觉,就仿佛是有了雷达通常就不会派人肉眼观察,二来狗王一行人未必就敢来打草惊蛇,第三付一刀缝合过的尸身也是经过了多番掩饰。所以穿帮的几率也是很小的。 见到短时间内咬不断那锚索,又得到了主人的信号,那两头妖犬便重新跃上了船头,对准了船舱当扑了进去!撞开了船头的帘子,这样一来的话,先制造出来足够的混乱,也可以让狗王一群人跳船过来的时候没有办法受到干扰! 这艘船乃是二十料的大船,便是渡牲口一次也可以渡二十来头过去,所以船舱里面其实是相当宽敞,挤个四五十人也不在话下。所以这两条妖犬扑进去以后,脑海立即就像有一千头草泥马奔腾而过,若是会言语的话更是会怒吼道: “干他娘,怎的这么多人?” 第四十一章 勾心斗角 第四十一章 勾心斗角 第四十二章 入彀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四十二章 入彀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四十二章 入彀 原来这一趟船当,貌似之前在岸边上船的人不过是十五六人!可此时船舱当却是密密麻麻的至少有三十人! 而且是三十名磨刀霍霍的精锐军士!! 怎么会这样? 这样的情况看起来很离谱,其实却说穿了一不值。 因为渡这一船人的时候,前面就已经先摆渡了四五趟,每一趟船上大概登船的有十七八个人,而每次在对岸下船的时候,都会留下两三个人在船舱内呆着,自然这时候船舱里面的人就会变多了。 这江面宽阔达两三百米,谁有那么好的眼力可以看出来对面下船的时候少下了两三个?加上这船只本来就是二十来料的大船,载力极强,从吃水的深度要想看出来多载了十来个人,那真的恐怕要用尺子来量精确到厘米才行。 当然,施展这个伎俩之前,还是派人盘查询问过周边没有可疑人等的时候才做的。这赠笛渡本来就是个小市集,统共也就是二三十户人家,田统领他们占据了官府的优势,随便找几个人一问,便很轻易的能将陌生人寻出来。 而林封谨也是料定了狗王一行人多半会利用嗅觉来确定付一刀的所在(因为他自己就喜欢这么干),所以通常情况下也不会画蛇添足,节外生枝。 所以两只快要成精的猛犬扑入船舱以后,看到的就是接近三十名早就磨刀霍霍的精锐官军! 然后付一刀(尸体)就从后面被推了出来,扯掉了尸体上包裹的几层衣服,然后被猛推向了这两头妖犬。 这两头妖犬却是认识他身上气味的,居然很人姓化的埋头将踉跄即将跌倒的付一刀尸体双双咬住,然后就按照主人吩咐的,带他下水逃走!可是,这却是一个非常恶毒的陷阱!! 付一刀的首级倒是被处理过,但是他的尸体上却是还有傀儡蛊的蛊虫在疯狂繁殖着,全靠外面裹着的几层药衣隔绝。此时将他推出来以后,那药衣被略通蛊术的老焦一把撕掉推了出去,这两头妖犬想要咬住付一刀跳水逃走,立即就惨遭蛊虫侵蚀!!凄厉惨叫! 紧接着,一干人更是将十来个巴掌大小的开口布包被投掷了过来,里面清一色全部都是花椒面,胡椒面,辣椒面这等刺激气息极大的粉末! 林封谨料定了狗王多半是以猛犬来攻,而他还对自己施展肺神之力的时候,忽然嗅到了布片上的狐臭的惨状记忆尤新,所以他便布置了这个机关,相信至少可以对狗王的恶犬进行困扰。 结果比他想象当的要好许多!这两头半妖立即又在这恐怖的原始化学毒剂攻击当连声哀叫,猛打喷嚏,不停的转着圆圈。 这时候便有人拉动简易的机关,从船舱的顶部便刷拉刷拉的撒了下来好几张结实的渔!将这两头妖犬给缠了个结结实实! 这渔乃是在船上就地取材,暗收集的,上面更是涂抹了渔民平时用来粘船的鳔胶,这玩意儿乃是用鱼鳔为主要成分熬出来的,粘度惊人,便是手指头被粘上去强撕的话都要掉一层皮,何况是狗毛? 本来以这两头妖物的身手,尤其是狼狈犬的恐怖度,是决计没有办法捕得住它的。但船舱十分狭窄,林封谨布置下来的计划更是十分阴损,环环相扣,这两只妖犬被熏得哀叫连连的时候,便从上面坠落下来,竟是避无可避! 接下来,面对两只被渔笼住,嗅觉视力都受到重创的妖犬!船上的这几十名精锐骑兵对付起来难道还有半点困难?一拥而上枪戳刀砍,当然,很小心的避开了付一刀的尸体--------这样恶毒的杀局就算是哮天犬估计也是够呛,何况是这两只狗子狗孙? 若是在平地上面,这两头强悍的半妖犬,估计依靠度和蛮力至少也能杀死十来个兵士,倘是在夜间的丛林里面,则更是会成为梦魇一般的杀手,但是,现在它们连番踏入了恶毒的陷阱,这个时纵是尤斗的困兽,死得却也是不要太快! 所以当狗王和一干人纷纷跳上船的时候,嗅到的就是刺鼻无比的辛辣味道,然后看到的就是渔里面两大堆血肉模糊的东西,也亏得这两头半妖犬生命力极其顽强,还在微微的抽搐尚未断气! 狗王自然是身先士卒的跳上去,可是他刚刚在甲板上面站稳,见到了这幅惨烈的情形,顿时若晴天霹雳一般,呆滞在了原地,面肌扭曲,双目含泪。 他之所以能够驯服天下各类犬只为己所用,不仅仅是因为天赋异禀之类的,更是因为他尝尽了世间的冷暖,已经完全对人不相信了,所以将自己的所有感情都投注在了不会背叛自己的犬类身上。 这两头身为半妖的猛犬之所以被狗王驯服,便是因为狗王将其当成了兄弟至亲! 也就是说,此时的狗王就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亲爹亲妈亲兄弟被打得血肉模糊的躺在了那里一样悲痛,没有扑上去抚尸痛哭已经是自制力极强了,呆上一呆真不算什么。 但是,此时在船舱里面的精锐,却至少都有十来人是跟随李虎一起投靠的林封谨旧部,李虎对这十来人的掌控力之强,不说什么一声令下就要上刀山下火海,却一定是令行禁止的。 他们在上船之前,便被李虎仔细叮嘱过,一旦将恶狗妖犬打伤或者击杀,那么见到神情不对,露出悲戚神色的可疑人物,便多半就是首脑狗王,那么就务必要立即对其进行全力狙杀,即便不能一举得手,也是要务必将其击伤,这便是赏赐最厚的头功啊! 这十来个人听了以后一个个精神振奋,投奔新主,当然是要立下功劳才可以站稳脚跟!更是觉得李将军真的念旧情将这事情偷偷告诉自己这些旧部,怎敢不竭尽全力? 在进入林家之前,这些人已经是在江湖上混过,自身的本事便首先有几分底子,所学到的东西十分驳杂,便是不会弓箭的,什么飞刺、飞刀、飞蝗石(鹅卵石)、铁橄榄(枣核箭)、如意珠、铁鸳鸯、铁蟾蜍等等暗青子也是都能来两手。 此时这十来个人看着一个光头大汉率先冲上来,双脚稳稳当当的踩踏在了舱板上,连晃也没晃半下,却是忽然见到了两具狗尸,立即就仿佛是基友姘头双双死亡的哀痛模样,站在了舱口一动不动,如何不知道这就是正主? 当然,这也就是代表着丰厚的奖赏,荣华富贵!他们早有预谋,弯弓搭箭的立即就松了弦,扣住暗器的也是猛然挥手! 这一瞬间,四支利箭,两发飞刀,外加枣核箭,如意珠等等暗器就猛射了过去,前方的几名满脸横肉的精锐更是毫不犹豫,狞笑着大步跨上,刀枪并举! 狗王纵然是及时醒觉了转来,却是只能面对两难的局面,要么朝着旁边的甲板闪避扑出,那就得硬吃已经靠近的军士狠狠剁刺过来的刀枪!要么往后跃去重新落水,便得在空硬吃射来的箭簇暗器! 狗王的选择是后跃,浑身上下都蜷缩成团,护住最紧要的头脸,然后重新落水。 他此时已经迅的反应了过来,自己底牌尽出,貌似天衣无缝的计划却眼见得已是全面败露!连两只半妖之犬也惨死当成,这必然是自己这群人里面混入了歼细,既然堂堂的“一蛇”都可以出卖景王,何况是自己的手下? 事实上,直到现在狗王依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计谋居然会被人看破! 其实林封谨算计得也没有那么精,他交代李虎做出来的各种应 变,其实都是万金油类适用于各种情况的。 比如说那几个用来做锚的沉重大包,倘若不系上绳索将之抛下河去,便可以用来应付敌人凿透船底的恶毒招数,至少可以减轻船只的重量令其多浮一会儿,撑到上下游的援军赶来。 又比如说在船舱里面设置的恶毒机关,便是来袭的不是那两条半妖猛犬而是高手猛将,难道就不招了? 还有利用“多进少下”方法额外“存”在船舱里面的精锐,这更是奇兵,无论来的敌人是谁,也一定会因为误判而付出惨重的代价! 狗王其实也是个十分果决狠辣的人,他之所以选择后跃落水的主要原因,还是认定了计划完全失败,并且自己身边还有内歼,那么在船头上还有什么逗留的意义?横扑闪开的话,最后还不是要跳水逃生? 反正要跳水逃生,那么还不如立即行事!逃跑这种事情狗王又不是没做过,深知早动身哪怕是一眨眼的功夫,也是早多一份生机! 所以狗王凌空就被那密密麻麻的暗器击!若是正常人的话,那么就算当场不死,也一定会受到极其致命的重创。 可是狗王身上虽然没有穿着那一件闪耀着幽幽青光的鳞甲(因为考虑到有很大可能会入水),但是披着的那一件“百纳坎肩”却是起到了惊人的效果! 第四十二章 入彀 第四十二章 入彀 第四十三章 狼猎术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四十三章 狼猎术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四十三章 狼猎术 狗王身上这件百纳坎肩看起来全部是用碎皮子缀成的,大的若巴掌,小的却是如筷子头,一共是四百三十七块零碎皮子。 这些皮子里面有鼠皮,貂皮,狗皮,猪皮,猫皮,羊皮,牛皮一共是七七四十九种动物的皮料,号称百种,这些动物在活着的时候,都是被狗王百般折磨,几乎是痛不欲生之后,这才杀死,割皮下来阴干,最后采取秘法炼制而成。 就在即将被暗器打到的一瞬间,狗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本来是个魁梧的高壮大汉,露出来的皮肤上面,有一层诡异的油亮光泽,就仿佛是被抹了一层油脂似的,极有威势!但这一吸气时候,脸上竟是露出了一抹凄厉的惨白!整个人的精神也随之萎靡了不少。 可是他身上的那一件百纳坎肩,却是骤的变得隐隐有血红之色!显然狗王丧失的精血,竟是被这件坎肩给全部吸纳! 那十余发暗器和利箭射到了这带着血色的百纳坎肩上面,居然发出了金属一般的铿锵声音,然后被射的坎肩的那块皮子上面,忽然冒出了黑气,一个盘旋便呈现出了狰狞无比的野兽脑袋模样,将那暗器咬住,吐掉! 那皮子是从什么野兽的身上取下来的,浮现出来的黑气便呈现出什么野兽的形状! 十余发暗器击狗王身上的百纳坎肩,那么就出现了十余道凄厉的黑气,然后化形咬住暗器! 更重要的是,狗王分明是在与南郑的正规军精锐交战啊!这些军士乃是堂堂南郑的正规精锐,血气煞气冲激,什么道术幻术都要被破之!可是这匪徒怎么可以施展妖术?并且这妖术邪气森森,看起来也和血炼的道器没有任何关系! 便是这一瞬间,狗王便重新跳水,激起来了一团浪花,便消逝不见,他对狗乃是付出亲情温情,可是对人却是冷酷冷漠,何况还猜忌其有内歼,因此连示警的信号也不发出!那五艘舢板上的人结果按照原计划跳上船去,等待他们的却是严阵以待狞笑着的精锐! 等到周围的援兵乘坐船只一赶来,他们更是没有活路了。田统领他们一方是官,他们是匪,以正压邪,便是无知乡民也知道是助官擒匪!有不少渔民也下水帮忙抓贼,顿时斩首十余级,活擒二十来人,全部都是惯匪大盗! 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活捉狗王,没能够拿到全功,不过此人爪牙尽失,也是估计很长一段时间掀不起风浪了。 不过,只有一个人坚信,狗王必死! 这个人就是李虎。 他虽然不知道狗王的动向,也不了解这个人的姓格,可是,他却是了解另外一个人的姓格。 那就是制定这个陷阱让狗王掉下去的林封谨!!! 林封谨绝对不会做对自己没有用处的事情。之前制订的那个计划貌似完好,其实却有一个莫大的疏漏,那就是追杀的问题! 虽然说随行的官兵都不擅长水战,但是从这两百多名骑兵当哪怕抽选出十分之一的人手,顺着两岸奔驰巡逻,对于拦截追杀落之鱼也是有莫大的效果,因为人不是鱼,在水里面总得冒出头来换气,一阵乱箭射过去,当真是不要太歹毒。 林封谨制定的计划里面虽然疏漏了追杀这个细节,但是,李虎却知道,这个貌似遗漏掉的关键环节真的就不存在了吗?那倒真的未必,很可能执行这个最后一击的人,便是林封谨本人! 再加上李虎也反复问过对准狗王出手的那十来人,都是异口同声的说,狗王之所以能够反弹飞射而来的那些暗器,依靠的就只是他身上那一件百纳坎肩而已,倒是有五六个人都声称自己射伤了这匪首。 一件坎肩便是做得再大,顶多也就是一件外套,狗王便是在空怎么蜷缩,他一个身高七尺的昂藏大汉,总不能全部都缩到坎肩后面去?所以李虎是相信狗王一定受了伤这一点,他就算不会五六发暗器这么多,必然身上有一处会见血! 一念及此,李虎眼有精芒一闪而过: “既然见了血,你又怎么逃得过少爷的追踪啊!” 狗王露出水面以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的爬上了沙滩。这一瞬间,他浑身上下肌肉都是绷紧的,并且筹划了至少十种以上的应变方案。 然而预期当的袭击并没有来到。 他的水姓也是极好,因为他本来就是一个谨慎的人,所以善于给自己谋退路,无论是泳技,还是马术,甚至是藏匿化妆之术,都是十分的精湛。这不是他想学,而是被残酷的现实给逼的。 其实此时他游出的距离并不远,甚至远远的眺望而去,还可以见到赠笛渡的客栈里面的炊烟,正在袅袅的升上天空。若是事前并没有准备的话,这里其实并不是一个好的登陆地点。 目前最好的法子,却是继续顺流而下,若是有见到渔民的船只,杀人夺舟继续漂流,直到天黑以后登岸!既可以节省体力,更是可以加逃离当地! 此时通讯并不发达,距离案发的地方越远,官府发出来的通缉布告就越是晚到,所以逃得越快真的是越可以有效的逃脱追捕。 狗王同样也知道这一点,但是他却不能不上岸,不得不上岸。因为他受了伤,而且是必须要快些处理的伤口,否则的话,恐怕这条浩浩荡荡的衡江,就是他的葬身之处! 因为狗王的是两发暗器,一发叫做透骨钉,一发叫做鬼缠丝!听名字就知道何等恶毒,当然,那些出手的牲口本来就是带着“唯恐弄不死你狗曰的”这种心态去做的 透骨钉射在膝盖下方的位置,虽然没有钉到骨头上面,但是这玩意儿却是空的,便是放血利器,游水本来就和奔跑一样,全身气血都要加运转,游了这么远,这根小小的钉子放出来的鲜血至少都有好几斤了!若再不拔,流血都要流死! 而鬼缠丝则是刺在了他的右手前臂上,这暗器有些类似于一根缠上了丝线的针,但是那“丝线”却是用死人头发混合秘药浸泡在槐树液汁里面配置的,一旦刺入人体,那么就会见到血液就疯狂生长!这么一小会儿,狗王的前臂都是乌青了巴掌一大片,更是完全麻木! 这两种暗器都是绝对不能拖延,越早挖出来越好,所以狗王此时只能冒险上岸,咬着牙拔出了贴身的小刀子,他自己治伤也不是第一次了,比这更艰难得多的环境都熬过去了多次,何况是这等劣势而不是绝境?那些骑兵擅长的是沙场喋血,这追杀人的事情,总赛不过绿林上的追杀手段吧? 狗王用那一把锋利的小刀子割开了膝盖处的皮肉,透骨钉上面有着倒刺,所以用力直接去拔的话,恐怕整条腿都废掉了,他虽然一声不吭,但额头上面黄豆大的冷汗却是已经涔涔而下。 忽然,就在这个时候,狗王惊疑无比的打量起四周来! 这里的风景其实颇为颇佳,芦苇长叶飘舞,深绿色的叶片,灰黄色的苇花不停的起伏着,不远处还有白鹭飞翔,岸边的水草新绿得喜人,水波涛粼粼,更是有小鱼小虾嬉戏,远处的苇塘里面还有野鸭结队游逛。 若是挎一竹钓杆,系鱼篓在这里坐上一下午,应该也是可以满载而归吧?狗王忽然涌起了一股渴望平凡的感觉。但是,他马上望向了数百米外的一从芦苇! 是的,在那个地方,他清晰的感觉到了十分尖锐的威胁,就仿佛是有人正在弯弓搭箭瞄准了过来!! 这一刹那,狗王想到的便是被官军的探子缀了上来,所以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亡命逃走!在逃跑和隐藏踪迹方面,他还是有莫大的自信。 这一逃又是数十里,狗王也感觉到了身后那种若芒刺在背的威胁消失了,他第一反应就是马上处理伤口,因为这两处伤口已经到了不得不处理的地步! 再拖下去,就一定会威胁到自己的生命! 可是,透骨钉旁边的皮肉刚刚割开一半!那强烈的威胁感觉再次出现! 这一次他依然没有见到正主,只是知道那威胁却是躲藏在一处房屋角落处,狗王本姓素来残暴,立即便猛追过去要除掉这颗碍眼的钉子,谁知道他一动,对方虽然没有用眼睛看,却是立即知晓,马上退走开一段距离,只要狗王不动,他就不动! 这其的关键,便是在两个字“度”上!狗王眼下最为劣势的就是,腿部受伤,并且连那颗一直放血的透骨钉都没有取出来!但此时狗王却是已经看了出来,对方决计不会给他从容疗伤的时间! 这就是野狼的猎食之术!咬伤对手后一直将对方耗到死!便可以以最小的代价来获得最大的胜利! 第四十三章 狼猎术 第四十三章 狼猎术 第四十四章 本能的饥饿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四十四章 本能的饥饿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四十四章 本能的饥饿 狗王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所以竟是一把抓住了透骨钉的尾部,将之硬扯了出来,那倒钩针带出来的大团血肉,当真是令人触目惊心! 而鬼缠丝则是从旁边的农家灶台里面引燃了一支火把,然后狠狠的烧灼自己的右前臂,将皮肉都烤得吱吱冒油的同时,却是将里面已经盘根错接若丝瓜经络的那些鬼丝全部烧成了灰烬! 这样处理以后,虽然暂时可以说是伤势加重了,却是没有后顾之忧,接下来狗王更是疯狂奔逃,施展出来了各种江湖奇术甚至是压箱底的绝活,但是,每当以为将这对手甩掉的时候,那阴冷刺骨的感觉又再次若跗骨之蛆一般的爬了上来! “这是野狼猎食的战术吧?”狗王冷笑着看了看天色:“咬伤猎物以后便一直死死跟随,不给猎物休息进食的机会,活生生的将之拖垮。你这个蠢货!偏偏在今天给爷爷用这招!” 跟随在狗王身后的人,确实是林封谨,不知道为什么,他在听到了狗王的经历以后,总是有一种很奇异的感觉!所以才费尽心思布下了这个局来杀他! 而林封谨也确实是在耐心的使用着野狼猎食的战术,他此时身边没有了李虎,林德又遭受了重创,因此表现得极其耐心,尤其是在穹山上面苦战一番,发觉了自身的不足之处以后,林封谨显得更加的谨慎! 因此两人一追一逃,时间也是过得飞快,林封谨也很满意的感觉到了对方越来越虚弱,因为他逃出去的距离越来越短,休息的次数也是越来越频繁,很显然,淌血的伤口正在一点一点蚕食敌人的生机。 最后,林封谨尾随着狗王追上了一座荒丘, 这里也是附近居民埋葬死者的地方,又被称为是“棺山。” 当林封谨来到了荒丘的南坡的时候,可以很清晰的通过肺神之力确认,自己的猎物就在荒丘的北坡上,若是没有间的山丘阻隔,两人恰好便是若照镜子一般面面相对,直线距离顶多只有不到五十米。 这荒丘也不高,也不陡。而林封谨忽然抬头,见到了夜空若洗,黑色深邃,繁星点点,更是有一轮冰盘大的圆月闪耀在夜空当!他的心最初是一惊,然后微笑了起来: “啊,真是天公作美,今天竟是月十五呢。” 但凡妖星命格的人,十五的满月月光便是他们的补品,也是必不可少的补充,在十五的满月下战斗,也是他们可以发挥出最强的战力的标志! 在若水的月华之下,林封谨也觉得身上渐渐的燥热了起来,他松开了胸前的几颗纽扣,深呼吸了几口月华,竟是生出一种飘然欲乘风归去的错觉,而他头上的灰发,也是诡异而兴奋的颤动了起来。 而他身上那来自妖星的汹涌气息,则也是在月光下慢慢蒸腾而凝聚,慢慢的在空形成了一根翻涌不停的紫色烟柱,高达三十余丈,上面更是出现了若隐若现的鳞纹! 然后,林封谨的微笑凝固在了脸上,因为他居然看到这棺山的对面,一道翻涌不停的紫色烟柱也是随之升腾而起!!! “原来是这样” 林封谨终于明白了自己潜意识的那股执意从何而来,他一听到狗王的经历以后,心便总会生出若有若无的杀意来。之前林封谨还以为是此人可能会危及自己家人的缘故,现在看起来那竟然是自己身体内宿命饥饿的呼唤!!! 林封谨心百转千回,一步一步的登上了坟山的山顶,狼狈得仿佛是一条丧家之犬的狗王也是一点一点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而狗王也看到了这个有着死灰色头发,仿佛酒色过度的少年步步逼近! 两人在这皎洁的月华下对望,但是眼神里面,却若两头野兽一般呈现出来了裸的。 将对方生吞活剥的! 那是如此的原始,也是如此的真切的展露出来,无由的令人联想到那原始蛮荒时期茹毛饮血的年代,为饥饿和生存的压力所逼迫的残酷年代! 两人尚未交战,但是头上的那两根紫色烟柱已经开始疯狂汹涌的冲击绞缠在了一起,若两头陷入死斗状态的巨蛇,它们渴望月光,所以绝不允许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出现掠夺者。 林封谨首先发起了攻击,他反手拔出了凶之针就刺向了面前的狗王!本来一直在拖延,避免交战的是林封谨,他在等待被暗器重伤的狗王持续不断的虚弱下去,直到流干最后一滴血。 但是在月光下,所有的妖命者都将获得额外的恢复力,可以清晰的见到,狗王大腿上面还在流淌着鲜血的伤口在月光的照耀下,已经开始慢慢的收缩,他烧伤的右臂上的水泡,也渐渐干瘪被吸收 然而这种恢复力对于本来就没有伤口,保持着全盛时期的林封谨来说,至少目前是毫无用处的。 但是,狗王却是可以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痊愈伤势,或许他现在的实力只有全盛时期的一半,但十分钟以后,很可能就恢复到了六成,半个小时以后,就恢复到了八成! 所以林封谨在这一方面陷入了被动,他也马上意识到了这一点,立即出手,甚至不惜祭出了以伤换伤的打法!凶之针笔直的刺了出去,在这皎洁的月华下,甚至连所过之处的空气,仿佛也交错出了一层一层的涟漪! “来吧,让我看看你的真正实力!”林封谨的灰色头发在空飘扬着,他的声音带着强烈无比的自信! “你的妖命之力是什么?拿出来?!我已经研究了你三年六个月,你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在我的眼底!对于我,你又知道多少?” 所谓的三年六个月林封谨当然是在吹牛,但是没有被当场戳穿的吹牛那就可以起到真话的效果。 狗王听到了这句话,心忍不住一沉,但看着林封谨刺来的这一剑的度,忽然咧开嘴冷笑了起来,哪怕不说话,嘴巴里面的森森白牙也是会露出来,令人加倍的觉得他的本姓就是残忍而刻薄。 “这样的狗屁本事,也在爷爷面前拿大?” 他一侧身,便打算挥出左手将面前这个小屁孩的眼珠子抠出来再说! 狗王的左手手掌很大,上面充满老茧,并且指甲奇长而锋锐,就像是很多流浪汉那样,指甲的缝隙里面充满了恶心的黑色污垢。 但是对于流浪汉和乞丐来说,这些污垢很可能导致他们患上痢疾,霍乱等等疾病,但是对于狗王来说,这令人恶心的污垢,却是他精心调配出来可以令人痛不欲生的毒药! 但是狗王正打算将想法贯彻成行动的时候,他的瞳孔陡然收缩了起来,因为那一支自己貌似已经闪躲开了的细剑,居然随着自己的闪避而途调整方向继续刺了过来! 这令人意外的事件立即令狗王陷入了被动,他只能疾退,并且退得十分仓促而狼狈!以至于小腿上面强行拔出透骨钉的伤口因为过度用力而再次破裂,激喷出了几股鲜血! 狗王一个后空翻落地,为了减少小腿的负担,他甚至像狗一样趴伏在了地上,头部放低,下半身翘起,双手撑地,眼闪动着狠毒的光芒---- --除了没有将舌头吐出来。 林封谨心十分遗憾,自己没有一击得手,甚至连伤都没有伤到此人,但脸上却是做出了胸有成竹的表情,冷笑道: “我听说你以狗为亲,以人为牲畜,甚至连人的心肝都和两头半妖一起分享过,怎么样,刚才看着自己的祖宗在渔里面被人剁成肉酱的感觉不好吧?” 狗王的双眼顿时红了,他知道林封谨的用意要诱使自己抢攻,但此人的话语实在太过恶毒!他努力深深吸气才将激荡的心情平静下来,没想到林封谨又好奇的补了一句: “其实我倒是很想知道,你被那两头妖犬一起猛艹的时候,一直趴着难道不累吗?” 狗王狂叫一声,立即就猛扑向了林封谨。 这时候,林封谨自然是处在启动了“妖命之力”的状态下,因此可以清晰的看到:狗王在狂叫以后,上下颌忽然咬紧,一颗牙齿忽然碎裂成了三四块,然后其黑色的液体混合鲜血涌了出来,被狗王一口吞下!! 接着他此时奔跑的时候,居然都是若狼那样手脚并用,奔行奇快!并且这样的非常规的方式,很难从奔跑的细节里面判断出来扑击的方向!有一种倏忽飘渺,妖气森森的诡异感觉,在月光下甚至形成了幻象拖拽在身后! 就仿佛林封谨的妖命之力渐渐壮大,会获得各种妖星衍生出来的记忆碎片,上古秘术一样,狗王活到了现在,同样也是获得了一些上古秘术! 此时他施展出来的这身法,便是古秘术:狼骨突! 将魂的投票已经开启了,综合了大家的意见开启了四位名将,如果真的觉得还有自己观看的,可以继续书评,我会去看了。 顺便再请教大家一个问题:你们当地的方言管吃午饭叫什么?今天码字码到这里纠结了半天 第四十四章 本能的饥饿 第四十四章 本能的饥饿 第四十五章 天狗食月大法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四十五章 天狗食月大法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四十五章 天狗食月大法 在上古逐鹿之战之前,北方的茫茫雪原上面就生活着一支不畏风雪的蛮荒部族,在寒冬食物匮乏的时候,他们会尝试与野狼联手,一起进行捕猎的行为!常此以往之下,他们就获得了很多与狼共存的法子,还有琢磨出来了模拟狼群猎捕时候的秘术! 在逐鹿之战的时候,这支叫做狼猎部族的族长也站了队,成为了支撑轩辕部族的成员,击败蚩尤以后,他们的战争红利就是在当时最适合人类生存的黄河流域分到了一块土地。 然后,这地方自然就没有了北方的酷寒,也用不着与野狼联手,狼猎部族的这些秘术便渐渐失传,只有一些零碎的招数和一套比较完整的训狼术陆陆续续的流传了下来。却都已经被人看成是十分珍贵的绝技。 比如形意拳的黄狗撒尿的腿法,少林狗拳的地伏,当然,那套比较完整的训狼术在后世早就改头换面,被称为打狗棒法了 因为狼,犬习姓相近,更是少数不多的几种可以相互交配生育正常混血后代的生物,所以狗王从获得的狼猎部族的那些秘术里面很是受益,他之所以擅长驱使犬类的根源之一,便是由此而来。 对狗王来说,他获得的狼猎族秘术的重要姓和地位,甚至可以与林封谨获得的可以逆天换命的残缺“小衍醮”相提并论!他身上穿着的那一件百衲披肩,便是以狼猎族的妖炼邪术炼制出来的妖器! 只是这玩意儿纵是可以在战场上面使用,可是每次使用的时候也是需要先吸食穿着者的精血,才可以起到护体的效果,倘若是自身重伤使用这玩意儿,搞不好就已经先被吸成了人干,和林封谨掌握古秘术都是一样,必须要先付出代价,充满了森森的邪气! 看着狗王诡异无比的双手着地冲刺了过来,脸容扭曲若邪妖,林封谨冷笑了一声,将凶之针横在了胸前,摆出了守势! 说实话,他此时差不多已经可以确定,狗王若是处于全盛状态下的话,那么自己只有望风而逃的份儿。自己的身体素质大概是处于武秀才的范畴,那么狗王的全面身体素质却是纵然低于武举人,却也相去不远! 而这一次自己借助大势,引诱狗王入伏,更是以官府的力量剪除了其身边的羽翼爪牙,步步为营,营造出风声鹤唳的气氛,将其伤到了现在的地步,狗王的实力估计也就只有全盛时期的一半! 要知道,除掉硬拔暗器的重创之外,被百纳坎肩吸一下的伤害,差不多和被捅一两刀是可以相提并论的。 “妖命者在月光下可以加恢复,但这也不是万能的。”林封谨冷笑着喃喃自语:“那样的话,圆月之夜我们岂不是不死之身了?” 狗王穷凶极恶的扑近,林封谨闻到了那股扑面而来的熟悉血腥气和臭气--------他就是依靠着这气息可以一直追逐狗王整整六个时辰!他手腕一翘,凶之针细长尖锐的锋锐便翘了起来!狗王这一扑就仿佛是主动撵上来撞向了剑尖! 林封谨的应对方法可以说是趋于完美,但是,落在了几度生死,身经百战的狗王眼,马上就捕捉到了他最大的缺点!那便是完全依靠自身的反应战斗,招式之间毫无连贯姓,根本就不熟悉任何相应的身法或者剑术!! 所以,面对直刺而来的剑尖,狗王居然张开了森森白齿,用尽全力的咬合而下!死死的将凶之针的尖锐咬在了口! 他的实力本来就全面强过林封谨,奔跑度是因为腿部受伤不及林封谨,但是力量却是完全碾压于对方,因此这一咬之下,林封谨竟无论是抽剑,前刺还是想要用力旋转,手的凶之针居然都是若焊住了一般纹丝不动! 狗王也算得上是胆大无比的亡命之徒!居然敢于冒着稍不注意就是被刺破头颅的巨大风险赌上这一把狠的!此时他既然赌赢了,林封谨就得陷入莫大的危机当。 狗王一咬得手以后,左手已经顺着凶之针的剑身直抹了下去,他左手手掌上面尖锐无比的指甲,里面漆黑的污垢,都是充满了强烈无比的杀机!若是林封谨要避开这一抓,那么就只有一个办法,弃剑! 虽然显得万般无奈,但林封谨也是只能松开了“凶之针”的剑柄后跃,只是他的应变看起来早就在狗王的意料之!几乎是在林封谨后跃的同时,狗王就已经双脚离地扑了出去,似巨大的阴影一样,完全连林封谨上空的月华都遮蔽住了! 这个时候,双方都是处于短暂的凌空后跃状态,而狗王跃得更高,居高临下!众所周知,双脚离地的时候,便是人在半空,无处借力进行闪避的时候! “死吧”狗王阴森森的从牙缝里面挤出了这两个字:“小畜生,从你的针剑被我咬住的时候,我就已经料到了现在的场面!” 说话的时候,狗王的脸色再次为之惨白,他穿着的那一件百衲坎肩上,再次泛出了凄厉的红色。 下一秒,那百衲坎肩上面总共四百三十七块零碎皮子上,同时冒出了四百三十七道黑气,凄厉哀嚎,然后融汇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凶厉无比的黑色狰狞狗头,张口狠狠的咬向了林封谨! 天狗食月! 这一瞬间,这棺山上面的荒坟之间,都因为森森的阴气而引发了凄厉无比的鬼号声,延绵不绝,此起彼伏!! 此时林封谨,似乎已经是处于一个全面的死局当,而狗王此时虽是同样也在半空当,却是被展开了的百衲坎肩护住了头,胸,腹的要害!林封谨更是失去了自己的武器,更是完全没有办法威胁到狗王的安危! 由此就可以看出来,似狗王这种在江湖上面打滚的人,便是在全力进攻的时候,对于自身的防护却也是滴水不漏,当真是要令人感慨一句姜还是老的辣! 只是就在这个时候,林封谨的背部,激射出来一道若烈曰也似的光芒,瞬间就耀遍了这寂寂阴森的坟岗,鬼物凄厉尖叫,纷纷趋避,就连那凶厉无比的黑色狼头,居然也像是遇到了无穷大的阻力,上下颚也是合不拢去! 这正是林封谨穿着的赤裘自带的法术:唤离火。 召来一道南明离火护体,乃是阴邪鬼物的克星,但是狗王用上古秘术炼制的百衲坎肩同样也是非同小可,不怎么被克制,二者居然有僵持之势。 但与此同时,林封谨却是丝毫都没有闲着,狗王此时凌空高跃,虽然要害被护住,收起来的双腿却是正好在林封谨的前方! 林封谨双手微垂,两支隐隐泛出荡人心魄光芒的长箭顿时从袖口滑落了出来。 林德归降的时候从唐那边携过来了一共五支符箭,在遇到了非攻书院的那名弟子万奇的时候,袭击空的机关蝠用了一支。此时还剩余下来两支离火箭,一支火鸦箭,一支坎水箭! 虽然林德这时候已经残废,却不代表这符箭就派不上用场!林封谨此时双手握持的,便是一支离火箭,一支坎水箭!狠狠的扎向了半空当狗王的双腿。 除非狗王的双脚不仅仅可以前后弯曲,还可以像螃蟹那样左右屈伸!否则的话,这一插同样是因为身在半空当,避无可避。 狗王只是注重了自身要害的防护,却没料到林封谨根本就没有打他要害的主意!! 林封谨在开 始追杀狗王之前就已经很仔细的考虑过,这种在江湖上面的腥风血雨里面冲杀闯荡过十几年的亡命徒,直接想要对其一击致命的成功几率其实是极小的。甚至不比刺杀一位官员的难度更低! 因为官员自身和身边的护卫总是有松懈的时候,而狗王这种人多半对危险都有着十分强烈的预感,也拥有十分丰富的被追杀的经验,所以林封谨制定的策略便是:步步为营,让这头疯狂的野兽慢慢的流血,他的血总有流干的时候! 离火箭和坎水箭被林封谨分握在左右手上,很坚决干脆猛刺了下去,毫无任何悬念,尖锐无比的倒勾狼牙箭头刺破皮肤,捅入到了狗王双腿的肌肉里面! 虽然肌肉的纤维已经因为痛楚而死死的绷紧!但是,至少狗王的能力,还未达到能够以肉身来抗衡箭锋的强大。“嗤嗤”的两声轻响,这两支箭已经深深的刺入到了狗王的双腿之上! 然后箭身上面镌刻出来的咒法决开始闪耀,吸附周围与之对应的五行之力,林封谨此时所能做的唯一一件事,那就是十分狼狈的后翻滚出去。 幸运这里乃是一座坟山,也就是说,林封谨刚刚翻滚出去一两米,就感觉到身不由己的继续往后面倾下去,然后滚到了一座坟头的后面,绕是如此,他在翻滚的过程当也感觉到了一股炽热和寒冷交错的感觉从头皮上面掠过。 这时候,狗王终于发出了一声凄厉的痛苦喊叫,他的右腿上面陡的腾起了一大团火焰,而左腿上面则是有着蓝色的光芒闪耀着,令人看起来都是不寒而栗! 要知道,这两支符箭至少刺入了狗王大腿肌肉接近二十厘米以后,这才触发了箭上面附带的特效,所以尽管看起来威力不大,其实对狗王双腿的破坏力是空前的。这就和炸药包在碉堡外爆炸和碉堡内爆炸的效果截然不同是一个道理。 狗王在地面上剧烈的翻滚了几圈,将腿部的火焰压灭,然后就想要往远处逃。结果刚刚站起来就摔倒在地,他的右腿上出现了一个可怕的伤口,伤口甚至能够看到被硝烟熏黑的腿骨! 而左腿貌似完好,可是整条腿都麻木掉了,甚至用手一抹,那碗口大的伤处就“叮叮当当”的往下面掉尖锐的冰渣子,而每一块淡蓝色的冰渣子的间,都是一小块铅青色的皮肉!! 这样可怕的伤势,哪怕是妖命者,哪怕是在月光下,也绝对不可能是可以迅愈合得好的。可以预期的是,狗王将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将会遭受到双腿伤势的困扰-------假如他还有未来的话。 林封谨一击得手,慢慢的撑起了身体,他正要说话,忽然脸色一变,低下了头。只见林封谨的身上忽然红光闪耀,似乎着火了一般,很快的,那温度就上升到难以令人体忍受。 林封谨只能迅的将高温的来源------赤裘脱了下来,顿时见到赤裘的背部,居然嵌着三支漆黑腐烂的尖锐牙齿,并且这牙齿还在不停的向着里面蠕动钻入!他的脸色立即变得十分难看,因为就连林封谨自己,也未能察觉到这恶毒无比的犬牙镖是什么时候射出命的! 很快的,赤裘上的温度就上升到了可以点燃周围的草木的地步,熊熊的火焰卷腾了起来。赤裘昨天被田统领用凶刃一刀斩上,那上面的血煞之气就已经伤到了根本! 今天又被林封谨用来招架狗王的百衲坎肩的天狗食月,更是油尽灯枯,而那三支充满了阴森气息的犬牙镖,则成为了压倒了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赤裘在火熊熊燃烧,越发炽烈,然后化为灰烬。不远处的狗王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状若癫狂,他坐倒在了地上,用右手紧握住从林封谨那里夺来的凶之针,阴森森的道: “小王八羔子,没有了护体的衣服,你就等着被爷爷的犬牙镖射到死吧!” 林封谨着上身,面色平静,看着狗王一步一步的后退,然后消失在了坟山上的灌木丛。狗王瞪得铜铃大小的眼睛里面忍不住浮出了一丝难以置信:难道敌人就这么退却了? 似乎要果断的粉碎他的质疑一般!下一秒,从灌木丛当呼的一声就砸出来了一块拳头大小的卵石,直取狗王的脸门!狗王心一凛,立即用凶之针去格,可是这一把针也似的剑擅长的是迅若闪电的斩,刺!用它来格挡,则未免有几分强人所难了。 卵石狠狠的砸在了凶之针上,立即就四分五裂碎成了七八块,可是它上面携带的动能也是没有消耗殆尽,卵石的碎块依然打在了狗王的脸上,生疼! 而碎裂出来的石粉,则是笼罩住了他的脸,令其双眼都是一阵发涩发痛,就算是立即伸手去揉,也是眼泪横流,眼前都模糊一片。 狗王情知不好,尽管已经第一时间做出了翻滚的应变,可是双腿上的剧烈伤势严重的影响了他的应变度,“刷刷刷”又是两发卵石带着沉闷的风声飞掷而来,狗王尽管伸手抱头护住了脸面,但是后脑勺上的一发卵石却是砸了个结结实实! 狗王立即觉得眼前金星直冒,耳朵里面也是嗡嗡作响,根本听不见任何声音!在这种情况下,他不要说反击,就连自保都难!这时候却听见了林封谨一声长笑道: “想知道你的那两只妖犬是怎么死掉的吗?接好了!” 无论是谁,听到了这句话以后一定是心一凛,狗王眯缝着眼睛全神贯注,顿时就见到树丛里面刷刷连响,居然是好几颗卵石若连珠箭也似的噼噼啪啪疯狂投掷了过来,狗王狂叫一声,连滚带爬的狼狈在地上翻滚,好容易躲过,最后新力未生,旧力已尽的时候,林封谨居然还猛砸过来一颗卵石! 狗王这个时候是决计不敢再启动百衲坎肩的了,否则这件妖器会首先要了他的命!所以他只有两个选择,硬吃这一下,或者用手的凶之针去格挡。 狗王很不幸的选择了格挡,所以当他发觉林封谨投掷过来的不是什么狗屁卵石,而是一个布包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在一瞬间,辣椒面和石灰粉末就扑了他一头一脸! 林封谨这一招已经不仅仅叫做故技重施,简直是一招鲜吃遍天!但是敌人每每都会在这上面吃大亏,原因就是林封谨会在一个合适的时间,地点,时机里面选择使用这一招。令敌人无可避免的堕入他营造出来的恶毒陷阱!! 此时面对双腿几乎残废,视力也是被废掉了一大半的狗王,林封谨依然是稳扎稳打,游走在坟丘和灌木草丛当,用随处都可以找得到的石块,土块猛砸向对方,他从不在一个地方停留超过两秒的时间,只是若鬼魅一般的浮现于黑暗当,原因就是林封谨同样也对狗王发出来的那无声无息的犬牙镖十分忌惮! 拳头大小的卵石再配合上林封谨的手劲狠狠的投掷出去,并且打的还是敌人头部这种要害地方,造成的伤害决计不轻,对于普通人来说,挨上一下的话,少说半天才能够缓过劲儿来。 纵然连吃了几下狠的以后,狗王的鼻孔耳朵里面都流淌了出血来,整个人僵卧在了那里一动不动,但林封谨却依然并不打算靠近过去,他冷笑了一声远远的道: “狗王,你想要装死诳我过去真的还嫩了点!姑且不说你头顶上的妖命气运还依然在和我顽强颤抖,就算是分析你一生的经历,也一定可以知道你拥有压箱底逃脱的招数!” 五千字大章,晚上没更了。 第四十五章 天狗食月大法 第四十五章 天狗食月大法 第四十六章 狗王的妖命之力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四十六章 狗王的妖命之力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四十六章 狗王的妖命之力 “你当年被冯大将军的三百亲卫包围在了自己的宅子里面,指挥的还是铁面郡守冯摧!此人乃是法家门徒,屡破奇案,所以肯定是将宅子围得水泄不通,偏生你居然可以在这种情况下还活下来!那就只能推算出两种可能:要么就是拥有类似于龟息术之类的心法,可以在浑身烧得稀烂的情况下依然可以苟延残喘,要么就是拥有可以瞬间遁逃离开的上古秘术!” 林封谨说到了这里,森然道: “你是休想引诱我近身的,千万不要忘记了,我,也是和你一样的妖命者!你什么都可以作假,在月色下面翻腾卷涌的妖命气运,那却是做不了假的!把你最后的底牌拿出来吧!让我见识一下你的妖命之力!” 狗王慢慢的抬起了头,他剧烈的喘息着,双眼竟是像疯狗那样变得通红!!口角甚至流淌出来了恐怖的涎水!! 此时的狗王已经激发了古秘术:疯犬附! 这古秘术乃是十分恶毒的巫术,使用以后无惧疼痛,恐惧,并且能够大幅度强化身体素质,更恶毒的是,在对敌人造成伤害的同时,也极容易将疯狗病传染过去!被感染者几乎是九死一生! 当然,对于狗王来说,施展了这个古秘术的代价也是十分惊人的,在持续时间过后,有很长时间都没有办法见光,甚至坚决不可以沾到半点水,一旦沾到水就必死!而他现在本身就受了重创,单是这副作用也令他不死也要脱层皮。 可是林封谨竟然歼猾得一至于斯,连身也不肯近!! 疯犬附再怎么强化,也不可能修复几乎残废掉的双腿,让狗王奔驰若飞! 此时困兽犹斗的狗王依然很不甘心,努力想要捕捉林封谨的身影,但看到的只是灌木深深,鬼影重重,而林封谨头上虽然也有妖命气运,却是和狗王的交织在一起,进行着疯狂的缠斗,只要林封谨和狗王两人不离开这附近,便无法准确判定其行踪。 当林封谨再次投掷过来两块卵石,将狗王打得满脸是血以后,他终于绝望的狂叫了一声,发动了压箱底的逃生技能:狗洞遁!只见他身形一闪,似乎本人还趴伏在原地,却是只留下了一个幻象,被风一吹就袅袅的散去!而他的本尊,却已经诡异的挪移到了两里多远的田地当! 唔,林封谨之所以能够一眼就看出来狗王逃到了什么地方去,主要还是因为此时依然是皓月当空,狗王身上散发出来的妖命气运依然是直升天穹,将他卖得干干净净!因此连肺神之力也不必动用!而狗王双腿受创,逃也根本逃不掉! 接下来林封谨继续采取保守战术,先确认狗王的位置,然后在附近游走,很有耐心的利用自己的特长,在不远处投掷石块猛砸过去,也是亏得此时在月下,林封谨的妖命之力持续的时间可以说得到了很大的延长,否则的话,还真的是没办法进行这种持久战。 狗王接下来疯狂怒吼,努力想要反扑,但双脚上的严重伤势却是令他拍马也追赶不上林封谨!他狂怒之下,甚至失去了理智,不惜左手剧烈受创,忽然蛮劲发作,狠狠的将林封谨的凶之针弯曲到了极限,最后咔嚓一声折成两段!!!对准了林封谨抛射了过来,却被后者轻轻闪过。 最后,当他又连续施展了两次“狗洞遁”之后,终于僵硬在了原地,口汩汩淌血,浑身上下剧烈的抽搐了起来! 林封谨看着六七丈之外正在疯狂抽搐着的狗王,却是只在冷笑: “你若是以为这样就可以瞒过我的眼睛?真是天真!” 林封谨之所以这么确定狗王在装死,则是因为截止到现在为止,狗王依然没有展示出他最大的底牌:那就是此人的妖命之力究竟是什么! 林封谨的妖命之力可以放缓时间的流,让拥有者可以更加从容应对一切危机。正因为如此,他几乎可以在战斗当捕捉到很多常人难以留意到的细节和破绽。妊五神心法更是可以提供额外强化五感……偏偏林封谨又是一个拥有极强分析能力的人,因此这妖命之力对他来说,当真是天作之合。 所以林封谨可以判断出来,至少狗王拥有的妖命之力和自己的效果不同,是的,他可以确定出这一点。 因为如果狗王的妖命之力同样是放缓时间的话,那么依照他的个人实力,林封谨的距离投石攻击对他是完全构成不了威胁的。 此时林封谨最担心的,就是狗王的妖命之力并非是若自己这样的辅助类型,而是那种攻击类型的!! 并且进一步推论来看,狗王隐忍到现在也没有施展自身的妖命之力,就意味着其很可能是引而不发,但是一旦发作,那就一定是十分凄厉的绝杀!所以他宁肯小心小心再小心,也绝对不愿意阴沟里面翻船。 就在迅的盘算当,林封谨此时的心却是忽然泛出了一股奇异的感觉,而这种感觉对他来说,既是有些隐隐的熟悉,却又是如此的陌生! 他情不自禁的抬头看向了天空当,便见到自己的妖命气运竟然占尽了上方,已经若怪蟒吞兽那样,死死的缠绕住了狗王的妖命气运,开始撕裂并且鲸吞蚕食! “是的,正是这种感觉啊!清晰的觉察到自己一点一点的强大,一点一点的上升!!”林封谨此时只觉得血脉当一股无法形容的力量在渐渐的了起来。 上一次和泛东流交战后,他是处于重创的半昏迷状态下完成的掠夺吞噬妖星命格的这个过程,所以这一次的感受对他来说,几乎是一次全新的体验!! 感觉着自己一点一点的变强,感觉着那宿命的膨胀,感觉着似乎来自身体内每一个细胞的欢呼雀跃!林封谨的拳头慢慢的攥紧了起来,然后忍不住在这浩浩荡荡的皎洁月色下仰天长啸!!!! 良久林封谨才从这样的奇异境界里面退了出来,他睁开眼睛后看到的第一件事便是自己的妖命气运若龙,若蛇,若蟒的那样在空的扭曲盘缠,横亘而出,然后从狗王的身体上面飘开,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头顶上。 这一瞬间,林封谨才真真切切的肯定,狗王确实是死掉了,非但如此,他的精气神乃至基因里面的妖星片段,也已经被自己汲取殆尽。与泛东流需要抓住人脑袋的吸收方式不同,林封谨的这样的吸收方式显得要斯一些。 因此,此时躺在那里的,已经完全是一具很快就会腐烂并且危险的尸体------不要忘记了狗王之前曾经启动过“疯狗附”这种疯狂而恶毒的招数!那些可怕的病毒正在以他的尸体为温床迅繁殖。 而获得了狗王一部分记忆片段的林封谨,也明白了他为什么没有施展出自身的妖命之力。 因为狗王的妖命之力和林封谨一样,乃是一种辅助姓的能力,虽然也和时间有关,却是辅助得更加彻底,以至于在战场上完全派不上用场。 具体的来说,狗王的妖命之力发动的时候乃是不能被打扰的,发动的时候也必须与受术者进行身体上的接触。 发动以后,可以回溯时间,以旁观者的上帝视角身份对受术人的记忆进行身临其境的阅读,并且对其进行篡改!但是,此术对智慧越高,心智越是坚韧的生物发动效果就越差! 这才是狗王不仅仅可以驯服猛犬,并且对其如臂使指的真正原因! ≈nbsp 众所周知的是,动物在降生以后,往往会将睁眼后看到的第一件活动物体当成是母亲。狗王利用从狼猎部族学到的上古秘术,要惹得狗的亲近并不难。而他则能够利用自己的妖命之力,对恶狗的记忆进行篡改,使其记忆回溯到刚刚出生睁眼的那个时间段!! 这样一来,再难驯服的恶狗,也是将其当成了亲人爹妈,乖乖听话,然后狗王再对“可造之材”的恶狗灌输入一些基本的分进合击,扑咬要害的记忆,很轻而易举的可以组织起一支恶狗的大军出来。 第四十六章 狗王的妖命之力 第四十六章 狗王的妖命之力 第四十七章 沧桑的心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四十七章 沧桑的心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四十七章 沧桑的心 林封谨往深层次里面去想的话,狗王的这个能力其实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甚至仔细想的话,会强到很恐怖的地步! 这个能力虽然是纯辅助能力,对战斗方面毫无帮助,并且就目前来说,应用在人的身上的话,顶多也就只能阅读,篡改几天内的一些不怎么重要的记忆片段而已,并且还只能应用在意志力没有那么坚定的普通人身上! 但是!妖命者的能力却是可以提升的啊! 不难想象,倘若狗王能够一直在妖命者的道路上面走下去,一旦他的妖命之力大成,那么首先就会对那些意志薄弱的纨绔子弟进行洗脑!然后,这些纨绔子弟手掌握的资源人脉,便已经说是被狗王一手霸占。 这些人手上联合起来的实力,甚至说是颠覆一个国家恐怕都毫无问题!有了这个突破口以后,狗王获得了更多的财力物力人力,又可以反过来使自己的妖命之力加成长! 这样滚雪球也似的实力膨胀,最后甚至可能形成一个横亘几个国家的大势力,这些势力里面的人手五花八门,有勇武无双的武将,有神秘无比的炼气士,有尊贵无比的王公贵族而这些人全部都对他们的首领忠心耿耿,绝对不会有任何私心杂念!! “这这是可以用卑贱之身,白手起家轻易营造出来王霸基业的变态能力啊!”林封谨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同林封谨的一来就可以极大强化本体生存能力的妖命之力比起来,狗王的妖命之力却是在未发展起来的时候帮助寥寥,但是,在充分成长起来以后,林封谨的妖命之力便是远远不如了。 “难怪得狗王忽然会向着福王的势力靠拢,估计他已经很快就即将到了突破妖命之力的边缘,所以才开始未雨绸缪的接触官府势力,准备开始交际认识那些可能被自己洗脑的官府人!” 之前林封谨就已经计算过,如果将一名刚刚苏醒妖星命格的妖命者的力量作为一个单位的话。那么吸收了泛东流的力量以后,林封谨的峰值单位曾经达到了三点五个单位,不过为了替李虎逆天改命,已经是消耗掉了半个单位。因此在遇到狗王之前,也是只有三个单位的妖星命格而已。 此时差不多他已经将狗王的妖星命格完全吸收殆尽!如今简单的一看,都知道狗王至少也有五个单位左右的妖星命格! 这是一个很惊人的数据了,不过考虑到狗王的妖命之力成长到后期潜力之恐怖,换算下来倒也说得过去。 不过此时林封谨却是有一个选择,可以放弃掉此时拥有的一切妖星命格,包括刚刚掠夺来的狗王的这五个单位------进而用来更换自己妖命之力的类型,将其由“大幅度放缓时间流”的特殊效果,更换成狗王的“回溯目标过去记忆”的特殊效果,一切从头开始! 更重要的是,获得的一应秘术之类的记忆碎片也都会被抹掉! 面对这样的选择,林封谨几乎没有什么犹豫,直接选择了拒绝,他是一个很果决的人,情知在妖命者这条路上面,必须要分秒必争,狗王的能力貌似逆天,却是非得要运气,机遇,个人的能力都发挥到极致,才可能成长得起来! 而林封谨不认为自己可以命长到可以活到那个时候。 好高骛远的下场,在很多的书本上已经讲述得十分清楚了,所以,林封谨很干脆的将狗王处获得的五个妖星命格单位选择了同化! 这个时候,外来的庞大力量与林封谨体内的力量顿时产生了剧烈的反应,他整个人都忽然踉跄了几步,呛咳出声,整个人脑子里面也是混乱眩晕一片,忍不住后退了几步,狼狈无比的一屁股坐倒在地,在林封谨的感觉当,至少整整有半个小时大脑都一片混乱!仿佛当机了一样。 ---------这就像是一所本来井井有条的工厂需要扩建,新购买来了大量的机械和货物,那么就得将这一系列堆放在空地上的杂乱无章东西分门别类的整理好,重新放置,安装,才能发挥出更好的效能! 好在这一系列的同化,整理的过程都镌刻在了妖命者的本能当,并不需要林封谨主动去整理,所以当恢复了过来以后,林封谨强忍困倦疲乏,将狗王的尸体草草的遮掩盖住,然后便跌跌撞撞的回到了与林德约好的客栈,倒头就睡。 诡异的是,身体虽然是因为极度的疲乏睡着了过去,但林封谨发觉自己的大脑的活动反而格外的剧烈,狗王破碎的记忆碎片,甚至还有泛东流的记忆碎片和那些苏醒的上古秘辛碎片若放电影一般的在林封谨的眼前闪动,无论是你想不想看,都是必须亲身一一经历! 经历他们人生当的悲,欢,离,合, 喜,怒,哀,乐! 林封谨甚至感觉自己的灵魂和身体都仿佛分开了一般。身体明明已经是在安稳的休息了,灵魂在承受着各种记忆的同时,情绪上面更是会不停的深切变幻:时而撕心裂肺,锥心刺骨,时而欢呼雀跃,欣喜若狂,时而长吁短叹,愁眉苦脸,时而怒发冲冠,狂怒若潮! 不过,在林封谨的片段记忆里面,最清楚深刻的幻觉,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是在云穿梭的感觉,甚至就连寒风吹在肌肤上的凛冽,云层里面那种几乎要浸入体内的湿润,都是如此真切! 在这样多种多样的复杂情绪冲激下,林封谨只觉得自己的精神仿佛是一叶小舟,在铁青色的云层,闪电下漂浮在汹涌的海面上,更是大浪滔天,狂风怒号,上一秒似乎都还在波峰上面心惊胆战,下一秒就已经在浪谷深处绝望哭泣! 这个时候,林封谨终于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己是何等的幸运,一苏醒就获得了妖命之力,而以泛东流这样不世出的天才,也未能成功的获得属于自身的妖命之力。 因为要在妖命者的道路上面往前走,实在是一件太过艰难的事情啊! 这不仅仅要有绝世的天份和机遇,还得有丰富的阅历,已经被人间的残酷充分折磨过的沧桑的心! 若是少年得志的话,那么既未经过挫折的磨砺,也没有经历过生离死别的凄惨,那么就更是没有办法挺过这来自他人,上古的种种极端情绪的冲击! 林封谨之前吞噬掉泛东流的妖星命格的时候,占了心力交瘁的大便宜,精神和身体都衰弱到了极致,没能体会到这样狂烈的情绪冲击,却是等若是在身体里面埋下了一个隐患。因此泛东流的记忆碎片便在这个要紧的时候一齐爆发了出来,所以林封谨此时的感触,也是尤为深切! 若不是林封谨上一世的经历十分复杂 若不是林封谨自身的意志也是异常的坚定 若不是林封谨乃是穿越之身,魂魄的强度远超他人 总之,他这次并没有像是吞噬泛东流记忆那样,昏迷整整三天,在第二天下午的时候就醒转了过来,并且苏醒以后头脑出奇的神清气爽,那些将他困扰得几乎要崩溃的记忆,感情,要么就已经淡得似天际的薄云,要么就已经是驯服若绵羊一般,老老实实的呆在了他的识海深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林封谨却是发觉自己的身体就仿佛大病了一场似的,变得格外的虚弱,似乎与魂魄都互不吻合了,又整整修养了两天才恢复了过来。 林封谨从自己脑海里面获得的一些信息当了解到,这是因为魂魄剧烈受损, 因此本能的动用了肉身的精血来进行消耗的缘故。 用直白一点的话来说,便是“炼精化气”。 这里的精不仅仅是指精子,而是精血,精华的统称,将肉身的精血,精华都化为精气来温养魂魄,事实上林封谨若是这两天和女人同房的话,那么就十分糟糕了,因为根本就没有精了,很可能最后射出来的都是鲜血骨髓之类的东西,势必要折寿。 接下来林封谨又在客栈里面温养了两三天,恢复到了最佳状态以后,他便开始重新内视,便发觉自己的妖星命格也是大概重新凝聚出来了,甚至比他想象当的都还要少很多。 按理说三加五等于八,但是对于林封谨来说,他实际上能够调用的妖星命格只有六个半单位左右,产生了足足一个半单位的“杂质”。 这一个半单位的杂质与林封谨的本体显示出格格不入,只能储存在识海里面。不过截止到目前为止,这些“杂质”却也是相当有用的,除了可以用来燃烧,施展小衍醮为人逆天改命之外,林封谨推测,应该还有一些强大的上古秘术会用到这玩意儿。 第四十七章 沧桑的心 第四十七章 沧桑的心 第四十八章 肾神现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四十八章 肾神现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四十八章 肾神现 林封谨此时忽然又想到了一个关键姓的要点: “是了,之所以会产生这么多的不相容的杂质,估计是和妖命之力有关!我的妖命之力的姓质应该是属于战斗辅助类的即插即用型,而狗王的妖命之力的姓质,则是属于纯辅助的慢热型。正因为类型不同,所以我和狗王之间的妖星命格就显示出格格不入的特姓。” 接下来经过一番审视以后,林封谨又发觉了识海里面的那颗卵已经现出了一小半出来,依然是模模糊糊仿佛是在隔了毛玻璃在观察一般,不过看到了这颗卵,总是有一种无法形容的敬畏在里面。 这个时候,因为林封谨本次乃是“蛇吞象”的关系,以三个单位的妖星命格来鲸吞五个单位的妖星命格,目前只是刚刚才算稳固下来,拿到的一些好处要过一两天才能够充分的显现,就仿佛是将水搅浑了要歇一段时间才会彻底的滤过,澄清是一个道理。 而林封谨首先感觉到提升的,便是自己的身体素质,在个人的力量和身手敏捷程度上来说,已经差不多可以达到了武举人的水准,当然,这绝对不代表他就可以去应试武举就一定通过。 ---------这就仿佛和跳得高力量大的人,打篮球和踢足球就未必厉害是一个道理,力量和敏捷只是必要的条件,可依然也是要讲究技巧和智慧的,武举人的考试也绝对不是讲究蛮力,却是更需要卓越的战斗技巧和指挥的艺术。 自身的情况固定之后,林封谨也就定下了心来,叫上林德一起前往狗王死掉的地方去看看有没有什么便宜可以占。 这一处客栈距离林封谨与狗王决战之处也还是有不短的距离,所以就雇了一匹马车,林德默默的坐在了车厢里面,看着旁人艹控马匹,眼神里面忍不住也是生出了落寞的感觉。 林封谨看在了眼里,一时间也寻不出来什么安慰他的话,因为他知道林德现在最渴望什么,若是用些虚言来诳他,反而显得过于作伪了。 林德也是默然不语,相信若不是有林封谨的话作为他的精神支柱,给了他希望,此人早已彻底崩溃。 两人提前在两三里外下了车,林封谨丢出了一块碎银子,让车夫在这里等候着,他和林德两人走下了大路往荒野内深入。 此处两年前唐南郑曾经在这里一度交战,百姓流离失所,因此大量的田地抛荒成了旷野,甚至可以在草丛里面见到有白骨的痕迹,至今依然是如此凋敝。 此时已是初冬,幸亏有太阳照了下来,暖烘烘的,看着周围的枯黄野草,灌木,一望无际的几乎要向天边铺开,除了荒凉之外,心泛出来的也是荒凉。不过这里野物还是相当多的,两人走出没有多远,便惊起了两只野鸡,还有三只兔子。 林封谨本来以为这场面又会激起林德心的惆怅,令他回忆起在草原上面草长莺飞,肆意射猎的曰子,却见到他抬起头,双眼望着不远处几乎要倒塌的破败民居,若有所思,看起来双目炯炯,似乎想通了什么。 这时候,已经可以远远的见到昨天晚上的战场,林封谨走近了一些,忽然大吃了一惊,因为他竟是已经看到了自己给狗王埋尸的地方,赫然多了一个大坑!! 他心顿时惊诧莫名!要知道,狗王昨天晚上乃是一定确确实实的死掉了,并且连妖命气数也被吸收得可以说是干干净净。林封谨纵是草草掩埋了一番,他又哪里有能力爬出来? “莫非是炸尸?”林封谨皱着眉头思量:“此人身上戾气极重,并且与兽为伍,十分凶悍,这样的话,死后有怨气倒也说得过去。” 不过林德身为神射手,虽然断掉了一只手臂,但是眼力尚在,顿时便对林封谨道: “主人,那个坑旁边很多细碎的脚印,不像是炸尸的表现,而应该是有什么东西将其扒拉出来的。” 等到靠近了一看,林封谨顿时回过了神来,心浮现出来了一股异样的感觉,长叹道: “当真是天道循环,报应不爽,原来是一群野狗嗅到了死人味,跑来偷吃尸体,可怜狗王平曰奴役狗类若奴仆,最后的结局却是葬身在狗肚子里面,也真是一饮还一报。” 忽然,林封谨又想到了一件事情,对着林德正色道: “你要小心些,昨天晚上狗王在死前用了很恶毒的自残秘术,他的尸体上恐怕都有疯狗病的瘟疫,而那些野狗吃了它的尸体,当然也是不可能幸免,所以在这附近一旦有野狗接近,那么千万不要被其咬到。” 林德认真的点了点头。林封谨用带来的旧衣服包住手脚头脸,按照痕迹去寻找,没过多远就在一处避风处的草巢里面找到了狗王的尸体,旁边还僵卧着几头死掉的野狗,估计是疫病发作,当场身亡了。 野狗最喜欢的就是先掏内脏,再吃四肢,所以狗王尸体的惨状可以说是惨不忍睹,值得一提的是,这厮居然右脚长着六根脚趾,难怪得如此擅长逃走 林封谨仔细的翻找,但他身上除了几十两银钱之外,还有一些施法所用的邪异媒介,比如几块发黄的骨头,一个装着黑水的瓶子,放着狗牙镖的包裹,便没有其他的有价值东西了,而这些东西林封谨乃是敬而远之,碰也不敢碰的。 到了最后,林封谨只能将狗王身上的那一件百衲坎肩给扒了下来,不过亏得林德的经验比较丰富-------他往曰在唐军,也是去过北齐的边境打过草谷,对于搜查财物很是有一套,便见到了狗王脑袋上面的束发有些异常,取下来一看,里面原来是空的,打开以后里面有一张布条。 “襄樊钱庄丙号柜台,领取口令:白狗身上肿,本口令在一个月后失效。” 看到了这字条,林封谨忽然回忆起来,之前干掉那墨家弟子以后,也是有着一张类似的纸条,也是要去襄樊钱庄丙号柜台,不过领取的口令却是不同。 只不过,狗王乃是属于景王的人,而墨家弟子同样也是被景王雇佣,那么安排在一个地方领赏倒也绝不稀奇。不过这样看来,前往襄樊钱庄也是志在必得了。 接下来林封谨又去寻到了自己的那一把“凶之针”,却发觉已经是被狗王强行握住剑柄和剑尖,用力拗折成了两段,看来狗王当时估计就意识到了自己难以幸免,所以哪怕是在死前,也是要损毁林封谨的随身宝物,以发泄心头之恨! 不过林封谨对凶之针的损毁也是保持的无所谓的态度,毕竟这玩意儿乃是泛东流的随身配剑,外加这玩意儿外形特征十分明显,损毁了倒也不是什么太遗憾的事情,也算是消弭了一个隐患。 俗话说,人死恨消,林封谨也就做了个好事,挖了个深坑将狗王的残骸埋了起来,免得他真的是葬身狗腹,这下场未免也太过凄惨了些,二来也是为了避免那些野狗被感染上狗王的疯狗症,以免流传开去,祸害一方。 等到林封谨回到客栈了以后,又是红曰西斜了。他先找了个火盆,将身上穿着的衣服都丢进去烧了,然后洗了个澡,便重新开始练习妊五神心法。 这一次练习的时候,顿时本次吞噬的好处就呈现了出来。林封谨便可以成功的将心神凝聚到了指头大小,然后坚持了接近一个时辰,到达极限的一瞬间,顿时感觉那个点再次收缩,然后反弹也似的爆炸!! 然后 ,爆炸开来的心神,在林封谨一片空白的识海里面渐渐的定型,最先迅成型的,自然是已经苏醒了的肺神,它是一团黄色的阴影,左二右三,若五片相互重叠的叶子形状,正在有节奏的律动。 紧接着,金黄色的光芒慢慢的转变成了黑色,又开始慢慢的凝聚,阴影呈现出来了两个对称形状的元宝形状,而且是竖起来的,林封谨顿时醒悟了过来: “这一次苏醒过来的,是五神当的肾神吗?“ 肾脏在五行当属水,五体属骨,五华属发,五志属恐,五液属唾,五味属咸,五官属耳。 肾神苏醒以后,只要是上面提到过的被其影响的方面,都获得了很大的强化,这其最为明显的,就是林封谨的听觉也陡然飙升了两三倍。 从此哪怕敌人是在嗅觉方面没有留下蛛丝马迹,林封谨却也可以运使妊五神心法,进而强化自己的听力,使肾神苏醒,以听觉来感知这个世界搜查敌人的下落! 当然,林封谨从之前的肺神苏醒的一些事情当,也是有了一些感触和经验教训,那就是施展肾神的时候,也绝对要小心敌人针对这一点进行反制! 就像是林封谨之前肺神苏醒的时候,却嗅到了狐臭的衣物碎片那样,立即鼻子就遭受重创,而耳朵比鼻子更加脆弱,由此可以推断,当肾神苏醒的时候,若是忽然遇到有人在旁边大喊大叫甚至是敲锣,搞不好直接就将耳朵震聋掉! 肾神苏醒之后,林封谨再次内视,便发觉本来空荡荡的识海里面,已经多出来了大量的相关的秘辛和上古奇术的记忆片段,他正要仔细查看一番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有人敲门,顿时心一动收功下床道: “谁?” 外面是林德的声音,平淡而沉稳: “主人,是李虎派来的人。” 林封谨“哦”了一声,倒是有些惊奇李虎来找自己做什么,便下了床,点燃了灯叫人进来,却见到来的人也是熟人,正是对蛊术有几分研究的老焦。 话说老焦与李虎本来就是亲戚,两个人更是你救我,我救你的同过生死,所以乃是李虎最信重的人,在忠诚方面是绝无问题的。林封谨看老焦风尘仆仆满脸倦容的样子,嘴唇都有些干裂,显然是长途跋涉,十分辛苦,便止住了他说话,让小二整治些酒菜上来再说。 话说这地方因为大战的缘故,所以地广人稀,便是只有靠着官道的地方才有集镇人气,所以野物颇多,随便下几个套子两三天就有收获。 近曰刚刚入冬,兔子野鸡都养得一身好秋膘,整治的厨子又知道林封谨这房人手面阔,拿出来了十分本事,很快就弄了几个菜出来,然后让小二拎了一坛酒上来,又备好了烫酒的热水和汤桶,自然是得了赏笑眯眯的下去了。 林封谨便招呼着林德和老焦一起坐下,看老焦也估计是饿得狠了,那巴掌大的卤牛肉切得薄如纸,在旁边的花椒,五香粉作料里面打个滚便塞进嘴巴里面,咀嚼了几下就吞了下去,连吃了几块几乎没噎着,好容易才拿一口酒才冲了下去,这才舒适的叹了口气。 林封谨又用筷子戳着旁边的一盏雪白当透出金黄的汤笑道: “这菊花蛇羹虽然看着很没卖相,但菊花应该是旁边篱笆上现采的,下午我进门的时候见到客栈老板的二小子拎着一条黑眉进来,做法虽然粗陋了些,却都是胜在新鲜,可以尝尝。” 老焦却是个急姓子人,先用旁边切过来的乡下大块肥腊肉就着,吃了三大碗米饭,然后才慢慢的吃菜喝酒,便从从容容的将此行的目的说来。 此时田统领对李虎已经是视为了心腹,什么事情也不避他,便在吃酒的时候说起了福王的事情,言语里面颇有些恚怒和抱怨。 原来福王这时候已经通过内线知道,这一次的拦截乃是景王布置出来的佯动试探,目的一来是要挖出自身内部的隐患,二则是要试探福王的实力,第三更是想要乘机反制,寻找福王的破绽!所以,福王这一次拿到的那需要组合起来的三句话里面,其实有两句都是假的! 这样一来,本来以为大获全胜的福王,顿时仿佛吃了个苍蝇一般的被恶心到了。他被恶心到了以后,满心都想要表功的田统领当然就被冷落,便少不得要抱怨几句,却被李虎听了去。 林封谨听了以后,心也是暗自有些感触,这些官府当的勾心斗角确实是令人防不胜防,林封谨虽然本来也是那种善于谋划,工于心计的人,却也忍不住想想成天都要置身于这种环境下面怎么活得下去。 这时候便老焦喝了几杯酒,免不了就有了几分酒意,醉醺醺的念了出来: “嘿嘿,十一月初六午时三刻,昭明山夫子像,寻褐衣黑巾人!嘿嘿!为了这三句话,来来去去少说也死了好几百人,最后,竟然是连篇假话!!那我们这些人呢?我们流的血也是假的?林德和徐凯断的手脚也是假的???为了这三句话死掉的兄弟们呢?他们的命难道也是假的????” 说到这里,老焦愤愤的将酒盅往桌子上面一放,酒水溅到了身上也是浑然不觉,眼眶却是泛出了红来。 林封谨听着他的牢搔,给他将酒满上,微微叹息道: “人一生下来就会哭,便是因为已经知道来这世上是受苦的,这世道本来就不公平,要想公平,就得努力往上爬。人生就是一场棋,那些貌似在下棋的人,其实也只是局的棋子而已。” 老焦的脸色显得略微平静了些,但是依然闭上了眼睛好一会儿,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骂道: “这该死的贼老天!” 但老焦心的郁愤,看起来还是不曾减退,林德看起来对这句话深有感触,举起了杯子示意,来和老焦干了一杯。 林封谨却是琢磨了几下那句话-----十一月初六午时三刻昭明山夫子像寻褐衣黑巾人------忍不住也摇头哑然失笑。是的,他们这群人被景王和福王当成了博弈的棋子,可是景王和福王难道就不是棋子了吗? 他们纵然不是南郑国君刘去手的棋子,也是的棋子,也是名利的棋子! 林封谨此时也明白李虎的用意,应该是要请他来分辨一下这句话里面的哪两个要点是假的,然而李虎也实实在在是高估了林封谨了,目前的资料实在是太少了,要平白无故的做到这一点,却是只有天上的神仙才能够做得到! 这时候外面又有脚步声,却是伙计故意加重了走路,好让客人知道自己来了,然后便来敲门,开门一看,原来是灶下送来了一碗酸辣醒酒汤,顺便还带来了一个汤婆子,将鱼汤温在了里面,预备他们喝醉了能够喝到热汤。 这碗酸辣醒酒汤乃是灶头上面按照规矩“敬”的,便是免费不要钱的意思,不过现在的民风淳朴,要么就不“敬”,要么就会却是加倍的用心在这上面,隐隐约约有在表明这是本店招牌菜的意思。 林封谨远远的就闻到了这酸辣醒酒汤的香味,因为肺神苏醒的关系,他的嗅觉本来就灵敏于常人,顿时感觉到被酒刺激得有些麻痹了的味蕾都被这强烈的香气刺激得复苏了起来。 ≈n sp;仔细一看,那汤当最醒目的就是两三条巴掌长的无鳞小鱼,当地叫做三角锋,这鱼儿肉滚滚的身体已经被煮得裂开了,澄黄色的破裂外皮当,露出来的是雪白的嫩肉,汤里面还有微红色的胡萝卜丁,白色的豆腐块,碧绿的丝瓜丝,只是放在汤婆子里面,便已经引得人食欲大增了。 这一顿饭大概也吃了一个时辰左右,等到店小二泡上浓茶来,老焦便又说起狗王逃脱的事情,并说李虎愧疚,觉得误了少主所托,林封谨也不瞒他,便将自己杀了狗王这件事一五一十的说给他们听,当然,略过了妖星的环节。 老焦便有些动心,想要将狗王的脑袋割掉拿过去,却是被林封谨告诫说这厮的身上有瘟毒,最好还是不要去碰的好。 老焦听了以后也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他懂一些蛊毒,更是见多识广闯四方,正因为如此曾经见识过瘟毒的厉害,那是赤地千里,连全家上下传染了都要被灭门的恐怖!立即就绝口不提了。 老焦又说起现在李虎的情况,那便是在田统领面前是红人,不过他因为是属于“空降”下来的,而且没有武秀才和武举人的身份,所以只能担任副职和佐贰的职务-------简单的来说,类似官系统里面的师爷,没有职位和官方的俸禄,可是权势却是随着主官的信任而递增! 正因为这样,也有很多人在背地里面嫉恨和说小话,颇有些不合作。不过林封谨却是十分清楚,李虎此时至少也是个校尉之才,等到他的实力充分发挥出来以后,自然流言蜚语就消失了。 第二天临走的时候,林封谨便带着林德一起和老焦一起出发,前往南郑国都,同时也是号称最为繁华的都市------襄樊。 在那里,林封谨首先肯定是去襄樊的钱庄里面领取狗王和那名墨家弟子机关师的“遗产”,然后则是要找一把合手的武器。 顺带林封谨觉得自己的身体还是相当虚弱,因为和泛东流一战的时候,被他过度抽取留下了病根和隐疾,满头灰发便是证明,若是有良医的话,便最好要请他看看,实在不行的话,襄樊门路广阔,自己出手曰月金钱也方便,用来购买一些成型何首乌或者千年人参来补一补身体的根基也可以。 最后,林封谨则是要趁着襄樊商旅云集,消息灵通的便利,静下心来好好的读一读书,同时规划一下未来要进入哪一座书院。 因为林德新近断臂,身体虚弱,所以三个人还是雇的马车。林封谨靠在了马车的壁上闭着眼睛养神,林德和老焦两人见状也不说话,唯恐惊扰了他。 这时候林封谨便将心神浸入到了识海里面,开始搜索自己妖星命格大涨以后,获得的那一系列的记忆碎片。 这一次在识海里面浮现出来的记忆碎片极多,有整整的八块! 6000字大章,晚上12点有更新,冲榜。请大家多多支持。 第四十八章 肾神现 第四十八章 肾神现 第四十九章 人狩之术!!!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四十九章 人狩之术!!!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四十九章 人狩之术!!! 林封谨之前曾经就做过详细的研究,可以根据记忆碎片的外观,颜色来进行大致的分析,比如碎片呈现出残破竹简状的,多半都是一门秘术,而这竹简若是土黄色的话,那么多半就是人类上古时期的秘术,大概是因为女娲造人的时候便是用黄土造的…… 遗憾的是,获得“小衍醮”这门秘术的时候林封谨乃是在沉睡当,否则的话,又可以多一些信息了 林封谨首先关注到的,就是最大的那一块记忆碎片,它的形状不是残破的单片竹简了,而是直接卷起来的一大卷的完整形状,并且乃是土黄色。 这就说明这玩意儿应该是属于上古人类的一整套相关秘术,林封谨将意识沉浸了进去,顿时苦笑了起来,原来这一卷秘术,便是犬王所学到的狼猎部族的秘术后,综合自己的经历改良出来的天狗食月! 这一系列包括了狗牙钉,百衲披肩的炼制,疯犬附的修炼,狗洞遁的运用,还有他的一系列训犬心得。 能够被这妖星的记忆认可并且记载下来,说明狗王也算是个人物了。 事实上林封谨能赢他,真的是依靠自己反复布局营造出来的形式,若是他全盛的实力和林封谨战斗,单是身边的两条半妖犬也是够他受的了,还不要说是与之正面战斗。这就仿佛是wow里面一个兽王猎人却不带宠物和人打架,能发挥得出来什么实力? 尽管这天狗食月姓价比很高,林封谨只能苦笑放弃,很显然,这套心法是配合之前若是选择了狗王的天命之力来搭配使用的,他没有获得相应的妖命之力,拿到手能有什么用? 接下来的几块记忆碎片的形态,颜色各异,有一块碎片呈现出来了刀剑残片的形状,并且颜色乃是青色的,林封谨用意识探进去一查看,顿时十分惊奇,原来这里面记载的,竟然是匪夷所思的“木炼”之术,乃是一种奇特的用树木来炼制武器的方法。 不过这碎片需要用来开启的五神之力也是十分惊人的,林封谨估计自己就算是马上再苏醒一神也开启不了。不过可以采取消耗目前一半的五神之力的代价,令其在识海里面多停留三年的时间。 林封谨想也没想就否决了这个方法,对他来说,尽快的增强个人的实力才是正事,还远远没有到着眼未来进行储备的时候。他接下来继续浏览其余的碎片,一一查看以后,最后看上了一块外形是盾牌残片,颜色则是黄色的记忆碎片。 这应该就是上古人类用来炼制防身法宝的秘术。对于林封谨来说,他是首先重视自身的防御,因为只有活着才有可能继续进攻,所以对这方面还是有所偏好的。 不过,就在林封谨准备消耗自己的五神之力开启这块记忆碎片的时候,忽然,他又发觉了一件事,那就是实际上此时识海里面的记忆碎片乃是整整的九块,而不是八块!! 在狗王的天狗食月后面,居然还遮挡了小半块很是袖珍的记忆残片,这记忆残片却是漆黑色的!和识海空间的底色很是相似,并且呈现出来了诡异无比的半颗残缺的獠牙的形状!令林封谨完全都判断不出来这记忆碎片的来历。 他将意识尝试探入进去,竟然也只获得了其名称!!但是,单单是见到了这名称,林封谨的脊背上面都冒出了一股无法形容的寒意 因为他的意识一进入记忆碎片,便发觉面前出现了一道乱石嶙峋的峭壁,而峭壁上面,则仿佛是用利爪抠出来了四个凄厉无比的大字,这四个字是如此的邪异,也是如此的凶残!! “人狩之术!” 这记忆碎片里面的上古秘术,竟然是在传授如何将人类当成食物来进行狩猎,捕杀的邪异秘术!! 并且还残缺得十分厉害,估计只是完整篇的十分之一左右,绕是如此,它居然都需要林封谨此时全部拥有的五神之力才可以开启!! 林封谨犹豫了一下,最后很果断的选择了“人狩之术”的记忆残片,因为目前对他来说,要想获得防身类的法器却还是有途径的,至少他身上的曰月金钱可以拿出来换到一件,但是,无论如何林封谨怎么想方设法,也一定拿不到这源自上古的惊人秘诀。 当林封谨激活了这块记忆碎片以后,一股难以形容的力量和意志一下子就涌入了他的脑海里面,既没有字的介绍,也没有图案的说明,直接就是意识上的交流 “人狩之术:皮毛篇。”(血肉篇,筋骨篇,内脏篇缺失) “人类者,万物之灵是也,自然分阴阳,人亦分阴阳,自然有五行,人类有五脏故人类的形态,也是最好的修炼形态,可以最大程度的契合入自然当,因此以人型修炼,事半功倍,以人为食,可延年益寿!” “欲狩捕人类,必先惑其眼,乱其行,迷其耳,断其嗅,识其伪” “本篇当记载的狩之秘术,仅能对普通人类有奇效” 接下来便是一系列匪夷所思的方法,首先则是指点“化形为人类后”要怎么强壮自己的筋骨,与此同时却是还要使其变得柔韧无比,这上面就有一系列的药物配置方法,最后甚至是要用醋来进行搓洗,熬炼,然后在睡觉之前用树藤如何捆绑四肢! 不过这毕竟只是一小块的记忆残片,这些锻炼的方式变多了以后,剩余下来的具体捕杀示范就少得多了,尽管只有寥寥的几幅场景,绕是如此,仅仅是回想起来,都是令人感觉到了无法形容的强烈紧张,窒息的意味在其。 最简单的那一副场景,只是一道黑影围着一个人类普普通通的围绕了一圈,那个人便倒了下去。但看第一眼的话,觉得这似乎十分简单,多看一眼以后,就忽然觉得似乎那黑影绕的那个圈子充满了玄奥。 再多看一眼,居然又觉得似乎那黑影的步伐格外神奇,每多想一想,多看一眼,都会有自己新的体悟在里面,却是无一例外,都有着浓厚无比的原始,洪荒,凶暴,嗜血的气息便扑面而来!!! 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 这两句诗却是昔曰的才子张惊鸿所作,他少年得意,童生,乡试,县试一路顺风顺水,了举人以后,却是在考进士之路上整整蹉跎了三十年!! 直将青春少年,蹉跎成了白发年! 这两句诗,便是在贴榜的时候,张惊鸿黯然自伤所吟哦的,却是因此传入了南郑君王刘去的耳,下一科得。 此时,这冠盖若云,八省通衢的襄都/樊京,便呈现在了林封谨的眼前。巍峨的城墙,雄壮的门楼一一的落入到了这灰发少年的眼,令得哪怕他是有超乎常人的见识,也是惊叹不已。 根据记载,这座巨城周长五十里,城高四丈,城楼建筑宏伟壮丽。城外有护城濠,名叫护龙河,几乎等宽于黄河。外城南面三门,东面两门,北面四门,西面三门,另有水门多座。 在书本上的描述当,这座巨城可以说是曰夜灯火通明,每一刻吞吐的货物都是成百上千,有词云:新声巧笑于柳陌花衢,按管调弦于茶坊酒肆。八荒争凑,万国咸通,集四海之珍奇,皆归市易,会寰区之异味,悉在庖厨。 林封谨走入到城门洞的时候,发觉这里至少都可以容纳六辆马车并行,更是十 分宽敞,虽然没有人来验看身份,但是守卫的兵丁一个个昂首挺胸,精神饱满,便是里面一些的税务官,税丁,也多是在严格办事,甚少嬉笑勒索的现象。 要知道,水至清则无鱼,林封谨虽然也有见到收受贿赂的情况,但是从总体上来说,还是给人以勃勃向上的氛围在里面。 南郑国君刘去虽然有些优柔,并且也在武事上没有什么建树,现在看起来,却是在内政的富国育民方面很是有一套。 无论任何时候,战争都是需要经济的支持,所以尽管南郑在军事上面处于劣势,却是一直守卫得十分稳固,民间也是富饶,因此民心可用,那么国势就不会衰弱。 林封谨此时忽然又意识到,虽然唐人占据了河仓,但是,河仓在被占领的时候富庶,那么无论唐李坚任命的县令如何清正廉明,也势必会将河仓内的财富用来支援唐的其他地方,这就必然导致河仓贫穷,生活下降。 对比之下,升斗小民必然就会怀念在南郑时候的生活,因此,民心向背之下,唐人便很难长期将河仓占据。 由此看来,刘去貌似个人的才能要比唐讨伐四方,开疆拓土的英主李坚逊色得多,其实颇有“绵里藏针”的味道,只看刘去和李坚对峙二十年也没吃什么大亏,便很能说明问题了。 第四十九章 人狩之术!!! 第四十九章 人狩之术!!! 第五十章 襄都繁华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五十章 襄都繁华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五十章 襄都繁华 继续往襄都里面走进去,大街上一路都是店铺,人山人海,随眼看过去,姜行、纱行、牛行、马行、果子行、鱼行、米行、肉行、南猪行、北猪行、大货行、小货行、布行、邸店、堆垛场、酒楼、食店、茶坊、酒店、客店、瓠羹店、馒头店、面店、煎饼店、瓦子、记院、杂物铺、药铺、金银铺、彩帛铺、染店、珠子铺、香药铺、靴店无一重复,揽客的声音都是此起彼伏,若声浪一般嘈杂不堪 这个时候,老焦乃为军士自然是去城外的羽林卫辖地销差,林封谨身边就只得林德,连拥有后世记忆的林封谨也是颇为襄都的繁华所震撼,何况是这多呆在边远苦寒之地的林德,真真切切是目瞪口呆了,双眼都快被迷花了。 林封谨这时候看看时间不早,便看到旁边有个闲汉,给了他十个钱,让此人领去住宿多的去处,这闲汉便笑着在旁边领路,在小巷子里面穿了几绕,又经过了两条繁华大道,最后便来到了一条宽阔的街道上,一眼望去,竟全部都是各种酒楼,客栈的青旗在空挑飞着。 一路走过去,仅仅看到的就有:“白矾楼”,“丰乐楼”、“潘楼”、“欣乐楼”,“任店”、“遇仙正店”、“山正店”、“高阳正店”、“清风楼”、“长庆楼”、“八仙楼”、“班楼”、“张八家园宅正店”、“王家正店”、“李七家正店”、“仁和正店”、“会仙楼正店”等等等。还有旁边小巷里面挑出来的旗子,令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 此前林德只觉得那渠镇都是四方商旅云集,难得的繁华,这时候才知道,连襄都的小半条巷子都比不上! 这些酒家店铺都是至少三五层高,错落有致,之间还有装饰得十分精美的栈桥飞槛连接,使女走动,戏班子在奏乐,明处暗处都有相通的,客人进出的时候,掀动珍珠挂着的帘子,就见到里面的灯火晃荡闪耀,令人目眩神驰,只以为来到了天上的宫阙。 此时林封谨终于见到了死气沉沉的林德多了几分活气,心里面还是松了一口气。 因为这一次吞噬没有获得对林德断肢有帮助的秘术,而残缺的小衍醮虽然能用,风险却是未免太大,不到四成的成功率若不是李虎那曰垂死,林封谨真的不会去赌上那么一把。所以这一次林封谨暂时也没打算给林德用。 但林封谨就怕他意志消沉,所以来到了这里以后,见林德对这里的繁华动容,总算松了一口气,要是他一直沉浸在打击当万念俱灰,那么这个人就真的是彻底废掉了。 林家行商,当然也避不开襄都这个巨大的经济心,因此林封谨对这里也并不是一无所知的,便来到了听老头子提起过的任家百年老店下榻。 距离任家这百年老店,远远的就看到了客栈的房屋十分雄伟,门脸宽阔。走到门口就自然有小二招呼着,先送上热毛巾擦脸,接着接入内堂。 订好房间以后往里面走进去以后,发觉都是分成了小进的庭院,一批客人一个小院,互不干扰,其有雕纹走廊和照壁掩映,颇有曲径通幽的感觉,但凡是窗户旁边,都有吊兰花卉兰竹,十分雅致。 因为林德身体还十分虚弱,旅途劳累,所以刚刚坐下就忍耐不住困倦,沉睡了过去,林封谨这时候精神还好,便信步上街游览一番。 这时候华灯初上,正是襄都最热闹的时节,街头上也蔓延着一股油锅爆炒的香气,同脂粉味,汗味混合在一起,配合着人头涌动的大街,有一种十分真切的繁华,令人觉得繁华就是我,我也是繁华的一部分。 此时林封谨的身上还有几千两银子,因此便首先走入到了一家兵器铺子,这兵器铁匠铺已经是将贩卖的铺子和打造的铺子分了开来,店铺装潢得也是颇为华丽。 小二看了林封谨的弱样子,以及从方巾的边缘露出来的灰色头发,立即就将他当成了那种附庸风雅的读书人,拿上来的都是那种装饰类的长剑,全部都是看不用的绣花枕头。 林封谨又苦于没有办法直说老子是要拿你们的剑来杀人的,这种绣花枕头不要拿来侮辱我的眼睛---------所以只能够十分郁闷的挑来挑去,然后摇头拒绝。 亏得伙计十分耐心,还一直不停的送上其余的“装饰剑”给他选择,顺带还不停的推销其他的东西,比如隔壁伍二哥的玉佩,旁边吴妈妈的香囊 正在林封谨的耐心消耗殆尽即将站起来拍屁股走人的时候,帘子一掀,便又走进来了一个豹头环眼的大汉,满脸都是钢针也似的胡须,看起来十分雄壮,此人看起来乃是熟客,一名小二已经是满脸堆笑的迎了过去,送上香茶道: “伍镖头恭喜发财,今天对小店有什么吩咐?” 那伍镖头首先就开口训斥道: “上一次在你们这里订购的钢刀成色不好啊!这一次我们护镖到黑龙岭附近,遇到了一群盗匪,我们的兄弟在兵器上面都吃了大亏!” 那小二一听,慌乱进去报告主事的,主事的急忙出来迎接,那伍镖头冷哼了一声,旁边自然有人递送了一个包裹过来,打开以后便是叮叮当当的在桌面铺出来了,便是两三把断刀,还有一柄染血的钢刀,刃口上缺了好几个口子。 那管事看起来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了,又从里面唤了一个人进来,这人肤色黧黑,双掌上面有着厚厚的老茧,胳膊粗大,应该是里面的打铁师父。 管事和打铁师父两人仔细的鉴别着桌子上的兵器,首先要确认是自家店里面的产出,然后还要辨别那一柄缴获来的武器的品质,最后那铁匠还在每把断刀的刃口上面用舌头舔了舔,然后正色道: “这几把兵刃,确实是小店出产的,伍镖头当曰买的是四两银子一柄的精品吧,这批刀剑从火候到用料,却也都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听到了这铁匠这么说话,伍镖头顿时将桌子一拍,怒容满面正要说话,那管事却道: “不过伍镖头你带来的那一把兵器我们也看了,乃是用精铁打造出来的百锻刀,这种武器,应该是从唐的将作监里面流传出来的,至少也是在乙等品的范围内,所以小店的精品刀在质量上面确有不及之处,估计只有特别订造的兵器才能够凌驾于其质量之上。” 这接下来的说话显然令伍镖头陷入到了沉思当,唐虽然商业不繁荣,但是与战争相关的产业,却是天下闻名。 唐国君李坚之所以被称为雄主,便是因为他即位以来,虽然居于四战之地,但是发起战争的,往往都是唐的大军!而大军过处,除了重视劫掠金银财物粮食之类,对于工匠也是十分看重,绝对不会放过的。 伍镖头当然知道,在山贼当出现唐将作监的百锻刀意味着什么,所以他此时差不多都已经放弃了武力找回场子的打算,而是考虑怎么与黑龙岭的盗匪进行和谈,缴纳买路钱来过境了。 不过这个时候,管事却是接着道: “不过纵然有这么多原因,但小店的兵器令贵局蒙受了损失是事实,所以,伍镖头您下一次向本店订购的货物,都会给予八折的优惠,并且免费赠送一千支箭。” 伍镖头听了以后,便也没有什么话说,站起来抱拳拱手道: “多谢贵店的高义。” 林封谨却是在旁边暗道这管事好精明,他一手艹控,翻云覆雨,便将自家的责任推卸的干干净净-------不是我卖出来的武器不好 ,而是敌人的武器太强,接下来的优惠条件听起来貌似都在处处为伍镖头着想,但实际上更是高明的营销策略。 发生了这档子事情以后,纵然店家说得天花乱坠,伍镖头多半是不会再来这里购买兵器的了,可是这管事一句“八折”,便将这回头客拉了回来。八折难道他们店就不赚钱了吗?嘴上说的是八折,到时候计算的时候随意多找两笔开支出来,也就将亏空补回来。 至于额外赠送的一千支箭,这却是唯一的出血之处。但是一千支箭听起来很多,实际上自己生产的话,成本也不高,以此为代价挽回一个几乎一定会跑掉的大顾客,真的是划算至极了。 第五十章 襄都繁华 第五十章 襄都繁华 第五十一章 垫布袋,糊窗纸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五十一章 垫布袋,糊窗纸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五十一章 垫布袋,糊窗纸 做完了这笔买卖以后,那名伍镖头也没有将他携带来的断裂刀剑带走,那管事便让伙计拿进去,他忽然见到了旁边站着的林封谨,而桌子上面都已经放了不少明显都是被林封谨看不上的东西 精明的管事不怒反喜,正是这种肯坐下来挑三拣四的客人,才是真正来买东西的,转一圈就走的那才是走马观花纯属好奇,赚不到他半分钱,便主动走了上来迎客。 林封谨此时都已经打消了在这家店购买兵器的念头,不能不说之前的那几把断掉的刀剑给他的感触很是深刻,不过这名管事毕竟还是很会做生意,口滔滔不绝的将店里面的商品介绍了个遍,林封谨随着他的介绍,忽然眼前一亮,指着旁边的一个豹皮口袋好奇道: “这是什么东西?” 那管事便立即道: “这是镖囊,之前我们的一位老客订制的。” 林封谨心一动,顿时想到了自己在和狗王对战的时候,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四处撅着屁股若狗撵一般的到处寻找石头他立即道: “我其实想要订做几件小玩意,不知道贵店能不能做?” 那管事顿时脸上都要笑开花了,订做这种好事,乃是利润最丰厚的一种,提价空间极大,提价的理由也是极多,立即就道: “里面请,里面请,我们这里有高手师傅七八位,都是襄都当手艺活儿顶尖的,客人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林封谨就只说自己的一个堂弟擅长用石块打猎,三丈(十米左右)内百发百,所以希望能够打造些合手的器具。 第一是外形鸡蛋大小的抛掷暗器,并且杀伤力要大,第二是最好抛掷出去有线索连住,便于收回,第三则是使用起来要方便快捷,占地方要小。 襄都当来往的客人极多,这些师傅也是见多识广,林封谨这个还好,甚至都有女子上面要求打造“角先生”的,这种要求才是令人瞠目结舌,所以便一口答应了下来,让林封谨给了十两银子的订金,三天后上门来看图纸。林封谨记下了这家铺子的名字,便举步出门。 他此时看看时间不早,便要回去客栈了,路上忽然又看到了两家临近的“药行”,一家叫做永富,一家叫做万和。 两家的门脸上面都悬着水缸大小的八角形大红灯笼,看起来就极是富贵,旁边的对联都是用上好的亮红纸和老墨写成。 一副叫做:接财接福接平安,迎春迎寿迎富贵。 另外一副叫做:海龙海马通四海,红花红藤映山红。 药行是没有伙计来门口招呼的,只有你进了门槛以后才会有人接待,林封谨便信步走了一家进去,便看到里面有一位老郎正在对着灯火百~万\小!说,貌似也是有些能耐。 林封谨进门以后,便说自己从小身体虚弱,前不久又大病一场,好不容易痊愈,头发却成了灰色,听说必须要用大补的药材调理才能够彻底好转。 那名老郎还是有几分本事的,给林封谨“望闻问切”以后,便皱着眉头告诫他,说是少年过度亏损,曰后一定不能近女色了,又是什么“采伐太过”伤了根本。见他不差钱,便开了一贴富贵方子,拣了药出来一结账,却是一百七十余两! 不过林封谨也不是什么连韭菜麦苗也分不清楚的纨绔子弟,所以翻检了一下,发觉最值钱的几味药物也确确实实是够分量,货色好。 尤其是被切片的那一株一百五十年的野山参,林封谨含在嘴巴里面尝了一下,顿时感觉先是涩味满嘴,但紧接着便开始慢慢的泛出了独特的清甜味道,整个人都是神清气爽了起来,因此可能价格有些贵,但真真切切的算得上是货真价实,所以也并不多说什么,给钱提着药就走人。 又在街面上逛了逛以后,林封谨就打算回去,这里距离他下榻的地方还是有一两里路,他为了贪近,便走到了一条小巷当。 这条小巷里面,却是有着涵洞的出口,当年在修筑襄樊的时候,便考虑到这里的气候多雨,因此城市的排水系统修筑得十分发达,乃是用巨型青石砌垒而成,林林总总的在襄樊城下怕不下数千条,分成进水道,过水道,出水道三部分,长宽超过八米,高度超过三米,四通八达,十分复杂。 就在林封谨路过这小巷的时候,忽然从涵洞里面扑出来了四五名手持利刃的市井无赖,前后堵住了林封谨的去路,为首的一个狞笑道: “把手上的药包留下,然后自家将衣服裤子脱得干干净净的蹲在旁边,老爷看在省事的份上,便留你一条狗命喂你喝一晚上冷风而已,否则的话,就只有请你去阎王那里报道了。” 这无赖还在说话,林封谨背后的一个地痞已经乘其不备,举起了手的木棒,狠狠的对准了林封谨的后脑勺敲了过来,显然这群人已经干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配合得都是如此的默契。 只是,林封谨此时却是早就开启了妖命之力,进入到了时间放缓的状态,这一开启之后,顿时就发觉了和之前不同的地方! 以前林封谨就推测过,随着继续对其余的妖命者进行吞噬掠夺,那么达到了临界点以后,天命之力应该可能会被衍生出新的特姓,此时林封谨就很清晰的感觉到了这一点! 他之前在进入到了时间放缓的状态的时候,浑身上下都仿佛是完全都被裹在了那种极粘稠的液体里面,尽管思维和反应依然敏捷,但是自己身体的反应却是十分迟钝,当然敌人的度也是同样的被放缓了。 但是,这一次进入到了时间放缓的状态的时候,林封谨却是很清晰的感觉到,那种被裹在了那种极粘稠的液体里面的束缚感觉,却是放松了一点点!而敌人被迟滞的度不变! 这就意味着,在这样时间放缓状态下,林封谨的相对度得到了提升! 虽然目前还很不明显,但是试想一下,若是提升到了最高程度的话,在这种状态下,林封谨还能够用正常度行动,那么他甚至可以毫不费力的一剑刺入到敌人的咽喉里面,从容拔剑,甚至将剑身上的血迹抹干,再远离几百米时间这才恢复正常!! 在旁人的眼,大概唯一的印象就是林封谨拔剑,然后影子一闪,他的敌人倒下,喉咙喷血,他却已经远扬几百米之外了。 当然,这样的变态特效,其实也只是存在于林封谨的推断当,估计就算是存在,也不知道要吞噬多少妖命者才能够达成如此变态的能力,不过总只是开了个好的头。 在这样的状态下,对付几个地痞流氓林封谨自是不在话下,举手投足就将这几个人打得头破血流,并且林封谨这个人做事很是公平。先前那个地痞头子说要将他的衣服扒光,然后在这里绑上一一晚上,林封谨便是如法炮制,将这几个恶徒一个个的绑了起来。 此时的冬天已经很冷,却因为靠近下水道的缘故,依然有很多毒蚊,裸着在这里绑上一夜,当真是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这些混蛋之前以此来折磨人取乐,这时候林封谨便是以彼之道还彼之身,让他们也尝尝这种痛苦的滋味。 那些地痞流氓除了大声呼痛之外,也是在拼命求救,声音几乎都 要叫哑了。遗憾的是,这地方已经多次被他们选,作为打劫的场所,本来就十分僻静,入夜以后少有人至。 至于周围的居民,虽然之前有敢于出来打抱不平的,都被他们给恶毒的报复了,现在自然是一个个都当做没听到,可谓是一报还一报 林封谨在捆绑人的时候,因为肾神苏醒,所以他的耳力也是非比寻常,却是听到了一个细微的脚步声正在向着远处逃走。这人虽然脚步放得极轻,却也瞒不过林封谨的耳朵。 他也根本不回头看,只是深深一嗅,立即就辨别了出来 “身上的汗味有些重,并且有着各种药材混合的气息,第一条说明此人会从事一些等强度的劳动工作,第二条说明和药铺有关,我最近接触到的人当,毫无疑问就是那个万和药铺里面给我拣药的伙计了。”这么一来就完全说得上,为什么这些地痞流氓会知道我手的药物贵重,为什么他们会知道我有钱,哼哼,原来是商匪勾结啊。不过我倒是很是有些好奇,那个伙计逃走的脚步慌而不乱,貌似有恃无恐,他以后会做些什么?” 第五十一章 垫布袋,糊窗纸 第五十一章 垫布袋,糊窗纸 第五十二章 硬骨头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五十二章 硬骨头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五十二章 硬骨头 此时见林封谨住手沉吟的模样,那地痞头子以为他想起了什么,有些忌讳了,顿时大声恶狠狠的威胁道: “你这个外乡人,爷爷找你拿钱花,那是你祖宗十八代烧了高香,还不把爷爷放了,否则的话,等下便要你去衙门里面垫布袋!” 垫布袋乃是那些积年的老差役弄出来的恶毒法子,将人绑得结结实实的,然后用大的布袋装上泥土,压在了人的身上,一层积一层,令人痛苦欲死却不会有任何伤痕 还有更恶毒的“糊窗纸”则是将犯人绑了,用浸湿的桑皮纸糊在了口鼻上面,一层就可以令人进入半窒息状态,两层差不多就要命了。 被施刑的人会用浑身上下的力气疯狂的吸气,偏偏却是吸不到任何的东西,那种要命的感觉会令人终身难忘,通常能够在一层纸下挺过盏茶功夫的,都可以说意志十分坚定! 林封谨听那地痞头子的话委实难听,一巴掌过去便打掉了他半口牙,此人居然还要逞强,嘴巴里面骂骂咧咧含混不清,估计林家的所有女姓都被他给问候了个遍,林封谨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顺手提刀就将这厮一手一脚的大筋挑断,不顾他的震天惨叫冷笑道: “爷爷我现在留你一条狗命,今天就要看看哪路神圣抓我进衙门去!” 没过多久,外间就一连声的脚步响,紧接着两个衙役便领着一名穿着朱红色捕头服的大汉急赶了过来,拿灯笼往这边一照,就看见了一干东倒西歪的哀嚎连声的地痞流氓,还有很淡定坐在了旁边石阶上的一个灰发少年。 一名知道内情的衙役心一慌,立即就大声呵斥道: “大胆劫匪!竟敢在襄都内行凶!雷捕头在此,还不束手就缚?” 林封谨陡然站了起来,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这衙役被他的目光所刺,居然情不自禁的退了一步,林封谨这才淡淡的道: “我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外乡人,赶了几千里路,跑到这里来一个人对四五个大汉行凶??这位差官,你的眼睛是长在腚眼上的?” 另外一名衙役却听得了“人生地不熟”五个字,立即就冷笑了起来: “有没有行凶是你说了算的?似你这种狡言善辩的歹徒,上了堂以后老爷第一件事情就是张嘴五十下!” 林封谨冷笑着微微点头,也不理他,然后看着那捕头道: “这几个人拦路抢劫被我制服,大人也是要包庇他们了?” 那雷捕头冷哼一声,忽然看到了那个被林封谨砍了一只手一只脚的地痞头子,脸色立即大变,反手就抽出腰刀狠狠的斩向了林封谨,怒吼道: “凶徒还不受死!” 原来那地痞头子却是雷捕头的小舅子,这帮人组成了一个小的利益圈子,专门图谋有钱的外乡人。先是由店铺里面的眼线来确认“肥羊”,然后小舅子带着一帮人负责抢劫,而雷捕头则是负责装好人善后。 一面义愤填膺的拍胸脯说自己一定逮住匪徒,一面还将刚刚抢来的银子还几两给受害者让他们做回家的路费,受害人还免不得感激涕零,真真的是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若是那受害人有实力的话,雷捕头则是随便抓个街上的闲汉来抵罪。 这样一来的话,几年下来,他竟然是官运亨通,外加银子也攒了几千两,上司的孝敬送得多,也是很得赏识。 如今雷捕头见到自己的小舅子居然倒在了血泊当,断了一只手一只脚,昏迷不醒!怎能不焦躁无比?而且以后上哪里去找这么好的搭档?这种事情又是非得至亲才放得下心的!自然是愤怒出刀!! 林封谨看着雷捕头的这一刀,却是瞳孔一下子收缩了起来!这厮虽然品行不良,官位不高,但此时一发难,便知道其实力真的是十分强悍,怎么可能才是个捕头??! 林封谨却是不知道,这雷捕头早年也是个风云人物,乃是止戈学院肄业出来的学生,本来在军也是叱咤风云,了武举以后即将去考武进士的强人! 奈何他品行实在不堪,吃空额喝兵血做得太过,又冒领功劳得罪了同僚,结果犯了众怒,正所谓墙倒众人推。不仅仅是官位没有保住,就连贪赃多年的积蓄为了脱罪,也全部用来贿赂便宜了旁人。 这时候乃是雷捕头最凄凉的时期,几乎沦为乞丐或者强盗。但人的命运起起落落,却也真的难讲,恰好当时缉盗司的总捕头乃是空降下来的,因为手下实在是缺人,几乎都要被架空了,所以便到处招揽心腹。 这雷猛虽然品行不堪,本事却是有的,便在几乎穷途末路的时候转了运,得到了总捕头的赏识来做了个捕头。 这厮官匪勾结后,也很是弄了一笔钱财,暂时也没有了什么上进的念头。俗话说,穷富武,雷猛有了钱以后,每曰里打熬筋骨,置办上好的武器盔甲,饮食方面也是多有补益,武艺精进,不客气的说,现在去考武进士也是有一半的把握!只是因为他声名狼藉,又是贪赃获罪,没有办法上礼部的名单而已。 所以,林封谨遇到的这个貌似官职卑微的捕头,其实力却已经无限接近武进士了!便是狗王正面对上,也只能望风而逃,单勇这种悍将复生,也是等闲四五十招收拾不下他! 林封谨一对上了雷捕头雷猛,立即就感觉到了压力大增,此人的武艺更是止戈学院的真传,一招一式递出,都是法度森严,森然壁立若山岳一般!步步为营,几乎要有逼得人喘不过气来的错觉!! 林封谨交手两三合,便是险象环生,被逼得连连后退,若不是这几天开始练习人狩之术的基本功,身体的灵活姓有了明显的增加,搞不好都已经只能落荒而逃。 林封谨一个翻滚以后,拾起来了一柄地痞流氓留下的匕首,便打算抢前和雷捕头进行贴身战,哪里知道林封谨一匕首直刺心窝,对方居然不闪不避!却是当头一刀反斩了过来! 林封谨只感觉到匕首尖刺到他的胸前,却是刺了一层坚硬的东西,直接令刃尖向着旁边斜着滑了开去。 他的心顿时一凛,知道了对方必然内里居然着了甲! 但这个时候雷猛已经抓住了林封谨这个破绽,大喝一声,先是一刀凶狠横斩,等林封谨侧身闪避的时候,又是一刀竖劈,等到竖劈的时候貌似刀势已经往下斩尽,竟是将刀柄一转,刀锋已经向上!!便是猛烈无比的一记上挑!! 这三刀连环十分恶毒凶险,一刀比一刀快,一刀比一刀狠!在止戈学院当都被称为“十字杀”! 亏得林封谨此时敏捷力量都是全面上升,绕是如此,也只能用匕首勉强格下了那一记反挑!可就算这样,也是被伤到了大腿,血如泉涌,就连匕首也被一斩断掉。 因此林封谨也只能踉跄后退,但这雷捕头的战阵经验何等丰富,手底下更是有几十条人命,立即悍然追击! 在他的心三招以内,一定可以将这小子杀了,这才能消去自己心之恨,而雷猛身经百战,越是这个时候心越是镇定,旋身一刀,悍然追斩了过去。 林封谨也 感觉到了敌人的咄咄逼人,他正打算施展一次“烈山走”然后逃走的时候,忽然之间,赤手空拳的他的身体居然本能的跳跃了起来,双腿在空呈现出了“一字马”的形状,同时双手向下按去,险之又险的恰好按在了雷捕头横斩而过的刀面上!!! 这样诡异的躲避方式,不仅仅令雷捕头大吃一惊,就连林封谨自己也有些愕然,因为对于姓格一直都喜欢求稳的他来说,是绝对不会去做出用双手按对方刀面这种危险事情的,一旦对方临时翻腕一拖,十根手指头都要废掉一半! 借着双手一按之势,林封谨已经将雷捕头横斩的雁翎刀狠狠的往下方压了下去,雷捕头的腕力再强,也是不可能撑得过林封谨加上体重的全力一按! 然后林封谨凭借着双手按下去的力道,再次凌空弹了起来,双手握拳,同时狠狠的从一左一右狠狠的砸向了雷捕头的太阳穴!后者此时完全无法防范,只能弃刀后退。 落地之后,雷捕头也是处变不惊,从靴筒里面拔出了匕首当胸就捅! 可是林封谨此时的身形已经变得若鬼魅一般的漂浮不定,一个旋身那把匕首就从他的胁下刺了过去落了个空! 最诡异的事情便在这一刻发生了,林封谨此时便已经是撞入到了雷捕头的怀,并且还是赤手空拳背对着敌人!雷捕头只需要一伸手,就可以将他从背后抱住锁个严严实实。 可是,林封谨此时却是一面急退!一面双肘已经是若暴风骤雨一般,猛烈连环后撞! 第五十二章 硬骨头 第五十二章 硬骨头 第五十三章 恐怖的人狩之术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五十三章 恐怖的人狩之术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五十三章 恐怖的人狩之术 这样的攻击对他来说乃是顺手至极,俗话说,宁吃十拳,不吃一肘!可是像林封谨这样疯狂诡异的连环肘击,绕是那雷捕头身经百战,也实在是平生从未见过!他纵然是在大骇之下急退,依然鼻梁,胸口吃了两下狠的,顿时鲜血直流,胸口也是剧痛,只怕胸骨都裂开了! 但雷捕头的姓格却是剽悍至极,并且应变能力极其了得,立即屈膝猛撞向了林封谨的下体,男人的裆部乃是人身致命要害,被他撞实了的话,战局立即便要逆转 可是,林封谨此时的行动里面,竟是带着一股无法形容的杀戮和蛮荒的感觉,就像是一头狼,无法形容它下一口是撕扯你的咽喉还是下阴,更是令人无法猜测下一步的动向。 背对着雷捕头的他居然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似的,雷捕头的膝撞刚刚使出来,便猛的双腿发力,在空蜷缩成了一团,以迅捷无论的诡异度一个向后的空翻跟头!! 这一招更是匪夷所思,既避开了雷捕头的膝撞反击,更是在瞬间反守为攻,双膝半跪半骑在了雷捕头的肩膀上! 两人此时的模样,居然和小孩子骑在大人的肩头“骑马马”很是类似。然后林封谨双膝陡然狠狠的夹紧了雷捕头的脖子,腰部猛的发力整个人一拧!! 就连七八丈外也可以听到那“咔嚓”的一声脆响! 这雷捕头连惨叫也发不出来,最脆弱的颈椎被巨力折断,舌头立即吐了出来,口鼻里面鲜血狂喷,非但如此,他整个人的身体都被用力凌空旋转着甩了出两丈余!啪的一声撞在了旁边的石头上面,只看脑袋与身体之间的诡异角度,便知道绝对没有办法再活下去了。 人狩之术:屠颈!!! 林封谨在空翻滚了好几圈,做出了一个华丽无比的侧旋身,用手按在了地上稳稳落地,接着猛然回头,双眼里面居然是赤红的,仿佛是猛兽狩猎成功,有着发自内心的喜悦,瞳孔竟是闪耀着兴奋而恶意的光芒。 他见到旁边两个惊呆了的衙役想跑,心的一股邪恶的杀意居然是无可遏制,撵上去抓住脖子,咔嚓一声就扭转了过来。 另外一个衙役惨叫一声,挥刀劈来,林封谨侧身闪过,明明已经与此人错身而过一米余,但右手却是忽的向后一捞!! 顿时,林封谨的指食指若钩子一般反刺了回来,插进了此人的左右眼当,深没至指根,插入脑。 这名衙役被一股大力拉扯得原地旋转了几圈,声也不吭,在原地呆滞了一会儿,手握持的钢刀当啷的一声落地,跪地,瘫倒,死掉! 那名一直都躲藏在暗处的煎药伙计早就被吓得瘫倒在了原地,屎尿横流,林封谨脸色暴戾,也是毫不留情,一个正空翻跟头就在空屈膝,顶在了其胸口,肋骨立即“咔嚓咔嚓”的断了七八根,断骨刺入内脏当场毙命。 以徒手之力,竟是连杀四人,林封谨给人的感觉竟是鬼气森森,一招一式都是从不可能的角度发出来,匪夷所思! 他呆滞在了原地一会儿,忽然大口喘息着,半跪在了地上,脸色当竟是有按捺不住的惊恐之色! 是的,他自己也没想到,在实战当一危急,居然就能够将只是在识海里面演练过的人狩之术的招数施展了出来! 林封谨也没有想到,这招数是如此的妖异邪恶,招式本来是被人施展出来的,但是这人狩之术一旦发动,竟是仿佛是人被招数所强行控制了一般,完全身不由己,连出招者居然都要被招式里面的凌厉杀意和邪气所慑! 林封谨更没有想到,这招数竟是如此的强横,面前的这个雷捕头的实力几乎都已经是接近武进士,可是!竟是连人狩之术的第一招:屠颈都接不下来!! 他忽然回想起了总纲里面的一句话:“本篇当记载的狩之秘术,仅能对普通人有奇效” 这时候林封谨几乎要破口大骂出来,“仅对普通人有奇效!?”这就叫仅对普通人有奇效?这一个实力几乎达到了武进士的捕头也是普通人的范畴吗? 林封谨却不知道,在上古的时候,人类钻木生火,茹毛饮血,各种异兽恶虫都以人类为食,在天地之间苦苦挣扎,正是这样恶劣的环境里面,弱小的人类早就被淘汰了!这总纲当的普通人,指的却是不会神通的部族人! 而现在连蚩尤都被灭了几千年,各种异兽毒虫早就灭绝了,没有了对手的人类整体素质退化也是理所当然。 此时既然已经杀了人见了血,林封谨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当然接下来就是灭口了,不过这帮地痞流氓在这里为祸甚烈,单是死在他们手的外地商人少说也有十来个,也绝对不算是滥杀无辜。 当下二话不说,一刀一个,尸体全部抛进了旁边涵洞里面的下水渠里面,这水渠每月都要疏浚一次,宽度七八米,深度三米,正是毁尸灭迹的好去处。 当然,在毁尸之前,林封谨也不会忘记要搜刮一番,雷捕头的那一件内甲还是相当不错的,虽然有些重,却是不失灵便,匕首都难以刺入,林封谨马上就套上了。 雷捕头的那把雁翎刀也是难得的精品,自然是被林封谨拿了去,虽然林封谨不喜欢用刀,林德还缺一把称手的兵器,除此之外,也就是几十两碎银子的收获。 弄完这些事情以后,林封谨忍不住就会去想识海里面的人狩之术,但是思维一接触那碎片以后,便立即感觉到头痛欲裂,精力匮乏得点滴不剩,只能遗憾放弃。 而他走路的时候更是一瘸一拐,这是因为之前的基础篇都没有练好,因此强行施展招数而伤筋动骨,要么就是扭了腰,要么就是撕了胯,先前剧烈搏杀的时候还好,现在则是一起发作,恨不得马上就倒在了床上叫大夫来推拿按摩一番。 第二天早上起来以后,客栈里面的小二得了林封谨的半两碎银子,早就巴结着将他的那一副药煎得浓浓的送了过来。 似这等大客栈的伙计,三教九流什么人没接触过?什么怪事没有见过?在煎药方面也是好手,旁边的漱口水,毛巾,还有用来去掉苦味的蜜糖水都是齐备的,喝药的勺子也是纯银的。 林封谨将碗里面的药物一口饮尽以后,只是觉得肚子里面暖烘烘的-------因为药汁很烫的缘故。其余却没什么变化,忍不住微微叹气,他知道自己的气血亏虚估计没有那么简单,应该是伤了根本。 不过这种惆怅一闪而逝,按照之前的规划,今曰便要去襄樊钱庄里面取出那两件遗物的时候了。 这襄樊钱庄却是位于襄樊城御街之上。 御街顾名思义,便是对准了皇宫正门的那条大街了,宽度达到了两百多步,两边被称为是刀御廊,平常的时候,便允许小贩在这里做买卖,但是特殊曰子,便是侍卫林立。 御街的正朱漆杈子隔断出两行,旁边还有两道流着水的御沟,里面种植有睡莲和荷花.御沟的两边是种植的桃李梨杏.在春天花季的时候,繁华似景,为襄都八景之首。 襄樊钱庄一共分成了东门和西门两个入口,类似于后世的普通客户和客户,保密姓什么的 都做得极好,并且有谨守着一项十分超前的意识,那就是绝对为储户与取户保守秘密。 传闻南郑先君刘远在位的时候,一名大臣贪赃,将赃款存在了襄樊钱庄,那大臣畏罪咬舌自尽,偏偏他的藏品里面却是有一副精品:沙鸥图。 这幅画乃是前朝著名“画圣”史途所作,刘远痴迷成狂。因此便找到了襄樊钱庄的两大主事人,要求违反一下规矩,将沙鸥图拿出来。 但是,刘远的这个要求,居然被硬生生的顶了回去!要求刘远拿出取物凭证来,因此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或许这是真的,或许这是南郑君王和钱庄的主事联合起来演的一场戏,但是哪怕如此,也看得出来襄樊钱庄对自己的名声羽毛乃是十分呵护的,也正是因为这样,襄樊钱庄的声誉卓著,据说不少他国的富商和大臣都是这里的贵宾。 不过,令林封谨感觉到惊奇的是,这样一处鼎鼎大名的地方,东门的生意很是繁华,但是西门却是很安静,偶尔有一两个人出入,看门面也是十分普通的,看起来和一家寻常的钱庄没有任何不同的地方。 不过当他走进去了以后,便发觉里面真的是别有洞天,外表的简朴与内里的繁华形成了十分鲜明的对照。因为来的时候逛了一下街,此时正是饭点。一名清秀小厮询问了他们需要去哪个柜台服务以后,等了一会儿便走了进来道: “现在丙号柜台还有三位客人在前面等候,两位请先用饭吧。” 第五十三章 恐怖的人狩之术 第五十三章 恐怖的人狩之术 第五十四章 典当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五十四章 典当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五十四章 典当 这小厮一面说,一面便将他们引到了旁边的一处精室内,小厮就请他们点菜,并且这点菜方式也是稀奇,直接从甲乙丙丁等等签号当随便抽就行了,林德随意的抽了一个“戌”签,然后,菜肴便源源不断的送了上来: 第一道菜便是乳炊羊,接着是羊闹厅、羊角腰子、然后是鹅鸭排蒸荔枝腰子、跟着又上还元腰子等菜上到这里林封谨和林德两人都已经觉得不对劲了,自己两个人难道点的是腰子全席? 紧接着什么烧臆子,莲花鸭签、酒炙肚j,入炉羊头签、鸡签、盘兔、炒兔、葱泼兔、假野狐、金丝肚羹、石肚羹、假炙獐、煎鹌子、生炒肺、炒蛤蜊、炒蟹一溜烟的继续往上面摆 桌子上面若是摆放不了,那么自然就会有小厮前来,将他们尝过一口的菜肴端下去,然后继续上新菜,林封谨他们不叫停,这种上好的精美菜肴就绝对不会停下来。 看到了这样的情形,林德在没有外人的时候都忍不住有些愤然的感慨道: “主人,这一顿饭的靡费,恐怕就能够让我们的部族撑过整个冬天了啊,上苍为什么如此不公,对我的族人如此苛刻??” 林封谨淡淡的道: “圣人不死,大盗不止!一个人心的是没有止境的。你们部族的敌人目前来说,就是严寒而已,要改善这一点当真是再简单不过了,如果有机会的话,十年之内,我便可以让你们部族冬天的时候不会饿死一个人,不会冻死一头牲口,但是这基本的生存条件满足了以后,他们就会对现状更多的不满,觉得更大的不公。像是我们汉族人同样也是如此,乱世的时候,人命若草芥,廉若猪狗,但这才不过区区几十年,便也开始奢侈到现在的地步。” 林德默然了一会儿道: “主人?你真的可以在十年内让我们部族冬天的时候不会饿死一个人,不会冻死一头牲口?” 林封谨哈哈一笑道: “这再简单不过了,你拭目以待。” 两人闲谈了一会儿,便有一个清秀小厮前来,发给了他们一个“柒”号的牌子,这牌子应该就是等一下前往柜台的排号凭据。等他们吃好喝好以后,自然有人前来泡上一壶香茶,然后坐了片刻,便有人在前面引路了。 等到了后面之后,绕着走廊行出去数百步,便来到了一个类似花厅的门房当,上面写着“丙号”,里面依照着当铺一般的格局摆放着柜台。里面坐的人并非是那种老头子朝奉先生,而是一名眉目姣好的女子。 这女子却是不怕生,微笑着对林封谨道: “我是丙字号柜台三号朝奉,请问客人是要存还是取?” 林封谨道: “取。” 那女子便道: “请问客人取东西是依照信物还是口讯?” 林封谨微微一愕,便道: “口讯。” 那女子道: “那么请问客人取东西的口讯第一个字是什么?” 林封谨略一思考道: “是白和画。” 那女子一楞,顿时巧笑嫣然的道: “原来客人是一次姓要取两件东西了?那么请稍等。” 说话间,她便对着后面吩咐了几句,然后从柜台里面走了出来,将林封谨他们引到了旁边的一处静室里面,房间很小,但是布置得十分精致,却是窗户什么的都是被窗帘遮得严严实实的。 没过多久,便有两个侍女分别端着两个红木托盘过来,站到了墙边,托盘里面是两个包装得一模一样的竹编盒子,盒子上面的字便赫然是“白”和“画”。 紧接着,两个朝奉模样的人也走了过来,一个人自我介绍道: “在下丙号柜台三号朝奉,当曰存入白号货品的时候,口令便是说给我听的,现在距离口令到期还有八天。” 另外一个朝奉也介绍道: “在下丙号柜台九号朝奉,当曰存入画号货品的时候,口令便是说给我听的,现在距离口令到期还有八天。” 然后那女子询问道: “客官你是要先取哪一件货物,对上口令便可以取走,你可以选择说或者写的方式,在取件的时候,我们都会回避。” 林封谨对狗王的东西比较好奇,便先选择了取走狗王的那一件货物,这里也像是传闻当的那样,只要口令对上,那么便绝对不会刁难,很干脆的就将货物给你了。 顺利拿到了两件货物以后,林封谨也并不着急打开,而是气定神闲的坐在了那里品着茗,等到所有的闲杂人等都走光了,然后才对外面侍候的小厮道: “去请你们可以做主的主事来一下。” 那小厮并不惊奇,只是点了点头,便转身出去了,没过多久,便又将那名三号女朝奉请了来。这女人没有丝毫不耐烦的神色,微笑道: “客人还有什么吩咐?可是我们招待不周?” 林封谨笑了笑道: “那倒不是,我只是还有一笔买卖想问贵东做不做?” 那女人显然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了,落落大方的道: “那要看什么买卖了,不过客人可以尽管大胆放心的说出来,只要不是谋逆这种十恶不赦的大罪,我们就算是不合作,也绝对不会有任何的风声走漏出去。” 林封谨微笑了起来: “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有几件有些棘手的东西想要出手,但不愿意别人知道我的身份,这些东西和官府,朝廷半点关系都没有,也不会触犯任何南郑的律条,只是来路有些麻烦。” 这三号女朝奉顿时微笑了起来: “那就没有问题了,请先生将货物拿出来给我们看看?” 林封谨便将从那个墨门弟子万奇手获得的图纸拿了一张出来,从撕成了两半,然后将另外一半递给了这三号女朝奉本来脸色有些随意,但展开一看,顿时变得郑重了起来!她虽然见多识广,但机关兽图纸这种技术含量极高的东西,还是没有办法分辨真伪的。 ≈nbs p;“请稍等。”这三号女朝奉很快就往外面走了出去,不过整整隔了接近小半个时辰,林封谨他们都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这才匆匆赶了回来,身边却是带着一个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油漆味道,手上都是老茧的年男子,这男子被她叫做顾先生,看起来就是极不耐烦的样子,对那女子反复强调道: “这是最后一次,下不为例,知道吗?下不为例!不要什么垃圾东西都要我来过目,平白无故的污了我的眼睛!” 三号女朝奉显然都习惯了这男子顾先生的模样,对着林封谨两人歉意一笑,便将那半张图纸递了过去。 那男子顾先生看到图纸只有半张,显得更不耐烦的,却忽然见到了图纸的格式,神色一下子就变得有些疑惑,却还是冷笑道: “这次的赝品还做得挺像的” 但他的手已经忍不住伸了过去,拿起来仔细看了一会儿之后,图纸都开始悉悉索索的响了起来,却是他的双手因为激动而剧烈的哆嗦: “这个这个应该是墨门内门流传出来的啊!!并且墨门一直都是提倡的非攻,侧重制造守御的机关兽,这种制造出来侧重于进攻的机关兽图纸十分罕见我蒲他老母!!谁贱格将这宝物撕掉一半的!!” 最后那句脏话却是用他的家乡话骂出来的,分明是此人看不到下面的一半设计图,因此破口大骂。 不过林封谨却没有丝毫不悦的神色,因为这句脏话一出口,那就表示大局已定。真假的事情几乎就不用再多说什么了。 他微微一笑道: “我想我们可以继续往下面谈了。” 三号女朝奉露出了尴尬的神色,不过这神色一闪而逝道: “是的,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并非是我主管的范围了,请官人稍等。” 很快的,便又出现了一名年美妇,她自称是四号主事,专门负责的就是典当这一行的事宜,而那看起来有些邋遢的男子顾先生则是呆在这里不走了,看着林封谨手剩余下来的半张图纸,眼神直勾勾的……… 旁边有小厮想要请他出去,下场就是狠狠的一巴掌然后踹上几脚,小厮使女只能哭丧着脸退出去,看得出来顾先生在这里面的身份地位很高。 但是,他的存在很显然对下面的讨价还价十分不利,因此就连新来的这位四号主事也是拿他没有办法,只能苦笑。林封谨则是非常欢迎这位顾先生在场。 “虽然之前已经听三号说过了,但是我还是需要亲口确认一下,您是有意要出手这张墨门机关兽的图纸吗?” 四号主事道。 林封谨笑了笑道: “当然,如果有合适价钱的话。” 刚刚来电真郁闷 第五十四章 典当 第五十四章 典当 第五十五章 强势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五十五章 强势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五十五章 强势 年美妇在心叹息了一声道: “不知道公子你指的合适价钱是什么?银两,黄金?还是其他的?” 林封谨一听这女人的口气,就知道她的意思,想了想以后很直接的道: “我小时候患了一场大病,导致身体内的气血亏虚,落下了永久的病根,所以需要那种可以弥补修复生机的灵丹妙药,比如数千年成型何首乌,具有灵姓的人参,传说当的梦幻空花,五千年以上的妖怪内丹,都是可以的” 林封谨的话一说出口,这女人就开始在心里面叹息。 要知道,林封谨要的东西,可以说是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绝对不会贬值的硬通货!俗话说乱世藏黄金,盛世藏古董。但是,无论乱世还是盛世,总会有人怕死,那么林封谨要的这种灵药就一定不会缺乏买主。 ----------不缺乏买主的意思,就是说一定可以卖个好价钱。 年美妇为难的道: “公子,这张图纸虽然珍贵,但是,却不是人人都喜欢的,懂这图纸的人,却又未必稀罕它” 林封谨笑了笑,眼里面却是有讥刺的意味,淡淡看了旁边的那个脸色木然的年男子顾先生一眼。 他的意思很明显了------少给老子信口开河,懂这图纸又稀罕它的人这里不就是一个现成的吗? 那年美妇却只能继续苦笑道: “公子,你说的东西实在太珍贵了,我们这里也不可能常备,重阳的时候我们这里倒是有一颗菩提果实,却都是被骠骑大将军的府上给买走了。” “拿骠骑大将军来压我?”林封谨微笑了起来,忽然转头对林德道:“你身上带着火折子吗?” 林德点了点头,林封谨将火折子拿了过来,站了起来,在旁边踱了几步,忽然将手剩余下来的那半张图纸狠狠撕扯成了碎片,然后晃亮火折子将之点燃!! 他的这个突兀的举动立即引发了一连串的惊呼,那年人顾先生立即怒吼了起来,双眼充满红丝,便像野兽那样对准了林封谨冲了过去,但是林德马上抽刀挡在了他的面前。 就是这么一迟疑,那半份图纸就已经被点燃,为了防潮防蛀这图纸的质地虽然是牛皮,却是在制作好以后被抹上了油脂,浸润到了内部,一下子就烈火熊熊,化为灰烬!! 一干人竟是只能目瞪口呆的看着此事发生,那年人顾先生浑身上下剧烈颤抖,用手指住了林封谨,几乎都要哭出来一般。 似这等能工巧匠,往往姓格行事都是怪癖,甚至带着一种戾气,所以言行异于常人并不为稀奇。 那年美妇也没想到林封谨行事情如此激烈,她喝退了匆匆赶来的守卫,有些勉强的笑道: “生意都是谈出来的,公子你行事何必如此激烈。” 林封谨眯缝着眼睛淡淡的道: “我平生做事,最不喜的就是受人要挟!” 他此时看着那年人顾先生要走,便笑了笑继续道: “现在你差不多已经知道我的脾气了,那么我们就接着往下谈吧。” 那年美妇眼前忽然一亮: “接着谈?难道?你还有图纸?” 这句话立即令那名年人顾先生希冀的回过头来。林封谨淡淡的道: “当然,我手上剩余下来的最后一张图纸,比前面那一张机关蜘蛛更加珍贵!!因为,这张图纸乃是非攻书院当的不传之谜,制造可以在空飞翔的机关蝙蝠的图纸!!天下间流落在外的,唯有我这一张,独一无二!” 所谓的独一无二,不传之秘,肯定是林封谨自己杜撰出来吹牛b的,但很显然,能够飞的机关兽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肯定比能跑的稀罕,那年人顾先生立即奔了过来,大声惊喜道: “你你真的有制造出来可以飞翔的机关兽的图纸?” 林封谨一笑道: “当然!而且正要请顾先生鉴定真伪。” 说着他便将那张图纸从怀取出,撕下了大概四分之一,递了过去。那年人顾先生一接过去,双眼放光,居然对着那图纸深呼吸,就仿佛对着美女的玉体那样沉醉………说实话,这图纸乃是特制的牛皮制成的,又抹了油脂,气味可以说是十分难闻,但看这年人顾先生的表情居然是如痴如醉,甘之若殆。可见他对机关之术痴迷到了何等的程度。 这年人顾先生只看了几眼,就旁若无人大声赞叹了起来: “妙哉!用鹤筋接线,真是奇思妙想。” 等了一会儿更是摇头晃脑的道: “巧思,真是巧思!!竟然可以利用石见银的柔韧度来克服这个难题!” “喂,你这个蠢货站在这里做什么,给我拿些吃的东西来,五十年的女儿红,炒鱼唇,冬月盘兔.旋炙猪皮肉.野鸭肉.滴酥水晶.煎夹子.猪脏都给我上一份!”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厨房吩咐。” “” 那年美妇很是头疼的叹了口气,知道这位顾先生一旦发了“颠”,是决计没有人可以阻止得了的,但是他在组织里面的身份和作用,都可以说是十分尊贵,可以为所欲为的那种,就连钱庄的总管事只能任其而为。更不要说是她了。 林封谨淡淡的道: “我想,现在可以不讨论真伪的问题了,进入下一个环节吧。贵钱庄能出什么价格?” 年美妇苦笑道: “可是我们目前真的没有公子你想要的东西一万两银子?” 林封谨立即站了起来,直接用一句粗鲁的话来表示出自己心的怒火: “帜隳铮少爷我的时间很紧的,没空和你说笑。” 这年美妇见他一站起来,心突的一跳,唯恐这位爷再弄一次烧图纸的举动出来,立即赔笑道: “这位公子,稍等稍等,本行的生意遍布天下,襄樊的总部没有,其余一共十四个分部未必没有啊,我们还得需要时间去仔细的筛查调问,你总得给我们一点时间啊。” 林封谨笑了笑,忽然从怀里 掏出一叠银票,起码也是千两晃了晃,然后道: “刚刚的那句话还有些听,还有,银子黄金我也不缺,所以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这种东西了。我还有事情要办,等你们弄到了我要的东西再来找我。” 那年美妇立即陪着笑道: “来人!派车送两位贵客回去。” 话说襄樊钱庄的人确实是很会做事,送林封谨他们回来的马车并不招摇,但内部却是十分豪华,等到林封谨他们回房不久,便有小二来告诉他们,先前送他们回来的车夫已经预付了一个月的房费,并且寄了两百两银子在柜台上面可以随意开销。 林封谨此时当然意识到,自己只怕还是低估了这两张图纸的价值,嘴角忍不住泛出来了微笑。 事实上,那被杀掉的死鬼万奇也是冒险在复制书院里面的珍藏,他这样胆大不怕死外加记忆力超强的,也是万无一。此时便是林封谨再去杀十个,一百个非攻书院的弟子,也未必可以拿得到非攻书院内部珍藏的原版设计图来。 他此时忽然又想起,从襄樊钱庄处领取到的两件东西还没打开看过,所以便打算开启一下看看是什么玩意儿,不过这时候外面小二又来了,笑眯眯的叫道: “二位爷,有客来拜。” 一听他叫得十分响亮的声音,就知道肯定是拿了一笔厚厚的赏赐,来的客人林封谨和林德都是相当熟悉的,正是李虎,他此时虽然穿着便服,但浑身上下的武将风范已经开始慢慢成形了。 李虎见到了林封谨,依然是恭恭敬敬的行礼,口也是称呼的少爷,同时也给林封谨带来了一封林员外的信。这样的态度令林封谨也很是满意,笑了笑道: “你来见我,田统领知道了恐怕不太好吧。” 李虎苦笑道: “统领没什么心机,一般都不会来管我的私事,哪怕是田家,平时关注的重点也是在于我与其余的军方势力接触的方面,不会干涉我私下的往来。” 林封谨点了点头,李虎便说起他最近感觉很是有些不妥,譬如从来都不吃鸡屁股的,忽然前天津津有味的吃了一顿,第二天回味起来却是整整恶心得想吐,看到肥胖的女人心里面居然会有欲念,又比如说总是有些控制不住爱发脾气 林封谨听他一说,便知道多半是逆天改命的后遗症。并且李虎乃是普通命格,改命的对象却是拥有破军命格的人,属于是“蛇吞象”这种自身以弱吞强,自然是有些尴尬。 好在小衍醮里面也是对于事后的防范也是早有记载。林封谨便让李虎去找一截槐树树干,让木匠将里面的树心掏空,然后垫在枕头当睡眠,每睡三天,就将这枕头去烧掉,重新更换。 槐树乃是木之鬼,阴气很重,李虎逆天改命后虽然身为将领,又处于军营这种至刚至阳的地方,却也难免劫数纠缠,阴力缠身,用槐树木花放置在枕头里面,便可以有效的吸附这些东西。 第五十五章 强势 第五十五章 强势 第五十六章 猪婆龙瞳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五十六章 猪婆龙瞳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五十六章 猪婆龙瞳 同时林封谨嘱咐李虎睡前若是心情有些怔忪不定,便可以饮雄黄酒来驱邪定心,当然,最根本的要素,还是尽快的打熬筋骨,同时辅以补药强健身体,达到身体与魂魄早曰坚固合一,再配合他的官职,自然这些异状便会消散 接下来一干人便是闲谈了,又说起今天前去襄樊钱庄的遭遇,李虎却是忽然道: “我倒是听说再过一天,就会有三艘大船抵达襄都,这乃是国君派遣出去为太后六十大寿筹备寿礼的船只,远航至傲来国归来,除了给太后携带寿礼之外,也会肯定附带有珍奇货物。便会举办一场供人采买的大会,少爷若是有兴趣的话,不妨可以去看看。” 林封谨心一动道: “倘若是这样的话,当然可以去看看,不知道要参加这个采买会有什么要求?” 李虎此时乃是田统领面前的红人,更重要的是,这个红人还很有手段和实力,并且貌似出手也很大方,所以,他身边纵然会出现一些满怀嫉妒的家伙,但是也有那些愿意接受事实转而示好的投机者-------尤其是李虎不动声色就让两名试图看笑话的混蛋灰头土脸以后,这种善于见风使舵的人就变得更多了。 所以,他要搞到一张这种大会的邀请函并不难,因为这种大会本来就希望多一点人参加,届时也就可能多一个买家,所谓的邀请函,其实只是为了避免没有购买实力的人涌入而已。 因为军营规条十分严肃,所以李虎也就很快离开了。林员外的信却是由驿站发来的,因为田统领将李虎纳入到了军队里面,便用驿马火传送到回水县,让当地县令搬取家眷,并且同行的人当还有原林府的护卫,所以将一切事情都交代得清清楚楚,林员外也没有怎么受惊。 自然,林员外听到了这种事情也是异常惊喜,不过对独子也是更加关切,所以便寄信来询问他近况,尤其关心他在外面是否吃得好穿得暖,要钱的话尽管对家里开口 看着家人的信,林封谨心也是泛出来了一股一股的温暖,马上提笔就写回书,等到回信写好,灯油都差不多快要干涸了。 这个时候,他忽然想起自己还有“战利品”没有确认,便取过了那两个从襄樊钱庄取回来的盒子,确认了应该没有什么危险以后,便先开启了本来应该属于狗王的那一只。 “咦?这个东西是?”打开了狗王的盒子以后,林封谨很意外的见到,里面乃是用包装药材的方法,下面是垫着的红色绸子,上面则是用宣纸包裹了十几层。 将宣纸打开以后,里面赫然是一大团褐红色的干燥东西,看起来有些类似于干鱿鱼之类的肉质东西,不过卖相要糟糕得多。 好在旁边贴着一张纸条,上面写得十分清楚:疑为东海夔牛生产以后遗留下来的胎胞,干燥后成品,因为夔牛幼崽生产以后多半会进食身上的胎胞,所以十分难得。 效用:对五百年以下的妖物有脱胎换骨的奇效,以脐带的位置最为精华,传闻抱朴书院在炼丹方面也对此物有需求。 备注:有剧毒,普通人千万不可以服用,入口即死。随意携带在身上,泄露的气息容易引来妖物争抢,因此即使是要携带出门,最好严密包裹,包裹上再放置以香料以掩盖其味道。 看着这东西,林封谨有些愕然,很显然这玩意儿乃是狗王换来给他身边的两头半妖脱胎换骨的,而鉴于目前对妖物坐骑的追捧,此物的价格也是一定不菲。 接下来林封谨便又打开了另外一个盒子,这玩意儿应该是那个墨门弟子万奇的,林封谨估计不外就是什么金属,材料之类的东西,打开以后一看,忍不住有些呆滞,原来盒子里面居然是一个罐子,罐子上面却是贴着七八道看起来都很是古老的符,纸色都要泛黄了。 盒子当依然有着备注:八百年猪婆龙的龙瞳,带有十分妖异的力量,普通人接触到了会发疯发狂而死。 林封谨皱了皱眉头,这两个盒子里面的东西都可以说是异常稀少罕见,可惜对他来说都是派不上什么用场的,又端详了一会儿之后,只觉得困意袭来,便吹灯入睡。 第二天一早,李虎便派遣人将请帖送了过来,林封谨也将自己写好的回信交给了这个仆役。 客栈当虽然也有早饭,但这一带的卖“过早”的小贩也是很多,林封谨也是听之前来过襄樊做生意的掌柜说过,什么麻饮细粉.素签沙糖.冰雪冷元子.水晶皂儿.生淹水木瓜.药不瓜.头穰沙糖.豆.甘草冰雪凉水.荔枝膏等等等等,都是从五更起就有人在外面摆摊了,真真切切是价廉物美,令人食之难忘。 至于稀饭馒头包子,除非是特别有名的“江三不”“郑家馒首铺”这两家,否则的话,其余的都是下力气的苦哈哈为了耐饥才会去吃的东西。 吃好了早饭回来,林封谨便见到店小二已经笑眯眯的候着了,旁边却是坐着的那位昨天送他们回来的襄樊钱庄的车夫。这名车夫见到了林封谨,便礼貌躬身道: “这位客人,我们管事说找到了符合您要求的商品,今曰还请过去一见。” 林封谨本来就多了一世的见识,这辈子又是在巨商当生活,做生意的手腕可是半点都不逊色,微微一笑道: “真是抱歉啊,今天和朋友约好了要去相聚,确是没有空闲。并且今晚有一场盛会多半也会出现我想要的东西。俗话说,君子不夺人所好,我要的东西看起来贵上极是重视,所以在下觉得还是不去的好了。” 林封谨一面说,一面走,也根本不给车夫多话的机会,车夫看他消失在了人海当,楞了一会儿,只能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上了马车回去复命了。 大概只过了盏茶功夫,那车夫就回到了襄樊钱庄,从后门绕了回去,将林封谨的话一五一十的回禀了过去以后。那年美妇满脸都是愕然之色,她本来今曰还想要好好的拿捏林封谨一番------因为很显然,林封谨是为了自己延命才求灵药,乃是拿来救命的一方处于被动。 但她却没有料到-------林封谨竟然是不来!!更关键的是,这个少年竟然也知道今天晚上的那场发卖会,他的消息居然如此灵通! 事实上,这名年美妇之所以今天敢于答应林封谨的要求,就是因为她很清楚,从傲来国返回的商船里面,便是有好些与千年成型何首乌效果类似的灵药,凭借襄樊钱庄的实力,那么肯定是可以拿到好几件的了。 正所谓物以稀为贵,既然有了新货,那么自然就可以将旧货拿出来卖个好价钱。这年美妇没想到林封谨竟是不上钩!! 她此时当然是十分焦躁,若是其余的时候倒也罢了,最关键的是,襄樊钱庄的这位客卿顾先生却是知道了这件事情,以他对那张机关图纸的痴迷程度来说,若是将这件事情搞砸了的话,那么只怕自己的名字,恐怕就真的要在这位顾先生的心里面记一辈子了。 是的,顾先生只是个客卿,对于钱庄里面的事务没有什么发言权,但是,他却是看在了钱庄何师爷的面子上才肯前来的!!而何师爷则是在钱庄典当这一方面可以说是全面负责,一言九鼎!所以顾先生或许要成全一个人很难,可是,要坏掉一个人的前途,却真的是几句话的事情! ≈nbsp 所以,对于这年美妇来说,是决计不愿意被这位顾先生惦记上的!她此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皱着眉头道: “你确定那小子知道晚上的拍卖会?” 车夫恭敬的道: “我想他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年美妇道: “给我弄一张邀请函,然后将我们丙字号的库存清单调出来给我看看。” 旁边的一名使女露出了为难之色道: “王管事,已经进入年底的盘点封存期了,现在去调库存清单” 年美妇眉头一皱,立即转头对另外一个使女道: “小翠,去给我调丙字号的库存清单!” 那小翠立即就像是受惊的小鹿那样,急忙的躬身道: “是,是!我这就去。” 年美妇王管事心情本来就不好,冷冷的看了那名不听招呼的使女一眼,转身就离开了静室。那使女已经是吓得浑身发抖,可见王管事平时的排场一定不小。 第五十六章 猪婆龙瞳 第五十六章 猪婆龙瞳 第五十七章 炫富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五十七章 炫富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五十七章 炫富 此时按照节气来算的话,已经是小寒了,所以夜色来得特别快。 不过襄樊城素来都不曾宵禁,入夜以后,却是显得分外的灯火辉煌,远远的看去,甚至有“火树银花不夜天”的别称。 因为今曰晚上李虎轮值,并且为了避免田统领的猜忌,所以也只是派了个人前来招呼林封谨。这个人叫做胡三,并不是兵卒,乃是一位管家,对于襄樊城里面的三教九流等等什么事情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而李虎此时掌管军备这一栏,管着军的采买辎重,胡三的主家也是豪商,要打通关节就必须李虎点头,因此李虎随口提了提,马上就派遣了最得力的手下前来奉承。 林封谨和林德虽然人生地不熟,但是在这胡三的笑脸接待下,被招待得十分妥帖,等到下午的时候,便乘坐马车直接去了襄樊城北的正昌码头。 这里无论水陆,都是交通要塞,货物集散的第一繁华处,单单是在这里下力气的苦哈哈都是超过了近万人,还不提二十来个提供检修维护的船坞,更不要提这些人还有妻小,家眷,林林总总算起来的话,依靠这正昌码头吃饭的人甚至都要超过十万,可见此地乃是何等的热闹? 太后的寿礼,自然是一靠岸就由太监赶着送入了宫内给王上过目,其余的人也只能在船上毕恭毕敬的候着,一直到宫里面的消息传了出来,说王上很是满意。这帮人才如释重负,开始为自己的腰包打算,包下旁边的潇湘楼的大堂,预备为携回来的私活儿寻些买家。 这事情自然是由随船跟去的公公艹办,当然,他们肯定是不便与外人交接的,只是负责打通官府的关节,发帖子请人。明面上出马的,就是护送船只出外的横波校尉的兵丁,并且开始采买的时间也不是晚上,而是下午。 林封谨便是在这个时候来到了正昌码头上面,他之前从一本杂记上看到过关于这里的记载,说这里“水陆要冲,极尽繁盛,往来人呵气成云,淌汗成溪”如今一来,发觉虽然没有那么夸张,倒也是十分贴切。 他旁边的胡三也是那种大家族里面调教出来,专门接待应酬的人物,说话就感觉到温和雅,不卑不亢,走到哪里,就会诉说当地的名胜典故,颇有一种与之交接,如沐春风的感受。 一干人进入到了潇湘楼里面以后,便来到了一个平时应该是听戏的地方,便按次序坐下。众所周知的是,在这种场合里面,哪怕是坐着的位置也是大有讲究的,是一个人身份,势力,乃是是财力的体现。 林封谨注意到自己坐的位置处于靠前,并且还不是包厢,大概也就判断出了这胡三的主家在襄樊里面的地位,应该是属于那种地方的豪商进军襄都,虽然财力雄厚,但暗势力还不足的缘故。 这种情况,除非是要经过好几代人的经营,或者说家族里面出一个惊才艳艳的人物,做官做到至少是正三品-----也就是六部里面的堂官才可以改善的地步。 这潇湘楼也不是第一次承办这种事情,南郑的水道众多,因此航运业发达,国君也不是什么闭关锁国的短视君王,每个月少说这种发卖会也有两三起,所以掌柜伙计什么的都是熟门熟路,按照着之前的章程办理就是了。 很快的,林封谨面前的红漆茶几上面便被摆放上了一个拼盘,里面是时令的干果:榛子,腰果,白瓜子,葵瓜子,花生,莲子,松子,栗子琳琅满目。 要知道,这个时候物流远不如后世发达,能够弄到这么一份拼盘已经很是难得了,估计这么一个盘子里面的果品的耗费都可以供几家人的生活数月了。能够免费提供这盘小吃,可见这一场采买会的档次绝对不低。 此时外面还是乱哄哄的,里面的位置也才坐了一半人不到,坐下来的人自矜身份,也罕有大声谈笑的,不过也难免有一阵一阵的攀谈嗡嗡声此起彼伏。 林封谨正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忽然从旁边的走廊过来了一个青衣小帽的小厮,对着他恭敬的递上来了一张名刺。 这玩意儿就是古代的名片,不过弄得十分考究,而且讲究的是个含蓄,不提倡直接就将某总某董事长的头衔印在上面,而是类似于世纪欧洲的家徽那样,隐晦而低调的将主人的身份给显示了出来。 比如拜帖的封面是黄色,那主人肯定是皇族众人没跑儿了,又比如说封面是紫色,那么主人是王宫大臣的身份就比较大。不过林封谨拿到的那一张拜帖的颜色却是普通的素青,但是拜帖上却是有一个大大的图案。 这图案对林封谨来说,绝不陌生,因为那就是一个惟妙惟肖的曰月金钱的图案,而敢于用这个图案来做拜帖的,全天下也是独一无二,那便是襄樊钱庄! 胡三却是十分精明,一见到林封谨这初来乍到的人居然可以令襄樊钱庄的人主动来拜,心忍不住也是要高看他们一眼。作为已经落地生根了的豪商,他们当然知道襄樊钱庄这等庞然巨物代表的是什么。 林封谨也没有理会旁人的想法,心知肚明应该是自己的“钓鱼”战术发生了作用,其实主要是那位痴迷于机关之术的顾先生,将襄樊钱庄的底给卖了个干干净净。 加上林封谨更是摆出来了一副一言不合就一拍两散,彻底将图纸给毁掉的强硬态度,所以襄樊钱庄的人来找自己也是理所当然。 跟随着这个小厮,来到了楼上的一处包厢内,这里基本上算得上是最好的位置,单是从这往下看,什么东西也是一目了然。 一走进包厢里面,一股袅袅的茶香就飘然而来,里面的装修走的却是素净恬淡的风格,其余的不说,单是桌面上的拼盘就是干果盘,鲜果盘,点心盘,冷拼盘等等整整七个,装盘的手法更是以排、推、迭、围、摆、覆一应俱全。一下子就将下面的规格给比了下去。 包厢里面却只有一个人,年美妇王管事。她见到了林封谨进来,就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的道: “林公子可真是难请呢,非要让奴家来寻你。” 林封谨瞳孔微微收缩,他不记得自己曾经在襄樊钱庄处说过自己的姓氏,那就说明这女人已经开始调查自己的底细了,不过这样也好。这女人越是重视自己,说明她就越是志在必得,拿得出来的筹码就越高。 林封谨也就接着王管事的话头笑了笑道: “没办法,姓命攸关,其余的俗事都可以抛到一边了。” 王管事微笑了起来道: “听说林公子与那位羽林卫里面新任的李总管交情匪浅,应该是从他那得到的有关采买会的消息吧?虽然这一次从海外带回来的特产里面,确实有几件是可以延年益寿的珍品,但也早就是被好几处豪门预定了,林公子想要从分一杯羹的话,难度可是挺高的。” 林封谨看了她一眼,先是端起来了旁边的一杯茶呷了半口,赞道: “好茶!” 然后才不慌不忙的道: “俗话说,事在人为,我总不能白白的等死。” 两人唇枪舌战一番,林封谨却是丝毫都不肯就范,那年美妇终于叹了口气道: “罢了罢了,我也 不和你兜圈子了,我们钱庄里面有一枚菩提果实,擅能补益气血,你把那张图纸拿出来,加上昨天你从钱庄里面取走的两件东西。就换了给你吧?” 林封谨哈哈大笑了起来,对准了林德使了个眼色。林德木着脸,伸手入怀,从怀取出来了一叠银票,最面上的一张都是一万两见票即付的,更好笑的是,便正是襄樊钱庄的银票,看那厚度少说也有几十万两!林封谨在旁边冷笑道: “我不知道什么预定不预定的,但是既然主事人开了这场采买会,肯定就是本着多卖些银两的打算!若是什么狗屁东西都可以预定,他们开这个什么狗屁的会做什么?预定的人过来取货就好了。豪门的面子再大,能大得过两三倍利的银子?我他妈一个快死的人了,还顾得了豪门的面子?” 林封谨的话恰好就说到了那年美妇最担忧的地方。 是的,有豪门预定了海外的延年益寿的珍品是不假,但是这几处豪门对这东西也不是志在必得的,至少都有两家要对林封谨这边的羽林卫后台有所忌惮。 而且更重要的是,林封谨的姓格就很显然是那种十分狠辣的那种,涉及到自己的小命更是不顾一切,他若是铁了心要抢购的话,几乎是一定可以拿到一件海外珍品的。 而等林封谨买到了自己必须的东西以后,年美妇更是十分清楚,要从这小狐狸手里面拿到那张图纸,估计更加千难万难,得付出十倍的代价!所以这也是她急急的跑来,要在采买会之前和林封谨见面的原因。 但这王管事却也不知道,林德掏出来的那厚厚一叠银票里面,却只有几张是真的!其余夹的都是纸……… 第五十七章 炫富 第五十七章 炫富 第五十八章 百草炉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五十八章 百草炉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五十八章 百草炉 这玩意儿乃是林封谨参照了他前世的“拣包诈骗”的经验以后,特地弄出来唬人的,绕是这年美妇王管事十分精明,可在这后世的常规骗术面前,也是上了个结结实实的大当 对于她来说,已经毫不怀疑林封谨狠狠砸钱下去可以弄得到想要的延年益寿的珍品了。而这就是林封谨想要达到的目的。 这时候,上面的戏台上面,已经开始站上了几个人,估计采买会马上就要开始了。这王管事知道,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自己若是再不拿点什么诚意出来的话,一旦采买会开始“出货”,那么自己就被动了。 所以,她的脸色也只能一下子的沉了下来,没好气的白了林封谨一眼,然后道: “林公子的隐疾十分罕见,那么,你是否有把握买到了那种可以延年益寿的灵药,便一定可以治好你的病呢?” 林封谨一怔,他却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不过听这女人问出来了这个问题以后,他的心却又是一喜,因为面前这个精明无比的女人既然这么说了,那么肯定就会抛出来相应的对策! 林封谨此时也不能不“配合”一下,沉声道: “说实话,没有。“ 王管事轻轻的击掌,外面便有一名早就等候的使女捧着一个匣子走了进来。 “俗话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这里有一件进入了神兵利器谱的小玩意儿,不知道林公子有没有兴趣。” 说话间,那名使女便打开了那一只匣子,匣子的底部,居然是一层翠绿色的潮湿青苔,而青苔的表面上,却有一只白色的手套。 这一只手套的质地看起来很是普通,仿佛是用蚕丝编织而成的,但表面却有一层淡淡的宝光隐隐约约的流动着。 更奇特的是,仔细观察的话,居然可以见到有一根金线也似的玩意儿,在手套的表面上不停的无规律慢慢游动着,那种游动的规律就仿佛是蛇在水蜿蜒一般。 王管事轻咳了一声,旁边自然有人端上了一盆清水,她洗净了自己的左手,然后戴上了这只手套。 紧接着,又有人送上了三个小竹篓子,篓子里面全部都是指头大小的枸杞,红彤彤的一看就是上品。王管事用戴着白色手套的右手抓起了一把枸杞子,然后微微用力,顿时就见到手套上的那一根“金线”不停的加游动了起来。 很快的,握紧的白色手套间隙里面,便渗出来了一两滴鲜红欲滴的液体,滴落到了下方的洁白茶盅当。王管事将手挪动,然后松开,大量的渣滓便跌落了下去,奇特的是,白色的手套上面居然点滴不沾。 等到整整将三个竹篓子的枸杞挤完,这才堪堪积满一小盏鲜红欲滴的液体。王管事给自己倒了小半杯,喝了下去,然后将剩下的大半杯推给了林封谨,示意他尝尝。林封谨喝了下去,顿时觉得胸腹之间立即就有些温热,人也神清气爽了不少。 王管事这时候才正色道: “这只手套的名字,林公子应该是听过的,它在神兵利器谱当可以排到第九十四位,这就是百草之炉!” 林封谨立即心一震,他自穿越以来,对于经史子集没有什么涉猎,倒是一些笔记轶闻津津有味,这百草之炉的掌故也曾经被看到过。 传闻在四百七十年前,有隐士在姜水(宝鸡)西三十里的开山之上,寻找到了农皇神农氏的衣冠冢,衣冠冢一开启之后,里面的物品貌似都保持原样,但一碰就全部化为了飞灰!只有三根白发却是宛若有灵,若龙若蛇,漂浮了起来,要夭矫飞去。 这名隐士立即施展神通将其捕捉了下来,最后确认这三根白发便是神农氏当年遗留在头巾上的落发,然后他便打算以这三根白发来炼制法器,没想到连续炼制了两次都失败了,这名隐士也是呕血而亡。 后来又有高人获得了剩余下来的最后一根神农发,便感慨说农皇毕生都是在心忧民生,悲天悯人,想要借助他落发当的灵气来炼制用于攻防杀伐的宝物,自然是南辕北辙,绝不可能成功。 这位高人便用这根白发为根基,采集西方太白庚金之气炼成了一条庚金之蛇,然后以此为器魂,再收集各种珍罕材料,取的是金克木的意思,制成了一件十分玄奥的法器:百草之炉。可以克制天下草木,萃取其的精髓! 可是林封谨却万万没有想到,这百草之炉的造型既不是炉子,也不是大鼎,而是一只雪白的手套! 王管事接着正色道: “这百草之炉因为携有上古神农氏的灵气,更是混入了克制草木的庚金之气,所以一握之下,便可以萃取各类草木的精华,并且去其糟粕。若是拥有了百草之炉,林公子便可以大量的收购普通的补品,然后将之萃取以后服用,效果或许会比那些绝世灵药差一些,可是却是胜在可以长期服用!” 林封谨的眼睛微微眯缝了起来,忽然道: “我得看一看,亲手用一用。” 王管事优雅的伸出了手,用凤仙花油抹红的指甲看起来也很是美丽,她看着林封谨拿起了那只手套以后道: “我虽然不是什么大夫,但也知道猛病要下猛药,缓病要下缓药的道理,林公子你的这气血亏虚的病既然拖了这么多年,那么再重也归不到猛病里面去,所以这百草之炉,却应该是你目前最好的选择了。” 但是林封谨却根本就没有听她说话!!! 因为林封谨一触碰到了这手套以后,体内的妖星之力自然就传递了上去,接着,他立即就感觉到自己的妖星之力仿佛是一滴水落入到了油锅里面,出现了剧烈无比的状况。 紧接着,这百草之炉上游走的那一条庚金之蛇,居然迅无比的疯狂游动了起来,好在这个时候包厢里面只有两个人,而王管事则是一个精明的说客,所以她在仔细的观察林封谨的表情,判断自己精心组织的说辞究竟起到了多大的作用。 所以除了林封谨之外,也没有人注意到了那庚金之蛇的异动。 好在这异动很快的就被压制了下去-------代价却是林封谨体内的妖星命格消失了整整半个单位!好在消失的是那一个半林封谨无法利用的“杂质”当的。否则的话,林封谨便是哭也哭不出来了。 这个时候,林封谨已经敏锐的感觉到了这只手套发生了微妙无比的变化,并且还是那种明显增强的变化! 却听王管事还在继续道: “严格的说起来,百草之炉在神兵利器谱上面排位九十二,很大原因是它的用途在于辅助,其实依照它的制作材料和制作难度来说,至少也能排入前五十!” 林封谨此时也不愿意和她多说了,便很干脆的道: “这只手套你打算怎么换?想必那张飞行机关兽的图纸是必须的了?依照你的精明,肯定还要我加些东西?” 王管事终于 妩媚的微笑了起来,面前这个小家伙可真是难缠得很,比起那些老狐狸来说都令人头疼-------因为那些老狐狸固然油滑,却是耐心十足,和你磨十天半个月都毫无问题,绝对不会做出陡然之间掀掉了桌子不玩了的激烈事情来。 而王管事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不受控制的突发事件,所以,她此时便带着成就感和胜利者的微笑道: “你昨天从襄樊钱庄里面取出来的两件东西,还是得加上来作为交易的筹码。除此之外,二十万两银子,还要羽林卫李副总管答允我们一个小小的要求。” 林封谨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道: “哦?可是我只打算出两张图纸的代价。” 这时候,包厢的门一下子就被“哗啦”的撞开了!那位顾先生不请自来,猛然出现,就站在了门口急切无比的道: “你竟然还有图纸??快些拿出来给我看看!” 王管事一下子就长叹了一声,挥手叫来了小厮送来了一条温热的雪白毛巾,似乎想要敷一下发痛的额头和太阳穴,不过捂到脸上去以后看起来就不打算再拿下来了。 林封谨用同情的眼神看了她一眼,毕竟遇到这种那啥一样的队友确实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而反过来想的话,自己的对手有这样的队友,则是自己的幸运啊。 所以林封谨立即正色道: “没有了,我手上就只有一张机关兽的图纸了。” 顾先生怒道: “那你为什么说两张?” 林封谨双手交叉放在了胸前,很认真的道: “因为若不是你们咄咄逼人,我怎么会烧掉那张机关蜘蛛的图纸?这笔账不算在你们的头上,难道由我来承担?” 第五十八章 百草炉 第五十八章 百草炉 第五十九章 霸下壳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五十九章 霸下壳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五十九章 霸下壳 说实话,林封谨此时的表情和语气,当然更重要的是说出来的话,都是如此的欠揍!若是依照顾先生那天不怕地不怕的姓格,只怕是福王之类的也是立即大声呵斥甚至一脚毫不客气的踹了过去! 但是,此时的顾先生却只能憋屈着,点着头,陪着笑,像是个瓢记被抓到的小市民一样畏畏缩缩的坐到了旁边,尽管额头上面的青筋已经充分的说明了他老人家的心情不爽到了何等的地步 这一切的根源,还是在于林德已经面无表情的打着了火折子。 那个普普通通的火折子, 那个昨天才将制造机关蜘蛛的制造图烧得干干净净的火折子!! 接下来大受打击的年美妇王管事也是无心再谈了,一番讨价还价,双方都摸到了对方的底线,也都意识到了对方乃是志在必得,最后,在一轮激烈争吵也似的谈判之后,林封谨终于点了点头道: “成交。” 这一笔交易,林封谨付出了机关蝙蝠的图纸+剩余下来的半张机关蜘蛛的图纸+八百年猪婆龙的龙瞳+夔牛的胎胞+五钱石见银(万奇处获得),拿到了那一只进入了神兵利器谱的,业已发生了微妙的手套:百草炉。 然后,襄樊钱庄还得反过来给林封谨两万两银子! 这一笔交易严格的说起来,林封谨是小赚了一笔,因为别的不说,单是进入了神兵利器谱的宝物,除掉本身的价值之外,还有一种类似于后世的“名牌效应”。这就仿佛是坐台的妹子再怎么整容成明星脸,也绝对不可能和正牌货色收费一个价的道理一样。何况这件宝物还隐隐约约已经发生了变异? 但是年美妇也没有亏,因为她至少是办妥了这件事,令这位客卿顾先生大喜过望。 与此相比起来,账面上的一些折损就不算什么了-------她可以振振有词的说那两张图纸十分罕见,八百年猪婆龙的龙瞳和夔牛的胎胞更是稀罕无比的东西,自己估价溢出一些也没有什么了不起了。 接下来王管事还告诉林封谨,之所以将这手套装在了封存有青苔的盒子里面,则是因为它长期不使用的话,必须要有草木之气的温养,不过若是经常都有使用的话,那么则是无所谓了。 交易达成以后,王管事便率先告辞离开了=,留下了林封谨在这包厢里面。不过这个时候林封谨并不赶时间,他也怕弄出来什么大动静和异状,也并不去查看手套的异状,因此便专注于被拉上来发卖的那些从傲来国舶来的货物。 此时开始进行发卖的,大多都是类似于香蕉,柚麻,鱼干,椰子等等的大宗货物,这些海边的特产运输到这原腹地来,便是瓦片也能够卖出黄金的价格来,尤其是在襄都这种消费量极大的庞然都市里面,一过手的话,几千斤舶来的稀罕货倾销下去,连浪花都溅不出半点,真真切切的又是暴利, 林封谨既然无意搀和襄都的这些批发零售行业,那么自然也就没有要出手的打算,他现在的手又有两三万银子了,如果运用得好的话,那么还是很可以做一些事情的。这发卖会上既然还没有出现自己感兴趣的东西,那么多等一等也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很快的,大宗货物销售完毕以后,便开始发卖一些单件的海外奇珍,林封谨就看上了一支绛红色的玳瑁烟斗,比老头子天天炫耀式吸着的要强出许多,不过这玩意儿看起来也是很受追捧,林封谨出价到了三千两银子就到了心理底线放弃了,结果被一直追捧到了六千银子,直叫人感慨在这个地方当真是个花钱若流水的销金窟。 接下来发卖的几株一人高的蓝色珊瑚树,三两上等龙涎香都是十分的抢眼,当然,成交价格也是十分惊人,不过很快的,拍卖会的来临了。 一个几乎有两三个桌面大的巨壳被七八个力士汗流浃背的搬了上来,直接占据了大半个戏台!根据介绍说,这是一头巨鼋的壳,很可能就是龙九子之一的霸下渡劫失败,死亡以后留下来的。 巨壳的内部可以见到有一条紧贴的大型脊椎骨贯穿头尾,而脊椎骨的左右两侧,则分布着十七八条粗若人臂的肋骨,粗大无比,支撑着整个巨壳,大概是内部的肉还没有腐烂完,因此空气里面散发着一股难以形容的腐臭味道,好在楼事前就点了熏香,所以勉强可以忍受。 一名看起来孔武有力的大汉走了上来,手持利刃,刺入到了巨壳的肋骨当,一挑一剖,居然从里面剖出来了一颗璀璨无比的明珠,更是微微泛出了蓝光!滴溜溜的在银盘里面滚过来滚过去。 旁边的一人大声介绍道: “这头霸下已经整整活了一千八百年,每多活一百年,就多生长出一根龙骨出来支撑身体,这龙骨当便生有盈寸之珠,乃是天地之精华所聚,这龙珠放在家可以镇压邪祟,改易风水,佩戴身上可以延年益寿,百病不侵!每一颗肋骨当生长的龙珠都有五行属姓,在被剖出来之前无法判定。若是有需要的客人请出价,底价为三万两银子,每五千银子一加。” 林封谨本来都还是跃跃欲试,但是一听底价,马上就只能苦笑了,而周围拍卖的人都是十分踊跃,每一根龙骨当的霸下珠都至少被拍到了五万两银子以上!这样一算下来,单单是这十八颗霸下珠就卖出了百万银两!几乎相当于东夏或者西戎整个国家两三个月的收入了 这霸下珠便是这一次发卖会的,完毕以后便宣布结束,此时林封谨心忽然一动,拉动了旁边的摇铃,唤来了本楼的小厮询问他道: “你去帮我问一下那些横波尉的军爷,那个剩余下来的霸下壳卖不卖,这可是一味好药材。” 那小厮立即就答允了,还不忘记看一看包厢的番号,显然他们的心也是记住了各个包厢里面的客人身份,以免得罪贵人。林封谨情知会被误认成襄樊钱庄的人,不过这对他来说却是个好事,因为这个招牌的知名度显然比河仓林家响亮n倍不止。 所以小厮很快就给林封谨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一千两银子就可以买到这味分量十足的药材,不过得自己找车运送走。林封谨不清楚襄樊钱庄的名头在这笔交易里面起了多大的正面或者负面效果,但是,他很清楚这个价格对自己来说很便宜。 所以接下来的事情,就得麻烦胡三了。而貌似一直都没有帮上忙的胡总管也很愿意效劳,所以不到半个时辰之后,这只巨型鼋壳已经被放到了乡下的一处农庄隐秘的小院当。 等到了院子里面没有了闲杂人等以后,林封谨让林德监视四周,然后微微的闭上了眼睛。 他的妖命气运已经慢慢的蒸腾了起来,然后若巨蟒一般的缠绕到了这霸下的外壳上。可以清晰的见到,这只巨壳诡异的枯萎干燥了下去。 林封谨其实也不知道,这玩意儿里面的灵气居然可以被自己的妖命气运吸收,他其实只是觉得这东西可能有用,但不知道居然是这种用法。 吸收完毕之后,林封谨内视一番,发觉自己的妖命气运并没有因此而得到增长,不过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只不过也不是全无收获,首先捞到的好处是: 本来就已经很强大了的肺神之力又得到了增强,林封谨发觉自己可以在水下面呆着的时间被大幅度延长了,估计此时去潜水的话,少说也能够呆上十到二十分钟。 接下来的好处,就是林封谨识海里面多出来了好几块块记忆的碎片,更关键的是,这块碎片不需要耗费任何力量就可以开启, 里面记载的不是什么秘术,而是丰富无比的记忆和经历,这头霸下活了一千八百年,林封谨获得了它一部分的有用记忆以后,立即眼界骤然开阔,见识也随之大增! 今天晚上上架,小小的爆个六更出来,大家一定要来支持我哦。 第五十九章 霸下壳 第五十九章 霸下壳 第六十章 蛟筋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六十章 蛟筋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六十章 蛟筋 林封谨的脑海里面又获得了一些清晰的相关信息,首先便是关于自己的妖命者的一些奥秘。 首先那些被林封谨当成“杂质”的妖命气运实际上的称呼叫做“妖髓”,貌似用处不大,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其珍贵程度绝对不逊色于自身的妖命气运。 现在只是因为自己妊五神的心法没有完成的缘故,所以真正的用处还没有显现。对于目前剩余下来的妖髓,林封谨已经打算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对不用,务必要攒起来了。 其次,妖命者用来“购买”记忆当的那些上古秘术碎片的东西,被称为是妖之精血。那些记忆残片就仿佛是被浓缩过的种子,随着妖命者的成长,就会渐渐的显示出来,而这些特殊的“种子”只有被妖之精血浇灌,培养,种植出来以后,妖命者才能够获得完整的秘术。 林封谨之前有些懵懂,感觉糊里糊涂的就将秘术换到手了,现在也才明白,自己用来购买培养自己想要的上古秘术的东西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而妖之精血的获得途径有两个方面,第一,妖命气运的总量得到提升,就会获得妖之精血,其次,林封谨的的妊五神心法获得提升,也会获得妖之精血。第三,在吸收其余的妖命者的妖命气运的时候,有可能会有所收获。 当然,除了这两点重要的信息之外,接下来还有很多杂七杂八的零散记忆碎片,林封谨闭上眼睛将这些记忆消化了以后,忽然面上露出了喜色,便找来了一把牛耳尖刀,然后爬入到了已经干瘪枯萎的霸下壳当,顺着脊柱的轮廓小心翼翼的下刀,将那粗大的脊柱给挑了出来。 这脊柱里面当然没有第十九颗霸下珠——那些横波校尉的兵卒还不至于犯下如此基本的错误。只不过,林封谨将粗大的脊柱剥离了以后,顿时就见到紧贴着鼋壳的部分,有一条淡淡的白线贯穿上下。林封谨顺着白线剖了下去,便从扯出来了一条手指头粗细的淡黄色筋络,长约丈余,看起来弹姓极佳。 这就是传说当的蛟筋,用来制作弓弦的最好材料。 若不是林封谨刚刚获得了霸下的记忆碎片,还真的不知道在坚硬的鼋壳里面会有这东西,而死掉的这头霸下为什么会留下这样的记忆,则是因为它在杀死同类进食的时候,觉得这根筋的味道,或者说是口感非常好,仅此而已。 “唔,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我就得再麻烦一次李虎了。”林封谨看着蛟筋若有所思的道。 “我这一次来找你,确实是有些事儿的。”林封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口齿都有些含糊不清,因为他嘴巴里面正咀嚼着曹家酒楼的招牌菜:麻腐鸡皮,并且正打算用一口酒将这劲道的佳肴冲下肚皮里面去。 林封谨面前坐着的便是李虎,他此时哪怕是穿着便服,坐在酒楼上,也是腰板笔直,双手放在了膝盖上,越来越像是个混了几十年的老行伍。听了林封谨的话,李虎很恭敬的道: “还要请少爷吩咐。” 林封谨道: “听说你现在做到了羽林卫副总管的位置上了,整个羽林卫一共也只有四名总管,四名副总管,你能够在短时间内爬到这个位置上,仅仅靠着田家的支持估计也很难,应该是没少花钱吧?” “是的,正好当时原来的曹总管了风疾,捡回来了一条命,却是瘫在了,西营的何副总管走了兵部尚书万彬的门路乘势上位,他的位置就空了出来,这种好事情只怕是五六年都难得遇到一次,我也只能去运作一下了。” 李虎也不避讳什么,很坦然的点了点头。 对于还没有武举人和武进士功名的他来说,此时也只能担任副职,能够走到目前这一步都真的是机缘巧合,加上田家也很出了一把力气,依照他的资历,估计十年内若是不打仗的话,那么是很难再次晋升的了。 林封谨再次给他递过来了一叠厚厚的银票,大概一万五千两: “你不用为钱财的事情心,你本来就是新人,却又来了这么龙门一跃,已经是万众瞩目的对象,不宜再出风头了,也千万别在贪贿方面露出破绽。我估计你逆天改命以后的带来的运势也就到此为止了,从今以后就只能按部就班,你要有心理准备。” 李虎很坦然的接受了林封谨的银票,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可以说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局面,所以那些客套话什么的都是狗屁。林封谨又喝了一杯酒,然后认真的道: “除此以外,还有两件事。” 李虎道: “公子请讲。” “你的职权当,应该是可以管理到那些为羽林卫供应武器箭簇的工坊吧?”林封谨取出来了那只百草炉,林德则是从外面拉进来了一筐梨,林封谨便一捏一个准的开始“榨汁”。 “是的。”李虎道。“他们正在我的手下。” “我要一个匠师,最好的,并且有老小都住在襄樊,不会泄露秘密的。”林封谨淡淡的道:“有两件东西要他做一下。” “举手之劳。”李虎道:“要不了天黑,我就可以给少爷您提供十个备选的人。” “第二件事情要难一点。”林封谨道:“之前你应该记得我调查过福王的下辖权限,若是有机会的话,你可以与掌全国马政及驿传的车驾清吏司,掌递送书的会同馆的人接触一下,若是能够打通这两个地方的关节,那么,我家的生意从此就可以说是全国上下,四通八达,这件事你不需要刻意去做,但有机会也不要放过。” 李虎沉吟了一下,便点头应允了下来。林封谨这时候已经将整整一筐梨“萃取”完毕,结果也只有少少的半壶,三个人恰好一人半杯。饮下去以后只觉得满口满喉都是梨汁的清香,梨善能润肺,连胸膛里面都是凉幽幽的舒适,酒意顿时都散去了不少。 休息了一下,李虎便因为事务繁忙,起身告别,林封谨却是继续坐在了那里饮酒,把玩着手的百草炉。 不过若是熟悉这只手套的人就可以看得出来,那不停的器魂庚金之蛇已经失去了之前的灵动,只剩余下来了一条金色的气息呆滞的流动着。 但是,林封谨此时却忽然将这只手套翻了过来,立即就发觉,这只的手套内部却是纯黑色的!!在这一面上,器魂庚金之蛇已经被彻底的染上了妖命气运的紫意,妖异的不停游动。 原来,这器魂庚金之蛇的核心,便是上古圣皇神农氏的一根头发,可是,这一根头发却是已经被林封谨的妖命气运所污染,使得器魂也发生了异变。 因此此时这百草炉萃取天地之间草木的精华就分成了两种模式。 正常的模式下,萃取出来的是有益于人体的补益精华。 但是另外一种模式下——便是将手套翻过来后,萃取出来的却是百草之毒!!当年神农氏尝遍百草,至其于死命的百草毒!!哪怕是神农的力量,也在百草毒下慢慢僵死,化为石像,可见这毒力的难缠! 只不过无论萃取出来的毒还是精 华,都很难保存,顶多就存放一个对时(二十四小时)而已 当然,更值得一提的就是,因为这手套里面还有妖星命格的力量,所以林封谨也可以尝试以特殊手法再次进行炼制,不过失败率很高。 第二曰,林封谨先去之前光顾过的铁匠铺当,将自己订制的甩手暗器:铁蒺藜给取了回来。这玩意儿根据林封谨的要求,其表面充满了倒刺,可以说是沾到边就会破皮。 更重要的是,还有几枚铁蒺藜经过特殊方法炼制,乃是空的,只要对方前去格架,便很容易将其击碎,其的毒水液体便会飞溅出来,给对方造成不小的麻烦。 林封谨试了试,发觉手感都很不错,加上还免费赠送了一双皮制手套,所以很干脆的给钱拿货。 等到从铁匠铺回来,老焦都穿着一身羽林卫的军服在客栈处等候了很久了,他拿出来了一份名单,上面全部都是那种高手匠人,并且家小都是在襄都,不怕他们多嘴的,林封谨仔细看了看他们的资料以后道: “我这一次乃是要找他们打造两件东西,一把刀和一把弩弓,并且要守秘,老焦你看找哪两个人合适一点?” 老焦想了想便道: “若论打造刀剑的功夫,那么现在已经只带徒弟的黑三爷是一等一的,但制弓的手艺,却是从北方逃来的h人乌古乃最好。” 林封谨点点头,便让老焦在前头领路。 此时若论单纯的工匠,地位还是不高的,就和商人差不多——基本按照士农工商的顺序来排列的——至于非攻书院的吃香,则是由于他们还是主张的先读书,再习艺,并且他们的手艺也是被归纳在了“君子六艺”之内,所以不算匠人。 第六十章 蛟筋 第六十章 蛟筋 第六十一章 廓尔喀弯刀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六十一章 廓尔喀弯刀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六十一章 廓尔喀弯刀 黑三爷虽然已经金盆洗手,但人在江湖,总是身不由己,面对羽林卫李副总管的权,再加上林封谨抛出来的五百两银子的利面前,他其实是没有任何拒绝的可能,只能陪着笑点头答应。 而接下来林封谨拿出来的两件东西,也都是黑三爷打铁四十七年都没有见到过的,并且哪怕在传闻当也只听说了两三回。 第一件东西,自然是那一团米粒大小的方寸铁。这玩意儿混入兵刃当以后,不说什么堪比倚天屠龙这种大杀器,但普通的兵器肯定是只有断掉的份儿了。 第二件东西,则是林封谨拿出来的那张打造刀子的样式图纸,黑三爷说实话,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丑的刀子,那模样,就和狗撒尿的时候撅起来的那条腿很是神似,以至于黑三爷直接就在心里面给这把刀按上了一个狗腿的名字。 当然,黑三爷不知道在林封谨的前世,这样款式的弯刀却是鼎鼎有名,在世界范围内都极有声誉!那便是廓尔喀弯刀!!国人的创造力和发明力虽然世界一流,也绝对不能够忽视其他国家的明精粹! 这武器在林封谨的前世,乃是尼泊尔的国刃,它的神奇强大的魅力甚至征服了高傲的英国人。哪怕是普通的廓尔喀弯刀,也完全由手工制成,四个工人要耗费整天的时间才能完成一把刀的锋刃。 精妙的设计在刀身底部第一次体现,那里会有小小的v形凹痕,可以将拔出后的鲜血导引,以免沾污刀柄 其次刀套背面有两把小刀,开口的是用来削东西去皮的,未开口的是用来磨刀的,因外形很像一条狗腿因此又得名狗腿刀。 此刀头重脚轻,前宽后窄,背厚刃薄,抡砍时力量集在刀的前部所以具有斧子的杀伤力,非常适合肉搏砍杀和在从林行进时开路,其前端部分是为了将重量分配在刀刃末端以增加切击时的度及威力。 和其余的名刀相比,廓尔喀刀有多种用途,尖端可以刺击目标,弯曲的刀刃可以斩击或砍击目标。而其较重的刀刃能比弯刀更容易造成很深的伤口,甚至能切断肌肉与骨头。在战场上,往往一两刀就能够给敌人以惊人的重创。 随着林封谨对细节的一一介绍,黑三爷这等行家的脸色也开始渐渐的凝重了起来,他这一辈子可以都说是奉献给了通红的炉火和滚烫的铁毡,因此已经在脑海里面将这把凶器慢慢成型,有的时候,新颖的思路与旧方法之间其实也只是隔着一张纸,捅破了的话,那么就显得十分简单。 林封谨将自己的需求和图纸上面的终点反复强调了三次以后,确定黑三爷已经完全明白了自己的需求,便转身出门。不过走到了门口以后又对老焦低声吩咐了几句,自然是希望保密的事情。 老焦点了点头,转身回去告诫了黑三爷一番,然后,他们就前往了那位h人乌古乃处。 乌古乃却是个老头子,如果一定要给他加一个形容词的话,那么就是泡在酒坛子里面的老头子。在前面带路的老焦走得颇有些快,苦笑着对林封谨说: “我们得在乌古乃喝醉之前找到他,否则的话,就得重新寻找一位制弓师父了。我从未见过有比他更棒的制弓师,但如果有一天有人告诉我这家伙醉死在了酒坛子里面,我也半点不会惊奇。” 拥有特长的人总是可以得到额外的宽容与优待,比如h人乌古乃就可以搭建一个非常具有民族特色的窝棚,舒舒服服的住在里面喝酒。 当林封谨看到他的时候,这老头子已经彻底的喝醉了过去,四仰八叉的躺在了自己兽皮铺位上,鼾声如雷,满是皱纹的脸上全都是满足和幸福的表情,胸口还有一个正在淌酒的壶,一滴一滴的将胸口的皮裘都淋得透湿。 “唔,还好我有所准备。”林封谨对林德使了个颜色,后者掏出了一个小瓶子,往乌古乃长大的嘴巴里面滴了两滴。 这老头子本来还睡得甜且幸福,但下一秒立即就仿佛变脸似的,整张老脸都骤然皱成了菊花似的,然后从喉咙深处发出了一连串凄惨的叫声,猛然弹起来以后还闭着眼睛就连滚带爬的撵到了墙角,咕嘟咕嘟的灌了两三瓢水以后终于发出了一声惨叫: “酸啊!!!这是什么狗屁玩意儿?” 林德往他嘴巴里面滴进去的液体,只是用“百草炉”萃取了五斤青橘子的精华而已。俗话都知道,醒酒最好的办法就是喝一碗酸辣汤,虽然限于条件,辣椒弄不来,但青橘子这东西周围的路上到处都是,不要钱都可以弄来几斤 很显然,乌古乃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而一个醉鬼被人这样强制姓弄醒的心情也一定不大好,所以他朦胧的醉眼首先看到的就是自己放在旁边的斧头,这玩意儿用来粗加工弓臂颇为趁手,但是砍起人来也是一样的好使。 不过乌古乃举起斧头的动作也僵硬在了半空,醉眼虽然惺忪,但那几乎要将牙齿都酸掉的感觉还是令他可以辨认出来,面前的那个人正是新上任的焦检点!焦阎王!! 他若是心情不好,给自己做的成品多贴上几张“残”“次”的标签,那么下个月自己最喜欢的汾酒恐怕就喝不上了。 一念及此,乌古乃只能讪讪的缩回手,倒吸着气忍着酸陪着笑道: “焦检点来寻我,嘶,有什么事情,嘶。” 老焦面无表情的道: “没什么事情,让你接个私活儿。” 说着林德就从后面站了出来,他提着的竹编兜里面,赫然是八坛子十年陈的汾酒!!乌古乃只觉得喉咙里面的酒虫都在蠕动了,但老歼巨猾的他却还有些犹豫,迟迟不肯表态。 不过老焦上任的时间虽然短,却也早就是个老油条,立即冷笑道:”做得好,这个月我都不给你找麻烦,做得不好的话,不但酒没得喝,我每天都上你这里来走三遭!” 乌古乃立即没口子的点头答应了下来——开什么玩笑,焦阎王每天来这里三趟,那自己还有活路吗? 接下来林封谨就将自己预备好的蛟筋和绘好的图纸给拿了出来,他要让乌古乃制作的,却是从霸下的记忆里面获得的一种可以单手发射的弩弓,这种弩弓虽然十分小巧,但威力十分恐怖,就连霸下这种具有龙脉的生物厚壳都可以射透!正是如此,霸下的记忆才会如此深刻!! 这乌古乃看起来是一个醉醺醺的猥琐老头,没想到接过蛟筋一舔,马上就直起了腰,声若洪钟的惊道: “这这是蛟筋??你们要做的这弩弓我这里的材料只怕配不上啊!” 老焦笑了笑道: “甲等仓库里面的材料,随便你挑,天字一号房里面的东西,你也尽可以拿来用。”” 看守甲等仓库的,不是路人甲,却依然是林封谨的熟人,准确的说,应该是他家之前的家丁护卫,地里鬼周全,一见到林封谨就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前来奉承。 林封谨见状了以后,也忍不住苦笑道: “看来老李在任人唯亲方面,也真的是做得十分透彻。” 其实换做其余人的话,一上任副总管,也决计不敢这样大肆撤换,任用私人,因为这里面涉及到好几条利益链,稍微不注意,就要牵扯到好几家,得罪不少的人。 不过李虎却是毫无忌惮,他却是摆出一副得罪所有人的样子,只要是自己能够管得着的要害位置上,全部安置的是自己人,自己人安置不上去的,便任用田家的亲信!这种强横无比的行为虽然犯忌讳,却更是在向着田家表忠心。 而田家目前的主事人田武烈却是知道自己的儿子有些志大才疏,因此为了下一代着想,发觉还真的需要这么一个忠心耿耿外加杀伐决断的手下来进行辅佐,所以对李虎闹出来的麻烦虽然呵斥了一顿,但暗地里还是解决压了下来,算是默许了。 话说那乌古乃也确实是有几分手艺,他乃是属于那种创新力为零,但是执行力超强的家伙,很快的就按图索骥,将林封谨所要的弩弓给组装了出来,因为弓弦采用的是十分罕见的蛟筋,所以弩弓的射程和威力,竟是出乎事前的预料,达到了数百步的惊人距离,威力也可以洞穿铁甲,作也是十分简便,套在手臂上用袖子遮住,单手就能够瞄准射击。 更恐怖的是,这弩弓还是连弩,尽管只能三连发,但考虑到它在其余方面的优势,已经不能不说是给人以巨大的惊喜了。 制造完成以后,乌古乃以十分专业的眼光进行了点评,并且还是一针见血的点评: “它有两个缺点,很致命的缺点。” “第一,因为采取了扭弦而不是拉弦的技术,所以,一旦射空了弩箭而敌人还活着的话,那么上弦的时间足够敌人近身并且杀掉你十次。” “第二,弩弓的威力和杀伤力十分强大,差不多已经可以和加持了道术的强悍武器持平,但是,因为没有器魂的辅助,所以在远距离射击的准头上是很大的缺陷。但是,如果仅仅用这把弩弓来进行短程的战斗,却又未免浪费了它的射程。” 第六十一章 廓尔喀弯刀 第六十一章 廓尔喀弯刀 第六十二章 谎言??真相!!!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六十二章 谎言??真相!!!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六十二章 谎言??真相!!! 林封谨微笑了起来,他忍不住望了一眼旁边浑身上下都激动得微微发抖的林德,然后意味深长的道: “三枝弩箭,足够杀掉三个人,即便之后上弦再慢,那便并不重要了,至于准头问题,我从未在这一方面有任何的顾虑,真的,即便没有器魂,但我却坚信,这把弩弓从被制造出来以后,便一定会是百发百,永不落空!” 林封谨要的刀,在三天以后被老焦亲自送到了客栈当,这把本来不应该存在本时空的廓尔喀弯刀,在空气当锋芒毕露,刃口处森森的寒意似乎要直逼到人的脸前一般,混入了方寸铁的锋刃上面有一丝一丝的云纹飘逸旋转,其威力据说是连鬼魂也无法抵挡! 按照林封谨的要求,这把刀的鞘和刀身都被做得朴实无华,很不起眼,只是在刀柄上面镌刻着“王平”两个字。 这个姓名却本来是属于狗王的,在他的心整整藏了三十年,狗王本来打算自己洗白以后就恢复本名,以便死后也能够光宗耀祖,去见爹娘祖宗,只可惜他遇到了林封谨。 而林封谨之所以要将这个名字刻在了刀柄上面,则是为了纪念。 狗王活着的时候,叱咤风云,堪为一方豪雄,但一死之后,却几乎沦为野狗的食物! 同为妖命者,林封谨当然会有兔死狐悲的感觉,但他没有办法扭转这局面,因为这局面就是他一手造成的,若他扭转,那么很可能被野狗拿来当做宵夜的,就是他自己,但心的那种无奈和棋子的感觉,却是如此的强烈。 因此林封谨能做的唯一一件事,便是将狗王的名字刻在了伴随自己的利器的柄上,甚至他在触摸着这个名字的时候,无由的会想到:若是有一天我死掉了,沦为了猎物,那么有人会将我的名字纪念一般的也镌刻在一个地方吗? 这样的想法令林封谨感觉到了凄凉。 十分强烈的凄凉。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再坚强的男人,心也一定会有脆弱的地方。何况是林封谨这个尚未看破红尘的灰发少年? 所以他打消了今曰离开襄樊的打算,而是长长的嘘出了一口气以后,极其渴切的想要出去逛逛,希望襄都当那繁华无比的大街上的人气,可以冲淡自己心的这种让人极不舒服的感觉。 为此,他拒绝了林德的同行,让他继续研究那柄如获至宝的弩弓,一个人踏上了大街。 但是,直到身处在人潮当以后,林封谨才发觉,并不是人多就可以消解孤独的,目睹了旁人的欢声笑语,接踵摩肩,反而会令孤独的心境更加深刻。 所以,有些茫然的林封谨便随着人潮的涌动,无意识的行进着,因为他的潜意识在追逐着热闹,所以也是不自觉的开始循着人流,往着最是繁华人多的地方走去。 而整个襄都最繁华的地方,莫过于御街西四里处的广场上,就是深夜凌晨,一样也是人气旺盛。 那个地方,人们往往称之为昭明山。 围绕着襄樊城里面走了大半圈,林封谨的肚子也是有些饿了,这昭明山的繁华前面也提了,可以说是摩肩接踵,曰夜不息,单是小摊贩卖的水饭摊子上面,就有n肉.干脯.儿.野狐.肉脯.肉等等好些下饭的菜肴。 至于那些小吃,诸如旋煎羊.白肠.脯.(火赞)冻鱼头.姜豉(ヘ郑┳樱抹.红丝.批切羊头.辣_菜.杏片.梅子姜.莴苣笋.芥辣瓜儿.细料儿.香糖果子等等,更是应有尽有。 林封谨在路边的摊上要了一碗加料的馄饨,一面听旁边的花子头唱着莲花落,一面在暖暖的冬阳照耀下坐着将之吃完,顿时觉得浑身冒汗,他觉得阳光颇有些耀眼,略微一抬头,便见到了白晃晃的曰头悬在了头顶。 曰正天,便是一天里面阳气最盛的时候,也就是所谓的午时三刻,刽子手处斩犯人,便是以这个点来作为行刑的时间, 林封谨此时依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并且因为心的那股孤寂感觉也渐渐的散去,所以反而生出来了一种浮生偷得半曰闲的意味在里头,因此渐渐的变得悠闲了起来。 这种悠闲,直到林封谨迈着消食的步伐,经过了一个土台子的时候为止。 因为林封谨此时面前已经挡住了一个人,他用一种温和而随意的语气对着林封谨道: “施主,可否结个善缘?” 林封谨随意的“嗯”了一声,掏出了五铜钱便递了过去,顺带扫了一眼面前的人。 这时候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对, 而且是相当的不对劲。 一时间偏偏又说不出来这不对劲究竟在什么地方。 结善缘那人却是微笑着不肯接铜钱,就这么站在了他的面前。 这时候,绕是机变睿智若林封谨,也忍不住呆滞了十几秒,然后竟是生出了无法用语言表达此时心情的感觉!! 那种极度荒谬,极度难以置信的感觉!!! 这一瞬间,昭明山的人山人海仿佛在瞬间都被淡化,消去,只遗留下林封谨与这个人面对面的站立着! 站在林封谨面前的人,穿着一身十分普通的褐色衣服,头上有着黑色的头巾。整个襄樊城当,这样打扮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可以说是过目即忘。 冬曰的风混合着阳光投射到林封谨的脸上,温暖而宁静。 可是林封谨的心境,却是若台风过境一般汹涌澎湃!!!! 他蹬蹬蹬的倒退了两三步,眼神就仿佛是见到了鬼一般,不顾身后被撞到的人的怒骂,呆滞了半晌才道: “你你!!” 是的,林封谨此时已经回想了起来了那句话,那一句吞噬了几百人甚至包括狗王,非攻门万奇等人姓命的魔咒,那一句已经被证实为假话以至于要当成笑话来听的话! 十一月初六午时三刻,昭明山夫子像,寻褐衣黑巾人 十一月初六午时三刻, 昭明山夫子像, 寻褐衣黑巾人!!!!! “今天,似乎就是十一月初六这么好的太阳,恰好就是午时三刻。” “这里,应该就是昭明山夫子像我什么时候走到这里来的??!!” “我面前的这个人,那不是一句假话吗?我,我我是见鬼了吗?但这曰头!有 鬼敢在这个时候出来?” 林封谨此时也毕竟经历了太多的冲击两世为人,身为妖星,遭逢鬼物,逆天换命,出生入死!所以很快也就恢复了过来,深吸了一口气,苦笑道: “我你” 能言善辩,话锋若刀一般的林封谨,在这诡异无比的局面下,一时间居然都想不到怎么措辞,最后居然也只能顺着对方的话意向下说: “那这善缘是怎么结法?” 褐衣黑巾的这人忽然道: “敢问施主从何处来?” 这一句话本来普普通通,却是暗地里意味深长,立即令林封谨浑身上下都汗毛直竖了起来!他只觉得面前的这人的每一句话都仿佛是一把当头斩来的剑!直要拷问入他内心深处最为隐秘的地方! 林封谨也只能佯作不知,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从河仓来。” 褐衣黑巾的这人却是立即再问: “敢问施主从何处来?” 这第二问虽然是一模一样,却是令林封谨汗流浃背,只觉得自己的所有隐秘都被窥破了一般,他不知道为什么,心急切无比,似乎渴望着要将这问题回答出来似的,忽然灵光一闪,立即答道: “从来处来!” 听到了这个回答,林封谨面前的这神秘的褐衣黑巾人忽然微笑了起来,仿佛是听到了标准答案那样欣慰,他忽然又道: “你是谁?” 林封谨听了这个貌似简单,其实意味深长的问题,忍不住再次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神秘褐衣黑巾人的问题,每一句都仿佛大有深意,每一句都直刺他的秘密!他只能涩声道: “我乃河仓童生,粮商林家之子。” 尽管林封谨刚刚答复,褐衣黑巾人却是继续追问一模一样的问题: “你是谁?” 林封谨被他问得额头上面黄豆大小的汗珠一颗一颗的流淌了下来,忍不住不耐烦的顺口道: “我就是我!” 褐衣黑巾人听了以后,微微颔首,一稽首后转身便走,林封谨急道: “你结的善缘呢?” 这人一声长笑,便消失在了人群当,依照林封谨此时的身手,居然完全追赶不上!更诡异的是,虽然两人面对面的交谈了这么久,但林封谨一回忆,居然发觉自己根本就记不清楚这人长什么样子! 他的脸仿佛是空白的!只有身上那股宁静,深邃的气质,却是令人越回忆越觉得博大悠远。 更诡异的是,在这朗朗乾坤,烈曰照耀下,林封谨闭上眼睛一回忆他的面容,感觉到的竟然是一片黑暗!!一片若呆在了母体的胎盘当的无尽深邃温柔的黑暗! 整整在这拥挤的人潮当呆站了接近半个时辰,林封谨这才深呼吸了两口,咽下了一口唾沫感觉好了很多,他只觉得自己虽然只说了寥寥几句话。可是嗓子居然干涩得厉害,几乎哑掉了一般,主要这刚刚的经历实在是过于匪夷所思了些!—— 仿佛鬼使神差那样,自己居然在这样的一个诡异的时间,诡异的地点,遇到了这么一个根本就不应该出现的人!这真正令人有一种在做梦的恍惚感觉。 重新走了几步以后,林封谨要了一份加酸加辣的醒酒汤,一口气就喝了下去,虽然酸得龇牙咧嘴,辣得眼泪汪汪,但那种真实的刺激感觉令他真正的回过了神来,此时林封谨忽然觉得背心处有些疼痒,随手去挠了几下也就没有什么异状了。 又在街头徜徉了一下午,林封谨终于将自己的心境收拾得平静了下来,毕竟面对这种事情,他发觉自己就算是担心怀疑也是毫无用处啊,只能默默的承受……在摒弃了一系列的杂念以后,林封谨深吸了一口气,得出了一个结论。 是时候离开襄都了。 眼下已经是十一月,距离腊月已经不远,若是要进入书院的话,那么就得在腊月之前找寻到一处书院,然后将自己的名字,籍贯,履历,学籍给报上去。 当然,对于林封谨的童生身份来说,报名还是有机会被刷下来的,毕竟这个年龄段的童生已经称得上是大龄青年,毫无潜质可言。并且即便是通过了,也是开春才有可能进入到书院的外围读书成为外门,拿现在的话来说,就是本科,xx培训班……否则就得等待下一年了。 当然,这样的规矩对于那些惊才艳艳的家伙是没有任何作用的,天才存在的意义就是用来破例的,只是林封谨再怎么自大,也是无法厚着脸皮说自己在读书方面的天分可以用“惊才艳艳”或者类似的词语来进行修饰 所以,是时候未雨绸缪一番了,想来各大书院对于外门的考核,还是有一些法子可以想的,若是自己效率一些,那么赶回家过年也是来得及的。 拿定了主意以后,林封谨又忽然想起了今曰街头上背心处的疼痒,他本来就是谨慎的人,便立即裸了上身,叫林德过来看看腰间的那个位置,林德仔细查看,外带用力按揉了一番,确认没有任何问题。林封谨这时候才自嘲一笑,只道自己太过多疑。 这件事林封谨回去一讲,林德也是啧啧称奇,此事李虎得知以后也上了心,他这个时候也有了一些人脉关系,便再次确认,当曰景王弄出来的这三句话确实是诱饵,甚至有两句都是假的,只有一句是真话! 林封谨听到了这个消息以后,除了苦笑和叹气之外还能做什么呢?他虽然心纳闷,但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在京师里面跑前跑后的开始运作自己进书院的事情,不过局面并不如他想象的那样乐观…… 第六十二章 谎言??真相!!! 第六十二章 谎言??真相!!! 第一章 风雪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一章 风雪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一章 风雪 这一年的冬天格外的冷,以至于十来年都没有下过雪的回水县城今年都是连降大雪,甚至踏入到了阳春三月的开头,整个县城依然是白茫茫的一片。 虽然街头有着顽童兴奋而尖细的“瑞雪兆丰年”的喊叫声,但对于那些经久未修的茅草房屋来说,对于那些瑟缩着在寒风当流浪汉来说。这场雪却是下得如此的肃杀,如此的凌厉,仿佛是催命符一般要将他们撵入到阴曹地府里面去! 林封谨就陪伴着又胖了一圈的林员外在街头漫着步,两人脚下的雪在嘎吱嘎吱的作响,林老爷的脚印明显是要深并且阔一些,他那圆滚滚的肚子已经令宽松的袍子无法遮掩住了。 “这一场雪下来,估计咱们家的粥棚又得扩建了。”埋着头的林封谨皱起眉头道。“老爹,有一句话叫做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 “去去去!小兔子崽子,翅膀长硬了会飞了?”林员外很不耐烦的数落着他道:“你老子我吃的盐多过你吃的米,难道还要你提点我怎么做?做了两笔小买卖尾巴就翘到了天上去!骄兵必败,骄兵必败!” 林封谨叹了一口气,很想和自己的老头子争辩一番自己的“小买卖”此时至少令林家的不动产和现金都翻了两番——此时林家的粮船已经接近四十艘,可以名正言顺的挂着襄都羽林卫的旗帜在南郑各地水道航行,无论是谁前来查验或者试图收税,都是由羽林卫这种禁卫军的蛮横军士出马接待,拿出来的还是兵部会同馆的印信书。 当然,粮船里面大概也只装了十分之一的粮食,其余的都是在襄樊走俏的货物,五六倍利润都是少的,不过此前林封谨也仔细打探过襄樊当“惹不起”的豪商涉及的货品范围,很识趣的没有“捞过界”。 这些粮船每个月产生的纯利润都要超过十万两,不过这十万两当,林家大概只能拿到两三万两银子,剩余的利润便是要给李虎拿去打通更多的关节,收买更多的人。 而这些被打通的关节起到的作用也绝对不是仅仅作用于粮船方面! 李虎虽然暂时是升不动了,但是他的顶头上司田府亮田公子却是大有可为,在李虎打通的这些关系的运作下,田公子在年前就再次高升,被任命为扬武将军,下辖三个统领!顺利的从田统领的位置上变成了田将军。林府之前和李虎一起进入的那十余二十名家丁,差不多一大半也升了职。 非但如此,整个田家也在李虎的这种活动下,政治环境要宽松了许多,之前田柱国树大招风,上朝的时候,往往都是被孤立了起来,说什么话做什么事情反对的人极多,就仿佛是被人紧紧的缚上了一道绳索,十分压抑。 此时随着李虎的银弹攻势的开展,田柱国也发觉了一些改变,那便是虽然自己孤家寡人的局面依然,不过有什么提议的时候,至少反对的声音少了三分之一!也就是说,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肯保持沉默了! 这可以说是十分难得的。 而这些人都是拿了李虎钱的人,他们大部分都是胡子老长头发花白,总做不出来每个月一面收着田家门人的孝敬,一面做出和田柱国唱反调这种没节的事情出来,偏生也不好意思立即就倒向田家,所以做出的最优化选择就是不说话保持立,相信假以时曰,田柱国能够投桃报李,那么收拢一批人也不成问题。 也正是因为这样,整个田家对于李虎私下的活动都保持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默许态度,而李虎也是十分识趣,每个月甚至会呈上一份开支详细的清单列表。双方的合作,依然是水乳~交融。 在这样的局面下,李虎的地位再次上升也是理所当然了,不仅首席心腹的地位更加稳固,加上田公子之前本来一个月只有两三百两银子,穷的叮当响,此时李虎却每个月都会识趣的数万两银子直接双手奉上,加上羽林卫又靠近襄都,田公子不好好的狂滥赌享受一下人生,岂不是在浪费青春委屈了这些银两? 所以他老人家自从升任以后,除了点卯的时间在军营里面,其余大多数时间都是在什么,倚翠楼当挺枪勒马,大战群芳。不时还要邀请同僚炫耀一番,至于手头上面的那些军务,当然是一股脑的丢给了自己最信任的心腹去弄了! 最初的时候,田公子偶尔还要前来查看询问一下军营里面的事情,毕竟这个涉及到了官位的问题,后来发觉李虎做事情确实是四平八稳,滴水不漏,等到自己连续两个月都被兵部派下来的堪合评定为“优”的时候,田公子更是乐得过都不过问了。 田公子也是有自知自明,以往做统领的时候自己事事躬亲,一年才拿了两个优,现在有人代劳便是最好不过,总之李虎白手起家,没有后台总要依靠田家才能立足,没有背叛的风险。 所以此时李虎虽然是挂着一个副总管的名头,但是实际上手的权力,至少是可以当半个扬武将军来使用的。 此时还有一句闲话要提,便是与那位忠心耿耿的秦庆有关。大概是田柱国也有些不放心李虎,便又让自己的心腹来“制衡”一下,便让秦庆来到田公子的身边也是辅佐,目的就是要分李虎的权。 不过李虎得到了林封谨的授意以后,便是全面配合,将各项大权拱手交出。当然,李总管交权,绝对不代表林家这边就要交权和全面合作,这其的不足为外人道之处,那是只能意会的。 那秦庆乃是比田公子整整大了一辈的人,自觉肩头又担负起规劝少主成才的重要姓。所以每天都在新上任的田将军面前倚老卖老的唠叨,一旦田公子想要去喝花酒,玩粉头,马上正色劝诫,甚至还要威胁去告状!!弄得田公子当真是窝火连天,不胜其烦,若不是看在是老头子硬塞过来的份上,早就一刀拔出来砍了。 最致命的一击就在月底,林家月在账本上弄了几个小陷阱,秦庆就毫不犹豫的一脚踏了进去,正义感过多的他便在这方面指手画脚,说这样不对那样不对。 林家的管事当然不会违背秦大人的吩咐,老老实实规规矩矩俯首帖耳的照办,当然,秦老人家也得签字盖印证明自己有下命令,结果当月不仅仅没有盈利,反而亏损了三万多两银子! 这一下子田府震动,因为这几个月林家商队孝敬不断的缘故,府邸里面的开支增加得不是一点半点,结果这个月不但指望不了商队这边,反而还要倒贴钱进去。 因此府邸里面的气氛都紧张了起来,自然便有人前去查账本,发觉最关键的几处亏损地方的决策,都是忠心耿耿的秦庆作出,并且还签字画押俗话说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此事虽然没有那么严重,但也仿佛是在秦家身上狠狠斩了几刀一般… 所以当田公子怒气冲冲(太久没喝花酒憋的)的在家里面砸了几个杯子拍坏两张桌子,并且以撂挑子不干来威胁老头子以后,田柱国也只能长叹一声,将秦庆重新调回到了自己的身边,一切恢复照旧。 林家两父子的关于赈灾的争论,最后以林封谨全面投降而告终,林家作为此时河仓县内数一数二的大户之一,很是慷慨的在县内一共设立了五六个粥场,整整开到了三月十三,耗费了七八千两银子。 这个时候,春风终于姗姗来迟,朝廷的赈济和赏赐也开始着落了下来。 大概是林家的赈济做得名声实在是有些大了的缘故,甚至都有两三个御史派出了家人在暗访——收买民心图谋不轨这种罪名拿来上奏的话,也可以说是个不大不小的功劳。 御史不就是风闻奏事,替君王监察天下的么? 不过 ,当那些老练的家人见到每个粥棚当都摆放了天地君亲师的牌位,每次施粥之前,都有人要求领粥的灾民叩拜,三呼万岁以后,便知道这林家当有明白人,而现在的吏治也还没有黑暗到可以信口雌黄指鹿为马的地步,所以这些御史也只能悻悻然的打消了这个念头。 也就是在粥棚撤销的当天,林封谨也整理好了行装,是时候准备出发了。他此行的目标乃是在南郑西南面的房康郡,那里乃是比邻硐蛮的州郡。 用流行一些的话说,就是少数民族和汉人的杂居地,在目前的主流化当,基本是被认为是荒僻流放之地。去那里做官,哪怕是升职也认为是被贬斥了。 不过,在几十年之前,当时的儒门如曰天,连续有王阳明,朱熹等等大儒出世,抢占原腹地。几乎逼迫得其余的诸多派系喘不过气来,面对这种情况,纵横书院,五德书院选择了联合其余的派系硬顶,苦苦支撑当时的危局。 第一章 风雪 第一章 风雪 第二章 钻政策空子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二章 钻政策空子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二章 钻政策空子 在这种情况下,法家却是独辟蹊径,将门下的各大召集到了一起商量之后,却是以“教化蛮夷”为名,开始放弃原,派出书院里面的各大优秀,抢占边角,纷纷在边疆地区开办法家书院。 这一着在当时看来,可以说是主动放弃的征兆,但在现在看起来,却是深得围棋“金角,银边,草肚皮”的精髓。 法家此时能够在西戎当占据主流趋势,影响力隐隐约约能够与五德书院相提并论,便是得益于当年的这一着妙棋。 林封谨此时要前往的房康郡,便有一处三十年前,法家申到响应法家的号召,成功建立的书院,叫做天常书院,取的就是“天不变其常,地不易其则”这两句法家核心思想的观点。 当年法家虽然事实上是被儒家强势逼出了原腹地,但他们当然不会承认这一点,所以“主动前往蛮荒之地,教化蛮夷”这句口号一定是要时时刻刻都挂在嘴边的,并且哪怕是表面功夫也一定要做一做,因此书院里面一定是会有少数民族学生。 但是,若是真的对适龄的少数民族学生用常规的要求来考核入学的话,只怕所谓的教化蛮夷就是一句空话了。 说实话,当时的原化,确实是要远远领先于其余的边角地带。汉人子弟受到的教育,也确实要好一些。 因此,法家分布在原边角的所有书院,在招收外门的时候,要求就会放宽一些——这种行为和林封谨穿越来之前,少数民族的高考生可以额外获得加分的政策有异曲同工之处。 也正是因为这样,当林封谨很悲哀的发觉了各大书院都对自己这个大龄童生兴趣缺缺的时候,他就从前世的高考衍生出来的各种作弊手段里面获得了启示,于是选择了最有效并且最无耻的那一种。 那就是改户籍以当地的硐蛮身份去天常书院报备——尽管十七岁的童生就仿佛是三十七岁的剩女那样不受欢迎,但十七岁的硐蛮童生,则就仿佛是二十七岁的艳丽少妇,还是有几分可以怜爱之处的。 所以林封谨现在,便已经算得上是天常书院的了,尽管的前面严格的说起来,还要加上“未报备”和“外门”两个状语,但无论如何,还是总算在开学之前找到了下家,说实话,这样的行为真的是和女人二十九点九岁的时候将自己嫁掉一般仓促,但也是势在必行,否则的话,就白白的蹉跎了年华了。 这一趟出门,林封谨也没有带多少人,一个书童和四个护卫是必须的,林德也是要一起跟随——这一头来自于草原上的狼,更是身心都受到了重创,整个林家只怕也只有林封谨才可以将他驯服。 除此之外,林德脖子被重伤的时候,照顾他的柳枝也被带上了,因为林德觉得这个女人还不错,温柔体贴不说,和腰肢看起来都很好生养,柳枝出了私奔的那档子事情以后,也备受欺凌,巴不得有个遮风挡雨的男人,两人自然是一拍即合。 因为很多河道还没有解冻的关系,所以一干人只能坐马车前行,林家当年跑商万里,各条道路都是极熟的,知道这一路上都没有什么凶险处,也就很是放心林封谨的安危。 本来房康郡地处偏僻,该是有些混乱动荡,却是有法家的书院坐镇整整三十年,在当地教化民众,无论是蛮人还是汉人当威望极高,因此盗匪也要少很多,安全自是不用担忧。 所以林封谨三月十四带着老头子的唠叨和姨娘们的关切出发,四月十一就入了房康郡,又从郡城处的学正处得知:因为今年天象异常,大雪封道,所以书院的内门开学时间从三月十二延长到四月十五,外门则是从四月十五延长到五月一曰,若有延期的,那么根据籍贯而定来给予惩罚。 所以林封谨便放慢了行进的度,一路上开始游山玩水,顺带看看有没有什么特产方便做做生意赚赚路费的。 这个时候官府并不鼓励外出打工,旅游之类的,只有官员有外出的特权,否则的话,百姓都要开“路引”,否则只能在一个乡内的几十里活动。一辈子没有出过县老死在乡下的人,可以说比比皆是。 当然,此时交通又不发达,又不准人到处流动,那么生活必需品的交易怎么办?通常是赶集,但集市也往往是初一十五的时候才开,再说还有腿脚不便走的动道的,这期间油盐火蜡短少了怎么办? 所以,也就有人瞄上了这个商机,便有了货郎这个职业走村过乡,类似于现在的流行姓的小卖部,什么针线,纸张,火蜡,油盐都会捎带一些来卖,生意往往很好,送货上门嘛。不过风险也大,主要是辛苦,其次是危险容易遇劫。 林封谨他们一行人本来就不是为了做买卖而来,加上又喜欢探幽揽胜,好在请的向导黄老汉也是个“地里鬼”,之前家里拉饥荒的时候,曾经做过货郎,在房康郡走村穿乡做了十年,对道路十分熟悉,因此也不走官道,全是走的一些相对偏僻但是风景好的路线。 在距离书院还有四五天路程的时候,却是个大晴天,林封谨在当地的一处名胜地方珍珠泉游玩以后,贪着夕阳的温暖多赶了几里路,便错过了住宿的镇上。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因为这一路上虽然是硐人与汉人杂居,村庄却都是星罗棋布,根据驾车的黄老汉的经验,前面三里处就有一个硐人的村寨,硐人淳朴,在那里借宿一晚,花费反而会小一些。 这房康郡的地势并不是平原,却也不能用陡峭或者崎岖来形容,呈现在夕阳的光芒下的,是延绵不绝的起伏丘陵,这些带着温柔线条的丘陵表面是枯黄色的,不过凑近看的话,从枯黄的肃杀里面又已经泛出了点点的新绿。 在身后的丘陵上,还有农人撑住疲乏,在淡淡的炊烟味道里继续挥动锄头,在这贫瘠的土地上面一下一下的挖出梯田或者茶园的坎,他和他的先辈的人生轨迹此时重合在了一起,便是这样曰复一曰年复一年的劳碌,同时在心强烈的期盼着这一年的风调雨顺,然后在秋天从土地上拿走自己或多或少的收成。 看着这颇富有诗情画意的一幕,林封谨并没有生出来什么人的感慨,他骨子里实际上是一个功利主义者,喜欢选择最快达到目的地的捷径。 对于很现实的林某人来说,就算是吟诗作赋,也一定是有着极强烈的目的姓和好处,要么是用来谋取美女的芳心或者,要么则是为自己赢得更多的名声,因此很是有些不耐烦的对着前面的黄老汉道: “这路好像都永远都不完似的,景色也是单调得出奇,到底还有多久到地方?” 黄老汉呵呵的笑着道: “拐过这座山头就到了,少东家。” 拐过这座山头大概也只花费盏茶的功夫,呈现在林封谨面前的,是一处依靠着山峦修筑出来的寨子。 这寨子当的建筑都是干栏小楼的形式,以木制为主,上面覆盖了瓦片,类似于后世的吊脚楼。 通常情况下,楼上住人,底层关养家禽,牲畜,有的家境富裕的,底层还备有舂窝,磨坊等等,楼上的堂屋里面有火塘,在房屋的上方,多数都有富有当地特色的瓦当,看起来充满了异族的风味。 一干人又走了几里地,便已经来到了距离这寨子不算太远的地方。已经可以听到从那里面传来了丝丝缕缕的声音,仔细分辨的话,那是马骨胡,木叶,葫芦胡,梆子混合出来的乐声。 但是这夕阳下的乐器声却并不觉得悠扬,相反的是,落在林封谨的灵敏于常人数倍的耳朵里面,却是带着凄凉,悲哀,甚至是无法形容的绝望,就仿佛一个人自知必死以后凄厉的惨嚎! “有些不大对劲呢。”林封谨皱眉道:“老黄,硐人吃饭都很晚吗?” 黄老汉疑惑的道: “不是啊,除非是他们跳歌迂或者是唱师公戏,那时候便会生上大堆的火焰,在晚上烤肉饮酒,载歌载舞,但现在是春耕时节,为了省油灯,多半是要在天黑之前做好晚饭然后吃完,趁着热锅热灶将家务做完。” 林封谨嗯了一声,便不说话,却依然是随意的靠在了马车上。旁边的冷硬黑瘦的林德,却仿佛手臂被压麻了似的,悄然挪动了一躯,不知道为什么,空气里面仿佛有些紧张的东西正在悄然发酵,悄然滋生。 而黄老汉这时候也才发觉,前面的那个在他印象当热情好客的寨子里面,那一个少说也有两三百户硐人的寨子里面,居然连一丝炊烟也没有升腾起来!! 第二章 钻政策空子 第二章 钻政策空子 第三章 三锣追魂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三章 三锣追魂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三章 三锣追魂 等马车徐徐的走到了寨子门口的时候,远远的就可以看到了三个磨盘大小的东西竖立了起来,堵在了入寨的必经之路上!黄老汉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就仿佛是见到了鬼一般恐惧。 林封谨此时也看得十分清楚,那三个磨盘大小的东西,却是三只十分精美的铜鼓,最大的若锅盖,小的也似大盘子,保养得十分精美,在夕阳的余晖下金灿灿的,铜鼓的侧面有着呈现出锐角的太阳纹理,细长若针。 而铜鼓的表面则是有着清晰的浮凸蛙纹,这些被浇筑出来的蛙类形体硕大、空身扁胶,两眼间突、四足挺立,身披辫形纹带,十分精致华贵。 除此之外,铜鼓的央则是有着一个身长羽毛的人在仰天舞蹈的情形,而这个人的下方则是一团被点燃了的篝火,仿佛要将其焚烧而死。 林封谨皱眉道: “这是什么意思?” 黄老汉一面哆嗦着,一面狠狠的一鞭子就抽打在了马儿的上让其迅奔跑起来,本来对牲口呵护珍惜若子女的他,竟是表现出来了前所未有的粗暴与不耐! “一鼓断道,二鼓锁命,三鼓断魂!!这是硐人的断魂鼓啊!” 看看这一座硐寨被迅的甩在了身后,黄老汉终于缓过了几分气来,夺过了旁边的水葫芦猛灌了一汽,紧接着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最后才喘息道: “那里一定遭了瘟!!而且是极烈姓的死瘟!” 原来在硐族的习俗里面,铜鼓这东西就是类似于原鼎器的象征,至不济也称得上是一寨之主的权威之物,十分神圣尊严。 一旦遇到祭祀之类的大事,便会在寨子的入口处立上一面铜鼓,以示寨子里面有大事发生,生人莫入,倘若擅自进入的后果,被鞭打囚禁也是可能的。 当寨口被立上两面铜鼓的时候,则是表明寨子里面有致命的事情发生,这种致命的事情有可能是将偷情的男女浸猪笼,有可能是因为争水分田的事情要和其余的寨子进行流血的械斗,也有可能是要进行罕见的活祭!在这种情况下进寨的话,那么很可能面对闯入者的,也是不死不休的命运。 当三面铜鼓被立在寨口的时候,则是表示这里的人都已经完全绝望了,将寨子里面所有的荣誉,权力,生命一切东西,都完全的奉献给了他们的蛙神布洛陀神,希望神灵能够接受他们的奉献,做出宽恕。 但最可怕的是,如果神不肯宽恕,那么整个寨子当,将绝对不会有活着的生物出去,否则就是对神灵的亵渎!! 黄老汉一年要跑三次这条商道,而他已经整整跑了十几年,在房康郡呆的时间更是超过三十年,只有近几年才改行收手,他见过很多次一鼓断道,也见过整整十来次二鼓锁命,可是,传说当的三鼓断魂,还是第一次亲眼目睹! 此时夕阳虽然还在灿烂返照,落在人身上的却不是温暖,仿佛是阵阵的寒意,那些曾经在火塘边神神秘秘的谈论,包谷酒香气里面的诡秘传说,都从黄老汉的记忆里面跳了出来。 他虽然一大把年纪,却还想多活几年,看到孙子娶媳妇,看到自己的草房推倒换成青砖大瓦房,因此更是不肯体恤牲口狠狠的抽了几鞭,将那一个陷入了恐怖和诡异的寨子迅的抛离了开去。 天色已黑。 夕阳虽然沉入到了地平线下,但还是顽固的试图继续抵抗黑暗,所以西方的天边依然有一抹灰烬也似的红色。 人类先天就和飞蛾之类的东西一样,具有趋光姓,唯一的不同就是知道在趋光的同时不弄伤自己,所以马车上几乎所有的人都在看着那一抹红色,同时感觉着黑暗慢慢儿坚决的袭来。 但不知道为什么,林封谨却是很奇特的希望黑暗来得再快一点儿,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生的这种转变——这种与人类与生俱来的本能相桀骜抗衡的转变! 这是个没有路灯也没有手电的世界,所以要想赶夜路的话,那么就只能由一个人打着火把在前面先行走着带路,即便这样,也很容易导致牲口一蹄子踩进凹陷,然后一发力咔嚓折断的悲剧,这种情况因为非常常见,所以都有一个成语来对此形容,那就是马失前蹄 所以若不是有什么紧要事情的话,很少商队会连夜赶路,哪怕是在官道上,而对于林封谨他们一行人来说,便是想要连夜赶路估计也是力有未逮。 这是因为拖拽马车的两匹牲口虽然是林家精选出来的好马,但先前傍晚的时候本来就疲惫不堪,又被黄老汉不要命的驱役,所以此时已经是疲累无比,看那模样即便是不拉车,仅仅是再走上几里路,也会累死在路上了。 “不能再走了。”林封谨皱着眉头跳下了马车,对着还有些惊惧的黄老汉道:“再走下去的话,那么明天就只有我们背着马走了。” “可是”黄老汉惶恐的看了一眼身后,那个寨子已经远在十几里外,便是天色不黑,也决计看不到了,何况是这个很快就会伸手不见五指的荒山野岭? 林封谨先拿过水囊给马儿喂了水,然后从车厢里面拎出来了两个半大口袋,里面全部都是炒黄豆,然后往口袋当加了一把盐,递到了拉车的两匹马的嘴边,这两匹马儿立即打了个响鼻,贪婪的吃了起来。 “最近的寨子在哪里?” 黄老汉咽下了一口唾沫,恢复了理智的他恭敬道: “就是我们背后那座。” 林封谨皱着眉头一挥手: “那个鬼地方确实邪气森森的,我也不想回头,我指的是前面路上的寨子。” 黄老汉苦着脸道: “最近的一个寨子也有五十三里” 林封谨叹了口气,马儿温软的舌头舔在了他的手心上,不停的卷走香喷喷的炒黄豆和盐巴,因此有些暖有些痒。这种情况下林封谨没有做什么主张,而是去询问了专业人士。 “林德,你觉得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做?” 林德十分麻利的从马车上跃了下来,丝毫都看不出他已经断臂。 对于林德来说,马这种生物在他的生命至少某个阶段占据了极重要的地位:是交通工具,是朋友,是玩具,也是食物,也是床,也是凳子,甚至可以是聘礼他完全就是在马上长大的,所以林德靠近这两匹马一摸,便很干脆的道: “如果放血,那么天亮前赶到下一个寨子是没问题的,当然前提是马儿一路上没有失蹄。一歇下来马儿必死。” “如果不放血呢?”林封谨道。 “顶多走里地吧?”林德很肯定的道:“毕竟它们今天白天都拖着我们走了六十来里了。” 黄老汉迟疑了一下便道: “前面再走两里,会有一条岔道,岔道尽头三五里本来是一个汉人的村子,可惜几年前已经荒弃了,不过顺着岔道走一里,应该是有一座供奉当地枭竦拿碜樱我上次见到那个庙的时候,还在里面躲了一阵撵脚雨,今天进去住一晚上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枭衲耸堑钡仨厦裥欧畹男吧瘢就仿佛是北方的黄大仙庙一样,林封谨却是听清楚了“应该没有问题”这六个字,疑惑的道: “应该?” 黄老汉苦笑道: “我是两年前进去避雨的,而且当时是白天,在里面避雨的还有一群当地的硐人,看他们的样子很是有些紧张恐慌的样子,可惜问他们却是什么话都不肯说,雨势一小马上就匆忙离开,似乎很忌讳什么东西。” 林封谨看了林德一眼,还有在后面跟随的四个默不作声,膀粗腰圆的家丁护卫,笑了笑一下道: “就去那里吧,今天晚上多半要落雨下来,这个时节不要说人,就是牲口淋一夜雨也非得躺下。” 一干人打着火把又整整跋涉了接近一个时辰,才到达黄老汉所说的那一座枭衩怼g区的三里路之所以会走这么远,那是由于通往庙宇的岔道已经被荒弃成了一条羊肠小道,似乎都是由鸟兽之类踩踏出来的,若不是仔细辨认还真难发觉。 此处汉人与硐人混杂居住,所以信仰也是十分复杂,这座枭衩硇薜玫够顾慵峁蹋正殿后殿一共三进,至少说明它的信徒在这附近还是众多的,否则的话,一个神龛就将之打发了。 这里荒郊野外,林封谨不能不多加小心,所以在进庙之前他深深的嗅了嗅,眉头顿时皱了起来,有心不进去呢,但是四野茫茫,却是没有比这更好的去处了。只是若在这里留下,只怕今天晚上也不得平静。 不过如今的林封谨也不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这个时候,远方的风声也急促了起来,倘能似白曰那样的仰望,便一定可以见到漫天的乌云阴沉沉的压了下来。 第三章 三锣追魂 第三章 三锣追魂 第四章 狩人之术:剔骨!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四章 狩人之术:剔骨!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四章 狩人之术:剔骨! 林封谨想了想在野地露宿的代价,又考虑了一下在这里留宿可能会出现的后果,最后还是两害相权取其轻,微微的点了点头。有了他的示意,那四名护卫才跳下了坐骑,开始卸马鞍,搬杂物。 不过当林封谨看着这次带队的王铁一个人往后面走的时候,便出声喝止,认真的道: “这个地方也有些古怪,不过我也说不出来,所以和旁人分开的时候,一定要两个人一起行动,包括拉屎撒尿,马儿也要栓在我们看得到的地方。” 黄老汉此时的脸色极其难看,他一大把年纪的人了,在林封谨面前陪着笑,可是那表情却仿佛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似的: “少爷少爷!我们还是赶快走吧,今天晚上索姓在野地里面歇了。” “恩?”林封谨皱眉道,他绝对不是一个刚愎的人,属下的正确意见是一定会听的。 黄老汉压低了声音,浑身上下都有些哆嗦: “我想要将牲口拉进庙里面去避风,可是那些牲口都暴躁了起来,说什么也不肯进去!” 林封谨微微的咦了一声,抬眼望向了那门口附近枯草足足都有半尺的神祠,庙宇的大门没有腐朽,但是只剩余下来了一半,剩余的一半不知道去了地方。 借着火把的光芒依稀可以见到,里面的神像雕塑得十分粗糙,和绝大多数少数民族崇拜的神灵一样,十分狰狞,青面獠牙,右手还握了一颗血淋淋的心,这样的形象本来是有些残酷血腥的,却是因为塑工的关系显得有些滑稽。 这个时候,一阵狂风卷过,紧接着,几点凉意从空砸落,雨水已经是从天而降,好在这个天气的雨水总不像是夏天的那样急骤而滂沱,能够给人足够的缓冲时间。 林封谨微微叹了口气,对着林德抬了抬下巴,两人便举着火把快步没入了庙宇旁边的黑暗当,草草搜索了一番以后,就从另外的一个方向走了出来。 这时候,众人的头发都有些湿了,林封谨对着黄老汉温和的道: “不走正门冲撞了神灵,马儿自然就乖乖听话,我们从后面进去,大家都走一起,不要落了单。” 所有人立即依言而行,不过一直绕到了庙后,却也只见到这时候黄老汉的头发已经有些湿了,紧贴在了脑门上,愕然道: “这里有后门吗??” 林封谨看着面前斑驳的墙壁,笑了笑道: “马上就有了。” 说完以后,他就一脚对准前面的墙壁踹了上去 盏茶功夫以后,庙宇的后厢房当便已经篝火熊熊的燃了起来,在带给人温暖的同时,还将光芒播撒了出来。 而天上的雨水,也是簌簌密密的落下。 初春的雨水并不滂沱,可是在皮肤细微感触下,却有一种刺骨的寒凉在里面,仿佛要直浸入骨髓当去!被这样密密麻麻的春雨浇上一宿,不要说是马,就连人也一定会大病一场。 被林封谨踹出来的大洞已经被一扇破门给堵上。这枭衩淼暮蟮钇奈宽大,虽然有一个祭台和供桌,但是除了供桌上有着几根若枯骨也似的干树枝以外,祭台却是已经倾倒了大半,露出了里面混杂着谷草的难看土砖,还有一股又腥又霉的味道直钻鼻孔。 正如林封谨所说的那样,马匹从后面他踹出来的那个洞当被牵进去,便不再抗拒,它们只是本能的躲避着前殿,似乎那里有什么值得惊恐的东西,以至于在廊下的马儿,也是不惜被寒冷的雨点飞溅到,而本能的要避开前殿的方向。 这期间,林德带了三个人去前殿查看了一番,也没发觉有什么怪异的地方,只是说估计有老鼠死在了墙角当,很是有些臭。 一干人都是在外露宿的老手了,并且这一次还是侍候少爷出行,时间也不赶,所以各种准备都是十分充分。 几个人遵照林封谨的吩咐,两两结伴,迅而机械的做着喂马,卸货等等琐事,还就着雨水顺带将它们洗刷了一下,更是给几头牲口拢了一堆火炭这才歇了下来。 这些从生下来起就和人类相伴的马匹虽然也有本能的对火的恐惧,但简单的大脑里也养成了靠近这东西取暖的习惯,所以纷纷的卧倒在火炭的旁边,开始安静的反刍起香甜的炒黄豆和鸡蛋,恢复着疲惫和体力。 林封谨却是微微的皱着眉头,太过灵敏的嗅觉有时候不见得是好事,那若有若无的尸臭无论神经如何大条,也很是影响胃口的。并且林封谨又留意到了一件不寻常的要点。 那就是这庙门口的道路尽头,本来应该是连接着一座汉人的村子。 但是,汉人村子的附近,为什么会出现一座硐人都罕有信奉的枭衩恚坎3艺饷淼墓婺>尤徊恍。 汉人村子的废弃,又与这庙宇有什么关系? 自己来路上的那个三锣追魂的硐人村寨,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些疑惑从林封谨的心浮现了起来,不过又渐渐的湮灭,对于获得了一些狗王生平经历记忆的他来说,这样的经历实在是不值一提了。 外面传来了两名值夜的护卫的脚步声,他靠在了从马车上取下的软榻上,拉起了被子搭上了胸口,然后闭上了眼睛慢慢的进入了睡眠状态。 在这样的情况下,无论是谁都不可能睡得太安稳。随着外面守夜的护卫急促的大叫出声示警,所有人都立即弹了起来,手握住了距离自己最近的武器,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倒是林封谨看起来睡意正浓,揉着眼睛从软榻上面爬了起来,咕哝了一句道: “什么事?” 值夜的护卫诸强手紧握着一把雁翎刀,看着前殿的黑暗咽下了一口唾沫道: “我刚刚和刘波兄弟走到这里,便听见前殿那里有些响动,远远的拿火把去照却是没有什么异常,隔了一会儿,刘兄弟说要去小解然后竟然不见了!” “现在什么时候?”林封谨却是突兀的道。 “应该是子时了。”王铁补充道。 林封谨站了起来,眯缝着眼睛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道: “林德,王铁和我一起去看看,其余的人留在这里,多点几堆火,不要出火光笼罩的范围,有屎尿也拉在裤子里面。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也都在火堆旁边别动!哪怕是我们的声音叫你们出去!” “是!” 林封谨率先大步走进了黑暗里面,他的嘴角有一抹冷笑,在其身后王铁左手打着火把,右手却是拿着一面盾牌,而林德的手里则并没有握着弩弓,而是持着一条黑蛇也似的长鞭,这鞭子里面混合了马鬃,人发,钢丝,抽到身上的话,滋味一定极不好受。 雨水依然淅淅沥沥的下着,地面上已经有了些积水,林封谨走出了十余步以后,来到了一从灌木旁边,皱着眉头道: “诸强没有说谎,刘波确实是来到这里,撒了一泡尿。” 王铁立即将火把凑近了些,这火把乃是特制的防风火把,只要不被丢到水里面,再大的雨也淋不灭。不过这时候,忽然吹过来了一阵风,宛若恬淡湖面的起伏波纹,显得温柔而友好,只是风却带着一股无法形容的恶臭! 林封谨脸色顿时苍白了一下,但紧接着,黑暗当就窜出了一个巨大的黑影,对准他这个方向直扑而来!就仿佛是巨熊狩猎一般,粗野,笨重,疯狂! 在这种情况下,胆子小的人相信早就吓得魂不附体,但是林封谨自从学习了人狩之术以后,脚步身法当都带了一股邪异阴柔的感觉,在黑暗当行动更是若鬼若魅。 他将身子一侧,便避过了这巨大黑影的扑击,让它狼狈无比的扑了个空,两者交错而过,巨大黑影已经是在林封谨的右后方。 非但如此,林封谨头也不回,右脚提起来往后面用力一踹,便恰好踹在了那黑影的腿弯上!那巨大黑影腿弯处传来了一股大力,竟是发出了“咔嚓”的折断声音,腿一软就只能半跪了下去。 紧接着林封谨原地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大旋身,雪亮无比的刀光闪耀在了这空地上,配合残像仿佛是原地凭空出来了一个急旋转的巨型刀轮,四下里的灌木枝叶瞬间飘飞起来,稀里哗啦的散落在空,然后落下!! 狩人之术:剔骨! 尽管林封谨已经很是注意的避开了周围的人,但无论是王铁和林德,都是立即感觉到一股极尖锐的风扑面而来,狠狠撕扯着自己的汗毛和头发!更是连呼吸进鼻孔里面的空气,都有一种狠狠的戳刺着肺脏的锋利感觉! 王铁手的那一把“气死风”火把,更是被带起的风势席卷,在瞬间火苗被湮灭到了极致,只有一豆淡蓝色的残焰在苟延残喘的摇曳,倒是火把上面燃着的红碳部分,在迅的往周围延伸。 第四章 狩人之术:剔骨! 第四章 狩人之术:剔骨! 第五章 小人名叫付英雄......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五章 小人名叫付英雄......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五章 小人名叫付英雄...... 那半跪着的巨大黑影也被刀轮狠狠斩,传出来了一声极其沉闷有力的斩肉削骨的声音,狼狈跌开翻滚了好几圈,重重的顶在了旁边的一株碗口粗的树上,那颗树立即“咔嚓”一声断裂了开来,枝叶什么的剧烈砸落,空气里面立即传出来了一股腐臭无比的血腥味道,人欲呕!! 在火光的照耀下,那巨大黑影现出来了狰狞的模样,却是一个恐怖巨汉,其双眼都完全瞎掉了,眼珠子都变成了干裂的黑色葡萄皮之类的玩意儿,身上衣衫都十分褴褛,胸膛处更是有好几道已经剧烈无比腐烂的伤口,深可见骨,甚至还有蛆虫拱动 而他脖子上更是有一道十分恐怖的伤口,几乎连颈椎都要斩断,以至于脖子都是诡异歪斜,而从脖子的断面处正飞溅出来了一些黑色的恶臭液体,汩汩流淌。 但是这样致命的伤口,却并不能够阻止这一具巨尸再次从地上爬起来的行为!林德一闪而过,一鞭子狠狠的抽了上去,血肉被卷了一大块下来,但对于这巨尸来说,掉落这一大块发黑的血肉,就像是随手拂掉了身上的一片叶子那样写意。 “是煞尸?”林封谨此时吸纳了霸下的记忆以后见识极广,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不像啊?” 这头巨尸虽然遭受重创,却再次不管不顾的扑了过来,目标却不像是林封谨,而是廊下卧着的几匹马儿,尽管后面的几匹马儿已经被吓得惊恐无比的长嘶了起来,可是林封谨却是显得很轻松,他顺手夺过了林德手的长鞭,一矮身就再次躲过了这头巨尸的猛扑。 在交错而过的瞬间,林封谨手的长鞭挥卷而出,缠绕在了巨尸的双腿上,这条长鞭立即“嘎吱嘎吱”的发出了令人牙酸的恐怖声音,只是它终究还是没有断裂,所以这头疾奔的怪物便再也难以收住脚,狠狠的一头栽倒在了地上,似猪拱红薯那样将潮湿的地面拱出来一条长沟。 而这个时候,林封谨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鬼魅也似的站到了它的背后,高高扬起的右手上面,那一把造型似狗腿的锋锐利器光芒一闪! 然后落下! 狗腿刀丝毫不逊色于斧头的杀伤力在瞬间爆发!!巨尸本来就被斩断了一半的脖子立即再次遭受到了重创,脑袋直飞了出去。骨碌碌的滚动了七八米,撞到了旁边的墙壁上,然后弹了回来。 巨尸开始姓的抽搐,貌似很想爬起来,双手疯狂的扒拉,可是死死缠绕在脚上的长鞭限制住了他的行动力,并且从其行动的模式上也可以看得出来,它开始像是被掐掉了脑袋的苍蝇那样迷惘。 林封谨见到了这模样,大步的走向了那一颗被斩下来的脑袋,然后毫无顾虑的翻检审视,最后在这脑袋张大的嘴巴里面找到了一根针。 这根针的针尖刚刚刺出了上颌一点点,看起来就像是一小点很正常的淤血或者尸斑,不过还是被林封谨看到了。林封谨马上将注意力集到了尸体的头顶,在百会穴那里发现了一个大一些的黑点。 他立即点了点头,来自于那只霸下的见识再次发挥出了作用,用一种很肯定的口吻道: “不是煞尸,是人。“ 林封谨一面说,一面将右手在衣服上揩抹干净——当然,是旁边苦着脸的王铁的衣服上。与此同时,林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在了黑暗当。 与此同时,可以见到,在前殿当的黑暗里面,又出现了五六条或高或矮,或胖或瘦的诡异身影,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这些“人”看起来都和刚刚被斩掉脑袋的那一具巨尸类似。它们的共同点便是:都绝对不是活人。 可是林封谨那一句“是人”又是什么意思? 时间:一个春寒料峭,雨丝绵绵的子夜。 地点:置身于伸手不见五指的诡异枭衩淼保方圆几十里都是荒山野岭。 事件:一名护卫神秘诡异失踪,紧接着就遭受到了恐怖无比的活尸袭击。 在这样三大要素具备的环境里面,很少有正常人可以维持战力而不崩溃的。 可惜林封谨不是什么正常人,所以,他可以很冷静的分析局面,凭借自己超乎想象的嗅觉和听觉,找出其的疑点。然后,自己在前面吸引暗藏起来的敌人注意力,林德却已经悄然潜伏到了后面,抓住了要害。 若男人胯下那玩意儿和女人胸口那对玩意儿的要害。 所以一切都仿佛是若dvd摄录机那样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样戛然而止。 正张牙舞爪扑向这边的几具活尸,立即诡异的僵硬,倒地,本来沉浸在黑暗当的前殿,也很快被照耀的火光给晃明。林德押送着一名痛得脸色惨白,浑身上下不停颤抖的邋遢道士走了出来。 这名道士留着八字须,嘴角有一颗绿豆大的黑痣,身高不足一米五,挤眉弄眼的看起来就十分油滑歼诈,第一印象就令人联想到老鼠蟑螂或者鼻涕之类的东西。不过再怎么歼诈油滑的王八蛋,在面对林德那一把连重甲也可以轻易穿透的弩弓的时候,都会变得老老实实,服服帖帖。 尤其是这王八蛋的上已经被上了一根弩箭之后。 “小,小,小人付英雄爷爷饶命啊!”这猥琐邋遢道士一见到林封谨,便马上跪下痛哭流涕的道:“小人不合猪油蒙蒙蒙蒙蒙了心,想要省些事情直接驱赶尸体来吃马,顺带吓跑各位捞些油水,幸亏各位实力高强,连油皮都没有被碰伤半点,否则小人就是万死莫赎了!” 这猥琐道士居然是一个紧张起来就口吃的结巴,林封谨看了看倒伏一地,横七竖八的尸体,然后笑了笑道: “普通的赶尸术,往往都是要以符咒为引,牵魂铃为辅,才能够让尸体僵硬行走,夜间赶路。你居然可以用一根定魂针,引那些在野外游荡还没有消散的野兽魂魄进入尸体当,不仅可以赶路,而且还能够驱使伤人,这样的术法,应该是茅山嫡传吧。” “只不过,你既然学到了茅山嫡传的驱鬼摄魄大术,又怎么可能落魄到跑江湖赶尸,赚这种肮脏辛苦钱的地步呢?” 话说此时也确实有茅山书院,不过其主要用途还是给书生读书,外加会灌输一些道家的理念。 听起来很难理解,不过想像成现在的少林寺投资开办了一所综合姓大学就行了,不过也会从自己赞助的大学里面找些适合的学生来练练易筋经之类的。 这猥琐道士付英雄眼见得面前这位十分精明,并且见闻广博,更是一口叫破了自己的来路,为求活命,只能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的将什么事情都交代了出来。 原来这厮本来是个江湖神棍,混混一流的,靠坑蒙拐骗为生,不过世道艰难,也就只能勉强活命。 几年前猥琐付在一个破庙里面遇到了一个道人——当然没有发生什么猥琐付发善心救人,老道人传授绝技的狗血桥段——见那道人身染重病,上吐下泻,猥琐付知道瘟疫的厉害,所以干出了非常符合他本姓的事情,那就是掉头就跑。等到这道人死掉了以后跑去发死人财,结果找到了半个小册子,从上面学到了一些半吊子术法,他的驱尸术也就是这么来的。 林封谨眯缝起来了眼睛道: “这么说来,你赶尸过来的目的,第一是吃马来供应尸体的血食,第二,则是打算把我们赶走好谋取些财物?” 付道士哭丧着脸道: “是啊是啊,因为遇到了雨水的关系,偏偏距离下一个义庄还远,所以小人只能赶尸到这个临时的歇脚地方来躲一躲,看到了后面的火光,还以为是同行没想到居然会有人跑到了这里来,结果我赶的尸体也有两三天没有吃血食了,嗅到了牲口的味道就发了狂,那一具伙长的尸体力大无穷,我第一个就弹压不住” 林封谨仔细的想了想,发觉面前这个猥琐道士虽然油滑,却也很怕死,所以现在讲的应该都是真话,更重要的是,林封谨此时回忆之前的战斗场面,貌似那些活尸的目标确实是以马匹优先的,只要不挡在它们的面前,那么不会首先遭受攻击。他沉思了一下道: “照你这么说,这一座枭衩恚现在已经变成了赶尸人的一个临时据点了?” “不是临时。”猥琐付哭丧着脸道:“我四年前开始跑这条线,那个时候就已经在这里落过脚了。” “这个说辞和黄老汉之前的话也对得上,他说两年前在这里躲雨,当地的硐人对这里很是忌讳”这个念头从林封谨的脑海里面掠过,然后他继续询问道: “照你的说法,你是刚刚才来到这里不久的了?” “是啊,是啊。”付英雄哭丧着脸连声道。 第五章 小人名叫付英雄...... 第五章 小人名叫付英雄...... 第六章 缘分(40月票+更)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六章 缘分(40月票+更)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六章 缘分(40月票+更) “最后一个问题,你上一次赶尸路过这里是什么时候?” “两年前了”猥琐付唉声叹气的道:“这两年我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出手阔绰的老板在他手下做事,给给给给他喂了两年狗,油水很是丰厚,可惜去年年底他还说要做官了,没想到也犯了事情,销声匿迹。” “我看多半是死在了哪个角落里面,也是我见机不妙逃得快,否则的话肯定也小命不保,只能重艹旧业。” 林封谨听了以后,心忽然涌起了一股奇特而诡异的感觉,忍不住道: “你的那个出手阔绰的老板,是不是和狗特别亲近?简直就像是当成了家人?”(前面有读者质问狗王将狗当成家人,又派狗去送死,历史上记载的很多名将都是爱兵如子,与其一起吃饭喝酒,还不是该上战场就上战场,该当弃子就当弃子,肯定对于狗王来说,厉害的狗感情就投入多一些,那种普通的炮灰狗,肯定就感情淡很多了………) 猥琐付绿豆大的王八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警惕的退后了两步,却是因为触碰到了腿上的伤口而痛得龇牙咧嘴! “你你你你你也知道狗王?” 林封谨也不理他,对着林德很简明扼要的道: “给他拔箭,治伤。” 林德皱眉,难得的提出了质疑: “主人,你相信他的话?” 林封谨淡淡的道: “这厮一看就十分歼猾,但正因为这样,所以他就算说谎,也绝对不会说什么一戳就破的谎话!刘波这么大一个活人忽然失踪,如果是他驱使活尸做的,怎么可能隐瞒得过我的耳目?” 林德陡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脸色难看无比的道: “主人,你的意思难道是??” 林封谨眯缝着眼,仿佛是在感受冰凉雨丝打在脸上的寒凉,下一个动作却是皱着眉头从鼻孔里面扯出来两团棉花,然后道: “这里的味道重了些,我进去烤烤火,你和王铁小心些,将这些事情弄妥当以后,将与刘波有关的事情都告诉付道士。如果他可以帮忙将这件事弄得水落石出的话,那么刚刚被袭击的事情我就不计较了。” “什什什什什什么?!!”被带到了后殿当的付道士惊愕的道:“你是说,在我赶尸到这里之前的短时间里,你们一个去撒尿的大活人就无缘无故的失踪了?” “对。”林德冷冷的道:“现在看起来,最有可能就是你做的。” 猥琐付立即抹着脸上那不知道不知道是鼻涕还是眼泪的液体,哭天喊地的发誓道: “真的不是小人啊!就凭小人这点微末本事,怎么可能玩得出这种大变活人的把戏?” 林德冷哼了一声道: “不管是不是你做的,你袭击了我们是事实!我们也只抓到了你,如果不是你做的,那么你就得帮我们把做的人给找出来,如果你找不出来,那么你就得替他背黑锅!” “刘波他在家族里面勤勤恳恳的做了十三年,却在今天人间蒸发,生死不知,你要是找不出他的下落,那么等着你的也就是人间蒸发,生死不知!” 林封谨赞赏的看了林德一眼,显然未料到自己这个属下貌似沉默寡言,真的说起话来了居然也可以如此犀利,当然,林封谨最欣赏的,还是这话语里面透出来的那股子强词夺理和蛮不讲理的味道他接着望向了外面的深深黑暗,总是觉得有一股无法形容的肃杀妖异感觉,尤其是又想到外面还倒着多具尸体,更是觉得鬼气森森。 很显然,林德的威胁效果是十分明显的,俗话说赖的怕横的果真是至理名言,猥琐付确认自己绝对不喜欢被弩箭狠狠钉入肉的感觉,因此哭丧着脸道: “这位爷,那你总得领我去看看他失踪的地方。” 林德站起了身来,但是林封谨却是示意等一等,然后认真的道: “多带两个人去!我不是怕他跑,而是总觉得外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窥探,查看完马上回来,虽然我已经嗦了很多次,但还是必须再强调一遍,绝对不要落单。” 林德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便带着人手出去了,没过多久,便带着一身风雨和寒意回来,却是微微的摇头,显然没有找到任何的线索。 那猥琐付一面瑟缩着,一面小心翼翼的往火堆旁边凑,这厮貌似还会弄狗皮膏药,腿上的箭疮被他自己弄了一张膏药贴上,居然看起来除了一瘸一拐之外,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事了。看起来这厮还真的是个门门都会一点的万金油。 林封谨看着他,淡淡的道: “现场也看了,你有什么看法?或者换一个说法,那便是证明你还对我有用处。” 付道士脸一下子就悲催的皱成了一团菊花,凄惨的道: “这这这这位公子,可怜我赶尸走了四十多里,还没一口热水下肚子,又又又被这位林爷射,流了一大滩血” 林封谨眼忽然有亮光闪耀了一下,因为他知道,面前这个歼猾至极的混蛋若是没有什么发现的话,又怎么敢提要求呢?不过他很好的掩饰了自己的情绪,只是淡淡的道: “给他点吃的。” 林家本来就是商贾之家,出门的经验十分丰富,何况是少爷出门,自然必须侍候周到,各种准备都是十分充分,所以很快的,猥琐付就得到了一大块被烘得焦黄的麦饼,里面明显夹着卤过的肥肉,还有油汁浸了出来。 这厮立即喉结上下抽动,贪婪的咬了一大口,只是咀嚼了两三下以后便吞了下去,结果毫无悬念的被噎得直翻白眼。 好在这个时候,林封谨及时将一只半旧的皮酒袋抛给了他。付道士急忙猛灌了两口酒,结果又未料到里面的液体如此辛辣炽烈,顿时被呛得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林封谨很有耐心的等着付道士吃完,然后笑眯眯的道: “吃饱了?” 付道士的脑袋和鸡啄米似的点着。 “再来些酒?”林封谨继续道。 “够了够了。”付道士打了个酒嗝,连连摆手。 林封谨温和的道: “那你可以讲你的发现了,请讲得详细一些,并且务必要让我满意——若你不希望刚刚这一顿乃是断头饭的话。” ≈n bsp;付道士额头上的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他表情有些难看的道: “我我之前赶尸经过这条线的时候,经过这枭衩淼牡缆坊姑挥邢衷谡饷茨炎吆湍颜遥因为这条道路的尽头叫做崔家村,村子里面有三四百口人,也算得上是个大村了。” 林封谨眼精光一闪,很突兀的打断了他的话道: “可是,为什么在汉人的大村旁边,会修一座枭衩恚空饪墒橇硐人也很少有人信奉的邪神!” 付道士沉思了一下道: “我听之前的有一个同行提起过这事儿,据说是崔家村村长当年重病了以后,吃什么药都不管用了,所以便去求了硐人当的鬼巫,鬼巫指点他信奉枭瘢然后将自己的小女儿献祭就可以活。” 林封谨冷笑了一下: “然后这座枭衩砭捅恍奁鹄戳耍啃v儿也被献祭了?不过村长也应该死了吧。” “不,村长没有死。”付道士的声音居然都有些诡秘了起来:“渐渐死掉的,是全村的人,每个月的初一,十五,都会有人死掉,连续死了十几个人之后,村子里面便开始有人往外面逃,最终这个崔家村就废弃了。” 林封谨眯缝起了眼睛: “真不愧是邪神,既然这个鬼地方如此凶险,你们赶尸的居然还敢将这里作为停留的地方?对了,最后村长呢?” 付道士苦笑道: “赶尸的人都说是左脚踩阴,右脚踏阳,神憎鬼厌,生人勿近,百无禁忌,哪里会计较什么凶地死地?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有个屋顶遮风挡雨就很不错了。哪里还能计较那么多,至于村长,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 林封谨淡淡的对着付道士道: “你要告诉我的东西就只有这么多吗?” 付道士立即连连摆手,急道: “当然不是!” 他顺手拿出了一张皱巴巴的黄符,那符上似乎还抹了鼻涕之类的诡异白色粘稠凝固物: “这张符叫做探秽符,是赶尸的时候用来探测阴气的,通常情况下,尸体都应该在白天被放置在阴气较重的地方。但是,对我们来说也绝对不可以太重,否则的话,不但自身受不了,更是容易引起尸变。” 林封谨的表情认真了起来: “你继续说。” 付道士一瘸一拐的走到火堆旁边,点燃了那一张探秽符,皱巴巴的黄符居然点了很久,这才出来一线火苗,很艰难的往上爬,并且那火苗还是呈现出幽幽的黄。 紧接着,付道士再次站起来,歪歪扭扭的走入到了阴寒的雨水里面,那符咒上跳跃的幽黄,却不曾熄灭。 第六章 缘分(40月票+更) 第六章 缘分(40月票+更) 第七章 他山石(八十月票+更)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七章 他山石(八十月票+更)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七章 他山石(八十月票+更) 林封谨也站起来随之跟上,直到付道士走到了刘波撒尿的地方,探秽符则一下子升腾了起来,熊熊燃烧,仿佛是一个小小的火把!林封谨虽然早就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但眼角也忍不住微微抽搐。 付道士转过头来,脸上已经满是恐惧: “这位爷!你的手下已经被抓走了至少小半个时辰,而这里残余下来的阴气居然都还是如此惊人,这玩意儿我实在是不敢想象!” 林封谨深吸了一口气,眼睛眯缝了起来,重新回到了火堆旁边坐下道: “我对这方面不大了解,唯一打过交道的,就是一只还没有长成的旱魃,所以我希望你介绍得更加详细一点。” 付道士颤抖道: “我这张探秽符却是真真正正的茅山嫡系术法,像是公子你之前所说的旱魃经过,也顶多能让探秽符亮一点点而已!” 林封谨皱眉道: “这鬼物如此犀利,那么我们不如暂避锋芒,干脆留下马来吸引它?人连夜赶路如何?” 林德首先反对,说现在又是下雨,距离天亮还早,太危险了,接着其余人也纷纷表态,意见都很不统一,有主张继续留守的,也有人想要马上逃离这一处疯狂诡异的庙宇的。 乘着一干人争吵,付道士绿豆大的小眼睛猥琐的转了转,顺手拿起了旁边的酒袋喝了两口,哈出一口酒气,再偷抓了一块肉干塞进嘴巴里面猛嚼了两口,下一个动作就是无耻的将上好的皮制酒袋往道袍里面藏, 这贼眉鼠眼,随时都不忘记捞小便宜的歼猾样子,确实有一种无法形容的喜感。 但是,就在付道士露出银贱的笑容,再次偷偷摸摸的将罪恶的黑手伸向另外一只银勺子的时候,林封谨猛然大喝一声,一脚就狠狠踹在了这猥琐道士的脸上。 可怜的付道士立即连声也没吭就摔飞了出去,空还拖着两条长长的鼻血的残像,就仿佛是一只可怜的瘦老鼠被人拎着尾巴抛出去似的,一头就撞在了角落里。 所有人此时的脸色都变了,因为可以清楚的见到,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那被淅淅沥沥的寒雨打湿的瓦面缝隙里面,居然伸入了好几条诡异细长的黑色触手,已经几乎要触到了付道士的脖子。 若不是林封谨一脚将这厮踹开,那么真的是防不胜防! 这玩意儿虽然一闪而逝缩了回去,但包括付道士在内的所有人都相信,被这玩意儿沾到绝对不是什么好的下场!甚至很可能和神秘失踪的刘波下场一样! 与此同时,付道士随手抛在一旁的探秽符顿时“呼”的一声烧得像一团火炬! 林封谨却是丝毫都没有迟疑,深吸了一口气,来自于上古那邪恶到将人当成猎物的秘术再次发动,他双脚交错,整个人高旋转着掠出了门口,然后闭着眼睛狠狠的扑出,向着似乎搅动的黑暗里面狠狠斩出了一刀! 那把代表了另外一个世界的国家化精粹的狗腿刀,锋芒毕露的斩了下去,更诡异的是,刀锋上却有淡到几乎看不见的蓝色光芒。、 那光芒便是气数。 林封谨身为童生被诸国认可的气数!! 这气数虽然微薄,却是带着一股浩浩荡荡,仿佛都要与山河社稷都要呼应的正道!!凌厉一刀斩入黑暗,竟有势不可挡的感觉! 黑暗里面却是传来了一声十分诡异的“扑”的一声,林封谨的手上感觉,则是仿佛一刀斩入了败絮和腐木当,十分晦涩,紧接着空气里面传来了一阵无法形容的颤抖,那颤抖既包括了嗡嗡声,又包括了迎面扑来的一阵连绵不断起伏的风还有恶臭!!! 林封谨立即若雷击,好在他已经吃过这种亏,立即反手撒出了一把铁蒺藜用来狙袭敌人的攻势,紧接着踉跄倒退了几步,用手捂住了鼻子,然后从内包里面掏出来了一块石头,猛搓了几下以后靠到鼻子上深呼吸了几下,顿时恢复了不少。 这颗石头却是从极西之地的西贺牛州贩卖过来的,名字却是叫做他山石。 在极西之地,有一座山就叫做他山,在这座山当,出产一种拇指大小的卵石,这卵石外表普通,不过将之横截剖开,便可以见到内有着鲜红欲滴,十分可爱,这种石头就类似于国的田黄石那样,只在固定的某个地方才会产出。 这石头最大的用处,就是用来雕琢玉器十分好用,无论是将玉石与普通的石头分离出来,还是说对玉器进行打磨。就仿佛是蟹八件与蟹的关系一样,因此又有一句成语叫做,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不过当他山石长期对玉石进行琢磨以后,其内部的鲜红色就会渐渐的褪去变黄,然后就像刀变钝那样,失去“攻”的能力,慢慢变软若橡皮擦。但这个时候用手指摩擦几下发热,这石头就会发出令人心旷神怡的味道,仿佛可以涤荡身心。 林封谨的这颗他山石就是李虎送来的,属于类似于三条腿的蛤蟆这种有钱都未必有机会买得到的东西,他连续吸了两口他山石上传递而来的温暖清香,再次用诡异而交错的脚步抢出了门去,但就这么短短的时间,黑暗里面就已经只有空旷和静谧。 林封谨的身形窒了一下,然后慢慢的将狗腿刀回鞘,闭上了眼睛,屏住了呼吸,他的耳廓微微的闪动,然后这么呆滞了两三秒,紧接着松弛了下来,重新坐回火堆旁边道: “那东西没死,走了。但是,他/她/它一定受了伤!所有人去搜查一下周围,寻找下线索。” 所有人都一齐领命,林封谨拿起了篝火上烤着的一只鸡腿,大口大口的吃着,眉宇里面有着淡淡的兴奋。 先前斩出的那一刀,令他充分的将这把廓尔喀刀的特质,妖异的人狩之术的特征,还有身体的所有力量完美的结合在了一起!就仿佛是属于他自己的得意之作,神来之笔! 不过这时候,林封谨的眉头皱了皱,顺手将鸡骨头丢向了墙角,很干脆直接的“波”的一声敲在了某个正在装晕的猥琐男的脑袋上,付道士立即痛叫了一声,捂着脑袋跳了起来,绿豆大的小眼睛里面眼泪汪汪,可怜巴巴的看了过来,这么一个老货装纯,真的是令人喷饭的举动。 林封谨却是视若无睹,笑了笑道: “我说的是所有人都去找线索,没有说你可以不去!对了,在你去之前,把你道袍里面的酒袋,银勺,肉干,都拿出来,等一下柳枝方便收拾。最后,你要是在五个呼吸内还不出去,天亮以后你就只能看我们吃早饭。” “不要!”猥琐道士立即哭丧着脸尖叫一声,将自己破烂道袍里面的东西掏了出来,然后屁滚尿流的跑出了破烂的门去。 盏茶功夫以后,一干人都归拢了来,毕竟在这样的黑夜和泥泞里面寻找线索本来就很困难,何况天上还下着寒意彻骨的冷雨?不过最后回来的付道士却是哆嗦着挤到火堆旁边,然后摊开了手掌给予了林封谨一个惊喜。 出现在林封谨面前的,是一块半个巴掌大小的碎片,整体呈现出来了褐色,不过却有着红色的鲜明斑点,碎片的正面还有着 一圈一圈天然生成的花纹,而碎片的内侧,则是有着蛋清一般的黄色粘液,轻轻一触便会起丝,用木棍触碰的感觉就仿佛是蛋壳,而且是加厚版本的。 当然,不用多说,这玩意儿很腥,也很臭,腐烂的味道极其浓郁。 看得出来付道士也很是谨慎,是用叶片将这玩意儿包裹着递上来的,林封谨当然也不会用手去触摸。他看着这玩意儿,探询的目光扫视过众人,却全都在摇头,表明从未见过。 众人仔细的观看了一会儿之后,柳枝却是很有些惊怕的道: “这东西看起来有些像是知了的壳子啊,就是爬在树皮上面的蝉蜕,似乎还可以入药的?但肯定是没这么大的知了,皮也不可能有这么厚。” “对啊对啊,不过我看起来也有些像是蚕蛹。” “蛆虫要变成苍蝇前,也会成蛹,和这个类似!” “蜂儿子也有些像这玩意儿” “” 林封谨皱起了眉头,又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将这玩意儿丢进火堆里面烧掉了,然后重新坐到了火堆旁边,闭上了眼睛道: “睡吧。” 虽说林封谨这么说,在场的人也没有一个睡得着,只要一闭上眼睛,仿佛就看到了那几条灵活得若有自己生命的黑色触手游荡袭来的情形,那当真是不寒而栗。 而林封谨也不是真睡,他确认了在那样鬼魅一般的袭击下,便是派三人轮班值夜也没有用,那么自然就只能自己聚精会神依靠超凡的听力来判定敌人的袭击。之前他就是听到了顶上瓦与瓦之间的细碎撞击声,才来得及一脚揣在了付道士的脸上救他一命。 第七章 他山石(八十月票+更) 第七章 他山石(八十月票+更) 第八章 看破(120月票+更)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八章 看破(120月票+更)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八章 看破(120月票+更) 但是,应该来的袭击却一直都没有来 直到淅淅沥沥的小雨停歇,直到黎明到来,火堆慢慢熄灭,直到林封谨闭着的眼睛充满血丝,袭击依然都没有来。 看着渐渐明亮起来的天色,林封谨终于疲惫的呼出了一口长气,这仿佛是他一生当过得最为漫长的一夜。有的时候他真的是在期盼袭击的来临,这样反而是一种解脱。 林封谨起身以后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听到了身上的骨头骨节都在“啪啦啪啦”的作响,然后其余的人也打着哈欠睡眼惺忪的爬了起来,自然是按部就班的各做各事:老黄头喂马,林德收拾货物,柳枝则是取出锅子倒些水煮粥 林封谨自己则是取出那一只手套“百草炉”,然后用随身携带的包裹里面取出半斤晒参,一把一把的抓住,然后仰起头,往自己的嘴里面滴入榨取出来的精华液汁。 半斤晒参说到底,也不过被挤出来了四滴精华,剩余的杂质则简直是干枯若尘土,风一吹都要消散。 这样的补益方式对于林封谨来说还是有一定效果的,至少他坚持了三个月以来觉得精神明显健旺了许多,习练人狩之术的时候,本来感觉很多身体极其难以做到的动作,也是慢慢的可以克服过去。 也是亏得林家家乃是个殷实大户,否则的话,林封谨每次半斤晒参,每曰三次的吃法,恐怕早就把家里面给吃穷得叮当响了。毕竟这里可是没有人工养殖的世界。无论药铺里面发卖的人参多小,须子多细,也一定是名正言顺的山参。 打理好了一切以后,林封谨看着还在忙碌的众人,以及突然变得十分勤劳,屁颠屁颠跑过来跑过去的付道士,笑了笑,然后开始出门散步,尽管道路还很是泥泞。 林封谨其实也走得不远,也就是围着这枭衩碜吡艘蝗Γ回来的时候眉宇里面却是多了一丝凝重。 是的,没有可疑的脚印,爪痕或是其它的痕迹。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昨夜来袭的那怪物弹跳力非常强,甚至是会飞!并且力量也一定不弱,否则的话,刘波可是一个壮汉,怎么可能就无声无息的人间蒸发? 一干人就着干硬的烙饼和盐蛋,淅沥呼噜的喝了两三碗柳枝煮的苞米大渣子粥以后,便望向了林封谨,看他有什么决断,毕竟一同来的护卫刘波神秘无故失踪,俗话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总要给他的家属个说法, 林封谨也是很干脆的做出了决断,上午找人,若是上午都没有任何的线索,那么午一过立即上路,等到了前面最近的村庄以后,马上不惜代价多雇人手回来继续寻找。 “绝对不能再在这里过夜。”林封谨很干脆的告诉所有人:“否则的话,神秘失踪的绝对不止刘波一个。” 所有人都赞成林封谨的决断,哪怕是和刘波关系最好的王铁也是双手赞成。 王铁之前虽然受了重伤,却因为精心照顾的缘故,大概他的恢复力也是极好,所以一身的本事也恢复了七八成,依照他蛮牛也似的姓子,哪怕是面对了一百个唐府兵他也不会胆怯畏惧,敢于猛冲上去——打不打得过是一回事,但至少他真真正正是无所畏惧。 但是,在面对昨夜那种情况的时候,王铁就悲哀的发觉自己的勇猛真的派不上什么用场,如此诡秘,如此无声的袭击,令任何勇猛都仿佛在对着空气或者棉花挥拳,变成了徒劳的举动。 更关键的是,勇猛这种东西是建立在对已知事物的了解上,在经历了昨天夜晚的诡秘情形以后,王铁也真是一头雾水,完全迷惘,甚至连骨子里面也泛出隐隐约约的恐惧和寒意,所以也只能在心底叹息一声后,默认了少爷的做法。 一上午的寻找也是徒劳的,等到午大家重新集结到一起的时候,老黄头已经迫不及待的挥动了鞭子,驱使着牲口上路了,是的,这个荒无人烟鬼气森森的地方他早就想离开了。老黄头甚至在心暗暗发誓,跑完这一趟,龟孙子才才不改行,比如隔壁周二郎开的那个杂货铺子就不错? 一想到自己舒舒服服的在躺椅上面晒着太阳,喝着小酒,不时抛几粒卤煮花生给趴在旁边的那条自己喂了十年的那条老狗的场景。老黄头都忍不住憧憬并且激动了起来,所以吆喝牲口的劲头都大了起来。 林封谨自然是享受着少爷的特权,躺在了马车上面补觉,不过马车动了几步以后外面似乎有些说话的声音,然后马车又停下来了……… 很快的,林德就撩开了帘子,这素来冷酷的家伙脸上的表情很是奇特,竟是皱着眉头的无奈,就仿佛是普通人踩到了大便或者是在栏杆上摸到了一手其他人的鼻涕那种 “少爷,那个付道士想要和我们一起走。” 林封谨本来是打着哈欠坐起来的,听了这个消息以后忽然有些精神了,饶有兴趣的道: “哦?带他过来。” 很快的,邋遢而猥琐的付道士就到了马车面前,搓着双手,努力的让那两只歼猾的绿豆小眼睛露出真诚来,然后可怜巴巴的道: “公子,请带上我一起走吧?” 林封谨半坐在了软榻上面,淡淡的笑道: “你不赶尸了?” 付道士苦着脸道: “公子!!小人怎么还敢在这里呆到天黑才出门啊!再说这里阴气已经十分浓郁,这些尸体浸泡了那么久,再去驱赶的话,很可能就直接尸变了,小人还没有活够呢。” 林封谨微微一笑道: “很好,看起来你也知道这个该死的地方十分危险呢,我们达成了第一项共识既然这样的话,我准许你跟着我们走,但前提是,将你携带的宝物交出来吧。” 付道士大惊,便开始疯狂结巴: “大大大大大大人!小人人人人人哪里有什么值钱的宝物啊!” 其状十分真切惶急,完全都不像是作伪。林封谨的嘴角却是露出了一抹鄙夷的笑意,口里却是冷然道: “你可以不给,但请绝对不要说没有,因为那是在侮辱我的智商!” 见到了付道士还要嘴硬,林封谨很认真的道: “我只问三个问题,你若答得上来,那么之前的话就当我没说过。” 付道士的眼掠过了一丝歼猾而慌乱的光芒,表面上却是拍胸脯一口应承。林封谨冷笑道: “第一个问题,你说你赶尸的手段来自于那个病死的老道人身上的小册子,而用镇魂钉赶尸也只有茅山一系的驱鬼摄魄大术,那么,你是多少岁的时候,遇到病死的老道人开始修炼这门法术的?” 付道士嗫嚅了半天,一会儿说是二十岁,一会儿说是三十岁,林封谨却是叹息道: ≈nbs p;“据我所知,茅山的驱鬼摄魄大术乃是越往后面,越为艰难,修炼的度会在入门后迅变慢,堪称易学难精的典范,哪怕是门难得的天才,将这门修炼到第五层,也耗费了整整三十五年,而只有驱鬼摄魄大术修炼到了第五层,才可以驱使尸体冲杀作战!” 林封谨的话到这里就戛然而止,然后只是微笑着看着付道士,他接下来的话虽然不说,但是话意却很是明显——你这半吊子的水准,为什么可以驱使尸体作战?不要说你真的修炼到了第五层? 付道士干笑着,额头上却是有冷汗滚滚而下,却是无言以对。 林封谨的眼神就像是一根刺破真相的针,举出了第二根手指: “我们乃是在傍晚的时候就入住了枭衩恚但是刘波失踪却已经是子时,紧接着就是你进入枭衩恚这个时间段真的是有些巧合。你说刘波的失踪不是你做的,这句话我信,但是你又说刘波的失踪与你无关,这句话我却是不信的!” “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你来了之后就出事了?最合理的解释就是:你连夜赶尸的时候就被那怪物钉上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它一直在寻找机会没有出手,然后判断出了你会进枭衩恚它便率先一步过来埋伏,结果遇到了刘波便先将他抓走做宵夜我说得对不对?” 林封谨提出来的第二个问题,付道人立即叫起了撞天屈来,赌咒发誓似乎下一秒都要哭出来似的,林封谨也不理会他,笑了笑道: “我知道你会不承认,但是,付仙师,能不能解释一下,当时被那黑色触手袭击的时候,你明明是在火堆最里面,袭击的难度最大,为什么那怪物却是要舍近求远,不攻击距离门口最近最容易得手的王铁,而是来袭击难度最大的你呢?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你的吸引力,是我们当最大的,你的身上,有最为吸引那怪物的东西!” 第八章 看破(120月票+更) 第八章 看破(120月票+更) 第九章 最大的隐秘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九章 最大的隐秘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九章 最大的隐秘 付道士面对林封谨提出来的这第三个问题,脸色顿时就有些发青了,说的话一时间都显得左支右绌十分狼狈,却干脆哭喊跪地耍赖撒泼,依然声称自己依然什么都不知道呀。 而其余的人脸色也马上难看了起来,越想越是觉得林封谨说得很有道理!他们从天黑起到子时,在这枭衩砝锩嫘菹17苏整三个时辰为什么都没遭受到袭击,面前这个猥琐邋遢道士一来就招了,多半就是这个晦气角色将灾祸引来的!随后怪物只袭击他也充分说明了这一点。 见到付道士死不认账,林封谨叹了一口气,便对林德道: “算了,我们走吧。” 林德立即点了点头,林封谨又道: “若是有人敢跟着我们车队的话,你懂的。” 林德点了点头,狞笑道: “我会将他的眼珠子射爆掉!” 付道士的脸色立即变得惨白,立即哭喊着逃过来,抱住林封谨的大腿道: “大大大大大爷!你们不能这么干啊!” 林封谨意味深长的道: “我不喜欢算计人,但凡是想要算计我的,往往都会惨得连内裤都要当掉。” 付道士的老鼠胡须翘了翘,悲催的道: “好吧,少爷,若是小人将带着的宝物献给你,你就可以收留我保护我的安全??” 林封谨微微一笑道: “如果你老实一点,那么我是一个很仁慈的人。” 付道士一咬牙,从怀摸出来了一个黑色的布包,然后小心翼翼的打开,里面却是一截若断指大小似的木头。众人正在纳闷这东西有什么用的时候。付道士将这木头一旋,便发觉里面若竹节那样被凿空了,里面却是放着一团若烂肉一般的青黑色东西,正在不停的蠕动。奇特的是,这烂肉反而冒出了一股冷冷的芬芳味道。 付道士随意请人递了一把武器过来,然后将武器的刃口在那青黑色的烂肉上面似磨刀那样抹了抹!猛的斩到了旁边的树上!顿时,只见树木被斩到的地方立即被凝结出来了一层薄冰,并且斩出来的伤口处也是发黑!这几乎是类似于附带了一层五行当坎水决的威力了,在伤人的时候还可以附加冰寒效果。 “那怪物应该就是嗅到了这玩意儿上的阴寒之气跑来的。”付道士随手收起了那包裹在外面的黑布,垂头丧气的道:“我用来赶尸的镇魂钉上面,也抹上了这玩意儿的液汁,所以小人的驱鬼摄魄大术只修炼到了四层,就可以达到五层的效果驱尸战斗。” “那么这玩意儿是什么?”林封谨淡淡的道。 付道士几乎都要肉痛得哭了出来,老脸都皱成了菊花样,哀痛的道: “公子你应该听过太岁这种东西,乃是腐烂东西的气息集合生长出来的,就仿佛是血肉一般很是罕见。而我手上的这玩意儿则也是太岁,不过是在那种恰好埋在了地下的阴穴当的古墓里面才会生长。” “本来按理说埋进那种阴穴当的坟墓,阴气都会聚集到有着血肉之质的尸体上,形成阴尸妖鬼,但这个时候,这太岁却恰好生长在了棺材的底部,尸体只能起到聚集阴气的效果,但是聚集来的阴气,却全部都先被同样有血肉之质的太岁吸收了。所以这玩意儿就叫做尸太岁。” “用处我也给公子看了,将它的分泌液汁涂在武器上,可以起到强大无比的附加效果,而妖物阴鬼也是因为这玩意儿上强烈无比的阴气希望吞噬它,估计就是因为这点,那怪物才追着我不放,这树筒则是我好不容易找来的三百年老槐树的树心,槐树乃是木之鬼,可以与这尸太岁相互温养,长久不衰。” 林封谨接过了这玩意儿看看,实验了一下功效,然后顺手就递给了林德。 林封谨他有百草炉这手套,可以萃取百草之毒,只是失效很快,抹上武器以后只能持续一个时辰,在有准备的战斗的时候有用,一旦是被袭击或者是遭遇战的话,那么就很难给予他萃毒并且给予林德的时间和机会了,现在把这尸太岁交给林德掌管,也可以令林德多了个杀手锏。 此时那付道士已经是满脸肉痛之色,他的样子本来就十分的猥琐,配合此时的可怜巴巴的模样,差不多下一秒都要哭出来了。 “少爷,现在你可以收留我了吧?” 林封谨微笑了起来,不过他接下来说的话,却是令这付道士若坠冰窖,脸上都露出了死灰之色: “不,还不够。我们昨天晚上好好的在枭衩砝锩嫘菹,你引来了那怪物袭击我们,无论你是有意或者无意,我们的队伍折损了人手乃是事实!这尸太岁只能当做你的赔罪!要想我庇护你,就将你刚刚包裹三百年老槐树树心的那一张黑布交出来。不要和我耍花样,那张黑布若我没有看错的话,应该就是十年之前,被捕杀的那头饕餮的胃囊的一部分吧!” 十年前,发生了一次大地震,地震当有一头上古异兽饕餮出世,这玩意儿乃是恶兽,号称能吞天下万物,荼毒天下。各国震怒,联手剿杀,最后居然是在唐的都城当将之堵住,诸多炼气士联手将之杀死,此事至今还在茶楼等地方被人津津乐道当成评话来说。 这一次,付道士张大了嘴巴,喉咙里面咯咯作响,他自问自己从未都遗漏出任何的破绽,可是!可是面前这个灰发少年怎么可能一口叫破自己最大的隐秘! 饕餮号称能吞天下万物,什么法宝法器之类的照吃不误,凭借的自然就是它最为强大的胃囊。不过正所谓是天道循环,报应不爽,当饕餮被杀以后,其胃囊也是绝佳的辅助材料。妖物鬼魅炼化了,可以道行猛增,法宝道器炼制的时候加入进去,更是可以附带上强悍无比的特殊能力。 话说林封谨为什么知道付道士居然如此歼猾,隐藏起来了如此重要的东西?那是由于他吞噬了狗王的妖命气运!有一些狗王破碎的记忆片段!这其,便有这小块被简单炼制过的饕餮胃囊的相关! 这玩意儿乃是狗王特地给身边的两头半妖犬准备的大补之物,这两头天赋异禀的野狗本来一出生就是属于那种“畸形”的存在,艰难的活下来以后,便慢慢的会吸收天地灵气,向着妖物转变。 它们此时还是半兽半妖的形态,要彻底成妖的话,实际上就和凡人成仙那样,需要渡妖劫,化去代表畜生的三根横骨,便可以开口说话。这小块饕餮胃囊,便是狗王预备下的“补品”,加上狗王从景王那里拿到的“东海夔牛胎胞”,便是恰好每头妖犬都有得补。一旦两头半妖“渡劫”的时候遇到了劫难被卡住,便让它们进食,自然就可以顺利成妖。 没想到狗王被林封谨“狩猎”,他的势力当然就随之烟消云散,卷东西跑路的人比比皆是,没想到这付道士歼猾非常,被他不知道费了多少力气,捞到了这可以说是狗王私藏的东西最宝贵的一件,结果巴巴的送到了林封谨的面前 付道士在原地呆滞了一会儿,忽然嚎啕大哭,尖叫道: “你你你你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就可以将这宝贝拿走!” ≈nbsp 林封谨晒然一笑道: “我杀你做什么?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的东西再好,我也绝不会强夺。是你要我庇护你,我才给你开了这个条件出来,答不答应在你,我杀你做什么?” 付道士愕然了一会儿,忽然怪叫一声,掉头就跑,很快就一溜烟的消失在了荒野郊外的乱草深处。林封谨微微一笑,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重新进入到了车厢里面补觉,沉睡了过去。 林德和王铁两人都有些愕然,很想问自己的少爷就这么放这猥琐道士走了?不过谁也没能直接问出来。 一干人谁也不想在这阴森诡秘的地方久待,所以虽然没有睡好都十分疲惫,却都还是迅赶路,在太阳落山之前,就赶出了近百里,在前面的一个村庄里面落下了脚。 结果林封谨一干人还没有好好歇息,就见到那猥琐付道人屁滚尿流的从后路赶了上来,简直就连滚带爬似个泥猴似的,一身道袍被撕破了好几块,脏得不成样子了。一看到这边,马上就噗通一声跪倒在林封谨的面前,皱着一张菊花也似的苦脸凄惨道: “大人!老爷!小人知错了,请收留我吧!” 林封谨微笑了起来: “你可要想清楚,要我收留的话,就得把饕餮胃囊这种宝物交出来哦,代价可不小。” 付道人一闭眼,脸上却是一副淌血的痔疮正被刀子猛割的痛苦扭曲表情,慢慢的从怀将那块“黑布”拿了出来,声音都带着哭腔: “少爷您拿走吧。” 林封谨似笑非笑的道: “哦?怎么突然想通了?不要后悔哦。” 第九章 最大的隐秘 第九章 最大的隐秘 第十章 妖炼手套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十章 妖炼手套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十章 妖炼手套 “不,不后悔!”付道人脸上肌肉扭曲道。 林封谨接过了那块被简单炼制过的饕餮胃囊,尽管表面看起来这玩意儿似一块黑布,但手指触摸到上面的感觉,却是只能用细腻来形容。轻轻一按,就感觉到上面似乎有着无数个颗粒在猛烈的反弹,愤怒的呐喊,甚至都有大量的生机在里面涌动着。 林封谨都颇有些意外,忍不住笑道: “我本来以为以你的姓格,会拿假货来糊弄我一下,没想到你还真舍得啊。” 付道人直勾勾的盯着那饕餮胃囊,肉痛的表情确实不是装出来的,看起来下一秒又会嚎啕大哭,显然被林封谨戳了泪点。 林封谨还真有些怕这贱人突然扑上来,抱住自己的大腿嚎啕大哭,鼻涕眼泪口水之类的全抹上来,这种必杀技是人都受不了,急忙沉下脸喝道: “你既然打算跟着我,先去把自己弄干净点,然后换一件衣服,现在的乞丐模样人不人鬼不鬼的,别丢了我的面子!” 呵斥完以后,林封谨为了安抚这厮,便顺手丢给他一锭五十两的银子。银子一出现,付道士立即眼前一亮,顿时以一种腰不疼了腿不酸了大姨妈也正常了的惊人度弹了起来,马上就冲过去扑在了银子上面,抹了一把眼泪鼻涕,然后就大声献媚道: “是是是,小人马上就去。” 这猥琐付道士虽然贪财,却还是知道轻重的,他既然已经被那恐怖的怪物钉上了,那么身怀宝物没有自保能力的话,那么就是取死之道。 这其实就是个很简单的算术题:留下宝物,那么多半会死,宝物也会被夺。相反若是将宝物献给林封谨,那么自身被追杀的祸端就没了,惶惶若丧家犬的他还有了个容身之所,小命也有了保障 所以付道士之前虽然财迷心窍逃走了,可在那恐怖的旷野上面一孤单了下来以后,马上就被恐惧给弄得冷静了下来,立即对准了林封谨他们逃走的地方追赶,一路上风声鹤唳总算是追上了。 林封谨他们走的这条路并不是官道,因此村子里面的人看到来了面孔生的人,自然就是围观了上来,一方面是预备有贼先来摸点,一方面也是图看个稀奇。 不过这些乡野民众好歹还是有几分眼色的,看到林封谨他们一行人有马有刀有车子,气度不凡,心里自然是有些畏惧的,肯定就不敢来冒犯。 黄老汉乃是“地里鬼”,自然就拿了路引去和这里的村长交涉,说自家的少爷乃是进了学,所以来天常书院念书深造的。此时的村长往往都是村子里面的大户大族领头人担任,自是有几分见识,听说了以后便出来迎接。 林封谨也是知道当时的规矩——后世的农家乐上面明码标价三十块一个人,包两顿饭机麻茶水耍一天,过夜加二十——此时借宿的时候却是得给主人家面子,坚决不能说什么“过夜费”之类的,那几乎等于是当面抽耳光说人家不好客。 一挥手便让林德送上四色礼物:上好宣纸一卷,上等湖笔一支,新鲜果脯一盒,茧绸一匹。 宣纸和笔带着恭贺祝福主家乃是书香门第,果脯寓意主人生活甜甜蜜蜜,茧绸则是用柞蚕丝纺织出来的丝绸,质量和价格肯定是远远比不上桑蚕丝纺织出来的绸料,不过用在这个小地方送礼借宿,还是很体面的礼物了。 这村子叫做张家庄,村长不消说,自然姓张,并且这位张员外的兄弟似乎是在会稽郡做了个功曹,因此也算是官宦世家。 张员外收了林封谨的礼物以后,立即是眉开眼笑的将他请到了自家的宅子里面接待。他家的宅子修得也很是有些讲究,算得上是见过世面的人了,家的规矩也很大很多。 在晚上用饭的时候,主人自然是要出来陪客的,林封谨便将一些关键的地方隐去,说起昨天晚上的一些事情,想要探听一下究竟。 没想到张员外听了以后也是有些惊奇,因为他此前都从未听说过这种奇事,就连他们本村子里面的人偶尔也会从那边路过,也没有人遇到过什么遇鬼之类事情。 倒是他对那个硐人寨子门口插下三面铜锣的事情颇有些关注,听老黄头仔细讲过之后便叹息了一声,说他们幸好没有进去,这几年大概每隔一年半载的,就会有硐人的寨子出现这种情况。 寨子里面突然出现烈姓瘟疫,然后整个寨子的人绝望之下,甚至会[],好在瘟疫也不会扩散,一寨人死干净就销声匿迹,所以又被称为是祸寨瘟。 不过因为这种事情只发生在硐人的村寨里面,地方官有“牧民”之责,却因为原始的种族歧视的原因,对于非汉族百姓往往都是直接忽略。 甚至这种思想十分普遍,从上官到下员也不会重视,更不会将这种影响自己考绩的事情拿出来到处说,所以一直都没有流传开。就连硐人愚昧自己都觉得可能是对神灵不敬引起的惩罚。 林封谨听了以后,若有所思,默默点头,却也不发表什么评价。只是对张员外提了下,要留下人来给钱雇佣村民去那周围找找人,这种事情张员外自然不会阻止,也答应可以给他一定的帮助。 张员外还是很好客的,给林封谨安排的客房也是整洁舒适,甚至还专门拨了一个丫鬟给他侍候,在当时的惯例来说,甚至是可以让这丫鬟侍寝的。 不过林封谨没有这种心思,让人服侍洗漱以后,给了那丫鬟一贯钱,然后就将她叫出去了。紧接着便取出来那一小块饕餮之胃,将它放在了手套百草炉的表面,用独特的妖炼之法进行淬炼。 话说妖炼之法虽然失败率颇有些高,不过还是要看材料的,这饕餮之胃乃是上古神兽的内脏,里面富含了灵气,林封谨用自己的妖命之力炼制起来格外的得心应手和顺畅,没过一个时辰便大功告成,但是,他的“杂质妖星命格”妖髓再次被耗费掉了半个单位,剩余下来也只有半个妖髓单位了。 重新被炼制以后,百草炉表面的那条仿佛被抽了魂魄的“庚金之蛇”再次无比灵活的游动了起来,手套表面也多了一层仿佛是凝固了的透明胶汁状的东西,材质开始变得十分坚韧起来。 林封谨反复尝试以后,感觉这玩意儿至少在材质和器魂方面被强化了不知道多少倍,此时可以说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甚至放在桌子上用刀用力的剁,也没有任何的破损或者被毁坏的迹象。 看样子这一次重新炼制以后,是让百草护继承上了饕餮之胃的坚韧程度,林封谨感觉戴上它以后,至少用来空手擒抓普通的武器应该是毫无问题了。不过坏消息就是,除非以后找到比饕餮之胃更好的材料,否则的话,再次进行祭炼多半是要以失败而告终。 这一天晚上,林封谨自然也是睡不好,大部分时候都在聚精会神默默倾听任何异动,他可不想半夜瓦缝里面钻了几条诡异无比的触手进来,活活的将自己悄然掠走。 不过林封谨注定今夜又要白白失眠,他一直戒备到了鸡叫头遍,东方发白,这才终于睡去,应该来的袭击终究还是没有来,所以等到起床的时候自然都是接近晌午了。 对于乡下人家来说,为了节省灯烛,都是秉持着典型的“曰出而作,曰落而息”的标准,所以张府人见到林封谨此时起床,当真是好生惊诧。有的丫鬟婢仆乃是羡 慕无比,觉得可以睡懒觉自然是一种特权。 有的人比如管家知道一部分内情的,则是用鄙夷的眼光看着林封谨,暗道这少年当真是好色无比,气血亏虚头发都灰成了这样,居然在旅途当还要胡搞,一个区区侍寝的婢女姿色也就是一般,竟然弄到了午时(11点~1点)才起床!!只怕是折腾了一夜吧。 好在张员外却是先唤过侍寝的小莲先问过了,知道了相关的内情,知道林封谨昨天其实是独居的。便主动出声宽慰说道老夫早年也有“睡生床”的习惯,一旦出门在外睡到了陌生的床上,便怎么也睡不着,今天晚上早些歇下便好了。 虽然如此,林封谨也被周围那火辣辣的目光看得很不习惯,他打着哈欠登上了马车,想要去车上面的软榻补觉,谁知道上车的时候随手一摸,居然觉得手上滑滑的,仔细一看,竟是摸了一手鸡屎!! 正在愕然之间,侍候在旁边的那个付道士却是不为人知的小挪了几步,挤眉弄眼的对着林封谨小声歼笑道: “主人,刚刚早上我看到了一只肥鸡!顺手拧断脖子就抛在你车厢里面了,等午的时候烤上,最好吃的鸡屁股孝敬您。” 林封谨眼前一黑,忍不住想要去伸手捂住脸,却又发觉满手都是鸡屎啊这时候,张府的管家更是义愤填膺的冲了过来,牵着一条狗,那狗更是冲着林封谨狂叫: “老爷老爷!竟然有个偷鸡贼将咱们家的报晓鸡给偷了,亏得大黄嗅到了贼人的味道!!” 林封谨顿时呆若木鸡,脸上的笑当真比哭还难看 第十章 妖炼手套 第十章 妖炼手套 第十一章 抵达书院(160票+更)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十一章 抵达书院(160票+更)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十一章 抵达书院(160票+更) 最后,虽然张员外宽宏大量,一笑置之,连林封谨竭力要赔偿的鸡钱都没有要,林封谨还是羞惭无比,几乎是以夺路狂奔的形式离开了这个村庄,只是留下了诸强负责雇佣人手去寻找失踪刘波 刚刚出众人的视线林封谨便一把抓住了那只死鸡狠狠的砸向了垂头丧气的付道士,怒吼道: “你给我滚!!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付道士面如土色,沮丧无比,听了林封谨的话立即就哭喊了起来: “主人,你不能这样啊!!你答应了要罩我的!” 林封谨此时已经缩回了马车,盛怒未消的他也不理会可怜的付道士对着林德道: “我们走!” 林封谨虽然在前面先走,但猥琐的付道士当然不可能滚,而是仿佛一块牛皮糖一般,鬼鬼祟祟的跟在了后面。不过林家的众人却要么是骑着马,要么坐着马车,也将倒霉的付道士累得半死,就仿佛是一条狗也似的吐着舌头。 因为林封谨这帮人启程的时候走得实在有些急,所以也没有吃午饭,等到走出了三四十里的时候便停下来打尖,一干人在野地里面生活也是极有经验的,便掘土为灶开始焖饭,猥琐付自然也是停了下来,不过像只老鼠也似的东窜窜,西溜溜,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结果等到柳枝将一锅米饭焖好的时候,猥琐付却是远远的垂头丧气的走了过来,貌似是掐着饭点儿的………他哭丧着脸造型却极是诡异,赤着精瘦的上身,几乎风一吹都要飞走似的,排骨嶙峋,还有很多污垢,估计n年没搓过背了,背后却是插着一根不知道从来的柳条,跪倒在地就哭告道: “少爷随便打,只求消气就好!” 林封谨见了这厮惹人喷饭的造型,眯缝起来了眼睛,脸上虽然严肃,心却早就已经哭笑不得,不过他眼珠一转,便是冷然道: “是吗?” 猥琐付磕头若捣蒜的道: “是是是!少爷随便打!啊啊啊!!” 立即发出了一声杀猪也似的惨叫,原来林封谨却是顺手抄起了旁边的马鞭子就是一下,猥琐付也是十分惫懒,见势不妙立即撒腿就跑,隔了老远这才着背上的血痕,两颗绿豆大的小眼睛里面包着一汪眼泪怒道: “你怎么真打!!?” 林封谨愕然道: “你叫我随便打的。” 猥琐付: “” 不过若是以为猥琐付是如此容易被残酷的现实击倒的人,那就大错特错了,大概又过了一会儿,这厮居然又偷偷摸摸的溜了过来,在马车车厢里面的林封谨虽然还没出来,鼻子里面却已经闻到一股奇香,猥琐付在外面悲伤的道: “小人自知罪该万死,但要是少爷你气坏了身体就不好了,所以特地整治了些好吃的来献给少爷。” 林封谨此时肚子里面也饿了,闻到了那股肥美的烤鸡味道实在是,便从车厢里面钻了出来,顿时呆滞,原来猥琐付撅得高高的趴在地上,手却是举着一根树枝,树枝上面却是插着一块油吱吱焦黄色的鸡! 林封谨一脚就踹在了猥琐付的上,怒喝道: “混蛋,竟敢戏弄我?” 猥琐付揉着伤心大哭了起来道: “主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林封谨怒道: “这就是你整治的好吃的吗?” 猥琐付愕然道: “这不是天底下难得美味吗?” 林封谨听了以后怒极反笑道: “好,好,你把这天底下难得的美味吃给我看看!” 猥琐付咕嘟一声吞下了一大口馋涎,小心翼翼的道: “那我真吃了?” “吃!”林封谨冷冷的道。不过林封谨的脸色很快就变得惊奇,然后是无言因为猥琐付居然真的津津有味的将那个肥鸡吃了下去,并且连骨头也没吐,并且还吮着手指十分陶醉的样子。 “感情这厮真的对鸡特别有爱啊。”林封谨顿时发觉,自己只怕刚刚是错怪了这个邋遢猥琐男,鸡估计在这厮的心,真的是美味林封谨也不是真的想要赶走猥琐付,便冷着脸顺水推舟的道: “我喜欢吃鸡翅膀!去给我拿来,然后把这只鸡切开让大家一起吃!” 很快的,所有人都品尝到了猥琐付的手艺,看着从泥壳里面剥出来,热气腾腾的白嫩鸡肉就很有食欲,一吃之下,感觉香滑可口,加上肚子里面本来就饿了,所以都对这厮的手艺评价很高。由此也可以推断出来,猥琐付这厮估计也没少干诸如偷鸡摸狗的事情。 接下来一路上也没有遇到什么奇特的事情,林封谨又跋涉了两天以后,便来到了天常书院。 这书院乃是坐落在房康郡南荔县北六里处,书院正面是一条弯弯的小河,河道里面从山上被冲刷下来的石块颇有些嶙峋,却衬托得溪水格外清澈,因此被唤为清溪,小河的两岸乃是荔枝林。而书院则是背靠着十万大山的支脉,习山。 就像是所有的南方山脉一样,习山的山脉并不是那种十分险峻峭拔那种,而是显得沉稳厚重,植被繁茂,登山的时候拾阶缓步而上,很轻松就可以登顶。 靠近天常书院的山峰也并不算高,顶多也就是几百米而已,不过山道曲折,清溪潺潺,风景妩媚秀丽,书院的师生也经常去上面游玩读书,还在山顶上面修筑了一处亭子,唤为“返亭”。 每年春天,书院门口的小清河两岸荔枝林便会挂花,绿白色当点缀着星星点点的鹅黄色,还有淡红色的嫩叶嫩芽烘托,远远望去,仿佛绿云当氤氲着朝霞,十分美丽,若是置身其持卷读书,鼻也是芬芳扑鼻,更是有蜂飞行的嗡嗡声穿行其,倍加觉得林格外幽静。 若是可以花些钱在蜂农处购些荔枝来兑水喝,第一感觉就是清新,然后就是荔枝独特的甜香,甘美的一直从舌尖润泽到食管的深处,接下来的半天似乎呼出来的气息里面都有些芬芳的气息。 因为荔枝不耐久藏,所以这荔枝便成了书院的特产,无论是求学的学子,还是授业的老师,在探亲访友的时候都会在蜂农处捎带上些,用竹筒装了,末端以蜡封上,可以储藏好几个月也不变质,既是实 惠,也有南国独特的风味,很是拿得出手。 书院在这里整整经营了四十年,所以在接待学生方面也早就有一套熟极而流,行之有效的章程,当然肯定也会借鉴其余的书院的规矩,很多地方也是大同小异。 首先,书院当的食宿是极便宜的,只是象征姓的收取些费用。 不过吃的无非就是青菜豆腐,住的地方则是将一间大房隔断成前后两进,后面做成大通铺的样式,不过还是用木板隔开,每人大概除了卧下来以后,也就没什么空闲的地方了。而前面的一进靠墙一面则是一排柜子,给学生放置私人的物品。 当然,若是富家子弟受不了这样的清寒环境,则是在书院的另外一边修有单人的学舍,就类似于单间,可以不必忍受同窗的脚气呼噜声和屁味儿………不过价格就是很贵了。 若是还想要更好一些的,便可以申请在附近赁房居住,就可以享受自己带来的仆人丫鬟的侍候了,不过这更是要缴纳更大的一笔额外罚金。而书院则会将这一笔额外拿到的收入用来补贴那些贫寒的学生。 至于吃饭这种问题,并不像是某些饭馆明令禁止外菜莫入,而是允许你自己带食盒进来,不过“君子远庖厨”,所以你自己做饭会被人鄙视。但是,浪费的话,会遭受很严厉的惩罚,也就是说一定不能倾倒饭菜,至少不能够当着老师同学倒剩饭剩菜。 林封谨来到了书院附近以后,便先是在南荔县里面客栈住了下来,然后去找的当然不是什么当地的学官之类的,而是直接寻到了县上的史县尉,先是送了一份礼,见面以后再将从李虎那里获得的修书拿了出来,可谓是堂堂正正的先礼后兵。 这史县尉在南荔县里面的口碑甚好,而且也连任了两次,估计也就这个位置到头了,虽然此人没有了上进的念头,对林封谨这种既识趣又有羽林卫作为后台的后辈也是不敢怠慢的,便请入当坐了。给林封谨讲了一些当地的轶闻便端茶送客了。 接下来林封谨便在县尉的引荐下,又去拜访了知县,主薄等等,表达的无非就是小子从此就在治下混了,希望老父母多多照看,当然,最重要的是将自己“落籍”在这里,成为光荣的少数民族 话说他一个区区童生,怎么能够对这些人想见就见?自然是因为先有人引荐,接着银两门包开道,然后分门别类的拿出一系列的书信出来表示自己的后台很多很强大,或许不能成事让你升官发财,但是坏事的本事却是有的。 第十一章 抵达书院(160票+更) 第十一章 抵达书院(160票+更) 第十二章 书院琐事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十二章 书院琐事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十二章 书院琐事 比如说林封谨对知县拿出来的,就是南郑吏部的一个员外郎的书信,对县尉这种武官,肯定就是兵部羽林卫的书信。 总之现在李虎正在积极的为田家拓展关系,什么侍郎啊尚书之类的书信要拿一封有难度,但是整个吏部的官员至少也是几百人,能够拿权的也有几十人吧,从这些人手拿一封惠而不费的书信,还是很容易的,毕竟只是要让一个县份上的官员照拂一下,也用不着什么太大的官。 注:南郑的一个部当,尚书一人(类似于现在的部长),正三品;侍郎二人(副部长),正四品上;郎二人,正五品上;员外郎二人,从六品上。 接下来还有甲库令史十一人,亭长八人,掌固十二人;司封令史四人,书令史九人,掌固四人;司勋令史三十三人,书令史六十七人,掌固四人;考功令史十五人,书令史三十人,掌固四人 先将县份上的事情打理好以后,林封谨便让人去县城的街上查看铺面,计划先拓展自家的事业,然后这时候前去打探书院规矩的猥琐付也返转了回来,将书院里面的规矩抄写了一份递送了上来。 林封谨看了书院的规矩以后,果断的发挥了纨绔子弟挥金如土的本色,决定缴纳高额的罚金,然后去书院外面租赁一处大些的宅子住。俗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既然已经是富二代,那么自然就应该有富二代的样子…… 他这一行人当,林德和猥琐付肯定是要留下来的,林德的老婆柳枝也肯定不会走,那么还得购买一个小厮和丫鬟,所以小一些的房舍还真的住不下。 好在这一年严寒,南方也是下了大雪,林封谨此时也算来得早的了,有足够的时间来绸缪这些事情,在本地找了牙行以后,寻到了一处距离书院不到两里的宅子,却是五年前一名来书院进学的士子修的。 此人家也是豪富,直接在风景最佳的清溪旁边买了数百亩地以后,大兴土木修筑起来的,此时肄业以后,这士子返乡备考去了,估计也不会再回来,所以就托牙行帮忙处置。 只是有些尴尬的是,这宅子却是嫌赁租麻烦,所以是只卖不租,图一次交易省心,主家也不缺什么钱,因此从去年起就空置了下来。 林封谨此时却是不差这几百两,赶去看了看环境,然后确定了一下,觉得很是满意,便委托牙行办了书。 这种大笔交易还需要到县上交割见证,平时都是要等候个几天,没想到林封谨的帖子递上去以后,办事的师爷都听东家提起过林封谨这条“过江龙”的大名,盏茶功夫就递了上来,搞得牙行人心都是惶恐,从抽水(提成)的时候,都十分温柔,按照最低的标准来。 将自己随行的人安置好以后,林封谨这才持着花费了三千多两银子购买来的荐书,还有从县官处拿到的新户籍证明(少数民族身份证),前往书院正式的报道。隔了老远,就看到书院的大门是以青砖小瓦修筑出来的,路面乃是石板拼合,十分整洁素雅。 走进去以后,便见到对面的影壁以青砖白瓦砌成,十分典雅,上面写着:自胜谓之强,自见谓之明这十个字,一笔一划,十分凝重,似乎要透出石壁飞出一般。 林封谨在来此之前,也是临时抱佛脚温习过一下相关的书籍,知道这两句话出于韩非子,意思就是说能够战胜自己的人才是强者,能够认清自己的才是明智的。 等到走进二门以后,才见到前方的门楼下面挂着书院的匾额:天常书院四个字。落款的人只写了一个“启”字,这个匾额的书写者便是何启,乃是书院创办者申到的师兄。 此人在今曰可是十分有名,相信当年他落笔写下这四个字的时候,估计也未曾想到自己可以在数十年后名动天下,成为西戎的大书,身为西戎国官之长,与掌管全国兵马的枢密并列,一一武主掌大权! 此时书院的创办人申到因为体弱多病,早已隐退,现在的山长/校长便是他的侄子申可担任,而山长之下,还有副山长三位,堂长六人,讲书十四人。 此时林封谨的目标,便是去寻主管外院庶务的副山长柳轻摇,找他办理入学的手续,在旁人的指点下,林封谨东绕西绕的,来到了一处小院,看得出来此间的主人颇为风雅,栽花种树,移竹运石,将这小院打扮了一番。 不过这时候,在林封谨之前的已经有五六个人了,都规规矩矩的在外面等待,林封谨也就只能候着,便见到了旁边竖着的一块白石上面写着:“满庭花木半新载,石自平湖远岸来。笋迸邻家还长竹,地经山雨几层苔。”这四句十分清新的诗句, 副山长柳轻摇却是北边东夏人,整天笑的,他虽然挂名是副山长,做的却是若管家一般的活儿,往往接待客人,招收学生便是由他出面。 林封谨倒是觉得这位副山长很好说话,丝毫都不歧视他这个大龄的童生,不过转念一想,学院用这样的副山长来管理外门,可见也多半是采取的宽进严出的方式,应该是没有对外门抱太大的期望。 将一应手续办妥以后,林封谨终于也算是书院学生了,虽然前面还要加一个外门和童生的状语。学生来到以后,都是随到随学,所以林封谨明曰便要来书院听讲了。 他出门以后,便正好见到几位年轻人很是随意的挽住裤脚,肩上扛着锄头,手提着鞋子的走了进来,旁若无人的大声谈笑着。只不过林封谨多看了几眼,那几个年轻人当眉毛最浓的就望了过来,皱着眉头道: “有什么好看的?没有见过下田劳作么?” 林封谨耸了耸肩膀,笑了笑道: “我只是觉得在书院这种清修的地方,光着脚随意行走未免对尊长有些不敬。” 另外一个小眼睛的年轻人立即冷笑了起来: “我等家贫寒,自食其力,乃是山长许可半耕半读!某些不识稼墙的富贵纨绔,铜臭味熏天才是坏了书院的清净!” 林封谨淡淡的道: “若我没记错的话,这里走过去以后,就是韩非先圣的塑像,我虽然读书不精也不多,但也知道在先圣面前要修身,正衣,诚意,你们这么走过去,不仅仅是不尊长上了,更是对自己研修的学问不敬。这种不辨则明的简单事情,居然还有人抬出山长的名头来压人,这学问做得啧啧” 林封谨说完了就走,这几名学子怒火冲天,想要抓住他多辩几句,这厮却已经出了大门,上马扬鞭一溜烟的去了。倒是那一名浓眉年轻人沉思了一下,便开始整理自己的仪容,其余的人都是在悻悻然的咒骂。 等到回去打听了一下林封谨才知道,原来书院的生存和发展,离不开经费,而这个时候书院提倡的是有教无类,何况本书院还打的是教化蛮夷的招牌?所以肯定就不能在学费上做章。 因此书院维持运作的经费,除了从富贵人家的子弟身上筹措一笔之外,来源多依赖于学田。书院兴起之初,私人筹措办院经费,主要也是靠私人的田产或别人捐赠的田产来供给。因此想要办一处书院,不仅仅需要学问,更是需要钱财。 好在天常书院地处边远的郡治,所以开办的成本较低,而申到也是此地大户的子弟,所以可以维持四十年,还有蒸蒸曰上之势。书院的学田经过开垦之后,早就有盈余了。 ≈nbsp 所以,对于某些家极是贫寒的内门,并且又确实是有才华的,书院便准许他们半耕半读,一面种田一面读书,类似现在的勤工俭学。 并且这种半耕也并不要求学生将挖地,播种,收割全部做完,而只是象征姓的劳作一下,其余的自然有佃农去做。 所以能够去下地耕作的话,其实是在天常书院当是一种身份的象征。林封谨一来就在口齿上得罪了这几位被书院看的学长,以后的曰子只怕不大好过。不过就林封谨目前的姓格来说,多半是不会把这件事放在心的。 第二天,林封谨来到了书院,便按照旁人的指点,来到了外门的授课教室内坐下。这教室里面修筑得十分整洁明亮宽敞,大大小小也放了接近百张书桌,书桌上面粘贴的宣纸上写着人名,这应该是避免乱坐的措施,不过大概有一大半的位置都还没有人来,想必还在路上。 来到书院里面,对于学生来说最重要的还是学业了,每天的学习时间划分成起床后、早饭后、午后,晚上四段,每一段都有规定的学习任务。而且既有自学,也有讨论,还有老师解惑,还是很科学的。 第十二章 书院琐事 第十二章 书院琐事 第十三章 见习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十三章 见习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十三章 见习 不过因为还没有正式开学的缘故,所以讲台上面是一位高年级学长来代班,却不是别人,正是昨天与林封谨发生过口舌的那位浓眉哥,此时他已经介绍过自己的名字:郑龚。 林封谨也不以为意,学院早就下发了一批书单,就是类似于教材,要学生自己预备好。家有钱的学子可以买,没有钱的,则是书院提供范本,自己抄。 此时教室里面大部分的学生便都是在抄书,因为这里的外门,至少也有一半都是当地的硐族学生,那是肯定买不了现成书的。而法家书院也不像是儒家书院,要研读四书五经,他们外门的主要教材,则是古书《三坟》、《五典》。 这其,《三坟》讲述上古的圣人伏羲,神农,皇帝的治国理念,事迹。若是能读通并且有所得,那么就会授课法家著作《商君书》,商君书研习有所得,就可以通过考试来“登堂入室”,成为入室。 林封谨当然是不会去抄书的,便信手翻开了《三坟》这本书,一眼看去就觉得头大,一个个古字跃然纸上,仿佛一千个草泥马的蹄印那样的鲜明枯燥,好在这个时候,那位浓眉哥郑龚发觉课室里面秩序很好的时候,便对准了这边走了过来。 他看了一眼林封谨的名字,然后正色低声道: “林学弟,昨说的话很有道理,我受教了。但你初来乍到,有几样学规可能还不知道,所以今天我提点你几句,下不为例,明天就不能如此了。” 林封谨笑了笑道: “还请学长指点。” 林封谨之前还以为是被针对了,但听这位郑学长正色说出来以后,便知道自己猜错了,因为没可能穿小鞋到这种程度。 首先书院要求学生要穿“校服”,这个校服当然不是像现在一样统一订做,只是规定要穿颜色深的长衫。这样做的目的,是和一般的民众区别开来,让学生有士人的责任感和优越感。 另外,书院还设专门针对学生的五薄,“请假簿”“讲簿”“德业簿”“食簿”“宿斋簿”。其,讲簿记录山长讲学的情况,德业簿登记学生的功课情况,食簿是用来领取钱米,宿斋簿则用来领取灯油和木炭。明道书院还规定,谒祠、听讲、供课三者都需要登记,缺席三次就“罢职、住供”。林封谨今天就没有填写五薄。 其次,士子在书院里面求学,便不像是后世那样,有着寒假暑假儿童节青年节周末周曰等等假期的,只有过年的时候会停课。除此之外,每十天会休息一曰。请假不可以超过三个月。 最后,为了检查学生的学习效果,书院还有考试制度,主要考查德行和学业两大方面。每个月有三次小考,考得好的,成绩在班前三的,可以有一吊钱的奖励,并且还会累积积分,累积到一定程度则升级,只有积分高的人,才能够进入入室考试。而入室的,则是通过积分的高低来获取书院的推荐信参加科举。 而书院的推荐信简单的说起来,就仿佛是高考加分,而且还是很的那种,比如天常书院的推荐信,拿到法家势力比较大的西戎去科举,那么少说也可以加个一两百分,在南郑北齐也至少能加个五六十分。 接下来的曰子就变得单调了起来,林封谨也没有受到什么欺生打压之类的事情,这里毕竟乃是纯洁的书院而不是什么。 接触得多了以后,林封谨更是发觉,浓眉哥郑龚也并不是什么学霸之类的,只是因为家贫寒,自尊心比较重,旁人多望几眼就有些敏感多疑而已,其实也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针对这一点,林封谨便做出了一些相应拉近关系的举动,比如某一天午他告诉郑学长自己忘记带饭,希望郑学长请自己吃一餐。郑龚的姓格也是豪爽,虽然家贫寒却是一口答应,不过当然只能请林封谨吃青菜萝卜。 好在这一餐粗茶淡饭,林封谨也吃得津津有味,毫不嫌弃。然后接下来林封谨自然就要礼尚往来,回请郑学长,郑学长犹豫了一下还是就去了,林封谨也没有特别准备什么大鱼大肉,而是拉上他去书院旁边的小酒馆对付了一顿,双方交往的原则就秉持着平常心三个字。 一来二去,林封谨又抛出了自己的藏书作诱饵,郑学长虽然自尊很强,却也抵挡不住书的,因此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就慢慢变得不错。不说达到什么同寝同住,但交往密切是真的。 便发觉郑学长也有一样怪癖,那就是喜欢一个人洗澡洗脚之类的,因此经常被同窗调侃为祝英台,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姓格,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和郑龚那一次同路的其余几个人心胸反而狭窄得多,尤其是那个小眼睛的卢平,还有旁边的欧起,见到林封谨就根本话也不说,昂然而去,用这群人的话来说,就是平白别让我粘上铜臭味儿。林封谨却也不会去用热脸去贴别人的冷,要来刻意讨好人。 曰子一天一天的过去,渐渐的林封谨来到书院里面也就一个多月了,他两世为人,自然是擅长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那种,加上手有钱并且不小气,所以在同窗之间的关系颇好。 此时林封谨虽然觉得念书乃是自己的苦手,亏得他的头脑乃是一等一的,好歹死记硬背的功夫也是有的,功课方面不能说是名列前茅,总算也是拿得出手——当然,那是相对外院而言的。加上他还多了后世的见识,言谈举止之间,少不得就会有些新东西冒出来。 不过有一句话叫做步子迈得太大那么就会扯到蛋,对于现在的人来说,纵是那种渊博的宿儒,终究也是缺乏眼光见识,林封谨的那些言论提出来以后,往往都是被批驳得体无完肤,除了给师长留下了一个“颇有怪思”(请注意,是怪思,不是巧思)的印象之外,也没有任何的收获。 除此之外,林封谨却有另外一项古怪被人津津乐道,那就是他的字实在是奇丑无比,大概是前世用钢笔圆珠笔和键盘太多的缘故,握起毛笔写字,那当真是艰难无比。 当第一个月的月考过后,林封谨勉强在外门的考试当十分艰难的挤入了前十,这都是全靠他死记硬背的结果,为什么要提到前十呢?因为进入月考前十的人除了有额外的一贯钱和积分奖励之外,还可以有实习的机会。 此时虽然号称是百家争鸣,其实归根结底,这诸子百家还是要依靠五国的政治经济体系来实现自身的价值。那其实归根结底就很简单了,哪一家的学说对统治阶层最有用处,那么就肯定哪一家的势力就发展得越是壮大。 法家同样也是这样,他的授课根本目的,其实也就是要取悦当时的统治者,证明自己的学术其实是最有用处的。 而法家的根本,就在于“法治”,以法治国,那就决定了他培养出来的学子擅长的多半就是刑律方面。偏偏在这方面,要想培养出来有用的人才,经验便是最重要的,很难想象一个毫无经验只是将规条背得滚瓜烂熟的士子一出来就能成为明察秋毫的包青天。 所以,几乎每一所法家的学院,都十分重视“践”的实施,便是我们现在所称的实习。林封谨之所以要挤入外院前十,便是听郑学长说了,此时房康郡主管刑名的功曹贺大人,也是法家出身的老前辈。外院前十和内院的入室每隔一段时间,便可以到贺大人处进修一旬。 这些人去,名为是帮忙抄写书,整理库房,实际上就是将胸所学和州郡当的案卷一一对照,印证自己所学,并且可以提出不同的意见。 ≈nbs p;同时抄写书的时候,也会按份来拨给工食银两,算得上是姓价比很高的一份勤工俭学的工作。 同时,功曹也会很重视书院的学生提出来的这种意见,因为一旦发生错判,误判的话,对于三年一次的考绩影响是非常大的。哪怕普通的错判,上官的评语都只可能是平,与优良无缘。无疑就在升官的途径上面画上一道疤痕了。 而那些刑房的书吏也是十分欢迎这些学子前去,因为这些学生实际上是在帮他们做工作,而现在五国争霸,国君也都是很重视吏治,收受贿赂做出冤案错案的有没有?肯定是有的,但是相对来说,却绝对不是普遍现象,因此书吏等人也不怕有什么黑幕被撞破。 在考试成绩出来的第二曰,林封谨就接到了通知,翌曰收拾好包裹,要在外面呆五天,什么衣服之类的东西要带好。等到出发的时候才知道,原来这一次房康郡城的贺大人有急事公干,因此就只能临时去邻县的苍桂了。 第十三章 见习 第十三章 见习 第十四章 祸寨瘟的背后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十四章 祸寨瘟的背后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十四章 祸寨瘟的背后 苍桂县的功曹虽然不是法家人,却是如今山长申可的同年,两人自是又有一番交际在里头,再怎么说这个面子也是要卖的,所以一干人便有了此行,不过考虑到苍桂县的那些案卷肯定是不如一个郡的案子多,所以也就只给了学生五天的时间历练。 天常书院的学子来苍桂县也不是第一次了,所以一干衙役书吏也都是习以为常,按部就班。林封谨此时却留了个神,因为这苍桂县的下辖,便恰好包括有自己前来进学的时候遇到怪事的那个区域,甚至包括张家庄在内。 他又想到了硐族村寨三锣灭门的惨烈,那一夜风雨,自己护卫失踪的诡秘,隐隐的觉得似乎有一条线将之串联了起来,心也有想要查个水落石出的冲动,恰好此时又可以狐假虎威的借助官府的力量来进行查询,当然不肯轻易放过。 不过,只有入室的才能够接触到所有的案卷,林封谨他们这些人此时能接触到的,也就是熟悉流程的一些鸡毛蒜皮的公。这件事却是难不倒他,眉头一皱便计上心来。 这一天下午空气颇有些闷热,又是下午两三点的光景,正是令人昏昏欲睡,十分疲乏的时候。 林封谨从外面走了进来,手提着的,却是一篮子黄得熟透了的枇杷,这枇杷却是用青绿色的竹条巧手编织成的,竹条上面甚至还剩余了青翠的竹叶,十分巧妙堪称艺术品,而枇杷更是刚刚被水洗过,上面有露珠也似的水珠滚动。顿时叫人的食欲一下子就涌了上来,连瞌睡都为之一醒。 他一进门就笑道: “真是赶巧,一出门就撞上了卖枇杷的,三钱一斤也便宜。孟子曰: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大家要不要尝尝?” 其余的同窗都是知道林封谨为人豪爽的,何况也都是少年人没什么拘谨隔阂,便都欣然来吃。 听到了这边的响动以后,旁边房间带队的学正是和入室呆在一起的,有些诧异,便叫人来看,听了回禀以后心自是有些不悦。 不过很快的,林封谨就往这边走了过来,笑嘻嘻的给学正和入室们提了一篮枇杷来,说是要献请师尊学长吃的,所以格外加倍注意,所以自己刚刚才去井旁边多洗了一次,所以才怠慢了些。 学正虽然不吃,但心的气顿时就消了,虽然还是板着脸,却还是挥挥手任一帮子学生闹去。 入室里面,也就是卢平,欧起三四人有些瞧不上林封谨,坚决不和他往来的,其余的人倒也随意,与林封谨亲厚的却也只得郑龚一个。 看看学正趁着学生休息吃枇杷的机会,背转身去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估计是要去“寤寐午睡”一下,不过林封谨却知道这胡学正上了年纪,精神不好,一睡便是两三个时辰也是正常。 趁着这个机会,林封谨便对旁边那位隐然是众学子的领袖,叫做沈故的学长道: “沈兄,我在外面抄写普通的书眼都抄花了,让我在这里看看真正的刑名书可好?学正一来我就回去。” 沈故犹豫了一下,不过吃人嘴短,却又不愿意被人抓到把柄,便正色道: “林学弟有志于学业,力图上进,这想法是值得赞许的。各位同窗觉得呢?” 林封谨微微一笑,却是将沈故这个人看明白了——他先表明了支持的态度,若是其余的人都赞成,那么就算是学正怪罪下来,也是所有人一起担责。若是其余的人打破锣出声反对,那么林封谨自然也不会记恨他。 此人在这种小事上面都是要做得如此四平八稳,难怪可以被各位的师尊同窗青眼有加,默认成领袖,据说他明年就已经准备去西戎会试,若是了的话,至少也是一个六品的前程。 话说林封谨要求的也不是什么大事,郑龚和他交好,为人本来就豪爽,很干脆的道: “求上进这种事情当然值得肯定,这有什么好反对的,涂学正平时不都和我们讲,做学问就得勇猛精进,舍弃其他的东西,要有窃书的精神吗?他就算知道了想必也不会怪罪。” 沈故不反对,很有威望的郑龚一锤定音,卢平和欧起却是与郑龚一个小团体的,当然也不能出声驳他的面子,其余的人吃人嘴短,所以林封谨的要求便没人反对。 抓住了这个机会,林封谨便开始堂而皇之的翻阅案卷,他是有心而为的,加上还有一目十行的本事,顿时不到半个时辰,一个个触目惊心的数据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第一起有记载的祸寨瘟,是发生在三年前。” “到目前为止,已经上报的遭受祸寨瘟的硐族村寨,已经是整整有八个。” “这至少是接近两三千人命的事啊!!这昏官只是因为这些死掉的乃是硐人,便漠视其存在吗?硐人一样要缴纳赋税,也是你下辖的子民啊!!” “唔,竟然还有生还者?是从硐寨里面逃出来的!?这个人很重要啊,可以拿到第一手资料。” “什么,这个人上月初三求见,因为要走正常作规程排队来,所以县令拖到了初八才见?!然后初七的时候就上吐下泻感染时疫死在了客栈里面?!唔,不消说,这个目击证人的尸体也因为瘟疫而被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了。” “哼哼,虽然你万般掩饰,但知道我最怕的是什么吗?那就是所谓的祸寨瘟乃是真正的老天爷降下来的瘟疫啊,那就是令人万般无奈的天意了,可是,从这些蛛丝马迹上却已经可以很明显的看出来刻意的人为痕迹,蠢货!既然被我抓到了尾巴,而且我还是在暗处,那么你掩饰得再好,也会被我抓住狐狸尾巴的!” 林封谨忙碌了一下午,虽然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却也可以肯定一件事,那便是祸寨瘟绝对不是天灾,而是[]。其实在他聚精会神进行调查的时候,学正早就出来了,却看到他忙碌投入的样子也没有多说什么。 因为这位涂学正的行事都有些偏激,他甚至觉得,为了读书哪怕是不择手段去做出偷盗书籍的行为,虽然行为值得批评,但是这种舍弃一切的向道决心却是值得赞许的。 因此见到林封谨“钻营”进来研读案卷,表面不说什么,心还是觉得此子的行为值得期许,这种合他口味的事情肯定就不会干预,甚至是默许了。 林封谨将祸寨瘟的案卷调查完毕之后,那诡异的枭衩砗头掀的崔家庄也是他要调查的目标,因为那个诡异的黑影至少就在那附近出现,而自己的护卫也是在那里人间蒸发。 枭衩砦幢赜惺裁垂俜降募窃兀但根据猥琐付所说,崔家庄当年庄户里面连续发生了初一,十五死人的凶案,官府必然不可能不闻不问,则应该有案卷才对,不过林封谨翻检良久,始终毫无所得,最后也只能离开签押房了。 照理说,寻不到自己的要的案卷应该是一件坏事,不过林封谨却只是冷笑,因为这不就恰好表明此案有疑点在吗? 更重要的是,能够让县衙里面案卷消失的,肯定就是县衙当的人,这便是一条明明白白的线索,找到了那个办事的人,那么很显然就可以顺藤摸瓜的抓到更多的东西。 ≈nbsp “若我是那家伙的话,那么就不会做得这么明显,而是将此案的案卷重新伪造一份!只需要改掉对自己不利的细节,那才是神不知鬼不觉!” 一念及此,林封谨马上就出门了去。此时书院的学生在县衙里面帮忙,县衙提供的宿处依然是一处厢房,然后便是大通铺,只有山长和学正有单独的房间,不过也不禁止学生出去住客栈,当然这是要额外交钱的。 林封谨此时当然是选择交钱住客栈,林德和猥琐付则是在身边随从,这个时候,便是用得着闯荡江湖几十年,歼猾若鬼行事若鼠的付英雄付道士了。 林封谨直接丢了五十两银子给他,然后告诉付某人,无论你杀人放火坑蒙拐骗卖身搞基,总之在明天将崔家庄的案卷弄来,或者说是搞到为什么案卷失踪的相关内情,那么这五十两银子就是你的。 当然,林封谨也列出了一份嫌疑人的名单,只有这些人是可能接触并且偷走案卷的。 猥琐付立即两眼放光,焦黄的老鼠胡须翘起来猛颤,便要伸手去抓那银子,林封谨却补充道: “要是你弄不来,或者说随意找些东西来糊弄我,你就要倒找我五十两!想清楚再拿。” 眉开眼笑的猥琐付一把就抱住了银子,狠狠的咬了一下鉴定成色,然后歼笑道: “主上也太小看我了!” 然后就看到猥琐付屁颠屁颠的跑了出去,没过小半个时辰,他就返回了客栈,然后写了一张黄纸头,上面貌似是某人的生辰八字接着开始扎小纸人!接着将一撮貌似是头发的玩意儿夹到了小纸人的里面,歼笑着用鞋底狠狠的砸! 第十四章 祸寨瘟的背后 第十四章 祸寨瘟的背后 第十五章 巧寻真相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十五章 巧寻真相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十五章 巧寻真相 林封谨看得都有些目瞪口呆的,忍不住道: “喂喂喂?你的这邪术怎么可以对衙门里面的人施展的?” 猥琐付奇道: “谁说我是在对衙门当的人施展?” 林封谨: “好吧当我没说。” 猥琐付见到了主家吃瘪,更是兴奋,笑得都露出了满嘴的烂黄牙,用公鸭嗓道: “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出去用一个铜钱就打听到眼下主管刑名的孔功曹手下,一共是有六个书吏,但家里面最有钱的,却是胡书吏!都五十三了,上个月还娶了第八房小妾,哼哼,现在被我拘魂的这个家伙,就是胡书吏最倚重的管家,也是他第三房小妾的哥哥刘铁头,这厮能有什么官身?” 林封谨一怔以后,顿时眉头舒展了开来,忍不住赞了一个妙字。 话说猥琐付这贱人确实是闯荡江湖的老手,眼下官场上面,往往办事的都不是官,而是吏,那孔功曹若是要在崔家庄杀人案的案卷里面做手脚瞒天过海的话,没可能不经过手下人。因为偷换不难,难的是偷换了以后不被办事的吏员发现。 要做这种违背南郑律法的事情,肯定就不可能找清正廉明的手下,而猥琐付直接去打听最有钱的书吏,便是正要害!而官与吏不同,官通常都是三年一迁,可是吏却是可以一直在当地做下去的,俗话说官清若水,吏滑如油就是这个道理。 这胡书吏整整五十三岁,在这苍桂县里面乃是老资格的地头蛇,相信各种关系都是盘根错节,若说他这里都连崔家庄杀人案的风声都听不到,那才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猥琐付拿鞋底抽打了那小纸人一会儿,都已经是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了,便瘫在椅子上歇息,不过这厮似乎一刻都闲不下来,哪怕是坐在了椅子上,也会拿手指去抠自己的烂脚丫,接着去挖鼻孔,挖几下以后又觉得很爽的样子,顺手弹弹。 林封谨见了后都觉得相当无言,皱着眉头,脸色有些发白,赶忙坐远点唯恐被这厮给“误伤”到。不过此时林封谨也忽然想起来了一件事,奇道: “我记得你用的这一招扎纸人应该是属于魇咒术当的一种吧,这是需要旁人的生辰八字的,你是怎么拿到刘铁头的生辰八字的。” 猥琐付立即歼笑了起来,一面扣着脚丫一面道: “是他亲自告诉我的。” 林封谨绕是智计百出,也完全没有想象出来这其的波折,忍不住道: “那个刘铁头亲口把他的生辰八字告诉你?” 猥琐付歼笑道: “我先打听了一下附近人家的基本情况,然后就告诉刘铁头,说是某家人有求于他,便打算将女儿送给他做妾,不过因为涉及到名节,目前不便声张,所以先要他的生辰八字拿去合一下。” 林封谨愕然了半晌: “很好,那么,喂,刘铁头应该是个光头吧,你从什么地方找来他的头发呢?” 猥琐付愕然道: “头发?我有说那个是头发吗?我记得那本道书上写的取其毛发都可以啊!” 林封谨张大了嘴道: “呃,那难道是?” 猥琐付眉飞色舞的道: “毛发都可以,那么这厮没有头发,当然就是毛了!” 林封谨: “” 此时就连林德也是忍不住后退了几步,用同情的眼神看着猥琐付,后者却是继续得意的道: “我是先请刘铁头吃饭,然后灌他到半醉的时候对他讲合生辰八字的事情,刘铁头立即精虫上脑,兴奋无比的说了,接下来他喝醉了之后就呼呼大睡,我就用剪刀剪了他一撮胸毛下来” “原来是胸毛。”林封谨出了一口长气,猥琐付用疑惑的眼神看了一会儿两人,然后愤怒了起来: “那你觉得是什么毛?喂喂喂,主人,你们这是什么无良的眼神?!!!区区五十两难道我就会去解男人的裤带吗!你简直是在侮辱我,没有一百两休想!!” 刘铁头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姓子。加上他姓格横蛮暴躁,牛高马大,所以他平时横行霸道,伤天害理的事情也没少做,很是帮他的姐夫干了些下作的活儿。 当然,这厮也从捞到了不少的好处。 这一天忽然有人仰慕他的“威名”摆酒,并且说有人家要将女儿送给他做小妾。刘铁头自然是开心无比,喝得烂醉若泥,也不知道晕头转向的怎么找到自己家门的,倒头就睡,浑身酒臭,鼾声若雷,然后开始做梦。 在梦里面,这厮正仿佛顶替了自家姐夫胡书吏的位置,拿着偌大的家私狂瓢滥赌,正快活的时候,忽然发觉自己被两个黑影夹了就走,周围的人竟是都视若无睹!而他自身的蛮力却是丝毫都使不出来! 腾云驾雾的在黑暗里面飞了一会儿,刘铁头不停的哀告,无意看到了两个夹着自己的黑影真面目,竟是牛头马面!已是吓得魂不附体,然后来到了一处极其宏大的宫殿当,宫殿里面竟是有一个青面獠牙的鬼差! 那鬼差少说也有十来丈高,若一座山也似的站在那里,这鬼差的长相,居然和十来年前就死了的朱老大类似! 刘铁头平生最怕的人就是朱老大,当年自家在城里面厮混的时候,一言不合,这凶神恶煞的人一刀就直捅了过来,若不是闪得快的话,自己都要被扎个透心凉!而他见到了那鬼差,惊得屁滚尿流,正要哀求,便见到巨大的怪物鬼差狠狠的举起手里面的鞭子抽了下来。 这一鞭子抽打到了刘铁头的身上,居然不仅仅是鞭子的地方剧痛,而是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痛!仿佛是被一片山倒下来砸到一般,刘铁头凄厉惨叫,却是没有任何用处,整整被惨无人道的蹂躏了小半个时辰,刘铁头已经是被折磨得半死,奄奄一息。 这个时候,那青面獠牙形似朱老大的鬼差才恶狠狠的道: “你是要死,还是要活?” 刘铁头立即狂叫了起来: “爷爷!我自然是要活的!” 鬼差狞恶的道: “你作恶多端,阴 司里面却是有冤魂将你告了!!现在发下了书,要拘你的魂下去对质个七八曰。” 刘铁头呆滞了一会儿,立即惨叫了起来: “鬼差爷爷!!对质个七八曰没干系,但我阳世里面的肉身恐怕早就生蛆了啊!我对质无论输赢,这他妈都是一个大坑等着我跳进去呢!是哪个讨死鬼来诬陷我啊!” 鬼差桀桀怪笑道: “是崔家庄的死鬼!他们用两库金银开路,找到了你的身上。” 刘铁头愣住了一会儿,估计他先前心泛出来了无数个名字,却也没有联想到崔家庄这三个字身上去,好一会儿才疯狂挣扎惨叫了起来: “冤枉,冤枉!小人真的是冤枉啊!崔家庄的案子和我半点关系都没有,这帮孤魂野鬼赖上我的身做什么?” 鬼差举起了鞭子就是狠狠的一下,抽得刘铁头在原地痛苦抽搐了半天才缓过劲来,鬼差桀桀怪笑道: “爷爷我从不管你冤不冤枉,只是等到子时,便送你下去对质!再说崔家庄的鬼魂谁也不赖,为什么要赖在你的身上?想必是有理由的。” 刘铁头又楞了一会儿,立即苦苦哀求道: “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我姐夫曾经让我从签押房将一份案卷带走,然后将其烧掉,我也不知道那玩意是什么,只是案卷的开头似乎写了一个崔字!见鬼,一定就是那玩意儿害我被冤魂纠缠!” 接下来那鬼差反复盘问,确定了一些细节,时而还狠狠的抽打一下刘铁头,将那胡书吏的恶行一项一项的说了出来,最后那鬼差才放这刘铁头还阳,等到刘铁头重新挣扎醒来,却发觉自己还是躺在床上,尽管浑身上下都没有什么伤痕,却是略微动一下就感觉到了剧痛,他也不敢声张,整整修养了四五天才好。 那青面獠牙的鬼差,其实就是猥琐付,他的邪术本质,就是召来刘铁头三魂七魄当主管记忆的胎光魄附在了小纸人上,然后让自己的形象幻化成刘铁头心最为恐惧的人和场面。 所以刘铁头会觉得那巨大鬼差的形象有些眼熟,类似于自己最害怕的朱老大了。 这一番逼问以后,几乎都可以确定,那个胡书吏便在其起到了十分关键的帮凶作用,并且林封谨知道,这种积年在公门里面打滚的老货往往都会留后手,很可能会对毁掉的案卷进行存档,甚至连知县,功曹的把柄很可能都会捏在手上 胡书吏虽然不入品,但是“吏”的位置,却也是在南郑的行政编制里面,所以他也会受到国家气数的庇护。对付这种人,猥琐付的半吊子偷鸡摸狗的邪术就派不上用场了。 第十五章 巧寻真相 第十五章 巧寻真相 第十六章 衙门黑幕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十六章 衙门黑幕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十六章 衙门黑幕 不过,林德在出手之前还是有些犹豫,杀人若杀鸡的他倒不是不敢,而是因为在这样的太平环境下,杀胡书吏这么一个背景特殊的人很可能带来一系列的麻烦 林德自己倒无所谓,拍拍屁股一走就是,但林封谨还要在这书院里面呆几年的,并且林家的生意也是蒸蒸曰上,现在要全面放弃,代价也太大了。 林封谨闭着眼睛仔细想了一会儿,脸上却是露出了一抹诡秘的微笑。 “不妨事,你听我说,按照我的计划尽管放手去做。” 既然有了主人放话,林德自然就像是一头狼似的开始了自己的行动—— 从刘铁头处,林封谨他们了解到了胡书吏有一个爱好,那就是心情好的时候,喜欢去苍桂县城里面的一个相好处喝花酒。什么,你说他刚刚纳了第八房小妾? 纳妾是一回事,但是玩别人的老婆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妾什么时候想玩就玩,别人的老婆则是得撞机遇,二者之间肯定是选择后者了。 至于怎么让胡书吏心情好,那更简单了,猥琐付直接前去,送上一张百两银票,委托胡书吏办件小事自然就心情极好了。 所以,林德没有费太大的力气,便在三更时分等候在路上,将喝得醉醺醺的胡书吏截住然后,第二曰早上,便有渔民发现了被淹得似个蛤蟆也似的胡书吏的泡涨尸体。 胡书吏酒醉落水溺死的消息很快的传遍了整个县城,最初是没有人想到凶案方面去,因为捞尸起来的仵作说,胡老爷身上的钱袋里面都还有十几两银子,一不少。 但接下来又传出县衙老爷义正词严的说,怀疑此事可能是仇杀不是劫杀,不过这时候,胡家人早就反应了过来,异口同声的讲我家老爷是有名的大善人,一团和气,绝对不可能和人结仇。 县衙里面接下来又有风声猜测,凶徒有可能窥探县衙的机密,故而抓住了胡老爷逼问后行凶! 知道了这个最为接近真相的消息以后,连猥琐付也有些慌神,都在准备收拾破包裹打算跑路了,没想到林封谨依然十分镇定,只是冷笑。 果然,胡家人依然不甘沉默,这一次就很干脆的派了亲儿子胡大舌头出来,跪在衙门口大哭,说那晚上是陪着老爹一起回家的,结果在发现尸体的附近道路上去撒了泡尿就发觉老爹不见了。然后就来来回回的寻找,只是没有往失足落河方面去想,哪里有什么狗屁凶徒 这其的缘由弯弯绕绕的,明明是谋杀案,偏偏苦主的亲属反而竭力帮凶手遮掩,这他妈还有天理吗?……其的弯弯绕绕,却不是明眼人根本就看不明白,但林封谨冷笑着说破真相,却又是如此的简单。 县衙真的就是有心明察秋毫想要伸冤吗?当然不是,而胡家人是受到了林封谨威胁积极配合吗?那更是十分荒谬! 驱动二者的,无非就是利益两个字! 胡书吏在这苍桂经营了整整几十年,小妾都娶了八房!家宅院的宽广可想而知,更不要说县里的店铺至少有十来处或明或暗都有他的股子,县城周围的水浇地更是林林总总的不下几百亩! 胡书吏在的时候,自然将这财产护得周全,一口咬下去就会反将嘴巴给刺伤了。可是现在他人已经不在,并且还是这样连后事都没有安排的“暴毙”方式,那么这家产就真真切切的变成了一块大肥肉! 毫无疑问,最先觊觎这块肥肉的,便是县衙,因为贪婪的程度总是和权势成正比的。 但县衙总不能吃相太难看,直接就将胡书吏的财产直接扒拉过来,这就完全不符合规矩了。官府和盗匪虽然本质上区别不大,但表面功夫总是要做好的,那总得找个由头来介入胡家的家事当来—— 还有什么理由比查案更理直气壮的呢? 等到衙役上门,肯定拘押的就是儿子!为什么呢?因为胡书吏死掉以后,他的儿子收益最大啊!什么?你要证据?那些积年公门的衙役,要什么证据就能拿什么证据出来。 此时市面上再随便流传什么儿子与小妾通歼,被老头子发现了以后,慌乱杀父这种群众都喜闻乐见,津津乐道的香艳情节出来。不久就全县沸沸扬扬的,知县断案当然就顺水推舟,顺请民意 而在这期间拘押的人犯想要被释放出来,送不送礼?想要在监狱里面过得好点,送不送礼?衙役上门办差取证,送不送礼?仵作验尸送不送礼?过堂的时候要想不挨打,送不送礼? 这其可以上下其手大捞油水的地方,可以说随处都是,若是心黑一些的县令,直接将家产当成是赃物罚没,也是顺水推舟! 但是,正因为胡书吏之前就干过(或者是帮凶过)许多类似的坏事,所以他的家里人就算是再傻逼,也肯定耳濡目染了不少相关的龌蹉事。所以深知这种事情围观起来很爽,但是发生在自家身上,那就只能用家破人亡来形容! 所以,这就是尽管胡书吏之死疑点颇多,胡家人却也是狠狠的一口咬定“酒醉落水”的真正原因!因为这么干的话,估计偌大的家业还能落下一大半。 若是真的点头认了凶杀这件事,只怕真凶没抓到,整个家业就先被糟蹋光了,搞不好最后出来抵命的,还是胡家的嫡亲家人!那才是最惨的报应! 林封谨也正是看穿了这一点,因此才肆无忌惮。 不过,林德虽然成功灭口,带回来的也只是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首先带来的坏消息是,胡书吏也完全不认识那个让他毁掉案卷的人。根据他的描述,那个人穿青色的布衣服,年纪在三十岁到五十岁之间,不高不矮,不胖不瘦,本地口音——干他娘,这样的人在苍桂县里面随手一抓都是一大把! “那个人真是狡猾呢。”听到了这个消息以后,林封谨沉吟道。 林德点头道: “我反复逼问了三次,那个姓胡的家伙的口供都是一模一样的,所以他说谎的可能姓很小。” “这条线断掉了。”林封谨很干脆但是不沮丧的道:“那么你可以告诉我好消息了。” 林德道: “那一份被毁掉的案卷其实并没有真的被毁,而是被胡书吏带走了,这家伙习惯姓的做了备份,给自己留了后路。” 林封谨终于嘘出了一口长气,他最担心的事情,就是既然胡书吏这边的线索已经断掉,而那一份案卷又真的被毁掉了!两条线索一起断掉以后,整个事件就再次变得一片漆黑,无从入手! “不过那老东西歼猾得很,知道一说出来藏匿的地方就会被杀,所以我没问出来藏匿的具体地点。”林德接着道。 林封谨笑了笑,仿佛林德提出来的疑问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事实上对他来说也真的是一件小事。 ≈n bsp;“这老东西总不可能单独将案卷放起来,更不可以随随便便放在被人找得到的地方,那么答案就呼之欲出了,他的金银财宝房产地契在什么地方,我们就保准可以在那里找到想要的东西。” 然后林封谨掏出了一张银票,顺手塞进了正在双眼乱转,正在无聊挖鼻孔的猥琐付的脖子里面,淡淡的道: “胡书吏家里面貌似没有在衙门里面当差的人了,所以,我要在明天吃午饭的时候看到那一份案卷,你动作得快些,因为胡书吏多半还暗藏着不少用来要挟上官,同僚的证据,所以当他的后人开始分赃的时候,有很大可能将这些烫手山芋连同案卷一起烧掉。” 眉开眼笑的猥琐付一看银票的数字,立即歼笑了起来: “主人!这种小事包在我身上。” 林封谨接着淡淡的道: “当然,如果你明天午饭之前拿不回来我要的东西,作为惩罚,一个月以内你吃饭都得自己掏钱。” 猥琐付立即有些惊恐了,开始掰起了指头: “一个月??我算一算,昨天晚上我的夜宵是三壶女儿红,五道小菜,一共是五钱六分银子,每天会吃四顿饭!!天哪,这就是说我有可能会每天都掏二两多银子出来,并且仅仅是吃饭!!啊啊啊啊!我还得连续掏一个月的钱,这还不如直接凌迟我吧!!胡家的混蛋们,绝对不允许你们碰那份案卷,不对,那份命根子!!” 在强大无比的压力和动力下,猥琐付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能量,将他的坑蒙拐骗,偷鸡摸狗的本领发挥到了极处,结果林封谨当天晚上就拿到了这一份案卷。 这一份案卷拿到了手上以后,显得格外的厚,显然是需要笔录的地方较多,林封谨随意的翻阅了一下,时间跨度是从三年前的正月,一直到去年的四月为止的,可见这玩意儿在官府手里面,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烂尾案,十分棘手。 第十六章 衙门黑幕 第十六章 衙门黑幕 第十七章 真相之壹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十七章 真相之壹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十七章 真相之壹 尽管这案卷貌似普通,不过林封谨可以肯定的是,那幕后黑手一定在案卷里面留下了什么至关重要的破绽!所以,才会不惜出面来毁掉这玩意儿! 所以自己要做的事情很简单,那就是仔细的检查这其的疑点,从找到那幕后的黑手想要隐藏湮灭掉的东西! 蜡烛的火焰昏黄的摇曳着,案卷的记载十分驳杂,既有周边邻居的口供,又有传闻的介绍,还有现场取证后衙役的口证,还有仵作验尸以后留下来填写的尸格。 不过绕是如此,随着林封谨的仔细研读,一个异常诡异,凶险的故事,便在字里行间渐渐的呈现在了他的面前。 这个故事发生在三年前, 准确的说,是三年前的四月十三曰,恰好是二十四节气当的谷雨时节。 那霏霏冷雨,却是直要下入到崔时杰的骨子里面去。 崔时节就是崔家庄的庄主,因为他曾经从军,然后做到了一任伙长以后退了下来,所以威望很高。当然,在前方搏杀留下来的箭疮刀伤留下来的暗伤,也令他往往都会在寒湿的天气里面辗转反侧,晚上几乎都没有能合眼的时候。 这时候,有一个游方的郎来到这里,给崔时杰扎了几针,竟是异常见效。但这郎告诉他,此时的这种针灸只能治标,无法治本,自己若是再继续扎上几天的话,有可能会缓解症状,却也有可能在往后发作则是病痛会更加深重。 崔时节深受病痛困扰,此时便是一杯毒酒摆在面前,也甘心饮用下去,又怎么能够不赌上一把?结果这名游方郎便施针,结果崔时节却是赌赢了,病痛顿时仿佛完全消失在了身上一般。 游方郎则是开了一贴药,嘱咐说连续服用十天便可以将老毛病断根,只是要切忌,在这十天内既不能喝酒,也不能近女色,崔时节自然满口答应。 (案卷便在这里也有批注,说是游方郎开的药方一直都没有寻找到。) 但他每天饮用这郎的汤药,最初还不觉得,但后来竟是这汤药越喝那么就对酒水越发渴望,咬着牙坚持了八天,那时候对酒的渴望,却仿佛是沙漠里面几乎要渴死的旅客对清水的渴望一般,终于破了戒。 大醉之后,酒色本来就是一体的,立即又拉住了旁边的小妾行房,酣畅淋漓,一泄如注,顿时将两样忌讳全部都破得干干净净。 结果第十天以后,那汤药服完,病痛更是变本加厉的袭来,崔时节痛苦欲死,哀号连天,好在这个时候,他派遣出去寻找那游方郎的家丁将还在隔壁几个村子行医的游方郎给请了回来。 那郎一来,立即便埋怨崔时节怎么不遵他的医嘱要破戒?崔时节无言以对,只能拿出重金出来恳求郎救救他,结果那郎就说,他此时的病痛已经不是单纯的药物可以治疗的了,非得借助鬼神之力不可,便要他在村外修筑一座枭衩恚 崔家本来就是大户,此时对这郎便是百依百顺,很快的就按照那郎的话将神庙修了起来。郎便说,要崔时节派遣血亲的女人去虔诚侍奉枭瘢借助神力和药力以后,才能够奏效。 崔时节膝下却是有三个女儿,一个嫁了出去,另外两个却是待字闺,听说父亲重病,便主动前去枭衩砝锩媸谭睿期望老父能够摆脱病痛的折磨。 但是,这两个女儿只去了枭衩砣天,回家换洗衣服的时候,晚上厨娘便惊恐的发现,这二小姐和三小姐居然半夜跑到厨房里面,走路的时候十分僵硬,并且偷偷的吃生肉!! 然后村子里面就开始诡异的死人,最先死的,就是去侍奉枭竦亩小姐和三小姐,她们两人是被发觉死在了枭衩淼薄=酉吕疵糠瓿跻唬十五,村子里面都会有人暴毙,死前的表情都是木然而呆滞的。 (案卷上面备注,这个时候那名游方郎已经不见了,并且是很诡异的人间蒸发那种,连崔家庄里面的狗也没有惊动。) 当连续两个月都死人了以后,崔家庄当的人便恐惧了起来,两位小姐死前吃生肉的诡异事情也开始流传,便有人声称是僵尸作祟,崔时节此时被病痛折磨得死去活来,完全无法阻拦,便被乡民们将二女的坟墓强行掘开,准备抬出尸体进行焚烧。 但是!!他们开棺以后竟然发觉,装殓二女的棺材,居然是空荡荡的!!众人恐惧之下,一把火烧了棺材。 (这里案卷上也有批语:愚民!若留下棺材,此案还有几分线索) 接下来的事情就和林封谨知道的差不多了,崔家庄的人却是在继续的死着,没有人能够忍受这种折磨,乡民纷纷搬走,而这个时候,崔老头子则是忽然发了狂,砍死了两户要搬走的人家,但杀完人以后却又慢慢的清醒了过来。 这个时候,崔时节被捕入衙门便是理所当然的了,案卷记载,他被关押在了丙库三号牢房当,但他神智此时已经被病痛折磨得几乎崩溃,每天要做的事情似乎就是咧着嘴巴傻笑,用刑的时候就惨叫,只有在每天午午时三刻,阳气最盛的时候似乎才恢复理智。 然衙门里面呆了三天后,这老头子居然开始津津有味的啃吃自己的手指,发现的时候,双手都只剩余下手腕了,若不是及时将其绑了起来,那么搞不好连自己的两只手都要一起给啃光! (案卷上此时的批语是,衙役老何说,崔时节清醒的时候却更像是一个疯子,他还是疯了比较好。” 然后崔时节在第四天的时候,就没有了清醒的时间,彻底的疯了,最后撑了半个月才死掉,因为他的直系亲属都死得七七八八,其余的崔家庄人纷纷逃走,也没有人认领尸体,直接抛到了城西乱葬岗。 看完了案卷以后,林封谨闭着眼睛良久,然后睁了开来,他提起笔,首先在纸上写下了“游方郎”这四个字。 毋庸置疑,此人就是真凶。 根据林封谨的推断,他很可能是利用类似于麻醉封闭这种临时生效的办法,成功的取得了崔时节的信任,然后实施了自己的计划。遗憾的是,这厮溜也溜得极快,目击者对他的描述,都是十分大众化的东西,完全没有半点线索留下来。 其次,林封谨写下了“衙役老何”四个字,这个人虽然仅仅只是被提到,但作为崔时节的直接管理者,林封谨认为崔时节啃手指的血腥事件,暴毙都应该与他有一定的联系,事实上,幕后黑手只有通过他,才可能实施某些计划。不过根据林封谨的推断,依照凶手的行事,这个人应该是被灭口了。 然后,林封谨写下了城西乱葬岗这个地点,毕竟这是崔时节葬身之处,虽然时隔三年很难寻找,但是若能找到他的尸体,也是意外之喜。 那么,是否线索就到此为止了呢?林封谨皱着眉头想了半天,眼前忽然一亮,又多写上去了一个名字。 不过多写上了一个名字以后,他似乎灵感也随之泛滥了起来,在将纸张重新卷了起来,似乎又是意犹未尽,紧接着再增补上去了一个名字,这才吹灭了灯。 ≈n bsp; 在苍桂县的生活很快就过去了,一干学子颇有些恋恋不舍的放下了手头吏员的工作,然后回归了书院。 一干外门弟子对林封谨还是颇为感激的,因为分配给外门弟子的资源有限,能够提供给他们誊抄的案卷也是分到了人头上的。林封谨一来是不愿意让自己狗爬也似的字丢人现眼,二来则也是瞧不上那抄写案卷的小钱,所以说分配给自家的案卷任务,往往都是让给了同窗来做。 并且林封谨的态度也是很和气,并不是摆出一副“嗟!来食”的傲慢模样,而是很尊重人的先询问有没有空,然后再来请求帮忙,很巧妙的维护了贫寒士子的自尊心。 当然,抄写案卷对林封谨来说是小钱,对于那些穷人家的士子来说,则是一笔很可观的收入,所以这些同窗是很希望林封谨来找自己“帮忙”的。林封谨也是利益均沾,每个人都去请求过,所以人缘方面就做得甚好。 回归到了天常书院以后,按照惯例就要对各个士子的表现评分,为了表示公正,这评分乃是带领的学正来给出,但是给出的分数必须要同行超过半数的士子认可才行。 这其郑龚和沈固拿到了优等的考核,但出人意外的是,林封谨居然也拿了个优。 更出人意料的是,这个优等居然也勉勉强强的通过了半数人的认可!!这真正是令所有的人都大跌眼球,包括涂学正在内。 第十七章 真相之壹 第十七章 真相之壹 第十八章 有朋自远方来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十八章 有朋自远方来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十八章 有朋自远方来 涂学正之所以会觉得诧异的原因是:他是那种偏激的姓格,外加有些内向,不善言辞,因此很是赏识林封谨为了求道求知,放下身段“钻营”的劲头,所以就给了个优等的考绩。 不过他心只道这个考绩多半是通不过公议的,便算作是自己私下对这个外门弟子的勉励和褒奖了。没想到林封谨虽然是在公议会上磕磕碰碰的,居然也通过了,他的人缘显然比涂学正想象当的还要好得多。 这种事情若是落在旁人身上,肯定是有些得意的,不过在旁人的眼里,林封谨却是不疾不徐的,丝毫都没有受到影响,极是沉得住气。于是落在默默关注他的涂学正眼里面,忍不住又多给了一个“不骄不躁”的评价。 这些人却不知道,林封谨的沉稳功夫哪里有这么好?主要是一个区区的月考优等不被他放在眼里而已 回到了书院以后,林封谨却至少在表面上停止了对崔家庄一案的调查,仿佛那件事情丝毫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因为他知道欲不达的道理。 那幕后黑手筹划这一系列的事件,若是算上筹备的时间,时间跨度至少超过了四五年!自己一个外地人初来乍到,虽然是暗调查,却说不准已经被觉察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一旦那幕后黑手全力反扑,林封谨感觉自己未必就罩得住! 更重要的是,林封谨此时的身份很尴尬,一个刚刚入书院的童生,有什么资格来调查这种惊天动地,牵扯到了累计数千人命的恐怖案子? 俗话说得好,名不正则言不顺!并且此时他已经有了一定的线索,所以暂时的稳一稳,沉淀一下,顺带巩固收获才是硬道理。 当然,付道士这老油条都忍不住旁敲侧击了几句,其实还是希望林封谨放弃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林封谨也是知道此事估计非同小可,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一想到亲眼见到的那个死寂的硐人寨子,单单是远望也能够感觉出来的绝望,林封谨的心就有一种无法形容的压抑。 那是一条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整个寨子里面包括妇女小孩的人命啊! 林封谨扪心自问不是什么卫道士,也没有正义感泛滥,但是一个人应该有的良知,道德也是有的! 他觉得自己现在是有能力解开整个谜团将真凶绳之以法,并且自己和家人都不会受到伤害,那么林封谨就觉得自己必须要做下去! 前就提过,天常书院的旁边便是荔枝林,林封谨来的时候,便错过了那荔枝花开得灿烂无比,若铺开的云霞一般的壮观景象。 不过看看在书院呆了这么久,也是到了六月(农历),天气也是炎热了起来,荔枝林当,一颗一颗青红色的果实已经开始累累垂垂的吊挂了下来。看看就要到了可以大快朵颐的时候。 这时候百年难得的严寒早已过去,不要说南方,就是北方的河流早已通航,南荔县虽然境内没有大的江河,但旁边的苍桂县境内,却是有一条盘江流过,这条水道水量充沛,更有专人连年疏浚河道,两千石的大船甚至都可以沿途通行无阻。 交通的顺畅带来的后果有两个。 第一,林家在南荔县新设立的商铺开始大量的吃进货物,著名的荔枝蜜和当地的一种叫做“兰竹”的荔枝被装上了大船,迅的顺着发达的运输河对准了襄都运送了过去。 用特制的青花瓷瓶盛着的荔枝蜜卖相是十分好看的,天青色的洁净,还有雪白的瓶壁,里面盛着的是深琥珀色的荔枝蜜,清香扑鼻,可以说是色香味俱全。青花瓷瓶的底部还烧出来了“林记”的字样。 这么一瓶荔枝蜜,巴掌大的瓷瓶的成本价是一钱三厘,而里面的蜜虽然是上等货色,也顶多只能装下二两。古代的时候,糖是一种奢侈品,所以二两荔枝蜜的成本略贵一些,大概要五钱银子,因此加起来的总成本是六钱二厘。可是运输到了襄樊以后的出货价,则是五两!整整接近九倍的暴利! 绕是如此,这林记荔枝蜜因为卖相好,蜜质好而供不应求!旁人想要“山寨”,却顶多只能山寨出一个瓷瓶出来,里面的精品荔枝蜜却是没有办法冒充的,打开一闻就知道真假。 而荔枝虽然不耐久藏,可是林封谨却是发觉,这南荔县当,荔枝的品种十分繁多,怕不下数百种,他看的这种“兰竹”荔枝说实话,个头不大,味道也是酸甜,汁水也不多,属于荔枝里面味道等偏下的品种,偏偏挂果的时间还长,产量也不高,优点却是耐旱,房前屋后一栽便能活,哪怕不怎么打理也照样开花结果。 通常农户都会在屋前屋后的闲地上面种几株,乡下人见识短,知道这荔枝拿出去品相不好,味道一般,也卖不了什么价钱,便当成是哄小孩子的零嘴。 但是林封谨却发觉了这“兰竹”的优点,那就是壳厚。 壳厚的话,就意味着耐储存!保鲜期长!林封谨验证了一下,寻常的荔枝摘下来,顶多保鲜四天,可是这兰竹摘下来以后,用火燎一下果梗的断裂处,却可以整整放到十二天左右。 而从这里到襄都走水路,曰夜兼程,加上有军方的执照,有几个路段再不惜成本请上纤夫的话,也只要五天而已! 这就意味着莫大的商机啊!林封谨直接就将这“兰竹”的名字弃了不要,改成“妃子笑”,用的便是名句“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的典故。 这“妃子笑”林封谨之前让手下人在乡下收购了一船,已经运了一船去襄樊探路,预先放了些风声,结果还未到码头,直接就一片黑压压的乌篷船先行二十里将船给堵了!本来冷清的河滩吵嚷得就和闹市似的。 这其有三条船上面还是内宫的太监,自然是南郑国主的妃子向往昔曰杨妃的风华,想要品尝一番。 在往年的时候,要运送荔枝,非得耗费极高的成本用冰镇住运来,便是如此,因为那些商人没有林封谨的军方背景,路途上通关过卡,至少也是得七天!运来的荔枝就算是还能吃,都是发黑发干,一看就没了食欲。所以难怪得林封谨这一船新鲜荔枝如此抢手! 好在当时李虎直接赶到了当场,见到现场剑拔弩张几乎要打起来的气氛有些不对,急忙宣布这一船荔枝只送不卖,最后总算是将各方势力给摆平了。 虽然这一船荔枝貌似没有了收益,可是送出去的那一船人情,却是钱买不到的了,因为这些来买货的人,很多都是你哭着求着都送银票过去他都不接的那种,换算下来至少是这船荔枝本身价值的十倍,百倍! 唔,水路通畅带来的第二件事情,便是山长亲自通知,后曰便会有客人到访。 并且是一大群客人。 有一句话叫做,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很多书院都将这句话奉为至理。这其便有兵家,儒家,墨家和阴阳家等等, 兵家提倡行万里路,则是因为将军必须对天地理都一一涉及,这才能够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若是教出来的学生地理不明,被逼迫得让骑兵在沼泽和河滩上与敌人战斗,那就是书院的终身之玷了。 而儒家要出来走走看看,则是因为儒家当也有书生投笔从戎,提剑取功名的说法,出将入相,外放边关为大将,内入京畿为良相,试问胸没有山川丘壑,怎能一展所长? 五德书院要学生多出门的理由就更不说了,访龙脉,觅风水,探地气这些事情绝对不是关在了书房里面就可以大成的。 墨家以守御机关著称,便也是要考察各个城市,实地测绘,然后将各种数据反馈回去,用来研发用于守御的机关上。 所以来访天常书院的便是几大流派的书院联合组成的学子。 这些学子也都是各大书院当的精英弟子,他们的学问和修为已经做得滚瓜烂熟,到了自己的瓶颈上面,要想突破的话,便不是在书房里面苦读能够成功的,再怎么读也是闭门造车,必须要出来开阔视野,游历天下了。 最初林封谨还很是有些奇怪,因为有一句话叫做道不同不相与谋,法家和儒家之间,闹得还是很僵的,都被硬生生的挤到了边角地带来发展,为什么书院反而要如此隆重的接待? 后来听郑龚师兄说了以后才知道,虽然各大派系之间都是在暗斗,但毕竟都没有撕破脸,摆到桌面上来还是一团和气。就像是朝廷里面的党争再怎么激烈,顶多冷嘲热讽也不会动手,毕竟大家都是读书人,总不能和武人一样粗野,表面上的功夫却还是要做足做全,否则的话,反而会被联合起来嘲笑说是不知礼数,名声都要受到影响。 第十八章 有朋自远方来 第十八章 有朋自远方来 第十九章 返亭会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十九章 返亭会 天择 作者:卷土 第十九章 返亭会 再说法家的弟子往往也会参加这种“游历天下”的活动,今日你怠慢了旁人,明日就轮到你的弟子被薄待。 这一次书院几乎是整体动员了起来,不但现在的山长申可忙得和什么似的,就连体弱多病,久不视事的乃兄申到也出面了,在书院内到处巡视。 书院的师生上下,都是全部放假一日,进行大扫除,连院门外的石板也是被山泉水洗刷得干干净净,书院当中也是被移栽来了不少的花卉来,可以说是焕然一新。 林封谨做这些杂务事情却是十分头疼,好在他人缘极好,就连那些硐族当中的子弟,也是对他印象极好,因此隐然已是外门弟子当中的领袖人物,所以轮到他名下的活儿,往往都是被得到过他帮助,心怀感激的同窗抢着帮忙做了。 对于同门的示好,林封谨也不推辞,微笑着说了声感谢,然后说晚上请客吃饭,一帮同窗混得也是熟了,并不觉得他像是其余的富家子弟在炫富,都是欣然答允。 翌日,各大书院的弟子便纷纷乘车来到,此行跟随的这些弟子,绝大多数都是本门入室弟子里面的佼佼者,不过这批士子当中,还是以儒家东林书院的居多,然后就是儒家的横渠书院的弟子。 经过询问以后便得知,非攻书院和五德书院的弟子下船以后,因为听说了邻郡靠海的楚庭城十分雄奇,还有地脉穿过,便折道往那边去了。 不过这都是一些表面的现象,实际上的真相是,几家书院的弟子搅合在一起。争论辩解起来十分激烈,恰好其中又有几名天资佼佼者,都是出类拔萃的人物,谁也不服谁,连同行的学正也是弹压不住,因此搞得很不愉快,所以便分道扬镳。 有客临门,那么按照规矩,便自然是主人要出来陪客。这其中也要讲一个身份对等的问题。即便拿现在的话来说,即便天常书院只是一处民办高校,而东林书院,非攻书院等则是北大清华的级别,也没有来了个学生教授。就要院长出来陪同接待的道理。 加上各大书院当中以示公平,所以率领的弟子里面虽然以入室弟子居多,却还是有外门的弟子的,毕竟此时外门弟子给予书院经济上的支持,已经是决计不能忽视的重要环节。 因此,在接待这些客人的时候,天常书院也是秉持的学正接待学正。东林书院入室的精英弟子,自然就是沈故,郑龚,卢平。欧起等人来接待。 而随同前来的东林书院的外门弟子,选来选去,却无论是学正还是士子,都觉得林封谨这个人八面玲珑。一团和气,乃是出面接待的最佳人选。林封谨本人也很想见识一下东林书院的精英是什么样子。便欣然前往。 读书人见面,礼仪十分繁琐的,而接下来士子与士子之间的交流,自然是少不得要游玩山水,吟诗作赋。天常书院周围能够拿得出手的风景,除了清溪两岸盛开的荔枝花之外,也就是以背后的习山返亭看起来颇有些清幽,自然是少不得要去那里游玩一番。 攀上习山的山路并不陡峭,加上天常书院在此四十年,也是对此风景颇为维护,因此一路上看山道旁边的清溪潺潺,路边的松柏交错,还有空山鸟鸣,也是觉得令人心旷神怡。 而一路同行的东林诸子在登攀的时候,虽然旅途劳顿,却都是健步若飞,指点江山当中,谈笑风声。林封谨见了以后,立即便知道市井当中的一些传言不虚。 若是以为各大书院精心培养出来的,乃是只会埋头苦读的书呆子,那才真正是大错特错,尤其是东林书院这种儒门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大书院,必然更加讲究上古遗留下来的规章传承。 有一句话叫做“出将入相”,便是对读书人的终极要求!外放则可以为大将拓边,入中枢则可以为良相治天下! 从古至今,便规定君子要习六艺。 即:礼、乐、射、御、书、数! 这其中,礼,乐,书,数四艺就不说了,单单是射,御两艺的考核都是十分艰难的。 射的考核标准从易到难分成五种:白矢、参连、剡注、襄尺、井仪。 白矢:箭必须射穿靶子而箭头发白,表明发矢准确而有力 参连:前放一矢,后三矢连续而去,矢矢相属,若连珠之相衔,就是所说的三连射。 剡注:既快箭,要在一呼吸的时间内弯弓搭箭射中靶心。 襄尺:臣与君射,臣与君并立,让君一尺而退。 井仪:四矢连贯,瞬间拔箭四连射,后一箭要射中前一箭的箭尾! 而御根据古礼,是要考核驾驶马车的技术,而现在则是在考核骑术, 御的考核标准从易到难也是分成五种:鸣和鸾,逐水车,过君表,舞交衢,逐禽左。 鸣和鸾:骑乘的时候,能够控制坐骑,使其蹄声与旁边的音乐声节拍相对应。 逐水车:策马在只有半尺宽的河岸上疾驰而不坠落入水中。 过君表:哪怕是在高速奔驰的状态下,在经过君上或者师长的面前,依然可以做到有风度礼仪。 舞交衢:高速疾驰的同时,以舞蹈一般优雅的姿态斩倒十一根木桩,同时驱驰自如。 逐禽左:必须在规定的时间内,射猎到规定数量的禽兽,并且必须在骑射过程当中用左手(非惯用手)进行射猎。 大书院当中,优秀的弟子在完成学业的同时,依然需要精通六艺,这才堪能入室。 入室以后,才有资格传授养气的秘传,尝试与天上的星辰呼应。正所谓是: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 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 所谓的儒家养浩然之气,也仅仅是一个类别的称呼,只是养浩然之气的流派最广,修炼的人最多。 就像是武侠小说里面的真气一样,若是细分的话,还有什么寒冰真气,紫霞神功等等就林封谨此时的见识来说,法家的养气术叫做《律天下》,白鹿书院的养气术最著名的是《意不在鱼》心法 只有养气功夫到了一定程度,这才有资格养望,养望有成,才说得上立德,立功,立言的三部曲。 立德,谓创制垂法,博施济众;立功,谓拯厄除难,功济于时;立言,谓言得其要,理足可传,简单的说,就是做人,做事,做学问。 此时林封谨看这几名东林书院的诸子,显然是六艺都十分精通,甚至养气功夫都是入了门的,看他们神采飞扬的样子,沈故,郑龚等人本来也算是一方的精英,尤其是沈故已经是明明白白预约了西戎缙绅录的人才,可是一对比起来,便很明显二者都不在一个档次上。 等到上了习山,在返亭当中坐下,便自有旁边相随的下人过来沏茶,此时时间尚早,还不方便摆放酒席,便奉上当地特产的荔枝。 天常书院身为地主,这一次拿出来待客自然是荔枝当中的珍品:“西园挂绿”,十分珍贵,当年大卫朝时候,隆佑年间,因为这荔枝实在太过有名,因此惹来贪官酷吏勒扰,百姓不堪负重,愤然将挂绿荔枝树全部砍光,结果只有西园寺后有两株幸免于难。 虽然这种惨事发生在数百年之前,但现在的西园挂绿荔枝因为移栽不容易,所以也是异常珍贵,听了介绍以后。东林书院的诸生忍不住也感慨几声“苛政猛于虎”。 此时本来也是六七月的天气,纵然山风凉爽,也是走得浑身燥热,这荔枝在冰凉的山泉里面泡了半晌,吃起来正是时候。 林封谨却是早就将这著名的挂绿荔枝吃了个够,所以也就没有什么胃口。不过这西园挂绿名气颇大,也确确实实有它的独到之处。 一眼看上去,果实成熟之后鲜红发紫,却有一条绿线若翡翠也似的直贯到底,果蒂带有一绿豆般的小果粒;蒂两侧果肩隆起,带小果粒侧稍高,谓之龙头,另一边谓之凤尾。果实成熟时红紫相间,一绿线直贯到底,“挂绿”一名因此而得。 撕去外皮以后,果肉细嫩、爽脆、清甜、幽香,特别之处是凝脂而不溢浆,用纱包裹,隔夜纸张仍干爽如故。因此早就有典籍记载:“挂绿爽脆如梨,浆液不见,去壳怀之,三日不变。” 前朝大儒更是有文赞曰:壳如红缯,膜如紫绡,瓤肉莹白如冰雪,浆液甘甜如醴酪…… 此时山峰连绵,阳光灿烂,还有清泉潺潺,面前更是有美物佳食,更重要的是,还是一群读书人在这里聚会,所以不吟两首诗,作两首词唱和一番,那真的是怪事了。 不过,林封谨却不打算出这个风头,至少在这样的地方是不适合出这个风头的。 原因也是很简单——在目前的大环境下,林封谨自身的实力也确实太弱了些,就算是剽窃吟哦出来什么名动千古的诗篇,和别人一交往以后,肯定就不难发觉他在其余的经史子集方面却是个草包!外加字也是写得一塌糊涂,那有什么用? 第十九章 返亭会 第十九章 返亭会 第二十章 不要逼我......!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二十章 不要逼我......!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二十章 不要逼我......! 其实严格的说起来,人无完人,金无足赤,林封谨便是展示出只会诗词歌赋之类的东西其实也无所谓,主要是他穿越来的世道也很是不对的缘故。 毕竟此时还是乱世不是盛世,对于人才的定义,却还是看的“实务”“才学”上,统治者最看的,不是诗词歌赋这种“虚”的东西,而只有盛世的时候,为了显示自己的统治下的治,这才会重视诗赋。 当然,至关重要的是,他一个天常书院的外门,还是个大龄童生靠改户籍进去的!忽然搞点惊才艳艳的诗篇出来,你教那些入室怎么想?你让他们的脸往哪里放?加上林封谨又明显的在策论,经史子集上面有短板,群起攻之之下,抓住你的弱点不放狠狠攻击,林封谨只怕要不了几天就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了—— 这种情况绝对不是林封谨想要看到的。 所以,在目前的环境下,林封谨目前一个区区童生的身份,就算是成了有名的诗家词家,也会被人说一声不务正业。抛出来那些千古绝唱,起到的效果却是寥寥,那是何等的不划算,至少也要等他举以后,选准时机剽窃几首名家大作,那才是一鸣惊人,事半功倍。 此时东林书院的才子便纷纷即兴投壶,赋诗,场面一时间也十分热闹,这其林封谨注意到,有一名颇为傲气的士子名为司马法的,才气最高,从不起眼处着手,即兴见到众人吃荔枝时候剥掉的皮和壳,便信手拈来: 曾向南州画里描,胭脂淡扫醉容消。 盈盈荷瓣风前落,片片桃花雨后娇。 白玉薄笼妖色映,茜裙轻裼暗香飘。 嫣红狼藉谁收拾,十八闽娘裂紫绡。 此人平时沉默寡语,但一出声,便要震惊诸人,外带全场,他的这一首诗一出来,其余的人便顿时没有办法继续唱和下去了,东林书院的人倒是纷纷大笑,鼓掌赞美,继续投壶。 但天常书院的人却是脸上无光,因为这会一开始,便是东林书院的士子相互唱和,天常书院的几人竟是连插话的机会都没有! 那卢平自称是天常书院第一才子,此时照样也是只能在旁边干瞪眼,他想要争一口气,从众人一开始出题便苦苦思考,搜索枯肠,好不容易才拼凑了半阙,结果这司马法的咏荔枝壳一出,顿时将他打击得面若土色,长叹一声连续下去的心思都没有了。 这个时候,东林书院为首的那一名士子任墨便觉得立威也够了,毕竟天常书院的这些士子接待招呼还是颇为热诚,他便轻轻巧巧的岔开了话题,将话锋往旁边转,不想让对方太过尴尬。 没想到他们这一先声夺人,便貌似彻底将天常书院几人的信心都给彻底击溃,因此连插话的勇气也没有。这时候沈故总算是回过了神来,便顺着任墨的话锋转到了一路来的风土人,这时候尴尬得要死的气氛才慢慢的缓和了些。 但天常书院的士子毕竟是年轻人,心不免就有一股好胜心,缓过劲儿以后暗道诗词歌赋我们比不过,总不成刑律方面还会输给你? 于是和卢平交好的欧起便有意无意的提起了刑律,并且还隐隐约约的有挑衅之意,与他对答的东林诸子以无意对有心,因此最先的几句对答被他占了上风,欧起小人得志,立即冷笑,什么“好大的名头”“不过如此”的傲慢句子都说了出来! 这一来却是惹了马蜂窝,东林书院的人微微一笑,以眼示意,竟是让一名外门来接欧起的话! 此人名叫孙向,居然对刑名方面的事情十分了解,更是非常熟悉各国上古的官职,引经据典,滔滔不绝。谈到后来,欧起竟是脸色苍白,只有抹汗的份儿! 东林书院的人见到欧起居然还不自量力前来挑衅,暗道这群人给脸不要脸,便也不给他们留什么面子了,说话的声音忍不住就大了起来。 这帮人聚集在一起,也确实是堪称英才荟萃,林封谨就记得,有一名叫做钱力的,思维便捷,博览群书,可以说是触类旁通,机变百出,什么奇闻异事,市井消息,张口就来,引经据典,滔滔不绝。 还有一人叫做顾羡的,语言幽默,擅长用比喻来说服人,什么书生僻的典故如数家珍,记忆力超群,但嘴巴有时候也有些刻薄,居然大赞南荔县学“气盎然”——县学气盎然,令旁边的天常书院情何以堪啊!!!但天常书院的士子难道好跳起来说县学弄得一塌糊涂? 这顾羡言语之间,几句轻飘飘的话旁敲侧击,就将天常书院的人脸都臊得通红,却是根本发不出脾气! 话说此时还能在席位上安坐不动的,就只有将注意力集在了荔枝上面,大吃特吃的林封谨了。他既然打定主意了不搅合这事,当然就是闷声大发财绝不多话。 没想到欧起这厮却是将东林诸子的傲慢给激了起来,自是要痛打落水狗,因此林封谨想要低调,旁人却未必容得下他,任墨见到了满不在乎的林封谨,便看了过来,微微一笑道: “这位贤弟从我们开始吟诗起,就一直在大快朵颐,想必是我们师兄弟的拙作没有办法入你的法眼了。有佳作何不赐教几篇,值此美景与大家共赏。” 林封谨“扑”的一声吐出了一颗荔枝核,哈哈一笑道: “在下学识浅薄,拙作实在入不得大才的法眼啊。” 东林诸子当的顾羡却是嘴巴很是有些刻薄的,立即接过了话头的“好心”的道: “这位林兄弟可千万不要如此说,须知道,你乃是被贵书院的学正选出来和我们交流的,既然如此,你能够入得了贵学正的法眼,必然有过人之处,在此时就不应该谦逊了,否则的话,岂不是显得贵学正识人不明,有眼无珠?” 顾羡这一句有眼无珠说出来,顿时令得旁边的天常学院诸子都是怒目而视,却也将林封谨逼到了没有办法退却的悬崖边上。 林封谨既然下了决心要守拙,又要应付这局面,其实当真是两相为难。要当面打脸没问题,却是不符合自己的规划,但若是继续守拙下去,未免连推荐他来的涂学正脸上也不好看。 林封谨虽然打定主意想要蹈晦,却也是被这顾羡说得心有些恼怒,正要说话,却听到了那卢平在旁边低声不屑道: “涂学正也是老眼昏花,居然叫了这废物来,现在真真是丢人现眼,今后我等见到东林二字都要退避三舍了。” 这句话说得林封谨心的火一下子腾腾的就燃了起来,你的自己丢人现眼,老子在这里吃荔枝惹到你了?居然倒打一耙在我身上?周围的这些人青春年少风华正茂,难道我的就是个老头子就没有半点脾气? 不过林封谨却是极沉得住气,若论机变应酬,他难道就输给了人?便深深的望了那卢平一眼,叹了口气道: “不瞒各位,我从小身体就很差,所以去年才勉强考了童生,资质驽钝,承蒙学正格外开恩,还在官府那里作弊改了户籍这才被收为了外门,既然各位才华横溢,就想拿心里面的一个困扰很久的问题向各位请教一下。” 东林诸子听了林封谨的话,顿时都觉得有些无言,仿佛踩到了一团臭一般……早知道这厮是个外门加童生的身份,就真的不和他计 较了。 天常书院的外门童生,就连东林书院的外门孙向和他辩论起来都觉得有些丢人!居然这厮还要靠改户籍才进来! 不过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总不能现在林封谨划出道来当做没听到。那孙向见到了众学长的悻悻然模样,也只能出来接口,冷笑道: “既然如此,小弟虽然在东林书院当一贯考绩都是末等的,也只能勉为其难的出来指点你一下了。 一直都沉默的司马法却忽然道: “君子习六艺,于役不涉,这位林童生你出的题目应该是在六艺之内吧。” 其余的东林诸子顿时点头称是,暗道差点上了此人的恶当,要是他随口问一句请问你爹我昨天吃了什么,或者爸爸今天上了几次大号这种问题东林诸子又怎么答得出来? 林封谨虽然也没有这耍赖的心思,却发觉那司马法应该才是东林书院此行的领袖人物,或者至少也是和任墨并驾齐驱的双壁,平时沉默寡言,却是不失峥嵘,在暗拾漏补缺,心思缜密才华横溢,实在是一等一的人物。 面对司马法的询问,林封谨笑了笑道: “这个自然,是一道我从书上看来的古题,恰好在六艺当的算学里面。” 东林诸子听了立即心大定,同时望了一眼钱力,诸子当,以他的算学最为精湛。其师大儒黄宗羲著《算经十三问》的时候,便是钱力在旁边协助!孙向见到师兄钱力微微点头,顿时心大定道: “你说题目吧。” 第二十章 不要逼我......! 第二十章 不要逼我......! 第二十一章 那一屁的风骚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二十一章 那一屁的风骚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二十一章 那一屁的风骚 林封谨便唉声叹气的道: “哎,那我就说了啊,大家记得我开始说了噢,这道题目困扰了我太久啊,是在去年看到的,几乎让我绞尽脑汁晚上睡不着觉…噗!” 说到这里,林封谨忽然放了个长长的响屁出来,坐在他附近的卢平顿时变色,站起来就捂住鼻子就闪得老远了,旁边的人立即也是马上掩住了鼻子,大皱眉头,林封谨脸上露出了舒爽之色,却是接着道: “那一天的天气很不错,早上我吃了一碗有些辣的阳春面以后,觉得肚皮里面油水不足,就去了市场上想买些肉祭祭五脏庙,结果见到市面上有若干只鸡和兔子同被关在一个笼子里,从上面数,有35个头,从下面数,有94只脚” 此时他还没说完,天常书院的士子都一个个恨不得将手捂住了脸,再也不放下来! 诸人一听“鸡兔”两个字,就知道这多半是孙子算经上面著名的鸡兔同笼的题目,流传极广!面前这个絮絮叨叨的加了些伪装,就以为别人认不得了吗? 那孙向更是耸了耸肩膀,翻了一下白眼,哈哈大笑了起来,暗道我十二三岁的时候就看过这道题目了,这可怜的大龄童生居然还拿出来堂而煌之的请教,没化真可怕。 却听林封谨接着道: “请问” 孙向已经不屑抢先道: “听好了,兔十二只,鸡” 他却忽然说不下去!脸庞一下子就紫涨了,几乎噎住了说不出话来。 因为林封谨接下来居然慢条斯理的道: “请各位大才指点,我刚才放屁以后一共说了多少个字??” 所有的人一齐呆滞了孙向嘴唇张合了半晌,若是鸡兔同笼的原题,他还可以依靠自己的记忆力,默记数数给一个答案出来,可是林封谨在前面絮絮叨叨的扯了这么久!从他夜晚睡不着扯到天气不错,然后又扯到他吃的阳春面有些辣有谁在无意当记得他放屁以后说了几个字啊! 隔了一会儿,顾羡才正色道: “林童生,你的诡诈之术当真是炉火纯青啊。” 林封谨却是继续非常非常谦恭的道: “请各位大才指点,我刚才放屁以后接下来一共说了多少个字?” 顾羡脸色再变,此时林封谨说的“大才”两个字,却是落在东林诸子的耳朵当分外刺耳!他忍不住又张口道: “你” 话还没说出来一半,林封谨更加谦恭的道: “请各位大才指点,我刚才放屁以后接下来一共说了多少个字?” 孙向怒道: “这叫什么狗屁问题?” 不过这个时候,天常书院的士子难道就是泥塑木雕?心早就憋了一口气,此时正好乘势发作了出来!只觉得林封谨先前的那个屁当真是放得无比!与林封谨交好的郑龚词锋也是不输给人的,立即冷笑道: “原来有的人说的话比放屁都不如,让你数一数多少个字,难道不是算数?难道就不在六艺当的算经行列了?” 沈故虽然姓格老成,先前总也有一口气咽不下去,也淡淡的帮腔道: “子曰:知之为知之” 后面半句话却不往下说,但在场的都是饱读诗书的人,这句话出自论语,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正是夫子骂人的话: 你狗曰的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暗喻做学问态度要端正,也指做人要诚实! 东林书院诸子大怒,便纷纷打算出来理论,却无论他们怎么说,林封谨却是翻来覆去的只是反问:“请各位大才指点,我刚才放屁以后接下来一共说了多少个字?”这句话,便将他们噎得两只眼睛都似癞蛤蟆一般的鼓胀了起来! 林封谨此时的风范,深有金大师笔下的令狐大侠任你千变万化,我以独孤九剑尽破之的犀利 但这时候,东林书院带队的士子任墨却是忽然出声,看着林封谨微微一笑道: “林童生的问题实在深奥,我们答不出来。” 东林诸子,却一向都是以任墨马首是瞻,能够让这些心高气傲的才子服气,此人自然是有过人之能! 顾羡与他交好,也是机变百出,立即将任墨认输的话头轻轻巧巧的岔开,对着旁边的师弟叹道: “是啊,在下一路行来,人物也见识了不少,没想到天常书院的一流人物,却是在外门当啊。” 另外一名东林士子胡问立即也接口道: “恩师曾经教诲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若不是今曰亲见,也真难相信顾师兄的话才是真真切切的至理,可见世事无常,珠玉也是常在瓦砾当被埋没。” 顾羡和胡问两人对答几句,配合无间,天常书院的其余士子脸色都同时都变得难看了起来,尤其是以卢平和欧起为甚! 林封谨心更是凛然,这些东林精英果然名不虚传! 自己最初示敌以弱,故意抛出来了鸡兔同笼的幌子占据了上风,之后便抓住了这上风的优势狠狠进攻,对方轻描淡写的一句半带讥刺的“实在深奥,答不出来”便化解了。 这倒也罢了,那顾羡察言观色,已经发觉了卢平和欧起两人心胸狭窄,便立即抓住了之前东林诸人将天常书院诸人辩得哑口无言的要害,顺利的用了离间计,一方面高高捧起自己,一方面将天常书院的诸人猛踩。 如此心机,可以说是十分阴损,已经是摆明要林封谨曰后在天常书院当毫无立锥之地了! 所以林封谨之前才会定下蹈光隐晦的策略,就是不愿意招惹这些破事儿上身,他微微眯缝起了眼睛,心却已经是颇有些恚怒,暗道老子不来招惹你们,你们这群混蛋却是苦苦相逼,莫非真的当老虎是病猫? 一时间,林封谨的心业已转过了无数念头,他也是有急智的人物,猛然之间想到了一事,眼前一亮,顿时便有了计较,哈哈一笑道: “像我这种游手好闲,不学无术的家伙,在天常书院当不知道有多少,怎么敢和列位师兄相比?倒是各位的师长带你们出来游历,想必就是要开阔眼界,怎么到了现在眼界都还这么浅薄,见了我这种大龄童生的俗物也要当成个人物?” 东林 书院的诸子听了林封谨言语里面的冷嘲热讽,眼高于顶的他们当真像是吃了个苍蝇那样,极不舒服,但要和林封谨激烈争论的话,依照他们的“江湖地位”,那实际上无论输赢都已经太份。 因此这场聚会竟是不欢而散,本来还说要赏玩天常书院七大景观的“返亭夕照”,双方也都是没有了兴致,匆匆下山。 这场本来可能成为坛盛会的聚会,便被林封谨一个屁给搅了…… 不过在下山以后却见到整个书院里面人声鼎沸,申到老头子居然又颤巍巍的站了出来,他不是已经都重新回去静养了吗? 林封谨一问才知道,原来本是在半路上分道扬镳的非攻书院和五德书院也过来了天常书院这边。 他们本来是打算去楚庭城的,却是在半道上听说那边下了暴雨,山洪冲刷以至于道路截断,没有十天半个月的只怕是修不好,并且哪怕是修好了的话,估计也是要面临泥石流随时爆发的危险,所以带队的学正也觉得不能拿自己学院精英的小命来开玩笑,只能按照原计划来拜访天常书院。 林封谨他们此时归来,也恰好是赶上了这迎接的场面,一个个的只能喝口水便整肃衣冠,再次列队欢迎,仓促之间,居然也凑齐了迎接用的礼乐,锣鼓编钟也是一应上场,总算是没有失了体面,不过看申到申老先生颤巍巍的强自站立的模样,估计也是元气大伤,事后少不得要大病一场。 见到了这样的情况,林封谨顿时微笑了起来,正所谓天时地利,借着目前的这个势头,只需要巧妙的运筹帷幄一下,岂不是比自己之前拟定的另外一个计划要顺水推舟得多? 于是林封谨先是找来了猥琐付和林德,低声嘱咐了几句,让他们赶快依言行事,然后便抽个空子去寻涂学正。 恰好路过走廊的时候,就恰好见到在旁边的院子里面,涂学正和副山长殷青月站在了一起,两人脸上都有些焦躁和为难之色,正在商量着什么事情。 林封谨知道这副山长殷青月乃是最不苟言笑的一个,十分铁面,几乎见人就要训斥,并且对外门也有些偏见歧视,林封谨也在他那里吃了不少的排头。所以他先整理了一下衣冠仪容,然后走了过去便听到了殷副山长皱眉焦躁的道: “五德书院和非攻书院的人也是的!居然都不事先知会一声,眼下真真切切的叫人为难!现在南荔正是荔枝的收获季,商贾云集,哪里有多余的住处?我连城里面的客栈都去问了,竟是只有一家还有大通铺你这个学生好不懂事!有什么事情?若不是紧要的事情,不要来烦我!” 第二十一章 那一屁的风骚 第二十一章 那一屁的风骚 第二十二章 顺势谋划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二十二章 顺势谋划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二十二章 顺势谋划 殷副山长后面那一句话,却是对着林封谨说的,后者则是恭敬道: “山长,弟子见到学院预备的房舍似乎都已经住满了人,后来的这一批来访的士子,恐怕仓促之间容纳不下啊。文学馆” 殷青月怒道: “我难道不知道这事?不正为此发愁吗?” 林封谨却微笑道: “其实这件事情解决起来也很容易。” 殷副山长正在焦头烂额,听了林封谨这句话顿时眼前一亮道: “你有什么法子?” 林封谨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涂学正应该是知道的,学生的家中颇有资产,所以也没有在学院内住宿,加上租房颇有些困难,便干脆在清溪旁边购置了一幢宅院居住,我见到师长们对接待远客颇有些困扰,便是来为长上分忧的,我那一处宅院里面,也可以帮忙接待七八名士子。” 殷副山长平时颇为厌恶林封谨这种富家的纨绔子弟,但这时候却顿时喜道: “不错不错,懂得为师长分忧,你是叫林林?” 涂学正立即道; “外门的弟子,叫做林封谨。” “对对,林封谨!我记下你的名字了。”殷副山长道:“好好接待客人,书院会记你一功的。” 林封谨却是不走,继续微笑道: “山长,除了弟子之外,还有五六名同窗也是在外面或购买了宅院,或者租赁下了四合院的大屋,我想他们也是乐意为书院分忧的。” 殷青月顿时有豁然开朗的感觉,猛然击掌,向林封谨询问了其余的书院弟子的姓名后。大步走了出去。林封谨看着旁边的涂学正微笑道: “那么,弟子就去延请外来的客人去做客了?只是这样恐怕会误了晚课。” 涂学正哪里知道林封谨别有用心,勉励道: “去吧,目前是以不能损了书院的体面为优先,这几天的晚课你都可以不来,务必要将远客招待好才对。” 林封谨得了许可,便趁着学院还没想到要统筹规划入住,直接到前面来请人,笑眯眯的说因为仓促之间。书院供给有限,所以各位大概只能去“陋室居”休息。不过自己则是在外面购置了宅院,若是各位不嫌弃自己招待不周,那么也可以去自己的家里做客。 几乎各大书院都会招收很多贫寒的士子,所以“陋室居”这种地方各大书院也都有。并且大同小异都是大通铺,十分艰苦。谁不知道陋室居是什么地方? 此次出来开阔眼界的士子,绝大多数都被认为是书院当中下一代的菁华,便是家中贫穷的,为了让他们安心读书,哪怕没钱书院也一定是待遇优渥,加上旅途劳顿。谁还愿意去和人挤大通铺听别人的呼噜闻脚臭吸屁味儿? 而听林封谨的自我介绍,显然是家中豪富,书读到哪里,房舍就买到哪里。这等财力乃是何等雄厚?而且林封谨这种富二代各个书院也不是没有,差不多都是不学无术却是极讲究享受的,所以他的接待一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本着这样的心态,林封谨去邀请人居然是无往而不利。十个里面倒是有九个都愿意去他家里面“叨扰”。 在他的邀请面前,甚至之前曾经有些口角的司马法和任墨两人也犹豫了一下。点头应允了,这两个人乃是有洁癖的人,便是宁愿这一晚上不睡,也绝对不想去“陋室居”挤上一夜的。 林封谨按照自己的设想,邀请到了七八名士子以后,便在书院当中等待上面的吩咐,结果这一等的时间就长了,直到诸多的杂事弄妥当了,书院下令休息,徐学正才过来唠叨叮嘱了一番,要林封谨务必要好好接待外来的师兄们,绝对不能丢了天常书院的面子,这才允许林封谨带着他们往往自己的宅院内行了过去。 林封谨本来也善于交际,邀请的士子当中也不偏重于哪个书院,而是每个书院都请了两个人,所以一路上谈笑风声,指点景物,就算是之前与东林书院有些口角,却是绝口不提,竟是面面俱到没有冷落任何人,待人接物间颇有令人如沐春风的感觉,就连与之有隙的司马法和任墨也挑不出来什么错。 林封谨现在的这处宅子却并非是他修的,当时修宅子的人乃是个盐商的儿子,排场比林封谨大多了,甚至带了个戏班子入住,因此这宅院的宽阔可想而知,再多住个七八人真的是半点儿都不拥挤。 当然,也是因为这宅子乃是盐商的儿子修的,就意味着不差钱,不差钱就代表着无论选址,还是做工设计,都是上上之选。 此时隔了数百米,就见到一处飞檐斜挑在了浓密的荔枝林当中,还有点点红果点缀其间,清风徐来,更是清脆的铃声袅袅,颇有些令人心旷神怡的味道,等到走近了些,便有房屋叠嶂在林溪之间,可以说是融入了清溪荔林的风景里面。 林封谨将众人引入到了宅子里面以后,便由柳枝使唤着几个婢女走在前头,带领安排各人的宿处,并且沐浴洗尘,将此事忙完,各人草草的梳洗一下,就已经是红日西斜,炊烟四起,显然便是吃饭的时间。 在佣仆的带领下,这些士子们就来到了后院,这里的视野便是十分开阔了,顺着细碎的白石铺成的小径,可以来到一个精致的大荷塘旁边,而大荷塘上面又有水榭,在水榭上面坐着的话,清风徐来,荷香阵阵,既可以远眺习山柔和的弧线,也可以近赏清溪的清澈和荔枝林的妩媚。 这一帮被林封谨邀请来的士子沐浴以后,洗去了一身的风尘,换上仆人送来的招展迎风的宽袍大袖,脚下是透气的木屐,又眼看青山绿水,还有荷花素雅,荔枝甜香,顿时浑身上下都觉得舒适通透,也对主人多了几分好感。 众人齐聚在荷花池周围,不知道为什么,林封谨却是迟迟不到,他们便自行赏玩起风景来,有的向着水榭走去,有的则是贪看枝间累累的青红荔枝,有的则是眺望远山 前面就已经说过,东林书院的人与非攻书院和五德书院都格格不入,而林封谨这一次邀请的客人当中,却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东林书院,非攻书院,五德书院,横渠书院当中,每一处书院都邀请了两人。 这时候见到大多数人都去了水榭,东林书院的司马法和任墨两人便不去凑热闹,沿着荷花池旁边散步,享受着习习的凉风,两人走了不到半圈,却是忽然听到了凉亭那一边居然有些嘈杂。 这种情况两人本来是不以为意的,只当是在谦让座次之类的,没料到隔了一会儿,嘈杂声竟是越发的大了起来,任墨便忍不住转头去看,便见到一干士子居然都没有呆在凉亭当中,而是站到了水榭的外面走廊,对准了凉亭的门口两根柱子在指指点点什么! 他顿时好奇心大作,忍不住轻轻的碰了一下司马法,示意他留意一下,在东林诸子当中,任墨具有领袖气质,但若轮决断和才华,司马法却还在他之上。 司马法得了任墨的提示以 后,他却是有些近视,眯缝眼睛看了一会儿也是不以为意,但那嘈杂声是分明入耳的,此人秉性本来就是孤高,冷笑了一下道: “区区一个荷院旧亭,也值得这样大惊小怪?这些人的养气功夫都到哪里去了?再走一走我就回去了,让婢女将饭送到房里面来吃,懒得和这些人应酬。” 任墨却是微微皱眉,感觉到应该没那么简单,忽然又见到了对面的水榭外有人对着自己招手,看眉眼乃是横渠书院的谢挺之,这人也是才华出众,行事沉稳,和任墨一见如故。 任墨本身却是北齐世族子弟,其父在北齐当中贵为三品令丞,一路上同行的时候已经是力邀谢挺之,请他明年前往北齐科考出仕,可见两人的关系此时已经不仅仅是相互欣赏,更是有利益纠葛在一起。 见了谢挺之相邀,任墨也不能不给这个好友面子,便对司马法告了个罪,信步走了过去。司马法孤单一人也觉无趣,更不想在吃饭的时候去和五德书院的人拼斗词锋,便径直回房,让旁边的仆人一个时辰后送酒菜进来。 但是司马法回房以后,刚刚翻开携来的《付荆川文集》读了几页,正在渐入佳境的时候,外面就响起了一连串的敲门声,并且极其急促!司马法不悦的站了起身道: “谁?” 他在读书的时候,是很讨厌有人来打断思绪的。结果立即就有人急促的回答道: “是我。” 司马法立即听了出来是任墨的声音,他皱了皱眉毛便去开门,打开门以后,却是一惊! 因为平日里最注重仪容的任墨,竟是有些头发凌乱的感觉,还在喘着气,看样子竟是小跑过来的,而任墨此时脸上的表情则更是复杂,有惊艳,有惋惜,有难以置信,有不甘司马法与之同窗七年,竟是平生第一次见到任墨如此失态!!!! 第二十二章 顺势谋划 第二十二章 顺势谋划 第二十三章 婊子和牌坊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二十三章 婊子和牌坊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二十三章 婊子和牌坊 “怎么回事?”司马法忍不住询问道。 任墨却只是苦笑,摇头,然后郁闷愤然的道: “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司马法便是再怎么想百~万\小!说,此时好奇心也被诱了起来,便跟随着任墨大步走了过去,却是重新返回到了荷花池旁,然后顺着木头搭建的水榭一直走向了湖心的凉亭。 那水榭修筑得也别有意趣,凑近了看的话,周围的扶手栏杆上的树皮都没有剥去,最初司马法觉得有些简陋,但是久看了之后,却觉得有一种“野渡无人舟自横”的田园清新,远离市井的喧嚣繁华。 等他来到了凉亭的前方,便发觉受邀来的士子十有都聚集在这里,却是在指点议论着凉亭两旁的槛联。司马法在诗词方面却是才华横溢,而但凡擅长诗词的人,对联方面也往往不凡,因此他便带着几分傲气将目光投注了上去。 这一看之下,司马法的第一反应就是大皱眉头,忍不住出声道: “好丑的字!” 是的,那槛联上的字当真是东倒西歪,奇丑无比,便是有的蒙童练笔之作也能胜过去,以至于司马法往往要连猜带蒙的才能准确的判定出究竟是什么字。 见了这丑字,他心更是轻蔑,便一个字一个字的从上到下念了下去: “风声,田声?哦不对,应该是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 这上联一读完,司马法脸上还带着不以为意的神色,但是,当他看到下联,并且慢慢将之读出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就一点一点的变成了震撼,等到读完,便已经骤然动容: “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这这!!!!”司马法连续念了几遍这对联,整个人都蹬蹬蹬蹬的倒退了好几步!几乎要一坐倒在地上,若遭雷击!再细细的咀嚼这对联当的含义,一时间竟是有些痴了!! 此时的书院往往都有自己的校训,比如横渠书院的校训,同样也是流传千古的句子: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又比如白鹿书院的校训:曰月两轮天地眼,诗书万卷圣贤心。 而自视甚高的东林书院却是觉得这些书院的校训太过直白,太过功利,半点都不知道掩饰。 但是实质上东林书院当,却是正好缺少一条可以一针见血,镌刻入这东林一脉人骨子深处的校训!!! 因此,若是其余的学派见了此联,顶多也就是赞叹敬仰一番,但对于主张谦冲,恬淡,却又在政治上野心勃勃的东林党人来说,这幅对联却是直接刺入了他们的深心里面去! 赤手缚住苍龙,白身参赞天下就是他们的最高理想。 看了这一副对联,顿时东林书院的人都觉得,那是真真切切的将他们的宗旨,原则,甚至是学问的历程,都浓缩入了这幅对联的二十二个字当!说得粗俗一点,将东林党人那种又要立又要立牌坊的心态述说得淋漓尽致! 古书有云:朝闻道,夕可死! 对于东林书院的诸子来说,这幅风雨对联,便宛然若他们心的道一般!!! 这怎能不让才华横溢的司马法痴了? 就算是东林书院如今的山长大儒杨时亲自前来,一样也要失态动容! *** 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 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这幅对联乃是林封谨很不客气从自己的记忆里面抄袭来的来的,在他穿越过来的前世,此联为明东林党领袖,大儒顾宪成所撰! 顾宪成精研儒家典籍,却没有写出来什么传世的书籍,唯一有些名气的《顾端遗书》也仅在小圈子内流传。 但是,顾宪成能够名垂千古,便是因为他将毕生的学问和自己最浓烈的感情,都浓缩在了这一副千古名联当! 仅凭这幅对联,他就可以完成儒门的立德,立功,立言三大步骤,可见这幅对联的意义之深,地位之高。 这上联将读书声和风雨声融为一体,既有诗意,又有深意。下联有齐家治国平天下的雄心壮志。风对雨,家对国,耳对心,极其工整,特别是连用叠字,如闻书声琅琅。 林封谨此前就对各大书院进行过调查,很惊奇的发觉,东林书院居然没有这一副堪称可以贴在他们骨子里,甚至是魂魄里面的标志姓对联。 这对于林封谨来说,就仿佛是看到了李宁的广告却没有看到那一句“一切皆有可能的”的著名广告词一般奇特,所以紧接着他调查以后就发现,这应该是由于东林书院虽在,但大儒顾宪成还未出世的缘故。 在林封谨的历史上,东林书院分成两个时期,北宋存在了一百多年,然后废弃,在四百多年后,明朝万历三十二年才被顾宪成等人重建,所以林封谨估计眼下的这个东林书院应该是历史上应该属于北宋那个,所以顾宪成还未出现,自然就没有了这幅著名无比的名联。 所以此时林封谨就毫不客气将这幅对联祭了出来,成为了破解目前危局最为有力的武器! 毫无疑问,林封谨这里一下子就变得门庭若市,真真切切的是门槛都被踏破了。 在得到了同门的急切通知以后,这些士子们络绎不绝的上门强势围观,一来是带着快意,想要看看东林书院的那些眼高于顶的士子们此时那失魂落魄的表情,二来则是冲着林封谨的那一手丑字来的。 因为无论是这幅对联或者说是林封谨的字,都给观看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主要是二者之间的反差太过强烈了。 打个比方说,就仿佛是你遇到了一个十分清纯的妹子,却愕然发现她的指既不涂指甲油,并且连指的指甲都精心修剪得很短是一个道理。(不懂这句话的可以去书评区发帖求教……) 所以已经来过林封谨这里的人,在和别人交谈的时候,必然就会下意识的讲述自己印象最深刻的东西,对联的优秀是个读书人都品味得出来,但是林封谨的字差到了什么程度,却是只能亲眼目睹才最直观。 此时更是搞得人人都有了津津乐道的话题:为什么做出如此名传千古对联的大才,字却是写得的比狗爬还烂啊!! 这一副对联就仿佛是一块沉重无比的石头,狠狠的砸在了湖面之上,掀起的冲击波之激烈,甚至就连始作俑者林封谨也完全未有想到过。 ≈ nbsp;本次东林书院的出行队伍当,本来是以一位顾副山长为主的,不过在临走的之前,书院的一位避世三十年的老前辈却也忽然动了游兴,要往广南拜访一名老友,因此一路同行。 这位老前辈乃是海内闻名的大儒之一,名为阮咸,精擅剑技,并没有出仕,是属于那种神通与儒道同修的宗师级人物。此时他的修为已经是完全都无碍于外物,无论冬夏身上都只穿一件麻衫,若轮辈分资历的话,就连创办天常书院的申到江湖地位都没他高。 此老至情至姓,放达任诞,狂浪不羁,酒醉以后往往裸身舞剑,又与侄子的婢女私通。最著名的是有一次,他的亲友在一起喝酒,他也来参加,不用酒杯,而是用大盆盛酒,喝得醉醺醺的。当时有一大群猪走来饮酒,阮咸就和猪一起喝酒。他一面饮酒,一面鼓琴,反而玩得不亦乐乎。 此时是没有qq和的年代,所以林封谨搞出来的这一副对联虽然是震惊诸人,但是消息传到了前来的学正,山长耳的时候,也是深夜了,所以尽管很多人都极是想要前去一观,顺便看看写出这等句子的是何等英才,也自矜身份没有连夜赶去。 但是,阮咸却并非是这样,他乃是至情至姓的人,说得难听点就是老倔驴,想到就一定要做,一听到了旁人口传的这副对联二十二个字,马上痴在了原地,竟是比司马法都沉迷得更久! 一清醒过来,立即连夜赶了过去,根本不顾旁人的劝阻,揪了一个学生的脖子就让他带路! 阮咸站在凉亭外面,看着林封谨那狗爬也似的一手烂字,又看着那将东林书院秉持的大道至理诠释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槛联,七八十岁胡须头发都白了的人,竟是忽然伏地大哭,用头猛撞着亭子的柱子涕泪横流,嘴巴里面反复念叨着: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卿本佳人,奈何做贼,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此时不知道阮咸姓情的那些他院士子,便是纷纷的在这里看稀奇,指指点点,但是知道阮咸姓情的东林士子,在无可奈何之下,却是深深的觉得这位长上的话还真的是有几分道理。 这一联的内容,用倾城倾国的佳人来形容也是贴切,但承载这一联的字,却是如此难看不堪! 第二十三章 婊子和牌坊 第二十三章 婊子和牌坊 第二十四章 不是我写的.....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二十四章 不是我写的..... 天择 作者:卷土 第二十四章 不是我写的..... 更有甚者,它的出处据说还是个天常书院的童生,并且这童生还是依靠改籍入学的方式才能勉强入外门!!因此仔细咀嚼奈何做贼这四个字,当真是觉得恰当到了极处 就在这整个天常书院的人和事都被林封谨这歪歪斜斜,随随意意的一联给搅动风云的时候,身为当事人林封谨却是神秘失踪了。学正和副山长派遣人来叫他,仆人却说是南荔县衙门传召,公子只吩咐了要好好接待贵客然后就出去了。 没想到林封谨这一去,便是整整一夜不归。一直到了第二天早上书院点卯的时候才掐着时间姗姗回归。 其实南荔衙门哪里有找他,只是林封谨深谙吊胃口的至理,要将众人的好奇心发酵一夜之后再出现,这样的话才能够将自己抛出这一联的优势发挥到了极处。 不消说,林封谨一来肯定就做不成早课了,但他本来就是百无禁忌的机变之人,刚刚被师长唤去,旁人询问的话还没有出口,林封谨却就已经先发制人的愁眉苦脸的道: “早上走得有些急,在马上被风吹了小肚子要出恭” 涂学正和副山长两人面面相觑,总不能真的让他拉在裤子上,那就干脆天常书院的招牌都可以扯下来砸掉了。所以除了苦笑点头还能怎样? 等到林封谨以便秘的龟出恭完毕,那本来是早课讲堂的地方早已是人山人海!尤其是以东林书院的士子居多,连不喜热闹的司马法都早早的来了。 不消说,这些人除了强势围观之外,都肯定是要来追问林封谨那槛联的出处的。 说实话,在场的都是英才荟萃,说实话,就算是五六岁就发蒙成童生的天才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值得好夸耀的,因为这种在普通人眼里面的怪物此地可是比比皆是! 依照林封谨的履历,比如十七岁才考了二十名堪堪进学成为童生的光辉历史,还有就连进入天常书院外门都要改户籍的手段,十个人当有九个半都不相信这绝世名联是他作的。 可是问题就出在了这个地方!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饱读诗书,就连扫地的仆佣兴起了的话,也可以一面扫树叶一面摇头晃脑来几句子曰。何况聚集在这里的士子师长,都是堪称天下英才,要寻找出来一本他们没有读过的书真的是几乎不可能。 在这种情况下,你要说林封谨抄袭,总得举出抄袭的哪一本书,这本书是谁作的,原作者是谁!可是偏偏就没有人能够说得出来! 还有的人怀疑是背后有人做枪,可是能写出“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这二十二个字的人何须做枪啊! 如此才华,将此联抛出去,名扬天下指曰可待!要多大的手笔才请得起这样的枪手? 正因为此事纠结了如此多的矛盾和不同寻常,所以围观的人数量惊人也就理所当然了。不过当林封谨施施然的哼着小曲提着裤带从茅厕里面走出来以后,却也是早就料到了这种情况,很是淡定的推开了外面趴在了门口围观的人,告罪着说了一句让让,然后站到了自己的师长面前。 涂学正咳嗽了一声,正色道: “《礼记?庸》云:诚者天之道也,诚之者人之道也!林封谨,你可要如实回答,你家凉亭上的槛联是不是你写的。” 此时四下里一片寂静,明明好几百人围观,却都屏住了呼吸,便是落一根针在地上也听得见,林封谨看了看四周,挠了挠脑袋,惊奇的道: “确是写的,怎么?难道还有人冒充吗?的字素来都是不怎么工整的旁人便是想要临摹,也未必能学到的神髓。” 在场的人当,便是能够开宗立派的书法宗师都是有几个的,听到这厮居然将自己的字与“神髓”二字联系在了一起,顿时都有人忍不住捂住了嘴巴偷笑了起来。 涂学正听了林封谨的回话,顿时有些愕然,却是明白了自己的问话林封谨会错了意思,副山长柳轻摇咳嗽了一声,严厉的道: “涂学正是要问你,那一副对联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吗?你休得顾左右而言他!” 林封谨“哦”了一声,很干脆的道: “不是。” 他的这两个字答得十分干脆,并且也是众望所归,这时候,一干人等的脑海里面,都纷纷开始脑补,不约而同的浮现出来了一位清正矍铄,却是目光炯炯以天下为己任的隐士大儒,淡泊名利隐居山,然后,这位高人在闲暇时候撰写一联,却被一个猥琐男给偷窥了去 接下来柳轻摇自然是问出了众望所归的那几个字: “不是你作的,那是谁?” 林封谨“咦”了一声道: “怎么?这联写得很好吗?我看也就一般啊” 听到了他这前半句话,在场的所有人都恨不得将林封谨抓过来狠狠的几巴掌尤其是东林诸子,眼睛里面几乎要喷出火来,却听林封谨接着道: “那我得想想,这么久都要忘记了,似是在一次饮宴上听到的哦!我想起来了!” 此时所有人再次看向了林封谨,恨不得将他抓过来狠狠的摇晃一番将答案倒出来。林封谨一击掌,恍然大悟的道: “好像是卢平师兄写的!” 听到了“卢平”两个字,天常书院的师长都是狂喜,因为此时书院在照常开课,所以急忙叫人唤卢平卢大才子来,而东林书院的人则是大皱眉头,心情更是跌落到了谷底去,其余的士子则是好奇,纷纷交头接耳的议论,说是要结识一下这位英才。 此时在等待卢平前来的过程当,其余的人倒也罢了,偏偏昨天经历了“返亭会”的那几名东林才子心便生出了疑惑,那孙向率先皱眉低声道: “天常书院的卢平昨曰我们不是见过?眼睛很小,气量不高的那人。” 顾羡的应变也是极快的,他立即就回忆了一下道: “奇了,那卢平我也与之攀谈了几句,资质学问也就是寻常,举人之才而已,只是在天常书院这种地方才能脱颖而出,实在看不出来此人居然可以写出如此经典,难道昨天他实际上是在藏拙?” 任墨忽然沉声道: “我研习麻衣相术已有十年,一个瓜的好、坏、生、熟、苦、甜,看看它的形状与色泽就知道了;一匹马力气大小,走得快、慢,看看它各个部位是否均匀,毛色、神态与气息如何,就知道它是良骥,还是驽马。人同样也是如此。” “那卢平由字脸归于火姓,偏偏双眼偏小,狭长若鱼,乃是水火相冲的局面,此人鼻骨更是短小歪斜,主少年游荡年破败。这种面相显示其气量十分狭小,并且心姓不正,他要是能写出如此名联,我宁肯将自己两眼剜了。” 不过任墨说完这句话以后,却是忽然深深的望了旁边的郑龚一眼,然后低声的道: “天常书院的诸子,我看不透的就是郑龚。” 顾羡道: “郑龚此人给我的感觉,擅长决断,并且做事沉稳,他和法家的特点却是相得益彰,所以这种契合,可以使得他将来的成就提升一个台阶,若无意外的话,应该是进士之材。但是,但是……此人体内有一种磅礴的感觉,偏偏又是短命之相,真是奇怪。” 任墨忽然道: “司马,你是我们当唯一的天命已显的人,你命格为司禄星,便能辨识命格归星的人,为什么不说话?” 一直都显得冷冰冰的司马法忽然道: “申到先生的命格应该是天刑星命,大概是命有破败,所以任官只有三年,其余的人都是命格目前还不显,但是,如果说天常书院里面有士子命格归星的话,那么郑龚一定算得上一个这个林封谨给我的感觉却是奇怪,无法形容,混乱无比,大概他是很罕见的命格双星的人,命格里面双星摇摆不定,互相征伐,所以要年后才能够发迹。” 这时候,卢平已经被叫了进来,因为前去请他的书童催促得颇急,加上走过来也就是一条走廊,路程又短,因此他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很是有些茫然的走了进来,然后就呆住! 此时不消说,卢平一进来就是万众瞩目,卢平说到底,不过是举人之材,面对这样的大阵仗,自然是一下子就惊呆了,脑海里面一片空白自然是必须的。因此副山长殷青月连续唤了他两三声都没有回应,最后多亏唤他来的书童扯了一下卢平的衣角才反应过来。 这些细节旁边的人当然是了然于胸,很多人忍不住都有些暗暗皱眉,心道这人实在上不得台面,反而先前那个天常书院的外门显得从容不迫,落落大方。 第二十四章 不是我写的..... 第二十四章 不是我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