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畜眼镜】水仙花》 分卷阅读1 【鬼畜眼镜】水仙花 作者:辣椒拌饭 分卷阅读1 ☆、0-1 0．我来保护你 “虽然很气愤，但是那是纪次，所以，没有办法……”小小的佐伯一个人在黑暗中蜷缩着，他没有哭，虽然心里很难过，他也不会哭，“可是好难过，不想再面对那样悲惨的事实，不想再回到那个世界……” “你很难过吧。”另一个稚嫩的声音在佐伯身边响起。 佐伯抬起头来，他皱着眉，心情很不好的样子：“你是谁？” “我是你啊。”那个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站在佐伯面前，很柔软的模样，但是不停地有眼泪从脸上划过，他重复着，“我是你啊，克哉。” “我？”佐伯疑惑地问，“为什么你要哭？” “因为你在难过，所以我就哭了。”克哉蹲了下来，握着佐伯的手，“因为你不会哭，所以我替你哭。” 佐伯愣愣地看着克哉，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感受着从他手上传来的温度，虽然感觉和自己双手相握一样，可是又多了些不同的东西。 “你不想去面对，我替你去面对。你不想回到那个世界，我替你回去。”克哉一边流着眼泪，一边露出了微笑，“你想藏多久都没有关系，想在这里待多久都没关系。” “为什么要这样做？”佐伯用另一只空着的手给克哉抹眼泪，虽然怎么抹也还是有眼泪在流，但似乎自己的心里好受了许多。 “因为我是你。”克哉倾身，用力拥抱着佐伯，“以后我来保护你。” 1.再也无法忍受 bsp;r的红色充斥着克哉的视线，身上被许多奇怪的道具束缚着，面前站着个男人，自己含着他的硕大，身后还有人扶着自己的腰在不停冲刺，淫靡的水渍声、碰撞声和喘息声回荡在空旷的房间中。 克哉无意识地随着他人的律动而摇摆着，一双眼睛空洞地望着前方，除了施加在自己身上的疼痛和快感，他什么也感受不到。 这样的日子仿佛没有尽头，周而复始的交合、调教、□，逐渐蚕食着克哉的心，一点一点让它被黑斑覆盖。 在前后两个男人都达到□后，克哉也被解放了□的束缚，抽搐着达到又一个□。 就在这一瞬间，黑斑完全覆盖了克哉的心，他眼前一黑，身体直直往下坠，似乎掉入了一个无底洞一样的空间，许久许久都没有坠地，克哉早已昏了过去。 “醒……喂，醒醒……” 粗鲁又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克哉嘤咛一声，缓缓睁开了双眼。 眼前的人是……戴着眼镜的自己。 “啊。”佐伯慵懒地开了口，“终于醒了？” 克哉愣神地看着佐伯，因为长期地遭受非人对待，克哉已经很久没有和别人交流过，头脑似乎也渐渐地没有那么灵光了。 半晌，他才有了反应。 “你……这是，哪里？” 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而且十分温吞。 “这是你的内心世界，也是我的藏身之所。”佐伯稍稍侧了侧身，好让克哉看清四周。 这里像是佐伯的卧室，克哉躺的地方是一张很舒适的大床，正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幅放大的照片，那是…… “我和我？”克哉疑惑地盯着照片。 照片上是小时候的佐伯和克哉，那个时候他们的外表几乎一模一样，不像现在会有一种变了一个人的错觉。照片上的他们靠在一起，似乎是一起举着相机，对着镜头笑得开心。 “很久以前的事了。”佐伯似乎是不在意地说道，他转头看着克哉，顿了一下才说，“你大概全忘了。” 克哉虽然没有回答，但是从他茫然的表情上就可以知道答案。 “我就知道。”佐伯冷哼了一声。 两个人沉默地对视了许久，佐伯才又开口：“你怎么会来这里？” 克哉忽然睁大了眼睛，眼神中满满全是痛苦，然后忍不住的泪水就汹涌地往外淌着。 “这回可不是我在难过。”佐伯小声嘀咕着，伸手去给克哉抹眼泪，虽然还是止不住，但似乎有安慰到克哉，他抽泣的声音渐渐小了。 “我，我没有办法再忍受了……”克哉哭诉着，费力地握住了佐伯的手，想从中获得些许温暖，“这种悲惨的，没有尽头的日子……” “你也是因为想逃避才回来的吧。”佐伯任克哉捉着自己的手，沉沉叹了口气，然后勾起嘴角，“不如，让我代替你回去？” 克哉哽咽着，迷惑地看着佐伯：“回……？” “那个悲惨的，没有尽头的世界。”佐伯的笑容变得十分阴冷，“我要让那些人知道，敢欺辱佐伯克哉，就得随时做好被报复的准备。” 克哉明显被吓住了，他抓着佐伯的手，忘记了反应，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在你想起过去的事以前，给我好好待在这里。”佐伯将手抽离，覆在了克哉的眼睛上，迫使他闭上眼。 等克哉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佐伯已经不在了。 ☆、2.全新的生活 所有的事情处理得已经差不多了，佐伯疾步走在回家的路上。 新租的这间公寓离他的新公司不远，上下班只需要步行十来分钟就可以了，的确是十分方便的选择。 才走到楼下就看见从自己房间里透出来的橙色灯光，佐伯不禁勾起嘴角。 “是时候了吗？” 他放慢了脚步，上楼，摸出钥匙开门，在推开门的时候，一阵预料之中的脚步声响了起来，逐渐靠近玄关。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另一个自己，克哉，显然是才从床上爬起来的模样，头发有些凌乱，过大的白色t恤呈现出皱巴巴的样子，□什么都没有穿，不，被上衣下摆遮住的地方应该有穿着短裤。 “啊，果然……”虽然有些吃惊看见佐伯，但其实克哉早就猜到会有谁出现在门口一般如此说着，他看着佐伯，半晌才支支吾吾说着，“你……回来了。” 声音极小，不注意听也许就会忽略掉。 “啊。你也终于醒了。”佐伯应着，走进玄关，反手将门带上，一边脱着鞋，一边将手里的公文包递了出去。 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克哉不禁后退了一步，看着低头脱鞋的佐伯。他迟疑着接过公文包，转身想拿回客厅，不料却被身后的佐伯一把拉住手腕，由于惯性他向后倒去，跌进了佐伯的怀抱。 “你穿成这样是想要诱惑我吗？” 佐伯湿润的气息轻轻拂过克哉面颊和耳朵，所到之处浮上了一层粉红色。 “才，才没有。”说着丝毫没有效用的反驳，克哉试图挣开佐伯的束缚，但这依旧只是徒劳，他从来就没有办法反抗佐伯，他略带委屈地说道，“醒来后就是这样了……衣服，是你换的吧。”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2 【鬼畜眼镜】水仙花 作者:辣椒拌饭 分卷阅读2 “什么嘛，不是很会说话吗？”佐伯嘲讽似的说道，放开了手，“你的衣服都在衣柜里，自己去换。” 克哉仿佛得救了般逃离了玄关，跑进卧室后顺手锁上了房门，他才不想换衣服的时候被被人偷袭。 说起卧室，克哉一醒来就在这里了，一瞬间他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因为无论是大小还是装饰都和之前他一直待的内心世界无异，除了正对面的墙上没有他们的合照，这才让他稍稍察觉出不同来。 那之后他朝窗外看，看见的不是之前那样一片鲜花草地美好的郊区景色，而是小区的街道，他才知道自己已经回到现实世界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能够回来，他想应该和另一个自己有关，从这件卧室的装扮来看就知道，房子是属于他的。 才缓过气来就听见开门声，急于确认状况的克哉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上只穿了件t恤就跑了出去，被戏弄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即使他早已经猜到，不过看见另一个自己就站在门口还是震惊不已，毕竟他们两个是无法同时存在于现实世界中的存在。 “到底发生了什么呢？”在自己藏在内心世界舔舐伤口的这段时间里。 克哉自言自语着，拉开了衣柜的门。 “咦？” 正如佐伯所说，自己的衣服都在衣柜里，在右边一件一件地挂着，短裤帽子什么的整齐地叠放在悬挂着的衣服下方。而左边，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的高档时装挂了一串，同样的下面也叠放着短裤和帽子，很容易就能知道，这边的衣服都是佐伯会穿的。 当然两边对比起来，一下子就看得出哪边更有品位。 “虽然心情很沮丧。”克哉小声嘀咕着，随手拿出一套属于自己的衣裤，关上了衣柜的门，“可是总感觉怪怪的。” 当然会感觉到奇怪，这种将衣服放在一个衣柜里，一左一右，通常看起来应该是小夫妻之间会做的事。 换好了衣服，克哉拿起被自己扔在门边的公文包放到一旁的书桌上，才走了出去。 “啊，你还真磨蹭。”佐伯不耐烦的声音在前方响起，“过来吃饭。” 让人吃惊的事真是一桩接一桩。 “你会做饭？”克哉走到桌前，看着虽然数量不多又很简单，但是很精致的菜肴，这些全都符合自己的口味。 “这是当然的吧？你会做我就会做。”佐伯端起碗筷，看了他一眼。 对啊。克哉才猛然想起。虽然两个人能同时存在，但毕竟还是一个人，虽然细小的地方有些差别，但是口味啊什么的身体方面的感觉，应该是一样的，所以这些菜都符合自己的喜好。 可是…… “‘你会做我就会做’？”克哉疑惑地重复了一遍，“可为什么我干不来的事情你都能胜任？” 比如说工作方面，应酬方面，自己和他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 “我只说‘你会做我就会做’，可没有说过‘我会做你就会做’这样的话。”佐伯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是，吗？”克哉没有理由地又开始沮丧了起来，端起碗筷来，机械地咀嚼着。 看着他这副模样，佐伯微微蹙起眉头。 “我可不是为了毒死你才做饭的。要吃就别露出那副表情，好像我手艺很差似的。” “咦？”克哉抬起头来，看见佐伯故作凶狠的模样，竟然觉得心情舒展了许多。 说这种话好像小孩子一样。这么想着，克哉牵出了一个小小的微笑。 “啧，变脸比翻书还快。” ☆、3.d.l “d.l？” “啊，我现在所属的公司。” “好奇怪的名字。” “dan laa，日裔美国人，他创立的公司。不过……” “不过？” “不过我觉得，d.l无非就是dog life。” “……是这样吗？” dog life。金玉其外。 这和那个人给佐伯的感觉一样，徒有一副精英般的外表，做出来的事却十分龌龊。要求下属招待，对下属下手，事情暴露后不管不顾地逃跑，置下属于不顾。 那个让佐伯痛恨的人叫御堂孝典，那个可悲的下属叫佐伯克哉，是另一个自己。 他之所以会进d.l，完全是因为御堂的缘故。在他打听到御堂在d.l营销部担任部长一职后，他就向d.l递交了应聘资料，不出所料地被录用了。 以为换一个城市换一个公司就没事了吗？你想得太天真了。御堂孝典。 佐伯扶了扶眼镜，迈进了公司大门，今天是他第一天在d.l工作的日子。 这里和菊地那种公司不同，虽然营销部下面也有许多课室，但是却没有所谓的垃圾课室，每一课都有自己需要负责的项目，如果弄砸了也没有人替你背黑锅。 三课因为上周有位女职员结婚而辞职正缺人手，因此人事部直接将佐伯的档案发到营销部三课去了。这样一来，档案肯定会经过御堂的手，佐伯倒是很期待御堂的反应，虽然看不到，不过靠猜也能知晓个大概。 佐伯完全不担心自己的档案被御堂退回来，在d.l所有的人事调动只有人事部才能做主，即使御堂对他有意见，除非抓到他工作上的毛病说服人事部的人才有可能。正是吃准了这一点，佐伯没有给自己档案做丝毫掩饰，绝对让御堂一眼就能认出自己。 在向三课的新同事做了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以后，课长古屋凉介交给了他一些离开了的女职员遗留下来的工作任务，分量不是很多，大约是想让他先适应工作环境。 佐伯没有花多少工夫就全部完成，他打算去茶水间倒一杯咖啡，然后，顺便去部长办公室门口转转。 当他推开茶水间的活动门时，发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个背影十分熟悉。 免去了我很多麻烦。佐伯想着，走上前去，装作若无其事地寻找速溶咖啡袋。 “打扰一下，你知道速溶咖啡在哪里吗？”察觉到身旁的人的僵硬和想离开的想法，佐伯及时开口，转过身去，装出一副才发现的惊讶模样，“啊，这不是御堂部长吗？” 御堂脸色泛白，语气十分不自然：“佐伯……” “是。怎么，你也到这家公司来了？”佐伯若无其事地说着，“真是好巧。” “嗯。”含糊地迎着，御堂转身匆忙地离开了。 看着被御堂遗忘在茶水间的杯子，佐伯勾起嘴角，浮上一抹冷笑。 “这么慌乱……急着逃跑吗？看你怎么逃得了，御堂。” 佐伯悠哉地转身，找到速溶咖啡，泡好，闲闲地喝了起来。 “佐伯，还不走吗？”古屋处理完工作打算离开时 分卷阅读2 - 分卷阅读3 【鬼畜眼镜】水仙花 作者:辣椒拌饭 分卷阅读3 发现课室里只有佐伯还在。 “啊，这里还有些资料要看。”佐伯稍稍点了点头。 “第一天就这么努力？” 佐伯挂上完美的假笑：“想早一点熟悉公司的运作情况，好尽快投入工作而已。” 古屋赞许地点点头，才提着公文包离开了。 佐伯放下手中的资料，看着墙上的时钟，等分针又走了一格，才站起身来。 他说的理由只是借口，实际上他真正的目的是再去会会御堂，他知道，御堂绝对会加班到很晚，特别是，如果他以为自己会在半路上堵他的话。 拿着上午御堂遗落的水杯，佐伯走至部长办公室门前，轻轻地敲了敲门。 这条走廊上，除了三课和部长办公室，已经没有房间里还有灯光了。 “进来。”从里面传来御堂的声音，他肯定没有想到现在站在门外的是佐伯。 佐伯推开门时，御堂还低着头审阅着某个项目的资料，手里握着钢笔，尾端抵在下巴上，一副陷入沉思的模样。 将御堂的水杯放在桌子上，佐伯俯视着眼前的人，用着玩味的语气。 “御堂部长还是一如既往地认真呐。” 明显感觉到御堂身体一震，佐伯嘴角的笑意加深，看着他压抑着什么似的微微颤抖的手，还有不敢抬头的样子，都让佐伯身心愉悦。 “似乎部长很怕我？”佐伯问道，“我可是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吧？” “佐伯……”御堂终于开口了，尽显疲惫，他没有抬头，只是放下了资料夹和钢笔，“你想怎么样？” “我？我只是来送水杯的。”佐伯将水杯向御堂面前一推，“看起来想怎么样的是御堂部长才对吧。” 沉默了许久，御堂才抬起头来，他看着佐伯。 “这一年来，你过得还好吧？” 佐伯不禁皱起眉头。 好？看看克哉那副样子，那能够说好吗？受尽□，独自一人品尝着没有尽头的绝望，这全部都是由你一手造成的啊。御堂孝典。 但偏偏，那个家伙对你…… 思及至此，佐伯眼中闪过一丝残虐的光芒。然后他舒展开眉头，缓缓扯出一个笑容。 “托您的福，我离开了菊地，过着居无定所的生活。” 御堂似乎呈现出了可以称之为痛苦的神色，然而马上又恢复了平静。 “佐伯，你为什么会来d.l？” “因为有适合我的职位，而且，这里没有人知道那件事。”佐伯故意加重了最后三个字的读音。 御堂撇过头去，脸上浮现出尴尬的神色，不自然地开口：“那么，以后就请好好工作吧。” 佐伯冷眼看着御堂，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口袋里的手机开始震动起来。 “trrrrrr……” 礼节性地对御堂点点头，佐伯退出了办公室。 这个新启用的号码他还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虽然有在课室里登记过，但现在同事不可能会给自己打电话，所以说，来电的只有可能是…… 拿出手机，上面显示的是公寓的号码，佐伯不禁勾起嘴角。 “喂，我是佐伯。” 从电话那头传来温润的声音。 “呐，饭已经做好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4.再见面 每个早上，克哉都是在佐伯的怀抱中醒来的。今天也不例外，克哉睁眼就看见了佐伯平静的睡脸。 这间公寓不算小，两室一厅，一厨一卫。因为卫生间比较小，不能装下浴缸，佐伯那个享乐主义竟然将一间卧室改造成了专门泡澡的浴室，导致现在他们两个人只能睡在一间卧室里。 克哉有建议过佐伯去买一张单人床，但是被佐伯以不想改变卧室的布局而拒绝了。然后他又建议说自己去客厅的榻榻米上睡，然而被佐伯以莫名其妙的理由拒绝了。最后他说请让他一个人睡，不管睡在哪里，结果却被佐伯没有理由地拒绝了。 所以克哉想，其实佐伯原本就打算这样，两个人睡一张床。 克哉常常会做恶梦，梦见自己又回到了bsp;r，梦见那些被人□的日子，梦见某个人……然后佐伯总会叫醒他，打断他的恶梦，再拥着他入睡。慢慢地，最近他做恶梦的频率也有所下降了。 所以克哉又想，说不定佐伯是不放心他一个人睡。 虽然和另一个自己接触得不多，但是一年前自己误食石榴后被怎样对待，他不是没有印象，所以说佐伯其实是怎样一个人，他还是有些了解的。但是这些天和自己睡在一起的佐伯什么都没有做，既让克哉疑惑，又让他松了一口气。 因为那段时间被过分地对待，还有之前那段不堪的回忆，导致克哉讨厌被他人触碰，更别说那种事了。但是佐伯又不一样，毕竟是自己，自己的身体，自己的触感，自己的气息，只是被触碰的话，无论如何都讨厌不起来吧。 至于那种事，克哉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自己会有什么反应了，光是回想都会让他无法忍受。佐伯似乎是知道一样，即使偶尔恶意地逗弄他，但从来没有表示出真正有那种意思。 所以…… “谢谢。”克哉看着佐伯小声说着，并没有打算让佐伯听到。说罢，又觉得不好意思，将头低了下去。 待他将头低下去以后，佐伯慢慢睁开眼睛，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抱着克哉的手又紧了几分。 送佐伯出门后，克哉开始打扫房间，趁着天气好拆洗了现用的那床被子，拿出新的被褥铺上，再将洗好的杯子晒在阳台上。 一切都做完后，克哉看了看挂钟，离中午还有一个小时。 不如去菜市场一趟，然后就在附近的小吃店解决午餐好了。克哉做好打算，回房换上休闲服，从佐伯平时放零钱的抽屉里拿出一些钱，干劲十足地出门了。 买菜的时候完全不用去想佐伯可能喜欢吃什么，只要按照自己的口味买就绝对没有错。一边想着这样还真是方便啊一边挑选好食材，克哉提着满满一袋子走出了菜市场。 在路边摊买了一串丸子，克哉边吃边走，打量着那家小吃店干净。 “咦？”克哉不禁瞪大了眼，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无法移动半分。 从对街匆匆走过的那个人，克哉绝对不会看错，是御堂。 为什么会在这个城市里看见他？ 克哉觉得天旋地转，过去的种种向他袭来，旅馆，办公室，镁光灯，众人的质问，bsp;r……最后定格在御堂最初那个恶意的笑容。 虽然之前也有想过如果遇见御堂该怎么办，也以为自己能够保持镇静，但是克哉现在才发现，当他真正出现在自己面前时，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好好接受。 之后不算短的时间内，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4 【鬼畜眼镜】水仙花 作者:辣椒拌饭 分卷阅读4 克哉似乎脱离了现实世界，站在空无一人的黑暗中，无边的恐惧从四面八方涌来，几乎将他淹没。 “不，不要……别过来！” 他捂着自己的耳朵，紧闭着眼睛，大声抗拒道，痛苦地蹲□，缩成一团。 “克哉……” 似乎是从他心底传来的声音，很熟悉，一遍又一遍喊着他的名字。 那是…… “另一个我？”随着克哉喃喃出口对佐伯的称呼，慢慢地似乎稍稍平静了一些。 可是眼前这一片黑暗，还笼罩着克哉，他茫然地望着前方。 在哪？另一个自己，在哪？ 午休时间，佐伯离开课室，站在走廊中等待电梯。 他无聊地朝窗外看去，楼下有一个匆忙从公司走出去的身影看起来十分像御堂。 总是赶在自己之前离开公司，这么害怕遇见自己吗？佐伯冷哼了一声。 电梯打开了，佐伯随着其他人一起走进电梯，才站稳，一阵莫名的恐惧和慌乱袭来，让他差一点站不住脚。 不自然地摇晃了一下，佐伯扶住电梯里的扶手，才让自己重新站稳。 这个……不会是克哉出事了？ 仔细想想，这几天克哉开始出门了，总是在九点左右出去买食材，可是今天早上他有提过要洗被子，那么出门的时间很可能就被延迟了。 刚才自己看见御堂，他走的那个方向，会到达菜市场至自己公寓的那条路。 那么，克哉很可能在刚才遇见了御堂。 想到这里，佐伯开始焦躁起来，他盯着电梯里的示数，一到达一层，他迅速地冲了出去，朝公寓的方向匆忙跑去。 佐伯拐过街角就看见蹲坐在地上缩成一团的克哉，那个恐惧着的模样让佐伯心头一沉，他现在已经能肯定自己的猜测了。 “克哉！” 他大声喊着克哉的名字，跑至他面前，双手握住他的双肩，企图抑制他的颤抖。 “克哉，你听得见吗？” 克哉原本无神的双眼渐渐有了神采，他在佐伯的呼喊下终于恢复了意识。 “你……你在这里……”克哉虚弱地说道，极度恐惧之后的放松让他全身瘫软，身子一斜，倒在佐伯的怀里。 “没事了。”佐伯轻轻拍着克哉的背，语气轻柔，“我在这里。” 将头埋在佐伯胸前，克哉失神地开口，嘶哑着似乎带着哭腔：“我看见他了……” 感觉到胸前湿润的感觉，佐伯知道克哉哭了的事实，他微微皱眉。在内心世界躲藏了那么长一段时间，御堂对他的影响一点也没有消减吗？ “你看错了，只是长得像而已。”佐伯低声安慰着克哉，同时搂紧了他，试图让他平复下来，“怎么可能会看见他呢？” “可是……”克哉抬起头来，脸颊上挂着泪痕，还想说些什么。 “没有可是。”既温柔又霸道地阻止了克哉说下去，佐伯将他搀扶起来，“起来再说，大家都看着我们呢。” “咦？”克哉似乎这才注意到周围的情况，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的确如佐伯所说，大部分人都用探究的目光看着他们，这让克哉感到窘迫。 难堪地低下头去，发现之前买好的食材散落在脚边，脏乱得不成样子，克哉大概能猜出自己之前有怎样的惊人之举了，一瞬间便涨红了脸。 看着克哉低下头露出的耳朵都已经涨红，佐伯知道他的注意力已经被自己转移了，不禁松了一口气。 “别管食材了，我们一起去吃午餐。”说罢，佐伯牵起克哉的手，带着他向自己熟悉的一家餐馆走去。 “可是，可是我不……”克哉被迫跟在佐伯身后，出声反对着。 他哪里还有心情吃午餐。 没有理会克哉的反对声，佐伯将人拉进餐馆里的小包厢，利落地点了几样清淡的菜品。 克哉坐在桌子的另一边，看着佐伯，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让佐伯忍不住低声笑了几下，他带着笑意说：“不用刻意找话题。” “不，那个……”克哉支吾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开口，“今天那个人……”自己不会认错才是，明明就应该是…… “对了，以后到公园那边的超市去买食材吧，那边比较卫生。”佐伯中途插话，打断了克哉。 佐伯自然是故意的，不想让克哉提起遇见御堂的事，让克哉换个地方去买食材，也是为了避免他以后再遇见御堂。 “嗯？我知道了。”克哉应道，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口道，“可是，今天……” “今天晚上我会带外卖回家，所以你不需要操心。”佐伯再一次打断克哉。 “不，我想说的是……” 正在克哉急切地想要说出自己的想法时，服务生敲门后拉开门进来上菜。 “吃吧。”佐伯端起碗筷，同时示意着克哉也开动，他戏谑地说，“如果你自己不想动筷子的话，我可以亲自喂你。” “不，不用了！”克哉慌忙说道，偷瞄着面无表情退出去的服务生，乖乖地端起碗筷，向佐伯妥协。 我本来是想说御堂先生的事的。克哉一边吃着，一边闷头想着。 佐伯突然用筷子敲了敲克哉的脑袋，语气威严不容抗拒。 “吃饭时间不准想他！” 嘛，其实有时候心灵相通真是件麻烦的事，特别是克哉觉得这还是单方面的相通。 ☆、5.报复：威胁和招待 一想起几日前见到御堂的克哉露出的那种表情，佐伯心里就变得很不爽。 虽然一直以来都时不时用言语刺激一下御堂，看着他露出或尴尬或痛苦的神色，佐伯的确获得不少快乐。但是这样还远远不够，御堂那样的表情实在显露得太少，跟他总是看见的克哉的痛苦和绝望的表情比起来，根本就不算什么。 所以佐伯决定他的报复需要更加用力才行，那么就从头开始，让御堂也能够体会到克哉的痛苦，一点一点地，自己会让他全部体会到。 最开始，御堂施予克哉的痛苦是——威胁克哉，并要求克哉“招待”他。 “威胁和招待吗？”佐伯扶了扶眼镜，将视线从资料上移开，看着黑色电脑屏幕上映出来的自己的模样，勾起了冷笑，“我现在可是绝对能威胁到你呢。御堂部长。” 在下班时间过去五分钟后，佐伯收拾了一下，比平时要早地离开了公司。 从某些并不光明正大的渠道里得到了关于御堂的信息，包括现在的住址和手机号码之类的个人信息，佐伯打算今天就上门拜访御堂一次。 在地铁上消耗了一段时间，步行途中路过一家电子产品店，佐伯临时起意，买了一架数码摄像机，放进公文包里以后继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5 【鬼畜眼镜】水仙花 作者:辣椒拌饭 分卷阅读5 续朝御堂的公寓走去。 这个时候御堂自然是还在公司里工作的，佐伯不是急躁的人，他站在属于御堂的那套公寓门前，确认无误后，走至一旁的角落耐心等待。 这个角落的位置在拐角处，恰好可以看见御堂家的房门和电梯口，但是自身位置却比较隐蔽，不注意的话谁也不会察觉到有人站在那里。 点燃一根烟，佐伯慢慢地品尝着。 那个家伙从来不抽烟，总对自己说抽烟对身体不好，为了健康着想还是戒了吧之类的话。佐伯静静盯着泛红的香烟一寸寸变短，不自觉地就想起了克哉。说起来，今天他也是在家里等着自己回去一起吃晚饭吧。 佐伯掐灭烟头，从西裤口袋里掏出手机，利索地按下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喂，我是克哉。” 接通后，那个人的声音就在另一端响起，似乎是从别处跑过来接电话的，那端传来的喘气声很明显。 “接电话时不该说‘我是佐伯’吗？”佐伯笑着哼了一声。 “因为有感觉说来电话的人是你啊。而且，总是‘克哉克哉’喊我的不就是你吗？”克哉说话时带着点抱怨的语气。 佐伯一边注意着电梯口出来的人是否是自己要等的那一个，一边用轻松的语气和克哉说着话：“我可不像你，总是别扭着不肯开口叫我的名字。” “你的名字不就是我的名字？叫出口会很奇怪。” “我倒是不觉得奇怪。” “不觉得奇怪的你才最奇怪吧？”克哉说罢，语气变得疑惑起来，“到底怎么了？突然打电话回来还说一堆莫名其妙的话。” “没什么，就是告诉你今天会比平时还要晚才能到家，所以不用等我。” “是加班吗？”克哉没有等佐伯回答，不放心地补充道，“你别是去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最近这家伙的感觉越来越敏锐了。佐伯小声叹口气。 “我能做什么奇怪的事？是你想太多。” 我能做的奇怪的事不就是那几样。佐伯在心底补充道。 “是吗？”克哉还是不太相信的样子。 “啊啊~就是这样。你乖乖去吃饭，我得开始忙了。”佐伯故意翻弄了一下公文包，制造出翻动资料似的声音。 将信将疑的克哉还是挂了电话，没有多问。 心灵相通这种东西，偶尔也很麻烦。佐伯这么想着，关掉了手机，放回口袋里。 看看表，计算着御堂开车过来所需的时间，想着差不多主角要登场了，佐伯扶了扶眼镜，继续等待着。 又过了一段时间，电梯在这一层停下，发出叮的一声。 御堂提着公文包从电梯里走了出来，他丝毫没有发觉佐伯的存在，掏出钥匙卡，走至房门前，像平常做过无数次那样，打开了房门。 但是今天和平时不同的是，御堂才踏进房门，突然一股冲力将他推向前，跌倒在地，接着就是房门被关上并且上锁的声音。 入室抢劫。这是御堂第一个反应。 最近的确有用这样的手法进行犯罪活动的强盗，御堂会这么想也不足为怪。 根据以往的经验，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不抵抗，让强盗得到他要的钱财，保住自己的人身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然而，一个冷漠而熟悉的声音完全打乱了御堂的打算。 “御堂部长，我们来叙叙旧如何？” “我回来了。”佐伯站在玄关轻声说了一句。 他并没有打算惊动克哉，因为今天回家的时间实在太晚，平常这个时候克哉都已经睡下了。他在楼下时还特意看了看窗户，是没有灯光的黑色，大概克哉已经先睡了。 “你回来了……” 没什么精神的声音从前方传来，着实让佐伯吓了一跳，一抬头，接着月光可以看见室内的情景，克哉抱着靠枕坐在沙发上正望着他，一副困倦的模样。 “怎么还不睡？”佐伯放下手里的公文包，顺手摁开了电灯开关，走到沙发前，伸手去摸克哉的头发。 打了个哈欠，克哉垂着头，似乎很沮丧。 “打你电话说关机，公司里又没有人接，总觉得很不安，所以就一直等着。” “不是说了会很晚才回来吗？”佐伯说道，撒谎也面不改色，“手机没有电了所以被迫关机。今天的工作需要去资料室找以前的记录，所以就直接在那里办公。不过没有提前告诉你的确是我疏忽了。” 克哉抬起头来看他，没有看出什么端倪，他狐疑地问：“是吗？” “你说这句话的时候总感觉很讨厌。需不需要我做点什么来证明呢？”佐伯坏笑着靠近克哉，贴近他的耳朵，带着温度的气息抚上克哉，逗弄得他又红了脸。 “什……你就只会做这种事！”克哉鼓着腮帮指责道，“我可是担心了你整个晚上！” “我知道。呐，我们现在去休息吧。”佐伯搂着他，轻笑道。 “真是的……总这样。”克哉挣脱佐伯的束缚，站起身来朝卧室走去，头也不回地说，“保温盒里有牛肉咖喱饭，还热着。” 看着克哉相较自己显得瘦弱的背影，佐伯露出了一个可以称之为幸福的微笑。 转身去厨房时，佐伯瞄到放在一旁的公文包，脸上的笑容顿时变得邪恶阴冷起来。 公文包有个地方稍稍突出，那里放着一架才使用过的数码摄像机。 作者有话要说：嘛，这里佐伯报复御堂的手段，是参照的《鬼畜眼镜》克御线 虽然我没有玩过，不过听说得不少，细节虽然不清楚，但是有些桥段还是知道的= = 这里不一定会全用上，看着来吧~米兜桑您辛苦了~！ 为什么克哉会比佐伯瘦弱呢？虽然之前是一个身体 但是分离后克哉还昏睡了很长一段时间，或者说自我封闭了很长一段时间。所以会瘦弱~= = ☆、6.过分的人是你吧！ 一连几日佐伯都没有在公司里碰见过御堂，想来也是，御堂应该处处避着他吧。 你也有今天啊。这么想着，佐伯愉快地端起杯子，喝着温热的咖啡。 “佐伯。”古屋突然出声喊着佐伯。 “是。”佐伯放下杯子，起身走至古屋的办公桌前，“有什么吩咐？” “这个……”古屋递来一沓资料，“这个月的销售报告，原本是该我去向御堂部长汇报的，但是有个大客户待会要打电话过来，所以……” 佐伯接过资料，点点头：“知道了，我去。” “因为之前整理的时候佐伯你一直有在参与嘛，所以我想你去最合适了。”古屋笑道，“那么就拜托你了。” 正说着，古屋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接起电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6 【鬼畜眼镜】水仙花 作者:辣椒拌饭 分卷阅读6 话，古屋示意佐伯可以去了。 最合适？佐伯转过身去，咀嚼着这个词，勾起一抹冷笑。对我来说是合适，不过对御堂来说，可能我是最不合适的人选吧。 敲门之后，又是传来御堂不带情绪地回答：“进来。” 推开门，御堂和上次一样，低头看着资料，因为思考得很认真，也没有抬头看来人是谁。 “御堂部长这个坏习惯一直都没有改啊。”佐伯嘲讽般说着，带上了门。 “什……”御堂抬起头来，脸上写满了惊讶，他盯着佐伯，表情慢慢变得僵硬起来。 ——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做部长你最喜欢的事。 ——我最喜欢的事？ ——啊~让我来好好招待你怎么样？ ——佐伯你……！ …… ——那么，这段录影就当做给我的奖励好了。 ——…… ——不要这么紧张。只要部长你不让我为难，我是不会将它公之于众的。 ——我在公司里……从来就没有为难过你。 ——御堂部长说的话根本就不可信吧。 ——佐伯！ ——危机来临的时候，扔下下属逃跑的人不就是你吗？ ——那是…… ——嘛，我现在不想听你的借口。部长你很惹人讨厌啊。 ——唔！？ ——以后好好相处吧，御堂部长？ 前几天让人屈辱的对话和事件还历历在目，御堂防备地看着佐伯。 “我是来做三课关于fairywine销售情况的报告的。”简单交待了自己来见御堂的目的，佐伯翻开手里的报告，完全是办公的态度，“这个月上旬，feikumall增加了……” 大约十分钟左右，佐伯完成了汇报，他将资料放在御堂的办公桌上，俯视着他，虽然带着微笑，却一脸寒意。 “好了，你先出去吧。”御堂挥挥手，撑着额头，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 “下属辛苦地做了汇报，上司竟然连好脸色也不给吗？”佐伯并没有听话地离开，反而走近了一步，靠着办公桌，冷冷说道。 “我还要给你什么好脸色？”御堂猛地站起身来，直视着佐伯，语气中隐隐透出愤怒。 “哦？我有做什么让部长你不满意的事吗？”激怒了御堂让佐伯很愉悦，他玩味般地说道，“我有趁着部长打电话时从后面侵犯你吗？” 御堂有些站不稳一般晃动了一下，他撑着桌沿，半低着头，表情可以说得上是痛苦。 “别再说了……” “为什么不说？”佐伯并不打算放过御堂，他捏着御堂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好让自己更加清楚地看见他痛苦的表情，“既然敢做，就不要怕别人说啊！” 御堂挥手拍掉了佐伯的手，摆脱了他的钳制，虽然很愤怒，却又被自己的愧疚牵制着，说出来的话软弱无力：“够了，佐伯。别太过分……” “过分？过分的人是你吧！”佐伯皱着眉，盯着御堂，总是在心底浮现出的克哉那副无助而绝望的样子让他没有办法冷静，他一字一句加重了语气，“绝对不会原谅你，绝对！” 说罢，佐伯转身，他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 “佐伯！”御堂在他身后喊着，似乎还想说什么。 佐伯没有停下，大力地将门甩上。所幸这个时候营销部里的职员大部分都出去跑业务了，走廊上并没有人，佐伯这个无礼的举动才没有引起他人的注意。 “今天，是不是遇上不顺心的事了？”克哉手里正忙着给佐伯盛饭，随口问道。 “嗯？” “也没什么，就是上午的时候，突然觉得心里闷闷的。”克哉笑笑，将饭碗推到佐伯面前，“是上司为难你了吗？” 为难？说不定是谁为难谁呢。只不过，谁的心情都不好罢了。 佐伯叹口气，随意编造出一个理由：“没有。只是同事弄错了数据，弄得工作一团糟。” “工作啊……真的好想去你公司看看。”说罢，克哉又耸耸肩，“不过我要是去了，肯定会弄出骚乱的吧？” “你也知道。”轻松地回应着，天知道佐伯在听见克哉说想去公司看看时有多么紧张。 克哉干笑了几声，低头吃饭，不再言语了。 “我记得附近的西点店好像在招学徒。”佐伯一副随口提起的样子。 其实佐伯开始就听出来了，克哉也想有份工作做，这段日子总待在家里，他每天该有多么无聊。而且，从家里最近多出来的零食来看，就能知道克哉最近开始对甜食感兴趣这件事。 “我去试试？”克哉抬头，观察着佐伯的表情。 佐伯忍不住笑了出来：“想去就去啊，看我干什么？” “嗯。”克哉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做出专心吃饭的样子。 会有那样的反应也不能怪克哉，他已经养成了做事之前征求佐伯意见的习惯，因为他认为如果佐伯也觉得不错，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这其实就是一种依赖，只不过两个人都还没有察觉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我有趁着部长打电话时从后面侵犯你吗？” 从佐伯这一句里就可以看出，他到御堂家里去的晚上到底做了什么……侵犯or没有侵犯？ 另外~这文里的报复不是为了报复而报复，佐伯是想让伤害过克哉的人都能体会到克哉的心情 而我给这文安排报复的情节，是为了制造将克哉从痛苦的过去拉出来的契机~ 总之你们要相信，这里的佐伯远远没有原作里鬼畜~真的~ 你们要相信，我安排的情节都是为了拯救克哉，虽然看不出来= = ☆、7.想要的究竟是……？ “他们同意收我做学徒！虽然大部分时间需要做服务生的工作，但是客人少的时候就能跟着师傅做甜点了。”克哉兴奋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 “这么高兴？”佐伯一手拿着手机，另一手继续抄录着销售数据，似乎是被克哉兴奋的语气感染了，面带微笑地回应着。 “那是当然的啊。我一回来就给你打电话，要让你分享我的快乐。” 其实在接电话之前不短的一段时间里，佐伯的心情就已经没有原因地变得愉悦，猜都猜得到，肯定是克哉被选中了。 “分享快乐吗？”佐伯低笑道，“傻瓜。” 原本两个人的心灵就是相通的，即使克哉不说，佐伯也确实分享到了他的快乐。 不过，克哉这么说，的确让佐伯更加愉悦。 说不定，自己已经在他心中占据了一个重要的位置了。佐伯这么想。 “啊，好了，不打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7 【鬼畜眼镜】水仙花 作者:辣椒拌饭 分卷阅读7 扰你工作了。晚上再说。” 电话被挂断了，在佐伯还没有回答之前。 “嗯？真是高兴成这样了吗？”佐伯看着手机，笑着摇摇头。 恰巧走过来的古屋看到这一幕，作出一副吃惊的样子：“啊，佐伯，你竟然一脸幸福的表情。”然后他又狭促地捅捅佐伯的胳膊，“女朋友？” 佐伯收好手机，在短暂的沉默后开口：“啊，算是吧。” 如果告诉克哉的话，他一定又会说你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啊这样抱怨的话了。佐伯想到这里，苦笑着哼了一声。 “好了，不说题外话了。”古屋将一叠资料递给佐伯，“待会我们营销部要开个临时会议，这是会议相关的资料，你先看看。” “我吗？”佐伯接过资料，随手翻开，是关于fairywine、coolpoppy等公司里正在销售的果酒饮料的资料。 “啊，每课去两个人，我决定让你和我去。”古屋给佐伯比了一个好好干的手势，“我可是很看好你的。” 受到课长倚重是佐伯意料之中的事，他微笑着点点头：“感谢课长厚爱。” 营销部的会议吗？御堂也会参加的吧。思及至此，佐伯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今天还真不想看见他，难得的好心情说不定又会被破坏掉。 会议就如普通会议那般进行着。 除了刚看见佐伯时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御堂并没有表示出过多的在意，按着事先就定好的会议流程进行着。 会议结束后，佐伯整理好自己的东西就打算离开会议室，却在半路上被御堂叫住：“佐伯，你留一下。” 这个时候佐伯也不好离开，至少在同事面前，御堂是部长，作为下属的好歹要卖个面子，而且在别人看来，御堂可能是有公事要交待他，他要是走掉就显得太无礼。 佐伯虽然不想，但也没有办法，他转身走回自己的位子坐下。 等其他人陆陆续续都离开了会议室，御堂走过去将门关上，再折回原先的位子坐下。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近不远，只要用平时说话的音量就能让对方听清楚。 “你想说什么？”虽然是用着公事上的语气，但佐伯很清楚，御堂想和他谈的决不是光明正大的事，否则他没有必要关上门。 御堂双手放在桌上，交叠在一起，手指时不时稍稍挪个位子，虽然抬着头，但是视线没有放在佐伯身上，看得出来他有点紧张。 “昨天你说永远不会原谅我，是因为当初那件事，所以你一直怨恨着我。” 这样用陈述的语气推测着佐伯的想法，让佐伯觉得被小瞧了一般感到不耐烦。 御堂没有等他回应，继续说了下去：“你说得对，我的确是个过分的人，只是在当时，我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那一步。” “其实那之后……”御堂突然顿住了，半晌，换了一种商量的语气，“虽然知道这么做也没有用，但是我想……” 似乎接下来的话很难开口，御堂又说了几遍“我想”，却一直没有说下去。 佐伯感到莫名的焦躁，他直觉并不想听御堂说下去。 “你想？”佐伯用他一贯玩味的语气截断了御堂，“该不会是想让我在这里侵犯你当做你的赔罪？” “胡说！”御堂随即反驳了回去，他将视线移到佐伯身上，眼神中虽然有愤怒，但更多的却是无奈。 “呵~”低声轻笑，佐伯毫不在意地说着，“我还以为那天没有做到最后，让部长你欲求不满了呢。” 因为佐伯又提起那天的事，使得御堂感到羞辱，他咬着牙，盯着佐伯。 “还是说其实你很乐意那段录影被公之于众？不要总提起这些事，御堂部长，你很烦呐。”说罢，佐伯拿起自己的东西，起身朝门走去，“我就不奉陪了。” “为什么你总是要故意扰乱我们之间的对话，难道我们就不能好好谈谈？”御堂站起身来，转身对着佐伯的背影质问道。 佐伯没有回头，他低笑了几声：“你说的话太可笑了。我们能好好谈什么？” 一段沉默之后，就在佐伯打算抬脚走人之际，御堂开了口。 “既然还怨恨着我，何必来d.l？如果真像你当初所说的，只是因为有适合你的职位，那么何必做这些多余的事？” 御堂的语气渐渐变得苦涩。 “但是我想，你大概是来报复我的。因为当初做了那样过分的事，被怨恨被报复只能说是我自食其果。可是佐伯，你想重蹈之前我的覆辙，毁了你自己吗？” 这一番真诚的话让佐伯感到厌恶，他转过身去，盯着御堂，笑了几声之后，嘲讽道：“话倒是说得好听，可是事到临头的时候就变成胆小鬼了。你只是怕我毁了你吧？” 御堂撇开眼去：“如果你要曲解我的意思我也没有办法。” 冷哼了一声，佐伯转身离开，在拉开门的时候，身后传来御堂叹息似的话语。 “佐伯，你好好想一想。” 想什么？佐伯关上门，疾步走向自己的科室。如果今天听见御堂那一番话的是另一个自己，可能就轻易地原谅他了。 但是，我要的……佐伯突然停下了脚步。我想要的是什么？ 让御堂身败名裂？这种已经发生过的事实在是毫无意义。 那么自己这样逼迫御堂，难道想要的是…… 会是那种东西吗？ ☆、8.后遗症 这几日来，佐伯都是加班到七八点钟，然后离开公司，与以前不同的是，他会在roddice西点店待上一段时间，等克哉做完最后一份糕点，然后两人一起回家。 roddice的店长就是克哉的师傅，叫长川葵，是位看起来很和蔼的中年大叔，和以前的片桐有种相似的气场，所以佐伯很放心克哉跟着他学习制作西点。 因为今天的工作提前完成，所以佐伯比平时要早地来到roddice，他推开门就发现正在外面打扫的长川。 “晚上好，店长。” “晚上好。”长川对着佐伯礼貌性地点点头，会意地走进柜台后方的制作间前，敲了敲门，“克哉，你哥哥来了哟。” 伴随着克哉“请稍等一下”这样慌乱的声音，小跑时鞋子敲击在大理石地板上的声音从制作间里面传来。 门是从里面被推开的，克哉走了出来，他穿着白色的西式料理服，头上戴着白色的厨师帽，看起来倒是很正紧的糕点制作师的模样。 “今天好像比前几天都早呢。”克哉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巾抹掉手上的面粉，“我那里还有几个小面包在烤着，所以还得等等。” “没关系。”佐伯说着，靠在糕点展示柜上打量着克哉，嘴角噙着笑，“难得有机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8 【鬼畜眼镜】水仙花 作者:辣椒拌饭 分卷阅读8 会能够多欣赏下你这副打扮。” “什么……”克哉被佐伯说得不好意思，微微垂着头。 这时从门外进来两三个女生，嬉闹着要走近展示柜。克哉被其中一人撞了一下，他下意识地快速往后退了几步，却没站稳，脚一崴，跌倒在地。 “怎么反应这么大？”佐伯感受到了克哉微弱的不安，他微皱着眉，将克哉扶起来，带他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没事，只是……不太习惯别人触碰到自己。”克哉试着动动脚踝，一阵刺痛让他倒吸一口气，“痛……好像扭到了。” “这只脚吗？”佐伯蹲下去，托起克哉的右脚，轻轻地揉了揉，“怎么样？” “唔，好像好点了。”克哉小声说着，觉得有点难为情。 女生们说了几句对不起，不时地偷看着他们两人，悉悉索索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不过买好蛋糕也就走了。 “没事吧，克哉？”长川也走过来，表情带着担忧，“附近有一家药店，应该有卖跌打损伤药。” “我去买。”佐伯站起来，礼貌性地对长川点了点头，“那么，麻烦你照顾一下他了。” “诶，不用……” 克哉的话还没有说完，佐伯早就推开门走了出去。 也要好好听人将话说完啊。一边在心底抱怨着，一边看着自己的右脚，克哉露出了小小的微笑。 不习惯被人触碰……这个阴影到现在还存在吗？ 佐伯一面思考着，一面从药架上选了一瓶跌打药。 走路捡人少的小路，看见人堆就绕道，对身边人的动静很敏感，总是下意识地躲闪着可能会碰到自己的人，躲闪不及的话反应就会很大。 怎么看，让那个家伙重新回到这个世界对他来说的确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是自己硬带着他回来，虽说是鼓励可实质上带着点强迫地让他出门，让他慢慢回到原本的生活模式。 虽然他可能更愿意在内心世界一直躲避下去，可是这总不是办法。 佐伯还记得自己在那里度过的那段时间，一开始确实很快乐，但是后来被克哉遗忘了自己的存在后，日子平静得让人无法忍受。 在那个封闭的世界中，他明显感觉到自己变得不像自己，不像一个人，越来越孤独和冷漠，失去了作为人应该有的一些感知。 他不想克哉变得和自己一样，即使克哉忘记了自己这件事让他很生气，但是他却无法责怪克哉，因为导致克哉忘记自己的是那个男人，引导克哉走上错误的路的也是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只是利用克哉，想将自己培育成他所需要的样子，即使现在那个男人已经无法对他们构成威胁，可是自己却已经不能算是正常的人类了，至少，他要让克哉找回自我。 他想要的不过如此，这是他在那次会议之后自己想通了的事。 佐伯拿着药瓶走到结账处，将药瓶放在结账处的柜台上，然后从口袋里掏出钱来。 “这个多少钱？” 突然一阵不安从心底蔓延上来，佐伯都没有听清面前准备收款的人报出的数值。 这种感觉，和那天中午有些相似。难道克哉他又…… 佐伯来不及细想，抽出一张绝对绰绰有余的纸钞扔在柜台上，抄起药瓶就冲了出去。 当他慌忙推开roddice的门时，没有看见那个让他愤怒的身影，克哉缩在角落里，身体微微颤抖，似乎处于极度不安之中。 “哎呀，你可来了。”长川一脸抱歉地走了过来，“克哉他想去制作间，我看他快要倒了就上去扶他，谁知他一把推开我，自己跌坐在地上，似乎很恐慌的样子，一边颤抖一边还说着‘不要过来’这样的话。” 佐伯走到克哉身边，蹲下来，伸手拉过他紧紧抱着自己的手，然后握住，轻声安抚道。 “没事了，克哉，我在这里。” 克哉渐渐止住了颤抖，可能还没有缓过神来，一直不愿意抬头。 “那个，克哉他是怎么了？”长川一脸担忧地问，“这几天我也发现了，他似乎很反感他人的触碰。” “是心理阴影。因为小时候被同学恶作剧推到马路上，然后被车撞了，虽然没什么大碍，但是从此就很讨厌别人碰到他，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反应。”佐伯随意编造了一个故事，“不过还好，亲人在身边的话就能够平静下来。” 长川用可怜的目光看着克哉。 佐伯知道长川这样的人容易同情他人，于是他继续说道：“所以才让他来这里当学徒，只要和糕点打交道的话就可以避免这种情况了。” “哎呀，我真是粗心呢。”长川拍拍自己的脑袋，“以后就让克哉专心学习制作糕点好了，服务生就请工读生来做。” “那真是太感谢您了。”客套地说着，佐伯慢慢将克哉扶起来，后者对长川露出一个抱歉的虚弱的微笑。 “没有的事。克哉的确对糕点制作很有天赋，我只是爱惜人才么。”长川笑着说道，替克哉搬来椅子，“休息一下再走吧。” 待长川走到一旁继续打扫，克哉才抬起头来，他脸色还有些苍白，不过精神似乎恢复了大半，他看着佐伯：“呐，你为什么要编这种故事？”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长川说我是你哥哥？”佐伯挑眉反问道。 “没有办法解释的事只能说谎了。”克哉又低下头去，依靠着佐伯，语气怏怏的，“刚才，我又想起那些事了。” “别总是去想那些事。”佐伯叹了口气，单手覆上克哉的眼，“有空的话，就想想更久以前的事吧。” 想想我们在一起度过的那些时光。 “更久以前……”克哉喃喃着，语气茫然。 果然忘得一干二净了吗？我在期待什么啊。 佐伯苦笑着，摇摇头。 “算了，别想了。再过一会儿我们就回家。” “嗯。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男人是mr.r~大家应该都知道的= = 这里开始透露两个人以前的事情了~对~就是这个文章的最初的设定~ 这是和原作不一样的地方~个人认为很有爱~ 有关佐伯和克哉以前的事。。后面会写~ ☆、9.记忆卡（上） “今天是加班吗？”克哉从厨房里探出头来，看着在玄关里换鞋的佐伯。 “啊。因为高层硬要我们去卖明显就卖不出去的产品，所以即使是休息日也得过去参与讨论。”佐伯说罢，转过头来勾起嘴角，戏谑道，“知道你一个在家会寂寞，我中午就回来。” “谁寂寞啊！”不假思索地反驳回去，克哉看见佐伯越发得意的笑容就知道自己又被作弄了，他转身回 分卷阅读8 - 分卷阅读9 【鬼畜眼镜】水仙花 作者:辣椒拌饭 分卷阅读9 到盥洗池边，大声地喊道，“好走，不送！” 一阵低沉的轻笑声后，是关门声。 克哉放下手里的碗，抬起头来看着窗外，从佐伯出现到自己的视线中再到看不见他，克哉无奈地叹口气。 “我所有的心思你都知道……” 自己的确是害怕寂寞的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常常会莫名其妙地觉得孤单和空虚，自己有种强烈的感觉要去找某一个人，可是就是不知道那人是谁，该怎么找，明明感觉就近在身边，却被一个看不见的东西给挡住了。 从小到大，这种感觉挥之不去。即使后来也有自己的朋友，也有忙碌而充实的日子，但是只要有一点点空隙的时间，那种感觉又会浮现出来。 得到mr.r给的那副眼镜之后，不，应该说是在内心世界遇见佐伯后，那种感觉就不像以前那么强烈了，有他在身边，那种感觉就不会出现。 “难道说，我要找的某个人就是他？”克哉深深思索起来，“不对啊，他是在我得到眼镜之后才出现的，但我是从很久以前就要找某个人……” 可是在内心世界里，那张自己和他小时候的合照，他说是很久以前的事。而且，似乎他也有要自己回想以前的事。 “难不成我忘记了什么？”克哉用力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除了感觉痛以外，也没有想起什么特别的事。 为什么他不干脆告诉我呢？有什么非得让我自己想的理由吗？ 克哉百思不得其解，无奈地笑着摇头：“嘛，算了，总有想起来的一天。” 于是他又低下头，用心地洗着餐具。 全部都清洗干净后，克哉甩了甩手，解下围裙，用餐巾纸抹干净手上的水珠，慢慢走出厨房。 那么，一个人做点什么呢？ 克哉走到电视机前，打开下面的柜子，翻找起来，“我记得他租了些电影的，放在哪里了？” 手指突然触碰到一个细小的物件，克哉将它拿起来，仔细端详着。 “唔……记忆卡？” 不知道为什么，这崭新的记忆卡仿佛诱惑着他去看一般，给他一种奇妙的感觉。 “看看没关系的吧。”这样自言自语地安慰着自己，克哉拿着它走到房间里的电脑前，从一旁的抽屉里找出读卡器，安置好，再连接到已经打开的电脑上，“ok~” 里面只有一个视频文件，文件名是一串数字，看起来是日期。 这个文件让克哉莫名其妙地紧张起来，因为它显示的是看见御堂的第二天的日期，虽然佐伯反复说那不是御堂。 他握着鼠标的手微微颤抖着，双击着点开了文件。 “这是……？！”克哉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盯着屏幕。 “我回来了。”用着足以让房间里的人也能够听到的声音说着，佐伯带上门，弯腰换上拖鞋，提着一袋食材走进厨房。 克哉没有像往常一样回答“你回来了”，房间里安静得诡异。 开会的时候突然有一瞬间的不安，但是因为几乎没有持续几秒的时间，佐伯就没有在意，不过看起来似乎和克哉有关，于是他微微皱着眉，朝卧室走去。 克哉坐在电脑前的椅子上，眼神有些呆滞，盯着电脑屏幕出神，没有意识到佐伯已经回来这个事实。那个样子也并不是看东西很认真的模样，给人感觉只是随意盯着某一处然后陷入沉思罢了。 佐伯低头看了眼插在电脑接口处的记忆卡，心中已经明白事情的大概。他没有多说话，走过去直接摁掉了电脑的电源。 屏幕上御堂屈辱的模样闪了一下，然后变成一片漆黑。 “啊……”克哉低呼了一声，从自己的世界中清醒过来，他转头看着佐伯，却又不敢与他对视，眼睛四处乱瞟，小声说道，“你回来了……” 看着克哉心虚的样子，佐伯莫名地感到生气，他冷冷开口：“不敢看我，是觉得自己做错事了？” 克哉一颤，迫使自己将视线对上佐伯的，在看见佐伯眼中的怒意之后，又是一怔，竟也忘了回答。 “你在怕我？”佐伯走近一步，逼问道。 是啊，自己对御堂做的那些事虽然自己觉得比起当初御堂做的可是逊色了一大截，但是在克哉看来性质大概都是一样的吧，这恶劣的行径。 他或许会认为自己和御堂一样，是那种玩弄他人的人？或许从此开始讨厌自己？ 越是这样推论着，佐伯越是感到焦躁，盯着克哉的眼神又锐利了几分，气氛更加紧张起来。 如果是以前的自己，在这样紧张的场面下一定什么都想不起来，大脑一片空白了吧。克哉看着佐伯的双眼，那里面是怒意和焦躁，克哉却不觉得恐惧。懦弱的自己，在这个时候竟然还能思考，也真是奇迹。 或许，因为面对的是另一个自己的缘故。 做了这样一个结论后，克哉努力让自己完整地说出能让佐伯冷静下来的话。 “那个，不是我想什么你都能知道吗？我到底是心虚还是怕你，你应该知道的。” 这句话点醒了佐伯，他并没有感觉到不属于自己的不安和恐惧，他现在感觉不到来自克哉十分强烈的情绪。 “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已经平静下来的佐伯继续揪着这个话题不放。 “因为……”一瞬间，克哉又被打回原形，毕竟是自己偷看了记忆卡在先，做错事这个认知让克哉瞬间涨红了脸，他连忙道歉，“对，对不起~！” 佐伯看着他，经过克哉刚才的点醒，他此时冷静地去观察克哉的反应，发现他只不过是单纯地因为偷看了别人的东西而感到内疚才不敢正视自己的。 啊，我也变成笨蛋了吗？佐伯自嘲着，走到床边，缓缓坐下来，平视着克哉。 又是一段很长的沉默，佐伯盯着克哉，而克哉盯着地板，陷入了僵死的状态中。 “没有什么想说的？”许久，佐伯才开口，“关于那个人，关于这张记忆卡。” 克哉摇头。 “原本是有很多想说的。比如说，他果然在这个城市，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之类的话。”短暂的停顿之后，克哉苦笑道，“我想了一个下午，要怎么和你说，说什么，到最后我发现，说了又有什么用呢。” 说着这些话的克哉，有一种看透了的觉悟，让佐伯心头一动。 “克哉……” 还没等他说完，克哉出声打断了他。 “你……有没有抱过他？” ☆、10.记忆卡（下） 问过之后，克哉又自言自语地说着：“抱过怎么样，没抱过又怎么样。问了又有什么用呢……” “因为你在意，你想让自己安心。”佐伯肯定地给出这个说法，他看着抬起 分卷阅读9 - 分卷阅读10 【鬼畜眼镜】水仙花 作者:辣椒拌饭 分卷阅读10 头来望着自己的克哉，一字一句，“我没有做过。” “嗯。”克哉下意识地应着。 “那么，回答我。你是在为谁感到安心？”佐伯诱导着克哉，抛出这样的问题，但其实这句话里包含了他许多的期待。 克哉仔细去想问题的答案，却也只能茫然地摇着头。 “我……不知道。” “那现在你对他是什么感觉？恨，还是怕？” 佐伯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飘过来一样，克哉盯着地板，不断地回想着上午时自己的感觉，和那些从脑中涌出来的以前的记忆。 但是，既不是恨，也不是怕。 如果是恨的话，那么看见他屈辱的模样自己应该会觉得开心才对，可是没有。 自己并不是怕他，而是恐惧于在bsp;r里面遭受的非人对待，害怕别人指指点点的样子。 可能是放不下，以前憧憬过的人，也是过分地对待自己的人，那是无法轻易抹去的存在。 可是随着这样平淡地生活一直持续过下去，以前的记忆仿佛慢慢在褪色一样，显得越来越不真实，也许过不了多久，那些记忆就会成为像符号一样没有意义地存在。 只要……克哉抬头，正巧对上佐伯放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一种安心的感觉萦绕全身。也许，只要另一个自己一直在身边，一直支撑着自己，大概就不会有问题了吧。 就像今天，看见录像时，原本已经回想起了自己遭受的那些事情，却在听见从音响中传出的他说话的声音时，从回忆的梦魇中脱离了出来。 虽然那只是录音，虽然那只是他嘲讽那个人的话，但是，只要是他的声音就能将自己唤醒。 所以说…… “即使是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我也没有办法说你的不是。”克哉说着，伸出手去握住了佐伯的手，“只有你一直在我身边，只有你能帮我。” 只有你能让我依靠了，所以无论你做了什么样的事，都没有关系，我也不在乎，只要你还在我身边。 “我只是放不下，可是总有一天我会放下。” 克哉不知道佐伯为什么在已经代替了自己之后，还要将自己从内心世界里唤醒，然后迫使自己像别的普通人一样生活，这样做他不仅得不到好处，还得背上自己这样一个累赘。 也许想起那些佐伯希望自己想起来的事，说不定就能找到答案。 但是在那之前，克哉一直担心某一天佐伯突然厌倦了，将自己给抛弃掉这样的情况。到那个时候，克哉觉得，应该就是他人生中最绝望的时刻了。 不过佐伯一直没有给他绝望的机会，前几天克哉说自己会放下的时候，佐伯竟然笑了，虽然弧度很小，不过那种笑容是真正开心时才有的笑容，佐伯毫不掩饰地展现在自己面前。 那么不像佐伯的佐伯，和那么不像自己的自己。 可是佐伯该是怎么样的？现在的他虽然强硬和霸道，但还是一个温柔的人，为什么在以前会觉得戴上眼镜可能身体就会被他彻底占领呢？ 还有自己，难道就不能偶尔也有冷静的时候，难道就不能洒脱一些，难道一辈子就得活在过去的阴影当中？ 一切都只是个人的偏见罢了。 克哉摇摇头。 所幸还不算太晚，尝试着改变自己，尝试着去放下过去的包袱，也许自己就不会活得那么累了。还有另一个自己……也不用为自己烦心了。 “唉~”克哉长长地叹了口气。 如果自己不能放下的话，一定又会拖累另一个自己的。 克哉虽然迟钝，但是在那段录像中，佐伯每一句嘲讽御堂的话，都带着怒意，他听得出来，也感觉得到，佐伯会不理智地做出这些事来，是因为自己。 因为自己懦弱，因为自己逃避，因为自己至今还没有摆脱过去的阴影。 不知道佐伯是出于什么情感或是什么目的，但是对自己的那份温柔和在乎，都不假。所以自己才一直依赖着他，只有这样自己才能活得下去。 这样像是在利用佐伯一样，自私的想法。所以说，不能再给他带来额外的负担了，不然自己都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克哉烦恼着，微微抿着嘴，不停地揉着手里的面团。 佐伯近来心情比较好，原本他对御堂做那种事也只是一时头脑发热，因为克哉后遗症的关系而气愤时做的，结果被克哉发现后，反而使克哉下定决心要摆脱过去的阴影。 他一直以来都在苦恼，怎么让克哉自己去面对这个问题，因为克哉一直在逃避，如果自己逼得太急，他不但不会下决心去面对，反而会逃的更远，甚至从自己身边逃走。 现在好了，既然克哉说要放下，他所要做的就是引导他，帮助他更好地融入正常的生活中。接下来就是时间问题，只要慢慢地来，总有一天能完成目标。 但是……佐伯想到这里就皱起了眉头。解铃还须系铃人，如果少了御堂那一环，这件事还会是克哉心上的一个疙瘩，虽然小但还是存在。 佐伯当然是不愿意克哉和御堂见面的，所以这件事才麻烦。 等克哉基本上稳定下来，能够面对的时候，再说吧。 先暂时将这个问题抛开，佐伯又恢复了好心情，提着在路上买来的小吃，走进了roddice。已经和这里的人混得很熟的他绕到柜台后方，打开掩着的门，进入了制作间。 克哉在操作台旁站着，做着揉面的工作，但是却苦着一张脸。 “怎么，这面团和你有仇？”佐伯走近，将手里的小吃放在台面上，玩笑般问道。 克哉抬起头来，动了动嘴角，苦瓜似地脸这才柔和下来。 “不是，我只是在想……”克哉略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找合适的说法，“我在想，如果人的记忆和记忆卡一样，可以轻易地被消除掉，也许人会活的更轻松一点吧。” 那天结束了谈话之后，佐伯沉默着将记忆卡折断，然后扔进了垃圾桶，这表示关于那个人的事就让它过去吧这样的意思。 克哉是想摆脱过去的阴影，所以他才想，如果能轻易消除掉记忆会是一件好事。 但对于佐伯来说，轻易将记忆消除掉，却是他最厌恶的事，因为他所有不幸的开始，就是因为mr.r借由一副眼镜消除了克哉的一段记忆，克哉和自己所有相处的记忆都随之抹去了。 因为想起了让自己感到烦心的事，佐伯不自觉地皱起了眉。 克哉敏感地察觉到了佐伯的变化，心知自己说错话了，不禁在心底埋怨起自己来。 果然自己到什么时候，都改不了不会说话的缺点。 克哉苦笑了一下，尝试着挽回局面：“可是人的记忆到底不比记忆卡……” 分卷阅读10 - 分卷阅读11 【鬼畜眼镜】水仙花 作者:辣椒拌饭 分卷阅读11 想忘记的忘不掉，想记起的偏偏又想不起来，还真是可悲呢。这么一想，克哉又更悲观了。每次想好好说，可是每次反而会将自己引上更差劲的思绪上去。 “想不起来也没有关系，忘不掉也没有关系。”佐伯却已经调整了心情，反过来安慰克哉，“总有新的记忆来填补，到最后，那些想不起来的和忘不掉的只是记忆中微小的一角，不用再去理会了。” 无论自己陷入了怎样糟糕的情绪中，另一个自己总是有办法好好安慰自己。看着眼前的人面无表情说着这些话的样子，克哉原本低沉的心一下子轻松起来，自然地就露出了笑容。 如果这个人从很久以前就一直在自己身边的话那该有多好。 ☆、11.圣诞前夕 今天是圣诞前夕。 下午结束后，顾家的长川店长就要暂时关闭roddice，回家陪妻女过节，直到新年过后才会重新开始营业。 原本克哉今天是不用来的，但是佐伯不知道在假日里还有什么特别的事要做，一大早就不见了人影，不想一个人待在家里的克哉只好来到roddice来打发时间。 他坐在靠窗的位子上，看着窗外来来去去的行人出神。 自己刚醒来的时候，是仲夏。转眼间，就已经过去了小半年这么久。 “已经入冬了呢。” 这个冬天比以往都要冷，所有人都换上了加厚的御寒衣物，再过几天可能就要下雪了吧。 再过几天…… “除夕。”克哉喃喃念出这个富有特殊含义的节日名称。 那天是自己的生日，也是另一个自己的生日。 原本过生日这件事对克哉来说是没有意义的，一个人的生日有什么好过的呢？只有自己给自己庆祝，只会让自己的处境变得更悲惨而已。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这是他们两个人的生日，可以笑着祝福彼此生日快乐，多么奇妙的感觉。 克哉低头，抿着嘴，还是忍不住泛出了笑容。 “……这条围巾好漂亮。你要送给你家那位吗？” 从邻桌传来的女生对话的声音吸引了克哉的注意，他抬起头去看，面对着自己的一位女生手里拿着一条手织围巾，被人夸奖很是开心的模样。 “是我亲手织的哟。你看，这里还织了他的名字呢。”那女生指着围巾下方，笑着说。 先前赞扬她的女生伸手去摸，又是一阵感叹：“织出这样漂亮的字，肯定很复杂吧。” “没有啦。你知道那家叫做织梦谣的手工店吗？只要去那里买线的话，会免费教你怎样织出想要的字。” “在哪里在哪里？” “就在临江公园附近。” 克哉只是被那织有名字的围巾给吸引住了，他在心底默默记下店名和地址。 那么下午就去那里看看吧，希望在除夕之前能够织好。 克哉想着佐伯收到围巾之后会是怎样的反应，不自觉地笑容又开始扩大。 “是织两条吗？”店员拿着克哉写有名字的纸张，再一次确认道，“一条是姓，一条是名，可以拼在一起的那种？” “对。”克哉小声应道。 提出这种像极了织情侣围巾的要求，已经让克哉感到不好意思，店员又清楚地重复一遍，让这种感觉更加明显起来。 “请稍等。”店员说着，拿了纸张到后面的小房间中去了。 没有等多久，那位店员拿着装有彩色毛线和织针的小袋子走了出来。 “应您的要求，这里是配好色的毛线还有织针，您要求的带字围巾的织法已经打印好放在里面了。”说着，店员从柜台上拿起一张名片递了过来，“如果还有什么疑问，可以打这个电话，或者登陆我们的主题网站。” 克哉接过袋子和名片，匆忙掏出钱来，付清以后，在店员“欢迎再次光临”的声音里疾步走了出去。 直到走出十多步，克哉才放慢了脚步。 因为到那家店买东西的几乎都是女生，偶尔进去的男生也是陪女朋友的，这种情形弄得克哉十分不自在。 “嘛，算了。总算买到想要的东西了。”克哉拍了拍手里的袋子，轻轻吐了一口气。 因为自己和佐伯比起来，品味实在是……差很远。如果自己送衣物或者装饰品的话，大概只能被放在一边了。 但是御寒用的围巾还能作为日常用品使用，好歹还有些价值。 这是……自己的一份心意啊。 今天是圣诞前夕，假日。 御堂打算晚上去参加一个朋友举办的小型聚会，所以出来买瓶红酒什么的当做礼物。 从他家到附近的红酒展卖店要经过临江公园，因为路途不远，所以选择了步行，权当散心。 他没有想到会遇见佐伯克哉。 对方显然没有注意到他，只是低头看着手里的一个精致袋子，嘴角略微勾起，很柔和的笑容。 这和他平时接触的那个冷漠而邪妄的佐伯克哉不同。 难道仅仅是摘下眼镜，一个人的改变就会这么大吗？ 御堂停在原地没有再走动，看着佐伯克哉低头走路，离自己越来越近。 虽然这段时日以来，佐伯克哉并没有再找过自己麻烦，他们相处也仅限于公事上，看似平和地各做各的事，但是他现在突然有一种想转身走掉的冲动。 是的，自己应该要避开才对。 大概是看够了手中的东西，距离自己已经不远的人抬起头来，原本柔和的表情却在看见御堂的一瞬间变得僵硬，轻柔的微笑碎裂开来。 御堂的脚迟迟没有提起来，佐伯克哉的反应太奇怪了，不仅让他生疑，还让他感觉到莫名的尴尬。 看着他下意识地退后两步，然后转身飞速跑掉的身影，御堂渐渐地皱起了眉头。 他看得出来，佐伯克哉在怕他，写在脸上的慌乱和恐惧清楚地显示了这个事实。 平时那么强硬的，甚至用那种方式报复自己的佐伯克哉，怎么会有这种反应。这种反应，就像是…… 就像是？御堂惊了一下。就像是发生那件事情之前，被自己提出不合理要求时的佐伯克哉才会有的反应。 可是他现在不是因为仇恨心而变得强硬起来了么？可是今天…… 御堂越想越不对劲。 从一开始他就觉得不对劲，虽然他一眼就认出档案上的人是佐伯克哉，可是接触的时候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太对。 开始只是以为经历了变故所以变得不一样了，同时也认为是自己的主观意识在作祟，但是现在看来……或许事实并不是这样？ 直到有行人不小心撞到了御堂，他才从自己的深思中回过神来，抬眼一望，早就看不见那人的身影了。 御堂苦笑 分卷阅读11 - 分卷阅读12 【鬼畜眼镜】水仙花 作者:辣椒拌饭 分卷阅读12 一下。 果然，无论到什么时候，还是会这样在意他的事。 克哉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什么地方去了，他现在几乎看不清东西，眼前不断出现的是那些不堪的画面，酒店，bsp;r，满眼的白色和红色交织着。 他被一颗石子绊了一下，就这样跌倒在地，然后下意识地蜷成一团，死死抱住自己。 有好心的人想过来看看他的情况，谁知道才接近他，就让他挥舞着双手，大喊着不让人靠近，百般无奈之下，有人拨通了紧急求救电话。 克哉只知道有人要靠近自己，潜意识感觉到危险，他后退着，努力想保护自己。 怎么办，怎么办……我不想再被他们折磨了……不要……好难受…… 心里面又急又慌乱，克哉摇着头，痛苦地呜咽着，眼泪不受抑制地涌了出来。 你在哪里，另一个我？这里好冷好冷…… 救我，救我，救我，救我…… 到最后，克哉在心底不断重复着“救我”这个词汇，虽然在心底喊得声嘶力竭，但实际上他并没有发出声音来，从表面看，只是不停流泪而已。 猛地被什么东西戳到了手臂，克哉混沌的意识稍稍有了一点清明的缝隙。 织……针？ 克哉勉强睁开眼，朦朦胧胧看见撒落在一旁的彩线和织针，头突地疼了一下。 对了，我还要给他织围巾的。 模模糊糊想起自己的计划，克哉颤抖地伸出手去，将一堆东西搂在怀里，眼皮又沉沉地落下。 又有别的画面碎片出现在克哉的意识中。 那一双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湛蓝双眼，大部分时间是冷冰冰的，但是在看着自己的时候，不经意地会流露出些许温暖的颜色。 那个怀抱也是温暖，那双手的手心也是温暖的，连他的气息都是温暖的。 “……那么约定好了，你要一直陪着我，绝对不会背叛我……” 这个熟悉却稚嫩的声音，究竟是谁的呢？ 我……还是他？ 慢慢无法思考的克哉，渐渐地沉入更深的黑暗中。 一些守在一旁的好心人，听见了一句微弱的呢喃。 “恩，我答应你……” ☆、12.圣诞夜 “这是您的，收好请慢走，欢迎下次光临。”营业员将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双手捧上。 佐伯接过，微微点了下头，将盒子小心收好放进休闲西服的口袋中。 看看表，时针指向三。 “差不多该约他出来了。”小声嘀咕着，佐伯拿出手机，摁下那一串烂熟于心的号码，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家这个字，不由得心情愉悦起来，勾着嘴角听话筒中传来的等待接通的声音。 直到最后声音变成了忙音，电话也没有接通。 不在家吗？佐伯想着，转身朝店外走去，低头看着手里的手机，摁下另一串熟悉的号码，屏幕上才显示出“克哉”两个字，佐伯突然就被一阵恐惧和慌乱冲击得头晕目眩，他急忙伸手抓住玻璃门的拉手才勉强稳住身子。 这种感觉……稍稍定了定神的佐伯，强压下心里持续袭来的恐惧和慌乱，以及属于自己的不安的情感，将手机举到耳边。克哉，接电话……不，无论是谁，快点接电话！ 可是耳边只有彩铃的声音不断传来，无论他重复拨打多少次，没有人接听。 “该死！”佐伯狠狠咒骂了一声，狠狠看着手中的手机，虽然焦躁到想将这没用的手机摔在地上，但是理智制止了他。如果待会儿有人接听或者有人拨回来呢？ 冷静下来想一想，克哉可能会去哪里。佐伯在心里将为数不多的几个可能的地方都考虑了一遍，却又一个个地排除掉。 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佐伯还是拨通了roddice的内部电话。 “这里是roddice……” 还没等长川说出惯例的介绍话语，佐伯急切地打断了他。 “我是克哉的哥哥，现在联系不上他，他在您那儿吗？” 那边有短暂地愣神，很快又传来长川的声音，大约是听出佐伯声音中浓烈的不安，长川的声音也带上些许焦急。 “克哉他中午之前都还在店里，听他说下午要去一家手工店。好像……好像是在临江公园附近。” “是，我知道了。有消息再联系。”这么说道，佐伯也没有等长川回答就终止了通话，又开始重复拨打克哉的号码。 在街边拦下一辆出租车，朝临江公园赶去。 那个地方他知道，距离御堂的高级公寓不远，这一点认知让原本已经不安的佐伯更加焦躁起来。 无论他愿不愿意，克哉一定是遇上御堂了。现在他只希望能快些找到克哉，好让他尽快地从梦魇中挣脱出来。 出租车才开出原先所在的购物中心区，佐伯又感受到一股异样的情绪，这感觉稍稍掩盖了之前的恐惧和慌乱，带有一点安心的成分，可随之而来的却是不安感和悲伤。 “该死！”又是一声低咒，不知道克哉现在的处境究竟如何，佐伯被这些混乱的情绪折磨到几近疯狂。 盯着手机屏幕上克哉的名字，佐伯的表情越来越冷。 不断地重拨，不断地变成忙音。 不知道是第几十几次重拨，屏幕上的“拨号中”终于变成了“通话中”，佐伯急忙将手机举到耳边。 “请问您是手机主人的亲友吗？”那边传来一个公式化的女性声音。 “是的，我是他哥哥。”佐伯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紧张起来，“他现在怎么样了？” “我是急救中心的医生，已经给他打了镇定剂，现在我们在急救车上，准备去中心医院进行进一步的治疗。” “是，我现在就赶去。”佐伯说罢，转头让司机调整路线，朝新目的地驶去。 放松了一直紧绷的神经，佐伯感觉全身无力，他向后靠在椅背上，疲惫地阖上了眼，不住地用手指捏揉着眉心。 克哉，如果再多来几次，我一定会疯掉的。 怎么办呢……将你锁在家里，还是时刻带在身边？ 佐伯苦笑了一下。 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脸上有一种温暖的感觉，从眼角慢慢滑到唇角，然后这温暖落在了手上。 克哉虽然在一片黑暗中，但是他感觉得到，这温暖的感觉来自手指的温度，在身旁低声说着什么的人是佐伯，另一个自己。 不知道他陪了自己多久，克哉只知道这四周都是他的气息，让自己无比安定的气息。 想见他，想和他说话。 这么想着，克哉费力地将双眼睁开，一阵几乎要虚脱了的无力感猛然袭来。 身体好沉，使不上力来，全身麻痹似的，感觉变得异常迟钝 分卷阅读12 - 分卷阅读13 【鬼畜眼镜】水仙花 作者:辣椒拌饭 分卷阅读13 。 “唔……”他想开口说话，才张口，却是含糊的单音。 “噗~”一声似乎是想压抑但是没有压抑住的笑声传进了克哉的耳朵，他朝旁边一看，佐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看着他，“看着你这副滑稽的样子，真是让我感到愉悦。” 克哉一撇嘴，想开口反驳，嗓子发干，根本说不出话来。 佐伯伸出手来，扶着他，让他坐起来，又将枕头竖着放，好让克哉靠着。 “喝水。”简单说着命令似的话语，佐伯的动作却是和他的语气不搭调的轻柔，拿着水杯送到克哉唇边，慢慢喂他喝下。 经过水的滋润，克哉此时才能好好地开口说话，身体似乎也没有开始那么无力，他看着转身去放水杯的佐伯，轻轻说道。 “谢谢。” “一句谢谢就没了？”佐伯挑眉看着他，双手交叠在胸前，叹息般说道，“原本可以在allure享受美味的法国美食，品着好酒，在烛光的陪伴下度过今晚的。但是现在我们却不得不在医院里和消毒水一起度过这个圣诞夜。多可惜。” “allure？”克哉瞪大了眼睛。那不是这个城市里最高档的法国餐厅？平时要预订就很难，更别说是在圣诞夜这个高峰期了。 想也想得到，佐伯该是从多久以前就在好好计划该如何度过这个圣诞夜，结果现在全部都被自己搅乱了。 “对不起。”克哉低下头去，小声说道，一抹愧疚的红色在他的脸上泛开来。 “既然知道错了就接受惩罚吧。” 惩罚？克哉抬起头来，诧异地看着佐伯。难道说是…… 因为有着许多不好的回忆，所以克哉一下子就回想起之前那些所谓的“惩罚”，不禁颤栗起来。 “闭上眼睛。” 像是故意忽略掉他的不安一样，佐伯并没有看着他，只是简单地下着命令。 即使很不安，但因为面对的是可以信赖的佐伯，而且今天确实是因为自己而破坏了佐伯的圣诞计划，克哉怀着愧疚以及信任的态度闭上了眼。 感觉到佐伯的气息渐渐靠近自己，克哉不由得屏住了呼吸，那带着温度的指尖触碰到他的脖颈，瞬间有一股微弱的电流从被触碰的地方扩散开来。 然后，他感觉到有个温暖的东西贴在了自己的皮肤上。 “这是……”克哉惊讶地睁开了眼，然后他看见了佐伯脸上来不及掩饰的温柔神色，震惊于佐伯目光中所蕴含的情绪，克哉张着嘴却忘了说话。 待回过神来，佐伯早已坐回原位，低头把玩手中的锦盒，仔细看去，不难发现他脸上不自在的表情。 克哉低笑，伸手去摸坠在胸前那一块玉，一派温暖的触觉。 一块圆润的素白色玉石，正面雕刻了许多复杂的图案，背面刻着克哉的名。订做这样一块玉佩来作礼物原本不算什么，可是这玉却是罕见的暖玉，看得出佐伯在选择一份礼物上该花了多少心思。 克哉摸着暖玉，那份温暖的触觉让心里也暖了起来。 他怕冷，现在有了这块暖玉，也许能稍稍获取些许温暖。暖不了身子，至少暖得了心。 “这是惩罚吗？罚我收你一块玉？” 这样轻松的感觉让克哉说话也比平时灵活得多，现在反而调侃起佐伯来。 “啧。”被克哉这么一说，佐伯更加觉得恼怒。送礼物就算了，弄得这么矫情，还偏偏被克哉看见自己那副蠢样。 看见佐伯几乎算是恼羞成怒的模样，克哉觉得心情更加愉悦了。 ☆、13.你的负累 第二天醒来时，满眼的白色让克哉怔愣了一会儿，清醒过后记起昨天自己被送进医院这件事，让克哉苦笑了一下。 醒来后，佐伯什么也没有问，用那样别扭的方式送给自己一块暖玉，然后便催促着自己睡下。 半夜他醒来的时候看见佐伯趴在床边睡觉的模样，感动之余，不紧为他心酸。 自己这么没用，明明说过会放下过去，但其实上根本就没有一点改进，看见御堂后吓到转身就跑，又掉入了以前的梦魇中。那种剧烈的恐惧和慌张情绪，一定又传到他那里去了。 自己这样的负累，他不仅没有一句抱怨，反而用他的方式来安抚自己。 虽然佐伯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问，但是克哉觉得凭他的头脑，一定猜到了发生过什么事情。 “真的是……为什么一直包容着我呢？”克哉小声呢喃着。 克哉想起昏过去之前，那一句不知道是谁说的稚嫩的话语，关于一个约定。 难道说，在小时候自己曾见过佐伯，还有过什么约定吗？ 但是那句话说的实在是太过模糊，克哉也不是很能肯定是否就是他们其中一人说的。而且佐伯的出现应该是在mr.r给了自己眼镜以后，除了mr.r那诡异的能力以外，克哉想不到还有什么方式能让他和佐伯同时存在。 可是看佐伯的态度，也不能排除两人在小时候就见过的可能。 “啊，想不通……”克哉懊恼地翻身，将连埋在枕头里，闷声道。 门被人缓缓推开，一阵脚步声后，来人停在克哉床边。 不用看克哉都知道，是佐伯。 “你是想用枕头闷死自己吗？”佐伯将克哉又翻个身，然后低头看着他，戏谑地说，“我第一次看见有人用这么蠢的方式找死。” “我是蠢。”克哉无奈地承认这个事实。如果聪明的话，一定早就想通那个问题了吧。 讶异于克哉如此爽快地嘲讽自己，佐伯挑了挑眉，好笑地望着他。 “那么，看见食物竟然无动于衷，也是因为蠢吗？” 说罢，佐伯扬了扬手中的纸袋，上面印有“ambrosia西点”一行字。 “啊，是ambrosia。”克哉顿时眼前一亮，也没有工夫反驳佐伯的话，接过纸袋，欣赏纸袋中装着的精美蛋糕，连声称赞，“真漂亮。” 然后他伸出手指，抹了一点蛋糕上的白色奶油，放入口中含着，那入口即化的香醇口感让克哉满足地叹了一声。 “克哉。” 被点到名的克哉正闭着眼享受美食的滋味，不料放在口中的手被佐伯拉开，下一秒，唇上多了不属于自己的温润触感。 显然是考虑到了克哉的心理阴影，佐伯并没有开展猛烈地攻势，只是轻轻舔过他的嘴唇就放开了他。这显得无比生涩的吻，却让两个人都怦然心动。 佐伯讶异于自己的反应。这种青涩的反应竟然会出现在自己身上，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而且对象还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自己，他们之前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已经做过。 克哉茫茫然睁开眼，抚着自己的嘴唇。 怎么回事？自己竟然 分卷阅读13 - 分卷阅读14 【鬼畜眼镜】水仙花 作者:辣椒拌饭 分卷阅读14 ……没有一点排斥，反而还……明明别人碰自己一下都…… 是因为这个人是佐伯。 这一次毫不犹豫地，克哉告诉了自己答案。 “吃完就换衣服吧，我去办出院手续。”佐伯说着，抬脚走出病房。 即使知道克哉并不排斥自己，但是顾忌于克哉的心理阴影，佐伯一直克制着自己对于想要拥抱另一个自己的欲望。 每个相拥而眠的晚上，对佐伯来说都是一种折磨。但同时，对于只有自己能够触碰克哉，能够温暖克哉，佐伯又感到无比欣慰。 就在刚才，面对克哉毫无防备地露出那样的神情，明明已经无法忍受下去的自己，也只是做到轻轻一吻的程度。 遵从自己的欲望，想做什么可以毫不顾忌，一向是佐伯认为自己异于常人的优点，但是现在却事事都在顾忌。 果然是自己太宠他了。佐伯苦笑着嘲讽自己。 办好出院手续，佐伯又返回楼上克哉所在的单人病房，门还保持着自己离开时半掩的样子，他才走近，就从半开的门缝处看见克哉已经换好衣服，安静地坐在床边。 克哉手里捧着一个纸袋，里面装着几根织针和几团彩线，还有一张说明书，他就低着头看着手里的东西，嘴角微微上扬，不知道在想什么有趣的事情。 佐伯赶到医院的时候，接过自己电话的那位女医生就给他说明了情况，其中就包括克哉死死抱住现在他手里拿着的这些东西怎么也不肯松手的情况。 那张说明书佐伯在克哉醒来之前看过，大概也能猜到这些东西的用途了，明明不是很重要的东西，但是克哉却那么重视，即使在那种时候。 所以宠他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佐伯如此想到，然后故意咳了一声，才推门而入。 克哉显然是吓了一跳，马上将手里的东西藏到背后，一副窘困的模样。 这个小动作更让佐伯的心情好了不少。 “走吧，我们回家。” 虽然是圣诞节，但是因为克哉的关系，两人并不能像常人一样出去采购或者去看大型表演，大街上挤满了想要狂欢的人，人多的地方绝对是克哉想要避开的地方。 从医院出来后，他们直接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到了属于两个人的公寓。 因为克哉有时也需要在家里练习西点的制作，所以厨房里备有制作西点的材料，实在是没有别的什么娱乐节目，索性拿出这些材料，一起制作圣诞蛋糕。 学了一段时间的克哉自然是做得不差，而佐伯依旧是“克哉会什么我也会什么”的状态，再加上本身悟性的关系，竟做得比克哉更好。 小小懊恼之后，克哉还是满心欢喜地接过佐伯制作的蛋糕，两个人就这样互相交换了作品，然后当做晚餐慢慢享用掉了。 克哉一向是没有自觉的。佐伯早就知道这一点，但是他以前不知道的是，克哉吃蛋糕的时候总会将些许奶油留在唇边，而且他自然是不知道这副样子有多么诱人。 或许只有自己会觉得诱人？ 佐伯放下手里的刀叉，抬手将克哉嘴边的奶油抹去，勾起一抹笑容，然后低头舔掉手指上的奶油。再抬眼，对面的克哉意料之中地红了脸。 因为克哉的反应，佐伯心情舒畅起来，低笑了几声，继续享用克哉制作的蛋糕。 这个家伙总是故意做些让人脸红心跳的举动，可是看起来…… 克哉闷头想着，悄悄抬眼看佐伯，后者回给他一个完美的笑容，克哉感觉脸上温度再次上升，迅速低下头，不停地吃蛋糕，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为什么我会觉得他性感啊~！ 晚上两人依旧躺在一张床上，依旧是克哉背对着佐伯，佐伯从他身后抱着他。 感受着属于佐伯的气息，克哉想起上午那个轻巧的吻，想起下午两人在厨房里一起制作蛋糕的场景，想起佐伯低头舔掉手指上奶油的样子，脸上又是一阵发热。 “怎么了？”佐伯察觉到克哉细微的变化，稍稍抬起身子去看克哉的脸。 “我……” 克哉开口，却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他闭上眼，又睁开，像是下决心要做什么事一样。他翻身，整个人压在了佐伯身上。 正诧异于克哉的举动，佐伯凝视着克哉的双眼，还没等他看清那些复杂的情绪，克哉已经低下头，将两人的唇贴合在一起。 虽然带着疑惑，但是已经接受到克哉的邀请，佐伯很配合地轻轻啃噬着克哉的嘴唇，确认克哉没有一丝抗拒后，佐伯这才加深了这个吻。 这种感觉…… 克哉觉得胸口忽然被一种不知名的感觉填满，胀痛着，不自觉地让雾气浮上双眼。 “克哉……”佐伯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他含糊的叫着克哉的名。 原本拥着克哉的手也随着感觉慢慢从衣服下摆处探进，从小腹开始轻柔地抚摸，一直向上，最后触到胸前的那一点。 “唔……”克哉低低呻吟了一声。 被克哉带着□的声音所蛊惑，佐伯另一只手自然而然地向克哉□探去，然而才放上那个位置，和自己热吻着的克哉突然撑起了身子向后退去。 佐伯猛地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大错误，原本带着□的双眼顿时清明不少，他慢慢地坐起来，再慢慢地朝缩在床脚的克哉靠近，保证每一个动作看起来都没有伤害性。 “克哉……”他放轻了声音，站在离克哉只有一步远的距离，不敢再靠近。 克哉将自己紧紧抱成一团，身体不受抑制地发抖，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这副模样让佐伯心中一痛，他责怪着自己，但开口仍是柔和的语气：“没事了，我什么也不会做，你不用害怕。” “不是……我，我……”克哉摇头，想要否定佐伯的说法，但是身体似乎不受自己控制，不停颤抖，说不出完整地话来。 察觉到克哉似乎没有排斥自己，佐伯又走了一步，蹲下来，伸手去抹克哉的眼泪，那眼泪不停的掉，他就不停地替他抹去。 “对不起。”佐伯心疼他，于是更加责怪自己，他带着歉意说道，“是我的错。” “不是……”拼命摇着头，想说的话说不出，克哉只能重复着不是两个字。 佐伯将克哉打横抱起，将他放在床上，再拉好被子。 “没事了。你先睡吧，我出去一下。” 佐伯走出卧室，将门轻轻带上了。 克哉缩在被子里，眼泪还是再掉，他听见从浴室传来的淋浴的声音，心中一阵难过，眼泪掉得更凶了。 我没有办法再做这种事，推开你和发抖只是下意识的反应，并不是讨厌你。 觉得自己伤害了你，觉得自己再一次成为你的负累，觉得这是自己的错，所以才难过到哭出来的 分卷阅读14 - 分卷阅读15 【鬼畜眼镜】水仙花 作者:辣椒拌饭 分卷阅读15 ，不是害怕你。 我怎么会害怕你呢？ 佐伯…… 对不起，对不起…… 克哉努力想止住哭泣，抽噎着，在心里向佐伯不停地道歉。 慢慢地，他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14.两个笨蛋 冰冷的水淋在身上，温度顺着水流被带走，渐渐平息着佐伯体内的火。 等自己完全冷静下来，佐伯关掉了淋浴，随意地在□处围上一条浴巾，走到盥洗台前，看着镜子中自己的倒影。 他想像平常一样，做出完美的假笑，但是嘴角一牵，却是自嘲似的苦笑。 “你没救了，佐伯克哉，现在竟然沦落到需要靠浇冷水来熄灭欲望，你不是一向自诩是顺从自己欲望的人吗？” 镜子中的自己嘴唇一张一合，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是这个声音直达佐伯心底，配上镜子中那副冷漠嘲讽的模样，俨然是过去的自己，那个不可一世的自己。 佐伯皱着眉啧了一声，拧开水龙头，不断捧起冷水盖在脸上，溅出的水花将身上的浴巾也弄湿了一部分。 直到所有感觉都已麻木，佐伯才停下这种折磨自己的行为，双手撑在盥洗台上，低垂着头，茫然地看着连续流淌的水在盥洗池中形成的漩涡。 许久，佐伯拧上水龙头，抬头看镜子中的自己，又是那个无奈的苦涩的自己，变得越来越胆怯越来越像克哉的自己。 他清楚地听见镜子中自己的回答。 “那又有什么办法呢？谁让你还记得那个约定，谁让你还如此在意他。这是你自找的，佐伯克哉，你注定要栽在他手里。” 佐伯换好衣服以后还在客厅里多待了一会，将明天要用的资料又仔细看了一遍，其实也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他只是需要更多的时间确保自己已经完全冷静下来而已。 凌晨三点，他关上灯，轻轻推开了卧室的门，借着月光，他看到的是克哉缩成一团睡着的模样，脸上还挂着泪痕，看起来十分可怜。 掩上房门，佐伯走到床边，凝视着克哉的脸，也许是因为做恶梦，所以克哉微微皱着眉，这份不安的感觉传到佐伯那里，后者也无意识地跟着皱起了眉头。 如果是平时，察觉到克哉在做噩梦的话，佐伯一定会弄醒他再说，但是现在…… “说不定醒了反而是更恐怖的噩梦。”佐伯自嘲地说着，弯下腰，伸手拂开克哉额前的头发，然后试图去抚平克哉皱着的眉头。 “唔……”克哉呻吟一声，原本抓着被子手本能地捉住了佐伯的手，似是梦呓般咕哝着，“冷……” 是说我的手吧。佐伯轻叹一声，试图将手从克哉手里抽出来，虽然动作已经尽量放慢，但还是惊扰到了克哉。看见克哉已经睁开眼睛，佐伯停下了所有动作。 “……我？”克哉现在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隐约看见有个人站在床边，却看不真切，只是有那种熟悉的感觉。 “嗯。”佐伯轻声应道。 “你的手好冷……”克哉抱怨似地小声说道，将佐伯的手拉到被子里抱住，然后缩成更小的一团，再度合上了眼睛。 克哉没有完全清醒，虽然看见了佐伯，也还只当自己在梦中，所有的反应几乎都是出于本能或者潜意识，闭上眼睛之后又睡了过去。 “克哉……？”佐伯小声唤着他的名字，确认他又睡着了之后，再试图将自己的手拿出来，无奈克哉抱的太紧，完全没有办法。 “佐伯……”还在睡梦中的克哉又发出了梦呓，言语带着哀切的味道，“别扔下我……” 难不成，之前的噩梦是梦见自己扔下他了吗？那对于他来说，是噩梦吗？ 对克哉的话感到些许惊异的佐伯停滞了一会儿，然后一股暖意驱逐了之前的苦涩。 “这种话，不一直是我在对你说的吗？”佐伯慢慢地坐下来，静静地凝视克哉的睡颜，不自觉地就露出宠溺的笑容，用极轻的声音对克哉说道，“总是搞错立场的你是笨蛋吗？” 克哉当然听不见佐伯说了什么，不过似乎是有感应似的，克哉无意识地咕哝了一声，听起来就像是在反驳佐伯一样。 “嘛，那么就给笨蛋一点鼓励吧。”佐伯说着，弯下腰，低头去亲吻克哉的嘴角。 做完这种事以后的佐伯被一阵无力感给击中，他苦恼地扶住自己的额头。 会为他的一句话感到开心还做出这样不符合风格的事的自己更是笨蛋吧。 但是…… 佐伯再次看向克哉，后者睡得正香，紧紧抱着他的手，一脸满足的模样。 佐伯就着现在的姿势躺到克哉身边，因为手没有办法抽出来，所以顺势就环抱住了克哉。 “谁都不可以扔下对方。克哉，这是两个笨蛋的约定，这次可不准你忘记了。” 虽然是圣诞节的第二天，佐伯还是要去上班，毕竟这里是日本不是美国，而且公司恰好有一批主打在新年期间的产品，所以工作任务比平时还繁重。 因为这段时间克哉不需要去roddice，加上昨晚的突发事件，佐伯特意要让克哉多睡一会儿，就没有像平常一样叫醒他。但是怕他又胡思乱想，所以还特意在桌子上留了纸条。 如果在以前要让他做这样贴心的事情，佐伯肯定是排斥的，但是现在也并没有什么违和感，就是很自然的生活小事而已。 到公司查看了这周的工作任务，催生了佐伯的不满情绪。 当然不是工作处理不了，只是年底任务量特别大，照目前的进度来看，除夕夜肯定还要加班。可除夕夜是他的生日，他们两个人的生日，他不想耗费在工作上，而且他很清楚，克哉有多么期待一起过生日。 那么就得提前做一部分，至少得保证那天晚上能够在家里，所以这几天就得比别人还要多加班几个小时。 打定好主意，佐伯边着手开始制定工作计划表。 克哉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了，他急忙去看闹钟，还没有过12点，这让他舒了一口气。 “还来得及。”他自言自语道，拿过放在床头的电话分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是吉原医师吗？……对，我就是佐伯克哉，抱歉这么晚才联系你……我知道了，我会准时到的。万分感谢您……好的，再见。” 挂断电话，克哉长吐了一口气。 他瞒着佐伯联系了一个心理医师，虽然他可能没有办法完全解开心结，也不可能将所有的事都告诉心理医师，那是他自己都不敢去碰的伤疤，但是他可以做一些尝试，或多或少能有些帮助。 他只是不想成为佐伯的负累。 对着电话发了一会儿愣，克哉起身去盥洗室，路过客厅的时候 分卷阅读15 - 分卷阅读16 【鬼畜眼镜】水仙花 作者:辣椒拌饭 分卷阅读16 注意到了佐伯留在桌子上的纸条，虽然只是告诉他有加班晚上可能很晚才回来这样算不上好的消息，但是这种举动的本身让克哉感到舒心。 佐伯……他并没有讨厌我。即使昨天晚上我那样……他也还是很温柔地对待自己。会留下这种纸条，是不想让自己担心吧？ 昨晚一直在担心佐伯会不会讨厌自己，还做了被佐伯抛弃的噩梦，因为克哉完全不记得昨晚佐伯回到房间以后的事，所以他的心一直像是被吊在悬崖边上，惊恐不定，但是现在好多了，心脏已经安全着陆了。 克哉小心地收好佐伯留下来的纸条，走进了盥洗室，惯例地对着镜子摆出笑容，朝自己打气。 “那么，今天就努力地织好围巾吧！” 吉原坐在办公室里，再一次确认客户的预约时间。 “……嗯，周日上午9点到10点，长期固定预约，佐伯克哉。是新客户啊，病症是……接触厌恶？唔，要让助手准备相关资料。”吉原自言自语着，并在备忘录上时不时记上几笔。 “10点半到11点半……哦，是他。”吉原轻笑一声，一边在备忘录上记录，一边笑说道，“聚会不来参加，红酒可不能忘啊，御堂。” ☆、15.除夕夜 今年的除夕夜异常地寒冷，轻轻呼出的气息能立刻在眼前雾成一片。 佐伯紧了紧风衣的领子，加快了步伐。 虽然按照计划提前完成了许多任务，但是今天因为一个新年主打项目在销售上出了一点差错而临时增加了不少的工作量，所以比预计的回家时间晚了许多。 “早上还说一定能一起用晚餐……”佐伯无奈地嘀咕着，不停地看表。 短指针渐渐逼近了十。 “嘁……” 自己失约了。 推开门之后，佐伯习惯性地朝沙发看去，前几天在凌晨回家的时候，总是能在那个地方看见困倦得几乎要睡着了的克哉，但是今天却出现了例外。 正在疑惑间，从他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才转身，带着一身寒气的克哉出现在他面前，虽然戴着一条围巾，但是衣服穿得很单薄，从他苍白的唇色就能猜到他在外面待了多久。 佐伯微微皱起了眉，他伸手将克哉揽进怀里，关上了玄关的大门。 “一直待在外面干什么？”他的语气带着些许责备。 “没有，只是这个……”克哉小声为自己辩解道，因为被佐伯禁锢在怀里，所以行动有些困难，他从外衣里拿出另一条围巾，和他自己的那条极为相似。 “围巾？”佐伯挑眉，看着克哉窘迫的模样，稍稍放松了手上的力道。 克哉将已经被自己捂得温热的围巾给佐伯围上，仔细整理平整。 “很暖和吧？”这么说着，原本因为感到窘迫而脸红的克哉露出了小小的欣慰的笑容，他的手指抚摸着围巾上毛线的纹路，然后抬头看着佐伯。 “生日快乐，佐伯克哉。” 这是克哉第一次觉得如此念出自己的名字是件很自然很轻松的事。 佐伯早就知道克哉在准备这样一份生日礼物，所以并不会为此觉得惊奇，只是他没有想到，克哉竟然会在外面一直等着自己回家，就为了送这份礼物。 “你一直待在外面的原因难道是想‘雪中送炭’？” 虽然是个问句，但是提问者显然已经知道了答案。 “是，是啦。”克哉吞吞吐吐地回答着，越发感到窘迫，他试图推开佐伯，想挣开他的束缚。 “傻瓜。”佐伯叹气般说道，越发收紧了双手，他将下巴搁在克哉的肩头，耳语道，“这份礼物如此贵重，你打算让我怎样回礼呢？” “随……” “嘘~”佐伯用食指压住克哉的嘴唇，将他那个“随便”制止住。 “我什么也没有准备，不如就在家里找找看有什么好了。” 说完，佐伯轻轻牵动了嘴角，一看就知道，这并不是他即兴做出的决定。 他将克哉带到起居室，自己则一人进了厨房。 克哉坐在榻榻米上，猜想着佐伯能找出什么东西来，毕竟经常进出厨房的是自己，如果佐伯有放东西在里面，自己应该知道才对。 “这里有好东西呢。” 佐伯带着笑意，端着一个尺寸不小的纸盒子走了出来。 因为是很普通的硬纸盒子，只要随便放在柜子里就不会引起克哉特别的注意，克哉甚至都没有见过它的印象。 “什么……？” 佐伯将盒子放在桌子上，坐在克哉身边，示意他打开盒子。 克哉现在的感觉就像是小时候收到父母的礼物盒子时那种兴奋和忐忑的复杂心情。他伸出手，小心揭开纸盒子的盖子。 “这个……”克哉不禁瞪大了双眼，“什么时候……” 纸盒子里面装着的是生日蛋糕，看得出并不是从蛋糕店定制的，因为制作的手法并不专业，而且明显带有佐伯的个人风格，从蛋糕上面用果酱写的“生日快乐”的字样就更加可以断定，这个蛋糕出自佐伯之手。 “噗嗤……”克哉一下就笑出了声，然后他捂住了嘴，虽然极力想抑制住笑，但是弯着的眼角和颤抖的双肩都显示了努力失败的事实。 佐伯略带恼怒地将盒子盖上。 “啊……不是。”克哉拦住了佐伯想拿走盒子的手，急忙解释到，“我只是有点意外，你也会做这么……呃，那个的事。一想到你一脸严肃地在厨房里做蛋糕的样子，我就忍不住笑出来了。” 的确被克哉说中了，佐伯就是一脸严肃地按照蛋糕制作说明一步步做出了这个蛋糕，这种被踩到尾巴一样的感觉让佐伯感觉有些狼狈。 “而且……”克哉说着，打开了盒子，看着蛋糕的眼神清亮，“它很漂亮。” 这个蛋糕虽然不是用专业手法制作的，不过还是符合佐伯的一贯的行事风格，它精致到完美的地步，让克哉从心底喜欢。 无奈地轻叹了一声，佐伯起身，从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一支香槟。 “要喝酒吗？” “既然是我们共同的生日，怎么能不好好庆祝一番？” 说罢，佐伯递给克哉盛了大半杯香槟的酒杯，抬起手中自己的酒杯示意。 “为我们的生日干杯。” “干杯。” 克哉一口气喝下了杯中所有的酒，因为过于急切，不小心被酒呛到，他扶着桌子不停咳嗽，流出不少眼泪。 “喝酒很猛这点还是没有变啊，你。”佐伯说着，伸手给克哉顺气。 “去年……”克哉趴在桌子上喃喃着，他微微转头看着佐伯，因为眼泪的缘故而显得模糊不清，“去年这个时候，也许是因为太空虚了，所以就做了一个很奇妙的 分卷阅读16 - 分卷阅读17 【鬼畜眼镜】水仙花 作者:辣椒拌饭 分卷阅读17 梦。” “梦吗？” “梦见你带着香槟和蛋糕到我的公寓里一起庆祝生日，然后我们……”克哉说到这里，撇了撇嘴，跳过那一段继续说道，“虽然在梦里真的好开心，可是第二天醒来后反而比以前更加空虚。” “为什么会以为是梦？” 克哉用袖子胡乱擦掉因为咳嗽而流出来的眼泪。 “因为第二天醒来后房间里只有自己，没有蛋糕，没有香槟，没有……你。会在生日那天做这种梦的自己不是比以前更可悲吗？” 沉默了一会儿，佐伯总结道：“所以说你是笨蛋。” “咦？怎么……难，难道那不是梦？”克哉腾地坐起身来，迟钝地察觉到佐伯说的话的含义，不知道是因为酒精的缘故还是他感到窘迫，总之他的脸上浮现出红色。 “你说呢？” 克哉摇摇头。 “知道就好。” 正当佐伯打算去取生日蜡烛的时候，克哉一把拉住了他。 “怎么……？” 佐伯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克哉的拥抱给打断了。 “醉了很主动这点也没有变。”佐伯调侃似地说道，轻抚着克哉的背，“怎么了？” “我没有醉。”克哉闷闷的声音从他怀里传来，“就是突然想这样……抱着。” 这不是梦，去年那次也不是梦，生日的时候能有你陪在身边，真是太好了。 “看在是你的生日的份上，就让你任性一次吧。” 说罢，佐伯伸手将克哉圈在怀里，感受着彼此安静的相同的心跳频率。 此时，窗外落下了今年第一片雪花。 ——我来帮你庆祝了。 ——那么，祝福吧，生日快乐，祝我。 ——别这么说嘛~总比一个人空虚地生活，要好多了不是么？ ——接下来。那么，作为生日礼物，就把我送给你吧。 ——你应该会高兴的。我说过的吧，我会对你做你最想要我做的事情。 ——你的身体我了如指掌，一切的一切…… ——我会尽情地爱你的，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爱你。毕竟，你就是我啊。 去年生日那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克哉都记得，他和佐伯之间的对话几乎每一个字他都能复述出来，只是他一直以为是梦。 克哉凝视着佐伯的睡颜，喃喃着，“不是梦吗？” 以前总是欺负自己，捉弄自己的佐伯，对自己所持有的并不是厌恶的情感，而是…… “爱……吗？” 所以即使现在自己变成这样，他也还是包容着，那么温柔地守护着自己。 也是因为爱吗？ “是这样吗？”克哉小声问着已经熟睡的人，他知道不可能会得到答案，但是就是忍不住想确认的心情，可是他又害怕得到答案，无论是肯定的还是否定的。 “无论如何，对不起……”他小声地道歉，就像只是说给自己听一样。 克哉轻轻吻了吻手里的暖玉，心情复杂地依偎着佐伯，然后闭上了眼睛。 许久，原本看起来已经熟睡的佐伯睁开了眼，他伸手将克哉皱着的眉头抚平。 “没关系。” 他说。 “我们还有时间。” ☆、16.佐伯 克哉 新年才过去不久，断断续续下过几场雪，薄薄的雪将整个城市渡上了寒冷的颜色。 这里是远离市中心的一个地方，不过附近有一个地铁站，所以交通也还算便利。在心理治疗方面比较有名的吉原医师的诊所就设立在这里，这幢看似不起眼的乳白色两层建筑仅仅只在大门旁挂着“吉原”的名牌而已，十分低调。 克哉就在大门旁来回踱步，微微蹙着眉头，一直在思考着什么。 他无非是在犹豫。 明明之前下定决心才去托人联系了一位心理医师，但是真正来到诊所门口他又退缩了。 望着地上被自己踩出来的雪水，克哉沉沉吐了一口气。 就是因为自己总是这样懦弱，所以才…… 手指突然触到了围巾，一股柔软的感觉打断了克哉的自怨自艾。 他摩挲着围巾下端自己用心织出来的“克哉”两个字，脑海中浮现的是佐伯那张看似冷淡的脸，以及清晨睁开眼就会看见的两条一样的围巾并排放在桌上的画面。 “佐伯克哉……” 克哉小声喃喃着，放下了手里的围巾，深吸一口气，走进了大门。 “佐伯先生，希望今天的治疗对您有帮助。”吉原在结束治疗后一边整理资料一边说道，“不过您也知道，心病还需心药医。既然您不愿意透露导致这种情况的原因，作为心理医师的我也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了。” “是……我很清楚。”克哉低着头，咬了咬唇，“不过今天的治疗对我还是有帮助的，感谢吉原医师。” “嗯，这是我的职责。”吉原医师放下手中的东西，站起来，也许是考虑到克哉的心理疾病，他并没有伸手，而改为点头示意，“那么，以后每个星期都这个时候过来吧，定期的心理引导还是能够减轻这种症状的。啊，不过，我首先希望您能够试着调整心态，不要给自己施加太多的压力。” “我知道了，那么下周见。”克哉点头回礼，转身朝室外走去。 待克哉将门关上后，吉原坐回扶椅上，揉了揉眉心。 “看来原因很复杂啊……” 说罢，吉原抬起左手，看了眼时间。 “这个时间了吗？御堂应该已经到了吧。” 关上诊疗室的门之后，克哉浑身放松，长叹了一声。 虽然刚开始还是很害怕，害怕回想起那些不堪的事，不过手里围巾的触感让他不断想起两条围巾放在一起的温馨画面，渐渐地平息了心中的不安和躁动。 因为不愿意去回想那些往事，也不想告诉其他人，克哉无法告诉心理医师自己患上接触厌恶的原因，所以吉原医师只能采取一些心理引导和催眠的方法缓解他的心理压力。 虽然不能治本，不过自己确实比治疗前感觉要轻松一些。 而且…… 「……在这片宁静之地，你很放松，很放松……」 「……享受此时的宁静，心中所有杂念都随着呼吸流走……」 「……眼前出现了你最亲的人，你感到更加安心……」 那个时候，自己在幻境中看见的，的的确确是佐伯。 最亲的人吗？ 克哉抿了抿嘴，眼神变得柔和起来。 另一个我…… 御堂处理完手头的事项，看了看表，离预约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自己此时开车过去的话半个小时之内能够到吉原的诊所，而他大概会在自己预约时间的半个小时前就结束上 分卷阅读17 - 分卷阅读18 【鬼畜眼镜】水仙花 作者:辣椒拌饭 分卷阅读18 一位客户的治疗。 “偶尔先喝喝咖啡聊聊天也不错。” 御堂起身，穿好加厚的外套，从柜子里取出之前买好却没派上用场的红酒，准备一并带过去。 刚走到电梯前，电梯门恰好打开。 “唔……” 御堂站在原地，迈不开脚步。 电梯里站着的是佐伯，从围巾上沾着的雪花看得出，他才从外面跑业务回来。 御堂没有想到会这么巧地遇上佐伯，自从那天在街上偶遇表现得很奇怪的他之后，在他刻意的避免下，两人没有打过照面。 佐伯当然也看见他了，他瞟了一眼御堂手上的红酒，什么话也没有说，礼节性地点头之后就绕过他朝营销部三课的办公室走去。 御堂眉头一蹙。 这种感觉，还真是讨厌呐。 果然，那天自己遇见的人并不是佐伯。两种感觉的差别实在是太明显了。 驱车到达吉原的诊所时，比预计的时间早了几分钟。 御堂并没有直接上到二楼去找吉原，出于对上一位客户的礼貌，御堂将车停在路边，打算在车里等那人离开。 靠在椅背上，御堂闭上眼，放松地享受难得的宁静。 一阵沙沙的脚步声从前方传来，御堂睁开眼，随意地朝前方望去。 应该是吉原的客户吧…… “怎么会……” 御堂睁大了眼，身体前倾，努力辨认着视野中的人。 绝对没有错，是佐伯克哉。 可是，刚才在公司里还看见过他，怎么可能又出现在这里？而且着装也不一样。 “嗯？围巾……” 御堂注意到那人也围着和佐伯相同的围巾，仔细看的话，能看见下端有“克哉”的字样。 “等等，刚才……” 对，刚才在电梯旁他瞥见的字样可是“佐伯”。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等御堂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发动爱车缓速跟着这一位“克哉”了。 果然，不弄清楚的话没办法。 “喂，吉原，我是御堂，今天来不了了，改天联系你。” 之后又跟着进了地铁站，御堂一直跟着他，直到看见他进了一家西点店。 “roddice？”御堂朝四周望了望，远远地能看见d.l大楼的标志。 虽然距离公司不算远，但是因为和自己家的方向相反，所以御堂很少从这里走过，自然也没有注意到路边一家小西点店里有什么人。 再看向西点店里，那个“克哉”很熟稔地和看起来是老板的人聊着天，然后进入了里间。没过多久，他穿着服务生的衣服走了出来，取过柜台上的托盘开始工作。 这下御堂完全确认，这个人和公司里的佐伯克哉并不是一个人。 那么，这几乎一模一样的长相，以及相似的分别带有“佐伯”和“克哉”字样的围巾又是怎么一回事？ 最重要的是，这个“克哉”给御堂的感觉，就像是那次在街上偶遇时，不，准确地说，是发生那件事之前的佐伯克哉。 御堂并没有走进西点店，相反，他朝地铁站走去，打算返回去取车。 虽然现在思绪很乱，但是他知道，现在向当事人确认绝对是不明智的行为。 坐在地铁上，看着窗外偶尔闪现的广告牌的灯光，御堂只觉得体内有一股沉重的疲惫感。 “双胞胎的可能性……有多大？” ☆、17.暂时的平静 也并不是刻意这么做，但是等自己意识到的时候才发现这真是“巧合”。 御堂坐在一家位于二楼的咖啡馆里，默默品着上好的咖啡。 这家咖啡馆离公司不远，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它对面有一家西点店roddice，却是御堂目前很在意的一个地方。 “所以说我在干什么啊……” 小声地说了一句，御堂自嘲地笑了笑，从口袋里拿出皮夹，准备付账，这时候他下意识地朝窗外看了一眼。 “呃……” 他睁大了双眼，所有的动作都停滞住了。 在年底和年初短暂的忙碌之后，公司又恢复了平时的节奏，这些工作量对佐伯来说完全能够游刃有余地处理好。 上午他出去拜见了几位固定的大客户，回到公司附近的时候，已经是午休时间了。 “嘛，就去他那儿吧。” 这么想着，佐伯从地铁站直接朝roddice走去。 “呼~” 将手里的铁板放在桌子上后，克哉长长吐了一口气，然后露出了十分满意的笑容。 铁板上是他花了不少时间制作出来的花式水果黑森林蛋糕，无论是造型的设计还是口味的调配都费了他一番工夫，之前用铁板将它从转盘上铲下来时还忐忑不安，就怕一不小心将心血报废——这样事在以前常常发生。 “不过，它看起来真的挺不错呢。” 克哉自己欣赏了一番，然后又小心地将蛋糕转移到专门的瓷盘上，端着它朝门外走去。 “不知道长川店长觉得怎么样呢？” 才刚走出里间的门，就听见长川店长在叫他的名字。 “怎么了？”克哉来不及放置手里的东西，就径直朝店长走去。 “啊，克哉。你哥哥来了。”长川店长指指坐在靠窗的位子上的佐伯，露出慈祥的笑容，“忙了一个上午了，中午就好好休息一下吧。要吃什么喝什么都可以从店里拿哟。” “那怎么好意思……”克哉露出了为难的笑容。 “别客气了。”长川说着，注意到了克哉手里的蛋糕，语气顿时清亮起来，“真了不起呢，能做出这样漂亮的蛋糕来，最近进步很大呢。” 不善于接受他人赞美的克哉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好依旧羞涩地笑着。 “好了，快过去吧。这么好的作品不让你哥哥尝尝吗？”长川说罢，笑了笑，转身去招呼客人了。 说的也是。这么想着，克哉端着瓷盘朝佐伯走去。 从佐伯微微不满的表情就知道他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克哉放下手里的瓷盘，露出了表示歉意的笑容。 “啊，算了。”佐伯仿佛自我厌恶一般地说着，“反正我也没有指望过什么。” “诶？真是失礼的说法啊。”已经习惯了佐伯心口不一的克哉此刻竟然反击了回去，“可惜了我还想要好好感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的心意呢。” “哦？”佐伯挑眉看着克哉。 带着奇怪的笑容，克哉用一旁的汤匙舀了一小块磁碟上的蛋糕，然后送到佐伯面前。 “说‘啊’~” 虽然还在奇怪克哉今天怎么这么放得开，佐伯倒也听话地张开了口。 克哉笑得更加开心，拿着汤匙的手向前送了 分卷阅读18 - 分卷阅读19 【鬼畜眼镜】水仙花 作者:辣椒拌饭 分卷阅读19 一点，然后马上转向自己，一口吃下。 “唔……味道果然不错。” 看着佐伯瞪视着自己的样子，克哉更加故意地将咀嚼的声音弄得很明显。 不过很奇妙地，下一刻佐伯仿佛松了一口气一样，表情缓和了下来。 “不错啊，你。” 这么说着的佐伯一般都是有什么诡计要施用了，但是现在他明显处于放松状态的样子又完全和诡计联系不上。 克哉放下拿着汤匙的手，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没什么。” 平淡地说着，佐伯伸手拿过克哉手里的汤匙，舀了一小块蛋糕。 蛋糕入口的瞬间，佐伯就眯起了双眼，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味道不差嘛。” 熟知佐伯喜欢将好听话说得没那么好听的克哉自动将这句话翻译成“味道很好”，然后心安理得地接受了。 “不要笑得那么傻。”佐伯说着，又舀了一小块蛋糕。 克哉倒也不反驳，只是闷笑着玩着佐伯的围巾。 那还不是因为你吃蛋糕时的样子看起来很享受的原因。 御堂为眼前发生的一幕感到吃惊。 虽然在怀疑的确有两个佐伯克哉，说不定是双生兄弟什么的，但是当亲眼看见两个人在一起的画面还是有些震惊。 特别是……那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很不对劲。 具体是什么他也说不上，但是看起来就不像是兄弟或者好友的相处方式，总感觉他们之间有很强烈的联系。 但是这种感觉莫名地让御堂觉得有些烦躁。 “什么啊，这种讨厌的感觉。” 他微微蹙着眉头。 对面roddice靠窗的座位上，那位上班族打扮的佐伯克哉正在吃着桌子上的蛋糕，带着御堂从没有见过的真心享受的表情，而另一位西点师打扮的佐伯克哉正抓着前一位的围巾在摆弄，因为背对着自己所以看不清表情，但是这样的动作本身就显示出心情好这样的事实。 总觉得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 这种想法越来越强烈，原本身体僵硬的御堂突然又能活动身体了，他急忙放下几张纸钞，然后匆匆从通向另一条街的出口离开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佐伯觉得克哉看起来比之前要显得轻松许多。 昨晚就是这样了，难道昨天发生过什么？ 佐伯回想着昨天一整天的感觉，倒也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情绪波动。 算了，无论如何都是件好事，也没有必要深究。 脑海中再一次浮现出克哉低头笑着拨弄手里属于自己的那条围巾的画面，一种轻松的感觉环绕着佐伯。 总觉得看着那家伙平静的模样，自己也能够变得平静下来。 这一点，其实自己很早就知道了。 “先生，我们准备打烊了，您在等什么人吗？”长川店长亲切地问着这个时间还坐在窗边的客人。 “不，我只是想点事情罢了。”西装笔挺的客人站起身来，从皮夹里拿出几张纸钞放在桌子上，客气地说道，“打扰到您真是不好意思。” “没有的事。”长川店长说着，开始整理桌上的杯碟。 这位带着眼镜略显斯文的客人走到门口的时候像是突然响起什么一样，回头朝店长询问道：“今天的特色点心的味道很可口，不知道是不是您做的？” “哦，你说那个。”长川店长停下手里的活，直起身来看着他，脸上藏不住的自豪笑容，“那是我的学徒做的。” “佐伯克哉？”对方缓慢地念出这个名字。 “咦？你是怎么知道的？”长川店长吃惊地问道。 对方礼节性地笑笑。 “抱歉，因为……” “我们曾经是好友。” ☆、18曾经的好友 “克哉，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对吧？” “没关系的哟，我一直是站在你这边的。” “……继续孤立他。” “这一切都是我做的，怎么样？” “最讨厌你那副虚伪的样子了！” “叮铃铃铃~” 刺耳的闹铃声将佐伯从梦中唤醒，他摁掉了闹铃声，揉了揉眉心，坐起身来，取过一旁的眼镜戴上。 “啧……” 为什么会梦见那些无聊的事？ “是做噩梦了吗？”从一旁传来克哉含糊的声音，看样子还没有睡醒。 “哦？”吐出一个上扬的尾音，佐伯戏谑地笑着，拉过才爬起来的克哉，将他圈在怀里，低头朝他的耳朵呵气，煽情地说道，“是不是噩梦呢？我不介意现在将梦境重复一遍。” 克哉的脸瞬间就红透了，他挣扎着脱离了佐伯的怀抱，结结巴巴地埋怨道：“你你你一大早做什么啊！” 现在的反应比之前好多了。 看着克哉十分有朝气的模样，佐伯轻笑一声，转身准备下床。 “我说……”克哉喊住了他，“真的没事吗？” “啊~”佐伯理所当然般地回答着，利索地穿好衣裤，他看着克哉补充道，“晚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嗯？” 克哉才发出疑惑的声音，对方已经走出了房间。 “什么嘛……神秘兮兮的。”克哉小小抱怨了一下。 不过，自己一晚上都没有睡好，一直觉得很难受。 不是自己的感觉，是从另一个自己那里传来的，一种耿耿于怀的感觉。 “真的没事吗？那家伙。” 克哉有些失落地抱着枕头。 自己希望偶尔也能被他依赖一下。 总是一个人撑着，他不会很辛苦吗？ 佐伯处理完今天需要完成的文案工作之后，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白色信封。 这里面装着的是辞职信。 虽然上面只是写着看起来就没什么诚意的理由，但是佐伯完全不在意，总之他不想干了，交上一封辞职信走人就好。 真正的原因很简单。 前几天他中午去roddice找克哉的时候，瞥见了对面二楼咖啡厅里一直在注视着他们的人。 御堂孝典。 看来他之前就知道有两个佐伯克哉——而且佐伯直觉到他已经在怀疑什么了。 无论御堂是怎么接受这个事实，接下来想做什么，他没有兴趣探究。 搬来这个城市的时候，佐伯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也许有些故意这么做，说什么报复之类的话，无非是找个借口。折磨人的手段有很多种，自己其实做得很不够。 因为了解克哉内心的憧憬和失望，所以才做这些无聊的事吗？ “我还真是……” 彻底地变成了可悲的人了呢。 “但是……” 御堂，总是努力维持现状 分卷阅读19 - 分卷阅读20 【鬼畜眼镜】水仙花 作者:辣椒拌饭 分卷阅读20 ，害怕做出改变的你，到现在也还在畏缩着。 浪费掉了最后的机会，真是可惜。 不，并不可惜，自己一直是希望如此的。 御堂现在已经失去资格了。 正如我愿。 而且克哉现在的情况也渐渐好转起来，已经没有必要再待在这个城市了。 自己负责跟进的项目在昨天也结束了，所以今天就是辞职的日子。 佐伯推了一下眼镜，站起身来，朝御堂的办公室走去。 因为去年佐伯的业绩实在是很突出，所以被列为重点培养的职员之一，这也就是说，他的直接上司从古屋课长变成了御堂部长。 虽然有些嫌麻烦，不过佐伯还是按程序亲自去给直接上司递交辞职书。 “……那么希望这次合作愉快。” 佐伯才走到办公室门口，就听见御堂的声音从门后传来，还未来得及避开，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 “呃……”御堂看见门口站着佐伯之后也吃了一惊。 这时，走在御堂身后的人从他身边走出房间，然后站定在佐伯面前，那人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注视着佐伯。 “好久不见，佐伯克哉。” 佐伯手腕一翻，将辞职信藏在了袖子里。 然后他稍稍仰起头，冷眼看着面前的人。 “好久不见，泽村纪次。” 会梦见以前的那些无聊事是预兆吗？ 这还真是不好的兆头。 佐伯微蹙着眉头，坐在三课办公室自己的座位上，把弄着手里的信封。 如果现在辞职就相当于逃跑一样。 看来一时还走不了啊。 那家伙……还真是会挑时间。 “哼~” 佐伯冷哼一声，将信封扔进了抽屉的深处。 “联合项目吗？” 看起来他似乎早就知道自己在d.l营销部工作。 泽村纪次，你又想玩什么？ “接下来要加入多少的……”搅拌着果酱的克哉突然停滞了一下。 “怎么了？”长川店长关心地问着。 缓过神来的克哉回以歉意的笑容：“没什么，突然想起一件事，真抱歉。” 长川店长没有多问，继续指导他制作西点。 不，其实是因为突然觉得一阵烦闷所以才那样的。 克哉低头继续搅拌着果酱。 果然，那家伙一定遇上什么不顺心的事了。 总是一个人处理，什么也不告诉自己，难道自己就这么不值得信任？ 想着想着，克哉手里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那是当然的吧。现在的自己，能够不给他添麻烦已经很不错了。 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变成可以让对方依靠的存在呢？ ——以后我来保护你。 什么声音从脑海里一闪而过，克哉只觉得头脑麻麻地刺痛着，听不清楚，仔细想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到底是…… “克哉，你还是先休息一下吧。看起来你似乎不太舒服。”长川店长拿过克哉手里的搅拌器和碗，如此劝道。 “真是不好意思。”克哉习惯性地道了歉。 他也知道自己现在根本没办法继续做事，于是接受了店长的提议，从里间走了出去，拣了靠窗的位子坐下。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记忆深处呼之欲出，可是自己却触及不到。 克哉不安地绞着手指。 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不然自己不会这样在意，这样急切地想知道。 会和他有关吗？ 「我」…… 突然意识到了来自他人的视线，克哉猛然抬起头来，朝着让自己不自在的方向看去。 对面街角处并没有什么人在看着自己。 “好奇怪……” 克哉喃喃着。 明明就感觉到那儿有人看着自己，甚至，他能描绘出那人大概的模样。 蓝色的头发，不怀好意地笑着。 感觉……很讨厌。 “我回来了。”佐伯说着，关上了门，弯腰脱鞋。 和平常一样，然后他便听见从厨房传来的克哉的声音。 “你回来了~晚饭马上就好，先去泡个澡吧。” 佐伯将公文包随意地放在墙边，一边松着领带，一边走向厨房。 克哉背对着他，手里拿着汤匙，正低头尝汤的咸淡。 轻轻地走过去，佐伯从他身后拥住他，将下巴搁在他的肩头，开口问道：“煮的什么？” “白萝卜汤。冬天就该吃这个啊。”莫名其妙地感叹着什么的克哉取过一旁的筷子，夹了一点萝卜喂给身后的佐伯，“尝尝看。” 将食物咽下之后，佐伯突然沉沉地笑了起来。 “味道很奇怪吗？”克哉疑惑地皱起了眉，“不觉得啊。” “你不觉得这很像夫妻之间会做的事吗？”佐伯的声音带着笑意。 克哉顿时害臊地红了脸，马上反驳：“才，才不像！” “那么我们就做一些夫妻会做的事吧。” 说罢，佐伯将克哉翻了个身，向前逼近他，满意地看见他挣扎着不断向后躲避着自己。 “我说你啊……” 这样说着，克哉实在是没有办法再向后躲了，索性直起身子，凑到佐伯面前，在他的嘴唇上落下蜻蜓点水般的吻。 “真拿你没办法。” 佐伯微微愣住了神，听见克哉仿佛哄小孩子一样宠溺的语气之后才回过神来，看着克哉那张略显认真的脸，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不小心就让这个家伙掌控了局面啊。 “嘛，单纯到让人无奈的地步也算是你的一个优点吧。”佐伯叹了一口气，放开了对克哉的钳制。 “说的真过分。”克哉不满地抱怨着，转身去盛汤。 看着克哉继续为准备晚饭忙碌的样子，佐伯露出了安心的表情。 他的情况一天比一天好了，到现在，对于自己的这种接触已经没有一点抗拒的感觉。 真是让人高兴的变化。 克哉突然想起早上的对话，转身面向佐伯，很期待地问着：“对了，你早上说要告诉我一个好消息，是什么？” 佐伯眼中闪过一丝阴郁的光芒，随即又消失不见，恢复了刚才的轻松自在。 “啊，那个，公司又有新项目所以只能推迟了，不过现在告诉你也不是不行。”佐伯饶有兴趣地看着克哉好奇的表情，“你觉得去法国蜜月旅行怎么样？” “法国不错啊~”下意识地回答了之后克哉才意识到不对，他红着脸大声反驳着，“谁要和你一起蜜月旅行啊！” “就算反驳的再大声，可你的表情明明告诉我你很想去。”佐伯停顿了一下，坏意地补充道，“而且我可没说是‘和我一起蜜月旅行’，克哉。” “呜……” 克哉露 分卷阅读20 - 分卷阅读21 【鬼畜眼镜】水仙花 作者:辣椒拌饭 分卷阅读21 出了想哭的表情。 ☆、19.正面交锋 d.l公司和松和公司这次合作的项目是一款名为enerange的运动型饮料，预计在春初发售。 其实松和公司已经将enerange的研发完成，交给d.l公司的样品也是修改过多次的，可以说几乎就是准备上架的成品。 这次合作，无非是松和公司想借助d.l在饮料市场上强大的销售渠道为自己第一款运动饮料顺利打开市场，而d.l公司想要的是松和公司应用到这一款运动饮料上的一些先进点的制作技术。 这些利益往来在商场上是很正常的现象，对此熟知的佐伯唯独为这一次感到反感。 在产品最终上架之前，围绕这个项目有许多的会议需要d.l和松和双方相关人员参与，关于产品的再改进、瓶身设计、外包装、宣传、后续计划……总之几乎每周都有两三次会议。 松和的态度倒是很好，每次都是派负责人到d.l这边来，正是这一点让佐伯厌烦。 只负责市场销售部分的佐伯，即使被选定参与这个项目，有些会议也是不用参加的，但是由于松和良好的合作态度，就算是他不参与会议也必然会每周两三次地看见对方的负责人。 泽村纪次。 每每经过课室门口，总会不经意地瞄自己一眼，带着微笑的表情，却是从心底地嘲笑着自己。 这个表情佐伯再熟悉不过。 以前唆使他人孤立自己而本人却伪装成自己好友时，就常常会露出那样的表情，像是在预谋着什么期待着什么罪恶的时刻。 从来没有见过他真实的表情，或者说，因为太会伪装所以让人根本无法分辨。 佐伯对于他的再次出现感到不自在。 虽然万般不愿意承认，但那个时候的事的确在心里留下了无法磨灭的印记，那个时候的自己变得如何脆弱如何不堪，原本以为被时间掩埋了的这些种种，却又被他的出现再度从记忆深处翻了出来。 这种状况，是佐伯深深厌恶的。 “……根据本公司上一款运动饮料的市场销售情况来看……” 作为上一款运动饮料销售的主要负责人，古屋课长站在投影仪前解说相关资料。 最近的会议将重心放在了销售方案的制定上，佐伯自然要带着自己研究策划的方案出席，他坐在离投影仪不远的位子上，对面就是御堂和泽村。 在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古屋的讲解上时，整理着接下来发言要用到的资料的佐伯感觉到了来自对面的视线。 不用抬头他就知道是泽村，包含着莫名笑意的视线，被这样打量着的确有些烦心。 表面上佐伯没有显露出任何情绪变化，平静地整理好资料，待古屋讲解完毕之后，他扶了扶眼镜，站起身来。 居高临下地扫了泽村一眼，然后面向着所有到场的与会者，露出了他特有的自信而强势的笑容。 “针对这款enerange运动饮料的优势……” 毫无意外地，他顺利且完美地完成了演说，从他人的表情中就可以读出他们对于自己的方案的认同度，得出的答案令他自己十分满意。 除了泽村，还是那副表情，让人猜不透。 只见御堂侧头问了他几句什么，泽村虽然在回答御堂的问题，不过视线一直放在佐伯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嘲笑的弧度。 你到底在计算着什么呢。佐伯的眼神黯了黯。 会议结束之后，佐伯整理好自己的资料，径直走出了会议室。 他并不想和泽村正面接触。 “喂，这么急着离开，是想逃跑吗？” 泽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佐伯停下了脚步，背对着泽村，微微蹙了蹙眉头。 “呵……说中了呢，佐伯。” 泽村看着眼前的人转过身来看着自己，脸上并没有自己期待的恼怒表情，一脸轻松的模样，顿时让他心生不快。 “怎么……”佐伯抬高了下巴，挑眉，反问道，“自以为是这个毛病，你到现在都还没有改吗？” 泽村低笑了一声。 “哦，原来你还记得。我还以为你和他一样，什么都忘了呢。” 佐伯之前轻松应对的表情顿时冷了下来，他沉沉地盯着泽村，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捕捉到什么，但是什么都没有，那种不怀好意地笑着的表情后面只有一片空白。 “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一步，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这样说着，泽村笑着朝电梯口走去。 经过佐伯身边的时候，他低声说道：“真是可悲啊，佐伯。”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佐伯才转身朝自己课室走去，微皱的眉头显示出他的心情并不好。 克哉，你也被盯上了么。 明明知道不能再这样做了，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御堂坐在roddice对面二楼的那家咖啡厅里，侧头看着远处坐在西点店靠窗位子处的克哉。 自己早该知道的，在面对这个人的时候，自己会变得不像自己，不知不觉地被他影响着。 从前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克哉频频地朝外面看去，标准的等人的样子。 御堂知道他在等谁，另一个佐伯克哉，每天中午自己都能看见两个人相处的画面，看起来十分协调。 除了疑惑以外，他还感到微薄的苦涩。 这种令他不知所措的感觉…… “御堂部长，再这样做的话，我可是会以跟踪罪起诉你的哟。” 在公司里常常能听见的，佐伯克哉的声音，带着冰冷的威胁的意味。 御堂转过头来，站在眼前的是本该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对面的人，看样子，似乎也是从街道另一边过来的。 他知道这个带着眼镜的佐伯会因为这件事来找他，在他看着他们两人相处的时候，佐伯偶尔会朝自己这里一督，微微上扬的嘴角仿佛在嘲笑自己又仿佛在炫耀着什么。 现在真的面对着他时，御堂发觉自己并没有之前预想的慌乱或者别的什么，他平静到连自己都意外。 “这是最后一次了。”御堂这么说着。 倒也不是惧怕佐伯的威胁，只是他觉得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反而会让自己的疑惑越来越多，自己会变得越来越动摇。 “但是，虽然知道不可能从你这里得到答案。”御堂站起身来，平视着佐伯，“他才是在菊池工作过的佐伯克哉，对吧？” 御堂虽然是在问话，但是语气却十分肯定。 佐伯稍稍偏了偏头，瞄了一眼对面的克哉，并没有回答。 既然已经猜到了何必还来问，多此一举。 看着佐伯沉默的模样，御堂更加肯定了自己的 分卷阅读21 - 分卷阅读22 【鬼畜眼镜】水仙花 作者:辣椒拌饭 分卷阅读22 想法，原本不想再问下去的，但是话语就这样从嘴里吐了出来：“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似乎这句问话很有趣的样子，佐伯将视线重新放回御堂身上，轻挑着眉，勾起嘴角：“你认为呢？或者说，你希望是怎样的？” 御堂抿着唇，扣在身侧的双手紧了紧。 “我只是……” “无论怎样都不关御堂你的事吧？”佐伯突然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现在还来关心这些事不会太迟了吗？” 太迟了…… 御堂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似地，颓然地垂下了头。 和那个时候一样，太迟了吗？ 所以再做什么都只是徒然的，是这样吧。 佐伯有些嫌恶地看着御堂失神地模样，他转身离开。 “御堂部长，那家伙的事，你还是放弃吧。” 放弃……佐伯克哉…… 御堂转身看着对面，刚才还冰冷地威胁着自己的佐伯现在带着柔和的表情走进了roddice，迎接他的是那个一直温和地微笑着的那个佐伯克哉。 是该放下了，有些事…… “我回来了。” 从玄关传来佐伯的声音。 “你回来了。”克哉如往常一样回应着，“你今天回来得比平时要早很多啊。我才开始做饭，可能还要等上一会儿。” “嗯。” 应承着，佐伯放下手里的公文包，径直走进厨房。 克哉在他面前忙碌着，他的脑海里却响起泽村今天说过的话。 「我还以为你和他一样，什么都忘记了呢。」 该死。佐伯在心底咒骂一声，微微蹙起了眉头。 “克哉，从明天起，别再去roddice了，我会替你和长川店长说明的。” 忙碌着的克哉放下了手中切菜的刀子，他转身看着佐伯，慌乱地问道：“咦？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佐伯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他没有办法和克哉明说，因为那一段记忆对克哉来说是空白的，但是佐伯并不想在他面前翻出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来。 他不想让克哉知道自己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样完美而强大的人，如果那样的话，克哉会不安的吧？ 虽然克哉现在的状态已经在慢慢恢复，但是佐伯不敢保证什么时候他会因为外界的刺激而重新回到以前的状态。 “现在没有办法说明，总之照我说的去做就是了。”佐伯说道，沉着脸走出了厨房。 “诶？” 如果是以前，自己肯定是选择直接将他锁在家里这个办法，但是现在，一方面顾忌到克哉的心理情况，另一方面……也只能说自己不知不觉中因为他而有所改变了。 佐伯坐在沙发上，有些烦躁地扯开领带，沉沉吐了一口气。 过了一会儿，克哉出现在他的视线中，脸上竟是担忧的神色。 一般来说，被无理地要求放弃自己所喜爱的工作，不应该是疑惑和恼怒的吗？ 佐伯看着克哉朝自己走过来，如此想到。 你也有所改变了，克哉。 慢慢地走到他身边，然后坐在沙发上，克哉叹了一口气。 “什么事都不和我说，一个人这么撑着不累吗？”这样问道，克哉似乎也没有期待佐伯回答似地，又继续说道，“算了，反正我也习惯了，「我」就是这样的人啊。” “不继续追问理由吗？”佐伯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自己的心情渐渐轻松起来。 克哉笑着反问：“继续问下去你就会说吗？” “怎么可能，笨蛋。” 被克哉的轻松感染到的佐伯这样回答着，顺手弹了他的额头。 没来得及躲过佐伯的攻击，克哉捂着额头，一副委屈地模样，抱怨道：“我都这么信任你了，还骂我是笨蛋，果然个性恶劣。” “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这么说着，佐伯一把拉过克哉，将他塞进怀里，恶意地笑着，“不如我做些更恶劣的事？” 克哉红着脸挣扎着，大声喊道：“不要再捉弄我了，可恶！” 低笑着，佐伯停止了捉弄克哉的动作，他维持着环抱克哉的姿势，闭上了眼，轻声感慨道：“信任吗？” “嗯。”克哉调整了一下姿势，更舒服地窝在佐伯怀里，然后他轻声说，“在这个世界上，最不可能伤害我的，不就是你吗？” 不仅仅是因为我们是一个人的原因。 所以说，能够有你在身边，真的是很令人开心的一件事。 ☆、20.我的过去 今天又是和心理医师预约检查的日子。 听从了佐伯的话辞去了roddice的工作，克哉这几日来都是在家里的厨房制作自己喜欢的西点，制作材料和食材都是拜托佐伯带回家来。 虽然佐伯没有限制他出行，不过为了减少给对方带来麻烦的可能性，克哉没有离开过公寓一步。 不过今天必须得出门了。 克哉一边将围巾系在脖子上，一边朝门口走去。 ——吉原医师，这是我最后一次来这里了。 ——我知道了。佐伯先生，你的情况在最近已有所改善，相信只要自己调整得当，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是，这还要感谢医师您的治疗。 ——不，佐伯先生，是你自己在治疗自己，我所做的只是适当的引导而已。所以我希望有朝一日你能正视自己心里的阴影，那样，离克服心理疾病就不远了。 正视自己心里的阴影。 那正是克哉一直在逃避的东西，那些不堪回想、让人作呕的黑暗。 他知道，自己会有接触厌恶症状，会出现幻觉，是因为懦弱的自己不敢去面对过去的黑暗，所以才被那些黑暗一次次击垮。 正视，自己要拥有多大的勇气和力量才能做到？ 他不知道，但是每次想到有什么都不畏惧的佐伯陪伴在自己身边，就会萌生出让自己也惊异的勇气。 或许现在离自己正视黑暗的那一天不远了吧？ 这样自我思考着的克哉走出了心理诊所的大门，他一直低着头，直到视野中出现一双价格不菲的皮鞋。 有人站在他面前，没有让路的打算，似乎是在等他。 心中咯噔一下，克哉抬起了头。 出现在心里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逃跑，但是克哉紧紧抓住了围巾的下摆，强迫自己站在原地，克制着心里一阵阵极度不适的感觉。 不能再逃了，克哉！ 然后他看着那个耀眼的男人，声线不稳地念出了他的名字。 “御，御堂先生。” “喂，是我。”克哉接通了手机，因为看见上面显示着的是「佐伯」，所以此刻说话有些许不自然。 佐伯略带担忧的声音传来 分卷阅读22 - 分卷阅读23 【鬼畜眼镜】水仙花 作者:辣椒拌饭 分卷阅读23 ：“因为感应到你那边的感觉，所以特意确认一下。你现在在外面吧？” “嗯，有事情出来了一趟。”克哉低声说着，瞟了一眼身边开车的人，又说道，“现在有不得不去做的事，所以还得在外面待上一段时间。” 那边沉默了许久，然后低沉的嗓音开口道：“是御堂吧。” 并不是问句，佐伯清清楚楚地知道。 克哉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低头搅着手里的围巾。 “既然你坚持的话……”那边佐伯低声说道，叹了口气，“要在外面留多久？” “大概四十分钟吧。” “四十分钟后我会向家里打电话，没有人接的话我会直接来找你。” “呃……”克哉稍稍有些惊讶，然后又抿着嘴笑着低骂了一句，“霸道。” “啰嗦！总之在外面小心一点。” 说罢，佐伯利索地挂上了电话。 害羞了吗？那个家伙…… 盯着显示着「通话结束」四个字的手机屏幕，心中的不适感因为听见他的声音而消逝了大半，克哉表情变得十分柔和，和之前一直因为紧张而紧绷的模样大不相同。 虽然又让他担心了，但是有些事情既然遇上了还是说清楚比较好吧。 自己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一心只知道逃避的佐伯克哉了，即使自己还是很懦弱，但是自己已经有了要去改变的决心，所以是不一样的。 “是他吗？”正在开车的御堂突然出声问道。 “他？”克哉疑惑地重复了一遍。 克哉至今还不知道佐伯在御堂手下做事，当初的记忆卡事件，他只以为是佐伯找到了御堂的住所而进行的报复，所以他并不知道御堂已经知道有两个佐伯克哉存在的事情。 御堂看了他一眼。 “不是你的同胞哥哥吗？带着眼镜，顶着你的名字在d.l上班的那个人。” 是说另一个自己吧。 克哉点点头，猜测着御堂为什么知道得那么清楚，不知道该看向哪里的他将视线放在前方放着的一沓资料袋上，他这才注意到，这些资料袋上都标着d.l的标记。 佐伯他……为什么？ 由于和御堂独处而紧张的克哉继续盯着那沓资料，有些僵硬地坐着。 因为御堂说有些事无论如何也要和他说清楚，这让克哉十分在意，所以才同意和对方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聊。 但是自己还是没有办法轻松地面对他，这种气氛压抑得难受。 克哉小声问着：“御堂先生，能不能就在车上说清楚？” 听见他这么说，御堂将车靠在路边停了，他眼神复杂地看着克哉，让后者更加不自在，许久，他才放弃似地叹了口气。 “再次见到我让你感觉很讨厌吧。你……恨我吗？” 御堂将车停在离roddice不远的地方，双手搭在方向盘上，望着前方，不发一语。 克哉沉默地坐着，直直地看着前方。 车厢内的气氛一直都很压抑。 “那么，再见。”御堂闭上眼，轻声道别。 又是一段沉默。 “嗯。”半晌，克哉才轻声应着，然后解开身上的安全带，打开车门。 “佐伯！”身后的御堂突然出声叫住他。 克哉转头，只见御堂面对着自己变幻了许多种表情，最终却还是恢复了平时的样子。 “没什么，保重。” 一时间，许多情绪涌上心头，克哉抿抿嘴，点了点头。 “你也是。” 说罢，克哉起身下了车，关上了车门。 第一次见到御堂时，自己对这耀眼的男人的憧憬的心情；被捉弄时，自己的不甘却又不恨的复杂心情；发生那件事之后，自己对他深深恐惧的心情。 这些情感仿佛都随着关上的车门被关在自己心外了，连之前见到御堂时的不适感、之后独处时的紧张和拥堵在心头的许多情绪都一并消失不见。 克哉现在很平静，没有任何感觉。 看着离去的御堂的汽车，克哉轻轻吐出一句： “再见。” 再见，我的过去。 克哉其实并没有打算去roddice，他看了看手表，快步朝公寓赶去。 但是路过西点店的时候，被一道扰人的视线逼迫着停下了脚步。 隔着roddice的玻璃墙，克哉看见坐在靠窗位子上的那个人正盯着自己，嘴角带着一抹玩味的笑容。 蓝色头发，红色眼镜，笑得不怀好意。 很讨厌。 克哉微微皱着眉，转头不再去看他，又朝公寓的方向走去。 没有走多远，陌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却带着熟悉的感觉。 “克哉，看来你原谅了他啊。” 实实在在是喊着自己的名字，克哉不得不再次停下来，转身朝说话的人看去，是那个原本坐在roddice里面的男人。 明明是不认识的人，可是总给克哉一种熟悉的感觉，熟悉的危机感。 心里似乎有个声音在喊危险快走，但身体却做不出任何反应。 “你认识我？”克哉的声音带着不安。 “啊~”上扬的语调，有着和佐伯相似的气息，那男人嘴边的笑意加深，“或许应该说是另一个你的故友。” 心脏顿时漏跳一拍，然后便剧烈跳动起来，克哉觉得脚下有些不稳，开口说话都带着颤音：“你，你是说……” 看见对方不变的笑容，克哉隐隐约约想起了某些相似的画面。也是这样的发色，这样的笑容，这样的危机感。但是仔细一想又头痛欲裂，变成一片空白。 “呵，什么都忘记了吗？”那人似乎很满意看见克哉的反应，说话间带着些兴奋的意味，“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事，关于……另一个你的过去。” “另一个我的过去……”克哉小声重复着，抬头看着眼前的人。 不安，动摇，疑惑。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问道：“你是谁？” “泽村纪次。” ☆、21.存在的意义 还没有到和克哉约定的四十分钟，佐伯感觉到强烈的危机感，和课长说一声出去跑业务便离开了公司。 他一边凭直觉朝某个方向走去，一边给克哉打电话。虽然是意料之中的无人接听，还是让佐伯的心更加沉了几分。 翻出口袋里公司联络簿，他拨通了御堂的电话。 “喂，我是御堂。” 听起来很平常的声音，看来他那边并没有什么异样，于是佐伯简单直接地说道：“我是佐伯。你和他什么时候分开的，在什么地方？” “唔……”似乎有点惊讶会接到他的电话，御堂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回答道，“大概两分钟前，在roddice附近。” 分卷阅读23 - 分卷阅读24 【鬼畜眼镜】水仙花 作者:辣椒拌饭 分卷阅读24 佐伯按直觉走的方向正是通向roddice的，于是他加快了脚步。 “出了什么事吗？”手机那端又传来御堂的声音，带着些许担心的意味。 “不劳部长操心，就这样了。” 说罢，佐伯挂断电话，朝roddice小跑过去。 ——克哉？刚才才看见他，还没有来得及和他打招呼他就离开了呢。 ——嗯，是和一个戴着红框眼镜的男人一起离开的。 “这就是「我」的过去？”克哉的声音比平时低沉，透出刻意压抑着的愤怒，“那个时候做出那样的事的你，到现在也没有一点后悔的意思，反而炫耀般地和我说着这些，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泽村的目光闪烁了一下，然后微微垂着头，嘴角勾出一抹笑。 “什么都不记得了，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克哉不安地观察着泽村的表情，那个让人讨厌的笑容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泽村抬起头来，嘲笑般地盯着他。 “一心只想着要护着他，你根本就没有仔细听我说的话吧。” 克哉的心突地一跳，不好的预感弥漫开来。 “呵，还没有注意到吗？我不是说了这是另一个你的过去吗？这不是你的过去，不是你遗忘的过去。换句话说，和你一直认为的相反，你才是那个后来被创造出来的人格，是他为了逃避我为了保护自己而创造出来的人格。” 是的，就是这样，那个时候是慢慢地疏远着自己，现在则是竖起铠甲戒备着自己，你总是将他牢牢护在身后。 “……那，那又怎么样？”声音虽然开始颤抖，但克哉毫不示弱地反驳了回去，“这种事情我根本就不在乎！” 好不容易才确认了自己的心意，绝对不能因为这种事就动摇，已经下定决心要…… 泽村轻笑了一声，打断了克哉的思绪。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讨厌呐，克哉。” 讨厌你总是挡在我和他之间，讨厌你用懦弱和一无是处的伪装将他藏起来，讨厌你将他藏在只有你能到达的地方，讨厌你夺走了那些原本只有我能看见的表情…… “所以我特意来告诉你一件事。前段时间我遇上了一个怪人，自称是mr.r。”泽村嘴角上扬的弧度显得有些残忍，他看着面前已然脸色发白的克哉，语气轻柔地说着，“他似乎和你们很熟啊，告诉了我许多有趣的事呢。比如说他的bsp;r是如何调教……” “住口！别，别说了……”克哉捂住耳朵，逃避似的摇着头，压抑着想要呕吐的欲望。 泽村冷眼看着他自我挣扎，等到克哉疲倦地放下双手后，才继续说道：“那我就说重点吧。你，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么？” 失神的克哉只能机械地重复着泽村的话，他的头脑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他木然地摇摇头。 “难怪。”看见意料之中反应，泽村低喃着，沉默片刻后，他露出了奇异的笑容，用着和mr.r相似的诱惑般的语气说道，“那么，我来告诉吧。” 不安的感觉太强烈了，佐伯甚至明显地感觉到了危险，还有克哉不断呼喊他的声音。 可恶，泽村纪次！ 因为克哉传达过来的感情波动十分强烈，佐伯很轻易地就能判断出克哉的具体方位，就在前方不远处的那所旅馆。 他冲进大厅的时候，感觉到他身上浓烈戾气的前台和保安根本就不敢靠近他，更别说拦下这个一看就是来这里找某个客人麻烦的男人。 所以当他拍着桌子问有没有红眼镜蓝头发的男人开了间房时，前台小姐慌乱到忘了规矩，立马查了登记簿就告诉了他。 站在房间前，他压着体内躁动的暴戾因子，摁响了门铃。 门才被从里面拉开一条缝，佐伯马上一掌推开了门，视野中才出现一抹蓝色，他便一拳挥了过去，力道之大直将眼前的人打翻在地。 越过地上的人，佐伯朝里走去，看见克哉完好地坐在椅子上时，才舒了一口气，躁动不安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克哉。”他轻声唤着，伸手握住了克哉放在膝盖上微微颤抖的双手。 下一秒，克哉便回握住了他的手，抬起头来，满脸疲惫的神色，却勾出笑容来：“没事，我很好。” 微微皱着眉，佐伯将他摁进自己怀里，放在他后颈上的手轻柔地安抚着他，然后转头去看玄关处的泽村。 泽村早就起身站了起来，眼镜掉落在他脚边，他拍了拍西装上沾上的灰，抹掉被擦破的嘴角上的血渍，看着眼前靠在一起的两人，微眯的双眼尽是嘲弄。 “没想到一向冷静地你竟然会冲动到这个地步。为了他如此动摇，真不像是你。” 佐伯却突然笑了，和平时带着阴沉或是玩味或是嘲弄的笑容不同，那是一种带着释然甚至是完全不在意的笑容。 “不，只是我很想揍你一拳罢了。” 那个时候因为很重视泽村，所以即使知道自己被狠狠背叛了还是压抑着自己，压抑着愤怒地难过着，躲在克哉背后逃避着，不愿意去面对自己被背叛这个事实。 那时他们都还是孩子，泽村选择了那种恶劣的小孩子的方法来处理他们之间的关系。 如果当初不压抑着自己，将情绪都发泄出去，和泽村像小孩那样打上一场，或许不会将彼此都逼到最后那种境地。 但是如果真的那样做了，就不会出现克哉，现在的他并不会想要那样。 “说不定，泽村，我或许还会想因为以前的事而感谢你呢。” 佐伯仿佛随意的一句话，却让泽村的心沉了几分，他双眼一暗，盯着佐伯。 “如果你还在为以前的事耿耿于怀，只能说你太幼稚了。”佐伯控制着嘴角的弧度，又变成了平时略带嘲讽的笑容，“懂得抓准时机全身而退才是聪明人，你不会不懂吧？” 泽村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令人难受的气氛蔓延开来，克哉不安地握紧了佐伯的手，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呵呵呵……”泽村低低地笑了开来，他弯腰拾起地上的眼镜，掏出软布细细擦拭着，听起来似是惆怅的语气显得有些诡异，“是吗，我知道了。” 你已经完全从过去走出来了，然后站在他身边，筑起更高围墙，不让任何人靠近。 真是……让人有点沮丧呢。 带好眼镜，泽村挂上了最初那副不怀好意的笑容。 “临走前奉劝你一句，好好珍惜最后的时光吧。” 泽村离开了。 佐伯思索着泽村最后一句话可能代表的含义，却感觉到怀里的克哉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比之前更加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 “怎么了？”他低声在克哉耳 分卷阅读24 - 分卷阅读25 【鬼畜眼镜】水仙花 作者:辣椒拌饭 分卷阅读25 边问道。 克哉抬起头来看着他，湿润的双眼闪过许多种情绪，他颤抖着攀上佐伯的双肩。 “我，我全部想起来了……” ——我是你啊，克哉。 ——因为你在难过，所以我就哭了。 ——你不想回到那个世界，我替你回去。 ——你想藏多久都没有关系。 ——因为我是你。 ——以后我来保护你。 “我存在的意义，就是……保护你。” ☆、22.曾经的约定 “克哉，我请你去吃东西吧，今天是你的……” “啊，抱歉。”克哉急急忙忙打断了身边人的话，微微红着脸，带着歉意地拒绝着，“妈妈特意交代过让我放了学早点回去，所以……” 看着克哉低着头不安的样子，泽村慢慢收了铺在脸上的笑容，嘴角微微下弯。 “是吗？那没办法了。明天见。” “嗯，明天见。” 克哉收拾了一下书本，匆忙离去。 泽村站在窗前，看着走向学校大门的克哉，微微皱起了眉。 最近他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那张脸看起来软趴趴的，之前那种像是发着光一样的气势仿佛突然之间蒸发了一样。 “难得想给你庆祝一下生日……”泽村低声喃喃着，“竟然编出那么拙劣的谎话。” 你在躲着我吧，克哉。 真是……讨厌呢。 一路从地铁站跑回家里，克哉在玄关蹭掉鞋子，蹬蹬蹬跑上二楼。 “呼~”长长吁了一口气，克哉放下手里的纸袋。 今天是自己的生日，父母却因为公事要很晚才能回来，但是他并不是很难过，应该说他早就习惯了。 “不，应该是「我」早就习惯了。” 自言自语着，克哉放好书包，换上居家服，再次走到书桌前，打开纸袋。 纸袋里面装的是一块精美的蛋糕，因为是这里最出名的西点店的限量甜品，所以价格自然不菲，为了买到它，克哉攒了很久的钱。 低下头，轻轻嗅着蛋糕散发出来的诱人香气，克哉泛出了笑容。 “一定很好吃吧。” 克哉拿过纸和笔，快速地写下了几行字，然后再次看了看那块蛋糕，便趴在桌子上开始数羊。 虽然天还亮着，但是他必须尽快睡着。 只有睡着了，他和他才能见面。 “克哉，醒醒……” 佐伯轻轻拍着克哉的脸，喊着他的名字，试图唤醒他。 当然不是实际意义上的醒，在这里醒来就代表在现实中的熟睡，这里，是佐伯克哉的内心世界。 “唔……”不舒服地哼了几声，克哉终于醒了过来，他看着跨坐在自己身上的佐伯，顿时红了脸，“你……别坐在我身上啊。” “我拒绝。”霸道地说着，佐伯捉住了克哉的手，整个人干脆趴到了克哉身上，下巴蹭着克哉的肩窝。 “哈哈……好痒……别，别闹了……”克哉笑着挣扎。 嬉闹了好一阵，拥有着相同容貌的两个少年背靠着背坐在微凉的木质地板上。 “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这里了？” 克哉探过身去，将脸凑到佐伯面前，露出了一个腼腆的笑容，轻声说道：“生日快乐，克哉。” 佐伯一愣，然后勾起嘴角，说道：“笨蛋。” 然后他将克哉搂进怀里，揉着他柔顺的头发。 “谁笨了啊。” 克哉一边小声抱怨着一边假意挣扎，缩在佐伯怀里咯咯直笑。 两人又闹了一阵才安分下来，佐伯抱着克哉不愿意松手，克哉只好安安静静地待在佐伯怀里，和他随意地聊着。 “今天泽村又来找你了吧？”佐伯突然出声说，皱着眉的样子显示出他有多么不快。 克哉仰头看着上方佐伯的脸，伸出手盖上了佐伯交叠着放在他伸手的手，露出令人安心的微笑，轻声说：“安心，我躲掉了。嗯，说了一个一听就知道是谎话的借口。” 自从佐伯躲在内心世界以后，是克哉主导着这个身体，掩去了自己的光芒，变得越来越没有存在感。 泽村纪次背叛了佐伯克哉，佐伯在得知自己被人孤立都是泽村一手操纵的时候，深深地受到了伤害，一方面独自痛苦着却无法憎恨，另一方面害怕再一次被谁背叛。 知道佐伯想要逃避的心理，克哉代替他回到现实世界，站在佐伯前面替他挡去所有的伤害。可是他不愿意伤害别人，所能做的只有让自己变得不起眼，一次次地躲开泽村。 所有的伤痛都由克哉一个人承担，他看似软弱实则坚韧地守护在佐伯身侧。 克哉望着佐伯的眼神是柔和而坚定的，这个眼神撩拨得佐伯心头直痒，他凝神看着克哉，然后低下头去，青涩的吻落在克哉嘴角。 克哉一惊，顿时烧红了脸，他捂着被佐伯吻过的嘴唇，瞪大了眼看着他。 “生日快乐，克哉。”佐伯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温热的气息喷在克哉脖颈上，让他一路从脸红到了耳根，佐伯仿佛全然不觉，问他，“你会一直陪着我吧？” 羞赧到不知所措的克哉闭上眼，鸵鸟似的将脑袋埋进佐伯怀里，不敢再看他，在听见佐伯的问话时，却也是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 “那么约定好了，你要一直陪着我，绝对不会背叛我。” 克哉伸手，回抱住了佐伯的腰，声音轻柔却坚定：“嗯，我答应你。” 两人静静相拥了很久，相同频率的呼吸声在这个只属于他们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佐伯醒了过来。 克哉一直说有生日礼物要给他，怎样也要让他回到现实世界中，又故意卖弄神秘不告诉他是什么礼物。 其实佐伯早就知道了，礼物是克哉攒了很久的钱去买的限量甜点，为了攒钱，克哉连以前每天都要买红豆冰都不买了。 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佐伯嘴角噙着宠溺的笑容。 他一定不知道，自己虽然一直在内心世界里面，但是他做了什么在想什么，只要自己想知道就能够感知到。 他虽然也能感知到自己的一些心情，但是却不能像自己这样了解得十分透彻。 “因为那家伙笨嘛。” 佐伯好心情地说着，拿过桌上的纸袋，看了看里面制作精美的蛋糕，将纸袋的袋口折好后又将它放下，然后拿起一边放着的纸条反反复复看了几遍。 上面写着生日时的祝福话语，并不是多么优美特别的句子，却让佐伯每看一遍心情就愉悦几分，心满意足的他提起笔在纸条后面又写了些话。 做完这些事，佐伯拿过放在一边的家庭作业，快速地解决着。 那家伙做事没有什么效率，虽然很认真。 分卷阅读25 - 分卷阅读26 【鬼畜眼镜】水仙花 作者:辣椒拌饭 分卷阅读26 今天这么一闹，待会儿他醒来又不知道要写到什么时候去了，到时候一定又是一副着急又无奈的模样。 想到克哉的那种表情，佐伯又不自觉地勾起嘴角。 原本在内心世界翻着佐伯白天看的一本书的克哉，突然眼前一花，人就坐在了椅子前。 “呃？我醒来了？”克哉看着四周，是自己的房间。 真是……每次自己要见他的时候就得逼着自己睡着，但是他看起来完全不用这么麻烦，想怎么样马上就能怎么样。 “唉……咦？” 正叹着气，克哉瞥见了桌子上的纸袋，他拿过来，打开一看，里面的蛋糕完好地躺在里面，佐伯根本就没有吃。 再看桌上，写好的作业已经整整齐齐放在一边，在原来放纸袋的地方，自己写的纸条又多出了几行字。 拿过来一看，克哉微笑起来，笑容明媚。 纸条上是虽然和自己一样的字体但是看起来多了一份干练和霸道的佐伯的字。 “比起买来的蛋糕，我更想吃你亲手做的，以后做给我吃吧！所以这份你自己吃掉。生日快乐。” 克哉仿佛听见佐伯在心里这样说着，霸道却让他心口温暖。 拿出那块精美的蛋糕，克哉细细品尝着，甜味从口腔一面蔓延到身体各个部位。 “好甜……” 如果是自己亲手做的，不知道佐伯吃到的时候是什么表情呢？会很满足地勾起嘴角吧？ 克哉想着，不禁低声笑出来。 以后，一定要做给他吃。 ☆、23.新生活 他听不见任何声音。 他看不到任何景象。 他说不出任何话语。 但是他知道最重要的那个人在他怀里。 即使双手感觉不到任何温度。 突然在黑暗中泛出白色的光芒，纯白到他仍然什么也看不见。 但是他知道，怀里的那个人正在消失。 即使他原本什么都感觉不到。 他只是，永远地失去了那个人。 如此而已。 寻常的闹钟声在寂静中响起。 佐伯闭着眼按掉了床边的闹钟，习惯性地翻身，顺势放过去的手却没有触到本以为会有的热度。 睁开眼，床的另一侧并没有人。 这一瞬间，梦和现实重叠在一起，那个人就这样消失在自己身边。 佐伯迅速摸过床头的眼镜戴上，快步走出了卧室。 嘭嗵。 嘭嗵。 嘭嗵。 寂静的房间中，只有他加快的心跳声无比清晰。 在这盛夏时节，一股寒气缠上了佐伯。 叮…… 清脆的声音，是金属与瓷器轻轻碰撞的声响，这细小的声音却将一直纠缠着佐伯的盛夏寒气驱散干净。 原本冰冷的房间仿佛在这一刻渡上了温暖的颜色，原本寂静的空间此刻传来了外面街道上的各种声音，原本静止的空间因为那细小的声音再度鲜活了起来。 佐伯推开厨房虚掩的门，看见了那个背对自己忙碌着的身影，这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不是和你说过了吗？我醒来时要看见你，克哉。” 仿佛被他突然的出现下了一跳，站在流理台前的克哉慌张地回头，露出了抱歉的表情。 “抱歉。今天醒得早，本来想做好早饭再回去叫你起床的……嗯？” 已经走到克哉身旁的佐伯像往常一样，双手从他背后绕过，将他抱进了怀里。 “以后醒得早也给我躺在床上，要么叫醒我，要么等我醒来。” 听见他霸道的话语，克哉露出了无奈的笑容，他伸手替佐伯理顺睡觉时被压乱了的头发，轻声缓缓地问道：“怎么，又做了那个梦？” 佐伯没有回答，只是双手更加用力地抱紧了怀里的人，将头埋进他的肩窝，嗅着他的气息，似乎是借此来确认他的存在。 克哉眼中的蓝色变得浓郁起来，他将身体朝后靠去，双手覆上了交叠在自己身上的佐伯的手。 他听见佐伯低沉却带着不安的声音。 “我真的怕……” 你以前说羡慕我能干，大胆，无所畏惧。 但那是因为有你。 你会替我哭，你会替我去面对我不想面对的世界。 所以我才能无所畏惧。 但是，失去你却是我唯一也是最害怕的事情。 “中午还是来店里用餐吧？”站在玄关处，克哉一边将公文包递给佐伯一边说着午休安排，“这几天试做的新作品今天应该能完成。” “好。今天不坐我的车去？” “我想先将家里的被子洗掉再去店里，不用担心我。” “那我走了。”佐伯提着公文包，打开了公寓的大门，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又转过身来看着克哉，戏谑道，“你好像忘了什么吧？” 克哉的脸突然染上了粉红色，他低声喃喃着：“花样真多……” 佐伯满意地看着红着脸略显窘迫的克哉闭上眼睛，然后凑近自己轻轻地在自己唇上落下一吻。 “路上小心~” 将上午安排的公事都处理完毕，佐伯看了眼手表，还有几分钟就要到午休时间了，他整理了一下桌面上的资料和文件，然后离开了公司。 克哉所开的茶点店离佐伯所在的公司不远，几分钟就能到达。 一年半之前再度遇见泽村之后，克哉想起了被mr.r封印的记忆，而佐伯也决定要带克哉离开日本——如同之前和克哉所说的，他们两人来到了法国。 凭借着自身的能力，在克服语言问题之后，佐伯在一家广告公司谋到一个职位，而克哉则在离公司不远的地方租下门面，开了一家不大的茶点店，两人总算在异国安顿了下来。 佐伯推开茶点店的门，挂在门边的风铃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在店内工作的两位店员一齐抬头看向他。 “午安，佐伯先生。” “午安。” 朝他们点点头，佐伯朝店内看了看，没有发现克哉的身影，于是转向在店内任职服务生的那位成熟的法国女性。 “莲娜，有看见克哉么？” 莲娜转头看向站在柜台内的糕点师——年逾四十的法国大叔，两人同时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 莲娜眨眨眼，问道：“弗林大叔，克哉先生在工作间吗？” 弗林拉开工作间的门，朝里看了看，点了点头，笑着说：“在呢。” “知道了，谢谢。”佐伯说着，朝着工作间走去。 看着佐伯走进工作间，弗林体贴地关上了门。 走进工作间，佐伯就看见克哉弯着腰，手里拿着奶油袋，正小心地朝工作台上放置着的三角形的蛋糕上抹着奶油。 看着这样的景象，佐 分卷阅读26 - 分卷阅读27 【鬼畜眼镜】水仙花 作者:辣椒拌饭 分卷阅读27 伯的心被满足感填满，他放轻脚步地走向克哉，站在认真工作的另一个自己背后，伸出双手，猛地将他拥入怀中。 “呀！” 十分投入地工作着的克哉低低地叫了一声，显然是被吓着了，但当后背贴上佐伯的胸膛，感受到那熟悉的心跳节奏时，原本绷紧的神经立刻松懈了下来，可脸上渐渐泛出了粉色。 “吓我一跳。呐，手都被奶油弄脏了。” 克哉半埋怨地说着，将左手举了起来，上面沾满了在惊吓中不小心被挤出的绿茶奶油。 “还真是可惜啊。” 这么说着的佐伯，语气却丝毫没有可惜的感觉，反而让克哉觉得不怀好意，正想回头，就觉得手指被温暖潮湿的物体给包裹住了，他立刻意识到佐伯在做什么，于是更加脸红了。 “你，你在干什么？” 略带慌乱地说着，克哉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就算两人已经如此亲密地生活在一起这么久，他还是没有办法习惯佐伯不分时间场合的戏弄。 “别动。”说着，佐伯捉住了克哉的手腕，仍是细细地舔舐着他手上的绿茶奶油，温热的呼吸轻轻拍在克哉的耳际，他沉声道，“别浪费了美味。” 手指敏感地感受着佐伯的舌头，克哉被逗弄到浑身酥软，低声道：“什么美味……啊……” 佐伯恶意地轻咬了克哉的手指一下。 “当然是你，亲爱的。” 如此说着的佐伯继续温柔地对待着克哉的手指，而揽着克哉的那只手，也不安分地在他的腰上轻柔地揉捏着。 敏感处被佐伯富有技巧地逗弄着，克哉连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不禁低低地呻吟了几声。 “声音好色啊。” 佐伯低笑着，在克哉耳边轻声道，克哉的手已经被他舔舐得十分干净，于是他便转而攻击克哉的耳朵，牙齿和舌头十分温柔地抚摸着那已经染成红色的耳廓。 “你才色。”克哉小声埋怨道，“别玩了，你究竟是来干什么的啊？” 佐伯停下了对克哉的戏弄，双手紧紧地拥着他。 “让我抱一会儿。” “嗯。” 克哉应道，将全身的重量都交给佐伯，依赖地靠着身后的男人。 “克哉。” “嗯？” “我爱你。” 克哉露出了略带羞涩的笑容，将自己的双手放在了佐伯交叠在自己身前的手上，满足地闭上了眼。 “我也是。”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结局两章之一~~ 喜欢he的看到这里就行了~别看下一章了~~ 虽然下一章才是真正的结局~而且有克哉为什么会忘记佐伯的那段回忆= = ☆、24.爱永远活在回忆中 “明天就是毕业典礼了。” 佐伯和克哉并排趴在床上，两人面前摊着一本画册，那些照片是现实生活中不可能会出现的两个人的合照，这里是佐伯克哉的内心世界，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隐秘空间。 “所以呢？”佐伯慢慢翻着相册，接口问道。 “所以你得自己去参加啊。” 克哉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佐伯转头，定格在眼中的是克哉温和的笑脸。 突然恍惚了一下，佐伯回过神来，自己正站在樱花飞扬的校园中，面前站着的是残忍地笑着的泽村纪次，他的嘴一张一合，明明听不到声音，可是佐伯却记得他所说的每一个字。 我知道是你做的，我已经都知道了！可是你为什么非得当面告诉我？为什么非得这样伤害我？你太可怕了！这个世界太可怕了！ 他记得一清二楚，那人说的话，他受伤的感觉，以及接下来发生的每一件事。 再次逃避的他将自己深深藏在内心深处，单方面阻断了和克哉的联系，明明能够听见克哉焦急地呼唤着自己的声音，但是他却仍紧紧封锁着自己。 佐伯看见了躲在黑暗中的自己，看见了焦急而慌乱地试图进入封闭的内心世界的克哉，看见恰好在此刻出现的mr.r。 那个诡异的充满算计的金发男子，用花言巧语诱惑着慌乱无措的克哉，将那副陷阱般存在的眼镜展示给克哉看。 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佐伯想阻止这一切，但是眼前一切只是自己的记忆，在记忆中的他只是一个虚无的存在，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过去。 “这副眼镜能够让佐伯克哉忘记那些痛苦的过去，抹去那些让人不快的污点，佐伯克哉仍是最优秀的、无懈可击的存在。” “全部忘记？” “正是。所以在下得提醒您，伴随着这段痛苦而生的您，很可能也会因此抹杀。” “但是这能让他从痛苦中解脱出来，对吗？” “您说的对。这副眼镜，接受还是不接受，选择权在您手上。” 佐伯看见克哉脸上浮现出决绝的神情，然后握紧了眼镜，佐伯知道，那是克哉抱着自我牺牲的决心，为了他而做出了最后选择。 克哉选择接受那副眼镜。 然而mr.r却对他说了谎，眼镜消除的仅仅是克哉的关于泽村纪次的记忆，遗忘了这段记忆的克哉忘记了佐伯，忘记了他自己存在的意义，佐伯克哉的内心世界因此而完全封闭。 在那一刻，才猛然察觉到事情不对的佐伯，他内心对于失去克哉恐惧压过了对现实世界的恐惧，可是即使再如何呼唤克哉，两人间切断的联系却再也无法重新连接。 克哉听不到佐伯的呼唤，原本属于两个人的隐秘世界从此只剩下佐伯一人，度过了最初在黑暗中焦虑挣扎的时光，佐伯才渐渐地能单方面感受到克哉。 在之后漫长的岁月中，佐伯只能像旁观者一样看着克哉，在他面临困难和挫折的时候，无论多么想帮他，却什么也无法做到。 直到mr.r再一次出现在克哉面前，直到克哉为了工作而再次戴上那副眼镜，直到佐伯再度掌控了身体而直面这个现实世界，佐伯心中产生的第一个想法是—— 这次，换我来保护你。 那之后，经历过许多的两人，在与泽村纪次重逢之后，克哉想起了一切。 就在那一天，克哉安静地躺在佐伯怀中，露出了他至今也忘不了的笑容，还是那副略带羞涩的模样，却显得祥和和幸福。 “能够为你而生，为你而活，我很幸运。” 猛然从近似回忆的梦中醒来，佐伯立刻伸手朝身旁探去，直到手指触碰到那熟悉的身体，他这才松了口气。 “怎么了？” 克哉伸手握住了佐伯搭在他腰上的手，抬头看向佐伯。 “没事，梦到过去的事情了。” 佐伯凝视着克哉眼中和自己相同的那抹蓝色，一手揽 分卷阅读27 - 分卷阅读28 【鬼畜眼镜】水仙花 作者:辣椒拌饭 分卷阅读28 着他，另一只手温柔地抚摸着克哉的脸颊。 让我抱着你，让我确认你的存在，让我知道你一直在我身边，这就足够了。 然而克哉看着他的眼神却渐渐地变得悲伤起来。 “停止吧，「我」。” 听到克哉充满悲伤情绪的话语，佐伯抚摸着克哉手就这样僵在那里，他闭上眼，不愿再看克哉那副悲伤的神情。 “不要再欺骗自己了，克哉已经消失了，醒醒吧，「我」！” “不，克哉没有消失！你明明还在这里！” “我只是你幻想出来的克哉的影子，你自己最清楚的不是么？” “不是……” “否认也没有用。为什么只有在没有人的地方你才能看见我？因为我只是幻想中的影子！是你靠记忆捏造出来的存在！真正的克哉早在一年半以前就消失在你面前了，他……” “不要说了！” 佐伯突然睁开了眼，朝眼前的「克哉」大声吼道，仿佛野兽受伤后的嘶吼，他痛苦地按住自己的额头，再次紧紧闭上了眼。 “我知道，我都知道！为什么你要说出来？为什么？” 为了保护自己而生的克哉，在回忆起一切之后，知道到了他自己存在的意义。 mr.r曾说过无数谎言，然而克哉很可能会因为那副眼镜而被抹杀的话却并非谎言，被眼镜封印的记忆就是关键，一旦回想起，失去了存在的意义的克哉就会消失。 察觉到克哉变得虚弱时，佐伯才知道那副眼镜原来还设有这样的陷阱，虽然他夺走了mr.r的能力，但是面对这已经满足条件而成立的契约，他也没有办法挽回。 佐伯只能在绝望中，看着时间一点点消耗掉克哉的生命，虽然紧紧拥抱着他，却感觉不到一丝温度，最后，彻底地失去了他。 失去了克哉，失去了活着的意义。 然而克哉却在消失之前让他好好活下去。 “我能怎么办？你说啊？除了欺骗自己，我该怎么好好活下去？”佐伯受伤的低吼慢慢变成了低声的呢喃，“又一次，只剩下我一个人……” 这一次，他却再也没有机会与另一个自己重逢。 无助地，佐伯抱紧了那个由自己幻想出来的「克哉」。 “克哉，克哉……” 时间静默了片刻。 “……我在。” 这半年来，由于公司的主要发展方向放在了欧洲，所以御堂常常到欧洲的各国出差。虽然可以体会异国风情，但是次数如此频繁，也让他有些吃不消了。 这一次公司又派他到法国出差，才抵达巴黎，还没来得及倒时差，就连开了两次会，走出会议室，御堂只觉得额角突突直跳。 因为不想再来个午餐会议，御堂婉言谢绝了对方公司负责人的午餐邀请，打算在附近随意找个茶点店，品下茶来提神。 开在街边的那一家茶点店不大，但是装饰得别有风情，面包的香味闻起来也很吸引人，于是御堂走进了这一家茶点店。 店内有一位女服务生在招呼客人，而另一位穿着白色厨师服的男性应该是糕点师，他站在柜台内摆放着各式糕点。 根据服务生的推荐，御堂点了份特色糕点盒，配上一壶红茶。 店内的客人不多，闲下来的服务生已经跑到柜台前和糕点师闲聊起来，御堂对别人的谈话并不感兴趣，只是位置坐得较近，不可避免地听到了一些。 虽然御堂并不精通法语，但日常对话还是能听懂一些的，于是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姓氏。 “佐伯先生进去多久了？” “大概二十来分钟了吧。” “唉，那至少还要再待四十分钟啊。” “那又怎么了，莲娜？” “上午我进去拿蛋糕的时候，将手机顺手放在里面了。” “那你还是等着吧，别打扰到老板。” “我知道啦。不过啊，弗林大叔，我觉得他好可怜。” “可不是。” “他一定很爱那个克哉，所以克哉的死亡对他打击太大，才变成了这副样子。” “好啦，少说话，多做事。啊，又有客人进来了，你去忙吧。” 两人的对话结束了，可是御堂却无法不去在意。 还记得一年半以前，佐伯拿着辞职信来公司，当时两人还简短地交谈了几句，佐伯说过要和克哉一起去法国定居，为什么现在他却听到这样的对话？克哉真的死了？ 等那位叫莲娜的服务生招呼好后来的客人，御堂朝她招招手。 “有事么，先生？” “你们的老板是不是位姓佐伯的日本人？”御堂说罢，稍稍描述了一下佐伯的外貌，“栗发蓝眼，戴副眼镜？” “嗯，是的。请问您是？”莲娜点点头，好奇地看着御堂。 “我是他的旧识，御堂。”礼貌性地和莲娜握了手，御堂示意她坐下，“他出国后我们就失去了联系，刚才不小心听到你和那位弗林先生的谈话，你说……克哉去世了？” “您也认识克哉？是啊，佐伯先生是只身来法国的，可他却坚持有个叫克哉的爱人，我和弗林大叔都推测应该是他爱人去世了。” “真是遗憾。” 御堂虽然平静地说着话，但心里却为这个突然的消息感到十分难过和苦涩，他一直以为克哉跟佐伯在一起，能够得到幸福的生活，却没想到竟然出了这样的意外。 “你们刚才说佐伯变成了这幅样子，是怎么回事？” “唉，佐伯先生一直认为克哉还活着，每天中午都要来这里找克哉，我们也只能配合他说是在工作间里，然后他会在里面待上很久，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有一次我很好奇就进去了，结果看见佐伯先生一个人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吓得我立刻跑了出来，还被弗林大叔教训了。那之后我和弗林大叔都会关好门，不去打扰他。 “他一定很爱克哉吧，真是痴情的男人……啊，又有客人了，御堂先生您慢用，要找我们老板叙旧的话，请等他出来再说吧。” 莲娜说完，连忙起身去门口迎接新的客人。 御堂并没有找佐伯叙旧，他们并没有什么美好的回忆是可以拿来叙旧的，他用完餐后就离开了那家茶点店，而那时，佐伯仍待在工作间里没有出来。 他不知道那个男人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而选择了这样的生活，也许在旁人看来他已经不正常了，但是御堂却能够理解他。 不知道是谁说过，爱永远活在回忆中，这句话非常适合现在的佐伯。 他们的世界，并不是旁人能够进入的，而生活在那里的两个人……也许是幸福的。 end 分卷阅读2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