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道宫》 一、国师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一、国师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一、国师 乌凤国国小地贫,人口稀少,虽说是一国,但是总面积不过是一城加周围的一些村落而已。多年来,又常有天灾妖患,尽管历代乌凤国的国王想将国家发展壮大,却总是无法做到。 天灾之后尚有法可治,妖患却无人能除。 直到十年前来了一个道士之后,妖患才遏止,最近几年更是消失了。 清阳道观就座落在乌凤国的国都城中,道宫并不大,外观之很是简单,然而进入观内之人都会觉得这道宫仿若另一天地,无穷无尽,藏着莫测浩瀚的神秘。如此道观非普通道人所能建,道观之中所蕴之道意足见建此观之人的心意修为。 “轰……” 天空之中乌云密布,惊雷阵阵,若是在以前乌凤国出现了这样的天气,人们一定会认为有妖怪要来了,一定会怕得闭门闭窗躲入地窖之中,但是现在则不会了,因为有国师清阳真人在。 “哗啦啦……” 倾盆大雨落下,落在道宫的瓦上,四溅化成雾,转眼之间汇成小溪奔流而下,在檐下形成一道道雨帘,冲击在地上发出滔滔声。 一个看上去很年轻的道人背着手缓缓的踱到屋檐下,静静的站立,凝视着那雨帘出神,许久之后,他突然慢慢的伸出手掌接着那自屋瓦上奔流下来的雨水,雨水落在他的手上,溅湿了衣袖,手缩回,掌心之中已经有了一团雨水。 他缓缓的将手掌合上,握紧,在握紧的那一刹那之间,掌心的指缝之中爆闪出一片水韵光华,光华映满了整个屋檐。 水韵光华之中出现了一位道装女子,道装女子身在在一片庞大的道宫之中,对着一盆清水说道:“师兄,师父渡劫失败了,大师兄受了重伤,几位师叔、师伯投了别派,师兄,如果你还活着,就回来吧,来见师父最后一面。” 清阳子手松开,水从他掌心之中滑落,滴在地上飞溅开来。 这个道装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他已经二十余年没有见过的小师妹融阳。 他想起二十年前,自己在几位师叔、师伯联名要师父逐自己出师门的那一幕,本来师父是要罚自己面壁思过百年。 可是几位师叔、师伯却一致认为不逐自己出师门,将给带天衍道派带来灭顶之灾,没想到二十年后,天衍道派竟是覆灭在即,当时那些口口声声为了师门永世道基的师叔、师伯居然一个个都投入了别的门派。 他们每一位都掌控着一道法基,当他们投入了别派,那么这法基必定被带走了,一个门派如果法意基础被带走了,那这个门派的实力就将大打折扣,甚至直接法基崩塌,门派里留下的弟子身上的法术也将一夜消失,灵力溃散。 当年几位师叔便是以这个理由要求逐清阳子出天衍道派的,因为当时清阳子在修行一门道法,让天衍派的灵力染上了污浊。 法不分正邪,道心有正邪。 他们认为清阳子所修的道法是邪魔之道,最终逐清阳子出天衍道派,一个人被逐出师门,那么他在师门之中所学的一切法术及身上的灵力都将消散。 清阳子深深的吸了一口被雨水湿润了的空气,将那悸动的心潮缓缓的压了下去。 前殿里走过来一个童子朝清阳子恭敬的说道:“观主,公主求见。” 清阳道宫虽然不大,却也分前殿后殿。 清阳子沉默了好久,像是没有听到童子的话,童子并没有说第二声,又过了一会儿,清阳子说道:“请公主过来吧。” “是。” 童子今年不过十三岁,名叫乌凤兰石,是这乌凤国的人,父母在山中采药时遇了妖,死了。因为他的父母采药大多时候都是送到清阳宫中来,所以清阳子见过这个孩子,知道他父母死了便收他为童子。 乌凤国的人大多都以国名为姓,原本黑瘦的乌凤兰石在清阳宫中三年后,已经变的唇红齿白了,虽说样貌依稀还是当时的样貌,但是难得的是他的性情竟是不再总是怨怒,变得定稳了起来,而又因为经历过父母双亡的打击,更是从小随父母入山采药,定稳之中又有着如磐石盘的坚毅。 不一会儿,乌凤兰石便带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过来,这少女身上穿着的衣服是乌凤国象征高贵的黑色,黑色之中又有一只只鸟儿图案,那些鸟儿姿态各异,毛色华丽,飞舞着,盘旋着,就像是百鸟朝凤。 这裙子就叫朝凤裙,少女的头上戴着是凤冠,耳朵上带着银色耳环,整个人看上去华贵无比,华贵之中又透着艳丽。 “公主殿下。” “拜见观主。” 这乌凤国的公主在清阳子十年前来到乌凤国时还是十岁不到,那时的她一直缠着清阳子要学法术,天天来清阳观中,说要拜清阳子为师,随着年龄的增长,她也明白自己不可能拜清阳子为师的,因为乌凤国需要她来继承大统。 虽是如此,但是她仍然是隔三差五的就要到清阳观中来,说是要聆听清阳子的教诲,以求能够去躁、去娇,以求能够寻找到王、霸两种治国之道以外的治国方式。 “公主殿下,贫道欲进宫面见陛下。”还不等公主开口说什么,清阳子已经先说着了。 “哦?观主要见父王,好啊。”乌凤公主在外面自然是要维护着她公主的身份与形象,在清阳子面前说话却很随意,大概是因为她从小就经常来清阳宫中的原因吧。不过,她眼睛灵动的转了转之后,又继续说道:“观主这些年来,出观门都是少见的,今天怎么想进宫见父王?” “贫道欲借陛下的一样宝物除去北面黄漠之中的蜃妖。” “除妖?就是北面那个时常兴风沙而来的蜃妖吗?” “正是。” 公主有些惊讶,说道:“您不是说这蜃妖在那茫茫大漠之中,寻之尚且不易,要除之更是万难吗?怎么突然之间想要去除了它?” “公主不必担心,只需要陛下愿意借一样宝物于贫道,贫道必将杀之永绝乌凤国的妖患。”清阳子静静的说道,天空之中乌云密布,让整个天都变得阴暗起来,就连原来在乌凤公主心中清静无为的清阳子的声音都似变得锐利杀伐起来。 她在下雨时来,身上并没有半点水渍,因为她身上带着避水珠。 “宝物,什么宝物?”乌凤公主问道。 “王印。” 乌凤公主并没有惊讶,因为初来乌凤国的清阳就借过王印抵御当时想要夺王印的妖怪,她的心中一动,生出了个主意。 ………… 乌凤国以北是一片茫茫黄漠,遍地都是黄沙。这片沙漠之中有一只蜃妖,这蜃妖变幻莫测,难以寻找,道行高深之人想要除之却难以找到,法力低微之人进入了沙漠往往便死于不知不觉之间。 茫茫的黄沙大漠之中,烈日之下,无边无际,远处与天相接之处,隐隐间似有烈焰腾腾。 一道灵光划过天空,落向远方。 这蜃妖深藏于大漠之中,他守护着一样灵宝,这灵宝会不断的吞噬着天地之间的灵气,所以这一片大地灵气全无,即使有法力高强之人找到了那蜃妖,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那道灵光落在黄沙上,如水渍一般的韵开,两个人显化出来,正是清阳子与乌凤公主,清阳子一身玄紫色的道袍,头戴紫观,一根紫簪横插而过。袍袖宽大,将手全都笼罩着,衣袖的边缘在太阳之下隐隐可见暗色符文。 一阵风吹来,将他的衣袍吹得鼓起,然而若是朝他衣袖之中看去,会发现竟是难以看透,只看到一片混沌,仿佛那里不是衣袖,而是另一个乾坤天地。 旁边的人是乌凤公主,今天的她一身打扮又与昨天在道观时的不一样,不再穿着裙子,而是穿着王室的狩猎装,依然是乌凤国高贵的黑色,但是衣服却紧紧的裹在身上,勾勒出她的玲珑身段,全身上下,无一不昭示着她已经是一个长成了的少女,不再是女孩了。 她的腰上别着一把铭刻着乌凤图案的弯刀,轻灵的跟在清阳子的身边,看起来她的心情很好。 当清阳子说要借王印除去乌凤国北面大漠之中的蜃妖时,她便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跟着来,所以当清阳子去向乌凤国国王借王印时,她便以此为条件,理由是王印是乌凤国的传承国宝,岂能无人监护。 而清阳子则说除妖凶险,蜃妖更是狡诈无比,那大漠是修行人心中凶地之一,他此去将会有一番恶斗,希望公主不要去。 公主殿下则是又说:“蜃妖乃是乌凤国最大患疾,如观主此去不能除之,我乌凤国以后又如何抵挡得了蜃妖的侵吞,早晚这整个乌凤国也将埋入黄沙之中。父王是一国之王,不可轻离,我身为女儿自当替父分忧。” 说罢又对乌凤国王说道:“女儿此去如若身死,不过死一行事草率鲁莽的笨女子而已,这样的人怎堪承大统,父王应庆幸,乌凤国也应庆幸,女儿若是平安归来,则乌凤国妖患永除,不再有黄沙侵吞乌凤国疆域,数十年后,乌凤国人口、国土必将扩大,父王祭告列祖列宗也可自豪了。” 这一代乌凤国王在沉默了许久之后,叹息了一声之后,最终同意了。 乌凤公主脚落在黄沙上,脚背都陷入其中,连走数步之后,步步陷入,难以前行。 清阳子说道:“公主殿下可想有代步之物,我们还要走上很长一段路程才行。” “代步之物?纸鸟?竹马?”乌凤公主问道。 “那是符术,贫道并不会。”清阳子说道。 “那就是乘风御气?”乌凤公主继续问道。 “那是言咒之术,贫道也不会。” 乌凤公主并不是对天下的修行人一无所知,她知道,自己所说的这些并不是什么高深的法术,无论是何门何派都应有这样的法术。 清阳子不应该不会的,乌凤公主疑惑的看着清阳子,只见清阳子的双眼看着远空,然而其深邃眼眸似已将整个天地倒映下来,那瞳孔的深处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神秘。 一、国师 一、国师 二、他心天魔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二、他心天魔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二、他心天魔 ………… 乌凤公主却不知道,自从清阳子当年被逐出了师门之后,他那来自于师门的灵力及法意道基都被剥夺了。 一个门派的建立并不是随便选一座深山建一座道观就行的,而是需要掬住天地间的一缕法意,与天地之中的灵力相合,在那相合之处建立一座道观将之封镇。这一缕法意便是门派的法术之基,一切法术都将从这一缕法意之中衍生而出。 当时清阳子之所以会被逐出师门,是因为他修行了一门意外得到的道诀。 修行人修行的根本分别为三样,一为法意,二为灵力,三为大道诀要。入了一个门派之后,只要将自己的一缕神魂融入到自己门派里的法柱之中,那么自然的就会获得法术了,至于能拥有什么法术,法术的威力如何,那就要看自己后面的修行了。 而大道诀要则是祖师传承下来的使用法术的方式,当然并不仅仅只是使用方式,而是一整套的传承理念。灵力则是在修行道诀和法术的过程之中自然的出现。 清阳子所说的言咒之术、符术都是各门各派的传承下来的大道诀要,是用来驾驭自身获得的那一缕法意的,大道诀要能使一缕法意形成各种诡秘莫测的法术。 清阳子被剥去了法基,天衍道派的大道诀要也就失去了它应有的作用。 这二十余年来,他一直在修行另一门大道诀要,这门大道诀名叫《他心天魔显妙篇》。这《他心天魔显妙篇》开篇第一句话便是说:“法由心生,我心如镜,他心之念便是我法,我为天魔。” 二十余年来日夜不断的修行着《他心天魔显妙篇》,他心中已有法意生。 天地间有法意,可掬之纳之,然而修行人也可通过修行而孕育法意,只是想要心孕法意,需要长久的时间,而且有些人即使是坐化为一堆枯骨也无法法意自孕。 “观主你这也不会那也不会,那会什么?”她话不落,继续说道:“我为乌凤国公主,自当以凤代步。” 乌凤公主侧看着清阳子,她虽然一身黑衣,但是身上有着寒玉护身,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朦胧的淡雾之中。她这样说,其实是有些为难的清阳子的意思。据她所知道的,越是强大的灵类,修行人就越难让它们出现,即使是幻化也不行,所以纸鸟、竹马这一类的很多,但是纸凤、竹龙很少听说。 然则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她的话才一出口。 清阳子突然蹲下身来,在黄沙地上伸出食指,快速的勾勒出一只凤来。 “这是什么?” “凤。” 乌凤公主这个‘凤’字才一出口,那画着凤的一块沙地便陡然之间涌起一团黄沙,随着这黄沙的涌起,一声凤鸣在虚无之中响起,那一团黄沙在这凤鸣声中化为一只巨大的沙凤,一片沙雾腾腾。 乌凤公主惊诧无比,因为这沙凤出现的毫无征兆,或者说是出现的太过简单,她没有想到在沙地上画了一只凤就真的出现沙凤,最主要的是她没有看到清阳子掐诀念咒。 那沙凤在乌凤公主周围盘旋,带着地上的黄沙卷动。就像是有一只凤灵封印于沙中,现在只是被清阳子唤醒而已。 “这就是观主的法术吗?”乌凤公主看着那一片黄沙凝结成的沙凤惊诧的说着。 清阳子没有回答,这确实是他的法术,但是这个法术的出现却是借用了乌凤公主的心意灵力,只是她自己不知道。 每一个人的身上都蕴含着灵力,她是乌凤国的公主,是未来要继承乌凤国统的人,她的身上承载着乌凤国人的意愿,所以她的身上更是蕴含着另一种力量。 修行人将这种力量称之为污浊的灵力,他们不屑取之。唯有那些散修贪恋这种污浊的灵力,在那些红尘之外的修士眼中,这种污浊灵力最容易引来天魔,根本就不能够得大道。 而在人间的散修心中,他们无门无派,人间的灵力是唯一可以让他们攀上高峰的途径。 乌凤公主被一股力量摄上了沙凤身上,她站在沙凤之上了,只觉得有一股力量紧紧的包裹着自己,让自己不会摔倒。她低头细看,只见那些沙如风一样的盘旋着,不断的掉落回大地,又不断的有新的黄沙涌入其中。 沙凤带着乌凤公主在茫茫大漠之中飞着,就像是小小的风暴朝着前方卷动着,所过之处,黄沙飞舞,满天风沙。 而清阳子则是轻盈的漫步于沙凤旁边,乌凤公主从上朝下的看去,看着清阳子那十多年来没有丝毫改变的年轻容颜,心莫名的跳动着。 清阳子此行是要从那蜃妖的守护之下夺得一样宝物,这十余年来,他以法术窥探过这一片黄漠,可以确定这里必定有一件能够吞噬着天地灵力的宝物,这一片大地已经被吞噬成了一片枯竭的沙漠,或许这件宝物还未成型,但是其中所蕴含的灵力正是清阳子所需要的。 而且那件宝物之中是蕴含法意的,只是因为宝物一直无主,未被人祭炼,所以有法意外泄,而那蜃妖则是盘踞在那件宝物旁边,试图祭炼收纳,虽然直到现依然没有做到,但是他显然是已经能够应用那宝物之上蕴含的法意了。 灵力、法意、大道诀要,这三者清阳子只差灵力一样了。虽然他现在身为乌凤国的国师,因名而得之灵力源源不断。可是他准备回师门去,将要面对大敌,人间的灵力极容易被人破去。他们只需要来到乌凤国将清阳道观毁去,让乌凤国国王解去清阳子的国师之位,那么因国师之名而带来的灵力便会消散,这也是那些化外修士不屑于人间修士的主要原因。 在他们看来,人间因名而聚之灵只是无源之水,无根之木,难以长久。 大漠黄沙,茫茫数千里,浩瀚而荒芜,身入其中不识方向。炎炎烈日,让这一片沙海化做能够吞噬一切生灵的凶地。 清阳子带着乌凤公主寻找着那法意外泄之处,心中却想到了自己在师门学道之时的情形。 他从小被当今天衍道派的的掌门人灵通子带上了天衍道派,在那里长大,在那里修行。共同修行的还有着许多师弟师妹,因为灵通子辈份较高,所以他在整人门派之中那一辈人中排行第三,派内同辈弟子都喊他为三师兄,同时,他也是灵通子这一脉的最大弟子。 那个向他传灵讯的道装女子就是与他同脉的小师妹,转眼之间已过二十余年。只是,清阳子清楚的记得自己跪在祖师神像前被剥去法基之时,小师妹不断抹眼泪的样子,和众位师弟不忍目睹的神色仍然深深烙在心间。 还有师父那沉默不语的眼神,更是让清阳子后悔修行了《他心天魔显妙篇》,可是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在他的心间已经出现了魔种,已经让师门法柱之上的清澈光华出现了污浊,那是通过他烙在法柱之中的神魂侵染上的。 “公主殿下,如果有一天,陛下因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逐你出了乌凤国,当乌凤国有难时,你会回来吗?”清阳子突然对乌凤公主说道。 乌凤公主有些诧异清阳子突然这么问,但却也立即回答道:“当然,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会回来。” 清阳子问完之后便发现不对,他微微一闭眼,看到心中已经隐隐快要成形的怨魔法相在咆哮着。 这个怨魔是这二十年来他修行《他心天魔显妙篇》凝结出来的,二十四个天魔法相最先出现怨魔法相,从这一点可以看出,当年他被逐出天衍道派时,心中是郁结了怨气的。 他知道,此时这怨魔在咆哮着,影响着自己的思绪,要不然的话也不会问出那样的话来。 “观主?……” 乌凤公主奇怪的看着清阳子,平时的清阳子清清静静就像一块玉石,像一缕清风,让人感觉不到任何的情绪,而今天,似乎有些不太对劲一样。 清阳子沉默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心道:“是啊,我肯定是要回去的,我要回去看看你们现在又有什么神通本事,又是谁想让天衍道派覆灭。” 他可以肯定,这背后一定有着人在算计天衍道派,而且当年他还在天衍道派时,曾认识的那些人,说过的那些话也到了去兑现的时候了。 “咦,前面那是什么?一片树林。” 清阳子也看到,然而他心中却明白,这是那蜃妖主动出现试探自己来了,蜃妖在这黄漠之中百多年来平安无事,行事可谓是谨慎而狡诈,遇弱则主动袭杀之,遇强则隐匿于无形。 清阳子抬头看那太阳已经西倾,一颗红彤彤的巨大火球挂在那里,照在这茫茫黄沙上,让这一片沙漠蒙上了金色,然而这金色在他的眼中却是那么的不真实,不真实的深处又隐藏着绵绵不绝的凶煞,这一切都来自于那蜃妖。 二、他心天魔 二、他心天魔 三、三杀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三、三杀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三、三杀 乌凤公主目力所及的边缘处有一片绿色,远远的看去,那绿色在金色的黄沙之上就像是一块块的绿色的苔藓,再近一些,她看到那片稀疏的树林之中有一栋木屋,再近一些,看清了木屋前有一个老人,老人正在那里整着一块地,地里种着一些不知名的植物。 种地的老人抬起头,乌凤公主看到他的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就像在天地之间屹立了千年的悬崖,每一道皱纹都象征着他生命的流逝。 当沙凤来到这片小绿州之中时,重熄于沙中,乌凤公主安然的落在地上。 “很高兴见到你们,黄漠外的人。” 那老人缓缓的说道,他的声音像是因为在这个地方住的太久而变的干涩干涩的,如沙子摩擦一样,听着让人觉得的难受。 乌凤公主看了一眼自来到这片绿州之中之后便沉默不语的清阳子,然后朝老人说道:“老人家,见到您也很高兴,您一个人一直住在这里?” “哦呵呵,是啊,已经一百多年了。”老人那僵硬的笑容,让乌凤公主觉得他这是一百年来第一次的笑。 “一百年……”乌凤公主大惊,一百年在这种地方居然还能够活着,那他真是一位大神通者了,虽然她也想着这个老人不会是简单的人,但是没想过他会在这里活一百年。 然而,却在这时,清阳子不轻不重的说道:“黄沙漫漫,无边无际,化一片绿州,形气皆合,巧如天工,似阴阳雕琢,虚实相契,真乃幻化之术的最高境界。” “是啊,这里看似美丽,但是却是牢笼,进来了,就永远出不去了。”老人接口道。 乌凤公主顺着老人的目光回头去看,只见原本走过的黄沙之地已经变成了暗淡的虚无,远一点的地方是一片沙雾朦胧。同时不再是平坦,而是变成了弧形的,连接天空,顺着那弧形向上,她的头仰起,不知何时原本高遥地天空已经变成了漫漫黄沙,就像是一个圆球,而他们就是处于这圆珠的里面。 发现这个之后乌凤公主立即看向清阳子,老人的眼神也一直关注着清阳子。 清阳子抬头看着天空,说道:“何必演戏试探,贫道此行就为降你而来。” 老人微微一愣,随即笑道:“这位小道长大概是以为我是那蜃妖幻化而出的?呵呵,一百年前贫道游历天地,路过此处,见此地法意如霞,便猜测此处有宝物,却不曾想,一时受幻于法意,居然中了那蜃妖的算计,被困于此处百年,这位小道长,我在天地间行走之时,你还没有来到这个世间呢。” “任你舌绽莲花也骗不过贫道的双眼。”清阳子淡淡的说道,乌凤公主惊讶,可还没有等她说话,只见清阳子手腕一翻,手中多了一枚大印,印顶是一只乌黑的凤凰振翅欲飞,引颈向天。 一声高亢的凤鸣声响起,那大印涌生了一片乌焰般光华。 清阳子又将手一抛,大印飞腾而起起,乌焰般的光华彻底的将大印吞噬,又是一声高亢的凤鸣,随着这凤鸣声响起,一头巨大的凤凰自那大印之中冲出,才一出现,那凤凰便扑向那老人。 那清唳的鸣声与那燃烧的乌黑火焰,刹那之间显露出强大的威势,暴虐而凶戾。老人惊恐的大呼一声:“你……”后面又连忙说道:“我不是蜃妖。” 然而,他的声音才落下,便已经被乌凤那双爪扑在了地上,只一瞬间,他的肉身便在火焰之中燃烧,顷刻之间燃烧为一堆骸骨。 清阳子又一招手,那浑身燃烧着乌黑火焰的凤凰便又飞起,朝清阳子的手落去,越靠近清阳子便越小,最后化为一枚乌黑的王印落在清阳子的掌心。 乌凤公主看着不远处的清阳子那和往常一样淡然的脸,有些愕然的说道:“他,他说他不是蜃妖,观主,你还杀了他?” 清阳子说道:“他是蜃妖借地上骸骨幻化而成的。” 乌凤公主又朝那地上骸骨看去,不由的说道:“这骸骨不正是刚刚那个被观主杀死了的老人留下的吗?” “那个老人确实是死在这里,但是他已经死了很久。”清阳子解释道。 “哦。”乌凤公主应了一声,她抬头看天,那似囚笼一样的天空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 只是她的心中却莫名的出现一丝疙瘩,她不知道是为什么,那个老人的骸骨不光是散落在沙地上,还像是散落在她的心中, 清阳子抬头看着那慢慢暗淡下来的天色,试图感应着那一缕游离于这天地之间的法意,然而,那法意却非常的淡,仿佛随风而飘荡着,没有个实处。 但是清阳子更明白,那件宝物应该就在此处不远。 再次的朝前而去,乌凤公主脚踩在沙地上,突然有一种踩在水浪上的感觉,而她的身体每一步走出都如有水波在涌动着,让她毫不费力,但是偏偏又那么的稳,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双脚不知何时多了一层淡淡的清光。 她看几眼清阳子,只听清阳子说道:“万物有灵,公主能够踏沙不没履,是来自于公主自己的心意,贫道只不过是让它显现而已。” 乌凤公主不由的叹道:“我原本以为法术就像我们手里的刀剑一样,只要去拿,就能够拿起来杀人,现在才知道,法术是这么的不可思议,观主,我想跟您学法术可以吗?” “公主殿下,你是要继承乌凤国王位的,这修行法术需要的是长年累月的参悟,如果你要修行法术,必定要误了国事的。”清阳子说道。 乌凤公主不再言语了。 再向前走,突然,前方出现一段河流,那河流的起源之处是一段山崖,那山崖不高,可是山崖的下面却不断的喷涌着清水,形成了一段河流,河流只是流淌了里许,便又没入沙中,唯有一段奇特的河段在。 乌凤公主看到了那滔滔奔流的河段上面有艘小木舟正停靠在岸边,两岸说也奇怪,竟是没有一棵树,全都是裸露的岩石。 那小舟上有一个人,戴着斗笠,披着蓑衣,舟边靠着一根长长的竹杆。 “有人。”乌凤公主说道。 那小舟上的人站了起来,看着清阳子与乌凤公主靠近,他大声的说道:“两位可是要去幽冥?” “幽冥?”乌凤公主惊诧的侧头看着清阳子,虽然她从小就听说过幽冥地界和阴间,可是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前往幽冥的路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她看向清阳子,却见清阳子轻笑一声说道:“幽冥摆渡者又岂会等人上船,任你千变万幻,又岂能逃过贫道的眼睛。” 在乌凤公主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之时,清阳子手中已经多了一枚乌黑的王印,王印如一头振翅欲飞的凤凰,乌焰涌生。 “哈哈……,这个世上还有什么人能够幻化成幽冥摆渡者,我想,你一定是上了隐藏在此处蜃妖的当了……”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声清唳的凤鸣惊现,那乌凤国的王印翻飞而起,被黑焰淹没,一头巨大的乌凤自虚无冲出。 虽然乌凤公主之前见到过这乌凤的出现,可是再一次看到之后,她依然被那种冷傲凶戾的威势震摄的动也不敢动。 那个自称幽冥摆渡者的人仰天大笑着,在燃烧着火焰的乌凤扑在他身上前一刹那跳入了水中,消失不见,然后,那河段在乌凤扑到船上的一刹那便干涸了,河床之中有一艘已经枯烂的小舟。 乌凤公主心中突然生了一丝不满,对于清阳子的不满,她转身朝着清阳子说道:“观主,他说了他不是蜃妖幻化出来的,之前那个老人也说了他不是。” 清阳子并没有理会她,而是依然的向前走着,从那干涸的河床上走过, 乌凤公主心中突然涌生了一股怨愤之气,她看着朝着走的清阳子,竟是有了一种陌生感,心中想着:“难道修行人都是这般的矜傲的吗?难道他们从来都只相信自己的判断,不听从任何人的意见?” 两人之间一时沉默无语,这十余年来乌凤公主的对于清阳子的崇敬,与及那隐隐之间在凝结的爱慕,在这短短的时间之内正被风吹散着。 夜色越来越暗淡,最终抬头只能够看到点点星光,远处出现了一点火光,再走了一回儿,近了,那是一栋小屋,小屋的四周因为小屋里的光线映衬的更加的黑暗了,一点也看不清,有幽幽的冷风在吹着。 那栋小屋是关着的,清阳子走过去,一把便推开了那屋了的门,行为无比的无礼,看在乌凤公主的眼中,那种陌生的隔阂感更重了几分。 屋子被推开,一阵风吹入里面,然而里面的灯却连晃都没有晃,屋子里有一个老婆婆和一个小女孩,她们坐在那桌子上面正吃着晚饭。 在被清阳子无礼的推开屋子门时,那老婆婆抬头说道:“黑暗之中的迷途人,很高兴你能够来到了我这里,你能够在这里安歇一晚,太阳出来之前请离开。” 旁边那个小女孩则只是抬头看了一眼清阳子后便又低头吃饭,她面前的菜是一盘蜥蜴。 清阳子只是站在门口,话也不说,手托着乌凤王印便要出手。却听那老婆婆冷冷的笑道:“你杀了莫老头,赶走了幽冥摆渡者,现在见到我这个老太婆就要杀,呵呵,小道士,老太婆我活着几百个年头,虽然和莫老头都受了那蜃妖暗算被困在这里,可你知道为什么那蜃妖为什么不敢杀我吗?” “你骗不过贫道的眼睛,蜃妖。”清阳子淡淡的说道,手中乌凤国王印黑焰涌动,一头凶戾的黑凤化生而出,扑向那老婆婆,“轰”,只一刹那之间,这栋屋子便在凤凰的黑焰之中化为灰烬,而那个老婆婆与那小女孩都在凤爪之下的火焰焚灭。 在清阳子的身后,乌凤公主愤怒无比,一手指着清阳子,大声的说道:“国师,你修的是什么道?乌凤国的王印不能再借给来行杀戮之事。” 她这话落,还没有完,紧接着拿手一伸,说道:“本宫代乌凤城九万七千百姓收回乌凤王印。” 她此时的样子充满了一种高贵与冷漠,与之前在清阳宫中少女清新与矜持完全不同。也就在清阳子听到乌凤公主这句要收回乌凤王印的话时,他明显的感觉到乌凤王印之中的力量迅速的远去,乌凤公主虽然不是乌凤国的国王,但是她是乌凤王国的继承人,虽未褪尽力量,但是之前手握王印,能够感受到王印之中力量涌动的,现在已经没有了。 他心中微微闭上眼睛,暗叹了一口气,也就是在这时,漆黑的天空之中出现了一丝的光亮,光亮如剑一般,朝左右扩散,光亮之中出现一头巨大的怪兽,怪兽额生独角,头似蜥蜴,嘴一张,两排锋利的牙齿显露。 一声低吼在整个天地之中响起,鸣生在心中。 当清阳子看到这怪兽从那似天地裂痕般的清光之中探出头来时,心中不由的道:“终于出现了。” 三、三杀 三、三杀 四、怨魔夺灵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四、怨魔夺灵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四、怨魔夺灵 禽兽开灵生智后为妖为怪,各有性情,但是大多狡诈。 清阳子欲寻蜃妖除之,然则蜃妖盘踞沙漠这许多年都没有被除去,可见他的不凡之处。尤其是在沙漠之中,他占了地利,大多数的时候有修士想找他却找不到。而若被他发现了修士不如他,他便要偷袭杀害,夺去修行人身上的灵力法意。 蜃妖更是生性狡诈,清阳子寻之不易,而且他急着回天衍道派,不可能在这茫茫沙漠之中寻觅太久,所以他便要将这蜃妖诱出来。 乌凤王印就是一个很好的诱饵,数年之前,这蜃妖就曾兴风沙而来乌凤国欲夺此王印,虽然清阳子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促使他想要得到乌凤国王印,但是那一次清阳子身在乌凤国都城,凭借乌凤王印抵挡住了蜃妖。 此时乌凤公主则是中了蜃妖的法术,清阳子连续杀了三个蜃妖幻化出来的人,蜃妖的目的并不是在清阳子,而是在乌凤公主,他是为了迷幻乌凤公主的心神,让她最终说出那句收回王印的话。 乌凤公主终于说出来了,于是蜃妖也就出现了,在蜃妖看来,清阳子已经断了根基,只要无法驱使王印之中的力量便不足为惧。 他却不知道,清阳子也是借他的迷幻之术断去自己在这人间的尘世束缚。在清阳子来到了乌凤国的十年间,乌凤公主的崇拜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慢慢的化为隐晦而又绵延的情意,这已经成了清阳子回师门的尘缘了,所以清阳子借蜃妖之手斩断。 只见天空之中那一片清光之中的怪兽巨口大张,一声兽吼,仿佛直接在心间响起,那怪兽巨口不断的张大,最终与那一片清光合为一体化做一个黑暗不见底的空洞,在黑洞出现的一刹那,已经出现在了清阳子的面前。 清阳子脸色难看的将手中的王印举起,淡淡的黑焰涌起,似乎又要幻化出黑凤来,然而却在这将化未化之间,响起了蜃妖的一串诡异长笑,长笑声中清阳子刹那之间被吞没,连同乌凤公主一起。 虚空之中一头巨兽跃了下来,巨兽头生独角,四爪似鹰爪,尾似鱼尾,头似蜥蜴,整个鳞甲在黑暗之中隐隐之间仿佛流转着不同的色彩,在它的双眼之中有着人类一样的得意之色。张嘴微微一吼,显露出两排锋利的牙齿,原地一转便消失在了风沙之中。 清阳子并没有死,他出现在了一个另类的世界之中,这个世界混浊不堪,仿佛是处于一片浊浪之中。他的五识蒙蔽,手中的乌凤王印早已经落向了不知之处。 果然如清阳子猜测的那样,那件宝物可以称的上是灵宝,灵宝之中自成空间,那外泄的法意便是来自于这灵宝本身,这是一件受损的灵宝,正在恢复当中,所以会吞噬天地灵气。 蜃妖或许不知道,清阳子并不是第一次深入这黄漠之中,更不是第一次见到蜃妖,他曾凭心中将要凝结成形的怨魔附身一些商人和散修身上,当他们被蜃妖借助灵宝吞噬之时,怨魔也随之进入了这个空间之中,虽然很短的时间之内怨魔就散灭了,但是也让清阳子掌握了不少这灵宝的信息。 清阳子的身体僵硬的被漫天的黄浊之气包裹着,只要一个时辰之内他还在这里无法脱身的话,肉身就会化为这片空间之中的浊浪。 这片空间是那件灵宝的空间,清阳子可以肯定,蜃妖最多只是能够利用这件灵宝,并没有祭炼如意随心。 清阳子在浊浪之中沉浮的肉身之上突然坐起了一个人,一个看上去虚无的如绿烟凝结的人,这就是怨魔。他的肉身自进入这片空间之中之后便仿佛脱离到了清阳子的意识,唯有意识还存在。 怨魔坐起,仰天发出一声声怪叫声,那怪叫声声不同,有时音节短促,有时绵长。 这是清阳子这些年来融合了一样在人间习得的咒法练成的一样法术,名叫‘怨魔咒唱’,这怨魔咒唱与怨魔本身的一些神通相合的话,会有着诡秘莫测之妙。 灵宝空间之外的蜃妖朝着黄漠深处钻去,他的身体在沙中钻行就像是鱼在水中游一样,身上荡起一波波的光华,让那些沙子如活物一样的朝两边排开。它钻入数十丈深后,终于停了下来,他的面前是一块坚硬的石头,石面呈孤形,显得巨大无比,就像是圆形的山一样,露在蜃妖面前的不过是最上面的圆山尖而已。 自有记忆以来它就在这一片沙漠之中,自名为蜃,他对于这个世界的了解有记忆起的那天,便一天天的增加,有一次他钻到了沙地的最底处,来到现在所在的这个地方,从此便迷失在了那渺渺法意之中了,不容许任何人靠近,为了让那件灵宝尽快恢复,便引诱吞噬着路经这里的修行人。 它伸出乌黑利爪在那巨石上划动着,随着他的划动,有着微黄色光韵浮生而起。 自从蜃来到这里之后,接触到了这个巨大无比散发着莹莹黄韵的球体之后,他便一刻也不想离开了,他知道这是一件宝贝,随着他在这宝物身边天长日久,慢慢的,他出现了神通,并不断的通过自己的神识去沟通祭炼这件宝贝,可惜他没有大道诀要,不通祭炼法门,只是通过血脉之中的一些本能祭炼着,要不然的话,也不会这么久还没有将这件巨大的宝物祭炼。 然而对于他来说,杀死清阳子算不得什么,因为清阳子马上要变成宝物空间里的一片混浊灵气了,他猎杀来到这沙漠之中的修士是为了这件宝能够快点恢复,虽然他还没能祭炼好这件宝物,但是他却也知道这宝物是受了拐伤,修行人身上的肉身和法宝都蕴含着灵力,只要被收摄到这个宝物的空间之中,便会被化为灵气。 他当年去乌凤国夺王印也是为了王印之中的灵力。 他转动着身体,拱出一个可以容身的空洞,他的背部也同样的散发着微光,将厚厚的黄沙托住,这是他借用了这件灵宝的力量。 虽然他已经可以借用灵宝的法意,可是依然没有祭炼好,他自己也不知道何时能够完全的祭炼,心中不由的想:“为什么我是妖,为什么那些人类有门派有传承而我却没有。” 他心中是有怨气的,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就在刚刚他准备祭炼的时候,他的耳中听到了一种怪异的声音,那声音仿佛是有形的东西,古怪之极,一个劲的朝他的心中钻去,就像是小虫子一样,这与他自己进入别人心中禁锢别人的心神一样,只是现在他正被别人用类似的手段侵犯着。 他心中的怨气在不知不觉间勾了起来。 他想要阻止却发现自己阻止不了,他发现这声音不是自己所在的这个世界传来,而是来自于那宝物之中,来自于他烙于宝物之中的一点神念。 突然,他的双眼之中看到一头狰狞的魔物朝着他咆哮,定神一观,却发现那魔不是在眼中,而是在心里,魔物的咆哮声满耳、满心都是。 “天魔……”他也从一些修士那里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可怕的天魔,随心而生,一但出现便缠绵于心,再也难以驱除了。 怨魔是法象,是由清阳子合于心中一缕怨气修炼观想而出的,只要清阳子的心不死,这怨魔便不会灭,而这怨魔出现的那一刹那,清阳子便明白这怨魔可以在有怨气的人心中畅游,只要别的人心中有怨气,这怨魔便能够在那个人心中出现。 怨魔在蜃妖心中化生的一刹那,灵宝空间之中的怨魔便找到了蜃妖祭炼这么久之后烙上的神念印记。 蜃妖在灵宝之中的烙印无形无质,烙于虚无之间,然而,蜃妖却能够通过这个烙印感应到灵宝之中的动静,而正是因为通过这个烙印听到了‘怨魔咒唱’,从而在他的心间化生出怨魔,清阳子在蜃妖还没有回过神来之时,便通过怨魔循着蜃妖的心念寻到了灵宝之中的印记。 那仿如泥水浊浪的灵气深处有一道朦胧的印记定鼎不动,仿佛那就是这整个空间的中心之处,周围的灵浪围绕,自有一股说不尽道不明的玄妙。 那印记的模样虽然朦胧,便是隐约之间仍然能够看出蜥蜴的头,有腮,有独角,鱼尾,鹰抓,这就蜃妖的原型。 然而却在一刹那之间,那蜃妖的神念印记被一团烟雾笼罩了,那烟似焰,自蜃妖印记之中涌生,只听一声尖锐的惊惧声响起,那蜃妖印记便猛的溃散,化为一道烟雾凝结的人影,这正是怨魔吞噬了蜃妖的神念印记,并取而代之。 只是在怨魔吞噬那蜃妖的印记的顷刻之间,清阳子的心中便涌上了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这感觉如此的奇妙,然而却又难以言述。就像一个人出生后吸到的第一口空气之时,便从空气之中知道自己是什么,知道语言,知道行走,知道了一套为人处世的准则。 那是一念转桓而知天地之理的感觉,是因为灵宝之中蕴含的法意绕上了清阳的心田,是天地之间的玄妙法意。 四、怨魔夺灵 四、怨魔夺灵 五、显化、法珠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五、显化、法珠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五、显化、法珠 蜃妖还没有来得及将心中怨魔压下,原本与灵宝心意相连的感觉突然便消失了,他心中大惊失色。与那法意之间断去了联系,头顶的黄沙便涌压而下。可就在这时,他趴着的巨大的土黄色圆球突然绽放出蒙蒙光华,光华正好将蜃妖笼罩,蜃妖想凭妖力钻出黄沙,却在那光华之中迅速的缩小、消失。 蜃妖被摄入了灵宝空间之中,他一进入灵宝空间后,朝四周一看,眼中的惊恐之色更浓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就只不过一瞬间的事情,一切都变了。仿佛之前的一切都只是梦,在梦醒的一刹那,梦中的一切都破碎,然而他多么的希望自己现在不过是处于天魔幻法之中。 就在这时,蜃妖面前那黄色混浊灵浪之中突然有一个人自虚无之中跨出。他这一出现便像是凭空而生,又像是一片薄纸在这水中看不清楚,此时却因为蜃妖的目光注视着快速的显化出色彩来。 此人不是清阳子又是谁。蜃妖大吼一声,倾尽全力的扑了过去,然而在他扑出之后却发现与清阳之间的距离没有一丝的变化。他敏锐的从清阳子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冷漠,这种冷漠是他最讨厌的东西,每一个人类修士的眼中似乎都有着这种冷漠,所以进入这片沙漠的人类修士大多被他猎杀了。 可当他再看清阳子眼中的冷漠时,心中却升起一种绝望的感觉,只要是智慧生命,没有谁愿意放弃生命,蜃妖也不例外。 “小妖愿意为真人的坐骑,终身侍奉。” 在蜃妖发现自己根本就不是现在的清阳子对手之后,他为了保住自己的生命立即做出选择,而在之前他让乌凤公主说出了收回乌凤王印那一句话后,立即朝清阳子出手,根本就没有给清阳子说话的机会。 现在他发现自己要失去生命,立即说出这样的话来,他虽然开灵开智数百年,但是却还脱不了兽性,一切随本能。 清阳子只是看着蜃妖,眼中似有烟雾盘旋,蜃妖却在他的注视之下如尘屑一样的飞散,飞散的过程之中发出一声声怨恨的惨叫,而他内心之中那怨魔则快速的成长着,最终在蜃妖临死之时终于彻底的显化出来,只是这与他之前心中那头怨魔不同,这头怨魔吞噬了蜃妖临死之前大量的怨气才彻底的凝结显化,所以一眼看上去就像是那蜃妖。 自从被逐出师门以来,清阳子虽然在修行《他心天魔显妙篇》,可是却也不敢让这怨魔在畅游人间众生之心灵之中吞食怨气成长,只是是让他在自己的心中慢慢的凝结,他怕有一天自己反被怨魔吞噬。 但现在他不怕了,因为现在他有这件灵宝,他准备把这真正显化成型的怨魔与这件灵宝融炼为一体,同时这件灵宝之中的法意也将与怨魔相合,形成种种妙用。 在天地之间可以说是法意无处不在,却也可以说是难以捉摸。 有人将天地的法意比做是开在山间的一簇簇花朵,有些是芬芳满谷,有些则是淡雅清清,更有些则是毒花。这一簇簇的花可能只是一种,更有可能是有许多种夹杂于其中。 天下间大多数的修士都认为法意越是纯粹便越有利于修行,大多数修士也都是专精一门道法。 这件灵宝是一件残损的灵宝,此时仍然在自我恢复当中,清阳子不知道是否有某一种法意自这灵宝之中散逝,但是却能够清晰的把握到此时还存在于这灵宝之中的法意为‘幻空’两个字。 他此时身在这个灵宝空间之中,并没急着出去,他要在此一举将这件宝物祭炼好。 将天地之间的灵宝祭炼成一件法宝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不然的话蜃妖也不会祭炼这么久也还只是这个样子。 对于这天下的修行人来说,祭炼宝物最常用的方式就是那种水磨的方式,是那种水到渠成的温养,直到有一天自然的就如意于心了。 这是修行人最常用的方式,但是这种方式要的是漫长的岁月,而清阳子缺的就是时间。他必须要最短的时间内回到天衍道派。 而且,漫漫的岁月之中,需要急切的祭炼一样的宝物的大有人在,所以就有武炼之法,至于那用岁月时间来来温养祭炼的方式则称之为文炼。 武炼法宝的方式每个门派都有,天衍道派也不例外,虽然他被逐出师门剥去了法意道基,但是许多法门却还在记忆之中。修士修行,法基可以被剥离,身上的灵力可以驱散,但是一直修行的大道诀要则是一直在心中,那种因为修行而带来的神意升华与灵魂的质变是别人无法抹去。 清阳子准备用武炼之法尽快的让这件灵宝祭炼好。在他还在乌凤王城之时,便已经想好了用什么方式来杀死蜃妖夺取灵宝,同时也早已经准备好夺取灵宝之后用什么样的方式来祭炼法宝。 这祭炼的方式与天衍道派的祭炼方式又有不同,他欲将怨魔与这灵宝与其中法意融为一体。怨魔是应清阳子之心而生,当怨魔与灵宝融为一体之后,他通过操控这怨魔来操控这件灵宝自然能够随心所欲了。 只见清阳子凭空坐下,身下立即升起一块黄色的蒲团托住了他。他坐在那里,而他的头顶则慢慢的出现晦暗的阴影,那阴影越来越重,最终凝结为一头怨魔。魔无形无相,本是在清阳子心中显化,但是却被清阳子一直压制着,没有真正的成型。 当他化生在蜃妖的心中后,吞噬了蜃妖临死之前那不甘的怨气终于成型了,所以它现在的样子是蜃妖的样子,蜥蜴的似的头颅,有鳃,鱼尾,鹰爪。 怨魔张嘴不断的吼动着,虚无之中仿佛有着蛛网一般的丝线朝它的身上缠去,一时之间虽然看上没有什么变化,但是仔细的去品味却会发现这怨魔的身上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玄妙。 怨魔的身体从原本烟雾状的样子变的多了一些质感,变的更像一个生命体,而不是一团烟雾,尤其是那一双眼中透着诡异空幻的色彩。 就在这时,清阳子突然一拍心口,一口心头热血朝上空喷洒而出,淋在怨魔的身上,刹那之间,那怨魔变得了血红色,慢慢的这血色消失,最终回恢幽青之色,然而这怨魔的双眼转红,刹那之间身上多了嗜血之意,仿佛随时都要吞噬着别人的灵魂。 清阳子嘴里念动着古怪的法咒,双手在身前划动着,仿佛在纺织着丝线,或快或慢,指如穿花,双手的十指变幻就像是蝴蝶在那里飞舞着,玄奇莫测的印诀突然停了下来,停的毫无征兆,双手结在一起如莲花。 突然,其中右手的食指断了,齐根而断,就像是被一把锋利的剑给削断的,却并没有鲜血流出来。只见那根食指飘起,被怨魔一口吞入嘴里。 因为为武炼法宝之法太急了,若是清阳子以后像蜃妖这样将人收入了这个空间之中,很有可能被人夺走法宝的控制权,尽管怨魔诡异莫测,可以畅游人间的心灵世界,但是修行人的心并不是那么好进的,所以他必须在这灵宝空间之中拥有一样攻击手段。 怨魔突然张口一吐,那根手指再次的出现,只是再现时那已经不是有血肉的手指,而是一段指骨,而这指骨之上还有着一个个细微而怪异的符文,看上去诡异莫测。 突然,那指骨上光芒一闪,怨魔不甘愿的吼了一声手朝指骨扑过去,瞬间消失。怨魔被禁锢在了指骨之中。这怨魔吸食了蜃妖的临死前的怨气,他怕怨魔会慢慢的生出灵智而脱离自己的掌控,所以把他禁锢在了自己的指骨之中,这根指骨就如另一个清阳子,可以说是他在这灵宝之中的化身。 只见那指骨突然朝虚空之中一划,那混浊的河浪般的灵气便剖开,一道裂缝出现在他的面前,同时清阳子又伸手在虚空之中一招,乌凤公主便又出现了,他伸手一捞,将她搂在怀里,一步朝那细小狭长的裂缝跨去,只见他的身体竟是在那裂痕之挤了过去,瞬间消失。 迎入清阳子眼中的是一片黑暗,天空之中繁星满天,夜风微凉。他凌空而立,怀里抱着乌凤公主,淡淡幽香入鼻,乌凤公主那柔软的身体并不能够让他心中泛起半点涟漪。 他的心已经被师门将灭的事占据了,在那内心深处因师叔师伯另投他门而泛生的怒意正慢慢凝化为怒魔。 只见清阳子伸手朝下面茫茫黄沙一探手,下方黄沙迅速的朝下塌陷,快速的出现了一个巨坑,巨坑不断的扩大,仿佛大地之中有着一个魔物将黄沙吞噬。 黄漠之中的小动物被惊动了,有沙蛇,有蝎子,有蜥蜴,它们想往外逃,却最终被下陷的黄沙一起吞没了。 一个鸡蛋大小的黄色珠子自不断朝下陷去的沙子之中穿出,它划出一道黄色的光华,毫无阻碍。黑暗之中,这道黄光虽然算不上耀眼,但却是数百里唯一光彩。 大地上的黄沙还在朝下陷着,那是因为那件巨大的宝物已经化为一颗黄色的珠子握在了清阳子的手中。清阳子看着手中的黄珠,直到此时他仍然不知道这珠子叫什么名字,虽然他已经祭炼了这珠子,但是珠子之中最原始的主人并没有留下半点意识在其中,他自然不知道这珠子叫什么,心中想着过往有哪位大神通之人的灵宝是这样一颗珠子,可是他并没有得到答案。 这又让他想起了另一件事,是关于这个天地的事,因为这个天地并没有起源传说,仿佛天地本就是这个样子一样。他生长于这个天地之中,本应该心中承认这一切,可是他修行到现在却觉得这有些不对。 看着这珠子,放下心中关于这个天地的一些疑惑,暗想:“既然这珠子已经融入了怨魔,那就叫怨魔法珠吧。” 随之朝那黄珠上一吹,那黄珠上一团黄芒被吹起,黄芒化为一团黄烟,黄烟凝结为一只巨大黄鹤,拍动着翅膀,仿佛有着阵阵狂风自它的双翅拍动之间涌生。 清阳子一步跨出,盘坐而下,然后将乌凤公主放在黄鹤身上,黄鹤朝着乌凤国飞去,下面的黄沙而在朝下陷着,就像是大海之中的涡流。 而他则是坐在黄鹤身上感悟着怨魔法珠之中的法意。 来时步履沙地,谨慎小心,回时驾鹤高飞,法意腾腾。 五、显化、法珠 五、显化、法珠 六、授法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六、授法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六、授法 清阳子带着乌凤公主回到了乌凤王城,悄无声息的。 乌凤公主在高空之中醒了过来,一点事也没有,对于她来说就是沉睡了一段时间。只是她对于清阳子的隔阂依然还在,原本她清清静静的容颜之下有着一双脉脉含情的眼眸,而现在没有了,有的只是公主与国师之间的尊重与疏远。 这种结果是清阳子引导出来的,斩断尘缘。 乌凤王印留在了清阳子这里,但是他却还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王印回去,还回去的这个王印是清阳子用黑耀石炼制的一件法器,在这法器的最深处有着清阳子的一道符印,符印之中烙下了他自己的一缕神念。 这是人间王印,每一次的动用都是一个命令,清阳子认为这个规则之中有着律令法意在,所以他留下了一道神念在王印之中,他想要领悟律令法意,这也许可能要数百年,或许永远不可能有法意在王印之中凝结,但是总归是一个可能。 乌凤国王不可能发现王印被调换了,他最多只是奇怪自己的女儿对于国师的态度似乎冷漠了不少,这让他心中颇为高兴,在他看来,一个未来国王不能够对别人有崇拜爱慕之心,他的心是要容下一国子民又要是孤独的。 清阳子回到了清阳道观之中,将乌凤兰石召至身前,说道:“兰石,你在清阳宫中已经三年,你的品性我很喜欢,我欲收你为弟子,不知你愿不愿?” 乌凤兰石眼中闪过喜色,立即拜倒在地,说道:“愿意。” “我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你愿意留在乌凤国吗?”清阳子坐在那里说道。 清阳子若是离开了,他却留在乌凤国,显然将会面临许多麻烦。但是乌凤兰石只是微微沉默了一下便说道:“愿意。” 乌凤兰石直起腰来面朝清阳子回答了一声之后,又拜了下去。 “我欲将乌凤国国师之位传于你,你可敢受之?” 乌凤兰石这次连沉默也没有便回答道:“愿意。”说完便又拜了下去。 他似乎已经猜到了清阳子会将国师之位传给他。 如果说让乌凤兰石独自一人在清阳观中修行还只是会有些麻烦的话,那么让他当乌凤国师则是可能随时都有生命危险的,虽然这些年乌凤国不再有妖患,但是这都是因为有清阳子在的原因,更何况现在他没有半点法术。 清阳子并不认为这是乌凤兰石无知无畏,而是知道他的心中对于修行的追求压下了一切。 这三年来,清阳子并没有传授乌凤兰石法术,但是却传授了他打磨自己精神意态的方式。 斋戒、休粮、采气、禅定、不语、存想、持净、息心,这些乌凤兰石都非常认真的在修持。 并不是每一个人都适合传授法术的,如果不能够把这些做到,那最多只能是一个外门弟子,最终还是要被打发下山的。 “你可知若是你接掌清阳观和国师之位,而我又离去的消息传出去之后,将会有妖哄涌来。” “知道。” “知道还敢受道承法吗?” “敢。” “那你会怎么做?” “若弟子得传道法,而师父近日离开的话,弟子一定会辞去国师之位,离开清阳观,远走他国。” 清阳子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奉茶吧。” 他的话让乌凤兰石微微一愣,随之大喜上为清阳子倒上一杯茶,茶微凉,清阳子接过一口喝下,然后说道:“为师会为你清出一个十年静修之地的。” 不等乌凤兰石说话,他又继续说道:“你既已入我门来,我便传你道法。”他并没有向乌凤兰石说自己是属于何门何派,更没说自己的底细。 其实在清阳子的内心深处,乌凤兰石并不是一个理想的传人,乌凤兰石看上去已经消除了对于妖的仇视,但是内心深处并没有消除干净,那一丝没有消除干净的仇恨将会在他的心中生根发芽,影响着他以后的心性与行事之风。 这种对另一种生灵的仇视本来并不算什么,但是对于修行人来说却是一个忌讳,修行人讲究的是一个灵台清静,求的是一个万事不滞于心的洒脱逍遥。 不过这样的心境没有人能够做到,即使各门各派各种不同的修行法门,都无法做到让修行之人灵台如镜。清阳子也不可能,所以他也不奢求乌凤兰石能够做到。 清阳子继续说道:“为师授你的《天衍洗心诀》你已经修持三年,略有有小成,今日为师便授你天衍道派的大道诀要和法意,他日你能够神室生婴,便可去寻天衍道派。” 话落之时,乌凤兰石的面前的虚空突然泛起阵阵涟漪,涟漪化着一头虚幻的怪兽,张着血盆大口朝乌凤兰石扑了过来,乌凤兰石心中大惊,脑海之中一片空白,也就在他脑海之中一片空白的一刹那,怪兽的大嘴之中出现了一根白如玉的手指,手指点在乌凤兰石的眉心,刹那之间,乌凤兰石只觉自己的天灵盖像是被雷霆击开,又似天崩。 一道清河自崩裂的天空涌下,在乌凤兰石那茫茫空白的心灵世界之中化为各种东西,那种玄妙让他的思绪沉浸于其中,他的神魂在这一刻开始发生真正的变化。 在天衍道派之中,所有的弟子想要获得法术都需要从入山门之时便斋戒、休粮、采气、禅定、不语、存想、持净、息心,这些下来时间短则一年,长则十年,当修持之人能够内观自心,外观一室生光,便可开始触法,触法则是通过自己的神念缠绕法柱,有些人一天便将自己的神魂融入法柱之中,有些则是数十年也不行。 修道讲究个循序渐近,清阳子这种做法是各派中所不取的,但他没有时间。 他看着还沉浸在法意淹没下的乌凤兰石,站起来,一步朝窗口跨去,他的脚撞在木桌上,却如影子一样的穿过,穿过窗台,穿过屋檐,穿过一段遥远的虚无距离,出现在了高空之中。 脚下一朵黄云,正快速的飘摇远去。他身上的玄紫道袍被风吹的猎猎做响,他的脸庞依然像二十年前离开天衍道派时一样的年轻,只是他的心却已然不同。 清阳观中,乌凤兰石依然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他依然沉浸在那法意激荡的心灵世界中,这也是为什么各派不用这种方式传法的原因,因为受法之人很可以被法意淹没意识,从此再也醒不来。 清阳子之所以传授乌凤兰石道法是在为天衍道派留下最后传承,他怕天衍道派从此灭亡,即使是自己回去也可能无济于事。 三天之后,清阳子回来了,不过好在乌凤兰石已经醒来了,并没有在法意的冲击之下意识湮灭,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他的意志很坚毅,尤其清阳子授的法意是以迷幻为主的,他能不沉沦迷失,是非常难得的。 看着乌凤兰石的眼中偶尔闪动的迷幻光韵,清阳子知道这是因为他还不能够对法意真正的掌控。 “随为师入王宫面见大王吧。”清阳子说道。 “是,师尊。” 清阳子在前面走着,乌凤国自也有乌凤国的规矩,在面见大王之时是不能够施展法术的,必须步行而去,这是对于人间王者的尊敬。 清阳子站在出道观的门口突然停了下来,也不回头的说道:“天衍道派各代弟子按都按法、空、玄、清、道、灵、阳、石、悟、风来取道号,你是石字辈,名字里面正好有一个石字,道名就叫兰石吧。” “是,师尊。” 两人一前一后的穿过乌凤城,这座城是乌凤国唯一的城池,城池的名字就叫乌凤,在城头有一头翱翔的凤铭刻着。 城中的人大多以布巾裹头,因为乌凤城上空常会风沙来,而且晚上冷,所以他们以布巾裹头,这里缺水,为了少洗头发的次数,所以就形成了这种穿着的风赏。 这里天气干燥,大多数人的屋子都是用土做成的,而不是砖石,不过那些土并不是纯粹的土,而是伴进了许多东西的土,这种做法让这些土墙并不太怕雨淋,而且很坚固。 一路上的房屋有高有底,有些一眼看上去就知道内里必定宽宏,有些则是一眼看上去破落,人间富贵差距,那是乌凤国王要管的事,与清阳子来说就如清泉石上流,并不在让他的心中留下痕迹。 一路不断有与清阳子相遇的人停下来朝清阳子施礼,这十年来,清阳子在乌凤城中显露数次的神通,抵挡了数次妖患,赢得了乌凤城中的人们的尊敬。 来到了王宫之中,因为清阳子的特殊身份,很快便见到了乌凤国王,乌凤国是小国,规矩其实并不多。 乌凤国国王的面色与这整个乌凤国其他的人一样,粗糙而泛着黑素,最多只是好一些而已,他看上去非常的高大,但是骨骼的高大却掩盖不了他肉身之中精气的秃然,他已经是垂暮之年,即使是山中的百兽之王与九天之上翱翔的雄鹰也逃不脱生死轮回。 人间的帝王同样如此,他那略显混浊的双眼看着清阳子,听着清阳子的话。 乌凤兰石就站在一边听着,自他被受法醒来之后,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有了蜕变,即使面见人间王者也能够平平静静了。 六、授法 六、授法 七、离去与修行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七、离去与修行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七、离去与修行 当乌凤国王听着清阳子说要离开乌凤国,将国师之位传给站在清阳子身边的乌凤兰石时,即使是他再喜怒不形色,眉头不由的微微皱了起来,在他看来,乌凤国是少不了清阳子,虽然清阳子说乌凤兰石得传了他的道法,可是乌凤国王怎么可能放心,这天下的深山之中随便出来一个妖怪对于乌凤国来说就是一个灾难。 “国师,你要离去,能否告诉寡人是何原因啊?”乌凤国王坐在王座上,用那干涩而苍老的声音说着。 “贫道师门召唤,少则十年,多则三十年必回。”清阳子站这王宫的大殿之中,静静的说道。他突然想起自己十年前来到乌凤国时说的那句话:“十年之内,必叫乌凤国再无妖患。” 当时别无选择的乌凤国王选择了留下清阳子,而现在他依然没有选择。虽然清阳子看上去从来都是清清静静的,可凭乌凤国国王那双看遍无数忠奸的双眼,早已经看出,清阳子那清静的外表下敛藏着的坚硬,难以撼动,无法改变。 乌凤国国王眉头皱的更深了,他说道:“国师十年说过,十年之内必叫乌凤国不再有妖患,虽然现乌凤国北面的黄漠里的蜃妖已被国师降服,但是西南方的大雪山上的冰魈还在,此妖怒时可驱冰雪覆盖整个乌凤国,如之奈何?” 乌凤国王双手一摊,担忧的说着。 “陛下放下,雪山之巅的冰魈已被贫道封印在了乌凤城的西城门,若有妖再犯西门,此冰魈将会显化抵挡。” 乌凤国王有些惊讶,便却又继续说道:“那自雪山而起的怒风河中的大妖‘泽’可使怒风河倒卷,淹没我乌凤国所有良田……” “陛下放心,此妖已被贫道封印在南城门里,他日若有妖犯南门,此妖亦可显化保乌凤国城。” 乌凤国王心惊,又快速说道:“东方大山连绵千余里,断绝乌凤国与东面诸国往来,这千余里的群山之中山山有妖洞,洞洞有妖王,如之奈何。” “陛下可知东方那连绵的大山之中哪些妖的妖名最盛。”清阳子问道道。 “寡人所知妖名最盛的分别为幽冥鬼王和九天鹰王,据说那幽冥鬼王是从幽冥地界逃出来的恶鬼,在人间修行数百年,已经成了鬼王。而那九天鹰王据说曾在太华老祖讲道的上空盘旋九天,窥得大道,自号九天。” “幽冥鬼王与那九天鹰王已经分别被贫道封印在东门和北门之中,与南门和西门的两妖组成四象大阵,可护乌凤国城。” 这次乌凤国王是真的震惊了,无论是西南方那雪山之巅的冰魈还是怒风河中的大妖‘泽’,比起东面那连绵数千里的大山之中的妖怪来,可以说是势单力孤了,那边绵千里的大山之中的妖一直是悬在乌凤国头顶上的一把剑,不止是现在的乌凤国国王心中忧虑,在乌凤国还只是叫乌凤城时,乌凤国王还只是小孩子时,他对于东面大山里的妖就充满了恐惧,他还记得山中有妖兴风而来时,一口便吞食数百个人。 然而现在那山中凶名赫赫的两个大妖居然都被封印在了乌凤城的城门之中,他仍然记得,十年前清阳子来到乌凤国时,虽然气质不凡,但是乌凤国王仍然从他的身上看到那种尘气,就像落难的虎。 而十年后的今天,再次的回想起十年前在这里召见清阳子的情形时,乌凤国王发现自己已经老了,而清阳子则变成了山,一片不可测的山,静幽处有鸟语花香,险峻处凶冷酷烈。 这一恍惚,回过神来时也不过一念之间,他终究是人间国王,虽然然这个国家只有一座城池。他将那些杂乱情绪排除之后,继续说道:“这封印,不知道可安稳?” “乌凤城人心不散,封印便永存。”清阳子说道。 乌凤国王心中的担心稍稍解,然而却很快又有一个担忧涌上心,他说道:“国师你封印四个妖怪在乌凤城的城门之中,是否会引得妖怪大举而来啊?” “陛下,贫道虽离去,但乌凤国依然有国师在,来又如何?” 乌凤兰石成为国师,乌凤国王并不满意,但是他没有办法,因为清阳子说乌凤兰石能行,而乌凤国要等到别的愿意留下的修行人不知道要等多久,而且,清阳子已经开了口,所以他无法拒绝,不知不觉中清阳子的说出的话竟有一种不容违逆的感觉在内了。 最终,乌凤兰石还是成了乌凤国的国师。 清阳子的离开,无论他做了什么安排,对于乌凤国和乌凤兰石来说,都是一种未知的挑战。乌凤国王自此以后每天又要为妖患而担忧,新的国师兰石小道长则每天都在清阳观中修行。兰石小道长是乌凤国王对乌凤兰石的称呼。 清阳子的离开是很悄然的,乌凤城除了极少数人之外,没有人知道,兰石小道长接掌国师之位,乌凤国王也没有举行什么授命庆典,他怕清阳子的离开的消息传到外面去了之后,引来了妖怪的窥视。 在清阳子离开之前,乌凤国王还让自己的女儿,也就是乌凤公主去打听清阳子到底是为什么离开,他在那国王宝座上时间越久,便越难以相信人,他总觉得这其中有着他自己不知道的原因在。 可是让他意外的是乌凤公主居然没有去,竟是说着:“叶落树犹在,春来发新枝。只要我们好好的,自有良禽来。” 国王一直以来都在想办法怎么让自己的这位女儿对清阳子保持距离,可没想到去了一趟黄漠之中,自己的女儿对国师竟是变得冷淡了起来,不像以前那样隔一两天就要去一趟清阳观中。 他深深的叹着气,感叹着时光不饶人,人老人,无论是发生了什么事都免不了要多想。 清阳子离开天衍道派二十年中,在人世间四处游走了十年,在乌凤国十年。这二十年来,他曾堕至凡俗污泥之中不可自拔,这种本当就此在污泥之中腐朽,但是他却又自己爬了起来,最终蜕尽一切污,脱胎换骨般的在这人间炼狱红尘之中重生了。 在这二十年的时间里,前十年在沉沦,后十年则是蜕变。然而这在乌凤国中十年蜕变期间,他的真正实力依然并不高,蜕变的是他的心灵。直到现在他从黄漠之中得了那件宝物,从中获得了灵力与法意,他本身的修为迅速的转化为实力,一夜之间便实力大增。 天衍道派所在的地方并不在这人间任何一座山上,而在那茫茫的九天之上,不光是天衍道派不在凡世之中,其他的门派也同样的如此。 天衍道派每十年招收一回弟子,现在正是招收弟子的时候,那招收弟子的地方在白原州,离乌凤国所在荒芜之地最少也有四千余里,中间隔着黑泽州。 荒芜之地人类稀少,黑泽州虽然大多是江河湖泊,一到雨季就要淹没七成的陆地,但是人类也要比荒芜之地多,而人类最多自然是白原州。白原州地势平坦,极为适合人类生活,其中又有数条大江从中穿过,气候温润。 白原州里长着一种白色的草,遍地都是,从天空中俯瞰的话,看到是一片白色,所以叫白原州。 白原州虽然大多之处是平源,但也不是没有山峦,在白原州的中心地带有一座山名叫落霞山,因为总是有人看到落霞山披着彩霞,无比漂亮,所以被命名为落霞山,也是远近闻名的一处秀美景点,吸引着无数的文人墨客前来游览。只是大多的人不知道,这落霞山还有一个名字——升仙台。 清阳子所要去的就是落霞山升仙台,从升仙台回天衍道派是最快的方式,在那里有合数派之力炼成的渡尘金桥,可直接通九天之上。如果不通过那渡尘金桥回去的话,想要穿过那劫云回去,那便相当于渡劫,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而且,清阳子之所以来这升仙台是因为天衍道派极有可能不在原来的位置。 人间称清阳子二十年前所修行的地方为上界,然而人间的修行人都知道,上界的天分三界九重,第一至第三重来真灵界,第四至第六重为洞玄界,第七重到第九重则名化外。天衍道派则是在洞玄界第五重天里的一个大门派。 现在门派的法基被几位师叔师伯带走,天衍道派必定衰弱,必定要从洞玄五重天里下降的,至于会降到哪里,清阳子也不知道,所以清阳子要来升仙台和天衍道派下来招收弟子的人一起回去才行。 清阳子一路的朝白原州的落霞山而去,他的双脚走在大地上如走在云端一样,他的身上有一股空幻渺渺的道意涌动着,走在山间,那些树木并不能遮挡半分,他的身体竟是一穿而过。 遇到湖泊江河,同样的踏了过去。人类的城池也不能对他造成半点阻碍。 所谓入火不焚入水溺,可穿墙可遁地,能腾云会驱魔,这些本事在凡俗看来都是神仙手段,但是修行人这里并不是什么大神通,那些只能算是小法术而已。 清阳子此时正一边走着,一边感悟着怨魔法珠之中的‘幻’、‘空’法意,这里的幻法之意并不是人间那些粗浅的幻术。人间的粗浅幻术不过是迷幻他人的眼睛,通过迷人眼来惑人心神。 那怨魔法珠之中的‘幻’之法意是可以直接惑人心神的,若与怨魔相合,衍生出的法术,便立即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七、离去与修行 七、离去与修行 八、通天观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八、通天观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八、通天观 清阳子走山中,他身形就像是一道幻影,有山中野兽看了,有些远远的躲开。有猛虎朝他扑过来,可是一扑却扑了个空,当它再要寻找之时,它看到的人已经消失不见,四周闻了闻气味,又四周看了看,突然一个激灵猛的朝深山的深处跑去。 此时的清阳子的意识全都沉浸在那‘幻’、‘空’法意之中。这两种法意笼罩着他,让他的一举一动之间都表露出来了。 法意在他的心间萦绕,种种法术也自然而然的在他的心间流淌而出。 数天之后,他来到了白源州内的元国都城上京,进入了一家酒楼,酒楼名伴仙楼。世人都以为修行人不需要吃东西,这是错误的。若是不在尘世,当然是不需要吃这些食物,因为可以有很多东西可以服食,最主要的食物就是九天之外降临的灵露。 而在这人间,不可能吃到这些,所以必须要吃饭,不过终究是不需要和凡人一样餐餐吃。 这酒楼里的人并不多,但是在座的人看上去个个非富既贵,可见到这里来吃饭是不便宜的。 清阳子上了二楼,找了一个临窗的位置坐下,有店小二过来招呼,清阳子随便点了一些清淡的菜之后便轻押了一口桌上的茶,在他的面前的另一张桌上坐着的是一位女子,应在二十岁以内,正风风火火的吃着桌上的菜,端着饭碗扒着饭,看上去像是饿极了。 在她的桌上搁着一柄长剑,身上披着一件外黑内红的披风,内里身着紧身的小皮甲,两袖有着护腕将衣袖束缚着,脚下一双靴子看上去走了许多路了,沾满了泥。 她旁落无人的吃着,从穿着来看,她一定是出生在一个富贵人家,要不然的话,不可能会有这样的一身装束,就是桌上的那把剑的剑柄上镶嵌着的宝石一般的富贵人家里也不会有。 “小二,我的马喂好了没有。”那女子抬起头大喊一声,声音虽然清脆,但是嗓门却很大。 小二立即应道:“客官,正在喂着。” “要用上好的马料,若是吃坏了我的马,你们可赔不起。” “是用上等麦子拌夜光草喂的,客官放心。” 那女子不再说话,只是吃的速度明显的变慢了,这一慢下来,就可以看得出她一定从小受过良好的教导,那种姿容气质,不是普通的家庭能够培养出来的。 她抬头也看到了清阳子正在看她,只是在清阳子的身上多看一眼便又去夹菜吃。又过了一段时间,那女子又高喊道:“小二,去把我的马牵到前面来。” “好勒……” 有人去为这个女子牵马,只是女子却还坐在那里不动,清阳子坐在窗边,看到楼下有一匹蓝色的马被牵了出来,那马看上去神骏而高大。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女子要起身付饭钱之时,她却从窗翻跃而下,直接落在了那马背上,一把夺过牵马小厮手中的缰绳。 蓝色的长嘶一声,前脚高高的跃起。 把牵马的小厮吓了一大跳,然而他却又立即一步跨出拦在了马前,大喊道:“客官,你,你,付饭资了吗?” 若是女子没有付钱他就把马给了对方,他是要有大责任的,而他又不知道这女子是否留了钱。 就在这里,楼中有人喊道:“不要叫她走了,她还没有付饭资……” 骑在蓝马上披着黑色披风,手持长剑女子大笑着说道:“本姑娘今天吃的就是霸王餐……!” 话落,修长的双脚一夹马腹,马头被缰绳一带,微偏,从那个拦路的小厮旁边窜冲而过,将那小厮挤得连连后退,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时楼里冲出一伙手持木棍的人,欲追那骑马女子,可此时街上行人并不多,而那女子骑着马在这街道上奔行竟是灵巧无比,转眼之间便已经远去,追之不及。 这些人间之事就在清阳子面前发生,却又似离他极为遥远,自他决定回师门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就要与这人间断去,这一路上,原本因师门的败落而有些焦躁的心也越来越平静了,不过,现在他在这人间还有最后一处尘缘未断。 他一路朝落霞山而去,此处离落霹不过百余里而已。 当清阳子到达落霞山山脚下之时正是夜色将临之时,落霞山并不高,也算不上险峻,不过也并不是单独的一个山头,而是有三座山峰,其中有一座山最高,最难上,一条蜿蜒的小山路盘旋着,在山顶上有一座道观,观名通天观。 观中只有一个老道士和一个小道士,香火并不旺盛,在这道观之前是有一块并不大的空地的,当清阳子来到山顶,转过那块蜿蜒山路尽头最后一块麻色巨石时,入眼的有十余个人,这十余人之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当清阳子出现时,他们一个个朝清阳子看来。清阳子并不意外这里这个时候还有这么多在这里,因为后天就是升仙大会之日了。升仙大会是人间的说法,若是清阳子二十年前不被逐出师门,那一次他或许就要带要带领师弟师妹来这里招弟子了。 清阳子听到有人在低声的说道:“又来了一个,看此人容貌不凡,当是我等劲敌。” 说话之人是一个面目看上去颇为红润,但是头发已现灰白的老人,也是一位修士,只是他却是一位典型的人间修士。人间修士修行着上界各派散落在人间的大道诀要,通过大道诀捕捉着天地间散乱的一些法意,又通过服丹食气、采阳之术、炼体之法使肉身积蓄灵力。 他们的法术对于清阳子来说自然是算不得什么,但是在普通人看来仍然是神仙手段。 落霞山升仙台在人间修士之中算不得是什么大秘密,在今天的夜里到明天,会不断的人到来,人一多,自然的就会有竞争,可他们并不知道,这个竞争其实并不存在,因为各门各派招收弟子并没有人额限制,只要符合各派招收标准的都会招去,只是来的人大多时都不符合而已。 这升仙台渡尘金桥的彼端并不是只有天衍道派一个,还有另两个,分别为沧浪剑宫和法华密宗。 清阳子信步走到那通天观中,看着眼前的通天观,心中涌上一种岁月残酷感,当年他就是从这里被带走的,只是他与尘世间唯一的记忆就只存留在这个通天观中,除了离开天衍道派的二十年。 他穿过观前空地上散落的人群,站在通天观的门口,看着通天观中点燃的大烛火,那火光照耀下,那里没有任何的神像,有的只是墙壁上的壁画,壁画是一座山,一道彩虹从山头连通天际。那山正是这座落霞山,那彩虹就是渡尘金桥。 这道观之中也有两个人,但是他们并不是这通天观的主人,这两人一人站在那壁画前,一个则站在另一边的墙壁边看着那一副字,那副字是清阳子写的,也是他道号的由来。 “清灯不照混沌天,一点元阳心中念。” 看到这副字,他心中关于这通天观的记忆便如开春的雪一样,快速的融化着,化为春水潺潺在心里流淌。 清阳子其实有两个师父,其中一个是天衍派的灵通子,另一个则是通天观的老道士不执道人。 老道士不执道人在他随灵通子离开之时他让留一点念想在这尘世,老道士说:仙也是人,无人不成仙。 清阳子站在那里感受着这熟悉又陌生的一切,心中回忆品味着这种记忆复舒带来心境变化。 这时,观中又进来一个人,一个头发乌黑浓密的中年人走了进来,身上穿着看上去简单,却透着贵气的锦袍。这个中年贵人身边还跟着一个年轻人,年轻人腰间悬着一柄白鞘长剑,两人笔直的朝观内而去,就像是老爷归家一样。 不一会儿,清阳子便听到里面轻微的争执声传出来,他神念微动,后殿之中的对话便尽收耳底。 说话的是一个小童的声音,另一个则是刚才那个腰悬长剑的锐气年轻人。 “师父他病了,才刚刚睡着怎能去扰醒,实在是腾不出静室了,两位还请自便吧……” 清阳子听到这个已经朝后殿而去了,走的过程之中他便听到那个腰县长剑年轻人寒声说道:“你知道我师父的身份,以他胡不执的修为怎么可能生病,这种慌话也敢拿来骗我,速速去腾出一个静室来,否则,定要叫这通天观换个门庭。” 胡不执是不执真人的俗家名字,这个年轻人呼着胡不执三个字是对于不执真人的大不敬。 在那个腰县长剑的年轻人面前站着的是一位十二三岁的童子,与乌凤兰石差不多大小。 只是与乌凤兰石相比,他看上去要灵秀些,也没有那么的稳着。但是不管怎么样,都还年纪太小,遇到这种事情显得紧张而惧怕,其实即使是年长之人遇到了这种事,也未见得能够安然。 之前随着那年轻人一起进来的中年人则负手站在旁边望天,像是根本就不关他的事一样。 八、通天观 八、通天观 九、童子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九、童子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九、童子 “可是,我师父真是病了,已经三天不能下床了。”那个童子声音弱弱的,一身青色的道袍,很宽大,头上扎着道髻,眉毛很淡。 那年轻人继续说道:“这里这么多的房间就没有一间静室吗?” “已经被人住下了,师父从来不在意谁住进来,但是也从来不赶人出去。”童子继续说道。 “哼,胡不执让别人住,偏不让我师父住,莫非是不把我师父放在心上?”说到这里他的眼睛眯了起来,带着凛然杀机的说道:“听说这通天观有曾有人入了天衍道派,可是你大概不知道,天衍道派现在都要灭亡了。”说罢,他一手便将面前的童子撇开,大步的朝老道士所住的房间而去。 老道士虽然是在尘世之间,但是也是有法术的,在这白原州隐隐之间有着一种超能的地位。这一切都是因为通天观中曾有一个童子入了天衍道派,虽然他们不知道清阳子二十年前就被逐出了师门,但是却知道天衍道派不行了,这是大事情,即使他们在凡尘也听到了。 道童大急,他连忙去拦那个腰悬长剑的年轻人,哪里拦得住,伸手去拉,被那个年轻人一甩手便甩到了地上。 “别进去,别,求你了,我师父病重,见不得风。” 道童名叫黄灵,是由不执真人从小养大,极少下山,虽然心中惊惧,但是仍然是极力的阻止着这个带剑年轻人、 他从地上爬起,追着喊道,这时道观的一些房间里纷纷有人走出来,他们都知道,通天观的观主不执真人并不是真的病,虽然他们的修行在清阳子这类人看来缘木求鱼,但是活个一两百年是很正常,更不可能有什么病痛。 不执真人是被人打伤的,事情发生在一个月前,打伤不执真人的人名叫烈炎老祖,与外面那位站在那里负手观天的锦服中年是兄弟,他名叫元池,不光修为高,更是元国的一位逍遥王爷。 而烈炎老祖原名叫元慎,自小拜烈炎老祖为师,二十年前,更是成了第四代烈炎老祖,威震天下。不执真人能够在烈炎老祖那里伤而不死是出乎了许多人意料的。 那些从各个房间里出来的人都是修行人,他们占据这些房间并没有得到不执真人的同意,在他们看来也并不需要了,因为不执真人最大的靠山天衍道派已经在风雨飘摇之中,这在他们这些修行人之中并不是什么秘密。 其中更是有人想着等不执一死,那么这通天观中就要换人执掌了,即使他不死,也要换人了。 旁边房间里面的人都出来看着那年轻人朝不执真人所在的房间大步而去,他们当然认识这个年轻人,这年轻人名叫黔七,是元池身边最得意的弟子。 黔七心中涌生一股快意,他至今还记得在数年前,师父带着自己来到这通天观中时,曾问:真人观我这弟子如何? 当时不执真人淡淡的看了黔七一眼,但是并没有说什么。然而,一直以来都在别人赞誉之中成长的黔七却觉得不执真人的那淡淡的一眼是一种不屑与蔑视。 后来,他在一个法会之中听到人说不执真人其实私下里评价过他,说他心狭,不足承大统。这里的大统并不是指人间的帝王之位,而是指他不足以继续逍遥王元池的首席弟子这个位置,当时那段时间正是号称逍遥王的元池意定真传首席弟子之位之时。 那句话不执真人究竟有没有说,黔七根本就没有去想,他此时心中涌生的那种快意几乎要淹没了他。前方就是门,他在想着应该是怎么去推那扇门,曾经高高在上,用看蝼蚁的眼神看过自己的人就要在自己的面前惶恐了。 黄灵从地上爬去,快速的追上去,一把扑上,抱住黔七的腿,大声的哭求道:“求求你,不要进去,我师父正以北斗七星阵护命,你这一进去,师父受扰就将魂散,求求你……” 那名叫黔七的年轻人根本就不理会,只是将脚朝后一蹬,童子被蹬在胸口,童子倒翻而起,在地上滚动着。 黔七已经来到了门前,心念动间,竟抬脚去踢那门,他被这黄灵拖拉的出了火气,那么多的人在看着,让他觉得有些失了颜面。 抬腿便是一脚朝那门踹去。 “不要……” 在那黄灵绝望的呼喊声之中,那门上突然出现一只脚,直接印在了黔七的胸膛。 这只脚只是一团淡黄色的光华凝结而成,毫无征兆。 随着这脚踹在黔七的胸膛同时从那房间里响起了一道凌厉的声音:“滚!” 黔七大惊失色,他根本无法抵抗,身体在听到这声音之时已经不受控制的倒飞而起,飞过环廓,撞在了后殿之中的一座大鼎上,身上灵光四散。 ‘梆’的一声,黔七倒在上,挣扎着爬起来,上下看了看,竟是没有一点损伤,然而体内的灵力却在这一脚之下被踹的飞散了。其他的人也都看到,一个个惊诧的看着那门里,就在这时,那屋里又响起一个声音:“跪下。” 只见黔七竟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他的面容扭曲似乎是在极力的挣扎着,可是身体却纹丝不动。 这一下,包括在逍遥王元池在内的所有修行人都露出了凝重之色,因为没有人看出这是什么手段。 “这通天观中几时有了这么一位强人?而且还是在不执的房间里。”这让那些来到通天观中直接自己找房间住的人心中都有些阴影浮现。 唯有那黄灵大呼一声朝那屋子快速的跑过去,可是在门边他却又不太敢去推门,因为他知道这屋子里师父布的是续命之阵,怕断了师父的命。 “师父,是你吗?……”他弱弱的声音才落下,那门突然涌起一团黄色光芒,瞬间将他吞没。 首先映入童子眼中的是一片火光,火光是房间里的地上、墙壁上的那松脂油灯散发出来的,油灯安静的燃烧着,没有任何一盏熄灭。这些灯布成了一个立体的北斗七星图案,正是用来吸纳不执真人身体之中的火毒用的。 然后他看到的是依然躺在床上的师父,并没有醒转过来。他之前在门外之时多么的希望这是自己的师父醒了啊。 最后他才发现自己并不是站在房间里,而是站在门中,紧接着他发现了自己旁边站着另一个人,这人身量修长,看上去很年轻,一身紫袍,头戴紫冠,面色冷峻的站在那里。 黄灵虽然有些害怕,却仍强忍着害怕说道:“多谢真人阻止那黔七闯入,还请真人告诉小道您的道名,他日小道师父醒来也好告诉师父是谁仗义援手。” 他忐忑的说完这一句话,希望这个人是师父的朋友,而不是什么敌人。虽然面前这人阻止了黔七的进入,但是并不代表他一定是师父的朋友。 黄灵抬头看着,旁边的这位真人转过头来低头看他,在他与紫袍真人相视的一刹那,只觉得他眼神如刀一样划破自己的心房,化着一片冰川将自己冰封。 他颤抖着,思绪仿佛冻结,然而随着他头抚上了一只手后,那种冰寒与惊惧便快速的消退着,随之而来是舒麻的温暖,一股暖流在他心中升起。 然后,他看到了这位刚刚那一瞬间让他感到极度恐惧的人笑了笑,他耳中听到:“我叫清阳子,你放心,没有人能够伤害你的师父了。” 黄灵稳了稳心神,然后说道:“原来是清阳子真人,今日之恩,小道必定铭记于心,小道法力低微,无以为报,只能为真人铭刻长生牌位……” 他说到这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然后语音颤抖的问道:“真人可是来上界?” 清阳子看着他眼中期盼的神色,点了点头。然后他听到黄灵快速而颤抖的声音问道:“是来自天衍道派吗?” “嗯。” 清阳子这轻声一应,在黄灵的心中却如天籁一般,他那原本心中那晦暗冰冷的黑暗便如被阳光春风驱散,满心儿的红花绽放。同时他的眼睛瞬间涌上了晶莹的泪花,刚刚他在外面被黔七那样对待都没有哭,可是此时却眼泪止不住的流,他用那止不住的哭腔的说道:“师兄,你可来了,你要为师父、师姐他们报仇啊。” “你放心,不管是谁,这个仇一定要报。”清阳子低沉的说道,随之又问师姐是哪个师姐。 “是谷儿师姐,她被烈炎老祖的弟子抓了去,不堪受辱自尽了,然后师父去烈炎宫为师姐报仇,却被烈炎老祖打的重伤。” 清阳子听到这黄灵的话,明白了这谷儿师姐的身份。 弟子被人抓去,自尽了,然后自己去为弟子报仇,却又被打成重伤,生死不知。清阳子能够想象到不执真人的心是多么的痛苦。 在他的心中那怒火和杀意越来越盛,怒魔竟有了显化的趋势,同时之间那杀戮之魔的魔头也在滋生。 九、童子 九、童子 十、封镇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十、封镇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十、封镇 自清阳子修行《他心天魔显妙篇》后,他就知道这法门诡异,若是当时不被逐出师门的话,他必定会在面壁思过之时将修行这法门滋生的魔念斩去,那时斩去魔念为时还不晚,可是偏偏那时候他被逐出了师门,这让他心中有着一丝挥之不去的怨气。 在人间二十年的时间之中,前十年他一直沉沦,那一丝的怨气也越钻越深,仿似已经缠绕上了灵魂。 最终那一缕怨气凝成魔种,又在蜃妖心中成长显化为怨魔。 自那怨魔显化之后,那二十四天魔便像是在他的心中生发了芽,只要时节一到便长出叶子来。 不过,清阳子倒也惧,正如《他心天魔显妙篇》最后一句话说:何人心中不生魔,惧之,不若用之。 同时这些日子以来,他也验证了自己心中所想,那怨魔自从被自己与怨魔灵珠祭炼在一起之后,就再也没有影响过自己了,原本沉积于心中的怨气已经不在了。 “那我倒要去看看这个烈炎老祖有何神通。”他这一句话声音就像寒冰飞霜一样。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一道声音:“不知哪位道友在此,在下元国元池,期慕一见。” 清阳子那脸上的杀气还未褪去,眼中更是冷了几分,也不出去,而朝外厉声喝道:“滚。” 元池耳中得这一声‘滚’字就如雷鸣于耳中,嗡嗡响。 他依然还记得还是自己小的时候只有父王这么喝骂过自己,尽管那个喝骂自己的人是自己的父王,可是他对于这个‘滚’字却是万般厌恶,从那时起。 然而,这屋中之人非同小可,因为他根本就无法感应到屋子里动静,在他的神念感应之中,这屋子仿佛已经超脱于世界之外,而黔七此时仍然跪在地上,他并不能够让黔七站起来,他想要强行让黔七站起来,却发觉若是强行的话,黔七极有可能顷刻死去。 清阳子的这一‘滚’声音极大,元池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就这么离去,更何况之前清阳子一脚将黔七跪飞的那一声‘滚’字已经将前面的人都吸引了过来,此时通天观上都站满了人,正看着清阳子所在的这一间屋子。 他们都暗暗的用着自己法术想要观看这屋子里的情形,却怎么也看不透。 元池在这整个白原州也是顶尖的人物,又岂能连人都没有见到便灰溜溜的离去。所以他也是寒声的说道:“那便要看看道友有什么手段了。” 话落之时,却见那门中迈出一只脚,只是这只脚自门中一步跨出,不落地,迅速的变大,变大的同时,众人竟是发现只这脚齐膝以上便没有了。 脚大如席,莹莹生光,一晃便已经消失,那轨迹在众人的心中呈现,只见那脚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逍遥王元池的头顶。 外人看这只脚如法如幻,而元池却只觉得这只脚就如天,脚踏下,就像是天塌了,无处可避,只这一刹那,他便明白自己遇上了平生最大的敌人。 元池所修行之法术名叫遮天手,只见他一掌朝上空推出,在他的掌推出的一刹那,身上涌起一层金光,同时一只巨大的手掌迎了上去,手掌金光冲天,法意四溢。 遮天手。 周围的修士看到这遮天手出现的一刹那,不由的在心中暗想,元国逍遥王元池的遮天手果然名不虚传。 然而这个念在那些修士的心中才出现,那只金掌便已经溃散,元池只觉得自己被一座巨山碾压而下,他发现自己毫无反抗之地被一脚踏倒在地,一口鲜血倒涌而出,身上的骨头仿佛已经寸寸碎裂。 天下广袤,即使是清阳子花了十年也没有走遍这个天地,元池在这白原州也是属于护国真人一类的人物,可是在清阳子的面前却连还手之力都没有,这让那些人一个个惊惧不已,如此威势恐怖只有上界修士才有,又间有此等手段并不是没有,但是在众多修士的心中却无一相合。 元池倒地上的一刹那,那光芒并没有散去,而是化做一座土黄的小石山,将他踩压在地上,只露出一个头来。 他的肉身被这脚山压着,身体内的灵力却在这一刹那之间便被禁锢住了。 之所以清阳子能够将这在人间法力不低的元池一下制住,并不光是因为他法力比对方高强,而是因为他对于法意的理解与应用更高明。 法意、灵力、大道要诀相辅相成,缺一不可,有人认为修行修的是对于大道要诀的理解与应用,有人认为是对于法意的感悟,也有人认为只需要灵力深沉凝炼,一法足以破千法。 清阳子没有露面,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因为现在天衍道派正处于风雨飘摇的时期,天衍道派后面肯定是有人在算计着。 他想立即去找那位烈炎老祖,然而现在他还有更为重要的一件事要做,就是救醒不执真人,不执真人所受之伤是肉身被毒炎所侵,他所布下的这个阵式就是要将自己身体内的毒火导出来。而他自己布下这个阵式之后便躺在阵中听天由命了,在清阳子看来,这个法阵虽然有用,但是并不能尽全功,最终或许不执真人能够醒来,但是修为只怕是要大降的,更有可能会全无。 要想驱除这毒炎,只需要九天寒露一杯即可。 九天寒露由名可知是来自于九天之外,是子夜之时所降之灵露为寒露,在这人间想要获得一杯是极难的,因为天外降落的灵露都在还没有降到人间就已经散去。 不过,清阳子自有手段引下寒露来。然而不执道人身上的毒火可驱除,可是他那已经衰弱的神意却如将尽之油灯之中的灯火,这才是清阳子担忧的,他也无法让不执道人摆脱这种衰竭,因为这是真正的油尽灯枯,是这个天地法则。 不执道人的寿元到了。 没有人敢在占据通天观中的房间了,一个个都退了出来。 一个个与相熟或不熟的人低声谈论着,相互打听着是否知道清阳子的来历。其中有人说道:“此人所用法术看似简单,但是仔细品味却会发现飘渺玄奇,难怪连逍遥王也一时着了道。” “这不似下界手段。” “你说,会不会是那个人回来了?” “难道真的是,那人自从被招为天衍道派弟子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这时有人在旁边一位看上去二十七八岁的白衣公子轻笑一声说道:“你们还不知道吗?那个在通天观中被天衍道派带走的人早在二十年前已经被逐出了天衍道派。” “逐出天衍道派了?真的?” “当然,最近才传出来的消息。”那白衣公子轻摇着手中的折扇,仔细看他的额头会发现他其实并不年轻,在他的额头有着岁月雕刻的痕迹,虽然很淡。 那几个聚在一起谈话的人中有一人问道:“不知这位道友怎么称呼?” “呵呵,可以叫我布公子。” 他们不知道,这位布公子当年在清阳子被选走之时他也在场,只是当时他没有被选中,四十多年过去了,他依然还在这里,每十年他就会来一次,可是每一次他都失望而归。 每当午夜之时,他都会想起那个和自己一样大的少年人,当时自己曾在他的面前信誓旦旦的说自己一定会选中,可是结果是他被鼎盛的天衍道派选中,自己却落选了。不光是那一次落选,后来他回去努力修行十年再来,依然落选,连续三次,这是第四次,当大概一个月之前他知道当年被选入天衍道派的那位在二十年前逐出师门之后,心中没来由的涌上一种快意。 所以当别人谈论起清阳子时,他恨不得天下人都知道,他在二十年前就被逐出了天衍道派。 这几个谈论之人并不认识布公子,但是布公的话并没有刻意的去隐藏,所以现在通天观前的人都听到,有些人沉默思量,有些人侧目看来,有些人则似乎早已经知道了。 布公子继续:“如果道观中人是四十年前入了天衍派的那位也没有什么,能不能活到后天都还说不定。” 他这话一出,大家就明白了他这话的意思。 清阳子逍遥王元池封禁在那里,必定会招惹来烈炎老祖,烈炎老祖可不是普通的人间修士,烈炎老祖的赫赫凶名是通过斩杀上界修士而得来,在人间表面上看起来,修行人比起上界来说要差许多,许多人间修行人都期盼着能够进入上界修行,但是人间广袤无边,隐藏着许多自别的地方过来的修士。 据说第一代烈炎老祖就来自于地煞魔渊之中,每一代的烈炎老祖留下了传承之后就会前往地煞魔渊中。 烈炎老祖的凶名赫赫,有着不低于上界修士的实力。而天衍道派风雨飘摇,法基被分离带走,灵力一层层的溃散,这自然影响到了天衍道派的弟子,天衍道派的弟子必定失去了许多法术,同时他们身上的灵力一定大幅度的削弱。 在这个时候观前回过神来的人一扫之前惊惧,因为在他们看来,如果出现在不执真人房间里是那个被逐出了天衍派的清阳子,那他现在是什么实力?被逐出师门的人想要再入别的门派几乎不可能,那清阳子的实力或许并没有那么的高强。 之所以能够轻松的战胜了逍遥王元池那也正常,毕竟他曾是天衍道派的弟子,这二十年来在人间努力修行的话成为人间巅峰的实力也是有可能的。 若此人正是清阳子的话,那当真是天姿卓绝了,但是却也可惜了。 十、封镇 十、封镇 十一、本我相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十一、本我相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十一、本我相 夜风微凉,清清冷冷的吹拂,将白天的尘气与燥热吹去,但却吹不净众生心中的骚动。 通天观前的人们已经来到了山下,但是并没有散去,而是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他们依然在谈论着清阳子。 “若此人不是那位清阳子,也不是来自于天衍道派呢?”又有人问道。 “不执生性孤僻,这么多年来,大家可曾听说他与哪位特别交好?又有谁会为了他而得罪烈炎老祖呢?”布公子笑盈盈的说道。 确实,这人说的没错,不执修行二百余年,朋友确实没有什么,当然也没有什么敌人,不执真人修行天姿只是普通,能够在这个天地间占据一席之地是因为他足够努力。 他的修为并不高绝,在以前他是默默无闻的,直到落霞山变成了升仙台后,大家才知道这里有一个通天观,这观名虽然听上去无比的霸气,但是观中的人修为去平平。那时候的不执道人还小,他的师父一心想要拜入天衍道派,最终却没有强渡天劫而死。 不执道人接掌通天观,同样的一心想要拜入天衍道派,可是他与他师父一样,最终也没有实现,后来他似乎也死心了,就收了一位弟子,那人就是清阳子。 “听说他一直在等着那位被选入天衍道派的清阳子回来渡他。” “呵呵,没想到他等的人在二十年前就已经被逐出了天衍道派。” 另一个白发老者突然说道:“烈炎老祖不来,后天升仙大会之时,他也……” 后面的话并没有说下去,但是在场的人似乎都明白他的意思。 清阳子站在通天观前,抬头看着天空,那天空之中并没有星辰,也没有月亮,星月只会在特别的日子里出现。 那些山下的修士所说的话他都听到了,这是显化了法相的怨魔带给他的神通,在怨魔还没有彻底显化的时候,他已经知道了这天魔法相能够给他带来诸如观人魂魄、察人心意、风闻怨语等神通。 这是《他心天魔显妙篇》修成之后带给他的玄妙,天衍道派的天衍道诀小成之后同样的也能够给天衍道派的弟子带来一些玄妙,比如看破幻象、击杀入心之天魔等等。 清阳子沉默的站在那里,他的心灵世界之中同样的有一人静静的站立,那是清阳子的本我相,在凝结出二十四相天魔相中的任何一种天魔时,都必须先凝结本我相,要不然的话将会在成形的天魔袭扰之下失去自我。清阳子的本我相是在成为乌凤国国师的那一年凝结的。 这些年来,这本我相已经能够看清口耳眼鼻了,那些外界的言语在他的心中化为一道道细小的电芒击在本我相上。 这缔结的本我相也让清阳子拥有一种神通,这神通他自己称为‘觉’,那个‘觉’只不过是冥冥之中对于自身的一种感应,此时他正感觉自己被血光包裹着。这血光代表着的就是杀意,对自己的杀意,而这杀意将在明天中午之时达到巅峰。 这种感应只是一瞬间的事,当那幻象般的感应消失后,他再也没有那种感觉了。 一阵清凉的风吹来,清阳子的身体随风而散。 在遥远烈炎魔宫之中有一人突然睁开了双眼,那人盘坐在虚空之中,身下是火红的石块,石块平整,上面有着一个个诡异的符文,又有赤红的火焰冒起,而那人就是盘坐在火焰上。 只见他抬手在面前的虚空之中一按,手掌边缘火焰燃烧,那虚空就像是蜡被融化了一样留下了一个清晰的掌印,掌印的中心之处一片空白,从那空白之处可以清晰的看到遥远的通天观,他又伸手一点那通天观,只见观中有一人被一座石山镇压在那里,只露出一个人头来,从那露出的人头,他可以清楚的看到正是自己血亲弟弟。 而在他弟弟被压的小石山旁边不远之处,正有一人站在那里,在那人的身前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一些东西,而他正手持一笔在低头画写着什么,仿佛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正被人窥视着。 坐于火焰上的人正是烈炎老祖,天下人都只看到他赫赫凶名,只当他好杀残忍,却不知道他所修行的《炎魔真解》需要的是不断的挑战自我,必须在杀戮挑战之中保持心中的清明,让那烈焰与肉身相融,最终化身天火。 他最近心中悸动,感觉像是有‘劫’要来了,所以他一直坐于烈炎魔宫的最深处,用地煞炎火粹炼肉身。他现在明白,那悸动是来自于自己内心深处的最后一份亲情,也是自己与这个人世间的最后一道牵连,只有斩断那牵挂才能前往地煞魔渊之中修行,追求那永恒的大道。 而就在前一刻,那份朦胧不清的感应化做奔腾滔滔的冰寒罩入他的心间,他才从那深沉的融火坐妄之中醒来。 他看着那被化为石山的脚踩着元池,一段本应是遗忘的记忆慢慢的清晰起来。 而通过手掌空白看到的那个被踩在脚下的元池也慢慢的发生变化,就成了一个小孩子,那小孩正是小时候的他。他与元池虽然都是元国的皇族之人,但是他们只是姬妾所生,并没有什么地位,小时候经常受欺负。 在一次与王池玩耍的时候,跑过一个转角不小心撞上了当时他父王最宠爱的女人生的孩子,然后他就被打了,也是被人踩着头颅,并被逼学了三声狗叫。最后是王池把他背回家里,并在他的床前哭了一夜。 后来烈炎老祖拜第三代烈炎老祖为师,学得法术之后回家去想要报仇,可是仇人早已经被王池杀了,当时踩他的人被王池剥了皮挂在树上,惨叫了一夜才死。另外那个女儿则被他卖到了妓院之中,最后疯了。 “原来我还欠他一夜的哭泣和一个剥皮的人。” 烈炎老祖低声的说道,话落之时,他猛的将自己头颅拧了下来,只见头颅拧断之时脖子上喷涌而起,涌起的火焰之中仍然隐隐可见一个虚幻的头颅在。 随之,便见烈炎老祖猛然的将手中的头颅朝天空之中扔去。头颅在脱手的那一瞬间便燃烧起了熊熊烈火,穿过深深地穴,穿过烈炎魔宫出现在天空之中,直向九天之上而去。 就在他扔出自己的头颅的一刹那,周围黑暗的虚空之中显化出一个跪拜在地人影,那人影说道:“师父,发生什么事了。” “劫已经降临,为师不日将要前往地煞魔渊。”烈炎老祖说道:“你立即前往白原州落霞山,为师这一战之中就看你能领悟多少了。” “是,师父。”那跪拜在地的人影消失,他正是烈炎老祖的真传弟子庞越,他从没有想过自己的师父会输,就像烈炎老祖没有想过自己会输一样,此时他做的安排是自己渡了此劫就将立即前往地煞魔渊。 在庞越的心中,即使上界修士也未必就一定能够胜得了自己的师父。师父惊才绝艳,是这几代烈炎老祖之中威名最盛的一个,天下无人能与之争锋。 而他今生最大的目标就是超越师父,成就比师父更高的威势。 庞越化身一道火光朝着白原州遁去,他知道师父一定是要借这最后的机会传授自己烈炎老祖最重要的东西,因为师父曾说过,最精妙的东西不是语言所能传授得了的。 十一、本我相 十一、本我相 十二、先天灵觉与剑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十二、先天灵觉与剑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十二、先天灵觉与剑 黄灵长这么大以来,只跟随着师父不执道人离开过一次通天观。他就像是一只生活在丛林深处的小鹿。 此时他正站在桌子旁边,抬头看着清阳子的脸,一会儿又看着清阳子手上画的符纸。 很快,清阳子的手上便画完了一张,递给黄灵,黄灵拿符纸快速的跑到一个角落里,贴在墙角上,很快那符纸便隐没,而后光洁的墙角上便出现了如一只只蚯蚓爬行着的符纹。 其实清阳子并不需要他去贴符,他一念之间做到,但是他看到黄灵站在一边,便让他去贴符,他只是告诉黄灵这符是让这道观和这座山的气息融为一体的,由着他自己去贴,觉得哪里的气息不融洽便贴到哪里去。 出乎清阳子意料之外的是,黄灵那一双如小鹿般的眼睛四处看着看着,贴的每一张符都是在道观之气与山中灵气不甚圆融之处,这让他不由的有些意外。 “你为什么会把符纸贴到那些地方?”清阳子突然问道。 黄灵的面色突然一僵,缓了缓后,他小声的问道:“贴错了吗?可不可以再撕下来。” “不是,贴的很好,你是因为什么而贴到那些地方去的。”清阳子问道。 黄灵听说不是贴错了,却仍然有些不好意思般的抓了抓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要贴的话应该贴在那些地方……” 清阳子看着他那弱弱的样子,心中不禁暗想:“果然是有着先天灵觉敏锐的。”他之前便觉得黄灵的灵觉很敏锐,一试之下果真如此。 这通天观的层顶不知何时结上了一层露水,而通天观之外的地方则是干燥一片,这是因为那些符不光是将通天观与这山的气息圆融,而且还能够汇集天地之间的灵气。 修行人身上的灵力与这天地之间的灵气不同,修行人的灵力藏于精魄之中,泛生于神魂激荡之间。 此时这些灵气汇集,凝而成露,这种天地之灵气虽不如各派赋予给门下弟子身上的灵力那般拥有着护身之玄妙在内,却可布法阵,天地山川之灵气是最适合布法阵的。 这时,山下通往通天观的路口,有一个女子骑着马到来,看她满头大汗的样子,显然是赶路赶的很急。 她看到了山下那路口三三两两的,四周看了看,对着一位看上去面色详和的老者问道:“这位老爷爷,这里是不是升仙台?” 那老者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才说道:“姑娘从何处得知此地是升仙台?” 牵着蓝马的女子恼他打量自己太不礼貌,于是有些怒意的说道:“我问你,你还反过来问我,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问这么多做什么。” 那老人眼睛微眯了眯,慢悠悠的说道:“是又如何,这上界仙门,可不收没有半点道法基础的人,小姑娘,你还是回家嫁人生孩子去吧。”说完这个老人转身便走,牵马的女子却不知道与他说话的并不是一个老人,而是一个三十来岁的人,名叫楚禁,因为修行功法出了差错,整个人衰老的就像是八十岁的老人一样。 他平生最恨别人叫他老爷爷,本来第一句话是想打听她是什么来历,再给她一些教训,可没想到这女子脾气火爆的很,不是一个善茬。所以他就有了后面那句‘回家嫁人生孩子’的话。 果然不出他所料,身后那女子被他激得大怒,只听那女子以剑指着楚禁,大声的说道:“老东西,不要在本姑娘面前倚老卖老,本姑娘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人,出手吧,本姑娘知道你是修行人,那就看看你这一把年纪了又修行了什么法术。” 她一口一个老东西,一口一个一把年纪让楚禁心中大怒,然而他却忍着朝四周看过来的摊了摊手说道:“看来今天不得不欺负后辈。” 话落之时,他伸手一指,衣袖笼罩下手腕上的一个银白色的手镯脱手飞出,化为一道白光出现那女子的头顶。 “锁。”楚禁低喝一声。 那银色的光圈朝女子身上套去,只见那女子剑出鞘,一声剑吟声响起,一道剑光刺起,直接朝头顶的光圈挡去。楚禁心中暗笑:“凡剑又怎能抵挡得了法宝。” 然而结果却让他大惊,那剑竟是结结实实的将他的锁灵圈挡住了。只听得‘叮’的一声,锁灵圈悲鸣一声,倒飞而起。他暗掐法诀,伸手将锁灵圈收回,一看,却发现那锁灵圈上竟然有了一道缺口。 他心中大惊,定睛朝那女子手上的剑看去,暗道:“此剑是何宝物,竟能伤我法宝。她一个不通道法之人使用都有如此威力,若我来用,那……” 不光是他发现了那剑的不凡,其他的人也发现了,一个个盯着女子手上的剑,有的眼神热切,有的惊讶,有的思索。总归是热切的眼神居多,热切又化做贪婪。 “哼,也就这样的本事,……”女子嘴里说道,心中却暗自警惕,想道:“他们一个个都看着我的剑,莫不是见的剑锋利想要强抢。” 想到这里,她又装着并不知道的样子神气高昂的朝四处看去,心下去暗自警惕无比,慢慢的翻身上马,说道:“你们都看到了啊,是他先动手的。以后我的师父要罚我的时候,你们可得给我作证啊。” 她哪里有什么师父,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现在看到这空地上有二十余人,个个眼看着盯着自己的剑看,她怕他们强抢,所以编一个师父出来吓住他们。 在场之人只当她是一个初涉江湖,不知自身怀有宝物的女子,却不知道她火爆的脾气下还有着出人意料精细。 坐在马上的她似乎一点也不惧,心中却想着:“他们都是修士,我有利剑在手,虽不怕,但是他们这些修士法术难防,一个不小心难免着了他们的道,我不如先上山去……” 她心中这般的想着,脚却用力的夹了夹马腹,那马极通人性,立即朝落霞山而去。直到转过了两个拐角路口,她才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心下暗暗得意自己机灵。 她知道这落霞山是升仙台,之前问话只是想要再确定一下而已。也没有多想他们为什么在那里,而不在这山上升仙台。 终于将马带到了山顶,她已经累的满头大汗了,这山路极其难走,何况她还带着马。看到了通天观,整个通天观笼罩一层清白光辉,显得庄严无比,她心中再次想:“看这道观庄严正气,观中之人应也不会差,我就去这观中歇息一晚吧。” 牵着蓝马朝穿过前殿,朝后殿而去,她一入后殿便看到一个座古怪石山,石山如一只人脚,齐膝而断,最让她感觉不可思议的石山下居然压着一个人。 再朝前看去,前面又有一个跪在那里。又近了一些,她看清了被压在石山下的人,顿时掩嘴惊呼,这个人她见过,是白原州元国的逍遥王,虽然在人间的地位和自己的父亲一样,都是王,但是人家还有一个身份是修士,而且是非常强大的那种修士,她记得自己的父亲在他的身边说话和语气都是极为小心谨慎的,甚至有些卑微。 然后,她在逍遥王元池面前驻足,看着满脸血迹的逍遥王,忍不住用手去摸那脚型的石山,哪知手摸过去却一穿而过。她这才知道,面前这座石山根本就不是真的,心中惊奇无比。 再朝前走去,看清了那个跪在地上的人,这个人她也认识,正是逍遥王的徒弟,还曾纠缠自己,欲纳她为妾,正是有过这样的遭遇在内,让她下定决定一定要学会法术,要不然的话,即使是人间君王也没用。 而此时,那位不可一世黔七跪在地上,面色狰狞,眼中满是羞辱和愤怒,似乎想要站起来,可是怎么也站不起来。 她牵着马,握紧手中的剑,暗道:“这通天观中的人果然厉害,山下的人莫非是怕了这观中的人,所以一个个的在山下不敢上来。” 再朝前走几步,突然之间,他发现前面不知何时出现了两个人,两人仿佛一直就在那里,其中一个穿着一身玄紫道袍,高冠束发,另一个则是十二三岁的小孩,小孩看着他,而那位身着紫色道袍的年轻人则聚精会神的对着一块小剑形状的令牌刻着画着什么。 在他们的面前有一张桌子,桌子上面已经摆了好几枚令剑。 “他……,我见过他。”女子立即想到自己在元国都城伴仙楼里吃霸王餐的那时,对面坐着的就是他。 “是他镇压着逍遥王和让黔七跪在那里吗?”她的心中想着这些,却迎着那个看向自己的小道士说道:“戎国风凌拜见两位真人。” 其中那个紫袍道人连眼皮也没有抬一下,依然是用手在那令剑上刻画着,只见他的右手的中指上一寸光华如剑芒一般,让她奇怪是,这人的食指居然是齐根断去的。 而旁边的小道士那淡淡的眉皱成一个‘八’字,风凌能从这小道士的眼中看出担忧来。 风凌看着他,他也看着风凌,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最终却没有说出来。 “此处将要成为杀场,姑娘还是速速离山得好。” 身穿紫色道袍的清阳子突然开口说道,他依然没有看到风凌,而是拿起最后一块空白的木牌令剑。 十二、先天灵觉与剑 十二、先天灵觉与剑 十三、风凌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十三、风凌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十三、风凌 风凌毫不畏惧的大声说道:“杀场?什么杀场,山下的那些人吗?我可不怕他们。” 清阳子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注视着那白木令剑,只见的双眼之中闪出两点电光,那白木令剑上便闪耀点电花,一个个符文在电花之中相继出现。 倒是旁边的黄灵劝说道:“你还是下山吧,这里真的要有大战了,不是山下的那些人,山下的那些人师兄可不在乎。” “那会有谁?”风凌快速的问道。 黄灵正想开口,清阳子却已经说道:“各有各的缘法,言尽于此,就看她自己的福缘了。” 风凌眉头立即皱了起来,目光在清阳子与黄灵的脸上来回的看着,清阳子压根就没有看她一眼,而黄灵的双眼则是一眨一眨的看着她,似乎在等着看她会怎么做。 她瞪着眼睛,似乎在等着黄灵再说些什么,可是过了许久,黄灵就是一声不吭,还将目光收回去看清阳子。 “最讨厌这种明明可以把话说清楚却又故意不说清楚的人了,故作高深,本姑娘今天还就不走了。”说到这里,她突然放下马,朝那跪倒在地的黔七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这人当年欺本姑娘太甚,让我先送他去见阎王爷。” 话落之时已经拔出手中的剑,锵的一声,剑出,顺手一剑便刺下去,那剑如热刀入牛油之中一样,连声音都没有发出便没入了黔七的胸口,自背后穿出。 黔七的眼珠子突瞪的如牛眼一般,脸色扭曲着,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与恨,他怎么也不相信自己就这么死了。 黄灵愕然的张着嘴看着这位拔剑杀人的漂亮姑娘,再侧头看看师兄清阳子,发现清阳子根本就没有理会。 她一脚将黔七踹倒在地,拔出剑回头看了一眼清阳子根本没有理会他,便继续朝逍遥王元池而去,嘴里一边说道:“这个人让本姑娘的父亲在他面前都唯唯诺诺,还摆出一副高贵得不行的样子,今天也送你去投胎。” 话完,一剑斩下,逍遥王的头颅从脖子处瞬间被斩断了,头颅在地上滚动着,她的动作没有半点拖泥带水,念生之后便立即动手。 也就是在这时,漆黑的夜空之中猛然出现一点红光,那红光自遥远的天际穿透而下,那道红光照下,原本只是有着莹莹清光的通天观中立即朦胧了一层红光,红光似火在虚无之中燃烧。风凌大吃一惊,抬头看着天空,大声的说道:“大晚上的怎么出太阳了,那是什么东西。” 她眯着眼睛迎着那一点红光朝天空之中看去去,通天观上空的虚无之有焰火猛然的燃烧起来。又瞬间化为一个巨大的火焰头颅朝着通天观猛的咬下来。 风凌双眼突瞪,她看到天空之中突然出现的火焰凝为头颅扑咬而下的一刹那,那个头颅出现在她的眼里,出现在她的心里,她大惊,手中的剑却猛的刺出去,那火焰凝结而成的头颅瞬间散了去。 她还不知道怎么回去,举目四望,说道:“刚刚,那个头,着火的头,就在我面前,被我一剑劈散了。”说到这里,她看向清阳子与黄灵,继续说道:“你们看到了吗?” 黄灵没有出声,却瞪着他那双清澈的眼睛摇了摇头。 “你们没有看到,那么大的头,那么大的火焰,居然没看到,我的头发都烧没了……”说到这里她的摸头发,那头发好好的。她感到非常的惊奇,上下的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并没有半点被火炙焦的地方。 刚刚那并不是真正的有火焰凝结的头颅朝她扑咬而去,而是烈炎老祖的杀意通过她的眼眸在她的心里显化出火焰燃烧的头颅了。只是她虽然大吃一惊,却并没有恐惧,而且一剑刺出,那虽然只是刺在虚无之中的一剑,在她的心中同样的刺出了一剑。 她心中刺出的那一剑居然将烈炎老祖的杀意给刺散了,这再次的出乎了清阳子的意料。在之前这个女子来到观中之时,他便有一种奇异的感觉,那种感觉很淡,但是现在能够让清阳子感到奇异的事可不多了。即使是烈炎老祖将要自天空之中杀来他也能够感应到,何况是她这么一个不通修行的人间女子而已。 清阳子第一次抬起头来正眼看风凌,她算不上多么的漂亮,一对英眉,挺秀的鼻梁,只是那一张嘴不像别的女子那么的小巧秀气,而有略有些大,让她整个人的性格便如这嘴一样的大大咧咧起来。 她的身上自有一股无所畏惧般的豪气,这是大多男从都没有的。 清阳子再看向她手中的那把剑,那剑暗淡无光,毫不起眼,就如人间凡铁所铸一样。然而清阳子敏锐的感觉那其中蕴含着恐怖的杀戮之意。 这是一把有来历的剑。 清阳子看风凌,她也挑着眉看清阳子。这时清阳子说道:“你可知道你杀的那两人中有一人有一位兄长天下闻名。” “谁。” “烈炎老祖。” “啊……,他,这下完了,这下死定了……”风凌惊呼一声快速的说道。 “你怕了?”清阳子淡淡的问道。 风凌立即不说话了,她抓了抓头,竟是与黄灵做过的动作一样,嘴里则是嘟囔着说道:“他第四代烈炎老祖,听说比之前三代都要厉害,不过短短的三十年便已经是天下第一人了,这人,太过厉害……” “哦!是嘛,刚刚你看到的那个火焰头颅就是他的杀意所化的。”清阳子淡淡的说道。 “啊……”风凌再次的惊呼:“他……” “他就在那天空之中。”清阳子把断她的话说道。 “他,怎么,哦,我知道了……”风凌恍然大悟般的说道。 “你知道什么?”清阳子问道。 “他是来杀你的?” “不,他是来应劫的。”清阳子淡然说道。 风凌不说话了,她上下打量着清阳子,心中想到:“这人看上去倒像个高人,说起大话来却更高,居然说烈炎老祖是来应劫的。” 清阳子继续淡淡的说道:“那烈炎老祖有一样神通名叫摘首吞天之术,可至万里之外吞杀敌人,他的头颅早已经到了这通天观上空,可他看到自己的亲弟弟被贫道镇压在这里却不敢下来,可见其心中并没有把握胜过贫道。” 风凌听了清阳子的话再抬头看天空,隐约之间仿佛看到了一点火光在高遥的天空之中闪动。暗想:“他说的难道是真的。” “可是你一来便杀了两人,却是坏了贫道的大事了。”清阳子说道。 “坏了你什么大事,你把他们镇压在这里,不是早晚都是要杀的,早杀和晚杀有什么区别。”风凌快速的说道。 “那可不同。”清阳子背着手站在那里,从他的身上一点也看不出要与人大战的紧迫。只听他继续说道:“贫道不杀那元池,是因为不想那烈炎老祖心中的那份仇恨盈满,恨满则意盛,意盛则法强,你在他的眼下杀了他的亲弟弟,他心中的杀意满盈至巅峰,这将让他的神通更加的强大,刚才的火焰便是因为他心中的杀意外泄而引起的。” 风凌看了看清阳子,又看了看天空,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她不习惯气场上被压制的感觉,嘴里大声的说道:“怕什么,他烈炎老祖还是烈炎老祖,又没有变成道祖。” “贫道自然是不怕,但是本来有七成胜算现在只变成了五成胜算了。”清阳子说道。 风凌立即说道:“既然这样的话,那不如逃走。你既然有五成胜算,应该能逃得了吧。” “这烈炎老祖于贫道有杀师之仇,贫道镇那元池于此,便是要引烈炎老祖来杀之,怎么能逃,即使是现在只有五成胜算贫道也要杀了他。”清阳子话说出后风凌眼色立即变了,只听她说道:“我以修行人都是冷淡没有感情的,没想到你还这么的有情义。” 在之前,清阳子在风凌的眼中虽然高深莫测,但是并不是她敬佩的那种人,她敬佩的是那种豪气侠义之人,而清阳子无论是说话还是表情都是那么的平静,就像是一潭静水,于她来说并无半点吸引力,她喜欢的是汹涌的波涛,喜欢在汹涌的波涛之中逆游。 这时清阳子却转了个身,看着天空,叹了口气说道:“贫道在这里欲杀烈炎老祖,却还有一个人杀不了。” “还有一个人?” “是啊,此人正是那烈炎老祖的弟子庞越,正是他逼死了贫道的师妹。”清阳子不等风凌说什么,突然看着风凌的双眼说道:“你在贫道这里杀了两个人,报了心中仇怨,可愿意帮贫道去杀一个人?” “谁?” “第五代烈炎老祖。” “你要我去杀那个第五代烈炎老祖?”风凌大眼睛的问道。 “是啊,难道姑娘怕了。”清阳子说道,随之很便又叹道:“是啊,他是第五代烈炎老祖,虽然还没有得到烈炎老祖这个称号,但是谁听了不害怕呢,之前看姑娘无论是杀人还是言语都豪勇无比……” “谁说本姑娘怕了,只是……”风凌顿了顿转看别处,缓了缓说道:“只是我又不会法术,哪里打得过他啊。” “若是姑娘心中不惧,贫道便有法子让姑娘通灵得法。”清阳子立即说道,他负手立于那里,自有一股自信从容的风姿散发出来。 十三、风凌 十三、风凌 十四、大劫杀机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十四、大劫杀机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十四、大劫杀机 风凌站在那里,一时没有回答,这时候黄灵突然说道:“我们叫你走,你又不走。”黄灵大声的说道:“现在快点走吧。” 风凌在人间活了十九年,而且也不是普通的人,烈炎老祖的名那可是如雷贯耳,现在听说去杀第五代烈炎老祖庞越,她心中自然迟疑。可是被清阳子的一番话说的她意动,有着一股莫名的冲动自心中涌生。 再被黄灵这么一说,她立即脱口而出道:“只要你能够让我通灵得法,我就去帮你杀了那庞越。” 她这话才一出口,心中那股莫明的冲动便如泉水样的涌起,怎么也捂不住。 这时清阳子再次说道:“今日贫道在通天观中斩烈炎老祖,天下人都将看到。但是当他们再将目光转向第五代烈炎老祖之时,却会发现原来他早已经被你给斩杀于无名荒野之中。” 风凌仿佛看到了自己策马凌剑,一剑便将那已显凶明的庞越刺于马下。 就这时,清阳子手一翻,掌心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碗,碗中有着一碗清水,只见他凭空在碗中的水面上画着。随之轻‘叱’一声,那水上刹那之间涌生灵光。 清阳子一挥手,那碗便出现在了风凌的面前,只听清阳子说道:“喝下这碗符水,你就能够赢得了庞越。” 风凌拿起那碗仰大口的喝下,那水自她的喉咙里涌入身体里的一刹那,便觉得有无穷的力量升腾而起,她只觉得自己的自己的眼睛一下子变的无比的清锐,耳朵能够听到微风的声音。 这些还只是感观上的变化,在他的内心之中还有着一股玄之又玄的感觉盘转着,说不清道不明。 “你现在就去吧,去三十里外藏风谷等那位第五代烈炎老祖。我们比一比是你先杀了即将成为第五代烈炎老祖的庞越,还是我先杀了这第四代烈炎老祖。” 清阳子转身拿起一枚白木令剑在上面刻动着符咒,声音非常的平淡,浑然没将这烈炎老祖放在心上的样子。 他的这种话和语气让风凌大受刺激,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听到这样的话,更没有想到有一天有人会叫自己去杀第五代烈炎老祖,并和自己比试谁先杀了烈炎老祖,她心中被清阳子激带的豪气涌动,不由的脱口说道:“好,我在你这里杀了两个不能动的人,就还你一颗能活动的大人头。” 风凌牵着马转身就走,那姿态浑然不似女子,而像是一个剑客、豪侠。来到道观外面,她突然意动,翻身上马,一夹马腹,那马纵起前腿长嘶一声,朝着虚空之中纵跃而起,它竟是带着风凌在虚空之奔行起来,一路朝山下而去,马蹄踩在树枝上如履平地。 看着出观而去的风凌,清阳子突然朝黄灵问道:“你觉得她怎么样?” 黄灵想了想,最后说道:“她,像个炮仗一样。” “呵呵,可不光是炮仗一样。” “那她杀得了庞越吗?” “谁知道呢?杀庞越不难,她杀庞越却很难。” 清阳子说着,他终于将最后一面令剑刻好了,他要在这里布下‘天衍阵’,他在这人间十年,怎会不知道烈炎老祖的威名,在他没有恢复法力之前,对于烈炎老祖这种存在是有多远就躲多远。即使是现在想要杀死对方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烈炎老祖只差一步就能够化身天火,无形无质,所以他要布下法阵来让烈炎老祖有来无回。 天边出现了一丝亮光,那是太阳的光辉,穿透了无边的劫云来到了人间。 九天之上,有一点火光沐浴在那太阳的光辉之中。那正是烈炎老祖头颅,他的头颅自然是有思想的,当他来到通天观的上空之中,立即感受到了一种直冲心田的杀机。这让他明白,这次的人劫绝对不会简单。 太阳光芒照在那头颅上,化为金色的焰火。他心中的杀意在看到风凌一剑斩断了逍遥王元池的头颅之后达到顶点,此时在太阳光芒之中竟是朝着金色转化,天火为金色。 这么久以来,他体内的地煞火早已经达到了可以转化为天色的浓渡,但是却始终无法转化,此刻他借着心中如焰的杀意竟是有了化身天火的趋势了。 他在那阳光之中,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念头,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颗太阳,散发着无尽的光芒,照耀着整个天地。 这一刻,烈炎老祖仿佛已经代表着天意。 清阳子抬头,看到天空之中出现那个如小太阳一般燃烧着的头颅,脸色不变,手中的白木令剑被他挥出,化做一道灵光消失于虚无之中。 天衍大阵是天衍道派的护山大阵,布天衍道派最能够体现天衍道派弟子的修为。一座天衍大阵将天衍派的所有大道诀都要用上。天衍道派的历史上能够将天衍大阵完整布出来的人都不多。 整个白原州的人都起来了,他们都抬头看着那颗与太阳重叠的火球,他们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却能够想象。 落霞山下的修士同样的抬头看着,当看到天空之中那如小太阳般熊熊燃烧的头颅时,一个个惊诧莫名。 落霞山下布公子轻摇折扇,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的一样,他说道:“此等犹如天威般,落霞山能否存在都不知道,区区一个通天观,区区一个个二十年前就被逐出师门的人怎么抵挡得了。” “是啊,只怕天衍道派之中都没有人能够胜得了烈炎老祖了。” “如果传言是真的,那天衍道派或许真的用不了多久就要成为过去了。” “数万年来,天地之间消散的门派多不胜数,多一个天衍道派不多,少一个不少,更何况,这天衍道派又不曾出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人物,即使是散灭也不足惜。”有人淡淡的说道。 通天观中的黄灵抬头看着,心中无比的担心和恐惧,他看着那如小太阳一般的火球,又看着身边依然清清淡淡的清阳子,忍不住的说道:“师兄,那烈炎老祖要落下来了,怎么抵挡。” “它落不下来。” 清阳子话落之时,将手中的一枚令剑掷入虚空之中,只见清光一闪便已经消失,紧接着又是一道令剑掷出,一连八道令剑分别投入了八个方位,只这一刹那之间,整个通天观涌起了一层清光。 清光盘旋,如暴风,每一缕清光又如剑丝一般,然而在高空之中的烈炎老祖看着下面的落霞山通天观,却与下面的人看到的不同,他所看到的是一朵盛开的莲花,不过这莲花却是虚幻的。 那头颅并没有落下,而是随着太阳移动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清阳子在观中行走,所踩过的地面出现一个个金色符文,他一边走一边说着话,所说的话都是黄灵这些年以来跟不执道人之间的事,这些事在黄灵看来是那么的清淡,没有什么可说的。但是清阳子却听的很有味的样子。 “师兄,那个烈炎老祖的头颅要到头顶了。” “嗯,你平时和你师父都吃些什么。”清阳子淡淡的说道。 “师父只吃山泉,我想吃肉,师父不让。”黄灵快速的说道,说到这里,他又立即跑到能够看到天空的地方去看了一眼,又快速的跑回来说道:“师兄,烈炎老祖的头颅真的要到头顶了。” “嗯,你平时有背过道诗吗?”清阳子淡淡的说道。 这通天观中,清阳子仍然在观中随意的走动着,而遥远的烈炎宫中的烈炎老祖的身体身上已经涌起了金色火焰,然后他整个人在金色火焰之中融化,最终只有金色火焰,金色火焰朝着大地之中遁行而去。 烈炎老祖要自大地的深处引地煞魔火朝落霞山而去。 十四、大劫杀机 十四、大劫杀机 十五、天衍大阵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十五、天衍大阵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十五、天衍大阵 当那个如小太阳般的火球到达头顶之时,只见那头颅大嘴一张,一声巨吼,无数的火焰似流星一般的朝通天观划落。 火焰落下的一瞬间,一朵青莲以通天观为基无声绽放,这让烈炎老祖无法窥探半分虚空。烈炎老祖与人斗法从来都不是畏畏缩缩的,只见他的嘴巴越张越大,化为一个巨大的黑洞。 这时下面的人才看清楚了,有人惊呼道:“这是烈炎老祖的最得意的‘摘首吞天’之术,八年前,泯江派就是被这一神通一口连山都吞掉了。” “通天观将成为历史。” “未必啊,你们看那通天观已笼罩在法阵之中,未必就不能挡住烈炎老祖的摘首吞天之术。” “这算什么,当年泯江派借大江之灵力布阵尚且无法抵挡,现在只是一座小小的通天观而已。” “哎,希望落霞山还能够存在。” 那燃烧的头颅越降越低,巨大无比,火焰熊熊燃烧,映红一片天空,那无声的低吼声让白原州的野兽都惊醒,四处乱窜,哪怕是修士也感到恐惧。 那大嘴张的比山还大,一口便已经将落霞山上的通天观给吞没。 “啊,就这么没了。”山下有人惊呼。 “这很正常。”布公子轻摇折扇的说道:“二十年前就被逐出师门的人怎么会是烈炎老祖的对手。” 太阳的光芒散溢在天地之间,却像是所有的光芒都被那颗巨大的头颅吸纳了一样。没有人回答布公子的话,因为他们双眼也都看到了。虚无之中仿佛每一寸地方都似已经在燃烧着,并无明火,却仿佛能炙伤神意。 而就在他们以为通天观都被吞没了之时,那通天观所在之处突然清光绽放,通天观再次的出现,一朵更大的青莲花以通天观为基盛开了。 也就在盛开的那一刹那,青莲花突然之间涌起万千青光朝那如小太阳般的头颅卷去,头颅立即朝天空中拔高,火焰涌动,让那些青光一时难以靠近,然而却有八道青丝穿过火焰捆住了那小太阳般的头颅。 这种变故谁也没有想到,那布公子摇动着折扇的手早已经僵住了。 突然,布公子听到了牛吸水般的声音,还在他疑惑之中,他看到整个落霞山都在散发着青光,与那通天观形成一个整体,然后落霞山又与这一片大地相连,他感觉到自己的脚下的大地之中的灵力都在朝那落霞山涌去。 还没有等他回过神来,他发现自己本身的灵力也在顺着脚朝着大地之中流淌。他大惊失色,连忙朝后面退去。手中的折扇朝虚空之中一挥,化为一道白光,一步跨了上去,整个人便朝远处飞去,如风吹起的树叶一样。 其他的人也一样,各施法术朝远处遁逃而去,就如受惊的蛾蝶,他们承受不起任何的风浪。 当他们再回过神朝落霞山看去时,整座落霞山都已经化为一朵青莲,而山下那广阔的大地也是青光鳞鳞,就如湖泊一样,那青莲花正是盛开在这湖泊之中。 而上空的那燃烧着烈焰的巨大头颅已经不知何时被青光裹住了,烈炎已经不如开始那么刺眼了,虚空之中一片冰凉。 耳中再也没有了那种烈焰燃烧的声音了,原本可以一口吞食一座山的头颅,在那万千青丝的光华束缚下竟像是越来越无力。 虽然不断的有青丝被烧断,但是涌上的一波波青光更加浓郁。紧接着,那朵与落霞山为体的青莲花越开越盛,越来越大,最终竟是慢慢的合拢,欲要将那如小太阳般的头颅包裹住。 遥远的地方有人站在云端,他们远远看到的是一朵含着火珠般的青莲花。 “这,怎么,这法阵怎么会如此强大。” 在落霞山地底深处,那原本沉寂的地煞毒火此时正激烈的涌动着,在那暗红火焰上有一个金色火焰凝化的人盘坐在那里,他正是化身为天炎的烈炎老祖。 只听得虚无之中响起一道道怪异的咒声,那咒声似呼唤,又似驱使。在这震动虚空的声音之中,这地底深处的地煞毒火了,它们咆哮着,仿佛在这一刹那之间已经从沉眠之中醒了过来。 “若是你只有这般手段,那本祖少不得要借的肉身来还红尘之债了。” 这声音是那颗头颅张嘴说出来的,在虚空之中震动,天下惊闻。随着烈炎老祖的话落,大地深处的那熔岩汹涌而起,所过之处的大地土壤迅速的破开,仿佛一头从熔岩之中醒过来的巨兽,破开大地,朝着落霞山而去。 烈炎老祖自是融入其中,然而突然之间,他感觉有巨大的危险涌上心头,念头才升起,头顶便猛的哗啦一声,一片冰寒的涌下来,冰寒蕴含着深沉的杀意,若说他的杀意是化做天火怒炎的话,而清阳子的杀意则是冰寒刺骨的,这冰寒若不触及到则永远不会发现清阳子的杀意半点也不比烈炎老祖的弱。 “这是九幽寒泉。”烈炎老祖惊呼一声。 九幽寒泉是大地深处的一种水,冰寒刺骨,与天火相克,烈炎老祖没有想到清阳子居然无声无息之间已经引来这九幽寒泉。 一道平静之中蕴含着无比自信的声音响起了:“老祖的本事贫道尽知,贫道本事,老祖又知晓几分呢?” 随着的话落,九幽寒泉已经与熔岩冲击在了一起,烈炎老祖化身为天火融入其中,首当其冲,他识觉之中有一个随着那寒泉涌下之人出现了。此人虚无似幻,然而在他的识觉之中却又是那么的清晰。 此人一身紫袍,面容冷肃,最让烈炎老祖注意的则是那双眼睛,就如那寒泉一般充满了杀意。 自从清阳子凝结本我相以来,他的真实心意已经能够与思绪分离。心中杀意浓郁之时,却又另有一份心志显得轻松而淡然,心中若是欢愉快乐,便仍然有着一份心志是非常的平静淡然的。 在布天衍大阵之中,清阳子与黄灵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便是这种心分两层的表现。那些贪婪、怨怒、杀意、悲痛在清阳子的心中一样不少,然而他却又能以另一双眼睛看待这一切,那双眼睛便是本我相,每一个情绪涌生都是对于本我相的煅烧与粹炼。 烈炎老祖只见一段雪白的指骨朝自己点来,那沉沉的杀意如剑一般的冲入心间。这并不是法术,而是赤祼祼的意念神识攻击。一个人的意念神识的强度最容不得半点虚假,两个修行人斗法,身上都有护身法术或法宝防备着他人凭意念神识来突袭之,而大多修行人也怕自己的神识受到了反击。如清阳子这般的极少见,可谓是不死不休般的行为。 烈炎老祖并没有防备这些。他心中杀意之盛可助他化身天火,然而在清阳子这一击之下,他的意识在那一指之下势如破竹一般。 烈炎老祖大惊失色,意识瞬间崩散,化为点点天火朝着大地的深处遁逃而去。 “想走。” 清阳子准备了这么久又岂会让他这样逃走,他做了这么多的手段便是为了让烈炎老祖有来无回。 怨魔自虚无之中冲出,只听得怨魔大吼一声,随之扑入虚无之中消失不见,而遁入地底岩浆中的点点天火突然暗淡下去,化为一只只虚幻的青黑怨魔自其中冲出,消失。 指骨震动,一头巨大的怨魔在指骨之上显形,不甘的被指骨禁锢了回去。 在落霞山上空被青莲包含住的烈炎老祖的头颅突然睁开了双眼,骇然的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贫道清阳子。” “你是清阳子,二十年前就被天衍道派逐出清阳子?”烈炎老祖惊疑的说道。 “正是。” “不可能,二十年前你灵力法术全无,这才二十年,你怎会就有如此修为。” “修行岂是只有灵力法术才能修行的,老祖你杀我人间引路之师时,可曾想过今日。” 烈炎老祖毕竟是成名多年人物,更是天姿卓绝,此时已经稳住那激荡骇然的心灵,只听他冷冷的说道:“你欲问之事我明白,还是不要浪费唇舌了。” “若你愿说,贫道将镇你于这落霞山下百年,饶你不死。”清阳子说道。 “你杀不了我。” 烈炎老祖的头颅被青莲花吞含着,突然张嘴大吼一声,火焰喷涌,崩散开来,竟是将青莲花都崩散为一片青光。 烈炎老祖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山下之人一个个愕然的看着这一切,通天观仍在,而烈炎老祖已不知踪影,很显然是通天观中之人胜了这一场。甚至他们连烈炎老祖有没有逃脱都不知道。 在遥远的一座火山之中,有个通红的匣子正躺熔岩深处,这匣子里面有着他留下的一缕天火分身,只需要有人打开这匣子,他便能够获得重生。而此时他的意识在匣子之中清醒过来,心中思索着这一切的前因后果,然而一切竟都如迷雾一般,让他看不清,他发现一切都不那么简单,自己似乎陷入某种不知的大劫数当中。 就在这时他感应到心灵的深处有异常,沉心静观,竟是发现心中不知何是出现一头怪兽。 他大骇,不由的立即说道:“天魔!你怎能追寻到这里来。” 十五、天衍大阵 十五、天衍大阵 十六、机缘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十六、机缘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十六、机缘 炎炎的烈日之下,纵横的大地之上,有一条峡谷,这峡谷被世人称之焚烧之河,那里的流淌并不是河水,而是暗红的岩浆,在岩浆的上空隐隐有火焰燃烧着。这这焚烧之河的源头是一座高山,高山中空,不没的有暗红的岩浆喷涌而下,如红的瀑布一样冲入峡谷之中。 在这峡谷的周围生灵绝灭,渺无人烟。 而烈炎老祖所藏之匣便是那焚烧之河河头的山体深处。 此时的烈炎老祖心中的那份骇然才是真正涌上心头,在之前无论是在地底的深处还是被天衍大阵吞没时,他都还有这一条后路,而现在发现清阳子居然能够追到这里来。 他不由的再次的快速的说道:“你我都是修行人,何必如此的斩尽杀绝。” 然而那怨魔根本就没有理会他,只是在他的心中盘踞着。 烈炎老祖若不是受了大创,又岂会被这怨魔轻易的侵入心中而不知。他本身亦有法门斩杀心魔,然而此时他想斩杀这已经在他心中显化的怨魔岂是那么容易。他欲在心中凝生一点心火烧灭怨魔,心火才生便被怨魔扑灭。 然而怨魔却又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静静的盘踞在他的心中。 烈炎老祖心冷了下来,他大概明白了清阳子做法了,于他开始静下来修持,他要恢复自己受伤的神念,同时紧守心门,不让那怨魔窥视了自己的念想。 清阳子此时若要杀烈炎老祖自是不难,但是当他看到那个藏神命匣之时,他的心中就有一种遮天大网朝自己网来的感觉。 那藏神命匣不是烈炎老祖能够拥有的,而且清阳子更是相信只要自己问烈炎老祖的这藏神命匣的来历,他不说还罢,若是说了,凭他此时的状态只要念生则必死。而清阳子让怨魔盘踞于烈炎老祖的心中便是为了看看那最终会有什么人来开这藏神命匣。 而清阳子与烈炎老祖斗法之时,庞越站在藏风谷的谷口山顶上,他看着这一切,等待着烈炎老祖隔空传着烈炎老祖这一脉的精髓,可是一切都才开始,他的眼中却看到一个女子骑着一匹马快速的奔行而来。 那是一匹蓝色大马,马神骏无比。 马背上的女子一眼看上去没有人会说她漂亮,因为她的身上有着一股英气,掩盖了她本身的容貌。 她那披风,她那鞋子,她那飞扬的眉角,无一不透着逼人英气。 她骑着蓝色的马在火焰铺地般的天地之间奔行着,一点声音也没有,那四蹄之上闪动的蓝色光华,以及那蓝色的马眼看在庞越的眼中竟有一种神秘感,他自认为见多识广,却没有见过种蓝马,而且这马还有神异之处,可虚空奔行。 而坐在马背上的女子披着一件外暗内红的披内,从庞越的方向看去,血红的披风在阳光里飘扬,带来无边的杀气。 他心微微一提,随之便又自嘲的笑了笑,暗道:“不过是一个不通道法的女子而已,倒是那马颇为神异,不是凡物。” 虽然心中这么的想着,但是那女子直朝他所站立的山坡冲上来,他自然是喝道:“来者何人。” 那女子的奔马并没有慢停半分,只听她大声说道:“取你项上人头之人。” 庞越微微一愣,随之大笑道:“哈哈,你可知我是谁。” 此时那马已经奔到庞越的面前,只见马上女子手上一紧,蓝马前身仰起,长嘶一声,声震荒野。 “你叫庞越,烈炎老祖亲传弟子,只要烈炎老祖一死,你就是第五代烈炎老祖。”女子坐在那高高的马上,那马围着庞越转动着。庞越心中突然闪过一丝压迫感,随之又失笑,暗道:“我修行这么久,又岂会对这只是习武的女子感到压迫。” 若是清阳子在这里则会告诉他,并不光是会道法才是修行,滚滚红尘之中,修行无处不在,自身的修为并不是指道法,而是指精神。 此时风凌的精神丝毫也不比庞越弱,她怀着满腔的热血和杀意而来,庞越的精神受到压迫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然而他很快也意识到自己的神意,知道这女子身上一定有着古怪,。立即深吸一口气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死吧。” 话落之时,他猛的一挥手一甩衣袖,一片火焰朝风凌卷去,那这一手就如挥赶苍蝇一般的随意,可是那朝风凌卷去的火焰威势却是那么的狂野,杀机四溢。 风凌在世间活了十九年,十三年前习武练剑,虽在戎国享有不小的名气,但是在修行人眼中根本就是凡人一个,今天一夜,她却策马凌剑来杀在天地间凶名赫赫的烈炎老祖的亲传弟子。 那一片火焰如海浪一般,几乎将风凌连人带马都淹没。也就在淹没的一瞬间,风凌拔出剑,剑声冷冽,冷冽的剑声之中蕴含着无尽的杀意,一剑朝那火浪刺去,剑下火浪竟是瞬间溃散出一个洞来,而那蓝马也长嘶一声冲破火浪。 只见坐在马上的风凌披风飞扬,黑发飘散,长剑直刺这即将成为第五代烈炎老祖的庞越,那份杀意与决断,庞越会过许许多多的修行人,也少有能如她这般的。 “那剑,不是凡剑。” 看到那剑刺散火浪的一刹那,庞越心中闪过这个念头。而同时之间他听到了风凌大声的说道:“有人与我比试看是他先杀了你是师父还是我先杀了你。” 杀第四代烈炎老祖,谁敢说这样的话。可是庞越却一刹那之间就明白说这样话的人一定就是此时与自己师父正在斗法的那人。 “痴人说梦。” 庞越大怒,怒喝一声,一指点出,在一指点出的瞬间,他的身上有火涌起,即使是双眸之中都有火焰燃烧,一步跨出,消失于虚空,然而那无处不在的杀机去朝风凌卷去。 在这荒野之处的一场生死之斗,注定没有人关注,因为天空之中还有一场更大的大战在发生。一般的修士只看那变幻的神通华丽如天地之风雷,可是修为高深的修士却在仔细的体味着其中每一个法术演变的意境。 黄灵站在清阳子的旁边,满脸崇拜的看着清阳子, 他从小跟随在不执真人身边,极少有下山的机会,所有要下山做的事都是他的谷儿师姐去做,在他的心中师父自然是敬畏的人,而师姐则是最亲近的人,每次师姐回来他都会缠着要谷儿师姐讲外面世界的故事。然而无论是听什么故事,最终都会被谷儿师姐拐到一句话上:“我们要好好的修行,将来才能够和清阳子师兄那样被选入天衍道派里去。” 所以,他在年纪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清阳子,并以他为目标,清阳子不光是他的目的,还是谷儿师姐的目标,甚至是师父的目标,但是师姐并没有等到清阳子的出现,她被庞越抓了去,自杀了。然后师父去报仇,却被打了重伤回来,用许多方法依然无法将身体的火毒驱除,最后不得不听天由命的布下七星护命之阵,试图用这阵法将身体内的火毒引出来。 这时清阳子来了,在师父的门即将被踢开的时候终于回来了。 故事里的师兄来到了现实之中,与他心中的样子一样,身量修长,面貌冷峻,说起话来声音不大,却自有一股威严显露,即使是杀起人来也是轻描淡写,然则却挥手之间就定了别人的生死。 在面对烈炎老祖这种天下顶尖的人也不改颜色,在烈炎老祖出现在头顶天空之时,还在跟自己说话,同时阵法却又在不知不觉之间早已经布好了。 让黄灵对清阳子产生崇拜的是在面对烈炎老祖那看似乎有着极厉害的后手与神通之时,清阳子居然还是和之前一样,颜色不改,有着同样神通后手应对。在黄灵看来,已经没有什么事能够难得到清阳子了,仿佛没有什么事能够脱得了清阳子的意料。他就像是一棵巨松,无论风雨有多大,他都屹立在那里,面无惧色。 “师兄,烈炎老祖他死了?”黄灵问道,刚刚无论烈炎老祖显露出多么强的威势,他都站在清阳子的身边,虽然害怕,却并没有躲避半分。 “嗯,差不多了。”清阳子此时抬头看着天空,仿佛要从这天空之中看出什么东西来一样。 黄灵听得大仇得报,心中虽然欣喜,但是师父仍然躺在床上,所以他也并没有显得多么的高兴,而是叹了一口气说道:“都是那个庞越抓了谷儿师姐,他不但害了谷儿师姐,还害了他自己的师父。” 说到庞越黄灵猛然的惊醒般的说道:“她还没有回来,会不会……” “已经回来了。”清阳子说道。 他的话才落,黄灵便看到道观之外有一个女子提着一颗头颅大步的走了进来,她的样子相比起清阳子来说就有着天壤之别。清阳子战斗一场就像是在演一场法,而她才是真正的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杀。 她的衣服各头发都是焦的,脸上原本白皙皮肤都已经黑了,还有一些地方被烧伤了,她左手提着人头,右手持剑,大步的朝着清阳子而来,远远的将头颅一扔,头颅在地上滚动着来到黄灵的脚下,将黄灵吓得连连退了几步。 他自从看到风凌出现之后就惊讶的合不拢嘴,任谁也无法想到,风凌居然能够杀了庞越,第五代烈炎老祖就这么死了。 “你,你杀了庞越。”黄灵仍不相信的说道。 风凌只是大口的喘着气,并没有回答,她看着清阳子。 她也知道清阳子战胜了烈炎老祖,虽不知道烈炎老祖是不是死了,但是落霞山天空之中的那片火焰消失了,那朵巨大青莲花也消散了,而清阳子看上去一点事都没有的站在这里,所以肯定是清阳子胜了烈炎老祖。 风凌看着清阳子,只听清阳子用那平静的声音说道:“烈炎老祖现在仍然没有死,你赢了,你有什么要对贫道说的?” 清阳子的话很平淡,风凌有些诧异,她自认为自己杀庞越杀的艰难,而清阳子杀烈炎老祖应是更加的艰难,可是当她回到通天观时,却看不到半点打斗的痕迹。再看清阳子那高深莫测的站在那里,更是让她觉得的不可思议。 此时听清阳子说烈炎老祖并没有死,她只当是烈炎老祖逃了,再听得清阳子问她有什么要说的,她立即福至心灵般的说道:“既然你输了,那你就要教我法术。” 她的话才落,旁边黄灵的声音也弱弱的响起了:“师兄,我也想跟你学法术。” 黄灵的性情很弱,然而对于修行这方事却能够勇敢的争取,而风凌性格好强争胜,但是却能够在胜了清阳子立即说要跟清阳子学法术。 这都是机缘,是他们与清阳子之间的机缘。 十六、机缘 十六、机缘 十七、二十年阴晦事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十七、二十年阴晦事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十七、二十年阴晦事 清阳子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一个门派的兴盛大多是因人而兴,从来没有因法而兴的,有人,便有一切。 清阳子在见到黄灵第一眼之时,便欲收他为弟子。收黄灵为弟子并不是因为他有着先天灵觉敏锐,而是因为他的心性。黄灵性怯,却有着护师之勇韧,且灵台纯清。 风凌这人则是身怀豪侠之气,无所畏惧,然而却又有急智。在山下遇上那些修士时,发现他们都似乎想要夺自己的剑,便诈言称自己有师父,让那些人一时摸不清她的底细,安然脱身。 清阳子淡笑着说道:“欲学法术,需先入我门来。” “要拜师兄为师吗?”黄灵问道。 “你我同属一辈,我代师收徒,你还唤我为师兄。”清阳子说道。 “是师兄。”黄灵大喜。 那边的风凌却看了一眼脸露笑容的黄灵,缓缓说道:“你这人心计太深,差点就害了我性命,我可不想拜你为师。” 黄灵有些愕然的看着风凌,他不明白风凌为什么会这么说,难道拜师兄为师不好吗?师兄人这么的好。 “哦,说说看。”清阳子依然淡笑着说道。 风凌立即怒气冲冲的说道:“你明明根本就不惧烈炎老祖,却对我说什么只有五成胜算,说什么还有一个人杀不了,就是为了骗我去帮你杀一个人。” “既然你都说了,我根本就不惧烈炎老祖,那为什么还要你帮我去杀人。”清阳子说道。 “谁知道啊,你们这些修行人就是古怪,反正我不管,我赢了你,你就要教我法术。”风凌快速的说道。 “呵呵,法术我可以教你,但是我这里大多法术是只有入我门后方能学会的。”清阳子说道。 这时风凌突然醒悟般的说道:“我知道,你用言语激我去杀庞越,就是因为想收我为徒,所以你用那个方式试探我,对不对。” 清阳子微笑着,不语。 风凌则是继续说道:“我要收我为徒,自然是可以,不过,那要看你有什么本事了。” “反手之间让烈炎老祖亡命的本事还不够吗?”清阳子说道。 “这确实是大本事,但是你的本事不是我要学的,我只想学剑,你会剑之道吗?”风凌说道。 “剑道讲究的是一往无前的锐利,要的是从天地之间截取一缕生机,我虽不修剑道,但是却可授你用剑之道。”清阳子说道,他说的那么的自信,让风凌心中不由的相信了几分。 只听她说道:“听说这次从上界下来的三个门派之中有沧浪剑宫,是修剑道的门派,我想看看这个门派怎么样。” 风凌的话让清阳子想起了沧浪剑宫,又想到了自己那风雨飘摇的师门。时至今天,他才发现,当年师父顺应师叔师伯们的意愿逐自己出门,其中蕴含有深意,或许师父早就想到了天衍道派会有今天。 “好,等你见了沧浪剑宫再做决定吧。” 师择弟子,弟子自然也有择师的权利。一直以来,沧浪剑宫与天衍道派在这里收弟子之时都隐隐有相互争夺的意思。虽没有表现在明面,但是暗地里却有竞争的。 他的思绪回到遥远遥远的地方。 杀烈炎老祖对于清阳子来说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更何况他布下天衍大阵。若是连烈炎老祖都无法杀了,那又有什么资格回天衍道派去,又有什么信心去回去看看那些人二十年后成长到了什么地步呢。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杀一个烈炎老祖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但是对于这人间来说却是非常大的事,多少年了,这人间都没有发生过这样的大事。 当天晚上还在关注着着通天观的人,看到一道光华真上九天。有眼力高明之人看清楚了那是一个汉白玉的杯子,杯子直上九天,冲过那晦暗阴沉的云层,隐隐之间有电闪雷鸣,当杯子再返回之时已经装满了一杯寒露。 当天晚上没有人再敢上落霞山,甚至是那些后来赶来的人也不敢上来了,他们在遥远的地方也看到了落霞山上空的战斗,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来到了近处之后便会问那些在落霞山下的人,得知是烈炎老祖跟一个凝似二十年前就被天衍道派逐出的弟子战斗,并且还极有可能败亡了后,一个个吓的不敢上了落霞山。 其中那布公子更是面色惨白,他不是怕,而是感到悲愤,他悲愤自己这么多年都无法拜入上界任何一个门派,而清阳子明明已经被逐出了师门,可是为什么还是这么的强大。 不执道人已经醒了,他是一个沉默的修行人,在他的世界之中唯一的目标便是修行,尽可能的活的更久远一些,可是他的姿质并不足以让做到这一点。他的朋友很少,他会的法术也不多。 在今时今日的清阳子看来,他就是一位很普通的修行人,但是却因为与天衍道派有着一线的牵连,而引来了杀身之祸。 在清阳子来到这落霞山时,便感觉到了一种淡淡的杀机,那杀机隐晦无比,仿佛藏于无尽的虚无之中,仿如珠网一般,张网以待。在那一刻起,清阳子就认定了此事不简单,或许是冲自己而来。 他没有想到自己二十年前便已被逐出一师门,在还没有回去之时就已经被人算计了。这让他更加的确定,二十年前自己被逐出师门的事不简单。 可惜清阳子不通演算之道,天衍道派也并不是以窥视天机而闻名的道派,要不然的话,此时正是一个极佳的演算契机。而他的本我相只能够感应到即将临身的危险。 在二十年前,他对于自己获得《他心天魔显妙篇》这件事,并没有任何的怀疑,而二十年后的今天,他一到这落霞山便感应到冥冥之中隐藏的极深的杀机。 滚滚红尘之中的二十年历练,从天衍道派掌门首席弟子到人间无根底的流浪散修,这其中的转变与心境上的磨砺让他真正的脱胎换骨了。 不执道人睁开眼时看到了清阳子,他第一眼就认出清阳子。对于清阳子去了天衍道派就再也没有回来这事,他的心中曾有过怨躁,而且是很强烈的怨躁。但是此时他再见到清阳子时,那些怨躁都消散,他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一直无法被天衍道派收入门中。 眼前清阳子在不执道人的眼中是眼蕴清光,身上法意朦朦,他虽是修为算不得什么,但是见识却广,知道眼前的清阳子算得上是一个真正的有道真修,而不是那种凭法逞强之人,在这种人物的手中,即使是一缕淡薄法意也能化做玄奇法术。 这位自己曾经的座下童子,去了天衍道派后又被逐出了,法基被剥离,灵力溃散,可是在人间修行二十年,依然是如此的超凡脱俗。而自己同样在人间,二百余年,却仍然只是神暗魂薄,见不得性,明不了道。 不执道人稳了稳心神,闭着眼睛,一会儿后说道:“我能不死,想是有人欲借我之生死来观你之深浅。” 清阳子坐在床沿,听着不执道人继续说道:“这七星护命法阵我之前并不会,是有人传授给我的。” 虽然清阳子已经猜到了这其中有人在背后算计着,此时再听不执真人这么说,心中越发的确定了,当即便问道:“是什么人?” “我的一个朋友,名扶风子,在我以为要死在毒火之中时,他来到了这里,教会了我布这续命法阵,但他并没有留下来,说是怕烈炎老祖知道。” 不执道人会怀疑那个朋友是因为他那个朋友最后临走之时说过一句话:“听说天衍派出了些问题。” 他这并不是一句问话,而像是一句陈述,说的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觉,说完也不等不执道人回答就走了,不执道人活了二百余年,虽然修道的天份不多,但是见多了人间阴邪,立即发现了自己这位好友似乎有些不同,但是他也没有多问,只是将这些放在心里,因为他猜测这是好友在提醒自己。 不执与天衍道派唯一的关系就是清阳子出身于通天观中,而清阳子被逐出天衍道派的事他其实也早就知道,最近又听说天衍道派出了事,听到老友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他一沉思,便想到了清阳子的身上去了。 更重要的一点是,不执道人清楚那位老友以前并不会七星护命之法。 虽然可能还会有别的原因,但是不执是一位修行人,自身的直觉也是很敏锐的。 十七、二十年阴晦事 十七、二十年阴晦事 十八、不执之问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十八、不执之问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十八、不执之问 清阳子自无人知之处回来了,回来之后便将有天下第一人之称的烈炎老祖杀的只有一缕分神火焰藏在火山深处。 然而,无论是清阳子现在多么的强大,他都无法挽留住那即将散逝的灵魂。 清阳子看着不执那苍老毫无神采的眼眸,心中知道不执道人已经不行了。 “我这一生都在追求那渺渺不可知的大道,但是到头来什么也没有求到,你能不能告诉,什么是大道?”不执道人双眼注视着清阳子,他的眼中没有了修行人的神采,唯有做为一个求道人的迷惘。 清阳子沉默着,他知道不执道人已经彻底的迷失了。不执道人不只是万千求道人中的一个而已,还有许许多多的求道人到最后临死之时会迷惘的问,什么是大道。 “什么是大道?”清阳子心中也在问,他发现自己有着无数的话可以说,却没有一句话可以让不执道人释疑的。 不执道人不再看清阳子,而是失神般的看着观顶,继续说道:“有人说大道是天地之间的法意,所以有很多人毕生都在寻找着天地之间的法意,但是到头来却只是法散身死。” “有人说,要想求得大道,需要寻找到一部直指大道的大道诀要,依诀而修,最后终会得道,但是仍然有那么多人最后身死道消。” “有人说,无论是法意还是大道诀都是外力,外力终究不能让人成道,应注重心灵的修持。这心灵的修持有空无之说,有本我之持,有清静之得,那么多种说法,哪种是对的,哪种是错的,无论是哪一种,天下的修士都看过,就是我也至少看过数十种道经,每部道经都读了个通透,那些至理道言无不烂熟于胸,可是最后,一切都是空的,空的,空的……” 不执道人的眼睛闭上,声音越来越低。清阳子感应不执道人的神念在散去,突然,即将沉寂的不执道人再次发出了声音:“清阳,你得道了吗?” 不执道人那声音非常的低,那属于弥留之际最后心愿,他想知道这个世上究竟有没有人得道。然而,这一问听在清阳子的耳中却如霹雳一般,将他心中一切迷雾劈散。 “师父,我得道了。” 不执道人以弱不可闻的声音‘嗯’了一声之后,便再也没有声息了。在那一刹那,清阳子似乎感受到了不执道人最后的释怀与松弛,他不是带着迷惘而走的。 不执的肉身灵气溃散,如腐木一样,无法再吸纳蕴含灵力,即使是不被烈炎老祖的地煞毒火附身焚烧,他其实也活不了多久,因为他的寿元到了,人力无法回天,他的灵魂已经腐朽,将自然的散于无形之间。 清阳子无能为力,这是第一次有亲近之人在他面前死去,看到不执道人的肉身溃散在虚无之中,他心中泛生起一丝飘摇的伤感。这伤感仿佛在遥远的天际,然而那种痛惜感却又是那么的真实。 黄灵跪在床前,哭的稀里哗啦,然后去撕烂了一件白色的衣服,裁出一条白布之后立即绑在了脑上,然后又继续哭着去在通天观门上绑了两块白布,再然后他也不知道做什么了。他这样做只是依稀的知道一些人间人死之后的礼仪,再多的他就不知道了。 清阳子并没有做什么,人寿几何,终有到来之日,虽有伤悲,但是却不足以让他失态,更何况,他认为不执道人在死前的最后一刻有了闻道而死的无憾,他毕生求道,从求道到疑道,最后终于听说有人得道了,他心中终于可以安然了,因为他知道自己毕生所求,并非是梦幻泡影。 他坐在一间净室之中,观心中世界,其中怒魔似火、杀戮之魔如血,虽然都未显化,却已经如春后树苗发了芽,而另一枚魔种也在悄然的发芽,那是悲魔。自从怨魔真正显化之后,其他的二十四相天魔一个个如雨春笋一般的出现了。 那心中世界又有一个名称,名叫神室,又或称为灵台。 此时,在他的神室之中,怨魔灵珠处于中心之处,散发着黄芒,那怨魔灵珠在那里转动着,隐隐间仿佛遵循着天地间的某种玄妙至理。 怨魔灵珠所散发的黄芒之下,怒魔、杀戮之魔、悲魔在那里幻化着千姿百态。 突然,那怨魔灵珠被清阳子一口喷出,绕身三圈,瞬间穿透屋顶,消失不见。若是此时净室之中有第二人,会看到清阳子突然张口一喷,一颗黄珠如金丹一般,金丹上朦胧着黄芒似黄霞。 那怨魔灵珠绕围着清阳子环绕三圈之后猛穿过通天观的屋顶,直向高空之中飞去,化做一道黄光。 风凌抬头看着那道虹光消失在茫茫的夜空之中,就像是一块石头投入了茫茫江河之中,转眼之间被吞没了。 她突然没来由的想:“即使是像他这般神通广大的人,也有许多做不到的事吧。” 她脸上的烧伤依然还在,但是她却浑然不在乎的样子。在她喝下清阳子给的那一碗符水之后,就没有想过能不能杀得了那个庞越,那个时候她的心中激荡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豪气,仿佛天下英雄皆不过如此一样。 她不明白,那只是一碗符水就让自己能够杀得了庞越,那庞越修行这么久,修的又是什么。天下那么多人,每天都在修行,到头来可能还不如只喝了一碗符水的自己。那么,究竟是因为清阳子的本事太大了,还是因为他们的本事太低了? 她想不清楚这个,所以坐在清阳子的净室之前,等着清阳子出来。剑就被她插在面前,两手交叠的搭在剑柄上,枕着下巴,沉思着,她极少有这种状态。 朦胧的天色仍然笼罩着这个大,通天观在这落霞山上尤其的安静,安静的没有人打扰不执道人的离世。 扶风子修行了七十余年,三十年前与不执道人相识,没过多久,因性情相合,两人成为好友。他是一个散修,偶得一部大道诀要,然后服气炼神,时至今日已经神室生婴,在他还只是丹田结丹之时,那金丹之中便蕴含了一缕法意,所以那个时候他就有了法术。 他每天服气炼神,以期有一天能够顿悟飞升,然而他的平静日子却被人给打破了,他被人授予了一种法阵,并让他去传授给不执道人。 他想不愿意都不行,那人根本就没有现身,便让他无法动弹,最后他去了白原州的落霞山通天观,并隐晦的提醒了不执道人。 此时的他并不知道烈炎老祖死了,他所在之地离落霞山有七百余里,早在从落霞山回来的时候他便已经闭了洞府,决定十年之内不出关。 正当他的心神沉入那种如渺渺莫测法意之中时,心中莫名的一跳,几乎在同时之间,他的意识之中出现了一片黄光,那黄光让他原本那个灰朦朦的心中世界变得光亮起,那万丈的黄光竟有几分太阳自东升驱散一切黑暗的感觉。 他心中大惊,骤然睁开双眼,只见自己的洞府净室之中不知何时出同了一颗黄珠,黄珠散发着光芒将让整净室就像是铺上了一层黄霞。 “不知道友是何人,来此有何见教?”扶风子心中有着惊惧,不敢说话太过强硬。 只见那黄珠在虚空之中沉浮,突然黄焰一涨,化为一个巨大的怪兽头颅,一道声音出现在了虚空之中。 “你的七星护命法阵是什么人传授给你的?” “贫道不知。”扶风子自然而然的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话落之后,那颗不光照亮净室,而且连他的内心世界都照亮的黄珠消失了。 他突然觉得有些异样,沉思着哪里不对,却怎么也想不明白。 他不知道,就在刚刚问话的一瞬间,清阳子通过怨魔观看到了他的心中记忆,清阳子看到的也只是一缕黑烟而已,而那黑烟似乎是有生命的一样,当他发现清阳子看到他时,他立即消散了,消散的一点痕迹也没有。 这让清阳子明白,此人要么修为很高,要么有着独特的法术,要不然的话也不可能留一缕神念在别人的记忆之中。 在人间一座大城之中的一间普通的房屋里,一个盘坐于床上的年轻道人睁开了眼睛,他眉头微微的皱着,低声的自语道:“想不到天衍道派还有如此人物流落在外,以后我得小心了,不可与他相遇,若与之相遇,他必能认出我来。” 清阳子在通天观中同样的睁开了眼睛,他张口在虚空之中一吸,一颗黄黄澄澄珠子从虚无之中被他一口吞入嘴里。 十八、不执之问 十八、不执之问 十九、渡尘金桥穿空来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十九、渡尘金桥穿空来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十九、渡尘金桥穿空来 天色由暗转明,清阳子依然没有出去,风凌则坐在那里等着清阳子的出来,她有话要问清阳子。黄灵则是靠通天观的大门边睡着了。 整个通天观都弥漫着一种忧伤哀静气息,清阳子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影响,自从他在清阳道观之中收到了师妹传来的灵讯,便一直被灰色笼罩着,那种师门将灭的压力及不知背后敌人是谁的思虑,让他的心像是被缰绳捆住了一样。 此时不执道人又死去,这让他的心境再次晦暗几分。 就在这时,天边跳出一轮红日,红日光芒万丈,将整个大千世界照得一片光明,那黑暗之中的一切魑魅魍魉都灰飞烟灭,所有的阴暗都烟消云散。 那骤然而现的景象,让清阳子的心莫名的一动,那太阳的光辉仿佛洒入清阳子的心中,将他心中那泛生阴郁给驱散。 清阳子的精神意念在这一刻仿佛与那颗红日相连,那种光照亿万生灵的煌煌大势在他心中蔓延开来。这种感觉让他的沉浸其中,思感之中唯有那温暖而无处不在的光辉。 那一瞬间的感觉,让清阳沉浸其中,久久不醒。 也就在这时,清阳子内心世界之中,那颗怨魔法珠不再是高高的悬于最中央之处,而是如那真正的太阳一样,浮于东方。这一刻,那怨魔灵珠仿佛成了太阳在清阳子心中的投影,而清阳子神室演化为一个世界,被怨魔法珠上散发出来的万丈黄芒照亮的世界。 在这个天地间,各派都有着不同的大道诀要,所以有着各种不同的境界。不过修行人有三个大境界却天地间公认的,第一个层次是能够拥有法术,通过大道诀要与法意、灵力的使用,施展出法术,这种个境界名叫通法。 再深一个境界便是清阳子现在所处的境界,名叫道真,此类人又称之为有道真修,通称为真人,到了这一种境界已经能够不再拘泥于法意与大道诀要了,就如清阳子之前与烈炎老祖斗法一样,那是来自境界上的差距。 烈炎老祖能够以身化天火,那是来自于地煞魔渊的独特修行法门,以肉身融入烈焰,最终地煞火融合,这是一种炼体神通,虽然他能够化身天火,但是依然没能够脱离那法的层面,未能够触及道的范畴,所以他被天衍大阵困住而无法逃脱。 再一个层次则号称一念而化天地,心中世界显化于世,万般法术,皆一念可成,这是天人道,曾有人说过,只有踏入天人道,才是真正走上登天之路。 此时清阳子的心中那一丝通融天地的感觉慢慢的散去,心中的那怨魔法珠又再次的回到了中天之处,无论他怎么去感应,都不再有那种与天际的那颗太阳映照相通的感觉。 他知道这种感觉可遇不可求,然而即使只是那一瞬间的‘我心映天地’的相通,也让他回味无穷。 落霞山下那些修士一时不敢上同,聚于山脚之下,相互议论着,无非就是烈炎老祖如此神通,却败的无影无踪,也许连命都没有逃得了。又有烈炎老祖亲传弟子庞越死于一个不通法术的女子手中,说到这个女子时,说的更多的是她手中的剑到底是什么剑,竟是能够斩破法术、法宝。 时间就如风沙,能够将一切痕迹掩盖,今时今日的大事,今时今日的风云人物,数十年后最后被别人传扬一句‘当真了得’,不过一时英雄而已。 他虽然猜测到清阳子的身份,但是却并没有人能够真正的确定。即使是确定了通天观中的就是清阳子,也不过是让清阳子自此时扬名而已。 他们不知道二十年前,清阳子曾为天衍道派的掌门首席弟子时,在万象法会上的惊艳的论道与辨法。在那万象法会上的惊艳表现,本在大家都以为清阳子将会成为天地间一枚灿烂星辰,却不曾想只是一现即隐,沉寂的无影无踪,不过二十余年,只怕上界已经无人记得,更何况他的名字根本就没有传到这人间来。 二十年前的清阳子法意被剥离,灵力溃散,沉沦于这万丈红尘的人间,二十年的沉寂,一朝再现,便斩杀这人间纵横数十年的烈炎老祖,惊耀世人。 一转眼之间,天色已经大亮,山下之人才慌忙上落霞山去,然而来到了通天观前,却无人敢高声说话,个个谨言慎行,即使是看也不太敢久看通天观。 就在太阳完全的跳出这个天地之后,天际一道金色划破天际,那金光所过之处的虚无之中留下一座金桥,在那金桥落于落霞山之时,便有六人出现在那与落霞山相接之处。 这六人个个都身着法衣,身蕴宝光,不沾半点尘气。年纪看上去都很年轻,岁月仿佛无法在他们的身上留下半点痕迹。 六人分别为三男三女,中间两个一男一女身着朱色法袍,背上各有一柄宝剑,他们的眼神就像是剑光一样,锐利无比,扫过落霞山一众人之时,让他们遍体生寒。 左边两人同样是一男一女,女的衣着素净,眉心一点朱砂,让她看上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男的却只是一袭白衣,安然静立,却自有一股傲然气度。 右边两人各穿一袭宝蓝法袍,腰系青带,发髻高挽,一男一女各有仪姿。 他们六人分别代表了三个门派,分别是沧浪剑宫、法华密宗和天衍道派。其中当中两人目光在落霞山众人身上巡视着,大多人都低头,几无人敢与之对视。唯有一个女子坐于通天观前双眼丝毫不避让的看着他们。 她正是风凌,她没能等到清阳子出来,上界的人却已经下来了,所以她出来了。 沧浪剑宫来招收弟子的两人道号分别为流云与彩云,是沧浪剑宫的杰出弟子,剑术高绝,可斩鬼神。 只听流云朗声说道:“往届升仙,尔等可知立此说话的是何派?”他突然的这一问,让众人一时不知什么意思,一个个神色怪异,其中布公子面色一喜,答道:“往届升仙,立于上仙说话之处乃天衍道派。” 流云微眯着的眼睛微微一抬,看似谁也没看,又似将众人的所有表情、心思都看在眼中。只听他继续说道:“那尔等可知今日说话之人是属何门何派?” 布公子心中更是大喜,他强忍着心中兴奋,脸上露出矜持的微笑躬身的说道:“今日所立说话之人乃沧海万丈浪,一剑渡红尘的沧浪剑宫。” 他这话说的尤为大声,看到那说话的流云脸上露出笑意,心中越发的庆幸自己变机的快。他偷眼去看站于后方的天衍道派的两位修士,只见他们两个侧头看别处,竟是不与众人对视,他心中不由的涌上阵阵快意。 他犹记得当年与清阳子一起站在这里之时,他与清阳子并排而站,他将胸脯挺了又挺,然而天衍道派的人眼扫过他时就像是看空气一样,没有丝毫的顿留。这是他平生以来第一次感到羞辱,虽然后面这些年来一直也没有被选中,可是那一次的情形回想起来,他的脸上仍然会发烧。 此时他看到天衍道派的人脸上同样的出现了羞辱之色,心中自然快意涌动。他再偷眼去看刚才说话的流云,只见他的脸上同样的出现了笑意,而且那笑意竟是没有丝毫的掩饰。 他心中大定,暗道:“今日若能讨得沧浪剑宫欢心,何愁不能列入门墙。” 这时流云说道:“呵呵,看来还有人认得贫道。沧浪剑宫今日于此招收入室弟子、记名弟子,若有志于剑道者,尽可上前,沧浪剑宫大开山门,名额不限。” 他的声音不大,却将声音轻轻的送人山顶诸人耳中,说到这里,他不由的又看了一眼那通天观前坐着的女子,他看到她身前柱着一把长剑,暗想:“此女既是习剑,可为何听到我沧浪剑宫之名却为何无动于衷。” 在他来到这里时,只一眼看过去,便已经发现了坐在那里的风凌是最适合地沧浪剑宫的弟子,那对视的一眼,他已经从对方的眼神之中感应到了风凌那无畏的神意,这不光是沧浪剑宫看重这一点,其他的门派同样的看重这些,不过沧浪剑宫是剑修门派,更为偏爱这种神意似锋芒之人。 各派招收弟子并不在意他们修行了何种道诀,也不在意他们有何种法术,换一种说法来说,他们修行了法术,更证明他们是可以修行之人。 各派招收弟子的标准在于神意若何,如风凌这般,神意锋芒毕露,又有如布公子那般神意诡卑者,又有似黄灵那般神意清柔者,更有如清阳子这般神意如崖石者。 除了通过察人神意类别强弱之外,自然还要观其肉身,有些人虽然可以修行,但是肉却如竹篮一般,尽管修行人只需要入了门之后,便能够拥有灵力入身,但是若是离门派,则要看那身是桶还是篮。 至于其他的林林总种杂乱的规则如品性、外貌,又或者要听其经历观出身等等,各派有各派的规矩,但最主要的是看肉身和神意。 风凌双眼与流云对视,展露出了那种似锋芒般的神意,让流云心中有了要招她入沧浪剑宫的念头。 流云的话落,便引得山顶诸人骚动,其中更是有一个十来岁的少年大声的说道:“我想入沧浪剑宫可以吗?” 这声音不大,但却在此刻显得清晰,流云含笑道:“好好,来来,容贫道看看。” 他将那少年招过去,抚了抚少年的头顶,便说道:“很好,你可入沧浪剑宫。” 流云的话自然又引的诸人一片骚动,不等这些人说话,流云便又介绍了左边法华密宗的两个,这两人之中的那个女子开口说话,在她说过话之后,大家本以为要轮到天衍道派说话,哪知流云却像是忘记了天衍道派一样。 几次天衍道派的人欲要说话,都被流云给打断了,天衍道派的两位修士在众多人间修士的目光注视之下,一股羞愤之意自心中涌起,可是他们却无能为力,今日的天衍道派已经不是以前的天衍道派,这次还能够来这人间招收弟子,都是经过了沧浪剑宫的同意才能够下得来。 十九、渡尘金桥穿空来 十九、渡尘金桥穿空来 二十、观中有言似雷霆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二十、观中有言似雷霆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二十、观中有言似雷霆 流云看着木阳子那愤怒的脸,心中不由自主的萌生了几分得意,这是他第二次来这里招收弟子,只是上一次站在这里说话的是天衍道派的人,不过不是这位木阳子,而是那位至今仍然重伤在床的天衍派大师兄烈阳子。 说起来,烈阳子与清阳子的关系并不太和睦,烈阳子为阳字辈的大师兄,是清阳子师伯的大弟子,而清阳子是当代掌门的大弟子,外人说起来则是称清阳子为天衍派的掌门首席,称烈阳子往往则是直接称其名字。 这种现象就引得烈阳子对于清阳子没有好面色,而且清阳子师伯那一脉的弟子对于清阳子他们都不亲近。 当此天衍道派生死存亡之际来这人间收弟子的两人都是灵通子这一脉的弟子,与清阳子同属一脉,皆为掌门弟子,道号分别为木阳与融阳。 此是,他们都已经从金桥上下来了,各处一个方位招弟子,只见沧浪剑宫、法华密宗、天衍道派三派各有一人一挥手,便各有一座道宫出现。站在山顶数十位人间修士看去,只见三座巍峨大殿出现在虚空之中,最前端与落霞山顶相连。其中中间的是沧浪剑宫,只见那沧浪剑宫仿佛坐落在一片汪洋之上,整体呈青蓝色,宫殿的四周波涛汹涌。 山顶诸人个个都是修士,他们极尽目力的去看,却只能看得清这沧浪剑宫的前面,而后面只是无尽的波涛与虚无。 而法华密宗与天衍道派同样如此,只是风格各不同,法华密宗的墙壁能够看清一块块的砖石,有台阶而上,看上去庄严而朴实,然而‘法华密宗’那四个大字无棱无角,每个字看上去都是圆的,内里却又似有着无尽的神秘。 如果说沧浪剑宫给诸人的感觉是滔滔不绝的锋芒,那么法华密宗就是内敛的神秘。而天衍道派则是处于一片清光之中,显得飘渺而虚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在以前,天衍道派是处于中间的位置,每次都是人间的修士第一选择,进入那天衍道派的宫殿中的人也最多。然而现在则完全不同,那天衍道派宫殿竟是无人进去,与另两派的宫殿前的热闹相比,天衍道派前面显得格外的冷清。 天衍道派的这座宫殿在山顶诸人的眼中不再是飘渺了,而是显得虚无,那整个宫殿与宫殿上的清光都如风中之烛火一样,随时都可能会熄灭。 大家都知道天衍道派情况,自然没有人这个时候愿意入天衍道派,没有人想才入了天衍道派便遇上师门消亡。 木阳与融阳两人站在这座虚幻的道宫之中,外面的人看不到他们,可是他们却能够看到外面的人。他们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那种羞与愤。 “师兄,只怕这次我们要空手而归了,一个弟子都招收不到。”融阳有些忧虑的说道。她在人间那些修行人眼中就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样,可是他们并不知道,她的内心是多么的焦虑,师父渡劫重伤不醒,大师兄与人斗法受了得伤,修为几乎尽失。 师伯、师叔们都带着他们座下的弟子投了别派,师伯那一脉唯一没有跟着走的就是大师兄。 “我们天衍派现在成了这样,他们不愿意入天衍派也很正常。”木阳看着外面缓缓的说道。他的内心并不如他的话音这么平静,十年前,他曾随大师兄烈阳来过这里,那时候的天衍道宫前面的人是最多的。而这个时候,这些人间修士看过来的眼神让心中骄傲的木阳非常的不舒服。 融阳缓缓的踱步到道宫门前看着外面那些在沧浪剑宫与法华密宗前排队等待的人,他们宁愿在那里等着,也不愿意到天衍道宫里面来试试。 “我们天衍道派现在包括烈阳师兄在内也不过是八位‘阳’字辈的弟子,‘石’字辈的弟子一个也没有,整派上下也不过是九个人,这还是包括师父在内,难道我们天衍道派真的要灭亡了吗?”融阳皱着眉头说道,她的声音之中透着一种迷茫,又隐约能够感觉那种恐惧。 这时候,突然有一个进来,他是从沧浪剑宫里面没有选中后出来的,当他来到天衍道宫中,看着木阳与融阳,说道:“下界道士求问,不知天衍道派是否还能够护佑弟子修行?” “滚。”木阳怒喝一声,一挥衣袍,一阵狂风凭空而涌出,将那位道士吹了出去。 融阳脸上同样有着怒色,但是她却无法做什么。 自从天衍道派的那些‘通’字辈的人带着弟子与法意另投他派之后,天衍道派便有了分崩离兮的感觉,还留在天衍道派的他们有着最为清晰的感受。 法术一夜之间消失了许多,而灵力更是以肉眼能见的速度溃散着,相对于一年前来说,此时的他们身上的灵力要薄弱的多,即使天衍道派的根基都已经动摇了,那道宫已经斑驳,已经显衰败之像。 木阳与融阳都是一心想要振兴天衍道派的,振兴天衍道派并非是要多收弟子,但是却不可无弟子。 一转眼之间已经过了半个时辰,那些人都进入了沧浪剑宫与法华密宗,不过大多人出来之后垂头丧气,其中倒有一个显得特别的意气风发,比起别的被收录的弟子来说,他显得似乎尤为兴奋,他正是布公子。 此时他正意气风发,一扫四十多年来的怨郁之气,他看着那些没有被选中的修士,心中想:“有道是一朝踏上彩金桥,从此朋友是尘埃,此等感觉,只有切身体会过才能够真正的明白。” 布公子站在沧浪剑宫前面,在他的身前是流云与彩云两人。布公子看着那些前一刻还是和自己一样的身份,一样在红尘之中挣扎求道的人,说道:“或许,你们可以去天衍道宫试试,呵呵……” 无论是融阳还是木阳,他们在听到布公子的话之后,脸色霎时就变了,在场的都是修士,虽然修为有高有低,但是都能够很清楚的听得出这句话后面的侮辱。 布公子让那些被沧浪剑宫与法华密宗淘汰了的人再去天衍道宫,这就是对于天衍道宫的一种侮辱,这种侮辱就像是藏在棉花里的针一样,即使是刺出血了,表面上却看不到针。 站在天衍道宫门口的木阳眼中出现冷光,他盯着布公子,这种人在他以前挥手就能杀之,而现在,他已经是沧浪剑宫的弟子,却不能动了。 融阳的眼中更是愤怒无比,虽然外面的人并不能够看到他们,但是她却觉得脸上却火辣辣的,仿佛那些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脸上了一样。她正想开口,木阳却阻止道:“不要理他,理了他平白降了身份,更会被拖入了泥潭之中,让我们天衍道宫受辱。既然这里招不到弟子,我们还有下院,那里想必会有不少合意的弟子。” 融阳胸口起伏,她在天衍道派掌门弟子这一脉是最小的师妹,也是这一脉唯一的师妹,自入天衍道派起就受宠,性格颇为骄纵,不过近半年来,天衍道派发生的事太多了,将她那骄纵的性格磨去了许多。只是这个时候,居然被她往常毫不放在眼里的人间修士侮辱,心中难免火气涌动。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那腾腾而起的火起,却听到了那已经站在沧浪剑宫外面的流云说道:“木阳师弟,为何盘桓于虚幻之中不出,莫不是不忍观此真实世界?” 流云所说的这一句话也是有着一语双关的意味在里面,表面上是说他躲在那里不敢出来见人,另一面又是说他还活着过去天衍道派虚幻之中,无法面对现在的现实。 他这话在场的人都能够听得懂,一个个都拿眼去看天衍道宫,又有人回头去看通天观,通天观大门紧闭,唯有一个风凌坐在道观前,一动不动的,双眼只是看着他们。 山上诸人也都是修士,虽然看向天衍道派的眼神出现了异色,但是大多数人也都还只是闭口不言。这些流云都看在眼里,他又看着坐着那里的风凌,心中暗自一想,便有了一个念头浮上心头,不由的嘴角微翘,当即便扬声的说道。 “诸位皆是人间修士,知人间事,但却不知沧浪剑宫剑术,今日贫道便为尔等演法一二,也让尔等牢记,在那茫茫云层之上,有一座沧浪剑宫。”他高声的说道到这里,话风一转便朝天衍道派那边看去,同时说道:“独自一人演法难免枯燥,贫道请木阳师弟一同演法如何。” 木阳脸然微变,融阳眼中怒火更胜了。 流云的声音显得铿锵而自信,天衍道宫的门口终于有了动静,只见那青光莹莹,飘渺如云的道宫门口出现了两个人,一男一女,各着青色道袍。男的眼中满是冷色,女子脸上怒意涌动。 还不等木阳回答,融阳已经怒声的说道:“我来与斗一场,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话落之间,正待她想要出手之时,手腕已经被木阳抓住了,木阳阻止了她动手去与流云斗法。 因为他清楚自己与师妹根本就不是流云的对手,现在受激,若是与他演法不过是自取其辱而已,此时他们代表的不是自己,而是天衍道派。所以木阳不能让融阳去跟流云演法,他自己也不能。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说道:“流云师兄剑术玄奇,木阳不敢与流云师兄演法。” 流云忍不住轻笑出声,他还记得当年第一次见到木阳时,他是那么高傲,仿佛在他的眼中,天下就只是天衍道派一样。 “怎么,木阳师弟是怕了,你们天衍道派不是还没有灭吗,都还在招收弟子,若是木阳师弟连演法都不敢,又还有什么资格下来招收弟子。”流云说到后面之时,已经带着嘲讽的口气了。他继续说道:“木阳,既然你们害怕不敢,就两个一起吧,如果你们能够受我三剑而不败,我便让你们随我一起回去,如若不然,就在这人间再修行十年,十年后,我的弟子会下来,到时候若是你能够胜得了我的弟子,我的弟子自然会带你回天衍道宫。” 他此时根本就没有自称贫道,而是称我。那种凛然的气息就如剑一样,他旁边的彩云仙子更嘻笑一声说道:“师兄,你这样欺负天衍道派的道友,回去告诉师父,师父一定要罚你了。” 她这一轻笑,一番轻快的言语,让木阳与融阳两人的羞怒再也压不住了,就在他们决定拼着一死也与流云战一战时,他们听到了另一个声音。 “沧浪剑宫…当真是天威隆隆,……好大的威风…” 这声音从通天观中传出,听似不紧不慢,然而听在众人的耳中却如一波一波的浪滔,在心中,又如雷霆滚滚而来。 融阳原本愤怒而哀伤的眼神在这一刹那变得狂喜。 二十、观中有言似雷霆 二十、观中有言似雷霆 二十一、幻真之道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二十一、幻真之道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二十一、幻真之道 落霞山上阳光万丈,三座不同的宫殿悬于天空之中,然而落霞山下却大雨倾盆,乌云密布,来落霞山中游玩的人都无法再上山,而有些赶来的参加这个升仙大会的修士也是无法向上走了。 在落霞山顶的通天观传出那一句话之后,流云眼中射出两道剑芒,在他来到这落霞山的那一刻,他已经知道这通天观中除了一个童子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人,然而这一刻通天观中分明有人。 他眼中射出剑芒,化着两道小剑穿过虚空,钻过通天观的大门,然后,那两道剑芒在通天观中无声碎散。 他的那一双目光所化的剑芒能够破开一切蔽障,然而就这么了无声息的消散,他唯一的感觉就是通天观之中汹涌和无尽的凶险。 “通天观中的是什么人?”流云心中震惊的想着,嘴里却同时说道:“沧浪剑宫如何,还轮不到一些连面都不敢露的人来置评。” 他暗自警惕,旁边他的师妹彩云的双眼之中有彩芒如霞,这是她采太阳精华炼成的一双七彩瞳眼。然而当她的双眼看到的只是一片茫茫的黄沙,黄沙仿佛连通天际,无穷无尽,深远之处一片昏黄,其中狂风呼啸,仿佛有着千军万马正裹黄沙而来,那铺天盖地的杀意让彩云竟是心神震摄。 她不由的以法言密语朝流云说道:“师兄,通天观凶险,不可大意。”只是她的话才落,那通天观的大门已经打开了。 通过平常的肉眼通天观依然是通天观,而彩云的七彩瞳眼与流云剑眼都无法看出通天观的内在。 通天观打开的那一瞬间,山顶诸人一个个朝后退去,只见一个眼中露出惊乱之色,因为在这通天观的门打开的一瞬间,他们的眼中看到了一个小童子走了出来,让他们惊慌的不是这个小童子,而是随着门开与小童子的出现,那整座通天道观中涌起了狂风,狂风所过之处,通天观中的一景一物都化为黄沙,点点滴滴飞扬,转眼之间漫卷开来。 通天观在黄沙之中倒塌、同化、最终他们看到的是铺天盖地黄沙与狂风,连绵到天际,而那小童子的额头绑着一块白布,有些弱弱的朝前走着,每走一步,那黄沙便朝前倾吞一步,整个落霞与那虚空都变成了黄沙。 “这是幻象。”所有的人都不相信真的有一个黄沙世界就这么在自己面前出现,可是他们心中认为这是幻象,双眼却无法看透,而那种铺天盖地同化吞噬一切的威势让他们心中仿佛有一片黄沙正在蔓延着。 法华密宗的两位相视一眼,脸上露出诧异之色。 他们忍不住的后退数步,就在他们后退的时候,那个童子已经停在原本坐在通天观前的风凌旁边,大声的说道:“师兄说:既然你们是沧浪剑宫的弟子,那就看看能不能这‘万物归虚’的幻境之中坚持三个呼吸时间,如果能够坚持,那还有一命可活,如若不能,那你们从此就只是两堆黄沙凝结而成的塑像而已。” 这小童子的声音听上去蕴含着一种害怕的懦弱,像是被一瞪眼就会吓哭了,甚至声音也有一些结巴,然而当他有些磕磕碰碰的把话说完之后,山顶的那些人间修士一个个心中波涛汹涌,在他们看来,能够让烈炎老祖生死不知的人说出来的岂会有虚,然而烈炎老祖毕竟是人间修士,而流云则是上界仙门的弟子,身怀无上神通。 可是通天观中之人竟是说若能够坚持三个呼吸时间还有一命可活。这种由小童弱弱的声音出来的话,竟让诸人更有一种杀心正炽、煞气隆隆的感觉。 “哈哈哈哈……”流云仰天大笑着,随之说道:“三个呼吸时间,他以为自己是谁,各派真人吗.” 话落之时,剑指朝天一指,一道清冽的剑光冲天而起,他背上剑已经化做一道剑光在他的头顶上空披散开来,一剑化做千百把剑,又有光华闪耀,那剑光高高冲天而起,有十数丈高,那高昂的剑吟声绵绵不绝,在剑吟之中,万千把剑化为一把巨大的剑,这剑凝结的那一刹那,只听流云大喝一声,九天之上凭空生雷。 杀气盈天,寒风割面。 落霞山上的那些修士一个个心中犹如被刀割一般,遍体生寒。 这就是剑道修士的神通本事。这是法威映心的入微之境,在人间,这等人物只有那些名震天下百十年的人才能够做到,而现在沧浪剑宫的一个弟子随手便能够做到,这让大家心中对于进入沧浪剑宫修士更加的热切,同时也真实的体会到上界的修士与人间的修士的差别有多大。 同时,他们又再次的对流云生出了信心,他们心中暗想着:“天衍道派已经在灭亡的边缘,而清阳子又是二十年前就被逐出了师门的人,即使是这二十年来修得了惊人神通,能够胜得了烈炎老祖,但是烈炎老祖毕竟还在人间,而流云则是在上界修士,与清阳子之间谁胜谁败还未可知。 那剑斩下,斩破虚空。 在剑斩下的那一刻,那一片黄沙天地也猛的朝着流云涌来,地上他们所踩的山崖都瞬间化为黄沙,一个个人在那铺天盖地的风沙威压下下意识的施法自保,只见光华艳艳,咒诀起伏纷乱。 可是那一片黄沙涌过他们之时,他们只觉得那是一道幻象,如水中之影,一个个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 当他们回头时,看到的是一个由泥沙塑成的人,那个人的面目栩栩如生,右手持着泥塑的长剑,斜指长天,不是前一刻还是意气风发的流云真人又是何人,他整个人竟是真的已经成了泥塑沙像。 旁边的彩云又惊又怒,然而她却不敢动分毫,因为在刚才那一刹那,她更多的感觉就像是有着一片世界吞没而来,流云在那片黄沙漫卷的天地之下瞬间变成了黄沙之像。 “这是由幻至真的幻真之道,人间何时有了这样的一个人物。”彩云心中震惊想着这些,嘴上强自镇定的说道:“不知观中是哪位真人?” 随着她的问话,有一个声音响起:“贫道清阳,彩云仙子大概已经忘记了。” 紧接着通天观的门口出现了一个人,一个紫袍紫冠的道人,他在一步迈出通天观,在他出现之前,通天观那大开的观门之中还是空无一人,他就像是从虚无之中走了。 这个从通天观中一步走出的紫袍紫冠的道人身量修长,脸庞清瘦,他整个人站在那里明明是清清楚楚,可是众人却觉得他像是被云雾笼罩着的高崖,有一种高山止仰的神秘。 彩云一眼就认出了清阳子,他与二十年前一样,二十年前她虽然只见过一次清阳子,但是却记忆深刻,因为她见的时候是在万象法会上,那时候的清阳子光彩夺目。 二十年前被逐出天衍道派的清阳子在这里出现,并且显露出强大无比的实力,这种来自于清阳子身上的压迫让彩云有一种面对首掌门及那几位长老的感觉。 “是你,清阳子……”彩云的声音并不大,仿佛有些不敢相信一样。 而那一边木阳与融阳两人则是分别惊喜大声的喊道:“师兄,你终于回来了。” 他们在之前听到清阳子从通天观中说出来的话后就觉得可能是清阳子,但心中仍然有着不确定,直到此时清阳子出现在了道观前,融阳看着清阳子看过来的眼中那充满了淡淡的却又暖暖的笑,她的心中涌上了一股酸楚。 “师兄还活着,师兄还活着……”融阳嘴里喃喃的翻来覆去就是这么一句话。 她至今仍然记得当年如夜中明珠一样夺目的师兄在被剥去法基,灵力溃散的那一刻是多么的让人心痛,那时候的师兄从云端掉入了泥潭,从上界仙门打入了人间凡尘之中,派中的师兄弟都议论着的并不是师兄何时能够恢复修为,而是说着清阳师兄能否活下来。 木阳忍不住的向前跨出一步,脱口而出一句‘清阳师兄’之后,便无法言语了,他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 清阳子曾经是天衍道派的骄傲,是他们这一脉的骄傲,直到清阳子被逐出师门之后,一切的荣光都消失了。 清阳子站在那里,就像一座孤崖,像一座孤峰,高耸入云,只是那样静静的耸立,便让人心生畏惧。 “二十年不见,清阳道兄为何突施如此毒手,你就不怕为天衍道派招来灭门之祸吗!”彩云微眯着她那一双眼睛寒声的问道,她那双好看的凤眼此时闪动着寒光。一直以来,都是流云在说话,却没有人知道,他们两人之中是以彩云为主导的。在她的身上,有一件沧浪剑宫的宝物,此宝名叫四海瓶,一瓶倾覆,可化四海。 清阳子原本看向木阳与融阳时表现出的暖暖的笑意在转向彩云仙子之时便已经转冷了,他缓缓的说道:“沧浪剑宫欲灭天衍道派久矣吧,你们身上有着天衍道派的法意,又岂能瞒过我。” 他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轻,然而却越发的显得杀机凛然,那声音就像是从牙缝之中挤出,挤成锋利的刀锋。 彩云仙子朝旁边的法华密宗的两位看去,发现他们的脸色也是惧重而警惕,因为清阳子所说的是‘你们’,法华密宗同样接受了一位天衍道派的长老,并将那位长老带去的法意融合到了法华密宗的法基之中了。 “天下法意,随缘而得,随缘而灭,天衍真人创天衍道派至今已经七百二十年,已经到了与你们天衍道派缘灭之时了。二十年前,你在万象法会上的风采,我们都铭记,但是这并不足以让沧浪剑宫的弟子畏惧。” 话落之时,她的掌心已经多了一个小瓶子,小瓶子上有着一幅描绘着倾天碧波的画,瓶子口与瓶底一样大,颈修长而细,整个瓶子散着一股汹涌的法意,让人定眼一看便觉得有万丈波涛汹涌而来。 二十一、幻真之道 二十一、幻真之道 二十二、四海瓶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二十二、四海瓶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二十二、四海瓶 “清阳道兄,请你解去流云师兄身上的法咒。”彩云仙子的声音很冷,带着那种不能抗拒的命令语气。 她的脸上充满了寒意,紧紧的逼视着清阳子。她的这种冷静而强硬的言词让那些被收为沧浪剑宫弟子的修士们心中稍安,在刚才看到清阳子以那无可匹敌威势将流云化为沙像后,他们有一种沧浪剑宫也不过如此的感觉。 而彩云仙子的话让他们心中再次对沧浪剑宫恢复了信心。 “刚才流云真人不过是大意而已……”不少人心中想着。 清阳子看着彩云仙子手上的四海瓶有些意外的说道:“四海瓶,想不到你居然带着这件灵宝下来。” “清阳道兄,虽然你这二十年来修行的法术让我感到惊讶,但是你绝对无法抵挡这四海瓶,既然你已经被逐出天衍道派,那又何必再回去呢,不如就在这人间开宗立派,到时有优秀的弟子还可以送到天衍道派去,若是天衍道派不存在,沧浪剑宫愿意接受你推荐的弟子。” 她说的傲然,那种来自大门大派风范表露无凝,一些人的心中甚至生出沧浪剑宫的弟子大度宽容的感觉。 旁边的融阳正要开口,却生生的忍住了。她想告诉沧浪剑宫有人曾生生的用剑斩去了天衍道宫的一座偏殿,并且把七彩金桥上天衍道派的法符抹除了,可是看到彩云仙子的手上托着的四海瓶,感受着瓶口散溢而出的澎湃而霸道的力量,她便将那些话咽了出去,因为她清楚自己的师兄是什么性子,要是他知道这些一定不会善罢干休,可是她手上的四海瓶是沧浪剑宫有着鼎鼎大名的宝物,清阳师兄又怎么能够抵挡得了。 旁边法华密宗的悟真这时也开口笑道:“是啊,清阳,你已经不再是天衍道派的人,何必卷入因果之中去,在人间开宗立派,也不失为一庄美谈,以后有弟子若是沧浪剑宫不要,我们法华密宗一定收下。” 这位法华密宗的弟子名叫悟真,虽是与清阳子同辈的人,但是清阳子原本是掌门首席弟子,地位与清阳子相差了不少,然而此时直呼清阳子的名字,不但没有半点敬意,反而透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味道,有一种长者对晚辈说话感觉。 “呵呵。”清阳子突然笑了,这笑声让悟真那傲然的神色冷了下来。他当年并没有见过清阳子,只是听说过清阳子的表现,一直以来他对于清阳子并不以为然。 “四海瓶虽是强大的灵宝,但还不能奈我何。”清阳子话落之时,右手从衣袖里伸出,那只有四根手指的手掌心一片黄光涌动,随之一颗土黄的珠子在出现他的掌心。 定睛朝那珠子看去,其中蕴含的光华仿佛能够将灵魂吸纳一般,有着一种诡异的魅力。 当清阳子手掌出现那一颗珠子之时,彩云立即感受到了其中的翻腾着的法意与灵力。 “此珠名怨魔法珠,是我于人间黄漠之得来祭炼而成的法宝。”清阳子凝视着自己掌心飘浮着怨魔法珠,低沉的声音,他并没有自称贫道,而是自称‘我’。 “清阳道兄,你想凭此宝抵挡四海瓶吗?”彩云微微顿了顿之后冷冷的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让你见识见识四海瓶的威力吧,不是下界随便什么人炼制法宝所能够抵挡的。” 话落之时,彩云身形一晃已经上了高空,彩衣飘飘,手中的四海瓶朦胧着碧绿的光辉,同时涨大,被彩云仙子双手托着,随之倾侧,瓶中碧水流出,在碧色水流离开瓶口的那一刹那,那一束水花被风吹散,吹散的一刹那,化为一片浪花,浪花在虚空之中一个翻卷又成一片巨浪,巨浪朝大地之上涌下,每朝大地上降几分便扩大许多,还没有涌落到大地上便已经形成一片大湖倾倒而下。 有风起,大湖倾倒又似天河倒泻,只一转眼之间便要将落霞山吞没,而就在这时,清阳子将手中怨魔法珠抛起,法珠一闪,便已经到了空中,涌生一片黄芒,黄芒将那倾泻而下的海水托住。 四海瓶之所以叫四海瓶,并非只是指此瓶能装四海之水,而是指这瓶能装四海之力,那四海之力冲击而下,无论是山还是崖或是大地,都将溃崩散灭。 可是此时却被怨魔法珠上散发出的黄芒给托住,这法珠的真正威力并不在于其中蕴含的灵力,而在于其中幻、空法意与怨魔相融相合之后形成玄妙诡异。 ‘幻’法之意,被修行人称之为最为无用的法意,然而却有人称之为最为莫测的法意,得此法意者,要么会成为人间不入流的幻术修士,只施展一些幻术迷惑变通人。而另一种则是无比的强大,能够由幻至真,能够让人心生幻象,防不胜防,更有甚者融入法阵及各种法术之中,更是诡秘莫测。 若只是单纯的幻象很难伤到真正的修行人,流云被封印为沙像一是因为其大意,二是因为清阳子那并不是单纯的幻象。他是通过怨魔法珠之中蕴含的另一种‘空’法意,形成的这种禁人身心的法术。 这是他这些日子以来通过体悟怨魔法珠之中的‘幻’‘空’法意,而获得的法术,这法术名叫‘幻魔封心咒’,以怨魔的诡秘,合以幻象,封禁流云的神念于虚无之中。 融阳与木阳抬头看着那遮天蔽日的海水,看着那不断下降的怨魔法珠,心中紧张万分,他们有心想要助清阳子一臂之力,却怎奈力不从心。天衍道派的弟子整体实力下降了许多,在以前,他们根本就不惧流云他们,现在却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要不然的话流云也不会说出一个战他们两个的话来。 “师兄,这四海瓶是沧浪剑宫的三大宝物之一,要不,你先走吧,不要管我们。”融阳开口说道,她觉得之前师兄的话是因为心怀怒气,又顾忌脸面所以说出那样的话来。 旁边的木阳这时说道:“清阳师兄又岂会是那种说大言之人,二十年的时候师兄就是各派弟子之中的佼佼之人,二十年后师兄既然选择了回来,一个彩云又怎么会是师兄的对手。” “可是,那四海瓶……” 她的话才落,便看到了那怨魔法珠之中钻出一只怪物,怪物头如巨型蜥蜴,身似鱼,四爪如鹰爪,头有独角,巨嘴一吼,嘴里有着两排锋利的牙齿,如倒勾一般。 那怪兽仰天无声一吼,然后在众人的眼中消失,可是却又在众人的心中出现。包括木阳与融阳在内,自从天衍道派出事之后,他们的心就再也无法清静了,所以他们第一时间就被怨魔侵入了心中。 “是天魔。”当怨魔在他们心中显化的一刹那,他们立即知道那是什么。虽然他们身上的灵力弱了许多,但是自身神意心性上的修为仍然还在。 在他们的心中出现了一道电光朝怨魔击去,那电光在心中便是‘护心雷咒’,是天衍道派弟子专门用来灭杀心魔的雷咒。于外合法意便是‘九宵天雷咒’,无比的强大,可击万物。这护心雷咒唯有天衍道派的弟子能够修行得了,清阳子在被逐出师门的那一刻他的护心雷咒便消失了。 融阳与木阳心中的怨魔被护心雷咒击散,而同样的,彩云仙子的心念之间同样的有怨魔出现,她心中微惊,天魔对于修行人来说永远是一个禁忌般的存在,各门各派之中都有着防止天魔侵心的法术,有着灭杀侵入心灵的天魔的心咒。然而仍然时常会有听说有着修士被天魔噬心,百十年修为一夜化为乌有。 怨魔在她心中出现的那一刹那,便有一道剑光将怨魔的头颅转断,那朝着彩云仙子嘶吼的怨魔在斩断头颅的那一刹那散为一团烟云。 那斩断怨魔头颅是沧浪剑宫每一个弟子入门时都会修行的心剑,修成了心剑便能够斩去心中妄念与心魔,同时外可合法剑修行御剑之术。 此时她的杀意更盛了,在她看来,清阳子即使是回来也无法改变天衍道派即将那败落的大势,可这时清阳子表现出来的强大让她觉得还是早除之为妙,因为沧浪剑宫与天衍道派其实已经结下了大仇,能够让清阳子死去更好,即使是不能,也要让他回不了天衍道派。 心剑在她心中盘旋,只要稍有异常,便会震动,将那些侵入心中的妄念魔意斩碎。 一个修行人,心才是根本,只有内心的清净才能够万法由心。 她手中的四海瓶依然朝着下方倾倒着海水,那些海水并不会淹没大地,在离开了落霞山的山顶后那些海水就会自然的散去,散为大雨。 她的双眼注视着清阳子的双眼,这个曾经造成过一时轰动的人眼中充满杀意,那杀意让她心惊,让她与之对视之时,感觉仿佛那杀念透过虚空钻入了自己的心中。 “纵然你当年天姿再卓绝,今日你也要葬身于此,四海瓶下,你又能够撑得了几息时间。”彩云仙子心中想着。 然而就在这时,她的突然有一种血气翻涌的感觉,这感觉才一生出,她便大惊,一念观心,她看到了自己的内心深处有一个自己正持剑朝自己刺来。 二十二、四海瓶 二十二、四海瓶 二十三、净世咒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二十三、净世咒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二十三、净世咒 “心魔,何时出现的?”彩云仙子大惊失色。 心魔在心中出现,若不能够立即斩灭,那么就会将本我意识吞噬,这彩云仙子心中出现的并不是怨魔,而是杀戮之魔,应她的杀心而降生成长的,直到最后吞噬她本我意识之时才被彩云仙子发现。而之前的怨魔与她的心境格格不入,所以才一降生在她的心中便被她斩灭。 她手上的四海瓶朝下倾倒着的海水立即中断了,也就是在中断的一瞬间,那片可溃山崩地的四海之力立即消散,而一直以来正在朝下降着的怨魔法珠黄芒一闪,便出现在了彩云仙子的头顶,朝着她眉心击下。 “啪……” 正中眉心,彩云仙子顿时从天空之中惨叫一声栽落,而怨魔法珠击中彩云仙子前停留过的虚空有一只手探出一抓,这手显然是想抓住怨魔法珠,可惜是慢了一步。 随着那手的落空与彩云仙子的惨叫声,一个白衣修士自虚空之中跨出,他正是法华密宗的悟真。 “无量天尊!” 悟真凌立虚空念了一声道号,依然傲然,他的眉眼之中有着的是看透世情的冷清,这种冷让人觉得他傲。 彩云仙子肉身还没有落到地上便有一道血色的影子钻了出来,一晃便已经出现在了清阳子的头顶,显化出来,是如一缕红烟般的女子,看其形貌朦胧不清,但是与彩云仙子有着几分相似。 这杀戮之魔一直在清阳子的心中只是一道魔念,此时吞噬彩云仙子的杀意之后竟是有了形影,不过却还没有真正的显化魔相。 悟真凌立虚空,看着山顶的清阳子,冷冷道:“二十年前,我闻你之名,听你于万象法会所言所辩,心虽不服,却敬之,可惜当年不曾一见。二十年后再见,我看到的不过是一团污浊魔念尔,杀戮、怒、怨,充斥着你的双眼,当年那绽放着灿烂仙光的道人不见了,有的只是一个身缠层层尘气的魔人。” 站立在山顶的清阳子抬头仰看着悟真,心湖之中随着他的话意而泛生着淡淡的涟漪,他明白,自己即使是在人间修行了二十年,依然没有达到心似古井映日月,不波不动照乾坤的境界。 他并没有说话,而是沉默着,他非常清楚悟真正在朝自己施展着‘净世咒’。法华密宗是佛门偏支,其门中大道要诀多与天衍道派与沧浪剑宫这两个门派不同,然而却也不是完全不同,其中也有相似之处。 这‘净世咒’可以说是法术也可以说不是法术,确切的说是一种真言,可直指心灵,与清阳子的天魔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而且,这‘净世咒’更是可隐藏在平常的言语之间施展,让人防不胜防。 清阳子曾经在万象法会见过法华密宗一位长老施展‘净世咒’,那威力就如天雷般滚滚而起,明明只是再普通不过的言语,却让人心潮起伏,几欲随其而去,永伴左右聆听教诲。这悟真比之那位法华密宗的长老来虽有不如,却已得真意。 二十年后的清阳子依然心生涟漪,当年的清阳子修行的是天衍道派最纯正的大道诀要,并不惧那‘净世咒’,而现在的清阳子修行的《他心天魔显妙篇》,心间藏着数个魔念,更有两个已经显化魔相的天魔,若是再被这‘净世咒’撼动了心湖,搅翻了心灵世界,那些天魔必将反噬其心,只一念之间清阳子的毕生修为将化为乌有。 清阳子此时却是在借悟真的‘净世咒’来锤炼自己的心志。 只见悟真手诀莲花诀,身蕴宝光,宝相庄严,整个人就如净世琉璃一般。悟真依然在说着,他的话语已经从平常劝说和警言向那纯粹的咒言转化,只见虚空之中金莲朵朵绽放,满空生香,金莲落于地上,化做金泉流淌。 清阳子所立之处已经被金泉包裹着,那涌动的金泉在又在他的脚下化为一朵虚幻的金莲,当金莲结成的那一刹那,清阳子心中的怒魔、杀戮之魔、悲魔都在咆哮着,它们原本在清阳子的心中是被套着枷锁的,在这一刻都想要挣脱,因为它们感觉到了那枷锁的松动。 清阳子闭着双眼,他的心灵世界之中,一颗黄珠悬于高空之中,黄色光芒四散如焰。在黄色光芒的照耀之下,有一个和清阳子一模一样的人静立在那里。这是清阳子的本我意志凝结而成的本我相。 本我相是《他心天魔显妙篇》中修持自身的一个境界,只有凝结本我相,才能够承受得住天魔在心中呈现后骚扰与反噬。 清阳子的心灵世界之中,那悲魔、怒魔自黑暗之中钻了出来,围着清阳子的本我相嘶吼,它们还没有显化只能以这种方式来影响着清阳子。而那个在彩云仙子的体内获得了成长的杀戮之魔,此时正手持一剑,在清阳子的头顶飞舞着,手中的剑仿佛正不断的刺向清阳子。天空之中那怨魔法珠上的火焰在膨胀燃烧,一个巨大的怨魔法相显现着,可是却无法离开那怨魔法珠。 悲魔为青色,怒魔为火红色,杀戮之魔为血色,围着清阳子的本我相,试图毁灭。 秀庵站在那里微微松了一口气,她自然也是法华密宗弟子,不过法华密宗却分为两部分,秀庵属于密宗秀子辈弟子。当她看到悟真已经在明显的念诵着《净世咒》,而清阳子仍然没有反应之时,她已经心头大定,在之前那一通话,不过是将净世咒隐藏于话意之中。 在她看来,清阳子修行了这种魔道法门,最怕的就是《净世咒》这种攻心之术,看清阳子的样子,已经陷入了心魔反噬的泥沼之中,无人能够逃脱,要不然的话,为何清阳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那边的融阳与木阳的心再次的提了起来,之前彩云仙子手持四海瓶还不过是外威,清阳子纵然不敌逃之即可,然而此时清阳子站立不动,看他四周金莲涌动,那绵绵不绝的净世咒往心中钻,即使是融阳与木阳两人都是心意翻涌,各种情绪涌上来。 这《净世咒》在法华密宗的人诵持,则可静心,且能抵御心魔的入侵,可是别派的人听来却各有滋味。这《净世咒》还有一个名称为除魔咒,清阳子刚才的所施之法融阳与木阳已经看出来了,正是当年致使清阳子被逐出师门的那种魔道法门,他们没有想到师兄不但没有放弃,反而真的已经修行到了天魔显化的境界了。 他们并不知道这个大道法门具体是什么样的,但是在他们的感觉之中,这是邪魔之道。所以他们才会在看到清阳子站立不动时这么的担心,当他们身形一动,想要解救清阳子时,那边的秀庵也动了,她只是朝前走了步,便让木阳与融阳不能动弹了,在他们的感觉之中,前面有一条大河阻隔了。 “此人已堕入魔道,悟真师兄正在渡他,还望两位不要打扰的好。” 融阳焦急的看着木阳,木阳则是沉默着一声不吭,突然朝天一指,天空之中出现了个白色的大印,大印一出现,便风起云涌,丝丝雷光在大印上闪现。那大印底部的符箓化为银色,似雷光在流转。 这是‘唤雷总纲大印’,凭借此印施展九宵天雷咒将威力更大,木阳一出手便是自己现在唯能拿得出手的,也时天衍道派对强敌时威力最大的一种法术。 而融阳在木阳施展九霄天雷咒后,也瞬间口吐玄咒,一团清气自她的嘴里吐出,在吐出的那一瞬间,化为一条青蛇。青蛇在虚空之中一扭便已经消失了,再现之时则是已经出现秀庵的身上,化为一根青绳将秀庵捆住了。青绳散发着阵阵清光,这是属于‘捆仙绳’的一种,捆仙绳本身也是一种法术的名字,天衍道派有类似的法术,名叫‘一念困灵法咒’。 她与木阳是同门弟子,又是同属一脉,在一起数十年了,当木阳突然出手之际,她也立即出手了,而木阳的九霄天雷咒虽然威力大,但是却并不能够瞬间攻敌。却能够吸引注意力,融阳的‘一念困灵法咒’虽然只是困敌,但是却能够让秀庵一时之间无法动弹,这样木阳的九霄天雷咒就能够顺利的施展了。 两人配合的极好,若是秀庵被这九霄天雷击在身上,纵然她身怀大神通也得重伤。 只见天空之中那唤雷总纳大印上的雷光越来越盛之时,捆着秀庵的青绳突然之间燃烧起来,那焰火不是凡焰,而是法华密宗的一样密法,名叫净世琉璃焰,此焰不可烧实物,却能焚灵念与法咒,如‘一念困灵咒’这种在净世琉璃焰下便能够被燃烧,而且法宝之中的神意烙印同样会被烧灭。 二十三、净世咒 二十三、净世咒 二十四、可敢应人劫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二十四、可敢应人劫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二十四、可敢应人劫 融阳脸色大变,那‘一念困灵咒’被净世琉璃焰燃烧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这法咒被破了,她心里也清楚自己的法咒并不能够将秀庵困住,但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就被破去,几乎连一息时间都没有,她此时才真正的感受到天衍道派的灵力散的多么厉害,要不然的话,那根由她本命灵力所化的青绳岂会那么容易被焚去。 只见秀庵一挥手,一片净世琉璃焰涌上去,白色的琉璃焰瞬间将‘唤雷总纲大印’给淹没,大印上的越积越厚的雷光猛的爆开,随之散去,木阳在大印之中的神念烙印被烧去,大印化为一枚小白印翻落而下,被秀庵伸手一招落入掌心。 木阳一口鲜血喷出来,融阳那一口本命精气喷出化了‘一念困灵咒’,同样的神色萎靡,而秀庵不过如弹衣扶帽一般的轻松,只听她寒声道:“两道道友,天衍道派虽没落,却还有名存,你们看那清阳,浑身魔气涌动,他日致使天衍消名之辈必是此人,两位道友好好的站在这里当还有回天衍之时,如若不然,唯能于这滚滚红尘之中厮混了此残生,切莫自误。” 木阳嘴角鲜血未摸去,他盯着面前如高山一般不可逾越的秀庵,说道:“修行不过是个人之事,哪里需要你来说三道四,我们天衍道派若不是有你们在后面伸手,又岂会分崩离析。那渡尘金桥本是三派共同祭炼而成,现在却被你们两派把持,这般行事,又有何脸面说这些。” “天衍道派气数已尽,两位道友能够与我们来这下界人间,也是有些福缘,劝你们还是不要回去得好,留在这人间,尚能延续天衍的传承。” 秀庵的样子看上去郑重而认真,在其他的人看来她是那么的大度,是那么的有高人风范,但是在木阳与融阳看来,这就是像是将脚踩在了他们的脸上。他们的师父自引天劫而渡,这是一件很普通很正常的事,更何况,历代天衍道派的掌门都以增添本门法柱之中法意浓度而努力着,引天雷之劫而渡是一个增加法意浓度的机会,可是原本天衍道派众弟子看来没什么危险的一个渡劫,灵通子却重伤垂死,而众位师叔与师伯也就是那一天离去,其中两位师叔分别投了法华密宗与沧浪剑宫。 这个事实,让木阳与融阳认定了诸位师叔和师伯带着本门法基离去,是有他们那些门派在后面,这其中定然有阴谋算计在内。 “这天下间,只听闻应劫而死的求道人,何曾有过老死于人间的修士。”木阳眼睛赤红的说着。 秀庵看着木阳,突然问道:“既然如此,那木阳道友是否要应贫道这人劫?” 木阳明白,她这是突然对自己起了杀心。一个人若想要杀一个并不一定要对别人有仇,尤其是修行人。 人之一生,处处是劫。木阳此时所面临的便可称之为人劫,若是退,那便是避劫,刚才他这些行为可称之为主动去渡劫。 木阳与融阳相视一眼,彼此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那一丝决然之意,修行之人又何惧天地人劫,更何况,师兄还在净世咒下坚持,自己又怎么能够眼看他身死道消。 然而人劫是相互的,秀庵是木阳与融阳的人劫,清阳子又何偿不是她的人劫。 也就在这时,秀庵听到清阳子的声音:“呵呵,人劫,秀庵你与悟真可敢渡我这人劫?” 木阳与融阳惊喜,他们连忙看过去,只见清阳子静静的站在那里,身上一袭朱紫的道袍纤尘不染,静静的站着,有着一种不沾红法的净,净入骨髓。他们觉得清阳子比之刚才有着绝大的不同,但是又说不上来。 在他的周身那涌动的金花清泉迅速的变黑,那些黑水黑莲之中有魔头化生,它们咆哮着。 黑水顺着落霞山流淌,只一转眼之间便已经将整个落霞山覆盖了,山顶的那些人间修士惊慌的后退,他们想要施法遁行腾飞而走,却在施法的那一刻被黑水之中借水显化的魔头抓住了脚,攀上了身。 原本只是才没脚背的水自变黑的那一刹那仿佛已经变得深不可测,那些修士在被借水显化的魔头抓住的那一刹那,只是大叫着挣扎了一会儿便被拖入了水中,在黑水之中挣扎着,惊恐的大叫着。 唯有黄灵好奇的东看看西看看,一脸的疑惑,风凌则是皱眉,依然坐在通天观前看着,剑就横在她的膝上,那黑水在她的脚下涌动,朝着山下奔流而去,她却像是根本就没有看到。 那边木阳与融阳所立之处有着魔头在其中咆哮的黑水绕行,流云的沙相与彩云仙子的肉身被淹没,那四海瓶在黑水之中散发着盈盈光辉,不动不溺。 秀庵在黑水涌到脚下的一刹那,她的脚下出现了一团淡白的火焰,那是净世琉璃焰,在她脚下化为铺开一块净地,黑水之中的魔头扑在火焰上,发出一声声的让人心颤的叫声,有痛哭,有惨叫,还有咒骂,混杂在一起听不清楚,乍听像是呜咽的风声,细听则什么都有,觉得是什么声音它就是什么声音。 这些几乎是在清阳子开口说话后一转眼间形成的景象,秀庵看着站在喷涌的黑水之上的清阳子,心中震惊,她又抬头看着自己的师兄悟真,却见悟真仍然是静静的诵着净世咒,像是对于眼下的一切一无所觉。 而在悟真的周身,不知何时也多了许多天魔飞舞,那些天魔细看就是一缕烟雾,不细看的话,则是一个个漂亮的女子,女子妖艳无比。 “你,怎么……?” “我怎么醒过来了吗?”清阳子问道:“净世咒虽号称可净世间一切污秽,可并不能够奈我何,我曾从万象法会上于万修面前论法辩道,再到落入这滚滚红尘之中,修行二十载,心中所悟之物,又岂是净世咒所能够净化的。你刚才问他们是否要应你这人劫,那我也再问你,你可敢应我这人劫。” 秀庵此时又岂会不知当年这位就显现出惊艳之姿的天衍道派掌门首席弟子,在被逐出师门二十年后,不但修为没有化为虚无,反而更加高深了,隐隐之间有了高深莫测之态了。即使是她与悟真两个连手都未必是清阳子的对手,一时之间,被清阳子逼问,她心中有退避之意,暗想着:“大道坦途,我又岂能见荆棘而钻。” 正当她想着避让之时,天空之中突然响起一声大喘息般的响起,悟真那闭着的双眼瞪开了,他的眼中满是惊骇之色,随之猛的一挥衣袖,一道狂风卷出,而他本人则一步跨出,再现之时已经在那金桥之上。 秀庵也几乎是在同时跨上了那金桥,动作者之快就只在电光火石之间。 在踏上那金桥的那一刹那,悟真一掌拍在金桥右边的栏杆上,一道金色的符文闪耀而起,整座金桥震动,涌起一片七彩的光华。 他们竟是要踏金桥而去,离开这凡尘人间。 融阳这时急切的说道。“师兄,我们天衍道派的在渡尘金桥上的法符被抹去了。” 这七彩金桥是天衍道派、沧浪剑宫、法华密宗三派所共同炼制的一件能够贯穿虚无天地法宝,现在天衍道派的法符被剥去,那就表示天衍道派无法控制和使用这渡尘金桥了。 在这次天衍道派下到人间来招收弟子都是到沧浪剑宫相求后才能够一起下来。清阳子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被抹去了天衍道派的法符,听到融阳急切的话,知道她的意思,若是这个时候不能一起回去,那么想要回去的话,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在悟真与秀庵看来只要自己上了七彩金桥便不惧清阳子,那七彩神光不是能够轻易破去的。而他们驾七彩金桥回去了,那么清阳子想回到天衍道派几乎是不可能,在这浩瀚的天地之间,那茫茫的虚空之中,生存着无尽的凶兽,他们吞云吐雾,吸食日月精华,以身聚纳天地之法意。 这些凶兽炼化横骨,开了灵慧,化为妖,在虚无之中建立洞天,有些为兽型,在虚空之中遨游,捕食着猎物。 因为他们是自身的精血与法意融炼在一起,所以他们的法术不称之为法术,而是神通,不需要要什么大道诀要。正是因为他们将法意与自身的精血融炼在了一起,所以大多时候只会一种神通。虽然有些神通弱小,但是其中更多的是强大可怕之辈。 虽然清阳子实力强大,但是秀庵并不认为他就一定能够渡过这茫茫的虚空回到天衍道派,要不然的话怎么要到这里来。即使是他能够穿过虚空,也无法带着木阳与融阳回来。 清阳子看着融阳脸上露出的急切,朗声道:“哪里走。” 不远处突然有剑吟声响起,那是一直坐在通天观前的风凌手中的剑不知何时出鞘。 金桥已化做一道彩光朝天际飞逝而去。 然而在那渡尘金桥远去的光华之后却有一道白亮的剑划出一道弧线直追上去,转眼之间超越而过,一个紫袍道人出现在那里,只见他高高的扬起手中的长剑,斩下。 剑划出一道璀璨的光华,光华之中又有一丝艳丽的血色。 二十四、可敢应人劫 二十四、可敢应人劫 二十五、一剑斩尽世间法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二十五、一剑斩尽世间法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二十五、一剑斩尽世间法 清阳在悟真与秀庵两人踏上渡尘金桥欲遁走之时,一闪身便拔出风凌手中的长剑,此剑一握入手中,清阳子便觉得沉重无比,一股强烈的杀伐之气冲入心间,那股杀伐之气的强烈直冲心灵,仿佛有一剑朝清阳子狠狠的刺了过去。 若是在二十年前,清阳子此是定然已经弃剑,那时候的他虽然心如清泉,能洗涤污浊,然而却无法承受如此突然而强烈而锐利的攻击,可现今日清阳子则不同,他的心如磐石,握紧剑柄,任由那剑中杀伐之气冲击心灵,身形一纵便已经出现在了金桥的上方,一剑斩下,一道艳丽而杀气冲天的剑光斩向了渡尘金桥。 金桥之上的悟真脸色大变,手掌如花般的绽放,金光灿烂,一座巨大的法象虚影从他们的身上冲起,迎着那血色剑光一掌拍去,仿如山一般的横亘在剑光也金桥之间。 秀庵在他那法象之后,伸手在虚空快速的划动,一道符箓出现在那掌背上,那略带虚幻的巨掌立即凝实起来,那种真实而厚重的气息,让人觉得这就像是天地之间亘古存在的,经历了无尽的岁月的碾磨,那巨掌朝外推去,虚空涌动出巨浪般的波纹,似要将清阳子推向远尽虚无的深处。 只需要抵挡清阳子这一瞬,他们便远离了人间,清阳子与融阳、木阳都将阻断在凡尘,难回天衍道派。 只是,那阻挡的巨掌在清阳子手中长剑斩出一剑光之下都如豆腐一样,只是一瞬间便已经被符箓、法咒统统斩灭,七彩金桥同样的在一剑之下被斩断。 “那剑……”悟真与秀庵骇然,一切的法意在那剑光之下碎散。 那站在断开的一边金桥上的悟真与秀庵骇然的朝大地上翻落,他们脚下的七彩金桥瞬间崩散为一块块金石。 另一边的金桥同样的迅速的开裂着,整座渡尘金桥在即将碎散的一刹那,清阳子突然一步跨出,踩在那将散未散的金桥上,脚下黄芒涌动,那将碎散的金桥居然被黄色光芒凝结了,同时之间,他一挥手,一片黄芒朝着大地上铺了下去,铺成一条黄色的虹桥,朝着落霞山而去,顷刻之间便已经到了山顶。 黄色虹桥路上的悟真与秀庵身形在虚空之中一转便消失,再现之时已经到了清阳子的上空,身形巨大无比,一层华丽金光自他们的身上涌生,整个人显得宝相庄严。 两人各一掌压下,速度看似慢到了极点,然而那种沉沉之势,却让人无从闪避。 两只手掌就如金色的天空,挡住了清阳子渡尘金桥的飞腾之路,金桥原本便已经有了裂痕,被清阳子施法术稳住,在那两掌压下的一瞬间,那上面的裂痕迅速的扩大着。 清阳子沉默不言,只是将手中的剑一挥,一道剑光朝上划去,狭长如血线的剑光划过那如山一般压下的金色双掌时,那金掌寸寸碎裂,紧接着清阳子又是一剑朝悟真与秀庵斩去,只见悟真与秀庵脸色一变,迅速一步朝虚之中跨去,这一步跨出就仿佛跨入了另一个天地之中,瞬间消失。 又有黄色光芒在山顶一卷,木阳、融阳及黄灵、风凌都消失了,再现时已经在那清阳子的身边的渡尘金桥上,转眼之间便扶摇而上九天。 木阳与融阳两人眼中只是黄芒一闪,便已经被一股强大的力量裹到了天空之中,他们并没有抵挡这股力量,看着脚下身后不断碎散的金桥,再看前方的金桥也是布满了裂纹,然而却被黄色的光芒给凝固在一起,他们不由的想到:“师兄的境界只怕不在师父之下了,这般手段,天下间又能有多少?” 大地上,落霞山的山顶,悟真与秀庵看着天空之中消逝的那一道七彩光华,心中涌生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们没有想过二十年后有清阳子居然如此的强大,所显露出来的法术在举手投足之间便有着莫测玄奇,他们连看都难以看明白,又如何能够抵挡。 原本那满山涌淌着的黑水,与那黑水之中不断嘶吼钻动的魔头都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那些欲拜入上界仙门的人间修士还在地上惊恐的大叫着,他们或是抱肩颤抖,或是头钻入山石之中,或是抱着树大哭,又或是抓着地上石头泥土往嘴里吃,吃的满口鲜血。 那布公子则是眼神呆滞,头发散乱的坐在地上,仿佛已经痴傻了一般。 而彩云仙子仍然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这只是一俱肉身,她内在的神志已经被杀戮之魔给杀死了,悟真并不能够确定她是否还能够清醒过来。 他们站在流云的沙相旁边,默然,许久之后,秀庵缓缓的说道:“清阳子于人间修行二十年,竟有了如此莫测的神通。” “神通再强,法术再广又如何,他怀着杀意而归,如持带血之利刃行于闹市之中,这又能行得了多远。纵然他身怀无上神通,也杀不尽闹市之中那些惧他、避他、欲抓他的人呢?” 那剑已经回到了风凌手上的剑鞘之中,在她的身边那一匹蓝马也被清阳子摄卷上来了,她抚摸着马的颈脖,看着金桥外面的一片七彩的流光,心中再次的想着之前通天观中清阳子所说的话。 风凌说想要看看沧浪剑宫再决定,然而当见到沧浪剑宫的人之后,却发现沧浪剑宫虽然是修行剑道的门派,却不是她心中所想的那样,所以她一直没有动身。 当黄芒卷着她来到天空之中的渡尘土金桥上时,她看着如画的大地江山,目光投向北方那遥远的地方,那里是她的家乡。 从下定决心出门求道学法的那一刻,便想过可能要很久才回来,然而此时真正的离开的人间之时,她发现自己竟是那么的措手不及,还来不及与家人说一声。 黄灵则是四处乱看着,一会儿看看外面的七彩流光,一会儿看看清阳子,又看看融阳与木阳、风凌他们。 清阳子带他回天衍道派是很自然的事,也没有问过他愿不愿意,黄灵的性格显然不是风凌那样子有菱角的,他有些像小鹿一样。 融阳心中有着千言万语想要说,但是现在显然不是时候,在他们的脚下,那金桥不断的碎散,若是这金桥是完好的,那么回去的速度比这要快得多,而现在这金桥被清阳子借风凌手中的剑给斩断了,却又不知凭着什么手段依然驾驭着。 虽然清阳子沉默着,但是融阳与木阳很清楚清阳子此时正努力维持着这七彩金桥而不碎散。 人间的人都称这天有九重,超脱于九重天外才是真正的大自在,这个说话其实并不算是错的。虽然这九重天并没有那么明显,但是修行人自己却能够切身的感受到进入了不同的地方之后,那虚无之中产生的威压与伤害让那些修为低的人无法在那里长久的生活修行下去。 不过,越是上层的地方,自九天之外落下的各种有利于修行人的东西也就越多,比如灵露、法意,或者一些生长于虚无之中的灵草,甚至还会有小千世界出现,小千世界之中的宝物各异,是各派争夺的对象之一。 九重天每三重就有一个较为明显的阻隔,就如人间与这上界一样。第一重到第三重称之真灵界,而第四重到第六重则是名叫洞玄界,第七重到第九重称之为化外。 之前天衍道派就属于洞玄天第五重,只差一线,便能够升上第六重了,而现在天衍道派已经从洞玄第五重掉入了真灵第一重。 只差一点便堕入人间了,若是天衍道宫堕入人间,那在堕入人间过程之中必定会在劫云之中化为飞灰。无论是从人间离开,还是从真灵界进入人间,都会有天劫降临。这天劫的强大,即使是化外天的人也不愿意硬受,因为人间天劫是随着渡劫之人而变化的。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各派才会炼制可以穿过劫云的法宝,渡尘金桥就是合法华密宗、沧浪剑宫、天衍道派三派之力炼成的。只是现在这渡尘金桥被清阳子用剑斩断,还能不能穿过劫云呢。 若是只有清阳子一个人,融阳相信师兄能够穿过这劫云,可是现在这里有五个人加一匹马,又如何能够再穿过。 渡尘金桥之前之所以能够穿过,是因为这七彩金桥是采劫云最外围飘浮的金石炼成,又通过三派之人在这劫云之中捕捉到的三道法意,最终形成了这个能够穿过人间劫云的渡尘金桥。那三道法意化为三道彩光,另三道彩则是穿过真灵天到洞玄天的法意,第七道法意则是三派的法意融合在一起,用来驾驭渡尘金桥的,此时金桥上朦胧着一层七彩光华,将他们包裹在其中。 现在清阳子所做的便是让那三道能够穿梭劫云的法意不散去,然而,这些法意只是靠清阳子灵力才能将破碎的金桥束缚住,这本就是一件困难的事,穿梭劫云就更加难了。 “嗡……” 渡尘金桥上的七彩猛的震动,其中三道彩光猛的闪耀开来,随之消散。然后他们看到了外面涌动的乌云闪烁的电光。 人间与真灵界之间有劫云阻隔,从真灵界往人间看,看到的只是滚滚劫云,浓厚无比,只要脚踩在那劫云之上,那劫云便有电光闪耀而起。然而从人间往真灵界看,看到的只是高遥深远的虚无。 能够毫无阻隔穿透一层层劫云的唯有那太阳的光芒与月亮的月辉,所以这天地间有许许多多的修士都试图捕捉到太阳光芒之中的法意,千百年来,却无一成功。 黄灵看到脚上的金桥碎的像珠网一样,又剧烈的晃动着,大是恐惧,一个站立不稳,一手扶在金桥的栏杆上,可是在他的手搭上的一刹那,那金色栏杆碎成了一把沙子散入外面的乌黑的劫云之中。 黄灵吓的连连后退,从那一个缺口处一道电光闪了进来,却被一道黄芒的吞没,电光消失无形。 只是他因为脚下慌乱的动了,脚后跟竟是踩出一个洞来,低头细看,脚下的金桥已经碎出了一个个的洞,通过那洞能够看到滚滚如浪的灰色的云,云中电光惊悚的闪耀着。 二十五、一剑斩尽世间法 二十五、一剑斩尽世间法 二十六、天人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二十六、天人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二十六、天人 滚滚的黑色劫云之中,劫云之中雷光闪耀,有一座金桥在其中横渡。虽然那雷光密密麻麻,可是金桥在其中穿过就像是金色的泥鳅在泥水里钻一样,并不会受到阻碍。这一切都来自于那三道彩光,也就是三道从这劫云之中捕捉的法意。 尽管有三道法意仍然没有散去,却也越来越薄淡,有电光已经渗入了金桥之中。那金桥正不断的碎散着,这次不是在他们的身后碎散,而是整体的碎散着。 劫云究竟有多厚,融阳与木阳他们也不清楚,他们下来的时候,几乎是一刹那之间便已经穿过了劫云,劫云也没有丝毫的劫静。 “马上要出劫云了,小心了……”清阳子突然说道。 “啪……轰……” 一声巨大的响声在他们的耳中爆开,同时之间一道雷光击在了金桥上,金桥在那雷光之中瞬间碎散。 “啊……” 众人大惧,即使是一直以来故意装做无所畏惧的风凌也尖叫了出来,他们的心神已经被这一道雷光给击破,在这道雷光之下,他们必定是要灰飞烟灭的,即使是有法宝也无法驱动。 那来自于心灵恐惧,让他们只来得及抱头,唯有木阳与融阳好一些而已,不过他们之前与法华密宗的秀庵斗法已经受了伤,木阳连法宝都失去了,融阳更是本命精气大损,此时也并没有什么手段护身,只是睁着大眼看着那一道雷光朝自己的身上劈落,那无边的天地之威,让他们兴不起半点抵挡的念头。 在他们的心中只有将死的冰寒,一切的意识与过往、梦想都像这眼中的刺眼白光一样,只是一片空白。 而就在这时,他们的眼中多了一个人,一个巨人,巨人紫袍飘飘,手托着一颗土黄的大珠,高高举起,所有的雷光都像是受到了某种吸力一样击在了那颗土黄色的巨珠上。 这人自然是清阳子,他的身形巨大,如一棵大树,将木阳、融阳、风凌、黄灵都护在了身下,那可以击开山峦的雷光被他挡住了。 从他手中巨珠上有黄光垂下,将所有的人都包裹在其中,而他们的脚下则有一团黄云托着他们朝上升腾,虽然速度并不快,但时却并没有停下来。 融阳抬头看着,她的身形不过是此时的清阳子一了腿那么高,她抬头着,只能够看到清阳子的下巴,同样的,也能够看到上空那璀璨的雷光。 “师兄……”她的心中再次的念出这两个字。在以前,她对于清阳子印象最深刻的事就是自己对于道法和咒文有不理解的地方,不敢去找师父问,只得来找师兄,每次师兄都解为她解释的很清楚。 那时候的师兄意气风发,如燃烧的火焰一样,无论是谁一眼就能够看到他的不凡,他身上的那股飞扬之气谁都能够感受得到。 而现在,以前的一切都被此时此刻的清阳子伸手托着怨魔法珠,挡着雷劫的样子给击碎替换了。当年师兄不管如何优秀都还是师兄,而现在的师兄则像是大树,是山,二十年,已经成长为可以为他们的遮风挡雨的人。 她的耳中听到了一声声法咒声,嗡嗡响,虚空震动。 这时九霄天雷咒之中和御雷咒,很显然,清阳子就是凭此御雷咒将那雷霆都引到了他手中怨魔法珠上去了。 这点再次的让融阳惊讶,因为这九霄天雷咒是天衍道派为数不多的几样强大的攻击手段,想要学会九霄天雷咒首先要在心中观想出一道天雷法相,也就是之前木阳与融阳两人抵挡心魔的护心雷咒,而想要观想出这道雷光,则需要将神魂融入法柱的最深处,触及到法柱最深处的那一道天雷法意才行。 若是心中没有那一道天雷法相,那想要施展九霄天雷咒术几乎是不可能。御雷咒是九霄天雷咒中的一段法咒,融阳曾听师父说过,即使是这九霄天雷咒被人学去了,没有天衍道派的法意,他们的唤下的天雷也要威力大减,而且消耗的灵力则更多。 “师兄心中无天雷法相,却能够通过御雷咒御这雷劫,师父只怕也做不到吧。” 清阳子的念咒声越来越大,那声音不似用嘴发出来的,而是在虚空之中直接震响,如洪钟大吕一般。随着咒声的变大,也慢慢的变混浊起来,让人听不清子每一个咒音了,就像一个个咒音化开了,混成了一片,浓稠无比。 上升的速度在变慢,不光是融阳、木阳感受到了,即使是黄灵也发现了,这就像是飞累了的鸟无力再扇动翅膀,又像是头顶抬着万均重山,终于要无力支撑了。 不过,那法咒声仍然浓稠而深沉,并不曾减弱。 只是融阳无法看到清阳子的脸,但是她看到清阳子另一只藏于袖子之中的手,那只手的五指撑开,掌心之处一团电光纷乱纵横,就像是一条条的电蛇在扭动着,手背上同样的有电光闪动。 她知道,这是因为清阳子无法完全将雷霆驱御在身外了,若是当他意志溃败之时,那么他的身体就会在雷霆之中瞬间灰飞烟灭,连一缕神魂都无法逃脱。 风凌与黄灵也看到清阳子袖中掌下的雷光,他们也感受到了这惊心动魄的危险,一言不发,只是抬头看着。 脚下的黄云并没有散,他们依然能够感受到在不断的上升,就像是背着重物上山的人走到了最后,已经快要无力支持一样,每上一个台阶都要用尽全力。 笼罩护着他们的黄光之上也在雷光之中随时都要破灭,上空已经是一片耀眼的白色,那么的冰冷,那么的无情,那么的不可抵挡,这就是天威,天威之下,无人可生。 御雷法咒声越来越急,也越来越低沉。突然,那咒声停住了。木阳、融阳大惊:“师兄力竭了……” 只是这个念头才在他们心中闪过,他们的耳中听到了一声断喝,这喝声怪异,如同惊雷在心里炸开一样,不光是木阳与融阳听得懂这一个怪异的法咒是什么意思,就连风凌与黄灵两人也听明白了。这种感觉很奇妙,那声音响起,与之前的法咒一样,明明听不懂,可是心中去懂了那是什么意思。 那个法咒的意思就是——散! 这一个法咒如怒斥,如君王的号令,那煌煌不可挡的天威雷霆在这一声代表着‘散’字的法咒声中竟是转眼的溃散着,雷霆消失的无影无踪。滚滚如海浪般的黑色劫云也如烟雾一样的散去,不复存在。 举目四望,只有无边无际的虚无,抬头看,阳光刺眼,低头看,是淡淡的黄云托着他们,再下面则是浓秘的灰白云层,他们心中清楚,那就是之前他们以为永远不可能穿过的人间劫云。 四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清阳子的身上,清阳子的身形已缩回正常的大小了,但是他依然抬着头,不过现在他们已经能够看到清阳子的眼睛是闭上的,只见清阳子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他们也不敢出声,突然,清阳子动了,他深吸一口气。 只见天空之中出现了呼啸的风声,那些原本无形的风慢慢的形成了一个斗形风团,中心就是清阳子的嘴里,这一方天地间的灵力都被清阳子吸入了嘴里。形成的风团高数十丈,清阳子的肚子起伏,喉咙吞咽着,他的肚子像是一个汪洋大海一样,有着海浪翻涌的声音。风凌与黄灵不知道那是什么,融阳与木阳知道那是天地间的灵气被吞入炼化成了本身灵力的原因。 那翻涌的水声也不是在他肚子里响,而是在清阳子的肉身每一寸经脉之中。灵力在经脉之中涌动,所以有水滔滔的声音传出来。 持续了大约一个时辰左右,那些异象才消失,清阳子也睁开了眼睛,只听他缓缓的说道:“修行四十余年,今日方如梦初醒,才知‘天人道’才是修道之始也。” “师兄,你步入天人道了?”木阳曾经的性格是略傲气,经过天衍道派的剧变之后,他的依然话少,将感情都敛于心中,此时也忍不住的惊问着。 “呵呵,是啊,天人道。”清阳子笑着回答道。 “师兄,天人道是什么样的?”融阳为清阳子高兴,却也好奇的问道,即使是师父也没有跨入天人道,天衍道派也极少有人能够踏入天人道,大多都是在道真之境徘徊着。 “天人道,天人道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唯有自己踏入其方能体会,即使是我强要说给你们听,你们也无法听明白。”清阳子说道。 这时风凌突然说道:“说都没有说就说别人听不明白,你怎么知道别人听不明白,你又不是我。” 融阳大怒,木阳则是有些怪异的看着风凌,风凌毫不畏惧的与融阳对瞪着眼。 “呵呵,好,既然你要听,那回到天衍道派之中我就讲给你听,看看你能不能听得懂。”清阳子笑着说道,他的笑声爽朗,再无一声在人间落霞山上时的那种压抑。就像是在那雷霆之下将他心中的一切的幽暗都给击灭了一样,他整个人已经通透。 “走吧,回去。” 清阳子大袖一卷,一片大风卷来,将他们吹向远方,那一团托着他们的黄云就如一叶扁舟载着他们远去。 在茫茫天地之间,转眼之间已经被灵气所化的云雾所淹没,不留一丝痕迹。 一朝入天人,方知天地真。 清阳子心中畅快无比,他的神意如风一样飞扬散开,感受着这个天地。 二十六、天人 二十六、天人 一、法兽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一、法兽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一、法兽 天衍道派此时并不在洞玄界第五重天里,而是堕入了真灵第一重天内,只差一步便要堕入人间劫云之中,化为飞灰了。 当清阳子听融阳说天衍道派已经降到了真灵第一重天时,他并没有说什么,他的心中也早就猜到了大概会这样子。但是却忍不住的问天衍派已经这样了,怎么还要去人间招收弟子。 “派内人太少了,我就想招些弟子回来教导,这样也能够为天衍汇集些灵力。” 她一说,清阳子就知道她的想法。一个天姿好的弟子是能够给一个没落的门派带来许多好处,可是天衍派已经成了这样,又怎么可能招到好的弟子呢。更何况是与法华密宗和沧浪剑宫一起下去。 法华密宗与沧浪剑宫现在是处于洞玄天第五重,融阳与木阳要到那里去才能够一起上渡尘七彩金桥下到人间。天衍道派这个样子了,也难怪他们会将天衍道派在渡尘七彩金桥上的法符烙印抹去。 而且,木阳与融阳两人前往沧浪剑宫,要上那金桥,肯定是非常难堪的,甚至可能受到了欺辱,这个清阳子在人间落霞山时就想到了,并没有多问。 黄灵和风凌两人是第一次离开人间,他们在人间时无数次的想象过真灵天是什么样的,当他们真正进入后才知道,以往的一切想象都不足以概括眼前的所见。他们第一眼看到的是无尽广袤的虚无,那目力所能够达到的极远极远之处只有太阳的光华与朦胧,像一眼看到了天地的边缘,那里已经是一团迷雾。 然而,无论他们向前走了多远,目力所极之处依然没有变。 而正当他们以为这真灵天就是浩瀚的虚无时,他们又看到了一些山石,漂浮在虚无之中的山石,这些山石有些大有些小,形状各异,大多都是菱角锋利。 这些山石有大有小,大的是山,小的则如桌子大小。然而无论是大还是小,他们都在虚无之中飘浮着,仿佛有着某种力量托着并推动着他们,并让他们不断的飘移。 风凌看到过有些并不大的怪异小石山的缝隙之中竟是有草生长,只是长的极为稀少,一两株而已。甚至有一次,她看到了那小石山的裂缝之中有一条长有四脚的小蛇,小蛇那一双冷幽的目光正看着他们,仿佛有着智慧一样。 “原来,这真灵天并不是只有修行人存在,还有着别的东西。”这是风凌与黄灵心中泛生的念头。 一眼望去,四周茫茫,无边无际,根本就没有任何东西可参照,风凌与黄灵不知道融阳是怎么辨别方向的。风凌觉得自己中了清阳子的激将法,心中微微有些气闷,一声不吭,而黄灵则生性怯弱,若不是非说话不可,他能不出声则不出声。 所以一路上都是在融阳在说着天衍道派这些年来发生的事情,除了最近的这件几乎让天衍道派灭亡的大事之外,这二十年来都是平平安安的,融阳说的也就是师兄妹之间的一些小事,有愉快的,有气愤的,有师兄弟之间的争执,也有他们在外面跟别派人之间的斗法之事。 因为清阳子的回来,融阳的心似乎松下了不少,更何况知道清阳子入了天人道之后,她的声音之中都透着兴奋。 “师父肯定会非常高兴的,他在我们离开的时候还说到人间的时候打听一下师兄你的消息。” 他们这一行,走了数天,在风凌与黄灵的眼中的景象并没有什么变化,像是根本就没有没离开,又像是走了很远很远,他们都有了一种时光不曾流逝的错觉,一恍惚又有已过万年的感觉。 这数天的时间,他们并没有吃东西,只是吃了一颗融阳给的绿丹,那丹药香气扑鼻,不但让他们不会饿,甚至让他们的身体机能都似乎停止了,不会口渴,不会想排泄粪便。这其中的原因,风凌当然不会去问,而黄灵又不敢。 在他们以为会这样一直平静的到达天衍道派时,他们突然被两个拦住了。这两人原本根本就不在风凌与黄灵的视线之中,明明空无一人的天地,却突然就多出两个人来,而且像是早就存在于那里。 这是两个人看上是一对年轻人,修行人的外貌已经无法分辨出年纪了。他们的衣服通体黑色,然而那一对袖子却特别的宽大,将手牢牢的藏了起来,而袖子上则有着一圈金边。 “乾坤宗的弟子,乾坤宗是即将升入第二重天的门派,乾坤宗大师兄名叫守意。”融阳在清阳子的耳边说道。 清阳子当年离开天衍道派时,天衍道派还在洞玄第五重天,这真灵第一重天里的门派他又如何会知道。或者可以用另一种说法,乾坤宗并没有资格让清阳子去记得。 然而二十年后的天衍道派在真灵第一重天之中都摇摇欲坠。 “前方鄙派大师兄正在猎法兽。还请诸位绕路而行,向西二十里即可。”两位年轻修士之中的一位说道,风凌、黄灵他们不敢确定这两个看上去很年轻的修士到底是不是真的年轻,清阳子却能够看得出来,他看的并不是肉身,因为肉身因为修行的原因,受灵力滋润,很难看出来,而且有些人的修行的大道诀要很怪异,可能只是二三十岁的样子会苍老的如人间七八十岁的人一样。 不过,清阳子自有办法看,在人的眼中有一种类似于树木年轮的圈,通过看这个能够看出一个人的年纪,那是神魂所化。 清阳子能够看到,这两个人不过三十多的年纪而已,算的上年轻了。 融阳、木阳并没有出声,他们看着清阳子,风凌撇了撇嘴,似乎对于改变方向绕行二十里路很不舒服,她在人间就是一个飞扬的女侠客般的人,如果是在人间遇上了这样的,她肯定要去看看,不过这个时候是清阳子做主。 “原来是乾坤宗在此猎法兽,贫道这便向西绕会,不会打扰贵派猎取法兽。” 说罢清阳子带着众人朝西而去,那两个乾坤宗弟子朝清阳子等人说道:“多谢道友体谅。” 清阳子等人行不多远,便在乾坤宗两位弟子的眼中消失了,两个对视一眼,其中一人说道:“会不会有事?” “大师兄早已经布下了韩元大阵,他们只要一触及我们便会知道,如果听我们的话还好,不听话的话进去了那就怪不得我们乾坤宗了。”另一人说道。 “嗯,这几个人里,有两个修为全无,有两个元气大伤的样子,难怪这么听话。” “不听话又怎么样,守意师兄在这里布阵猎法兽,只要是知道我们乾坤宗都会听话。” 这两个乾坤宗弟子的话一句不落的听在了清阳子等人的耳中,他们不知道清阳子等人根本就没有走,他们看到的只是幻象而已。 清阳子此时已经带着木阳、融阳、风凌、黄灵外加一匹马,从那两位乾坤宗弟子身边进入了他们所说的乾元大阵中了。 进入这乾坤大阵之中除了清阳子之外,其他的人没有谁看到什么,就像之前行走过的那片虚空一样,并无特别之处。 “这乾元大阵倒也不错,虽不及天衍大阵的繁复与深奥,但也算得上是一个不错的法阵了。”清阳子说道。 这时风凌终于忍不住了,她说道:“什么乾元大了,我怎么没有看到。你刚才不是说向西绕行吗?怎么又进来了。” “呵呵,等你看到了这韩元大阵之时,你已经陷入了阵中,不过这大阵的外围是以困敌为主的禁制,倒也不会有事,再进入里面一层的话,那就是实实在在的杀阵了。”清阳子说道。 “那你还带我们进去。”风凌说道。 “带你们去看看真灵天中修士们的最基本的行事,这些也将是你们以后要做的。”清阳子说道。 “什么基本行事,我上来是要修行的,我是来修行剑道的。”风凌大声的说道。 “猎杀这法兽也是一种修行。”清阳子不紧不慢的说道:“法兽是应这地天地之间的法意而生的,他们天生便有神通,我们猎杀它们获得它们身体内的那一缕法意,带回门派之中,融入法柱里,可以提升自己门派的法意浓度和广度,这样派中之人都能够获益,为自己的门派做贡献,是一个修士最基本的行为。” 风凌很不屑的说道:“修行岂能靠外力,……” “呵呵,内因,外力又岂一言而述之,此时你尚不懂,等你懂的时候自然就不会说这些了。”清阳子并不在乎风凌说的。不过融阳却拿眼看风凌,眼中有着丝丝的怒意,在她看来,风凌这是大不敬。 几人在清阳子的带领下穿行于乾元大阵之中,那种闲庭信步的轻松让融阳与木阳心潮起伏。二十年的人间经历,让当年虽然惊艳却仍然可以跟随的师兄变成了汪洋一般,深不可测。 突然,他们眼前景象一变,他们来到了高空之中,在他们的眼中出现了一座大石山,石山的缝隙之中长着一些稀疏的树木,这大石山被数十人围着,个个都是一身玄黑法袍,衣袖极大,衣袖的边缘有着一圈金边。 在那山顶上有一头满身金色鳞甲的怪兽正与一个修士斗法。 一、法兽 一、法兽 二、猎物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二、猎物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二、猎物 那满身金鳞的怪兽在石山顶上与那个修士斗法,只见那个修士身形闪没无方,现身一刹那,便挥动着手臂如刀一样劈斩下来,从他的整个条手臂上便有一片金光的光芒涌生,那光芒虽似刀,却也松散似风,然而每一缕金风抽打在金色鳞甲的怪兽身上,都会让这怪兽皮开肉绽,鲜血流淌。 而那金鳞甲的怪兽只是在那山顶方寸之间盘旋,看上去极为笨拙的样子,它每动一下,身上都会出现一道道的缠着他的火红丝线,让它的动作极为困难。从那怪兽的嘴里每一声吼动都有一片金风涌出,金风同样的如刀,不过却每每都被那修士轻松的避开。 清阳子这时说道:“这只金灵食石兽,以金石为食,体内蕴含着可以化金灵为已用的法意,乾坤宗的法术属金,现在这金灵食石兽被乾坤宗困住了,看来乾坤宗是要活捉它。” 在清阳子话落之后不久,那金灵食石兽便力尽倒地,被那乾坤宗大弟子守意伸手一指,一把金光化为一道网将之捆住了,随之有一个弟子上前,自腰间解下一个锦袋,锦袋张开,一股强大的吸力将那金灵食石兽摄入其中,锦袋上一片光华闪动,又缩小,被挂在腰间。 随之又见他手掐法诀,口念咒语,虚空之中突然出现一道道金丝,纵横交错。而清阳子他们一行人就处于这些交错的金丝之中,那些金丝穿过他们的身体,可是他们却像只是一片幻影一样。 这金线出现之后,虚无之中又出现了一面面凌空飘浮着的小旗子,在那守意手中出现一个阵盘之后那些小旗了一闪之间便消失,再现之时出现在了那个阵盘上,并不与阵盘相连,而是各占方位的飘浮在阵盘的上空。不过那旗子都非常的小,相互之间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将他们凝聚在一起,相互牵连,相互制约着。 再一翻手,那套阵盘与阵旗已经消失在了守意的衣袖之中。他朝四周看了看,似乎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并不能够发现什么,很快便带着众位乾坤宗弟子离去。 清阳子再次在融阳的指引下,带着他们往天衍道派而去。 天衍道派从洞玄五重天落到了真灵一重天来了,这事在洞玄天与真灵天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事情,纵然这天地再广阔,这也是一个可以谈论的话题。 在天衍道派堕入了第一重天之后,便有附近的门派来过了拜访了。初时还好很客气,但是在发现天衍道派真的只有大猫小猫两三只之后,他们便要求天衍道派迁走。理由是那一片都已经被附近的门派划分好了,无论是猎场还是灵田都已经分好,没有天衍道派的份,天衍道派留在那里对未来的发展并不好,为了避免以后可能存在的冲突,所以请天衍道派尽快迁走。 可是,这个时候的天衍道派哪里有能力迁走,天衍道派的掌门人灵通子重伤在床,那不是一般的伤,而是伤了神魂。天衍道派总共还有八位弟子而已,其中有两位同样是重伤还在修养着。 此时的天衍道派摇摇欲坠,哪里有实力拔出法柱来迁派呢。若是真的不自量力的去迁派,那么天衍道派就真的要烟消云散了。可附近的那些门派却不容他们有选择,不管他们怎么说就是要迁。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几个门派的人依然没有停止。渐渐的,他们不再是催促天衍道派迁走,而是决定每个门派卖些灵田和猎场给他们,而天衍道派则要拿法意或者大道诀要去跟他们换。 嵩阳站在天衍道派的门前神情凝重的看着离开的几位道人,他们分别离火宗、九黎、阴鬼王殿的大弟子。这一次来是来给天衍道派最后的期限,三天时间内,如果天衍道派还没有做出决定的话,那他们自己动手取了。而他们的理由是,天衍道派现在坐落的这片虚空是那三派共有之地。 在嵩阳看来,这是他们三派达成了共同瓜分天衍道派的共识了。 天衍道派现在虽然看上去衰败无比,比起他们的门派来都要差上不少,可是毕竟曾经是第五重天里的大门大派,无论是法意还是大道诀要对于他们这些第一重天里的门派来说,都是有着极大的吸引力。 嵩阳身形高大,背膀厚实,一双大手如蒲扇一般,他是天衍道派灵通子这一脉之中唯一修行近身战法的弟子,是掌门弟子这一脉的二师兄,只在清阳子之下。他有着厚厚的唇,浓浓的眉,方正的国字脸,整个人站在那里就像是一扇门一样。 “师兄,他们怎么说。” 朝阳从旁边的偏殿走了过来问道,他的脚步虚浮,他所修的法术主要在于另外一脉被带走的法基上,更因为阻拦其中一位师叔离去而被伤了心脉,所以此时还没有能够恢复一点修为。 对于修行人来说,一般的小伤算不得什么,但是有些严重的伤若没有丹药来治的话,却是无法痊愈的。朝阳心脉上的伤是如此,灵通子的伤也是,还是那师伯的大弟子烈阳的伤。现在天衍道派就只有他们两人在这里。 木阳与融阳去了人间,另有炎阳、沉阳、离阳三人都出去寻找能够为灵通子和烈阳、朝阳治伤的药草去了。 “他们要我们三天之内做出决定,要么拿法意出来,要么拿大道诀要。”嵩阳缓缓的说道,他那厚实的肩背都似乎弯了不少,从他的嘴里说出这些话来,越发的觉得无力。 “这些强盗。”朝阳愤怒的拍着天衍道宫的大门,大门发出一声沉闷的响起。随之他立即捂着心口虚弱的靠在门上,眼中满是痛苦之色,别看他的身形瘦弱,在灵通子这一脉之中,就属他性格暴躁而冲动。 嵩阳看着外面那茫茫而虚无的天地,突然觉得这个天地是那么的冷漠,是那么的无情。 “难道,天衍道派真的就这么完了吗?”嵩阳这些日子以来心中一直徘徊着这个念头,无论是用法意还是用大道诀拿出来交换一块能够供天衍道派立身的地盘,都将是天衍道派被他们瓜分的开始。 更何况天衍道派的法意已经只有最后一道最核心的天雷法意了,其他的都被那些师叔们带走了。 天衍道宫的门前是一片宽阔的广场,只是现在却已经坑坑洼洼了,抬头再看道宫的门梁,上面已经开始腐朽了,这是因为天衍道宫中的灵力不足了。他再回头看着晦暗的大殿,那些烛火让嵩阳又联想到似烛火的天衍道派。 “天衍道派难道真的就要这样消亡了吗?”他的心中再次的发出一声这样的呐喊。 自从天衍道派堕入真灵第一重天之后,他越来越觉得无力。他再次转过身来,目光投向远方。 “也不知道木阳、融阳能不能找到清阳师兄。”嵩阳低声的说道。 “清阳师兄回来又能怎么样呢,他这二十年来在下界……”朝阳捂着心口,靠在门上闭着眼睛说道,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意思嵩阳当然明白。 “我倒是希望清阳师兄不要回来,这样,我们天衍道派还不至于断了传承。”朝阳继续说道。 嵩阳那浓浓的眉头皱着,却并没有说什么,他心中隐隐也是这样想的。 空荡的天衍道宫的门慢慢的合上了,天色渐暗,有风吹得屋檐呜呜响,吹得道宫前地面的泥土飞扬。 若是一个门派的灵力足够,必定灵光冲天,护派大阵更是将整个门派都护住,而现在天衍道宫上空唯有一丝光华耸立,那是仅有的一道法意华光,而灵力光华已经无法散于外,只存在于道宫之内,所以道宫外面的一切才会显得这么的破败。 第二天那三个门派并没有人来,似乎正等着三天后的时辰。然而就在第二天的下午黄昏之时,那茫茫的虚无之中有一道电光闪过落在道宫之前,‘啪’的一声,电光散开,化为两个相互搀扶着的人。 他们的衣衫残破,像是经历了一翻大战,身上满是伤痕,那些伤并不是普通的刀伤之伤,而是被法术击伤的。 天衍道宫的门打开了,嵩阳快速的跑了出来,他看到搀扶着的两人,急声问道:“炎阳、沉阳,怎么会这样,是谁伤了你们。” 他的问话才落,还没有等到炎阳、沉阳回答,他突然抬头看向远处的虚空,那里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数位修士,只一眼嵩阳便看出他们分别是离火宗、九黎、阴鬼王殿的弟子。 “是他们。”嵩阳低沉的问道。 炎阳痛苦的点了点头,他的嘴角仍然有鲜血,脸上有一片焦黑,那是被离火宗的离火烧的。而另一个沉阳此时却已经闭着眼睛,牙关紧咬,像是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嵩阳猛的站起来,低吼一声,就要前去拼命,但是却被炎阳拉住了。 “师兄,别去,这里有丹鼎门的养魂丹,师兄,你拿去给师父治伤。” 这个时候,只有将师父的伤治好才能够让天衍道派有一丝生机,嵩阳压抑着心中怒火,抱起沉阳往天衍道宫里走去,炎阳则是挣扎着站起来跟着。 天衍道宫的门再次的关上,那门上斑驳的痕迹只让人觉得苍老。无论当年这天衍道派是多么的高高在上,无论它当年是怎么样的俯视着这真灵天,都改变不了它现在成了真灵第一重天里一些门派猎物的事实。 二、猎物 二、猎物 三、垂幕之派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三、垂幕之派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三、垂幕之派 远处凌立于虚空之中的数人分别是离火宗、九黎、阴鬼王殿的人,他们看着那重新关上的宫门,并没有半点畏惧。 狂风吹得他们身上的衣袍猎猎作响,那凌空而立,高高看下的目光就像是群狼看着包围之中的猎物一样。 当天衍道派从第五重天一直坠到这一重天时,他们初时是惊慌,毕竟那曾是第五重天里的庞然大物,可是在上门拜访过后,他们发现了天衍道派的衰弱。于是他们的畏惧与惶恐便化为兴奋。 “真是好大的一片宫殿啊。” 远处离火宗的大弟子游方发出感叹,他的脸膛一片火红,这是他的离火诀已经修到了一定的境界之后出现的现象。 “再大的宫殿守不住也是别人的。”阴鬼王殿的大弟子余均冷冷的说道,他整个人瘦的就像是竹杆一样,一身黑袍,袍服胸前有着一个巨大的骷髅头,整个人显得阴冷而,鬼气森森的。 之前沉阳就是被他所伤,而另一边一个站的较远的汉子沉默不语,他看上去土里土气的,就像是人间的一个种田的农人,麻衣布鞋,但若是去看他的眼睛,却会有一种诡异的感觉涌生。他就是九黎的巫汉,一身的巫咒之术莫测而诡异,无论是离火宗的游方还是阴鬼王殿的余均都对他非常的谨慎。 在这三人的身后各自跟随着一些弟子,他们都是奉命监视着天衍道派的,也相当于将天衍道派软禁起来一样。 这时离火宗的游方继续说道:“刚才那雷遁之术当真时精妙,也是纯熟无比,在那种情况下还能够带着一个人遁走,不愧是曾是第五重天里的大派。” “嘿嘿,听说他们的《天衍道诀》包罗万象,吾欲观之久矣。”阴鬼王殿的余均冷笑着说道。 “呵呵,余兄欲观《天衍道诀》可曾问过贵殿鬼王大人。”离火宗游方笑着说道。 阴鬼王殿余均面色一冷,眼中闪过一丝鬼气,说道:“游老弟这是何意?” “呵呵,难道余兄不知道《天衍道诀》将会分成三份吗?还是说其他阴鬼王殿欲独得?”离火宗游方笑着说道。 他看似轻松的说道,可是阴鬼王殿的余均那死气弥漫的脸上却出现了谨慎之色,他眼睛微眯,偷眼看了一眼九黎的巫汉,然后才说道:“游老弟,有些话可不要乱说,那是要死人的。” “呵呵,我辈修行人,一直与天争命,何曾怕过死字。”离火宗游方笑着说道,他面色赤红,一笑之间,嘴里似乎有火焰冒出来。然而,话里话外都有一种看似轻松,却内蕴锋刃的感觉,只有外人在,很容易就能够听出他们之间的关系其实并不好。 “此言差矣,我辈修行人只是与人争命,惧的就是一个死字,唯惧死之方能求生。”阴鬼王殿余均冷冷的说道。 “呵呵,这是阴鬼王殿的道吗?”离火宗游方依然旧是含笑着说道。 阴鬼王殿的余均却脸上没有半分笑意的冷声说道:“这是我的道。”顿了顿,他又问道:“不知游老弟你的道是什么?说出来让兄弟听听。” “呵呵,离火宗的道便是离火之道,焚烧万物而生,离火宗的道便是我的道,比不得余兄有着与阴鬼王殿不同的道。”离火宗的游方不急不徐的说道,旁边那如老农般的九黎巫汉沉默不语,只见的眼中诡异的黑色越来越浓的看着天衍道宫。 这时他突然说道:“天衍道派上挂着牌匾我们九黎要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这话让余均与游方都一愣,随之对视一眼,然后忍不住的去看天衍道宫的牌匾,只见那牌匾上的‘天衍’两个字此时仿佛才真正的跳入他们的眼中,散发着无尽的玄妙之气,那种渺渺道意直冲天际。 两人心惊,在之前他们居然根本就没有在意过,更是没有看出来。 那巫汉却不管他们的心思,继续说道:“我们要送到九黎本宗去,两位回去说说吧。” 说罢他转身便走了,一边走着一边伸指在虚空之中划出几个腥红的咒文,咒文炸开,一片血红光芒将那巫汉吞没,巫汉瞬间消失于血光之中。 游方与余均此时再也没心情斗心了,他们都清楚九黎代表的是什么,九黎是一个部族,以血脉为传承,极其排外,只与同有九黎血脉的人通婚。而刚刚这个巫汉所在的九黎部族不过是一个小分支而已,他所说本宗是哪里的本宗,是指洞玄第六重天里的那个本宗,还是传说在化外天的那个本宗? 他们两个不知道,相互看了一眼之后各自回身而去,在他们的心中其实有了答案,这个牌匾大概是会让出去了的。一来是对九黎这个部族的忌惮,另一个是怕另外一方同意,而自己却没有同意,这样就一下子得罪了九黎部族了。 清阳子并不知道现在天衍道派正面临着什么,他依然带着木阳、融阳、风凌、黄灵外加一匹马在虚空之中驾云而行。 在这真灵天之中与下界人间,那里灵力弱上许多,供修行人驱使的灵力不足,所以无论施展什么法术都会比在这真灵天更加的吃力。若是在人间的话,清阳子带着这么多人驾云而行这么久,肯定也是很累的,只是现在却没有那种感觉。 一路上,融阳也为清阳子说了天衍道派附近的格局,只是她离开之时天衍道派面临的形势还没有这么的严峻。 融阳自然是不光为清阳子解着说这些,她对于清阳子在人间的二十年同样的好奇,只是清阳子却绝口不提,半点不曾说,害的融阳装出很生气的样子,清阳子依然没有说,他只是说:“如果我没有晋入天人道,我可能会告诉你,但是现在不能了。” “大师兄,这是为什么,晋升天人道还变胆小了?”融阳没好气的说道,在清阳子还在天衍道派之时,最宠她的人就是清阳子,因为她是灵通子最小的弟子,而灵通子也让融阳有什么不懂的就直接去问清阳。所以融阳总是以顶撞清阳为乐。 虽然后来改变了许多,尤其是天衍道派大变以来,她原本的那种脾气几乎要消失了,现在清阳回来了,她又开始活泼起来。 “呵呵,你们不会懂的,这个天地很怪异,我必须要谨慎一些。” “怪异?有什么怪异的?”融阳问道。 清阳并没有回答,而是说道:“等你有一天晋升天人道就会知道。” 融阳生气了,她觉得大师兄对自己不再像以前那么的宠爱了,她将眼睛看向一边。这时风凌却不屑的笑道:“修行人当无所畏惧,修为高了,却畏首畏尾的,还修什么道。” 风凌说的是清阳,然而不等清阳子接口,融阳却已经说道:“修行人当知尊师,方能谈重道。” “还没有拜师,哪来的师父。”风凌反驳道。 “师兄有心收你为弟子,你有心随师兄修行,这便已经是师徒,何须那个虚假形式。”融阳快速的说道。 风凌不再说话了,这一方面她自然是说不赢融阳。 一边的黄灵则抬着头,睁着一双黑黑的眼睛在他们的脸上看着,谁说话他便看谁,可是他自己就是不说话。 这一路上,他们有遇到了大山,大山上有花草树木,甚至还见到了片连绵的山,山峰要仰着头才能够看到,山上郁郁葱葱,有着各种的生灵。 而这些山无一不是飘浮在虚空之中的,没有根。同样的,他们也看到过湖泊,那些湖泊大多并不大,有些是几座大山之间,有些则是被一圈的堤坝给圈着。而这些湖泊的下面则是翻动着的云雾,风凌与黄灵极为惊奇。 “师兄,就快到了,过了那座山,再行百余里就到了。”融阳指着一片连绵的山说道:“这山叫九黎山,里面有一个九黎部族的旁支。” 清阳子看着这座九黎山,只见一片乌光将整座册笼罩着,乌光之中又隐隐透着血光。这确实是九黎部族所在的地方,他虽然没有与九黎部族的人打过交道,但是却知道这个部族的特点,如果未经允许擅自进入九黎部族所在的山里,将会被那山中煞气融化吞噬。 九黎部族的巫咒是这天下间最可怕的咒术之一。 天衍道派之中原本冷清清的会客殿堂之中此时有不少人在那里了,其中有三人是坐着的,在这三人中有两个人的身后分别站在游方与余均。他们是离火宗的一位长老与阴鬼王殿的一位太子,此时正是之前他们对嵩阳所说的三天期限时间。 另外一个坐着的则是那个九黎巫汉,在他的身后则跟着两个同样气息的人。相比起离火宗的长老与阴鬼王殿的那位太子来,这个九黎族的巫汉似乎身份低了一些,但是在场的人却并没有半点的轻视,九黎族的可怕足以让九黎族的每一个人都有着特殊的地位。 然而不管怎么说,九黎、离火宗、阴鬼王殿都没有当家人到场,可见他们认定这些人,天衍道派翻不了天。 他们都沉默着,而主人所在的方位并没有人坐着,只是嵩阳沉默的站在那里,旁边站着朝阳,朝阳的脸上隐隐有青气,眼中满是怒火,可是此时他的心口却因为怒火而钻心的痛。 那几位坐在那里的人根本就没有看他,只是各种低声的交谈着。而他们身后的带的弟子眼神都在嵩阳与朝阳两人脸上打转,那种像看动物的眼神让朝阳越发的愤怒,他心中不禁低吼着:“要是在以前,要是在以前,你们都……” 然而,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些如果与‘要是’。 “怎么,灵通掌门什么时候出来啊,这是交易还是不交易,给个准话啊……” 阴鬼王殿的太子将一块玉佩在手指之间不断的转动着,低头根本就不看嵩阳的大声说道。 嵩阳知道,无论自己是说交易还是不交易,他们都有借口要自己天衍派的大道诀要与法意,而今天他们显然已经打定了主意用强了的。 一个门派为了能够昌盛,什么事都可能做的出来。 三、垂幕之派 三、垂幕之派 四、怒战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四、怒战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四、怒战 天衍道宫之中专门用来会客的这座殿堂叫做‘容天殿’,意喻着主人要有容纳天地的胸怀与气度。 但是现在的这殿里的主人再有胸怀气度都没用了。 “如果不交易呢。” 站面嵩阳后面一步的朝阳再也忍不住了,低吼着的说道,那声音像是从牙缝之中挤出来的,只是说这一句话难免动气,他用力的按着心口,显然是疼痛难忍。 “既然身体不舒服就不要出来,还那么大声的说话,万一气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阴鬼王殿的太子淡淡的说道,他从始自终都只是斜眼看了朝阳一眼而已。 离火宗长老这时淡淡的说道:“说吧,是交易还是不交易。” 嵩阳紧抿着嘴,深吸一口气重复着朝阳的话说道:“如果不交易呢!。” “不交易自然是从此天衍道派不复存在了。”阴鬼王殿的太子随意的声音紧接着就想起,这个时候他突然将那玉佩握入掌心,站了起来,几步来到嵩阳的面前,冷冷的说道:“不绕那些圈子了,你们人可以离开,将这座天衍道宫中的一切东西留下来。这样你们还有一条活路,如若不然,阴鬼王殿将多了几只可供驱驭的鬼魂。” 这位阴鬼王殿的太子看上去年纪轻轻的样子,但是身上的那股阴森鬼气在去在站起来的那一刹那排山倒海般的压向了嵩阳与朝阳,声音更是凌厉,霸气无比。 整个天衍道派就只有几个人了,烈阳在床,沉阳昨天回来也受了伤,唯有炎阳还好一些,但是此时却在天衍道派掌门人灵通子那里。 这一点嵩阳自己再清楚不过,若要与他们动法的话,是怎么也不是对手。可是嵩阳毕竟是天衍道派弟子,是曾经第五重天里的庞大门派中的弟子,又如何忍受得住这样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压迫。 他的将朝阳挡在身后,让朝阳不被阴鬼王殿的这个太子的鬼气侵袭到了。低沉的说道:“欺人太甚。” “欺你又怎样。”阴鬼王殿本来是高傲的背对着嵩阳,此时快速的回头冷声道,语含不屑。 嵩阳大怒,一声不吭,他本就不以言语见长,他猛的吸一口气,整个道殿里刹那之间似有灵浪翻涌。若非天衍道派之中的灵力已经溃散的不成样子,只能最后维持着天衍道宫不腐朽倒塌的话,他们这些人在这道宫之中,嵩阳反掌之间便能够灭杀他们,现在却不行,现在只能够使用他自身的本命灵力。 他吸那一口气一瞬间整个人的气势猛的拔高,突然朝前扑去,那扑出的一瞬间双手在身前的虚空之中一抓,就像将身上挡着的一切都扒开。 “哗……啪……” 虚像是被他撕裂了,他整个纵在虚空之中,就像是一头巨熊朝着阴鬼王殿的太子扑了过去,在他双手他扒开虚空的那一刹那,那五六米远的距离像是一下子被他扒开了,他凭空一闪便出现在了阴鬼王殿太子面前,一掌便朝阴鬼王殿太子拍了下来去。 那一掌之下去,一道刺眼的雷光闪现。 “啪……” 他的身形就像雷光一样,掌仰起的时候已经拍到了阴鬼王殿的太子身上,阴鬼王殿的太子面露震惊之色,这扑过来的凶悍之气如山崩,一扑之间,仿佛连山都要扑塌了。 “澎……” 阴鬼王殿太子像是毫无反抗之力的被嵩阳给扑碎,碎散为一团黑烟。 九黎巫汉与离火宗的长老猛的站了起来,他们没有想到这个一直以来沉默寡言的嵩阳动起手来时竟是如此凶悍猛烈。 这一刻的嵩阳身上涌动着一股浓郁的凶煞之气,就如凶兽一般,他的双掌垂在两侧,十指之间却有电光哔啪的缠绕着。 他的双眼扫过众人,众人竟有一种心悸的感觉,这是来自于心灵上的震摄,这就是大派弟子。离火宗的长老心中暗想着。 容天殿之中一片黑雾,那是阴鬼王殿的太子被嵩阳一下扑碎了肉身之后散成的。 黑色而阴邪和雾气之中有人愤怒的声音大声的说道:“你居然敢毁我肉身,我要剥了你的三魂七魄,让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些人都知道阴鬼王殿的太子不可能这么一下就死了,阴鬼王殿的人都能够化身为阴鬼,只是他们的肉身这样被打爆,不是由他们自己转化过去的,显然也是要很痛苦的一件事,要不然的话也不会中间隔了这么久才出声。 在阴鬼王殿的太子说话声之中,那一片阴雾猛凝化为一颗巨大的头颅,头颅大口巨张,有这头颅有着一双枯黄的双眼,闪烁着阴邪的光芒。 那黄色的双眼闪着邪光,就如黄泉之水一般,其中有惑人心神之能,可引人神魂堕入九幽黄泉之中,死于无形之间。 然而嵩阳在他凝结出阴鬼头颅之后,根本就不在乎那枯黄双眼上闪动的勾魂之光,直接扑了过去,他的身形虽然高大,但是并没有那阴鬼头颅那么大,然而他在身形一动之间,竟让人觉得他巨大无比,那一扑,不见他有什么华丽的动作,只是一步迈出,脚步之间有雷光闪动,然后他就已经到阴鬼头颅面前,双手手往那阴鬼头颅的闪动着黄光的双眼之中一探,一扒,撕裂,没有任何的停顿。 “啪……” “啊……” 那无形的阴鬼头颅竟是被嵩阳给硬生生的撕裂了,撕裂实物只需要力量足够,然而阴鬼头颅无形无质,却被硬生生的撕开,而且在嵩阳的手上,那阴鬼头颅居然没有散化,而像是实物一样的真正的被两手扒开了。 嵩阳手掌间电光萦绕,然而那淡淡的电光却让人觉得格外的恐惧。 他将那阴鬼头颅撕裂开来,又两手一合,再次的一撕,只见电光爆闪,在虚空之中啪啪作响。 “啊……” “杀了他,杀了他,快杀了他……” 阴邪的鬼雾之中传来那个太子惊恐而急促的声音。 这时阴鬼王殿中的人才从震惊之中反应过来,阴鬼王殿的人化身阴鬼头颅之后便不惧平常法宝,聚散之间诡异无比,尤其是那一双摄魂黄泉眼,更是诡秘莫测。然而,却在嵩阳手上没有反手之力,虽然他已经化为身阴鬼之身,号称不死不灭,但是任谁也知道这世上没有真正的不死不灭。 在那太子喊声之中,阴鬼王殿的几位弟子猛的张嘴尖叫。这也是阴鬼王殿的另一种法术,恶鬼的尖啸,只是他们的声音才起,嵩阳已经扑了过来,嵩阳那身形给人一种沉重感,可是融合了天雷咒之后,便是法武相合。 身形才动,脚下一步跨出,啪的一声,便已经到了那几位阴鬼王殿的弟子面前,抬手拍下,他们避不开,头颅在掌下被拍落,拍落的瞬间他们的头颅同样的化为一片碎散的黑烟,而电光去击在他们的身上,身体在也电光下碎散为黑烟。 几声痛苦的惨叫声响起,嵩阳那果决而强势的手段让另外的人眼光闪动,其中离火宗长老心中想道:“这天衍道派衰落如斯,门中弟子居然还能如此的强大,可见那大道诀的玄妙,真是天意让天衍道派落在此处啊。” 他们依然没有动手,虽然嵩阳表现的很强大,但是他们知道阴鬼王殿绝对不可能没有后手。 就在这时,那个一直没有动手,一直沉默至今的余均突然一扬手,一串白色手链出现在空中,手链凭空一幻,便扩大了数倍不止。 白色手链是一个个白色的头骨串连而成,在凭空闪动着阴森光华扩大之后朝嵩阳套下去。在套下去的时候那些头骨上又燃烧起了白色的火焰,火焰之中出现了小孩子的啼哭声。 那啼哭声一起,白骨手链下的嵩阳身形便缓了下来,他眼中所见的是一个个朝着自己啼哭的婴儿头骨,伸手一抓,那婴儿头骨便诡异的飘开,然而那哭声涌入嵩阳的心间,让他有一种心绪被哭声缠绕的感觉,原本澄清的神意在这一刻混浊了。 这是五鬼锁神镯,是阴鬼王殿的重宝,由阴鬼王殿的殿主亲手交到余均的手上,可见他本人虽然没有来,却很在意这里。 嵩阳整个人的神魂像是被五个不同的鬼物在撕扯着,他的双手挥动,电光闪耀,却并不能够触摸到那五颗骷髅头。也不管他脚下的电光怎么个闪动,身形隐现无方,那一个骷髅都在他的周围,躲不掉,摆不脱。 他忍不住低吼一声,心中再是不甘却也改变不了自己已经无力的事实,若时天衍道派不衰落成这样,他完全可以破得了这个件法宝,只是现天衍道派的灵力几近虚无,灵力之中的那股蕴含着‘灵’也衰败至极了。 朝阳在一边干着急也没用,越急他的心口越痛。其实他的伤并不是很难治,最主要的是静伤,不可动气,然而自从天衍道派出事以来,他几乎每天都要动气。眼看着唯一没有伤在身的嵩阳师兄陷入了绝境,在被那些自己曾经根本就没有不会放在眼里的人羞辱着,他的心中那无形的有形的痛如潮水一样的涌上来。 原本天衍道派也有几样宝物,但是却被众位师叔师伯离开之时带走了,若是那几样宝物在,足以镇压一切进入这天衍道派的人。 就在嵩阳那无力的低吼声中,那五鬼锁神镯越缩越小,眼看就要套在嵩阳的身上之时,阴鬼王殿的太子自鬼雾之中显化身形,只听他冷冷的说道:“今天,你们都要死。” 可是就在他的话落之时,自内堂之中有一道璀璨的雷光抽了出来,如长鞭一样,自内堂抽出,迅雷不及掩耳。 这雷鞭带着无尽的杀意与怒火。 四、怒战 四、怒战 五、绽放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五、绽放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五、绽放 ‘啪’的一声惊雷响,一道内殿虚无之中奔腾而出的雷光,抽打在刚刚自鬼雾之中显化出来的阴鬼王殿的太子身上。中间是打在正要将嵩阳锁住的五鬼锁神镯上,后端是打在站起身来正围着的离火宗与九黎的人。 只见电光抽打而下,虚空如被电光切割为两半。 啪…… 电光四溅,电鞭的前梢抽打的阴邪雾气之中响起一声惨叫,那黑雾竟是快速的散去,不复再聚。 而那五鬼锁神镯在那一鞭之下顿时飞散开来,那燃烧着苍白火焰的骷髅头发出刺耳难听的哭声。 站在那里的九黎部族之人与离火宗的人如飞蛾一般的惊散开来,电光四溅,沾到人身上,立即化为一片电芒,那些修为低的弟子瞬间化为灰烬。 只见整个容天殿中电芒涌动,顷刻之间,原本聚集一堂的人竟是已经有大多数在雷光之中消失。 离火宗的游方身为这一宗门的大师兄,自然有着出众的本事,他刚才身上也溅到了电芒,却最终抵挡住了,这在于他的身上有一样宝物——炎魔之石。这是他从一座火谷深处拼死得来的,可通过这炎魔宝石唤醒炎魔意志。 刚才被那如白色泥水一般的电花溅在身上之时,那白如泥水的电光立即化为一片粗暴的电光将他笼罩。 那雷电击在他的肉身上并没有让他的肉身毁灭,因为他的肉身常年受离火煅烧,不但蕴含着浓郁的火灵之气,而且肉身也相当的坚韧。在受到攻击的一刹那,立即运转法诀,通过那炎魔之石转化为炎魔真身,可是却在那转化的过程之中,那在他心头涌生的炎魔意志竟是生生的被击散了。 雷霆一类的法术算不得什么,很多门派都有,不光是雷霆法术是如此,其他的法术也是这样。然而游方却觉得这一道电芒落在自己身上,那种融入了雷电之中的愤怒与杀意是那么的强烈,那愤怒与杀意助长了雷电威力,而雷电的威力又让那愤怒与杀意如利剑一般,无可匹敌。 游方心中骇然不已,他的心中此时依然激荡着那杀意,耳中有着隆隆雷声。他定神去看自己的师叔,发现他的脸上也满是震惊之色,又看九黎族的那些人,他们来的人最后,死的人也最少,但是看那个巫汉,发现他的两眼不知何时竟是有血丝渗出。 留下的几个人都小心的戒备着,身上有光华涌动,那是护身法术都已经施展了,然而后面却静静悄悄的,过了一会儿,他们听到了一声咳嗽声。 众人心中一喜,余均这时忍不住笑道:“原来是垂死挣扎啊。” 之前阴鬼王殿的太子在,没有他说话的份,现在那太子生死不知,他忍了许久,终于有机会说话了。 “咳咳……咳……” 里面又传来剧烈的咳嗽声,仿佛被余均这一句话给气到了。 刚才那惊悚的一鞭之下,余均完全是靠着他师父阴鬼王殿的殿主赐下的另一件宝物才没事的。 此时,他心中一点也不惧,身怀阴鬼王殿三件灵宝中的两件,在场的人他谁也不惧。大家都以为那位阴鬼王殿的太子是这次的主要之人,但其实他才是,就连那位太子也不知道。 并没有人符和他的话,在离火宗长老来看,这位看上去都要倒塌的天衍道派的掌门人,即使是没有伤也应该是没有多大的威胁了。因为在他看来,天衍道派的法意只剩下那雷霆法意了,灵力也散的差不多。即使是这天衍道的人本身的境界再高又怎么样,没有灵力,没有法术什么也不是。 可是刚刚这一道雷鞭所显示出来的那种霸气与杀机,他发现,原来本身的修行境界高了之后,即使是法意稀薄,也能够让那些法意变成无比强大的法术。他不由的想起了一句话,本身的修行才是根本。 不过,他的心却更加的热切了,在他看来,这一切都是因为天衍道派有着玄妙的大道诀才让他们派中的人这般的强大,他更加的想要获得天衍道派的大道诀要了。 “里面的可是灵通真人,何不出来一见?”离火宗长老扬声说道。 回答他的是呼啸般的撕裂声,这声音并不是耳朵听出来的,而是神念感应出来的。那也不是风声,而是蕴含着无尽杀意的雷霆之鞭。那是他对于这那无边杀意的敏锐感知,他二话不说,朝天一指,自他的头顶出现了片火光,那并不是火云,而是火光,火光之中瞬间涌出一只火鸦,只是那火鸦才出现,一根璀璨而刺眼的雷鞭已经抽打而下。 那雷鞭之中蕴含的杀意是如此的明显,在场的人都明白了天衍道派已经在拼命,这其实也在场之人的意料之中,曾经在洞玄五重天的人,怎么会忍受得了这样的欺辱。 啪……,火鸦在雷鞭的电光之下瞬间散去,火光爆烈开来。雷鞭抽打而下,虚空剖开,可是离火宗的长老在那雷鞭之下竟如他头顶的火光一样,猛的爆裂开来,化为点点火焰朝四面八方击射而去。 雷鞭击打在在虚空之中再次的四溅开来,随着这电光如水一般的四溅开来有一个人影自电光之中一剑刺出,这一剑随电光而来,直刺余均,他之前被雷鞭所伤现在才缓过来。 却已经又有一丝电光击在了身上,那种强烈的杀意混合雷霆的毁灭之意如针一样的刺入他的心头,只是现在他现在整个人为炎魔真身。只见他身上一片黑色的焰火,身上的肤色变成石头一样。 电花之中,他在颤抖,一个把刺入他心脏,随之那剑绽放出万千光芒,刹那间,石块翻飞。 此人正是沉阳,他之前被阴鬼侵入身体,却被他自己凭借着坚韧的意志将阴鬼绞杀,并且本身的境界还有提升,此时遁入雷鞭之中是抱着死志而来,几乎是倾尽全力的出手。 在沉阳的中的剑光绽放万千光华之中,那雷光之中再次的出现了另一个,此时手持一根雷鞭,挥动之间如银蛇狂舞的卷向那些火焰,他显然是想要将离火宗的长老杀了。此时是炎阳,他继承了灵通子的法术道念,所以修行出来的法术都跟他一样。 游方正等待出手,原本躺在地上的嵩阳突然腾了起来,朝着他扑了上去,在扑出去的一刹那,他的身体居然快速的变大,脸上长出棕色的硬毛,手臂变的粗壮,撑破衣服,手臂上涌生棕色的硬毛,他那浓黑的双眉突起,张嘴一吼,那嘴牙全都变成了野兽,他整个变成了一头巨熊,身上电光缠绕,狂啸一声扑向了余均,煞风涌动,杀机凛然。 另一边的角落里,朝阳躺在那里捂着心口,并没有人跟他说什么,但是当他看到嵩阳忍不住的动手之后就知道,天衍道派将与他们不死不休了。 他不怕死,只是恨,恨自己受伤而不能够动。他恨那些背叛了师门还将法基挖走,并将他击伤的师叔师伯。 他恨这些人趁人之危,但是他的心却慢慢的变冷下来,他知道,这是天衍道派最后绽放的光华,刚刚那道雷霆之鞭是师父挥出来的,但是师父只不过是服下了炎阳他们带回来的丹药,只是稳住了神魂的裂痕而已,这次强行动法,必定会加剧神魂上的裂痕。 天衍道派最后的光彩将会在这里绽放,朝阳用手猛锤心口,一道片血雾喷洒在地上,随之便见他伸出食指,指尖灵光莹莹,他在地面的喷洒了一口他心头热血的地面上用手指缓慢而又沉重勾画着,那股意气随着指尖的勾勒出的符纹,仿佛是在打开异域魔渊。 随着他嘴里的咒语低沉响起,他的身体慢慢的浮现血雾。随着血雾的越来越浓重,朝阳的身体也慢慢消失了,最后却只有一团血浆在蠕动着,向着地上的血符蠕去。当那血浆爬到血符之中时,只一刹那之间便猛的窜起,是一个笼罩在血影之中的人,他猛的扑向了那个九黎巫汉。 清阳子只是凝视着那九黎山,心中感觉到若有若无的杀机,心间仿佛有神秘的弦被拔动了一下。他们并没有停留,而是快速的绕开那九黎山,然而当他们绕开九黎山不远后,看到了前方的路被一条腥红的血线给拦住着。 这一条血线上有着淡淡的血光浮现,上面挂着小小的血色铃铛,它静静的穿过虚空,顺着血光看去没入了虚无之中。 “这是九黎族的禁空血铃。”木阳说道。 这禁空血铃当然不可能阻止得了他们,但是这禁空血岭却能够发现得了他们,细看那些悬挂着的血铃,竟是浮现一个个小脸,一阵风吹来,那些血铃晃动,无声无息,又仿佛是一只只眼睛看着他们。 五、绽放 五、绽放 六、寂灭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六、寂灭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六、寂灭 这个禁空血铃的作用在于警告,在于告诉一切行人,前方绝对不能够通过,而前方是天衍道派所在。木阳与融阳两人心中都生出不好的念头,不由的都去看清阳子,只见清阳子仰观天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仿佛在闻着这天地之间的气味一样。随之却见上前一步,将那根挂满了血色铃铛的血线被他一把扯断,就像是扯断一根普通红线一样。 那血线在断开的瞬间,隐隐有铃音响,朝下方落去,在落的过程之中消失了。 “师兄,九黎……”融阳话还没有说话,便被清阳子制止了,只听他说道:“杀意压于眉间,看来是有人对正对天衍道派不利。” 说罢一踩脚下的黄云便有一团黄光涌生,清阳子等人在黄芒之消失,化一道黄芒破空而去。 一路上,并没有受到丝毫的阻拦,百余里的距离,不一会儿便已经到达,遥遥的看到庞大的天衍道宫已经倒塌成了一片废墟,而废墟之的最中央之处则有根古朴无华的柱子屹立在那里。 那唯一还屹立的柱子就是天衍道派的法柱,法柱之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咒语。那根法柱之下则玉白的底盘,上面有着纵横交错的线条,每一道线条都似天道的轨迹一样。边缘之处又有着一个个单独的符文。 在那法柱之下有人躺着一动不动,有一个手持断剑勉强的站着靠在法柱上,而在那法柱之上则有一个人盘坐于那虚空之中。那人一头散乱的灰白发须,他盘坐在那里,左手掐着法诀于胸前,右手并指如剑,而指尖则萦绕着一团电光。 在他的身下法柱之中涌起电光,那电光就仿似火焰一样飘动着,只是颜色却是白中带紫,电花闪耀。 法柱外围此时只有七人,其中四人分别离火宗的长老和离火宗大弟子游方,和九黎的巫汉以及阴鬼王殿的余均,另外三人则是站在他们的面前。 不过,此时他们这时都抬头看着同一样方向,只见远处的一点黄光迅速的扩大,转眼之间已经到了头顶上空,化为一颗巨大的黄色光球朝着法柱砸落而下。 黄光无声的散开,肉耳之中并没有声音,但是在修行人的神念感应之中却有一股强烈的杀意汹涌而来。 同时之间,那法台之上出现了一群人外加一匹马。那一群人之中有两个是他们认识的天衍道派弟子,名叫融阳与木阳,不足为惧,另两个分明只是人间不通修行的人,也不足为惧,唯有那个身穿紫袍头戴紫冠的人,看到他就有一种如临深渊般的感觉。 就在刚才天衍道派的掌门人和仅有的弟子突然一起出手,试图斩杀容天殿中的人时,他们三派的掌门、殿主、长老分别在最后的关头出现了。 “此人是谁,天衍道派弟子去请来的援手吗?” 在场的离火宗掌门人坎癸道人心中想着,他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九黎部落的长老和阴鬼王殿的殿主,发现他们的脸上同样是满是警惕,显然对于那个紫袍人的深浅无法看出来。 “贫道离火宗坎癸,不知这位道友仙乡何处?”坎癸说道,他想知道这紫袍人是什么来历。 然而,那个紫袍道人只是冷冷的看着他,注视了许久,坎癸与之对视,并不敢将眼睛移开分毫,他怕自己心中有了退避之意后,对方的念力会趁机侵入自己的心中,有许多法术都是通过这种方式在别人的身体内直接施展的。 直到紫袍道人的目光从他的身上移开,并从另外的人脸上扫过,然后他看到紫袍道人转身朝着法柱的上空看去。 “清阳拜见天衍掌门。” 清阳站在不法台上,施一个道礼,他并没有称师父,因为他被逐出了天衍道派。但是他行的礼却并不是平等的见友道礼,而一种对很尊重的人才会行的礼。 坎癸道人等人看到清阳子根本就没有理会他们,可那种沉沉的压力却一分也没有减弱。 只见那坐在法柱之上的天衍道派掌门人缓缓的睁开眼睛,缓缓的说道:“吾徒清阳,你终于回来了。” “是,师父,我回来了。”清阳子微微一沉默,随即平静的回答道,就像之前他称灵通子为天衍掌门一样。 清阳子这一句‘师父’让坎癸他们心中松了一口气,若是此人是天衍道派的弟子,那就不足为惧了。不过,尽管是他们心中这般的想着,可是偏偏那如实质般的杀意一直压在他们的心头,让他们片刻不敢放松。 “此人若是天衍道派的弟子,怎会有如此实力?” 阴鬼王殿的殿主阴沉沉的站在那里,他将心中的疑惑藏于一缕神念之中传给了离火宗的掌门坎癸。 那边清阳子与灵通子的对话仍在继续,一个坐在法柱上一动不动,另一个则是在法柱之下。 “回来就好,可惜为师留给你的是一个已经成了废墟的天衍道派。”灵通子说道:“为师这一生平庸碌碌,上不能够承师志,下不能护师门,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二十年前让你离开了天衍道派,才有你今日的修为,只是你今日回来,也不知是福还是祸。” 清阳子并没有说话,灵通子整个人坐在那法意光华之上,那肉身在法意之中竟是显得越来越稀薄,有一种要与那法意光华融为一体的感觉。他继续说道:“你既已回来,这天衍道派的掌门之印只有你能够接起了,振兴天衍道派之责也要落在你的身上了。” 说罢,他手一扬,一枚白印便朝清阳子飞逝而去,清阳子伸手一接,那掌门印符便已经没入了清阳子掌心之中。 当清阳子将掌门符印接入手中的那一刹那,灵通子便如气泡一样的碎散了,散入虚空之中地,无痕无迹,像是从来不在这个世间存在过一样。 清阳回来后看到灵通子坐在那法柱上空,融入了那法意之中,便明白灵通子已经救不了了。他的身体早已经在那法意之中溃散,仍然存在于那里不过是最后不甘的执念,他在等,等着清阳子的回来。他虽然没有说,但是清阳子却知道。 他仍然看着那法柱之上,那里只法意光华,然而清阳却像是仍然看到灵通子盘坐于那里一样。 再举目四望,只见原本恢弘的天衍道宫此时已经成了一片废墟,遥记当年,他初入天衍道派之时,一个月之后仍然会于道宫之中迷路。 而此时,一眼望去,只见残瓦断墙起伏,曾经的辉煌早已经荡然无存。 清阳子站在那里一声不出,融阳与木阳自然是早已经将怀里的丹药喂入了沉阳与嵩阳的嘴里,而烈阳、炎阳早已经死了,死后连肉身都没有,朝阳不知所踪。这一方天地之中,唯有融阳那压抑的悲泣声。而木阳则是紧紧的盯着九黎、离火宗、阴鬼王殿的那些人,双眼被怒火冲的鲜红。 黄灵看着这一片废墟的天衍道派,双眼一眨一眨的看着清阳子,眼中有着迷茫,有着担忧,他整个人的样貌说不上俊俏,甚至只能说普通,但是他的那一双眼睛却澄净无比,就像是透明的水晶,能够通过他的双眼看到他心中的一切。 旁边风凌则与黄灵不同,她之前见清阳子一直在与灵通子说话,便忍住没有出声,此时灵通子突然消散于虚空之中,而清阳子仍然沉默的不言不语,她再也忍不住的说道:“过个时还在想什么,仇人就在面前,不杀他们更待何时。” 风凌话引得离火宗掌门等人心中大怒,可是他们却不敢开口,因为自从灵通子消散于虚无的那一刹那,他们感觉心中压了一座大山,压得他们不能动分毫,体内的法宝与那神念竟是都像被禁锢着。 “哧……” 突然有口吐鲜血,跪倒在,那人正是离火宗的游方,他的双眼看着清阳子满是惊骇,骇然之中又有哀求,显然的他道心已经完全破了。他嘴里的鲜血依然不断的涌出,紧接着身体趴下,匍匐在地,一动不动。 他原本还在颤抖的身体猛然之停止了,整个人就像一滩泥一样趴在地上了。他本身并没有什么强力的法宝护身,唯有那炎魔之石之中蕴含的炎魔意志能够让他抵挡清阳子身上杀意,可是那炎魔意志竟是直接崩塌了,而他的本我意志就像是怒海之中的小舟,顷刻淹没。 离火宗的游方是第一个,第二个是阴鬼王殿的余均,原本阴鬼王殿的殿主赐给他的法宝收回去了,所以在游方跪下之后便也扑通一声跪下了,然后便见他的身上黑雾涌起,他欲化为阴鬼之身,阴鬼之身才出现便发出无声的嘶吼,朝着清阳子扑去。 那黑雾凝结成的阴鬼法身在才扑出的那一刹那猛的崩散,一阵风来,散的无影无踪。 这两人死了,他们离火宗掌门与阴鬼王殿的殿都默默不动,不是他们不想动,而是他们不敢。 扑通,又是一人跪倒,此人正是九黎族的那个巫汉,紧接着又是离火宗的长老。无论他们身份是什么,最终都是扑倒在,再也无声息了。 “叮……” 一声清胸的铃响,九黎长老的右手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黑色的小棒,左手则是一个巴掌大小的血色铃铛。刚刚那一声铃响就是他右手小棒敲击左手的血铃发出为的声音。 这一声铃声响起,在虚空之中绵绵不绝,还未熄去,他又敲了下去。隐隐之间,可以看到一圈圈的血色波纹自铃铛之上荡起。 六、寂灭 六、寂灭 七、杀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七、杀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七、杀 随着九黎部族长老敲击血铃的声音响起,那来自清阳子的沉沉压力便陡然一轻,紧接着离火宗掌门头顶冲起一片火光,化为一片火云,火云浓郁而狂野,在冲出的那一刹那便已经冲向高空,将天空染红一片。 之前他们一时不注意,被清阳子压制得他们连法术都难以施展,只得困以自保。幸好九黎长老动用了那令人闻之胆寒的血铃。这才将那压于心头沉沉杀意冲淡,让他能够缓过来。 另一边则是阴鬼王殿的殿主,在这一刹那他的双眼涌生两点黑芒,黑芒扩散,他的眼框在那黑芒之中同化,一转眼之间,他整个人已经被黑芒吞没,化为一片黑雾,黑雾之中的那片虚空像是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而是连通了另一个天地。 一声声的粗重的呼吸声自那黑雾之中传来,一个高大无比的人缓缓的走了出来,那人浑身黑幽,肉身似碳,其身似人形,然而头上却有双角,双眼赤红如牛眼,身体躬着,胸口一团白毛,双手垂下过膝,十指有着锋利的爪子。 他虽然还穿着之前那一身华丽的锦黑长袍,此时却已经破烂一样的挂在身上,一股凶煞诡异的气息自他身上涌起,他站在黑雾之中并不出来,一双血红双眼盯视着清阳子,与离火宗的掌门人和九黎部族的长老各占一个方位,逼视着清阳子。 在清阳子那沉沉的杀意的压迫下,他们也明白这里没有任何一人是清阳子的对手,但是三人联手的话,他们却不认为自己会输。 尤其是眼看天衍道派已经灭亡,败落如斯,灵通子居然能够凭着一根雷鞭阻挡住他们这么久,虽说他们之前并没有尽力,但是却也让他们对于天衍道派的大道诀要更为期待了。 这陡然之间的变化,让风凌与及黄灵都很吃惊,他们有一种形势逆转的感觉。风凌立即说道:“你再给一碗那样的水给我喝,我帮你杀一个。” 她说的是在人间落霞山上时清阳子给她喝的那一碗水,显然她也知道,自己若没有那一碗充满了符意的水根本就不会是烈炎老祖的弟子庞越的对手,而现在,她在面对着真灵天中一派掌门之尊,竟是两道英气的眉毛扬起,拔出手中剑,一点惧色也没有。 木阳与融阳也站了起来,虽然他们知道清阳子已经入了天人道,但是面前的三人个个都是这真灵天中的一派之尊,各个身怀着宝物与强大的神通,他们自然是怕清阳子不是对手。 清阳子终于将目不落在了他们三人的身上,他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愤怒表情,可是在他的心中的怒魔却在翻腾,他看着站在那里的三个如临大敌的一方掌教,说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够长盛不衰,所以我在很早以前就曾想过,将来会是什么让天衍道派衰弱,又会是什么让天衍道派灭亡,但从来没有想到过最后师父会死在你们这样的人手中。” 他那淡淡的话中却蕴含着强烈的蔑视之意让三人心中大怒,只听离火宗掌门沉沉的挤出两个字:“天意” 他的话引来清阳子的目光,他只觉得清阳子的眼中满是蔑视之意,耳中听到清阳子说道:“天意,你算得了什么?也配谈天意?” 清阳子的话让离火宗掌门大怒,他盯着清阳子的双眼,然而清阳子的双眼不知何时也出现了两点火焰般的光华,这两点光华一出现便像是在离火宗掌门的心中点了一把火。 他只觉得心中突然怒意涌动,根本不受他控制,仿佛有着一把火在燃烧,他心中大骇,却不敢稍动,因为在他清阳子的杀意已如山一样的压下来。 就在这时,他的心中响起了一声愤怒的咆哮,在这愤怒的咆哮声中,他的意识便陷入混乱,随之头顶那数丈高的火云反扑下来将他整个吞没。 这一变化,让阴鬼王殿的殿主与九黎部族的长老心头一惊,他们只是看到离火宗的掌门与清阳子说了一句话,对视一眼,然后离火宗掌门身上的离火便失去了控制倒卷在身,只一转眼之间便已经被离火烧成了灰烬,而且最诡异的是,从离火宗掌门人身上着火的一瞬间起,就没有任何的声息发出。 突然,那片焚烧的离火之中响起桀桀怪笑声,随之那片火焰朝着九黎长老扑去,只见九黎长老手中血铃一敲,冷笑一声说道:“九黎一族连轮回尚且不惧,岂会惧这小小天魔。” 他在这一刹那之间便已经看出离火宗的掌门是死于天魔噬心,随着他敲击了一下那血铃,那片火焰在铃音之中飞散。 无论是怨魔还是刚刚成形的怒魔,他们都有着可以畅游人心灵世界的能力,可以随心念而生,但是修行人的心灵岂是那么好进的,杀离火宗的长老,清阳子所施的手段也是近乎偷袭般,若是他早知道清阳子能够驱使天魔,他一定会防备着,那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只是在这时,天空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片黄光,黄光卷下,他们连忙用法宝护身,血铃敲响,而阴鬼王殿的殿主则朝黑雾之中退了一大步。 然而那黄色光华却并不受影响,黄光在铃音之中化为一片沙漠,他们发现自己竟是已经立身于一片黄沙之中,举目四望,无边无际,竟是看不到边缘。抬头,竟也不见天,只看到茫茫黄沙。 一念之间,竟已是改天换地,而他们却并不能阻止。 就在这时,一头怪物自天空的虚无之中跃出,扑下,一声嘶吼响起,他们立即感应到有天魔在心中幻化,却又立即被他们的心念击灭。 这让他们明白,这天空之中的怪物也是天魔。 天魔若是在心境不稳之时入侵是很可怕的一件事,但是此时他们紧守心神,并不惧天魔。也就在这时,那扑下的怪物在他们眼中散灭了,一根白骨手指点了下来,在这个天地之中,仿佛是来自于天外,自天外贯穿而来。 在那根骨指之下,九黎族长老与阴鬼王殿的殿主两人只觉得那是一柄剑,锋利的绝世无双。又似乎这点下的一指代表着整个天地的意志。 九黎长老手中的血铃敲击的越来越急,那敲击血铃发出来的声音轻重缓急各不相同,他通过敲击这血铃来施展一种护身咒术,只见在他的周身出现出现了一层血光,血光将他包裹住,化为一个巨大的血铃将他罩住。 然而那个血光却在出现之后的一刹那突然无声崩散,随之九黎长老倒下,在倒下的瞬间,他的神志就像是被利剑破开了,紧接着又被一股强大无比的力量给轰碎,他的意识彻底的碎灭。 另一边的阴鬼王殿的殿主在九黎长老同样的倒下了,他那鬼王一般的身体连同一片黑雾一起崩散了。 从清阳子出手到九黎长老和阴鬼王殿的殿主死去,不过是一瞬间的事,风凌他们只是看到黄光一片耀眼,然后九黎长老身上突然涌一起层血光,却又瞬间破碎,然后整个朝后倒去。而阴鬼王殿的殿主躲在黑雾之中大吼了一声之后,似乎想要隐入雾中逃走,却连雾也猛然的激散开,而他整个人则和那阴邪鬼雾一起的散了。 清阳子在人间杀烈炎老祖的时候还花费了一翻手脚,杀他们三人,却仿佛如挥挥衣袖那么的简单轻松。 风凌与黄灵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在他们看来这真灵界的修士也不过如此。他却不知道,天人道和道真之境虽只是一线之隔,却有天壤之别。 此时嵩阳与沉阳两人醒了过来,当他们看到清阳子的时候,虽然欣喜,但是发现师父没有了,那股欣喜又被悲色掩去。 他们看着清阳子,又看着那一片化为一片废墟的天衍道宫,千言万语都化为一句话:“师兄,天衍没了。” 清阳子站在那里,伸手摸着那根法柱,沉默了许久,最后缓缓的说道:“既然我回来了,天衍道派就一定会在。” 沉阳与嵩阳仿佛在这一刻那紧绷着的意志松了下去,再次的彻底的陷入昏沉之中。 七、杀 七、杀 八、心愿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八、心愿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八、心愿 渺渺万里劫云上,天河飞悬,重山飘浮。那无名之处,时常有山峰大河莫名的出现,却也有突然就崩散湮灭。有人自天际采得一束法意炼重宝,有人于法意之中迷失自我。 天衍道派堕入真灵界第一重天,在这广阔无边的九天之上,算不得什么大事,只有天衍道派堕入的这一带才对天衍道派蠢蠢欲动,然而却被天衍道派周围的九族部族、离火宗、阴鬼王殿圈禁了起来。 然而当许多人以为天衍道派的大道诀要和法意将会被瓜分之时,却传出消息,九黎族的长老、离火宗掌门、阴鬼王殿的殿主都死了,除了他们死了还死了一大批重要弟子。 这让听到这个消息的各门派都大吃一惊,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濒临灭亡的天衍道派居然让那三派元气大伤。 一时之间附近千余里的门派都有人朝天衍道派所在之处而来,然而来了之后远远的只看到天衍道派早已经成了一片废墟,不过从那片废墟的庞大可以看出曾经的天衍道派多么的强盛。 他们远远的看着,不敢靠近,能够让九黎部族长老一去不回的人物是强大,更何部还有着离火宗的掌门与阴鬼王殿的殿主都死了。 远远的看到天衍道派的法柱屹立在那里,虽然那法柱上涌动着的法意光华非常的清澈,但是却并不是十分浓重。他们看到了这些,心中越发的疑惑,再看向那法柱之下,只见有一人盘坐在那里,在他面前的台阶之下倒是有三数人坐着,两人躺着,似乎在聆听着他说话,然而却另外有一个女子手持一剑在四处走来越去,这里看看那里看看。 他们一眼便看出了法柱之下坐着的那人才应该让天衍道派继续存在的人,但是却并没有一个人认识他。 在场的人有精通术算之道的,却发现能够算到出其他人的身份,唯独那个坐在法柱下的紫袍人的身份算不出。 “他马上就会带着天衍道派这些幸存的人消失。” 这是很正常的想法,虽然阴鬼王殿与离火宗都是本宗,他们的掌门了殿主都死了,也没有人敢再来,但是这里的九黎部族不过是一支分支而已,九黎族的本宗定然不会就此作罢的。 “师兄,我们需要离开这里吗?此处强敌环视,不是善地啊。”融阳朝着清阳子说道,对于她来说,坐在这一片天衍道派废墟最中心处是一种煎熬,在这里,她时刻会想到死去的师兄与师父。 炎阳与烈阳都死了,清阳子回来之前就死了。唯有沉阳与嵩阳还活着,不过现在他们两人都受了重创,即使静养许久才可能好得了。 清阳子说道:“离开是一定要的,但不是现在。” “师兄还要等什么?九黎部族诡异无比,若是从洞玄界的九黎部族有人来了的话,那我们又如何脱身……”说到这里时融阳顿了顿,然后继续担忧的说道:“我们天衍道派只余最后的这一点根基,还要靠师兄你来主持,万一师兄你有个好歹,我们天衍道派岂不是要在我们的手上灭亡了。” “师妹你不必担心,我要等的正是九黎族之人。” “啊,师兄,这……,师兄你虽然已经入了天人道,但是九黎族来人一定不止一个,你这样……”她的话并没有说完,因为她看到清阳子那冷峻的脸,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师兄既然已经做了出决定便一定不会再改变了。 虽然师兄现在看起来不再是那么的锋芒毕露,但是却圆润而坚硬。 融阳在天衍道派强盛之时,行事颇为骄纵,又是掌门一脉的弟子,大家也都会让着她。而现在天衍道派几近灭亡,她变得有些惶恐不安,她变的忧郁起来了。 “融阳,你可记得《道戒》第十八言?”清阳子突然问道。 融阳微一愣,随之说道:“师兄,我这不是因为担心嘛……” “灵阳,你说说。”这声灵阳喊的是黄灵,清阳子代师收徒,黄灵是阳字辈,所以道号是灵阳。 灵阳抬头看了看融阳师姐,被融阳师姐瞪了一眼连忙转头看清阳,看到清阳那闭着的眼睛,缓缓的念道:“凡修行人当戒忧,心忧则神伤于不知之间,修者谨记。” 清阳子微闭着的眼睛并没有睁开,但是却点了点头,说道:“灵阳,你可后悔入天衍道派?” “师兄,灵阳不后悔,灵阳自小随不执师父诵读道经,却不修法,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拜入天衍道派。” “现在天衍道派唯一存在的东西就是这法柱和那块天衍牌匾了,凭你的资质和心性,现在出现的这些门派,可任有你选他们绝不会拒绝你的。” “灵阳只知天衍,不知有他派。”灵阳慌忙说道。 清阳子闭着眼睛睁开了一瞬,随之又闭上,说道:“灵阳,我欲将你寄于他人门下修行,你可愿意?” 灵阳微微一愣,然后便从盘坐变成跪拜,快速的说道:“弟子灵阳入了天衍,便再无他念,师兄,为何让灵阳去别的门派修行。” “师兄总不至于害了你的,听师兄的。”清阳睁眼温和的说道。 他并没有说原因,时至今天,他突然明白师父当年有许多事为什么不说清楚,即使是在他当年看来只是一句话的事,师父却硬是不说,此时他也可以一句话解释清楚让灵阳去别人门下修行的原因,但是他也不愿意说。 有些事情说出来未必能够达到自己所要的效果。就如现在清阳子想灵阳去别的人门下修行,并不是要让他另投他门,而是认为在现阶段灵阳不适合在天衍道派修行,因为接下来天衍道派将会迎来一场持久的惨烈的生存之战。 天衍道派的仅存的法意眼看就要散去了,但是清阳绝对不能让法意散去。 天衍道派的法意与别派稍有不同,别的门派大多法意浓而纯,这样的话,派内弟子的法术往往会更加的强大一些,而天衍道派的法意则很杂,有诸如空、幻、五行之金、木、水、火等,不过,这些法术其实并不是天衍道派真正的根本,那些只是因为天衍道诀包罗万象而由历代弟子组结而成的法意,形成法基,不过现在除了最根本的第一代祖师立派之时筑建的法柱之中的雷霆法意还在之外,其他的都已经被那些师叔师伯们带走了。 这由创派祖师建筑的法柱之中的雷霆法意之中蕴含着天衍道派真正的精髓所在,那法意之中凝刻着天衍道诀篇章。而这雷霆法意衍生出的法术也是天衍道派攻击性最强的法术,神魂触及到那雷霆法意更是有着炼神粹魂之能。这才是天衍道派成为一个大派的根本所在,一切以修行为根本方是正途。 现在天衍道派的灵力几乎散尽,这根法柱上的灵力若散尽,那便无法束缚住法意,法柱将会在雷霆之中崩碎。清阳子心中再清楚不过了,唯一的办法就是重建天衍道宫镇住法意,拢住将散的灵力。 清阳子站起身来,看着远处虚空之中凌立的那些修士,没有人知道他在想着什么。曾经的他一心只想着修得高深法术,能够纵横天下,但是却在二十年前被逐出师门。 在人间的二十年之中,有十年的时间中他只一心想要重回九天之上。另十年的时间则是沉寂无念的修持本我。当得知师门的消息重回到自己天衍道派之后,他现在只想要重立天衍道派,并庇护门人安然。 在他晋升天人道之时,他看到了一些东西,有关于这个天地未来的影象。 清阳子转过身来,伸手摸着法柱。过了一会儿,手缩回,心念动间,掌心之中多出了一个珠子,正是怨魔法珠。只见他将怨魔法珠一抛,那怨魔法珠便灵光涌动,黄芒飞散,凭空一闪便落在了那法柱之上的雷霆法意光华之中。 八、心愿 八、心愿 九、九黎九千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九、九黎九千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九、九黎九千 整根法柱如白玉石一般,洁白而纯净,隐约能够看到法柱内那跳动的淡紫雷光。再细看法柱,会看到那从上到下都纠缠在一起的符纹,没有一处有断开,没有一处不和庇谐,乍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个的字,字字相同,细看却又会发现无一处相同之处。 伸手摸上去,那法柱却一片光滑,那些符纹像刻在法柱的深处,将里面的雷霆法意紧紧的束缚着。 而在这法柱之上则是那雷霆法意的光华喷涌如焰,在以前天衍道宫还在之里,这根法柱便是天衍道宫最中心的那根柱子,上面是天衍道宫的主梁压在上面,法意顺着主梁蔓延到道宫的每一个地方,而那些偏殿之中则有着另外的法柱。 这法柱之中的法意最主要的是靠灵力镇禁着,而那法柱之中的束缚着雷霆法意的符纹就是由灵力刻凝而成的。 现在天衍道派的灵力将散,那些凝刻的符文也将再无力束缚法意了,所以清阳便要将怨魔法珠中的灵力去镇住这法意,用怨魔法珠来替代天衍道宫。 只是,当怨魔法珠还不够,法珠之中的灵力虽属于灵宝之中的灵力,现在也算清阳的灵力,不会像是天地之间游离的灵力那般被修士一个法咒一个道诀便驱散,但是却与法柱之中构成符纹的灵力不同,无法融合。 然而,清阳身上的有一样东西能够让怨魔法珠之中的灵力与法柱之中束缚着雷霆法意的符纹相融,那样东西便是天衍道派的掌门符印。 天地之间有灵力,人身上有自己独有的灵力,一个门派也有一个门派独有的灵力,一件灵宝之中也会有与众不同的灵力。 怨魔法珠浮于法柱上空,慢慢的朝那如焰的雷霆法意落去。 只见怨魔法珠在触及雷霆法意的那一瞬间,便有电芒闪耀而起。再一刹那,黄芒涌生,化为一片黄霞,遮住了天空。那些遥远的看着的修士心中诧异,意图用灵觉探入其中看看那黄霞之下的情况,却在灵觉探入其中的一刹那,便有一股哀怨之气顺着那探入的灵觉冲进自己的心田,有天魔仿佛似要显化。 一个暗惊之下,凭着护心妙法将那哀怨之气击散。有些不敢再窥视,而有些则自持法术而继续想要看穿已经被黄霞笼罩着的清阳子等人。 有明白人知道,此时的清阳正在做什么,然而却有人心中惊喜,因为清阳子所做的将是一件漫长而久远的事,在这过程之中,清阳绝大部分的精神意志都将集中在这所做之事。 黄霞之下,法柱上涌起的雷霆法意被怨魔法珠压下去了,法珠则压在法柱上。 随着那黄霞降下,笼罩着一片空间,竟是慢慢的凝化为一座道宫。 这座道宫并不大,但却有一种乾坤内蕴,小千化生的感觉。在场的修士没有一个能够看穿那薄薄一层黄霞凝结墙壁。 心中一个个的想道:“天衍道派不愧为曾是第五重天里的大门派,这个境地居然还能显露出如些手段,当真了得。” 夜色降临,黑暗的天空之中有着点点灵华,灵华之中有着一个个的人盘坐。远远看去,每一个修士在这浩瀚的天地之间,就像是萤火虫一样。 遥远的天际突然有一道血光划落,激射在道宫门前,鲜血四溅,溅在道宫的门上,让道宫那黄色的门庭染上了一片腥红。 道宫门上和地上的鲜血慢慢的干去,什么也没有。那远远看着的人不知道已经有人进入了那座黄霞所化的道宫之中。 道宫之中,清阳坐一张黄色蒲团好,飘于虚空之中。而在他的面前则有一人站在那里。 “这道宫看似虚幻,却又有敝识藏神之能。以神念探入其中,只能听到天魔咆哮,看到天魔乱舞,步入其中却又让人感到宁静而安详。这化幻为真之法,你倒是用的妙。” 在清阳子的面前站着一个人,他一身暗红色的血衣,据他自己所说是用九千头法兽心血浸染着的冰蚕丝织成的法意,名叫九千血魄衣,是清阳子被逐出师门的那一年开始炼制的,之所以叫这个名字,并不时因为用了九千头法兽之法浸染冰蚕丝,而是因为他名叫九千。 “比起你的九千血魄衣来,我这一座虚幻不实的道宫又算得了什么呢?”清阳子说道。 “那是的,不过说起来,你这人的胆子过了二十年还是这么的大,杀了我九黎的长老还敢在这里不走。” “我在这里就是为了等你。”清阳说道。 “怎么,以为自己入了天人道我就奈何不了你了吗?我们九黎一族虽不修道法,但就算是入了天人道的修士我们也有手段让他亡命。”九千冷冷的说道。 “你们九黎一族强大,这天下谁不知道。但是你们九黎一族的分支部族长老欲灭我天衍是因,我杀他是果,有他的因才有我的果。” “因果、机缘不是我们九黎族所讲的,我们九黎一族只论仇与恩。”九天说道:“当年你们天衍道派创派祖师天衍道君曾于我们九黎族有一场恩,这次之事我们九黎族不会追究,你们还是想着怎么应付那些人吧。” 他说的自然是围在这天衍道派之外的那些人,此时的天衍道派就像是从林之中一头受了伤的巨兽,那些小小的肉食者都被血腥之气吸引围了过来。 “既然如此,那我再求你一件事。”清阳子说道。 “哦,我九黎一族不怕结仇,更喜欢别人欠我九黎一族的恩。”九千无比认真的说道,然而了解他的清阳却知道他此时心中定然得意无比。 他此时依然清楚记得九千所说的一句话便是:‘我们九黎一族从不怕结仇’,那时的九千冷酷而飞扬,反手之间便灭杀数位得罪于他的修士,并杀上门去,根本就不给别人报仇的机会。 做为一个修士来说,无论是与人结仇还是欠了别人的恩,都不是一件好事。清阳不说现在已经入了天人道,即使是以前他也不怕与人结仇,何况是现在。然而,恩情他却一直非常的谨慎。 “我有一位弟子,想寄在你的门下修行。”清阳子说道。 “寄我门下修行不如赠于我,我一定会好好的教导他的。”九天笑吟吟的说道。 “若是被你抢去,那便是他与你之间的机缘到了。”清阳子现在给人的感觉像是被打磨的光滑无比的玉石,浑身上下里里外外没有半点裂痕,浑圆如意。 而九天则是锋芒毕露,比起二十年前来更加的具有侵略性,这种侵略性不光是言语上,而是来自于神意,那种惊涛骇浪般的神意涌出,修为低一些的人在他的面前连话都说不出来。 九、九黎九千 九、九黎九千 十、巫、大劫、天地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十、巫、大劫、天地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十、巫、大劫、天地 清阳与这九千在二十多年前就认识,当时清阳在外游历之时遇上了九千。 而且他更是早就知道,天衍道派的创派祖师曾于九黎一族之间有过一场恩。然而灵通子知道九黎一族有分支欺上门来后,根本就没有说这些。天衍道派虽然衰败如斯,但是也不会去主动提起说天衍于九黎族有恩的事来,那几乎相当于哀求,不管是灵通子做掌门人还他座下的弟子都不会去主动提那事。 更何况这一重天里的九黎部族分支也一定不知道这事,即使是说了也可能要平白受辱。清阳自然也不会主动去说,他做为天衍道派的掌门,自有掌门的尊严。 不过,九黎族在洞玄界第六重天里的本宗却肯定不会忘记,九黎一族恩怨极为分明。所以清阳并没有急着离开。 在九千的感应之中,清阳子就像是海岸边被海水冲击了千年的礁石,纹丝不动。这比起二十年前来,此时的清阳子没有了当年飞扬,而是多了圆润和坚硬。 随着清阳说要让弟子寄于他门下的话落后,旁边的偏殿之中走出一个人来,正是黄灵。 只听清阳子坐于那虚空之中的黄色蒲团上说道:“灵阳,这是九黎一族的九千,你可喊他为师兄,以后就你就寄居于他的门下修行。” “是,师兄。”灵阳静静的应着,九千朝着灵阳看去,在清阳子刚刚介绍之时,黄灵看了他一眼,他便已经从黄灵的眼神之中看出黄灵性怯,这并不是他想要的那种弟子,若他收弟子绝不会收黄灵这样子的。 清阳朝着灵阳继续说道:“灵阳,你在以后在九黎修行,有一事你需谨记。” “但请师兄吩咐。” “你只可修道,不可学法。”清阳子说道。 “是,弟子记住了。”清阳子是代师收徒,他的辈份虽然是师兄的辈份,可是灵阳却把清阳当成师父来的。 清阳突然朝九千说道:“这二十年来,我在人间遇到过一件最让我高兴的事,和一件最让我感到世事无常的事,你知道是什么吗?” 九千想了想,说道:“应该是蜕心中腐朽,重现玉光之事这是让你最高兴的,至于能让你感到世事……。”说到这里,他又突然顿住,说道:“不对,看你现在的样子,在你脱去腐衣之时,你一定非常的平静,至于让你感到世事无常的事,我想除了天衍道派出事之外,实在想不到还会有什么事让你有这种感觉。” 清阳凝视着九千,说道:“确实,当时我在人间沉沦十年,几乎以为自己将会在天地间的某个角落默默的死去,然后被野狗吃到肚子里,但是最终我摆脱了。摆脱那沉沦而堕落的心,然而那时候的我心中只有平静,无悲无喜。” “而当让我最为高兴的是,我遇上一位名叫九天的鹰妖,并将他镇封到人间城池的城门之中,我记得你曾说过,既然你叫了九千,那这天下就不能再有修士的名字里带‘九’字。可惜,那个人间大妖被镇了,你不能下去杀他了。” 九千听说有妖与他的名字一样有个九字,只是冷笑了一声,说道:“这种小事居然会让你高兴,那另一件让你觉得世事无常的事又是什么呢?” “另一件事是我在人间见到了藏神命匣。”清阳说道。 “什么地方什么人拥有?”九千有些诧异的问道。 “在我回来之前,那人杀我引路之师,又来杀我,最终被我杀了,但是却凭着藏神命匣保住了一缕神念。”清阳说道。 九千并没有问清阳是怎么知道对方凭着藏神命匣保住一命的。而是沉默的想了想之后说道:“我回去之后问一下阿源吧。” 清阳子在洞玄界时,曾有二个半好友,这两人分别的九千与阿源。那藏神命匣就是阿源家里独有之物。 他们并没有再说这个,九千问道:“你承了天衍法符了?”他说的是掌门法符。 清阳应了一声,九天继续说道:“你若是不承这法符,天下皆可去的,但你现在承了,天下间便何处都不可去了。”他顿了顿之后,继续说道:“其实你不回来或许更好。” “我的一切都来自于天衍,天衍有难我岂能不回。更何况,我在晋升天人之道时窥见天地崩塌,山河倒转,万物归墟。这天地之间,又还有谁能逃得了?”清阳子眼中有精光冒出,他所看到的只是一瞬间的景象,他相信,这天下不可能只有自己一个人窥得这个景象。九黎一族之中据说有卜筮之人,可窥上下百年天机。 他相信,九千一定知道着别人不知道的东西。 九千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过了一会儿他才说道:“既然你自己窥得了天机,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只有一点提醒你,千万不要让法意在身体内汇集,但若无法护身,只将归于轮回虚无。” 不让法意于身内汇集,这一点清阳子非常清楚,这是上界修士的大忌,一切从人间上来的修士在被上界门派招为弟子之后,都要散去身体内凝结的法意。人间的那些修士一是不知道这其中蕴藏着的凶险,另一个也是没有办法。 这九天之上的法兽身体内的血肉识神就是与法意融合在一起了的,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让这些法兽都有着显著的弱点。 法兽应法意而生,自也会应法意而灭,若是修士如这些法兽一样将法意与精气神融合在一起,形成内丹、元婴之类的东西,那当这个天地之间法意震荡之时,那个修士便要化为飞灰了。所以,各门各派才会有法柱的存在。 这是清阳子早就知道的事情,但是这个时候九千却在这里再说一次,可见九黎一族对于这事的重视。不过,他依然没有说出这个天地将出现大劫的原因,对于此时的清阳子来说,他感觉这个天地是那么的混乱,甚至有一种是觉得这个天地像是还没有完全成型一样。 九天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道:“在我们九黎一族一直有一个血仇是世代子弟都要牢记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 清阳子眼神一凝,他想到了一个不确定的传言,传言九黎一族在成年之时,都要发下血誓,至于那血誓是什么,众说纷纭,各不相同,有人说他们每一位成年的九黎族人都要杀一个真正的妖来证明自己,如清阳子在人间杀的那蜃妖便是真正的妖,而不是应法意而生的法兽。 也有人说每一位成年九黎族人都要杀一位正宗的道家弟子才行,清阳子也不知道究竟哪种传言是对的,然而不管那些传言是否真假,都说明九黎一族必定有着别人所不了解的关于这个天地的秘密。 “听说九黎一族有着血誓的存在。”清阳子说道。 “这血誓确实存在,因为妖族与与道门差点灭亡了我们全族,你可知道我们这一族还有一个名称。”九天说道。 清阳子皱眉问道:“什么名字。”,他并不知道,关于这个天地的事现在想来,他发现自己知之甚少,这个天地间的秘密像是海水之中的瓶子,随浪而来,随浪而去。 又有另一种感觉,这个天地仿佛根本就像是无根之萍,随时都要幻灭。这是清阳子晋入天人道之后产生的感觉。 “我们九黎一族有一个真正的名字——巫族。九黎不过是巫族的一个小部族名称而已。”九天说道。 清阳子心中诧异,他知道九黎之中有巫汉,却没有听过巫族才是九黎真正的本宗,清阳可以确定自己所接触到的人中,没有一个知道这世间有巫族的存在。但是既然有巫族的存在,怎么可能会没有人知道,除非知道的人只存在于化外天之中。 十、巫、大劫、天地 十、巫、大劫、天地 十一、传道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十一、传道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十一、传道 九黎一族的强大清阳子深有体会,他们的咒术诡异莫测,仿佛应天而生的法兽一般,他们的手段让二十年前的清阳子感到沉沉的压力。即使是现在他与依然对九千难以看透。 清阳子不由的说道:“从你们九黎可以看出,巫族必定曾是天地间强大的存在,为何没有任何关于巫族的传说留在这个天地之间。” “因为这个天地不是孕育我们巫族的天地。”九千寒声的说道,他的每一句话中都像是孕育着杀气,清阳子却知道他在修持九黎族的一门功法,名叫《含杀炼神咒》,这门功法需要随时保持着一念杀意于心中,以此杀意炼神,高深之时,一念杀人于无形之间。 所以,他无论是跟什么人说话都是这样子。 至今他还记得,两人第一次见面时是在一个小法会上,他们都是在下面听着法会上的几个出世的高人在那里论道演法。 清阳看到台上那位神情倨傲的大修士是远近闻名的一位修士,来自清风门,只见他捏一朵灯焰,凭火焰在虚空之中写下一片凝而不散的火焰真文,并听那位神情倨傲的大修士高深的说道:“这火焰真文一生,便有焚江煮海之威。” 随着他的话落,衣袖一挥,那一片的火焰真文被挥出落到远处的一座山上,山上瞬间燃起了熊熊烈焰,山下是一片湖,湖面上同样的火焰涌生。 这份手段胜在精巧,以小手段展现出了大威力。然而人群之中却有人冷声说道:“这种东西也拿出来现。” 这说话之人自然是九千,人群迅速的散开,露出他来,只见他伸手一指那远处燃烧的火山焰海,轻喝一声‘灭’。 虚无之中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口子,仿佛打开了血海的门户,一片血水涌下,迅速的将那些熊熊燃烧的火焰浇灭,然而那倒悬的血海在将火焰淹没之后便消失了。 这份手段,在场的人竟是没有人看透,包括刚刚出门师门游历的清阳同样是没有看懂。 然而,那位演法的修士却怒了,提出与九天演法一场。这演法就如人间的比武一样,却又与比武稍有不同,分为数种演法的方式,有你施展一个法术,对方施展同样的法术胜过你。也可以是施展完全相克的法术将对方的法术压灭,也可以施展另类的法术将对方的法术破去。 不过,演法并不是如斗法那般,大多是是一个特定的地方施法,如在一盆水,法威则不可让这水盆破去。而若是在湖面上演法,则不能伤害湖中的生灵。 还有一种便是不限制于在何处施法场地,除了人之外,整个天地都是演法场。他们这次选择的是地虚无的天空为演法场,然而那位清风门修士依然输了,无论他施什么法术,九天都是只一个言咒便将之驱散。 清阳看到清风门修士脸色越来越难看,终于,在一次法术再次被破了之后,他张口喷出一口灿烂清风,清风瞬间卷起涌生化为狂风。 那一口灿烂的清风并不是风,而是他的一套法宝,名叫‘旋风剑咒’,那一片如狂风般的灿烂剑光一转眼之间便已经将九千吞没其,正当清阳皱眉之时,那如狂风般的剑在一声血光之中惊散了,化为九把如透明的剑刃被清风门修士收了回去。 再然后,便是清风门的修士师兄弟及一些好友对九千进行围攻,虽然九天能够对着那一位清风门修士举重若轻破他的法,但是面对那么多人他只能逃,然后清阳出手了,他帮了九千,虽然他觉得九千行事有些太逼人了,但是那个清风门修士输了却输不起,所以他选择了帮九千,最后两人就这样认识了。 这些记忆在清阳的心中闪过,一转眼之间已经过了二十多年了。 九千说道:“二十年后,能够见你再回来,很好,即使是以后这后天地不存在,我们也没什么好怕的,迎接就是了。” 清阳猛然想起九千在很久以前似乎说过类似的话。 九千说完这话便朝道观外一步步的走去,然而他所走之处,留下一地的血迹,血迹像是能够腐蚀道观的地面一样,化为一个个血坑,血坑又迅速的扩大,一转眼之间化为深渊。 灵阳的眼中有着疑惑,他不知道是不是现在就跟着九千走,清阳子微闭着眼睛,挥了挥手,说道:“去吧,无论听到任何天衍的事,没有我的招唤都不要回来。” 黄灵有些为难的看着清阳,可是清阳子却从并没有再睁开眼睛,黄灵转身走,可走了几步他突然又回头朝清阳问道:“师兄,你让我只能修道,不可修法。可是不知什么才是道?” 闭着眼睛的清阳睁开了双眼,看着灵阳,说道:“你能开口问出来,这很好。我想你看过不少的道经了,也背过道戒,那么你从中明白了什么是道吗?” 灵阳茫然睁着双眼看着清阳,他着摇头,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道,要说法意、法术、道诀这些他还能够理解得了。但要说到那虚飘渺的‘道’,他一点也不清楚,那些道经上关于道的描述只是让他越来越迷惘。 “你还记得在通天观中师父曾问过的那一句话吗?”清阳问道。 灵阳立即想到了师父不执道人在弥留之际问的那一句话:“清阳,你得道了吗?” 他记得当时清阳回答的是一句‘师父,我得道了’,后来风凌还坐在他的净室门前追着问到底什么是道,是真的得了还是假的得了之类的话。 灵阳点了点头,清阳继续问道:“你信不信师兄得了道?” 灵阳快速的点头,在他看来,如果清阳都没有得道的话,那别的修行人又哪里可能得道。 “道之一物,不可言,不可解,唯能自悟,但是现在既然你开口问了,那说明你有这个机缘,我便传你一缕道意,为你点明道路,你再自修,最终修出个什么来就看你自己了。”清阳话落之时,突然伸出左手,并指如剑,食指和中指之上涌生灵光,点出。 这一刹那之间,灵阳只觉得那一点灵光化为一片天地,演化为山河,这一瞬间仿佛过了亿万年。当这一切消失之后,他只觉得自己头昏昏沉沉的,思绪都被另一种东西占据了。 清阳说道:“你所感应到的一切便是道。”一挥手又说道:“去吧。” 灵阳便应了一声便有些浑浑噩噩朝外走去。清阳所传给灵阳其实是他从怨魔法珠之中领悟来的东西,那是怨魔法珠可自成空间的法则。他传给灵阳,至于灵阳所说的那‘道’,这只能自悟,又怎么能传得了,得了便是得了,没得便是没得。 随着灵阳的离去,那一片在道观之中化生的血色深渊便迅速的消失,灵阳从边走过,他像是根本就忘记了那个深渊,一步走在上面,竟是在他的脚下一瞬间出现了一块的黄色的坚硬地面,不知何时,这深渊竟是消失的无影无踪,地面上只有一滩血迹。 灵阳不知道,就在刚才清阳与九千斗了一次法。九千想要洞穿清阳幻化出来的这一座道宫,然而却清阳子不动声色之间破了去,并在这过程之中给灵阳传了道。 虽然他们是朋友,但是二十年不见,九千又怎能忍得住不试试清阳的深浅呢。 灵阳踏出门的那一瞬间便消失在了一片血光之中。 清阳看向道宫之外,双眼仿佛能够洞穿幽冥一般。 就这时融阳从旁边的一座偏殿之中走了出来,问道:“师兄,现在他们怎么办。” “我们离开这里。”清阳子淡淡道。 随着他话落,突然起身,在他起身的那一刹那,那道宫便如镜面一样的破碎。只见他一手按在那法柱之上,法柱上光华涌动,清阳嘴角颤动,开合之间,法柱顶端的怨灵法珠上黄芒一圈一圈震动。 在清阳子的咒语声之中,那法柱竟是一寸寸的缩小、缩短,不一会儿,那法柱竟是化为一根小小的法杖被他握在手里,法杖的上端是一颗散发着黄芒的珠子,直径只是一握,高约齐肩。 整个天衍道派还象征着存在的东西便是这法柱,现在这法柱已经化为一根法杖被清阳子握在了手上,原来重伤不醒的沉阳与嵩阳两人被一团灵光托着飘浮在虚空之中,只见清阳子将手中的法杖朝着沉阳与嵩阳一点,一团黄芒一闪,他们两人便已经消失了。 唯有融阳、木阳、风凌他们在身边,再又见清阳子将手中的法杖在虚空之中一划,一道电光化生,电光化为电河,朝四周涌开,并将清阳子与融阳、木阳、风凌他们吞没。 啪…… 一声电光爆裂的响起之后,清阳子等人消失的无影无踪。 远处有人含笑道:“想就这样离开吗?哪有那么容易。” 十一、传道 十一、传道 十二、阿鼻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十二、阿鼻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十二、阿鼻 当清阳将怨魔法珠与那法柱融合到一起之时,九千看到了,他知道清阳要做什么,所以在见面后才会有说清阳若是接掌了天衍道派的话他哪里也去不了。因为带着这法柱将是巨大的负担,而这个负担将会让清阳无法出手对付那些实力不如他的人。 法柱拔离,原本天衍道宫的废墟连同那一座飘浮的大山都在瞬间化为烟尘随风而散。天空之中的那些修士一个个举目四望,只见他们的眼中各有光华闪动,又有眼耳侧耳倾听,耳中有法意涌生。更有些闭眼掐诀,嘴里念念有词,仿佛在问寻天地。 他们都在寻找着清阳他们这一行人的落脚之处。 在遥远之处的一处虚无之中,有一座大山飘浮在虚空之中,这座山的山顶裸露的是一块巨大的褐色地岩石,而山腰上则是有着一道瀑布奔流,山脚下一圈郁郁葱葱。 突然,天空之中一道雷光劈在那裸露的巨大地岩石。 “啪……”那岩石一点事都没有,雷光溅射开来,有四个人随雷光出现在了岩石上。将旁边石缝之中的一条小蛇吓的逃命般离去。于它来说,这突然随着雷霆降落的四个人太可怕了。 当清阳子现出身形来时,融阳看到了清阳子脸上有些苍白的样子,心中大惊,说道:“师兄,你没事吧。” 清阳子深吸一口气,说道:“没事。” 融阳当然知道清阳子为什么会这样子,一切都是因为清阳子手上现在所拿的这根法杖,那并不一件祭炼了的灵宝,而是创派祖师立的法柱。 若不是因为那些师叔师伯带不走的话,他们连这根法柱都要带走了。这还是融阳二十年后再见师兄时第一次看到他这么吃力的样子。 一个门派想要搬迁的话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在清阳子没有回来之时,包括灵通子伤势好了也无法带着这法柱离开,清阳也只是在晋升天人道之后才有这个能力。 “我们尽快的找到朝阳,然后离开这里。”清阳子说道。 清阳在那些远处围看着的人眼中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不惧那些人,但他还有着很多事要做,第一件事便是寻找朝阳。 朝阳做事容易冲动,他的静定之功是最差的,在被离火宗、阴鬼王殿、九黎族他们侵入门中之时,朝阳动用了禁术,失了神智,现在清阳子回来了,当然要去把他找回来,要不然的话他将永远的迷失本我,成为一个半人半魔的妖物。 清阳子手持着那天衍法柱站那座飘浮着的巨山顶上,身边站在融阳、木阳、风凌,其他的都被清阳摄入了怨魔法珠之中去了。 “朝阳师兄不知所踪,师兄要去哪里找他?”融阳问道。 清阳手持已经缩小成为法杖的法柱说道:“我们天衍派弟子本都有神魂烙于这法柱之上,可惜朝阳师弟的神魂是烙于空通师伯的那道法基之柱上,现在要寻之确实不易。” “那怎么办?”融阳继续问道。 “要想寻到了朝阳需得嵩阳和沉阳不可,他们是朝阳离开之后最后见过朝阳的,所以只有他们能够寻得到。” “可是嵩阳与沉阳师兄都重伤不醒。”融阳说道。 清阳继续说道:“一个修行人除非死去了他的意识才会消散,只要人还活着,那么他的意识一定还是醒着的,只是一般的人根本就无法触及到,以后你们一定要注意,无论是言语还是心思都要隐藏好。一个修行人,尤其是当你们踏入道真之境后,一言一行都将在这天地之间留下痕迹,这天地之间有着种种诡秘的法术能够让你们身死于不知不觉之间。” 清阳的话其实灵通也曾说过,做为一个大派,这样东西怎会不教呢,只是他们的境界还没有到那个地步,所以就体会不到。 清阳现在做为他们的大师兄,做为天衍道派的掌门人,自然有义务提醒、教他们。 只见清阳手中天衍法杖震动,嵩阳便突然出现在了虚空之中,一团黄芒托着他。又见清阳子头顶突然钻出一缕烟雾进入到嵩阳的眉心之中。 “这是借嵩阳昏迷之前的一点灵识记忆来寻找朝阳的所在,如果是别人或许无法做到,但是我们却都能够,因为我们与朝阳同为天衍道派的弟子,与他之间缘法仍在,所以能够找到了。” 就在这时,嵩阳突然坐了起来,两眼睁开,无神的看着虚无之中,喊道:“朝阳……”然后他便倒下了。 “找到了。” 清阳确实找到了,他通过嵩阳的双眼看到了朝阳,只是现在朝阳被人关在了笼子里。可是那笼子所在的地方并不是普通的地方,而是在阿鼻城。这座城不简单,属于一座极其诡异的城池,据说这一座城池随法而遁。 他之所以认识这阿鼻城而是因为门中有典籍记载说:“阿鼻深沉不可识,黑暗不可探,现于无名之处,宜避之。”从刚才所见,他心中自然的想起了阿鼻城,这是来自于他天人道境界秘本我相的灵觉。 他心中警惕,怎么这阿鼻城这时突然出现了,并且还将自己的师弟朝阳给囚禁了。想要将朝阳从中救出来只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师兄找到了朝阳师兄,他现在在哪里?”融阳问道。 “在阿鼻城。”清阳话才落,融阳与木阳脸色就变了,他们当然知道这阿鼻城,这阿鼻城凶名鼎鼎,谁也没有见过,但时大家却对于这座城无比的忌讳,听说只要见过的人都会被摄入城里,然后成为那城中的奴隶,再也出不来了。 而这种传言究竟是怎么来却没有人知道。 “那,那怎么办师兄。”融阳惊问道。 朝阳莫名其妙的被关在了阿鼻城中,这让清阳没有想到的。 “难道这一切都跟天衍道派有关吗?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不认为现在的天衍道派还有什么值得得别人算计的。” 若说以前的天衍道派的法意与道诀还是一些门派所想要得到的东西,而现在天衍已经一无所有,几尽破灭,又还有什么好算计的呢。现在还剩下的这些东西最多只是这真灵天里的人会想要得到而已,更高层交的人只怕根本就不在乎了。 “容我问问。”清阳淡淡的说道,他的语气依然没有任何的情绪在内,仿佛一切尽在心中。 “这,阿鼻城中之事也能问得了吗?”融阳惊讶的说道。清阳并没有回答他,在刚才他通过嵩阳的双眼看到朝阳之时,便已经在朝阳心中让天魔降生了。 此时的朝阳心志混乱,充满了杀戮与愤怒、憎恨,天魔在他的心中很容易的就降生显化了。 此时清阳正通降生的天魔在朝阳的心中看着这阿鼻城,这阿鼻城中唯一的光亮就只是这个关着朝阳的笼子,光亮仿佛是从铁笼子上散出来的,又像是这笼中自是光源。 朝阳从外表来看就是一只野兽,而且还是一只剥光了皮的野兽,身上的血仿佛一直在不停的流淌而下。 清阳认得朝阳现在变成这个东西,这是血魔,是天衍道派的一种用来拼命的禁术,每一个门派都会有着不少这样的禁术,不到一定的境界,掌门人根本就不会去让他们看这些禁术,然而当到了可以出师的境界之后,在游历之前,都允许去学一学门中的一些禁术,弟子门也乐意去学,虽然这些禁术于修行来说没有半点益处,但是若在外面万一有险,也是一个搏命之法,逃过一劫之后或可寻到一线生机。 在天衍道宫之中一点忙都帮不上的朝阳看到自己的师兄们在与人搏命的斗法,他便动用了这个禁术,让自己化身为血魔,然而他的意志在没过多久之后便混乱了,然后冲出天衍道宫消失,这时不知为何被关在了阿鼻城中。 笼子是黑漆漆的铁做成的,铁栅栏上并没有任何的符文,浑然天成一般,他通过在朝阳心中显化的天魔影响着他。朝阳一声低吼,伸出双手去抓那黑铁笼子,入手冰寒而沉重,清阳竟有一种蚍蜉撼树的感觉。 就在这时,清阳感觉到了黑暗之中有人走了过来,他在朝阳心中显化的杀戮之魔也无法看透这黑暗,但是却能够感觉到黑暗之中有人走了过来,那纯粹是一种对于未知危险的感觉,朝阳的本我意志虽然混乱,却也感应到了,他低吼着,发出如野兽般的叫声。 黑暗之中的走在笼子前面,清阳感觉他就站在笼子前面一点点,可是怎么也看不清楚,借朝阳之口问道:“敢问阿鼻城为何囚我天衍道派弟子?” 那黑暗之中的人沉默着,根本就不回答,清阳甚至根本就分不清他到底是不是人。就在这时,朝阳突然扑在笼子黑铁栅栏上张嘴大吼一声地,随着他这一声出,自他的嘴里涌出腥煞之气,一条如红纱般的人影自他的嘴里钻出,扑入黑暗之中,在扑出铁笼的那一刹那,清阳看到了黑暗之中的一双眼睛,可是却在看到那双眼的一刹那,那几近显化的杀戮之魔瞬间散去。 阿鼻城的一切便消失在了清阳的心中,然而却有一双眼睛透过无尽的虚空朝清阳看了过来,直接出现在了清阳的心中,并且是出现在他心中那本我相的双眼上,只见本我相睁着双眼看着清阳,那双眼之中透着无尽的冷漠,那冷漠不是修行人对于万事万物的淡然,而是一种毫无生机的冷漠。 清阳骇然,他无法形容这是一双怎样的眼睛,也无法想象是什么样人才能够拥有他,这是一双象征死亡的双眼。 十二、阿鼻 十二、阿鼻 十三、争徒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十三、争徒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十三、争徒 这双眼睛在清阳的本我相上出现的一刹那,清阳的心中瞬间涌起强烈的恐惧,这种恐惧不由他自己所控制。 “师兄,你怎么了。”融阳急切问道。 木阳同样看着清阳,眼上隐现着关切,另一边的风凌皱着眉头,手握着剑说道:“怎么突然之间你变得怪怪的了。” 清阳闭眼眼睛,深吸一口,他的心神沉入内心深处,观看着本我相。 本来这本我相就是他自己,然而这个时候他看这本我相却有一种异样的陌生感。看着那一双让他心湖如潮翻涌的眼睛,他并没有再去问对方到底是谁,而是直接让已经化生的天魔朝那双眼之中钻去,然而他却根本就无法感应到这双眼睛的存在。 又突然之间,那本我相的右手动了,右手直接朝自己的双眼插去,似图将那双眼扣出来,然而清阳依然什么也没有感应到。 紧接着,那本我相突然在虚空之中一抓,掌心之中便多了一道银光闪闪的符,这是天衍道派的掌门符印,只见本我相突然抬手在自己的额头一拍。 这一拍之后清阳终于感觉到了那双眼睛的存在了,它就像是贴在身上的两片鳞甲一样,伸手一揭,便已经将那双眼睛揭了下来,然后那透着死气的双眼便在本我相的手中化为烟雾消失的无影无踪。 当清阳再次睁开双眼之时,他看到一双双紧张而关切的眼睛,即使是风凌眼中也流露出了紧张。 “我们走吧,离开这里,免得被人追了上来。”清阳说道。说罢转身便走,所过之处,黄沙铺空,化为一条道路,后面跟上的融阳与木阳、风凌走过之后,那黄沙路便在虚无之中溃散,消失于虚无,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对于风凌来说,九天之上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新鲜,这是指那些漂浮于虚无的山石、大河、飞禽走兽,没有一样是他见过的。然而,就这九天之上的人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同。她并不是知道清阳要走到哪里去。 走了大半天,她终于忍不住的问道:“我们究竟是在躲什么?是之前见过的那些人吗?” “嗯。”清阳应到,表面上自然只是那些人,此时那些人没有出现是因为一时没有追上他们而已。 “那些人看起来也不怎么样,你会怕他们?” 清阳指着手中的天衍法杖说道:“这是我们天衍道派的法柱,内里封禁着雷霆法意,是我们天衍道派的根本。我持此法柱而行,已尽全力,再无余力于与人斗法。” 清阳向风凌解释着,融阳与木阳他们当然知道,不光是他们知道,其他的人看到清阳带着这法柱走,也明白他只怕再无力出手了。 风凌看着脚下走过的虚空不断散入虚无的黄沙路,心疑惑更重,她继续问道:“既然你已经无力,怎么还能够步行虚空,带着我们一路的前行。” “这算不得什么,就如人间巨汉能扛重物而行,难道他就无法承受身上的鞋子与衣服的重量吗?”清阳说道。 “那也不用怕他们吧,他们如果追来,将这个东西放下就是了。” 清阳笑了笑说道:“有些东西一但背上了,就不能够放下的。” “故作高深。”风凌小声的嘀咕道。她的性格说的好听点是有着豪侠之气,难听点便是桀骜不驯。 融阳听到风凌那小声的话,立即变了脸色,怒声的说道:“你在人间不知尊师重道吗?” “尊师重道可不是用嘴来说的,我的心中尊不尊你怎么知道。”风凌立即说道。 融阳非常不喜风凌,所以才会这样看上去脾气非常的不好,但是清阳却更清楚她是因为天衍道派成了这个样子而心力交瘁了。 “嘴上尚且不尊重,何况心里。”融阳冷冷的说道。 “你们不要说了。”这时清阳突然停了下来,他回头看着风凌,说道:“说起来,你也还没有正式的拜我为师,还算不得天衍道派弟子,此时天衍道派风雨飘摇,你愿意拜我为师吗?” 这茫茫的虚空,数十里之外有一座山飘浮,西方又有一条大河悬空流淌,这些景致可谓时美丽,但是风凌却没有半点兴致欣赏,清阳看着她的双眸,风凌知道,清阳这次的问话自己如果回答不好的话,那与他之间的缘份就彻底的尽了。 然而就在这时,虚无之中突然有波浪一样的翻涌,一个人的脚从那虚无之中迈出,紧接着是一个完整的人显现出来,在这个人的身后那翻涌如波浪的虚空之中竟是不断走出人来。 来者都是些什么人风凌不知道,融阳、木阳他们也不知道,因为他们在这真灵天也没有呆多久。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融阳与木阳脸色大变,风凌也同样的紧紧的看过去,唯有清阳脸色不变,越是在这个时候,他的身上越是有一种沉静之气。他明明站在旁边,却像是一座山,任他狂风暴雨,自巍然不动。 那虚空之中的一群人自高往下看,自有一股凛然之势,只听当先一人说道:“无量天尊,贫道天松,清阳道友,这位姑娘与贫道有缘,不知道友可愿割爱?” 那人年纪看上去只是中年,一手持拂尘,一缕黑须飘于胸前,脚下一团祥云,整个人看上去仙风道骨,在他身后的十数位人倒像是成了衬托他的人一样。 他这话分明是对清阳说的,可却像是直接对着风凌说一样。 清阳看着着他,只见他的身上有着一层灵光护着,根本就看不出半点东西来。于修行人来说有许多要主动弃之斩断,然而有些东西却又要奋力的争夺。如弟子,清阳收弟子讲究个随缘,然而缘至之时有人欲架刀横夺,那便是犯忌之事,只见清阳眼皮一抬,说道:“不知道友有哪般神通能让贫道割爱?” “观天地之劫数,断人生死命术,这算不算本事?” “哦,既然有此等本事,却不避劫,反往劫中闯,真是勇敢。”清阳淡淡的说了一句,便看也不看他,而是转身朝风凌说道:“你愿意拜我为师吗?” 还不等你风凌回答,那高空中之中的那位修士便又说道:“姑娘,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他这话一出,风凌便有一种冲动在心涌生,特别的想要说愿意,清阳问她之时,她根本不会有这种无法自主的感觉,愿意两个在他的耳中、心中回荡着,她一切的思绪都似被这两个字占据了。 她并不知道那个人正在对她施法,无论她开口说什么,最终都会是愿意两个字,除非她能够抵抗得了这个法术。 清阳当然知道那个修士的小手段,但是他并没有阻止,而是静静的看着风凌,等她的回答,只见风凌面色憋的通红,就在这时,她突然朝着天空之中的那位修士大喊一声:“闭嘴,吵死了。” 她这声一出,那位中年修士眼中顿时露出诧异之色,不由朝清阳看去,在他看来,这一定是清阳不动声色之间破了自己的法,要不然的话风凌这样一个不通修行的人如何抵挡得了自己的‘回音之术’。 不过,他的涵养倒也极好,并不见脸上有什么气怒的样子。 他却不知道,这样的小术怎么可能控制得了她,她手中的剑是清阳见过的最为可怕的剑,她常年与这剑不相离,凡是此类魅心惑神类的法术于她来说都是没用的。 风凌喝完那位修士之后便朝清阳说道:“我在人间之时就说过我只修剑道,不修那些乱七八糟的法术,你能教得了我吗?” 她说话从来都是这种直来直去,就像剑光一样,一般的人根本就无法招架承受,融阳心中觉得她太过无礼,这种弟子不收也罢,即使是木阳也有些皱眉,木阳他虽然有傲气,但是却是那种内敛的傲,大多时候不理会人。 而风凌则是如出鞘的剑,言语锋利。 “万流归宗,大道归一,我自然能够授得了你剑道。”清阳淡淡的说道。他的双眼开合之间透着的那种大气与自信让风凌深信不已,仿佛他的双眼已经蕴含了这个世界。 这时那天空之中的修士又说道:“大道无穷,缕缕不同,这样的话,姑娘又怎么能相信呢。” 他这话语之中又蕴含了另一种法术,名叫堕念术,能够让人不自觉的改变心中所想,哪知他话才落,便听得风凌大声道:“你是谁?” 她大声的质问让那位修士脸色一沉,只听他说道:“贫道天松。”他之前出来时便已经报了自己的名号。 “没听过。”风凌酷酷的回答道。并不等天松说什么,便朝清阳说道:“弟子风凌石拜见师父。” 她知道如果自己拜入天衍道派就是石字辈,竟是连道名都想好了。而且她拜师竟也是直挺挺的,根本就没有跪,在其他的人看来,这哪里是修行人收徒,这根本就像是在过家家的儿戏一样。 天松看到风凌直接拜清阳为师,跟本就不理会自己,从头到尾他都像是一个小丑一样的在这里表演,即使是他的涵养再好,也不禁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然而,还不等他有什么表示,便听清阳说道:“修行之人有人修的是容川纳海之胸怀,亦有修的是与天争命之锐勇。凌石吾徒你欲修何道?” 风凌石想也不想便说道:“师父,我要修那与天争命之锐勇。” 随着风凌石的话落,清阳的眼中仿佛有精光闪出,只见他伸手一指天空之中天松道人,说道:“此人于你拜师之时施惑心之术阻你拜师,这便是你求道之路上天魔,宜仗剑斩之。” 清阳一直表现淡淡然的样子,然后这一刻开口便要风凌石去杀一位真修,这几乎是件荒谬之事。 在场之人人色变,只是各个脸色不相同。 十三、争徒 十三、争徒 十四、血色的剑光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十四、血色的剑光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十四、血色的剑光 这个天地之间最莫测的不是大海、不是风云,不是妖魔,不是天威,而是人心,尤其是修士之心。 任何的修行人心中都有着自己的道,风凌虽然现在不明确,但是清阳却在引导着她,而清阳本身的道自然是能够寿与天齐、长生不灭。然而这只心灵最深处的追求,也是每一个修行人修行的目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样执着,也可称心中之责任。清阳认为自己有责任完成师父的未完之志,让这天衍道派不破灭,在那即将到来的天地大劫之中带着师弟师妹及弟子们活下来,这是他现在走的道路。 至于是否杀戮,是否正,或者邪,他完全不在意。 正如面前这天松道人,清阳并不知道他会追上来,但是清阳却知道一定会有人追上来。他在之前还跟融阳说过,修行人的一言一行都要谨慎,因为这个天地会记录下你的话语。 他之前表现出了那种持天衍法柱而行的吃力,又怎会不知道有人能够使用法术看到自己走过的路留下影像。 天松道人追了上来,并要抢夺清阳弟子之时,这并不能够让清阳生气,因为在他的心中杀念就根本没有消退过。从他自人间回来,斩去乌凤国公主与自己之间的牵挂,再到落霞山通天观亲见自己的引路之师死去,直至回天衍道派,穿劫云,回来之后又见自小修行的天衍化为一片废墟,这一切的一切,又怎么一句因果定数缘法可道尽的。 更何况,清阳修的是《他心天魔显妙篇》,在心中缔结本我,本我为根,各种念头显化天魔则为枝叶,七情六欲在他的心间从来都没有消失过。 而且,清阳一直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后面算计着天衍道派,天衍道派又还有什么值得算计的。所以他留下了痕迹,让人能够追上来,既然追上来了,那便是仇敌。 天松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一样,先是微笑,然后是大笑,他的两眼之中闪动着精光,看着风凌。他说自己能够断人生死,面人命术,这并不是说假的。而是他门派之中确实有着这样的传承。 他与清阳抢弟子也并不是真的想收风凌为徒,因为风凌根本就不是他中意的弟子,他不过是要试试清阳还有没有实力自保而已。 他之所以为这里,是因为传言天衍道派有一样法门名叫天衍术算之法,据说可以算周天之事,他想要得到这篇诀要。来这里之前,他也算过,并没有什么危险,所以他才来了。 天松眼看着风凌,他的心中术算诀要转动,眼中有符文闪现,然后在风凌身上他只看到一片血色,除此之外什么也看出来。 他突然大笑:“哈哈,我明白了,原来她是一个天生的煞人,你收她为徒弟只是在找一个护派弟子而已。”他这话的意思是说给风凌听的,意思是告诉风凌清阳收她为弟子并不是安了什么好心思。 然而风凌却根本就不理会于他,而是朝清阳说道:“我要杀他的话,你得给我一碗那样的符水喝才行啊。” 她并没有丝毫的惧意。 天松道人身后的那些都惊异的看着风凌,他们想要看出风凌身上到底有什么依仗,可是看来看去都只是能看出风凌是一个普通的女子。除了她的神意凌厉一些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异之处,听了天松的话后,才算是‘恍然’。 世间每一个人出生看上去都没有什么不同,但是任何一个人的内里却又不相同。这就是修行人所说天赋,天赋各不相同。黄灵的天赋是他的灵觉是先天强大,至于风凌神魂之中那蕴含的浓重煞力是来自先天还是来自于她手上的剑,即使是清阳现在也还不清楚。 清阳并没有半点被天松道人揭穿的不安,只见他伸手一点风凌的额头,一道灵光便印在了风凌的额头,留下一个银色符印,那符印非常的复杂,仔细看去就像是包罗了整个天地的神秘。那正是天衍道派的掌门符印,随之便又听清阳说道:“我教你一句御剑口诀,你便能够斩杀此人。” “好。”风凌快速的应了一声。 “你附耳过来。” 风凌依清阳之言,她感觉有一团清风吹耳中,然后涌入心间,化为一句话:“心系于剑。” 这是一句很简单的话,意思再清楚不过了,若是平常风凌听了,会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但是能不能做到又是另一回事,可是当这声音在她心中响起之后,她随着念了一遍,便觉得自己手中的剑涌上来无穷的灵力。 这种感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天松道人还不在意,在他看来,天衍道派的灵力溃散如斯,唯一让人捉摸不透的就是清阳,而清阳现在又不能出手,那这个新收的护派弟子又能有多大的本事。 护派弟子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存在,他们并不太依赖于师门的灵力,就如风凌这样,她手中的剑便能够给她带来足够的灵力。 天松道人看错了,她以为风凌只是天生煞体,有着一身的煞灵,才会清阳收为护派弟子的,他没有看到风凌手中的剑。 所以当风凌手中的剑拔出的那一刹那,他震惊了,只见一道血光冲天而起,杀意盈空,直冲心田。 这一刻,风凌心中是畅快的,就像是他在人间遇上了不平之事时拔剑而出那一刻,自从随着清阳来到九天之上后,她便有一种压抑感,自她跟随清阳上来之后,心中便已经认了天衍道派,即使是天衍道派成了那样子,她依然还是只要清阳教她剑道,她便拜清阳为师。 所以她见到天衍道派的样子时,总想着做些什么,然而她一直什么也做不了。这时候,清阳他们被人追堵在这里,在她看来这是一种儿狼狈,而又听到了天松道人说什么护派弟子,她心中涌生的竟是一种兴奋,她心中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弱者,她只应该保护别人,而不是被人保护。 剑光纵横,风凌觉得自己手中的剑连山都能斩碎。 纵身起,拔剑,斩下。 天松道人手中雪白拂尘一挥,一片清光涌生,然而那清光在血色的剑光之下竟是如普通的发丝一样被剑锋划断,剑光朝着天松道人的额头斩去。 这一剑无比的直接,更是透着一股霸道劲。 只见天松道人轻喝一声,那拂尘的柄炸裂开来,万千金色符文如蜂蝶一般闪现,将天松道人淹没,血色剑光斩过,符文碎灭,转眼消失,可是天松道人却同样消失的不见踪影了。 那些随着天松道人一起来修士脸色都变了,其中有人眼热的看着风凌手中的剑,却只见风凌不管不顾的仗剑便冲了进去,手中血剑翻飞,剑尖刺动盘转之间就如一只只血色蝴蝶在飞动着。 她所施展的只是人间剑术,剑术自是没有高低之分。然而看她手中的剑如臂指使一样的飞扬划动,可见她在人间之时一定非常认真的习练了剑法的。 但见那些修士一个躲闪不及,被剑光划过便是断手断脚,无论他们身上附着怎样的灵力法术,都无法承受得起那一剑。有人驱动法宝要杀风凌,那些法宝都在风凌手中剑下破碎,施法术,法术却难近她的身,都被她手中的剑绞灭。 无论是有形的还是有形东西,都受不起风凌手中一剑。而那些修士无论有什么护身,都是碰着就伤刺着死。 这一切都只时一转眼之间的事,然后那些修士一个个惊骇的逃遁而走,虚空之中有风凌仗剑而立,浑身上下并没有沾上半点的鲜血,可是清阳却觉得她身上杀戮之气如雾一样的缠绵。 木阳与融阳相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震惊,他们不由的去看向清阳,却无法从清阳的脸上看出什么来,似乎清阳早就知道风凌会这般一样。 这风凌是师兄从人间带回来的,难道他早就看出这风凌的与众不同吗? 十四、血色的剑光 十四、血色的剑光 十五、轮回而已,何必前行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十五、轮回而已,何必前行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十五、轮回而已,何必前行 风凌神采飞扬的看着清阳,然后又看着手中的剑,在这一刻,她觉得身上有着一种玄之又玄的力量,让她能够踏空如地一般。 “这就是御剑之法?”风凌问道。 清阳说道:“你与这剑十多年不相离,其实算得上是一种养剑了,我只是为你打开那一道门而已。” “我一直听说,玄关妙门不过是一层纸,点通则进,进了则是两个不同的世界,以前还觉得这话不过是一种故作高深的话,现在才算是真正的体会到了。”风凌比划着手中的剑说道。 清阳沉默着的看着风凌,他心中的思绪却飘扬到了不知之处,他在想着风凌是什么来历,在想着她手中的剑又是什么剑,在想着阿鼻城中的那一双眼睛和被笼子关着的师弟,想着天衍道派突然崩碎的原因和背后到底是一些什么人,想着自己二十年前最后的朋友阿源家才会有的藏神命匣怎么会出现在人间,想着那位传授七星护命阵给不执道人的扶风子心中的那一缕神念背后会是谁。 最终他想到师父二十年前顺应师叔师伯们的意思把自己逐出师门,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最终,他想到了这《他心天魔显妙篇》出现在自己的手中,是巧合还是一切都有人在安排。 已经踏入天人道的清阳心中思绪纷飞,他心中的天魔咆哮嘶吼,他的本我相在天魔扰扰之下闭眼静立,仿佛于闹市之中独守一份安宁百~万\小!说老人。 天魔显妙,显妙之后炼的却是本我。 清阳在前面走着,木阳、融阳、,风凌在后面跟着,跟在清阳的身后踩在那黑沙铺成的路上,他们的耳中隐约能够听到天魔的咆哮。原本的黄沙此时竟是已经变成了黑沙。 “我们这是往哪走?”风凌问道。 “往前。”清阳淡淡的说道。 “前面有什么?”风凌继续问道。 “前方有着一切。” 就在风凌问出这话来时,这仿佛便冥冥之中的一种契机,他心中像是生出一种灵光在指引着他,前方有着他需要的一切。 同时,他的心中又有着一种紧迫感,这种感觉自心中泛生,仿佛由来已久。 又是一阵沉默,融阳与木阳两看着脚下所走过的地方,他们的心中出现忧色,在二十年前他们便知道清阳修行了一门邪异的大道诀要,连法柱之中的法意都会污染,这也是清阳被逐出师门的原因。 他们担忧清阳有一天无法驾驭显化的二十四相天魔,最终自己成为这世间最大的魔,更何况现在天衍道派的形势让清阳无法清修,那些天魔虽然还没有显化,却已经外露了。 风凌根本就不管这些,她现在只一心想要再会一会修士,在他看为,这天上修士也没有什么,一个脆的很,并不见有什么大神通的样子。 “不如我们去那个什么阿鼻城里吧。”风凌突然说道。 清阳这次并没有理会她,然而她却继续说道:“听你说阿鼻城很恐怖的样子,我去一剑斩了它。” “你斩不了。”木阳突然说道。 “为什么。” “你的剑不是凡剑,但是现在最多只能斩些人与法宝。” “你怎么知道我斩不了那座城。”风凌大声的说道。 “你的剑中的灵力或许够,但是你的心力却不够。”木阳淡淡的说道。 “什么是心力。”风凌问道。 木阳继续说道:“有一句话叫心有余而力不足。你舞动手中剑的感觉与以前有什么不同吗?” 风凌凝神想了想,说道:“以前挥动着剑时,这剑的重量就只是剑的重量,而现在挥剑之时,用的力气越大,这剑就感觉越重,可是这这种重不是那种沉重,而是一种感觉,这就是那个什么心力不够的原因吗?” “没错,其实我们所说的修行修心也很大一部分说的就是这个心力。因为灵力、法意,师门已经给了我们,而我们自己则要修习着怎么驾驭他们。” 风凌沉默的想着,似乎在理顺着灵力、法意、心力之间的关系。 “心力其实就是指我们本身的修为对不对?”风凌部门。 在清阳看来,其实她并不是很适合修道,或许这也是师兄选她为护派弟子的原因吧。护派弟子大多是不善修道,然而却又是天赋异禀的人。 木阳这个念头只是在心中闪过,他并不会说出来,只听他继续说道:“悲、怒、恨、爱……这一切都是可以化生心力的,只是这些情绪来得快,也可能去的快,我们可不能等到心中有恨或有爱了才去施法,所以各门各派之中的大道诀要之中,大多数的文字都是在教导我们自己将心中生出的各种情绪缔结为心力,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修行人总是去人间历练,遍尝人间悲苦喜乐的原因。” 风凌听了后沉默着消化着,她在想着自己应该怎么提高修为,难道要去经历那些爱恨,要去在悲苦之中奋发吗? 想了一会儿她不得头绪,便问了出来,她从来都不是一个愿意思考太久的人。木阳继续回答道:“那些悲苦爱恨是需要全心投入才行的,强求不得,我们的修行是在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之间,就如静坐,静坐是一种束心之法,久而久之自有心力凝结。我们现在这个处境之下,我、你融阳师叔和你师父都是在修行的,这种修行并不是刻意的做某件事,当发生了某件事时,也并不需要你刻意的怎样,要的是把持,那份无形之中的力量便会在心中源源不断的涌生。修行说起来简单,做起来越简单,但是想要真正的得到修为却并不简单。” 他们四人就这样一直的走着,融阳、木阳没有问清阳到底要去哪里,而风凌则像是也在试着修行一样,闷着头不说话。 原本清阳是想寻丹药为嵩阳与沉阳治伤的,然而他冥冥之中感应到要往前走,前方有东西等着自己之后,他的心中就涌生了一种迫切感。这种迫切感他也不知道是什么,仿佛来自于灵魂一样。 也就在风凌以为将要一直这样的走下去之时,虚空之中有一条蛇钻了出来,这蛇是血红的,像是被是剥了一层皮。 他从虚空之中钻出了出来,一扭又消失不见了。 风凌看到了,伸手便握住剑柄,跃跃欲试。他问木阳那是什么东西,木阳说很像九黎一族的巫术。 那血蛇在虚空之中扭动闪现着,忽远忽近,风凌便要去斩了对方,木阳制止了她。不到万不得已,木阳并不想和九黎一族结仇,虽然清阳杀了九黎族的一位长老,但是现在九黎一族并没有什么人来报仇,而现在出现的这个也并没有动手。 这个天地仿佛在这一刻都安静了下来,他们四人像是成了这天地孤独的行人,在这茫茫天地之间孤独的行着。 天空之中突然飞出一只白鹤,白鹤仿佛是自遥遥天空中朝下飞来,它在四人的头顶盘旋着,发出一声声清鸣。 清阳抬着头看着头顶的那只白鹤,突然开口问道:“你是让我不要再往前走了吗?” 那白鹤并没有回答,而突然朝一处虚空之中啄去,一条血红的小蛇瞬间出现,然而又快速的化为一根血红的草绳掉入下方的劫云之中消失。 白鹤振翼飞腾,来到清阳所在的上空,嘴巴一张,竟是从它的嘴里吐出一片树叶来,树叶落下,被清阳伸手指招入手中,低头一看那青翠欲滴的树下,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字。 “轮回而已,何必前行。” 十五、轮回而已,何必前行 十五、轮回而已,何必前行 十六、修行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十六、修行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十六、修行 “师兄,是什么?”融阳问道。 融阳靠近清阳,朝他手中那片青色叶子看去,看到的却只是一团青光在飞散。 清阳抬头看着九天之上,他的双眼依然深邃,目光仿佛要追随着那只白鹤到达它的主人身边一样,然而就在刚刚那一刹那,附在白鹤身上的天魔如水滴一样的身它身上滑落了,白鹤也就在那一刻消失于茫茫天空。 “轮回而已,何必前行。”清阳仍然没有收回目光,却回答了融阳的话。 融阳不解,她同样的念了一回,旁边的木阳说道:“师兄……” 后面他的话并没有再说下去,旁边融阳与木阳凝视着师兄,她此时也知道了自己天衍道派出现这些事情一定不简单。 清阳沉默着,他此时才正真的体会到,什么叫因果缠身,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在一张网中,人间有因果,九天之上何尝不是红尘。 深吸一口气,清阳说道:“修行之道,又哪有不前进之理,我们走吧。” 当他下定决心继续前进的这一刻,他的双眼透过无尽的虚无,看到一座巨大道宫,那道宫渺渺茫茫,仿佛其中隐藏着无尽的奥秘。 清阳微微一怔之后便问之融阳与木阳是否看到那一座道宫,他们都摇头说没有看到。 “师兄看到了一座道宫吗?”融阳问道。 清阳沉默的点了点头,融阳惊异的说道:“传说这天地间有一座处于虚无之中的道宫,没有人知道是什么来历,难道就是师兄所见的那一座。” 清阳并没有说什么,他当然也是听说过有这么一座道宫,可是为什么自己会能够看到。他猛然的想到了一件事。 “木阳,你说我们天衍有什么值得那些大神通之人算计的吗?”清阳问道。 木阳皱眉想了想说道:“要说宝物,我们天衍虽有,但是都被几位师叔带走了,而法意、道诀对于那些身怀大神通的人来说,也算得什么,可是看现在样子,我们天衍都成了这样子,似乎还有眼睛在关注着我们。” 说到这里,他停了停,眼神炙炙的看着清阳说道:“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让那些大神通之人关注的并不是我们天衍派,而应该是师兄你。” 风凌都感觉到了木阳话中的沉重与压力,清阳却在这一刻笑了,只听他说道:“我想,是有人想要那座道宫。” “那……”融阳一急,便问道:“那我们还要去那里吗?我们天衍,现在这样……”她虽是修行人,但是自入天衍道之后就没有离开过,骤逢大变之下,心境早已经破碎,她只觉得的前路迷茫,不知该走向何方。 “我们肯定是要去那里的。”清阳坚定的回答着,他的语气非常肯定。说罢大步便向前走,所走之处黄沙漫腾,之前都已经变成了黑沙,这时竟是又已经回归了颜色。在他看来,大神通之人只能存在于化外天,若是来到这里,自己何必怕他呢。 这个时候风凌突然问道:“听你们这么说,好像是有人等着你去找那个道宫,难道不怕吗?” “怕什么。”清阳问道。 风凌快速的说到:“怕找到了之后被别人抢了道宫啊。” 清阳淡淡的说道:“非吾之物,何言抢?” 风凌为之语塞,她心中琢磨着是怎么来反驳清阳的话,因为她觉得不能是这样。想着想着,她突然灵光一闪,说道:“他们找不到的东西,我们找到了自然就是我们的,无论是谁想得到那就是从我们手中抢。” 清阳并没有回头,在融阳、木阳的理念之中有一句话叫天地万物,德者居之,又有另一种说话那就是得到了自然就是属于你的。也就是说天地间的东西,谁都可以去得。 而在风凌看来,只有我能找到的东西,自然就是我的。 清阳心中同样的有一个念头,那个念头便是在他看到那个道宫的那一刻起便泛生的。 那个念头便是回去,回到那里便不惧一切。 这个念头让清阳有些莫明其妙,然而却又是那样的真实。然后,他想到了那白鹤带来的那一片绿叶上的字。 轮回而已,何必前行。 “什么是轮回而,是说现在所走的路曾经也走过吗?还是有别的什么?”清阳中想着这个,天人道的他已经能够触摸到这个天地的一些东西,但是依然无法看透。 风凌有些无聊,拔出剑在虚空之中刺击着,若是附近有山川的话,她一定会御剑到那山中去玩玩,她自然不怕与清阳等人失去了联系,别的人或许根本就看不到清阳他们一行人,她是能够看到的,因为她是天衍道派的弟子了。 山中若有法兽,便会被风凌斩了。若是有大江大河横亘,她也必然要进入其中游玩一下,简单的御剑之术到了她的手中竟是有一种出神入化的感觉,入了江河居然能够让那些水不近身。 一道剑光在木阳和身后闪过,风凌随剑光而现,没有人教她剑遁之术,她凭借着御剑之术自己琢磨出了剑遁之术,这让木阳、融阳侧目,在木阳看来,她修道的天份可能算不得什么,但是对于剑术的天份却是极高的。 时间就在这沉默的行走之中渡过,这种寂寞而孤独的行走对于风凌最开始来说就是一种折磨,后来竟也慢慢的习惯了。 跟在清阳的身边,风凌对于这九天之上的门派也就有了一个清晰的认识了。 从第一重天到第六天,真灵灵与洞玄两界之中,每一重天都是不同的,而越是处于高一些的门派的灵力自然就越深厚。就如第五重天里的天衍道派,那时的天衍道派中的弟子实力要比这第一重天里各派弟子高出一截。 这都是天衍道派之中的灵力、法意、大道诀要带来的实力,真正于本身心境上的修为就要看个人了,大多相差不是很多。所以天衍道派堕入第一重天之后,灵通子会无能为力,因为灵力、法意散到了极限了。 而从人间回来的清阳实力强于有门有派的人,这一点风凌现在也能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清阳和风凌一样,风凌手上有一把自小温养的剑,清阳手中有一颗怨魔法珠。 风凌手中的剑中蕴含着无比强大的灵力,那灵力并不是纯净的灵力,而是有着强烈杀戮之意的灵力,更有着让清阳都看不透的法意蕴含其中,这也是为什么清阳只是传风凌御剑之术后,她便能够斩了那么多的修行人,并能自御剑之术中衍生出剑遁。 而清阳手中的怨魔法珠之中也同样的有着强大的灵力与法意,若只是拥有这灵力与法意也未必就能够一次杀死阴鬼王殿的殿主、九黎族长老和离火宗的掌门,然而清阳已经晋升天人道,所以那怨魔法珠之中的灵力未必有一个门派的灵力那么深厚,清阳却能够胜过他们。 一个门派的灵力,会因为弟子的增加而增加,当然,也可能会因为弟子的不肖而损了门派的灵力或法意。 走在前面的清阳突然说道:“我们去把离阳寻回来吧。” 清阳所说的离阳是与炎阳、沉阳一起去寻丹药的,然而最终回来的只是炎阳与沉阳,离阳并没有回来,并不是他不想回来,而是因为他被那个求丹的丹鼎门留了下来,听沉阳说是离阳答应在丹鼎门烧火百年,丹鼎门才答应给一颗养魂丹给炎阳与沉带回来的。 这个时候去找离阳回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师兄,丹鼎门会放离阳师兄走吗?”融阳问道。 “会。”清阳很简单肯定的回答道。 风凌都诧异了,她快速的问道:“为什么?” “因为天衍派弟子不能在别派当烧火童子。”清阳淡淡的说道。 不光离阳清阳要把他带回来,就是被关在阿鼻城中的朝阳清阳也一刻没有忘记。更何况怨魔法珠的空间之中还有两位重伤不醒的师弟。 振兴天衍,救回师弟门,这是清阳必须要做的。凡人遇事行事皆可称之为责任和负担,而修行人行事则可称之为修行。 背起这个责任负担,是一种修行。抛弃这种责任和负担也是一种修行,最终会得到的道果自然也不同,而成就自也不同。 十六、修行 十六、修行 十七、离阳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十七、离阳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十七、离阳 离阳和清阳一样是从人间被选上的弟子,不过他与清阳那不知父母是谁的境况不同,他在人间是出生于大富人家,从小锦衣玉食的他因为有修道的天份而被选入了天衍道派。 每个人或多或少的都会有一些天份,离阳从小觉得自己能够捉到风,那是他的一种感觉,很小的时候他就经常跟他的父母说,但是大家只当他是小孩子,并不相信,后来他长大了也不说了,但是却总喜欢摆弄扇了,并在扇子上写着个风字。别人问起,他则说这是一把能够兴风的扇。 说也奇怪,他站在门口用那扇子一扇,满屋会感受到清风。 他的奇异被他的父母发现了之后,并没有传扬出去,因为他们家里富贵,并不想要离阳去修行,然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渐渐的有修士上门欲要收离阳为弟子的人出现,离阳的父母自然是一一拒绝,并送上仪程。然而依然是不断的有人来,直到离阳十五岁那一年,他突然对父母说道:“我想去修行。” 离阳要去修行,他们父母自然是千般阻扰,他们家的家业还要离阳来继承呢。然而当一个人的向道之心生出之后,一切的阻扰他都只会看着是对于他的考验,最终他打听到有一个地方有上界来人招弟子,那里也有一个天衍道派的人在招弟子,就把他给招了回去,最终拜入了灵通子的门下。 因为他是离家出门自寻机缘拜入天衍的,灵通子便为他取道号为离阳。 修行这么多年来,每十年他都要回去一趟,然而现在他却在丹鼎门扇火。 丹鼎门善炼丹,而他们这个门派的法意最杂,每一种丹药之中都要融入一种相应的法意,甚至是数种法意融入其中化为丹。 此时离阳正在数座大炉前吃力的扇着火,这个炉扇几下,那个炉扇几天下,一身衣服脏兮兮的,天衍道派灵通子这一脉的弟子都知道,离阳是最爱干净最注意自身的人,虽说修行人身上并不会有尘埃,但是他身上的衣服每天都要用灵露泡洗一回,同样的也是要用灵露洗一回澡的。 而现在他的脸上有着污渍,身上的道袍有着烧焦的地方,有些地方还有些破洞。 他烧的炉子是仙家炼丹的炉子,其中的灰自然也不普通的灰,自然也是可以沾染上的他的肉身的,其中的火更不是凡火,每一个炉子下面的火都不相同,其中的燃料有些是木头有些是则是怪异的石,离阳见都没有见过。 一个十来岁的少年人走了进来,他巡视着这个丹房,看着每一个炉子前不停扇火的离阳。 那丹炉很高,形状各异,丹炉下面的火颜的颜色也各异,火势自也不同。只见那少年在丹房里缓缓的走着,看着离阳挥动着手中扇风的扇子。 他突然说道:“你这火扇重了,你没有看到炉下的火有一丝溢出来了吗?” 说完也不管离阳,又指着最边上的一个丹炉说道:“你的动作太慢了,那个炉下的火势太小了,你一个丹房的炉火都看不过来,还是洞玄界里的大门派弟子呢。” 这小童是丹鼎派掌门弟子,原本这个丹房是他在扇火,现在成了离阳。不过,他每天都要来这里转悠许多次,每来一次都要训斥几回离阳。 离阳的真实年纪自然是要比这个童大许多,修行的日子当然更是多数倍,可是现在却要被这个一样童子训斥。 离阳默不作声,只是沉默的扇着火。他当然受不了一个小童训斥,在人间之时,他便是富贵命,从起床到睡下都有人侍候着,来到了天衍道派之后也是掌门弟子,干活倒没什么,但是来自于童子的那种如刀的话语他如何受得了。 可身处于丹房之中的他竟不是这个童子的对手,自他答应在凡鼎门扇火百年之时便已经被封住了身上大部分的灵。 他不是这个童子的对手,在这个丹房之中,他一怒之下想要打这个童子之时,却被凭空而生的火焰差一点烧死了。 也是自那一刻起,他知道了这个丹房之中摆着的七座丹炉还是一个法阵,一开始他大意之下竟是没有看出来。 从那以后,无论这个童子说什么,离阳都沉默着,他不想惹来更多的侮辱。 然而离阳不出声,并不是代表那童子就会停嘴,嘴上继续说道:“你是身怀风灵的人,又是修行了这么多年,还没有我扇的火好,真不知道你这么多年的修行都修行什么身上去了。” 离阳使劲的扇着,这扇无比的沉重,而且还要配着一种道诀来扇风才行,每一天他都是累得全身力尽,倒地便能睡着。 而在他睡醒之后便又要开始扇火,这一个丹房自他进来之后就没有出去过了。 曾经在天衍道派修行时都如翩翩佳公子的离阳此时狼狈无比,然而在他的心中却也用这种方式不去想师门。 只是在他的心中还有一个想法,想着若是师门真的就此没了,那自己算是天衍道派最后的传承吗? 他算着日子,炎阳、沉阳应该回去了,又过了些日子,他身上的灵力并没有散去,从这一点他知道师门还没有破灭。 又一天,到了开炉的时候,然而这一次开炉之后离阳所在的丹房之中开出来的丹药成色比起别的丹房里的要差,惹得那小童被骂,小童回到丹房之后便骂离阳,骂完之后仍不停,挥手之间自虚无之中抓出一条火鞭来抽打离阳。最后若不是被人叫住,他几乎要将离阳打成重伤。 离阳从地上坐了起来,来到外面,看着天空。 百年烧火,这才只是刚开始而已。 没过几天,又开始新一轮的炼丹,离阳又开始看炉火了。 时常有人会进来,进来之后常会站在那里看着离阳,他们倒像是来参观一样,离阳这个曾经洞玄五重天弟子的身份对于一些还只是刚修行的人来说,是很值得一看的,而每当这个时候那个小童子则会大声的训斥着离阳。 突然有一天,有个小童快步的跑来丹房之中朝那正在训斥离阳的小童说道:“师兄,天衍道派有人来了。” 原本沉默的扇火的离阳在这一刹那之间仿佛从梦中惊醒了一般,他扔下手中沉重风扇便往外面跑。 后面那小童厉声喊道:“离阳,你去哪,你这百年都属于我丹鼎门了。” 他一边喊着一边追了上去,挥手之间,一条火焰般的绳子套在了离阳的身上,离阳的身体顿时被束缚住了,然后被小童拉着朝丹鼎门的主殿走去,一路上不断的人朝主殿聚来,小童听到的消息则是天衍道派的人打上门来了。 小童有些不可思议,在他看来,天衍道派掌门人都躺在床上不能动了,门派也临近破灭,怎么还能打上门来。 而且他也清楚那一颗养魂丹虽然可以治好灵通子,但是这个时间内灵通子是绝对好不了的,那个是需要很长时间的修养才会好得了的。 这小童接到命令便是带着离阳到主殿去。 丹鼎门可以称得上兴盛,有数百人。这小童是掌门一脉的弟子,直接拉着离阳朝大殿走来,然后还没有等他靠近人,他便看到了让他震惊的一幕,只见一个女子手持三尺长剑在前面开路,后面跟着的是三个人,其中一个手持一根玉白法杖,法杖上有一颗黄色的珠子散发着莹莹光华,一身的紫色法袍显得高贵而又神秘,在他的身后跟着一男一女。 而最前面的那个手持血色长剑的女子前面围着一圈的丹鼎门弟子,他们阻挡着那女子的前近,手中的宝丹施放出一个个法术,却根本就近不了那女子的身,被那血色长剑一一斩灭。 原本他自豪的丹鼎门师兄弟们在那女子的剑下就像退潮的水一样翻涌开来,而且他还看到有师叔也出手了,然而也并没有阻拦得住那位女子。 就在这里,他感觉手上一重,离阳已经冲了出来,大声的喊道:“大师兄……” 然后,他便看到那位紫袍人朝自己这看了过来,眼神在与那道人相触的一刹那,他突然血气翻涌,神迷心乱,手中的法术也散了,离阳瞬间挣脱,朝那紫袍人快速的跑了过去。 这人自然是清阳,只见将手中的法杖朝着离阳一指,离阳身上的一切污秽都在黄光之中飞散消失。 “没事了,师兄来接你回去。” 清阳拍着离阳的肩淡淡的说道,他虽然说的很淡,但是那种温暖却在离阳的心中瞬间化开了。 然而清阳却并没有带着离阳就此离去,而是大步的朝着丹鼎掌门人所站立的高台下走去,前面那么多的丹鼎门的弟子阻挡,却在风凌的剑下不断的后退着。 十七、离阳 十七、离阳 十八、何人借体欲重生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十八、何人借体欲重生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十八、何人借体欲重生 丹鼎门掌门人就站在主殿的之前,下方是三十三重台阶,从这个位置可以将清阳一行人尽收眼底。 在他的身后有长老,有弟子,有整个门派在,然而看着风凌那锐利的杀气直冲而来,他们竟是有一种孤独的感觉。 说起来也奇怪,无论是哪一个门派,老一辈的人在新一辈的人成长起来了之后竟是都会离开,然后消失。有些甚至都是突然之间便消失了,有人说他们是自己离去的,也有人说是悟道之后去了另一个地方——化外天。 关于化外天的传说很多,但是无人证实。 清阳大步而行,面前无一人相阻,都被风凌手中一柄杀气腾腾的剑给驱散了。 只见清阳来到丹鼎门掌门人前方,说道:“贫道清阳,欲向掌门求两粒金丹,不知可否。” 清阳带着人一路强闯进来,把离阳救在身边,不但不想着逃走,最终竟是还要向丹鼎门要金丹。金丹对于丹鼎门来也是极为珍贵之物。一粒金丹炼成之后,可以祭炼温养为一种独特的灵丹,更可当灵宝用,妙用无穷。 丹鼎掌门人身边有一人顿时怒道:“你当丹鼎门没有手段镇你吗?” 清阳并不理会于他,在不远处的一座巨鼎上风凌长剑出鞘站立在上面,她的身上弥漫着一层锋利的煞气。 “师兄,今日若让他离去,他日我们丹鼎门还有何面目立足于天地之间。”旁边一位看上去高大的中年道人大声的说道。 丹鼎门掌门在,毕竟还是由他说了算。清阳也没有理会于他,只听丹鼎掌门说道:“你的师弟答应在我丹鼎门看火百年,现在你带他离开,那么带走的养魂丹你怎么还。” “贫道身为天衍掌门,自当还之。”清阳说道。 “你欲求两粒金丹,又拿什么来换?”丹鼎掌门问道。 “你需要什么?”清阳问道。 丹鼎掌门与清阳之间竟是这般的平静的对话,就像是在谈一桩生意一样。只听丹鼎掌门说道:“若你有一天真的进了那道宫之中,请允许我丹鼎门迁派于道宫所在的山脚下,聆听晨钟之声。” 清阳微微沉默了一会儿,便应道:“好。” 融阳本以为要有一场生死之战,却没有想到竟会是这般的结果。 丹鼎掌门身后的几位长老一个个想要开口,却被丹鼎掌门看了一眼之后便沉默了。 话落之时,丹鼎掌门一挥手之间,便有一个黄的葫芦凭空而现,再一点,那葫芦已经到了清阳的面前,被清阳接在手里。 清阳转身便走,带着融阳、木阳、离阳离去,不急不徐。 风凌则腾身而起,剑归鞘,跟在他们的身后,那凌厉无畏之气惹得丹鼎派的众弟子大怒,却又没有人敢上前去留着她。 直到他们离开了,丹鼎掌门回到了派内,其中一位修士问道:“师兄,这个清阳到底是什么人?你说的那个道宫又是什么?” 丹鼎掌沉吟了一会儿后才缓缓的说道:“我也不知道这个清阳到底是谁?但是我知道他能够看到那座道宫。” 清阳是天衍道派弟子,是现在的天衍掌门,丹鼎掌门是再清楚不过的,然而他却说不知道清阳到底是谁。 “师兄怎么知道他能够看到那座道宫。” “因为他的眼眸之中倒映着那座道宫,或者说在他的神意之中已经有了那座道宫烙印。”丹鼎掌门说道。 另一处清阳带着木阳、融阳、离阳、风凌四人站在一座高山上,清阳抬头看天空,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融阳与木阳都觉得清阳自从带着自己走,说是看到一座道宫之后,就变得越来越神秘,越来越古怪了。 离阳看着清阳背影,他只以为这二十年来,清阳在人间就变成这了样子的深沉的样子。 他们却不知道自他突然感觉有什么在召唤自己后,后面所发生的一切都像是曾经发生过,这让他不由的时时会想起那一句话:‘轮回而已,何必前行’。包括这一句话在内,他也像是曾见到过了。 这个时候,风凌突然大声的说道:“早就说过你这个人一点也不痛快,有什么话就说出来,这样一个闷着算什么事啊。” 清阳在风凌话落之后倒像是真的从那种深思之中醒了过来,他回头看到了融阳、木阳、离阳他们的关切眼神。便立即想到自己现在是他们主心骨,不再是自己一个人了。 “是啊,师兄,发生了什么,你跟我们说说吧。”木阳说道。 清阳想了想之后觉得以其这样让他们担心,不如让他们了解也好。想到了这里便开口说道:“有人要借我之体重生。” 清阳的声音不大,却在话落之后让他们一时之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借体重生,这手段让他们的心中涌生着惊涛骇浪. “是什么人要借师兄重生。”融阳问道。 “我也不清楚,但是我知道有三个。”清阳淡淡道。 “三个。”融阳惊呼,木阳与离阳的眼神了变了。 “其中一个就是阿鼻城中的那个。”清阳道。 “那个囚禁着朝阳师兄的阿鼻城中的。”融阳快速的说道。 清阳点头,当时那双眼睛出现在清阳的本我相上,他便有一种本我相不再是自己的感觉,不过最终还是被他凭着天衍道派的掌门符印将那眼睛封住了,然后揭了下来。 “还有两个是谁?”木阳忍不住的问道。 “另一个应该是天魔吧,也可能是这《他心天魔显妙篇》的主人。”清阳说道,他声音依然很平静。 “师兄。”离阳突然喊道,他看着清阳子,有些迟疑的说道:“师兄不如不要再修那《他心天魔显妙篇》了,现在师兄是掌门,应该能够将那些化生的天魔灭杀斩去的吧。” 清阳却知道不可能了,他能够借助雷霆法意击灭那些显化的魔头,但是却无法将本我相镇灭了。因为那本我相代表的就是清阳自己,若是本我相被击灭了,那就是清阳自己的意识消失。而清阳有一种直觉,本我相再化为天魔法相之时,便是天魔夺体之时。 “那还有一个呢?”这是风凌问的,她并不像融阳、木阳、离阳那们的担心,她心中竟是觉得清阳或许并不怕这些。 “还有一个我也不知道。”清阳说道。这一个清阳确实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他觉得另一个要在自己身上重生的人很像是自己,过去的自己要在现在的自己身上重生,这是他的感觉。 气氛一下变得压抑,风凌不喜欢这样的气氛,不禁大声的说道:“管他是什么人呢,反正这身体是你的,不管是谁冒头想要夺,直接斩杀了就是。” 清阳被他这一提醒,心中竟如剑破开了迷雾一般,立即想道:“是啊,不管是谁出现,斩杀就是,这是我的身心,我又何必惧之。” 这一刻,他的心中一片清明,本我相再次的凝实几分,身上隐隐有一层玄妙光华浮现。 看向风凌的眼神却有些变了,暗道:“她又会是什么人呢?” 目光再次的落到她的剑上,说道:“把你的剑拿来我看一下。” 风凌有些不情愿的将剑柄递了过来,在人间之时,没有一人能够拔出她的剑,所以她从来不在乎别人看,但是自从遇到清阳之后,她发现清阳居然能够拔出来,她便有一种这剑不属于自己一个人了的感觉。 “锵……” 剑拔出,一片晚霞般的艳红。 清阳只觉得一股杀戮之气朝心中冲来,在本我相周身。他凝神看着这剑,突然,他看到剑身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两个字,这两个字仿佛凝结了这世间的一切杀机。 清阳忍不住低声的念出来——戮仙。 十八、何人借体欲重生 十八、何人借体欲重生 十九、不知道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十九、不知道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十九、不知道 当清阳读出戮仙两个字时,那剑便涌生了一层血色的光华,那种仿佛是从尸山血海之中提炼的杀戮之气让清阳也不愿意再拿着。还剑插回风凌手中的剑鞘里。 一阵阵的花香随着风而飘荡着,那是不远处一簇妖艳的大红花,红花在风中摇曳,一根根细小的如血丝般的触须朝离阳探去,却被离阳随便一脚踩烂。 那花不过是这九天之上的一种平掌的植物而已,但是却会吞噬血肉精气。 “师兄,我们现在去哪里?” 这不光是融阳想问的,同样是木阳和离阳他们想要问的。 “我必须闭关一下,向这个天地问一些事情。”清阳说道。 清阳自晋升天人道以来,一直没有平静安定下来,他明显的能够从这天地之间感应到许多的东西,然而却因为无法进入深层次的入定,所以无法清晰的感应到一下些东西,他迫切的想要知道许多事情。 找一处地方安定下来,并不是要找一个定鼎门派的地方,所以这种地方倒好找。 一片黄沙自他们的脚下涌起,化为一片沙尘暴,乍现便隐。 在某一座飘浮于虚空之中的大山上有一点黄沙自虚无之中漫卷而出,清阳一行人从中出现。只听他说道:“就在这里吧。” 此处是一座独山,然而这一座独山却非常的庞大,山下有一个大湖,湖中有水朝着远方流淌着,又慢慢的没入虚无之中。 山的半腰有云雾笼罩着,与那湖泊呈抱月形,隐隐可见湖水之中有着大凶之物翻动着浪花,而山中的几个山谷之中也是深幽不可测,隐约可感觉到其中有强大生灵潜伏其中。 只见清阳子猛的将手中天衍法杖朝地上一插,原本小巧的天衍法杖瞬间化为法柱,法柱上的怨魔法珠散发出一片黄韵,如黄霞一般的染黄了天空。 也就在天衍法柱扎入山顶之时,山谷之中响起了兽吼,只见三只不同的凶兽自山谷之中冲了出来。其中一只如牛一般,然而那嘴却如虎嘴,背上有着一排似鱼鳍般的硬毛。又有一头是生了双翼的蛇,双翼一拍,它身子一扭便在虚空之中消失。还有一个乍看上去是人,细看却会发现那并不是,而是类人的生灵,它的一对尖牙露出外面,耳朵是一对白色的犬耳,一双手上却也满是幽青的鳞片,鳞片之中又有稀疏的白毛,穿着一身人类才会穿的衣服。 它们出现在了虚空之中,似牛的凶兽仰天嘶吼,它的身体在吼声之中若隐若现,虚空在这一刹那之间涌起的波涛。 那生双翼的蛇消失了,却有绿色的雾出现,雾随风而涨,转眼之间弥漫了这一方天地,即使是怨魔法珠上的黄芒都不能将绿雾照透。 而那个似人的生灵则是抬手一指点出,点了的一瞬间他出现在了清阳的面前。 这些袭击来的突然,然而却只见黄芒一闪,自山顶一涌而来,他们在这黄芒之中竟是无声的消失,这是被摄入了怨魔法珠之中。 离阳这是第一次见到清阳的手段,不由的为之惊叹,二十年不见,师兄的手竟是已经这般的莫测了。 黄霞将整座山都笼罩着,而法柱则深深的扎入山体之中。 清阳站在法柱之下打出一道道的法诀,随着这些法诀的出现,虚空之中出现一道道灵光化成的符文乍现乍隐。随着这些凭空而生的灵文没入虚空,原本飘渺的虚空竟像是变的越来越凝实一样。 原本山中飘浮着的灵气像是被受到了某种限制,不再飘扬,而是慢慢的冻结。 这个天地之间灵力处处都有,换一种说法那些都是天地元气,想要化为一个门派的灵力需要的是一个颇为漫长的过程。 山中的灵雾又开始升起,而上空又有黄霞压了下来。在清阳的咒声之中,那些灵雾与黄霞融合在一起凝结成为一片庞大的宫殿,又有一个牌匾于虚之中出现,正好合于宫殿的正门上方,那是天衍道派的观牌,‘天衍’两个字透着无尽神秘。 这道宫依山势而成,自山顶朝山下,层层叠叠,又有一条由整齐的石头铺成的小路直入宫门。 清阳坐在一座道台上,道台上又有一团银色的光华将清阳托起,那银芒是天衍道派的掌门符印。此时正是这道掌门符印镇压着这座山中的灵力。 在清阳的道台前面是木阳、融阳、离阳、风凌四人站在那里,只见清阳伸手在虚空一划,虚空之中出现了一道黄色的线痕,线痕迅速的扩大涌出一片光华,光华如浪一样涌动,两个人被在那黄浪的光华冲出,正是嵩阳与沉阳两人。 紧接着又见清阳一指点出,一个葫芦便悬浮在他们的身边。 “这葫芦将是丹鼎门得来的金丹,你们喂他们服下,我要闭关,你们好生修行,待我出关之时,将有许多事要做。”清阳说道。 “是,师兄。” 他们应了这一声之后,便听融阳突然紧紧的问道:“师兄,我们在这里,会不会……” 她并没有说完,但是清阳和其他的人也明白她的意思。她是怕算计天衍道派的人或那个欲借清阳身体重生的人出现。 “不用担心,时机未到,更何况,在这真灵界有师兄在,无论是谁来都要思量思量。”晋升天人道的清阳在这真灵界中确实不惧什么,原本他并不想说这些,但是他们此时身心不安的样子,让清阳不得不说这样的话来定他们的心。 清阳话落之后便闭上了眼睛,慢慢的沉入那种进一念存思的心境之中。 他要将怨魔法珠与法柱彻底的融合到一起来,他的心念沉浸到了怨魔法珠与法柱之中,将掌门符印烙入法珠之中。 在法珠那黄蒙蒙的空间之中,一道白色的符印在其中散发出着阵阵光华。随着天衍道派的掌门符印出现,怨魔法珠之中黄色的灵气竟是慢慢的发生变化,慢慢的化为银色。 清阳的心神完全沉浸在这炼化灵力的过程之中。 而山中的嵩阳、沉阳在服食了金丹之后醒了过来,伤逝也慢慢的好了,醒来之后的他们只是一心打坐修行,一心想要恢复天衍道派的灵力。 他们在这座通过山中灵力凝化的天衍道宫之中沟通龙虎,存想养神,吞吐灵力,这能够提升他们本身的修行,也能够提升门派的灵力。 这山中的灵力依然还是山中的灵力,虽然被束缚凝化为道宫,却依然不是天衍道派的灵力。清阳现在正在炼化怨魔法珠之中的灵力,他们便开始炼化这山中灵力。大口的吸入山中灵力,然后炼化之后便将这些灵力又吐出,他们是天衍弟子,体内自然有着天衍道派的符印,一吞一吐之间,这山中灵力便有了变化,原本的天地灵力变成了天衍道派的灵力,灵力又缠绕上法柱,融入其中。 法柱不光是束缚着法意,同样的蕴含着灵力。 无论是什么力都是无形无质,只可感受,是不可见之物,至少凡人根本就看不到。这股灵力缠绕上了法柱,就成了天衍道派的灵力,有新弟子入门,只要将自己的神魂融入法柱,便能够在修行之中自然的获得法术与灵力了。 无论这位弟子走到哪里,只要他没有死,只要师门法柱不灭,他身上的灵力便不会散去。而通过这师门的灵力施展起师门的法术来也要轻松许多,在灵力融入了法柱之中又回到修行人身上时,那些灵力便又有其他的神妙,如天衍道派的灵力之中蕴含了雷霆法意,能够防天魔外邪侵心,这便是护身灵力,大多门派都有 但是这其中却有一个人没有修行,或者说她的修行方式与别人不同,她每天都只是抱着剑在坐在道观的屋顶看着天空之中的日月。 她的灵力来自于手中的剑,她的神意也早与这剑缠绕在一起了。清阳不知道,这把剑其实是她自娘胎之中带出来的。 她的心中一直有一种念头和自信,自信自己不是一个简单的人,有一天一定能够纵横天下。有一人在她的身边显现出来,这人是沉阳。 天衍道诀包罗万象,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将天衍道诀吃透的,众位师兄弟中,清阳是对于天衍道诀理解最深的人。而嵩阳则修行的是天衍道诀之中一样道诀,名叫《雷霆咆哮》,是近战之法,可化身为远古巨熊,操雷控电。 而沉阳则修行的《天雷剑咒》,这是剑术与雷咒合而为一的一种道诀,即有近战之技,同样的也可千里之外一剑化雷霆斩杀敌人。 他出现风凌的身边,自他醒来以后,知道风凌是清阳的弟子,并喜剑道时,他便主动出承担起了教导之责。同时他也知道,这风凌是护派弟子,一个门派的护派弟子大多是天赋异禀之人,就如风凌这般。 “师叔,我一直以来有一个问题困扰着我,想求师叔解答。”风凌这些日子以来,说话也变得多了几份礼数了,不再是像以前那样想到什么就直接问出来。 “有人心中有惑,只会自己求证,这种人要么是悟性绝佳,就如师兄这般,要么是一个心狭之人,怕问了别人别人不会回答,所以他们不问。你能问出来很好。” 沉阳是一个看上去清清净净的人,他的年纪看不出来,相貌普通,并没有什么特色,可是偏偏他这样的却是修的《天雷剑咒》,在天衍道宫破灭之前,曾随着灵通子的雷鞭而遁出,一柄法剑杀意腾腾。 “我在人间之时就总是听说,修行人不可在意外物,修行是自己一个人的事,但是在这九天之上看到的每个门派却都凝聚灵力、法意,每一个入门的弟子都能够很轻松的获得灵力与法术,这样真的有利于修行吗?” 沉阳听了之后却是立即回答道:“修行确实是一个人的事,所以才会有门派的存在,只有入了门派,才能够不浪费时间去炼化天地间的灵力为己用,不用去琢磨法术,只需要修自己就行了,法术、灵力,这一切师门都有了,这是外物,你需要便拿起,不需要便放下,但是这个东西绝不能没有,所以现在的门派会是这样样子。” “那我们修的究竟是什么?”风凌继续问道。 “每个人修的不同,我修的是《天雷剑咒》。”沉阳这话回答的不是风凌想要知道,她不相信沉阳没有听出来,但是听沉阳说的这么的轻松与快速,便不由的去看沉阳师叔,发现他的眼中是那么的干净。 这时候沉阳继续说道:“当年师父问我是要长生还是要逍遥时,我当时回答说如果心中不痛快,与天地同寿也没有意思,活着就一定要痛快,然后师父便给了我《天雷剑咒》修行,他说剑可斩魔,雷咒可净心,遇上不痛快的事和不痛快的人御剑化天雷最痛快不过了。” 他的修行就是这么的纯粹,没有这样那样的大道理,没有那些玄之又玄的妙言,有的只是将一样本事练好之后,自然就天下都能去,同样的,他的心中也是那么的干净,没有过多的负累和纠结。 风凌发现这位沉阳师叔的境界似乎很高。 “修剑之人不正应该这样吗?”风凌心中想着。 “修行的天姿在我们这一辈之中,清阳师兄是最好的,甚至上到几辈都没有人比得过清阳师兄,清阳师兄能够修道。但我不行,天姿普通,什么都普通,所以就不要去想什么大道修持,修心修法之类的东西。只管修练一身的本事就行了,能修得分就是几分。”沉阳说道。 风凌心中一凛,随之说道:“也许师叔这正是踏上了修行的大道了。” “我不知道什么叫修道,我也从来不想自己是在修道。” 有许多时候,抱着目的去做一件事往往难以得到,就如修道,认为自己在修道的往往离大道极远。 十九、不知道 十九、不知道 二十、秀色、水元子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二十、秀色、水元子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二十、秀色、水元子 有灵力凝聚之处未必会有法意,然而法意凝结显化之处必定灵力浓郁,怨魔法珠之中蕴含着法意,这件灵宝虽受损,但是一直在吸纳天地之间的灵力,灵力被吸入法珠之中,被法意摄聚,那些灵力便成了法珠之中的灵力,致使这些灵力都带有空幻之意。 天衍道派想要短时间之内恢复门派的灵力,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若是由融阳、木阳他们来炼化的话,那将会是极慢长的事。 而现在没有一个固定的门派,所以清阳用怨魔法珠这件灵宝镇住法柱,然而想要将这怨魔法珠之中的灵力转化为天衍道派的灵力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因为灵力与怨魔法珠都完美的融合,若是将灵力都转化了,那这怨魔法珠很有可能就些消散。 所以在怨魔法珠之中的灵力才转化一点点的时候,清阳便警醒了过来,并没有再继续那样做,可这时却又有另一种感觉涌上心头,那就是关于这怨魔法珠的感觉,确切的说是怨魔法珠被他凭借怨魔强行祭炼这么久以来,终于开始从之前的生硬走向圆融。 在之前,他只是能够通怨魔来控制及驱动怨魔法珠之中的灵力,而现在清阳则是真正的触及到了这法珠最核心的法意了。 另一个原是因为他晋升天人道,神念更加的入微细致了。 构成这怨魔法珠最基础最核心的法意是空间法意,或者说这是天地法意,所以这怨魔法珠之中能够形成空间,这是小千世界的雏形了。 清阳沉迷于那似小千世界的法意之中。 自人间到这上界九重天,有着劫云阻隔着,让上界和人间的修士无法自由的穿梭,然而来自于上界洞玄五重天里的悟真与秀庵两人却有密法通知自己的师门。 沧浪剑宫如其名,处于一片浩荡的波涛之中。有一道金色的光芒落入在波涛之上,金光散开化为一个人,此人一身的白衣,然而头上却上光洁无发,他站于那碧波之上,自有一股潇洒之意。 他是法华密宗里属密宗的弟子,道号秀色,已有密宗第一人之称,传言已经超越了他的师父。 与清阳当年一样,同是第五重天里的惊才绝艳的人物。 碧波突然无声的排开,朝两边翻涌,而中间却出现了一条由碧波化成的台阶,秀色眼中满是兴趣的走了下去。他自也是第一次来这沧浪剑宫。 当他走到湖底之时,便有一座巨大的宫殿出现在他的面前,门前有一人迎接他,迎接他的人是一位看上去颇为怪异的人,但是秀色却知道他并不是人,而是妖,或者说是灵,是这沧浪剑宫的水精,他在开灵开智之后拜入了沧浪剑宫,成为了沧浪剑宫的弟子,名叫水元子,他入了沧浪剑宫依然还是这个名字。 他没有说话,只是侧了侧身,伸手一引,让秀色进入剑宫之中。秀色却并没有动,而是抬头看着那沧浪剑宫四个大字,说道:“沧浪剑宫真是一个漂亮的地方,比法华密宗好多了。” “你可以退出法华密宗拜入沧浪剑宫。”水元子冷冷的说道,他是水精,在沧浪剑宫之中话是很少的,而且一出口往往都不给人留余地的,所以他在沧浪剑宫之中没有朋友,但是他却有着一身的惊人神通。 “美好的东西只能用来欣赏,天天住着就没有意思了。”秀色并没看水元子,而是直接进入了沧浪剑宫,他的话意和行为都透着一股脱尘的感觉,却又内蕴着如刀的锋芒。 秀色是给沧浪剑宫带来了人间落霞山顶通天观前发生的事的消息,因为沧浪剑宫下去的两个人一个被封印,一个死了。而法华密宗的两个人则仍然活在人间。 没有多久之后,沧浪大湖的湖面上出现了两个人,正是秀色与水元子。 “我个人认为,在找以那个清阳之后,先让我来。”秀色说道。 “他杀了沧浪剑宫的人,只能死在沧浪剑宫的人手中。”水元子问道。 “哦,那就你先来吧。”秀色很大度的说道,水元却只是笑了笑,他的笑中充满了邪气。 话落之时人,他已经化为一道金光飞逝,而水元子则化为一道水波在虚空之中涌动,追着金光而走。 他们从洞玄第五重天来到了第一重天之中,并且很快便找到了天衍道派所在的那座山。对于他们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因为清阳也没有刻意的隐藏什么,当他们出现在天衍道派的上空之时,只见一座大山上,有着一座黄瓦青墙的巨大道宫依山成势,渺渺处有灵雾在道宫的窗台飘动,俊秀处又如飞龙扬首。然而秀色笑道:“逝者如斯,天意如刀啊,昔日的天衍没落成了这般了。” 旁边的水元子却一声不吭,猛的朝着那天衍道派扑了下去,一声咆哮声自虚空之中涌起,水元子穿着一身深蓝的道袍,和他的肤色一样,他整个人都是深蓝色,在这一刹那之间化为深蓝的海浪,自天空之中咆哮着冲涌而下。 他是水精开灵,入了沧浪剑宫之后,这一化身万重巨浪的神通更加的强大了。那巨浪隐隐可以看到水元子的神情,又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那万重巨浪之中的剑意。 比之在人间时那彩云驱动四海瓶倾覆的巨浪还要显的可怕。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绯红的剑光冲天而起,划破长空,没入那万重巨浪之中,只见巨浪在那剑光之快速的飞散,却又听到一声冷哼,那片巨浪再次在天空之中翻动,化为一片浪云,遮天蔽日,浩浩荡荡的压了下来,就像整个天地之间的水气都汇集来了。 虚空之中传来怪异的咒声,那是水元子的‘玄元重水咒’,可让一滴水有山那么重,一滴水滴可滴穿一座山,这便是一元重水,没有人可以在一玄重水的倾压下存活。 天衍道宫上出现了几个人,其中一个自然是风凌,只见她仗剑而起,脚踏虚空,朝着天空之中那低沉的浪云冲了上去,黑发飞扬,手中的剑带起一片绯红之色。 天衍道宫山下的那座大湖同样的翻涌着,化为一头巨大的巨蟒朝着天衍道宫涌来。 沉阳、嵩阳、木阳、融阳都出现在了道宫的屋顶,抬头看着黑压低沉的浪云。 可是他们没有发现在天衍道宫之中,清阳盘坐的那道台前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此人正是秀色。他才一从虚无之中出现,轻笑一声,一手便朝清阳抓去,那手掌仿佛穿越了无尽的虚空一样出现在了清阳的头顶,化为巨大的金色手掌,而在他手下的清阳则像是快速的小下去。 他掌下一片金光耀眼,金光之中似有无数的玄文咒语化生。这是法华密宗三大密术之一的‘掌下天地’。 二十、秀色、水元子 二十、秀色、水元子 二十一、因果,无惧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二十一、因果,无惧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二十一、因果,无惧 一掌之下,天地俱现。 清阳在秀色那那金色掌下的光华之中快速的缩小,最终化为一个小小的人偶一样被那手掌一把握入掌心之中。 手掌消失,不远处的秀色脸上挂着自信而洒脱的笑容,他无论是顺境还是逆境都是这样的笑,不管是遇上了仇敌还是最尊敬的人,也同样的是这样的笑。 但是在这一刻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被惊诧给替代了。他张开自己的手掌,却发现什么也没有,而清阳又仍然坐在那里,闭着双眼,仿佛正沉浸在某种不可测的意境之中。 以之前秀色看到清阳之时一模一样,像是从来都没有醒来过,又像他看到的一切都只是梦幻。他不认为自己会受迷于幻象之中,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让他陷入幻象之中,他有这样的自信。 他突然曲指在虚空之中一弹,‘叮’,有什么破碎的声音自虚无之中响起。虚空莫名的一清,清阳睁开了双眼。 “二十多年不见,别来无恙。”清阳看到秀色一点意外的情绪也没有。 “二十年不见,你我仍然还在,这就是一件幸事。”秀色的脸上又露出那种自信的笑容, 清阳却并没有接他的话,而是说道:“你来我天衍,想必是想带我去法华密宗的。” “自然,你断人归路,当随我回去,诵三千遍《接引法华经》,接引我两位师弟妹回来,这是你种的因果,需要你来消。”秀色说道。 “你知道,我从不在意这些,二十年前我们已经辩过一次因果,我还是那句话,因果只来自于自身和外人,不会来自于所谓的天道。”清阳眼中透着无比认真的神色。 他与秀色在二十年前曾在一座大城之中相遇,然后他们便于闹市之中辨道。 当时秀色站在清阳的面前开口说第一句话便是:“你信因果吗?”清阳当时回答道:“有因必有果,你问的是什么因果。” 天衍道宫之外已经是一片晦暗,哗啦啦的浪涛声就像是在耳边响起,浪涛声中又蕴含着杀意腾腾的剑呤,剑呤声与浪涛声合在一起,便成了水元子独门神通——《玄元重水剑咒》,清阳像是根本就没有听到,任由自己的师弟门去抵挡那水精化形后拜入沧浪剑宫的水元子。 他安然静坐,与秀色论道。 “我记得你二十年前说过,你说你不惧因果,不惧天道,那你看到天衍破落,看到灵通子死去的那一刻有没有过想过这便是因果。”秀色逼视着清阳说道,他身上的那股神秀灿烂的仙灵法意在天衍道宫之中如焰火一般的燃烧着。 “因果不过是众生之间的恩怨,我断悟真与秀庵回归之路,心中无愧,于我心中不成因果,你们法华密宗我亦不惧之,何来因果。”清阳淡淡的说道,他的语气虽然很淡,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那么的让人愤怒。 秀色不会怒,他在二十年前已经顿悟悲喜。 无论是什么理,辨到最后若是无法说服对方便要演化为另一种东西。 “即使是你无惧,但却改变不了这是因果,既然因果来了那就看你这二十年来的修行了什么本事来化解这因果。”秀色话落之时,手中已经多了一团琉璃焰火。焰火随着他的手挥动着化为一头巨大的火龙咆哮着朝着清阳冲去,紧随那火龙之后的是秀色的手掌,那手掌所过之处虚空依然在破碎,而那破碎的声音则是化为一个个玄咒经文。 也就在这一刹那,清阳的身上涌生一片黄芒,黄芒冲起在他的头顶化为一片黄漠,一眼看去,那个黄漠世界绵绵无边,火龙冲入黄漠的世界之中,一片黄沙卷起将那火龙吞没。 那巨大的金掌在与黄漠接触的一瞬间,便见光华耀眼,法意涌动。那手掌想要将那一片虚幻黄漠景象给抓破,然而却在接触到那黄漠世界之后,那手掌不断的沙化。 突然,黄漠世界猛的一涨,光华涌动,朝着秀色卷了过去。 秀色脸色不变,手中法诀变化,虚空之中那手掌朝着黄漠世界拍去,却在黄漠之中快速的消散,然而又有另一只手掌出现,拍下,又在黄漠之中消散,虽然无法阻挡得了黄漠世界卷下,却让那卷下的速度变慢了。 而他本人则在第一只金色手掌迎上去拍下之间朝后退去,在他的身后有着金色的光华如火焰一般的涌动,每退一步都像是退出千里,而道观之中涌生的滚滚灵力竟是无法将之阻拦。 就在他退到第三步之时,从天衍道宫消失的一刹那之间,他发现自己离开了天衍道宫,却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一个满眼黄沙的世界。他只一眼便明白,自己没能脱得了身。 这茫茫然,一眼无际的黄沙世界之中凭空出现一个浑身怨气的怪物,那怪物自虚无之中冲出,朝着他咆哮一声。 这一声咆哮让秀色的心神微跳,然后他便看到这怪物化为一人,正是清阳,只是这个清阳看上去怨气汹涌。 只见一身黑衣,满身怨气的清阳朝秀色说道:“你法华密宗一向清心寡欲,以不沾因果为戒,为何挖我天衍道派的根基?” 秀色正色道:“法华密宗岂会轻易与人结下这般大的因果,我们是为了救他们才请允许你的师叔入派的。” 满身怨气的清阳冷笑着。 秀色继续说道:“你可知道你的师父为何渡劫失败?你又知道你们天衍道派历代掌门是因为什么原因而死的。” 清阳依然冷笑着,这是怨魔,虽然化身为清阳之相,却显露着魔性。 秀色并没有听到清阳在说什么,他眼中的黄沙世界迅速的变淡,如幻影一般的消退。他的双眼看到了远处的天空一片晦暗波涛凝结的天空,那波涛之下有一座道宫静静的伏于山中,那正是天衍道宫。 他心中微微泛起骇然之味,秀色本以为自己没有逃得出清阳的那天衍道派,现在才发现自己脱离了天衍道宫,甚至逃出那黄漠世界的吞没,却并没有逃出那幻境。 “天魔幻境吗?果然诡秘莫测,可惜,此法于我来说最多只能用一次。”秀色心中想着,他眼看着那水元子化身无边的骇浪,然而那下方却有一个少女持剑的指天,一片血光冲起将那片重水给托住了。 就在这时,天衍道宫之中突然卷起一片黄芒,黄芒与那玄元重水所化的万重巨浪一接触,那重水便迅速的消失,被黄芒吞没消融了一般,秀色却知道那是被摄入了那一片黄沙世界之中。 当那万重巨浪要被吞没之时,有一道虚浪冲出了出来,消失于虚空之中,再现时已经在秀色的身边了。 水元子显化出身形,与来时一样,一身碧绿色的法袍,他的脸上有着骇然之色。他侧头看向秀色,说道:“你进去了?” “进去了。”秀色回答道。 水元子没有再问,秀色进去了,却无功而返,显然没能奈何得了清阳,而且看他的样子,水元子觉得他可能是逃出来的。 “他说的没错,惧因果之人,不过是因为没有斩灭因果的能力。”秀色说道:“但是我也没有错,一个人不能因为不惧因果就胡作非为。” “这个天地只有绵绵不尽的杀意,任何试图感知触摸这个天地本质的人都将神灭,你何必去追究什么因果定律。” “虽这个世界无法建立规则,但是大家不是都在这么做吗,束缚法意,镇之以立道派,这些都是为了消除那地之间无处不在的杀意。”水元子说道。 “杀意,又岂是那么容易消除得了的。”秀色话落之时转身便一步跨入虚空,化一道金光而走。 水元子也同样的回去了,只是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在他们回去之后才发现自己依然没有脱离清阳的天魔幻境,清阳只是借他们的身体进入他们的门派之中,找到了在沧浪剑宫与法华密宗的师叔们。 虽然这是有他们的大意的成份在内,但是这却让他们真正的感到惊骇。 二十一、因果,无惧 二十一、因果,无惧 二十二、来自灵魂深处的剑光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二十二、来自灵魂深处的剑光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二十二、来自灵魂深处的剑光 清阳在天衍道宫之中睁开眼睛之时,眼中出现了一丝慎重。他通过秀色与水元子的双眼见到自己的师叔,并和自己的师叔说上了话。 他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离开了,这让他有许多关于天衍道派的秘密不知道。 就如那两位师叔都说:“天衍道派从创派祖师起,没有一位掌门人是善终的,要么是死于这个天地,要么是渡劫而死,要么是突然消散于这天地之间。然而,这还不算什么,还有一个更大的秘密就是:每一个天衍道派的弟子都可能成为某个可怕的人物夺舍重生的对象。” 这是为何? 清阳也不清楚,他心中的疑惑更甚了。 最终他将目光投向这个天地,就他对于这个天地的认知,每一个修行人触摸到了某种禁忌之后便会被天地虚无之中突然卷出来的杀意给冲灭了神识和肉身。 欲知天地事,还需问天地。 清阳再次开始闭关,他迫切的想要知道这个天地之事。灵通子临死之前并没有跟他说这些,或许是没有时间,又或许是他觉得并没有用了。 据他的两位师叔所说,入了天人道,便有可能抵挡得了那不知名的大神通之人借体重生,而且清阳还不是在天衍道派入的天人道,因为若是在天衍道派入天人道,那么在入天人道的那一刻就将被夺舍重生。 清阳心中想着却是或许并不只是只有天衍道派是这样子,他有一种感觉。 他将心中关于这个天地的纷乱杂念压了下来,再次沉浸到那感悟法珠的空间法意之中了。 一个修行人的或许会将恩怨情仇都看淡,但是只要是一个生命体,有智慧的存在,在有涉及到自身的事发生,都不可能无动于衷,若是真能够不在意一切,那便是草木山石。 而修行人与普通人所不同的是,修行人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杂念,并利用自己心中衍生的情绪来强大自己,而大多普通人不能,他们只会被心中化生的杂念所支配,换句话说,那也是心魔化生了,只是很浅弱而已。 清阳感受到怨魔法珠这件灵宝的空间法意,那种玄而又玄的感觉让他沉迷其中。 心魔是应心而生,当这心魔凝显、化形而出之后便是天魔。天魔可以随意的进入人们的心灵,但是清阳所修持出来的一个个天魔却被清阳所束缚着,他们的根本还在于清阳的心中念头。就如风筝一样,无论他飞得多高,都被拉在放风筝的人手里。 自清阳晋升天人道之后,那些还没有显化天魔法像的魔头对于他本心的影响已经很微弱了,一个人的心志,只有在生死边缘才能够锻炼的更加强大,每一次的直面生死都是一种修行。 然而当清阳的心神沉浸在那种法珠之中蕴含的法意之中时,在他的灵魂深处却有一道意识在复苏,这意识就像是深埋在土壤里的种子一样,在有了合适的气候时便开始发芽,而清阳此时的本我意志都沉浸在法意之中,对于自身的一切掌控都降到了最低。 清阳突然有一种全身冰冷僵硬的感觉,自头顶起,那意识才一出现便仿佛要将他的本我占据。 然而清阳又岂会是这么弱,他在知道有着一个不知明的存在时刻想着夺舍自己的身体后,又岂会没有防备。 在那个意识出现之时,清阳的内心世界之中的本我相的肚子快速的涨大,仿佛一个孕妇一样,只是孕妇还需要要十月怀胎,而他本我相的肚子却在以肉眼看得眼的速度涨大着。 只一转眼之间,那肚子便如水桶一样大小,就在眼看那肚子要爆开,本我相要炸灭之时,本我相的双眼睁开了,那是清阳的意识完全沉入了这心中,放弃了一切的外在感知。 当本我相睁开双眼的一刹那,便听本我相冷冷的说道:“我祭宝悟法只为等你出现。” 话落之时,虚空之中出现了一根手指,手指如玉。这手指早已经被清阳祭成了法宝,又因是他身本身之物,所以通灵融神,此时出现在这里,挟怨魔意志,朝着肚子点了过去。 也就那指骨点入肚子里的一瞬间,清阳听到一句话:“我本是你……” 这话并不是听来的,而像是一直就存在于清阳的心间,但是清阳却根本就不理会,只是冷冷的说道:“我是我,你是你,你又怎么会是我,即使我是你的轮回转世,我依然是我。” 还没有夺得身体的意志往往是脆弱的,清阳若是不注意,被那深埋于本我之中的意志觉醒夺舍了的话,那么他就要跟这个意志争夺身体了,可是清阳又岂会如此大意,他时刻在准备着。 那个觉醒的意志被击灭的一瞬间,清阳心突然出现一句话:“打入轮回万万年。” 随着这句话的出现还有一道清寂的剑光,仿佛隔着重重的迷雾斩下,一层层的空间在剑光下破灭,像是幻象。 然而清阳却觉得是那样的真实,仿佛在无尽的虚空之外,在千万年以前斩下的一道剑光,却依然深深的烙在灵魂之中,不断的斩杀着一个人的意识。 清阳的本我相刹那间变得朦胧不清,他坐在天衍道宫之中的肉身猛的吐出一口的鲜血。他的心响起了冷冽而绵长的剑吟声。他那已经朦胧不清的本我相艰难的捏了一个法诀,这个法诀有着封禁的作用,来自于天衍道派的掌门符印。 他双眼之中唯有那一道剑光,整个天地只有那一道剑光,剑光与他之间隔着无尽的虚无,然而他却觉得自己的意识在破灭,在刺痛,在飞散。 他艰难的举起手,掌心之中的天衍法印迎了上去,似图封禁抵挡着那道剑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道刺眼的剑光被包裹住了,敛去了寒芒,清阳终于将那道剑光堪堪封印住了,构成那封印正是清阳自己的神意。最里面靠近剑光之处的神意依然在不断的散灭,而剑光也像是在不断的接近着清阳,只是速度变得很慢了。 当清阳再次的睁开双眼之时,看到是融阳、木阳、嵩阳、沉阳等人关切的眼神,不禁心中一暖,说道:“我没事。” “师兄,你七天前突然口吐鲜血,这是怎么了?”融阳急切的问道。 清阳缓缓的说道:“在我祭宝悟法之时,有人欲夺我神舍,被我斩灭了。” “啊……是什么人?”融阳快速的问道。 “如果我没有错的话,应该是我的上一世。”清阳淡淡的说道。 “上一世……” 不光是融阳惊诧,一向稳重的嵩阳也忍不住的问道:“师兄,那,你……” “放心,我还是我,上一世的‘我’那只别人,师兄又怎么能够让别夺占身体呢。”清阳说道:“那一缕神念种子深埋于灵魂之中,突然复苏,若非早有准备,只怕要措手不及了。这份手段,是我现在无法达到的。” 清阳微微沉默了一下,又继续说道:“这并不算什么,但是真正可怕的是随着那一道深埋于灵魂中的神念种子而来的剑光,差一点便要被那剑光斩灭了意识。” 他毫不避讳的说着,在他看来,自己有责任告诉师弟师妹们自己所知道的东西,因为师父已经不在,而他自己做为引路之人,必须尽可能的将自己心中所知所识告诉他们。 “剑光,什么剑光?” “那剑光是来自于那神念之中刻骨铭心的记忆,我的上一世必定就是死于这一道剑光之下,或许上上世都是死于这剑光之中,而我,也不知道是死了多少回了。” 清阳心中想着自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然而以前应该都重生了,而这一次却没有,清阳灭杀那夺舍的意志也很轻松,可见在那道剑光之下每一世的重生都越来越弱了,而自己刚刚在那剑光之下便差一点意识破灭了。 清阳对于‘我’究竟是谁并不在意,也不想知道自己上一世是谁,更不想知道第一世是谁,他只想知道那道剑光从何而来,那‘打入轮回万万年’又是怎么意思。 “这句话是那道剑光的主人说的吗?如果是的话,那我现在难道就是在轮回之中?”清阳心中想着这些,他无法去求证。但是他越想越觉得可能是,因为许多修行高深之会突然之间死去。 若是他刚才没能封禁得了那道剑意的话,那么现在他也已经死了,而自己的师弟师妹们并不可能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死的。 “那是多么强大的存在啊,不知多少岁月之前的一剑,不知道斩灭了多少世的人,经历了那么多世的封禁消磨,依然如此的纯粹而强大。”清阳心中感叹着。 “这个天地之间的人,难道都在这剑光之下不断的死去吗?”清阳心中再次的想着。 二十二、来自灵魂深处的剑光 二十二、来自灵魂深处的剑光 二十三、小千世界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二十三、小千世界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二十三、小千世界 在以前,如果有人跟清阳说,这个天地之中所有人都活在一个人的剑下,当有人抬头想要看清这个天地的本质之时,迎接他的便是一道能够斩灭灵魂的剑光。 清阳怎么也不可能相信,可是现在他却自己生出了这样的念头。 他再一次的静了下来,修行之人修的是自己,天地虽凶险,却终究还是有生机可循的, 清阳感悟着法珠之中那自成空间的法意,时间一天天的过去。 天衍道宫所在的这一座山在天地之间飘动着,就像是随浪飘荡的船一样。 风凌总是坐在道宫的之顶,看着天空,她的个性很强,与融阳不合,融阳又是大家的小师妹,所以她觉得自己与大家的关系都不怎么好。 众人之中,木阳生性冷僻,略带傲气。嵩阳质朴而性厚,沉阳性淡而实洒脱,双眼能看透世事。融阳自小娇而受宠,此时逢天衍道宫大变,心性变有些焦而多虑。 风凌与众人之间,唯独与沉阳话最多,因为沉阳总是会来找她说话。 融阳有一次问沉阳,说道:“她自小生于人间帝王之家,性冲而气傲,不知礼数,于我等毫无尊敬可言,师兄,为何总要去受她的气。” 沉阳答道:“因为她是我们天衍的弟子,每个人都有其本性,更何况,她是我们天衍道派的护派弟子。” 自此以后,融阳不再与风凌针锋相对了,她的不喜却仍在。 风凌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这些,她喜欢独自一个人坐在那里看着天空。最爱说的一句话就是:“都是被骗,要不然的话也不会拜入天衍道派来。” 沉阳知道,她是因为修行太过寂寞无聊,因为风凌从来都不是一个可以静得下来的人,她喜欢在人们的眼神注视下策马凌剑,最爱斩杀大奸大恶之人的头颅,并将那头颅提到受害人面前去,然后在受害人那敬谢的眼神之中策马而走,她喜欢大风吹起衣袍的那种张扬,喜欢逆着飞雪奔行的畅快。 她唯独不喜欢这种静坐的修行,不喜欢满眼看去只有一成不变的天地景象。 然而,今天沉阳从风凌的眼中看到不是那种憧憬飞扬的感觉,而是迷茫。 他自从见到风凌以来,从来都没有在她的眼神之中看到过迷惑,虽然她从来都说自己不修道,只修剑术,可是她的心志不比任何人差,比修行人更加的清明的坚定。 “你说,如果一个人有上一世和下一世的话,那我的上一世会是什么样的人呢?是男?还是女?或者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神通之人,还是一个俗世凡人。” 风凌看着远空,问着旁边的沉阳。她这种说话的随意和平常,正是融阳说她不通礼数之处,在融阳看来,与长辈说话,这种坐着目视虚无之处,是大不敬之态。 “你师父不是说过了吗,上一世是别人,下一世也是别人,不管上一世和下一世会成什么样的人,都不是这一世应该想的。”沉阳同样的看着远空说道。 风凌沉默着,像是在想着许多事情。沉阳有些意外的看着风凌,这不是她的性格。 “怎么?”沉阳问道。 风凌又过好一会儿才回答沉阳,沉阳做为师叔,一点也没有生气或者不耐的神色,仍是静静淡淡的,有时候,唯有至静至纯的心性才能够修出独特的法术来,有时候疯狂的念头能够使人脱胎换骨。 一人怎么样都可以,唯独不能平凡。 “我心中有一种悸动。”风凌说道。 “什么样的?”沉阳问道。 “不可捉摸,无从反抗的。”风凌说道。 沉阳默然,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道:“坚守本心吧,告诉自己你是风凌,不是任何人。” “这个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我在人间之时会不过少得道高人,个个谈道论玄之时高深莫测,但是一动手,一个个都变成浪得虚名之辈,无一显露真正神通。” “正因为是这样,所以他们没有什么大神通,有的只是一些小术法而已,再等等吧,持心守身,这是修行人必须要经历的,只有能够真正的守得了自己的心,才能够做到真正的随心所欲。”沉阳缓缓的说道。 风凌不再说话,沉阳却在这时突然说道:“你手中的剑蕴含着纯粹而强烈的杀戮剑意与灵力,我平生仅见,我想,天下间这样的剑也是极少的,现在你的心受这剑影响,就让我来陪你斗一场剑,泄去你心中杀戮之意吧。” “好。” 风凌听了之后竟是半分迟疑也没有的便回应,她站起身来,手搭上剑柄的那一刻,她的身上便涌起一片煞气。 剑拔出,一片血光冲天而起。 这把剑的威色已经显露于天地之外了,不管是谁看到了这个声色都会对这剑防备万分,再也不会有人间修士在法宝、法术被破灭之后才发现这剑的与众不同了。 剑拔出,血光冲天,手腕旋转,风云变色。 斩下,凛冽无比,夺人心志。 沉阳手中也多了一柄剑,他这剑一座悬崖上的一块精铁,这块精铁长年受雷击,不知多少年,被沉阳得到,炼成剑,又被他温养祭炼三十余年。比之风凌手上的剑虽是不如,但是与沉阳之间却极为相合相融。 风凌剑转下,杀气溢空。沉阳剑动,凭空生电。 沉阳若要与风凌硬斗的话,沉阳并不能够抵挡得了风凌手中的剑,但是若时只游斗的话,沉阳却能够与风凌纠缠着,只见每一剑划过,都有一道电芒在虚空之中出现,而他则身随电走,闪没无方,在那戳仙剑下竟是没有半点压力的感觉。 时间在风的呜咽声中流逝,风凌与沉阳两人在天衍道宫的上空时常的斗法,这即是风凌的发泄心中那因剑带来的杀意,也是她的修行,同样的,对于沉阳来说也是一种修行。 而融阳、木阳、嵩阳他们则是在道宫之中守护在清阳的四周,静静的闭眼吞吐着灵力,存神养识。 突然,有一天,一道黄芒冲起,黄芒之中,天衍道宫如烟尘一样被风吹散,清阳等人都显露于山巅,只见清阳不知何时已经坐在那法柱的上空。在他的身后是一片黄色的天地,那天地虚幻不实,却又有一种与这个天地相扭曲的感觉。 那是一个世界。 当大家看到那片空间之时,在心间瞬间泛生了这样的念头。 只见清阳宝相庄严,手上掐着一个诀,这个诀就像是在稳住那个空间的显化一样,又过了许久,那个世界越来越凝实,不再像是随时要幻灭。 “还请诸位师弟将法柱抬起。”清阳突然睁开双眼说道。 嵩阳、木阳、沉阳等人自是奉命而行,他们虽然不知道清阳是要做什么,但是却都依言而行。 法柱想要抬起是极为艰难的一件事,因为重的并不是力量,抬也不能用本身的力量及灵力去抬,而是要以本身神意去抬。 就在众人合同抬起的一瞬间,他们发现自己所处的世界变了,眼前一处枯黄,天下地下全都是黄色的。 他们意识到这是在另一个空间世界之中了,回头看,什么也看不到,再看清阳,他竟是盘坐于这个世界的中央,而在他的身下则有一根玉白的柱子飘浮在那里。 只见清阳手势变换,一串串的光华闪动,化为一个个的符文没入虚空之中。 又是过了许久之后,他们感觉这个空间开始在变化,在扭曲。 而那法柱的底下慢慢的化出一个法坛,再接着化生出三十三层台阶,随着台阶的出现便是凝实的地面,紧接着是墙壁,在远处,阻隔了他们的视线,在近处,他们触手可及,触之湿润。 他们四下里转动着,发现自己身处于一座庞大的道宫之中,道宫他们熟悉,正是天衍道宫的格局,朝道宫外走去,出了门外,抬头看天衍道宫牌匾高高的挂在那里。再往道宫外的前方看去,只看到一片滚滚黄云,黄云之外是茫茫虚无,什么也没有,朝下看仿佛是有着几万里高,朝上不见天。 “这是洞天,是小千世界。” 传说只有化外天的门派才存在于洞天之中,处于小千世界内,也有人说其实并没有化外天,他们其实就处于这真灵和洞玄界中,只是他们都是在小千世界内,一般的修士根本就无法看到他们。 风凌与融阳并没有进入到那怨魔法珠演化出来的小千世界之中,而是在山上看着,他们看到那一片黄色的世界扭曲成为一座道宫,这心中的震撼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就在这时,一道黄芒卷出,将风凌与融阳卷入其中。 再没过多久,那道宫便缓缓的隐去,然而此处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灵气漩涡,仿佛海底出现了通往深渊的洞口,让海面形成了一个深陷的漩涡。 直到此时,清阳才觉得自己真正的有了自保之力,法珠演化小千世界,非大神通修士无法感应到,即使是他们感应到了,也禁不住。 不过,现在这个小千世界还并不完整,然而清阳却已经等不及了,就在刚才,他的心中突然涌生了一种感觉,关于这个天地的,他感觉这个天地随时都要坍塌破碎了。 他现在要去阿鼻城带出朝阳来,而且他现在也知道,那阿鼻城其实也是自成世界,所以才能够让修士陷于其中便再也出不来,清阳现在自然也能够做得到。 二十三、小千世界 二十三、小千世界 二十四、众生如蚁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二十四、众生如蚁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二十四、众生如蚁 清阳坐于天衍道宫的道台之上,此道宫自成世界,不在五行之中。 在道台的前方是嵩阳、木阳、沉阳、融阳、风凌,嵩阳看着清阳,感受着他身上的那股飘渺气息,身在眼前,却似在天边。 只听清阳说道:“我悟法存神之时有感此天地将不复存在,炼化怨魔法珠,化生这小千世界只为渡此杀劫。” 众人骇然,嵩阳问道:“师兄,这杀劫从何说起啊,为何天地会不复存在。” “因为这个天地本来就不是真正的天地,你可知此处天地是什么?”清阳问道。 “不知。”嵩阳当然不知道,木阳、沉阳、融阳、风凌更不可能知道。 “这是轮回之中。”清阳看着虚无之处说道。 “轮回之中?怎么可能会是在轮回之中,轮回之地,魂魄归处,不可驻留,更何况这轮回之中有天下地下,有人间与诸界,这般的真实。” 他们难以接受,一个人生活了这么久的地方,你若要告诉他们这个天地要破灭,告诉他们只是处于轮回之中,随时都要死的,他们又怎么接受得了呢。 若这是在轮回之中,那么所有人的修行都将成为虚妄。 “你们不相信,是因为你们没有看到没有听到。这片地之中充满了这种哀嚎与惊恐,那是灵魂在一次的轮回之中死亡,却不得解脱。” 清阳仿佛侧耳倾听着,他并不停止的缓缓说道:“虚空之中有言,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人将天下间所有仙道以上的修行人卷入轮回之中,借轮回之力,合之他心中杀意,要将所有仙道以上的修士都绞灭,然而有许多的大神通之人不愿意就此死去,他们以无上神通将这轮回稳住,所以就有了这轮回之中的天地。现在这个天地要破碎,我们要么被真正的卷入轮回之中,要么在这个天地破碎的那一刻脱身,回到那个真正的天地之中去。” 众人惊诧万分,突然有一人问道:“那我们是谁?”问话的风凌。 “我们当然是我们。”清阳快速的回答道。 “轮回之中原本就有生命吗?” “没有。” “那我们从何而来。” “有天地化生,便自有生命出现,那些大神通之人能够在这轮回之中演化出这样的一片天地,可见他们都是见证过真正的天地演化的。不过,你们也应该看得出来,这个天地有着许许多多让人感觉不实之处。” “难道说我们这些人不过是曾经被卷入轮回之中的那些人的意念化生的?”问话的是木阳。 “或许是吧。”清阳回答道。 他曾说过,一个人当他有了意识之时,他就只属于他自己,不属于别人,即使是那个人是他的上一世要在他的身体内重生也不行。 “那我们究竟要怎样才能够在这个天地破灭之时,不被轮回吞没,回到真正的天地之间去呢?”沉阳问道。 “有一个人地方或许能够让我们渡过此杀劫。” “哪里。” “那座道宫之中。” 清阳所说的正是那一座他看到的道宫,他现在可以肯定,不止是自己能够看到,应该还有不少人能够看到,自然的也会有不少的人朝那道宫而去。 不过,清阳还要将朝阳从那个阿鼻城中带出来,朝阳是天衍道派弟子,怎么可以就这么囚在外面呢,若是无能为力还罢,而现在清阳却有了几分把握。 此时的清阳已经没有半点刚进入天人道时的晦涩,他整个人的神意就像是与这个天地合在了一起一般,有一种水乳交融的感觉。 那种玄之又玄感觉妙不可言,只见他突然在身前一抹,虚空便像是蒙尘的镜子一样的被擦出了一块光亮之处,随之这光亮之处又快速的暗淡下去,先是灰暗,接着是漆黑,漆黑之中又慢慢的显露出一个出一个牢笼来。 那牢笼先只是显露淡淡的轮廓,就如处于迷雾之中,清阳再次伸手一抹,那些黑暗晦色被抹去不少。然而牢笼之中却只有黑暗,什么也看不到。 又见清阳突然喷出一口清气,那清气绵绵不绝,隐隐可听到呼啸之声,仿佛已经吹入了那阿鼻城中。 只见那虚空之中影像之中的黑暗牢笼之中就像有一团风将那黑暗驱散了一样,一个微弓着身体的人站在那里。 只是当看清他的样子的那一刻,融阳不由的掩嘴轻呼,那正是朝阳,但是现在他并不是朝阳,而是血魔朝阳。 他身上鲜红,仿佛有血朝下流淌着。 “朝阳师兄。”融阳再次的低呼一声。 然而也就在这时,整个天衍道宫之中都泛生了一股压抑感,随之便有黑暗自虚无之中浮现。风凌手已经搭上了剑柄,她听到虚无之中传来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很轻,然而却由远及近,一步步,像是踩在风凌的心中。 她第一次的感觉到了恐惧,就光听这脚步便感到了死亡在逼近。 不光风凌感到压抑和恐惧,其他的人也同样如此,整个天衍道宫之中的光线在这一刹那之间便暗淡了下来,由原本的明媚变成了天将夜之时的景象,整个天衍道宫仿佛要与那阿鼻城重叠到一起。 也就在这时,清阳突然开口了,只听他说道:“你是这天地间不死不灭的存在,何必要为难我们这些后辈呢。” 他的声音仿如春风一般的在大家心中吹过,将那种阴晦与恐惧吹散,他们也立即明白自己的师兄已经晋入了一种不可思议之境,在天人道之上已经没有什么境界划分,每一个天人道中的修士都神秘不可测,神通法术千差万别。 突然,整个天地之间一片静默,他们听不到半点的声音,然而却见清阳嘴唇开合,显然是在说话。 嵩阳、木阳、沉阳、融阳等人立即凝神去听,凭神念去感应,然而听到耳里的却只有狂风的呼啸声,雨落声、雷鸣声,其中似有鸟语鸡鸣,这不是凡尘俗音,这是真言,天地真言,清阳正在以真言与那位阿鼻城中的可怕的存在交谈着。 他们听在耳中的一刹那之间,血气翻涌,头晕目眩,相顾骇然。 好一会儿,那种沉静之中似有狂风骤雨、雷鸣鸟语的矛盾感消失了。却见清阳突然伸手朝那虚空如幻象的牢笼伸去,这一伸竟是伸进去了,在伸进去的那一刹那,他们看到牢笼之中多了一个人,正是清阳。 然而,天衍道宫之中清阳依然坐在那里,只是此时他却闭着双眼一动不动的。 嵩阳他们不敢发出半点的声音,生怕惊扰到了清阳,而且他们的感觉之中,那个阿鼻城中的可怕存在就站在那牢笼之外看着。 只见清阳一身的紫袍,头戴紫色的高冠,伸手牵起朝阳的手。然而朝阳却在清阳碰上他的一瞬间咆哮怒吼,只听清阳一声低呼。 “朝阳,醒来,来,随师兄回去。” 说罢,那朝阳竟是迅速的安静了下来,而后牵起朝阳的手,朝着那牢笼外的黑暗走去。 那黑暗牢笼之中的清阳一步朝牢笼外跨去,那牢笼就像是根本就不存在一样。只见清阳一步跨出,那脚却在天衍道宫之中出现,接着是腿,然后是半个身子,最后是整个人出现在了天衍道宫之中的那虚空之中。 而他的一只手在身后,将朝阳牵了出来。 朝阳一出来,风凌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此时的朝阳太可怕了,他整个人就像是被剥了一层皮,全身通红,血浆不凝的朝下淌着,他的双眼之中充满了暴虐与挣扎。 清阳从那黑暗之中出来之时给人的感觉带着一种玄之又玄的道意,就如从幻象画中走出,而后带出来的朝阳却瞬间让这感觉变得诡异起来,也就是朝阳出来之后,那虚无之中的黑暗便消失了。天衍道宫之中的压抑也如风一般的散去。 清阳将朝阳放下的瞬间,朝阳眼中的挣扎刹那消失,变的暴虐而冷漠,又透着残忍。 他还没有落到地面便朝着下方的嵩阳等人扑去,嘴里发出怪异的狂吼,如野兽一般。 “区区血魔也敢夺我天衍道派弟子肉身。” 就在这时清阳睁天了双眼,随着他的一声厉喝,朝阳发出一声惨叫,只见朝阳诡异的一闪,便欲逃出天衍道派,然而在它扑出门外刹那,却发现自己并没有离开,而是扑在了清阳道台之下,只见清阳伸手一点他的额头,朝阳的脸上似有一张怪异的魔脸浮现,惨叫着,朝阳浑身颤抖着,随之倒在地上,身上一团血色煞光慢慢的散去。 那是他身上的血魔被清阳灭杀了。 救出朝阳,灭杀了朝阳身上的血魔,朝阳只需要静养便能够恢复。 清阳却等不及了,他心中那迫切感更甚了,他就觉得自己像是冰封在冰块里的人,若这冰块碎了,那自己也将可能一同碎去,虽然他现在在师弟们的眼神是神秘莫测的,但是他一想到自己灵魂深处的那一缕被压制着的剑光,就有一种无力感,这还不知道是已经消弱了多少次的剑意了,若是直面那位一剑化天河,将天地之间众仙圣卷入轮回的人,那就只怕连逃也逃不了。 那一座道宫,清阳见到之时也朝它前行,然而无论他怎么走,却也没有靠近半分。而现在他则清楚,那道宫并不是存在极远之处,那远只是一种感觉,若是无法看透,走上千百年也无法靠近,若是能够看透,那只不过是一步的距离而已。 清阳从道台上站起来,朝着道宫外而去,现在这座道宫就是怨魔法珠所化的小千世界,出了道宫便是出了小千世界。 嵩阳、木阳、沉阳、融阳、风凌随在清阳的身后,一步跨出天衍道宫,天地刹那变幻, 在他们的面前出现了一座更大的道宫,那道宫巍峨渺渺,他们身处于道宫最下方,一眼望去是一层层的台阶,台阶的顶处是道宫的正门,只见那道宫上有一块巨大的牌匾,上书‘太极宫’三字。 朝后面看去,唯有茫茫的虚无,不见天地。 而那台阶上正有不少人在向上走着,只是他们一个个走的极慢,个个身上气势凝重非凡。有些人已经将要登上顶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进入了那太极宫中,而旁边不远处也有人才开始登,但是对方却像是根本就没有发现他们。身上灵光涌动,眼中厉芒闪烁。 这些大多是已经晋入天人道的人,清阳说道:“我们入太极宫,唯有在这太极宫中才有机会脱此天地杀劫。” 说罢便率先朝太极宫的台阶登去。 远远看去,那一个个朝太极宫登去的人就像一只只的蝼蚁在朝着大树的顶端爬去。 大劫之下,众生如蚁。 二十四、众生如蚁 二十四、众生如蚁 二十五、脱轮回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二十五、脱轮回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二十五、脱轮回 太极宫,道祖成道之处,而今却锁困于轮回之中。 清阳抬步而上,一脚踩在那台阶上,刹那之间,只觉得自己踏入了奔流的江河之中,那种冲击不是冲击在身上,而是心中。 然而这种感觉在他的心中一升起,便被他的心念击灭,另一只脚坚定的踏上了第二个台阶。 第二阶之后,那冲击之力更加的汹涌,一波一波,清阳毫不停留的朝上而去,随之便有烈焰焚身。 清阳一踏而过,他的眼中,太极宫消失的无影无踪,前面那一步的台阶也化为虚无,虚无之中烈焰汹涌,所走过的台阶化为万丈深渊。 他的脚朝着前方的火焰之中坚定的踏了进去,刹那之间,那火焰变成了一个个台阶,太极宫又再次的出现在清阳的眼。 然而,清阳却像是根本就没有看到,反而是朝着另一个方向踏了过去,他眼中的景象瞬间又变了,变成了一片群山,山中鸟语花香。 清阳正站在一座大湖边上,他一步朝那大湖之中踏去,景象再次变幻,他的眼中唯有沉沉的黑暗,整个人都像是被万钧重力挤压着,他居然是身处于大地之中。 在清阳师弟、师妹们的眼中,此时的清阳身体僵硬,姿势古怪。 与清阳眼中幻象丛生不同的是,他们竟是没有半点阻碍,只是脚下似有重力吸着一样而已。 唯有风凌手中的剑一直在颤动着,在风凌的心中发出清鸣,像是兴奋,又像是缅怀。只是其他人并没有发现。 突然,清阳再次的动了,只见他轻轻的双手在前一划,便再踏上了一步。 这一步之后,清阳眼中所见的东西便有了人,他的脚步并没有停下,有人,就有欢乐,有人就有悲伤,有人就有故事。 每一个人都是他自己,他像是被唤醒了宿世的记忆,只是每一个记忆他都清晰的看过之后将之斩灭。 他的心志强大如盘石,只见他每走一步,身上便有强大气息涌出,灵觉之中仿佛有光华冲宵起。 一步步,清阳朝着太极宫而去。 千年前,清阳创立天衍道派,然后在一次闭关之时,被一道剑光斩灭,不过,他早就做好了准备,将记忆藏于灵魂之中,转世。 再一次的拜入了天衍道派,修行,又成为天衍掌门人,又被一道剑光斩灭。 这一次,他的记忆有些丢失,但是最关键的东西没有掉。再一次的,他拜入天衍道派,修行,最终成为掌门人,又被那缕追逐灵魂而来的剑光杀死,再次的轮回。 而后他分别加入不同的门派,当进入天人道之后面临的便是死亡,一次次的死亡之中,他的记忆缺失的越来越多,最后即使是进入天人道也是一件难事了,他只得在灵魂之中印一点牵引之力,让每一次的轮回都拜入天衍道派。 最后是清阳子,然而到了清阳子之时已经完全独立了,不再受半点前世的影响,将灵魂深处埋藏的最后一丝记忆种子毫不留情的斩灭了。 而那只白鹤也是他自己提前布的一个牵引,如果没有那白鹤出现,清阳心中的那记忆便不会觉醒。 清阳大步向上而走,竟是越走越快。 即使是那些记忆从新在他的眼中出现,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谁,他大步的向上走去,曾经是谁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现在他是清阳。 当清阳踏上最后一层台阶的一刹那,眼中的一切都消失了,他的心前所未有的清明,回头看天地,只见天地之间处处是破洞,满目疮痍。 那些破洞之中,有剑气如风卷出,所过之处,风云惊惧,虚空都似卷灭。 “这难道才是真正的轮回天地。那无处不在的剑光便是那不知道多年前将天下仙圣卷入轮回的剑光。” 清阳心中想着,嵩阳、木阳、沉阳、融阳、风凌也已经上来,他们上这里来并不见有多么的为难。 而台阶上还有一些人,竟是坐在那里痛哭,有些大笑,有些则满眼的恨意,有些一脸的绝决,各个表情不同,也有些冷漠而不动声色者,更有一步分人的步伐坚定的朝上走来。 “我们进去。” 清阳转身朝太阳宫中而去。 进入太极宫中后,融阳轻咦一声说道:“这和我们天衍道宫的感觉好像啊。” 经他这么一说,其他的人也确实觉得那种感觉很像,这像的感觉不是来自于布局,而是来自于那种气息。 清阳却并没有说什么,他只是看了看这太极殿中的那些人,这里面已经有了不下数十位的修士,其中气若深渊者便有十余位。 清阳带着师弟、师妹寻到了一人角落坐下来后,便不再言语。 他自从进入这里来之后,便发现这座道宫自成世界。这里面,处处都充斥着浓烈的道意,仿佛吸一口气便将道意吸入了心中。 所以在这道宫之中的人个个都是盘坐于地修行。清阳也是如此,嵩阳、木阳、沉阳、融阳同样的闭目静坐,神念散入虚空之中感悟着这道宫之中无处不在的道意。 唯有风凌坐在那里睁着眼,她手中的剑依然在她的心中清鸣,那清鸣仿佛来于灵魂之中,剑每颤动一下,她便觉得剑中的灵力强大几分。 依然不断的人进入太极宫,然而,无论有多少人进来,这太极宫都没有半点拥挤的感觉。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这太极宫中没有日夜更替,但是清阳心中却有日夜。自入太极宫以来,那天地随时都要破碎的紧迫感便没有了,仿佛都被这太极宫阻隔在外。 清阳不知道这太极宫中有多少人是接受了他们上一世的记忆的,从他走过的那台阶来看,只要接受了曾经的身份,那本身的灵力神通将一举恢复。 当大家都沉浸在那种无处不在的道意之中时,清阳却睁开了双眼,也就在他睁开双眼的那一刻,太极宫中同样的有许多人睁开了眼睛,他们看向太极宫外,只见太极宫的天地不知何时变成了漆黑一片,漆黑的天地之间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道白色的飞絮。 不,那不是飞絮,那是剑丝。 剑丝缕缕,在虚空之中出现又消逝,仿佛柔软脆弱的连清风都能够吹断。 一道道剑丝飞舞卷动着,却割裂虚空。 清阳即使是现在也感到心悸,这是不知多少岁月后依然不散的剑光。 那一缕缕的剑光慢慢凝结融合。 清阳站了起来,他身后的师弟们也站了起来,其他的人同样的站了起来。 这时,整个天地在这满天白丝之中碎散,唯有太极宫还在。 天地静的可怕,太极宫中没有人出声,然而每一个人的神意都紧绷着,没有人敢出去受一道剑光,只能眼看着那满天剑丝融合,最终化为一道强烈的剑光,朝着太极宫划来。 那不是斩,也不是刺,而是将天地直接被剖开,遵循着天地之间最玄妙的法则。 清寂,天地无声。 无尽岁月前的杀意在轮回万年之后依然不散。 “来吧,无论如何,我将带着师弟、师妹门回到真正的天地之中。” 信自己,是清阳的道,在通天观中他的引路师不执问他得道了没有,他心中的道有千万,却不知道自己究竟得到了什么,但是那一刻他心中涌生的明悟便是:信自己得了道,那便得了道。 若有一丝自信,便永远无法得道。 剑光在剖开太极宫的过程之中,那绝世的锋芒像是被某种法则缠住了一下,速度变慢了一丝,也在不断的削弱。 清阳的身上涌起了一层灵光,灵光为黄色,黄色之中一座道宫出现,小千世界显化出来。他手中多了一根细长的玉棍,那是法柱。 也就在这时,他看到了剑光剖开的天地之中露出了星光。太极宫中的法意让一切都似乎变慢了。 那不是这个世界该有的,那是真正的天地之中才会有的星光。那裂痕转逝即逝,却又会在另一处处现。 剑光已经到了清阳的面前,小千世界在剑光之中快速的碎散着。而清阳手中的法柱却在这一刹那碎散了,化为一道雷光。 雷光耀眼无比,在剑光之下散为一道道,朝着那一处可以看到星光的裂痕之中闪逝而去。 二十五、脱轮回 二十五、脱轮回 一、虎陵,瑞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一、虎陵,瑞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一、虎陵,瑞 岁月不曾对谁有过半点宽容,无论是谁曾有过怎样的辉煌,终究要随着时间长河流向远方。 而永恒的是这个天地,它从不曾变过。 人们仰望着天,看到的是永恒不变的星辰,然而却在有一天,繁星满天的夜晚天空之中出现一片闪耀光华,一个玉盘样的东西一闪而逝,紧接着便看到无数的灵光朝大地上散落而下,就如光雨一般,而在这光雨之中,则有一只蝴蝶朝天外飞去,这蝴蝶看起来并大,但是却能够让天下之人看清楚,不似看在眼里,而似烙于心间。 而天些如星辰坠落的光雨则散入了天下间各处,消弥无踪。 这一幕奇景,成了天下人的谈资,也让这个天地间开始起来。 清阳便是那万千灵光中的一道,他借雷遁之术将众人带出轮回的那一刹那便,他的身体便溃散了,这就仿佛他的身体从来都不曾有过一样。 最后的灵力包裹着灵魂快速朝着大地上落下,那种来自这个天地的排斥感炙烧着他,当靠近大地之时,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强撑着是后一丝清明,寻到了一处他觉得能够让自己躲避这个天地排斥的地方。 那是一户人家,而清阳所躲避的地方则是一个妇人的肚子里。 这妇人名叫火蛇女,属高山族族长的女儿,因其出生之时有一条遍体通红似火的小蛇自床下爬出,所以她取名为火蛇女。长大之后,出落的貌美,嫁于附近虎陵国的王子为妻,三年后,生一男孩。 这个孩子从确定有孕到出生共有两年时间,此为异常之事,远近闻名,又有传言说怀孕之时,火蛇女梦中见满室生光,华瑞无比,所以那男孩出生之后被取名为瑞,希望这孩子的出生能够给虎陵国带来祥瑞,又是希望这孩子能够平安长大。 瑞在出生之后,不哭不闹,一天到晚就是睡着,即使是喂食也要叫醒才行。每一天,醒着的时候不会超过一两个时辰。 清阳父亲是王子,名耿,是一个有名的勇士,力能搏虎。 他请来虎陵国有名的老巫师,老巫医来了之后只看了一眼,便说这是因为魂魄太弱,所以嗜睡,养个十几二十年便会好。 这老巫医的眼底深处闪烁着幽幽绿光,耿与火蛇女并没有在意,因为这老巫师不是凡人,他面容看上去就如枯树皮,却有着驱虫役兽的本事,还能医治各种怪病,是以在虎陵国很有声望,不过,他也怪异,不住在虎陵城中,而是住在虎陵城北面的连云山的山脚下。 只是清阳又不是真正的婴孩,当老巫师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之时,他便感觉到了心悸,清阳从那虚弱昏沉之中惊醒了,睁开眼睛,看向那老巫师,只见那老巫师的眼中充满了惊喜与炙热。这感觉就像是饥饿之人见到了肉食一样。 只一眼,清阳便知道此人是修士,但是却看不出来到底是修何法有何本事。 杀机无处不在,清阳没有想到才一出生便遇上了。 这时,清阳此身的父亲耿急切的问道:“大巫师,可有法子治一治?” 老巫师伸手一摸下巴上的稀疏胡须,沉吟着,耿和火蛇女都紧张的看着他。 “法子倒是有一个。”老巫师缓缓的说道。 “是什么法子。” “引山灵之气养魂,需得将小王子带到连云山下,再布下大阵引聚山中清灵之气,一年便可治此弱魂之症。”老巫师说道。 清阳的父母大喜,清阳却知道绝对不能去,山中清灵之气又如何能治得了自己魂魄的伤。这个老巫师分明是在欺骗。 “他看出我的魂魄虚弱,莫非还看出我不是由母体孕育而的魂魄,而是自投胎中?他所图者必是我的魂魄也。” 清阳想到这里,急切又不敢言,只得伸手去抓母亲火蛇女的衣服,只是他的灵魂虚弱,能够保持清醒已是不易,想要动是一件很艰难的事,不过,他那吃力轻微的动作却立即被火蛇女发现了。 在还没有嫁给耿的火蛇女是一位活泼而开朗的少女,为人母之后竟也是十分的细心。她连忙俯下身来将清阳抱起,嘴里说道:“哦,乖宝宝,你的弱魂症很快就能治好了,到时你就不用整天的睡觉了。” 她怀抱着小孩子轻摇着身体,眼中透着无限爱意。 “这样吧,后天将瑞送到巫师你那里去吧。” 巫后带有一‘师’字,这便是一种尊称,王子耿说道。 老巫师点了点头,又看了清阳一眼,说道:“此事宜早不宜迟,时间一久,本巫也无能为力。” “好,好,一定,后天一早便带他去找您。”王子耿快速的说道。 他有着一张方正的脸,身量高大,浓眉,举手投足之间总有一股让人信服的沉稳味道。 老巫师在虎陵国中的地位有些超然,他离去了。 清阳却知道唯一的办法就是改变这一世身父亲母亲的将要做的事。 当天晚上,火蛇女做了一个梦,梦中清阳被老巫师给煮吃了。现在清阳也就勉强能够做到这一点,这还是因为清阳在火蛇女的肚子里呆了两年,气息与火蛇女极为融恰,所以他才能够让火蛇女做一个这样的梦。 第二天,火蛇女将这梦告诉王子耿,耿则笑着说这是因火蛇女心忧、关心,才会有此一梦。然而他一转身之后便派人去请了另一人来。此人住在虎陵城中的卜馆之中,他是一位非常年轻卜者,名虔耳,也是虎陵国中土生土长的人。 他随老卜师修行十余年,在老卜师去逝之后继任虎陵国的卜吉士之位。虔耳虽然很年轻,但是长相却非常的丑陋,尽管他穿着很得体,可是他的脸上却坑坑洼洼,仿佛是被火烙过一样,呈暗红色。 他来了之后,王子耿便将火蛇女昨晚做的梦告诉了虔耳,问他是凶还是吉。 虔耳则问小王子是否要送到城外老巫师那里去治病,耿点头称是。 虔耳则再问:“王子是欲问此梦所预何兆,还是欲问送小王子去老巫师那里治病的凶吉?” 王子耿心中思量片刻之后说道:“我想问若送瑞儿去老巫师那治病能否治好?” 他将虔耳问话的最后几个字改了改,这听上去意思就大变了,但是在王子耿心中,这个问话并没有变。 虔耳抬眼看了王子耿一眼,王子耿脸上没有丝毫的异色,虔耳说道:“那还请王子派人去取梦境相关之人三根头发来。” 王子自是答应,又问:“瑞儿的头发也要吗?” “有小王子的头发将会更准。”虔耳说道,王子立即命人去取,这时虔耳又快速的说道:“发丝只可拔,不可断,每人三根,既不能是利刃割断,也不能是拔断的,要完好无损有根之发。” 受命之听了之后退了下去,并没有多久,那人便端着一个木盘而来,木盘上放着一块红布,红布交叠在一起,里面包着头发。 虔耳要在这里施展卜筮之术,王子耿问他难道不回卜筮馆中,他则说在这里有王气护佑,能够听得更清楚,外邪不敢袭扰,只需要一间静室即可。 这静室门窗紧闭,不留一丝光线,只留下虔耳一人,他自怀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碗状东西放在桌上,那是卜盘,里面布满了玄咒,又自怀里掏出一张黑色的三角符来,合于掌心,嘴里念念有词,仿佛在祷告着一样,过了好一会儿,他双手打开,手中的三角黑符掉入那卜盘之中,瞬间燃烧起来。 虔耳则是将那红布上包着的头发快速的扔进了火中,随之俯耳于卜盘上凝神倾听。 他的双耳这时能够听到肉耳所听不到的东西。 一声阴森森的冷笑传入虔耳的耳中,这是老巫师的笑声,随着这笑声响起,他的心中慢慢的出现了一道画面。 一座城,城的北面有一块浓黑如黑的乌云仿佛要要这座城池盖住,紧接着,那乌云化为一张脸,脸上有一双泛着绿光的眼睛看着城中,而城的上空则是一片黄霞将整座城罩住,这是王者之气,让一切外邪无法侵入城中。 在城中的一座小宫殿之中则有一点微弱的灵光在闪动着,虔耳瞬间明白那正是小王子,也正是老巫师所想要得到的。 ‘听’到这里,一切都无须再‘听’了,在三年前,天空之中落下的万千道灵光他也看到了,虽然那些灵光分散各处,只在半空中便消失,无法看到各落于何处,但是当天晚上,王子妃梦中见到满屋生瑞光的景象他还是听说了的。 而刚才他所‘听’到的,便是那老巫师对小王子起了窥视之心,才会在他的心中呈现这样的景象。 同时他心中也想到:“你这个食人魂魄的恶鬼,总有一天,我要为师父报仇。” 他虽然并没见到自己的师父是被老巫师杀死的,但是他师父生前曾跟他说过:“老巫师是应死之人,却一直未死,是因为在食人魂魄。” 在他师父说出这话没多久之后,有一天出城后,一回到卜筮馆中便昏昏沉沉的,难以成言,不出七日便形奄奄一息。 在临死之前最后一丝清明之时,只说了一句:不要出城,他会唤魂之法。 师父嘴里的他肯定是指老巫师了,这一点虔耳再清楚不过了,这几年间,虔耳一次虎陵城也没有出。 而就在这时,城外连云山下的一座木屋之中,老巫师坐于黑暗之中,双眼睁开,泛着幽幽绿光看着城,冷冷的说道:“若敢坏我好事,必食你魂魄。” 一、虎陵,瑞 一、虎陵,瑞 二、食魂巫师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二、食魂巫师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二、食魂巫师 虔耳那张丑陋的脸上仿佛有红光在隐动,他心想这小王子一定是有大来历之人转世,要不然也不会这个时候便有托梦之能。 “听说遥远的西南面有迦毗罗卫国,其国内有一人出生便能够行走,能够说话,一手指天一手指地说,天下地下唯我独尊。在三百里外的那个鬼国之中也有人出生之时满室生香,霞云汇集。这都是大神通之人转身,以前师父曾在卜筮天地之时便说,真正的大争之世将要到来,也将是这个天地最黑暗最混乱之时,无论是凡人还是修行人都将卷入其中,无人能逃。” “我若趁他还处虚弱之时护其成长,他日他当能护我,应当能护我吧。”虔耳心中想着,但是不管以后怎样,此时的老巫师棘便他的生死大敌,他很清楚,只要自己一出虎陵城就将被那老巫师害了。 虔耳出了门,等在外面的王子耿立即迎了上来,问道:“吉士可卜出结果?” 吉士是虔耳在虎陵国的官职。 虔耳面色看不出任何的异样,又或许他的面容太过丑陋,将心中一切都遮住了,只听他说道:“此为大凶之兆也。” “这何解啊,大巫师是为小儿治弱魂症,怎会是大凶?”王子耿问道。 虔耳知道那能食人魂魄的老巫师棘在虎陵名声很好,他治病救人,很多人都尊重他,若是自己说他会食人魂魄的话,一定会再也无法在这虎陵国住下去,而只要一出去便是死路,所以他不能有任何污老巫师名声的言词出现。 那些侍卫及侍女们,很快就会将他的话传播了出去,更何况那样说了,王子根本就不会信自己。 于是虔耳说道:“王子应该也猜到,小王子可不是普通人,怀孕两年零三个月,怀时王子妃梦中见满室生瑞华之光,此为异人也,异人出现必有异象,他日必能兴虎陵国,然而却也同样多劫。若是王子将小王子带出了虎陵城,没了王气护佑,那些邪魔就将到来,这便是小王子的杀劫,异人未长大之时还无自保之力啊。” 异人出世,对于这个天地之间的人们来说并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妖、魔、鬼、怪横行的天下,人类想要在这天地间活下来都是一件困难的事。 很多时候,人们都希望自己后人能够是某个修士转世,这样的话他长大了虽会离开,但是也还是会庇护出生的部族的。 虔耳的话让王子耿沉思起来,清阳的出生即使是国王都关注过了的。 人类聚集之地必有首领,有首领便能聚气化意,这生出了意的气凝结后能够让法术难以侵入,如老巫师的那种唤魂之法,根本就法侵入到虎陵城中来。 而他若是有异常的话,城中的守兵也能够将他杀死。 在时间到了与老巫师约好的日子之时,王子亲自去了老巫师棘的那里,他撒了一个谎,说:“蛇女实在不愿意与小孩分开。” 并问老巫师能不能够在虎陵城里面治弱魂之症。 老巫师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用那双泛着绿光的眼睛深深的看了王子耿一眼,说道:“既然王子都不在意小王子的生死,那本巫又还能说什么呢,王子应该知道,在虎陵城中,任何法术都难以施展,符咒也无法形成的。” “哦,那我再回去劝劝蛇女。” 王子耿这只是最后的托辞而已。在他走了之后,老巫师则是站在门口看着王子耿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事似乎就这样无声的结束了,然而大概半个月之后,虎陵国城外居住的人们开始得了怪病,得怪病的人除了身体日渐虚弱之外并无其他的不适,在身体越来越虚弱的日子里,身上便开始出现一些可怕红点,红点随后是腐烂,最后是整个人腐烂,在腐烂的过程之中却并不会死亡。 先是出现一个这样的人,后来这样的人慢慢的多了起来,引起了国王的重视,将老巫师召了来,问老巫师能不能治这种病,老巫师则说这是一种瘟疫,是瘟魔带来的瘟疫。除非能够将瘟魔杀死,要不然的话,这瘟疫永远都无法消除。 虔耳是一位卜者,只会测人间之事,卜凶吉,他没有手段治人,虽然他心中认定这一定是老巫师的手段,但是他也没有办法,没有人会相信他。 “那,大巫师,你不是普通人,有什么办法能够消除这一场瘟疫吗?”国王问道,整个虎陵国的人口都不过万余人,死一个便少一个。 人口不仅在虎陵国是极其重要的,在现在天下无论是妖之国还是那些鬼国里,都是非常重要的。 “要想驱除瘟疫光是治这种瘟疫是不行的,得将那瘟魔找出来杀死或者赶走才行。”老巫师说道。 “那要怎样才能够找到他。”王子耿急声问道。 对于那些有术法的修士,耿并不是特别的畏惧,他在十八岁那年,就曾凭着一柄刀斩杀过山中精魅,一般的修士若是被他近了身,在他看来,也就是一刀的事。 然而,当一个修士隐藏着,你找不到之时,那他就是可怕的,甚至能够灭国。 老巫师那干枯的面容没有半点表情,他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他也许在这座虎陵城的大地深处,也许在某座高山上看着,也许在某一座枯井之中藏着,又也许,他化身为某个人在虎陵国行走着。”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紧接着说道:“不过,我有一位好友,在桃源山修行,一身神通,可斩妖除魔,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那好友一心清修,不沾红尘因果。若是这样无缘无故的请他来,他必不肯来。” “难道大巫师你去请也请不来吗?” “修行之人最尊守的便是道戒,若是立下了道戒,是绝对不会做有违道戒之事的,就如虎陵国中有人触犯了国法,大王会因为身边的亲密之人的求情而饶恕他吗?”老巫师问道。 “当然不会。”国王快速的回答,虎陵国人口虽少,但是国法是一个国家的根本。国王说到这里,又继续问道:“那要怎样才能够请来巫师的那位好友?” 若是老巫师所说的那个好友不可能会来的话,那这老巫师就根本就不会提起,显然,若要请来,那是需要条件的。 “我那好友讲因果,讲缘法,若要请他来,需得让他与虎陵有缘法才行。”老巫师说道。 “何谓缘法?”国王问道。对于修行人所说的缘法因果,他当然知道,但是他这一问问的意思则是‘我要怎么做才行’。 “那好友近年来,一直在寻找继承衣钵的弟子,若是虎陵国有人能够拜入那我好友门下,虎陵国与他自然就有了缘法,他自当出手解去虎陵国的危难。”老巫师快速的说道。 “好,还请大巫师将你那好友请来,只要他来到,这虎陵国上下任由他挑选。”国王大声的说道。 “是,大王。”老巫师平静的回答。 他离去了之后,虔耳却不安了,他知道,无论老巫师说什么做什么,最终的目的都是小王子,若是到时候他请来的那位好友欲收小王子为弟子,那又该如何?我又该怎样阻止呢? 他终究还是年轻,心中开始焦虑,甚至有了去看看小王子的念头,但是最终还是忍住了。 有人看到老巫师进了山,三天之后,却有一人踏黄云而来,直接在虎陵城的城门前落下,只是这人并不是老巫师,而是一个身穿蓝色道袍,一身仙气的道士。 这人一路朝虎陵城内而来,通过卫侍通报之后,很快便见到了国王,恰如老巫师所说,他来此主要是为了收徒,若是徒收不成,那么便不会出手寻到隐藏在暗着的瘟魔。 国王自是满口称是,便将王室所有从六岁到十八岁的孩童少年都叫了来,先是叫男孩,然而那道士却只是一个劲的摇头,后来连女孩子也叫来了,那道士依然是摇头。 他说道:“看来是白来一趟了,这也是贫道与虎陵国缘法未够之故。” 国王大急,问道:“真人收徒,有何标准,不如说出来,寡人张贴告示,让虎陵国都知道,若有合意之人,必召来见真人,如此可好?” “也罢,贫道收徒虽讲缘法,却也重姿质,光有缘法相遇,若无姿质自是不会收。”道士说道。 “什么样的姿质才行?” “需得受孕之时便有异象,出生之后有异于常人之处者,贫道观之,若合意,便收其为徒。” 在一边听到这道人说话的虔耳心中虽然早有料到,却也一惊,暗道:“果真是冲小王子而来,此劫小王子当如何渡之?” 二、食魂巫师 二、食魂巫师 三、一意生气而化力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三、一意生气而化力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三、一意生气而化力 道士名叫柳元,桃源山修行,一身蓝色道袍,头发批散而下,额头上有个银色圈圈套着,眉心之处有一颗红色的宝石。双眼之中有着修行人才会有的深邃,他站在这个王宫大殿之中,看在所有人的眼中,他的身上有着一层宝光散发出来。 当这位道士说出所收弟子的条件之时,旁边的王子耿立即想到了自己的孩子瑞。 国王给纸柳元道人安排了住处,然后张榜于城中各处,寻符合柳元道人徒弟条件孩童。 这个等待的时间肯定要个两三天左右,而柳元道人则是坐于那房间里,自进去之后便没有再出来。 王子耿回来之后便对火蛇女说了那柳元道人的事,火蛇女立即皱眉说道:“他要收的弟子,就是我们孩儿。” 如果到时候,那柳元道人真的要离开,不找到那瘟魔的话,那要不要将自己的孩子给他当徒弟呢,这个让他们有些难以取舍,一方面他们希望能够驱除瘟疫,另一方面也不想与自己的孩子分开。 而且,在之前有了卜吉士虔耳说只要离开虎陵国便有大凶的话后,他们心中一直有一个疙瘩。 然而,这一天晚上,王子突然做了一个梦,梦中的虎陵国同样的受了瘟疫,但是在梦中却并没有老巫师,也没有柳元道长,而是国王带领全国之人祭告上天,然后那个藏身于虎陵国的瘟魔竟是在祭天的滚滚天威之下显露了出来,最终被士兵轻易的杀死。 当王子醒过来之时,梦中的一切都还清晰的在心中呈现,即使是那念着的祭词也清楚的印在脑海之中。 第二天,他便去寻了老国王,老国王在听后立即大喜,在人类的意识之中,这是天启,是上天给的启示,祭天是虎陵国每年都要做的事,然而平时若没有重大的事的话并不会祭天,而现在耿梦中祭天,虎陵国的瘟疫就解决了,所以国王认为这是上天给虎陵国的庇佑。 自从清阳入了火蛇女的肚子里的婴儿胎盘之中后,虽然他的灵魂虚弱无比,只一进入便陷入那种若有若无的沉睡之中,那二年的孕育时间都是在养魂,若非是火蛇女的肚子里,与那胎儿的即将形成的三魂七魄融合的话,他现在已经死了,后经过两年多时间孕育才稳定下来。 在他出生之后,便开始尝试修行,却因为灵魂过于虚弱,修行的效果很微弱,他知道,若是这样下去的话,十年也不知道能不能够恢复正常的灵魂强度。 虽是如此,但是他也敏锐的感觉到,这个真实天地的法则与轮回世界中的那个天地法则有些不同,或许说,轮回天地里的法则显得简单了,而这个真实天地的法则才是真正的法则,浩瀚而神秘,无比的复杂。 他发现,修行人在这个世界之中是非常的复杂,就如那个老巫师,他是一个修行人,清阳感觉他很强大,同时又感觉他很脆弱,脆弱到即使是一个凡人也是有机会杀他,而强大的地方则他感觉即使是自己没受伤之前,也可能一不小心会栽在他的手上。 这个世界的规则更加的复杂,清阳因为还没有出过住所,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沉睡之中,所以一时之间也还没有摸清楚。但是他却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身上有一种气保护着自己,在他看来,这也是灵力的一种。 而这种气在自己这一世肉身的父亲耿身上也有,而且更加的浓厚,这种气可以阻挡修行人的法术,因为这种气中蕴含着强烈的意。 意聚则气生,气生则力现。 这座城中是虎陵国的国都,是他们安居之所,他们的心中意愿是希望这里能够平平常常,不受任何的妖魔袭扰的,所以他们的意愿化为一种气,笼罩着整个虎陵城。 虎陵国开始举行浩大的祭天仪式,而坐在国王安排的净室之中的柳元却脸色大变,他立即起身,来到王宫前那广场上,此时那广场上已经搭起了一个祭天台,台上排满了祭品,台上的人头涌动,那人们说话的嗡嗡声化着一股杂乱的意愿,如洪水一样的滚滚而起,一切准备就绪。 他过去问为什么突然要祭天,王子耿则说这是上天的启示,为了消除瘟疫。 柳元无法干涉,他愤怒的离去,无论王子耿追上来说什么他都不答应留下来,因为他知道,这个祭天仪式已经准备到了这个地步不可能停下来,而一但祭祀开始,那他还在城中的话就危险了。 在浩大的祭天仪式之下,必定让整个虎陵国人们的意志无比聚凝,万众一心之时,这时候如果柳元还在城中的话,那么他身上的灵力便有可能会被冲散。 力是意的凝结,他怕到时虎陵城中的汇集的意冲散了他身上的意。 当柳元一路出虎陵城,在一无人之处回头看着虎陵城,在他的眼中看到虎陵城的上空瑞光升腾,竟是隐隐可见龙形。 也就在这时,他身上突然黑光涌动,从原本充满仙气的一个人化为一个面容如枯树皮的人,这正是老巫师。 他其实并没有去桃源山请他的朋友来,而是入了山中幻化成为那位朋友。幻化之术他其实并不是很在行,所以他进山中寻了一些东西来掩盖自己的气息,又做了一番准备之后才出来。 只是这一番手段居然还是没能够得到了他心中的小王子,在他看到清阳的那一刻,他便感觉到了清阳的灵魂的独特,他的修行就是靠吞食魂魄来修持的,越是独特的魂对他越有利。 而且,他的灵魂在衰败,普通人的灵魂已经无法满足他了,所以在几年前他猎杀虔耳的师父,现在见到了清阳,他也想到了清阳可能是某个修士转世,所以就想得到他,只要将清阳带出城,他便离开这里。 那瘟疫也是他散出来的,那并不是一种瘟疫,而是一种法术,法术名叫死亡缠绕,属于他自创的法术,是将那些吞食的灵魂中剔除出的怨气和一些毒药炼在一起,形成的一种法术。在这个浩大的祭祀之下,那些种了死亡缠绕法术的人身上的法术都将散去。 老巫师发现自己竟是一时找不到什么法子,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老巫师越来越老,而清阳在慢慢的长大,有过三次差一点被仆人抱出城,但是都被卜吉士虔耳发现了。 直到老国王去世之后,新王耿继位之时,清阳已经七岁了,当耿确定耿是王位继承人之时,清阳便觉得有一股湿润而强大力量在自己心中涌生,而一直以来虚弱的灵魂则是在这一刻稳和了下来。 他明白,这就是这个世界上的王者之气护身了。 这一天,清阳突然来到了卜筮馆中,他身后跟着两个侍卫,清阳让他们在外面等候,直接进去找虔耳,此时的虔耳的修为比起几年前来已经强了许多,但是他依然不敢出城,他的修为高了,可以占卜的事也多了,但是并没有什么护身的手段。 这还是清阳第一次出宫来,也是第一次到卜筮馆中,当虔耳见到清阳之时,他非常的惊讶,连忙起身行礼,清阳却如大人一般的淡淡的一伸手,说道:“这些年你做的我都知道,你护我成长,我自当回报你。我知你想为师报仇,但你现在出城则会被唤走魂魄,我有一法教你,只要勤加修持,三月可见效果,一年之后便能杀他。” 三、一意生气而化力 三、一意生气而化力 四、城头、劫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四、城头、劫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四、城头、劫 虔耳这些年来,并不是第一次见到清阳,但是却是真正的在清阳自己下床行走之后见到他,从那小小的身体上,虔耳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威势。 他连忙问是何法。 清阳回答道:“天魂化剑术。” 人有三魂七魄,原本清阳对此术并不是很理解,总有一种玄之又玄难以捉摸的感觉,而经历了一次魂魄近灭之的险境后,又感受了一次在母体之中魂魄孕育的过程,对于此术便豁然贯通了。 “修此术可将天魂凝而为剑,于那老巫师唤你魂魄而去之时,化剑而斩之,彼必不能防,你师仇可报。”清阳背着手说道,他小小的年纪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若是被外人听到了一定会大大的惊奇,而虔耳却有一种理所当然的感觉,他觉得自己像是小时候面对自己的师父一样。 清阳将一篇修行《天魂化剑术术》的观想之法和咒诀传给了虔耳便离开,天色却已经近午,他走出卜筮馆,朝王宫之中走去,现在他已经是王子,然而在城中却并没有什么人认得他。抬头,看到那城墙,突然想要去看看城外的景象是怎么样的。 “公子,时已近午,王后怕是要找您了。”跟在清阳身后的一个护卫低声的说道,清阳一向深居,即使是他们也很少见到,但是关于清阳的传言却有不少,其中有王后怀孕之时梦中满室生光,第二天便确定怀了孕。后又与众不同的怀了二年零三个月,这算得上是一件大异事。 甚至有传言过几年前的那次发生的瘟疫后的祭天,也与这位王子有关。 清阳抬头看了一眼这位说话的护卫,清阳知道他的名字叫杰,从他爷爷到他,三代都是虎陵王室的护卫,算得上是一门忠臣,他有一儿一女,女儿已经十岁,儿子与清阳一样大。 “没事,难得出来一趟,到处走走,王后肯定不会说什么的。” 清阳喊的是王后,由于是在外人面前,两个护卫也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他已经这么说了,两个护卫也不好再说什么,反正他们已经劝说了,到时候王后真要怪罪的话,也怪罪不到他们的头上来。 清阳并没有想过要到城外去看,他知道,自己的灵魂对于一些妖、鬼、邪修来说,是大好之物。 街着上有着熙攘的人流,脸上都有着各自的色彩,或快乐或悲伤,或心事重重或无忧无虑,这就是人间。 城墙是用巨石建成的,这是开了一座山中的石块建成的这一座城,所以整座城显得厚重而粗犷,城门口有十七位士兵守在那里,站成两排,一排八人,其中一位是队长,他们身上所穿的铠甲都是铭刻有着法符咒文的,有着驱邪辟煞的作用,还能够增防御。 这都是城中一位名叫铁大师的人打造出来的,铁大师是一个人的名字,也是一个传承,象征着一种技艺。 其实铁大师并不打造武器,他只负责帮把这些武器和铠甲铭刻符文。 这十五人可不是一般的人士兵,而是入过山,与妖兽有过地正面撕杀的人,并且还都上过战场,身上有着煞气,可能让一些邪魔根本就不敢从城门口进城,即使是附身在人们的身上,经过他们十五人身边之时也会被惊散。 清阳从他们身边旁边不远处的阶梯向城头而去,普通人是不允许上城头的,虽然守在城墙口的士兵并不认识清阳,但是他们认识清阳身后的护卫,猜也能够猜得到清阳的身份,一个个单膝跪下行礼。 清阳一路上了城头,脚下踏过的阶梯,他敏锐的感觉到其中蕴含着强大的念力。正是这种念力让这一座普通的城能够屹立于天地之间,让那些妖、魔无法凭法术遁入。 这里的每一块石头都是人们从山上开采出来,并运回来的,然后砌结在一起,成为这城墙。在建这一座城的人们心中,这一座城是用来安居的,是用来休息,最后的容身之所,无论在外面多么的危险,只要建了这样一座城,回到这座城里就会没事,当大家抱着这样的意愿来建这座城时,这座城便有了保护他们的能力。 虽然,这座城会在风雨之中腐朽,会被敌人攻破,但是一些邪魔想要潜入其中却是千难万难的。 当清阳踏上了城头,看到的是一片沃野,沃野之中有着人们在忙碌着,再遥远一些的地方则是有一条大河奔流而过。向四周的远方看去,一眼便能够看出这座虎陵城所在之地的格局,背靠连云山脉,前方有一条大河,东面则是延着河流形成的农田。 清阳依城墙而走,伸手摸着城墙,有一种冰冷坚硬的感觉,这些年来他一直躺在床上,灵魂虚弱,身体也同样的虚弱,即使是原本的记忆也仿佛在遗忘了,他不知道自己的师弟、师妹和弟子现在是否还活着不,随着在这个真实的世界过的越久,他越有一种‘清阳’离他远去,瑞则一步步靠近的感觉。 他的眼中出现一座迷蒙木屋,那是老巫师所住之处,那屋子面向虎陵城,屋前有篱笆院子,院中铺着一排排的木板搭成的架子,上面晒满了草药,其中有一个女子正在那里翻动着草药。 “那女孩是老巫师的弟子吗?”清阳问道。 “是的,殿下,她叫白鸥,是老巫师从外面带回来的,有传言说她不是人类。”杰低声的说道。 清阳微微有些皱眉,那个女孩看上去非常的瘦弱,一身白色的衣服,弯着腰在那里翻动着药材,就像是一只真正的白鸥鸟一样。 一个这么安静如白鸥鸟的少女,与一个食人魂魄的巫师生活在一起,清阳怎么都觉得怪异。而且,那整栋小屋都像是朦胧在淡淡的雾气之中,即使是天空之中太阳高照也是如此。 “她被带回来多少年了?”清阳问道。 “有十三年了。”杰回答道。 也就在这时,那木屋之中走出了一个老人,这老人一身黑衣,满头白发,看上去非常的苍老,只是清阳看到他的那一刻,便从他的身上感觉到了一股诡异之气,也就在看到他的那一眼,他嘴巴开合,似乎喊了一声什么,但是他绝对不是喊他,那呼喊太朦胧了。 清阳眉头一皱,身后却突然有一股大力推来,他整个人往城墙上一扑,头磕的城墙上,砰的一声,头上传来剧痛而震荡的感觉。 这一变故,让他心中一惊。 这是有人要推他下城。 但是显然没有做到,随之身后便是打斗声传来,人还在地上,清阳便回头看,打斗是杰与另一位护卫。 那另一位护卫名皮凶,是一位武艺高强之人,一身蛮力非凡,军中少有人是他的对手,所以被选来做了清阳的护卫。 然而,此时他的双眼却赤红,眼中透着凶光,额上青筋毕露,而他的对手杰正在吃力的阻挡着他。 两人腰上的刀都没有拔出来,大概是之前皮凶推清阳之时,杰阻拦的快,所以都没有来得及拔。 两人扭打在一起,看上去杰根本就是对手,眼看就要被皮凶推下城头之时,杰突然一扭身,从皮凶的身下挣脱出来,趁机拔出腰间的弯刀朝着皮凶的腋下划去,他们的身上都穿着铠甲,此时使不上力,无法劈砍的情况下根本就划破铠甲,所以杰手中的刀朝着没有铠甲护着的腋下划去,若这一下实了,皮凶的手臂都将被卸下来。 杰虽然没有皮凶那么大力,但是他的刀术也很不错,然而也只是不错,他能够成为清阳的护卫靠并不是一身本事,而是勇敢与忠诚。 他握刀的手被抓住了,挣不脱。 “殿下,快走。”杰大声呼喊着,就是将他胸中的气全都喊了出来,如炸雷一样。 他不光是要清阳逃,而还是要用这一声来惊动城下的守卫。 皮凶已经将他腰上的刀拔了出来,朝着杰的头颅斩去。 这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清阳爬起便跑,他千防万防,一时心血来潮到这城上来看看,没想到两个护卫之中的皮凶居然早就中了老巫师的法术,而他因为灵魂虚弱则没有发现。 此时他除了逃还能够怎么做的,什么也做不了,他连下床走路都还只是近些日子才行的。 所以他跑,在他的记忆之中,自己逃跑的次数并不少,那是在轮回世界中被逐出师门之后在人间挣扎的时候。 而现在他也是在人间,他也一样没有半点法力,一切都像是重来,但又是绝然不同的人生。 他听到了刀入骨的声音,回头一看,杰的头颅已经被斩断了,飞向城外。清阳心中涌生莫名的感触,这个人是为救他而死。 回头继续跑,皮凶双眼之中涌动着噬人的凶光追了上来。 清阳一边跑,一边朝城外看去,只见那木屋前的老巫师双眼绿光涌动,耳中仿佛听到老巫师那苍老而兴奋的声音。 “杀了他,杀了他,砍下他的头颅带到我这里来。” 一步,两步,…… 不到十步,清阳已经清楚的感觉到皮凶追到了身后,那脚步重的就像是要踩在他的后脚跟了,他从地上的影子看到了皮凶的刀已经扬起。 四、城头、劫 四、城头、劫 五、言力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五、言力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五、言力 不远处已经有了士兵上了城墙,那呼喝声清晰在耳,然而那五十余步的距离在此刻却像是天地中间的虚空那般的遥远。 清阳看到了前方有十余人大步的奔来,手中的刀已经鞘,他们是要救清阳,然而清阳身后的皮凶已经扬起了刀。 就在这时,有一道破空之声响起,皮凶高高扬起的刀便软了下去,然后砰的一声扑倒在地,就仆倒在清阳的身后的脚边,那刀摔在了城头,翻蹦出老远。 清阳回头,只见皮凶的头颅上不知何时已经扎入了一支箭,这箭扎过头盔,自太阳穴出贯入。 那支箭矢上面刻满了符咒,显然不是平常的箭矢,清阳朝着城内看去,只见城内的城墙边上的一栋屋子上面站着一个少年,少年一身虎皮制成的衣服,手上拿着一张枯黄的弓,正同样的朝着城上看来,他的眼中还有着少年人的好奇与勇敢。 这一箭显然是他射出来的,能够一箭射穿有着头盔护着的皮凶头颅,并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更何况皮凶是在奔跑之中。 那迎着清阳跑来的士兵已经到了清阳的面前,在确定了皮凶已经死了之后,立即跪了下来。当先之人是巡视这城墙的队长,名叫良风,据说是出生之时是大热之天,有一阵清风吹入他家中的内室之中,让所人都感觉到了一股清凉之意,随之便是他的出生的哭声,所以他被起名为良风。 错并不在他们,而在于老巫师贪婪的想要得到清阳的魂魄,清阳自然不会责怪他们什么,只是让他们将杰掉落城外的头颅带回来。 良风说要将皮凶悬于城头,清阳并没有同意,他知道,皮凶不过是中了老巫师的某种法术而已。此时再看皮凶,只见他的脸上已经长满了青苔,格外的恐怖。 再看城外远处的老巫师所在的木屋,屋前的老巫师不见踪影,唯有那个名白鸥的少女向城头看来。 良风簇拥着清阳回宫,下城头之时,遇到那个射箭救了他的少年,他站于一边让清阳过去,清阳停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十三。” 这少年的声音有些怪,这是处于变声期,正在从少年变成大人。这天下间,大多数人只是有个名,而有姓氏者极少,一个氏族想要延续都难,更何况一个家。 “你无姓,不如我送你一个姓吧?”清阳说道。 少年皱眉,他其实并不确定清阳是谁,之前那一声大喊声只将他吸引,他并没有听清楚杰前面喊的那句‘殿下’。但是他却能够感觉到眼前这少年身上的那种与众不同,他见得多了那种在生死之间吓的屎尿尽出的人,而面前这个刚刚他如果慢射了一点就死了的小孩,脸上一点惧色都没有。 他沉默了一下后回答道:“好。” “你弓箭技艺这么的好,就以弓为姓吧。”清阳听他回答后便说道。 即使是清阳这么多年来总是处于半睡半醒之间,也知道这个世上,姓氏也只是上层之人才会拥有的。 “好。”少年想了想,便应了一声。 “明天我让人来接你。”清阳说道,说完便离去,他看得出来这少年的局促,尽管他箭艺很高,但是仍然是少年人。更何况因为刚才清阳差点被杀,跟在他身边的那些护卫一个个神情崩紧,身上煞气涌动,让少年有着很大的压力。 清阳离去之后,后面跟着的护卫抬着杰与皮凶的尸体下来,少年连忙上去索要那一支他射出一箭,因为是他救了清阳,那些士兵倒也没有为难。 虎陵王子瑞差一点一点被护卫杀死于城头的事传开了,那个要杀王子瑞的护卫是被妖魔附了身的,这虽然算得上是一件大事,但在这天地间也是常有之事,即使是国王死于王位之上也是有的。更不要说那些死于城外的征战中的皇帝更是不知有多少。 清阳回到宫中之后,王后也得了消息,她等在那里看着清阳平安无事才松了一口气,清阳看到她,竟是在心中泛生起一丝的温暖。 “瑞儿,你没事吧。”王后上下摸着清阳的身体。 “没事。”清阳淡淡的回应着,他一直没有叫过对方母后,而火蛇女也没有要求他叫过。 在火蛇女看来,与清阳之间有着一种即熟悉又陌生的感觉。熟悉的是清阳是在她的眼中看着长大的,是她一手喂养大的,是她从小就帮着他换尿布,这一切的一切,日积月累下来,都是一种亲一种情,裹缠着清阳,让清阳与这个世界慢慢的融合,成为这个天地的人。 而陌生感则是来自于清阳的眼神,他的眼神太透彻吧,根本就不是小孩子才会有的眼神,而应该是一位洞察人世的人才会有的。 关于修行,关于得道,现在的清阳虽然没有法力,但是他却有了更深的理解,这是一种看不见的修为。 他跟火蛇女解释了一番城头发生的事后,便回去吃了东西睡去。现在的他依然是白天都还要睡上半天。 第二天后,清阳将那弓十三招了来。 此时弓十三已经知道清阳是什么人,在清阳的面前,他更加的显得不知道将手放拿里好了。 他叫弓十三来,就是为了报答昨天的救命之恩的,问道:“你识字吗?” 弓十三摇头。 这个天地之间,每一个国家都有着自己语言,然而,清阳却也知道有另一种语言名叫天地之语,天地之语算得上是真言,所有的道经都是由这天地之语书写的。 清阳问的便是这个,天地之语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懂的,即使是整个虎陵城中也没有多少人懂。 “那你就每天上午来这里吧,我教你认字识书。”清阳说道,他想要传这个弓十三一些修行功法,奈何他现不是在轮回之中可以点灵台直授法意,要传人功法的话就得先教对方认字识书。 弓十三的祖上是并不是虎陵氏的人,而是来自遥远的地方,远到弓十三连名字都不愿意去记,他知道自己这一辈都不可能回去。 他这一族原本是姓氏的,但是却早已经弃之不用,即使是他的父亲也只是告诉他们,这一族有姓氏,而且还是名动天地的大姓,弓十三不相信,他的父亲也没办法说服他,因为他的父亲也不太相信。 然而不管怎么样,他这一家人丁虽不旺,却有着一门制艺,那便是制靠弓与箭的制艺非凡,从他父亲手中做出来弓箭能够射杀鬼魂。 而弓十三也是会修行的,不过这修行却只是让他的本身比普通人强上许多,遇上真正的修行人也只有逃命的份。他往常总是觉得可惜,可惜自己家中的那一本《落日箭术》无法修行,因为他不识字,他的父亲也不认识。 当弓十三回到家中,跟他的父亲说他要去跟王子殿下学认字的时候,弓十三的父亲大喜,说道:“你一定要认真的学习,有成之后好修行我们家的《落日箭术》。” 当弓十三再次来到王宫之中王子殿下所在之处时,却看到另外两人,这两人是一男一女,女的大概十来岁的样子,男孩则是五、六岁,看穿着非常的普通。 这两人便是杰的一儿一女,男孩名叫哭父,名字的来源时他出生后一年多的时间内,只要他的父亲杰一抱他便会大哭,怎么哄不会停,所以被杰一怒之下起名为哭父。大家都认为这是不吉之名,但是杰却坚持要这么叫,说道:“如果是这样的命,那叫什么都不会变。” 没想到竟是应验了,杰的年纪还当壮年之时便死了,可是哭父却在他的父亲下葬之时一声也没有哭。 另一个女孩也是杰的女子,名叫喜女,喜女是在哭父这个名字出来之后改的,为了就是能够中和哭父这个名字带来的不好感觉。 清阳将他们两个也叫来学习,他们一家因为杰的死而改变了命数,是福是祸现在谁也不知。 自这以后,清阳每天上午教他们天地之语,下午便是去睡觉,而晚上醒过来之后则开始写书。他写的是天衍道诀,他想将这天衍道诀写出来,要为天衍道派找一个真正的继承道统的人。 他心中隐隐有一种感觉,感觉自己无法再修行天衍道诀了。 就他这些日子对这个天地的观感以来,一个修行人想要修出一身法术神通,仍然是自身的灵力、法意、大道诀要三者缺一不可,但是获得这三样的方式却也多了许多,这个天地比起轮回之中那不完整的天地要复杂的多。 就如灵力便分许多种,有自身修持的灵力,提炼自身的一口精血,化生一丝灵力,不断养炼壮大,城中的大多数的士兵都会这种方式,弓十三也会,这种自修的灵力最为纯粹,想要壮大的话也最为耗岁月。 这种自修自持而获得的灵力,在许多修行人看来才是最正统的修行方式。有正统的,自也有取巧一些的,这种取巧一些的名叫炼气士,炼气士也分许多种,如服食山川之中清灵之气,有服食地煞阴脉之中阴煞,有专食太阳东升之时的那一点太阳精华,也有食星月精华的修士,这些都被称之为炼气士。 除了那以上两种之外,还有一些不光是取巧,而是专门走邪路的修士,就如老巫师,他以食魂为主,通过食魂来获得另一种灵力。 当然,还时炼丹,将天地之间的一些草木精华炼成丹,然后服食,在体内化生灵力。 而清阳这些年来也在尝试着修行,当他自修之时,发现自己的情况只怕要比自己想象的复杂。他的修持,感应到了自身的灵力化生。 这灵力竟是与在身上的那股护身之气融合而成的,这灵力看似宏大,却又是那么的虚幻不实,那因为气是来自于城中之人的汇集的念力。 天地之间自有法意,凭他的境界要捕捉一缕微弱的法意形成法术并不是困难的事,但是他却发现自己力不从心。 “是因为灵魂太弱了,还是因为这灵力无法驾驭法意衍化法术?” 即使是清阳曾有过可以凭借怨魔灵珠演化小千世界的手段,此时也摸不清问题出在哪里。只得一心养神养魂,然而天地之间又岂有一世安稳之人,也没有安稳一世的家庭,一国更不会有,何况在这遍妖、魔的大地,人类不过是据城而守安的一类而已。 天上突然连续降雨十昼夜,虎陵城前的那一条大河之水暴涨,虎陵国中有人冒雨出外之时,见河中有一大蛇迎着雷雨滚滚而起,不由的大惊的喊了一声:“好一条大蛇。” 这话一落,那大蛇便自雷雨之中翻落而下。 这一事情让清阳突然悟得了人言之中蕴含的一种力量,也算是一种法意,然而却也为虎陵国带来灭顶般的灾难。 那大蛇明显是在修行成了妖的,正在化蛟,然而却被一个农夫一语道破蛇身,让他没能够化成蛟,所以怀恨,欲要覆灭虎陵城。 五、言力 五、言力 六、封正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六、封正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六、封正 灰蒙蒙、黑沉沉的天空,哗啦啦的大雨倾盆而下,天空之中隐隐可见一条黑色的大蛇在翻腾。 没有雷霆闪电,唯有阴阴沉沉的大雨与肆虐的妖风。 就在十余年前,这一片大地上是有神将出现过的,那位神将曾于九天之上颁布过天条法典,虎陵城中也有一部天条法典,这部天条法典之中规定了哪些事能做,哪些不能做。 其中就有一条,妖不得随意的杀戮人类,然而就在数年之前,大家以为天地从此要走向有序时,混乱又开始了。 虎陵国王耿站在城头,朝着天空中的那化蛟不成的黑蛇大声道:“妖不得扰人,如有犯,轻则镇十年,重则封百年,难道你就不怕天条处罚吗? “天庭何在?天条又有何用,你虎陵国阻本王化龙之路,此仇不共戴天,本王要让虎陵国就此在大地上消失。”天空之中传来那黑蛇愤怒的声音。 其实这六、七年来,国王耿也听老国王说过,天条法典上的字全都消失了,也猜到了可能天庭再次的消失的事,他们当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也并不是很在意,因为天庭突然出现才没过多久,他们对于这个天庭并不了解,只是听说天庭有数个,每一个大帝各管一片地方,各个大帝的天条法典也各不同,彼此的神将还会有杀伐之事出现。 而十多年前,其中有一位大帝还被其座下第一神将连同别的大帝座下神将在天宫之中偷袭,虽未成功,却让天下人都知道,这个天地还未有正统。 大雨之中,虎陵城中都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水,那水朝着城外淌去,而城头,国王耿站在那里,同样的,在他的前后左右都是身穿黑色铠甲的士兵,一个个张弓搭箭。 他们箭矢并不能够给天空之中那半隐于乌云之中的黑蛇威慑,但是他们的脸上画着的腥红符文却让那黑蛇不敢动。 “若是虎陵城被你覆灭,那你今生也再也别想化龙得道,整个虎陵城的人将化为怨魂缠着你。” 那些士兵脸上画着的正是一种诅咒类的符文,可以在自己死后化为怨魂缠上所杀之人,正是因为这个,所以那黑蛇才一时不敢动手。 这些诅咒符文名叫因果缠命咒,是清阳授于虔耳,让他在众位将士的脸上画的,整个人虎陵国中,修为最高的人是老巫师,但是自从开始下雨以来,老巫师就不见了,从城头只能够看到灰蒙蒙的雨中那座孤零零的木屋。 就这三百多士兵脸上的因果缠命咒便让虔耳元气大伤,与清阳不同的是,他也是在虎陵国中,他修行出来的灵力能够画成符咒,而清阳身上的灵力则不能。 在轮回之中的那个世界里,法意都被各门各派归束镇封在那里,而这个世界则没有,这个世界之中的法意散乱于天地之间,法意就像是空气一样,哪里都有,只要自身的神念能够感应到法意,便有机会施展法术。 虎陵城这种绝死的诅咒,让那黑蛇心中大怒,他修行三百余年,终得机化蛟,可是却在化蛟的关键之时,被一凡人道破蛇身,让他从那种玄之又玄的境界之中跌了出来,导致化蛟不成。这怎让他不恨,于他来说,阻人成道便是不死不休之大仇,可是要灭杀虎陵城中的那些人容易,要不被那因果诅咒缠上却难。 “哼,灭杀你等,本王自有办法消去一身因果。” 黑蛇头颈下的鳞甲如叶一般的开合,发出的声音有着一股透心的寒意。 国王耿并没有接他这一句话,他知道,接这一句话不过是让两者陷入那种争执当中,从而让对方的怒火更盛,此时可以看出对方并不想要因果缠身,一条蛇化妖本就不是容易的事,更何况那蛇已经在化蛟的边缘,只需要再修行个十几年,便能够再次的化蛟。 “既然是我虎陵国阻了你成道之路,不若就由我虎陵国再送你一场可腾云于九天的大造化。” 国王耿的声音在风雨之中飘摇,他本是虎陵国中少有的勇士,血气旺,声音大,在此在风雨之中的声音也仿佛能够直上云宵。 “大造化?你们这些无慧无识之人又如何送得了本王大造化。”黑蛇冷冷的说道。 “为你建庙,月月奉香,岁岁祭祀,此造化可称得上大?”国王耿大声的说道。 天空之中隐于黑云之中的黑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嗡声的问道:“你欲建何庙奉我?” “你入河化蛟,入海化龙,虎陵国阻你化蛟之路,便敬奉你为龙王,龙王行云布雨,也望你能够护我虎陵国风调雨顺。”国王耿大声的说道,他心中很高兴,因为这个灭国之灾竟是眼看就要化解了。 原本他知道蛇妖要覆灭虎陵国是大惊失色,他虽在深山之中斩过妖魅,但是这种已经能够兴云唤雨的大妖他打心里惧之,虎陵国是小国,没有护国的国师,自然是无法抵御这大蛇妖,然而这时王子瑞找到了他,告诉他怎样能够让这蛇妖不敢覆灭虎陵国,又告诉他为这蛇妖封正建庙,不但可消此灭国之祸,还能够让这蛇妖从此与虎陵国相连在一起。 至于最终是虎陵国与蛇妖和平共处呢,还是蛇妖将虎陵国变成他的妖国,这一点现在国王耿顾忌不了那么多了,他相信只要自己的孩子瑞能够接位,那么虎陵国一定能够富强壮大的。 蛇妖欲覆灭虎陵国的劫难就这样有惊无险的过去了,城头上的士兵们都看到了那蛇妖落入了那沧澜江中。 天空之中云雨散去,阴霾了十雨天的天气终于放睛了,虎陵城中的人们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国王耿便下令,于连云山与沧澜江相接之处的一处山坡上建一座龙王庙,虎陵国所处之地在于连云山与沧澜江相抱之中,这座庙建于地势相接之所,庙门向东,庙中所立之像是一头腾于云雾之中的黑蛇,不过这黑蛇却生有双角,看着大江之水奔流的东方,同样的,那虎陵国前的那一片沃野农田也在这雕像的目光之中。 当龙王庙建成之后,国王便亲自来到龙王庙前祭告天地,从此,那条黑蛇就成了虎陵国人心中的龙王爷了,虽然这只是虎陵国人封的,但是这于那蛇妖的修行来说是有着极大的助力的,或许以后真可成为行云布雨的黑龙也说不定。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了,清阳依然不出虎陵城,依然每天教弓十三、哭父、喜女他们认字。 然而,之前画在那三百士兵脸上的符文却流传开来了,每一个进山打猎的人都会在脸上先画上那种死后还能够纠缠着敌人的咒文。因为连云山中多妖魅,进山打猎采药之人多有危险。这些人身上大多也都有灵力,虽然很多,但也可勉强在自己的脸上画出一道来。 转眼之间,一年过去了,这一天,虔耳突然来到清阳所在的王子殿前找到清阳,对清阳说他欲出城去。 清阳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出城就是为了杀老巫师,自那蛇妖落入沧澜江中之后,老巫师便又回来了。 清阳问道:“天魂化剑之术若论修行之难度实则不难,但要真能化剑而斩敌,却非一般之人能够做到,修此术首重心念,心念强者术强,心中若无杀念,不过徒具剑形,并无半点威力可言。” “杀师之仇,捻转反侧,日夜思之,今有机会,若不得报,唯一死耳。” 虔耳低沉的说道,他那丑陋的脸上泛着红光,清阳没有再说什么,而自怀里突然拿出一杯细如牛毛般金针来,说道:“你现在出城,虽不惧那唤魂之术,但却并没有能力杀他,这是太乙金针,待你可将此针含于天魂之中时再去吧。” 清阳虽不想那个时刻想着要吞食自己魂魄的巫师活着,但是也并没有把他多么的放在心上,他现在心中想着的是怎么恢复修为。 自轮回之中逃出,又岂能在这尘世之中蹉跎一生。 只是,这一年来,无论他如何修行,修持而出的灵力都无法让他施展法术,而灵魂养炼也慢的很,此时他心中隐隐感觉,并不是因为自己灵魂虚弱而使得自己无法施展出法术,而是因为自身修持出来的灵力的原因,又或许是自己这一世肉身的特殊身份,导致自己的灵力特别。 此刻他终于发现,这个世界的规则驳杂之中的森严,肉身是多么的重要,肉身不同,便决定着一个人的修行方向,而决定着一个人的肉身的因素其中有一点便是身份。 清阳是虎陵国的小王子身份,未出世之时便承了整个虎陵国的意愿,这意愿让他与天地之间大多数的法意隔绝,所以他现在还不能施展法术,并非是他完全没有机会施展法术。 天下修行人在选取以何种方式修持自己的灵力之时,便已经是在先取今后所能够施展法术的大致方向了。如每天食东方太阳升起的那一缕太阳精华而化生灵力的修行之人,他今后的法术必定以火焰为主,若想要如蛇妖一般唤灵驱河水而化大雨,那是万万不能做到的,除非他到了那种一念生万法的圣人之境。 清阳现在无法施展法术,但是他却也知道有一种法术以后必定是可以施展,或者说那并不叫法术,而是一种衍生的本命神通,每个修士因为自身修持的灵力原因,必定会有一种本命神通衍生。 而清阳这一脉的修士衍生而出的本命神通将会是封正。 就是国王耿为那蛇妖建龙王庙,借虎陵城中的人们的祭祀来产生的封正之力。 岁流转,时光流逝,虔耳再次的来到清阳的王子殿前,他再次说要出城,这次清阳没有拦他,而是说道:“我在城头看着你吧。” 六、封正 六、封正 七、虔耳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七、虔耳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七、虔耳 相对于老巫师来说,虔耳是年轻的,即使是虔耳的师父在面对老巫师都要示之以尊。老巫师并不是虎陵国的人,而是从连云山深处而来,有人说他是翻越了连云山,来自连云山的另一边,虎陵国现今为止还没有人翻越过连云山,即使是城中各家之中为了试炼自家子弟,也只是让他们进山捕一头野兽回来,并会叮嘱他们不要过于深入,因为其中有妖魅潜藏。 而现在的国王耿成年的时候同样的入山,他遇上了精魅,但是在一番生死搏杀之中,还是王子的耿将那精魅斩杀了。他的勇武虎陵国中人都知道,因为每一年都有人成长,都会有人进山,但是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出来。 所以,老巫师这样一个陌生的人能够从连云山深处而来,是让整个虎陵国的人都明白,老巫师看上去像一个随时都会死去的老人,但是他一定有着常人所没有的本事。 事实也确实如此,在连云山脚下定居的老巫师能够给人治病,用一些花花草草治好大家的病,很短的时间内老巫师就获得了国王的接见与大家的尊敬。 这个尊敬的人中也包括虔耳,不过那是在好些年前的虔耳,现在的他心中只有对于老巫师的仇恨。虔耳的师父同样的不是虎陵国的人,也是来自于外面,不过他与老巫师翻越连云山而来的不同,他是渡过沧澜江而来。他有卜筮之术,测算出这虎陵城是一安地,然而他却没能善终。 虔耳他师父来时无处落脚,被虔耳的父亲喊回家里吃过一顿饭,后来便在虔耳的家旁边不远处搭屋落户,再后来突然有一天,虔耳的父亲有一天病倒了,那一病便没有再起来,连送到老巫师那里都等不及,虔耳就成了孤儿,然后他被住在他家隔壁的师父收留了,至于他的母亲,在他出生那一天便死了。 初时,虔耳的师父只是报那一饭之恩,后来因为亲近便生出了传他修行卜筮之术。 虔耳的资质算不得上等,最多只是中规中矩,所以他师父一开始并没有想要将卜筮之术传给他,后来因为在一起久了,见他重恩知事,这才将卜筮之术传于他的。 虔耳与他师父之间,情如父子,那份感情深入骨髓,知道自己师父是死于老巫师之手,却无能为力的煎熬让他心中那份杀意凝炼在一起,融入了清阳交给他的那一根太乙金针之中。 正如虔耳师父心中所想,虔耳的资质只是中规中矩,然而他却有着很好的韧性与耐心,他修行非常的努力,量变终究是会引去质变的。 天魂化剑术是可以让他天魂离体,不惧唤魂术的一种法门,要正真的能够达到伤别人的魂魄之时,岂是短短一年时间可以做到的,但是却有一样方法可以让他做到,便是将天魂寄托在太乙金针之中,这样的话能够御针杀敌。 清阳并没有教他怎么使用这太乙金针,但是虔耳却自己悟出来了,在这一方面,他还是有颇有悟性的。 清阳此时站在城头,身边自然的是有人跟着,自从一年多年他险此命丧城头之后,他的护卫从两个提升到了十一个,这是一个小队的标准人数,这些清阳并不在意。 天空之中阳光明媚,照在清阳他一身月白衣服上,与身边十位身着黑色铠甲和褐色城墙形成鲜明的对比,远远的看去一眼便能够看到他。 他的头发梳的很精细,整个人看上去精致,他这一世依然有着俊秀的长相。现在已经八岁的他,看上去很沉静,一点也没有小孩子的那种跳脱。 天下间类似于清阳这样的神异之人并不少见,不过,虎陵国能出一个,在虎陵城人看来这是虎陵国的运数。 虔耳一步步的走出虎陵城,站在城头看虎陵城外的感觉以自己走出来看的感觉完全不一样,站在城上看,虽然可望百里之外,然而却有一种困于牢笼的感觉,而此时他走出虎陵城外,虽然只能看到十里,却有一种身心解脱的畅快。 “师父,弟子这就为你报仇。” 虔耳心中默念着,一步一步的朝着连云山下的小屋而去,那小屋离城大约三余里,处于一片淡淡的薄雾之中,颇有一种神秘感。 曾经虔耳对那木屋中的人尊敬,因为他救了许许多多的人,后来对木屋之中的人感到恐惧,因为他会食人魂魄,再后来那份为师父报仇的心愿压过了恐惧。 今天朝木屋而去,是他心中想过千百回的过程。 出来之时,他没有卜筮,善卜者不卜己,因为根本就无法看到自己的命数,若要强行去卜筮,看到的只是纷乱与恶象,徒乱心境而已。 三里左右的木屋到了面前,虔耳站在那晒满了药的木屋前,木屋前有的篱笆上爬满了青色的藤蔓,开着各样的小花,院中有一个少女正在那里翻动着药材,少女一身的白衣,一头的长及腰的黑发。 在虔耳在站在那里之时,少女抬头看了他一眼,却并没有说什么,又低头翻动着药材。 她是一个很清秀的女孩,腰上有腰带紧束,看得出她腰很细,腿很长,她在看虔耳之时,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然而虔耳却从她的眼中看出了另一样东西,那是一种期待,期待着什么呢,虔耳不知道。 他没有推开那一脚就能够踢破的篱笆小门进去,而是站在外面,因为他感觉到这院内和院外隐隐有一种两个世界的感觉,这感觉很弱,但是他那敏锐无比的感知还是感应到了,近距离之处,这院中并没有半点雾气。 这时,木屋的门中转出一个人,一个看上去格外苍老的人,正是老巫师,这些年过去了,他似乎又老了许多,每一次见到他,大家都会觉得这世界上没有人能够比他更老了,但是过段时间会发现他又老了不少。 “你终于敢出来了。”老巫师说道。 “是啊,我躲在虎陵城中这么多年,愧对师父和父亲,不能早点杀了你。”虔耳说道,他是年轻的,他现在不过二十来岁。 “杀我,你的口气真不小,我记得你是一个很老实的孩子的。”老巫师说道。 虔耳小的时候就到过这里,因为他生过病,到过这里求药。 “你八岁那年得了一场病,如果不是我救你,你现在已经死了,怎么,不报我的救命之恩,反而来杀我。”老巫师继续说道,他的眼中露出了淡淡的嘲讽。 虔耳那坑坑洼洼的脸上像是充了血一样,自他出城之时便是如此。 “你虽然救好了我的病,却唤走了我父亲的魂魄,这算什么救命之恩?”虔耳冷冷的说道,这是他心中藏了许久的话,这也是直到最近,他的卜筮之术有了一个突破才算出父亲当年突然死了的原因。 “你的父亲身体已经不好,他用那不好的身体换你能够继续在这个世上活下去,这份交易对他来说是值得的,更何况你还摆脱了凡人的宿命,不再如那些蝼蚁一般的在泥土之中挣扎爬行了,若非有我对你的施救,何来今日的你?”老巫师眼中泛着绿光,冷冷的说道。 “人命哪有抵消交换的,我宁愿死在那次病中,你对我的仇,我铭刻于心。”虔耳大声的说道。 也就在他话落之后,老巫师脸上露出强烈的杀意,他说道:“本巫倒要看看你从他那里学得了什么惊人神通,他自己不敢出城,却让你出来送死,你还真是愚蠢。” “若你当日救我,那今日的我可为你做任何事,但是你已经取我父亲、师父的魂魄,今日的我只要能杀了你,死又算得了什么。”虔耳冷冷的说道,他的眼中同样溢出杀气,而且身上涌生着那种与敌俱亡的绝决。 老巫师眼中杀机更盛,顿时怒道:“那你就去死吧。” 随着他的一声怒吼,那个‘死’字仿佛成为天地间唯一的存在,而老巫师所在的木屋庭院在虔耳的眼中成为了一张巨口,一口能够吞食魂魄的巨口,那巨口吼道:“虔耳……过来。” 虔耳的肉身在这呼喊之中瞬间倒下,却又有一个淡淡的人影朝着老巫师走去,只见老巫师此时的身体至少有一半隐于浓雾之中,他的脸色狰狞,一伸手,便要去抓那朝他走去的虔耳魂魄。 而就在这时,虔耳突然一伸手,一点金光自虔耳的眉心钻出,扎入了老巫师的眉心之中。 “啊……” 一声惨叫声响起,那仿佛能够吞噬万物的深沉巨口漩涡瞬间散去,唯有一个倒在地上的老人,院中的那股阴郁像是在这一刻被天空之中的太阳给驱散了一样。 然而,虔耳却并没有快速的回到自己的肉身之中,而是凭空一转,钻入那根太乙金针之中,驾驭着金针朝着一个方向快速而去。 老巫师并没有死,他在将金针刺老巫师的眉心之中时,便知道他的一缕魂魄逃了。 那个一直在院中的人少女却在此时露出喜然,只见她仰头看着天空的太阳,伸开双手,在阳光之中化为一只白鸥鸟飞腾而起,飞到虎陵城的上空盘旋着,清鸣三声之后朝着连云山深处飞去了。 少女化为一只白鸥鸟飞走,清阳并不惊讶,在看到她之时,清阳便觉得她身上有着一股不同于人类的感觉。 清阳命人去将虔耳的肉身带回来,数天之后,虔耳回来了,但是却极为虚弱,他能够在老巫师的唤魂术中不迷失,并祭出那一针杀得老巫师弃肉身而逃,已经是极为不易了。 老巫师的死对于虎陵国来说是有着极大的影响的,但是他究竟是怎么死的并没有多少人知道,而那天去将虔耳身体抬回来的士兵们,只是知道老巫师因为入山采药被邪灵侵夺了肉身,成了一个食人魂魄的邪灵了,所以虔耳吉士杀了他。 虽然清阳从来没有将老巫师当成什么大敌,但是老巫师的死也让清阳微微松了一口气,毕竟老巫师悬于他头上的一柄剑。 而就在他以为可以安心的在虎陵国修行之时,却有另一国的使者来访,来访的是血丘国的王子和国师。 虎陵国没有国师,而血丘国则有,单从这一点就能够看得出血丘国比虎陵国要强大,国师不理凡俗,专事鬼神。就如虎陵国老巫师食魂之事,虎陵国如果有国师的话,这事就归他管,而那蛇妖要覆灭虎陵国,这种事也归国师管。 直到现在,清阳都还不清楚要怎么样才能够让一个修为不俗的修行人愿意当一个国家的国师。 清阳原本想不理会这个血丘国的王子和国师,但是对方却指名说想要见一见虎陵国的王子。于是清阳便见了,见到对方的那一刻,他立即发现,对方必定是和自己一样,属于灵魂转世之人。 而对方并不是如自己这般小的年纪,而是已经十七八岁了,看他眼中闪动着的灵光,便知他早已经灵肉合一,而且清阳从他的眼神之中看到了一种藏得极深的贪婪之色,清阳这一刻知道,自己是转世之人的身份他必定早就知道了。 七、虔耳 七、虔耳 八、血丘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八、血丘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八、血丘 沧澜江如一条蜿蜒的龙趴在大地上,而连云山就如一头巨大的伏兽,头爪抵在沧澜江的中间部位,山与江相接之处是虎陵国,而沿着连云山往南而走七十余里处有一国,名血丘。 这血丘国所出现的时间与虎陵国大致相当,一直以来,虎陵国与血丘国之间有着断断续续的交往。 清阳看着面前这个一身朱红血色衣袍的血丘国王子,暗想着他这一世的年纪比自己大一倍,应该不是自轮回之中脱生之人。 而那血丘国王子见到清阳的那一刹那,便笑道:“看你年纪,大概是自轮回而出的亡魂吧。” 不等清阳回答,他便又继续说道:“一千多年前,洪荒时代,天地演化,有无数大神通之人应运而生,他们征战天地之间,最终打得轮回破碎,其中有一个失败之人藏身于轮回之中,修行数百年,一身神通与轮回相合,一剑化天河而出,将天下间仙道之上的修士都卷入轮回之中,自那以后,天下间修士虽多,却没有一个大神通之人,直到现在,你们从轮回之中出来了。” 血丘王子脸上有着一种强烈的自信,在这虎陵国的王宫大殿之中就像是在血丘国一样,他来到清阳的面前,俯视着清阳,继续说道:“我听说,你们这些人都应该在轮回之中彻底的磨灭一切的记忆,却因为道祖演化世界,让你们的一缕意识最终不灭,一次次凝聚魂魄,在那轮回之世界之中轮回重生,最终等到那个人融合轮回的力量消失,终于自轮回之中脱身出来,想必你也是其中一位吧?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清阳心中微微一惊,暗道:“还是小看了天下之人,这轮回之外竟有人洞悉轮回中的事。” 血丘王子并不是知道,清阳将那些要在他心中萌生的记忆都斩去了,所以他有些事情并不是很清楚。 “我叫瑞,虎陵国王子。”清阳转身朝宫殿深处走去,一边走一边淡淡的说着,他刚刚才一来便被血丘王子拦住了。 血丘王子嘴角泛起一丝的笑意,他这次来的有五十人,只有两人进入大殿,一个是他,一个便是那位国师。 在宫殿之中的高位上,坐着的是现在的国王耿,他显然也是听到了刚刚血丘王子的一番话,看着清阳的目光之中多了一些异样之色。 除了国王之外,还有一些大臣,这些大臣在血丘王子眼中自然都是一些无关紧要之人,他只在乎虎陵国有哪些修行人。一眼看去,在他的眼中,除了虎陵国王子瑞这个转世之人外,就只有一个真正的修行人,那人一身的黑衣,头发梳的整洁,然而那一张脸却显的格外的丑陋,脸上满是那种伤疤的坑坑洼洼。 此人便是虔耳,是虎陵国的卜吉士。 他直接来到虔耳的面前,说道:“这位想必就是能测一国之势凶吉的卜吉士吧,我们血丘国有一种灵药,不但可让人易容换髓,还能让人修为大进,我想赠于吉士,吉士可愿随我回去拿药。” 坐在王座上的国王耿眼中闪出一怒色,他虽明为赠药,实则是在招揽虔耳,而且是在这他这一国之王的面前招揽他的卜吉士,简直是目中无人,浑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什么东西,打出去。”国王耿顿时怒喝道。 国王正当壮年,也曾以王子之尊进山独斩妖魅,岂容人如此辱之。 那血丘王子微微一愣,随之‘哈哈’大笑。 殿外却有一批带甲卫士冲了进来,各个眼中含煞,手紧握刀柄,大的拔刀斩之的意味。 而虔耳的手中不知何时也已经多了一根金针。 “虎陵国竟是如此胆色,敢逐我,不怕灭国吗?”血丘国王子笑声落下之后盯着王座上的虎陵国国王耿大声的说道。 他像是根本就无视面前的那一对带甲侍卫,这些侍卫都是在耿还是王子之时便跟着他的,个个都龙精虎猛,能够独斩虎狼之士。 “大胆。”他们齐声一喝,喝声如雷般滚滚,刹那之间,整个大殿之中升腾起滚滚杀气。 他们只等国王一声令下,便要拔出腰间的刀斩出去。 “再说一句,让你们今天出不了虎陵国,任你血丘国怎样强盛也救不了你们。”国王站起身来指着血丘王子怒声的说道。 血丘王子脸上那玩味的笑消失了,有的只是那种冷冷的杀意,但是他却并没有直接动手,虽然身后的国师有一身的法术,但是此时在这上大殿之中,在这滚滚而生的虎陵国的怒火之下,他有一种体内灵力要被冲散的感觉,站在他身后的国师同样的脸色不好看。 一国之气,很大程度上是由一国之君王决定的,君王便是那国之火焰最炙热之处。 清阳直到现在才算是真正见识到人类在这妖、魔遍地横行的世界之中的保命手段,在这座大殿之中,分明是如一座道场一样,只是这道场不是由灵力构成,而是一国之人的意愿汇集而成,在这里,没有达到一定的境界,根本就无法施展法术,能够在国王的怒火之下而让自身的灵力不散已经是不易了。 “好,我们走。”血丘王子转身便走,他们出了王殿,与另外五十个士兵会合,在会合的那一刹那,清阳竟是看到那五十士兵身上涌生了血光,结在一起,化为淡淡的血云,将血丘王子与国师护于其中,隐隐之间,竟是与虎陵国之中的气息相抗。 清阳一直站在虎陵王国的王殿入口的台阶上看着血丘王子离去,因为这里地势高,可以一眼直看到城门。 在他的眼中,看到一道血云朝着城外而去。在血丘王子离城的那一刹那,只听血丘王子的声音传来:“一年之后的今日,本王将亲提血兵报今日驱逐之辱。” 他的声音很大,整个虎陵城都能够听到。 国王耿脸上的怒意更盛,大声道:“杀了他们。” 这命令虽然传下去了,却并没有什么效果,命令传到的这一段时间之内,他们已经快速的远去了。 最后这一声‘杀了他们’也不过是消一些国王心中怒气而已,领兵去追的人并没有追多远便回来了,因为对方带的那五十个兵士非同一般,贸然的追上去可能还会吃了大亏。 宫殿中的大臣已经散去了,只留下清阳与国王耿站在那里。 只听国王叹了一口气说道:“原本那血丘国跟我们虎陵国一样,想不到短短的时间内,不但有了国师,还有了血兵,而且这一次就带来了五十位,也不知道血丘国内有多少这样的兵士。” 清阳知道,他这是在担心虎陵国了,现在他的脸上并没有之前那种怒火燃烧恨不得立即斩了血丘王子的样子,而且清阳知道虎陵国做不到。 清阳是轮回之中的修士,或者说是本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上的人,他对于这个世界的东西还有许许多多不了解的东西。 其中就有那血丘王子带来的血兵,初时他并没看到,当看到他们离开之时,发现他们一个个身上生出的血光,那种气息,不是虎陵城的士兵所能够抵挡得了的。 “那些血兵是怎么回事?”清阳问道。 国王耿说道:“那些强大的国家都有类似的军队,他们有着特别的能力,虽然单个的拿出来远不是修士的对手,但是结成阵的话,修行人也要退避了。在沧澜河的那边,四五百里处,有一个鬼国,其中就有一支三千多人的鬼军,可怕无比,可以一夜行数千里屠城灭国。” “向西三百里处,又有一座妖城,城中之人尽是人与妖的后代,天生便有小神通,同样的可怕,原本我们虎陵国离他们较远,又约束国人,不得远离,一直以来都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相安无事,可是没想到,血丘国居然也已经炼出了血兵。” 国王耿心中的担忧很明显。 之前面对那样的血丘国王子,耿不可能忍让的,要不然的话,他这个君王颜面何存。 看着清阳的面色,耿说道:“不管你以前是什么人,我只知道,你现在是虎陵国王子瑞,是我与你母亲的孩子,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让虎陵国强盛起来的。” 清阳心中忍不住的叹了一口气,他发现自己已经被捆绑在了虎陵城,已经慢慢的成了这虎陵国真正的王子。 至于弃虎陵而去的念头,竟是从未有过。 一年之后,血丘国会带多少血兵过来呢,清阳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若要让虎陵国能够战胜血丘国,也必须得有同样的兵士才行。 他突然发现,这人间各国之间的争斗根本就不是凡俗的争斗,而是混乱之源,修行人、妖、魔都参与了其中,让这整个天地间化为滚滚洪流,力量强则能随洪流而转,弱者则在洪流之中湮灭。 也许一年后来的不止的血兵,还将有修行人参与其中。 而当他开始打听那些大国的架构之时,才知道,原来修士参与到国与国之间的战争之中是早就有了的事。在清阳看来,有大神通的修士反手之间能够灭杀一城,凡人对于他们来说是弱小的,然而弱小的人类却能够给修行人带来巨大的好处。 八、血丘 八、血丘 九、请妖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九、请妖 白骨道宫 作者:亲吻指尖 九、请妖 清阳原本所在的轮回世界虽然远远不如这个真实的天地,但是他本身的修为境界却很高,能够凭借灵宝之中的法意而演化小千世界,这份眼力与境界,当今世上能够比得上他的并不多。只是现在他受困于肉身与灵魂,而无法恢复修为。 原本他想要安安心心的在虎陵国中恢复修为,然后便离去,但是一系列的事发生之后,他发现不能了,若是等到自己的灵魂再次养得饱满,至少要十多年时间,那时候虎陵国或许都被突然而来的一些灾劫给灭了。 他想要顺利的成长,就得保住这虎陵国,而且,他还发现,在这虎陵未必不是一个机会,一个或许可超越自己轮回之中那个境界的机会。 这一天,他突然带着三十位士兵与虔耳入了连云山。 连云山林木茂密,进入其中如入另一世界,阳光不透,风不过,一片昏暗。 那三十个士兵个个一身皮甲,皮甲上都铭刻着符文,能够防山中精魅趁机偷袭,在他们的眉心都有一道小红符,那是用独特的法子铭于血肉之上,与精血相合,缠绵在一起,若有精魅想趁机附身吞食他们的精血的话,一定是进不了他们的身。 在以前,他们并没有这些准备,只纯靠一身的意志来抵挡那山中诡异莫测的精魅,若是一个放松,心志稍歇,便会受侵。 三十个兵士,由良风为首,正是上次那位在城头急急赶上要救清阳的那位,前面十人探路,后面十九人,因为这条是由虎陵国人上山打猎而走出来的小路狭窄,队伍拉的长长的。 走在中间的是清阳,在他旁边的另一人是虔耳,虔耳的修为对于清阳以前来说虽算不得什么,但是此时的他能够寄天魂于针太乙金针之中,御针杀敌,若是遇上灵体精魅,却是有一大杀器。 这太乙金针是清阳托铁大师炼锤出来的,在虔耳知道来历之后,又去求了八枚金针,到现在竟是可以御九枚金针了,他在报了仇之后,修为竟是有了个井喷似的突破,可以天魂分化九道,分别寄入九枚金针之中。 山中之人,所见者不过目光所极之处,幽暗深沉之处,仿佛藏着无数的精魅鬼怪,一声声的鸟声都让人觉得有些可怕。 突然,前传来一声急促的呼哨声,那是示警,就在呼哨声响起的一刹那,前方的林木之中突然浮现出一只只如猴的精魅,之所以一眼认出是精魅是因为他们没有肉身,有的只是黑色的一团气,但是定睛去看去能够看到他们的样子就是小猴子。 凡眼观之如烟团,定神视之见其面目之时,却已经危险了,神意相交,精魅便能趁机侵入肉身之中,吸食精血,或夺舍占身。 不过,此时这些兵士都能够看到这些精魅的原身,这是一群由猴死后所化的精魅,而他们身上有符护身,并不惧怕。 它们自从林中出现,一个个还保持着生前的习性,攀在树枝上,然而那种诡异的气息却让人心中升起寒意。 就在这时,虔耳手自衣袍之中探出,手掌一展,手指之间出现了一排金针,金针一抛,悬于虚空,不见虔耳有任何的法咒掐动,只见那些金针猛的散出,化为道道金光飞逝,每一道金光穿过虚空都像是一条金钱,穿过一个个猴魅,只听到一声声凄惨的叫声响起,那些猴魅便在太乙金针之下散去。 虔耳再伸手一招,那些金光再次被收入了衣袖之中,太乙金针上面已经微微染上了一些阴邪之气,需要花时间来温养驱除了。 相比起法术来,一件法宝有着极大的威力,同样的驱御起来也快速,然而却也容易被污,若是被污了,轻则损伤灵性,要花时间来温养,重则灵气尽失,碎散为凡物。 所以修行人大多都会炼法宝护身,却也不会过多依赖法宝。 虔耳的出手让那些兵士一个个侧目,旁边良风惊讶的说道:“想不到了吉士不但能够占吉测凶,还有着仙家手段。” “呵呵,这些都是王子传授的。”虔耳说道。 良风震惊,看向清阳的目光顿时又多了几分炙热。他曾经看到过清阳被皮凶差一点杀死,那时候的清阳是那么的无力,差一点就死了,所以他不太相信清阳会是什么强大之人转世的,要不然怎会一点神通都不显呢。 而有传言的那些仙家转世,在一出生之后用不了多久总是会显露出神通来的,就如那个血丘国王子,他出生后三岁时,不知怎么突然出现在那宫殿的顶上,并且他还是坐于一头白虎身上。而且,他从小只食鲜血,不喝人奶。 而清阳所显露出来的与众不同便是孕育时间较之普通人长,那血丘王子同样孕育了一年多。再有一点便是清阳在三岁以前几乎是没有醒着的时候。三岁以后才能够在白天之时分阶段的醒来,五岁以后醒来的时间才能够达到四五个时辰,七岁时才能够下床走路,而现在八岁,仍然在一天之中大多时间需要睡眠休息。 虽然这八年来的时间之中,有着关于王子托梦的传言,但是却并没有谁能够真的确定。 虎陵国有两人与众不同的,价于凡人与仙家之间,他们是年轻的虔耳和年老的巫师,虔耳能够为了算吉凶,每个外出的人都愿意到他那里的问问运程,若是凶便换个日子。而老巫师则是能够救治大部分的病人,只要他那里有草药,所以大家在进山前都总会顺手采些草药送到老巫师那里去,而且也从那里学到了一些止血、驱虫用药的法子。 现在,虔耳居然说他那杀敌神通是王子所传授的,让他心中震动,既是惊讶又是惊喜。一个国家,往往因一人而强,这一人必定是神通转世之人,天下间这种人并不少见,但也不多见。 他们继续连云山深处而去,一路上不断的遇到各种精魅袭击,尽管清阳在进山之前做了许多防备,却仍然有人伤亡,有人直接被妖吞吃,有些则是被毒物咬死,有些则是碰了不该碰的东西引来强敌,有几次清阳都有了大危险。 终于,他们来到了一处高峻的山峰前,这一座山峰有着一种挺秀的气息,周围的山都要低上一层。 当他们来到这里之时,突然有一头大虎自林中出来,让那些兵士吓了一跳,那虎显露出来的煞气让他们一个个心中泛着寒意。 这是一头已经化妖的虎,只见它朝众人吼了一声,便转身走。 清阳则说道:“我们跟上去。” 话落已经当先一人先跟了上去,众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虔耳则是紧紧跟上,良风自然也是快速的跟了上来,他本以为会有一场大战,可是事情却朝他意想之外的方向发展了。 当他紧紧的跟上之时,发前路的虎在奔行,而他的身子像是被风裹着一样,紧紧的跟着,不用他自己怎么用力,跑的飞快,朝两边看去,那些树木都成了青色的景象,山则不见了。 “就是妖怪的摄人之法吗?” 良风心中想着,可见这妖的法力多么的强大,因为这里不光只有他一样,还有着二十来个兵士。他不由的看向前面的清阳,直到现在他还不知道清阳来这连云山深处做什么,不过,他已经做好了葬身于连云山的打算,因为他从来没有这么深入过连云山。 眼前突然涌起一片光亮,良风发现自己处于一个洞府之中了,洞府的四壁有着一颗颗发亮的珠子,将洞中照亮。前面是王子与卜吉士,看到王子在他心中便定了。然而当他看到站在那里的一位白衣女子之时,心中便震惊了,因为那个女子分明就是老巫师收的弟子小白。 老巫师死后,这小白便不知所踪,可是为什么会在这里。他想到这里,又马上想到:“小白是人还是妖?” 因为他看到,那头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妖的大黄虎正温顺的趴在小白的身边。 “当日你说入山七十里有一座山,山顶上有一棵入云松树的山便是你的洞府所在,现在我来了,想请你出山。”清阳说道。 这女子正是当时化为白鸥鸟在虎陵上空盘旋三圈的那位,只是此时的她哪里还有半分当日在老巫师那里的柔弱,此时她的眼神孤傲而冷漠。 只听她说道:“你是虎陵王子,我讨厌虎陵国的人。” “虎陵国并没有害你,反而将你从老巫师那里救了下来。”清阳说道。 “哼,那个食魂巫师趁我渡劫后的虚弱之时偷袭于我,将我困在那木屋之中那么多年,我每天都看着你们虎陵国的人来来去去,希望你们之中有人能够救我,但却一直没有,你能够体会这种渴望吗?”小白冷漠的看着清阳说道。 “我能够体会,但是这些都不重要,那些都是过去了,重要的是将来,若你随我出山,我保证你能够从内到外的脱去妖身,晋升天仙。”清阳说道。 “呵呵。”小白冷笑着,她说道:“天仙,说的轻巧,你又是什么人?” “轮回之中的亡魂。”清阳说道。 小白的眼神有些变了。 “能够在轮回之中千年不灭,并能够脱身而出,不受胎中之迷,可以想象得到你曾经确实是一个大神通之人,但是你现在不是,我反手之间就能够杀得了你,而且也能够看得出来,你的灵魂受了极大的损伤,十年之内绝对不能够恢复,你现在来寻我,不过是想寻人庇护于你罢了。”小白的话很锐利,她的眼力也极强,在她旁边的黄虎朝清阳怒吼一声。 “你今日庇我,他日大劫来时,我自当庇护于你。”清阳很严肃的说着,也承认了她的话。 “大劫来时你庇护我,这次的大劫你可知道是什么劫?”小白有些讽刺般的问道。 “重定天地秩序罢了,诸天生灵,无人能躲过。”清阳淡淡的说道。他的样子看上去有着无尽的信心。 “若我庇护你十年,十年后你又拿什么庇护于我?”小白问道。 “十年之后,我接掌虎陵国,封你为娘娘,到时你于虎陵国来说便是王母之尊,有虎陵国一日,便无劫能降诸于你身。”清阳快速的说道,他的声音之中有着一种强烈的自信,让人不由自主的信服,那是来自于他的本心,因为他自己相信自己,这是他的道。 九、请妖 九、请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