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御弟》 第002章 回明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02章 回明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02章 回明 朱隶似乎被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睁开眼睛,正对着另一个人的面孔,朱隶吓了一跳,那张面孔却开心地笑了。正是昨天为他擦脸的年轻人。 “将军,你这一觉睡的时间真长,都快一天一夜了。燕王来看了你两次,王先生也来看过你两次,说你恢复的很快。”年轻人边说边拿过汤药:“将军,把汤药喝了,温度刚刚好。你真不愧是咱们王府护卫队中武功最高的,这么重的伤,换了别人早死了,王先生说,你再恢复三五天,就能骑马了。” 朱隶被动地喝完药,愣愣地看了年轻人一会,思维渐渐地回来了,是了,老子是穿越了,奶奶地,这好人真不能当,好好地救个人,自己却死了,死就死了,鲁迅爷爷说了,十八年后咱又是一条好汉,可结果不是十八年后,连十八年前也不是,看这些人的衣服,语言,可能穿越到一百八十年前,甚至一千八百年前,我靠。 朱隶郁闷地闭上眼睛。 “将军怎么了?是不是头疼得厉害,小的马上去叫先生,你忍一下。”年轻人见朱隶一副痛苦的样子,连忙跑了出去。 我穿越到什么人身上了?这是什么地方?这些人是什么人?朱隶大脑迅速盘算着。丫的,既来之,则安之,老子一个堂堂二十一世纪接班人,还玩不转穿越了,先娶个十房八房的姨太太,嘿嘿,不管那个朝代,一夫多妻没问题吧。 朱隶猥琐的小心灵,第一个想到的是成群的妻妾,这也不能怪他,古代社会留给他印象最深的就两点:一、行侠仗义,二、妻妾成群,这行侠仗义当然不是这个时候该想的,剩下的也就是妻妾成群。 朱隶正美滋滋地想象着,刚出去的年轻人急急忙忙地回来了:“王先生麻烦你快些。”年轻人为来人打起门帘,外面似乎很冷,卷进的冷气将门边铜炉里的火吹得死命晃了几下,像是要灭了。随着门帘放下,才又恢复了燃烧。 王先生在年轻人的催促下几步来到床前,号了号脉,又翻翻朱隶的眼睛,低声问道:“朱将军,你觉得怎样?” 将军?这个官真大!什么朝代的? “请问,这是那里?”第一步,先弄清环境。 可是朱隶这个最普通的问题却让年轻人和王先生都愣了。 “将军,这是你的营帐啊,你不记得了?”年轻人一脸的诧异。 “你是谁?”老实说朱隶觉得这样问很有些于心不忍,这两天年轻人对自己照顾的非常细心,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自己居然问他是谁,确实太过分了,可是不弄清楚他是谁,就弄不清楚这是那里。 朱隶的这句话确实吓到了年轻人,他一张颇为俊俏的脸瞬间变得惨白,看看朱隶,又看看王先生,再看看朱隶:“将军,你不要吓小的,你不会连三宝也不认识了吧。” 三宝?这名字也太可爱了,还吉祥三宝呢。朱隶想着,嘴角不由绽出一丝微笑。 三宝见状紧绷着的脸瞬间笑开了花:“将军,你果然再骗小的,你差点吓死三保。” 看来这个叫三宝的真是关心自己。朱隶收回笑容:“我真是不认识你,只是觉得你的名字有趣,对不起。” 如果一个人脸上在极短的时间内有如此巨大的变化,那这个演员的演技已经很到位了。 三宝就是这样一个演技高超的人,如果他是在演戏的话。 王医生又认真地号号朱隶的脉,然后又拔拔朱隶的眼睛。 “你认识老夫吗?” 朱隶点点头:“先生昨天过来看过我。” “昨天之前呢?” “没见过先生。” 王先生面色凝重地望着朱隶:“你休息一下,老夫去去就来。” 朱隶看着王先生掀开门帘出去,问三宝:“这是那里?我是说这个蒙古包,不是,这所营帐在那里?” “离燕王营帐不远,啊,你是问咱们在哪?咱们跟着燕王出来剿灭乃儿不花,在这里已经驻扎了半个多月了,这里好像叫……” “这里是阿巴嘎塔滩,小四,你还认得本王吗?”随着低沉有力的说话声,昨晚那个魁梧的人依旧一身盔甲,走了进来。 缓缓地遥遥头:“不,请问您是……”朱隶明显看到那人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看来这位也是跟自己关系比较好的人? “爷是燕王爷呀。”三宝急得快哭了。 “本王燕王朱棣,你是本王的禁卫统领朱四。”燕王爷一双犀利的眼神似乎要看穿朱隶。 “今年是什么年?” “洪武二十三年。” 洪武,燕王朱棣,丫的,明朝。 对于明朝的朱棣他还是熟悉的,倒不是因为朱隶历史学的好,事实上朱隶是学理科的,对于中国历史也就是知道个大概,之所以知道朱棣,还要感谢父母给起的名字——朱隶,因为跟明成祖朱棣就差一个木子旁,所以朱隶特别了解过朱棣。 可那也是很年多以前的事了,除了几件大事,其他的都忘得差不多了。 洪武年间,说明朱元璋这个老皇帝还没死,明朝大概是14世纪,我靠,回到了六、七百年前。 燕王见朱隶两眼发直,傻傻地望着棚顶,问什么也不回答,心中一沉:“王先生,你看……” “燕王不不必着急,朱将军伤了头部,恐怕是失忆了,老夫这有几丸安神的药,先让朱将军多休息休息,也许再醒过来,就什么都想起来了。” “失忆?!”燕王嘟囔着:“什么都忘了吗?” “恐怕是这样。”王先生边说,边用水将药丸化开,示意三宝给朱隶服下。 朱隶的大脑一直在疯狂地运转,引得外伤一跳一跳的疼,很多东西一闪而过,想着也抓不住,燕王等人的谈话别的没有听进去,‘失忆’两个字可听的清清楚楚,看着王先生,朱隶真想冲上去狂亲他,失忆,多好的理由啊,让他真正的变成了这个人,这个六百多年前跟自己长得很像的人,从现在开始,我就是这个人了。朱将军,这官不还小,看样子和燕王关系不错,姓朱,居然跟我同姓,叫什么呢? ------------------------ 如果你觉得好看,求收藏了!嘿嘿 第002章 回明 第002章 回明 第003章 三宝太监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03章 三宝太监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03章 三宝太监 再醒来时大概是半夜,门边铜炉里的火还“噼噼啪啪”地燃着,三宝趴在地桌上睡着了。 朱隶试着坐起来,头不是很疼,却有些晕,稳定了一下,刚想抬腿下地,却还是控制不住地坐了回去,这一声倒是把三宝惊醒了。 “将军,怎么起来了?”三宝忙过来搀扶朱隶。 朱隶手扶着头,等那阵眩晕过去,苍白的脸对着三宝绽开个微笑:“我没事,就是饿了。” “将军你过来坐好,小的给你拿粥。”三宝左右看了一眼,用力掺起朱隶,扶他坐在床边的椅子里,让他靠在椅子背上,从铜炉上端下一碗粥。 “粥一直在炉子上给你热着呢,王先生说你醒来了可能会饿。” 没吃出来是什么东西做的粥,应该有野味,还有草药,米比较糙,口感不是很好,但朱隶确实饿了,几乎没怎么品味就吃完了一碗。 肚子里有食,精神头也上来了,吃第二碗的时候,有一句没一句地开始同三宝聊天。 “三宝,你叫三宝,姓什么?” “小的姓马,马三宝,去年燕王把小的要到禁卫队,一直跟着你。” 马三宝,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呢?难道也是历史名人?哪个名人有这个样可爱的名字? 看着朱隶傻傻地望着自己,马三宝有些沉不住气地站起来:“将军,你没事吧?要不要小的找王先生来?” “没事,你坐下,我问你,王先生怎么说我的?”是不是认定我失忆了,这一点得敲实,关系重大。 马三宝咿咿哎哎地说:“王先生说将军你失忆了,不过将军你放心,王先生说你很快就会恢复的,也许三五天,也许一个月。” 朱隶心中狂乐,老天还是长眼的,这样一来我怎样都不会被人怀疑了,失忆了,都忘了,嘿嘿。 但脸上的苦笑还是得装的,没听过哪个人知道自己失忆了还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是不是还说也许永远也恢复不了了?” “将军你别这样想,一定会恢复的。”马三宝立刻劝慰道。 好人啊,欺负好人是不厚道的,哎,我不是有意要欺负他,不能算不厚道。 朱隶心里想着,漫不经心地一副大人哄小孩的样子:“王医生是不是说,多跟我讲一些我过去的事情,能够帮助我早日恢复记忆?” 马三宝用力点点头。 “那你先说说,我叫什么名字?” “将军其实叫朱隶,跟咱们燕王爷的名字很相近,为了避讳,将军自称朱四,因为将军在家排行老四。” 朱隶的嘴立刻张得能塞进一个苹果了。还是那种大个国光。 穿越了六百多年,长的差不多,居然名字也一样,上帝啊,你这个玩笑开大了吧。 马三宝见朱隶这样惊奇,还以为是名字跟燕王爷相近吓到他了,忙解释道:“就是因为将军的名字跟燕王相近,而且跟燕王一样都是排行老四,燕王才对将军非常关心。” “燕王爷一直对我很照顾?”这一点非常重要,关系到我以后能找多少个老婆。 “是啊,明营的人都知道燕王最相信将军,这次将军舍命救了燕王,燕王更加宠信你了,你昏迷这些天,燕王一天至少来看你两次。” 哈哈,看来那个朱隶还真是燕王的心腹,这个关系可要维系好了,有未来的大明皇帝罩着自己,这跟中大奖也没什么区别了。朱隶美滋滋地想着,听着马三宝继续白话儿着自己的往事。 原来那天风太大,燕王朱棣照例巡视时,一个辎重上固定大铁球的绳子断了,铁球被风刮了下来,正巧砸向从下面路过的燕王,走在燕王身边的朱隶情急之下一掌推开燕王,自己却被铜球砸中了头部,幸亏在砸中的一瞬间用剑挡了一下,不然脑袋肯定砸烂了。 朱隶听着马三宝一件一件地讲诉着自己的往事,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三宝,你不是说去年才到禁卫队的吗?怎么对我的事情这样熟悉。” 三宝得意地笑道:“将军的这些事情我们明营里的人谁不知道,他们看到小的调到将军身边来,不知道有多羡慕小的呢。” “你一直在明营?你在明营多少年了?” “快十年了。”马三宝掰着手指头算了算。 “快十年了,你今年多大啊?” “小的比将军小一岁,今年19。” 我二十?不是,那个朱隶二十?靠,赚了,二十我还没毕业呢,多么遥远的过去了,如今不少女同学孩子都挺大了,算虚岁我都三十了,我妈说我腊月生的,赖一岁,周岁也二十八了,竟然又变回二十了,哎,不对,早了六百年,靠,到底是赚了还是赔了。 “十九就当了十年兵了,你来当兵也太小了。” “小的是被他们抓来的,还被他们……”马三宝眼中闪过一丝悲哀。 朱隶没注意,继续问道:“被他们怎么?” “被他们……阉了。” 朱隶猛地抬起头,愣愣地望着马三宝。 马三宝露出一丝苦笑:“将军真是失忆了,这事大家都知道。” 朱隶得知马三宝是太监固然吃惊,但他更吃惊的是他想起马三宝是谁了,他就是大名鼎鼎的三保太监——郑和! 郑和七下西洋的事,恐怕不仅仅是每一个中国人,甚至很多外国人都耳熟能详。 真没有想到站在自己面前的,竞是这样的一个伟大人物。 而更让朱隶得意的事,这位伟大人物,却非常崇拜自己,这个想法,让朱隶以骇人的姿态,大笑了三声。当然没有真笑,知道一个伟大人物是个阉人的时候,大笑是很不礼貌的,即使这件事所有的人都知道。 朱隶虽然没有笑出来,但他惊讶的神态却一直保持着,让马三宝觉得朱隶真的很同情自己,于是也感动的眼角湿润了,毕竟这位伟大的人物这个时候还是个孩子。 朱隶趁机适时地表达了自己的同情,这回是真的,想那七下西洋看到多少美女,却不能…… 朱隶此时就暗下决心,一定要跟这个马三宝搞好关系,等他下西洋的时候一定同去,虽说咱在二十一世纪没出过国,咱却穿越到明朝出国,比二十一世纪出国更拉风,就是没法像那帮同学哥们炫耀。 吃着马三宝弄得东西,两个人聊了大半夜,天快亮时,两个人才睡。 马三宝甚是激动,在明营这么多年,经常是被欺负的角色,虽然后来跟着几个老兵学了一些功夫,但也就是被欺负的时候不那么容易受伤了,还从来不敢反抗,更不要说欺负别人。 来到禁卫队大半年,朱隶对他倒是不错,但也就把他当成一般的手下看,很少跟他说话,更不要说像今晚这样,跟他平起平坐,甚至很尊重他。 马三宝知道朱隶失忆了,却没有想到失忆能让一人个连性格都变了,现在的朱隶性格更随和,更尊重别人。马三宝甚至悄悄地希望,朱隶就这样下去,永远不要恢复记忆。 他这个希望当然很容易达到,因为这个朱隶已经不是那个朱隶了。 ------------------------- 虽然还没有通过,但还是又发了一章。 第003章 三宝太监 第003章 三宝太监 第004章 走散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04章 走散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04章 走散 朱隶失忆的这件事情,很快整个明营都知道了。 这对朱隶当然没有什么坏处,因为他不认识什么人是正常的,他记不起跟什么人有什么交情也是正常的。 当两天后朱隶坐在一辆大车上晒着难得出来的太阳的时候,过往的人热情地跟他打着招呼,完全不介意他对他们陌生的神情。 靠,不知道这些人里,有没有借我的钱不还的。朱隶看着一批又一批的人从他面前走过,想得最多的是谁借了他的钱没还。 但这帐已经成死帐了,因为真正的朱隶已经死了。 那我是谁?披着朱隶的朱隶。 “小四。在想什么?”燕王迈着矫健的步伐走过来。 朱隶轻轻一跃,跳下大车。 这两天朱隶发现,虽然他的武功招式完全想不起来,但身体的柔韧度和灵敏度还在,听马三宝说原来朱隶的武功在整个明营中认第二没有人敢认第一,他当然不会认为这些人的武功有多么的高强,毕竟那是电影电视编出来的,但冷兵器时代,打仗全靠一刀一枪,总也不会太差,这样来说以前朱隶的武功还是很有实力的,如果将来有机会读读所谓的武功秘籍,也许能把武功捡回来。 行侠仗义、妻妾成群,嘿嘿,这就是古代。 “四爷。”马三宝说所有的人里,只有朱隶一个人管燕王爷叫四爷,燕王也最喜欢听朱隶这样叫他。 果然,燕王嘴角浮起了笑容:“小四的记忆恢复了?” 朱隶沮丧地摇摇头,随即一脸笑容:“阿四虽然没有恢复记忆,但只是这几天,阿四也看得出四爷对阿四有多关心。” 笑话,燕王可是我的长期饭票,只要把你哄得开心了,我不仅有饭吃,还有奖金拿不是,就凭我出校门后跑了六七年的销售,哄个人我还哄不圆了?! “小四觉得身体怎样?外面冷,别总在外面呆着。”随便两句话,就挑起了燕王的柔情,看来历史上写的铁面朱棣没那么冷,大概凡是做皇上的,手软怕不宜服众,故意写得凶猛点。 “四爷当阿四纸糊的,如果不是阿四失忆忘记了功夫,定然跟四爷大战三百回合。”马三宝说朱隶以前常常跟燕王比试武功。 “谁赢得多?”朱隶当时问过马三宝。 “当然是燕王赢得多,不过大家都知道将军是故意让着燕王。”马三宝说这话的时候十分得意,朱隶也对这个回答十分满意。 “等打完仗回去,爷给你找最好的先生,如果治不好,爷亲自教你武功。”燕王拍拍朱隶的肩膀,颇动感情。 “谢谢四爷。阿四还是觉得最好治不好,让四爷亲自叫阿四武功。”继续煽情,定要把长期饭票抓牢了。 “你小子,不是从来不服爷吗?” “四爷教会了阿四武功,阿四还会不服爷的。”朱隶嬉皮笑脸地笑道。 燕王爷一脚踢过去,朱隶敏捷地躲过。 “嗯,还没忘光哦?” “一招两势还是难不到我的。” “报!”一探子飞马而来。 “报告燕王爷,发现乃儿不花行踪。” “立刻传令下去,拔营起兵。”燕王下完命令,转过头望向朱隶:“小四……” “阿四跟四爷一起出征。”朱隶口气坚决。 燕王点点头:“你跟着本王走,半个时辰后出发。” 白毛风是冬季内蒙古草原上一种特有的气象,白毛风出现时,大风呼啸,雪花飞舞,到处白茫茫一片,能见度极低,人马处于白毛风中,非常容易迷失方向,一旦跟大部队走散,在这冰天雪地上的草原上,生存的机会几乎为零。 朱隶和几个人,就在这一场白毛风中,与燕王的明营走散了。 几天前,燕王得探子回报,找到了乃儿不花的大营,朱棣立刻下令出击,没想到就要接近乃儿不花的平章大营时,突然遇到了白毛风。 燕王的营帐里,燕王的副将张玉、陈亨,先锋朱能,以及朱隶受伤后代理禁卫统领房宽等七八个人团团围坐在燕王的周围。 张玉是名老将,四十多岁,粗糙的皮肤,魁梧的身材,处处显示出他常年在外带兵磨砺出的勇猛顽强。 张玉跟在燕王身边已有很多年,平时总有些居功自傲,很少把年轻一辈放在眼里。对于朱隶也是如此。 陈亨比张玉略年轻些,长得比张玉白净,平时总是一脸笑容,但为人城府极深,虽然对朱隶表面非常客气,但朱隶一向不喜欢这个人。 朱能与朱隶同岁,比朱隶长的又高又壮,是朱元璋老部下朱亮的儿子,承袭了父亲的官位,是个千户,这次出征的先锋。 朱隶觉得这个人似乎处处都在跟他较着劲。 房宽,原禁卫军副统领,朱隶受伤后暂任统领,这几个人里对他最照顾的人,时不时地向他这边看一眼。 朱隶一个人围着火炉子坐着,受伤后他一直怕冷,这样的军事会议他也从不发言,因为他根本不了解状况。 这些天需要记得东西太多了,事情还好一些,人就难了,朱隶一向不记人,大学时当学生会长,学校里认识他的人很多,他总是记不住别人,人送外号‘小拽哥’,冤枉啊,他妈妈就经常抱怨开了多少次家长会了,就是记不住他那些同学的家长。记不住人实属遗传。 会议已经开了一会了,燕王的副将张玉主张就地扎营。等白毛风过去了在继续前进,燕王沉思了半天:“这样恶劣的天气,对我们不利,对乃儿不花同样不利,我们看不到路,他的探子也找不到我们,如果我们在这样的天气继续前进,一定能悄悄接近乃儿不花而使他察觉不到,对他的全面围剿有极大的好处,所以本王的意见继续前近。” 朱隶在一旁听着燕王冷静沉着地决定,不由得生出一分敬佩,这样的天气他自己绝不愿意出去,燕王居然要继续行军,任燕王出身多么高贵,在白毛风面前可是人人平等的,充其量燕王那套盔甲能别比人暖和点。 “小四,你的意见呢?”见大家都不说话,燕王的目光望向正在出神的朱隶。 朱隶不知道以前的朱隶是不是总是支持燕王的,但此时他支持燕王,可不是因为他是王爷,而是朱隶以他业余军事爱好者的判断,燕王的决定是正确的。 “永远不要让敌人猜到你想干什么”这话记不得是不是拿着破轮子的那个人说的,但绝对是句至理名言。 朱隶站起来,目光如水:“我支持燕王的意见,这样的天气行军,必然能让敌人措手不及,最大程度的降低我方伤亡,全歼敌人。” 看着所有人惊奇的目光,靠,军事论坛里的话说出来了。 燕王惊奇的目光后是一丝赞赏,而后沉声下令:“全军出发,目标平章大营,到达后等待命令。” 朱隶要是知道他这句话的是结果是让自己在白毛风中与明营大部队走散,白送他三百万欧元他也不会这样说。 因为会议结束后两天半,朱隶和几个人,真的在这场白毛风中,与燕王朱棣的明营走散了。 ---------------------------- 终于通过了!求收藏!!! 第004章 走散 第004章 走散 第005章 招降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05章 招降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05章 招降 朱隶也弄不清楚自己是怎么离开大部队的,风雪太大了,刮得人根本睁不开眼睛。这个时候有一个女人送给他一个风镜,哪怕这个女人长得很丑,朱隶也会对那女人说:我爱你! 不过千万不要在“我爱你”前面加上什么,硬要加,朱隶一定会加上‘雪停前’。靠,那女人一定会一把把风镜抢走,扔在脚下踩个稀烂,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他。 朱隶毫不现实地yy着,希望借着不着边际的想象抵消些头部的疼痛。可是头上的伤口仍然是一阵比一阵疼的厉害,不知道是冻着了,还是早先骑马颠着了。马早在风雪之中跑丢了,如今的朱隶只要靠两条腿走。白毛风中能见度极低,朱隶影影绰绰的感觉到周围还有几个人,看来也都是走散的。如果再死了,会不会再次穿越呢? 忍着伤口的痛疼背对着风向,朱隶费力地睁开眼睛,必须把他周围的这几个人聚在一起,不然大家真的都要死在这茫茫草原上了。 浑身上下除了腰带没绳子了,朱隶一把扯下腰带,冷风夹着雪花“忽”地灌进衣服里,冻得朱隶直打哆嗦,可现在已经顾不上这些了,艰难地摸向身边的一个人,将自己的手臂与他的手臂捆在一起,然后拉着他在摸向另一个人。 费了半天劲,终于,在三根腰带的帮助下,六个人聚在一个稍稍能避一点风的小土丘后面。 天就要亮了,只要坚持到天亮,就有可能找到大部队。 朱隶挨个看了看除了他之外的五个人,风雪很大,看的不是很清楚,不知道以前的朱隶认不认识他们,反正他不认识。 六个人像挤在一起的一窝小鸡,终于捱到了天亮。 风雪比夜里小了一些,能开口说话了。 “我是朱四,燕王爷的禁卫统领,有没有人认识我?”朱隶说完想起来自己现在已经不是统领了,但这些人未必知道。 “我认识你,我叫观童,燕王账下的谋士。” “将军,我叫冯三虎,我们都认识你,昨夜我们认出是你将我们聚在一起,立刻安心了,有你在,我们一定死不了。” 冯三虎长的憨头憨脑,五大三粗,真是只老虎。 可现在需要的不是老虎,是望远镜。朱隶对着冯三虎等点头笑一下,心道:有我就死不了了?我要能不死,也不会穿越到这个鬼地方。 目光掠过冯三虎等人,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再看一遍,靠,昨晚明明记得是六个人,怎么变成了七个人? 可哪一个是昨天晚上后进来的?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 “你们彼此都认识吗?” 冯三虎等人互相望了一眼,摇摇头。 明营十万大军,彼此不认识很正常,也许记错了,确实是七个人,退一步说,就算有一个人半夜进来的,可能也是明营走散的,这冰天雪地的,除了明营的人,也不应该再有什么人。 再仔细端详几个人,发现其中一个人的眉眼有几分像燕王,不由得多留心看了几眼。越看越觉得不对劲,沉思了片刻,忽然笑了。 丫的,老子是不记人,可不记人不等于男女不分。 “你,叫什么名字?哪个人手下的?”朱隶指着那个人,平静地问。 “回将军的话,小的叫王福,常百户手下的。” 朱隶听着所谓王福明显伪装的声音,一丝果然如此的笑容溢上嘴角。小样的,以为你穿上男装我就认不出来你是女的了,老子当年在论坛上,只见字不见人都能分出男女,被人妖充斥的二十一实际训练出来的火眼金睛,就你这点伪装还能骗的了我? 常百户是谁?算了,先不管是什么人了,找到大部队是正事,不然冻不死也会饿死,朱隶觉得自己已经饿了。 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朱隶站起来举目四望,前面朦朦胧胧地,似乎有一个营地。 “我们不会运气这样好,找到平章大营了吧。”朱隶把手搭在额头上望着前方,自言自语道。 “很可能就是平章大营,这方圆百里不应该再有别的营帐,一个晚上我们也不会迷路走出很远。”叫观童的站在朱隶的身边,也能凝神注视着。 “是不是过去看看就知道了。”朱隶转过身面向大家,“你们是留在这里还是跟我一起去?” “我跟你一起去。”观童声音平稳而坚定。 两次表态,终于引起了朱隶的注意,只见面前的观童三十多岁,白面无须,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但一双眼睛却透出沉稳和坚毅。 朱隶点点头:“观童跟我走,你们留下。” “我们也跟着将军一同去。”冯三虎开口道,其他人都附和地点点头。 朱隶想过去一探虚实有两个目的,一是现在根本看不到大部队的影子,如果前面是废弃的营帐或者其他人的营帐,在这冰天雪地里,营帐是最好的栖身之所,能住下来即使短时间找不到大部队也没有问题。二是如果真是乃儿不花的平章大营,没打过仗的朱隶电影电视可没少看,知道什么叫军情第一,都到了敌人的阵地边了哪有不去看看的道理,至于看完了怎样通知燕王,那等以后在说了。 当下七个人猫着腰,悄悄接近了营帐。 距离营帐不足百米的时候,朱隶已经肯定这里是平章大营了。 回头看看,大部队仍然看不到踪影,朱隶笑了,他们不是掉队而是走得太快了。可以因为半夜风雪太大,大部队原地驻扎,而这些掉队的人却赶了一夜的路,鬼使神差地走到了大部队的前面。 朱隶仔细观察着平章大营的布局,蹲在旁边的观童轻轻碰碰朱隶:“将军你看,他们好像要走。” 朱隶忙将注意力集中在来往的兵士身上,果然,白毛风已渐渐平息,大营中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除了埋锅造饭,更有一些人在收拾辎重车辆,看样子吃了早饭他们就要撤了。 朱隶不禁有些心焦,如果燕王的大军等他们撤走后才赶到,草原这样大,追起来四散一跑,神仙也没有着,等他们重新聚在一起,又不知道要找多久才能找到他们。 “怎样让他们暂时不撤呢?”朱隶自言自语。 “如果他们觉得退路被包围,就不会轻举妄动。”观童顺口答道。 “对,我就去给他唱一出‘空城计’。”朱隶说着站了起来。 “将军你干什么去?”冯三虎忙问道。 “招降。”朱隶嘿嘿一笑,潇洒地跳上土丘,大刀金马地向平章大营走去。 -------------------------- 求评、求票、求收藏 第005章 招降 第005章 招降 第006章 闯营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06章 闯营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06章 闯营 没走几步,朱隶觉得一个人跟了上来。回头一看,观童。 “观先生怎么来了?”朱隶停下脚步,回头问道。 “在下同乃儿不花是旧识,跟将军一起去,希望能帮上将军。”观童追上来,收住脚步。 害人之心不可有,这防人之心不可无。朱隶此去真正的目的是拖延时间,当然如果真能招降那是最好,燕王的大部队什么时候到还不知道,这个人跟乃儿不花认识,如果到时观童跟乃儿不花一起玩点什么猫腻,自己送羊入虎口不说,燕王的整个行动也将暴露无疑。 “观先生,此去危险重重,先生的好意阿四心领了,先生还是同冯三虎他们一起等燕王的大部队吧。” “将军是不相信在下?我观童在此发誓,对燕王和将军若有二心,就让在下……” “观先生误会了。”朱隶一把拉下观童举起的手。开玩笑,我若是不相信你,你发多少誓我也不会相信你,不过此时朱隶倒是改变注意同意观童于自己一同前往,倒不是真相信了观童,而是觉得还是把观童放在自己眼皮底上好一些,如果观童真要捣鬼,将观童遣回去,就冯三虎他们几个,根本不是观童的对手。 “先生既然不怕死,阿四就跟先生一起走一趟。”朱隶平静地望着观童,目光中有信任,也有警告。 观童看朱隶的眼神似乎有些复杂,说不清敬佩还是嘲笑。 两个人如此在平章大营前堂而皇之地说话,早被平章大营巡逻的军士看到,报告给了一个小头目,两人还没动身,那个小头目已走了过来。 “你们两个,干什么的?” “这位是燕王爷禁卫队统领朱隶朱将军,在下是燕王爷帐下谋士观童,求见太尉乃儿不花。”观童抢先回答道。 一听是明朝燕王爷的手下,那个小头目脸色“唰”地变了,没想到明朝的大军这样快到了。 “你们,跟我来。”小头目打了个手势,早有一人跑去报告,另有几个手下拿着长刀将朱隶和观童围了起来。 朱隶偷眼看观童,见观童神色坦然的举步先行,自己也忙跟上。不知道自己的武功还剩几成,如果真有什么意外,能不能跑出去? 这样想着,朱隶打量着四周,发现乃儿不花军营安扎得有规有矩,将士军纪严整,果然有大将风范。只是仔细观察,发现有些士兵年龄偏小,且看帐营的布局,似乎带有家眷,燕王曾说过乃儿不花一万大军,现在看来这一万大军包括妇孺。 看到这些,朱隶心中有底了。 “二位,太尉有请。”换了一个似乎大了一点的头目,出来招呼两人。 朱隶和观童一起进了乃而不花的太尉大帐。 “哈哈哈,观童,你还活着!”乃儿不花哈哈笑着,大踏步走过来,与观童热情拥抱在一起。 朱隶心中一沉,没想到观童与乃儿不花的交情这样好。望向帐门,两个带刀的护卫如山神般站在门口,那块头,足能装下自己两个。 就算能闯过这两个山神,帐外还有数千的将士。用强是绝讨不了好,还得在计谋上出招。 观童倒是没有忘了朱隶,与乃儿不花拥抱后,介绍道:“这位是燕王爷帐下禁卫统领朱隶朱将军。” 朱隶不卑不亢地一拱手:“禁卫统领朱隶奉燕王爷之令拜见太尉。”虽然朱隶并不在乎什么官职,不过此时没有官职可不好说话,所以撤了的官也得先报上。 乃儿不花根本没将朱隶放在眼里,只是用眼睛看了一下,哼都没哼,拉着观童入座。 观童可不敢像乃儿不花那样怠慢朱隶,他清楚的知道朱隶在燕王心中的地位,忙打了个请的手势,让朱隶先走。 朱隶毫不客气,昂然走到主客的位置上坐下,观童陪在下手。 乃儿不花见状眼中露出一丝诧异。 明朝的编制他大概了解一些,观童是燕王帐下谋士,官是不大,不过燕王的禁卫对统领不过就是保镖头,跟着观童来应该是为了保护观童,怎么观童会对一个禁卫统领这样尊重。 至于将军,在明朝上至一品下至五品都叫将军,只是开头的称呼不同,宣威将军从一品,武德将军从五品。禁卫队统领最多也就是个五品。 其实乃儿不花并没错,可他不知道朱隶在当禁卫统领之前,是燕王三个护卫之一的龙虎将军,从二品。一个护卫可不是一个人,是一万人,龙虎将军是这一万人的头。 朱隶当禁卫队统领,是他自己请调的,因为一次刺杀事件,朱隶觉得还是跟在燕王跟前保护他方便。 这件事虽然马三宝跟朱隶讲过,但朱隶对明朝的编制一无所知,他根本不知道将军还分这么多等级。 侍从奉上香茶,朱隶开门见山,直入主题:“燕王派我来,是敬重太尉是条汉子,识大体,重大局,燕王的十万兵马已将这里团团包围,负隅顽抗只会给双方带大更大的伤亡,而改变不了事情的结果,为了双方的利益,请太尉打开营门,归顺大明。” 乃儿不花的脸色黑得像锅底,他本来就是满脸虬髯,一双眼睛大的像铜铃,整个一张飞形象,此时还在张飞的脸上,写上了阎王二字。 朱隶和观童的突然造访,他已料到不好,却没想到明军来的这样快。 “不花大哥,朱将军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大哥不为自己,也为部下想一想,硬拼只会增加伤亡,根本冲不出去。”观童说完,有意无意地瞥了朱隶一眼,朱隶心中一笑:算你小子还识时务,今天就算你和乃尔不花联手杀了我,燕王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在朱隶、观童走进大帐之时,乃儿不花已派出探子侦查敌情,此时探子还没有回来,乃儿不花也拿不准朱隶说的是否是实情,只是自己认识多年的观童也这样说,看样子所言非虚。 “太尉,我知道您心中不服,乃儿不花在蒙古也是一名将,就算在我们大明,乃儿不花敢拼敢打的精神也让我们非常敬佩。”朱隶先送了一个顶高帽子给乃儿不花,而后话锋一转: “但有句话说的好,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不要说燕王有十万大军在外虎视眈眈,单说你这一万大军,有三成是妇孺,就算这三成妇孺像男人一样勇猛杀敌,结局也只是将失败推迟几个时辰,而代价却是连孩子都会死掉,你应该明白,如果连孩子都死了,就没有希望了。” 朱隶适时地停住,端起香茶慢慢品着,让乃儿不花满满消化自己的话,这叫有张有弛,谈判桌上常用的一招,没想到,穿越后居然用来招降。 乃儿不花脸色未变,心中却生出重重疑惑,他不明白朱隶怎么会知道他一万大军中有三成是妇孺,难到军中出了奸细?他如果知道朱隶仅凭观察,就得出如此大胆的结论,定然大吃一惊。 其实朱隶说有三成妇孺纯属猜测,有妇孺是没错,有多少他那里知道。 看乃儿不花脸色虽未变,但端着茶杯的手却微微颤抖,朱隶知道自己蒙对了。 沉默,朱隶悠闲地等着乃儿不花的决定,劝降只是副产品,只要乃儿不花不下令撤走,他的目的就达到。 观童默默地喝着茶,一双睿智的眼睛悄悄打量着朱隶和乃儿不花。 乃儿不花也没说话,他在等他的探子。 帐帘忽然掀开了,却不是乃儿不花派出去的探子。 两个士兵押着反绑着双臂的人走了进来:“这个人在大帐旁鬼鬼祟祟,不知道在干什么。”押他的两个士兵将那人往地上一推,其中一个士兵说道。 朱隶望向摔在地上那人,心中一惊,刘福,她怎么被抓了。 “回禀太尉,这人是跟我一起来的,我本命令他在大营外等我,可能是他等的时间太长了,怕我有事,偷偷进来看的,请太尉恕罪。”朱隶这话说完,自己都感到诧异,这个人来路不明,在这关键的时候,自己怎么会帮她说话? 观童也一愣,刘福怎么来了,这个节骨眼上如果说错一句话,三个人的小命就交代在这里了,询问的眼神飘向朱隶,见朱隶借着喝茶微一点头,观童叱道:“王福,将军不是命令你在营外待命吗?你怎么私自违抗命令?” 刘福也算机灵,见朱隶和观童帮她说话,忙低头答道:“将军赎罪,小的实在是等得心焦,才闯了大营。” 乃儿不花暂时还不想得罪朱隶,沉声道:“来人,给这位兄弟松绑。” “朱将军,手下鲁莽,得罪了。” “太尉言重,是在下没有约束好属下,误闯大营,太尉大仁大量,不予计较,在下甚至感激,太尉有如此胸襟,不怪军士们都誓死效命。”朱隶再送一顶高帽子过去,人家卖你面子,你多说几句恭维话是必然的。这叫打一棒子给个枣,谈判的节奏轻松地掌握在朱隶的手中。 溜了一眼王福,朱隶见她神态安详,一点没有害怕的意思,心中不禁嘀咕:这个刘福到底是什么人,闯营什么目的?自己未经考虑就救了她,实在是失策。但看着一个女人,应该还是个美女,落入乃儿不花,怎么也不能不救。 王福被松绑后,很自觉地走到朱隶身后。朱隶发现这女子个子很高,快赶上自己了,不怪穿上男装并没有被认出来。 朱隶的高帽子让乃儿不花很受用,紧绷的脸松了不少,似乎也不急等着探子回报了,坚定的意志已经一点点被朱隶动摇。 朱隶心里清楚,只要自己的最后一招杀手锏使出,今天的谈判就算拿下了,即使燕王的大军再迟一两个时辰到都没有问题。 各位路过的大神,求推荐!求首藏! 第006章 闯营 第006章 闯营 第008章 刺客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08章 刺客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08章 刺客 朱隶一觉醒来,听到外面熙熙攘攘、人声鼎沸,比二十一世纪的足球场还热闹,心知一定是乃儿不花的部下都被接收了。 闭上眼睛,朱隶想再睡一会,反正也不用参加招降宴会,忽然想起了刘福,那个女孩子到底什么来路?去屏障大营干什么?朱隶一骨碌爬起来,披上衣服就往外走。 外面人来人往的,似乎人人都很忙碌。朱隶抓了两个人问马三宝在那里,都说不知道。无奈,朱隶只好自己找。 从平章大营回来,将刘福交给马三宝后,朱隶就跟着燕王进了中军帐,然后被习平送了回来,这中间一直没有再看到马三宝,也不知道马三宝将刘福关在那里了?有没有问出个究竟? 这样想着,忽然看到一个身影进了中军帐,朱隶下意思觉得这个人是刘福,他很奇怪,自己一向不记人的,是以前的朱隶眼毒,还是因为刘福身份特殊,自己特别上心了? 没时间考虑什么原因,朱隶一转身跟了进去。 中军帐里更是热闹非凡。 燕王大刀金马地坐在上座,左边依次是副将张玉,陈亨,在陈亨的下手是立了大功的观童,然后是朱能、房宽等一帮将领。 右边是乃儿不花和他的一群手下大将。 众多侍从川流不息地上着菜,朱隶锐利的眼神四处一望,果然看到王福正低着头,端着一盘菜走向乃儿不花。 直觉地,朱隶嗅出了危险的信息。 过去是来不急了。 朱隶一把抢过身旁的一个将官手中的酒杯,扬声道:“太尉,在下来迟了,自罚一杯。” 连朱隶自己都没有想道,他这一句话说的铿锵有力,掷地有声,霎时把整个中军帐的声音都压了下去,所有人的目光都转了向了他。 嘿嘿,原来气沉丹田是这样的,遗憾的是朱隶自己也不知道刚才那声音是怎么发出来的。 乃儿不花立刻站了起来:“朱将军,末将刚在还在问燕王怎么不见朱将军,燕王说朱将军有伤在身。朱将军带伤还亲自过来,末将不胜感激。” “太尉太客气了,您是久经沙场的大将,今天为了手下将士们的性命,能放弃自己的荣辱,在下甚是佩服,怎么能不过来敬太尉一杯。” 朱隶说着话几步走到乃儿不花身旁,想将端着托盘的刘福挡在身后,他已猜到了刘福两次闯营的目的——行刺,如果乃儿不花在燕王的中军帐被刺,就算不死,也会引起误会,闹出轩然大波,届时无论怎样解释也解释不清楚,乃儿不花的手下将领必然会拼死反抗,解决问题的唯一方法只能是——杀。 而如果不立刻将刘福制住,刘福行刺的事情一旦被乃儿不花及他的将领们知道,结果也是一样。 刘福似乎也看破朱隶的目的,向前走的脚步不宜察觉地变快,隐藏在托盘下面的匕首如灵蛇出洞,刺向乃儿不花。 朱隶的左手闪电般抓住匕首。同时端着酒杯右手同时撞向刘福的背后穴道,力透杯壁,将刘福点在当场。 心中暗暗吁了口气,朱隶发现自己的武功在情急的时候能不自觉的使出来,完全不用大脑下令,看来以前的朱隶,真是个武功高手。 刘福被点,愤怒的眼神射向朱隶。 朱隶的手被锋利的匕首刺破,鲜血直流,脸上却不敢露出丝毫表情,仍然笑着跟乃儿不花碰杯,同时装模作样地对刘福吩咐道:“这道菜凉了,你去厨房换一道菜。” 燕王见朱隶走过来,笑着打趣:“是不是馋酒了,闻到酒香忍不住了?” “知阿四者,四爷也。”朱隶口吻轻松,回望燕王的却眼神略带痛苦,眼角轻轻撇向自己的左手。 燕王何等人,立刻发现朱隶左后侧的侍从神色木然,身体僵硬,一眼就能看出是被人点了穴道,目光下移,见朱隶左手低垂,鲜血一滴一滴流下。 望向朱隶,朱隶用嘴角指指乃儿不花,再撇一眼身旁的侍从,燕王立刻明白了什么事,背后一条脊梁冷飕飕的,他知道朱隶给他解决的多严重的问题。 轻轻吁口气,燕王神色轻松地哈哈一笑:“可是王先生说了,小四现在还不宜饮酒,这样吧,本王就差人给你送去一坛,等你伤好了再喝。” “谢谢四爷,那在下就不打扰你们的酒兴,先行告退了。太尉,你慢慢喝,在下这就去吩咐厨房,在给你上一道我们明朝的特色菜。” “朱将军客气,请便。” 朱隶一拉刘福,快步退出中军帐,在帐门口吩咐两句,拽着刘福进了自己的营帐。 “怎么跑出来的?三宝呢?”朱隶在忍不住手上的疼痛,呲牙咧嘴地抓了一块手巾,按在伤口上。 刘福一脸愤怒地看着朱隶,双眼似乎能喷出火来。 朱隶忽然想起什么,上前去解刘福的穴道,可是解了半天不得其法,倒是把刘福浑身上下摸了个遍,连胸口的两处手感的很好的地方,也没有放过。 刘福现在看朱隶的眼神,不是冒火,而是千刀万剐,也不解心头之恨。 朱隶颓然地坐在床上,郁闷的眼神看着刘福:“你不用那样看着我,我真不会解穴。” 朱隶说完,自己却笑了,这话说出来谁信啊,不会解穴,怎么会点穴呢? “我真不会解穴,前一段时间受伤失忆了,武功全忘了,只有情急得时候才能使出一两招,可是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使出来的。”不管相信不相信,朱隶自顾自解释道。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刺杀乃儿不花,我救他,跟他本人毫无关系,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乃儿不花死了,他带来投诚的一万将士必然会拼死反抗,到时不仅这一万人的死,我们明营派去镇压的人也会死很多,一个乃儿不花,要一万多人陪葬,这样做值吗?” 刘福似乎被朱隶说服了,眼神不再那么愤怒,然而紧绷的神色并没有放松。 “小四。”燕王快步走了进来,看见朱隶按着伤口的手巾都被血染红了,脸色一沉,上去就要踢刘福。 朱隶跳起来一把拽住:“四爷下手轻些,她是个女的。” “女的?”燕王诧异地看着刘福,忽然一伸手,拽下了刘福的帽子。 一头长发瀑布般倾下…… --------------------------- 新书上传两天,成绩不错,谢谢放大家! 继续求评!求票!嘿嘿。 第008章 刺客 第008章 刺客 第010章 古装小美女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10章 古装小美女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10章 古装小美女 “三宝!” “是,将军。” “本将军府邸在哪里?” “就在那里,隔道墙就是。” 苏蕊“扑哧”乐了,她现在彻底相信朱隶真是失忆了,不然哪有站在自己家门口都不认识自己家的道理。 推开大门,看着迎面而来的人,朱隶愣住了:老钱?老钱也穿越了?还这么巧穿越到他家来了? “少爷,你可回来了,听说你受了重伤,差点……”老钱一把拉住朱隶的手,上下看着,眼圈都红了。 “将军,这是您的管家张伯。”看着朱隶一脸的疑惑,马三宝在一旁解释道。 管家?怎么跟老钱长得一模一样,就是看上去老了点,这也太巧了! “少爷,你不认识老奴了,十年前老奴跟你一起到了北平,这么多年来一直跟着你,你不认识了?” “认识,您是张伯。”朱隶看到张伯急得快哭了,忙说道。 唉,你的少爷已经死了,只好由我来充当你的少爷了,看来您跟你家少爷的感情不错,日后我也会好好待你的。 朱隶这样想着,似乎自己也感动了。 马三宝在一旁劝慰道:“张伯,将军好好地回来了,您就别伤心了,将军带回来一个客人,您给安排个合适的住处,是个重要的客人。” 张伯这才注意到朱隶身后还跟了一个人,高挑的个头,长得细皮嫩肉的,虽然穿着侍卫的服装,却不像个侍卫。 张伯到底经验丰富,多看两眼,已看出是个女子,意味深长地对朱隶笑了笑。 朱隶心知张伯误会了,也只好装成心虚的样子笑笑,总不能跟张伯解释说这个女人是燕王的。 “小芸,过来领这位小哥到东面的客房。” 朱隶这才注意到在十多个丫鬟、家丁的后面,站在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灵动的双眼,长长的睫毛,挺直的秀鼻,红润的小嘴。一身粉红暗花小袄,同色长裙,在腰间围了素色一个小腰群,虽然还未完全发育,已可看出是个典型的美女坯子。 朱隶心中一声惊叹——好一个古典小美女。 小芸应声走了过来,路过朱隶身边时,有意无意地瞥了他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期盼与喜悦。 跟在张伯的后面走向大厅,朱隶低声问马三宝:“小芸是什么来历?” “张伯收养的义女,至于跟将军什么关系,小的就不清楚了。” 朱隶见马三宝居然敢打趣他,呲牙咧嘴地对着他挥了挥拳头,马三宝示威地一笑,像做了恶作剧孩子似的,一溜烟追上张伯,挽着张伯的手臂先走了。完全不理朱隶一个人在后面干瞪眼。 自朱隶失忆后,马三宝对朱隶的态度一直在悄悄地发生着变化,他不再当朱隶仅仅是自己的上司,更因为朱隶对他的尊重,将朱隶当成了朋友,甚至哥哥。 吃过晚饭,一切安顿下来,朱隶回到自己的院落——天轩阁。 将军府不像是新房子,应该是燕王为朱隶买的,府院很大,分前后三进,天轩阁在二进,一间正房是朱隶的卧室兼书房,还有两间偏房,平时空着。 对于这间应该说住了两三年的房间,朱隶还是相当的陌生。 房间很大,靠西墙摆放了一张敦实的大木床,足有双人床那么大,床边的窗户下是个书案,桌上笔墨放置的很整齐,纤尘不染。显然经常有人打扫。靠东测是张八仙桌,桌上有茶杯。房门旁有个小墩,用来放脸盆。靠东墙一溜放了三个大箱子。所有的家具厚重敦实,看上去价格不菲,看来燕王确实待朱隶不薄。 朱隶的注意力很快被三个大箱子吸引,走过去打开其中两个大一些,里装的都是各个季节的衣服。另外一个小一些箱子上了锁,朱隶找到了一圈并没有找到钥匙,正想出门找张伯问一下,小芸端着盆水走了进来。 “少爷,洗把脸吧。” “小芸你来的正好,你知不知道这箱子的钥匙在那里?” “在奴婢这里。” “太好了,快给我。”朱隶俯身看着箱子,背对着小芸伸出手。 半晌,并没有觉得钥匙递过来,奇怪的回过身,见小芸怔怔地看着他。 “怎么了小芸,把钥匙给我啊。” “少爷不记得出征前跟奴婢说过什么了?”小芸俏脸绯红,小声问道。 靠,那个朱隶不是许过什么愿吧,看小芸这神态,难不成…… “嘿嘿,小芸,你也知道,少爷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朱隶挠挠头,傻傻地笑道。 小芸确实是个美女,但也太小了。 “少爷,你说过……说过……”小芸的脸更红了。 明显的勾引啊。朱隶感到自己的身体开始发生熟悉的变化。 淡定。如果对这么小的女孩子下手,你也太卑鄙无耻了,即使现在是明朝。 “小芸,先把钥匙给我吧,如果本少爷以前答应过你什么,早晚会给你兑现的,不急在今天是不是?”朱隶硬咬着牙,拒绝诱惑。 小芸想了想,从怀里掏出钥匙递给朱隶。 “小芸先回吧,少爷我也累了,明天见。”不容小芸还想说什么,朱隶将小芸送出了门。回身用凉水洗了把脸,靠,欲火焚烧,明天找个地儿降降火。好不容易回来了,这年头上妓院,可以光明正大了吧,想那三千秦淮歌女,现在虽然不是唐宋,这里虽不是秦淮,但美女一样有的,明朝,都有什么名妓来的? 先天马行空地想了半天,方才拿着钥匙,打开了小箱子。 箱子里的东西并不多,几本书,两把匕首,一叠书信,一些银锭、数十窜大钱和一叠纸钞。 朱隶翻了翻,发现是几本武功秘籍,心中大喜。这正是自己需要的。两把匕首也是精品,拔出剑鞘,透出幽幽寒光。 好奇地把纸钞拿起来,朱隶没想到在明初就开始印刷纸钞。 箱子里还有一样东西,黑不溜秋的,像是玄铁,朱隶拿出来仔细看了半天,也没弄清楚是干什么用的。 锁上箱子,独把武功秘籍留了出来。 习惯地躺在床上,打开武功秘籍,看了几眼,才发现更本不是武功秘籍,就是很普通的武功书籍,记载的都是最常见的五行拳等等。不过对于朱隶来说,这五行拳也是新的。 费了大半个时辰,朱隶连蒙带猜,终于看了个大概,这还得感谢金大大,如果不是当年看金大大的繁体武侠小说,认识了众多繁体字,就是再蒙也蒙不出什么。 骑了一天的马,又看了一晚上书,朱隶迷迷糊糊地抱着书睡着了。 “你们家少爷呢?” “少爷还在睡觉。” “什么时辰还在睡?!我去叫他起来。” “哎,等等……” “砰”房门被推开。 “朱能,你皮痒啊?!”不用睁开眼,朱隶也知道是朱能闯了进来。 ------------- 继续求推荐,求评 第010章 古装小美女 第010章 古装小美女 第011章 画个圈让你跳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11章 画个圈让你跳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11章 画个圈让你跳 第011章 画个圈让你跳 文 &8260; 三面船 燕角楼是北平最大的几个酒楼之一,位于燕王府北侧,出西城门不远就是。楼高三层,二层与三层均为雅间,其中以二、三层的天字一号和天字二号风景最好。 朱隶和朱能到时,房宽陪同张玉的儿子张辅、陈亨的儿子陈恭已等候多时了。 朱隶没见过张辅和陈恭,不知道以前的朱隶跟他们关系怎样,这事儿也不好问朱能,故而上楼时,故意落在朱能的身后。 朱能天生一副大嗓门,人还没到,就吆喝开了:“辅少、恭少,快来迎接你们的朱四哥。” 门开处,见两个十六、七的少年抢了出来,走在前面的个子高一些,相貌儒雅,另一个皮肤黝黑,结实的很。 朱能伸手一指:“我来介绍……” 朱隶一笑打断他:“先别介绍,让我来猜一猜,走在前面的这位一定是恭少,另一位就是辅少了。” 张辅奇道:“不是说四哥失忆了吗?怎么一眼认出我来了?” 朱隶咧嘴一笑,率先进入雅间:“你们两个,跟你们的父亲长得一模一样,我怎么会认不出来。” 众人一听,均哈哈大笑。 这雅间的景色果然优美,透过南窗,可看到很大一片水域,水域中央有一个小岛,岛上是一座非常华丽的建筑,雕栏玉砌、琼台玉阁,朱隶心中一动,问道:“这里是……” “这里就是西华潭,那个小岛叫万寿山,岛上那个宫殿就是最著名的广寒宫。”房宽介绍道。 北海,这里就是北海了,六百年后唯一还能找到的地方,可惜广寒宫早已坍塌,没有留下。朱隶心中感概,终于找到一个他熟悉的地方。 燕角楼的另一大特色是侍女漂亮,朱隶等人还没有坐定,已有两个侍女端着酒菜走了进来。均十六七岁,干净的面容,素气的穿着,给人以清风拂面的感觉。 酒菜摆上,张辅举杯道:“朱四哥,这次征讨乃儿不花,父亲说你的功劳最大,你劝降乃儿不花那段据说非常精彩,能不能小弟讲讲,小弟非常羡慕。” 朱能抢着道:“这个不用老四说,哥哥我给你们讲。” 朱隶看看朱能,我什么时候成老四了,还好没叫我小四,那是燕王的专利,不过这个朱能,自从招降乃儿不花后,对自己的态度似乎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佯作受伤不去中军大帐的那些日子,朱能几乎天天都过来看看自己,说说朝中军中的事,对自己的伤势还真是很关心,也不像以前那样跟自己别着劲了,看来招降这一手,确实震了不少人,连陈亨也派他的儿子过来跟我套近乎。 朱能讲得吐沫星子横飞,但朱隶比起来还是差远了,朱隶在关键的部分稍加润色,倒也大大满足了两个大孩子的好奇心,只是最后一招掌削茶杯,朱隶发现朱能的手上居然也戴了一枚镶有金刚石的戒指,只是朱能的功夫显然没练到家,一掌打过去碎是碎了,却参差不齐,跟狗啃得似的。 在众人的要求下,朱隶只能装成勉为其难的样子,轻轻巧巧地将茶杯一分为二,接口整齐。 这一招,彻底征服了张辅和陈恭。 从燕角楼出来,朱能示意可以带出来两个侍女,朱隶坚决的摇摇头。对于未成年少女,他还是下不了黑爪。 看着到处都是十六七岁的女孩,朱隶欲哭无泪,这妻妾成群的梦想,难道要胎死腹中,还是只能先娶回两个十六七的,养大了通杀? 一行人骑着马来到京城正西门的和义门,见门口围了好大一群人。好事可能是年轻人的通病,朱隶等几个人立马来了精神,三下两次挤到了前面,见地上躺了两个血肉模糊的人,显然是被马拖死的,一队守城的军士在死者不远处站着,表情肃穆。 在他们的对面,两个穿着比较华丽的世家子弟骑在马上。 “他们两个敢当本将军的路,就该死。” 房宽一拉朱隶的衣服:“说话的那个叫蓝洪林,他旁边那个骑马的叫蓝洪斌,都是蓝玉的义子,将军还记得蓝玉吗?” “大将军蓝玉?” “对,蓝玉将军去年调回京城了,留下他的几个义子在这里协助守城,他的几个义子仗着有蓝将军撑腰,天天在城里飞扬跋扈,与守城的将士冲突不是一次两次了,没想到今天闹出人命来。”房宽低声解释。 “蓝将军,我大明朝有令,凡入城门者,必须查看手令。蓝将军身为将军,当然不会不知道这条法令,我守城军士向蓝将军讨要手令,请问蓝将军,他们哪里做错了?”说话的人像是个百户长,神态镇静,并不畏惧两位蓝将军,一心想为自己的手下讨回公道。 朱隶见此暗暗点头。 “查你娘的p,查人还查到我们头上来了,不认识本将军是谁吗?”蓝洪斌一副太子爷的样子,仿佛杀个人就跟捏死只蚂蚁一样轻松。 “蓝将军,他们两个新来的,不认识二位将军,或有冒犯之处。但大明的法令没有说将军就可以不用持有入门手令,将军若怪罪他们冒犯了将军,训斥几句即可,怎么也不至死罪。”那个百户长依然坚持己见,并未退缩。 蓝洪林知道自己理亏,脸色一沉,狠狠道:“人已经死了,你说怎么办吧。” 百户长一咬牙:“按大明律例,杖责五十,赔付两位军士抚恤金各二十两纹银。” 围观的人“哄”地议论开了,二十两纹银对于蓝洪林他们倒是小数,但杖责五十,谁敢打将军? 蓝洪林和蓝洪斌对视一望,不怒反笑,后者道:“本将军今天就闯城门了,拖死军士了,怎么样?想杖责本将军,你还不够资格。我们走。”说罢骑马要行。 “等等!”朱隶将马交给房宽,慢悠悠地走了过来,对着百户长道:“我们也要进城,是否也要检查入门手令?” 百户长一张脸黑得能当锅底。 朱隶不认识他,他可认识朱隶,更和朱隶身后的房宽相熟,朱隶、朱能与房宽和两位老将军的世子站在一旁看热闹,他早就注意到了,敢这样大胆同两位蓝将军据理力争,多少也有一些仗着房宽站在一旁的关系,知道两位蓝将军再跋扈,也不能当着房宽的面把他怎么样。 没想到房宽不仅没帮他说话,这个朱隶反倒将他一军。 当下把目光投向房宽,房宽把头转了过去,故意避开了他的目光。 百户长把心一横:得罪一个是死,得罪十个也是一个死,反正这条命活是不过今天了,豁出去了,沉声道:“查!” 朱隶皱皱眉毛:“都是老相识了,进进出出的总是查手令,确实很麻烦,是不是啊?蓝将军。” 蓝玉和燕王不是很合,手下的人也向不来往,这时见朱隶居然向着他们说话,蓝洪林和蓝洪斌均是一愣,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朱隶失忆了,弄不清楚自己的阵营了。 朱能、房宽等人也楞了,房宽认识百户长,本想仗义说几句话,但因为有朱隶、朱能在,他不好先说什么,却绝对没想到朱隶会向着蓝洪林、蓝洪斌说话。 “哈哈哈,朱将军说得对,进进出出的都是熟人了,要个p手令,这些人就是欠揍。”蓝宏林狂傲地看着百户长,刚才他还觉得有些理亏,既然燕王的禁卫统领都这样说了,我看这个小小的百户长,能拿我怎样。 朱隶心中暗笑:“小子,太嫩了,一句话就上钩了。” -------------- 冲榜,各位大大,求票哦! 第011章 画个圈让你跳 第011章 画个圈让你跳 第012章 惩戒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12章 惩戒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12章 惩戒 见围观众人的情绪已被挑动起来,朱隶忽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恭恭敬敬地从怀里拿出手令,递给百户长:“朱隶,燕王府禁卫统领。” 统领虽然撤了,手令没换新的,朱隶继续报旧的。 其实入城门检查,直接将手令递过去就行了,根本不必报身份,守门的军士见到高官,自会恭敬地行礼放行,今天这样做,朱隶纯属做给蓝洪林、蓝洪斌看的。 果然,蓝洪林和蓝洪斌脸色一沉,朱能等和围观的众人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朱隶前倨后恭,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虽然来来回回是很麻烦,但是明朝律法有令,麻烦也得执行对不对?”朱隶态度和蔼地问百户长。 百户长也给造晕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连连点头。 “所以两位军士没错,而是两位蓝将军错上加错,不仅拒绝检查,还纵马拖死了两位军士,按明令,确实当罚。” 兜兜转转,众人终于知道朱隶在帮谁了。百户长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蓝洪林、蓝洪斌知道自己上当了,却也并不在意,他们不相信百户长还真敢打他们。 百户长的笑容也是一闪即逝,他也知道,这军棍不好打。 朱隶边说边四处转悠着,终于,在城墙根捡起了一块砌城墙用的大青砖,走回众人中间,一手举着,另一手屈指轻敲,青砖发出“咚咚”的声音。 “两位蓝将军失手致使军士死亡,该杖责五十,赔偿两位军士抚恤金各二十两纹银。如果我们与两位蓝将军玩两手,不幸失手将两位蓝将军打伤或打死,是不是也该杖责五十,两位将军抚恤金各二十两纹银,不,二百纹银?”朱隶再度问百户长。 百户长彻底傻了,连点头都忘了。 全场寂静无声,大家的目光全都集中在朱隶的两只手上。 只见朱隶一手托着青砖,另一只手手指轻松地钻进了青砖里去,青砖的粉末随着手指纷纷落下。 钻完一个洞,朱隶似乎意犹未尽,用手指又钻了一个洞,不过片刻的功夫,整个青砖已被他转了七八个洞。朱隶玩的厌倦了,手掌一拍,青砖立刻在手中变成了数块。 像做了一件不足为道的事情似的,朱隶扔下碎砖,拍拍手上的灰土;“两位蓝将军,我们绝不会以多欺少,就我和朱能两人,会会两位两将军,两位放心,若我们被将军打伤,只怪我们学艺不精,绝不会怪罪两位将军的,累将军受罚的。” 朱能一听点到自己,一脸威武地示威性地“啪啪”掰着手指,走到众人中间,站在朱隶的一侧。 蓝洪林和蓝洪斌对朱隶和朱能的武功早有耳闻,刚才又见朱隶露了一手,更知根本不是二人的对手,两张脸吓得刷白,虽然朱隶说的清楚,打伤或打死他们两人接受杖责,可大家心里都清楚,百户长杖责也就是走走形式,根本不会真打,到时吃亏只有自己兄弟两个。 朱隶见二人不说话,倒也不过分威逼,轻飘飘地说道:“其实,我也不想触犯刑律跟两位将军过去不,自己还要受杖责。” 蓝洪林、蓝洪斌一见事情似乎有转机,忙将期望的目光投向朱隶。 众人也被朱隶精彩的表演牵得全情投入,期待着朱隶的下文。 “这样吧。”朱隶十分大度地说:“是跟我和朱将军打上一架,还是接受百户长的杖责五十,赔偿两位军士抚恤金各二十两纹银。二位将军任选一个。” 众人哗然。心中均生出敬佩。兜兜转转一大圈,还是让蓝洪林、蓝洪斌接受了惩罚,这惩罚是还是他们不得不选择的,因为大家都看的出来,如果跟朱隶、朱能两位将军打上一架,那就不是被杖责五十那么轻的伤了。 沉默了半晌,蓝洪林终于说:“我们怎么敢跟两位朱将军动手,我们愿意接受杖责,赔偿给两位军士抚恤金各二十两纹银。” 朱隶愉快地笑了,跟一个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人比心机,你们确实嫩了点,不过这是不是也说明,明朝的人,比二十一世纪的人单纯了很多? 听着蓝洪林、蓝洪斌杀猪般的叫声,围观的众人群情兴奋,蓝家军飞扬跋扈惯了,早以惹得天怒人怨,今天终于有人替他们出了口恶气。 房宽带头拿出了手令,朱能,两个世子也纷纷效仿,带动着进城的人都主动拿出手令,排着队等待入城,百户长头一次见到众人如此自觉自愿地接受检查,眼圈都有些红了,对朱隶的敬佩,更是溢于言表。 众人说说笑笑地进了城,却没注意,在进城的众人中,有一辆看上去很简朴,却处处透着高贵的马车。马车早就停在了众人的后面,车里的人将这一幕看的完完整整。 “朱四哥,你的武功太厉害了,小弟佩服的五体投地。”张辅紧走两步赶在朱隶的面前,对着朱隶深深地鞠了一躬。 朱隶哈哈笑道:“什么武功厉害,都靠这枚戒指。”说着晃了一下中指上的镶着金刚石戒指。 朱能等人恍然大悟。 陈恭却道:“我最敬佩的,是四哥的才智,只这番才智,比什么武功都厉害。” 朱隶闻言看了一眼陈恭,见他确是有感而发,心中暗道:小子有点道行,有道是上兵伐谋,下兵伐武,无论武功再好,也只是智谋的辅助。 燕王府内,刚刚上香归来的燕王妃徐仪华,轻盈地走下马车,这马车就是方才停在城门外的那辆。 徐仪华是开国元勋中山王徐达的长女,十五岁嫁与燕王朱隶,与燕王感情甚好,生有三子一女。 燕王正在书房处理公务,见王妃徐仪华走过来,一脸笑意地迎了过去。 “燕王猜猜臣妾回来的路上遇到谁了?” 燕王皱皱眉头,这可不好猜了,此时春意正浓,出城踏青上香的人络绎不绝,王妃遇上谁都有可能。 王妃的心情似乎异常的好,自己走过去坐下端起一杯茶:“其实遇到谁不算什么,重要的是臣妾今天看了一出好戏,心中甚是畅快。” 王妃平日很少到书房来,今天不仅一回来就过来,还似乎准备要多留段时间一样,坐下喝起茶来。 “仪华不要再绕圈子了,快告诉本王你遇到谁了,看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燕王终于被王妃勾起了兴趣,坐在王妃对面迫切地问。 “其实这人并不希奇,就是刚跟你回来的小四。” “小四?你遇到他了?然后呢?”燕王一反常态的现出迫切的神态。 王妃并没有注意到燕王的不同,仍旧沉浸在快乐中。 中山王徐达本与开平王常遇春同生共死,感情非常好,常遇春死后,徐达爱屋及乌,对他的妻舅蓝玉也十分关照,可惜徐达死后,蓝玉居功自傲,连燕王都没有放在眼里,燕王虽然没说什么,王妃徐仪华心中早有不满,况且蓝玉广收义子,据说有近千人,这些人平时仗着蓝玉的纵容飞扬跋扈。与燕王的护卫队偶有冲突,王妃觉得燕王是看在徐家面子上不与计较,心中对燕王一直感到歉然。 所以今天朱隶制服蓝洪林、蓝洪斌一事,让王妃徐仪华也出了一口憋在心中很久的恶气。 王妃一改平时矜持的神态,眉飞色舞地讲述着朱隶智敌蓝洪林、蓝洪斌一事,燕王也是笑容满面地听着,不是插言感叹两句。虽然他对蓝玉的忍让更多的是因为皇上对蓝玉的倚重,心中哪能情愿,朱隶这一手,让燕王觉得非常畅快。 王妃讲完,忽然话风一转:“没想到她的弟弟越来越像她了,若她知道她最喜爱的弟弟不仅武功高超,智谋也高出了她,一定非常高兴。” 燕王闻言神色一暗,轻轻将王妃拥入怀中。 第012章 惩戒 第012章 惩戒 第013章 身世之谜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13章 身世之谜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13章 身世之谜 朱隶的府邸同燕王府相比自然是小了很多,却也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亭台楼阁,花草树木,应有尽有。 府内的花匠是燕王送的,一双巧手将府里的花草打理得争奇斗艳。 苏蕊经过了一天的休息,换上了朱隶吩咐送过来的女儿装,容颜娇艳地坐在池塘边,悠然地喂着鱼,安详的神态与周边设计精巧的景色融为一体,仿佛是一幅娇艳的风景画。 朱隶看得有些痴了,忘了自己穿越了六百年,还以为自己站在某画廊前。 “少爷。”小芸的轻呼,让朱隶吓了一跳,愣愣地看着眼前身穿古装的小芸,才恍然回到现实。 小芸自从得知朱隶带回来的是个女人,小脸就一直紧绷着,见到朱隶也不笑了,让干啥就干啥,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 朱隶心中暗笑:这个小丫头也会吃醋。口中也不解释,一来没法解释,二来朱隶藏了个私心,既然不能拥入怀中,看看这小丫头吃醋也是满有趣的。 明朝的腹黑一族,从朱隶这里诞生了。 苏蕊被小云的呼换声惊动,扭头望来,见朱隶微笑这站在回廊里,举起手晃动了一下,将手里的鱼食都扔进池塘中,站起来向这边走来。 朱隶接过小芸手中的食蓝,故意点头道:“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先回去吧。” 小芸幽怨的眼神瞄了一眼朱隶,转身不情愿地走了。朱隶看得心中一乐,小丫头,真把爷放在心里了,放心,爷也不会辜负你的。 “朱哥。”苏蕊轻快地走过来,打着招呼。 猪哥,干脆叫我八戒哥哥好了,让咱也阳光灿烂一下,可惜你这个小龙女已经有主了。 “苏姑娘,这两天住得可习惯,缺什么东西跟张伯说,不要客气。” “什么都不缺,张伯处处都想到了,真是个细心的老人,听说跟着你很多年了?”苏蕊修长的手指捻起一块点心,放进口中,“好吃,京城做的东西果然味道很特别,不愧是我们的大都。” “喂,说这话不怕杀头啊,大都是过去式了。” “过去式?什么叫过去式?” “就是已经过去的事情,现在是洪武年,现在的皇上是朱元璋。”朱隶靠着回廊的柱子坐下,舒服地伸开他的两条长腿,也伸手拿出一快糕点放进嘴里。 这糕点与六百年后的稻香村有得一拼,听说稻香村是江苏那边流传过来的,应该找个机会到江苏那边看看,这稻香村糕点是不是已经有了。 “朱元璋算什么,一个和尚而已,使了点手段收买了人心,让别人替他卖命打仗,自己却做皇帝。” 朱隶吓了一跳,这丫头也太狂了,他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人也不敢这样评价朱元璋啊,这可是人家的地盘。 “你没病吧。”朱隶伸手作势要摸摸苏蕊的额头。 苏蕊起身躲过,脸色一沉道:“我当你是条汉子,才跟你这样说,没想到你也是个胆小鬼。” 朱隶苦笑道:“我的大姐,你不是想复国吧。” 苏蕊亮晶晶地大眼睛看着朱隶,一脸认真色:“有何不可,一个和尚都能盗走一个国家,我堂堂元朝皇族,把属于我的东西拿回来,我有什么错吗?” 朱隶傻傻地看着苏蕊:“皇族?你是元朝皇族?” “孛儿只斤氏、珠兰其其格。”苏蕊傲然挺胸,自豪地说道。 “小的给格格请安。”朱隶滑稽的一个单膝下跪,竟是一个清朝的请安礼。 苏蕊一愣:“你干什么?” 朱隶一拍脑门:“错了,这是清朝礼节。”中国历史上有两次外族做皇帝,元朝的时间太短,不到百年,清朝统治了近三百年时间,留下的东西比元朝多多了,朱隶看到蒙古族公主,一疏忽竟用了清朝的礼节。 “你说什么?什么朝?” “没什么,嘿嘿,你知道,我失忆了,就算不失忆,我对你们元朝的历史,也知之甚少,你是顺帝的孙女?”顺帝似乎很老了,不可能是女儿。 “那个窃国贼,我怎么会跟他有关系?”苏蕊嗤之以鼻。 “那你是……” “我是文宗图帖木尔的重孙女。”苏蕊骄傲地说。 朱隶的脑子一团浆糊,他知道元朝的最后一个皇帝顺帝,还是朱能告诉他的,顺帝并不是元皇帝的号,原号是惠宗皇帝,顺帝朱元璋送的,戏谑他跑的快,顺顺利利地就把北平拱手送出了,至于元朝其他皇帝,除了进驻中原后第一个皇帝忽必烈,剩下的他一个也不知道。 “文宗是那个皇帝?”朱隶依依哎哎地问道。 苏蕊倒并不在意,耐心地解释道:“文宗是惠宗皇帝的亲叔叔,文宗去世后,经历明宗,宁宗,然后是惠宗。” 朱隶拜着手指头数着:“四个皇帝,顺帝都死了好多年了,你还是重孙女?那你今年贵庚?” 苏蕊似乎站累了,也学着朱隶靠着柱子坐下:“我今年十八岁,你不用那么惊讶,明宗和宁宗在位一共不到一年,所以其实算起来,我太爷爷文宗之后,就是惠宗皇帝了。” “你说惠宗窃国,有什么证据?”朱隶小心地问。顺帝窃国他可是头一次听说,不过这种事情没有证据的话,史书是不会写的,就算有证据,有些东西也会被史书改掉,所以不知道并不稀奇。 “太爷爷文宗是被拥戴明宗的那帮臣子们害死的,这个大家都知道,不用证据。” 不用证据,就是没有证据了?朱隶对元朝最深的印象,就是他们的皇帝换得很快,赶上日本首相的更换速度了,不同的是元朝似乎换下来的皇帝都死掉了,唉,蛮荒就是蛮荒,野蛮啊,在权利竞争上,就更显得野蛮血腥。 其实朱隶不知道,明宗,也就是顺帝的父亲,文宗的亲哥哥,是被文宗毒死的,在位仅八个月,这个历史上可有记载,不是没有证据的胡说,所以如果文宗真是被拥戴明宗的臣子们害死的,那也是罪有应得。 “原来你有这样复杂的身世,不过苏蕊,听哥一句劝,这件事情不能再跟任何人说,真会杀头的,特别不能跟燕王说。”朱隶一脸正色,语重心长地警告道。 “不能跟燕王说?我早就跟他说过了,这些天,我们一直在探讨这件事情。”苏蕊扑闪着大眼睛,一副天真的样子看着朱隶。 朱隶差点没一头撞死,这傻丫头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然而让朱隶真往柱子上撞的,是苏蕊紧跟着说的一句话: “燕王也是文宗的重孙子。” ------------------------ 《风liu御弟》本周冲榜,恳请各路大神支持 第013章 身世之谜 第013章 身世之谜 第014章 人命如草芥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14章 人命如草芥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14章 人命如草芥 燕王是文宗的重孙子?这怎么可能,燕王是朱元璋的四子,大脚马皇后的亲生儿子,怎么可能是文宗的重孙子,难到燕王是捡来的孩子,这可是天大的秘密。 看着朱隶跟偏瘫了似的歪着嘴,流着哈喇子,苏蕊不屑地叫道:“喂,你没事吧?这么大个人,怎么胆子比老鼠还小?” 朱隶伸手擦了一把流出的口水,站起来掉头就走。 “干什么去?” “就当我今天来过,没见过你,也没听你说过任何一句话。”开玩笑,堂堂明朝永乐皇帝居然是捡来的。知道这个秘密,只有一个下场——杀头。 朱隶可不想死,他的妻妾成群的梦想还没实现呢,真能死了也就算了,如果不小心再穿越了,穿越到母系社会……苏蕊真是个害人精,要不是因为她长得像燕王,当初不救她让她死在乃儿不花手里就好了,像燕王?靠,燕王真有可能是捡来的。 “你丫的,走路不长眼睛啊。”朱隶撞到一个人身上,开口就骂,自己的府邸,当然毫无顾忌,没想到一抬头,冷汗“唰”的下来了。 燕王。 燕王倒没计较朱隶说什么,见朱隶神色不对,关心的问道:“小四,怎么了?” 朱隶忙掩饰道:“对不起四爷,没撞到你吧。”说罢单膝跪下:“小的给四爷请安。”靠,又错了,我td今天撞邪了,这清朝的电视看的太多了,现在不是清朝,是明朝,明朝!!!朱隶郁闷地闭上了眼睛。 “快起来,你这是从那学来的礼节?” “这个这个,阿四刚想出来的,嘿嘿。”朱隶心虚地掩饰道。 “单膝下跪,倒是方便站起,就是不够尊重。” “是,阿四也是一时无聊,乱想的,看到四爷来了,不知怎么用了上,当不得真。”都说伴君如伴虎,今儿是体会到了,燕王还没当皇上呢,已经这样了,等当了皇上…… 在皇上身边可不是好混的,我还是找个理由离开他好。 “王妃想见见你,设了家宴,本王特意过来告诉你一声。” “四爷差人过来说一声就是了,何必自己走一趟。” 燕王嘿嘿一笑:“没两步路,再说,还想顺便看看苏蕊。”说着向苏蕊住的地方望了一眼,忽然想到了什么。 “你从苏蕊那里来?” 朱隶立刻摇摇头,看到燕王疑惑的神色,又点点头。郁闷,当初这宅子是谁设计的,这条路,只能通往苏蕊住的天雨阁。 燕王的眼神渐渐变得冰冷:“她都跟你讲了?” 朱隶犹豫了片刻,终于点点头。死就死吧,就算不承认,苏蕊那个死丫头也会说的,到时燕王责怪自己欺骗他,更会大怒,据说明朝的酷刑很多,说不定会一刀一刀凌迟处死。朱隶想着浑身打了个寒颤,太阳暖洋洋的,朱隶却觉得身处冰窖。 燕王黑着脸沉默了片刻,转身扔下一句:“这就过去吧。”头也不回地走了。 朱隶觉得两腿发软,眼冒金星,唉,真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结束他的大明之行,我的妻妾成群啊,只能是南柯一梦了。 “少爷,你怎么了?”小芸见朱隶摇摇晃晃的,吓得忙跑过来。 朱隶看了一眼小芸,我的小美女,爷等不到你长大了,不能跟你亲热,抱抱你总可以吧。 “小芸,少爷我不舒服,扶我去卧房。” “少爷,要不要请先生?”小芸紧张的问。 “不用,休息一会就好。”朱隶将半个身体压在小芸的身上。 小芸还第一次跟男性这样亲密地接触,又是她喜欢的少爷,白皙的脸瞬间变得通红,连长长的脖颈都红了。 朱隶克制住自己想亲一口的yu望,唉,能不能活到明天还两说,不要让这小丫头报什么幻想吧。 回到天轩阁,朱隶躺在床上,心情真是难以平静,两个多月的明朝生活,他似乎已经适应了,却完全忽略了在帝王制社会,人命如草芥,死个人根本不是什么事,朝中大臣如此,平头百姓也是如此,就连帝王家的人,也逃不出这样的命运,权利之争,更是一台吃人不图骨头的机器,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了。 虽然二十一世纪有种种的不好,但人权多少有了一些保障,不在风头浪尖上的人,还是能活到老的。 其实自己也不是在风头浪尖上的人,就是运气太差了。 “少爷。”小芸绞了块湿手巾,轻轻地给朱隶擦着脸,“你觉得好一些吗?用不用请先生?” 凉凉的手巾让朱隶清醒很多,认命吧,本来死都死了,却来大明转了一圈,亲眼看到了未来的大明永乐皇帝,也算是比别人走运了。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怕什么再死呀。 摸出身上的钥匙:“小芸,这个钥匙还是你拿着,我什么时候要你再给我。”忽然想到以前的朱隶大概也是这样的心境下将钥匙交给小芸保留的,出征,谁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回来,万一战死,箱子里的钱就是给小芸留下的唯一财产,一共有多少钱朱隶没有概念,但以前的朱隶这样做,现在的他把王爷给他的钱也放进去了不少,想来至少能解决短时间的温饱。 “少爷。”小芸推辞了一下。 “让你拿你就拿着。记着,这个箱子是你和我的,如果我死了,这个箱子就是你的。” “少爷!”小芸露出惊恐的目光。 朱隶莞尔一笑:“我就是这么一说,你看少爷我活得好好的,哪能说死就死呢。我就是希望有一个咱俩共同拥有的东西。” 一句话说得小芸脸又红了,低着头,一幅娇羞的花儿模样。 朱隶觉得自己身体的某一部分又有反映了。 清清嗓子,朱隶费力地将视线从小芸的身上移开:“三宝呢,好像回来就没有看到他。” “三宝哥去禁卫队了,今天不是他当班,应该快回来了。” 朱隶这才想起还有当值这回事。自从穿越回来,他还没有正经上过一天“班”,俸禄倒没少领。这样看,还是明朝好。 这真是朱隶的误区了,明朝官员的俸禄,是历届朝代中倒着数的,特别是明初,各官阶的俸禄都少得可怜。朱隶领的根本不是俸禄,是燕王给他的赏赐。下面再穷,作为帝王家的人,还是有钱的。 “去给少爷找一件合适的衣服,我要去燕王府赴宴。”朱隶说着翻身坐起。 “少爷没事了?” “没事了,这两本书等三宝回来给他。”朱隶拿起那几本武功书,虽然没有什么好的,朱隶看了看,还很实用。 走到前门刻意跟张伯打了声招呼,随便唠了两句家常,如果明天真死了,这也算告别了,唉,如果朱隶死了,对张伯的打击一定很大。 朱隶穿着小芸精心挑选的藏青色长衫,腰上系了一条镶着一块绿玉的腰带,晃晃悠悠地来到燕王府。 燕王府虽不像凯旋那天一派喜气洋洋的氛围,却也灯火辉煌,一展皇家气派。 燕王妃自那天看到朱隶智敌蓝洪林、蓝洪斌后,一直想请朱隶过来说说话,今日终于成行,早早吩咐了下人在门口候着,看见朱隶不用通报直接带到文阁居。 文阁居是燕王妃平日宴请客人的地方。 朱隶还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打量王妃,只见她只是穿了一件普通常服,淡紫色的长裙,绣着简单的花鸟图案,暗红色的宽腰带,将姣好的腰身显露出来,外穿一件明朝女子间最流行的月白色比甲,就是现在的马甲,淡而不失大家风范,媚而微显巾帼气概,果然不愧为是名将徐达之女。 “见过王妃。” “自家人,没那么多礼节,快过来坐。”王妃热情而不失矜持地招呼朱隶。 朱隶起身坐下,目光一扫,并不见燕王。 “徒儿拜见师傅。”一个胖胖的十一二岁男孩走过来对着朱隶躬身施礼道。 师傅?朱隶一惊站了起来。 ------------------- 各位大神,冲榜!恳请援助!!!!求评!求票!!求收藏!!! 第014章 人命如草芥 第014章 人命如草芥 第015章 活人叫什么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15章 活人叫什么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15章 活人叫什么 王妃微微一笑:“小四忘记了,这是你的徒儿高炽。” 高炽?朱高炽?燕王的长子!怎么成了朱隶的徒弟了?这玩笑开大了吧。 朱隶疑惑的目光望向王妃。 王妃盈盈起身,走到朱高炽身边,慈爱地牵起他的手,同他一起走到一旁的椅子旁坐下:“炽儿从小体弱多病,吃了不少的药,仍不见好转,每到季节转换,总是容易患病,半年前,小四你说修习武功,能强身健体,或者能够让炽儿的身体好起来,所以就收了他做徒弟。” 晕,居然收这样胖的孩子习武,真不知道那个朱隶是怎么想的,再说了,这孩子一看就是不正常的肥胖。 朱隶仔细地打量着朱高炽,见朱高炽的眼睑微微有些发蓝,嘴唇颜色很暗,再看他不过做了这么几个活动,已气喘吁吁。走到朱高炽面前,朱隶拉起他的手,脉搏果然跳得很快。 依据朱隶的判断,朱高炽很可能患有先天性心脏病。 因为朱隶表姐家的孩子,就有这样一些类似的症状。 当年朱隶的表姐就曾哭天抹泪地带着孩子来城里找他,那个孩子也很胖,六、七岁的年纪,与朱高炽的症状几乎相同,朱隶带着他们娘俩跑了好几个医院,都诊断为先天性心脏病的一种——心瓣膜缺损,后来帮他们找了医院,安排了手术。这事算起来也有三、四年了,表姐后来几次来信,都说孩子恢复的很好,也不那么胖了。 其实先天性心脏病也算常见病,二十一世纪的方法是手术修复未发育完全的心脏,小儿五、六岁是手术最佳时期,成功率还是很高的。 可现在是明朝。 但不管怎么说,心脏病的人是不能进行剧烈的体育运动的,让这个小胖子练武功,那个朱隶胆子可真大,这就像给糖尿病人和糖水,随时都可能出现危险。 “世子,师傅都教过你什么武功?” “高炽愚笨,师傅您只教高炽一些最基础的功夫,平时让高炽扎马步。” 朱隶差点没笑出来,让这个小胖子扎马步,真是脑子进水了。 “世子,你也知道师傅受伤失忆了,功夫都忘了。”朱隶明显看到朱高炽的眼中闪过一丝喜悦,看来这孩子真是不愿意学武,只是迫于王妃的压力。 王妃却明显一副失望的神情。为了给朱高炽治病,王妃找遍了全国的名医,也未见什么起色,朱隶实在是她能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只是知道,武功是能强健体魄的,却不知道,并不是人人都适合练武,尤其患有心脏病的人。 看着王妃拉着朱高炽的手,满脸落寞的神色,朱隶心中颇为不忍,知道王妃真心疼爱这个孩子,心脏病的保守疗法应该怎么做呢?朱隶的大脑迅速转起来。 首先,武功不能练,适量的活动却是必要的,这小胖子如果再不运动,身体素质下降,有个流行性感冒都可能要了他的小命,嘿嘿,不知道这年头有没有流行性感冒,但就算没有人传染他,他也可能生病,如果高烧、肺炎,引发心衰…… 什么样的运动适合这个小胖子呢?朱隶的脑海中忽然出现了公园里老头老太太打太极拳的画面。 让这个小胖子打太极拳。 朱隶的嘴角露出一丝诡笑。让这个小胖子打太极拳一定是件很有趣的事情,不知道明朝有没有太极拳,张三丰是什么时代的人? “这样吧,以前的武功我都忘了,我就教世子一些我最近想出的武功。王妃您看行吗?”别怪我剽窃,我这太极拳真需要自创,我只是看过别人打,还真没系统学过,回头得好好想一想。 王妃见朱隶又答应了,立刻满脸喜色,她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寄希望于强体而健身。 “炽儿快谢过师傅。” 看着朱高炽费力地挪动他的小胖腿,朱隶心道,这第一件事,我得让你减肥。 “世子不必了,明天起我每天早上过来,陪世子练武。” “小四还准备教炽儿武功吗?”燕王平淡的声音如一盆冷水,照着朱隶兜头倒下。 一声师傅,闹的朱隶将燕王要杀他这件事全忘了,还以为自己成了朱高炽救世主,燕王一句话,将朱隶又打回了原形。 如果今晚就死了,一切都是白说。 “见过四爷。” “小四起来,小四不是将武功都忘记了吗?如何教炽儿练武?” “小四说最近自创了一些武功,要教给炽儿呢。”王妃面带喜色的抢着替朱隶回答。 “哦?”燕王并不感到惊讶,面部表情无怒无喜,平淡如水。 他当然知道他的儿子毫无武功根基,身体又那么胖,朱隶随便想几个招式也足够教他的儿子了。 “如此要有劳小四了。”燕王淡淡地丢下一句,也不看朱隶,转身过问朱高炽一些学业上的事情。 晚宴十分丰盛。 可是给厨师面子的只有朱高炽和朱隶两个人。 王妃只是吃了一些青菜,燕王更是象征性的动了动筷子,几乎什么都没有吃。 朱高炽倒是胃口很好,但朱隶留心观察,见他喜吃肉类,对于青菜水果几乎不动筷。唉,如果我明天还活着,这些大鱼大肉就要跟你暂时说拜拜了,减肥的第一步,就要控制饮食,而减肥对你已经势在必行,肥胖不仅限制了你的活动,更对你的心脏造成很大的负担,使本来就不健全的心脏更加不堪重负。 朱隶自然也是胃口大开,因为他知道,很有可能这是他在人世间享受的最后一顿晚餐。很有耶稣的感觉是不是,耶稣是被犹大出卖,他是被谁?苏蕊,不是出买是陷害,好好的告诉我燕王的身世干什么?那是普通人能知道的事情吗?知道不该知道的事情,结果只有一个——灭口。 晚宴的气氛有些沉闷,燕王一直一副严肃的面孔,即使偶尔跟王妃说几句话,也是一脸的平淡。 朱高炽想是惧怕燕王,只是吃不敢说话。 最后一餐了,怎么也得吃的开心点吧,不然死了也是郁闷鬼。 朱隶想了想,开口道:“素闻世子学识丰富,文采卓绝,我这里有一道题,想请教世子。” 朱高炽闻言放下手中的筷子,一副坦然的模样。论武功我是不如你们,但论学识,嘿嘿,你们就不是对手了。放马过来吧。 “师傅请说。”朱高炽胸有成竹,正渴望在父王面前表现表现。 “世子听好了,有两个人不慎落入陷阱,死了的人叫死人,活人叫什么?” “死了的人叫死人?” “是,一个人不幸摔死了,成了死人。” 朱高炽浓眉紧蹙,苦苦思索着。这是什么怪题?从来没有听说过。 燕王和王妃也一副沉思状,彼此交换着眼神,却不得要领。 嘿嘿,脑筋急转弯,任你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不行了吧。 “这题无解,活人可以叫任何名字?”朱高炽思考了半天摇着头说。 “有解,且有唯一的解,世子再好好想想。”朱隶狡猾地笑着,笑话,以为我会考你四书五经,那玩意你就是答对了我也不知道正确与否。 又沉寂了半晌,朱高炽终于投降了:“请师傅明示。” 朱隶浅尝一口酒,清清嗓子:“世子听好了,活人叫——救命啊。” 最后救命啊三个字,朱隶故意压着嗓子喊了出来。 一片寂静后,朱高炽第一个发出爆笑声,王妃也用手帕捂着嘴,一手软弱地搭在燕王手臂上,花枝乱颤。 最辛苦的莫过于站在一旁伺候的下人与丫鬟,一个个肚子里狂笑不止,却不敢笑出声,忍得非常辛苦,脸上的那表情,比哭还难看。 就连一直静如潭水的燕王,也忍俊不住,露出了笑容。 然而朱隶清楚的看到,燕王的眼中,竟然有闪闪的泪光。 他真的要杀我了! ------------------ 活人叫什么?活人叫救命,我叫赞助! 冲榜啊!赞助了!赞助了!哈哈哈 第015章 活人叫什么 第015章 活人叫什么 第016章 杀手机构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16章 杀手机构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16章 杀手机构 燕王放下手巾站起来:“本王还有公务要处理,仪华多吃些,你太瘦了。小四,一会到书房来一趟。”说罢快步走了出去。 “师傅,你怎么会想到这样好笑的考题?”见燕王离开,朱高炽轻松了很多,“还有没有,再出一个。” “今天没有了,你父王等我呢,明天起只要世子认真练功,师傅就再想一个题考你。” 朱隶没多做解释,如果明天早上他不出现,他们总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出现,那也就不用解释什么了。 施施然走到燕王的书房,朱隶并没有感到害怕,然而推开书房的门,朱隶却愣住了。 燕王独自一人坐在书案的后面,看着手中的玉佩,眼中含泪。 他还是舍不得杀我的,不然不会这样伤心。 然而纵使再舍不得,也改变不了事情的结局。 对于帝王来讲,人只分为两类,有用,没用。 朱隶曾经有用过,然而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只能划为无用。无用的人只有一条路,死。帝王是不会留着无用的人去浪费粮食的。 感情在帝王的生活中是奢侈品,可以拥有,却不能改变什么。就像现在。 “我不怪你,真的,我知道你也没有选择。”在那一瞬间,朱隶非常同情燕王,这就是帝王的悲哀,不管他是一个怎样感情丰富的人,面对权利,他只能选择冷面。 “小四。”燕王抬起头,复杂的目光望着朱隶。 朱隶忽然很冲动地拍了拍燕王的肩膀,马上要死了,他也没有什么好顾忌。 坐在燕王对面的椅子上,他很想说怎样让朱高炽减肥,怎样增加他的活动量,让他再多活两年,然而思量再三还是没说,这事不由他自己亲自做,靠别人做是做不好的。 “哪一瓶是毒酒,我自己来。”朱隶很平淡地问。 “什么?” “我问哪一瓶是毒酒,我自己倒。”朱隶说着站起来,走到书房一角摆着酒壶、酒杯的锦案旁。 半晌,并没有听到燕王的声音,朱隶诧异地转过身,却惊呆了。 燕王站在那里,居然毫无顾忌地看着他,热泪长流。 如果说之前朱隶对燕王还有一些怨恨,此时真的什么怨恨也没有了。一个王爷,一个手握生杀大权的人间上帝,一个杀一千个人都不会眨眼的人,却为杀他而如此的伤心,罢了,别说朱隶看不起自己这条小命,此时他真的觉得,死也值了。 “四爷,您别这样,阿四真的一点也不怪你。” “你真的全忘了?本王怎么会杀你,本王怎么会杀阿果最疼爱的弟弟。”燕王缓缓坐下,把头深深地埋在双手中。 阿果?那个朱隶还有一个姐姐叫阿果,看燕王的语气,那个阿果必然与燕王有不一般的感情。 但不管怎么样,燕王应该是不会杀他了,想到这一点,朱隶浑身又充满了生机,心情好的不得了! 原来我还是很怕死的,只是没有办法,才装成不怕死的样子。朱隶无声地笑了。 生活多么美好,妻妾成群的日子,我朱隶,又回来了。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拿了我的给我还回来。丫的,这不是胡汉三又回来了。 朱隶心里轻松地唱着歌曲,牵动着明显上翘的嘴角,绞了一块手巾,步履轻松的走到燕王面前递给他。 燕王的情绪平复了很多,接过手巾用力擦着脸。半晌,声音沙哑地问道:“你一点不记得你的姐姐了?” 朱隶瞪大眼睛摇摇头,装出一副很无辜的样子。 “老天真是很会作弄人,以前你非常想念你的姐姐,却一点不像她,你姐姐性格活泼开朗,爱说爱笑,一刻也闲不住;你却很内向,很少说话,不是练功,就是当值。自从你受伤后,你的性格开朗多了,越来越像你的姐姐,却不记得她了。” 这不能怪我,我本来就是这副性格,那个性格内向的朱隶,已经翘辫子了,唉,他姐姐要是知道他死了,一定很伤心吧。 “阿果比你大十岁,战乱中,十三岁的阿果带着三岁的你与家人失散,被一个姓陈的人收养,岂知陈姓人收养你们姐弟两并非好心,而是要把你们培养成杀手。那陈姓人是陈友谅的属下。五年后,阿果奉命刺杀本王,当时本王在安徽老家。” 朱隶听得目瞪口呆,果然有培养孤儿当杀手的机构,电视也并不全是瞎编。 “这么说,我的武功也是在那里学的?” 燕王点点头:“你资质甚佳,你姐姐说,那里的人对你虽然很严厉,却都很喜欢你,如果不是你姐姐冒死把你偷出来,你现在可能是江湖上屈指可数的独步杀手了,不过,也可能已经死了。” 怪不得朱隶性格内向,那种地方长大的孩子,不内向才怪了。可惜虽然没当杀手,还是死了,看来那个朱隶注定短命。 “阿果刺杀本王,被本王抓住,然后,她几乎用跟你一摸一样的神态,说了跟你说的几乎一样的话。”燕王说到这里,再次唏嘘不已,朱隶终于恍然,燕王的泪根本不是为自己流的,而是为阿果姑娘流的,他和阿果姑娘之间,必有一段生死缠ian的爱情故事。 朱隶暗自嘲笑了一下自己,也太自作多情了,一个大男人,怎么会为而你流泪。 走上前拍拍燕王的手臂,在这一刻,朱隶没把燕王当成王爷,而是当成了一个曾经深爱过一个女人的男人。 “本王这一辈子最快乐的时光,就是跟阿果在一起的那两年,阿果是个很聪慧的女子,她的才智,总能让本王感到惊喜,就象你一样。”燕王抬起头看着朱隶,朱隶觉得他不是在看自己,而是在自己的身上,看到了阿果的影子。 “十年前,就在本王奉令回京城前,那个姓陈的又派来了刺客,阿果为了保护王妃,身受重伤,本王赶到时,她已说不出话来,只是将你的手,交到本王手里。”朱隶也感到自己的眼角也湿润了,他可以想象,那样一个坚强的女子,临终前对自己弟弟的眷恋。 “你本叫朱荔,荔枝的荔,阿果叫朱红果,你还有三个哥哥,可惜两个已在战乱中死了,三哥朱粟在安徽。是阿果将你的名字改为朱隶,只跟本王差一个木字,阿果说,本王和你,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 朱隶没有亲姐姐,但他现在却真的感觉到有一个姐姐在疼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想的还是他。 也许,那个朱隶根本没有死,就在自己的身体里,已跟自己融为一体。 “本王就番十年,你跟了本王十年,本王看着你成长,看着你武功渐渐地强过了本王,感到很欣慰,你在营中受伤,本王真怕十年前的历史重演,你和你姐姐一样离开本王,幸亏老天有眼,让你活了过来,不然本王真是情何以堪。” “四爷。”朱隶倒杯热茶,端给燕王。真没想到,原来燕王对自己好,有这么一段典故。 “这块玉佩,是本王送给阿果,阿果临终前,又还给本王的。”燕王将玉佩递给朱隶。 朱隶接过来,触手而温,他不认识珠宝玉器,但直觉也知道这是块好玉,玉佩的两面各镌刻了一个字,朱隶端详了半天,才赫然发现,一面刻的是:隶,另一面刻的是:棣。 “她把我们两个人的名子刻在了这块玉上,也刻在了她的心里,从今天起,这块玉佩就是你的了。” “四爷。” “收着吧,没有玉佩,阿果也在我心里。”燕王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算起来阿果已经死了十年了,燕王想起阿果,还能流泪。 好长时间,两个人都不说话。 朱隶在慢慢消化燕王所讲的一切,燕王则在慢慢平静情绪。 “其实本王今天叫你来,是有另外一件事情。”燕王起身走到书架前,拉动一本书,却是一个暗盒。燕王打开暗盒,从里面拿出一幅画在绢丝上的仕女图,朱隶看着画中的女人,感到很眼熟。 “苏蕊!” 不,不是苏蕊,比苏蕊多了几分妩媚,少了两分霸气。 “这是本王娘亲。” ------------------ 冲榜,求各位大大全力赞助!!!拜谢!!! 第016章 杀手机构 第016章 杀手机构 第017章 欲擒故纵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17章 欲擒故纵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17章 欲擒故纵 朱隶震栗地看看燕王,再看看画像。 不怪觉得苏蕊长得有几分像燕王,燕王继承了他母亲挺拔的鼻子和薄薄的嘴唇。 “苏丫头是不是告诉你,本王和她一样,都是元文宗的重孙子?” 朱隶重重地点点头,就是因为这一点,他认为燕王要杀他灭口。 “她说的没错,本王娘亲叫阿纳日,是元文宗的孙女,娘亲的父亲和苏丫头的爷爷是元文宗的两个儿子,文宗被害后,他的两个儿子在忠臣的护卫下逃了出来。后来兄弟两个彼此失去了联系。娘亲的父亲病死,娘亲流落到当时元朝的一个太尉家里。父皇攻打城池时,太尉将娘亲献了出来,以求饶过全家的性命。娘亲就是这样跟了父皇。” 燕王端着茶杯,慢慢地述说着,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 “生下本王和吴王朱橚,娘亲的身世被揭发,当时的大臣认为娘亲是元朝的奸细,所以娘亲死的很惨。那时本王和吴王才三四岁。” 朱隶静静地听着燕王讲诉着自己身世,燕王讲的很静,但朱隶知道燕王内心的起伏不比阿果带来的震动小。 但这震动对于朱隶来说却小多了,朱隶还是为燕王身世不明,这样看,燕王不仅是皇族,还是前后两个朝代共同的皇族,这身份够复杂的了。 “这件事情,本王直到二十岁,本王的乳娘去世前,才告诉本王,本王一直埋在心里,从未跟人提起过,连吴王都不知道,直到本王遇到了苏丫头。” 燕王说到这里,朱隶似乎想到什么,却如飘过的一丝风,捕捉不到。 “知道苏丫头名字的那一刻,本王就觉的苏丫头跟本王的身世有关,特别是苏丫头的眼睛和鼻子,非常像娘亲,只是比娘亲多了几分霸道。慢慢地本王套出了她的身世,才知道她跟本王真有血脉关系。” 燕王说到这里,停了一会,而后一双睿智的眼神牢牢地罩住了朱隶,朱隶心中一动,他明白他刚刚捕捉不到的东西是什么了。 “小四,本王不方便再继续问她这方面的问题,你替本王仔细了解一下,苏丫头到底知道本王多少底细?从哪里知道的?还有谁知道?” 是了,帝王就是帝王,他的真情流露只是一时,他也许不会杀朱隶,但不等于不会杀别人,这种事情,他绝对不允许别人知道。 燕王之所以在自己面前表现的那么柔弱,先伤感姐姐阿果,再揭秘自己的神秘身世,目的,就是为了博取朱隶的同情和绝对忠心,为他去完成别人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让这个秘密成为永远的秘密。 虽然朱隶很反感燕王打感情牌,但是燕王的立场,朱隶很明白这种事情应该如何处理,身世,不仅仅能让一个王爷从此失势,更有甚者,连累这个府中几百号人的生命。 就算朱隶再不愿意杀人,但几个人和几百号人相比,还是可以牺牲的。 况且,燕王的眼泪,不管是真是假,还是感动了朱隶。朱隶觉得,即使燕王没有像他表现出得来那样爱阿果,也确实曾经爱过。不然感情不会那么到位。 “四爷,你是不是有些喜欢苏蕊姑娘?”这个问题必须弄清楚,不然朱隶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这个世界上,恐怕燕王这辈子,也只有朱隶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敢这样问他这种问题。 “不,没有。”看着朱隶像x射线一样的目光,燕王心中暗骂:本王对你客气,你就非要弄得本王连一点隐私都没有? “四爷,这个问题很重要。”朱隶的目光始终追逐着燕王,让燕王有种无处可遁的不舒服感觉。 这小子要干吗? 忽然,燕王浑身打了个颤栗:“你要了杀了苏丫头?” “死人,才能守住一切秘密。”丫的我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狠了?那句话说着真对:环境改造人。 “不能杀苏丫头。本王是说,你足智多谋,应该能够想出一个更为稳妥的方法。”燕王的话有些结巴。朱隶心中暗笑:你果然对苏蕊动情了。 最稳妥的办法当然是死人,虽然苏蕊差点害死了他,但朱隶也舍不得杀她,养个美女,就算不能动,看着也养眼不是。 “是,四爷,阿四一定能让四爷满意。阿四先告退了。”朱隶说完略一躬身,转身出了书房。 将门关上。朱隶这才长长地吁了口气。 一进一出,仿佛两世为人。 给皇上当差真不是人干的。准皇上也一样。幸亏我没有心脏病。 当面询问王爷有没有婚外恋,朱隶自己都佩服自己,绝对牛x。 第二天一早,朱隶按约定来到了燕王府。 经过一晚上的思考,朱隶决定对苏蕊实行“晾”字诀。晾着她。人都有一种怪病,你越追着问,他越不说,你不问了,他反而来追着你,巴巴地来告诉你。 保守秘密,对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一件非常难的事。 苏蕊也是如此。她渴望有人分享这个秘密,才将秘密告诉朱隶。现在朱隶的表现就像不知道这件事,苏蕊的压力释放不出来,一定还会追着朱隶说的。如果朱隶自己送上门去问,苏蕊反倒没有压力,可以闭口不说了。 朱隶到世子朱高炽居住的聆涛阁,朱高炽已经在等他了。 这又让朱隶心中小小吃了一惊。 只从这一点就可看出,燕王府的教育有多么的严格,身为世子,是没有懒觉可以睡的。唉,还是平头老百姓好哦,没事的时候,可以睡到自然醒。 聆涛阁的后面,是一个池塘,引自北海的水,在这里做一停顿后,流出燕王府。 池塘称莲池,面积不大,种有荷花、睡莲,养着一池子红色的鲤鱼。 虽然莲池就在朱高炽庭院的后面,但朱高炽很少去。 朱隶来会朱高炽之前,已在燕王府里大概转了一圈,相中了莲池做晨练的场地,这里空气好,又正在世子居住的聆涛阁后面,莲池一周大概四里左右,这个距离对朱高炽也比较合适。况且这里景色优美,走起来不会枯燥。 朱隶将朱高炽带到莲池边,沿着河边的碎石子路,边走边随口问着一些闲事,可惜朱隶还是高估朱高炽了。没走到四分之一,朱高炽额头上已渗出秘密的汗珠,脚步轻浮,显露疲态,跟朱隶的答话,也有一句没一句,答非所问。 朱隶皱皱眉头,这孩子的体力也太差了,怎么让他坚持下来呢?目光流动,忽然定格在一束花上,乃儿不花!从一束花能想到乃儿不花,乃儿不花若知道,也该老怀大慰了。 “世子,想听乃儿不花归顺大明的故事吗?” “嗯。”朱高炽的眼中立刻冒出了蓝光,朱隶劝降乃儿不花的事,朱高炽虽然听侍卫们说过,到底不甚详细,能听到朱隶亲口讲,当然求之不得。 于是朱隶又开始吐沫横飞的施展他侃大山的特长,不过他今天就他的特长进行了稍微的加工,使得整个故事全部讲完时,他们正好绕着莲池走了一圈。 当朱高炽还沉浸在故事当中时,朱隶宣布,今天的课上完了。 看着朱高炽诧异地瞪大眼睛,不相信地看着已走过的路,朱隶颇有大将之风地笑了。 早已守在一旁的王妃一脸惊喜地走了过来,多少年了,她的炽儿从来没有走过这么远的路,而今天,居然很轻松的完成了,真是个奇迹。 王妃再次将毫无掩饰的赞叹目光投向朱隶。 这棵稻草她果然没有抓错。 略有不足的是朱高炽似乎已达到了体能的极限,回自己聆涛阁的路是由侍从用轿子抬回去的。 即使如此,朱隶也很满意了。他计划用一周的时间,让朱高炽自己走回聆涛阁。 然而当兴致勃勃的朱高炽拖着两条几乎挪不动了的胖腿走进他的聆涛阁正厅时,脸色却突然沉了下来。 --------------------- 谢谢各位大大的无私赞助!小小成绩我让很满足!求大大们继续支持!! 第017章 欲擒故纵 第017章 欲擒故纵 第018章 北平名妓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18章 北平名妓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18章 北平名妓 第一次走了这么远的路,朱高炽已经很饿了,但是摆在他面前的早餐,却清淡得看不到一点油光。 “这是给人吃的吗?”朱高炽的火“腾”地冒了出来,伸手就要掀了桌子。一路上他都在想醪糟鹅掌、火腿肘子、风味獐子干、糖蒸酥酪,没想到一进房间,一桌饭菜每一道合他胃口。 朱高炽性格一向很温和,很少对下人发脾气,如此火大,却是非常少见,吓得下人和丫鬟慌作一团,不知如何是好。 朱隶一闪身,挡在了朱高炽的面前:“世子,这是在下特意吩咐厨房为你准备的。” 朱高炽举起的手僵在半路,虽然他是个世子,但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尊师重道,师傅做的安排,他是不能不同意的。 “世子请坐下,尝尝这些饭菜,不会向你想象的那么难以下咽。”朱隶温和地笑着,率先坐在了桌旁。 这一顿早餐他是按照二十一世纪的营养食谱设定的,首先应该有牛奶,不过明朝没有黑白花的荷兰大奶牛,所以牛奶也属于稀有产品,朱隶在厨房没找到牛奶,倒是找到羊奶了,虽然味道比较膻,营养价值还是有的,暂且代替了,过些天要动员燕王养几头黄牛,只是黄牛哺乳短,产奶时间也短,只能勉强用了。 其次应该是鸡蛋,鸡蛋这个东西在明朝也是稀有物品,好在燕王府还是有的。鸡蛋最有营养的吃法是煮,但煮鸡蛋比较难吃,至少朱隶不愿意吃,所以他在煮好的鸡蛋上放了点酱,这样好吃多了,还不失营养。 面包是肯定没有了,做全麦馒头定然会被别人当成疯子,只好用普通馒头。 青菜必不可少,虽然盐的摄取量要少,但这一餐如果再控制盐,朱高炽一定宁肯饿着,也不会动筷的,所以朱隶搭配的是几道爽口的小菜。 朱高炽不情愿地坐下,试探地喝了口羊奶,大皱眉头。 朱隶神情坦然地一口气将羊奶喝光。这羊奶也太膻了!朱隶心中暗骂着,脸上却不敢有什么痛苦的表情,他要是不做出个榜样,别指望朱高炽能喝。 见朱隶把羊奶喝光,朱高炽无奈也只好有样学样。 剩下的就好办了,人都说饿的时候什么都好吃,朱高炽品尝了两口小菜,觉得没他真想象的那么难吃,一顿饭风卷残云,师徒两个将饭菜吃的精光。 告别世子,朱隶回到自己的将军府邸,还没进门,就听到有人在他的府里大叫:“救命啊!” 朱隶一惊,一个箭步冲了进去,见朱能站在众人中间,惟妙惟肖地学着朱隶前一个晚上在燕王府家宴上讲的那个脑筋急转弯。 “丫的你吊魂儿呢?!”朱隶上去给朱能一脚。 朱能嘿嘿傻笑着避过,巴结道:“你回来了,还有没有好笑的故事,再给兄弟讲一个。” 一群声音附应:“是啊,是啊,再讲一个。” 朱隶转圈一看,靠,房宽、张辅、陈恭,都来了,嘴一撇问道:“你们怎么知道这个脑,这个故事的?”他想说脑筋急转弯,好在到了嘴边警觉到如果真说了出去,他的脑袋就要急转弯了,急忙改口。 “今早父亲去燕王府里议事,回来时陪同父亲去的几个小厮一直再传这个故事,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我们府上就都知道了,他们两人一样,我相信再有半个时辰,整个北平城都能传遍了。” 朱隶看着跟在朱能身后的两个随从,心中无限感慨,真没想到,大明朝的小厮们,比六百年后的狗仔队彪悍一百倍,人家能亲临娱乐中心,拿到第一手信息,以声音的速度传播,比狗仔队报纸快多了,不用审稿,直接说。 “大清早的,都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什么事?” “找你当然是好事,曼妙回来了。”朱能快成了新闻发言人了。 “谁回来了?” “曼妙,北平城第一名妓。色艺双绝。”朱能的眼中明显露出猥亵的光芒。 “哦?”朱隶也来了精神,回北平十多天了,一直忙得晕头转向,连大明朝的妓院门朝哪里开都不知道,确实也忒对不起自己了。 今天就好好欣赏欣赏这北平第一名妓的风采。 转身出府,却发现身后多了两个人。 “你们两个去干什么?小孩子家家的。”对着张辅、陈恭,朱隶一副家长的神态。 朱能、房宽为了掩饰克制不住的笑,借口去牵马跑了。 留下张辅、陈恭想笑又不敢笑地站着,表情异常古怪。 朱隶愕然:“我说错什么了吗?” “朱四哥,我们不小了,陈恭已经完婚,我也将在年前完婚。”张辅忍住笑,努力将自己的表情弄得比较认真,可是他显然没有做好,不仅陈恭看着他模样强忍着直不起腰来,朱隶也受不了他那副装出的嘴脸,一脚踹了过去。 “滚起来,走吧。”靠,这是明朝,女子十四五出门,男子十六七娶妻是很正常的事,像朱隶都二十了还孤身一人,实在是大龄了,不怪他们都在笑。 曼妙的接风宴定在下午,一行人左右无事,遂出了东门去打猎。 朱隶本会骑马,虽然马术不怎么精湛,但这一个多月的军旅生涯,也磨练的差不多了,只是这射箭还很欠火候,朱隶的射箭成绩,用小学老师的话说,非常之不稳定,十环的成绩有,零环的成绩也不少,七环八环、五环六环的更是常事,所以猜朱隶的靶环,比猜还难! 大家都把这归结于朱隶失忆,因为受伤前的朱隶是个神射手。 朱隶当然知道是因为自己根本不会射箭,他射出去的箭,落靶的时候多,中靶的时候少,但全然无心的时候,却能射中十环,那不是朱隶射的,是身体本身的协调能力,或者说,是以前的朱隶。 从东城门出城不远,是一个山谷,有溪水从山中流过,是个猎物较多的地方,圈为皇家猎场,对普通老百姓来说,这里当然是禁区,但对于朱能他们,跟自己家后院也没有什么区别了,每次打猎,他们都会来这里,表面上他们是瞒着燕王偷偷地来,打猎的时候也特意手下留情,点到为止。实际上大家心里都清楚燕王哪有不知道的道理,这种小恩小惠的收买人心,对皇家的人来说,早已轻车熟路。 燕王更是将这一点发挥到极致。 此番北征乃儿不花,在向朝廷请功的时候,燕王没提自己一个字,招降乃儿不花的功劳本全部是朱隶的,朱隶硬把功劳都推到观童身上。 自己事自己知,招降这件事,朱隶虽居首功,但心知自己一个穿越而来的人,那里敢在历史上留下笔墨,遂全推到了观童身上,燕王还以为朱隶不居功,赞赏的目光看了他半天。观童更是感激的痛哭流涕。 其实真正不居功的是燕王。 恶劣的天气中坚持行军的主意本是燕王提出来的,请功折上却说大多数将领的意见,老将军张玉、陈亨大力支持。 招降本也是燕王早已有了的想法,也曾同朱隶商量过,在大草原上与敌人硬打,很容易造成逃亡,能招降当然最好,只是乃儿不花向来是能拼的将领,招降可能性太小。没想到朱隶和观童一力促成了此事。 事后燕王大摆筵席,以王国的姿态礼待降将乃儿不花,表面上看似乎锦上添花,实际上完全收服了乃儿不花,燕王自然知道自己这么做的重要性,却在上呈朝廷的请功折中也未提一句,这种气度,岂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这一战,是燕王第一次真刀实枪的大战,而取得的成绩远远不止看到的这么简单,整个燕王军队,都感受到了燕王带兵的风格。 其实做为普通的将士,哪有多少为国为民的理想,跟着一个自己欣赏的将领,有钱挣有饭吃,不窝囊不受气,也就是普通将士实际想法了。 所以燕王此战最大的收获,是赢得了十万军心,和一群将领的誓死跟随。 帝王的手段不仅仅是强硬,施恩也是重要的一手。燕王深谙此道,若干年后他八百将士起家,却能夺得天下,绝不是偶然。 可能是因为山谷离北平城太近,山中最常见的猎物是獐子、狍子、黄羊、野兔,偶而能看到小鹿,至于老虎、狼等凶猛的猎物,多少年也难得一见。 因为射箭没准头,朱隶对打猎兴趣不大,兴趣最大的莫过于朱能和张辅,两个人一入谷,像被鬼神附身似的,张牙舞爪地就冲了进去,很快不见了,留下朱隶、房宽和陈恭,放松了缰绳任马而行。 转过一个小山坡,地势开阔,野兔和獐子也多了起来,在茂密的草地里时有出没,三个人拉弓射箭,没多久,房宽和陈恭都打到了野兔和獐子,只有朱隶今天表现的出奇稳定,没有一剑射到猎物。 看看天色时间也差不多了,朱隶牵着马走到溪边,找了块平坦的石头躺下,想着今晚要不要去看看苏蕊,当然就算去看她,也会闭口不谈关键话提,“晾”字诀,首先要自己忍得住。 “救命啊!”不远处传来呼救,朱隶眼皮都没有动一下,这种把戏,演一次还可以,两次,当我二傻子啊。 “救命啊!救命!”似乎是个女子的呼救声,不像他们几个中的一个,难道…… 朱隶翻身坐起来,立刻被被眼前的情景镇住了。 ------------- 总觉得对燕王的描写笔触软了一些,加一点说明,也许能好些? 鞠躬求评!! 第018章 北平名妓 第018章 北平名妓 第019章 又见穿越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19章 又见穿越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19章 又见穿越 溪流的对面,隐约见一名女子跌坐在草地上,头发散乱,惊恐地一步一步的向后挪着,在她前方不足十米处,一只吊睛白额大老虎懒洋洋地晃着虎头,一双虎眼贪婪地注视着她。 女子想是吓坏了,连呼救声都没了,只是慢慢向后蹭着。 房宽和陈恭两人举着弓箭瞄着大老虎,却迟迟不敢射,心知如果一箭不能射死或重伤老虎,反而激怒了老虎的话,女子的性命就堪忧了。 老虎似乎没有耐心了,举起它柔软的前掌,迈着优雅的猫步逼近女子。 房宽额头渗出了密密的冷汗,握着弓箭的手也微微有些颤抖,却仍然不敢放箭。 旁边的陈恭更是脸都吓白了。 朱隶一把将陈恭的弓箭夺了过来,瞄也不瞄,抬手一箭,正中大老虎的白色额头,就在大老虎还未作出反应的一刹那,另外两支剑也同时射中大老虎的额头,大老虎终于发出一声悲壮的虎啸,向后倒去,朱隶的第二只箭破风而来,射中老虎的心脏,紧接着数箭齐发,齐射老虎的胸腹。 直到此时朱隶这才故意到,关键时刻朱能和张辅回来了,跟着的那几箭都是他们射的。 射老虎房宽不敢,救美人他却没有犹豫,朱隶射出第一支箭的同时,房宽扔下弓箭,涉水奔向小溪对岸的女子。 朱隶等人也纷纷跳进水中,向对岸奔去。 小溪在这里颇为宽阔,大约有五、六十米,溪水不深,仅及小腿,房宽虽然比他们早一、两分钟下水,却拉了他们很远,当他们还了溪水中央的时候,房宽已经上了岸,却忽然发出了一声惊叫。与此同时,女子也发出了一声尖叫。 朱隶等人俱是一怔,目光刷地转向老虎。 老虎仍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再望向那女子。 隔的远,又情况紧急。大家一直没仔细看那女子,此时才发现那女子身上的衣服都被撕烂了,身体几乎全裸着,只是借草丛遮挡着蜷缩的身躯,雪白的肌肤在绿草中隐隐外现。 他们在溪水中,视线被遮挡了,上了岸的房宽看到的,当是能让人血脉贲张的裸体美女图。 房宽迅速闭上眼睛转过身,不是他不想看,后面跟着他的两个上司,怎么也要装出一派正人君子的风度。 朱隶可不管那一套,大踏步地上岸,边脱下外衣边向那女子走去,看得朱能和张辅、陈恭眼睛都直了。 朱隶不是这样勇猛吧。 欣赏、赞叹、懊恼…… 为什么不是自己第一个上?环顾四周,每个人心中的答案都相同——不敢。 如果只有自已一个人嘛…… 朱隶走到女子身边,出乎所有人预料地也大叫了一声,两眼发直地看着那女子,他看到了这个时代的女子绝对不会有的东西——胸罩。 女子不屑地瞪了朱隶一眼,一把扯下了他拿在手中的外衣。 朱能等人这时才反映过来朱隶脱下外衣做什么,暗自为自己苟且的想法心虚。 女子穿上朱隶宽大的外衣站了起来,衣服的下摆因趟水时湿了大半截,沉沉地向下缀着,使得衣服完美的体现出女子高耸的胸部。 见朱隶仍脑残般地傻站着,女子秀目一瞪,叱道:“还没看够啊!没看够回去看你老妈去!” 朱隶被骂得回过神来,回骂道:“你丫的从那冒出来的小妖精,以为自己身材很火是不?爷还真就没看上。”说罢转身就走,迎上朱能等诧异的目光,才恍然想起,刚才那两句话说得也太顺了,能不顺吗,那是这些年在酒吧间里对付小太妹常用的。 自己真把那女子当成现代人了,那胸罩,那句话,十足是二十一世纪的口吻,惹得自己都顺口说了出来,难道那丫头真是穿越来的。这也太td戏剧化了。 朱隶的两句话,同样把女子造得一愣。傻傻地看着朱隶离开。 “这位姑娘,在下房宽,是燕王爷手下的禁卫统领,请问姑娘从哪里来,怎么称呼?”房宽正经八百地向那女子一施礼,开口问道。 “我叫沈洁,从……从……从来处来。”沈洁结结巴巴地回答,我从那里来,说我从未来来你信吗? “喂,那个人,你回来。”沈洁提着宽大的衣服跑了两步,对着朱隶的背影叫道。 朱隶的回答,让沈洁恍惚觉得进了摄影棚,穿着明朝的衣服却说着时代的语言,可房宽的话又将她拉回了这几天她已认可的事实,这里确实是明朝,她已经穿越了。 “叫我干什么?别以为你长的有几分姿色,爷就非得要答理你。”朱隶转过身,眯起眼睛一副无赖的形象,只从那叫沈洁的女子毫无矜持的大声喊叫,朱隶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从来处来,嘿嘿,还到去出去呢。 “那个,你叫什么名字?” “朱隶。” “干什么的?” “无可奉告。” “你!” 朱隶不理沈洁在身后气的直跺脚,自顾自的又趟进小溪,向对岸自己的马匹那里走去。 玩拽,爷还玩不过你?别忘了爷在大学里的外号:小拽哥。 朱隶不怕沈洁不跟着来,一句无可奉告已经明明白白地告诉沈洁他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就像他对沈洁的来历非常感兴趣一样,沈洁对他的来历也一定非常感兴趣,就算沈洁死要面子不跟着来,还有朱能这一帮哥们呢,他们怎么也不会把这么个漂亮小女子独自一人扔在荒郊野外。 虽然朱隶十分迫切地想知道沈洁的来历,但他还是同朱能等一起去参加了曼妙的接风宴。 仅仅接触了几分钟,朱隶就知道沈洁不是个柔顺的女孩,其实在二十一世纪,柔顺的女孩像恐龙一样已经绝种了。满大街充斥的都是充满个性,甚至充满暴力的辣妹,和这样的女人相处,必须前几个回合就将她们拿下,不然,只能沦为野蛮女友裙下的臣子。所以朱隶再次使用了“凉”字诀,只是这次的对象,换成了沈洁。 但朱隶也不敢大意,特意吩咐了不当值的马三宝小心看着,并让小芸上街给沈洁买几套衣服。 接风宴设在曼妙所在的北平第一院——楚香院 朱隶赶到接风宴时已经有些晚了,整个大厅宾客如云,幸亏早到的朱能等给他留了靠前的位置。 还没坐稳,身穿彩衣,漫挽长发的曼妙,就出现在二楼的楼梯口处,整个大厅立刻欢声雷动。 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手如柔荑,肤如凝脂,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云袖轻摆招蝶舞,纤腰慢拧飘丝绦,玲珑身姿风扶柳,欲嗔还喜花含苞。 朱隶毫不吝啬地将赞美两大古代美女卫夫人和洛神的歌赋都加注到了曼妙身上,这样的一个女子,竟然是个吗? 曼妙款款下楼,摇曳的身姿荡起一波一波的春水,在众宾客心中荡漾。 “感谢大家为小女子接风洗尘,小女子奉上一曲,略表谢意。”曼妙的声音犹如雪后空灵的山谷,荡击在不设防的心灵间,即使最强悍的男人,也瞬间被她卸下武装。 一曲唱罢,曼妙在热烈的掌声中婀娜的走下台,让朱隶吃惊的是,曼妙竟然走向他们的餐桌。 朱隶疑惑的目光望向朱能,朱能除一脸兴奋外,也不敢相信,可见不是朱能安排的,再望向房宽,见房宽也是微微摇头,正猜疑不定间,曼妙已带着阵阵香风走来。 在众人嫉妒的目光中,曼妙飘然站在朱隶的桌旁,露齿一笑:“这位可是朱隶朱公子?” 朱隶潇潇洒洒地站起来:“正是在下,承蒙曼妙小姐抬爱,曼妙小姐请坐。” 早有朱能、房宽拉桌摆凳,让曼妙坐在朱能与朱隶中间。 “小女子出城月余,回来听到最多的就是公子的名字,请恕小女子问得冒昧,小女子来北平城也有三四年了,公子以前可曾见过小女子?”曼妙螓首微含,一双如水的大眼睛噙着让人琢磨不透的笑意,望着朱隶。 朱隶从容一笑:“很抱歉,曼妙小姐,我因受过重伤,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还请曼妙小姐明示,我们以前可曾见过?” 曼妙凝视了朱隶一会,缓缓站起:“不曾。” 微笑的目光扫过桌上的其他人:“多谢大家前来捧场,小女子还要到其他桌致谢,大家慢用,我转转再回来。” 朱能连忙替曼妙拉开椅子:“曼妙小姐请便。” 朱隶低声问房宽:“我以前跟曼妙小姐见过吗?” 房宽摇摇头:“应该没有,将军以前很少到这样的地方来。” 朱隶一听脸微微一红,借着喝酒掩饰脸上的尴尬:“这次死里逃生,我看透了很多事。” 房宽一笑没做声,朱能大力地拍拍朱隶的肩膀:“人生苦短,像我们这样当兵打仗的,今天不知明天事,该吃吃,该喝喝,该玩,td使劲玩,免得两腿一伸,心中还有遗憾。” 朱隶酒杯撞过去:“有道理,干!” 又喝了一会,见曼妙还在各桌转着,朱隶道:“你们慢慢喝,我先回去了,今天带回来的那个疯婆子,不知道会不会把我的府邸点着了。” 朱能等轰地一声笑了,像沈洁这样大胆泼辣的女孩,指名要住在朱隶家,他们还真头一次见到。 朱隶一路在想这自己家不一定会怎样鸡飞狗跳,没想到走到门口,府内一片寂静,像没人似的。 ------------------------ 写得有点心虚,各位大大砸的时候表太狠,小弟这样写,是为重要人物的结局做伏笔,嘿嘿。 继续求评,求票! 第019章 又见穿越 第019章 又见穿越 第020章 时空穿梭器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20章 时空穿梭器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20章 时空穿梭器 那个疯丫头果然不在。 朱隶回府一问几个偷懒睡觉的丫鬟,知道沈洁愣拉着小芸和三宝逛街去了,让朱隶的意外的是,苏蕊也跟着去了,张伯不放心,也跟着去了。 好嘛,整个一采购团。 怪不得府内静如无人。 朱隶在大堂等了没多久,就听到大门口吵吵嚷嚷的,沈洁和苏蕊的声音尤其的高。朱隶的头立刻大了起来,一个苏蕊已经玩掉他半条小命了,再加个沈洁,往后这府里没有安静的日子了。怎么这么倒霉,穿越了六百年,还是没逃离个性女子的魔掌。 “朱隶,你回来了。” “看看我们买的东西。” 朱隶看着马三宝抱了一大堆盒子,虚弱地问道:“你们哪来的钱?” “你箱子里的呀。” “我们没都花光,还给你留了点。”沈洁说着拿出一叠纸币放在桌上,“用纸币买东西贵,所以我们用的都是银子和铜钱。” “我们是不是很会给你省钱?” 朱隶挣扎地再问:“谁给你们拿得钱?” “小芸啊。” 朱隶望向小芸,见小芸也是一脸兴奋:“少爷,你说过箱子里的钱可以随便花的。” “是,你们开心就好。”什么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多么纯洁的一个小姑娘,愣是让你们给带坏了。 沈洁!!! “苏姑娘,天色也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一会晚饭好了,让小芸给你送去。” “好,那我先走了,沈姑娘,明天我们去那里?” “等我想一下,明天再告诉你。” “好,回见,跟你在一起真开心。” “我也是。” 看着苏蕊走出房门,朱隶心里松口气,终于打发走一个。 “小芸,沈姑娘的住处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在少爷天轩阁旁边的天雪阁。” 我倒,府里这么大地方怎么安排到那里去了。 “是沈姑娘的意见?” “少爷猜的真准,那里很长时间没有人住了,我本想安排沈姑娘住在后院的天凤阁,但沈姑娘转了一大圈,就说要住那里。” 朱隶恶毒的眼神飘向沈洁,沈洁却报以得意地微笑。 “既然沈故娘不嫌弃,就住那里吧,你去厨房看看,吩咐他们有客人,加两道菜。” 朱隶特意把客人两个字说着很重,暗示沈洁我当你是客,你早晚要走。 沈洁跟没听到一样,坐在桌上欣赏着她今天的战利品。 “三宝,你今天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晚饭过来一起吃好吗?” “将军你太客气了,这是三宝应该做的。”马三宝说着也走了。 房间里就剩下朱隶跟沈洁。 “三宝是侍卫不是下人,以后不要指挥三宝做什么。”朱隶绷着脸沉声道。 “我没让他做什么,是他非要跟我们去的。”沈洁不满地瞥了朱隶一眼。 “谁让你非要上街的。” “是你让小芸给我买衣服的,卖衣服当然要自己去了,不然不喜欢或者不合适怎么办?退来退去的多麻烦?” “你当这是哪里,还有大商场?成衣铺一共就那么两家,哪那么多合适的,要适合得自己做!”朱隶气哼哼地吼回去。 “你果然是穿越来的,你从哪年过来的?”这话问的有些别扭,不问从那来的,而是问从那年来的,可能从古至今,沈洁是第一个这样问话的人。 “2010年,你呢?” “我是一二年,你怎么来的。” “先说你!” “为什么?” “不为什么,不说也罢,明天你就离开。” “喂。你怎么这样不懂得怜香惜玉,你把我赶出去我去哪?”沈洁虽然穿这明朝的女裙,却叉着腰,瞪着眼睛。 朱隶深深地靠在椅子背上,修长的双腿搭在桌子上,完全不顾沈洁在桌子上摆满了她刚采购回来的东西。 “你去那里关我什么事,我倒是很后悔今天杀了那只老虎救了你一命。” “你这人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沈洁上去一把推翻朱隶坐的椅子,朱隶在椅子摇晃的一刻翻身跃起,看着椅子轰然倒地。 “喂,这是明朝,你淑女一点行不行?”扶起椅子,朱隶又悠闲坐下。 “好,我说就我说,我是不小心过来的。”沈洁也拖把椅子放在桌旁,学朱隶的样子将双腿翘在桌子上。 朱隶皱皱眉头,却也懒得理她:“什么叫不小心。” “方舟研究所你知不知道?” 朱隶摇摇头。 “你是不知道,你那个时候这个所还非常保密,2012你总知道吧。” “废话,挑重点的说。” “我说的就是重点,虽然大家都认为2012那场灾难不太可能出现,但是这几年大的自然灾害出现得太频繁,所以几个大国都在研究时空穿越器,希望现到未来看看,如果真发生灾难,也能好有个准备。” “不会两年之间科学发生了如此巨大的变化吧。”朱隶惊讶的收回长腿,瞪大眼睛看着沈洁。 “是发生了非常巨大的变化,就是能源的变革,能将核能源微缩到一个手机那么大,提供几乎无穷无尽的能量,不过这项尖端科技还是试验中,但相信很快就能普及。”沈洁像数家珍似的娓娓道来。 “那汽车…” “如果普及了,汽车当然就不用使用汽油了。一块核能,够用n辆汽车。” “核能和穿越……” “其实穿越时空就是说白了就是穿越时空界限,并没有什么神秘,之所以这么年多这一直是不可能实现的梦想,就是因为人类没有掌握瞬间能产生大量能量的手段,因为只有瞬间的巨能,才能使时空扭曲,实现穿越的目的,微缩核能的研制成功,使穿越成为了可能。” “你就是这样来的?” “是,本来计划传送的是一只小白鼠,结果我不小心滑了一下,距离能量门太近,被吸了进来。”沈洁耸耸肩,一副无奈地样子,就好像不小心上错了公交车,沮丧却并没有不开心。 “你似乎很享受这种穿越旅程,一点都不在意。”朱隶用探究的眼神望着沈洁,穿越时空到一个陌生的时代,对她来说怎么想旅游一样? “我有什么好在意的,过些天就回去了,能做时空旅行,可不是人人都能体验到的,至少现在不行。” “什么,你还能回去?”朱隶震惊地大叫一声。 ------------------------- 是不是有些雷人了?嘿嘿!鞠躬求评!求票! 第020章 时空穿梭器 第020章 时空穿梭器 第021章 西元皇位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21章 西元皇位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21章 西元皇位 沈洁摇摇头,看着朱隶像看着一个白痴:“喂,你不要一惊一乍的好不好。别人听到还以为我要你呢,我能来当然能回去了,有什么好奇怪的。”朱隶还没有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磕磕巴巴地问:“你,你,你怎么回去?” “那,就是这个东西,学名就不说了,我们都叫它时空穿梭器,我就是为了找它才遇到大老虎的。”沈洁拿出一个一本书大小的方盒子,盒子周身漆黑,一面有显示屏。 “这个东西,就能让你穿越时空?到达任何一个时间?” “理论上是这样。”沈洁看着时空穿梭器说。 “理论上?” “理论上,设定好能量的大小,就能扭曲能量对应的空间,到达设定的时空,但实际上,穿越时空容易,但设定时间的时空穿越,却一次没有成功。” “没有成功,什么意思,你们已经用人做过试验?” “没有,要说有我也是第一个。我们用白鼠做试验,设定在几天后几点,但是在几天后那个时间从来没有出现过,不是推迟了,就是提前了,我们也用动物做过跨百年的试验,在动物的身体上安装了电波装备,事后发送机器去寻找,从来没有找到过。” 朱隶放松地坐回椅子上:“那你还说能回去,你用它传送,不一定又跑到了那个朝代。”他心里有些奇怪,穿越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是不可以让别人知道的,沈洁的存在其实对朱隶而言是一种威胁,自已当时太好奇欠缺考虑,故意在沈洁面前暴露了自己穿越的身份,以吸引沈洁的注意,事后想一想如果沈洁将他的身份泄露出去,固然别人不会轻易相信,但谁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也许哪一天某一件事情后,人们会联想起来把他当疯子看。 让沈洁消失,应该是最理想的。 从楚香院回来的一路上,朱隶一直都在考虑这个问题,杀她,朱隶还下不了这个黑手,唯一的办法就是抵死不承认自己是穿越的。 然而好奇心轻易就将这道防线攻破了,与沈洁的几句交谈,已经承认了自己特殊的身份,接下来怎么做,朱隶毫无头绪。 然后沈洁说,她随时可以回去。 听到这句话,朱隶本来应该很高兴,就算沈洁在明朝的这段时间说了什么,朱隶一概都可以否认,只要沈洁消失了,这些话也就不攻自破。 然而,朱隶心中的感觉却并不是这样。 知道她可以回去的时候,心中有一种沉重的失落感,反而听到她回不去的时候却是轻松愉快,这说明朱隶的内心其实很希望有沈洁这样的一个相同时代的人陪伴,是啊,人本是群居动物,需要与别人沟通,跟明朝人到底差了六百年的历史,如果跟他们谈手机、股票、球赛,绝对会被认为你鬼上身了。 话说回来,自己确实是“鬼”上了朱隶的身。 “计算错误是以前,我穿越回来后突然想到,以前我们一直忽略了一个能量——时空震荡,所以造成了计算偏差,只要我把这个偏差计算进去,即使不是非常精确,差几天或差几个月,也都无所谓了。”沈洁疲乏地伸了个懒腰,“该说你了,你是怎么来的?” “魂穿。”朱隶扔下两个字开门走了出去,沈洁还是能回去的,朱隶心中抑制不住的失望。 “凉”字诀在苏蕊身上也终于成功了。 虽然白天和沈洁两人东游西逛,几天里几乎转遍了整个北平城,但苏蕊心中压抑的事情,终于在忍耐了几天以后,再克制不住。 第五天的晚上,苏蕊传话让朱隶到天雨阁去一趟。 “找我什么事?”朱隶舒服地坐在椅子上,在苏蕊面前不能将两条腿架在桌子上,只好尽量伸长。 “燕王爷没有找你说过什么吗?”苏蕊手中绞着一块手帕,依依哎哎地问。 “燕王说什么?哦对了,燕王说他最近比较忙,不能经常过来看你,请你谅解。”朱隶端起桌子上苏蕊特意为他沏的洞庭香,闭上眼睛陶醉地深深吸了口茶香,再用茶杯盖轻轻拂动茶水,浅尝一口,让清雅的芳香留在齿龈舌尖上,慢慢回味。 洞庭香就是后世康熙御笔亲封的碧螺春,是朱隶一直以来喜欢的茶品之一,她清雅得一如江南不着粉黛的少女,袅袅亭亭地在杯中沉浮,伴着阵阵的芬芳,叶片在水中缓缓舒展,使人赏心悦目。 “燕王有没有跟你说起他的身世?”看着朱隶不出所料地陶醉在茶香中,苏蕊试探地问道。 朱隶倏地睁开眼睛,定睛看这着苏蕊,小样的,一杯茶就想收买我?收起长腿,朱隶将洞庭香放在桌子上,起身就走。 “你去哪里?”苏蕊急了,站起来叫道。 “回去睡觉。”朱隶开口应着,并不停步。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胆子这样小。”苏蕊冲过来抓住朱隶的衣袖。 “妄议皇家家事是要杀头的,我胆子再大也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朱隶装模作样地要挣脱苏蕊的手,苏蕊抓得更紧了。 “不该知道的也已经知道了,要死的话早该死了,不是还活得好好的?” “大姐,第一次赌博不输,不等于以后赌博也不输。而事实上,赌的次数多了,必然会输。” “你怕什么,我又没有说燕王一定是文宗的重孙子。”苏蕊松开朱隶的衣袖,赌气坐在床边。“不听算了,我还不爱说了呢。” “不说就不说,燕王的事情跟我又没有什么关系。”朱隶说完作势要走。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有同情心,算了,你走吧。”苏蕊说着,眼圈红了。 朱隶见攻到火候了,走回来坐在椅子上:“好了我不走了,你说吧。” “不说了。” “说。” “不说。” “你不说我说。你爷爷和你二爷爷当年走散后,一直没有你二爷爷的消息,你父亲经过这么多年的明察暗访,知道你二爷爷最后在安徽出现过,投靠过当时的元朝地方官员,后又打听到朱元璋有一个侧室是元朝官员送的,而且是蒙古族人,便推测这位元朝官员送的蒙古族姑娘是你二爷爷的骨肉,继而猜测燕王是你二爷爷的血脉。” 看着苏蕊吃惊地张着樱桃小口,一双眼睛越瞪越大,朱隶放松地将后背靠在椅子上,端起茶杯慢慢喝着,给苏蕊一个喘息的时间。 “你是怎么知道的?”苏蕊惊讶地问,“这件事情是我父亲临终前告诉我的,他不可能之前告诉过别人。” “我猜的,从你说的话,你讲的身世中猜的。”朱隶也希望苏蕊知道的就是这些,只要她不能肯定燕王的身世,这事情就好办,特别是她唯一知情的父亲已经死了。最好她也没有兄弟姐妹。 “父亲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找到二爷爷的血脉,夺回帝位。可惜他刚刚打听到燕王很可能是二爷爷的血脉,还没有来得及求证,就被乃儿不花的军队杀害了。” 苏蕊的声音哽咽了。 朱隶忙起身倒杯茶,递到苏蕊手中。 “爷爷只有父亲这一个儿子,我虽然有两个哥哥,却都幼年夭折,这剩下我这一个女儿,父亲花了大半辈子的时候寻找二爷爷的骨肉,打听到燕王这条线索时,父亲非常兴奋,立刻和我北上找燕王,没想到……”苏蕊低着头看着茶杯中起伏的茶叶,努力将要流出来的眼泪咽回去。 “就算燕王是你二爷爷的血脉,他也不姓孛儿只斤氏,如何再争王位?” “惠宗也没有孙子或重孙子了,要挣帝位,大家身份都一样。” 汗,让燕王做已经日落西山的北元皇帝?他做的可是日上中天的大明朝皇帝。 “可惜,你父亲是一厢情愿了,燕王确实是皇后的亲生儿子,那个蒙古姑娘是嫁给了朱元璋,但是在战乱中早死了,并没有留下子嗣。而且,你也不能肯定那个女子就是你二爷爷的女儿。”朱隶缓缓地说出早已编好的话,既然怀疑这件事情的只剩下苏蕊了,骗得了她,这是就算结束了。 “你怎么知道那个蒙古姑娘的事的?燕王真的是皇后的亲生儿子吗?” “我这些天去燕王府,跟燕王府的老人打听过一些,苏蕊,不是我不关心你的事情,是我希望你不要再关心这件事情。打听这种事情,动辄就会丢掉性命的。至于我得到的是不是实情,说实话你无处可查,事情都过了这么多年了,再说,你凭什么说燕王不是皇后的亲生儿子呢?” “因为他长的和父亲非常神似。” 是啊,当初不是因为你长的像燕王,我也不会出手救你,血缘真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 “人总有相似之处,你是太想念你的父亲了。才会有这种幻觉。早些休息吧,以后不要再提这个话题了,杀头可不是闹着玩的,到时谁也救不了你。”朱隶像大哥哥一样拍拍苏蕊的肩膀,走了出去。 郁闷,原以为只是个身世问题,没想到还有个皇位问题。 明天向燕王汇报的时候,要不要提苏蕊追查身世的目的是希望燕王争夺北元的皇位?燕王虽然最终当上了大明朝的第三代皇帝,但现在太子还健在,他目前一点也看不到当明朝皇帝的可能,对于燕王这样一个充满野心的人,这个帝位对他的诱惑可想而知。 但如果不告诉他,一旦被他知道,自己的小命不保不说,更有可能促使他更想去争帝位。 不过历史上并没有发生过这一段,要不,听之任之? ------------------------ 大大们,能不能接受双穿? 求砖!求评! 第021章 西元皇位 第021章 西元皇位 第022章 新闻联播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22章 新闻联播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22章 新闻联播 一夜没睡好,但朱隶终于做出了决定:实话实说,不能听之任之。 既然穿越回来,既然成了燕王身边说话有份量的人,谁能肯定朱隶没有参与过历史? 按朱隶初见朱高炽时的身体状况看,朱高炽根本活不了多少年,但历史上的朱高炽虽然当政不到一年就挂了,但那会儿他已经四十多岁了,能说这与朱隶的晨练和营养配餐没有关系吗? 历史上燕王并没有去争北元的皇位,是不是也跟朱隶有关? 陪朱高炽晨练完毕,朱隶向燕王毫无隐瞒地汇报了这件事情。 “你认为她还会继续调查吗?”燕王看似不经意地问。 “就算查也查不出什么了,这么多年了,又经历了战乱,当事人都死了,再说了,她一个姑娘,怎么去查。”朱隶的态度十分肯定。 这是朱隶策划的第一件事,虽然同皇位比起来是件小事件,但处理不好一样会死人的,特别是当北元皇位不在可能的时候,燕王身份就更需要保密。这件事最好两个当事人都放弃,不然还是很容易惹出事情来。 “争夺王位,呵呵。”燕王果然绕到了皇位这个问题上。 “四爷,你不会看得上那个已经没落的北元皇位吧。”燕王果然是个不干居于人下的人,在皇位和身世选择上,他真的摇晃了。 “小四,你说北元的皇位值得一争吗?” “不值得,四爷,您可是汉族,到时如果明朝带兵围剿北元,你打还是不打,如果你真的当上了北元的皇帝,难道就甘心偏安一隅吗?到那时,你会不会带兵攻打自己的老家?就算你能放下民族情节,元朝已不存在,你以为你还可以让它起死回生吗?”这个时候,只好搞搞大汉族主义了,虽然燕王也有一半蒙古族的血统,但燕王自己必然已经忽略了,朱隶也直接把它忽略掉。 见燕王听得皱皱眉头。朱隶有些心虚,汗,我不是说过了吧,让燕王起了疑心。 “四爷,好马不吃回头草,历史总是新的朝代替换旧的朝代,复辟的路从来都是行不通的。”咬咬牙,朱隶再添一把火。 燕王饶有兴致地看着朱隶:“小四,好像你很当心本王去争北元的皇位。” 能不担心吗?大池塘里当不了头,只好转战小池塘,就像在混不出头,只好在、纵横试试。燕王是个有野心的人,现在的皇位根本轮不到他,所以北元的小皇位对他也有偌大的吸引力。 朱隶装出一脸苦像:“四爷,阿四自私,如果四爷真去争北元的皇位,阿四定然全力支持,但阿四不愿意背叛自己的民族,到时候,一头是四爷,一头是阿四的亲人,阿四会很为难的。”表衷心什么年代都行得通。先衷心对你,再说出为难的地方,让你觉得我就算为难,也会为你赴汤蹈火,这一招叫以退为进。 燕王看着可怜巴巴的朱隶,忽然哈哈大笑:“本王只是随便说说,绝不会去争不值一提的北元皇位,小四不会为难的!” 朱隶立刻绽放笑容:“其实阿四也是杞人忧天,四爷这样英明神武的人,怎么会做出愚蠢的决定呢?!” 嘿嘿,高帽子不是白戴的,把你的后路堵上,让你在心中绝了这个念头。 燕王的脸上有些不自然地一笑,朱隶知道,皇位,不论大小,都容易让有野心的人动心,燕王手握十万大军,挣个北元王位,好比囊中取物,然后在挥军南下,呵呵,成吉思汗第二。 可是现在无论是汉族还是蒙古族,经过这么多年的战争后,最需要的是休养生息。如果真打起仗来,得益的只是少数的几个人,受苦的还是老百姓。别看平时纸上谈兵闹的欢,战争,除了少数人,多数人还是不喜欢的。 离开燕王府,朱隶伸手摸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这事算不算完了呢?燕王虽然没有再说什么,但也不是很高兴,权利的诱惑,确实很强大。 接下来的一个月,可以说是规律而平静的。略带压抑。 压抑仅就朱隶而言,也许还包括燕王。 朱隶仍然每天早起到燕王府陪着朱高炽晨练。 晨练很有效果,朱高炽已经能很轻松地绕着莲池走两圈,但前提是在朱隶这个说书的陪同下。为了让朱高炽坚持晨练,朱隶从《封神演义》讲到《三国演义》,从《水浒传》讲到《西游记》,他想得起来的小说都讲了,当然篡改了很多,不是有心篡改,实在是朱隶也记不住那些细节。 晨练变成了朱高炽每天最期盼的一件事。 朱隶的故事比王府请的老夫子给他讲课实在有趣多了。 其实,在明初已经有了小说的萌芽,一些江湖卖艺的除了弹唱外偶而也讲一些小故事,这些故事有的是自己编的,有的是听来的,到了明朝的中、末期,说书已经发展到一定水平,说书的兴旺,也带动了小说这个文体的发展。 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朱隶的功劳。 营养配餐也一直进行着,朱高炽很快就习惯了,一日三餐全按照朱隶设定的食谱,讲究营养和清淡,偶尔的王妃也来和朱高炽一起进餐,对朱隶搭配的食谱赞不绝口。 朱高炽明显地瘦了,虽然体重只下降了五斤左右,但由于运动,人显得不那么臃肿迟钝,活动也自如了许多,在王府了已经很少乘坐轿子。最让朱高炽开心的是,燕王看朱高炽的目光中,明显带了几分赞许,这比什么奖励都重要。 沈洁除了逛北平,就是呆在屋里算时空震荡的能量,没有计算器,她只能用笔算,毛笔太废纸,而且使用不方便,她想到了西方的鹅毛笔,蘸着墨汁,虽然不是很好用,比毛笔顺手多了。 朱隶每天固定晚饭后去她的天雪阁,像新闻联播一样,雷打不动,同沈洁聊着讲着二十一世纪的事情。 “对了,有件事忘了问你,2010年南非世界杯冠军是谁?”朱隶习惯地将双腿架在桌子上,手中端着一杯洞庭香。 沈洁坐在床上,摆弄着她收集来的民间工艺品:“我想想哦,斗牛士西班牙。” “西班牙?郁闷!” “郁闷什么,你希望那个队赢?” “当然是巴西,我喜欢巴西桑巴军团。” “巴西?好像很早就被淘汰了。”苏蕊凝神想了一会,最终还是没想起巴西是被谁淘汰的。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沈洁回头问道。 “四月份,到这里变成了三月份。” “阳历的四月份不就是阴历的三月份左右,我也是,离开时是七月,到了这里六月,月份真没差多少,很神奇哦。”苏蕊放下手中的东西,很兴奋的样子。 朱隶没说话,慢慢地品着他的香茗。他知道如果他一接话。沈洁立刻会给他讲一堆有关量子方程等等天体物理方面的知识,在以往的谈话中,他已经领教过多次,第一次他还有些兴趣,但再讲时,他只想睡觉。天体物理是她的专业,沈洁正在读博士研究生。 “朱隶?” “嗯?” “你还是跟我回去吧。” “这个我们讨论过两次了,不。”朱隶有些不耐烦。 “可你并没有告诉我为什么?” “我说过,在那个世纪,我已经死了。”朱隶放下手中的茶杯,“我有点事,先走了,你早些休息。”说完走向门口。 “你不是在逃避什么吧?”朱隶打开门,将沈洁怀疑的声音关在门后。 ------------------------ 点击有所下降,各位大大,多给些鼓励,小弟在这里拜谢了!! 第022章 新闻联播 第022章 新闻联播 第023章 离开明朝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23章 离开明朝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23章 离开明朝 逛北平,吃小吃,见燕王。是沈洁明朝之旅为自己定的三大任务,前两个任务已被她摆平了。沈洁对北平城的熟悉程度,比朱隶这个所谓的老北平强了若干倍,在逛北平的同时,好吃、好看、好玩的,也顺便都划拉回来,给出的评价却不高:土、落后、没意思。 是啊,北平真正的发展,是建都以后,特别是清朝以后,北平才真正成为全国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现在的北平,还不如西安、太原繁华,当然更比不上大明朝目前的京都——南京。 第三个任务见燕王却让朱隶着实费了一番思量。沈洁属于那种穿上黄袍也不像太子的人,虽然沈洁自己买了几套衣服,朱隶又为她特意订做了两套,可是穿在沈洁的身上,怎么看都像借来的衣服,怎么穿也不舒服,研究了半天,朱隶弄明白了,气质,沈洁的气质太高傲了,不仅没有明朝女子低眉俯首的劲儿,而且还有一种天下人尽不放在眼里的傲气,王公大臣家的女儿还有个夫纲臣纲,沈洁什么纲都没有。可以想象,沈洁漂亮,时尚,博士研究生,有大好的前途和高薪的职位,是有资本睥睨天下,不过这样女子也基本上等于剩女了。 所以朱隶轻易不敢带她见燕王。 “你若胡说八道,你死了不要紧,我也得陪着你丢小命。”当沈洁提出要跟着朱隶一起陪朱高炽晨练,顺便见见燕王时,朱隶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我不会随便乱说的,我就是想知道,明朝未来的两个皇帝长什么样。”沈洁难得的言辞恳切。 “你想知道他们长什么样还不容易,我告诉你好了,实在不行我画给你看。” “切,就你那画功?!我要亲眼看看。” “不行。” “不行也得行,你不带我去我自己去,我又不是不知道燕王府在那里。” “燕王府在哪里谁都知道,但你进的去吗?”朱隶蔑视的看了一眼沈洁,放轻松靠在椅子里,懒懒地端起他的洞庭香。 依然是晚上七点新闻联播时间,朱隶没与沈洁谈论石油管道泄漏,却谈起了燕王府,看来新闻联播也有穿越的时候。 “怎么进不去,我就说我是朱隶的女朋友。” 朱隶一口茶喷了出去:“你什么?” “我,我说,我是朱将军的女人,有事求见燕王爷。”沈洁的脸倏地红了,女朋友,自己怎么会想到这个词?倒不是因为这个时代还没有女朋友这个词,而是因为沈洁从来没有想过做谁的女朋友。 朱隶的目光充满:“我的女人,你的意思,我今天晚上不用走了?” “去死吧!”沈洁抓起床上的枕头砸了过去。朱隶灵巧地跳起,闪身到门口:“你要见也可以,先跟小芸学学明朝的礼节。” 常常能看到,有些人跟文豪一样,文科超好,写起文章来妙笔生花,但数学奇差,去商场买东西,被商家唬得一愣一愣的,两个折扣就把他算晕了,买回来的东西,不仅没便宜,还可能贵了;还有些人做数学简直跟天才一样,脑子比电脑还快,可写封信都能狗屁不通。 在一个一方面是高智商,在另一方面却智商低的可怜。 沈洁就是这样的人。 在天体物理学方面,朱隶相信她至少可算得上半个专家。反正她那套理论一说出来,朱隶绝对找不到北,可是在学习礼仪方面,沈洁比白痴强不到哪去。 “少爷,为什么一定要沈姑娘学礼仪,她那样不是很好吗?”小芸教得已经失去了信心,却不敢明说,绕着弯子请朱隶收回成命。 “沈姑娘学的怎样了?” “沈姑娘性格率真,不要用那些繁腐的礼节去约束她。”小丫头识过几天字吧,还跟我掉起书袋来了。 “我要带她进燕王府,不学会礼节怎么行。” “去燕王府?奴婢也没有去过,要不,让奴婢陪着沈姑娘一起去?” 这倒是个好注意,有小芸在旁边提点着,沈洁再笨,模仿总是会的。 “一会进了燕王府,记住,尽量不要说话,小芸怎么做你怎么做,燕王问话我会替你回答。” “好了,知道了,你都说了多少遍了?更年期提前啊。” 靠,小芸还在一旁呢,朱隶瞪了沈洁一眼,沈洁捂着嘴一缩脖。 见面会还算顺利,在朱隶的精心策划下,两个重要人物王妃和燕王都有事匆匆一见就走了。但沈洁已经很满意了,她惊叹于王妃的美丽,更惊叹于王妃那种高贵的气质,让她第一次生出不敢小看的感觉,事后她曾跟朱隶感叹过:“原来帝王的气质,真能不用语言就征服他人。” 反倒燕王对沈洁的震动不是很大,可能是爱屋及乌,对于朱隶带来的女人,燕王并没有拿出他一贯的冷漠。 最让沈洁开心的是与朱高炽的见面,朱高炽还是个孩子,沈洁真有什么逾理之处朱高炽也不会在意,故而在教朱高炽打太极拳的时候,朱隶破例允许沈洁和小芸观摩,但他很快意识到这个决定是非常错误的,因为沈洁看到朱高炽打的太极拳,实在忍不住笑了。 那实在不能称为太极拳。倒不是朱隶教得不到位,是朱高炽做的太不到位。就像一个胖猴子在模仿人。 朱高炽虽然没说什么,但微微红了脸,这么大的男孩子正是脸皮薄的时候,何况朱高炽刚学没几天,自己也知道动作很不标准。 朱隶赶紧打了个圆场,说这个姐姐也会讲故事,讲的很好听。 讲故事对朱高炽是必杀技。 最近几天教朱高炽打太极拳,朱隶不能向以前那样天天给他讲故事,朱隶是解脱了,可朱高炽少了一份很重要的乐趣。 按照两人之间的约定,朱高炽的动作做到位了。朱隶就讲一个故事作为奖励。 太极拳虽然不是很难学,但是对于胖胖的朱高炽来说,还是很有难度的,因此,好几天了,朱高炽还是没有得到奖励。 所以虽然被美女笑了一下,但是有故事听,朱高炽也觉得赚了。 沈洁一时也想不起来什么故事,求助地望向朱隶,朱隶用唇语说了三个字:智力题。 “世子,姐姐可不像朱将军那样会讲故事,不过姐姐家乡有一些很有趣的小问题,世子要不要听?”沈洁试探地问。 “好啊,我喜欢听有趣的问题。”朱高炽跃跃欲试,自从朱隶给他讲了活人叫什么的故事后,朱高炽一直想让朱隶再讲一个,可是朱隶说要等他成功减掉十斤后再讲给他听,他现在离这个目标还有一段距离,今天居然能额外听到,他当然兴奋。 “世子听好了,姐姐的问题非常简单:小东走在路上,忽然看到了两样东西,一个是一块银子,一个是一块骨头,小东捡了骨头没捡银子,你说为什么?”沈洁笑嘻嘻地看着朱高炽。心中暗暗腹诽朱隶,拿二十一世纪的脑筋急转弯来赚噱头唬人气,你小子也太滑头了。 朱高炽认真地思考着,站在一旁的小芸也皱起眉毛,半晌,小芸似乎想到了,但看着朱高炽还在思考中,也不敢说,很是着急。 朱隶看在眼里,嘿嘿一笑,这个问题对小芸来也许说不算很难,但对于平时生活中侍从丫鬟成群的朱高炽,确实有一定难度。 “小东看不到东西吧,他是个盲人,所以捡错了。”朱高炽猜测道。 “世子能想到这一点很不容易了,遗憾的是这不是正确答案,你再想一想,为师明早过来公布正确答案。”朱隶笑着对朱高炽说。 见好就收,一会燕王可能还会回来,之前燕王临走时,似乎已看出了沈洁不对,最普通的礼仪,沈洁也要看了小芸做了才会做,稍微留心的人都能看出问题。 “师傅。”朱高炽显然意犹未尽。 “世子可以请教请教别人。为师先告辞了。”请教别人,这倒是个好注意,朱高炽点头答应了, 出了燕王府,小芸走到朱隶跟前悄悄说:“因为小东是条狗,他不认识银子,只认识骨头,对吗?” 朱隶摸摸小芸的头发:“小妮子越来越聪明了。” 小芸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虽然家里多了两个漂亮的女子,但小芸凭着她特有的敏锐感觉,知道朱隶虽然对那两个女子都很照顾,却当她们是客人,只有自己才被看成家人。 今晚是最后一次新闻联播时间了,沈洁已经计算好了能量,也完成了她到明朝的三大任务,今晚该离开了,朱隶的心中虽然有些伤感,但这是早已知道的结果,倒也坦然。 “你穿越时能带走这些东西吗?”看着沈洁坐在床上摆弄着她的收集来的小手工制品,朱隶问道。 “不能。”沈洁摇摇头,“除了穿梭器和紧贴身的衣服,其他的都带不走。” “为什么能带走穿梭器却带不走别的东西?” “我想可能是穿梭器提供的能源使它处在能源的中心,就像风暴中心,也就是风眼一样,不管风暴有多大,风眼中一点风也没有。”沈洁缓缓地解释道。 “一路顺风,我就不送你了,保重!”朱隶说着站起来走向门口。 “朱隶。”沈洁叫住他。 “嗯?”朱隶转过身看着沈洁。 “你也多保重。”沈洁认真地说。 朱隶看着沈洁,好看地笑了一下,出去关上了门。 ------------------------ 沈洁,既然大家不喜欢你,送你回去吧,嘿嘿! 求票!求收藏! 第023章 离开明朝 第023章 离开明朝 第024章 青楼寻密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24章 青楼寻密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24章 青楼寻密 本章有些嘿嘿,请十八岁以下绕行。不喜欢的也请绕行。谢谢! --------------- 以前的朱隶跟曼妙不仅认识,还有一层特别的关系。 当朱隶第二次去探望曼妙时,便得出了这个结论。 由于沈洁,朱隶那天未能看到曼妙后来的精彩表演,甚为遗憾,而据说曼妙发现朱隶早退,也表现出了淡淡的惋惜,因此几天后,朱隶在朱能等人的怂恿下,单独拜访了曼妙。 像曼妙这样的名妓,想见她都需要事先预约的,据说曼妙的约期已经排到了一个月后。 因此朱隶根本没打算能见到曼妙,去楚香楼也只是为了堵朱能等人的嘴。 没想到嘴不仅没有堵上,反而造就了一条最热的八卦新闻。 曼妙虽然没有见朱隶,但是约朱隶第二天中午去。 所有人都知道曼妙中午是不见任何客人的,那是她雷打不动的午睡时间。 这条铁的规矩竟然被朱隶打破了。 然而这还是在朱隶极力打压下众人知道的八卦,更让人喷血的是曼妙见了朱隶后,暗示朱隶可以在夜里的任何时间悄悄来找她。 曼妙的另一条铁的规矩,不留客过夜也不到别人家过夜。 曼妙是卖艺不卖身的歌舞妓,跟谁在一起要看她喜欢,不是金钱能买得了的。 据说曼妙很久没有男性朋友了,跟客人在一起,也只是谈谈风月,唱唱小曲。 眼下居然暗示朱隶可以在夜里任何时间来找他,傻子也知道什么意思。 朱隶当然要极力保密,不然还没等他上曼妙的床,就会被因嫉妒而疯狂的男人们拍死在大街上。 朱隶绝不是个不解风情的人,却也不是个见色忘了一切的人。 曼妙如此特殊的照顾,朱隶当然不会认为是因为自己长的太帅,那天参加接风宴的,比自己帅气的、有气质的,有钱有权的人多的是,就连朱能,朱隶也认为比自己长的个性。朱隶论武不够威猛,论文不够儒雅,那个时代的繁体字,朱隶能认识就不错了,写是绝对不可能的,吟诗作对就更不用提了,做个打油诗还勉强凑合。 因而曼妙此举,绝不是冲着他,而是冲着以前的朱隶。 可是朱隶不管怎么侧面打听,也打听不出以前的朱隶跟曼妙有什么关系。 绝对不仅仅是肉体关系,因为朱隶觉得曼妙的眼神中不是爱恋,而是一种是不出来的东西,有爱,有恨,有怨。有恩,非常复杂。 朱隶第一次走进曼妙闺房的时候,全身都处于戒备状态,与逛青楼的心态大相径庭,曼妙下午的眼神,不排除夜里真会杀了他。 但朱隶就算想到了危险,还是来了,不是艺高人胆大,他现在的武功,不要说艺高了,直接降到会与不会之间。朱隶敢来,纯属色胆包天。 拒绝像曼妙这样的美女邀请,朱隶自问还是做不到的。虽然小命比一时的风liu值钱,但真要选择时,还是风liu占了上风。 人不风liu枉少年。 这是朱隶的qq签名。 “你似乎很紧张。”曼妙的语气中带着嘲弄。 “我很久没有做了,紧张。”对于女人,直白一向是封口的最好办法,即使她是。 然而,朱隶的这一招在曼妙面前失效了。 “不怕我杀了你?”曼妙比朱隶更直白。 “怕,但在你杀我之前,让我先吃饱了,就当壮行饭。” “饭菜管够,酒也管够。” “我要人,秀色可餐。” 曼妙脸色一变:“大胆狂徒!” 朱隶邪邪地一笑:“我这个狂徒是你请来的。” 曼妙毫无前兆,突然飞起一脚,阴毒地踢向朱隶的命根子,朱隶忽然觉得这一脚如此的熟悉,身体自然避过,接着像是有鬼俯身一样,一连串招式如行云流水,招招等在曼妙的下招,朱隶不懂武功,却不到十招也悟到,自己这些招式正是曼妙招式的克星。 此念头一动,打得更为顺手,没只招已将曼妙按在床上。 曼妙性子烈,虽动弹不得,却没有一点服输的架势,愤怒的眼神盯着朱隶。 朱隶脑她一上来招数太阴,居然要废了他的小弟弟,如果不是身体自然反映,能不能保住小弟弟还两说,因此手下也不客气,一把撕开了曼妙的衣服。 一对乳峰蓬勃而出。 在没有丰乳的明代,这已经相当惊人了。 自穿越回来,朱隶还没有开过荤,面对如此成熟美丽的胴体,朱隶也顾不得罂粟有毒,轻柔浪漫的享受起来…… 他能感到曼妙的身体在悄悄发生变化,从僵硬,到柔软,到热烈。 在他的雄姿下,曼妙的身体终于颤栗…… 疲惫的朱隶拥着香衿而睡,裸露的胴体仍然散发这雄性的魅力。曼妙凝神望着,手指轻轻划过硕健的肌肉。眼中似乎含着晶莹的泪。 她不是伤心而是感动。 第一次,一个男人会照顾到她的感觉,让她感到与男人在一起,不仅仅是服务,也能有如此的快乐。 今天是朱隶第三次躺在曼妙的床上。曼妙还没有回来。 朱隶嗅着曼妙遗留在枕头上的芬芳,心里却想着另一个人。 沈洁今晚将穿越回去,此刻她走了没有,她的计算是否可靠,会不会将她带到另一个陌生的年代? “阿四,你来了。”伴着轻轻的门声,曼妙带着一阵香风走了进来。 朱隶轻巧地跳下床,光着脚走到曼妙的身后,双手环抱着她吻着她的粉颈。 曼妙被她弄得双颊泛红,转过来双手吊在他的脖颈上,樱桃小口凑上了朱隶薄薄的嘴唇,灵巧的舌头贪婪地吸吮着。 朱隶温柔地回应,双手抱起身如飞燕的曼妙,两步走回床上。 “不要撕,新买的。”曼妙喘息着轻语。 朱隶的一笑,唰的一声撒开,他喜欢这中略带暴力的声音,更喜欢乳峰暴露一瞬间的炫目…… 天将亮时,朱隶不情愿地被曼妙推醒,看这曼妙一双秀眼仍荡着春意,朱隶忍不住又去亲了一下,却被曼妙笑着踢下了地。 他必须走了,在街上有行人之前。 朱隶摇摇晃晃地回到自己的府邸,刚要上台阶,却“啊”的大叫一声。睡意全没了。 在他的面前,沈洁抱着膝盖,坐在石阶上。 ------------------- 求点击!推荐! 第024章 青楼寻密 第024章 青楼寻密 第025章 你是谁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25章 你是谁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25章 你是谁 “你怎么在这里?不是又穿越回来了吧?”朱隶惊诧万分的看着沈洁,穿梭器不是这样神奇吧,一个晚上,来回一千二百年。 “不用那么惊讶,我没走。”沈洁抬起头白了朱隶一眼,又将头埋在双膝间。 “为什么?舍不得我?”朱隶嬉皮笑脸地坐在沈洁的身旁。 “继电器烧了。” “什么?” “继电器,也可以叫保险。” “我知道,继电器怎么会烧了?” “可能来的时候就烧了,我一直没发现,昨晚找了一夜,才找到原因。”沈洁望着东方渐渐发白的天空,一脸的沮丧。 “烧了再换一个呗,这还不……”朱隶话说一半停住了。在二十一世纪,这确实是件很容易的事,在电器市场里,有各种各样型号的继电器可供选择,可这里是明朝。 “朱隶。” “嗯?” “我非常非常想家。”沈洁忽然趴在朱隶的腿上大哭起来。 朱隶的心被狠狠地拽了一下。 想家,他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自从父母离异并各自组建了家庭后,他便住进了大学宿舍,工作更是找了一个离家很远的城市,他从来不跟别人谈论家庭的事情,逢年过节过生日,父母来电话,朱隶的态度也一直很冷淡,如今想起来,父母一直都对他很好,似乎觉得离婚对不起他似的,尽量哄着他开心,其实父母离婚,是他们自己对生活的选择,朱隶真没有理由因此而怨恨他们。 想到这里,朱隶也忽然非常想念父母,自己的死亡,一定让父母非常伤心,想象着母亲不再年轻的面庞凄惨地流着泪,朱隶的眼泪也流了下来。 “喂,你一个大男人哭什么?”感觉到有水滴到自己的颈上,沈洁诧然地抬起梨花带雨的面庞,抽抽啼啼地问。 “我也想我爸妈了。” “哇,他们找不到我不知道有多着急呢。”朱隶的一句话,惹得沈洁更大声地哭了起来。 早起打扫卫生的小厮,打开府门,看到自家少爷和沈姑娘两个人坐在大门口的台阶上哭,不敢打扰,又怕被早起路过的行人看到,只好一个劲地咳嗽,朱隶终于被惊觉,回头望了一眼,见是一向机灵的阿德,暗暗记在了心里,拖着沈洁,冲着阿德笑了一下,匆匆进了府门。 好不容易安抚好沈洁,看着她睡下,自己却没时间睡了,急忙换了一件衣服,朱隶奔向燕王府,世子朱高炽还在等着他晨练。 早餐的时候,燕王和王妃都来了。 朱隶的营养早餐在燕王府越来越受欢迎,燕王特意让人弄了两头刚下完犊的黄牛,为王府里提供牛奶,那几头羊也没闲着,喝不上牛奶的人就喝羊奶。 北方人本就会烙饼,王府里有两个北方的厨子,朱隶让他们把面发了再烙,做成咸的、甜的、豆陷的各式发面饼,最重要的,他们用的面不是王府一向用的白面,而是普通老百姓吃的黑面,就是含麸量较高的面,用朱隶话说,吃不到全麦面包,吃点全麦发面饼也好。 毛大大说:世上的事,就怕认真二字。什么事情只要上了心,认真去做,结果大不一样。 平常老百姓家里的黑面,到了王府厨师的手里,精心一加工,除了卖相差一点,味道没的挑,王府的人白面吃多了,一个个都选黑面吃,况且都知道是朱隶专门为朱高炽制定的营养早餐,是有利于身体健康的,朱高炽就是活生生的例子,看了多少年的医生都不管用,到了朱隶手里没有几个月,人也精神了,话也多了,气色也好了,最突出的一点在府里不坐轿子了,一个个都暗中称赞朱隶比神医还神,所以朱隶制定的营养早餐,哪能不收欢迎。 “小四,吃了饭,来本王书房一趟,有事情要你去办。”燕王放下碗筷自己先走了,留下朱隶看着一脸神秘笑容的王妃和一副垂头丧气的朱高炽。 什么事啊? 燕王的书房快赶上朱隶自己的书房了,两天不来一趟就好像日子都过不下去一样,可是今天朱隶进书房,却感到了不同。 不是书房换了摆设,而是燕王的神情不同。 朱隶推开书房门,与燕王的眼神一接触,不由得定住了。 朱隶见过燕王冷漠,平淡,也见过他伤心,感动,面对他的最多的是随和,微笑,可今天,他看到的是威严、冷酷。 “朱隶,过来坐下。”朱隶心中一惊,燕王从来没有叫过他朱隶。 有些呆板地走过去,规规矩矩地坐在燕王对面。 “你是谁?”燕王的声音生硬而冷酷,让朱隶感到彻头彻尾的陌生。 终于问到了。 “四爷。” “别叫本王四爷,只有小四才可以这样叫。”燕王粗暴地打断他。 “王爷,说实话,在下也不知道。”朱隶的语气平静中带着沮丧,这话,燕王早该问了,按朱隶的估计,他至少忍耐了一个月。 “你到底是谁?” “我醒来后,对周围的一切都不记得了,我不知道我是谁,我从哪来,父母是谁,我不记得我做过什么,发生过什么,但同时,我脑子里又多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不知道这些东西从哪里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以前就有的,总之,我就是个乱七八糟的人,没有过去,也不知道有没有将来,但有一点我很清楚,就是对王爷你,我醒来后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我知道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你是我的亲人,这是我所有的记忆中,唯一清晰而明了的。”朱隶说着,两行热泪滚滚而下,谁说男儿不能哭,男儿的泪比女人有用多了。 朱隶自己也佩服一下自己的演技,关键时刻,眼泪说来还真就来了,不过朱隶说的也不完全是假话,他真当王爷是亲人,王爷也真让他感动过,在这个举目无亲无亲的朝代,王爷是他唯一的依靠。 燕王冰山一样的面孔慢慢融化:“小四,不是本王怀疑你,你跟以前就像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别人不熟悉你也许感觉不到这样的明显,但本王十多年来看着你成长,本王的感觉太清楚了,你除了长相未变,其他都变了,包括性格、走路姿势、说话语气、甚至小动作,本王一开始以为你是受伤造成的,后面渐渐发现,你完全变了,现在回过头来想一想,招降乃儿不花、计挫二蓝将军、打探苏蕊底细,甚至教授本王的世子炽儿太极拳,讲稀奇古怪的故事、笑话,都不是以前朱隶能做出来的,以前的朱隶远比不上你的聪明才智。” “王爷。” “你还是叫我四爷吧,知道本王为什么一直没有杀你吗?因为本王每次看你的眼睛,看到的还是以前的小四,你说的没错,虽然一切都变了,但本王始终当你是亲人,很重要的人。” 靠,同样一句话,为什么自己说出来觉的有些假,燕王说出来就如此感人,感动的想要为他卖命呢?几十年帝王家的熏陶,不服是不行的。 朱隶又流下两行泪,你能煽情,我也能配合,咱这对君臣,合作得还是挺不错的。 “四爷。” 燕王一摆手:“本王叫你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两个月后,本王的岳母大人过五十大寿,岳父中山王已过世多年,王妃也多年没有见到岳母了,所以让你陪着王妃和郡主回一趟京城,这两天就启程。” 丫的,原来是试探我。不过也不怪燕王多疑,自己老婆的安全,自然要交到自己最信得过的人手上,看早餐时王妃的表情,这个建议八成是王妃提出来的。 当时世子一脸落寞的样子,一定也知道了,不过如果今天通不过考验,还会这样安排吗? 抬眼望着燕王一贯淡然平静的表情,朱隶心中笑了:我还是太嫩了,他如果真不信任我,早就把我杀了,根本不会给我辩解的机会,刚才所演的一幕,不过是让我感动一下,然后衷心保护他的妻女回南京而已。 “前些天领来的那个叫沈洁的女子,你们是怎么认识的?”燕王果然对沈洁起疑心了,看似轻描淡写地一问,谁知道背后是否隐藏杀机?好在朱隶早有准备。 “沈洁是我们打猎时遇到的女子,当时她受了惊吓,所以我把她带回了家,事后才知道她跟在下遇到了同样的事情,将以前的事情都忘了。却记起了一些不知从哪里来的东西。在下曾打听过她的家人,是城东山区一户农户夫妻从小收养的养女,一个月前不慎失足跌落山崖,醒来后就这样了,农户夫妻以为她疯了,不敢再要她,她便一个人流落在猎场,让我们遇到。”朱隶一个月前已着手安排了沈洁的身世,朱隶的将军府来往人多,万事还是谨慎些好,果然今天就在燕王这里用上。 看着燕王脸上神情未变,只是点了点头,朱隶忽然心神一动,燕王一定已经派人调查过了,幸亏自己功夫做到,一切已经安排的滴水不漏。 “你们两个,也算是机缘巧合,居然有着同样的命运。” “是,四爷,阿四也觉得巧得不像真的。” 本来就不是真的,不过沈洁穿越过来居然遇到了自己,也确实太巧了。其实,在慢慢的历史长河中,是不是真有很多穿越回来的人?只是每个人都极力隐瞒自己的身份,所以无人得知。 就像自己,除了同样穿越回来的沈洁,谁还知道自己的身份?! “回京城的事,你即刻着手安排,需要谁都可以带走,路途遥远,你们三天后就启程吧。” 朱隶起身告退。 -------------------- 新的一周,拜请支持! 第025章 你是谁 第025章 你是谁 第026章 公费旅游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26章 公费旅游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26章 公费旅游 “丫头,起来。”回到自己的府邸,朱隶第一时间跑到沈洁住的天雪阁。 “干什么,人家没睡够呢。”沈洁翻了个身,面朝床内。 “几点了还没睡够,起来,我带你去南京。”朱隶坐在床头,伸手推着沈洁。 “去南京干什么?不去。”沈洁又往里蹭了蹭,避开朱隶的骚扰。 “沈万三知道不?” “没听说过。” “聚宝盆知道不?” “不知道。” “沈万三的聚宝盘,据说是外星人留下的东西。” 沈洁回过身瞥了朱隶一眼:“无稽之谈。” “是不是无稽之谈看了才知道,沈万三已经死了,他的聚宝盆被朱元璋砸碎了埋在南京的城门下,如果真是外星人留下的东西,你的继电器就有着落了。” 沈洁“腾”地坐了起来,惊讶地看着朱隶:“你太聪明了,这都能想到。” 朱隶嘿嘿一笑:“我是谁啊,这世上还没有我想解决而解决不了事情。” 沈洁不屑地摇摇头:“吹吧你,如果没有聚宝盆这回事怎么办?” “外星人确实来过地球,并且留下了一些活动的痕迹,这一点的可能行非常大,如果没有聚宝盆,我们也可能找到别的东西,退一步说,出去走走,总比你呆在这里哪都不去强,说不定,又遇到一个你们所里穿越而来的人呢。” “一边去,你当穿越跟下馆子一样啊?!不过跟你去南京倒什么坏处,南京一定比北平繁华得多。” 朱隶得意地笑了,让他把沈洁留在北平,他可不放心。 “对了,出去以后为了方便,我们兄妹相称,我是表哥你是表妹,别忘了。” “表哥表妹?太老土了,不能换点别的?” “行,夫妻相称,我老公你老婆。” “去死吧!” 朱隶要护送王妃和郡主回南京的事,很快大家都知道了,按朱隶的想法,朱能的武功比房宽高,还是朱能留下负责王府的安全,可是朱能听说朱隶要去南京,非要一同去,先摆出了一大堆理由,然后软硬兼施,最后软磨硬泡,总之浑身十八般解数都用尽了。 房宽当然也想去,可不敢跟朱能挣,所以当朱隶告诉他让他小心负责起王府的安全时,房宽一脸的郁闷,但朱隶很会做思想工作。 “房宽,我知道你也很想去京城,但王府的安全防卫更重要。” “下官明白。”虽然房宽现在是禁卫军统领,而朱隶其实并没有什么官职,但在帝王时代,得到皇上或王爷信任就是官,今天还没有职位,明天就官居二品是很可能的事情,况且房宽一直很佩服朱隶,以前是这样,现在更是这样,因此房宽在朱隶面前,一直自称下官。 “这是你一个表现的机会,我和朱将军走后,指挥安全防卫事务就靠你一个人,只要你安安全全地做好王府的防卫事务,我们回来后,燕王一定会奖赏你。我也会在燕王面前替你进言。” “下官一定尽心尽力,做好安全防卫。保证万无一失。”房宽一听有嘉奖,立刻来了精神。 “你且不可大意了,燕王的安全,是重中之重的事,另外,马三宝是个人才,这段时间里他的武功也突飞猛进,我把他留给你,有事你可以找他商量。”朱隶神情郑重地说。将马三宝留下,朱隶其实也舍不得,但权衡利弊,还是将他留下。 房宽对朱隶如此推崇马三宝并不惊讶,禁卫队的人都知道,马三宝早已是朱隶最得力的助手,朱隶做什么事情,都会带着马三宝,而马三宝也从没让朱隶失望过,几次单独处理事情,都做得非常漂亮。朱隶将这样一个得力助手留给自己,房宽倒是有些受宠若惊: “将军,你身边也需要人手,将马三宝留下……” “你一个人在北平,责任重大,我不放心,留下三宝,给你分分忧。”房宽最大的问题,是危机急时刻犹豫不决,这对于一个侍卫来说,是致命的缺点。而马三宝恰恰能弥补上,越是情况紧急,越是冷静,只要马三宝给房宽争取两、三秒钟的时间,房宽就能冷静下来,从容指挥,别小看这两、三秒,平时这两、三秒不过是眨个眼睛的时间,但对于行刺,这两、三秒足以决定成败。 朱隶当时这样安排的时候,只是想到两个人能相互协调,却没料到真救了燕王一命,房宽也因此非常感激朱隶,这是后话。 回到将军府,府内上下人人兴高采烈,比过年还开心。 朱隶得到南下的消息后就宣布:将军府上至张伯,下至小斯丫鬟,凡是家在南方的,想回去看看的都一律随行,到南京的来回路费由将军府出;家在北方的,全部放假,等朱隶回来后再开工,放假期间工钱照付,但要等朱隶回来后再结清。朱隶也留个心眼,奶奶的现在给你工钱,等我回来了你们都不干了,我不是赔了?!赔了钱事小,笑话我大头可划不来。 只留下了少数不想回南方的,或家在北方但家里已没有亲人的看守将军府,留下的人双倍工钱。 朱隶特别挑选了那天在大门口提醒朱隶的阿德,朱隶这些天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府里并没有任何人议论那天大门口发生的事情,朱隶对此非常满意。 阿德虽然家在北方,但家里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如果不去南京,就是留守将军府,虽然留守的给双倍工钱,阿德当然还是愿意跟着少爷出去见见世面。 最兴奋的莫过于张伯,十年前离开家后再没有回去过,听到朱隶宣布的消息,激动得老泪纵横。 “我发现你很会收买人心,燕王出钱,却让你做足了好人。”沈洁坐在院落中,看着虽然忙碌,但脸上挂满笑容的下人丫鬟,晃着摇椅慢悠悠地说。 朱隶坐在她对面的摇椅上,也慢慢地晃着,忙了两天,终于安排就绪,明天一早,他们就要出发了。 微微一笑,心道:这点小把戏算什么。深深地吸了口洞庭香淡雅的香气,悠然问道:“跟苏蕊告别了吗?她搬出去后,住得可习惯?” “上午去的,燕王给她买的府邸,比这里小很多,但是很漂亮,离我们和燕王府都不远。她知道我们要去南京,心里也很想去呢,一个劲地说要是燕王也去就好了。” 朱隶心中暗笑:燕王去她就更去不了了,燕王的心中对她的身世还是有芥蒂,不然那么喜欢她,为什么不直接接她进王府,一个王爷,娶几个侧室还不是天经地义的事,苏蕊这件事,燕王还仍然瞒着府里的人。苏蕊是个性格刚强的女子,如果最终燕王负了她,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将军,小的不想留下,小的也想跟你去。”马三宝挂了一脸的不高兴,走了过来。 “三宝,我也想带你去,有你在我身边,我会轻松很多,可是咱俩都走了,燕王的安全谁来负责?”朱隶示意马三宝坐下,倒了杯茶给他。 “将军,小的怎么能跟你相比,更没有你说的那么重要,燕王爷的守卫有房宽统领在,不需要小的做什么。”马三宝撅着嘴,很不情愿的坐下。 “房宽统领要负责整个燕王府的安全防护,我需要你就负责燕王个人的安全,我走后,你就住进燕王府,随时跟在燕王的附近,只有你跟着燕王,我才能放心的走。”朱隶言辞诚恳。 “将军,论武功禁卫队很多人都比小的强,为什么要小的跟着燕王?”马三宝不解地望着朱隶。 “因为你紧急时刻最冷静,知道该做什么。”这一点说得简单,其实很难,很多人平时训练了很多次,到关键时刻还是麻爪,而紧要关头,其实也就是那么几秒,一旦丧失,就是无法补救的后果。 “将军太看重三宝了。”马三宝知道说服不了朱隶,默默地低头喝茶,他和朱隶都没有想到,朱隶的这次安排,改变了马三宝一生的命运,使他最终成了一名流芳百世的人物。 忽然想到什么,朱隶站起来将外衣脱了,露出一件稀奇古怪的马甲。朱隶脱下马甲递给马三宝:“把这个贴身穿上。” 马三宝愕然接过:“这是什么?” “我叫它软牛甲,用多层牛皮做的,虽然不能完全抵挡刀剑,但能大大减轻伤害。”朱隶嫌盔甲太笨重,找工匠做了这个,虽然比起黄蓉的软猬甲差远了,多少也算件防护,而且很柔软,穿在身上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 “不,将军,你此去山高路远,不一定会遇到什么情况,还是你穿着吧。”马三宝又递给朱隶。 “让你穿你就穿着,我会有什么危险,又不去打仗,又不是王爷,谁会对我的命感兴趣,但守在王爷身边,责任重大,也很危险。穿着吧。” “将军!” “别婆婆妈妈的……”朱隶后面想说像个男人样,忽然想到马三宝已经不算一个完整的男人了,硬生生地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走吧,我去看看王妃准备的怎样了,顺便送你进王府。”朱隶喝掉剩下的茶,对沈洁说:“你早些睡,我不过来了,明早大门口见。” 燕王本就认识马三宝,见朱隶把马三宝带来,吩咐侍从将马三宝和习平安排到一起。 “用得着这样安排吗?马三宝跟你在一起已经习惯了,你离开他不觉得舍手?”燕王坐在大书案后面,批阅着文件。 “我不放心你的安全,三宝跟我说过,我当禁卫统领是因为你遇刺,我受伤那次我认为也不是简单的事故。”朱隶坐下,非常认真地说。 燕王诧异地抬起头:“你认为你受伤不是简单的事故?” 朱隶肯定地点点头。 “什么人想杀本王?” 朱隶心想,这个你比我清楚,可能性最大的自然是你三哥晋王,同时出征大草原。晋王当然希望杀了你,独得战功。但无凭无据,我哪里敢说。 “其实你此去京城,本王也不放心,一路山高水远,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事。” 朱隶觉得燕王的忧虑不是装出来的,心中也不由感动了一下:“四爷放心,有我和朱能,一定能将王妃安安全全地送到京城,再安安全全地带回来。” 燕王点点头:“小四早些回去休息吧,明早本王亲自送你们出城。” 与上次出征不同,这次出行,莺莺燕燕的一大群,引来不少百姓驻足观望。 将军府全体出动,不走的为走的送行。 张辅的陈恭也站在送行的队伍中,这次南行他们两个本来也想去,却都被家里的老爷子一嗓子喊了回去,两个老爷子好像约好了似的,一起反对,两人只好乖乖呆在家里。 “我说老四,你是不是打算带着整个将军府一起走?”朱能仅仅带了两个随从,骑在马上皱着眉头看着热热闹闹的将军府人。 你懂什么,这叫公费旅游。朱隶撇撇嘴:“送王妃回家,你以为行军打仗,不带着这些人,伺候王妃的事情谁做,你做?王妃还嫌你手粗呢。” 张辅和陈恭捂着嘴偷笑,看朱隶欺负朱能,是他们最开心的事了。别被看两个人天天斗嘴,朱能总是吃亏的那个角色,可大家心里都清楚,朱隶和朱能的友情可不一般。朱能也就朱隶能欺负,换了别人说一句朱能,朱隶能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朱能翻翻眼睛,讲道理他一向不是朱隶的对手,朱隶那张嘴,无理都能辩三分,何况他说得在理。 看见苏蕊,朱隶跟张辅和陈恭打个招呼,走了过去,苏蕊正拉着沈洁的手嘀嘀咕咕说个不停,数日不见,苏蕊越发漂亮了,看样子搬出去住,燕王去的次数更多了。 “苏姑娘,劳动你亲自来送行,真不好意思。”朱隶打着招呼。 “又不是来送你,自作多情什么?!”苏蕊对朱隶一向刻薄,从来不放过一次打击朱隶的机会,很有八零后牙尖嘴利的天赋,让朱隶怀疑苏蕊是不是也穿越来的。 “是了,你是来会郎君的,我确实自作多情了。”朱隶也不管苏蕊会不会有朝一日成为王妃,从来不放弃反击。 苏蕊倏地羞红了脸,她确实是来等燕王的,不过两日没见,她已经十分想念他了。 女人在一起,都是向着女人的,沈洁见苏蕊一时语诘,解围道:“别理他,他一向胡说八道,小芸叫我们呢,我们过去吧。”说个拉着苏蕊走了。 望着两个美女妖娆的背影,朱隶想起昨天夜里特地去找曼妙告别,曼妙知道朱隶要离开,一直带着淡淡的离愁,与他zuo爱也特别的缠ian,像是生死别离一样。 突然,朱隶瞬间想通了什么,脸色煞白,冷汗“唰”地下来了 ------------------------- 因为无法登录,停更一天,抱歉,今天的正常在晚上更新 第026章 公费旅游 第026章 公费旅游 第027章 自我囚禁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27章 自我囚禁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27章 自我囚禁 匆忙找到朱能,朱隶吩咐道:“我有点急事,必须回城一趟,如果出发前赶不回来,你带着车队先走,我会追上你们的。”说完调转马头,完全不顾朱能冲着他的背影大喊大叫,向城门飞奔而去。 他终于想通以前的朱隶是怎么认识曼妙的了,那是朱隶十岁前在杀手训练营中认识的曼妙,燕王遇刺,很可能是曼妙下的手,那也是两个人长大后的第一次重逢。 所以朱隶主动调到了燕王身边,当禁卫统领,所以不管朱隶怎么查,也查不出以前的朱隶是怎么认识曼妙的,所以当曼妙挥剑进攻时,朱隶自然而然的,有一套专门克制她的套路,因为朱隶非常熟悉她的武功。 不知道朱隶那次受伤,是不是曼妙干的,但曼妙那段时间,明显也不在京城。 唯一不知道的是,陈友谅的杀手组织,怎么会为晋王所用,不过这也不难解释,不是买凶,就是已经投靠了晋王。 朱隶始终认为,晋王是背后主使的可能行最大。 快马飞奔到楚香院,朱隶不等通报,直接闯了进去。 朱隶虽然很少过来,但楚香院的人都知道曼妙曾破例单独会过朱隶,因此也没有很留难他,早有人报了妈妈,不到片刻,妈妈就睡眼惺忪地走了出来。 “我要见曼妙,马上。” “哎呦,朱公子,见曼妙姑娘也要等晚上啊,就算曼妙姑娘破例见你,也要等到中午,现在姑娘们都在睡觉呢。”妈妈扑打在朱隶身上手帕,带着一阵香风。 “我有急事找她,你若不去通报,我直接闯进去。”朱隶态度很强势,让所有的人觉得,他说出做得到。 “唉,你这个冤家,等着,我去看看。”妈妈说着无奈地扭着她已经下垂的臀部,故作风骚地款款上楼。 不过片刻,楼上传来了妈妈的尖叫声。 朱隶三步两步冲到楼上。 曼妙的房间收拾得整整齐齐,人却不见了。 “她走了。”妈妈失神的目光望着朱隶,将一张纸片递给他。 纸片上是曼妙娟秀的字体,上书两句古诗 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 挥手自兹去,萧萧班马鸣。 这首诗朱隶知道,李白的送友人。 “她会去那里?” 妈妈落寞地摇摇头,她的摇钱树啊,就这样走了。 朱隶颓丧地走出楚香院,自己的离开,给刺杀燕王制造了很好的机会,曼妙不告而别,一定是策划刺杀燕王的行动去了。该怎么办?不走了?王妃的安全谁来保护,只靠朱能行吗?再说,以自己现在的武功,就算留在燕王的身边,能将两个人都保全下来吗?嘱咐房宽不要对刺客下杀手?如果来的不是曼妙呢,如果不下杀手,会不会伤到,甚至杀了燕王呢? 朱隶阴着脸坐在城墙上,去南京的大队人马已经走了,送行的人也回到了城里,城外恢复了正常的交通,进出城门的百姓不是很多,秩序井然。 守城的将士不敢打扰朱隶,只是站在不远处指指点点的,大家都知道他应该随大队出发,却不知为什么一个人坐在城墙上。 朱隶的心情从来没有想现在这样复杂过,如果将曼妙的身份告诉房宽,就等于将曼妙送上了绝路,平心而论,他不忍心。如果不说,就等于给房宽留了一个定时炸弹,随时都会爆炸,在燕王府还好说,所有安全防控自己都亲自检查过,离开燕王府呢,措手不及的情况下,燕王会不会有危险?房宽会不会死? 燕王送走了王妃,回到燕王府他的大书房里,心中颇有几分惆怅。 自徐仪华嫁入燕王府,赐封王妃,屈指十四、五年了,王妃虽然不是他最爱的,却绝对是他最亲的,和王妃在一起,不像同阿果在一起那样四溅,也不像同苏蕊在一起那样充满挑逗,却是一种平淡中的幸福,当他累了倦了的时候,最想看到的,就是王妃那张美丽安详,充满平和的脸,那张脸能让他所有的躁动都平静下来,以平和的心态重新审视局势,做出正确的判断。 十几年中,每次同王妃分开,都有这种淡淡惆怅,不强烈,却持久,直到重逢。 送行时没看到朱隶,燕王隐隐有几分不安。不可否认,虽然燕王同以前的朱隶感情更深,但他更喜欢现在的朱隶。如朱隶所料,早在燕王找朱隶谈话之前的一个月,他已肯定这个朱隶与以前的完全不同,他不是没有动过杀心,将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留在燕王府,危险是可想而知的,但是这个朱隶长得太像原来的朱隶了,也许确实是一个人,只是性情大变,燕王曾派过几个人监视朱隶洗澡,想看看他是不是易容,但得到的汇报都是一样,没有。 燕王也曾偷偷的观察过朱隶,当朱隶一个人呆呆地坐着的时候,他看到的还是原来的朱隶那双略带犹豫的眼睛。 燕王看似无意地跟王妃提起这事的时候,王妃曾轻描淡写地说过一句:“小四还是小四,只是更有趣了。” 这次南下,也是王妃提出要朱隶护送,看着燕王似乎下不了决心,王妃笑笑道:“除非你舍不得他离开,不然他就是最合适的人选,依华相信他,胜过自己,只是仪华将他从你身边带走,也会不放心你的。” 燕王轻柔地拉起王妃的手:“你的安全,胜过本王的一切。” 朱隶虽然平时看起来有些懒散,什么事情都不在意,可燕王知道朱隶其实是一个很细心、很谨慎的人,小事随意,大事绝不含糊,临行前突然离开队伍,一定有要事要办,什么事能让朱隶突然返城,他又在那里? “回禀王爷,守城的军士报告,朱将军一个人坐在城墙上,军士们不敢询问,请王爷定夺。” 燕王脸上一沉,起身就走,守在书房外面的房宽、马三宝急忙带人跟上。 “小四,出了什么事?你怎么在这里?”燕王匆匆走上来,看着朱隶关心地问。 “四爷,阿四左思右想,还是不放心你。”朱隶站起来,一脸愁容地看着燕王。 燕王笑了,拍了拍朱隶的肩膀:“本王又不是小孩子,你有什么不放心?” “四爷,要不让房宽去吧,阿四留下来。”朱隶看看跟在燕王身后的房宽,忽然道。 燕王将目光投向城外空旷的大地,缓缓地说:“小四,本王知道你不放心本王,但是你不跟在王妃身边,本王又怎能放心王妃,此去京城山高水远,京城里也危机四伏,只有你跟着去,本王才能睡得着觉。” 谁说帝王无情,燕王无论对待阿果、王妃、还是苏蕊,都是有情有义的。朱隶摇摇头,转身又坐在了城墙上。 风从城墙上吹过,将朱隶的衣服吹得猎猎作响,几屡不服帖的头发也随风飘舞着,一如他此时的心绪,说,还是不说? “小四,本王保证,在你回来之前,除非有特殊情况,不离开燕王府。”燕王看着朱隶,淡淡地承诺。 朱隶和站在燕王不远处的房宽、马三宝均是同时一惊。 燕王居然自我囚禁,只为了让朱隶安心的上路。 “四爷!” “燕王爷!” 燕王摆摆手,打断朱隶和房宽的话:“其实本王平时忙于公务,也没有时间出府,这个条件本王并不觉得为难。小四,你现在可以安心走了?” 朱隶缓缓地走到燕王面前,忽然双膝一曲跪了下来。 “小四。”燕王伸出手。朱隶向后稍退避开了燕王,执拗地磕了一个头。 站起来看了一眼燕王,朱隶转过身,经过房宽和马三宝身边时,伸手分别拍了一下他们两个人的肩膀。 片刻,朱隶骑着马飞奔出了城门,并未回头,只是在马上挥舞了一下右臂,绝尘而去。 “都说朱将军对燕王爷最衷心,果然如此。” “燕王爷对朱将军也真不错,为了让朱将军安心地走,居然自我囚禁。” 城楼上的军士小声议论着,看着燕王爷凝视着朱隶的越来越小的背影,直至不见,仍保持着那个姿势。 朱隶纵马狂奔,风吹着流泪的双眼,有些刺痛。如果说朱隶前两次流泪,还有演戏的成分,这一次他是真的感动了,他没想到燕王能提出一个对自己这样苛刻的条件,以换取他的安心。房宽、曼妙,我用燕王的自由换回你们两个生的可能,我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只能看你们两个的命了。 陪着燕王返回王府,房宽的心中十分兴奋,王爷不离开王府,对他来说压力一下小了很多。他从心底里感激朱隶,这天底下,也就只有朱隶能让燕王做出这种决定。 第027章 自我囚禁 第027章 自我囚禁 第028章 朱隶的绝招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28章 朱隶的绝招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28章 朱隶的绝招 接近黄昏,朱隶追上了车队。 “什么都别问我,我什么也不会说。”将马交给朱能,朱隶转身上了沈洁和小芸马车,“你们两个暂时到别的车里坐一会。” 看着被赶下车的沈洁和小芸以及跟过来的朱能面面相觑的神色,朱隶拉上了车窗的小帘。 他先在最需要的,就是什么也不想,一个人静静地躺一会…… 傍晚,车队来到预先定好的驿馆休息,朱隶将燕王在城墙上的一段对话告诉了王妃,王妃对燕王那句“你不跟在王妃身边,本王又怎能放心王妃。”颇为感动,当说到燕王为了让朱隶放心陪同王妃回京城,自愿囚禁燕王府时,王妃潸然泪下。 “本宫实在太任性了,不该非要回京城,你放心不下燕王爷,本宫何尝放心得下,不如我们明天启程回北平吧。” “王妃不可,四爷这样做就是为了让王妃母女相聚,王妃且不可辜负了四爷的一片心意。”朱隶连忙劝道。 “若不是想到母亲的年寿已高,本宫也不会……”王妃说着又流下了泪。 “王妃请放心,四爷不出燕王府安全是没有问题的,房宽是个细心的人,王府的禁卫也都个个武艺高强。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安全地到达京城,再安全地返回来。” 离开王妃,朱隶回到自己的房间,回想着城墙上燕王的一番话,忽然想到,不出燕王府,苏蕊怎么办?燕王是将她娶进府中,还是…… 朱隶没想到逼燕王做出的这个决定,竟然也改变了苏蕊的命运,甚至改变了燕王的命运,以致中国几十年的历史。 也许历史本来就是那样的,冥冥之中,自然安排了朱隶说那些话,做那些事。 此次南行,朱隶在禁卫军中挑选了一百名身强力壮,武艺高强的禁卫随行,其中就有北征回来后,被朱隶点名要到禁卫军的冯三虎,那个在白毛风的夜里,曾经跟朱隶一起,与大部队走失的长的虎头虎脑的汉子。 冯三虎调到禁卫军后,表现还真不错,几个月下来,混了个小小的头目,当然,房宽升的他的职,多少也有些看在朱隶的面子。 但真让冯三虎骄傲的,并不是小小的军职,而是在禁卫军中响亮的名声。 冯三虎到禁卫军短短几个月,提起他的名头几乎无人不知,倒不是他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而是冯三虎的口才不错,只要一空下来,就给大家将朱隶怎样在白毛风中救了他们几个人的性命,怎样大义凛然地一个人独闯万人大军的乃儿不花大营招降,至于招降的过程,冯三虎也是听来的,他当然不知道朱隶耍的小把戏,自然也就把他神话了,反正以前朱隶的武功本就威震明营,大家听了也没有人提出异议。 到后来,讲诉朱隶的那些“英雄事迹”几乎成了冯三虎的主要工作,一天不讲两遍日子都过不去,怪的是大家听得都能背下来了,还要他讲,那气氛,就像听经典的相声段子。 由此可见没有电视广播的军营生活,确实相当单调无聊。 冯三虎对朱隶的故事不光是讲,他是真正从内心敬佩朱隶。并落实在行动上,平时训练、当值都走在面前,所以此次南行朱隶特别把他要了出来,还给他升了职,把冯三虎兴奋的一个晚上没睡觉。 朱隶将一百名禁卫军分为两部分,五十名由朱能带领着打前站,探路,安排食宿。另外五十名朱隶就交给了冯三虎。 临行前朱隶把冯三虎叫过来:“此去南行责任重大,我拨给你五十人,你带这五十人负责殿后,有问题吗?” 冯三虎精神异常亢奋:“没问题!” 朱隶点点头:“知道我最看重你什么?认真!做安全保卫事务,最重要的就是认真,一点点的大意,都可能造成无可估量的损失,你明白吗?” “明白!将军!” “如果真有刺客,我会用我的生命去保护王妃!” “我们也会,将军!” 朱隶微笑,战前思想动员工作完毕,效果良好。 朱隶此刻骑在马上,跟着车队缓缓前进,前方朱能带领的五十人还能影影绰绰看到身影,后面冯三虎带领的五十人军容整齐,气宇轩昂。中间是十二辆马车和八个骑着马随行的人。 八人里除了朱隶,两人是燕王妃的内侍,剩下五个是将军府的家丁,包括朱隶特意带上的阿德。 十二辆马车从外表看完全相同,内部装饰也完全一样,但其实有两辆马车经过了特别的改造,防震,结实,这两辆车可能在车队中的任何一个位置,其中一辆是无人,但装载了两个人重量的东西,另一辆坐的王妃和燕王的三女儿,也是王妃的亲生女儿,五岁的安成小郡主。 另外十辆马车里,也有两辆空车,装载着两个人重量的东西,其他八辆,坐着沈洁、小芸以及王府的奶娘侍女和将军府的丫鬟们,张伯年纪大了,受不了骑马的颠簸,也在车中。 朱隶规定,行车途中,一律不许打开车帘,违者一天不许坐车。 每天早上王妃带着小郡主先上车,然后大家再上车,坐好后车夫们才进来,每个车夫进来时随手从站在门口的禁卫手里抽一张号牌,上面写的几号就第几个出发,至于赶那辆马车是车夫自愿选的。 拉车马匹是清一色的枣红马,二十四匹马像多胞胎一样,几乎一模一样,不熟知马匹的人,很难分得出他们。 每辆车都配两匹马。马车每天都由禁卫轮流套马,因此一辆马车由相同的两匹马连续拉两天的可能性几乎是零。 只要下车后再上车出发,车夫们就需要从禁卫手里抽号牌,决定出发的顺序。 就是走在路上,朱隶也有可能让车队停下,将车队的顺序调换一下。 “你倒是挺专业的,不是干过保安吧。”每天住下后安顿完毕,朱隶还是习惯到沈洁的房间“新闻联播”,说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得懂的话。 “你觉得哪个保安能有我这样专业?” “中南海保安。”沈洁嘻嘻笑着,走出来后,郁闷的心情不翼而飞,朱隶虽然不让大家掀车帘,但朱隶设计的车帘是纱料的,从车里能看到外面,从外面看不到里面,沈洁一路看着风景,跟小芸闲聊朱隶以前的故事,虽然她也知道那不是朱隶,但一样有兴趣。 “没干过,看过。”朱隶将两条腿翘桌子上,端起沈洁为他沏的洞庭香,“你沏茶的水平有所长进。”朱隶喝了一口,称赞道。 “天天干同一件事,傻子也会有所长进的。”沈洁白了他一眼。 “对了,十二辆马车一模一样,你怎么分出王妃在哪一辆马车上,出门的时候记着?” 朱隶神秘地一笑:“这个不能说,只有我和朱能两人知道,王妃都不知道。” “赶车的师傅也不知道?” “不知道。选马车时你们都已经上车了,马车的车门也经我特别设计过,车夫听不出车内谁在说话。让车夫知道他们拉的是王妃会紧张的,有经验的杀手能从他们的神态上,看出他们的蛛丝马迹。” 沈洁撅撅嘴:“计划是很周全,称得上专业了。我相信你有办法认出王妃的车,但你肯定认不出我在哪辆车上。” 朱隶后背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喃喃道:“认得出,每一辆车我都认得出。” “骗我,我仔细观察过很多遍,你根本没有在车上做记号,我跟你打赌,如果明天你能找到我,我给你唱歌,如果找不到我,你给我唱歌,赌不赌?” 听不到朱隶回答,沈洁望向朱隶,见朱隶已经靠在椅子上睡着了,还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喂,不要在我的房间睡觉!”沈洁抗议了一句,但显然无效,只好郁闷地抱着被子去小芸的房间。 第二天天气晴好。 虽然已立秋,中午还是很热,朱隶让大家早晚赶路,中午休息。 车队仍然是随机地出发,沈洁今天在第三辆马车上,想到昨晚跟朱隶打赌,沈洁每到朱隶来回巡视的时候,都示意小芸噤声,免得朱隶听到她们的声音,但朱隶照例巡视两圈后,还是走近沈洁的马车,跟着马车走了两步道:“你在这辆马车里。”然后勒住马头,让马车过去。 “他真能找到我们。”小芸诧异道。 “是很奇怪,我们跟大家一起上的车,上车后眼睛看着他出去了,等回来时车夫已经将我们的马车牵到门口准备发出了,他根本没看到我们第几个出发,怎么找到我们的?”沈洁也很诧异。 中午大家在一片宽敞的树林中休息。 下午出发前,沈洁使了个坏,悄悄地跟两个丫鬟换了马车。 然而下午出发没多久,朱隶又骑着马跟着她们的走了两步,道:“你在这辆车里。” 沈洁差点就要把车帘掀开了。 “太不可思议了。”两个丫头同时惊叹,“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第028章 朱隶的绝招 第028章 朱隶的绝招 第029章 荒王墓淘宝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29章 荒王墓淘宝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29章 荒王墓淘宝 “唱歌吧。”朱隶仍然翘起长腿,懒懒地靠在椅子上,喝着飘着芬芳的洞庭香,忙碌了一天,只有这个时候最放松。 “你没说跟我赌。”沈洁眨着眼睛,想耍赖。 朱隶不屑的目光瞥了一眼她。大有看不起的意思,那句潜台词是赌桌上最常用得话——输不起就别赌。 沈洁哪有看不出的道理,沉寂半晌只好投降:“唱歌就唱歌,还怵了你不成,想当年咱也是k歌女王。但你要先说说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朱隶暧i地笑了:“你跟我上g我就告诉你。” “去死吧!”沈洁抓起枕头扔过去,朱隶伸手接住,放在头底下:“谢了哦!” “喂,又在我的房间睡觉,回去睡。” “累,不爱动,你去小芸房间睡吧。” “不去。” “不去拉倒,一起睡好了。”朱隶居然抱着枕头走向床边。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无赖?” “你去小芸房间睡,我不爱回去,朱能睡觉打呼噜。” “多开一个房间呗。” “没了。” 沈洁恍然。一下来了一百多号人,哪有那么多房间给大家住,除了王妃,也只有她和小芸能混上单间,其他人都要几个人一个房间,朱隶和朱能两个人一个房间也算不错了。 从那天起,沈洁很自觉地把房间让给朱隶,朱隶也老实不客气的占下了,朱能一个人占一间也很高兴,不用睡觉前总提醒自己不要打呼噜,其实提醒也没有用,睡着了照打不误,可每天早上看到朱隶早早就起来了,还是很不好意思。 这个车队里他们两个最累,不仅劳力,更是劳心。 道路并不好走,马车走上在面很颠簸,大队人马行行停停,走了一个月,才走到兖州,距离南京路程刚刚过半。 兖州是个古老的城市,两千多年前孔子、孟子、曾子等曾在此讲学,“诗仙”李白曾寓家在此。至明朝,朱元璋将兖州封给了他最喜欢的儿子——十子朱檀,并将兖州由州升为府。朱檀称为鲁王。 朱檀本聪慧好学,礼贤下士,擅长诗文。但可惜因笃信道家长生之术,热衷于炼丹吞药。洪武二十二年,毒发身亡,年仅19岁。死后谥号为荒,称之为鲁荒王。 朱隶穿越过来的时间是洪武二十三年春,鲁王在他穿越前就挂了。 鲁王虽然挂了,但他的儿子还在,按照规矩,燕王妃路经鲁王府应前去拜会,因此大队人马在兖州暂停三天,由朱隶、朱能陪同燕王妃和小郡主拜会鲁王妃汤氏和世子朱肇煇。 自鲁王朱檀去世后,鲁王府已经很久没有人登门拜访了,燕王妃造访鲁王府的事情,提前好几天已派人送了信,因此鲁王府早早布置妥当,只等王妃与小郡主到来。 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朱隶、朱能选了二十个禁卫,陪着王妃和小郡主,带着贴身侍女、奶妈,前往鲁王府,架不住沈洁的软磨硬泡,朱隶只好带她一起去。好在一个多月的路途,沈洁已经和王妃混得很熟了,王妃很喜欢沈洁,尤其爱听沈洁讲稀奇古怪的故事,而且常常被沈洁逗得不能自已,所以沈洁随行,王妃倒是没意见,沈洁遂兴高采烈地扮成侍女,混在队伍里。 离鲁王府还有近半里地,鲁王妃已带着侍从赢了出来。 论辈分,鲁王是十子,燕王是四子,燕王妃是鲁王妃的嫂子,论势力,鲁王生前再怎样受宠,毕竟人已经死了,只剩下孤儿寡母,鲁王妃的娘家也没有什么势力,更不要说跟权倾一时的中山王徐达相比。 因此燕王妃来看她,真是天大的面子,若是称病不来,鲁王妃实在没有任何可挑的。 由此也可见燕王妃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 好人总是有好报的,燕王妃此行,意外地给为燕王捡了个宝回来。 妯娌两个一见面,自是亲亲热热地进了鲁王府,谈话间少不了提到鲁王,燕王妃并没有见过鲁王,但也得陪着掉两滴眼泪,其实十九岁就突然撒手人寰,也确实令人同情,何况还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 鲁王死的突然,在他死后才开始修建鲁王墓,历时三年,刚刚完工不久。宴席后,鲁王妃陪同燕王妃一同去拜祭鲁王。 鲁王的陵墓在九龙山南麓。九龙山有连峰九座,其状婉延曲折,逶迤如龙,故名九龙山,整个陵区居高临下,向阳濒水,藏风聚气,庄严肃穆,四望山川拱卫,碧色参天,一派王家气派。 始进陵墓没多远,沈洁故意落后几步。 “你觉得这座陵墓是不是有些眼熟?”沈洁悄悄地问跟在身后的朱隶。 朱隶疑惑地点点头:“是有些眼熟,好像见过。” “看这格局,看那些斗拱设计,这可是出自名家之手。”沈洁轻轻赞叹。 朱隶略微惊诧地看着沈洁:“没想到你对建筑这样有研究。” 沈洁嫣然一笑:“我的业余爱好。” “博士就是博士,业余爱好也与众不同。”朱隶戏谑地打趣了一句。 燕王妃与鲁王妃已进殿祭拜,除了部分侍女、太监跟进去外,其他的都留在殿外,朱能警惕地上了房顶,其他禁卫也很有秩序地分守各处,朱隶心中浮上一丝微笑,经过自己的细心调教,这些人的水平已经上档次了。 “我想到了,长陵,这里建筑与长陵有很多相似之处。”沈洁才不管守卫是否严密,拽着朱隶低声惊呼。 朱隶四处扫一眼,也附和地点点头:“是有些像。” “你让王妃问问,谁是这里的设计师?” “是谁有什么关系?你干吗这么有兴趣?” “你懂什么,这样的人才,你应该替燕王多网罗一些,将来有大用的。” 朱隶趁无人注意他们,轻轻拍拍沈洁的脑袋:“你终于说到点子上一次。” 沈洁方要开口反驳,见燕王妃已经拜祭完毕,正与鲁王妃一同走出殿来,忙跟了过去。 回程的路上,朱隶伴着燕王妃的车架,轻轻地说了沈洁的提议,王妃根本不需要解释,也知道笼络人才的重要性,回到鲁王府,轻描淡写地将这事提了出来:“鲁王生前是皇上最喜欢的儿子,可叹英年早逝,妹妹也不要太伤心了,依姐姐看,鲁王的陵寝仙气缭绕,定然是玉帝也很喜欢鲁王,才招了他去,鲁王现在应该成仙封神,位列仙班了。” “姐姐真会说话,妹妹也是这样想呢,却怕被人耻笑。” “耻笑之士都是愚鲁之人,哪里会懂得成仙的妙处,只是成仙都要结有仙缘,我们姐妹怕都没有这份造化。”燕王妃话出说去又往回收了收,别鲁王妃真相信成仙之事,回头自己了断,那就是燕王妃的罪过了。 “姐姐说的是,妹妹也知道自己是凡夫俗子,没有成仙的缘分。”鲁王妃微微一笑,坦然表白。 燕王妃见鲁王妃听出自己的话外之音后坦诚相告,不仅不以为忤,反倒觉得鲁王妃性格直率,心中已有结纳之意。 “鲁王的陵寝环山抱水,结构气宇轩昂,必然会垂荫子孙后代,不知设计者是那一位能工巧匠?” “这个姐姐倒是难住妹妹了,鲁王的陵墓已于半月前完工,工匠们都已遣散回家了,妹妹只知道负责工程的是一位姓魏的官员,设计的工匠就不知道是谁了?姐姐怎么对工匠这样有兴趣?”鲁王妃有些疑惑地反问。 “只是一时好奇,看到建筑精巧的鲁王墓,想到了鲁班,妹妹这里又是鲁班的故乡,故而想到设计鲁王墓的能工巧匠是不是鲁班的传人。” “姐姐真是兴趣广泛,不愧为女诸生,妹妹看着鲁王墓修了三年,也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燕王妃微微一笑:“妹妹谬赞了,姐姐只是杂书看的多,当不得真。”说罢款款站起:“天也不早了,姐姐这就告辞了,妹妹多保重身体。” 鲁王妃也连忙站起相送。 回到驿馆没多久,冯三虎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打听到了,那人姓蒯,叫蒯富,江苏吴县人,已于十天前与众同乡一起返乡了。” 坐在朱隶身旁的沈洁听完,在桌下用脚踢了朱隶一下。 “知道他们走的是那条路吗?”朱隶明白沈洁的意思,沉声问道。 “打听到了,先到徐州,再到凤阳,算路程,应该刚过徐州。” “你带两个得力的人,快马去追,追到后在凤阳等我们。”朱隶果断下令。 “得令!”冯三虎转身就走。 “回来!”朱隶叫道:“找到后好生款待,出了差错军法处置。” “将军放心,一定将他一根汗毛不少地带到你面前。”冯三虎一脸严肃地保证。 朱隶微微一笑:“去吧。” 待冯三虎离去,沈洁拽着朱隶的衣服猛晃,兴奋地嗓音都变了:“我们找到宝了。” 朱隶皱皱眉头,用力挣脱沈洁的手臂,淡然道:“我还不至于白痴到不知道天安门的设计者姓蒯。” “不知道天安门设计者姓蒯的大有人在,难道都是白痴啊?!”沈洁被朱隶冷漠的态度惹怒,翻翻眼睛不高兴地说。 “但明显天安门设计者不是他,年龄对不上,你找他回来干什么?” “我还以为你知道呢。”沈洁撇撇嘴不屑地说:“当然不是他,是他儿子,还没出世呢,但是他儿子的那手功夫是家传,都是他教的。” “建故宫几十年以后的事,你这么早把他找回来,预备怎么安排他?” “当然是送他去北平。大哥,这年头通信条件这样差,不早早把人找到,将来用得着时上哪找去,像他这样的人才,要保护好了。” 朱隶忽然嘿嘿一笑:“你该不是像粉丝想见心目中的明星一样,特渴望见他吧?” “切,我这叫学术交流,你懂什么?”沈洁被说中心事。一转身走了。 第029章 荒王墓淘宝 第029章 荒王墓淘宝 第030章 途中遇伏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30章 途中遇伏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30章 途中遇伏 离开兖州,道路平整了很多,行进的速度也明显快了,不过几天,已临近凤阳。 凤阳朱元璋的老家,也是中山王徐达的老家,燕王妃早有心顺路回去看一看的,加上冯三虎还在凤阳等着他们,朱隶这些天的行程安排得比较紧凑。 为了尽快赶到凤阳,这天朱隶放弃了进城投宿,直奔几十里外的驿站。 天近黄昏,路上的行人渐渐少了,走了一个多月,一路上都很平静,大家的警惕性也所有放松,然而危险往往就是在人们麻痹的时候出现。 通往驿站的路上有一片树林,稀稀落落的长着一些半大的树木,车队还未走近,朱隶就发现树林中有惊鸟飞起。 与朱能交换了一个警惕的眼神,朱能带着先头部队进了小树林。 朱隶则命令车队停下待命。 忽然,从路边的草丛中涌出数十人,均黑衣蒙面,手持大刀长剑,杀向车队。 朱隶大喝一声:“车夫离开马车自行躲避!车中的人谁都不许出来!违令者斩!”率先拔出佩剑与黑衣蒙面人战在一起。随行的七人和殿后的五十人也立即投入了战斗。 于此同时,树林那边也传来了刀剑相击的声音,看来敌人的计划是待他们进入树林后前后夹击,没料到朱隶机警,看破了他们的计谋,只好各自为战。 朱隶亲自挑选的禁卫各个身强体壮,训练有素,黑衣蒙面人中的大部分人不是他们的对手,但有几个人武功异常高明,被几个禁卫缠着,仍游刃有余,使得禁卫和朱隶渐渐拉开了距离,这一下可苦了朱隶。 朱隶的武功都忘了,全靠二十一世纪学的那几下三脚猫功夫和身体的自然反映,开始几招还没有问题,时间长了难免露出破绽,衣服已经被划开三四个口子,好在身手还够灵活,关键时刻能总够堪堪避开,也显得很狼狈了。 打斗中,朱隶有意无意地退向一辆马车,最终死守着寸步不让。 攻击目标很快集中到了朱隶身后的马车上。一个貌似这群人的领队很快独自找上了朱隶,几招过后,明显地看出他的武功强过朱隶不止一倍。 前来支援朱隶的禁卫一批又一批地被其他的黑衣人截住,心急却就是过不来,大家都觉得朱隶下一秒钟就会被黑衣人打败,但朱隶偏偏仍然守着。 攻击朱隶的黑衣人打得很恼火,攻势一招快似一招,看着明明已经把朱隶逼的手忙脚乱,但偏偏在关键的时刻,朱隶总能使出妙招将攻势化解。 树林中的打斗声已渐渐小了,陆续有部分禁卫赶回来援助,显然那边朱能完全占了上风,朱隶明白,再坚持片刻,朱能就能赶来了。 攻击他的黑衣人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却没有加强攻势,反而一击过后,收刀而立。 朱隶霎时愣住了,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停下了手。 黑衣人在他罢手的瞬间突然进攻。 朱隶恍然明白了对方的意图,但为时已晚,只觉得从右臂到右胸全被剑气划过,鲜血瞬间染红了衣服。 还是他知机的早,身体迅速后仰,同时巧妙地侧身晃动,卸掉了部分剑气,不然这一剑必将划破心脏。 攻击他黑衣人显然了解他的底细,知道他失忆后与人对阵的功夫全赖多年来习武而养成的身体自然反应,只要身体不受到攻击,他的守势不堪一击。 黑衣人正是利用这一点,停下后突然出招,朱隶的身体反应不急,着了他的道。 背靠在马车上,朱隶的目光冷静而深邃,换作左手的长剑执着地直指黑衣人,仍然拼尽最后的全力守着身后的马车。 黑衣人发出一声冷笑,毫不犹豫地挥刀再上,只听“当”的一声兵器相交,倒下的却不是朱隶,而是黑衣人。 朱能威风凛凛地挡在朱隶面前。 “老四?” “我没事。”朱隶一手以剑支地,虚弱地靠在车上。 “你奶奶的敢伤老四,老子宰了你!”朱能如下山的猛虎,瞪着一双冒火的眼睛,手中的寒璋宝刀携着劲凤,带着怒气,劈向黑衣人。 此时小树林那边的战斗已经结束,朱能带走的禁卫纷纷回援,大家见朱隶拼死护着马车,也都奋起神威。反之,前来偷袭的黑衣人见大势已去,跑不了的人也不拼命了,一个个弃械投降, 与朱隶缠斗的黑衣人果然是这伙人的头目,眼下已被朱能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要不是朱隶及时叫了一句:“留活口。”朱能已经一刀把他结果了。 捆好了一众黑衣人,朱能两步走到朱隶护着的马车旁,叫了一句:“属下护卫不利,让王妃受惊了。”说话间打开车门,却诧然愣住了,朱隶死守着的马车居然是一辆空车,里面只是装了一些杂物。 “王妃呢?” 所有的人目光都集中到朱隶身上,朱隶虚弱地指着车队最后一辆马车,那辆马车孤零零的停在路上,即无人守护也无人进攻。 “在那辆马车里。” 朱能一拍额头,他当然认得出王妃的马车,却因为朱隶死守这辆马车,先入为主,居然也没有去注意马车的标识。 吼了一句:“一辆空车你拼命守它干什么。”朱能飞身跑到最后一辆马车旁,恭请王妃下车。 被捆在地上的黑衣人心中却不得不敬佩朱隶。进攻一开始,朱隶就有意无意的靠近这辆马车,到最后拼死守护,给了所有的人一个误导,王妃在这辆车上。这个误导显然相当成功,不仅骗过了黑衣人,连禁卫也被骗了,攻守两帮人的注意力都在这辆马车,而忽视了王妃真正乘坐的马车,即使朱隶最终守不住这辆马车,他也没有机会再找王妃的马车了。 这个刺杀计划从一动手,他们就注定了失败。 朱隶看着王妃安然走下马车,眼前一黑,向后倒去。 “少爷!”站得最近的阿德一个箭步,及时扶住了朱隶。朱能也迅速跑了过来:“阿四!” 沈洁和小芸扶着王妃,带着小郡主,都围了上来,小芸见朱隶浑身是血,吓得直哭。 “先给他止血包扎。”王妃此时相当冷静,“朱将军,此处距离驿站还有多远?” 朱能想了一下:“最多一个时辰。” “带上俘虏,我们尽快赶到驿站。” “是。”朱能看了一眼朱隶,“阿四……” “抱上本宫的马车,本宫坐另一辆。” 朱能将朱隶抱进马车,但找另一辆马车的时候却傻了,他只认得出王妃的马车,其他的马车他都不认识。 沈洁见朱能东张西望,下不了决心,心知他找不到那辆特别的马车。 虽然朱隶到底在马车上做了什么标识她也不知道,但沈洁知道另一辆特殊的马车没有坐人。 打开车门挨个马车看了一遍,沈洁很快找到了另一辆特殊的马车,将车上的东西搬出来一小部分后,王妃坚决不让再搬了。车队很快收拾完毕上路。 沈洁坐上了拉着朱隶的马车,临出发前,向朱能嘱咐了几句。 朱能点头称是,随意将马车编排了顺序,出发后没多久又调整了多次,直到最后连他自己也找不到王妃的马车了。 虽然袭击者已失败而去,但朱能也不敢掉以轻心。 恍恍惚惚中,朱隶仿佛有回到了二十一世纪,父母还没有离婚,他得了重感冒,高烧不退,妈妈守在身边,给他额头上换凉凉的毛巾,不时地摸摸他的脸,给他盖盖被子。 “妈。” “朱隶?朱隶?” 一切幻影迅速消退,朱隶睁开眼睛,见一脸笑容的沈洁正俯视着他,想到自己刚才的称呼,朱隶郁闷地闭上眼睛。 “别装了,我看到你醒了。喂,没想到他们的刀伤药这样好用,比云南白药还厉害,敷上一会就止住了血。” 朱隶看了她一眼,转过头。 “很疼吗?”沈洁轻声问。 “你划一刀试试。”朱隶没好气地说。 “好了,我知道你疼,所以跟你讲点闲话,分散你的注意力嘛,真是。”沈洁小嘴撅撅着,轻轻为朱隶拉拉被子。 “大姐,我现在需要的是安静。”朱隶想换个姿势缓解一下压麻的身体,却牵动伤口疼的吸了口冷气。 “喂,你不要乱动!那么大的伤口没有缝针,你乱动会让伤口裂开的。”沈洁急忙按住朱隶,“你要干什么,我帮你。” “我的胳膊、腿都压麻了。”朱隶嘘口气道。 “你别动,我给你捏捏。”沈洁掀开被子,慢慢地为朱隶捏着:“好点没?” “嗯。”其实沈洁脾气好的时候,看上去也很温柔贤惠,如果在二十一世纪,娶个这样的老婆也不错,就是学历太高了,会有压迫感。但也将就了。还是古人说的对,女子无才便是德,学那么多东西有什么用,弄得男人非得找个一比自己学历低的女人,不然在自己老婆面前总觉得有压力。 不过在明朝,还是小芸好,乖乖巧巧的,什么时候都很温柔听话。 朱隶正想着,小芸端着餐盘走了进来。 “少爷,你醒了。沈姑娘,你休息会。我来吧。”小芸把餐盘放下,走过来要替换沈洁。 “没事,我不累。”沈洁手下没停。 “还是让小芸来吧,你休息会。”朱隶对着小芸笑了笑道。 沈洁忽然下手使劲的捏了两下,疼的朱隶直咧嘴。 “不用我,我还不爱伺候你呢。”沈洁站了起来,恶狠狠瞪了朱隶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朱隶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江山易改,秉性难移,沈洁好脾气,也就能坚持几分钟。 小芸坐在沈洁的位置上,继续为朱隶缓缓地捏着手脚,安逸的神态,让朱隶看得有些痴了。 “其实,沈姑娘非常关心你的。”小芸轻轻的话语,却让朱隶吓了一跳,忙收回心猿意马的想象。 “她是怕我死了,没人帮她做事。”朱隶轻轻的挪动了一下,经过沈洁和小芸的按摩,浑身轻快多了。 “你受伤,沈姑娘背着人偷偷哭了。” 朱隶注意看小芸的眼睛,果然也是红红的,笑嘻嘻地问道:“你也哭了,对不对?” “少爷!”小芸羞红了脸。含情脉脉地瞟了一眼朱隶,站起来走到桌旁,“这是王妃特意吩咐为你做的人参粥,补血补气的,我喂你喝一点。” “不用,你扶我起来,我自己喝。” 朱隶想翻身坐起,小芸忙走了过来,扶起朱隶,左右看看没有什么东西给朱隶靠的,索性让朱隶靠在自己的身上。 朱隶乐得占这个便宜,闻着小芸少女特有的体香,靠在小芸柔若无骨的身躯上,觉得伤口也不那么疼了。 费力也用没受伤的手端起碗,刚想喝,朱能黑着一张脸,气哼哼地走了进来。 第030章 途中遇伏 第030章 途中遇伏 第031章 摩斯电码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31章 摩斯电码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31章 摩斯电码 “妈的,这群贱民,以为爷爷是吃素的,惹急了爷爷,全把你们杀了!”朱能骂了一句,才看到朱隶跟本没听他说什么,正研究端在手里的那碗粥。 朱能一把抢过碗:“你看什么呢?这粥里有毒吗?” 朱能的话让小芸吓了一跳,这粥是她看着煮的,怎么会有毒。 朱隶没看好气地看了朱能一眼:“你当我神仙啊,粥里有没有毒能看出来?” “那你看什么?” “我在想不用勺子直接喝会不会烫嘴。” 朱能“嘿”的一声笑了,瞪着牛眼看了一眼手里的粥,诧异道:“这里不是有勺子吗?” “你大爷我受伤了,右手抬不起来,猪!给我!”朱隶郁闷地伸出左手。 朱能傻呵呵地一笑:“这有何难,我喂你。” 朱隶不自主地向后缩了一下,心惊道:“别,谢了,还是我自己来。” “少爷,还是我来喂你。”小芸伸手接过碗,可是朱隶靠在她身上,小芸要喂他,手臂不够长。 “你吹吹凉,还是我自己喝吧。”朱隶回过头对小芸微微一笑,他喜欢看小芸乖巧体贴的样子,像个小妻子。 朱能坐回椅子上,继续生得他闷气。 “那些刺客是不是一口咬定是陈友谅的余部?”朱隶喝完粥,放下碗淡然地问。 朱能的牛眼又瞪得老大:“真神了,你怎么猜到的?” 朱隶示意小芸扶他躺下,到底流血太多,身体很虚:“用猜嘛?!他们的衣服上都写着呢。” “谁都看的出,那是幌子,陈友谅都死了多少年了,那里还有什么余部,可是怎么拷问,都一口咬定。”朱能丧气地说。 “他们也许真的不知道买凶人是谁。”朱隶想到以前的朱隶就是这个组织的一员。还有曼妙。一想到曼妙,朱隶“倏”地出了一身冷汗。 小芸看到朱隶脸色不对,吓得忙问道:“少爷,你怎么了?要不要找先生?” 朱能听到小芸的惊呼也急忙跑了过来。 朱隶心神定了定:“小芸,你先出去一下,我没事。” 小芸担心地看着朱隶,见朱隶的脸色慢慢恢复,稍微放下点心,点点头走了。 “老四,你觉得怎么样?”朱能坐在床边。 “没事,你去拷问伤了我的那个黑衣人,他应该知道幕后的主使是谁。” 朱能郁闷地摇摇头:“那个人在回来的路上就服毒自尽了。” 朱隶沉默了片刻,果断地决定:“这里离南京不远了,你派人火速通知中山王府,请他们派人到凤阳接应我们,我们在凤阳等他们,同时将抓到的刺客移交给他们处理。” “是。”朱能站起来要走。 “等等,这次伤亡如何?” “死了五个兄弟,有二十多个受伤的,但伤势都不太重。” “死了的兄弟就地火化,骨灰送还他的家人,抚恤金按出征规定给,等中山王府的人来了,再派弟兄送受伤的兄弟先回北平。”朱隶吩咐完,长长地喘了口气,虽然没有伤到肺,但还是觉得气不够用。 “好,我知道,你好好休息吧。” “这两天的警戒还要加强,防止他们再来,我再躺一天,后天出发去凤阳。” “你放心吧。”朱能说着打开门走了。 独自一个人躺在床上的朱隶心中隐隐地紧张,他已经知道这伙人是谁,远在北平的燕王一定也受到了袭击,燕王有没有守诺不出王府?曼妙会不会参加这次刺杀行动?会不会受伤,会不会被抓?他相信王府的以守卫,如果在王府的内行刺,成功的机率几乎为零,那么进行行刺的人危险性就很大了,这一刻,他忽然想到了人体炸弹。 明朝当然不会有人体炸弹,但亡命之徒却有。 非常怀念自己的那个破手机,没有手机,有个电报也好啊。 正胡思乱想着,王妃带着侍女过来看朱隶。 看见推门而进的王妃,朱隶挣扎着要起来,王妃忙紧走两步:“小四不要动,为了保护本宫害你伤得这样重,本宫真是过意不去。” “王妃言重了,保护王妃是末将的职责。”朱隶喜欢王妃像燕王一样叫他小四,感觉特别亲切。 “当年你姐姐为了救本宫,牺牲了自己的性命,如今又是你,本宫真是欠你们姐弟太多恩情。”王妃说着掉下了眼泪。 “王妃,您千万别这样想,当年姐姐救你是心甘情愿,今天我保护你是职责所在,您和四爷十年来对我的悉心照顾,阿四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的。”不知道以前的朱隶对王妃什么感觉,反正朱隶觉得,每次王妃看他的时候,目光中都有一种慈爱,粉身碎骨大概不可能,但是为王妃当剑朱隶真是心甘情愿,不仅仅是职责所在,对王妃,朱隶是有一种姐姐的感情,还是漂亮姐姐。 王妃含着泪微微摇头:“什么粉身碎骨,本宫要你好好活着,你若死了,本宫怎么对得起你的姐姐,你上次冒险救了王爷,这次又是本宫,本宫真是……”王妃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王妃您保重身体,千万不要这样,阿四只是小伤,过两天就好了,阿四已经派人通知中山王府,过些天他们就会派人过来,我们在凤阳与他们会和。”王妃两次落泪实在让朱隶感动,看着出王妃是真的关心他,朱隶挣扎着想坐起来,王妃的芊芊玉手压在朱隶的身上:“别动,仔细伤口裂开,本宫走了,你好好养着,本宫随身带了些滋补的药材,回头吩咐他们炖了给你。”说罢起身,关心地看了朱隶一眼,款款离去。 两天后,车队再次出发,一切程序不变,唯一不同的是指挥由朱隶变成了朱能。 朱隶受伤,使朱能变得沉稳多了。 朱隶也改乘马车,坐在两辆特制的马车之一,车厢内稍微改动了一下,方便朱隶半躺着。 沈洁陪在车上,自从朱隶受伤后,这丫头也安静了很多。可惜朱隶知道,这安静只能持续了两天。 “朱隶。” “嗯。” “有件事我始终想不通,你到底是怎样分辨这些看上去一模一样的马车的?”沈洁望着一辆辆马车驶出,疑惑地问朱隶。 “军事秘密。不能告诉你。”朱隶故意气她。 沈洁回头吃定了似的看着朱隶:“要怎样你才肯说?” 朱隶装出痛苦的样子:“这路太颠了,你让我靠在你的身上,我就告诉你。” 沈洁毫不犹豫地坐在朱隶的身边,朱隶心中得意地一笑,舒服的靠在沈洁的身上。 沈洁不知道用的什么香粉,淡淡的很好闻,朱隶无赖地吸吸鼻子:“真香。” 沈洁白他一眼,催促道:“快说。” 朱隶嘿嘿一笑:“其实很简单,我用的是摩斯电码。” “摩斯电码?” 朱隶闭着眼睛微微点头:“你注意看马车车顶的流苏,每辆车的四个角都不一样。” 摩斯码原本是电报码,利用规律的长短排列发送信号,常用的sos摩斯码是三短三长三短。 朱隶利用车棚上的流苏,做出规则的长短排列,以标识每辆马车内坐的人。每天马车坐上人后,他都会调整一下。至于沈洁利用中途休息是悄悄换了换了马车,却仍然被朱隶认了出来,原因更简单,他看到了。 沈洁将车门打开一个小缝,仔细一看,果然如此,每辆马车的四个角上的流苏虽有长有短,但排列相同,而各个马车角上流苏的长短排列是不一样的。 “你居然懂得摩斯码。”沈洁赞叹道,“我观察了那么多次,愣是没发现你在流苏上做了手脚。”忽然想到什么:“怪不得你受伤后朱能找不到特别的另一辆马车,原来他只是知道王妃马车上的流苏是怎样的长短排列。” 朱隶哂笑道:“这已经很难为他了。” 沈洁问:“现在呢?还怎么分辨每辆马车?” 朱隶舒服地靠在沈洁的身上:“现在当然分辨不出来了,只要朱能能找出王妃的马车就行。” 沈洁望着朱隶,长长地“哦”了一声,忽然侧身站起,正巧马车驶入一个小坑中,颠簸了一下,朱隶失去重心,啪的一下重重摔在车厢内,脸刷地白了,一道血印殷透外衣。 沈洁慌了,忙扶起朱隶,见朱隶闭着眼睛,吓得声都变了:“朱隶,你醒醒,你怎么样?不要吓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朱隶!” 朱隶心道:你不是故意的我是故意的,看你答应的那么痛快就知道你没藏好心,不趁机整整你,我对不起我自己。 仍然闭着眼睛,朱隶装出一副痛苦的样子。沈洁真急了,掀开车帘就要喊人,朱隶忙挤出虚弱的声音制止道:“别喊人,我没事,别惊动他们。” 沈洁带着哭腔问:“你怎样?要不要紧啊,别硬撑着。” 朱隶摇摇头:“没事,只是有些头晕。” 沈洁左右看看,见也没有什么能让朱隶躺的,只好让朱隶躺在自己的腿上,用手绢轻轻擦掉朱隶额头上的冷汗,喃喃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真不是有意的,你没事吧?啊?” “没事。”朱隶的头靠这着沈洁柔软的小腹,心中得意地笑着:让你摔我,还不让我靠着你,现在我不仅要靠着你,还靠在最柔软的地方。丫的,这丫头用什么洗的澡,确实很香哦。 闻着沈洁身体的芬芳,朱隶竟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也是朱隶确实伤后身体虚弱,不然就算舒服地枕着沈洁的双腿,也不会轻易睡着。 朱隶睡的舒服,可苦了沈洁,生怕惊醒了朱隶,一动不敢动,两条腿很快就被压麻了。直到车队中途休息时,小芸上了车,才将沈洁换了下去。 为了迁就受伤的朱隶,王妃特意吩咐车队慢行,一直到第三天黄昏,才终于到了凤阳。 第031章 摩斯电码 第031章 摩斯电码 第032章 沈万三的聚宝盆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32章 沈万三的聚宝盆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32章 沈万三的聚宝盆 冯三虎早在三、四天前就带着两个手下将蒯富找到,在凤阳安排好了食宿,等候他们。 待车队到了凤阳,一切安顿下来后,冯三虎将蒯富带到朱隶的房间。 蒯富个子不高,身材瘦小,其貌不扬,是个标准的南方人。这些天虽然吃好喝好地招待着,却因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整天提心吊胆的,曾小心翼翼地问过冯三虎,让冯三虎一句话顶了回去:“皇家的事情,能随便告诉你吗?” 抓了我,还不告诉我什么事,还有王法吗? 可是蒯富并没有这个觉悟,不让问只好不问。 其实冯三虎不是不想告诉他,实在是他自己也不知道,朱隶只是让他找人,找到后好生照顾,并没有说找人干什么。 为了不让蒯富看不起自己,冯三虎才故意抬出皇家压人。 见到朱隶时,蒯富非常紧张,浑身抖个不停。 朱隶示意他坐下,让丫鬟为他倒了杯茶。 “先生不必紧张,本将军请你来,是奉了燕王妃的命令。燕王妃前些天刚刚拜祭过鲁荒王陵墓,觉得整座陵墓设计的气势恢宏,高贵大气,认为设计者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特别指示本将军找到设计者,本将军经多方打听才找到你。” 蒯富一听是这个原因,悬了多天的心终于放下了,战战兢兢地回禀:“王妃谬攒了,小人愧不敢当。” “王妃的意思想请先生去北平,为燕王效力,不知先生意下如何?”朱隶这句话问得很客气,似乎在征求蒯富的意见,但朱隶心里清楚,这就是命令,根本没有让蒯富选择的余地。 结束了鲁荒王陵墓的工程,蒯富一直在琢磨下一个工程到哪里去找,没有工程就没有钱挣,没有钱挣就没有饭吃,这是个很现实的问题。 能为燕王效劳,而且从此不愁吃穿,当然是好事,所以蒯富倒不觉得被强迫,当下十分高兴地答应了。 沈洁知道蒯富来了,一直悄悄地躲在房门后面,见朱隶谈完了正事,忙出来与蒯富探讨一些建筑方面的问题。 蒯富虽然很奇怪一个女子怎么会有如此多的建筑经验,但见沈洁穿着华丽,气度高雅,虽然说话很和气,却也不敢发问,只是沈洁问什么他答什么,偶尔发表些自己的观点。 跟蒯富的探讨,让沈洁过足了瘾,却没想到蒯富也从中受益匪浅,从而间接地影响到了他的儿子蒯祥,也就是天安门的设计者。这是后话。 第二天,朱隶询问了蒯富家中的情况,知道他还有一个没过门的妻子,这次回去就是完婚的,遂派两名禁卫随蒯富回老家完婚,然后将两人一同接回凤阳,计划同受伤的人一起先期返回北平。 在凤阳住了将近十天,终于等到了前来迎接的中山王四公子,燕王妃的弟弟徐增寿。 徐增寿比朱隶大几岁,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一点不像纵横四海的大将徐达的儿子。 徐增寿与燕王妃徐仪华是现在的王妃徐老夫人所生,在众多兄弟姐妹中,他们两个的感情最好,徐仪华未出嫁时,姐弟俩跟着一个老师学习,姐姐徐仪华人称女诸生,弟弟徐增寿也有个神童的美名。 屈指算来,徐仪华嫁给燕王,赐封王妃已十多年,姐弟两个虽然聚少离多,但常有书信来往,感情不仅没有不生疏,反而更是彼此牵挂。 此番接到消息知道燕王妃遇到刺客,徐增寿心中非常焦急,日夜兼程赶了过来。 “姐姐。”一下马,徐增寿直奔迎了出来的燕王妃。 “小南。”燕王妃也激动地迎向徐增寿。 徐增寿出生在南京,当时叫应天府,朱元璋当了皇上后,将应天府改为南京,徐增寿也就有了小名:小南。 不过这个小名,恐怕也只有燕王妃还这样叫他。 望着拥抱在一起的姐弟,站在一旁的朱隶有些感动。 在众多王府的深宅大院中,这样的亲情已不多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利益的争夺。 “你就是朱隶朱将军?”离开王妃,徐增寿走到朱隶面前。 “末将朱隶,见过左都督。”朱隶跪下行礼。回到明朝别的还好说,就是这跪拜之礼实在让人郁闷,朱隶既不喜欢跪别人,也不喜欢别人跪他,遗憾的是朱元璋恐怕总是担心别人看不起他,故而明朝尤其注重礼节。左都督官居一品,比朱隶官大,又是中三王的四公子,朱隶理应跪他。 徐增寿忙伸手拦住:“朱将军免礼,你舍命保护姐姐,本官甚至感激,姐姐书信中经常提到将军,称将军智勇双全,本官早有心结纳,大家都不要那么客气,本官排行老四,姐姐说你也排行老四,不如你称我四哥,我也像姐姐一样称你小四。” 朱隶一愣,他一向听说过徐增寿礼贤下士,一点没有世子的傲慢神态,却也没有想到一见面,居然这样看得起自己,当下有些受宠若惊了。 朱隶就是这样的人,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仗,你若摆起王侯的架子,我还真不买你的帐。 看着燕王妃与徐增寿双双笑盈盈地看着自己,朱隶忙道:“保护王妃是末将的职责。左都督出身高贵,末将不敢高攀。” 徐增寿脸一沉:“你这是看不起本官了,本官从姐姐的信里知道,你虽然只是个将军,也是个很狂傲的人,不论身份地位,你看不上的。一律不买账。” 晕,这个王妃怎么什么都说呀。朱隶求助地望向王妃,见王妃仍微笑地站在一旁,心中有底,对着徐增寿躬身施礼道:“如此末将就逾越了,四哥,请受小弟一拜。” 徐增寿哈哈笑道:“这就对了,来,小四,四哥随身也没有带什么东西,这个玉佩就算见面礼了。”说着将随身的一块玉佩摘下来递给朱隶。 朱隶双手接了,虽然不识玉,也知道不会是普通的东西,这如果能拿到二十一世纪,说不定价值连城。 “多谢四哥。” 徐增寿爽朗地笑着,同燕王妃,朱隶一起走进客栈。 朱隶心中暗叹,看人真不能看表面,徐增寿到底是徐达的儿子,骨子里还是有一种军人的豪放。 到达南京的中山王府已经半个月以后的事,由于路上耽搁,三天后就是徐老夫人的寿宴。 徐达的中山王府极为壮观,深得南方园林之精髓,园内布局合理,以石取胜,高低错落,最高峰极为峭拔,低处平缓有致,各处岩石似松柏、似凌云、神形兼备,鬼斧神工。 为了筹备徐老妇人的寿宴,徐府的人忙得热火朝天,朱隶等人倒没什么事。到南京后,朱隶将自己将军府的人遣散,令他们自行回家探亲,新春后再回南京集合,一同返回北平。 沈洁已拉着朱隶在南京的各个城门外转了两、三次,当然没有什么发现,其实朱隶一开始让沈洁到南京找聚宝盆,也不过是找个让沈洁随他来南京的一个理由,根本没指望真能找到什么。 但沈万三到底有没有聚宝盆,朱隶倒是很感兴趣, 坐在东华门外的一个小吃店里,朱隶和沈洁要了两碗云吞面,慢条斯理地吃着,据说,这东华门连着的一片城墙,就是沈万三当年修的,用的都是上好的花岗石,并用糯米为浆,外面还涂有石灰,称得上是铜墙铁壁。 不是吃饭的时间,小店里的人不多,除了朱隶和沈洁,只有靠窗的一桌子坐了两个客人,一个是三十左右岁的书生,另一个是十五、六岁的少年。 “老板,南京的老人了吧。”朱隶又要了几个小菜和一壶酒,自斟自饮着,见店老板闲下来了,打着招呼。 “是啊,小的是南京人,从小就生活在这里。”老板闲的无事,乐得跟客人闲聊几句,聊得好了,也能赚几个回头客。 “听说这一带的城墙都是沈万三出资修建的。”朱隶抬头望着门外的城墙。 “是啊,当年皇上称帝,沈老板出钱出力,建了这一带的城墙,不止这里,南门那一片也是沈老板出资修建的。”老板抽了口自己卷的旱烟,烟雾环绕着他的周围缓缓升腾。 “沈老饭真有钱,这样一大片城墙,得需要多少钱啊。”朱隶啧啧惊叹道。 沈洁适时问道:“听说沈老板家中有个聚包盆,装金变金,装银变银,可真有此事?” “都是传说,谁也没有亲眼见到。”老板还有些见识,没有人云亦云。 “如果没有聚宝盆,沈老板从事什么贸易,会有这样的多的钱?”朱隶给老板也拿个一个碗,倒上酒,老板也没客气,接了过来。 “这话你问我,还真问对人了,我的一个远房兄弟,当年曾在沈老板手下干活,我知道他是个跑船的,经常出海。” “出海,你是说沈老板从事的是海外贸易?”这到让朱隶有些惊诧了,他了解的沈万三,除了一些民间传说外,就是倪匡笔下的聚宝盆,据倪匡笔下的“卫斯理”解释,聚宝盆真有,是外星人留在地球的所谓“立体金属复制器。”朱隶很喜欢看倪匡那种天马行空,不着边际的文章,当时就是想到这一点,才把沈洁骗到南京来,不过喜欢归喜欢,他可没傻到相信。 “这么说,沈老板真正的财源,是海外经商了?”沈洁也追问了一句。 “这个小的并不清楚,小的也只是猜测。” 朱隶认真打量了老板一番,这个年代,能想到海外经商的当然是奇人,如沈万三,但能理解海外经商,相信海外经商能挣大钱的,也不是普通人能想到的。 “朱……当今皇上重农轻商,所以沈老板晚年并不得志,万贯家产都捐给了皇上,还落得这种下场,也够凄凉的。”朱隶本想说朱元璋,还好知机得快,不然不把老板吓死,也得把自己吓一跳。 都说人要点背,喝口凉水都能塞牙,朱隶倒不是点背,只是他注定会被吓一跳,没被自己吓到,却被别人吓到了。 第032章 沈万三的聚宝盆 第032章 沈万三的聚宝盆 第033章 三元及第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33章 三元及第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33章 三元及第 朱隶与老板正聊得开心,没注意靠窗那桌的两个人早以停止了他们之间的交谈,全神贯注地听着朱隶等人的对话。听到朱隶说皇上重农轻伤,那个三十多岁的人突然插言道:“农是国家之根本,而商人投机心太重,扶农抑商,方是稳固国家之途径。吾皇英明盖世,是百姓之福。” 朱隶咋听外人答话,吓了一跳,以为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要知道这年头锦衣卫可不比克格勃、cia差,等听明白了话,心中暗骂: 马屁精!真是小农眼光,光靠土地能打多少粮,不经商哪来的钱,没有钱皇上也就是个穷皇上。 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懒得争辩什么,跟这种没有学问的人说不清道理。当下只是微微一笑,并未言语。 没料到那两个人不知是对沈万三的事感兴趣,还是对朱隶和沈洁感兴趣,居然不待邀请,主动坐到了他们这桌上来,并且自报家门:学生许观许尚宾! 朱隶一时没想到许观是谁,老板却是知道的,立马翻身跪下,称道:“小的不知是壮元大人光临,多有怠慢,请大人恕罪。” 状元!朱隶与沈洁相对乐了,这才想起许观是朱元璋不久前才钦点的状元。这可开了眼了,见到状元,还说人家没学问,自己在人家面前可真没学问了。 许观很客气地拦住:“老板请起,不必拘礼。”一句话把老板感动的差点没再磕个头。 朱隶还不知道,许观可不是普通的状元,他就是大明朝第一个连中三元的黄观,当时仍姓许,六年后才恢复本姓——黄。整个大明朝中连中三元的人只有两个。在中国的 科举历史上,三元及第者也仅只有十五人。 朱隶和沈洁连忙站起来,前者拱手道:“原来状元大人,状元大人不拘身份与在下折交,在下实在三生有幸。” 许观也拱手道:“公子客气了,学生听公子和这位姑娘在谈论沈万三沈老板的事情,颇感兴趣,不请自来,见谅见谅!” 朱隶忙道:“哪里哪里,状元大人请坐,这位小公子请坐。” 许观坐下道:“还未请教公子和姑娘贵姓?” “在下姓朱,朱隶,隶书的隶,这位是沈姑娘。”沈洁客气地向两人微一点头。 许观微笑回礼,那少年却盯着朱隶看个不停。 “请问这位小公子怎么称呼?”朱隶见那位少年一直好奇的盯着自己,心中很奇怪:“难倒以前的朱隶认识他?” “小弟吕炆。”那少年微微一笑抢先说道。一旁的许观脸上闪过一丝诧异。 “吕公子认识在下?”朱隶拿起酒壶给许观和吕炆倒酒,眼睛暗暗地观察着吕炆的表情,果然见吕炆略一迟疑,摇头道:“小弟未曾见过公子。” “不知公子的炆是文学的文,还是从火的炆?”朱隶拿起酒杯向许观和吕炆示意了一下,很随意地问道。 吕炆没有防备,开口回答:“从火的炆。”待见许观一个劲焦急地向自己使眼色,才恍然察觉自己回答有误,脸微微红了。 朱隶心中暗笑:小允炆你也太嫩了,两句话就被老子套出了底细。许观那是钦点的状元。书生一向心高气傲,对权势从不买账,对你却是很恭敬,可见你不是权势那么简单,这皇城里,不是权势就是皇族了,太子朱标温文尔雅,最受文人的尊重。吕炆,朱允炆的母亲姓吕,谁不知道,这也罢了,你偏要用你名字中的炆字,随口问你一句,你就承认是从火炆,明知道太子的儿子朱允炆是从火炆,普通百姓哪敢用这个炆。 心中认定了朱允炆的身份,脸上却不动声色。不怪你听到我的名字多看了我眼,看来我的底细你也很清楚,不告诉我真实姓名,必然是想探探我的虚实了。好啊,你要跟我装,我就陪你玩玩。 朱隶殷勤地劝着酒:“难得与状元大人和吕公子有缘,能在这里相遇,天色尚早,在下能与状元大人和吕公子把酒言欢,三生有幸,壮元大人、吕公子,请。”说着冲向老板:“老板,店里有什么好酒、好吃的,尽数给本公子摆上!” 许观虽然是读书人,倒也不那么迂腐,举杯笑道:“学生小字尚宾,不要大人大人的叫,听着别扭,不嫌弃就称呼学生尚宾。” 老板片刻又张罗了几个菜,都是乡野小菜,没什么贵重,倒清淡可口,另外拿出了一坛女儿红,泥封一开,香气宜人。 “嗯,好酒!”朱隶吸着鼻子陶醉地赞了一声,捧起来给每个人斟上。 许观端起酒碗闻了闻:“的确好酒,学生借花献佛,朱公子,沈姑娘,吕公子,请!” 四只碗撞在一起,众人心思各异地笑了,心中最矛盾的恐怕还是朱允炆,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有没有被朱隶看穿。 朱隶心中好笑,故意有意无意间暧i地对朱允炆笑了一下,弄得朱允炆一身的不自在。 嘿嘿,让你骗我! “大人,这个……尚宾兄,”朱隶叫了一句,又嘿嘿改口。“尚宾兄很是支持当今皇上鼓励农桑政策。” “国家经历了多年战乱,正该休养生息,皇上鼓励农桑策略是英明决断,是安邦定国的大计。”许观见问到自己感兴趣的话题,立刻兴致勃勃地答道。 “那么尚宾兄对皇上对待沈万三的事情怎么看。”公然议论皇上的是非,大概除了沈洁这个不谙世事的傻丫头,也没有别人敢这样说了。 许观和朱允炆俱是微微一愣。 “天道有常,天行亦有常,事有反常即为妖。一介平民,却富可敌国,即为反常,即为妖,皇上将其发配云南,并无不当之处。”许观侃侃而谈,虽是恭维皇上,却并不违心。 沈洁撇撇嘴:“有钱就是妖吗?何况沈万三的钱都拿来修城墙了。” “我觉得皇…上这件事处理得有欠考虑。”出乎众人预料,对朱元璋的做法持反对意见的竟然是朱允炆。 朱隶再次刻意地打量着朱允炆,朱允炆一定长的很像其父亲太子朱标,斯斯文文的,白皙的皮肤,明净的额头,一双眼睛闪着智慧的光芒,史书上说朱允炆儒雅俊秀,果如其言,不过听其言论,朱允炆对事情还是很有自己的主张的,连他皇帝爷爷的话都敢否定。 这样的人,应该是个好皇帝,嘿嘿,既然穿越了,要不,小小改动一下历史,帮着朱允炆守守江山?朱隶心里嘿嘿笑了。 “吕公子也觉得皇上做的不妥?不知吕公子对沈万三有聚宝盆一事怎么看?”沈洁绕来绕去,又绕了回来,看来朱隶对她说的聚宝盆一事,沈洁还真有几分相信。 “这事当是坊间传闻,做不得真,我也听说过聚宝盆一事,也曾问过父亲,父亲也说子虚乌有。”朱允炆似乎对沈洁颇有好感,很认真地回答。 沈洁皱皱眉头望向朱隶,见朱隶饶有兴趣的暗暗观察着朱允炆,桌子地下踢了朱隶一脚。 朱隶明白沈洁是问他对朱允炆的回答怎么看,嘿嘿一笑,附在沈洁耳边轻轻道:“他爹是太子,他爹说没有应该是没有。” 沈洁一时没反映过来,小声低估了一句:“太子?”不料这一声嘀咕声音虽小,却让同桌的人都听到了,许观和朱允炆的脸色都是一变。 朱隶心中苦笑,这丫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装糊涂是不能了,看左右没有旁人,起身跪下道:“拜见皇孙。” 朱允炆也装不下去了,连忙起身离座:“朱将军请起,朱将军智勇双全,允炆心中十分敬佩,此番护送燕王妃来京,一路上严谨的护卫,在京城内大肆传颂,皇爷爷说将军的护卫手段比锦衣卫高明百倍,还想召将军进宫详谈呢,只等许府王妃寿诞之后,就会召将军进宫。” 晕,让我去见朱元璋那个老奸巨猾的暴君,我还想多活几年呢。朱隶对朱元璋的印象超差,这个能同甘苦却不能同富贵的人,杀起人来比踩死蚂蚁还轻松,见他真会折寿的。 “皇孙过奖了,在下只是尽职而已,没有京城传得那样神奇,还望皇孙明察,转告皇上。”朱隶诚心诚意地奉承一句,如果朱元璋真能失去对他的兴趣,那是再好不过。 朱隶却没想到,自己越是谦虚,越是赢得了朱允炆的好感,因而更多的在朱元璋面前提到了朱隶。 “朱将军过谦。允炆本早想拜访朱将军,但想到明天就是许府的寿宴了,不方便提前拜访,本以为明天才能一睹将军的风采,没想到今天能与将军在此偶遇,心中十分高兴。允炆敬朱将军一杯。” 嘿嘿,看样子这个未来的小皇帝还挺佩服自己的,要说,能避免三年靖难也不错,打仗,最倒霉的还是老百姓,要不然,真他妈的改改历史,辅助这个小皇帝做一辈子的皇帝? 朱隶再一次yy上了。 第033章 三元及第 第033章 三元及第 第034章 徐府拜干亲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34章 徐府拜干亲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34章 徐府拜干亲 徐王妃的寿宴贵气而不奢华。 奢华不难做到,贵气就不容易了。 那不是靠钱就能办到的。 徐达虽然死了,徐达的长子徐辉祖袭封魏国公,兼任中军都督府,手握兵权。且继承了徐达能征善战之威名,几次带兵出击,均战绩标榜。 徐达的其他儿子也不弱,除了二子徐添福早卒,三子徐膺绪,官居中军都督佥事,四子徐增寿,官居左都督。 女儿们也很厉害,长女徐仪华是燕王王妃,次女徐妙云嫁与代王朱桂,三女徐妙锦和幼女徐妙卿尚待字闺中,但徐妙锦的文采已胜过当年的燕王妃徐仪华,在京都颇有盛名,仰慕者趋之若鹜,只是徐妙锦心高气傲,没有一个人入得了她的法眼。徐老夫人和哥哥们也拿她没办法。 这样的王府办寿宴,想不贵气都不行。 当今皇上朱元璋没忘了徐达这个老友,不管徐达之死与朱元璋有没有直接关系,面子上的文章朱元璋做得十足,本打算派太子朱标作为自己的代表上门祝寿,遗憾的是朱标从陕西回来后,身体一直不太好,只能改派朱标的儿子朱允炆前来。 这规格也不小了。 这天从早上起,徐府就装扮起来,张灯结彩,比娶儿媳嫁姑娘还热闹。 前来送贺礼的人络绎不绝。朱隶本来想早早给老夫人拜了寿后避出去,找个清静的地方落个清闲,没想到清早拜寿时大家都在,徐老夫人因为朱隶救过她的女儿,也救过他的女婿,燕王妃在老夫人面前也说过朱隶一些有趣的故事,对朱隶非常喜爱,见朱隶来拜寿,忙招手叫到跟前,嘱咐他寿宴时跟他的几个儿子一起坐在主桌。 这一恩赐可让朱隶为难了。 这等同于将他视作儿子了。 长子徐辉祖的脸色明显沉了下来,朱隶算什么,在他眼里不过就是一个保镖头子,救主子的性命,那是他天经地义的事,怎能以此邀功呢。他不知道朱隶让老夫人如此青睐,救过她最疼爱的女儿燕王妃的性命当然是很重要的一条,但经常在家的徐增寿不时地将姐姐家书中提到朱隶的事情将给老夫人听,让老夫人早早地就对朱隶生有好感,也是很重要的一条,然而最重要的,是大家谁都没有想到,而老夫人也没有说过的,朱隶,很像她已经去世的儿子徐添福。 人上了年纪,特别希望合家团圆,这次祝寿儿子和女儿都回来了,就缺徐添福,而朱隶又有几分像他,所以老夫人让朱隶做到主桌陪着她,就好像她所有的儿子都在一样。 儿女中,燕王妃徐仪华和徐增寿自然最是赞成,立刻喜上眉梢。自从回到徐府后,徐增寿忙前忙后,也没时间同朱隶说话,听老夫人这样说,忙上前道:“不如母亲大人认朱兄弟做义子吧。” 徐增寿此言一出,立刻被徐辉祖狠狠地瞪了一眼。 老三徐膺绪倒没什么意见。他是个好好人,没主见,只要母亲高兴,怎么都行。 四个女儿,大女儿徐仪华不用说了,幼女徐妙卿不足十岁,还不慎懂事。三女徐妙锦一脸好奇的神色,虽然她也多少知道一点朱隶的事情,但今天还是与朱隶第一次见面,没有什么同意与不同意。 二女儿徐妙云,已嫁给代王朱桂,此番也是特意赶回来给母亲祝寿,她与燕王妃一向不和,虽然燕王妃想与她缓和关系,但她总是冷言相对,其实究其原因,她就是嫉妒,她嫉妒徐仪华文采比她好,长相比她好,人缘也比她好,家里的下人丫鬟都喜欢燕王妃却不喜欢她,好不容易也嫁入皇家,燕王妃还是她的嫂子,而且燕王手握重兵,很受皇上的重视。这让徐妙云更嫉妒了。 所以只要燕王妃赞成的事情,她都反对。 不待徐辉祖说话,徐妙云已抢先道:“四哥,这样不妥吧,这位朱将军来历不明……” 徐增寿当然知道他这个妹妹善妒的性格,打断她道:“朱兄弟十岁起就跟着燕王爷,他的父母也是凤阳人,是个老实的农民,在战火中不幸亡故,朱兄弟的身世燕王也知道得很清楚,怎么说来历不明?” 以前那个朱隶的老家居然也是凤阳,这一点朱隶还首次知道。 “母亲,辉祖也认为此举不妥,再说,朱将军未必同意。”徐辉祖话是对着老夫人说的,眼睛却冷冷地望着朱隶,那眼神在警告他不许答应。 朱隶也并不想答应。虽然徐王府财大势大,但朱隶幸福生活的标准是有一个安逸舒适的日子,过着妻妾成群的美好生活。对于当官没什么兴趣,所以招降乃儿不花回北平论功行赏时,燕王的封赏只留下了金银玉帛,封官都婉拒了回去,燕王也不勉强,没官照样用你,只是平时却没有固定的事情了。 再说中山王府难得来一次,还认什么亲。 但徐辉祖对朱隶的太度,却让朱隶很反感。初到中山王府第一次见徐辉祖时,朱隶对他的印象就不好,长途跋涉把你的妹妹送回来了,还差点丢了性命,客气就不用了,热情一点总该有吧,徐辉祖那张冰山脸,就好像朱隶把王妃从城南送到城北一样,非但一点功劳苦劳没有,徐辉祖还觉得朱隶办事不力,耽误了时间不说,还让他派人接了一段。 朱隶倒也不太在意,到底人家是中山王府的长子,现在又是魏国公,他不满意就不满意吧,只要燕王和王妃领情就行。 只是如今徐辉祖想指挥他,却是不容易了,我不和你计较是看在你妹妹燕王妃的面子上,还想让我听你的?门都没有。 朱隶装作看不到徐辉祖的眼色,坦然地站着。心道:我是不想认干亲,不过也要等老妇人问了再婉言相拒。 徐增寿的提议立刻得到了老妇人的赞成,见徐辉祖说朱隶未必同意,老夫人慈祥地笑着,拉起朱隶的手说:“收为义子甚好。朱将军人好,心地善良,老身也没几年活头了,就这么一点点小小的心愿,朱将军怎么会不答应呢。” 汗,姜还是老的辣。老妇人压根就没问朱隶同不同意,直接就决定了,还给朱隶送了个高帽子,让朱隶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朱隶打好的如意算盘,被老妇人轻描淡写的一招,化解的无影无踪。 徐增寿当然明显最愿意促成此事,当下提议道:“捡日子不如撞日子,趁着母亲大人大寿,今天就磕头认了义子,母亲意下如何。” 老夫人一双眼睛还看着朱隶,笑呵呵道:“如此甚好,增寿快去准备。”徐增寿转身去了。 至始至终,朱隶都没有捞到说一句话的机会,这义母就算认下了,王府的人做事确实很霸道,认了老夫人做义母,有什么好处还不知道,麻烦却立竿见影地显示出来了。 徐辉祖铁着一张脸,像是家产被人抢了一样。徐妙云也俏脸寒冰,一副我用眼神杀了你的表情。就连徐妙锦也看笑话般地看着朱隶。徐膺绪倒没什么表情,反正老妇人认十个八个义子也与他无关,最小的徐妙卿还不懂事,扑闪着大眼睛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徐增寿办事就是利索,不过片刻已布置好香堂,回来请老夫人。 老妇人高高兴兴地站起来,不要丫鬟扶,非要朱隶扶她过去,朱隶只好在一旁扶着她。众人跟在后面。 老妇人和朱隶领先走了一段,低声道:“老身认你做干儿子,是希望你将来能帮衬增寿,增寿这孩子心地太善良,容易被人家欺负。” 朱隶心中一秉:老太太一点也不糊涂,他知道徐府里,只有徐添福、徐增寿和燕王妃徐仪华是老太太亲生,徐添福早逝,徐辉祖大徐增寿很多,总是想用长兄的身份压制徐增寿,徐增寿偏偏不服,兄弟两个人的关系并不是很和睦,老太太定然是怕徐增寿太善良吃亏,认个义子帮着自己的儿子。 这样看来,老妇人想认义子,并不是一时心血来潮,说不定策划已久,还在凤阳时,初次见面,徐增寿就逼着自己叫他四哥,是不是那个时候,他们已经有预谋了?! 朱隶偷偷回头看了徐增寿一眼,见他正得意洋洋的看着自己。哼,有我让你吐露真情的时候。 走在稍后的徐妙云冷冷地看着搀着老夫人的朱隶,心里盘算了怎么样让朱隶吃个小亏,中山王府可不是小户人家,这么容易就攀上干亲了?! 磕了头拜过老夫人,朱隶再不愿意,也恭恭敬敬给大哥徐辉祖鞠了一躬,叫了声大哥,徐辉祖鼻子哼了一声,算是给了朱隶面子。二哥徐添福虽早卒,但二哥这个称呼一直留着,三哥是徐膺绪,见朱隶见礼,徐膺绪微笑着还礼,多没有多个弟弟,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区别。 最热情地当然是四哥徐增寿,朱隶气他耍计谋骗了他,给他施礼时随随便便地一鞠躬,徐增寿却毫不在意,仍然开心地笑着大力地拍着他的后背。 女儿里只有燕王妃徐仪华比朱隶大,朱隶本就当燕王妃是姐姐,现在真成了姐姐,该是这次认干亲最让他开心的事,那一声大姐叫的很甜,燕王妃没有笑,反而流下了泪,这些人里面,她是最真心疼爱朱隶了。 徐妙云在一旁又吃上了干醋,论生辰八字,她与朱隶同岁,却小了几个月,该叫朱隶哥哥。 看到朱隶拜完哥哥姐姐,终于轮到她和两个妹妹拜见朱隶,徐妙云面露诡笑,俏声问道:“怎么称呼这为新哥哥呢?叫四哥,还是叫五哥?” 若依惯例,徐妙云可以直接叫朱隶哥,她却抛了个难题给朱隶。 叫朱隶四哥,就是把已去世的徐添福略过。三个哥哥依次排行一、二、三。多年来王府一直留着徐添福的位置,这样改过来,不仅老夫人不愿意,大家也不习惯,当然不合适。 叫朱隶五哥,就是顺了徐家的排行,徐妙云虽然是个小心眼,但不失一个聪明的女子,早就看出朱隶虽一句反对的话都没有说过,但从朱隶的表情,徐妙云知道朱隶并不是非常愿意,只是没法拒绝,让他加入徐家的排行,放弃他在朱家老四的排行,他也是不愿意的。 故而这个称呼,变成了难题。 我看你怎么办?徐妙云腹中不怀好意地暗笑。 可是她太小看她的对手朱隶了。朱隶一向对善妒的女子不感冒,何况还惹到了他的头上,当下微微一笑:“这个容易,二妹妹叫我小四哥好了。” 此言一出,连一直沉着脸的徐辉祖也佩服地看了朱隶一眼,朱隶这一称呼确实好,不仅避免了重新排行,也保住了自己原先的排行,更把称呼也区别开了,称徐增寿四哥,称他是小四哥,确实很妙,另一个方面也体现出朱隶做人的谦虚。 徐妙云见自己的计谋没得逞,气哼哼地应付般叫了一声小四哥,朱隶却很认真地答应了。嘿嘿,这只是小试牛刀,别惹我,惹我没有你的好果子吃。 徐妙锦却很钦佩朱隶的聪明机谨,轮到她时,很开心地称呼朱隶小四哥。徐妙卿更是凑热闹的,别人叫什么她叫什么 然而让大家都没有想到的是,若干年后,今天这场认干亲最大的受益者,竟然是这个最小的女儿徐妙卿。! 第034章 徐府拜干亲 第034章 徐府拜干亲 第035章 再出难题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35章 再出难题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35章 再出难题 中山王府的大厅里,高朋满座。 除了皇孙朱允炆,寿宴是还来了两位贵客,这两位贵客的身份还有些相近,一位是朱元璋外甥李文忠的儿子,一位是朱元璋义子沐英的儿子。 李景隆,左军都督府事,朱元璋姐姐的孙子。朱元璋的姐姐去世的早,她的儿子李文忠跟着朱元璋长大,随朱元璋南征北战,立下不少战功,朱元璋视他为儿子,李文忠死后,被追封岐阳王。李景隆是李文忠的长子,生的潇洒俊逸,一表人才,深得朱元璋喜爱。 沐晟,沐英的次子。沐英是朱元璋的义子,同李文忠一样,也是从小跟着朱元璋和马皇后长大,天生的将才,十八岁就被授予前都尉,参与守镇江,担当军事要任,之后随着朱元璋南征北战,协助其打下大明。目前镇守西南,任大都督府同知,镇国大将军。沐晟年方二十,已颇有乃父风范,此番替父亲送奏折,刚回京城不久。 老将军汤和、蓝玉等也特别派人送来了贺礼。其他的大小官僚,与徐家有关无关的,均蜂拥而至。这种时候谁敢不来,就算不报巴结之心,也怕日后被同僚或上司提起,不用别的,只是孤立你一下也受不了。 这种官场之道,古今一样。 老夫人协同三个儿子和朱隶以及朱允炆、李景隆、沐晟坐在大厅正桌,后面的里间是燕王妃等女儿们陪同着官吏的女眷。 开席前老夫人特意嘱咐徐辉祖宣布了收朱隶为义子之事。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 徐辉祖脸上满是喜悦,心中却暗暗盘算:别以为徐家的门这么好进,好戏还在后头。 朱允炆最为兴奋,城墙根与朱隶一见之后,对朱隶颇有好感,加之原本他和徐家关系就很好,徐辉祖跟太子朱标是从小的玩伴,对朱允炆也爱屋及乌,朱允炆自己与徐增寿、徐妙锦都是好友,对徐妙锦的文采十分钦佩。看到朱隶成了徐家的义子,也变成了徐家人,自然高兴。 其他人有替徐家高兴的,也有说朱隶攀附权贵的,没听说过朱隶的向旁人打听朱隶的底细,听说过朱隶的自然就义务担当起了解说员,一时间朱隶成了大家议论的对象,好像这寿宴不是为老夫人开的,成了朱隶宣传自己的庆功宴了。 朱隶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不停地应付前来祝贺的人,心里却直叫娘,这叫什么事啊,玩人不带这样玩的。 本想多喝几杯醉了好借机溜走,后一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醉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醉,既跌了自己的面子,也失了老夫人和王妃的面子,既然老夫人收了自己做义子,就不能让一些小人认为自己是高攀,一定要拿出自己的风度来。 如此想罢,朱隶开始风度翩翩地四处敬酒,妙语连珠。笑话,我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经理助理,玩不过你们这些人,说些场面上的话,咱那叫受过专门训练。 朱隶的魅力很快征服了全场,老夫人看在眼里,喜到了心头,自己果然没有挑错人,不像自己的儿子增寿,太老实太死性,不会说场面上的话。以后有了朱隶的帮衬,增寿在官场里一定能顺风顺水。 如果老夫人知道日后也是因为朱隶的关系,使徐增寿更坚定了自己的立场,因而不得善终,不知会不会后悔收了朱隶这个义子。 徐辉祖的脸色阴晴不定,一方面他不得不赞赏朱隶高超的交际手段,另一方面他也很明白老夫人收朱隶做义子的目的。他始终再想着要不要收服这个人才,但他也明白,想收服朱隶,谈何容易。 徐增寿和朱允炆看朱隶的眼神自然是欣赏了,好像朱隶挣来的凤光,都是他们自己的一样。 除了他们以外,还有一个人在悄悄地观察着朱隶,这个人就是京城第一才女兼美女——徐妙锦。 自从四哥徐增寿提出要母亲收朱隶为义子起,她就在悄悄地观察他,看得出朱隶听到这个提议,不仅不像其他人那样兴奋的忘乎所以,而且像是不太情愿,只是碍于老夫人的话语不得不同意,之后巧对二姐徐妙云,和现在满场应对自如,天生一副傲然却让人心甘情愿的气派。 她不知道这种气派在后世叫做明星气派,作为干过推销的朱隶,曾经苦心训练过。 宴会好不容易结束,徐增寿却递过话来,半个时辰后,亲朋好友在后花园暖厅聚会,要他必到。 回到房间换件衣服,洗把脸,朱隶习惯地将两条腿架在桌子上,端起徐增寿特意吩咐送过来的醒酒茶慢慢喝着,虽然很有技巧的避过了大部分的敬酒,朱隶还是喝了不少,要不是有点酒量,这会儿早趴下了。 沈洁也回来换衣服,今晚的聚会,她也是被邀请的人之一。 自从早上朱隶出门,他们俩个还是第一次见面。 “你怎么成了徐府的义子了?事先怎么没有告诉我,听到徐大公子的介绍,我还以为说的是别人呢。”沈洁一脸不高兴地走进来。 “我出门的时候也不知道,他们搞突然袭击,我怎么告诉你。”朱隶疲惫的摇摇脖子,将茶杯放在桌子上,想小睡一会。 “一会你先走,别叫我,困。” 沈洁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对着铜镜补补妆,婀娜地走了。 环境真能改变人,这半年多来,沈洁已慢慢融进了这个时代。 “小四,就猜到你一定躲在这里睡觉,快走,美女们都在等你呢。”徐增寿风风火火地走进来,拽着躺在椅子上的朱隶。 “四哥,让我再睡一会。”朱隶挣脱徐增寿的手,换了个姿势。 “不行,快起来,回来再睡。”徐增寿硬是把朱隶拽了起来,扔了块湿手巾在他脸上。 冰凉的手巾让朱隶瞬间清醒了不少。 到后花园暖厅,果然莺莺燕燕的一群人都在等着他,除了朱隶认识的徐家四姐妹外,还有三位郡主,两个王妃,朱隶在跟着徐府一家人见客的时候都见过,可惜朱隶一向不记人,这么多装扮亮丽的美女在一起,早就分不清谁是谁了。 沈洁一身典雅的装扮坐在其中。刚来时,沈洁几乎花光了朱隶全部的积蓄,买了n套衣服,穿在身上也很漂亮,但朱隶看沈洁,怎么看怎么觉得她不像这个时代的人,特别是和小芸、苏蕊站在一起,觉得她特别另类,所以朱隶总不放心她一个人出去,这次来南京,也花心思把她骗了来,可现在看着沈洁顾盼左右,轻言低语,已完全是一派明朝的大家闺秀样。 朱隶不得不感叹,人的适应能力不是一般的强。 自己不也适应的很好吗。 男宾除了朱允炆、李景隆、沐晟、朱能外,让朱隶诧异的是徐辉祖和徐膺绪也来了,还有一些朱隶分不清的人,反正今天宾客中的贵客,几乎都到了。 方才寿宴中,朱能坐在侧席,没能和朱隶说上几句话,此时见朱隶走进来,一拳打了过去:“你小子攀高枝了,可不要忘了兄弟。” 朱隶呲牙咧嘴地揉揉胸口:“敢吗。不怕被你卸了。” 朱能哈哈一笑:“知道就好,哎,我没用什么劲吧?” 朱隶继续装惨:“不装的痛苦点,你老哥不过瘾再打我一拳怎么办?” 一句话逗得大家全笑了。 朱隶傻乎乎地摸摸脑袋:“我那么暴力吗?” 众人再大笑。 没有长辈们在场,气氛轻松了很多。 李景隆提议让徐妙锦抚琴一曲,徐妙锦也不推辞,让丫鬟置好琴,焚香盥手,芊指微动,琴音如流水般倾泻而出,时而如高山流水,时而如小河潺潺,时而快马奔腾,时而屋前雨滴,将众人带入一个美秒动人的世界,恍若仙境。 一曲终,寂静无声,良久,才由一个掌声,瞬间变成一片掌声。 朱隶第一次领教中国的古乐,较之交响乐,一个如千军万马,一个如出谷少女,各具千秋。 有曲岂能无词,但填词这种事朱隶可一窍不通了,自己事自己知,朱隶看他们或摇头晃尾,或冥思苦想,或智珠在握,自己端杯甜酒,坐在回廊边。 “小四哥,你也来啊。”徐妙锦向朱隶招招手。 “吟诗作对我可一窍不通,不要叫我。”朱隶很坦然,诗词到背过几首,填词,嘿嘿,大爷没学过。 沈洁倒没有退却,跟着美女们一起凑着性子,朱隶暗自称赞:博士就是博士,不服不行,说不定吟诗作词,也是她的业余爱好。 没多久见沈洁眉头微缩款款走来,上穿一件月白色碎花锦缎衫,下穿水蓝色百褶长裙,腰间束着流金色小裙,长发盘起,左簪右钗,朱唇峨眉,环佩叮当,竟然也是个十足的明朝美女,自己以前还真就发现。 站起身,朱隶一躬身,潇洒地做了个请的手势,沈洁白了他一眼,走过来坐下,仍然锁着眉头,不理朱隶。 “什么事啊,让你为难?” “七言诗,以情为题。韵脚在安。唉,说了你也不懂。”沈洁不耐烦地答道。 朱隶笑道:“现成的,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好句,真是好句!”朱隶和沈洁一惊,均不知徐妙锦何时站在了不远处,“小四哥还说不会作诗,这句诗做的比我们这里所有人都强。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真是好诗句,让人听了忍不住落泪。” 徐妙锦边感叹着边走了过来。 “这不是我做的,是她。”朱隶嘿嘿一笑,指了指沈洁,抬腿就要走。 沈洁一把拽住了他。 朱隶对着沈洁做了个鬼脸,此时不栽赃你,更待何时。挣脱沈洁的手,朝朱能那边走去。 他知道朱能也不会作诗,那个地方相对安全一些。 徐妙锦看到朱隶与沈洁亲昵的小动作,心里翻过一丝醋意,暗暗调整了一下心态,微笑道:“沈姐姐好才情,这句诗可还有下句。” “只偶然得了两句,哪有下句,三小姐且坐一下,姐姐有些口渴,去取杯水来,等我也给你取一杯。”说着站起来走了。 纳兰容若的词,还敢说下句,真是胆肥了,都是朱隶惹的祸。 沈洁这样想着,朝朱隶的方向望了一眼,见朱隶端着酒杯随意地站在朱能的对面,虽然没有朱能个子高,却显得比朱能潇洒很多,那一身真丝的暗纹灰亮色长衫,显得朱隶有款有型,玉树临风,不怪朱隶一出现,在座美女的目光都投向了他,连一向眼高于顶的徐妙锦,也频频注意他,望向徐妙锦,果然,徐妙锦的目光又飘了过去。 我怎么就看不出朱隶有什么好呢?沈洁耸耸肩,朝屋内走去。 她没有发现,在她的身上,也一直围绕着两个人的目光,这两个人身份有些特殊,亲兄弟,徐辉祖,徐增寿。 取了两杯水出来,见徐妙锦已回到众人中间,似乎在传阅着刚才朱隶信口吟的那两句纳兰容若的词,犹豫着是否过去,徐增寿走了过来:“沈姑娘,口渴说一声,有哥哥代劳。” 说着接过沈洁手中的水杯,看了一眼:“怎么是清水,没有倒茶?” “清水淡雅。”沈洁微微一笑,其实她怕茶叶喝多了,牙齿发黄。这年头没有牙膏,也没有洗牙的地方,只能用盐水漱口。 “沈姑娘真懂得养生之道。”谁说徐增寿不会拍人马屁,得看他想不想拍。 “各位,请安静一下。”徐辉祖不知什么时候带了两个仆人站在了暖厅中央,两个仆人的手里,各捧了一个一模一样书般大小的锦盒。 “各位都知道,今日家母喜收养子,白天人多,辉祖也没有送小四弟什么礼物,此刻正好借大家都在,送一份礼物给小四弟。不过我这个当哥哥的一向听闻小四弟才智超绝,不知小四弟愿不愿意跟我这个大哥猜个谜,若猜中了,这礼物送你,若猜错了,我也不收回了,就送给沈姑娘可好?” 朱隶一翻眼睛心道:就猜到礼无好礼。 ------------------------ 这一章改了好几遍,但还是觉得比较平淡。 第035章 再出难题 第035章 再出难题 第036章 巧辨宝盒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36章 巧辨宝盒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36章 巧辨宝盒 “小四,你可愿意接受大哥的挑战?”徐辉祖趾高气扬地扬声叫着,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朱隶身上。 对着朱能扮个鬼脸,朱隶垂头丧气地走到徐辉祖面前:“大哥,外面的传言怎能当真,小弟什么水平你还不知道,哪有什么才智,不过是耍点小聪明罢。小弟认输了,大哥直接把礼物送给沈姑娘吧。” “誒,男子还大丈夫,怎么能不战而降,两军对垒,就算实力不如对方,也要运用计谋,暂时迷惑对方,是打是撤,给自己争取个时间,未战先怯,岂是大丈夫所为。如果你解得开大哥的谜题,得了礼物再送给沈姑娘,不是更好。”徐辉祖侃侃而谈,果然将门虎子,可是大家都听得出,这礼物解不开谜题是沈姑娘的,解开了谜题,不过是接了朱隶的手送给沈姑娘,还是沈姑娘的,不知道徐辉祖到底打算送沈姑娘什么礼物。 朱隶鼻子一哼,心道:合着这礼物压根就没打算送给我,你这是不好意思直接送沈洁礼物,绕着弯接着我的手送,我今天还就不让你得逞了,有什么阴招尽管放马过来,大爷我不怕你。 “大哥教训的是,小弟受教了,请大哥出题,小弟一定竭力破解。” “这就对了,这才是我们徐门的子孙。” 朱隶心里不服气,鼻子却也不敢哼,王妃和徐增寿在一旁看着呢。 嘿嘿一笑,朱隶道:“大哥请出题。” 徐辉祖让两个捧着箱子的仆人站在他的前面:“其实问题也不难,小四弟听好了,这两个一模一样的锦盒中,只有一个锦盒装着我送给你的礼物,另一个锦盒是空的。这两个人,知道哪个盒子里有礼物,但是一个人只说假话,另一个人只说真话,你只能问他们一人一句话,然后根据他们的回答,判断那个锦盒里有礼物。记住,你只有一次机会。” 徐辉祖一说完,众人就议论开了,站在朱隶一旁的徐增寿悄悄道:“这是三天前佛郎机使节来朝拜皇上时,给皇上讲的一个小故事,说五天后过来揭晓答案,皇上下了圣旨,满朝文武,能解答这个问题的,重赏。”佛郎机?佛郎机是什么地方?这个名字好像听说过。朱隶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了,葡萄牙!古称葡萄牙佛朗机,这还是朱隶在大学时,赶上澳门回归,排练小品时做的功课。没想到这个时候用上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看来徐辉祖是肯定我回答不出了。 遗憾啊遗憾,我要是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题,这么短的时间还真答不上来,可惜,老子见过。 “大哥这道谜题真是心思巧妙,小弟我……” “小四弟答不上来也无妨,只是礼物却要送给沈姑娘了。哈哈哈。”徐辉祖十分得意地笑了。 朱隶等他笑完,开口道:“小弟想试一试,不过试之前,小弟有个小小的要求。” “哦?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徐辉祖一副大度的样子。 “小弟的要求是,如果小弟侥幸答对了,就算是四哥答出来的,皇上的赏赐,请四哥去领。” 众声哗然。 徐辉祖的脸色则变了数变。 嘿嘿,我就猜你想到了,想今天当场亮个彩,然后在去皇上那里把赏赐领了,好事都让你占了,那我怎么办? 坦白说,三天你能把这个谜题解了,你也算非常聪明了,可是你不该拿我做绿叶衬托你这朵红花,你大爷我这朵花比你那朵大多了,你拿我衬托,还能显出你吗? 徐辉祖猜测地看着朱隶,朱隶算上今天才来三天,他清楚地听到四弟徐增寿低声告诉他此题来龙去脉,看表情他应该不知道这件事,这么短的时间,他能揭开这个谜题吗? 嘿嘿,我差点上了这个小子的当,如果我不同意他的条件,这个题也就算作废了,他也就不用答了。 小子,你太嫩了,骗你家徐爷爷。 徐辉祖看着朱隶微微颤抖的手,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看法。 朱隶暗暗观察这徐辉祖,心里暗笑,我装,我继续装,我再装得心虚一些,不怕装过了。 朱隶端起身旁桌子上的水,刚想喝,却因为颤抖的手洒了一身。“哎呦。” 一旁早有机灵的下人拿出手绢替朱隶擦拭。 所有人都看出朱隶心虚了,徐妙锦更是露出担忧的表情。 “好,我同意,如果你猜对了,这个答案就是四弟的,皇上的赏赐也归四弟所有。”徐辉祖毅然说道。 “谢谢大哥,那小弟就斗胆一试。”朱隶说着一改心虚的模样,胸有成竹地走向前,站在两个捧着一模一样锦盒的左边人面前。 所有的人都摒住了呼吸。 “请问,他会说礼物在你手里的这个锦盒里吗?”朱隶指着右边的人,问左边的人。 左边的人思考了片刻,答道:“不会。” “请问,他会说礼物在他手里的那个锦盒里吗?”朱隶转到右边人面前,指着左边的人问。 右边的人也思考了片刻,答道:“不会。” 朱隶微微一笑,仍旧指着左边人手里的锦盒:“礼物在这个锦盒里。” 仍然是一片寂静,徐辉祖的脸却“刷”得变白了。 朱隶见徐辉祖没有说话,又加了一句:“大哥不介意我自己动手把锦盒打开吧。”说着打开了锦盒。 一套晶莹剔透的绿色玉饰躺在猩红的丝缎上,泛着不真实的荧光。 朱隶轻轻取出,一个吊坠,一副耳环,一个手镯。 周围响起一片嘘声,接着是异常热烈的掌声。 “好漂亮哦!” “真神奇,他竟然猜对了!” “蒙的吧。” “……” “小四弟果然不负智勇双全的威名,大哥佩服。”徐辉祖一张脸终于回复了颜色,故作平静地说。 “大哥过誉了,小弟只是碰巧。”朱隶知道徐辉祖不服气,故意自己先说出来。 “嘿嘿嘿,我看老四也是碰巧了,再试一遍未必对。”朱能傻笑着凑过来。 你这个傻子,我谦虚你还当真了,就算当真也不能说出来呀,真是有什么说什么的实惠人。 朱隶无奈地摇摇头,故意道:“要不在试一次?” “好!好!,再试一次。”朱能绝对是个煽风点火的人。 朱隶小心地把玉器放回锦盒,转过身走出十步,背对着大家:“你们准备好了就叫我。” 片刻,朱能喊道:“好了,过来吧。” 朱隶见一群人都看着他,好家伙,看来大家都知道答案,就他一个人不知道。 还是那两个下人捧着锦盒,只是左右换了一下。 朱隶觉得问的必要都没有,就知道玉器还在刚才那个人捧得锦盒里,只是从左边站到了右边,因为包括朱能在内,有不少人都很紧张地偷偷看着右边的那人的锦盒。 不过朱隶还是问了,不问,一定还有第三次。 可他没想到,问了也有第三次。 站在右边人面前:“如果我问你旁边那个人,他手中的锦盒里有玉器吗?他会怎么回答?” 右边人回答:“有” 再问左边的人:“如果我问你旁边那个人,你手中的锦盒里有玉器吗?他会怎么回答?” 左边人回答:“有” 朱隶敲敲右边人手中的锦盒:“在这里。” “哇,真神了,原来你不是蒙的,再来一次,这次我拿盒子,你来问我。”朱能瞪着他牛铃般的大眼睛,一把抢过锦盒,“过去过去,那边站着去。” 朱隶叹口气,只好走了。 “行了,过来吧。”朱隶转过身,见朱能紧张第抱着锦盒,与两个下人中的一个并排站着,“走近点,你来问我。” 朱隶笑笑,走到朱能面前:“请问,你的锦盒里有玉器吗?” 朱能瞪着大眼睛,翻愣翻愣地看着朱隶:“不对,你刚才不是这样问的。” “好,我重问,请问,你旁边那人的锦盒里有玉器吗?”朱隶笑笑又问道。 朱能看看旁边人的锦盒,再看看自己的锦盒,想了一下,道:“不对,你刚才也不是这样问的。” 朱隶哈哈大笑:“我还问什么呀,玉器明显不在你这个锦盒里。” “为什么呀?”朱能把锦盒抱得更紧。 “因为你虽然紧紧地抱着锦盒,眼睛却总是在看着另一个锦盒。”朱隶说着从下人手里拿过锦盒,“还用我打开盖看吗?” “不用,哥哥服了你了,论智谋,你确实是这个。”朱能放下空的锦盒,竖起大拇指。 朱允炆也送上敬佩的目光,徐增寿笑眯眯地站在朱隶身旁,像是所有的赞赏都是自己的。 人群中,徐妙锦飘向朱隶的目光也充满了赞赏,连李景隆对她话说都没注意。 趁着大家欣赏锦盒中的玉器,朱隶偷空挤了出来,虽然众星捧月的感觉很受用,不过也就表演的那么一会,要是总被别人注视,朱隶就会感到不自在了。 一个人坐在回廊上刚刚舒口气,徐辉祖走了过来:“小四弟,大哥很佩服你的智慧和观察力,母亲果然给徐家招进了一块宝回来。” “大哥谬赞了,跟大哥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比起来,我这只是小聪明。”朱隶赶紧谦虚两句,既然进了一家门了,为了四哥徐增寿,他也不想跟徐辉祖关系太紧张。 “那里,我和老将军们比起来还差的远呢。大哥送给你的礼物可还喜欢?”朱隶的高帽子徐辉祖到时很受用,态度和蔼了很多。 原来是为礼物而来,朱隶心中一笑:“非常喜欢,太精致了,谢谢大哥。” “大哥也没有什么好东西,这几块玉饰还算过得去,本打算送与弟妹,只是小四弟尚未娶亲。其实小四弟年龄也不小了,如过看上了谁家姑娘。就跟大哥说,大哥给你讨回来。”徐辉祖一副长兄为父的样子,很担待地拍拍胸口。 不就是还是想把那套玉饰送给沈洁吗,行,成全你。朱隶心中一笑,装出感激样子道:“谢谢大哥关心,小弟天天忙于军务,暂时还没想成家,那套玉饰放着也可惜了,小弟想送给沈姑娘,不知大哥有何意见?” “玉饰送给你了,就是你的东西,当然由你做主,你想留着还是送人,你决定就是,不用问大哥。”徐辉祖拍拍朱隶的肩膀,“大哥没你们这么有精神头了,你们玩,大哥先回去了。” “大哥慢走。”朱隶冲着徐辉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朱隶本就打算仍然送给沈洁,正好做个顺水人情,却没想此举为自己在徐辉祖心中赢得了一定的地位,日后居然也得到了徐辉祖的帮助。 第036章 巧辨宝盒 第036章 巧辨宝盒 第037章 太子托孤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37章 太子托孤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37章 太子托孤 聚会一直闹到快天亮,才各自散了。 朱隶拿着锦盒回来,往沈洁手里一塞:“给你的。” 沈洁摇摇头:“我不要。你收着吧。” 朱隶嬉皮笑脸地凑在沈洁面前:“我觉得徐辉祖对你有意思。” 沈洁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我不会给别人做小的,不管他是什么国公。” 朱隶嘿嘿一笑:“给我做小呢?” “去死吧。”沈洁一摔门,进了自己的房间。 朱隶撇撇嘴,把自己也扔在床上。 被下人叫起来时,太阳已经西沉了。 “将军,太子府送来请帖,请您和沈姑娘明天过府一趟。” 太子请我去做什么?朱隶接过请帖,点头应了。一定是朱允炆回去说什么了,朱标才要见我。不过见我也就算了,见沈洁做什么? 太子府在南京城的东侧,与中山王府正好隔城相对。 一大清早,徐增寿就吩咐下人备好了马车,他今天要上朝,不能陪着朱隶一起去,所以临走前已安排好了一切。 临近年关,天气很寒冷,朱隶是北方人,受不得南京的阴冷,早早穿上了冬衣。沈洁是南方人,虽然觉得明朝时的南京要比六百年后冷很多,但也不像朱隶那么怕冷,只是在衣衫外加了一件当下流行的滚边比肩,白绒绒的滚边衬着寒风中冻得微红的脸颊,显得愈发的俏丽。 太子府的规模没有中山王府大,却隐隐透着皇家的气派。车到太子府前,早有下人等候,直接将二人带到了大堂。 皇孙朱允炆也进宫了,朱隶和沈洁等了片刻,一个长的十分标志的侍女带着两个人到了正德轩——太子的宅院。 为了防风,太子卧房的门口挂了厚厚的门帘,侍女掀开门帘,推开房门,扑鼻而来的是浓重的中药味。 屋内的光线很暗,朱隶的眼睛尚未适应,就听到太子亲和低缓的声音:“你们来了,不必拘礼,赐坐。” 朱隶这才见到帷幔后面,朱标斜靠在软踏上,正微笑着看着他们。 “见过太子殿下。”虽然说不必拘礼,朱隶和沈洁也不敢不跪,唉,穿越回来,最受苦的就是这双膝盖。 “快起来,过来坐下。” 和沈洁规规矩矩地坐下,朱隶偷眼打量着这个做了一辈子储君的人。史书对朱标的评价很高,认为他生性聪颖、忠厚,温文儒雅,慈仁殷勤,颇具儒者风范,虽然一直活在朱元璋的影子里,却也有这自己的见解,最著名的一句话,是跟朱元璋有关仁政的争辩时所说的:上有尧舜之君,下有尧舜之民。 然而朱隶看到的朱标,双眼中缺少了风采,言语间多了一丝厌倦,给朱隶最深的感觉,是累!他很累,他很想摆脱这一切,那怕用死亡去逃脱。 朱隶回头看了一眼沈洁,见她的双眉也微皱着。 “殿下,你传我们来,可以什么吩咐?”朱隶轻声问道。 朱标摇摇头,又点点头,再摇摇头,然后自己笑了:“孤王找你们来,就是想见见你们,允炆说了不少你们的事情,让孤王对你们很好奇。” “皇孙定是夸大其词了,我们两个很普通。” “这位沈姑娘父母可好,现在何处?”朱标望着沈洁,和蔼地问。 “回太子殿下,小女父母早亡,一直寄养在父亲的朋友家,直到不久前才找到表哥朱隶。”这段身世是离开北平前两个人商量好的。 “哦,沈姑娘从小一定吃了不少苦。”朱标的目光也开始慈爱了。 朱隶警惕了起来,他要干什么?不是提亲吧,不过让沈洁嫁给朱允炆也不错,哄个小孩子,好不容易等长大了就……嘿嘿嘿。朱隶腹黑地美滋滋地想象着沈洁听到让自己嫁给朱允炆时,那种世界末日的表情。 朱允炆二十二岁时,南京被燕王攻破,朱允炆从次下落不明,是死了还是不见了,没人知道,成了历史的一个谜。 “也不算吃苦,养父母很照顾我。”沈洁小时候可没吃到苦,那可是小公主,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上学后,成绩一直是全班第一,父母更是宠着她,上大学,考研,考博,即便不小心穿越了,也不过才吃了三天的苦,就开始剥削刚刚脱贫致富的朱隶同志。所以到目前为止沈洁的一生,还算是一帆风顺。 “沈姑娘一看就是个贤淑的女子。” 天啊,太子你什么眼神,就这还贤淑?!朱隶用同情的目光看了一眼太子,又回头瞪了一眼沈洁,见沈洁一脸得意地笑着。 “太子殿下过奖了,养父母虽然没有什么文化,但也教了小女很多孝顺持家的道理。”沈洁这样说的时候,一脸圣洁,似乎真的变成了一个明朝温顺贤良的女子。 “不知沈姑娘可曾许配人家。” 果然问道正题上了,和着今天让我来,就是个配角,正主儿是沈洁。 沈洁的脸居然红了,然后说了一句话, “小女自小已被父母许配给了表哥朱隶。” 你个小丫头,真没有浪费你当博士的小脑袋,看来太子的意图你也猜到了。 朱隶一口茶水呛了回去,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在太子殿下的面前咳嗽可是严重的失仪,朱隶极力忍着,一张脸涨得通红,而这时,他却听到了另一个人的咳嗽声。 太子的咳嗽比朱隶更厉害,剧烈的咳嗽后,额头上渗出了细细的汗珠,白皙的脸上泛起了红晕。 两个侍女闻声走了进来,一个侍女扶起太子,轻轻地敲着他的后背,另一个侍女替太子擦着汗。 “孤王回来后,身染恶疾,辗转病榻多日,吃了很多汤药,仍不见好转,孤王自觉时日无多。” “太子殿下,您别这样想,您正值当年,不要因为一点病痛就心灰意冷。”沈洁温和地劝解着。直接无视朱隶想咳不敢咳,极为辛苦状。 “孤王的身体孤王很清楚,其实,孤王并不是眷恋人生,只是放心不下允炆,孤王不希望他重蹈孤王的覆辙。” 朱隶一愣,连咳嗽都忘了。太子这样说什么意思,难道他已经想到他死后,朱元璋会立朱允炆为储君? “太子殿下,您好好养病,不要想那么多。”沈洁也听出不对,忙劝慰着,疑惑的目光投向朱隶。 太子摇摇头:“半个月前,太子府来过一个奇怪的和尚,说了一些很奇怪的话,他说南京城这几天会来一对特殊的男女,这对特殊的男女,能在关键时刻保护允炆的平安。你们没有生在帝家,不知道生为皇家子孙要承受的压力和磨难,孤王真的很希望允炆不要承受这样的压力,轻轻松松地度过他的人生,但孤王决定不了他的命运。” 太子说到这里,冲着一个侍女递了一个眼色,把侍女立刻会意地走了出去,不过片刻捧了一个托盘回来,托盘上放着一个非常精致的锦盒。 “孤王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宝物抵得上允炆的生命。这个锦盒是孤王二十年前一个偶然的机会得到的,跟了孤王多年,里面的东西不一定值钱,却是孤王这么多年来最心爱的东西,孤王就把这个锦盒送给沈姑娘,连同孤王最疼爱的儿子,允炆。”太子像是完成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似的,长长地出了口气,白皙的脸上又泛起了红晕。 朱隶和沈洁完全傻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也没有想到,看似好像求婚的一席话,怎么变成了托孤? “太子殿下,这事太大了,我们恐怕担不起。”朱隶一拽沈洁,双双跪在地上。 太子忙伸出手:“快起来,孤王也知道事关重大,孤王没有要求你们保证什么,孤王看的出,你们不是贪图富贵的人,宁肯编造谎言,也不愿意嫁入豪门。”太子说着话,望向沈洁,沈洁脸倏地红了,自己的那点小把戏,根本没瞒过太子的法眼。 “孤王今天说的这番话,只有我们这几个人知道,她们两个是孤王的心腹,可以放心,你们也不必有什么压力,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做到什么程度孤王都没有话说。” 这叫什么话?朱隶越听越糊涂,他疑惑地望向太子,看到的是太子平和、安详的面孔,朱隶忽然想到了一句话:尽人事而听天命。 这大概是太子朱标此时心境的真实写照。 出了太子府,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默默地坐在马车上,锦盒抱在沈洁的手中,两个人却都没有打开看的yu望,太子那种看破一切的态度深深地影响着两个人。 快到中山王府时,沈洁突然开口道:“他得的是肺结核。” 朱隶点点头。 “这种病在二十一世纪虽然不能说很容易治,却绝对死不了人。” 朱隶再点点头。 “我想带他回去。” 这回朱隶不点头了,他不是不想点头了,而是他的头不会动了。 这丫头想干什么?把明朝的太子弄回二十一世纪,治好病,然后呢?再送回来? 第037章 太子托孤 第037章 太子托孤 第038章 佛郎机侍女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38章 佛郎机侍女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38章 佛郎机侍女 “你想干什么?”朱隶觉得声音都不像自己的,又低沉又沙哑。 “我只是不想让他就这样死了。”别看沈洁平时傲得像个公主,朱隶知道她的心很软,太子的那几句话深深地打动了他,让她的母爱泛滥成灾。 “你能怎样,要知道你自己也回不去。” “我知道,就是缺个继电器,我想进山一趟。”沈洁期待的眼神望着朱隶。 “进山?进什么山?” “紫金山。” 南京东郊的紫金山天文台,朱隶是知道的,可那天文台是六百年后孙中山提议修建的,跟眼前的事,似乎不搭界。 “去紫金山干什么?” “你知道中国第一个天文台为什么建在紫金山吗?因为传说紫金山,是宇宙航行的一个坐标。”沈洁十分认真地说。 “什么?这种无稽之谈你也信!”朱隶哼了一声。 “你还相信聚宝盆呢,紫金山做为宇宙航行、甚至时空航行的窗口,并不是不可能,这个,你学过天文学就知道了。” “我没学过。”朱隶没好气地说。 “如果真是宇宙航行的窗口,或者说坐标,那里说不定能找到一些东西。” 马车在中山王府门口停下,朱隶没答话,起身下了马车。听着沈洁在他的背后气愤地叫着:“喂,你听见在没有。” 朱隶又不聋,当然听到了,他不回答,是因为在他的内心中很抵触沈洁说回去的事。 我不是喜欢上她了吧。朱隶想到这点立刻摇摇头,好不容易穿越了六百年,怎么也要娶几个温顺妩媚的女子,像小芸那样,每个人心中都有一点点小小地醋意,拼命真心地爱着他,和和睦睦,温温柔柔地跟他说话,为他做好吃的,然后再养上十个八个孩子,站在门口等他回来。那才是他理想的古代生活。 喜欢是沈洁这个的疯婆子,我还不傻!! 推开自己的房门,朱隶刚抬起脚,石化一样定住了。 徐增寿笑嘻嘻地坐在对着门口的太师椅上,悠闲地喝着茶,正看着一位金发碧眼的女子,穿着电影中才能看到的那种带着支撑的摆裙,雪白的胸脯袒露着,高耸的间乳沟隐隐若现,此刻正笨拙地拿着鸡毛掸子,各处拂拭。 看到朱隶推开门定在那里,徐增寿哼了一声,那西方女子赶紧走过来,拉着裙摆施了个西方的礼,很蹩脚地叫了一句:“您好!” 朱隶终于缓过神来,越过女子拽起徐增寿低声问:“怎么回事,这个女子哪来的?” 徐增寿笑道:“皇上赐的。” 朱隶狐疑地看着徐增寿。 “今天上朝,佛郎机使节问起那天的小故事,我按你说的回答了,佛郎机使节十分钦佩,说我们大明朝人才济济,在他们那里只有智者才会回答这个问题,然后就把这个女子作为礼物送给了皇上。” “礼物?” “是啊,皇上没有地方安排,就赐给了我,以赏赐我回答上了佛郎机使节的问题,问题是你回答的,所以这个赏赐,送给你正应当。”徐增寿拍着朱隶的肩膀,向那女子努努嘴角,“身段、脸蛋,都很不错哦。” 朱隶猥亵地笑了:“你要给你。” “还是你留着吧,我享受不了。” “去你的。”朱隶照着徐增寿屁股虚踢一脚,徐增寿一闪,溜出了门。 “你叫什么名字?”朱隶打量着那女子,见那女子的眼睛深深地像一潭碧水,鼻子高高的挺拔有型,曲线较好的嘴唇,白皙得有些透明的皮肤,麦粒色的金发,标准的欧洲美女。 女子疑惑地摇摇头,朱隶再问:“whatisyourna?”(你叫什么名字?) “sofia(索非亚)” 会说英语,可是我的英语也仅限于简单的日常口语。 “yopeakenglish?”(你会说英语?) “alittle”(一点点) 汗,跟我一样,朱隶郁闷地心中叹道。 “hey,whoareyou?”沈洁推门进来,看到索菲亚诧异地问道。 朱隶一拍脑门,忘了咱有博士。 “佛郎机人,就是葡萄牙人,你会说葡萄牙语吗?” “会一点,葡萄牙人?那里来的?”沈洁感兴趣地看着索菲亚问朱隶。 “皇上赐的。” “那道题换来的?” “嗯。”朱隶点点头,“她英语也懂一点,你想办法跟她沟通吧。” “可以,不过你要同意陪我进山。”沈洁讨价还价地看着朱隶。 朱隶一咬牙:“行。” 有什么呀,不就是进趟山吗,还能真找到什么?就算找到了,让她早回去我早省心。 “问问她从哪里来,家里还有什么人,想不想回去。”朱隶说完,转身走了出去,进山,空手怎么进,找徐增寿一起买些必备品去。 晚上回来,见沈洁一个人坐在正厅里看着书喝着茶。 “索菲亚呢?” “睡了。”沈洁没抬头。 “看什么书?” “诗词手抄本,本朝高启的。”高启是明初诗文三大家之一,他的诗词,用纪晓岚的话说就是:“其于诗,拟汉魏似汉魏,拟六朝似六朝,拟唐似唐,拟宋似宋,凡古之所长无不兼之。”高启的诗词模仿谁的像谁的,集众家所长。师古之后成家。 朱隶对诗词不关心:“你问出来了吗?” “问了。”沈洁放下诗词抄本,“葡萄牙人,自幼父母双亡,叔叔将她送进宫廷,这次葡萄牙人朝拜大明,她是作为礼品来的。” “哦,她是否想回去?” “她说不想回去,想留在大明朝。” 朱隶诧异看了沈洁一眼。沈洁继续说:“她说她回去会被他的叔叔嫁给一个老头,她不想嫁给老头。” “她今年多大?” “十六。” “十六?!”靠,十六就这样成熟了,小芸也是十六,跟索菲亚一比,简直是孩子,就是沈洁…… 沈洁发现朱隶打量自己的目光不对,俏脸一寒,站起来道:“打什么注意呢?” 朱隶斜着眼睛淫笑道:“你跟我一个人进山,不怕我把你吃了?” 沈洁不屑道:“谁吃谁还不一定呢,你准备好了没有。” 朱隶点点头:“明早出发,等着我慢慢收拾你吧。” 沈洁一扬头,那神态,就像在影楼照相。虽然穿着明朝的裙装,却一点没有明朝的韵味。 野蛮就是野蛮。朱隶没有加上女友二字,因为他绝对不会让这样的女人做他的女朋友。 山中的空气异常清冷。 进山的人寥寥无几,还有十几天就是新年了,大家都忙着置办年货,徐增寿要不是实在走不开,也会跟着来的,虽然朱隶一再谢绝了他的好意。 走在前后无人的山路上,朱隶忽然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好像他和沈洁正在休闲旅游,时间不是六百年前的明朝,而是二十一世纪的某天。 六百年,对于人类来说很漫长的一段了,然而对于山川河流来说,六百年,不过弹指一挥间。 紫金山又叫钟山,山脉绵延起伏,似盘起的巨龙。后世的天文台建在第三峰上。 朱隶和沈洁爬到第三峰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升起篝火,烤热了带来的吃的,朱隶篝火旁搭起了一个小营帐。 这年代没有帐篷,也没有睡袋等等,能找到这个小营帐已经很走运了,南京的冬天虽然比北方暖和多了,但这个时候在篝火旁露宿,也能把人冻个好歹。 第二天阴了一天,还好没下雨,找了一天,两人精疲力竭的空手而归。 “明天回去吧,我看着天要下雨。”朱隶靠在营帐里,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天空。 “再找一天吧,上来一次不容易,今天只找了南麓,明天去北麓看看。”沈洁有些不甘心。 “北麓山势陡峭,我们登山的设备太简陋,很危险。” “你怕了?那我一个人去好了。” 最讨厌女人这样说话,跟不长大脑似的,以为这样说就能吓的住谁了,别说,还真能吓得住,这荒郊野龄,怎么能让沈洁一个人去? 郁闷地白了沈洁一眼,朱隶裹着被子躺在里面睡觉。 想着身旁躺着还算漂亮的女人,朱隶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阳痿了,居然一点不动心。 靠,真是对二十一世纪的女人不感冒了。 第二天起来,天还是阴得很厉害。 计划了一夜,朱隶决定从北麓返回,虽然绕些远,但比返回这里,再由这里回去近多了。 关键是,朱隶怕下雨后,路滑不好走。 两人谁也没说话,默默地收拾好东西,朝北麓进发。 北麓人烟稀少,生长着茂密的原始森林,虽是冬季,但具有紫金山特色的蕨类木本和草本植物仍然披着绿色,很多都是朱隶和沈洁从未见过的,这些植物有些已在六百年后绝迹。 被这些植物吸引,朱隶和沈洁很快忘记了彼此的不愉快,像小孩子发现了新玩具似的,拽着树藤嬉闹着,没注意天空天空越来越阴。 一滴冰凉的雪花落在沈洁不经意抬起的脸上,沈洁仰望天空,兴奋地大叫:“下雪了。” 朱隶一直担心很下雨,没想到下雪,也十分兴奋,虽然南方的雪不像北方的雪来的那么有气势,却也有另一种缠绵的韵味,一颗颗小雪粒轻巧的像一个个小精灵,在空中玩皮地飞舞着,不情愿地落下大地。 朱隶和沈洁悠然地欣赏着美景,徜徉在绿与白的交响乐中,却不知道,危险正悄悄地逼近。! 第038章 佛郎机侍女 第038章 佛郎机侍女 第039章 雪夜迷情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39章 雪夜迷情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39章 雪夜迷情 雪一直在下,不大,却也铺满了脚下的路。 在森林中本就容易迷路,现在更是四处一样,事先找好的路在迷茫的飘雪中渐渐失去了踪影,当朱隶再一次被巨大的蕨类植物挡住去路的时候,他不得不再次承认,他们又走错了。 先前愉悦的心情已被恐惧慢慢占领,沈洁紧绷着小脸小心翼翼地跟在朱隶的身后,看着朱隶深沉的背影一声不敢吭,要不是她坚持走了两次她认为对的错路,他们也不会迷路迷得如此彻底,连东南西北都不辨。 雪天本来天黑的早,此时能见度已经很低,十几米开外雾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已经走不出去了,朱隶寻了一个相对开阔的地方,折下树枝,扫了块干净地,将背囊放下,坐了下来。 森林中没有地方支营帐,所以营帐早已被朱隶扔掉了,远路无轻载,不需要的都扔,只剩下食品,水,和两个毛毯。 树枝潮潮的,火是生不起来了,况且森林里生火太危险,朱隶只能拿出干粮喝水递给沈洁。 已经走到了这份上,朱隶反倒没有再绷着脸,他知道这个时候最需要的就是鼓励和信心,不仅沈洁需要,他也需要。 安慰地对沈洁笑了一下:“没事,只要天放晴,一定能找到路。” 沈洁仰起脸:“对不起。” 朱隶拿出毛毯裹在沈洁身上:“说不定我们睡觉时,正好一座飞船在我们附近降落。” 沈洁“扑哧”笑了:“异想天开。” 朱隶撅撅嘴巴:“你不是来找外星人的吗?” 沈洁来了兴趣:“朱隶,你说有没有外星人?” 朱隶弄了些巨大的蕨类叶子,搭在他们周围,像一个小窝棚:“外星人当然有,宇宙这样浩淼,不了解的事情太多,没有穿越之前,你相信穿越吗?错了,你当然相信,你是研究这个的。”朱隶说完想起沈洁是研究所过来的,又把话收了回来。 “我相信,也不相信。” “嗯?”沈洁的回答倒是让朱隶诧然 “你记得庄周与蝴蝶的故事,那也许是最古老的穿越,只是穿越在不同物种间进行。庄周说不知道是他梦到了蝴蝶还是蝴蝶梦到了他,我们现在,也许也是一场梦。”沈洁双手抱着膝盖,裹着毯子,瞪大着眼睛凝思着。 “做梦是感觉不到疼痛的。”朱隶弄好最后一片树叶,也钻了进来。 “一般意义上的梦是这样,但如果你能接受思维能单独存在,你就能接受感觉也可以离开肉体,依附着思维而存在。”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这一切都是假的?”朱隶也被提起了兴趣。 “看你怎么理解真与假,一定要有肉体依托才叫真,那么仅有思维的存在就是假的。” “我们有没有肉体的存在很容易证实。”朱隶说着伸手去捅了一下刚刚搭好的“窝棚”。 “看,穿不过去,证明我的手是真实的肉体。” 沈洁笑着点点头,其实她还有一大套理论,但不想再跟朱隶说了,因为她不喜欢,也不相信这套理论。这套论理是她导师的,当时她也提出了朱隶的问题,导师说:那是因为你的思维认为穿透是不可能的,给你的信号,让你无法穿透;如果思维认为穿透是可能的,给你的信号你就能穿透。 导师叫这套理论“飘渺论”,当人的思维独立存在时,如果思维的模式固定,不愿意也不想去做突破,人还是人;一旦突破了肉体带来的固定思维模式,让思维无限拓展,人就是所谓的神。 沈洁不喜欢飘渺的东西,她还是喜欢实实在在的,她喜欢存在的生命,喜欢享受生活,享受美味,喜欢踏踏实实拥抱的感觉。 侧头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朱隶,见他正注视着自己:“看什么?” “看你想得认真,在想什么?” 沈洁轻轻叹口气:“我在想到没到2012年。” 朱隶也沉默了,明朝距离2012年太遥远了,他穿越后根本就没有再想过那个玛雅预言,如今被沈洁提起,不由黯然。二十一世纪就像是他的故乡,虽然远离,却难免牵挂,但愿那个预言仅仅只是个预言。 “你一直希望回去,是不是……” 沈洁点点头:“我是研究所的一份子,如果我成功回去了,也许真能挽救很多生命。” 朱隶重新审视着沈洁,看着沈洁认真而严谨的神态,第一次,朱隶看到了沈洁作为研究者的一面。 “别用这种葱白的眼光看着姐,姐会让你吐血。”沈洁忽然冒出一句网络语言。 朱隶嘿嘿笑了:“夜里靠我近点,我可不希望明天早上看到的是一个冰美女。” 沈洁紧了紧毛毯,白了朱隶一眼,靠在树干上闭上了眼睛。 雪一直没停,到了半夜,温度降到了零下十多度,两人都被冻醒了。 “起来活动活动,快点。”朱隶拽起昏昏欲睡的沈洁,钻出窝棚,使劲拍打她身上飘落的雪花。 “哎,你轻点,很疼啊。” “让你血液流动起来,来,跟着我跑。”朱隶一松手,沈洁一个趔趄。 “小心点。”朱隶赶紧扶住她。 “我的脚冻得不会走了。” “活动活动就好了,来。”朱隶拉着沈洁,慢慢跑着。 “感觉好一些没有?” “嗯。”沈洁点点头,夜色中什么也看不清,高一脚低一脚地被朱隶拽着,觉得两条腿的感觉慢慢恢复了,却麻酥酥地疼,那是冻了以后的生理反应。 “朱隶,我害怕。”沈洁的声音小小的,完全没了平时那种天之娇女,趾高气扬的感觉。 朱隶停下脚步,沈洁没留意,一头撞进朱隶的怀里:“是不是觉得什么还没做呢,死了特别可惜?”搂着沈洁,朱隶戏虐地问。 沈洁在朱隶怀里羞怯地点点头。 朱隶一愣,再问:“是不是觉得还有一些事情没有体验过,特别遗憾。” 沈洁没动,朱隶却能感到她的呼吸急促了起来。 靠,这小丫头想什么呢? 感觉沈洁的手缓缓地伸进朱隶披在身上的毛毯,并轻轻地环在朱隶的腰间,朱隶涌起莫名的冲动。 低头轻吻沈洁的朱唇,虽冰凉,却很柔软,向下探去,沈洁樱唇微张,让朱隶的舌头长驱直入。 朱隶心中兴奋,试探地挑逗了一下沈洁的舌尖,得到了羞怯地反映。 你丫,真是预拒还迎。 任沈洁披在身上的毛毯滑落在地,朱隶的手游走在沈洁的蛮腰间。灵巧地解开腰带,摸索到如丝缎般细嫩皮肤,沈洁的娇躯一阵轻微的颤栗。 这颤栗让朱隶“腾”地兴奋起来。 略一停顿,朱隶的手缓缓上游,在起伏有致的丝缎上滑行,游至两山之间,朱隶已把持不住,就着滑落在地上的毛毯,将沈洁轻轻放下。 沈洁温顺的像一只猫,两手吊在朱隶的脖颈上,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翕动着,红润若滴的小口微张着,发出弱不可闻的呻吟,这呻吟让朱隶血脉喷张,游走在山间的手指倏然下探,顺着茂密丛林下的山谷,一路游进…… “啊!”沈洁发出一声娇呼,紧紧地抱住朱隶。 天蒙蒙亮时,沈洁依偎在朱隶的胸前,小脸紧贴在他的胸膛上。朱隶的大衣服裹着两个人的身躯,在外面,又裹了两条毛毯。 雪已经停了,但下了一天一夜,使积雪变得很厚,朱隶和沈洁蜷缩在小窝棚中,原始的运动让他们的热血,虽然温度很低,他们两个倒不觉得冷。 “哎,小猫,天亮了。”朱隶活动一下压麻的手臂。明朝的衣服非常宽大,裹了两个人还绰绰有余。 “嗯,让我再睡会。”沈洁使劲地贴了贴朱隶的身体,一副幸福小女人的样子。 “起来,我们得尽快找到回去的路,干粮没多少了,如果今天还找不到路,你我可真要做一对同命鸳鸯了。”朱隶低头吻着沈洁的头发,轻声道。 “你找到方向了吗?”沈洁闭着眼睛问。 “你当我吃干饭的,只要露出星星,我就能找到方向。” “露出了吗?” “嗯,下半夜晴了。” 收拾好东西,两个人把剩下的干粮都吃了,向朱隶看好的方向走去。 雪很深,没脚脖子,走起来很费力,但也有个极大的好处,留下的脚印,给他们指示着方向。 每绕过一个大树,朱隶都会返回来,依据自己做的记号,矫正方向。 开始时沈洁跟在朱隶的后面走,后来朱隶拉着沈洁走,再后来朱隶背着沈洁走,到天快黑时,他们几乎走出森林,然而,朱隶实在一步也挪不动了。 “在这里休息一夜吧,明天我们就能走出去了。”朱隶对着背着的沈洁说。 却没有听到沈洁回答。 朱隶将沈洁放下,看到沈洁似乎睡着了,脸上却有一抹异样的红色。 朱隶心中一惊,伸手一摸,果然烧得烫人。 深深地吸口气,朱隶再次把沈洁背在身上。 必须尽快走出去,找到人家,不然沈洁的小命真有可能交代了。 凭着毅力,朱隶终于走出了森林。上了大路。 然而天色已暗,路上哪有行人。 朱隶已经连爬的力气都没有了。 跌坐在路旁的大树下,朱隶将沈洁抱在胸前。 应该用雪给她降降温。朱隶心想,等我喘一口气,喘口气就去弄雪。 朱隶觉得眼皮沉得比千斤还重,不能睡,千万不能睡,起来,朱隶,爬起来。 然而朱隶的四肢并不听他的指挥,包括他的眼皮,沉沉地扣在了他的眼睛上。 天空又开始飘起了雪花,大路旁,两个人的身上渐渐地落满了积雪…… -------------------- 本周分推,求收藏!! 第039章 雪夜迷情 第039章 雪夜迷情 第040章 进山祈福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40章 进山祈福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40章 进山祈福 雪花从上午开始零零星星的飘落,到了下午已是满天飞舞。 徐增寿一向是喜欢下雪的,然而今天的雪,却下得让他心焦。 站在府中的回廊上,看着漫天飘散的雪花,徐增寿在想着前一天进山的朱隶和沈洁,是在回来的路上,还是在哪个庙宇借宿? 但愿他们能到庙宇里借宿。 他怎么也猜不到,此时的朱隶和沈洁,正在森林中玩捉迷藏。当然不是在真的捉迷藏,他们迷路了。 “小南。” “姐姐。”徐增寿回过头,见披了一件浅灰色大氅的燕王妃款款走来,忙露出一丝微笑迎了过去。 “小四和沈姑娘还没有回来?” “没有。” “沈姑娘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看到太子病重,一定要到庙中祈福,希望菩萨能被他们所感动,保佑太子早日康复,也保佑他们安全回来。”燕王妃虔诚地双手合十,暗暗祈祷。 “姐姐不必担心,如果他们今晚不回来,明天一早我就进山找他们,一定能把他们平安带回来。” “小南也不要担心,小四跟着王爷从军这么多年,什么恶劣的天气都遇到过,不会出事的。” 姐弟俩个正互相安慰着,朱能风风火火地走了过来。 “末将见过王妃!见过左都督!” “朱将军不必多礼,快起来!”燕王妃在朱能未跪下之前已伸手拦住。 “老四和沈姑娘还没有回来?” 徐增寿脸色一暗,摇了摇头。 “老四进山,怎么也不叫上我老朱,雪下得这样大,我进山找找。” “等等!”徐增寿叫住朱能,“天快黑了,你上哪里去找他们,在府里住一夜吧,明天一早我们进山。” 王妃也劝道:“小四和沈姑娘不会有事的,朱将军不要担心。”口中这样劝慰,其实王妃的心中非常着急,南京的冬天只要一下雪,温度降得很快,在外面过夜很危险。 辗转反侧地等了一夜,第二天天还未亮,徐增寿和朱能就带着十多个人进了山。 紫金山庙宇众多,徐增寿和朱能带着人一个庙宇一个庙宇地找,找了十多个庙宇,不是说没有看到,就是说没有注意到,临近年关,上香的人虽然不多,但一些大的庙宇还是有不少香客,朱隶和沈洁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被知客僧忽略也是很正常的事。 眼见天要黑了,还是没有找到朱隶和沈洁,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头一天晚上一定没有在任何一间庙宇内借宿。 一种不祥的感觉笼罩着徐增寿和朱能。两人一声不吭地带着人又找了几个庙宇,还是没有。 手下的人看着天已经黑了,两个头儿还没有回去的意思,虽然着急,却也不敢说话。 终于,一个平时跟徐增寿关系比较好的百户走近二人,试探着说道:“两位爷,也许他们已经下山了,不巧跟我们错过。” 徐增寿犹豫半晌,知道再不下山,夜里温度下降会使下山的路很难走,望向朱能,见朱能也没有反对,只好点点头。 众人暗暗长出口气,忙簇拥着徐增寿、朱能一起下山。 方拐进大道,走在前面的几个人忽然叫了起来。 徐增寿和朱能忙赶到前面,见一个大树下,朱隶怀抱着沈洁,一动不动,雪已经在他们的身上落了厚厚的一层。 一瞬间,徐增寿竟然没有勇气上前去看,他害怕是一个他无法接受的结果。 关键时刻还是朱能冷静,拍马上前一看是朱隶和沈洁,立刻翻身下马,同时下达了一串命令: “取毛毯来!” “收集些雪!” “把马围成一圈!” 这些都是朱能跟着燕王攻打乃儿不花时学会的,那一次也是大风雪。 “他们怎么样?”徐增寿终于能说出话来。 “老四没事,就是晕过去了。沈姑娘情况差一些,体温太低。”朱能说着脱下沈洁的鞋,洁白小巧的脚此时冻得红得发乌,跟冰一样凉。 “你干什么?”徐增寿愕然问道。 “用雪给她搓搓脚,不然脚会冻坏的。”朱能捧了一大捧雪,放在沈洁的脚上,然后稍微用力地揉搓着。 “用雪搓?”徐增寿看着很奇怪。 “老四教我的,我们去打蒙古人的时候也遇到了风雪,有些军士冻伤了,老四就教大家用这个方法,结果都好了。先生也说这个办法好。老军士说,以前不知道这样做,结果冻伤的地方流脓总是不好,有些人因此而死了。”朱能口中说着,手里没停,没多久,沈洁的脚已恢复淡淡的红色,温度逐渐正常。 “我来。”徐增寿拉起朱能,自己蹲下开始搓沈洁的另一只脚。 朱能转向大家,一脸严肃:“你们听着,事有轻重缓急,今天我和徐爷不这样做,沈姑娘就会有生命危险,但沈姑娘到底是个未出嫁的姑娘家,今天之事谁也不许再提,如果有人说起让我听到了……”朱能一双牛眼闪着凌厉的光扫向众人,虽然没有说出怎么处理,但大家心中俱是一寒,齐刷刷说道:“朱爷放心,我们什么也没看到。” “嗯,朱将军怎么样了?” “回朱爷,朱将军睡着了。” “我们回去。” 徐增寿脱下自己的大氅,将沈洁裹了起来。 朱隶觉得自己又回到了二十一世纪的小破屋,那是自己多年的积蓄买的房子,虽然不大,屋子还很乱,却很温馨,一切都是按自己的心意布置的,液晶电视挂在卧室的墙上,笔记本扔在床头,屋子是地热,冬天很暖和,对,就象现在这样,很暖和。 “少爷,少爷?”朱隶睁开眼睛,却是小芸焦急的目光。看着小芸笑了一下,回想刚刚的情形,原来只是一场梦,自己还在明朝,哎,还真想自己的小破屋了。 刚想再伸个懒腰,忽然翻身坐了起来:“沈洁呢?” “少爷你别担心,沈姑娘在隔壁,御医已经看过了,是感染了风寒,没什么大碍,过些天就会好的。”小芸连忙解释道。 御医?是了,中山王府的人请医生,自然请的是御医。不过朱隶没想到,御医虽然是王府请的,却是太子吩咐的。 朱隶穿鞋下地:“我去看看她,对了,谁把我们弄回来的?” “徐家的四爷和朱能将军。” 推开隔壁的门,索菲亚正坐在沈洁的床前。看到朱隶进来,站了起来。 朱隶指指沈洁,摸摸自己的额头。 索菲亚摇摇头,做了个睡觉的手势。 朱隶走到沈洁的床前,见沈洁睡的很沉,脸上神色安然,已不见美丽却可怕的红晕。 其实朱隶最担心的是怕沈洁染上结核,他却忘了,沈洁轻易是不会染上这种病的,因为二十一世纪的小孩子,都接种过结核疫苗。 “小四,小……”徐增寿推门进来,见沈洁仍睡着,忙闭上了嘴。 朱隶一拉徐增寿,两人出了房间。 “怎样?没事了吧。”一出门,徐增寿一拳打在朱隶的肩胛骨,嘿嘿笑着。 “还说,不早点来,等着给我收尸啊。”朱隶当仁不让地还了一拳。 等在朱隶房间的朱能,见两人打闹着进来,插嘴说道:“老四你太没良心了,徐爷为了找你,大雪天在山上整整转了一天,跑了近二十个寺庙,你们到底去那里了?” 朱隶想起当初跟徐增寿提出要进山时,徐增寿劝他天气寒冷,要进山游玩等开了春再去,朱隶灵机一动,借口沈洁见到太子抱病,一定要到紫金山庙宇里去为太子祈福。 没想到这临时的借口,造成了这样大的反响。 朱隶当然不能说他们根本没去庙里,只好傻傻地一笑,避过朱能的问题,转头问徐增寿:“你们怎么找到我们的。” “天黑了还找不到你们,只好往回走,正巧看见你们靠在大树下不省人事,当时把我们吓坏了,到底出了什么事?”徐增寿关心地问。 朱隶端起小芸送上的茶,喝了一口,不好意思地说:“迷路了,在森林里绕了一整天,靠。” “还好找到你们,御医说,你们两个要是在山中冻一夜,估计神仙也救不回来。”朱能想到的御医的话,还心有余悸。 朱隶看着徐增寿,心中甚为感动,自己与他相识不久,却得他如此的关心。 “谢谢四哥!” 徐增寿微微一笑:“你们初来咋到,南京的气候你们不熟悉,下雪后气温会降得很低,在外面过夜非常危险,你是我弟弟,我不惦记你惦记谁。其实惦记你的不止我一个人,姐姐燕王妃更惦记你,你一会去看看她吧。” “是,四哥。” 燕王妃的住处在后花园,沿着下人扫出的小道,朱隶呼吸着雪后清新凛冽的空气,心情十分舒畅,穿越到六百年前的明朝,竟然还能遇到这么多关心自己的人,顺带还降服了一个小博士,真是运气不错,想起跟沈洁雪中那一夜,朱隶不由得又有些心潮澎湃。 通报进去,燕王妃正在等他,三小姐徐妙锦也在。 “小四,身体好了吗?,听他们说你昏迷着被抬了回来,吓死本宫了。”看到朱隶,燕王妃起身走向前去,上上下下细心打量着,似乎少跟头发都能被她检查出来。 朱隶跪下道:“让王妃担心了,末将罪该万死。”唉,古人说话真是虚伪,动不动罪该万死,真让他万死,肯定不干了。 “快起来,自己家人不用那么多礼节。别忘了我是你的姐姐。”燕王妃伸手扶起朱隶。 “你和沈姑娘如此诚心诚意地为太子祈福,菩萨一定会被你们感动的。皇上知道你们为太子祈福,差点被冻死,也很感动呢,说要召见你。” 朱隶一愣,皇上怎么知道了,朱元璋喜怒无常,我可不想去见他。 看着朱隶满脸疑惑,一旁的徐妙锦解释道:“今天早朝,皇上见四哥不在,问大哥为什么连着两个早朝不见四哥?大哥回皇上四哥去找你们,清早才回,此时正忙着你们请御医,皇上问怎么回事,大哥就照实说了,大哥说皇上当时很感动,半天没说话。” 朱隶暗叹:为了太子没错,却不是去祈福,祈福虽然没有用,可我们这一趟也是白跑了。看得出皇上真的很喜欢太子,无奈白发人真要送黑发人了。 朱隶没想到,他和沈洁进山为太子祈福的事,已惊动了朝野,太子特意吩咐太医院的纪御医为朱隶和沈洁看病。 那些趋之若鹜的官员,一边埋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些想到进山为太子祈福,一方面都在打点行囊,准备立刻进山。 “沈姑娘怎么样了?”燕王妃和蔼地问。 “她也没事了,再休息几天,就能过来亲自道谢。” “不必谢本宫,救他的是小南,本宫看小南对沈姑娘很有好感,不知道沈姑娘可许配人家?”王妃说得慢慢悠悠的,朱隶却听得头皮发麻,惊出一身冷汗。 第040章 进山祈福 第040章 进山祈福 第041章 娶我做老婆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41章 娶我做老婆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41章 娶我做老婆 回避着王妃关切的目光,朱隶结结巴巴地说:“这个,阿四跟沈姑娘相逢不久,还未曾问过她这个问题。”如果雪夜之前王妃提出这个问题,朱隶很好回答,未曾许配,可经过雪夜,自己跟沈洁已有了肌肤之亲,把她当成了自己的老婆,就算有徐增寿对他们有救命之恩,老婆也不能让给他。 “本宫抽空问问沈姑娘,如果真能配与小南,倒不失为是一幢美谈。” 他们倒是美谈了,我怎么办?朱隶勉强挤了一副笑容,点了点头。 南京的气候到底比北方温和很多,那么大的雪没有几天已经化的差不多了,只有薄薄的冰面上,还残留着雪的痕迹。 朱隶陪着沈洁沿着王府的花园小径慢慢走着,中山王府假山奇石很多,设计独特,别具匠心,穿梭其中,有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 中山王府六百年后称为瞻园,仍保留了当年大部分的建筑风格。 “你以前来过这里吗?”沈洁坐在临水的长廊上,看着池塘中薄薄的冰下,仍有鱼儿在游来游去。 “当然没有,这是第一次来。”朱隶颇为诧异,沈洁应该知道他是第一次进中山王府,为什么这样问? 忽然间,他突然明白了沈洁真正的含义,再次回答:“没有,没来过南京。”他知道问的是六百年后。 “我来过,是我上中学的时候,和我父母来的,这里叫瞻园,是太平天国历史博物馆。不过印象不深了,只是觉得好像每个地方都不一样。”沈洁环顾四周,摇头叹道。 “六百年了,变化当然会很大。” “是,唯一能认出的来,就是那些石头,还是那样令人赞叹。父亲是学建筑的,他对这些石头的设计,最为推崇。” 怪不得沈洁喜欢建筑,家传。不过沈洁这个时候跟他讲这个,朱隶怎么有种不详的感觉。 为沈洁将披在肩上的貂皮的外搭紧了紧,这就是明朝的貂皮大衣。款式、做功自然不能跟二十一世纪比,在明朝也算是高档品了,是沈洁这次生病,燕王妃特意送给沈洁的,说天冷,怕她冻着。 坐在沈洁身旁,朱隶轻轻拉起沈洁的手问:“你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 山中回来这几天,朱隶觉得沈洁变了很多,沉稳安静代替了骄傲张扬,开始还以为沈洁病刚好,没有精神头折腾他,很快朱隶直觉的感到,不是沈洁性格变了,而是沈洁心中有事。 沈洁迷茫的眼睛望着朱隶:“朱隶,我很想我的父母。” 朱隶微微一笑:“我知道。” 沈洁低头避开朱隶的目光:“我还是想回去。” 朱隶心中一震,他以为山中雪夜之后沈洁能放弃回去的想法,但是他错了,沈洁对那个世界仍然非常眷恋,那里不仅有他的父母,更有她的事业,还有她拯救人类的伟大想法,如果她真的穿越成功,不能不承认那将是一项划时代的科学突破。而在明朝,她所学的东西毫无用武之地。 感觉到朱隶身体的僵硬,沈洁反握住朱隶的手:“跟我一起回去吧,我也舍不得你。” 朱隶看着她,甚至有几分的动摇,可他最终还是放弃了。回去,他算什么?朱隶已经死了,注销了一切,他只能是个黑人,没有身份,没有历史,他不是cia,没有人可以给他做一套新的身份,到时他怎么生活? 如果他跟沈洁去方舟研究所,他将被视为一个试验品,一个研究对象,那更不是他所能承受的。 朱隶缓缓地摇摇头。 “我们什么都不说,我想办法给你弄身份。”沈洁热切的目光罩着朱隶。 沈洁想的太简单,一个来例不明的人跟着沈洁,很快就会被人怀疑的。早晚跑不了小白鼠的命运。 “我知道你很想回去,但我确实回不去,你不用顾忌我,我会尽量想办法让你能回去的。”朱隶努力做出一个笑脸,伸手轻柔地拂开沈洁散落到脸上的几根长发。 沈洁知道说服不了朱隶,事实上她对自己的想法也没有多大的把握。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默默地坐着。 半晌,沈洁打破寂寞:“我想求你一件事,娶我做老婆。”沈洁仍然望着结着薄冰的水面,波澜不惊地说。 朱隶却听得一愣:“什么?” 沈洁转过头,冲着朱隶甜甜地一笑:“我在明朝的这段时间,我想做你名义上的老婆,听好了,是名义上的,昨天燕王妃来找过我,我听得出她是在试探我对四少爷有没有意思,我早晚要走的人,当然不能嫁给他,可是谁也不嫁总会被人说的,所以劳驾你扮演几天我的老公,条件嘛,偶尔,我可以,嘿嘿嘿。” 朱隶看着原形毕露的沈洁,忽然发出一声淫笑:“几天一次?” “你!”沈洁俏脸涨得通红。 “这个得说清楚,不然我不干。”朱隶故意坚持着。 “你个无赖。” “这对你并不新鲜吧,我一向如此的。” “不嫁了!”沈洁站起来就走。 “随便哦,再有人求亲,我就说你未曾许配。”朱隶扬起脸看着沈洁,一副有恃无恐的表情。你求我啊,不是我求你。 沈洁一跺脚,扭头走了。 看着沈洁走远了,朱隶长长地叹口气,他听得出沈洁的第一句话才是真心的,但既然沈洁已经决定要走,就不能让两个人陷入感情中,否则带给两个人的只能是痛苦。 “既然舍不得她,为什么让她走。”朱隶一惊,忙回过头,见徐妙锦穿着一件红色滚着白边的大氅,婷婷走来。 “三妹。”朱隶笑着站起来。 “我喜欢听你叫我妙锦。”徐妙锦俏皮的望着朱隶,吹弹欲破的皮肤泛着红晕,娇艳欲滴。 “三妹多亲近啊,像一家人。”朱隶坦然地望着徐妙锦,她真是一个超凡脱俗的绝色美女,即使一颦一笑,都能在心中掀起微波。可是朱隶警告自己绝对不能对徐妙锦动一丝男女之情,他知道京城里追求徐妙锦的王公将相有多少,最具实力是皇姐孙李景隆和皇上的义孙沐晟,朱隶可不想加入竞争的队伍,麻烦事太多。 “不,我要你叫我妙锦。”徐妙锦小嘴一撅,一闪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盯着朱隶。 大姐,不要这样考我定力行不行,朱隶心里暗暗叫娘,脸上的表情却仍然很自然:“四哥叫你什么?” “三妹,可是你不同。” “有什么不同,我是你的小四哥。”朱隶拉起徐妙锦的小手,“看看手这样凉,冷了吧,我送你回去。”说着也不管徐妙锦反不反对,拉着她的手往回走。 徐妙锦到底是聪明伶俐女子,朱隶再三强调跟她的关系,她焉能不懂,若换做别的女子,可能也不会再提这事,可徐妙锦不是别的女子,越是百般摆脱,越是引起了她的兴趣,看着朱隶的侧面,她愈发欣赏他了。 “朱隶哥。” “叫我小四哥。”朱隶头没回地说道。 “朱隶。”徐妙锦干脆连哥都省略了。 朱隶站住转过身:“我可是你娘亲的干儿子,你这样叫我太没有礼貌了,让别人听到会笑话你的。” 徐妙锦妩媚地一笑:“这里没有人听到,我来问你,你是不是很喜欢沈姑娘?” “小孩子家家的不要管大人的事。”朱隶拉着徐妙锦的手转身又要走,徐妙锦用力挣脱手:“我不是小孩子。” 朱隶看着一脸不高兴的徐妙锦,投降道:“好了,我错了,你不是小孩子,徐三小姐,我们回去好吗?你不冷我还冷呢。” 徐妙锦白了他一眼,率先自己往回走,朱隶摇摇头跟在后面,唉,侯门长大的女孩子,这小姐脾气真是自然形成的,跟后世的女孩子有的一拼。 二十一世纪的女孩子,各个都有小姐脾气。可见这社会进步得多快,遍地都是侯门。想找个贫苦家养出的贤淑女孩,难了。 临近老夫人居住的中山堂时,徐增寿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看见朱隶兴奋地叫着:“终于找到你了,皇上宣你进宫。” 第041章 娶我做老婆 第041章 娶我做老婆 第042章 舌战朱元璋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42章 舌战朱元璋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42章 舌战朱元璋 南京大明朝的皇宫,方方正正的,像个大盒子,最初的皇城几乎是方的,南北和东西距离相近,现在朱隶看到的皇城是刚刚修建好的,在原来正方形的大盒子外面,又建了一圈宫墙,在南面像门厅一样做了个延伸,探出一个金水桥和一道承天门,向南直抵当年修建的洪武门。 扩建后的的皇城仍叫皇城,原来的皇城部分称为宫城。 朱元璋在谨身殿召见了朱隶。谨身殿是朱元璋下朝后,会晤臣下、与群臣议事及宴饮活动之处。 朱隶和徐增寿走进大殿,双膝跪地,匍匐磕头,口呼万岁、万岁、万万岁,朱隶心道,得,总是在电视电影里看别人给皇上叩头,今天轮到自己了,电视电影里磕不好还可以重来,自己要是磕不好,也叫重来,却不是重新磕头,是生命重来。 在君主时代,还是当普通百姓好,最好是山高皇帝远的有钱普通百姓。 “平身。”威严而低沉的声音,同想象中没什么太大的区别,甚至有几分像燕王,嘿嘿,错了,是燕王像他老爹。 都说朱元璋是鞋拔子脸,脸比驴脸还长,朱隶却不敢抬头看,谨慎地站起身跟着徐增寿站起在一旁,这个时候的好奇心会害死人的。 大殿中不仅有朱隶和徐增寿两个臣子,在大殿另一旁还站了两个人,一个人朱隶认识,徐辉祖,另一个人,从朝服上看,也是一员大将,年纪有四五十岁,个头很高,只比身材高大的徐辉祖略矮一些,长相十分威猛,朱隶只是借着起身的机会偷偷瞄了要他一眼,却遇到那人冰冷甚至略带得意的目光,朱隶心中一秉,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对他并不友好。 朱元璋坐在正中的龙椅上,还在翻看着奏折,大殿中只有翻纸发出的哗哗声。 历史上说朱元璋是个很勤勉的君主,果不是虚言。 终于,朱元璋放下手里的奏折,抬起头来。 “听说你为了替太子祈福,险些冻毙荒野,可有此事?”明明是一句好话,朱隶听起来怎么感觉像在审问。 “回禀皇上,末将愚笨,为太子祈福时迷了路,幸亏太子心底善良,感动佛祖,遣徐左都督增寿雪夜救回末将。”四哥,这当口,救我一命的功劳只能算在太子身上了。 朱元璋绷着的驴脸有了一丝表情,不大不小的哼了一声。 “你能够不惧严寒上山为太子求福,朕甚感欣慰。” 朱隶忙跪在地上:“回禀陛下,这是末将应该做的,太子仁德贤良,将来必定是一个爱民如子的仁义君王,末将为太子祈福,也就是为大明江山祈福,为大明百姓祈福,末将深受皇恩,别说为太子祈福受了点小苦,就是为国抛头颅洒热血,也心甘情愿。”汗,这样文绉绉的话我那里会说,一会就要出纰漏了,上帝啊,快找个人救我。 “爱卿平身,听闻爱卿为老四手下能文能武之猛将,果然名不虚传。爱卿不必拘谨,上前说话。” 郁闷,看来这老头没有立刻结束地意思,你不是很忙吗?有n多国家大事在等着你,见过我就得了,跟我一个小小的将军有多少话好说的。 朱隶腹诽着朱元璋,脸上可不敢露出一丝不恭敬的表情,起身向前走了两步,垂首站在朱元璋的大书案下。 “爱卿护送燕王妃回京都,听说路上遇到了陈友谅余部派出的刺客?” “回禀陛下,只是残兵败将,不足为患。” “嗯,我大明朝建朝已有二十余年,陈友谅也死了二十多年了,他的余部确实也折腾不出什么花样来,朕听闻爱卿的防卫措施非常得当,使得燕王妃没有受到一点惊扰,给朕讲讲,朕也让朕的锦衣卫好好学学。” 皇上这是夸我还是扁我呢?朱隶心中打着鼓,鼓足勇气抬起头看了朱元璋一眼,朱元璋果然是一张长脸,虽然蓄着胡须,仍然不能让他的脸看上去圆和点,本山大叔那张著名的猪腰子脸,如果跟朱元璋相比,那就是标准的小园脸。 有异人之相,方有异人之事,这话用在朱元璋身上算是真理了。 朱隶鼓足勇气抬头瞄的朱元璋这一眼,可不是要看朱元璋脸长得有多长,他要观察的是朱元璋的表情,虽然做皇上的,都喜怒不显形于色,脸上的表情是为了需要,而不是心里的反映,但那只是大体,细微处仍能看出分晓,朱隶虽然匆匆瞟了一眼,仍看出了他想要看的东西,所以说人在生死关头,是能发挥潜能的。 这句话皇上说得轻松,但回答不好,仍有可能丢小命。 朱隶现在明白,为什么历代的高官都做不长久,难呀,天天这样提心吊胆的,答错了,很可能掉脑袋,就是总能猜对,这种紧张的状态下,也容易得心脏病不是。 “回禀陛下,末将护送燕王妃回京城所使用的保护措施,是末将近年来琢磨出来的一点心得,防患刺客,最强的保护措施莫过于让刺客找不到目标,误中副车,一击不成,再想行刺就没有时间了。在宫城里,保护措施比较完善,刺客行刺非常困难,外出时往往目标突出,容易行刺,所以,想出了这一套鱼目混珠的方法。” 朱隶说到这里略一停顿,偷眼看了一下朱元璋,见朱元璋虽面无表情,却露出认真的神色。遂继续道:“燕王曾多次跟末将谈起过,皇上时常需要出宫处理事务,虽然国家安定,四海升平,但不排除有个别人心怀不轨,因此每次出行,安全防护妥当、保证皇上的龙体安全不受到侵扰是重中之重的大事。末将此次护送燕王妃南下,就是奉了燕王的密令,测试燕王这些年来与末将研究的这种安全保护手段是否可靠,还有什么漏洞可查,完善后献给皇上,免得燕王远离京城,却时时牵挂皇上的安危,以尽燕王做为儿臣的一片孝心。” 看到朱元璋的嘴角终于露出一丝笑容,朱隶心中长长出了一口气,丫的猜对了,听朱元璋的问话不留心还以为夸他安全保护做得好呢,幸亏朱隶从朱元璋微皱的眉毛中看出朱元璋对此的不满,用心一想知道了理由,朱元璋定是不满意燕王藏私,皇上出巡还有没有如此完善的保护呢,一个王妃居然享受到了,说小了这是不孝,说大了谋反也不为过,明显没有把皇上放在眼里嘛。 “老四有心了,爱卿可已写好奏折?呈上来,朕交与锦衣卫,着他们按此训练。” 靠,我现编的,哪有奏折,跟皇上说话,真不是人干的活,刚松一口气,又来了。 “陛下恕罪。”朱隶立马有跪在地上:“末将从小顽劣,不肯读书,字写的太差,恐怕辱了圣视,写了几个奏折,都被末将撕了,此事又涉及机密,末将不敢找人代笔,因此末将斗胆恳请陛下,让末将直接到锦衣卫中传述此法。” 朱元璋看了朱隶一会,忽然哈哈大笑:“原来爱卿不善笔墨。朕这些天听闻了爱卿不少事情,据徐爱卿说那日他解开佛朗机人的谜题,也是爱卿授意的,朕还以为爱卿文攻武略,无所不能,原来爱卿也有不善之处。” 汗,皇上这话什么意思?他不是嫉妒我了吧,所以人不能太出色,俗话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枪打出头鸟,人太出色了,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趴在地上偷偷望了一眼徐增寿,见他也是一脸后怕的表情。而另一边站着的徐辉祖仍就一副淡然样,他旁边的那个人却是嘴角露出了微笑。 朱隶忽然间明白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而那个人就是这场阴谋的策划者,前面所做得一切都是小打小闹,真正的危险还在后面。 可是朱隶并不认识他,他为什么要这样害他?难道与以前的朱隶有仇?不会吧,以前的朱隶很久没有来南京了,上一次来,他还不大,怎么会与人有仇恨? 朱隶这些年都在北平,有仇恨也应该与北平的人,例如蓝…… 朱隶真想狠狠抽自己一巴掌,猪啊!差点被人整死了都不知道被谁整的,怎么会想不到站在那里的人是谁,蓝玉,首辅大将军,凉国公,用脚指头也该想得出,能在站皇上面前,魏国公徐辉祖身旁的,还能有几个人。 怪不得他恨不得至自己于死地,北平朱隶收拾他的两个义子的事情他一定知道,就算不为那件事情报仇,他和燕王关系一向不好,自己燕王的亲信,杀了自己对他也没有坏处。 徐增寿明显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徐辉祖知不知道就不好说了,即使知道,关键时刻他也不会站在自己这边帮着自己说话。 一切都要靠自己了,一定要谨慎。 “爱卿起来吧,朕就择日让爱卿亲自去趟锦衣卫,向他们传授爱卿的安全保护方法。” “谢陛下,末将一定尽心尽力,不辱使命。” 朱元璋端起内侍送上的一杯茶,神态轻松地喝了一口,慢悠悠地开口道:“听说打乃儿不花平章大营那一仗爱卿也参加了?” “回禀陛下,末将参加了。” “那一仗打的好,我军没费一兵一卒,收缴了乃儿不花一万大军,好!漂亮!”朱元璋连声称赞,朱隶心中也不免有些得意,嘿嘿,当然漂亮了,那是我朱隶第一次将军事论坛的东西用到实战中,效果不错,看来我也有点大将的天分。 “据说,招降乃儿不花,是爱卿的功劳?”朱元璋的声音仍然慢条斯理,听在朱隶的耳朵中,宛如晴天霹雳。 抬眼偷看皇上,仍在慢悠悠地喝着茶。 你丫的朱元璋,你也太阴了,怪不得那么多老臣过五关斩六将,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却死在你的手里,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你的手段,真没愧对这个皇位,上下几千年,比你更厉害的找不出几个了。 我若被你轻松的口吻蒙蔽,随口答个是,那叫欺君之罪。燕王的奏章上写的明明白白,招降的是观童,可没我朱隶什么事。 但我若不承认,蓝玉就站在一旁,招降这件事南京不清楚内幕,北平知道的人可太多,蓝玉也定然知道的很清楚,而且告诉了皇上,说不是,一样是欺君。 说燕王不贪功,把功劳都让给属下,自己有样学样,那叫收买军心,比欺君还厉害,那是谋反! 答是也不行,不是也不行,解释更不行, 朱隶悄悄看看徐增寿,见他冷汗都下来了,比自己还要担心,徐辉祖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神态,蓝玉则彻底露出了他的嘴脸,洋洋自得的微笑挂在脸上。 朱元璋还在轻松地喝着茶,一点都不在乎朱隶没有立刻回答,但朱隶知道,别看朱元璋此时的神情像个安详的老人,他就用这副安详神情,一样可以下道杀了自己的圣旨。 该怎么办? 第042章 舌战朱元璋 第042章 舌战朱元璋 第043章 再起惜才心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43章 再起惜才心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43章 再起惜才心 朱隶再一次生出一种豁出去的感觉,上一次他有这种感觉,是他认为燕王会因为他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而要杀他,面对燕王时,他坦然而立,因为他知道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都该变不了燕王对他的决定,既然害怕已经没有用了,还不如从容一些,死也死得好看。 那一次燕王根本没想杀他,是他自己吓自己,但却得到了甜头,害怕总是使人畏缩,而坦然能让人从容,畏缩的感觉很不舒服,从容就不一样了,不仅自己舒服,别人看着也舒服,特别是当人从容的时候,思维要比畏缩敏捷的多。 从容当然不容易做到,但当你不再计较得失的时候,就能做到从容。 所谓无欲则刚,就是这个道理。 施施然站起来,朱隶的目光第一次直视皇上。 朱元璋也感觉到了朱隶的变化,像看着猎物一样看着他,那句很经典的画外音是:编,朕看你怎么编圆了。 然而朱元璋失望了,朱隶并没有编,他实话实说地承认了:“是末将去招降的。” 这话一出,大殿上五个人表情各异。 朱隶表情坦然,他已经想好了对策,而且是唯一的对策,不成功,则成仁,没有什么退路可言。 朱元璋心中诧异,面上却没有任何变化,这么多少年来的历练,哪会为这么一点小事而显露心绪,茶杯仍端在手中,内侍续上了热水,茶气氤氲,朱元璋看着朱隶,没有惊讶,也没有期待。 殿上最着急的人莫过于徐增寿,想求情却插不上嘴,冷汗擦了又冒,双手紧张得骨节都突出了。 四哥,你的情谊我记下了,如果我有命活着出去,除了让我把沈洁让你给外,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如果我死了,沈洁会怎样? 呵呵,顾不了那么多了。 徐辉祖的眉头也皱了皱,他是在担心我吗?或者,他只是担心燕王妃会不会连累到他。毕竟我在徐家只是个义子,而连累到燕王而累及燕王妃的话,才会触动徐家的利益。 蓝玉的表情最为丰富,他一定认为我会否认,然后就会提供大量的证据驳斥我,说我说的是谎话,欺君之罪的帽子就给我带的结结实实地扣上了。 出乎他预料的是我承认了,所以他很诧异,然而他可没有朱元璋那份喜怒哀乐不显于形的功力,这份诧异很清楚地写在他的脸上,朱隶也就更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接着,蓝玉又得意地笑了,承认了,还是欺君之罪,小子,你跑不了了。 “哦?是爱卿去招降的,朕听说招降的过程很精彩,就劳烦爱卿再讲一遍。”朱元璋淡淡地说。 你果然什么都知道,讲就讲,那是老子的看家本事,不相信吸引不了你。 于是朱隶再一次发挥他的超级特长,眉飞色舞、吐沫横飞,惟妙惟肖将当时的场面重述一遍,当然苏蕊那段省略了,将宣扬燕王果敢英明的话巧妙地转移到了朱元璋身上。 刚开始时众人的表情还很木讷,但很快就被朱隶吸引,徐增寿忘了紧张,徐辉祖忘了保持一直漠然的神态,就连蓝玉也忘了自己是与朱隶对立的,精彩处居然还叫了两声好,其实蓝玉真不是个有心机的人,他这个人,其实就是个粗人。 朱元璋手里的茶杯端了半天了,居然忘了喝。 朱隶一直偷偷观察着朱元璋,见朱元璋终于露出关注的神态,心中暗笑,再怎么装你也是个人,不是神,喜怒哀乐你还是有的,在你放松的时候,还是会显露出来。 在一旁伺候的内侍也被吸引了,当讲到钻石指环巧断茶杯时,朱隶的目光四处一转,立刻有内侍用托盘托了一个茶杯上来,朱隶心知那是皇上平时用的茶杯,故意当做不知道,边说话边熟练地用戒指划断杯口,然后轻轻一掌,断下来的杯环自然不会飞向皇上,而是飞向了听傻了的蓝玉,蓝玉被杯环一惊,才恍然想起自己的立场。 朱隶的演说也在杯环清脆的落地声中结束。 朱元璋又悠然的喝了口茶,却诧然发现杯中的茶已经凉了。 轻咳一声,一旁的内侍忙换上一杯新茶。 “既然是爱卿前去招降,为何燕王上奏折时只字未提爱卿的名字。”朱元璋的口气仍然平淡,却把老四换成了燕王,紧张的气氛瞬间笼罩了大殿,不管朱隶的故事讲得多精彩,这个问题能回答得能让皇上满意,才算从鬼门关中爬了回来。 “启禀陛下,原因只有一个,观童是蒙古族人。”这是朱隶能想出来的唯一办法了。 “观童是蒙古族人,这个朕知道,蓝爱卿也知道吧,当年蓝爱卿与冯胜招降了纳哈出,观童是纳哈出的手下。” 蓝玉当然知道,当时他与纳哈出一言不和,差点打起来,是冯胜派观童从中调停的。原因就是观童是蒙古人,会说蒙古语。 “但朕不明白,战报上只说观童一个人招降乃儿不花,这跟观童是蒙古人有什么关系?” “回禀陛下,燕王和末将都认为,大明如何对待归降的蒙古将士,他们在大明所受到的待遇如何,降将本身最有说服力,一个降将愿意去招降,最能形象地说明我大明对待蒙古人的政策。因此燕王和末将决定战报上只写明观童,而不写末将,让大家都认为是蒙古人招降了蒙古人,蒙古人被招降后能受到如此高的待遇和信任,这样的事情如果在蒙古人中间传诵,会动摇他们的军心,使他们更容易被招降,这样不仅可以降低我大明将士的伤亡,更能招纳一些劳动力,为我们开垦荒地,增加国力。”朱隶一顿又加了一句:“燕王为陛下分忧之心,天地可召。” 佩服一下自己吧,这种荒谬的理由都能想得出来,但这也是极限了,再想不出来更站得住脚的理由。 朱隶结束了发言,安静地等待着判决。 徐辉祖心中再次生出钦佩之意,这样的人如能为我所用,真是千军不换。 蓝玉也听傻了,明知道这是个借口,却找不出驳斥理由,这真是最好的理由了,你能说燕王不是这样想的吗? 徐增寿进大殿后头一次真正松了口气,他现在明白,无论谁想杀朱隶,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朱元璋良久没有说话,当年起兵打天下时,刘伯温、常遇春、徐达、汤和、李文忠,这些人都是不世英才,当时投奔到他的手下,他有一种强烈的爱才冲动,事隔几十年的今天,他又有了惜才的冲动。 如果这个人能辅佐太子,就是再好不过得了,可惜他是老四的人。 “爱卿,你可愿意留在南京,辅佐太子?” 丫的,还有完没完了?朱隶心中暗骂,我若答应,你会认为我今天能离开燕王,明天就能离开太子,这样立场不坚定的人,留之无用。 我若不答应,你会认为我只对燕王衷心,不对太子衷心,若我有异心,对太子必然不利,还是不能留。 我今天真的很难过这道鬼门关了。 第043章 再起惜才心 第043章 再起惜才心 第044章 出色的人不好当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44章 出色的人不好当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44章 出色的人不好当 坦然地面对朱元璋犀利的目光,朱隶从容答道:“启禀陛下,莫将认为,效忠燕王就是效忠太子,就是效忠陛下,效忠我们大明朝,末将与燕王为陛下和太子镇守边关,让陛下和太子能够放心的发展农业,增强国力,让天下的百姓安居乐业,同末将留在南京,是一样的。” 朱元璋再次凝视着朱隶,朱隶目光清澈,神态轻松。 这真是个人才,就这份从容大度,年轻一代中绝无仅有,杀了他太可惜了,但留着他,会成为太子的障碍吗?看得出他是个善良的人,肯为太子祈福,可他效忠的是老四啊,如果老四有异心…… “启禀万岁,皇孙朱允炆在殿外求见。” “宣。” “宣皇孙朱允炆谨身殿见驾。” “孙儿朱允炆给皇爷爷请安,皇爷爷万岁万岁万万岁。” “允炆平身,找皇爷爷什么事。” 所谓“隔代亲”真是不分身份地位,朱元璋看朱允炆的眼神,哪有还有刚才的威严,整个一个慈祥的老爷爷。 “皇爷爷,允炆不是来找你的,允炆是奉了父王的命,来找小四舅的。”朱允炆站起来,走到朱元璋的身后,熟练地给他敲着后背,看来朱允炆每次来,都会做这样的事情。 朱元璋很享受地问:“小四舅?谁是你的小四舅?” “朱隶朱将军。” 朱元璋一愣,转过身看着朱允炆:“朱爱卿何时成了你的小四舅了?” 朱允炆将朱元璋身体搬回去,继续给他敲着后背:“父王说,徐老夫人已经收了朱将军做义子,就是允炆四婶婶的弟弟了,所以,应该礼貌些叫朱将军小四舅。” “原来朱爱卿已被弟妹收为义子,徐爱卿,恭喜你们徐家收了一个出色的儿子,徐老弟在天有灵,一定也很欣慰。”朱元璋看上去颇为动情。 朱隶暗暗出了口气,他知道皇上不会杀他了,至少暂时不会了。 徐老夫人收自己做义子事情,皇上必然早已知道,这个时候又是弟妹又是老弟的叫,卖足了徐家的面子,自然也不会杀自己了,还是太子了解他的父亲,几句话就将自己救了下来。 但太子也不白救,一个称呼,已将朱允炆和自己绑在了一起。 “谢陛下,家母也为能收小四弟这样的人才做义子深感欣慰。”徐辉祖恭恭敬敬地回答。 “朱爱卿,既然标儿找你,爱卿随允炆去吧,标儿最近身体不好,爱卿多开解些。” “是,陛下。” “朕也乏了,你们都下去吧。”朱元璋挥挥手。 朱隶等一群人趴在地上,叩首道:“微臣(末将)等告退。”然后起来弓着身子退出大门。活像一群傀儡。 朱隶认为叩首是最无聊的礼节了,表面上付出了极大的尊敬,肚子里却不知道骂出了多少脏话,就像他现在这样。 出了大殿,朱隶对蓝玉微微一笑,同徐增寿,朱允炆一起快步先走了。 我不会对你横眉冷对,但我也不会忘记你今天对我所做的一切,蓝玉,我跟你的账慢慢算。 朱隶没想到,朱元璋并没有给他机会跟蓝玉算账,并不是朱元璋护着蓝玉,而是朱元璋“亲手”杀了蓝玉。 一年以后,蓝玉案成了明初继胡惟庸案后的第二大案,因蓝玉案而死的人达到一万五千余人,蓝玉因谋反罪被杀,剥皮实草,传示各地。这是后话。 出了皇城,朱隶才算真正地松口气,进出皇宫不到一个时辰,可对于朱隶来说,从鬼门关那里转了好几个来回,说胜过几次人生悬了点,胜过一个世纪真差不多。 要说常伴君王的人命短,都这么浪费了。 “多谢太子搭救之恩。”朱隶对着朱允炆鞠了一躬。 朱允炆做势还礼:“小四舅不必施礼,你是允炆的长辈,该允炆给你施礼。” 朱隶吓了一跳,哪敢让未来的皇帝给自己施礼,忙拦住:“皇孙是皇家的人,末将那受得起。” 徐增寿在一旁道:“允炆和徐家很熟了,平时我们也没有把他当皇孙,小四现在成了允炆的舅舅,大家都不要再客气了。允炆,太子病情可有好转?” 朱允炆脸色一暗,缓缓地摇摇头。 “那还等什么,既然太子找小四,我们赶紧去吧。”徐增寿转身就要上马车,朱隶伸手一拦:“等等。” “皇孙,我们今天就不去了,明天再到府上道谢。” 徐增寿和朱允炆同时露出惊诧的表情。但两个人的惊诧却各不相同。 徐增寿奇怪明明太子朱标传朱隶,朱隶怎么能不去,太子可是储君,就不是太子,随便一个皇亲国戚传他他也得去,人家可是皇家人。 朱允炆奇怪朱隶怎么知道父王找他只是为了把他从皇爷爷那里弄出来。 其实太子自从见过朱隶和沈洁后,一直让人关注着他们的情况,徐增寿把昏迷中的朱隶和沈洁从山上带回来,派人去太医院请御医,太子得知消息,特意吩咐让给自己看病的纪御医出诊。此次皇上召朱隶进宫,太子也收到了消息,只是假托要见朱隶让朱允炆把朱隶弄出来,并不只是太子一个人的注意。 朱允炆钦佩地看着朱隶:“小四舅怎么猜到父王并不是真的找你?” 朱隶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 如果太子真有事找我,你朱允炆就不会有闲心跟我站在这里说半天话了。 回到中山王府,朱隶直接到了燕王妃的住处,将今天大殿的事情详详细细地告诉了燕王妃,请燕王妃休书一封,火速报于燕王知道,今天大殿上的话都是朱隶临时编的,若不与燕王互相说好,一旦穿帮,可不是小罪。 徐增寿一直陪在朱隶身旁,看着朱隶一件一件地跟燕王妃交代,惊愕的嘴半天合不上。 在大殿上,他还以为那些理由都是真的,没想到全是朱隶临时编派,这份急才,让他佩服的五体投地。 拿着燕王妃写好的信,朱隶郑重地交给徐增寿:“四哥,这封信的重要性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一定要尽快送到燕王的手中,千万小心蓝玉截信,他今天在大殿上没有摆平我,心中一定不服气,这事还没有完。你最好多派几路人马,让蓝玉摸不着虚实。” “放心吧,就像你护送姐姐回来那样。一定尽快安全地送到燕王手中。”徐增寿接过信拍拍朱隶的肩膀先走了。 回到自己的住处,朱隶觉得浑身跟散了架一样,谁说劳心者不劳力,跟皇上几个回合的斗智斗勇,比跑个马拉松还累。当然累的只是朱隶,皇上不仅轻松地听了一个故事,还像猫玩老鼠一样把朱隶耍了个够。 其实皇上也有为难的地方,但凡皇上认定的人才,只有两条路,要么为己所用,要么杀掉。但在朱隶这里朱元璋却犹豫了,一来朱隶实在太出色了,朱元璋还真舍不得杀他,二来朱元璋也不能确定,朱隶到底能不能为己所用,看来太子和自己的想法一样,也想拉拢朱隶,居然想出要朱允炆称呼朱隶小四舅。 只是像朱隶这样的人,哪是轻易能拉拢的。 沈洁、小芸、和索菲亚都在朱隶的房间里等他,见朱隶回来一起迎了上去。 朱隶抢在她们开口前说话了:“什么都别问,我今天说了太多的话,什么都不想说,只想睡一会,好姐姐,你们都先走吧。” 沈洁笑道:“知道你今天虎口脱险,你一进宫老夫人就派人不停地打探消息,对你在皇上面前的表现,老夫人可赞不绝口呢。” 朱隶心道:姜还是老的辣,怪不得朱允炆能及时出现,看来都是老夫人安排的。 他没想到老夫人背后,还一个太子。 “少爷,你休息会,奴婢和沈姑娘去给你做些可口的,让索菲亚帮你…帮你…”小芸说了半天没说上来,这个名词太新鲜了,当初沈洁给她解释了半天,到关键时刻她还是没记住。 看到小芸求助地望向自己,沈洁笑着接口道:“让索菲亚帮你做做按摩,给你放松放松。”说完跟索菲亚叽里呱啦地交代了几句,索菲亚点点头。 沈洁和索菲亚交谈,朱隶偶而能听懂几个词,知道她们俩个将英语和葡萄牙语混在一起说,曾笑话过沈洁,沈洁不屑地白了他一眼:“她英语懂得有限,我葡萄牙语懂得有限,我们两个能交流,你该知足了,还笑话我们。” 趴在床上,享受着索菲亚轻重适中的按摩,朱隶舒服的直想哼哼,在二十一世纪时,朱隶常陪着客户去洗浴中心,有几个按摩女郎长相虽不出众,手法却特别好,每次去,朱隶都点名找她们,甭管多累,在她们奇妙的手指下,所有的疲倦都能不翼而飞。朱隶常常在按摩中睡着了,而放弃了后继服务。每每被同僚笑话时,朱隶从不争辩,后继服务那都能找到,这样专业的按摩岂是那都有的。 索菲亚的手法虽比不上那几个女郎,却也算很不错了。 朱隶就快地就舒舒服服地睡着了。 第044章 出色的人不好当 第044章 出色的人不好当 第045章 纪御医的难题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45章 纪御医的难题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45章 纪御医的难题 徐妙锦轻手轻脚地推开门,屋内静悄悄的,丫鬟点了一个很小的蜡烛,昏黄的灯光使屋内显得一片宁静。 知道朱隶怕冷,燕王妃特意吩咐在朱隶的屋内拢了一盆炭火,暗红的炭火无声地散发着阵阵暖意。 房间饭菜早已摆在桌子上,怕凉,都用盘子扣着。 朱隶仍然抱着被子,呼呼大睡。 徐妙锦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生怕惊动了什么似的。 夜已经深了,她知道自己不该来,可睡不着起来散步,不自觉地就走到了这里。 大哥向来不服气任何人,今天回来,在同母亲讲诉皇上召见朱隶一事时,语气中明显带有钦佩,四哥更不用说了,简直把朱隶捧上了天,当初母亲收朱隶为义子,徐妙锦态度平淡,即不赞成也不反对,现在却非常后悔,虽然义子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但毕竟变成了哥哥,朱隶也真把自己当成了妹妹,一口一个三妹,叫得徐妙锦心中说不出的郁闷。 大概是被注视的太专注了,睡梦中的朱隶生出一个奇怪的感觉,眼睛睁开一个小缝,见是徐妙锦正看着自己出神,心中一笑,忽然有个恶作剧的想法。 假装发出了两声轻轻的鼾声,感觉吸引了徐妙锦的注意力,忽然睁开眼睛,叫了声:“三妹。” 徐妙锦吓得花容失色,一只手愕然地捂在嘴上,惊恐的大眼睛望着他。 朱隶拥被而起,哈哈大笑。 徐妙锦平静下来,俏脸一寒,转身就走。朱隶立马下地,光着脚拦住她:“吓到你了?是我错了,对不起,看你可爱的样子,忍不住想逗你一下。” 徐妙锦的脸色稍有缓和,瞪他一眼,转过身去。 “别生气,来都来了,说说话再走。”朱隶说着,踮着脚走回床边穿上鞋,看着桌子上的盘盘碗碗,两眼放出了绿光:“从早上到现在还没吃饭呢,来坐下,陪小四哥喝一杯。” 看到徐妙锦仍然倔强地站着,朱隶走过去轻轻推着她的肩膀,将她按在桌旁的椅子上,自己转过来坐在她的对面。 掀开扣着的碗,见四道菜都是自己平素喜欢吃的,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却发现桌子上只有一副碗筷。 美女面前总不能用手吧,当然更不能与美女共用一双筷子,朱隶四处望了望,嘿嘿一笑站起身来,不一会拿了两根鹅毛走了回来。 沈洁不愿意用毛笔,走到那里都带着一些鹅毛当笔用,朱隶临时用来做筷子,虽不太好用,总聊胜于无。 徐妙锦见朱隶费力的用“鹅毛筷子”夹起一个豆,还没等送进嘴里,“啪”的一下掉在了桌子上,终于“扑哧”一声乐了。 “我晚上吃过了,你慢慢吃吧。”徐妙锦将唯一的碗筷送回来。 “我用这个也很好,你看着。”朱隶又夹起一口菜,这回稳稳妥妥地送进嘴里。 “你总是有馊主意。”徐妙锦娇笑道。 “馊主意比没注意强,关键时候还能救命呢。”朱隶掌握了“鹅毛筷子”的轻重,使起来还挺顺手,说话不耽误吃饭,不一会,饭菜一下去了一半。 “吃啊,有点凉了,但味道还是不错。”见徐妙锦只是微笑地看着他,并没有动筷,朱隶劝道。 “你平时就这样吃饭的吗?”徐妙锦笑着问道。 “是啊,有什么问题?” “师道吃饭要细嚼慢咽,且要食不言寝不语,没见过像你这样边吃边说,还吃的这样快的。” 汗,这还叫快,大学的时候吃早饭,凳子都不用找,站着吃,一分钟结束战斗。毕业后开始几年跑销售,中午根本没时间吃饭,要么抢时间吃,要么等到下午吃,也知道食不言寝不语,细嚼慢咽,可没那条件,后来有条件了,也习惯了。 据说美国西点军校强化军训时,吃饭时间只有30秒,吃不饱就饿着。 嘿嘿笑笑:“从小穷,没饭吃,不吃快些抢不上了。” 徐妙锦“扑哧”乐了:“你在燕王府长大还说没饭吃,回头我去问姐姐,怎么饿着你了。” 朱隶忽略了这点,当下掩饰地笑笑:“进王府之前。” 徐妙锦小小出了口气,也不再打趣他,转了个话题:“明天陪我去看看太子好不好?” “好啊,我也正想明天去呢。” “太子身体平时虽然不是很强壮,但也很少生病,怎么这次病了这么久还不见好?”徐妙锦有些忧虑地说道。 其实在很多人当中都流行这样一个观念:平时经常感冒,常有个小病小灾的人,倒不容易生大病,看着不是很健康,寿命倒很长;而平时很少生病,看上去很健康的人,一旦生病往往是大病,而且是突发性的,让人措手不及,英年早逝。 理由有两个,一个是说经常生病能调动身体的抵抗力,不容易被大病侵害。另一个理由是身体不好的人更爱惜身体,有点不舒服就看医生,不容易耽误。 这两个理由听起来似乎都有些道理。 反之总是不生病的人,总觉得自己身体很好,平时既不注意,偶而有点不舒服也硬挺,结果往往一旦发病,都是大病。 太子得的很可能是是肺结核,在古代称为痨病,没到咳血的阶段,不知道御医确诊了没有,肺结核传染性比较强,而且是空气传染,这个时候去看他比较容易被传染。 朱隶想到这里,抬头看着徐妙锦:“明天还是我和沈洁去吧,你不要去了。” 徐妙锦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话中有些酸酸的味道:“我去看太子是母亲的意思,你要带沈姑娘去就带好了,为什么不让我去?” 朱隶知道徐妙锦误会了,笑着解释道:“听说过痨病吗?” 徐妙锦一惊:这种病得上是治不好的,虽然不常见,但是她听过说。 “你不是说太子……” 朱隶沉重地点点头。 “怎么可能,我听说这病是传染的,太子怎么会被传染上呢?” “听说太子从西安回来后没多久就病了?” “你的意思太子在路上……” “我也希望我的判断是错误的,明天我去太子府看看,如果太子只是普通的风寒,你再去探望。” “你说,你要带上沈姑娘…”徐妙锦说得有些犹犹豫豫,虽然她把沈洁当成了她的假想情敌,但这样危险的事情她也不愿意她冒险的。 朱隶明白徐妙锦的心思,欣赏地笑了:“沈姑娘以前照顾过这样的病人,不会被传染的。” 朱隶不能解释说沈洁接种疫苗。 “哦,”徐妙锦松了口气,又想到什么:“那你呢?你会不会被传染?” 如果是朱隶原来的身体,当然不会,不过这个身体就不一定了,但明天他怎么也要看看太子,这个险必须的冒一下。 “我没事,我身体好,不会被传染的。”朱隶看着衣桌子的饭菜差不多被他吃了个底朝天,满足地放下“鹅毛筷子”,筷子用的次数多了,已经不好用了,软软地垂着。 “天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明天从太子府回来,我再给你消息。” 朱隶和沈洁到太子府时,纪御医刚刚给太子请完脉,由朱允炆陪着在厅堂了开药方。看到朱隶和沈洁进来,纪御医抬头望了朱隶一眼,眼神中似乎有话。 “沈洁,你先进去看看太子吧,我同御医聊两句在进去。”说着话给沈洁打了个眼色。 沈洁会意,笑嘻嘻地看着朱允炆,朱允炆马上说:“小四舅你先陪陪御医,我陪沈姐姐进去看父王。” 自徐老夫人寿宴后,朱允炆执着地叫沈洁姐姐,理由却很荒唐,因为沈洁那天晚上的诗做得最好,那天晚上的彩头是,谁的诗做得最好,朱允炆就叫他一声姐姐,当然仅限美女。 沈洁那天晚上的诗朱隶无意吟的纳兰容若词中的两句,让朱隶栽赃嫁祸给了沈洁。 彩头本规定叫一声即可,朱允炆却一直叫了下来,沈洁被未来的皇上叫姐姐,小小的虚荣心得到了大大的满足,自然不去阻止,乐得让朱允炆叫下去。 看着两人进了内间,朱隶低声问纪御医:“太子的病……” 朱隶和沈洁在山中被徐增寿找回来,请的就是纪御医看的。纪御医在御医馆医术高明,德高望重,太子、皇子生病,都愿意请纪御医,徐增寿能请到纪御医为朱隶和沈洁看病,不仅靠中山王府的面子,更是因为太子发了话。 纪御医深知太子信任朱隶,见朱隶来正得心意,忙给朱隶递眼色,此刻见朱隶相问,长长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朱隶心中一沉:“纪御医可是诊清楚了?” 纪御医沉重地点点头:“老夫连续诊断了三天,断无差错。唉。” 朱隶明知历史上太子朱标就是这一年死的,心中还是有些难过:“是痨病?还有多长时间?” 纪御医一愣:“朱将军学过医?” 朱隶没说话,痨病虽有千年的历史,但古代时并不多见,也许跟空气清洁,没有污染有关。 而到十九世纪以后,痨病突然多了起来,对于朱隶来说,对痨病,也就是肺结核的简单了解,已经是常识性的问题了。 “还有五天就是新年了。” “是啊,老夫在犹豫是否将实情回禀皇上。” “痨病具有传染性,纪御医打算怎么做?” 纪御医难以决断地坐下,回禀皇上,自然一切听从皇上发落,可是已近年关,这个时候将这种恶讯禀报给皇上,皇上很可能承受不了而使龙体染恙,对御医来说,让皇上染恙,轻则发配,重则杀头。 不回禀,一是当不知道,继续按风寒医治,落下误诊的恶名不说,耽误太子的病情,很可能让太子更早的离开。纪御医作为一个医者,自己良心上也过不去。 二是按痨病医治,但不告诉任何人,那就没有理由进行隔离,临近新年,来探望太子的都是王宫大臣,一旦传染扩散,再查出知而不报,那就不是一个人死的问题了,很可能会灭九族。 回禀不回禀,似乎都难逃一死。 第045章 纪御医的难题 第045章 纪御医的难题 第046章 常驻太子府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46章 常驻太子府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46章 常驻太子府 这个问题纪御医已经思考了三天了,他觉得唯一能帮他拿主意、救他性命的只有朱隶,不仅因为朱隶得太子信任,且宫内传出朱元璋对朱隶也十分欣赏,更因为纪御医给沈洁看病的几天,看出朱隶不是寻常的人,他总有一种让别人钦佩的能力。 中山王府的几天里,纪御医发现不仅是同朱隶一起来的朱能、徐府的四公子徐增寿、三小姐徐妙锦,甚至一向不服任何人的徐府大公子,魏国公徐辉祖,都对朱隶另眼相待,徐老夫人对这个干儿子更是心疼的不得了。 “恳请朱将军救老夫一命。”纪御医起身要跪,朱隶忙扶住。 “纪御医言重了,朱隶得御医相救,定当尽力而为。” “老夫叩谢朱将军。”纪御医对着朱隶深鞠一躬,朱隶这回没拦着,他知道不让纪御医鞠躬,他放心不下。 “朱将军认为太子一事怎么处理最为妥善?”虽然纪御医四十多岁了,却很虚心地像二十多岁的朱隶求教,关乎生死,什么年龄的早都不在乎了。 “末将认为暂时保密,待过完年再回禀皇上。” 纪御医心中舒了一口气,他果然没有找错人,只要不立即禀报皇上,至少暂时他的老命是安全了,等过完年再禀报时,他还可以拖上朱隶。 纪御医并不是想拉朱隶下水,而是他相信朱隶必然能将两个人的命都保下来了。 朱隶看着纪御医松了口气,自己心里却叹了口气,朱元璋喜怒无常,谁知道他知道这件事后会是什么态度。 唉,自己怎么总是给自己找麻烦呢?可是,他能看着纪御医死吗?不要说纪御医救过自己和沈洁,只是纪御医高超的医术,朱隶也不能看着纪御医死。 “纪御医,你开好方子,让太子府的人跟你把药拿回来,这里你就交给我吧。” 纪御医感激拱拱手,拿着药方走了。 朱隶坐回桌旁,盘算着下一步怎么办。 “小四舅,纪御医走了?” 朱隶看着一脸稚气的朱允炆,终于决定连他也瞒下。 “纪御医开了药方,回去取药,太子怎么样?” “父王让你进去呢。” 朱隶点点头,同朱允炆一起走进里间。 朱标虽然脸色苍白,精神状态倒不错,但双颊上,已明显有了红晕。 “允炆,你先下去吧,孤王同朱将军说几句话。” 沈洁看了朱隶一眼,也站起走了出去。 “太子,感觉好一些吗?” 朱标摇摇头:“孤王知道你跟御医说些什么,孤王的身体自己清楚,怕或不了多久了。” “太子。” 朱标摆摆手打断朱隶:“不要欺瞒孤王,你们在讨论要不要把孤王的病情禀报给父皇吧。” 朱隶点点头。 “不要禀告,眼看过年了,父皇心情不好会杀人的。等过了年,就说是孤王的旨意,欺瞒了父皇。” “太子,您若做君主,定然是个仁慈的君主。”朱隶衷心地说,遗憾的是,他永远登不上皇位了。 “孤王总是觉得气短得很,朱将军,孤王到底得的什么病?” 朱隶沉默了半晌,终于说:“痨病。” 猜到自己得绝症是一回事,被别人证实却是另一回事。 太子听到“痨病”二字,呆呆地愣了很久。 朱隶不敢打扰他,只是在一旁站着,他能体会到太子此刻的心情,虽然一直生活在朱元璋的阴影下,很压抑很郁闷,也许曾想过借死亡逃脱,可是事到临头,真正想死的是实在太少了。 就像跳楼都是一时的冲动,如果跳下去后还有生的选择,恐怕百分之九十的人都会选择生。 “痨病是会传染的,朱将军也下去吧。” 朱隶没有想到太子半天不说话,说出来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样。 “多谢太子关心,末将决定在太子未将此时禀明皇上之前,住在太子府,管理太子平日的饮食起居。” “朱将军。” “太子放心,末将不是鲁莽之人,知道怎样保护自己,太子这个院落,除了留下几个侍女和下人,其他人就不让进来了,太子心中可有人选,末将好去安排。” 太子略微沉思了片刻,吩咐朱隶记录了下来。 “太子休息一下,沈洁以前服侍过患痨病的人,不易传染,一会让她进来,太子有需要可吩咐她,” 出了太子的房间,朱隶根据太子所列的名单,将八个人召集过来。 这八个人中,有四个侍女,四个内侍,朱隶第一次见太子时的两个侍女也在其中。 “我是朱隶将军。”朱隶先自己介绍,接着说,“你们是太子最信任的人。” 这顶高帽子送的八个人都非常舒服。 “太子得的是痨病。痨病是治不好的,而且还会传染。”朱隶曾经考虑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坦白告诉这些人,因为他并不打算一直瞒着,只是瞒过这十天,一过了年,朱隶会同纪御医一起禀明皇上,以后太子的起居,还是需要这八个人照顾,如果这八个人知道真相后大惊失色,不能在承担起照顾太子的重任,朱隶就白费心思训练他们了。 八个人同时色变,这等于告诉他们让他们陪葬。 “如果你们现在谁提出来不想侍候太子,我会立刻找人替换你们。”朱隶说得平淡,但他心里清楚,提出来的人只有一条路——灭口。不是朱隶心狠,既然打算保密,就不能妇人之仁,留下漏洞。 不能不佩服太子看人的精准,八个人在短暂的惊慌后都镇定了下来,神情决绝,没有一个人提出要退出。 但朱隶还是没说话,他知道这个时候沉默对大家的压力,他需要的绝对衷心的人,而不是一时冲动的人。 近半个时辰过去了,仍然没有人退缩。 “很好,既然你们都决定了,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们临时的主子,我说的话,无论你们理解也罢,不理解也罢,都要绝对服从,有问题吗?” “没有。”八个人回答的很齐声。 “第一,我要让你们知道的是:从今天起我和你们一样会住在这里,另外还有一位沈洁沈姑娘,我们十个人负责起太子的饮食起居。” 朱隶这句话,就是在平静的湖水中扔下一块石头,瞬间荡起一层层涟漪,朱隶这些天成了京城里的新闻人物,关于他的故事很多很多,不管这些故事中有多少水分,朱隶不是个寻常人已成定论。 这样一个传奇人物同自己一起同生共死,让八个人的心中都生出震撼。 “第二,从今天起,任何人进这个院落必须经过我的同意,包括皇上。你们八个人从今天也不许出这个院落,太子的病情不许跟任何人透露,违令者,”朱隶一双厉眼扫过没个人的面孔:“斩!” 这一条到没有引起什么骚动,朱隶说出太子病情的时候,他们已经想到了。 “第三,每天严格按照我规定去做,我会尽最大的可能,保护你们不受传染,这一点,请你们相信。” 这回八个人可沉默不下去了,当觉得必死的时候,又看到了生的希望,才更明白生的可贵。而给与他们生的希望的人,很自然的就被他们看成了恩人。 如果一个人将你从死亡边缘拉回来,你当他是救命恩人,这个很好理解。 如果一个人觉得自己一定会死了,却有人告诉你你不会死,即使当初你觉得自己会死的原因也是因为这个人,你还是会当他恩人。这个不好理解,却是事实。 朱隶经历过,当他以为燕王一定会杀他,觉得自己死定了,当燕王不杀他的时候,他却对燕王非常感激。朱隶也很难理解自己这是什么心态。 虽然不理解,朱隶却记下了,用在了这里,先将八个人至于死地,然后再让他们看看勃勃生机,他们果然非常感激朱隶,对朱隶的言听计从。 训话完毕,朱隶对每个人做了详细的分工,让每个人都明确地知道自己每天该干什么。终于一切妥当后,朱隶转身进屋,却诧然看到,太子在沈洁的搀扶下走了出来,坐在外间的太师椅上,正满含笑意地看着他。 未等朱隶开口,太子先说话了:“你果然是个能人,这八个人是孤王最信得过的人,他们对孤王的衷心孤王一向不怀疑,却被你简单的几句都给收买了。” 这话如果出自朱元璋之口,朱隶一定觉得自己又站在鬼门关上了,但出自太子之口,这不过是一句玩笑而已。 朱隶很随意地笑笑:“因为末将衷心于太子,他们才肯听末将的吩咐,他们对太子的衷心,哪是末将几句话能打动的。” 太子也笑笑:“如果孤王不在了,这些人就会衷心于你。”随后又很随意的说了一句:“这几个人,孤王本打算留给允炆。” 朱隶心中一沉,这可不是一句玩笑话了。 第046章 常驻太子府 第046章 常驻太子府 第047章 拒绝太子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47章 拒绝太子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47章 拒绝太子 太子说的不是没有道理,经过今天这件事以后,这八个人很可能更愿意跟着朱隶。 “太子说笑了,皇孙是太子的儿子,他们当然会像效忠太子一样效忠皇孙的。”这回可得装糊涂死不承认,从太子身边抢人,活的不耐烦了?! 太子温和地看着朱隶:“朱将军不必多虑,本宫只是随口说说,朱将军既然打算住进太子府,日后天天相见,不要顾及太多的礼节,孤王像四弟那样称你小四,你也像称呼四弟那样称呼孤王‘爷’,可好?” 朱隶心里暗暗笑了,太子应该是这个皇家中最温和的人了,可他毕竟还是皇家的人,不可免俗地为自己拉拢势力,或者说,为他的儿子拉拢势力,虽然只是一个称呼上的改变,却足以让外人想入非非,朱隶是不是投靠了。 朱隶不想让别人有这种印象,因为他不希望让燕王有什么想法,对于燕王,他不仅是下属,更视为亲人。 “末将不敢,太子是大明朝的储君,怎能逾越礼节,太子若觉得称呼不方便,可直接称呼末将朱隶。”拒绝一个病入膏肓的人,确实是件很残忍的事,但朱隶不得不做。 太子虚弱地靠在椅子上,幽幽地叹口气,这虽然是他意料之中的答案,但还是忍不住失望。 沈洁望了一眼朱隶,轻柔地说:“太子殿下,沈洁扶您进去休息吧。” 太子轻微地点点头。 朱隶轻轻拍手,立刻有两名头戴面巾侍女走了进来,这是朱隶吩咐的,从此刻起,接近太子都要带上面巾,一方面防止太子将肺痨传染给接近他的人,另一方面,也防止接近他人将别的病菌传染给太子。 太子必然听到了朱隶的吩咐,两个侍女带上面巾来服侍他时,并没有表现出诧异。 太子的内室整理一新,新换的床褥发出太阳的香味。这也是朱隶吩咐的,只要不下雨雪,每天必须将太子的被褥晾晒,太子不在屋内是,屋内要开窗换空气,另外在太子屋内的炭火盆上,朱隶吩咐熬了一锅醋。 在没有消毒液的明朝,醋是最好的消毒品,就是六百年后,醋对预防感冒也有很好的效果。 傍晚,朱隶和沈洁回到了中山王府,把徐增寿和朱能叫到房间,将太子府的事情和自己的决定详细交代了一遍。 徐增寿没说话,朱能着急道:“阿四你这样做太危险了,万一被传染上怎么办?” “若真的被传染了,我会自行了断,之后你们把我尸体烧了就行了。” “阿四。”朱能的脸色明显不对了。 朱隶嘿嘿一笑,拍拍朱能的宽肩:“不会的,逗你呢。这一点我有把握,你看我像是去送死的人吗?我真正担心的是如何过皇上那一关。” “既然我们都知道了,皇上那一关,我陪你一起过。”徐增寿望着朱隶,态度很坚决。 “除了三小姐,别人先不要告诉吧,不是一定要告诉三小姐,是我知道瞒不过三小姐。”朱隶的话让三个人都笑了。 小芸和索菲亚知道朱隶要在太子府暂住几天,也要去,被朱隶严词拒绝了。看到小芸满脸的委屈,朱隶心中隐隐不忍,但这样危险的地方,怎么也不能让她们去的。 当天晚些时候,朱隶和沈洁将简单的随身物品搬到太子府,在太子的院内住了下来。 那八个人见朱隶和沈洁真的同他们一样同吃同住,立刻安心了不少。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沈洁悠闲地靠在门框上,看着朱隶喊着口令,带着八个人在庭院里做广播体操,靠近墙根有阳光的地方,穿得暖暖呵呵的太子坐在为他准备的太师椅上。 很祥和很温暖的一幕,冬日的阳光暖暖地照着,太子虽然脸色苍白,双颊上还有美丽却可怕的红晕,精神状态却很好,看着庭院中卖力做着奇怪运动的九个人,很舒心地笑着。 强健身体,是预防疾病的基础,别小看这广播体操,认认真真的一套做下来,全身的肌肉都能得到运动,做得卖力的人,能做出一身汗来。 朱隶没有做出汗,但八个人都做出来了,他们不敢不卖力,朱隶骗他们说,只有做出汗的人,才不会传染上痨病。 这倒也不是完全欺骗他们,身体健康的人就算得上肺结核,也会自行痊愈,甚至自己并不知道。生活中有很多这样的人,体检的时候诧异地发现自己的肺部有钙化点,其实肺部的钙化点多数是得了肺结核,痊愈后留下的印记。 现代是这样,古代也是如此,只是古代没有胸透设备,到死也不知道。 但如果因此而认为肺结核并不是可怕的疾病,那就大错特错了,如果自身的免疫系统抵御不了肺结核病毒,一旦发病,中医对此也束手无策。太子就是这样。 热火朝天地做完早操,早餐已经准备好送到门口。 这些天朱隶以太子身体虚弱不能见外人为由,命令太子府里的下人将太子所需要的东西都放在院门口,由院内的人拿进来。 一日三餐的食谱都是朱隶制定的,结合了太子的口味,稍作调整。 朱隶担心太子一个人进食无谓,每餐都和沈洁两个人陪着太子吃,但碗筷绝对分开,太子用过的东西一律用沸水煮过。 早餐过后各个房间熏醋消毒,开窗通风,晾晒被褥。 朱隶还令人撕了一些白布,沸水煮过后,缝制成口罩一类的东西,代替原来扎在头上的围巾。 朱隶并没有起什么新名字,直接称呼口罩,听得沈洁频频偷笑不已。 凡是需要与太子亲密接触,一律带上口罩,用过的口罩要用沸水烫过,阳光爆晒。 如此周密的防护工作,让侍女和内侍大大安心,做起事来也更尽心尽力。 朱隶和沈洁白天陪着太子散散步,聊聊闲嗑,太子博闻强记,学富五车,在太子面前,朱隶和沈洁简直就是文盲,跟太子对话答非所问,不知所云。 但这种状态只持续了一个上午,到第二天闲聊的时候太子显然已失去了兴趣,就想一个象棋下得特别好的人,不愿意跟一个象棋初级下棋,用行话说,不是对手,无法交流。 看到太子显是出厌倦的情绪,朱隶赶紧转移了话题,当然转向自己最擅长的,朱隶最擅长的,就是讲故事。 “朱隶想请教太子殿下,在中国的历史上,除了最早的尧舜禹汤,太子殿下最敬佩的君主是谁?” 太子沉思了半晌:“周文王,周武王,文功武治,建立和巩固了周朝,是孤王钦佩的君王。然后是秦始皇统一了中国,虽然他残暴,但他这一壮举无人能比,接下来君王就多了。” 看到太子略微停顿,朱隶忙打断:“太子可听过民间关于周文王、周武王伐纣的故事?朱隶听过,觉的很有意思。” “这一段历史书籍上写的并不多,朱隶有什么新故事?” “话说商纣残暴,荒淫无度,宠幸妖妃妲己……” 沈洁抿嘴笑了:封神演绎啊,朱隶果然绕道自己的强项上来了。 如此规律而舒心的日子过了五天,这五天除了纪御医每天必来一趟以外,朱允炆就来过一次,还被挡驾了,理由是太子正在睡觉。 让朱隶觉得奇怪的是,不仅朱允炆再没有来过,也没有其他人登门拜访,按说太子虽然病重,但仍然是储君啊,这个时候正式显示自己衷心的时候,怎么会没有人来呢? 五天后,朱隶终于明白了,因为这天是年三十,按以往的规矩,这个晚上,家家户户是要守夜的,而太子府的侧王妃们,连太子的面都见不到。 朱隶正在连说带比划地给太子讲到《巧破诛仙阵》,就听到院外一片吵闹声,朱隶见太子皱皱眉头,没理会外面,正待继续讲,却听到了朱能异样的大嗓门。 这家伙怎么来了? 歉意地对着太子笑了笑:“太子,我去看一下。”朝着站在一旁的侍女使了个眼色,朱隶快步走了出去。 沈洁已经站在院门口的,看到朱隶来,忙把他拽到一旁:“你道这两天为什么这么安静?你的两个好兄弟当了门神。” “门神?四哥和老朱?” 沈洁点点头:“所有人都被他们拦回去了,今天却拦不住了,众侧妃哭着喊着要见太子,徐四哥和朱能不敢拦也拦不住,但你派去守门的那两个内侍倒很强悍,到底没让进来呢。” “知道了,你去看看太子,把这里情况告诉他,如果他愿意见,我就让她们进来。”朱隶说完走向院落门口。 “末将朱隶拜见萧妃娘娘、众位侧妃娘娘。”朱隶认识领头的是萧妃,太子的第一人。 太子朱标第一个太子妃是开平王常遇春的女儿,天妒红颜,英年早逝。继任太子妃姓吕,太常寺卿吕本的女儿,皇孙朱允炆的生母,可惜没几年也死了。吕妃后太子没有再立太子妃,主要事物都交给了抚养朱允炆的萧妃。 “你就是朱隶?”萧妃冷冷地看着朱隶,并未让他站起来。 “回萧妃娘娘,正是末将。” “是你下令不让本宫进去看望太子的?!” “回萧妃娘娘,太子身体虚弱,御医吩咐尽量不与他人见面,以策安全。”朱隶沉着应对,对付女人,朱隶可不像徐增寿、朱能那样束手无策,想当年在二十一世纪众美女中游刃有余,没这点本事,早找块豆腐撞死了。 到底太子什么意思,让进还是不让进? 朱隶跪在地上偷偷的回头望向院内,见沈洁疾步走来,对着朱隶微微摇摇头。 太子的答复早在朱隶的预料中,几天的修养不难看出,太子很享受现在的生活,也很珍惜现在的生活,他不希望任何一个人将它打破。 “本宫是太子的王妃,不是外人,你让开。”萧妃抬腿要进院子,跟她一起来的众侧妃也欲进去,朱隶跪着在地上移了两步,又挡在萧妃面前道“萧妃娘娘且慢。” “你竟敢当本宫的道?!”萧妃杏眼立了起来。 “末将不敢,在萧妃娘娘进去之前,末将想提醒萧妃娘娘一句话。”朱隶不卑不亢地说。 “什么话?”萧妃很不耐烦。 “御医说,太子现在的身体,正处于痊愈前最虚弱阶段,任何访客都可能使太子病情加重,当然萧妃娘娘不算访客,末将只是将御医的话转述给萧妃娘娘。”朱隶说完,仍低头跪着,使太子病情加重,这可是不小的罪名,万一太子真有什么三长两段,那罪名就更大了。 萧妃犹豫了半天,终于一甩手,带着众侧妃走了。 徐增寿望着萧妃及众侧妃的背影,低声道:“这只是前站,蓝玉已经两次派人看望太子,都被我们挡驾了,他送来话说明日亲自登门。” 朱隶一听,也不站起来了,索性躺在地上:“他要见太子,就从我的尸体上迈过去。” ---------------------------- 朱允炆的生母吕妃是哪一年去世的,网上有各种说法,有说1381年,那个时候朱允炆才4岁,有说1402年,朱允炆失踪后,还有说法是朱隶当上皇上以后去世了。到底哪一年去世的,查不出来,姑且以1381年为准。! 第047章 拒绝太子 第047章 拒绝太子 第048章 挡驾蓝玉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48章 挡驾蓝玉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48章 挡驾蓝玉 徐增寿伸脚踢踢朱隶:“起来,大过年的说什么晦气话。” 朱隶嘿嘿笑着爬起来,一抱拳:“我说这两天这样安静,多谢二位援手。” “谢什么,我们谁跟谁,太子的病情怎么样?”朱能白了朱隶一眼。 朱隶沉重地摇摇头:“昨天刚跟御医讨论过,太子的情绪虽然不错,但病清并没有好转。” “明天是大年初一,前来看望太子的人必然很多,小官小吏的我们都能替你打发,但那些权高位重的,我们恐怕拦不住。”徐增寿颇感忧虑。 “放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拦得住蓝玉,其他人也不会硬来的。” “蓝玉可是个莽将,你小心了。”徐增寿提醒道。 “知道,四哥放心,今晚我不能回中山王府了,请四哥在母亲大人面前替我磕个头。” 徐增寿拍拍朱隶的肩膀:“会的,你进去吧,我们两个接着到门口帮你守着去。” 朱隶点点头,看着朱能和徐增寿转过门口。 “没我的同意,禁止任何人进来。” “是,将军。”两个守门的内侍对朱隶佩服得要命,连太子都难以应付的萧妃,居然被朱隶的几句话赶走了 然而这个世界上,很多微不足道的事情,往往是促成重大事情发生的诱因。朱隶阻止萧妃见太子一事,在她的心中埋下了一个阴影,虽然后来她知道朱隶这样做是为她的安全着想,但当着众人的面被驳了面子,始终是根刺横在她的心中,她如果是个大度的人也就算了,遗憾的是她不是。 朱允炆虽非萧妃所生,却因朱允炆生母吕妃身体不好,又去世得早,朱允炆由萧妃一手带大,萧妃自己没有儿子,待朱允炆就像自己的亲生儿子。没想到最后却因为自己的小气,断送了朱允炆的江山,萧妃始终无法原谅自己,抑郁而终。 所以做人还是应该大方一些,宽容一些,不要一朝得势,便翻旧帐,呲目必报,于人于己,都没有什么好处。 年三十晚上,朱隶将八个人都召集了过来,加上他自己,沈洁和太子,开了一个小小的party。 沈洁第一次不在父母身边过年,难免想家。朱隶设置了一些互动小游戏,猜谜,抹鼻子,抢椅子,讲笑话,唱歌。开始八个人还有些拘束,但很快就融入了进来,口罩也不戴了,尽情地嘻笑,朱隶这两年也学了一点地方小调,故意唱得又难听又跑调,把太子笑得差点没背过气去,大家更是东倒西歪,直不起腰来。 考虑到太子的身体,朱隶没有等到子时就领着众人给太子拜了年,太子极为兴奋地给每个人比平时多十倍的红包,让八个人再次激动不已。 “朱隶,谢谢你这几天陪在孤王身边,孤王觉得这些天是孤王这一辈子最快乐的时光,生活中原来有这么多美好的东西,孤王第一次感到对生活的眷恋。”太子说得轻轻的,朱隶和沈洁却觉得分外的沉重,虽然太子这些天心情很好,但病情一点不见好转,纪御医说,如果再不见好转,病情就会朝着恶劣的方面发展,如果那样,太子的寿命不超过两个月。 朱隶想凭借自己的力量让朱标多活几年,看来历史就是历史,不论过程怎样,结局总是一样的。 “太子,年都过了,您的病一定会好,您一定会健健康康,千岁千岁千千岁,将来登基,就是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隶黯然地看着沈洁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给朱标磕头,心头酸酸的很难受,沈洁骄傲、任性,但是个心底善良的女孩,回到明朝她和朱隶一样最不喜欢的就是给别人磕头,但此时她这个头磕下去,朱隶知道她是诚心诚意的,她明知道太子将不久于人世,还是愿意说这样的谎话来哄他开心。 “沈姑娘快起来,过年了,这个小玩意送给你玩吧。”太子说着,将手上的一枚戒指除了下来。戒指呈环形,内部为金里,由薄金片制成,其外嵌翠环一周,没有纹饰,只有天然的绿色纹理。 “多谢太子,太子已经赏沈洁很多东西了。”沈洁推辞不要。 “拿着吧,日后孤王不在了,你留着做个念想。” “太子。” “不必再劝孤王,孤王很知足了,能在最后的日子里,认识你们。”太子转向朱隶:“明天来看孤王的人一定很多,如果挡不住,就让他们进来吧,孤王不想让你太为难。” “是,太子殿下。”朱隶没说什么,点头答应。 “还有,你和沈姑娘也带上……口罩吧。”太子说的时候停顿了一下,想了一下朱隶发明的新名词。口罩做好后,只有八个人在侍候太子的时候带着,朱隶和沈洁一直没带,太子曾问起,朱隶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朱隶与太子同甘共苦,共渡难关。” 朱隶不希望人人都带着口罩,使太子觉得自己身患重病。 “谢谢太子关心,太子早些安歇吧。” 第二天一早,还在陪太子进早餐,就听到门口朱能高八度的嗓音喊着:“末将朱能给凉国公拜年,给凉国公请安。” 朱隶瞥见太子方才还十分开心的笑脸,瞬间沉了下来。 蓝玉是原太子妃的舅舅,也算是太子的舅舅,虽然对太子很好,但总是以长辈自居,太子不敢得罪他,也不想见他。 朱隶对太子露出一个让他宽心的笑容,起身走了出去,到院门口时,对守在门口的两个内侍使了个眼色。 “末将朱隶给凉国公拜年,给凉国公请安。”一出院落,就看到蓝玉带着两个人,黑着脸向这边走来。 蓝玉一生无子,却收养了两千多义子,跟在他身边的两个人,一个叫蓝英杰,一个叫蓝圣杰,是他平时最喜欢的几个义子中的两个。 “凉国公车马劳累,请到大堂暂坐。” 蓝玉鼻子哼了一声,跟着一个内侍向大堂走去,朱隶忙站起跟在后面,路过朱能和徐增寿时,对他们微一点头,示意他们放心。 垂首低头恭恭敬敬地站在蓝玉面前,蓝玉却像没有看到他一样,悠闲地喝着茶,还故意跟站在他身旁的两个义子说笑两句。 站得朱隶腿都快麻了,蓝玉已经喝完第三杯茶,才慢悠悠地问:“太子的病情怎样了?” “回凉国公,太子的身体仍然很虚弱。” “哦?!本爵爷收到的消息,可是你同朱能,徐家小四把太子软禁了。” 朱隶一听,“扑通”一声跪下,这可是诛九族的罪名,这个大老粗,实在心狠手辣。 “太子身体虚弱,不能见外人,并非末将等将太子软禁,请凉国公明察。” “这么说本爵爷可以随时去看太子了?” “凉国公只要方便,随时可以去见太子。”蓝玉听到此话,脸上的表情稍微轻松了一些。哼哼,在大明朝,还没有我蓝玉不能去的地方,皇上都要给我三分薄面,你一个小小的将军算什么。 “虽然太子贵为储君,但见到本爵爷也得叫一声舅舅,本来过年应该太子来看望老夫,既然太子病重,老夫就去看看太子,前面带路。”蓝玉站起来要走。 “凉国公请稍慢。” 蓝玉的脸色又沉了下来:“还有什么事?” “为了太子的身体,请凉国公更衣。”朱隶向后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两个内侍捧着衣服和鞋帽走了进来。 “更衣,更什么衣。”蓝玉看着扎眼的蓝色鞋帽,不解的问道。 “回禀凉国公,御医吩咐,太子正在恢复期,身体非常虚弱,一旦被他人秽气冲撞,很有可能病情加重,为了防范,一定要见太子的人,需换上这套衣服。” 蓝玉厌恶地看了一眼:“本爵爷一定要换吗?” 朱隶没有不说话,那个意思,你要是不怕见过太子后,太子病情加重,你就别换。 蓝玉当然明白朱隶得意思,不耐烦地挥挥手:“换换换!” 两个内侍立刻陪着蓝玉到屏风后面换衣服。 朱隶心中暗暗发笑:我看你能忍多久。 蓝玉姓蓝,却特别讨厌蓝色,从来不穿蓝色的衣服,认为晦气。朱隶早在北平的时候,就曾有耳闻,昨晚在思量怎样阻止蓝玉探视太子时,忽然想到了这一点,叫人连夜做了这套蓝色行头。 “你们怎么侍候。”“啪”,耳光的声音。 “这衣服怎么这样小?算了算了,笨手笨脚的,老夫自己来。”“撕”,衣服被拽坏的声音。 朱隶在谨身殿上见过蓝玉,知道他的身高,特意嘱咐做小一号。 “鞋怎么也这样小?老夫不穿了。” “爵爷恕罪。” “都给老夫滚,朱隶!” “末将在。” “给本爵爷拿一套大号的,这一套太小了。” “回禀凉国公,这是最大的,凉国公体态雄伟,异于常人,才觉得小。” “没有大的,你总不能让本爵爷穿小鞋吧。” 朱隶不说话,心中暗笑:我就是给你穿小鞋的。 “哎哟,你个奴才。”“咕咚”,人倒地的声音。 “不穿了!”蓝玉一掌推到屏风,满脸怒气地走了出来。! 第048章 挡驾蓝玉 第048章 挡驾蓝玉 第049章 再起杀心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49章 再起杀心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49章 再起杀心 朱隶跪在地上低着头,拼命地忍着笑。 蓝色的长衫扔挂在蓝玉的身上,从左腋下起已被挣开一道大口子,露出里面的衣服,朱隶吩咐特意做得大一些蓝帽子,歪歪地扣在脑袋上,像个睡帽,一只脚还穿着原来的鞋,另一只脚拖着穿进去一半的蓝鞋,那形象,跟犀利哥大有一拼。 “太子什么时候能见外人?”蓝玉怒气匆匆地坐在椅子上,一把将蓝色的衣服撕下,扔在地上。 “太医吩咐,再有五到七天。” “回府!”蓝玉刚走两步,“老夫的鞋。”蓝圣杰忙跪在地上,为蓝玉穿上鞋。 蓝玉一甩袖子,哼了一声,不理会还跪在地上的朱隶,扬长而去。 蓝玉一向是个火药桶,点火就着,朱隶两次三番刁难他,不相信他不走。 看着蓝玉走远,朱能和徐增寿笑着走了进来,看着刚爬起来的朱隶,后者伸出大拇指:“小四,你的智谋比得上诸葛孔明了。” 朱隶笑道:“四哥,过年也不用送这么高一顶帽子给我,你就不怕把我压死了。” 三人哈哈大笑。 “挡了凉国公的架,剩下的人就容易了,这两天还得劳烦二位兄弟,等过了这几天,兄弟我请客,大家想去哪里去哪里。” 朱能拍拍朱隶的肩膀:“放心,不会便宜你的。”说着跟徐增寿继续干他们的新职业——门神。 朱隶从怀中掏出一两银子,叫过那两个端衣帽的内侍,只见一个半边脸已经肿了起来,另一个也呲牙咧嘴的,想是那一脚踹锝也不轻:“这两银子你们两个拿去看医生,今天的事……” “将军放心,我们是不小心自己跌伤的。” 朱隶笑了,这点小伤,不用看都能好,一两银子,可是他们一年的工钱。 “小四舅。”朱隶刚要回去,看到朱允炆站在门外,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朱隶一拍脑门,忘了告诉朱能别在挡着朱允炆,大过年的怎么好不让他们父子相见,就让太子提前两天知道吧。 看朱允炆那可怜巴巴的样,就知道没少吃朱能的亏。 “皇孙。” “小四舅,允炆给你拜年。” “允炆。”朱隶第一次这样叫朱允炆,想到朱允炆幼年丧母,还未成年,又即将失去父亲,忽然间觉得朱允炆虽然生在帝王家,却很可怜。 “小四舅。”朱允炆骤听朱隶唤他允炆,心中一震,眼圈不争气地红了,忙低下了头。 “走吧。”朱隶拉起朱允炆手的,走向太子的院落。 朱隶赶走蓝玉的事情,徐增寿早派人告诉了太子,此时太子正兴奋地坐在外面的太师椅上,等着朱隶回来。 朱允炆骤见太子虽然面色苍白,却笑意浓浓的脸,眼泪“刷”的掉下来了,松开朱隶的手就要奔进去,让朱隶一把拽住: “允炆等一下。” 朱隶接过侍女拿来的口罩:“把这个带上。” 朱允炆诧异地望着朱隶。 朱隶沉默了片刻,终于说:“太子患的是痨病,会传染,请皇孙带上口罩,以策安全。” 朱允炆浑身一僵,不信任的看着朱隶,他自小博闻强记,当然知道患上了痨病意味着什么。 “戴上吧。”朱隶不忍与朱允炆对视,举起口罩轻轻的说。 “不要!”朱允炆一掌把朱隶手中的口罩打到地上,“你骗我!骗我!” 朱隶心酸地闭上眼睛,他明白十五岁的朱允炆此时的心情。 “小四舅,朱将军,朱隶,你告诉我,你告诉我你是在骗我,你和父王在跟我开玩笑。”朱允炆抓住朱隶的手臂,声音虽不高,却声嘶力竭。 “允炆,朱隶并没有欺骗你,你已经长大了,应该有这份承受能力。”太子温和地说。 无论多少岁,都没有失去亲人的承受能力,但无论多少岁,需要承担的时候都必须承担,因为没有人可以分担。 朱隶再次从侍女手中拿过口罩,亲自为朱允文带上,看着朱允炆双眼中再次流出热泪,轻轻地用手为他拭去。 陪着他走到太子面前,朱隶示意其他人都离开。 听到门口的内侍跪送皇孙的声音,朱隶同沈洁才从房内出来。 太子靠在太师椅上,疲倦地闭着眼睛。 “太子,外面起风了,我们进去好吗?”朱隶这些天发现沈洁对待太子,比对他温柔多了,十足是一个体贴的小护士。 太子微不可察的点点头,沈洁示意两名侍女扶太子进屋。朱隶也跟了进去。 “太子,您休息一会吧,我和沈洁就在外间,朱能和徐增寿守在大门口,不会有人来打扰您的。” “原来是他们两个在守门,朱隶,你有两个这么好的兄弟,孤王真的很羡慕你。” “太子,您的兄弟也很多。” 太子苦笑着摇摇头:“孤王兄弟很多,却没有几个同心的,还不如你们这些异性兄弟,甚至连老四都不如,老四还有你。” “太子您过奖了,四爷待我恩重如山,朱隶效忠四爷是应该的,再说朱隶效忠四爷,也就是效忠皇上,效忠太子。” “朱隶,孤王求你,无论什么情况,保住允炆的命。” 朱隶心中一震,不是快死的人有预知能力吧,他怎么想到朱允炆有一天生命会有危险? “允炆身为皇孙,怎么会有危险,太子想得太多了,您身在病中,这样劳心对您的身体不好。” “答应孤王。”太子跟本不管朱隶说什么,一双眼睛盯牢了朱隶,语气诚恳却强硬。 朱隶心中有一丝不快,我为什么一定要答应你,你又不是我什么人。 见到朱隶犹豫,太子长长地叹了口气,疲倦地躺在床上。 一时室内非常的安静,朱隶和沈洁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半晌,太子终于开口:“对不起,孤王太心急了。” 朱隶和沈洁狐疑地互望一眼,太子向他们道歉?!晕。正不知道该说什么,太子又道:“如果父皇将皇位传给允炆,这个世上对他最有威胁的,就是老四。” 朱隶相信自己和沈洁现在的脸色一定比太子还苍白。 这话让朱隶太震惊了,他甚至想问:老兄,你从哪个年代过来的? 但他终归没有这样做,冷静下来,想想太子说的这句话并不是凭空猜测,二皇子有勇无谋,不善心机,三皇子不够沉稳,太过招摇,太子常在皇上身边,知道皇上心中并不喜欢他们,只有老四处事沉稳,不露锋芒,有勇有谋,又手握重兵,其他诸王若有异心,也过不了老四那一关。 因此燕王,帮,就是朱允炆最强劲靠山,反,就是朱允炆最厉害的敌人。朱隶是燕王的人,所以他向朱隶提出这样的要求。 朱隶当然不希望朱允炆死,但他有这个能力帮他么?他真能该变历史吗? “孤王累了,你们下去吧。” 听到朱隶和沈洁离开后轻轻的关门声,太子缓缓地睁开眼睛,为什么朱隶是老四的人,为什么老天不让孤王先认识朱隶?!他知道想把朱隶拉拢过来几乎不可能,但像朱隶这样的人,一旦不能为己所用,只能杀掉,杀了他,就如同断了老四的手臂。 太子回想着这些天朱隶尽心尽力的照顾他,只是为了皇上的龙体安康,宁愿冒着欺君的危险,也因而得罪了众多大臣,杀他,太子也很难下得了手,但不杀他,就是给朱允炆留了一个祸根。 朱隶回到自己的房间,默默地走到桌旁,端起为他准备的洞庭香,慢慢地喝着。 “太子的那句话什么意思?”沈洁坐在床边,皱着眉头思考着。 “太子要杀我。” “杀你,为什么?”沈洁诧然问道。 “因为他杀不了燕王,只能杀了我。” “你想得太玄了吧,太子怎么会知道七、八年以后,燕王会起兵反他的儿子?” “如果你处在太子的位置,你也能想到。朱允炆不做皇上便罢了,如果他坐了皇上,二皇子,三皇子想当皇上,燕王是不会坐视不理的,只有燕王想当皇上,其他皇子没有力量管他。” “他怎么知道他的儿子会做皇上?”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若不能为己所用,必杀之。” “你是太突出了,才引得太子顾及。”沈洁嘿嘿一笑,坐在朱隶的床上伸了个懒腰。 朱隶皱皱眉头:“你好像一点都不在乎我的生死。” “我不是不在乎,而是放心,上次遇袭之后,我看你刻苦练功,似乎你的武功也恢复了大半,加上你的诡计多端,想杀你的人都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沈洁索性躺在床上。 朱隶嘿嘿地笑了:“我那叫足智多谋,到你的嘴里成了诡计多端了,不过你说的没错,我不会洗干净脖子等着别人杀我的,想杀我,总要付出些代价。” “还足智多谋,你足智多谋让朱允炆当一辈子安安稳稳的皇上,别让燕王造反。” 朱隶站起来走到床前:“我正有此想法。” “喂,你干什么?”沈洁警惕地向里避了避。 “睡觉啊。”朱隶理所当然地说。 “让我下去。”沈洁伸手想推开朱隶。 “晚了。”朱隶嘿嘿淫笑着,一手将床幔拽下。 “喂!” 第049章 再起杀心 第049章 再起杀心 第050章 兴师问罪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50章 兴师问罪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50章 兴师问罪 春节平静而温馨地过去了,一切同没过节时一样,除了每天纪御医必来一趟外,朱允炆也每天必来一趟。 朱隶为太子讲述的封神演绎已接近尾声,太子仍然听得非常入神,朱隶也依然讲得非常卖力,那天晚上的事情,两个人谁都没有再提,就像没有发生过。 很快就到了初五,按百姓的风俗,过了初五,年就过完了,明天,朱隶将同纪御医一起,面见皇上禀明太子的病情,之后的事,就由皇上定夺了。 纪御医对面见皇上已不像开始那么紧张,通过这一段朱隶对太子的照顾,以及对传染的防范,使纪御医从心里佩服朱隶,熏醋、沸水消毒、良好通风、包括他发明的口罩,虽然简单,却十分有效地起到了预防传染的作用,而这些天对朱隶的侧面打听,更知道朱隶不是个普通的人,他一定有办法通过皇上那一关。 像往常一样,纪御医给太子诊完脉,正准备起身告辞,忽然听到门外山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来了。 吃了一惊的不只是纪御医,所有人都吃了一惊,皇上要来,怎么事先一点风声都没有? 来不及问为什么了,朱隶忙同纪御医一起出去迎驾。 走进大厅,皇上已经沉着脸坐在哪儿了,朱能、徐增寿、朱允炆跪在地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朱隶和纪御医也赶紧跪下。 “朕听说,你们四人结党营私,禁止其他官员参见太子?”朱元璋声音威严地问道。 “并无此事,请陛下明察。”徐增寿低声回禀。 “没有?没有你们两个在这里干什么?给太子看病,有纪御医就行了,朱爱卿你又在这里干什么?朕听说你这段时间一直住在太子府?” “回禀陛下,末将已在太子府住了十天了。” “哦?难道中山王府不让你住了吗?”朱元璋这样问的时候,一副深沉的表情看着徐增寿。 “回禀陛下,末将住在太子府是为了照顾太子。” “朱爱卿并不是御医,何以需要朱爱卿照顾太子?” 朱隶向纪御医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回禀陛下,朱将军搬进太子府照顾太子,是因为……”纪御医说到关键处,还是有些心虚。 “因为什么?”朱元璋很不耐烦地问。这些天向他状告朱隶、朱能、徐增寿结党营私,独霸太子,禁止任何人拜见太子的奏折上了一堆,开始时朱元璋并不在意,他早想把朱隶拉拢成,徐增寿和朱能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他们同太子来往密切,并不是坏事,可是闹得满朝文武怨声载道,影响了太子的名声,就不是好事了。 趁着今天天气好,朱元璋很久没有出宫了,正好看看太子的病情,所以谁也没有通知,带了几个锦衣卫来到了太子府。 远远地朱元璋就看到果然有两个人站在门口拦截拜见太子的人,无论是谁,官名还没有报完,就被赶走了。 朱元璋的火“腾”地一下就上来了,结党营私也不能这样明着干呀,你丫的老子我还活着呢,你们这是想造反啊。 “因为什么?”朱元璋声色俱厉。 “回禀陛下,因为太子得了痨病。”纪御医跪在地上,把头深深的埋下,像一只鸵鸟。 静,死一样的安静,谁都不敢出声,只能听闻朱元璋粗重的喘息声。 像是等了一个世纪之久,朱元璋沙哑地问道:“什么时候诊断出来的?” “回禀陛下,十一天前。” “十一天了,你们瞒了朕十一天,这是欺君,以为朕不敢杀你们吗?” “回禀陛下,隐瞒陛下是末将的注意。”朱隶沉声回答。 “你为什么要隐瞒朕?” 朱隶并没有回答,他在等,等朱元璋的怒气渐渐膨胀。 朱元璋见朱隶不回答,以为他也怕了,他很大度地等了一会,但朱隶仍然没有回答。 “朕问你,为什么要隐瞒朕?”朱元璋又问了一次。 朱隶还是没有回答。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朱能、徐增寿和纪御医紧张的冷汗都下来了,朱允炆也一副着急的样子,只有朱隶仍静静地跪在那里,垂首,身体没有一丝晃动。 他一点都不害怕,但朱元璋并没有注意到,他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拍着太师椅的副手吼道:“你若不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朕就将你们的四个人全杀了。” “末将想让陛下好好过个年。”朱隶的声音不大,却如一个钢针,轻易地刺破了朱元璋这个膨胀起来的气球。 刺破一个吹得满满的气球比刺破一个吹了一半的气球要容易多了。 人越老,越会珍惜亲情,朱隶这句体贴的话,直接点中了朱元璋的死穴。 再次沉默,却与上次的沉默大不相同,跪在下面的四个人都知道,暴风雨过去了。 “朕想去看看太子。” “是,陛下。”朱隶第一个站起来,走过去搀起朱元璋,朱元璋抬头看了他一眼,那神情让朱隶心头一酸,此时的朱元璋整个是一个乍听丧子厄运的老人,哪有一丝皇上的威严。 即使天天坐在那九五之尊的皇位上,他也是人不是神,他也有人的七情六欲,他也渴望亲情,他也有丧子之痛。 “陛下,请您带上口罩。”朱隶拿过侍女送上的口罩递给皇上。 “这是什么?” “回禀陛下,太子的病会传染,带上这个是为了保护您的龙体。”朱元璋点点头,朱隶吩咐侍女为皇上带上。 “儿臣朱标叩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朱元璋看着太子苍白的面色,虚弱地由两个侍女扶着叩见,嘴唇微微颤抖着,这是他最心爱的儿子,是他寄予厚望的儿子,是希望在自己百年后接任自己皇位的儿子,如今病入膏肓,将不久于人世,如何能不心痛。 “父皇,朱将军担心父皇在年前知道儿臣的病情,龙体染恙,故而瞒着父皇,请父皇恕罪。” “标儿快起来吧,父皇知道你一片孝心,不会降罪朱爱卿的。” “谢父皇!” “谢陛下!”朱隶也赶紧叩谢。 “朱爱卿,你怎么没有带……”朱元璋指了指带着的口罩。 “回禀陛下,末将身体强壮,不会被传染的。” “爱卿是说身体强壮的人不会得痨病?” “是的,陛下。”朱隶肯定地回答。 “纪御医,是这样吗?”朱元璋不太相信,转而问跟进来的纪御医。 “回禀陛下,朱将军的话基本正确,身体强壮的人即使传染上,也不会很严重,而且会自行痊愈的。”纪御医详细地解释道。 “如果朕让标儿从小习武,标儿也不会得这个病了。”大家都没有想到皇上这样问,原来是这个意思,一时谁也没有说话。 其实朱标之所以得这个病,跟他长期处在压抑中有很大的关系,人长期处在压抑中,会造成身体自身免疫力降低,各种疾病都容易入侵肌体,朱隶不知道历代帝王短寿的多是不是跟这一点有一定的关系,但朱标患上痨病肯定与此有关。 虽然朱标十多岁就被封为太子,至今已二十余年,在外人的眼里他好像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地位尊贵,但实际上朱标上要应付喜怒无常的朱元璋,下要周旋几个不安分的弟弟,如果朱标是个没有主见的人也许会好一些,什么事情朱元璋怎么吩咐他怎么办就是了。可偏偏他很有主见,常常与朱元璋的意见相左,却又反对不了,总是抑郁不得志,长期在这中状态下生活,他不得病,才不正常。 皇家,那带着光环被神话了的地方,其中的苦闷,也只有皇家人体会得最深。 当天晚上,朱元璋命令锦衣卫接管了太子府,纪御医接替朱隶,常驻太子府,太子院内除了朱隶一手带出来的八个人外,朱元璋又加派了十几个人手,整个太子府都被隔离了一起来,禁止出入。 萧妃和众侧妃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个大惊失色,再也没有人闹着要见太子,只有萧妃前来探视过一次。 太医院的御医全体出动,再次为太子进行了会诊,但遗憾的是并没有改变结论。朱元璋下诏京城停止娱乐三天,为太子祈福。 本打算过完年会北平的燕王妃也改变了行程,太子病重,朱元璋下旨各住番皇子回京,燕王很快将踏上赶往南京的路。 朱隶终于回到了中山王府,洗簌完毕后先去拜见了徐老夫人,虽然年过了,头还是要磕的。 徐府的四位千金都围坐在老夫人的身边。让朱隶感到有些诧异的是,魏国公徐辉祖也坐在老夫人的下手。朱隶不喜欢徐辉祖,总想避开他,偏偏总能遇到他,这小子似乎诚心跟他过不去,朱隶不在府中的时候他一天也不见踪影,朱隶一回来,他也不出去了,进府的时候朱隶就遇到他一次,这会又在这里等他。 徐增寿也坐在老夫人的另一侧,脸上挂着诡笑,按规矩过年朱隶是应该给比他年长的四哥徐增寿磕头的,所以朱隶和沈洁、朱能和徐增寿几人一回王府,徐增寿就一脸坏笑地跑了,他断定朱隶会去给老夫人磕头,只要他也在,朱隶就得给他磕头。 人就是这样奇怪,当初徐增寿官居一品,朱隶见他是应该给他磕头的,可他就是不让,非要跟朱隶称兄道弟,如今真成兄弟了,又千方百计的抓机会让朱隶给他磕头。 “义母大人在上,请受孩儿一拜!祝义母大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朱隶恭恭敬敬地跪下,“当当当”磕了三个响头,想到自己在二十一世纪的父母,朱隶心中还真有些酸酸的。 “四儿快起来。”老夫人眯着笑眼,嘴都合不拢了,立马让丫鬟送上了一个超大的红包。 只从徐增寿那贪婪的眼神,朱隶就知道他这个红包一定比徐增寿的多。 给老夫人磕完头,不管朱隶愿不愿意,他也得大哥徐辉祖和四哥徐增寿磕头。 徐增寿那张脸都快成肉包子了,五官挤在了一起,朱隶相信此时一拳打过去,一定非常过瘾。 徐辉祖倒没有向徐增寿那样把得意的表情全写在脸上,但掩饰不住的笑眼,也让朱隶恨得牙痒痒的。 唉,谁让自己的年龄比他们小。 其实在二十一世纪,今年应该三十有二了,虽然还是没有徐辉祖大,总是比徐增寿大,不过算出生年月,他们是自己的老祖宗了,还是不合适。 跪就跪吧,反正一年就这一次。 朱隶走到徐辉祖面前,刚要跪下,老夫人说话了。 第050章 兴师问罪 第050章 兴师问罪 第051章 秦淮烟花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51章 秦淮烟花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51章 秦淮烟花 见朱隶准给徐辉祖磕头,老夫人道:“四儿这些天照顾太子辛苦了,今年就不用给哥哥们磕头了,四儿坐吧。” 朱隶这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一个劲的称赞老夫人英明啊,差点就对老夫人宣称:孩儿对您的敬仰,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 偷眼看徐增寿,欠揍的表情僵化在脸上,似乎眼巴巴地看着煮熟的鸭子飞了。 意外的朱隶发现徐辉祖到没有不高兴,还是那副笑嘻嘻的样子,靠,这家伙不是面部肌肉坏死吧。 朱隶落了座,得意的笑容还没有褪去,老夫人又发话了:“辉祖,增寿,四儿虽然没有给你们磕头,过年的红包你们还是要给四儿的。” 朱隶这个乐啊! 老夫人你真是我的亲娘,要不我再给你磕个头吧。 徐辉祖还是那副笑容,很痛快地拿出红包,朱隶接过谢了,再次肯定徐辉祖面瘫了,只会这一个表情,不会别的了。 徐增寿缓缓地从怀里掏出红包,就好像拿出了他的全部家当一样。 他今天可以亏大发了。原本老夫人让丫鬟给他带的话是:辛苦了,回房休息吧,不用过来请安。徐增寿知道朱隶肯定会去给老夫人磕头,想到自己在场也能让朱隶给自己磕一个不是,巴巴地换好了衣服,磕头就要给红包,又特意包了一个红包,这才满心欢喜来到老夫人房中,没想到头没给自己磕,红包倒给要走了。 命不好不能怨政府啊,都是老娘太偏心了,认了干的,不要亲的了。 回到自己房间,朱隶关上门哈哈大笑,今天太爽了,上午涮了皇帝那老头,晚上又把徐增寿耍了一遍,还捞到了一把红包,痛快啊痛快! “咱老百姓啊,今儿呀真呀真高兴……” “你吃错药了?”沈洁坐在书案后,看着疯癫的朱隶,慢悠悠地问到。 朱隶吓了一跳:“你怎么在我的房间里。” “废话,我不是经常在你的房间里。” “不是,我是说你到我房间里干什么?” “找我的东西。” “你有什么东西在我的房间里?” “锦盒,太子送的。” 朱隶想起来了,他和沈洁第一次见太子的时候太子送了他们一个锦盒,当时他们一心想着进山寻找外星人的踪迹,之后发生了一系列事,直到现在,他们还没有打开锦盒。 “你找它干什么,应该是小芸收起来了,我有不知道在那里。” “太子赏了我好多东西,没地方放,所以想到锦盒。” 沈洁打开小手绢,花花绿绿的一堆珍珠玛瑙首饰。 “居然赏了你这么多。”朱隶看的眼睛都绿了,长这么大,除了在珠宝店,他还头一次见这么多珠宝首饰。 “这还是推掉了大部分以后剩下的呢。如果太子的赏赐都拿回来,能有这两倍多。” “沈洁,我从来不知道你这样不贪财哦,为什么不都要呢?” “要有什么用,我在这里不却钱,回去一件也带不走。” “带不走你可以给我呀。” 沈洁白了他一眼:“留给你让你送给你的那些相好?” 朱隶脸一红:“我哪有什么相好。” 沈洁撇撇嘴没说话。 朱隶讪笑着:“咱不稀罕你的,咱也有红包,老夫人给的,一千两银票,说吧,想要什么,哥给你买去。” 沈洁的大眼睛翻了一下朱隶,伸手拿出一个跟朱隶一模一样的红包:“老夫人也给我包了,比你多一张,两千两。” 朱隶差点没趴下。 看着淡然地摆弄着首饰的沈洁,朱隶恨不得上去掐死她,一天的好心情,就这样让她破坏得丧失殆尽。 转眼到了正月十五,皇上下令的禁止娱乐活动三天早已结束,朱能一直吵着让朱隶兑现当初在太子府许下的诺言,想上哪里上哪里,徐增寿更是一心想吧白白送给朱隶的红包吃回来。 经过一番商量,徐增寿出头在秦淮河上最大的一条画舫——醉仙舫定了包间。时间就定在了正月十五的晚上。 秦淮河位于南京城外的南面,权当南京城的一条护城河,战事时这里征为军用,现在歌舞升平时代,秦淮河已开放了近十年,做工精美的画舫不下十条,是南京城内达官贵人,皇亲国戚最爱游玩的地方。 醉仙舫是秦淮河上最大的画舫,朱隶直到看见,才明白什么是大。 战争是加快某项工艺发展的原动力。 一战的时候,发展得最快的是汽车。二战的时候,发展得最快的是飞机。 元末明初,发展得最快得就是造船业。 朱元璋在水战上吃了陈友谅的亏,虽然最终打败了陈友谅,却让朱元璋重视了造船业,使明朝的造船水平得到了长足的发展。最具有代表意义的当然就是郑和下西洋。 据史料记载,郑和下西洋最大的——宝船,长四十四丈四尺,也就是134到135米。(两个电线杆之间的距离是50米,想想吧)宽一十八丈,大约55到56米。 这艘画舫当然没有那么大,朱隶估计,长至少五十多米,宽也有二十多米。 画舫共有三层楼,三层只有两套包间,中间是个小休息室。徐增寿定的就是其中的一个包间。 朱隶和徐增寿、沈洁、徐妙锦一同乘小船上了画舫,楼上包间中,朱能、李景隆、沐晟已乘第一条小船早到一步,另外还有此趟同朱隶、朱能一起护送王妃过来的冯三虎、赵胜德,徐增寿带来的几个朋友:靖海将军郭英的二公子郭铭,济国公丁德兴长子丁忠以及泗国公耿再成幼子耿志良,用现在的话来说,这些人除了冯三虎和赵圣德,都是高干子弟。 朱隶原本请冯三虎和赵胜德来,是觉得到了南京后,一直没有时间带他们玩,挺亏欠的,这次也没有什么外人,就把他们两个叫上了,没想到一进门见到了虽然不熟,但也不算陌生的面孔,这三个人都曾出席了徐老夫人的寿宴,之后又留下参加了晚会。不满的目光溜向徐增寿。 徐增寿忙解释道:“不是我邀请的,是他们一定要来的,我就是订房间的时候说漏了嘴,让他们听到了。” 三个人也忙上前见礼,不论年龄大小,一律都叫了一声:“四哥好。” 朱隶只好堆上一副笑脸,人家父亲都是国公国舅的,在别人面前也都是吆五喝六的,这样折枝下交,朱隶也不能太不给面子不是。 其实朱隶到不在乎多请几个人吃饭,他也不打怵与这些世家子弟相处,合得来多说两句,合不来朱隶也不用巴结他们,朱隶主要考虑他带来的冯、赵两个人,二人身份背景与他们太悬殊,怕他们吃亏。 但望向冯、赵二人,见他们并不觉得拘谨,正跟丁忠、耿志良和郭铭等聊的火热,冯三虎是自来熟,跟谁都能聊,赵圣德虽然话少一些,但为人随和,而且别看他话不多,却总能说到点子上,属于三句半中的那半句。反之丁忠、耿志良和郭铭等也并没有什么世家子弟的架子,朱隶心中了然,都说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只看徐增寿的为人,也知道他的朋友不会势力。 徐增寿拍拍手,将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今日是上元节,一会画舫将开到河中央,可观看河两岸的河灯,我也为大家准备了一些河灯,到河中央后,大家可自行放掉。另外还有一个消息向大家宣布,今晚,卿卿小姐也应邀参加我们的聚会。” 原本斯文儒雅的世家子弟立刻露出了色狼的本相,居然大声欢呼了起来,连徐妙锦和沈洁都露出期待的神色。 柳卿卿是京城第一名妓,色艺双绝,朱隶曾听曼妙提起过她,曼妙对她倍为推崇,一个女人推崇另一个女人可不件容易的事,因此朱隶对柳卿卿也抱有极大的好奇心。 曼妙曾说她最大的愿望就是与柳卿卿一会,探讨诗歌琴艺。 想起曼妙,朱隶感到一丝惆怅,不知道曼妙在哪里,有没有参加刺杀燕王的行动,还好吗? “卿卿小姐什么时候过来?”李景隆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 朱隶微微皱皱眉头,当着徐妙锦的面你就这样问,不怕徐妙锦对你印象不好? 再看徐妙锦,却一点没有因为李景隆的询问而不悦,反而也露出期盼的神色,朱隶心道,李景隆你没戏了,徐妙锦一点不在乎你。 目光转向沈洁,见沈洁似乎也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等着徐增寿回答。 朱隶忽然想测试一下自己的理论是否正确,也扬声喊了一句:“卿卿小姐何时到?” 立刻觉得有四道目光“唰”地过来,徐妙锦和沈洁。 汗,不是吧,我真不应该带你们两个上船。 故意不看两个美女的目光,同身边的沐晟大谈起了云南。 其时云南还很落后,到处是蛮荒之地,从沐晟的父亲沐英开始,沐家在云南经营了近三百年,成为历史上有名的沐王府,沐家对云南的发展功不可没。 “卿卿姑娘来了,没想到她把梅兰竹菊四位姑娘都带来了。”徐增寿俯身在舷窗口,兴奋地叫道。 梅兰竹菊是柳卿卿的四位侍女,其实也是四位姐妹,是她一手调教出来的,虽然远没有她的那份魅力,却也学到了她的几分神韵,加之先天条件好,一个个环肥燕瘦,各具特色,很快在京城小有名气。 不消片刻,已听到步履轻盈的上楼声,一众人等齐齐站了一起来,等在门口。 “让各位公子久等了,卿卿同四位姐妹给公子们赔罪。”柳卿卿同梅兰竹菊站在门口,盈盈一拜。 “卿卿小姐太客气了,快请进,各位姐姐请进。”徐增寿热情地拱手相让,朱隶终于看明白了,今晚是徐增寿请客,却是自己买单。 “等等,卿卿小姐,你们走错房间了,应该是这间。”对面的房门突然打开…… 第051章 秦淮烟花 第051章 秦淮烟花 第052章 整蛊双蓝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52章 整蛊双蓝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52章 整蛊双蓝 “蓝圣杰?!”徐增寿诧然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是为卿卿小姐的健康着想,听说太子得的是痨病,你们在太子府这么长时间,你们房间中的朱隶将军更是天天陪伴在太子身边,一定是染上了痨病,才被皇上放回来的吧,如果让卿卿小姐和几位姑娘去你们的房间,万一……” 徐增寿从小读四书五经长大,讲究的是仁义道德,遇上这种无赖,只能气得涨红了脸,却不知道怎样反击。 这一方面,朱能应变能力就强多了,他一把拉开徐增寿,站在蓝圣洁的对面:“卿卿小姐是应我们的邀请来的,跟你们没有关系,不需要你们充好人。” 转身礼貌地柳卿卿道:“卿卿小姐,请。” “朱将军这样说就不对了,你们没有对卿卿小姐讲明情况,是把她骗来了的,所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们不忍心看到卿卿小姐受你们欺骗,方好意提醒。”蓝英杰说着话也走出来,后面还跟了两个人,想来不是蓝玉的养子,也是他的亲信。 “你还想拔刀相助,好啊,爷爷今天就陪你玩一玩。”朱能“呛啷”一声,拔出了佩刀。 “朱能,把刀收起来。”朱隶说着话走了出来,方走到蓝英杰面前,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且越咳嗽越厉害,甚至直不起腰来。 蓝英杰和蓝圣杰厌恶地向后退了一步,他们只是信口胡说,想给朱隶他们找点麻烦,看到朱隶咳嗽得这样厉害,心中狐疑不定,不会真让自己说中了,朱隶真的传染上了痨病。 朱隶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一张脸已涨得通红:“不好意思,两位蓝少爷,在下偶感风寒,失礼,失礼。” 朱隶话刚说完,又咳嗽起来,一时没捂住嘴,一口唾沫喷了出去,正落在蓝圣杰月白色的长袍上,刺眼的鲜红。 “对不起,对不起。”朱隶忙想上前为其擦拭。蓝圣杰厌恶地退后了一大步。 “蓝公子莫怕,在下真是偶感风寒,嘿嘿,偶感风寒。”朱隶说着正好趁蓝圣杰退让之际,进了对面蓝圣杰等人的房间:“原来这一间比我们的那一间大,咳咳咳,四哥,咳咳咳,你怎么没定这间,咳咳咳。”朱隶一边咳嗽,一边四处看着,房间的人看到他走近,都远远地避开。 朱隶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嗽过后,随手将手帕扔到门口的垃圾盒里,雪白的手绢上沾满了点点刺目的红色。 蓝英杰和蓝圣洁已经没有心情在呆下去了,咳血,是痨病最突出的特征,朱隶明显是传染上了痨病,再不走,万一被传染上可不是玩的。 “卿卿小姐,你也看到了,我们并没有胡说,此地不宜久留,请恕我们先告辞了。”说完就像被狗追赶的一群兔子,只听得楼梯“煌琅煌琅”一阵剧响,几个人已下到甲板,很快坐上了小船上岸。 “卿卿小姐,你们为何不同他们一起走。”朱隶用手怕捂着嘴,咳嗽了两声问道。 “我们是应你们的邀请来的,为什么要跟他们走。”柳卿卿轻启朱唇,声音清脆地回答。 “可你也看到了,在下偶感风寒,自己也怀疑可能真的传染上了痨病。” “朱将军为了照顾太子,不顾个人安危,尽了臣子之责。卿卿虽是青楼女子,也懂得既然接受了的邀请,就要履行责任。”柳卿卿态度明确地回答。 “好!不愧京城第一名妓,女中豪杰。”朱隶大拇指一竖,刚夸完柳卿卿,立刻转身向里面喊道:“辣死我了,快拿水来。” 郭铭早就准备好了水,听到喊立刻端了出来,朱隶接过一口气喝掉,将空杯子递给郭铭道:“再来一杯。” 郭铭又给端来一杯。 直喝到第三杯,朱隶脸上的红晕才渐渐下去了一些。 站在外面的朱能、徐增寿,以及柳卿卿等莫名其妙地看着朱隶,李景隆见状忙先把众人请了进来,解释道:“朱将军吃了把辣椒面,辣的。” “你是说那咳嗽?那染红了的手帕?”柳卿卿疑惑地问。 “咳嗽是吃辣椒面故意呛的,手帕上的红是辣椒面。”冯三虎抢着解释道。 除了站在门外的朱能、徐增寿等没有看到,屋里的人都看着朱隶拿起辣椒面,咬了咬牙,倒进嘴里。 开始大家看得莫名其妙,可是马上都明白朱隶的目的了。 柳卿卿看着还在“撕拉斯拉”扇着舌头的朱隶,“咯咯”娇笑起来,她这一笑,引得屋里人一片狂笑,只剩下朱隶没好气地看着众人。 柳卿卿一手叉着小蛮腰,一只玉手指着朱隶娇笑道:“亏你能想出这个鬼主意。” 朱隶终于缓过劲了,抱怨道:“这辣椒也他娘了太辣了,你们几个小兔崽子也不提醒我,一下吃了那么多。” 郭铭一脸委屈相:“我们哪儿知道你要辣椒面干什么,更没有想到你一下倒进嘴里那么多。” 朱隶苦笑道:“我尝了一点,不是很辣,谁想到到嘴里越来越辣,他们要是再不走,我都装不下去了。” 柳卿卿腰肢轻扭,妖娆地走到桌边坐下:“我们南京的辣椒啊,都是越吃越辣的。” 只是这两步路,已把在场的男士看得痴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徐妙锦和沈洁互望了一眼,都有一种上了错了船的感觉,今天她们俩个真不该来,有柳卿卿在,她们两个简直成了透明人。 怎么也不能让柳卿卿小看了名门闺秀。 “开船了!”随着甲板上的艄公一生吆喝,船慢悠悠地启动了。 秦淮河水流缓慢,船在其上滑行,一点也感觉不到晃动。 沈洁和徐妙锦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同柳卿卿谈诗论画,听着他们左一个李白,右一个李商隐的,朱隶即听不懂也没有兴趣,围着几位美女的有徐增寿、沐晟、李景隆等,让朱隶微感诧异的赵胜德也在其中,虽没听他说什么,却也听的认真。 冯三虎又开始充分发挥他说书的天分,朱隶听了一下,这回说到了兖州遇刺,那一战冯三虎奉命找蒯富,并没有参加,也不知道他都听谁说的,这时候白话起来,跟亲临现场一样。围在他身边的不仅有郭铭、丁忠和耿志良,还有两个美女:兰和竹。 这大概是冯三虎观众层次最高的演讲,故而非常的卖力,还是冬天,船上的包房并不热,冯三虎的额头上却渗出了汗珠。 朱隶喝着茶,悠闲地看着两岸放进河中的河灯,两百多年后,这条河孕育出了秦淮八艳、十里烟花,成为鼎盛一时的风花之地。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朱隶转过头,见沈洁背着手,站在窗前。 “我在想,柳如是是不是柳卿卿的后人。” “很有可能啊,哈哈。”沈洁轻轻笑着,心情很是愉快。 “怎么过来了,不跟他们聊了?” “给他们出了一个灯谜,在猜呢。” “什么?” “你听好了:上联是黑不是,白不是,红黄更不是;和狐狸猫狗仿佛,既非家畜,又非野兽。下联是:诗也有,词也有,论语上也有;对东西南北模糊,虽是短品,也是妙文。上下联各猜一个字。”沈洁说完,挑战地看着朱隶。 朱隶嘴角向上一翘,目光又投向了河面。 “猜不到吧。”沈洁得意地笑了。 “忘了告诉你,我是纪晓岚的粉丝。” 沈洁由得意转瞬间变成诧异,继而紧张道:“不许告诉他们答案。 朱隶回过头来暧昧地笑了:“有什么好处?” 沈洁眯起眼睛,一副要吃了朱隶的表情。朱隶笑道:“你不是说这个灯谜是你做得吧。” “差不多了,我说纪晓岚是我老师。” 朱隶一口茶差点没喷出去,纪晓岚要收你这么个学生,能气得穿越。 这副对联的谜底是“猜”和“谜”两个字,黑白红黄不是,是青,狐狸猫狗有关,是返犬,合起来是个猜字;诗词论语有取言字旁,东南西北模糊,迷。合起来是个谜字。这是纪晓岚在十五灯节上做的灯谜,放在今天倒是很应景,只是这个灯谜当时难道了不少才子,连乾隆皇上也思考了两个时辰未果,不知今天船上的人,能否破了它。 看着沈洁得意满满地又转了回去,对着大家的答案微笑着摇头,朱隶心中暗笑,这个小女生,好胜心还是这样强,文学玩不过人家,居然想到出谜语,还是大文豪纪晓岚的手笔。 船似乎停下了,朱隶将头探出窗外,见一个个做工别致的河灯放了出去,招呼徐增寿:“我们也去放灯。” 放河灯在中国有很悠久的历史了,主要流行于南方,应该跟南方多湖泊有关,上中下三元节以及三月三、乞巧节都有放河灯的习俗,各地放灯的时间不一样,在明朝的南京,只有上元节正月十五,和中元节七月十五才放灯,上元节放灯是祝福活着的人,中元节放灯,是悼念亡故的人。 据说,放河灯的时候许愿,愿望是能够实现的。 不知为什么,朱隶今天特别想念曼妙,也许是见到柳卿卿的缘故。 挑了一个鲤鱼灯,朱隶默默地祝福曼妙平安,放开了手中的灯。 鲤鱼灯随着水流,慢慢地汇入灯河。 朱隶的目光也一直追随着鲤鱼灯,直到渐渐的已分辨不出哪盏是他的灯,才站起身来,随意地瞥向岸边。 那知这一瞥,让他全身的血液瞬间停止了流动…… 第052章 整蛊双蓝 第052章 整蛊双蓝 第053章 岸边靓影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53章 岸边靓影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53章 岸边靓影 “船家,放小船,我要上岸。”朱隶放声叫着船家。 “小四,出了什么事?”徐增寿闻声走了过来。 “没事四哥,我只是有些晕船。”朱隶糖塞了一句,“我先走了,帮我跟卿卿小姐说句抱歉。” 朱隶心中黯然,与曼妙第一次相见,中途不告而别,与柳卿卿见面,又是中途不告而别,世上有些事,相似得让人觉得不象真的。 跳上船家划出的小船,向尚愣在那里的徐增寿招招手,朱隶乘着小船驶向岸边。 岸上的游人很多,朱隶找了很久,却并未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难道看花眼了? 醉仙舫仍停在河的中央,似乎又有小船放下,该不会寻找他的吧。朱隶想着悄悄蹲下,在没有确定心中疑虑之前,他不想让任何人找到自己。 猫着腰,借着人群的阻挡,朱隶悄悄接近城门,今天是元宵节,城门比平时关得晚,正想拿出关碟进城,一只手轻轻搭上了朱隶的肩膀。 朱隶肩头一缩,一个小擒拿手将那人拿下,定睛一看,差点叫出声来。 “真的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放开我,我的手要断了。” “对不起。伤到你没有?搭人肩头是最忌讳的事,没人告诉你吗?” “哪想到你这么大劲,你的武功不是都忘了吗?” 朱隶嘿嘿一笑,这些日在太子府闲得无聊,找了一些武功书籍看,没想到还真有些用,功夫似乎恢复了几成。 “你的武功恢复了也有限,我都跟了你一会了。”那人撅着嘴,揉着受伤的臂膀。 “我当然知道有人跟我,跟我的又不止你一个人。” “什么?” “遭了,别回头接着走。”朱隶一把拉住那人,迅速向前走去。 半晌,朱隶和那人从路边的破筐后面探出头来。 “他们过去了吗?” “只有两个人过去了,不知道后面还有没有。”朱隶谨慎的四处打量着。 “来,轻点。”拉起那人的手,朱隶带着那人隐入胡同黑暗去。 两个人来到朱隶他们刚刚躲避的地方:“妈的,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再找找,好不容易找到了,跟丢了回去不好交代。” “刚才那个人的轻功可不错,会不会我们跟错了人?” “不会,那个丫头我认得准。” “那丫头也够机警的了,居然带着我们绕圈子,还把我们给甩了。” “不是那个丫头机警,是带着她跑的朱隶机警。” “你确定那人是朱隶吗?头明明说过朱隶的武功全忘了。” “跑了这么远,不找朱隶找谁?我看,八成是朱隶的武功恢复了。” “恢复了?!” “嘘,别这么大声,他们可能就在这附近,如果真恢复了,我们可不是朱隶的对手。” “那怎么办?” “先回去报告,跟丢了最多挨顿训,惹急了朱隶,命可就没了。” 另一人点点头,两人四周看一眼,顺着来路走了。 黑暗处,一个女子的声音低声问道:“你的武功全恢复了?” “没,最多也就恢复一半。” 女子甚为惊讶:“一半就这样厉害。” 朱隶牵着女子的手,悄悄地从暗处走了出来,见四处无人,迅速闪进另一个胡同,再从胡同的另一个口出来,混进刚进城的人群。 “曼妙怎么样?她在哪里?” “姐姐受伤了。” 朱隶拉着女子的手陡然紧了。 “你不要紧张,姐姐暂时没事。” “你们什么时候进城的。” “来了两天了,一直不知道怎么找你,姐姐说,今天有灯会,可能会找到你。”女子说完朝一个很不起眼的客栈一指,“就是那里。” “你先进去。”女子点点头,轻快地走进客栈。 朱隶脚步没停地快速走了一段,隐身于阴暗处,看左右没人,翻身上了客栈对面的房顶,在房上观察了片刻,待确定没有人跟踪那女子后,才身如狸猫般跃下来,一溜烟进了客栈。 略一观察,已看到了女子给他留得记号。一路找到了曼妙住的客房。 深深地吸了口气,朱隶缓缓地推开门。 曼妙站在屋内,正与刚进来的女子说话,美的让人窒息的脸上如今被大大的帽子遮住,帽檐上垂下厚厚的面纱。但那魔鬼般的身姿,依旧玲珑可人,让朱隶一眼就认了出来。 “曼妙!”朱隶轻呼一声,快步上前。 曼妙却害怕似的后退了一步。 “香香,曼妙……”朱隶疑惑的目光投向曼妙身边的女子香香。 香香是曼妙的贴身丫鬟,曼妙待她亲如姐妹,什么事情都不瞒着她,就连朱隶和曼妙的事,香香也知道的清清楚楚。 “姐姐中了毒,虽然控制住,但是容貌……”香香心痛地解释。 “让我看看。” “不。”曼妙惊吓地低呼一句,又后退了一步。 “谁干的?” “朱公子,我来南京只是想见你一面,如今已没有什么遗憾,香香跟随我多年,求你把她带走。”曼妙话语凄然。 “姐姐,我不走。”香香态度坚决。 “香香,我有些口渴,你能帮我倒杯茶来吗?”朱隶转向香香柔声问道。 “公子。”香香何尝不知道朱隶是想把她支开,但看着朱隶恳切的目光,只好叹口气走了。 “曼妙,让我看看你。”朱隶走进曼妙。 “不,不要。”曼妙警惕地再次后退。 “你体内的毒解了吗?” “香香不是告诉你,解了。” “你骗我!”朱隶一把抓住曼妙的手,抬手就要解开她的面纱。 “不要,求你,求你让我在你心中保持那个完美的形象。”曼妙声音凄惨。 朱隶的手陡然停在了半空。 容颜对于一个女子,特别是一个漂亮女子来说,重过生命。 特别是不愿意让自己在乎的人,看到她们不美丽的一面。 “你告诉我,你的毒到底解了没有?” 曼妙缓缓地摇摇头:“解药也是毒药,服下解药,容颜就会变得丑陋。” “容颜总有老去的时候,生命才更重要。” 朱隶感到曼妙凄然地笑了:“你不是女人。” “你离开组织了?” 曼妙浑身一震:“你终于想起来了?” “没有,我猜到的,离开北平前,我去找你,你已经离开了。” “他们答应我,刺杀燕王是我最后一次任务。”曼妙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语气平淡。 朱隶没有接话,刺杀燕王是他预料中的,因为他们绝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燕王也一定没有大碍,因为京城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我们等了一个月,燕王始终没有离开王府,实在等不下去,只好在王府内实行刺杀,结果惨败,只伤了几个侍卫,燕王毫发未伤,我们却死了两个,被抓了六个。” 朱隶很想问谁伤了,忍了忍还是没问,他知道问也是白问,曼妙不会认识王府的侍卫。他担心的是马三宝,自己给了他那样一个危险的位置,这次刺杀,会不会受伤? “我运气好,逃了出来,虽然刺杀失败,但我去了,算是完成了最后一次任务,却不知道在我执行任务之前,他们已经给我下了毒。幸亏我身上一直藏有一颗灵丹,可惜虽能解毒,却也使我的容颜一天天变得丑陋。” 曼妙缓了缓继续道:“我来南京找你,只是想见你最后一面,将香香托付给你。” “曼妙。” “香香跟了我多年,求你给她找个人家,我也就安心了。” “曼妙,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的毒解了。”朱隶一把拉起曼妙的手,“跟我走。” “去哪里?” “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杀手组织刚才跟踪我和香香,虽然被我们甩掉,但保不住他们会找到这里。”朱隶打开门,轻轻呼唤:“香香。” “公子。” “拿上东西我们走。”朱隶吩咐道,“今晚先到我那里躲一个晚上,明天我送你们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找到客栈老板,朱隶拿了一小块银子让老板帮他们雇一辆马车,一路上也不管有没有人跟踪,直奔中山王府。 我还就不信了,一个杀手组织,还敢跟我进王府。 王府的守卫看到朱隶,并没又问什么,直接让朱隶带着马车进了王府。 刚安顿下来,徐增寿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 “你去那里了?我里里外外找了你三圈。” 朱隶嘿嘿笑了:“四哥,不是我去打点野食,也需要向你报告吧。” “没时间跟你开玩笑,你看看这个。”徐增寿递给朱隶一张纸,朱隶只看了一眼。脸刷地白了。 纸上只写了一句话:“用曼妙交换是沈洁。” “他妈的!”朱隶愤怒地把纸揉成一团,狠狠地扔在地上。 “沈洁不是在船上吗?怎么落在了他们手里?” “你上岸不久,沈洁也跟着上岸,我们眼看着刚上岸的沈洁被几个人架走了,但我们当时在船上,只能干着急,等我们急急忙忙上岸,那些人早已不见了踪影,仅留下这张字条,让一个小乞丐送我们。” 徐增寿说完问:“曼妙是谁?” 朱隶沉默了半晌:“一个杀手。” ----------------------------- 封推到今天结束,谢谢大家支持,鞠躬!! 从明天起更新改为一天一章。恳请大家继续支持!谢谢!!!! 第053章 岸边靓影 第053章 岸边靓影 第054章 辨认巧妙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54章 辨认巧妙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54章 辨认巧妙 时间在等待中过得异常得慢。 朱隶坐在曼妙门口的台阶上,听着城市慢慢苏醒,看着东方渐渐发白…… 他不仅仅为曼妙守夜,也是等杀手组织的下一个通知。 在他身后的房间里,曼妙还在熟睡,这是她近一个月来睡的最踏实的一夜。 自从离开北平,踏上南行的路,曼妙带着香香一直处在极为小心的戒备中,然而两天后,她不仅发现自己中了毒,而且确定杀手组织根本没有让她活着离开的意思。 曼妙彻底失望了。 十多年,她为杀手组织出生入死,换来的仍然是:离开等于死亡。 死亡对于一个杀手来说,死并没有什么可怕,但曼妙不想看到香香落入他们手中,走她的老路。 为了香香,她改变行程,到南京找朱隶。 她想信朱隶有能力保护香香。 至于她自己,在她知道自己中毒的那一刻,已失去了对生命的眷恋,解毒固然能保住生命,但容貌却会越来越丑陋,对于曼妙来说,这样的结果,生不如死。 脸上微微的刺痛是曼妙惊醒,她知道毒又开始侵害她的面部肌肉了,使她的面部肌肉慢慢变形。 悠悠地叹口气,曼妙起身带好面纱。 她已经没有勇气再审视镜子中的自己,毒发快一个月了,她相信自己的容颜一定丑陋不堪。 终于见到了朱隶,这样痛苦的生活也该结束了。 曼妙推开门,看到坐在台阶上的朱隶,虽不感到惊讶,却涌起了阵阵暖意。提着裙子,曼妙轻巧地坐在了朱隶的身旁,伸展双臂,伸了一个十分放松的懒腰,即使仍带着厚厚的面纱,曼妙这个慵懒的姿势,也足矣让男人血脉喷张。 如果此时在京城楚香院,朱隶一定会忍不住一亲芳泽,可此时在中山王府,而且朱隶还在盘算着怎样救出沈洁。 当然不能用曼妙去换,甚至不能让曼妙出现,因为杀手组织要的不是曼妙的人,而是曼妙的命,只要曼妙一露面,就可能立刻被杀。 可如果曼妙不去,怎么换回沈洁,杀手组织看不到曼妙,绝不会让沈洁回来。 说不担心沈洁是假的,虽然朱隶知道杀手组织的目标是曼妙,暂时沈洁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但以沈洁的性格,会不会挨打? “原来绑架在明朝就已经很流行了。”朱隶狠狠地想着,“可惜,你遇上爷爷了,爷爷虽然没绑架过别人,但绑架的电影可没有少看,知道绑人需要什么。不管是求人还是求财, “曼妙,说说你对杀手组织的了解,越详细越好。” 曼妙偏着脑袋想了一会,沮丧的摇摇头,她在杀手组织十多年了,让她说杀手组织的事,她还真说不出来什么。 “我是单独接受任务的,给我下任务的人,是个男人,个子跟你差不多高,他利用情书约我见面,每次都带着面具,从不说话,任务的内容都写在一张纸上,我有什么要求问他,他也用写字来回答我。” “除了他以外你没有见过别人?” “没有。” “那你是怎么中毒的?” 曼妙再摇摇头:“我只知道我在执行最后一次任务之前就中了毒,是怎么中毒的一直没有想明白。” “他叫什么名字?” “燕飞。” “这次追杀你的人当中,有没有他?” “我没有与追杀我的人正式交过手,但是我感觉他在其中,而且……”曼妙有些犹豫。 “而且什么?” “我感觉他似乎在保护我。” 朱隶望向曼妙,厚厚的面纱虽然看不到曼妙的表情,却似乎能感到曼妙那种淡淡的眷恋。 朱隶的心中不由得微微泛酸。 握住曼妙肉若无骨的玉手,这竟是一双杀手的手,它那样白皙,那样纤弱,很难想像这样一双手握着冰冷的剑,会是怎样的情形? “曼妙,给我一年的时候,我一定能够让你恢复容颜。”朱隶突然想到了月光宝盒,如果能回到半年前,朱隶早一步想到曼妙的身份,将曼妙带走,这件事也许不会发生,曼妙也不会中毒。 “朱公子。” “相信我,好吗?”朱隶安慰着曼妙,自己却没有信心,上哪里找继电器,没有继电器,也就谈不上“月光宝盒”。但如果自己不给曼妙信心,曼妙恐怕真没有信念活下去了。 “我去吩咐他们把早饭送过来,晚一些送你和香香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安心养好身体,一切有我呢。”拍拍曼妙的手,朱隶站了起来,经过一夜的思考,他终于定下了对策。 照例每天早上跟沈洁一起去太子府看望太子,只是今天坐在他身边的不是沈洁,是穿着沈洁衣服的香香,和带着面纱的曼妙。 马车出了中山王府没多久,凭着逐渐敏锐的直觉,朱隶已经察觉到至少有三组人在跟踪他们,徐增寿的人算一组,另外两组呢?难道杀手组织派出了两组人暗杀?还是那个叫燕飞的在暗中保护? 马车走的很慢,与行人的速度相仿,在马车的前后左右,闲散地走了十多个人,虽然都穿着普通百姓的衣服,但鼓鼓的腰间,明显藏着兵器,而且这些人高马大,步履沉稳,似乎已经在脸上写明了——我是保镖。 这是朱隶特意安排的,为的就是像杀手组织示威:曼妙就在这辆马车,不服气就上。 杀手行刺,讲究的一击即中,像这样示威型的防护,除非没有其他选择,一般不会硬掠其缨,杀手组织有沈洁在手,所以他们应该会派人交易。 果然走了一半,两个小叫花拦住了马车。 “一个人让我把这个给你。”其中一个小叫花递给朱隶一封信。 朱隶接过打开,只有四个字:破庙交换。 朱隶笑了笑,从怀里取出一块碎银赏了小叫花,随后将信团成一团,扔在地上,仍然向太子府方向驶去。 破庙在城西十里,废弃多年,除了大殿还在,其他的侧殿都已坍塌。庙内杂草丛生。 一个戴着面具的人站在破庙内,看着另一个人飞奔而至。 “朱隶没来,仍然去了太子府。” “难道他不在乎那个小娘们的性命?还是他以为我不敢杀了那个小娘们?” 报信的人没有吭声。 戴面具的人沉思着:“再探。” “是。” 朱隶的马车仍然以步行的速度驶进太子府,由于每天都来,守护太子府的锦衣卫只是跟朱隶打了招呼,并未检查马车就放了进去。 马车一进院便停了下来,从车厢里下来两个人,却是朱能和徐增寿。 早在中山王府,人就悄悄地掉了包,上车的是曼妙和香香,上车后立刻从车厢底下又下了车,跟着马车走的,是一直藏在马车中的朱能和徐增寿。 三人下了车,朱允炆早已在等候,带着他们走进太子的书房,朱允炆用手按动太师椅旁的一个突起,在书架的一侧出现了一个暗门。 朱隶对着朱允炆略一点头,领先下了暗道,朱能和徐增寿紧随其后。 暗道的另一个出口在一家布店内,布店的老板是太子的私交。 三人换了一件普通的衣服,收敛精神,装成顾客的样子,大大方方地走出了布店,没走多远,一个人被另一个人追着,猛然从他们三人中间撞过,一个趔趄后,起身又跑,后面那个人紧追不放。 待一追一逃的两个人转过一道巷子不见了,朱隶放打开追得人塞在他手里的纸: “不在破庙。” 不在破庙是朱隶预料之中的,杀手组织不会遵守什么交易规则,曼妙他们想要,沈洁却不会带去。带着沈洁目标太大,他们也防备朱隶半路抢人。 虽然字条上写着不在破庙,朱隶还是朝破庙走去。 “老四,沈姑娘不在那里,你还去那里干什么?”朱能疑惑地小声问道。 “她现在不在,一会就在了。” “你能确定?” 朱隶没有啃声,他不能确定,他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他的计谋能成功。 离破庙还有半里地,朱隶三人藏身在路旁的草丛,第二个情报已经接到了,沈洁正被押往来破庙的途中。 知道这一消息时,朱能照例的向朱隶投去钦佩的目光,朱隶只是嘴角微微翘了一下,找到沈洁,只是这个计划的第一步。 等了一炷香的功夫,才见到五六个人骑着马,护着一辆马车过来。 骑马的人都是清一色的灰衣,带了个大大的草帽,将半张脸遮住,朱隶定睛观察了一会,脸上终于露出了微笑。 “什么时候抢人?”朱能有些按耐不住。 “现在。”朱隶说着,施施然站了起来。 朱能一个箭步冲了出去,让朱隶一把拉了回来。徐增寿见状迈出去的脚也收了回来。 “不是去抢人吗?”朱能愕然问道。 朱隶点点头:“就这样走过去,越慢越好。” “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徐增寿也诧然。 朱隶笑了:“安神药。” 朱隶三人现身,立刻使车队警觉起来,六个人围着马车停下,破庙里的人也听到动静,疾步走了出来。 “曼妙呢?”戴面具的人沉声问道。 “沈洁呢?”朱隶微笑着,不带一丝的紧张。 “车里。”带面具的人指指身后的马车。 “哈哈哈,老兄,你的骗术太差了。”朱隶似乎听到最好笑的笑话一样,哈哈大笑起来。 戴面具的人一双凌厉的眼睛露出阴冷的杀气,冷冷地向后一摆手,一女子蒙着双眼,嘴里堵着破布,五花大绑地被人从车里拽了出来。 “沈洁!”徐增寿惊呼一声,作势要上前,让朱隶一把拽住,扭头就走。 “朱隶!”戴面具的人低吼,“你不要她的命了吗?” “我不认识她,她的生死与我无关。”朱隶没回头,拉着徐增寿继续走,朱能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来。 “等等,你不认识她?!”戴面具的人命令道:“把她眼睛上的布摘了,嘴里的布也拿出来。” 沈洁嘴里的布刚被拽出来,凄厉地叫了一句:“朱隶,救我。” 朱隶浑身一震,迅速转过身,不可思议地望着沈洁。 第054章 辨认巧妙 第054章 辨认巧妙 第055章 弃“卒”保车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55章 弃“卒”保车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55章 弃“卒”保车 戴面具人的眼睛露出得意的目光:“曼妙在哪里?” “我不知道。”朱隶艰难地回答。 “你果真不在乎这个小娘们的性命?”戴面具的人微一摆头,立刻有人将刀横在了沈洁的咽喉上。 “别!”朱隶脱口喊了一句,随后又摇摇头:“不,她不是沈洁。” “哈哈哈,你以为你装得不在乎我就相信你的话了?”戴面具的人像是终于扳回了一局,学着朱隶的样子哈哈大笑。 “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曼妙在哪里?” 朱隶乞求的目光望着沈洁,然后缓缓地闭上眼睛:“我不知道。” “朱隶!” “朱隶!” 两声呼唤同时响起,沈洁一句充满了心碎,徐增寿一句充满了愤怒。 用力挣脱了朱隶的手,徐增寿挺剑冲上前。 “站住,再向前一步,我就杀了这个小娘们。”戴面具的人悠闲的声调,像在说一句非常普通的话,而徐增寿却在这毫无威胁的声调中陡然止步, 声调没有威胁,内容却威胁性十足。 “四哥,你认错人了,她不是沈洁。”朱隶缓缓地走上去,试图拉住徐增寿。 “滚!”徐增寿的眼里喷出了火。 “一炷香,如果你们不把曼妙带来,我就杀了她。”戴面具的人 有兴趣地看着像个斗鸡似的徐增寿,慢条斯理地说。 “好。”徐增寿回身就走。 “四哥。”朱隶急忙拦住。 “你让开!” “四哥!” 徐增寿挽起了一个剑花,刺向朱隶,朱隶闪身避过,却被徐增寿同时飞起的一脚踢个正着,摔在两米开外。 徐增寿看都不看,抬腿就走。 朱隶一咬牙:“四哥,得罪了!” 一挺剑“刷刷”几剑,封住了徐增寿的去路,在徐增寿剑法一缓的瞬间,还了徐增寿一脚,将徐增寿踢向马车。 戴面具的人看出不对,忙喊道:“小心。” 朱隶哈哈一笑:“晚了!”越过戴面具的人,像马车杀去。 带面具的人衔尾追来,却被朱能截住。 挟持沈洁的灰衣人高喊:“再不住手我杀了她。” 徐增寿和朱能无奈地住手,愤怒地看着挟持沈洁的人。 戴面具的人刚想得意地大笑,却陡然看到朱隶笑嘻嘻地领着一个穿灰衣的人,站在了朱能和徐增寿身边。 就想突然被点了穴位一样,所有人都僵住了。 一直被反绑着的‘沈洁’突然双手一扬,如牛毛般的细针洒向朱隶等四人。 朱隶早有防备,一把摘下身边灰衣人大大的帽子,一抖手像风车一样迎着牛毛暗器而去,同时下达了命令:“杀!” 早已埋伏在附近的数十个锦衣卫一声呐喊冲了出来…… 太子府的正厅里,朱允炆、徐增寿、朱能,以及一名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指挥使等人正边闲聊,边等着去探视太子的朱隶和沈洁,见两人走进房间,锦衣卫指挥使起身迎面跪下:“多谢朱将军。” 朱隶紧走两步伸手扶起:“年大哥客气了,该我朱隶谢谢你才对。” “朱将军将这么大一个功劳送给我年继,年继感激不尽。” “哎,年大哥,这话不对了,本来就是年大哥的功劳,怎么说我送的呢?”朱隶笑着向朱能递个眼色。 “是啊,年指挥使,这功劳本来就是你的,给兄弟讲讲,一共抓住了多少人?”朱能会意,赶紧走过来拉着年继入座。 “一共十五个,除了那个戴面具的服毒自尽了以外,其余十四个都压在诏狱中,等待朱将军提审。” 朱隶皱皱眉头,又死了,看来剩下的人也审不出什么。 “既然是你们抓的人,当然由你们提审。兹事体大,小弟就不耽误年大哥时间了。”朱隶把自己当成主人了,竟然起身送客。 年继也觉得理所当然,四周团团一拜,退了出去。 “你怎么跟年继这样熟?”徐增寿看着年继离开,问朱隶。 “你忘了,上次在谨身殿,皇上要我把护送王妃的那一套保护措施传给锦衣卫,年继是指挥使。”朱隶端起特意为他沏的洞庭香,放松地坐了下来。 “你都传给他了?” “基本上。”朱隶耸耸肩。摩丝密码没有说,因为他不想费那个劲。 “小四舅,你快说说,你是怎么认出那个女人不是沈姐姐的,徐四舅和朱大哥都说非常像,根本分不出来。”朱允炆扬着一张好奇的脸,着急的地问道。 朱隶心中暗笑,朱允炆这辈分叫的,把沈洁和朱能都叫小了一辈,不过想来他们两个都不会有意见,沈洁当然愿意听朱允炆继续叫她姐姐,而不愿意听朱允炆改口叫她姑姑、大婶,朱能能被皇孙叫一声大哥已经很高兴了,才不管辈分不辈分。 “确实很像,如果不是我早就知道谁是沈洁,我也会相信的。” “你怎么认出沈姐姐的,朱大哥说沈姐姐跟其他五个人穿的一模一样。”朱允炆对没有亲临现场异常遗憾,他一直想见识见识朱隶的本事,今早朱隶让人带来消息的时候,本也想跟着去的,但看到朱隶没有一丝笑容的脸,愣没敢说出这个请求。 “这个,你沈姐姐在衣服上做了记号。” “哦!”朱允炆长叹一声,“沈姐姐真是聪明。” 朱能和徐增寿也恍然大悟,不禁佩服朱隶眼力好,隔那么远还能看清衣服上的记号,他们站的很近也没有看出来六个人衣服上有什么不同。 其实记号是有,却不在衣服上,而是在那顶大大的帽子上,沈洁将那个帽子的帽穗弄成三短三长三短,那是sos的国际呼救信号,摩斯密码别的沈洁不知道,呼救信号还是很熟的。 “小四舅怎么知道沈姐姐一定会被他们带到破庙?”朱允炆还真是执着,每一个问题都要问的清清楚楚。 “我不知道,我只是逼着他们这么做,当然,如果他们不上当,我只好另想办法。” “逼着他们?” “早上在来这里的路上,我们就收到杀手组织给我们的消息,让我们去破庙,我们一直拖着没去,让杀手的头觉得我们似乎知道沈洁在那里,所以不上他们的当。做杀手的很难相信别人,他要把沈洁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才放心,何况我们给他的信息,是告诉他我们随时都有可能把沈洁救出来,因此他只好把沈洁带到破庙。马车是我们袭击的目标,所以他让沈洁换装骑在马上,并在沈洁的后面安排了杀手,看着沈洁。而车里坐的是他们自己的杀手。如果我们路上袭击马车,很可能会吃大亏。” 大家都暗暗点头,朱隶做这个计划,只是安排大家怎么办,并没有告诉他们理由,不是不信任他们,而是希望他们演出的逼真。就像徐增寿愤怒时的那一脚。 想到这里,朱隶对着徐增寿嘿嘿一笑。 徐增寿似乎明白朱隶对他笑什么,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徐四舅演的也好,朱大哥说开始见你们两个打起来,还以为是真打呢,搞的他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后来才知道你们两个的目的。”朱能听到这里连连点头,幸好他们两个只打了两、三招,这也让他够为难的了。 当然是真打。朱隶心中暗道:看来四哥真会为沈洁跟我翻脸的,哎只可惜沈洁谁都不爱,她还是要回去的。 “我也差点以为,四哥为沈姑娘打我呢。”朱隶一脸坏笑地看看沈洁,再看看徐增寿。沈洁当没听到,根本不理他,徐增寿脸有些红了,再次恶狠狠地瞪了朱隶一眼。朱隶则嘿嘿笑着作为回报。 “沈姑娘昨夜一定没休息好,我们这就告辞了。”徐增寿无视朱隶的傻笑,领先站了起来。 朱隶走到朱允炆身边,小声说了几句,朱允炆点点头。 回到中山王府,冯三虎、赵胜德以及小芸、索菲雅都在朱隶的房间里等他们,看到沈洁,索菲亚飞奔过去,抱着沈洁哭了,沈洁只好跟大家笑笑,拖着索菲亚的手走了。 朱隶看看小芸,小芸嘟着嘴道:“我们跟她解释了半天,她就是听不懂。” 朱隶明白了,索菲亚一直不知道沈洁已脱离了危险。 徐增寿直接让厨房把晚宴开到了朱隶的房间,小芸带着几个丫鬟在一旁侍候着,几个人喝得极为兴奋,拿来的三坛子就都见了底,喝到一半时,沐晟得到消息找上门来,说朱隶和徐增寿不够意思,这么大的事不告诉他一声,是不是看不起他们沐家,于是又拿来两坛子喝见了底。 月上中天时,屋内一片狼藉,小芸和几个丫鬟费了半天劲,将几个人都弄到床上。 “少爷,屋里没有地方了,你去客房睡吧。”小芸摇了摇趴在桌上的朱隶。 “为我弄杯蜂蜜水来,我还有事。”朱隶没抬头地嘟囔道。 “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小芸将蜂蜜水递给朱隶。 “嗯,吩咐马房的小张,套辆马车送到后院,被让别人听到。” “是。” 大街上一片寂静,朱隶亲自驾车,驶向太子府,他已同朱允炆商量好,曼妙和香香暂时住在太子府。 驶过正阳街,太子府已遥遥在望,朱隶轻轻地松了口气,虽然今天重创杀手组织,但杀手组织一向单线联系,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派另一个小组刺杀曼妙,正是因为有此担心,朱隶才决定将曼妙送到太子府,不仅因为太子府防护隐秘,更因为太子的病情,锦衣卫也在守卫太子府。 转过街角,忽然一个人影从房上跃向马车,朱隶心中一惊,陡然一拽马缰绳,拉车的马被拽得人立而起,马车嘎然停住…… 第055章 弃“卒”保车 第055章 弃“卒”保车 第056章 真正的杀手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56章 真正的杀手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56章 真正的杀手 马车陡然停住,房上那人却并未该变速度和角度,啪的一声跌落在街上,朱隶跃下马车下车查看,见那人身负重伤,已昏迷过去。 曼妙和香香也闻声走了过来,凑近一看,曼妙不由一声低呼:“燕飞。” 朱隶回头看着曼妙:“你肯定?” 曼妙肯定地点点头,燕飞跟他单线联系已经五年了,她虽然第一次见到燕飞的真实面容,却感到非常的熟悉。 朱隶将燕飞抱进马车,催促曼妙和香香上车:“此地不宜久留,快走。”说话间马车已离开小巷。 行至跟朱允炆约好的太子府偏门,还未待朱隶上前打门,门开了,朱允炆的一个贴身小斯闪身出来。 “皇孙殿下呢?” “皇孙殿下在偏殿,正等候朱将军。” “我不进去了,带她们俩人进去。”朱隶挥手让曼妙和香香下车。 “是,将军还有什么吩咐。” “告诉皇孙我先走一步,明天再来。” 朱隶走近曼妙低声道:“他怎么样?” “还在昏迷中。” “我带他回府,明天再来看你。” 曼妙点点头,担忧的目光飘向马车,朱隶知道她放心不下燕飞,心中多少又有点醋意。 “放心,我会照顾他的。” 曼妙被说中了心事,不好意思地一笑,“小心。” “我会的,你进去吧。” 看着曼妙和香香进了太子府,朱隶立刻将马车赶走,自己那里回不去了,都喝醉了在那里睡呢,朱隶略想了一下,直奔朱能的府宅。 朱能的府宅是临时租得一套民居,不大,和赵胜德两个人住,冯三虎与同来的禁卫住在城外。 敲开院门,朱隶抱着燕飞边走边吩咐朱能的两个随从:“烧开水,把刀伤药和绷带拿来。” 撒开燕飞的衣服,朱隶发现令燕飞昏迷的伤不是刀伤,而是掌伤,看伤势已有半个月了,那一掌实在霸道,必是震伤了内脏。 上了刀伤药,包扎妥当,朱隶才觉得自己的头沉得像石头,算起来已经两天两夜没睡觉了,忙了两天不说,还喝了很多酒,看着燕飞暂时没有什么危险,朱隶趴在燕飞的床边睡着了。 似乎感到颈上一片冰凉,朱隶陡然惊醒,挣开眼睛,看见燕飞不知从哪里弄了把匕首,正横在自己的脖颈上。 靠,老子救了你,你就这样相报。 咧嘴一笑:“你醒了。” “你是什么人?” “救你的人。” “为什么救我?” 这人神经啊,有这么问的吗?为什么救他,老子我闲得无聊救你玩,行了吧。 朱隶把眼睛一闭,继续他睡觉的姿势:“对不起,我救错了。” 燕飞被朱隶弄得一愣,有这种人吗?匕首横在颈上还睡觉,以为我不会杀你是不是?想着匕首向前轻轻一送,几滴血珠顺着匕首滚落。朱隶仍然一动没动。 不是朱隶吃准了燕飞肯定不会动手,更不是朱隶不要命了。朱隶不动,是他没有把握动。 燕飞是个杀手,杀手的武功也许不是最强的,但他们预谋下的一击却是致命的。 虽然燕飞有伤在身,但经过一个晚上的休息,朱隶知道燕飞的一击,威力定然不小,如果自己反击,搞不好会两败俱伤。 当然,朱隶也不会束手待毙,他的左脚已经抵住了床腿,如果燕飞的那一刀继续前送,左脚一发力,身体就会倒飞出去,燕飞若是衘尾而来,也只好放手一搏。 “你到底是什么人?”见朱隶仍没有反映,燕飞无奈地收回了匕首,重新躺在床上,他知道自己碰上硬茬了,朱隶不动,绝对不是怕了自己,硬拼,绝对讨不了好去。 “等我睡够了再告诉你。”朱隶居然起身坐在床上,“往里点。” 燕飞愕然地望着朱隶,什么意思,不是想两个大男人睡一张床吧,还是这个人有那种癖好。 朱隶见燕飞不动,不耐烦递推他:“往里点。” 燕飞张口要问,却感到一阵眩晕,随即头一歪睡着了。 朱隶眯着眼睛笑了,在太子书房里看到的点穴秘籍还挺好用,这一招如果用在美妞上,嘿嘿……不过还是自愿的好。 将燕飞的匕首找出来,又浑身上下摸了一遍,没找到其他兵器,拿着匕首走到门口,朱隶打开门叫了一声:“来人。”立刻有一个随从跑了过来。 “爷,有何吩咐?” “你们爷回来,告诉他不要伤害屋里那人。我到隔壁房间睡觉,不许叫我。” “是,爷。爷,你的脖子流血了。” “没事,你让厨房留点吃的,我晚上要用。” 躺在赵胜德的床上,朱隶很快就睡着了。中间似乎听到朱能特有的大嗓门,但说了几句话就没了下文。朱隶翻个身继续睡,一直睡到近黄昏,方满足地睁开眼睛,懒懒地伸了个懒腰,推开门走了出去。 朱能和赵胜德两人像两个石狮,一左一右坐在门前的石阶上,朱隶走过去坐在他们中间,方要开口说话,一拍脑门:“我忘了去太子府了,有什么话回来再说。” 朱隶和赵胜德一副要杀了他的表情,等了他半天,就这么一句话。 从太子府回来,夜已深,府宅内静悄悄的,只有朱能的卧房灯火通明。 一推门,朱隶忍不住笑了。 屋内三人跟三只斗架的公鸡,各守一角,大眼瞪小眼地对持着。 看到朱隶进来,朱能先骂了起来:“你小子终于滚回来了,他是谁?在我老朱的地盘上居然比我老朱还牛。” 朱能放松了戒备,屋内的紧张空气也随之松弛了下来。 朱隶嘿嘿笑道:“内力不错啊,我算的你这个时间应该刚醒,看来已经醒了一会了。” 燕飞白了朱隶一眼,坐回床上。他当然知道是被朱隶点了睡穴。 朱隶坐在桌旁,招呼朱能、赵胜德也坐下,倒了杯茶一口喝干:“我给你们介绍,这位燕飞燕大侠。” 燕飞闻言诧异地看了一眼朱隶,朱隶继续说:“这位是朱能将军,这位是赵胜德千户,我叫朱隶。” 燕飞再次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朱隶。 敲门声起,随从弄了一桌酒菜端了上来。 “都过来坐啊,老朱、燕飞,看样子你们三个动过手了?来,不打不相识。”朱隶举起杯,眼睛看着三个人。 朱能听朱隶叫燕飞燕大侠,心中有了几分好感,当下也举起杯,赵胜德见两个上司都举杯了,他也没有不举杯的道理,燕飞知道对面坐的三个都是官爷,很不想买账,但看到朱隶似笑非笑的目光中似乎有几分威胁,有几分挑战,心中冷冷一笑:爷还怕了你们不成。举起酒杯跟三人使劲碰了一下。 第一杯就下肚,后面的话就好说多了,朱能意犹未尽,又将昨日擒拿杀收组织的事讲了一遍,朱隶留心观察燕飞的表情,见燕飞听了似乎很高兴,话也渐渐多了,朱隶更加肯定曼妙的判断是正确的,燕飞一路上确实在暗中保护她。 朱能和赵胜德离开后,朱隶放松地靠在椅子里,将两条长腿翘在桌子上,不理会燕飞异样的目光,说道:“想知道什么问吧。” “你没死?”燕飞这句无头无脑的话,让朱隶看了他半天,然后遥遥头道:“是你干的?” 燕飞对朱隶能明白他说的什么微微感到有些吃惊,停顿了一会后笑了:“是我干的。” “差点就死了,还好命大。秦王?还是晋王?” 燕飞再次向看怪物一样看着朱隶:“你知道多少?” “不多。” 燕飞叹口气:“我也不清楚,我只是执行命令。” 朱隶一双眼睛直视燕飞:“你怀疑谁?” 燕飞似乎想否认,终于还是放弃了:“秦王。” 朱隶一愣,塞北“意外”,兖州刺杀,他一直认为是晋王在背后主使,没想到燕飞怀疑的是秦王。 “有什么证据?” “太子。” 朱隶倏地将两条腿拿了下来,身体前倾惊讶的问:“太子?” 燕飞点点头。 太子巡视陕西回来后,就一直抱病,难道太子不是得的痨病,而是中了秦王的暗算? “你怀疑秦王对太子下毒?” “我怀疑秦王派去服侍太子的两个人,都得了痨病。” “他们现在呢?” “死了。” “得了病难道太子看不出来?” “太子心善,初得痨病的人,症状只是像偶感风寒。” 痨病的初期确实不容易判断,但传染性却很强,只是一般人也不太容易被传染,只有像太子这样很少接触外人,体质又不是很好的,才容易被传染,秦王这一招,确实狠毒。 枉太子回来还替他说了那么多好话。 “你怎么会怀疑的?” “秦王派去服侍太子的两个人中,有一个是我爱的女人。” 朱隶吃惊的眼神投向燕飞。 燕飞表情漠然,朱隶却从他的眼中看出来深深的痛。 “她也是杀手,我们在一次任务中偶然相识,虽然都知道普通人的生活对我们来说是一种奢侈,但还是克制不住彼此相爱,我从多次告诫她千万不要提出脱离组织,没想到她还是说了。” 燕飞深深地吸了口气,借着吸气将眼眶中的泪水忍了回去。 “那天,她很高兴地来找我,说组织上同意执行完最后一次任务,就让她离开,我问她什么任务,她说很容易,只是服侍太子一段时间,尽量多跟太子接触,从太子口中套套情报。那天我就发现她轻微地咳嗽,问她,她说夜里着凉了,没事。” 燕飞说不下去,将头埋在了手掌中。 沉默了半晌,朱隶问:“那是你最后一次见她?” 燕飞点点头。 “两个月后,太子返回京城,我知道她的任务应该完成了,却一直没有等到她,多方打听,才知道秦王送到太子那里服侍太子的两个人,因为偶感风寒,只呆了一个月就走了。之后就再也打听不到她任何消息,直到我听说太子从西安回来后得了痨病,我知道她已经死了。” 看着泪水从他宽大的指缝中流出,朱隶找不到任何一句能安慰他的话,只能默默走到他的身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良久,看到燕飞的情绪见见平复,才问道:“所以你一路上不计生死保护曼妙?” 曼妙也是因为想脱离杀手组织,被追杀。 “保护曼妙是主要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是找你。” “找我?” “我的下一个任务,是刺杀燕王。” 第056章 真正的杀手 第056章 真正的杀手 第057章 北上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57章 北上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57章 北上 春寒料峭。 朱隶和燕飞骑着快马,一路往北。 从南京出来三天了,朱隶惦记燕王,路上没投客栈,只是在山洞或破庙略作休息,一直在赶路。眼见燕飞脸色越来越差,朱隶带头拐上了进城的路。 “朱隶。”燕飞拍马追赶上来,“干嘛进城?” “我们带的干粮快吃完了。” “足够明天的呢,明晚再进城。” “早晚要进,就今天吧,几天没好好吃了,我可是馋了。”朱隶嘿嘿一笑,催马向城门跑去。 燕飞笑笑,心道:到底是公子哥,吃不了苦。 临街的一个小酒楼,燕飞看着朱隶点了五六个菜,却个个都是素菜,诧异地问道:“怎么不要盘牛肉,你不会把钱丢了吧,我这里有。” “火大,想吃点素。你也别吃荤的了,青菜对身体好。”朱隶给燕飞夹了一筷子菜,“今晚不走了,吃完咱们找个地方住下。” “不走了?” “这两天睡野外,睡得我浑身哪都疼,就偷懒一天。”朱隶不好意思地一笑。 燕飞摇摇头,没说话。 朱隶站在客栈的天井里,望着漫天的星空,一弯新月若隐若现,已经是二月份了,算路程,燕王他们过几天就应该到达兖州,过了兖州不远,就是上次杀手组织行刺燕王妃的地方。 虽然杀手组织派了燕飞刺杀燕王,但据燕飞说,这一次派出的不止一组,哪组得手算哪组的。理想的暗杀地点当然是在路上,到了南京,再想下手就难了。 “太子死了,秦王就是老大了,他干嘛还要刺杀燕王?” “你认为皇上会立秦王做太子吗?” “好像皇上对秦王不是很满意。” “我也这样听说的,但如果燕王,晋王都死了。” 朱隶愕然…… 想着白天休息时与燕飞的对话,朱隶心急如焚,不知道燕王他们是不是已经遇到了刺客,真想立刻与燕王回合,可是燕飞的伤如果再拖下去,很可能会留下病根,一身的武功就都废了。 “朱隶。” “你没睡啊。”朱隶转过身,看到燕飞收拾好了行囊,问道:“干什么?” “连夜赶路。” “不行啊,我困得很,走吧回去睡觉。”朱隶拉着燕飞往回走。 “朱隶。”燕飞站着没动。 “怎么了?” “你是担心我的伤才进城的?” “你不是说伤好得差不多了吗?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那就不要住了,我们走吧。” “就住一个晚上吧。”朱隶坚持着。 燕飞没理他,转身自己走了。 “燕飞,燕飞!”看燕飞脚步不停,朱隶追了上去,“好了我说,你的伤不能再这样拖了,再拖下去,你一身的武功就废了!这样,我一个人走,你在这里住两天,等我回来再来找你。” “要走一起走。” “燕飞,燕王是你要刺杀的人,你不杀他就行了,干嘛为他连命都不要了?” 燕飞愕然,他怎么也想不到朱隶会说出这种话,他知道朱隶对燕王的感情,站在朱隶的立场,他应该希望燕飞为了燕王,什么都应该舍弃才好,怎么会反过来将燕飞的利益放在了燕王的前面。 “当年我差点杀了你,你一点也不狠我吗?” 恨你?我应该谢谢你呢,如果没有你,我也许来不了大明朝,说不定这会儿已经重新投胎转世了。“不,你只是执行命令而已。” “走吧。”燕飞觉得眼眶有些发热,这么多年,除了她曾关心过自己,再没有人关心过, “燕飞。”朱隶抓住他的手臂,“你不能再走了,再走你真的会没命的。” “不用你管我!”燕飞挣脱朱隶。 “你以为她会愿意看到你死吗?”朱隶沉声问道。 燕飞陡然站住。 “我虽然没有见过她,但我相信她是个美丽、善良的姑娘,她的心愿是离开杀手组织,跟你幸福地生活,她没有实现的愿望,你应该替她实现,而不是去送死。” 鼓掌,我都快被我自己感动了,看来我很适合做心理医生,二十一世纪时怎么没想到呢?不知道在明朝做心理医生,能不能收费。 “我一个人走,你把需要注意的都告诉我,在这里把伤养好,我回来时会来找你。” 燕飞终于点头。 朱隶真没有想到燕飞能滔滔不绝地讲了半个多时辰,这些年他做杀手的刺杀手段以及杀手组织用过的手法,杀手组织的联系方式等等,想到的他都讲了,让朱隶着实受益匪浅。睡了一个时辰后,朱隶留下了大部分银子,只带了少量的银子和大量的干粮、水上路,在找到燕王前,他基本上不会进城了,带着银子也用不上。 “不要吃油腻的东西,对你的伤不利。”扔下一句话,朱隶双腿一夹马腹,晨曦中离开了小城。 燕飞望着渐渐远去的朱隶,第一次感到了朋友两个字带给人感动。 他终于理解几天前离开南京城时朱能、徐增寿等流露出的担忧和牵挂,如果能离得开,他们一定会跟朱隶一起走的。因为朱隶心里装着他们,所以他们心里也装着朱隶。 四天后,朱隶到了兖州,进城拿出令牌到府衙一打听,燕王的车队还没有到,但消息已经传来,三天后到。 朱隶吃了点东西,换了匹马继续北行。 到第二天的黄昏,他终于看到了朱隶的车队。 六、七天的时间,朱隶几乎没怎么睡觉,更不要提洗漱了,满脸胡须、头发凌乱、衣服不仅肮脏,还被树枝刮破了很多地方,加上一副白痴般的傻笑,整个一个要饭的,骑着马拦住了车队。 “什么人,让开!”走在前面的禁卫大声呵斥着。 朱隶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缓缓地掏出了令牌。 一个资格老一些的禁卫诧异地叫道:“是朱统领!” 跟在王爷马车旁的房宽闻言一愣,拍马上前:“朱将军,真是你!你怎么来了?” 燕王和马三宝也闻声赶了过来,见到朱隶一副狼狈相,燕王惊道:“小四。” 朱隶看到燕王好好地站在面前,眼睛一黑,从马上摔了下来。 房宽这次的反应可谓神速,见到朱隶摇晃,立刻从马上一个空翻落下,堪堪接住落下马的朱隶。 “他怎么了?”燕王急忙走上前。 “回王爷的话,朱将军睡着了。” 燕王松了口气:“把朱将军送到本王马车上。” 房宽犹豫了一下,朱隶浑身上下太脏了,送上燕王爷的马车…… “王爷,不如让朱将军自己坐一辆马车?” “不必,本王的马车坐着舒服。” 房宽将浑身泥迹的朱隶抱进燕王爷铺着雪白貂皮的马车。燕王也紧跟着上了车。 车队走了近两个时辰,快到驿站时,朱隶醒了。 看着坐在对面的燕王,朱隶露出一口白牙,灿烂地笑了。 “什么味啊?这么臭!”朱隶吸着鼻子问道。 燕王哈哈大笑:“你身上的味。” “嗯?”朱隶拽着衣服闻闻,大声喊道:“停车停车。”不待车停下,朱隶已跳下了马车。 房宽和马三宝忙走过来,前者问道:“什么事情?” 燕王也跳下了车:“他嫌自己太臭了。” 众人一听哈哈大笑。 “朱将军再忍一会,前面就是驿站了。”房宽笑着向前一指,同时命令道:“给朱将军牵匹马。” 立刻有禁卫将自己的马让给朱隶。 朱隶翻身上马:“派人去打探了吗?” “派了。” 朱隶点点头:“你们跟着燕王爷,我先去看看。”说完一扬马鞭,马儿扬起四蹄,转眼跑远了。 燕王皱着眉头:“你们说,朱将军怎么会突然来了。” 房宽疑惑道:“看朱将军的样子,应该有很多天没睡觉赶过来的。” 马三宝点点头:“这么急忙赶过来,应该有急事,可朱将军怎么什么都没说?” 燕王回身上了马车:“别猜了,一会见了面再问。” 终于恢复庐山真面目的朱隶坐在燕王的对面,正在消灭第三碗面条。 房宽和马三宝站在一旁。 “几天没吃饭了?跟个饿死鬼一样。”燕王爷看着朱隶狼吞虎咽的样子,故意板着脸问道。 “上一顿在兖州吃的,两天。”朱隶吃完的第三碗,又开始向第四碗发起进攻。 “别撑着,怎么不在路上吃点?”燕王终于装不下去,语调中藏不住关心。 “没时间。”朱隶终于有了饱的感觉,吃的速度慢了下来。 “你出来几天了?” 朱隶放下碗想了一会:“八天。” 八天,已经接近朱隶的极限了。在二十一世纪,从南京到兖州,开车需要一天,火车动组4个小时就到,如果飞的话,也就一个多小时。交通应该是这六百年来,变化最大的了吧。 燕王和站在一旁的房宽、马三宝眼球差点掉出眼眶。 八百里加急战报,每一站换人换马,从南京到兖州,至少需要十一天,到这里需要十四天,朱隶才用了八天,很难想象他是怎么跑的。 朱隶见大家惊讶的样子,嘿嘿一笑:“腰牌很好用,到了驿站不用说话,掏出腰牌给他们一看,就给我换一批好马。” 马可以换,人却不能换。 “朱将军,你这样急忙赶来,到底什么事?”站在一旁的房宽终于忍不住问道。 朱隶正色道:“我收到可靠消息,有刺客要刺杀四爷。” 众人神色均是一变。 ------------------------ 看着这些天掉收藏,心中有一些郁闷。但不管收藏怎么掉,绝不会断更,而且会更用心地写,希望把掉了的收藏,再争取回来。嘿嘿。 第057章 北上 第057章 北上 第058章 瞒天过海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58章 瞒天过海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58章 瞒天过海 第058章瞒天过海 与燕王分开四个多月,发生了不少事情,有些燕王知道个大概,有些燕王还不知道,朱隶一一汇报了一遍,离开燕王的房间,已经快二更天了,房宽和马三宝意犹未尽,又跟着朱隶进了他的房间。 “我知道你们在北平也遇到刺客了,当着燕王的面不好问,怎么样?”一进房间,朱隶先提出了他担心了很久的事。 “你真是神了,这事燕王没让说,怕王妃知道着急,你是怎么知道了。”房宽诧异地问道。 朱隶嘿嘿一笑:“怎么回事,讲讲。” 房宽感叹道:“要说那次刺杀,第一个要感谢三宝,第二个要感谢你。” “谢我?谢我什么?”朱隶给两个人倒上茶。 “谢你把三宝留给我。” 朱隶脸色一变,转向马三宝:“伤的重吗?” 这回两个人一起被镇住了,房宽怪叫道:“你不是刺客吧,你怎么知道的这样清楚。” 朱隶心道:我不是刺客,曼妙是。 “杀手能越过你,武功必然比三宝高,三宝要护住燕王爷,受伤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你分析的到不错,就是算错了一点,杀手并不是武功比我高,而是骗过了我。”房宽狠狠地说。 “骗过了你?”朱隶好奇道。房宽细心沉稳,想骗过他可不容易。 “那个杀手故意被我们刺成重伤,我以为他死了,当时地上躺了不少尸体,我也没注意他,没想到他突然发起进攻。”房宽回忆起来,似乎还心有余悸。 “小的记得你的吩咐,一直守在燕王的身边,那个杀手跳起来,小的根本反映不过来,只好用身体替燕王当了一剑。”马三宝说的很轻松,就好像替燕王挡了一杯酒似的。 “伤哪了?给我看看。”朱隶一脸担心。 “没事,小伤,几天就好了。多亏将军送小的软牛甲,挡了一下,那一剑没刺多深。”马三宝说着脱下外衣,露出里面的软牛甲,看得出在贴近胸口的那个地方,有一个剑锋宽的口子,已用线密密地缝上了。 朱隶长长地吁了口气,真是幸亏那件软牛甲,不然今天就看不到马三宝了,若是马三宝真有个三长两短,那历史会不会让自己顺手给改了? “三宝,把你安排在这样危险的位置上,当哥哥的心里很过意不去。” 嘿嘿,先占你点便宜吧,虽然六百年后我是你的孙子孙子孙子辈,但在明朝,我确实比你大。 “将军,你信任小的,让小的担当这样重要的位置,是小的的荣幸。”马三宝非常认真地说。 “三宝,从今天起,别小的小的自称了,你要不嫌弃,叫我四哥。” 马三宝陡然觉得眼眶一热。 朱隶现在是个炙手可热的人物,上至皇家贵族,下至王宫大臣,在谁的眼里都有很重的分量,身边还有一群能文能武的兄弟,却非但没有因为自己阉人的身份而轻视自己,还当自己也是弟兄,这份赏识和尊重,让马三宝从内心感动。 “将军。” 朱隶没有啃声。 “四哥。”马三宝猛地跪下了。 “三宝,快起来。”朱隶手上一用劲,把马三宝拽了起来。 “将……四哥,你的武功……”马三宝一时忘了自己因何下跪,吃惊地望着朱隶。 朱隶笑笑:“能恢复了五、六成吧。” “恢复了,太好了!”房宽和马三宝一起兴奋地叫道。 自从他们从兖州的伤兵口中得知朱隶受伤后,一直很担心朱隶的安全,做安全防卫,自身没有功夫,还是很危险的。 听着外面传来三更的梆子声,朱隶道:“时辰也不早了,咱们讨论一下日后的行程,针对这次刺杀,我一路上考虑了一个方案。”朱隶接着把自己的想法详细的说了一遍,最后问道:“怎么样。” 房宽伸出了拇指:“我真不想夸你。” 朱隶一拳打过去:“你丫!” 转头望向马三宝:“就是又要辛苦三宝了。” 马三宝一挺胸脯:“没问题,四哥!” 第二天燕王命令车队休整一天,朱隶却在众人的相送下,告别了车队,继续北上。 房宽按照朱隶的吩咐,将马车扩充到五辆,并尽量使每一辆马车看上去都一样,为此派了好几批人去附近的城里买材料请工匠,忙乎了一大天,房宽自己也亲自跑了两趟城里,总算将五辆马车修饰一新。 次日,车队继续前行。 小城的一家客栈里,朱隶一身北方商家的打扮,带了一顶瓜皮帽,在明朝叫六合一统帽,据说是朱元璋发明的,身穿蓝灰色棉袍深衣,放在二十一世纪,就是把浴衣做成了棉的。脸上涂了色彩,加上这两天胡子长得乱一些,看上去年纪能有三十多岁,不要说不熟悉朱隶的人,就是朱能、徐增寿猛然看见,也不一定能认得出。 不过朱隶倒不怎么在乎自己的扮相,他正在仔细端详他刚刚为其化完妆的人。 那人同朱隶一样,也是瓜皮帽,藏青色棉袍深衣,朱隶更把那人的眉毛加粗了一些,显得人更粗狂,脸上也让他涂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色彩,显得皮肤很粗糙,像是常年在外奔波的人。认真打量一番后,朱隶满意地点点头。 拿了面铜镜站在那人面前。镜中人竟是燕王。 “小四,好手艺!爷自己都快认不出来自己了,跟谁学的?” 朱隶嘿嘿笑笑:“四爷,可以走了。” 跟谁学的可不好跟你解释,最初是在大学里演话剧,跟学化妆的同学学过两手,最近当然都是燕飞传授的,连化妆用的东西都是燕飞的。 朱隶没回答,燕王也没有在意,多少年来,燕王每次出门都是前呼后拥的,气派是气派了,却也少了很多乐趣和自由。能换一个身份出门,燕王自然是新奇。 颇为兴奋地打开门,燕王领先走了出去。 这个小城离他们住的驿站不远,朱隶将自己的计划告诉燕王后,燕王根本没有考虑,立刻同意了。一来化妆出行对燕王有莫大的吸引力,二来是出于他对朱隶的信任,他相信朱隶这个计划一定前前后后考虑得很周到了,才会向自己提出。 早上在众目睽睽下送走朱隶后,驿站就忙活开了,先购置了两辆马车,又对马车重新装饰,这期间不停的有人来往于小城和驿站之间,房宽就是趁着这个机会,将换了装的燕王送到了早已等在客栈的朱隶那里。 朱隶的计划是“空车计”,车队和燕王分开走,朱隶和燕王化妆先走,车队推迟一天跟在后面。当然,燕王不在车队这件事,只有马三宝和房宽知道。 每天上车下车都由马三宝穿上燕王的衣服,扮成燕王让大家认为燕王还在车队,车队出发后马三宝悄悄出来,恢复自己的面目骑马随行,五辆车全部是空车。马三宝曾说要始终在车内扮燕王,但朱隶坚决反对,五辆马车都是重点目标,坐在车里太危险,此次暗杀不比往常,只看暗杀的人不只一组,就知道这次行动,他们想不惜血本,志在必得。 因为并没有真凭实据,朱隶没有跟燕王说杀手组织的幕后主使可能是秦王,所以此次行动还有一个目的,是可能的情况下,尽量留个活口。 虽然车队的防护手段更严密了,但车中没有燕王,房宽和马三宝心中却很轻松。 朱隶也很轻松,几次交手后,对自己的功夫有了一定的信心,和燕王两个人目标又小,所以虽然只有自己一个人保护燕王,却并没有什么压力。 两人施施然到大街上,找了个干净的店铺吃了些东西,然后骑马出城。 与来时相比,回南京的行程简直是极品旅游。 燕王扮的是老板,朱隶算个是跟班的,一路上打尖住店,出手都很阔绰,碰到有钱的爷,小二的脸上也总是挂满笑容,跑前跑后的张罗的挺周到,朱隶也不吝啬,打赏得小二恨不得两位爷永远不走了才好。 逍遥的旅程让想起了燕王想起了十多年前尚未就番前,曾被皇上命令出宫历练,燕王在凤阳老家住了三、四年,就在那段时间里,他认识识了朱隶的姐姐朱红果。 “小四,你和王妃遇袭在哪个地方?”骑在马上的燕王望着前方的路,问身边的朱隶。 “就在前面不远了,四爷,今晚我们在驿站投宿。” “爷今晚想住农家。”燕王抬起马鞭,指着前方的一片村庄,“你看把那片农庄多美,依山傍水,一片祥和。”出了门,怕暴露身份,燕王自己也不再自称本王。 “四爷。” “爷和阿果就住在这样的农家。” 朱隶暗暗叹口气,知道燕王是想起姐姐了,虽然那段行程不在计划内,但朱隶明白燕王对姐姐的感情,硬不起心肠反对。 “四爷想住农家,我们今晚就在农家投宿。” 燕王嘴角一翘,一拍马向前跑去。 做王爷很多时候行动一点也不自由。燕王知道,今天跟着的如果是房宽,一定会婉言相劝,而且房宽也不敢一个人陪着燕王出来。环顾周围这些人,也只有朱隶敢一个人陪着燕王出来。 第058章 瞒天过海 第058章 瞒天过海 第059章 世代相传的职业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59章 世代相传的职业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59章 世代相传的职业 村庄不大,也就十几户人家,看房子没有太富的,但也不是很破,一家一户收拾得都很整洁。 朱隶率先进村转了一圈,找了一户看上去房子稍微好一些的人家,拍了拍大门:“家里有人吗?我们是过路的商户。” 一个头发泛白的老年妇人打开了院门。 朱隶拿出一块碎银:“老人家,我们是过路的,想在您这里借宿一夜,方便吗?“ 老妇人看看朱隶,又看看朱隶身后的燕王,似乎觉得两个人不像坏人,打开门道:“进来吧。” 院子清扫得十分干静,一个八九岁的男孩正在院子的一棵枣树下很认真地刻着一个玩偶,看到有客人进来,礼貌地站了起来。 朱隶温和地对他笑了一下:“小兄弟,在刻什么?”朱隶问的非常随便,可那个孩子却非常紧张地将手里的东西藏到了背后。 老妇人叹息道:“不让他刻他天天刻,刻得再好有什么用,我们是医户,不是匠户。” 朱元璋将明朝的老百姓分成三大户,民户、军户、匠户,一个家族里爷爷是什么户,祖祖辈辈都是这个户,不允许民户的人做工匠的事,也不许军户的人做民户的事。 这个制度的好处是每个人生下来就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可以向这方面培养,但缺陷更明显,不管这个人喜欢不喜欢,他一定都要干这个职业,这限制了个人特长、爱好的发展,也限制了整个行业的发展。 因为一个人只有真正的喜欢,真正地钻进去,才能对这个行业有所贡献,才能推动这个行业的发展,被动地去从事,能不消极怠工已经不错了,还谈什么发展。 其实这个制度也不是朱元璋首创的,元朝首先把所有的人划成了十个户。当时是为了统治国家,方便管理汉人,朱元璋再继续用,弊端就逐渐突出了。 朱隶趁孩子不注意,一把将孩子手里的东西抢了过来,是个未完成的人偶,面目刻得栩栩如生,衣服仅刻了一半。 孩子吃了一惊,忙伸手抢,朱隶笑着还给孩子:“真漂亮!是你的母亲吗?” 孩子红着脸点了点头。 老妇人叹息道:“我们家虽然是个医户,但老爷子死的早,就留下一个儿子,也没有跟他爹学到什么精湛的医术,平时乡里乡亲的小病小灾还能看,去年服兵役去了北方,说是没看好病,把人看死了,年底被押了回来,现在大牢里关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放出来。家里生活没有了着落,媳妇只好去城里给人家打零工,轻易回来不了一趟。家里就我们祖孙两个。” 朱隶还以为老妇人是看自己面善,和着是看上朱隶手里的碎银了。 “山野小村,没有什么可待客的,这些红薯是自家院子里种的,虽是粗糙了些,倒也新鲜,两位爷尝尝。”老妇人端出了一篓刚出锅的红薯,热腾腾的冒着香气。 “老人家客气了,我们冒昧求宿,叨扰了。”燕王客气地接过来。 搬来凳子让燕王坐下,朱隶自己先拿了一个,剥了皮,递给燕王。 燕王很少吃这种东西,倒是觉得很好吃,吃完一个,自己又动手扒了一个。 朱隶想起冬天的烤红薯,流出粘粘的糖汁,比这样煮着吃好吃多了,心中有了想法,晚饭后,找老妇人挑了几个不大不小的红薯买了下来。 晚上,老妇人特意将儿子媳妇的房间收拾出来给朱隶和燕王。 照例巡查一番后,朱隶回到房间,见燕王坐在床边不知想些什么,轻声唤道:“四爷。” 燕王抬起头:“小四,你说父皇户籍政策有何利弊?” 朱隶心中一动,知道燕王说的是老妇人祖孙的事情,可这种事情别说燕王现在不是皇上,就是当了皇上,也不能把朱元璋的政策说改了就改了,何况现在的弊端只出现在少数人身上,在大多数人看来,这个政策还是很有力的,真要改,受到的阻力一定会很大。 “四爷,皇上的策略从大局考虑,还是很实用的,不管征用兵户还是匠户,在户部查查户籍,就能征来大量人员,如果朝廷每隔一段时间,进行一次各行业技能大赛,允许所有户籍人员参加,成绩优秀的可以调整户籍,做他拿手行业,会是对皇上户籍策略的一个补充。” 燕王听得连连点头:“小四这个想法很好,爷要好好想一想,拟一个折子,呈给父皇。” “四爷心怀百姓,这个,是百姓之福。”朱隶想说将来做了皇上,一想这话可不能说,燕王虽有野心,但此时尚未表露,自己还想尽力化解三年靖难,如果燕王能安分做他的王爷,让朱允炆好好地做他的皇上,相信朱允炆也是个爱民如子的好皇上。 第二天离开农庄时,朱隶悄悄多留了些银两,希望那孩子用这些钱去学学医术,如果注定要做个医生,不要向他父亲那样草芥人命。 临近中午时,朱隶没有带着燕王进城,而是找了个平缓背风的地方,将头天晚上买的红薯穿在树枝上烤了起来,香甜的气味果然引起了燕王的兴趣,引得燕王也动手烤了起来。 虽然还是没有六百年后的烤红薯好吃,朱隶也很满意了。 如此行行走走,十多天后,朱隶和燕王到了徐州。 徐州是个历史悠久的古城,古称彭城,这里出了两个最著名的人,一个是活了八百岁的彭祖,另一个是汉朝开国皇上刘邦。 徐州离南京很近,朱元璋定都南京后,徐州直属南京管理。 进了徐州城,找好了客栈,朱隶出去转了一圈,带回来两个消息,一个是车队在两天前被刺客袭击,伤亡不大,但也没有抓到主要刺客。 另一个是房宽提出让朱隶和燕王等一天,让车队先走。 “你的意见呢?小四。”燕王沉思了一会,问朱隶。 “我同意,快到京城了,他们要动手,就剩这几天,车队走在前面目标大,可以吸引杀手。”朱隶给燕王和自己倒上茶,闻了一下,居然是洞庭香。 燕王笑了:“爷特意让小二送来的。”“爷还记得。”朱隶也笑了,很陶醉的深深闻了一下,尝一口:“嗯,很地道的洞庭香。” “那当然,爷花了大价钱呢。”燕王也品了一口,“果然好茶。” “四爷,吃了饭我还得出去一下,通知衙门明天四爷到,让他们迎接。” 看着燕王抬头看着自己,朱隶接着道:“明天中午十分我们等在城外,与车队回合,然后大张旗鼓地进城,等后天车队走后,我们再……” “再继续扮回商人。” 朱隶嘿嘿一笑,伸出大拇指。 徐州城外,五辆几乎相同的马车一字儿摆开,燕王的两百个护卫威风凛凛地列队站在后面。 徐州知府沈辛瞳带着众官员跪在车前,恭迎燕王殿下。 燕王缓缓地从中间一辆马车中下来,扫视了一眼群臣,淡淡地说了一句:“平身,有劳诸位。”便在众人的簇拥下,大张旗鼓地进了徐州城。 朱隶藏在其中的一辆马车中呼呼大睡,一个人陪着燕王走了近二十天了,说没有压力纯属谎话。 好在很快就要到京城了,一切还都在计划中,这一次大张旗鼓地在队中露面,希望能再一次将杀手的注意力吸引到车队。 “四哥,四哥。”朱隶睁开眼睛,见马三宝趴在车厢门上轻轻唤他。 “什么事?” “有一个叫燕飞的来找你。” “燕飞,在那里?” “我安排到营帐中了。” “附耳过来。”朱隶凑在马三宝的耳边轻轻说了几句,马三宝点点头。 徐州城内的一个小酒铺里,朱隶看着走进门口的燕飞,挥挥手,露出灿烂的笑容。 从燕飞的神态步履,可以看出燕飞的伤全好了。 燕飞在朱隶的对面坐下,没说话先给了朱隶一拳,朱隶当仁不让的还了一拳,问道:“我的银子你给我花了多少?” 燕飞笑嘻嘻拿出一锭十两的纹银:“就剩这么多了。” 朱隶瞪大眼睛怪叫道:“两百多两纹银,就剩十两了,这顿饭你请!” 燕飞笑道:“撑死你也用不了十两纹银。” 朱隶一把抢过银子:“这银子是我的,你用你自己的。” 燕飞看着朱隶手里的银子:“我身上一共就剩这十两了,你要收回去,这顿饭就是你请,你要还给我,你那两百两银子不仅分文不差的还给你,在另外送你两百两。” 朱隶笑道:“你上那里弄银子,拦路抢劫呀?” 燕飞也笑道:“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 朱隶一愣,低声道:“你要杀谁?” 燕飞用水蘸着茶水,在桌子上写了两个字。 朱隶看了半天,忽然哈哈大笑,高声叫道:“老板,把你们酒店里最好的酒菜都摆上来!” 第059章 世代相传的职业 第059章 世代相传的职业 第060章 刺杀燕王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60章 刺杀燕王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60章 刺杀燕王 月黑风高夜,杀人越货时。 朱隶终于当上刺客了! 兴奋啊! 原来当坏人比当好人过瘾多了。那个什么,十八岁以下的把这句话忽略。 当朱隶得意满满地站在燕飞面前时,燕飞差点没笑喷了。 朱隶浑身上下都裹在黑布里,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你干什么?” “行刺。”朱隶刷地拔出匕首,一个飘步,滑到燕飞面前,匕首抵在他的胸口。 “还有两个时辰呢。”燕飞根本无视他的匕首,舒展身体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喂。”朱隶叫了一声。 燕飞翻个身,给他个后背。 “你还没告诉我,你的伤怎么好得这样快。”朱隶把缠在头上的黑布摘下来,坐在桌旁给自己倒杯水。 “遇到一个神医。” “然后呢?” “开了十副价格昂贵的药。” “然后呢?” 回答朱隶的是均匀的呼吸声。 朱隶鼻子哼了一声,把两条腿架在桌子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也闭上了眼睛。 他没想到这是燕飞的这一举动连破了两个潜规则。 杀手的潜规则之一,睡觉时身旁不得有他人。 杀手的潜规则之二,做为杀手,除了自己,不能相信任何人。 朱隶清楚地知道他是杀手,他就这样睡了,可见他对朱隶的信任。 “起来,该走了。”朱隶睁开眼睛,见燕飞已收拾妥当,他那件夜行衣,比朱隶的简洁多了。 朱隶站起来方要迈步,燕飞抓住他的手臂:“把这个带上。” 朱隶一笑,接过黑巾系在脸上,嘿嘿,有点刺客的味道了。 既不是夜黑,也不是风高,月亮虽然不是明晃晃地照着,夜空也不黑,百步之内能看到人影。 燕飞带着朱隶高伏低走,很快到了徐州府衙。 燕王今晚就住在这里。 除了府衙原来的守卫,燕王随行的两百名护卫也有一部分人在当值。 两队活动哨巡查的时间设计得很巧妙,后一队能隐约看到前一队的尾巴,使得燕王卧房前的空地随时处于监视中。 但这个监视只能防范普通的高手,对于像燕飞这样的杀手,形同虚设。 幸好像燕飞这样的杀手屈指可数。 隐身在燕王卧房前的大树上,欣赏着自己一手布置得防护系统,朱隶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觉得朱隶的目光一直看着自己,燕飞低声问道:“怎么?” “我在等你夸我的防御措施做得好。” 燕飞终于忍耐不住白了朱隶一眼,他真搞不懂朱隶是个什么样的人,短短几年,朱隶几乎成了人尽皆知的人物,有勇有谋,武艺高强,风趣幽默,倜傥风流,好词都快被他占尽了,燕飞却觉得还少说了两项,一个是待人真心,一个是童心未免。 尤其在燕飞面前的表现,让燕飞很难想象朱隶是独当一面的领军人物。 受了燕飞的白眼,朱隶毫不在意,心中暗暗地数秒,正准备越过空地,忽然两道黑影早他们一瞬扑向房门,燕飞和朱隶互望一眼,同时低呼:“刺客。” 居然又来了一组杀手,这一组可不是来演戏的。 顾不得会不会暴露形迹,朱隶和燕飞双双扑到门边,持剑冲了进去。 巡逻的两队禁卫也听到了动静,一齐向这边跑过来,边跑边喊:“有刺客!抓刺客!” 整个巡抚衙门立刻声音四起,各个地方执勤的人都涌了过来,灯光照亮了宅院。 朱隶和燕飞行刺燕王的计划,只有燕王、房宽和马三宝三人知道。 原计划是燕王假借被刺身亡,离开车队,由朱隶和燕飞护送到京城。 车队则护送燕王的“遗体”回京。 因此房宽和马三宝一见两个刺客冲了进来,还以为是朱隶和燕飞,只是摆样子地上前抵挡,没想到一招就吃了亏,幸好反映得快,没被伤到,刚在诧异,又见两个刺客冲了进来,这回两个人被彻底弄晕了。 朱隶和燕飞一冲进房间,直奔先前进来的两个刺客,一瞬间四个黑衣人战成了一团。 先前的两个刺客也懵了,不过他们很快想到是与另一组刺客遇到了,其中一个人轻呼:“先解决了点子,赏金平分。” 朱隶和燕飞那肯跟他们平分赏金,两把剑一招快似一招,招招杀招,两个人都存了同一个想法,不能留活口。 这两个人的武功都不弱,如果让他们活着回去,不仅对燕王是个潜在的威胁,而且对于燕飞也是个难缠的对手。杀手组织早晚会发现燕飞背叛了他们,而两个人都有可能被派去追杀燕飞。因此朱隶招招下手凶狠,拼着自己受伤,也要将对方毙于剑下。 燕飞与另一个黑衣人缠上没两招,就认出自己的那一掌伤正是拜这人所赐,当时为了不暴露身份,燕飞生受了一掌,没想到掌劲阴毒,差点要了燕飞的命,今天撞在自己的手里,哪能轻饶。况且今天让他逃出去,不管对朱隶还是对自己,总是个隐患。 两个黑衣人见朱隶和燕飞下手毫不留情,心中也明白若不使出压箱底的本事,明年的今天就是他们的祭日,杀手之间本无情谊,为了赏金互相残杀也不是没有,因此两个人也没有多想,只是拼了全力,护住自己的小命,找机会逃出去,根本顾不上刺杀燕王。 跑过来的一群护卫看到四个黑衣人打了起来,一时也傻了眼,想不明白杀手们怎么跑到这里来打架来了,只好站成了一圈围着,谁也不动手,看杀手们打架倒是很过瘾,都是高手过招,一点点失误,都会导致横尸此处。 房宽和马三宝倒是明白怎么回事,一左一右守在燕王的身旁,看着四个人打在一处心中也暗暗着急,来行刺的两个杀手武功不弱,一时间也看不出来谁占了上风。 “帮帮小四。”燕王在房宽耳边轻声吩咐。 房宽一脸苦笑:“末将分不出哪个是朱将军。” 四个人都是一身夜行衣,黑巾蒙面,出招的速度都很快,场内只见人影晃动,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你看那个穿得最臃肿的,就是小四。” 果然是燕王爷,不仅对朱隶非常了解,而且一眼能看出哪三个是正中的杀手,朱隶纯属浑水摸鱼那伙,那身衣服好看是好看了,却不实用,已被划破了好几个口子,隐隐有血迹透出。而另外三人的夜行衣,如皮肤一样贴在身上,不仅不妨碍活动,还在容易受伤的地方缝缀了皮子。 房宽冲燕王一笑,取出两个弹丸,看准了朱隶的对手,一扬手,正中那人的手腕和腿踝。 朱隶见对方攻势一缓,立刻一剑刺过去,同时飞起一脚,将受伤的那人踢向禁卫。 有现成的便宜哪能不占,几个禁卫刀剑齐下,那人还未落地,就到阎王那里报道去了。 朱隶解决了对手,立刻转身与燕飞一起攻击另一个杀手。 那个杀手见自己的同伴死了,本就心怯,朱隶过来,压力陡增,没两个回合,也跟着他的同伴去了。 围观的禁卫此时已将朱隶和燕飞当成了自己人,见两个杀手死了,都松了口气,正待欢呼,却见两人一转身,杀向燕王。 在大家还没有反映过来的片刻,燕王已受伤倒地,胸前一大鲜血。 刺杀的两人一招得手,已如弹丸般弹上房顶,向院外掠去。 禁卫发一声喊,正要去追,房宽大喊一声:“不要追了!保护燕王要紧!” 朱隶和燕飞一路跑回客栈,一进门,朱隶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地喘着气。 “伤哪了,我看看。”燕飞用剑跳开朱隶的裤腿,大腿上,一道两寸长的口子深可见骨。 燕飞拿出金创药撒在伤口上,一阵剧痛让朱隶差点晕过去。 “喂,你轻点。” 燕飞拿出绷带,边包扎边埋怨道:“现在知道疼了,当初怎么不知道躲。” 朱隶嘿嘿笑道:“他比我伤得重。” 燕飞将绷带头撒开,在朱隶的腿上系个扣:“如果每次遇到刺客你都用命去换,你的命多还是刺客多。” 朱隶嘟囔道:“这次不同,我不能让他活着离开。” 燕飞定睛看着朱隶:“你怕他日后来找我?你也太小看我了。” 朱隶没啃声。 “能不能走?”朱隶故意摇摇头。 燕飞俯身将朱隶抱到床上。不知道为什么,朱隶总感觉燕飞是他的大哥,在别人面前,他从来没有这样耍赖过,在兄弟面前更是标准的老大形象。 其实人都有软弱的时候,也许他觉得燕飞比他强,所以放心地让燕飞帮他处理事情,自己装小偷懒。 两个人刚换好衣服,房宽和马三宝陪着燕王走了进来。 “小四,伤得重不重?”看到床上躺着的朱隶,燕王两步奔了过来。 朱隶赶紧坐起:“没事四爷,一点小伤。”朱隶知道燕王也非常关心他,但在朱隶的心里对燕王和燕飞两个人的感觉截然不同。 对着燕飞,明明能走路,他也说走不了。 而对燕王,明明伤得很重,却要笑着说小伤小伤。 看见燕王打量燕飞,朱隶介绍道:“四爷,这位是燕飞,我的一位江湖朋友。” 燕飞犹豫了一下,还是跪下道:“草民拜见燕王殿下。” 燕王忙伸手扶起:“你是小四的朋友,就是本王的朋友,不用拘礼,小四叫本王四爷,你以后也叫本王四爷吧。” 燕王的这番话,除燕飞外,朱隶、房宽和马三宝都吃了一惊。 跟小四一样叫燕王四爷,要知道只有小四能管燕王爷叫四爷,其他人都没有这个殊荣。 燕飞以为大家都叫燕王四爷,倒没觉得受宠,但燕王作为一个王爷与一个贫民这样论交,让燕飞心里也很感动。 其实燕飞杀手的身份燕王已经知道,在研究这个计划的时候,朱隶就坦率地说出了燕飞的身份,因为行刺燕王他和燕飞两个人,如果燕飞假戏真做,可不是儿戏。 所以最反对这个计划的是房宽。 马三宝不可置否,一方面他相信朱隶的判断,另一方面他也担心燕飞靠不住。 最后拍板是燕王。 燕王只是说了一句:“小四相信的人,本王也想信。” 只这一句话,朱隶就知道自己这一辈子都是燕王的人了。 一个王爷,把自己的命就这样坦然的交到你的手上,对于朱隶来说,除了无条件的效忠,还能有什么别的? 要说收买人心,所有的人跟燕王比起来,只能算还没毕业的小学生。 他不需要收服多少人,只要把朱隶攥得妥妥帖贴的,朱隶收服的人,都是他燕王的人。 房宽瞧了个空走到朱隶身边,猥亵地笑道:“伤到弟弟了吗?” 朱隶低声骂道:“上你没问题。” 第060章 刺杀燕王 第060章 刺杀燕王 第061章 太子病逝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61章 太子病逝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61章 太子病逝 燕王在徐州府衙遇刺身亡的消息,很快就像瘟疫一样蔓延开来,但所有人知道的都是小道消息。当晚,房宽下令严禁泄露燕王遇刺的消息,违令者军法处置。但实际上不停地将消息透露出去的,当然也是房宽和马三宝。只是有了房宽的命令在,谁也不能去证实,当第二天到处都有人再悄悄议论这件事的时候,当晚当值的禁卫一个个三缄其口,一问三不知,生怕房宽查出消息是由他们透露的。但越是这样,越让人觉得这消息是真的,特别是房宽下令因燕王偶感风寒,车队在徐州休息一天,像是证实了燕王出事了一样。 最倒霉的当然是徐州的知府,一个王爷在他的府衙内死了,别说他的官当不了了,命能不能保住都两说,郁闷啊,当初听说燕王没进兖州的府衙却到了自己徐州的府衙,还沾沾自喜呢,以为自己交了什么好运,哪成想不是好运,是衰到家的衰运。 徐州知府姓刘,刘青州,虽然姓刘,跟刘邦却没什么关系。在徐州这个地方,刘姓是大姓,在大街上扯着嗓子喊一句:“刘大哥!”能有十多个人回头。 刘青州是洪武十三年的进士,到徐州当知府也有三年了。徐州这个地方直属京城,大官太多,刘青州在朝廷中并没有什么靠山,因此三年的知府,没什么功劳,只有苦劳。 燕王这一出事,连苦劳也没有了。 虽然房宽下令封锁消息,但知府得跟着车队回京城,刘青州知道自己这一去,也就回不来了,倒也想开了,交代了后事,安排好妻小父母,跟着车队上了路,一路上很是镇静,偶而还帮着房宽和马三宝安抚随行的禁卫。倒让房宽暗暗留上了心,见到朱隶后将刘青州的表现一一说了一遍,朱隶也对这个人提起了兴趣,亲自拜访了两次,彼此都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从刘青州的身上再次看到了福祸所依这句真理。 明明以为是祸事,竟演变成仕途的转折。也是刘青州看透生死,从容接受,不然事情结束,他不过还是做他的徐州知府。 当时徐州府衙的流言蜚语朱隶三人并不知道,当天夜里,房宽以追查杀手为名,连夜送他们出了城。 因为朱隶受伤,三人弃马乘车,燕飞权当车夫。 七天后,京城在望。 没有进城,朱隶带着马车直接到了城外冯三虎坐镇的禁军营帐。 朱能和赵胜德已在此等候多天了。 “末将朱能叩见燕王爷。” “末将冯三虎、赵胜德叩见燕王爷。” 朱能这小子,见到燕王还有几分激动,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倒是冯三虎和赵胜德很平静。毕竟他们的官还是太小了,见燕王的机会不多,燕王的荣辱与他们的关系也不是很大。 人都是很现实的,过去是这样,现在更是这样。 燕王恢复了他一贯的冷漠。如果不是燕飞将消息透露给朱隶,朱隶千里护送,燕王也许真到不了京城了,如今看到黑压压的一群人跪在地上迎接他,心中总该有些感慨吧,可从燕王的脸上,根本看不出来。泰山崩于顶而色不变的本事真不是一般人能练出来的。 其实这一路,燕王真一点没担心过,用他的话说,这事轮不到他操心,有小四呢。倒是无拘无束地跟着朱隶一路游玩过来,似乎还意犹未尽。 朱隶可是大大地松了口气,终于平安地护着燕王到京城了,虽然后面几天有燕飞陪着,轻松了不少,但守护的那根弦始终都紧绷着,现在总算可以放松了。 跟朱能交代了几句,朱隶带着燕飞离开了营帐。 快一个月没见到太子了,不知道太子病情怎样,朱隶心中也很记挂,当然,一回来就直奔太子府,主要目的倒不是去看太子,而是带燕飞去看曼妙。 此番和燕飞分手,不知道何年何月还能再见,朱隶当然希望燕飞能留在四爷身边,但他知道燕飞既无心入仕途,更不愿意受朝廷的约束,策马江湖才是燕飞想去的地方。 他知道燕飞还有一事放心不下,就是和他单线联系了五年的曼妙。无论对曼妙还是对燕飞,朱隶总要给他们这个选泽的机会,如果曼妙真的跟着燕飞走,朱隶也只好祝福他们。 别说朱隶很大方,朱隶只是不想勉强任何人。 曼妙仍然带着大大的帽子,帽檐上垂下厚厚的面纱。 想到曼妙曾经惊为天人的容颜,朱隶心中隐隐作痛。 曼妙看到朱隶极为兴奋,看不到她的表情,却能从她的身上感觉得到。 然后曼妙陡然一僵,她看到了跟在朱隶身后的燕飞。 拍拍燕飞的肩膀,朱隶低声道:“你们先聊,我去看看太子。” 太子更虚弱了。 仍然是当初朱隶培训的那八个人在贴身照顾着太子。 已是三月底,大地已是一片绿装,空气中含着淡淡的苦涩味道,那是杨树的“花苞”。 太子的房间一直按朱隶的吩咐,感觉不到风,却有清新的空气在流动。 可惜,无论朱隶怎么努力,也拉不住太子逝去的生命。 跪在太子的床前,看着沉睡中已瘦得皮包骨头的太子,朱隶的心中说不出的难收,那十多天的日夜相陪,让他与太子之间建立了浓厚的感情,不是君臣,更像朋友,像亲人。 太子睡得很不安稳,眉头紧缩着,身体偶尔轻轻地抽动。朱隶忍不住上前,轻轻拉住了太子的手。 只是这样一个小动作,已惊醒了太子。 睁开眼睛,太子无神的目光注视着朱隶,然后慢慢聚焦,眼神中渐渐焕发出神采,越来越亮,终于露出笑意,轻轻地唤了句:“朱隶。” 朱隶的眼泪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 太子慢慢伸出手臂,想拭去朱隶的眼泪,却终于无力地垂下。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再道:“别哭。” 朱隶的眼泪掉得更多。 站在一旁的侍女抽泣着递给朱隶一条手帕,低声道:“太子一直在等你。” 朱隶抬起泪眼,望着太子,轻声问道:“爷,您还有什么吩咐?” 太子的目光露出了惊喜,定定地看着朱隶。 朱隶哽咽着重复道:“爷,您还有什么吩咐。” 太子笑了,笑容绽放在他的脸上,像春天的花儿一样灿烂,举起手似乎想抚摸朱隶,朱隶赶紧往前凑了凑,太子轻声道:“小四。” 朱隶带着泪水点点头:“小四在,爷想交代什么?” 朱隶知道,太子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朱允炆,如果此时太子说,保住朱允炆的皇位,他也一定会尽全力去做。 太子的手终于拭去了朱隶的眼泪,然而新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没有,小四好好活着。” 朱隶愕然的看着太子,当他准备放下一切答应太子的时候,太子居然什么也没说。 “爷。” 太子笑着看着朱隶,抚摸着朱隶的手忽然滑了下去。 “爷。”朱隶轻轻呼唤了一声,不见太子反映,抬头望去,太子的嘴角虽然还含着笑意,眼睛却已闭上。 朱隶心中一惊,冲着门口大喊:“快传御医!” 御医很快来了,检查了一遍说道:“太子晕过去了。” 朱隶方要松口气,御医又加了一句:“恐怕醒不了了,准备后事吧。” 太子果然再没有醒过来,十天后,洪武二十五年四月,大明朝的第一任太子朱标,走完了他尊贵、平淡却多少有些郁闷的一生,年仅三十有七。 太子的突然病重,使朱隶错过了与燕飞告别,甚至曼妙并没有跟燕飞走,也没在朱隶心里激起多少波澜,只是把曼妙和香香从太子府接出来,仍然住进了中山王府。 燕飞临走前托曼妙转给朱隶的一封信,朱隶始终贴身藏着,一直没看,不是不想看,是提不起勇气看,虽然燕飞好好地活着,朱隶却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见到他。 在太子的葬礼上,朱隶第一次见到了秦王,无论秦王什么表情,在朱隶眼中都是一副得意洋洋的嘴脸,他就是杀害太子的凶手,也是几次刺杀燕王和自己的主谋,如果不是顾及动手杀了他会给燕王带来灭顶之灾,朱隶早就当一次真正的刺客,杀了那个王八蛋。 从燕王踏入京城的一刻起,就有人不停地在燕王面前煽风点火,说朱隶已经是,现在更是朱允炆高参,说朱隶怎么在太子病中期间独霸太子,怎么把燕王另一员大将朱能也拉拢过去。 燕王开始只是听完笑一笑,说:他相信朱隶。 再有人说,燕王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到后来,只要谁说朱隶一句燕王不爱听的,立刻拉下去杖责二十,大家这才知道,想挑拨燕王和朱隶的关系,根本不可能。 然而真的不可能吗?在燕王的心中,真的没有一点想法吗? 遗憾的是所有的这一切朱隶当时都不知道。 燕王回到京城,住在朱元璋为回来的这些儿子安排了府邸,燕王妃早早接了过去,徐老夫人却以朱隶是她的干儿子为由,将病中的朱隶留在了中山王府。 朱隶自从见过太子后,一直处于精神恍惚状态,且日渐严重,到后来已没有主见,别人怎么安排怎么好,他一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发呆和睡觉。 朱隶的状态让大家都担心,御医请了好几个,看的结果都是一样:过度刺激,太劳累,休息一段就会好。只是这段时间有多久就不好说了,或者几天、一个月,或者一年甚至几年。 第061章 太子病逝 第061章 太子病逝 第062章 泪洒秦淮河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62章 泪洒秦淮河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62章 泪洒秦淮河 整个四月份就在这种沉闷的气息中过去了。 太子的死打击最大的还是朱元璋。 他苦心经营多年的格局一下子全部被打破,皇位的继承人突然成了最抢眼的问题。 京城里暗流涌动,大家都在猜想朱元璋会立谁做皇位继承人,明里暗里的势力争夺此起彼伏。 很多人想到了朱隶,但很快都放弃了,朱隶头部受过重伤的事在京城很快传开,大家都在悄悄议论这次刺激引发了朱隶的旧伤,朱隶傻了。 端午节就在这种不明的气氛下悄悄来临。 太子丧事未满百天,京城禁止大型娱乐,端午节也比往年冷清了很多,但总是过节,街上还是比平时热闹。 沈洁和徐妙锦一左一右陪着朱隶在街上慢慢走着。端午节市面上总是会卖一些小手工艺品:小葫芦、糖人、用彩色的丝线做的种子,等等。沈洁和徐妙锦随走随跳着,每每拿起一个问朱隶还看吗?朱隶一律点点头。 两个美女对视一眼,只能暗暗叹气。 拽朱隶出来是希望他散散心,可是无论外界多么热闹,他似乎总是处在一个封闭的世界。 三人信步走到淮河边,几个月前的正月十五,他们还在一起纵情欢乐,就是从那个晚上开始,发生了一系列事情:曼妙突然出现,沈洁被绑架,遇到燕飞,然后北上接燕王,一路历经坎坷,终于回到京城,太子病重,接着去世,而朱隶开始不言不语,成了别人眼中的傻子。 忽然,沈洁和徐妙锦发现朱隶不走了,眼睛丁丁地望着河面。 顺着朱隶的目光望去,见河面上飘了一只小纸船。 沈洁心思一动:“我们也做些纸船好吗?” 朱隶点点头,向河边走去。 沈洁立刻示意徐妙锦跟着,自己跑去买纸。 回来时,见朱隶和徐妙锦在河边坐着,朱隶定定地望着河里,徐妙锦则定定地望着朱隶。 看到沈洁,徐妙锦大大地吸了口气:“我不会游泳。” 沈洁摇摇头笑了,她想说朱隶不会故意跳进去的,但想想还可能无意中跳进去,谁知道朱隶有没有意思到他面前是条河。 把纸放在地上,沈洁和徐妙锦两双灵巧的小手开始叠纸船,她们叠好一只,朱隶就拿起来放进河里一只,不大会功夫,朱隶面前的河面上已飘满了各种颜色的小船,小船随着水流慢慢飘走,像个船队。 忽然,徐妙锦发现沈洁手停了,目光呆呆地注视着朱隶。徐妙锦疑惑地望向朱隶,赫然发现不知何时,朱隶已泪流满面。 徐妙锦吓了一跳,方要开口询问,一旁沈洁的手轻轻地捂上了她的嘴,默默地摇了摇头。 太子去世,她们知道朱隶很难过,却没见他掉过一滴眼泪。就连太子的葬礼上,很多人在假嚎,朱隶也只是黯然地跪着。 两人暗叹一声,一边悄悄地观察着朱隶,一边默默地叠着纸船。 她们叠好一只,朱隶还是往河里放一只。 河面上已经飘了很多纸船,吸引了两岸的游客,大家都在指指点点,有认识沈洁和徐妙锦的人,想上来打招呼,都被暗暗尾随他们的朱能和徐增寿挡了架。 由此看来,门神这个工作是很容易上瘾的。 默默叠着纸船的沈洁似乎听到朱隶在小声说话,望向徐妙锦,见徐妙锦也在凝神听着,在用心听,朱隶果然在小声说话,放下一只船,他就会说:“爷,好走。”再放下一只:“小四送你。” 两个人也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她俩都知道太子生前很希望朱隶称呼他爷,也很想亲切地叫朱隶小四,朱隶一直都没有答应,她们不知道朱隶最后叫了没有,但她们相信朱隶就算没叫,此时此刻,太子也听到了,应该欣慰了。 直到天色已晚,两个人把所有的纸都叠成了小船,被朱隶一只只放进了河里。第一只小船早已不见了踪影,后面一只一只地跟着,飘向天边…… 放完最后一只小船,沈洁和徐妙锦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坐酸了的双腿,双双俯身拉朱隶:“回家吧。” 朱隶很顺从地被她们拉了起来。 守在一旁的朱能、徐增寿牵了马车过来,扶着他们上了车。送回中山王府,朱隶没吃晚饭,直接去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朱能不放心,早早地来到了中山王府,方踏进朱隶住的院落,就觉得气氛不对,转过影墙,看到徐增寿、徐妙锦两兄妹正同朱隶、沈洁和索菲亚一个桌上吃着早饭,小芸一脸兴奋地忙上忙下,亲自为他们添饭布菜,餐桌上不知谁讲了什么,沈洁和徐妙锦两个美女笑声连连。徐增寿似乎想笑不敢笑,忍得很辛苦,索菲亚虽然听不懂说的什么,但看大家笑她也笑,只有朱隶一脸严肃地狂吃,但看他的表情已十分生动,不再是前些天那副木讷的表情。 看到朱能进来,徐增寿招呼道:“老朱,过来一起吃。”说着又转向小芸:“再添一副碗筷。” “哎。”小芸清脆的回答含糖量至少八个加号。 朱能坐在朱隶的对面,直愣愣地看着朱隶,朱隶被看得不耐烦了,吼道:“我脸上刻花了。” 朱能惊讶地用手指着朱隶:“你你你说话了?!” 朱隶“啪”的一掌把朱能的手指打开:“你丫的我什么时候不会说话了!” 朱能跟本没感觉到手指的疼痛,又指着朱隶道:“你真会说话了?!” 朱隶夹起一个馒头塞进朱能的嘴里:“吃你的饭吧,大惊小怪的!” 朱能嘿嘿傻笑着从嘴里拿出馒头,眼圈竟有点红了。 徐增寿忙夹了一筷子菜放在朱隶的碗里:“快吃饭吧,别好了一个又来一个,我可禁不起你们这样折腾。” 中山堂里,朱隶恭恭敬敬地给徐老夫人磕了个头:“孩子不孝,让义母担心了。” 徐老夫人用手绢擦着眼泪,吩咐道:“快起来,起来,没事了就好,来,坐在义母身边,让义母好好看看你,看这瘦的,梁管家!” 梁管家是个五十多岁的矮胖子,听到呼唤忙屁颠屁颠的跑了进来:“老太太,您吩咐。” “从今儿起,吩咐厨房一早一晚炖两盅血燕窝,给四儿送去。” 嚯,血燕窝,那可是三十两银子一个,顶一个普通家庭半年的生活费了,还一早一晚各一个,咱可吃不起。 “义母,我身体好着呢,不用补。” “这里里外外就忙你一个人,要是早给你补就不会得这场病了。”徐老夫人说着又掉下了眼泪。 朱隶忙道:“义母,我不是好好的,您别担心。” 站在下面的徐增寿瞪了朱隶一眼,什么叫就忙你一个人,合着我们都闲着吃干饭呢。 朱隶撇撇嘴,暗道:又不是我说的,瞪我干嘛。心里却是暖暖的,甭管干湿,有娘真好。 看到梁管家还没走,徐老夫人又道:“眼看天热了,让裁缝来一趟,给四儿做两套衣服,顺便给沈姑娘也做两套。” 徐增寿凑趣道:“娘,孩儿的衣服也该换了,给孩儿也做两套吧。” 徐老夫人两眼一瞪:“找你媳妇做去。” 徐增寿被噎了回来,气得又瞪了朱隶两眼,回头一看梁管家还站着,狠狠地说道:“快下去吧,再不下去,娘要把整个王府都送给小四了。” 众人哄地一声笑了。 朱元璋为燕王安排的王府在皇城附近。 守门的禁卫看到朱隶来,一个个都睁大了眼睛,朱隶表面上北上,其实悄悄保护燕王爷回京城的事,他们后来都知道了,朱隶精神恍惚,被外人称做“傻了”的事他们也知道,为此他们还跟别人打过架,弄得京城里的人都知道,燕王爷的禁卫不好惹。 朱隶对禁卫们咧嘴一笑,不待通报直接进了燕王的书房。 马三宝正在燕王的服侍着,见朱隶进来嘴巴张得足能塞进一个鸡蛋,刚要说话,朱隶一手捂上马三宝保的嘴,打了个手势,让马三宝先出去了。 燕王坐在书案后面专心的看着皇上转下来的奏折,边看边喝茶,觉得茶杯空了,往书案上一放。 朱隶忙续上了新茶,轻轻换了一句:“四爷。” 燕王伸向茶杯的手陡然僵住了,却仍未抬头,片刻,伸手拿起茶杯,缓缓地喝了一口,仍看着奏折,沉声道:“你好了?” “是,让四爷惦记了。” 燕王没说话,也没有抬头看他,朱隶却看到燕王端着的茶杯微微颤抖着,一页奏折一共十几个字,已经看了半炷香了,还在看。 “小四!”听到是燕王妃的声音,朱隶急忙走向门口。 燕王妃急匆匆地走过来,朱隶从来没想到燕王妃居然能走得这么快,房宽和马三宝眼见要跑着才能跟得上。 “姐。”朱隶两步出了门口,在院中跪了下来。 燕王妃走到近前,泪流满面地看着朱隶,轻轻呼唤:“小四。” “姐。”朱隶的眼泪“唰”的就下来了。 燕王妃一把抱住跪在地上的朱隶…… 在众禁卫当中,他是统领,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有他在,都由他来解决。 在所有的朋友中,他是领军人物,出谋划策,运筹帷幄,朋友信任他,他也责无旁贷。 在家里,他是她们的靠山,小芸、沈洁、索菲亚、曼妙、甚至徐妙锦,他或许有让她们失望的时候,但只要他在,天塌下来也不怕。 对于燕王,他是最得力的助手,什么事情交给他,就等于解决了。 对于老夫人,他是出色的儿子,他总能让她为他骄傲,让别人嫉妒她有这样一个出色的儿子。 面对他们所有人,朱隶总是坚强的,没有吓得倒他的困难,没有让他服输的难题。再苦再难,面对他们的,朱隶都是一副自信的笑容,也是他的笑容,给了所有人信心。 只有在燕王妃面前,朱隶放任了自己的软弱,他不是钢铁人,他也会累,他也会心痛,他也有跨不过去的坎…… 房宽和马三宝守在院外,燕王默默地站在门口…… 晚宴十分丰盛。 燕王特意吩咐把朱能也叫了过来。 朱隶看到马三宝在燕王身边半年多,颇得燕王信任,心中暗暗高兴,自己这一步棋走得很对。房宽经过半年的锻炼,也干练了很多,看来燕王身边没有自己,也过的很好。 这种想法让朱隶心中多少有些失落。 一直跟着燕王,没有机会与房宽或马三宝单独说话,也不敢问苏蕊怎么样了,有没有被燕王收为侧妃,一会瞧个空,悄悄问问,半年没有音讯,还有些惦记这个丫头。 “报告,宫中送来皇上口谕,明日下朝后,请燕王和朱隶将军谨身殿觐见。” 晕,好好地吃着饭,这皇上老儿怎么又想起我来了。 第062章 泪洒秦淮河 第062章 泪洒秦淮河 第063章 皇储之争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63章 皇储之争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63章 皇储之争 虽然轻车熟路,朱隶却对谨身殿极为厌恶,上次朱元璋就让我在这里过了几次鬼门关,今天也不会轻易放过我的。 皇上还没有下朝,燕王和朱隶等在殿外。 目光投降燕王,见燕王含笑点点头,朱隶也露齿一笑。上次是孤身一人,虽然身边有徐增寿,但是徐增寿只有担心的份,根本说不上话,这次不同,有燕王,分量可不一样了。 等了一会,看见皇上的龙撵在锦衣卫地簇拥下向这边走来,朱隶和燕王赶紧跪下接驾。 皇上在谨身殿的龙椅上坐好,朱隶叩见完毕起身悄悄四处一看,嚇,皇上召见的除了他和燕王外,还有一个人他认识,蓝玉,另外还有五个人,从官服上看他们品位不高,朱隶也没见过他们,但朱隶听说个他们,他们就是朱元璋的顾问,也就是后来的“内阁”。 不要以为内阁这个政治制度是欧洲人发明的,最早发明这个政治制度的是老朱头——朱元璋,在胡惟庸案后,朱元璋嫌丞相分了他的权利,废除了已经实行了一千六百年的丞相制度,设立了内阁,时间是1380年。 内阁在朱元璋手里还只是雏形,当时包括华盖殿、文华殿、武英殿、文渊阁和东阁五处,成员统称大学士,都是饱读诗书、年纪较大的文官,他们虽然不参与政事,但他们的意见,朱元璋还是很重视的。 十多年之后,也是太子去世以后,这些内阁成员已在朝廷小有名气,特别是最近一段时间,皇上的立储之事悬而未决,这些大学士成了各势利的拉拢对象。 所以燕王一看到这些人出现,基本上猜到皇上今天的目的是什么。但朱隶这段时间充耳不闻窗外事,并不知道自己一度也跟这些大学士一样,是各势力拉拢的对象。 “朱爱卿,听说你前一段时间病了,可大好了?”朱元璋的声音听起来总是那么低沉,似乎随时都在耍着心机。 朱隶连忙跪下,这么多人你怎么又看上我了,我昨天才好你今天就把我弄到这来了,早知道我再装几天哪。 “谢陛下关心,末将已经大好了!” “爱卿平身,朕听说爱卿的病是因为思念太子所致,爱卿跟标儿的感情真是深厚。” 你丫的,燕王在这站着呢,你居然这样说,什么意思嘛。 “回禀陛下,太子殿下宅心仁厚,友爱贤德,太子的离去,不仅陛下痛心,太子的兄弟姐妹们痛心,朝廷的大臣们痛心,就是我大明朝的每一个子民,都感到痛心。” 朱隶感到背后有五道目光同时射向他,嘿嘿,玩这种文字,我不比你们差吧。这是朱元璋把我逼出来的。 朱元璋似乎对朱隶的回答很满意,暂时把朱隶放在了一边,转向蓝玉。 “蓝爱卿,标儿忽然撇下朕走了,朕心痛之余,还得勉力国事,可是朕年事已高,储君的位置不能空着,蓝爱卿认为谁做储君比较合适。” 皇上你问得也太直白了,这种事情能随便回答吗?不过蓝玉这种粗人,大概不会转什么脑筋。 朱隶偷眼看看燕王,见燕王面无表情,刚才自己的回答,燕王也面无表情,那些一听就是假话的东西,燕王当然明白,不知皇上的话刺到燕王的心了没有。 扪心自问,在太子清醒的最后一刻,自己确实没想到燕王,如果太子临终真说什么,自己肯定答应,即使会损害燕王的利益。 帝王出身的人不服不行,自己那样效忠燕王,也被太子在最后一刻给收了。 太子就是仁德,什么话也没说。 朱隶想到太子最后那一笑,心里又又些酸酸的,连蓝玉说了什么话都没有听到。 “蓝爱卿认为立允炆比较合适?”朱元璋重复道。 蓝玉推荐朱允炆很正常,虽然太子不喜欢蓝玉,但蓝玉到底是太子的舅舅,朱允炆的舅爷。 “朱爱卿的意思见?” 靠,你居然抓我来讨论这样敏感的问题,我算什么,听上去是个二品将军,有仗打有兵权是个将军,没仗打就是个保镖头子,你问我,不是耍我吗? “回禀陛下,末将处事不深,才疏学浅,一切都听陛下的,没有意见。” “朱爱卿不必有顾虑,朕只是听听你们的意见。” 这你说得倒是实话,我们说立谁也不好使,到最后还是你说了算,不过你为什么要我说意见。 朱隶思考了片刻,恍然明白了,皇上这是在收集选票。 他想立朱允炆。 但朱允炆毕竟是他的孙子,年纪太小,立朱允炆必须有大臣们的支持,今天召见的这几个人,蓝玉,跟太子闹得再僵也是,当然支持朱允炆。 燕王,肯定不会服气他的二哥三哥,总不能自己推荐自己,让燕王选择也只有朱允炆。 自己,皇上一上来就关心病情,接着说自己跟太子感情深厚,摆明了要把自己往里拉,让自己也投朱允炆一票。 至于后面那五个大学士,他们并不是来提意见的,而是查祖数典,为皇上立孙子找出理论依据。 哎,皇上,不是我不想推荐你孙子,他实在没有能力坐稳这个皇位,我也是为太子着想,为允炆着想,才不推荐他的,太子早有先见之明。不希望允炆走他的老路。 “回禀陛下,末将斗胆认为,皇孙年纪太轻,不足矣担当大任。晋王住藩边疆多年,骁勇善战,经验老到,且太子走后,晋王年龄最大,应该由晋王担任储君。” 朱隶的话落,大殿一片寂静。 朱元璋冷冷地看着朱隶,不用他说,朱隶也知道他的画外音:你怎么从来都是惹麻烦那主儿,朕当初为什么没有杀了你! 蓝玉的目光就更直白了,整个两把匕首,高喊着:我用眼神杀了你!可惜呀,你的功夫还没练到那一步。你就算把眼睛瞪出来,我也毫无感觉。 燕王的目光比较复杂,他不明白朱隶为什么这样说,皇上不喜欢老二是众人皆知的事,就是因为老二被别人告到了皇上那里,皇上才派太子去了解情况,结果回来就一病不起,最终撒手人寰,回京的路上你不是还说怀疑太子的病是晋王动得手脚吗?为什么现在竟然推举晋王。 就算想撇清和太子的关系,也不用这样做吧,如果父皇因此而找茬责罚你,怎么办? 后面的五个大学士则各有各的想法。太子死后立太子的长子,不是不行,不过立太子的弟弟二皇子的例子更多。 “老四,你的看法呢?”朱元璋终于沉声问道。 燕王看了一眼朱隶,也沉声答道:“回禀父皇,儿臣同意朱隶的意见,立二皇兄为储君。” 靠,你怎么也这样说呀,你没发现你爹的脸刚才就已经比铁锅底还黑了吗?你这话说出去,你爹直接变种为非洲人了。 朱元璋气的差点没晕过去,他今天真是找错人了!这两个人平时看着挺聪明的,今天怎么这样笨啊?朕是在问你们意见吗?虽然是选择题,朕已经告诉了你们答案,而且是唯一的,你们明知道答案,偏去选那个错的,敢跟朕这样玩,觉得朕拿你们没办法是不是? “立储的问题,朕再好好考虑考虑,老四,北平是北方的重镇,你这些年把守的很好,朕很放心,朕也知道你这么多年辛苦了,可是身为大明朝的皇子,就必须为国守边,你离开北平太久。朕不放心那些蒙古人,太子的丧事已毕,你们择日返回吧。” “是,父皇!” “朕倦乏了,你们退下吧。” 骑马返回府邸的路上,朱隶和燕王谁都没说话。 离开京城,对朱隶来说没什么。对燕王来说,储君是彻底跟他没有关系了。 虽然燕王当上储君的可能性不大,但这之前在燕王看来,也不是一点可能行都没有,皇上不喜欢老二,原来是很喜欢老三,但这两年老三太张扬,皇上也开始对他起了戒心,就剩自己和朱允炆,朱允炆太小,但让绕过老二、老三自己当,历代都没有这一条。 朱隶为什么会推选老二呢,别人不知道他对太子的感情,自己还看不出来吗?不是不介意,但朱隶一向心地善良,别人对他好他就会加倍的对别人好,大哥也是个心底善良的人,他们两个彼此感情深厚很正常。不过感情再深,大哥病重,他不是一样舍掉了太子,千里迢迢不惧生死来接自己,他推荐老二难道只是为了撇清和太子的关系吗? 燕王望向朱隶,发现朱隶也正看着自己。展颜笑了一下。 “四爷,我推荐晋王……” 燕王挥手打断他:“本王知道,你一定有你自己的理由,如果不想说就不说,如果你担心本王误会你和太子,本王可以坦率地告诉你,不会。” 朱隶笑了,你们哥俩,算是彻底地把我玩死了。但他推荐晋王的理由,确实不好说。朱隶总不能告诉他,你二哥过两年会死,到时我再推荐你三哥,你三哥也会死在你老爹前面,那时你就可以堂而皇之地登上皇位了。 “四爷,阿四现在真的不好解释,但阿四以性命保证,阿四这个选择,完全是为了四爷。阿四也知道,四爷同意阿四的选择,是担心皇上责罚阿四。” 燕王哈哈地大声笑了,他明知道朱隶不会做对他不利的事,但听到朱隶亲口保证,他还是非常开心。回北平就回北平,既然储君与他无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也是好事。 所谓天意,就是如此,朱隶的这个选择,真让他们离开了一个天大的是非。 第063章 皇储之争 第063章 皇储之争 第064章 燕飞的留言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64章 燕飞的留言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64章 燕飞的留言 回到燕王在京城临时的府邸,朱隶终于见到了老管家张伯和将军府里的人。说朱隶终于见到张伯他们很准确,张伯他们却是终于见到‘会说话的朱隶’,早在朱隶将燕王接回京城,他们就见到朱隶了,只是那个时候朱隶处于神游状态,看到什么人都毫无反应,就跟没见到一样。 年前到了京城后,朱隶就跟大家约好,过完正月十五回到南京聚齐,同返北京。大家回到南京时,朱隶已北上接燕王去了,燕王妃便做主先安排他们住下,待朱隶护着燕王到了京城后,又病倒了,燕王妃再次做主将他们带到了临时的燕王府。 张伯十年没回老家,这次回去,朱隶特意为张伯置办了些年货,让张伯在乡亲面前挣足了面子,老怀大悦,这时见到朱隶病好了,更是高兴,朱隶觉得他不但没老,反而越来越年轻了。 其他人见朱隶康复,也非常高兴,一群人围在一起七嘴八舌的,你说见闻他说乐趣,热热闹闹的吵了一下午,直到吃过晚饭,朱隶方返回中山王府。 张伯他们仍然留在临时的燕王府,燕王和王妃此番出来,禁卫带了不少,但没带多少下人,他们正好留在王府帮忙。 照例先去曼妙那里坐一会,朱隶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生病的这段时间,朱隶别的地方没去,曼妙那里没少去,虽然他一样是不说话,只是坐着,曼妙却看着心安,她相信朱隶的病很快会好的,因为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想着自己,他不会放弃曼妙,也一定能走出自己。 朱隶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一场梦,梦里的东西即与自己有关,也与自己无关,他能看到也能听到,却不明白也不想明白看到、听到的一切,他放任自己的思绪在飘渺的空间中游荡,没有思考,也没有快乐和痛苦,说到底,他就是在逃避。 来到明朝,一切都他来说都太顺利了,只要他付出了,努力了,事情都能解决,他太自信了。他甚至觉得,自己能改变历史了。 太子的死给了他当头一击。 他努力了那么多,付出了那么多,太子还是死了,一天都没有多活。 他知道太子临死前多么眷恋这个世界,然而他无能为力。 他终于明白,虽然他穿越了,但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他不是神,那一刻,他似乎无法接受,于是他逃避。 秦淮河上的那只纸船唤起了他对太子的回忆,太子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没有,小四好好活着。”久久地盘旋在他的脑海里。 太子没有给他任何压力,只是让他好好活着,他不能连这一点都做不到。 缓缓摸出怀里的信,是该面对一切的时候了。 很漂亮的小楷,燕飞在文学上的造诣一定不比他在武学上差。 没有称呼,没有落款。只有两行字: 兄闻周王朱橚广识百草,善解奇毒,弟可带妙投之。 兄尚有一事未完,待事毕后,寻弟。保重,慎之。 周王朱橚,朱隶知道他是燕王唯一的同母弟弟,燕王未就藩前,与周王一同在凤阳农家住了三年,用朱元璋的话说体验生活。朱隶曾听王妃说过,在众多皇子中,兄弟两个感情是最好的。 周王朱橚的临时王府也在皇宫附近,只是燕王府在东,周王府在西。 次日清早,朱隶来到燕王府,说自己一个江湖朋友中了奇毒,闻听周王善解奇毒,请求燕王为自己引荐周王。燕王头都没抬,随口说道:“去就行。” 朱隶不解,王爷是随便拜见的吗?没有人引荐,门口的禁卫是不会放任何人进王府的。 站在一旁的马三宝看着朱隶傻呼呼地站着,想说又不知该说什么,笑着在朱隶的耳边小声说:“京城里没有人不知道四哥。 朱隶的脸“腾”的红了。 站在周王府前通报了姓名,守门的禁卫看明星似得看了朱隶一会,立刻有一人跑了进去。 片刻功夫,那禁卫又跑回来,恭敬道:“朱将军,周王有情。” 跟着禁卫还未走进正厅,就听到一个洪亮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朱将军,欢迎欢迎,快请进来。” 朱隶立马被造愣了,这是走进王府吗?怎么像走进了草莽英雄的大堂? 周王中等身材,稍微有些发胖,虽然是燕王的弟弟,但看上去感觉比燕王年纪大,尤其让朱隶特别注意的是,周王穿了一件布衣,身上没有挂任何配饰,朴素的装扮,加上真诚的笑脸,朱隶心中立刻浮现四个字:平易近人。 “末将朱隶叩见周王。”再平易近人也是王爷呀,朱隶还得规规矩矩地下跪。 没想到这一跪却没跪成,站在一旁的禁卫竟出手拦了一下:“朱将军有所不知,给我们王爷见礼,不需要下跪,施礼即可。” 哦,这倒是新鲜事。朱隶乐了,这位王爷果然与众不同。 “末将朱隶拜见周王。”朱隶双手抱拳,深鞠一躬。 周王,那可是根正苗红的皇家人。他跟燕王同父同母,不仅是大明朝的王子,也是蒙古王子!双料王子,可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像个草莽英雄呢? “朱将军不必多礼,快请进!”周王竟然走下了正厅的台阶。 朱隶望着周王一笑:“谢谢周王抬爱,周王请!” 燕王遗传了蒙古人的悍勇,看来周王遗传了蒙古人的豪爽。 宾主落座,周王没说几句客套话,开门见山地问:“朱将军找本王有什么事请吗?” “闻知周王对百草深有研究,末将有一位朋友,不慎中了奇毒,恳请周王援手。末将不胜感激。”朱隶站起来抱拳一鞠躬。 “朱将军请坐,本王对百草倒是略知一二,但解毒……”周王沉吟了一会,“这样,你能否把你的朋友带来,让本王看一下。” 朱隶犹豫片刻,点点头。 做曼妙工作并没有费太多口舌,但曼妙提出要求,不管什么情况,不许朱隶看。 朱隶虽然极为好奇,但还是同意了。 站在周王的正厅里,朱隶特意后退两步。 周王轻轻掀起曼妙的面纱,虽然早有心理准备,看到时,还是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姑娘这毒可有什么感觉?”周王放下面纱问道。 “每天早上脸上有轻微的痛疼。”曼妙见周王微微摇头,心中一沉。 “本王虽略通毒药,但你毒本王解不了,不过,本王有个朋友药王,或能解此毒,本王不日将返回开封,姑娘可随本王同往。” 周王的前半句话让朱隶的心一凉,后半句话又燃起了希望,可是让曼妙跟周王回开封,若她是普通女子当然无妨,但曼妙身份特殊,万一杀手组织知道了她的行踪,派人追杀的话,岂不是要将周王置于危险之地。 曼妙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迟疑着未曾回答。 “末将谢过周王,待末将禀明燕王后,会护送周王和曼妙姑娘一同回开封。”好不容易有了希望,绝对不能放弃,只能走一趟了。燕王回北平,有朱能、房宽、三宝三人跟着,安全应该没有问题。 “朱将军若能同去,当然最好,本王也有问题想和朱将军探讨。” “不敢,末将才疏学浅,还望周王不吝赐教。” 周王哈哈大笑:“朱将军太谦虚了,你的才学在京城可是有口皆碑啊。” 朱隶心中苦笑:我有什么才学,编瞎话的才学吧。 同曼妙回中山王府途中,朱隶心中想着怎样回禀燕王,坐在一旁的曼妙轻声道:“不如我同香儿单独走,不与周王一路,这样周王就不会有什么危险,你也不用送我了。” 朱隶拉住曼妙的手:“你自己走,我也不放心。” “朱公子。”曼妙心中感动,朱隶对她一直非常关心体贴。 “虽然我们多次挫败杀手组织,但是我们并不知道他们有多少人,只要一天不把他们连根拔起,他们都有可能找你麻烦,放心,燕王那里我会处理。”朱隶用力握了一下曼妙的手,给她了一个放心的微笑。 回到自己的房间,沈洁正在练毛笔字。看到朱隶回来放下毛笔高兴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苏蕊已经被封为侧妃而且有了身孕。” 朱隶眼睛一亮:“你听谁说的。” “三宝下午来过,刚收到的信,燕王着急回去呢,可能这两天就要启程。对了,周王怎么说?” “需要去开封。”朱隶有些郁闷地坐在床边。 沈洁挨着他坐下:“能治你应该高兴,还发什么愁?” “我必须将他们送去。” 沈洁看了一会朱隶,想明白了理由:“你不好跟燕王说?” 朱隶点点头。 沈洁歪着脑袋沉思道:“如果我跟燕王说我想去开封?” 朱隶笑了,他喜欢沈洁这样为他分忧,虽然她想出的办法基本上都行不通。 “去睡吧,我会有办法的。”朱隶拉起沈洁,将她送出门口。 既然想不出办法就睡觉,明天再想。朱隶躺在床上,脑子里却想着沈洁说的好消息。 离开北平半年多了,苏蕊终于修成正果,有了燕王的孩子。还真想自己的将军府,还有世子朱高炽,不知道他这半年来有没有天天打太极拳?没有自己的陪同,世子还会不会沿着池塘散步?想到当初为了让世子多运动,自己没少讲故事,好在没白讲,世子的身体真是变了样。 朱隶想到这里忽然灵光一闪,有了办法,心中嘿嘿一笑,坦然睡去。 第064章 燕飞的留言 第064章 燕飞的留言 第065章 古城开封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65章 古城开封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65章 古城开封 二更十分,朱隶悄悄爬起来,穿上紧身衣裤,蒙上头巾,再次踏入刺客的行当。 有了一次当刺客的经验,这次显然轻车熟路了许多,避开街上巡夜的侍卫,朱隶无声无息地到了周王府。 现在可不是要避开禁卫而是要惊动禁卫了。 朱隶接近周王府后院时,故意弄出点声音,禁卫们果然四处张望,再当着他们的面逃跑,成了,周王府立马乱成了一锅粥,“有刺客!”的呼声喊成了一片。朱隶偷笑着趁乱溜出周王府,前后半个时辰,朱隶已安然躺在他中山王府的床上。 第二天到燕王府,意外的周王也在,给两位王爷见了礼,朱隶偷眼观察二人,细看,两人还真有几分相象,只是燕王的身上,时时都散发这一种权势,一份威严。而周王的身上,则更多了一些学者的味道,和一份随和。 如果两个人同时出现在宴会上,一定周王身边的人多,他博学多才,风趣幽默,又平易近人。 但如果两个人同时出现在危险地方,那一定燕王的身边人多,燕王的沉着冷静、不惧困难、拼搏到死的精神,让人们觉得只有跟着他才能找到活路。 龙生九子,各不相同。一奶同胞,居然有这样大的差别。 “小四,周王府里昨夜来了刺客。”果然跟周王感情深厚,燕王为周王感到担忧。 “刺客?抓到了没有?伤到谁了没有?”朱隶立刻装的很紧张的样子。 “没有,只是惊扰了一下就走了。”周王看着朱隶,眼神中含着一种说不清的感觉。 靠,周王什么表情,不会认为是我干的吧,这只老狐狸,远比外表看上去狡猾得多。 “虽然没有伤到谁,但本王还是不放心,小四,本王想派你护送周王回开封。” “是,四爷,周王计划带阿四的朋友回开封解毒,阿四今天来,也是想请您恩准,阿四想护送周王和阿四的朋友回开封。” 嘿嘿,我自己先说出来,周王,看你还有什么高招。 燕王和周王闻言相视一笑,朱隶心中一惊,坏了,让这兄弟两个给耍了。算了,反正目的已经达到,耍就耍了吧。 “小四,苏妃有了身孕的事你知道了吧,本王急于回去,明天周王同我们一起出发,到徐州再分开,你回去准备一下。” “是,四爷。末将告退。”朱隶施礼退出。 “输了吧,拿来。”燕王看着周王一笑,伸出手掌。 周王叹服地取出一幅字画:“四皇兄,小弟刚弄到手的。” 燕王毫不客气的接过来:“愿赌服输,五弟不是想耍赖吧。” 周王无奈的遥遥头,坐下端起一杯茶:“四皇兄真是了解朱将军。” 燕王自豪地笑了,别人不敢说,但是朱隶,他不仅了解他,他更相信他。 “四皇兄早就知道曼妙小姐的身份?” 燕王点点头:“愚兄一到京城就派人了解了,小四当时那个情况,他身边的人愚兄怎么敢大意。” “难怪都传朱将军对四皇兄忠心耿耿,连太子都拉不动,四皇兄对朱将军也是关心备至。” 燕王嘴角动了一下并没有吭声,他知道太子在朱隶心中还是很有地位的,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朱隶在大殿上没有推举朱允炆做皇储,燕王相信朱隶是为了他着想,但相信朱隶也定然没有违背太子的意愿,只是想不明白太子这样安排什么意思,不希望朱允炆做皇帝? 朱隶一切安排妥当后,来到太子府。 自从太子去世,他还是第一次踏入。 朱允炆身穿素衣,形容憔悴,见到朱隶,刚开口叫了声小四舅,眼泪就掉了下来。 朱隶拉着朱允炆的手,心中酸酸的,无言以对。 两个人就那么静静地坐着,谁也没有说话。 良久,朱允炆方幽幽开口道:“皇爷爷说你不赞成允炆做储君,为什么?” 朱隶望向朱允炆,见他的眼中包含着怀疑、伤害、失望…… 牵动嘴角笑了一下:“允炆相信小四舅吗?” 朱允炆迟疑了一会,终于点点头。 朱隶诚恳地说:“小四舅不会害你。” “父王不希望允炆做皇上吗?” 朱隶看着朱允炆的眼睛:“允炆想做皇上吗?” 朱允炆茫然地摇摇头:“允炆不知道。” 朱隶心中黯然,十五岁,虽然还算是个孩子,但长在皇家,他该有自己的决断了,怎么会回答不知道,他还是不相信我的。那个皇位,对于可能登上它的人来说,吸引力实在太大了,即使如太子一样仁柔的朱允炆,也抵抗不了它的诱惑。 “我明天离开京城,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你好好保重自己。”朱隶说完,起身离开。 “小四舅。” 朱隶站下。 “你会支持我吗?” 朱隶转过身拍拍朱允炆的肩膀,没有说话走了。 朱允炆流着泪喃喃道:朱隶,为什么你是四叔的人。 一路很顺利,除了在第一天的黄昏多了一个不速之客——徐妙锦。 燕王和周王都很纵容这个疯丫头,赶不回去,朱隶只好烦沈洁帮他修书一封,言明徐妙锦跟着周王去开封很安全,请家里放心,自己会尽快将其送返。 车队在徐州停留一天后,朱隶带着曼妙、香香,以及沈洁、徐妙锦、小芸和索菲亚与周王及周王的一百名禁卫向西北开封方向走。 张伯和将军府的人随同燕王向东北方向回北平。 燕王本想让冯三虎带着十几个人跟着朱隶,被朱隶拒绝了。 到开封用不了十天,但回北平还需要一个多月。 开封是个千年古城,早在战国时期,魏惠王就将京都迁至当时叫大梁的开封,此后,后梁、后晋、后汉、后周、北宋和金七个王朝曾先后建国都于开封,朱元璋一度也曾想过迁都开封。 开封最昌盛时期在北宋,历经九代帝王,当时称开封为汴京,也称东京,北宋画家张择端绘制的巨幅画卷《清明上河图》,生动形象地描绘了东京开封城的繁华景象。 朱隶对开封印象最深的,还是包公包龙图打坐开封府,一身正气,铁面无私,为官清廉、断案如神,朱隶对包公是敬佩得很。 包公虽然是北宋的人,但是把包公的故事编成小说是清朝的事了,最早的大该是《三侠五义》。 编成京剧就更晚了,21世纪时有个京剧盛况——徽班进京一百年,这样算,京剧是五百年后的事。 远远的开封府在望,朱隶想象着身穿京剧戏服,涂了一张大黑脸,还在额头上粘在一个弯月的包公,心中不觉有些好奇,不知道周王对包公的故事知道多少。 骑着马弯腰贴向周王的马车,在周王的马车上,还坐着执意要去开封的徐妙锦。 “王爷,就要到开封了。” 周王掀开车窗帘,向外看着:“本王到开封十余年了,不敢有一丝懈怠,所幸天不负本王,这几年风调雨顺,百姓的日子还算富足。” “王爷体恤百姓,是百姓的福气。王爷,您可知道北宋名臣包拯?” “朱将军是考校本王?” “周王您不要吓唬末将,末将胆子小,末将哪敢考校您,末将在请教您。”一个多月的路程相处下来,朱隶与周王之间没有了拘束,说话也不那么讲究了,彼此有一种朋友的感觉。 “你胆子小?!你要胆子小没有胆子大的。包拯包希仁是北宋名臣,本王住番开封,岂能不知。包拯铁面无私,公正不阿,你提起他,想让本王对照自省吗?” “您是王爷,他乃臣子,哪能相比。”朱隶赶紧解释。 “朱将军此言差矣,以史为鉴,可知兴衰,本王常自省北宋昌盛,南宋衰败之原因,不敢踏错半步。” “周王拳拳之心,皇上自当明鉴。”朱隶发现自己越来越会说奉承话了,学好不易学坏快。 “王爷,到城门了,您稍等片刻。”朱隶拍马上前,向守城的军士递交令牌,军士见是周王爷的车队,立刻清理闲杂人员,让王爷进城。 开封城历经六朝首府,气派不是一般的,道路宽敞,市面繁华,百姓神情安详,周王爷果然不是嘴上说说,在他的治理下这里不愧为明朝的仅在南京和北平之后的第三大都市。 见惯了周王出行,此番虽较每次都声势浩大,百姓仍然有秩序地避在两旁,看着周王的车队过去。 朱隶骑在马上,心中松下一口气,终于到了,这一路太平静了,平静的朱隶总觉得危险就在前面等着,他忽略了大殿上他力挺二皇子,让晋王暂时将他视为了同盟。 正放心地东张西望,忽然见到前面的队伍乱了一起来,朱隶心中一紧,一路上没有行刺,进城了行刺?!这样太让人意外了。 急忙上前,却见几个禁卫正用乱棍在打一个女子,女子并无反抗能力,只是双臂抱头,高喊:冤枉! “住手。”朱隶爆喝一声,“怎么回事?” “回禀将军,这民妇擅闯车队。”禁卫同朱隶一路行来,早已熟悉他。 那女人见没有人打她,又跪在地上,高喊:“民妇冤枉,求王爷为民妇做主。” 朱隶差点没被雷倒,我晕,拦轿喊冤,这种经典的事情也能让我遇上。 第065章 古城开封 第065章 古城开封 第066章 拦车喊冤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66章 拦车喊冤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66章 拦车喊冤 周王爷听到声音,下马车走了过来,朱隶赶紧下马跟在周王身后。 “下跪何人?” “回禀王爷,民妇马刘氏,开封府人,身怀奇冤,求王爷为民妇做主。”那女子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状纸,双手举过头顶。 朱隶走上前伸手取过,见那女子虽然血流满面,形容恐怖,但关节手脚灵活,说话也还沉稳,看来禁卫下手很有轻重,只是拦着,并未重伤。由此也看出周王之善心。 将状纸呈给王爷,未待王爷下令,朱隶已命令到:“将这妇人带回王府,暂时先看管好,待王爷明日再行审问。”虽然到了开封,还是大意不得,这人若是刺客,那可功亏一篑了。 周王赞赏地笑了笑,心中暗叹,四皇兄就是有福气。 一帮人马安顿下来,已近黄昏,照顾朱隶带着“家眷”,周王直接将他安排在了王府的侧院。 说是侧院,地方可不小,里外好几个院落,朱隶到无所谓住那里,反正就是个睡觉的地方,而且为曼妙医好了毒,她们就会离开。 沈洁和徐妙锦都是第一次来开封,顾不上旅途劳累,非要逛街,朱隶无奈只好陪着,让两个美女这样出去,他可不放心。 方出王府大门口没走几步,见一个五、六岁的男孩躲在一个墙角后面,不停地向王府张望,朱隶本也没有在意,不料想三人刚过去,那孩子竟抽抽涕涕哭了起来,两个美女立刻母爱泛滥,一个掏手绢,一个擦眼泪,柔声细语地问怎么了。 小男孩结结巴巴地说,他娘亲被抓紧王府了。 两个美女不满的目光立刻射向朱隶。 朱隶心呼冤枉啊,我刚到王府,王府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 看着两个美女不依不饶的神情,得,问一问吧。 “小兄弟,你娘亲什么时候被抓进王府的?” “不知道。”小男孩摇摇头。 不知道我怎么查。朱隶露出一副状似无辜的表情,不是我不管,是管不了。 沈洁瞪了朱隶一眼,转过头对小男孩说:“小弟弟,你娘亲是今天被抓进去的?还是以前被抓进去的?” “今天。” 沈洁看着朱隶得意地一笑,看明白了吧,问孩子要这样问。 朱隶叹口气,又蹲下道:“是上午抓进去的,还是下午抓进去的?” 小男孩“哇”的一声哭了:“上午还有娘亲,睡觉起来娘亲不见了,伯伯说,娘亲被抓到王府了。” 下午?下午我们都回王府了,什么时候抓人了,我怎么不知道? 朱隶一拍脑袋想起来了,那个告状的女人。 “小兄弟,你娘亲姓什么?” “别人叫她马刘氏。” 两个美女也知道怎么回事了,站起来问朱隶:“怎么办?” 朱隶看着小男孩道:“送他回家,还能怎么办。” 徐妙锦重新蹲下:“小弟弟,你家在哪里,我们送你回去。” 小男孩摇摇头:“没有家,家不让回了。” “那你和娘亲住在哪里?”沈洁也蹲下问。 小男孩抬手指了指,朱隶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并没有看到什么住宅。徐妙锦和沈洁也疑惑地互望着。 男孩子解释道:“外面。” 此时天气尚冷,夜里在外面露宿,孩子穿的又不多…… “朱隶,把他带回去吧。”徐妙锦请求道。 朱隶白了她一眼,徐妙锦马上改口:“小四哥。” “带回去可以,就我们几个人,谁照顾他?” 沈洁立刻道:“我们,让他睡你的房间。” 朱隶笑了:“可以,我睡你们谁的房间?” 两个美女一起对朱隶怒目而视。 “想歪了吧,我的房间没有了,你们两个当然要騰一个房间给我,不腾也没有关系,我不在乎跟你们两个谁挤。”朱隶一脸坏笑的说完,抬腿就走,他才不会傻得站在那里等死。 走进王府大门,一名禁卫匆匆从里面跑了出来,见到朱隶脸上一喜:“朱将军,下官找了你半天了,下午拦车的那个女人,哭着闹着非要找她的孩子。” 朱隶冷静道:“知道了,你先回去,我这就过去。” 转过身,朱隶先对着两个美女做了个鬼脸,然后问小男孩:“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马智杺。”小男孩说着,竟然把自己的名字工工整整地写在了地上。 这么小就会写字,可见不是普通家庭的孩子,怎么会流落至此。 两个美女见小男孩会写字,更是喜欢了,也不理朱隶,径自带着孩子进了王府。 朱隶则转身进了关押马刘氏的院落。 马刘氏面上尚有泪痕,包扎过的伤口又微微渗出了血迹,衣裳凌乱,显见她曾经哭闹过一番。 看到朱隶,马刘氏立刻跪倒不断磕头道:“求求大人让民妇去找民妇的孩子,民妇不会跑的,明天还会回来告状,求求大人。” “你先起来。”朱隶声音平淡,却有不可抗拒的威严。 马刘氏不再磕头,呆呆跪着。 “你的儿子可叫马智杺?五、六岁?” 马刘氏惊恐地抬起头,声音颤抖地问道:“是,大人,他怎么了?” “你放心他没事,有人在好地照顾他。”朱隶没说孩子在王府,他还没摸清这个女人的底细。 马刘氏放下了心,想到自己面容凌乱,用手理了理头发。 朱隶注意到她的手很白很细嫩,不像是干粗活的,容貌虽然算不上美丽,也算文静秀气,此时安静地跪着,倒有几分书卷的味道,想到孩子会写字,这女人必然也是识字的。 “你安心在这里住一夜,明天王爷会来审理你的案子。”朱隶走到门口,忽然问道:“你为什么不到府衙去告状?” “回禀大人,民妇去府衙告状了,府衙老爷说,民妇没有理,被驳回来了。” 朱隶看着马刘氏,心道,她倒坦白。不知道现在的开封知府是哪一位老爷,是不是还公正无私。 转过正院,方要跨进側院,周王爷叫道:“朱将军,还没有休息?” “末将见过王爷,王爷怎么还不休息?”朱隶忙走回来。 “本王已派人通知老友药王,恐怕要过几日药王才能回来。” “末将谢过王爷!让王爷费心了。” 周王爷踱着步问道:“你去看马刘氏了?” “是,王爷,马刘氏说她已去府衙告过状了,被府衙驳了回来。”朱隶跟上周王爷的脚步。 “现任知府张定初张大人,人是不错,为官也清廉,就是有些迂腐,朱将军,明日你同本王一起审理这个案子吧。”周王爷站定,看着朱隶说道。 “是,王爷。” 朱隶的房间里,此时正热火朝天。 一个大大的洗澡盆放在房间当中,沈洁、徐妙锦、小芸、索菲亚围在四周,洗澡盆里,马智杺仅露出个小脑袋。 四个人像发现了新玩具一样,八只手都伸进了澡盆里,胳膊、腿都给洗过两遍了,四个人还没有尽兴,大有进行第三遍清洗的动向。 马智杺终于抗议了:“姐姐,我都洗干净。可以出去了吗?” 四个人犹豫了一下,终于决定暂时释放这个“小囚犯”。 把马智杺澡盆里抱出来,四个人围着他又是一阵爆笑。 她们第一次见裸体的小男孩。 要是马智杺知道她们在笑什么,一定会实行严厉的报复,当然需要十多年以后。 朱隶推门进来时,四个人刚给马智杺穿好衣服。 不得不承认这是个漂亮的小男孩,白皙的皮肤很像他妈妈,眼睛不大,但很灵活,一眼看上去是个机灵的孩子,比之方才在外面哭哭啼啼的样子,简直换了一个人。 看到朱隶进来,马智杺居然也会学大人的样子,跪下道:“见过大人。” 朱隶给逗笑了,走过来抱起马智杺,问道:“你父亲呢?” 马智杺清脆地回答:“母亲说,父亲去世了。” 这么大的孩子还不是很明白去世的含义,小小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悲伤。 “你和你母亲原来住在那里?我是问在你父亲去世之前。” “住在大房子里,跟这里一样大。”马智杺打量这房间说道。 这间房子是安排给朱隶的,本就是这个侧院中最大的一间卧房。 “你有哥哥姐姐和弟弟妹妹吗?” “有三个哥哥,哥哥不喜欢我。”马智杺说的挺伤感。 “乖,睡吧,明天带你去看妈妈。”朱隶将孩子抱到床上。几句问话,他已经能猜到事情的大概。 这孩子的母亲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小老婆,丈夫死后,三个儿子为霸家产,将年轻的继母和年幼的弟弟赶出家门。 案子应该不难断,为什么巡抚大人会驳回呢,听周王的话,巡抚大人不是个贪赃枉法,收取贿赂,胡乱断案的人。 第066章 拦车喊冤 第066章 拦车喊冤 第067章 被烧毁的遗嘱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67章 被烧毁的遗嘱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67章 被烧毁的遗嘱 第二天将马刘氏带上大堂,事情果然和朱隶猜测得差不多,马刘氏的丈夫马友财是当地的富户,家中有两处房产,一处在开封城内,另一处在开封城外。 马友财从事药材生意,经营多年挣了些钱,在城里有两家药店,近几年马友财觉得身体不好,一直住在城外的房子里,城里的房子由大老婆和三个儿子居住。 马刘氏本名栾红,娘家姓刘,是马友财十年前买回来的丫鬟,后与马友财有了感情,还生了儿子马智杺,但是大老婆始终不承认栾红的地位,马刘氏同儿子随马友财住在城外。 马友财虽然身体不好,却是突然去世,去世后大老婆就带着三个儿子将马刘氏和马智杺赶出了家门。 “你丈夫马友财可曾立过遗嘱?”周王爷沉声问道。 “立过,民妇丈夫说将城外的房子和地留给民妇母子俩。” “遗嘱现在何处?” “他们说是民妇瞎写的,做不得数,被他们烧了。”马刘氏又抽抽涕涕哭了起来。 晕,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被毁了,这马刘氏看上去不像是这么蠢的人啊,难道有什么内情? “马刘氏,你是说,那份遗嘱是你写的?”周王爷也听出了问题所在。 “回禀王爷,民妇丈夫自去年冬天以来,头脑和四肢不由自主地颤抖,无法握笔,因此遗嘱是民妇丈夫口述,民妇代笔的。” 帕金森?不是吧,这种病这么早就有了吗? “马刘氏,你丈夫立遗嘱时可有见证人?” “回禀王爷,本族的马柏铭马大伯是见证人。” “传证人马柏铭。” “是。”立刻有一个禁卫带着几个人走了。 嘿嘿,果然很有升堂的气势。 朱隶望向身后侧门,沈洁和徐妙锦也津津有味地在偷看审理,看到朱隶望向她们,做了个怪脸。 不消片刻,马柏铭带到。 “草民马柏铭叩见周王爷。” “马柏铭,你可认识跪在你旁边的这位妇人。” “回禀王爷,草民认得,她是我堂弟马有财的丫鬟。” 朱隶皱皱眉头,汗,这是不打算说实话了。 “这位妇人说他丈夫马友财曾立过遗嘱,你是遗嘱的见证人,可有此事?” “回禀王爷,我堂弟马友财从未娶过这丫鬟,草民也从未当过见证人。” 得,全推干净了。 周王爷也不由地皱皱眉头。 马刘氏又哭了起来:“大伯,民妇丈夫生前对您不薄,您怎么能昧着良心说话,那一日请您做见证人,还请您吃了饭,送了您十两银子做见证费,您怎么能说没有这么件事呢?” “栾红,你不要胡说,你哪个丈夫?我堂弟何时娶你为妾了?” 马刘氏无语,只有不停地流泪。 “今日暂时审理到这,将马刘氏先安排到后府,马柏铭暂先退下,不得离开开封,随时听候传唤。” 回到大厅,周王端起一杯茶,凝思了片刻,问朱隶:“朱将军怎么看?” “末将认为马柏铭说谎。” 周王点点头:“本王也这样认为,可是苦无证据。” “禀报王爷,知府张大人求见。” “请!” 张定初张大人和朱隶想象的大不一样,朱隶觉得迂腐的人应该是个小老头,开口之乎,闭口者也,张定初却长得人高马大,像个武将。 “下官张定初见过王爷。” “张大人请坐。这位是朱隶朱将军。” 朱隶和张定初互一抱拳,彼此见过。 “王爷,下官听说民妇马刘氏拦车告状,下官办事不利,惊扰了王爷,请王爷恕罪。” “马刘氏的案件你审理过了?”周王爷示意张定初坐下,问道。 “是,没有证据,下官驳回了。” “你怎么看这个案子?” “这个……下官曾做了过认真地调查,马友财虽然没有举办过仪式娶马刘氏进门,但也曾到马刘氏父亲家下过聘礼,而且这些年一直是马刘氏照顾马友财,马友财也在家人朋友面前说过马刘氏是他的妾室。” “嗯。”周王爷沉思地点点头,“遗嘱的事情呢?” “下官也相信确有遗嘱。下官了解过,马友财非常疼爱马刘氏为他生的小儿子马智杺,那孩子也非常招人喜欢,从小就聪明伶俐,马智杺周岁时,马有财曾为孩子办了一个周岁宴席,请了众多亲朋好友,并在他的好友,珠宝店何老板那里订过一只珠花,在宴席上送给了马刘氏,更曾扬言说将来要把全部家产都留给马智杺,就是因为此事,马友财与原配不和,才搬到城外居住,马友财去年身患重病,不会不做安排。” 张定初说完长叹一声:“下官明知道马刘氏有冤屈,却苦无证据无法为她们做主,下官为自己的无能感到惭愧,只好劳烦王爷定夺。”说着站起来,再给王爷深鞠一躬。 什么意思,合着昨天马刘氏拦车喊冤,是他的主意?! 周王爷也叹口气摇摇头:“一切证据都毁灭了,本王也有心无力。” “王爷,马友财生前是本城的税捐大户,与下官私下也有来往,是个好人,下官实在不忍心看着他喜爱的小儿子流落街头,请王爷和朱将军仗义援手,下官素问朱将军有勇有谋,下官先行谢过!” 张定初确实是个好官,肯为百姓着想,不过这事怎么又扯上我了。朱隶见王爷和张定初都看着他,心中苦笑,看我有什么用,我也没有办法。 “朱将军,事情的经过你都明白了?” “是,王爷。” “这件事情就由你来处理吧,有不明白和需要帮忙的地方,张大人会全力配合你的。”周王爷悠闲地喝了口茶,好像这事就算解决了。 “王爷。”朱隶急道,这算什么事,不带这样玩人的,你们都解决不了,我怎么解决。 “朱将军,你也不愿意看着那对可怜的母子流落街头吧,本王听说你昨日已将那孩子带进王府了?” 强!千万别小看皇家人,就是看上去如此平易近人的周王,谋略也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是。末将这就去着手调查此事,末将告退。”还能说什么,干吧。不是很想当一把包青天嘛,机会来了,当吧。 朱隶把自己扔在床上,唉,什么事都是看这别人干的容易,论到自己做,才知道其中的艰辛。 包黑子,包公,包大爷,您倒是教教我,我该怎么办? “大人。” 朱隶扭头一看,忘了,鸠占鹊巢,这个房间现在是马智杺的了。 朱隶坐起来,看着小人儿,让这个小人儿流落街头,确实不忍心。 “大人,您昨天答应智杺,今天带智杺去看娘亲。”马智杺的声音怯怯的,但很坚决。 朱隶拉起小男孩的手:“好,本大人就带你去见你的娘亲。”朱隶说着,看到小芸倚在门口笑,嘿嘿,我就给你看看本大人的威风。 一扬头,领着马智杺出去了。 后面传来小芸克制不住的笑声。 怎么本大人每次装酷,都会被你们笑呢?郁闷! 来到马刘氏暂住的房子,马刘氏并非疑犯,所以没有人看守她。 还未进屋,听到沈洁和徐妙锦的声音。 这两人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娘亲。”马智杺一进屋,立刻挣脱朱隶的手,扑进马刘氏怀里。马刘氏紧紧抱着孩子,似乎要与孩子融为一体。 好半晌,才把孩子放开,看着孩子干干净净地装扮一新,“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多谢大人照顾,多谢两位小姐照顾,恳请大人和小姐为民妇做主,民妇来生愿做牛做马,报答大人和小姐的恩情。” 老段子,听着却挺感人。 沈洁和徐妙锦忙把马刘氏扶起来。 “你坐下,把你与马友财的事详详细细讲给我听。”朱隶招手让下人端了壶茶,亲手为马刘氏倒上。 马刘氏双手接过,开始断断续续的将她和马友财的往事。说道激动处,免不了掉几滴眼泪,沈洁和徐妙锦也陪着掉了不少眼泪。 看来几个老婆若是相处不好,被欺负的女人也是够惨的。朱隶想着瞄向沈洁和徐妙锦,她俩肯定不会被人欺负,但如果她俩到一起…… 朱隶想着心中偷偷笑了一下,又叹了口气,一个要走,一个是别人的,别想了。 “马友财去世时,身边只有你一个人吗?”朱隶问道。 “是的,大人。我丈夫虽然身体不好,但谁也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去世,上午还好好的,晚上就……” “马友财临终时,没有说什么吗?” “我丈夫当初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盯着民妇和小儿看,然后就去了。” 心梗,朱隶心道,是不是心梗只有天知道了。不过就算临终时有什么话,身边只有马刘氏和这个孩子,也不能当作证言。 “你们什么都没有拿就被赶出来了吗?” “大夫人说民妇不是我丈夫的妾室,孩子也不是我丈夫的孩子,什么都不许我们拿,民妇只偷偷拿出来这支珠花。”马刘氏从怀里拿出珠花递给朱隶。 珠花做得很精巧,镀金的杆,晶莹洁白的五粒珍珠。 “这是孩子周岁时马有财送给你的?”朱隶打量着珠花,问道。 “是的,大人。自那以后,我们就搬到了城外居住。”马刘氏必是想起了大夫人的苛刻,又流下了眼泪。 朱隶倒是能理解,想当初多么风光,马友财甚至扬言把要整个家产给他们,如今竟被扫地出门。 突然,朱隶想到了什么,又拿起珠花看了一会,一丝诡笑溢出他的嘴角。 第067章 被烧毁的遗嘱 第067章 被烧毁的遗嘱 第068章 坐堂开封府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68章 坐堂开封府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68章 坐堂开封府 祥云赫珠宝店。 朱隶翘着腿慢慢地品着茶,等着何老板打发走最后一位顾客。 “朱将军,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何老板客气。本将军今天来,是想跟您核实多年前的一件事。”朱隶欠欠身,示意何老板坐下。 “朱将军尽管问,草民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何老板请看看这只珠花,可是你们店内之物?”朱隶将珠花递给何老板。 “正是,五年前,同济药店老板马友财在草民这里定制的。”何老板接过珠花看了一会,递还朱隶。 “听说马友财是何老板的好友。”朱隶接过珠花,漫不经心地问道。 “草民与马老板是同乡,相知相交近三十年,感情颇为深厚,马老板去世,草民很是哀痛。”何老板表情凝重。 “马老板的小妾和小儿子流落街头,何老板可知道?”朱隶端起茶杯轻轻吹着,透过蒸腾的氤氲,偷偷观察着何老板的表情。 何老板沉重地点点头:“草民知道,草民曾偷偷接济过两次,本来打算将他们送往外地,马刘氏不服气,非要再告。” 朱隶看得出他是诚心诚意帮助马刘氏,暗自点点头。 “当年马老板定制这支珠花时,可留有什么印件?” “有,朱将军稍等。” 何老板进去了一会,拿了一张字据出来。 朱隶接起来看了一会,小心叠好揣进怀里。 “这张字据本将军借用一下。”朱隶说着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忽然想到什么,“本将军很喜欢这支珠花的样子,何老板能不能为本将军做一个一模一样的?” “没问题,朱将军三天后就可以来取。”何老板赶忙答应。 “如此有劳了。”朱隶掏出十两银子,“这是定钱。” “朱将军不用留钱,朱将军为公务劳碌,这是草民孝敬朱将军的。” “银子你还是要留下,做好后本将军原价照付,不过,本将军不希望别人知道这件事情。”朱隶将银子放进何老板手中。 第一次受贿啊!就被咱这样廉政地拒绝了。 “哦,还有。”朱隶又轻描淡写地加了一句:“这个杆如果是空的,珠花会轻一些吧。” “是的,朱将军。” “请何老板把杆做成空的,要活的。”朱隶意味深长地看着何老板,何老板心中一笑,他这是要传递情书啊。 “朱将军放心,请三天后来取货。” 朱隶出了珠宝店,又在街上转了一圈,进了几个铺子,然后方吹着口哨,回到周王府。 “朱隶,干什么去了?”一进王府,被沈洁抓了个正着。 “上街了。” “喂,你不去破案上街闲逛。”沈洁憋着嘴,杏眼一瞪。 “想不出来办法才上街闲逛的。”朱隶说着继续往里走。 “那你想出来没有?”沈洁冲着他的后背喊道。 “没有。” “猪!” 最怕沈洁发善心,一发善心朱隶就得倒霉,不管什么事都敢揽,揽下来交给朱隶,朱隶还必须得给解决了,解决不了就发脾气,朱隶的隶就直接省略了。 还是小芸好,从来不给他惹麻烦,还有索菲亚,好久没有找她按摩了,事情都安排妥了,才感到浑身酸疼。 朱隶想着,向小芸和索菲亚的房间走去。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小芸和索菲亚已经能简单地交流了,朱隶进屋时,不知道两个人正说着什么,嘻嘻笑着。 “索菲亚,给爷按摩按摩。”朱隶把两个小丫头拽起来,自己扒下。 “我也来学学。”小芸兴致勃勃地也站在一旁,索菲亚按一下,她按一下。 “喂,你用点劲,爷痒痒。” 小芸嘻嘻哈哈地加重了力度,虽然不如索菲亚一个人按的舒服,可多了一分情趣,朱隶在二女的小声说笑中睡着了。 第二天、第三天,朱隶连大门都没有出,看过曼妙,就回到床上挺尸。 沈洁和徐妙锦站在床边训斥了半天,愣把朱隶的呼噜声训斥出来了,无奈,两人跑去看马刘氏。 马智杺自见到母亲后,就住到了母亲那里,条件虽然比朱隶的房间差一些,倒也干净整洁,沈洁和徐妙锦也没有反对。 这两天她们没事就到马刘氏这里来,同马刘氏唠唠家常,教马智杺写写字,孩子聪明伶俐,教什么会什么,愈发惹两位美女喜欢,马刘氏家里原也是小商户,生意破产,不得已才将马刘氏卖入马家做丫鬟。马刘氏从小也念过几天书。 看到两个美女气哼哼地进来,马刘氏笑笑方要开口,马智杺先说话了:“两位姐姐不要生气,智杺相信大人一定会为娘亲和智杺做主的。” 偷偷跟在沈洁和徐妙锦身后的朱隶听到这话乐了,这小东西,真是个小人精。 “智杺怎么知道大人会为你们做住?”沈洁也笑了,故意问道。 “大人说,他答应了智杺就一定能办到。”马智杺稚气而肯定的话再次把大家逗笑了。 “民妇也相信朱大人一定能为民妇讨回公道。”马刘氏的语气也充满了信任。 “哎,其实我们也相信了,那家伙鬼主意最多,什么也难不倒他,我们就是想知道他打算怎么办,他就是不告诉我们。”徐妙锦气哼哼地说。 告诉你们,你们给我露出去一点风,我的计划就全完了。朱隶悄悄退回来,一抬头,看到周王笑嘻嘻地站在前面。 “王爷。” “都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正想请王爷示下,是在王府审理?还是在府衙审理?” “府衙吧,地方上的事情,还是在那里比较合适,本王和张知府陪审,你主审。” “是,王爷。末将这就去府衙安排一切,明天在府衙审理。” 开封府啊开封府,真没想到啊,我朱隶也有一天能做在这里主持公道!哈哈哈! 包老爷子,你可要罩住我了,别让我出丑了! 朱隶陪同周王以及沈洁、徐妙锦等达到府衙时,被门前的百姓吓了一跳,居然来了好几百人,干什么的?不会闹事吧。 朱隶立刻紧张起来,护着周王几步进了府衙。 张知府远远迎了出来。 “张知府,门前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下官当知府这么多年,也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多人,他们都是来看你审案的。” “你通知的?” “下官只通知了将军给下官名单上的人。” 朱隶再看一眼门外,真有点心虚了,这要是审砸了,自己的一世英名就不用说了,连带周王也没有面子。 周王似乎看出朱隶想什么,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对他温和地一笑。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我朱隶可不是被吓大的,不就是审个案子吗?小菜! 自己给自己打气,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看着大堂正中的位置,三百多年前,包公就坐在这里,上打天子,下铡奸臣,今天,我也要坐在这里了! 面色一沉,朱隶稳稳地走到主审桌前,陪审席的周王和张知府对着他略一点头,三人同时坐下。 看着面前的惊堂木,朱隶略一犹豫,伸手拿了起来,“啪”一声落下,这惊堂木的确惊堂,把朱隶自己差点吓一跳,大堂立刻安静下来。 “带原告马刘氏。”深沉、威严而带有磁性的声音。昨天晚上练了好几遍了,朱隶对自己颇为满意。 马刘氏很快带到跪在堂下。 “下跪何人,报上名来。”这句话也练了好多遍,电视剧里总是这样问的。 “回禀大人,民妇马刘氏,开封府人氏。” “状告何人,所为何事。”朱隶很想看看多在一旁的沈洁,咱这范儿装的怎么样?不过他还是忍住了没看,全部审完了再问她吧,这个时候要保持威严。 “回禀大人,民妇乃普济药店老板马友财的小妾,丈夫马友财去世后,曾留了一笔遗产给民妇,但马友财的原配夫人马烧毁了遗嘱,将民妇和马友财与民妇的孩子赶到了大街上,民妇现在无依无靠,无家可归,求大人为民妇做主。”马刘氏说完,磕了个头。 “马何在?” “民妇在。” 朱隶第一次见马,见她已是半老徐娘,脸上涂了厚厚的份,似乎随时都能掉下来,幸亏脸上的妆不是很浓,要不整个一个老鸨的形象。 “马,你听到马刘氏的话了,她说的可是实情?” “回禀大人,并无此事,此女子只是我们马府的一个丫鬟,老爷去世后,马府不需要那么多丫鬟,因此把她打发了出去。” “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 “回禀大人,民妇并不知道那个孩子是哪里来的。” 果然是个刁妇,红口白牙说瞎话,一点不脸红。 “马,马刘氏状告你烧毁了遗嘱,可有此事?” “回禀大人,民妇烧得并不是老爷写的遗嘱,是这个小贱人自己写的。” “马刘氏,那遗嘱是你自己写的吗?” “回禀大人,民妇丈夫身患重病,手脚发颤,不能提笔,是民妇丈夫口述,民妇代笔的。” “这小贱人胡说,我家老爷好好的,怎么会手脚发颤,不能提笔,那遗嘱分明是她伪造的。”马恶狠狠地抢着说。 “传郎中卓先生。” “卓先生,马友财去世前你可给他看过病?” “回禀大人,看过,马友财患的是‘颠症’。”此言一出堂下的百姓一片哗然。 “颠症”就是帕金森,早在公元前425年的《皇帝内经》中,就有此病例的记载,在民间虽然不多见,但因为病状奇特,且得此病虽不易治疗但也不会死人,很多患者得了颠症只是行走不稳,但仍能行走,所以知道这种病的人很多。 马听郎中这样说,脸色更白了,她真不知道马友财居然得了这个病,自从马友财搬到城外住后,也只回来过两三次,而她从来没有去看过马友财。 “卓先生,你可知马友财何时得的颠症?” “回禀大人,去年11月份。” “得了颠症的人可还能写字?” “回禀大人,不能。” “得了颠症的人可还能说话,思维可还清晰?” “回禀大人,可以说话,思维也很清晰。” “有劳卓先生,请卓先生暂到一旁休息。” “马刘氏,你丈夫立遗嘱的时候,可有见证人。” “回禀大人,同族的马柏铭马大伯是见证人。” “传马柏铭上堂。” “马柏铭,你可曾为马友财的遗嘱做过见证人?” “回禀大人。不曾做过。” 朱隶惊堂木一拍,厉声道:“马柏铭,你可知道,在公堂上做伪证,轻者仗责,重者流放!” 这一声吓得马柏铭一哆嗦,但还是坚持说:“回禀大人。草民确实不曾做过。” 就知道吓不住你。 朱隶望向周王和张知府,两人也以期待的目光望着他,这案子就是卡在这里,怎么往下突破,看你的了。 第068章 坐堂开封府 第068章 坐堂开封府 第069章 毁尸灭迹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69章 毁尸灭迹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69章 毁尸灭迹 朱隶望向站在大堂外百姓,大家也都在等着下文。 马友财已经死了半个多月,他的大老婆把他的老婆和小儿子赶出家门的事早已不是新闻,大家今天来就是为看看这件事还有什么别的结果。 “本大人听说五年前马友财曾为他的小儿子办过周岁宴席,你们很多人都参加了,可有此事?” 朱隶锐目一扫,立刻有几个人跪下。 “回禀大人,我们都参加了。” “马刘氏,马友财在宴席上送过你一只珠花,可是这只。”朱隶拿出珠花,放在托盘上,示意衙役拿下去给马刘氏看。 “回禀大人,正是这支珠花。” “你们大家见过这只珠花吗?” 当时马友财是当着众人的面,将珠花插在马刘氏的发髻上的,众人虽未细看,但大概样子都知道。 当下不少人说:“是这支。”“就是这个。”“就是它。” “听说在那次宴会上,马友财曾说过要将他名下全部的财产,都留给马刘氏和他与马刘氏的孩子,这话可是事实。” 堂下的人“哄”得议论开了。就算是事实,那也是空口无凭啊,这事怎么能做得真呢,再说都过去五年了,谁知道这中间马友财有没有改主意呀。 张知府也有些坐不住了,朱将军不会就这点本事吧,空口无凭,就算大家都承认马友财说过这句话,也不能因此把家产都判给马刘氏母子啊。 望向周王,见周王神情轻松地喝着茶,再看看坐在正堂上的朱隶,一脸镇定地坐在那里,默默地看着公堂外议论的人群。 马终于克制不住,高声说道:“大人,您不能因为老爷信口说的一句话,就将家产都判给那个小贱人吧。” 立刻有很多人随声附和:“是啊大人,虽然马老板这话我们都听到了,可是这不能算马老板的遗嘱吧。” “也许马老板那个时候喝醉了,信口胡说的。” “这做不得准的。” “是啊,不能算数。” 马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朱隶等着渐渐的没有人说话了,方沉稳地开口说道:“如果立有字据呢?” 刚刚安静的公堂又了,有字据就不同了,有字据那叫遗嘱了,当然要按遗嘱制执行。 马刘氏和马同时愣了,这句话有字据,她们两个都不知道。 周王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不要说他不紧张,他虽然装得很轻松,但手里也捏了一把汗。现在他终于知道朱隶是胸有成竹了。 朱隶这次没等公堂外的人群自己安静下来,而是又敲了一下惊堂木,他需要释放的是众人的疑虑和愤慨,不需要释放大众人的诧异。 清脆的惊堂木声,让整个公堂立刻安静了下来。 这个东西真好使,应该拿到大学的教室里用,省的大家睡觉。就是不知道用得次数多了,还好不好使了。 “本大人三天前夜里拿着珠花思考本案,因疲劳竟然睡着了,珠花掉在了地上,摔坏了,本大人在此向马刘氏致歉。” 马刘氏忙磕头道:“大人折煞民妇了。” 朱隶从托盘上拿起珠花:“方才没有让你们拿起珠花看是因为这个珠花已经坏了,但就是因为这个珠花坏了,本大人才发现这个杆原来是空的。这里面藏了一张纸条。” 朱隶说着小心地把纸条从杆里取出来,慢慢摊好。 “这上面写了一行字:吾,马友财,死后,吾名下之财产留与妾马刘氏栾红及吾儿马智杺。下面是马友财的落款和日期。” 朱隶将薄薄的纸片放在托盘上,示意衙役端下去给大家看,几个人看看后都点点头。轮到马,马看了半天,也没有说话,一张脸连一点血色都没有了,根本不必再涂粉了。 衙役将托盘送回朱隶处。 “大家都看清了,这一份是五年前马友财立下的遗嘱。”说罢转向跪在地上的马刘氏。 “马刘氏,你丈夫马友财最近这五年除了立下了被马烧毁的那份遗嘱外,可还立下过别的遗嘱?” 马刘氏摇摇头:“不曾。” “马,你丈夫马友财最近这五年除了立下了你烧毁的那份遗嘱外,可还立下过别的遗嘱?” 马表情木然。 朱隶又问了一遍,马还是没有回答。 站在一旁的领班衙役厉声喝道:“大人问你话呢,有,还是没有?” 马浑身一震:“没有。” “既然你们都认为没有,那么这份遗嘱就是马友财的最后遗嘱,马友财所有财产全部归马刘氏及马智杺所有。” 堂下再次炸开了,谁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结果,原本想霸占丈夫所有财产的马最后变得一无所有。 “不,大人,求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马似乎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跪在地上一个劲地磕头,额头很快磕出了血,她还在使劲地磕。 朱隶使了个眼色,站在一旁的衙役将她拉住。 “马,不是本大人想让你一无所有,你丈夫马友财本也不是这个意思,他在临终前立了遗嘱,相信里面有你的财产吧,可是你把它烧了,本大人只好按以前的遗嘱执行。” 朱隶说完,有意无意地看了马刘氏一眼,见马刘氏在低头沉思,心中微微一笑。 马浑身一软,知道这次完了,因为自己的贪心,不仅没有霸到家产,反而落得身无分文,自己还好说,三个孩子怎么办? “如果被你烧掉的那份遗嘱还在,或者当事人都愿意承认那份遗嘱,或可考虑按那份遗嘱执行。”朱隶慢悠悠地说完,再望马刘氏一眼。 马像是看到了救命的稻草,忽然跪着爬到马刘氏面前:“妹妹,都是姐姐的错,姐姐贪婪,姐姐没人性,姐姐该死,求妹妹看在老爷份上,分一些财产给三个孩子,他们也是老爷的骨肉,妹妹,求求您。” 马继续磕头,咣咣有声。 大堂上安静下来,大家都看着马刘氏,当初马将其母子赶到大街上,她可没有可怜过孩子是她家老爷的骨肉。 “姐姐,”马刘氏扶住马,不让她再磕头。 “就按老爷最后的遗嘱办吧,除了老爷留给我的房子和地,其他的还归姐姐和姐姐的孩子所有。” 此言一出,朱隶终于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一切都在算计中。 马愣了半天,她无法相信这是真的,她最大的奢求就是马刘氏能分给她和孩子一点财产,够她们生活,没有想到她还是将财产的四分之三给了她。 “不,妹妹,我们换一下,我要房产,你要其他的产业。” “姐姐,这是老爷的意思,是老爷的遗嘱,不管遗嘱在不在,妾身都不能违背老爷的意思。” “好!马刘氏谨遵夫意,不贪钱财,其精神可彰。”朱隶一拍惊堂木,“马柏铭!” 马柏铭吓得“咕咚”一声跪下了。 “本大人再来问你,你可曾为马友财的遗嘱做过见证?” “做…做…做过。” “你可还记得内容?” “记…记得。” “笔墨侍候。” 一名衙役端上笔墨。 “马柏铭,将你记得的内容写一份下来。” “是…是。” “马刘氏,马,你二人看看,与你们记得的遗嘱可是一样的?” 马刘氏与马两人认真看了一遍,一头道:“一样的。” “既是一样,你们可在上面签字画押,以后就按照这份遗嘱执行,马刘氏,本大人再提醒你一句,一旦你在上面签字画押,五年前的这分遗嘱就算作废了,你可想清楚了。” “大人,民妇想得很清楚。” “那么这份遗嘱,本大人就要当这你们的面烧掉了?” “请大人烧吧。”马刘氏在新的遗嘱上签字画了押,坦然地看着朱隶将五年前的遗嘱烧掉。 两个女人面对家产截然不同的选择,使得堂下百姓议论纷纷。 “马刘氏,你的珠花本大人弄坏了,只好请原来珠宝店的何老板又给你做了一个,算本大人赔给你的。” “大人不可,坏了就坏了,民妇不需要大人赔偿。”马刘氏忙跪下。 “本大人都做好了,你就收着吧,算是个纪念。”朱隶拿出另一个珠花,让衙役交给马刘氏。 “马刘氏叩谢大人!” “民妇马叩谢大人!”马也跪下,今天这两个时辰,对她来说似乎是在世为人。 “你们两个起来吧。”朱隶转向仍跪在地上的不停发抖的马柏铭。 “马柏铭,你在大堂上做伪证,本该重罚。本大人念你知错能改,存心向善,罚你杖责,你可服气?” “草民服气,谢大人开恩!”马柏铭一心以为要流放,没想到只是杖责,心中甚是感激。 看着两个衙役将马柏铭带走,朱隶站起身来,一拍惊堂木:“退堂!” 众衙役配合着高唱:“威~~~~~~~~~~武” 包爷爷,多谢你的保佑,很完美的谢幕!朱隶冲着坐着的椅子鞠了一躬,轻快地走下大堂。 周王爷与张定初正在门外等他。 “京城传言果然不虚,朱将军足智多谋,孔明再生,下官佩服得五体投地。”张定初一揖在地。 朱隶忙回礼:“张大人过奖了。” 坐在回去的马上车,周王笑嘻嘻地向朱隶伸出大拇指:“朱将军厉害,这招都想得出来。” 朱隶一愣,随即笑了:“还是王爷厉害,一眼看破了。” “看破又怎么样,你已经毁尸灭迹了。”朱隶同王爷一对视,同时哈哈大笑。 “朱隶,今天干得不错。”下了车,两个美女也过来称赞。 朱隶从怀里掏出珠花:“看你们两个今天表现得这样听话,这个送给你们玩了。” 沈洁摆弄了一会:“这珠花没坏啊。” “废话,坏了还给你。” “你在大堂上说摔坏了。”沈洁追了一句。 朱隶瞥了她一眼,没理她径直走了。 “喂!”沈洁还待要问,徐妙锦拉了拉她:“假的。” “什么假的?” 徐妙锦低声道:“五年前的遗嘱。” 沈洁恍然大悟,看着手里的珠花:“这是他新做的。” 徐妙锦点点头。 “真有点佩服他了。”沈洁轻声感慨。 徐妙锦没说话,一张俏脸变得通红。 周王府的大厅里,一个下人将一封信交给周王,周王打开信一看,欣喜道:“药王回来了,通知朱将军,我们晚上就去拜访!” 第069章 毁尸灭迹 第069章 毁尸灭迹 第070章 “妻妾成群”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70章 “妻妾成群”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70章 “妻妾成群” 药王是个精瘦的老头。 “浓缩就是精华”用在他的身上,绝对是个真理。 药王身上最精的地方,是他的眼睛。被他盯着看一眼,朱隶觉得像被x光透视一把。 药王的杏林居,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每一个空间都利用上了,其利用率,比得上二十一世纪上寸土寸金的北京、上海,明朝别的比不上二十一世纪,人均土地肯定比二十一世纪多,况且杏林居已不在开封城里,为什么盖个这小的地方呢? 朱隶纳闷地四处看着,悄悄问周王,为什么这里盖得这么小? 周王神秘地笑笑,很快你就知道了。 杏林居最大的一间房子里,药王掀开曼妙的面纱,不动声色地看了半天,问道:“毒仙是你什么人?” 曼妙疑惑地摇摇头。 药王有问了一句:“解药谁给你的?” 曼妙看了朱隶一眼,朱隶点点头。 曼妙道:“我曾经是杀手组织的一员,解药是我从小就有的。” 药王点点头:“毒可以解,但是比较复杂,而且需要比较长的时间。” 朱隶喜道:“多长时间都没有关系,只要能解毒。” 药王转过身,在摆了上百个瓶子的地方寻寻觅觅了一番,拿出了六个颜色各异的小瓷瓶,选了三个交给曼妙,另外三个交给朱隶: “距离开封西北面一百多里处,有一个叫百花瘴的地方,那里集落了上千年的百花,充满瘴气,普通的人进去很快就会中毒,但那种毒,正好能解这位姑娘的混合毒,而且需要一年的时间。” 朱隶听到时间很长,以为要两三个月,没想要是一年,一年就一年吧,看着曼妙,朱隶坚定地点点头。 周王插言道:“本王在那里附近有一个农庄,朱将军可以暂住。” 朱隶忙感激地一抱拳:“谢谢周王。” “明天我送你们过去,告诉你们怎样疗毒,以后就要你们自己去了。” “谢谢药王,明天早上我过来接你。”朱隶同周王、曼妙告辞,离开杏林居,朱隶才诧然发现,杏林居不是给人住的,而是给各种爬虫住的。进去的时候有火光,这会儿火光熄灭,月光下,整个杏林居爬满了各种各样的虫子、蛇等,看得朱隶头皮发麻。 周王见朱隶端肩缩膀的怪样子,轻笑道:“药王原来的身材比你高大。” 朱隶也轻轻笑道:“他不是像我一样吓得都缩回去了吧。” 周王哈哈大笑。 朱隶却没再笑,一个又高又大的人,变成又瘦又小的人,他为了这份事业,付出了多少痛苦,多大代价,真是难以想象。 徐妙锦坚决不留在城里,一定要跟着,朱隶只好把她带上。 “农庄啊,很无聊的,什么都没有。” “我不怕。” “烦闷了不许耍我,不然我立刻把你送回来。” “放心,你对我没有什么吸引力。” “这样最好。” 周王的农庄不是一般的大,骑着马跑了半天才跑到头。农庄里有上百户农户,耕种着几十亩地,平时农庄由一个老管家带着家眷照顾着。 管家姓白,五十多岁的年纪,看上去却有六十了,常年的操劳背都有些弯了。说话有浓重的地方口音,但很和善,看到周王带了这么多人来,很是兴奋,里里外外忙碌着。 管家的老婆,大家都叫她白婶,做的一手好饭菜,很地道,很有河南特色。 两个儿子都成家了,住在庄里,农庄平时只有老两口住着。 第二天清早,药王同朱隶、曼妙坐着马车来到百花瘴。 百花瘴在两山之间,瘴气蔓延十多里,误入百花瘴的动物,都会被瘴气腐蚀得只剩下骨头。 药王带着两人从一隐藏的石缝中进去,往里走不远有一块很大很平的石头,药王指着石头道:“姑娘每天到那块石头上坐一个时辰,然后将你手中红瓶的药服下一粒,红瓶的药都服完后,再服蓝瓶,最后是绿瓶。” 曼妙点点头。 “朱将军手里的药是备用的,如果曼妙姑娘一个时辰后不能自己回来,朱将军就需要把曼妙姑娘背回来,然后手中的药也是从红瓶开始,喂一粒给曼妙姑娘。” 朱隶也点点头。 “就从今天开始吧,曼妙姑娘走过去,朱将军在这里等着,我这里有一个沙漏,漏完正是一个时辰,记住,如果曼妙姑娘一个时辰自己不回来,你一定要把她背回来,不然她会中毒的。” “是,药王。” “我走了,马车留给你们。”看到朱隶要送,又加了一句,“不用送我。” “真是个奇人。”朱隶叹道。 “周王说,他的年龄跟周王相仿。”曼妙幽幽道。 朱隶瞪大了眼睛:“那也就三十多岁,我以为他有六十多岁了。” “朱公子。” “嗯?” “我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 “什么,给你疗毒的事?” “是啊,我从来没有听说这种疗毒方法。” “周王安排的,不会有错吧。” “嗯,可能是我多心了,你计时吧,我进去了。” “小心,我就在这里,如果感觉不对,立刻喊我。” “知道了。” 周王和药王坐在回开封的马车里。 周王关心地问:“这样做,不会对曼妙姑娘有害吧。” “不会。”药王肯定地说:“就是时间长,多遭些罪,不容易坚持,不过,如果能坚持下来,容貌会比以前更美丽。” “如果坚持不下来呢?” “那恢复到什么样就是什么样,永远不可能再恢复了。” “也只有这样,才能把朱隶留在这里一年。” “一年以后呢?” “不知道,到时再说吧。”周王叹口气。 同曼妙从山里回来,沈洁和小芸等已把农庄装饰一新,让朱隶很有一种当地主的感觉。 农庄里外三进。白管家夫妇住最外面的院落,周王每次来都住中间的院落,中院有三套房子,周王的房间仍保留着,另外两间朱隶住一间,小芸和索菲亚住一间。 最里面的院落很少有人住,这次来的人多,都收拾了出来,曼妙、香香住一间,徐妙锦住一间,沈洁住一间。 生活非常规律,每天吃了早饭,朱隶牵了马车带着曼妙去疗毒。 等待曼妙的一个时辰里,朱隶闲得无聊,看每次带去的两本书。 周王的房间里收藏了很多书,什么方面的都有,却没做分类,各种各样的书混杂在一起,朱隶也不挑,一次拿两本,看得下去就看,看不下去就换。其中有几本武学方面的秘籍,也不知道周王从哪里来的,让朱隶无意中发现后,看了两天,觉得很适合自己练,于是在等待曼妙的时间里,朱隶就按照那本书指导的方法打坐,感觉很舒服,把自己身体里原来的功力慢慢都释放了出来,打坐的时间也刚好是一个时辰,每次打坐完毕,看一眼沙漏,正好叫曼妙一同回家。 沈洁和徐妙锦带着小芸、香香和索菲亚也不闲着,整天地在农庄里跑,今天学学这个,明天干点那个,小芸和香香还弄了一堆小鸡在后院养,沈洁更过分,居然弄回来两条狗,说是看家护院,朱隶狠狠地白她两眼,有我这么个大男人,还需要狗看家护院?! 不过嘴上却没有就反对,愿意养就养吧,就这么个农庄,也没有什么别的乐趣。 周王在农庄有一块自己的地,专门种一些稀奇古怪的植物和中草药,平时没事就过来住上几天,给朱隶送些生活用品,讲讲外面的新闻,包括朱允炆被立为皇储。这消息早在预料之中,朱隶也没什么反映。 晚餐,是一家人最热闹的时候,餐桌上的口味经常五花八门,有白婶做的地道的河南菜,小芸和香香做的京味菜,索菲亚做的西餐,经常还有沈洁和徐妙锦逛农庄带回来的收获,今天添一道烤玉米,明天加一道蒸白薯,后天又弄点野菜回来,不用说都是沈洁的主意,但总也不吃,偶而吃一次,倒也很受欢迎。 坐在树藤底下,看着一院子的莺莺燕燕飘来飞去,嘻打笑闹,朱隶知足的长叹一声,这不就是自己梦想的妻妾成群的生活吗?遗憾的是这只是表面,实际上曼妙不让碰,徐妙锦碰不得,小芸太小舍不得碰,能碰的也只有沈洁,还得等人家大小姐心情好。 苦~~~~~~~~~~~~~~~啊! 朱隶一句京腔,先是引来数道惊奇的目光,接着是一阵白眼和不齿,再接下来朱隶就成透明的了,唉,其实老婆多了没好处,不需要你的时候,连个摆设都不如。 不知道韦小宝娶了七个老婆,有没有此番感想。 到了农庄后,朱隶给燕王写了两封信,却一直没有收到回音,朱隶对古代的通信,实在是深恶痛绝。 北平的燕王府,燕王也在的惦记着朱隶的消息。 已经下了一场大雪了,四处银白,燕王站在书房的门口,看着院子里扫雪的下人,往年下雪,都是朱隶早早地燕王府,带着下人们扫雪,现在是马三宝带人扫雪。 跟朱隶分开已有半年多了。 “王爷,有小四的消息了。”燕王妃拿了一封信,兴匆匆地走来,绯红的双颊映着镶着白边的红色大氅,非常美丽。 “哦?给本王看看。是增寿写的。”燕王看着信,脸色慢慢沉了下来。 “小四被软禁了。” “是,但他自己并不知道。” “看来,他给我们写过信,但是都被扣下了。” 王妃点点头:“父皇为什么要软禁小四。” “小四太出色了,如不能为父皇所用,就会杀了他。” “王爷。”王妃紧张地抓住燕王的手臂。 “仪华放心,父皇暂时不会杀他的,父皇也舍不得杀小四,但是小四不会再回来了。父皇不会让他再回来。”燕王望着苍茫的天空,把对父皇的怨恨,慢慢地压了下去。 体会到王妃的思念之情,温柔地拍了拍王妃的香肩:“总会再见到的,切记不要给小四写信。” 王妃慎重地点点头。 半年多的时光很快过去了,转眼到了年关。 庄上的农户有一多半是军户,冬天农闲时常被组织到一起进行训练,做训练的是个百户,叫团山,亲眼看见朱隶在开封府审理财产案后,对朱隶很是佩服,没想到朱隶能在农庄里住着,有事没事的常找朱隶喝两杯,冬训开始后,非要请朱隶去指导两招,朱隶左右闲着也没事,便答应了下来。 忙完春耕,还有三个月曼妙的治疗就满一年了,解毒很有成效,曼妙的面纱也换成了薄的,影影绰绰的面容,总是能让朱隶浮想联翩。 生活虽然过的轻松舒适,朱隶还是想念北平,想念燕王和王妃。 北平始终没有消息,朱隶虽有怀疑,但想到很快就能回去了,也没在想什么。 这天早上,照例牵好了马车,准备同曼妙一起进山,就见大路上一人骑马飞奔,看着渐渐接近的人影,朱隶心中涌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朱将军,你的信。”那人几乎是滚落马下,踉跄将信递给朱隶。 朱隶伸手扶稳他,打开信,脸色一变…… 第070章 “妻妾成群” 第070章 “妻妾成群” 第071章 奔丧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71章 奔丧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71章 奔丧 信上只有五个字和一个落款:母病重,速归。四哥。 朱隶大步走回院子,沈洁正往外走,看到朱隶沉着脸进来,吃了一惊。 “叫所有人到我房间,快!”沈洁什么都没有问,转身就走。 朱隶喜欢沈洁这个性格,关键时刻,决不会添乱。 大家都进来时,朱隶已经收拾好了简单的行李。 走到徐妙锦身前,朱隶轻轻地拉住了她的手,徐妙锦心中诧异,朱隶还从来没有跟她有这样亲密的动作,可是看朱隶的表情,心中却又一种不祥的感觉。 “义母病了,四哥捎信让我们赶紧回去,我们这就走。”朱隶轻轻说道,仿佛轻轻地说事情就不会那样糟。 徐妙锦听不懂似得看着朱隶,一双大大的眼睛渐渐蒙上了雨雾。 “香香陪着你去收拾行李,带两件衣服,其他什么都不用拿。收拾好了到大门口等我。” 徐妙锦一声没吭,还那样呆呆地站着,豆大的眼泪滑落面庞。 朱隶心头一紧,用力握了握她的手,轻轻唤道:“三妹,坚强些,小四哥在你身边。” 看着香香牵着徐妙锦的手走进后院,朱隶继续嘱咐道:“我走后,沈洁你和索菲亚一定要坚持每天陪曼妙进山疗伤,具体要注意的事情,曼妙,你告诉她们。请白管家给你们派一个赶车的,记住,一天不能停。曼妙,不论什么情况,你一定要坚持。” 沈洁拉着曼妙的手点点头:“你放心,一天不会少的。” “小芸,家里的一切都靠你们了。小心照顾自己。” “少爷,你和徐小姐路上也要小心。”小芸脸上挂满了关心。 朱隶对她们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转身走了出去。 白管家已备好了马车,朱隶亲自驾车,朝开封奔去。 十个月前住进农庄后,这是朱隶第一次出来。 马车走得太慢,到徐州后朱隶和徐妙锦改骑马,速度陡然增加很多,但徐妙锦的却因不善骑马,不过两天大腿的内侧已磨出了血,一下马路都不会走了。 朱隶看着非常心疼,想重新换坐马车,徐妙锦说什么也不同意,朱隶只好在马鞍上垫上厚厚的褥子,将徐妙锦侧身绑在自己胸前,两个人共骑一匹马。 怀里的徐妙锦似乎睡了,连续十几天的颠簸加上焦急、悲伤的心情,徐妙锦明显瘦了一圈,眼睛都陷下去了。 徐妙锦对朱隶的情意朱隶焉能不懂,只是朱隶已经有沈洁,无论从心理上还是地位上,徐妙锦都不会高过沈洁,对于一个堂堂的中山王之女来说,这显然是不能接受的。徐妙锦自己也清楚,只是心中放下不,才巴巴地从南京跟到了开封。然而大半年的相处,徐妙锦觉得什么地位不地位的都不重要,天天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在眼前晃来晃去,徐妙锦觉得日子很开心,她真愿意就这样一辈子跟朱隶、沈洁和一大帮人生活在农庄。 依偎在朱隶的胸前,徐妙锦并没有睡着,虽然耳边的风呼呼而过,她的鼻端,只有朱隶略含汗味的气息。她知道,这样的亲密接触只是在这一路,以后再不会有了。 双手环扣在朱隶的腰间,徐妙锦甚至希望这一条路永远走不完,然后再深深地谴责自己,母亲还在病榻上,盼着他们早些回去。 当两个人风尘仆仆地终于站在中山王府的门前时,却再也没有力量往里迈一步,双双跪倒在门前。 紧赶慢赶,等待他们的,却是高悬在门口的两个白色灯笼。 老夫人到底没有等到他们,在他们到的前一天,带着对他们的眷恋走了。 徐妙锦在老夫人灵前磕完头就晕倒了,一病不起,直到烧完头七后给老夫人送葬,才勉强爬了起来。 朱隶披麻戴孝,跪在灵前,作为四个儿子中的一个,叩谢前来拜祭的亲朋好友和各级官员。 徐增寿紧挨着朱隶跪着,磕头的时候,两人的手臂互相碰撞,他们就是用这种偶尔的身体接触互相安慰着,互相支持着。 葬礼由徐辉祖一手操办,里里外外打点得周周到到,风风光光,白天忙完了一切,入夜,徐辉祖会来灵堂为老夫人上柱香,守一会,然后催促徐增寿和朱隶两个人去休息。 朱隶觉得这次回来,徐辉祖对他的态度好了很多。 终于忙完了一切,老夫人入土为安。 还是住在朱隶上次居住的房间里,朱隶和徐增寿坐在桌旁默默地喝茶。 朱隶回来的这些天,两个人说的话加起来也没超过十句话。这种时候,眼神的交流和肢体的接触,远远胜于语言的交流。 “给姐姐送信了吗?” “昨天送的,大哥说姐姐路太远,没让通知。” “怎么这么突然,去年走时,身体还很好。” 徐增寿想说早就病了,母亲不让告诉,想了想还是说:“人上了年纪,说不好就不好了。” “姐姐他们好吗?我写了几次信,都没有回音。”徐增寿抬头看了朱隶一眼,点点头。 看来朱隶还知道自己的处境。 “明天,我想去趟太子府,然后回开封,曼妙的疗毒到了最后关头,我不放心,等结束了,我再回北平看姐姐。” 徐增寿没说话,他心知皇上是不会让他回北平的,却不知道皇上打算怎么安排,如果皇上打算杀他…… 徐增寿抬头看着朱隶,如果皇上真打算杀他,冒死我也会把他弄出南京。 “怎么了四哥,有什么事吗?”朱隶觉得徐增寿看他的眼神不对,像有什么事瞒着他。 “小四,如果皇上不让你离开京城,你怎么办?” 朱隶奇怪地看着徐增寿:“我不是京官,为什么不让我离开?” “如果封你一个京官呢?” 朱隶为难了,辞官不做?辞朱元璋的官,真是不想活命了。只能做了。 “封只好留下了,不过皇上怎么会无缘无故封我呢。” 徐增寿苦笑道:“皇上的心思谁能猜到。”还是不要封的好,封了官,更容易找理由杀。 “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太子府吧。现在叫皇太孙府。” 朱隶点点头。 朱允炆早已知道朱隶回来了,在老夫人灵堂已经见过一面,只是大家谁都没说话。 朱隶和徐增寿见到朱允炆,方要拜见,朱允炆已快步走过来,挤到他们两人中间,一手挽着一个进了大厅。 几个月不见,朱允炆长高了也长壮了。 还未落座,徐增寿抢着说:“小四打算明天就回去了,你沈洁姐姐一个人在开封,小四不放心。” 朱允炆遗憾道:“这么快就要走啊,皇爷爷还说,这次回来,想将你留在京城呢。” 徐增寿笑道:“小四这一年住在农庄,天天睡到太阳照屁股,让他留在京城,天不亮就上朝,他一定做不到,到时候你皇爷爷还不知怎么打他的屁股呢。” 朱允炆一听也哈哈大笑:“是啊,不能让小四舅留在京城做官,因为不早朝而挨板子,小四舅的一世英名就毁了。” 徐增寿继续添油加醋:“像小四这样不守规矩的人,哪远给他发配到哪去。” 朱允炆连连点头。 两个人有说有笑,一个劲地再拿朱隶打趣,朱隶开始还跟着笑两声,但很快看出了问题。 “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朱允炆和徐增寿突然不说话了。 朱隶冷静地看着两个人:“皇上要杀我?” 朱允炆伸手按在朱隶肩上,动容道:“小四舅,允炆不会让皇爷爷杀你的,允炆这就进宫。”说罢扔下两人,坐上马车走了。 “皇上为什么突然要杀我?” 朱隶和徐增寿并排骑在马上,前者不解地问道。 “也不是一定要杀你,皇上是不想让你回北平。” 朱隶勒住马,疑惑地看着徐增寿。 徐增寿继续往前走,待朱隶跟上来,方不动声色道:“皇上要砍掉燕王的一个手臂,要么,你为皇上所用,要么,杀了你。” 见朱隶没有说话,徐增寿继续道:“曼妙的毒本来一、两个月就能解,为了把你留在开封,采用了最慢的方法。” “曼妙天天去百花瘴……” “放心,不会有害,只是必须坚持到把毒素去除干净,不然就永远去不掉了。” “皇上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那个药王,本来就是御医。” “什么?!” “一切都是周王安排的。” “周王?!” “周王已经尽力保全燕王和你了。” 朱隶明白,皇上要的是平衡,自己太异军突起了,打破了平衡,周王没有什么政治野心,所以把自己安排到周王那里。 如果不是因为老夫人去世,再过两月,一年期满,不知道皇上会怎么安排自己,朱隶知道,不管怎么安排都要听从了,不然杀的不止是自己,可能还会连累到燕王。 “四哥,不管皇上怎么安排我,我都会听从。不过如果皇上还是不放心要杀了我,你千万别插手。” “小四!” “千万别插手,答应我,” “你知道我不可能看着你去死的。”徐增寿一拉马头,率先走了。 怎么办? 朱隶骑在马上默默地筹划着。他当然不会洗干净脖子等着皇上来杀他,可是如果因为他而连累中山王府,朱隶就要考虑考虑了。这大半年来靠着周王的那本内功书,朱隶觉得自己的武功不仅完全回复,甚至有所突破,别看这南京城固若金汤,逃走还是很轻松的。今晚就走。只要中山王府没有奉旨扣留他,他的离开就跟中山王府就没有关系,皇上也追究不着什么,回到开封接上沈洁等,从此过浪迹天涯的日子也不错。 打定主意,朱隶双腿一夹马腹,一溜烟回到王府,正待找徐增寿说出自己的计划,就听到门口一个宦官高叫:“圣旨到!朱隶接旨!” 第071章 奔丧 第071章 奔丧 第072章 奉旨成婚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72章 奉旨成婚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72章 奉旨成婚 第072章奉旨成婚 “圣旨到!朱隶接旨!” 朱隶对着门口暗笑了一下,来得好快,既然躲不过去,就扛下来! 看到徐增寿匆匆从里面赶出来,朱隶紧走两步:“末将朱隶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丁忧三年,不得离开,钦此!朱隶接旨谢恩!”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宦官抑扬顿挫地把圣旨读完,朱隶只听懂了最后一句话,丁忧三年,丁忧他还是懂的,就是守孝,不管怎么说,皇上不杀他了。 “朱隶接旨吧。”宦官将圣旨递给朱隶。朱隶忙接了,想了想又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送给宦官:“有劳。”宦官喜滋滋地拿着银子走了。 回身看到徐增寿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朱隶心中暖暖地一阵感动,他难以想象如果皇上传旨是杀他,徐增寿会有什么举动,自己又会有什么举动。 将圣旨向徐增寿怀里一放:“解释解释什么意思,我没听懂。” 徐增寿嘿嘿一笑打开圣旨,方要开口,朱隶打断他道:“不用逐字解释,我只要知道让我干什么。” 徐增寿看了一遍:“让你回周王农庄守孝三年,不许离开。” 朱隶奇道:“守孝应该在这里守,怎么到农庄守?” 徐增寿郁闷道:“让你先与沈洁完婚,然后就地守孝。” 朱隶诧异看了徐增寿一眼,拿过圣旨仔细看着,刚才怎么没有听到这句话,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赐婚沈洁。 朱隶知道徐增寿喜欢沈洁,然而这种事情是没有办法照顾兄弟感情的。 刚想说皇上也太婆妈了,连这种事也要管,突然想到什么,望向徐增寿,发现徐增寿也望着他。 “小四。” 朱隶神情惨淡地点点头:“皇上怕我和徐府关系太近。” “小四,你和三妹能不能在一起,我都是你四哥。” “我明白,四哥,但是现在”朱隶使劲握了一下徐增寿的手,“我明早离开,谁都不要送。保重!” 在徐妙锦的窗外站了一会,朱隶毅然转身,离开了中山王府,三年之内是不是回来了,三年以后,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徐妙锦站在窗边,默默地看着朱隶离开,圣旨的事她已经知道了,不管她心里怎么想,她现在什么都不能做,昨晚大哥说得很对,踏错一步,朱隶,徐府,甚至燕王府,都可能有灭顶之灾。 徐辉祖并没有危言耸听,一个月后,蓝玉案杀了一万五千人。 朱隶日夜兼程回到了周王的农庄,十天后,与沈洁举行了简单的仪式,大家心里都明白,这也只是仪式。 还有半个月曼妙将大功告成,即使举行仪式的当天,朱隶还是先陪同曼妙去了百花瘴。 沈洁没有一丝不满,她知道事情的轻重。 满一周年的那个晚上,小芸、香香和索菲亚张罗了一桌子的好菜,朱隶将周王送来的酒拿了出来,月光洒在庭院里,一片银白。 曼妙依旧带着面纱缓缓走出,在大家的期待下,慢慢地掀开了面纱。 无声,只有微不可闻的风声吹过曼妙遮挡了近两年的脸庞。 沈洁缓缓走到曼妙的面前,轻轻地,在她的脸颊上印了一个吻,然后是香香,小芸,索菲亚。 最后是朱隶。 一年的辛苦没有白费,那真是一张找不到任何瑕疵的天使般的面孔,它纯洁得让任何人都生不出杂念。 灿然一笑,却有两颗晶莹的泪滚落,曼妙盈盈一拜,这一年,她虽然吃了不少苦,却是最开心的一年。 依然是百花瘴,虽然已经不需要到这里来疗毒了,朱隶和曼妙偶尔还会过来。 “一定要走吗?”朱隶走到一块石头旁,示意曼妙坐下,自己坐在了曼妙对面。 轻轻地点点头,曼妙长发滑下,露出完美的颈部。 朱隶不自主地伸手穿过了曼妙的秀发。 “朱公子。”曼妙始终固执地用这个称呼,她说这个称呼中有很多美好的回忆,“曼妙会想你的。” “那就不要走。”朱隶手上一用力,将曼妙揽入怀中。 曼妙轻摇螓首,飘散的头发摩擦着朱隶的下颌,朱隶低头亲吻她的秀发:“我舍不得你走。” 曼妙伸手抱紧朱隶:“那你娶我做老婆。” 朱隶咬着曼妙的耳朵轻笑:“有何不可。” 曼妙踮着脚尖轻轻地吻着朱隶已长出了胡须的面庞,搂着朱隶的手灵巧地绕过朱隶的外衣,如灵蛇一般探向里面:“现在就娶。” “嗤”,随着熟悉而充满性感的声音,曼妙惊艳、诱人的胴体毫无遮拦地展现在朱隶的面前,曼妙微皱这眉头,嘴角却含着笑,两年了,朱隶的臭毛病依旧不改。 楚香院那种熟悉的感觉如燎原的烈火迅速在两人中燃烧起来,他们一直在等在今天,等待重新放开自己,为对方燃烧。 朱隶轻轻地亲吻曼妙的脖颈,一点点往下,那个样子就像面对着一个香味诱人,但手工极为精美的巧克力,虽然非常想吃,却舍不得下口,只是一点一点的舔着,舔过每一个角落…… 曼妙觉得自己被小火慢慢地煨着,身体的炙热一点点被激发,她拥抱朱隶的双手慢慢地缩紧,指尖因用力变白,口中发出抑制不住的呻吟,呻吟渐渐连续,由小变大,终于迸发出一声娇呼…… 空气中弥漫了着暧昧的味道,朱隶和曼妙在马车中相拥而座,任马儿牵着马车信步而行。 两个人都不说话,静静地享受着宁静的温馨。 看到朱隶面带桃花地带着曼妙回来,沈洁微翘嘴角,一副‘我知道你去干什么了’的笑容,看得朱隶的脸更红了。 晚餐上,沈洁、曼妙轮番的陪朱隶喝酒,小芸、索菲亚、香香也不闲着,花蝴蝶一样一会布菜,一会斟酒,喝到兴处,曼妙轻启朱唇,清唱助兴,引得朱隶‘歌兴’大发,非要唱几首,结果一首唱罢,就被沈洁和曼妙按住喝酒,不许再唱,免得把母狼招来。 朱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睁开眼睛,窗外已是刺目的阳光,揉着宿酒引起的头疼,朱隶一步三摇地走到门口,却看到沈洁在门外站着,落寞地望着远方。 “怎么了?” “曼妙和香香走了。”沈洁将手中的信递给朱隶。 朱隶心中一惊,酒全醒了。 展开信笺,曼妙娟秀的笔体如曼妙的人一样,窈窕而又飘逸: 朱公子,一年相伴,如一生一世,曼妙足矣,此番别君,水远山高,妙当珍爱自己。亦望君珍重。妙字。 朱隶幽幽地叹口气,颓然靠在门口。 沈洁轻轻握住朱隶的手:“知道曼妙要去哪里吗?” 朱隶沮丧地遥遥头。 “她要去南京。” “去南京?为什么?” “为你。” 朱隶愕然站直了身体:“为我?” 沈洁倒放松了身体,靠在朱隶靠过的地方:“曼妙虽然没说,但我看得出,她很为你的处境担心,你在这里什么消息都没有,太被动了,曼妙断断续续跟我说过几次,所以我猜她一定是去南京为你打探消息。” 朱隶黯然,沈洁说的没错,曼妙是个聪明而敏感的女子,她知道朱隶需要什么。 日子平淡地滑过。 朱隶除了已经习惯的每天练功外,剩下的时间几乎都泡在周王的实验地里,地里上百种植物朱隶已分得清清楚楚,周王不在的时候,朱隶就负责绘制和记录植物的生长情况,他曾认真地问自己为什么会对植物产生这么大兴趣,得出的结论是太闲。 快两年了,朱隶坚持着没有离开农庄一步,他不想给徐家惹麻烦,更不想给燕王惹麻烦。 曼妙果然去了南京,而且,同柳卿卿一起,成了秦淮河的双绝。一年以后,曼妙的情报网建立了起来,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消息,通过各种渠道送到朱隶手中,让朱隶不得不佩服曼妙的超强能力。 沈洁又开始了她浩淼而枯燥的研究工作,当然这是在朱隶看来。沈洁一点都不觉得枯燥,而是乐在其中,而且提出了一个让朱隶的下巴直接掉在地上的超大胆建议,既然找不到继电器,她要做一个。 “你不是想回家想疯了吧,那需要极其精细的工艺,现在的工艺根本达不到哪个水平。” 沈洁撇嘴笑笑,一副看着无知小儿的样子。 朱隶耸耸肩没理她,却发现自从沈洁有了这个想法后,去城里的次数多多了。 皇上只让他一个人禁足,况且天天呆在这里确实很无聊,沈洁愿意去城里散心,朱隶倒是很支持,至于想做什么继电器,朱隶只当沈洁痴人说梦。 小芸和索菲亚也给自己找了一堆事,养鸡,养兔子,养狗,要不是朱隶坚决反对,她们还要挖水塘养鸭子,要说这两年,她们两个是最开心的了,天天往庄上跑,庄上的人几乎都认识她们,时令的蔬菜,别人还没看到,她们已经做好端上桌了,绝对的绿色无污染。 坐在老藤下自己亲手做的摇椅上,朱隶想着曾几何时,自己梦想的生活不就是这样吗?做一个山高皇帝远的有钱普通老百姓,妻妾贤惠,儿女绕膝。早上听着鸡叫声起床,晚上跟着太阳公公一起睡觉,为什么真过上了,却觉得这样无聊呢? 洪武二十八年,秦王朱樉暴病身亡。 半个月后朱隶收到了曼妙传回这一消息。本来这个消息对朱隶来说没有什么可震惊的,可不是为什么,自从知道了这个消息后,朱隶便开始坐立不安,似乎有什么事情需要他做,他一定要出去一趟,去北平。 “不能去,太危险了。”沈洁坚决地反对。 朱隶没说话,他也知道自己的这个举动如果让皇上知道会带来什么恶果,从曼妙陆续传来的消息中可以看出,皇上为了让朱允炆能坐稳皇位,对打击异己不遗余力,只要他觉得对朱允炆是个不安定因素,就会杀无赦。 自己正处在杀与不杀的交界处,一方面朱允炆力保自己,另一方面皇上也希望自己辅助朱允炆,但一旦皇上发现自己不听话,私自离开,离死可真就不远了。 朱隶忍了两天,到第三天吃过晚饭,朱隶习惯地将双腿架在桌子上,喝着周王特意派人买来的洞庭香,望着氤氲的茶气,轻轻却不容反驳地说:“我明天去北平,快则半个月,慢则二十天,就会回来。” 第072章 奉旨成婚 第072章 奉旨成婚 第073章 潜回燕王府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73章 潜回燕王府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73章 潜回燕王府 沈洁闻言看了朱隶一会,然后道:“路上小心,这边你就放心吧,周王不会说什么。” 朱隶一脸坏笑:“这么说,周王被你搞定了?” 沈洁一杯凉茶泼到朱隶脸上:“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要说周王被搞定,也是被你搞定的,短短两年就对植物有这样深的认识,周王夸你很有学者潜质呢。” 朱隶苦笑一下,没有互联网,没有游戏,没有电视,没有足球,我要不再找点营生,就能疯了。 第二天天不亮,朱隶将自己化妆成一个黄脸大汉,骑了一匹快马,奔北平而去。 一路上逢城过城,逢关过关,六七天的功夫,已到了北平城外。 当年离开北平护送王妃回南京,真没想到再次回来,不仅是四年以后,而且还是偷偷回来。 拿着假造的路引,朱隶赶在快关城门前进了北平城。 燕王府对朱隶来说太熟悉了,躲在距离燕王府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观察了一会燕王府的守卫情况,心中一笑,还是当年他打下的底子,只做了微小的调整。 算好换岗的间隙,朱隶一猫腰,进了王府,就他现在的功夫,这种守卫对他形同虚设了。 三串两跳接近了燕王的书房,朱隶知道,这个时间燕王应该还在这里。 方要闪身进去,忽然从房内串出一个人,警惕地四周看着,朱隶心中暗暗称赞,三宝的功夫越来越高了,自己并没有弄出什么动静,只是潜入,已能引起他的警觉。 心中突然一动,朱隶嘴角含着了一分淘气的微笑,身形一晃,影子一样贴着马三宝身边闪向书房,马三宝顿生警觉,一掌向朱隶肩膀印去,朱隶双肩一晃,脚下不停,仍往里闪,马三宝一掌没拦住,佩剑已出手,直袭朱隶背后大穴,朱隶猛地止步伏地,双脚踢上马三宝的剑,身体借着脚力仍往书房里冲。 马三宝的剑让朱隶一脚踢中,并未死攥着,而是任其飞出,同时一翻手一只小巧的匕首再次袭向朱隶,在朱隶回身接匕首的空档,已抢步上前,挥掌击向朱隶,朱隶见他要扬声喊人,忙低喝一声:“三宝是我。”同时手掌向下一托一带,化解了马三宝的攻击。 马三宝闻声愣住了,看着眼前陌生面孔上一双极为熟悉的眼睛,不敢相信地叫道:“四哥?!” 朱隶笑了,拍拍马三宝的肩膀夸奖道:“功夫大有长进。” 燕王早已听到动静,站在书房中看着两人打斗,正在惊叹来人功夫之高,却诧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小四。” 朱隶转过身,望着燕王,翻身跪下:“四爷。” 燕王两步走过来,一把拉起朱隶:“你怎么来了?出什么事了?” 朱隶摇摇头:“没出什么事,阿四想四爷了。” 燕王喉咙动了动,却一句话没说。 马三宝悄悄出去,随手将门关上。 看着朱隶将脸上的油彩洗掉,露出他清爽的面容,燕王沉声道:“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有多危险?!” 朱隶嘿嘿笑着点点头。 燕王叹口气,拉开门低声吩咐:“让王妃过来。” 朱隶在燕王的书房呆了两天,燕王这两天也没离开过书房,饭菜都是让人送进去的,燕王妃也连着去了两天,出来时眼睛都红红的,像是哭过。 下人们悄悄议论,说苏妃生了公子,燕王因此冷落了王妃,王妃去找燕王,却被燕王赶了出来。 但这谣言只传了两天就没有人再传了,因为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燕王对王妃依旧非常体贴,而且留宿王妃的别院。 朱隶这两天除了见到燕王和王妃外,还见到了一个人,一个和尚——道衍。 道衍和尚每周到燕王府一次,正好遇上朱隶,燕王也没有避讳,直接为他们做了介绍,其时道衍和尚已近六十岁了,但在朱隶看来精神矍铄,双眼明亮,一看就是个精明的人物。 当然了,道衍和尚干什么的,人家不仅是职业造反派,而且是职业造反派的精英。 看到道衍和尚,朱隶知道自己此趟没有白来,有这么一个造反参谋一周一次看望燕王,燕王这皇上是非当不可了,不能名正言顺地当,就造反当。 对于这种无事生非的人,朱隶向来反感,所以燕王为他们介绍后,朱隶也没有好脸色,哼了一声自己找了个角落坐下,不参与他们的谈话,道衍倒也知趣,没说几句话就告辞了。 “小四,你怎么看道衍大师?” “惟恐天下不乱之徒。” “小四,你误会大师了。” 朱隶没有说话,他不是误会他,他是太了解他。 朱隶对道衍和尚的了解来自二十一世纪他对历史的了解,而道衍对朱隶的了解只是凭着他看了朱隶的那一眼。 “这个人,是燕王你一生的好帮手。”这是道衍对朱隶的结论。 离开了燕王府,朱隶并没有立刻出城,而是重新变成了黄脸汉子,毫不引人注目地在城里四处逛了一圈,他当然不会酸腐地旧地重游,他在找特殊的记号,燕飞教给他的记号。 见过燕王后,朱隶总觉得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做,找燕飞。 秦王的死,不管历史上的记载还是曼妙传来的消息,以及燕王所掌握的情况,虽然是暴死,却绝不是遇刺身亡,也不是中毒而死。也许也是心梗吧,就像之前判过的马友财,但隐约中,朱隶总觉得秦王的死跟燕飞有关。 当年燕飞留条,事情办完后会来找他,朱隶的直觉燕飞要办的事情就是刺杀秦王。 不管燕飞成功没有,反正秦王死了,燕飞的事情也做完了。 找燕飞无异于大海捞针。上京的一路朱隶本可以避过城镇,但为了找燕飞留下的记号,他没有放过路过的任何一个小镇,遗憾的是,至今他也没有看到任何一个属于燕飞留下的记号。 朱隶没条件到别的地方找,因为他必须尽快返回周王的农庄。 出了北平,朱隶没有走来时的河间府,而是取道保定,虽然稍微远一点,但这里是从太原到北平的必经之路。 保定不大,朱隶是晚上到的,在保定住了一晚后,早起朱隶四处转了一圈,并无发现,遂找了一个早点摊子,坐下要了一笼屉包子,一碗稀粥。 大概是太早了,吃早餐的人并不多,老板招呼完客人,与一个看上去店小二打扮的人闲聊。 “又哄人家银子出来画圈?” “怎么是哄银子,我确实画圈了。”店小二打扮的人用脚在地上画了一个圈,哈哈笑着。 “这世道真是什么怪人都有,自己都快死了,不说找先生看看,却让人到处画圈,没听说画圈病就能好的。”老板叹了一声,又去招呼别的客人了。 “小兄弟,听说你会画圈?”朱隶笑眯眯地坐到小二打扮的人对面。 小二见是个黄脸大汉,忙摇摇头:“画什么圈,不会。” 朱隶拿出一块碎银:“我们那里兴画圈替病人祈福,很灵的,我就是着急自己不会,银子都被别人挣去了,你教我好不好,这点银子就归你了。” “哦,你是哪里的人?”听那小二的口气似乎想去他们那里 “山西那边一个村子里的。”朱隶赶紧说了一个远的地方。 “你们那边还兴这个?” “穷,没钱,生病买不起药,不过这也很灵,真有治好的。” “你看好了。”小二在地上认真地画了两个图。 朱隶的心剧烈地跳着,虽然不是很准确,但已经很像了。 小二画好图,抬起头来刚想炫耀,却陡然发现朱隶的眼神如两把利剑。把小二吓得浑身一哆嗦。 朱隶已经没有心思跟小二再玩下去了,虎眼一瞪:“带路。” 小二像被鬼附了身似的,乖乖地站起来前面带路。 小二在的那家客栈离早餐摊很近,几步路就到了,带着朱隶上了二楼最后一间,小二推开了房门。 屋里躺在床上的人似乎知道有人进来了,却没动。 朱隶两步走到床前,目光落向躺在床上的人身上,不由地愣住了,与其说床上躺了一个人,不如说床上躺了一副骨架,只是从他眉眼的轮廓,朱隶认得出正是燕飞。 轻轻地坐在床头,朱隶生怕动作大了,会让燕飞散架。 “燕飞,我是朱隶,你能听到吗?” 床上的人明显动了一下,半晌才缓缓地睁开眼睛,看了半天,居然牵动嘴角笑一下,可他笑的,比哭还要恐怖。 “朱隶,我终于等到你了。” 朱隶很想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是什么原因让一个比他还壮的人瘦的只剩下了一副骨架,可他知道现在不是问这话的时候,轻轻地握着燕飞的脉门,朱隶向燕飞的体内送进了一丝真气。他不敢多送,怕燕飞承受不了。 真气在燕飞的体内走了一周,朱隶终于面露喜色,到底曾经是内功深厚的人,被打开的经络虽然已萎缩,但仍能承受真气的运行,只要能保住燕飞的性命,就能把他救回来。 轻轻地扶起燕飞,朱隶盘膝坐在燕飞的背后,双掌抵住燕飞的背后大穴,精纯的真气缓缓输入,半个时辰后,燕飞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生气。 第073章 潜回燕王府 第073章 潜回燕王府 第074章 暗杀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74章 暗杀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74章 暗杀 朱隶已经走了一个多月了。 沈洁坐在门口的下马石上,思绪却不知道了飞到了那里。 这两天她没事就坐在这里,只有坐在这里心神才能安宁一些,她不知道朱隶到底被什么事情耽误了,以他的计划,早该回来了。 周王来了十多天,却一句没问朱隶去了哪里。白天去他的实验地看看,晚上就呆在房间里百~万\小!说,沈洁偷偷观察了他几次,发现他一点也不着急,如果朱隶私自外出的事让皇上知道,朱隶是抗旨不遵,周王是监管不力,匿而不报,同样会被治罪的。 一天又要过去了,沈洁望着火红的夕阳,幽幽地叹口气,正准备进院,忽然听到了马车声。 将手搭在额前,沈洁看着远处疾驰而来的马车,会是谁呢?这里除了周王,三年多了,仅有的几个访客,都是周王的朋友,和周王一起研究植物的。 周王的朋友一般都是早上来晚上走,从没有这么晚来的。 马车驶得近了,沈洁兴奋地发现,驾车的居然是朱隶。 朱隶怎么会驾着马车回来?为什么不骑马? 未等沈洁迎上去,朱隶勒紧了马缰,马儿“灰灰”地叫着,带着马车停了下来。 “朱隶。”沈洁兴奋地跑上前,“你终于回来,怎么赶辆马车。” 朱隶满是灰尘的脸对着沈洁一笑:“带了个人回来。”说着跳下马车,打开车厢门,探头问道:“觉得怎么样?还好吗?我们到家了。” 沈洁皱皱眉头,朱隶不是这样风流吧,这种时候,还带女人回来。 “是谁啊?”沈洁的语气中明显带着不满意。 “猜死你也猜不出来。”朱隶根本没在意沈洁含怨的语气,附在沈洁的耳边轻声道:“燕飞。” 沈洁一愣,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你找到他了。” 朱隶得意地点点头。 沈洁虽然只见过燕飞一面,却知道朱隶对燕飞的感情,也知道这两年朱隶偶尔想起燕飞,总是感慨再也找不到他,这次终于带回来,只看朱隶的眼神,虽然一脸的倦容,却两眼放光,就知到他有多高兴。 “你去把我房间的床铺收拾一下,燕飞受了伤,我把他抱进去。”看到沈洁的眼中流露出担心,朱隶笑了一下:“我会治好他的。” 沈洁转身走了两步,忽然想到什么,回身对朱隶轻声道:“周王在庄上。” 朱隶略微迟疑了一下:“不要说燕飞的身份。”沈洁点头应了。 “周王。”安顿好燕飞,朱隶推开了周王的房门,跪在门口:“请周王恕罪。” 周王忙道:“快起来,不是说过,见到本王不用跪吗?” 朱隶心说,平时是不用跪,惹了这么大麻烦不跪,你嘴上不说,心中定然不满,日后就不会包庇我了,我跪一下坦诚认错,坚决不改,你以后还得罩着我,这么合适的买卖我焉能不做。 “周王,末将鲁莽,连累周王身处险境,末将罪该万死,请周王责罚。”朱隶又磕了个头,做戏做全套,我虽然是装的,你也知道,但也让你看得舒服。 “起来吧。知道你不会老老实实呆在这里的,上哪去了?”这回的口气对了,虽然生硬,却不会往心里去了。 朱隶傻傻地嘿嘿笑了两声:“去北平了。” 周王翻了他一眼,一副“早猜到你去哪里了”的表情:“四皇兄好吗?” “他们都好,四爷很惦记你。” “嗯,你好像带了个人回来。” “回周王,路上很巧的遇到了一位江湖老友,他身患重病,所以末将未来得及请周王示下,直接将他带了回来。” “庄上也没有外人,既然是你的朋友,就让他住着吧,有什么需要,跟白总管说。” “谢谢王爷,末将不打扰王爷,告退。” 虽然朱隶在马车里垫了很厚的被褥,但到达农庄后,燕飞身上还是有很多处磨出了血。朱隶端着一碗血燕窝推开房门时,沈洁正一边为燕飞轻轻地擦拭,一边掉眼泪。 她难以想象燕飞遭受了什么样的罪,让一个一百五十多斤、将近一米八的汉子,瘦的只剩下不足五十斤。在他身上想找出一块肉,都是奢望。 “燕大哥,是什么人把你害成这个样子?”沈洁擦了一把眼泪,咬牙切齿地问,那副狠劲好像主要燕飞说出那个人,沈洁能上去把他的皮拔了。 燕飞露出鬼一样的笑容:“沈姑娘心肠真好。没有人害我,是我自己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的。” 沈洁愕然地停下手看着燕飞,看来他不仅身体被摧残,脑子也有问题了。 朱隶将血燕窝放在床头,坐在床边轻轻扶起燕飞。 “你知道秦王是怎么死的?” 沈洁瞥了朱隶一眼,端起血燕窝小心的尝试着的温度,慢慢地喂给燕飞:“不是说暴病身亡。” “不是。” “反正不是被杀身亡。”无论从哪一方面收到的消息,秦王都不是被刺身亡。这一点沈洁能肯定。 “错,就是被杀身亡。” “被杀?被谁杀?”沈洁不信任地反驳了一句,她相信如果真是被杀,曼妙肯定知道。 “被世界上最厉害的杀手——燕飞!”朱隶骄傲地说。 沈洁彻底愣住了,秦王身故到现在才一个多月,沈洁再没有不懂医,她也是知道燕飞的身体绝不是一下变成这样的,这要的折磨至少几年,一个多月前的燕飞比现在强不了多少,怎么能刺杀秦王。 一愣之后,沈洁又笑了:“胡说八道。” 燕飞沙哑的声音插言道:“什么最厉害的杀手,朱隶是在胡说八道。” 朱隶正容:“确实如此,秦王虽然不是被燕飞杀死的,确实被燕飞吓死的,而且是预谋了三年,吓死的。” 沈洁再次露出吃惊的神情。 朱隶慢慢地扶着燕飞躺下:“燕飞三年前潜入秦王府,开始了他绝对是前无古人,大概也后无来者的计划,他在秦王府的地下挖了很多洞,秦王晚上一睡觉,耳边就响起怪声,还莫名地失踪一些东西,又多出来一些东西,很快秦王就疑神疑鬼,晚上不敢睡觉,如此三年,当燕飞最终出现在秦王面前时,秦王立刻就被吓死了。这种刺杀,真可谓千古一绝。” 沈洁愕然地看着燕飞,她相信,不要说燕飞做了三年的铺垫,就是不做铺垫,就燕飞那一副骨头架子突然出现在眼前,也能把人吓死。 “可是你怎么会变的这个样子?” 燕飞苦笑了一下:“三年,全是在地底下过的,没有吃的,偶尔抓个老鼠,吃个蚯蚓。” 沈洁伸手抚摸着燕飞的骨瘦如柴手,眼泪又掉了下来,这得需要多大的毅力。 “她走后,生命对与我已经没有什么意义,只要能给她报仇,我不在乎付出什么代价。”燕飞说得很轻,朱隶和沈洁却听得很震动。 “你做到了。你不仅杀了他,还让他受了三年的苦,他罪有应得。”朱隶轻轻为燕飞盖好被子,“不过若是一命顶一命,我们可亏大了,所以你一定不能死。” 三个月后,农庄的秋收已接近尾声。 燕飞坐在朱隶为他特制的“轮椅”上,晒着秋日的阳光,在朱隶精纯的内力和小芸高超的烹调水平以及沈洁买来的大量补品“攻击”下,燕飞终于有了一些“人样”。 眼前忽然一花,朱隶提着个山鸡笑眯眯地站在燕飞面前。 “你从来不走门吗?”燕飞佯作训斥。 “处处无门处处门。何必拘泥。”朱隶欣赏这手中的野鸡,经过食物充足的一夏,野鸡拎在手里沉甸甸的,在二十一世纪,这可是禁杀动物,现在嘛,嘿嘿。不过住在农庄三年了,朱隶这还是第二次打野鸡,若不是因为要给燕飞多补一补,朱隶也不抓它。 “小芸。”随着朱隶的喊声,小芸从前院跑了进来。 “今晚炖野鸡。”朱隶将野鸡递给小芸,“把剩下的那点人参放进去。” “你还有钱吗?”这几个月,人参、血燕窝、冬虫夏草、熊掌,能买到的补品沈洁都买回来了,沈洁第一次从城里回来往房间里搬时,朱隶以为她要开药铺。 “没了,你要再不好起来,我只能偷沈洁的首饰给你换补品了。”朱隶装模作样的发愁道。 燕飞嘎然而笑:“你这买卖可赔大了,哪个买家买秦王的命,也不会出这么多银子的。” 朱隶嗤嗤鼻子:“秦王的命值几个钱,折磨他才值钱,可惜,没逼着他自杀。” 燕飞叹了口气:“当初真有这想法,如果不是最后身体坚持不下去了,真想再玩他两年,逼死他。”燕飞说的语气平淡,两眼却有凶光一闪。 “燕飞,有件事我想不明白,以你的功夫,神不知鬼不觉地去王府厨房弄点吃的很容易,怎么会将自己折磨成这样?” 燕飞笑了,缓缓地站起来,他已经可以在院子里走几步了。 “去秦王府之前是这样打算的,没想到秦王在内院里养了几条狗。” 王府里养狗不是什么稀罕事,虽然燕王府没有养狗,周王府的几条猎犬可是够厉害的,不过那也是对一般人而言,在朱隶眼里,那跟小猫没多大区别,对燕飞也是一样。 看着朱隶不以为然地笑了,燕飞继续道:“我如果只是想杀了秦王,自然不会对那几条狗留情,可想长期在秦王府潜下来,就不能招惹那些狗。”燕飞看着朱隶,苦笑了一下又说,“何况那些狗是藏獒。” 朱隶动容。 藏獒一向以嗅觉灵敏、凶悍著称,只要闻到一点点陌生人的味道,会不眠不休死缠下去。 燕飞竟然能在藏獒的鼻子地下隐藏了三年。朱隶相信燕飞最后真的没“人味”了,才能现身吓死秦王,在不惊动恶犬情况下悄然离开。 洪武二十九年,朱元璋得到报告蒙古人在大宁以北活动,命令燕王带兵剿灭。 此时离朱隶丁忧三年之期还有两个月。 朱隶却等不了这两个月了…… 第074章 暗杀 第074章 暗杀 第077章 起兵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77章 起兵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77章 起兵 中秋快乐!!! 朱允炆到底年轻,连续削藩的舆论给他造成了很大的压力。特别是湘王。 藩王们都是他的亲叔叔,皇爷爷一死,他就向这些叔叔们下手,叔叔的势力是威胁到了他的权利,可是他这么做,就是站在了所有叔叔们的对立面上,难道所有的叔叔都会夺他的皇位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手边放着燕王送上的奏折,指责自己不顾亲情,肆意削藩,朱允炆心底犹豫了。 要是小四舅在就好了,虽然小四舅是四叔燕王的人,可是朱允炆知道他一定会切实地为自己考虑,不像齐泰、黄子澄,他们只是一心为朝廷,从不在乎皇上的感受,而且论起计谋,比小四舅差远了。 派李隆基抓周王的时候,朱允炆曾给李隆基了一道密旨,把朱隶带到京城来,可惜李隆基去的时候,周王农庄已人去楼空,朱允炆也曾派人到北平打听朱隶的行踪,一样没有结果。 朱隶去了哪里? 秦淮河依旧是一片繁华。 对于谁做皇帝,老百姓并不在乎,只要生活稳定,有饭吃有钱挣,谁做都一样。 曼妙和柳卿卿各有一艘固定的画舫,每晚迎来送往,不时的两个人还会到对方的船上搞一些活动,双娇一起出现,总是一件很轰动的事,因此每次活动,都会有大批的达官贵人,富商巨贾捧场,柳卿卿开始还有些防着曼妙,慢慢地感觉曼妙在金钱上很慷慨,而且也很注意不抢自己的生意,后来更觉得两个人合则共荣,分则俱损,与曼妙相处得更融洽了。 她哪里知道曼妙的目的不是挣钱,而是收集信息。 经过几年的发展,曼妙不仅收集信息,而且出售信息。 在南京有一家专门买甜品小吃的桂生堂,据说老板曾经是太子府的侍女,年纪大了被许配了人家,开了这间小店。 这间店的真正老板就是曼妙,明面上的老板叫樱子,不仅真是太子府的侍女,而且还是太子府当初挑出来伺候太子的八个人中的一个。太子去世后,萧妃将这八个人都赶出了太子府。 曼妙暂住太子府那段时间,这八个人知道曼妙是朱隶送进来的,给了曼妙很多照顾。曼妙到南京后,得知了这件事,辗转花了一年的时间终于把他们八个人都找了回来,当八个人重新聚首的时候,痛哭流涕,当初八个人是太子府里最受太子信任的,如今却生活艰辛,虽然赶他们出来的萧妃,可当时身为皇太孙的朱允炆,却没有能力保护他们。朱允炆的软弱,让他们很失望。 如今这八个人,成了曼妙信息网的中坚分子,被曼妙分派在不同的地方,改头换面,不间断地为曼妙收集着各路信息。 而出售信息的,就是这间桂生堂。 像往常一样,曼妙每晚在醉云舫的偏厅里,与客人谈诗论词,弹琴唱歌,客人都是事先预约的,曼妙精心将不同的客人分组,既能避免有些人见面尴尬,又能从不同人的谈话中,得到各种信息。 曼妙刚谈唱完一首,起身休息,妈妈神色异样地走了进来,在曼妙耳边轻语几句。 曼妙皱皱眉头,对着客人们款款一福:“各位公子,曼妙十分抱歉,必须先行离开,妈妈会带各位公子去别的房间与姑娘们说笑,下次相聚,曼妙定准备更好的诗词弹唱,回报各位公子。”说罢再施一福,方随妈妈离开。 众位客人虽是不满,却也无奈,纷纷猜测是什么人派头这样大,能将曼妙轻易叫走。 曼妙推开自己的卧房门,随手轻轻关上,对着背对着房门站着的人跪下道:“民女曼妙叩见陛下,” 朱允炆转身弯腰:“曼妙请起,这里没有外人,不必拘礼。” 曼妙起身:“陛下该知道这种地方不是陛下能来的。” 朱允炆满腹心思地坐下:“朕来找你,是想打听朱隶朱将军的消息。” 曼妙心道:你皇爷爷下旨要杀朱公子,难道你不知道?朱公子失踪半年多了,生死未卜,你找他是要继续杀他,还是别的事情? “回陛下,民女不知道朱公子的消息。” “你也不知道吗?朕问过徐爱卿,也派人找过,都没有朱将军的消息。”朱允炆深深地叹息道。 曼妙心中迅速思考着,看朱允炆的神情,不像是想杀朱隶,他也许真不知道朱元璋的那道密旨。 皇上也找不到朱隶,朱隶到底在哪里呢?真的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吗? 建文元年六月,朱允炆收到燕王病重想见三个儿子的奏折,黄子澄的意见是放,理由超级幼稚,放燕王三个儿子以说明朝廷没有削藩的打算。相信当时黄子澄的脑子一定进水了,都削了五个藩王了,就是用鲜血写下“朝廷不削藩”五个大字挂在京城城门上,也不会有人相信。 齐泰正常多了,反对放燕王的三个儿子回去。削藩是肯定的,燕王的三个儿子实际上就是人质,有三个儿子在京城,燕王想造反得考虑考虑三个儿子的性命。 徐辉祖虽然是三个人的亲舅舅,也义无反顾地站在了齐泰一方。 然而朱允炆却同意了黄子澄的意见。 当时燕飞和徐增寿正商量怎么把燕王的三个儿子弄出南京,得知皇上同意三人离开后,徐增寿十分纳闷地问燕飞:“皇上怎么会做出这样愚蠢的决定?” 燕飞也无法理解的摇摇头:“他不会认为放了燕王的三个儿子,燕王就没有借口造反了吧?” 徐增寿一叹:“想造反还要借口吗?” 燕飞沉默了一会,神情严肃地问道:“如果燕王真的反了,你怎么选择?” 徐增寿摇摇头,负手走到窗前:“我有选择吗?如果小四死了,不管燕王这样做是不是为小四报仇,我都没有理由反对,如果小四还活着,小四必然会辅助燕王,我又怎么能站在小四的对立面上,何况,燕王还是我的亲姐夫。” “你知道太子去世前曾对朱隶说过什么吗?”燕飞忽然转变了话题。 徐增寿望向燕飞,露出询问的目光。 “太子让朱隶好好活着。我想如果朱隶在,不管他怎么选择,他要对你说的话,也一定是这句。”燕飞回望徐增寿,目光真诚。 朱允炆同意燕王三个儿子回北平探望“病重”的燕王的消息从宫中传出,已是黄昏,朱高煦得知后,生怕皇上改变注意,盗了舅舅徐辉祖的快马,连夜出城北上。根本没顾及中山王府里还有他哥哥朱高炽和弟弟朱高燧。 燕飞与朱高煦只接触了几次,却一点不喜欢他,朱高煦骄横,跋扈,脾气暴躁,不念亲情,与哥哥朱高炽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燕飞也纳了闷了,同一父母生的两个孩子,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当然也不能全怪朱高煦,朱高煦出生在北平,当时燕王在北平已有了一些自己的根基,朱高煦出生在鲜花和掌声中,从小就被宠坏了,而他出生一年后,弟弟朱高燧接踵而来,一般家庭中老二都是最不吃香的,皇家也一样,上面大哥朱高炽身体不好,很得母亲照顾,下面弟弟虽然只比自己小一岁,却也是老小,也受母亲的呵护,只有中间的他,虽然要什么有什么,却少了父母的关爱,从小调皮捣蛋,得到的训斥也最多,心中不平衡,逐渐养成暴戾的脾气。 徐依华是个温柔善良的女人,对朱高煦十分看不惯,说他也不听。为此更不喜欢老二。朱隶在王府给朱高炽当师傅半年多时间,没见过老二几次,后来才知道因为老二总是作弄体胖的朱高炽,王妃下令禁止老二去朱高炽的聆涛阁。而此时王府里的人都知道朱隶几乎天天都给朱高炽讲故事,小孩子都喜欢听故事,朱高煦也不例外,求了王妃几次,但王妃深知他性格顽劣,终是没有同意,朱高煦从那时就开始憎恨兄长,也因为朱隶偏心不给他讲故事而憎恨朱隶。 而这些,朱隶并不知道。 其实小孩子顽劣并不是什么大错,只要引导的好,终能走上正轨,但不加引导,也不给孩子改错的机会,发展下去,就会成为祸根。 朱高煦应该算是个很好的例子。 燕飞得知朱高煦盗马出逃后,心中更看不上这个郡王,便使了个坏,将这一消息透露给了徐辉祖。 徐辉祖不但不喜欢这个外甥,甚至觉得朱高煦没有一点亲情,手段残忍,性情暴戾,留着他不仅眼前是个祸害,将来也会六亲不认,祸害父亲兄长,所以立刻带人漏夜去追。 燕飞看着徐辉祖走了,才在徐增寿的协助下,带着朱高炽和朱高燧,从另一条路离开了京城,渡江北上。 徐辉祖到底没有追上朱高煦,在朱高煦回到燕王府十天后,燕飞将朱高炽和朱高燧也安全地送到了燕王府。 看到三个儿子平安回来,燕王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然而看到只是燕飞一个人回来,闭口不谈朱隶的事,燕王心中黯然,已经失踪一年多的朱隶不会回来了,他已经死了。 局势越来越紧张,朱允炆调动军队在开平、山海关、临清、德州都驻守重军。燕王府的护卫也都调了出来,当初跟随朱棣第一次北征立功的燕王府护卫蒙古骑兵指挥观童,被调往南京。 摆在燕王面前只有两条路,接受削藩,或者造反。 接受削藩,从此被贬为庶人,过着被囚禁的生活,燕王自问,那样的生活对他而言生不如死。 造反,护卫已被调走,自己手里就剩禁卫军不足一千人,虽说这些人都是朱隶一手调教出来的,能以一当十,可就算乘上十,也才一万人,与朝廷的十几万,甚至上百万大军相比,实在太少了。无异以卵击石。 怎么选择,都是死路。 “王爷。”王妃缓缓走来,将手中的一件长裳披在燕王的肩上。 “仪华。”燕王轻轻拉住王妃的手。 “王爷,小四,是不是死了?”王妃说的很慢,似乎说慢点,心不会那样痛。 燕王没有说话,他知道王妃希望他回答不会,可是他了解朱隶,如果朱隶活着,不会让大家这样担心他的。 “王爷,你怕死吗?”王妃轻轻地问燕王,但她似乎并不期待燕王回答,“妾身不怕,王爷不论做出什么决定,妾身都支持你。”王妃说完,深情地望了燕王一眼,款款走了。 道衍和尚如幽灵般钻了出来。 “没想到王妃一个女子能有这样大的气魄,王爷,您还犹豫什么?” 燕王看了道衍一眼,没理会他自己也转身走了。 自从朱隶说过道衍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燕王越来越觉得朱隶说的对,道衍孤家寡人一个,造反对他没有好处也没有坏处,他最多也就是看着别人打的热闹而已,而自己一旦造反失败,死的可不是自己一个人,整个一家人都得死,如果手里还有十万大军,燕王不是不敢一拼,可现在手里仅有八百多人,用什么造反? 穿过庭院,燕王习惯地来到天雨阁,这里是苏妃和幼子朱高爔住的地方,燕王将这个院落改成同将军府一样的名字,当初苏蕊在将军府住的院落就叫天雨阁,那是燕王和苏蕊最早生出感情的地方。 苏蕊陪着朱高爔在院子里玩,看到燕王进来,苏蕊示意奶妈将朱高爔带了下去。 “爷,累了?”看到燕王一脸倦容,苏蕊服侍他坐下,将他的腿放在椅子上,轻轻地捶着。 “珠兰,你说本王该怎么办?”苏蕊的蒙古名字叫珠兰其其格,没有人的时候,燕王喜欢叫她珠兰。 苏蕊轻笑道:“爷,你忘了苏蕊是蒙古人,蒙古族是马背上的民族,是好战的,你苏蕊的意见,苏蕊还会给你什么别的意见吗?” 燕王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但是小四不希望本王反。” 苏蕊的手停住了,过了一会又继续捶着燕王的腿,低声道:“如果朱将军在,他决对不会看着爷被抓走。” 燕王心中一动,是的,小四不会看着本王坐以待毙的。 “本王没有资本反。”燕王叹息一声,这是他最大的问题,解决不了这个问题,有多大的决心都没有不用。不是决心大就能用极少的人打败悬殊过大的敌人。 “爷真是忘了自己是蒙古人了,蒙古人是怎么打仗的?”苏蕊说的轻飘飘的,听在燕王的耳朵里,却如旱雷滚滚。 什么是当局者迷,苏蕊的一句话惊醒了梦中人。 燕王倏然起身,什么都没说,匆匆走了。 苏蕊望着燕王的背影,轻轻地摇摇头,她不知道自己鼓励燕王反,是对还是错,如果燕王失败了,她们这里所有的人都只有一条路——死! 但看着燕王委屈的活着,还不如一起死。 反,燕王比谁都想反,他就是不敢。燕王是个精明的人,没有一点把握的事情他是不会去做的,造反需要军队,八百名士兵再如猛虎下山,也不是几十万上百万人的对手,但八百名军官就不同了,他相信朱隶训练出来的人,各个都有当十户、当百户的能力,蒙古人怎么打仗的,就地征兵啊。打完了解散,用的时候再征集,蒙古人一向如此,藏兵于民这一招他们用得最好。 这里距离蒙古很近,民风彪悍,就地征兵不是难事,届时再打几场胜仗,收编一些俘虏,兵源不就来了,况且,这附近的驻军很多本来就是护卫军,曾是燕王手下的,再收编回来,他们一样会为燕王打仗。 想通了这一点,燕王觉得心情无比的舒畅,他可以屈居人下,但不能没有尊严地活着,允炆,你选择削藩,就是逼本王造反。 建文元年七月,燕王终于公开打出了靖难的大旗,以“清君侧”为名,很快控制了北平。 三个月之内,拿下了通州、蓟州、居庸关、怀来,看到燕军一路过关斩将,遵化和密云没打直接就归附了。北平周边地区都控制在燕王的手中,燕军也由最初的不足一千人急剧扩展到近十万人。 一切都如燕王当初所计划,不足千人的队伍离开北平后,第一站是通州,通州的守将叫房胜,房宽的堂兄,曾是燕王的手下,与其说燕王打通州不如说燕王去接收通州。接下来的几仗也打得非常轻松,不是守将是燕王的老部下,就是副守将是,或者什么什么人是,总之反抗的人很少,所以虽然取得了骄人的战果,但并没有打什么硬仗,燕王知道,这些仗连热身都算不上,真正的大战还远未拉开,但却已经走上了“靖难”的路,开弓没有回头箭,无论怎么样,这条路都要走下去了,路的终点不是皇位,就是地狱。 如果小四能在本王的身边就好了。 望着南飞的大雁,燕王默默地发出心中的感慨。 仿佛能听到一样,在紫金山的一个山洞里,朱隶忽然睁开了眼睛。 第077章 起兵 第077章 起兵 第078章 穿越掉一年半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78章 穿越掉一年半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78章 穿越掉一年半 懒懒地伸个懒腰,朱隶推推躺在旁边的沈洁:“喂,起来了,今天进城。” 沈洁像小猫一样蜷了蜷身体,伏在朱隶的胸前。走了这十多天,两人颇有种蜜月旅行的感觉,本来昨晚可以在南京城附近的一个小镇上投宿,沈洁见紫金山就在不远处了,想起两个人的第一次是在紫金山的那个雪夜里,非要到紫金山住一夜,重温当日情怀,朱隶看到沈洁那么高的兴致,不忍反对,只好驾车来到了这里。 这一趟确实没有白来,回忆前一晚上的疯狂,朱隶看着沈洁吃吃地笑,笑得沈洁满脸通红,伸出粉拳,一拳捣在朱隶胸口。 朱隶趁机抓住,手上一用力将沈洁揽入怀中,低头坏笑道:“没想到堂堂博士生,也看过那种片子。” 沈洁用力挣脱朱隶的怀抱,红着脸起来穿衣服:“快起来了,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做。” 朱隶也跳起来,拿起衣服一抖,抖了漫天灰尘。 “喂,不要闹啊。”沈洁被呛得咳嗽了两声。 朱隶皱皱眉头:“怎么这么大灰尘。” 沈洁看着自己的衣服:“是啊,我的衣服上也有很多灰尘,可能昨天晚上下沙尘暴了。” 朱隶嘿嘿笑着走到洞口,忽然“咦”了一声。 “怎么了?”沈洁掸着东西上的灰尘问道。 “洞口被封上了。” “封上了?!”沈洁吃了一惊。 “不是,是被植物封上了。”朱隶说着分开拦在洞口的藤蔓,走了出去。 沈洁也收拾好东西走到洞口,诧异地看着封住洞口的郁郁葱葱的藤蔓,伸出手摸了摸:“好奇怪哦,一个晚上长出这么多。” 拨开藤蔓出去,看着朱隶呆呆地站着,没回头地问她:“现在几月份?” “四月,前天是四月初一吧。怎么?”沈洁没等朱隶回答,已经知道朱隶为什么这样问了,眼前的树林里以铺了一层落叶,虽然不多,但绝不对不是一场偶然是大风造成的,而是自然落叶。 从落叶看,现在绝不是四月,而是九月或十月。 原来栓马车的地方,已空无一物。 两人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疑惑。 “先进城吧。”朱隶接过沈洁手中的包袱,认准路同沈洁并肩向城中走去。 离城门很远,就看到很多人在排着队等着进城。 “怎么现在进城要排这么长的队?”朱隶随便地问了一句排在队尾的老乡。 “朝廷查燕逆的奸细,现在什么时候进城都要这样排长队的。”老乡很热心地回答道。 “查什么?”朱隶一愣,追问道。 “燕逆,就是燕王反贼。” 朱隶脱口想说:燕王反了?恍然觉得不对,咽了半天唾沫,艰难地问:“请问,今天几号?” 那位老乡想了想:“九月十九。” 朱隶和沈洁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朱隶再问:“那一年?” 那位老乡上上下下地看了朱隶一眼:“建文元年。”说完便不再理他们。 朱隶也顾不得在理那位老乡了,建文元年九月初九,昨天睡下是是洪武三十一年四月初二,这一觉居然睡出了两个朝代,一年零五个多月?! 一把拉着沈洁走出队伍,朱隶需要冷静一下,弄弄清楚自己和沈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沈洁也乖乖地跟着朱隶,两个来到一个无人的小河旁。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的时间怎么一下少了一年多?” 沈洁疑惑地摇摇头。 “别着急,我们慢慢回忆一下,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朱隶和沈洁背靠着背,一点一点回忆前一天晚上的每一个细节。 然后,两个都回过头来。 对视了半天,还是朱隶先开口:“那个来的时候,我觉得头很晕,浑身轻飘飘的。” 沈洁点点头。 “然后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好像在云中飘舞。” 沈洁再点点头,而后,脸色突然变得煞白。 “你想到什么了?”朱隶一把抓住沈洁手臂。 “我们。”沈洁有些困难地说:“我想我们穿越了。” “我们怎么了?”朱隶追问一句。 “我们穿越了。” “穿越?!” 沈洁从包里拿出“时空穿梭器”,看了一眼,不动了。 “怎么了?” “我们确实穿越了。”沈洁指着一个小缺口,“这个地方我已经接上了,可是现在又断开了。” “你接上了?你找到继电器了?” “没有,我用首饰上的黄金细丝接的,不知道好不好用,但现在看来,好用!” “可是,时空穿梭器怎么会启动?” 沈洁摇摇头:“不知道,也许是昨天晚上太疯了,碰到了它。” 已经是一年零五个多月前的那个晚上了,可沈洁还是习惯说,昨天晚上。 朱隶不吭声,他想起当时确实碰到了一样东西,嫌碍事使劲踢了一下,现在想想,踢过没多久。他就高潮了,然后晕晕的,当时还以为是过分兴奋,其实那个时候就掉进了时空隧道了。 一年五个多月的时间就这样不见了。 两个人都不说话,就静静坐着,一直到朱隶的肚子响了一下。 “我去找点吃的来。”朱隶站起来向前走去,跟着周王的几年里,朱隶学会了辨别各种野草,那些可以吃,那些不能吃,周王在他编的书里写的清清楚楚。那本书,朱隶还帮忙画了几幅图。 历史上周王是第一个被削藩的王爷,这个时候,应该被发配到云南了,不知道过的好吗? 朱隶叹口气。采了一些野果回来,见沈洁正在摆弄时空穿梭器。 “你干什么?” “我们再穿越回去。” “你能算准时间吗?” “我会尽量算准确的。” “沈洁,难道你还不明白吗?就算我们再回去,我们也改变不了历史。” 沈洁诧然地看着朱隶。 朱隶苦笑了一下:“你就算把我传送道朱元璋的身边,我也说服不了他,也偷不出遗诏,如果我真去做了,肯定是死路一条,历史是不会改变的。” 沈洁黯然,自从他们来到明朝。虽然发生了很多事情,但结局都没有改变,该发生的仍然发生了,改变的只是过程。 就像人生下来注定会死,和终点都不会变化,变化的,是你这一生怎么过。 “我们现在怎么办?”沈洁情绪低沉地问。 “既然该变不了结果,三年靖难是免不了了,但我希望能把伤亡降低一些。” “怎么降?” “不知道,先去找燕王,尽力吧。” “还去南京吗?” 朱隶想了一下,点点头:“我想我们少了的这一年半的时间,肯定有很多人找过我们,先去京城见见四哥和曼妙,不知道燕飞和小芸他们在哪里,四哥应该知道。” 沈洁担心道:“怎么进城呢,现在进城查的这么严,不知道我们的路引还能用不。” 朱隶站起来:“你在这里等一会,我先去看看。” 没过片刻,朱隶笑嘻嘻地回来:“走吧。” “路引还可以用?” 朱隶拿出两张新的。 “你偷来的?” 朱隶嘿嘿一笑:“偷多难听,借来用用。” 快近城门时,沈洁轻声问道:“如果徐四哥问起我们这一年多去那里了,怎么回答?” 朱隶想了一会,这个问题确实很难回答,不要说不能说实话,就是说实话,也没有人相信。 “就说被人打晕弄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关了起来,逃出来的。” “怎么逃出来的?” “挖个洞逃出来的,逃出来后迷路了,在紫金山转了两天,才转出来,怎么样,能说的通吗?” 沈洁勉强点点头:“还行吧。” 三天后通往凤阳的小路上,朱隶和沈洁打扮成一对普通小夫妻的样子,赶着马车北上。 一路上朱隶很沉闷,沈洁几次想开口,终于还是没说什么。 徐妙锦的做法沈洁当然不赞同,但还是可以理解的,朱隶却觉得自己被出卖了。 “她就真忍心看着我去死?”朱隶愤然地说。 “怎么会呢,妙锦对你的心思难道你还不懂?”沈洁的话中有股酸味,朱隶却没闻到。 “她居然把我出卖给了朝廷,你还说不会。” “朱允炆不会杀你的。” “允炆是不会杀我,齐泰呢?黄子澄呢?这两个酸腐,朱元璋怎么会让他们两个辅政?” 沈洁抿嘴笑了:“让谁辅政?让你辅政?别忘了朱元璋可下过密旨杀你。” 朱隶气哼哼地白她一眼,闷不作声地继续赶车。 他们是从南京城一路逃出来的。 只是因为徐妙锦的一句话:“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 “所以燕王就该死?我就该死?”朱隶实在没想到徐妙锦会这样说。 “燕王拥兵自重,使社稷不稳,削藩是理所应当的。”徐妙锦慷慨陈词,朱隶相信如果她是藩王,也能说出这番话。 女子无才便是德!孔老二一定是想到了他的儒家思想也会毒害女人,才不让女人读书,只这点上,孔老二还是做了一点好事。 “削藩可以,可是藩王被削后的下场你也看到了,死的死,流放的流放,他们做错了什么?不过就是生在了帝王家,需要的时候就要驻守边防,不需要的时候就是囚犯?就是奴隶?” “起兵造反,就是逆臣贼子。”徐妙锦义正严词。 “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朱隶寸步不让。 “燕王为了一己之利置天下苍生于不顾。” “做事没有章法,不问是非,这样朝廷能为百姓带来福祉吗?” “朝廷何时做事没有章法,不问是非?” “削藩就是这样,试问朝廷削藩,可有详细的计划,可有稳妥措施?”朱隶不屑地摇摇头,身在当时,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朱允炆最终失败。 “小四,官兵来了。”徐增寿匆匆进来。 “你叫来的?”朱隶冷冷地看着徐妙锦。 “皇上想见你。”徐妙锦平静地说。 朱隶没说话,一把拽住沈洁的手冲出门外。 徐辉祖正带着一群人围了过来。 “大哥。”徐增寿一闪身,挡在了朱隶前面。 “小四弟,大哥奉皇上之命,将你留下。”徐辉祖手一挥,将朱隶等三人团团围住。 朱隶左手揽住沈洁的腰,在她耳边低声道:“抱紧我,别害怕。”一扭腰,跃上了房顶,扬声扔下一句:“四哥保重!” “追!” “封锁城门!” “不要放箭!” 徐辉祖的命令声渐不可闻,不管是皇上不让你放箭,还是你不忍心杀我,这份情我领了,不放箭,这南京城还困不住我。 朱隶逢屋过屋,盗遗诏的轻功用来逃命,真有些大材小用了。不过片刻,朱隶已带着沈洁到了城门,传令兵似乎还没到,朱隶趁着守城的士兵交谈的片刻,如影子一般飘出城门。 远远听到传令兵骑马奔来:“关上城门,不要放任何人出去!” 第一部终于结束了! 本来有千言万语,真要落笔,只见化成两个字,感谢! 感谢我爱羊羊、妖妖、苏苏、蝶衣、青青、铁辰、蓝牧、小二、天堂、 感谢大家的支持!谢谢! 期待我能越写越好!期待大家能继续支持我! 第078章 穿越掉一年半 第078章 穿越掉一年半 第075章 篡改遗诏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75章 篡改遗诏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75章 篡改遗诏 沈洁走进房间,看着忙碌地收拾东西的朱隶。 “朱隶,我是不是没反对过你做什么?” “你反对也没有用,燕王领兵出征,我不能不去。” “只有两个月了,你绝对不能离开。”沈洁的口气很坚决。 “放心,没事的,燕飞可以冒充我两个月,只要周王不说,没有人知道。” “如果两个月之内你回不来呢?如果皇上派人来呢?如果周王因你而获罪,你对得起周王吗?” 朱隶停下手,如果两个月之内回不来,皇上派人来查看,很有可能会出问题,自己倒不怕,但是周王…… 沈洁见朱隶犹豫,再劝道:“燕王身边人才济济,安全你不用担心,这次远征据曼妙的情报,皇上派了三十万大军,打胜仗也没有问题,关键是能不能找到蒙古人,你去,能帮上多少忙?” 朱隶叹了口气,坐回桌旁,他确实欠考虑了,一听到燕王要出征,立刻坐不住了。 “啪啪啪”,随着几声鼓掌的声音,周王面带笑容站在门口:“真没看出来沈姑娘还有这样一副好口才。朱将军,本王的意见同沈姑娘一样,但你若决定去,本王也不拦你。” 朱隶站身拱手道:“谢周王,末将不准备去。”你都这样说了我还怎么去,其实去了也真没有什么用,就是有些放心不下燕王。 “四皇兄托人将这封信交给本王,让本王转交给你。”周王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朱隶。 朱隶狐疑地借过来。他知道燕王不想皇上认为燕王府与朱隶仍然关系密切,吩咐过所有人,禁止给他写信,怎么会自己写信给他。 打开信,朱隶只看了一眼,眼圈红了…… 沈洁奇怪地拿过来,哪是一封信,充其量算是个纸条,没有称呼,没有落款,没有时间,只有燕王亲笔写的两个字:勿念。 只是这两个字,已包含了燕王的千言万语。 周王看了一眼信,感叹道:“四皇兄真是了解朱将军。” 两个月后,皇上果然派人来看朱隶,派的还是朱隶认识的人,年继。 锦衣卫已被皇上解散,年继现在是卫指挥佥事,没有什么具体的工作,哪缺人手往哪派,再没有往日的威风。 年继在农庄只住了一个晚上,就匆匆回京复命了,皇上年寿已高,脾气越来越差,说不准哪天不高兴,找个茬就把谁杀了,满朝文武大臣一个个战战兢兢,生怕一个小错招来灭顶之灾。 “暂时住在这里吧,皇上没发话,先不要回京城,现在当官不比从前,随时可能送命。老弟我是没办法,你道朝廷现在最流行什么?装疯。只有疯了,才能辞官回家。” 临走前,年继提醒朱隶,不要回京城,也不要去北平。 燕王发兵三个月后,大败蒙古人,凯旋而归。 自从燕飞到农庄后,朱隶的房间一直给燕飞住着,朱隶住在后院曼妙曾住过的房间里,偶尔跟沈洁混一晚。怎么说,沈洁也是他的老婆了。 “喂,回去睡,今晚我想一个人睡。”沈洁推着躺在床上的朱隶。 “想跟你说点事。”朱隶两手放在头下面,目光空空不知落在何处。 “什么事?”沈洁看得出朱隶真有事情要说。 “你觉得朱允炆和燕王,谁当皇上比较合适?” 乍然听到这样严肃的问题,沈洁有了心理准备,还是吓了一跳。 “不是我觉得的问题,是皇上定谁的问题。” “你不是希望朱允炆当一辈子安安稳稳的皇帝吗?” “当然希望,你有什么办法让燕王不造反?” “先不提燕王造反,假如朱允炆真能当一辈子皇帝,他能不能当好这个皇帝?”朱隶翻身坐起,认真地看着沈洁。 沈洁本想说当然能,可还没说出口又咽下去了,她明白朱隶为什么这样问她,燕王做皇上做得怎么样,历史上已经写明了,他是个很有成就的英明皇上,朱允炆会做得比燕王好吗? “不知道。”沈洁摇摇头,朱允炆比较软弱,不要说他管不了几个叔叔,就是朝廷大臣,朱允炆除了靠他的仁德,靠威严靠能力,他能压服他们吗?对外,他有魄力,有能力征服外族,保卫疆土吗? “有一件事情我没有告诉你,我见过道衍和尚了。”朱隶下床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他已经习惯了思考问题的时候喝茶,让思维更清晰。 “道衍和尚是谁?” “姚广孝,历史上第一乱臣。” 沈洁想了一下,还是摇摇头。 “如果你有一个很小的欲望,让姚广孝知道后,能说得你将这个欲望放大一百倍,放大到你非常想实现的地步,只是,他对你别的欲望都不感兴趣,只对你权利欲望感兴趣。” “你的意思,燕王……” 朱隶点点头:“有姚广孝的放大效应,加上这次出征凯旋,我觉得燕王不可能再臣服于朱允炆,不让燕王造反,只有一条路……” 沈洁惊恐地瞪大眼睛:“刺杀燕王?你做得到吗?” 朱隶闭上眼睛摇摇头,他做不到,无论有什么理由。 “对朱允炆,你能下得了手?” 朱隶还是摇摇头,就算没有太子的因素,他不会对朱允炆下手。 沈洁叹口气:“所以,你根本无法做什么。” 朱隶沉声道:“如果朱允炆不当皇上,他对燕王就没有威胁,也就用不着死。” “不当皇上?你想说……” “让朱元璋直接传位燕王!” 沈洁皱皱眉头:“让朱元璋改遗诏?不要说晋王还活着,不能立燕王,就是晋王死了,让朱元璋改变主意也几乎不可能。” “我没指望朱元璋真能听劝,如果他真肯改是最好不过,如果不肯……” 沈洁戏谑:“你拿着刀逼着他改。” 朱隶笑了:“那多没有技术含量,我自己改。” “你什么?!” “偷梁换柱!” 沈洁看了朱隶一会,突然哈哈大笑。 朱隶不满地喝着茶,并不看她。 沈洁终于忍住笑:“这技术含量真高,我支持你。” 朱隶一口茶“咕咚”一声咽了进去。瞪大眼睛看着沈洁,他以为沈洁要讽刺他两句,没想到居然是赞成。 沈洁悠然道:“有什么好奇怪的?让朱元璋把皇位传给燕王,这个方法确实最好,既免了三年战争,又保全了朱允炆的性命,还让燕王继续当他英明的皇帝,一举三得,当然好!” “可是,历史真的能更改吗?”朱隶心虚地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历史上秦王是怎么死的?”沈洁歪着脑袋问。 “病死的。” “我们知道的呢?” “燕飞杀的。” “你看,历史不是被更改了。” 朱隶看了沈洁一会,摇头一笑:“你耍我,燕飞又不是穿越而来的。再说而秦王之死,从表面上看,就是病死的。” 沈洁正色道:“历史能不能更改,试了就知道了,我有胆量一试,你没有吗?” 朱隶不服气道:“笑话!不就是改遗诏吗?”说着从怀里小心地掏出一张纸,递给沈洁。 沈洁诧异地接过来,看着上面龙飞凤舞的字,不解道:“这是什么?” “看清楚了,这是皇上御笔。” “皇上御笔?!你哪弄来的?”沈洁惊讶地看着朱隶。 “准确地说,是我描下来的皇上御笔,陪太子的那段时间,常去太子的书房,见很多奏折上都有皇上的御批,就描了几份。”朱隶一脸媚笑地看着沈洁,“你知道我那两笔字了,怎么练也不会像的,只能请大博士一展身手。” 沈洁拿着纸认真看着:“倒不是很难,只是不知道你描的有几分像。” “没有七八分,五分也有了,等过两年晋王去世,我们就去京城,如果能说服皇上传位燕王最好,不行就想法偷换遗诏。”朱隶双眼自茶杯沿上望出去,没有焦点,疏忽一片,脸上的表情却是决绝的。 沈洁忽然有种奇妙想法,记不得在什么书中看过镜像理论,大概的意思这个宇宙中除了实体还有镜像,就是说,除了地球,这个宇宙里还有一个‘镜像地球’。 如果他们不是在地球上,而是在“镜像地球”上,而镜像地球的历史,比地球晚了六百年,那么他们就不是在改变历史,而是在创造历史。 两年的时间,说快,过的也很快。 大家心中都有自己的目标。 朱隶很少走门,院墙,窗户,就差不能穿墙了。经常是从窗户进屋,倒挂在棚顶,然后直接落在床上,或落在椅子上,房间里看不到他一个脚印。盗遗诏,重点是“盗”字,没有傲人的轻功,不要想在皇宫内做什么手脚。 沈洁除了继续研究她的继电器之外,就是练所谓的御笔,用燕飞的话说,朱隶描的那几个字,明显是照着沈洁的字描的。 燕飞武功恢复了五、六成,人也恢复了以往的神采,他虽然不知道朱隶和沈洁在暗中准备着什么,但能感觉到他们两个在计划着一件大事,他希望当朱隶需要他帮忙的时候,以他的身手,能帮得上。 小芸应该是这两年收获最大的人。 早在一年前,在小芸似怨似嗔的目光下,朱隶乖乖地跟小芸圆了房,看着小芸就把头发梳成了髻,一副小妇人的打扮,朱隶甚至忘了自己有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灵魂,一心一意做起了明朝人,守着一个能干的妻子,一个温柔可人的小妾。如今小芸更是身体富态,再有几个月,她就要做妈妈了。 只有进小芸的房间,朱隶走门,他怕突然出现在小芸面前,会吓到小芸,惊动了胎气。 洪武三十一年三月底,尚未感觉到夏天的气息,曼妙的消息来了: 晋王朱棡因病亡故。皇上病重。 是时候了。 朱隶将小芸托给索菲亚和燕飞,同沈洁一起南下进京。 “我会回来看着我的孩子出生。”朱隶拥着小芸依依告别。 第075章 篡改遗诏 第075章 篡改遗诏 第076章 朱隶失踪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76章 朱隶失踪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76章 朱隶失踪 朱隶失踪了。 在朱隶离开两个月后,燕飞又收到了曼妙的消息,便感到了事情的不妙。 朱隶到了京城不可能不找曼妙。 曼妙见到了朱隶,没有理由还向这边发消息,即使发消息,也应该是朱隶给燕飞的消息,而不应该是曼妙给朱隶的消息。 安顿好小芸,燕飞亲自奔赴京城。 当他到达京城的时候,正是洪武三十一年润五月四日,朱元璋终于走完了他七十一年的人生之旅,不知道去了天堂,还是去了地狱。 留下遗诏,传位皇太孙朱允炆。 同时,不知道是老皇帝朱元璋的遗命,还是即将登基的小皇帝朱允炆的第一道诏书: 各藩王原地祭拜,禁止进京! 京城的政治空气如暴风雨的前夜,异常紧张。 各藩王虽然不满,但不敢抗旨,只好派遣子女进京祭拜,燕王将三个儿子都派到了京城。 皇上驾崩,京城禁止娱乐,城内一片寂静。 燕飞就在这看似安静,实则暗涛汹涌的时刻,找到了曼妙。 曼妙的宅院距离秦淮河不远,院套不是很大,却十分精致,红木精漆的大门在阳光下反着微光,两个铜门环如黄金般闪亮。 燕飞走到门口,方要举手叩门,想了想,看看左右没人,一扭身从院墙上跳了进去。院墙不是很高,燕飞落地时还是踉跄了一下,心中不禁苦笑,若以前的身手,两倍这个高度也不在话下。 院里一片安静,有两个丫鬟在正厅小声说着话,燕飞悄悄绕过她们,来到后院,尚未踏上石阶,曼妙已有所警觉,开门走了出来。 曼妙更妖娆了。水粉的随身小袄,深蓝色的百褶裙,衬得腰身愈发窈窕,长发高高束起,盘了个玲珑的发髻,一根金簪子插在发髻上,垂下几个绿玉的小坠。 脸上未施粉脂,自然的清新靓丽。 陡然看到燕飞,曼妙吃了一惊。 燕飞对着她笑了一下,接着问了一句让她更吃惊的话:“朱隶来过吗?” 曼妙的眼睛瞬间瞪大:“朱公子?什么时候来的?” 燕飞的心猛地一沉,朱隶果然没有来,他去了哪里? “朱隶和沈姑娘两个多月前离开开封,到京城来了。” “两个多月前?!”曼妙更吃惊了,两个多月了,自己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朱隶和沈姑娘不会出什么事吧。 “燕大哥,你先进屋坐会。”曼妙将燕飞让进房间,自己转身出去了,她需要安排一番,让自己的情报网查查朱隶的消息。 傍晚时分,曼妙一脸沮丧地回来,对着燕飞摇摇头:“没有朱公子的消息。” 燕飞站起来:“我去趟中山王府。” “小心,现在京城里很敏感,燕王的几个儿子都在那里。”燕飞微一点头,离开了曼妙的宅院。 “四少爷,门外有一个叫燕飞的求见。”中山王府的小厮打断徐增寿与朱高炽的谈话,报告道。 徐增寿双眼一亮,站起来直奔大门口,他虽然未见过燕飞,却知道燕飞是何人。 片刻,徐增寿将燕飞带了进来,朱高炽仍在正厅等着他们。 “这位是燕王的世子,这位是燕大侠。是你师傅的好朋友。”徐增寿只是做了简单的介绍,燕飞也并未施跪拜之礼,仅拱手相见。 不仅是大侠,还是师傅的朋友,这样的江湖之人,朱高炽大感兴趣,不住好奇地打量着燕飞,燕飞也有些奇怪,朱隶怎么会收了一个这样胖的人做徒弟?不过这人胖是胖,眼神中却透出睿智。 “燕大侠漏夜拜访,可是有事?”看着两个人互相打量,徐增寿有些按耐不住了,燕飞此来,必然跟朱隶有关,自从朱隶离开南京,几年来两人不敢有书信往来,徐增寿只能经常地去曼妙那里,探听朱隶的消息。 “朱隶和沈姑娘两个多月前离开开封来南京,可曾到过王府?”燕飞问道。 “师傅来南京了?”朱高炽热切地问了一句,却发现徐增寿和燕飞的神色不对,“你们怎么了?” “我没见过你师傅。”徐增寿沉声答道。 “师傅可能有所顾忌,不方便来王府。” 朱高炽说的轻松,徐增寿和燕飞却不这样想,朱隶如果到了南京,就算不会堂而皇之地拜访,也会悄悄来看徐增寿的,徐增寿一点不知道,只能说明两个可能,一是朱隶根本没有来南京,二是朱隶出事了。 “我明天去打听一下情况,怎么和燕大侠联系?” “找曼妙吧。” 一个月后,燕飞终于得到两条消息,一个是三个月前,朱元璋有过密旨:杀朱隶。当时朱隶和沈洁正在往南京来的路上。 另一个是朝廷有意削藩。 燕飞得到消息后立刻返回开封,他不相信朱隶和沈洁已经死了,也许他们因为什么事,去北平了,朝廷有意削藩之事必须尽快告诉周王,同时他也不放心小芸,算日子小芸快生了,如果朝廷有意对付周王,周王的农庄也不安全。 快马返回开封,燕飞将削藩的事告知周王时,周王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真要削藩,本王躲到那里也是躲不掉的。” 洪武三十一年八月,朱允炆登基后第四个月,以加强北边驻防为借口,派李景隆带兵北上,途经开封府时,突然将周王府包围了,把周王带到了京师。紧接着将周王发配到了云南蒙化。 燕飞得到消息后,立刻带着小芸和索菲亚以及刚出生一个月的女婴,前往北平。他没有把朱隶失踪的事情告诉小芸,他希望能在北平见到朱隶,即使找不到朱隶,目前北平也是比较安全的。 朱隶并没有回北平,当燕飞将事情的前前后后告诉燕王时,他能强烈的感觉到燕王极力压制的愤怒和悲痛,燕王最亲近的两个人,一个生死不明,一个被削藩发配,只是因为朝廷、皇上对他燕王不放心。 可是他到目前为止,什么都没有做。 难道真的要逼本王反吗?! 燕飞是悄悄离开的。 燕王的书房里,朱能、房宽、马三宝都黑着一张脸。燕王更是如此。他知道燕王在极力忍着,他担心自己再呆下去,会说出不恰当的言论。造反可不是闹着玩的,很多人的脑袋要跟着搬家。 何况,燕王的三个儿子还在京城。 将军府。 小芸的归来让张伯着实兴奋了一把。 当然最让他兴奋的是那个小小人,那个会哭,会笑,多数时间在睡觉的小女孩。张伯抱她的时候,比怀抱任何一个珠宝都更小心。 “少爷呢?”张伯这样问的时候,眼睛也没有离开小女孩。 “朱隶有些事情,暂时回不来。”燕飞声音平静。他不止这样告诉小芸,告诉张伯,也这样告诉自己,虽然奔波了大半个中国,他仍然没有一点朱隶的消息,但他仍然不认为朱隶死了,不仅是他感情上接受不了,理智上,以朱隶的机警和智谋,也不是一道密旨就能杀了的人。 小芸始终很相信燕飞的话,朱隶不会骗她的,虽然他并没有回来看着孩子出世,小芸相信那是因为朱隶实在是有事回不来。等事情办完了,他就会回来的。 小芸回到将军府后,燕王不仅派人送来了很多食品和用品,还在一天晚上,与苏妃两人没有带任何随从,悄悄来看小芸和孩子。 小芸和苏蕊五六年没有见面了,如今两个人都成了孩子的母亲,有说不完的话。苏蕊的孩子都快五岁了,非常可爱,燕王并不是个很喜欢孩子的人,却对最小的这个儿子甚是疼爱。 低头看着熟睡中的女婴,燕王一向冷漠硬朗的面孔变得柔和起来,薄薄的嘴角微微向上翘着,眼中却有些许的晶莹。 虽然是个女孩,眉眼中也有不少地方很像朱隶。燕王心中颇为感慨,身为皇家人,他更知道朱元璋的手段,朱隶不是个办事不靠谱的人,失踪几个月,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燕飞默默地送燕王和苏妃回王府,将军府就在王府旁边,几步路的距离,快到王府侧门时,燕王忽然停下脚步:“小四去京城所为何事?” 燕飞摇摇头:“草民不知。” “他临走的时候没说什么?” “他说他必须去京城办一件重要的事情,三、四个月就能回来。”燕飞沉思着回答。 “你一点也猜不到他要去做什么吗?”燕王追问。 朱隶和沈洁准备了两年,他们虽然瞒着所有的人,但燕飞不是什么都不清楚,他知道他们的目标皇位继承人,可这事不能同燕王说。 “草民不知。”燕飞沉声道。 燕王看到燕飞有意回避的他的目光,心中了然。长叹一声进了燕王府。 他想起当年与朱隶面圣,朱元璋问他们谁做皇储合适,朱隶推荐的是秦王朱樉,朱樉死后,朱隶不顾危险偷偷到北平见燕王,那两天他们谈了很多,但归根究底就一句话,朱隶劝燕王不要妄动。 这次朱隶进京,又是在收到晋王朱棡亡故的消息之后。 燕王确定朱隶进京一定与自己有关,就算没有那道杀朱隶的密旨,只看皇上将自己的护卫全部调走,又在河北的各地驻扎了大量的兵力,也知道朝廷要除掉自己了,朱隶为自己的事情进京,又是自己得力的帮手,真找不到不杀他的理由。 洪武三十一年十月到建文元年三月,短短半年的时间,朱允炆连续将齐、湘、代、岷四个藩王削藩,湘王朱柏是个文雅之士,无故被削藩,非常气闷,而死。 连续的削藩,使各个藩王人人自危,如果说代王飞扬跋扈,引起民愤,应该削藩的话,周王和湘王两个都是做学问的人,根本无心政治,结果一个被发配到蛮荒地区云南,一个而亡。削他们藩只能说明朝廷就是要削藩,根本没有理由。 虽然藩王们都知道小皇上的最终目的是燕王,谁知道在燕王之前朝廷还会削多少个藩王,就算把燕王削藩了,以后谁又能保证不会再削藩? 燕飞没有在北平呆多久,又继续南下。 既然朱隶没有回北平,他还是在南京附近,也许他被困在了什么地方。 燕飞南下的另一个原因,是燕王的三个儿子。 燕飞在南京附近找了大半年,仍然没有朱隶和沈洁的一点消息,这段时间,他一直保持着同曼妙和徐增寿的联系,并暗暗地策划着将燕王的三个儿子弄出京城。 第076章 朱隶失踪 第076章 朱隶失踪 第079章 北平守卫战之承诺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79章 北平守卫战之承诺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79章 北平守卫战之承诺 第079章 北平守卫战之承诺 虽然朝廷与燕王在北方打仗,但兖州以南没有受到什么影响,老百姓该干什么干什么,本来,都是朱家的人,只要没打到他们这里,跟他们关系都不大。 朱隶和沈洁起早贪黑地往北赶,不仅是急于回到北平,也知道虽然现在的道路还通,但越往北走,越有可能道路不通,多赶些路,还能多坐一段马车,到最后一段路肯定是要靠腿走了。 已经能看到陆陆续续有百姓在往南迁,偶尔也能遇到一些散兵,得到的消息,李景隆为大军统帅,带领五十万大军正在进攻北平城,燕军打不过朝廷的大军,只好攻打守军少的永平。北平很快就会被朝廷大军攻下。 兖州北面的小城东昌,战争的气氛已经很浓了,到处可见从北面逃过来的难民。 朱隶和沈洁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小客栈,马车的目标太大,进城前已被他们弃之郊外。 “沈洁,求你一件事。”朱隶一脸正容地坐在了沈洁的对面。 沈洁看了朱隶一眼,扑哧笑了:“好啊,求我什么?” “这场仗要打三年,刀枪不长眼,穿梭器能用了,我应该让你穿越回去,但是这一路我想了很久,确实想不到别的好方法。”朱隶很严肃地说。 “好了,到底什么事?”沈洁被朱隶弄得心中有些发毛。 朱隶似乎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后缓缓地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沈洁一直没插嘴,但表情越却听越严肃。 “虽然是我求你,但如果你不同意,我不会有意见,这一点你要清楚。”朱隶最后说。 “我同意。” “沈洁……” “你不用在解释什么”沈洁打断朱隶的话,“你不求我,我也同意。” 朱隶握住沈洁的手:“如果我死了……” “你让我做的事情,我也一定办到。”沈洁看着朱隶,坚定地回答。 朱隶绕过桌子将沈洁揽入怀里,吻着她的发髻:“谢谢。” 沈洁也反手抱着他:“我也求你一件事。” 朱隶笑了:“我以为你能破一次例,不讲条件。” 沈洁扬起头,眼中含泪:“我求你不要死。” 朱隶抱紧了沈洁:“傻丫头,能不死我当然不会死的,只是上了战场就身不由己了,其实我应该把你留在南京,想到你肯定不会同意……” 沈洁插嘴道:“我当然不会同意,我还要去看看我们的孩子呢。” 朱隶闻言放开沈洁:“算起来他都一岁了,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说着定定地看着沈洁,露出了一丝邪笑:“我们两个,嗯嗯,怎么你没有。” 沈洁的脸上掠过一丝阴影:“这是你的问题,我哪里知道。” 朱隶笑着倒杯茶,悠悠地喝着:“什么我的问题,明明是你自己不想要,怕有了孩子带不回去,不过我觉得你有时候算的不对,应该是你的排卵期,你还勾引我。” 沈洁叹口气,终于下决心道:“我不会有孩子的。” “嗯?”朱隶一愣,诧异地看着沈洁。 “以前这只是个理论,但是这几年我证明了,原身穿越的人,不会有孩子,因为我们的身体不再同一个时间上。” 朱隶不可置信地笑了,戏谑道:“你是说,我的精子在你体内要走六百年,才能找到你卵子?” 沈洁肃容道:“听上去很荒谬,但实际上就是如此。” 朱隶怔了一会,随意地笑了:“没有更好,以后你走了,也不会有什么牵挂,早些休息吧,今天可能是未来一段时间里最后一个安稳觉了。” 沈洁心中一叹,幽幽地站起来,拽住了朱隶的手臂。 朱隶看了她一眼,抿嘴一笑,将她拦腰抱起,走到床前放下:“老老实实的哦,如果你想咱俩活着进北平。” 沈洁小嘴一撅,一个翻身转到里面。 朱隶和沈洁到达北平城外时,李景隆的大军已将北平围了五天,攻打了数次,虽然毫无建树,但北平城的城墙已伤痕累累,可见攻城之惨烈。 北平的城墙朱隶太熟悉了,哪里高哪里低,哪里易守难攻,他如数家珍。趁着黑夜,攻城和守城的士兵都很疲倦地睡着了的时候,朱隶将沈洁绑在自己的后背上,找了北平相对较矮的城墙,手脚并用的往上爬。几天的攻城,使城墙坑坑洼洼的,让朱隶借了不少力。 就要翻上城墙的时候,一队巡逻的人举着火把过来,火光将朱隶和沈洁照的纤毫毕现。 “有奸细!”巡逻的士兵高声叫喊,同时拔出兵器向朱隶砍了过来。 朱隶忙叫道:“自己人。”同时一个鹞子翻身,带着沈洁越上了城墙。 几个巡逻的士兵不管朱隶叫什么,见他落下,几把刀剑一起指住了他和沈洁。 朱隶将沈洁解开,把手慢慢举起来:“我要见你们守城的统领。” “燕大侠,抓了一个奸细。”已经有人报告了燕飞,此刻正同燕飞走过来。 朱隶听到士兵的称呼,诧异地抬起头,果然是燕飞,也不顾刀剑还指着他,就那样站了起来,嘴角含着笑,眼睛却亮晶晶的。 燕飞刚刚靠着城墙闭上眼睛,李景隆连续攻了三天的城,他几乎没睡过,好不容易今晚安静,却听巡逻的报告有一个人爬城墙上来,心中暗暗震惊,对方竟然有身手这样好的人,急忙过来,却见一人在众人的刀剑中站了一起来,那双熟悉的眼睛闪着泪光。 “朱隶?!”燕飞陡然站住了,怔怔地看着那人,随后晃晃头,太累了,眼花了,怎么会是朱隶。 朱隶见燕飞看了自己一会,又晃晃头,心中笑了,你教我的化妆,你自己都认不出来了,这么说我是出师了,他没想到一年半的杳无音讯,燕飞以为他已经死了。 “燕飞。” 燕飞浑身一震,难以置信的目光望着朱隶。 朱隶笑了:“我回来了。” 燕飞走上前两步,上上下下打量着朱隶,忽然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的动作,一把抱住了朱隶。 朱隶本还想戏谑燕飞两句,却感到燕飞身体微微的颤动,豁然醒悟:燕飞一定认为自己死了。这一年半,想必他找得非常的辛苦,也非常的绝望。 有军士知道朱隶的大名,忙去把指挥守城的副千户叫了过来,却是冯三虎。 远远看着朱隶和燕飞说话,冯三虎忙跑了几步,到朱隶面前跪下:“朱将军。”竟然也声音哽咽。 朱隶一手将冯三虎拉了起来,仔细打量一番笑道:“好家伙,当上千户了。” 冯三虎也嘿嘿傻笑着,眼里噙着泪花:“朱将军,你回来就好了,有了你我们什么都不怕了。” 已有不少的士兵被吵醒,围了过来,许多人听过朱隶的大名,闻言一起鼓起掌来。 被几十倍于自己的大军包围,辛苦地守了五天,大家信心都有些不足了,朱隶的到来,无疑给大家打了一针强心剂。 天刚亮,朱隶没回将军府,先去了燕王府。 世子朱高炽已经起来了,正准备上城墙,父王临走时将北平城交给了他,让他守到燕王回来,他深知责任重大,焉敢大意。 吩咐人备轿,听到门口有说话声,朱高炽以为出了什么事,等不及轿子,迈起胖腿刚走了两步,外面的人已走了进来,却是冯三虎陪着朱隶。 朱隶三年前偷偷潜回燕王府,并未见到世子,算起来与朱高炽七八年没见面了,当初朱隶离开北平的时候,世子才十四、五,如今已是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虽然还是那么胖,个子却长高了,也成熟多了。 “师傅?”朱高炽不敢相信地叫了一声。朱隶失踪时,朱高炽正在南京的中山王府,当时见徐增寿和燕飞一副紧张的神态,还觉得他们太小题大做,师傅不是普通人,一、两个月没有音讯有什么好奇怪的,直到半年后、一年,一年半…… 虽然所有的人都不愿意承认,但大家心中都明白,朱隶活着的可能性太小了。 “世子,师傅不在的时候,有没有偷懒不练功?”朱隶笑呵呵地走过来,拍拍朱高炽的肩膀:“看来没怎么偷懒,还挺结实。” “师傅,你终于回来了。”朱高炽望着朱隶,失而复得的激动让朱高炽的眼圈不争气地红了。 李景隆的大军攻打了五天城池,朱高炽的压力越来越大,北平是燕王的大本营,如果北平丢了,这场仗不用打已经输了一半。 但即使内心再焦虑不安,在守城将士和全城百姓面前,朱高炽始终保持着冷静与自信。 可是在师傅面前,这种冷静与自信再也撑不下去,朱高炽就像受委屈的孩子,在自己的亲人面前,忍不住流泪。 半晌,朱高炽终于说出话来,“母亲知道吗?” 朱隶摇摇头:“还没有去看姐姐。” “快去通知王妃,朱将军回来了。”朱高炽立刻转头吩咐道。一名内侍撒腿跑了。 “若是父王知道你回来……”朱高炽握着朱隶的手,再次哽咽…… 还未进将军府,朱隶已感受到了一片欢乐的气氛,沈洁提前一步回来,已经把众人的惊喜照单全收了,余下的,都是眼泪过后的欢笑。 朱隶抱着自己的小女儿,左看右看倍感稀奇,自己居然当爸爸了,可是小囡囡并未为自己突然有个爸爸感到高兴,相反觉得这个陌生人抱的一点也不舒服,挣扎了两下没挣脱,小嘴一撇,哭了, 朱隶忙不知所措地将孩子送到小芸怀里。 没有多少时间与家人温存,换上盔甲,朱隶将沈洁叫到一旁:“关于靖难,你知道多少?” “什么知道多少?”沈洁不解地问。 “就是历史书上,都是怎么写的?” 沈洁白了朱隶一眼:“没看过,就是靖难三年,也是你告诉我的。” 朱隶郁闷地叹口气。 “你知道多少?” “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朱隶泄气地说。 “你告诉我什么了?”沈洁奇怪地问了一句,忽然想到答案:“靖难三年!你就知道靖难打了三年?” 朱隶沮丧地点点头。 沈洁捂嘴偷笑了一会:“不知道算了,有什么关系,大家都不知道。” “我想知道历史上北平城守住了没有。”朱隶白了沈洁一样,低声嘟哝道。 “守住了怎样?没守住又怎样?” “如果守不住,要早做打算把你们送出去。” “朱隶!”沈洁走到朱隶面前,一脸正色。 “城还没守呢你就先想着守不住,你若这种态度如何去守城?!昨天夜里你也四处看了,如果城破了你把我们往哪里送?大草原上吗?到时什么屏障都没有,你以为李景隆会放过我们吗?历史的确无法该变,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做我们该做的,至于结果如何,不是我们能左右得了的,这不是你说过的话吗?!” 朱隶愣愣地看了沈洁一会,灿然一笑:“教训的好!我走了!” “朱隶!”沈洁追到门口,“自己小心。” 朱隶扬扬手,忽然拽着自己的衣服说:“多做几件‘软牛甲’。” 沈洁一怔,随即笑了:“知道了!” 站在西城门下,世子朱高炽将九个城门的百户以上的守将都叫到了一起,正式将整个北平的指挥权交给了朱隶。 这些守将们多数都认识朱隶,不认识的也听说过他,看到他接管指挥,都很兴奋。 朱隶照例上前与各将领认识,却见一人忽然跪下道:“朱将军,您还记得我吗?” 第079章 北平守卫战之承诺 第079章 北平守卫战之承诺 第080章 北平守卫战之战前动员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80章 北平守卫战之战前动员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80章 北平守卫战之战前动员 朱隶一向不记人,这些将领他有些见过面,但记不起叫什么,有些连面都没见过,跪下这人只觉得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 那人并没有为难朱隶,直接报上了大名:“末将常百川,当年朱将军在西城门外教训两位蓝将军,守西城门的就是末将。” 朱隶想起来了,眼前这人是当时的百户。那是刚到北平城不久的事,蓝玉的两个干儿子擅闯城门,拖死了一名守门军士,朱隶替他们讨回了公道。 “是你,快起来。”朱隶伸手拉起常百川,时间过得真快,转眼近十年了,当年的百户,现在已经是副千户。 目光掠过面前的这些将官。朱隶已经了解过守军的情况,整个北平城,燕王只留下了不足一万的兵力,其中还有老弱,经过这几天的守城之战,又死伤了数百,如今真正的兵力也就七千余人,如果平均分到九个门,一个门不足八百人,而李景隆号称五十万大军,随便攻一次城就是十多万人,让八百人去抵挡十多万人的进攻,能抵挡一次,抵挡不了多次,守得了一天,守不了一个月。 若想守到燕王带兵回来,光靠死守定然不行。 朱隶清了清嗓子,先来一个就职演说外加战前动员。 不要小看战前动员,士气高涨的将士和士气低落的将士,在战场上所发挥的作用绝不一样。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人更是如此,把将士们士气调动起来,战斗力能增加二到五倍。 “世子将守城的这个任务交给我,我也就责无旁贷地担当起来,早上我了解了一下情况,我们只有一万的守军,城外是五十万的大军,必须承认,我们的兵力之差非常悬殊,要把这个城守住,不容易。”朱隶一上来先交了个实底,把众将官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其实说实话,是最能吸引听众的,可惜很多人已经忘了实话该怎么说了。 “大家来当兵,为了不过是混口饭吃,有几个钱养家糊口,让自己父母和妻小能过上好日子,但今天我们站在这里,在朝廷的眼里,我们已经被按上了逆贼的罪名,如果城池被攻破,我们的父母妻小,必然会受到我们连累。”朱隶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着将领们神色微变,小声地交谈着。 待大家安静下来,朱隶继续说:“昨晚我进城的之前,曾绕着城墙转了一圈,李景隆的军队主要集中在西南面,东面有少量的军队,北面没有,因此出城,只能走北面。” 这个情况对大家来说并不新鲜,守了五天城,他们都很清楚李景隆的兵力布防。 看到大家都沉默地看着他,朱隶知道该说正题了:“我相信各位将士都会尽心尽力去守城,但如果你们觉得城守不住,不想送死,今晚子时,我在北面安定门等着,谁不想守城了,可以带着家眷离开,我朱隶说话算话,绝不留难任何人,日后若我朱隶还有命活着,你们愿意回来我还是欢迎的。” 这话说出去,可有点炸弹的味道了,将领们的议论声嗡嗡成一片。身后站着的世子和燕飞、冯三虎等,也没有想到朱隶会这样说,神色异样地交流着目光。 朱隶挥挥手,大家静了下来。 “想离开的人,可以站过来。” 沉默,没有人动,朱隶也知道不会有人动,在众目睽睽下选择当逃兵,这个决心是很难下的。 朱隶并没有等多长时间,他不想逼着想当逃兵的人立刻做决定,因为此时的决定,将会让他的一生背上不忠的恶名。 “离子时还有七八个时辰,你们可以好好想一想,不过有三点我要说在前面。” 朱隶缓了一缓,让大家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到自己这里。 “第一、我朱隶和世子以及将军府的人和燕王府的人不会离开。第二、迫于战情,城门只在今晚子时开启。第三、过了今晚子时,留下的人就要与本城共存亡,再有当逃兵的,别怪我朱隶翻脸无情,一律军法处置。”话说完,朱隶凌厉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见大家都是一副慷慨就义的神情,心中满意地一笑。 “下面我把人手重新做一下调整。九道门,西面和南面五道门最容易被进攻,因此这五道门加派重兵把手。东北四道门,人员相对少一些,但不是不重要……” 朱隶安排完后,最后说:“留出的这两百人,我亲自带领,作为策应,哪个城门被攻打,就策应那个城门,大家都明白自己的职责了吗?” 众口一声:“明白!”。 城墙上,燕飞和朱隶并肩站着,观察着对面李景隆大营。 燕飞低声问道:“你今晚真会开城门让他们走吗?” 朱隶点点头。 燕飞道:“你就不怕他们真的都跑了?” 朱隶笑了:“跑不了不几个,可能一个都不会跑。” “你就这么有把握?” “你相信我能守住城吗?” “相信。” 朱隶笑着看了燕飞一眼:“因为我身上有强大的信心?” “因为你总是能完成别人认为你完不成的事情。” 朱隶看着远方:“这只是原因之一,主要的原因是他们明白出城并不是很好的选择。” “嗯?”燕飞有些不解。 “你来北平的时间短,不了解情况。离开城,向南走是李景隆的大军,向北走,气候一转冷,蒙古人活动的非常频繁,向东,燕王在那边,这些年燕王带他们不薄,燕王会放过他们,但燕王的部下不好说,向西,需要走很远才有下一个城池。所以出城,不比守城好多少,甚至更差。” “那你还让他们选择,根本没有选择。”燕飞笑骂朱隶。 朱隶狡黠地对燕飞眨眨眼睛:“不一样的,以前是命令他们守城,他们是服从命令。现在是自愿守城,为自己和家人拼命,你说能一样吗?” “你果然有些道行。”燕飞赞了一句。 “也就这一点而已。你可知道我从没有守过城?” 燕飞点点头。 “所以这话如果晚两天再说,就会有很多人跑了。” 燕飞笑了:“你不是没信心吧。” “至少他们不会再像今天这样对我有信心,不过今天的话是说出去后,过两天他们就算对我没有信心也要死守了,因为再无退路。”朱隶说完笑了,“我是不是比较狡诈?” 燕飞拍拍朱隶的肩膀:“我觉得两天以后,他们会对你更有信心。” 换朱隶不解地看着燕飞。 燕飞也学着朱隶的样子,仍然望着前方,轻声说:“就算面对绝境,你也不会让他们失去信心的。” 朱隶露出一丝苦笑。这就是我的臭个性,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接近黄昏时分,南面的宣武门突然打开,一队有两百人组成的骑兵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偷袭了驻扎在南面的李景隆一个边锋的大营,不过一炷香的功夫,骑兵队斩杀对方数十人后,安全返回宣武门,而此刻,被偷袭的李景隆边锋大营才稳住阵脚。 这次偷袭,不仅让敌人心惊了一下,还顺路送出去了燕飞,而且让朱隶尝到了甜头,心中逐渐形成了一个想法。 燕飞随着偷袭的骑兵队出了城门后,趁着混乱闯过了围城军马,一路向东北,三天后找到了大宁城下的燕王主力。 中军帐中,刚刚驻扎下来的燕王来回踱着步,考虑如何跟宁王交涉。 “报,一位自称燕飞的人求见。” “快传!”燕王心中一沉,燕飞怎么来了,难道城被破了? 燕飞面带笑容的走进中军帐:“草民见过四爷,草民给您带来一封信。”燕飞双手将信呈上。 燕王看了一眼信封,狐疑的目光迅速扫了一眼燕飞,见燕飞仍面含笑意站着,两下展开了信。 信很简单,只有七个字,燕王却看了很久。 当他再抬起头的时候,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容,大声叫道:“三宝!朱能!房宽!” 很久没有听到燕王如此愉悦的声音了,朱能、房宽、马三宝带着一脸诧异跑进中军帐,却看到燕飞也笑呵呵地站着。 “燕飞,你来了!”房宽高兴地拍着燕飞的肩膀。 “燕飞给本王送来一封很重要的信。”燕王将信递给朱能,朱能看了一眼,表情瞬间僵住了,房宽和马三宝见状立刻凑过头去,见信上很难看地写了七个字:阿四守北平,放心! “四哥?他回来了!”马三宝欣喜地叫道。 “三宝,给本王备马,朱能,你跟本王进城。房宽,带燕飞去休息,顺便将咱们的情况跟他说一说。”燕王兴奋地交代了一圈,最后笑着望向燕飞:“燕飞,你给本王带来了天大的好消息,说,想要什么赏赐?” “谢四爷!我要立刻回去,想向四爷要一匹好马。”燕飞拱手道。 “本王知道你着急回去,但也要吃饱了休息休息再走,马让房宽带你去挑,另外,给小四带句话:李景隆胆小如鼠,好大喜功。” “是,燕飞一定带到。” “本王这就进城去,告诉小四,最多十五天,把北平城给本王守住了,本王会让他吃一惊的。” 燕王说完,信心满满地只带了朱能一人,纵马向宁王驻守的大宁城奔去。 第080章 北平守卫战之战前动员 第080章 北平守卫战之战前动员 第081章 北平守卫战之半边天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81章 北平守卫战之半边天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81章 北平守卫战之半边天 燕飞走了四天,李景隆率领大军攻打了四天。 尽管朱隶调配得当,李景隆始终未破城门,但朱隶心中清楚,这四天几乎达到了他们的极限。 城里能动员的人全都上了城墙,包括十二、三岁的男孩和五、六十岁的老人。 这四天里,李景隆分四处同时攻打城门,朱隶手中的二百人只好分到了四处,如今再无机动人员,朱隶的心中很不踏实,按今天的攻势,明天一早李景隆很可能集中兵力猛攻一处,而自己很难判断他将进攻那个城门,况且,可以调动的兵力实在太少,四天的守城,将士们都很疲倦了,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守住城门? “小四。”燕王妃带着一群妇女登上城墙送饭,这些天送饭,燕王妃都亲自来。 “姐。” “怎么伤了也不包扎一下。”燕王妃看到朱隶渗着血迹的手臂,心疼地埋怨道。 “没事,擦破了点皮。”朱隶接过一妇女递过来的馒头,默默地咬了一口,万一明天守不住城,安排谁护送王妃和世子离开?燕飞怎么还不回来。 “小四,怎么了?”看着朱隶不说话,燕王妃问道。 “姐,如果明天李景隆集中兵力猛攻一处,我们很可能会守不住,我在想到时派谁护送你和世子离开,我不能走,我要走军心就散了。燕飞今晚能回来就好了。”朱隶担心地说。 “本宫不走,城在本宫在,城亡本宫亡。”燕王妃的神色非常平静。 “姐……” “你不用劝我,本宫主意已定,你还是找人送沈洁和小芸母女离开。”燕王妃打断朱隶的话。 “王妃都不走,我当然更不走。”沈洁也走上城墙,看到朱隶渗血的伤口,很熟练地拿出一条绷带,几下包扎好了。 “明天是很凶险的一天,如果我们明天能挡住李景隆的攻城,对李景隆的心理会是个很大的打击,能暂时松口气,可是,我实在已经无兵可用了。”朱隶灰心地叹口气。 “谁说无兵可用,你还有一只后备军没动呢。”燕王妃高深莫测地笑道。 朱隶迷惑地看着燕王妃,还有一只后备军?哪里还有后备军? 沈洁看看如坠五里云中的朱隶,又看看一副成竹在胸的燕王妃,发现与王妃也在看着自己,忽然灵光一闪,笑着对朱隶道:“是啊,一片天,你才用了一半。” 朱隶恍然。 妇女也顶半边天啊! 他倒不排斥女人上战场,虽然战争应该让女人走开,可是眼下,也只有靠她们了。 “什么一片天本宫不懂,本宫王府里有一些体格健硕妇女,本宫再去城里找一些力量大的女子,这些人虽然远远抵不上你的军士,但在眼前,多少也能帮上你的忙。”燕王妃笑着说。 “帮大忙了,有劳姐。”朱隶忙道。 燕王妃一笑走了,沈洁也跟朱隶招招手,急忙跟上。 燕王妃的号召力真不是盖的,不到一个时辰,居然召集了近三百名妇女。 朱隶从中选了一百五十个年轻有力的,余下的其他人分配到各个城门,将城里可以用来守城的东西全部搬上城墙,又在各城墙上都架起了大锅,储满了几大缸水,虽然用开水浇敌人很不人道,但关键时刻也只好这样做了。 一切准备完毕,朱隶将一百五十个人带到了一处离南面各个城门都不太远的地方待命,只待明天李景隆主攻那个城门,她们就去那个城门支援。 似乎刚闭上眼睛休息一会,朱隶就被巡逻的军士喊醒了:“将军,他们要攻城了。” 朱隶起身向城下一看,好家伙,黑压压地一片。 李景隆的兵力似乎打也打不完,这几天的攻城,朱隶相信他至少损失了两、三万,可他的人还是那么多。 下面的人渐渐地分成了四个部分,丫的,他不会还是四个城门同时进攻吧。朱隶仔细的观察着李景隆的阵形,片刻,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想骗你家爷爷,姥姥(姥姥是北京方言,差远了,差太多了。很不屑的口气。) “常百川!” “是!”常百川跑步过来,通过这几天的守城,朱隶对常百川的能力很赏识。 “你守宣武门,不管别的城门攻打成什么样,你一律不许动,如果有人攻打你们,给我好好地守住!明白吗?” “明白,将军!” 朱隶随后对正阳门的守将和西直门的守将下了相同的命令。 然后带着冯三虎到了西华门。 据朱隶的判断,这里将会受到最猛烈的进攻。 但他却不能把别的门的守军调过来。李景隆的狡猾之处在于,他虽然布置了一个主攻,三个副攻,但任意一个城门守军一旦空虚,副攻就会变成主攻。 如果没有那一百五十名生力军,朱隶今天就算判断正确,也要凶多吉少了,倒不是说那一百五十名妇女会有多厉害,她们的作用在于“突然”。打了几天,城里的守城力量李景隆已经摸透,他是基于这样的兵力来布置他的作战计划的,突然出现的兵力,会打乱他的部署。 西直门首先遭到了攻击。 按照朱隶的命令,今天一反常态,谁也没有前往支援。 西直门的守将卓天佑年纪很轻,朱隶离开北平后才加入到燕王的护卫中,原是朱能的手下。对朱隶虽然早有耳闻,但心里一直不是很服气,这几天见朱隶的指挥虽然有条不紊,但也没有什么高招,城守的很艰苦,更是不觉的朱隶有什么高人一等的地方。 对于朱隶不可支援的命令,他虽然不同意,但战场上必须无条件服从他还是懂的,城攻得很猛,卓天佑心中憋了一口气,不支援我也能把城门守住了,不会让你小看我。 卓天佑身先士卒,拿了把大刀站在了最前面,动作大开大合,完全不计生死,军士们见将领如此威猛,也拼命厮杀,投石放箭,上来的就用刀枪砍死,战斗异常惨烈。 就在卓天佑觉得快受不住的时候,敌方攻城的气势忽然小了,压力陡减,卓天佑心中诧异,忙趴在城墙上仔细瞭望,发现他守的西直门被攻击没多久,他左侧的宣武门也受到了攻击,但看状况,似乎也属于佯攻。今天的重点,果然不是他们这两个门。 但若是大意,还真有可能被攻破。 看不到敌方主力在哪里,但卓天佑不敢动,指挥军士将伤亡的弟兄送下去,自己带着剩下的人严密坚守着城门,朱隶的命令是死守,没有支援也不要去支援别人。 宣武门遭遇同西直门差不多,不同的常百川非常信任朱隶,他知道朱隶如此的安排必然有他的作用。 朱隶和冯三虎冷静地看着李景隆的两只先头部队猛烈地进攻西直门和宣武门,对于这些将领,冯三虎比朱隶更了解他们,看到冯三虎沉静的面容,朱隶知道这样的进攻他们还承受得起。 李景隆终于下令对西华门发起了进攻。 剑雨像蚂蟥般飞了过来。朱隶依然站着眼睛都没有眨一下。那都是吓唬人的,这么远的距离很少有箭能飞上,即使飞了上来,也是强弩之末,没什么杀伤力了。放箭的目的不是为了伤人,而是为了掩护攻城的人接近城墙,不让守城的人放箭,相同的距离,从城墙上向下放箭,可不是儿戏了。 朱隶没下命令,守城的将士也对蚂蟥般飞来的箭失熟视无睹,守了十多天的城,就算是一个新兵,也混成老兵了,知道这种只是声势大的箭群没有杀伤力。 第一轮箭失飞完,第二轮又过来了,这一批距离近了一些,有不少上了城墙,立刻有一些妇女将射上来得箭收集了起来。 在古代的攻守城中,箭的消耗量简直是个天文数字,城里的弓箭储备量再多,也是不够用的。因此两天前朱隶就让一些妇女和小孩上城墙收集箭。 三轮箭雨后,攻城的军队距离城墙不足五十米,朱隶仍冷冷地绷着脸,没有发出反击的命令,他在等,等敌人在接近一点,也在等守城将士们士气再高涨一些。 数个攻城的云梯搭上了城墙,有人开始爬梯子,朱隶还在稳稳地看着,直到第一个人快接近城墙的一半时,朱隶才一声爆喝:“打!” 手里都攥出了汗的箭矢蜂拥而下,由于箭的角度,已经上了一半云梯的人不会被射到,不过朱隶根本不在乎这些,上来的这些人,朱隶能很轻松地解决掉。 五天前第一次守城战后,染了一身鲜血的朱隶坐在城墙上想了很多。 那一身的血迹多数是别人的,少数是自己的。 他曾对沈洁说既然改变不了结局,他要尽量减少些伤亡。 然而到了战场上他才明白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他对第一个翻上城墙的敌人留了一手,只伤了他没有要他的性命,没想到受伤的敌人却反手杀了自己守城的士兵。从那时开始朱隶不再留活口。 在战场上,人命贱的如同一只蚂蚁。 朱隶还是没有放弃减少伤亡的想法,但却不再是对于一个两个人,而是一场战斗、一次战役。 不攻而驱敌之兵当然是上策,即便一定要打,也要尽量缩短时间,朱隶觉得,每一场仗打的时间越短,双方的伤亡相对会少一些。 就像这几天的攻城之战,朱隶总是尽量用短时间的最大伤亡,使李景隆无功而退,不让李景隆一攻攻一天,自己这方也要一守守一天。 守城的将士们也明白了朱隶的部署,稳在最后一刻,然后狠狠地打击。 随着迅速素移动的身形,朱隶已将几个到达城墙的敌人砍翻在城下。 就在此时,从城门处传来了一声巨响,城墙似乎也跟着颤动了一下,朱隶定睛望去,一个庞然大物耸立在阵前。 垒石车! 第081章 北平守卫战之半边天 第081章 北平守卫战之半边天 第082章 北平守卫战之恐吓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82章 北平守卫战之恐吓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82章 北平守卫战之恐吓 垒石车是重型攻城装备,用来发射垒石攻击城门。用垒石车发射的垒石,重达数百斤,威力巨大,砸在城门上,大有山崩地裂、地动山摇的气势,再结实的城门也禁不住垒石车连续四、五次的攻击。 遗憾的是这个大块头太笨重了,因而准头很差,不要说百发百中,十发五中已经是很高的准确率了。但即便如此,垒石车对城门也绝对是一个严重的威胁。 朱隶手里举着一根滚木,立在城墙上,看准飞来的垒石,手臂灌满真气掷出滚木,滚木与垒石相撞,将垒石的飞行角度改变了一点点,俗话说,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就是这一点点,使垒石或打不到城门上,或打偏一些,缓解对城门的压力。 几个滚木打出去,朱隶觉得全身的力气似乎都掏空了,连抬手的力量都没有,幸亏李景隆只有两辆垒石车,一辆车只能装载三到四个垒石,不然朱隶真能累得当场吐血。 靠在城墙里,朱隶瘫得像一滩泥。这真不是人干的活,得想个办法把他的娘的垒石车毁了。 听到城门异样的巨响,守城的将士心中都捏了一把汗。平时若是遇到垒石车攻打城门,大家能做的只有求过路的各位神灵,保佑垒石不要打中大门。今天朱隶成了他们眼中的神灵,手持滚木站在城墙上的朱隶就像战神一样,冷峻的面孔散发着不可战胜的信息。有这样的统帅,就不会有打不赢的仗! 至于朱隶扔完最后一个滚木像烂泥一样靠在城墙里的形象完全被他们忽略了。 攻城仍在继续,云梯上不住的有人攀上城墙,少了朱隶的把守,冯三虎站在了第一线上,虽然没有朱隶那么灵活,却也威风凛凛,大有一夫当关的架势。 攀上城墙的人越来越多了,城墙内已经有不少人开始了肉搏,守在墙头上的人少了,上来的人更多。 自从朱隶回来后,阿德成了朱隶的通信兵,跟着朱隶跑前跑后,此时看着朱隶闭着眼睛缓缓地运功,虽然急的满头大汗却也不敢的打扰,没有朱隶的命令,那一百五十名生力军还在城内待命。 阿德全力地守在朱隶的身旁,冯三虎也尽力将攀上城墙的敌人死命挡住,眼见城墙几乎没有人在守,所有的将士都被冲上来的人缠住,朱隶忽然发出一声清啸,腾地一个旋身杀入敌群,如虎入羊群,很快扭转了战局。 但好景不长,当守城将士再一次被缠住了时候,朱隶向阿德发出了他期盼已久的命令:“让她们上来!” 组成“女子军团”的事,不仅李景隆不知道,就是守城的将士也并不知晓,看见城下聚集了很多女人,他们还以为像往常一样,为他们运送守城用的砖瓦碎石,收集箭矢或照顾伤员,没想到这群妇女居然拿着刀剑上来,和他们一起守城,顿时士气大振,怎么说,也不能在女人面前装熊。 借着这批生力军,将士们再次将上来的敌人全部砍杀,妇女们将带上来的砖头碎石扔下城墙,攻城的势头再次被遏制。 李景隆这次是下了血本了,进攻另外三个城门的人员大部分都调集了过来,城下尸体堆积如山,进攻却仍然没有停止。 朱隶浑身是血,分不出哪是自己的,哪是别人的,一双眼睛杀得通红。李景隆的攻势比他估计的要强,已进攻了两、三个时辰,守城的将士伤亡过半,冯三虎也受了伤,大腿被乱箭穿过,血流如注,幸亏朱隶就在旁边,迅速封住了穴道,不顾冯三虎抗议,让军士将他抬了下去。 守在城墙边上的人已换成清一色的妇女,坚守了这么长时间,可投掷的青砖、碎石已经很少了,妇女们就将点着的木棍扔下去,滚烫的开水倒下去,对攻城的敌人也威胁不小。 但仍然不停地有人攻上来。 朱隶的刀都砍钝了,除了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守城将士全部投入到城墙上的肉搏战中以外,部分妇女也投入到肉搏战中,朱隶刚将一个砍死了的敌人尸体踢飞城下,就见一个刚刚上来的敌人偷袭一个正在与敌人对打的妇女,忙飞身营救,一刀结果了那个人,却被另一个敌人在手臂上又加了一道血槽。 那个妇女见朱隶不顾自己救了她,奋起雌威,将对手砍死,方才对朱隶感激地一笑。 新上来的一百五十个妇女已经有不少挂了彩,大家都在凭着一口气在坚持,连朱隶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其余几个城门的守城将领心中跟被火烧了似的,眼看着西华门的战斗异常的惨烈,自己却不能过去支援,心中对朱隶的命令开始动摇了,特别是派有重兵把手的正阳门、西直门和宣武门三门将领。 又一批云梯架了上来。 朱隶不记得自己挑掉多少个云梯,每个云梯都重逾千斤,再加上云梯上的人,将云梯推离城墙,翻倒过去,不比掷滚木轻松多少,朱隶再次觉得真气不济,如果这次再把真气耗空了,可不是短时间能恢复的,因此看着云梯上来,朱隶也不敢再挑了。只能做好死守的准备。 忽然间,其中的一个云梯上发生了一阵混乱,似乎有人把上上下下的人都砍飞了,自己在往上爬,朱隶定睛一看,咧开浑身上下身上唯一还能看出本色的白牙,笑了。 燕飞! 他终于回来了! 临近黄昏,李景隆不得不鸣金收兵。 扔下近万人的尸体,撤到了十里以外。 攻城的军队后撤的时候,常百川等三个城门的将领吃惊地发现,自己的城墙下面居然还隐藏了一队兵力,如果不顾朱隶的命令贸然前往西华门增援,这队兵力发起进攻,后果真不堪设想。 想到此处,三个人都觉得后背凉冰冰的。心中对朱隶更加佩服。 协助城墙上的人将伤者和死者送下城墙,朱隶和燕飞相对坐在地上。 自从燕飞回来,两个人只是目光对视了一下,没顾得上说一句话。 “燕王说,让你守十五天。” 朱隶吁了一口气,十五天,太漫长了,连续地守城,将士们异常疲惫,战斗力已降到了最低,如果李景隆再来两次这样的攻城,破城几乎是必然的。 “燕王还让我告诉你,李景隆胆小如鼠,好大喜功。” 胆小如鼠?李景隆惜命朱隶是感觉到了,看这些天的攻势,不仅是打法保守那么简单,李景隆一直用绝对优势的兵力来攻城,而他自己在这样的优势下,还是远远地指挥,从不靠前。 “燕飞,你的马呢?”朱隶眼球一转,忽然问道。 燕飞得意地笑了:“那可是一匹好马。燕王知道你还活着,兴奋地问我要什么,我就亲自到燕王马队里挑了匹最好的马,要了过来。今天这种情况我可舍不得让它上战场,把它藏在那边的树林里了。” 朱隶摇晃地站起来:“走,看看你的马去。” “什么?!”燕飞吃了一惊。就算借了你的光要了匹马,也用不着现在去看吧。看朱隶站起来的样子,似乎累的走路都要打晃了。 朱隶靠在城墙上,用脚尖踢还坐在地上的燕飞:“怎么,你还怕我抢了你的马?!” 燕飞站起来:“你休息一个晚上,明天再去,你喜欢,送你有何不可。” 朱隶笑了:“我是很累,你说李景隆会不会也很累。” “不会比你累,不过,今天攻城的将士们都很疲惫。” “如果我这个时候带一队骑兵去偷袭他们,李景隆会怎么认为?” 燕飞也笑了:“他一定认为你守城的兵力富富有余,不过这个事情交给我好了,你用不着自己去。” “我要让李景隆看到我,让他知道驻扎得离城这样近,我随时有可能取了他的性命。”朱隶哈哈一笑,摇晃着走了两步,回头道:“给我半个时辰的时间,你先去通知常百川,让他挑选一百名精神饱满的军士,在宣武门等我。我们去看看你那匹漂亮的马,顺道吓吓李景隆,让他搬搬家,离我这么近,想打我就打我,老子太郁闷了!” 燕飞不明白郁闷是什么意思,看着朱隶歪歪斜斜地背影下了城墙,心中一笑,这家伙,说话都跟别人不一样,真是诡计多端。 常百川挑选的这一百名军士今天都快憋出火来了,听说有任务,一个个兴奋得不得了,摩拳擦掌,就等着朱隶一声令下,也去拔拔他们的大营。 半个时辰后,朱隶换了身衣服,精神抖擞地出现在大家面前,然而几处渗出血迹伤口,让大家都想像得到朱隶刚经过了怎样的一番苦战。 城门大开,一百匹战马如旋风般冲了出去。 燕飞紧挨着朱隶纵马奔驰,别人看不出来,他却心中明白,朱隶只是暂时恢复了一小部分真气,现在跟别人动手,他还不如一个普通人。 一眼看见燕飞的马,朱隶忍不住赞叹,那真是一匹好马,四肢细长,匀称有力,见一百匹战马狂奔而来,不惊不慌,只是抬起它那相当俊俏的马脸,打了个响鼻。 “燕飞,你这一趟可是赚着了。”朱隶伸手想要抚摸马头,那匹马警惕地后退一步。 燕飞哈哈笑道:“你也有不被买账的时候。” 朱隶一撇嘴,想霸王硬上弓,转而一想自己现在可没这个本事,嘿嘿一笑:“别着急,回去在慢慢收拾它。”说着翻身上了自己的马,“走,去看看跟咱们玩了一天的老朋友去。” 第082章 北平守卫战之恐吓 第082章 北平守卫战之恐吓 第083章 北平守卫战之心头之患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83章 北平守卫战之心头之患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83章 北平守卫战之心头之患 “穿凿”战术朱隶忘了是从什么地方看来的,今天用在李景隆的大营里倒很合适。 李景隆将营盘扎成了三角营,本是互为犄角,却因朱隶他们行动过于快速,跟本还没来得及反应,朱隶已带着一百名骑兵在三个营盘里各跑了一圈,弄得每个营盘都人仰马翻,还趁机杀了一些躲避不急的军士,一边跑,朱隶让军士一边喊:“李景隆,爷爷来了!” 朱隶留意到前面两个营盘的将领仓促组织军士拦截他们,虽然等他们调动好了,朱隶他们已经从另一侧离开,但在第三个营盘,将领们调动军士并不是拦截他们,而是布出了一道防线。 朱隶知道李景隆在这个营盘。 他并没打算冲破防线,而是做了个手势制止军士们的喊声,而后气沉丹田,用仅有的一点真气高声喝道:“李景隆,爷爷看你来了。” 朱隶这声爆喝,吓得李景隆的脸都白了。他清清楚楚地听出了这是朱隶的声音,朱隶不是失踪了吗?什么时候跑到城里去的。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这几天打得这样辛苦,原来朱隶在指挥守城。 一百匹战马没停,贴着防线杀了出去,当大家刚松一口气的时候,朱隶又带着人再次穿凿,像看花灯似的,三个营盘各跑一圈,然后扬长而去。 这次穿凿并没有给李景隆造成多少人员损失,却搞得人心大乱,这对朱隶而言,比杀掉几百人更有利。因为军心涣散对于任何一个军队来说,都是致命的。 回到城里,燕飞直接将朱隶送回将军府,朱隶也没有再坚持,燕飞回来了,他今晚可以不再睡在城墙上,况且,他实在没有这个体力。 几乎是滚下马的,朱隶靠燕飞扶着走进了阔别了多年的卧房,沈洁还在城墙边忙着做“战地护士”,一回到城中,她就义无反顾地担当起了这个角色,并且全情投入,这几天朱隶没有回来,沈洁也没有回来。 小芸是城里后勤大军中的一员,每天同一大群妇人一起做饭送饭,将军府里年轻力壮,手脚利索的人都去守城了,整个将军府就剩下索菲亚、张伯和两个年纪大的老人。 索菲亚也很想去,无奈语言不通,只好留下来照顾孩子,听到朱隶回来,忙把孩子交给张伯,自己跟了进来。 燕飞打着手势让索菲亚烧水,自己到张伯那里找了一大堆药材回来。 朱隶一倒在床上就睡着了,直到被燕飞拖起来,穿着衣服被扔进了大浴桶里。 燕飞的手也随之伸进水里,三下两下将朱隶的衣服都给扒了,衣服粘在了伤口上,被燕飞一撕,鲜血随之涌出,温热的药水趁势而入,疼得朱隶差点嚎出来,若不是索菲亚在,真会光溜溜的串出浴桶。 燕飞没理会朱隶一张能吃人的面孔,将朱隶的整个身体都压进水里。鲜血越流越少,疼痛渐渐变成麻酥酥的感觉,很舒服,朱隶感到了深深的倦意,头靠在燕飞的手上,嘟囔道:“你很神哦,这一招从哪里学来的?” 不等燕飞回答,朱隶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 燕飞嘱咐索菲亚保持水温,半个时辰后把朱隶叫出来,自己返回了城墙。 药水泡伤口是在杀手训练营生活时常用的,这种药水有消炎止痛杀菌的作用,还能活血化瘀。那个时候燕飞还不满十岁,每次训练完,身上都会青一块紫一块留下很多伤口,就会被人带到这种药水里泡着,后来才知道这么做不是好心给他们疗伤,而是让他们不会因伤停止训练。 朱隶几乎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躺在床上的,朦胧中似乎是索菲亚把他从浴桶里叫出来,帮他包扎的伤口。 想到索菲亚,朱隶有些脸红地笑了,转眼索菲亚跟着他快六年了,朱隶几次托周王将索菲亚送回国,都没有成行。随着时间的过去,朱隶看出索菲亚越来越不愿意离开他们了,收房?收个洋女人做小妾,确实很刺激,只是沈洁和小芸会怎么想? 唉,还是想办法把她送回国吧。 冲着喊他吃了饭再走的小芸说了句:“一会回来。”朱隶骑着马直奔西华门,经过昨天那一战,西华门的守军需要重新调配,朱隶需要先摸摸情况。 攀上城墙,燕飞也在,正指着远处跟架着拐杖爬上来的冯三虎说着什么。 朱隶挤到他们两个中间:“三虎,伤好些吗?” “没事了,哪那么精贵,若有人来攻城,我冯三虎还能大战三百回合。”冯三虎大咧咧地说道。 “恐怕今天没人来攻城了。”燕飞指着远处隐隐的尘土,“昨天朱隶那一招凑效了,我觉得李景隆在后撤,已经派出去了探子,一会能收到确切的报道。” 朱隶看着远方笑道:“李景隆真听话,日后遇上好好夸夸他。” 燕飞笑骂:“遇到你这种无赖,敢不听话吗?” 冯三虎则竖起了大拇指:“朱将军的计谋真是无人能比。” 朱隶翻翻眼睛:“还计谋?!你没听见他在骂我无赖吗?” 三人一起哈哈大笑。 没多久,探子回报,李景隆果然带了大部分后撤二十里,在郑村坝驻营,只剩下都督瞿能带着一万军士没动。 瞿能?! 朱隶皱皱眉头,这个人已经不年经了,此番上阵是带着他儿子一起来的。此人跟过蓝玉,经历过多次战役,立过头功,不仅能打,且足智多谋,这几次交手,瞿能没少让朱隶吃苦头。 得想办法把这个人除掉。 朱隶望着李景隆离开的方向:“为什么留下一万人?” “虽然大军后撤,但李景隆不会放弃攻城的。”燕飞接口回答。 “嗯。”朱隶点点头,“小芸做好了饭菜等我们呢,走,先去吃饭。” 燕飞嘿嘿笑道:“你想到什么办法了?” 朱隶瞥了燕飞一眼:“想办法也要吃饱再想,饿着怎么想?三虎,一起去。” “我就不去了,骑马不方便。”冯三虎装出痛苦的样子指指自己的腿,他忘了刚才怎么吹牛还能大战三百回合。 朱隶知道他找借口不去,也不勉强,说了句:“我一会就回来。”拽着燕飞下了城墙。 “这里有饭,你自己回府里吃吧。”燕飞转身向城墙下的班房走去。 “喂。”朱隶拽了一把燕飞:“走,回府,有事跟你说。” “什么事?” “走就是了,这么啰嗦。” 军士牵来燕飞的马,朱隶想起前一天晚上那马不让他接近,好胜心起,先燕飞一步去牵马,那马果然警惕地后退,朱隶一错步,已飘身上马,马儿一声长嘶,撒开四蹄狂奔而去。 燕飞忙骑上另一匹马追去。 直至追到将军府门口,见朱隶已到了门口,正抚摸着马头低声跟马说着什么。 “没看出来,你驯马的水平也不错,这匹马是新到燕王马队的,还没有人骑它,我驯服它也费了翻周折。”燕飞翻身下马,称赞道。 朱隶抬头苦笑道:“你被假象迷惑了,它还是不让我骑,只是看我跑得挺快,才让我摸摸它。” 燕飞幸灾乐祸地笑道:“你跑回来的?!” 朱隶撇撇嘴,一副郁闷状,将缰绳扔给燕飞:“听别人说,好马只认一个主人,果然如此。” 燕飞接过缰绳,亲热地拍着马头:“不是我舍不得送你,是它不跟你。” 朱隶哼了一声:“你从来就没打算送我。” 燕飞哈哈大笑,他非常享受跟朱隶的这种坦诚相交,当了十多年的杀手,真没想到自己还能有一天向别人敞开心扉,交上朋友。 听说朱隶和燕飞都回府了,沈洁也抽空跑了回来,自从沈洁和朱隶回到北平,大家还是第一次坐在一起吃顿饭。 朱隶夹手夹脚地抱着女儿囡囡,惹得小东西没多久就开始撇嘴,准备开哭,吓得朱隶忙将囡囡交到了小芸手里。 张伯看着摇摇头,又把囡囡抱了过去,抱孩子的姿势超标准,囡囡安安静静地在张伯的怀里坐着。 朱隶大为惊叹,真想不到张伯已锻炼成了一名超级“奶爷”了。 早餐弥漫着难得的祥和气氛,大家似乎忘了城外还驻扎几十万大军,随时会攻破他们的城池。 “少爷,囡囡都一岁多了,还没有正式的名字,你给她起个大名吧。”小芸抱过囡囡,用小勺一点一点的喂饭,囡囡吃的很香。 朱隶打量这囡囡,这孩子长得很漂亮,简直是小芸翻版,却也有几分朱隶的痞气,没转头直接说道:“燕飞,你给起一个。” 燕飞一笑:“我起还用等你一年半?第一个孩子,自然是当爹的起名字。” 朱隶一回来就忙着守城,今天才是第二次好好看自己的小女儿,越看越喜欢:“叫朱珠好不好?” “不好,太俗,换。”沈洁不满意。 “朱古力。”朱隶哈哈笑道。 除了沈洁,没有人明白朱隶说的什么意思,沈洁用筷子敲了一下朱隶的脑袋:“找抽啊,你的女儿!” 朱隶捂着脑袋不满道:“这么挑剔你起。” “我的女儿定然不会让你起。”沈洁白了朱隶一眼。 “姐姐,囡囡就是你的女儿。”小芸贴着囡囡的小脸,真诚地说。 “是啊,囡囡就是我的女儿。”小芸的一句话把沈洁感动了,伸手将囡囡抱过来,在她的小脸上轻轻一亲。 “叫朱鸽吧,走到哪里,都像一只和平鸽一样,给世界带来和平。”朱隶沉静地说。不到半年的战争,已让他深深地感到厌恶。想当年泡军事论坛的时候,常常动不动就说:不服打到他服!真是年轻啊,打服不是动动嘴,是用生命换的,你的,和对手的。 跟着朱隶走进卧房,燕飞按耐不住地问道:“把我叫来,到底什么事?” 朱隶将燕飞按在床上:“睡觉。” “嗯?” “睡觉!”像当初在农庄照顾燕飞时一样,朱隶蹲下来为燕飞脱下鞋子,又弯腰脱下燕飞的外衣,命令道:“躺下。” 燕飞一笑,顺从地躺下,朱隶帮他盖好被子,“今天不会有什么战事的,你好好睡一觉。” 燕飞的心中暖暖地,闭上眼睛很快进入了梦乡。找燕王的来回四天,加上昨天守城,他一直都没有好好睡过觉,李景隆一旦布置完毕,还会率兵来攻城的,明天,还有很多事情在等着他。 听着燕飞很快变得均匀的呼吸,朱隶轻轻地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去燕王府与世子和道衍和尚讨论了一番局势后,朱隶单骑回到城门。 五天的激战,城内可用的兵力不足五千,城越来越难守了,而燕王大军返回还有十多天。 道衍这只老狐狸提出了一个非常可行的守城方法:已是十一月,天气寒冷,在城墙上浇上水,夜里冻成冰后,攻城事无处搭手,云梯也架不住。 办法是很好,但朱隶想缓两天再这样做,瞿能始终是他的心头之患,他要给瞿能点颜色看看。 第083章 北平守卫战之心头之患 第083章 北平守卫战之心头之患 第084章 北平守卫战之宁王善谋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84章 北平守卫战之宁王善谋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84章 北平守卫战之宁王善谋 燕王坐在宁王的花园里,拿了一把鱼食悠闲地喂鱼。站在他身后的朱能一脸急躁的神情,几次想开口,又都咽了回去。 “想说什么就说吧。”燕王像是背后长了眼睛,头也不回地说道。 “王爷,咱们都来三天了,您打算什么时候走啊?” “宁王对你的态度怎样?” “很热情。” “那就再住两天。” 朱能闭上了嘴,你这里住的倒舒服,不知道老四那头打得怎么样了,只有一万人守城,能守住吗? “王爷。”朱能犹犹豫豫地又开口了:“老四还盼着王爷回去呢。” “本王也想回去呀,可是宁王对咱们这么热情,咱们也不好辜负了宁王的一片心意。”燕王又撒了一把鱼食在水面上,看着鱼儿竞相争抢。 热情就不回去,非得等人家赶我们走啊?朱能气哼哼地心道。忽然心中一亮:赶我们走? 朱能裂开他的大嘴笑了:“王爷,如果宁王嫌我们住的太久,对我们腻烦了,我们走不走?” “本王焉是不识趣的人,别人不欢迎我们,我们干嘛赖着不走?”燕王将手里的鱼食都丢进水里,拍拍手站了起来。 朱能的嘴角露出一丝奸笑。 当天晚上,朱能就变得不好伺候起来,婢女泡的茶水不是嫌热了,就是嫌凉了,埋怨房间打扫的不干净,埋怨饭菜做的不好吃。把下人弄的怨声载道,纷纷道管家那里告状,告得多了,管家只好侧面地透露给了宁王。 朝廷削藩,宁王早就考虑过自己的处境,他身处边防,带甲八万,革车六千,又统辖朵颜三卫骑兵。朝廷是不会放过自己的,被削藩是早晚的事情,可还没等宁王下决心怎么办,朝廷已向燕王下手,燕王随之起兵反了。 朝廷当即命令都督刘贞接管了宁王的十万护卫,并且命令宁王立刻回京城。宁王借口道路被封迟迟未动,他仍旧没有想好自己该怎么办,如果朝廷剿灭燕王,自己就算乖乖地回到京城,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万一燕王战胜了朝廷,对于自动归附朝廷的弟弟们当然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如果协助燕王造反呢?成功了,他是王爷自己也是王爷,他今天可以反侄子夺王位,明天焉能不担心我反他夺王位,自己会成为燕王心中的一根刺,早晚还是不会有善果。若是失败了,更干脆,就是陪燕王一起死。 反也不是,降也不是,以善谋著称的宁王真是进退维谷了。 就算两败俱伤,自己坐收渔利,可是自己排老十七,上面的哥哥太多,若自己收拢了天下,能坐得住皇位吗? 燕王此来的目的,虽然只字未提,宁王也很清楚,他是让自己跟他一起反,“燕王善战,宁王善谋。”几个月来,燕王以不足一千人起事,先夺北平,控制北平周边,再败老将耿秉文于真定,后逼退辽东守军,解永平之围。打了这么多仗,人数却越打越多,由当初的不足一万到现在的将近十万,燕王善战确实名不虚传。 难道我宁王善谋就是浪得虚名吗? 宁王嘴角浮出笑意,他终于想到了一个万全之策。 宁王用心地修剪着自己的手指甲,语调平静地问:“不过是四皇兄手下的一个小小将军,这样猖狂吗?” “是,王爷,小的去看了,下人们并没有说谎。”跟了宁王数年,一向机灵的管家看出宁王要赶人了。 “既然嫌宁王府招待不周,就不要招待了。”宁王仍然看着自己的一双手,头都没抬地吩咐道。 燕王住进宁王府的第五天,朱能看到宁王远远走来,故意扬起他那特有的大嗓门,抱怨道:“王爷,末将只是说了茶水太凉,宁王府的人不仅不送茶了,连饭也不送了,这不是存心要饿死末将吗?” 燕王故意扳起面孔:“胡说,本王的十七弟焉是这种人,你若再挑拨本王与十七弟的关系,休怪本王不客气。” 朱能连忙跪下:“末将并未为胡说,王爷明鉴。” 燕王看着朱能,叹息地遥遥头,长叹一声:“本王堂堂一个王爷,没想到今日竟然走投无路,罢了,我们走吧,别再为难十七弟了。” 宁王赶紧走过来:“四皇兄,住得好好地为何要走?” 燕王握着宁王的手,语调无比激动:“这些天来多谢十七弟的款待,愚兄走了,十七弟多保重,今天一别,不知何日才能再见,也许就是最后一面了。” 宁王忙道:“四皇兄不要这样说,四皇兄身体健壮,定能长寿,以后见面的日子还多这呢,若四皇兄舍不得愚弟,不妨多留几日,愚弟也舍不得皇兄。” 燕王感激地轻轻摇晃着宁王的手:“多谢十七弟,愚兄不想拖累你,这就走了。” “那愚弟送皇兄出城。”宁王说罢回头吩咐道,“来人,备马,本王要送四皇兄出城。” 大宁城外,宁王拉着燕王的手再次洒泪:“四皇兄,你要多多保重,原谅弟弟无能,帮不了你。” 燕王也颇为动情:“愚兄若不是走投无路,也不会强求十七弟,十七弟,也请你原谅愚兄。” 宁王闻言神情大变:“四皇兄这话何意?” 燕王叹口气道:“十七弟既然已经送出了城,不如就多送愚兄一程,送愚兄回北平吧。” 宁王用力挣脱燕王的掌握,怒道:“我诚信待你,你竟如此害我!” 燕王看着宁王摇摇头:“对不住了,十七弟。”说着一招手,立刻有人将宁王围住。 跟着宁王几个禁卫慌了,纷纷拔出剑,想救出宁王,然而此时围在宁王周围的军士近百人,后面还列队站着燕王带来的八万大军,救宁王,无疑痴人说梦。 “十七弟,一旦你跟本王回北平,不管你什么态度,朝廷都会认为你反了,愚兄的目的你也知道,下命吧。” “四皇兄,你这是陷愚弟于不义之地。” 燕王没说话,只是用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着宁王,宁王僵持了一会,终于一叹:“罢了,朵颜三骑听令,本王归顺燕王,从今往后,燕王的命令,就是本王的命令。” 燕王笑了,却是个苦笑。然后他用严厉的目光扫了一眼宁王的禁卫:“都听清楚了?还不传令去?!” 围着宁王的军士让开了一条路,看着几个禁卫走了出去。 第二天,燕王和宁王同坐在一辆马车里,带着数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地返回北平。 这数十万大军中,包括宁王十万护卫军和朵彦三卫。 朵彦三卫是宁王管辖下的蒙古骑兵,约有三千余人,都是骁勇善战之士,用现在的话说,是宁王的雇佣军,所以他们在收到宁王命令的同时,也收到了燕王付给他们的雇佣费 刘贞被灌得酩酊大醉,留在他的都督府内。当然他辖下的十万护卫,也跟着燕王走了。 燕王率领的大部队走得很慢,可他的探子却比飞毛腿导弹还快,燕王出城的当天就连夜启程,飞奔北平。 燕王嘴上不说,心里比谁都惦记着朱隶。 朱隶此刻正站在彰义门旁的城墙上,看着军士们在加固彰义门。 他们干得很张扬。 彰义门城门大开,军事们在城门外撒上铁蒺藜,这种东西对战马有很好的阻止作用。朱隶还命令军士在彰义门两边的城墙上淋上油,将护城河边缘修理的更加陡峭。 彰义门位于北平城的西南,与左右的西直门和玄武门相比小了很多,李景隆几次攻城都没有攻打过这个门,不是这个门守卫太强,而是这个门太小,若十万人攻打的话,连个站的地方都没有。 一直到太阳西沉,军士门才加固完毕,关上了城门。 “你担心瞿能会攻打这个城门?”冯三虎站在朱隶的身旁,学着他的样子看着瞿能营盘的方向。 天色已暗,根本什么也看不到。 “我不是担心他攻打,我是担心他不攻打。”朱隶像在说绕口令,“你的伤怎么样了?” 冯三虎走了两步:“没什么大碍了。” “晚上好好休息,明天可能会有一场硬仗。” “瞿能会带人来攻城吗?” “但愿他会。” 冯三虎再次被说糊涂了,再过几天燕王就回来了,现在哪有盼着别人来攻城的? 瞿能的营帐里,探子正向瞿能汇报情况:“不敢太接近,怕被他们发现,只看到他们在加强彰义门的防护。” 瞿能挥挥手让探子下去。 “父亲,我们明天还是按原计划进攻彰义门吗?”问话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瞿能的儿子瞿亮。 “进攻彰义门不变,计划里多派一千骑兵。”瞿能看着地图,沉稳地说道。 “父亲,您也听到守军加固了彰义门,城门外还撒了铁蒺藜,不如我们改攻别的城门。” “亮儿,你说守城的军士为什么要加强彰义门的防护?” “他们认为彰义门的防守薄弱,借加固城门来增强防守。”瞿亮说道这里,眼睛一亮,“父亲,孩儿明白了。” 瞿能笑笑:“命令步兵前两排人带盾穿铁鞋,进攻时将铁蒺藜清理掉,为骑兵开道。” “是,父亲。”瞿亮信心满满地跑了。 天蒙蒙亮,朱隶轻手轻脚地回到将军府,推开自己卧房的门,燕飞还在熟睡。 还未走到燕飞床前,燕飞已睁开了眼睛。 “睡醒了吗?”朱隶轻声问道。 “什么事?” “嘿嘿。” “想让我去哪里?”燕飞也笑了,一听朱隶的笑声,就知道他又想鬼点子了。 “我推测瞿能今天会来攻打彰义门,他一定会派人通知李景隆,后期还会求援。” “你想让我把瞿能派去送信的人都杀了。” “不完全是。”朱隶低声把自己的计划详细告诉了燕飞。 燕飞听完笑骂道:“你小子怎么满肚子坏水。”说完起身要走。 朱隶拉住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包裹,还热着。 “什么?”燕飞诧异。 “馒头。” 燕飞一笑接过,转身出了将军府。空旷的大街上,传来急剧的马蹄声,渐渐远去。 朱隶躺在燕飞刚刚躺过的床上,离天大亮还有一段时间,他还可以睡一会。 第084章 北平守卫战之宁王善谋 第084章 北平守卫战之宁王善谋 第085章 北平守卫战之示弱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85章 北平守卫战之示弱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85章 北平守卫战之示弱 第085章 北平守卫战之示弱 朱隶站在城墙上,做着与以往每一次都不相同的战前动员:“示弱,明白吗?要反击,要拼全力反击,要让对方看出来你尽了全力也不如他。”朱隶说着,随手指着一个长得比较瘦弱的军士,“你,出列。” 那军士上前几步。 “把我手里的这杆枪抢过去。”朱隶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把枪。 那军士愣了,抢朱隶的枪,不要说他没有这个本事,全部守城的将士里也找不出一个人能抢走朱隶的枪。 军士不解地看着朱隶。朱隶笑道:“来,试试。” 试试就试试,抢不走我也不丢人。 军士往手心里吐了点吐沫,双手一把拽着枪杆,拼命的往后拉,奇怪的是他居然能一点一点拉动,而看朱隶的表情,似乎也尽了全力在往回拉。 军士诧异了,难道自己有这么大力气,还是朱将军徒有虚名?不可能啊,朱将军的功夫,可是有目共睹的。 军士松了力气,朱隶也放松了表情,笑道:“继续。” 军士明白了,更拼了力往回拉,朱隶十分辛苦地坚持着,终于不敌,枪让军士抢了过去。 朱隶笑着直起腰来:“看明白了?” 众军士异口同声:“看明白了。” 一名军士喊道:“就是要装。” 朱隶哈哈笑了:“对,但要装的像,不要让别人看出来你们在装。” 笑容一收,朱隶道:“他们从这里上来后,会冲下城墙去开城门,你们以自己不受伤为准,阻拦他们,再有,一开始守城要拿出你们气势来,狠狠地打,多杀他们一些人,然后慢慢后撤,最后城墙失守。” 看了大家一眼,朱隶继续道:“你们今天有两个任务,一、诱敌深入,二,保存自己的实力,听明白了吗?” “明白!” “常百川是本次任务的总指挥,我不在的时候,一切听他调遣。” 安排完城墙上的,朱隶继续安排城内的,破门后,会有短时间的巷战,敌人冲进来的可能是骑兵,打仗,战马是很需要的,人得打跑,马最好留下,因此朱隶在城里布置了好几层绊马索。 动员和城墙上的差不多,只是顺序颠倒了一下,开始示弱,放进来后狠狠地打。 刚布置完毕,探子回报,瞿能率领五千人马向这边行进。 朱隶登上城墙,看看滚滚的烟尘由远而近,心中默默祈祷,进攻彰义门吧,不要进攻其他的门,虽然朱隶为防止万一,在西直门和宣武门也做了安排,但如果要进攻除这三个门以外的其他门,那就只有跟他们硬碰硬,所有的计谋都用不上了 离城越来越近了,目标只可能是西直门,宣武门,彰义门三个门中的一个,朱隶的心放下了一半。 拿着盾牌的士兵已慢慢靠近朱隶布置的铁蒺藜区,开始清除铁蒺藜,朱隶心中暗暗兴奋,同时一声高喝:“放箭。” 霎时万箭齐发,射向穿着盔甲、清除铁蒺藜的敌方军士。 别看漫天飞舞的箭声势浩大,其实大家都知道,这箭到了身穿盔甲的军士面前时,已经毫无威力了,就像那天远远地射向城墙的箭,那天的箭是掩护进攻,今天的箭,纯粹是见自己布下的铁蒺藜被清扫,恼羞成怒,吓唬人玩的。 瞿能也心中暗笑,认为自己找到了敌人的弱点,从这里进攻,阻力一定不会太大。 果然如瞿能预言,顽强的反击只坚持了一炷香,守城的军士已经开始败退,虽然城墙淋了油,滑不留手,还是不停地有军士爬了上去,不到一个辰时,城门终于被打开了。 瞿能大喜,手一挥,隐蔽在后方的一千骑兵在他的儿子瞿亮带领下片刻而至,瞿能一马当先,率先冲过了吊桥,冲进了北平城。 守城的军士仍在奋勇抵抗,然而寡不敌众,瞿能的骑兵队转眼冲了进去,但没冲多远,众多骑兵纷纷落马,瞿能定睛一看,见城内到处布满了绊马索,与此同时,似乎从别的城门赶过来的守城军士也纷纷加入了战斗,战斗很快成胶着状态。 瞿能果断下令,向李景隆求援。 按瞿能的计划,自己冲开的这个缺口,就如堤坝上的缺口一样,只要援兵一到,整个堤坝就会被毁于一旦 到了今晚,北平城就将易主了。 郑村坝离北平城不到三十里地,只要瞿能能坚持一个时辰,援军就能赶到。 遗憾的是,两个时辰过去了,仍没有见到援军的踪影,而守城的军士不仅越战越勇,而且越战人越多,就在这时,传来战报,兵马大元帅李景隆命令暂时停止攻城,援军一个时辰后到。 瞿能狠狠地骂了一句,再打一个时辰,他带来的所有人将全军覆没。 万般不情愿下,瞿能下令收兵。 其实不情愿的不止瞿能一个人,朱隶也万般不情愿地看着瞿能带着残部离开。 大好杀瞿能的机会让他放弃了。 因为杀瞿能与让瞿能因此战对李景隆心生不满,继而会影响一部分将领对李景隆心生不满,而使得军心涣散比起来,当然还是后者更重要。 战果很丰厚,除了留下了完好的五百余匹战马外,还有两架云梯和一些攻城辎重。 没开庆功会,朱隶直接动员城内所有的人,一夜之间为城墙穿了一件厚厚的冰衣,并在城墙头全部淋上了麻油。 第二天李景隆率部来攻,云梯根本靠不住城墙,搭上就滑了下去,垒石车太重,根本没有推来。 朱隶和燕飞带着一帮军士,站在城墙上神态轻松地看着攻城的敌人在城墙下面耍猴,军士们更是不时地爆发出阵阵地笑声。 不过半个多时辰,李景隆带着大军无功而返。 瞿能虽不敢直接指责李景隆贻误战机,但与同僚多有提起,而瞿能本人对李景隆更是从心里看不上。 北平城终于守了下来,随着天气越来越寒冷,攻城将越来越困难,朱隶明白李景隆之所以还不撤,是在等燕王率部回来。 朱隶并不担心燕王,他知道燕王用兵如神,李景隆在等他回来,他早就知道,以李景隆的兵法,想让燕王吃亏,无疑痴人说梦。 当天晚上,燕王的探子将燕王的亲笔信交到了朱隶手里。 “收编宁王护卫及朵彦三卫,回程。” 朱隶从心底里笑了出来,那可是十几万大军啊,还有骁勇善战的骑兵,李景隆,你的日子不好过了。 写了回信交给探子,吩咐军士好好招待,休息一夜再回去。 朱隶的回信写得很简单,但口气却极大。 “固若金汤,不盼!” 他能想象燕王看到这封信后,定会开口骂他。 守城军士已开始轮换休息,朱隶的命令是:“密切监视,日日浇水。”虽然城外仍有大军在虎视眈眈,但城里的人已将其视为无物。 有王妃做坚强后盾,世子朱高炽更是拿出皇家风范,十分大方地犒劳守城将士,一时间,笼罩了北平半个多月的愁云烟消云散,家家户户喜笑颜开,像提前过年一样。 朱隶又将长腿架在桌子上,逍遥地端着一杯洞庭香,背靠在椅子上听沈洁唠唠叨叨地说着城里的事情,女人和男人就是不一样,仗打的这样激烈,沈洁还是对谁家的女儿看上了谁谁,谁家小媳妇长得好看等等感兴趣,被朱隶选中的那一百五十名娘子军成了城里风云一时的人物,这两天闲了下来,一百五十人中未嫁姑娘家上门求亲的络绎不绝,门槛都快被踏平了。 “你知道你那天救得那个女人是谁吗?”沈洁抬起头,意味深长地问。 “我救的人?我救谁了?” “一个很漂亮的小娘子。” 朱隶想了一下,摇摇头:“没印象。” “你居然没印象?人家家里在闹婚变呢?”沈洁瞥了一眼朱隶。 “你说什么?”放下两条腿坐起来,看着沈洁。 “那个小娘子被你救了以后,念念不忘你的恩情,到处跟别人说,结果他的丈夫不愿意了,要休妻,那小娘子丝毫不服软,一副休就休,谁怕谁的架势。” 朱隶重新翘起双腿,舒服地躺在椅子上:“这可不关我的事,我跟本不知道她是谁。” “你不知道那个小娘子是谁,他丈夫你一定知道。” 朱隶鼻子哼了一声。 “你的守城将领,卓天佑。” “是他,怪不得这几次守城,他打仗一副不要命的架势。”朱隶喃喃道,“看来还必须得管一管了,你明天带几个人去城门慰问一下守城军士吧,把那个小娘子也带上,去西直门。” “你打算怎么办?” 朱隶忽然邪邪一笑,站起身来:“若真长得有几分姿色,就鼓动卓天佑把她休了。” 沈洁不屑地撇撇嘴:“便宜给你?” 朱隶走过去拥着沈洁:“你同意吗?” 沈洁一掌将朱隶推开:“色鬼!” 朱隶无赖地再次贴上:“不色你早跑了。”说着手脚不老实起来。 沈洁跟他温存了一会,轻轻道:“去看看小芸吧,你回来都没有跟她好好说过话。” “明天再去。” “去吧,我那个什么了。” 朱隶搬起沈洁的头看着她的眼睛,见她的眼中含着笑意:“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是,骗你干什么。” 朱隶轻轻吻了一下沈洁:“那你这几天别累着了,我走了。” 看着朱隶轻轻关上门,沈洁面容一变,两滴眼泪顺面颊滚落。 她再不自私,也不愿意自己的丈夫被别人分享。可这是明朝,就算她不回去了,小芸是原来那个朱隶就定下的妻子,又非常温柔贤惠,对沈洁也非常尊重,从不跟沈洁争什么,沈洁怎能不考虑她。 还有索菲亚,朱隶当索菲亚是妹妹,索菲亚看朱隶的眼神,绝不仅仅是兄妹这样简单。 第085章 北平守卫战之示弱 第085章 北平守卫战之示弱 第086章 北平守卫战之不盼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86章 北平守卫战之不盼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86章 北平守卫战之不盼 朱隶同一群军事将领在城墙下面说笑打屁,只要有冯三虎在,笑声必然不断。冯三虎的伤完全好了,此刻正模仿着瞿能吹胡子瞪眼睛地骂李景隆,将士们一个个笑得直不起腰来。 朱隶悄悄问坐在一旁晒太阳的燕飞:“你那天怎么做的?” 燕飞一笑,低声道:“我刚到就看到一个人匆匆往郑村坝走,便悄悄跟在后面找机会把他点了,两个时辰后又解了他的穴道。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晕过去的。至于去求援的那个更简单了,我把他放倒了自己去的。” 朱隶扑哧笑了:“你肯定没说什么好话。” 燕飞装出无辜的样子:“我就说瞿都督就要破城了,请求支援。没编瞎话吧。” 朱隶忍住笑:“没有,就是晚去了两个辰时。” 燕飞伸长腿靠在城墙上,眯起眼睛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人总是要休息的嘛。” “传给瞿能的话也是你编的吧。” “我觉得李景隆的话说得不完整,帮他加了一句暂停攻城。” 朱隶打了燕飞一拳:“你他娘的。” 燕飞一拳打回去:“不都是你吩咐的。” 冯三虎一帮将士们忽然热闹起来,朱隶回头望去,见沈洁带了十多个小媳妇大姑娘,一人手里拿了一个竹筐,十分妖娆地走过来。 朱隶一拉燕飞:“起来,让你看出戏。” “你又有什么坏水?” “切,我就不能有点好水?!” 朱隶排开众人,大步走向沈洁,接过沈洁手中的竹篮,打开看了一眼,吸吸鼻子叹道:“好香!”说着左手搂住沈洁的肩膀,轻轻地在她的面颊上一吻。 周围立刻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沈洁红着脸想推开朱隶,却被朱隶搂得更紧。 妇女中一人笑道:“朱将军和夫人真是恩爱啊。”一句话说的大家又是一阵哄笑。 朱隶放开沈洁,抱拳道:“多谢各位大姐小妹前来慰问,这段时间幸亏有各位大姐和小妹们的全力支持,不仅为我们送吃送喝,为伤员包扎伤口,更巾帼不让须眉,与我们并肩守城,北平城能守得住,你们的功劳最大,末将代表全体守城将士,衷心感谢各位大姐小妹,请受末将一拜!”说着深深一个鞠躬。 妇人们嘻嘻哈哈地笑了,有人道:“将士们守城也是为了我们啊。” “我们前来慰问是应该。” “守城是为了我们大家。” “朱将军太客气了。” 更有人小声道:“朱将军好帅气。” “沈夫人好福气。” “你不是说朱将军救了你,你要当面谢谢他嘛。” “是啊是啊,还不快去。” 一个妇人越众而出,走到朱隶面前双手握在左侧腰间,盈盈一福:“民妇多谢朱将军救命之恩。” 朱隶见那妇人走出来,已想起了当日的情景,自己为了救她左臂还挨了一刀,不过这件事现在只能当忘了。 “夫人请起,夫人记错了吧,末将何时救过你?” 朱隶此言一出,周围的人哄地议论开了,朱隶救这位小妇人的事,几乎人尽皆知了,如今朱隶竟然当面否认,大家都将目光投向了小妇人,难道她在说谎? 朱隶偷偷观察卓天佑,见卓天佑满面怒容。 那小妇人一听朱隶否认,急得快哭了:“朱将军,您不记得了,那天我们一百五十名妇人参加守城,您就站在民妇旁边,民妇被一个攻上来的敌人缠上,脱不得身,另一个敌人来偷袭时,您替民妇杀了那个偷袭的敌人,救了民妇一命。您还因此受了伤。” 你记得倒清楚。朱隶心道。口中却说:“原来夫人是那天守城的义女。末将敬佩!不过夫人所讲的当天之事,末将却想不起来了,那天打得很激烈,末将杀了不少人,也受了十多处伤,若说援手,大概总也为十数人解过围,却都想不起来是谁了,真是不好意思。” 朱隶这是实话。那天他救过的人不少于二十人,他真不记得为谁挡过抢,为谁解过围,若不是特别护着这些娘子军,朱隶真不会记得这个小妇人的。 大家对朱隶的话也心中释然,虽然很多人没有目睹朱隶当时的形象,但目睹的人都说朱隶状若天神,杀人只用一刀,所到之处,尸横遍地,那天他救下的人绝不会只有小妇人一人,记不得了是很正常的。 沈洁趁机说道:“你可知这位勇敢的姐姐是谁的夫人?” 朱隶立刻拿出十二分兴趣来:“是谁的?” 沈洁笑道:“就是你手下大将卓天佑卓百户的夫人。” “哦?”朱隶的目光立刻夸张地投向卓天佑,见卓天佑的表情已由愤怒转为平淡,见提到他,有些微微的脸红。 “是卓统领的夫人?卓统领真有福气,娶了如此勇敢、又温柔贤惠的好夫人。” 卓天佑红着脸走出来:“朱将军过奖了,拙荆哪当的起将军的美誉。” 朱隶正容道:“卓统领此言差矣,尊夫人巾帼不让须眉,在北平最危难的时刻,勇敢地站出来与敌人搏斗,就这一点不输你我,平时在家里养育儿女,操持家务,说实在的,她们比我们辛苦。” 朱隶的一番话立刻博得所有女人的掌声。 朱隶一弯腰,冷不防将沈洁拦腰抱起:“所以,爱老婆是应该的。”说着对卓天佑投去一个鼓励的眼神,抱着沈洁哈哈笑着走了。 沈洁双手环绕在朱隶的脖子上,在他的耳边轻轻说:“戏演的不错。” 朱隶也轻笑道:“他们两个不会再闹了吧。” “我想不会了。” 朱隶放下沈洁:“我还不能回去,你先回去吧。”说着在沈洁脸上吻了一下。 沈洁回吻了朱隶一下,转身走了。 她真希望朱隶刚才说的一切,做的一切都是真的,不是什么演戏。 朱隶绕了一个圈回来,见大家都散了,燕飞独自一人站在城墙上。 “想什么呢?”朱隶将手搭在燕飞的肩膀上。 “你怎么回来了?” “演一出戏给大家看,演完了当然回来。” “你还记得那个小妇人?”燕飞有些怀疑地问。 “说实话也是看到她才想起来的,她到处说我救了她,他的丈夫有些吃醋了。”朱隶有些幸灾乐祸地笑道。 “所以你就上演一出与沈洁的恩爱戏?”燕飞的语气中似乎有几分不满,在农庄两年多,虽然看着朱隶和沈洁之间除了偶尔闹闹脾气,关系也不错,但总觉得他们之间隔了些什么,总能看到沈洁一个人时的落寞,燕飞觉得也许是隔了多个女人的原因。 朱隶失踪的那段时间,燕飞见过几次曼妙和徐妙锦,两个人对朱隶都有着浓浓的爱恋,朱隶的失踪,让她们悲痛欲绝,还有小芸,虽然没说过什么,燕飞觉得她爱朱隶爱的非常深,索菲亚,即使大家都默认朱隶已经死了,她也不愿意离开将军府。 朱隶哪里都好,就是太花心了。 燕飞侧头看着朱隶,不怪女人都喜欢他,他那双充满智慧的眼睛和那张笑起来向阳光一样灿烂的面孔,确实有让人无法抵御的魅力。 “干什么这样看着我,我的脸上花了吗?”朱隶用手蹭了一下脸,“还有没有?” 燕飞笑着摇摇头。 燕王拿着朱隶的信,看了半天,突然一掌拍在桌子上。 站在周围的朱能、房宽、马三宝等吓了一跳,心中一紧:完了,一定是城失守了,不知道朱隶怎么样?燕王府怎么样? 燕王沉着一张脸:“看看你们的好兄弟干的好事。” 朱能“扑通”一声跪下了:“燕王爷,老四他势单力薄,守不住城池责任也不全在他,请王爷从轻发落。” 房宽和马三宝也跟着跪下。 燕王沉声道:“本王说要惩治他了吗?不过确实该惩治惩治他,都上了天了。”说着将朱隶的信扔给朱能三人。 朱能拾起一看,也不顾燕王还坐在那里,哈哈大笑,笑得房宽和马三宝莫名奇妙的,房宽一把抢过信,看了一眼也嘿嘿笑了,又递给马三宝,马三宝接过扫了一眼,大声念道:“固若金汤,不盼。” 燕王故作严肃道:“你们给本王解释解释,不盼是什么意思?” 朱能扬起他那特有的大嗓门,解释道:“回禀王爷,不盼,就是不等着我们回去支援。” 燕王冷静的目光扫向房宽和马三宝:“你们两个也这样认为吗?” 房宽和马三宝大声答道:“回禀王爷,末将们也这样认为。” 燕王板起面孔:“不用本王支援,能耐不小啊,好啊,既然不用本王支援,传令下去,大军原地扎营,不走了。从明日起,上午行军,下午宿营,我们慢慢往回走。” 朱能一听楞了一下,方想开口说话,房宽一拉他,大声回应道:“是,王爷。” 说着将朱能和马三宝都拽出了燕王临时的营帐。 出了营帐,房宽打个手势,三个人猫着腰悄悄地向营帐中望去,见燕王又拿起朱隶的信,轻轻地抚摸着,刚才还是冰山一样的面容,转眼充满了柔情。 三个人蹑手蹑脚地走了一段,房宽道:“看到了吧,燕王是故意发脾气的,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 朱能拍拍胸口:“吓我老朱一跳,我还以为北平失守了呢。” “要是真失守了,王爷什么都不会说,只会带着我们拼了命地往回赶。”房宽十分肯定地说。 “老四用什么办法守城,居然不用我们回去支援,燕王真不回去支援了,老四会不会有危险?”朱能是实惠人,看燕王真不回去了,还真着急了。 “以朱将军的足智多谋,他说能守得住一定能守得住,我只是想不明白就算朱将军不用我们回去支援,我们也不必这样走走停停的。”房宽不解地摇摇头。 “燕王新收编了宁王的部队,人数虽多,但大军没有在一起训练过,仓促与李景隆五十万大军迎战,胜算不多。想停下训练几天,又担心北平城守不住,燕王心中非常矛盾,这两天夜里常常睡不着,一直踱步到天亮。”马三宝的解释,让朱能和房宽恍然大悟。 不怪燕王如此器重朱隶,朱隶总是能解决燕王最难解决的问题。 “四哥真是个不世出的人才,远在北平,也能猜到王爷的心事。”马三宝感叹道。 朱能和房宽由衷地点点头。 其实他们太夸奖朱隶了,朱隶并不知道燕王为时间问题这样发愁,他那么写,一方面是觉得有趣,另一方面,是让燕王放心,有什么事尽可去办,不用担心北平。 从大宁城到郑村坝,五天的路程燕王的大军走了二十天,到郑村坝时,大军已配合协调,如一只蓄势待发的猛虎。 李景隆早已收到燕王将宁王护卫及朵彦三卫收编的消息,知道燕王必然会打来,天天修筑工事,并派兵北上侦查,算日程燕王大军三五天就该到,却迟迟不到,李景隆也不敢掉以轻心,时刻提防着,这一防也防了二十天,防得人乏马疲。 十一月二十九日,燕王的大军终于到了郑村坝。 第086章 北平守卫战之不盼 第086章 北平守卫战之不盼 第087章 郑村坝之战之重逢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87章 郑村坝之战之重逢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87章 郑村坝之战之重逢 朱隶、燕飞和冯三虎三人一路纵马狂奔。 刚刚接到探子的回报,燕王的大军在郑家坝与李景隆的大军交上锋了。朱隶二话没说,骑马就走,燕飞紧随其后,没想到冯三虎也跟了出来。 “你怎么跟来了?”朱隶回头叱道。 “这几天太闲了,去活动活动筋骨。” 靠,战争狂人。朱隶心中腹诽一句,他也知道这个评价冤枉冯三虎了,他不是滥杀无辜的人。 “你出来谁守城?” “世子。”冯三虎回答倒干脆。 朱隶心中再骂他一句。 燕王率军回来必然会与李景隆大战,只是不知道时间,朱隶不停地派出探子探查情况,城里也早早做好了安排,朱隶离开,守城的指挥权还是交给世子,冯三虎、常百川、卓天佑等协助,这一段时间的锻炼,常百川和卓天佑已成熟起来,冯三虎离开倒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只是不服从军令,这一点朱隶却不能放纵。 狠狠瞪了冯三虎一眼:“明天一早必须回去,等候处理。” 冯三虎缩缩脖子,自己也知道自己违反军令了。蔫蔫地没敢反对,憨着嗓子答道:“是,将军。” 燕飞心底暗暗笑了,朱隶治军确实有一套,别看他平时跟大家嘻嘻哈哈的从来没有将军的架子,但他所有的手下个个都服他,违反军令,不管平时关系怎么好,真罚。 离郑家坝渐渐近了,隐隐地已能听到厮杀的呐喊声,朱隶嘱咐道:“燕飞,自己小心。”回过头对冯三虎恶狠狠道:“你也是,给我活着明天回去守城。” “是,将军。”冯三虎高声回应。 燕飞冲着朱隶喊道:“你自己也小心。” 三人加快速度,冲向战场。 尚未冲进战场,朱隶就被眼前惨烈的场面震撼了! 几十万人杀在一起,漫山遍野的全是人,喊杀声震耳欲聋。 冷兵器时代的战场异常残酷,缺胳膊少腿的人到处都是,不时还能见到无头的尸体和滚落的头颅。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几天的守城之战已经很残酷了,但到底人少,如今满眼都是厮杀和鲜血,朱隶暗暗庆幸自己早上没来得及吃饭,即使如此,胃里也在不停地翻腾。 挡过几把杀过来的刀枪,朱隶手腕一翻,抢了一杆长枪。骑在马上,还是长兵器比短兵器好用。 手中的大刀直接将持长枪的那个人钉在了地上。在战场上,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人残忍,朱隶已经充分领教过这一点,他也许杀不了你,却可能杀了你的同伴。 举目四望,朱隶看准了帅旗,一路冲杀过去。好在燕军的服装比李景隆带领的朝廷大军的军服颜色深多了,不然这么多人杀在一起…… 见前面一员战将大显神威,一个人与三个人战在一起,朱隶拍马上前定睛一看,兴奋地大叫一声:“朱能!” 朱能一愣,手中的长刀缓了一缓,一名攻击他的敌人趁势一枪刺过来,朱隶见状手中长枪脱手而飞,正中那人胸部,同时口中又大喊一声:“小心啊!” 朱能缓过神来,刷刷两刀又将一人劈下马,骂道:“你他娘的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朱隶嘿嘿一笑,弯腰拾起长枪:“王爷呢?” 朱能向帅旗方向一指:“那边。” 朱隶一勒马缰,向朱能指的方向杀去。 看着帅旗不远,可朱隶一路杀过去,杀得手都软了,衣服上已沾满了鲜血,长枪也换了好几杆,才杀到了燕王的外围。 站在马背上遥望了一下,见马三宝紧跟着燕王,周围还有十多个禁卫。燕王手持一把大刀在奋力拼杀着,身上也沾满了鲜血。 一个主帅,一个王爷,居然也跟普通军士一样冲在了第一线,朱隶不禁感动了。 顾不上战马了,朱隶足尖在马鞍上一点,越过外围的人,在他们还没反映过来时,又在他们的马头上一借力,几个纵跃,朱隶已到了燕王的近身。 几个禁卫慌了,一起举刀来攻,朱隶忙沉声叫道:“我是朱隶!” 与此同时马三宝也兴奋地大喊:“四哥。” 禁卫里没见过朱隶的人很多,但没有人不知道朱隶是谁的,听到朱隶自报姓名,他们的统领又亲切地喊了声四哥,大家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朱隶来了,就像战神来了。 朱隶手中长枪一翻,从空中直袭外围的一个敌人。那人明明看到朱隶的长枪攻到,却就是躲不开,眼睁睁看着朱隶的长枪刺穿了自己的胸口,跌下马去。 朱隶趁势骑上战马连挑二人,挡在了燕王的前面。 燕王早知道朱隶到了,却没回头,继续拼杀着,他知道今天朱隶必然会来,却没想到来得这样快。 看到朱隶挡在了自己的面前,沉声道:“本王累了,替本王挡一会。” 朱隶回过头来一笑:“是,四爷。” 燕王心头一热,四爷,很久没有听到小四这样称呼他了,朱隶失踪的那一年半,燕王睡梦中常常听到朱隶唤他四爷,醒后却是一场空。二十多年了,燕王自己也分不清对朱隶到底是一份什么样的感情,有时像兄弟,有时像儿子。 攻击的敌人趁朱隶回头,一刀砍了过来,朱隶看都没看,反手一枪架住大刀,手腕一转,那人的大刀脱手而飞,朱隶这才转回身,一枪将那人挑下马。 马三宝兴奋地与朱隶齐头并进,两人一刀一枪,杀出了一条血路,朱隶引着大家慢慢地与朱能靠拢,朱能也拼命向这边冲杀着,终于与他们并在了一起,三个人,朱隶居中,马三宝在左,朱能在右,如三把尖刀,在敌军中左突右杀,燕王跟在三人的后面,十多个禁卫护着四周,来了兴趣,燕王就突到前面,砍翻几个人,然后再退到朱隶身后,帅旗在敌军中来回移动着,大大鼓舞了燕军的士气。 而李景隆的帅旗始终在一个角落没敢动。朱隶曾想过向李景隆的帅旗方向攻,但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就这几个人,那样做太冒险了,一旦陷入敌人的包围,可不是好玩的。 这场厮杀从清晨一直杀到了黄昏,杀得朱隶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进攻他们的敌人也没有了力气,看着他们杀过来连刀都举不动。 燕王下令鸣金收兵。 这边锣声一响,李景隆那边锣声也跟着响起不收兵不行了,大家都坐在地上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打不动了。 护着燕王回到营地,几个禁卫捡了些树枝干柴,生起了一堆篝火。 朱隶一回来就遇到房宽和燕飞,知道他们打到一起去了,一直跟在帅旗的后面,防止帅旗陷入敌人的包围。 朱隶拍拍燕飞的肩膀笑道:“燕飞经常帮我擦屁股。” 燕飞肩膀一沉,一回肘顶了朱隶一下。 房宽也笑了:“几年不见,朱将军也会说这种不雅的话了。” 朱能从后面挤进来,叫道:“这话我老朱爱听。” 不知道为什么,每场大仗下来,朱隶都会说几句粗话,好像证明自己还正常似的。 朱隶四处望望:“看到冯三虎了吗?” 燕飞也扭头:“刚才还看到他了,那边。” 朱隶顺着燕飞只得方向看过去,隐隐绰绰地看到三个人向这边跑过来。离得近了,果然是冯三虎,后面还跟了两个人:陈恭、张辅。 “四哥。” “四哥。” 两个人兴奋地叫着,朱隶一人给了他们一拳:“都长成大人了,城里没看到你们,就知道你们跟燕王出来了。” “四哥,你这一走可就走了七八年,想死我们兄弟了。”张辅看着朱隶笑道。 “胡说了吧,你们都活得好好的,哪死了?” “快想死我们兄弟了,你要是狠心再挺几年不回来,我们就都死了。”张辅补充道。 “呸,战场上胡说什么。”房宽吐了口吐沫。 朱隶也呸了一口,笑道:“童言无忌。” 大家哄地笑了。 “说实话我也很想你们,很想那些美味佳肴和……”朱隶暧昧地眨眨眼睛。 大家又哄笑起来。朱隶被老皇上困在开封的事,后来大家都知道了,但朱隶失踪一年半的事,并没有几个人知道。 这群年轻的将领尽情地说笑着,却听到不远处火堆旁的几个禁卫在呵斥什么,几个人互望一眼,一起向火堆走去。 快到十二月份了,天气非常寒冷,白天拼命地厮杀没觉得什么,晚上温度骤然下降,加上人放松下来,觉得格外的冷,那一堆熊熊的烈火,将周围的军士都吸引了过来,开始大家还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但越来越受到火光的吸引,慢慢地向里挪着,终于引起了禁卫地训斥,燕王和几位大将正坐在火堆旁烤火呢,禁卫定然不会让他们靠得太近。 朱能正想帮着禁卫赶走军士,坐在篝火旁的燕王发话了:“让大家都过来吧,天这么冷,大家打了一天仗,都受了伤,最怕冷。都过来暖和暖和,火不够大在添些木材。” 朱隶注意到燕王的一席话让几个老兵偷偷落泪了,朱隶心中也颇感震动,这话让朱隶说出来很正常,虽然朱隶现在是个将军,身份不低,但他在二十一世纪从小到大受的教育,就是人与人平等,没有种族之分,没有职务高低。但燕王,他没有受过这种教育吗?这思想,也许跟他的贫民老爹有点关系。不过朱元璋自从当上了皇上,那等级玩的比谁都厉害。 不知道燕王当了皇上,会不会也那样。 朱隶将几个人叫到一起,低声吩咐了几句。大家点点头各自散了,朱隶、燕飞和冯三虎走到篝火旁,燕飞和冯三虎正式拜见燕王,朱隶则见过跟在燕王身边的两员大将,张玉和陈亨。 燕王往旁边挪了挪,让朱隶挨着他坐下,燕飞也挨着朱隶坐下,冯三虎则跟站在一旁的马三宝窃窃私语。 燕王继续跟张玉、陈亨讨论着第二天的战事,忽然转头问朱隶:“你出来了,谁守城?” 朱隶答道:“世子。”看到燕王微微皱了皱眉头,又接了一句:“现在的城墙,不怕任何人攻打。” 燕王感兴趣的问道:“哦?你用了什么高招。” 朱隶神秘地一笑:“容阿四卖个关子,四爷你看到就明白了。” 燕王像一个大哥宠爱小弟似得看了朱隶一眼,后过头来继续说道:“今天燕军虽然胜了,也是惨胜,我们也损失了不少人员马匹,虽然我们尽量拖延了在路上的时间,让大军有时间训练和保持体力,但通过这场大战来看,我们的配合还是不完善,明天继续打,还会有更大的损失,就算能将李景隆的五十万大军整个吞掉,我们也剩不下多少人了。” 燕王说的是实情,两位老将也都沉默了。 “如果打不合算,就不打。”朱隶用棍子拨着火,插了一句嘴。 “说得容易,这样的大军撤退,李景隆怎么能不知道,届时衔尾而战,我们更吃亏。”燕王摇摇头。 “那就让李景隆先撤。”朱隶回过头,露齿一笑。 第087章 郑村坝之战之重逢 第087章 郑村坝之战之重逢 第088章 郑村坝之战之元帅人选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88章 郑村坝之战之元帅人选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88章 郑村坝之战之元帅人选 燕王和张玉、陈亨诧异地看着朱隶。 “让李景隆先撤?”燕王问道。 “对,吓跑他。”朱隶做了个鬼脸。 燕王摇摇头笑了,他以为朱隶在开玩笑。 站在一旁的冯三虎称赞道:“这个办法好,朱将军已经吓跑他一次了,再吓跑他一次。” 张玉来了兴趣:“吓跑了一次,怎么吓得?跑哪去了?” 朱隶不好意思道:“三虎夸张了,李景隆原来驻扎在离北平城十里处,我觉得他攻城太方便了,想什么时候攻就什么时候攻,就把他吓到这里来了,也没有跑多远。” 燕王神情严肃地问:“你真能吓走他?” 朱隶站起来:“试试去,吓不走再想别的办法。” 燕王点点头:“要小心啊。” “放心吧。”朱隶向燕飞使个眼色,又问马三保:“要不要去玩玩?” 马三宝立刻兴奋地跑了过来,冯三虎也要跟过来,让张玉一句话拦住:“你给我们讲讲你们朱将军是怎么把李景隆吓到这里来的。” 朱隶第一次去吓唬李景隆,冯三虎就因伤没去上,听去的人讲起经过,羡慕得要命。好不容易又有一次机会,冯三虎焉能放过,可是给燕王和两个老将讲故事,也有极大的诱惑性,冯三虎还从没有为这么高级别的人讲过故事呢,况且老将发话了,也不能抗令不遵,只好看着朱隶带着燕飞和马三宝走了出去。 三个人刚走出来,朱能等一帮人迎上来,在他们的四周,整个燕军阵营中有十多处篝火点了起来。 “你们要去哪里?”看到朱隶等人脚步匆匆,朱能问道。 “办点事,别跟来。”朱隶神秘地笑笑,与燕飞、马三宝加快脚步,片刻消失在夜幕中。 “房宽,你说老四干什么去?”朱能好奇地问道。 房宽望着朱隶等人消失之处:“不会干好事。” 朱能同意地点点头,对于这一点,他们早都有了共识。 跟在后面的张辅和陈恭见两个人这样评价自己的好朋友,忍不住偷偷笑了。 南军大营与燕军大营相距不过五里,燕飞和朱隶施展轻功片刻就到,马三宝的轻功逊他们一筹,朱隶一路带着马三宝,这次带马三宝出来,朱隶就是想看看马三宝的轻功怎样。 三人悄悄靠近李景隆的大营,经过一天的大战,将士们都非常的疲倦,虽然有当值的军士在来回走动着,但警觉性并不高。朱隶让马三宝在原地等着,自己和燕飞一左一右将整个李景隆的南军大营各自查看了一番。 “怎么样?”朱隶低声问。 燕飞暗暗打了个手势。 朱隶一笑点点头,伸手一拉马三宝,跟在燕飞后面,三人像三道影子一样迅速接近一座营帐,趁守卫交叉走过的瞬间,一溜烟躲到了营帐背后的一个阴暗处。 望着燕飞笑笑,朱隶低声道:“找到李景隆营帐了没有。” 燕飞也低声回答:“找了好几处了,都不是。” 朱隶的声音故意带着诧异:“奇怪了,我觉得就应该在这几座营帐中。” “我往左,你往右,再找一遍。” “等等,找到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燕飞做着手势,嗓子里发出“咔”的一声,光听声,也知道燕飞什么意思。 “不行,战场上相互厮杀是一回事,让我暗杀他我做不到,到底朋友一场。”朱隶低声抗议。 “你找到他我去杀他,我跟他不是朋友。”燕飞低吼一声,领先离开了。 朱隶重重地叹口气,带着马三宝也悄悄离开。 三人方离开不久,就听到他们刚刚靠着的那个营帐里面,李景隆紧张的声音高喊着:“来人呀!有刺客!快来人呀!” 营帐周围顿时一片混乱。 朱隶已带着马三宝尾随着燕飞跑出了南军大营。 回头看着南军的营帐中火把四起,人影晃动,朱隶和燕飞相对哈哈大笑,马三宝方恍然大悟:“你们早知道那个营帐是李景隆的。” 朱隶点点头:“我们不仅知道那个营帐是李景隆的,还知道我们躲得那个地方就是李景隆睡觉的地方。” 燕飞接着道:“李景隆和我们只隔了那层营帐。” 朱隶一拍燕飞:“你说他听到我们刚才说的那些话,会不会吓得尿裤子?” 燕飞哈哈笑着摇摇头:“反正他的呼吸是沉重了很多。” 马三宝诧异地问:“你们怎么知道李景隆睡在哪里?” 朱隶和燕飞互望一眼一起道:“进去看过。” 马三宝不禁咋舌,他终于知道自己的轻功跟他们差的可不止一筹。 “回去吧,不出意外,半个时辰之内李景隆就会撤了。”朱隶说罢望着马三宝,“尽力施展你的轻功,我们追你。” 马三宝明白,朱隶是想要指点他,心中一喜,暗运真气,身形晃动向前奔去。 燕王的营帐中,朱隶替换了马三宝,弯腰整理着燕王的床铺,燕王则坐在火炉旁慢慢地品着茶:“外面的篝火是你下令点的?” “是,四爷,一处篝火目标太明显。” “可这么多处篝火暴露了我们实力。” “我想到了,所以让他们在营外也点了两处。” 燕王点点头:“李景隆会撤吗?” 朱隶直起腰凝神听了一会:“撤了。这孩子真听话。” 燕王忍不住嘿嘿笑了。 “四爷,您早些休息吧。” “好!”燕王站起来活动一下身体,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小四,多久没有为爷铺床了?” “十多年了,四爷。” “还记得爷睡觉的习惯啊。” 朱隶嘿嘿一笑:“忘不了了。” 燕王看着朱隶,忽然问道:“李景隆连夜撤出,你为什么不派兵打他?” 朱隶道:“李景隆虽然仓促撤兵,但明知经过我们的阵营,怎能不防备我们打他。” 燕王心中满意,脸上却没露什么表情,只是哼了一声:“本王明天倒要看看,你把北平城弄成什么样了。” 朱隶躺在侧面的床上:“一定不会让四爷失望的。” 李景隆撤得相当仓促,辎重等扔了一地,燕军只是收拾战场,就用了一个多时辰,到达北平城外时,已是晌午了,更让燕王等吃惊的是,瞿能仍驻扎在城外十里处。 朱隶一想就明白了,怪不得早上一直没有看到燕飞,他又去途中截信差了。 看来干什么都有可能上瘾。 瞿能骤见燕王大军突然出现,吓了一跳,但他不愧是老将,立刻率领部下边反击边撤退,可惜他几千人的兵马在燕王大军面前太渺小了,只是朵彦三卫一个冲击已经把他们冲散,遗憾的是瞿能和瞿亮还是跑了。 望着穿了一层厚厚冰衣的城墙,燕王仰天大笑,拍着朱隶的肩膀夸奖道:“果然好注意!” 朱隶愧然一笑:“是老和尚想出来的。” “嗯?” 朱隶忙改口:“是大师想出来的。” 燕王知道朱隶一直不喜欢道衍和尚,并没介意朱隶说什么。 世子朱高炽看到燕王率众回来,立刻下令大开城门,守城将士与城中的百姓列队欢迎。 朱隶骑着马跟在燕王的后面,那洋洋得意的神态,看得人群中的沈洁恨不得上去揍他一拳。张伯的神情与沈洁截然相反,激动的老泪纵横。 李景隆失败的消息传回南京,朝廷大臣反应不一,指责李景隆不会打仗的人有;支持他,认为胜败乃兵家常事,不能以一战论成败的人也有,权臣齐泰和黄子澄就是后者。 宫中的御花园内,朱允炆与徐妙锦沿着人工的湖边漫步走着,已下过一场雪,湖里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雪落在上面,一片银白。 “李爱卿出征前,曾跟朕提起过,如果他凯旋而归,希望能迎娶你为妻。” “他打不赢。” 朱允炆站下,平静的目光看着徐妙锦:“妙锦何出此言?” 徐妙锦微微摇头:“李景隆从未出过征,虽然他从小就熟读兵书,但那只是纸上谈兵,他缺乏经验,更缺乏毅力和吃苦的精神。更何况……”徐妙锦说到这里微微停顿了一下,继续往前走,朱允炆也跟上她。 “更何况他的对手是善于用兵的燕王和诡计多端的朱隶。” 朱允炆半天没有说话。 半个月前,与萧贵妃随意的谈话中,朱允炆惊闻他的皇爷爷居然下过密旨杀朱隶,而再往下查,结果更令他震惊:这道密旨其实并不是朱元璋下的,而是萧妃私通朱元璋的掌玺太监假造的密旨。他当时看着那个已经吓得瘫成一团的掌玺太监,两眼冒着怒火,说出了他这一生最残酷的两个字:“磔刑(凌迟)。” 没有追究萧贵妃,朱允炆心里知道,终他一生,他不会再看她一眼。 如果没有那道密旨,四叔还会起兵吗?如果没有那道密旨,朱隶会连夜逃走,不肯见自己一面吗? 也许没有那道密旨,这一切仍会发生, 但如果没有那道密旨,朱允炆的心情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委屈、郁闷、彷徨…… “妙锦,你说朕削藩是不是错了?”朱允炆走到亭子里,掸了掸石凳上的灰尘,让徐妙锦坐下。 徐妙锦感激地笑笑,儿时,徐府的几个小姐妹同朱允炆一起玩时,常欺负朱允炆为她们掸石凳上的灰尘。没想到朱允炆当了皇上,还为徐妙锦掸石凳上的灰尘。 “陛下。” “没有外人的时候,朕不想听到这个称呼。”朱允炆的脸上写满了落寞,他今年才二十三岁,却看不到应有的朝气。 徐妙锦微微叹口气,她理解朱允炆的抵触情绪,自从他登上这个皇位,就一直处在心力交瘁之中。 可是不称呼他陛下称呼他什么呢,总不能还像以前一样,称呼他允炆。 “其实削藩没错,但有些操之过急了,而且缺乏章法,没有一个经过仔细考虑的、完整的计划。”徐妙锦侃侃而谈,这些话在她脑子里已经回响了很久了。 朱允炆十分诧异地看着徐妙锦,他没想到徐妙锦对削藩的问题看着这样得通透,而这正是这一段时间困扰这朱允炆的问题。 “朕若是削藩前就问你的意见,就不会出现现在的局面了。”朱允炆感慨道。 徐妙锦脸一红轻摇螓首:“这不是我想出来的,是朱隶说的。” “朱隶?!什么时候说的?” “最后那次回来,我当时很不以为然,这段时间,越想越觉得他的话没错。” 朱允炆颓然叹口气:“如果没有那道杀他的密旨,小四舅会见朕一面吗?” 徐妙锦摇摇头,朱隶已经站在燕王的阵营中了,她不想再让朱允炆抱什么希望,事情到现在这一步,已经没有任何缓和的余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朱允炆也明白徐妙锦的意思,不痛下决心,最后输的必然是自己。 站起来望着冬天颓败的花园,朱允炆沉声问道:“如果朕更换元帅,你认为谁比较合适?” “我大哥,徐辉祖。” 第088章 郑村坝之战之元帅人选 第088章 郑村坝之战之元帅人选 第089章 郑村坝之战试探宁王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89章 郑村坝之战试探宁王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89章 郑村坝之战试探宁王 经历过战火后的和平,愈发显得弥足珍贵。 建文二年的新年,在满城的鞭炮声中,愉悦地走来。 一大清早,朱隶带着沈洁、小芸、索菲亚,抱着孩子来到燕王府。刚到门口,遇到了同样携家带口的朱隶和房宽。 沈洁、小芸与他们的夫人早就熟识,一见面便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三个大老爷们乐的清闲,自顾自进了燕王府。 王府正厅里,燕王和世子朱高炽及朱高煦、朱高燧、朱高爔都在,看来是刚刚给燕王拜过年。 朱隶等人依照礼节向燕王、世子和小郡王拜过年,在一旁坐下,朱高爔走到朱隶面前,拽着朱隶的衣服问:“你叫朱隶吗?” 朱隶笑着点点头。 “娘亲说,燨儿应该叫你舅舅。”朱高爔稚气地说。 “哦?”朱隶抱起朱高爔,“为什么?” “娘亲说,你是娘亲的哥哥。” 朱隶笑了,我是你娘亲的猪哥哥。 “小四,你将燨儿送回去把,苏妃也说很久没有见到你了。” “是,四爷。”朱隶站起来拉着朱高煦的手出去,却没有注意到朱高煦的目光中含着深深的怨恨。 论长相自己比胖子大哥强很多倍,轮才智自己也不差,为什么朱隶对自己从来都是表面客气,我不是老大我认了,可他现在居然对这个小的也这样好。 走进苏蕊住的天雨阁,苏蕊穿了一件半长的貂皮外衣,下穿浅绿色的百褶裙,在这个寒冷的冬天,平添了一分春意。 “好难请哦,若不是燨儿,还就见不到你呢。”孩子都快八岁了,苏蕊还是一副长不大的娃娃样。 “你现在是王妃了,我一个小小将军,那能见得到你。” “知道我是王妃,还不下跪。”苏蕊故意板起面孔。 “真要我跪啊?” “当然。” 朱隶松开朱高爔的手,转身往外走。 “喂,你怎么还是这样。” 朱隶回头笑了:“你的脾气也没变。” “江山易改,秉性难移了,请进吧。” 跟着苏蕊进屋坐下,苏蕊亲自为朱隶倒上茶。 “洞庭香?你什么时候也喜欢喝了?”朱隶端起茶杯,悠然地闻着茶香。 “不是我喝的,是王爷,从南京回来,他就喜欢上了洞庭香,尤其你失踪那段时间。”苏蕊给自己也倒上一杯,双手握着茶杯,让氤氲的茶雾穿过双眉。 “舅舅,大哥哥说,你讲的故事最好听了,你能给燨儿讲一个吗?”朱高爔不知从哪里跑了进来,后面跟着略微慌张的奶妈。 “燨儿,舅舅这段时间打仗累了,让舅舅休息休息,过段时间给你讲好不好?”苏蕊弯腰认真地和儿子商量着。 “嗯,舅舅打仗很辛苦,像天神一样把坏蛋打得哗啦哗啦。”朱高爔手一比,像拿着一把刀砍下去,“燨儿能去找妹妹玩吗?” 苏蕊点点头。 “这个孩子真聪明。”朱隶望着朱高爔消失在门外的身影,赞叹道。 “你喜欢,给你做女婿好不好?”苏蕊半玩笑半认真地说。 朱隶楞了一下,笑道:“我家那个小丫头片子可高攀不起。”皇族可没什么好的,天天勾心斗角,一不小心,弄个皇储之争可不是好玩的。再说了,小丫头片子将来喜欢谁,那是她自己的事情,我这个做爹的,也不管不了啊。 朱隶说的轻松,苏蕊却听出朱隶是真的拒绝了,心中不面有几分失落,这些年来,她越来越清楚燕王对朱隶的感情,如果有朱隶帮着朱高爔,朱高爔在燕王心中的地位就会增强很多倍。 这么多年,自己也终于免不了俗套,开始挣地位了。 苏蕊自嘲地笑一下。 “王妃那里还没有去过吧?” “一来就被你拉进来了,哪有时间去?” 苏蕊撅撅嘴:“失踪了那么长时间,害得人家偷偷为你掉过好几次眼泪,回来了只知道去看王妃,都不说来看看我,这会儿还怪我不让你去王妃那里。” “当时不是情况紧急吗,一缓和下来不是来看你了。好吧,算我不对。” 苏蕊扑哧乐了,接着又幽幽叹口气:“一入皇门深似海,也许我当初不该嫁进来。” 朱隶戏虐道:“当时不知道是谁,一提到四爷就面泛桃花。” 苏蕊瞥了朱隶一眼,微微摇摇头:“此一时,彼一时了。” 朱隶诧异:“我没看到四爷纳了新妃。” 苏蕊低头喝着茶,默不作声,半天才说道:“并没有纳新妃,王爷经常留宿书房,哪里也不去。” 朱隶安慰道:“四爷这些年不容易,有的时候,他也想自己静一静,别胡思乱想,四爷很喜欢爔儿,不就是因为宠你吗?” 说着朱隶站起身:“我去看看王妃,你若是无聊了,跟四爷说一声,去将军府坐坐,沈洁、小芸她们都很想你。” 苏蕊点点头,看这朱隶走出门外。 被燕王“裹挟”而来的宁王朱权,暂住在大将军府,大将军府原是蓝玉在北平的府邸,蓝玉被处死后,燕王接管了这座府邸,平时只是派了几个人看管院子,宁王来后,燕王想起了这座府宅,命人修缮一新,送与宁王居住,宁王的家眷也早遣人接到了北平。 宁王的正厅里,给宁王拜过年的朱隶与宁王分宾主而作,都默默地喝着茶,心中暗暗地称量着对方。 宁王朱权很年轻,刚刚二十出头,然而“燕王善战,宁王善谋”是四、五年前朱元璋的文臣、武将给出评价。那个时候的宁王不过十六、七岁。 宁王朱权应该算是朱元璋最喜欢的儿子了,封王的时候才13岁,他的封地虽然偏远,护卫人数却是最多的,还统领了当时明朝最厉害的骑兵队——朵彦三卫。 朱隶来之前,燕王曾嘱咐他,让他试探宁王到底愿不愿意跟燕王一起打天下。 朱隶虽然算“隐居”多年,宁王最出风头的时候,朱隶正在开封的农庄研究“长成什么样的草能吃”,这当然是一项很有意义的研究,特别是没有粮食的时候,所以周王在致力于这一项研究时,朱隶给了极高的评价,且亲力亲为,与周王一起下地。但朱隶自己最清楚,他那是闲的。 大家并没有因为朱隶的“隐居”而将他遗忘,相反,只要发生点事情,人们总是能想到朱隶,倒不是因为朱隶在南京的名头太大,而是因为朱元璋总放心不下他,让朱元璋总是惦记又舍不得杀的人,自然会成为大家瞩目的焦点。 宁王自“出道”,就知道还有个智谋不低于他的人,叫朱隶。 “宁王在这里住的可好?”朱隶终于先打破了寂寞。 “虽好,总不及自己家中。”宁王微微一笑。 “是啊,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朱隶附合地点点的头:“何况宁王府可是金窝。” 想让对方开口,就要顺着对方的意思说,这几乎是定律。 “金窝谈不上,只是居住了多年,习惯了。”宁王淡淡地回应。恭维对他来说,早已习以为常,起不到任何作用了。 “故土难离,末将也是,在开封一住七年,心中却一直想念北平,唉,不知道周王怎么样了,背井离乡的,去一个那么陌生的地方,条件又很恶劣。”朱隶轻叹一声,目光落在了袅袅生起的茶雾。 我出招了,宁王,你会怎么接? “五皇兄吉人天相,一定会过得很安乐的。”宁王望向朱隶,这人比想象中的还难对付。 “宁王胸襟宽广,随遇而安,末将佩服。”朱隶微微一笑,不上钩,没关系,再加点筹码。 “末将十日后将率部出征大同,代王的老部下已遣人送来消息,届时会打开城门,迎接燕王的大军。”朱隶低头喝着茶,静静地等待宁王的反应。 宁王闻言心中一动,眉头微微皱起,这么重要的军事秘密他告诉我干什么?不过若真要进攻大同,恐怕要大费周章,依据自己密探的得到的最新情报,代王部下的举动已被朝廷所知,打开城门一说已成空话。 “本王预祝朱将军旗开得胜。”宁王犹豫了一下还是什么都没说。 “末将谢过宁王。末将告辞了。”朱隶说着站起来,宁王也起身相送。 朱隶忙阻止道:“不敢劳动王爷,王爷请留步。”走了两步又转身道:“差点忘了,请教宁王,蒙古人在风俗上有什么忌讳,末将第一次带蒙古兵,不要惹出误会。” 宁王微微动容,朱隶这是要带走朵彦三卫。 朵彦三卫虽骁勇善战,但骑兵善长的是野战,如果大同真如自己 所掌握那样,已变成了朝廷守卫,朱隶这一去,岂不是要带骑兵攻城? 朱隶暗暗观察这宁王的表情,心中暗笑,坐不住了吧,你果然是关心战局的,再走两步昏招,看你怎样反映。 “末将此番去大同,因天气寒冷,燕王体恤将士,每天只需走上两三个时辰即可。”朱隶说着猥亵地一笑,“天气太冷,末将打算带些酒以便夜间能驱除寒气。” 宁王终于色变:“朱将军可知军中禁止饮酒!燕王派出大军攻打大同,大同岂能不向朝廷求援?将军的大军如此走走停停,届时,必然会造成大同的守军与朝廷的大军前后夹击的局面。” 朱隶的笑从嘴角漫漫溢到了眉梢。 宁王倏然住口,一脸的懊恼,还是上当了! 朱隶笑道:“关心则乱,末将知道宁王同朵彦三卫的众多将士感情深厚,此番朵彦三卫明着是受了燕王的雇佣,暗里是保护宁王而来,末将将朵彦三卫至于险境,宁王果然坐不住了。” “朱将军所说的一切都是假的?”宁王沉声问道。 “不完全是,末将确实要带兵去大同,带朵彦三卫去。” 宁王脸色一沉:“燕王想将本王怎样处置?” “这要看宁王的态度。” “本王被囚禁在这里,还能有什么态度?!”宁王拂袖坐下。 朱隶也坐下,端起茶杯慢悠悠地问:“宁王可愿意同燕王一同角逐天下?” 第089章 郑村坝之战试探宁王 第089章 郑村坝之战试探宁王 第090章 郑村坝之战出兵大同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90章 郑村坝之战出兵大同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90章 郑村坝之战出兵大同 宁王不屑地“哼”了一声。 朱隶不以为杵,继续说道:“这一场仗,若是建文帝赢了,宁王是被燕王‘裹挟’而来,非出自本意,是受害者,建文帝仁善,定会善待宁王;若是燕王赢了,宁王在关键时刻送给燕王十几万大军和最骁勇善战的朵彦三卫,燕王也定会善待宁王。” 朱隶说到这里停了一下,见宁王并无反映,心道,早知道这些话打动不了你,看你下一句还能绷住不。 “宁王若是同燕王联手,燕王的胜算自然要大了很多,可到时若燕王再来一次削藩……” 宁王握杯的手颤抖了一下。 朱隶将茶杯放在桌上,站起来道:“宁王既然已无心天下,北平还是很安全的,宁王就在这里好好住着吧。” “朱将军。”宁王也站了起来,盛名之下无虚士。朱隶将自己的处境与打算分析得头头是道,然而最让宁王感动的,是朱隶站在了宁王的立场上,明知宁王的加入燕军对燕王大大有利,却仍然劝宁王远离战事。 “宁王放心,末将会像宁王一样,爱护朵彦三卫。”朱隶拱手告辞,转身出了大门。 燕王书房中,朱隶懒散地坐在宽大的太师椅中,看着燕王翻阅着文件。 “宁王虽善谋,但跟四爷比起来,还是太年轻。” “宁王怎么说?” “不是他怎么说,是四爷你想怎么做?” 燕王从文件上抬起头来。 “一山不容二虎。” 燕王一双锐目盯着朱隶,朱隶坦然地迎着燕王的目光,燕王终于一叹:“还是你想的周到。” 朱隶嘿嘿笑道:“四爷您是在夸我呢还是在夸您自己呢?” 燕王冷漠的神情不禁露出笑意。就依朱隶所说,只借兵,不借人,就让宁王安安静静地住在北平,他没有战功,本王也不用防他,将来也不会落个杀功臣的骂名。 过完初五,年就算过完了,再过两天,朱隶与朱能、张辅等将带领大军出发。 燕飞第一次到将军府,小芸就坚持让燕飞住进了朱隶原来的房间,朱隶回来后,燕飞本打算搬出来,朱隶一笑,我住沈洁那里。 “燕飞,过来接一下”朱隶拿了瓶酒,端了两碟小菜,用脚踢开了燕飞房间的门。 “干什么?”燕飞接过来放在桌上。 “为我饯行啊,我明天晚上就要住在军营里了。”朱隶给燕飞倒上酒,“你有什么打算?” “跟你一起去。” 朱隶看着燕飞笑了:“我拿燕王俸禄,带兵打仗是我分内的事,你又不拿俸禄,干嘛去受那份苦?” 燕飞站起来打开靠墙角的箱子。 那是朱隶以前放银子的地方。 朱隶诧异地走过去,看了一眼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箱子虽然不是很大,但半箱子金银元宝也是相当大的一笔财富了。 “你哪来这么多银子?” “一半是我当年做杀手时存下的,另一半是燕王给我的俸禄。” “俸禄?”朱隶惊讶地重复道。 “燕王封了我一个跟你一样的官,我没要,但燕王月月把俸禄送来了。” “我的俸禄连这些的一半都没有,为什么你这么多?” “因为我没有要官,只要俸禄了。” 朱隶伸手指着燕飞,张着嘴说不出话来。这也算理由?! 燕飞做回桌旁,喝了口酒道:“其实这些银子是燕王补给你这几年的。” 朱隶陶醉在闪着耀眼光芒的金银元宝里,根本没听到燕飞说什么,贪婪的目光配上流着哈喇子的嘴,离偏瘫不远了。 砰的一声盖上箱子,朱隶终于从银子中拔出目光:“锁头呢?” 燕飞四处看了一眼,目光向一个角落一扫,但觉眼前一花,朱隶已取了锁头回来,两下把箱子锁好,把钥匙交给燕飞:“收好了。” 燕飞皱皱眉头。 “既然你没有官职,这些银子够你娶几房太太,舒舒服服地过日子了,我走后你往南走吧,南方比北方安全。” 燕飞低头喝着酒,没说话。 朱隶喝完一杯,又给自己和燕飞倒上。 “我觉得成都府不错,那里易守难攻,很难被战火侵扰,听说成都府的妹子也长得漂亮。”朱隶说着“滋留”一声喝了一口酒,像是把流出来的口水吞了进去。 “你说完了?”燕飞吃着菜,头也不抬地问。 “等这仗打完了,我会去看你的。”朱隶后背挨在椅子上,如果桌子上没有菜,两条腿就要上桌子了。 “身无分文,你让我去那里干嘛?” “这么多银子你还说身无分文?!你这样说能把天底下的人都气死。” “那些银子都是你的。” 朱隶斜睨了燕飞一眼。 “那几年做杀手挣来的钱,用来还三年来在开封农庄吃掉的补品恐怕都不够,至于燕王给的俸禄,名义上是给我的,其实都是给你的。” “自家兄弟,用不着分这么清吧。给你的就是给你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燕飞看着朱隶,一副有没有关系你还不清楚的表情。 朱隶投降:“就算有一部分是我的,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忙前忙后我帮照顾这个家,那些钱就算我谢你的。” 燕飞沉下脸:“你也会说自家兄弟,自家兄弟这样说话。” 朱隶陪着笑:“我错了,不是我谢你的,是我提前送你结婚的贺礼,你先到成都扎下根,日后兄弟没地方去了,就去投奔你。” 燕飞一口将杯中的酒掉进嘴里,目光凄然:“你根本没拿我当兄弟。” “天地可鉴,你这样说可冤枉我了。” “你在战场上拼死拼活,却让我去什么成都府过安乐日子,你这叫拿我当兄弟?!” “正是因为在战场上有今天没明天,我才不能让你跟我一样。” “如果换成你是我,你会走吗?” “会。”朱隶回答得很坚决。 燕飞看着朱隶,笑了一下:“如果你会走,我燕飞五年前就死了。” 当年朱隶甘违皇命,把燕飞找了回来。 朱隶叹了口气:“这是一场与你无关的战争,你没有必要搅进来。” 燕飞悠然地喝了口酒:“这个容易,明天我去找燕王,把我的官职要回来,成为燕军的一员,这场战争就与我有关了。” “你跟本无心仕途的。” “打完仗再辞官罢了。” “银子你有了,官你又不要,你这样卖命究竟为什么?”朱隶有些火了。 “我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去拼杀。”燕飞依然不温不火地。 “我不是一个人,我是将军,我带着几万大军。” “没有我在,你就是一个人。” “燕飞!”朱隶站了起来。 “省省口舌吧,我是不会走的,直到这场仗打完。”燕飞似乎很满意今天的酒菜,自斟自饮着,根本无视盯着他的朱隶。 朱隶颓然坐下,他知道无论怎样也劝不走燕飞。 燕王和王妃及世子等众人亲自将西征大同的大军送出了城门。 燕飞真去找燕王要官职,燕王却说:“俸禄不会少你,官职不给,等打完这场仗,你要什么,本王给你什么。” 没有官职,代表没有人能命令他,也代表他随时可以离开。但就算没有官职,只是燕飞与朱隶的关系,与燕王的关系,谁能不听他的命令? 燕王收买人心的手段确实不同一般,燕飞本是冲着朱隶参与到这场战争中,现在就算朱隶战死了,燕飞也会伴着燕王打到最后。 除了朵彦三卫的三千骑兵外,朱隶还带了步兵两万人,藤甲兵七千人,声势浩大地向西北进发。 正如朱隶对宁王说的那样,大军出发后,只在天气好的时候走两三个时辰的路,其它时间扎营休息,偶而遇到天气不好,一天都不出发。 朱隶的中军帐中,朱隶与燕飞、朱能、张辅、陈恭以及朵彦三卫的三个首领苏合、巴特尔、哈森围坐在火炉旁,喝着朱隶特意带出来的马nǎi子酒,吃着燕飞打来的野味。 “朱将军,我们这种行军的速度,什么才能到大同?”苏合是直性子的人,这话他都憋了好几天了,大家都说朱将军智谋高深,他却没看出来。 “去大同做什么?”朱隶奇怪地问道。 朱隶的这句话,倒让所有的人都愣住了,他们这次出征的目的,就是攻取大同,不去大同去那里? “朱将军,我们不是要攻打大同吗?”巴特尔也被弄糊涂了。 “我没打算攻打大同。”朱隶喝了一口酒,又撕了一小块兔子肉放进嘴里。 “不攻打大同,我们出来干什么?”朱能也沉不住气了,朱隶到底打的什么注意? “造声势,如果我们攻打大同,朝廷会怎么样?” “派援兵,大同的守军只有几千,我们三万精兵去攻打,朝廷不会坐视不管。”张辅答道。 朱隶冲着张辅点点头:“不错,我们已经收到确切的消息,李景隆已派遣十万大军,从德州出发,增援大同。” “如果我们不能在援军到来之前攻下大同,到时会有腹背受敌之忧。”陈恭分析道。 “如果我们攻打大同,是可能遇到这样的问题,但如果我们根本不攻打大同……”朱隶高深莫测地笑笑。 “如果我们只是带着大军在西北兜圈子。”燕飞再解释一句。 “现在的天气这样寒冷,李景隆的大军从德州过来,辛苦走到大同,却扑个空,这一来一回,他要浪费多少粮草。”陈恭笑了。 “还会因长途行军而非战斗减员。”张辅也得意地喝了一口酒。 “老四,你的计策总能出人预料。”朱能称赞道。 “这是燕王的命令,不过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我想稍微改动一下。” “怎么改。” 这个计策虽然很好,但是几万人在大西北兜圈,也是很无聊的。 “既然已经把李景隆的援军引出来了,我们的第一个任务已经达成,下一步,我计划让大军急行军两天,给李景隆造成我们要急于攻打大同的假象,让他的援军也加快行军速度,等他军队疲惫,我们就给他来个小规模偷袭,打了就跑。这个任务,就交给朵彦三卫。” 苏合一听,第一个叫好。 第二天天还未亮,朱隶指挥大军拔营,连续休整了几天的大军,对第一天的急行军一百里还没说什么,第二天就已经怨声载道了,到了晚上,朱隶和燕飞带着朵彦三卫悄悄离开,临走时嘱咐朱能,大军急行军能力太差,既然拉出来了,不打仗就当练兵,多安排几次急行军训练,要求连续急行军三天,每天一百五十里,没有人掉队,到达目的地后短暂休息就能投入战斗。 朱能沉默了一会,一咬牙一拍胸脯:“放心,一定做到。” 第090章 郑村坝之战出兵大同 第090章 郑村坝之战出兵大同 第091章 郑村坝之战之偷袭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91章 郑村坝之战之偷袭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91章 郑村坝之战之偷袭 朱隶、燕飞同苏合、巴特尔、哈森带着朵彦三卫,当晚又向西走了五十里,天微微亮的时候折向南,在一片丘林中隐藏行迹,休息了一天,晚上趁着黑夜继续向南走,到了第三个晚上,进入了恒山山脉。 恒山为五岳之北岳。绵延五百里,号称一百零八峰,山势巍峨,气势壮观,传说八仙之一的张果老就是在恒山隐居清修。 恒山是塞外高原通向冀中平原之咽喉要冲,自古乃兵家必争之地。平型关、雁门关等都是恒山险要关口之一。 朱隶并不打算在关口袭击李景隆的援军,不要说现在关口的守卫军仍是朝廷的兵马,就算让他们拿下,三千骑兵也不是干守关这种活的,朱隶之所以将兵马带到恒山,目的只有一个,便于隐匿行迹。 大队兵马隐藏在山麓中,如同一个尘埃坠入大地,在宏伟的群山中,不要说藏几千人马,藏几十万,也不容易找到。除了每天派出探子侦查李景隆援军的动静外,大队的其他人如休假一般,可惜天气尚早,没有多少野味供他们狩猎。三天后,派出的探子终于回来了。 “报,李景隆的援军大约十万人,统帅布政使王洪,先锋都指挥佥事使韩一桶,估计一天后先锋约一万人过恒山,大军两天后能到达恒山。” “很好,很详细,你叫什么名字?”朱隶见来人说话口齿伶俐,说话简单扼要,非常满意。 “回禀将军,小的王景洪。” “辛苦了,领了赏,下去好好休息吧。” “谢将军!”王景洪起身走了。 朱隶望着王景洪的背影,问坐在一旁的燕飞:“我怎么觉得这个人很眼熟。” 燕飞瞥了一眼朱隶:“你当然眼熟,你还跟他说过话。” “嗯?什么时候?”朱隶很诧异。 “他是三宝的朋友,跟三宝关系不错,新年的时候来过将军府。” 朱隶嘿嘿傻笑:“你知道我不记人。” “所以我很奇怪,我当时那个样子,你怎么把我认出来的。” 朱隶不屑道:“你化成灰我也认得。”一顿又道:“我也很奇怪,你把银子藏那里了,接你回来时,并没看到你有钱。” 燕飞站起来,向火炉里添了点木材:“当然藏起来了,当初等你来,本是想告诉你藏宝的地方。” “为什么没说?” “怕你见财起意杀了我。” “哈哈哈!”朱隶和燕飞同声大笑。 一天后韩一桶带领一万前锋从他们眼皮底下过去,朱隶没有下令袭击。 第二天统帅王洪带领主力军从他们眼皮底下过去,朱隶仍然没有下令袭击。 苏合忍不住了。回到营帐骂道:“老子都闲出鸟来了,没见过这么胆小的统帅。” 朱隶沉着脸走过去,看了他一眼,一拳攻向苏合面门,苏合一侧头,避了过去,众人都诧异着看着朱隶,苏合是不该骂统帅,但朱隶也犯不着动手打人。 朱隶一拳没打着,也没说什么,转身出了营帐。 巴特尔和哈森劝道:“朱将军这样做,自然是有他的想法。” 一旁的燕飞笑笑,忽然一拳打在苏合的胸口,苏合不防备,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拳,一屁股做在地上。 巴特尔和哈森立刻对燕飞怒目相向,这也太欺负人了,朱隶没占着便宜,换燕飞上,当我们蒙古没人啊。 已经走出营帐的朱隶脸上含着笑意,啪啪地拍着手走了进来,伸出手拉地上的苏合。 苏合瞪了朱隶一会,终于也伸出手,到底朱隶是统帅。 “说说,为什么我没打着你,燕飞打着你了,论武功,我们两个不相上下。” 燕飞将手搭在朱隶的肩膀上:“确切地说,朱隶比我略高一筹。” 苏合气呼呼地说:“燕大侠偷袭。” 朱隶笑了:“我打你的时候你有防备,燕飞打你的时候你没有防备,是这样吗?” 苏合瞪了燕飞一眼,点点头。 “依你看这两天过去的前锋和大军,军容怎么样?” “很好,队列整齐,将士精神饱满,阵形不乱。”苏合流利地回答。问老子这种问题,老子打仗的时候,你还留鼻涕呢。 “你说,他们是处于有准备呢?还是没准备?”朱隶再问。 “当然是有准备,过这种险要的地方,怎能不多防备。”苏合看了一眼朱隶,不是这种最普通的问题你也不懂吧。 可是为什么朱隶和燕飞脸上的笑容更深了,而巴特尔和哈森的表情却变得古怪。 “如果这两天袭击前锋和大军,就好像我刚才打你那一拳,不仅打不到你,还可能被你反击。” “所以,你要等燕大侠打我那一拳的机会。朱将军,老苏是个粗人,说话不过脑子,您大人大量,原谅老苏。”苏合说着单膝跪下,巴特尔和哈森也跟着单膝跪下。 朱隶和燕飞忙将三人拉起来:“苏将军说哪里话,战场的交换意见是很正常的事情,我怎么会介意,刚才沉下脸,是想做这个实验告诉你这个道理。” “朱将军用兵如神,我兄弟三人佩服之至。” “我也是在慢慢学,以后要向你们请教的地方还很多。” “朱将军真是谦虚。” “谦虚使人进步。” “哈哈哈……”朱隶一句话引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三天后,苏合兴冲冲地回来报告, 王宏的大军不适应寒冷的气候,军心不稳,尽显疲态。 朱隶眯起狐狸一样的眼睛:“那还等什么?这几天闲得我蛋疼。” 燕飞含笑瞪了朱隶一眼,苏合、巴特尔、哈森则哈哈大笑。他们越来越喜欢这个年轻却很计谋的统帅。 没等入夜,用朱隶的话说:公平点,睡着了打他们不仗义。其实朱隶心中的小九九是虽然选择黄昏时进攻,对方的伤亡会比夜间进攻要小,但造成的恐慌却大的多。 朱隶的目的是让这支大军尽量多地减员,杀他们几个人与让他们大批量的当逃兵,他当然选择后者 朵彦三卫的三千骑兵像一把尖刀,在王洪9万人大军组成的巨人身上来回游动,所到之处人仰马翻,鬼哭狼嚎,朱隶将三千人分成了五个组,由朱隶、燕飞、苏合、巴特尔、哈森各带一组,不仅从五个不同方向进入,而且从五个不同方向冲出,快,是本次行动的宗旨,一进一出,不得超过半个时辰。 当五组人在重聚在一起时,王洪的大营已成了一片火海,而三千骑兵连头发都没有伤到。 当天黎明十分,他们赶上韩一桶带领的一万人先锋,再次如法炮制,这次速度更快,不到半个时辰,五个小组全部撤出,从容远遁。 辛苦了一夜,朱隶十分体谅地让大家休息了三天,第四天急行军三百里,稍事休息后再次骚扰王洪大军,这回轻车熟路,马不停蹄直接将驻扎不是很远的前锋也连带袭击了一番,再次远遁。 两次袭击,王洪连人影都没有看清,大军连伤带逃已减员了近万人,最狠的是两次朱隶已经烧了他们四分之一的粮草,此处距离大同还有半个月路程。 而后面这半个月的路程,朱隶也没让王洪消停,如此的袭击反复进行着,朱隶乐此不疲,王洪则气得能把朱隶生吃了。 终于到达大同时,王洪的十万大军只剩下了不到七万,每天夜里都发生大量的逃兵事件,屡禁不止。 而更让王洪气愤的是大同根本没有受到围攻。 “你不是说燕军派三万大军进攻大同,请求朝廷支援吗?”王洪吃不到朱隶,只想把眼前跪在地上的大同守备,千户马巢吃了。 马巢战战兢兢地回答:“一个多月前,燕军确实派出了三万大军从北平出发,目标是大同,统帅是朱隶,副统帅朱能,这三万大军除了有新归附燕军的朵彦三卫外,还有七千藤甲兵和两万精兵。称得上燕军的核心部队,他们一旦进攻,大同最多能守三天。” “这个本官知道,他们现在人呢?” “半个月前失去了他们的踪影。”马巢把头埋得更低。 “三万人马,找不到了?” “是,派出去了十多个探子,都没有找到。” 王洪长叹一声,这根本是个陷阱,燕王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进攻大同,他的目的就是要把自己调出来耍着玩。 下一步该怎么办?守在这里,朱隶不进攻,守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回去,朱隶带着朵彦三卫一定还会像来时那样不停地袭击他们,对于王洪来说,那比恶梦还恐怖,无论他怎样布防,他们总能来去自如。 在离大同不远的一处山坳中,朱隶、燕飞以及苏哈等五个人喝着马nǎi子酒,吃着从王洪大军中抢来的肉干等,苏合谦逊地问道:“为什么我们总要休息几天,然后急行军,每天走一些,不就用不着这样辛苦?” 朱隶左右看看,拿起一块肉干:“你拿住了,我要抢过来。” 苏合憨憨一笑,双手握紧:“来吧。”他的吧字音还没落。肉干已到了朱隶手中。 苏合不相信地看看自己的手:“这次不算,我还没准备好,再来一次。” “好啊。”朱隶将肉干还给苏合,“拿住了哦,准备好了没有?” 苏合紧握着肉干,紧张地点点头。 朱隶拿起一个木棍,慢慢地拨弄着火,苏合等了半天,见朱隶根本没有动作,刚要开口,陡然觉得手内一空,肉干又到了朱隶的手中。 “看明白了吗?没防备和速度快要结合着用,你有防备我速度再快,也要跟你硬拼,反过来,我速度慢了,就给了你防备的时间。” 朱隶说着拿着树棍在地上画着:“我们的朵彦三卫也是这样,如果跟在王洪的大军后面,王洪有两个可能,一,时刻防备我们,二,为了不防备我们,掉过头来打我们。而我们也要防备着他们的偷袭。像我们现在这样,王洪根本找不到我们,还必须时刻防备我们,但防备总有松懈的时候,他防备松懈,就是我们进攻的时机,我们速度快,他便来不及防范。” 苏合三人听得频频点头。 “我们虽然坐在这里,我们的探子却一刻不停,随时注意着敌方的动静,为我们提供最有利的进攻时机。我们这次出来,练兵也是一项重要的任务,提高我们的速度,对日后有效的攻击对方,保存自己的实力都会有很重要的作用。” 朱隶这边给苏合三人讲着军队速度的重要性,远在北面,朱能也在中军帐中给将领们讲急行军的重要性,为了达到朱隶的要求,朱能已将大军带进了西北大草原,马巢上哪能找到他们。 不过朱能显然没有把这个道理讲的很清楚,连续几次的急行军,速度是上来了,怨言却不少,朱能实在讲不通,把脸一沉:“这是朱将军临走时下的命令。” 众将领不吭声了,朱隶的能力他们是知道的,他不会下没有意义的命令,重要的,朱隶治军严厉,可以有牢骚,但军令必须执行。 而在北平城,另一种形式的战争也悄然展开。 第091章 郑村坝之战之偷袭 第091章 郑村坝之战之偷袭 第092章 郑村坝之战中计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92章 郑村坝之战中计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92章 郑村坝之战中计 半年多的征战,燕王的军队已由开始的不足千人发展到现在的三十几万人,实力壮大了,燕王说话的是声音也大了,出师有名,仗打起来才硬气,士气也容易鼓动。此时燕王的矛头,直接指向了“右班” 文臣:齐泰、黄子澄。 削藩是这个两个人倡导的,他们两个自然也就成了“奸臣”。 对这种事情最拿手的,莫过于老和尚道衍。已经往七十上数的道衍和尚,这几十年真没白活,知识已经不叫丰富了,叫烂熟于胸,不仅会引经据典,更娴熟于断章取义,由他经手拟的奏折,愣是把建文帝朱允炆说的哑口无言,承认燕王所说的齐泰、黄子澄是奸臣,并罢免了他们的官。 朱允炆年轻,齐泰、黄子澄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这叫授人口实,从这一刻起,燕王做什么都有理了,反而朝廷庇护奸臣,成了无理的一方。 这一场“口水战”,燕王同样赢得漂亮。 事后朱隶得知这件事,对沈洁说了句:“秀才造反,三年不成。” 沈洁笑了:“造反的应该是燕王吧。” 朱隶冷哼道:“承认自己是奸臣,还霸着朝廷,不是造反是什么。” 沈洁叹息一声,自从朱允炆登基,在削藩的问题上,似乎每一步都是错的,一步一步,将自己送进坟墓。 朱隶握着沈洁的手,神情认真地说:“答应我的事,一定要做到。” 沈洁同样严肃而认真地点点头:“一定。” 朱隶沮丧地坐在椅子上:“朱元璋英明一世,老了非要将皇位传给软弱的允炆,传给允炆也罢了,还留了两个窝囊废辅国,如果朝廷中有半个道衍和尚,事情也不会这样。” 沈洁走过去坐在朱隶的对面:“你受什么刺激了?朝廷无能不正合你意吗?” “曼妙送来消息,徐妙锦推荐徐辉祖做北征大元帅,让黄子澄否了,理由是徐辉祖是燕王妃的大哥,也是我大哥。” 沈洁动容:“妙锦真这样推荐?” 朱隶点点头。 沈洁感叹道:“妙锦真是女中丈夫,能将感情和国事分得清清楚楚,这一点,你都不如她。” “你还称赞她。”朱隶不满地站起来,走到床边躺下。 沈洁跟到床边,坐在床头推朱隶:“生气了?” 朱隶烦躁地向里挪挪,避开沈洁。 沈洁轻轻叹口气站起来,徐妙锦忠于她的君主,不能说她错,为了君主而至不顾心爱的人生死,沈洁相信妙锦下这个决心也不容易。 而朱隶却认为,在朱允炆和他之间,徐妙锦选择了朱允炆。 朱隶虽然没有误会徐妙锦,但对黄子澄多少有些冤枉。 徐妙锦离开皇宫后的几天里,朱允炆一直在考虑着换帅的事情,徐辉祖的能力朱允炆是知道的,李景隆的能力,朱允炆是大大的高估了。 在京城年轻的一辈里,若论熟背兵书,李景隆若任第二,没有人敢认第一,李景隆缺的就是实战,朱允炆却没想到他会败的这样惨。 李景隆的失败,也大大出乎黄子澄的预料,虽然是黄子澄向朱允炆力保的李景隆,但郑家坝一战后,黄子澄对自己的判断也怀疑了。 朱允炆与他讨论换徐辉祖时,黄子澄并没有马上表示意见,而是又询问了他手下人的意见。 朝廷有意换帅的事情曼妙很快知道了,朱隶离开京师后,曼妙有什么事都找徐增寿商量,这次也不例外。 曼妙精致的小厅里,徐增寿一张脸沉得比布满乌云的天空还黑,靖难至今半年多过去了,曼妙与徐增寿讨论过朝廷大大小小的各种消息,还头一次见徐增寿的面容这样沉重。 “四少?” “不能让我大哥当这个统帅。” “你觉得朱公子打不过魏国公?” “不说小四能不能打过我大哥,只说关键时刻,小四一定下不了杀手,仅此一点,这仗他也赢不了。”徐增寿肯定地说。 曼妙附和地点点头,只是看在老夫人面上,朱隶也不会对徐辉祖下杀心,战场上,若有这种顾虑,这仗不用打已经输了。 “曼妙,你能邀请到黄子澄吗?” 曼妙想了想,点点头。 徐增寿低声在曼妙耳边说了几句,曼妙忍不住娇笑不已。 秦淮河的醉云舫中,曼妙曲线优美地屈膝跪在软榻上,专心致志地在一精致的小炉上煮茶。 饮茶从唐代开始由粗放走向精工,尤以唐代陆羽为代表,陆羽一生嗜茶,著有世界第一部茶叶专著《茶经》,从此开创了饮茶新风尚,推动了茶文化的形成和发展。 煮茶讲究水质、水温、茶具、时间的拿捏等等,不同的茶叶煮饮的方法也不同,如绿茶,先烫杯,加入温度适合的热水,再取茶叶放入杯中,待叶片展开,茶气蒸腾后,方可饮用。 黄子澄对茶文化甚有兴趣,闻知曼妙精于此道,早想拜访,几日前接到曼妙函帖,邀请三五好友,切磋茶艺,遂欣然前往。 曼妙在偏厅与几位同道中人煮茶论艺,偏厅的隔壁房间中,徐增寿和香香小声说着话。 “曼妙姐姐还要等一会才能过来,徐公子有急事吗?”香香还跟在曼妙的身边,却比以前更成熟动人了。 “也不是什么急事,我听到一个消息,朝廷有意让我大哥挂帅,北征燕逆。”徐增寿坐在一旁,声音中控制不住的兴奋。 “奴婢知道徐公子与朱公子感情很深,魏国公熟读兵法,能征善战,恐怕朱公子不是魏国公的对手,怎么徐公子不担心,反而高兴?”香香黛眉微蹙,声音冷淡地问。 “香香你有所不知,我大哥表面上不喜欢小四,其实心中对小四甚为欣赏,此番皇上派我大哥做元帅,说不定……” “说不定怎样?魏国公身为国家重臣,还能临阵徇私?”香香不相信的摇摇头。 徐增寿神秘地一笑:“临阵徇私还是小问题,临阵……” 香香嗔道:“越说越不像样子了,如果让你领兵,倒有可能。” 徐增寿嘿嘿笑了:“我就是说说,不过大哥领兵我确实没什么担心的,他们两个不会真正打起来的。” 曼妙全心投入在水温的控制上,并没发现偏厅内突然变的非常安静,除了咕咕的水声,众人似乎都摒住了呼吸。 当曼妙恍然察觉时,才想起为了煮水通风,偏厅和隔壁房间之间的隔板抽掉了,房间里徐增寿和香香的对话偏厅中的人听得清清楚楚,一个个露出怪异的表情。 曼妙忙起身将隔板插上,故作镇定的笑道:“徐四公子一向喜欢胡思乱想,信口开河,大家不要当真,黄大人,这一份铁观音,由您来泡好吗? 黄子澄点头上前,熟练地忙碌开,然而曼妙很容易就看出他的几处错误,心中暗暗发笑。 两天后,皇上加封李景隆为太师,另赐金币、美酒。改换统帅之事就不了了之了。 那天晚上在曼妙小厅的人都猜得到原因,徐妙锦更是知道朱允炆为此事与黄子澄大吵一番,朱允炆说徐增寿是故意骗他,黄子澄反驳道:都是徐家的人,为什么相信徐辉祖不相信徐增寿,徐增寿同陛下您以前的关系不也很好吗? 朱允炆无语。 既然不换帅,只能重用,让天下人知道,朝廷不会以一次成败论英雄。 可惜耿秉文也只是打了一场败仗,就被撤换了,不知心中作何想法。 朱隶率领攻打大同的大军,在出征两个月后,凯旋而归。 虽然与王洪的援军没有正面交锋过,却使他损兵折将超过三万人,这些人里有近九成当了逃兵,而逃兵的中的一半成了朱隶的人马,另一半朱隶发放了遣散费,让他们自己回家。 当逃兵还有遣散费,大大出乎这些逃兵的预料,弄得私底下传闻很多。朱隶得知这个消息后心中暗笑,本来给你们的就是广告费加上小道新闻散布费。 带兵出去打仗,不仅没损失一兵一卒,人还越打越多,三万人出去,变成四万多人回来。最让人们称奇的是,回来的大军丝毫没有疲惫之像,征战两个月,比出去的时候更精神抖索,神采奕奕。 “你这兵可带神了,怎么带的?”老将张玉看着大军进城,啧啧称奇。 朱隶嘿嘿笑道:“没什么奇怪,我们没打仗,出去练兵来的。” “你能把兵越练越多?”陈亨也感到好奇。 “训练朵彦三卫的收获。”朱隶看到两位老将不依不饶的神情,忙把功劳推到燕王身上:“一切都是燕王谋划的,末将只是执行了燕王的命令。” 没想到燕王并不买账,又把球踢了回来:“本王并没有下过什么命令,只是看着李景隆太清闲,让小四给他找点事做。” 张玉闻言哈哈大笑:“大冷的天给我们送兵力,这事做得好。” 建文二年四月,李景隆约武定侯郭英、安陆侯吴杰,合军六十万,号称百万大军,在德州分兵两路,大举北伐。 在李景隆众多的将领中,燕王看到了一个熟悉且不能轻视的名字——都督平安。 第092章 郑村坝之战中计 第092章 郑村坝之战中计 第093章 白沟河之战之大战在即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93章 白沟河之战之大战在即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93章 白沟河之战之大战在即 白沟河,在今天的河北雄县境内,距离北平300余里。南宋时期,白沟河是宋朝与辽国的边境,传说中的杨家将驻守三关,其中一关就是白沟河。 二十一世纪还有没有白沟河朱隶不知道,就像曾经的永定河已成成了一片浅滩一样,白沟河也许也干涸无水了吧。但白沟仍然很有名气,在北京上大学时,朱隶和当时的女友曾坐学校的包车去过白沟,白沟在那个时候是远近知名的毛绒玩具批发市场。 同北方绝大多数小城镇一样,下了大客,迎面而来的是刨土飞扬,然而女友的眼睛却像看到百万钻石一样,亮得晃眼,随之而发出的尖叫声绝对超过了120分贝,不过她的尖叫声瞬间淹没在同车而来的众多女生尖叫声中,而朱隶也同众多陪同女友的男士们一样,痛苦地捂上耳朵,一副苦大仇深的旧社会长工形象。 不怪女生们尖叫,抬眼望去,这里像一个毛绒玩具的海洋,大大小小的毛绒玩具堆积如山,而且非常便宜,商场里几百元一只的超级大狗,在这里不足百元,所以那一趟的收获,是朱隶替女友扛回了一只超级大黄狗。 “小四,你的意见呢?小四?” “四哥,四哥?”马三宝碰碰发愣的朱隶。 “嗯?”朱隶回过神来,发现大家都看着他,在他们中间的桌子上,放着一张地图。燕王的手指还指着白沟河三个字。 “王爷问你有什么意见。”马三宝解释道。 “没什么意见。”朱隶掩饰地笑笑离开桌子,走到一旁坐下。 到明朝快十年了,朱隶第一次深深地陷入对二十一世纪生活的怀念中,白沟那一幕清晰得就像昨天才发生过,女友当时的一颦一笑,仿佛就在眼前。 算起来,那该是十多年前的事了,没穿越以前,朱隶已知道当初的女友结婚了,新郎当然不是朱隶。朱隶得知这个消息时,心中挺愧疚的,他知道女友是负气才结婚,不过如果真跟了自己,十年前就做了寡妇,还是嫁给别人的好。希望她能幸福。 “四哥,怎么了?不舒服?”马三宝关心地走过来。 朱隶抬起头,见围在桌旁的燕王、朱能、房宽、老将张玉、陈亨等都望着他,脸上均挂满关切的神色。 朱隶愧疚地笑了一下:“没事,只是忽然觉得头很疼。” “请先生看看吧,三宝,请王先生过来一趟。”燕王径直走过来,伸手摸摸朱隶的额头。 “三宝。”朱隶叫住马三宝。 “我没事,四爷。不用麻烦先生。”朱隶对着燕王一笑,站起来道:“我们继续吧。” “今天先到这,小四,你回去休息一下,三宝跟你回去。” 朱隶本想推脱,见燕王关心的神情,知道不让马三宝跟着,燕王一会也会亲自去,于是点点头,同马三宝两人一起离开燕王的书房。 沈洁、小芸和索菲亚三人正在院子里逗囡囡玩,囡囡已经到处跑了,咿咿呀呀地说着她自己才能听懂的话,沈洁看到朱隶回来,后面还跟着马三宝,诧异地跟进房间。 “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四哥有些不舒服。”马三宝替朱隶回答。 朱隶走到床边躺下:“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你们先出去吧。” 沈洁和马三宝互望一眼,转身出去将门轻轻带上。 “出了什么事?”一出门,沈洁轻声地问马三宝。 朱隶一觉睡到天黑透了,睁开眼睛时,沈洁照例在桌子上点了一盏小小的灯。大战在即,这个时候朱隶要是病了,燕王会更加担心。 翻身下床,朱隶忽然心思一动,无声地飘向窗户,一扭身,从窗户跃上了屋顶。 燕飞坐在屋顶上笑嘻嘻地看着他:“没事了?” 朱隶看到燕飞一怔,随即咧开嘴笑了:“没事,你怎么坐在这里?” 燕飞仰身躺倒,头枕在双手上:“这里空气好!” 朱隶忽然有种奇怪的想法,燕飞也是穿越而来的。 “是啊,城里的污染太严重了。”朱隶学燕飞的样子躺下。 “什么染?”燕飞奇道。 朱隶心中不由地笑了,想什么呢,真当穿越是逛商场啊,哪那么多人穿越。 一猫腰站起了起来,朱隶诡笑道:“陪我去趟王府。”说着几个腾跃,已出了将军府。 两人没走大门,向刺客一样晃过禁卫,悄悄潜进燕王的书房。 燕王不在,朱隶提笔在燕王的书案上写了几个字,向燕飞打了个手势,两人又顺着原路回到了将军府,一去一回,不到一盏茶的时间。 仍然躺在屋顶上,朱隶赞道:“武功全恢复了。” 燕飞撇嘴笑笑,如果不是朱隶失踪一年半,燕飞的功夫也许恢复得不会这样快,人在逆境中,更能调动身体的潜能,为了寻找朱隶,燕飞连皇宫都进了两次。 朱隶和燕飞刚走,燕王回到书房,一进房间,就看到朱隶留在书案上的墨宝:“阿四到此一游。” 燕王一向冷漠的脸庞不禁露出笑意,小四总能触动他隐蔽得很深的内心,就像当年的红果。 李景隆会同武定侯郭英、安陆侯吴杰,率领号称百万的六十万大军北伐的同时,燕王也调兵遣将,亲率大军迎击,不过他率领的可不是百万大军,而是二十万。 朱能任本次出征的先锋,统帅三万大军,陈亨、张玉为左右副将,各统帅五万。燕王坐镇中军。 最精锐的一万人骑兵队,归朱隶指挥。 出发前,郡王朱高煦主动请战。 北平守卫一战,世子朱高炽出了风头,以一万守军守住了李景隆五十万大军的进攻,虽然大家都知道指挥的其实朱隶,但作为王家的人,朱高炽自然是功不可没。 朱高煦甚为嫉妒世子朱高炽跟朱隶的关系,他也极力在朱隶面前表现,可是朱隶除了对朱高煦客气外,并无其他。 这次出征,他一定要让朱隶看看,他朱高煦比他的胖哥哥要强多了。 城里的熟牛皮不多,小芸东拼西凑,只做成了两件朱隶所说的“软牛甲”。不过这两件软牛甲,可比朱隶当年的那件无论从哪个方面相比都高档多了。 出征前,朱隶献宝似得拿出两件“软牛甲”,当着朱能、房宽、马三宝等人的面,让燕王试试。 燕王毫不在意地将外衣脱掉,里面穿着的竟然是当年朱隶送给马三宝的那件,胸口的那道长剑留下的裂痕用线密密地缀着,甚是显眼。 马甲穿了多年了,边缘处都已磨损,个别的地方换上了新布。 朱隶称赞的目光瞥了一眼马三宝,马三宝脸微微一红道:“王爷起兵的时候,小的担心王爷有失,特意拿出来请王爷穿上。本还担心王爷嫌弃,没想到王爷什么都没说就穿上了。” 朱隶心知,这软牛甲已穿了多年,牛皮都磨薄了,没多大用处,燕王肯穿上,一是不想拂了马三宝的好意,二来,也是因为这软牛甲原是朱隶的,燕王借此寄托思念。 朱隶亲手将燕王身上旧的软牛甲脱下来,换上新的,正好合身。燕王抚摸着精细的手工,夸奖道:“小芸的女红当得起一流。” 另一件软牛甲朱隶送给了朱能,朱能受宠若惊,贪婪地看了半天,还是交还朱隶:“俺老朱一个大老粗,那配穿这样精细的东西,还是老四你自己穿吧。” “给你你就穿吧,这场仗你是前锋,少不了要打硬仗。”朱隶笑着动手要脱朱能的外衣,吓得朱能死命地按住,好像掩藏什么。 这一躲引起了朱隶的兴趣,对付朱能太小意思了,朱隶使了两招小擒拿手,已把朱能的外衣脱下,朱能里面竟然是了一身的通红。 众人轰然大笑,朱能红着脸瞪了朱隶一眼,争辩道:“俺婆娘说红色能避邪。” 朱能夫人的女红也很不错了,但跟小芸相比,就差的太远了。 帮朱能将软牛甲穿上,稍微有些紧,朱隶拿在手里左右看看,忽然双手拽着边缘,暗暗运起了内功。 片刻,再重新穿在朱能身上,一点也不小了。 众人皆赞叹不已。牛皮虽然有弹性,但将衣服撑开却不伤及牛皮,这份内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大家都知道朱隶这次回来武功高了不止一筹,却没想到已高到这种程度。 “这件旧的…”朱隶话还没说完,马三宝一把拿过来:“还是送给小弟吧。”说着小心的叠了起来,贴身收好。 三日后,建文二年四月初五,燕王率领二十万大军南下,初七到达武清,此时南军的前锋在都督平安的带领下已抵达白沟河,郭英、吴杰的部队已越过保定,正向白沟河进发。 燕军进驻固安,此处距离白沟河尚有近百里。 在固安,燕王重新调配了将领,拨出一万人做后备,交给朱高煦带领,将前锋增加是四万人。 即将到来的大战,将是燕王起兵以来最艰苦的一仗,白沟河两岸都是平原,这场大战只能硬碰硬,没有任何技巧可取。 战前动员中,燕王特意强调李景隆的大军政令不一,急功好进,虽然人数数倍与我们,但只要我们抱有必胜的信心,定然能战胜南军。 朱隶和燕飞已经去敌前查看过,南军的前锋平安果如燕王所说,治军严谨,十万大军士气高涨,营盘扎得有守有攻,远非当日李景隆所能比。 让朱隶郁闷的是竟然看到了瞿能父子,父子二人从北平带领部分人马溃逃后,竟然被平安收编,如今正窝着一股火,想找燕军复仇。 想到不久将拉开的一场血战,朱隶的情绪很低落,尸横遍野诚然是他不愿意看到的,却也是无法避免的,而且在这些亡故的将士中,将有很多人会死在他的手中,瞿能父子也许就将是这些人中的一员。 如果没有这场战争,他与瞿能父子会成为朋友吗? 第093章 白沟河之战之大战在即 第093章 白沟河之战之大战在即 第094章 白沟河之战之暗藏火器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94章 白沟河之战之暗藏火器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94章 白沟河之战之暗藏火器 京城皇宫内的谨身殿,朱允炆坐在当年朱元璋坐过的龙椅上,面前站着魏国公徐辉祖。 “朕本有意封你为北伐的统帅。” “微臣能力微薄,难当大任。”徐妙锦推荐自己做元帅的事徐辉祖知道,黄子澄以自己是燕王妃的大哥为理由坚决反对的事,徐辉祖也知道。 朱允炆走下龙椅:“魏国公,你该明白,朕没让你当征北大元帅,不是因为黄爱卿所说的原因。” 徐辉祖心中微微一怔,他虽然很看不上黄子澄,对黄子澄提出的理由根本不屑于争辩,但黄子澄一心为了朝廷,并无一点私心,徐辉祖是很清楚的,换了自己在黄子澄的位置上,可能也会做出相同的决定。 “朕相信你绝不会因为燕王妃和朱隶的关系阵前徇私,手下留情,正是因为相信你不会这样做,朕才不想让你为难。” 徐辉祖心中无比震撼,双膝跪下,声音有些颤抖:“陛下……” “爱卿起来。”朱允炆双手扶起徐辉祖。 “朕实在不愿与小四舅为敌。”朱允炆缓缓走上龙椅,论感情,朱允炆与朱隶的感情最深,其次是燕王妃。燕王虽然是他的亲叔叔,但燕王常年驻守北平,即使来京,也很少见面,谈不上有多少感情,反倒因为太子与徐府关系,朱允炆与燕王妃见面的次数还多一些,燕王妃为人善良,朱允炆儿时,在徐府曾得到燕王妃的照顾,印象很深。 朱隶在京城的半年,正是朱允炆迅速成长的阶段,特别是太子去世前后,朱允炆已将朱隶视为亲人。 “陛下,朱隶也是身不由己。”徐辉祖言不由衷地宽慰道,老皇上杀朱隶的一道密旨,已把朱隶彻底推向了燕王。 朱允炆苦笑一下,不管什么原因,朱隶是不是回来帮自己了:“魏国公,李爱卿已率大军北上,征讨燕军。但是朕担心李爱卿临战经验不足,轻敌冒进,故而朕给你三万兵马,命你连夜北上,如果李爱卿击败燕军,你们不用做什么,原路撤回;如果李爱卿不敌,朕要你断后,不要让朕的几十万大军败的一个不剩。这几十万大军是朕家底,这场仗可以败,但不能惨败,你明白吗?” 徐辉祖心中一叹,朱允炆对李景隆这样没有信心,仍然让他担当元帅,看来真是朝廷无人了,可就算在无人的情况下,仍然没有把自己推到前沿,皇上对自己的这份恩情,粉身难报! “微臣明白,请陛下放心,微臣就是粉身碎骨,也要保住大军。” 朱允炆看着徐辉祖,心中暗道:你不用粉身碎骨,朱隶看到你殿后,自然不会打你。 “你若是有机会见到朱隶,把这个交给他。”朱允炆将一个锦囊递给徐辉祖。 十多天后,徐辉祖带领三万军队,到了距离白沟河还有一百多里的沧州与白沟河之间一小镇,徐辉祖命令部队原地待命,派了探子去白沟河打探情况。 一路北上,徐辉祖不停地收集情报,越是收集,心中越是震惊,在京城时,虽然也收到李景隆战败的消息,却很不详细,如今详细了解,愈发看出李景隆在用兵上有多错误,据探子回报,燕王的军队只有二十余万人,南军是燕军的三倍,这场大战,李景隆胜在人多,如果用相同的人数与燕王对决,李景隆必败无疑。 但即使兵力数倍于燕军,皇上的顾虑也不是多余的,李景隆仍然可能吃败仗。 不是徐辉祖看着李景隆失败,对于六十万大军来说,多三万人少三万人根本不影响战局最后的结果,朱允炆也明白这个道理,用三万人增援六十万大军,无疑是个笑话,断后就不一样了,兵败之后,六十万大军很快就会变成一群乌合之众,战斗力下降为零,而这三万生力军断后,将阻止燕军的追杀,让日后重新集结大军成为可能。 白沟河北岸的燕军营盘里。 中军帐中,燕王俯首看着地形图,朱隶端杯茶,默默地坐在一旁堆放在地上的兵器上。 “小四,想什么?”看到朱隶端着茶出神,燕王问道。 “我想将一万人的骑兵队交给燕飞,我跟在四爷身边。” “不可,不是本王不相信燕飞,在战场上,他缺乏你这种判断力。” 朱隶知道燕王说得对,燕飞是个很好的杀手,却不是个很好的统帅,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却不知道怎样指挥别人做什么。 “让燕飞带一百名骑兵跟着四爷。” “不必,燕飞还是留在骑兵队,他和你在一起,才能发挥出他的优势。” 几年的相处,朱隶和燕飞已形成了很深的默契,即使是在千军万马的战场上,两个人通过简单的手势和眼神,也能知道对方要表达什么,这种默契也确实不是一般人所拥有的。 “小四,你是不是对这场大战没有信心?”燕王也端杯茶,坐在朱隶的对面。 与其说燕王在问朱隶,不如说燕王在问自己。如果只是李景隆,确实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可眼前的劲敌是平安,一个跟自己出征几次的勇将,平安熟知燕王用兵之道,本身对兵法也颇有心得,难得的是平安一向身先士卒,敢打敢拼,且武艺高强。展望燕军,能与他一搏的人实在不多,如果朱隶与之对阵当然最好,可是朱隶有更重要的任务,他要以一万人的骑兵抵挡郭英、吴杰十万人的大军,避免燕军腹背受敌。 朱隶摇摇头,信心他是有,虽然会是一场苦战,但李景隆的大军没有主心骨,将士们都不服李景隆,打的顺风顺水了,主帅的命令还有人听,一旦出现败迹,主帅的命令就没有人听了,败军会一发不可收拾。这就是军队主帅的威信在军队中的重要作用。 “四爷,仗打得即使残酷些,也肯定会打赢的,我只是担心您的安危。” “你认为这一场仗一定会赢?”燕王看着朱隶,他需要从朱隶那里得到信心。 朱隶肯定地点点头:“只要统帅是李景隆,我们一定会赢,李景隆没有号召力,不能在逆境中凝聚大军,南军只要遇到逆境,必败无疑。” 燕王心中释然,这一点燕王不是想不到,之前是有一些紧张了,燕王同朱隶不一样,如果兵败,别说朱允炆舍不得杀朱隶,就是下得了杀手,朱隶也不会做在那里等着朱允炆杀他。 燕王不同,兵败只有一条死路。 正是因为顾虑太多,燕王反而没有朱隶对战局看的那么清。 “本王身边有三宝、房宽,还有软牛甲,小四不必担心。”燕王心中有了信心,脸上轻松地笑了。 一河之隔的南岸。 平安的营帐内,平安、瞿能父子,以及平安手下的将领团团围着一张地图。这张地图画的地理位置同燕王手中的一样,但绝不是同样形式的,地图虽然早已不是稀罕的东西,但各将领手中的地图,都是属下们自己画的,所以有些细节也不尽相同。 平安手中的这份地图,在白沟河南岸西北处,有一处缓滩,河水流经这里的时候,虽然河道很宽,但水浅且流速缓慢,非常适合涉水渡河。而这一处,在燕王手中的地图里,并没有标出来。 “侯爷嘱咐小的,侯爷会派人在这里埋下‘揣马蹄’和‘一窝蜂’,请都督逼迫燕军从这里过河。”说话的是武定侯郭英帐下的一名百户,名叫周小光,为人很是机灵。 平安凝视着地图,半晌才道:“侯爷什么时候能布置好这些火药?” “黎明之前。” “如果逼迫燕军从这里过河,虽然会给他们一个迎头痛击,但大军始发,士气高涨,很快会就从慌乱中镇定下来,换个地方重新过河,造成的伤亡也不会很大。”平安缓缓地说。 “都督的意见?”瞿能看着地图问道。 “逼迫他们从这里撤离。” 众人心中皆是一禀。 撤离,不管是鸣金收兵,还是败退而撤,经过一天的惨烈战斗,大军必然伤痛疲惫,届时自然会反映迟钝,且后面大军会推着前面的大军走,即使想换条路,都换不了。 从此路撤离,伤亡必然是从此路进攻的数倍。 但要达到这个效果,平安的大军需要经过一天的苦战,且要死守大营,因为大营一旦失守,燕军很可能不再撤回北岸。 平安锐利的双目扫视众人,众人都坚毅地点点头。这个头点下去,明天,他们就要拼死与燕军厮杀,不能后退半步,否则,隐瞒了燕军两个多月的火器,将派不上用场。 “你回去将这个决定告诉侯爷,还有一个人你让侯爷一定小心,这个人叫朱隶,据我们探子回报,朱隶此次并未担当任何军职,越是这样,越让人不放心。”平安神情凝重地说。 “朱隶这个人,反应敏捷,诡计多端,善于用兵,少数的兵力在他手上,能发挥极大的做用。”瞿能回忆着北平惨败,心有余悸地补充道。 “谢谢都督提醒,我们侯爷早知道此人。带兵支援大同的王洪将军是侯爷的老友,回来后曾与侯爷仔细说过朱隶的情况。” 大同援军的遭遇,平安等都知道,朱隶在那“一战”中,让所有人都胆寒。 南军损失三万多人,燕军不仅一人未伤,还凭空多出来了万余人,几员老将自问,也没有这份本领。 “各位珍重,小的告退了。”周小光四周一抱拳,退出帐外。 明天这一场大战之后,是否还能见到这些人,只有天知道了,有些人恐怕是最后一面,也许,自己也是他们见到的最后一面。! 第094章 白沟河之战之暗藏火器 第094章 白沟河之战之暗藏火器 第095章 白沟河之战之新兵的命运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95章 白沟河之战之新兵的命运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95章 白沟河之战之新兵的命运 蔡忻州今年十六岁,是李景隆六十万大军中的一员,最普通的一员。 蔡忻州军户出身,一生下来注定就是要打仗的,无奈他从小体质就弱,根本不是块当兵的料。但既然是军户,是不是那块料都要从军。 在家里连新年都没过上,蔡忻州就被征集到了山东的德州,在那里训练了三个月,蔡忻州终于能舞动那杆重约二十五、六斤的长枪。 听说明天燕军就会杀过来,蔡忻州很害怕,他从来没有打过仗,十户说只要战鼓一响就往前冲,看见穿跟自己不一样衣服的人就杀,蔡忻州看看自己的手,杀人,太可怕了。 这一夜,蔡忻州紧张得一直睡不着。 相信白沟河两岸近百万人中,睡不着的人很多。 次日,蔡忻州在浩浩荡荡数十万人摆成的长阵中,双手握枪,站在第三排。 在他前面的两排人,右手拿刀,左手拿着盾牌,盾牌是藤甲做成的,非常结实。 距离他们百米远的燕军,站在最前方的是骑兵,而后是藤甲兵和像自己一样的手持长枪或大刀的步兵。 马儿不耐烦地用蹄子刨着地,打着响鼻,很俱声势,蔡忻州倒是不害怕,都督平安早就告诉过他们,燕军善用骑兵,如果用骑兵冲阵,前三排人放他们进来,后面的军士用斩马刀,专斩马腿,骑兵掉下马后,在乱枪杀死。 两军对峙了一会,燕军果然派出了骑兵冲阵,蔡忻州紧张的手都冒汗了,看到己方大旗一动,迅速跟大家向旁退,耳朵里充满了马蹄刨地轰鸣声和燕军的冲杀声,身旁的人刚开始还很有秩序,但慢慢地开始乱了,看不出队形,眼前全是人,耳内马蹄声小了,多了刀枪相撞的金戈和叫喊声,蔡忻州听不出那声音在叫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只是跟着人群,别人他也跑,别人停他也停。 穿着不一样衣服的人越来越多地出现在眼前,终于,一个人拿着一把大刀劈向他,蔡忻州吓得呆住了,傻傻地看着迎面劈来的大刀,就在那把大刀劈到眼前时,蔡忻州觉得自己猛地被人拽了一下,拿大刀的人连人带刀,轰然到底,蔡忻州这才看到那个人的胸口被一把枪从后面刺出了一个洞。 “笨蛋!别不动!杀啊!”那人的身后出现一个人,对着蔡忻州怒吼着,又挥舞着枪杀向别人。 蔡忻州认识他,他是带着他们训练的十户。 拽蔡忻州的人他也认识,是和他一样的新兵,但长得比他结实多了。那人拽过蔡忻州,冲他笑笑,也杀向别人。 又有一个人挺枪杀了过来,蔡忻州这会学乖了,闪身避过,那个人见一枪没刺到,并不死缠着蔡忻州,又去攻击别人。蔡忻州环目四望,除了自己拿着枪站在,周围的人都在拼杀,早前救了自己的十户一个人对打两个人。 蔡忻州一咬牙,挺枪刺向与十户对打的两个人中的一个,那人没有防备,被蔡忻州刺中了小腿,单膝跪倒,十户趁势一枪,砸在那人的脑袋上,那人吭都没吭,倒地而死。另一个人见十户太凶猛,吓得跳出了战圈,跑了。 “干的好!就这样!”十户丢下一句话,又投入另一场拼杀。 蔡忻州看着那人脑子里流出红红白白的东西,极为恶心却吐出不来,忽然觉得脑后生风,忙向前一扑,正扑在那死人身上,死人的身体很柔软,还是热的,蔡忻州再也控制不住,张嘴一阵狂吐,连前一晚的残渣都吐了出来。 胃里舒服些,正要翻身站起来,空中洒下一片血雨,淋了蔡忻州一身,一个穿着和蔡忻州一样衣服的人,脖颈中带着一腔热血,在蔡忻州面前躺下。那人一刀没有砍刀蔡忻州,将他旁边的一个人杀了。 看到蔡忻州还未起来,那人的刀又砍了过来,蔡忻州慌忙中举枪一架,合身一个打滚,让过大刀,爬起来撒腿就跑。 就是儿时听老人讲的地狱,也没有这样可怕,蔡忻州害怕极了,他要离开这里,他要回家。 可是放眼望去,到处都是人,蔡忻州认准一个方向,拼命地跑,但是周围的人太多了,他总要避开飞过来的刀枪剑戟,总要拐弯、趴下、翻滚,到最后,他自己也弄不清楚在向什么方向跑,没有人打他,他也不打别人,有人打他,他能避就避,不能避就还击,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他身上受了多少大大小小的伤,甚至也不知道他杀死了人了没有,当他疲惫得再也跑不动的时候,他绝望的发现,他还在战场中,空气中依旧弥漫着令人作呕的鲜血味道,地上躺满了尸体和受伤的人,喊杀和哀号声充斥这耳膜,蔡忻州相信,地狱就是这个样子。 跑不出去了,蔡忻州无力地躺在地上,看着一把卷刃了钢刀砍向他的面门…… 平安做先锋,燕王做了充足的思想准备,但南军的顽强抵抗仍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已经带领着两百多名骑兵冲了七次了,仍然没有冲散平安的长阵,天色已过晌午,双方拼杀了三个多时辰,人员伤亡都很大,跟在自己身边的人折损了一半多,房宽的大腿也受了伤,草草地用一个撕下的内衣扎着。 朱能仍带着前锋跟平安拼杀,如果在撕不开平安的阵脚,朱能的前锋折损将更严重。 燕王环目四顾,看不到郭英和吴杰的帅旗,朱隶还在有效地阻挡他们的进攻,只要想到朱隶,燕王心中总能浮出一丝暖意,以一万对十万,换成别的将领也许会觉得任务很重,但朱隶接任务的时候,就像让他带十万人打一万人一样轻松。 一夹马腹,燕王率先发起了第八次冲击。 平安觉得今天的太阳像是粘在了天空上,纹丝不动。 还未到夏季,河边吹过来的风虽然带着血腥的气味,却仍是凉凉的,但平安的身上。汗水和血水已浸透了衣服,沉重的盔甲使得浑身愈发的燥热,手中的钢枪已挑折了七八杆了,燕军仍如潮水般向他涌来。 早听说朱能是员猛将,今天是领教了,无休无止的进攻,扔下一批又一批的尸体,朱能像被神灵控制了的战将,不知疲倦地发起一次又一次进攻,自己的几员大将全都折在了他的手上,平安也亲自与朱能对阵两次,不分胜负,双方打得实在没力气了,退出战圈休息片刻,重新再打。 平安不知道自己的阵势还能坚持多久,这几天训练布阵时,平安心底也犹豫过,他今天的这种布阵方式是很残忍的,将所有的新兵都送到了前面,中军阵重于防守,一层一层地抵挡,新兵即使不敌,后面还有老兵撑着,但新兵却无法逃跑,从最前沿到平安所在,中军阵绵延半里,战场上打起来根本不辨东南西北,围在最核心的新兵,想逃出来,几乎不可能,只能拼命的厮杀。 也正是如此残酷的布局,燕军气势汹涌的进攻,始终没有撕开裂口,但是,平安知道,就要挡不住了。 天快些黑吧,只要再坚持半个时辰,就算被燕军冲破了阵势,燕王是个谨慎的人,鸣金收兵后,必然会撤回河的北岸,到时只要让西北部的守军撤出,燕军就会朝着西北方向撤退,就会路过侯爷郭英布下的火炮区。 朱隶带领着一万骑兵,阻挡着郭英、吴杰的十万从西南过来的大军。 靠一万人抵挡十万人,硬拼朱隶是不会干的,他率领的是一万名骑兵,是燕军是核心部队,是宝贝,不仅要挡住这十万人,他还要发挥这支部队的最大优势,减少伤亡。 骑兵的优势是什么,机动。 尚未等到天亮,星星还挂在天空,朱隶就带着一万人悄悄地出发了。 朱隶的任务是拦截郭英、吴杰的大军,按正常的思路,朱隶应该在他们的前方设埋伏,阻止他们前进,可朱隶反其道而行之,带着一万人连夜急行军,绕到了郭英、吴杰的背后。 早春奔袭大同的那次训练此时见到了成效,当郭英和吴杰正在迷惑前方的敌军在哪里埋伏时,朱隶带领大军突然在后方出现。 朱隶是个现代人,没有打仗事先打招呼的习惯,万人骑兵在十万大军的背后一出现,朱隶手中令旗一挥,骑兵如下山猛虎,瞬间就扎进了敌方的大营,郭英、吴杰毫无准备,仓促应战,尚未扎好的阵型很快被朱隶的骑兵冲的七零八落,只能各自为战。 一旦没有阵型保护,骑兵的优势就充分发挥了出来,速度快,位置高,马上的骑兵攻击地面上的步兵很占便宜,不过一个时辰,郭英和吴杰的大军向东北溃退而去。那边正是向白沟河平安大部的方向。 但朱隶并不担心,向东北方向进发和向东北方向溃败可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进发是有组织的,过去,他们是一只援军,会对燕军形成前后夹击,是燕军处于不利的境地,溃败只是一只败军,完全没有战斗力,若朱隶引导的好,不仅对燕军产生不了威胁,还可能给平安的大军造成困扰。 所以朱隶带领骑兵紧追其后,像驱赶一群羊群。 然而郭英和吴杰毕竟是老将,一开始朱隶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并不等于总能让朱隶牵着鼻子走,大军溃退十里后,郭英和吴杰已稳住了阵脚,迅速摆成龟壳阵,最外层是藤甲兵。 在藤甲兵的后面,朱隶看到了让他难以相信的东西——火器。 第095章 白沟河之战之新兵的命运 第095章 白沟河之战之新兵的命运 第096章 白沟河之战之燕王失踪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96章 白沟河之战之燕王失踪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96章 白沟河之战之燕王失踪 火器这东西难道在明朝就有了吗? 朱隶真想使劲抽自己一下,当年为什么不好好学学历史。 挥动令旗让部队停下,朱隶迅速思考着对策。 从简陋的外形看,这种火器至少准确率不会很高,射程也不会太远,而且,最致命的缺点,应该是只能发射一次,一次发射完毕后,需要相当长的时间做第二次发射的准备。 朱隶嘴角浮出一丝冷笑,你既然悄悄使用火器,我就跟你玩一次马术。 挥手召集燕飞和朵彦三卫的首领苏哈、巴特尔、哈森,对他们简明扼要地分析了敌方情况以及对策,四个人听完,嘴角都浮出了笑意。 朱隶等五个人分别纵马在骑兵队中转了一圈,各自挑出来了五十余人,这些人都是骑兵队中马术高手。 朱隶将自己和燕飞挑出来的一百名骑兵聚在一起,对他们讲述了即将执行的任务,见众人都听明白后,朱隶和燕飞目光一对,一夹马腹,率先向郭英、吴杰的龟壳阵冲去,一百余骑快马以朱隶和燕飞为中心,成两翼一字儿展开。 郭英低呼:“来的好!”手里的令旗握得紧紧的,目光不停地在计算着距离。 十丈、五丈、两仗、一仗,“放!” 郭英一声怒吼,手中令旗一展,手持“一窝蜂”士兵们万箭齐发。霎时郭英的阵势中如突然飞出了一群蚂蟥,遮天蔽日地向朱隶率领的百余名骑兵们射来。 “一窝蜂”是一种很简陋的火器,像一个炮筒,直径有碗口大,长短与成人手臂相仿,内装十数支箭头上涂了火油的箭,“炮筒”底部有少量火药,并装有引信,点燃引信,火药在“炮筒”内爆炸,将十数支箭发射出去,像一窝蜂,因此取名“一窝蜂”。箭头的火油十分易燃,一般射出“炮筒”后就开始燃烧,威力十足。 看着漫天遍野向自己飞射而来的火箭雨,朱隶带领的一百余名骑兵并未慌张,他们在高速奔跑的过程中,始终注意着朱隶的令旗,一见到朱隶的令旗高高举起,一百余名骑兵同时勒住缰绳,在百匹战马人立的嘶鸣声中,众骑兵使出了高超的骑术,纷纷一个转身,同来时一样,又以极快的速度退了回去。火箭一窝蜂追着他们身后而至,然而射程有限,力道已消,即使有个别“火箭”射到了马上,也被骑兵轻松弹掉。 看到这一幕的郭英和吴杰惊讶得下巴差点掉在地上。 一般遇到一窝蜂的攻击,慌忙停止前进,向后撤退是正常的。但一窝蜂速度很快,郭英又算好了距离,后撤的人因为慌不择路,根本逃不出一窝蜂的攻击,而一窝蜂的另一个杀伤性是火攻,人一遇到火特别容易慌乱,几个人乱了以后,会造成整个队伍混乱,因此一窝蜂造成的伤亡很大。 没想到在朱隶率领的百余名高超的骑手面前,一窝蜂竟然毫无建树,就好象特意为朱隶的骑兵送行放的烟花。 然而让郭英和吴杰不仅是惊讶,而是慌乱的还在后面。 朱隶率领的一百余名骑兵尚未回到阵营中,朵彦三卫首领苏哈,巴特尔、哈森率领的一百五十余名骑兵已冲杀过来,从朱隶率领的一百名骑兵空隙中穿过,竟然没有挂碰, 而朱隶率领的一百名骑兵待苏哈等率领的骑兵过去后,再度转身,追在一百五十名骑兵身后,一起向郭英、吴杰的阵势冲了过来。 郭英慌了神,“一窝蜂”装一次需要很长时间,而朱隶的骑兵转瞬就到,无奈只能迅速让长戈兵补上。 但朱隶等人的速度太快了,不待郭英调动完毕,已冲到了阵前,只一个冲锋,将郭英的阵势再次打乱,迫使郭英再次败退。 如此几次较量,郭英的大军离白沟河已经很近了,但郭英和吴杰仍然一次一次的结阵,与朱隶对抗,几番下来,朱隶心中渐渐生疑,明明是朱隶带着万人骑兵阻挡郭英和吴杰的十万大军与平安会合,怎么好像变成郭英与吴杰想方设法阻止朱隶与燕军会合,燕王那边难道出了什么问题? 此时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双方鸣金收兵的锣声相继响起,不远处,燕军陆续地向河边退过来,准备过河。 就在这时,爆炸声响起,河边缓滩上传来了惨叫声。而后继的大军仍然再向河边移动,更多的爆炸声响起,河边一片鬼哭狼嚎。 朱隶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怪不得郭英说死不往后撤,他要给撤退的燕军让出路来,让他们去踩郭英事先埋下的地雷。 如果不及时指挥撤退,燕军就会一批一批的冲向雷区。 朱隶一拎战马,手持大旗,迎着撤退的燕军冲去。 万人骑兵队跟着大旗,紧随其后。郭英此时再想阻拦,只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迎上撤退的燕军,朱隶一声厉喝:“停止后撤!” 撤退的燕军虽然混乱,然而在百余匹战马面前,很快停了下来,待看到是朱隶的大旗,更是稳住了慌乱。 朱隶审视了一下河水,水流缓慢的地方不能走,再往东,河水较深,水流湍急,不适合过河,但眼下不立刻组织过河,东面是不断撤下来的燕军,西面是郭英、吴杰的军队,滞留在这里,必然会引起无法控制的慌乱。 “骑兵队下河,站在河中央,保护大军过河!”朱隶气沉丹田,大声命令道。 燕飞首先拍马下河,河水最深处及至马腹。 另有五十余名骑兵跟着燕飞下了河,在河水中排成了一队,大军互相搀扶着,沿着马匹结成的“墙”顺利过河。 朱能、张玉等本带兵断后,却突然听到前面的爆炸声,忙赶了过来,等他们赶到时,朱隶已经指挥大部分人过了河。 看着不远处缓滩上扔下的一具具尸体,朱能拍拍胸口,心有后怕地说:“幸亏老四过来了,不然得有多少人死在那里。” 朱隶将指挥过河的事情交给朱能,自己带着数百名骑兵守在四周。防止平安或郭英趁乱袭击。 直到天都黑透了,军士们点起了火把,朱隶才带着最后一批人过河。走到河中央的时候,见燕飞仍然在,埋怨道:“我都换了好几批人了,你怎么仍然在这里!”说着伸手拉住燕飞的手,一股真气透过劳宫穴输入燕飞体内。 燕飞笑道:“你当我纸糊的,又不是数九寒天,这点冷水就受不住了。” 朱隶白他一眼,与他并骑上了岸。 到了岸边,燕飞问道:“你看到燕王爷了吗?” 朱隶心中咯噔一下:“你没看到?” 燕飞摇摇头。 朱隶立刻拍马向营地奔去,朱能正带着人查看营地,见了朱隶和燕飞飞马奔来,迎了上去,劈头问道:“看到燕王爷没有?” 恐慌随着沉默迅速蔓延在三人之间。 “房宽回来没有?马三宝呢?”朱隶沉声问道。 “房宽受伤了,在营帐中,没有看到三宝,应该和王爷在一起。”朱能回答。 “最后一次见到王爷,是什么时候?” 朱能回忆道:“俺同王爷带着人殿后,听到这边爆炸声,王爷命令俺同张玉将军过来看看。” “当时王爷身边还有什么人?” “三宝,张辅,还有十多个禁卫,张辅回来了,受了点轻伤,他让王爷和三宝带了两个禁卫先走,他殿的后。” “燕飞,你上游我下游,半个时辰内,找到找不到都回来,朱能,稳住大军,别声张,等我们。” 燕飞一点头,与朱隶背向而驰。 朱隶沿着河岸一点一点靠近平安的大营,他不敢高声呼叫,怕被南军士兵听到,如果燕王真在附近,一旦被南军发现,凭一己之力,很难把燕王带出来。 岸边没有,朱隶绕回白天的战场,经过一天的激战,这里尸横遍野,收兵时已是黄昏,没有人打扫战场,数万人尸体就那么扔着,在惨淡的月光下,鲜血已不那么刺目,朱隶看在眼里,甚至感觉不出那是人,而像工厂里生产出来的报废玩偶。 燕王不可能在这。 朱隶排斥地扫了一眼战场,方要翻身上马,觉得自己脚踝被什么绊住,接着一个微弱的是声音传来:“救我。” 朱隶心中一惊,忙蹲下,见是一个南军的士兵,一身的血迹,却看不出哪里受了伤。 朱隶探查了一下他的脉搏,拽着他的手臂想将他抱起来,却听到他无力的呻吟,才发现他的手臂齐肩处几乎断了,只有少许的肌肉粘连着,幸运的是少许的肌肉护住了他的手臂动脉,不然早已流血而死。 手臂肯定是接不上了,朱隶咬咬牙,抽刀削断了残存的肌肉,并迅速点住了他的穴道,从自己身上撕下一块内衣,草草地包扎了一下,抱起他横卧在马上,逃一样的离开了战场。 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也断了一个手臂,会怎样。 头一次,朱隶感到了死亡的恐惧。 快马跑回营帐,朱隶在心中一遍一遍祈祷着燕飞能将燕王平安地找回来,还有三宝…… 救下的那个人在朱隶砍断他残存手臂的那一刻就晕了过去,一路颠簸也没有醒过来,朱隶不知道这个人的命还能不能救回来,就算救回来了,他少了一个手臂,日后的生活必然会很艰辛。 回到燕军的大营,朱隶将那人交给了一个守将,心中忐忑不安地向中军帐走去,燕王回来了没有? 第096章 白沟河之战之燕王失踪 第096章 白沟河之战之燕王失踪 第097章 白沟河之战之袒露真情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97章 白沟河之战之袒露真情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97章 白沟河之战之袒露真情 走近中军帐,朱隶犹豫了一下,毅然挑开了门帘,尚未开口,已看到燕王坐在椅子上,军医正在为他包扎手臂上的伤口。朱能、马三宝站在燕王身旁,燕飞站在门边。 看到朱隶进来,燕王对他微微一笑。朱能和马三宝也笑着点点头,朱隶闭上眼睛长长地出口气,上帝保佑,都回来了。 他却忘了,那个时候,上帝还照顾不到中国。 燕飞低声道:“我走了一半,迎上了他们,三宝说他们走错路了,绕了半天才绕到河边,趴在河水里尝了一下,确定是上游,才涉水过来。” 朱隶疑问的目光看着燕飞,燕飞解释了一句:“下游的水有血腥味。” 朱隶一瞬间有想吐的感觉,哪里仅仅血腥味,这一战,白沟河水都染红了。 目送着军医出去,朱隶上前两步,跪在燕王面前。 燕王诧异地叫道:“小四?!” “从现在起,阿四不离开四爷,请四爷另外派人带骑兵队。” “小四起来,本王不是好好的嘛。骑兵队统帅不能换人。”燕王温和地说道。 朱隶没啃声,也没动。 “本王知道你的心意,但是骑兵队不能少了你,你放心,本王没事。”燕王伸出没有受伤的手,去拉朱隶。 朱隶仍然没动。 “小四,本王需要的不是禁卫,是将领,你今天的这一战打得非常漂亮,本王正需要你带着骑兵队,给本王多打几场漂亮的大战。” 朱隶仿佛化成了石头,纹丝不动。 如果燕王死了,仗打得再漂亮又有什么用。 “小四!”燕王眼中露出了一丝不满。 所有人都看着朱隶,朱能着急地伸手去拉他,然而朱隶吃了秤砣铁了心,就是不起来。 “朱将军!”燕王的声调明显变了。 朱隶还是跪着。 “朱隶!!”燕王愤怒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本王命令你站起来!” 朱隶就像聋了一样。 走在死人堆里,朱隶生怕哪一眼望过去是燕王熟悉的身影。从那一刻起,朱隶就暗下了决心,只要找到燕王,说什么也不会再离开他,有自己在他身边,怎么也能护着他周全。 “你如果再不站起来,本王以违反军令论处!”燕王顺手拿起桌上的马鞭,指着朱隶愤怒道。 “请燕王重新考虑。”朱隶终于说了一句话,却仍然坚持己见。 燕王扬起手中的马鞭抽了下去,他本希望朱隶躲一下能站起来,没想到朱隶不避不让,马鞭结结实实地抽在朱隶身上,在脖颈处留下一条高高隆起的鞭痕。 清脆的马鞭声,使得帐内人的心中俱是一惊。 燕王看着朱隶的眼睛像是冒出了火,冷冷地哼了一声,使劲地将马鞭扔在地上,转过身走到一旁。 朱能和马三宝唯恐燕王责罚朱隶,一左一右跪在了朱隶身旁。只有燕飞仍冷静地看着。 他明白朱隶的心情,也明白燕王的心情,朱隶不放心燕王的安危,可燕王又何尝舍得将这样优秀的将领困在自己的身边,何况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朱隶几场大战的指挥,已让所有的人对他都心生佩服。 “四爷,草民愿意负起保护您的责任。”燕王走上前两步,双手抱拳沉稳地说道。 良久,燕王方沉声说道: “小四、燕飞,本王明白你们的心意,本王也知道你们武功好,但是在战场上,在千军万马面前,一个武功盖世高手,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没有什么本质区别。真要是大军溃败,就算你们都在本王的身边,又能挽救的了什么?” 燕王转过身,目光炯炯地望着众人:“只有优秀的将领,才能力挽狂澜,本王需要的就是这样的将领,你们都是优秀的将领,只要你们打胜仗,本王就是最安全的,这个道理,你们明白吗?” 理论上的确如此,可实际上,主帅的生死同样影响着一场战争的成败。 “你们先出去吧。”燕王挥挥手,“让军医送点刀伤药来。” 燕飞与朱能、马三宝退出中军帐,唯有朱隶仍然跪在地上。 “你担心本王的安危,你以为本王不担心你吗?”燕王走到朱隶面前,伸手抚摸着被他的那一马鞭抽得肿起的鞭痕:“为什么不躲?” “四爷。” 朱隶抬头望向燕王,见燕王一向冷漠的嘴角噙着微笑,眼神深沉而温暖:“小四,这是你最后一次跪本王,从今以后,无论什么地方,无论什么场合,你都不必再跪本王。” 朱隶目光迷茫,他仿佛看到了燕王身穿黄袍,威严地坐在大殿上,接受百官朝拜,而自己却站在一旁,内心不禁自嘲地笑了。 自从发现自己对靖难一无所知,朱隶真把自己当明朝人了,靖难的过程是不知道,可是靖难的结果朱隶很清楚,乍一听到燕王没回来,所有的思维全部短路了,居然担心燕王会死。燕王怎么会死呢,燕王以后要做皇帝呢。所有的人都可能死,燕王也不会死。笨!纯属脑子被驴踢了。 “起来。”燕王拉起朱隶,完全没有注意到朱隶脸上那种白痴般的笑容,“把盔甲脱了,军医为你包扎一下。” “陪本王出去走走吧。”看着军医为朱隶包扎好退了出去,燕王也跟着走出帐外。 四月的夜晚已不觉寒冷,朦胧的月光洒向大地,将萧萧战场伪装成了和平。 朱隶和燕王一前一后沿着河边缓缓地向上游走去。 “小四,如果本王起兵前知道你能活着回来,也许不会起兵。”燕王口气平淡,像在说一件很普通的事。 朱隶看着燕王的背影,神情愕然。 “你活着回来了,本王也曾经想过放弃抵抗,归降朝廷。” 朱隶更惊愕了,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燕王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似得,知道朱隶不走了,也站下。抬头看着月亮,半晌才轻声说:“本王很怕失去你。” 燕王的这句话似乎只在口腔中回响,听在朱隶的耳朵里,却像在天地中共鸣。 “允炆是个好孩子,但太软弱了,做人软弱些没什么问题,最多受点气,但作为一个皇上太软弱了,会使一个国家软弱,对内正气压不住邪气,对外不能扬国威,稳边关,朝堂上不能镇服群臣,朝堂下不能压服兄弟。这样软弱的皇帝,不出十年,大权就会旁落,甚至改朝换代。” 朱隶真没有想到燕王会有这样一番想法。 燕王随意地坐在岸堤上,拍拍身边的空地,朱隶也走过去坐下。 “父皇打下这个江山不容易,我们做子女的有责任守住它,虽然现在周四边境看似稳定,但北面的蒙古人不过是等待时机,东面倭寇也虎视眈眈,南面和西面,也不是一片太平。国家还很贫困,父皇抑商兴农的政策短时间很有成效,但长期执行,会遏制经济的发展,官吏报喜不报忧,钻营拍马,这样的一个国家交给允炆,他能治理好吗?” 燕王像是忽然发现了一个非常好听众,侃侃而谈。 朱隶默默地听着,他知道燕王个别的地方也许偏激了,但总体他说的没错。 “很多人都认为本王起兵是为了一己之利,真要这样,本王不会把你放在危险的地方,没失去过,无法体会那种彻夜难眠的想念之苦,本王尝过,不愿意再尝。但是为了社稷,本王却不得不再冒这个险。”燕王转头看着朱隶,眼睛在月光下反着光。 朱隶回望燕王,他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会对燕王感情这样深,感情是相互的,燕王望向他的眼神中有慈父爱,有兄长情,他才会像对待父亲,对待兄长一样,将燕王时刻放在心上。 握着朱隶的手,燕王郑重道:“本王知道你是个重感情的人,你与太子相处不过半年,太子的离去已经让你近一个月神情恍惚,本王怎敢重蹈太子覆辙。” 朱隶的眼泪终于滑落,他明白燕王的意思,为了不让他伤心,燕王也会保护好自己。 “小四也不会再让本王品尝彻夜思念之苦,对吗?” 朱隶闭上眼睛,点点头。 风吹过面庞,吹干了脸上的泪水,凉凉的,很舒服。 “回去吧。明天还有一场硬仗。”燕王说着站起来,并没有放开朱隶的手,拉着朱隶也站了起来。 看了一会斜挂在天空的月亮,燕王道:“明天会有大风。” 朱隶闻言也望向月亮,果然在月亮周围有一圈风圈,没有云彩的遮盖,看得很清晰。 “起风宜用火攻,你去安排一下,明天,你绕到李景隆的中军后面,给他点压力。” “是,四爷。”朱隶陪着燕王走进大营,着手布置去了。 回到营帐,燕飞正同朱能和马三宝说话。 “四哥,王爷回去了?”马三宝起身问道。 朱隶点点头。 “我回去了。”马三宝走到帐门口,转身道:“四哥你放心,三宝拼了性命,也会保护王爷的周全。” 朱隶拍拍马三宝的肩膀:“四哥也要你平平安安。” 马三宝反手握住朱隶的手:“四哥,你已经吓过三宝一次,三宝也不想再被你吓。” 朱能和燕飞也走过来,伸出手按在朱隶和马三宝的手上,低声而坚定的说:“保重!” 在随时都有人倒下的战场上,这样的承诺似乎没有什么意义,然而四个人都清楚,这一声保重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对方,为了不让自己的死给对方带来伤痛。 朱能四仰八叉地躺在朱隶的床上,对朱隶赶他去休息的话充耳不闻:“王爷跟你说什么了?” “王爷说,打赢了仗,赏你两个漂亮姑娘。”朱隶无奈地与燕飞一颠一倒地挤在燕飞床上。 “才两个,太少了,俺老朱一次能搞定四个。”朱能不知道想到哪一幕,嘿嘿淫笑着。 朱隶疲倦地闭上眼睛,呢喃道:“怪不得你的武功追不上我,都被女人分走了。” 朱能抗议道:“追不上你是悟性没有你高,跟女人有什么关系。” 回答朱能的是朱隶和燕飞均匀的呼吸声。 天还未亮,在朱能绝对男人的呼噜声中,朱隶和燕飞轻手轻脚地离开营帐,带领骑兵队迎着朝阳出发。 第097章 白沟河之战之袒露真情 第097章 白沟河之战之袒露真情 第098章 白沟河之战之战场游戏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98章 白沟河之战之战场游戏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98章 白沟河之战之战场游戏 第098章 白沟河之战之战场游戏 涉水过河,绕到李景隆的营地,大军正在埋锅造饭,朱隶忽然童心大起,将燕飞、苏合、巴特尔和哈森聚在一起,低声吩咐了几句。燕飞和苏合等带着骑兵队离开,只给朱隶留下了五百人。 朱隶带着五百名骑兵疯狂地攻打李景隆大军就地修筑的防御工事中的一个小门,待李景隆得到报告率兵来支援时,朱隶立刻下了撤退的命令,五百名骑兵撤退的速度比进攻的速度还快,眨眼不见了。 朱隶带着五百名骑兵队回到约好的临时营地时,苏合正在用牙磨着带来的肉干。在他的身边,一炷香才烧了一半。 扔了一块肉干给刚坐下的朱隶:“打完了?” 朱隶接过肉干放进嘴里咬了一口:“这么难吃!谁做的?” “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挑拣拣的,你女人啊!”苏合起身一把抢过朱隶手中的肉干,豪不介意地扔进自己的嘴里。 朱隶皱皱眉头瞪了苏合一眼,一转手抢过燕飞手中的肉干,撒了一半递给燕飞,啃着另一半嘟囔道:“苏合,北三,点香。” 苏合嘴里的肉干还没有咽下,闻言抻了抻脖子,怪叫道:“第二轮该哈森。” 朱隶看着巴特尔和哈森幸灾乐祸地把香点着,故意拿出很沉稳声音:“友情提醒,香已经点着了。” 在众人的哄笑声中,苏合匆忙地跑了。 朱隶望着苏合的背影,狠狠地咬了一口肉干:“抢我的肉干,就是这个下场。” 众人再次爆笑。 香就要烧完时,苏合衣裳凌乱地回来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朱隶,你太狠毒了,北三门在军营的另一面。” 朱隶根本没看他,轻松说道:“哈森,南二,点香。” 哈森得意洋洋地走了。 “这不公平,南二门比北三门近很多。”苏哈吊着眼睛瞪着朱隶。 朱隶笑嘻嘻撕下一小块肉干放进嘴里:“这是教训你,本将军的肉干是不能抢的。” 苏哈闻言这个后悔呀,抢谁的肉干不好抢朱隶的,这个小心眼狠毒的统帅,今天的比赛又输了。 唉,怎么老上他的当。 李景隆好好的一顿早餐,被朱隶他们比赛搅得一点食欲也没有了,开始两个门李景隆还亲自带着援军去,后来再被攻打,直接派了援军,自己没去,第五次燕飞带着五百人攻打的时候,他连援军都没派,燕飞也很合作,直接把他的小门攻破了,耀武扬威地抢了十捆箭,打道回府。 朱隶这边玩得高兴,李景隆气得快疯了,却顾虑朱隶埋伏,不敢带兵贸然去追,其实朱隶并没有伏击他们的打算,如果李景隆真的带兵来追了,朱隶的举动一定能让李景隆惊讶地下巴掉在地上,他会看到朱隶带着一万人的骑兵队像兔子一样跑掉。 古人打仗讲究勇往直前,没打就撤那是懦夫行为。 可这一套在骑兵队里让朱隶彻底给改掉了。 朱隶对骑兵队的要求归纳起来就一个字——快! 他要求骑兵队来无影,去无踪,要充分发挥骑兵的机动性,牵着敌人走,而不能让敌人牵着走。 跟着朱隶打仗,骑兵队的将士们总结出一个字——爽。 每场大战下来,大多数将士都是一身的伤痕和疲惫,说话都没有什么力气。骑兵队虽然也是一身的伤痕和疲惫,情绪却极为地兴奋,活像打了鸡血,打的痛快啊! 早上对李景隆大军的几轮偷袭,朱隶等五个人在点香算着输赢,将士们也在算着,跟哪个将军出去回来早了,跟谁出去回来晚了,最狼狈的是跟苏哈出去的将士,玩命地进攻玩命地跑,还是最后一个,最自豪的是跟燕飞出去的将士,虽然不是第一个回来的,却带回来了战利品——十捆箭。 打仗跟做事一样,心情越好仗打得越顺,心情不好指挥也会容易出错。朱隶折腾了一个早上,就是为了让李景隆有个糟糕的心情,在即将到来的与燕王对阵中,出现指挥失误。 而自己这方,则因为这场“热身”,大大振奋了军心。 半个时辰后,进攻的军鼓终于擂响,新的一轮大战拉开了帷幕。 朱隶的任务是进攻李景隆大军的左右两翼,朱隶和燕飞各带五千兵马,与李景隆展开了正面进攻。 这场大战可不像早上那样取巧,但朱隶仍然不忘发挥骑兵的特长,带领的五千骑兵始终处于运动中,打的动就打,打不动就跑,绕一圈回来再打,尽管如此,伤亡仍然很大,到下午时,朱隶已经换了三匹战马,让他略感欣慰的是,在阵中与燕飞两次擦肩而过,燕飞胯下的神驹仍然神勇,带着燕飞拼杀。 燕王胯下的战马也会这样神勇吧。 然而这次朱隶猜错了。 燕王同朱隶一样,也已经三易战马。 作为进攻的主力,燕王的受到的进攻远强于朱隶,战况比前一天还惨烈,跟在燕王身边的禁卫从最初的一百名到现在不足二十名,朱能仍是前锋,压力最大的地方,房宽带伤上阵,与马三宝一前一后始终跟在燕王的身旁。 平安不愧为一员勇将,亲率大军,拼死冲杀,将士们在他的带动下,不仅抵抗住了燕军的进攻,还趁燕军疲惫,渐渐占了上峰,瞿能父子更是盯上了燕王,与数十个亲兵一起紧紧咬住燕王的卫队不放,马三宝和房宽护着燕王边打边撤,渐渐地撤到了河堤上,眼见没有退路,两人拼死抵抗。 燕王仰望天空,似乎要起风了,他举起马鞭测试,风把马鞭把手处的红缨吹拂起来,一直低垂的帅旗也开始飘动,终于起风了。 燕王举起马鞭测试风力的举动使瞿能误认为燕王在召唤埋伏在堤坝之下的伏兵,回首看一下自己四周不过十多个人,如果真有伏兵,自己这几个人可抵挡不住。 就在这一犹豫中,“伏兵”真的来了,却不是从堤坝之下,而是从他的背后,朱隶和燕飞穿阵而来。 头一天晚上朱隶和燕王已约好,一旦起风,朱隶的骑兵立刻向两边撤走,由张玉和陈亨从正面发动火攻。 骑兵队交给苏合三人,朱隶和燕飞穿阵而过,虽然朱隶知道燕王肯定死不了,但心中仍然放心不下,一旦完成进攻任务,就把撤退的使命交给了苏合三人。 远远看到瞿能父子带人将燕王逼上堤坝,朱隶和燕飞拼命杀了过来,北平之战朱隶两次放过了瞿能,这次再没有放过他的理由了,不是朱隶非要杀他,这个人太能打了,对燕军是个极大的威胁。 “瞿能,可还认识本将军?” “朱隶!”虽然朱隶现在灰头垢面,一身的血迹,可瞿能仍然一眼就把他认了出来,朱隶想杀瞿能,瞿能何尝不想杀朱隶。 “恐怕我们两个人之间,今天只能有一个人活着回去了。”朱隶卷了刃的重剑指着瞿能。 瞿能大刀一横:“朱将军真看得起我瞿某,我瞿某自问武功不如你,可也不怯与你一战。” “好!”朱隶大赞一声:“我最敬仰英雄,瞿指挥使的英勇与指挥才干,我朱隶非常佩服,遗憾的是各为其主,今天这一战在所难免了。” “与我父亲交手,先过了我这一关。”瞿亮拍马上前,截住了朱隶。 瞿亮的年级应该比朱隶小几岁,但常年的军营生活,看上去比朱隶还老,向朱能一样,一脸的虬髯,很是威猛。 朱隶知道瞿亮不是自己的对手,仍然拍马上前迎战,瞿能父子,既是他眼中的强敌,也是他尊重的对手,肯与对方交手,在很大程度上,也是尊重对方。 遗憾的是瞿亮与朱隶相比确实差远了,无论臂力、马术、还是身体的灵活程度,都与朱隶不是一个等量级,不过三五个照面,就显露败相,瞿能看着着急,大吼一声:“休伤我儿!”拍马上前。 朱隶本要对付的就是瞿能,但也并没有对瞿亮留手,杀了瞿能,瞿亮绝对不会投靠燕王,而以瞿亮的身手,虽然打不过朱隶,但对战普通的士兵,绰绰有余,对瞿亮留手,就是对自己士兵的不负责,这是战场不是江湖,血的教训已让朱隶深深懂得了这个道理。 听到瞿能的吼声,朱隶猛夹马腹,战马负痛前冲,朱隶的身体忽然悬于马腹之下,与瞿亮相错的瞬间,挥出重剑,狠狠地打在霍亮坐骑的前马腿上,马失前蹄,骤然跌倒,将瞿亮摔出,而朱隶的铁剑接着反弹之力在再往后砸,这一剑砸在瞿亮腿上,瞿亮人在空中,避无可避,但听骨骼的碎裂声,一双腿定然断了。 朱隶到底还是手下留请,打断了瞿亮的一双腿,他便不能再上战场,朱隶也可以留住他的一条性命。 瞿能眼看着爱子坠于马下,目眦欲裂,挥刀冲上…… 第098章 白沟河之战之战场游戏 第098章 白沟河之战之战场游戏 第099章 白沟河之战之风往南吹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99章 白沟河之战之风往南吹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099章 白沟河之战之风往南吹 第099章白沟河之战之风往南吹 坠落马下的瞿亮昏死过去。 瞿能远远望去,以为瞿亮已死,心中怒火中烧,厉声吼道:“还我儿命来。” 朱隶也不解释,手持重剑迎上。 瞿能的功夫比瞿亮高不了多少,临阵的经验却强了很多,看到朱隶的重剑通体黝黑,知道定是沉重兵器,硬拼讨不到好,见朱隶重剑劈下,立刻改横架为侧攻,让过朱隶的剑锋,待朱隶马身将过未过时,一刀砍向朱隶的侧面,朱隶反手招架,却因为马儿去势过急,用不上力,被瞿能的大刀压倒在马背上,幸而朱隶脚腕灵活,关键时刻摆脱马蹬,任马儿前行,自己跳了下来。若是一般人不能及时跃下马,很容易失去重心被马拖走,瞿能这一招已毁过多员大将,就算腰功厉害,重新回到马背上的,也无力与瞿能再战。 只有朱隶很轻松地跃下马来,虽然站在地上与骑在马上的瞿能对打很吃亏,不过朱隶是何人,吃亏的事情他当然不会做,打不着瞿能,可以打瞿能的马。 马是很温顺可爱的动物,平时朱隶很喜欢马,然而在战场上,有句王道叫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关键时刻,也顾不上爱惜战马了。 战马哪是朱隶的对手,就算瞿能百般保护,也不过两三下,就把瞿能逼到了地上。 马上功夫瞿能凭借着丰富的经验也许能和朱隶对上几十招,但落在地上,就远不如朱隶了,朱隶将瞿能逼下战马,挥舞这铁剑硬拼而上,动作大开大合,很有张力。 这是朱隶新悟出的剑法。在战场上气势压倒一切,看到对手泰山压顶的气势,未打心先怯一半。 瞿能奋力与朱隶对打了十多招,终于敌不过,被朱隶一剑刺穿了肺部。颓然倒下。 朱隶单膝跪在瞿能的身旁,用崇敬的眼神看着瞿能,轻声说道:“你的儿子没死。” 瞿能望着朱隶,似乎想说什么,然而张开嘴,流出的都是血沫。只是艰难地牵动了一下嘴角,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将军百战死,壮士马革归! 朱隶这边大战瞿能父子,燕飞已迅速地解决了围攻燕王的其他士兵,护着燕王和马三宝、房宽等与朱能回合,此时风越刮越大,风向朝南,燕军士兵顺风而攻,李景隆指挥的南军对逆风迎战。风沙吹得他们睁不开眼睛,阵势顿时乱了,燕王趁机下令火攻。 一时间,早已准备好的万支沾了火油的箭点着了火,射向南军,南军纷纷败退,平安奋起神力,拼命抵抗,暂时稳住了阵脚,正待组织反击,燕王对身旁的燕飞说道:“射断他的帅旗!” 燕飞举起弓箭,趁着风势,嗖嗖嗖连发三箭,帅旗“卡”的一声拦腰折断。燕飞气沉丹田,大喝一声:“杀!”率先冲杀过去。 帅旗折断,就连都督平安信心都被动摇,刚刚稳住的阵脚士兵更是心惊肉跳,随着燕飞的喊杀声,阵势顿时土崩瓦解,士兵们如潮水般向后退去,平安见大势已去,不甘心地长叹一声,掉头后撤。 朱隶带着骑兵队追赶上燕王,同燕王的大军一起一路追杀,南军伤亡者不计其数, 一直追到沧州,见一只队伍军容整齐地拦在面前,朱隶随燕王等拍马上前,却见拦路的,正是奉了皇上的密旨断后的徐辉祖。 “魏国公,别来无恙。”燕王首先答话,对待这位大舅哥,燕王一直是客气多于亲密。 燕王同徐辉祖年龄相仿,两人都是同辈中出类拔萃的佼佼者,从小到大一直明争暗斗,谁也不服谁。当年朱棣身为皇子,赐封燕王,迎娶徐辉祖的妹妹徐仪华时,徐辉祖也没觉得燕王身份有多么高贵,同样的燕王也觉得徐辉祖这个人个性太傲,他倒不是非要人人都对他恭敬有加,但他毕竟是个王爷,身份在那里,可徐辉祖偏偏不吃这一套。 “燕王,你胆子不小,居然敢起兵谋反。”徐辉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讥讽。 “魏国公,本王身为皇叔,理应靖清皇帝身边的奸臣,辅助皇帝治理好大明的江山,何来谋反?”燕王沉稳地回答。 “朝廷君臣融洽,哪有奸臣?” “黄子澄、齐泰,难道不是朝廷的奸臣?” 徐辉祖暗叹一声,朝廷这件事,做得可真窝囊,黄子澄、齐泰当然不是奸臣,却是一对笨蛋。 “他们已被免职了。”徐辉祖强撑底气。 然而燕王还是嘲弄地笑了:“你想怎样?” 徐辉祖的目光扫过燕王、朱隶,以及燕王身后的燕飞、朱能、陈亨、张玉等,燕王的大军虽然打了两天,但他们刚刚取胜,将士士气高涨,且诸多大将都在,更有不可小觑的朱隶和他的万人骑兵队,打,不一定能讨得了好。 燕王也有自己的考虑,徐辉祖手下的三万军士,一直守在这里,精神饱满,体力充沛,与自己打了两天的疲军对阵,显然自己大大地吃亏,且将士们此时追杀残兵败将尚可,若是再打,必生厌战情绪,届时军心不稳,士气不振,就算人多,也未必能胜,还不如不打。 “本国公奉皇上密令断后。”徐辉祖坦然说出了皇上的密旨。 没想到小允炆还有这种先见之明。燕王心中暗赞一句。 “既是如此,本王也不好妨碍魏国公执行皇上的命令。”燕王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他不追了,要撤兵。 “多谢燕王成全,军务在身,告辞。”徐辉祖居然也说走就走,令旗一摆,大军很有秩序地撤回沧州。 “朱隶,晚上来本国公营帐中一叙,皇上有东西给你。”徐辉祖后撤几步回过头来,故意当着燕王和众将官的面,邀请朱隶到营帐中一叙,并强调皇上有东西给他。 朱隶心中狠狠骂了一句徐辉祖,扬声道:“是,大哥,一定到。” 你“光明”,我磊落,大大方方答应你,毫不藏私,想诱导大家我与皇上有什么秘密,我这样大声答应,还会有什么秘密?! 徐辉祖和燕王心中同时暗暗赞叹一句,只是在朱隶身上,他们的观点才难得地统一。 入夜,朱隶根本没跟燕王请示,单枪匹马去了徐辉祖的大营。虽然燕王知道朱隶和朱允炆之间不会有什么,但目前两军交战,燕王心中还不是希望朱隶去,朱隶心中也明白,去向燕王请示,燕王一定违心的让他去,所以干脆不请示。 朱隶没向燕王请示,却告诉了执勤的禁卫和守营盘的军士,他的目的很简单,此行没有什么保密的。 徐辉祖的营帐中,朱隶与徐辉祖盘膝相对而坐,两人的中间是一套茶壶,徐辉祖正专心致志地沏着茶。 朱隶对茶道没有研究,也没有什么兴趣,却也不打扰徐辉祖,默默地看着他洗杯烫杯,闻香浅尝。 “怎么样?”徐辉祖期待地问。 朱隶赞赏地点点头,到不是他多认可徐辉祖的手艺,而是离开北平也有一个月了,没有喝到什么好茶。 看到徐辉祖沏茶的器具如此全套,朱隶心中暗暗感慨,世家子弟是不一样,行军打仗,他还能带上这些奢侈的东西。相比之下燕王更平民化一些。 “跟曼妙学的,最近我常去她那里。”徐辉祖拿起一个比大拇指大不了多少的闻香杯,放在鼻端慢慢闻着。 朱隶没说话,关于京城他有很多事情要问,却又觉得没什么好问的,他能很准确地猜到他关心的那些人的心情,也能猜坐在对面徐辉祖的心情——一个他说不上关心还是不关心的人。 “老四是曼妙那里的常客,我看早晚,老四会把曼妙娶回家里来。”徐辉祖这样说的时候,偷偷地观察者朱隶的表情。 朱隶不为所动地喝着茶,他知道徐增寿常去曼妙那里的原因,他们在互通消息,研究对策,他也知道即使没有自己同曼妙的这一层关系,徐增寿和曼妙也不会走到一起,他们只可能是最好的朋友。 “三妹偶尔进宫,陪皇上说说话,前来上门求婚的人很多,但三妹谁也看不上,你该知道三妹的心思。”徐辉祖为朱隶续上水,自己也端起一杯。 朱隶当然明白徐妙锦的心思,但以前没走到一起,现在就更难了,徐妙锦坚决反对燕王起兵,而自己必然是站在燕王的这一面。 “皇上……”徐辉祖终于说到了朱允炆:“皇上很想念你,希望你能回去。”允炆想我是真的,我也想念他,但希望我回去…… 朱隶抬头看着徐辉祖,摇了摇头。 “你不想回去?” “不,皇上不会说,希望我回去。” 徐辉祖定睛看了一会朱隶,微微一笑:“是没说,是我加的。” “皇上让你带给我什么?”朱隶淡淡地问。 徐辉祖起身拿出朱允炆交给他的锦囊,递给朱隶。 朱隶当着他的面,将锦囊拆开。 第099章 白沟河之战之风往南吹 第099章 白沟河之战之风往南吹 第100章 白沟河之战之好好活着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100章 白沟河之战之好好活着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100章 白沟河之战之好好活着 白沟河之战之好好活着 锦囊里是一个口罩,当年朱允炆去看太子,朱隶亲自为他戴上的那个口罩。 口罩拿出来,徐辉祖也愣了,他一直在想皇上会给朱隶什么密旨,没想到只有一个口罩,没有只言片语。 朱隶拿着口罩,心情无比复杂,当年陪伴太子的一幕幕清晰地出现在脑海中,太子几次恳求朱隶保护好允炆,然而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却没有提出任何要求,太子为什么什么都没说?是看透了朱隶,还是看透了朱允炆? “小四,小四?”徐辉祖唤道。 朱隶抬起朦胧的双眼,深深吸了口气,站起来道:“大哥,多保重,我走了。”说罢转身便走。 “小四!” 朱隶脚步没停,只是举起手摇了一摇,出了营帐。 燕王坐在中军帐中翻阅战况,这一战,燕军虽然胜了,却也损失惨重,千户战死8人,百户战死25人,军士死亡5万余人,伤4万余人,伤亡最少的是朱隶带领的万人骑兵队,不足千人,伤亡最大的是朱能的五万前锋,剩下不足万人。朱能指挥上没有什么问题,前锋就是打硬仗的,但朱隶的指挥就大可一赞了,不足千人的伤亡换来南军五万余人的损失,且搞得南军从将领到士兵一个个心浮气躁,使本来就政令不一的南军更加士气低落,败绩一露,便一发不可收拾,朱隶真是个指挥天才。若没有徐辉祖带兵断后,南军这次的损失会更大,即使如此,此番南军的六十万大军,最乐观的估计能剩下不足三十万。 “朱将军回来了吗?”朱隶出去燕王是知道的,也明白朱隶不跟他打招呼的原因。 “四哥早回来了,在帐外的粮草车上。”马三宝答道。 燕王闻言走了中军帐,月光下,朱隶仰面躺在粮草车上,看着月亮。 燕王提气纵身跃上粮草车,坐在朱隶身旁。 “四爷。”见燕王上来,朱隶坐了起来。 “皇上给你的什么?”燕王很直接地问。 朱隶掏出锦囊,递给燕王。 燕王打开锦囊,拿出口罩,奇怪地看着。 燕王到京城时,太子已病入膏肓,不能见任何人,因而燕王并不认识“口罩”。 朱隶知道燕王看着奇怪,遂断断续续地将自己如何陪伴太子,如何欺瞒皇上,挡驾蓝玉等等事情都讲给了燕王,燕王有些听别人讲过,有些并不知道,当下也不打断朱隶,听着他絮絮叨叨地说了半个多时辰,朱隶说到太子临终前留下的话,眼泪再也忍不住,滑落面庞。 燕王温暖的手握住了朱隶微微颤抖的手。 “小四,好好活着。”燕王心中默默地念道。自己最后要留给朱隶的话,恐怕也是这句,太子最放心不的是允炆,自己呢? 燕王闭上眼睛,眼前晃过王妃仪华、世子高炽,老二高煦、老三高燧、老四高爔,高爔可爱稚气的面庞在燕王的眼前徘徊了很久,然后是他的母亲苏妃。 最让自己牵挂的应该是苏妃母子,如果托孤,定然会将他们母子俩个托给朱隶。 燕王转头看着朱隶深沉而俊俏的面孔,一瞬间他明白了太子临终前的心意,一旦托孤,太子最牵挂的人就不再是朱允炆,而是朱隶,因为朱隶会尽一切可能维护允炆,甚至违背自己的心意。 就像自己,一旦把苏妃母子托付给朱隶,朱隶拼了性命也会护着他们,而自己那个时候担心的,也换成了是朱隶。 太子善良,他不会让朱隶做他不想做的事,所以他没有托孤,而是让朱隶好好活着。 燕王自讨自己虽然算不上善良之辈,但对于朱隶,他也不会托孤,他也要朱隶好好活着,没有责任,没有压力。 “小四,如果本王战死了。” 朱隶转头打断燕王:“不会。”这倒不是恭维话,朱隶确定燕王不会死。 “如果本王战死了。”燕王坚持说道:“你就带着燕军投降朝廷。” “四爷?”朱隶诧异了,燕王这是什么意思? “世子不是领兵的料,老二不是治国的料,老三老四太小,看不出什么,本王知道你对皇位没兴趣,如果本王死了,你打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朱隶反手握紧燕王:“所以四爷,你不能死。” 燕王微微一笑:“如果我们打赢了,允炆你负责。” “四爷?!”朱隶再次震动,燕王明明知道,朱隶是绝对不会杀朱允炆的,交给朱隶负责,就等于放了朱允炆一条生路。 燕王没再说什么,跳下粮草车,自顾自回到中军帐。 朱隶重新躺下,望着天上的月亮,就在粮草车上睡着了。半夜十分,朱隶知道燕王跳上来,给他盖上了毛毯,却没动。 徐辉祖带兵驻守了两天,这两天燕王的大军也休整未动。 两天后,徐辉祖带兵撤回京师。 徐辉祖前脚刚刚撤走,燕王立刻带领大军向德州进发。 白沟河一战,武定侯郭英和安陆侯吴杰对李景隆彻底失望,败退时并未与李景隆一路退往德州,而是带着自己的残部退往辽州,跟在李景隆身边的退守德州的不足十万人。 德州是李景隆进攻燕军的大本营,城中囤积了大量的粮草和兵器辎重,燕王带兵攻打德州,不仅看中了德州是燕王南下的重要军事基地,更看中了李景隆放在德州的大批物质,把李景隆赶走,德州就可以变成燕王的大本营。 李景隆不仅在思想上非常支持燕王的想法,更落实在行动上,燕王的大军刚到城下,他已经弃城而逃,就差没喊一声:“晚饭做好了,自己吃吧。” 多贴心的小媳妇,朱隶越来越喜欢他了。 李景隆已经让燕王和朱隶彻底打怕了,北平之战可以说从未带过兵,新手,况且天气寒冷,不利于攻城;郑村坝一战可以解释为准备不足,轻敌;白沟河一战再没有借口了,准备了一个冬天,号称百万大军,前有以勇猛善战著称的平安为先锋,后有身经百战的两个侯爷压阵,仍然惨败,原因只有一个:李景隆指挥无能。 李景隆对自己也变得毫无信心,一个善战的燕王已很难对付了,又加上一个诡计多端的朱隶,数倍于他们兵力的时候都打不过他们,现在不过十万人,还是新败阵的残兵,对阵燕王士气高涨的十多万大军,不跑,等死啊?! 燕王很从容地带领大军进了德州城,看着丰富的军备物资,燕王露出少有的笑容,仗打得太顺了,看来老天爷都在帮我。燕王的下一个目标是济南,攻破济南,就打通了通往京师的大门,下面的路会越来越好走! 在李景隆遗弃下来的物品中,有十几件一模一样东西强烈地吸引了朱隶的注意力,青铜炮。 朱隶没有想到居然能看到这种东西,虽然还比较粗糙,威力也不会很大,但在冷兵器时代,这已经是巨无霸了。 就在朱隶兴致勃勃地检查着炮弹的时候,马三宝匆匆跑来:“四哥,房统领快不行了,你快去看看。” 朱隶心中一沉,转身跟马三宝往回走:“怎么会这样,不是说伤得不重,快好了吗?” “战事紧张,房统领一直撑着没说。” 朱隶闻言暗自埋怨自己,怎么没去看看他,这几天也实在是忙,加上看到允炆带来东西,朱隶的心情有些恍惚,两天没看见房宽,也只是问了一句。 走进房宽的营帐,三个随队的军医都在,朱能、张辅、陈恭等一脸焦急地站在一旁,房宽躺在床上,已陷入昏迷中。 朱隶想起当年接燕王回京师时,路过一处乡村,在一个农户家借住,那家农户是医户,农妇的儿子是随队军医,因医死了人,被遣送回来关在大狱,祖传是没错,可老子是神医,儿子可不一定都能学会,这些军医一定都是医户,只是祖传下来的职业,却并不一定真有行医的能力。 “你们怎么给房统领诊治的?”朱隶脸一黑,厉声问道。 三个军医吓得一哆嗦,齐齐跪在地上,其中一个胆子比较大的,战战兢兢地答道:“回禀将军,房统领受了两处伤,一处在大腿外侧,伤口较大,另一处在腹部,伤口较小,小的每天两次给房统领换药,大腿处的伤口已经好了,可是腹部伤口迟迟不好。” “房统领从什么时候开始病情加重的?” 另一个军医低着头回答:“回禀将军,昨天后半夜房统领身边的军士来找小的,小的来时,房统领还清醒,说腹部疼的厉害,小的给房统领重新换了药,清晨时,房统领就昏迷了。” 朱隶走到床前,见房宽脸色微红,呼吸急促,浑身烫得厉害。拆开包扎在腹部伤口上的绷带,伤口虽然不大,但红肿了一片,且有脓水流出,轻轻按按,里面软软的,看来积存了大量的浓,显然是化脓感染引起的高烧,军医说天天来换药,伤口怎么会感染呢? 朱隶心中一动,手下用了些劲,按下房宽的伤口,但并没有摸出什么,回头问道:“房统领在哪里受的伤?” 仍然是那个把头低得很低的军医回答:“回禀将军,腿上大伤口是第一天攻打南军时受的刀伤,腹部的小伤口是第一天晚上过河时被利器划伤。” 果然是那天晚上过河是伤的,那晚郭英在缓滩上埋了很多火药,房宽定是被火器爆炸所伤,伤口中有异物,才会导致伤口不愈合而感染,自己真是太大意了,知道房宽受了伤,怎么就不问问清楚。如果当时马上取出,根本不会有什么问题,现在取,以房宽现在的身体状况,真怕他挺不住。 但是不取,房宽这条小命可就彻底交代了。 第100章 白沟河之战之好好活着 第100章 白沟河之战之好好活着 第101章 白沟河之战之“手术”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101章 白沟河之战之“手术”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101章 白沟河之战之“手术” 朱隶深深地吸了口气,冷静一下自己,开始吩咐道:“陈恭,去把燕飞找来,张辅,你去找两坛酒,越烈越好,你,”朱隶指着跪在地上把头埋得很低的那个军医,“去烧开水,烧三大锅。” “是。”那人立刻起身走了,陈恭和张辅也跟了出去。 “你们两个,去李景隆留下的物质里,给我找些干净的绷带来,还有干净的床单,衣服,再把最好的刀伤药给我找来。”朱隶命令另外两个跪在地上的军医。 两人答应着也立刻走了。 “老四,俺老朱干什么?” “你去燕王那里,那燕王贴身的匕首借来,三宝,你去弄点人参,吩咐人炖上。”看着朱能和马三宝也走了,营帐里就剩朱隶和房宽,朱隶走到房宽的床头坐下,握着房宽发烫的手,一股真气缓缓输入。 房宽,都怪我太大意了,你要挺住,千万不要死。朱隶心中默默地念叨着。 不消片刻,酒、干净的衣服、绷带等都拿来了,燕飞也跟着进来。朱能将燕王的匕首也借了回来。 朱隶目光一扫,指挥众人道:“东西都放这,把那个书案搬过来,把书案上的东西都拿走。” “三宝、燕飞留下,其他人都出去,朱能,你守在门口,任何人不许进来,水烧开了让他送进来放在门口。” “是。”朱能答应着,将大家都赶出去。 “三宝,把房宽的衣服都脱了。” 马三宝犹豫了一下,过去扶起房宽,十分利索地将房宽的衣服脱掉,朱隶和燕飞已经将干净的床单铺在书案上。朱隶过去将脱得一丝不剩的房宽抱到书案上。转身倒了大海碗的酒,在马三宝和燕飞诧异的目光中,朱隶将两之手伸进了海碗里,浸泡了一会。然后用干净的绷带蘸着酒水在房宽的伤口旁仔细的清理了一遍。 “三宝,点根蜡烛。” “是。”马三宝点了蜡烛拿过来,朱隶抽出燕王的匕首,在蜡烛的火中上上下下地烧了一遍。 “你要干什么?”燕飞奇怪地问道。 “清理伤口。”朱隶看着燕飞:“你用真气护着他的心脉,一有异动马上告诉我。” 燕飞点点头,一手与房宽的掌心相对,另一只手握住房宽的脉门。 “三宝,你去像我一样用酒洗洗手,一会我需要什么你递给我什么。” 朱隶举着匕首站在书案旁,心中默道:“我动手了,房宽,你一定要停住。” 拿着匕首,朱隶在房宽腹部伤口处轻轻一划,燕王的匕首不愧为神器,吹毛断发,匕首划过皮肤,肌肤随着刀尖而分开,积了满满一下的浓哗的一下流了出来。 “绑带。”没有纱布,朱隶事先把绷带都剪成一段一段。 浓流尽后,鲜血跟着涌了出来,朱隶出手如电,封住伤口旁边的几处穴道,血明显被止住了。 朱隶将伤口周边的腐肉清了清,用手挤了一下,血流了出来,却并没有异物,加大了力度,血流的更多了,仍不见异物出来,奇怪,难道自己判断错了? “绷带。”朱隶将伤口处的鲜血擦净,仔细观察的伤口,见伤口很深,看不到内部。 朱隶犹豫了一下,终于将手伸进了伤口。 在没有消毒设施的条件下,把手伸进伤口是一个很危险的动作,如果造成感染,继而引发败血症,神仙也救不回来。 但是,有异物而不取出来,房宽还是难逃一死。 朱隶的全副感觉都集中在手指上,手指缓缓地移动,在伤口底部找了一圈了,仍然什么都没有找到。 房间并不热,可朱隶已经满头大汗,马三宝细心地为朱隶擦擦额头,朱隶笑笑,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再次缓缓探查,终于,在伤口内部壁上的一角,朱隶摸到了一个小小的硬物。 心中一喜,朱隶指尖捏住硬物轻轻一拔,却没有拔动,朱隶加了点劲,硬物像是勾住了什么,还是不动,硬拔,朱隶唯恐造成更大的创口,看腹部的位置,应该是胃的下方,如果伤到内脏就麻烦了。 “朱隶,他脉搏太快。” 朱隶回过头,见燕飞脸色苍白,汗水顺着鬓角流下,显然也消耗了大量的内力。 朱隶咬咬牙,手上再加把劲,他知道房宽快撑不住了。 硬物终于被拔了出来,朱隶手指下探,发现原来硬物卡在了肋骨缝里。 “拿酒来,新的。”朱隶伸出沾满鲜血的手,接过酒碗。 将酒洒在伤口上,会非常疼,但朱隶必须这样做,不消毒,还会感染。 “按住他的腿。” 马三宝愣了,房宽还是昏迷中,按腿干什么,不过不解归不解,马三宝还是照做了。 朱隶缓缓地将酒倒在伤口上,酒水流入伤口,还是昏迷中的房宽忽然发出一声惨嚎,要不是被燕飞和马三宝两边按住,房宽都能跳起来。 守在营帐外面的人听到房宽嚎叫,心里都咯噔一声,那声音叫得太惨了,仿佛来自地狱。 房宽的亲近手下都在帐外站着,闻声一起望向帐内,如果不是朱能天神一样守在门口,他们更知道朱隶是他们头儿最好的朋友,真会冲进去。 “他没有脉搏了。”燕飞焦急地叫道。 不要!房宽!不要死!再坚持一下!朱隶心中呼唤着,放下手中的酒碗,忙走过来。 房宽的脸已经不红了,身体冰凉。手指探向鼻息,没有一丝气息。 朱隶也顾不上擦手,粘着鲜血的双手交叉压在房宽的胸口,压五下,捏着房宽的鼻子对着他的口中吹口气,再压五下,再吹。 朱隶很自然地给房宽做人工呼吸,燕飞和马三宝却看傻了眼,房宽都死了,朱隶还不住地亲他,他不是受刺激了吧。 “朱隶,你干什么?”燕飞站起来,要拉朱隶。 “别碰我!”朱隶撞开燕飞,继续压五下,吹一次,再继续压五下,再吹一次。 “朱隶!!”燕飞声都不对了,可朱隶哪有时间跟他解释,心中默默数着数,捏着房宽的鼻子往里吹气。 就在燕飞准备强行把朱隶拉开的时候,房宽呻吟了一声,这一声很微弱,听在朱隶、燕飞和马三宝三人的耳朵里,确如春雷般响亮。 朱隶忙拍着房宽的脸颊,连声呼叫:“房宽!房宽!!你醒醒!醒醒!房宽!” “疼。”房宽再次呻吟道。 朱隶长长地出口气,丫的,你终于活过来了。朱隶这时才感觉到自己里外三层衣服全都被汗水湿透了。 “房宽,就好了,你再忍一忍。” 房宽虚弱地睁开眼睛,见是朱隶,努力挤出一丝微笑。 “我知道会很疼,你再忍一下,忍一下就好了,行吗?”朱隶微笑着,俯下头很温柔地望着房宽说道。 房宽眨动了一下眼睛。 “疼就喊出来,不要挺着。我相信你一定能熬过去的,你不会让我失望的,是吗?”朱隶用力握着房宽的手,眼中充满了鼓励。 房宽再眨动一下眼睛。 “我开始了,我保证就疼一会,很快就会不疼的,不要害怕,我们都在你身边。” 房宽嘴角牵动了一下。 燕飞和马三宝简直惊呆了,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朱隶亲一亲房宽,怎么就能将房宽救活了,如果房宽是个爱着朱隶的女人,还勉强可以理解,可房宽是个男人,而且,没听说过房宽有断袖之癖,朱隶更没有。 朱隶直起腰,对着燕飞微笑一下,使了个眼色,燕飞虽然心中充满了疑虑,还是走过来对房宽微笑一下,握住他的手。 房宽也对燕飞挤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燕飞相信,房宽真的活过来了。 “我开始了。”朱隶轻轻说完,拿起酒碗再次将酒倒入房宽的伤口,房宽开始还忍着,可实在忍不住了,又发出了一声惨嚎。 帐外的人听到房宽发出一声嚎叫后,帐内静了下来,等了很久,还是没有声音,房门也没有打开,大家心里都七上八下的,不知道帐内发生了什么事情,时间慢慢过去,大家越等心里越没底,忽然,营帐里又传来了一声嚎叫,这声嚎叫将帐外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可随后大家又都长出了一口气,知道房宽至少现在还活着。 朱隶将伤口用酒消毒后,迅速将早已准备好的草药敷了上去,用绷带固定,并麻利的用温水清洗伤口周围的血迹。 房宽的那一声惨叫,似乎将所有的体力都喊了出去,随着朱隶敷上草药,伤口也不那么疼了,房宽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不要让他睡觉,跟他说话。”朱隶吩咐道。 “房宽,房宽,不要睡啊,还疼不疼了?”燕飞轻轻摇动房宽,房宽睁开眼睛,对着燕飞笑笑。 “还疼不疼了?” 房宽摇摇头, “不疼了就好,不要睡觉哦,跟我说说话。” “燕飞。” “嗯。” “谢谢你。” “谢什么,大家都这样熟了,你要真谢我,就不要死,快点好起来。” 燕飞跟房宽说着话,朱隶和马三宝迅速地将房宽的身体用温水擦干净,换上干净的衣服,将他抱到床上。 “把人参汤端进来。”朱隶吩咐马三宝。 马三宝打开门,所有人的目光立刻集中在他的身上,马三宝给房宽换了干净衣服,自己却一身的血迹。 迎着大家的目光,马三宝笑了一下:“要人参汤。”大家一楞,随即鼓起掌来。 房宽靠在燕飞的身上,朱隶坐在床前,亲自将一小碗人参汤都喂给了房宽。 为房宽盖好被子,朱隶拉着燕飞走到一旁:“累了吧,你回去休息吧。” “你呢?” “我不能走,过了今晚才算过危险期。” “我陪着你。” “不要,你今天损耗太大了,回去好好休息,不然会伤到元气的。” 看到燕飞还要坚持,朱隶推了他一把,“走吧,你留下也帮不上什么忙。”说完回头:“三宝,你也回去换件衣服,让禁卫给我也送来一套。” 两人开打门,等在外面的人趁机向里面探头探脑,朱隶笑道:“进来吧,暂时没事了,房统领睡了。” 大家闻言轻手轻脚走进来,见房宽面色好看多了,呼吸匀长,立刻把崇敬的目光投向朱隶。 朱隶心中苦笑,要过了今晚,才知道能不能救下房宽的命。 第101章 白沟河之战之“手术” 第101章 白沟河之战之“手术” 第102章 白沟河之战之燃烧的手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102章 白沟河之战之燃烧的手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102章 白沟河之战之燃烧的手 白沟河之战之燃烧的手 “四哥,房统领身体很烫,在说胡话。”马三宝轻轻唤着朱隶。换了件衣服的马三宝没有让禁卫给朱隶拿衣服,而是自己送了过来,朱隶知道他放心不下房宽,也没让他再回去。 趴在书案上的朱隶一个机灵醒了,晃晃闹脑袋,怎么睡着了,做人工呼吸真是力气活。 走到房宽床前,伸手摸摸,房宽的额头很烫,但呼吸并不急促,脉搏也不快。 发烧在朱隶预料中,这么大的创口,肯定会引起发烧。 “点只蜡烛,再倒一碗酒端过来。”朱隶吩咐道。 “朱将军,不要,不要。”房宽迷迷糊糊地喊着。 “房宽,房宽?!”朱隶轻轻晃动着房宽,拍拍他的面颊。 房宽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朱隶:“我梦到你一个人闯进敌群。” 朱隶笑了:“现在没打仗,很安全,你感觉怎么样,伤口疼吗?” “不是很疼,就是头很晕,浑身无力。” “伤这么重怎么能挺着不说呢,差点把小命挺没了。”朱隶低声埋怨道。 “一点小伤,谁知道会这样严重。”房宽不好意思地笑笑。 “四哥,拿来了。”马三宝一手端着酒,一手拿着点燃的蜡烛走过来。 房宽吸吸鼻子:“好香的酒味,我想喝。” “你好起来,我陪你喝个够。”朱隶将房宽扶起来,脱掉了他的上衣。 “把酒点着。”朱隶吩咐道。 马三宝愣了,不懂朱隶说的什么意思。 朱隶心想,不知道这酒的纯度够不够,希望能点着,不然只能用酒擦拭。 看到马三宝不名所以地看看蜡烛,又看看酒碗,朱隶一笑接过马三宝手中蜡烛,凑近酒碗,蓝色的火苗腾空而起。 这酒不还真不错,不知道他们从那里弄来的。朱隶心中暗暗称赞。 在马三宝惊诧的目光中,朱隶将手伸进了燃烧的酒碗,拿出来时,手上居然也燃烧着蓝蓝的火苗。 虚弱的房宽看呆了,马三宝更是焦急的叫道:“你的手着火了!” 朱隶想起儿时自己发高烧,第一次见妈妈用这个方法为自己降温时,也惊讶、焦急地不得了。 “没事,一点不烫,不相信你自己试试。”朱隶笑着用“着火”的手探向房宽的前胸。 房宽见朱隶竟然用“燃烧”的手触摸自己,吓了一跳,但碍于面子没躲,却没想到朱隶的碰到自己身上的手不仅不烫,还凉津津的,很舒服。 “酒能带走大量的热,帮助人体降温,燃烧的酒散发热量更快。”朱隶边揉搓着房宽的前胸,边解释道。 马三宝见朱隶一点痛苦的表情都没有,迟疑地也将手放了进去,果然只是温温的,手拿出来时,带出了火,却有凉凉的感觉。 “前心、后背、手心、脚心,四肢,都擦几遍,小心别碰到他的伤口。” “是。”马三宝试了试,觉得非常稀奇,带着一脸的兴奋跟朱隶一起忙活,两人整整擦掉了半坛酒,将房宽身体的每个地方几乎都擦了两遍以上,房宽本也很感兴趣,然而毕竟体力不支,况且用燃烧的酒擦拭后,感觉舒服多了,到最后几乎睡着,任两人摆布。 摸着房宽的体温降了下来,朱隶将房宽放平为他盖好被子,如果到天亮之前体温一直能控制住,这条命算是捡回来了。 “小的阿德见过王爷。”将军府的阿德一直跟着朱隶,昨夜朱隶在房宽的营帐里守了一夜,阿德也在营帐外守了一夜。 燕王认识阿德,挥手道:“起来吧,房统领怎么样?” “回禀王爷,昨夜朱将军和三宝统领照顾了房统领一夜,天快亮时才睡,小的之前进去看过,房统领睡的很安稳。”阿德口齿伶俐的回答。 “嗯。”燕王哼了一声,放缓脚步,轻轻推开门。 房宽很安稳地睡在床上,朱隶趴在房宽的床边,马三宝伏在书案上。听到燕王进来,朱隶抬起头,对着燕王一笑。 燕王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的房宽,轻声问道:“他怎么样?” “还好,没浪费那碗人参汤。” 燕王听朱隶有心情开玩笑了,放下心来。马三宝听到声音也醒了,见是燕王,想起身行礼,被燕王打个手势制止。 三人轻轻走到门边,方要开门,朱能特有的嗓门从外面传来:“阿德,房统领怎么样了?” 房宽传来轻微的声音,显然是被朱能的一嗓子吵醒了。 燕王皱皱眉头,朱隶一拍脑门,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马三宝则露出一丝苦笑。 阿德压低声音道:“朱将军,您小声点,房统领正在睡觉。” “哦。”朱能忙压低声音答应了,门外又陆续传来一些脚步声,可能阿德说了燕王在里面,大家都停在门外,没有进来。 看到房宽醒了,燕王和朱隶、马三宝又走回房宽床前。 房宽见是燕王,挣扎着要起来,燕王伸出一手按住他:“别动,觉得怎么样?” “谢谢王爷关心,卑职觉得没什么事了。” “你就是硬撑,若没有小四和燕飞,你已经死了。”燕王脸一沉,训斥道。 这些年,朱隶不在燕王身边,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马三宝和房宽处理,昨天听说房宽伤口感染非常危险,燕王心里很着急,过来看的时候,朱隶和燕飞正在营帐内施救。 “是,卑职知错了。”燕王的关心让房宽很感动。 “好好养伤,需要什么跟三宝说。” “谢谢王爷。” 朱能、燕飞,陈恭、张辅以及房宽的一些手下等众人都站在营帐外,小声说着话,见燕王打开门出来,齐声拜见。 燕王走后,朱隶让开门口:“房统领醒了,可以进去看看。”众人闻言,一个跟着一个进了营帐。 燕飞走到朱隶身边,低声问道:“房宽渡过危险期了?” 朱隶点点头。 “你回去睡会,我在这里守着,有事再叫你。” 朱隶再点点头:“一会换了药我就回去。你感觉怎么样,昨天你真气消耗得太厉害了。” “没事,一两天就能恢复,对了,北平传来消息,沈洁带了人过来,今晚能到。” “沈洁?她来做什么?” 燕飞一笑:“想你了。”朱隶一拳打过去,燕飞侧身一闪,进了营帐。 沈洁傍晚十分走进朱隶的营帐时,朱隶仍躺在床上睡觉。 离开房宽的营帐,朱隶又忙活了一上午,直到吃过午饭,才得空跑回来睡一会。 “朱隶。”沈洁轻轻唤道。 朱隶闭着眼睛没动,沈洁轻叹一声刚要离开,朱隶忽然伸出双臂,将沈洁抱住。 “喂。”沈洁一惊,随之吃吃笑了。 “你来干什么来了?” “看看你有没有沾花惹草。” “想来的,没找到女的。”朱隶邪邪地笑着。 沈洁撇撇嘴:“没找到女的,男的也对付了。” “嗯?”朱隶一时没明白沈洁的意思。 “我一到德州,就听到很多人在传,房统领本已经死了,让朱将军亲了几下,救活了。”沈洁一边说,一边幸灾乐祸地嘿嘿笑着。 朱隶闻言郁闷地躺在床上,奇道:“他们怎么知道的?当时营帐中只有燕飞和三宝。” 沈洁忍住笑:“据说是一个军医说的,当时他向营帐中送开水。” 当时那军医将开水送进营帐时,正好听到房宽第一声历嚎,吓得一哆嗦,差点将开水倒在自己身上,等他镇静下来,听到燕飞说房宽没有呼吸了,想到自己可能被问罪,正想逃跑,就看到朱隶不停地亲房宽,他看得诧异极了,一时忘了退出去,之后就听到了房宽的呻吟和朱隶跟房宽对话,听朱隶的口气,房宽是活了。 晚上,那军医越想越奇怪,便与其他两名军医说了,房宽当时的情况他们都知道,用他们的眼光看,房宽是必死无疑,所以燕飞说房宽死了,他们并不奇怪,但那军医说朱隶把房宽亲活了,他们都不相信,那军医便赌咒发誓,而且房宽确实活了,因而朱隶亲活了房宽的事一夜传遍德州。 朱隶见沈洁还在边想边乐,一把拽倒沈洁,压在她的身上:“是不是你也想试试?” 沈洁嘿嘿笑着推朱隶:“不要,你刷牙了没有?” 朱隶哪管哪一套,强吻下去,很快感到沈洁已不再抵抗,而是很主动地迎了上来…… 第二天去看房宽,房宽的精神已好了很多,朱隶进去时,军医刚给房宽换完药,朱隶认出正是当时送水的那个军医,想到沈洁说的话,狠狠地瞪了那军医一眼,那军医不仅没有害怕,还很兴奋,亲几下能把人亲活,已经不是人了,一定是神灵转世,被转世神灵瞪一下,也是无上的荣誉啊! 朱隶看到军医诧异的表情,懒得去想什么意思,径直走到房宽床前,看着房宽笑道:“好些吗?你可把兄弟我折腾惨了。” 看到朱隶,房宽开心地笑了:“朱将军,下官的命是你救的,就是你的了,你什么时候用就拿去。” 朱隶对房宽说过多次不要叫他将军叫他朱隶,可房宽似乎觉得朱将军是朱隶的昵称似的,坚持不改口,在他面前,还是自称下官,似乎下官也成了他自己的昵称。 “你的命值多少钱,折算成银子给我。”朱隶坐在房宽的床前,戏谑地笑道。 “下官的命,能值不少钱呢。”房宽故意用一种十分狂妄的口气。 “你最好卖贵点,不然我会很吃亏的。”朱隶表情很认真。 “哈哈哈。”房宽终于忍不住笑了,却牵动了伤口,又咧了咧嘴。 “大军明早出发,攻打济南,你安心养伤,我明天可能没有时间过来看你了。” “朱将军,”房宽伸手握住朱隶的手:“你一定要小心。” 朱隶用另一只手拍拍房宽,打趣道:“放心,我受伤不会挺着不说的。” 房宽脸微微红了:“当时你们都太累。” 朱隶态度诚恳:“对不起,是我太大意了,知道你受了伤,没有关心你。” 房宽心头一热,眼眶红了:“朱将军你不要这样说,有军医照顾,下官也没想到会这样。” 朱隶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却是一小段竹片,递给房宽。 房宽诧异地接过来:“什么?” “我从你伤口里取出来的,你是被火器炸伤的,就是这个小东西,差点要了你的命。” 房宽仔细端详着,感慨道:“这么小。” 朱隶心道:子弹比这还小,却更能要命。 第102章 白沟河之战之燃烧的手 第102章 白沟河之战之燃烧的手 第103章 白沟河之战“郊游”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103章 白沟河之战“郊游”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103章 白沟河之战“郊游” 沈洁这次带来了三十多名妇人,名为救护队。这些人都在北平的保卫战中参加了伤员的救护,而且绝大多数人的丈夫在燕王的大军中。 想到随队的几个军医虽出身医户,但医术都高明不到哪去,如果不是王先生年纪太大了,朱隶真有心动员他来,当年如果没有王先生,朱隶这条命也就gaover了。 如今这些妇人参加救护,虽然她们不懂医术,但对外伤包扎还是很在行,而且非常细心,有她们帮忙,对伤员的救治会大有帮助。 大军出发攻打济南,朱隶让沈洁带着救护队留在德州,在北平是不得已,如今有条件了,朱隶可不敢让沈洁冒险。 沈洁理由很简单,苏蕊留下我就留下。 朱隶吃惊地看着沈洁:“苏妃也来了?” 沈洁眨着眼睛点点头。 燕王的中军帐,苏蕊说出了同样的话:“沈洁留下,妾身就留下。” 结果当然是因为沈洁没有留下,所以苏蕊也没有留下, 因为苏蕊没有留下,所以沈洁也没有留下。 两个智慧超群的男人,让两个女人耍了。 不仅如此,整个救护队的妇人都没留下,她们的理由更充分,队长副队长都跟去了,我们为什么留下?! 于是燕王和朱隶看到身为队长的苏蕊和身为副队长的沈洁很得意地笑了。 沈洁来的这两天,一直跟朱隶一个营帐的燕飞住到了马三宝的营帐中,而因为苏蕊的到来,马三宝夜里也不再陪着燕王,两个人躺在营帐里,又想起了朱隶救房宽所用的方法。 燕军已经传遍了朱隶亲了几下房宽,房宽就活了,大家解释不了为什么,就传说朱隶是神灵转世,吹出的是仙气,房宽受了仙气,所以活了。 燕飞和马三宝当然知道朱隶不是什么神灵转世,可他们确实亲眼看到朱隶只是亲了几下房宽,房宽就活过来了。 “因为房统领并没有死。”马三宝猜测道。 “我能肯定他当时真没有脉搏了。”燕飞疑惑地说。 “真是奇怪,四哥用的什么方法?”马三宝嘟囔道。 “明天去问问他。”燕飞翻个身。朱隶就是花样多,救个人也能救出满城风雨。 第二天看见朱隶独自一个人营帐中,燕飞走进了去,坐在朱隶的对面。 朱隶等了一会,见燕飞并不说话,诧异地问道:“怎么了?” 燕飞有些尴尬,犹犹豫豫地说:“那天,你救房宽……”说着指指自己的嘴,朱隶哈哈笑了,这一笑,笑得燕飞脸刷的红了,起身就要走,朱隶一步拦住:“没什么好奇怪的,我用的是人工呼吸。” “人工呼吸?”这个名词对燕飞太新鲜了。 “当时房宽停止了呼吸,我帮他呼吸,叫人工呼吸。” “你还能帮他呼吸?”燕飞更加惊诧。 “你体验一下就知道了,来,躺下。”朱隶笑着看这燕飞。 “你?我?不行。”燕飞想到朱隶对待房宽的样子,忙摇摇头。 “体验一下,很简单但很有用的一个技巧,也许将来用的上。”朱隶很诚恳地劝道。 燕飞想想确实很有用,当时自己明明看到房宽死了,朱隶几下又把他救活了。 “怎么做?” “躺下,全身放松。” 朱隶对躺在地上的燕飞详细解释了几个要点,然后做了一个示范动作,问到:“有什么感觉?” 燕飞想了想:“是有气进入体内。” “因为你能自住呼吸,所以感觉不明显,但不能自主呼吸的,这点气就能救命,就像那天房宽。” 燕飞明白地点点头:“再做一次。” 朱隶正做到捏着燕飞的鼻子向燕飞口里吹气,沈洁推门进来,见朱隶在给燕飞做人工呼吸,吓了一跳,忙两步走过来跪在地上问道:“燕飞怎么了?燕飞?” 燕飞忙推开朱隶坐起来:“我没事,朱隶在教我做……”燕飞一下没说上来。 沈洁已经明白了,拍拍胸口坐在地上,埋怨道:“两个大男人干什么不好玩这个。” 燕飞以为沈洁误会了,就像当初他误会了朱隶,脸倏地红了,讷讷地不知道如何解释。 朱隶白了沈洁一眼争辩道:“什么叫玩,我是在教,要不你来教。”说着自己站起来走到一边。 沈洁感觉道朱隶的语气有些不对,笑道:“我教就我教,燕飞你躺下,我来教你。” 燕飞先是一喜,继而一惊,喜是从朱隶和沈洁的对话中,燕飞听出沈洁也明白朱隶讲的什么人工呼吸,而没有误会他和朱隶怎么样,沈洁知识渊博,燕飞早就感觉到了,无论朱隶做什么事情,沈洁从没感到过奇怪,惊的是沈洁竟然要给他做人工呼吸。吓的他跳了起来,夺门而逃。 “怎么了?”沈洁站起来问道。 “你好象很关心燕飞。”朱隶的语气中充满了山西特产的味道。 沈洁好整以暇地坐在朱隶床上:“你不是也很关心吗?” “我关心他,因为他是我的兄弟。”朱隶口气冷淡。 “我关心他,因为他是我哥哥。”沈洁语气轻松。 “是情哥哥吧。”朱隶压抑着怒火。 “你吃醋了?”沈洁很享受地看着朱隶吃醋的模样。 “我似乎没有权利干涉你的生活。”朱隶冷冷地扔下一句,转身向外走。 “朱隶。”沈洁慌忙跳起来拦住朱隶,“生气了?逗你呢。” 朱隶转过身背对着沈洁。 沈洁从后面拦腰抱住朱隶:“我关心他是因为你关心他,燕飞刚到农庄的时候,你那一个月几乎觉都没怎么睡,天天守在他身边,换了我,你都不会这样关心。” “胡说,你被绑架的那个晚上,我连眼睛都没闭。” “真的?”沈洁转到朱隶面前:“我以为你根本不会吃醋呢,你吃醋的样子真可爱。” 朱隶硬装:“我什么时候吃醋了?!” 沈洁吃吃笑道:“你没吃醋,是我吃醋了,你对燕飞比对我还好。” 朱隶猥亵笑道:“我还没试过男的,倒是可以去试试。” 沈洁贴在朱隶身上:“只要你不怕燕飞把你卸了。” “别的地方卸了就卸了,弟弟留着就行。” “色狼!” 朱隶咬着沈洁的耳朵:“你是圣女,手在干嘛呢?” “我觉得有点硌,摸摸是什么。” “摸出来没有?” “没,我看看。”沈洁说着,索性钻进朱隶的衣服里。 明朝人穿衣服,外面一件大衫,非常宽松,腰部系个腰带,沈洁身材灵巧,一猫腰,从衣衫底部钻了进去。 这下朱隶把持不住了,连忙告饶。却已晚了,沈洁细腻柔滑略有些凉意的小手调皮地在朱隶的小腹部划了两圈,然后…… 在燕王的计划中,济南会很容易拿下,李景隆十万残兵败将不堪一击,济南城又没有其他的守军,攻下济南,不会比拿下德州多费多少力气,所以苏蕊坚持同行,燕王也没有过分反对。 朱隶却不这样认为,靖难到现在为止太顺利了,照这样顺利的发展下去,靖难根本不需要三年,一年就够了。回到明朝十年了,他已经不会再自恋地认为历史因自己的突然出现而改变结局,他甚至认为也许历史上真有自己这么一个人,他不过按照历史的剧本重新演一遍自己而已。 德州距离济南不足四百里,大军四天后出现在济南城外。 李景隆一向都不会辜负燕王的厚望,这次也一样。 燕王的大军赶到时,李景隆带着十万余部在济南城外与燕军象征性地较量了一天,士兵们也都非常体谅统帅们的苦衷,举着刀枪很有条理地一板一眼的打,然后告诉导演,这段高速录像,正常播放。 给这样牛x的群众演员当导演,恐怕也只有燕王和李景龙。 当晚,趁着夜色,李景隆很有心情地邀请了两个知己好友一同去“郊游”,“郊游”的距离有些远,直接到了南京。 李景隆很明白“郊游”这种放松身心的事情,带着军队一起走会很煞风景的,所以他将十万军队留在了济南城外,大军第二日一早得知统帅去郊游了,也呆不住了,此时刚进六月,正是郊游的好季节,于是有一大批军士追随他们统帅的脚步,也去郊游了,剩下的人比较懒,不想走路,便敲敲城门,进了济南城。 济南城此时也流行郊游,知府大人带着老婆孩子,大小官员,趁着大好的时光,也加入了郊游的大军,济南城里,只留下了刚刚敲门进去的盛庸和辛辛苦苦为老板买回了盒饭,老板却等不及郊游去了的铁铉。 盛庸是个职业军人,在李景隆手下的任都指挥使,铁铉是个职业书生,干的可不是书生的事,他是山东的参政,为此次北征的李景隆督运粮草。 书生做事一大特点就是尽职尽责,铁铉在往济南押运粮草的途中,只要看到是李景隆的东西,他都给带了回来,包括打散的残兵,丢弃的辎重,还有,攻打燕军的责任。 当铁铉带着这些“东西”终于到济南城时,李景隆同“郊游”的大军刚走,盛庸只好替李景隆签收, 在李景隆了的百万大军里,像铁铉和盛庸这样官职的人很多,如果不是那些人都去“郊游”了,他们两人也不会这样遇到一起。 “你怎么没去郊游?”铁铉看着正在签字的盛庸问。 “我很宅,不爱出门。”盛庸签完单子递给铁铉。 铁铉收起单子,找个地方坐了下来:“我在外面晃了半个多月,也想宅几天。” 盛庸很大方:“随便住,就是这几天会很吵,希望不会打扰你休息。” 铁铉好奇地问:“你在装修?” 盛庸摇摇头,指着城墙外说:“他们想进来,可是他们人太多了,进来我们就没地方了,所以我不想让他们进来。” 铁铉很仗义:“这么欺负人!他们再敲门,我帮你打他们。” 盛庸诧异地看着铁铉,他没想到一个职业书生也会有这么大火气,他忘记了书生都是很执着的,认准了道理,百折不屈。 “郊游”到南京的李景隆受到了朝廷内大臣们的热烈欢迎,最热情的莫过于当初极力推荐他与燕王和朱隶玩“cs”游戏的黄子澄。黄子澄已为他买好了去阴间的单程车票,非建议他到阴间去旅游,甚至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到建文帝朱允炆那里推荐。 李景隆很礼貌地推辞了:“既然黄大人认为阴间这么好玩,黄大人去吧,在皇上身边这两年,你也够辛苦的,为了哄燕王开心,还玩隐退的把戏,也该清闲清闲散散心了。” 黄子澄闻言真动了心,终于在两年后成行。 第103章 白沟河之战“郊游” 第103章 白沟河之战“郊游” 第104章 济南攻坚战之孤身进城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104章 济南攻坚战之孤身进城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104章 济南攻坚战之孤身进城 燕王的十多万大军,将济南城围得水泄不通。 沈洁在朱隶的营帐中清扫卫生,收拾书案时,看到镇纸下压了几张纸,密密麻麻地写了不少字,却是简体字,沈洁好奇心起,拿起来看,越看越好笑,索性坐下又从头看了一遍。 纸上的第一句写着:李景隆一向都不会辜负燕王的厚望,这次也一样。 最后一句是:黄子澄闻言真动了心,终于在两年后成行。 如果不是用毛笔写在草纸上,沈洁差点觉得回到了二十一世纪。 到明朝快十年了,第一次看这样的白话简体,不由得感慨万分,眼泪在眼圈里转了个圈,流下面庞。 朱隶推门进来,见状紧张地问道:“怎么了?” 沈洁抬起头,破涕为笑:“真没想到你还有这份文采。” 朱隶苦笑了一下,走过去拿起沈洁手中的几张纸,看了一眼摇摇头,随手一揉。 沈洁上前一把抢了下来,埋怨道:“你干什么?!”说着小心地在书案将揉皱了纸摊开。 “几个随手写下的几个字,你还当宝贝了。”朱隶无精打采地走到床边坐下。 沈洁将几张纸叠好放进怀里,坐在朱隶身边问道:“今天又去攻城了?” 朱隶郁闷地点点头:“三个月了,我们伤亡了一万多人,仍然毫无结果。” “你早就知道到济南城不好打,事情并没有出乎你的预料,别这样垂头丧气,大家都看着你呢。” “我现在终于明白李景隆当时攻打北平时的心情了,明明只有残兵败将守城,就是打不下来。”朱隶长叹一口气,仰面躺在床上。 “当初李景隆打不下北平,是因为我们万众一心,守着我们自己的家,今天济南城也是一样,济南城兵没有多少,人可不少。” 朱隶点点头:“信念,他们有信念支撑着。” “你没有了吗?”沈洁问道。 朱隶不说话,他确实动摇了,攻打别人的城池,他再也找不到守城时的那种底气与豪气,不仅是他,他觉得燕飞也是这样,这三个月攻城,骑兵队没有多少任务,他和燕飞每次攻城的时候都站在后面看着别人攻打,济南的城墙确实非常坚固,而且比北平的城墙还要高,但如果他和燕飞拼了命攻城,很有可能翻上墙头,打开城门,当然也可能战死在城墙下。 不,他不会这样做的,更不会让燕飞这样做。 “没有了。”朱隶闭上眼睛。他忽然很厌倦这次攻城。 沈洁叹口气站起来,她也觉得厌倦。 人总是容易同情弱者,当初燕王被迫以八百人起兵,燕王是弱者;北平以一万人抵挡李景隆五十万军队的进攻,北平是弱者;白沟河燕军以不足三十万人迎战李景隆六十万大军,燕军是弱者;如今燕军近二十多万兵力围攻三、四万人守卫的孤城济南,济南军民成了弱者。 “朝廷派出援军了吗?” “没有,只收到朝廷加封盛庸为大将军,铁铉为布政使,罢免李景隆的军职等消息,还有黄子澄要杀李景隆,皇上没同意。”朱隶语调平淡。 “黄子澄凭什么要杀李景隆,李景隆战败还是他黄子澄推荐的。”战场是战场,朋友是朋友,战场上如果谁杀了李景隆,沈洁肯定不会说什么,离开战场李景隆可还是沈洁的朋友,谁想杀李景隆沈洁当然不愿意。 从国法上说,李景隆不仅战败,还扔下十多万大军自己跑回了京城,论罪当斩,不过感情上朱隶也赞成沈洁的想法,和李景隆打得再热闹,那是战场上,下来,他们还是朋友,何况,他确实看不上黄子澄,忠心也是要讲能力的,他的能力不足矣担当起他应该担当的责任。 “朝廷为什么不发兵救援?”沈洁忍不住,又加了一句。 “你好象很希望朝廷发兵。”朱隶躺不住,又坐起来,心烦地回了一句。 “你不希望吗?!”沈洁一句话顶回来。 朱隶愣了,一瞬间他忽然明白他也是很希望的,不是他盼着有仗打,而是他希望看到朝廷有一个正确的方案,燕军主力都被牵制在济南城外,朝廷应火速派出援军,一方面与济南的守军一起内外夹攻燕军,另一方面派兵北上,攻打北平城,这才是朝廷应该做的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看着济南城自生自灭。 朱隶也明白了自己到底郁闷什么。当初他带领北平的军民死守北平时,燕王时时刻刻在牵挂着北平的安危,朱隶相信一旦他守不住,燕王会不顾一切回来救他。他守城守得有信心,守得有希望。 现在换成铁铉和盛庸一样艰苦地守城,而朝廷除了几个口头上的封赏,什么都没有。朱隶很敬佩一心为朝廷死守济南的盛庸、铁铉,他希望这样的人效忠的是一个果断的皇帝,一个英明的朝廷。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他的心中为这两个人不值,为整个济南城的军民不值。 次日,朱隶走进中军帐,对刚用完早餐燕王说道:“我想进趟济南城。” 燕王不解地看着朱隶,本王也想进济南,可打了三个月了,还没有打不下来。 “我一个人去。” “你想劝降?不行,太危险了。” “我不是想劝降,只是想去见见盛庸和铁铉。” “你进去了,他们就不会放你出来的。”燕王摇摇头。 朱隶不啃声,他也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想见盛庸和铁铉,但如果不去见一面,他这仗真得打不下去了。 出了中军帐,朱隶在军营内转了半天,还是一拨马头,向济南城跑去。 迟迟攻不下济南城,燕王也心浮气躁,他看得出来将士们都疲倦了,攻城一次不如一次有威胁,燕王也清楚,如果不惜代价地强攻,定然能拿下济南城,可往后呢,济南并不是他的最终目标,而仅仅是他通往京城的一道门而已,后面的路还很长,如果损失太大,朝廷再次征集大军北伐,他将无力迎战,燕军不同朝廷大军,朝廷可征调全国之兵,燕王能征集到的兵力就这么多了,以小的损失换去大的胜利,才能实在最终的目标。 招降盛庸、铁铉当然好,三个月前刚到济南时,燕王就命人写了招降书射进济南城内,得到是回复却是一篇《周公辅成王》,周公辅成王讲的是大周朝初建时,政局不稳,周公旦辅助年幼的皇上成王处理国事,成王成年后还政于成王的事。 周公旦是成王的亲叔叔,燕王是建文帝的亲叔叔,铁铉这篇文章的意思很明显,让燕王不要窥视王位。 燕王收到这篇回复,倒没动怒,虽然他明白靖难的理由牵强了一些,但他并不认为自己起兵有什么错,周公还政于成王,是因为成王能担得起治理国家的重任,如果成王懦弱、无才,国家交到他的手里会亡国,他会还政吗?他应该还政吗? 只看朝廷对靖难的处理,就能看出朱允炆担不起治理国家的重任,就算本王不起兵,内有别的皇叔不服于他,外有蒙古虎视眈眈,他的皇位一样坐不稳。 如果朱允炆是朱隶。燕王微微笑了,如果是朱隶,一定不会出现这种局面,他这个叔叔,也许会是最疼侄儿的叔叔。 “王爷,朱隶将军独自一人奔济南城去了。” 燕王心中一沉,他还是去了,他到底要干什么?!推开进来报告的禁卫,燕王大步走出中军帐。 朱隶一个人骑着马,在距离城门数十帐处停下,城墙上的守军都紧张地看着他。 “我要进城见盛庸盛大将军,请打开城门让我进去。”朱隶气沉丹田,声音清晰地将话语送上了城墙。 守城的军士一阵骚动。 朱隶双手举过头顶,握剑的右手自然松开,重剑带着鞘掉在地上,发出沉闷声响,随后朱隶从怀里掏出一根黑布带,将自己的眼睛蒙了起来。 城上的守军和数十丈开外的燕军将士见状纷纷议论。 接到消息的燕飞和朱能等冲到了阵前,看到朱隶孤身一人就要往前冲,朱隶背后就像长了眼睛一样,低喝一声:“苏合!” 苏合立刻带了几十名骑兵挡住了燕飞、朱能等人。 “朱隶!” “老四,你要干什么?” “不要过来,我进城一叙,很快出来。”朱隶说罢微微抬头,望着城墙再次用丹田之气将声音送出:“我已蒙上双眼,看不到你们的布防,请放下吊桥,我要同盛大将军一叙。” 停顿片刻,见城墙上并无反映,朱隶冷笑道:“盛大将军不是没有这个胆量吧。” “哈哈哈!”盛庸同铁铉一起出现在城墙头,盛庸爽朗地笑道:“早闻朱隶朱将军智勇双全,盛某早想拜会,今日朱将军亲自登门,哪有不欢迎的道理。来人,放下吊桥!” 吊桥离开城墙的同时,朱隶拍马而进,十输丈的距离转眼就到,此时吊桥距离地面尚有一人多高,朱隶并未减速,双腿一夹马腹,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跃上吊桥,吊桥带着朱隶和战马随即被拉起,燕军将士只见朱隶骑着战马沿着吊桥俯冲而下,吊桥随之严丝合缝地挡住了城门,将朱隶也挡在了城门中。 苏合松开了紧紧攥着的燕飞战马的缰绳,抱赫地一笑:“燕大侠,对不住,朱将军吩咐了,不能让你跟去。” 燕飞一叹,翻身下马,朱隶为什么这么做?是不是怪自己攻城不积极?他是不想攻城,看到满脸疲惫、衣衫褴褛的守城将士,就想到当初自己守北平,就算攻上去,对着这些人他也下不了杀手。 可如果朱隶有什么三长两短,他可不会再手软了。 朱能也翻身下马,站在燕飞的身边,他也想不通朱隶干什么去了。作为先锋,城池久攻不下,朱能更是心烦气躁,第一个月的进攻还有些威力,可济南城厚墙高,周围又有护城河,硬冲伤亡太大,几次偷袭又都没有成功,这一拖就是一个月,到了第二个月朱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也不是很卖力打了,他归结于打了太久,身体太劳累。他不卖力打,下面的军士自然也不卖力,第三个月还不如第二个月。 他知道朱隶虽然表面上还是跟他们嘻嘻哈哈的,但心情也很焦急烦躁。 “他奶奶的,如果老四有什么三长两短,俺老朱无论花多大代价,也要把这个城平了。” 马三宝、陈恭、张辅等一干人都翻身下马,望着朱隶进去的城门,站累了,他们就坐在地上,苏哈带来的几十名骑兵也都下马坐在地上,燕军零零散散地做了一地人,倒是成了一道奇怪的景观。 燕王负手站在后面看着将士们,朱隶到底进城干什么去了,如果他用自己的安危来换取将士们进攻的欲望,燕王宁肯立刻收兵。 第104章 济南攻坚战之孤身进城 第104章 济南攻坚战之孤身进城 第105章 济南攻坚战之纯粹的结识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105章 济南攻坚战之纯粹的结识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105章 济南攻坚战之纯粹的结识 朱隶一进城门就勒马停了下来,伸手将眼前的黑布拽掉,只见前方二人骑于马上,一人身材高大一些,眉高目深,双眼炯炯有神,另一人相貌和蔼,嘴角还噙着一丝微笑。 “盛大将军,铁布政使。”朱隶双手抱拳,率先施礼。 “朱将军。”二人亦骑在马上抱拳还礼。 “朱将军可是来招降的?”身材高大的人沉声问道。 “铁布政使误会了,朱隶此来,只是想见见二位。”朱隶微笑道。 铁铉和盛庸交换了一个眼色。 “朱将军认错人了,这位才是铁铉铁布政使。”身材高大的人一指身旁的人说道。 朱隶哈哈一笑:“铁布政使是觉得盛大将军的身体不够高大,没有将军气势,还是觉得我朱隶没有识人眼光,不辨真伪,亦或是担心盛大将军的功夫不如在下,恐我朱隶有刺杀之心,替盛大将军挡箭?” 朱隶的几句话,说得两人一愣,接着盛庸爆发出爽朗的笑声:“朱将军果然名不虚传!铁布政使与你开了个小小的玩笑,实在没有恶意,许多人初见我们二人时,常常把我们弄颠倒,就连朝廷前来宣布封赏的官员,也把我二人弄反了,不知朱将军如何一眼分出我们二人,若说论长相、外表,铁布政使确实比在下更像个将军。” 朱隶坦然道:“铁布政使祖籍色目人,盛庸大将军祖籍江南,区分二位并不困难。”色目人是元朝称呼,其实是蒙古族和西部民族的统称,色目人中黄种人较少,黄种与白种混血和白种人较多,铁铉虽然不是白种人,但五官有明显的白种人特色,而盛庸一看就是南方人,南方人的特点也很明显。 如果不是知道他们的祖籍,只凭长相,确实很容易将高大威猛的铁铉当成职业军人,把透着智慧的盛庸当成职业书生。 铁铉再次打量一番朱隶:“朱将军心思缜密,在下方才冒犯了。” “铁布政使客气。” “这里不是待客的地方,朱将军请!”盛庸被朱隶看穿了身份,也不再掩藏军人的身份,腰板一挺,自有一份大将的气魄。 走进盛庸临时指挥营帐,分宾主坐下,盛庸问道:“敢问朱将军此来的目的。” 朱隶微笑:“方才在城门口说了,朱隶此来,就是来认识认识二位,别无其他目的。” “你我两军正在交战,朱将军孤身一人来我阵营,什么目的也没有,似乎说不过去吧,你不怕我们将你扣为人质?”铁铉目光深沉,咄咄逼人。 “二位带着几万残兵,独守孤城三个月,让燕王十几万大军束手无策,如此英雄,令在下十分敬佩,心生仰慕之心,故前来结识二位。至于铁布政使想把在下扣为人质的想法,似乎有些不智,在下在军中尚有点威信,若被二位扣为人质,恐怕会激起我军士气,届时你们的城池会守的更难。”朱隶一副会朋友的样子,侃侃而谈。 但朱隶的一席话,让铁铉和盛庸更糊涂了,朱隶请求入城一叙,二人首先想到的就是朱隶前来招降,第二个可能是刺杀生盛庸,朱隶武功高超大家都知道。第三个可能是耍诈留在城中,最近一个月燕军攻城士气低落,如果朱隶被盛庸扣为人质,无疑给燕军的攻城打了一针强心剂。第四个可能就是刺探军情,看看城中的粮草还能维持多久,守城军士的体力还能维持多久。 招降好办,二人根本不会投降,这个没有余地。而朱隶一进城也说了,不是来招降。 针对刺杀盛庸这一可能,铁铉才演出城门口指鹿为马的那一幕,如果朱隶把铁铉当成盛庸,刺杀铁铉的话,真正的盛庸会对毫无防备的朱隶发出雷霆一击,况且选在城门口演这一出,也是因为城门口已设下伏兵。 没想到不仅朱隶被一眼看穿,还一口喝破。 第三个可能使诈让燕军认为朱隶被扣,从而激发燕军的斗志,可刚才朱隶的那一番话,似乎他来的目的也不是这个。 一二三都不是,就是四了,刺探军情。 军士端上三杯香茶,分别放在三个人手边的茶桌上,朱隶端起来闻了一下:“好茶,气味香而不浓,茶水润而不涩,当是今年的新茶。” “朱将军真是茶道中人,这茶是在下连同粮草新进采购的。”铁铉赞道。 “铁布政使谬赞了,朱隶对于茶中学问,还差的太远,不过此番能喝到如此好茶,也是朱隶意外的收获。” “此茶在下这里还有很多,朱将军喜欢,不妨带回去些。” “如此朱隶先谢谢铁布政使。”朱隶哈哈笑道。 “客气,朱将军还需要什么,不妨一并说出来,在下当尽力满足。”铁铉喝了口茶,客气道。 笑话,当我朱隶来打秋风了来。朱隶心中暗骂一句,抬头接触到铁铉似笑非笑的眼神,心中恍然,奶奶的,以为我来刺探军情,爷爷今天就吓你们一吓。 “铁布政使不愧曾做过粮草押运,财大气粗啊,容在下想想啊,铁布政使当日押运到济南城的粮食共八千担,济南城是州府,正常储粮大约是十五万担,城中的人口大约在十万人左右,除去这段时间的消耗,城中粮食至少还能坚持五个月,没错吧,济南城城中泉水众多,吃水不成问题,唯一促存不多的就是箭矢和火药,虽然缺了这两样守城缺乏攻击力,但也不是没有这些东西就守不了城的,所以你们并不怕燕军围城。” 铁铉和盛庸惊呆了,朱隶竟然知道的比他们还详细。 “朱将军,我盛庸也敬你是一条汉子,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进城来到底是何目的?”盛庸有些坐不住了,人对自己无知的事情容易产生恐惧,朱隶的目的,实在让他们摸不着边际。 朱隶微微叹口气:“我一来就说清楚了,在下就是来认识认识二位,并无其他目的,二位若是不信,请二位说说,在下此来目的是什么?” 铁铉和盛庸面面相觑,他们真猜不到朱隶到底来干什么,难道真像朱隶所说的,就是来认识认识? “既然朱将军只是想认识认识在下和盛将军,在下和盛将军也很仰慕朱将军的才华,已到晌午,不如朱将军屈就在我们这里用些餐点,我们边喝边聊如何?”铁铉建议道。 “如此叨扰了。不过在下还有个不情之请,在下的朋友部下都在城外等着在下,在下在大将军这里吃酒,却让他们在外面挨饿,在下于心不忍,请大将军允许在下到城墙上告诉他们一声,在下可以蒙着双眼上去,大将军可不虑在下看到您的防守布局。”朱隶态度诚恳地提出要求,他知道城外不仅燕飞、朱能等人在等着他,燕王也在等着他,这么长时间不出去,他们肯定担心。 “朱将军真是体谅下属,不必蒙上双眼,我盛庸的防守布局不怕被朱将军看去。”盛庸也很爽快地回答。 “多谢盛大将军。” 燕飞等人在城外等了半个多时辰了,还是想不明白朱隶为什么进城,看到朱隶迟迟不出来,也有些心焦了,到底朱隶在城里干什么呢?会不会被盛庸伤害,朱隶可是燕王的最为倚重的人,当年朱元璋想削弱燕王的势力,第一件事情,就是软禁朱隶,可见朱隶对燕王的重要性,如果他们把朱隶杀了,不管对燕王,还是对燕军,都是极为沉重的打击。 朱隶虽然武功高超,但是城内几万士兵,真想杀朱隶,朱隶能跑出来吗? 就在燕飞迟疑着要不要硬闯济南城时,朱隶的声音从城墙上清晰地传了下来:“燕飞,我同盛庸大将军,铁铉布政使吃过酒就回来,你先回去吧,不要等我了。” 朱隶的话让城内城外的几十万人如同掉进了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这叫什么事儿?两军正在打仗呢,昨天攻城,双方还伤亡了数百人,今天怎么就在一起喝上酒了? 燕飞虽然也不明白朱隶为什么这样做,但从朱隶的声音中可以听出朱隶现在很安全,并没有受到任何胁迫,而他说这几句话的意思也很明显,不让他们轻举妄动,于是燕飞也气沉丹田,朗声道:“莫要贪杯,早些回来。” “放心吧。”朱隶轻快地回答了一句,挥挥手,转身下了城墙。 众人傻傻地看着这一切,要知道从城墙到燕军阵前至少六、七十丈,这么远的距离普通人就是扯着嗓子喊也听不到,朱隶和燕飞交谈,就好像面对面一样,而且声音清晰得让所有的人都能听到,更奇的是但就算站在朱隶或者燕飞身边的人,也不觉得他们的声音大得刺耳。 这份功力,城内外几十万人中,大概也只有朱隶和燕飞能做到。 陪伴在朱隶身边的铁铉和盛庸脸上微微变色,这些年对朱隶的传闻,真没有多少夸大的地方,方才一番谈话中朱隶的智慧与镇定,以及刚刚露的这一手内功,都让他们敬佩。 第105章 济南攻坚战之纯粹的结识 第105章 济南攻坚战之纯粹的结识 第106章 济南攻坚战之斗酒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106章 济南攻坚战之斗酒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106章 济南攻坚战之斗酒 燕飞走进中军帐,他知道燕王人在帐中,心里一直惦记着朱隶。 “四爷,朱隶说晚一些回来。” “嗯。”燕王从书上抬起头,“燕飞,小四为什么进城?” “草民不知道。”燕飞摇摇头。 燕王放下书站起来:“小四是不是不想打了?” 燕飞没吭声,最近一段时间朱隶是很沉默,在将士们面前有说有笑,一转身,剩燕飞一人时,什么话都没有了,燕飞跟他说话,半天才回答一句,也不知到他在想什么。 其实不止朱隶,平时朱能、张辅等聚在一起,也总是说个不停,最近一个多月大家都很沉默,聚到一起也不怎么说话。 “一个小小的济南城,竟然拖了我们三个月,本王也很厌倦,既然硬攻不行,想个别的方法。”燕王在中军帐中踱着步。 燕飞见燕王陷入沉思,悄悄地退了出去。 朱隶随同铁铉、盛庸回到临时的指挥营帐,军士已摆好了酒菜,斟好了酒,四、五个菜,有鸡有肉,倒很丰盛。 “朱将军请,招待不周,还望谅解。”铁铉伸手示意道。 “铁布政使这是哪里话,你若是去在下的营帐,在下还拿不出这些东西请你。”朱隶说的也不完全是客气话,大军出征近四个月,军营中也确实没有什么好吃的了。 “朱将军文武全才,皇上对朱将军一直赏识有加,你如能为皇上效力,皇上一定非常高兴。”盛庸望着朱隶,很认真地说。 朱隶想起朱允炆的样子,苦笑了一下,上次见面,还是徐老夫人过世,朱隶去京城奔丧,算起来,也有六七年没见到皇上了。 “如果皇上这三月发兵增援你们,我也许会考虑这个问题。”朱隶看着酒杯,轻轻地说。 就算皇上发兵朱隶也不会考虑的,但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对朱允炆这么失望。 朱隶这句话说的声音很轻,但听在盛庸和铁铉的耳朵里,却是一脸的凝重。这正是他们三个月来不敢触摸的问题。 气氛一时有些压抑。 “皇上不派援兵,一定是因为朝廷有困难,派不出援兵,朱将军,朝廷不派援兵,你应该高兴,为什么好像对朝廷不派兵很不满?”盛庸颇感诧异。 朱隶露出一丝苦笑:“在下只是为你们不平而已。” “今天不谈国事战争,我们只喝酒。”铁铉举起酒杯,与二人撞了一下,他似乎捕捉到了朱隶今天来的目的。 “好!只谈风月,不谈国事,认识你们二位,是我朱隶的荣幸,干。”朱隶一口喝干杯中的酒。酒入口中,一股暖流顺喉而下,留齿芳香,不禁赞了一句,“好酒!”又亲自拿起酒壶为铁铉、盛庸斟满。 “朱将军好酒量,兄弟的酒量不行,一杯酒下去就有些头晕了,铁布政使酒量好,让他陪你。”盛庸谦让道。 “哎,我们这些人死都不怕,还怕喝醉吗?你放心,今天没有人攻城,我保证明天也没有。” “哈哈哈!冲朱将军这句话,我盛某今天就舍命陪君子。” “盛大将军不愧为大将军,爽快,干!” “铁布政使,不要光看着我们两个人喝呀,盛大将军不是说你的酒量好吗?”朱隶又给铁铉倒上,来到盛庸的营帐做客,倒好像朱隶成了主人。 “跟盛大将军比,在下的酒量是不错,但是跟朱将军比……”铁铉两杯酒下肚,警觉性也不那么高了。 “都知道色目人能喝酒,在下哪能跟你比,您让着小弟点。” “在下听闻朱将军可一向都是不服输的人啊。”铁铉笑道。 “不服输不行啊,我带着十多万大军,打你们几万人都打不下来,佩服,让小弟敬二位一杯!” “朱将军去年以一万人坚守北平城,让李景隆五十万大军打了一个月没打下来,我们跟你比还差很远,我们更佩服你!我铁铉也敬朱将军一杯!”铁铉说罢一饮而尽,朱隶笑着举杯回敬了一下,也一饮而尽。 “说实话,我们不同,我有援军,我有盼头。来,不说这个,我们喝酒。” 燕飞一直等到天都黑了,济南城门的吊桥才放下来,朱隶骑着马的身影在背后城内的火光辉映下,飞驰而出,如战神冲向战场,瞬间融入到黑夜中。燕飞撇嘴一笑,看着远方的影子渐渐重现进入视线,越来越清晰。 朱隶的马很快,眨眼到了燕飞身旁,未等燕飞开口,朱隶一勒缰绳翻身滚下马来,跪在地上一阵狂吐。 燕飞皱皱眉头:“你怎么喝了么多酒?” 朱隶吐得连苦胆都要吐出来了,还在干呕。 燕飞掌中凝聚真气,缓缓地自朱隶背后大穴输入,方止住朱隶的呕吐。 “感觉怎么样?” 朱隶痛苦地摇摇头。 “朱隶怎么了?”见燕飞抱着朱隶进来,沈洁忙走上前。 “醉了,去弄点热水来。” “怎么这么大酒气?他进济南城,就是为了喝酒?”沈洁不满的唠叨一句,出了营帐。 燕飞将朱隶放在床上,帮他脱掉外衣。朱隶多少酒量他很清楚,加上他深厚的内功,轻易是不会醉的,更不会醉成这个样子,跟他一起喝酒的铁铉和盛庸一定醉得更惨,朱隶到底要知道什么,下了这么大血本。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朱隶才睁开眼睛。 见朱隶醒了,沈洁走了过来:“好些吗?” 朱隶坐起来,晃晃脑袋:“头疼。” “知不知道你这样喝,很容易喝出胃出血。” 朱隶嘿嘿笑了:“不会有下次。” “燕飞守了你一夜,早上看你睡踏实了才走,燕王一直派人问你的情况,朱能他们兄弟几个来了好几次,你这酒喝的,这个燕军都知道你喝醉了回来。”沈洁不满地看着朱隶。 朱隶抱赫地笑笑:“他们两个比我更惨,今天也起不来。” 沈洁白了他一眼。 燕王的中军帐中,朱隶捧着头坐在一边,等着燕王处理完手头的事情。 “头很疼?”燕王走过来,坐在朱隶的对面,“为了什么事?” “如果我们最终胜了,盛庸会投靠我们,铁铉不会,但现在,他们会一直守下去。” “你还是去招降了。” “不确定他们会一直站在我们的对立面上,我下不了手,看到他们守城,我总是想起北平的那场守城战。” 燕王看着朱隶,他终于明白大家情绪低落的原因,参加攻城的队伍中,有一半的人参加过北平守卫战,如此相同的遭遇,让他们心生同情,所以城越攻气势越弱。 这仗是不能再这样打下去了,如果想不到更好的方法,只能撤兵。 朱隶被燕飞拽着走出军营。 济南处于丘陵地带,南高北低,南依泰山,北靠济水,济南就得名于济水之南。 朱隶仰面躺在山坡上,任燕飞怎么踢他也不起来。 “别动我,难受。” “喝那么一点酒就装熊,你都躺了一天了。”燕飞心知朱隶装熊不是酒的原因,是不愿攻城。 “一点酒?!那叫三个人喝了两大坛,盛庸根本没喝多少,基本上都是我和铁铉喝的,铁铉太能喝了,我要不是用内力压住酒劲,早被他灌趴下了,铁铉送我出来的时候,骑在马上都不带打晃。” “你纵马出来的时候,我也没看出来你喝酒。” “那还不是硬撑的,看到你就撑不住了。”朱隶苦笑了一下,抓把草盖在脸上。 “探子回报,铁铉和盛庸也三天没有上城墙了。”朱隶透过盖在脸上的草看了一眼燕飞,嘿嘿一笑。 “铁铉和盛庸真是两条汉子,我也很敬佩他们,他们也真信任你,大敌当前,也敢喝得烂醉。”燕飞叫不起来朱隶,自己也躺下了。 “我只承诺他们昨天不打,没承诺他们今天不打。” “看样子铁铉跟你一样,喝得再醉,一天也能恢复。” “我没恢复,我难受,起不来。”朱隶故意拿出虚弱的声音。 “别装了。”燕飞捡起手边的一个小石块,打向朱隶。朱隶灵巧地躲过。 “真不想跟他们打,可是话谈了半天,酒喝了两坛,还是说服不了他们,还得打。” 燕飞叹口气:“燕王也不想这样打了,但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你进城那天,燕王下令去德州调大炮了。” “调大炮?不是为了保持完好的城墙,方便我们攻下后防守,才不使用大炮的吗?要是用大炮,三个月前就攻下来了。”朱隶诧异地说。 燕飞白了朱隶一眼,那眼神在说,燕王调大炮还不因为你。 朱隶恍然,不好意思地笑了,燕王是怕他出不来。 如果铁铉和盛庸不放朱隶,什么城墙不城墙的,都不重要了。 “燕飞,如果有一天我要杀你,你会怎样?”朱隶忽然很认真地问道。 “命是你的,你什么时候想要,什么时候拿去。”燕飞回答的很随意,就像朱隶问他借一件衣服,借一串铜钱。 “如果燕王想杀我呢?” 燕飞坐起来看着朱隶:“燕王不会杀你的。” “我是说如果。” “救你一起逃。你怎么了?为什么说这些话。”燕飞有些紧张。 “燕飞,命是自己的,无论燕王想杀我也好,你想杀我也好,我都不会洗干净脖子等着你们杀的,除非有不得不死的原因。”朱隶仰望着天空,一字一句地说。 燕飞狠狠瞪了朱隶一眼:“我不会杀你的,任何情况。”说罢气哼哼地躺下。 朱隶半晌没说话,古人这种忠君报恩的观念,在书生和义士心中已经根深蒂固,铁铉是书生,他认为建文帝是当今的天子,他做为朝廷命官,就当忠于皇上,至于皇上是否昏庸,跟他忠君没有关系。 燕飞是义士,他认为自己这条命是朱隶救的,朱隶真让他死,他也愿意。 朱隶没有这种观念,若换成朱隶守济南城,朝廷三个月不派援兵,他会考虑不再为朝廷卖命。 现在之所以跟着燕王,是因为燕王对他情深意重,坚持了三个月都没有用大炮,只因担心他被困,就调用大炮。但将来燕王做了皇上,若薄情寡义,朱隶一样会离开。 抬头看着不远处的济南城,一朵朵白云在城市的上空飘动,明朝的空气就是好,云都那么白,小时候总是想象着要是能躺在云上就好了。现在朱隶也想躺在云上,那就可以直接就跳进城里,打开城门,不费一兵一卒,拿下济南,或者请来天兵天将,孙悟空、二郎神、呼风唤雨、水漫金山…… 朱隶的大脑不着边际的胡思乱想着,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朱隶腾地坐了起来,水漫金山,为什么会想到水漫金山?因为济南城北面流动着一条河——济水,今天的黄河。 “燕飞,走!”朱隶喊了一声,根本不管燕飞是否听见,跳起来就往军营跑。燕飞吃了一惊,紧跟在朱隶后面问道:“什么事?” 第106章 济南攻坚战之斗酒 第106章 济南攻坚战之斗酒 第107章 济南攻坚战之水漫金山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107章 济南攻坚战之水漫金山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107章 济南攻坚战之水漫金山 朱隶和燕飞骑着马,风驰电掣般向济水奔去。 “去济水干什么?”燕飞追上朱隶,顺风喊道。 “看看。”朱隶头也不回地回答。 济水有什么好看的?围城初期看过的多次了,朱隶又在想什么鬼点子? 到了济水岸边,朱隶翻身下马,沿着河流向上走,边走边回头看着什么。 燕飞默默地跟后面。 “就是这里了,你看。”朱隶停下,指着济南城。 “看什么?”燕飞顺着朱隶的手指看了一眼,没看出什么特别。 “从这里挖开,让济水流下去,能把济南城淹了。”朱隶做个了手势。 燕飞看看河水,再看看济南城,济南城的地势比这里的河床还低,如果真在这里掘个口子,济南城定然会被河水淹没。 燕飞的脸色越变越难看,冷冷地说道:“你疯了!那得死多少人!” 朱隶听到燕飞口气不对,回头看着他冰冷的脸色,哈哈笑了:“你傻呀,我只是这样说,没打算这样做。” 燕飞忽然不好意思起来,朱隶是什么人他还不了解吗,怎么会怀疑朱隶会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对不起。” “得了,我是明白了,我要想干点坏事,还真得瞒着你。”朱隶看着燕飞,诙谐地笑了。 燕飞狠狠给了朱隶一拳,朱隶立刻装得很惨的样子蹲下,叫着屈:“我还没做坏事呢。” 燕飞根本无视他的表演,看着济南城问道:“反正只是说说,你大老远的还跑这来看什么?” “作戏做全套,我要把这事说得跟真的一样,别人才会相信,我们对这里并不熟悉,但济南城的老户闭着眼睛都说出子午卯酉来,不来看看,弄错方位他们一眼就能看出来,到时骗得了谁?走吧。”朱隶说着骑上马。 燕飞走了一段问道:“会不会真这么干?” 朱隶看着燕飞:“你疯了!” 燕飞担心道:“如果城里的人就是不投降,燕王会不会真的放水攻城。” 朱隶笑笑道:“放心,得人心者得天下,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燕王也不会做的,再说了,我也没打算让城里的人投降。” “不打算让他们投降?那你的目的是什么?” “蛊惑人心!城攻不下来,是因为城里的人万众一心,我告诉他们要用水攻,会弄里城里人心惶惶,人心散了,城就好攻了。” “我很想看看你的肚子里有什么,为什么总有一肚子的坏水。”燕飞很认真的看着朱隶的肚子,甚至还想伸手摸摸,吓得朱隶大叫一声,落荒而逃。 燕飞跟在后面看着他哈哈大笑。 次日攻城,燕王摆出了与以往不同的阵势,在城墙前排了一条长蛇阵站,三排弓箭手手持弓箭,进攻的战鼓一响,千万支箭矢飞向城墙,每个箭矢上绑着一封信,大概内容是:“燕军将于三日后掘开济水,利用河水攻城,届时济南城会变成一片汪洋,为了避免伤及无辜百姓,燕军这三日将解除对东门的包围,请城内百姓从东门离开。云云。” 盛庸气愤地走进临时指挥营帐,将燕军射进来的信拍在铁铉面前。 铁铉面色平静道:“我看到了。” “一定是朱隶,我就说这个人留不得,一定要杀了他,你却把他放走了。”盛庸气哼哼地坐下。 “如果我们那天杀了他,现在城已经破了。燕军久攻不下,我们守得好是一方面,他们攻城没有动力才更主要,如果朱隶死在我们手里,外面的绵羊立刻就会变成虎狼之师,不要说一个济南城,三个、四个也被他们攻下来了。” 盛庸叹了口气,他知道铁铉说的是实话。 “再说,朱隶敢来,必有回去的能力,你说杀他就能杀他?他那天酒喝的比我还多,你看他临走的时候,脚跟不浮,上身不晃,在那种情况下都无机可乘。” 盛庸点点头:“这个人实在太强了。”盛庸要是知道朱隶出了城,不仅是被燕飞抱回营帐的,还在床上躺了一天,连苦胆都差点吐出来了,一定不会这样认为了。 “可惜他跟错了燕王,如果他能为朝廷所用,率领北伐军,我相信平定燕逆指日可待。”盛庸接着感叹道。 “盛大将军不必妄自菲薄,北伐军在你的带领下,平定燕逆也一样指日可待。”铁铉鼓励道。 盛庸苦笑了一下:“眼前就是个难题,一封信就让城里人心乱了,我们守城靠的就是众志成城,如今人心乱了,即使他不用水攻,我们也守不了几天了。” “他们不会用水攻,朱隶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搅乱我们的人心。” 盛庸看了铁铉一会,叹了口气:“就算我现在到外面说,燕军这封信只是恐吓,不会这样做的,也没有人信我。” “他们会使诈,我们也会。”铁铉的眼中泛出狡黠的光芒。 “我们?”盛庸眼睛一亮:“计将安出?” 铁铉低声将自己的计划讲给盛庸,盛庸边听边点头,最后一拍大腿:“好计!”忽然想到什么,“可是朱隶……” “这个我也想到了。”铁铉又低声解释几句。 盛庸哈哈笑道:“就这么办,铁布政使,你的计谋比朱隶的高明。” 铁铉也笑道:“过奖过奖,但愿能成功。” “如此周详的计划,一定能成功!”盛庸满怀信心。 京师南京,中山王府。 花园的凉亭中,徐妙锦一手拽着宽大的衣袖,另一只手在研墨。一位身穿月白色长袍的人望着池塘中的荷花,挥笔作画。 画中亭台小桥,莲蓬荷花、水波微恙,倒影粼动,很生动的一副水墨画。 “陛下。”徐妙锦递过一条干净的手巾,朱允炆接过:“如何?” 徐妙锦欣赏着画,赞叹地点点头:“当年我们一起学画,陛下不如妙锦,如今却比妙锦强了很多。” “业精于勤荒于嬉,朕天天绘画,自然比你强。”朱允炆得意地笑道。 “陛下,济南已经被围了三个月了。”徐妙锦接过手巾,低声说道。 “已经三个月了吗?三个月还没有被攻破,盛庸真是朕的功臣。”朱允炆欣赏着自己的画,很随意地说。 “三个月了,陛下的援兵还没有召集起来吗?”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谁带兵,你大哥吗?”朱允炆尽量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走到一旁的桌子旁端起一杯凉茶喝了一口。 “陛下……” 朱允炆烦躁地打断她:“朕难得清静,你一定要提这件事吗?” “但是济南全城百姓在等待陛下的援兵。” 朱允炆放下茶杯,转身就走。 “陛下,朱隶传来口信……” 朱允炆迈出的脚步陡然停住,低声问道:“说什么?” 徐妙锦犹豫了一下:“失望。” 朱允炆深深吸了口气,忽然转身,大声吼道:“他失望什么?朕不派援兵不是正和他意吗?他可以一口气拿下济南,再下兖州、徐州、凤阳、最后拿下南京,他不就是要皇位吗?给他,朕不稀罕!” 徐妙锦静静地等着朱允炆发泄完,才缓缓地说:“陛下,你知道朱隶不是那个意思。” 朱允炆的胸口剧烈低起伏着:“不是这个意思什么意思?他如果还关心朕,为什么要帮朱棣,你知道李景隆回来说什么吗?他说他打不过朱隶,你知道你大哥回来说什么吗?他说就算他能赢上一场两场,最终也要输给朱隶,他们都打不过他,他们都怕了他,他失望!他有什么好失望?!” “陛下,妙锦不懂兵法,也不会打仗,妙锦只知道,政令要一致。”徐妙锦的声调低缓,像一缕梵音,安抚着朱允炆烦躁的情绪。 朱允炆慢慢走回来坐下,颓然道:“朕何尝不知道政令要一致,可是朝廷上战、和两派僵持不下,谁也说服不了谁,而且主和的多数都是武将,主战的文臣又怎么会带兵,朕就是有心派援兵,没有人领兵啊。” “请问陛下主战还是主和?”徐妙锦追了一句。 “朕当然是……”朱允炆说了一半忽然停下来了,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主战的,这时突然想到为什么多数武将都主和,因为他们缺乏信心,他们没有信心能打赢燕王和朱隶,而那些主战的文臣,一方面是受黄子澄、齐泰的影响,另一方面,是为了名节,书生求名!竟没有什么人是替皇上想的。 “您是皇上,您如果主战,就点将出征,谁还敢抗旨不尊?”徐妙锦目光炯炯。 朱允炆苦笑了一下,自己虽然是皇上,但并不是满朝文武大臣都听自己的,很多时候,他根本指挥不动他们。 “八年前,小四舅离开京城时曾问过朕,想做皇上吗?朕当时没有回答,那一年朕十五岁,非常想做皇上。小四舅走的时候很失望,朕当时也很失望,因为朕当时问小四舅会帮朕吗?小四舅也没有回答。现在明白了,小四舅不希望朕做皇上,或者应该说,父王不希望朕做皇上。” 徐妙锦无奈地笑一下,做皇上跟不做皇上一样,不是想不想的问题,朱允炆就是不想做皇上了,他也得做,除非死了。 “朱隶还有一句话,他问您相信他吗?” 八年前朱隶就是这样问他:“允炆相信小四舅吗?”,“小四舅不会害你。” “朕非常想见小四舅,你能让他来一趟吗?”朱允炆祈求的目光望着徐妙锦。 徐妙锦摇摇头:“陛下,两军交战,朱隶如果来南京被别人看到,您也保不住他。” 朱允炆长叹一口气,是,他虽然是皇上,却真没有能力保护朱隶。 第107章 济南攻坚战之水漫金山 第107章 济南攻坚战之水漫金山 第108章 济南攻坚战之突变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108章 济南攻坚战之突变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108章 济南攻坚战之突变 济南攻坚战之突变 将信投入城中的的第二天,燕王把朱隶叫到中军帐。 “从德州运送大炮的部队受到了伏击,好在没造成多大伤亡,你带些人去他们接回来。”燕王递给朱隶一张地图。 朱隶看了一眼:“是。” “让燕飞跟你一起去吧,在这憋了三个月了。” “嘿嘿。”朱隶笑笑,出了中军帐。 朱隶和燕飞走后没多久,马三宝带了一个五、六十岁人进来。 “小的李成午叩见王爷。小的是济南城居民,听闻王爷要水攻济南城,如果水攻,济南城的商户会受到严重的损失,所以我们大家商量决定投靠王爷,明早卯时我们会打开济南城南城门,请王爷体谅小的们,不要水攻。”李成午趴在地上磕了两个头。 燕王一听哈哈大笑:“好,好的很!快起来,你们投靠本王,本王绝不会亏待你们的。” 李成午感激涕零:“谢谢王爷,那小的就回去准备了,小的带出来了一千人,如果小的明天打不开城门,还请王爷善待这一千人。”李成午说完又磕了一个头。 燕王很和善地说道:“老人家放心,本王这就吩咐下去,让他们妥善安置。” 李成午站起来,犹犹豫豫地想说什么,又不敢说似的,两只手搅在一起,交替按着。 燕王微微一笑:“老人家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本王能做到的,一定做到。” 李成午小心翼翼地说:“我们这些人胆子小,能不能请王爷前去接收济南城时,大军不要进城。” 站在燕王身后的朱能一听,黑了脸嗯了一声,吓得李成午浑身一哆嗦,立刻跪下结结巴巴地说:“王爷息怒,小小的们胆胆小,怕大…大军进城抢…抢…” 燕王手一挥:“本王明早只带几个随从去接收济南城,大军在城外守候。” 朱能抗议地叫道:“王爷!” 燕王打断他:“就这么决定了,老人家,你回去吧。” 李成午叩首道:“多谢王爷。” 看着李成午离开,燕王的心情非常舒畅:“还是小四的计策好,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拿下济南。” “王爷,不带军队去太危险了,万一出点什么事……”朱能担心道。 “能出什么事?本王也不是一个人去,他们还有本事杀了本王?”燕王不在乎地说道。 “房统领在北平,老四和燕飞也不在,王爷身边功夫好的只有三宝,明天俺老朱随王爷一起去吧。” “不必,你离开大军没人指挥。几个小老百姓,不会有什么问题,不必多虑。”燕王坚持道。 朱能虽然不放心,却也说服不了燕王。 次日天尚未亮,燕王带着马三宝和十几个禁卫,站在事先约好的济南城南城门外,卯时更声一响,城门大开,城内外灯火通明,影影绰绰中,城内道路两旁跪了一地人,景象壮观。 燕王微微一笑,双腿轻夹马腹,缓缓向城门走去。马三宝等人跟在后面。 李成午站在打开的城门口,身后的灯火将他的身影显得异常高大。李成午垂首而立,神情严肃地看着渐渐走近的燕王。 当燕王走上吊桥时,李成午双膝跪下,大声喊道:“千岁千岁千千岁!” 随着李成午的喊声,一块巨大的铁板,从城墙上骤然落下,砸向燕王…… 地图上标的运送大炮部队的位置距离济南城不远,朱隶和燕飞带了一百名骑兵,当天晚上就赶到了,负责运送大炮的指挥官是个卫指挥使,叫陈志,也是一员老将。 “末将陈志拜见朱将军。”朱隶带着骑兵一到,陈志就迎了出来,见到朱隶照例行跪拜礼。 朱隶当然不能让老将给自己下跪,忙急走两步上前扶起要跪的陈志:“行军打仗,陈指挥使不必行此大礼,陈指挥使辛苦了,燕王派本将军前来接应。” “朱将军辛苦,若不是昨日被伏击,末将也不敢劳动朱将军前来接应。”陈志客气道。 “陈指挥使说哪里话,来接应你们也是应该的,不知陈指挥使受到了什么人伏击?” “说来惭愧,只知道是南军,并没有看到是那个将军率领的,人不多,不足百人,对我们的也没有造成多大损失,末将担心日后的路程还会遭到伏击,所以请燕王派兵接应。”陈志解释道。 “陈指挥使做事谨慎,不怪燕王将这样重要的任务交给陈指挥使。”朱隶说了两句恭维的话,和燕飞回到陈志事先安排好的住处。 次日,朱隶和燕飞带着一百名骑兵随同运送大炮的部队一起上路。 炮车沉重,走得非常慢,朱隶和燕飞倒也不着急,一路上同大家说说笑笑,在济南城外守了三个月,出来走走果然心情舒畅。 走了一天也没有走多少路,到了傍晚,朱隶指挥大军就地扎营。 坐在篝火前,吃着抓来的野兔,可惜行军途中禁止喝酒,不然真像出来野营一样,朱隶不仅不怕有人来伏击,还盼着有人来伏击,这三个月来也没打什么仗,手早就痒了。 “明天就三天期限了,不知道我的阴谋得逞了没有。”朱隶躺在地上,仰望着星空。 “明天晚上回去就知道了。”燕飞弄了点水,将燃烧的篝火浇灭。 “你猜猜嘛。” “还用猜?你又没打算让他们投降,只是蛊惑人心,第一天你就做到了。” “我是没打算让他们投降,不过他们真投降了不是更好。”朱隶美滋滋地想着。 “起来,进营帐睡觉。” “就在这儿睡吧,这里多好,空气流通。” “别怪我没提醒你可能有蛇啊。”燕飞自顾自地进了营帐。 朱隶一听,也跳起钻了进去。 燕飞哈哈一笑:“谁相信我们堂堂朱大将军居然怕蛇。” 朱隶像没听见一样,转个了话题:“真该感谢伏击炮队的人,没有他们,我们怎么会出来放松。” “是啊,就好象专门让我们出来一样。”燕飞随口接道。 朱隶一愣:“你说什么?” 燕飞诧异地重复了一遍:“就好象专门让我们出来一样。”说完脸色也变了,“调虎离山。” “燕王!”朱隶抬腿往外冲,抓住骑兵队的百户隋铭忠嘱咐道:“你负责保护运送大炮的队伍,我和燕飞先回去了。” 还没等那个百户反映过来,燕飞已将二人的马牵来,朱隶接过马缰,飞身上马,与燕飞绝尘而去。 马不停蹄地跑回济南城外,远远地就看到南门外黑压压地站满了人,天才微微亮,攻城也不应该这么早,再说到今天中午才三整天,不该这么心急攻城吧。 朱隶心中愈发感到不安,扬鞭催马,片刻冲到阵前。 朱能正对着城门方向翘首张望。 “王爷呢?”看到朱能,朱隶勒马问道。 “王爷去接受归降。”朱能举起马鞭,指向城门。 朱隶朝城门望去,见燕王带着人正要过吊桥:“你怎么不带部队跟着?” “他们提出的条件,不让大军进城。” “不让?!”朱隶心中一震,一夹马腹向城门冲去。 远远听到一人高喊:“千岁!”就见一铁板从城墙上坠下,砸向燕王。 朱隶惊呼:“四爷!小心啊!”同时跃身马上。 此时距离燕王尚有十余丈,朱隶自讨拼尽全力,也跃不出这么远,听到燕飞紧随在后,大呼一声:“燕飞送我。” 燕飞提气发掌,一掌拍在朱隶的后背,朱隶感到掌风接近的瞬间,脚尖猛踹马头,借着燕飞的掌力,如出膛的炮弹,直冲向燕王。 燕王听到朱隶的惊呼,立刻勒住马缰,马儿本来走的就慢,立刻停了下来,此时燕王才看到头顶上黑压压的砸下一个物件,惊出了一身冷汗,掉转马头来不及了,好在燕王的战马已跟着燕王多年,知道燕王脚尖向后磕,是让它后退,遂悠闲地后退了两步。 朱隶此时也跃到燕王上方,伸出双脚猛踹铁板,然而人在空中用不上力,铁板只是移动少许,贴着燕王的鼻尖砸下,将整个马头砸在铁板之下。 与此同时,城墙上突然出现了大批的弓箭手,万箭齐发,射向燕王及众禁卫。 马三宝察觉情况有变,立刻抢到燕王身边,正看到朱隶同燕王一起跌下马,方要伸手拉他们,城墙上已射下箭来,忙将手中的枪抡圆了,为他们挡箭。 燕飞发掌送了朱隶一程,却使得自己的速度略缓了一下,朱隶伴着燕王跌下马后,燕飞方赶到。 见燕王的快马冒着剑雨冲了过来,朱隶对燕飞大喊:“快走!” 燕飞马速不减,调转马头拐了一个急弯,朱隶拉起燕王,在他的后腰上一送,燕王借力跃上燕飞的马背,马三宝的长枪始终护着燕王的左右,见燕王上了燕飞的马,喊道:“四哥。” 朱隶一个腾跃,跳上马三宝的马背,此时吊桥已缓缓拉起,两匹马驮着四个人,以优美的姿势跨越吊桥,相继跃上护城河岸。燕王带出来的其他禁卫没有这样快的反映速度,不是被乱箭射死,就是被困在了吊桥内。 马三宝紧跟在燕飞的后面,长枪始终为燕王和燕飞挡着乱箭,朱隶坐在马三宝的身后,将外衣舞成了一张“盾牌”,保护着自己和马三宝。 忽然,朱隶感到一股寒气逼近,心知自己的“盾牌”定然防不住这道寒气,但若是腾身闪避,必然会射中坐在自己前面的马三宝,电光火石之间,朱隶决定缩紧背部的肌肉硬挨。 然而朱隶还是小看了这支箭力道,纵然朱隶将内力都集中在了背部,箭矢仍差点透心而过。可知如果朱隶避让,马三宝必死无疑。 觉得后背陡然一痛,朱隶眼前一黑差点跌落马下,忙用力咬了一下舌头。济南城内如此臂力高强者,当数盛庸。 从高呼千岁铁板落下,随之万箭齐发,到朱隶和燕飞救出燕王、马三宝逃出吊桥,不过须臾之间,朱能见出现异变,立刻命令弓箭手还击,自己带着藤甲兵将燕王等人迎进阵内。 马三宝终于长长地出了口气,刚要下马,觉得脖颈处像是被人倒了一碗热水,接着觉得朱隶软绵绵地靠在自己后背上。 马三宝心一沉,小心翼翼地叫道:“四哥?”听不到朱隶的回答,只觉得朱隶的身体靠在他的后背上慢慢下滑,反手一抱,触手湿滑,惊得大叫:“四哥!” 已经下马的燕王和燕飞听到马三宝的声音不对,急忙回头,见朱隶后背插着一只箭,鲜血已将衣服染湿了一大片…… 第108章 济南攻坚战之突变 第108章 济南攻坚战之突变 第109章 济南攻坚战之生死徘徊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109章 济南攻坚战之生死徘徊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109章 济南攻坚战之生死徘徊 济南攻坚战之生死徘徊 燕王沉着脸,在朱隶的帐外徘徊。多年以来的皇家生活,已养成燕王沉着、冷静、不轻信的性格。是太希望拿下济南城了,因而被人算计。 马三宝脚步沉重地走到燕王身旁,沙哑着嗓子低声道:“王爷,军医报告说,箭射入太深,又靠近后心,他不敢拔。” 燕王停下脚步,沉吟了片刻,转过身进了营帐。 坐在朱隶床边的椅子上,燕王伸手用力握着朱隶的手,似乎他握着的是朱隶的生命:“小四。” 朱隶趴在床上,费力地翘起嘴角对燕王笑了一下。他觉得浑身无力,后背疼得厉害,生命正在慢慢地离自己远去,真的要死了吗?朱隶很舍不得,沈洁、燕王、燕飞、小芸、女儿囡囡、王妃、张伯、索菲亚、朱能、三宝、房宽、世子朱高炽、苏蕊,南京的四哥徐增寿、徐妙锦、曼妙、以及朱允炆、大哥徐辉祖,还有很多人:张辅、陈恭、冯三虎、常百川、周王、苏合、巴特尔、哈森…… 孤身一人来到明朝,摸爬滚打十年,竟然交下了这么多生死之交,朱隶真不想死,可是他明白,箭伤到了他的心脏,拔箭的那一刻,将是他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 燕王的目光温柔,像看着自己疼爱小弟:“你相信本王吗?” 朱隶虽然不明白燕王什么意思,还是眨了一下眼睛,燕王说过不愿再因为想念他而彻夜难眠,朱隶也不想让燕王伤心,可是他做不到了。 燕王忽然起身,凑近朱隶的耳旁:“小四,你相信本王是天子吗?如果本王是天子,天子是神的儿子,有本王在这,牛鬼蛇神退避三舍,本王定能保你平安。如果本王保不住你,只能说本王不是天子,待本王替你报仇之后,自缚去京城。”燕王看着朱隶,目光坦然而坚定。 朱隶真没想到燕王会这样说,历史上燕王最终是登上了皇帝的宝座。是自己死不了,还是燕王后来反悔了?但这一刻,朱隶相信燕王说的是真心话。 “四爷。”朱隶微弱地叫道。 “本王说到做到。”燕王坐回椅子上,“燕飞,你来拔箭,本王就坐在这里,护着小四。” “是,四爷。”燕飞神情坚定地走过来。 “等一下,沈洁。”朱隶无力地低声唤道。 沈洁早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我在这里,朱隶,你不用说,我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做到,你放心。” 朱隶看着沈洁,虚弱地笑了一下,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四哥脉搏微弱,快撑下不去了,王爷!”一直按着朱隶脉门的马三宝叫道。 “拔箭!”燕王低声命令。 燕飞深吸一口气,手上一用力,一蓬血剑随着箭头喷射而出,溅了燕飞一身,燕飞运指如飞,迅速封住了伤口旁边的大穴,站在一旁的军医忙将早已准备好的伤药按在朱隶的伤口上,熟练而迅速地包扎好,而燕飞自从为朱隶封住穴道后,手掌就未离开朱隶的后心,真气透过掌心缓缓进入朱隶的体内。 “小四怎么样?”燕王紧张地问仍然按着朱隶脉门的马三宝。 马三宝悲伤地摇摇头:“四哥的脉搏弱不可查,全靠着燕大哥的真气在护着。” 小四,你一定要撑住。燕王心里默默地说了一句,缓缓地放开朱隶的手,站起身望了朱能一眼。 朱能会意,关切地看了一眼朱隶,跟着燕王走出了营帐。 “攻城!给本王狠狠地打!”燕王的声音中充满了复仇的怒火。 “是!”朱能沉声应道。 “昨天跟那老头来的一千人呢?” “早上混乱的那一阵,跑了很多,末将监管不利,请王爷责罚!”朱能懊恼道。 “没跑的都杀了,一个不留。”燕王冷酷地下令。 “是。”朱能一转身,大步走了。 中午十分,运送大炮的车队到达了营地。 燕王根本没有让炮队进军营,直接拉到了济南城墙前,朱能下令攻城的军士全部退下,改用炮轰。 大炮一直响到晚上,带来的炮弹用掉了近一半,照这样的攻击力,明天中午之前,济南南面城墙就能被轰倒。 朱隶和燕飞连夜走后,卫指挥使陈志和骑兵队百户隋铭忠越商量越觉得不安,朱隶和燕飞匆匆回去定然是觉得燕军会出事,所以两人决定只休息几个时辰,天刚亮就带着大家上路。 到了济南城外,果然听说了燕王被使诈,朱隶为救燕王身负重伤的消息,骑兵队的军士同朱隶的关系都很密切,当下也不去休息,帮着架起大炮,搬运炮弹,朱隶在军中的威信很高,被盛庸等人使诈而重伤,把大家的怒火都挑了起来,不管有任务没任务,都集中到了阵前。 负责包围济南城西门和北门的大将军张玉和陈亨也得到了消息,赶过来看望朱隶。 阿德哭丧着脸守在帐外,苏合、巴特尔、哈森三人神情焦虑地在帐外来回走着,张辅和陈恭耷拉着脑袋蹲在一旁,见张玉和陈亨过来,大家强打精神,向两个将军问安。 “朱将军怎么样?”张玉关心地问道。 张辅摇摇头:“全靠燕大侠的真气顶着,一整天了,丝毫不见好转。” 张玉轻轻走到营帐旁,探头向内望去:见燕飞全身都被汗水浸透了,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双掌抵在朱隶的后背上,朱隶盘膝坐在燕飞前面,面无血色。马三宝不安地来回走着,不时查看朱隶的脉博,沈洁和苏蕊相互依偎,脸上挂满了泪水。 张玉摇摇头,他一直都很喜欢朱隶,真不忍心看到朱隶这个样子。 “王爷呢?” “在中军帐,您最好别去,王爷谁也不见。”陈恭低声说道。 张玉和陈亨对望一眼,一起叹了口气。 燕王对朱隶的感情,大家心中都很清楚。 燕飞的真气成了维系朱隶生命的唯一支撑,一旦断开,朱隶的生命将随之结束。 已经八、九个时辰了,燕飞不吃不喝也不动,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少时间,但只要能坚持一刻,他就不会收手,他感觉不到朱隶的心跳,却能感到朱隶的生命离他很近,就在他的手上。 与朱隶相识近十年的点点滴滴,一幕一幕出现在燕飞的脑海里,接燕王回京城的路上,朱隶因为担心他的伤势,坚持住店;开封农庄里,朱隶用小勺一点一点地喂他喝参汤,帮他洗澡,为他铺床,像他炫耀打来的野味,为他做能推走的椅子,推着他满山坡地跑;北平城中,朱隶让他带着半箱金银,远避战火…… 每次回忆这些,燕飞都觉得心中暖暖的,这一辈子只有朱隶为他做过这些事情,就算朱隶失踪了一年半,他也始终不相信朱隶死了,如今让他亲眼看着朱隶在他面前死去,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怎样面对以后的生活。 恍惚中,燕飞觉得有人在替他轻轻地擦汗,一个小勺慢慢地送入口中。 燕飞睁开眼睛,是沈洁哭肿的双眼,手里还端着一碗参汤,正用小勺一点一点地喂自己。 “天快亮了,让他走吧,你再坚持下去,你也会死的。”沈洁流着泪恳求道。 燕飞摇摇头,让朱隶死在他的手里,他做不到,他宁愿跟朱隶一起耗死。 “燕大哥,放手吧,朱隶希望你好好活着,他决不希望你为他而死的,放手吧,妹妹求你了,我失去了朱隶,我不能再失去你。”沈洁流成串的眼泪刺得燕飞心痛,他受不了沈洁的话,但他更受不了一放手,朱隶的生命就会消失。 “燕大哥,放手吧,四哥他……他已经去了,你别再这样了,四哥看着会心疼的。”马三宝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却还是做不到。他知道燕飞对朱隶的感情,他同样也知道朱隶对燕飞的感情,为徒劳地抓住朱隶已经留不住的生命而耗尽燕飞的生命,朱隶是绝对不会同意的,朱隶走了,他还能为朱隶做的,就是保护好朱隶爱和关心的人。 燕飞的面色已变成了灰白,再耗下去,只能是油尽灯枯,马三宝咬咬牙,就要用强,燕飞像是知道马三宝要干什么似的,双眼中忽然射出一道凌厉的目光。 “燕大哥,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能让你再耗下去了,我不能违背四哥的心意,对不起。” 马三宝狠狠心,一掌霹向燕飞…… 燕王在中军帐中来回踱着步,天已经大亮,一夜过去了,没有人向他报告朱隶的情况,至少说明朱隶还没有死,也说明朱隶的情况没有任何好转。 燕王一直想着自己在朱隶拔箭前说过的话,他说的是真心话,朱隶死了,他真是无心再打了,朱隶不在身边的那几年,他觉得自己似乎已经习惯了,直到朱隶回来,他才明白,那不是习惯,是知道朱隶早晚会回来,心中有盼头,就是朱隶失踪的一年半,燕王一直不认为朱隶死了,甚至他起兵的潜意识里,也有着一丝想去京城找找朱隶的想法,他一直觉得朱隶在离京城不远的什么地方被困着,他既然不能堂而皇之地去京城找人,就起兵打到京城去找人。 燕王非常享受朱隶跟着他打天下的快乐,开心的时候有人分享,困难的时候有人帮忙,他更是欣赏朱隶的军事天才,喜欢看着朱隶出谋划策,就像看着自己。 在朱隶身上燕王能看到很多自己的东西,只是朱隶比他更开朗,更随和,更多鬼点子。 靖难打了一年了,到底会打出个什么结果来?谁也不知道。如果朱隶真的死了,是不是说明,这场靖难燕王最终是赢不了的? 燕王来回走着,忽然觉得好像少点什么声音,猛然想到什么,拉开营帐的门叫道:“朱能!” ———————————————— 半个月前写这一章的时候,并不知道这一章将是公众章节的最后一章,下一章起将要进入章节。 在这一章里写了很多回忆,像是对已发过章节的一个回顾,今天在修改文章的时候意思这一点后,不禁感慨实在太巧了。 从酝酿这本书到动笔到今天,也有几个月的时间了,天气渐渐转冷,性格也渐渐磨了出来,不会再像刚开始那样不停地刷新页面,看看又增加了多少点击,多少推荐,多少收藏,一切都淡了很多,也深了很多,淡了对成绩的关注,深了对书、对读者的感情。 上架,不过是对这本书前期努力的一个小小肯定,也是对这本书后期继续努力的鞭策,保质保量地完本,是我对上架后每一个订阅者的承诺,也是对编辑、对小说本身的承诺。写了这么长时间,我对这本书的感情越来越深,这段时间工作再忙再累,没有时间写,也会对将要发表的章节修修改改一番,有时甚至想,有一天完本了,会不会感到失落。 作为一个作者,也许不该如此沉迷于自己的故事中,但有一点,正因为我如此的沉迷,我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烂尾。 上架意味着收费,作为曾经是盗版读者的一员,我知道会流失很多读者,如果你们不再追了,我很理解。同时我也相信,如果朱隶已经悄悄地留在了你的心里,早晚还会回来看他的故事。这种事情我自己也经历过,上架的书就不追了,但如果小说的人物悄悄地留在了我的心里,十天,二十天,甚至一个月,我还会找回去。所以上架,也是对朱隶这个人物有没有抓住读者心里的一个测试。但我并不担心测试的成绩,无论什么样的成绩,朱隶已深深抓住了我,我会跟着他同呼吸共命运,走完他的一生。 小说会一如既往地沿着主线发展,只会越写越好,不会越写越差,这一点我有信心。 最后,感谢五组编辑对我的小说的认可,谢谢! 第109章 济南攻坚战之生死徘徊 第109章 济南攻坚战之生死徘徊 第110章 济南攻坚战之药引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110章 济南攻坚战之药引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110章 济南攻坚战之药引 二三来回老着,忽然货得好像少点什么声音,猛然想虱口,拉开营帐的门叫道:“朱能!” 盛庸和铁销这一夜也没睡。一下午的炮轰,使济南城的南面城墙已经摇摇欲坠,照这样轰下去,到不了第二天中午,济南城就要易主了。 临时指挥营帐中。铁销和盛庸一身疲倦地坐在椅子上,喝着军士网网送来的茶,虽然尽力修复了损坏的城墙。但其坚固程度自然不能指望太高。 “我盛庸有生之年能结识铁布政使,十分幸运,盛庸以茶代酒。敬铁布政使一杯盛庸举起茶杯。向铁销遥遥举杯。 “铁某能结识盛大将军这样的英雄。也感到十分的荣幸。济南城在盛大将军地指挥下。能坚守三个月,已经是奇迹了,铁某也敬盛大将军一杯铁销也举起茶杯,遥敬盛庸。“今天如若不是朱隶识破了我们的计谋。突然赶了回来,我们就能一举刺杀燕王,唉,成败往往在一线之间。如果朱隶晚来一点点盛庸的心中感到无比的遗憾。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燕王今次命不该绝,你我也无能为力……铁锁平静地摇摇头。 “不知我那一箭,有没有射杀朱隶。其实杀朱隶,我也挺不忍心的。”盛庸叹息道。 “人生谁无一死。朱隶若死了,也不过比我们早走一步。早晚,我们也会跟他的脚步,去阎王那里报道。” “哈哈哈,铁布政使如此看淡生死,盛庸佩服!盛庸再敬你一杯!” 锋销端起茶杯一谢,仰头喝了:“很怀念跟朱隶拼酒,下次再想拼酒。只能去阎王老子那里了了” 盛庸一笑,站起来看着外面:“天亮了。也许是我盛庸最后一次看到太阳升起盛庸说完。双手整理了一下衣冠,恭恭敬敬地向南跪下。叩了一个头。 起身方要出去。余光中发现铁销傻傻地坐着,出神地想着什么。 “怎么了?。盛庸转过身,关心地问。 “别说话铁销打断他。 停了一会,忽然又问道:“你刚才在干什么?。 盛庸嘿嘿一笑:“不知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了,给皇上再口一个头 铁销点点头,忽然大叫一声:“我想到了!!!” 盛庸吓了一跳,诧异地看着他,若不是盛庸对铁销非常了解,还以为铁销看到济南城即将被破,吓疯了。 “我想到用什么办法守城了。去,把城里所有会写字的人都叫来,再找一些大的木板,纸、笔都找来?。铁销兴奋地吩咐道。 “你耍干什么?。盛庸困惑地问。 “到时候你刻知道了,快去,快!”在铁锁一叠声的催促中。盛庸带着一脸的疑惑走了。 马三宝缓缓举起手掌,方耍一掌劈开燕飞,就听门口有人叫道:“且慢”。 马三宝忙收掌扭头看去,见一位又高又瘦的老和尚正推门而进。立剪双手合十道:“道衍大师 道衍和尚走到朱隶和燕飞面前。伸手探视两人的脉搏,吁了口气:“老衲来的真是及时 马三宝闻言大喜:“大师。您的意思我四哥有救了?” 沈洁和苏蕊也一起用期盼的目光看着道衍。 道衍从怀里取出一个,锦盒。将内装的两粒丹丸分别塞进朱隶和燕飞口中。 “有没有救还要看他自己。你先扶燕将军去休息,老衲再为朱将军诊诊脉 燕飞的真气已经到了底线。意思逐渐开始模糊,心中知道马三宝想用强劈开他。却已没有能力反抗。连道衍和尚说了什么都听不清楚,道衍向他嘴里塞了药丸后,燕飞很快晕了过去。 “大师,燕大哥没事吧?。马三宝扶着晕倒的燕飞,担心地问。 “燕将军真气耗尽,能不能恢复还要看他的造化 马三宝将燕飞扶到门口,站在帐外的张辅和陈恭忙走过来。前者问道:“燕大侠怎么样?。 “大师说燕大哥真气耗尽,需要休息 “交给我们吧;。张辅一躬身。将燕飞背在肩上,陈恭帮忙扶着,离开了朱隶的营帐。 马三宝转身进来。看到道衍已将朱隶放平躺下,朱隶的脸上仍然苍白得毫无血色。 “大师,四哥怎么样?。马三宝担忧地问道。 “你在这里守着,一个时辰后,老衲再来?。道衍放开朱隶的手,嘱咐道。 “是。大师 “你们两个,过来道衍拿出一张药方。对沈洁和苏蕊说:“照这张药方,抓了药煎了,一个时辰后老衲要用 沈洁和苏蕊点头应了,联袂走了出去。 燕王开打门,高声叫道:“朱能!” 朱能应声跑了过来? “怎么打了两声炮又不打了?”燕王语气粗暴地问道。 朱能跪下:“回禀王爷”没法打了”。 “为什么没法打了?” “回王爷。城上立满了高皇帝的牌位。我们要打的话就会打到高皇帝。所以没法打了朱能低声解释道。 “什么高皇※ “他们将写着:“大明太祖高皇帝神牌。的木牌插满了城墙 燕王愣住了,高皇帝的牌位。他们竟然用高皇帝牌位阻止本王进攻。他以为立满了高皇帝的牌位本王就不敢打了?如果本王想当皇上,是不敢打,可是小四死了,本王还有什么不敢打的。 “都是假的,有什么好怕。给本王打,狠狠地打!”燕王眼睛里都冒出了火。 “王爷!” “打!给本王打!”。 “是,王爷!”朱能起身离开,差点撞上推门而进的道衍和尚。 “道衍大师朱能忙站住。 “朱将军请留步道衍从朱能身边经过时吩咐道。 “王爷。城墙上的高皇帝牌位不能打道衍合十道。 “道衍大师燕王双手合十见礼,口气淡淡地问道:“大师怎么来了?”。 “老衲算出幕隶将军有难,特前来帮他渡过劫难。”道衍和尚缓缓说道。 小四!大师小四还有救吗?”燕王一改冷淡的神情,眼中露出期盼的目光。 “这要看王爷的决心。”道衍注视着燕王的眼睛,高深莫测地说道。 “决心?什么决心?只要能救小四。要本王做什么都行燕王急切地说道。 “燕王可有决心做皇帝?。 道衍这话问出口,连站在门口的朱能都愣住了,燕王起兵靖难。表面上是为了清除朝廷的奸党,虽然大家都知道其实是为了皇位,可这话谁敢说。 “本王是否有决心做皇帝,与救小四有何关联?”燕王语调平静地问。 “老衲为朱隶朱将军配的药。需要一副药引,这药引里有两样东西,一个是龙之血,一个。是凤之翎,王爷只有做了皇帝,您才是真龙天子。您的血才能是龙之血,而苏妃的头发,才能称之为凤之翎。如果没有这两个。东西,老衲的药没有药引,药也起不到救人的作用 “本王有决心做皇帝。”燕王一字一顿地说。 朱隶的营帐中,燕王、沈洁、苏蕊、朱能、马三宝、张玉父子、陈亭父子都默默地站着,道衍和尚神情严肃地端着一个碗,碗内成了少许药酒,走到燕王面前。燕王看了道衍一眼,翻手拿出随身的匕首,对着自己的手腕轻轻一划,鲜血立刻涌出,一滴一滴流入碗内,流了小半碗后,道衍点点头,马三宝立剪上前为燕王止血包扎。 道衍又端着碗走到苏葳面前,苏蕊伸手在头上拔下数根头发,道衍接过。借着烛火燃成灰烬。倒入碗内。 “如果王爷是龙,苏妃是凤,这碗药酒朱隶将军喝下去后,就能将体内的淤血全部吐出,到时再用老衲的药外敷内用,必能救回朱将军的性命;如果王爷和苏妃不是龙凤,这药酒也没有什么作用,朱将军体内的淤血排不出去,老衲的药也将无能为力。”道衍说完,端着盛着燕王的鲜血和苏蕊头发的药酒走到朱隶床边,捏开朱隶的牙关,将药酒慢慢灌了进去。 道衍说的清楚,这药有没有用,就看燕王是不是真龙。 朱隶喝下药酒后,并没有任何反应,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没有人说话。所有人的目先,都注视着朱隶。 仿佛过了很久,朱隶依然一动不动,大家的信心在一点点动摇。如果燕王并不是真龙,那么这场靖难,燕王必然也会以失败告终。 燕王缓缓地走到朱隶身边,轻轻地握着朱隶的手,没有任何一刻,燕王比现在更希望自己是一条龙,他相信道衍和尚的话,只有龙才能救得了朱隶。 小四,醒一醒小四,不要走。不要扔下爷小四。你走了,爷怎么向王妃交代 燕王心中一遍一遍念叨着。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终于,一滴眼泪落在朱隶的脸上。两滴、三滴” 朱隶似乎感受到了,手指轻轻动了一下。燕王一愣,怀疑地看着朱隶。试探地叫了一声:“小四 朱隶的手指又动了一下。道衍和尚立玄上前,将朱隶翻过身面朝下,朱隶一张口。“哇”的一声,一大口黑血吐了出来。 众人终于松了口气,室内的气氛立刻活跃了起来。不仅因为朱隶有救了。更因为道衍的那句话。只有“龙。才救得了朱隶。 燕飞迷迷糊糊中。觉得朱隶的笑容越来越远。心中一急,大喊一声:“朱隶!” “燕大侠,燕大侠?醒醒 燕飞睁开眼睛,见是阿德焦急的面孔。 看见燕飞醒来,阿德咧嘴一笑。 燕飞猛地坐起来:“朱隶呢?他有没有 “燕大侠你别急。道衍大师救回了我家将军阿德忙道。 “救回来了?我去看看燕飞说着急忙下床,脚没站稳忽然一个。趔趄,阿德忙扶住叫道:“燕大侠小心。燕飞心中一惊,试着引导丹田之气,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一个念头倏地闪过脑海:武功废了。 第110章 济南攻坚战之药引 第110章 济南攻坚战之药引 第111章 济南攻坚战之兄弟情谊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111章 济南攻坚战之兄弟情谊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111章 济南攻坚战之兄弟情谊 二三心中惊,试着引导丹田!韦,却空荡荡的什么都双渊,个念头倏地闪过脑海:武功废了。 朱隶终于捡回了性命,燕王异常高兴。 围困了三个月,即将被攻破的济南城城墙上了插满了高皇帝的牌位,使得燕王攻不能攻,打不能打,燕王居然并不恼怒,一挥手果断下令:“撤军,回北平。” 众将官也都无怨言,燕王的真龙之血救回朱隶的事情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军营,更有人用房宽的事情加以佐证:“朱隶是神灵投胎,吐了口仙气,将房统领救活了。只有真龙,才能救得了神灵投胎的人。所以燕王一定是真龙。” 既然燕王是真龙天子,坐上龙椅不过是早晚的事,晚几天打济南也无可不可,何况燕王恪尽孝道,即使是假的牌位,也不忍毁之,故而撤军。 这理由绝对冠冕堂皇。 其实燕王心里清楚,撤军主要原因是道衍和尚的那句话:“师老矣。”出兵四个多月了,大军过于疲惫,即使现在仗着为朱隶复仇的一股气势攻下了济南城,朝廷若派兵来反攻,也是守不住的,不如趁此机会撤兵。何况,朱隶虽然捡回一条命。但身体非常虚弱,让朱隶留在军营中休养条件太差,派兵送朱隶回北平燕王又不放心。大军一起撤回,倒省了许多麻烦。 朱隶坐在燕王经过改造的专用马车里。透过车窗向外看去。 围困了济南城三个月,除了损失了数万军士的性命,且累的朱隶重伤以外,一无所获,可谓大败。但是上至燕王,下至每一个普通的军士,一个个像打了胜仗凯旋而归一样,大军不仅阵容整齐,军据稳定,而且人人信心满满、壮志勃发。朱隶心中暗暗赞叹,老和尚这招“真龙”药引绝对可以写进兵书了,称得上经典。 沈洁坐在朱隶的身边,正认真地拔楠子。仔细地将楠瓣上的“白线”撕干净后,一个个送入朱隶的口内。 朱隶的目光仍注视着车外,享受着沈洁的超一流服务,忽然头向前一探,一口咬住了沈洁不急缩回的手指。 含笑回头,见沈洁娇嗔地看着他,眼中莹莹有泪。 朱隶忙松口:“咬疼了?” 沈洁摇摇头,忽然抱住朱隶,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朱隶双手抱着沈洁,低头轻轻吻着她的秀发,任她在自己的怀中哭泣。 最近这几天,朱隶不仅觉得女人真是水做的,还是海水做的,眼泪似乎流也流不完。 “不哭了好吗?你哭得我心疼。”朱隶用面颊蹭蹭沈洁,柔声道。 沈洁把头埋在朱隶的怀里,鼻子囊囊道:“没哭。” 朱隶轻轻叹口气,他心知自己这次真把沈洁吓到了,弄得这个丫头现在动不动就掉眼泪。 伤口并未愈合,沈洁用力的拥抱触动了伤口,朱隶忍不住挣脱了一下。 沈洁立刻提起头来,梨花带雨的脸上带着关切的表情:“碰到伤口了?躺一会吧,你坐了很久了。” 临出发前,燕飞命令工匠将他的马车加长,使朱隶能车厢内躺下,并在车下装满了减震,在车厢内铺上了厚厚的毛皮,生怕朱隶一路上震裂伤口。 朱隶苦笑:“我都躺出蛆来了。” 沈洁像哄小孩一样哄着:“再躺一下,很快就到驿站了,要不,我给你讲个故事?” 朱隶咧嘴一笑:“姐姐,我要吃糖糖。” 沈洁破啼而笑,硬拉着朱隶躺下:“多休息休息,小芸看到你伤成这个样子,不知道有多心疼呢。” “你不心疼吗?”朱隶不出三句话,定然下道。 “不心疼,不仅不心疼,还打算亲自送你上路。”想起那天的惊险,沈洁至今心有余悸,如果道衍大师晚来一会,如果燕飞听了他们的劝” “朱隶,真的差点害死你,你会怪我吗?”沈洁拉着朱隶的手,大眼睛歉疚地看着朱隶。朱隶伸手在沈洁的鼻子上轻轻一捏:“不仅不会怪你,还非常感激你,感激三宝,能理解我的心意。” 沈洁垂下眼帘:“说出那些话,当时真觉得心都碎了。” 朱隶拍拍沈洁的手,忽然担心地问道:“对了,这么多天了怎么感觉燕飞的一点内力都没有恢复,他武功不会废了吧。” “放心,不会的。”沈洁跪在马车的地板上为朱隶盖好毛毯。“道衍大师说,若这两个月妄动真气,真气将难以恢复到原来的水平,还可能伤到身体。所以道衍大师用丹药暂时封住了他的丹田之气,帮助他固本培元,两个月后,药力消失,真气方可恢复。” “哦。”朱隶放心地点点头。 中羊略做休息时,燕飞上了朱隶的马车。 “朱隶,明天就到真定了,我想从真定南下,不跟你回北平了。”坐在朱隶的对面,燕飞平淡地说。 朱隶正用一把精致的小刀表演削苹果皮技术,闻言手一抖,马上要削成一圈的苹果皮“啪”得断了。 “为什么突然要离开?你的身体还没有恢复。”朱隶不解地问。 “跟着燕王打了一年多对燕飞接过朱隶没有削完的苹果,接着削。 朱隶疑惑地看着他:“就是想去,也要到了北平,拿上银子再走。” “身上有不少银子呢,够用了。天气渐渐冷了,还是早些往南走好走。”燕飞削好苹果,递给燕飞。“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兄弟不能陪你打仗了,再上战场,自己要小心 燕飞说罢躬身下车,朱隶心急伸手一拉,牵动了伤口,疼得嘶嘶直吸冷气。 燕飞忙转过身,心疼地责备道:“说话就行了,拽我干嘛?” “你干嘛说走就走?”朱隶呲着牙骂道。 燕飞沉默了片刻。低声道:“我的武功废了,想找个僻静之处,重新修炼,如果功力能恢复到以前的七八成,还会回来找你的,如果 朱隶放开拽着燕飞的手,躺下阴着脸冷冷地说道:“我一直以为你当我是亲兄弟,原来我只是一厢情愿 “朱隶。”燕飞心中愧疚,低低地换了一声。 朱隶索性闭上眼睛。 燕飞默默地转身打开车门,却见到正要上来的沈洁。 沈洁微笑着方要开口,发现两个人的神情不对,问道:“怎么了?” “燕飞说他失去武功了,不想拖累我们。要走。”朱隶口气带着讽刺。 燕飞表情一窒,却没有分辨什么,他虽然没有这样说,但确实是这个意思。 沈洁愣了一下。燕飞的武功不过是暂时没有,怎么搞的好像永远恢复不了了似地,难道燕飞不知道他提不起内力是因为真气被道衍大师的灵丹封住了?道衍大师只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当时在营帐中马三宝和自己,自己一直守在朱隶的身边,以为马三宝会告诉燕飞,看来马三宝跟燕王走之前,也没告诉燕飞。 从济南撤回后,燕王带着部分人马先到了德州,将德州的军备物质都运回北平,既然放弃攻打济南,燕王也不打算在德州留守军。 带着插重行军慢,燕飞的人马反倒落后朱隶他们一天。 “燕飞,其实你,”沈洁想告诉燕飞他的武功并没有废。 “其实你随时都可以离开,连真定都不用去。”朱隶粗暴地打断沈洁的话,冷漠地说道。 阿德走过来:“将军,可以出发了吗?。 “将燕大侠的马牵过来朱隶沉着脸吩咐道。 阿德疑惑地看看几个人,应了一声走了。 “朱隶,我送你到真定燕飞沉声说道。 “不必,谢了!你若恢复了武功,也不要再回来了,多年前我救过你一命,这次你救了我一命,大家彼此扯平,互不相欠。就在这里分手吧,你多保重 燕飞望着朱隶,见他的眼中流露出一种深深得被伤害的痛,燕飞的心也跟着一痛。 “保重。” 燕飞打开车门要走,被沈洁叫住。“燕飞,如果你的武功还在,而朱隶的武功全失,你还会走吗?” 燕飞关心地问道:“朱隶怎么会武功全失,他的伤不是在好转吗?” “我说如果。”沈洁强调。 燕飞苦笑了一下摇摇头,他如果武功还在,当然不会离开燕飞。 “你的武功全失,你就要走,你把朱隶当成什么人?”沈洁的语气也变得冷淡。 燕飞心中恍然。 沈洁一语说道点子上,如果异地而处,朱隶提出走,自己也会很生气。 缓缓地走下,燕飞低声道:“对不起,我错了。” 阿德在车门外叫道:“朱将军,马牵来了。” 沈洁打开车门跳下车,抱着马头亲了一下,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燕飞的战马连朱隶都不让骑,却让沈洁骑,这是沈洁最引以为傲的事。 队伍的前端隐隐传来沈洁的命令:“出发。” 阿德识趣地关好车门,跟着马车走着。 车厢里。朱隶和燕飞谁也不说话。 片刻,朱隶的眼中落下了一滴眼泪。 燕集伸手紧紧握住朱隶的手:“对不起 朱隶长叹一声:“患难互助才是兄弟。能帮上我的时候你留在我身边,一旦觉得帮不上我了。你就要走,你当我是什么人?” “现在正在打仗,我不想成为你的负累。” “你如果真当我亲兄弟。就不会这样想。”朱隶含泪的目光看着燕飞,燕飞迎着朱隶的目光摇了摇头:“不会再有下次。” 朱隶笑了,当年他用真气一点一点救回燕飞的性命,这次燕飞用真气守着他的性命,他相信在他的血脉中,已经有了燕飞的血,燕飞亦然。 虽然燕军在济南城受了重挫,但回师北平的燕军并无士气低迷,军心涣散之现象。 大军在北平休整一个。月后,于建文二年十一月,燕王带领大军再次挥师南下,朱隶和燕飞因伤没有随行,万人骑兵队交由朱能指挥。 第111章 济南攻坚战之兄弟情谊 第111章 济南攻坚战之兄弟情谊 第112章 济南攻坚战之卜卦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112章 济南攻坚战之卜卦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112章 济南攻坚战之卜卦 在北平休整个月后,千建文二年十月。燕圭带饷几十再次挥师南下,朱隶和燕飞因伤没有随行,万人骑兵队交由朱能指挥。 燕王带领大军走后,朱隶每天早起去燕王府,同世子朱高炽一同晨练,朱高炽打的太极拳虽然有些动作做得不到位,但总体看来已打得有模有样了,至少沈洁是这样评价的。 同朱高炽一起打一套太极拳后,朱隶照例围着莲池跑两圈,如果不是还穿着明朝的衣服,朱隶几乎以为自己活在现代。 “朱将军。”十一月份的北平,天气已经很冷了,莲池已结了层薄冰,朱隶网运动完,浑身散着热气,道衍和尚只是穿了两件单衣,在瑟瑟的晨风中,一点也看不出他寒冷。 “道衍大师朱隶双手合十,躬身问好。道衍救了朱隶一命,甚至可以说救了朱隶和燕飞两条命,朱隶当然不敢再对道衍和尚不敬。 “朱将军内功深厚,恢复得真快。”道衍看着朱隶,称赞道。 “道衍大师太过奖了,若不是大师的灵丹妙药,在下早就挂掉了朱隶客气地说道。 道衍不解地望向朱隶,朱隶恍然一笑解释道:“翘辫子了见道衍仍望着自己,继续说道:“回姥姥家了,上西天了,见小鬼了,就是死了 道衍和尚哈哈一笑:“朱将军真是风趣。不过救朱将军一命的并不是老衲,是燕王,如果没有燕王的龙血做药引,老衲的药也没有什么作用。” 朱隶一听,不可置否地笑笑,这种把戏骗骗别人还可以,怎么骗到我头上来了。 道衍和尚见朱隶表情轻视,冉道:“朱将军可是不相信?” 朱隶嘿嘿一笑,脚尖挑起一块小石头,在脚背上颠了两下,踢向结了冰的莲池,石头砸碎了薄冰,掉进了一个冰水里。 道衍和尚似乎对朱隶很感兴趣,朱隶连着两个问题没有回答他,仍然不怒不恼,继续问道:“朱将军缘何不信,老衲愿闻其详 朱隶回过头,见道衍很坦然地看着他。一笑道:“药引的目的是让在下将体内的淤血吐出,龙血自然能起到这个作用。”朱隶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见道衍面露微笑,继续道:“人血也能起到这个作用,不止人血,可能鸡血鸭血同样有这个作用。” 看着道衍有些僵化的表情,朱隶继续道:“况且,即便燕王有朝一的登上皇位,也不会真变成龙 道衍更加感兴趣的看着朱隶:“朱将军见解果然与众不同 “大师谬赞,燕军久攻济南城不克,军心浮躁,大师借着为在下疗伤的机会,凭区区几句话,不仅稳定了军心,更激发了斗志,大师的手段,令在下敬佩万分。” 道衍和尚锐利的目光打量着朱隶,从他见到朱隶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个年轻人并非凡人,却没有想到他能看透自己的计谋,这个人如果有野心,确实不可轻视。 “朱将军不认为燕王最终能登上帝位吗?” 朱隶转过头,微笑着看着道衍,这老和尚这么问是什么意思,怕我不忠于燕王,怕我有二心? “有大师这样的高参,燕王登上帝位不过是水到渠成,没有什么悬念。”朱隶随口说着,又用脚尖挑起一块小石头,踢到湖面上,石头在冰面上滑行了一段,最终停了下来。 道衍和尚闻言笑了,很随意地坐在堤岸上,拍拍身旁的空地。朱隶一撩长袍,坐在了道衍的身边。 “朱将军如此抬举老衲,老衲惶恐 “大师不必自谦,大师不是常以元朝开国功臣怪僧刘秉忠为心中楷模吗?” 朱隶这句话让两个人都有些微微一惊。 道衍吃惊的是这个想法他似乎并未与任何人说过,包括燕王,不过燕王心中应该明白,他与朱隶说过也大有可能。 朱隶吃惊的是自己怎么把历史上对道衍的描述说出来了,前些天巡视北平城的防守情况,路过卢沟桥北不远处的刘秉忠墓,忽然想起史书上对道衍和尚的记载,当年对道衍和尚感兴趣,也是源于一部。 “刘秉忠乃一代名臣宗师,老衲心中十分仰慕。” 朱隶见道衍和尚的眼中,居然也流露出粉丝才有的葱白目光,心中偷偷笑了,看来粉丝不分年龄,也不分朝代。 “大师将来也会成为一代名臣宗师。”朱隶顺口恭维了一句,站起身来。 “朱将军慢行,老衲今日一时手痒,给朱将军卜上一挂可好?。 朱隶心中暗笑:你还是不放心我,“好啊,就有劳大师。” “朱将军请那边坐。”道衍指着不远处的一个亭子。 二人在亭内坐定,朱隶笑道:“大师想怎么样为在下卜卦?。 “天下万物,均暗藏天理,昭示循环,老衲就以六枚铜钱,为朱将军算上一挂道衍说着将手纳入袖中,却只拿出了五枚铜钱,遂抬起眼睛看着朱隶,“请问朱将军可带有铜钱?” 朱隶在袖笼里找了半天,还真找到一个,递给道衍。 朱隶现在已混成“大款”了,上街买东西要么有阿德跟着付账,要么记账,事后再由阿德去结账,身上除了沈洁不时放进去的银刚……口阳…8。0…渔书凹不样的体蛤!非”碎银都很少带了。汝个铜钱,很可能是囡囡玩的时候。低州尖的。 道衍将六枚铜钱拿在手中看了一遍,交给朱隶,做了个请的手势。朱隶接过铜钱,随手扔在石案上。 六枚铜钱中有两枚压在了一起。朱隶一笑,都拿了起来,重新又扔了一遍,没想到还是有两枚压在了一起。扔第三遍时,还是这样。朱隶觉得奇怪。想拿起铜钱看看怎么回事,却被道衍和尚伸手挡了一下。 只见道衍表情严肃,盯着六枚铜钱看了半天,皱着眉头,不时地摇摇头。 “大师,可需要在下再扔一遍?”朱隶问道。 “不必了,朱将军的卦象,再扔几遍,老衲也看不明白。”道衍困惑地说。 “大师此话何解?” “仅从卦象上看,朱将军不是本朝人,却与本朝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道衍和尚看着卦象,费解地说道。 朱隶一向不相信算卦,不是他对中国传了几千的易经不屑,而是觉得根本没有人看得懂易经,所谓算卦,不过利用求卦人的心理,骗骗人罢了,没想到道衍居然从卦上了看出了朱隶的来历,让朱隶不能不感到震惊。 道衍沉迷于卦象,没有注意到朱隶神色的变化,继续说道:“卦象上显示,你还能在这个朝代生活十五年,又好像是二十五年,中间十年看不清,似乎瞬间而过道衍抬起头,目光迷茫:“你从哪里来?” 朱隶眉峰一挑:“从来处来看到道衍的目光又回到卦象上,朱隶忽然出手如电,将六枚铜钱收入掌中。 道衍和尚身体一震,像是从梦中醒来,诧然地看着朱隶。 朱隶将六枚铜钱交给道衍:“多谢大师指点。”说罢一抱拳,转身走了。 道衍望着朱隶的背影心道:老衲说什么了,集么印象模糊呢?难道他真不是人? 还能在这个朝代生活十五年到二十五年,什么意思?还能再活十五年到二十五年,十五年我四十五岁,二十五年我五十五岁,不会这么短寿吧,老和尚差点把自己迷在卦象中。说过的话自己都记不清,我要是当真,可真是傻子了! 朱隶自嘲地摇摇头,可心中还是不禁再想:就是不自觉说出的话才是真的,难道卦象上真显示了什么?可到底是十五年还是二十五年,这误差也太大了吧。 朱隶边走边想,不自觉地走回了将军府,与正要出来的燕飞走了个,对面,却没看到燕飞,自顾自地进了府门。 燕飞看着奇怪,轻唤了一句:“朱隶”。 燕飞的声音很低了,还是把朱隶吓了一跳。抬头看着是燕飞,骂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燕飞笑了:“你想什么郧这么入神。” 朱隶白了燕飞一眼:“我在算我什么时候死。” “算出来没有?”燕飞笑呵呵地问。 朱隶摇摇头。 “那你慢慢算吧,我不打扰你。”燕飞说着抬腿走了,朱隶追了上去:“干什么去?” “沈洁说今天晚上庆祝一下,让我去买坛好酒。” “庆祝什么?” “沈洁没说。” 朱隶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忽然想到了,一手搂在燕飞的肩上,咧着嘴笑道:“去城西的老店,买他们招牌酒女儿红。” 燕飞捅捅朱隶:“太奢侈了吧,二十两银子一坛呢。” 朱隶笑道:“是沈洁让你去买,又不用我拿钱。” 燕飞怪叫:“你们两个庆祝,居然让我拿酒钱,太不厚道了 朱隶推了一把燕飞:“你有一箱子钱呢,用这么一点就心疼,快走。 “那是我娶老婆的 “先借点,等你找到了老婆,我在还你。” “字据呢?。 “还要字据,你找打呀?”朱隶说着,一拳打过去,燕飞笑着避过:“欺负我武功失了是不是,我武功失了也不怕你。” “不怕打到你怕。”朱隶抬起左脚,毫无花巧地踢了过去,这一脚看着慢实际快,看上去与市井无赖打架招式没什么区别,实际上朱隶脚尖微晃,已经燕飞的退路全部退路封死。看着朱隶一脚踢到,燕飞就是避不开,无奈间燕飞猛吸一口气,“腾。地跃起数尺,落向一旁,口中叫道:“你来真的,太黑心了 朱隶看着燕飞微笑不语。 燕飞忽然想到什么,看看朱隶,又看看自己,说不出话来。 朱隶点点头:“两个月前,道衍大师用丹药封住了你的丹田之气,今天正是两月之期满,药效解除 “你是说,我根本没有失去内力,是被大师封住了丹田的真气?。燕飞诧然。朱隶再点点头。 燕飞脸色一沉:“为什么不告诉我?。 朱隶戏虐道:“给你离开的机会 燕飞飞起一脚踢向朱隶,朱隶并未躲避,让燕飞一脚踢到在地,却仍然嘿嘿傻笑着。 燕飞走到朱隶面前,冷着脸伸出手,朱隶拽着燕飞的手站起来:“开始并不想瞒你,后来怕你急功近利,伤到身体。” 燕飞故作大度地说:“不计较可以,酒钱你出。” 朱隶爽快地点点头:“没问题,先借我二十两。” 第112章 济南攻坚战之卜卦 第112章 济南攻坚战之卜卦 第113章 济南攻坚战之娇妻美妾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113章 济南攻坚战之娇妻美妾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113章 济南攻坚战之娇妻美妾 二飞枚作大度!“不计较可以,酒钱你朱隶爽快地点点头:“没问题,先借我二十两。” 酒是陈酿女儿香,菜是小芸的拿手好菜和索菲亚日臻成熟的西点,朱隶、燕飞、沈洁小芸、索菲亚、囡囡、张伯。热热闹闹地围了一桌,可惜朱隶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燕飞的丹田之气方被解封,在沈洁的严厉制止和小芸的温柔眼神双面攻击下,朱隶和燕飞只能看着香气四溢的酒在仅仅喝掉了不到一半时就被索菲亚左臂夹着,款款地扭着腰肢抱走了。 朱隶夸张地把酒杯高高举起,仰着脖子等待了半天,残存的一滴酒终于落入喉中,方用力的吧吧嘴。长长地出口气。 “爹爹没喝够。再给爹爹倒些。”囡囡看懂了朱隶夸张的动作,拍着桌子叫道。 朱隶咧开嘴笑了:女儿哦,你不亏是爹的心头肉。 囡囡两岁多了,除了长得像小芸,举手投足,脾气秉性,简直是朱隶一个模子出来的,冒出的鬼注意,常把带她的丫鬟虎的一愣一愣的。朱隶宠着她,从不打骂她,倒是小芸和沈洁对她管教的比较严厉,囡囡虽然有些怕沈洁,却很喜欢沈洁小芸更是对沈洁肯管教囡囡万分感激,觉得沈洁真当囡囡是自己的孩子了。 “囡囡,爹爹受伤还未全好。喝多了酒。会伤身体的。”小芸耐心地解释。 囡囡立刻懂事地点点头:“爹爹是好宝宝,爹爹听沈娘的话,不喝酒。”囡囡稚气的话把满桌子的人都逗笑了,沈洁却有些微微脸红,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只要囡囡说自己听话就是听沈娘的话。 朱隶受伤回来时的情形囡囡还记得,囡囡要找爹,娘和沈娘都不让,结果囡囡半夜时悄悄溜进了朱隶的房间。 朱隶睡梦中感觉有人在摸自己的脸,睁开眼睛惊奇的发现是自己的小女儿小手小脚都冻得冰凉,忙把囡囡抱进自己的被窝。 第二天一早丫鬟发现囡囡不见了,吓得魂差点没了,府里的人差点把将军府翻了个底朝天,最后还是小芸去看朱隶,才发现父女拥抱着睡得正香。 朱隶为了不压到囡囡,已愈合的伤口又渗出了血,沈洁和小芳气得不行。非要教记囡囡,朱隶抱着囡囡一声不吭地站着,看得沈洁和小芸只好恨恨地叹气。 小小的囡囡已经明白,娘和沈娘都是怕爹爹的。可看到爹爹背后衣服上的一滩血迹,也知道自己闯了大祸,挣脱了朱隶的怀抱,光着脚给沈洁认错。 这件事给囡囡留下了深囊的印象。一说爹爹累了,爹爹受伤了不要闹。囡囡马上就变得乖乖的。 晚饭后燕飞回房间练功,很久没有练功了,燕飞心中竟有一丝期盼。 朱隶让索菲亚烧了一大桶水。自己坐在浴桶里闭目养神,喝完酒,泡泡澡,再按摩按摩,这生活,惬意极了。 索菲亚的手法越来越娴熟了。朱隶照例在索菲亚轻重适度的按摩中进入了梦乡。 恍惚间,朱隶觉得自己浑身一阵阵躁动。迷蒙地睁开双眼,印入眼帘的,是一对高耸的乳峰,如羊脂般的腻滑山峰以优美的曲线聚拢,峰尖是一对粉若可滴的樱桃。 朱隶忽然觉得自己口干舌燥。非常想吃那两粒樱桃。 他真的付诸行动了,然而身体一动,朱隶彻底地清醒了过来。 “索菲亚?!”看着裸露着上身,跪在自己床前的索菲亚,朱隶吓了一跳,他也明白了自己为什么感到躁动,因为索菲亚的手正和自己的弟弟亲密接触。 “你干什么?!”朱隶火了。沈洁和小芸对索菲亚不错,索菲亚竟然在做出这种事。 看到朱隶愤怒而冰冷的面孔。索菲亚本来就不流利的汉语说的更磕巴了:“知,夫人和小…小芸姐让,让奴婢…奴婢…” “沈洁和小芸让你来的?”朱隶皱皱眉头。 索菲亚双手抱肩,尽量遮挡着裸露的前胸,委屈地点点头。 索菲亚跟着朱隶也有八年多了,朱隶虽然想方设法送索菲亚回国,但一直都没有成功,转眼索菲亚也二十五、六了,而且在几年之内,根本不可能送索菲亚回国。不仅如此,朱隶也知道,索菲亚根本不想离开将军府。 跪在地上的索菲亚见朱隶不说话,两行眼泪流下来。断断续续地说:“奴婢不想要什么名分”奴婢只想跟着爷,伺候爷,爷嫌弃奴婢,奴婢这就走。”说着抓起衣服,起身就走。 “索菲亚。”朱隶轻轻唤了一声,朱隶岂是不解风情的人。索非也对他的感情他怎能不知,只是觉得自己对她并没有什么想法,若收了她,一来觉得对不起索菲亚,二来也怕沈洁小芸不高兴。 索菲亚背时着朱隶脚步停了一下,又继续向门口走去。 朱隶忽然觉得索菲亚很可怜,背井离乡一个人到了陌生的国度,遇上心爱的人却不能表达内心的感情,如今不仅在心爱的人面前丢尽了脸面,还被心爱的人赶出去。朱隶觉得自己太无情了。 “索菲亚!”朱隶光着脚跳下床,两步赶上索菲亚,从后面拉住了她的手。 “对不起,是爷没照顾好你。” 索菲亚一转身。扑在朱隶的身上无声地哭了起来,压抑了多年的泪水,终于像决堤的黄河之水,一发不可收拾。 朱隶轻轻地拍打她的后背,低头用脸颊碰触索菲亚的脖颈,低声安慰她。 索菲亚的衣服滑落在地上,丰满而富有弹性的胸部紧紧地压在朱隶的胸前,使得朱隶压抑下去的欲火重新燃烧起来。朱隶用脸颊的抚摸变成嘴唇的亲吻,索菲亚也扬起棱角分明的面孔,吻着朱隶的脖颈,面颊、嘴唇” 朱隶不知道两个人是怎么跑到床上去的,只觉得索菲亚带给他从未有过的新鲜感,索菲亚虽然是第一次,动作生涩,却不羞涩。有些动作比沈洁还大胆。 一番云雨后,朱隶抱着索菲亚羊脂一样细腻光滑的身体,在她耳边轻轻问道:“舒服吗?” 索菲亚用深深一吻回答。 “爷很好奇,你似乎懂得很多。”朱隶含着索菲亚的手指,坏笑道。 “奴婢接受过刮练。””什么?”索菲亚的回答 “奴婢到中国来,本就是送给中国皇帝的索菲亚的手指很知道哪里是朱隶的软肋,摆弄几下,朱隶又开始兴奋了。 嘿嘿朱老头。没想到送你的尤物便宜给了本少。 “老实点朱隶将索菲亚的手拿开,今天是索菲亚第一次,朱隶怕再来一次,索菲亚会受不了。 “爷真是心疼奴婢索菲亚的手并没有停下来,却换了个位置,轻轻地在朱隶的腰部柔捏着。 朱隶舒服地闭上眼睛:“累不?就在爷怀里睡吧。” 早上醒来,索菲亚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直到早饭桌上,朱隶才看到索菲亚像平时一样和小芸一起张罗着只是偶尔与朱隶的目光相遇时,露出暧昧的微笑。 看到沈洁和小芸频频投过来的目光,朱隶心知沈洁和小芸的想问什么,却故意同往常一样,和燕飞边吃饭边安排着一天的事情,顺便采访一下燕飞武功恢复后的感想。可惜燕飞很大牌,一副高深莫测的笑容,就差没说无可奉告。 好不容易燕飞吃完先走了,索菲亚和小芸也带着囡囡离开,沈洁再忍不住,咳嗽一声问道:“昨天晚上怎么样?” 朱隶还在装:“什么怎备样?” 沈洁在桌子底下踢了朱隶一脚。 以朱隶的武功,沈洁哪里踢得到,可朱隶知道,不管沈洁怎么收拾他,如果他敢躲,绝对是后患无穷。 呲牙咧嘴地做足了表情。仍然嘴硬:“干嘛踢我?” “昨天晚上到底怎么样?不说还踢你沈洁再问。 “嗯。” 无论如何不能说好,这绝对是真理!心里再悄着乐,脸上也耍装出风轻云淡。 “嗯是什么意思?” “嗯就是嗯。”朱隶拿起一个块索菲亚做的面包,站了起来……你打算怎么办?”沈洁追问。 “你说了算朱隶扔下一句话走了。 沈洁呆呆地看了朱隶离开的背影,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摇摇头苦笑一下,小云也好,索菲亚也好,都是自己一手安排的,没什么好抱怨的,这是明朝。何况朱隶还是非常在乎自己的想法的。 朱隶终于实现他最大的梦想,过上了妻妾成群的生活。虽然只有三个,朱隶已经很满足了。真的亲身体会了才知道,早已习惯了一夫一妻制的人,老婆多了真不好玩。累! 仍然是每天早上去燕王府陪世子晨练,吃过早饭后或者自己一人,或者同燕飞两个人去巡视一番北平城的城防,冯三虎仍然负责整个北平城的防务,上午处理些琐事。下午朱隶有时陪王妃、苏妃说说话,有时听道衍和尚讲讲经,自上次莲池边与朱隶的一番谈话后,道衍和尚愈发对朱隶感兴趣,见到朱隶总要谈几句,朱隶开始还有些不耐烦,渐渐地被道衍和尚的博学所吸引,而道衍和尚也对朱隶敏捷、不拘一格的思维倍加推崇,只是绝口不再提为朱隶算卦,朱隶也把那天算卦的事情忘到了脑后。 燕飞的功力恢复的很快,朱隶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一天一趟对城墙的巡视,成了两个人赛轻功的地方,守城的军士习惯了每天早上被两道人影晃过,冯三虎开始几天还陪同朱隶、燕飞一起巡查,到两个人开始赛起轻功后。冯三虎拼了命,也不过片刻就看不到两人的身影,等到他气喘吁吁地转一圈回到城墙下的班房时,朱隶和燕飞第二杯茶都喝完了。 十一月月中旬。前方燕王派人传回消息,燕军在沧州发动进攻,歼灭数万南军,并俘获大将徐凯,之后攻克德州、济宁、临清等地。 整个北平城都处于兴奋中。人们的脸上洋溢着笑容,街头巷尾,到处都在热烈的谈论前方战事,仿佛几个月后的新年,能到京师过了。 只有两个人不仅没有为听到胜利的消息感到高兴,反而是显出了隐隐的忧虑。这二人,一个是道衍和尚,另一个是朱隶。 经过三个月的济南城之战。朱隶知道盛庸不会那么容易被打败的,特别是他身后还有一个树起木牌退敌的铁锁。 当初铁销使用此计时,朱隶正处于弥留之计,事后得知此事。对铁销大加称赞,其实众人虽然觉得输的窝囊,但对铁销的这一招也十分佩服,只是敢说出来的也只有朱隶。 能想出这么个鬼注意的人,不得不让朱隶担心赢得这样顺利,是不是隐藏着什么阴谋。 道衍更是心知自己利用朱隶受伤造出的“燕王是龙”的说法很能振奋军心,当初道衍和尚只是想鼓励一下士气,没想到这味药下的太猛了,除了鼓动起了士气,还滋长了骄傲的情绪,济南之战虽然燕军战败,但从士兵到将领都认为盛庸胜在侥幸。而忽略盛庸真正的实力。一个仅凭侥幸的人,是不可能带着两、三万残兵败将,将燕王十多万新胜的大军拒之城外长达三个月之久的。 道衍的禅房中,朱隶盘膝坐在道衍和尚的对面,坦然说出自己的忧虑。最后说道:,“我想明天就南下。找燕王道衍倒了杯茶递给朱隶,说了一句朱隶怎么也想不到的话:“你的女儿会走路了吧 朱隶怔了一下,点点头。 “你要多花心思看着她,小孩子刚会走路,很容易摔跤的。”道衍像一个絮叨的爷爷,嘱咐道。 “没事小孩子不摔几跤,怎么能学会走路。”朱隶不在乎地呵呵一笑。 道衍没说话,静静地喝着茶一双目光也落在茶杯里,仿佛茶中有多好看的东西吸3了他,而忘了朱隶的存在。 朱隶思考着道衍和尚的话,忽然心头一动,愕然抬头盯着道衍。 道衍终于抬起头,对着朱隶缓缓道:“是老衲多虑了。” 朱隶没搭腔,他明白道衍的意思,现在经历失败,对燕军来说也许是件好事,适当的磨砺会使一支军队迅速的成长起来,靖难绝不会一帆风顺。只有经受得起打击,坚持到最后的人。才能取得最终的胜利。 然而朱隶没想到,这次的磨砺,代价如此之大。, 第113章 济南攻坚战之娇妻美妾 第113章 济南攻坚战之娇妻美妾 第114章 济南攻坚战之东昌大败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114章 济南攻坚战之东昌大败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114章 济南攻坚战之东昌大败 ”经妥得起打击,坚持到最后的人,才能取得最终心口”甲六然而朱隶没想到,这次的磨砺,代价如此之大。 一个月后,建文二年十二月,朝廷的南军在盛庸的指挥下,在河北东昌大败燕军,大将军张玉战死沙场。这是燕王起兵一年多以来,吃得最大的一次败仗。据史料记载,这也是燕王一生的指挥生涯中。败得最惨的一次。 朱隶接到消息,连夜同燕飞南下,在第二天夜里,迎上了燕王的大军。 燕王不愧为优秀的军事指挥家,在东昌大败之后,仍然能迅速地稳住阵脚,有秩序的后撤,没有给盛庸乘胜追击的机会。 朱隶出示令牌,当值的军士见是朱隶和燕飞,直接将他们领到当晚值勤的将领营帐前,军士方进去报告,就见营帐中大步走出一人,却是张辅。 朱隶走上前,默默地拥抱着张辅,他能感到张辅在自己肩膀上控制不住的轻轻哭泣。 自从张玉战死后,张辅始终未流过一滴眼泪,仍然像平常一样领兵、值勤,尽着自己的责任,但看到朱隶,张辅终于流下了忍了很久眼泪,因为朱隶是他的哥哥,他的四哥。 将朱隶送至中军帐,马三宝听到声音悄悄走了出来。 “王爷睡了?” 马三宝摇摇头,低声道:“没有,连着好几夜了,王爷夜里都睡不好。” 朱隶望着马三宝疲倦的面容,拍着他的肩膀轻声道:“去别处好好睡一觉,今晚我陪着王爷。” 马三宝冲着朱隶一笑:“辛苦四哥。” 朱隶照着马三宝的屁股虚踢一脚。轻手轻脚地走进中军帐,燕王面朝里侧身躺在,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朱隶轻轻地为燕王盖盖被子,又将营帐中的炉火挑得旺些,方在马三宝的床上和衣躺下。 燕王并没有睡着,东昌大败,大将军张玉战死,燕王一直非常自责,是自己太骄傲,太大意,太没把盛庸放在眼里,才有如此惨重的失败。 张玉跟随燕王近二十年,是一个能征善战的勇将,与燕王感情甚好,当初燕王八百人起兵,是张玉率将士勇夺北平九门,为靖难翻开了第一页。张玉的死,令燕王倍感痛惜。 从东昌撤出后,燕王夜里常睡不着,辗转反侧到天明。燕王心知,东昌一战,心中对盛庸有了几分惧怕,再不敢大意,总担心盛庸会派兵伏击。 听到朱隶同马三宝在帐外小声说话,燕王心中长长出口气,似乎放下了千斤重担,倦意上涌,有朱隶在,就算盛庸快马追来,也可以安心睡觉。 朱隶醒来时,燕王仍在熟睡,几个月不见,燕王明显地瘦了,手臂上还负了伤,层层裹裹地包扎着。 朱隶为燕王掖掖被子,没想到这个很小的动作还是惊醒了燕王。 “四。” 朱隶一笑:“四爷,天色还早,您再睡会。” 朱隶说完心中暗自一笑,身为皇家的人,似乎没有睡懒觉的权利,他跟了燕王这么多年,从没见过燕王晚起,世子朱高炽也是一样,就冲这一点,朱隶也不想当皇家人。 没料到燕王听到朱隶如此一说,居然翻了个身,大有接着睡的意思,倒让朱隶小小的吃了一惊,随即心中释然,燕王这些天实在太累了。 在炉子中又添了两块木材,朱隶悄悄地离开了中军帐。 东昌大捷,在朝廷中掀起了巨大的反响,主站一方的声音明显有了底气,文人说话,少不了要带点酸腐,尽尽挖苦之能事,于是一帮主和人的表面上对东昌大捷大加赞誉。自然也要对皇上歌功颂德一番,背地里却极为不忿,盛庸算什么,不过是李景隆手下的一个参将,侥幸打了两场胜仗而已,将燕王擒至京师,才算本事。 都说文人相轻,不知道武人是不是也相轻。 朱允坟下了朝,一改在在大殿上“龙心大悦”的兴奋表情,悄悄吩咐贴身太监换了便装,溜出了皇宫。 曼妙的醉云舷小偏厅里,朱允坟独自一人喝着茶,等候着曼妙。 “民女曼妙。见陛下。”曼妙得知朱允坟来了,匆匆返了回来, 朱允坟只说了一句“平身”便不在言语。 曼妙也不说话,起身端来了一套精致的泡茶器具,半跪在朱允炊的身旁,沸水的吱咕声与淡淡的茶香弥散在二人的周围。 半晌,朱允坟终于问道:“有朱隶的消息吗?” 朱允坟到曼妙这里来,主要目的就是打探朱隶的消息,曼妙自然知道,只是皇上不提,她也不好主动说。 “济南城一战,朱隶重伤。” “重伤?现在怎么样了?”朱允坟心急地一把抓住了曼妙的手。 以往的奏折。总少不了说朱隶如何如何善战,令我军不敌,朱蹙;坟知道,朱隶善战是真,但也没有奏折吹嘘的那么玄,奏折之所以那样写,不过是为自己失败开脱。 即使济南城之战打败了燕军,也不忘恭维朱隶两句,将朱隶捧得越高,战胜朱隶,方显得自己更高。 可这一次的奏折,对朱隶只字未提,朱允坟通篇看完,觉得奏折上少了什么东西,再找一遍,果然没有朱隶的名字,心中便感到隐隐的不安,下了朝就匆匆来找曼妙,他知道曼妙一直给朱隶送消息,按说在这种非常时期,曼妙的这种行为,算得上叛逆了,可是朱允坟始终未对任何人提起过这件事,因为京城里只有曼妙能知道朱隶的最新消息。 奏折没提朱隶,说明朱隶没有参加东昌之战,朱隶没有理由不参加,除非 “陛下,朱隶是燕王麾下的大将,如果朱隶” “朱隶到底怎么样了?”朱允坟粗暴地打断曼妙。 曼妙垂下眼帘:“最新的消息是一个月前的,尚在恢复中。” “伤到哪里了?” “背部中箭,差点透胸而过。” 朱允坟抓住曼妙的手徒然一紧:“他不今,” “陛下放心,不会。”曼妙肯定地点点又。 允;坟松开曼妙的手腕,曼妙欺雪赛霜的皓腕上留下了一道明显的淤痕。朱允坟并没有注意到,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灯火闪耀的岸边。 “联当初若听从小四舅的话,也许此时正跟小四舅一起品茗听琴。” 曼妙心中苦笑了一下,让朱隶品茗听琴,他就算人在,心也不在。 “陛下,您不怨恨朱隶吗?”晏妙将沸水倒进茶壶中,缓缓摇晃着,暖着茶壶。 朱允坟苦笑道:“怨恨。怎么不怨恨,联每次看到的战报,都想亲自率军,看看朱隶怎么将联打败!” “这到是个好主意,朱隶一看到陛下,定会乖乖投降,无论朱隶打了多少胜仗,只要败给陛下,陛下就是最强的。”曼妙轻笑着,在暖过的茶壶中注入热水,而后将几片茶叶放入,茶叶在水中慢慢舒展开叶脉,轻盈地飘动着,浓郁的茶香很快充满了房间。 “哈哈哈。”朱允坟情不自禁地笑了,忽然吸吸鼻子,转过身肯定地说:“明前洞庭香。” “陛下要不要品评一下?”曼妙在两个精致的小茶杯中注满了茶水。 朱允坟走过来盘膝坐下,端起杯子闻了一下,浅尝一口:“果然有小四舅的水准。” 曼妙妩媚地笑了:“陛下,朱隶可沏不出这样的味道。” “哦?联觉得差不多。”朱允坟喝了一口,肯定地点点头。 如果朱隶说这样的话,曼妙一定会笑话他不懂品茶,可朱允坟对茶的研究连黄子澄都自叹不如,朱允坟能辨出是清明前的茶,还是清明后的茶,对每一种茶的品性,更是了如指掌。朱隶与曼妙沏出来茶,不懂茶的人都能喝出不同来,朱允坟却觉得一样,他并没有说谎,在他的记忆中,朱隶的洞庭香早已随着朱允坟茶艺的不断提高,而渐渐攀上了顶峰。 朱允坟说曼妙的茶泡得和朱隶的差不多,已经是很高的评价了。 建尖三年二月。 刚刚过完新年,燕王就准备点兵南下。东昌一战带来的阴影始终挥之不去,使得整个北平城新年都过得没有一丝喜庆的气氛,比起一年前北平守卫战大捷后的新年,真有天壤之别。燕王清楚,如过不打两场胜仗将将士们的情绪扭转过来,等盛庸主动进攻,还会继续吃败仗。 阅兵台就建在城南宣武门外,迎着初升的朝阳,燕王带着朱高煦、朱隶、陈亨、燕飞、朱能、房宽、马三宝、张辅、陈恭,以及苏合、巴特尔、哈森等登上阅兵台。 二月的北平春寒料峭,燕王披了一件大氅,一年多的征战,让燕王瘦了,也更结实了,站在阅兵台上,愈发显得威武,隐隐有君临天下的气势。 在阅兵台下的正前方,点着一堆熊熊燃烧的篝火,温暖的火光驱散了早春的严寒,如一只无畏的精灵,旁若无人地舞动着朝气蓬勃的身姿。 燕王默默注视着燃烧的火焰,半晌没有说话。三十万大军也静静地看着他们的统帅,只有马儿不耐烦的响鼻和火堆中的松木清脆的噼噼啪啪燃烧声,提醒着燕王。 燕王终于开口了,声音却低沉而伤感:“在点将之前,本王要先为在东昌决战中英勇战死的将士们祭奠哀悼。本王八百将士起兵,一年多来,我们大家一起经历战火,我们有过胜利的喜悦,我们也有失败的惨痛,在东昌决战中,我们失去了七万六千五百八十七名勇士,这些人里,有一直跟在本王身边十几年的,有在本王起兵后投奔本王的,还有一些兄弟,抱着对本王的希望,离开南军加入本王的,更有本王最心爱的大将张玉将军。”燕王说到这里,硬朗的面庞上留下了两行热泪。 将士们的情绪都很激动,在东昌大战中,他们几乎每个人都有兄弟或朋友永远地留在了东昌。阵营中渐渐地传出压抑的哭泣声,站在燕王身后的张辅也不禁热泪盈眶。燕王长叹一口气,忽然脱下披在身上的大氅,投入燃烧的篝火中:“本王真恨不得与你们同去,我们说好了同生共死,同享富贵,你们却先我们一步走了,你们走了,本王的心也同你们一起走了” 悲伤的场面,压抑得朱隶心中非常难受,他很想清啸两声,抒发心中的闷气,然而这种场合,哪能随意放肆。 望向台下,朱隶见大家也都极力压抑着情绪,即使哭泣,声音也很低沉,朱隶忽然灵光一闪,大声吼道:“燕军必胜!” 台下的人立刻找到了情绪的宣泄点,齐声大吼:“燕军必胜!燕军必胜!燕军必胜!” 朱隶跟着大家一起喊了几嗓子之后,心里舒畅多了。 原来口号是这样喊集来的! 三十万人一起喊口号,声势极为浩大,将士们的情绪被自己所感染,一个个像打了鸡血,恨不得想在就奔赴战场,与盛庸在决一死战。 燕王拿出他亲自为张玉写的悼词,情真意切地念完,也扔进火堆,随后声调一变,开始点将! 第114章 济南攻坚战之东昌大败 第114章 济南攻坚战之东昌大败 第115章 再战盛庸之激怒燕王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115章 再战盛庸之激怒燕王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115章 再战盛庸之激怒燕王 二三拿出他亲自为张玉写的悼词,情真意切地念宗。扔皿出维,随后声调一变,开始点将! 一个月后,建文三年三月。燕王的大军与盛庸的南军相会于夹河。 夹河在河北武邑县境内,同白沟河不同。夹河虽然带个。“河”字,并没有诣诣河水,也许曾经有过,不知何时河水改道,名字却一直留了下来。 燕军与南军相距二十余里扎营,领教过盛庸的厉害,燕王对此战非常谨慎。 中军帐里,燕王俯身看着地图,朱隶和燕飞在一旁小声低语着。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燕王头没抬地问道。 “四爷。我和燕飞想去盛庸的阵营,看看他是怎么布的阵。”去看敌方的阵营,让朱隶说得好像两人要去下馆子。 “不行,太冒险了,盛庸布置在阵前的火器和弓弩可不是吃素的。”燕王摇摇头坚决地否定。 “四爷放心,盛庸的那点火器和弓弩我还没放在眼里。”朱隶嘿嘿笑了。 明朝的火器发射出来的无非是碎州片、沙石等,杀伤力不大对于朱隶来说,还不如弓弩有威胁。但只要保持一定的距离,弓弩也碰不着他。 燕王听到朱隶如此自满的话。一张脸刷地冷了下来:小四你太张狂了!才在盛庸的弓弩下死里逃生,这样快就忘记了!你是想在床上再躺两个月,还是干脆丢下本王。找阎王报道?!” 朱隶中箭的情景,燕王每次想起都心有余悸,朱隶能死里逃生纯属侥幸,燕王哪敢让朱隶再去一次。 朱隶还从来没有被燕王这样板起面孔刮斥过,却非但没觉得懊恼,反而心中暖暖的,燕王打仗有个“毛病”便是知己知彼。东昌失利,并不是燕王盲目进攻以致失败。而是燕王以为自己掌握了敌情,没想到还是低估了敌人。 有了东昌的教记,燕王更不敢轻视盛庸。摸不清敌方的布局。燕王对怎样对战迟迟下不了决心,从清晨到现在,足有两个时辰了。燕王还在围着地图思考着,但即使最终迫不得已用少量部队去试探,燕王也绝不肯让朱隶去冒险。 朱隶对着燕王憨憨一笑,心道仗还没打。我怎么会拿自己的小命去玩。中箭那次,实在是不得已。 燕王如此看重朱隶和燕飞的性命,燕飞也很感动,微笑着对燕王说:“四爷你误会了。朱隶那次中箭。不是避不开。是不能避,他已经尽量保护自己了,不然哪用我们救他,当时就 燕王一怔:“不能避?什么意思?” “朱隶前面是三宝,三宝前面是四爷您,朱隶自己避开很容易,就算带着三宝一起避开,也能做到,但他没有时间通知我。如果他和三宝避开,就把您暴露在箭下了。” 燕王吃惊地看着朱隶! 虽然这些年来马三宝一直跟在燕王的左右,燕王对他也有很深的感情,但说到底,马三宝在燕王的心目中就是个跟随多年、用着顺手的内侍。而对朱隶的感情,燕王觉得比自己的儿子还亲。燕王甚至肯放弃争夺皇位以换取朱隶的性命。 自己对他如此重视,他居然豁出命救一个卫士! 朱隶本微笑着回望着燕王,却见燕王的眼神由诧异渐渐变成了愤怒。忽然一扬手臂,“啪”的一声打了朱隶一个耳光。 朱隶没躲没避,硬接了下来,左边的脸随之红了。 燕飞被燕王的举动吓了一跳,两步抢过来叫道:“四爷!” 燕王打了朱隶一个耳光仍然不解气,手指颤抖着指着朱隶骂道:“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你居然撇下本王不顾,枉费本王对你的关心,你如此不看重生命,本王也不留你了,你滚,滚!!!” “三宝是我的朋友,不是不相干的人。”朱隶争辩道。 “滚!永远不耍回来,本王再也不想见到你!你生你死与本王无关!滚!!!”燕王怒吼着,随手抓起桌上的砚台砸向朱隶。 燕飞见朱隶并不打算避开。忙一掌把砚台打飞,拽着朱隶道:“先出去。” 朱隶肩膀一晃挣脱燕飞的手。同样愤怒目光回视着燕王:“你自私!” 燕王大怒,抓起墙上挂着的佩剑,“呛嘭”一声拔出长剑:“好,你这么想死。本王成全你。”说着一剑刺向朱隶。 燕飞不好夺燕王手中的剑,只好掌中蓄力,“砰”的一拳将朱隶打到在地。顺势点了他的穴道,连拖再拉地把他弄出了中军营帐。 揭开帐帘,赫然见到马三宝泪流满面地跪在帐外,燕飞诧然叫了一声:“三宝?”马三宝网要进中军帐。听到燕飞说朱隶受伤是为了救自己。立刻惊呆了。待听到朱隶争辩说马三宝是他的朋友时,马三宝再也站不住,双膝一软跪了下来,泪水随之涌出,, 燕王听到燕飞的呼唤,目光投向帐门口。看到马三宝,气不打一处来。拿着长剑冲了出来,燕飞心中一惊,一手夹着朱隶,一手拽着马三宝的衣领,脚下一用力“嗖地”窜出数丈,极为狼狈地落荒而逃。 马三宝跪在中军帐门口,本已引得帐外的禁卫们议论纷训,二人家都不敢靠浙询军帐本不隔普,为了防止川渊公引帐内谈话。中军帐周围三丈之内禁止靠近。 但没多久从帐内传来燕王的怒骂声,声音之大,不耍说三丈十数丈之内都能听的清清楚楚,大家正疑惑谁让燕王发这么大火,就见燕飞拖着朱隶出来,顺带将跪在门口马三宝也带走了。 众禁卫张着嘴,目瞪口呆地看着燕王持剑追到营帐门口,又气哼哼地返了回去。让燕王如此火光的竟然是朱隶!燕王与朱隶的关系燕军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私下里他们悄悄称呼朱隶小王爷,虽然郡王朱高煦也在军中,但大家都清楚,比起朱高煦这个燕王的亲生儿子,燕王更看重的是朱隶,如果不是知情人知道燕王比朱隶只大十岁,他们甚至要怀疑朱隶是不是燕王的私生子。 中军帐里不停地传来燕王扔东西的声音,禁卫们谁都不敢进去。只好去找统领房宽。 燕飞带着两个,人一溜烟跑出军营,将两人往地上一扔,自己也躺在地上直喘粗气。 燕王突然发火,燕飞初时吓了一跳,但随后很能理解,朱隶重伤弥留之际,燕飞明知自己再撑下去不仅救不回朱隶,还会把自己的命也搭上,仍坚持不肯罢手,他不是不在乎自己的命,他是无法承受看着朱隶死去的打击。 他知道燕王也一样,朱隶在生死边缘徘徊了两天,燕王也两天没有合过眼睛。 朱隶却气愤燕王太自私了,燕王的命是命,马三宝的命就不是了?救燕王是忠君,救马三宝就不应该?为了自己活命而杀了自己的胖友,朱隶做不出来这种事。生命是平等的,救谁都没有该不该的问题。 被燕飞点了穴道。朱隶身体动不了,躺在地上很不舒服,运功冲了几次没冲开,没好气地叫燕飞:“给我解开穴道。” 燕飞起身本想为朱隶解穴。见朱隶一脸的不忿,又仰身躺倒。 朱隶气道:“干什么呢?!解开穴道!” 燕飞慢悠悠地问:“解开了你要去哪里?” “还能去哪?回北平!” “不回来了?” “哼!”朱隶鼻子哼了一声。 燕飞站了起来,伸手拉起面颊上仍有泪痕的马三宝:“三宝,我们到那边坐一会。” “四哥。”马三宝过去要扶朱隶。 “别理他,让他冷静冷静。”燕飞拽着马三宝就走,朱隶在后面叫道:“你让谁冷静!我有什么好冷静的?燕飞,你给我解开穴道!靠!!” 看到燕飞真的走了,朱隶气得干脆闭上了眼睛,心中慢慢地调整着呼吸。 站在山坡下,燕飞语调平淡地问仍是一脸内疚之色的马三宝:“三宝。如果朱隶遇到危险,你会不会舍命去救他?”一边说着话,燕飞一边用脚尖挑起一个小石子,在脚上颠了一下。抽脚踢向远方。 马三宝看着燕飞,很认真地点点头:“我当然会。” “如过你救了他。自己就会死呢?”燕飞又挑起一块小石头,脚尖灵活地玩着。 “我愿意用自己的命换四哥的。”马三宝再次毫不犹豫地说。 燕飞抬起头看着马三宝:“为什么?” “四哥对我恩重如山,从来没有看不起我,这次又舍命救了我。四哥让我做什么,我眉头都不会皱一下,若四哥有危险,我拼了性命,也会护着四哥。” 燕飞心中一叹,这就是朱隶。朱隶对谁都是这样,也正是如此。无论朱隶的朋友。还是朱隶带的兵,个个都很服他。 燕飞点点头:“朱隶当你是好朋友,你能不顾性命救朱隶,朱隶当然也不会看着你死,那天的事再发生一遍,朱隶还会替你挡箭的,不仅是你,换成别人,朱隶也那样做。” 燕飞望着远方继续说道:“朱隶认为,我们大家都是平等的。” 平等。马三宝心中感慨:在朱隶身上。他早已体会到了这个词,这个词。让他第一次感到了做人的尊严。 “燕大哥,我懂了。” “燕王,” 马三宝笑了:“我知道燕王不是真的要杀我,现在在气头上等燕王气消了,我就回去。” “你明白就好,走吧。”燕飞笑着拍拍马三宝的肩膀。率先往回走。马三宝一愣,叫道:“不管四哥了?” “他早走了。”燕飞脚步没停。 “走了,去哪里了?他不是被你点了穴道?”马三宝紧追了两步。 “只要他静下心来运功,我哪能封住他的穴道?!朱隶这个时候应该去看盛庸的布阵了。”燕飞说的轻描淡写,却把马三宝吓了一跳。徒然站住:“四哥一个人?!”燕飞也站下,转过身微笑道:“放心,盛庸的大军中还找不到人能伤到他。他一个。人去,来去自如更方便。” 马三宝见燕飞如此放心,心中释然。跟着燕飞走回营地,守营的军士见燕飞回来,忙跑过来报告:“燕将军,那边有个人,自称是朱将军的侄女。” ech处于关闭状态。 第115章 再战盛庸之激怒燕王 第115章 再战盛庸之激怒燕王 第116章 再战盛庸之冒出的侄女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116章 再战盛庸之冒出的侄女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116章 再战盛庸之冒出的侄女 二了接到禁卫的报告,匆匆击讲燕毛的中军※ 燕王铁青着脸坐在书案后的太师椅中,一手扶着额头。 书案上所有的东西都在地上。帐内一片狼藉。 房宽俯身将地上的东西一件一件拾起来。重新放回书案。 “朱隶呢?”燕王沙哑着嗓子问。 “有燕飞陪着,王爷放心房宽很随意地回答。禁卫报告时只是说燕王大声让朱隶滚。朱隶很狼狈被燕飞带走了,至于什么原因。禁卫并不知道。 房宽跟了燕王十多年了,燕王对朱隶的感情他知道再清楚不过,心知不管燕王发多大脾气,气消了依然会很关心朱隶。 “朱隶为了救马三宝,差点丢了性命。这么多年来本王如此关心他,他一点都不在乎燕王沮丧地抬起头。沧桑的面容尽显疲态。 “王爷说朱将军为了救马三宝巾箭?。 燕王点点头:“如果不是道衍大师碰巧到军前”。 朱隶一回到北平,房宽就去探望过朱隶。知道事情的经过。 “王爷,朱将军完全可以带着三宝避开。他救得是您。”房宽故意避重就轻地说。他知道燕王心中想的是什么,因为他当时知道这件事后,也曾这样想过。 房宽与马三宝一起伴在燕王身边近十年。两人有过争执,但更多的是默契,房宽受伤垂危,马三宝急得恨不得自己受伤,反过来房宽也会为马三宝挡箭。但在房宽眼中,朱隶是比他们身份地位都高的人,就像房宽不会冒险去救一名普通军士一样,朱隶也不该为他们冒险。 朱隶为马三宝挡箭,房宽诧异之后,是感动,他明白朱隶真的把他们当成了朋友。 房宽的这句话,徒然解开了燕王的心结。朱隶中箭。说到底还是为了救燕王,如果不是燕王轻信了诈降,朱隶也不会受伤。 朱隶负气地在盛庸的阵前耀武扬威地巡视了一番。 盛庸见朱隶突然出现在阵前,吃了一惊。东昌之战没有看到朱隶。盛庸还以为自己一箭射死了朱隶。 只是盛庸当年在京师做过几天锦衣卫。知道当年的太孙,现在的皇上对朱隶的感情,故而犹豫再三。还是没有把射中朱隶的事情写在战报上。 如今看到朱隶像逛自家后花园一样,施施然视察着自己的布阵。盛庸倒吸了一口凉气,幸亏在战报中没提了 “弩箭手,火枪手,给本将军打!”盛庸愤然命令道。 上次侥幸没死,这回又送来了,本将军虽然惜才,也不能辜负你的好意。 朱隶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一件破衣服,故技重施又舞成了盾牌。将所有的弩箭、火枪打出的碎片都挡在了盾牌之外。 盛庸冷笑一声,取出自己的弩箭,一箭射向朱隶。眼见就有射中朱隶时。只见朱隶手不停,身体轻微地摇晃。弩箭贴着朱隶身体的右侧而过。 盛庸楞了一下。又“嗖嗖。连射两支。朱隶仍然很轻松地晃动身体。避过箭矢。 盛庸转手又射出三支,这三支箭两支射向朱隶,一支射马,这回朱隶没有晃动身体,而是一夹马腹。马儿陡然提速,剑贴着马尾而过。 盛庸仍不服气。“嗖嗖嗖”五支连发,将朱隶上中下前后全部封死,心中暗道,我看你这回怎么避。 朱隶并没有避开。而是跃上马背,左手盾牌不停,右手掏出五枚铜钱。甩出。铜钱撞上射来的箭矢,同时落地。 其实朱隶没有必要继续舞动“盾牌。”弩箭手和火器手见盛庸大战朱隶。都好奇地停了下来,看着两个人对战。 盛庸终于明白自己根本不是朱隶的对手。济南城外射中朱隶那一箭。纯属偶然。 他没有想到那并不是偶然。而是朱隶为了保护身前的马三宝。 朱隶见盛庸不再射箭,居然向盛庸挥挥手,继续大模大样的检阅盛庸的布局,把盛庸气的差点吐血,军士们倒是很欣赏朱隶的气度,默,然大将军没下令继续放箭,他们也乐得向朱隶行注目礼。 朱隶检阅完毕。又神情悠然地离开了盛庸的大营。 盛庸这次出兵,本是想一举歼灭燕王的军队,此时被朱隶一闹。信心陡然失去了一半。有心更改阵形,可是此阵是盛庸思考了两个月,专门针对燕王而摆的,暗忖即使让朱隶都看了去,一时间也想不出破阵的方法,咬咬牙,决定阵势不变。 朱隶回到大营。将画好的盛庸布阵图交给燕王中军帐外的一名禁卫。令他给燕王送进去,朱隶直接回到了自己的营帐。燕王的怒吼还在耳边,朱隶此时也不想见燕王。 已是黄昏,营帐中光线很暗。朱隶掀开门帘进去,见燕飞坐在书案后面。见他进来转过身,给朱隶了一个后背。 朱隶笑道:“我回来了。连根汗毛都没掉。你该知道他们没有本事伤我 见燕飞不吭声,朱隶也没在意,自顾自地走到自己的床旁,拿出一个包裹。往里装了几样东西:“王爷正在气头上,我离开几天,盛庸的布阵图我已经送到王爷的中军帐了,阵势非常严谨,真是针对燕军找不到什么破绽,特别是火器和弩箭,杀伤力仁出,叫介想办法解决,我的意见都写在上面了,明天对阵时保护好王爷,你自己也要小心。” 燕飞没有吭声,也没有转身。 朱隶装好东西站起来道:“其实王爷的心情我能理解,王爷失踪的那次也把我吓得魂都没了,可是他不该霸道地认为除了他,我谁都不该救,如果我当时让三宝死在我面前,我这辈子都不会安心。我出去找找盛庸的粮草,顺便放把火,让他打不下去。早早退兵。” 朱隶说着走到燕飞身旁,陡然呆住了。营帐里光线暗,朱隶又共入为主地认为在营帐中的自然是燕飞,直到走近才发现眼前的人并不是燕飞,而是”, “朱隶,你从哪里回来的?我一直在军营外等你。”燕飞掀开门帘进来。看见朱隶问道。 朱隶生涩地说道:“绕到后面进来的。” 燕飞发现朱隶的声音不对。才注意到朱隶面前还坐了一个人:“四爷?!” 朱隶也低声道:“四爷2” 燕王转过身,望着朱隶; 虽然光线很暗。朱隶仍然清楚地看到燕王的眼中闪着泪光。 燕王站起来:“烧粮草派别人去吧。你明天仍然带着骑兵队。跟在本王身边。” “是,四爷。” 燕王望了一眼燕飞,走出营帐。 朱隶顿然坐在燕王坐过的椅子上,长叹一口起道:“完了,我把他当成你了,什么都说了?” “你说什么了?” “我说他霸道。只许我救他一个人,不许我救别人;”朱隶丧气地说道。 “王爷并没有怪你,明天不是还让你跟着他,其实你也应该理解王爷。他不是不许你救别人,他是怕失去你。对他而言,什么人也比不过你,你强调燕王只让你救他一个人,我看关键时刻,他都可能牺牲自己保护你。” 朱隶诧然的看着燕飞。 “你不信?”燕飞问道。 朱隶摇摇头。他不是不信。他只是一直不敢信。朱隶一直认为人与人是平等的。但在自己和燕王之间,朱隶还是不知不觉地戈出了等级。 君主制度下,与君王平等。似乎很白痴。 可是在朱隶与燕王之间,有君王与臣子的等级吗?朱隶回忆着与燕王的一幕幕,想不出什么时候。燕王用过高高在上的神态语气,命令过他。 “王爷一天没用餐了,送进去的饭菜一口没动,原封不动地都端了出来,你去弄点吃的送进去,你自己也没吃吧。”见朱隶不动。燕飞踢了他一脚,“快去呀,明天要与盛庸对战,你不希望王爷用这样的心情指挥吧。” 朱隶站了起来。今天他把两边的统帅都气得够呛,也算很有本事了。 看着朱隶离开,燕飞在后面叫道:“有事情找你,早点回来。”朱隶站住:“什么事?” “回来再说,你先去吧。”燕飞挥挥手。 朱隶端着晚餐走进中军帐。燕王正站在书案旁看着朱隶画的阵型图:“朱能,你过来看看小四画的。” “四爷,是我。”朱隶低声道。 燕王抬起头,看了朱隶一眼,又低下头。 朱隶将晚餐摆在一旁的桌子上:“四爷。先过来用点晚餐吧。” “本王不饿,不想吃。”燕王沉声说道。 “阿四饿了。”朱隶小声嘀咕着? 燕王看了朱隶一眼,走到桌旁坐下。 朱隶将碗筷摆好:“对不起四爷,阿四知道错了。” 燕王看着朱隶。长长地叹了气,拍拍朱隶的手:“饿了吧。吃饭。你对盛庸的布阵怎么看。跟本王说说。” 朱隶和燕王吃到一半,朱能走了进来。这次出征,燕王念张辅年龄大了。让他守北平,把冯三虎调了出来。这个调动让冯三虎兴奋了一夜。 张玉战死,张辅留守北平。朱能虽然不是年龄最大的将领,却是资格最老的大将,燕王的作战计利,除了朱隶。就是跟朱能商量。 三人边吃边讨论,一直到深夜,朱隶想起燕飞还有事找他,嘱咐朱能劝燕王早些休息。明天会是一场苦战,自己匆匆回到了营帐。 燕飞还在点着灯百~万\小!说等他。 “到底什么事?”朱隶一进来就问道。 “今天来了个人,说是你的侄女;”燕非抬起头道。 “我的什么?”朱隶诧然。 “你的侄女,你三哥的女儿。” “我三哥?”朱隶使劲想着。对了,燕王似乎说过,还有个三哥活着。叫什么忘了,大概在安徽。 “人在哪里?” “我安排在张辅的营里。回来问问你,你真有三哥吗?” “以前的事情我不记得了。王爷好像说过我有;”朱隶想了半天,还是没有想起三哥的名字。 “那个,女子自称朱缅,说是你三哥朱粟唯一的女儿,你三哥今年年初故去了,临终前让女儿来找你。” “我三哥死了?” 第116章 再战盛庸之冒出的侄女 第116章 再战盛庸之冒出的侄女 第117章 再战盛庸之沙尘暴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117章 再战盛庸之沙尘暴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117章 再战盛庸之沙尘暴 品马。燕王凡集结好大军六列阵向盛庸的军队推朱隶带着万人骑兵队,担当先锋。 对于这样的安排,燕王犹豫了很久。将骑兵队至于前锋的位置,必然会有很大的伤亡,对于一向视骑兵队为王牌的燕王,确实有些舍不得,但对付是盛庸的火器,还是骑兵队更具优势一些。 临出发前,燕王将朱隶叫到一边,沉默了很久,终于还是一句话没说,拍拍朱隶的肩膀走了。 燕王的心思朱隶明白,朱隶的心思燕王也明白。燕王的意思让朱隶保护好自己,不要冒险救别人。同时燕王也明白就算朱隶答应了他,到时也不见得能做到。朱隶就是朱隶,他不可能看着自己的同伴死在自己的面前而无动于衷。 二十里外的南军阵营,盛庸也指挥着大军,严阵以待。 朱隶仔细观察,阵型果然没变,心知盛庸自信,即使燕王了解了此阵,想破依旧不容易,事实也确实如此,经过大半夜的讨论,仍没有找到一个理想进攻方式。 但仗还得打,阵还得破。 立在帅旗下的燕王冷静地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左中右三路大军同时前冲,中路是朱隶率领的五千骑兵,左路朱能率领的一万藤甲兵,右路是昔日张玉的副将谭渊率领的一万步兵。 按最后定下的计划”三路进攻都是试探性的,旨在摸清盛庸阵势的薄弱环节,在相机行事。当然冲锋的气势,绝对是猛冲猛打。 朱隶带领的骑兵队早已熟知朱隶的打法,三路军属朱隶打的最狠,也属朱隶最耍滑头,利用骑兵速度快的优势,硬冲火器队。 盛庸的火器队与当年郭英的相比,进步多了。盛庸准备了两批火器手。第一批发射完毕,第二批继续发射,同时第一批装弹药,如此一来,间隔的时间短了,几乎可以达到连续发射。 对于步兵,这样安排很有成效,但对于骑兵,特别是朱隶率的骑兵。还是太慢了。 朱隶这次进攻,舍马保人,冲在前面的一批军士都是马术好的,利了火器的射程内,随着朱隶的指令,突然都翻身藏在马腹之下,利用马匹做掩护,虽然战马损失严重。但人员伤亡很 靠着第一批人的掩护,第二批人在两轮火器手发射完毕,尚未装上火药前,已经冲到了阵前。 短兵相接,火器就变得毫无用处,连个烧火棍都不如,更不用提与马刀相拼了,火器阵被朱隶的骑兵队冲得七零八落,但盛庸的大军阵型依然未乱。朱隶明白,他并没有冲击到要害。 朱能藤甲兵动作要慢一些,他们对战的是弩箭队,朱隶这边战斗接近尾声时,那边的战斗才刚刚开始。别看朱能平时是个急性子,他打仗可是稳扎稳打。不过也正是如此,东昌之战,朱能带领的骑兵队没有发挥出优势,回到北平,苏哈三人还找朱隶抱怨了一番。 谭渊是员猛将,十多年来一直跟着张玉,燕军里不服朱隶的人不多,谭渊算一个。朱隶也看不上谭渊,觉得他杀戮太重,谭渊对降兵,从来都是一个态度,杀。燕王多次禁令,谭渊方才收敛了一些,但对受伤的投降兵,还是杀掉,用谭渊的话说,没有草药浪费在他们身上,让他们痛苦地死去,还不如给他们个痛快来得仁慈。 因为谭渊手黑,南军遇到谭渊,不是死拼,就是望风而逃,绝不投降。 因此谭渊受到的反攻最强,打得也最激烈。而出乎预料的是。谭渊进攻的左路,竟然是盛庸阵势的盲点,随着谭渊的进攻,盛庸的阵势居然开始向左路移动。 站在帅旗下的燕王立玄抓住战机,命令燕飞率领剩下的五千骑兵绕到了盛庸大军的背后,猛攻左路,而朱隶则率骑兵攻打盛庸的中军,看似没有破绽的阵势终于被撕开了口子。燕王趁势率大军扑上。 这一仗一直打到了天黑,双方才鸣金收兵。回到中军帐,朱隶方得知谭渊战死了,但杀他的大将庄得亦被燕飞斩于马下。 谭渊虽然跟朱隶的关系不是很好,但谭渊的死也让朱隶感到悲伤,毕竟大家在一起十多年了,谭渊对降兵狠,对自己的军士却很关心。 这场大战燕军虽然稍占上峰,但损失同样惨重,特别是损失了近千匹战马,唯一值得高兴的是,朱隶将盛庸的火器队彻底毁了,将残余的火器都带了回来。 同燕王、朱能等定下第二天的作战计划,朱隶一身疲惫地回到自己的营帐。一进门,见一个女子正同军医一起,为燕飞清理伤口。 看到朱隶进来,燕飞用眼神指了一下站在一旁的女子:“这位就是朱姗 那女子十八、九岁,一双清澈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嘴唇很薄,身材匀称,皮肤是健康的麦粒色,虽算不上美女,却很耐看。 看到朱隶挥量自己,她也打量,一。 “四叔?”朱缅试探地叫了一声。 朱隶微微一笑:“你是三哥的女儿?。 朱姗点点头,眼泪在眼圈中打了几个转。流了下来。 “别伤心了,把四叔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四叔会好好照顾你的朱隶安慰道。 朱姗含泪点点了头。 “这两天战事紧,你先在营中休息,等打完了仗,再好好叙旧。” 朱姗恭顺地答应道:“我先走了,四叔和燕大哥要多多保重 看着朱缅同军医一起离开,朱隶半天没动。 “怎么了?”燕飞问道。 “没什么。你的伤怎么样?。朱隶摇摇头,转身望着燕飞关切地问。“没事,一点小伤。”燕飞不在乎地说道。 翌日的战事更为激烈。 第一天的战事,燕军虽然只是小胜,却终于从失败的压力中走了出来,士气大受鼓舞,而南军正相反,本以为此次出征,将消灭燕军,直捣北平,没有想到在济南、东昌连败两场的燕军第一次接触破掉了他们自以为没有破绽的阵势,信心大受打击。 此消彼长,到了中午十分,战场上渐渐地出现了一面到的倾向。 然而南军仍在顽强地抵抗,燕军也没有能力再扩大战果。 天空压得很低,昏暗得像是要下雨,双方统帅都心知,如果真下起雨来,谁也没有能力借助大雨打败对方,只能鸣金收兵。 朱隶带领的骑兵队仍然是主力前锋,为了发挥灵活机动的特点,朱隶将骑兵队按老规矩分成五组,朱隶、燕飞、苏合、巴特尔、哈森各带一组,互为呼应。 看着越来越黑的天空,朱隶忽然想到了一个名词:沙尘暴。 朱隶上大四的时候,北京就经历过一次强烈的沙尘暴天气,白天教室里还上着课,就觉得光线越来越暗,不得不开灯,像晚上一样。 沙尘暴一开始风并不大,但空气中充满了细小的沙尘,很快地风越来越大,最后真可以用飞沙走石来形容,真尘暴过去后,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细沙。 今天不会也要刮沙尘暴吧,难道明朝也有沙尘暴? “朱隶小心!”燕飞的长刀直飞过来,接开了攻向朱隶的一杆长枪,朱隶反手将持枪的人斩于马下。 燕飞打马过来,厉声叱道:“发什么呆?!” 朱隶没吭声,伸出手指在嘴里沾了点吐沫,举在空中,感觉凉凉的,再放进嘴里,很牙碜东北方言,吃的东西里有细沙子。 “命令骑兵队,全部转到右路进攻朱隶撂下一句话,一拨马头,像帅旗方向奔去,一路跑,一路下达着命令,将大军全部调往右路。 朱隶只是骑着马边跑边下令,并没有留意接受命令的人有没有执行,但当他终于冲到帅旗下找到燕王时,发现所有的将领都不折不扣地执行着他的命令,朱隶心中小小得意了一下,原来自己真能调动大军。 看到燕军突然变阵,盛庸愣住了,这阵形变得也太没有章法了,所有的人都压到了一侧,自己只要放弃与之对战的左路,调集兵力攻其中部,就会将燕军的阵脚打乱。 似乎是朱隶在调动大军,朱隶为什么这么做,不会被我们打蒙了吧。 盛庸很快知道了原因,却还是不解,这么小的风,不必有这么大的动作吧。 但他很快知道自己错了,在他没有来得及调整阵势前,狂风已至,燕军完全占据了顺风的优势,趁着风势,燕军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沙尘暴过后,所有的人都像出土文物一样。从头到脚一身的土。南军更惨,躲得了风沙躲不过燕军的追杀,这一仗,燕军大获全胜,盛庸只带着少部分人,逃到了真定。 回到营帐,朱隶发现燕飞的眼睛红红的,凑上去看了半天:“怎么弄得?跟小白兔似得 燕飞推开朱隶:“进了沙子。” 朱隶戏豫地笑道:“所以眼睛大没好处,你看我就不进沙子。” 燕飞没理他,自顾自到了些清水洗眼睛。 朱隶仰身躺在床上,突然想道:“朱缅怎么没过来?” 燕飞抬起头:“你没看到她?” “没有。怎么?。 “好像我进来之前,她网离开,我以为你在燕飞解释道。 “我刚回来。你的眼睛怎么样?” “有点疼,没事。” 天蒙蒙亮的时候,朱隶似乎听到燕飞在叫他,睁开眼睛一看,燕飞坐在床边,很奇怪地在看自己的手指:“朱隶,怎么营帐这么黑,我连手指都看不到。” 朱隶的心咯噔一下,看不到手?虽然光线很暗,毕竟玉亮了。怎么会看不到手,难道, 第117章 再战盛庸之沙尘暴 第117章 再战盛庸之沙尘暴 第118章 再战盛庸之燕飞失明第119章 再战盛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118章 再战盛庸之燕飞失明第119章 再战盛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118章 再战盛庸之燕飞失明第119章 再战盛庸之蛊毒 第118章再战盛庸之燕飞失明 朱隶的心咯噔一下。看不到手?虽然光线很暗,毕竟天亮了,怎么会看不到手,难道…… 轻轻地下床,朱隶悄悄地走到燕飞的面前。 燕飞仍然在看他的手。 朱隶犹豫了一下,终于慢慢地将手伸向燕飞的眼前。 燕飞的眼睛毫无反映。 朱隶急了,伸手在燕飞眼前一晃,燕飞出手如电,一把叼住了朱隶的手腕。 朱隶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方要抱怨燕飞恶作剧,就听到燕飞接着说了一句让朱隶直接掉进寒冰纪的话:“别以为黑暗中能偷袭我。” 朱隶看着燕飞茫然的目光,深深地吸了好几口气,才语调轻松地问:“很黑吗?” “是啊,从没见过这么黑,一点光亮都没有,外面是不是要下雨?” “可能,反正天没亮,再睡会,往里点。”朱隶说着往里挤燕飞。 “干什么?” “太黑了我回不去了。让我在你这里躺会。” 燕飞哼了一声,向里挪了挪。 朱隶侧身与燕飞一颠一到地躺在床上,听着燕飞均匀的呼吸声。陡然飞起一脚,踢在燕飞耳后的昏睡穴上,燕飞立刻晕了过去。 朱隶翻身起来,点亮了灯仔细看燕飞的眼睛,除了有些红,看不出别的症状,朱隶又在燕飞的浑身上下找了一遍,除了第一天受的伤以外,没有发现新的伤口,而受伤的伤口也已经开始愈合,看不到有什么异状。到底什么原因造成燕飞失明?当然不可能是昨天的风沙。 没有外伤,难道有内伤,朱隶摸摸燕飞的脉搏,均匀而平稳,应该没有内伤,再说,盛庸的南军中,似乎没有什么人有能力让燕飞受内伤。 “四哥。”马三宝的声音在帐外响起。 朱隶立刻走出营帐,与马三宝的目光一对,都从对方的眼中读出了紧张。 “你先说。”朱隶看出马三宝的疑惑,率先说道。 “昨晚执勤的禁卫在中军帐外抓到一个女子,自称是你的侄女,禁卫就将她放了,今早觉得不妥,汇报给了王爷,王爷说你三哥只有两个儿子,你根本没有侄女。回去找那个女子,已经找不到了,王爷怕你上当,让我赶紧告诉你。”马三宝边说,边注意到朱隶的神情不停地在变化,说完后忙加了一句:“出了什么事?” 朱隶懊悔地叹息道:“都是我,当时为什么不找王爷验证一下,传下命令,挖地三尺,也要把那个女子给我找出来!” “是!”马三宝答应着,又紧张地追问了一句:“到底出了什么事?” “燕飞,失明了。” “什么??!”马三宝惊诧道。 “把军中所有懂医的人都找来,我查遍了燕王全身,找不出是什么原因使他失明。” “燕大哥呢?” “我怕他太激动,点了他的昏睡穴。”朱隶叹了口气。 军中的几个军医很快都来了,经历过房宽受伤之事后,朱隶动员北平所有的坐堂先生轮流当随军军医,大家都很支持朱隶的建议,这次跟出来的,是北平一家很有名气的药房的坐堂先生,赵方堂。 赵方堂与几名军医轮流看过一遍以后。得出的结论相同:中毒。但中的什么毒,却查不出来。 “中毒?怎么中的毒?”朱隶困惑地问道。 “查不出是什么毒,也就无法确定燕将军是怎么中的毒。”赵方堂缓缓说道。 “能不能解?怎么解,会不会危及生命?”朱隶一迭声地问。 “朱将军别急,据我们看,暂时不会危及生命,但我们也没有能力解毒。” “谁能解毒?” “下毒的人也许有解药,至少他能说出来下的是什么毒,另外还有一个人,也许也能解毒。”赵方堂粘着下巴上的山羊胡子,沉思着说道。 “谁?”朱隶心急地问道。 “小四。”燕王掀开帐帘走了进来。 “见过王爷。”军医们忙下跪。 “都免了,燕将军怎么样?”燕王沉着脸问。 “回禀王爷,燕将军是中毒,此毒道衍大师也许能解。”赵方堂说道。 “道衍大师?那还等什么,小四,你立刻带着燕飞回北平。” “可我们还在打仗。” “打仗的事不用你操心,三宝刚才遣人回来报告,那个女子昨夜也离开了军营,三宝正带人去追,如果追上了,本王让他们回北平找你们。”燕王果断地说。 “四爷。” “别犹豫了,本王这里你放心,骑兵队暂时由朱能带着。” “我觉得让苏合三人带更合适。”朱隶建议道。 “你这么认为?” 朱隶点点头。 “好,就按你说的。”燕王说完转身对跟着的禁卫吩咐道,“备马车,派四名禁卫跟着。” “四爷不用,你身边的人不多。” 燕王叹口气:“一路上你要照顾燕飞,让他们给你跑跑腿吧,早些回去。早些把燕飞治好,本王等着你们回来。” 朱隶点点头。 燕王忽然想到什么,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朱隶,朱隶看了几眼脸色变了,冲着燕王叫道:“这不可能。” “本王也不信,但这种事情,还是要谨慎些,本王原计划派别人回去看看,既然你回去,你给本王查查清楚,如果真有此事,不得隐瞒。”燕王沉声说道。 “是,四爷。”朱隶郑重地点点头。 燕飞被剧烈的晃动惊醒,睁开眼睛,周围一片漆黑,触手一摸,居然是木板,吓了坐了起来。 “燕飞。”朱隶抓住燕飞的手,轻声叫道。 有朱隶在身边。燕飞顿时放下心来:“我们在哪里?怎么这么黑?” “你的眼睛受伤了,我们在马车上,回北平。”朱隶语气平缓地解释。 “我眼睛受伤了?”燕飞摸摸自己的眼睛,果然被蒙上了绷带。 “我不觉得眼睛疼。”燕飞说着想将蒙在眼睛上的绷带拿下来。 朱隶忙制止道:“别动,你的眼睛不能见光。” “看不见觉得很不方便。”燕飞苦恼地说。 “有什么不方便。你还担心我会把你卖了?你要是个女人,我还能买几个钱,你一个臭男人,我还不得倒搭钱。”朱隶打趣道。 燕飞撇撇嘴,又道:“你不打仗了?你走了,骑兵队怎么办?” “放心,有苏合他们三人。” “苏合他们还欠点火候,你还是回去吧,我自己去北平。” 朱隶紧靠着燕飞坐着,他心知一个什么也看不到的人,容易产生恐惧。燕飞虽然武功高超,但从他刚刚惊醒的一瞬间,朱隶同样在他的脸上看到了恐惧,身体的接触,能让燕飞感到安心。 “你以为我专门陪你回北平看眼睛?我是有事在身,顺道陪你回去的。”朱隶故意拿出一副不屑的神态。 “什么事?” 朱隶附在燕飞的耳旁,小声说着。 “这不可能!”燕飞没听完就叫道。 “我也这么说,其实王爷也不信,但这种事情,还是查实的好。” “是倒是,但没有必要非得你回去。”燕飞道。 “是我要回去的,我担心别人误事。”朱隶解释道。 燕飞理解地点点头。 朱隶偷偷松口气,终于暂时瞒住了燕飞。 马车走了一天,傍晚十分,到了一个小镇,禁卫找了一家比较干净的客栈,朱隶扶着燕飞下了马车。正遇到一行人也到客栈门口停下。 “朱将军!燕大侠!”领头的见到朱隶,诧异地问道。 朱隶望向那人,觉得非常眼熟,忽然想起,叫道:“王景洪?!” 王景洪一行人跪下:“叩见朱将军,燕大侠,朱将军还记得小的的名字,让小的不胜感动。” 朱隶忙搀起王景洪道:“快快请起,你们怎么在这里?” “我们奉世子之命,前往军中,刚到此地,燕大侠受伤了?伤得重吗?”王景洪关心的问道。 朱隶拉着燕飞的手:“此处不是谈话的地方,我们进去再说。” 先将燕飞安顿好,朱隶方来到王景洪的房间。 将闲杂人员支出去,朱隶问道:“怎么回事?” “朝廷派人给世子送来了一封信,世子当即命令小的带几个人,将信和送信的人一同交给军中的王爷,具体怎么回事,小的也不清楚。” 王景洪不清楚,世子恐怕也不清楚信里写的什么,朱隶却很清楚。 朱隶临走前燕王给他看的信。说的正是这事。 燕王起兵后,多次使用了反间计,不费一兵一卒,下城池,拒敌千里,没想到风水轮流转,朝廷居然也会对燕王使用反间计,诬陷世子投靠了朝廷,将北平城拱手相让,好处是让世子朱高炽世袭燕王。 朱隶当然相信世子不会这么做。燕王应该说也相信,但他不派人调查清楚总是不放心,北平如果真被世子送给了朝廷,对燕王、对燕军都是严重的打击。 世子连信都没有打开,直接派人送到军前以示自己的清白,不管这一招是世子还是道衍大师想出来的,都绝对高明。 王景宏自跟着朱隶出征大同回来后,被朱隶调进了燕王府,在外院供差遣,朱隶从来都是直接进到燕王的内院,没有再见过王景洪,这次世子将送信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看来对他十分信任。 嘱咐王景洪路上多加小心,保护好未开封的信件,而且一定不能开封。朱隶方回到自己和燕飞的房间,一进屋,见屋内灯火通明,燕飞坐在床边,眼前赫然已经没有了绑带。 朱隶感到心头一紧,轻声叫道:“燕飞。” 燕飞浑身一震,抬起茫然的眼神望向朱隶,声音沙哑地问道:“我是不是瞎了?”第119章再战盛庸之蛊毒 旧斯烘飞浑身震。抬起茫然的眼神望向朱隶。声音沙哑地间蜘!“我是不是瞎了?” 朱隶慢慢走近燕飞,伸手想握住燕飞的手,燕飞像是遇到毒蛇似的迅速缩回了手,紧靠着床的一侧,厉声再问:“我是不是瞎了?!” 朱隶心中一痛,摇摇头道:“不,只是暂时的,到了北平,道衍大师会有办法的。” “你不是说你只是顺便陪我看看眼睛吗?你不是说我的眼睛受了伤见不得光吗?我怎么想不起来我是怎么坐上马车的?你还有多少事情欺骗我?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燕飞歇斯底里的喊着。 “燕飞。”朱隶叹息着靠近燕飞。 “不要碰我!”燕飞感到朱隶靠近,冷冷地警告。 “燕飞!”朱隶没管燕飞的警告,一个箭步靠近燕飞,出手如电抓向燕飞的手臂,燕飞凭着微弱的气流感应反手攻击朱隶的左臂,朱隶晃动脚步让开,抓向燕飞的手攻势不变。 燕飞忽然弹身跃起,落在朱隶背后,朱隶身体徒然下探,接着一个大转身,仍然抓向燕飞的手臂。 两人以快打快,瞬时拆了十多招。 燕飞到底看不见,被朱隶抓住。 “放开我!”燕飞愤怒地叫道。 “燕飞,你冷静点。” “放开我!!”燕飞想用力挣脱,然而能从朱隶的掌握中挣脱的人实在不多。 “放开我!”燕飞另一只没有被朱隶抓着的手臂,抡圆了“啪”的一声打在了朱隶的脸上。 这一声清脆的耳光让燕飞徒然安静了下来。茫然的眼神看着朱隶的方向,身体慢慢蹲了下去。 朱隶也随着他蹲了下去。 “燕飞,别担心,道衍大师一定能治好你的。”朱隶低声安慰道。 “朱隶。”燕飞的一只手被朱隶抓着,另一只手抓着朱隶,抓得很紧。 朱隶扶起他坐在床边:“只是暂时看不见,别害怕,我就在这。” 北平,大庆寿寺,道衍的禅房。 朱隶在外间不安地来回走着,半个时辰过去了,里间的门仍然紧闭着。 门终于开了,道衍一脸疲倦地走了出来。 朱隶忙上前扶着道衍坐下,为他倒杯热茶:“怎么样?毒能解吗?” 道衍遗憾地摇摇头:“很抱歉,老衲无能为力。” “大师!”朱隶焦急地一把握住道衍的手。在朱隶的眼里,道衍学识丰富,他一直认为只要找到道衍大师,燕飞的毒定然能解,没想到道衍居然也解不了。 “朱将军莫慌,老衲虽然解不了燕将军的毒,但老衲的一位朋友或许能解此毒,只是老衲的这位朋友住的很远。 道衍的这番话让朱隶再次看到了希望,远没有关系,就是远在天边,朱隶也会带着燕飞找去。 “燕飞到底中的是什么毒?” “盅毒。” “盅毒?!”朱隶悄叫道。 对于朱隶的学识,道衍常常感到吃惊。盅毒是苗疆的一种巫术,出了苗疆,知道的人很少,道衍也是年轻是游历四方,去过苗疆,才知道盅毒,后来认识了一位黑苗大巫师,两人彼此欣赏,惺惺相惜,道衍因而在苗疆一住三年,对盅毒才多少有了一些认识,若说解毒,还差得很远。 判断燕飞中了盅毒,也是道衍找了半天,排除各种可能后,才想到可能是盅毒,中了盅毒的人,左手中指外侧会起一道红线,初时十分淡,不仔细看看不出来,当红线呈鲜红状时,则预示着盅毒已经深入五脏六腑,无药可解了。 “燕飞怎么会中了盅毒?”朱隶自言自语,“难道那个女子是苗人?” “下盅人的手法很奇特,下到了血液里,所以发作较一般的平盅手法发作快。”道衍说道。 “燕飞,还能活多久?”朱隶迟疑了一下,终于问道。 道衍看着朱隶,缓缓地摇摇头:“老衲不知道。” “能不能用真气压住他的毒气?”朱隶再问。 道衍依旧摇摇头:“这个老衲也不知。” 朱隶火了:“你不是号称学富五车吗?你不是上晓天文下知地理吗?你不是谈笑用兵,稳坐隆中吗?怎么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了?!” “朱隶,你冤枉大师了,大师已经尽力,哪有人什么都懂的。”燕飞摸索着走到门边,语气平和地说道。 “燕飞。”朱隶两步走过去,拉着燕飞坐下,声音有些哽咽。“五年前我就该死了,这五年本就是我白赚的,生死有命,你不要太在意。”燕飞捏了捏朱隶的手,微笑着说道。 道衍并没有介意朱隶的火气,看到朱隶平静下来,继续说道: “老衲的朋友叫李伟若,在云南的临安府,兜斑嘴塞的塞辛,大取师,善干解盅毒,朱将军可持信物前曲蜘助道衍说着站起来,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锦盒,锦盒里放着一条项链,纯银的链,吊坠是乌黑的石头雕刻着一个长着两个角的人头,石头很有光泽感,在光线中晃动。眼睛如活了般。 道衍将项链取出,亲自为朱隶挂在脖子上:“除非见到李伟龙,否则不可摘下来,更不可遗失了,切记!” 朱隶见道衍语气慎重,问道:“这项链很有来历?” “对于苗人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道衍避重就轻,朱隶听出道衍似乎隐瞒了什么,但一心都在燕飞身上,也没再追问。 一回到北平,朱隶就带着燕飞直接先到了道衍所在的大庆寿寺,只是命令禁卫回将军府通知了沈洁。 沈洁接到消息,急忙驾车赶到了大庆寿寺。 “燕飞一进禅房,见燕飞虽面带笑容,眼神却极为空洞,游洁眼泪禁不住掉了下来。 朱隶走上去,与沈洁静静相拥。燕飞失明后,朱隶一直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在燕飞面前尽量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以宽解燕飞,看到沈洁,朱隶压抑的情绪再控制不住,拥着沈洁默默地流泪,好一会,才平复情绪,声音平静道:“你先陪燕飞回去,我要去一趟燕王府,见见世子和王妃。明天我和燕飞去云南,你准备些路上用的东西,不要备马车,选两匹好马,我们骑马去不知道燕飞的盅毒多长时间后会发作,乘马车实在太慢。 “燕飞骑马”沈洁担心地说,燕飞看不见,能骑马吗? “我和他共骑一匹,两匹马以备更换。” “我和你们一起去沈洁请求道。 朱隶旁若无人地吻了一下沈洁,坚决地摇摇头。 即便是现代的苗疆,仍然有很多神秘的地方,明朝的苗疆,尚未开化,即使死在里面,也没有人知道。 沈洁的眼中露出担忧。 “放心,燕飞和我都一只脚迈进过鬼门关,民间不有句话吗。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一定能带着燕飞治好眼睛,活着回来的。”朱隶用力抱了一下沈洁。 沈洁含着眼泪点点头,忽然想到沐晨:“云南沐家。” “想到了,到了云南,我会先去找他们。” 沈洁和燕飞离开后,朱隶同道衍一起到了燕王府,将前方的战事、燕王收到朝廷信件说世子反叛一事以及路上遇到王景洪等诸多事情一一告诉了王妃和世子朱高炽,并对世子没有拆信直接遣人将信与使者均送到军前做法大加赞赏,看到道衍也向朱高炽投去赞赏的目光,朱隶对着朱高炽竖起了拇指。 受到两个自己崇敬的人的赞赏,朱高炽有些脸红地笑了。 朱隶又修书一封,写明了燕飞的伤势以及自己将带着燕飞远赴云南求医等,对于燕王让他回来查世子反叛之事,朱隶只字未提,他相信王景洪会把遇到他的事情告诉燕王。而燕王看到没有开封的信,也不需要让朱隶再调查什么了。在信的最后,朱高炽画了两只手小指相勾。请朱高炽派人送给燕王。 将军府里,出乎预料的一团喜毛,任何人脸上都看不到悲戚面容,就好象朱隶和燕飞打了胜仗回来。 只有小囡囡是真高兴,看到她的燕伯伯回来,张开双臂让他抱,燕飞俯身抱起囡囡,却没像以往那样抱着她转圈,只是亲亲她,而后寻找沈洁的方向。沈洁会意,从燕飞的怀里抱过囡囡,轻声解释道:“燕伯伯累了。让燕伯伯休息会儿,囡囡到门口等爹爹好不好?”囡囡兴奋地点点头小燕子一样飞走了。 朱隶回来时小丫头已经坐在门口等了半天了。 抱着囡囡进来小芸和索菲亚已经准备好了的晚饭,沈洁很有心,弄了一桌子的烤串大全,无论饭菜,都用竹签穿了起来,在每个人面前荤素各摆了几串。见朱隶回来,沈洁张罗着让大家坐下吃饭,自己和小芸很自然地坐在了燕飞的左右,不着痕迹地将燕飞喜欢吃的东西穿好串,放在燕飞手边,囡囡吃得最高兴,所有的竹签都经过打磨,不拍扎到孩子,囡囡吃得满嘴满手,直叫这顿饭又好吃又好玩。 入夜,燕飞悄悄起身,当了多年的杀手,他当然知道苗疆是什么地方,黑苗又是苗疆里最神秘的一族。此去苗疆,危险重重,况且战事正紧,去趟苗疆,仅是来回路程,就需要大半年,朱隶离开,骑兵队就失去了主心骨,思并想后,燕飞只能选择自己离开。 摸索到门口,燕飞轻轻推开房门,忽然听到一个很奇怪的声音。 第118章 再战盛庸之燕飞失明第119章 再战盛庸之蛊毒 第118章 再战盛庸之燕飞失明第119章 再战盛 第120章 再战盛庸之拉钩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120章 再战盛庸之拉钩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120章 再战盛庸之拉钩 燕飞摸索到门口,轻轻推开房门。忽然听到个很奇怪切拱喑六认真听了一会,燕飞的嘴角露出笑容,眼里却流下两行泪。 那奇怪的声音是来隶的呼噜声。 内功深厚的人,睡觉时连呼吸都很轻,更不会打呼噜的,况且推开门就是院子,朱隶当然不会躺在院子里睡觉。 朱隶是站在门口,睁着眼睛看着燕飞,在打呼噜。 他不光打呼噜,他还说梦话:“燕飞说过,不会再有下次。” 燕飞没说话,摸索着又退回了房间,关上了门。 朱隶的呼噜声戛然而止。 沈洁的房间,幕隶动作麻利地钻进被窝。三月的北平还很寒冷,朱隶穿着单衣在燕集的门外站了小半个时辰,快冻透了。 沈洁伏在朱隶的胸口,低声问道:“燕飞不会再走了吗?” 朱隶翻过身拥着沈洁:“不会。”说着话,冰凉了手摸向沈洁温暖的小腹。沈洁低低地叫了一声,叫得朱隶火起,手指继续下滑。 沈洁推开他:“明天起会很辛苦,留点力气吧。” 朱隶轻笑:“恐怕一年回不来,难道你不想?” “想,想你会不会被苗女下了情盅,回不来了。” 朱隶双手抱着沈洁,头不老实的在沈洁身上拱着:“我真没想到你居然是苗女。” 沈洁愕然:“我行么时候成了苗女?” 朱隶吃吃笑道:“不是吗?那你怎么会下情盅,我就说,像你这么难看的女人,我朱隶怎么会看上你,原来是中了你的情盅。” 沈洁被朱隶抱的紧紧地,挣脱不开,一口咬在朱隶的胸口,朱隶疼得“哎呦”一声。 沈洁得意道:“这回可真下了情盅,你若被苗女迷住,一年不回来” 朱隶好笑地抬头看着沈洁:“怎样?”“我也不想把你怎样,我就把我自己”沈洁话没说完,朱隶热情的吻已盖了上去,, 翌日,朱隶和燕飞同骑一匹马离开了北平,另一匹马用缰绳栓在了后面。 马鞍是特制的,两个。人骑并不觉得挤。一路往南,天气越来越暖和,地里的庄稼都绿了,草长莺飞、杨柳扶风,若不是燕飞中毒,真是春游的大好时光。 两人一路风餐露宿,到也不觉得十分辛苦,朱隶不着痕迹的帮助燕飞适应简单的日常生活,闲下来的时候,常与燕飞过上几招。人们常说,上帝关上了一扇门,就会打开一扇窗。燕飞的听力日益精进,朱隶也越来越也讨不到便宜,气得骂燕飞:“你该不会能看到我吧。” 燕飞撇嘴微笑。他心知朱隶在培养他的信心,他的武功一直都比朱隶略逊一筹,现在眼盲了,当然更不是朱隶的对手,但燕飞也知道,以他现在的功夫,自保是没有问题。 十日后,朱隶与燕飞到了开封。 再回开封府,物是人非,虽然靖难并没有打到这里,但处处都有战争的味道,朝廷四处征兵,自然也不会漏过开封,除了世代兵户被征当兵以外,朝廷还征集了不少适龄的男子,城里感觉冷清了很多。 朱隶和燕飞轻车熟路找到一家客栈,老板似乎认识他们,看到他们进来,惊讶地看了他们好几眼,却没上前相认。 朱隶初到开封府时,遗产一案让他一夜间成了家喻户晓的人物,此后朱隶在开封的周王农庄一住就是五、六年。朱隶到开封府是次数虽然不多,但认知朱隶的人却不少,特别是最后两年朱隶常同燕飞一起到开封府,两个身材伟岸、气宇轩昂的人同时出现,自然很有吸引力,那时老皇上还在世,周王爷也还执掌着开封府,做为周王的坐上贵宾,不少女子都曾梦想着嫁给二人,特别是尚未娶妻的燕飞。 虽然老皇上死后,风云突变,周王被配到了云南,朱隶、燕飞也跟着燕王成了反贼,但大家并没有因此而觉得朱隶怎么样,反而私下里传无论京城里的皇上,还是起兵造反的燕王,都很赏识朱隶,这场战争无论结果如何,朱隶都不会吃亏。 朱隶和燕飞在靠窗的桌旁坐下,随意点了些吃的,等着上菜的功夫,朱隶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从街上一闪而过,丢下一句:“在这里等我!”人已穿窗而出。 转过两个街角,果然看到朱缅迎面走来。朱姆换了套装束,紧身衣裤,一副侠女打扮。 朱隶挂了一脸阴险的笑容,很霸道地挡在了朱缅面前。 “你想干什么?”朱缅左右绕了两下,见朱隶仍挡着他,很强硬的问道。 “想上哪去呀?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朱隶居然拿出了一副嫖客的表情。 “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朱姆不屑地说道。 “你可是叫我四叔的。” “我四叔早死了,哪里又来个四叔,你行骗的水平也太低了吧。”朱姆像看着无知幼儿一样看看朱隶,摇摇头转身要走。 朱隶仍然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伸手抓向朱姗。 朱姗脚步一晃,避过朱隶的进攻,足尖一点,向侧后方飘去。 朱隶哪里容她跑了,攻势不变,脚尖却踢起一个小石头,正中朱缅的小腿。 朱姗吃痛,去势稍缓,被朱隶抓了个正着。 “解药给我,就放了你。” “你认错了人了,我哪有什么解药。”朱缅拼命挣扎着。 “解药拿出来,免得受皮肉之苦 朱隶说着手上加了点劲。朱姗力刻疼得呲牙咧嘴 “我都说了,你真认错人了!你打死我我也没有解药啊!”朱姗愤怒地叫道。 “那我就打死你好了。”朱隶正要再加把劲,忽然小巷口涌来十多人个人,口里叫喊着:“就是她!在那里呢,打死她!” 朱姗听到说话,吓得脸都白了,忙对朱隶说道:“你带我离开这里。我就给你解药。” 朱隶看看走近的人群,又看看朱缅:“给我解药,我就带你走。” “你不带我走我就不给你解药,我死了也你别想再要解药。”朱姆狠狠地说。 朱隶哼了一声,抓着朱缅跃上了屋顶,在屋顶上七拐八拐,又拐回了客栈。 燕飞仍在桌旁等他。 “老板,开间房,要宽敞些的。”朱隶点了朱缅的哑穴,一手拽着朱缅,另一只手牵着燕飞。吩咐小二将饭菜送进房间。 “你把谁带回来了?”进了房间。燕飞问道。 “朱姗。” “朱姗?”燕飞诧异地叫道。 朱隶解了朱缅的穴道,手上一用力,将朱缅推到桌子旁:“把解药拿来吧。” “你上当了,我没有解药。”朱姆得意地笑道。 “啪。”没等朱缅反映过来,左边的脸已高高肿起。 “把解药拿来!如果你不想变成猪头。” “我都说了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们认识的什么朱缅,我也没有解药,我偷了那些人的钱,怕他们杀了我,才骗你说我有解药,让你把我带走的。”朱姆捂着半边脸,带着哭腔说道。 朱隶嘿嘿笑了一声,又扬起了手臂。 “我不是朱缅,我叫石小路,你真的认错人了,我没有解药。”看着朱隶阴冷的脸,朱姗吓得双手抱着头蹲在地上,尽量蜷缩着身体。 “石小路,原来你叫石小路。”朱隶说着,一巴掌又扇了下去。 燕飞适时地叫了一声:“朱隶且慢。” 朱隶停住手臂,冷冷地哼了一声。 “我也觉得你认错人了。”燕飞缓缓地说道。 “不会,虽然我不记人,但记住的人绝对认不错。”朱隶狠狠地盯着石小路,肯定地说道。 “你就是朱隶?跟着燕王造反的朱隶?”石小路听到燕飞的话,露出惊喜的神情。 “想起我来了?不是说不认识我吗。”朱隶狡黠地笑道。 “我真不认识你,但是我知道你,你是朱隶,这位应该是燕飞燕大侠了。”朱缅崇拜的目光望向燕飞。 “装,继续装。” “我没装,我真不是你说的朱缅。燕大侠刚才也说了,我不是。”石小路无奈而略带委屈。 “朱隶”燕飞低声叫道。 朱隶走过去,握着燕飞的手。 “她不是朱姗。” 朱隶诧异地看着燕飞,低声道:“你看不见。” “因为我看不见,所以才肯定她不是朱缅。”燕飞肯定地说。 “你走吧。”朱隶冷冷地对石小路说道。 石小路倔强地站起来:“你让我走我就走?!你还没”看着朱隶两道像剑一样的目光,石小路吓得把后面的话咽了进去,打开门一溜烟跑了。 朱隶郁闷地出了口长气,白高兴一场,以为抓到朱缅就能找到解药,没想到抓到是西贝货。虽然这个石小路长的跟着朱姆一模一样,但说话气质确实明显不同,如果真是一个人,那这个人太精于演戏了。 燕飞感觉到朱隶的失望,笑道:“好歹人家也是个女子,没想到你对她这么凶狠。” 朱隶撇撇嘴:“真正凶狠的你还没见到呢!” 燕飞故意一缩脖:“幸亏我没惹你。” 燕王拿着朱隶的信,反反复复地看着。字一共就几个,没什么好看的,他一直再看朱隶在信的最后画的那幅画。 朱隶的绘画水平实在不敢让人恭维,燕王费了半天劲,才看出那应该是两只手小指相勾,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三宝,你过来一下。” 马三宝闻言走过去。 “坐下。”燕王命令道。 马三宝莫名其妙地看着燕王,见燕王拿起马三宝的手,把四个指头按下,只剩下小指,然后用自己的小指跟马三宝的小指勾了一下。问道:“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 马三宝笑了:“王爷,这叫“拉钩 “拉钩?!” “就是两个人约定了一件事,拉拉钩,谁也不许毁约,是老百姓中小孩子常用的誓言,还有一套说辞。” “怎么说的?”燕王感兴趣的问。 “嘿嘿。”马三宝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说词有点俗:“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就是小狗蛋 燕王一向冷漠地脸上也不禁莞尔:“你去吧。”燕王挥挥手。 看着朱隶笨拙的图画,燕王眼窝有些湿润了,苗疆是什么地方燕王很清楚,朱隶同燕飞此去,无疑危险重重;同样燕王领军打仗,朱隶心中也必然挂念,这个约定,是让燕王放心,他一定会小心,也希望燕王自己多保重。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就是小狗蛋。”燕王心中默默地重复着,伸出自己的两个小指,互相拉了拉。刚……口阳…8。…渔书不样的体蛤! 第120章 再战盛庸之拉钩 第120章 再战盛庸之拉钩 第121章 再战盛庸之石小路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121章 再战盛庸之石小路 风流御弟 作者:三面船 第121章 再战盛庸之石小路 二工了夜后。朱隶和燕苫继续南下六出城没多远,朱隶就感觉到有人在跟踪他们。 路过小树林时,朱隶轻夹马腹,让马儿带着燕飞先走,他自己窜上了路旁的一棵大树,不一会,石小路骑着一匹又老又瘦,没有马鞍的马气喘吁吁地赶过来。 朱隶从树上翩然而下,施施然站在了路的中央。 石小路徒然见到朱隶,吓了一跳,猛地一勒缰绳,在马儿的嘶鸣中摔下了马背。 “你找死啊”。石小路扶着摔疼的腰,呲牙咧嘴地站起来,指着朱隶骂道。没等朱隶反映,石小路看到那匹老马带着缰绳要跑,忙一拐一拐地追上去,老马本是慢悠悠地走了几步,见石小路追上来,竟撒开蹄子跑了,石小路顾着追马没留心脚下,被树桩绊了个狗吃屎,爬起来时。马已经跑得看不到踪影。 朱隶看得哈哈大笑。 “还笑!买那匹马花了我所有的积蓄,现在跑了,你陪!”石小路气愤地叫道。 朱隶根本没听石小路说什么,将手指放在唇边打了个呼哨,马儿驮着燕飞颠儿颠儿跑了回来,朱隶翻身上马。与燕飞扬长而去。 “喂!你回来,你陪我的马,你这个混蛋!!”。石小路在后面跳着脚骂道。 朱隶的嘴快笑到耳根了,燕飞受伤后,他还是第一次这么开心地笑,哎。别怪我把我的快乐建筑你的痛苦之上,是你自己送上来的。 尚未出树林,朱隶远远听到石小路在高喊救命。不是吧,这么低级的方法也用。朱隶腹诽了一句。 “救命”。这一句,声都变了。 燕飞心知朱隶心中犹豫,沉声道:“不像是假的正说着,又听到石小路发出一声惨叫,朱隶不再犹豫,一拨马头向石小路方向奔去。心中暗道:如若骗我,绝对让你变成猪头,三天之内睁不开眼睛。远远看见昨天遇到的那伙人,将石小路团团围着,朱隶将缰绳递给燕飞,翻身下马走了一过去。 一人一脸凶恶地站在石小路面前,手中握着皮鞭,手起鞭落,随着石小路的一声惨叫,皮鞭在石小路身上留下了一道鞭痕,连带撕下了一块衣服,使得石小路的亵衣隐隐外现。 “住手朱隶两步走到那人面前。 那人见朱隶步履沉稳,一拱手道:“这位朋友,这女子骗了我们的钱。无钱还我们,我们只是略作惩戒 朱隶看了一眼石小路,皮鞭上带着细细的到刺,在石小路身上留下了两道血淋淋的鞭痕,石小路咬牙忍着,没掉一滴眼泪。 “她骗了你们多少钱?。朱隶沉声问道。 “纹银二十两 朱隶从怀里取出二十两银子:“我替她还,你放了她如何?。 那人接过银子,好心道:“朋友,这女子欺诈成性,骗过很多人的钱。你小心自己别被她骗了。” 朱隶一拱手:“谢谢提醒 待那伙人离去,朱隶并未理会仍跌坐在地上的石小路,转身向燕飞走去。 “谢谢你!”石小路对着朱隶的背影说道。 朱隶从包裹里拿出一件衣服,扔给石小路,石小路站了一下没站起来。眼看着衣服落在身前不远城 “你的脚怎么弘”朱隶问道。 “扭了石小路在地上挪了一下,伸手够着衣服穿在身上。 朱隶走到石小路面前蹲下。不顾石小路的挣扎,脱下她的鞋看了一眼。脚肿的像幔头一样,明显不能走路了。 拦腰抱起石小路,将她放在燕飞的身前,自己骑上另一匹没有马鞍的马,牵着燕飞的马出了树林。 已经耽误了不要时间。朱隶考虑一下,没有返回开封,直接奔向了离开封不远的小镇。 开了两个房间,朱隶给石小路找了个先生看了看,买了药酒,又给她留下了一点银子。 石小路一声不吭默默地看着朱隶做着一切。 第二天朱隶和燕飞离开时。到石小路房间告别,见房中空无一人,似乎早就走了,朱隶不在乎地耸耸肩膀,去马棚牵马。 一进马棚,就看到石小路抱着她的小包裹,正靠在栅栏上酣睡。想把马牵出来,必须叫醒她。 “喂,你怎么睡在这里?。朱里用脚尖轻轻踢石小路。 石小路惊醒,看到朱隶,笑着说:“我怕你们走了,我要跟你们一起走。” 朱隶没说话,跨过石小路走进马棚,给马套上缰绳,置好马鞍。 “让一下牵着两匹马。朱隶对站在门口的石小路说道。 石小路让开门:“朱大爷,你就带上我吧,我会洗衣服、做饭。什么都会,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不行朱隶的语气毫无转圈余地。 “求求你,朱大爷,带上我吧小路从小无父无母,孤苦一人,不想再过以前的日子了,小路不会吃很多,会很努力地干活,你就带上我吧,朱大爷 朱隶像是根本没听到石小路哀求似的,翻身上马,绕到客栈前面,燕飞已经在那里等候了。 伸手一拉燕飞,两人骑上马,绝尘而去。余光中,朱隶看到石小路一拐一拐地拼命跟在后面。 出工卜镇,朱隶越骑越慢。终于停了下来。 “怎么了?”燕飞问道。 “石小路昨夜睡在了马棚里。” “马棚?为什么?” “她担心我们夜里走了,她想跟我们一起走,我没同意,出门的时候。我看到她在后面跟着。”朱隶解释道。 “她的脚好还没好,现在走路,恐怕会留下病根。”燕飞的语气很是担心。 “回去看看?”朱隶问。 燕飞点点头。他知道朱隶,装的跟个冷面人似的。心肠比谁都软。 远远地,就看到石小路一拐一拐地走着,时间还早,路上没有几个,行人,清晨的阳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愈发显得她孤零零的。 看到朱隶和燕飞又返了回来,石小路心中一阵兴奋,想快走几步,却因为脚伤又摔了一跤。 石小路倒吸了一口凉气,网要爬起来。一个人影挡在面前,抬起头。见是朱隶一副不耐烦的脸。 抱歉地笑笑,石小路费力地站起来。 “会骑马吗?” 石小路眼睛一亮,使劲地点点头。 朱隶将拴着的马解开,将马缰绳递给石小路。 为了方便换马,朱隶只备了一个能坐两个人的马鞍。另一匹马没有备马鞍。 沈洁为朱隶挑选的两匹马。都是千里挑一的好马,毛色均匀,身体健壮。马腿细而长,站在那里,快有石小路高了。石小路脚上有伤,加上马上没有马鞍,上了两次没有上去,伤脚一用力。疼出了一身冷汗。 朱隶见状,将石小路扶上马,又追问了一句:“能骑吗?” 石小路生怕朱隶嫌她麻烦不带她了,一迭声地说没问题,忍着疼双腿一夹马腹,率先走了。 “真是个倔强的女子。”燕飞像能看见似得评论道。 朱隶一笑:“跟你当年一样,带着她走几天吧,等她伤好了,再让她离开。” “再进城,给她买个马鞍。”燕飞说道。 “你拿钱。”朱隶打趣。 “去你的。”燕飞明知朱隶骑在马上无处可躲,仍然给了朱隶一拳。 朱隶呲着呀吸了半天冷气。叫道:“这么向着她,你不是看上她了吧。”说完不待燕飞动手。已跳下马来。手中缰绳一抖。牵着马跑了两步。跃上了石小路骑着的马。 石小路感到朱隶上了她的马,心中一阵兴奋。 南阳是河南另一个,大城市。虽然赶不上开封繁华,也很有规模了。 这里一点没有受到战争的影响,街面上人来人往,非常热闹。 朱隶和石小路并肩牵着两匹马,燕飞仍然骑在马上,悠悠然进了城。城里虽然布局不同,但北方的城市大同小异,三个人转了两圈,找了一家合适的客栈,要了两间上房。 小路。你以前来过南阳吗?”朱隶坐在桌旁到了杯茶水,边喝边问道。 石小路扶燕飞坐下,扭了个湿手巾递给燕飞。这几日石小路很自觉地把照顾燕飞的事情主动承担下来,朱隶已经很心细了,但比起女人来。还是差了很多。 “南阳,五六年前来过,这里跟开封是一个帮派。”石小路答道。 石小路是竹花帮的,入竹花帮并不是石小路自愿的,不管行骗还是乞讨。必须加入竹花帮,而且每个月要交一定金额的保护费。 这种帮派,同黑势力一样。 “明天在南阳住一天,买些必须品,后天离开时,你就不要跟着我们了。这点银子,你拿去,开个小店做点小买卖。”朱隶从怀里取出两张两百两的银票,就算石小路什么也不做,省着点花,这些银子也够她生活二十年的。 “我不离开你们。”石小路摇头。 “我们要去苗疆,那里很危险,不能带着你。”燕飞说道。“我不怕。”石小路一脸坚决。 “你不怕我怕,真遇到什么事,我没有能力保护你。”朱隶态度强硬。 “我不用你保护。”石小路倔强地说。 “你说的容易,难道我能看着你有危险不管你不成?!”朱隶有些不耐烦了。苗疆危险重重。能护着燕飞周全就不错了。哪有精力再照顾石小路,况且石小路还不会武功。 “朱大爷。求求你,不要赶我走,我什么都不怕,让我留下吧。若真是遇到危险。我保证不拖累你。”石小路说着跪了下来。 朱隶最讨厌女人磨磨唧唧。见状脸一沉。撂下茶杯出了房间。 “燕大爷,求求你。留下我。”朱隶出去,石小路又转身求燕飞。 小路,朱隶不带你是为你好,苗疆危机四伏,你跟着我们太危险,听话,留在南阳吧,你若不喜欢南阳,带个银票去哪里都行。”燕飞的态度比朱隶温和多了,但温和归温和。一样没有商量余地。,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凶叭章节更多,支持作 第121章 再战盛庸之石小路 第121章 再战盛庸之石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