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府异事录》 第一章 电话 12月05日早上7点19分涪城 密集的写字楼紧邻着这个城市人民公园西北端,这些写字楼已修建了多年,每栋写字楼都有将近上百家的公司,写字楼附近商圈密集,算是这个城市人口最密集的地区了。 浓雾将路上行色匆匆的路人包裹其中,路灯的光投射在路面上,将每一个人拉出一道道长影。 张晓华在职的公司就座落在这片写字楼中的红宝石大厦18楼。 走到大厦入口处,她迅速将手中剩下一半的包子整个塞进嘴里,然后敲了敲入口紧闭的玻璃门。 门内的老保安从大楼前台下的钢丝床上缓缓坐起,看了一眼门外这个穿着红色大衣的女子,伸手取过挂在前台的钥匙,这才步履蹒跚的走到门口,拖着缓慢沉重的声音问:“你是做啥子的?” 张晓华一边在原地跺着脚,一边冲大爷解释,:“王大爷,我是18楼的员工,到公司来取一下资料,麻烦开哈门嘛。” 保安似乎想起了这个人,疲倦的脸上露出一丝牵强的笑容,从里面打开了挂在门把手上的锁,接着缓慢的将锁取下,慢慢拉开玻璃门。 那门仅仅开了一小半,张晓华已经侧身钻了进来,向老保安倒了声谢,快步跑向了电梯处。 张晓华到这个公司工作已经半年多了,工作虽然轻松,但因为临近年底,像她这种业务员,若是想在年底拿到称心的奖金,最近可得努力冲一冲自己的业绩,如果不是昨天夜里接到一个准客户的电话,约好今天一早见面,以她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 她按了电梯按钮,抬头看着电梯上显示着的红色数字,按理这个时间,电梯很快会从6楼下来,可看着数字一直不发生变化,她焦急地看了一下手表,快7点30了,如果再不快一点,城市的早高峰就要来临,就算是打车,也不一定赶得上约好的时间。 她正想去问一问门口的老保安是不是电梯处故障时,电梯门如愿打开,她来不及多想,迅速走进电梯,按下了自己要去的楼层。 多赚钱是张晓华最大的愿望,她早就看上了一款名牌包和一件白色的名牌羽绒服,若是这单业务成了,今年她的业绩就全部达成,那么不但可以买下自己的心头好,信用卡的欠款也能全部还清,想到这里,她的心情不再因为这个早起而烦躁。 (加油,这一单的希望很大,只要详细的按照资料跟客户说明产品的好处,这一单应该可以非常轻松的签下来。) 她在心中给自己打了打起,重新提起精神。 “哐!哐哐哐!” 电梯发出几声异响后,电梯厢的灯随着异响闪烁了几下,和响声同时停了下来,还好,还有灯,但似乎停止了运行。 张晓华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一跳,她用力摁着电梯上的按键,却没有半点反应。 整个电梯内只有她一个人,就算摁紧急呼叫的按钮也没有反应。 (不会这么倒霉吧?)刚刚变得好一点的心情又被打乱了。 她掏出手机,正想着该拨打什么电话求救时,电话却在此时响了起来,一个陌生的号码,她心想说不定是哪一位客户,按下接听键,将听筒靠近耳朵。 她清了清喉咙,用自己甜美的嗓音向对方打了声招呼,期望给对方留下一个不错的印象,可她喂了几声,听筒里却没有半点回应。 (真是见鬼了!) 张晓华深呼吸了一口气,强压着自己的怒气,又打了几声招呼,对面传来剧烈的电流声,随后电话被挂断。 (大清早的,真是遇到胎神了!) 她在心里骂道,但当务之急还是尽快脱离目前这个环境。 “哐!哐哐哐!” 电梯再度发出异响,她只觉得自己脚下一沉,电梯又重新运气起来,可运行没几秒,电梯再度停下,此时电梯门打开了。 她看了一眼电梯外面,墙上写着大大的6字,看来此时是到了6楼,这里离自己公司所在的楼层还很远,今天为了见客户,她可是穿着一双十二厘米的恨天高,如果要爬楼梯,她自然是不愿意。 她在电梯里焦虑的摁着每一个按键,电梯依旧纹丝不动。 (看来只能爬楼梯了。) 纵然心里是千万个的不愿意,生活的压力依旧迫使她不得不选择自己最不愿意接受的方式。 “什么破电梯,办完事一定投诉这里的物业!” 张晓华走出电梯依旧愤愤不平。 这层楼和她公司所在楼层的布局一模一样,呈回字形,她自然知道消防楼梯在哪里,走出电梯,轻车熟路就往楼梯所在的方向走去。 楼梯距离电梯的距离,应该没有张晓华印象中这么远,可当她走到印象中的位置时,却没有看到楼梯。 她心想或许是自己记错了方向,于是调头朝回走,楼道的荧光灯突然闪烁起来,这时她才发现,这层楼看上去像是荒废了很久,四处都积满了灰尘,虽然她来这里上班的时间也不断了,但从来没听人说过6楼。 诡异的气氛开始让她有些后悔下了电梯,不由的加快了脚下的频率,继续在这里待下去,她可能连走回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她边走边打开手中的电话,想着拨打给谁,可电话上却显示没有信号。 “哐当!”她脚下踢到一个什么东西,她迅速用手扶住一旁的墙壁,才勉强控制住了自己的平衡,让自己不至于摔倒。 她愤怒的低头去看,却发现地上是一个不大的铁盆,盆里全是灰烬,而靠着墙的位置是早已烧完的香蜡,看样子盆里的灰烬是早已烧完的纸钱。 大清早遇到这些是晦气,但在此时此刻诡异的氛围里却显得让人头皮发麻。 张晓华不敢再想下去,她深怕自己承受不了心中那股渐渐膨胀的恐惧感,她只想尽快回到电梯那里。 还好,一切如她所愿,电梯就在她转了一个弯之后,出现在她视线不远的地方。 她快步回到电梯厢内,重新将每一个按键摁了一遍,电梯依旧纹丝不动。 她再次掏出手机,发现手机有了一格信号,她喜出望外,赶紧去翻找通讯录里大厦物业的电话号码。 她低着头,看着手机屏幕发出的白光,她突然觉得自己的颈脖似乎被某种东西触碰。 26岁的张晓华此时深刻感受到自己胸腔中那份逐渐扩大的恐惧感,她不知道这个东西是在她的身后,还是在她的头顶。 她感觉自己快要哭出赖,但内心的好奇又让她心里升起一探究竟的欲望,因为只有确认没有东西,自己才能从这种快让人崩溃的状态中逃脱出来。 汗水打湿了她的内衣,寒意从后背渐渐蔓延至全身,她咬着牙,慢慢转过了身。 12月05日早上10点16分涪城红宝石大厦入口 大厦入口所在的巷子口拉了警戒线,黑压压的人群站在线外围观着里面发生的一切。 出租车停靠在距离人群不远的地方,司机回头告诉我,前面过不去了,只能在这里下,我应了一声,掏出手机扫码付款。 车外的温度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我感忙将羽绒服拉链拉到最高,缩着脖子挤到警戒线的最靠里的位置。 警戒线里停着三辆警车和一辆救护车,一名穿着牛仔裤的年轻男子正靠在一辆警车车尾,吊儿郎当地抖动着一只腿,叼在嘴边的香烟忽明忽暗的腾起阵阵烟雾,整张脸都被遮住了。 我冲着男子的方向大喊了一声,那人被我的喊声所吸引,转头看见人群中的我,露出笑脸,快步走到我跟前,跟警戒线内正在维持秩序的警员说了两句,然后将我拉近了警戒线。 年轻男子从我进来后,视线一直停留在我身上,带着我走到警车旁才停下脚步。 “怎么这么久?你龟儿刚才还在睡觉?” 这个年轻的胖子对我说道。 “这么冷的天,冷得跟个锤子一样,不睡觉搞啥子,我又不像你们这些有稳定工作的公职人员,需要打卡,没生意还不如床上倦起。” 我对胖子问的话回道。 “我还羡慕你勒,给你龟儿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听到你娃像是还没睡醒,我要不上班也有钱赚,我也睡到自然醒。” 胖子显然对我酸他的话感到有些不满意。 “少废话,说正事嘛,清早八晨打电话把我喊过来,未必是看你在这里办案的风采,到底有啥事?” “是这样勒,喊你过来帮忙看个案子。” “喊我看案子?你弄起来扯哦,徐警官,这个断案你才是行家撒,我一个看风水的,看得出来个啥子。” 胖子将我拉到一边,小声跟我说道:”这里今天早上死了个人!“ 我对胖子说这些一点也不感到惊讶,这个年轻的胖子叫徐天,是我的发小、小学同学、初中同学,也是我市刑警大队队长,一般有他出现的地方,多数都是发生了凶案,所以一来我就猜到是什么事了,只是我不懂一个凶杀案,跟我这样一个江湖术士有什么关系。 我问胖子:“死人了,你就破案撒,难道现在发生凶案了,你们还要负责做法事,告慰亡灵?” 胖子给我递了支烟,一脸神秘的样子说道:“这死了人本来是正常的,只是我来看了现场后,觉得这事有些不正常,想请你来看哈。” 我被他说的勾起了好奇心,一拍他肩膀,“走,带我去看哈。” 走进大厦大堂,两个警察正在跟前台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老头做笔录,不远处两名医生正在给一名年轻小伙子检查身体,身边也站着两名警察询问着小伙子什么,视线不远处就是电梯入口,入口处围着一堆人,有警察,也有法医,看来人就是死在电梯里的。 我在距离电梯几米的地方被胖子叫住,说先等法医检查完了,再去看,我表示理解,问胖子大概是怎么回事。 胖子介绍说,目前已知的情况是,死者为一名女性,职业是在这栋大厦18楼一家公司的普通业务员,死亡地点是大楼电梯内,原因有待调查。 我转了转眼珠,问道:”死者长得怎么样?“ 胖子眼睛一直盯着电梯附近的人群,听我这么一问,扭头看着我说:“从照片上看,还是有几分姿色,你问这个干嘛?” 我点燃叼在嘴里的香烟,猛吸一口,觉得精神了不少,吐出眼圈,扭头看着胖子,反问:“你觉得喃?” 胖子将视线移回原位,“反正不可能是他杀,我们已经调过大厦内所有的监控了,监控显示,死者进入大厦的时间是非上班时间,大厦内除了守门的保安,再也没有其他人,而保安开了门后,又将门重新锁上,自己也一直都在岗位,未曾离开过。发现死者死亡的,是在大厦正常开门后来送水的送水工。” 我想起刚才看到做笔录的人,大概就是胖子口中的保安和送水工,我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原因,估计胖子这会儿也在困恼,正思索着,电梯旁一个医生模样的人走到胖子身边,递给他一份报告,胖子低头快速看了一遍,将报告还给对方,才对我说:“死亡原因是心肌梗塞,死亡时间和我们推测的一样,走吧,请你去看看。” 我有些不情愿,说:“既然都找到原因了,为啥子还要我来呢?” 胖子边走边说:“我们调了电梯内的监控,但是死者死亡的这段时间内,监控没有留下任何记录,请你来看看的原因是,死者死亡的样子和现场的情况,反正有些不太正常......” 第二章 直觉 12月05日上午10点50分涪城红宝石大厦电梯 我和徐胖子走到电梯旁,周围的人群见到胖子,自觉地靠向一边,给我们让出空间。 我将视线移到电梯厢内的第一眼,就理解了胖子一直跟我强调的不正常,胖子的直觉确实没有错。 年轻的死者坐在电梯内,双脚绷直,背靠电梯而坐,身体倒向一侧,而让我感到惊讶的是,死者的面孔严重扭曲,如果一定要用一个词语来形容,那就是“恐惧”。 她两眼几乎都要瞪出了眼眶,瞳孔异常大,张着巨大的嘴,一眼就能看到缠绕在嘴里的乌红的舌头,口水和鼻液从嘴角及鼻腔中流出,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电梯门的方向。 我想起难怪当我问胖子死者的形象如何时,胖子说从照片上看还不错,因为此时的模样,确实看不出死者生前是美还是丑。 而这些都还不是最诡异的景象,真正引起我注意的是,电梯轿厢内的厢壁上,留着数量众多,毫无规律的划痕,这些划痕伴着点点血迹,胖子说就连轿门上也是,不用解释我也能想到这些让人感到身体发麻的划痕是死者留下的,因为我看到死者双手手指不但血肉模糊,甚至其中一只手的部分手指已经明显反向弯曲,看来死者在临死前经历异常痛苦的折磨。 我有些看不下去,跟胖子打了个手势,重新走出大厦,站在门口用力吸了一口外面的清新空气,寒冷的空气快速进入肺里,让人的胸腔瞬间感到一阵难受,可至少证明我还活着。 胖子跟出来站在我身边,没有说话仅仅是叹了口气,看来胖子平日里虽然一直负责处理凶案,但如此惨烈的且诡异的现场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身为警察的他,纵然平日心理素质再强,也出现了无法适应的状态。 我本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开口,正当我在心中思索如何组织语言的时候,一个年轻的警察拿着一叠文件朝我走过来,他走到胖子身边停下脚步,将手中的文件递给胖子,什么也没说,又转身进了大厦。 胖子低头研究着接过来的那叠文件,其实说是一叠,也就那么几张而已,但胖子来来回回翻阅了好几次,看得很认真。 “果然有些不同寻常,看来我请你过来没错。”大约一支烟的时间后,胖子才重新抬头对我说道。 从被他叫来,到看了凶案现场,再到刚才那一刻,我都感觉他快不像是我所认识的徐胖子了,严肃、沉着以及神秘,此时的他只是蹲在路边一支接一支的抽烟,什么话也不说,好几次我都想跟他聊几句,一是胖子双眼布满血丝,一副疲倦的样子让我这个好友有些担心,二是我实在搞不明白他把叫来的目的,但此时我什么也不能说,只能静静地等着他先开口。 直到现场所有的人员都收队了,胖子才终于起身,对我说,走吧,找个茶楼,这里说话不方便,说完也不管我是否同意,自顾自地朝着街对面一家茶楼走去。 12月05日上午11点30分城区某茶楼 胖子推门进了茶楼,找了一个位置最偏的包间,一落座便叫服务员,“来两杯浓茶。”然后转头看着我,一脸的疲态。 “看来你最近很忙咯?”每当我找不到合适的开头词语时,总会用这句话引出接下来的话题。 “嗯,都要忙飞起来了。”胖子用手摸了摸桌上的茶杯,确认温度并不高后,端起桌子上的浓茶猛喝了两口,接着拿起茶壶又向里面续了水,才答道。 ”你今天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我忍不住说出了按捺了一上午的话。 胖子左顾右盼,确认四周没人后,才从上衣内包里取出一个信封递到我面前。 我满腹疑问的接过信封,将其拆开,只见信封内是一叠厚厚的相片,我粗略翻阅了一下,这些相片上都是一个已经死亡的年轻女子的留影,看着像是犯罪现场,但我可以肯定,相片上的人和电梯里的绝对不是同一个人。 胖子点了一支烟,身体前倾,压低嗓门,表情严肃地说道: “你仔细看一看这些照片,一边看我一边给你讲,你听着就是,我18岁就进入警队,虽然算不上很有资历,但这些年中,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事情也见过不少了。”胖子说到这里,又喝了几口水,看样子他很渴,这才接着说下去:“照片中的人,叫赵思颖,12月5日凌晨5点左右在艺术学院寝室内死亡,被发现时,寝室内的大门和窗户完好无损,也没有任何撬动过或者他人进出的痕迹,经法医鉴定,死亡原因和你刚才看到的案子一样,都是心肌梗塞,死者今年才十八岁,是艺校的学生。” 照片上的死者确实是学生模样,我一边翻到下一张,一边问胖子:“你是觉得这两起案件有关系?”说句实在话,可能是我观察不够仔细,也可能是照片上并不能完全体现出具体的细节,反正目前为止我是没有看出二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胖子说:“我们到达现场后,对现场相关人员都做了调查,调查结果显示这个叫赵思颖的女孩是学舞蹈的,当天同寝室另外三个女孩按照学校的安排,到郊县去参加一个汇报演出,而赵思颖因为之前家中有事,未能入选本次表演,所以独自一人留在寝室里,前一天晚饭后独自一人外出过一次,现在还没有查到她究竟去了哪里,但是据她所在宿舍楼的舍管说,她当天夜里大概10点不到就回来了,而且是自己一个人,当时还跟舍管打了招呼,取了快递包裹,而舍管给我们讲述的和我们调出来的监控也是完全一致,不存在疑点。” 我将手中的照片放在桌子上,点了支烟,接着问道:“那当天夜里,附近其他寝室的同学都没有听到什么特别的动静吗?” “没有,我们也询问了学校管理方,因为当天的汇报演出是一个大型歌舞表演,所以死者所在的楼层,当天不再有其他人出现。” “会不会是凶手从窗户进来作案后,又从窗户离开,却没有人发现?”我再次提出疑问。 胖子摇了摇头,提起水壶,给我的杯子里续了水,接着将自己的再次续满,才接着说道: “你应该相信我们警方的办案能力,”胖子说了这话抬头看了一下我的表情,又改口说道:“你起码应该相信我办案的能力,尽管两个案件从事发到现在的时间十分短,但我从中已经发现了一些线索。虽然根据现场的报告来看,两人的死亡并无他杀的嫌疑,根据侧面搜集的情报都显示二人生前的社会关系也非常简单,完全没有仇杀或者情杀的可能性,二者生前相互之间也并不认识,按理用意外死亡来结案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的直觉和经验告诉我,这个事情应该没这么简单,首先,二者死亡的时间十分接近,并且死因相同;其次,二者死亡时的状态都极其相似。“ 胖子讲到这里,我又仔细看了一下手中的照片,确实,这个赵思颖死亡的模样和电梯里的几乎如出一辙,都是一种极度恐惧的状态,同时,案发现场附近的墙面和地面,都留下了诡异的抓痕,二者的手指都出现不同程度的反向弯曲。 “最后,两人死亡后,虽然钱财并没有丢失,但是都有一个共同的东西不见了?“ 我被胖子提到的这个东西提起了兴趣,身体离开靠背,前倾过去,离胖子更近一些后,胖子才开口说道: “指甲。” “指甲?”我问这话的时候,故意抬起自己的双手,在胖子眼前晃了晃,已确定是不是我理解的这个意思。 胖子很肯定的点了点头,又重复了一遍,我确实没听错,就是手指上的指甲。 这个答案确实超出了我的理解范围,就算胖子说的两名死者并不是自然死亡,而是他杀所致这个猜测是成立的,而这个想象中的凶手仅仅是取走了两个人的指甲?目的是什么?为了一个指甲就连环作案,而且是在一天内连续作案两起的变态杀手? 胖子目不转睛的看着我,我能感觉他的眼神中有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却又一时半会儿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不一样。 胖子注视了我好半天,才开口说道: “狗哥,老子觉得这个事情,或许跟你从事的职业有关系!” 我完全没有料到胖子会说出这句话,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说这些,我终于想到他的眼神里不一样的东西是什么了,怀疑!对,是怀疑! 我深吸一口气,笑出了声,问道: “为什么这么说?” 胖子的眼神稍微缓和了一些,脸上明显轻松了不少,我更能肯定我刚才的想法,这个龟儿子,刚才可能是在怀疑我,想到这里,我不禁开始有些恼怒。 胖子可能很快察觉到我情绪的变化,紧绷的脸轻松了不少,开口说道: “狗哥,我问这个话,你莫误会,老子这个可能是审犯人审习惯了,职业病,职业病。” “你给老子爬哦!你解释就是掩饰,老子晓得你娃刚才肯定是怀疑我,我日你先人哦,你凭啥觉得老子是杀人犯!” 胖子一说这话,我更能肯定刚才自己的猜测没有错了,这瓜娃子刚才确实是在套我的话,我急得差点从沙发上蹦了起来,我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被人误会或者冤枉,此时我恨不得一茶杯给对面一脸坏笑的胖子泼过去,可还没等我来得及付诸于行动,胖子接下来的一句话,立马如同一盆冷水一样泼在我头上,让我当下冷静的坐了下来。 胖子说:“狗哥,这几年你一直托我找的,在艺术学院的凶案现场......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