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忍成金》 分卷阅读1 百忍成金 作者:我不吃鱼 分卷阅读1 ? 百忍成金 by 我不吃鱼 第一章 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床单上一片狼藉,下`身也十分黏腻,枕边却没有人。 罗迅不会睡在我旁边,天亮后给我一个早安吻,对我微笑,我知道。 至少现在不会了。 我起床洗漱,冷水泼在脸上,人还是混混沌沌的醒不来。对着镜子望一望,里面一双绿色眼睛鬼火似的,死气沉沉,怪不得不招人喜欢。 我其实也算是身份显赫的私生子,只不过因为这对非东方的绿眼珠,一眼就能看出并非方家名分上的妻子所生,带出去大家面上都不好看,因此没能被领回去认祖归宗。 被带回去的是我双胞胎弟弟,除了他那一双黑眼睛,我们长的一模一样。 长相虽然一样,却人各有命。 他的命贵,我的命贱。 这话母亲常对我讲,听得多了,就也信以为真。 何况事到如今,我不得不认了,我是真的没那个命。 记得五岁时父亲寻来,我蹲在厨房削土豆皮,弟弟坐在一边看童话书,忽然有高大阴影笼下来,我们一起抬头去看。父亲的面孔已经记不清楚了,只剩下模糊的感知,明白他很高、很冷,威严逼人,难以接近。 他只把弟弟抱了起来,讲“你跟我回去,以后你就是方战之”,然后再看一看我,似乎是叹了一口气的,说“你…虽然不能回去,但总归是姓方的。你就叫做方忍之吧”。 他实在有先见之明。 忍之,忍之。 这名字十足就是我的写照。 或者多年前他给我取了这个名字,本身就是一种诅咒。 弟弟离开后,我与母亲相依为命。 父亲留下一大笔钱,够她养我至成人,按理我们不至过的太差。可母亲生性嗜赌,很快将钱挥霍一空,还欠下债款。逼债的人见她有一副出奇艳丽的混血面孔,逼迫她做妓还钱。我十一岁时,她身体就已被摧残的很差,精神也出了问题。白日她躺在床上,瘦的如一具骷髅,疯子似的拉着我,讲些她与父亲的往事,有时柔情似水,有时咬牙切齿。偶尔她清醒一些,摸摸我的头,无可奈何讲“这就是命”。再过两年,她就去世了。 她去世前,难得的清醒起来,握住我的手,望着我,似乎有很多话要讲,却又讲不出,眼中流下泪来。到最后,也不过无奈的、绝望的说一句,“我们的命不好”。 我连墓地都买不起, 茫茫然的从医院走出来,债主就站在外头等我,笑的十分不怀好意。他讲“你比你妈还漂亮点”,然后就把我卖给了罗迅。 从幼年时,我便跟着母亲颠簸流离,长大一点,只过了几天稍宽裕一些的日子,紧接着就是整日打扫煮饭,照顾嗜赌的母亲。再后来一点,渐渐学会对家里进进出出的陌生男人视而不见,任何动静也听而不闻,只是肮脏床单每天只有我来欢喜,闻到那味道就要吐。到母亲去世时,整个人都傻住,可连缓冲的时间都没有,就被送到还在少年时期的罗迅的床上,被他操的死去活来。 命运待我如此苛刻,仿佛许许多多人的痛苦与不幸都由我一力承担。而我毫无他法,唯有忍之。 我明白的第一个道理就是:活着是一件太辛苦、太麻烦的事情。 穿好衣服,我下楼去厨房煲汤。自从出生,二十几年过去,做菜的手艺早成了本能,一样样材料切好放进砂锅,开火慢慢炖。另一边的水也烧开了,泡上茶,我端了送进罗迅书房。 路上遇到打扫卫生的李婶,她与我打招呼:“小方早”,对我脖子望一望,“创可贴要不要?” “贴了好的更慢,”我对她笑,“你忙,有空帮我看下火,谢谢李婶。” 我进书房的时候,罗迅在书桌前看文件。窗外阳光正好,天也蓝,树也绿,他坐在一片好风光前面,看起来居然有点温柔。 不过也只是看起来。 我放下茶,他淡淡的瞟我一眼。都不必讲话,我就明白他意思,立刻跪下去,除了他鞋袜给他捏脚。 别的不提,我伺候人的本事绝对是真刀实枪练出来的,说万里无一都是谦虚。 过一会儿,脖子上逐渐痛起来,我也不敢去摸。 罗迅年少时性子十分暴虐,如今三十岁出头,脾气好一些了,可惜爱咬人的毛病还是没改。 我没去摸,罗迅倒是发现了,伸手在我颈上摸了摸。他手指沾了血,再也没了好风光里的一点温柔。我心里觉得可惜,稍稍走神,连他递来的手帕都忘了接。 罗迅大概以为我在闹脾气,于是说:“咬的狠了。”语气也不像在道歉。 我拿出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的好态度回答:“没什么,谢谢罗爷。” 他就摸摸我的头,像在摸一条狗,说:“出去,弄好了再过来。” 我答应了,出了书房处理脖子上那一个深深的齿痕。 李婶看见我,在楼下喊:“方,我把火关小了!” 我应一声,转身回到书房,回到罗迅身边。 午饭前罗迅接到一个电话,我在厨房盛汤,隐约听到他慢条斯理的哄着电话另一头的人,讲些“乖,你喜欢什么我都给你”的肉麻话。 这话他也曾对我讲过千万遍,那时候我回答什么呢?“我不稀罕你的东西”,大概是这种的。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2 百忍成金 作者:我不吃鱼 分卷阅读2 那时候我多傻。 挂了电话,罗迅心情明显变好,胃口都变大,连喝三碗汤。我坐在他对面,食不知味,只恨视线不能穿透桌子,看到他肚子吃的鼓起来的样子,该多么逗趣。 罗迅猜透我的想法,瞪我一眼,我甜蜜蜜的对他笑,说:“罗爷喜欢这个汤,明天我再煲。” 他就拿我没有办法。 吃完饭他上楼换衣服,我在客厅沙发里窝着,着迷看他走下楼。他一只手抄在口袋里,漫不经心的垂着眼睛,英俊的叫人要流鼻血。 我起身送他到门口,理一理他衣领,笑嘻嘻的说:“罗爷这身真帅气。” 他不接这个话茬,低头看我,说:“晚上不回来了。” 我点头,在他下巴吻一吻,他手下的陆子由推开门进来,恭敬的垂首叫:“罗爷。” 我退开一步,看他们两个走出去。陆子由跟在罗迅略后一步的位置,再后面是四个肌肉发达的保镖,口袋里鼓鼓囊囊的,一看就是枪。 等罗迅上了车,陆子由才回头冲我一乐,幼稚的把手比作枪给了我一下。我假装被射中,捂着胸口往后倒,他就满足的吹吹手指,潇洒的上车了。 我跟罗迅的左膀右臂混的这样熟,又能住在罗迅家里,十几年如一日任罗迅身边粉`嫩水灵的少年人一波一波海浪似的拍上来,我自巍然不倒,这并不是侥幸,也不是因为罗迅对我格外青眼有加。 这是我自己努力拼来的。 虽然这么说挺可笑,但我确实为此拼死拼活。罗迅身边人的位子,比大公司总裁还炙手可热。我是第一个坐在这位子上的,也是呆的最久的一个。至于其他人…有手段的没我漂亮,漂亮的没我有手段,我与他们的交锋简略写出来,差不多就是这样。 而且我有耐心,我能忍,比任何人都能忍。 我愿意费这些心力,也没别的原因,因为我爱罗迅。 我爱罗迅,这是没办法的事。 我十三岁被他做的进了医院,醒来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他。他靠在窗边抽烟,少年的富有纤长感的骨架,发达肌肉还未来得及长出。t恤穿在他身上,被风吹的鼓起来,里面仿佛空空荡荡。 我看了他很久,直到他转过头来。 我看到一副俊秀面孔,皮肤光洁,黑暗中微微发光,东方人的五官,眉毛、眼睛、鼻子、嘴巴,都不深刻、不浓烈,却淡的很好看。他歉疚的对我笑一笑,说:“以后你就跟我吧,你叫什么?”那时候他还会笑。 我想了一会儿,回答他:“我叫方。” “我不会亏待你。” 从那之后,我就跟着他。 他年少时比现在可爱的多,对我十分着迷,每天翻来覆去的折腾我,见到我与别人讲话就吹胡子瞪眼,后来干脆将我关在他房间里,连饭都是他带上来喂我,不许我见到他以外的任何人。 那段时候,我差点被他逼疯。他让我痛的几乎死去,也会温柔的抱着我晒太阳,或者一脸不耐的坐在我对面写功课。我几次三番逃走,全被他捉回来打得半死,后来自杀也未成功,只能回到他身边。 那两年多,我的生命里没有别人,只有罗迅。 无论我恨他爱他,都只有他。 再后来,罗迅的父亲、罗老爷子死于谋杀。罗迅两个弟弟都还小,他不得不挑起美国西海岸黑帮老大的担子。他初掌权,尚不能服人,又要为父亲报仇,忙的头昏脑涨,对我的看管就松了。有想取他而代之的人找到我,给我一把枪,挑拨我去杀罗迅。 对罗迅开枪时,我以为我恨他。 看他倒下那一刻,我才明白其实并非如此。 那是我做过最后悔的一件事。 我慌忙的送他到医院,幸好还来得及救治。只是他醒来后,看我的眼神里再也没有以往灼人的火光。 到他身体恢复,便加倍的折磨我,最狠时打断我左腿,大冬天把我丢在雪地里不闻不问。我命硬未死,可再见到他,他身边已经有了别的人。 许多相似的故事到这里就结束,许多故事里的人就此心灰意冷,卷铺盖回家。但我不是这许多人里的一个。 我爱罗迅,我就要得到他。 之后的事,从我这方面来说可以省略成四个字:委曲求全。 为了继续呆在罗迅身边,我死缠烂打,无数次偷偷爬上他的床,最后连装作被他新的小情人刺伤的手段都使了出来,重病里利用他对我最后一点点感情,磨得他不再赶我走。 可一切都和原来不同了。 他也爱过我,真正爱的死去活来。当时我痛苦不堪的经历,现在想想,却是难得的好时光,哪像如今,他不过当我是他养的一条狗。 不过当了十年狗我都能忍,且与他相处的越来越好。他尽管与许许多多人上过床,却从没爱过那些人。只要继续这样下去,等他老了,他总会发现,陪他最久的人是我。 到时候他再想找别人,都晚了。 我觉得我有这个本事。 收服罗迅是我人生头等大事,可偶尔深夜梦到往事,醒来难免气馁。 他不再对我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仿佛不再恨我、不再为我发怒,但也不再爱我。 想到这里,根本夜不能寐,在露台上不停抽烟。 若我十几岁时有现在一半的水准,到今天一定能和 分卷阅读2 - 分卷阅读3 百忍成金 作者:我不吃鱼 分卷阅读3 他两情相悦,令他对我言听计从,何至于沦落成养着玩玩的宠物;若我与罗迅相识的能晚一些,等我能够平等站在他面前,由认识到熟识,然后与他并肩往前走。 悔不当初。 人生为何总如此艰难。 第二章 这天夜里我又梦到往事,少年罗迅趴在雪白地毯上,不耐烦的温书。我走过去坐在他旁边,他就翻个身,枕在我膝上,伸长了手来揪我头发。我不躲开,他便露出孩子气的笑容。 好梦从来不长,我很快醒过来。发觉那是个梦后,眼眶竟然有些湿润。 我翻身下床,从床头柜摸了根铁丝,轻车熟路的到撬开了三楼的门。那是罗迅当年关我的房间,已经很久没人进去过,雪白地毯都变成灰色。 我不敢走进去,静静靠在门框上抽烟。过去飞快在脑海中重播,仿佛能再一次看到罗迅俊秀端正的面孔逐渐冷硬起来,纤长身板变得高大而结实,可他再也不对我笑,再也不用执着又热烈的眼神注视我。 罗迅那种眼神我永远不会忘记。那时候,世上无无数数的人,他只看得到我一个,只有我一个。 无数复杂感情同时涌动,像海啸与暴风,澎湃的在胸膛中翻滚,我咬紧了牙关,将它们全都咽下去。 抽完一支烟,锁好房门,我到花园里散步。路过花匠老王的屋子,里面还亮着灯。我知道他儿子王若在念小语种,似乎很苦,为了全部拿a,每天念书到很晚。 我突发奇想,站在窗户外面偷窥。王若在桌前叼着笔,一脸不耐烦的盯着一本书,旁边放着砖头似的字典,过一会儿,居然在书页上潦草的画了只小狗。 他神态太像少年的罗迅,我看的呆住。他先发现了我,探身从窗户里跳了出来,大大咧咧的说:“方哥,有火无?” 我回过神,把火机递给他,他迫不及待的点烟,喋喋不休抱怨:“要烦死了,我爸喜欢我念意大利语,意大利语好在哪里?四年念出来,不过给罗爷做翻译,每月拿几千块,置装都不够,更不要说追女仔。” 他的小小烦恼太可爱,我忍不住笑,问他:“那你想做什么?” “我想跟着秦哥。” 王若嘴里的秦哥是秦颂,他的地位跟陆子由相当,只区别在陆子由负责公司生意,秦颂手下人却都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 我劝他:“王伯想你安安稳稳啦,过日子刀口舔血,还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饥的光棍汉才做得起。”他年纪轻,哪里听的进劝,我换个话题,“有那么难?书拿来给我看。” “你看了就知道难。”他把小说从桌上捞过来塞到我怀里,“短的我还撑得起,多过十页就看不进,还要全看完了做出10页paper。明天就是deadline,我才刚看了个开头。”他突然嚎一嗓子,“我快疯啦!!!” 嚎完了,他心满意足的灭了烟:“谢了方哥,我回屋再看一会儿。” “等等。”我已经看过了将近二十页,把书翻回第一页,“我翻译几页,你听听看。” 他张大眼睛:“方哥你不是没上过学吗?” 我不与他解释,大致的将看过的内容总结出来。他看过开头的,频频点头附和,后来两眼发光的望着我:“方哥你帮帮忙,看完了给我说一下大意也好,只说一下大意,我paper明天下午due,一个人哪里看的完…” 他活泼的拖着长腔,样子那么像耍赖的罗迅,我怎么能拒绝他。 我看书快,而且过目不忘,半个小时翻完那本书,又花二十分钟给王若讲清楚了,说的口干舌燥。他很狗腿的倒水给我,拍我马屁:“方哥您真人不露相,太牛`逼了。” 我“嘘”了一声,压低声音说:“为师已退隐多年,功力虽更上一层楼,却不愿招惹红尘里那些俗事。望徒儿日后闯荡江湖,莫提师从何处。” 他笑的前仰后合,抱拳回答:“师父有命,徒儿岂敢不从。还望徒儿江湖有难,师父能不吝出手,救徒儿一命。” “那是自然。” 他笑够了,我摸摸他的头,讲:“我回去了,你早点睡。” 他有点脸红的翻回屋里,夸奖我:“方哥,你真厉害。” 我只是笑,转过身慢慢的往回走。 我再厉害,也厉害不过罗迅。 他掌权时刚满二十一岁,这么多年来,也只有我给了他一枪,其余没一人能动摇他的地位,更不要说指手画脚。他那两个弟弟对他还恭敬又亲密,在这样世家十分难见,罗迅手段由此可见一斑。 谁叫他姓罗。 遗传这种事是说不清的,美国佬也讲,last er…我想罗迅身体里就流着罗家刀和枪里拼出来的血。 而我姓方。 方家在中国的威势,我这里都有耳闻。流着这样的血,却心甘情愿的当一个男宠,我可是大大的跌了方家的面子。 但别的方面,我自认还配姓方。 其余逼走罗迅小情人的手段不论,这些年自学,我对各国语言都能称得上精通;私下里卖了点罗迅以前送我的手表项链之类,拿了二十几万的本金弄外汇,现在已经赚到千万出头;罗迅名下几家白道上的公司,我还私下里换了身份入了百分之一二的股。 离开罗迅,我仍能过的很潇洒。 只不过这个没有人知道。 罗迅不需要知道,我更不敢让他知道。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4 百忍成金 作者:我不吃鱼 分卷阅读4 在他面前,我坚持温柔体贴的基本路线不动摇,搭配乖顺听话、软弱无能的表现,偶尔故意的闹脾气、任性或给他一点惊喜,叫他不至于完全对我失去兴趣。 他能了解我的,全是我让他知道的。 我二十六了,早不是十三岁那个没有出路、茫然无措的小孩儿。可我仍愿意坐实了母亲说的命贱,呆在罗迅身边做一条没脾气的好狗,把尊严、自我乃至于一切都垫在脚下,只想能站的高一些、再高一些,好抱一抱他。 第二天起来,手机上有一条罗迅短信:晚上回去吃饭。 我握着手机,在床上滚来滚去的笑个不停,因为这短信实在来之不易。 为了让罗迅愿意回家吃饭,我三百六十五天如一日的按着他口味做菜,而且从不邀功,还叫厨房的李婶和另外两个佣人说是她们的手艺。有天我故意将滚烫的汤浇在大腿上,之后与罗迅上床时,被他摸到我腿上大片烫伤。 当时他那副着急、心痛、偏偏还假装不在乎的样子,简直值得我把整条腿都烫熟。 罗迅问:“这是怎么弄的?” 我扭头不看他,声音颤抖的撒谎:“…洗澡的时候没注意,烫到了。” “你还要骗我?” 我于是咬着嘴唇沉默,等罗迅不耐烦的皱起眉头,才说了实话:“我…我煲汤的时候,不小心弄洒了…” 余光里,能看到他攥紧了拳头,又慢慢松开,接着问我:“你煲汤干什么?” 要的就是他这句话。 我得偿所愿,心中万分得意,表情却愁苦又倔强,再也不回答他。 剩下的事实,厨房的李婶和另外两个佣人自然会替我说清楚。我太了解罗迅,他若不去问她们,我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第二天中午,罗迅果然来找我,站在我房间门口冷冰冰的讲:“以后你不许再进厨房。”说完转身就走。 我目送他出门,随即小声的笑个不停。 这么轻松就想打发我,难道当我一年里的功夫都是白做?再没人比我更明白他的喜好,花上一千分的力气研究怎样做菜最合他口味、煲什么汤对他身体好。待他在家里吃到别人做的菜,明白了什么叫口味不合,就知道我在他身上到底下了多少工夫。 再过三天,我腿上烫伤养的差不多,无视他对我下的命令,又去了厨房。 那天晚上他吃饭时,我就躲在角落看着。他夹一筷鱼肉,尝第一口,然后我就见识到了温柔、怒火与无可奈何这三种表情混合在一起的样子。 从那以后,只要是在家里,罗迅再也没吃过一口别人做的东西。 至于回家吃饭前发短信告诉我,又是另外一码事了。 为达到目的,多少次我做了满桌饭菜,枯坐在桌前等上几个小时,困得不支也不回房,就等罗迅回家看到我趴在餐桌上睡着。 他起初并不动容,把我留在桌前接着睡。终于有天我着凉发了高烧,他才开始把我抱回床上去。被抱到第四次时,我‘惊’醒过来,对着他喃喃自语‘你什么时候回来,让我知道好不好’,边说边流泪。 于是,我手机上开始有了罗迅发来的短信。 这都是六年前的事了。 十一年前,罗迅被我一枪送至生死边缘,曾视我为叛徒,恨我入骨。 可那又如何呢,现在,他还不是得乖乖回家吃饭,不回家要提前向我报备,他的手下对我毕恭毕敬,而他在外面上过再多人,没一个敢带到我面前来叫我看到,也从不说要我离开的话。 罗迅在外面呼风唤雨,一个眼神、一个手势都引人猜测不休,但那都和我没有关系。 只要在我旁边,他就玩不过我。 所谓水滴石穿,我与罗迅来日方长,只要他不爱上别人,我就能等、能忍。总有一天,我可以与他两情相悦、快快活活的在一起。 第三章 傍晚下起雨,浑浊不清的天空叫人看了就没好心情。 我最恨下雨天,不因为别的,就因为那条被罗迅打断过的左腿。屋里空气只不过潮一点,立即开始从骨头缝里发酸发痛,走路一瘸一拐。样子之狼狈,换身破烂衣服可直接去街边乞讨。 罗迅座驾开进大门,我还窝在落地窗边懒洋洋的揉腿。转头望见他铮亮车门,我赶紧抄起伞,出门迎接。 为罗迅撑伞的必然不只是我一个:他整整两车保镖,一人一把伞排起队,足够罗迅从大门口走进客厅都不沾一滴雨。 他们是他们,我的面子功夫还是要做的。 罗迅一脚踏出车门,我马上狗腿的把伞全倾向他那边。他沉默看我一眼,我笑着问:“今天忙吗?” “不忙。”他一马当先走在前面,步子却并不大,也不快,自然是为了等我这个瘸子,“查了几本帐,去了一趟马场。” 看,连每天做了什么都会告诉我,罗迅被我调教的多懂事。 “你去马场看桃乐丝?” 罗迅点点头。 “它在香港赢了三场,今天运回来,你见了这个功臣开不开心?” 罗迅又点点头。 我收起伞,替他脱掉外套挂好:“早上听到你有两声咳,喝猪肺菜干汤润润肺,好不好?” “可以。” 罗迅大刀阔斧在餐桌前坐下,我去厨房端菜。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5 百忍成金 作者:我不吃鱼 分卷阅读5 素的碎花生拌红根菠菜、金汤娃娃菜,荤的虾膏小炒肉、鸡粒蛋豆腐,再加上老火靓汤,每一样都按着罗迅的口味来。 他吃的满意,赏我一个话茬:“你看了桃乐丝的比赛?” 我受宠若惊,连连点头。 罗迅思索了一会儿,讲:“明天下午跟我去马场。” 我惊得差点把筷子插进喉咙里:“罗爷…怎么想到带我出去?” “你不是喜欢桃乐丝?我带你去看看它。” 有多长时间,罗迅不曾这样心平气和的邀我出门。于我而言,这简直像是场约会,令我竟一时失语。 罗迅自然不能明白我被天降馅饼砸晕的心潮澎湃,根本不看我,反而专心的与一块又软又滑的蛋豆腐搏斗。他修长手指持一只骨瓷小勺,成功将那口蛋豆腐盛起,送到嘴边的动作并不快,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诱人感。 大概是没听到我回答,他停住了动作,非常可爱的含着勺子问我:“你不想去?”声音含含糊糊的。 光罗迅难得的冒了傻气就够让我心脏停跳,他还更犯规抬起头,静静的看向我。我也盯着他,他一双黑眼睛里,只映出我一个人。 这一瞬间,我好似看到十多年前那个站在窗边,全副耐心都拿来等我醒来的十九岁少年。 我很明白,那个时候,他是没什么优点的。幼稚、天真、霸道不讲理、什么风雨也未曾经历,当真以为考个sat就是天下最大的祸事,可他真的爱我。 我脑袋里准备了十车的好听话,全可用在此刻哄罗迅心花怒放,但我一句也说不出口。 对那个十九岁的罗迅,我本来也什么都不用说的。我对他笑一笑,他恨不得把他全部有的东西都拿来给我;我叫他一声‘罗迅’,他就愿意一整天抱着我、温柔的逗我开心。 于是我真的什么也没说,拿出十成的以眼传情功力,试图让罗迅从我眼中看清我想说的一切。 他也不讲看懂了没有,低头吃口饭,抿着嘴唇,似乎是在笑,又似乎没有。 不知为何,我从他微笑里看出一点点愧疚。 第二天我从起床就开始为下午怎么表现烦恼。 衣服没什么发挥空间——我衣橱里衣服全是罗迅操办的,随便拿出什么来看都是同种风格:简单,清纯。这难不倒我,我的演技已登峰造极,表情和架势摆出来,穿什么衣服都能想浪就浪、想纯就纯,想冰山就冰山,想高贵冷艳就高贵冷艳。 关键是罗迅今天喜欢看什么样的。 难得约会,该是打破温柔体贴路线,给他小小惊喜的时候。 我想了半天,最后计划借给罗迅续杯茶的机会,‘一不小心’把茶洒他一书桌。 他要似笑非笑的骂我,我就浪;他要是沉默,我就冷脸相对;他要是关心我、问我有没有烫到,我就笨拙又怯弱——这一项最有发展空间,很大可能我会‘笨’的从马上摔下,骗他几天关心照料。 结果他似笑非笑的沉默了。 这也难不倒我:又冰山又浪,俗称闷骚。 唯一可惜了我摔下马的设想,真白费我半个钟点。 罗迅何等身份,自然由我来等他。我在玄关站着,白衬衫牛仔裤,每个扣子都严丝合缝,保证他能全面欣赏我的身材。弯腰穿鞋时,罗迅无声无息的走过来,从背后沿着我的腰一路摸下去,讲:“瘦了。”很愉悦的口气。 我直起身,面无表情的帮他穿好外套,心想:中了。 这风格果然戳到了罗迅的小心肝,在车上罗迅完全忽视了我的死人脸,单手拿手机办公,另一只抚摩我大腿。 我欲拒还迎,表面上拨开他的手,其实已蹭过他手指每一寸。 二十几分钟后,罗迅狠狠在我腿上拧一把,冷眼看我。我冷冷的看回去,冷冷的说:“我不会骑马。”他待要冷笑,都摆出了‘无能’的口型,我立刻继续下一句,嗓音沙哑,说的又轻又慢,“…你教我,手把手教我,好不好?” 他眼睛便猛然一亮,似捕猎前的猛兽。 我假装没看见,不动声色的转开头。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来,我绝对都是个一本正经、毫无绮念的高岭之花,但到了马场要下车前,罗迅的手还在我背上流连忘返。 我捉住他手腕:“罗爷,我去换骑马装。” 罗迅‘嗯’一声,却一动不动的盯着我。 看罗迅样子,我心里笑的不行。他都未放松的靠上座椅,而是上身微微前倾,手用力按在自己腿上,像头摆好了攻击姿势、马上要扑上来的狮子。‘识趣的就在车里让我舒服过了再走’,这话就差写在他脸上。 罗迅若能得逞,我就不姓方。 我说:“罗爷,骑马装我还没穿过…” 他就神领意得的松了手,乖乖起身下车。 我跟在后面,与在马场等候保护罗迅的秦颂并排而行。秦颂是真正冰山脸,今天却不知为何,频频转头看我,欲语还休。 幸好罗迅马场均为顶尖人物服务,全部是单人更衣间,给了秦颂单独与我说话的机会。我放他进门,他沉默的看我一会儿,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信用卡,简短的说:“给。” 我不接:“…这是…怎么回事?”我实在疑惑不解。 “子由叫我给你,里面有二十万。”他硬把卡塞给我,转身要走了,又迟疑着加了一句,“有钱行遍天下…罗爷要是…” 接下去是什么,他愣是没说完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6 百忍成金 作者:我不吃鱼 分卷阅读6 。 我拿着那张卡站着,心里转过许多个念头。 不必细想,以我罗迅枕边人的身份,若陆子由给我一笔钱,而秦颂这样古怪表现,只有一个结论:罗迅有了一个很重要的‘别人’,他们是叫我早作打算,免得被赶出去了流落街头。 但那怎么可能呢? 最近半年,罗迅外面只有三个人。半年里,罗迅送出去三辆车两块表,和他们吃过六十三场晚餐,睡过四十一天,其余琐事不用多提,我全部一清二楚。我更清楚,那三个里没有能让罗迅多看一眼的人。 所以不可能,我想,不可能。 我如此耗费心血,织一张网缓缓靠近罗迅,十三年了,眼看他已被缠住无法脱身,不可能结局仍像从前。 我早有决心,哪怕有天我死,死了也是罗迅床前的明月光,心头的朱砂痣。以后无论谁替我陪伴他身边,都会看到阴魂不散的我,恶心也恶心死那个人。 我一边想一边把扣子全部扣起,慢条斯理的戴上手套,将覆在手指上的每一块皮料都理的服服帖帖。做完这些,冰冷的心口终于泛起一丝热气。 我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自己再讲一遍:罗迅玩不过我。罗迅总会是我的。 然后我推开门走出去,看到罗迅踩一双黑色高筒马靴站在草地上,又挺拔又冷硬的人,回头看我的瞬间却像是突然柔软下来。 我忍不住对他微笑一下,走过去叫:“罗爷。” 第四章 半小时后,我跪在林间湿冷的草地上,低贱而卑微的舔舐罗迅穿的高筒马靴。他未下马,像一尊冰冷、高傲、难以企及的神袛塑像,从很高的地方向我投来不含感情的一瞥。 “脱了衣服。”他说。 以下是该贴的隐藏部分: 只有 青花鱼平民 用户组可以查看 我顺从的脱去衣物,赤条条面对他。他策马向前走两步,伸手捏住我脖颈。皮质手套在喉咙处收紧,我无法呼吸,眼前真实场景都被无数彩色光点覆盖,但我不能挣扎。 早在很久以前,我已驯服的将我一切都交在罗迅手上。我知道这点,罗迅也知道,因此他大可以凭他一句喜欢而完全掌控我,一手操纵我生死、苦乐、笑或流泪,不必担心我对他展示的臣属不属实。 我甚至在窒息中兴奋起来,下`身涨的发痛。耳边尽是血液的奔流声,罗迅凑的近了,他身上皮料和草木冷香将我密密麻麻笼在其中,下腹热潮开始冲击我的神经,我不由自主饥渴的汲取他的气息。 罗迅说了什么,我只听到遥远的嗡鸣。他松开了手,俯身吻我,吞下我嘶哑的喘息。我需要呼吸,需要空气进入肺里,而只有他能给我我需要的。 在濒死边缘,我与他热烈的接吻。他渡几口气给我,我的头脑从麻痹中苏醒,眼前再度看到他的英俊面孔。 我不由自主虚虚握住他的小臂,一吻结束后,下意识的呢喃:“罗爷…” 罗迅跳下马,我自觉的转身,两手撑在树上,抬起腰向后贴近他胯间。他衣冠楚楚,连手套都不摘,大力揉`捏我臀肉。我尽力回头看他,我知道他忍耐时的表情,像一头发情时不顾一切的雄性牲畜。 耳垂被他含入口中吮`吸,紧随其后的是牙齿的咬合。很痛,也很快活。从耳后到腰侧,都被罗迅这样对待。先是柔软的唇舌,然后是几乎要咬下一块肉那样凶狠的撕咬。 我颤抖着放松臀间入口,任皮革深入其中翻搅。罗迅的手指并不粗,但戴上手套后比往常更具有侵略性,我的放松几乎失去作用,只能跟随他的动作颤栗、抽搐,肠壁渴望又畏惧的吸附上去,蠕动着讨好粗暴的侵略者。 隔着两层布料,罗迅腿间热而硬的东西顶在我臀上,叫我想起无数次、无数次被他进入的感觉。我忍不住反手摸上去,罗迅立即扭住我手腕。他像捉拿凶犯似的,将我手臂摁在背上。我被迫踮起脚尖 ,免得肩膀脱臼,恬不知耻的说:“罗爷,我想要…” “想要?” 我诚恳又淫`荡的点头:“想,想死了。” “忍着。” 罗迅说的严厉又一本正经,另一只手却对在我屁股里转动。他动的越发粗暴,疼痛渐渐压过快感,但跟他做习惯了,疼痛就像催情药,叫我腰眼发麻,浪的在他身上扭来扭去。 他呵斥我:“别动。” 我心里翻个白眼,暗道‘有种一会儿你别动’,身体还是乖乖的停住了,哀求的扭过头。罗迅收回手指,嫌弃的看看被液体浸湿的手套,脱下来扔到一边,慢条斯理的抽出皮带,性`感的像个人形自走荷尔蒙制造机。 我脱口而出:“罗迅,你快进来,我忍不住了…” 罗迅立刻沉下脸,给了我屁股上一皮带:“你叫我什么?” 他不许我叫他名字,我刚刚浪的忘情犯了忌,心里就一哆嗦,明白我今天是惨了。 罗迅看着我,似讥讽似不屑的挑起一边嘴角:“转过来,腿盘我腰上。” 罗迅自然不是要我简简单单的整个儿抱着他,由他承受我全部重量,这‘直立携带式’未免太便宜了我。 我认命的反手握紧了树干,一只小腿试探性的勾住罗迅的腰。他不耐烦的在我臀上托一托,我赶紧把另一只使不太上力的瘸腿也勾了上去,上身悬空,和地面平行。 罗迅将内裤向下扯一扯,那根巨大的东西就弹出来。我转过头不去看,只是这么一会儿,握在树上的两只手已开始发抖。他进来的时候,我禁不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7 百忍成金 作者:我不吃鱼 分卷阅读7 住浑身一颤,腰背拉成漂亮的拱形。他没有急着动,而是冲旁边低头吃草的桃乐丝打了个呼哨,桃乐丝抬头看看我们,潇洒的一溜小跑出了树林。 我松了口气:看来罗迅不打算在马背上弄我,我不必昏迷着被送回家。 但这姿势也并不轻松。 罗迅两只手卡我腰上,动的又快又猛,力气之大,简直要把我从当中折断。 他每次动作,粗糙树皮都在我手心摩擦,很快就磨破了皮。我的力量与罗迅绝不能比,十分钟后就脱力的眼前发黑,被罗迅干到腰软。悬在半空中几乎没有受力的地方,很担心何时我撑不住,会狼狈的摔在地上。 除了爽,还有种刺激的紧张感。 做到一半,我情不自禁,颤着声音叫他:“罗迅…”叫了一声后,想到我已犯过忌,不在乎他还对我怎样,忍也忍不住的,一声又一声的叫,“罗迅,罗迅…” 他的动作更加粗暴,像满腔怒火、故意折腾我,每次都全抽出去,再全插进来。最可恶是他故意撞在我敏感点上,撞几下,又在上面打着圈的的磨,磨得我后面流出水来。 我难以忍受的啜泣起来,爽的握不紧树干。两手渐渐向下滑,手心血肉模糊也感觉不出。 罗迅再这么弄我,我非得一头栽在地上不可,得叫他快快的完事才行,于是放开了声音浪叫:“干的我好舒服,爽死了,罗爷,我好舒服,操死我好不好? 他忽然停住不动,看我一眼,然后再次扼住我喉咙。 我又喘不上气,缺氧的痛苦逐渐浮上来,即使睁开眼睛,也什么都看不到,唯一的感觉就是罗迅野兽一样蛮横的撞击。 能将头脑全部麻痹的酥麻从身后一波又一波传来,绝妙的快感叫我爽的快升天,可身体不受控制的僵直,后面抽搐着,贪婪又饥渴的取悦罗迅。 高`潮时,罗迅狠狠一口咬在我胸口。 不知为何,缺氧的耳鸣声里,还能听到他牙齿撕开我皮肤的声音。毛骨悚然,一时间却觉不出痛苦,反而也射了出来。 每次和罗迅做完爱,总激烈像死了一次重活过来。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正喜欢这样,在我形成‘自我’的年纪,罗迅将我打破,用暴力、禁锢和温柔重塑了我,‘自我’被他硬拧成他喜欢的样子。我还未明白何为对错,何为该何为不该,何为喜欢,何为憎恨,只明白我眼中看到、心中所想,只有罗迅。 等我回过神,再想改变,已经晚了。 罗迅从容松开扼住我的手,另一只箍在我腰间的手臂也放开。我重重摔在地上,吸第一口气,才开始觉得胸口剧痛。 他哪管我死活,从地上捡起皮带,一脚重重踏在我胸口,狠狠抽我一记:“你叫我什么?” 钢制的皮带头抽在侧腰,我疼的讲不出话,视线里,只有那双沾了草与泥、踩在我赤`裸胸膛上的高筒马靴。 我走神的想,罗迅穿这靴子帅透了…然后这靴子就在他咬出的伤口上狠狠碾了碾。 我求饶:“罗爷,我知道错了…” “错在哪儿?” “我不配叫您名字。”我说,“我就是您养的一条狗,不配叫您名字。” 他不发一言的又抽我一记:“记住了就好。” 我吃力的爬起来,慢慢穿好衣服。罗迅已走远了,我只来得及看到一个跃上马的背影。他生了气,不肯带我回去,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我算什么,连他软硬兼施、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对待都不值得,反正我脸皮厚,总会死赖着他的。 我心里当然也难过,但我都得忍。 除了忍,我还能怎么样呢。 要用手段博罗迅一丝同情、一点关心,前提是我能待在他身边,驯服的将一切交付他,任他处置。我不能被他赶走,他再残酷对我、再看不起我,我都得忍。 忍的心头热血都变凉,阳光再好,我仍觉得那么冷…那么冷。 我一瘸一拐往回走,咬牙切齿发狠的想:早晚有一天…早晚有天,我会叫罗迅悔不当初… 第五章 马场里有一栋十层高楼,茶餐厅、游泳池、健身房应有尽有,再上面是半休闲式的客房。 我千辛万苦走到大门口,秦颂已等了很久。我往他伸来的手臂上一挂,半死不活的说:“请帮我开间房,我实在想洗澡休息一下,麻烦你了。” 秦颂很不赞同的皱起眉头:“方少,罗爷在三楼等着。” “…他没走?” 秦颂不答话,拖着我进了电梯,语重心长讲:“你好好保重身体。” 我苦笑一下,按住胸口。这身体好还是不好,并非我说了算,全看罗迅心意。就算如此,罗迅叫我白白吃了这么大苦头,自己还在茶餐厅好整以暇的休息,不折腾到他心痛后悔,我是不能甘心的。 想到这里,我勉强从秦颂怀里站起来,待电梯门一开,便跌跌撞撞迈了出去。 余光里,扫到罗迅座位靠窗,他手中端一杯茶,专心致志看某本杂志,一派悠闲好时光,全没看到我。 若他能稍露出等待我的心焦或担心… 可惜没有。 我在心里冷笑,然后左脚绊住右脚,实实在在的跌在了地上。这一下摔,我可下足了本钱,只听‘咣当’好大一声响,茶餐厅里能喘气的全看了过来。 秦颂立刻冲过来扶我:“方少,没事吗?”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8 百忍成金 作者:我不吃鱼 分卷阅读8 我无助的倚在他怀里,眼角瞄到罗迅也看过来,缓缓地低下头,苦涩的讲:“没…没什么事…我的腿,你也知道…” 所谓‘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甚凉风的娇羞’,最近一桌的某先生显然体会到其中妙处,热情的走来和秦颂一起扶我,嘴里讲:“你还好吧?不如到这边休息一下,我私人医生就在楼上,我叫他来给你看一看。” 如此捧场,不白费我演这一番。 秦颂不由分说的替我拒绝了这位捧场的某先生:“不好意思,他还有事。” “叫医生看一看总没有坏处…” 我很配合秦颂的拒绝,往后退几步,‘焦急万分’的四处张望。茶餐厅中所有人都在看我,许多赤`裸裸肉欲目光,全不被我放在眼里,唯有与罗迅四目相接那刻,瞬时露出‘满心信赖’的甜蜜笑容。 罗迅放下杂志,大步向我走过来。将我搂入怀中的一瞬间,谁都比不上他的气势。 这就好比占有了最漂亮的猎物,是一项大涨面子的炫耀活动,尤其我还又崇拜又感激的看着这个猎手。这会儿罗迅心情有多好,看他肯亲手把我打横抱起走进电梯就能明白。 我柔弱的靠在他胸前,趁胜追击:“罗爷,对不起,我…我刚才给您丢人了…” 罗迅问:“怎么会摔了?” 我故意说的很含糊:“我…我的腿…”随后吸一口气,倔强的抬头对他笑,“没什么,就是一时没力气了,站不稳。” 罗迅抱着我的手臂忽然收紧,然后在我额上吻了一吻,十分歉疚似的。 我努力涨红了脸,未果。还好电梯到了十层,罗迅的脸真正能当卡刷,在房门前站了一站,虹膜检测通过,就进了套房。 我被小心翼翼放在床上,听罗迅对身后的秦颂讲:“你先回去,过两小时来接。” 房间里就剩我与罗迅两个人。 我按住胸口,‘痛苦不堪’低低咳两声,轻轻说:“罗爷,我想去洗个澡。”说完从床上爬起,却不小心碰到腰侧被他抽出的淤痕,倒吸一口凉气。 罗迅注视我的神色非常复杂,我一看就明白有戏,连忙倒回床上,假装疼的睁不开眼,皱着眉一声声喘:“啊…呜…” 他兀自挣扎半天,终于还是伸手为我揉开了腰侧淤血。 我咬着嘴唇,再疼都一声不吭。 罗迅讲:“你知道,我手劲大。”语气里很有几分后悔。 我缓缓睁开眼,满怀情意望向他,几分苦涩几分心酸,最后摇摇头,说:“不关罗爷的事,是我自己不好。” 罗迅手便是一停。 我黯然的推开他:“不麻烦罗爷了,我没事的。”等我收回手,他衣服已经沾上一片血迹。 罗迅立即抓过我的手,我装模做样的挣扎。越是不要人看,人就越是想要看,罗迅也不例外。可又有什么好看,也不是第一次血肉模糊成这样。我往床头缩一缩,抿着嘴与他对视。 “…回去。”罗迅叹气,“我叫小孟来给你看一看。” 我在心里给自己比个v,嘴上乖乖的说:“好。”其实恨不能指着他鼻子吼:现在才知道心疼后悔,若我不先哄得你开心、又故意博同情,连这点心疼后悔都赢不来。早一点对我好便没有这些事,怎么就不明白? 可恨罗迅听不到我心声。 这出戏我已达到目的,原该就此圆满落幕,没想到罗迅又开口:“我有事出门几天,你乖乖的,等你手好了我再回来。” 我心中一凛,细细观察他神情变化。 他眼神闪烁,不敢直视我,站起身来讲一句:“我还赶飞机,过两小时秦颂会来接你,你先休息。”这就走了。 我从口袋里摸出烟来抽,一口烟进去,闷得几乎吐血。我道他为何忽然约我出门、为何如此容易对我服软,原来在这里等着我。罗迅大概以为陪我骑马、哄得我开心了,便不会注意他离开几天是去会他那个‘重要的别人’,毕竟他总有事要忙。 可惜事难遂人愿,我并非他想象中不通世事的傻子… 我抽过一支烟,掏出手机打给秦颂:“秦哥,罗爷叫我回家找孟医生,麻烦你送我一趟可以吗?” 事到如今,我反而不着急了。 急又无用,我总不能真做一条狗,欢快的摇着尾巴追去罗迅身边,扒住他不许他去见别人。 回家路上遇到堵车,我干脆在车里睡了一觉。见到孟医生,他把我的手包扎成两只粽子,我也耐心的等他弄完。 一切结束,已是晚上九点。 我无视了面色古怪的秦颂和孟医生,平静的回房,打开电脑。我手机上有罗迅安的追踪器,他可时刻用手机查到我方位。反过来,我也可以用这个查到他在哪里,不必花大心力靠手机信号追踪,倒是方便了我。 只花十分钟,我就定位到他的准确位置:安大略的某家电影院。离la并不远,不知他特意飞那边看一场电影是为谁。 我上网搜安大略近日的新闻,一条条看下去。罗迅看上的人,不可能籍籍无名,且以他口味,必然是十几岁的华人少年。并不难找,很快就看到一张照片,照片上是昨天刚结束的全美数学竞赛第三名,自幼父母双亡,孤儿院出身,就读于安大略省某座私立高中。那家孤儿院一直有罗迅捐助,而他读的私立高中,正是罗迅去年赞助的那所。 去年。 真是好得很,从去年就开始,却能瞒我到现在。 分卷阅读8 - 分卷阅读9 百忍成金 作者:我不吃鱼 分卷阅读9 我点一支烟,静静望着照片上的人。 照片拍的很好,一个十几岁的清瘦少年,衬衫卷到手肘,眯着眼睛坐在桌前解题。诺大教室中只他一人,只有他头顶一盏灯发光。啊,一位清高、孤傲、冰冷而动人的少年。而且还是个数学天才。 他叫做尤如。 连名字都比我好千万倍。 尤如,尤如。犹如什么呢? 第六章 只要弄到这个尤如的手机号,我便能确定他在哪里。而我的电脑技术足以从网上黑到他全部的入档资料,连信用卡刷过几笔都一清二楚,一个手机号更是易如反掌。 等我定位到他,地图上就出现了两个重叠的红点。一个是罗迅,一个是他。 两个人在电影院里,多浪漫。 我查了查,尤如信用卡上最后一笔是在电影院里刷的。二十六刀十三分,正是两张电影票的税后价。竟然不是罗迅买单,在此之前从未有过,可见罗迅并不把他当普通的人来包养。 罗迅有多么重视他,由此已一清二楚。 不知为何,我抽着烟,望着那两个一动不动的红点,居然笑了出来。 罗迅走前,连回来的具体时间都不曾告之我,看来是下定决心,不搞定尤如不罢休。而走前哄哄我,大概是想成齐人之福罢。 我咬着牙,茫茫然的倒在黑暗中,脑中是空白的。过半小时,地图上两个红点一起动起来,停在一处普通住宅区:那住宅区的地址,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是尤如的家。又过半小时,两个红点居然分开来,罗迅去住了酒店,尤如独自留在家。 多绅士,多体贴的罗迅。 整整一晚,我都盯着那两个未再移动过的红点度过。第二天早晨,李婶进来打扫,被屋里的烟味呛的一个跟头:“小方,抽这样多烟?” 我合上电脑,转头看她,她被我憔悴脸色又吓了一个跟头:“小方?”都不敢认我。 “做了噩梦,没睡好。”我敷衍她,“今天不用打扫了,我再睡会儿。” 等她走了,我重新打开电脑。只这么一会儿,那两个红点就合在了一处。他们一起用早餐,开三小时车去森林公园,晚上回到市内,看歌剧、吃烛光晚餐。 我不敢想,罗迅对尤如该是怎样温柔表情。 若罗迅爱上别人,这可算最糟结果,我并非未想过。 世事无常,我已经历太多,深知命运一向对我苛刻。无论怎样努力,生活也不曾给我好结局。用尽全力尚且如此,若自暴自弃,恐怕早烂在泥里,再看不到天空与阳光。我早想对这可憎的人生怒吼,撕开胸膛叫它看看它留给我的疤,问它为何如此待我,为何。 我哪点比不上旁人,怎就反反复复爬起又跌倒,摔至奄奄一息,还有人来将我踩的更低。 难道叫做忍之,就注定一生遭人厌弃,一直到死,像我母亲一样,流着泪无奈的讲一句,我们命不好。 到底为何,为何… 我不甘心。 我真是不甘心。 我多相信我与罗迅来日方长,等了这样多年,忍了这样多年,被他怎样糟蹋都毫无二话,什么都可为他放得下,结果他居然有了别人。 叫我眼睁睁看人摘走我培养、守候多年的果实,我是做不到的。哪怕到这一步,我也要拼一拼。 养条狗许多年尚有感情,就算我命贱,难道连狗都不如? 晚上我躲在屋中,暗暗谋划如何夺回罗迅,而无论用何种计划,总要先见到他…刚想到这里,忽然有人来敲门。打开门,陆子由站在外面。 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他问:“你还好吗?”年轻英俊的面孔上俱是对我赤诚关心。 “好。”我笑,“好的很。” “罗爷他…”陆子由吞吞吐吐,“你不要太担心,罗爷总会回来的。” 我不答话,只是笑。 他见我笑,眼圈一红,似乎替我难过。 我很受感动,拍拍他肩膀,讲:“我…”想一想,竟也讲不出什么话,只得说,“我没事的,你别这样。” “方…”陆子由伸手盖住我眼睛,“我知你难过,你对罗爷…我们都知道。是罗爷不会珍惜…你很好了,很好了。” 陆子由确实会安慰人,但在他手心拢出的那片温暖黑暗中,我并没有哭。 值得见我流泪只有一人,那个人不叫陆子由。 眼泪是我所有手段中,最值钱一样,可换来许多东西。罗迅的不舍、悔恨,或一丝丝动容,还得靠我眼中几滴水赢来,怎能轻易浪费在这里。 我与陆子由静静对立片刻,他试着将我揽入怀中,被我躲开。 我对他讲:“子由,我明白我这个要求会令你为难,但我…我要见一见罗爷。” “这…” 罗迅既然未对我说明他的行踪,就是不愿我知道。若陆子由告诉了我,大概会被视为对罗迅的背叛。不过我知道,陆子由会给我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站在罗迅面前,见一见那个收服了罗迅的尤如。 他总会如我所愿,谁叫他喜欢我。 第二天晚上,我出了las vegas机场,冲他挥挥手,独自打辆车走了。 利用完陆子由就把他丢一边,也不是我第 分卷阅读9 - 分卷阅读10 百忍成金 作者:我不吃鱼 分卷阅读10 一次这样做。在出租车后座回头望,车开的很远了,他仍立在原处。不用看便能想象此刻陆子由脸上表情,一定与我被罗迅丢在林中时一模一样。 陆子由今年二十四,比我还年轻两岁,说起来是件好事。罗爷的左膀右臂,英俊潇洒,年少有为。可就是差了这两年,我和他见面时,成了一个被扔在雪地里、爬也要爬回罗迅身边的瘸子。他一直照料我,见过我最狼狈时刻,我不明白他为何喜欢我,只记得他曾问我,如果早一些…早一些遇见,是否结局会不同。 明明世上没有如果这回事,我还是骗他说:“会不一样的。” 我不应当回答这问题,更不应当骗他又利用他,因爱一个人多辛苦,我最清楚。 偏偏我先认识了罗迅,偏偏我太在乎罗迅,偏偏罗迅在我生命里打了一个结,除了他自己,谁也解不开。 从装作被罗迅的某个小情人刺伤那刻起,我就明白,要与罗迅在一起,我做不了一个好人。 我不后悔。 罗迅与尤如都在vegas的赌场里,打草惊蛇是没必要的,我隔着玻璃墙,悄悄观察他们。 罗迅背对我,我换几个角度都看不到他正脸,尤如倒一清二楚摆在前面。他和照片上没甚区别,清冽纯真的少年,一个单薄侧脸都动人。专注盯着手中的牌时,脸上一点表情也无,像个机器人,唯有转头望向罗迅,黑漆漆眼中便亮起十万分的信赖。那种神态,像把罗迅当成不会倒塌的天来倚靠。 仔细想一想,他与很久之前的我略微相似。同样没有父母照料,同样的惶然不知所措,同样被罗迅圈养起来。不同只在尤如遇到的,是三十一岁、已经成为成熟男人的罗迅。到今天,罗迅的幼稚真心与暴虐脾性都被磨光,我慢慢教会了他怎样对人好,好叫他有了今日陪尤如慢慢耗下去的耐心,而不心所欲将尤如脊梁骨打断,重新接成他希望的样子。 而我呢,我没有赶上好时候。 这时候尤如玩完一局,大约是输了,撅着嘴站起来往别处走。罗迅跟上去,伸手搂他的腰,带着温和宠溺的笑,低头哄他开心。 这刻我终于看到罗迅正脸,罗迅却用曾注视我的灼人目光,注视着别人。 我眼前一黑,几乎腿软摔在地上。 毫无疑问了,罗迅真的爱他。 或许这感情没有当年对我的年少轻狂那么热烈,又或许他只是像以前一样从别人身上找我的影子,可无论如何,现在被他用这眼神注视的,的的确确、真真切切是尤如。 我摸索着两手按在玻璃墙上,勉强没倒下去。深深吸几口气,眼前黑色逐渐褪去,发狂跳动的心脏也平息了。头抵在冰冷玻璃上,接着往里面望,看到他们两个靠在一起玩俄罗斯轮盘的背影。 多幸福一对人,可我偏不要祝福他们。 凭什么罗迅的坏都给了我,好却分给别人。 凭什么尤如在最好的时候认识了罗迅,什么心思都不必花也能得到他的温柔。 尤如他凭什么。 少年懵懂我也有过,信任依赖我也有过,他有的我都有过,是罗迅对这些弃之如敝屣,是罗迅硬逼我丢了这些、做一条狗。 罗迅凭什么招惹过我,还若无其事去招惹别人。 教我如何再忍,如何能甘心认命,放手祝他们百年好合,白头到老。 我绝不。 我静静的看他们站在一起,将这一幕刻在脑中。刻到能够永生不忘后,转身一步步往外走,心中发誓道:不管什么手段,我一定拆散他们。我要叫尤如恨不能从未认识罗迅,叫罗迅后悔爱过尤如。 一步步走着,我满心愤恨与不甘,一时把伤心都盖了下去。可走了不到十步,心头忽而涌起极其沉重的酸楚。这份酸楚突如其来,根本不属于我,我偏偏体会的一清二楚,连酸楚的原因都浮现脑中:他结婚了,好,好得很,我何必再等… 我茫然的四下张望,可心头酸楚又转为疼痛,那感觉仿佛被火车当头撞上,整个人都四分五裂。我不由自主按住胸口,弯下腰不停喘气。 怎么回事,这是谁的感觉,为何传到我这里? 我疑惑万分,却疼的难以思考,只隐约想起以前也有相似经验。那时候,我弟弟还没有被父亲领走,我们两个的感觉从来都是相通的…刚想到这里,那股疼痛猛然变轻了,换成了与我一样的疑惑。 我直起身,像受到某种指引,跌跌撞撞走出赌场大门。 马路对面,有一个人站在加长劳斯莱斯前面,同样捂着胸口,抬头向我看过来。 隔着一条街,不知为何还能将他瞧得十分清楚,如同慢速播放的电影长镜头。那张与我一个模子刻出的艳丽面孔,皮肤极白,五官细致如画,脸小而窄,黑沉沉的眼睛斜斜往上挑,嘴唇肉感十足,索吻似的微微嘟着。 我震惊万分,一动不能动,他也一样——我能知道,因为我能感受到他的情绪。两人份的震惊万分,简直有点可笑。我情不自禁的笑出声,于是那个人也笑。他一笑,就和我区别开来,整个人散发光芒,像团燃烧的太过剧烈以至刺眼的火,咄咄逼人。 除了我弟弟,不会是别人。 我静候他穿过马路,向我走来。他腰背挺得笔直,每一步都很稳,除了速度比常人要慢许多,看不出异常。但我看的出。我太明白这种走路姿势:他不愿别人眼中的他,是一个可怜的瘸子。 不知道他的腿为什么也不好,b市方家二少方战之,有谁敢打断他腿。 等他走至我面前,我们相对而立 分卷阅读10 - 分卷阅读11 百忍成金 作者:我不吃鱼 分卷阅读11 ,一模一样面孔,一模一样身高,一模一样身材,一模一样的断腿,根本就是在镜中看到自己。多年未见,却一点也不觉得生疏。我与他血脉相连,再多时间、再远距离都不能斩断这联系。双生子共通的感受,语言太难形容那种奇妙相融,拥抱他时,仿佛能合成一个人。 他叫我:“哥哥。” 竟还记得我。 他下一句是:“…你叫什么来着?” 第七章 “忍之,方忍之。” “忍之哥。”方战之和我脸贴着脸讲话,嘴唇贴在彼此耳边。这样亲密,丝毫也觉不出怪,好像我们本就天生一体。“你肯定记得我,你说,我叫什么?” “…战之。”我问他,“你好吗,你的腿是怎么回事?” 他撇撇嘴,极不屑的回答:“被咱爹方骞打断了。” “为什么?” “哼。”他一声冷笑,松开我,黑发白肤,高挑身形,黑沉沉眼睛锐利刺人,站在那儿像把出鞘的刀,“我喜欢男人呗,他不愿意。我都不算方家人了,不过我也不稀罕。”他揽着我走回去,“我知道你也不稀罕,对吧哥。” 我想不出如何回答。我多羡慕他能有一个家,做一个养尊处优的世家少爷,不必像我,倒在泥潭里站不起来。现在看,他也有苦处,或许更苦过我。 “走,跟我去云之堡,我是那儿的老板,跟我绝对吃香喝辣少不了你。今天不睡了,咱好好聊聊。”方战之说着,硬把我塞进车里,和小时候一样的蛮横霸道,“你怎么在vegas,我走了你都干什么了,住哪儿,过的怎么样,赶紧给我说。” 他一直这样傲慢不讲道理,好似宇宙都围绕他转。坏透了的硬脾气,但人是好的。 我脾气软,人却很坏。 他那一串问题,我一个都不答,感慨的讲:“没想到能再见面。” “…是。”他从冰柜里拿酒,倒一杯递给我,自己直接对瓶喝,“是啊,没想到。我其实早把你给忘了,不过刚才一见,我马上就知道你是谁了。你别怪我啊,我走的时候太小了,不记事。” “嗯。”我摸摸方战之脑袋,他顺势躺我怀里。由上而下俯视这张熟悉的脸,竟叫人极眩晕。 “咱妈呢,她怎么样?” 我转开眼,低声说:“她去世已十三年。” 母亲去世,可谓我以后艰难人生的开端。我心中感伤,方战之都能体会,他翻身抱住我的腰,小脸在我腹部蹭来蹭去:“你别难过。跟你说实话,咱妈长什么样我都忘了,不过我还记得原来咱俩心电感应特灵,家里能不能吃上肉,不用进厨房,你一开心了,我就知道晚饭肯定有肉。” “是。”我忍不住微笑,“住我们隔壁的小女孩,叫做丽萨,那时你骗她,讲每天夜里都有幽灵附体在你身上,将你眼珠变成鬼火的绿色。她不信,你就逼我晚上趴她家窗边,吓的她从此见我就跑。”我扮个苦脸,“她是我初恋,就被你这样搅散。” 方战之像小孩一样笑个不停:“初恋个屁,骗鬼啊,你喜欢她我能不知道?”说到这儿,他眼珠滴溜溜一转,“哎,你初恋是谁,你也喜欢男人是不?刚才我觉出来了,你气的跟个炸药包似的,还想拆散两个人。说,你想拆散的都谁啊?” “你先讲,谁结婚了教你不必再等?” “就一哥们,从小一块儿长大的。”他说完,看看我又改口,“不是从小,从我回去之后就玩在一块的。长大了我勾`引他上床了,然后blalala一堆事。我以为他也喜欢我来着,就跟家里出柜了。方骞一气,我的腿就断了。结果你猜怎么着,人家前程远大,根本看不上我,跟女人结婚了,还特么是奉子成婚,就上星期的事。我犯贱,还偷偷跑过去参加婚礼,都说郎才女貌,就我想再给他一刀。” 我听的呆住,方战之倒若无其事潇洒一挥手:“再一想,不行啊,我不能因为这么个人蹲监狱啊。反正过去的事就过去了,谁他妈年轻的时候没爱过人渣。我是想开了,打算来lv大赌一场呢,情场失意赌场得意,不能白瞎了这个赢钱的机会啊,没想着碰见你了。” 他讲的轻松,那沉重酸楚的痛却又涌上来。 我不由安慰性的他额上吻一吻:“会没事的。” 他一把揪住我领口往下拉,笑的又痞又坏:“这就打发我了,我不满意怎么办。来,哥咱亲嘴,不亲嘴不算。” 我哭笑不得,他主动仰起脸,嘴唇在我唇上轻轻碰一碰。并没什么特殊感受,就像两条头对着头蹭鼻子的小狗,只是出于亲昵。 母亲去世后,我以为从此我只得一个人。 没有家与亲人,孤零零面对漫长人生。有天死了,都无人知道我真名,墓碑上刻一个‘方’字,多可悲。 可方战之就这么一下子出现,和小时候一样的脾气性格,我的感受就是他的感受,他的快活就是我的快活。到他亲我这一口,我才有点实感:除了罗迅,又有一个人能称作我最亲近的人。 “好了,我讲完了,该你了。”他心满意足躺我腿上,伸手把我的脸挤来挤去,“哎,原来别人挤我的脸的时候,看起来是这样的啊。” 我任他闹,含含糊糊讲:“我被人包养了。” “…什么?” “母亲去世前,欠了许多钱,我…应该算卖身还债罢。” 他一下坐起来,差点一头撞上我下巴:“卖身还债?包养?这都怎么回事?” “你不要 分卷阅读11 - 分卷阅读12 百忍成金 作者:我不吃鱼 分卷阅读12 激动。这不是坏事,我喜欢他。” “什么玩意儿?” “我慢慢讲给你。”我对他笑,“等会还有事要你帮我。” 我与方战之喝酒抽烟,聊了整夜。 说到最后,他一拍大腿,豪迈的说:“忍之,没二话了,我一定帮你。这事可好玩了,你…你真行。” 我很谦虚:“没有你,我一个人也不行的。” 他抿着嘴,拼命忍住不乐出来:“哥,你好样的,我佩服你,真的,我佩服你。我要是有你一半水平…”话到这里,戛然而止。 方战之不愿再提他爱的那个人,我自然也不会提。 我讲:“不如你现在去买好隐形眼镜,戴上看是否像我。” “行,我这就去。”他走到门口,又倒回来,“哥,如果今天晚上他们走了怎么办?” “不能怎样,”我叹口气,“我得认,我真的没有那个命。” “那…要是咱这么干了,他生气给你一枪,你怎么办?” “没事,他不会。”我点一支烟,“他对我,还不至于这样狠。” 也许老天终于肯睁眼看看我,也许是方战之出现后,将他的好运分了我一半,总之,这天晚上,罗迅与尤如仍留在vegas,只不过他们继续的地点换成了另一家赌场luthor。 既然给我这样机会,我不会放过。我发过誓,一定拆散他们,一定叫尤如恨不能从未认识罗迅,叫罗迅后悔爱过尤如。 过了今晚,罗迅和尤如再不会在一起。 出门前,方战之换上绿色隐形瞳片。门口镜子里映出我与他的面孔,相似到极点,任谁都分不出。他学我的神情,苦涩笑一下,讲我们练习好的台词:“尤如,我…我是罗爷的人,就是那种…一直跟着罗爷的人。也许他没告诉你有我这样一个人,但罗爷身边的人都知道,若你不信,可去问一问旁边保镖。罗爷…罗爷好像很喜欢你,我…我想,我能不能与你谈一谈?我实在…” 连我自己都看傻。 他演完了,转头冲我一乐,顿时不再像我:“怎么样,我表现还可以吧?” “很像。”我点头,“真的太像。” 他摸摸我手肘:“枪放好了?”再摸摸我重新包扎过的手,“小心点,麻醉针别扎着自己了,弄这玩意也不容易。” “嗯。” “那咱走,给那个姓罗的混蛋、还有那个姓尤的小鬼一个好看。” 到赌场门口,我先下车。方战之在车里对我挥手,讲:“哥,一会儿见。” 我平静的回答他:“一会儿见。”其实心脏几乎跳到每分钟一百八十下,满背冷汗,膝盖都是软的。 但我不能再退、不能再忍。 兔子急了都会咬人,何况我。 我靠在赌场门前的柱子上,再想一遍昨日罗迅与尤如靠在一起的背影。这背影,我永远不要看第二次…做一个深呼吸,我拨通了罗迅的手机。 只响了两声,罗迅就接起来:“什么事?”不耐烦里又透着一点心虚。 我沉默几秒,抖着声音叫:“罗…罗爷,我…”我深吸一口气,“我在las vegas。” 罗迅同样沉默几秒,我拿起小型望远镜往赌场里看一看,他已松开搂在尤如腰上的手,走到了一边:“…你出来玩一下,也没什么,别给我胡闹的太厉害。” 不愧是罗迅,心理素质真正好,这时候还敢管教我。 “我在luthor门口。” 他终于感觉到不对:“…方,去别家玩。”这句话说的极其生硬,他自己也发现,缓一缓,换了语气,“乖。方,你一直最听话,我在这边有事,你来会添麻烦。dh在旁边,你去这家随便换筹码,输多少赢多少,玩到你开心为止,我都不怪你。” 我在心里冷笑,嘴上讲:“我看到你…和尤如在一起。” 我说出尤如的名字,罗迅立刻便懂得:他没瞒能住,我还是全知道了。他在电话另一头冷冰冰问我:“…谁告诉你这些?” “罗爷,我并没有…并没有想怎么样,我只是想见一见他是怎么样的。”我捂住话筒,假装抽噎几声,“我…我自从跟了罗爷,到现在十三年,这么久了,我…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他比我好吗,罗爷?” “……” “对不起,罗爷,我只是…我知道我只是您养的一条狗,可我对您…”我再抽噎两声,“罗爷,我能当面跟您说几句话吗?不会给您添麻烦的,只是说几句话…说完,我就走。不会…绝对不会打扰您的,也不会让尤如知道我来过。” 罗迅一只手捂住眉头,低声说:“方,别闹。” 我不讲话,也不挂电话,听他骗我:“我和尤如没有…并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如果他不是骗我该多好。 “罗爷,我知道的,您不用骗我。我真的只是想跟你讲几句话,一句话也行…” “……” 我放出杀手锏:“罗迅,我求你。” “…你在哪里?” “luthor门口,您出来就能看到我。” 他挂了电话。 我耐心的看着他回去与尤如说几句话,又与旁边保镖交待好。等他离开尤如身边那刻,我把望远镜往柱子后面一扔,回头冲方战之做个‘一切顺利’的 分卷阅读12 - 分卷阅读13 百忍成金 作者:我不吃鱼 分卷阅读13 手势。方战之立即下车,从另一边悄悄摸进赌场。 罗迅慢慢的走了过来,身上居然穿格子西装,恶俗到极点。能将这西装穿的这样好看,也难为了他。 我不要夸他帅,因为信用卡记录里,这衣服是尤如买的。 忍住心酸,我抬头专注的望着他。他叹一口气,并没对我发火,直接问:“你要说什么。” “罗迅。”我第一次当他的面点烟,抽一口,才讲,“你来了。” 罗迅不喜我抽烟,立即皱眉。 我不看他表情,兀自说:“我早想要对你说了,可我不敢。” “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一边抽烟一边讲:“我十三岁的时候,母亲去世,债主把我送到你床上。之后…当时你不明白,现在你总明白,你是不是该那样对我。我给你一枪,你活该的,你还恨我。” 他脸色铁青,都忘记他讨厌烟味,逼近一步恶狠狠瞪我:“方,你有脸跟我说这些。你故意要惹我生气,是不是?!” “我伤了你,又将你送到医院,你说我为什么?你把我打的半死不活,我忍了;下药后找人轮`奸我,我忍了。你打断我的腿,我爬都爬回来。你说你身边只缺一条狗的位置,我就当一条狗,一当十几年,伺候你衣食住行,你猜我都是为什么?” 他哑住不做声,看我的眼神由愤怒变为茫然。 茫然里,还夹杂一丝不知有何而来的喜悦。 “你以为我天生一副贱骨头?”一支烟抽完,我用力碾灭了烟头,伸手摸他的脸,“你以为我活该被你糟蹋,被你怎么对待都要忍,好,只要你开心,我都做得到。可你凭什么以为你爱上别人,我也能没有反应?” 我的手沿着他脸抚摸至罗迅颈侧大动脉,然后踮起脚平视他,一字一顿说:“罗迅,我爱你,你明知道。” 他瞳孔骤然放大,居然发抖起来,失声讲:“…什…” 我不等他说完,悄悄按动藏在绷带里的麻醉剂注射器,一针准准扎进他大动脉。 他当然要反抗,要叫跟他过来的四个保镖对我动手,我早有准备,立刻吻住他。麻醉剂刚打进去,还未起效,他力气大得很,极欲推开我。我用尽全身力气死死箍住他。他无可奈何,泄愤似的咬破我嘴唇。满嘴俱是血的腥气,我也不敢放开。直到一针打完,我垂下胳膊,小小手枪从袖子里滑至手心。握住了枪,从他西装外套里伸手进去,做一个拥抱他的姿势,枪口稳稳抵在他后心。 到这时候,我终于不必继续吻他。枪口用力向他后心抵一抵,我慢条斯理舔干净了嘴唇上的血,讲:“我能对你开第一次枪,就能开第二次。” 他眼里似有尚未褪去的喜悦,我心头一震,再要仔细看,只剩不可置疑与伤心,还有我最熟悉的恨意。 我还期待什么呢,这么想着,忍不住笑起来,把他曾对我说的话原话奉还:“罗迅,你一直最听话。来,不许讲话,不许胡闹,乖乖跟我走。” 第八章 罗迅被我拿住性命,眼睁睁看我撒谎骗走了他的保镖,又被我逼上方战之的车,回了云之堡。 时间和之前算过的分毫不差,我胁持罗迅走进一早订好的房间时,麻醉剂刚刚好完全起效。他再也站不住,一头栽在地板上。将近一米九的大个头,我哪里拉的住,只得赶紧把手垫在地上,以免他摔的太狠。 “方,你…有本事…是我…错看你…”罗迅全身肌肉被麻痹,说话都困难,还对我放狠话,“你…想怎样…埋伏在我身边…这么久…你为谁办事…” 竟如此揣测我。 我静静站在他面前,低头看自己手心。刚刚他额头砸在我手上,还没好的伤又开裂,纱布上一片血红。罗迅哪会知道呢,我宁肯自己死掉,也不会害他…他从来不明白。 有一瞬间,我开始怀疑自己。罗迅根本不懂我,这样做是否值得… 罗迅还在说:“你…不敢回答我么…你为谁负我…”一句句像剑扎入我心口。 我闭一闭眼,一只手按在脸上,几乎要哭出来。好容易稳住心情,仗着他倒在地上看不到我表情,艰难冷笑两声,说:“你猜呢?” 他喘几口气,麻醉剂作用下,终于连讲话的力气都失去。 “你猜我想对你做什么?”我去拿了安眠针,蹲下来扎在他手臂上,“你猜,我为谁做事?你觉得,我给你注射的这个,会不会能杀了你?” 他两眼充血,野兽一样凶恶目光钉在我身上,我笑嘻嘻的拍拍他脸:“你慢慢猜,猜到买糖给你吃。” 二十分钟后,罗迅沉沉睡去。 我费力的把他搬到床上,脱掉他全部衣服,又拷又绑又吊,终于把他弄成一个手臂高高吊起、两腿分开、口中衔着口塞的无助姿势。为了更好效果,我还用防水隔光的眼罩把他眼睛蒙起。 他睡得很不安心,不知道梦到什么,紧紧皱着眉。我看了他一会儿,温柔的抚平他眉头,低声说给自己听:“谁叫你爱别人。” 这时候,方战之推门进来,看到罗迅,‘哇’一声赞叹:“罗爷好身材。” 我不甚认真的说:“你不许看。” 他装模做样转过身:“不看不看,又不是没见过。”这么说了,又转回头偷瞄,“尤如那边搞定了,特简单,跟保镖一说他们就让我带他走了。哥,没想到你的脸还挺好用的。” 我说:“战之,谢谢你。” 他不耐烦的挥挥手:“最烦人跟我这么客气,咱俩谁跟谁啊, 分卷阅读13 - 分卷阅读14 百忍成金 作者:我不吃鱼 分卷阅读14 帮你应该的。那小孩儿在隔壁椅子上绑着呢,你要不要过去看看?我瞅着也没特别到哪儿去,就一自以为了不起的破小孩。一开始他以为我真跟他谈话呢,上来给我来一句什么,你猜猜。” “什么?” “我学给你看啊,”方战之仰起头,拿鼻孔看我,学尤如趾高气昂的样子,“‘我不知道你,但看你的脸就知道你是做什么的。罗迅只对我好,希望你以后不要自作多情。’我`操一没成年的小破孩还敢这么跟我说话了,把我气的啊…” “他说的…他说的对。” 方战之扬起眉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我。 我于是一笑,斩钉截铁说:“今天以前是对的,今天以后便不是了。” 方战之是云之堡老板,一句话就占下三个房间。 尤如一间,罗迅一间,我和方战之在最后一间房里聊天。大部分都是他在讲,嘴巴毒的很,从小到大什么伤心事都说的像笑话。我太明白,他是怕一停下来,就被人看穿心中苦楚。 足足说够三个小时,他才站起来伸一个懒腰:“哥,时间差不多了,咱开始呗。” “好。” 我先去了尤如在的那间房。 自尤如被绑来,我便晾着他。 对付这样十六岁小孩,根本不必我多费心思。他只十六岁,年少的稚气仍在,突然遇到这等事,身边一个人也无,会有多么仓皇无措、心中多少恐惧,我都知道。 我走进去时,他嘴巴被毛巾塞住,还‘呜呜’直叫。我拿出毛巾,换上最大号口塞,令他连呜呜声都发不出。期间他嘴巴稍微得闲,立即大吵大嚷:“你敢对我做什么,罗爷不会放过你!你滚开!不要碰我!” 敢说这些话,不过仗着罗迅庇护。 而他的骄傲,也并非底气足,只是虚张声势,掩盖自己的自卑。 等他懂得怕了,想明白罗迅也不一定护他周全了,发现了罗迅其实并不能为他支撑头顶一片天,那样十万分信赖罗迅的眼神便不会再有。少年的心思有多善变,我是听说过的。 不仅如此,我还会解开他心中一个疑问:千万人中,罗迅为何独独对他另眼相看。这问题尤如一定问过罗迅,而我明白,无论当时罗迅怎样回答,他都不会信。一个从孤儿院中长大、在私立贵族高校念书的人,一定受过许多欺负侮辱,面上越是傲气,心底越是自卑,觉得自己配不起罗迅。 若他知道罗迅看中他,只不过因为他像别人,大概会万念俱灰。 我连椅子带他一起搬入罗迅的那间房,他第一眼看到罗迅,脸就白了下来。 没办法,罗迅现在姿态实在不好看。 不要说平日威严霸气,连他的尊严都被我扯下丢进垃圾桶。 对这结果,我再满意不过。 我去厕所接满满一桶冰水,当头对罗迅泼下。 罗迅浑身冒出鸡皮疙瘩,颤栗着醒了过来。我一言不发的站在他身后,欣赏他用力挣扎时背部的漂亮线条。他每块肌肉都经过精心锻炼,完美至极,带着一种摄人心魄的精悍,唯一瑕疵只在右胸与背后,是被我打了个对穿的疤痕。我拿手按在那痕迹上,缓缓的、色`情的抚摸他:“罗迅,你醒了。” 他手臂用力,想从绳结与手铐间挣开,我权当这是他的回答了。 “你现在姿势很漂亮,我很喜欢,可惜你自己看不到。”我从背后抱住他,面对尤如,恶意的舔舐他耳廓,“你一定想不到今天。” 罗迅咬我无数次,我背后已没有完好皮肤。如今我可把这些都还回去了…我从耳后一直撕咬至他腰侧,只是我还是心软,他的肉又太硬,没办法咬至皮开肉绽。 咬的够了,我直起身,再度看向尤如。他面色白过墙壁,大大杏仁眼里除了恐惧,别无他物。他甚至不担心罗迅安危,只顾及自己。若罗迅能看到,我会讲:‘你看,这样一个人,哪儿值得你爱。’ 我不急着讲话,方战之找来的麻醉剂可持续12小时,还有大把时间供我挥霍。慢慢摩挲罗迅的每一寸皮肤,由头至脚,除了他下`身,别的无一处放过。他敏感点在何处,我一清二楚,就算不碰他下`身,这样摸完,他仍直直的硬了起来。 看尤如表情,似乎从未见过这等狰狞可怖的物件,拼了命想扭开头不看。原来他们还没上过床,倒是一件好事。我在罗迅下`身用力一掐,痛的他浑身一震:“你上过多少人,是否还能数清楚?”顿一顿,明知故问,“你与尤如…又上过床没有?” 我提到尤如,罗迅又是轻轻一颤。 “看来是没有。”他在我手里软下去,我手腕活动几下,反复吻他颈侧,那个折磨我无数次的东西很快又精神抖擞起来,“你为什么不和他上床?你觉得他是特别的,对不对?” 罗迅一动不动,做消极抵抗。我一边撸动他下`身,一边将脸埋在他肩胛骨间。鼻端俱是他身上草木冷香,不由恍惚想起多年前他如何将我抱在怀中。那时他还在长个子,每日喝一杯牛奶,身上草木香中夹一丝奶味,十分可爱。 不料我与他竟走到今天这样僵局… 我一时走神,再回过神,罗迅已全然兴奋起来,那处膨胀的一手难以掌握,顶端流出的液体把我的手都濡湿。我连忙松手,将手上湿润粘液全涂在罗迅胸口。他口水流了满胸膛,和前液混在一起,搞得一塌糊涂。 我继续问:“他特别在哪里,你告诉我,好不好?” 罗迅当然没法告诉我。 “就算你不说 分卷阅读14 - 分卷阅读15 百忍成金 作者:我不吃鱼 分卷阅读15 ,我也知道。”我凑近他耳边,眼睛望着尤如,清清楚楚的讲,“因为他最像我。你找的男孩子,一个个都像我。我们在一起十三年了,就算你再想忘记我,找的人却总带着我的影子。我十几岁的时候,也像尤如一样,母亲去世,父亲不知在哪里,一个人苦苦生活…他看你的眼神,是不是与我类似?” 我在他乳`头拧一下,再接再厉说:“当年你不曾好好待我,现在如此照顾他…我明白,你心中过意不去。你对他好,其实是在弥补当年你对我的不好。你不必这样,我…” 眼看尤如脸色一分分黯淡下来,像一层灰纱照在上面,清丽面孔失去了原来的鲜活灵动,我心里也有不忍。 我说的全是假话,可尤如不会知道,因罗迅嘴巴被紧紧塞住,无法反驳,更不知道此刻他就在面前听着这些。我故意将他对罗迅的幻想全打破,对他何其残忍。他是可怜的,可若我可怜他,谁又来可怜我。 我于是坚持着把这句话说完:“罗迅,你不必看着别人来想我,不必总介怀过去亏待我。无论如何,我一直爱你的。” 最后一句真心话,就算罗迅不能听得进,听得进了,又不信,我也要说出来。 说完了,我暗暗松一口气,绕到罗迅身前跪下。嘴唇包住他最敏感的顶部,舌头灵活的绕它活动两圈。他开始还忍着,待我将他全含进口中,喉咙口吞咽几下,他便难以自抑,大腿上肌肉全绷紧。手搭在上面,像抚摸裹着丝绸的钢铁。 把罗迅舔射,要抱了‘下巴脱臼也无所谓’的决心才能去做。我无此决心,让罗迅爽了十分钟,就站起来,先给尤如带上了隔音耳塞,又走回罗迅身后,打算让自己也爽一爽。 这就是我计划里的倒数第二步:当着尤如的面上了罗迅。 罗迅臀`部硬的像石头,光揉`捏就要花些力气;而且他根本已猜出我心意,我的手刚刚摸到他后面,他在麻醉剂作用下还挣扎到固定在天花板上的铁环都晃动,大有凭蛮力拆楼的架势。 一瓶润滑剂都用完,仍然不得其门而入。我心头怒火翻涌,恶狠狠在他耳边讲:“你也知道不愿意被人操?找人轮`奸我时怎么不替我想一想?当时你看的很开心吧…” 罗迅其实看的并不开心,第二个人刚上来,就被他一脚踹翻,冷着脸将我扛走。就算这样,他做过就是做过。若他道歉,我或许原谅他,可他从不曾…从不曾因不好好待我,对我说一句‘对不起’。 他自己不知道后悔,我只好慢慢教他。 “那之后你很久不跟我上床,为什么?”我又开一瓶润滑剂,今天不上到他,我绝不甘心,“你嫌我脏?你对我做了这样的事,还嫌我脏,你凭什么…难道你一点良心也无?你原来也爱过我,怎么舍得这样对我?我是爱你,就算我欠你半条命,你要我还到什么时候才够…我不过想和你好好过下去,你偏偏负我,我死也不能瞑目…” 罗迅挣动不休,似乎想要摇头。可惜他脖子被颈圈牢牢固定,只能轻微的移动。 听过这些话,他如果稍有点人性,便不会再疯狂的抗拒我。我很有耐心的在他穴`口缓慢揉动,那里慢慢放松下来。僵持了半个小时,终于有了进步,我开心的吻一吻他耳垂:“罗迅,乖,放松就好,我不会叫你痛。” 第九章 罗迅头一次被人上,后面毫无技巧,只会死死夹住我,并不舒服。可我刚插进去,就爽的一阵头晕眼花,恨不能整个人化掉了,融进他皮肤、血液、骨骼中。我贪恋他体内温度,不愿太快结束,插在里面缓慢的摇动。 过一会儿,他居然变得十分放松,摆出任我鱼肉的认命态度。我喝醉了似的反复叫他:“罗迅…罗迅…”光是这样,已兴奋的如在梦中,“我真开心…你呢,舒不舒服?” 他心中想怎样回答都无所谓,对我来说,这就是最好气氛。加几支蜡烛与柔和情歌,我愿意解开他束缚,与他跳一支贴面舞。 尤如坐在对面,很识趣的不敢看我们,紧紧闭上了眼睛。 多么想尽力拖长时间,我前面也是个第一次的新手。二十分钟都不到,我再也忍不住,拔出来射在他臀间。精`液顺着他大腿往下流,我后退两步细细观赏,差点流了鼻血。 他平时架子颇大,一言可定人生死,似鸿鹄在天,可望而不可即。多厉害一个人物,现在却垂翼暴鳞,几乎任人宰割。 不过这样对待罗迅的机会,一生只此一次,而数遍全世界,也唯有我一个人敢这样做还不至于丢命。 床头有准备好的相机,我绝不浪费机会,咔咔连拍数十张以作纪念。 拍的够了,要到最后一步时,我却犹疑不决、退缩起来。 都说蛇捏七寸,攻人攻心,而对付罗迅,就要打脸。 他的尊严、面子、身份是不能被侮辱的,而我偏偏把这些全辱了个遍。我当然是故意的。 我发誓说,要让尤如恨不能从未认识罗迅,叫罗迅后悔爱过尤如,现在第一项已经做到了,只差第二项。要做到这点非常简单——只需要解开罗迅的眼罩。 当罗迅发现尤如一直被绑在对面,观看了他被我上的全程,我就不须再做任何事。罗迅自然会处理掉尤如:谁叫尤如看到了罗迅被羞辱的场面。就算情比金坚,也有不能原谅、不能揭过不提的事情。他大概会留尤如一条命,但这辈子再不可能见尤如、与尤如说一句话了。 借刀杀人、隔岸观火,我用的再顺手不过。而所有事情也按我的安排,一步步演下去,毫无纰漏。 我唯一没想到,是罗迅竟肯配合我上他。 罗迅该抗拒至最后一 分卷阅读15 - 分卷阅读16 百忍成金 作者:我不吃鱼 分卷阅读16 刻,或蛮横的挣脱绳结——这都好办,床头还有另一支麻醉针,随时可再制住他。罗迅配合的情况,我虽然想过,但那可能性实在太小,于是被忽略而过,未作babsp; plan。 手指无意识的摸上系住他眼罩的结,我一时不知下一步如何走。 想了几分钟,我决定先问过他再作打算:“罗迅,你…你生气吗?我也是没有办法…”我边说边解开他口塞,“你不要喜欢别人,只要我好不好…?再说,刚才应该没有…没有太不舒服吧…?” 他深深吸一口气,不知为何,并不回答。 “…怎么不讲话?”我提心吊胆。 他咬牙切齿对我,半晌,说:“方,你有胆量。”不知为何,话中并没有恨意,反而只有全然拿我没有办法的苦恼,“…你等着,好好等着,我会叫你明白什么叫‘舒服’…” 我听懂了他的态度,捏住他下巴,把口塞重新塞进去。虽然不明白原因,但他显然默认了我的话,不打算计较这一回。 我心软下来,放弃了解开他眼罩、叫他看到尤如的计划。也不必搞到这一步,局面太僵,之后受苦的还是我…这么想好了,我叹口气,慢慢将口塞两段的条带拉至罗迅脑后,笨拙的重新扣好。弄好了,我就该退场了。 就在这时候,蒙住罗迅眼睛的眼罩居然自己滑了下来。 也许是一开始就没系牢、也许是之前手指无意间搭在上面,将那个结压松了…罗迅缓缓睁开眼睛,尤如也怔怔的看向他。 我浑身发冷,眼睁睁看罗迅向我生动解释何为怒发冲冠、目眦欲裂。 若他能动,恐怕会直接将我生撕了泄愤。硬质橡胶口塞都被咬的咯吱作响。像头被反复挑衅、生了杀意的猛兽。我愣愣的站了半晌,在他凶狠瞪过来的视线中,渐渐苦笑起来。 我轻声讲:“我并没想…”自己都觉得不可信。 命运又捉弄我。 多少次看起来要到终点了、会有好结果了,可一脚踏进去,却是无底深渊,摔至粉身碎骨。 到这一步,我干脆自暴自弃,假装刚才不曾心软动摇过,将这一出戏演至完美落幕。凑近罗迅耳边,我讲:“罗迅,这就是你爱上别人的结果,你开心吗?” 嘴上这样讲,心中却满是对自己、对这现况的嘲讽。我不该奢望能有好结局,过去人生不曾善待我,现在自然也不会。 我闭上眼睛,不去看他,继续讲:“以后你再要爱谁,记得想一想今天。我什么都可以让你如意,什么都可以忍,只除了看你和别人在一起。罗迅,有我在一天,你就不要想和谁双宿双飞。你们若情深似海,我就填了这海;你们若至死不渝,我就送他去死;你们若情比金坚,我立刻劈了这金给你看。” 罗迅被我这番话震住,我最后说:“我爱你,这是你自己招惹来的,你得负责。” 说完,我潇洒的走了。 出了房间,眼前渐渐恍惚,什么也看不清,好像深陷重重迷雾中。勉强向前走几步,膝盖发软的太厉害,不得不扶住墙,缓缓的坐下来。 我本已看到与罗迅更进一步的希望,可不过是一场空欢喜。眼罩滑下来的那刻,以前辛苦积累的情分一下被耗光,以后又要从头再来…要靠苦肉计博得罗迅同情,再继续扮一只狗,或许又要等一个十三年… 有那么多、那么多事等着要做,只是想一想,就累得不想动弹。 还不如不给我那点希望。 活着已经够辛苦、够麻烦了。 单是为了让你那个愚蠢的身体活下去所花的力气,单是要找吃的,加以烹煮,还有洗碗,保暖,洗澡,睡觉,走路,排泄和倒长的睫毛,都要花尽心力去应付。* 而我还要手段尽出的去爱一个人。 我将头埋在腿间,茫茫然盯住地板。全身莫名的战栗着,自己却没发觉。忽然有人将我抱住,担忧、关怀一分不少的传到我心里。我抬头望着那个人,努力半天,才能够说出话来:“战之。” 他陪我坐在酒店走廊地板上,偏头在我脸上吻一吻:“忍之,你不是都办成了吗,还有什么不开心的。你放心,他肯定玩不过你的。” 我慢慢的反握住他的手,闭着眼睛只顾喘气。 “哥,我从监视器里都看傻了行吗,你那台词儿说的,绝了。我永远佩服你,你是最厉害的人,真的,我就没见过比你还牛`逼的了。你要愿意,绝对能活活把人玩死。我现在真同情罗爷,被你玩了这么多年,太可怜了。” “罗迅哪里可怜,我伤他心一分,他便十倍的糟蹋我身体…活到今天,我忍过多少…今天之后,他会怎样对我,我其实也很怕…”第一次向人诉说心声,我几乎语无伦次,“战之,你哥哥我不是一个好人…我也没有办法…你说,我还能怎么样呢?我不做这些,他和尤如或许会幸福到老,而我呢,我呢…谁管我死活…” 我何曾愿意变成这样一个恶毒小人。 若罗迅肯和我谈一场普通人的恋爱,我绝不会工于心计,做下一桩又一桩恶事。 可惜人生不给我其他选择。 “说真的,你别难受了。”方战之捂住胸口,嘴唇煞白,“你难受我也难受,咱别这样。笑一个,来,笑一个看看。” 我勉强笑一下,他翻个白眼:“这也叫笑?怎么看怎么像面部神经失调。我不满意,你赶紧重笑一个。” 我酝酿半晌,露出一个见牙不见眼的灿烂笑容,他才满意:“行,这个我看还行。”他拉着我站起来,“ 分卷阅读16 - 分卷阅读17 百忍成金 作者:我不吃鱼 分卷阅读17 走,找地儿歇着去。对了,你之后打算怎么着啊?” “回去。” “…你还回去,回去找死啊?我要是罗爷,非得一枪崩了你不行。”连方战之都这么想,我不由苦笑,他拉着我啰啰嗦嗦不停讲,“我跟你说,现在跟原来不一样了,你要是挨揍了、缺胳膊少腿了,我也得跟着受罪。你不在乎你自己,怎么也得想想我吧?” 我一时哑然。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罗迅再见到我,暴揍我一顿都是轻的,我是无所谓,可方战之…我怎么能让自己弟弟跟着受苦。 我想了想,讲:“我有办法叫他消一消怒气。他若真打的太狠…” 方战之给我一个‘你有病吧’的眼神,我只好向他解释:“我这样对他了,总要让他在我身上出出气才好。不给他出气,他以后想起我,是恨我的;给他出了气,被他打一顿,他想起我才会有不忍心,日后,我才有与他和好的可能。” 他拍拍我肩膀:“哥,我是不懂,但我觉着吧,你不如跟我回去。” “…回去?”我很不解,“回哪里去?” 我从未想过离开罗迅,一是他总会抓我回来,二是我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从来都是孤身一人,在哪里又有什么分别。 方战之很热切的说:“回我那儿啊,哥你怎么一下笨了。跟我回中国,回我的地盘,咱快快活活的过日子。有我在,他不可能硬把你弄回来的,再说了,你对罗爷都这样了…哎,对了,没问你呢,你怎么就对罗爷这么死心塌地?世界广大,天地开阔,你没想过到外面转转看看?” *引自 魏尔提先生的故事 第十章 世界广大,天地开阔… 方战之望着我,黑眼睛十分明亮。他脸上有笑容,极灿烂绚丽,令人眩晕、不敢直视。我与他像同窝孵出的鹰,造化弄人,令他冲至九天之上,我…却从未飞起过,始终在泥沼中挣扎。 可重逢后,他毫不犹豫向我伸出手,邀我与他并肩。 听他描绘日后,我不是不动容的。动容过后,又是难耐心酸。我多想做一个方战之一样的人,靠自己脊梁站的笔直,但这具与他一模一样的躯壳里面,没有‘罗迅’标记的、属于我自己的东西,早已不剩一点。 “战之,我跟你回去,能做些什么?”等他慷慨激昂陈词过,我很感激、也很认清现实的摇摇头,“好风景有很多,我也明白。可那些再好,只有我一个人看,又有什么意思?” “你怎么就那么死心眼呢,气死我了…”他勒住我脖颈,恶狠狠摇晃我,“我不管,我说了跟我走你就得跟我走,听见了没?我倒要看看,没有罗迅,你就真活不成了?” “…我没有离开过他,能不能活,我也不知道。” 方战之被我噎的说不出话,眼睛都冒出血丝,是要发脾气了。 他有脾气,自然要发,不会像我一样忍,站起来对我破口大骂:“方忍之,你这个贱`人!你自己说说你贱不贱,啊,贱不贱?你到底有没有点脾气?你死赖着个不愿意要你的人,图点什么,你捞着点什么了你告诉我,要你能说出一样来,没二话,我这就走,你爱怎么着怎么着,再来烦你我就不是你弟弟!” 我缓缓摇头:“没有什么。” “那你不走还干嘛呢?”他简直气的跳脚,“你过得不好,你要报复,我帮你。报复完了你还想像原来那样过?没门,我跟你说,没门。老老实实的跟我回去,回了中国,我比你那什么罗爷不知道牛`逼到哪儿去了,绝对亏待不了你。” 我仍然摇头。 方战之是真正天之骄子,只知道什么叫‘我喜欢’,不知道什么叫‘我不能’、‘我应该’。在他那颗心里头,没有什么事是他不敢办、不能办的,只要他愿意,一伸手就能握住全世界。对他来讲,带我走不过是一句简单的话,要实现这句话,也不费吹灰之力。 对我来讲,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方战之和罗迅一样,都是站在高处俯视我的。跟他走了,靠他养活,与留在这里和靠罗迅养活,并没有分别。 方战之怒极了,劈手给我一记耳光:“你要不是我哥,我就一脚踹死你。见过没出息的,没见过这么扶不起的阿斗!你当我把你捡回去是养个吃白食的?你想的美!谁都知道,没用的人不配跟在我方战之旁边。我餐饮娱乐这块刚弄到las vegas,再要进la就不行了,得先找罗爷拜码头。罗爷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没你我还见不着他呢。你好歹一出生就在la混,以后这块就靠你了。” 听到这里,我仰头看他:“战之…”眼前被泪水氤成一片模糊。 他弯腰将我抱在怀里,放缓了声音:“哥,你想说什么,就算你不说我也听得到。你…我明白,到今天这样,你也没办法、你也不愿意。你是我哥,你也姓方,我相信你有本事,要不是死方骞没带你走,你今天肯定比我要强。” 生平第一次,我不为博谁同情心软,只因为自己、与那一个方战之话中的未来哭出了声。 多少年了,连亲生父亲都放弃我,被作践太多,自己也难免觉得自己卑微。我那么懂得尤如心思,只因为我与他太相似。以前梦想有一天与罗迅并肩、叫他看得起我,堂堂正正配得起他,最多只能无限遗憾的想一想。罗迅多看我一眼,或陆子由喜欢我,全建在同情我、可怜我的基础上。连遇到方战之,都不敢期盼他真正平等待我。 可他真的肯平等待我,给我一个机会自己站起来… 分卷阅读17 - 分卷阅读18 百忍成金 作者:我不吃鱼 分卷阅读18 我缺的,从来也只是这样一个机会而已。 方战之仍在说:“昨天晚上,你说咱妈去世之前跟你说,‘我们命不好’…反正我从来不信命,你也不要信。我既然来了,就不会看你接着这么过。你一定要跟我走,咱就当以前都是做噩梦,以后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你放心,等你也跟我一样牛`逼了,你不想回来,我都得赶你找罗爷的麻烦。” 我吸一口气,讲:“战之,谢谢你,谢谢你…”扶着他的腰,我慢慢站了起来。 “不是说了吗,咱俩是亲兄弟,别整这套。”他将我从头到脚打量一遍:“想通了,觉得跟我走好了?” “是。”我胡乱抹干了脸,“不过我还要先回去一次。” 第二天早晨,我回了罗家老宅。 进门后,见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陆子由。他端坐在客厅沙发上,十分忧心的样子,听见我开门动静,一跃而起:“方,你回来了,你没事吗?”看一看我红肿双眼与憔悴脸色,又说:“…早知道你搞成这样,我绝不会答应你去lv。” 陆子由在这里,倒省了我找他的力气。为免得我被罗迅打死,他是一定要在场的。 我对他笑一笑:“子由,我做了一件错事,罗迅不会放过我。你肯不肯帮我?” 他迟疑:“…你…” “以前现在,你已帮我太多,你待我怎样,我都明白。”我讲的很慢、很诚恳,“我从未回报你什么,一直只是利用你,你是否知道?” “我…” 他脸色略略一暗,转开眼不看我,踉跄的往后退一步。我静静站在原处望着他:“讲实话,你喜欢我,一半因我可怜,一半因我是罗迅的人。解救在罗迅魔掌下受苦的人,多悲壮、多刺激。” 他额上浮现青筋,气愤的与我对视:“你…你凭什么这样说?我对你、我对你…就算你不喜欢我,也不必讲的如此难听。” 我的回答很俗套:“就因为我不喜欢你,我才早该与你说清楚,让你明白我不是好东西,叫你快找到更好的人。将这些话拖到现在说,你应该恨我才对。” “你为何要说明白?”他居然落泪,“我宁可…宁可你骗我…” “我不能再骗你。”我过去擦掉他那两滴眼泪,“哭什么,这样谁能信你是罗迅的人。” 他要推开我,又舍不得似的,我趁机恳求他:“再帮我最后一次,好不好?” “凭什么,你都跟我说清楚了,我还…就尤如一桩事,我已经得罪了罗爷,我不能再帮你。还有…你…你已经骗我很久,为何不能再骗久一点…” “因为我要走了,子由。”他满脸震惊不可置信,我又笑一笑,“我只想…罗迅对我发火时,你能替我拖他一拖,好叫我走。” “你要走到哪里去?罗爷不会同意,你…”陆子由上来探我额头,“难道昨天见到尤如,你受了刺激,今天发疯了?” 我被他逗乐:“我没有疯。你只要说,你肯不肯帮我?” 他拼命摇头。 “好罢,你就看罗迅打死我好了。” “你什么时候起敢叫罗爷的名字?”他现在才发现这点,真是迟钝,“你真疯了,不行,我现在就叫孟医生来…” 陆子由还真的拿出手机,我赶紧摁住他:“你才疯了。”我瞪他一眼,“不帮我就算了,晚上留下吃饭吧。” “…什么?”他明显跟不上我思路,“罗爷…罗爷不许我们吃你做的饭…” “没事,不要管他。” 陆子由几乎被我弄得心脏病发作,我不去理他,笑嘻嘻的上楼去。 坐在桌前,我点一根烟,对着面前空白纸张发呆。 这封要留给罗迅的信该如何写,实在叫人大伤脑筋。是要苦情、或愤怒、或风轻云淡…想了几个开头,都不觉得好,一小时过去,纸上只写下两个字:罗迅。 看一看表,早上十点钟,这时间罗迅身上的麻醉剂应刚失效,以他本事,挣脱出来太轻而易举。不过就算他离开了那间房,我想,他是不会忘记他曾一丝`不挂与尤如大眼瞪小眼度过整夜的经历了。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趴在桌上笑个不停,然后写了第一句话:与尤如整夜赤`裸相对,却是这样情况,我想你不会再爱他了,真令人开心。 一旦开了头,接下去就十分好写。我洋洋洒洒下妙笔如花,第一页花足了力气嘲笑他阴沟里翻船被我棒打鸳鸯以及从前如何被我骗的团团转,第二页交代清他平日常用、常穿的东西都归置在何处,告知他日后给他做饭的重任可交给被我教过的四川大饭店的帮厨小李,另外不要怪罪陆子由及秦颂曾帮我,记得善待李婶、花匠老王的儿子王若等等一干人,第三页只留两个字:再会。 以罗迅脾气,看不过三行就会把信撕掉。 而按我对他了解,撕了以后,过几天他又会后悔,把信仔细粘好看下去。为此我用了最好的纸,好教这封信不至于在他看完第一页前,就被无数次的又撕又粘折磨到再也拼不起。 写完信,我下楼煲汤。 陆子由仍两眼空洞躺沙发上,远看似一具尸体。闻到咕噜肉的香气,他猛然诈尸,窜进厨房问我:“方,你…你真没疯?” 我说:“麻烦让一让。”走到另一边去收拾一只死鸡。 他围着我团团转:“你对我讲实话,昨天究竟发生什么,方,你为什么要走?你要去哪里?罗爷会抓你回来,我帮不上你的…你还跟我说那些,你知不知我也会伤心…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分卷阅读18 - 分卷阅读19 百忍成金 作者:我不吃鱼 分卷阅读19 “做饭。”我手起刀落,将那只鸡开膛破肚,陆子由看的一个哆嗦,“你先出去好不好,不要染得一身油烟气。” 他被我哄了出去,继续在沙发上挺尸。其实他大可离开,不搅进我与罗迅的一滩浑水中,是我害了他。 有天我会与陆子由讲‘对不起’,但不是现在。 不是现在。 现在我还在利用他,根本不配讲这话。 罗迅回来的时候,是下午四点五十七分。我窝在沙发里与陆子由一起看了两部电影,吃掉三条巧克力与四袋薯片,回头对他温柔的笑一笑:“你回来了。” 他愣在门口,冷凝的脸色与身上杀气都被我这一句话阻住。我笑着走近了,脱去他外套,理整齐挂在衣架上:“今天有白切鸡,你要不要多添一点饭?” 秦颂站在他身后,手已伸入怀中拿枪,我热情招呼他:“秦哥来了。”秦颂身后还有一群保镖,全部人都沉默,一片肃杀气氛里,我埋怨的看向罗迅,“这么多人来也不跟我讲,我去添两个菜。” 罗迅进门时一鼓作气要拿下我,可惜被我弄得再而衰,三而竭,不耐烦的‘啧’一声,最后瞪我一眼就径自进屋:“吃完饭再教训你。”我笑眯眯的跟在后面,料定他一整日忙到现在滴水未进,受不了吃惯了的饭菜香味来诱惑。走两步,他居然还记得回头吩咐我:“不要加菜,他们不吃。” 我不与他争,自顾自叫沙发上看呆了的陆子由:“子由,来,开饭了。”然后叫秦颂,“秦哥也来。” 罗迅在餐桌坐下,怒视我:“你闭嘴。他们不吃。你也不许吃。”一句句都生硬的像从牙缝里挤出。在我面前,罗迅气的过头,便会退化至十九岁少年的情商,幼稚不可理喻,还有点傻兮兮的,叫我怎么能不爱他。 我暗笑到肠子打结,脸上却哀求的望着他:“罗迅,最后一顿饭,总叫我吃饱了再上路。子由和秦哥也是认识我许多年的,多点人来送我,也热闹一点,好不好?” 他抬眼看我,眼神由平和转为蛇类般阴冷噬血也不过一瞬间。这会儿他不再把我当做陪他多年的枕边人,只是一个背叛过他、侮辱过他的人,冷冰冰讲:“原来你也知道这是你最后一顿饭。” 我不答话,去厨房端菜。陆子由与秦颂一直照顾我,我走前做不了别的什么,请他们吃一顿还是可以的。 罗迅的不反驳就是同意,陆子由和秦颂都上了桌,两个人脸绷得紧紧,似面对生平最大危机。罗迅先夹了第一筷,他们才敢动作,一丝不苟的将菜送入口中,心中不知为我把他们拖来受这种罪将我骂成什么样。我只当不知道,兴高采烈一道道菜介绍下去,时而为罗迅夹一口菜,或起身添饭盛汤,假装这是一顿再温馨不过的家宴。 大概看在我就要‘上路’的面上,席间他们三个人都配合着我,脸上带笑,偶尔‘嗯啊’应和我的话,罗迅还破天荒夸我八宝冬瓜盅做的好。 气氛多好,可惜不能长久。 吃完了,我起身收拾碗碟,罗迅开口:“今天不用你来收拾。”有下人端水与毛巾来,他慢条斯理的漱口洗手,弄好了,挥手将桌上一个瓷碗摔碎在地上,看着我讲,“过来,跪下。” 第十一章 我顺从的过去跪在那堆瓷片上,膝盖流了血,痛的却并不厉害。 罗迅力气大,瓷碗被他摔得差点成了粉,不至于扎到骨头,但嵌入肉里的碎粒太难清理,日后伤口一定会发炎,拖上一个月也好不了。 罗迅晾着我,掏出枪很慢、很专注的擦拭。他惯用fn系列半自动手枪,定制的瓷质枪柄,30发ss190子弹容量,打穿四、五层防弹衣不在话下。 从小玩枪的人,将子弹卸出、又重新装好的动作刻意放慢了给我看,我却只注意到那双修长而有力的手。他指甲被我修剪的整整齐齐,一个个圆润可爱,带着春日花瓣的粉白,捻起铜质子弹的样子,杀意凛然里,还有着说不清的楚楚动人。 我心脏跳的十分快,并不是恐惧,只因为罗迅太令人着迷。 三分钟后,罗迅终于开口:“方,你有多少事瞒我,你以为我不会知道?”他也不是要听我回答,两根手指捏住我下巴,硬把黑幽幽枪口塞进我口中,“我不知道,是因为我不想知道。” 罗迅其实和我一样是混血,不过西方血统到他这里已稀释太多,只有在灯光下离近了看,黑眼珠中透出一丝耀眼的金。此刻注视我,眼中不带一点情绪,非常炫目、又冰冷。 看的久了,不自觉的从胸膛开始发冷,仿佛那非人类的无情与压迫感,能将心中最后残余希望也冻住。 额上汗水涔涔而下,我这才想起按通口袋里方战之留给我的通讯器。他的车在八英里外等我,离得再近了,难免被罗迅的人盘查,露出马脚。八英里算起来,十几分钟就可开至罗家老宅门口。我便是要赌一赌,罗迅对我是否还有剩余情意,在这十几分钟里,能够不下手杀我。 罗迅手腕施力,将整根枪管推进来。枪口梗在喉咙,满嘴都是金属味道,尝起来与血十分相似。 他平淡的讲:“你有小聪明,喜欢胡闹,我可以纵容你。”语气似乎温柔,一只脚却轻轻踏上我胸膛,“我也愿意见你做点事、开心一点。” “但你应当明白,有些事可以做,有些事不可以。”说话时,他右脚踏在我胸口,一直用力踩下去,枪口也探至更深处。我甚至不敢喘气,倒在地上任他用力践踏,“我教你的,你都忘了?” 昨日方战之帮我拾起的尊严与自我、许我的未来仿佛都被他这一脚踩碎,在罗迅目光中,我辛苦挺直的脊梁似不再存在。 分卷阅读19 - 分卷阅读20 百忍成金 作者:我不吃鱼 分卷阅读20 因为罗迅不需要我有这些。 他从来只要我记住,他可左右我的一切欲`望,掌控我内心全部。是他主宰我,无论他在不在,做了什么,我一日二十四小时,都只为他活着。他一时不来管我,配合我演戏,但事实究竟如何,他心里一直都明白。我竟真以为有逃开的空间,是我太傻… “我以前教你什么,告诉我。” 他将枪收回去,我回答:“听从,顺从,服从。”声音都是颤抖的。 到这刻我才明白,罗迅烙在我身上的印记太深,是永远、永远也擦不掉的了。 “你自己说,你做到了没有。” 他在我胸膛上狠狠一碾,明明听到自己骨头‘咔嚓’一声裂开,可他鞋底纹路擦过乳`头,我立刻不由自主兴奋起来。 贱成这样,自己都觉得可笑。 “怎么,现在不敢说话了?”枪在他手间翻转,简直被玩出一朵花来,他微微一笑,“昨天不是还很会讲?” 我闭上眼睛,全然不敢看他。 他讲:“是不是我纵容你一点,你就得意到连自己身份都忘记?” “没有。”我回答,“我不敢。” 他嗤笑一声:“不敢?”罗迅笑的越多,我越畏惧,浑身忍不住的发颤,“我倒觉得你没什么不敢。跟着我久了,胆子大了,以为自己是个人了,是这样吗?” “…不…不是。” “那你是什么?” 就这句我回答的再流畅不过:“我是罗爷养的一条狗。” 他狠戾的踢在我腿上:“狗会说话?跪好了。” 痛极了,我也不敢出声,更不敢再叫他罗迅,只顾挺直上身,两腿分成九十度,标准跪姿低头看向地板。罗迅认真起来,根本不会允许我用什么手段。我是他养的一条狗,这并不是句空话,罗迅是真曾下了本钱,把我教成一条狗的,其中艰辛过程,实在不堪回首。 谁会爱一条狗呢… 听话时能得到宠爱,咬他一口,便是今日下场。 难道我还要一直这样下去,被他呼来喝去,被他拿在手心揉圆搓扁,为他做一切,他都以为理所当然。 不,不。 我是一个人,我爱他,想他真正将我看入眼中,希望我的优点缺点,他都懂得欣赏包容,把我当做相伴一生的、重要的人好好对待。 “这才乖。”罗迅夸我,“不过,昨天你这张嘴里说的话,也能听一听。” 不知道他说的是哪句,但我再也不要在乎了。 拼命忍住了长久以来已形成条件反射的恐惧,我先是抬起了头,他立刻一巴掌劈过来:“跪着可以抬头?谁教你的?” 一瞬间我都忘记了可以躲开,只知道他生气我就得挨着,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这一下打的我头晕脑胀,身体自觉地如同以前千万次一样,顺从的低下头去。嘴里全是血味,耳鸣中模糊听到他声音,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缓一会儿,我反复想,现在不同了,这一次是不同的…我有方战之,还有机会…等我回来的时候,他再不能这样对我…终于激起了血性,我颤抖的伸手扶住桌角,慢慢的站了起来。 罗迅狠狠踹上我膝盖,看他口型,讲的是:“跪下。” 我被踹的踉踉跄跄退后好几步,伸长了手臂在空中抓挠,好容易摸到墙边杂物柜,才站的住了。见我如此狼狈,罗迅脸上现出讥讽神情,稳如泰山的坐着,似乎打算看我又玩什么花样。 倒是陆子由冲上来,也不敢扶我,焦急讲:“罗爷说不跟你计较了,还说答应你昨天说的那件事,你还…你还想怎么样,赶紧跪好,不要自讨苦吃了。” 罗迅冷面寒铁:“小陆。”只这两个字,就喝退了他。 我努力的站直了,血液像火一样在皮肤下燃烧,不知为何,眼中全是灼热泪水,一字一顿的讲给他听:“罗迅,我不是你养的一条狗。” 他勃然变色。 我又讲一遍:“我不是你养的狗。”顿一顿,连自己也不能置信真的将这话说出了口,不得不再确认一遍:“我不是。” 说完,我竟然忍不住露出微笑,心中从未如此轻松自在,许多无处可去的感情都找到了出口,急欲奔涌而出。还不是时候,还不是时候…以后要他跪在地上求我,我才肯说一点给他听…这么想着,更为快意。 罗迅沉声讲:“方,我刚刚说的话,难道你都没听到?以后我没有别人,只要你一个,你还想要什么?” 我深深吸一口气:“罗迅,我要走了。” 大概是没想过这句话会从我口中说出,罗迅一时怔怔望向我,毫无反应。我趁机退到门口,罗迅霍然站起,锐利视线扎在我身上。离的那么远,多年养成的习惯下,我还是不敢动一动。不必再怕他,我也是一个人,他无权利这样对我…一遍遍对自己这样讲,胸口热血激荡,却遭他冷冷打击:“方,你太天真,你以为你能去哪里?”仍不信我是能走的。 我攥紧拳头,几乎耗尽勇气,才能够反驳他:“我有两条腿,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你管不到我。”反手开了门。 罗迅怒吼:“你敢走!”说着就要冲上来。 时机太好,他刚有动作,屋里便响起有人闯入罗宅的警报,随之响起的,是暴雨般倾泻的子弹击在车外的声音。陆子由和秦颂立即上前一步罗迅,两个人护住罗迅,举枪对着我。 我迫不及待的回头,看到一辆黑色悍马向 分卷阅读20 - 分卷阅读21 百忍成金 作者:我不吃鱼 分卷阅读21 这边冲过来。方战之在驾驶座上,戴了口罩、墨镜、帽子,那么多人想杀他的时候,还有心情举手对我比个v。 为我这样一个人赴汤蹈火…我捂住脸,明明开心到极点,眼泪却不停的流下来。原来还是有人肯救我的,无论我多不堪,我也有了不会抛下我、肯平等待我的亲人了… 罗迅仍然在吼我:“你…你不许走!”声音里终于带上了惶恐,“你要走了,我就…你不许走!” 我转身面对他,笑着摇了摇头:“不。” 他真正气急败坏,陆子由和秦颂为他安全着想,拼命拦他,全被他推的连连后退。 方战之开到门口,一个甩尾,后备箱慢慢打开。只要我再迈一步,谁也无法拦的住我了。罗迅也很明白这点,眼睛发红,随手从旁边柜子上抄起一个瓷瓶就劈头盖脸对我砸过来:“你留下来,不许你走!” 眼睁睁看着那个瓶子飞的近了,我又没有躲。 罗迅给我什么,我都得接好了,不能躲、不能不要。为学会这一点,我吃过太多苦头,直到练成本能的一种,想忘也忘不掉。 额上一阵剧痛,紧接着,左眼如同被千万钢针刺入,眨动时,神经牵连的半边大脑像被架在火上烤,烤过了,还被一刀刀切开。太疼了…太疼了…眼前一切都在褪去,沉入漆黑,根本无法思考,我茫茫然往后倒去。 罗迅在叫我:“方!”那么急切、不舍、震惊、后悔,“不要走…” 放在其他时间,能得他这句‘不要走’,能得他话中那点不舍,我命都可不要。可现在我却全顾不上,痛的整个人蜷缩起来,手脚逐渐脱力,意识也模糊,隐约听到方战之惨呼:“哥,好疼,好疼,你怎么了?” 我咬着牙,讲:“战之,关上后备箱,我们走。” 离开罗迅这天,我最后记得的一件事,是方战之狠狠踩下油门,害我被甩出去,头撞上了防弹玻璃。 第十二章 我再睁开眼,发现自己在床上,旁边一个人也无,寂静如死。周围装饰并不像病房,反而像机舱。摸摸自己左眼与胸口,已被包扎好,只是心脏仿佛无力搏动,每口呼吸都像折磨。 我以为是在回国路上,全身都痛,心里却格外轻松快活,大叫:“战之,战之,我们现在到哪里?” 结果是一个陌生人推门进来,戴了帽子,看不清楚面孔,只明白他很高、很冷,威严逼人,难以接近。 摘了帽子,才看到他俊朗面孔,眼熟得很,似乎在电视上看过多次。他整个人格局似久居高位的领袖,眼角有细细纹路,增添他的成熟美。 他脸上有笑容,眼中却无温度,坐到我旁边,讲:“忍之,你好。”作自我介绍,“我是方诺之,方二…战之的大哥。”怪不得与多年前方骞给我的感觉那么相似,连说的话都很像,“你眼睛颜色不好,方家不能认你。” 我不回答。 “你的事我都知道了。”他握住我的手,仿佛安慰我,“你也不容易。睡了两天多,身上还痛不痛?你的眼睛还能治好,等有了合适的眼角膜配型,就可重见光明,不需太担心。” 我拍开他的手,冷笑起来。 方诺之看我不过是看一个陌生人,以他身份地位,这样装腔作势讲了好话,之后不知道要怎么害我。战之一定出了事,不然不会叫我一人,连身处何处都弄不明白… 他若无其事收回手,笑容一成不变:“忍之,方二还小,他不懂事胡闹,你是他哥哥,却不应当这样纵容他。” 我静候他下文。 “父亲虽然不肯再见方二,但方二永远都是我弟弟。”只有说起战之,他眼中才有些真情,“他毕竟年轻,以为可带你一走了之,回b市就万事大吉,结果惹上天大麻烦。凭他哪护得住你,你与罗爷的关系…罗爷为找你,la地皮几乎被他揭去一层,你倒是个大人物。” 连他都叫罗迅一声罗爷,或许只有方骞的身份可与罗迅说得上话。方诺之护着战之,话中对我多少讽刺,但冷言冷语,我听得太多,不怕再多他一句,只冷冷看着他。 “方二在美国全部生意都出了大纰漏,原因是什么,我想你很清楚。父亲不承认他是方家人,我再担心,也无法光明正大护住他。况且他的身体…我不明白你们双胞胎,但你做手术时,他痛晕在外面,有无留下后遗症,他不肯对我讲,我实在担心。你留下来,只会拖累他。” 他将侧面窗户遮阳板打开,看出去,我与他在三千尺高空,下面碧海蓝天,阳光灿烂。 我已猜到了方诺之的想法,一时却不敢、也不愿意相信,只是呆呆坐着,一言不发。 方诺之拍拍我肩膀,我整个人都恍惚,看我如此,他叹口气:“罗爷已查到方二头上,他的本事,你最明白。为了方二好,我得送你回去。你放心,我会与罗爷讲,叫他待你好一点。” 方诺之的口气很温和,却不给我机会拒绝。 他们这类人,一模一样的自以为是、目下无尘,看入眼的人,自然百般诚心相待,看不入眼的,便任意处置,践踏碎了,还要听我谢谢他。在他看来,我是什么呢?不是他的弟弟,不是值得他护住的人,只不过一个卖屁股的烂人,在罗迅面前为我讲两句话,大概他还以为自己心肠好。 他只会帮方战之,不会帮我。 方诺之果然讲:“罗爷已等在机场,再过三小时,我们就到la。战之那边,我会处理,以后请你不要和他见面。若他来找你,你只说与罗爷过得好、不希望他打扰。” 我顾不上回答,一手按在胸口,怎么 分卷阅读21 - 分卷阅读22 百忍成金 作者:我不吃鱼 分卷阅读22 也喘不上气,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拧在一起。 为带我走,方战之几乎豁出命,而我也花了全部勇气,对罗迅讲一句,‘我不是你养的狗’。可连一丝自由都未来得及看到,醒过来,又踏上回归罗迅身边的老路。 睁开眼第一刻,吸第一口气,我还对自己说,从今日起,我不再为罗迅活着…满怀希望想,我该如何帮方战之做事…跟在罗迅身边多年,没吃过猪肉,却是天天看猪跑,如何治下,如何投资管理自己赚来的一千多万,我都打算好了。 仿佛我能有未来似的。 罗迅见到我,恐怕又要讲一遍:“方,你以为你能到哪里去,你太天真。” 我有两条腿,脖颈却被无形锁链困住,另一头紧紧牵在罗迅手里。走得再远,他轻轻一扯,仍跌回原处。 我一生也无法自由,这是千真万确的… 被教成一条狗,还奢望有人把我当人来珍惜,难道真是我要求太多,难道我真的命不好…只是尝试改变这一切,却一次又一次遇到这种事,刚刚站的直了,又要跪下去…为何除了方战之,谁都当我是个玩物,不帮忙已是心怀慈悲,落井下石反而更寻常… 我将拳头握紧了又松开,松开了握紧,心中多少恨、多少不服不愿、多少宁肯死也不肯认命的骨气,全不相信这就是我与方战之策划离开后的结局。方诺之几句话,就将我的以后彻底毁去,哪里懂我都经历什么、多艰难走到这步… 我想狠狠给他一拳,眼前看到距离很近,足可以打中他脸颊,却只轻轻擦过他鼻尖。 他笑着看我,像看一个不听话的小孩。 再多设想,都被现实击溃。 此刻我还能如何,难道立即从飞机上跳出,摔至粉身碎骨? 我抑制不住的咳嗽,很不甘心质问方诺之:“你若想护住战之,有一千种办法可做到。”嗓音沙哑,不似人声。 “对。”他坦然点头,“带你自己交给罗爷,是最省力的。”看着我坐起来,稍微皱眉,“你现在不宜移动。肋骨骨裂,插到肺里,抢救你费了很多功夫。如果你又昏迷,罗爷见到不会开心。” 我靠在床头,万分苦涩的讲:“…明明有其他办法…”几乎字字泣血,“为何不能帮我一帮,为何不能问一问,我是否肯回去…” 方诺之不回答,悠闲的坐在床边沙发上喝茶,看一本大部头英文原著。 他做事和罗迅一样,不需要给别人理由,逼至绝路,谁都要乖乖听从安排。 难道真无第二条路了… 说要离开,第三天就被别人送回来,我活的太像一个笑话。罗迅哪里还会珍惜我、欣赏我,与我共度一生呢?可笑我还幻想那么多… 想到这里,忍也忍不住的吐出血来。 方诺之看我一眼,讲:“气性这样大…”摇摇头,低头翻一页书。 若方诺之未与罗迅讲好,以我换方战之的安宁;若我能早醒一点;若我没有撞上玻璃晕倒,哪怕与方战之说一句话,我都有办法叫罗迅不再整治他,何至到这等困局… 反复想着,心头的不甘愿始终翻滚不休。 是否还有机会,是否还有机会…我将方诺之说过的话一遍遍翻来覆去想,最可疑一句,是‘罗爷已等在机场,再过三小时,我们就到la’。我猛然看向他:“你讲,罗迅已等在机场…他是在等我,还是在等你?” 他‘嘭’的合起书,望着我笑了起来。 看到他笑,我虚脱般合上眼睛,说:“他是在等你…他只知道方战之带走我,不知道我在你这里,更不知道你会带我来…” “对。”方诺之一声承认,叫我绷紧的神经全放松下来,“不过若你没有想出这个,我就是真的带你过去了。” “…为什么…” “你利用方二,他心甘情愿,我却不愿意叫自己弟弟被人耍。”他冷笑连连,“你与罗爷的事情,你过得如何,都是你自找的,与方二有什么关系。平白拉他下水,叫他陪你疼了一路还开车、换车、抱着你上飞机;你肋骨断了插进肺里,他在手术室外痛的发疯,被人摁着打安定放倒。除了拖累他、害他吃苦头,你另外做过什么?你舍得狠心对方二,以为谁都与你一样舍得?我叫医生停止抢救,把你尸体拖去喂狗,你都应当谢我气量大。想我帮你,你自己先要有资格。” 他对方战之,倒是个堪称楷模的好哥哥。 我点头:“你说得对。”既不必再次跪下来哀乞罗迅一点注视,我之前那些设想,便可用上,“你去见罗迅,不如顺便为战之多赢点东西来。” 方诺之饶有兴趣:“你讲。” “你今日见罗迅,又不能用方家名义。以你身份,大概只能向罗迅求一个情,看他是否愿意放过战之。”我盯着自己指尖,讲,“我的命,值的更多一点。” 摸摸左眼上整齐纱布,我心里叹口气,世界上并没有免费的东西,凡事总要付出代价…我亲手将纱布撕开,血立即涌出来,流了半张脸,滴滴答答将胸口绷带染红。他面上露出惊愕神色,我将纱布扔到一边,低头耐心解开胸口绷带,最后几层被血黏住,用力一扯,连着皮肉也算是扯了下来。 “麻烦你,”我对方诺之笑一笑,“帮我拍张照片。” 他见我血肉模糊的惨状,也笑起来:“遇到你前,方二在与三藩市rorer公司谈收购亚纳米精密加工的事。他是中国人,且上面没有关系,这笔合同关系到核心技术,很难谈拢。若罗爷发了话…” 我冷静的说:“我人在你这里,罗爷却不知道,一定 分卷阅读22 - 分卷阅读23 百忍成金 作者:我不吃鱼 分卷阅读23 会上钩。怎么用这张照片,我的具体消息又值多少,你比我更明白。” 沉默半晌,他夸奖我:“忍之,你是聪明人。” 我疲倦的闭上眼,不再讲话。窗外阳光照在脸上,眼前一片血红。疼的再厉害,忍一忍,伤口总有时候能痊愈。就当这是我生命中最糟一天,往后每一分钟,都只会变得更好,更好… 方诺之缓声讲:“忍之,答应我日后不再联系方二,我不会亏待你。” ‘我不会亏待你’,这话罗迅也讲过。 结果如何呢…我禁不住冷笑,方诺之说:“如今方二已因你焦头烂额,我不希望有第二次。你也想有身份堂堂正正回去见罗爷,我办得到。” 他做一切事情,不过为了方战之。多好的大哥,若我是方战之,也可安心将双生哥哥托付给他,自己去处理烂摊子。可惜他只认方战之,并不认我。我一条烂命换来他一句承诺,恐怕他还嫌多。 哪里还有别的选择呢,我只有回答:“好。” “我一诺千金,你可以放心。” “讲实话,我不信你。”我与他开玩笑,“但我信方骞取名字的远见。” 第十三章 方诺之与罗迅如何谈妥,用我换了多少东西,我并不清楚,但回国养伤三个月,没有人来找我麻烦,可见不是坏结果。 断掉肋骨已长好,拆了左眼的纱布照一照镜子,那只绿莹莹眼睛变成毫无生气的灰,旁边却没留下一点疤。方诺之确实一诺千金,从未亏待我,叫我住带温泉与日式庭院的三层洋楼,用最好医生将我身上每一处旧伤都抚平,一月初的暴雪天,腿都不再刺痛。 每日除了吃便是睡,泡温泉泡到皮皱,简直是人生中最惬意时光。 可深夜我总梦到过去。 十九岁的罗迅站在窗边,微微低着头抽一支烟,非常的漫不经心,侧颜像一卷水墨画,衣角被风吹得来回飘动。等他转过头来,忽而变成英俊而冷漠的成年人,讲:“方,你以为你能走到哪里去…” 醒来满背冷汗,眼前全是罗迅挑起一边嘴角,讥讽我、轻视我的样子。 我想他,我爱他,我畏惧他…自己也搞不清惊醒那一刻,心里翻涌的感情到底属于那一种。 只想知道,十三年日夜相伴,离开后,他是否也会想起我…多遗憾现在不在他身边,要得到他消息,再不像以前那样方便,不然我会将一日二十四小时都用来关注他在做什么。 离开罗迅第一百一十二天,我再次见到了方诺之。那时我在书房翻译一本英文教材,他进来向我兴师问罪:“忍之,为何不接受眼角膜移植手术?” 我装模做样回答:“瞎了就瞎了,留作纪念,以免日后重蹈覆辙。”接着问,“战之近来都好吗?” “他很好。”说起方战之,方诺之就露出微笑,“不过你也到时候回去了。” 我叼着笔,挑起眼角看他。他猛然怔住:“你与战之…”没说出口的,大概是‘真像’两个字。 我趁机讲:“我想,我还可以多留一些日子。” “为什么?”他一手撑在书桌上,迫人气势像座不可摧毁的巍峨山峰,“你养伤要多久,罗爷算的很清楚。我与他讲好,三个月后送你回去,现在逾期十天,他已在催了。” 我坦然的撒谎:“我失忆了。” 方诺之拧起眉头:“什么?” “罗爷是谁?”我笑吟吟的捧着脸装可爱,“我认识吗?” “你…”他哭笑不得,不知该讲什么。 我从抽屉里摸出一只u盘交给他:“这里面的东西,可证明我还有价值从罗迅那里换来东西。看过这个,由你决定是否要多留我几月。” 方诺之借了我的电脑,看里面一段视频。 开头是我对着镜头,回答对面人的问题。画面很模糊,一看就知是偷拍。 “你是谁?” “方忍之。” “年龄?” “二十六。” “父母是否健在?” “我十三岁时,母亲车祸身亡,父亲…我十九岁时,他被人谋杀。” “之后你如何维生?” “我…我一个人过的很好。” 他再问一次,我仍回答:“我一个人过的很好。”只是眼神渐渐茫然,痛苦不堪的捂着左侧额头,“我…我不知道…好像是…我不知道…”接下来,便一遍遍重复,“我一个人过的很好…”仿佛在说服自己事实确实如此。 “从十三岁到现在,有没有人照顾你?” 我毫不犹豫回答:“有。” “是谁?” “我…”我痛的无法坐直,将头埋进膝盖间,“我想不起…但是有的,有这样的一个人…” “是男人还是女人?” “男人…” “他怎样照顾你?” 我立即讲:“将我关起来。”然后犹豫着添几句,“好像不只是关起来…我…他给我饭吃,陪我讲话…”唯有最后一句说的斩钉截铁,“我知道,他对我好,不对别人好。” “你怎么知道他对你好?” “他说,他不会亏待我。”这样说了,紧接着又质疑自己,“不对,后来…后来…”后来怎样,我却怎么 分卷阅读23 - 分卷阅读24 百忍成金 作者:我不吃鱼 分卷阅读24 也说不清,只会描述当时情绪,“我不高兴,我对不起他,然后他对我不好,他…他对别人好…他对别人好…”声音渐渐哽咽,好似仅仅说出这句话,就心如刀绞。 “你什么时候遇到他?” 我愣住,脑中一片混乱,茫然的摇头:“没有…没有遇见他,我是一个人过的,我一个人过的很好…”说着便激动起来,拼命否认之前说的话,莫名其妙的泪流满面。 接下去是另一段视频,这次换了偷拍的角度,将提问我的人也拍进。那个人做医生装扮,坐在书桌前,手里拿一份病例似的东西。我换了一身衣服,缩在沙发里,十分不配合,要他问三遍,才勉勉强强回答。 “你记不记得你受伤的原因?” “…车祸。” “你为什么开车?” 我非常不悦的瞪向对面:“因为我想走。” “为什么要走?” “因为他…我…”我神经质的不停咬自己指甲,“我就是想走,就是要走,不走的话…不走的话…” “不走会怎么样?” “…死…?好像…好像不是的…我…我就是不高兴,他也不高兴,都不高兴,我就想走。我想走还不能走吗,我…” “他是谁?” “不知道。”狠狠一拳锤在沙发扶手上,我恼羞成怒,“不要再问了,说过一千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想不起来!根本没有那么一个人,我是一个人过的!” “请冷静下来。那时候你想去哪里?” “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你管不着!”我咆哮起来,“滚!我不需要治疗,我什么都记得很清楚,别说我得了记忆混乱还是什么狗屁心因性失忆症!我很好!” 过几秒钟,换成了第三段视频。 我的神经质显然比上一段里要严重许多,眼珠四下转动,没有一刻停在某处;指尖缠满绷带,我却恍若未觉,仍不停啃咬,咬的渗出血来。 “你是否抽烟?” “抽,后来戒了。” “为什么戒烟?” “因为…因为我…我得和父亲区别开…”我起初回答的磕磕绊绊,后来好像想起了什么,变得流畅,“我父亲死于谋杀,为他报仇后,我戒了烟。我不希望别人在我身上看到父亲的影子,他们得知道,他们畏惧的是我。” “你真的戒烟了吗?” 我皱起眉头,仔细想一想,回答:“…没有…?我昨晚仍有抽烟…可是我戒了,我早戒了…” 之后问题,全部关于我生活习惯,我的回答,第一个却总是罗迅的喜好。被提醒后,有时能够想起自己究竟是怎样的,有时却坚持宣称罗迅的经历属于我,整个人的记忆混乱不堪,无法辨别何为真、何为假,什么真的发生过,什么只是我自我满足的幻想。 最后屏幕黑下来,没有画面,只有声音,一个人问:“罗迅是谁?” 我回答:“不认识,我不知道。” 方诺之看完了,抬起眼望向我,沉默一会儿,讲:“忍之,你了不起。”顿一下,长长叹息,“可惜你眼睛颜色不好…真是可惜,可惜…你的的确确是方家人。” 我仍然笑吟吟的捧着脸,等待他下文。 “你若能回方家…”他话中无限憾意,脸上一时竟显出疲惫神色,“这样善于玩弄人心,对自己够狠,够聪明,够有手段,够能忍,够会演,能瞒过我找来心理医生配合你录这些,算你够有本事…如果你是在方家长大,这片心思能用在正道,磨练几年,足以独当一面…何须我一人如此…” 我赶紧堵起耳朵——上位者的话,尤其暴露的真性情是不能听的。知道的太多,并不总是好事。方诺之见我动作,笑容里更多了几分疲倦:“多少人教也教不出,你倒会的多。”他拉下我的手,很诚恳讲,“我不应当看轻了你。” 我摇摇头:“你本来并不认识我,更不欠我的,对一个陌生人,还是利用又连累了战之的陌生人,你已待我太好。以你在国内身份,与罗迅有联系这件事传出去会有多大负面影响,不如直接把我交还罗迅,他自然会放过战之,这样才省力方便。但你还肯留一线机会给我,我感激你。” 他定定瞧了我几分钟,忽然伸手揉我脑袋,讲:“来,叫哥。” 我哑然。 方诺之真正对我微笑:“叫一声,我就是你哥,一辈子不回罗爷那里,我也保得住你。” “我是故意说这些令你心软,日后你才愿意照顾我。你把我当陌生人,我也把你当陌生人,不然如果当你是我哥,我早恨死你。”我义正言辞的拒绝,“何况,我是没有大出息的,只会为罗迅劳心劳力。并非每个人都有资格叫我演戏,所以不要想我会帮你分担方家的事。” “一个个怎么都喜欢男人,怎么都要我来收拾烂摊子,真是…算了。”方诺之拔下u盘放进口袋里,“可惜以前方二不记得你,不然一早就把你接回来。” 我不接这个话茬,问他:“你打算怎样与罗迅讲?” 他张口就来,和我想法一模一样:“你脑部受创造成记忆混乱,诊断是心因性失忆症,有自毁倾向,不能受到刺激。现在你正接受最好心理医生治疗,是否有效需要进一步观察,还请罗爷多等一段时间,好转后会立即送你回去。” 我歪着头,很没形象的看着他:“好。先放第一个片段叫他看就可以,余下的,等他拿东西来交换——地皮也好、合同也好、军火也好,再交给他。我值多少,上次你已经明白了罢 分卷阅读24 - 分卷阅读25 百忍成金 作者:我不吃鱼 分卷阅读25 。” 方诺之站起来,郑重其事叫我一声:“忍之。” “我在。” “以后你就是方忍之。” 方诺之走了,第二天我接到他电话:“只能再拖三个月。四月二十五号,你作为中方投资商参加与三藩市rorer公司的酒会,庆祝我方在rorer帮助下研发亚纳米精密加工技术成功。” 我答应:“好。” “罗爷是牵线人,一定会出席,到时怎么应付罗爷,你自己想好。”他不知在哪里忙,听筒里传来的呼啸风声简直有些可怖,“你的身份证、护照、签证已经办好,下午会有人送过去。另外关于这次合作的资料,你记熟了,不要丢我的脸。” 我向他保证:“不会,你放心。” “想联系方二,过一段时间再说罢,他有其他事情,最近不在国内。” “好。” “还有一个消息…”他难得的犹豫不决,最后还是告诉了我,“你走后,听说罗爷未再有新人。” 我吃吃笑个不停:“谢谢你替我注意这个,麻烦你了。” 挂了电话,我倒在床上,抱着被子滚来滚去。 罗迅看到那几段视频,发现我竟敢忘记他,不知会作何反应。 我真想亲眼见他气急败坏,悔不当初,那该有多么痛快解气…不过还要再忍三个月,叫他尝一尝失去一个人、被原本死心塌地的人冷漠以待的滋味,叫他懂得我当初是如何的伤心,以及究竟多爱他,才肯被他糟蹋十三年… 希望罗迅能想的明白,以后该如何和我相处。 如果他借我失忆欺骗我,或三个月后见到我时,又不由分说将我掳回去关起来,便不再值得我的精心设计与一片苦心。 我爱罗迅,我是对不起过他,但并不因此就永远低他一头;若他珍惜这份爱,若他珍惜我,就得用我能接受的方式来爱我——这件事,我以前没有办法令他明白,讲一千遍,使一万次上不了台面的手段,他都不会在乎。可现在这样好的形势里,难道我还无法教会他怎样爱人? 第十四章 数着日子一天天过下去,到了出发那天,我去剪了头发。 干净利落的年轻人形象,勾起嘴角放`荡不羁的笑一笑,假装自己是个生活优裕的公子哥,做什么事都不甚认真,像在玩票。 方诺之敲门,我闻声回头,他丢一个盒子过来:“你要的东西。” 盒子里盛一颗硕大金绿猫眼石,黯黯灯光下,中间一道细缝鬼火似的闪闪生光。 与我的绿眼睛相似到极点,这样宝石,不知方诺之由何处购得。不必拿起来细看,我直接感谢他:“麻烦你了。” 他低头劈劈啪啪摁手机,忙的没有功夫理会我。 我那几段视频,以及最近三月的‘治疗’记录,换来罗迅又一次为方家牵桥搭线。方家收购了做钛合金3d零件打印的aero公司,中国本来也在研发这项技术,得了aero支持,速度只会更快,成功后一天内比原来节省的钱,足以为我铸个等大纯金雕像。 我向他告别:“我要走了,希望日后不需要联系。” 他笑一声,讲:“是,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走罢,我送你去机场。” 去参加酒会的何止我一个,一群人早在飞机上等着。方诺之戴了墨镜,压低帽檐,不愿被人看到,老调重弹:“忍之,你留下来,跟着我做事,等你到了我的年纪,我的位置就是你的,方骞也会认你。” 许我一个锦绣前程,好大口气。 可惜这不是我想要的。 我与他拽文:“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潇洒的挥挥手,踏上了机舱口楼梯。 上了飞机,又忍不住回头看一看。 方诺之青松般挺拔身形,脸上笑容永远一成不变,只是孤零零一个人站在偌大停机坪上,孤独里透出些可怜。 各人都有各人的苦处,他还轮不到我来同情。 我们只不过是合作。 进了机舱,里面二十几个人齐齐对我望过来,大概是想看看这个姗姗来迟的投资商是何方神圣。 投资商身份并不是作伪,我玩基金的千万多积蓄全被方诺之投进了rorer公司,至于其他伪造我身份需要的东西,他花我钱更加不手软,令我现在一贫如洗了。 我演一个方家远到天边去的旁系小辈公子哥,笑嘻嘻的随便找了位置坐下。旁边一个年轻女孩子凑过来,低声问我:“你是不是见了云之堡的方老板,看他长的好,就照着他整容?”一口华裔怪腔怪调的中文。 “方老板?”我颇风流的冲她笑,“这种大人物我可没有见过。请问你是?” “施师。” 原来是新加坡那个施家的人,最大一位投资商,怪不得一见我就想到方战之。 我调戏她:“看遍颖川花,不似师师好。” 一路上十几个小时,我将这位施师哄得心花怒放,答应我第二天酒会做我的女伴。与她熟了,她将我介绍给其他人,聊天气、红酒、赌马、高尔夫…总算打入了这群将与我一起参加酒会的人内部,不再格格不入。下飞机施师吻吻我脸颊,一本正经讲:“我们做好朋友。” 我几乎喷笑,拉起她行一个吻手礼:“我的荣幸。” 她上了来接她的车,背影好似一只花蝴蝶,看起来天真烂漫,其实太懂得 分卷阅读25 - 分卷阅读26 百忍成金 作者:我不吃鱼 分卷阅读26 保护自己。我目送她走了,旁边几个人过来问:“小方,你从小在这边长大,附近有什么地方值得去,不如做东带我们游览一下。” 他们哪一个没来过三藩几次,还要我做东,真是可笑。 我不打算推拒,风度翩翩邀他们上方诺之给我备的车:“恭敬不如从命。”心中仔细盘算一会儿该编个什么项目坑他们投钱进来。这群人最不缺的,大概就是钱了。 第二天正午宿醉醒来,点点口袋中支票,上面数字,足够将我一贫如洗的漏洞全部补上还绰绰有余。真不枉费我舌灿莲花,煞有介事讲计划在la圣莫妮卡海滩边开一家独一无二水下餐厅,全部用强化玻璃建造,餐桌下便可看到鱼群。 把支票扔进抽屉里,我点一支烟抽。 今晚见到罗迅,我该如何面对他,说什么话,穿怎样衣服…设想过千遍,事到临头,又紧张的一塌糊涂。 去接施师时,连她都看出我脸色差劲,埋怨我:“方,昨天你与齐家冯家那些人喝的也太拼命,憔悴成这样。” 我侧躺在加长车里,一手支着下颌,懒洋洋对她讲:“我是为你消得人憔悴。” 她被逗乐:“别开玩笑。”伸长胳膊来戳我脸颊,“整得真像,还弄一对鸳鸯眼。你在哪家医院做手术,介绍给我好不好?” 我无言以对。 入场后,施师是最大投资商代表,连带我作为她的男伴,都被人众星捧月供起来。摆出笑脸寒暄至口干,总等不见罗迅出现。 也是,若按时到达,反而不显他地位。 施师应付那些人,渐渐也不耐烦,拉我去露台透气:“啊,真是烦,每次都这样。父亲安心养老,叫我来费脑筋应付这些事。” 我闷头抽烟,毫无心情安抚她,只听的到自己澎湃心跳。 她倚在雕花护栏上,仰起脸讲:“你抽烟的时候最好看。” 我低下头,看到她年轻漂亮面孔,动人姿态自然而然。不知多少人眼红我女伴是她,妒忌目光扎到我背痛。 我对她吐一口烟,说:“以后你爱上一个人,才知道什么叫做‘最好看’。” 她嘻嘻笑:“爱什么爱,我早就有婚约啦。”说过了,突然间凑近来,视线从我肩上扫出去,目不转睛盯住一个人,讲,“罗爷来了。罗爷看我呢。” 我顿时僵住。 扎到我背痛的嫉妒目光与罗迅相比,根本不值一提。他两道灼热视线定定停在我背上,似乎仅靠这样就可将我衣服全脱光。 嘈杂讲话声与音乐声中,罗迅一步步走过来。 我熟悉他走路姿势,分辨得出他脚步如何踏在地上,每一声都轻盈有力,偶尔停下,大概是被人拦住讲话。心跳的快从喉头跃出,我一动也不能动,庆幸现在不必与他对视,不然只见面第一刻,辛苦伪装全部不揭自穿。 施师说:“原来罗爷是这样的…”她感慨,“他为什么不喜欢女人,我可以嫁给他的。他一直看这边呢,方,你认识他吗?他带了一个男孩子,长的和你有点像,好奇怪。” 听到‘罗迅带了一个男孩子’,我终于回神,心中冷笑。 这就是‘我走后,罗爷未再找新人’… 我缓缓侧身,叫罗迅看到我未瞎的半边脸。 他视线立即一凝,几乎着起火来。那么冷淡一张脸,谁想到他居然赤`裸裸视奸我。我偷偷去看挽住他手臂的男孩子,面孔几分像我,只不过比我年轻的太多,被罗迅单手环住腰,样子畏惧又讨好。 简直把我气到七窍生烟。 好一个罗迅,身边人一茬又一茬,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要我收割到什么时候才能有一个清净,还真当我是割草机? 我扭回头,暗自咬牙切齿。 施师担忧的摸我头发:“你做什么突然发火?” 我尽力自持,揽住她肩膀,在她耳边温柔低语:“方家受罗爷照顾,长辈交代我一定要去致谢,你要不要与我一起去?” “我有点想去…但他瞪我呢,哇,我哪里惹他生气?他看起来太可怕,我不敢与他说话,怎么办…” 悄悄瞄罗迅,他一副要把我与施师碎尸万段的狰狞眼神,连我都被吓到。 我不由犹豫,最后放弃了拖施师下水的想法:“没关系,我去就好。你想要吃什么,我顺便拿给你。” 她欢快的吩咐我:“我要吃玛德琳,还要一杯brun rosé,在第三张长桌有。”不过是一个喜欢喝粉香槟的小女孩,讲起甜点就开心,真正可爱。 我答应了她,转身面对罗迅,慢慢走近了。 离罗迅还有五步远,他已然面色铁青,沉声叫我:“方!”手上不自觉的将旁边男孩子松开。 我愣一愣,随后了然的笑起来:“罗先生,表哥曾向你提起我?我是方忍之,第一次见面,罗先生果然气度不凡,令人心折。” 听我这样与他寒暄,他整张脸都绷紧了,讲不出话。 基于礼貌,我静候他回答,等了一会儿,却没有等到,只好慌慌张张向他道歉:“不好意思罗先生,是我说的太冒昧了。” 他仍然不做声,我赶紧从口袋里掏出小小礼物盒,恭敬递过去:“方家承您照顾,这次合同多亏您才能签成。一点小礼,不成敬意。” 罗迅竟连盒子与我的手一起抓住,我大吃一惊:“罗先生,你做什么?” 我拼了命与他角力,他全不把我的反抗放在眼中, 分卷阅读26 - 分卷阅读27 百忍成金 作者:我不吃鱼 分卷阅读27 用力一拉,将我带入他怀中:“方,不要闹了,跟我回去。” 他瘦了。 但还是一点长进也无。 我挣扎不休:“罗先生,你这是…请您放开我。”话中全是不解与震惊。 他怅然叫我名字:“方忍之…” 我顿时僵在他怀里。 并非因为他身上熟悉气息叫我迷惑,只因他下`身坚硬的抵在我腰上。大庭广众下,对一个‘陌生人’,怎么就有反应?我连连瞪他,他仿佛觉得有趣,眼睛一眨不眨对我望着。 半年多没有与人上床,竟饥渴成这样…多亏他裤子剪裁出色,方才没有出丑。罗迅注视我的神情,仿佛想对我做尽一切下流事,在床上,车里,或现在就将我推进黑暗角落,抱我,吻我,撕开我的衣服,在他人躲闪的目光中,把我`操的一团乱,宣告他有多为我疯狂。 我先是颇有些自得——毕竟,他这么想要我——随后又自嘲,我对他,难道只有这点用处… “方,你真不记得我了?” “罗先生,请您自重。我…我之前是出了一点意外,但没有忘记什么事情。” 罗迅仍不肯松开,紧紧箍住我手。再加一点力,可将我手指生生捏断。 我痛的忍不住,也顾不上声音不对,哀叫:“罗先生,请您松手,我…” 他轻轻一震,黑眼睛中的光芒,胜过天上的星。那么多人在,他也捏住我下颌向上抬,下一秒就要吻我。 我连忙抬起脸,叫他见到我眼中掩饰不掉的恐惧,以及全然把他当成变态的厌恶。 罗迅顿住了,怔怔与我对视:“方…” 大概他最荒谬的梦中,也未想到有天我会这样看他。 他渐渐松开了禁锢,我从他怀里退出来,手痛的发抖,‘不小心’碰开了礼物盒。 硕大金绿猫眼石掉在地上,咕噜噜滚到我脚前。不愧是方诺之找来的好东西,因为宴会厅明亮灯光的缘故,璀璨生辉。若中间那条缝是圆形,与我完好的眼睛可说一模一样。 罗迅站在对面,看一看那颗猫眼石,又看一看我黯淡左眼,刹那间,他脸上表情,好似被人当胸狠狠捅了一刀。 我谄媚的笑着,做足了要捡起它的姿态,动作却放慢十倍,讲:“听说罗先生喜欢这一类东西,我费了大力气才找来一颗纯的金绿猫眼,一见就觉得合眼缘,怎么样,罗先生可还看得上?” 罗迅讲:“你不要动。” 说着,他慢慢、慢慢的弯下腰,小心翼翼拾起它,好像对待世上最珍贵宝物。 我静静望着他,等他站直了,再捅他一刀:“罗先生还喜欢吗?” 罗迅面无表情,指节却握至发白,回答:“…我很喜欢。” “罗先生喜欢就好。”我对他礼貌的笑一笑,“失陪一下。” 第三张长桌摆满甜点与饮料,取了整整一盘玛德琳与两杯酒,我走回露台。施师‘哗’的叫出来,喜不自胜:“拿了这么多。”边说边吃,吞下两个,喝口酒送下去,丝毫无一点世家大小姐形象,更显率真。 吃够了,她很八卦的问我:“你与罗爷刚刚…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我摇头,“罗爷大概是把我认错成什么人。” 剩余时间,我都陪在施师旁边,做一个称职男伴。 罗迅的注意力始终未从我身上离开,我在哪里,他便看哪里,那么专注,我却横眉冷眼,不屑一顾。他的目光将我周围隔成真空地带,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将我禁锢他视线中。 施师神经再大条,最后也毛骨悚然,拖着我早早退场。 晚上我又梦到罗迅。 梦里的景象格外真实,他坐在床边,黑眼睛如同幽暗深泉,一缕缕金色夹在其中,似粼粼波光。他叫我一声:“方。”手搭在我眼角,指尖很热。 我睡意朦胧,轻轻问:“…你是谁?” 罗迅手指蜷缩一下,仍然俯下`身来。 “我很想你…” 他吻了我。 一只眼看不到,耳朵就变得格外好。隐约听到雨点打在玻璃上的轻微声响,外面好像是下了雨。不知为何,他似苦苦克制,滚烫呼吸吹在我脸上,吻却格外细致温柔。密密雨声中,罗迅反复吻我,我迷迷糊糊,任他为所欲为,过一会儿,又睡了过去。 第十五章 第二天起床,床头摆着一封罗家正式邀请函。 我伸手摸摸昨夜梦中罗迅坐过的位置,上面仍有余温。 果然不是梦。 不亲眼见到,罗迅哪能相信我真的忘记他,我早知道他一定会试探我。 可怜我在梦中都不能有一刻放松。 邀请函上写罗迅很喜欢我送他的礼物,请我共进明晚在la某餐厅共进晚餐,到时有专人接送,聊表谢意云云。 同我想的一样。 罗迅还是想见我,想要我回来的… 烟已抽完了,我出门去对街便利店买烟。已经快入夏,天气渐渐燥热,街边树梢绿意浓烈欲滴。便利店里印度人讲一口颇滑稽的英语,我忍不住笑,讲:“两包marlboro 100’s。” 他去后面柜台拿烟,门口‘叮咚’响一声提示铃,有 分卷阅读27 - 分卷阅读28 百忍成金 作者:我不吃鱼 分卷阅读28 人推门进来。 那个人走路的动静,我听过无数遍,禁不住转头看一看——确实是罗迅。他身上衣服与昨晚是同一套,衬衫皱皱的,领带不知丢到哪里去,疲倦憔悴,反而有种气质。怎么这样巧遇到他,难道他看我一夜后仍未走,在酒店门口守株待兔? 我心中惊愕,还要一派平和招呼他:“您好,罗先生,这么巧。” 他点点头:“你好,方。”自然的站到我身后,好像在排队,可哪有人排队会排到紧贴上一个人后背。 再往前靠,就要趴在收银台上,我很难为情的回头:“罗先生,请留一点私人空间给我,我不习惯与人靠太近。” 罗迅还真的退后半步,我对他微笑:“谢谢。”他深深看我一眼,忽然弯下腰,脸埋在我颈侧,小狗似的嗅一嗅。头发扫在脸颊上,十分痒,我条件反射的腿软下来,几乎要伸手环住他的背。 “…一共14.27块。” 我猛然回神,大惊失色,使劲推开他:“罗先生!” 付了钱,我气冲冲的从他旁边走过,把他当做空气。罗迅板着一张没表情的死人脸,与我一起我出门,我在垃圾桶拆了一包烟,他等在一边;我点了烟边走边抽,他也不嫌弃烟味,亦步亦趋,跟的死紧。 红绿灯时,我转身狠狠瞪他。他单手抄在裤子口袋里,歪着头看我,皱巴巴敞开的衬衫都变成注目点,从里到外散发的色`欲感,简直像度过荒唐一夜,刚从床上爬起来。我老实不客气的说:“罗先生,你再这样,我就要告你骚扰了。” 他平静答道:“你证据不足。”说着还挑衅似的将我从头到脚打量一遍,眼神充满侵略性。 我气结,看绿灯亮起,连忙大步往前走。罗迅仍跟在后面,旁边商店玻璃窗映出他身影,高个子,大长腿,悠悠闲闲就追上我。我看的很气,也很想笑。回来前,设想过千万种罗迅对付我的方法,谁想到他居然这么不要脸。 叫他一直跟下去也不是办法,我站住了,与他谈判:“罗先生,我们之间可能有什么误会,我想,我们找个地方谈一谈,可以吗?” 罗迅点头:“好。” 知道他不喝咖啡,我故意呕他:“附近有一家不错咖啡馆,不如我们到那里坐下好好讲。” 罗迅在露天座位等我,旁边那么多人,谁都比不过他气场。春夏之交,阳光正好,昨夜下过雨,空气被洗的格外清澈。半年多前,我与他上床,第二天在书房为他按摩,他也是如此坐在一片好风光前面,看起来有点温柔。 那时候我哪敢想能有今天… 我一时感慨,进去叫两杯冰拿铁,心中盘算待会儿该如何演。现在情况,是我一个方家远房亲戚的儿子,第一次与罗迅见面就被动手动脚,第二次仍然相同...等店员做咖啡时,我已想好对策。 坐到罗迅对面,我递一杯拿铁给他,讲:“罗先生…”犹犹豫豫的,把话说的十分隐晦,“您对方家多番照顾,我们都很感激,您喜欢什么,开口说一声,我上天入海也给您找来。只要您满意,我是没有话说的。但是…罗先生要是看上什么人…我…我就无能无力了…” 他专注的看着我,并不讲话。 我躲闪他的目光,拿吸管把冰块戳的咔嚓响,一样沉默下来。 过五分钟,罗迅催促我:“继续讲。” “我…我已讲得很明白了,罗先生。”我抬头瞄他一眼,又飞速低下头,“也许是我自作多情了,可是…可是罗先生,就算您对我…有…有点想法,我也不会…我也不愿意做一个…您明白我意思的。” 有那么一秒钟,罗迅惊讶、不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我喝口咖啡,拿出专业演技,紧张到直扭手指,不敢看他,心里却暗笑道,想不到我会这样误解你的讨好罢,罗迅。 “罗先生,您喜欢男孩子,我是知道的…”我鼓起勇气接着说,“我…您对方家盛情,我…我在方家也没什么分量,您要喜欢,我是没资格不识抬举了…可我总觉得我是…我是自作多情了,我年纪大,还有残疾,实在不像您喜欢的那一型。昨天…昨天第一次见面,我就想,罗先生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把我错认成什么人了…” 我讲完了,罗迅大力叹一口气,非常疲倦的撑住额头,不再看我。 我心脏骤然悬起老高。 是否我演过头,令罗迅不耐烦再与我纠缠下去,还是他对我…已一丝感情也无了?昨夜那样看我一夜,还偷偷吻我,若他不想要我回来,这些小动作做给谁看…可他现在这样表情,似一句话都不想与我讲。难道他是嫌我折腾出太多事情?他本来也忙,不能全副心思都放在我身上,我不应该要求太多,不该再折腾他,他也会累…我应当多体谅他,他真是瘦了,是谁没有好好照顾他? 简直心乱如麻。 “方。”罗迅叫我,我却没办法看他。脑中乱糟糟俱是不好设想,如果与他对视,他一定会发现破绽。 他不容拒绝的扣住我的手,讲:“你没有自作多情,我们也没有什么误会。” 我转开头,摆出抗拒表情。 “看着我,听我讲。” 真是蛮横。 “方,看着我。” 我不动,他收紧手指,要将我手腕弄折一般大力。永远都是这一招…我心酸的看向他,眼前略有一点模糊,低声问:“罗先生,我只见过您两次,打死我也不敢与您结仇,就算我不识抬举,我也诚心的讲给您原因:哪有一个男人心甘情愿的做…做那种人呢?请您大人有大量,饶我这一回,别废掉我这只手了… 分卷阅读28 - 分卷阅读29 百忍成金 作者:我不吃鱼 分卷阅读29 ” 罗迅被烫到似的匆忙松手,表情有几分懊恼。 “…谢谢罗先生。” 听到这句话,他的懊恼变成了后悔,居然向我解释:“我并没有…我不是有意…”恐怕这是他生平第一次需要向别人解释什么事情。 我不答话,委屈的低头点一支烟抽。 “方,你听我讲。” 我噎他:“…罗先生说什么我都听着。” “……” 罗迅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摊开手心摆在我面前——是昨天我送他那颗金绿猫眼石。我惊慌起来:“罗先生不喜欢吗?我那边还有别的,下次再带给您,您喜欢什么拿走就好…” “不是。”罗迅恼火起来,习惯性的皱着眉头呵斥我,“你闭嘴。”呵斥完,自己又懊丧,强行按捺住脾气,“不是,你…你说。” 我被他的阴晴不定吓得缩一下:“我已说完了…” “……” 罗迅凭白被耍了一次,却无处发泄,抿着嘴唇生闷气,真是可爱。我悄悄欣赏他无可奈何的模样,过一会儿,他恢复平日冷淡表情,讲:“方,你为什么想到送这个给我?” 重头戏开始,罗迅要摊牌了…我暗暗振奋精神,回答:“听说罗先生喜欢这些东西,我去找了,一见它就觉得合眼缘。” “合眼缘?”他垂下眼睛,像在质疑我,也像只不过随口一讲,“我觉得是和你眼睛很合。” “…我倒没注意…” “你知不知道你左眼是怎么…怎么失明的?” 我这回答早倒背如流,随便罗迅怎么问,绝不会露马脚:“出了车祸,被碎玻璃扎了一下,眼角膜挫伤,虹膜也有损伤。” 罗迅摇摇头,讲:“不,是因为我。” 我震惊的看向他,烟都忘记抽:“怎么会与罗先生有关系?” “方,你本来…我们以前是在一起的。”罗迅直直望着我,讲的很认真。他嗓音低沉,仿佛带着情`欲的沙哑,非常性`感,诱惑人无法不去相信他,“我们认识很久了,原本关系很好,后来发生一些事情,你生气与我吵架,说你要走。我…我拦你的时候,意外伤了你眼睛。你因受了刺激,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也…也不记得我。” 我张大嘴巴:“怎么会?!我…我何时…我是出过意外,但记忆是没有问题的…我哪里见过罗先生您…我们怎么认识的?” 罗迅干咳一声:“…你十三岁时,母亲去世,欠了一大笔债,我帮你还上,我们这样便认识了。”亏他可以说的如此好听,一点不心虚。 如果我能讲实话,我会送罗迅一个字:呸! 可惜我不能。 我摇头:“罗先生,不好意思,我不记得有这回事。母亲去世后,我是一个人过的,并没有遇见过您。” “你只是不记得了。”他向我靠近一点,“你接受心理治疗,就是因为这个。你给自己编造了很多不存在的记忆,好忘记我,假装你过得很好、很幸福…” 我激动起来,打断他:“没有这回事!罗先生,我敬重您,也可以不问您怎么知道我接受心理治疗的事情,可您不要太过分,请您不要再说了,我记忆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他低低的叫:“方!”语气那样黯然,脸色那样温柔,眼中却阴暗似山雨欲来,“跟我回去罢,我找了最好的治疗师,相信我,我一定会叫你想起来。” 我哆嗦一下,哀求的望着他:“罗先生…您…您何必用这种手段,我是真的不愿意做…做您的枕边人…您就放过我罢。我哪里像您以为的那个人,我都改…” 罗迅好像快被我气死:“方忍之!”他狠狠喘几口气,再不惺惺作态的引诱我,站起来拉住我手臂,“改,你要改什么?你就是他,难道我还会认错?我刚才已说清楚了,你只是暂时不记得我,以后总会想起来。不要闹了,乖一点,跟我回去。” 眼见他的车已开到路边等候,这次被他带回去,我哪还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我两手抓住桌角,死也不起来:“罗先生,您就放过我罢,不要这样,我不愿意…”一边讲一边拼命想该怎么办,急的脑袋都冒烟。 附近五六桌人都悄悄偷看我与罗迅纠缠,我低头,一眼看到桌上罗迅一口未动的冰拿铁。 实在没有办法,只有出损招… 我一把抄起那杯咖啡,以英语大骂:“you’ve&reating me&rash and&ing on me for years, it ;you--you pushi, you stupid jerk! now you ;me babsp;i said no. it’s not gonna happen, never! i don’t give a fubsp;;you said, like you’re sorry, you’ve al; been missihink i still bsp;about that bullshit? you think you bsp;fool me again? no. ;done, do you&and! so go fubsp;yourself 分卷阅读29 - 分卷阅读30 百忍成金 作者:我不吃鱼 分卷阅读30 , bastard!”一杯咖啡加冰块劈头盖脸泼过去,“don’t toubsp;me!& out of my fabsp; 罗迅被我骂的愣住,顶着满脸水迹愣愣眨眼。咖啡顺着睫毛滴下来,好像他在哭。 我趁机抽回胳膊,拔腿就跑。 *翻译(大概有点多余_(:3」∠)_) 1.“你对我烂透了还劈腿,而且是你先不要我的,你个傻x!现在你想我回来了,没门!我他妈的才不在乎你说什么,什么对不起啊你一直很想我啊,你觉得我还在乎这些狗屁玩意儿?你觉得你还能再耍我一次?不可能,咱俩玩完了,你懂不。所以回去不哭自撸吧混蛋!” 2.“别碰我!滚开!” 第十六章 一瘸一拐的奔回酒店房间,进去关上门,累的栽在地上无法爬起,还不忘紧张的抵住门,只怕过会儿就有黑衣保镖破门而入,不由分说将我掳走。 罗迅的脾气,我太清楚。哪怕他肯坐下来与我谈话,却并非认真的看到我这个人,只不过想将我带回去,令我回忆起以前事情,乖乖做回一条狗。这样多年,他学会了对别人好,却总不对我好,这脾气一朝一夕改不回去。 至少今日,他听我讲了:我不愿意做他养的男宠。 可谓有进步。 慢慢来,总有一天… 总有一天,罗迅会像从前一样… 现在不知罗迅现在气到什么程度。 我对他从来都是恭敬的、爱慕的、小心翼翼的,把他当神一样仰望,何尝如此‘大逆不道’,在许多人面前骂了他,还浇他一脸咖啡? 我想着,靠在房门上抽烟。一个小时半过去,没有人来捉我,只等来一个电话。 接通了,是方诺之。他讲:“忍之,听说你要在la开一家水下餐厅?”消息传的未免太快。 我无言。 “我一诺千金,希望你也同样。” 我回答:“…我是为骗他们的钱。” “忍之。”方诺之似叹口气,“我们方家人,说得出就要做得到。” 我沉默不答,他便挂了电话。 过十分钟,又有电话打进来:“喂,哥,是我。” 竟是方战之。 方诺之禁止我与战之联系,却管不住战之来找我。我非常开心,问他:“战之,你最近好吗?” “挺好啊,”他很雀跃,快活极了似的,并不怪我曾利用他,“我一哥们谈了个英国佬,特般配,最近商量着结婚,我在挪威忙着帮他们准备婚礼呢。这边风景那叫一个好,哥你有空了和罗爷一起来玩,我们做东。对了,你跟罗爷也好吧?方诺之说那天我把你带走之后,罗爷一下明白了什么叫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带你回去金屋藏娇了,怎么着,现在同意你出来弄餐厅了?” 方诺之编的借口未免太烂,战之也太信他…且世上果然没有不透风的墙…我愣愣的想了一会儿,讲:“恭喜你朋友…祝他们百年好合,白头到老,早生贵子。” “生个屁。”方战之哈哈笑,“两个男的能生出个鬼来啊。” “……” “哎,哥你等等,有人找我。”方战之捂住话筒,声音低沉的训斥什么人,软硬兼施,好大威风。处理好了,与我讲话时,又是青年清澈欢快的声音,“哥,还在吗?” “…在的。” “你要开水下餐厅,我绝对支持你。之前就跟你说过,我餐饮娱乐想进la进不了,这会儿有你就好办了。你挂个‘云之堡’的名字,这边厨师、采办、宣传、侍应生什么的我全有培训好的整套班子。你拿个设计方案出来,跟银行谈谈贷款买地的事,建好了之后什么也不用你操心,天天坐家里头数钱就行了。” 他这样支持我,我哪里会扫他的兴,讲:“好。” “那我等你好消息了。”话筒那边‘咔哒’一声,方战之似点了一支烟,慢慢吸一口,“哥我好想你…”嗓音沙哑又甜腻,话中感情不知是真是假。 我再真心不过的回答:“战之,我也想你。” 他潇洒的说:“哥,有空给我电话,再见。” “再见。” 他是世上我唯一的亲人。 唯一向在泥沼中挣扎的我伸出手来的。 我能站在这里、有机会做以前没有资格去做的一切事,都是他带给我的。 与我血脉相连的弟弟。 对方战之而言,我或许没有这样重要。他有朋友、有方诺之、有他的事业和人生。但为他给我一丝希望,我一生感激他。 罗迅是我一切,但他不再给我希望。每次再会,都伴随着禁锢、强迫、虚以委蛇…他对我的真心或许已死在过去里,将我握在手心里,已是他最后能做的了。 多年前罗迅也曾将我视若珍宝。 那时他只是幼稚少年,爱人的方法错的离谱,剥夺我全部自由,可仍留给我无数回忆。我记得他枕在我膝上午睡,醒来后,为我按摩酸麻的腿;我记得罗老爷子送他马场当生日礼,那天他蒙住我眼睛,牵我手一起坐在草坪上,解开眼罩,黑暗过后,看到满天灿烂星光;我记得每日清晨醒来,见到他凑近的脸,给我一个早安吻,微笑着讲:方,我爱你。 上一次听到这句话,已是十三年前。 分卷阅读30 - 分卷阅读31 百忍成金 作者:我不吃鱼 分卷阅读31 多后悔当时我不能回答:我也爱你。 被我一枪打中时,罗迅望着我,手中拎一盒饭菜,脸上还有笑容。踉跄的往后退一步,缓缓倒下去,他才恍然露出不可置信、伤心欲绝的神色。血流了那么多,救护车上他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死死抓住我手,一遍遍暗哑的叫:“方,方…”最后竟流下泪来。 我眼睁睁目睹他眼中火光熄灭——他不肯再爱我了。 罗迅只哭过两次,第一次为了罗老爷子,第二次为了我。 以后再也没有过。 他是罗家从小培养的接班人,冷淡脾气与狠辣手段都是寻常。多少人梦想取他而代之,多少人期望能背后捅他一刀,怪不得他多疑。他若信一个人,就是可将一条命托付给对方的信任。 他多相信我,以至在关我的那间屋子里,他从来不配枪。 但我背叛了他。 罗迅也下了大决心,才叫我活下来,继续留在他身边。 每次觉得人生太苦,太难忍耐,就这么想一想:罗迅也并不容易… 最可惜时间不能倒流。 想回到过去,回到一切都没发生之前,太难太难,但我还想试一试。 在我瘸了腿、瞎了眼、伤过他、算计过他无数次之后,在他恨过我、侮辱我、漠视我、爱过别人之后,在我与他都这样大了的时候,我还是想试一试。 像两个普通的人,认真的恋爱、共同生活、相互扶持… 我会好好照顾他,会做家事、帮他整理文件;他不在,帮里的事情,我也有本事暂代处理——连方诺之都称赞过我…他只要爱我一个人,不忙时每天回家吃晚餐,陪我看电视聊天,与我共度余生,愿意自豪的向别人介绍:这是我爱的人。 这就够了。 不过现在,还有别的事等着我做。 在la附近大学发布招聘信息,招三至五名建筑工程系大四生实习,只需做一个设计,工作时间自由,待遇优渥,可在成果上署名等等等等,接下来就是等。 晚餐时间,我等来一封简历与一个罗迅的手下。 他是熟面孔,我却不能认,将他堵在门口,问:“请问,这位先生找我有什么事请?” 他讲:“罗爷交代我给方先生说一件事。” “请说。” “明天罗爷在la恭候方先生大驾。” 一定是鸿门宴。 我答:“好。不过不必接送,我可以自己去。”要罗迅来接,说不定直接把我绑回罗家老宅关起来。自己开车,总多几分主动。 当晚我乘飞机返回la,住一晚酒店,第二天租了房子,房子里摆三张小桌,以及一张精雕细刻的老板桌,为日后工作准备。一切安定下来,出门买几本讲基础建筑入门的书,再回房间已是傍晚。 连忙下楼开车,衣服都都不及换。刚打着火,后面路上开出两辆改装过悍马,一前一后夹住我,似为我开路,似监视我。罗迅对我还是不放心…他不会轻易放过我,我明白。 餐厅被罗迅包下,空无一人,连灯也未开。我走进去,眼前一片漆黑,立即毛骨悚然,几乎要拔腿逃跑,可后面四个壮硕保镖,堵得我无法回头。 我不敢再往前走,怕撞到什么东西摔在地上,轻轻叫:“罗先生,罗先生?” 罗迅应声:“方。”声音很遥远。 我苦笑:“罗先生,我眼睛不好,您知道的。能不能麻烦您亮一盏灯,现在这样黑,我真的成了瞎子。” 黑暗里,罗迅仿佛叹了一口气。 我的心因此牵连的颤动。 他慢慢从二楼走下来,手里端着烛台。摇晃烛火下,他的黑眼睛那么温柔,脸上有一点点微笑,讲:“方,你来了。”好像已等了我很久、很久。 我眼睛一热,急忙转开头。 罗迅讲:“方,或许之前我太着急,让你误会。”桌上蜡烛一根根被侍应生点起,“你害怕我,我能看出来。我对你没有恶意,相信我。” 有了光亮,我才注意到大厅中只摆了一张长长、长长的西餐宴会桌,五个我竖着接在一起,都及不上它长度。红丝绒扶手椅放在两端,桌上两支花瓶插满玫瑰,银烛台闪着昏黄的光。一位侍应生领我过去,为我拉开椅子,无声的比一个‘请坐’的手势。 浪漫场面,可打动一沓少年少女,现实却残酷:离他那么远,可谓‘通讯基本靠吼’,更不要说看清彼此的脸。罗迅从来不喜西餐套路,我也同样,不知他搞这一套,是否只为‘烛光晚餐’的名头。若这就是我以为的鸿门宴… 我深感荒谬,讲:“罗先生,请问您…这是什么意思?” 说话间,已有两位侍应生上菜。盖着银色罩子的洁白骨瓷小碟,揭开后,里面仅装几片不知名蔬菜及番茄切片,酱汁倒画的很具艺术性。 “方,我多次见你,并非想要包养你,昨天你实在误解了我的意思。”罗迅又用那样低沉诱人的声音讲话,“我只是想要你得到最好的治疗。你心里其实明白,你以为的过去回忆,很多都由你自己编造出来。你真的愿意这样糊里糊涂过完一生吗?” 我懒得回答,低头专心致志的啃菜叶。 反正距离将近十米,他看不到我神情。 “你也不愿意,是不是?没有人希望这样。”罗迅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醇厚似缓慢拉动的大提琴,我胸腔都快因共振嗡嗡作响,“我知道 分卷阅读31 - 分卷阅读32 百忍成金 作者:我不吃鱼 分卷阅读32 ,其实你不想忘记那些事,也不想忘记我。你是愿意想起来的…” 若给罗迅一个怀表晃动,这场景,他根本就在催眠我。 我讲:“罗先生,我已讲过,我的记忆没有任何问题。我真的不明白,您为什么认定我需要治疗。” “方,你仍不承认。” 这时候上了头菜,煎鹅肝,配偏酸的干白葡萄酒去腻。我只是看就觉得不想吃,不吃,又没有事情做,硬着头皮塞进嘴里,继续聆听罗迅‘教诲’。 出乎我意料,他下一句,居然是:“不承认就算了罢,我不强迫你。” 是我在做梦,还是罗迅真的讲了‘我不强迫你’… 恨不能倒带重听,我愣神间,刀子在盘底拉出刺耳一声响。 罗迅目光穿过重重烛台刺过来:“…方?” 我尽量收敛感情,讲:“…谢谢罗先生不再追究。” 我以为这一句,就是罗迅说过最令我震惊的话。但今晚摇曳烛光,似乎真将罗迅身上生硬棱角剥去,露出里面柔软的那个人。他慢慢的说:“我咨询心理医生后,被告知,你与我多相处,有机会想起以前我们的关系。所以我希望你能多花时间与我在一起,当然,我不会令你被人误会。我希望…” 我屏住呼吸,听到他温柔讲:“我希望,你允许我追求你。” 第十七章 罗迅的话似在空荡大厅中激起回音,我的心如何能禁得住这一击。且他又说:“方,给我一个机会。”深情似海。 我嘴唇颤抖,百感交集,整个人快化成一滩水,想要抬头将他此刻表情看清楚。可只动一下,便觉得十分眩晕。眼前骨瓷碟子、鲜红玫瑰与长桌逐渐拧在一起,烛光漩涡一般飞速旋转,像幅意味不明的抽象画。努力握紧手指,刀叉仍滑落下来,脖颈仿佛无法负担沉重大脑,不停往下垂。 罗迅… 无声的呼唤他的名字,悲从中来。 我不该相信他,走进大厅那一刻我便明白,可我身不由己。 罗迅起身向我走来,我勉强撑住头,问:“我头很晕,罗先生,你对我下了药…是安眠药,还是麻醉剂?”边说,边艰难的将刀子重新握紧。 “都有。”他弯下腰,近距离逼视我,冷淡的表情,冷淡的声音:“以防万一。你同不同意,最后总要跟我回去。” 是了,这才是罗迅。原来这长桌隔开我与他,只为了不叫我看到他刚刚演戏时毫无动容的神情。 我心如被尖刀狠狠刺了一下,但我不能就这样回去他身边…听从、顺从、服从,那是我是一条狗的时候才会做的事。我问:“如果…我不愿意,你要怎么办?” 罗迅直起身,明明退后一步,却有更大阴影从背后笼罩下来。我缓缓回头,后面六个保镖,个个壮的似堵墙,连在一起,简直是道蛮力无法突破的屏障。 还好,我是从来不跟罗迅拼蛮力的。 头晕的越来越厉害,身上没什么力气,耳朵也听不太清楚,罗迅声音像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降下的神谕:“方,我不会害你,只希望你想起我们以前的事情,我不能忍受你把那些忘记。你一直都那么相信我,今天再信我一次。” “无论我…”我讲话愈来愈费力,“我记得…还是不记得,我都…不愿意只…只做罗先生的…男宠…” 罗迅反而失望:“为何不能听话跟我回去,一定要到这步。方,我也不想这样。”竟还怪我。 他做个手势,我肩膀立刻被后面人伸手死死按住,罗迅看着我,似乎势在必得。可罗迅何时玩得过我…早在被人碰到那一秒,我立即尖叫出声:“不要!”用十几岁少年尚未变声的尖锐嗓音,说不出的诡异。 全部人都是一愣,我继续大叫:“不要,不要,不要!”渐渐带了绝望的哭腔,拼命摇头,伸手胡乱推拒,将三分之一张桌上的东西都打翻。罗迅凝视我,我却看不到他,挤出大颗大颗眼泪: “不要别人,我不要别人,好痛,好痛…” 罗迅惶恐的捉住我的手:“方,方,你想起什么?” 我只是讲:“不要下药,不要别人来,不要别人来,求求你,我知错了,我知错了!不要,不要!”整个人崩溃,哭个不住。 “冷静一点,那都是过去的事。”罗迅反复安慰我,“再不会了,再不会了,都过去了。方,看着我!” “走开,不要碰我!”一把挥开他,我摁住自己左侧额头,“走开,走开,都走开!不要叫别人…我只要你,我只要你!” 他立刻喝退那几个保镖,大力将我拥进怀里,不顾我反复挣扎,颤抖的说:“方,不要这样,我对你下的不是那种药,也不会有人来…来强`奸你,永远不会,我保证,永远不会。听话,放松下来…” 我在他怀里哀叫:“好痛,我好痛啊,救救我,救救我…”眼泪浸透他衬衫,“救救我…罗迅…” 他应声:“我在,不要怕,我在。”话中多少痛心与懊恼。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安眠药作用下,我困得快睡过去,可现在哪容我放松的睡去。我狠狠咬破嘴唇,痛极了的闷哼一声,换回正常声音:“不,走开,你是谁…罗先生…走开,你要对我做什么,不要,我不想…让我走,让我走…” 罗迅捧起我的脸,叫我:“方,你究竟怎么了?” 单只眼睛看出去,他比看起来的距我更近,闻起来有雨后草木的冷香…不知为何,一片模糊中,只有他 分卷阅读32 - 分卷阅读33 百忍成金 作者:我不吃鱼 分卷阅读33 的面孔分毫毕现:五官并不浓烈,却淡的很好看,他的焦急、困惑、后悔,清清楚楚在脸上浮现。 我又用少年嗓音呜咽讲:“罗迅,救救我,罗迅…我好痛,不要了,我知错了,我只是你养的一条狗…原谅我…救救我…”万分哀戚。这样讲过了,再换声音,“你是谁,放开我!让我走,让我走…我要走…” 来来回回切换几次,天人交战一样激烈。 看着我这样演戏,罗迅已僵硬似一尊石像,捧住我脸的手由用力变为发抖,简直心都碎了,讲:“方,那些已过去了。我会好好待你,不要怕…” 我不回答,试着站起来,两腿都失去知觉。可还是得走的,留在这里,只会更糟… 罗迅沉默的拉住我手臂,俯下`身吻我。离近了,看到他眼中复杂情绪,如倾盆大雨,将我在其中的倒影淋的湿透。 他的嘴唇与舌尖都冰冷,动作很缓慢,仿佛一种安慰。 我闭起眼睛,装一只待宰羔羊,既不反抗、也不迎合,待他吻完了,怯生生睁开眼,以接近幼童的稚嫩声音问他:“不…不要打我…好不好…很痛,我很痛的,所以不要打我了…我都乖,都听话,我愿意做一条狗…我不会再叫他罗迅了,我不敢了,叫我走好不好…” 他猛然偏开头,像被我打了一耳光,也像不敢看我央求的表情。 在这一会儿里,我又恢复正常,挣扎讲:“罗先生,你太卑鄙…”狠狠一拳想要打中他小腹,被他下意识挡住,“用这种手段,我看不起你。我要走了,你放开我。” 罗迅呆呆地,真的放开了我。 不亏我辛苦出演。 我摇摇晃晃往前走,忽而回头,补他一刀:“罗先生,原来你费尽手段想要我想起来的就是这种事。”极度咬牙切齿,将他之前拿来哄我的话还回去,“我…怪不得我会忘记,谁也不会想要想起来的。谁希望一辈子低贱肮脏的活着呢?” 罗迅动也不动,脸色苍白。 十几分钟前,他起身向我走来,冷淡、强硬、不容拒绝,他恐怕想不到这样结果,想不到最后会主动说:“方…你走罢。我再也不强迫你。” 我背对他,缓缓摇头:“罗先生,我不相信你。我跟你…从来不是平等的,你要对我如何,我是挡不住的。但无论你肯不肯听,我已说了,不止一遍说,我不愿意…只做你的男宠…”我神经质的笑起来,“我竟还做过你的狗…我宁可不要想起来…” 他讲过要我走,这会儿又抓住我肩膀,硬将我转过来面对他,问:“方,你…你都想起来什么,告诉我。” 我咬牙不答。 罗迅捉紧我,既悲凉又气愤:“你想起来的都是…” “你真要知道吗?”我冷笑,“我想起你找人轮`奸我,我想起有人把我教成一条狗,叫你一声名字,得挨够一百鞭。罗先生,你满意了吗,可以放我走了吗?” “方,不要折磨我。我开始并没想…我未想过会刺激你,我只想让你想起来,我与你之间…”罗迅弯下腰,平视我:“我与你之间也有很好的事情。你对我好、你耍我骗我、你装模作样玩的小把戏,我从来没有忘记。我明白,我脾气硬,从前也令你伤心,如今不惜手段要你跟我回去,你心中自然不愿意。但你想一想,我…你突然离开,我也…很想你。” 我面无表情看着他。 他以为我不屑于理会,非常痛苦讲:“方,自你回来,再未那样对我笑过…” 我仍然不作声。 罗迅大概忘记,我被他骗的吃下安眠药与麻醉剂,刚刚那番话已用光我全部力气,此刻根本已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他嘴唇似乎在动,表情又是怎样,我全看不出了,只凭心里一个‘死也不能回去,不然一切又回到原点’念头挺住。 “我很想你回来,可好容易你回来,竟不记得我,我如何…”罗迅紧紧抱住我,“只要你回来,想我怎样都好,我不会亏待你,只是不要再如此折磨我。” 罗迅从来不善表达感情的,而且他选了一个太错的时间。 这些话我该听到,可我没有。 我也想不到,我太低估了自己对罗迅的重要,这么早就可逼出他真心话。我以为起码要两月后,罗迅才不能再忍下去… 这样机会不会有第二次,我竟无法把握住。 我困倦不已,再撑不住,在罗迅怀中缓缓闭上眼睛。 罗迅仍然不停讲话,最后一句是:“方,你愿不愿意?” 我全不知道他问过什么,只记得他之前温柔都是骗我,其实不过想下药绑我走,而我不能接受…于是回答:“…让我走。” “方!”罗迅吼,手臂几乎勒折我的腰,“软硬不吃,你到底想怎样,脑筋是否转不过来?我耐心已用光了,方。我再问一遍,你愿不愿意?” 他真说中了,我脑筋的确转不过来。 我讲:“…让我走。” “…好。好。方,你回去最好仔细想一想,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若还是同样回答,你不要后悔。”罗迅松开我,退一步,“原沉,送他回去。” 不知为何,他松开我的刹那,我心神不定,万分慌张,似乎错过了很重要的东西。可不及细想,黑暗与疲惫已夺去我意识。 第十八章 我在自己租的房子里醒来,衣服未换过,头痛欲裂。 仔细回想昨晚,只记得罗迅对我下了药,我装作想起一些事情,大概因为药效,说话 分卷阅读33 - 分卷阅读34 百忍成金 作者:我不吃鱼 分卷阅读34 是鲁莽了。之后如何,一点也想不起,只模糊记得我错过了什么… 就算错过了,难道我还不能追上去? 最多叫罗迅再讲一遍罢了,不是难事。 我与罗迅,在为我自己权利打一场无硝烟的战争,而叫我缴械投降,还远不是时候。 燃起一支烟,我走到窗边往下看。罗迅的车停在楼下,不知是刚来还是已等过整整一夜。罗迅降下车窗,似乎看了过来。 随即我便接到他电话,他在那头讲:“方,下来,我等你很久。” 话中似在示弱。 我慢慢抽着烟下楼,他也从车里走出,站在我对面,非常有气势的样子:“之前我讲过的,已给你时间好好想。你是否准备换一个回答?” 我满头雾水,怔怔的望着他。 罗迅很快不耐烦,逼近我:“方,说话。” “…说什么?”我碾灭了烟,“罗先生,昨晚你对我下药,药效如何,你也明白。我实在没有听到你讲了什么,更不知道你要我换什么回答。” 他呆住。 “我当时头脑不清楚,实在不记得了,不如罗先生再讲一遍。” 罗迅沉默一会儿,讲:“同样的话,我不会说第二遍。” 我心里想,我当然知道,只是忍不住问一问,再给你一个机会罢了。 想着又掏一支烟抽,他皱起眉头,不赞同的看着我,目光自上而下,简直能穿透皮肤直达心脏。 我讲:“…看来也不是十分重要的事情,不值得罗先生多费口舌。”说的笑起来,讥讽的、苦涩的、无声的笑。 气氛被我弄得很僵。罗迅握紧拳头,看样子要走,最终又没有,只会恶狠狠瞪我。 放在以前,我这等态度、语气,这样不听话,他早一耳光过来,拽我回去好好‘教育’。现在…有了昨晚教训,他恐怕不敢动我一根手指,且他肯放我走,可见不是完全铁石心肠,给我进一步逼近他的空间。 “罗先生。”我低下头,另起话题,“我认识你的时候,是不是只有十三岁?” 他拳头松开来,答:“是,是。方,你终于想起来。” “没有都想起,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我摇头,“昨晚我梦见你。我在一个小房间里,不知为何,门永远打不开,我不能够走出去。地毯很白,有很大落地窗。像是中午,你拿了饭菜走进来。大概是许久以前,你样子比现在年轻的多。” 罗迅迫不及待抓住我肩膀:“然后怎样,告诉我。” “…你会笑。” 他僵一僵,仍然追问:“还有什么?” “你…与我说了一句话。” “说什么?”他眼睛亮起来,期待我回答。 “罗先生,你曾讲过,我们原本是在一起的。我以前不肯相信,因为我全不记得,但现在我有些信了。”我转开头,“你对我讲,你爱我。” 我说完,罗迅放开了我。 他脸上有些怅然,似乎也在回忆。并非作伪,他表情真正温柔起来。 我等他先开口。 过一会儿,他讲:“那是真的。也确实是很久以前的事情。”每一句都带着叹息。 “原来是这样。”我点点头,“罗先生,我醒来后想了许多,有许多问题想要问你,不知你有没有时间为我解答。” 罗迅深深望我:“你起床未吃东西,饿了罢。有家私房菜很不错,我们边吃边聊。” 我自然同意。 罗迅终于重新肯为我着想… 路上我在心中偷笑,罗迅坐在对面,以端详复杂难题的态度仔细观察我。我假装注视窗外风景,实则从玻璃倒影中看他时而皱眉、时而抿嘴的样子。 我从来清楚罗迅脾气,也清楚我想要什么。 若罗迅不逼我、不强迫我,因我‘失忆’就突然性格大变,一下回到多年前,对我体贴关怀、无微不至,我才要大惊失色。他骗我,引诱我,我信一信,伤心过了就过了,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还不是结束。 还没有结束,哪怕一线生机,我也要试着翻盘。 何况生机不止一线。 离开罗迅起,我亲手一件件布置…万一失败,退路可寻方诺之支持;失忆的治疗录像精心制作,早三月就开始教罗迅数清楚他曾多少次伤我;送他猫眼石,叫他知道伤了我实在该悔不当初,不要以为可一笑揭过,就算猫眼石不能让他有反应,下次我仍会另寻一件刺的他难过;他送上门来,我与他谈第一次,告诉他‘我不愿意做你男宠’;随便他请我鸿门宴也去,明知道他有可能下药,仍吃下送上的菜,只为叫他明白,若他想看我拼命折腾自己、弄得两人都痛苦不堪,他尽可以手段尽出逼我、强迫我,我可有比他更多的方法… 心里演的将自己都骗得过去,难道还骗不过罗迅? 只是罗迅态度这么快就软下来,我可提前几月收网,简直想不到。‘不应当伤我’、‘我也是一个人,不愿做一条狗’、‘强迫我不会有好结果’、‘应好好听我讲话,尊重我想法’,他是否真的听进去… 过一会儿就可见分晓。 罗迅再坚固心墙,我披荆斩棘,流血流泪,大小战役无数,只要接下来最后一场我能胜,从此再不必演戏,再不必委曲求全,再不必忍…接下去琐事,都属水滴石穿的功夫,给我一年,我终可光明正大、水到渠成与他并肩而立。 分卷阅读34 - 分卷阅读35 百忍成金 作者:我不吃鱼 分卷阅读35 下车前,罗迅忍不住问:“方,你究竟都想起了什么,你究竟…是怎么样想的?” 我敷衍的笑一笑,仿佛很不把他放在心上,轻声讲:“我们先吃饭罢,我要说的…有很多。你咨询的医生说得对,我与你多相处,确实能想起以前的事情…” 他追问:“告诉我,你刚刚又想到哪件事?” 我只是摇头。 罗迅追过来:“方,告诉我!” 我黯然的捂住额头,讲:“罗先生,请不要逼我,我现在头痛的厉害。” 罗迅怒视我,我哪里怕,自顾自继续走——他果然不敢动我。 进门后,图吃饭清净,我向他服软:“罗先生,我确实有很多话要说,很多话想问你,但…再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想一想怎么开口。” “…好。”罗迅叹气,“方,我从来拿你没有…你想怎样,就怎样罢。” 真乖。 不能强迫我,罗迅就是失了爪牙的老虎,跌进泥潭的蛟龙,不幸落入我手中的高岭之花,没有其他办法可对付我。 他跑不了。 我爱他,我一定得到他。 我饿极了,加之成功在即,席间左右开弓,吃的肚子浑圆。罗迅自然是吃不下的,冷冷说:“你胃口倒好。” 我答:“待会儿我说的话罗先生不爱听,也许这就是我最后一顿饭。饱死鬼总强过饿死鬼。” 罗迅就不能再讲。 吃好了,我端一杯茶,叫他:“罗先生。” “你说。” 我再叫他:“…罗迅。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他稍微一愣,握住我的手:“可以。” “我记得,有人教我不能叫你名字。叫一声,要挨够一百鞭。”我挣脱他的手,喝口茶,“因此昨天梦到你说你爱我,我十分不能相信。” “……” “如果你原来是爱我的,后来为何会…会把我当做一条狗?如果我们原本是在一起的,关系很好,那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或什么误会,到了这一步?”我诚恳的看着他,“罗迅,我实在想不起。你能否告诉我?” 罗迅不出声。 我苦笑:“不肯说…就算了。恐怕不是好事,恐怕…是我对不起你。” “是因为…”罗迅开口又停住,闭起眼睛,睫毛簌簌发抖,“是因为你背叛我。你对我开枪…我那么相信你…” 十三年过去,说起这件事,他仍难以开口,似没有一刻忘记当时痛苦。 他极不愿提此事,可这就是我与他的症结,讲开了,才能好。 “罗迅。”我低低地说,“虽然不记得,但背叛你,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 他闭着眼冷笑:“道歉?”当然不会就此罢休。我说‘对不起’何止千百遍,他没一次原谅我。 “向你开枪时,我有多大,满了十五岁还是没有?”我质问他,“到现在,我梦里都梦到被你囚禁。我那么小,怕你怕的要死,每天你对我…对我做那种事,我几乎发疯,又见不到别人,自杀都不成…你想我如何我就得听话,不然晚上会痛不欲生…” 罗迅睁开眼,不能置信的看着我。 “你说你爱我,可你有没有想过,我可能是不愿意被你那样爱的…”我手颤抖的杯中茶都洒在裤子上,“就算我母亲去世,我也有公立学校念,做工养活自己,慢慢还债,我还是有本事的。我是一个人,不是你关在屋里逗着玩的宠物…如果没有遇到你…” 罗迅一拍桌子:“方,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说你爱我,可你看不起我。就因为别人送我到你床上,你永远看不起我…” 罗迅否认:“我没有。我对你好,你一点不记得?” 我问:“若你真看得起我,把我当做一个人,为何不肯叫我出去读书,等我再长大一点,与你两情相悦…” 他理直气壮答:“我一直这样脾气。你是我的人,我不喜欢其他人见到你,你是我的。”我静静看他,几分钟后,他终于心虚,“…我承认,那时候我太年轻…但你就因此背叛我?” “我没有背叛你。”我开始酝酿泪水,“我想起来了。我对你开枪,因为你那么对我,我以为我恨你。” 罗迅似要开口,我打断他:“但我错了。”两大颗泪水滴下来。 “…方…” “你没有原谅我,我知道。”我含泪望着他,“之后怎么样,我大略记得几件,都是你对我很差、很差…我仍跟你那么久,是为什么…我想,我原来一定很爱你。” 罗迅回答:“…是。” “半年前醒来,我以为我忘记你了,罗迅是谁?我不知道。”我握紧拳头,“可医生给我看你照片,我第一次见,就觉得…对你十分亲近。我没有傻、也没有疯,谁都说我该认识你,我为什么竟不记得?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叫我恨不得忘记你。我不应该回来,可又忍不住要回来,忍不住与你讲话。我其实是想弄明白…你到底是怎样的,为何我见到你的相片,就既开心、又想流泪,为何觉得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罗迅将我握紧的拳头掰开来,叹息:“方…你怎么不早说?我不知道你…你对我还有感觉,我只怕你不肯跟我回去。” “后来我见到你了。我很怕你、又很心疼你。你瘦了…”我反手与他十指交扣,“但你对我如何呢…你只是想要我跟你,不惜下药,都 分卷阅读35 - 分卷阅读36 百忍成金 作者:我不吃鱼 分卷阅读36 要这样…你还是看不起我,我已不再是一条狗了,你还是看不起我,我只配做你的男宠吗?想起你讲‘你爱我’,都不知道能不能相信。我以为…昨天我真的以为,你说追求我,是当真的…” “方,你听我说。” “不,你听我说。”我坚定的打断他,“让我说完。我来之前,心里有很多期待,以为我们…第一次看到你,我居然想好好跟你在一起,不是做你的男宠…而是认真的恋爱、生活,共度一生…也许这就叫一见钟情。可过了昨天,我真的不敢想了。” “不是这样,方,我昨天对你说的话,你真的一句也没听?” “罗迅,你说你不会讲第二遍,也许注定我听不到…” 罗迅深吸一口气,开口:“我说,跟我回去,再也没有别人,从今以后,只有我和你两个人。我再不强迫你,会像从前一样对你好,随便你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与他讨价还价:“罗迅,我知道,我曾对不起你。跟你回去,你也不能忘记这件事,真正同从前一样。但罗迅…那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我跟你那么久,难道还不能弥补?” 他面露挣扎之色:“方,我信一个人太不容易。你不只对我开枪,还曾威胁我,胆大包天上过我,骗我更加不计其数,并不是轻易可以弥补。我肯对你好,你还想要什么?” “原谅我,罗迅。”我压低声音,沙哑的诱惑他,“就当做那些都没有发生过,我从未对你开枪,你从未监禁我…我们一直平静的相爱…” 罗迅迟疑的望我:“方,你觉得可能吗。也许你不记得,但我为忘记你,曾努力爱上别人…一切都不同了,从…从你对我开枪,一切都不同了。我不愿重蹈覆辙。被我…我爱的人在背后捅一刀,你不能明白我感受。” “不要告诉我这个,我不想知道。”我不看他,又是两大颗眼泪砸下来,“我不记得了,那都没发生过的。我对你…我什么都不记得,可好像仍爱你…我们慢慢再开始一次,好不好?你难道不想与我好好生活,相互扶持,你有你的事情忙,我也有我的事情做。每日回家,我在门口等你,桌上有饭菜,我们聊天、看电视,周末去看电影…这样哪里不好?” “没有不好。”罗迅摇摇头,“我只是…” “原谅我,罗迅。”我趁胜追击。 罗迅看着我,看了很久、很久。 我心脏砰砰乱跳,只等他一句话,我就大获全胜。 不知过了多久,罗迅神色变幻莫测,最终固定在无奈上。他讲:“如果我不答应,你是否不肯跟我回去?” 我答:“不是不肯,我不敢。我不愿平白被人糟蹋看低,也许有人愿意一生只做你男宠,可我不愿意,何况你对我实在太不好。我想要你看得起,我没那么没用,罗迅。我是一个人,我值得你爱,你仔细看看就会明白。失忆后,我才明白这点,我也想叫你明白。” 罗迅沉默。 我叫他:“罗迅…” 他被逼的终于开口:“我…我原…” 就在此刻,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罗迅立即走到一边接电话,看样子是松了一口气。 我气的快要炸开——该死,该死,该死! 是谁这时候给他电话,是谁!我真要把他大卸八块…命运又捉弄我,到何时才够?计划再严密,总有意外,真他妈的… 禁不住爆了粗口,罗迅再回来,刚刚硬被我破开的盔甲又披挂在身上:“帮里出了点事情,需要我回去处理。你说的,我会好好考虑,你也好好考虑我的提议,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我努力打起精神,答:“好。”站起来为他拿外衣,他先是诧异,眼中随即泄露出一点点温柔的笑意,“我可以等你回答,但不会等太久。你小心。” 罗迅答应:“给我五天。” 第十九章 那顿午饭后,罗迅彻底消失在我视线中。 他有事情忙,我可以等,等了十几年,不在乎这五天。 第一天尚能这样安慰自己,第二天心里已极烦躁。我好话坏话说尽,手段也快用光,眼见要成功,最后他却说‘我会好好考虑’,太叫人生气。 还有什么好考虑,难道我所有真心,都不值得罗迅放下过去? 简直心灰意冷。 幸好还有‘云之堡’水下餐厅的事可忙,略略分开我心神。 这几天,又收到三封简历,我约了他们两天后面试,起早出门去银行‘领钱’。七千万美元贷款,值得副行长接见。他是中美德三国混血,很常见的叫做文森特,四十岁中年人大腹便便身材,戴眼镜,半冷不热的与我握手寒暄,等我一副带英国某古老家族徽章的袖扣送出去,脸上终于见了笑。 罗迅有用到他的时候,我曾见过他,记得他喜好。他仍喜欢这种小玩意儿,有徽印更够‘底蕴深厚’,我到手全不费功夫:方战之从他朋友的未婚夫衣服上拆下邮来的。 花一个半小时,我又拿出那晚哄一群人心甘情愿拿钱出来的精神,舌灿莲花,令他晕头转向,同意贷款给我——今日填单过程序,明日七千万一分不少拿到,只是要走floating rate。 我客气的讲:“文森特先生,floating rate*实在不合算。利率年年不同,哪里有准信,今年只还四百二十万,明年说不定涨到八百万。我小本生意起家,这么大手笔折腾下来,入不敷出,可又要腆 分卷阅读36 - 分卷阅读37 百忍成金 作者:我不吃鱼 分卷阅读37 着脸拜访您了。” 文森特笑眯眯的:“哪里会,这几年经济好,利率只会降不会升,我也是为你做打算。” “文森特先生当然是好意,看我有方家支持,太照顾我。不过我头次下水,还希望稳妥点。bsp; options*更轻松一些,我是这么想:启动资金少一点没关系,求个心安,无功无过罢了,以后日子不必太紧张,文森特先生也不担心我还款信誉,大家都轻松。” 又是一番打太极,好容易令他同意了走bsp; options,又为rate要6.5%或7%论了半天。他坚持不肯让步,我也力争——五个点,真算起来却是五十多万,原材料够买十车——话间刀剑交锋,万分激烈,最后以6.7%谈成,我跟他都冒了一头汗。 他起身送我走,喃喃讲:“后生可畏…方先生真是年少有成,不要令我血本无归了。” 我连连颔首:“文森特先生客气了,多亏您照顾。” 踏出银行大大松口气,这才觉得肚子快饿穿,到速食店里狼吞虎咽啃汉堡。我在心里盘算,七千万到手只有六千万出头,加上手里骗来的那些,买地是够了。与要用的玻璃厂商谈一番,允许他们在玻璃边角印透明厂标,相当免费广告,又可省不小一笔钱;加上方战之拉来的投资,方诺之也该吐一笔投资回报的钱给我,这样手头应该颇宽裕。 一样样想好了,我叫了四个汉堡外带,回家埋头苦读建筑力学,笔记记了一大本。生产商还不急着联系,因要用何种材料我心中只是略略有谱,具体得等招来的设计师定。 除对罗迅,这是我头次拼命去做一件事情,渐渐体会其中乐趣。 深夜看书累了,到窗口抽烟,禁不住幻想水下餐厅建好的模样。整个做蛋形,共分四层,顶层做入口,涨潮时也可露出水面,有栈桥与驳船处,设四部电梯,电梯井同时是承重梁,外面绘盘龙,做水晶宫的样式…只是设想,就热血沸腾。 所谓男人总要有一番事业,我才明白是为何。 我也能做出一番事业的,方诺之都夸我,罗迅怎么就看不到我好? 为何我怎样对他,他都犹豫迟疑;真要我把心挖出来叫他瞧个清楚,他才肯信;我那一枪,真的让他记到现在,或他只是习惯了这样对我,不想要改? ‘我会好好考虑’——每每回想罗迅此话,都呕的要吐血。 根本不敢想、不能想。 我以为自己耐心最够,世上无人忍的过我,其实也不过如此。 我已快疯了。 我爱罗迅,却被他时刻折磨;我求的,不过是平静生活,似乎是摆在眼前了,却无论如何够不到,真是… 我的命真不好吗,我不愿意信。 第二天去银行,被告知手续还没走完。耗去我一只怀表,换来文森特保证:明天一定办好。 到了下午,发来简历的四人来面试。四个人都是金发碧眼鬼佬,壮的似一堵墙,一眼几乎瞧不出区别。可其中一人见到我,竟说:“方?怎么是你?” 我打量他,他长相似曾相识。鹰钩鼻,薄嘴唇,下巴一道深深美人沟,帅是很帅的,可惜打从骨子里透出阴狠。再看看他的姓:马基…就明白过来,原来是意大利马基雅维利家的人。 我不记得见过他,但马基雅维利在意大利是几百年古老家族,家族长与罗迅有生意往来,他知道有我这样一个人、甚至见过我,也是情理之中。 小庙怎么招来这样大一尊佛,我苦不堪言:“不好意思,马基先生,我们见过?” 他说的毫不含蓄:“方,五年前爱琴海游轮宴会,你在船头向我借火,碧海蓝天,天生尤物…可惜你是罗爷的人,我碰不起,成我一生遗憾…你倒贵人多忘事了。” 总有这样自作多情、不要脸的人… 我发挥阿q精神,心里把他揍成猪头,嘴上解释:“马基先生,前几月我出了一点意外,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真是对不住。”一心想打发他走,“就算你与我有故,我用人也要看专业素养。” 他全不理我拒绝:“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那你…你还是罗爷的人吗?”一派猥琐。 我与罗迅此刻关系,实在说不清。 “我虽然认识罗爷,但一直是方家人。”我避重就轻,“这与我招人并没有关系,请马基先生展示自己的设计。” 马基雅维利家的人,我怎么用得起,留下他是给自己留一个大麻烦。与他讲了半天,总算打发他走。幸好剩下三人都是建筑系顶尖学生,听到我水下餐厅的设想,立即埋头苦作,稍稍缓解我头痛。 晚上八点,我放他们回家休息,薪酬日结,每小时一百二十美元,算是高薪。他们表现也配的上这价钱,三台电脑上三份不同的粗略架构已有雏形,我一个个看下来,十分全神贯注。 电话忽然响起来,接通了,是方战之。他叫我:“哥…” 听到他声音,我还沉浸在设计图中,心不在焉问:“…战之,什么事?” “我在医院。”他的声音带着一股诡异的疲倦与平静,“他老婆生了,三胞胎,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小孩儿真丑。” “…什么…”我仍未反应过来,过两秒钟,霍然一惊,“什么?!战之,你还好罢?” 他回答:“我很好。” 我当然不信:“战之,有话就讲出来,我在听。” “我真的很好,而且我明白了一件事…”他居然还笑得出 分卷阅读37 - 分卷阅读38 百忍成金 作者:我不吃鱼 分卷阅读38 ,“哥,这事儿你肯定不明白,现在你跟罗爷过的挺好,根本不用明白…” “战之,我去陪你,你站在那里不要动…”我飞快联网查方战之的位置,可他号码防护严密,又不像罗迅手机有追踪器可反向查找,“你现在在哪里,哥去陪你,你不要太难受。” “哥,我本来想,一看见他小孩就全给掐死。我爱他,可他竟敢与别人结婚,还生了三个孩子,儿女双全…” 我吓出一背冷汗:“战之,不要冲动。你说过,为这种人渣蹲监狱不值得,你忘了?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好不好,乖,战之,听话…” “我是不是很烂,我不敢跟别人说我想杀了他小孩儿,所以给你打电话了,你肯定不会嫌弃我的。” 方战之似乎走到了外面去,有风的呼啸声。他站在风中点烟,释然的说:“不过,那是我之前的想法了。看见他抱着小孩儿,我一下就悟了。” 我连声讲:“我怎么会嫌弃你,你是我弟弟,永远是,我爱你。你千万不要做傻事…”一心只想哄他冷静下来。 “不会。做什么傻事,我是懂了…”方战之长长、长长的呼一口气,“爱一个人,爱不到也不会怎么样…” 隔了万里远,他的声音夹在着风声,几乎有些失真。 但我听得清清楚楚。 爱一个人,爱不到也不会怎么样… “多少人为了爬上我的床可以拼命,我何必非要爱他?世上那么多人,之前我怎么看不到?他也不好,讲着爱我爱我,其实怕事的很,什么也扛不起来…我耗不下去了,我真懂了,不能在一起就是不能在一起,不适合就是不适合,不必要争,直接换一个人爱就得了。” 他讲的一派平和与沧桑,好像一瞬间就老了很多:“我真有病,爱他干什么呢,搞的自己累死了,都是自找的。我以为我不爱他了,没有他了就会死,结果没有。我活的好好的,哥,你看,我现在还活着呢,没死,哈哈…我再也不要爱他了,没劲…” 我心生同感,几乎握不住手机,发抖的叫他:“战之…” 他沉默一会儿,说:“哥,我又情场失意了,去la玩你接不接待?” “当然。”我立即回答,“你几时来?” “今晚飞机,明天上午到,你家地址我有,不用接了,我直接过去。你得买好酒等我,就三箱绝对伏特加吧,不陪我喝爽了我跟你没完。” 我都答应:“好。” 他于是挂了电话。 我放下手机,怔怔的坐着。 我与罗迅…也是我自找的。 我早可以走,但我爱他。我爱他,就要得到他,走了也是为了凯旋回归,可最后机关算尽又如何,只得一句‘我会好好考虑’。我真能成功吗?命运从来苛待我,罗迅也同样… 爱一个人,爱不到也不会怎么样,换一个人爱就是了…世上那么多人,我为何都看不到…我以为我不爱他、没有他就会死,可我没有… 方战之的话反复在脑中回响,一遍一遍,简直将我全部信心击毁。半个夜晚,我都灰心丧气,无法回神。 天渐渐亮起来,我走到窗边抽烟。天边云朵被阳光渐次点亮,看到这场景,在心里对自己讲:我能忍,比任何人都能忍,罗迅的回答就在今天了,再等一等、等一等,已快成功了,他总会如我所愿,不必在此时放弃… 抽完烟,去厕所洗把脸,照照镜子,里面人挂了两个黑眼圈,脸色憔悴,丝毫活力也无。我拍拍脸颊,活动肌肉笑一笑——罗迅会答应我的… 刚想到这里,手机又响起来。早晨七点钟不到,谁会打给我…疑惑的接起来,是文森特:“方先生,不好意思,贷款的事…是不能成了。” 我大吃一惊:“文森特先生,请问出了什么事?” 他支支吾吾半天,讲:“你得罪了惹不起的人,我也难办,方先生好自为之罢。” 我问:“我得罪了哪一位?” 他已挂了电话。 我能得罪谁,还能得罪谁? 心中已有答案,却不愿去信,靠在客厅窗边不停抽烟,胡乱的想:今天天气倒好,夏天海滩边人该多起来了,开工也许会有不便,战之几点钟能到,酒还未买,等抽完这包烟一起买回来好了… 唯独不去想罗迅。 烟抽到后来,眼睛被熏痛,不住流泪。 这时候,罗迅破门而入,开口就是一句:“方,意大利马基雅维利家都致电来问候我‘后院起火’的事情,你还想怎样丢我的脸?” 我抬起头,慢慢的、认真的问:“…我丢你的脸?” “我再无耐心跟你闹下去。”他过来抓我,我连忙退回卧室里,“跟我回去。” “罗迅。”不知为何,我有些想笑,“这就是你好好考虑的结果。” “对。”罗迅回答的毫不迟疑,“我没法原谅你,我后悔了。” “…你后悔了…” 注1:floating rate 就是会变化的利率,每年付的不一样,今年利率高就会比以前多付很多 注2:bsp;options 是利率上限,超过这个限额的那一笔可以不付,用一个之前商定好的固定利率来付 第二十章 我再确认一次:“罗迅,你后悔了。你后悔没有早点带我回去,免得人人都知道你养的狗跑了,是不是?” 分卷阅读38 - 分卷阅读39 百忍成金 作者:我不吃鱼 分卷阅读39 罗迅关上卧室门断我后路,讲:“对。从你走到现在一百九十六天,我再没有耐心看你在外面胡闹。你是我一个人的,你必须跟我回去。我不原谅你,你永远欠我的,你得永远对我好。” 听他这话,我出乎意料的分毫不觉得伤心,只是单纯的生气。愤怒沸腾起来,好像沉寂多年的火山终于爆发——爆发从外表尚看不出,但滚烫岩浆已悄无声息侵占大脑每一寸,我整个人是全然疯狂了的冷静。 我真的气疯了。 我笑出来:“好。好。我欠你的。你以为我欠你的。” 罗迅冷冷的讲:“不是我以为,这是事实。”他站在原地,单枪匹马,却是势在必得的样子。笃定我毫无办法,反而不急着动手。 我平静地问:“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你有没有听说过。” 床头柜里放着上次在lv威胁罗迅时,方战之给我找来的枪。我一直留着,没想到还可派上用场。罗迅不讲话,慢慢向我走来,我飞快的弯腰拉开抽屉拿枪。对准他右胸曾被我打中的地方时,他距我只有一步之遥。 我扣动了扳机。 罗迅胸前炸开一团血雾。 像十三年前那次,他踉跄往后退一步,缓缓倒下去,才恍然露出不可置信、伤心欲绝的神色。 “罗迅,你不原谅我,那我就叫你永远、永远也不用原谅我了。” 他发出一声嘶哑、绝望的咆哮:“方!” 我走近了,一脚狠狠踩在他伤口上。血流个不停,我只是冷笑:“罗迅,你又后悔了罢。谁给你这样大胆子,叫你敢一个人来见我。” 他仍有余力,抓住我脚腕,要令我摔在地上。 我稳如泰山,拿脚尖拨开他的垂死挣扎,蹲下来拍拍他的脸:“我根本没有失忆,我骗你的。” “…什么?”他霍然瞪想我,眼底全是暴起的血丝,“方,你好…你好得很…” “我当然好得很。”我同样咬牙切齿,“十三年,十三年了罗迅。” 我折磨他,假意给他止血,其实狠狠压他右胸血洞。他痛的已脸色煞白,却一声不吭。 “十三年是多久,你有没有数过,罗迅。我等了你这么久,这么久…你以为我什么都能忍,我也以为是这样,其实不是。我是一个人,不是生出来就该给你糟蹋的,不是‘你的人’,更不是‘你的一条狗’。我从来只是想叫你明白这一点,叫你肯平等待我,从此一起好好生活下去。我曾付出多少,千般手段,装失忆装的那么辛苦,苦苦盼到有希望的一天,你给我回答是什么?” 讲这些,自己也觉得声音冷冰冰到了格外诡异的地步,可我没办法控制。 我无法不生气,也无法再忍。 我受够了。 “‘我后悔了’——罗迅,你敢这么说…我真是受够了。”我与他以相似的阴狠毒辣目光对视,过一会儿,我先笑出声来,“看,我跟你这么久,生气时看人的眼神都和你相像。” “你还笑得出来…”罗迅一样冷笑,“方,我便知道,我不该留你。你鬼点子太多,我一早知道,总会有这一天…” 我答:“有这一天,都是你逼的,罗迅。” 罗迅一颤,不知是痛的,还是心惊。 “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对你那样好,累死累活,呕心沥血,卧薪尝胆,翻来覆去不过是想跟你在一起?”凑到他耳边,我咬他耳垂一口,“我爱你,罗迅。” 我直起身望他,他毫不动容。 是,罗迅本来就是这样一个人,我不该期待什么。 “可是我累了。”我站起来,居高临下向他宣布,“罗迅,我这一生后悔过两件事。第一件,是我当年不该给你一枪;不过反正你也不会原谅我,我是不在乎了…第二件,是我不该以为我能改变你。我试过了,失败太多次,不得不放弃。” 他闭上了眼睛,嘴唇颤抖,欲语还休的样子。 我却不想听了。 我拽住他手腕,拖死狗一样拖着他往外走,嘴里讲:“不要以为这次我还会叫救护车给你。上次我救你,是因为我发现我爱你,这次便没有这样好事。罗迅,你最好带了手下在楼下等,不然我扔你出去过五分钟,就会有一群盼你死的人过来把你分尸。” 他的手很凉,挣动着要我放手,头在楼梯台阶上撞来撞去,还有力气讲话:“方,你为何又如此对我,为何,我哪里对不住你,你想怎样,我没有满足你?我只要你跟我回去,不许再走…不把你紧紧握住,我不能安心,你太会骗人…”嗓音沙哑,几乎不能成句。 罗迅也伤心。 我却不心疼——我的一切感情,都被巨大的愤怒掩盖过去。 我气喘吁吁拖他从四楼下到二楼,歇一歇,回答:“我现在明白,我们不合适,只是这样。你简直控制狂,我也偏执,要跟你在一起,却不愿意这么被人掌控,这个结是解不开的了…何况你从来看不起我,到今天也一样。我给了你两枪,你想不到罢。你活该的。”我蔑视他一眼,“你恨不恨我,罗迅。” 他不回答,痛苦的望着我,嘴边流出血来。 “有一个人与我讲,爱一个人,爱不到也不会怎么样。我相信他。” 罗迅手下当然在楼下等着,领头人竟是秦颂。我与他打招呼:“秦颂,给罗爷找医生罢。放心,死不了。” 地上长长一道血迹,蜿蜒从楼上流下来。这等惨状的,本该是我。秦颂饱受惊吓,大失风度,只会和其 分卷阅读39 - 分卷阅读40 百忍成金 作者:我不吃鱼 分卷阅读40 他保镖一样用枪指着我。罗迅说一个字,我便会被开上几百个洞。 我蹲在罗迅身边,神经质的笑着问:“罗爷,他们要杀我,你同意吗?”叫他叫的阴阳怪气,“罗爷,你要杀我吗?” 他死死盯着我,犹自不服气。 可过半晌,他说的是:“不。” “乖。”我摸摸他脸颊,心中对自己讲,这便是最后一次了,我既爱得起,就要放得下,“我也不是你能动的人。我不是方家的远房亲戚,我是方诺之同父异母的弟弟。我还有一个双胞胎弟弟,是方诺之最护着的人,上次便是他带我走。我是方忍之,你最好看清楚,别在银行那边给我搞鬼,不然我还会给你一枪。” 秦颂过来搀起他,我退后一步,目送他们离开。 罗迅走前,回头忍不住的吐口血,讲:“方,你不许走,乖乖的等我回来找你。你等着。”似发狠,似恳求。 我答:“我等着你回来杀我。” 第二十一章 罗迅离开了,我慢慢走回去。几个人跟在后面,一路擦楼梯上的血。 房门大概是被罗迅刚刚一脚踹开,已关不太严。我呆呆站在客厅里,望着脚下鲜红血液,过一会儿,跪了下去,用手指沾几滴放进嘴里。 血的味道非常普通,但这是从罗迅身上流出来的。 罗迅… 我仍愤怒到发狂,给罗迅一枪,尚不足以平息心头怒火。我向来脾气好,从未真正发怒,这次却似积攒多年的不甘从身体里喷薄而出,将我整个人都控制。我抄起桌上电脑,狠狠摔在地上,零件各处散落,由此一发不可收拾,再回过神,客厅已一片狼藉。风从破了洞的窗户里灌进来,带着夏天独有的燥热,让我几乎又失去理智。 我颓然跪在地上,大力的一下又一下砸地板,心里许多、许多、许多话,却都讲不出,几乎将自己憋死。 罗迅,罗迅… 我爱他,我只为他活着,可现在我不要了。爱过去了,我将恢复自己… 这么想,也并非十足心甘情愿,难道这真就是结局,难道要我就此罢休,那与十三年前又有何分别;但叫我回去继续做狗,又更加不能够。 左右是没有出路的… 我不禁狂叫出来,再没有一刻如此痛苦,却也流不出泪了。 若接着这样下去,我无疑会彻底疯掉,如同我母亲。还能清醒过来,是因为有一个人叫了我:“哥,你出了什么事?” 我回头,看到方战之倚在门口,疲倦不堪,连关切目光都黯淡。 我摇摇晃晃站起来,讲:“战之,你来了。”十分恍惚,“我忘记买酒,我现在去,十分钟回来。客厅不能招待你,卧室还好,你进里面等罢。” 他走过来,踩过屋中废墟一般场景,紧紧拥住我。 又是那种血脉相连,骨肉相融的感觉。我与他的感情相互呼应,两份相似伤心事激荡起来,一分痛苦变成了十分,一分愤怒变成了百分…我在发抖,他也在发抖。 他侧过脸:“哥。”忽然吻了我。 不是亲昵玩闹,方战之认认真真在吻我。他嘴里有很刺激的酒味,大概在飞机上已喝过,现在是醉了,把我抓的那样紧,好似我是他落水时唯一救生浮木,跌落深渊时唯一可受力的突出石块。 我未推开他。 我不敢。 他太累、太绝望,有种可笑而可悲‘活着没意思’的念头,我全部了解。我安慰他:“战之,我去买酒,你在这里等我回来。” 他抓着我衣角,醉的可怜巴巴的:“哥,你别走。” “我会回来,只要十分钟。”我按按他左胸,“你知道,我会回来。你听得到。” “……”他依依不舍放开我,黑眼睛湿润无比。 我下楼去对街便利店买酒与烟,路上致电给昨天刚招来的设计师,宣布今天他们可在家工作——电脑书桌都被我砸坏,来了只会傻眼。 抱三箱酒踉踉跄跄回去,方战之在床上滚来滚去,被子卷成长长一条抱在怀里。我觉得他十分可爱,讲:“战之,你在做什么?” 他抬头微笑,小小的脸,长长睫毛,肉嘟嘟嘴唇,直冒傻气的样子,对我一派信赖,抱怨:“哥,我等你好久…” “没有很久。”抽一瓶酒扔过去,“你要喝的absolut vodka。” 他手颤抖的厉害,拔不开瓶盖,哼哼唧唧用牙去咬,非常幼稚,像我们分离那年,刚起床迷糊而可爱的六岁小孩。我忍不住笑起来,心中无穷的愤怒一刹那都消散了,变得不可思议的柔软。 我替他开了酒,自己也开一瓶,他与我碰一碰,干脆利落的讲:“喝。”一仰头就是小半瓶酒下去。 我学着他吹瓶,刚三口就呛至咳嗽。方战之很早就喝酒,练出了酒量,我却难得喝一次,酒量差得很。absolut vodka度数高,又太辣,我咳嗽过,又喝几口,意识已模糊起来,身体似不具重量,可飘上云端。 方战之已喝光一瓶,再递酒来叫我开。我定睛一看,皱起眉头问他:“战之,一口气开三瓶也太多…” “只有一瓶,哥,你看错了。”他傻乎乎笑两声,“哥,你真不能喝,来,我练练你。对了,你刚刚想到什么,突然不生气了,还很开心?” 我仔细的想一会儿,大着舌头讲:“我想到你。” 分卷阅读40 - 分卷阅读41 百忍成金 作者:我不吃鱼 分卷阅读41 方战之倒成了比我清醒的那一个,却也只是五十步笑百步。他摸我面颊:“哥,你喝醉了,脸特红,真好看。” “你…”我转不过来脑筋,这次感觉与被下药并不相同,极快活的放松着,“你自恋。”说完自我肯定的点点头。 他笑翻。 方战之开心,我就开心;我开心,他就开心。我们本是一体的… 笑过了他开始灌我——真的灌我,拿了酒瓶塞进我嘴里,不由分说往下倒。我眼眶都发红,他并不停手,凑近来轻轻吻我眼角,讲:“哥,你怎么不哭,我想看你哭,一定很漂亮。” 我呛得呜咽出声,推开他:“…你…你不如去照镜子。” 他笑嘻嘻的:“忍之,让我欺负你好不好。他们都欺负我,对我不好,我不开心,我也要欺负别人。” 我想不出回答,呆呆的看着他。 方战之又灌我,两瓶酒下去,我的脑袋彻底沦为装饰。任谁问我问题、对我做什么,我恐怕都不会挣扎。方战之惬意的靠在床头自斟自饮,讲:“忍之,我是谁?” “我弟弟方战之。” “你爱不爱我?” “爱。” “那你忘记罗迅,和我上床,好不好?” “好。” “你只有一次在上边,我知道,所以你可以先上我,给你增长经验。”方战之勾勾手指,“忍之,亲我。” 我乖乖的爬过去,在他嘴唇上亲一亲。 “不是这样,忍之,你喝多了人都傻了…”我与他嘴唇贴在一起,讲话时,吐息在唇间流动,十分奇怪。我觉得不妙,要往后退,他立刻按住我后脑,热烈地吻上来,“是这样亲我。” 我吻技是苦练过的,如同不躲开罗迅对我动手那样,是一种本能,就算醉的意识不清,也与方战之打个平手。后来我与他都喘不上气,同时转开头大口大口呼吸,他断断续续讲:“…你好像…身…身经百战啊你…啧啧,真…真看不出来…” 我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回答:“…谢谢…?” “来,上我上我。”方战之兴致勃勃,几秒钟内,我和他裤子与内裤一起消失不见。我其实不明白他想做什么,一动不动看着他。他自言自语:“我偏要与别人上床,你再管不到…越不能做的,我越要做,我就是想跟我哥上床,谁在乎呢,哈哈…” 我捂住胸口,愤愤指责他:“疼。不许想。” 他哄我:“好,不想了,你说得对。”低头捏捏我软绵绵下`身,“忍之你怎么不硬啊,你对着我硬不起来?还是…你不会阳痿吧?” 我茫然的张大眼睛,努力思考他说中意思。想了半天,总也想不出,不耻下问:“你…刚刚…说什么?” 方战之翻个白眼:“算了,跟你个傻子说不清。”手里上下动作起来。 我不自觉倒在床上,仿佛缓缓沉入海中,下`身蔓延起的快感,如同温柔海浪,一波`波将我包围。方战之骑在我腰上,揪住我的衬衫领口将我拽起,急切的吻我,手下的动作却非常轻缓,毫不急切,只为令我享受。 我飘飘欲仙,情不自禁摆动腰部,低声呻吟起来:“罗迅…” 他立即停下,恶狠狠摇晃我:“我是谁?” 我端详他,回答:“战之…” 他威胁的狠狠掐我下`身一把,我痛的想蜷起身体,却被他摁住不能动:“下次不许叫错,不然我就废了你,知道了吗?” 我眼泪汪汪:“…知道了…战之,我爱你…” 他于是满意。 接下来发生什么,语言全不能形容,只记得被他包裹住的感觉,很紧、很暖,非常、非常、非常快活。除了这个,还有从他心里传来的,被人插入的快感,两者加在一起,简直刺激到极点。 可惜这样的刺激,我支撑不了太久。迷茫的沉浸在欲`望中,飞快动腰,顶的方战之晃动不已,十分钟后便缴械投降。 他趴下来蹭我鼻子,吃吃的笑:“忍之,你太不行了,这才多大会儿啊就射了,看来以后还得多锻炼锻炼。”说着,他恶意的猛然收紧后面,夹得我‘啊’一声叫出来:“战之…” 方战之拉住我手,沿着我们身体一路摸下去。摸到他仍挺立的下`身,他在我耳边轻轻讲:“哥,我这样好难受,帮帮我,让我上你好不好?” 刚刚叫我忍之,现在又叫我哥,这算怎么回事… 我恍惚的眨眨眼,回答:“好。” 他又问:“你这儿哪儿有大镜子,落地的那种?” “……?” 他也知道我稀里糊涂的状态,安慰我:“…不着急,慢慢想。” 好容易想起来,我高兴的一拍手:“浴室,在浴室。” “太好了。”方战之跟着我一拍手,笑的很恶劣,“哥,我想在镜子前面上你。” 我胡乱答应:“好。” “哥,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他甜腻腻的吻我额头,下了床,在我手臂与腿弯一抄,打横把我抱了起来。 “…做什么…?”我头晕的厉害,靠在他颈侧,“战之,我头晕,你不要动…” 他当然不听,几步迈进浴室,把我放进浴缸里,回身‘咔’关了门。浴缸很冰,我冒起满身鸡皮疙瘩,一瞬间略略清醒过来,质问他:“战之,这是怎么回事?” 方战之靠在镜子对面的墙上 分卷阅读41 - 分卷阅读42 百忍成金 作者:我不吃鱼 分卷阅读42 ,摸着下巴讲:“哥,过来站好,手扶着镜子。” “…不。你想做什么?我们是亲兄弟。” “啧。”他不耐烦,“酒醒了真麻烦。”他出去又回来,手里拎了两瓶酒,摁住我就灌。我差点被他弄死,趴在浴缸边咳得撕心裂肺。他蹲在旁边,喝另一瓶酒,也有了很多醉意,不停对我傻笑:“哥,你醉了没有?”问的我茫然。 “让我上你…”他耍无赖,“哥,哥,你最好了,不会看我难受是不是?” “是…” 不知怎么搞的,就被方战之压在镜子前面做`爱。一模一样的面孔,雪白皮肤贴在一起,身上都只穿着衬衣,除开眼睛,简直分不清谁是谁。他轻轻舔我耳朵,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镜子里的我和他。我迷迷糊糊的,仍觉得羞耻:不该与他…他是我弟弟…不由涨红了脸。 他还讲:“哥,你里面好紧,好会吸。” 我回头吻他,将下流话全堵回他嘴里去。 他就报复似的狠狠捅进来,我一下子腿软——他也同样腿软,骂:“妈的,谁说的双胞胎做起来特别有感觉…” 他讲话声里,似乎还夹杂着浴室门打开的声响…这念头一闪而过,随即被抛在脑后。我傻笑:“战之…” 方战之在我背上亲来亲去,问:“哥,我可不可以射在你里面?” 他说什么,我都会答应:“当然…可以。”他便紧紧掐住我腰,快速动几下,闷哼一声,算是做完了,死了似的瘫在我身上。 我心里惦记着要扶住他,不能两人一起摔在地上,摔痛了他怎么好…里面还含着他下`身,我稍稍弯腰,狭小空间里,饱受训练、很有技巧的自己扶住镜子腾空转个身。谁料他竟大叫:“不行,啊…哥你别吸了,我都射了,太紧了…不行你太会吸了…” 叫到一半,他被人从我身上拎开了。 我莫名其妙,醉的一塌糊涂,竟以为方战之被风飞走,连忙伸手抓他:“战之,战之…” 他也惶恐的想向我扑来:“哥!”却被人紧紧抱在怀里。 我呆呆的看一看抱住方战之的那个人,再看向那个人旁边的另一个人,都很高大挺拔,都黑着脸,很冰冷的样子,冻的人打哆嗦。 这两个人,一个我不认识,一个我不想认识。 第二十二章 方战之与我同时开口,他说:“荣正朔,你来干什么。”他尚能说完一句话。 我却只来得及叫:“罗迅…”便被杀气腾腾走来的罗迅吻住。 他暴怒极了,把接吻变成一种惩罚,咬破我舌尖吮至发麻,满口俱是血味。我呜咽着在他怀里挣扎,如蚍蜉撼树,白费力气。只偶尔摁到他右胸伤处,才能听到很轻一声闷哼。 喝醉了,我脑袋原本也不太好用。被罗迅这样对待,等他松开我后,已木偶一般任他摆布。 他抱起我,放在洗手台上,定定看我,充满控制与占有欲,讲:“方,你竟敢与别人上床…我包扎过伤口就赶来,我叫你等着,等来你给我看你是怎么与别人上床。” 我一句也没听到,在洗手台上摇摇晃晃坐不直。皱眉四下摸索,怎么也找不到可支持的地方,困惑的问:“罗迅,我坐不住…怎么办…怎么办?” 他也皱眉:“你喝了多少?” 我瘪瘪嘴,委屈的看着他:“我问你怎么办,你怎么不理我…” 他望着我,过一会儿,拿我毫无办法似的深深叹气,低声感慨:“你喝醉了是这个样子的,我竟不知道…”他力大无穷,单手托住我半悬空的臀`部,“腿勾住我的腰。” 我很听话的照办,讲:“谢谢。” 罗迅的手起初很规矩,过几秒钟,就似不能自控,在我臀上不住揉`捏。他眼中火光灼的人皮肤都痛,很具侵略性的向我倾过身来,整个人牢牢嵌进我腿间。 这个姿势、这种情况有多么不对,我毫无所觉,迟钝的四下看一看,又问:“战之去了哪里?” 罗迅狠狠掐我一把:“你还敢提他?!” 我哗一下疼哭了,大叫:“疼,好疼好疼好疼!”一拳头砸他脸上,“你做什么,放开我!” 他习惯性的要打回来,我抽抽噎噎的仰着脸望他,他动作顿一下,我讲:“罗迅,好疼,不要打我,我没做什么。”歪着头想一会儿,补充说,“就算我做什么,你也不能打我。不然我就不要你。” “不要我,你还要谁?”罗迅声音低的像从地狱传来。 即将大祸临头,我还不知死活,回答:“我要战之…战之呢,战之在哪里?” “好,好…”罗迅扼住我喉咙,“我这就送你去见他…” 我喘不过气,绵软无力的挣扎,窒息的极端痛苦中,有刹那的清醒起来:“罗迅,我等你回来杀我,你还真动手。我恨你,我恨我爱过你,你混账,你根本不是人!” 他手松开了一丝,讥讽、自嘲的讲:“你恨我?明明我该恨你。你又对我开枪,方,你心肠是什么做的?原来…原来我曾对你好,你对我开枪;你骗我、耍我,连失忆都是装出来,我还那样心疼你,不敢再刺激你…今日早晨我仍肯留你,你又对我开枪,方,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轻视他,抿紧嘴不肯讲话。 “回答我!”罗迅摇晃我,“方,你到底想我怎么样?你这样对我,我却下不了手…方…” 我大笑:“这样对你,我是怎样对你?我是骗你,可我说每一个慌,不过为见你一次 分卷阅读42 - 分卷阅读43 百忍成金 作者:我不吃鱼 分卷阅读43 、见你笑一下、叫你多陪我几小时;我是在你面前演戏,可若不演戏,你哪里肯听我讲话?你自己讲,你不敢再刺激我是为什么——因我被刺激后想到不堪往事。而那些往事全是你给我的,是你给我的,罗迅,是你!按你逻辑,我被你这样对待,却仍对你下不了手,我是否也和你一样心胸宽大?” “方,这是不同的事情。” “哪里不同?”从来酒壮怂人胆,何况我本来也快疯了,恶狠狠瞪他,“只许你对我不好,不能我亏待你,罗迅,你讲不讲道理?以直报怨,以德报德,放在你身上就可以,放在我身上就不行——我一定要以德报怨,你才满意。你凭什么以为我就该这样?你凭什么觉得你挨那两枪是天大委屈?我受的才是天大委屈!” “你还觉得你对我开枪有道理?”罗迅比我更生气,“无论怎样,我哪里亏待你?吃穿起居都是最好,每天没有事情给你做,乖乖在家等我回来就够了,你还不满意?” “你他妈这是养狗!”我咆哮,“但我是人!罗迅,你到底能不能明白!我恨你这么对我,我恨你,我恨你!”说的流泪都不自知。 “我也恨你,方。”罗迅咬紧牙关,再次扼住我喉咙,我快缺氧时,他又略略松开手,以唇渡气给我,“你从来都是表面上听话顺从,私下打过多少鬼主意,根本不曾真心待我。” 我濒临崩溃边缘,大吼:“罗迅,我不曾真心待你?!你再讲一遍,再讲一遍给我听?我早该把心挖出来给你看…现在看都迟了,我只恨你!” 罗迅不理会我,兀自讲:“你一言一行,多少是装出来,多少是本色,你自己还能不能说清楚?你这样,我怎么能信你,怎么能知道你哪句真、哪句假?我又不能放你走,若我早能放开你,也不必到现在…你得因为我活着,只因为我。你活着、开心、伤心、发怒、每一口呼吸都只能因为我。只要这样,我一定待你好,你偏偏不要…” “你满嘴谎话。”我发狠的一拳打上他胸口绷带,血都渗出来,“我为你活着,你一定待我好,难道我之前有任何忤逆你?可还有尤如,还有那么多上过你床的男孩子,都是怎么回事?我与方战之上床,你便可以这样怒的要掐死我,那我是不是十年前就该掐死你一千次?” “那些是…”罗迅沉默片刻,“我找第一个人,是因为我太想跟你…我忍不住。可你刚背叛我,我怎么能够…我虽然与很多人上床,但我想的只有你,方。” 我大口大口喘气,一时说不出话。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与罗迅这样大吵,还是生平第一次。 而吵得如此厉害,我却因坐不稳,两腿不得不继续缠住他腰。他仍托着我的臀,手放在我颈上,似乎犹豫究竟要推开我、或拥我入怀。这样姿势暧昧的贴在一起,争吵都变的催情,他内裤里一大包东西抵在我腿间,实在可怕——真是随时随地发情的禽兽。 静了一会儿,头晕目眩里,罗迅越靠越近了,我却只注意到浴室外相似争执声。 战之! 我只顾自己,竟把他忘记。来找方战之的,无疑是那个儿女双全的人渣,方战之为他怎样的痛苦,我太明白,绝不能叫方战之继续孤军奋战。 我用上最大力气,猛然推开罗迅:“滚开!” 他捂住胸口,额上冷汗滚滚而下,还不忘抓住我:“你到哪里去?” “我去把那个混蛋赶走!”他比从前虚弱太多,我还敌不过他力气,急的伸腿去踹他,却忘记醉的失去平衡感,不仅没踢到他,自己反而重重摔倒,磕到后脑勺。 罗迅惊慌的跪在我身边,轻轻将我上半身揽入怀里:“方,你怎么样,磕到哪里?” “谁稀罕你关心?”我虚张声势的骂他,“你又关心我干什么,你不是恨我?去找别人做你的狗罢,我是不愿意的,永远不愿意,不要做梦了。你若再强迫我,我不会继续手下留情仅仅打中你右胸。” 罗迅僵住。 我吃力的爬起来,冲出浴室前,从地上捡了一个酒瓶拎在手里,以壮声势。 开门的那刻,我看到方战之在与那个陌生人接吻。 仔细再看,原来他和我一样是被人强迫。还好他们未动手,我今晚还有床可睡… 也许是真的烂醉,我脾气和寻常全然不同,气势汹汹走上去,一把将方战之拉到我身后,讲:“你不配再见战之。” 他诧异。 我看似和善的微笑着,却狠狠一脚踹中他腿间最脆弱的地方。用力之大,差点又像刚刚踢罗迅那样摔在地上。 他未惨叫,也算硬气,只是捂着裆部无法直起身。 我用酒瓶轻轻敲他脑袋,讲:“你结婚了,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还有什么资格来见战之。脸皮是多厚,才干得出追到我这里纠缠他这种事?若你选择与别人成家立业,战之绝不会再跟你有任何关系,你最好也要给我好自为之。天下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你选了成家,还以为战之会愿意跟着你?” 他辩解:“…我是来道歉的。” 我冷笑:“道歉?拿着离婚协议书,把你的儿子女儿都扔给别人养之后再带着诚意来,战之心情好,或许给你个机会。现在,或者你主动滚出去,或者被我砸的头破血流之后被丢出去。识趣一点,自己选一样。” 他很狡猾:“我要听战之讲。” 我都不必回头,也可明白方战之会如何说——我心里听得到。 方战之悠哉的笑一笑,揽住我肩膀讲:“哥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荣正朔,你滚蛋吧,我们就不送了。看在咱以前那些年交情, 分卷阅读43 - 分卷阅读44 百忍成金 作者:我不吃鱼 分卷阅读44 以后见面了我还愿意跟你打个招呼,别跟这儿自讨没趣,让我以后都不带搭理你的。” 他缓缓直起身,问:“战之,你…你明明爱我的,我也…” 方战之打断他:“闭嘴。我不爱你了,滚。” 我与战之心意相通,替他上去生拉硬拽把这个人弄到门外。他仍不肯走,我为泄愤,大力把门板拍在他脸上。 刚转身走一步,方战之一下飞扑上来,对我甜腻腻的笑:“哥,你刚才真帅。” 我捂着后脑勺,身上挂着他这个负重,艰难前进。 “我真开心。”他吻我脸颊,“你护着我的时候帅爆了哥,我又想上你了,怎么办?哥,答应我答应我。” 我不理他,慢吞吞向卧室走。连续经历两番大吵,精疲力尽,我脑筋又不能转的动,隐约觉得,我好像忘记了一件事… 啊,罗迅。 他站在卧室门口,显然已目睹刚才一切,很恍惚的对我讲:“方,原来你是这样的。原来你发脾气、护着一个人,是这样的…”脸色极端难看,不知是伤口痛,还是心痛,“你从未如此对我…” 我嗤笑:“罗爷,您需要吗?您不折磨我就是好事,哪轮到到我护着您?” “…你真的…爱他,不爱我了?” 我话只说一半:“我当然爱他。”他是我弟弟。 方战之很配合的亲亲我。 “方,你又骗我,是不是?”罗迅想走过来,居然踉跄几下,站不稳似的,“你说你恨我,你爱别人,都是你又在骗我了,我知道…你爱我的,你原来对我那么好…” “你也知道我对你好。”我忍住了,没有扶他,冷言冷语一车车丢过去,“我骗你,却没害过你。我在乎你,才肯花心思、费力气去编谎话、演戏骗你。现在你还值得我骗吗?” 罗迅直直盯着我,表情之复杂,令我毛骨悚然:“方,我不信,你一定又骗我。你花招最多,不会就这样…你不是一直都想跟我好好过下去吗,我…” 我学方战之,很有气势讲:“闭嘴。我不爱你了,我恨你,滚。” 罗迅缓缓闭上眼睛,喘一口气,似乎有未竟之言,但他再说不出了——他一头栽在地上,晕了过去。 新春番外·可怜生平血满刀 不堪丽人表予心 罗迅ver. 我十七天未见到方忍之。 半月前,他接到他胞弟方战之电话,大意是已凯旋回归b市,请他回中国吃喝玩乐。没有邀请我。 他们兄弟感情一向好,方已乐不思蜀。十七天,一个电话也不打来,只有每天一条睡前短信:晚安,罗迅,我爱你。 我当然不嫉妒,也不吃醋。 方常常讲,我应当开阔心胸,戒骄戒躁,以德服人,束身自重…还请人写了短短横幅贴我书桌上,令我时刻铭记在心。 我盯着这几行潇洒草书看一会儿,‘咔’把手中笔捏断。 可恶。 这小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傍晚回家,开门后又是一片死寂。 我喜静,家中佣人虽多,却没什么人气。 我禁不住叹气,方为何还不回来…刚这样想,清脆的脚步声从楼上下来,一定是方——除了他,没人敢闹出如此大动静。他穿了什么,踩得这样响… 我皱起眉,看他慌慌张张走来:“方。” 他顾不得理我,边走边低头忙着将剑道服上衣塞进袴中。脚上一双木屐,十个粉白可爱脚趾头,叫人想握在手心把玩。 我沉声叫他:“方。” 他终于走过来,跪在我脚边,替我除去鞋袜,讲:“罗迅,你回来了。”站起来吻我脸颊。 他衣服还是没有理好,一截细细腰肢露在外面。我颇愉悦的摸一把,他笑嘻嘻的,将我外套挂进玄关衣柜后,又从里面拿出一套和他同样款式的剑道服,还自己配音:“锵锵——”眼睛里冒出星星来。 我有点想笑。 他问:“罗迅,今天在家穿这个好不好?” 我挑眉看着他。 “罗迅,就穿这一次,我从中国带回来的,特别订制,你穿上肯定很帅很帅,我好想看看…罗迅,你答应我罢。” 我不讲话,他就挂在我身上反复叫:“罗迅,罗迅,罗迅…”每一声都婉转迂回的很不相同。 这样攻势,我是抗不住的,不得不接过那身衣服,无奈讲:“…拿你没办法。” 他脸悄悄的红了,甜言蜜语:“罗迅,你最好了。” 这身剑道服上白下蓝,的确是定制,很合我身材,另配一把中式窄木刀,衣中还有专门位置供我放枪,外面却看不出,方也花了心思。我换过衣服,他等在房间门口,看到我,一双绿莹莹眼睛顿时亮起来,野狼似的。 又打什么鬼主意… 我板着脸,木刀在他腰上敲一记:“站姿不对。”刀鞘沿着他腰线滑至胸口,“放松肩膀。”手中木刀隔着衣服在他小腹画圈,“腹部发力。”他哪里站得住,软绵绵瞪我。 我暂时放过他,翻转刀身挑他下巴,“抬头,目视前方。” 前方就是我。 “真听话。”我夸奖他,慢慢跨两步,刀随我动作划过他脖颈——若不是木刀,此刻他已死了。 分卷阅读44 - 分卷阅读45 百忍成金 作者:我不吃鱼 分卷阅读45 方一步也没有退,并不害怕。我右手持刀抵在他颈侧,低头吻他。他嘴唇很软,肉嘟嘟的,很适合接吻,非常信赖的、放松的迎合我,最后略有些颤栗,站不稳似的靠过来。 我稳一稳气息,拿刀把他顶回去:“吃饭。你刚回来,需要好好休息。” 他笑出来:“罗迅…”悄悄瞥我下`身一眼,似乎想讲一些不该讲的话,被我一刀抽了回去,“又打我。好,我不说,我不说了,我们吃饭。” 我哪里真用力气,不过吓唬吓唬他。 不然他真要骑到我头上来了。 为配合剑道服,方竟出大手笔,将餐厅全部铺上榻榻米,中间摆一张长案。罗家老宅迟早被他折腾的不伦不类…唉。 他不急着去厨房端饭菜,笑眯眯看我,我任他打量,从容的分膝跪坐,抽刀摆在腿上,抬头睨他一眼:“看什么。” 他倒退一步,做被我迷倒状:“罗爷…” “怎么这样叫。”他已很少用‘罗爷’称呼我,忽然这样叫,仿佛变得生疏,我心里十分不开心。 他一下扑到我背上:“罗爷,您太有气势了,我爱死你了…” 莫名其妙。 我推开他,讲:“我饿了。” 他乖乖进厨房,等他走了,我才忍不住笑一笑。他像预知我动作,走了又从厨房探头出来,讲:“你笑了,我就知道。总板着脸做什么…” 十七天不来一个电话,还想叫我和颜悦色,做梦。 饭间他很不安分,木屐丢到一边,伸脚过来撩拨我,啰啰嗦嗦:“我知你不爱吃寿司,但这一个和普通寿司不同。我学了bsp; cake来做,又煎过,很好吃,你尝一个。” 我不理他,筷子只往别的菜里落。他只好夹起一个,送至我嘴边,讲:“别再生气,我不是故意不给你电话。都说小别胜新婚,我只是试一试,给你一个惊喜,你想不想我?想我就吃一口。” 我咬一口,确实好吃,鲜而香,米饭也有嚼劲。他就满足的、得逞的小声笑:“罗迅,别生气了…” 我抬头看他,他与我一式上白下蓝剑道服,很精神的短发,青年人的挺拔样子,只是总养不胖,纤细修长仿佛少年。至于面孔,更是不曾变化,时间在他身上,似乎流淌的格外慢,令他永远艳丽人偶一般,与我一起出席宴会,温柔对我微笑时,简直吸引全场视线,不知多少人暗暗凯觎他。 啧,可恶。 真该把他一辈子关在家里。 饭后我去二楼书房办事,上楼前,我伸伸手,他便与我十指相扣,脸上带着非常快活的笑容,乖乖与我一起去。原本要忙的是我,可一进去,他便直扑自己的书桌,盘腿坐在扶手椅上,专注看电脑屏幕,不知干些什么。 我无法集中精力,目光一直不知不觉转向他。 方长大了。 他现在这样有本事,我不再能轻易掌控他,若有一天他爱上别人…不,不可能。 不知为何,我今天总有些莫名感慨,干脆放下手头事情,靠在椅上看他工作。 我已开始老了。夜里做梦,都梦到过去。 第一次见到方,他被人绑在我床头,小小个头,半遮半掩穿一件大t恤,两条长而笔直的腿并在一起,脚趾头都蜷缩起来,可怜巴巴。 这样被送到我床上的,他并不是第一个。遇见方之前,我总嫌那些人脏,碰也不肯碰,床都丢掉换一张新的。 我也没想到,他会是不同的那一个。 那天,他未挣扎,也未惊叫,沉默的看向我。 一双愁苦的绿眼睛,仅仅看我一下,又垂下去,长睫毛掩着一潭静静流动的碧水,里面似藏着无无数数故事,却认命的、无奈的、苦涩的,献祭一般被送给了我。 我都未注意到他万里难得其一的艳丽面孔,只是这双眼睛,就叫我怦然心动。 一见钟情。 我待他很宽容,放他在家里乱跑,随便他喜欢做什么。他脾气很软,与谁关系都好,唯独怕我。上一秒还在与佣人讲话,下一秒看到我,拔腿就跑。 每每看到这场面,我都气得发疯。 他是我的,我这么喜欢他,他却对别人好,不对我好。 我只有将他关起来,不叫他看到别人。 哄了又哄,我对他十倍耐心、百分温柔,他渐渐不怕我,也会笑一笑,心情好了,清澈动听喊我做‘罗迅’。 那年我考sat,做题时,他在一边哗啦哗啦翻我课本,看起来是在玩,过一会儿,居然过来指正我错题,聪慧的离奇。 父亲得知方的事情后,勃然大怒,叫我过去见他,讲:“原来你喜欢男人,怪不得那么多女人,你一个都不碰。” 我回答:“我也刚刚知道。” “跪下。”他呵斥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留着他可以,我送人过去,只要你先有了儿子,其他随便你玩。” 我倔强的讲:“不。我不找女人,也不要儿子。我喜欢他,我只要他。” 父亲以家法惩治我,一百五十鞭,将我打个半死,问:“知道错了没有?” “我没有错。”我同他一样固执,“我喜欢他,他是我的。” 父亲颓然的坐下来,撑着头,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我。过一会儿,讲:“你若一定要找男孩子,也找个温柔懂事会体贴人的,找这 分卷阅读45 - 分卷阅读46 百忍成金 作者:我不吃鱼 分卷阅读46 么一个小孩儿,算什么?” 我不回答。 “我去见过他,他不适合你。” 我悚然一惊:“父亲,你对他…” “我不至于对小孩儿下手。”父亲语重心长,“他太小,就算你喜欢他,他不见得一样待你。而且这是一个很聪明、很聪明的人,不会甘心永远跟你,你现在看不出,但我见过的人,多过你吃过的饭,日后你会明白。现在他没办法,你可以关着他,等他长大了,你怎样办?” 我笃定的说:“他是我的,长大了也一样。我要关他一辈子,就关他一辈子,他跑不了。” 父亲叹口气,叫我:“阿迅…” 我低下头,眼睛有点发热,却不肯服软。 我是他一手教出来的,脾气和他一样,成年后,与他和睦相处的时候越来越少,他再未如我小时候一样叫我‘阿迅’。 他说:“我们这些人,刀口舔血,提着脑袋过活,身边人是最重要、最信的一个。我与你母亲…”我母亲生下三弟,为父亲挡了一枪去世,是父亲一生憾事,“你如果认定了他,我自然无话说,我们罗家人是死心眼的,你最像我…” “是。” 父亲讲:“现在你为他,恐怕刀山火海都肯闯…阿迅,我不是怪你,我只怕你看错人,日后吃亏…” 我摇头:“不会,我信他。” “阿迅,你大了,不听话了…”父亲燃起一根烟,“别的你不肯听,这个你得听我。你喜欢男孩子,喜欢什么样的,我给你找来,不要在自己身边养条小狼崽子。” “我不要别人。”我一味拒绝,“我只喜欢他,我相信他,他不是狼崽子。” 父亲最后挥挥手让我出去。 再过没多久,父亲去世。二弟十二岁,三弟八岁,只我一个可撑起罗家。父亲入土那日,我们三人站在父亲墓前,他们怕极了,又伤心,一人抱我一边胳臂,哽咽的问:“大哥,大哥,我们怎么办?” 我答:“不怕,有大哥在,大哥会保护你们。”还有方。 罗家家大业大,自然也树大招风。父亲意外被人谋杀,谁也未料到,谁也都想从中渔利。一夜间,外围一点的场子都反叛、或被蓄谋已久的人抢了地盘,我都得扛起,笼络了帮里老人新人,枪林血雨里来来去去。多少人欺我年少,每日与他们阴谋算计、笑里藏刀,不知下一刻是生是死,拼命想力挽狂澜。 只有在方身边,我才稍有放松。 他总不会害我。 再后来,我在医院醒来,摸摸右胸伤口,便后悔,当时未听父亲一言。 我真养了一条狼崽子,就等时机咬我一口。 美梦初醒。 我出院后,再不愿见他,用最狠辣手段,摧枯拉朽、势如破竹收拾一切敢背叛我、背叛罗家的人,立下我掌权的威势。半年时间,混乱局面已平息,罗家地盘比以往全盛时还大得多,只可惜没有可信的人用…可惜如此我仍忘不了方。 有手下讨好的问我:“罗爷现在还缺什么?” 我感慨:“缺一条忠心的狗。” 再见到方,是他被人带回罗家老宅来,浑身赤`裸,乖顺的低头跪在地上,一言不发,也不看我。 带来他的人讲:“罗爷,这条狗一定忠心。” 竟敢这样对我的方! 我怒发冲冠,一枪打死那人。 方神情变也不变,死人一般静静跪着。当时给我一枪的勇气去了哪里,谁把他教成这样?我越看越气,讲:“打断腿扔出去,以后不必回来了。” 大雪天,他被扔在罗家大门外。我站在二楼看他挣扎着爬回来,心中几欲滴血,将窗框都捏烂。 我真心待他,换来他一枪;如今却被人教成这样,自甘下贱…他要做一条狗,我就让他做一条狗,看他到底多忠心… 我找人轮`奸了他。 在一边看着,折磨他也折磨我,到第二个人便气的看不下去,扛了他走。如此都不反抗,或许我真能留下他,不怕他再反咬一口… 多少犹豫挣扎,日夜萦绕在心中。找来许多男孩子上床,只为忘记他,直到他被其中一人刺伤,重伤躺在医院,我终于明白,无论如何…我是不能没有他。 看不到他,令他离开我掌控,我是不行的。 但我也不敢像当初一样爱他。 我受不了他再给我一枪。 我受不了。 后来的日子非常平静,方对我无微不至,我却总不能相信。 他究竟是真心,或者真的被人教的太好…夜里醒来,走到他的房间,将手放上他脖子,慢慢摁下去。他血管在我手掌下跳动,嘭,嘭…全副身心都在我手中,再跑不了,再不能够伤我… 只有这样,才能确定,他确确实实不能走得了。我不允许他走,他永远、永远、永远得在我身边,为我活着。我可给他一切,除了爱他,除了放他离开。 如此才安心。 十几年过去,方最后还是长大了。 鹰总是想飞的,有风来,就可展翼翱翔,再不回头。 如同父亲说过的,他是个很聪明、很聪明的人… 也如父亲所说,我们并不适合。 我应当找温柔懂事的人,沉默跟随我脚步,永不拒绝我,愿意乖乖 分卷阅读46 - 分卷阅读47 百忍成金 作者:我不吃鱼 分卷阅读47 呆在我掌心,一切都交给我,一切都信我,因我会保护他。 方并不是。 他满腹算计,自己也可撑起一片天,想与我并肩看风景,不甘心被我掌控。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脾气。 世上有一种幸运的人,可找到天生契合伴侣,不必磨合,不必争吵,每处都合拍,在一起便开心。 可惜我与方并不属于那一种。 我们并不幸运,我遇见了他,他遇见了我,一样样血淋淋例子都讲,你们不合适。幸好他没有放弃,我也没有,花非常、非常、非常多时间,被生活与彼此雕刻成全然不同的样子,努力的相爱着,终于能像今天这样在一起。 我的脾气很不同了。 我已尽最大努力,将自己的控制欲降至方能接受的地步:他一走十七天,不与我联系,我也能放心,不至第二天便杀过去捉人。 方也一样。 他并不喜欢被人紧紧握住,唯一能接受的,只有我。他一直对我最好,如今更加全心信赖我,因我掌控欲,愿为我屈膝,哪怕我对他举刀,他也明白,我不会动他。 能有今天,过程实在不易。 我仍记得,他被逼至绝路,讲‘我恨你’,讲‘你对我不好’,讲‘你从来不肯认真听我讲话’,咬牙切齿,再也不愿见我… 我思绪万千,方似有察觉,走过来轻轻问:“罗迅,你想到什么?” 我不讲话。 “罗迅。”他跪下来,脸贴在我腿边,抬起眼睛看我,“罗迅,有事要告诉我,我们讲好的,你忘记了吗?” “我在想过去的事情。”我伸手抚摸他脸颊,慢慢地讲,“方,我相信你,你是否知道。” 他答:“我知道。”侧头含住我一根指头。 我玩弄他舌尖:“你曾几次对我开枪,我们未再谈过此事,但我明白,在你心里,这些还没有过去。虽然我讲过,我原谅你,你仍怕我不信你,怕我没有原谅你。” 这次换他不讲话。 “方,我不愿见你不安心。”我抽出手指,叫他坐我腿上,“今天我想送你一样东西。” “送我什么?”听声音,他并不很期待,大概以为又是袖扣、手表、皮带一类东西。 我看着他:“fn有一款半自动手枪,瓷质枪柄,30发ss190子弹容量。认识你前,这支枪我已在用。”他抬起头看我,不可置信似的,“我将它送给你。日后我令你不开心,你随时可对我开枪,杀了我也好,我不怪你。” “罗迅…”他看我半晌,居然哭了起来,“罗迅,不需要这样…” 我不甚熟练的哄他:“乖,不要哭,我只想你安心。以后我与你在一起,就由你来负责我安全。” 他反而哭更厉害,我在他脸上摸到满手泪水。 怎么反应这样大,啧。 “来,叫你摸摸这把枪。”我握住他的手,“看你喜不喜欢。” 他的手被拉进我腿间,才觉得不对。等握住‘枪柄’,烫到了似的一惊,终于破涕为笑,骂我:“流氓。”装腔作势想把手抽回来,我当然不允许,吻得他腰软,讲:“给我看看,你会不会用这把枪,用的好,我才会给你;用不好,就不算了。” 他回答:“你不要脸。” 我坦然点头。 结果证明,无论哪一把枪,方都用的很好。 被我在书桌上折腾过一次,他稍稍恢复力气,就跑到三丈外。那么警惕看着我,好像我是某种洪水猛兽。我和气的讲:“你刚回来,需要好好休息,今天只做一次,你过来罢。” 他犹犹豫豫:“…真的?” “真的。”我理理衣襟,“过来,还有一把枪你没看过。” 他吓一跳:“禽兽!”又退三丈远,瞪起眼睛望我,真正可爱。 我偏过头,轻轻笑出声。 “罗迅…”他压低声音,表示不悦。 我掏出那支fn手枪,翻转枪口递出去:“送你。” “罗迅…”他这才走过来,“你刚刚是说真的?我以为…” “拿着。” 我把枪放进他手里,他整个人都发抖,站不住的趴我腿上,眼泪将我裤子浸湿一大块。我慢慢摸他脑袋,讲:“方,我爱你。这支枪从我十岁起,跟我到现在,你要好好保养。” 他起初呜呜咽咽的:“我也爱你,阿迅。”随后抬起脸,凶狠的说,“什么,它日日夜夜被你揣在怀里,跟了你这么久?我这就把它丢掉。” 一把枪的醋也吃。 晚上入睡,方恨不得离我八丈远,嘴里嘟嘟囔囔:“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你太小看我。”我把他拽过来,“你情我愿,不算奸盗。睡罢。” 他反而有点失望:“…真的什么都不做?” 我冷笑:“你明天不准备去公司办事了?” 他打个寒颤,乖乖睡了。 我遵守诺言,方大概也领情,第二日清晨竟给我久违的‘唤醒服务’。 我释放在他嘴里,他才从被子里钻出脑袋,红扑扑脸颊,湿润的绿眼睛,格外诱人。我忍不住要继续做下去,他却机灵的跑走,赤身裸`体拉开窗帘。 阳光灿烂,又是一个好天气。 分卷阅读47 - 分卷阅读48 百忍成金 作者:我不吃鱼 分卷阅读48 方站在窗边,笑嘻嘻的讲:“罗迅,早晨好,我爱你。” 我回答:“我也爱你。” 再也没有比这更美满的生活了。 番外end 第二十三章 罗迅晕过去,我打电话给秦颂,讲:“来接罗爷。” 打发走罗迅与秦颂,方战之兴致勃勃缠我:“哥,我们再做一次呗…” 我推开他,晕头转向倒在床上:“我累了…” 醉成这样,如在云端,可在云上走也不能安心,似乎随时会跌下去摔至粉身碎骨。生死由天罢,我是什么也不在乎了,只想好好睡一晚,明日醒来,仍是有希望的一天… 第二日我睁开眼,第一件事便是捂住头。 何为头痛欲裂,我算明白的真切了。只是不知昨晚到底都发生什么,唯一能记住,是方战之硬灌我一瓶酒…之后事情,全然想不起。 躺一会儿,忍住脑袋裂开一般的疼后,我慢慢的爬起来,去浴室洗澡。身上许多吻痕,淡淡的红色,不像是罗迅,可还会有谁… 方战之‘哗’一下拉开浴帘探头进来:“哥,你起啦,有早点,快洗完来吃。” 我看一看他颈侧,明白过来:“战之,我们…是不是上床了?”整个人都僵硬。 “是啊,怎么哥你忘了?感觉怎么样,要不要重温一下?”方战之低头两三口吃下一只蟹黄小笼包,“哥你快点,外头有醒酒汤,而且早点花样又多又好吃,大早晨罗爷叫人送过来的,换了好几趟了,就等你醒了吃上热的。” “…什么?”我揉揉脑袋。 他讲的每句话我都听到,却听不懂。现在情况到底是怎样,为何罗迅挨我一枪,反而送‘爱心’早餐来? 方战之端详我神情:“哥,你喝醉了不会忘事吧?” 我点头,问:“战之,昨晚都发生什么?” 他想了一想,答:“我不告诉你。”眯起眼睛,笑的十分奸诈。 我瞪他:“战之。” 他缩回脑袋,没心没肺的出去吃东西。 我将水调到最冷,站在淋浴头下不动。身上冷的简直接近冰点,头脑却很快清醒,足够我分析此刻局面:第一,我喝多了,与自己亲弟弟上了床;第二,从方战之反应看来,昨晚一定事情不少,且有段他不愿提起;第三,罗迅送早餐过来。 全部线索只有这些。 我只当战之是弟弟,上床不可能由我主动,也无人可强迫方战之,那便是方战之想要这样;罗迅既送醒酒汤来,昨晚应见过我;他本该杀我,是什么令他态度大变——第一,我与他说了什么;第二,他看到了什么,大受刺激。 梦中罗迅试探我,我可伪装,但醉后反应,我记都记不起,如何能克制。难道是我对他服软?不会,不会…我给他那枪,讲我累了、后悔了,俱是真心实意,哪怕醉酒,也不至跪在他脚边认错,求他与我好好在一起。若说他受了刺激——他看到我和方战之上床…这也不可能,他若真看到,我怎么仍活着?那该是我酒精上头,不顾一切与他大吵,令他开窍了… 来来回回想过十遍,将我、罗迅、方战之三人性格交叉分析,确定最后一种可能性最大。 既然如此,接下来我该怎样做… 我忽然觉得不对,一下怔住。 多少年下来,别人脸色稍露端倪、短短一句话也够我判断形势,发生所有事情,都可被我当做条件利用,步步为营,只为了从罗迅那里挣点心软给自己,只为我与他能相处的更好。 就算心里想明白,罗迅已不值得我费神,习惯却非一时半刻可改变。 简直可悲。 赤身裸`体跨出浴缸,在洗手池放满冷水,我吸一口气,将头埋进去。 水下冷寂中,连呼吸也不需,头脑格外清醒:从昨日那一枪,我便不再为罗迅活着。当年爱罗迅,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如今不能爱他,同样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罗迅不允许我有‘自己’,更不允许我有独立人生,必须要掌控我才得安心。他不许的,我却偏偏全都有了。他不能容忍,我不能让步,尝试太多、太久,拼劲全力弄明白:这个结永远解不开了,已无出路。 一切都很清楚。 我从来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并不傻。 有很多事情是无法强求的,有一堵南墙确实撞不穿,哪怕我为他断一条腿,瞎了左眼,十几年软硬兼施、交锋无数,他不肯给还是不肯给,他不爱我,就是不爱我。 我明白了。 爱得起,就要放的下。 从水中抬起头,呼吸第一口气,眼中看出去,一切都再不相同。 我是方忍之。 我活着,因为我自己想活着,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对着镜子望一望,里面单只绿眼睛中,似有欲坠水光。我按住那只眼,心中叫:罗迅,罗迅…我的少年时代、漫长的成长、变成今天样子,每一处都是他手笔。可惜他培养人的手段未像他以为的那样好,或者我本身朽木不可雕也…就是这样重要的一个人,不爱他,试着漠视他,等同将过去的自己一并否认、抹去,可…是时候忘记他了。 想到这里,喉咙腥甜,仿佛要吐出血来,但最后到底没有。 他已该是过去的事了。 我慢 分卷阅读48 - 分卷阅读49 百忍成金 作者:我不吃鱼 分卷阅读49 条斯理穿好衣服,去外间吃早餐。看一眼客厅,废墟般的场景竟不见,新桌椅摆在原处,与我从前买的一模一样,好似时光倒流。 方战之递一杯热腾腾豆浆给我,解释:“罗爷的人搬来的,你睡觉睡得太死,喊不醒,我就随便他们弄了。” 我点点头,坐下来吃早餐。蟹黄小笼包,四小碟酱菜,鱼片粥太淡…饭间方战之频频打量我,最后讲:“哥,你…你有点像方诺之。” 我微笑一下,平静答:“是吗。” “…是。”他猛拍大腿,“我`操,一笑更像了,一个模子倒出来的,真怪,真他妈怪。” 我吃好了,放下筷子,讲:“战之,我已看好一块海边地皮。既然是挂你名下的云之堡,你与我一起去看看位置是否合意。银行贷款被罗爷挡了,我会去谈其他投资,你不必担心。” 他一愣,便不再叫我哥:“忍之,你不对劲。” “不。”我摇头,“我以前不对劲,现在才正常。” 第二十四章 我与方战之去海滩前,打电话通知设计师今日恢复工作。刚挂掉电话,副行长文森特居然亲自登门,恭恭敬敬将手中放款合同递来,讲:“方先生,昨天实在是一个误会。手续已办妥了,请方先生签字,贷款马上打给您。” 我笑是笑了,却不讲话,也不接合同,看他态度究竟如何。 他渐渐冒汗,从口袋里掏出手帕在额上按一按:“方先生,您为人我最知道,哪里会得罪什么惹不起的人,这都是误会,真不好意思。”受这种夹板气,文森特也不容易。 我于是接过来,签上字,讲:“麻烦文森特先生特别跑一趟,不好意思的是我…” 一套太极刚出半式,他已不敢接,战战兢兢笑:“方先生说哪里话,是我没搞清楚,有眼不识泰山了,以后还要方先生多多照顾。” 我吃惊:罗迅搞什么花样,与文森特讲了什么,令他对我如此谦卑…心里想着,面上一团和气送他出门:“不如我送文森特先生回去。” 他讲:“不用,不用,谢谢方先生关照,我开了车来。”脚底抹油溜了。亏他肚子如五月怀胎,身手还这样矫健。 方战之点两根烟,分一支给我,讲:“罗爷对你真不错。”似有羡慕。 我不答,笑着发动车子,驶往圣莫妮卡海滩边临近悬崖一处。后面两辆车一路跟随,无疑是罗迅手笔。我将车趴在远处停车场,与方战之在沙滩慢慢走。 这片是罗家私人海滩,一个人也无,过一会儿,却有孤零零一人跟过来,穿着病号服,有些步履艰难。海边大风将他衣服灌满,里面仿佛空空荡荡。 不在医院好好养伤,罗迅跑这里来做什么。 我看他一眼,然后若无其事回头注视方战之。 方战之很专业,蹲下将手插进沙中,又几步迈进海里弯腰捧一口尝,讲:“你选的位置挺好,沙质够软但是不厚,下面够打桩固定通行栈桥的。水尝着不特苦,钢材玻璃什么的应该不会被腐蚀的太厉害。我再找专业的人来看看,我就是打海边起家的,这方面能用的人多了去了,你别拒绝啊。” 我答:“我带你来看,原本就想要借你人用。”拧开瓶装水递给他,“漱一漱口,不然难过。” 方战之喝一口,又吐出来,好奇问:“…你怎么想着带水来?” 对付罗迅的心思,分出一丝来,也足够我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照顾到每处细节,令周围人如沐春风。 我笑一笑,换了话题:“水下餐厅需循环供氧系统,还未招到人设计,只好我亲自负责。我没有经验,怕出纰漏,战之,你是否认识这方面专家?” 他翻翻通讯录,讲:“有,我把他电话给你,一搞研究的教授,不是老头儿,挺好说话,你跟他聊聊应该行。” 我借他手机,走到一边拨电话:“喂,您好。” 我在讲电话,方战之无事可做,竟走到后面与罗迅讲话。两个人不知说起何事,相谈甚欢,远远都听到方战之大笑。 那位教授与战之有交情,脾气又好,几顶大帽子送过去,便答应发资料供我研究,也可帮忙完善我设计。 我匆匆挂掉电话,因感知到方战之心情,有十分不妙预感,又实在不愿与罗迅照面,看他们一会儿,慢慢往远处走。 走出十几步,忍不住回头。罗迅正与方战之握手,郑重其事,下一秒方战之看过来,冲我挥手,大喊:“忍之!” 我不由自主打个寒战。 方战之慢慢走来,身姿挺拔,看不出腿上残疾。罗迅跟在他身后,大太阳下脸色差的很,嘴唇都发白,永远那么冷淡叫我:“方。”眼中却有苦涩。 我不回答。 方战之吻一吻我脸颊,笑嘻嘻的:“哥,我这回婚礼都没弄完就偷跑过来了,得赶紧回去,不然我那哥们得杀了我。对了,我刚才跟罗爷谈了谈,他说这块地可以卖给你,价钱是和你吃顿饭,太他妈划算了!怎么着,好好谢谢我呗?” 我叹气,讲:“我送你去机场。” 他大大咧咧往后一指:“没事,罗爷派人送我。” 与罗迅狼狈为奸,这个方战之…他看出我不悦,摆摆手离开了,剩下我与罗迅,万分尴尬冷场。 他先开口,讲:“方,我们一起用晚餐,谈一谈。” 我冷笑:“一顿饭换一块地,当真合算,我还不知我如此值钱。” 他微微垂下眼睛,像央求,像无奈:“方,不要这 分卷阅读49 - 分卷阅读50 百忍成金 作者:我不吃鱼 分卷阅读50 样,我想与你认真讲清楚。” “罗迅,我还等你来杀我,你却突然对我这样和气,我真想不到。”我退一步,双手环胸,摆出防备架势,“看来这一枪早该给你。” 他脸色又差一分,讲:“并不因为这个。” “那是因为什么?”我咄咄逼人,“罗迅,前日`你自己讲,你不原谅我,你后悔了,我听得很明白,所以全搞不懂你现在是想做什么。” “方,我实在想不到,你会再给我一枪…”罗迅看着我,永远披挂在身上的坚硬盔甲竟不见了,非常坦诚,“我以为你十五岁背叛我一次,已够了,实在想不到还有今天…” 打什么温情牌。 我不客气地回敬:“现在你知道了。” 罗迅慢慢讲:“我也想回来杀你,但我如何能下手。方,从你第一次对我开枪,我便发誓再不相信你。虽然如此,我却不舍得让你走,又不敢信你,只好那样待你,你不甘心,所以又有了这一次…”他自嘲的摇摇头,“有这一次,偏偏因为我不敢信你、未好好听你讲话。我仔细想过,方,我愿意听你讲你想如何,所以今晚只有我与你两个人,我不会下药,也不会强迫你。就算你不来,这块海滩也是你的。我只想与你吃一次饭、认真谈一谈。” 能说出这番话,对他来说多不易,我太明白,看来罗迅确确实实想过了。 可惜太迟。 我摇头,嗤笑一声:“罗迅,你要约我吃饭,跪在地上求我赏脸试试罢。” 他哪可能跪下,立刻呆住。 我扬长而去。 这样对他,既解气,也有些心酸。 不知为何,我与罗迅之间,总是有些事情不对——或者太早、或者太晚、或者他爱我我不爱他、或者我爱他他不爱我,根本是赤`裸裸遭到命运反复嘲笑:你与他不合适,永远不能在一起。 从停车场开车出来,正遇到红灯。罗迅竟然还跟来,在车边弯腰敲我车窗。我点起烟,降下车窗吐他一脸烟,嚣张的问:“罗爷,什么事?” 他似不能适应我这幅面孔,有些呆住:“方…” “无事就劳您让一让。”我恶劣的笑着,“绿灯了,谢谢。” 罗迅让到一边,路很空,没有别的车。 这条路大概是被他封了,不过也没什么稀奇。罗迅现在是伤员,哪怕他看起来孤零零,旁边楼上也有狙击手埋伏,路上不能出现其他人,防住一切伤害到他的可能性。 我轻踩油门冲出去,看看后视镜,罗迅身影本该逐渐变小,可并没有。 他仿佛面子也不要了、什么都不在乎了,踉踉跄跄跑着追我。看起来是痛苦不堪的,速度却不慢——若他未受伤,以他体力,大概真可以追上来… 我不忍再看下去,刹车回头大吼:“罗迅,你疯了吗?” 他气喘吁吁撑住车门,冷汗落在睫毛上,太像一滴眼泪。 我转开头,冷冰冰讲:“罗爷,您还是回医院的好。” “方…”他从降下的车窗中探头进来,摁住我后脑,霸道的吻我。他口中有着莫名苦涩,我一时茫然,被他吻得迷迷糊糊,他趁机问:“方,你恨我,你不爱我了,是骗我的,对不对?” 这两句我还没说,可惜他先猜到… 我将他推回车外去,答:“罗爷,我还不知道您能未卜先知。” 他额上暴起青筋:“方,回答我!” “我恨你,我不爱你了。”我平淡的讲,“我没有骗你。再见。”狠狠踩下油门。 这次从后视镜里看出去,罗迅未再追,摇摇欲坠站在空荡荡马路中央,几分可怜、几分凄惶,最后再次晕倒在地上。这都是假象…罗迅脾气多硬,我亲身体会,怎么可能有这种脆弱表现。 于是我没有再看第二眼。 回去后,三个大四生已在我租来的房子里兢兢业业做设计,个个都是有天分又勤恳的人,看来我运气不坏。勉励他们几句,以高日薪加中午罗迅赞助的豪华餐,将他们收入我麾下,尽可放心。 方战之介绍的教授发来的资料确实有用,彻夜研读,我渐渐有了头绪。书桌上堆一沓深夜草略画下的图纸,刚要拿起来重看一遍,有人推开门——门上的锁当真成了摆设——带起一阵风,将草稿吹得四处乱飞。 我抬起头,看到陆子由。 对他,我没资格发火,深吸一口气,讲:“子由,你怎么来了。” “秦哥叫我来。”他老实回答,帮我收拾落在地上纸张,“方,你…” 我问:“罗迅出了什么事?” “方,他们都谣传你聪明,说这次罗爷又是被你伤的…”陆子由有点黯然,看我似看一个陌生人,“我本来不信你敢…现在我信了。” 罗迅驭下一向严厉,就算他受伤,也不至有人敢乱讲话。我冷下脸,问:“…‘他们’是谁,罗迅究竟怎么了?” “方…”陆子由怔怔的,惊问,“你是方吗?” 我笑一笑:“不。我是方忍之。” 他沉默。 陆子由喜欢我,喜欢的是那个懦弱、温柔、隐忍的假象,我其实不是那样一个人,怪不得他吃惊到脑筋都无法转动。 “子由,你一直看错人。有句话我早该与你讲,但当时我没办法…”我拍拍他肩膀,“子由,我许多骗你,利用过你,对不起。” 他慢慢的转过来,拨开我的手 分卷阅读50 - 分卷阅读51 百忍成金 作者:我不吃鱼 分卷阅读51 。 我欠他的。 去冰箱拿瓶水递给他,等他喝一口,冷静下来,我问:“秦颂叫你来找我,一定是罗迅那边出了事,而罗迅无法处理。昨天我见罗迅后,他是否因胸口伤势太重,昏迷至今未醒?” 陆子由恍惚的点头。 我又问:“秦颂叫你来,因他知道我欠你,不会拒绝你的要求。而罗迅的事本该秦颂处理,如今他不好办,说明事情牵连到不好说的人,他又叫你来找我,要我出头…是牵连了罗迅的身边人罢。” 他仍然点头。 “上周罗迅与我共进午餐,后来匆匆回去,忙了五天,是不是就为这件事情?” 陆子由长长、长长的叹一口气,终于恢复正常:“是,你说的都对。你肯不肯帮忙?”并不诧异我如何能猜到——罗迅的左膀右臂,必须是聪明人。 “当然。”我冷笑一下,“当然帮。路上你把整件事讲清楚。” 若不是突发此事,那日罗迅便会说出‘我原谅你’,何至于今日? 不再爱罗迅是一件事,坏我精心布置,又是另一件事。我一定要看看,是谁害我到与罗迅彻底撕破脸皮这步。 第二十五章 车上陆子由讲:“这方面不由我负责,我只知道大概:西区码头负责卸白货的海五在货里动了手脚,上个星期被发现后就反了。” 我静静闭目养神。 “秦哥叫我把你送到这里就好,其他我管不到。”车停在一处破落四层仓库外,陆子由犹豫一下,压低声音,“秦哥手下的疤头,为这事折了三个兄弟,心情正不好,你自己小心。” 我答:“谢谢。子由,你回去罢。” 罗迅尚不敢杀我,何况他手下人。 我下车,他坐在车中,神情复杂看着我,半晌,问:“方,你…你能办好吗?你的眼睛…还能治好吗?” 我不回答,只是笑一笑,走去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彪形大汉,光头,由额头到眼角一道深深疤痕。我还算认识他,点点头:“疤头,是我。”拍拍他肩膀,“你辛苦了。” 他侧身让我进去,里面窗户都被封死,只靠昏黄灯光照明。有沙发吧台酒桌,像个小型地下聚集地。秦颂坐主位,十三四人在下首聊天胡扯,并没有女人,唯一娱乐是人人手上一支烟,勾起我的瘾。 我走到秦颂旁边,讲:“起来。” 他站起,我坐到他位置上,冷冷扫一圈,讲:“我是方忍之,罗爷的人,都见过,不必多说。”然后拿一根烟叼在嘴里。 我自己也带了火机,但这时候是不能用的。抬头睨一眼秦颂,他弯腰替我点烟,叫:“方少。”他既叫我来,表面自然对我恭敬。 下面人渐渐静下来,各种意味的视线全落在我身上。 我一言不发抽着烟。 秦颂站我身侧,轻轻讲:“方少,叫您来主事,是罗爷意思。昨日罗爷吩咐,如果有天他出事,就请您暂代管理;如果有天他…去世,还得请您帮罗二爷立稳脚。” 原来如此。 我道秦颂怎么会想到我,就算牵连到罗迅身边人,秦颂也不会看得起我一个‘男宠’的本事,原来是罗迅搞的鬼。 这算什么,罗迅挨一枪,反而这样信我?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真要玩,也从来玩不过我。 我点点头,讲:“我知道了。讲罢,究竟出了什么事。” 秦颂开口第一句是:“方少,这事说起来…是因为您起的。”对我多不服气,还讲这种话。 要他看得起,先得罗迅看起我才行——但我已不稀罕了。 我冷笑:“继续说。” “半年前,因您的缘故,罗爷跟中国方家有了关系。这几月中国风向突变,边境查的紧,越南供给西区白货的pham家被打压太厉害,有人出主意,叫他走罗爷这条线搭上方家,看能不能把风向转回来。” 牵扯到方家,确实因为我。 这件事还要与方诺之、罗迅谈一谈…最简单方法是叫pham家位置换人坐,方家和罗爷都可轻松。 我慢慢的抽烟,并不催促他,跷起腿,摆个嚣张又舒服的姿势。 “所以pham家没知会罗爷,偷偷把最近四个月发的货加了一成。西区码头负责卸货的海五看出来分量不对,被他干弟弟海弟说动心了,没报上来,自己吞了多的货。罗爷这边四个月没动静,pham家等不住了,问过罗爷,罗爷才听说多一成货的事。一查下去,海五这群人办事不牢靠,五天把参与的人都揪出来了。” 我问:“这事你自己可以做主。有哪几件不好办,至于找我?” 秦颂毕恭毕敬的答:“海五他手底下也有几个人,商量了把货拿出去卖,来了钱又新招小弟,罗家老宅子里花匠王伯的儿子,王若,您还记得吗?他也跟了海五。这小孩不安分,想干出点大事来,帮海五弄出了一个‘海家’的红戳印盖货上,证明是他们的货。现在王若摘不干净了,按规矩得断手断脚送金三角去,这么一来,王伯是跟过罗老爷子的人,交代不过去,不好办。还有海五的干弟弟海弟,今年刚十七,没成年的按规矩得留条活路,但他犯的事太大,现在定不下来该不该饶他。” 我想一想,讲:“秦颂,弯腰。” 他弯下腰,我狠狠给了他一耳光。 下面人顿时拍案而起,对我拔 分卷阅读51 - 分卷阅读52 百忍成金 作者:我不吃鱼 分卷阅读52 枪,我平静的坐着,问:“秦颂,罗爷叫我来主事,现在我的意思就是罗爷的意思。你跟我讲话,仍说一半留一半,这耳光挨得屈不屈?海五只负责卸货,海弟才十七,他们从哪里知道散货该掺什么、掺几成,从哪里知道往谁地盘上销货妥当?” 秦颂惊异看我一眼,先吩咐:“都坐下。”然后沉吟半晌,收起了对我的不服气与轻视,跪下来,“方少,是我的错。” 我不看他,缓缓对他、对他手下讲:“不怪你。我来管这件事,你们不服,我明白。但是你们也得把事情交代清楚,把我说的话听明白了,把我吩咐的办好了。若我处理得不好,你们不满意,到时候你们怎么与罗爷说,就是你们的事情。懂了吗?” 没人讲话。 我沉下声音:“懂了吗?” 秦颂带头,他们才稀稀拉拉回答:“…是。” 我稍稍满意,讲:“秦颂,你起来。” 秦颂站起来,后退一步,真正把我当罗爷那样对待:“教海弟散货按什么百分比掺、还有告诉他往哪里销货的,是…尤如。” 尤如。 好,又是他坏我好事。阴魂不散,好得很。 我碾灭了烟,又拿一支出来。这次不必示意,秦颂主动为我点着了,讲:“尤如脑筋很机灵,学数学的,研究出来一个配方很容易。销货的地盘…是有一回罗爷见他,带了电脑,他破译了罗爷电脑密码,在里面看到上一天还没删的交易记录。因为方少不愿意,罗爷从lv回来再没见过尤如,尤如不甘心,过两天跟到la来,和海弟认识了,想着报复罗爷,才有了这一串事情。” 我连连冷笑:“我知道了。” “方少,您看怎么办?” 我先讲:“海五一定不能留。” 秦颂点头:“疤头已送海五走了。” “海弟能不能留,要看过再说。”我轻轻敲沙发扶手,“他和尤如是什么关系?” 秦颂有一瞬间沉默,然后回答:“…我们原以为是情侣,问出来的话也有点感请,但真论应该算交易。” “好。” 抽过一支烟,我慢条斯理一条条吩咐:“疤头,你去罗家老宅把王伯接过来,路上把事情说清楚,尤其你因此折了三个兄弟。与他讲,罗爷念在他和罗老爷子的面上,饶了王若两条腿。至于他的胳膊,我们这边都念王伯的情,没人愿意办这事,叫王伯亲自动手打折。之后让王伯带着王若走,除了不能回西海岸,随便他们去哪里。” 疤头应了要走,我喊住他:“等一等。”低头拿支票簿,签五十万递给他,“这点钱,等王伯动过手,你喊他出来交给他,说是罗爷的意思:除了养老钱,多照顾他一些,把王若的胳膊治好,别留后遗症。这话说大声点,叫王若听得见,也不能听的太清楚。能办成吗?” “能。”疤头一口答应,又问,“…为什么叫王伯动手,还给他钱,我三个兄弟的命…” 我阴冷的望着他:“你敢这么问罗爷?” 他摇头。 “不过我也不是罗爷。”我示意他给我点烟,“别人动手,王伯一定心疼儿子,心里多少有怨气。他跟过罗老爷子、也跟过罗爷,总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若他拿这个做文章,日后又要麻烦。叫他明白我们已手下留情,给他钱卖他一个面子,他不得不念罗爷好,又有这次教训,自然会管教儿子不生事。秦颂,是不是这样道理?” 秦颂回答:“方少说的是。”已很信服。 我挥挥手:“疤头,你去罢。”又讲,“将海弟带来我看看。过十五分钟,再带尤如来。” 海弟被秦颂手下摁在地上,说是十七岁,却不像小孩子模样,脸上已有成年人冷硬线条。他长大后应相当英俊,人也很识趣,安静跪着不讲话。 我叫人给他灌了三瓶酒,等十分钟,过去一脚踩他胸口上,以脚尖挑他下巴,压低声音:“你是海弟。” 他并不抬眼,老实讲:“罗爷,我知错了。” 我笑一笑:“你再看看,我是谁。” 他于是抬起眼:“你…你是…?”四下望望,周围确实又是罗迅的人,先是不解,后来发怒,“罗爷呢,为什么不是罗爷来?你…一看就是个卖屁股的,滚开!别他妈碰我!叫罗爷来,我不配他见一见么,我也有本事的!”酒劲上涌,他发起疯来,大叫,“想不到我能背叛你罢,罗迅,你的人我都上过了!尤如,你记不记得,哈哈!别以为全世界只有你厉害,藏起来摆什么谱,还是你不敢见我?” 我问:“你为什么背叛罗爷?” “那位置只有罗迅能坐,我就不行?”倒很桀骜。 我拍拍他的脸,讥笑他:“你搞错了。我才是罗爷的人,你上的那个,不过一个冒牌货,就像你自己,也是一个冒牌货。为什么你不能坐罗迅的位置?”狠狠把他踩至倒在地上,“因为你不姓罗。” 他重重喘息,闭上眼睛,过一会儿睁开,又变回是识趣老实的样子。 这会儿,尤如也被带过来,和海弟跪在一起。 尤如看到我,脸色之凄惶,简直不忍卒读。我从海弟身上抬起脚,和善的对他微笑一下,他立刻浑身发抖,还尿了裤子。 也是一个可怜人,唯一只错在,他遇到的人,全都不对。 这便是命。 母亲死前说,‘我们命不好’…他和我多像。 无人能救他,就如当时无人肯救我。 我原本看他极不顺眼,现 分卷阅读52 - 分卷阅读53 百忍成金 作者:我不吃鱼 分卷阅读53 在倒想帮一帮他。只要他敢拉住我伸出的手… 我坐回去,问:“海弟,按规矩,是应留你一命。若你还能活,日后你打算做什么?” 他咳几声,答:“好好过日子,做点小本生意。” “你还会回来吗?” “不。”他摇头,大概对自己演技太有信心,敢与我对视,一片诚恳,“我知错了,我不敢回来。” 我看一眼尤如,施然讲:“但你犯的事太大,不能按规矩来。你既知道悔改,放你走也不算什么,可总要有人替你死了,罗爷面上才过得去。你看,尤如也在这里,你若杀了他,我就当他是你了,叫你毫发无伤的走,重活一次。你能下手吗?” 海弟沉默。 尤如尖叫:“不,不,方,你这个恶魔,你不是人,你不能这么对我,罗爷爱我的,罗爷不会放过你,罗爷…”他被人堵了嘴,眼泪如雨落下。 秦颂在我耳边细语:“方少,放过海弟恐怕不妥。” 我吩咐:“叫人准备一把高仿枪,里面子弹不能伤人。” “…这里只有真枪。”秦颂打量一圈手下人,又讲,“熊二给儿子造了一把水枪,仿得很真。” “你问问他有无带来。” 海弟最后讲:“我能下手。你保证我能走?” 我看看秦颂脸色,讲:“熊二,把枪给他。” 海弟被松了绑,将枪口抵上尤如前额,讲:“对不起。”手却仍很稳,“你安心去罢。” 尤如发出一声绝望、悲惨、愤怒至极的狂叫,那声音甚至不来自他喉咙,而是从胸膛深处迸发,那么不甘心,憎恨这扭曲的命运… 然后,他被喷了一脸水。 我笑嘻嘻的:“叫几个人,送海弟上路。”秦颂怕海弟反扑,回来护住我,我轻轻对他讲,“这个人绝不能留。他有大野心,能忍会演,不除了他,日后一定招来大麻烦。” 秦颂点头:“是。” “你骗我!”海弟被拉走前,撕心裂肺吼我,“你骗我,你不得好死!” 我点点头,心道,我骗过的人成千上百,连你一心要打败的罗爷都拿我没有办法,你再咒千万句,我仍活得好好。所谓成王败寇,背叛罗迅那一刻,早该有被斩草除根的觉悟… 到今日,我还是忍不住要护着罗迅。 积习难除。 尤如躺在地上,两眼无神,地上被他失禁弄出一团污迹,真像是死了——一个十六岁多少年,禁不住被这样吓。我走过去,居高临下问:“海弟要杀你,没有杀成。现在,你敢不敢去杀了他?” 他黑葡萄似的双眼渐渐聚焦,我耐心等待,终于等到他咬牙切齿一句:“敢。”看着我,不再只是害怕,也有了恨与不解,“刚刚为什么…” 我喜欢他此刻眼神,多有活力。 我叫秦颂扔给他一把真枪,讲:“我知你有本事,只是命不好。人要自己站起来,靠别人永远不行。五分钟前,你已死一次,能不能重新活下去,要看你自己。若你明白我的意思,我可以替你交一年学费,送你回去念书,或你也可以留下来为罗爷做事,你能研究出配方,也是你有能力。你选一个。” 他又哭。 我看着他哭,一时间有些恍惚。 当年如有人带我走…罢了。我爱过罗迅,是永不能否认的。 而且我不为此后悔。 最后尤如斩钉截铁说:“我愿意为罗爷做事。” 我没有看错他。 “好。”我答应,“你去杀了海弟,回来会有人安排你。” 他摇摇晃晃站起来,紧紧握着枪,走几步,忽然回头举枪瞪我:“方,你太可恶…” 我看也不看他,漫不经心点起烟:“你对我开枪试试。” 他当然不会,反而低声讲:“…谢谢你。谢谢。” 我就笑。 尤如走了,满屋寂静无声。 终于可以收尾,我讲:“等尤如办好了,送他去陪罗爷的床。罗爷喜欢他,也许他去照料罗爷,能令罗爷快些醒来。海五的位置交给下面谁坐,秦颂你来定,等罗爷身体不须人照料了,叫尤如去做那个人的副手。” 秦颂答:“是。” “事情都办清楚了。”我将屋里的人一个个看过来,“有什么不满,你们去与罗爷讲,我这便走了。” 他们面面相觑。我抽着烟往外走,走出两步,身后‘嘭’、‘嘭’声不绝于耳。回头看一看,连秦颂在内,他们俱单膝下跪,垂头整齐讲:“谢谢方少。”算是承认了我办的好。 我这才有了与他们打太极的资格,讲:“都为罗爷办事,都起来,不必如此,不要在罗爷面前讲我无能就好。秦颂,你送我回去。” 到了仓库外面,猛然看到灿烂日光,我眼睛受不了,头晕一下,停住脚,讲:“秦颂,我本意并非要你送我。”他虚扶我一下,我闭着眼,“罗迅醒了立刻通知我,我有事要与他讲。” 他沉吟片刻,问:“是…是回来的事情?” 我忍不住笑:“不是。秦颂,你也八卦起来。” 他脸一红,辩解:“我也知道不是,不然也不会把尤如送给罗爷…我只是…问一问。” 我摆摆手:“记得通知我。我走了。” 令尤如去陪床,没有别的 分卷阅读53 - 分卷阅读54 百忍成金 作者:我不吃鱼 分卷阅读54 意思,我只是很单纯的——很单纯的想恶心恶心罗迅。害我费半天功夫替他办事,他也不能好过。 三天后,秦颂发来短信:罗爷醒了。 第二十六章 我驱车前往医院,到病房,透过防弹玻璃门,第一眼看到尤如。 他受尽委屈的样子,缩在角落椅中给罗迅削苹果。我推开门,他吓一跳,削到自己手指,大眼睛望着我:“方…”好像要扑上来。 我转头看罗迅。 他脸上有了血色,靠在床头看电脑。秦颂一板一眼向他叙述我处理海五的过程,已讲到一半:“王伯带着王若在wa买下一套房…”两人都很认真,顾不得理我。 我无事做,在尤如旁边坐下,接过他手中小刀,讲:“削苹果都切到手,要你何用。”从旁边果篮重捡一个苹果出来。 他缩一下,小小声说:“方,我知道你对我好。”少年声音十分悦耳,直往我肩上贴,“谢谢你愿意…愿意帮我。” 我呵斥他:“走开。”这半分钟里已削好一个苹果。 尤如拉着那条未断过的果皮,啧啧赞叹:“方,你手好巧。” 我不搭理他,狠狠几刀下去,将苹果一分六块,再细细雕琢,每块都刻成小兔子,整齐码入旁边果盘。尤如想捻一个偷吃,我用刀背打开他的手:“不是为你弄的。” “给罗爷的?”他使小性子,“真可爱。我就想看看,不吃,真不吃,给我看一看吧,方…” 他与罗迅在一起时,是否也是如此撒娇,哄得罗迅开心…我不计前嫌给他挑明活路,如今他还有脸离我这样近,所以说十几岁小鬼最难缠… 我心头火气,简略的骂他:“太吵,闭嘴,走开。” 与我的话一同响起的,还有罗迅的声音,一模一样讲:“太吵。闭嘴。走开。”只是比我要冷的太多了。 尤如一下笑出来,结果看到罗迅黑沉脸色,连忙转身降低存在感。 我对罗迅点点头,淡淡的说:“罗迅,你醒了。”又弯腰捡一个苹果削,“先听秦颂讲完,我要说的与这件事也有关。” 罗迅的回答驴头不对马嘴:“方,你来看我,我很高兴。”我听若未闻,开始做第七个苹果兔子,他还讲,“你手巧,雕一个你、一个我凑一对好不好?”肉麻的要死。 我顿一顿,冷笑着答应:“好。” 到秦颂结束报告,我一共削三个苹果,除去之前六只小兔子,剩下全部雕成罗迅样子。甚至不必抬头看他,我对他每处都了然于胸,表情做至栩栩如生,连秦颂都禁不住以眼角偷瞄。 我端起果盘走过去,在罗迅床头跪下,偏头轻轻问:“像不像你?” 秦颂很识趣,拎起尤如悄悄退出去。罗迅抿着嘴,似在忍耐一个微笑,眼神十分、十分、十分温柔:“像。怎么不做你自己?” 我笑一笑,哄骗他:“要不要吃?” 他伸手时稍微犹豫,自然不会吃他自己,准备拿只兔子。我随即一翻手,将那盘耐心制作的苹果兔子与苹果罗迅全倒进床边空空垃圾桶。 罗迅脸色顿时僵硬,我站起来,一脚踏进垃圾桶,狠狠将它们碾碎,冷冰冰讲:“罗迅,你知不知道,你就是这样对我的。” 罗迅闭上眼睛,痛苦地叫:“方…” 看他如此表情,我大感快慰,凑近他耳边讲:“这样就难过,想一想那十三年我是如何活过来。”他呼吸几乎因这句话暂停十秒,我恶狠狠的,“罗迅,我真恨你。” 罗迅缓一缓,无限酸楚问:“方,你真的…” 我一根手指抵他嘴唇上:“嘘。听我说。我有正经事情跟你讲。pham家给你和方家都惹了麻烦,不如换一家坐他们的位置。我不了解越南情况,你来定由谁接班,定下来与方诺之讲好。他们也在严打,加上你,铲平pham家太轻松,换上来的人更可被你控制。” 罗迅心不在焉,看样子似恨不得把我那根手指砍下来磨牙,可过一会儿,竟捉住我手腕,将我手指含入口中,以舌头肆意玩弄。 上一刻还生气,下一刻又发情,罗迅脾气真正越来越难琢磨… “放手。”我用力挣扎,反而整个人都被他制住,大惊失色,“放开我,罗迅!你敢!” 他翻身将我压在床上,胸口绷带又渗出血来也不顾,以注视满汉全席的饥渴目光注视我:“整整二百一十五天没有碰过你,忍到现在,我已快疯了。方,你想不想我。” “不想!”我连腿也活动不了,四肢大敞躺在他身下,如同待宰羔羊,只有嘴巴还自由,“滚开!” “嘴硬。”他手伸进我上衣中,对我乳`头又掐又拧,冷淡的表情,说着色`情的话,“一会儿你就会想我,求我进去,狠狠地操`你。我知道,你说恨我,其实是爱我。不爱我,怎么会恨我,方,我说的对不对?” 我噎住,被他的抚摸引诱,不由自主兴奋起来——我的身体从来无法拒绝他… 他‘唰’地撕开我上衣,很有技巧的留下两只袖子,只需将其余布料缠在床头,我的手臂就完全不能动弹。我大叫:“罗迅,你这是强`奸!我不愿意,你听到了没有,我不愿意,你又要我做我不愿意的事情吗?” 罗迅眼睛微微发红,被情`欲烧的失去理智一般俯视我,沉声说:“你会愿意的。”说着解开我皮带,拿在手里随意一甩,割裂空气的声音令我浑身一抖。他立刻抚摸我脸颊,安慰我:“不怕,我不会再打你。” 我不想他得逞,服 分卷阅读54 - 分卷阅读55 百忍成金 作者:我不吃鱼 分卷阅读55 软讲:“罗迅,你想做,我答应你。只是要换一天,等你伤口好了,你看,现在你伤口又崩开,这样不好…” 他回答:“没有关系。” 服软没用,我换一招:“那…那你先放开我,这个姿势,我肩膀很难受,好像快脱臼了…” 他在我肩上摸一把,说:“不会脱臼。做完叫人给你按摩。” 该死! 裤子与内裤一起被脱掉,我趁机一脚踢出去,却被罗迅接住,顺势把我劈成一字马。他抚摸我已勃`起的下`身,我被调教出来,怎么可能对他没反应,整个人瘫在床上,软的像没有骨头。 他抬头看我一眼,意味深长:“方,你其实也很愿意,不要再找借口。” 我深吸一口气,忍着没有发火,讲:“罗迅,我没有找借口,你先放开我,我也想…也想摸一摸你,这么多天…可我的手没办法活动…你不想我来伺候你吗?” 他俯身在我唇上亲一口,轻轻的笑了:“真能说,我都快被打动。”罗迅笑起来是非常好看的,好像水墨画中人物突然活起来,我一时看傻,听到他讲,“但我已知道你太爱骗人,不会轻易信你。今天我一定把你操到哭出来,一边哭一边讲你后悔对我说那些话…我早该这么做,只是不舍得…” 病号服最容易穿脱,他将裤子拉下来一点,早已蓄势待发的勃`起一下跳出来,巨大的可怕。 我牙齿咬的咯咯作响,破口大骂:“滚你妈的罗迅!我恨你,我恨你,你听到没有!我不是因为爱你才恨你,中国人民都恨日本鬼子,难道也因为爱?我恨你,是因为你践踏我心意,把我当作狗对待这些年,你听到没有!我恨你,你强`奸我,我更恨你,永远不会原谅你!” 罗迅从床头柜拿一瓶润滑剂——是哪个神经病才给病号备下这种东西,我明天一定送雨伞给他*——脸色有些黯然的讲:“你永远不原谅我,我同样永远不原谅你,这样也很好…” 倒了润滑剂,罗迅为我扩张。我不愿他进去,拼命收紧后`穴,罗迅在我脸色烙下密密轻吻:“方,放松一点,让我进去,我很想你。”忍的额上青筋都冒出来。 小`穴有自主意识一般缓缓为他打开,罗迅探入两根手指,恶意搔刮壁肉。快感开始灼烧全身神经,我轻轻颤抖起来,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罗迅缓缓讲:“你回来第一天,我见到你,就想把你按在墙上操。你看出来了,是不是。”他声音沙哑,情`色的不可思议,“大厅里有很多人,你已经被我脱光了,虽然我挡住了你,他们看不到,但是你会忍不住叫出声,谁都知道我`操的你多爽,爽到你会大声的求我再进来,再深一点…最后你射在墙上,弄得一塌糊涂,你就是这么不乖…我会命令你,把你自己射的舔干净吃下去…” 我忍不住睁开眼,大叫:“闭嘴,闭嘴,闭嘴!你不要脸,以为谁都像你一样不要脸?王八蛋,滚开,我恨你,你这个色`情狂!”后面却热烈的迎合他手指动作,恨不能再吞更粗大的东西进来。 罗迅抽出手指,龟`头抵在穴`口磨蹭,偏偏不进来,讲:“你约我在咖啡厅讲话,我根本没在听,只想把你摁住,叫你趴在桌子上让我干。你很快就会没有力气,撑着桌子也被我插得摇摇晃晃,求我轻一点,说铁桌子冰的你很难过,但我的鸡`巴又热得你快化了…” 只看他冷淡的表情,谁会想到他在跟我讲这样下流话。 我狂叫:“闭上嘴,罗迅,闭上你的嘴!你说够了没有!” 罗迅恶劣的回答:“方,求我进去,我就闭嘴。” *忘记从哪儿看来关于雨伞的段子:你若不举,便是晴天。 第二十七章 以下是该贴的隐藏部分: 只有 青花鱼平民 用户组可以查看 “你做梦!” 我怒视罗迅,心中全是沸腾的恨:为何到今天,我还受制于他…我哪里对他不起,肯将他帮中事情处理妥贴,这样的仁至义尽,他竟如此…若非被水下餐厅的事情绊住,我早回中国,再不见他。 “好,我做梦。”罗迅点点头,继续讲,“记不记得那晚我给你下药,让你一点力气也无,然后,我会用骑乘位,想一想,你分开腿,很想坐稳一点,可被我`操的软倒…” 说着,他的手逐渐掠过我乳`头、腰侧、肚脐。灼热指尖将皮肤下一团团火撩起,只撩起那样小的一点点,待情`欲`火焰从身体各处涌出,却再无他粗暴又恰到好处的抚摸。如同被钢丝吊在空中,无处可靠、无处可解脱,只有罗迅能给我快乐… 身体已不受自己控制,想离他近一点、更近一点,让他更多、更用力的抚摸我。他触碰到哪里,我便颤抖的奉上。 “我不会扶你,你敢倒下来,就会挨一鞭…所以你只能紧紧吸着我的大鸡`巴,拼命取悦我…最后你被我欺负哭了,抽泣着说,‘罗迅,求求你,救救我’。方,你要我救你什么,是不是操`你的时候轻一点?那怎么能满足你…” 罗迅的话像一道道锁链,我全身都被此紧紧束缚,如此渴望、兴奋,无法抗拒的沉入他所描绘的场景。再听下去,只需要罗迅插进来,我就会射。 他太了解我身体,这时已轻轻将龟`头插入我穴内。我禁不住‘啊’的叫一声,直往下沉腰,希望他全部都进来,将我填满,讲:“罗爷,求您进来…”声音甜腻至可怕。 这句话出口,恨不能给自己一耳光。 太贱。 罗迅问:“方,你喜欢我轻一点,还是狠一点进去。” 我勉强从饥 分卷阅读55 - 分卷阅读56 百忍成金 作者:我不吃鱼 分卷阅读56 渴中扯出一丝清醒,讲:“我喜欢你快点滚出去!”重重喘两口,不敢看他,怕又被他沉浸于性`欲的面孔诱惑,咬牙切齿诅咒,“我恨你,罗迅,我从没有这么恨过你,你等着,我一定要你好看…” 他捏着我下巴,迫我与他对视,讲:“方,恨我罢,就像这样…”俯身温柔的吻一下我眼角,下`身却一鼓作气全插了进来。 紧闭的穴肉被他肉`棒顶开,屈服在这侵略者的暴力下,罔顾我意愿,欢呼着包围他蠕动。不知为何,罗迅竟忍住未动,在我耳边轻轻讲:“方,你现在恨透我,想留下来报复我,是不是?就算建好餐厅,你也不会回中国,不会离开我,你会呆在我能看到的地方。” 我浑身一颤,呆呆地转头看他。 罗迅想上我,并非临时起意,而是早有准备。他就是要我彻彻底底的恨他…以我脾气,我爱他,就要得到他;我恨他,就要报复他,因此我不会离开他…罗迅就是要我不离开他。 他已疯了。 无论我爱他、我恨他,他都不许我走。 “回答我,方。”他注视我,执着的、充满控制欲的,手将我腰都捏出指印,“回答我。” 我咬着嘴唇,不知该恨他,还是该因此感动,一句也回答不出。 他皱起眉头,似惩罚我的沉默,轻轻动了一下。我立即因快感而颤栗,全身上下只有被他插入的地方尚存在,只明白快感,只知道让我这样爽的…永远是罗迅。可他只动一下就停下来,穴里反而更加痒,又痒又热,令人无法忍耐。罗迅说过要欺负我,把我`操的哭出来,我太想要… 理智与蓬勃燃烧的欲`望相比,实在太微不足道。 我哭起来:“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罗迅夸我:“乖孩子。”在我敏感点上狠狠一碾。 被吊了太久胃口,如此充足的快感里,我几乎不能呼吸,立刻尖叫着射了出来,爽的脚趾都蜷在一起。 罗迅低低叹息,脸上尽是满足,享受我高`潮时抽搐般的绞紧与吮`吸。他已忍到极限,勃`起胀大的可怕,将后`穴每处褶皱都撑开,热而坚硬的插在里面,脉脉勃动都一清二楚传给我。 待我稍稍恢复,他迫不及待抽动起来。这具身体的淫`荡与敏感都拜他所赐,他了若指掌,根本不需多余技巧,便可令我被本能操纵,摆动臀`部呻吟:“嗯…好舒服…顶到了,还要,罗爷,再重一点…” 他游刃有余,还俯身吻我瞎掉的左眼。舌头舔过眼珠的感觉,湿热而可怖,仿佛即将把我整个人吞吃入腹,恍惚中听到他讲:“方,叫我罗迅。” “罗迅…”我顺从的改口,“罗迅…” “方。” 我抬眼看他。 他似乎要说什么,最终又没有说。 被罗迅操的第二次高`潮时,已不知过了多久,整个人软成一滩,任他摆弄。眼前浮现无数亮点,五颜六色,多过天上的星。 他问:“是我干的你爽,还是你弟弟干的你爽?” 我报复性的回答:“…我弟弟。” 纯粹自讨苦吃。 罗迅不给我休息时间,仍狠狠地干我,全根抽出又没入。高`潮被强制拉长,一次又一次冲刷过整具身体,开始听到并不存在的声音,起初很小,变大后,发现那是自己血流声。非常快,而急,在皮肤下的狭窄管道中奔涌。原来身体是这样高速运转,一刻不停,带着庞大快感将神经都崩断。下`身根本没有硬起来,便失禁一般再次流出精`液。 罗迅终于射在里面,我眼前一切都渐渐黑下来,像从傍晚飞速过渡到午夜的天空。 “方。” 我全无知觉,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罗迅拍拍我脸颊,声音里有餍足的快活:“体力何时变得这样差?” 我眨眨眼,仍无法回神,愣愣看着他。 这表现大概取悦了他,罗迅低低笑几声:“方,我最爱看你现在这样…”他从床头柜里取了一个肛塞似的东西,堵住我穴`口,“好像被我`操傻了。” “罗…”我勉力开口,问他,“罗迅,你放…放什么东西进去…拿出来。” 他摇头。 我蓄力一会儿,大叫:“我叫你拿出来!”讲完禁不住咳嗽起来。 罗迅帮我顺顺胸口,讲:“不是肛塞,只是药。我想让我的东西在你里面多留一会儿,又怕你难过,用药更好一些。这颗药大小,是为你特制,我知我放开你,你会立刻离开,但路上你会非常、非常享受。” 仿佛怕我听不明白,他解释的很慢、很清楚:“你要回家将药拿出来也可,只有你不怕我的东西留在里面太久,令你肚子痛。药八小时后会分解我的精`液,被你身体全部吸收,这八个小时,你走到哪里都带着我的东西、都会想到我;过了八小时,你身体里永远有我一部分。” 神经病。 我怒视他:“现在就拿出来,我不喜欢!” 他悠闲的理好衣服,在我唇角吻一下:“谢谢款待。” 我真的快气死,想踢他,腰上没有力气,手又被缚在床头栏杆上,满心怒火却无处撒,大叫一声:“罗迅,我恨你!” 罗迅点头:“我已知道了。你恨我罢,我喜欢你恨我。刚刚你答应我什么,还记得吗?” 我咬牙切齿:“记得。罗迅,你等着。” 他得偿所愿,脸上却有些伤心,讲:“方,我们为何一定要到这一 分卷阅读56 - 分卷阅读57 百忍成金 作者:我不吃鱼 分卷阅读57 步…” “因为你有病!” 他看看我,回答:“你也一样。” 第二十八章 床边早备下我衣服,我里面还含着东西,哪怕简单的穿一下衣服,也饱经折磨。罗迅并未夸耀,那药形状大小确确实实为我量身打造,轻轻动一下,就顶在那点上,万分磨人。 我恨得牙痒,只是若真这么走了,未免太弱自己声势。可除了离开,我还能如何…罗迅已中枪,难道我要去他口袋里摸了枪,还能来一下,直接叫他去死? 讲了恨他,要杀他,又下不了手,只不过一次次提起以前的事,令他伤心后悔。可这又有什么意思? 我走到窗边,不去看他,无可奈何点烟,心里愤怒渐渐消散了,只余茫然。抽过一支烟,我转头望他,他讲:“方,你是否觉得我们这样…非常像从前?” “…什么从前?” 罗迅低声讲:“…我第一次与你上床,你流那么多血,不得不送进医院。医生讲,不知你何时能醒,我一直等、一直等,从白天等到晚上,抽过许多烟。”他专注看着我,几分怀念、几分感慨,“那时我已困得撑不住,想,再看一眼,若你仍不醒,我就去睡。然后…你醒了。” 我闭一闭眼睛,仿佛还能看到当初那个脾气暴躁、可爱稚气的少年罗迅。 已是近十六年前的事了。 那时站在窗前抽烟的是他,躺在床上的是我;那时掌控一切的是他,说一不二的是他,现在…多少时光过去,于我而言,人生只不过一堆不堪挫折、一句无声抱歉,最后教我明白:有些事情,我是做不到的。 我睁开眼看他,他表情很冷淡,黑眼睛里却有些温和的笑意,病号服袖口挽至手肘,露出结实手臂,英俊不可形容,且十分耐看。许多鬼佬越老越有味道,罗迅虽不是鬼佬,却也有相同气质。他年轻时只是普通年轻人的好看,但年纪渐长,见识阅历都写在脸上,像储藏几十年的好酒,现在刚到最好的时候,并非放几年就发酸的粗制滥造之流能比。 耐心等这一支酒发酵至今天的香醇,我却突然不想喝了。 如今罗迅是真的想清楚,或者没有;他是真正看得起我了,或者没有,已不再那么重要。 我爱他太久、付出太多,实在太累了。现在还要受他摆布,他叫我恨他,我便恨他,未免太合他心意。 罗迅问:“方,你在想什么?” 我冷笑,回答:“我醒之后又怎样,你记不记得?” 他靠在床头,懒洋洋餍足的模样,讲:“我说,‘以后你就跟我吧,你叫什么?’” 我回答他:“‘我叫方。’” 他转开眼,有几分心虚,讲:“‘我不会亏待你。’” 说过这一句,我与他都沉默下来。 那时谁能想到,我与他之间会发生这样多事情… 窗外风景很好,万里无云,阳光耀眼,入夏了,树叶肥厚而绿,仿佛即将滴下汁水来。我看了一会儿,略感疲倦的讲:“罗迅,是你先骗了我。如果这就是你没有亏待我…”自嘲的笑几声,“罗迅…唉,罗迅。” 罗迅下床,似乎想拥住我,我讲:“你先不要过来,好好听我讲话。”他乖乖站住,我又点一支烟,讲,“之前我说过不愿意,你仍那么对我,不过导一出戏,激我留下来报复你。我那时候生气,就答应了你,可现在想一想,我实在不愿与你计较了。” 罗迅大惊失色:“…方?!” 我慢慢向门口走,讲:“我欠你的,你欠我的,永远算不清楚,我受够了…你要留我下来,自然有千百种方法,但我不愿意,罗迅,你听清楚了,我不愿意。何况我也是方家人,你不要想能动我,将我关起来。” 罗迅又来那一套,攥住我手腕,不许我走,慌张的讲:“方,你…你不是恨我,你说过留下来报复我,明明刚才还答应我…你…你又要走,是不是?”渐渐带了怒意。 “是。”我回答他,“怎么,你不许我走,要把我这只眼也弄瞎才开心?” 罗迅低头吻我,被我偏头躲开。 他讲:“我并不是有意…” “我知道。”我一根根掰开他手指,“有意无意又如何,过去的事情发生过就是发生过。罗迅,刚刚我已想好,建好水下餐厅,我便要回中国。” 罗迅静静的看着我,似乎讲不出话,整个人都发抖。 我诚恳的讲:“我不爱你了,也真恨了你几天,结果发现恨你仍是很累的一件事。我嫌麻烦,所以也不愿接着恨你。罗迅,上次我走,不过为以后回来,可这次我真要走了。放我走罢,罗迅,那么久了…如果我们能在一起,早可以在一起,何至于…” 罗迅松开了手,退一步,眼中竟然落下泪来。 我心头大震,不敢看他。 到今天,罗迅哭过三次,两次都因为我。 …难道还是我对不起他? 不,当然不。 罗迅讲:“方,不要这样,我不信你真的…你不要走,从今以后,你想怎样便怎样,你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你开心便好。我再不会管,再不会看不起你,方,相信我。”嗓音颤的几乎不能成句。 我不看他,也不回答。 他握住我肩膀,离我非常近,讲:“方,让我重新追求你,我一定待你好。我们慢慢再开始一次,可不可以?我和你,我们两个人好好生活,相互扶持, 分卷阅读57 - 分卷阅读58 百忍成金 作者:我不吃鱼 分卷阅读58 就像你之前说的那样。我明白你有本事,你要做什么,我都支持,你想来帮我更加好。每日回家,我们聊天、看电视,周末去看电影…你…你爱吃什么,我可以去学。”他越说越离谱,“方,就算你要天上的星星也好,我可立即联系天文台人员,叫他们将下一颗发现的新星以你名字命名…讲一句话好不好,方,你是否愿意?” 我仍没有讲话。 他急至额上冒汗,过一会儿,忽然想起了什么:“上次你说,如果我要约你吃饭,跪在地上求你赏脸试试,是不是?” 我想了一会儿,终于没有忍住——罗迅会做什么,实在令人好奇——我点了点头。 接着,罗迅缓缓地、缓缓地跪了下来。 第二十九章 罗迅胸口绷带上一片血渍,单膝跪在地上,似行骑士礼,诚挚的望着我。 道上叱咤风云、大名鼎鼎的罗爷,为同我吃一次饭,竟肯跪在我面前。这种荒唐事说出去谁肯信,连我自己都不过随口讲讲,却真的发生了。 我一脚踩在他胸口,往下压一压,讲:“罗迅。” 他毫无怨色,应声:“方,你说。” 我笑嘻嘻的讲:“我都骗你的,你怎么信了。” 从病房出来,我等了许久电梯,刚出医院门口,秦颂匆匆追上来,主动递我一根烟,替我点上了,直勾勾盯着我。 这样殷勤做什么,我狐疑的看着他,他低下头,低声讲:“方少,罗爷…罗爷昏迷的时候…一直叫您的名字。” 我只有沉默,过一会儿,问:“罗迅叫你与我讲这个?” “不是。”秦颂摇头,“罗爷自己也不知道。方少,您与罗爷这么多年,我和…子由,还有许多人都看在眼里。罗爷没有您是不行的,从您走了,罗爷饭也吃不太吃,觉也不太睡,每次您和罗爷见过面,回来罗爷脾气…脾气便说不上好,遭殃的还是…还是我们底下人。” 原来是找我求情的。 原来罗迅每次见了我,回去都大发雷霆,消了火再来找我。我竟有这样通天本事,可惹得罗迅动辄迁怒别人,连秦颂这样忠心都忍不下去,跑来找我。 秦颂接着讲:“方少,您到底什么时候回来,也给个准信,叫我有个盼头。”说的倒很可怜。 我认识他,与认识罗迅差不多久,因此不忍心打击他,默默地抽烟。 秦颂明白过来,问:“方少,您…您不回来了?” 我点点头。 他垂下肩膀,非常无奈的讲:“刚刚您一走,罗爷便叫我过去骂了个狗血喷头,这也是错,那也是错,差点生吃了我,原来是因为方少说要走了。” 我拍一下他后背,讲:“你…你且忍一忍,慢慢就会好了。” 秦颂苦笑。 我看着他,心里头实在不忍心。秦颂过去虽然看不起我,却从未害过我,无论是真是假,总对我恭恭敬敬,叫我免受了许多侮辱。我想了一会儿,对他讲:“之前连累了你,我也不清楚,真是不好意思。你帮我与罗迅讲…我…我虽然要走,可毕竟现在还没有走。他明不明白,就是他的事了。” 这样一番折腾,回到租来的房间里,我已累的动弹不得。三位设计师太过专注,见我进来,只不过转头打个招呼,又去盯着屏幕。 进了卧室,我一头栽倒在床上,衣服也懒得脱,翻来覆去想:要不要将罗迅塞进去的那东西拿出来…想着想着竟睡着了。 第二天起床,手机上已有罗迅传来简讯:早上好。你起太晚,早餐已过了,午饭前记得喝一杯水,你烟抽太多,喉咙会干。 我惊得几乎把手机砸在地上。 到了中午,照例有罗迅的人送饭来,刚送了那人回去,又收到罗迅简讯:早上看了hyo的简报。无趣。我想吃苹果。午饭是否合胃口,你喜欢吃什么都与我讲,晚上便送去。 桌上摆一大叠循环供氧系统设计稿,我都看不进去,端着手机发呆。 除了我,罗迅不会与任何人发短信,因这太不像罗迅做事风格。而且他竟感慨工作‘无趣’,还有‘我想吃苹果’…怎样,难道要我过去削给他吃?我不削掉他脑袋,已是手下留情。 我正神游天外,手机嗡嗡震动,又是一条:不要看我短信发呆。你不是讲,有事情要忙? 我警惕的在四周看一圈,并无任何可疑东西看起来像监视器。但这些家具都是罗迅的人后来换上的,有没有做手脚也未可知。我劈劈啪啪摁键盘:你监视我? 罗迅回:没有,我不会监视你。只是猜一猜。 看了这条,真想把手机摔出去。我了解罗迅,罗迅同样了解我… 罗迅又发:不要摔手机。 我起身走到卧室,离开了设计师们的视线,‘咔’的把手机扔在了地上。屏幕裂开一条缝,还震两下,仍是罗迅:猜你还是摔了。乖,不要生气,过半小时新的就送到,等一等。 我把手机跺了个粉碎。 至第三日,我终于忍不住给罗迅回了电话:“罗迅,请你不要再给我发短信,还私自将你的手机号拉入‘无法屏蔽’的名单。我很困扰。” 罗迅大概被伤了心,沉默几秒,才讲:“方,我知道你不会接我电话,只好这样。你不回,也没有关系。从前你想知道我一天都做什么,我不曾告诉你,现在你都可以知道。” 我不讲话,罗迅低低地说:“我只是想让你知道。” 我挂 分卷阅读58 - 分卷阅读59 百忍成金 作者:我不吃鱼 分卷阅读59 了电话。 如此毫无回应,他能坚持多久,一日、两日、一周、一月…总长不过我那十三年。 罗迅两次右胸近距离中枪,肺部受损颇严重,出院后也要静养,或者是知道我不愿见他,他月余都不曾来骚扰我。可我手机总不分时间、不分场合震动,有一日夜里十二点,我在审核昨日设计稿,看到他发来:方,我很想你。 过三小时,我还未看完,又接到一条:方,我梦到你。你很小,我们在老宅三楼那间房里。那时你还不会剥橙子,要我来帮忙。我想逗一逗你,说,你亲一亲我,我便帮你,你就气的一下午不理我。我哄了你很久、很久,梦里时间好像过的非常快,我看着你长大了,可总是坐在地毯上,抱着膝盖,无论我怎么讲,你也不回答。 大概是看太久电脑屏幕,眼睛总觉得酸涩不堪。 我揉了揉眼睛,走到窗边去抽烟。天已很黑了,月亮应该又圆又亮,星星也应有很多,但不知为何,眼前模糊起来,什么都看不清楚。 犹豫了很久,一句‘晚安’还是没有发出去。 凌晨四点,反而是罗迅先打来电话。 我挂掉,他锲而不舍,最后不得不接起来,听到他讲:“方,我知道你没有睡。” 我问:“你怎么知道?” 罗迅回答:“我在你楼下。你推开窗看一眼,好不好?”声音非常温柔。 我退到桌前,讲:“不。”然后挂了电话。 过一会儿,窗户上一声闷响,落地玻璃裂成蜘蛛网,一块块掉下去,竟没有一点声音。罗迅的人果然都是专业的,消音手枪配不知什么型号子弹,如果是来杀我,我已死过一千次。 罗迅的坚持与耐心,也就这一个月而已。 有好端端大门不走,罗迅偏要从窗户里爬进来,形容憔悴,眼中却充满灼热光芒。我讲:“罗迅,你真疯了是不是。” 他跨进客厅中,逼近我,将我压在书桌上,回答:“是。” 答了这一声,枪口便抵在我腰上。罗迅命令我:“跟我上床。现在。”他看我的样子,好像需要我,只需要我,想要成为我最重视的那个人,好像每个夜晚,每分每秒都渴望我,无论如何都想要我,非我不可… 我本来也是这样看他的。 我问:“如果我不愿意…” 顶在我腰上的枪收了回去,罗迅叹口气,无奈的摊摊手,讲:“方,你说了算。” 我讲:“那你可以滚了。” 罗迅看看我,真的转身走了。走出两步,又不甘心,猛地回身吻我。他嘴唇很烫,仿佛欲`望积攒太久,根本无法控制,口腔里被他来回舔舐,好像希望里面能舔出蜜来。 好容易等他放开我,我气喘吁吁推他,讲:“你可以滚了。” 罗迅走前,讲:“你真的不愿意,那我也没有办法了….”满含深意看我一眼。 我被这一眼看的浑身发毛。 第三十章 第二日下午,应该是三个设计师下班回家的时候,他们却都讲,设计稿再过三四天就可以做好,叫我这老板激励士气,请他们喝酒。 我想一想,他们大学还未毕业,在我这里被压迫了一月多,想放松一下也正常,于是带他们吃了饭,又去夜店玩个痛快。 我自知酒量不好,他们却个个能喝,很快灌的我意识不清,脑袋既晕又沉,不得不趴在吧台上。过一会儿,似乎有人过来揽住我的腰,带我往外走。 我抬头看看,看到三个罗迅,不禁疑惑的停住了,不知该靠在哪一个他身上。罗迅低声问:“方,怎么不走?” 我皱着眉头,使劲眨眼睛,面前三个罗迅看起来都很温和,值得信赖,心里更不能下决断,只好讲:“你…你有三个,我该跟哪个走…” 罗迅非常愉快似的,打横把我抱了起来,讲:“…方战之说你醉后非常可爱,果然如此。希望他讲,你第二天起来什么都忘记,也是真话。我原本不想这样骗你,可你无论如何不肯…我也没有办法。” 我耳朵贴在他胸口,听到沉而稳的心跳声,对他讲:“在跳…”罗迅低头看我,嘴角微微上扬,我受到鼓励,模仿耳中声音,“嘭,嘭…这样的。” “对。”他抱我上了车,把我摆弄成分开腿骑在他腿上的姿势,“你再听一听,是不是越跳越快。” 我乖乖的趴过去听,他轻轻笑了两声,胸膛震动,我仰头不解地问:“你笑了。你在笑什么…?” 罗迅讲:“我很开心。”说着开心,声音里却有苦闷,伸手盖住我眼睛,“眼睛这样水…要等到下车去温泉里做,才不至于留下痕迹,这一路真是…” 我推他:“罗迅,我看不见…” “你知道我是罗迅?” “当…当然。”我瘪瘪嘴,“是别人我、我就不会跟着走了。” “好乖。” 黑暗里,嘴唇被罗迅含住,缓慢而色`情的舔弄吮`吸。迷迷糊糊的,张开嘴任他舌头探进来,却不是以前热烈地让脑浆都融化的入侵,温柔的不可思议,反反复复不肯离开,像泡在温水中,过于惬意,连呼吸都忘记。 罗迅叫我:“方,方。”捧着我的脸晃一晃,“吸气。” 我吸一大口气,结果呛得咳嗽。 罗迅连忙替我顺气,讲:“昨天还叫我滚,现在傻成这样…” 我听不太清楚,只觉得刚 分卷阅读59 - 分卷阅读60 百忍成金 作者:我不吃鱼 分卷阅读60 才感觉十分好,于是讲:“罗迅,我还要…” 他皱着眉头,矛盾又挣扎的摸摸我嘴唇:“不行。嘴巴会肿,明天你看到一定怀疑。”嗓子都哑了。 我瞪圆眼睛,胡搅蛮缠:“我不管!你都不要亲我,你…你混蛋,你一点都不爱我…你说对我好都是骗人的!” 罗迅哑然失笑:“都说什么醉话。” 得不到安慰,我小声哭起来:“你都不亲我,我不管,你是王八蛋…呜呜,我要战之,我要战之…” 屁股上被狠狠打了一下,罗迅问:“你要谁?” 我抽噎着,声音更大了:“你还打我!” “……” 罗迅深呼吸几下,凑过来亲一亲我脸颊,笨拙的讲:“乖,不哭了,我不应该打你,是我不好。” “本来就是你不好…”他服软,我立刻蹬鼻子上脸,“不亲就算了,我不稀罕。哼。” 他很生气、又很想笑似的,捏捏我鼻子,讲:“方,你今年多大?” 我数一数手指头:“十…二十…二十六。”自豪的挺起胸膛,“我二十六。” “我看你连六岁都没有。” 我垮下脸,委屈地讲:“我很聪明的,真的,怎么会只有六岁。我数给你看,你看好了…” 罗迅实在忍不住,一只手捂在脸上,哈哈大笑起来。 我呆呆地看着他,感觉很不服气,脑筋却转不动,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气的扇他一耳光,严厉地呵斥他:“不许笑!” “好,好。”罗迅抿起嘴,眼睛还是弯弯的,“我不笑。” 我满意了,过去亲亲他被我打了的那边脸颊,再吹两口气:“不痛不痛。” 罗迅讲:“还痛怎么办?”不知为何,声音抖的十分厉害。 我赶紧摸摸他脸颊,讲:“痛痛飞飞。” “不是这里痛。”罗迅拉住我的手,叫我握住一个很热很硬的东西,“是这里痛。”我握了握,低头看一看,他皮带不知何时解开了,露出硕大肉`棒。罗迅哄我:“方,你帮我摸一下就不痛了,好不好?” 我点点头:“好。” “…好乖。” 我觉得这姿势不方便,想了一会儿,下去跪在他脚边,专心致志的帮他摸。罗迅伸手碾我耳垂,肉`棒时而在我手心跳一下,马眼流出滑腻腻的透明液体。罗迅低声诱骗我:“方,这个可以吃,你想不想尝一尝?” 我信以为真,问:“好吃吗?” 他声音又开始颤抖,黑眼睛弯成两个小月牙,讲:“很好吃。但是不能咬,只能舔。” 我打量了一下这东西的大小,有点迟疑:“…那我尝一尝…?” 罗迅换个姿势,令我跪在他腿间,正对着高高挺着的大棒。我握着小罗迅往下掰了掰,努力的张嘴含住头部。吸了一下,我抱怨他:“你骗人。不好吃。” 罗迅按住我的头,不许我走,讲:“这是夹心的。你再吸一吸,一会儿就有好吃的东西。” 我不太相信,歪头看他:“…真的吗?” 他笑着回答:“真的。” 嘴巴被撑到最大,填的满满,舌头动一下,便得到罗迅鼓励:“对,就是这样。方真聪明。”我得意起来,脑中隐隐约约记起该如何做,一鼓作气将他整根含入,龟`头抵到了喉咙身处。我吞咽两下,罗迅闷哼一声,摁在我脑袋上的手更添了力气,夸我:“很好。” 马眼又流出液体,味道很腥,却并不想吐,只觉得开心与满足。我灵活的活动舌头,沿着肉`棒上鼓起的青筋舔舐,他东西太大,过一会儿嘴巴就开始发酸,口水都流出来,罗迅沾了一点,尝了尝,讲:“甜的。” 我卖力的含着他前后活动,可惜人晕乎乎的,速度无法快起来。过一会儿,罗迅便不满足,讲:“方,含好了不要动。”死死按住我,便在我口中抽`插起来,狂风暴雨一般。我乖顺的任他摆弄,不知过了多久,他一下顶到我喉咙身处,习惯性的收紧喉头,却有一股股腥热液体喷进来,害我呛咳不已,往后面逃去,结果脸上也溅上精`液。 罗迅将我拽起来,抱在腿上,问:“好吃吗?” 我回味一下,讲:“…味道…怪怪的…” 第三十一章 第二天我在自己床上醒来,衣服整整齐齐,没有宿醉的头痛,连骨头缝里都透出舒服来,好像做过了全身按摩。 我洗过澡出房间,三个设计师都用奇异眼神看我,讲:“方总,昨天您休息的好吗?” 我问:“昨天我在吧台上睡着了,是谁送我回来?” 他们回答:“我们一起把您抬回来的,还给您吃了治头疼的药。” 隐约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可身上全无痕迹,记忆里也只有我喝太多结果睡着,下面接的是在自己床上醒来。我狐疑的坐到办公桌前,一日工作后,接到陆子由电话:“方,你…你抛弃我,我很伤心,你得陪我喝酒,不醉不归。”讲的很生硬。 我对他有愧疚,只能答应他:“好。” 喝多了,又是罗迅将我带走。 我看看周围,讲:“…又泡温泉…我头晕,不行的。” 罗迅迫不及待将我压在池边,含住我耳朵:“昨天怕留下痕迹,只做一次,我回去一直想你。本来只想骗你一次,可我实在忍不住…” 臀间被小罗 分卷阅读60 - 分卷阅读61 百忍成金 作者:我不吃鱼 分卷阅读61 迅抵住,我有点想逃,撑着池边往上爬,刚上去,又被拽回来。罗迅压低声音,威胁性的讲:“你跑不了。”被温热池水一熏,我脑袋更加迟钝,他很期待的看着我,“今天我们玩一点别的。“ 我问:“…什么别的…?” 池边放着一个不透明袋子,罗迅从里面拿出一对黑色猫耳朵戴我头上,讲:“方,你不愿做我的狗,我已明白了。现在你是一只猫。” 我呆呆地重复:“我是一只猫。” “对。”罗迅又拿了一对猫掌手套出来,上面四个粉红色小肉垫,非常可爱,“你是一只猫。我是你的主人。” “我是一只猫,你是我主人。” 戴了手套,我觉得很有趣,挥一挥,在罗迅脸上轻轻拍一下。他捉住我手腕,讲:“听话的猫不可以打主人。” 我不服气地瞪眼,再打他一次,讲:“我偏要打。” 罗迅拿了黑尾巴出来,绵软而长的一条,一端却是粗粗的螺纹肛塞,略微有些吓人。他讲:“那就只好给你戴上尾巴了。” 我摸摸自己屁股,慌张地问:“我…我是一只猫,怎么没有长尾巴?” 罗迅被取悦了似的揉一下我脑袋:“学得真快。你是一只猫,我是你的…”尾音拖得很长,仿佛等待我接上。 我讲:“主人…?” 罗迅手指在我后`穴揉弄两下,水很暖,他的动作又轻柔,很快就探进一指。肠肉被手指转着圈的磨蹭,时而突如其来的按在最敏感的那一点上,清醒的意识已被锁进脑中偏僻的角落,欲`望占领上风。我腰软下来,细细的喘气:“罗迅,好舒服…” 罗迅停下动作,哄我:“再叫一次,就会更舒服。” 我很听话叫:“主人。” “乖。”他吻我额头,两根手指在我体内扣挖,带着温热池水进来,每一寸都被弄得无比舒爽。我头脑全昏了,随他动作呻吟颤抖,手上带了猫掌手套,无法抓住他手臂,只能无力而渴望的反复拍他。罗迅忍耐地看着我,额上似有汗水。过一会儿,他手指忽然离开,我惶然地张开眼,却有一样带着螺纹的东西代替手指塞了进去,正顶在那一点上。 罗迅讲:“方,你想要什么,告诉我。”有点诱哄、有点低哑,只是听到这个声音,心脏就酥酥麻麻的急速跳动。 我反复蹭他的腿,讲:“想要你干我…想要动一动…” “那你要叫我什么?” “主人,我想要被干,被插…里面好难受,求你干我…” 罗迅按下遥控器,肛塞突然旋转着震动起来,每一次震动、每一道纹路都狠狠碾过穴心。快感太强烈,意识一片空白,我长长尖叫一声,一下射了出来,腿软的哆嗦着沉进温泉池中。 罗迅拔掉猫尾巴,狠狠干了进来。他并不着急动作,只享受我高`潮时穴里的吸`吮。两个人都在水底,他压在我身上,低头吻我,渡一口气过来。 池水并不刺激眼睛,睁眼里看出去,罗迅的轮廓如此温柔而清晰,全无冷硬感觉,连黑眼珠中的火光都是缓缓燃烧的。 世界一片寂静,却不冰冷,也不可怕。非常的温暖而安全。 时间慢慢流过。这里只有我和他两个人。我们紧紧连在一起,好像永远、永远不会分开。 罗迅张开嘴,噗噜噜吐了几个泡泡。 他无声地讲了三个字。 在水中无法听见,但我明白。 不知为何,我突然哭了出来。眼泪汇进水里,根本看不出,罗迅却在我眼角安慰的舔一舔。眼前已经泛起缺氧的金星,嘴里灌进水、或许会被淹死也无所谓,我努力的张开嘴,回给他四个字。 泡泡噗噜噜飘上去,罗迅对我笑了一下,带我浮出水面。 这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笑容。 我又是在自己床上醒来,整齐衣服,没有头痛,腰有点酸软,下床活动一下,也并无大碍。 我打电话给陆子由:“谢谢你昨日送我回来。” 陆子由回答:“不客气。”那边悉悉索索一阵动静,好像是笔尖划在纸上,过了十几秒,陆子由断断续续说:“你…你昨天喝到一半就不省人事,我还没…还没跟你讲完,今天你还得…陪我喝一次…” 我按按眉心,与他商量:“今天再喝酒,我就已连喝三天,身体实在受不了。等我休息一天,明天再陪你,好不好?” 陆子由答:“好,说定了。”声音却并不欢快。 挂了电话,我反复思考,到底哪里不对… 我喝醉会忘事,若罗迅对我做什么,我也不会知道…但身上一点痕迹也无,也不能贸然怀疑他。如果是罗迅,绝不可能如此温柔… 唉。 想不清楚,算了。 第三十二章 第二次与陆子由喝酒时,我装作喝醉。 趴在吧台上,瞥到陆子由悄悄离开,换一个人坐在他位置上。 罗迅。 果然是他叫人来灌我。 罗迅轻轻地叫我:“方。” 我迷茫地抬头看向他,拿不准应立即与他翻脸,还是等一等,看他到底要做什么。况且我喝醉了如何表现,我自己是不知道的,大概装也装不太像,只好拼命地笑。 罗迅探手摸一摸我唇角,讲:“方,有一句话我太久没有说,一时难以开口,只好慢慢 分卷阅读61 - 分卷阅读62 百忍成金 作者:我不吃鱼 分卷阅读62 练习。昨天已经试过一次,你明白我的意思,是不是?” 我胡乱点头,心里头想:他到底说了哪句话,我喝醉的时候都错过什么? 他凑近了,唇间草木冷香扑面而来,比酒味要好闻得多。我有点走神,看他两只手攥成拳头,像初恋少年,紧张的鼻尖都冒汗。 我也跟着紧张起来,要盯着他,又怕露破绽;不去看他,又怕错过下面的话。 罗迅开口:“方,我…” 下面两个字只是口型,我看的清清楚楚,可却不能相信。 难道我真的喝醉,现在是在做梦?若不是做梦,罗迅怎么会… 上一次听到这句,已是十三年前。 我真的想不到。 我恍惚不已,脑中嗡嗡地响着,罗迅搂着我上车,讲:“方,今天话怎么这样少?” 我装不下去了。 “罗迅。”我从他身上下来,“停车。” 罗迅瞬间明白过来:“你没有醉。”说的很慢、很惋惜。 我没办法继续对他冷言冷语,低头讲:“如果我喝醉了,就听不到…” 他回答:“听得到。”他牵住我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挤进我指间,与我十指相扣,“我只是在练习,等练的能够说出来了,就不再会灌醉你。那时候,我会亲口跟你讲…” 我有点想笑、有点想哭、有点生气、还有点酸楚心痛,满腹话梗在喉咙里,最后只叫了他一声:“罗迅…” 他应:“我在。” “罗迅。” “我在。”罗迅很有耐心的回答,“我永远在。” 我静静地看着他。 我第一次见他,第一次与他上床,第一次发现我爱他,第一次使了手段留下来…他的纵容与无可奈何,残酷与无言体贴,曾醉酒后吻我,眼睛亮过天上的星,笑起来仍似少年时,一些些不羁,一些些任性,更多的却是温柔。 他曾待我不好,曾恨我,曾不原谅我,曾不敢再爱我,但他从未放过手。 尽管他将我抓的太紧,两个人都痛苦,刺破了手掌流出血来,被我折腾到下跪,也没有说过放弃。 我从未真的一无所有。 兜兜转转,转眼许多年,再好回忆也该消磨光。 可我记得那么清楚,他二十岁时,与我躺在草坪上看过的夜晚星空。他说:“明年我们还来这里。后年也来、大后年也来、大大后年还要来。” 我问:“那大大大后年怎么办?” 他翻个白眼,懒洋洋又笃定地回答:“当然还来了。” 我小声笑起来,讲:“那我们老了,骑不了马了就不来了。” 他说:“没关系,我可以买座小岛,老了就住在那里,就我们两个。种点树,对了,你会不会养花?不会可以学,养点花也好。”说完了,又凶狠的把我搂进怀里,“那时候你就跑不掉了,要坐船回la也得等我同意。”极具占有欲的吻得我喘不过气。 我无法挣扎、无法动弹,被他钳制,站也站不起来,听到他心脏跳得很快,好像快跃出喉咙。 他说:“方,我爱你。” 我闭上眼睛,没有回答。 转眼许多年,离开与加入、改变与成长都发生的悄无声息。 我也可以坐在他旁边,和他肩并肩靠着,牵着手。不必讨好、不必委曲求全,不用再做一只狗,他真的看到了我,只看到我。就算我下车离开,他仍会想办法追来。 差不多了。 已足够了。 我慢慢的开口:“罗迅。”他看着我,眉头微微皱着,大概怕我跑掉,我笑起来,在他额上吻一吻,“我可以等。” 罗迅骤然松一口气。 我讲:“你慢慢练。我酒量不好,总会喝醉。一星期醉一次,听起来怎么样?” 罗迅连连点头:“很好。” 我又讲一遍:“我可以等。”然后下车走了。 罗迅跟着我下车,讲:“我送你回去。” 我和他牵着手在la街上走,罗迅先开口:“这边往里走,原来有家店卤肉饭做的很正宗,带回去你可以吃光一碗。我觉得你既然喜欢,就整整一周只给你吃这个,结果你吃到吐,以后一眼也不肯看,冲我大发脾气。” 我忍不住笑:“你还很委屈,说什么‘明明是你喜欢吃,现在尽可以随便吃,还对我生气’。我才要委屈,觉得你根本故意折磨我。” 罗迅讨饶的捏捏我手心:“我知道错了。” 街边路灯有几盏坏掉,走到黑暗地方,罗迅放慢脚步,将我带进怀里,低声讲:“前面有块地砖凸起来,脚抬高一点,小心绊到。你眼睛不好,我帮你看。” 我抬起头,他专心的看着路,穿白色暗纹的衬衫,腕上带一只百达翡丽潜水表,沉稳可靠的成熟男人样子。 我闭上眼睛:“你要看好了。” 罗迅说:“相信我。” 心里一点点暖起来,好像冬日深夜独自走了太远,忽然间太阳升起,积雪消融,下面是绿草地与野花,风里有冷而柔和的香气。有一个人踩着我留下的脚印,一步步跟了上来。 那天后过了一周,到了我应该‘喝醉’的时候。 分卷阅读62 - 分卷阅读63 百忍成金 作者:我不吃鱼 分卷阅读63 三个设计师已做好了设计图,我忙着打电话联系原材料、潜水施工队,黑眼圈都熬出来。晚上五点钟,门铃被人按响,我理理衣服,想,今天罗迅会找谁来灌我…心里还有点期待。 结果是罗迅亲自来了。 他捧一大束粉玫瑰,西装笔挺,脸上竟有淡淡红晕,害羞不敢看我似的:“方,饿了吗,我订了位置,要不要去?” 我转过头笑了半天,问:“这是做什么?” 他恼羞成怒,恶狠狠把花塞我手里:“我在追求你。” 第三十三章 以下是该贴的隐藏部分: 只有 青花鱼平民 用户组可以查看 餐厅被罗迅包下来,角落里有驻唱歌手,唱邓丽君的老歌,隐隐约约听到几句:“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将会是在哪里。日子过得怎么样,人生是否要珍惜?” 罗迅拉我起来跳贴面舞,身体贴在一起,面孔离得太近,除了他明亮黑眼睛,其余都看不清楚。动作都不重要,他环着我,含住我耳垂轻咬。后来换一首歌,唱:“在你身边路虽远,未疲倦。伴你漫行,一段接一段…” 我有几分醉意,也不是醉的神志不清,只是比平常胆子大很多,想要勾`引他:“医生,我好难过,好像生病了,需要打针,怎么办?”抬腿在他胯间蹭来蹭去。 罗迅骂我:“小混蛋。” 我笑嘻嘻的退后一点,伸手去解他的皮带,换了台词:“主人喵,请好好使用我喵。” 他哭笑不得,不轻不重在我屁股上打一下:“不要在这里胡闹。” 我于是换了冰冷口气,捏住他下巴,凶狠地说:“贱`货,跪下来好好舔。舔的我爽了,赏你进来一回。” 罗迅沉默,淡淡看我一眼,挥一挥手,旁边的侍应生与女歌手便悄悄离开。 他好整以暇的低头摆弄袖口扣子。解开后往上挽一挽,手臂线条非常好看。被我抽了皮带,裤子松松垮垮的挂在胯骨上,露出一丛让人想入非非的黑色毛发,等再抬起头看我,他脸上露骨的写着:我要把你舔的又哭又叫,浑身哆嗦,自己掰开腿拼命求我上,然后被我`操到魂飞魄散,到第二天下午都站不稳。 我神经被酒精麻痹,毫无大难临头的紧张感。被他推到桌上仰面躺倒,还十分无邪的对他笑,讲台词:“罗同学,你想对我做什么…不可以,我是你的老师,不行的…不要…” 罗迅慢条斯理拉下裤子拉链,十分配合讲:“怎么不行?”他伸手稍一用力,就扯破我身上t恤,“老师的乳`头是粉红色的,都硬起来了,是不是想被舔?” 我慌张的推他:“不想!罗同学你再这样,我就要叫人来了…” 罗迅笑起来,像少年一般邪气的扬起一边嘴角,压低声音说:“方老师是想叫人来看你怎么被我干的吗,我并不介意,你再叫大声一点,我才开心。” 我连连摇头:“罗同学,求求你不要…不要再捏了,好奇怪…唔…”他含着我乳`头吮`吸,好像希望流出什么可口的东西,“啊…好舒服…不行,不行,老师受不了了…” 罗迅含含糊糊地说:“老师给我生个宝宝好不好,这样…”他狠狠咬一下我胸口,“这样老师这里就会满满的都是奶水,每天涨的很难受,哭着求我挤一挤、帮你把奶吸出来…” 我颤抖着挺起胸,请他品尝的更彻底一点,他反而离开了,居高临下俯视我:“舔的爽了,可以赏我进去了吗,老师?” “下…下面也要…”我催促他,自己脱了裤子,“我好想要…” 罗迅比我镇静的多了,非常下流地说:“我不知道怎么做,老师得教教我。你想要什么,是想被我舔、还是被手指头操、还是被我的大鸡`巴干?” 我回答:“都要…” “不行。”罗迅在我穴`口上轻轻顶一顶,那里已迫不及待期盼他进来,他偏偏三过其门而不入,“老师你太贪心了,只能选一样。” 脑子热的无法思考,胡乱挑了一种:“…要手指…” “老师说的这么不清楚,到底要我用手指做什么?” “要被手指头操…” 罗迅从旁边杯子里捞了一块冰块出来,抵在后`穴上冰的我直哆嗦,他弯下腰吻我:“没有润滑剂,乖一点,把这个吃进去。” 被吻得晕头转向,稍微放松下来,那块冰就被摁了进去。棱角刮在肠壁上,太凉了、太深了,后面跟进来温热的手指又深深浅浅地翻搅,冰火交加,被填满了却还不够的觉得空虚。 罗迅讲:“老师真是淫`荡,里面全湿透了。” 又塞了三块冰进来,咕叽咕叽的水声越来越响,我冷的发抖,不停往他身上贴,却被他鸡`巴顶的不能完全贴近,背拗成弓形。罗迅很享受的抱着我,两手沿脊椎一路摸下去,手指探进穴里,花样百出的玩弄:“真热情,这里水都流出来了。” 罗迅招数太多,只用手指就几乎把我弄射,可每每要射了,他便停手,欣赏我又哭又叫的求他‘别停别停不要停进来求你进来快进来再用力一点就要到了’的样子。 反反复复三四次,我拼命张开了腿,悬在高`潮边缘颤栗与空虚感完全控制了我,除了被他从里到外操个透别的什么也不想。 罗迅猛地抓住我脚踝往下压,整个人几乎被折成两截。他的视线赤`裸裸地钉在被彻底玩弄过湿润不堪、正饥渴地蠕动着的入口上,我不堪折磨的大叫:“该死的罗迅你给我进来!现在!立刻!马上!” 罗迅终于进来的一瞬间我就射了,眼里哗啦啦涌出 分卷阅读63 - 分卷阅读64 百忍成金 作者:我不吃鱼 分卷阅读64 生理性的泪水。他毫无同情之心,大力抽`插,撞得我在光滑的桌子上不停往后滑,又被狠狠拽回来顶在不可思议的深处,我便毫无办法的颤抖、求饶。 他好像迷上这个过程,时而放开固定我的手,任我慌张的滑出一小段,又忽然把我拉回来钉在他坚硬的下`身上,食髓知味,着迷不已,力道精准的近乎残忍地控制我。 我的身体不忠于我自己,只忠于罗迅的手和鸡`巴。 我无力的喘息、哭泣,快感太多了太快了太猛烈了,失神的朦胧感渐渐浮上来,除了下`身被狠狠操着的地方一切知觉都失去,恐怖的高`潮如同汹涌暗潮席卷而来,不留下任何休息放松的空隙。 罗迅忽然将我整个人举起,我攀附着他,脚跟抵住他后腰凹陷的两个小窝。他只要被摸到这里就会格外兴奋,这一无意的举动实在自讨苦吃,罗迅下`身迅速的胀大了一圈,硬的似乎要毫不留情的捅坏我。我失控的推他想要逃开,自然屡试屡败,被完全填满入侵到忍受不了的地步,强烈的刺激下把他的背都挠破了。 这一切是何时结束,我并不清楚,但罗迅确实做到了让我第二天下午都没办法起床的地步。精疲力竭的睁开眼,正看到窗外暗红夕阳,罗迅靠在床头看文件,递来一杯水,垂着眼睛不看我,讲:“喝点水。”有点心虚似的。 我手都抬不起来,他自己喝一口,渡进我口中,被我狠狠咬了一口。 给他三分颜色,就敢开染坊。 该死。 第三十四章 这半月里,我滴酒未沾。罗迅每日短信电话都在催我,但上次吃了大亏,我实在不想在同一处摔上第二次,只专心准备水下餐厅的事情。 潜水施工队开工第一天,我是一定要在现场监督的,之前为此还专门学了潜水,可以跟下去仔细看。只是眼睛瞎了一只,不能下到太深地方,免得水压过大,万一引起眼球爆裂就糟糕。 上岸后,居然看到一张半生不熟面孔,鹰钩鼻,薄嘴唇,下巴一道深深美人沟,帅是很帅的,可惜打从骨子里透出阴狠,笑眯眯过来与我握手:“方,你平常都不怎么出门,见你一次真是不容易。” 这个弗朗西斯·马基雅维利来应聘设计师,被我拒绝后再未出现过,今天又来搞什么… 我还穿着潜水衣,吐了氧气管讲:“最近是忙一点,好久不见了,马基雅维利先生。” “你记得我了?”他爽朗的笑起来,“还想问你身体怎样,看来是比上次见面时好很多了。我专程过来找你,方先生得给我一点面子,共进晚餐如何?” 我委婉的拒绝他:“我这边刚刚开工,还有许多的事情等我安排,实在招待不周,不过倒有几位朋友有空,不知马基雅维利先生愿不愿意…” 他很自来熟的环住我肩膀,讲:“无妨,我等一等就好。能看到你,我已满足了。” 这家伙搞什么鬼,从上次见面就把话讲的暧昧不清,哪怕是想上我的床,却实在没办法与罗迅比——他的手段实在太差、太不够看了。 我向四周看一看,罗迅的人已经默不作声远远围住我与他,也有人走到一边打电话,大概是叫秦颂或罗迅亲自过来处理,心里盘算一番,拍开他胳膊,低声讲:“请您自重。被罗爷看到,就不好了…” 他有点诧异:“咦,你与罗爷不是…”他做一个‘掰了’的手势,期待的看着我,“我一直想和你…但我不敢跟罗爷抢人,上次专程打电话回本家问过,听说罗爷最近‘后院起火’,不知是枕边哪个人反了。估计罗爷这会儿只顾着收拾那头,顾不上你,你不要怕他,跟了我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我几乎笑出来。 罗迅家里火正是我点的,如今为了我,他一颗心都快挖出心来奉上,弗朗西斯却还搞不清楚正主。今天敢跑来大大咧咧说‘跟了我’,可见在马基雅维利家是绝对排不上号的,得罪了也无妨。 我劝他:“请你不要再讲这类话,要知道祸从口出…” 他回答:“方,你也太小心了一些。既然知道我姓马基雅维利,也该明白我身份…” 打了五六分钟太极,我往旁边瞥一瞥,有辆悍马飞快地开过来,连忙往后退几步,与他保持距离,讲:“真希望你来之前,也能搞清楚我的身份。” 那辆悍马非常嚣张,一路碾过沙滩,甩尾停下时,扬了这位马基雅维利先生一嘴沙子。 罗迅下来,‘嘭’的摔上车门,英俊又霸道的样子简直要人命。 不枉我拖到现在,给他英雄救美的机会。 我很乖、很听话的被罗迅揽在怀里,做一只称职的花瓶。 罗迅讲:“小弗朗,刚听说你对方有兴趣。”风度翩翩的伸手过去,仿佛刚才一停车弄得对方狼狈不堪的并不是他,“你很有眼光。” 这两个人握手握了足足两分钟,罗迅游刃有余,弗朗西斯却脸色都变青。我勉强忍住笑容,悄悄捅一下罗迅肋骨,轻轻讲:“好啦。” 罗迅才松开手,从容的问候:“你的伯父老马基,最近身体都还好吗?” 弗朗西斯把发抖的手插进裤子口袋,咬着牙回答:“谢谢罗爷惦记,大伯一切都好。”恶狠狠瞪我一眼,“有方这么一个人陪着罗爷,罗爷好福气。” 罗迅回敬他:“有你这个侄子在la,老马基是多长了两只眼睛、耳朵,我看他才是好福气。” “哪里的话。”弗朗西斯摆摆手,想要脚底抹油溜掉,“家族里我也说不上话,只有对设计还感兴趣一点,到la只是念书。罗爷是大忙人,时间宝贵,我便不打扰了…” 分卷阅读64 - 分卷阅读65 百忍成金 作者:我不吃鱼 分卷阅读65 罗迅很客气:“最近说不上忙,所谓见面既是缘,今天在这儿遇到,不如我们三人一起用个便饭。” 弗朗西斯偷鸡不成蚀把米,黑着脸瞪我,回答:“罗爷太给我面子了…”他再长七个胆子,也不敢推罗迅邀的饭局。 我就敢了。 我万分害怕的、饱受惊吓的缩进罗迅怀里,大声讲:“他瞪我,好凶喔,我不要和他一起吃饭,你自己跟他去好不好?” 真奇妙,弗朗西斯脸色已难看到极点,竟还可以变得更难看。 罗迅咬牙切齿,小声骂我:“方,你再装?!” 我放大音量,极度恃宠而骄:“我不管,我就是不要和他吃饭!” 这样不给面子,罗迅都忍下去,现在他待我,真的无可挑剔。 罗迅深深叹气,与我商量:“我一路赶来是看你有没有出事,还替你收拾他一顿。你却想自己先逃掉,叫我与他吃饭,这怎么行。” 我歪鼻斜眼扮个鬼脸,有恃无恐:“怎么样,我偏不去,有种你打我?” 罗迅磨磨牙,阴沉沉地讲:“晚上你等着。”虽然这么说,却松开了我,换上一本正经语气,“方还有事要忙,看来今天只有我们两个了,小弗朗。” 我笑嘻嘻的与他们告别:“路上小心,吃得愉快。”结果得到四道满腔怒火的视线。 我本以为弗朗西斯的事情不过是个插曲,第一天收工后,回租的房子做下一步打算。到五点半时,突然接到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 我接起来,那边声音颇老迈,一口鬼佬腔的中文,叫:“方爷。” 我有点懵,问:“这里是方忍之,请问你找哪位?” 他自我介绍:“罗爷叫我一声老马基,方爷也不用跟我客气。今天冒昧打扰,还是为了我侄子弗朗西斯的事情。” 说的十分谦虚,我却知道他是马基雅维利家族长。西欧头一号的大佬,竟叫我方爷,把我和罗迅相提并论,不知打什么主意。 我沉一沉心,讲:“您太客气,担您一声方爷,我得寿十年了。请问弗朗西斯出了什么事?” “哪有客气不客气的。”他咳嗽两声,声音里居然带点笑,“我才得知你是罗爷的伴侣,还没来得及恭喜罗爷与你。小弗朗有眼不识泰山,中午惹得你不开心,我替他给你说声抱歉,还望你给我老马基一个面子,叫罗爷手下留情。” 我一时震惊的讲不出话。 我是罗爷的伴侣,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自然不可能是空穴来风,一定是罗迅亲口讲出的…且罗迅不可能只对他一个人放出这样消息,现在大概谁都知道,我与罗迅…我们…. 我是罗迅爱着的、可与他共度一生的那个人。 罗迅承认了我。 罗迅他… 狠狠在手臂上咬了一口,我勉强镇静下来——罗迅如何放话,是我和罗迅的之间事情,至于别人…我也不会叫他凭白得了好处。 我皮笑肉不笑的讲:“马基雅维利先生,弗朗西斯是您的侄子,罗爷见他与我相谈甚欢,便邀他吃一顿饭,谈不上什么手下留不留情的,还惹得您专程打电话来,这事可是个误会。” 他叹口气:“方爷,罗爷是太看得起小弗朗了,不仅共进午餐,还请他到场子里赌几场,这会儿已输的我肉痛了。” 我讲:“赌桌上的事都凭运气,我哪做得了主?中国有句话叫做赌场失意,情场得意,我看弗朗西斯今天手气不大好,说不定还是件好事,过几天说不定就领着意中人回去给您养孙子了。” 我和老马基打了半个小时的太极,两个人嘴皮都快磨破,最后我虽然同意知会罗爷一声,老马基却是实实在在的折戟而归——这半个小时,弗朗西斯输出去了一座金山都未可知。 挂了电话,我立刻打给罗迅,问过了弗朗西斯的事情,得知他刚输了半季度的白货给罗迅,现在不敢再玩,哭着被送走了,连忙邀功:“快谢我给你多争取了半小时。”然后才记起要质问他:“罗迅,你都在外面说了什么?” 他气定神闲反问:“你说我说了什么,难道你不爱听吗?”那边一开始有骰子哗啦哗啦响声,后来他大概走到外面去,变得十分安静。 不知为何,我无法把他讲的话重复一遍,觉得太不好意思,只是虚张声势:“你说这个,何时问过我?我又没有同意…” 罗迅讲:“你同意了。” “我什么时候同意?” 罗迅声音低下来,很肉麻地讲:“你看我的时候、对我笑的时候、耍我的时候,都在对我讲你同意。” 想一想也知道他现在可恶的得意表情。 我恨不能把手机摔他脸上去,讲:“你自作多情的本事真是厉害。” “方。”他轻轻的叫我,“不要闹了。” “……” “我们和好,好不好?” “……” “你不要走了,回来罢。我很想你,每天都很想你…” “……” “方,我爱你。” 他终于能够将这句话说出口,我却挂了电话。 我并不是在拒绝他,也不是需要更多的时间想清楚,我只是不想要按着他的剧本来。 罗迅一定以为我听到这几句,立刻会奔过去扑入他怀里,但如何与他和好,我也有自己的想法 分卷阅读65 - 分卷阅读66 百忍成金 作者:我不吃鱼 分卷阅读66 。 接下去几分钟,我分别给秦颂和陆子由去了电话,叫他们拖住罗爷,九点钟之前不能回家;又出去买了一堆荧光颜料;最后,我回了罗家老宅,赶走所有佣人,顺便拉下了电闸。 我蹲在地上,用荧光笔慢慢的画出许多、许多颗心,一路通到三楼。一笔一笔画下去,心里非常的安稳。我很清楚的知道,再也没什么东西隔在我与罗迅中间,我不需要拼命踮脚,费劲心思的求他看我一眼。 天渐渐黑下来,屋里没有电,也没有人声。站在三楼那间曾关了我两年的房间门口,我什么也没有想、也不必想,干脆利落地一脚踹开了门。 上次还是偷偷撬门进来,里面太久没有打扫过,雪白地毯都变成灰色,现在却一尘不染,可见最近罗迅也曾进来…不知道他在这里,会想到什么… 我脱了衣服,只穿一件宽大白t恤,把自己双手简单缚在床头,静静的等。 我可以等,可以忍,也一直在等,一直在忍。 一年、两年、十年、十三年… 从我们都还小的时候,到现在,那么费力的爱着罗迅,我太明白,爱一个人或者相爱,对别人来说或许非常容易,但我与罗迅…是完全不同的。我们是太不适合的两个人,却打成了一个死结,斩也斩不断。 不过这不是一件坏事。 我从没有后悔过,哪怕我对他说:我恨你,我不再爱你…但在更久之前,我还说过另一句话:我爱罗迅,我就要得到他。 我说话从来算数。 罗迅玩不过我。 几乎等到睡着,我终于听到罗迅开门的声音。 他在门口站了很长时间,然后竟转身出门。脚步声渐远,我紧张起来——他要做什么…连忙把手从活结里抽出来,拿起手机就要打给他。 可最后又没有打。 我应当相信他。 相信罗迅已原谅我,承认我,永远爱我。他已表现的如此明白,这不该是太难的事情。 我重新把手绑好,靠在床头做深呼吸。 罗迅会回来的…我在这里,他不可以去别的地方,不可以爱别的人。 只有我。 不知过了多久,罗迅还是回来了。他沿着我画好的路线,一步步上楼,脚步声很轻,却没有一点迟疑。 他走的并不快、也不慢,好像等待这一刻良久,如今不过是实现这个从我与他见面起,就已注定好的结局。 我睁开眼睛,看着他推开了门。 罗迅没有穿西装——刚才出去大概就是买衣服——素色t恤,牛仔裤,三叶草板鞋,像个十九岁的少年,只不过现在他的肩膀已很宽厚,人也高大的多了。 他站在门口打量我,脸上有很淡的笑容。 我看他一眼,垂下眼睛,紧张的并起腿,一言不发。过一会儿,罗迅走到床边,挑起我的下巴左右打量。 这就是我和罗迅的第一次见面了。 时间过的太快,很多事情改变了,但有一件事情没有。 罗迅讲:“方,让我们重新开始。”顿一顿,轻轻地吻我唇角,“我爱你。” 我回答:“我也爱你。” 很久以后,罗迅曾问我:“当年你说你不再爱我了,是真的,还是骗我的?” 我只是笑。 这个问题,罗迅一生也不会知道答案。 全文完 番外·罗爷日记摘要(kuso胡适打牌日记) 5月3日 能与方重新在一起,非常开心。每日想:要待他好一些、尊重他、仔细听他讲话、叫他开心,许多许多,在此不一一记下。这些事可慢慢来,先能上了他的床再说。 5月4日 睡客房。 5月5日 睡客房。 5月6日 睡客房。 5月7日 罗迅啊罗迅,怎么能如此在方面前屡战屡败,连原因都搞不清楚,就不能踏进卧室房门一步?不能再如此下去了,要想一想办法。 5月8日 睡地板。 备忘:方不喜欢捆绑强制高`潮。 5月9日 家里换了新锁,敲门十分钟,没有人敢开。 睡公司。 备忘:方不喜欢被做到失禁。 5月10日 睡公司。 5月15日 睡公司。 5月16日 再过一日就整整一周不能进家门,方发脾气要到什么时候?可恶。 睡公司。 5月17日 方来送午餐,还留下与我共用。我又会错意。 睡公司。 备忘:方不喜欢藏进办公桌下面,更不喜欢有人进来报告事情。 5月20日 分卷阅读66 - 分卷阅读67 百忍成金 作者:我不吃鱼 分卷阅读67 终于搞明白为什么不能上方的床。 秦颂从方电脑里拷来一份表格,十三年前到现在,我何时外出不归、与其他人吃饭上床都有记录,看来方是按这个安排我是否能与上他床的行程表,数一数,得到明年2月份,才轮到第一次。 不能这样下去了。 5月21日至6月10日 记录已毁。 6月11日 主卧的床果然比较好睡。有方在,更加好睡。 不过我得教一教方,谁是这家里的一家之主。 6月12日 方是一家之主方是一家之主方是一家之主方是一家之主方是一家之主方是一家之主………………..方是一家之主方是一家之主方是一家之主方是一家之主 我错了。 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应该被罚抄写一百遍,我一点也不生气,我最爱方,我并不是被迫写下这些,一字一句发自真心。 6月13日 今日天气炎热,方与我一起去海钓。 备忘:防晒霜润滑效果不太好。 7月4日 美国国庆狂欢,我与方到公海赌钱。有一个不知哪里来的金发小子居然趁我去接电话对方动手动脚,结果被方赢得倾家荡产。 老天保佑他会游泳。 当然我不会保佑。 8月6日 最近方总是在我讲话讲到一半的时候用一个吻打断我。 没什么特别的理由,方好像就是喜欢这么做,我已经第三次讲电话不得不半途挂掉,还好都是不重要的生意。 8月8日 方根本不听我讲话。 我明明在向他说明鱼子酱的来历,他却心不在焉,越过餐桌轻轻的亲我一下,害我忘记讲这是我上周飞阿塞拜疆出军火,顺便亲手捕了鲟鱼空运回来,希望他吃的开心。 明天记得要说。 备忘:方很喜欢我新购入的德制军装,尤其是配套马鞭。 8月12日 方根本不听我讲话! 刚做完爱方便尔赤身裸`体坐在地上抽烟,对身体太差,我劝他戒掉,都没说完,他又用吻来打断我,还将满嘴的烟都吐进我嘴巴。 可恶,再这样我真的要被他吃死。 8月15日 照例是西海岸与我合作的几位龙头老大聚会,方替我赢了三盘麻将,削了两成销货的转手费,不过他又不分时间场合打断我讲话。 算了。 看他们嫉妒我能找到这样可爱能干的伴侣,也不错。 备忘:方喜欢骑乘位,但体力太差,只能坚持半个小时。 8月16日 方太累睡懒觉,我去做早饭。粥焦了。另外,为什么厨房里有很多莫名其妙可以用来杀人的东西? 方不仅嫌弃早饭难吃,还没风度的抱怨我昨晚做太久,申请休息一天。 驳回。 我去公司,他进厨房通过%¥%*@#(涂黑)发现早饭是我做的,打电话来哭的很厉害,还跟我说谢谢。 不用谢,爱我就好。 可是怎么哄才能叫他快一点不哭? 8月19日 十七周年纪念日,方被我&%¥*#@(涂黑)又^¥@*&(涂黑)而且@¥#%*(涂黑)。 我很开心。 8月20日 睡客房。 8月21日 睡客房。 8月22日 睡客房。 8月29日 这一周来家里菜式很奇怪,肥肉太多,没有米饭吃,只有精面馒头,而且茶叶不知为何已全部喝完,方送上来的都是高脂牛奶。 9月2日 原来我吃的这些东西可以导致阳痿。 方死定了。 9月5日 过了非常愉快、非常满足的三天。 方睡在我旁边,睡着了还可怜的掉眼泪,梦话都是‘我错了,不要了’。 真乖,真可爱。 我想他以后都不敢了。 9月6日 方先道歉,我很满意。他却还要我也道歉,保证没有下一次三天三夜。 我觉得我没有做错。 冷战。 9月7日 冷战。 9月8日 回到家看见方满身鲜血倒在客厅中央,差点心脏病发。 原来是装来吓我的,骗到我哭着讲许多次对不起,他才若无其事睁开眼。还敢笑。笑的还很开心。 算了,没事就好。 我拿他没有办法。再说晚饭很好吃。 分卷阅读6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