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分卷阅读1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1 ================= 书名: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文案:  江弦是个一直写be的腐男耽美作家,并且专注渣受虐攻不动摇。  但在他熬夜完结第七本be小说的深夜突然猝死后,来到阴间的江弦却被阎王告知:怨念缠身,不能投胎!  江弦:wtf?!  于是想要重新做人的江弦就开启了穿进自己小说,并拼命把be变成he的弭怨之旅。  江弦心里很郁闷,别人穿越都是金手指比腿粗,自己穿越不仅没有金手指,居然还有debuff!  明明是自己写的书,为什么自己只记得梗概不记得细节啊喂!  众攻:你有本事写be,你有本事别跑呀?  江弦:你们都是大猪蹄子,再不跑就要被吃干抹净了!  一个自以为聪明机智其实只是表面淡定背地吐槽的颜控受vs就是不按原著剧情走还总是套路受的腹黑大狼狗攻  这其实就是个披着弭怨外衣谈恋爱的故事  每天晚上10-12点之间更新,断更会在评论中请假,作者微博:弥一与怪化鱼  本文背景架空,请勿考究,攻都是一个人,he  本文纯属为了释放作者体内蠢蠢欲动的中二之魂,小白文、无逻辑、全是狗血,谢绝扒榜,不接受任何人参公鸡  内容标签: 灵异神怪 甜文 快穿 穿书 搜索关键字:主角:江弦 ┃ 配角: ┃ 其它: ================== 第1章 萌新艺人vs骗子经纪人 江弦死了,熬夜猝死。 他死前的最后一秒,正在为他的第七本be耽美小说打上一个完结的句号。 看着面前手持镣铐要将自己魂魄锁回地府的牛头马面,又回头看了眼趴在电脑桌前一动不动的自己。 房间没有开灯,一片漆黑中电脑屏幕的荧光打在自己泛着死气的侧脸上,配上他那大睁着的双眼,显得阴森森的。 “啧啧,还是死不瞑目,简直太惨了!”江弦不禁感叹。 江弦一没亲朋,二没好友,就算死了大概也不会有人为他难过,所以对于自己猝死这件事,他的内心毫无波澜。 只是不知道这样的自己死后多久才会被人发现尸体呢?现在正值盛夏,不会要等自己烂了臭了才被邻居发现吧? 想着自己身体腐烂,苍蝇围绕,成为蛆虫生长的温床的样子,江弦不禁感到一阵恶心,他打了个颤,突然又有点想哭,不是因为自己死了这件事,而是为了自己这副还算好看的皮囊。 “时候到了,走吧。”马面把镣铐戴在江弦手上,瓮声瓮气地说。 牛头将手上的钢叉在地板狠狠敲了一下,“嗵”的一声,黑暗中立马出现一道裂隙,裂隙中仿佛有灯火摇曳,江弦还来不及仔细查看,就被一股蛮力扯着胳膊跌入裂隙之中。 一阵天旋地转后,江弦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一个大殿内,牛头马面不见了,手上的镣铐也不见了。 大殿两侧整齐地排列着一排颜色鲜红仿若沁血的殿柱,江弦顺着殿柱抬头看去,只见殿柱逐渐没入一片虚无的黑暗中,一眼望不到尽头。 青色的鬼火低低地悬浮在殿柱周围,虽不算明亮,但也大致能照清殿内景象——其实也没什么景象,整个大殿除了殿柱、鬼火和自己,空旷的连个鬼都没有,让他感到格外苍凉,并隐隐生出些不安。 “有人吗?”江弦像只乌龟般小心翼翼地伸着脖子,小声唤了一声,突然意识到这种称呼好像不对,于是又改口道:“有鬼吗?” 话音刚落,原本飘飘悠悠的鬼火突然“轰”地一声暴涨,把还以为自己踩到什么致命机关的江弦吓得一个激灵。 不过也就是那一瞬间的事,下一秒江弦就意识到此刻自己已经没命了,那还怕什么? 刹那间鬼气森森的大殿被照的亮如白昼。 “小鬼江弦……”江弦刚平复下自己的情绪,就听见一个语速缓慢,声线性感的声音在叫自己的名字。 江弦从没听见过这么好听的声音,简直就是一下命中红心,他立马像猫儿闻见鱼腥般激动地顺着声音向前望去,只见先前空旷的大殿前方不知何时多了一排石制台阶,石阶尽头是一个高高在上的案台,案台上摆满了书卷,笔墨纸砚应有尽有。 而坐在案台后那把雕刻着火焰环绕骷髅花纹,通体漆黑看不出材质却霸气侧漏的太师椅上,则端端正正地坐着一个身穿黑色兜帽长袍,姿态威严的男人。 那个男人带着一张白色的鬼面,鬼面上筋肉虬结,两只颜色通红的角立于顶部,就像两把染血的短刀,反射出冰冷的光线。 他漆黑的发丝从兜帽两边垂下,在青色的鬼火下泛着特殊的光泽。 牛头马面和黑白无常在他身旁左右而立。 那张鬼面做的十分恐怖,但不知为何,江弦却觉得有些眼熟,让他不禁盯着看了又看。 “大胆!看见阎王殿下还不下跪!”一声尖细的声音将江弦拖回现实,江弦一惊,扭头便看见白无常吐着长长的红舌,正捏着兰花指指着自己。 【天呐!冥界鬼佬白无常竟然是个娘娘腔!】 仿佛发现新大陆的江弦瞬间感到自己的大脑都被这条弹幕占满了,这要是给那些活人知道了,绝对不亚于任何一条爆炸性新闻,威信大减的黑白无常没准就要面临失业啦! 脑补着黑白无常可怜兮兮地被赶出冥府,奔波着投递简历找工作,四处碰壁然后相拥而泣的样子,江弦一个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这一下白无常气得连都在抖了,他扭着小蛮腰,转脸朝黑无常嚷道:“小黑黑,他笑人家是娘娘腔!还笑我们会被阎王大人炒鱿鱼!” “小黑黑……噗……”听见这话,江弦笑得更大声了。 白无常气得直跺脚,他用兰花指指着江弦:“你看你看,他脑袋里的吐槽都快把他本体给淹没了!” 卧槽不是吧!我想什么他们都能看见?江弦被白无常的话震惊,笑容立马像被冰冻了般僵在脸上。 像是肯定他的猜测一般,白无常冲他翻了个白眼,刚想要说什么,就被端坐的阎王举起一只手打断了,于是只细细地哼了一声。 “小鬼江弦……”那种缓慢而又性感的声音再次响起:“二十五岁,独身,因熬夜写小说而猝死……” 阎王后面说了些什么,江弦并没听清,他整个人都已经被阎王的声音吸引,开始幻想阎王那张恐怖的面具后是张什么样的脸,仅凭直觉,他觉得他和电视上凶神恶煞五大三粗的阎王很不一样,配得上那么好听声音的,一定也是张英俊非凡的脸。 “……怨念缠身,不得投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2 胎!”结尾严肃的一句像一根钓鱼线,将江弦满天乱飞的思绪拉了回来。 然后他就听见白无常小声啧舌:“居然连阎王大人都敢意淫……” 但现在的重点明显不在他们能不能看见自己在想什么! 江弦自认为虽然上辈子没做过什么好事,但也没得罪过什么人,他这一生天天宅在家里写小说、打游戏,朋友都没几个,哪来的怨念缠身? 阎王听见他的心声,开口道:“你上一世,写了七部小说,全是渣受虐攻的be,你身上的怨念,就是从书中主角而来。” 江弦一愣:“开什么玩笑,书里的人都是虚拟的,虚拟人物哪来什么情感,什么怨念?” 阎王不予置评,只是自顾自地接着说:“如果你想投胎,就要穿进自己的小说给主角们一个he结局,否则就只能永远待在地狱受刑。” 话音刚落,案台旁突然凭空出现一扇小门,牛头走上前一把拉开门,霎时间凄厉的哀嚎如同一场飓风扑面而来,振聋发聩。 江弦不知道门后到底是什么光景,但单凭这种惊天动地的惨叫,傻子都该知道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识时务者为俊杰的江弦当即点头:“穿书弭怨!” 阎王满意地点点头,朝一旁招招手,登时出现一个头大身小,面长獠牙,佝偻着背,骨瘦如柴,皮肤发青的小鬼朝江弦身边走去。 江弦觉得他就像是游戏里邪恶的哥布林,不自觉地朝后退了几步。 阎王又开口道:“这位是地府的辅佐官青面,他将监督你在书中的进度。” 江弦一听立马苦着脸说:“这位青面大人也太丑……” 青面瞪了他一眼。 江弦立马改口:“……太有个性了,个性的让我无法理解他的美,我很怕啊!能换一个正常点的吗?” 青面继续瞪他,江弦这才发现,他的眼睛好像就是那么大,看谁都像瞪人。 一转身,原本骨瘦如柴的青面的身体立马像被吹气的气球般膨胀起来,眨眼间就变成了一个滚胖如球的青面。 江弦:“……”并不是所有东西变得肉呼呼就会可爱啊喂!阁下这青面獠牙、凶神恶煞的样,就算胖十圈也照样很吓人啊喂! 青面嫌弃地啧了一声,一边嘟囔着真难伺候,一边从背后掏出个本子递给江弦,江弦战战兢兢地接过本子,发现那居然是本画册,画册上有几个烫金的大字《地狱萌物图鉴》。 江弦好奇地翻开图鉴,只看了一眼就恨不得哇的一下将图鉴有多远扔多远,画册上画着地狱的动物,全都奇形怪状,就像很多杂七杂八的动物拼在一起,什么驴头龟身象牙,鸟头鹿身蛇尾,要多猎奇有多猎奇,你们地狱是不是对萌物有什么误解啊喂! 青面却说:“挑吧,你喜欢哪个我就变成哪个。” “我哪个都不喜欢。”江弦在心里说,但迫于青面那已经透露出杀气的脸,还是在里面挑了个长着毛茸茸柴犬头,却有个人类骨架身体的动物。 青面再一转身,俨然已经变成了画册中的样子,虽然依旧怪异,但柴犬那天生讨人喜欢的毛茸茸脑袋依旧为他添色不少,甚至让江弦有种想要撸一把的冲动。 “青面,他就交给你了。”阎王说。 青面朝阎王恭敬地行了一礼:“阎王大人请放心,青面定不辱使命。” 紧接着,阎王、黑白无常、牛头马面,连同那长长的石阶、案台以及霸气侧露的太师椅一起,就像一场幻觉般逐渐透明,直至消失。 江弦瞠目结舌,来无影去无踪,真不愧为一群鬼! 作者有话要说:  以下是小剧场 江弦:我死了tat。 青面:对。 江弦:可我舍不得我满书架的耽美同人本、周边和xxoo小说……qaq 青面:……再死十次吧你这个又宅又腐还不求上进也没追求的死gay! 第2章 萌新艺人vs骗子经纪人【一】 目送阎王退场,青面伸出惨白的骷髅爪在空气中一点,接着他手指触碰的地方的空气开始像水波一样层层扩散,须臾间就多出了一扇小门。 青面推开小门,示意江弦跟上:“我带你去穿梭机。” 门有点矮,江弦必须弓起身子才能进去。 门内是条长长的石砌甬道,有点像中世纪古堡的走廊,两边每间隔一米就有一盏青色的鬼火灯,散发着幽幽冷光。 空气里异常安静。 不知走了多久,在走廊的尽头,江弦讶异地发现一个很眼熟的物体,流线型的身体,完美的弧度,在微光中散发着白瓷温润的光泽。 这tmd不是一个抽水马桶吗!!! “进去。”青面指着抽水马桶面无表情。 江弦嘴角抽搐:“不要!” 开什么玩笑!这可是抽水马桶!打死自己也绝不会钻马桶的,绝不! 青面晃了晃狗头,苦口婆心道:“我知道你在顾忌什么,我跟你说,地府的人是不用吃东西的,所以也不用排泄,所以这个马桶是全新的,放心钻吧。” “不要!”全新的马桶并不能扰乱江弦誓死不钻的决心,不论新的旧的,马桶就是马桶,重点是为什么所谓的穿梭机会是抽水马桶啊!地府的人不仅审美异常,连脑子都是异常的吗?! “唉……”青面边发出一声慈祥老人面对熊孩子一般的无奈叹息,边摇着头踱步到江弦身后,抬起与马桶表面颜色无异的惨白骷髅腿,朝着江弦屁股上就是一脚。 眼看江弦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消失在马桶水流的漩涡中后,他才又叹了口气:“叫你钻你就钻,何苦叫我老人家动粗呢?” “啊——”被阴了一脚的江弦惨叫着一头栽进马桶中,瞬间感觉自己被塞进了无敌风火轮,被嗖嗖嗖转的头晕眼花,魂魄都快要散架了。 就在江弦觉得自己即将魂飞魄散之时,忽地像失去离心力般被大力甩了出去,紧接着就好像撞进了什么软绵绵的物体中,最终趋于平静。 “所以,你的第一本小说写的什么?”跟在他身后的青面幽幽地问。 “什么?”江弦还沉浸在刚才在抽水马桶里经历的眩晕中,那感觉,比玩过山车还刺激,导致他的大脑暂时有些短路,好一会他才反应过来,回答道:“就是一个叫颜青雨的经纪人骗了一个叫卫绮阳的萌新艺人,导致卫绮阳的妹妹病逝,还瞒着他让他继续给自己江郎才尽的姘头写歌当枪手,最后暗恋颜青雨的卫绮阳知道事情真相后大受打击,杀了颜青雨又自杀的悲剧故事。” 青面听完他的话后翻着白眼将小说的内容调出来迅速过了一遍,感慨道:“你还真是又渣又婊!” 江弦揉揉还有些晕的脑袋,无奈道:“那是小说人物,又不是我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3 。” 青面斜睨他:“你现在不就是颜青雨吗?” ……欸? 江弦默默回头,身后的玻璃上赫然倒映出一张大眼睛,白皮肤的娃娃脸,江弦抽抽嘴角,玻璃上的倒影也抽了抽嘴角。 欸!!!自己竟然穿成了小说里的那个渣受! 江弦登时感到无语凝噎。 “颜哥?” 年轻而富有活力的声音由对面传来,江弦回过神,看见对面一个长发青年正双手举着一份合约递给自己,青年被刘海半遮住的眼睛透过发丝的缝隙看着自己,兴奋地闪闪发光。 江弦回忆着剧情,发现现在正是卫绮阳在轻信了颜青雨愿意出钱给他妹妹卫绮月治疗白血病后,签下卖身契还万分感激颜青雨的时候。 顺着剧情往下想,江弦惊骇地发现自己竟然什么细节都不记得了! 从头到尾又捋了一遍,除了刚才告诉青面的梗概,自己的确什么细节都不记得了! wtf?!细节都不记得了自己还怎么见招拆招啊喂! “青面。”江弦苦着脸问:“你说到底什么样的结局才算he啊?” 青面摇了摇狗头:“我也不知道,不过只要你达成he结局,就可以结束这本书穿进下本书。” 江弦想了想,又问:“那我现在解除合约的话是不是就能改变结局,也算是完成任务了?” 青面又翻了个不知道已经是今天第几次了的白眼:“这怎么可能,你解除合约,卫绮阳就没钱给妹妹治病,然后他妹妹会死,那他会怎么样?” 江弦叹息:“他会痛不欲生……那就不能算he了。” 卫绮阳疑惑地看着自己的新老板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自己合约都举了半天了也不见对方接,于是气沉丹田,提高音量唤道:“颜哥!” “啊?”神游天外的江弦终于被叫醒,勉强收回心绪,忙不迭地接过合约,随意扫了两眼,突然脑袋上亮起了小灯泡,既然这样,那自己干脆就利用这份合约,利用颜青雨的青雨工作室,自己做卫绮阳的经纪人,把他捧红,再按约定好好照顾他妹妹的病情,等卫绮阳大红大紫了,妹妹的病也治好了,那他就不会杀颜青雨,也不会自杀,皆大欢喜,就算是he了吧。 于是打定主意的江弦又安慰了他几句,最后在卫绮阳感激的目光中为他安排了宿舍。 就算遗忘了某些细节,江弦却还记得初次在酒吧听见卫绮阳唱歌时的那种惊艳与悸动,卫绮阳之前是学音乐的,大三那年父母遇车祸双亡,兄妹俩刚为父母办完葬礼不出一个月,祸不单行,年仅十五岁的卫绮月就被查出患上了白血病,父母留下的遗产不足以支撑医院无底洞般的开销,为了妹妹他只好休学,开始四处打工。 江弦相信音乐方面对他来说没什么问题,但要作为一个艺人出道,光是唱歌好就远远不够了,于是江弦又为他安排老师,做出道前的形体、体能、舞蹈等训练,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需要一个造型师——刚才见到的卫绮阳,额前头发长的几乎都遮住眼睛了,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流浪歌手不修边幅的颓废气息,简直就像一只大型的长毛兔。 “所以,你打算捧他?”青面在听完江弦的计划之后叉着两条胳膊问。 江弦看着他的动作,生怕他一用力就将两条看起来又细又脆的胳膊给“嘎嘣”掰折了。 “嗯,我要捧他,我要给他出专辑!”江弦说。 青面却叹了口气:“你在原著中为什么和卫绮阳签约?” 江弦:“为了让他给我江郎才尽的姘头佘一鸣当枪手。” 青面点头,继续说:“所以恕我直言,你这样做你的姘头可能会跟你拼命,你俩在一起那么久,他肯定有你很多把柄,一生气抖出去两败俱伤,到时候你剧情还怎么走?智商这么低,真不知道你怎么写小说的。” 江弦一瘪嘴:“写小说都是靠随便想象的,我又不知道真实的娱乐圈到底什么样。” 青面恨铁不成钢道:“这又不是真的现实,你作为小说的作者,只要逻辑没大问题,那一切都会按你想的进行。” “真的假的!”江弦惊呼:“我还以为我只有debuff呢,现在这样,算不算给我开了个细细的金手指?” 作者有话要说:  听说有小可爱会跳过楔子看,其实这篇文楔子还是蛮重要的,建议不要略过。 这里是非典型性娱乐圈,勿较真勿较真。 以下是小剧场 卫·长毛兔·绮阳:新老板人善良,长得又可爱,想太阳…… 正在拟定捧人大计的江弦猛地打了个喷嚏,顿觉菊花一紧。 第3章 萌新艺人vs骗子经纪人【二】 第二天早上,感觉自己胜券在握的江弦心情大好地刚走进办公室,屁股还没坐热,办公室门就被突然打开了。 一个身姿挺拔的男人从门外走进来,二话不说关上门,径直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 男人穿着一件布料上成的条纹衬衫,长发在脑后扎了个揪,浑身上下打理得一丝不苟,戴着一副无框眼镜,绅士范十足,可他脸上的表情就一点都不绅士了,那种怒气冲冲的样子,活像一只即将暴走的斯文禽兽。 平心而论,这个男人长得还不错,但他满眼算计的光就像白衬衣上的污渍一样明显,就算戴着眼镜都遮不住呼之欲出的狡黠,这让江弦很不喜欢。 江弦虽然有些预感,但还是不太肯定面前这个看着像是来朝自己讨债一样的人,是不是颜青雨的姘头佘一鸣,于是试探性的开口:“你……” 他刚吐出一个字,那男人就猛地拍了一下沙发扶手站了起来。 江弦被他一惊一乍的动作吓得一个激灵,后面的话就直接吞进了肚子里。 “说好了是给我找的枪手,你现在又是给他培训又是出单曲的,到底什么意思?!”男人向前跨了一步,指着门外气呼呼地质问江弦。 现在江弦终于肯定这个男人就是佘一鸣了。 佘一鸣,十六岁就凭借一首自创歌曲爆红于网络,在后来的发展如日中天,随随便便写首歌都能分分钟登上各大华语音乐排行榜,不说第一也必定在前十之内,后来甚至被誉为华语乐坛百年难得一见的鬼才音乐人。 但就算是鬼才音乐人也有文通残锦的一天,现年已三十五岁的佘一鸣,近几年的作品全部反响平平,甚至已经有八卦曝出他已江郎才尽,并预言他很快就会被后浪拍死在华语乐坛的沙滩上。 谣言不可怕,真正有才能的人一展才华就可以让这些站在上帝视角瞎逼逼的八卦者啪啪打脸,但佘一鸣却觉得很可怕,因为他真的已经写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了。 为了稳固自己音乐鬼才的“江湖地位”,佘一鸣才要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4 求颜青雨为他物色合适的枪手人选,现在人好不容易找到了,颜青雨却有种要捧他出道的感觉,佘一鸣怎么可能不生气。 何止生气,在得知这个消息后他难安地一晚上都没睡好,甚至隐隐有种被背叛了的愤怒。 江弦看着面前这个越说越气,就差头上没冒烟出来的男人,忙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佘……”准备直呼其名的江弦被青面捅了腰子,青面冲他挤挤眼,示意他不要露出破绽。 在书里的世界,除了江弦别人都是看不见青面的,所以他也不用避讳什么,就那样大喇喇地跟在江弦身边,监督顺带执行像刚才那种“技术指导”。 江弦被捅的噎了口空气,干咳一声才继续说:“一鸣,其实我这样做也都是为了你……” “你叫我什么?”佘一鸣突然疑惑地打断了他的解释。 江弦眨了眨大眼睛:“我叫你一鸣啊。” 佘一鸣的脸瞬间垮了下来:“你果然是变了,以前我们单独相处的时候你不是叫我亲爱的,就是叫我小鸣鸣。” 江弦的脸又忍不住抽搐了,情人之间叫亲爱的,这没问题,但小鸣鸣是什么鬼?!这个颜青雨难道是被白无常附身了吗?! “呃……”江弦哽了半天,才终于痛苦万分地开口:“亲爱的,你别生气,你听我解释。” 江弦说到这里,突然小心翼翼地顿了片刻,生怕佘一鸣会突然捂着耳朵,疯狂摇晃脑袋,撕心裂肺地大喊我不听我不听! ……到时候恐怕自己会忍不住拿鞋底子抽他。 好在佘一鸣并没有那样,他只是坐回沙发上,抬眸看着江弦等他的解释。 江弦松了口气,说:“我的确是打算为他出一首单曲,可是我这都是为了你着想,你看啊,虽然我们都觉得卫绮阳的歌写的不错,可不错的东西不一定就会被大众喜爱呀,如果他的作品并不受欢迎,那我们贸然让他替你写歌,不是砸了你音乐鬼才的招牌么?所以,我觉得有必要先替他出个单曲,看看反响再说。” 其实江弦昨晚就想好了,做音乐的如果不能出专辑,仅凭一首单曲很难出头,而他们之间夹着一个佘一鸣,给卫绮阳出专辑的事就显然不太可能,既然这样,那何不转变路线,让卫绮阳进军演艺界呢?相比唱歌,明显是演戏能增加更持久的话题度与曝光度。 到时候让他随便写点什么糊弄糊弄佘一鸣,量佘一鸣也不好多说什么。 佘一鸣不会想到江弦正在盘算怎么阴自己,他皱着眉想了想,江弦说的也不无道理,随即露出微笑,站起身走近江弦,用手臂分别撑在江弦坐着的办公椅椅背上和办公桌桌面,将江弦困在双臂之间,“还是我们小雨想的长远,我真是越来越离不开你了。” 说着就低头想要和江弦接吻,吓得江弦立马别开头,那两片嘴唇就印在了他脸上。 佘一鸣有些不悦地眯起眼睛打量他,江弦却当做不知道一样哈哈干笑两声,又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挪,肉麻地说:“只要是与你有关的事,我总是会不自觉地多想很多。” 说完就在心里啐了自己一口。 听到这话,佘一鸣才满意地微微抬起身子,又亲昵地屈起手指在江弦鼻尖上刮了一下,笑道:“你真是越来越招人疼了,怎么样,今晚要不要去我家让我好好疼疼你?” 温热的呼吸裹挟着暧昧的话语,让江弦恶心地打了个寒颤,浑身直冒鸡皮疙瘩,却又不好表现出来,只能皮笑肉不笑地应道:“还不知道今天会不会有什么别的事,我们晚上再说吧。” 佘一鸣点点头,没多说什么,终于打开办公室门走了。 他前脚走,江弦后脚就抽出一张湿巾纸使劲擦了擦刚才被佘一鸣亲过的地方,想想又觉得不够,干脆钻进卫生间洗了把脸。 青面鄙夷地看着他:“不就是被亲了一下么,你作为一个gay,毛病还不少。” 江弦擦了擦脸上的水渍,反驳道:“就算我是一个gay,我也是一个很有品味和底线的gay,像佘一鸣那样没节操的,我一向都敬而远之。” 下午的时候江弦去看了看卫绮阳,他正在泳池游泳练体能,江弦站在门口看着他像一只大海豚一样在泳池中穿梭,时不时露出水面的脊背上,肌肉弓出一个强劲而好看的弧度,瞬间又没入水中。 想不到那只长毛兔的身材还蛮不错,江弦就这样看了一会,才在青面“你的眼珠子都快飞人家身上去了”,“快闭紧嘴吧,哈喇子都要滴下来了”等等的吐槽声中恋恋不舍地离开。 至于佘一鸣的邀约,江弦当然不会去,最终以最近太累了没心情为由拒绝了。 …… 就这样平静地过了一个星期,期间江弦几乎每天都会去看卫绮阳的训练,让他无比欣慰的是卫绮阳一直都很努力很刻苦。 而今天是他进录音棚录歌的日子。 江弦为他挑的歌是颜青雨在酒吧第一次听见他唱的那首歌,之前一直在回忆里显得格外缥缈的旋律这次终于真切的在他耳边响起,让他一时间有些恍惚。 他从没想过自己能亲耳听见自己曾经用文字形容过的旋律,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受,就好像那些裹在雾里只有模糊轮廓,让你可以尽情想象的东西突然清晰地出现在眼前,既熟悉又陌生,还带着些许新奇与刺激——不止是音乐,还有他笔下的这些人物。 “吟游诗人靠在树荫下浅浅吟唱——” “我已辨别不明何处才是我可以靠近你的方向——” “如此迷茫——哦——” 卫绮阳的声线很好,年轻人充满活力的清脆嗓音中还带着一丝沧桑,唱功也扎实,整个歌曲的录制过程十分顺利。 当他从录音室走出来,看见江弦的时候明显楞了一下,紧接着他就笑了,十分开心的样子。 江弦此时才发现这个一米八五朝上的大长毛兔在经过一周训练加重塑造型后立马帅出了一个新高度。 剪短了那些杂草般的长发,青年露出的脸部线条像雕刻般完美,眉眼深邃,鼻梁高挺,嘴角带着毫无防备的笑意,赏心悦目地让他感觉如沐朝阳。 要不是今天的确是他安排卫绮阳来录音棚,江弦几乎都要不敢认他了。 江弦写小说的时候从来都是把人往帅里写,到底是什么样他自己心里压根就没数,但当自己笔下的大帅哥真的出现在自己眼前时,作为一个超级颜控的江弦只觉得心脏顿时就鼓噪起来。 卫绮阳真的太帅了,完全符合他心里对帅哥的一切定义,又想到当初自己在泳池偷窥到的完美身材……江弦几乎快要喷鼻血了。 自己竟然在小说里虐了这么一个大美男,简直是太过分了!天理不容! 作者有话要说: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5 以下是小剧场 佘一鸣:你变了,以前一起看月亮的时候叫人家小鸣鸣,现在新人胜旧人,叫人家佘禽兽。 江弦:…… 第4章 萌新艺人vs骗子经纪人【三】 这边江弦还在心如鼓擂,就见对面的卫绮阳忽然低下头,挠了挠发顶,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说:“颜哥,我有点事想和你说……你现在方便吗?” “方便啊,有什么事你就说吧。”江弦点着头说。 “那我们可以换个人少的地方说吗?最好只有我们两个人。”卫绮阳左顾右盼了一番,又问。 “那去我办公室吧,那儿安静。”江弦挥挥手,两人一前一后朝江弦办公室走去。 在路上江弦悄悄问青面:“你看他紧张兮兮的样子,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青面摇头:“我怎么知道。” 又走了一会,江弦顿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不会要跟我表白吧!” …… 两人面对面在江弦办公室坐了将近十分钟,明明说有话想对自己说的卫绮阳在这期间却只字未提,只是盯着办公桌桌面,仿佛要把桌面盯出一朵花儿来。 好半天,当他抬头想要开口时,一对上江弦的目光,又立马局促地低下头,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 如此反复,搞得江弦都开始越来越紧张了。 当卫绮阳第十次抬起头的时候,江弦赫然发现他的脸已经从脖子红到了耳朵根,看着自己的目光却前所未有地深情缱绻。 江弦登时听见“biu”的一声轻响,对面大男孩一脸羞涩的样子瞬间命中红心,让江弦的血槽立刻空了一大半。 他看着卫绮阳那紧张的神情,绯红的面颊,内心不禁咆哮道:“还有什么事会让一个男人露出这种表情?当然是告白啊,告白!” 江弦捧着自己快要跳炸了的心脏,做窒息状问青面:“怎么办?万一他要跟我表白,我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啊?你说我答应了,佘一鸣那边怎么办?我要是不答应,他会不会大受打击,从此一蹶不振、浑浑噩噩、颓废一生?” 青面鄙夷地看着浑身是戏的江弦,冷哼一声,无情地吐出两个字:“呵呵。” 卫绮阳咽了口口水,突出的喉结微微一跳,江弦的心也跟着往喉头窜了一下。 卫绮阳薄唇轻启,江弦却突然做了个暂停的手势,“稍等一下稍等一下……”江弦嘟囔着,深呼吸了好几下,才勉强平复了些情绪。 经过刚才内心一番激烈的挣扎,他已经想好了,如果卫绮阳向他表白,自己就答应他,有什么能比爱情、事业、亲情三丰收更美好的结局呢? 当然他不会承认,事实是卫绮阳实在是太戳自己了,就算借用别人的身体谈段虚拟恋爱,也能好好滋润一下自己孤寂了二十五年的一颗枯木心。 “好了,你说吧。”江弦用手抚了抚胸口,示意他继续。 “那个……”卫绮阳咬了咬嘴唇,“颜哥可以借我些钱吗?” 江弦准备好的姨母笑才刚展露出一点嘴角,就凝固在了脸上,最终形成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欸?!” “哈哈哈哈哈哈……”青面的爆笑声在耳边响起,让江弦顿时感到整个人都不好了,不就是借个钱嘛!你至于一副要表白的娇羞表情吗?!!这下丢人都丢到姥姥家了!!! 卫绮阳看着江弦的表情由微笑逐渐转变为痉挛,还以为他不愿意给自己借钱,连忙说:“颜哥你别误会,我虽然暂时没钱还,但你可以从我以后音乐的分成里扣……我妹妹的病你也是知道的,我已经欠了两万多医药费了,医院今天下了通知,我要是再不缴费,就要给她中断治疗了……” 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美人欲垂泪,江弦见尤怜。 颜青雨和卫绮阳签的合约江弦是看过的,上面明确写了卫绮阳以后写的所有音乐版权,五年内都归青雨工作室所有,而那些歌曲中只有录用发表的才会付给他两万版权费。 虽然卫绮阳是个新人,但两万一首歌实在是有点低,更过分的是,就这两万版权费,青雨工作室还要抽取百分之八十的分成,也就是说,卫绮阳写歌不一定会有钱,就算卖了,也只能分到四千…… “也不知道他是实在太缺钱了还是真傻,这么明显,摆明是坑他的合约他也敢签。”江弦还记得当时自己是这样和青面吐槽的。 青面却嗤笑道:“这么坑的剧情,还不是你自己写的。” 江弦叹了口气,无f*ck可说。 “你别急啊。”江弦见状连忙安慰:“我肯定会帮你的,要借多少你直说。” “五万……” “行。”江弦二话不说,立马从颜青雨账户给卫绮阳转了钱。 看着到账提示信息,卫绮阳感激地站起身向江弦深深鞠了一躬:“谢谢颜哥,我以后一定努力工作,把这笔钱带利息都还给你。” 江弦忙扶起他,抬手拍了拍他肩膀说:“别这么客气啦,给你妹妹治病重要……而且你会这么惨也都是我害的。” 最后一句话江弦几乎是默念出来的,卫绮阳没听清,于是问:“颜哥你说什么?” “没什么。”江弦笑笑:“今天也没什么事了,你就先去把住院费给交了吧。” “嗯。”卫绮阳点头,走到门口,突然回过头问:“颜哥下午有事吗?” …… 抱着一束粉色马蹄莲与卫绮阳一起走进住院部的大厅,江弦苦着脸问青面:“我怎么就答应他和他一起来医院看他妹妹了?” 青面客观评价到:“大概是花痴病犯了。” 江弦:“……”无法反驳+10086 上了八楼,江弦终于看见了那个死在他笔下年仅十五岁的孩子。 因做化疗而掉光了头发的卫绮月,长得很可爱,五官与卫绮阳很相似,但比卫绮阳柔和许多,虽然面色透露着病态的苍白,但在看见哥哥时依旧笑得十分甜美。 卫绮阳体贴地帮妹妹掖了掖被角,然后向她介绍江弦,说他是自己的新老板,也是妹妹的救命恩人。 在兄妹俩感激的目光中,江弦越发感受到良心在哀鸣。 “我先去把住院费交了,颜哥你替我陪一会儿月月。”卫绮阳说。 “嗯。”江弦点头,抽过小板凳在卫绮月床边坐下。 “我哥哥每次来医院看我都会提到你,他说你人特别善良,对他特别好。”目送卫绮阳离开,卫绮月笑盈盈地对他说。 只有江弦自己知道在他之前的颜青雨是个多么冷血无耻的人。 小心翼翼地收起心虚,江弦真诚地夸赞道:“你哥哥也很好,很有才华也很刻苦,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他一定会成为全国最红的明星。” 听见他夸哥哥,卫绮月比听见夸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6 自己还开心:“我哥哥从小就很优秀,一直是家里的骄傲,毫不夸张的说,他就是其他家长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如果他成了全国最红的明星,那我以后可就能好好跟朋友们炫耀了,保准让他们羡慕死,天天围着我求签名。” 说到这,她神色黯然地顿了顿,语气也失落起来:“只是我不知道我还有没有机会看见他站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样子。” 江弦的心脏不可抑制地痛了一下:“别这么说,你的病又不是治不好了,相信我,你一定很快就能看见哥哥站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样子,等你病好了,颜哥带你去我工作室,颜哥手下好多明星呢,到时候你想见谁,想要谁的签名颜哥都能帮你搞定!” “真的吗?那太好了!”卫绮月笑得眉眼弯弯,过了会又说:“颜哥,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嗯,你说,只要我办得到都答应你。”江弦说。 “如果我治不好了,我是说如果,那你能替我照顾哥哥吗?”卫绮月说:“你别看哥哥那么高的个子,其实他依赖心很强,而且有时候特别单纯好骗。我说句实话,你别生气,他第一次来跟我说起你愿意和他签约,给我出钱治病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是在骗他,不过我现在已经不这么想了,我看得出来,你是个好人。” 之前的颜青雨的确是个骗子啊,江弦苦笑:“你怎么就知道我是个好人呢?” 卫绮月狡黠地一笑:“你不知道女人的直觉都是很准的吗?” 走出医院,江弦想着小说里卫绮阳兄妹的结局,感到很心酸,当自己小说的人物有血有肉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后,他再也无法用旁观者的心态去面对这些人和这些事。 书里的角色也有自己的情感,他们也会开心难过,他们也想要追求活下去的幸福,这是江弦从未想过的。 而只是动动手的功夫,这一切就会断送在自己手上,将他们的命运从此变得支离破碎。 想到这,江弦忍不住哭丧着脸对青面说:“青面,我的良心好痛。” 青面呵呵一笑:“该!” 作者有话要说:  江弦:是我害了你和你妹妹,都是我的错,我忏悔。 卫绮阳:我不要你认错,也不要你忏悔……你只要肉偿就好了。 第5章 萌新艺人vs骗子经纪人【四】 怀揣着对卫家兄妹俩的愧疚之情,江弦开始打起十二分精神为卫绮阳即将推出的单曲造势。 虽然并不打算让他继续走音乐路线,但艺人的曝光度怎么都不会嫌少,到时候再给他带上个全能艺人的头衔,一点都不虚。 打点了各大音乐网站的首推,又在微博买了推广和转发,处理好一切,江弦整个人都瘫在办公椅上朝青面抱怨:“这做公关也是项体力活啊。” 青面哼哼两声,没搭理他。 江弦突然想到一个他一直想问,但总是因为这样那样的事而忘记的问题:“你们地府的人是不是都跟蛔虫似的能看见别人心里在想什么?” “我可不认为蛔虫有那么高的智商。”青面斜睨他,显然对把他与蛔虫归为一类的说法感到十分不满。 江弦讪笑:“我就是一个比喻,你看你,生什么气啊。” 青面又哼了一声,十分大度地不与他计较:“如果你是魂魄状态的话,那我大概能看见你在想什么,不过你现在已经附身颜青雨了,如果你想要我知道你的想法,就要先叫我的名字与我开通连接。” 怪不得有时候与他说话他都不理自己,江弦还以为他是懒得理自己,现在才知道他是真没听见。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在心里骂他他也不会知道喽?江弦这样想着,试探性地在心里骂了青面好几句,然后又做贼心虚地窥视青面的表情,直到发现他好像真的听不见后,便开始洋洋得意起来。 然而他的表情还未完全在脸上展露,就听见青面冷冷道:“以后再骂我的时候,记得不要想着我的名字和形象。” 江弦:“……”夭寿啦! …… 凭借着江弦之前的推广,再加上卫绮阳新歌朗朗上口的词曲,首发当日点击量破三十万,三天内破百万,进而一跃而入新歌榜前十。 对于这样的结果江弦并不觉得出乎意料,毕竟有自己“原著者”金手指的加成,保管能让卫绮阳一路无阻,星途坦荡。 就在江弦自顾自地沉浸在一片花团锦簇的美好未来中时,办公室响起了敲门声,江弦立马收起满脸油腻的笑容,坐直身体,顺便理了理衣服,扬声道:“进来。” “颜哥。”卫绮阳从门外进来,嘴角挂着微笑,目光灼灼。 “正巧,我刚还准备去找你谈谈后续的事呢。”江弦指指沙发,示意他坐。 自从上次和他一起去医院看过妹妹之后,卫绮阳对他的态度就自然了许多,在这之前他见到江弦的时候总是一副很紧张的样子。 卫绮阳刚要开口,办公室门就被突然打开,连基本敲门礼仪都没有就敢大喇喇进自己办公室的,整个青雨工作室除了佘一鸣恐怕不会有第二个人。 再加上这气势汹汹的开门动作,江弦顿感头疼。 进屋的佘一鸣显然没想到卫绮阳竟然也会在这,当即愣了一下。 而卫绮阳看着他也愣住了。 作为华语乐坛的音乐鬼才,佘一鸣几乎是每一个音乐人、歌手的偶像,就在江弦以为卫绮阳就要激动地跳起来握着对方的手说些诸如“我对您的敬仰如滔滔江水般一发不可收拾”之类的夸赞,并要求签名时,卫绮阳只是危险地眯起了眸子,微微仰头打量对方。 江弦觉得他此刻的样子……就像一只警惕着陌生侵略者闯入自己地盘的狮子。 大概只是自己的幻觉吧…… 佘一鸣被卫绮阳侵略性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连刚进门的那种气势都弱了几分,一种难以言喻的危机感自胸口膨胀开来,不禁沉下声说:“请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事要和青雨谈谈。” 听见对方如此亲昵地直呼其名,卫绮阳转而疑惑地看向江弦,那种带着压迫的探究感让江弦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那真是一种格外熟悉的感觉,江弦不记得曾经在哪见过这种眼神,但它带给自己的感觉却如此鲜明,就像已经被深深印刻进灵魂深处一般。 好在这种感觉只是稍纵即逝,卫绮阳收回目光,站起身,走出去,并贴心地带上了门。 江弦看着他关门的背影发呆,佘一鸣见状不动声色地移动了下位置,挡住他的视线,他这才恹恹地坐回椅子上。 “听说你对他这支单曲费了不少心思?”佘一鸣说着用手撑在桌面上逼近他。 江弦用脚尖一蹬地,办公椅向后滑去,与佘一鸣拉开距离,扯出一个笑容:“没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7 有,我就是稍微宣传了一下,看来他的音乐还是蛮迎合现在市场的。” “然后呢?”佘一鸣看出了他有意与自己拉开距离,干脆收手,坐回对面的沙发上,明明是个问句,却饱含暗示。 江弦眨巴眨巴大眼睛,故作真诚道:“然后当然就是把他以后写的歌全都交给你啦。” “呵……”佘一鸣站起来走到门口,将手放在门把上,顿了顿,回过头对他说:“我有时候真怀疑你是不是看上了那个小子——你已经很久没和我上过床了,以前你从来忍不过一周。” 说完不等江弦反应,就开门走了出去。 江弦:“……”所以颜青雨是总也欲求不满的那类吗? 无声地叹了口气,江弦闷闷地问青面:“青面,你说他是不是看出我有问题了?” 青面眼皮一翻:“我怎么知道。”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啊?”江弦又问。 青面用骷髅爪挠了挠狗耳朵:“我就是个监督,你什么事都找我出主意真的好吗?” 江弦半死不活地往桌面上一趴,看来只有去找卫绮阳探探口风了…… …… 对于江弦突然约自己吃饭这件事,卫绮阳表现的十分震惊,与其说是震惊,江弦觉得用受宠若惊来形容会更恰当一些。 江弦不喜欢吃西餐,于是两人就约到了工作室附近的一家中餐馆,江弦在这吃过几次,味道还不错。 “这个口蘑酿肉味道很鲜美,是招牌菜来着,这家的松鼠桂鱼味道也特别地道,你尝尝……”问心有愧的江弦在上菜之后就开始特别热情地给卫绮阳夹菜。 色泽诱人的鱼肉没有鱼刺,外脆里嫩,十分适口。 最重要的这是颜哥给自己夹的,吃起来就更加美味。 只是约自己出来的老板好像并没有什么胃口,就那么一根青菜挑在碗里,拿筷子戳来戳去,都快戳烂了也没吃进嘴里。 卫绮阳停下动作问:“颜哥,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想和我说?” 江弦抬头看着他,一双大眼睛里满是愧疚,颜青雨上嘴唇碰下嘴唇就能搞定的事,在他这里却格外困难。 最终在卫绮阳清澈的目光注视下,江弦深吸一口气,干脆豁出去把事情的原委都告诉他吧。 “我有件一直瞒着你的事,今天想跟你坦白。”江弦放下筷子,正襟危坐,语气沉重。 卫绮阳被他严肃的样子弄得直接怔住了。 “其实之前和你签合约,是一个谎言,我看重的并不是你……”江弦艰难地咽了口口水,有些语无伦次:“我签你,只是希望你能做为佘一鸣的枪手,替他写歌。” 一口气说完,江弦觉得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卫绮阳愣了一下,片刻后却神情淡然地“哦”了一声,自顾自地夹了口菜,放进嘴里。 他的淡定让江弦不淡定了:“我骗了你欸!你就这反应?” 卫绮阳抬头看他:“不然我应该有什么反应?” 没有得到意料中的反应,虽然是好事,但又让江弦多少感到有些失落,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那么无力。 “难道我应该恼羞成怒,掀桌子摔碗吗?”卫绮阳觉得这样的颜哥有些好笑,但更多的是一种可爱,他可以从他的眼睛里看出愧疚与自责,知道他对自己已经没有恶意,这就够了。 他笑着往江弦碗里夹了块鱼肉,说:“不管怎么样,我都应该谢谢你,至少我妹妹现在的住院费是你交的,就凭这点我还有什么理由能对你生气呢?” 江弦把那块鱼肉咬进嘴里,突然觉得今天的松鼠桂鱼汤汁有点酸,都酸到眼里了,让他有点想掉眼泪。 嚼都没嚼,江弦直接把那块鱼肉咽下去,哑着嗓子问:“那你以后也能给他写歌,做他的枪手吗?” 人家都这么大度,被骗了也不生气,自己还要得寸进尺,江弦不敢抬头,生怕看见一双充满怒气的眸子。 对面安静了一会,带着笑意的声音便再次传来:“可以啊,如果我拒绝,颜哥会感到很为难吧?” 真是个傻瓜……江弦在心里骂了一句。 一双温热的大手猝不及防地在他低垂的头颅上有些粗暴地揉了两下,与动作相反的,卫绮阳的语气却很温柔:“要说的都说完了吗?快吃吧,难得一起吃饭,菜都要凉了。” 江弦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又挑了一大块鱼肉塞进嘴里。 该死的松鼠桂鱼,醋也放的太多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卫绮阳: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我的一切都是你的,而我只要你。 江弦:土味情话说的超遛啊魂淡! 第6章 萌新艺人vs骗子经纪人【五】 百般滋味地吃完这顿饭,江弦开车送卫绮阳回宿舍。 与其说是宿舍,其实也就是江弦在工作室附近为他租的一套房。 从饭店走过去大概有半个多小时的路程,卫绮阳自然是想和他多待一会,但跟老板还是要稍微客气两句,就说不用麻烦了,他可以自己回去。 江弦却执意要送,他还有事没和他讲完。 “其实现在音乐行业对新人并不友好,以你的条件,我觉得与其做歌手,你更适合做演员……”江弦把着方向盘,目不斜视。 ——其实他只是不敢看卫绮阳的表情而已。 顿了顿,他又觉得自己这话说的不太合适,于是连忙解释道:“我并没有说你的歌不好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你除了软件,硬件条件也很好啊,你看你长这么帅,身材又好,身高够高,腿也够长……” 江弦说着说着就逐渐收声了,自己到底在讲些什么啊!大脑抽风了吗? 还身材好……这不是暴露自己经常去泳池偷窥他的事了吗? 要不是现在他正在开车,他此刻真想去哐哐撞墙啊! 太羞耻了! “你真的觉得我很好吗?” “啊?嗯!”对方略带惊喜的声音打断了他脑内的自我鞭笞,江弦下意识地直接给予肯定。 一转头就对上一双笑意盈盈的眸子,反射出车窗外射进来的灯光,星星点点。 江弦体内的颜控属性开始作祟,一时间竟然看呆了。 这时卫绮阳却转头指着前方大喊:“颜哥!刹车,快踩!” 刺耳的喇叭声使江弦猛然惊醒,急忙一脚踩下刹车,车身堪堪停住,避开前方转弯而来的出租车。 卫绮阳却已在他踩下刹车前一秒扑过来将他护进怀里。 “唔——”护着他的卫绮阳好像因为惯性撞到了哪里,发出一声闷哼。 “眼睛瞎了吗?!”擦车而过的时候司机师傅摇下车窗骂了一句,才加速离开。 卫绮阳还搂着他未松手,江弦重重呼出一口气,两人的心脏“嗵嗵嗵”地糅杂在一起,在安静的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8 车厢内格外嘈杂。 “你没事吧?”卫绮阳先反应过来,撑起身掰着他的肩膀左右检查。 “我没事……”江弦回过神,还好天色比较晚,路上没太多车辆,不然没准卫绮阳就要提前be了。 “你以后开车能不能长点心!”见他没事,卫绮阳破天荒地吼了他,颇有些气急败坏的味道。 也是,自己已经死了没关系,但他还活着呢,还有妹妹要照顾,差点被自己害死,会生气也正常。 “对不起。”江弦诚心道歉。 对方垂头认错的样子就像个孩子,卫绮阳突然就没那么生气了,还好今天有自己在旁边,也许能护着他一下,万一下次自己不在呢? 卫绮阳叹了口气,指着路边说:“把车停边上,然后换我来开。” “你有驾照啊?”江弦问。 “嗯,高考完就去考了。” 换了位置,卫绮阳问江弦:“你家在哪?先送你回去。” 开什么玩笑,就他今天这表现,要自己看着他开车回去,非得担心地一晚上睡不着不可。 “那你呢?”江弦问。 “看你开车还走神的样我实在不放心,一会我打车回来。”卫绮阳说。 “嗯。”江弦瞬间觉得心里暖暖的,他活着的时候是个孤儿,几乎没人这样关心过自己,他咧嘴一笑:“车费我回头给你报销。” 在送江弦回家的路上卫绮阳同意了江弦的提议,并表示他想要自己怎样都可以,自己完全配合。 将人送到目的地,江弦正要下车,卫绮阳突然握住了他的手腕,将他扯回了座位。 “怎么了?”江弦不解地歪着头。 小区里的光线昏暗,江弦看不大清他的表情,只觉得那双晶亮的眸子恍惚变得像狼瞳般犀利。 寂静的空气中响起一声响亮的吞咽声,而后卫绮阳才犹豫着开口问到:“你和……佘一鸣,你们……是情人吗?”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江弦语塞,他不太想承认他,不,是颜青雨和佘一鸣的关系,但按剧情,他们的确是情人,而最让他郁闷的是他此刻就是颜青雨。 握着他手腕的力度逐渐减轻,最终离去,只留下炙热的温度,烫的脉搏突突直跳。 卫绮阳打开车门,同时传来失落的声音:“是我僭越了,你不想回答也没关系,就当我没问过。” “不是!”鬼使神差的,江弦万分急切地否认了:“我和他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床伴?炮|友?这些头衔还不如情人来的好听。 “嗯。”卫绮阳没有深究,相反的,江弦的否认好像让他心情好了不少。 “早点休息吧,我先回去了。”卫绮阳冲他挥挥手,转身离去。 洗完澡,江弦瘫在沙发上愁眉苦脸地问青面:“你说卫绮阳是不是已经走到暗恋我的剧情了?” 青面嗤笑到:“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开车的时候看人家看得眼睛都直了,要不是我把时间稍微拉伸了一些,你现在没准就已经和他撞得车毁人亡了,明天一准能上新闻头条,你就等着任务失败回地府受罚吧!” 江弦一听这话立马感动地热泪盈眶,捧着对方的狗头一个劲道谢:“我说怎么那么快就刹住了,原来是青面你救的我,你真是太好了!明天我就去给你买最贵最好的狗粮!” 青面费了老大的劲才把自己的脑袋从他魔掌中挣脱出来,怒到:“老子又不是狗,才不吃那玩意!” …… 第二天,江弦就给卫绮阳报了表演课程,学习最基本的表演基础。 江弦觉得就凭卫绮阳的颜值,演最不需要演技的偶像剧,绰绰有余。 接下来的日子里,江弦一边物色剧本,期间还替卫绮阳接了几个广告,他的表现都很优秀,尤其是其中一个沐浴露的广告,卫绮阳宽肩窄臀,身体线条流畅,胸肌腹肌块块分明,直把江弦看的春心荡漾,用青面的话说就是“口水直下三千尺”。 终于在两个月后的一天,江弦于一堆剧本中发出一声惊喜的尖叫。 他原先只是想给卫绮阳挑个顺眼点的偶像剧来演,没想到这次竟然收到了著名导演毕丰年的试镜通知。 要让卫绮阳进军演艺界,江弦可是做了不少功课,关于这个毕导,除了脾气不好,要求严格外,他查到最多的就是毕导的xxx电影又双叒获奖的报道。 但其实江弦根本不记得自己小说里有这么一号人物,不过既然出现了,那肯定是对剧情有用的吧。 虽然这次试镜的是个小配角,但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名导的手下演配角怎么都比在18线小导演的作品里演主角强。 于是隔天江弦就带着认真做了一番造型的卫绮阳去参加试镜。 这次要拍摄的是一部古装悬疑电影,卫绮阳需要试镜的是一个被主角从山贼手中救出的呆萌书生,按照剧本,书生被救后还给主角提供了一个关键线索。 试镜场所是在一家星级宾馆内,江弦他们到了之后才发现,即使是个小配角,来参加试镜的艺人也真不少,虽然大多数是新人,但其中还是夹杂着几个颇为眼熟的,大概是即将过气,想借用大导演的名声再来个回光返照,好继续多蹦跶几年。 等了大约半个小时,一个助理模样的人才走来通知下一个是卫绮阳。 卫绮阳站起身,江弦替他理了理衣服,并附在他耳边小声叮嘱到:“别紧张,你是最优秀的,跟其他那些妖艳贱货不一样。” 江弦并没发觉自己和他悄悄咬耳朵的动作在外人看来又多亲昵,倒是卫绮阳先微微红了耳朵。 “嗯。”他重重点头,然后跟在助理身后走了。 过了将近半个小时,卫绮阳才从试镜的房间里走出来,江弦迎上去,发现他的脸色并不太好。 江弦心里“咯噔”一下,别人试镜五分钟就出来了,卫绮阳进去不但待了半个小时,出来时还拉着脸,难不成他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不会是因为演技太差被群嘲羞辱了吧? “怎么了?他们欺负你了?”卫绮阳比他高一个头,江弦只能仰着脖子,一脸关切。 卫绮阳垂眸看他,漆黑的眼瞳里充满了困惑:“没有……只是让我做了些表演,然后问了我很多跟角色有关的感想和问题。” 江弦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你这副表情,我还以为他们把你怎么着了。” “不过……”卫绮阳再次缓缓开口:“毕导说我的气质很符合男主,希望我能出演男主角。” “哈?!”江弦顿时感到天上掉下一大块馅饼,把他砸的头晕眼花。 他算是明白了,什么“原著者”金手指都是摆设,再粗壮的金手指也敌不过一个主角光环! 有几位大导演敢一来就用既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9 无经验,又不是表演专业的新人演主角啊! 作者有话要说:  江弦:所以我到底是来干嘛的?就算没有我你在小说里也能混的风生水起吧。 卫绮阳:谁说的,没你谁来和我谈恋爱? 第7章 萌新艺人vs骗子经纪人【六】 “你说什么?!”中气十足的怒吼伴随着玻璃噼里啪啦的碎裂声,震得田小胖耳朵发麻。 他看着地上那对支离破碎的珐琅水晶杯,有点心疼——好几万一对呢,真舍得,说摔就摔了。 但心疼归心疼,面前这位小爷还是要哄的,他挪了挪微胖的身体,小心避开一地玻璃渣,临到头却不知该怎么开口。 他不由得攥紧了手上的剧本,上面写着三个黑体大字——《星河探》。 这是由一名著名作家的同名悬疑小说改编的电影,讲的是一代名捕仇星河由皇城内一件离奇凶案而牵出惊天阴谋的故事。 早在这部小说在传出要改编成电影时,原著粉丝就为当今男演员,谁最适合仇星河这一角色而发起过一次大规模投票,获得票数最多的就是现在正在他面前发脾气摔东西的当红演员左涂。 要知道小说改电影最难的就是演员达不到原著粉内心的要求,最后大多数都会被喷的狗血淋头、体无完肤。 依仗着支持率够高,导演组那边也曾放出风声有意要左涂演男主,现在倒好,本以为胜券在握的左涂万万没想到事到临头竟然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截了胡,毕导联系孔姐的时候居然提出希望他出演男二——那个和男主斗智斗勇的发小兼幕后黑手,这也难怪会让他如此生气了。 “涂哥……”田小胖想到这才试探着开口道:“您要是真的很生气,就干脆跟孔姐说不接这部戏好了,反正以您现在的身价,想找您演主角的导演多了去了呢!” 话音刚落,他被左涂甩了一记凶狠的眼刀:“我不接,意思就是我怕一个一无是处的新人?!你告诉孔姐,这角色我接了……不过我可不会让他这么舒心地抢走我的角色。” …… 江弦坐在椅子上,看着手机屏幕里关于爆料《星河探》选角内幕的长微博,有点发懵。 关于卫绮阳出演男主的事,是他昨天才和剧组谈拢的,青雨工作室和星河剧组都还没来得及放出消息,这些爆料是从哪来的? 江弦好奇地粗略浏览了下内容,立马了然于心——这种八卦明显就是水军所为。 这篇长微博是一个自称是星河剧组的工作人员爆料的,字里行间都透露着卫绮阳是通过一些“肮脏”手段抢走了原本属于实力演员左涂的角色。 底下的评论更是一水的diss卫绮阳,还有很多左涂的粉丝为自己偶像抱不平,偶尔有几个为卫绮阳说话的粉丝,也很快被这群大军淹没,最后连个泡都不剩。 江弦看着这转发量破万,评论将近十万条的微博,觉得很好笑,这么明显,一看就是左涂因为被卫绮阳抢了角色而雇水军踩低卫绮阳泄愤。 不过这也好,连他给卫绮阳特意筹备的宣传都省了不少。 趁着热度,江弦在工作室官博上发了几张卫绮阳的硬照,又买了转发,没多久卫绮阳就收获了一批颜粉,继而许多原著粉开始支持卫绮阳,加上江弦雇的水军,两边你来我往、争锋相对,凶悍程度不遑多让,很快就撕的昏天暗地、日月无光。 这下话题、热度、关注度都够了,就在江弦对自己的机智点赞的时候,整个剧情最让他头疼的人突然又冲进了办公室。 “竟然给他接了电影!你是铁了心要捧他是不是?!”佘一鸣一进门就开始气势汹汹地质问江弦。 江弦站起来,硬挤出一个笑容:“当然不是啦,我就觉得签都签了,就该有效的资源利用是不?如果可以的话,我更想捧你啊。” 他知道早先佘一鸣不是没想过踏足演艺界,但他的演技实在是太烂,甚至被喷“还不如一张背景板”,压都压不住,于是从那以后演戏就成了他最沉重的黑历史。 果然一听这话,佘一鸣就立马露出一副吃了苍蝇的膈应样。 看着他的脸色因自己揭了伤疤而越来越五彩缤纷,江弦顿时感到暗爽不已。 但还没等他爽够,佘一鸣突然动了,他一边阴恻恻地笑着,一边逼近江弦,猛地把他按在墙上,语气森然地问:“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个姓卫的了?” 江弦心里大骇,卧槽!居然玩壁咚!但是对象太恶心了我不想要啊!!! 极力忍住给那人一脚的冲动,江弦将双手护在胸前,做出防御状,讪笑着解释:“怎么可能,你想多了……” 佘一鸣盯着靠在墙上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坨就地隐形的情人,眯了眯眼。 如果换做是以前的话,他现在一定会伸着胳膊缠住自己的腰,一边撒娇否认,一边给自己一个缠绵悱恻的深吻,但现在自己却只能从他眼里看到害怕、躲避……与深深地厌恶。 颜青雨变了,就在他签下卫绮阳之后就突然变了,变得不再崇拜自己,不再依恋自己,不要说上床,甚至连稍微与自己亲近一点都在排斥。 想到这里,佘一鸣只觉得一股热流直冲头顶,那是愤怒?嫉妒?不甘还是别的什么,他不能肯定,现在的他只觉得大脑里有一团岩浆在翻滚,灼得他头脑发昏。 他突袭般地将空闲的手从身下人的衣摆下伸进去,燥热的手掌触及到一块顺滑的,比自己体温略低的皮肤——他身上的每一处自己都应该是了如指掌,可现在触摸起来却觉得无比陌生。 敏感的腰部忽然遭到袭击,一种又麻又恶心的感觉让江弦登时寒毛直竖,蚂蚁般沿着被触碰的皮肤直窜而上。 直把做了二十多年老处男的江弦吓得就像被点了穴一样定住了,他想反抗,可是胳膊腿就像不是自己的了,完全不听指挥,只好哆哆嗦嗦地朝青面求助:“青青青,面面面面,怎怎怎么办?” 青面没理他,江弦有些当机的大脑这才想起青面说过要叫他的名字才能在心里与他沟通。 青青青面面面面并不是他的名字。 江弦刹那间感到心里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他稳了稳心神,重新叫了一遍青面。 这一次青面有反应了,他用惨白的骷髅手捂着眼睛,狗嘴里嘟囔到:“我还是孩子,不该看这种画面,少鬼不宜,少鬼不宜……” 江弦闻声扭头一看,差点没气得喷出一口老血,他暴怒到:“你他妈捂眼睛,指缝八尺宽!还敢说不宜!” 这边江弦只觉得自己即将被气得七窍生烟立地成佛,那边佘一鸣的手却已更加放肆,他呼呼喘着粗气,低头亲吻江弦的脖子,甚至用膝盖挤进他两腿之间,大有想要在这霸王硬上弓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10 的打算。 就在这时,卫绮阳的身影突然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连江弦自己都愣了一下,此时此刻,他好像特别盼望那个人突然出现,像一个英雄一样拯救自己。 只是想着他,江弦就觉得有股力量自胸口像潺潺水流一般涌入他的四肢百骸。 被定住的身体瞬间就能动了,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他一把推开几乎趴在自己身上的佘一鸣。 我靠!老虎不发威你还真当我是hello kitty啊! 就在江弦忍不住握紧拳头想要狠狠给那张令人作呕的脸上来一拳的时候,办公室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莫名觉得卡文,写的短小了…… 以下是小剧场 卫绮阳:新老板差点被色狼xxoo,不能忍,想犯罪! 江弦:忍住!只是被摸了几下而已。 卫绮阳:忍不住,除非你让我哔——(自动消音) 江弦:…… 第8章 萌新艺人vs骗子经纪人【七】 及时的敲门声就像按下的暂停键,将江弦的愤怒与佘一鸣的愕然全部凝固在脸上。 江弦如获大赦,缓缓放松攥紧的手,绕过双眼红的像饿狼,还在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的佘一鸣,并在青面略带失望地咋呼着“你们不继续啦”声中打开门。 像是回应了刚才江弦在内心的求救,门外站着的果然是卫绮阳。 虽然此刻对方的一张脸冷的像是寒冬腊月,就差没结层白霜,但江弦还是觉得自己心脏某个柔软的地方被戳了一下,霎时间一种难以言喻的委屈感倾巢而出,让他不自觉撇撇嘴,红了眼眶。 卫绮阳扶着他的肩膀,把他轻轻往门内推了一下,然后像是宣誓所有权一般用胳膊半搂着,抬眸逼视佘一鸣,语气却依旧客气:“佘先生,我刚才在来的路上遇见了你的未婚妻,她正在你创作室门外等你。” 佘一鸣闻言一愣,将手伸向口袋,才发现自己刚才过来的匆忙,忘了带手机。 他理了理衣服,一脸忿忿地离开,在经过两人身边时还神情复杂的狠狠瞪了他们一眼。 江弦立马不甘示弱地回瞪回去。 呸!精虫上脑的大渣男! “你们吵架了?是因为你让我去拍戏没给他写歌的原因吗?”佘一鸣走后,卫绮阳修长的手指拂过江弦的眼角,指尖感受到一抹潮湿的凉意。 他瞳孔骤然一缩,视线瞟过江弦的身侧,原本站在那看热闹的青面立马像被什么烫到了似的“噫”了一声,闪身藏到江弦背后。 冷静下来的江弦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今天的卫绮阳气场很不一样,就像那天他第一次和佘一鸣面对面时,有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江弦疑惑地觑了眼平时嘴巴比砒霜毒,成天天不怕地不怕,现在却缩在自己身后的青面,不禁有些怀疑他是不是能看见他,于是问:“你看见什么了?” “什么都没有。”卫绮阳平静地回答,波澜不惊,收回目光直视江弦,眼底还带着稀薄未散的怒意。 江弦刚要开口,却见对方垂下头,语带愧疚:“颜哥,谢谢你对我这么好,可是如果真的让你那么为难的话,我还是老老实实去给他做枪手好了。” 卫绮阳果然还是小说里那个单纯耿直的大男孩,江弦松了口气,刚才的一切一定是自己太紧张,想多了而已。 他笑着拍拍对方的肩膀,安慰道:“没关系,你先好好拍戏,毕竟这么好的机会是很难再有的,佘一鸣那边我会摆平,放心吧。” “嗯。”卫绮阳说:“谢谢你颜哥。” 江弦摆手,示意他不用客气,又问:“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哦,没什么大事,我就是问问关于进剧组拍戏的一些注意事项……”他顿了顿又说:“还有月月说想你了,颜哥有空的时候能去看看她吗?” “嗯。”江弦点头,“今天下午就去吧,我们一起。” 从医院出来,江弦又跟卫绮阳一起去了他的宿舍。 早在来医院的途中,卫绮阳就告诉江弦在他上大学的时候还写过好几首歌,如果可以的话,不如就先把那些曲子拿给佘一鸣,看能不能先凑合一下。 温馨整洁的双人间,除了卫绮阳,还有工作室另外一个新人也住在这里,但现在新人不在,整个屋子只有他们俩人单独相处。 卫绮阳去给江弦泡茶,江弦坐在布艺沙发上,随手抄过个抱枕抱在怀里,有些忐忑地问青面:“你说我俩孤男寡男共处一室,他又暗恋我,会不会趁着机会对我做点啥?万一他对我色诱,我把持不住怎么办?” 青面白了他一眼:“你觉得他是佘一鸣那种人吗?” 江弦立马回到:“当然不是了,佘一鸣是人渣。” 青面哼哼:“你也不是啥好玩意。” 江弦:“……你能不把小说人物的渣上升到我身上吗?” 卫绮阳端着茶杯回来的时候,江弦已经被青面气得双颊鼓胀地像一只包子,让他还以为对方是等的不耐烦了,于是把茶杯递出去后忙说:“颜哥你先喝口茶,我马上就去把之前写的那些手稿拿出来。” “唔,”江弦接过茶杯嘬了一口,“不用急,慢慢来就好。” “嗯。”卫绮阳转身回到自己房间,新老板连生气的样子都好可爱,气鼓鼓的脸简直萌翻了,好想捏一把。 第二天一早,江弦就把卫绮阳给自己的乐谱全都给了佘一鸣。 佘一鸣权把这件事当做江弦对自己的示好,披回那层绅士皮囊继续与江弦说笑,全然不提昨天半个字。 而江弦也不想这么早和佘一鸣撕破脸皮,毕竟卫绮阳还没在娱乐圈站稳脚跟,于是只能虚与委蛇地与他打哈哈。 明明双方都心怀芥蒂,却还要假装失忆,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江弦不禁感慨,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就是这么虚伪,就像用易碎的金箔包裹着一堆肮脏的垃圾,为了不露出内里的不堪,只好小心翼翼粉饰太平。 …… 《星河探》开拍第一天,江弦亲自带着卫绮阳进组,一般第一天都是剧组成员互相熟悉交流的一天,没什么重要的事,江弦领着他见过导演、监制、统筹等一行人,期间并未看见饰演男二的左涂,江弦特意问及,被告知左涂今天有个综艺节目的录制,要明早才会赶来。 也许是因为最大牌的不在这,所以一整天江弦都没听见一星半点关于卫绮阳不好的言论——当然如果别人在背后偷偷说,他也不一定能知道。 晚上一起吃了饭,散场时毕导发下通知,明天早上8点拜神,举行开机仪式。 第二天早上江弦他们到的时候,香案已经摆好,烧猪水果之类的供品摆了满满一桌。 一众记者扛着长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11 |枪短炮,保安们围在四周严阵以待,除了这些人现场还有不少粉丝。 卫绮阳刚从车上下来,粉丝中就腾起一阵尖叫,把原本要往外走的卫绮阳吓得又往车里缩了缩。 还好江弦眼疾手快地拉住他,并附在他耳边小声说:“他们都是你的粉丝,现场还有那么多媒体,昂首挺胸朝前走,千万不能怂。” 卫绮阳听见江弦的话,深吸一口气,挺直脊背,一抬手取下墨镜,朝粉丝露出一个杀伤力爆表的微笑。 尖叫声立马又高涨起来,粉丝们一路叫着卫绮阳的名字,还不时传出“太帅了!”“气场两米八!”“真人比照片里更帅!”之类语气激动的称赞。 江弦看着他的背影,蓦然腾起一种自己养的娃终于出人头地了的欣慰感。 看得青面满头狗毛直立,终于忍不住吐槽到:“你能不能不要笑的那么猥琐,不然明天头条肯定就是‘经纪人痴迷自家艺人,全程高潮不止’之类的标题了。” 江弦不爽地切了一声,正要反驳,身后却传来一浪高过一浪,直接压过卫绮阳粉丝的叫喊声。 “左涂!左涂!” 原先集中在卫绮阳身上的镜头瞬间都调转了方向。 只见左涂穿着一身纯白西装,微笑着从保姆车上下来,并与粉丝挥手致意,更有粉丝情绪激动直接哭了出来,人群中推推搡搡,保安们紧绷着脸,咬牙拼命拦截朝前涌动的人群,一时间场面极其混乱。 一个小白脸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跟咱家卫绮阳比起来差了十万八千里。江弦在心里酸酸的想。 上香、敬酒、开机,一行人一上午折腾完开机仪式,又马不停蹄赶往影视基地,下午几个主要演员要试妆,拍定妆照。 “颜哥,我今天表现还好吧?”坐在车上,卫绮阳看着江弦不太高兴的脸,有些不确定地问。 “特别好。”江弦说。 “……”卫绮阳想了想,又开口问道:“那你为什么看起来不开心?” “还不是那个左涂,仗着一时火,居然雇水军黑你,今天还那么高调的抢你风头。”江弦愤愤不平。 原来他生气是因为自己,卫绮阳不禁莞尔,新老板真是什么时候都超可爱。 “可是他的确比我红啊,我还是新人,人气比不过很正常。” 江弦一听这话更不乐意了,他斜睨他:“他比你差远了好嘛,抛开脸,光是气质你就甩他好几条街了!你很好,不要妄自菲薄长他人志气!” 此话一出,卫绮阳和车上的助理皆是一头黑线,人家好歹是颜值与实力并存的当红影星,也不至于那般不堪吧,咱家老板还真是够护犊子的。 卫绮阳到化妆间的时候左涂已经先坐下了,江弦刚到门口就看见左格身边围着助理、经纪人和化妆师,妆已经上了一半,周围人个个化身马屁精,一个劲夸他,夸就算了,居然还还说卫绮阳肯定比不上他,云云。 江弦气得当场就要炸毛,到是卫绮阳一脸平静地拍拍他肩膀,在进去之前故意咳了一声,众人立马收声。 左涂的经纪人皮笑肉不笑的来和他们打招呼,江弦便学着对方的样,皮笑肉不笑的挡了回去。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先化好妆的左涂从化妆间走了出去。 不得不承认,这个当红影星的确有红的资本,一身月白长衫,长发松松束起,几缕凌乱的碎发从额角垂下,加上那张帅气的脸,就仿佛原著里和善的教书先生杜杨舟真的从书里走了出来。 剧组里的人纷纷称赞,连导演都十分满意地夸他真是超适合这个角色,不论真心还是假意,现场都只剩下一片溢美之词。 但左涂却并没有表现出多高兴的样子,反而看起来有些失落。 不一会卫绮阳也化好了妆。 当他从化妆间出来,原本夸赞着左涂的人突然都沉默了,三秒之后不知是谁先爆发出一声惊叹,其他人才像反应过来了似的围了上去。 江弦心里得意,看呆了也能不怪他们,就是自己在看见卫绮阳的装扮之后都愣了好一会。 青年一生黑色官服,更显身姿修长挺拔,被束住的腰部看起来细而坚韧,剑眉星目,执剑而立,雕刻般的脸上禁欲气息十足,却又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毕导哈哈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直说自己眼光好,果然没挑错男主人选。 卫绮阳被夸的红了脸,大家嘻嘻哈哈笑成一片。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老掉收,于是鱼鱼得了一种名叫一更新就怕掉收的病_(:з」∠)_ (尔康手)亲爱的们,答应我不要抛弃我好么? 以下是小剧场 卫绮阳:别生气啦亲爱的,让我们来做些开心的事。 江弦:嗯……啊,你手在往哪摸啊魂淡! 第9章 萌新艺人vs骗子经纪人【八】 左涂翘着腿坐在休息椅上,皱眉看着那群完全把卫绮阳当做中心的人。 田小胖在他旁边替他扇着风,边说:“我看过那本小说,其实很多人都是喜欢杜杨舟的呢,再说了,就算比起演技更注重脸的偶像剧,一点演技都没有也白搭,他卫绮阳就是个半路出家的和尚,啥都不懂,到时候肯定被涂哥的演技碾的渣都不剩。” 左涂听完之后深深地看了田小胖一眼,才嗯了一声,在导演的招呼下去拍定妆照。 镜头下的卫绮阳单手执剑,收于胸前,微微侧身,目光凌厉,做出一个举剑欲刺的动作,气势十足,摄影师一边夸好一边连拍数张。 然后又指挥他换了动作,背对镜头,侧脸回眸,身姿挺拔,下颌线条犹如刀刻,嘴角微微上扬,冷傲又自信。 江弦在心里对着青面使劲尖叫:“动静皆宜!卫绮阳真的太帅了啊!!!我他妈都要爱上他了!” 边叫还边拿出手机偷拍。 青面对他简直无语,幽幽道:“……那你的爱还真是够泛滥的。” 拍完卫绮阳的定妆照,摄影师将相机递给江弦,江弦一张张翻看,卫绮阳也凑过来问:“怎么样?拍的还好吗?” 江弦头也不抬道:“超帅超上镜!” “你看!”江弦把相机往旁边送了送,一回头,那张棱角分明的侧脸近在咫尺,如果自己回头的动作再稍微大些,恐怕现在就已经亲到了。 “呃……”江弦脸颊发烫,不自然地缩了缩脖子。 “怎么了?”察觉到对方的不对劲,卫绮阳回头看他,纤长的睫羽轻颤。 江弦顿时感到心尖被扫了一下,酥酥痒痒的,他下意识用手捂着鼻子,心慌意乱地说:“你先休息会看看剧本,我去盯着后期给你修照片。” 说完不等卫绮阳回话,就一溜烟跑了。 第一批定妆照放出去后就在网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12 ,《星河探》原著是没有女主的,于是男主男二被腐女们各种拉cp,加上这次两个主角的还原度极高,很快就成了热门话题。 剧组一商量,决定借这波热度,明天再让两人拍一组卖腐的剧照。 当然这个决定在江弦心里就有点不爽了,卖什么腐,我家卫绮阳才不要和那个捧高踩低的小白脸一起卖腐呢! 卫绮阳第一次拍戏,江弦原本想多陪他两天,看看情况,可没想到天还没亮就接到工作室助理的电话:“颜哥,周珉昊昨晚喝醉了在酒吧打架被拘留了。” 江弦火冒三丈地挂了电话,真想一把摔了手机——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给自己惹事了。 周珉昊是江弦穿来之前颜青雨签下的艺人,选秀出身,父亲是某银行的行长,母亲是个珠宝设计师,家庭条件很好,也正因为这样,才让那个孩子的性格有些飞扬跋扈,十分高调,当初参加选秀时就各种八卦绯闻不断。 江弦一直搞不明白颜青雨到底是怎么想的,才能奇葩到签一个满身黑历史,并且在制造黑料的道路上越走越远的富二代。 大概和卫绮阳说了一下,又叮嘱了些事项,最后留下两名助理,江弦才开着车往回赶。 把人保释出来,又忙着准备致歉声明,奈何昨晚的事围观者众多,视频在网上疯传,再加上周珉昊的风评一直不佳,所以对于这份言辞恳切的声明根本没人买账,全是一边倒的谩骂与嘲讽,压都压不住。 江弦头疼地揉着太阳穴,深感作为一个经纪人太不容易了,遇到个三天两头捅娄子的,还得给人想方设法擦屁股洗白。 最后江弦从椅子上弹起来,一拍桌子,怒道:“跟周珉昊解约!起诉他违约!” 解决完麻烦,已经快下午四点了,稍一放松,江弦的肚子就咕噜噜叫了起来,他才想起自己从天不亮忙到现在,还粒米未进,抓起车钥匙,出去随便吃了点东西,经过花店时他想了想,又买了束粉色马蹄莲,掉头去了医院。 到医院的时候卫绮月正坐在床上看书,见江弦来看自己很是高兴。 江弦和她闲聊了一会,又把在剧组偷拍的卫绮阳的照片递给她看,临走时还留了自己的电话,说卫绮阳现在拍戏可能没时间照顾她,有什么事就给自己打电话。 离开医院,在快要到家的时候他突然接到了佘一鸣的来电。 “我现在在你家,你今天为周珉昊的事累坏了吧?什么时候回来,我给你做顿大餐犒劳犒劳你。” 佘一鸣的声音异常温柔,但在江弦看来就像是一颗裹着蜜糖的毒药,江弦瞬间觉得自己要炸了,没想到佘一鸣竟然会有颜青雨家的钥匙!还好之前自己在家时他没来过,他可不会忘记在办公室的时候佘一鸣都做了些什么,现在仔细想想真是恐怖极了,等明天一定要换把门锁! 家是坚决不能回了,江弦想想,借口道:“星河剧组突然出了点状况,我现在正往那边赶呢,今天不能回去了。” “哦……”佘一鸣意味深长地应了一声,轻笑道:“我以为你是不想看见我呢。” 江弦腹诽,我就是不想看见你啊,看见你就恶心,你还有点自知之明!嘴上却说:“怎么能呢,改天再一起吃饭吧。” “我不想吃饭,我只想吃你。”那边低低一笑,语气暧昧。 话音未落,江弦就迅速切断通话,一阵恶寒从后背袭上,就像背心爬过了一群恶心的虫子。 “你说他是不是有病啊?”江弦对青面诉苦:“我都对他排斥的那么明显了,他为啥还要缠着我?” “我觉得他的心情大概就和那些被抢了心爱玩具的小孩一样吧。”青面躺在后座上,举着自己惨白的骷髅手左看右看,就像一个正在欣赏自己刚做美甲的少妇。 “我是玩具吗?”江弦从后视镜里瞪他,一只全是骨头的破爪子有什么好看的? 青面说:“对他来说你不就是么。” “好吧……”江弦叹气,“等我捧红了卫绮阳,第一件事就是和那个人渣一刀两断!” 江弦返回剧组时天已经黑了,今天天气不错,现场打着灯正在拍夜戏。 先前留下的助理看见江弦赶忙打招呼,江弦点点头算是回应。 一路来到导演身边,这会刚好在拍卫绮阳与左涂的一场戏。 卫绮阳吊着威亚,从树梢上举剑飞下,刺向对面一直追踪的凶手。 左涂蒙着面,身着黑色夜行衣,眼看江弦的剑锋越来越近,却依旧一脸气定神闲。 “你现在杀了我,就永远见不到杜杨舟了。” 凶手嘴里突然说出的发小名字让卫绮阳动作一僵,连忙转手将剑尖一挑,一道银光在黑夜中一闪而过。 卫绮阳堪堪收住动作,一个旋身干脆落地,然后又挥剑直指对方咽喉,他的眼中充满了隐忍与压抑的愤怒,咬牙切齿道:“你把杨舟怎么了?” 左涂微微一笑,用指尖拨开剑尖:“他现在很安全,但如果我今天出了什么事,那就不好说了。” “咔!”毕导喊了一声:“这场过,今天就到这吧。” “毕导,卫绮阳今天表现的怎么样?”拍摄完毕,江弦才笑眯眯地问。 毕导此时心情显然不错,夸起人来毫不吝啬:“小颜啊,你真是捡到宝了,小卫的表现完全不像是新人,悟性也好,跟左涂对起戏来一点都不虚,虽然有时候表情动作还有些生硬,但已经好的很出乎我意料啦。” 其实江弦也知道,比起左涂饰演的杜杨舟那种有双重身份的角色,仇星河这种不需要太多表情的面瘫就好演多了。 但好演不代表能演好,正因为他是面瘫,所以眼神与肢体动作等等细节就需要格外推敲。 刚才那场戏,不论是听见凶手说出杜杨舟时的惊讶,还是之后的忍让与无奈,卫绮阳诠释得都很好,江弦甚至觉得卫绮阳简直就是为成为明星而生的,音乐与表演天赋都几近满点,等再磨练几年,一定会成为家喻户晓的super star。 “颜哥。”卫绮阳刚解开钢丝就朝江弦跑来,额角还带着一层细汗,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你怎么又来了?工作室的事解决完了啊?”卫绮阳看见他很是高兴,接过助理递来的毛巾,擦了擦汗笑着问。 “嗯。”江弦点头,压低声音:“我怕左涂他们欺负你就回来看看。” “没有。”卫绮阳说:“涂哥很敬业,还给我提了不少意见。” “唔……”这点倒是挺出乎江弦意料,他还以为左涂一定会为卫绮阳抢他角色的事在拍戏途中给他穿小鞋呢。 “你先去卸妆吧。”江弦说:“卸完妆我们一起回宾馆。” 江弦跟剧组一起回到之前预定的宾馆,准备重新开房时却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13 被前台告知已经客满,没房间了。 不是吧,江弦心想,今天还真是够倒霉的。 江弦叹了口气,对卫绮阳说:“我去附近别的宾馆问问,你拍戏一天一定累了,就先回去休息吧。” “我陪你一起吧。”卫绮阳说。 江弦再三表示不用,卫绮阳却坚持要陪他一起,江弦无法,只好同意。 可人倒霉就是喝凉水都塞牙,问遍了周遭宾馆,全都答曰客满。 江弦无奈,“看来我只有开夜车回去了,我先送你回宾馆。” 到了宾馆楼下,卫绮阳突然握住他的手,说:“晚上回去还要开那么久车,你今天累了一天,太危险了……要是不嫌弃的话,你今晚就和我住一间房吧。” 作者有话要说:  牙龈上火,肿的几乎要绝食了,于是状态不太好,抱歉了大家。 卫绮阳:一起睡,我就蹭蹭不进去。 江弦:……劳资信了你的邪!(╯‵□′)╯︵┻━┻ 第10章 萌新艺人vs骗子经纪人【九】 最后江弦还是跟着卫绮阳去了他的房间。 他先洗了澡,裹着浴袍坐在床沿,听见浴室传来的哗哗水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皮肤白皙的脸上渐渐染上了一层薄红。 水声停止,不一会洗好澡的卫绮阳就擦着头发走出浴室。 他的皮肤没有江弦那么白,而是一种健康的小麦色,结实的胸肌从浴袍交错的缝隙中露出一块,充满了青年特有的力量感。 江弦的视线顺着他的脖子一路扫下,最后停在小腹的位置,蓦然一惊,脸上的颜色便更深了些,一路蔓延直至耳根,并升腾起一股让人感到羞耻的热量,他连忙垂下头将视线从卫绮阳身上移开。 行走的荷尔蒙大概就是说的这种人吧,江弦脸红心跳地想。 “颜哥你怎么了?脸这么红。”卫绮阳走到他身边,惊诧地问。 江弦尽量保持着自然的语气,小声答道:“大概……太热了。” 房间里开着空调,27度,卫绮阳觉得温度正好,但看江弦的样子,还是拿着遥控器又把温度调低了两度。 “啊,你头发还是湿的,要我帮你吹吗?”卫绮阳问。 “不用……”江弦还没来得及拒绝,身边的床垫就突然陷下去一块,卫绮阳径直绕到他身后,打开了电吹风。 嗡嗡嗡的声音在江弦耳边吵得他更加心烦意乱。 卫绮阳修长的手指在他发丝间穿梭,异常温柔,带来一种十分舒适的感觉,可江弦身体此刻却僵硬地一动也不敢动。 他只觉得此情此景,就好像一对恋人在事后亲密的互动。 胡思乱想中,电吹风的声音戛然而止,卫绮阳的手指离开江弦的发间,开口道:“已经干了哦颜哥。” “哦,哦……”江弦在放松下来的瞬间,一股强烈的失落感袭上心头,他惊觉自己竟然还有些贪恋这种温柔惬意的触感。 卫绮阳没有发现江弦的这一系列心路历程,自顾自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三下五除二吹干了自己的头发。 收拾妥当,卫绮阳对江弦说:“颜哥你睡床吧,我打地铺。” 江弦连忙摆手:“那怎么行呢,你拍戏累了一天,明天还要继续呢,睡不好会影响剧组进度的。” 卫绮阳却说:“你可是我妹的救命恩人,我怎么能让恩人打地铺。” 说了半天,两人竟然谁都不愿意睡床,最后江弦觉得再这样争下去他们今晚就都不用睡了,于是嚅嗫着提议:“干脆一起睡吧……” 两米的床够大,两人一起睡其实一点都不会挤,看着卫绮阳一脸坦荡地在自己身边躺下,江弦顿时觉得满脑子乌七|八糟思想的自己简直是下|流,太无耻了。 “颜哥,月月都和我说了,你今天还特意去看了她,给她看我的定妆照,还给她你的电话号码,谢谢你这么照顾他。”躺在身旁的卫绮阳侧头看着他说。 “别客气了,”江弦说,“月月要是有什么不好,你肯定也不能静下心拍戏,作为你的经纪人,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嗯。”卫绮阳点头:“不管怎么样,我是真的很感激你,以后只要是你希望的,为了你我都会拼尽全力。” 卫绮阳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十分郑重,江弦按着突突直跳的心脏对青面说:“怎么办,我觉得他这话说的好像求婚啊!” 青面鄙夷地瞥了他一眼:“你能不给自己加这么多戏吗?” 好吧……江弦望着天花板,特别真诚地对卫绮阳说:“我只是希望你能觉得幸福。” “呕……”此话一出,一旁的青面十分不客气地做出了一个干呕的动作。 江弦先是怨忿地瞪了他一眼,又咂摸了一下,自己这句话说的还的确蛮肉麻的。 床垫倏地一沉,江弦还没来得及反应,旁边的人就已经用手肘支着身体半翻起身,将江弦大半个身子笼罩在身下,漆黑的眸子就像两颗黑曜石,定定地盯着他。 江弦不禁怀疑刚才自己的话是不是触动了对方某个奇怪的开关,紧张地像只鹌鹑似的往被子里缩了缩,缩到只留两只眼珠子在外面望着他滴溜溜地转。 卫绮阳抬起手抚上了他的额角,江弦顿时又僵住了。 他抖啊抖地问青面:“你说他是不是想上我?” 青面嗤之以鼻:“这不是你希望的吗?老处男。” 江弦可怜巴巴地说:“我是有那么点希望吧,可是我怕疼……况且我内心还是很保守的,并不想被你全程围观啊!” 青面:“……”你这么坦荡荡的承认真有点让我无言以对。 就在他们抬杠的时候,卫绮阳的手已经从额角移到了他的脸颊边,同时那有些碍事的被子也被挤开,他用拇指轻轻摩挲着江弦的嘴唇,声音有些沙哑。 “青雨……”他低低唤了一声。 想着下一步有可能发生的事,江弦还是很没出息地认怂了,他夸张地翻身躲开卫绮阳的手,扯过被子蒙住头,大声嘟囔:“啊,好困啊,今天忙了一天,明天还要早起,我们还是快睡吧。” 卫绮阳保持着被江弦躲开的动作,失神地呆了好一会,才轻轻嗯了一声,躺回原位。 不知道是不是被对方的失落感染了,江弦觉得自己的心里好像被塞进了一颗柠檬,酸酸涩涩的。 卫绮阳对颜青雨的爱慕是真的,里面夹杂着浓浓的感激与崇拜,可颜青雨却从头到尾都在骗他利用他…… 想到这里,江弦不由得把脑袋从被子里钻出来,他转过身面对卫绮阳,自言自语般地开口道:“其实娱乐圈里的人都很自私也很现实,一个人无缘无故对你好,很有可能是想利用你,在这里,真心从来都不值钱,以后你和别人打交道,记得多留几个心眼。”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14 卫绮阳忽然也转过身和他面对面,问:“那颜哥对我好也是为了利用我吗?” 江弦语塞,沉默了许久,才说:“以前是,但现在不是了,现在,我是真的希望你和你妹妹都能过得好……我这样说,你信吗?” “嗯。”卫绮阳笃定地说:“我信。” 江弦笑笑,就像水面荡起的一圈涟漪:“快睡吧。” 江弦不知道,在他们一起闭上眼睛后没多久,卫绮阳又睁开了眼,和他睡在一张床上的老板,虽然年龄比自己大很多,但多亏长了张娃娃脸,加上浑身干净清爽的气息,看起来竟然有种比自己的年龄还要小的感觉。 他喜欢看着他,甚至觉得就算盯着那张可爱的脸看上一天都不会觉得腻。 虽然他口口声声说在利用自己,转身却又是真心实意地为自己的事忙来忙去,甚至被那个男人…… 想到这里,卫绮阳不禁狠狠握紧了拳头,指节传来一阵令人牙颤的“咔咔”声。 不会让他嚣张太久的…… 又看了一眼江弦,卫绮阳松开手,小心翼翼地把胳膊伸到熟睡的江弦脖下,让他枕着自己的胳膊,将整个人慢慢圈进自己怀里。 卫绮阳的动作让江弦有些不耐烦地呓语了一句,而后后者就像只贪恋温暖的猫儿一样缩着脖子往他胸口蹭了蹭,找到个舒服的位置,才满足地发出一声喟叹,沉沉睡去。 卫绮阳微微一笑,埋在他发间深深嗅了一口,餍足地搂着人闭上了眼。 江弦第二天醒的时候,觉得脖子莫名很酸,他轻轻动了动,又觉得被子好像有点重。 疑惑地抬头,额头就蹭上了一个略尖,硬邦邦还带着温度的物体。 江弦吓得一缩,彻底清醒过来,下一秒脑内就响起了土拨鼠的尖叫——啊啊啊啊!!!他昨晚竟是钻进卫绮阳怀里睡的! “你醒啦。”阴阳怪气的声音自江弦背后传来,吓得他一哆嗦,但很快就想起那是青面的声音。 江弦不敢动作太大,生怕惊醒了卫绮阳,他边慢慢移开卫绮阳的胳膊,边欲哭无泪地问青面:“我昨天没和他干什么吧?” “该干的不该干的都干了,你还巴巴搂着人家脖子撒娇叫老公。”青面说着,还捏着嗓子娇娇地叫了几声,像是在学江弦的样子。 江弦脑门上立马涌出一层冷汗,汪地一声哭了出来,绝望到:“不是吧——” 搂着撒娇,还投怀送抱?那画面太美,江弦不敢想象,要是真的,他就彻底没脸见卫绮阳了,干脆找快豆腐一头撞死,回地府受罚吧。 青面看着江弦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终于愉悦地大发慈悲放过他,说:“我骗你的。” 江弦:“……真的?” 青面无奈:“你们要真干什么了,你难道会没感觉吗?” 江弦想了想说:“我脖子疼……” “除了脖子呢?”青面问:“屁股疼吗?” 江弦试着收缩了一下某个位置的括约肌,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高兴到:“不疼,太好了!” 松了口气的江弦刚移开卫绮阳搭着自己的胳膊,准备悄咪咪起身,好死不死,手机闹铃此时却惊天动地地响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求花花!!! 睡都睡了,四舍五入也是那啥了,嘿嘿嘿……嘻嘻嘻……(相视一笑.jpg) 大声告诉我,这糖小可爱们吃得还算满意喵? 以下是小剧场 卫绮阳:我想每天都和你一起睡觉。 江弦:流氓。 卫绮阳:那我想每天都和你一起起床。 江弦:……有区别嘛?! 第11章 萌新艺人vs骗子经纪人【十】 江弦被吓得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那只刚被挪开的胳膊瞬间又缠上了他的腰,直接把人再次拖回怀里圈住。 闹铃响个不停,卫绮阳长长的睫毛蝶翼般颤了颤,终于睁开了眼睛,他看着近在咫尺,一脸懵x的江弦的脸,唇角一勾,懒懒道:“早啊,颜哥。” 卫绮阳的头发有些凌乱,还未彻底清醒的瞳孔略微失焦地看着他,连脸部线条都柔和了不少,看的江弦一阵心神荡漾。 闹铃还在响,卫绮阳撑着身子伸长胳膊越过江弦去够手机,这样一来就像是整个人都趴在江弦身上了似的,整片坚实的胸膛透过被蹭的乱七|八糟的睡袍横陈在江弦面前,让他顿感血压飙升,忍不住再次捂住了鼻子。 好在卫绮阳拿到手机后就离开了,不然江弦真觉得自己会忍不住喷鼻血。 关了闹铃,卫绮阳垂头看着他说:“起床,去洗漱吧?” 江弦木木地点了点头,却发现卫绮阳的目光惊讶地停在他身上,瞬间涨红了脸。 顺着他的目光疑惑地低头,江弦的大脑瞬间“嗡”地一声,脸红的几乎要冒烟。 原来他的睡袍不知道什么时候蹭开了,现在的他浑身赤|裸,只穿着一条昨天卫绮阳借给他的,有点宽松的平角内裤躺在床上,更让他羞耻的是,内裤里此刻竟然撑着一顶小帐篷,顶端还被晕湿了一小块! 江弦大叫一声,迅速翻身下床,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一溜烟冲进浴室,砰地关上门后,他靠在门背后无力地滑坐在地上。 完了完了完了,这次丢脸丢大了! 两人无比尴尬地洗漱完毕后,卫绮阳要跟着剧组去拍戏,江弦则借口工作室还有事要处理,便溜之大吉。 之后的一上午,江弦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青面大概是早上调侃他调侃够了,竟也一直没吐槽他。 午餐的时候,江弦的手机提示他收到一则信息。 江弦点开信息,刚看了一眼就“噗”地一声把刚吃进嘴的饭全喷了出来。 周围的食客都对他投来异样目光,但他此刻显然已经无心理会了。 信息是卫绮阳发来的,上面写着——“晨|勃是每个男人正常的生理现象,我早上也是这样的,颜哥你不用介意。” 江弦面如死灰地放下手机,心里不停地呐喊着:“我介意我介意我超介意!因为我不知道我到底是晨|勃了还是看你看硬了啊啊啊啊啊!!!” …… 之后的日子里,卫绮阳依旧忙着每天努力地拍戏,江弦则会经常抽空去替他照看卫绮月,隔三差五也会去剧组看卫绮阳。 原本为之前的事,江弦还是感到有些尴尬的,可忍了几天后却发现他总是会不自觉去想卫绮阳在剧组有没有被欺负,拍戏的时候有没有受伤,助理有没有照顾好他……整天絮絮叨叨,简直就像个担心独自出去野营的儿子的老妈子一样。 最后连青面都看不下去了,连哄带骗地给他做了一天心理工作,才把他又哄去了剧组。 卫绮阳有了粉丝,偶尔还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15 能遇见粉丝探班,每次粉丝带给他的小礼物他都会笑着收下,看着迷弟迷妹们满眼冒着幸福的小星星,一脸崇拜的看着卫绮阳,江弦心情也会变得特别好,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卫绮阳取得的任何荣耀,哪怕只是他人一句随口夸赞,都会让他感到比夸自己还高兴。 对于这点,他仔细想了想,最后觉得,这大概就是养成游戏的最大乐趣吧,把对方的闪光点借由自己传递出去,无限放大,看着他如同洗净灰尘的钻石般越来越闪耀,真的特别有成就感。 一转眼一个月过去了,按进度,《星河探》已经拍摄过半,卫绮阳的状态也越来越好,简直像与仇星河这个人融为一体了。 这天早上刚下过一场小雨,天上的阴云还未散净,空气中满是雨后湿润的气息,还带着微薄的凉意。 江弦到达星河剧组的时候,卫绮阳和左涂正在拍一场打斗的戏。 两人吊着威亚从一排屋檐上飞奔而过,很快卫绮阳就追上了在逃在前面的左涂,他将手搭上左涂的胳膊,而左涂需要回身挣脱他的钳制。 意外就是在这时发生的。 那会儿江弦正在听编剧说他们临时改动的戏份,周围突然传来一片惊呼,他抬头望去,被吓得心跳险些骤停。 只见接近两层楼高的仿古建筑上,卫绮阳正趴在屋檐边,探出半个身子死死拉住身体坠在半空的左涂的胳膊。 江弦赶过去的时候周围的工作人员已经把左涂拉上来了,建筑物下的水泥地面上散落着许多破瓦片,还有好几滴血迹。 他听见被拉回屋顶的左涂大喊着:“卫绮阳受伤了!快送医院!” 卫绮阳刚被从屋顶送下来,就看见江弦慌里慌张地迎了上来,眼眶红红。 只这一瞬间,他就觉得胳膊上的伤口竟一点都不疼了。 “怎么了怎么了?”江弦冲上去想拉着他检查到底伤到哪了,没想到刚一碰到他右肩,就听见那人疼的倒吸一口凉气,吓得江弦像被烫了似的立马松了手。 “没事。”卫绮阳翻过胳膊给他看伤口:“刚才拉着涂哥的时候被破碎的瓦片划破了。” 尖锐的瓦片刮破了卫绮阳的戏服,在上臂内侧留下一道长长的伤口,鲜血已经把整个袖子都浸透了,江弦光看着就觉得超疼。 卫绮阳原本只是想看看他担心自己的样子,没想到等他真看到江弦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后,胸口就瞬间就像被塞了团湿棉花,闷得发疼。 他心疼地揉了揉江弦的发顶笑着说:“只是看着吓人,其实没那么严重,你别露出一副我要死了的表情。” 江弦闻言立马瞪了他一眼:“呸呸呸!不许瞎说,走,送你去医院。” 经过简单的处理之后,江弦和卫绮阳的助理一起把他送去了医院,在去医院的途中江弦才知道乐事故的来龙去脉。 原来刚才在左涂转身时动作太大,加上刚下过雨后的屋顶有些湿滑,他脚下没踩稳,就滑了个趔趄,本来吊着钢丝也没什么,但可能是钢丝的卡扣没扣好,偏偏在那时突然弹开,还好卫绮阳眼疾手快地抓住他,不然要是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左涂恐怕就不能继续拍《星河探》了。 江弦在听了卫绮阳的话之后不禁感到一阵唏嘘:“这道具师也太不负责了,你以后再吊威亚一定要自己仔细检查一下。” “嗯。”卫绮阳笑眯眯地点头答应。 “受伤了还笑那么开心。”江弦嗔道:“你怕不是失血过多变傻了吧?” “没有,”卫绮阳看着他,十分认真地说:“如果你非要说我傻了,那我也是因为看见你担心我高兴傻的。” 江弦:“……”妈妈这个人又撩我! 好在卫绮阳的伤的确不算严重,戏服起到了一定的保护作用,所以伤口虽然有点长,但并不深。 到医院后不久,剧组的副导演、监制和左涂的私人助理田小胖也来了,在知道他的伤并无大碍后皆松了口气。 消毒包扎并打过破伤风之后,一行人又一起回到了剧组。 一路上田小胖一改之前对卫绮阳的态度,说了不少感谢与夸他的话。 江弦看着田小胖那张快笑成菊花的脸,腹诽到:“看你那一脸谄媚样,好像之前背着说我们卫绮阳不好的人不是你似的。” 卫绮阳却一直笑着听他叭叭叭。 江弦对青面说:“我突然发现卫绮阳涵养真好。” 如果是自己的话,对曾经试图踩低自己的人,才做不到这么心胸宽广和颜悦色。 青面说:“他只是现在心情好。” 江弦疑惑:“你怎么知道他心情好不好,没准此刻他已经在心里不停骂娘了呢?” 青面狗脸一僵,但很快便回过神说:“……他不是在笑吗?” 这次江弦终于有机会鄙视他了,他得意地哼哼两声:“人心不是那么简单的,你看他在笑就一定是高兴吗?我只能说你不懂人心,真是白死那么久了。” 青面:“……”我有句mmp真的很想讲。 回到剧组,卫绮阳拒绝了毕导让他休息几天的建议,虽然暂时拍不了激烈的动作戏,但一些普通的场景还是可以继续的。 这话说的是让毕导笑逐颜开:“现在真是很少有像小卫这么敬业的演员啦,那些个小花旦小鲜肉,片酬一个比一个高,身体还一个比一个金贵,动不动就闹情绪,这也挑那也捡的,真是个顶个的难伺候。就冲小卫这个敬业精神,以后我要是拿到好剧本,第一个就找你,到时候你可别推脱啊。” 江弦一听这话赶忙笑着客套:“毕导您真是客气了,有您的提携我们绮阳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推脱呢。” 两人客套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把卫绮阳今天的戏份先空下来,由毕导跟他说说后面的戏,也算是休息一天。 就在江弦和剧组其他工作人员闲聊时,手机响了,他拿过手机看了一眼,立马皱起了眉,屏幕上显示着他现在最不想看见的人的名字——佘一鸣。 作者有话要说:  卫绮阳:硬了?看我看的? 江弦: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你先把裤子穿上好么? 第12章 萌新艺人vs骗子经纪人【十一】 江弦想了想,按下静音,把手机揣回了兜里。 “你现在的表情特别像在外面出轨,然后接到妻子查岗电话的丈夫。”青面皮笑肉不笑地说。 江弦有些郁闷:“听你这话说的我好像多对不起佘一鸣似的。” 青面干笑两声:“你看你现在不就像吃完就跑,拔x无情的渣男吗?” 江弦顿时无语,经过青面这么一说好像的确是自己做了什么道德沦丧的错事一样,不过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对:“我和他,呸呸呸,颜青雨和他之前的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16 关系本来就不正常好不好,我现在是在努力结束这种不正常的关系,我要再继续和他纠缠不清才是真渣!” 早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当初何苦把颜青雨写的这么渣,临到头了,苦的还是自己。 江弦不禁想要仰天长啸:“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我突然发现我说的也不对……”就在江弦还沉浸在自作孽不可活的悲伤情绪中时,青面突然开口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青面终于理解自己的痛苦与难处了,江弦顿感欣慰地抬手想要摸摸他的狗头,但还没等他把手放下去,就听见青面郑重其事地继续说:“……拔x无情用的不合适,你一直是被插的那个。” 江弦差点没被一口气噎死——???所以我们刚说的重点是这个吗?!!! ……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这种机械的女声,佘一鸣在这一个月的时间听过不下三十遍,握着手机的手逐渐收力,好像手中捏着的不是个冰冷的数码产品,而是那个一直躲着自己,并拒绝接自己电话的颜青雨柔软的脖颈。 而他现在也的确很想紧紧扼住他的脖子,看着他在自己手中窒息到满脸通红,挣扎着,嘶哑着,断断续续求自己放手的样子,狠狠侵犯他……光是这样想,他就觉得刺激的要命。 直到手上青筋暴起,他才缓缓松了力气,打开通讯录,迅速翻出一个名字,佘一鸣冷笑一声,自言自语道:“颜青雨,现在才想要躲着我,太晚了,既然你那么喜欢那个新人,就别怪我出手毁了他。” 拨出号码,接通时佘一鸣已经恢复了平常的绅士模样。 “周珉昊,约个时间出来聊聊吧?” “……颜青雨为什么会那样对你,难道你不想知道吗?” “……好,今晚见。” 晚上八点佘一鸣到达在x先生私人会所定下的包间时,周珉昊还没来。 自己在来的路上居然还奢望了一下那家伙今天能准时一些,果然还是太天真了。 自嘲地笑笑,佘一鸣在真皮沙发上坐下,开始刷微博。 之前卫绮阳给的音乐手稿,他挑了三首出来,今天是首发的日子,正好有时间来看看反响如何。 其实以他做了几十年音乐人的经验来看,这三首曲子一定会大火,与其说是想看看反响,不如说是想看看大家对他的称赞而已。 果不其然的,仅不到一天时间,那三首歌均挤进华语新歌榜前十,其中一首还进了前三,相信明天一早就能挤下第一荣登榜首。 微博放出的试听版下也是好评一片,甚至有粉丝@那些当初说他江郎才尽的人出来道歉。 他已经很久没看见过这么多的赞美了,一时间恍惚回到了十几年前他风头正劲的时候。 心满意足地一路往下翻,一条评论突然闯进他视线中。 “大家有没有觉得这首歌和卫绮阳之前发的单曲风格很像?” 底下还有几条回复。 佘一鸣心里“咯噔”一跳,点开回复,里面有的说像,有的说评论者想多了。 烦躁地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摔,佘一鸣在心里骂了一句,都是颜青雨做的那些多余的事! 就在这时候,包间门被打开,周珉昊姗姗来迟。 他大喇喇地往佘一鸣身旁的沙发上一坐,并把两条腿翘起搭在茶几上,满身各种金属饰品发出发出一阵清脆的碰撞。 “说吧。”周珉昊懒懒地开口,由于颜青雨的关系,他非常不喜欢佘一鸣,从进门到现在连个正眼都没有。 佘一鸣当然也不喜欢这个目中无人的家伙,但出于为自己利益的考虑,他还是耐着性子说:“你是不是以为颜青雨要和你解约是因为我从中作梗?” 周珉昊冷冷瞥了他一眼:“难道不是么?我也和他睡过,你不是一直在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当然不是。”佘一鸣说:“如果他那么听我的话,当初我反对他签你的时候他就应该听了,怎么会等到现在。” 周珉昊不置可否。 佘一鸣又说:“三个月前,他签了个新人你知道吧?” 三个月前,周珉昊正在国外度假,回来之后好像听谁说过一句,具体叫什么名字已经不记得了,他向来不太关心这些,于是点点头,嗯了一声。 “就是那个叫卫绮阳的新人,颜青雨喜欢上他了,所以他才会跟你解约。” “哦……所以你才一脸苦大仇深地来找我?”周珉昊好笑地讥讽道:“曾经最得宠现的人现在失宠了,所以想要我安慰安慰你?真不好意思,我眼光还没低到随便捡个男人就能上的地步。” 周珉昊的挖苦让佘一鸣皱起了眉,装出来的风度险些崩坏,狠狠地磨了磨牙,他才继续问:“他这样对你,这口气你咽的下去?” “你想说什么?”周珉昊终于把视线放在了佘一鸣身上,狐疑地看着他。 “我这有一个很劲爆的消息,如果传出去,足够毁掉卫绮阳,如果我告诉你,然后由你去向媒体爆料……”佘一鸣笑的异常阴险:“毁掉他在乎的人,既可以报复他,又可以让你重新受到媒体的关注,一石二鸟,很划算吧?” 佘一鸣知道,像周珉昊这种不缺钱的富二代,当明星根本不是在乎钱,他们最在乎的是媒体的关注度,他只是享受那种被一群人围绕簇拥、成为话题中心的感觉。 不出所料,周珉昊听完他的话后略微思考了一会就很干脆地答应了:“听起来不错,可以玩玩。” 第二天上午,卫绮阳在结束一场戏走向休息区的时候,忽然发现有些剧组人员在看他的时候眼神很奇怪,他抬手摸摸脸,难道自己脸上蹭上什么脏东西了? 直到助理表情慌张地迎上来,把手机递给他,他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篇长微博,发微博的是上个月才被工作室解约的周珉昊。 才看了几行,卫绮阳的眉间就拧出了一个结。 微博里周珉昊声称,虽然自己在娱乐圈混的时间不长,但也见过不少不为人知的内幕,其中最让他感到不齿的就是当红新人卫绮阳,微博里不仅影射卫绮阳靠潜规则上位,更爆料他谎报年龄,私生活混乱,已经育有一个私生女多年,更过分的是如今他女儿身患重病,他却把孩子独自扔在医院不闻不问,微博最后还给出了医院的地址。” “混蛋!”整篇没有一句真话的长微博,竟然把自己的亲妹妹写成是私生女,还曝光了妹妹的住院地址……他们黑自己还不够,居然还要毁了自己的妹妹! 卫绮阳愤怒地一拳砸向身旁的树干,突如其来的动作把助理吓了一跳。 “我要回去!”卫绮月住的医院被曝光,现在那些八卦记者一定像是见到肉骨头的疯狗一样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17 往那里涌去,他必须要回去保护她。 “可是阳哥,你一会还有戏……”助理弱弱地说。 卫绮阳没等他说完就吼到:“快去!” 助理已经被他浑身的怒气吓得抖若筛糠,甚至有种如果不听他的话,就会被他当场手刃的错觉,于是连应一声都顾不上,慌忙拔腿跑去开车。 助理刚走没多远,卫绮阳的手机就响了,看着屏幕上颜青雨的名字,他已经快被怒火焚烧殆尽的理智才稍微找回了些。 “颜哥……”卫绮阳叫了他一声,声音嘶哑。 “卫绮阳。”江弦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就像一剂安慰剂:“微博你看见了吧?别担心,月月现在没事,我昨晚就帮她转院了,我会好好照顾她,你安心拍戏就好……” 说到这,江弦顿了一下,才犹豫着问到:“你会怀疑这是我做的吗?” “我怎么可能怀疑你!”卫绮阳激动地让嚷了一句,就算怀疑全世界,他也不会怀疑正在和自己通话的这个男人,不过他还是很好奇,江弦是怎么提前得知这个消息的。 “是左涂告诉我的,佘一鸣昨天联系他想要借他的手一起在你背后捅刀子,被他拒绝了。”江弦笑笑:“我突然发现他这个人还蛮不错,你一会要好好谢谢人家哦,啊,对了,我们视频吧,让你看看月月,你也好彻底放心。” 江弦挂了电话,下一秒就接到了视频请求。 助理把车开来的时候,惊讶地发现先前卫绮阳身上的那种暴戾气息已经荡然无存,他现在不知正在和谁视频,笑得一脸温柔,看上去就像沙漠中的一片绿洲般养眼。 直到导演助理来通知卫绮阳拍下场戏,他才依依不舍地结束了视频通话。 “阳哥,还回去吗?”助理从车上下来,看着表情格外柔和的卫绮阳,刚被下破的胆子又回来了。 “不用了。”卫绮阳把手机递给助理,刚走出两步,又转头冲他抱歉地笑笑:“刚才吼了你,真的很对不起。” 助理的心跳顿时窜上了一百二,而后不好意思地低头挠了挠发顶,结巴道:“没,没事,阳哥你别太客气了……” 之后卫绮阳找到左涂,向他道了谢。 虽然卫绮阳没说明是谢他什么,但左涂已经心知肚明,他微微点头,笑道:“不客气,就当是我对你上次救我的回礼吧,况且认真又努力的人在哪都不会招人讨厌,继续加油吧,我很欣赏你。” 作者有话要说:  新章节会在白天补上。 下章就要让某些搞事情的人再也翻不出水花啦! 收藏一动不动,好丧,看到这的小可爱点下收藏好么qaq……拜托拜托…… 以下是小剧场 卫绮阳:没有我的时候床伴不少啊(怒) 江弦:颜青雨是颜青雨,我是我啊,我的灵魂还是清白的(哭唧唧) 卫绮阳:是么?那今晚就让我深入一下你的灵魂吧(笑) 第13章 萌新艺人vs骗子经纪人【十二】 江弦在和卫绮阳结束视频通话后,又叮嘱卫绮月有什么事一定要及时联系自己,然后才从医院匆匆赶回工作室。 对于这种黑料,其实只要拿出卫绮阳和卫绮月是兄妹的证明,也就可以不攻自破,可是这样做的话就免不了让卫绮月暴露于众,这是两人都不愿意的。 回到工作室,江弦先是以卫绮阳名义发表声明,表明周珉昊微博内容全部子虚乌有,并要求对方删除言论并道歉,否则将会考虑走法律程序。 又请水军去周珉昊微博下留言,大致内容为周珉昊因被解约的事怀恨在心,所以故意爆料黑青雨工作室的当红新人报复,并且暗示周珉昊人品极差,黑历史众多,他的言论根本不可信。 处理完网络舆论,就该去找幕后黑手,就算左涂没有跟他指明这件事是佘一鸣干的,江弦也能猜到和他脱不了关系,关于卫绮月住院的事,整个工作室除了自己就只有他知道。 佘一鸣的创作室门是虚掩着的,像是早就准备好了等他过来,江弦也不和他客气,连敲门什么的都省了,直接推门进去,就像他总是不客气地进自己办公室一样。 “你终于舍得主动来找我了。”佘一鸣从桌上一堆散乱的乐谱中抬起头,用食指点了点眼镜,勾起嘴角。 江弦懒得跟他废话,单刀直入的问:“卫绮月医院的地址是你告诉周珉昊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佘一鸣没答话,他站起来,开始一步步逼近江弦。 江弦立刻退到门边握住门把手,做出一副你要是敢过来我马上就跑的样子。 佘一鸣看着他的动作,无奈似的叹了口气,在与江弦还有一段距离的位置停下脚步,温柔地开口到:“我这样做只是想见你,青雨,我很想你,可是你最近却总躲着我,我还能怎么办呢?” 虽然他极力想表现出一副牛郎见到织女时深情款款的样子,但江弦并没有错过他眼底一闪而过的阴鸷。 “你的演技真的很烂。”江弦说:“在我跟前你就不要装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心知肚明。” 话音刚落,佘一鸣就笑了:“也对,要不是你最近的表现太反常,我差点都忘了我们是一丘之貉,不过……你说你的小新人知不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呢?” “啊,对了!”佘一鸣说着停顿了片刻,又换成一种夸张的语气:“我差点忘了,你和周珉昊也有过一腿呢,卫绮阳也不知道吧?” “哇哦~”还没等江弦做出反应,跟在他旁边的青面先发出了一声惊叹,紧接着朝他一顿挤眉弄眼。 虽然对方长着一个狗头,但江弦还是从他的狗脸上看出一种“小哥胃口不错啊,一个姘头已经满足不了你了,我很期待下次爆料又会多出几个特殊角色哦,么么哒~”的想法。 江弦:“……”我说您老行行好吧,内心os已经大到如山崩海啸之势扑面而来了! 佘一鸣没得到江弦的回应,但看着对方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就知道他被自己拿捏住了,于是自顾自说的更加起劲:“虽然我不会公布,但周珉昊会不会在媒体面前乱说我就不敢保证了,毕竟他是条疯狗……” 江弦看着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样恨不得扑上去一把把他捏死,虽然他直觉卫绮阳就算知道了自己曾经和佘一鸣的关系也不会在意,但在小说的结局里,他们的be也的确是因为这件事的曝光而导致的,江弦犹豫再三,还是不敢冒险去赌。 懒得再听他废话,江弦没好气地打断道:“你到底想干嘛?” “我只是想和你回到以前的关系。”说了这么多,佘一鸣终于听见了自己最想听的一句话,他面露得意,凑近江弦,居高临下地把他顶在门板上,嘴唇贴着他的耳廓,极其暧昧: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18 “我已经开了房,今晚九点来找我,我就帮你摆平周珉昊。” 湿热的气息像吐着信子的毒蛇般顺着江弦的耳朵眼钻了进去,恶心得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恨恨地把佘一鸣从自己面前推开,一咬牙:“知道了,我会去。” 佘一鸣目送江弦逃也似地离开创作室,没有阻拦,反正在他眼里,江弦已然成了一只煮熟的鸭子,插翅也难飞。 “喂喂喂,你就这样答应他了哦?”青面跟在江弦身后,咋咋呼呼。 江弦气急败坏道:“那不然还能怎么办?万一卫绮阳知道后真的拿刀把我咔嚓了,我上哪儿哭去?” “唔……”青面歪了歪脑袋:“我觉得他不会这样做的。” “嗯。”江弦点头:“我觉得也不会,但还是要以防万一……我有时候真是搞不懂佘一鸣的脑回路,你说他既有名又不缺钱,家里还有个比花娇的未婚妻,怎么就非不放过颜青雨呢?” 青面说:“他对你很执着。” 江弦无声地叹了口气,拐进了写字楼旁边的药店里。 “来药店干嘛?自备安全套吗?”青面问。 “备个屁!”江弦骂道:“我是来买安眠药的!等晚上我找机会让他吃几片,想把爷爷我拐上床,做梦去吧他!” 虽然江弦语气还算轻松,但表情已如上坟般沉重,青面没忍住,脱口而出:“其实你不用这样的,佘一鸣今晚没准来不了呢。” “你怎么知道?”青面难得安慰自己,江弦觉得还蛮新鲜,于是随口回问了一句,也不等他答话,便笑笑:“那就借您吉言了。” 原本想多买点的,但药店对于安眠药的售卖有控制,最多只能买五片,江弦把药包好,放进口袋,这才觉得安心了一些。 之后又找了家餐馆边吃午餐边刷微博,好在水军够给力,之前几乎是一边倒的言论再一次被分成了两拨,有相信周珉昊的,也有支持卫绮阳,赞同阴谋论的,而且多亏了周珉昊的负人品,支持卫绮阳的反而更多一些,连星河剧组的工作人员和左涂都在为卫绮阳发声,让江弦倍感欣慰。 晚上八点五十,江弦站在佘一鸣定下房间的宾馆门口深呼吸了两口,才毅然决然地往里走去,只是他刚迈出左脚,右脚还没来得及抬起,兜里的手机便突然铃声大作,于是他又退出去,走到一旁接起了电话。 电话是佘一鸣私人助理小金打来的,慌乱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颜总,一鸣哥出车祸了!现在正在医院抢救!” 欸?!surprise!!! 虽然很不地道,但江弦此刻已经忍不住在心里放起了烟花,以示庆祝。 不过就算他现在心花怒放,嘴上却还是要绷着些:“在哪个医院?” 对面说了个地址,江弦应到:“好的,我现在就赶过去。” 江弦来到医院时佘一鸣还在做手术,手术室外只有他的私人助理和未婚妻白杞梓一脸焦急地在等待。 虽然江弦不喜欢女人,但他还是不得不承认白杞梓长得很好看,五官精致,又带着南方女人特有的温婉,如春风般和煦,不管什么时候都让人感觉很舒服。 就连现在哭得双眼通红,面容憔悴的样子,也是我见犹怜——同时也让他狠狠鄙视了一番作为始作俑者的自己。 江弦摆摆手,示意想要站起来打招呼的白杞梓不用客气,径直走向靠站在墙边的私人助理问:“小金,到底怎么了?” 金助理叹了口气:“我也不太清楚,一鸣哥说晚上有点私事没让我跟着,结果刚刚我就接到警察打来的电话,说一鸣哥的车撞上了高架桥桥墩,我这才急急忙忙联系了白姐和您。” “哦。”江弦想:“这大概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吧。” 不过他个人虽然挺恶心佘一鸣,觉得他无耻卑鄙又能作,但也罪不至死——其实就让他断个胳膊腿,在医院多待一阵少出来霍霍人就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原著者”的金手指发动了,手术室灯灭之后,医生出来告诉他们,佘一鸣没什么大碍,就是浑身擦伤比较多,最严重的不过是左腿骨折。 不管怎么样,佘一鸣暂时是没办法打江弦的主意了,离开医院后江弦不禁感到松了口气。 回到家,已经过了十一点。 江弦翻出卫绮阳的号码打了过去,带着种迫不及待的味道,换做以前,他一定会考虑一下对方现在有没有空,是休息了还是仍在忙着拍戏。 电话响了十声,才被接通,卫绮阳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喘,大概是匆匆跑来接的。 “颜哥。”卫绮阳唤了一声。 不知道为什么,江弦听见他的声音,就像刚喝下一杯热巧克力,带着暖暖的能量,从胃部开始层层扩散直至全身。 “你还在拍戏吗?”江弦问。 “嗯,刚结束一场,一会还有一场,今天的进度就完成了。” 江弦:“佘一鸣出车祸了。” 卫绮阳毫无波澜地哦了一声,问到:“月月的事,和他有关系吧?” “嗯。” “你去找他了?他对你做什么奇怪的事了吗?”卫绮阳平静的声音里终于带上了紧张的色彩。 “没有!”江弦一想到佘一鸣在办公室袭击自己的事被卫绮阳撞上过两次,就有种莫名的烦躁感,以至于否认的声音都变得有些激动。 “那就好……”卫绮阳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助理通知他准备下场戏的声音打断了,他应了一声,才接着对江弦有些抱歉地说:“颜哥,导演那边在喊我了。” “哦,去吧。”江弦有些遗憾,他还想和卫绮阳多说几句,但那些话语最后都变成了四个字:“注意安全。” “嗯,你也是。”卫绮阳说:“照顾好自己。” 通话结束,江弦内心突然生出一种很想见他的冲动。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个,下章收拾。今天更新晚了,修修改改很多次,总觉得不满意orz 以下是小剧场 卫绮阳:我家老板看起来味美多汁,谁见了都忍不住想要咬两口,我必须把他榨干,免得他人觊觎。 江弦:……所以这就是你害我腰都快断了的借口? 第14章 萌新艺人vs骗子经纪人【十三】 那晚到底江弦也没去找卫绮阳,冲动归冲动,但理智还是在的,从这里赶过去,两个多小时,等他到卫绮阳估计都睡了,拍戏很辛苦,江弦不想打扰他休息。 第二天一早,江弦是被青面捅醒的。 他那时正梦见自己捧着一本十分喜爱的18r同人漫画,漫画里的小攻和小受正撩的你侬我侬,就在他留着口水等着看最终一战时,漫画里的小攻突然裸着身子从漫画里钻出来了。 江弦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平面小人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19 如吸了水的海绵般迅速膨胀,逐渐变成了卫绮阳的样子,充满力量感的年轻肌理,劲瘦的腰肢,以及……那里,江弦只扫了一眼就红着脸不敢再看,真的是比自己的还要大…… 卫绮阳却十分坦然地走到他身边,突然用手钳住他的下颚,强迫他抬头看着自己,嘴角勾起一个魅惑的笑容:“怎么,你有我了还敢看别的男人?” 江弦刚要开口否认,腰上突然传来一阵又痒又疼的感觉,他低头一看,卫绮阳手上不知何时我了一根小棍,正一下下捅着他的肾。 卫绮阳一下下捅着,边捅边念叨:“叫你再看别人,叫你再看别人……” 江弦挣脱不开,只得像条虫般扭动着身体躲避他的攻击,边躲边求饶:“我不看了,我不看了……” 可是扭着扭着他就发现卫绮阳的声音怎么越来越尖锐,“叫你再看别人”与“醒醒,快醒醒”逐渐融为一体。 江弦“哇”地一声从床上坐起,就看见青面举着一只惨白的骷髅爪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而自己的腰上还传来一种难以言喻的酸痛感。 “你干什么呀!”回过神来的江弦不满地嘟囔,自己好不容易做个养眼的美梦,就这样被青面搅黄了。 青面背着手从床上跳下去,指了指江弦的手机说:“快看新闻,周珉昊今天上头条了。” 江弦心里突然“咯噔”一下,第一反应是周珉昊黑卫绮阳没得到想要的效果,于是把颜青雨和他的那些破事都给捅出来了。 等他颤颤巍巍地点开手机,才发现周珉昊果然上了头条,但新闻内容和他半点关系都没有。 周珉昊的父亲昨晚突然被匿名举报贪污,同时他母亲也被某“知情人士”爆料出售假宝石牟取暴利,连带着周珉昊的黑历史再次被翻了出来,周家一夜之间便立于舆论的风口浪尖,不论是微博、贴吧还是论坛,最热门的话题全成了周珉昊一家的绯闻,至于卫绮阳的黑料,早就被挤得不见了踪影。 江弦看着那满屏并不友善的言辞,有些发怔。 昨天周珉昊才黑了卫绮阳,今天就被人扒了全家的皮,如果说是报应的话,这也来的太凑巧了。 要想压下一个言论,最好的办法就是制造一个更劲爆的话题。 江弦放下手机,转脸看向青面问:“这是你做的?” 青面像看白痴般看了他一眼:“我就是个监督,才不会烂好人到帮你做这些呢。” 想了想又说“没准是你太希望解决卫绮阳的事而发动金手指了呢?” 江弦闻言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手,真的是这样么? 虽然青面的说法乍听之下没什么问题,但仔细想来现在发生的一切,包括昨天佘一鸣车祸的事,都是他从未想过的,完全在他意料之外……就好像周围的一切都在被一双看不见的手操纵着。 “也许我现在也正在别人的小说里。”这个突然浮现在江弦脑海里的想法把他吓了一跳。 如果这样的话,那自己现在所做所想的真的是出自自己的本心吗?江弦突然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悖论,细思恐极。 “青面,我是谁?”江弦突然问。 青面被他没头没脑的一句问懵了,回到:“啊?你是睡傻了还是被我捅傻了?真没想到你的脑子长在肾上啊,早知道我下手的时候就轻点了。” 江弦皱眉:“我没傻。” 青面被他一本正经地样子搞得有点好笑:“你是江弦,怨念缠身不能投胎的那个江弦。” “唔……”江弦想了想,还是把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我觉得我现在可能正在别人的小说里,我的意思是,不是我写的那本,而是别人改写的。” “嗯。”青面点头:“你现在的确在改写你的小说啊。” “……”江弦顿时觉得有些无语,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让青面理解他的意思。 青面见他不说话,摇了摇狗头说:“你们这些写小说的没事就喜欢胡思乱想,不过,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既然还能思考,那你还怕什么呢?” 江弦从没想过青面居然还有哲学家的潜质,就这一句话,立马让他有种云开雾散的感觉。 既然还能思考,那就没什么可怕的。 江弦利索地从床上爬起来洗漱,他想去剧组看卫绮阳,昨晚就想了,当时没实行的,就换成现在去做吧。 又过了一个半月,《星河探》终于杀青。 杀青宴上,卫绮阳穿着一套银灰色西装,稍长的刘海被抓起,露出从光洁的额头,辛苦拍摄了三个月,他好像瘦了些,脸上的轮廓更加深邃,带着一种经过磨练后的成熟气质,闪耀的让江弦挪不开双眼。 散场的时候,剧组的大家都颇有点舍不得的样子,跟在卫绮阳身边的其中一个助理还哭成了一只大花猫。 回去的路上,江弦和卫绮阳一辆车,江弦要开车,卫绮阳却坚决不许,直接把人赶到了副驾。 江弦看着他一脸严肃的侧脸,微哂道:“让手下明星给自己当司机的经纪人,我恐怕是第一个吧。” “我总觉的你开车太不着调,每次你说自己单独开车来看我的时候,我都提心吊胆的。”卫绮阳目不斜视地踩下油门,车身缓缓向前滑去。 “平时我都是很认真小心的,也就那一次而已,让你计较到现在。”江弦把身子往下缩了缩,不满地嘟囔。 “有一次就差点没命了,你还想要几次?”卫绮阳说着,突然转头瞪了他一眼,又飞快地转回去,认真地继续开车。 江弦摊摊手:“好吧我错了,卫·你说的都有道理·绮阳。” 卫绮阳失笑,过了会,又问:“佘一鸣还没醒?” “嗯。”江弦点头:“虽然医生说他只是骨折,而且现在骨折也基本好了,但不知为什么他就是一直没醒。” “挺好。”卫绮阳说:“免得他总是给你找不痛快。” 江弦突然觉得卫绮阳现在说话和做事的态度都和之前变得很不一样,虽然那时候他偶尔也会表现出强势的一面,但一般情况下他都是那么单纯和小心翼翼,不像现在,举手投足间都充满了自信,熠熠生辉,引人瞩目。 “颜哥一会先陪我去看月月吧?”卫绮阳问。 “嗯。”江弦满口答应:“那么久没见了,她一定很想你。”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鱼鱼今天又短小了,还有三章左右第一个剧情差不多就结束了,到时候会公布小攻的身份。 以下是小剧场 卫绮阳:怎么,有了我还敢看别的男人?罚你今天喝牛奶! 江弦:唔唔唔…… 第15章 萌新艺人vs骗子经纪人【十四】 卫绮阳这次拍《星河探》主角的片酬最后谈下来是四百二十万,虽然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20 比已经跻身一线演员的男二左涂差了一倍有余,但作为一个第一次拍戏的新人,这个价格还是蛮不错的。 江弦把片酬存入卫绮阳账户,卫绮阳在收到信息后表情很是惊讶。 按照合约,江弦作为他的经纪人,应该会从片酬中抽取百分之八十,可现在账户里显示的数据,明显要比百分之二十多得多。 卫绮阳在询问他时,江弦只是笑笑表示自己又不缺钱,况且现在医院正在为卫绮月寻找合适的骨髓准备移植,这笔钱对他们来说很重要。 “不过我也不是没有抽成哦,我还是抽了一成的,还有上次你借我的五万,我也自己拿回来了。”江弦最后笑着说。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江弦正背对着卫绮阳给他倒咖啡,端起杯子刚要转身,就被卫绮阳从身后搂进了怀里。 江弦始料不及,手一抖,杯子里的咖啡差点洒出来。 “啊。”他轻呼一声,环在胸前的胳膊就收的更紧了些。 卫绮阳的肩膀比他宽许多,从背后抱着他的时候就像把他整个人都包裹进怀里,他胸膛炙热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衬衫传递到江弦背部,连心脏在胸腔里一下下有力的搏动都能感知的一清二楚。 一瞬间江弦紧张的呼吸都快停了。 “颜哥……”卫绮阳将下巴轻轻搭在他肩上,温热的呼吸扫过耳廓,带来一阵酥麻的痒意。 “……谢谢你,”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如果说父母去世是我这辈子最不幸的事,那么,能遇见你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这句话,这个语气,让江弦的心都快化成水了,他放下咖啡杯,轻轻挣脱开卫绮阳的胳膊,转身回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我只希望你可以一直幸福下去。” …… 从那天以后,两人的距离就更近了许多,每次说话或独处时气氛都格外暧昧,连卫绮月都偷偷笑他们只要一站在一起,周围空气里就全是粉红色的泡泡。 卫绮月说完这话,就看见两人相视一笑,刺激的她直捂着眼睛大喊虐狗。 江弦知道,现在他们的关系其实就只隔一层纸,但谁都没有主动点破,江弦不说,是因为知道自己迟早会离开——先提出要在一起的人是自己,最后先离开的也是自己,江弦每次这样想的时候,就觉得心里梗着个大疙瘩。 当他这样告诉青面的时候,青面就一脸鄙夷地骂他:“贱人就是矫情。” 至于卫绮阳为什么不开口,他又怎么能知道呢。 他把主动权全部交给对方,如果卫绮阳觉得这样就好,那他也会觉得这样就好。 拍完《星河探》后卫绮阳休息了一个月,期间江弦还是给他报了表演课程。 之后又给他联系了一些杂志封面拍摄和综艺节目的录制。 仅仅半年,卫绮阳就已脱胎换骨,与最初江弦在酒吧遇到他的样子判若两人。 卫绮阳认真、上进、谦逊,身材好,长得还帅,和他合作过的不论是明星还是工作人员,在结束工作后都很喜欢他,夸起他来毫不吝啬,加上他的平易近人,不摆架子,更是吸引了一大波死忠粉。 这天早晨,卫绮阳接到江弦的电话,就带着助理一起到了工作室。 江弦正在办公室等他,一见他进门就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我这几天接到三个电视剧剧本,两个古装,一个偶像剧,你看看你对哪个感兴趣?”江弦说着把剧本递给他。 卫绮阳接过剧本,没看,随手放在桌上,说:“颜哥觉得那个好我就接哪个,你做主就好。” 江弦撇撇嘴:“你这话说得感觉我一直在欺压你似的。” 卫绮阳就笑,眉眼弯弯,很是好看:“我可没说过你在欺压我,我只是觉得只要是你喜欢的,你认为好的,我就会喜欢。” “好吧。”江弦投降,想了想说:“那就接偶像剧吧,拍摄期就俩月,在本市拍,没那么辛苦,一集二十万,演男二,性格很讨喜,我觉得蛮不错的。” “嗯。”卫绮阳笑眯眯的应下,让助理去排时间表。 《邻家千金》这种名字一看就是标准的狗血偶像剧,当然,剧情也和一般的偶像剧一样,狗血又俗套。 卫绮阳将饰演的男二万玄俊是一个温文尔雅的老师,成熟的大暖男,也是女主柳千金的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暗恋了女主二十多年,就在女主生日那天,准备表白时却被女主告知,喜欢上了公司的总裁东方泽熹。 作为一个教科书式的暖男备胎,万玄俊还能说什么,心里的血滴的都快让他失血而亡了,嘴上却还要逞强帮女主出谋划策,开心了陪她笑,难过了陪她哭,碰壁了安慰她,失败了鼓励她,春夏秋冬,随叫随到,不离不弃,比送外卖的还敬业。 而女主就跟被狗屎糊了眼似的,死活看不出男二对他有意思(也许看出来了,但就是想要吊着),任凭男主对她的冷眼相待,冷嘲热讽,冷面相对,就算冷成南北极,都不能冰封住女主的一颗滚烫的心,反而更激起她的斗志,使她越战越勇,奋不顾身,誓要捂化这座冰山之王。 最终女主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如愿以偿,将百炼刚化为绕指柔。 男主女主从此过上没羞没臊的幸福生活,而备胎男二只能在散尽光和热后黯然退场。 其实在江弦最初看这个剧本的时候内心的吐槽就没停过,如果吐槽的字数能实质化的话,青面估计江弦吐槽的字数能装三个集装箱。 他也问过江弦,既然这么嫌弃这个剧本,干嘛还让卫绮阳接。 江弦哼哼唧唧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说到原因其实很简单,里面全是江弦自私的小心思——因为这部戏不需要去影视基地,就在本市,江弦只要抽出空,就可以每天都见到卫绮阳,最最重要,也是最令他难以启齿的一点,就是这部戏男二和女主并没有什么特别暧昧的接触,最多也是趁女主睡着了吻个额头,其它两个剧本,男演员和女演员都有吻戏,而且还不少,江弦不想看见卫绮阳和别人亲密。 所以,这么羞耻的理由,他怎么说得出口。 很快,就到了《邻家千金》的开机那天,男主是一个素有总裁专业户的小鲜肉,名叫秦春树,女主是新人,叫黄舟舟,一个外表十分可爱甜美的女孩。 第一天开机仪式,第二天拍剧照。 卫绮阳一身白衬衣,深色休闲裤,头发顺服的贴在脑袋两侧,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手里捧着一本书,坐在窗边,气息干净而纯粹,清晨的阳光给他的发丝都镶上了一层金边。 江弦突然觉得要是能和这样一个人每天在一起,就算不说话,只是安安静静地各自看书,都会让周围的空气里都灌满甜蜜的气息。 这样的剧照拍好后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21 ,江弦竟然有种舍不得把它们发出去的感觉——这么英俊的男人,他真想拿个盒子装起来,每天只给自己看。 这样的想法冒出后,他又觉得自己真是可笑,既然当初决定捧红卫绮阳,现在又为自己的那点独占欲纠结,跟个傻瓜似的。 剧照发出之后,立马被粉丝疯转,底下评论各种舔屏。 【啊啊啊啊男神太帅了!】 【可面瘫可温柔,完美!】 【妈妈,我要给男神生猴子!prprpr】…… 看完之后,江弦不禁在心里冷哼一声:“不好意思,你们男神被我承包了,才不会跟你们生猴子!” 第一天拍摄很顺利,江弦照例围观。 说实话,江弦觉得有些场面拍的并不是很好,但导演并没喊停,直接就过了。 江弦不禁在心里对青面吐槽:“小导演就是不一样,要是搁在毕导那儿,这几场肯定是要重拍的。” 青面却说:“偶像剧大多数都看脸,只要演员够帅,一般都是得过且过,哪有那么挑的。” 江弦想想也是,但心里又隐隐有些后悔,自己出于私心给卫绮阳接的偶像剧,是不是在拉低他。 毕竟在外界看来演电视剧没有演电影有逼格,很少有电视剧会像电影那般精雕细琢,再加上近几年各种雷剧不断,所以比较注重实力的演员宁愿多花些时间去等一部好电影,也不愿意随便接个电视剧来圈钱。 今天的拍摄进度挺快,下午拍完最后一场,天还没黑,收工后卫绮阳上了江弦的车,两人很默契地讨论起今晚吃什么。 忘了从哪天开始,只要两人有时间就会一起去吃饭。 “去你家吧。”卫绮阳说:“我给你做顿好吃的。” “好啊。”江弦两眼放光:“那我要吃水煮肉片,还有翡翠虾仁。” “行,走吧。”卫绮阳笑着,发动了车。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这人写小说,状态好坏都是一蹦跶一蹦跶的,真心感谢一直对我不离不弃的大家。 后面几章都是甜甜的日常,顺带求波收藏,不然下周没榜鱼鱼就要哭到缺水而亡了…… qaq你们舍得么舍得么舍得么? 以下是小剧场 江弦:你准备什么时候跟我表白啊? 卫绮阳:日后再说。 第16章 萌新艺人vs骗子经纪人【十五】 回去的路上顺便去了趟超市,卫绮阳不适合在公共场合露面,于是在车上等,江弦自己去买晚饭的材料。 到江弦家后卫绮阳脱了外套,穿上围裙开始做饭。 江弦也换了衣服凑上去给他打下手,虽然他厨艺不怎么样,但洗菜择菜还是会的。 颜青雨家的厨房是开放式的,卫绮阳站在料理台前,垂着头,将切好的肉放进碗里,利索地撒上各种调料,围裙的腰带勾勒出完美的腰围,臀部结实挺翘,双腿笔直修长,脚上趿着双灰色的拖鞋。 暖黄的灯光从吊顶上倾泻而下,柔和了他周身的线条,显得无比温馨美好,江弦只觉得现在自己整颗心都泡在温水里,暖暖的,柔柔的,湿漉漉的。 “想看就光明正大的看吧,别偷偷摸摸的。”卫绮阳修长的手指握着筷子,转头笑笑的看着他。 被抓包了,江弦赶忙心虚地移开视线,一下下撕扯手里捏着的娃娃菜,仿佛这样就可以把刚才偷窥卫绮阳的尴尬也一并撕碎消除似的。 才扯了没几下,江弦的手腕就突然被卫绮阳捏住了,江弦身体一僵,惊诧地抬起头,就看见对方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看着自己,“颜哥,这个不用撕碎的,一会不好铺在碗底。” “呃……”江弦看着在自己手里支离破碎的娃娃菜,慢慢红了耳朵尖。 之后江弦被卫绮阳赶出了厨房,只得恹恹地抱着抱枕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喂,你刚才的表情好像怀春少男欸,你真的喜欢上他啦?”青面突然从江弦身边冒出,开始揶揄他。 “……我的表情有那么明显吗?”江弦不禁抬手揉了揉脸。 青面看着他,狗脸上写满了“就是那么明显”几个大字,然后他说:“你要是真喜欢他了,不如告诉他啊?” 江弦直接被他这句话惊呆了,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他不可置信道:“最为一个监督,你这样撺掇我和书里的主角谈恋爱真的好吗?” 青面说:“有什么不好的,人生苦短啊,及时行乐,关爱大龄处男,鬼鬼有责,再说你和男主谈恋爱,会加速he进度,我干嘛要阻止?” 江弦顿时无语,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那我真是谢谢你了。” 青面一咧嘴,露出满口白惨惨的尖锐狗牙:“不客气。” 江弦是真的没想过青面会支持他跟卫绮阳谈恋爱,他一直觉得,自己早晚是要离开这个世界的,爱离别,恐怕自己到时候会舍不得吧,万一自己死活不愿意走,青面岂不是会很为难? 他这样问青面的时候,青面只是一贯地翻着白眼:“你忘了我最初的时候就告诉过你了,等达成he结局就会自动传送至下本书,不管你愿不愿意,都得走。” 江弦的心不由得一沉,原来是这样,这还真是……挺惨的。 卫绮阳动作很快,没过多久就做好了晚饭,应江弦的要求,水煮肉片,翡翠虾仁,还加了个白灼菜心和紫菜蛋花汤,都是家常菜,却让从小就是孤儿的江弦感到格外窝心。 江弦喜辣,看着那碗红彤彤的水煮肉片都快流口水了,迫不及待地夹起一块塞进嘴里,肉片鲜香嫩滑,带着浓郁的麻辣味,好吃的让他差点咬了舌头。 “吼吼吃~”江弦朝卫绮阳竖起大拇指,发出一声幸福的喟叹。 卫绮阳之前也给江弦做过几次菜,每次都由着他点喜欢的,看着他因为喜欢自己做的菜而露出幸福的表情时,总感到异常满足。 “喜欢就多吃点。”卫绮阳说,声音里满是宠溺的味道。 吃过饭后,江弦瘫在沙发上揉肚子,卫绮阳去洗碗,江弦爬起来说:“你放着我来洗吧。” 卫绮阳却笑着问:“你确定你弯腰的时候不会吐出来吗?” 江弦不好意地用食指挠了挠脸,自己的确是吃的有点太多了,好像已经满到嗓子眼了,弯腰的话,还真没准会吐出来。 收拾完毕后,卫绮阳还给他泡了杯大麦茶,助消化。 江弦眯眼瞅他,越来越觉得他真是完美无瑕,要是自己在活着的时候就遇见一个像他这样的人,没准就不会死的那么早了。 之后两人坐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说着说着就聊到了今天拍摄的戏份上面。 江弦说:“我发现《邻家千金》的导演真的挺能糊弄的。 “怎么这样说呢?”卫绮阳问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22 。 江弦此刻已经没有那么撑了,于是盘腿坐起来说:“我今天看了好几场都觉得演地其实不那么到位,但是导演还是给了过。” 卫绮阳偏头看他:“里面包括我得戏份吗?” “嗯。”江弦点头:“其实你别的都好,就是在和女主对戏的时候,看她的眼神不够热烈,你想啊,万玄俊可是暗恋了她二十多年呢,在看她的时候肯定是暗藏着无限深情的。” 卫绮阳听后没说话,笑容也收了起来,江弦还以为他被自己说生气了,于是赶忙安慰:“其实我也不太懂演戏的事啦,虽然偶尔有那么一丢丢不到位,但大多时候都还是很好的。” 见他还是没反应,江弦便朝前倾过身体去看他的表情。 就在这时,卫绮阳突然回身,用双臂按在他身体两侧,一副要扑到他的姿势。 江弦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躲,却忘了身后是沙发靠背,最终斜斜地倚在靠背上,进退不得。 卫绮阳却已调整姿势,单膝跪在沙发上,步步紧逼。 江弦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产生幻觉了,他只觉得卫绮阳紧盯着自己的目光变得越来越热切,就像午后炙热的阳光,灼得他浑身发烫,心地发慌,后背都冒出了一层细汗。 如果眼睛会说话的话,那看着自己的卫绮阳此刻一定在向他诉说着无限的眷恋与爱慕。 僵硬地咽了口口水,心脏突突突地都快跳出嗓子眼了,江弦看着卫绮阳越来越近的脸,鼻尖几乎抵着鼻尖,呼吸交错,就在他以为他要吻自己的时候,对方突然缓缓开口问道:“你说的热烈是这个意思吗?” 江弦:“!!!”被耍了! 好气啊!想打人! 江弦卯足力气,一把将卫绮阳从身上推开,脸烫的都快烧起来了,随手抄起一个抱枕朝他砸去,然后又抽过另一个搂在怀里,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这要怎么说?江弦看着卫绮阳一脸无辜的样,难道要说自己是因为没有得到料想中的吻而恼羞成怒了吗? 最终江弦还是放弃了,他像只斗败的小狗般把下巴搁在抱枕上,怏怏道:“快十点了,回家去。” 刚才砸他的抱枕被卫绮阳稳稳接住,他把抱枕放回沙发,然后在江弦面前蹲下,眼神湿漉漉的从下往上看着他,问:“颜哥你生气了吗?” “没有。”江弦没好气,重复到:“回家去。” “好吧。”卫绮阳又在他面前蹲了会,看着他鼓成包子的脸,终于放弃般叹了口气,打电话给助理,让他来接自己。 “颜哥我走了。”助理很快就赶来了,卫绮阳把外套搭在胳膊上,开门前又不舍地看了他一眼。 江弦没回头,只是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开门、关门,脚步声渐远,江弦才扔开抱枕,跑到窗户边,看着卫绮阳的身影出现在楼门前,渐渐远离,最终消失在昏暗的路灯下,他才缩回脖子回到沙发上坐下。 刚坐下没两分钟,手机就响了,是卫绮阳发来的微信:“别生气了颜哥,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后面是一排拜托的表情。 下一秒,第二条信息发来:“明天来看我拍戏,我一定会表现得更好。” 紧接着传来了第三条信息:“我看见你在窗边偷偷看我了[阴险]。” 完了……江弦丢开手机在地毯上来回滚了几圈,霎时觉得自己的老脸已经无处安放了。 于是第二天拍戏,江弦还是怂怂的去了,果然在和女主拍感情戏的时候卫绮阳的表现比昨天好了很多,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无限深情,看的江弦既欣慰又心酸。 一场戏过后,卫绮阳直奔江弦而来:“颜哥,你来了,我还以为你还在生气呢。” 江弦有些尴尬地笑笑,将手里的饮料递给他。 卫绮阳接过饮料,喝了一口,然后问:“你看我刚才那场戏了吗?怎么样,有没有好一些?” “嗯。”江弦点头:“很完美。” 卫绮阳听罢,狡黠地冲他眨了眨眼说:“其实我和她对戏的时候,脑袋里想的全是你。” 江弦:“……” 青面在一旁贱兮兮地给他加旁白:“对方使出会心一击,您的血槽已空。” 作者有话要说:  神助攻会有的,表白会有的,车也会有的,大概就是下面两章内,分开之前需要腻歪一下,表急,就酱。 以下是小剧场 卫绮阳:以后不许吃那么辣了。 江弦:为啥? 卫绮阳:会影响夫夫生活。 江弦:…… 第17章 萌新艺人vs骗子经纪人【十六】 《邻家千金》播出的时候,《星河探》也定在月底首映。 与此同时,医院那边也传来一个好消息,与卫绮月适配的骨髓捐献者已经找到,近期就可以准备手术。 听到这个消息后,卫家兄妹很高兴,江弦更高兴,可高兴之余,又有种淡淡的失落,卫绮月会活下去,这就意味着离he不远了。 凭借《邻家千金》里男二温柔、和煦又深情的性格,卫绮阳又狠狠圈了波粉。 连江弦都觉得,虽然整部剧十分狗血,但有卫绮阳就是不一样,他就像是镶在普通材质上的一颗钻石,连带着让整个饰品都变得高大上起来。 青面听见他这话时,毫不客气地吐槽道:“你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喜欢的时候连看他铲屎都像在打高尔夫。” 江弦:“……多浪漫的情感,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就那么膈应人?” 当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卫绮月的手术很成功,没有出现明显的排斥反应,身体也在逐渐恢复。 江弦和卫绮阳商量了一下,想要在临近电影首映的时候,把当初周珉昊造谣的事拎出来澄清一下,反正卫绮月即将出院,也不用再担心什么,顺便还能为新电影刷一波热度。 卫绮阳没反对,于是江弦找代笔写了篇长微博,包括卫绮阳父母的车祸,妹妹查出白血病后休学打工挣医药费,连进入娱乐圈也是为给妹妹治病攒钱,一个青年,为了亲人不断付出,不断奋斗的真实励志故事,在经过文字的装饰后变得更加煽情,当江弦看完全文后都忍不住想掉眼泪。 江弦没把原文给卫绮阳看,他总觉得,这种东西发出来,很有种揭人伤疤的感觉,到是卫绮阳并没在意,他很快转发了这条发在工作室官博的长微博,并配文【妹妹如今已经痊愈,感谢大家的关心,我以后一定会更加努力,也请大家多多支持我,感恩。】,顺便@了江弦、毕导、左涂以及《星河探》其他重要组员。 微博发出后,很快便成了热门话题,卫绮阳的形象立马高大上起来,周珉昊再次被愤怒的粉丝挖出来,骂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23 了个狗血喷头,没想到第二天始作俑者一句话没说就关闭了微博,想来也是家里的巨大变故已经教会了他如何做人。 有了那篇长微博打头阵,电影上映后,票房果然爆了,投资方赚了个盆满钵满,庆功宴上一个个笑的见牙不见眼。 江弦本以为这样就差不多了,没想到后面还有个更大的惊喜等着他,凭借《星河探》卫绮阳竟然获得了金鹿电影节最佳新人和最佳男主角两项提名。 江弦在把这件事告诉卫绮阳的时候,兴奋的眼睛里全是小星星。 而相比之下,卫绮阳这个当事人就平静得多,他只是淡淡地笑着:“有这么夸张么,给你高兴成这样。” “当然高兴啦!”江弦说:“最佳男主角欸!你很有可能成为影帝欸!第一次出演电影就能捧回影帝桂冠,多牛叉。” 卫绮阳听完后无奈道:“只是提名而已,你怎么知道就会是我呢?” 江弦一努嘴:“这世上没人比你更优秀,你应该更自信些,这下月月也好了,到时候你亲情|事业双丰收,简直美滋滋。” “嗯。”卫绮阳若有所思地低下头,小声道:“如果我这次真的能拿到奖,那就……” 他的声音实在太小了,江弦没听清,反问到:“你说什么?” “没什么。”卫绮阳很快恢复了原先的样子,笑着问:“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江弦高举双手:“火锅!川味的!” 卫绮阳叹息:“又吃那么辣,对胃不好。” 最终江弦还是吃到了火锅,他最喜欢的那家川味火锅店的锅底十分正宗,全人工炒制底料,汤底浓烈鲜香,辣椒与花椒在滚沸的红汤中浮浮沉沉,略微刺鼻的辛辣香气四溢,光是闻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就在江弦把涮好的毛肚挑进卫绮阳碗中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 他拿起手机,是个陌生号,随手划过通话键,接通的时候他还在指挥卫绮阳:“快快快,把那几块嫩牛肉捞起来,再煮会就该煮硬了……” “颜青雨,好兴致啊。”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阴恻恻的声音,让他颇感熟悉。 江弦想了想,没记起来,于是问:“你是谁啊?” “才几个月而已,你就忘了我吗?果然是薄情寡信。”那阴恻恻的声音此刻已经带上了咬牙切齿的味道:“我可是一清醒就迫不及待地联系你了。” “佘一鸣!”江弦一惊,手中的筷子直接掉在了地上,“你醒了?” 卫绮阳在听见江弦喊出那个名字的时候也不禁停下动作,厌恶地瞥起眉头。 “我醒了,今天醒的,我很想你,明天来医院看我吧?”明明是询问的话,却带着不容置喙的语气:“我有事想和你说。” 江弦下意识地看了眼卫绮阳,发现对方也正微微侧头瞅着他,忙心虚地垂眼,飞快地嗯了一声后挂断了电话。 “佘一鸣和你说什么了?”卫绮阳看着脸色已然变差的江弦问。 “没什么。”江弦硬生生挤出一个笑容,招呼道:“快吃吧,一会菜煮过头就不好吃了。” 卫绮阳闻言眉头锁的更紧了些,但最终什么都没说。 原本愉悦的气氛因佘一鸣的一通电话而变得沉闷起来,之后两人默默地吃完了一顿火锅,卫绮阳送江弦回家。 “颜哥……”在江弦下车时,卫绮阳突然开口叫了他一声。 “怎么了?”江弦停下关车门的动作,弯腰瞅他。 卫绮阳也回望着他,目光明澈:“……不论发生什么,我都相信你。” 一瞬间,宛如一颗炮弹击中了江弦的胸膛,将他内心最不堪的一面全都翻了出来,江弦不禁觉得卫绮阳是不是已经什么都知道了,才会说出这样一句意有所指的话。 心慌意乱地关上车门,连一个点头的动作都没来得及做,江弦便逃也似地走进了楼门。 为什么在这时候?为什么佘一鸣偏偏在电影节即将开幕的时候醒了? 江弦极为烦闷地揉着太阳穴,这几个月他过得太轻松了,以至于忘了医院还有个定时炸|弹,如今这颗炸|弹的倒计时又开始滴答滴答地走了起来,自己又要怎样才能阻止呢? 一夜辗转反侧,第二天江弦去医院的时候,还顶着两个黑眼圈。 江弦到佘一鸣病房的时候,佘一鸣正捧着他未婚妻的脸,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吻,文静的女人扬着嘴角,笑的一脸幸福满足。 在看见江弦站在门口的时候,他慌忙松了手。 女人顺着他的视线回头,也看见了江弦,接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喊了声颜哥。 江弦微笑着点头致意,然后走了进去。 “你不是一会还有事,在赶时间么?”佘一鸣对她说。 女人抬手看了眼时间,匆匆道:“哎呀,我差点忘了,我先走啦,下午再来看你,你乖乖的哦。” “嗯。”佘一鸣笑笑,目送她离去。 女人前脚刚走,佘一鸣就立马拉住江弦的手:“青雨,我好想你。” 如果没有看将刚才那一幕,江弦也许还能平静一些,然而现在他只觉得拉着自己的是一盆馊了的残羹剩饭,上面苍蝇乱舞,散发着令人窒息地臭味,叫他恶心的想吐。 江弦用力将手从他手中抽出,毫不掩饰对他打心眼里的厌恶:“佘一鸣,你到底还要干什么?” 佘一鸣没说话,眯着眼打量他,半晌,才开口:“听说卫绮阳被提名金鹿电影节了。” 江弦没说话,只是双手环胸,不耐地看着他。 “你和他在一起了?”佘一鸣得不到回应,也不恼,又换了个问题。 “这和你有关系吗?”江弦反问。 “和他分手。”佘一鸣说:“回到我身边。” “你有病吧?!”江弦终于忍无可忍:“你明明有个那么爱你的未婚妻,干嘛非要缠着我?” “我是有病,因为我爱你!回到我身边!”佘一鸣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继续说:“否则我就把我们的事告诉他,然后再向媒体曝光你们同性恋的事,到时候别说电影节得奖了,他能不能继续在娱乐圈发展都是个问题。” “你……”江弦气急,他觉得佘一鸣简直已经偏执到了一种无可救药的程度。 “他不会和你在一起的。”病房门伴随着熟悉的声音被突然打开,卫绮阳从门外径直走到江弦身边,强势地搂住他的肩,将人拽入怀中,语气坚决:“如果你以为能用我来威胁他就范,那就大错特错了,因为在我心里,不论是名誉、金钱还是其他的什么,都比不过他一个笑容的万分之一,不论你和他曾经发生过什么我都不会在乎,我在乎的,只有他的将来,而他的将来,只会有我。” 作者有话要说:  捉虫顺便蹭波玄学,明天更新,在这里先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24 给大家道个歉 青面:怒刷存在感! 江弦:卫·气场两米八·绮阳 卫绮阳:江·甜到齁·弦 青面:你俩不许无视我啊喂!摔! 写完之后,突然无法直视病名为爱这首歌了,对不起,我糟蹋了一首好歌orz 第18章 萌新艺人vs骗子经纪人【十七】 江弦半倚在他身上,能清楚地感受到他每说出一个字时胸腔带来的颤动,仿佛每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重量,掷地有声。 “卫……绮阳?”卫绮阳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就好像在宣示主权一般,别说佘一鸣了,连江弦自己都有点不敢置信。 卫绮阳低头看了他一眼,目光缱绻。 那边佘一鸣还在呆若木鸡,就听卫绮阳继续说:“如果你真的敢在媒体面前胡言乱语,那我也不介意把给你当枪手的事说出来,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不过和我比起来,你好像会更惨一些。”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卫绮阳微微翘起了一边嘴角,露出一个自信又带点痞气的笑容,江弦从下往上看,只见他下颌紧绷的线条微微放松,竟然有钟难以言喻的性感。 “你没有证据!”佘一鸣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情绪激动起来,接着又强装镇定道:“就凭你也想撼动我音乐鬼才的地位?你觉得会有人信你吗?” “你觉得我给你的真的是初稿吗?”卫绮阳笑了,眼睛里充满嘲讽:“最初的底稿还在我手上呢。” 佘一鸣瞪大了双眼,他似乎还无法相信当初那个看起来单纯到近似于傻乎乎的青年竟然还会算计自己,他明明,连那么不平等的合约都没多做思考就签了! 卫绮阳的表情更加愉悦了,他似乎很乐得欣赏这个男人被自己的话刺激到一寸寸崩溃的样子,嘴角的弧度在不自觉地变大,就像一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 江弦歪着头看他,那不是自己平常认识的卫绮阳会做出的表情,却又总觉得这样的他似曾相识。 ——有什么画面在眼前与卫绮阳的表情重叠,一晃即逝。 他摇了摇头,否认自己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卫绮阳平时在自己面前明明表现的都那么中规中矩,甚至可以说是乖巧…… 难道自己的记忆出问题了? 就在江弦纠结的时候,卫绮阳松开圈着他的胳膊,并顺手把他拉至身后,与佘一鸣隔离开,自己却又向前了几步,直到走到佘一鸣身边,才微微弯下腰,用不会被江弦听见的声音说:“你还记得你为什么出车祸么?如果你还想再来一次我也无所谓,只是下次,我怕你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佘一鸣错愕地看向青年的脸,他的脸上已经敛去了所有表情,波澜不惊地好似一潭死水,而那双漆黑的眼睛,冷冷地看着他,就像是看着一件死物。 佘一鸣突然害怕了,直觉告诉他青年说的话都是真的,他如果想要自己的命,只要动动手指就可以,就像碾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 江弦不知道卫绮阳对佘一鸣说了些什么,他只看见佘一鸣在听完对方的话后眼睛越睁越大,一脸的难以置信与诚惶诚恐地动了动嘴唇,好像无声地说着什么,最终却没了下文。 像是很满意他的反应,卫绮阳终于收回目光,搂着江弦的肩往门外走去,刚到门口就听见身后佘一鸣失落的声音:“我知道了,以后我不会再纠缠他。” 卫绮阳没动,江弦却下意识回头望去,他看见佘一鸣坐在床上,像只拼尽全力却依旧斗败了的公鸡,低垂着头,竟有种可怜的味道。 “走了颜哥。”卫绮阳不容他多看,推着江弦走出病房。 “你对他说什么了?竟然会让他露出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走出住院部,江弦问。 “我就说再闹下去只会两败俱伤,让他多为自己考虑。”卫绮阳戴着墨镜、帽子、口罩,全副武装,却遮不住大好的心情,从病房出来就一直搂着江弦不撒手:“他那种人,外强中干,显然不舍得也不敢拿自己的未来赌,只能投降喽。” 这个答案江弦不信,他直觉他在骗自己,然后又想到他在病房说乐谱的时候,鼻腔就莫名开始发酸:“真没想到你还留有后手,当初你明明告诉我都给我了,你骗我。” 江弦说完这话,自己都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听起来就好像在为佘一鸣抱不平似的。 卫绮阳听着他那跟委屈的小媳妇似的抱怨,先是一怔,而后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大概是乐谱手稿的事,于是抬手摸摸他脑袋,说:“我真的都给你了,没骗你。” 江弦抬头:“那你在病房说的……” “那是骗他的。”卫绮阳说:“那些手稿是你亲自去我那拿的,我全都给你了,哪还有什么初稿。” 江弦:“……”孩子你很棒棒哦,现在还学会撒谎了。 …… 晚上照旧是一起去江弦家做晚饭,下午江弦给卫绮阳接了个香水代言,于是这一路都在和他说代言的事。 “这次代言的x牌新款香水我试闻过了,味道特别小清新,我还蛮喜欢的……”将车停进车库,江弦仍在絮絮叨叨:“对了,月月明天出院吧?那我可要起早点,和你一起去接她。” “嗯。”卫绮阳应了一声,然后问:“晚上想吃什么?” 江弦想了想说:“随便,你做的什么我都喜欢。” 到家后检查了食材,江弦喜欢吃肉,刚好冰箱里还有昨天买的鸡翅,干脆就做红烧鸡翅和麻婆豆腐吧,最后再烧个汤。 卫绮阳大概定好菜单,就套上围裙开始准备晚饭。 江弦依旧在他身旁为他打下手,想着卫绮阳在医院对佘一鸣说的那些话,心情好的连哼起了歌都不自知。 “颜青雨。”卫绮阳突然叫了他一声。 “我,我在。”第一次被对方叫全名,还如此郑重其事,这让江弦不禁停下动作,绷直了身体——毕竟在电视剧里,别人以这种语气叫人全名的时候,往往都伴随着不祥的后话。 “我喜欢你。”卫绮阳说,声音里带着紧张的颤音。 “啊?”江弦觉得自己的大脑好像突然接收到了什么难以处理的讯息,有些当机。 “我说,我喜欢你。”卫绮阳又重复了一遍,也许是怕吓到他,声音也变得温柔起来,“我在医院对佘一鸣说的都是真的。” 他说着,轻轻牵起江弦的手,在他指尖印下一个吻,“所以,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江弦此刻的神经系统已经跟不上他的大脑了,他的表情依旧像个白痴,思维却开始欢呼雀跃,载歌载舞。 “青面,青面青面青面!”他在心里大叫着:“他跟我表白了!我好开心啊!可是我该怎么办?我该答应吗?” “冷静。”与江弦的沸腾比起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25 来,青面现在近似于一汪冰泉:“你不是也喜欢他吗?那就答应呗,这有什么好犹豫的。” “哦,对。”江弦心想:“我也喜欢他呀,这没什么好犹豫的。” “好的。”江弦终于找回了自己几近瘫痪的面部神经,他绽开微笑,伸展双臂,给了对面的青年一个温柔的拥抱。 “我还以为你不会说出来了。”江弦侧头靠在他肩上,发出一声欣慰的叹息。 于是卫绮阳吻了他,怜惜的、宽慰的、心满意足的吻,温柔缱绻。 这是江弦的初吻,很生硬,只能顺从着对方撬开他的唇齿,舌尖轻柔地在他口腔内舔舐,追逐着他的舌尖,那种感觉,意外的舒适,胸口仿佛都被一些暖暖甜甜的东西占满,然后又满溢而出,如临云端。 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和自己有同样的感受呢?江弦心想,自己也好想让他体会到这种奇妙的感觉,这种暖暖甜甜的,热巧克力般,名为幸福的感觉,于是他便学着对方的样子,笨拙地予以回应。 江弦火上浇油而不自知,卫绮阳的吻逐渐带上了炙热的温度,掠过他的上扬的嘴角,圆润的耳垂,白皙的脖颈,形状优美的锁骨…… 江弦害怕了,作为一个男人,他当然知道卫绮阳想要做些什么,而对于这么快就要做到最后一步,他还有些胆怯,何况青面还在旁边呢! 于是他挣扎着往后退了一步,却又立马被对方圈着腰拉了回来。 卫绮阳惩罚性的在他锁骨上咬了一口,那里立马出现一圈红红浅浅的牙印。 江弦吃痛,委屈地轻呼出声。 卫绮阳伸出舌尖在他被咬的地方轻轻舔了舔,凑到他耳边,嘴唇若即若离地触碰着他通红的耳朵,声线沙哑性感:“颜哥,自己点着的火,就要自己负责灭掉。” 瞬间一股热量直冲江弦腹部,男人就是这点不好,就算嘴上再不想承认,可身体的某个部位是不会说谎的,他现在很有感觉,至于卫绮阳,江弦想,他应该比自己更有感觉。 “青面?”江弦在心里喊着青面的名字,希望他可以暂时回避一下,可并未得到回应。 强打起精神在周围扫视了一圈,也没看见青面的影子。 看来是为了不打扰两人的二人世界暂时回避了,江弦的心终于放下,如果真的会被围观,他是打死都不愿意做的,不过既然青面有心成全他,那就安心接受吧。 “你在想什么?”察觉到怀里的人此刻正在分神,卫绮阳又轻轻咬了他一口。 江弦主动回吻住他,“我在想,我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喜欢你了呢?” 江弦是第一次,可颜青雨的身体不是,所以整个过程并不难过,相反还很……舒服。 卫绮阳一路攻城掠地,直到把人折腾得哭着求饶,才满足地收手。 最终江弦也没吃到可乐鸡翅和麻婆豆腐,还叫别人吃了豆腐,他像条死鱼一样瘫在床上,激情过后累的连手指头都不想再动一下。 卫绮阳却精神抖擞地抱他去洗了澡,擦干,放回床上,最后又吻了吻他还有些泛红的眼角,就去厨房为他煮粥。 同样是男人,在上面和在下面的区别咋就这么大呢!江弦在心里悲叹一声,回想起刚才发生过的细节,红着脸将脑袋埋进枕头。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没蹭上玄学,这大概就是伪更的报应,tat 又卡文了,关于表白,写简单了怕没感情,写华丽了又怕矫情,最后还是选了简单的那几句orz 下章应该就是第一本书的结束了,基友说,快穿文一个世界结束都会掉收,好怕,熬夜加恐慌,发际线堪忧,求不抛弃…… 卫绮阳:我爱你。 江弦:我也爱你。 第19章 萌新艺人vs骗子经纪人【十八】 晚上卫绮阳理所当然地留下来过夜,两人躺在床上,卫绮阳搂着江弦,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他的头发。 江弦被他摆弄地无比惬意,闭着眼,昏昏欲睡之际,他听见卫绮阳缓缓开口:“其实我并不喜欢在人前抛头露面,签约之后,我只是想等给月月攒够医疗费后就退出娱乐圈,不论是红还是黑,那种虚名我都不稀罕。” “但是后来,我发现你和佘一鸣很亲密……”说着他低头深深看了眼江弦,“每次我听见他喊你青雨,看见他随意地进出你办公室,还有你告诉我签我其实是为了他的时候,我的胸口都好像燃着一团火,时刻都按耐不住,惦记着想要把我从里到外烧成一捧灰,灼得我都快发疯了。于是我想,如果我也能在娱乐圈站稳脚根,是不是也可以亲密地叫你青雨,随意进出你办公室,甚至能让你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更久一些?” “好在我观察一阵后,发现其实你很讨厌他,每次看见你对他一脸厌烦,我都会感到窃喜,原本我决定,这次金鹿电影节如果我能得奖,那我就跟你表白……”说到这,他突然不好意思地笑笑:“只可惜我还是没忍住,好在你仍然答应我了……你知道吗,人在特别开心的时候心里真的会开出花来,如果我的心情可以转化为实质,那你一定可以看见一大片花海,姹紫嫣红,美不胜收。” 说完他就用手抬起江弦的下巴,轻轻吻了吻他的嘴唇。 “你其实应该早些告诉我的。”吻毕,江弦朝他眨眨眼:“既然你不喜欢在娱乐圈,那就退出吧,等电影节结束,我们就一起,你想去哪,我都陪你。” …… 金鹿电影节后,卫绮阳再次登上了各大娱乐版块的头条,不是因为他的得奖,而是因为青雨工作室和卫绮阳个人同时发出的声明,宣布卫绮阳从此退出娱乐圈。 “最后还是没当上最年轻的影帝呢。”卫绮阳边说边把用模具整好型的手工饼干放进烤箱。 “不过也不是毫无收获啊,最佳新人也很不错啦。”江弦笑。 “依我看啊,最可怜的还是那个影帝。”康复出院的卫绮月坐在沙发上刷着微博:“自己得奖的报道还没热起来呢,就被哥哥的隐退刷没了。” “哈哈……”江弦十分没良心地笑了,这可真是史上最憋屈的一届影帝了。 在他们决定离开这座城市之前,江弦把青雨工作室给了佘一鸣,他说:“这就是你想要的,我一点都不稀罕,我要和卫绮阳一起去过平平凡凡的日子了,反正像你这种人,这辈子都不可能体会到和别人真心相待的幸福,我真替你的未婚妻感到悲哀。” 江弦说完后就毅然转身离去,他爱的人还在门外等他,他不想让他等太久。 所以他没看见佘一鸣看着他背影时露出的眷恋神情,不过即使看见了,他也不会有任何感觉,毕竟他的心里已经被爱人满满占据了,除了卫绮阳的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26 感情,其他人的怎么样都无所谓。 …… 三个月后,江弦和卫绮阳一起在新的城市开始了新的生活,他们买了栋不大的房子,两室两厅,采光很好,厨卫宽敞。 卫绮月复读初三,平时住校,周末才会回来和他们一起住。 在离住处不远的街角,两人盘下一个店面,开起了花店。 没有演戏,没有水军,没有爆料,也没有勾心斗角、小心翼翼的生活,平凡且充实。 江弦觉得自己现在很幸福,可他也知道,这种幸福全部都只是假象,分别的日子不远了,和卫绮阳的一起的时间便变得弥足珍贵,每过一天,就少一天。 卫绮阳做晚餐时,江弦坐在客厅看电视,里面的娱乐新闻正在播报关于佘一鸣爆出潜规则新人的丑闻,同时他的未婚妻也已经与他解除婚约。 江弦关了电视叹口气,这真可谓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洗完澡躺在床上,卫绮阳从江弦身后抱上来,吻了吻他的耳朵,甜蜜地叹息:“青雨,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真的都觉得好幸福,谢谢你愿意一直陪着我。” 江弦的心猛然一紧,就像被无形的手狠狠握了一下,生疼,带着一股腥气直冲喉头。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就算自己天天都在祈求这个期限可以长点,再长点,最终还是逃不掉。 “嗯,我也很幸福。”江弦转身抱住他,把脑袋埋在他胸口,听着那一声声有力的心跳,贪婪地闻嗅着他身上沐浴露的清香,明明和自己用的是同一种,为什么却比自己身上的更好闻,就像毒药一样让他上瘾。 “我们做吧。”江弦抬头,轻轻咬了下对方的喉结,鼻腔发酸。 卫绮阳用行动代替了回答,翻身把人压在身下,狠狠吻了上去。 这晚江弦放得很开,一直在向对方索求,妄图借由这种方式把他的一切一切都深深刻进自己的灵魂深处。 他动情时灼灼的目光,律动时脊背的弧度,高潮时微微蹙起的眉峰,还有沙哑撩人的喘息……以后再也不会有了,江弦想,那就能补多少是多少吧,最好把自己弄坏,这样离开的时候就不会痛苦了。 于是江弦在强烈的快感中一次次被抛上云端,又重重跌落,摔得七零八落。 最后江弦哭了,嚎啕大哭,把卫绮阳吓坏了,赶忙停下动作把人抱进怀里,心疼地询问是不是自己太放纵,弄疼他了。 江弦边哭边摇头,结结巴巴地说没有。 于是对方就把他搂的更紧了:“如果你不舒服就要跟我说,我不想给你留下不好的体验。” 江弦只觉得自己哭的快断气了,其实他并没想要这么失态,可是卫绮阳对自己太温柔,他忍不住,他抽抽噎噎地开口:“卫绮阳,你一定要永远记住我。” 卫绮阳吻去他脸上的泪水,苦笑道:“以后我可是会一直让你留在我身边,就算你厌烦我了都绝对不会放你走,怎么可能忘了你呢。” 对啊,他不知道自己要走了,江弦想,不知道在自己离开后,卫绮阳会不会看出来他身边的颜青雨已经变了,如果他发现,会为失去自己而难过吗? 就算江弦想将和卫绮阳在一起的最后时间拉长、拉长再拉长,但哭和性事都及耗体力,最终他还是因体力不济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卫绮阳抽过湿巾为他简单的做了下清理,没有抱他去洗澡,爱人哭哭啼啼的好容易睡着,他不想吵醒他。 江弦脸上还带着泪痕,眼眶、脸颊、鼻头和耳朵都是红彤彤的,连身体白嫩的皮肤都泛着桃花般的粉色。 爱人今天很反常,至于反常的原因卫绮阳是知道的,他十分不舍得让他难过,可眼下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给江弦盖好被子,卫绮阳摸了摸他发顶,又亲了亲他的额角,才伸手悬于江弦眉心,不一会一团冰蓝色的光线就从对方眉心飞出,他眼疾手快地一扫,将那团光线握进手中。 披上睡袍,卫绮阳打开卧室门,走了出去。 门外青面正坐在沙发上吃零食,看见卫绮阳走出来忙起身迎了上去,并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大人,东西可是得到了?” 卫绮阳面无表情地点头,摊开手掌,一块镜子般的碎片正散发着冰蓝的幽光,悬浮在他手心上,随着光影变幻,依稀可以看见里面闪过的画面正是这本书中江弦和卫绮阳的一些经历。 青面见状再次恭敬地弯下腰,“恭喜大人!”顿了顿又问:“对了大人,江弦呢?” 听到那个名字,原本面无表情地卫绮阳的眼底终于浮现出一片柔情:“他太累了,刚睡着,你让他再多睡会,再带他回去。” “是!大人!” 卫绮阳点点头,重新回到卧室,在江弦身边躺下,闭上了眼。 江弦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再次身处地府的那个甬道之中,他躺在地上,崭新光洁的抽水马桶近在眼前。 “我这是回到地府了?”江弦坐起来,自言自语。 “是啊,欢迎回来。” 身边突然传来的声音把江弦吓了一跳,他回头,就看见青面站在他身后一脸要笑不笑地盯着他。 这么说自己的第一本书已经he了?可是当他仔细回想是怎么he的,记忆又不可思议地变得模糊起来,只记得好像自己和卫绮阳相爱了,然后就he了。 江弦用手心拍了拍头,还是什么细节都记不起来。 可是要说完全无感,自己胸口又好似堵着团什么东西,酸酸麻麻的,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很是难受。 江弦哭丧着脸问青面:“你们做鬼的是不是记性都不太好?” 青面却说:“你马上要去第二本书了,与其带着第一本书残留的感情去,还不如什么都不记得来得更有效率。” “话是这么说没错……”一瞬间,江弦的表情变得落寞起来:“可是分开了,连记得都不会,明明当时那么喜欢……仔细想想,这不是很可悲么?” 青面无语,过了好一会才又说:“总之马上就要去下本书里了,你就别想那些已经过去的事了,反正书里的世界也是假的,就算你离开了,卫绮阳身边还有颜青雨呢。” “说的也是。”江弦点头,胸口那种奇怪的感觉也淡了不少。 即将要进入第二本书了呢,江弦打起精神,希望这次能快点he。 “所以你的第二本书写的是什么?”两鬼一起站在抽水马桶边,青面问江弦。 “第二本是一个比较勾心斗角的故事。”江弦说:“玉枢国质子钟初云,故意勾引东云国身怀异术的三皇子裴异,在与玉枢国太傅合谋毒杀太子并嫁祸给东云质子后,利用他帮自己逃出东云国,最后三皇子被愤怒的东云帝贬为庶民,但没多久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27 就遭到暗杀,曝尸街头,钟初云却平安回到玉枢国当上了太子,还娶了太子妃。” 青面听完后,毫不客气地评价道:“你这个人,内心还真是歹毒。” 江弦抓狂:“……我都说了好多次了,不要把小说人物的渣上升到我身上啊!!!” 作者有话要说:  预告:下本书,异术皇子vs心机质子,求不抛弃,鞠躬~ 至于老攻的身份,我想肯定有人猜出来了吧,其实有巨无霸金手指的不是江弦,而是老攻呢~嘿嘿嘿 江弦:没有卫绮阳的第一天,想他 没有卫绮阳的第二天,想他想他 没有卫绮阳的第三天,想他想他想他 卫绮阳:不要怕,下本书里我还会陪你(摸头) 第20章 异术皇子vs心机质子【一】 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对于第二次跳马桶的江弦来说,并没有之前那么排斥,怎么说自己主动点也比屁股被踹成八瓣强。 江弦深吸一口气,眼一闭,憋住气,大头朝下就栽了进去。 一阵头晕眼花过后,脚下终于又踩上了坚实的地面,江弦还未习惯,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幸亏旁边有人扶了他一把。 随后一个尖细的声音恭敬道:“初云公子请脚下小心。” “唔……”江弦转头,就看见一个面目清秀的小太监正微弓着背,搀着他胳膊。 “谢了。” 江弦忙调整姿势站稳,朝对方道了个谢,却不想那小太监竟惊慌地后退半步,躬身朝他行了个大礼,惶恐道:“照顾公子乃奴才的本分,公子切莫言谢,奴才担当不起。” “……”江弦生在社会主义新时代,自小就被教育人人平等,这下突然来到个人有尊卑之分的世界,蓦然感到十分不习惯。 他愣了好一会,才学着电视里那些皇子皇孙的样,大手一挥:“罢了,快走吧。” 小太监这才直起身子,快步向前替他引路。 江弦边跟着他边观察周围的景象,他现在正走在一条汉白玉游廊上,游廊廊柱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横跨一片不小的荷花池。 时间貌似正值初夏,荷叶田田,有粉白的花骨朵正从荷叶中钻出,有些等不及的已经半开,如同一个个欲露还羞的青涩少女。 空气中满是淡淡的水腥味,还挟带着绿植特有的清香,并不难闻。 江弦在心里回忆着仅存的少数梗概,想着这大概是钟初云刚到东云国的时候。 走过荷花池,迎面就是一个花园,各色花草被种植的井然有序,看得出被打理的相当仔细,一片欣欣向荣之景。 刚在花园走了没几步,迎面就遇上两个端着托盘的宫女,宫女一见对面的人身着罗衣,气宇不凡,便知不是一般人,忙躬身退至道路两旁,让出路来。 江弦在经过她们身边时非常眼尖地看见两人脸颊上都浮起一片红霞。 刚经过二人,带着兴奋的窃窃私语声就从身后传来:“那位公子生的好生俊俏,以前从未见过呢……” 被人夸赞,江弦的虚荣心顿时大受满足,他得意洋洋地对青面说:“有道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像我这样的,男女通吃,老少咸宜,可惜我是弯的,要不得有多少姑娘为我要死要活,欲罢不能啊!” 话音刚落,就被青面不客气地反驳道:“真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你现在长着谁的脸自己心里没点acd数吗?人家就是夸也是夸的公子初云,和你没有半毛钱关系。” 江弦:“……”这朋友还能不能做了! 还没等江弦郁闷完,青面突然问:“你说裴异身怀异术,具体是什么?” 江弦说:“裴异天生阴阳眼,能通神,能御鬼。” “听起来很不错嘛。”青面又问:“按你这么说,裴异应该是一种让人又敬又怕的存在,他这么厉害,最后怎么还会被人轻易弄死呢?” 江弦使劲想了想,然后哭丧着脸说:“我不记得了……” “算了,我还是自己看吧。”青面给江弦送了个免费大白眼后,骷髅爪一挥,一本散发着淡金色光芒,看起来十分高大上的书就悬空出现在青面面前,书页无风自动,一阵快速的“哗哗哗”翻页声过后,书本又凭空消失了。 江弦见青面看完了,立马十分狗腿地问:“怎么样?知道为什么了吗?” 青面斜睨他,然后一本正经地答道:“剧透xxx,我不能剧透。” 江弦:“……”我特么也好想知道我到底写了些啥啊! 青面直接无视他一脸便秘的表情,问:“你对这次的剧情有什么对策了吗?” 说实话,江弦自己也觉得这次的剧情挺麻烦,在他的小说里,裴异是个高冷又没什么欲求的人,但却有点缺爱,所以钟初云不用多做别的,只是关心他,对他好,他就沦陷了,以至于最后为他豁出命都在所不惜。 “你觉得,如果将来,钟初云要离开了,裴异会愿意和他一起走吗?”江弦没正面回答,但青面已经大概明白他的想法了。 “不知道。”青面说:“如果他和你一起逃走,那大概就算叛国了吧?要是你的话,会为小情小爱叛国吗?” 江弦叹了口气说:“活着要被人戳脊梁骨,死了还会遗臭万年,我大概没这么大勇气。” 这次青面难得没有嘲讽他,还换上了一种安慰般的口吻:“那就先走一步看一步吧,也许事情最后会有转机呢。” …… 说话间小太监已经带着江弦走过花园,又穿过一条大道,才在皇宫西北角一座偏僻的宫殿前停下。 江弦抬头看了眼大门上的牌匾,“金桂殿”三个鎏金大字写的颇具艺术气息。 三个宫女和一个小太监正恭敬地立于大门两边,像是在恭候他的到来,其中一个衣着看起来比其他人都要稍显华美一些宫女,一见到他就立马迎了上来,朝他施礼:“奴婢彩秀恭候初云公子多时,公子里面请。” 江弦微微点头,先一步跨了进去,发现这座宫殿不仅位置很偏,看起来也像是鲜有人来,连院子的打扫都很敷衍,显得有些荒败,与刚才他们经过的那个花园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 从住所的安排,江弦就能看出这东云帝看起来并不怎么待见钟初云,或者往大里说就是他并没有把玉枢国放在眼里。 彩秀还在他身旁稍后一些的位置替他介绍殿中的布局,剩下的宫女太监就在他们身后跟着,安静的就像一条小尾巴。 听着那边这个轩那个亭的,江弦满脑子却都在思考着裴异的事,随口嗯嗯啊啊的应着,并没听进去多少。 最后彩秀带他来到一间位于宫殿正中的大房间前,说:“这里就是公子的寝宫了,彩秀奉陛下之命从今日起便会贴身照顾公子的饮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28 食起居,公子若有什么需要的,知会一声便可。” “嗯。”江弦点头,“我先休息会,晚膳时再叫我。” 进入房中,屋子里倒是被好好打扫过,一排三间房屋没有隔断,一进门就是一张圆桌,桌边雕刻着精细花纹,桌上摆着一套茶具,靠左边的房间里放着一张书案,上面笔墨纸砚俱全,右边则是寝室,床上铺着厚厚的锦被,角落还放着一扇画着水墨山水图的屏风。 不知这些家具是用了什么木料,房间里竟然还有股淡淡的香味。 江弦先是扑到锦被上打了两个滚,丝质的被面冰凉光滑,触感极好,让他爱不释手。 “喂。”青面看着像是在雪地里撒欢的狗子般在床上滚来滚去的江弦,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你觉得那个叫彩秀的宫女有问题吗?” “当然有了。”江弦把脸在被子上蹭来蹭去:“她就是东云帝派来监视我的眼线。” “你看起来还不笨嘛。”青面语带揶揄。 江弦哼了一声:“好歹我也是看过几部宫斗戏的好嘛!我想除了她,暗地里应该也有不少人盯着这座宫殿吧。”他说着抻了个懒腰:“这质子啊,就是一个住在华丽牢笼里的囚犯……” 青面点头表示赞同。 作者有话要说:  江弦:被子好舒服……蹭蹭蹭…… 裴异:别蹭被子了,来蹭我,我比被子还要舒服。 说着就脱掉上衣,露出一副精壮的身体。 第21章 异术皇子vs心机质子【二】 晚餐很丰盛,皇宫里的料理,用料考究,味道好,摆盘也是一等一的讲究,比如盘子里那条鱼,鱼身被切开,只留鱼腹部的位置相连接,沿着盘边摆成一个扇形,每块鱼肉的尖端都点缀着青椒红椒,鱼头上扬,倒也真有几分孔雀开屏的架势。 一顿饭让江弦吃的不亦乐乎,饭后彩秀还给他送来了栗子糕。 古时候糖是很贵重的,所以糕点中都是材料的天然糖分,松软适口,却又不会太过甜腻,好吃的让江弦和青面差点咬了舌头。 江弦这还是第一次见青面吃东西,不可思议地问鬼还能吃食物? 青面说虽然食物对他们不是必须的,但好吃的东西谁会拒绝呢。 对于青面的观点,江弦立马高举双手表示赞同。 吃太撑了的下场就是晚上睡觉的时候江弦睡不着了。 江弦抱着被子在床上辗转反侧,好不容易有点困意,寂静的夜里忽然传来一阵琴音。 平心而论,那琴声婉转优美,时急时缓,似泉水叮咚,又似微风拂柳,如泣如诉如叹。 如果在平时,江弦一定会忍不住为他鼓掌喝彩,但对现在的他来说,再好听的琴音也和噪音别无二致。 江弦睡意被瞬间驱散,他气呼呼地从床上坐起来,随便套了件衣服便翻身下床,打开门走出去,想看看这么晚了还扰人清梦的到底是哪个不长眼色的家伙。 入夜的宫中万籁俱静,加上江弦住的地方是最偏僻的位置,所以那有些缥缈的琴音在夜里倒不难分辨方向。 顺着琴声,江弦一路寻去,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一面宫墙下。 江弦歪歪头,竖起耳朵,确定这琴声是从墙的另一面传来的,可宫墙约有两米高,红墙黛瓦,墙面光滑,没有下脚的地方,自然也无法看到对面的景象。 他低头左右寻了一番,还真在花园里发现一块适合垫脚的石头,于是夯吃夯吃地把石头搬过来,放在墙边,踩着石头终于扒上了墙头。 江弦从没想到他的隔壁也是一座园林,此时夜已深沉,灯火阑珊,依稀可见对面花园中心有座八角凉亭,亭中背对他坐着一个身着月白色罗衫的男子,从这个方向可以看见他双臂微微耸动,石桌上一盏宫灯正散发着橘色的光芒,在他身旁还跟着个颔首而立的侍从。 琴声就是从男子那传来的。 搞什么啊这个人,大晚上不睡觉,跑到亭子里弹琴喂蚊子吗? “喂!对面那个,这么晚了还弹琴,吵死人了!还要不要人睡觉啊!”江弦双手撑在墙头,将被人吵醒的怨气一股脑全都发泄了出来。 琴声骤停,弹琴的人还没开口,他身边的侍从先喝道:“大胆!什么人……” 男子一抬手,侍从就收了声,垂首向后退了两步。 他将手从琴上移开,微微侧头,问到:“你是何人?为何会在那里?”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低沉性感又充满磁性,光是听着那声音就让江弦忍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可惜天色太暗,加上男子又处于逆光,江弦看不清他的脸,却觉得这声音好像在哪听过。 “我是玉枢国的三皇子,文王钟初云,近日与贵国交换的质子。”江弦一边将他的声音和脑海中记得起的人一一相对,边回答,不过他想了一圈,也没能想到与之匹配的人。 “质子?”男子的尾音上挑,明显的疑问语气。 这次还未等江弦回话,那人就站了起来,率先离开凉亭,身后的侍从连忙提起宫灯追了上去。 看着那笔挺的身姿逐渐被夜色覆盖,江弦才从石头上跳了下来,拍拍手上的灰。 男子走了,江弦也该回去继续会周公了。 江弦沿着来路回到自己房间,就看见彩秀正站在门口面露焦急之色,她一见到江弦就一路小跑到江弦身边,问:“初云公子这么晚去哪了?” 见江弦蹙眉,彩秀这才发现自己的语气不对,像是有质问主子的意思,她一下跪倒在地,膝盖和地面亲密接触,传来“噗通”一声,听的江弦都忍不住脸部一抽,觉得膝盖一阵钝痛。 彩秀低垂着头,连声解释:“奴婢并没有质问公子的意思,奴婢只是这担心公子对这金桂殿还不熟悉,万一迷失了方向,或是意外受伤,可如何是好。” “起来吧。”毕竟江弦不是帝王世家,有人给自己行此大礼,虽说彩秀是监视自己的眼线,但终究还是个听命行事的姑娘,多少让他动了怜香惜玉之情,他伸手扶起彩秀,说:“我只是晚上吃的太饱,在附近走走消食罢了,让你担心了,真是抱歉。” 彩秀依旧低着头,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奴婢僭越了。” 江弦摆摆手:“没事,我困了,想歇息,你下去吧。” “是。”彩秀行了礼,目送江弦进屋。 江弦再次躺在床上,问青面:“你有没有觉得那个男的给人的感觉很熟悉?” 青面摇头。 算了,折腾了一趟江弦也觉得累,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索性不想了,该记起的时候总会记起,于是放空大脑,不一会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到后半夜,江弦迷迷糊糊地,隐隐觉得有些冷,于是他把被子又裹紧了些,可还是冷,那种冷,和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29 一般的降温不一样,那是一种仿佛从骨头里透出般的寒意。 “阿嚏!”江弦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刚才好像有什么扫到他鼻子,痒痒的,他揉揉鼻尖,刚想翻个身继续睡,迟钝的大脑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猛然睁开眼,瞬间就清醒过来。 他看见自己的上方正悬着一个白色的半透明身影,它的脸与自己的脸只隔了不到半米,皮肤泛着死灰,眼睛瞪得仿佛牛眼一般,颜色鲜红,仿若泣血,一条猩红的长舌从嘴里垂下,而刚才扫到他鼻子的正是它从脑袋两旁垂下的枯草般的乱发。 江弦和它视线相对的瞬间,那个白色的身影就朝他整个压下,江弦大叫一声,本能地抬手去推,手上却接触到它胸部软绵绵的两坨——这家伙居然还是个女鬼! 江弦大骇,使劲一推便连滚带爬地翻身下床,连连后退,直到撞上墙边的屏风,才结结巴巴道:“你你你自重点,我知道我长得帅,但我是个自重自尊自爱的人,况且我喜欢的是男人,就算你想色,色诱我,也是没用的……” “再说你的样子也太丑了”——这句话江弦是在心里说的,因为他有种预感,如果说出来,对面那个鬼妹子会直接暴怒到把他撕成渣渣。 江弦刚说完,就看见她从床上飘了下来,抬起两只长着乌黑长指甲的手直直对着他,看样子是准备再次扑上来。 江弦想逃,可是他悲催的发现自己两条腿已经被吓得跟面条似的了,抖啊抖的,别说跑,站都快站不住了。 下一秒,女鬼就不负所望地直直朝他扑去,江弦下意识用胳膊护住脸,大叫道:“青面!青面救命啊——” 最后一个字直接破了音,可想而知江弦此刻有多害怕。 就在女鬼要扑到江弦身上时,江弦的面前突然闪过一道金光,紧接着女鬼就像撞倒了什么看不见的屏障上,直接被弹飞了出去,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消失在空中。 看见女鬼消失,江弦才脱力般一屁股坐到地上,呼呼喘着粗气,他抬头抹了下额头,擦下一手冷汗,一阵凉意从背后传来,他才发现自己后背的衣服都已经被冷汗浸了个通透。 作者有话要说:  在这个炎热的夏日,鱼鱼觉得有必要为小可爱们送上一丝清凉! 昨天一下掉了好几个收,看在我发际线的面子上都不愿意留下,心好痛,能留到最后的对我一定是真爱,给你们比心,么么啾~ 关于这个剧情,里面一些细节,比如为啥皇子会住在质子隔壁之类的问题,鱼鱼只能说是为了方便剧情,大家就不要深究啦,毕竟在发际线下线的同时作者的逻辑也跟着下线了orz 以下是小剧场 江弦心跳如擂鼓,裴异笑着凑近他:心跳的这么快,莫不是对我动情了? 江弦咬牙切齿:要是你睡着睡着发现床上悬了个面目狰狞的阿飘,看你跳不跳! 第22章 异术皇子vs心机质子【三】 女鬼消失后,才及江弦腰部高的青面单手将他提着领子轻松拽了起来,江弦的震惊刚在脸上爬了一半,青面的骷髅胳膊一抬,轻轻一甩就把他扔回了床上。 “咚”的一声闷响后,江弦感到这个看起来十分结实的木床,连带着整个屋子都被他震得抖了三抖。 他反手摸着撞疼的后背蜷成了一只虾子,边哼唧边心想还好床上铺的厚,不然青面这一下至少得把他摔吐血。 真没想到青面的力气原来这么大!江弦暗下决心,以后还是少惹他比较好。 “你自己就是个死人居然还怕鬼。”青面靠近江弦,一脸鄙夷。 江弦哼哼着在床上趴展身体,宛如一条咸鱼:“她的样子那~么惊悚,我当然会怕!” 他故意把“那”字的音调拉的老长,以此来着重声明那个女鬼的样子真的很恐怖,才不是因为自己太怂了。 “人死了不都那样么……”说到这,青面突然想到了什么,缓缓露出一个奸诈的笑容,加上狗头的效果加持,惊悚程度堪比坐上了火箭,嗖嗖嗖直窜而上,给江弦激得顿时打了个寒颤,紧接着他就听见青面声音愉悦道:“对了,你好像还没见过自己本来的样子,你想看吗?” 江弦回想着女鬼的模样,不禁往床内挪了挪,哆哆嗦嗦地答道:“还,还是算了吧……” 开什么玩笑,要是让自己看见自己双眼翻白,七孔流血的样子,搞不好真的会成为史上第一个被自己吓到魂飞魄散的倒霉鬼,贻笑大方。 青面看着江弦越来越青的脸,心里一阵暗爽,但也没有继续吓他,改口道:“我觉得今晚的女鬼和之前在凉亭看见的那人有关系。” 江弦一怔,而后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那人就是裴异?” 青面点头。 江弦疑惑:“可是为什么一个皇子会住在这么偏的宫殿中?而且我记得书里不是这样的。” …… 经过昨晚的一番折腾,江弦第二天直接睡到日上三竿。 洗脸的时候,江弦第一次在水盆的倒影里看见了钟初云的样子,那是一张十分白皙的脸,五官柔和俊美,眼角微微下垂,带着股浓浓的书卷气,江弦左看右看,觉得他的样子和自己活着的样子还有几分相似,尤其是眼尾下的泪痣,简直是一模一样。 江弦隐约小时候好像听见谁跟他说过,长有泪痣的人一生注定为情所困,且容易流泪。 但他是不信的,为情所困首先要有情可为吧,若是真的,他也不至于单身二十五年。 早饭和午饭一起吃毕,青面问他:“你要不要去拜会一下隔壁的裴异?” “……”江弦的脸色登时变得难看起来:“还是不要了吧,昨晚我就说了句他吵他就用鬼来吓我,我今天再去自讨没趣,他晚上会不会给我来个百鬼夜行啊?” 青面看他一脸怂样就忍不住啧舌:“你身边有我呢你害怕个屁!” 江弦却是突然想到裴异有阴阳眼的事,然后问青面裴异是不是也能看见他。 青面说:“我可是很高阶的,以他的水平,暂时还看不见我。” 暂时?江弦纳闷,“难道随着时间的增长裴异也会看见你?” 青面狗头一扬,却是一副不想再跟你说一句话的模样。 江弦:“……”你自己说漏嘴了,还摆出这副都是我错的架势,真没看出来也是个甩锅高手! “彩秀。”江弦见青面不再答理自己,便把视线移到立在身边的彩秀身上,开始打听裴异的事:“昨晚我在花园里消食的时候,发现与旁边的一座宫殿只有一墙之隔,里面好像还住着人,你知道是谁吗?” 听见江弦的问题,彩秀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转瞬即逝,但却没逃过江弦雪亮的眼睛,她恭敬地答道:“回公子,旁边殿里住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30 的乃是三皇子。” “哦……”江弦点头,又问:“既然是皇子,又为何住在这么偏的别院呢?” 彩秀道:“要住在这里是三皇子自己的意思,想来约是三皇子喜静才会挑这偏僻的桂兰宫住下吧,再多的事奴婢也不太清楚了。” “这样啊。”以身份做借口,也是聪明。 江弦若有所思地端起茶杯呷了口,却又听彩秀说:“公子初到东云,恐怕还不知道三皇子性情怪异,为了公子的安全着想,还是尽量不要招惹他为好。” 既不想让他接触裴异,又要把他安排在裴异邻近的宫殿,这个东云帝脑子里到底想了些啥? 搞不懂……不过江弦暂时也有些心有余悸,不想和他接触,那就先观望一下吧。 江弦放下茶杯,抬头朝她笑笑:“好的。” 可是有些人,你想躲着他,他却偏偏不会放过你。 这边彩秀刚和江弦说完裴异没多久,那天为江弦引路的小太监核桃就一路小跑来向江弦禀告,三皇子殿下来了,正在大厅候着。 江弦直接被刚喝进嘴里的一口茶呛得差点没咳死过去。 玉枢国质子刚来那天的宴会,裴异是没有参加的,他只知道玉枢国提议与东云国互换质子,却不想东云帝竟然把质子安排在了自己寝宫隔壁。 想到那人昨天扒在墙头吼自己吵的时候,裴异就忍不住哑然失笑,由于自己的身世,外加天生能通鬼神之术,偌大的东云皇宫,包括东云帝都要对他忌惮三分,哪会有人敢用那种口气和他说话。 所以他本着戏弄对方的心情,故意招了鬼魂半夜吓唬他,今天过来就是验收成果的,他等不及想要看看昨天那只扒墙头的小猫被吓得失魂落魄的样子。 经过昨晚的事,江弦是一百个不愿再见裴异,可对方既然来了,他也不能不见,若是这次拒绝了,他真怕自己将来夜夜都会有阿飘陪,睡……想到这里,江弦不自觉地打了个激灵——那样的话简直是太可怕了。 他心不甘情不愿,磨磨唧唧地来到大厅,就见太师椅上端坐着一个白衣青年,青年在听见动静后回过头,正好与江弦视线相触,刹那间两人脸上都露出一副疑惑的神情。 “青面,我觉得他好眼熟啊。”江弦在心里说。 对面的青年眉目深邃,鼻梁高挺,面容如雕刻般完美,英俊的仿佛不是凡人,江弦直觉自己见过他,可与平时一样,他记不起来。 江弦心中涌起一阵烦躁,为什么自己死了之后记性就变得差了那么多,这种恍若相识,却又绞尽脑汁都想不起来的状况已经不止发生过一次两次了。 青面却说:“他是你小说里的主角,你塑造的角色,长得眼熟也没什么奇怪吧。” 江弦一愣,而后瞬间释然:“嗯,你说得很有道理。” 也许真的只是出现在自己想象中过,所以才会觉得既陌生又熟悉。 不曾想对面的裴异看见他的反应更加激动,他呆呆的站起身,快步走到江弦面前,又将他从头到脚像检查器具般仔细打量了一番。 直到把江弦看的寒毛直竖,忍不住下一秒就要拔腿而逃时,他才开口:“本宫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江弦:“……”兄dei,你这搭讪语也太老套了吧。 “也许是在昨天的迎宾宴上见过吧。”江弦后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尴尬地笑笑。 江弦的刻意躲避让裴异感到十分不爽,他不悦地微眯起眸子,又上前一步逼近他:“昨天的宴会本宫并未参加。” “呃……”江弦躲不开,只好尽量把身体往后仰:“在下此次初入东云,殿下莫不是认错人了,啊——” 话音未落,江弦便由于太过后倾而导致失去平衡,整个人忽然朝后倒去,他惊叫一声,下意识想抓住个什么东西来保持平衡,却无意薅到了逼近他的裴异的前襟,裴异本也是一副前倾状态,重心朝前,被江弦这么使劲一拽,便也跟着他一同倒了下去。 眼看江弦就要变成一个人肉垫子被裴异压在身下了,裴异却眼疾手快地搂住江弦的腰,硬是转了个身,和江弦互换了位置。 下一秒江弦就听见身下传来一声闷哼。 身体不疼,也完全没有被压住的窒息感,鼻腔内涌入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嘿!皇宫的地板不仅不硬,还有香味!江弦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一件十分了不起的事,刚要张开眼,就听见头顶传来一个夹杂着粗重喘息的怒音:“没事了就赶紧起来!这么沉,你难道想压死本宫吗?!” 江弦:“!!!” 他猛然抬头,就看见裴异被他压在身下,正怒视着他。 江弦吓得赶忙从他身上翻了下来。 “公子!” “殿下!” 一众奴仆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故惊呆了,直到这会儿,才回过神一拥而上,手忙脚乱地把两位主子扶了起来。 江弦看着一直瞪着自己的裴异,瞬间怂成一只鸡仔,只能在内心狂风暴雨般哭泣:“明明是该我在下面,谁叫你非要转个身给我当肉垫啊,垫都垫了,你这会儿又后悔,瞪我,瞪我,你就是用你的钛合金狗眼把我瞪出两个洞,我也不能再让你压一次解恨吧!”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比较短小是因为想压下字数看看这周会不会有榜,如果上榜了就会恢复日三千啦。 裴异:我不用你给我当肉垫子。 江弦:太好了! 裴异:换别的方式让我压就好了。 江弦:……mmp 第23章 异术皇子vs心机质子【四】 最终,裴异也没提出让江弦给他压一下解恨这种可怕的要求,他只是瞪着江弦,然后一句话没说,神情复杂地离开了。 回到房间,江弦爬上床,然后像一具新鲜尸体般躺平,双手交叠轻柔置于腹部,仿佛下一秒便要升天,一脸的生无可恋。 “你看见他离开时看我的眼神了吗?”江弦叹息:“最终我还是逃不过一场百鬼夜行。” 青面:“……” “这就是命啊!”江弦换了一副大彻大悟的口吻,继续道:“天命如此,逃不掉,躲不脱,就只能默默接受,如今我唯求过程不要太过痛苦,最好眼一闭一睁就过去了……” 青面:“……” “如果我这次失败了,请你看在我们相处这么久的份上,回去一定要替我向阎王求个情,挑个温柔些的刑罚,不要让我太受苦……”江弦说着,眼角竟然还缓缓流下一滴伤悲泪。 “闭嘴吧你!”青面忍无可忍,抬起骷髅腿一脚踹在床沿上,“咔嚓”一声巨响过后,江弦骇然看见厚实的实木床沿竟硬生生被他踹出了一个洞。 江弦一个鲤鱼打挺,翻身端端正正地跪坐于床尾,秒变温顺小媳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31 妇,低眉顺眼道:“好的。” 早知道这家伙这么怂,上本书里就该好好吓吓他。 青面板着脸把腿从床上的洞里抽出来,问:“你对裴异怎么看?” 江弦实话实说:“长得够帅,身材够好,是我喜欢的类型。” 青面又问:“那你要不要勾搭他?” 江弦立马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虽然脸是我喜欢的脸,但他的性格实在是有点……呃,一言难尽,他还吓我!我喜欢温柔点的,所以还是不要了。” “那你想怎么办?”青面觑他。 江弦新换上的语气及其诚恳:“我觉得,不和钟初云在一起对他来说才是最大的he,最起码他不会死啊,活着比什么都强,对吧?” “好吧。”青面不予置评,却在心里补了一句:“希望你将来也能这样想。” 双方沉默了两秒,江弦弱弱地问:“青面,如果今晚百鬼夜行,你会保护我的吧?” 青面沉思半晌,然后十分郑重地说:“我想我会加入他们的队伍。” 江弦:“……”我们之间果然只有塑料情谊了吗?! 事实证明江弦想多了,因为这晚他的房间无比安静,而他本人在提心吊胆地熬到后半夜后也终于精力不济睡了过去,直到早上彩秀来敲门,才醒过来。 逃过一劫的江弦并没有青面想的那样高兴,他依旧无精打采,因为在江弦看来,裴异昨天没用鬼吓他一定是为了让他先放松警惕,而后找个时间出其不意,一击必杀。 不过既然裴异要把自己养肥了再杀,江弦也不好一直闲着,最起码也该借此机会体验一下贵族的特权吧。 于是江弦朝下人们大手一挥——整顿花园。 金桂殿的花园实在是太缺乏打理,杂草疯长,很多娇嫩的植物都因没有受到照顾而枯死了,焦黑的,枯黄的,看上去格外煞景。 江弦指挥着彩秀他们除杂草,又把枯萎的植被除去。 就在江弦撸着袖子想要和他们一起干活,却被彩秀劝阻的时候,裴异又来了。 “本宫昨天来的时候就觉得公子初云的花园需要打理,没想到今日来就见公子亲自上阵整理。”由于江弦身边为数不多的几个奴仆都在收拾花园,所以这次裴异来没人提前通告,江弦乍一听见那缓慢的声调,不由得菊花一紧。 他僵硬地转身,强挤出笑容,朝裴异行了一礼:“三皇子大驾光临,初云未能及时相迎,实属施礼,请三皇子莫要怪罪。” “无妨。”裴异笑得格外大度。 江弦忍不住嘴角一抽:“三皇子此次莅临,所为何事?” 裴异言笑晏晏:“无事,只是有些想你了。” 江弦:“……”我好想骂脏话! 江弦觉得此刻自己的假笑已经薄如残冰,只要稍微用力戳一下就会立刻分崩离析。 眼前的人却带着一脸温柔的笑容,说着仿佛情话一般的语句,若不是他知道他心里正在盘算下次要怎么吓死自己,江弦几乎快要沦陷了! 于是江弦硬挤出的笑容变得越发比哭还难看,恭敬道:“承蒙三皇子抬爱,初云承受不起。” 结果此话一出,裴异立马像被戳了痛处般沉下脸来。 江弦脆弱的小心脏猛然一顿,欲哭无泪,心道:“你特么学川剧的吧,变脸比翻书还快,一点心理准备都不给人留!” 好在裴异的脸没沉过三秒,又轻轻摇了摇头,貌似对江弦颇感无奈:“既然公子无事,不如陪本宫四处走走吧。” “我有事!我很忙!我还要打理我的花园!”江弦在心里咆哮,嘴上却只溜出一个字:“好。” 他心不在焉地跟在裴异身边,两人一路无语,一直走到庭院的一角,裴异突然停下脚步,对江弦说:“看见那颗槐树了吗?” 江弦抬头,只见庭院角落长着一颗槐树,也不知生长了多少年月,树叶繁茂,枝干粗壮,于是赞叹道:“好粗的树,一定生很久了吧?” “嗯。”裴异说:“快两百年了。” “真厉害。”江弦说着,不禁伸手摸了摸树皮,感受到一种独特的粗韧触感从指尖传来。 裴异也上前几步,走到他身边缓缓道:“你知道金桂殿为何这么荒芜么?” 一般这样的开头都会伴随着一个恐怖的故事,江弦扭头,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我不想!” 裴异嘴角一扬,并不理会他的拒绝,自顾自道:“先帝在世时,这里曾住着一位妃子……” 他的声音很缓,很沉,莫名与鬼故事格外相称,才刚起个头,江弦便感到一阵头皮发麻,只想捂住耳朵大喊我不听我不听! “……后来那个妃子遭人陷害,为了以证清白,于是在这颗槐树上上吊了。”裴异看着江弦越来越白的脸,心情反倒越来越好,他继续道:“自从那个妃子上吊之后,这颗槐树的花便不再是白的,而是如血般鲜红,大家都说是因为那个妃子的怨气得不到疏解,便被这极阴的槐树所吸收,从此以后金桂殿每年都会有人吊死在这棵树上,所以才渐渐荒废了下来。” “我告诉你,她就是在那根树枝上上吊的……”裴异猛地攀住江弦的肩膀,强迫他看向槐树,然后江弦果真在最低的那根树枝上看见了一个吊着的白色影子。 江弦两腿一软,喉咙发紧,差点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裴异只觉得手里的人猛然一僵,刚想笑话他几句,就看见公子初云嘴角委屈地向下别着,面无血色,眼眶发红,一双人畜无害的眼睛里盛满了惊恐,好似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于是裴异后悔了,江弦的可怜样就像一把刀在他心里最软的地方狠狠腕了一下,疼得他整个人一抽,下意识伸手一圈,就将对方紧紧搂进怀里,轻声安慰道:“别怕别怕,本宫逗你玩的,没有妃子吊死,也没有鬼,就算真的有也不怕,本宫会保护你……” 也不知是裴异的安慰起作用了,还是他身上的檀香味有安神效果,江弦砰砰直跳的心脏总算平息了少许,又使劲嗅了两口裴异身上的清香,他才在心里咬牙切齿道:“现在又在装好人,搞得第一天就用鬼吓我的不是你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又到了换榜的时候,如果明天没榜,鱼鱼就会很丧地请假一天,如果上榜那就照常更新,爱你们,么么哒~ 裴异:老婆!老婆你开门呀,我错了,以后再也不吓你了qaq 江弦:说什么都不好使,以后别想再上老子的床! 裴异:……老婆生气了不让同床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第24章 异术皇子vs心机质子【五】 这人到最后还是没哄好,因为江弦在感到腿上的力气又足以撑住他身体的时候,就客气地与裴异拉开了距离,不仅如此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32 ,还态度真诚地为自己的“失礼”与他的安慰道了歉也道了谢。 只是他还没客气完,就见裴异堪称温柔如水的目光随着他的话语一点点凝结成冰,到最后几乎快要把这初夏冻成寒冰腊月。 最后裴异离开的时候,脸拉的比驴脸还长。 江弦看着他大步流星的背影,只剩满脑袋黑人问号。 “我自认为跟他说话时措辞、态度都很有礼貌,并且十分注意不要惹他生气,但为什么这次他走的时候又在瞪我?”江弦十分纠结地问青面:“刚才吓我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嘛?” “也许是你的反应没达到他的期望值,你不如下次再夸张些?”青面随口道。 江弦显然没听出那是一句玩笑话,只见他表情瞬间变得比吃了苍蝇还难看,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他才像认命般郁郁道:“他难道是个抖s吗?我的本色出演已经无法满足他了?” …… 之后两天裴异再没来找过江弦,只不过偶尔还能听见隔壁花园里传来古琴悠扬的乐声。 江弦身边的奴仆不多,花园又大,直到第三天才勉强整理干净园中那些枯枝败叶。 只不过处理干净之后的花园并没有像江弦想象中那样焕然一新,反倒由于拔除的枯草枯树太多,导致花园很多地方都露出了深褐色的土壤表面,乍看上去就像得了癞痢的病人似的,东秃一块西秃一块。 作为一个轻微强迫症患者,江弦看着这整个斑驳的院子,心里便更加难受了,恨不得弄些绿纸把露出来的地表全都糊住。 就在江弦即将要实施用纸补漏的计划之时,裴异便命那个总是跟在他身边的侍从桓檀,给他送来了两车灌木苗。 灌木苗送来的时候深绿色的叶子还很精神,小小的椭圆形的叶子,叶面光滑,有种皮革的质感,泛着微光,江弦觉得看着眼熟,可是他本人对花草并没什么研究,所以到底也看不出这些灌木是什么。 江弦登时觉得裴异就像个先知,为久旱的自己送来场及时甘霖,当初吓他的那些仇被这样一浇,也就暂时放下了。 桓檀告诉江弦这些是山茶花苗,三皇子今天早晨才得到的,他知道玉枢国人向来都很喜欢山茶花,于是就命他把树苗送到江弦这来了。 江弦乐滋滋地收下山茶苗,又说了好些感谢的话,待送走桓檀,就立马吩咐人在空地把山茶苗都种上。 也不知桓檀回去跟裴异说了些什么,反正从这天起,裴异几乎每天都会让桓檀来给江弦送些东西,有时候是吃的用的,有时候是些有趣的小玩意儿,只是他本人却再没露过面。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大半个月,在这短短的时间江弦已经十分习惯在这的生活了,虽然每天只能待在金桂殿,但有人好吃好喝伺候着,作为一个宅男,江弦不禁感慨这样的生活简直不要太好,当一个米虫真是幸福,下辈子他一定要投个富裕人家,继续做只幸福的米虫。 每次他这样说的时候,都会对上青面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 “青面,你说这个裴异最近是怎么回事?” 江弦在问这个问题的时候面前正摆着一大盘新鲜的荔枝,这也是裴异刚给他送来的,也是他最喜欢的水果之一。 掰开鲜红的果皮,就露出里面晶莹白嫩的果肉,霎时间荔枝特有的清香在空气中四下弥散,刺激地他满口生津。 江弦迫不及待地一口将果肉包进嘴里,酸甜的味道在舌尖迸发,他幸福而满足地鼓起腮帮动了几下,舌头熟练地卷走带着弹性的果肉,片刻后只吐出一个深棕色的果核。 意犹未尽地咂咂嘴,江弦又伸手去拿下一个,边剥边继续说:“这和我小说里写的那个高冷皇子不太一样啊,虽然他不来找我,但每天都给我送这么多东西,也不用鬼吓我了,这让我感到很焦灼啊……” 话音未落,第二个雪白的荔枝已经消失在他黑洞洞的大嘴里。 “我从未见过哪个内心焦灼的吃的比猪多,睡得比猪香。”青面不爱吃水果,所以只是坐在一旁冷眼觑他:“吓你的时候要死要活,对你好了你又蠢蠢欲动,你这人是不是有m倾向?” 江弦笑:“照你这么说我和那个有s倾向的皇子还挺配。” 青面没好气道:“是啊是啊,那你快点把他搞定吧!” 江弦唔了一声算是答应,开始继续专心致志地吃荔枝。 …… 东云帝双眸半阖着,侧卧在龙榻上,虽然时间已在他面容上留下些许细微痕迹,但周身的王者霸气却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鲜明。 彩秀端跪于塌下,耳边恍若又响起当初东云帝派她去公子初云身边时对她说的话:“玉枢国与我国素来交恶,如今居然提出交换质子,总让寡人觉得他们另有所谋,若不是恰巧获得巫师带来的神谕,寡人定当不允……不过事已至此,你作为寡人的心腹,就去公子初云身边伺候着吧,若有什么风吹草动,也好及时汇报。” “平身吧。”东云帝不大却满含威严的声音打断了彩秀的思绪。 她站起身,却依旧恭敬地低着头。 “金桂殿可有异动?”东云帝微微侧目,凌厉的视线落在彩秀身上。 彩秀道:“启禀陛下,公子初云这半月来连金桂殿都未踏出过半步,甚是安稳。” 东云帝闻言阖起双眼,片刻后再次睁开,又问:“异儿那边呢?” “三皇子虽只与他见过两次,不过在属下看来,三皇子对他却实很有兴趣,虽不见面,却也每日唤侍从给他送些吃的玩的。”彩秀说着,顿了顿又询问道:“陛下您看……” 东云帝指尖轻轻叩着榻面,半晌才开口道:“关于异儿,寡人也很为难,若能消除他天生的异术,固然是好事,可若真消除了,以异儿平时待人的性子,免不了也结下不少仇,在皇宫这种波涛暗涌之地,到时若真有人想对他不利,寡人也不一定能护得住他……” 说知道这,东云帝才发出一声难以名状的叹息:“难得异儿愿意主动与人接触,他们之间不用刻意干涉,一切听天由命罢。” 彩秀即刻施礼道:“属下知晓。” 东云帝这才挥挥手道:“下去吧。” “属下告退。”彩秀躬身,缓缓退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了,唉……卡文这个小贱人总是不期而至,我还能说什么呢?拿她一点办法都木有orz 第25章 异术皇子vs心机质子【六】 又是一夜无梦,江弦在清晨的曦光中转醒,恍惚间好像又听见熟悉的琴音。 江弦翻了个身,心想这裴异一天也太有兴致了,清晨弹半夜弹的,估计就算世界末日来临都阻止不了他一颗向往音乐的心。 不得不说,一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33 个人情绪的好坏十分影响对外在事物的评价,裴异的琴声,在江弦失眠的时候听起来是噪音,在现在听起来便颇接近催眠曲。 江弦的意识仿佛化作一尾游鱼,随着音乐柔和的浪潮浮浮沉沉,缓缓沉入睡眠的深渊,就在他快要睡过去的时候,迟钝意识的一隅突然捕捉到些许不协调感。 敏感的神经一跳,江弦猝然惊醒,他立马翻身下床,随手扯过一件大氅披上,三步并作两步走出卧房。 一路来到花园,江弦看着那抹白色的,端坐于金桂树下抚琴的身影,不自觉地露出一抹果然如此的笑容。 裴异弹琴时的神情十分专注,白皙修长的手指如同抚摸情人肌肤般温柔地拨弄着琴弦,每个动作都带出一串悠扬婉转的音乐,仿佛一个个挥舞着蝶翼的精灵,围着他指尖打转,继而互相嬉戏着升至半空,逐渐消失在暖意融融的空气里。 江弦不得不承认,抛开裴异恶作剧捉弄自己和瞪着自己的时候,安静坐在树下弹琴的裴异看上去俊美的仿佛一副画,他毫不怀疑如果现在有个相机,随便给他拍几张放网上都能让他分分钟化身网红。 就在江弦天马行空的时候,琴声戛然而止,裴异停下动作,就着侧头的姿势,微微抬首,撩起眼皮睐了他一眼,唇角同时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这是个十分诱惑,还带着几分妖娆的神情,目光相触的刹那,江弦只觉得心跳都漏了一拍,一股热气轰地一下窜上大脑,紧接着鼻腔就传来一股腥气,同时人中处传来一种麻麻痒痒,好像有小虫爬过的感觉。 江弦抬手一抹,手背上立马沾染上一片鲜红——居然流鼻血了! 那头的裴异见状也顾不上凹造型了,霍然起身,疾步走到江弦身边,掰着他下巴让他抬起头,又从怀里掏出丝帕替他擦去脸上的血迹。 好在这鼻血来得凶猛,止住的也快,江弦用裴异的丝帕捂着鼻子,丝帕上传来和裴异身上相同的檀香味,很是好闻。 江弦红着脸,不好意思和裴异对视,只能边躲闪着目光边偷偷觑他。 青面在江弦身边晃着狗头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调侃道:“哇哦~嘴上说不要身体也还是很诚实的嘛,光看人弹琴都能看到流鼻血,你这个老处男到底是有多饥渴?” “我那是昨天荔枝吃多了上火!”青面的戏弄让江弦脸上的热度又增加了几分,一激动竟然将心里话喊了出来,等他反应过来想要捂嘴的时候已经晚了。 呸!江弦在心里啐了自己一口,这话在裴异听来算啥?此地无银三百两还是不打自招?哦,反正都是一个意思。 江弦忿忿地朝青面甩去一个“你是想要害死我”的眼神,下一秒就收到青面回的一记“你自己蠢关我屁事”的眼刀。 江弦:“……”这日子没法过了! 果不其然,对面裴异的担忧在他话音刚落就瞬间褪去,他咧嘴打量江弦,玩味的视线中还夹杂着毫不掩饰兴奋。 裴异又上前一步拉近两人的距离,他比钟初云高出半个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江弦,薄唇轻启:“原来初云公子只是上火了,本宫还自作多情的以为是本宫吸引力太大。” 虽然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显得十分失落,可他笑意盈盈的眼眸里却连半点失落的影子都没有,满是揶揄,好像认定了江弦的表现纯属欲盖弥彰。 江弦欲哭无泪:“这次我真的是有色心没色胆,你们怎么都不信我呢!” 就在这时一个面生的小太监慌慌张张跑到裴异面前,边行礼边道:“殿下,盛莲郡主来了。” 在听见“盛莲郡主”这四个字后,裴异脸上的表情便瞬间敛了个干净,他面色一沉,眨眼间又回到那种如冰般冷冷的样子。 江弦忍不住再次感慨裴异真的很有学川剧的天赋。 不过对于裴异的异样,江弦还是有些好奇,于是他小声问裴异身边的桓檀:“这个盛莲郡主是什么人?” 楦檀说:“盛莲郡主乃长公主与西平王的女儿,盛莲郡主很喜欢三皇子殿下,每次来都要缠着殿下许久,殿下喜静,所以对郡主的每次造访都颇感头疼。” 江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就听见裴异问:“她在哪?” “就在……” 小太监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一个清脆如百灵鸟鸣啼的声音打断:“异哥哥怎么在这儿啊,莲儿可找了你半天呢。” 江弦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身穿藕粉色长裙的少女在好几个随从的簇拥下,步伐轻快地朝裴异走去。 少女不过十六七岁,身形娇小,杏仁眼,瓜子脸,鼻尖圆润小巧,笑起来的时候更显娇俏可爱。 裴异蹙眉:“你怎么来了?” 盛莲郡主来到他身边,作势要去拉他袖子,被他冷着脸后退两步躲闪开来,盛莲扑了个空,也不恼,依旧笑嘻嘻道:“莲儿想异哥哥了,所以才来看你啊。” 裴异听见这话,眉头锁的更深了:“男女授受不亲,这话本宫说过多少次?你已及笄,这么没羞没臊的话怎可随意乱说,要让那些爱嚼舌根的人听了去,你以后还怎么嫁人?” 面对裴异的数落,盛莲却低头小声嘟囔道:“莲儿只想嫁给异哥哥……” 此话一出,裴异的目光瞬间又冷了好几度,将盛莲剩下的话生生冻在嗓子里,她的嘴唇动了动,而后委屈道:“莲儿以后不说了便是,异哥哥莫要生莲儿的气。”旋即她又重新绽放出一个笑容,岔开话题道:“上次异哥哥托莲儿寻的山茶花苗呢?可有种下?” 裴异点头,又指了指江弦:“本宫把树苗全都给他了。” 盛莲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杵着个衣冠颇为不整的江弦,四目相接,江弦忙行了个礼,然后又自我介绍了一番。 “初云公子长得可真俊俏。”盛莲看着江弦,大眼睛里闪闪发光。 被人夸赞,虽然是异性,但仍叫江弦那颗名为虚荣的心十分受用,就在他想假意说点什么谦虚一下的时候,裴异突然上前一步插进两人之间,把他们隔开,然后对盛莲说:“有什么事跟本宫回文庆殿再说。” 这是这么多年来裴异第一次请盛莲去自己的寝宫,盛莲登时欣喜不已,忙不迭点头答应。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一同离开了江弦的花园,在裴异经过自己的时候,江弦清清楚楚地看见裴异又双叒瞪了自己一眼。 江弦瞬间觉得自己心里有万匹草泥马飞奔而过,要不是质子的架子还得端着,他真是恨不得立马化身咆哮帝,仰天长啸:“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回到卧房,江弦觉得浑身的力气好像都被抽干了,心累到无以复加,他蔫蔫地问青面:“如果说之前他瞪我,我可以理解,可是今天他为什么又瞪我?因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34 为我对他流鼻血了吗?可刚流的时候他不是这样的呀,难道他的反射弧有这么长,直到离开才想起来生气?” 青面对他的迟钝已经感到无话可说了,这真是,该自作多情的时候迟钝的像木头,不该自作多情的时候浪的飞起。 江弦又独自絮絮叨叨了好一会,突然心念一动:“青面,你说我来撮合裴异与盛莲在一起好不好?” “哈?”没头没脑地一句话让青面顿时成了二丈和尚,他用骷髅爪在江弦脑门上贴了一下,然后说:“没发烧啊,你犯什么病?钻马桶的时候走错了道导致脑子被屎糊了吗?” 江弦:“……你那时候跟我说过马桶是新的。” 青面点头:“的确是新的,但你此刻的智商捉急到让我不得不怀疑有这种可能性。” 江弦:“……” 青面说:“近亲结婚后代的患遗传病的几率很高。” 江弦却说:“那也比让他惨死强,如果真成了,没准不等到钟初云逃跑就he了呢。” “我第一次为你清奇的脑回路感到佩服。”青面惆怅道:“你觉得把一个基佬掰直,有可能吗?让你喜欢女人,你会喜欢吗?” 江弦沉吟片刻:“没准他是双呢?” 青面彻底无语:“你要非这么作,那我也不拦你。”只不过恐怕这样做的后果就是你很快就会被,艹…… 这还真是……喜闻乐见呐。 作者有话要说:  每次看到小可爱的留言都觉得好幸福啊,谢谢有你们让我不再感到是单机码字,鞠躬,感恩。 江弦:没事净摆些骚表情,害我流鼻血。 裴异:没关系,俗话说一滴x十滴血,今晚我就给你好好补补。 第26章 异术皇子vs心机质子【七】 裴异生气了,江弦以为他又要有一段时间不来找自己,没想到第二天他就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又来了,不仅来了,还问江弦天天待在皇宫里闷不闷,想不想出宫走走。 江弦诧异:“质子还能出皇宫?难道不是连金桂殿都不能出吗?” 裴异噗嗤就乐了,“虽然初云公子身为质子,但也算是玉枢来的客人,若连金桂殿都不能出,那和软禁有何区别?” 江弦心说:“我就以为自己是个锦衣玉食的囚犯呢。” “只要不离开皇城,公子一般还是很自由的。”裴异说完,又问了一遍:“公子想出宫走走吗?” 江弦忙不迭点头。 于是在换了身简单些的服装后,便带着装扮成男子的彩秀一起与裴异坐着车辇朝宫外出发,出宫之后便下了车辇改为步行。 东云的帝都名为馥川,濒临东云所有水路源头的馥江,当真可谓是钟灵毓秀,人杰地灵之地。 作为一国之都,馥川城内也可谓是热闹非凡。 一条笔直的大道直通城门,道路两旁每隔一段便栽种着柏树,整齐得就像在路边列队的士兵。 沿街各色商铺鳞次栉比,什么食坊、酒肆、布庄、粮铺应有尽有,还有些连江弦都不知道是干嘛的地方。 街上行人来来往往,小商贩们大声揽着客,放眼望去只见整条大街人头攒动,耳边人声鼎沸。 一路上江弦这凑凑那摸摸,兴奋得简直像只在雪地撒欢的狗子,裴异看着不由觉得好笑,于是问:“这些东西玉枢国难道都没有吗?初云公子何至于此?” 江弦这才发觉自己的行为有些夸张了,于是收敛动作轻咳一声:“玉枢国自然是有的,但不似东云这般繁华,再加上我太久未出来走动,情绪难免激动,多有失礼,让三……少爷见笑了。” “无妨。”裴异微哂:“公子开心就好。” 江弦虽然行为有所收敛,但却挡不住两只依旧闪着兴奋的光眼睛,上下左右转个不停,若此刻是黑夜,妥妥的堪比两排探照灯。 裴异觉得江弦现在的样子可比街边卖的那些小玩意有趣多了,江弦的注意力全在摊贩店铺之上,而裴异的注意力却全被眼前这位仿若倒退回幼年时光的男子吸引。 忽然江弦的目光像被钉住了似的落在一处,那里个小贩立在街头,手上抱着根草木棒子,棒子上插满了红艳艳的糖葫芦。 在这里居然还有卖糖葫芦的,江弦体内的吃货本色瞬间觉醒,他一手拉住裴异的袖子,另一只手激动地指着糖葫芦说:“裴异,我想吃!” 刚说完就感到拉着的人身体顿了一下,江弦幡然醒悟,有了之前三次被瞪的前车之鉴,他觉得裴异十有八|九是生气了,直呼皇子名讳,可谓不敬,他赶紧道歉道:“我只是一时太激动了,并不是诚心冒犯……” 只是刚开口还没说几句,就被裴异出声制止:“我没生气,我喜欢听你叫我名字,以后你也可以直接叫我裴异,我不怪罪你,作为交换,我以后也称呼你初云可好?” 没有本宫,没有公子,只有你我,只有裴异与钟初云。 一旁跟着的桓檀与彩秀惊得下巴都快掉了,一直冷冰冰的三皇子对这个玉枢国的质子过分热情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肯与之互称姓名,这真是堪比铁树开花,母猪上树,堪称一道奇观。 江弦自然是没意见的,自从来到这,各种咬文嚼字,各种理不清的称呼搞得他头都大了,于是他从善如流地改口,指着糖葫芦重复到:“裴异,我想吃那个。” 他的手还抓着裴异的袖子,也许是刚才太紧张忘松了,目光自下而上,眼角微垂的漆黑眸子在阳光的照耀下自眼底泛出一抹光华,竟让裴异产生一种水光潋滟的错觉,使他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只可怜巴巴,求收养的小狗。 裴异自认为不是个同情心泛滥的人,流浪狗什么的他从来不会多看一眼,可偏偏对于眼前这只没法拒绝,只得轻声道了句好,而后吩咐桓檀去给他买了两串。 琥珀色的糖浆将红彤彤的山楂完全裹住,表面上还沾着白色的芝麻粒,看上去诱人至极。 江弦一只手擎着一根糖葫芦,迫不及待地一口咬下去,咔嚓一声脆响,糖浆的甜味与山楂的酸味完美融合,山楂的果核与根蒂皆被去除,中间还加入了绵绵的豆沙馅料,酸酸甜甜,唇齿留香。 裴异看着他幸福地眯起眼睛,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无限柔情,衬的那张原本冰封似的脸都带上了初春的暖意。 五个一串的糖葫芦眨眼被江弦解决了三个半,直到这会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裴异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他尴尬地笑笑,然后略显僵硬地问:“你要吃吗?很好吃。” “嗯。”裴异点头,紧接着就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下攥住江弦的手腕,探下|身将他吃剩的那半个叼进了嘴里。 江弦还未动过的那串举在半空,他原本是想要裴异吃这个的,没想到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35 他竟然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吃自己吃过的那串,还是咬了一半的那个! 这算是间接接吻吧?江弦浑浑噩噩地想。 裴异完全无视周围几个像是被点了穴般呆在原地的人,腮帮轻轻动了几下,喉结上下一滑便优雅地把那半颗山楂吞进腹中,末了盯着他的眼睛笑道:“的确很好吃……别动。” 江弦原本因不好意思想要扭开的脑袋就这样定住,裴异朝他伸出手,轻轻附于面颊之上,拇指抚过他的嘴角,然后离开,将手上的糖渣展示给他看:“吃的满脸都是……不过我已经替你擦干净了。” 说完就伸出猩红的舌尖,将指腹上的糖渣尽数舔去。 “哦,哦……”充满性|暗|示意味的动作让江弦的脸轰地一下燃了起来,他慌慌张张地避开裴异的目光,喃喃道:“好吃就好。” 说罢一口将最后一个果子也送进嘴里,咔嚓咔嚓一通乱嚼,圆滚滚的山楂不一会就被咬得七零八落,就像他此刻混乱的心情一样,而他却再没在那之中品出什么味道。 就着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清脆熟悉的声音:“异哥哥!” 江弦回头,果然看见一个熟悉的娇俏身影,往这边快步走来,身后还跟着好几个随从。 裴异没回头,却拉着江弦想要离开,江弦有些迟疑,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盛莲已经来到二人身边,裴异只好松开江弦,站在原地。 “异哥哥,初云公子,好巧啊,你们也是来逛街的吗?”盛莲问。 江弦点头:“三皇子怕我在宫中待烦闷了,所以带我出来散散心。” 话音刚落,就见盛莲的目光难得的没有落在裴异身上,而是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手上的糖葫芦,于是问:“盛莲郡主想吃?” 盛莲重重地点了下头。 江弦便把糖葫芦递给她:“那给你吧,我刚已经吃过一串了。” 盛莲伸手去接,江弦的手腕却被裴异用力拉了回去,他阴沉着脸,指着前面那个小贩说:“这是初云的,你想吃自己去买。” 盛莲闻言立马委屈地嘟起了嘴。 江弦见状忙说:“没关系啊裴异,我要想吃再买就好,再说我已经吃过了,就给郡主吧。” “不行!”裴异态度坚决。 盛莲瞬间红了眼眶:“异哥哥好生小气……” 裴异不为所动。 江弦顿感无奈,不就是一串糖葫芦嘛,至于那么凶,把人家小姑娘都弄哭了。 他夹在两人中间实在无法,只好叫彩秀再去给盛莲买一串。 彩秀有些为难地踌躇了下,还是听江弦的吩咐去买了。 那边彩盛莲哭哭啼啼地向裴异撒娇,裴异却一脸冰冷地斜睨她,连要哄一下的架势都没有,江弦举着糖葫芦,真是吃也不是扔了也不是,愁眉苦脸。 无声地叹了口气,身旁的小巷里突然伸出两只手,以闪电般地速度精准地捂住了他的口鼻,将他还未来得及出口的叫声生生拦下。 来抓自己的是两个男人,身体健壮,身手不凡,很轻松便制住了挣扎反抗的江弦,将人朝巷子深处掳去。 江弦立马慌了神,他问青面:“这是个什么状况?劫财还是劫色?劫财的话我可没有,劫色的话……你说我委曲求全一下能被留个活口吗?” “闭嘴吧你!”青面瞪他:“人家劫匪也是有职业操守的好吧!” 江弦立马反驳:“嘿,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看我这张脸,哦不对,看钟初云这张脸,也是风流倜傥英俊无比好吧,劫个色怎么就对不起他们的辣鸡操守了?!” “呵呵……”青面冷笑道:“看来你还挺希望被劫色呢。” 江弦委屈:“你怎么能这样说我,我不是随便的人……” 青面:“你随便起来不是人。” 江弦:“……”你要不要这么了解我?!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发晚了,真的真的十分抱歉。 江弦:裴异,给你吃糖葫芦。 裴异:好,我要吃你嘴里那个。 江弦:唔唔……唔…… 裴异:真甜。 第27章 异术皇子vs心机质子【八】 两人连拖带抬,就在江弦觉得自己要被生生憋死了的时候对方才停下脚步,将他松开。 “救……”江弦刚喊出一个音,就见那两蒙面人突然拉下面罩在他面前抱拳单膝跪地,江弦一惊,救命两个字在喉头打了个滚又咽了回去。 “哎,青面,他们好像不是要劫色欸。”江弦说。 “哦。”青面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回道:“那真是太可惜了。” 江弦困惑道:“你们……” 没人应声,其中一人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恭敬地双手呈与江弦。 江弦迟疑地接过信,展开,信纸上的字迹狂放洒脱,他大概浏览了一遍,发现自己从头到尾居然一个字都没看懂。 青面在他耳边大概解释了一下,信是玉枢国的郭太傅写的,说五日之后,翠红楼的新晋花魁将于夜晚游街,那时候将会有玉枢国的探子与他接应,带给他关于玉枢国的事。 江弦记得那个郭太傅就是钟初云那个替他干掉太子,然后辅佐他继位的最大同伙。 可是这种事,趁着人多把信塞给他就好,至于搞这么一出绑架吗?不明真相的自己心肝胃肺脾都快被吓裂了好不好! 他望着从头到尾跪在地上连晃都没晃过一下的俩人,强忍住把信一把撕成渣渣的冲动,干巴巴地笑了两下,挤出一句:“这狂草写得甚好,本王知晓了。” 就在江弦还想教育他们下次用点正常的传信手段时,巷子入口便传来裴异急切呼唤自己的声音。 江弦赶忙把信往蒙面人怀里一塞,示意他们快走,自己则在地上抓了把土,往身上和脸上抹了些,装作刚挣脱的样子慌慌张张往外跑。 没跑多久就和裴异撞了个满怀。 江弦一抬头就被裴异的神情摄住了,对方满眼的焦虑、担忧、恐慌呼之欲出,在看见他的时候眼角竟还微微泛红。 紧接着他就被对方紧紧拥入怀中,力道大的几乎要把他勒成两段。 江弦觉得心里突然软了一块,他回拥住对方,然后安抚性的在他背上轻轻拍着。 还没拍两下,裴异又把他整个人拉开,视线神经质地上上下下把他检查了个遍,发现他的确没受伤后才又抱住,口中不停呢喃:“没受伤就好,没受伤就好……”也不知是在安慰江弦还是在安慰自己。 “对不起,都是我没保护好你,让你受惊了。”裴异的脑袋抵在他的肩窝,温热的气息透过单薄的布料,暖融融的。 江弦刚要开口安慰他,却看见跟在裴异身后气喘吁吁的盛莲、桓檀和一众奴仆,而且盛莲正用一种无比震惊的目光看着紧紧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36 相拥的二人,仿佛在说,“你这个贱人居然和我抢男人!” ——虽然事后青面告诉他这完全属于他太过心虚而产生的臆想。 江弦赶忙推开裴异,呵呵道:“我没事,刚才趁那俩人放松警惕时挣脱了,本来他们要追,还好三皇子及时赶到,吓跑了贼人,才救了我一命。” 身后的人群立马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只有裴异挑起眉梢,双眸微眯,瞳孔中透露出宛如猎豹看着羚羊时那种危险的光,薄唇轻启:“三皇子?” “呃……”江弦忙干笑两声,改口道:“裴异。” 裴异这才满意地轻轻点了点头,只是面色仍旧不善地冲桓檀挥手道:“回宫。” “这就回去了?”江弦不情愿道:“我还想再逛逛呢……” 裴异回头瞪了他一眼。 江弦:“……我想回宫。” 跟在裴异身后,江弦第n次欲哭无泪地向青面抱怨:“这个裴异十有八九跟你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都喜欢瞪人。” 青面:“……”这真特么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 第二天天刚亮,江弦就被裴异从床上拖起来了。 江弦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儿,抱着被子哼哼唧唧不愿起,裴异便威胁道:“再不起来我就这样把你抱出去了。” 说完就直接将江弦连着被子一同打横抱起,江弦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视线刚一对焦就看见裴异那张英俊的大脸带着宠溺的笑意望着自己,给他吓了一跳,吱哩哇啦一通挣扎,裴异猝不及防,险些手上不稳直接给他扔地上去。 “别动!一会手滑了摔着你可别怪我。”裴异手上紧了紧,又说:“你光着脚呢,我给你放回床上去。” “唔……”江弦老实了,顺手拽住即将拖到了地上的被子,被裴异安安稳稳地放回床上坐着。 江弦看了看窗外的曦光,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泪汪汪,鼻子囔囔地问:“这么早,三皇子有何贵干?” 裴异没回答,只是用鼻子哼出个尾音上扬,略带不满的嗯,江弦立马改口道:“裴异这么早找我干嘛?” 青面在一旁冷笑:“你真像一只受训良好的小狗。” 江弦乍一听这话还有点不高兴,不过仔细想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从一开始,他就对裴异的各种表情十分敏感,原本是怕他用鬼吓自己,可如今已经好久没出现过那种状况了,自己却好像被种下了某种奇怪的种子,暗地里生根发芽,搞得他现在害怕裴异的各种不悦直接成了条件反射。 “我感觉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他吃得死死的了……”江弦最后哭着对青面如是说。 还没等江弦在心里哭完,就听裴异说:“昨天抱你的时候我就在想,你的身子实在是有些羸弱,腰细的好像我一只胳膊就能圈住,再加上今早抱你,你和被子加起来也不过一百来斤的样子,实在是缺乏锻炼,所以从今天开始你要和我一起去校场练习骑射。” “啊?”江弦这才发现裴异今天已然不是一身白衣飘飘的出尘模样,他换上了一身银白色的骑装,银冠束发,背光而立,晨曦给他周身镀上了一层柔光,金属铠甲在晨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辉,身姿修长挺拔,英姿勃发,恍若武神降临般气势逼人。 裴异一挥手,仆人们就端着和他同款的骑装走进来,不等江弦拒绝就三下五除二帮他穿好了那身看起来极为复杂的装束。 这身铠甲少说也有四十斤,等穿好后江弦顿时觉得像是在自己身上挂了个幼童,坠的他整个人都好像矮了一截。 他苦着脸问裴异:“我真的要穿这个吗?好重啊,我能不穿吗?” 裴异的回答简短而干脆:“不行。” 于是江弦只好哭丧着脸,磨磨蹭蹭与裴异一同前往校场。 皇家校场,素来只有皇室与禁卫军在此操练,江弦他们到的时候,一旁的士兵早已举着长枪练得热火朝天。 裴异领着江弦来到另一边的骑射区,远处伫立着一排箭靶,靶心那抹红色格外显眼。 不一会便有兵士牵着两匹马,一棕一黑,走到二人面前,行了个军礼,而后退下。 裴异把棕色那匹的缰绳交到江弦手中,“我不知道你的骑射水平怎么样,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为你挑了最温顺的一匹。” 江弦一个宅男,怎么会骑马,就连去牵缰绳的时候都有点怂,他思忖了一下,还是决定老实交代:“我不会骑马,我也不会射箭。” 旋即裴异诧异道:“礼、乐、射、御、书、数六艺乃是皇子必学之课,你作为玉枢国皇子,怎能不会?” 江弦:“……” 他总不能告诉裴异自己作为一个死后穿越到这里的二十一世纪宅男,怎么可能会这些吧。 于是他略作思考,便决定发挥自己的天赋,开始现场编起了故事。 江弦抽抽鼻子,努力表现出一副悲怆的样子,缓缓道:“其实我年幼时曾患过一场大病,身体一度十分虚弱,导致大多数时间都只能躺在床上度过,每次我看见皇兄皇弟学习各种技艺,而我只能卧床静养的时候都会感到格外落寞。” 说到这,江弦重重的叹了口气,才继续道:“也是到了最近几年,我经过长年累月调整的身体才有所好转,一事无成的我没别的能耐,也只能在两国决定交换质子之时主动请愿,为国尽些微薄之力罢了。” 说完还不忘可怜兮兮地朝裴异使劲眨眼,一副虽然被你戳了痛处,我很幽怨,但我却不会埋怨你,不知者无过的模样。 江弦想,自己都这样说了,那裴异总不好再拉着自己孱弱的身体在盛夏的大太阳下折腾了吧,结果裴异接下来的一句话差点没把他憋吐血。 裴异说:“既然这样,那以后就由我来教你,再过两月就是秋猎盛会,你若不参加,玉枢国失了颜面,你一定会更加难过吧?” 江弦直接被“感动”到两眼泪光点点,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婉拒道:“我的资质愚钝,怎么好劳烦三皇子呢。” 裴异大手一挥:“你我之间何须客气,能帮到你我很开心。” 这下江弦激动的整个人都在抖了,他如同脖颈抽筋般重重点了两下头,声音嘶哑道:“谢……谢……” 只有在谁都看不见的地方,江弦的心默默泣血——真的,我谢谢你全家! 这到底是什么垃圾剧情啊摔! 作者有话要说:  日常求波收藏 捉了个虫,钟初云是王爷,不该自称本宫 裴异:多做运动,增加身体柔韧性,有助于解锁新姿势。 江弦:……解锁你大爷啊! 第28章 异术皇子vs心机质子【九】 手持长弓,腰挎箭筒,裴异从中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37 抽出一支白羽箭,利落地搭上弓弦,跨步向前,同时呈四十五度角将弓弦拉的饱圆,绷紧的身体线条充满了力量感。 紧接着弓弦轻响,白羽箭嗖地冲着靶心急窜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白色残影,犹如闪电般一闪而过,眨眼间稳稳命中七十米外的靶心。 “哇哦~”裴异的整套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落,让江弦不禁鼓掌赞叹:“超帅!” 裴异抿唇一笑,将弓交到他手里:“其实射箭很简单,只要记住站立时腰要直,开弓时背、胸、肩部用力,放箭时手指放松,你来试试。” “哦。”江弦学着裴异的样子,搭箭,弓步,拉弦……弓弦太紧,江弦试了几次都拉不出裴异那种饱圆的状态,只好用椭圆凑合,然后放箭。 只听嘣的一声,弓弦归位,轻轻颤动,白羽箭飞出,在空中划过一道无力的弧线,便像折了翅膀的鸟儿一样落在离江弦不到一米的地面上。 裴异:“……” 江弦:“……” 空气突然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之中。 “咳,其实刚才你的动作还是很标准的。”裴异说。 江弦幽怨地看了他一眼:“比如?” “……”裴异吭哧吭哧了半晌,才说:“弓步的时候迈出的左脚很有气势。” 江弦把弓往地上一摔,怒道:“不练了!” 裴异赶紧一把拉住他,“你做的真的很好,我还见过第一次射箭时连箭都没飞出去的呢。” 说着把江弦拉回去,捡起长弓握进他手中,另一手抽出羽箭,就这样站在江弦身后,手把手调整他的动作,拉满弓,调整角度。 江弦背靠在裴异胸膛上,金属铠甲在摩擦下发出细碎的声响,裴异灼热的气息就喷洒在他耳边,温暖而宽大的手掌紧紧包裹着他的手,鼻翼中充满对方身上淡雅的檀香味,让他整个身体不受控制地越来越僵硬。 “身体放松点。”裴异在他耳边轻轻说着,嘴唇若有似无的触碰着他的耳廓。 江弦简直都快哭出来了,这种情况谁能放松!这明摆着是赤裸裸的性骚扰了啊大哥! “裴裴裴异,你撒手,我可以自己来。”江弦舌头打着结想要挣开他。 圈着江弦的力道丝毫不肯放松,头顶传来一声轻笑:“我只是为了让你更好的记住,听我口令,三、二、一、放!” 江弦跟着他的指令松开捏着箭尾的手指,白羽箭嗖地一声离弦而去,命中箭靶,虽然不是靶心,也比江弦只射出去一米强了七十倍。 “你看,就是这么简单,还要再来一次吗?”裴异松开他,笑着问。 江弦耳朵尖都红了,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接下来我就自己练习就好。” 裴异心情大好,倒也没再捉弄他。 于是从这天起江弦提前退休养老状态的生活彻底告吹。 裴异每天都会早早来叫他训练,不过随着夏天的到来,气温逐渐升高,裴异怕他因太热中暑,每次也练不了多一会,在太阳变毒辣之前就会叫他回去休息。 饶是这样,身着如此厚重骑装的江弦也总是很快就变得汗流浃背。 时间转瞬即逝,很快就到了花魁游街的那天。 在与裴异晨练完,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慢慢往回走的时候,江弦趁机提起了今晚的花魁游街。 裴异一挑眉毛,问:“怎么?你对花魁有兴趣?” 江弦摇头:“没有,但是玉枢国从没有这种活动,我听盛莲郡主说,花魁游街那天整个馥川城内都会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裴异诧异:“盛莲来找过你?” 江弦点头,心道岂止去找过他,盛莲还对他哭诉了呢,说自从他那天在馥川城被人掳走后,裴异就再没和自己说过一句话,连文庆殿都不让她进入半步。 盛莲还告诉他,那天裴异发现他不见了后紧张坏了,看见掉在巷子里的糖葫芦,二话没说就追了进去,跑的飞快,连跟在身后的侍卫都被甩开一大截。 末了又羡慕地补充了一句:“而且异哥哥还允许你直呼他的名讳,异哥哥和你的感情真好……如果他有对你一半紧张我,那我就要幸福死了。” 江弦至今还记得听见她说这句话时的复杂心情,搞得跟他和裴异有啥不可告人的奸情似的。 想到这,江弦忍不住替盛莲说了句好话:“盛莲郡主那么喜欢你,你干嘛就不能给她一点好脸色看呢。” 听完江弦的话,裴异只是冷冷道:“我又不喜欢她,不喜欢还对她好,那岂不是害了她?” “唔……”江弦点头:“这倒也是,只有渣男才喜欢搞暧昧。” 裴异没再说话,一直到两人在金桂殿门前分别,他才又问:“所以你今晚想去吗?” 江弦也不知一路都在想什么,突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道:“嗯?” 裴异说:“花魁游街。” 江弦这才想起差点把正事忘了,忙点头如捣蒜:“想去想去想去。” 裴异微微一笑,在他头顶轻轻揉了一下:“晚上来接你。” 回到金桂殿,江弦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偷摸出宫一趟,去西平王府——盛莲郡主就是西平王与长公主的女儿。 临走前,他还在心里给裴异道个歉:“裴异啊裴异,我真的不是故意出卖你的,可是如果不带上盛莲,以你的尿性我恐怕很难脱身,只希望你到时候不要太生气,你要是非生气不可也行,只求你不要用鬼吓我。” 青面:“……”作死作到这个地步,也算是半条好汉了。 当天傍晚,裴异来接江弦,带着桓檀和女扮男装的彩秀再一次来到了馥川城。 今夜的馥川城果然无比热闹,四处灯火通明,街道边的小摊贩依旧张罗着生意,由于今晚有花魁游街,江弦觉得此时的人比上次白天见到的还要多,简直快要到了摩肩接踵的地步。 “今天一定要跟紧我。”裴异对江弦说:“如果你再走丢一次,我就再也不会准你出皇宫半步。” 江弦点头,样子乖巧的直接截图就是个表情包。 这次出来目的不纯,江弦也没什么心思游玩,他左顾右盼,很快便发现了与盛莲约好见面的茶馆,拉着裴异朝茶馆一指:“我渴了,裴异,喝茶。” 裴异虽然对他大晚上喝茶的要求有些困惑,但还是带着他走了进去,没想到刚一进门,就碰见坐在门口,身后跟着侍丛的盛莲。 盛莲惊叫道:“异哥哥,初云公子!好巧!” 看着盛莲那一脸装出来的浮夸偶遇表情,裴异就算再傻也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他冷笑一声看向江弦,幽幽道:“初云公子这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用的挺好呀。” 就这么一句不含一丝情感的话,却让江弦忍不住打了个激灵,脸上却极力保持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38 着一副“你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的样子,甚至还翻着大眼珠子嗔怪地看了他一眼。 裴异点头,哼笑一声:“你听不懂?没关系,我们可以先回宫,回去之后我再跟你好生说道说道,保证让你明白个透彻。” 江弦的脸终于绷不住了,他急道:“我说裴异你这人怎么这么小心眼啊,上次我被人掳走又不能怪盛莲郡主,当然,也不怪你,说到底是我自己警觉性太低,现在你把气出在一个小姑娘身上,有意思吗?” 裴异没想到江弦竟然会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他先是一怔,而后薄唇紧抿,整张脸乌云密布:“你觉得我想要和盛莲划清界限是因为上次你差点被人掳走?” 他的声音低而沉重,就像是受伤孤狼低低的咆哮,尾音都在微微打颤。 江弦也没想到自己竟会一激动说出这种伤人的话,心脏一揪,嚅嗫着想要道歉,伸手去够裴异的衣角。 还未碰到,裴异就已拂袖而去。 盛莲想要跟上,经过江弦身边却又顿住脚步犹豫地看着他。 江弦挥挥手,道:“快去追吧,我没事,还有彩秀跟着我呢。” 于是裴异走了,盛莲也跟着走了,只剩江弦一个人站在原地,抽抽鼻子,又叹了口气。 身边只剩一个彩秀,就算她再厉害也不会太难对付,江弦想要独自行动的结果算是达成,只是这个过程,十分糟糕罢了。 “公子不去追吗?”彩秀跟在他身后小声地问。 “追什么?”江弦说:“难得可以撮合郡主和三皇子之间的感情,我这个电灯泡还是没有的好。” “电灯泡?”没听过的词让彩秀感到不解。 江弦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个不适合的词,于是解释道:“就是打扰二人谈心的第三者的意思,玉枢国的方言。” 彩秀点头会意,不再言语,江弦挥挥手说:“走吧,我们四处转转,等时间差不多了就回宫。” 作者有话要说:  裴异:射了么? 江弦:射了射了。 裴异:还想要吗? 江弦:不要了不要了。 裴异:怎么? 江弦把弓一摔:次数太多,腰都快累断了! 第29章 异术皇子vs心机质子【十】 二人一前一后刚走出茶馆,就听远处传来阵阵鼓乐之声,身边不时有喊着“花魁来啦”的人匆匆跑过。 要说之前江弦还有些想凑热闹的想法,此刻却满脑子只有裴异离开时的那张神情复杂的脸,烦躁让他对花魁兴趣全无。 可郭太傅给他的信中却只是说接头人会在花魁游街时出现,江弦在心里愤愤地骂了一句,这些古人做事就是喜欢绕圈子,直接定个接头地点多好,现在街上这么多人,他哪知道谁是谁。 可就算他此刻再生气也是别无他法,只好迈步朝人群聚集地方向走去。 身边的彩秀却一把拉住他,“公子,不可去,初云公子千金之躯,怎可与一众平民挤在一起?若公子真想看看那花魁,不如上茶馆二楼寻个靠窗的清净地,免得人群中哪个不长眼的不小心伤了公子。” 对于彩秀的提议江弦想都没想便拒绝了,他说:“我就是为了感受东云国的风土人情才来观看这花魁游街,若不能融入民众,那此次行程有何意义。” 彩秀还想再劝,江弦却不等她开口,径直随着人流向前走去,后者也只得一咬牙,紧紧跟上。 随着鼓乐声越来越洪亮,游行队伍逐渐出现在江弦视野中。 队伍中为首是四个掌灯的年轻男子,两两一排,而后是一个巨大的轿辇,由八个壮汉抬着,轿辇上装饰着无数的鲜花与彩帛,华丽非凡。 轿辇旁跟着数位乐师,一路吹吹打打,最后面跟着六个十二三岁的少女,每个少女手上都托着一个铺着红绸的托盘,托盘中摆着各式各样的珠钗首饰,绫罗绸缎,队尾依旧是跟着两个掌灯青年。 在那装饰华丽的轿辇上,坐着一位身着如火焰般鲜红华服的女子,如上好绸缎般顺滑的青丝在头顶挽作随云髻,饰以点翠珠钗,鹅蛋脸,桃花眼,一颦一笑皆自成风情,当真是一位难得一见的美人。 周围的人随着轿辇奔走呼唤,熙熙攘攘,形成一股小型人潮,不一会就涌到了江弦附近。 在轿辇经过江弦身边时,那位花魁竟然还对着他抛了个媚眼。 江弦登时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人潮推着江弦向前挤去,他索性放松身体,开始跟着人潮移动,跟在他身后的彩秀想要伸手拉住他,却只来得及拽住一点衣袖,下一秒就被挤得脱了手,与江弦的距离霎时间拉开一大截,不过片刻就再找不着那个有些瘦弱的身影。 彩秀心中发急,连忙挤出人群,施展轻功纵身跃上附近建筑的屋顶,四下搜寻江弦的影子。 江弦跟着人潮一路来到翠红楼下,也没见到那个所谓的探子,不由得开始怀疑郭太傅是不是在耍自己。 折腾了一路,要见的人也没出现,虽然花魁长得好看,但江弦又不喜欢女人,便准备抽身走到离人群远些的地方,看能不能在这等到彩秀…… 就在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挤出人群时,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阵欢呼,他好奇地回头,发现翠红楼二楼之上,那个美丽的花魁摇曳着妩媚的步子,如迎风摆柳般施施然上前,手里抱着个七彩绣球。 一旁的老鸨大声道:“楼下各位官人老爷们都等急了吧,接下来就是我们翠红楼的新晋花魁,木棉姑娘抛绣球的时候啦,哪位老爷能接到绣球,就能与木棉姑娘一同在花船上共度良宵!” 老鸨话音刚落,楼下的人群立马就沸腾了起来,一群男人跟饿狼似的起哄推搡,吓得江弦又退开好几步,只想离他们越远越好。 江弦百无聊赖地靠在一颗柳树上,淡淡地扫了眼疯了似的人群,又将视线移到不远处池塘里那艘灯火通明的花船上。 今天真是够衰,没等到郭太傅派来的人,还把裴异气走了。 “青面,你说裴异会来找我吗?”江弦问。 “你希望他来找你吗?”青面反问。 “当然了。”江弦说完,又不自在地补充了一句:“他要是不来我今晚岂不是进不了宫了。” 青面说:“他不来,彩秀总会来的,作为东云帝的亲信,她也能带你进宫。” 江弦:“……” 青面嘲弄道:“你其实还是希望裴异来的对吧?喜欢人家就直说嘛,大家都是成年人,直接点不好吗?” 青面原以为江弦在听见这话之后肯定会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梗着脖子反驳两句,却不想对方只是恹恹地嗯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果然比起玉枢国的探子、彩秀或是其他什么人,他现在最想见到的还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39 是裴异。 就在江弦胡思乱想的时候,脑袋突然被什么砸了一下,砸他的东西有点硬,他被砸懵了一瞬,东西掉下来时下意识就伸手去接。 然后他的怀里就多了一个彩色的,圆圆的东西,江弦定睛一看,这不是刚才那个花魁手上拿着的绣球嘛?! 紧接着老鸨尖锐的声音响起:“哎呦!抢到绣球的居然是位俊俏的公子,真是恭喜啦!” 人群的视线瞬间全部集中到江弦身上,满是艳羡之色。 “不不不……”江弦举着绣球连连摆手,可压根没人搭理他。 人群中走出两个打着赤膊的壮汉,那一身腱子肉看着跟小山似的,一个人抵得上江弦两个粗。 他俩来到江弦面前,二话不说,直接一左一右架着江弦的胳膊就往花船上走。 江弦跟个小鸡崽似的被两人架着,不论怎么挣扎,旁边两位大哥的步伐都稳如泰山。 “青面,青面快救我!”眼看他们就要把自己拎进船了,江弦只好向青面求救。 青面却把头扭到一边,装作看风景的样子,对江弦的求救充耳不闻,甚至还吹起了口哨。 江弦:“……”好吧,我们之间完了,我们之间友谊的泰坦尼克号已经在这一刻撞上冰山,再也挽救不回来了! 最终江弦只能认命,壮汉带着江弦来到一扇拉门前,放下他,拉开拉门示意他进去。 江弦只能迈着沉重的步伐,丧尸般缓缓挪了进去,拉门唰地一下在身后迅速合拢。 船舱里缭绕着一股甜腻的熏香味,刚才还在楼上的花魁木棉现在正坐在一张矮几前,矮几上放着几盘下酒的小菜,木棉手执酒壶,笑吟吟地看着江弦,柔声道:“公子请入坐。” 江弦哪敢坐哦,他僵站在门边,干笑道:“木棉姑娘误会了,我其实并没有想和姑娘……那个的意思。” 木棉放下手中的是酒壶,扭腰走到江弦身边,两条白嫩的手腕蛇一般缠上他的脖子,同时把身体柔若无骨地靠在他胸膛上,媚笑道:“公子说的那个意思是什么意思呢?” 怀里的女子温香软玉,媚态横生,多亏江弦是个gay,要是换做一般的男人,十有八九都会把持不住。 江弦抖手抖腿地将人往一旁推了推:“我还有朋友在外面寻我呢,一会他们寻不见我定该着急了,我就不陪姑娘,先行告辞。” 说着江弦就想开门往外走,刚被推开的木棉哪里肯放他,直接一伸胳膊,再次缠上他,直接把人拉了回来,殷红的唇凑近他耳边,呵气如兰:“公子当真这么急,连郭太傅带的话都没时间听完吗?” 江弦瞬间瞪大了双眼:“原来你就是……” 木棉伸出一根如葱段般洁白的手指,靠近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便拉着他回到矮几边坐下,娇笑着说了几句“公子好坏”之类的话,而后悄声道:“郭太傅让奴家带花给王爷,说关于太子的事,他有了新的计划。” 其实江弦根本不知道之前他们的计划是什么,现在郭太傅说要临时该计划对于江弦来说也是好事,至少暂时不会担心穿帮。 于是他竖起耳朵,一副专心听下文的严肃表情。 木棉说:“郭太傅说,东云质子资质愚钝,或许可以利用。” 江弦突然想到之前自己小说里,玉枢国太子的死就是因为被郭太傅派人下了慢性毒药,而后又将罪责推给东云国那个不太精明的质子,这样才让他有机会逃出东云,并继承太子之位。 自古皇室夺权最为残酷,兄弟相残比比皆是,还要连累无数无辜之人因此丧命。 可关键剧情发展必须如此,江弦也只好收起泛滥的同情心,说道:“一切交由太傅定夺。” 木棉点头,还欲再说些什么,门外突然传来一片嘈杂。 不一会就听见门外壮汉瓮声瓮气的声音:“你是什么人,随便乱闯花船啊——” 话还没说完,尾音已经变成了一声变了调的惨叫。 木棉忙说:“王爷如果有什么事,以后来翠红楼找奴家便可。” 话音刚落,拉门就“砰”地一声被人从外面直接踹了个稀烂。 江弦惊慌回头,发现裴异正一脸怒气地站在门口,手上还捏着其中一个壮汉已经以不正常的姿势扭曲了的手腕,那个壮汉疼的脸都涨成了猪肝色,嘴里不住地痛苦呻吟着。 裴异一松手,他就像没骨头了般重重倒在地上。 不知是不是产生了错觉,江弦只感到船上的温度瞬间下降了好几度,从一开始,裴异的视线就像箭一样钉在江弦身上,动也不动一下。 江弦觉得自己都快被他看穿了,想要开口,喉咙却紧张地干涩发疼,一个音节也发不出,只好不自觉地吞了口唾沫。 青面却在一旁兴奋地狗眼闪闪发光,幸灾乐祸到:“哇哦~江弦你今天完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又到了周四这个让人心慌的日子,还是那样吧,明天有榜就更,没榜就请假一天,爱你们~ 第30章 异术皇子vs心机质子【十一】 裴异带着周身的低气压与电闪雷鸣大步走到江弦面前,一把擒住他的手腕,就把人往外面拖。 江弦被他拽的步伐趔趄,手腕更是像被套上了铁箍,紧的骨头都快碎掉了,忍不住皱眉哼出一个不满又委屈的鼻音。 顿时手腕上的力道就减轻了一些,裴异的脚步也放慢了些,但表情依旧冰冷,牵着他来到花船的走廊上。 走廊尽头传来一串咚咚的杂乱脚步声,几个打手模样的男人将去路封死,后面跟着的老鸨摇着扇子一扭一扭地上前道:“敢在我们翠红楼捣乱,也不好好掂掂自己有几斤几两!” 说完就一挥扇子示意打手们动手。 千钧一发之时,从外面传来一声颇具气势的爆喝:“都给我住手!” 众人皆朝声源望去,只见一位身披铠甲,浓眉重髯,身形魁梧如熊的男人带着几个兵卒疾步而来。 打手们一见官兵,立马缩着退向走廊两边,让出一条道路。 老鸨则变脸似的瞬间换上一副献媚的笑容,扭腰上前道:“哎呦~这位官爷……” 那样子叫江弦即使在此时也控制不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吐槽之魂,他对青面说,这老鸨的变脸术十有八九是得了裴异的真传。 青面正忙着看热闹,压根懒得搭理他。 老鸨甫一靠近,就被那位将领不耐烦地一手挥开,连看都没看一眼,径直走到裴异面前,单膝跪地,行礼道:“在下平西王亲卫单横,参见三皇子。” “三皇子!”也不知人群中谁发出一声惊呼,紧接着唏嘘生响成一片,刚才还气势汹汹的那伙人立马下跪伏地,怂成一群狗子。 “劳烦了。”裴异丢下这三个字,在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40 单横恭送殿下的声音中拉着江弦继续往外走。 花船外已经被士卒围了个水泄不通,火光把周围照的亮如白昼。 江弦四下粗略梭巡一番,并没有看见盛莲和彩秀,连一直跟裴异寸步不离的桓檀都不知道哪儿去了。 裴异拉着他走向一个牵着马的士卒,要过缰绳,翻身上马,顺势一捞就把站在地上的江弦一同捞上马背,圈进怀里。 他一扬手,马鞭重重落下,只听那匹枣红色的骏马发出一声嘶鸣,便带着两人扬蹄飞奔而去。 一路狂奔,呼啸的夜风从耳畔划过,月明星稀,四周的景物都被月光披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轻纱一般延伸开来,又化作一道道残影匆匆向后掠去。 江弦知道裴异现在很生气,也不敢吭声,只能紧紧抓住马背上的鬃毛,生怕在这颠簸中被甩下马去。 原本江弦以为裴异会带他回皇宫,可眼看周围的风景越来越荒凉,从之前还能看见零星几个建筑到现在只剩一片荒草高树,江弦的心也越来越慌,裴异不会一气之下把他带到荒郊野外来个杀人抛尸吧! 江弦不安地抬头看了裴异一眼,他的脸紧绷着,直视前方,下颌线条凌厉流畅,顺着纤长的脖颈,凸起的喉结,一路延伸至被衣料覆盖住的宽阔肩膀、结实的胸膛、劲瘦的腰肢…… 江弦的喉头忍不住上下滑动了一下,强迫自己把视线从裴异身上剥离,回到脖子以上的部位。 从这个角度,江弦只要微微仰头就能用嘴唇碰到他被月光浸染而变得愈发光洁如玉的下巴。 好想舔一下…… 江弦这样想着,忍不住往前凑了凑,小心翼翼探出舌尖,就在快要碰到的时候,他猛然一惊,回想起刚才差点犯下的错误,恨不得使劲抽自己俩大耳刮子——命都快没了还不忘发情,真是色令心迷! “裴,裴异,我们去哪呀?”江弦犹豫再三,还是鼓起勇气问了一句。 裴异低头看了他一眼,逆光中江弦看不清他的表情,却恍惚看见他漆黑的眸子里仿若有星光闪动。 只是裴异只匆匆看了他一眼,也没回话便移开目光,没留给江弦仔细观察的机会。 江弦巴不得他现在停下对自己使劲吼上几句,也比这么阴沉沉的带着他一路狂奔,不给个干脆的好,搞得他现在一颗心也像坐在马背上一样,七上八下的。 又问了几遍,裴异仍不答话,江弦无声地叹了口气,彻底放弃了挣扎,算了吧,要是他想要自己这条命,那就给他好了。 就在江弦和青面就裴异到底会把他掐死还是用刀捅死讨论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头顶传来一声长吁,奔驰的马匹终于停了下来。 环顾四周,江弦发现他们现在停在一个小山披上,山坡下有一条河,河面不算很宽,流水潺潺,在月光的照耀下仿若铺满水晶,波光粼粼。 江弦终于忍不住汪地哭出声来:“青面,原来他想溺死我。” 青面拍拍他的腿,安慰道:“没关系,至少被溺死还能给你留个全尸。” 江弦:“!!!”所以你之前到底想象了多少我死无全尸的画面?! 裴异翻身下马,在面对小河的山坡上坐下,然后冲还站在原地犹豫要不要逃跑的江弦招了招手,又指指身边的位置,江弦就立马狗腿地小跑过去,在他旁边坐下,乖巧无比。 微凉的夜风拂过草地,传来细碎的沙沙声,与流水声,虫鸣声合奏出一首令人舒畅的天籁。 “你喜欢那个花魁?”裴异拔了根草叼在嘴里,用手肘撑着身体半靠在草地上,看上去就跟个不良少年似的。 江弦摇头:“不喜欢。” 裴异说:“不喜欢你还接绣球?” 江弦委屈:“又不是我想接的,我站那么远,结果她还要往我头上砸。” 裴异将嘴里的草吐掉,“你不想接不会躲远点吗?干嘛还要站在附近?” “因为我和你们走散了呀!”江弦更委屈了:“我想站在人多的地方,这样你来找我的时候就能更容易些发现我。” “你在等我?”裴异的声音里有些不敢置信。 “是啊。”江弦说。 裴异突然没了声,江弦奇怪地转头,发现他正愣愣地盯着自己,如水的月光柔和了他面部的轮廓,细密的睫羽投下一抹浅淡的阴影,让他的眼神看上去既温柔又深情。 “你……看我干嘛?”这该死的错觉让江弦被他看得都开始不自在了。 话音刚落,裴异突然欺身上前,按着江弦的肩膀把他推到在草地上,他的倒影映在江弦惊慌的眼眸中,头部缓缓下压,遮住了月光,在江弦身上投下一大片浓郁的阴影,逐渐将他笼罩其中。 虫鸣停了,风声停了,不远处的流水声也停了,江弦只觉得现在整个世界都像被按下了静音键,他看不见稀星,看不见明月,也看不见深蓝色的天空,满眼只有裴异那张俊美绝伦的脸。 心脏开始失速,裴异身上淡雅的檀香也开始变得腻人,像一把把柔软的小钩子勾得他心里痒痒的,他漆黑的眼眸好似深潭,拽着江弦沉溺其中,无法自拔,连呼吸都快被遗忘。 “他要吻我吗?”江弦想,自己是不是该闭上眼睛比较好。 逐渐接近他的裴异却错开他的脑袋,在他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 “嗷——”江弦发出一声嚎叫,疼的眼泪都出来了。 “你是吸血鬼吗?!”江弦一把推开裴异,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怀疑裴异是不是把自己的颈动脉咬断了。 这家伙难道不知道人的脖子是十分脆弱的嘛! 他捂上脖子,手指感受到细嫩皮肤上一圈深深的牙印,索性裴异还算嘴下留情,脖子上除了有点口水外并没有流血。 裴异侧身坐在他身边,不以为意道:“如果你今天说的是骗我的,我就杀了你,然后把你的灵魂永远拘禁在我身边。” “我骗你干嘛。”江弦还有点生气:“再说我又不喜欢女人。“ “你不喜欢女人?”裴异把他的话重复了一遍。 江弦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说漏嘴了,他干笑道:“我没说,你听错了。” 裴异若有所思地唔了一声,翻身用手臂枕着脑袋望着天空发呆。 江弦见他不气了,身边的低气压也消失了,便学着他的样子在他旁边与他并排躺下,一起看星星。 不得不说这种放空大脑与自然融为一体的感觉非常好。 在现代都市中,四处高楼林立,霓虹闪耀,天空看起来却总是像隔着一块没擦干净的玻璃,而在这里,风里全是草木清香,天空中深蓝、浅蓝、靛蓝深深浅浅混为一体,清透的就像被洗过一样,月如玉盘,星似碎钻。 周围虽然虫鸣四起,但他们周身连只蚊子都没有。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41 就在江弦吹着风舒服的快要睡着了的时候,裴异低沉性感的声音徐徐传来:“你在东云,有听说过与我身世有关的传闻吗?”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这个剧情是有过七夕的,但鱼鱼没赶上,好忧桑。 对于底下想看车车的小可爱,真的很抱歉,车车还要再等一阵,表急哈,啾咪~ 最后祝大家七夕快乐,有情人的抱情人,没情人的抱基友,连基友都没有那就抱小说吧,实在不行我把江小弦和裴小异借给你们抱抱,呼呼~ 江弦指着自己脖子上的牙印气到:别人家cp过七夕都是亲亲抱抱举高高,你居然使这么大劲咬我! 裴异:你也可以咬我呀。 江弦:那你把脖子伸过来。 裴异解开裤带:你只能咬这里。 第31章 异术皇子vs心机质子【十二】 江弦摇头说:“没有,不过我听说过你身怀异术,能通鬼神。” “能通鬼神……”裴异轻笑一声:“我的确能看见很多常人看不见的东西,也能驱使一些孤魂野鬼。从我记事起,就没见过我母后,父皇很少来看我,把我独自一人安置在偏僻的文庆殿,由一个老嬷嬷照顾……” “不论是父皇还是兄弟,都不喜欢我,他们对我又怕又恨。”裴异继续说:“他们给我起名异,就是因为他们把我当做一个异类,而不是家人。” 裴异在说这些的时候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意,语气也是波澜不惊,但听在江弦耳朵里却让他感到胸口闷闷的,自己从小是孤儿,没人疼没人爱,裴异有父亲,也有兄弟,可依旧没人疼没人爱,也难怪他的脾气那么古怪,情绪波动总是那么大。 想到这江弦忍不住伸手拍拍他肩膀,安慰道:“他们不喜欢你也没关系啦,以后人生还那么长,肯定会遇见很多很多喜欢你的人。” 裴异偏头看他:“那你会喜欢我吗?” “……”江弦一时语塞,他想了想,觉得裴异的喜欢大概就是普通喜欢的意思,于是点头道:“如果你不再用鬼吓唬我的话,我还是蛮喜欢你的。” 裴异就笑了,和刚才没有温度的面具式笑容不同,江弦觉得这个笑容就像破茧而出的蝴蝶,美丽、鲜活而又生动。 “其实那些鬼魂根本没有攻击力。”裴异说:“只有心里有鬼的人才会怕鬼。” 江弦:“……”我不止心里有鬼,我还整个都是鬼,真是不好意思了。 裴异说完又侧身单手撑头,另一只手摸了摸江弦发顶:“我真没想到你竟然会这么怕鬼,要知道整个东云宫,除了带大我的嬷嬷和从小与我一同长大的桓檀,全都巴不得绕着我走,你却敢半夜扒墙头吼我,我当时还以为你当真是个胆量过人的英雄好汉呢。” 江弦闻言小脸一板,挥开他的手没好气道:“那真是承蒙三皇子殿下错爱,你眼里的英雄好汉其实是个怕鬼怕的都快尿裤子了的怂包。” 裴异哈哈大笑:“本宫错了,以后不吓你了便是,若今后有人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本宫,本宫替你吓他出气可好?” 江弦心道:“整个东云最欺负我的人就是你好吧,怎么一点自觉都没有呢。” 不过难得他今天这么放松,展露出和平时不一样的自己,江弦决定大人有大量,还是不和他一般见识了。 于是两个人就像傻子一样躺在草地上笑了好半天,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裴异的眼眸因大笑而沾染了些许水汽,他站起身,又把江弦从草地上拉起来,“再不回去,没准他们会以为我叛国带着你逃出东云了。” 江弦跟在身后脚步一顿。 裴异回头疑惑道:“怎么了?” “没事。”江弦勾勾嘴角:“走吧。” 回去的时候依旧是江弦坐在前面,裴异圈着他,骑马慢悠悠的往回晃,一点都不像他说的那么担心。 “今晚的月色真美。”裴异抬头看着月亮:“要是能和你一直这样看月亮就好了,真不想回到那个冰冷的宫殿里。” “裴异……”如果让你和我一起离开东云,你愿意吗? 也许是此时的氛围太过旖旎,江弦差点就把这个问题脱口而出,不过还好他的理智并未完全下线,这种暧昧不明的时刻,不该问这种犯规的问题,于是他硬生生把后半句转成了另外三个字:“对不起。” “嗯?怎么?”裴异低头,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鬓角。 “我不该背着你约盛莲郡主。”江弦说:“惹你生气了,对不起。” “嗯。”裴异说:“我的确很生气,所以下次不要再这样了。” “好的。”江弦答,却又听裴异说:“盛莲要和太子成亲了,父皇昨日赐的婚。” “什么?”江弦登时瞪大了眼睛:“她不是喜欢你吗?” 裴异皱眉:“那又如何?我又不喜欢她,再说,她嫁给太子,做太子妃,日后还能做皇后,总比跟着我这个没人待见的落魄皇子强几百倍。”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虽然你之前说人人都怕你,但盛莲郡主很喜欢你呀,有时候还是要珍惜……眼……前……”江弦说到这就说不下去了,因为他分明感受到背后来自裴异的目光逐渐变冷,冷的他后脑勺都发疼。 他缩了缩脖子,立马改口:“不过感情这种事,还是需要你情我愿才能长久,勉强不来。” 冰冷的视线被收回,江弦如蒙大赦般呼出口气,都怪裴异今晚太过反常,让他差点忘了他还有瞬间变脸这一绝活。 “嗯。”裴异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一扬马鞭,御马朝着皇宫奔驰而去。 宫门前,彩秀与桓檀皆是一脸焦急,桓檀更是抻着脖子不停张望,恨不得变成个飞头蛮把脑袋扔出去转一圈,看看自己的主子到底跑哪去了,这么晚还不回来。 待终于看见两位主子由远及近的身影,二人才松了口气。 回到金桂殿,江弦躺在床上,回想起今天的事,感觉就像做梦一样,缥缈的不似真实发生过。 当他这样和青面说的时候,青面立马翻着白眼告诉他:“你死了,还能穿进自己小说里这种事就是最大的不真实,可你现在还不是在小说里了,如果你觉得不放心,要不我掐你一下?” 江弦抚摸着床沿上的洞,一阵心悸,他估计以青面的力度,这一下没准能直接把他掐回阎王殿,遂忙使出拒绝三连,把头埋进被子里老实睡觉。 之后的日子过的平淡如水,期间盛莲又来找过裴异两次,但总被裴异当做未来嫂嫂以礼相待,也许是终于想通了二人之间再无可能,之后的大半个月,江弦竟再没见她来过。 裴异每天依旧早早拖江弦起来训练,托他的福,江弦现在会骑马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42 也会射箭,有时福至心灵还能从天上射下个什么飞禽来。 只是钟初云原本白皙的皮肤被晒多了,黑了不少,裴异倒是依旧在阳光下白的发光,简直是要活活气死太阳的节奏。 虽说男人不应该太在乎自己的肤色,小麦色才是健康的色调,可俗话说得好,一白遮三丑,钟初云本就是一副文静的长相,晒黑了之后看上去就有种憨憨的感觉,和之前翩翩公子的形象完全没法比,现在走在皇宫都没人对他投来热烈的目光了,魅力值急剧降低,江弦为此深感郁闷。 …… 眼看盛夏已至,天气越来越热,结束训练和裴异一起往回走的时候,江弦忍不住抱怨最近太热,晚上他躺在床上都跟烙饼似的,热得睡不着。 裴异问:“难道彩秀没有为你准备冰鉴吗?” 他口中的冰鉴是一种长宽半米有余的青铜容器,中间可放置冰块,搁在房间有降温的作用,可那玩意,对已经吹惯了空调的江弦来说,根本就没啥用,于是他说:“准备是准备了,可我还是觉得热。” 裴异思忖片刻,然后告诉江弦他有办法让他晚上凉快些。 江弦追问什么办法,他却笑而不语。 于是待到入夜,江弦躺在床上,依旧翻来覆去地烙饼,就在他不禁吐槽裴异骗子的时候,房间里突然不知从哪吹来一阵阴风,吹的江弦一个激灵。 房里温度骤降,一种难以言喻的冷意从他骨头缝里透出,与此同时他感到房间里好像多了好几道视线,盯得他头皮发麻。 一个惊悚的想法涌上心头,江弦慢慢扯过锦被裹住自己,哆哆嗦嗦地问青面:“青面……我的房间里是不是有好多阿飘?” 青面没直接回答,而是说:“你把脑袋从被子里伸出来自己看,别裹得跟个乌龟似的。” 江弦只好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脑袋,果不其然看见好几个披头散发的阿飘隐匿在墙壁里,不时探头探脑地看他。 他当时就忍不住想哭了,哀求青面道:“青面,你把他们赶走吧,这样看着我,我哪敢睡觉。” 青面狗嘴一咧,笑的狗眼弯弯,也不知道他怎么能用一个狗头做出这么复杂的动作,总之明明是很可爱憨厚的柴犬头,硬是被他的这个表情弄得猥琐起来,他说:“你不是抱怨热得睡不着么,你看看人家裴异,多用心,专门给你送来了比冰块更消暑的东西,你咋这么不知好歹呢?” 江弦登时泪流满面:“我要是知道他会给我送来这些玩意,我就是热死都不会跟他抱怨半句!”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昨天太浪,于是今天又更晚了,土下座道歉。 江弦:好多阿飘,青面救我qaq 青面:虽然我很想救你,但我怕大佬一生气会打爆我的狗头,你们之间的情趣你们自己解决,溜了溜了…… 第32章 异术皇子vs心机质子【十三】 其实也不是因为害怕,江弦知道裴异对自己没恶意,这些阿飘探头探脑的样子也很无害,但那种一直被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注视的感觉还是让江弦如芒在背,很不舒服。 不过最终他还是在后半夜因为撑不住睡着了。 第二天裴异来找他的时候,他正裹着被子靠在床头,歪着脑袋睡得香,嘴角还挂着一条晶晶亮的口水。 “起床了。”裴异蹑手蹑脚地凑近他耳边:“口水都流出来了……” 江弦瞬间就醒了,下意识用手去擦嘴角,果然摸到一片湿润,他无比尴尬地抬着手,看向裴异,正好对上他笑意满满的眸子,立马红了脸。 “昨晚睡得怎么样,凉快没?”裴异从怀里掏出一条丝帕,亲昵地将他嘴角的液体擦干净,然后又不动声色地把丝帕揣了回去。 说道着江弦猛然记起他昨晚用阿飘给自己降温的事,没好气道:“超凉快,都从骨子里凉透了,凉的我差点儿一睡不醒。” 裴异的满脸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他干咳一声,低下头嘟囔到:“我明明嘱咐它们藏好点别吓着你了……” 江弦看着他着新奇的反应,竟然还觉得有些可爱,半宿没睡的气霎时烟消云散,突然很想逗逗他,顺便撒个娇,于是故作委屈地指着自己的眼睛道:“你看你把我吓得,一宿没睡着,眼圈都快黑成熊猫了。” 裴异:“……”在自己刚来的时候,他明明睡到口水直下三千尺。 “你明明保证过不会再吓我了的……”江弦语气哀怨。 裴异心里清楚江弦在跟自己耍赖,可他偏偏就吃他这一套,而且还吃得很香,只得无奈地笑着道歉:“本宫错了,初云公子想要什么补偿?” 江弦等的就是他这句,于是哼哼唧唧道:“就那啥,昨天没睡好,所以你要补偿我的睡眠……” 裴异插嘴:“要我陪你一起睡?” “当然不是啦!”江弦差点没跳起来:“我要补眠,补眠!我要睡回笼觉,我今天不要去训练了!” 裴异旋即露出一个遗憾的表情,道了声好,可人还坐在床边一动不动。 江弦看着他,他也看着江弦,两人斗鱼似的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江弦先投降:“你怎么还不走?” 裴异歪歪头:“走哪儿?” 江弦眨巴眨巴眼:“我要睡觉了。” 裴异点头:“睡吧,我在这看着你睡。” 江弦:“……”所以你和那些阿飘是组团来参观我睡觉的吗? 算了,江弦躺下翻身背对他,爱看就看吧,反正等自己睡着,他觉得无聊就会走了。 可他没想到裴异还真的在他床边坐着看他睡了两个时辰。 江弦醒的时候,猛一看见床边坐着个僵尸似的家伙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还吓了一大跳,好在很快反应过来那是裴异。 也不知道裴异是不是真的在这坐了很久,声音都有些沙哑:“你醒了,去更衣用膳吧。” 江弦点头,起床更衣,洗漱,然后跟着裴异一起朝饭厅走去。 路上江弦悄咪咪问青面:“他不会一直看着我睡的吧?” 青面说:“没有,期间还去上朝了,不过上完回来又盯着你看了一个时辰。” 江弦:“……他这么闲?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青面顿感欣慰,小哥,你终于开窍了。 和江弦吃过这顿早饭加午饭,裴异终于走了,江弦得空,于是决定去见见木棉。 毕竟是一国皇子,只要彩秀跟着,白天江弦初入皇宫还是很自由的,晚上就不行了,皇城夜里有宵禁。 这一个多月,江弦去见过木棉两次,每次都是趁裴异不在偷偷去的,毕竟第一次和木棉见面的时候裴异发了那么大的火,江弦不想多生事端。 在与木棉交换了些情报之后,江弦又坐着喝了些酒,让自己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43 看起来就像一个刚在青楼找完乐子的纨绔子弟。 刚走出翠红楼没多久,一辆轿辇就在自己身旁停了下来,轿辇旁还跟着几个侍卫,不用猜都知道里面坐的定是位身份尊贵之人。 江弦本想绕开,却被周围侍卫拦住,彩秀上前一步刚想说些什么,轿帘被掀起,从里面探出一张江弦甚是熟悉的脸。 “盛莲郡主。”既是熟人,江弦便停下脚步打了声招呼:“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盛莲回礼:“盛莲有话想与初云公子说,不知公子现在是否有时间?” 其实两人也就才半个月没见而已,但这半个月,盛莲仿佛变了个人,不再是那个叽叽喳喳,活泼可爱的小丫头,待人说话倒是成熟稳重了不少。 他和盛莲在附近找了家茶馆,要了个雅间。 刚入坐,江弦就说:“听说盛莲郡主已被陛下赐婚太子,恭喜恭喜。” 盛莲的嘴角毫无弧度地勾了勾,算是笑了一下:“初云公子明明知道盛莲心里已有他人,又何来恭喜这一说呢。” 江弦语塞,却又听盛莲说:“其实,盛莲有一事相求,于是今日专程入宫去寻了公子,没寻到却在街上碰见,甚是幸运。” 江弦忙客气道:“盛莲郡主有事但说无妨,我能帮上的一定义不容辞。” 盛莲听见江弦这话并未直接说出所求何事,而是咬着嘴唇沉吟半晌,像是难以启齿。 最终她目光一沉,下定决心般开口道:“再过几日便是七夕,我希望初云公子可以替我把异哥哥约出来,让我再见他一面。” 江弦想过很多盛莲会求自己的事,也知道十有八|九都会与裴异有关,但他万万没想到盛莲竟然会让自己去替她约裴异,还是在七夕这种情人相会的日子。 不知为何,江弦胸口顿时觉得堵堵的,一种烦躁的情绪油然而生,本能地就想拒绝:“盛莲郡主即将嫁做太子妃,像这种重要的日子,还是与太子一起过比较好吧?再说,郡主若是真想见三皇子,何不自己去约?” 盛莲听了江弦的回答,神情立马黯淡下来,双手紧紧攥着衣摆,喃喃道:“异哥哥不会答应与我单独见面的……” 她抬起头,猛然起身上前拽住江弦的袖子,力气大的仿佛要把那块布料扯烂一般:“初云公子,盛莲求求你了,此生我与异哥哥再无可能,我只是想在嫁给太子之前再见他一面,与他说说话,就算是了了一个念想,求求你,就算是可怜我倾心于他十多年无果,帮我一次……” 盛莲说着说着,秀气的面庞上竟流下两行清泪,看起来可怜极了。 江弦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松了口:“好吧,我试试,可我不能保证他会答应我……” “他会答应的。”盛莲说:“只要是你,他就定会答应。” 江弦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只觉得盛莲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有种对他咬牙切齿、恨之入骨的感觉,让他头皮一阵发麻,就像爬了一群小虫上去一样,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最后盛莲和他说了到时约定见面的地点,二人便分开了。 回去的路上,青面一直叽叽喳喳,不停骂他居然会答应那种事,到底是脑子进水了还是压根没长脑子。 江弦一脸无奈:“答都答应了,还有什么办法,再说盛莲的样子真的很可怜,我就当做好事让她和裴异好好道个别嘛。” 青面觉得要不是自己现在是个骷髅,早就被他气得原地爆炸了,他气呼呼地扭开狗头,任凭江弦怎么说好话,也不想再与他交流半句。 …… 江弦去文庆殿找裴异的时候,裴异正在抚琴,侍女将他带到裴异身边,便与守在一旁的桓檀一同退下,花园里只剩他们两人。 这是江弦第一次来到裴异的文庆殿,盛夏的花园里姹紫嫣红,蝶舞蜂飞,一片欣欣向荣,看得出平时都是被很用心地打理着。 裴异对他突然来找自己,显得既诧异又欣喜。 他指着自己身旁的位置,示意江弦坐下,冁然而笑道:“今天这是刮了什么风,竟然把初云公子吹到我这儿来了?” 江弦看了看他放在琴上的那只手,指节洁白而修长,完美的就像一件艺术品,又慢慢把视线上移,停在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上,那张在别人面前冷若冰霜的脸,只有在面对自己的时候才会像沐浴了春日的暖阳般融化,变得温柔而鲜活,深潭般的双眸也会因笑意而荡起层层涟漪。 但当他想要开口替盛莲邀约时,却发现自己嗓子里就像卡了根针,只要发出震动,就会疼到窒息。 江弦突然后悔了,在他的脑袋里,已经有一百个小江弦在不停尖叫着不要说,不要说! 眼看他的脸色变得越发难看,裴异的笑容也逐渐被担忧取代,他探过身,对上江弦的眸子,蹙眉问道:“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哪里不舒服吗?” 作者有话要说:  江小弦开始作死了,不过感情想要有进展总得有些催化剂不是么,谁知道裴异在暴怒之下会对他做点什♂么♂呢…… 江弦:以后我说话你不许插嘴。 裴异:好的,那我以后等你不说话的时候再插。 第33章 异术皇子vs心机质子【十四】(倒v开始) 江弦突然伸手在自己脑门上啪啪使劲拍了几下,把旁边的裴异吓了一跳,一把抓住他胳膊阻止他的自残行为,愕然道:“你干嘛!中邪了吗?!” “没有。”江弦蔫巴巴的说:“就是大脑有点抽。” 裴异:“……” “那个……我听说七夕的时候馥川城有灯会,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能跟我一起去看吗……”江弦还是说了出来,只不过越说声越小,到最后的时候已经几不可闻。 裴异愣了,他显然没想到江弦会主动约他什么的。 江弦却是不等他回答立马干笑着摆手道:“其实你要是有事或者不想去也行,灯会什么的玉枢国也有,我倒也不是特别想看。” 裴异以为江弦看到他愣神,感觉他为难了,忙说:“我想去!” 江弦立马笑的比哭还难看,按照他的私心,他倒是更希望裴异一口回绝。 “那我们约好到时在柳月湖见面吧。”江弦说。 裴异歪了歪头,似乎不解为何不能两人一起从宫中出发,但最终还是没开口询问。 “别忘了……”江弦起身:“那我先走了。” 裴异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江弦转身走了两步,突然停下,回头再次确认到:“你真的会去吗?” “我会去。”裴异说。 江弦抿了抿嘴唇,轻轻上下晃了晃头,正欲离去,却又听见裴异叫他:“初云,等一下。” 裴异追上他,把腰上的玉牌解下塞进他手中:“没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44 有这个,你夜里如何出宫门。” 那是一块上好的青玉,触感冰凉温润,通体碧绿不含杂质,上面刻着东云皇室的徽记。 能不能出去又有什么关系,反正自己又不会去……江弦收好腰牌,告辞离去。 之后的几天江弦一反常态,每天都神色恹恹的样子,练习骑射的时候也明显心不在焉。 裴异奇怪地问过他几次,他只是推说天气太热了,所以心情不太好。裴异看出他在敷衍自己,却也不好追问,只好把疑惑全部闷在心里。 于是时间就在两人各怀心事中晃晃悠悠地到了七夕这天。 夜幕降临之时,江弦双臂抱膝坐在床上,彩秀来为他点灯,他拒绝了,江弦觉得此时此刻,唯有这浓稠的黑夜才能衬托出他那一团乱麻似的心情。 青面突然开口道:“也不知道他俩现在见面没,你说要是裴异知道你耍他之后,会不会立马飞奔回来把你大卸八块?” 江弦没说话,但青面很清楚地看见他被黑暗笼罩的身体抖了一下,于是咂咂嘴继续说:“我觉得你今天终于能见到你心心念念的百鬼夜行了。” “他说过那些鬼魂没有攻击力。”江弦听到这,终于忍不住回了一句。 青面不怀好意地嘿嘿一笑:“他说你就信,你忘了床沿上的那个洞了?要不要你青面大爷我再给你展示一遍实力,让你清楚地认知一下什么叫现实?” 黑暗中响起了一声响亮的吞咽口水声,江弦结结巴巴道:“还,还是不要了吧……” 青面继续说风凉话:“说实话,你这事干的真的不地道,你怎么就不替裴异想想呢……他喜欢你,你别跟我说你没感受到。” “我又不是傻子。”江弦幽幽道:“从那次我和木棉见面,他气呼呼地来拉走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如果不喜欢,怎么会在乎我和谁见面,如果不喜欢,怎么会一动不动地看我睡一个多时辰,如果不喜欢……怎么会让我看见那么多其他人从未见过的温柔神情……” 那么冷冰冰的一个人,只对着自己无奈地笑、温柔地笑、宠溺地笑……裴异眉眼弯弯的样子浮现在江弦眼前,让他的胸口溢满了温暖,不自觉地勾起了嘴角。 “卧槽!”青面惊呼:“你都知道还答应盛莲,你简直太缺德了,等裴异回来不让你死在床上那对你绝对是真爱。” 这不是也挺好么,就算是给自己一个不再退缩的机会,就算死在床上,江弦也认了。 ——这么想想竟然还叫人有点小激动呢! …… 江弦来约自己的时候,裴异很是高兴,他还以为这几个月努力地明示暗示终于被那个文文弱弱的秀气公子看明白了。 他喜欢钟初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有种和见别人完全不同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的,就像见了木天蓼的猫,总想往他身边凑。 可是就在他约完自己之后,就变得很奇怪,好像他们之间突然多了一道横亘的墙,裴异多少能猜到里面的不详含义,但他愿意相信那个人没骗自己,于是当他在柳月湖边见到盛莲的时候,心脏顿时狠狠抽搐了一下,而后一种名为背叛的愤怒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几欲将他湮没。 裴异转身就走。 “他是故意的!”盛莲的声音依旧清脆,可听在裴异耳中却无比刺耳,比噪音更甚。 盛莲看不见他的表情,但见他停下了脚步,于是语气更加放肆得意起来:“我就提了一下,他便答应帮我约你见面,他不喜欢你,一点都不在乎你,就和你的父皇兄长一样……”盛莲上前几步,放软声音,想要去拉他的手:“异哥哥……这世上没有人比莲儿更爱你了。” 裴异转身,不动声色地躲开盛莲,冷冷地看着她,那一瞬间,裴异身上强大的气场竟让她错觉——自己面前这个面容俊美的男人是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修罗,随时准备将自己剥皮拆骨。 一股寒气毒蛇般从盛莲后背直窜而上,让她胆怯的后退了一步。 裴异薄唇轻启:“不管他喜不喜欢我,我依旧喜欢他,我以为花魁夜游那天我已经和你说的够清楚了。这是最后一次,一而再再而三地利用钟初云对你的同情做这种事,只会让我更讨厌你,好自为之吧,太子妃。” 裴异说完拂袖而去,全然不理会盛莲在身后崩溃呼喊自己的声音。 …… 江弦坐在黑暗的房间里昏昏欲睡,突然被外面传来的嘈杂声惊醒,他听见核桃他们的声音像快哭了似的,正在劝慰什么人。 彩秀却似乎不在其中。 具体说了什么听不太清,但三皇子三个字还是切切实实地传进了他耳中。 他与青面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看见了满满的同情,仿佛自己就是只待宰的小猪猡。 青面叹了口气:“我回避一下,祝你好运。” 说完倏地就不见了。 紧接着房门“砰”一声被人大力推开。 夜色中裴异站在门口,满身戾气,若再给他手中握把大镰刀,江弦毫不怀疑此刻站在那儿的是来找自己索命的死神。 “初云公子,三皇子他……”核桃躬身缩着脖子,一脸惶恐。 “没事,你们下去吧。”江弦站起来,朝他们挥手。 仆从们面面相觑了几秒,最终还是退下了。 裴异反手关上门,房间重新陷入黑暗,所有的一切都只剩个漆黑的轮廓。 他大步流星来到江弦面前,江弦刚要开口说点什么,就被他大力推倒在床上,还未来得及反应,裴异已经欺身上前,扼住他的下颚,逼迫他仰头看着自己。 “钟初云!”裴异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还记得你上次答应过我什么吗?” 他的瞳孔漆黑一片,已不见半点亮光。 “我现在真的很生气,气到想要咬破你的喉咙,然后把你的魂魄拘禁起来的地步……”他低下头,用犬齿在江弦脖子动脉附近磨蹭试探着,似乎是在找一个便于下口的地方,湿热的呼吸喷洒在江弦皮肤上,激得他浑身战栗。 “那就咬死我吧。”江弦艰难地蠕动着嘴唇,甚至把脖子扬的更高了一些:“我愿意死在你手里。” “……”裴异松手,眯了眯眼,疑惑道:“你不怕我了?” 江弦反手搂住他宽阔的脊背,将人又往下拉了些,鼻尖抵着鼻尖,用气息暧昧地低语:“我怎么会害怕我喜欢的人呢。” 裴异的漆黑的瞳仁中再次浮起了光,但惊诧只在脸上持续了几秒钟,便被邪气的笑容所取代:“把本宫骗到别人那里,然后又说喜欢本宫,初云公子的话实在缺乏可信度。” 江弦笑:“那三皇子要怎样才能信我呢?干脆我以身相许可好?” “甚好……”裴异低头,在他唇瓣上轻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45 轻舔舐,江弦配合地叼住他的舌尖,两人嬉戏般逐渐加深了这个吻。 待分开时,江弦已红了眼角。 裴异好像一直对江弦的脖子情有独钟,他的唇移到先前摩挲的动脉附近,还是张嘴轻轻在那咬了口:“这是给你今天的惩罚。” 江弦撒娇般嘤咛一声,裴异抬头,问道:“疼吗?” “疼……”江弦眼中水光潋滟,不知是真疼还是因为情欲高涨。 总之看在裴异眼中竟是种要命的性感,连带着某个部位都开始涨的发痛,名为理智的神经轰然断裂,他再一次吻住了他,像是要把整个人囫囵吞入腹中,格外疯狂…… 第34章 异术皇子vs心机质子【十五】 不过这晚两人到底还是没做到最后,原因是原本浪到飞起的江弦,在要进行最后一步的时候因为太疼了,不仅嚎的像杀猪,还一个没留意把裴异踹下了床。 裴异很生气,江弦这脚差点没把他踹萎,可再生气看见江弦疼的眼泪汪汪的样子,气也化成了一汪春水,最后被踹下床的反而还要安慰那个踹人的。 江弦是真没想到第一次会那么疼,他看着裴异被憋得一脸无奈的脸,很是内疚:“下次,给我点心理准备的时间,下次一定不会这样了。” 裴异:“……”好吧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谁叫我那么喜欢你呢。 所以最后两人还是靠着五姑娘互相抚慰了一番。 纵然如此,看着喜欢的人因自己的动作而发出动情的低喘,二人心中也十分满足,连带着高|潮的快感都变得分外强烈。 事后,裴异搂着江弦,吻吻他微微汗湿的鬓角,声音因情|事而变得有些沙哑,格外性感:“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大概是你从花船里把我接出来的时候吧。”江弦舔了舔嘴唇,那天夜里,月光下,裴异骑马带着他奔驰的样子,如同昙花般清冷而梦幻,却在他心里画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那初云公子可是掩饰的相当好,本宫一点都没看出来。”裴异勾起他的下巴,在他唇上一啄:“既然这样,以后就再不要做这种让我伤心的事……不要把我再推给别人。” 裴异说这句话的时候,并不似之前那样强势,反而有种哀求与委屈的意味。 “对不起。”江弦回抱住他,在他结实而又光滑的脊背上安抚似的缓缓抚摸着:“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这样了,我只是很害怕……” 怕面对你的感情,更怕面对自己对你的感情,总有一天自己会离开,到那个时候你又该怎么办呢? 如果可以,江弦也愿意留在东云国,但郭太傅那边肯定不会放任钟初云,等玉枢太子和东云质子死了,恐怕自己也无法再置身事外,到时候,还有办法达到he吗? 裴异亲了亲他的发顶,语气笃定却又像另有所指:“别怕,一切有我,我永远是站在你这边的。” 江弦心里苦笑:“真希望你知道我在盘算怎么带着你叛国的时候也能这么说。” “别胡思乱想了。”裴异对江弦现在躺在自己怀里还心事重重,一脸凝重的样子感到十分不满,于是他牵着江弦的手,移动到下腹,一边舔吻他的耳朵,一边低语:“小三皇子又精神抖擞了,初云公子会好好伺候他作为今晚的补偿吧?” …… 第二天早晨江弦难得的没被裴异拉去训练,裴异早起去上朝了,江弦坐在床上,低头就能看见自己身上好几个清晰的吻痕和一片狼藉床铺,竟然第一次发现早起训练是一件十分幸福的事。 现在江弦只感到胳膊和两腮格外酸痛,他甚至感觉自己的脸都肿了一圈—— 裴异这家伙的战斗力简直惊人,如果昨晚真的做到最后一步,江弦十分怀疑他会不会真的把自己干死在床上。 这还真是叫人心情复杂。 江弦揉揉脸,又想到昨晚核桃他们都知道裴异在自己房间过夜,皇子与别国质子同寝共眠,就算他们想不到两人做了些什么,但待这事让东云帝知道了,心里恐怕还是会多一个疙瘩。 等裴异回来还是和他商量一下不要在外人面前表现的那么亲密比较好。 等江弦穿好衣服,正对着沾满两人液体的床单锦被发愁的时候,青面又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 “嘿呦!小哥你还活着呐!”神出鬼没的青面突然出声,差点把江弦吓得跳起来。 江弦见青面一脸揶揄地看着自己,翻了个大白眼:“您这是赶回来给我收尸来啦?真不好意思让您白跑一趟了。” 青面哈哈一笑,然后凑到江弦身边,指了指床:“昨晚挺刺激啊。” 江弦没接这茬,自言自语道:“这床怎么解决呢,如果彩秀他们看见了,我和裴异的事就肯定会曝光了。” 青面说他有办法,然后让江弦把床上那些东西收拾做一堆放在房间空地上,接着骷髅爪打了个响指,那些让人尴尬的布料就轰地一下燃了起来。 江弦看着那片红红火光目瞪口呆,并在心里为绝对不要随便招惹青面又加了一笔。 青面点燃的火看起来不像一般的火焰,仿佛有灵性似的,把那堆被褥被彻彻底底烧了个干净,连捧灰都没留下,而后自行熄灭。 等火灭了,江弦才想起来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你把它们都烧了,那我晚上用什么?!” 青面一摊手:“再找他们要一床不就好了。” 江弦:“……”那自己要如何解释之前的床褥不翼而飞的事? 裴异下朝连朝服都没来得及换,便急匆匆的先回金桂殿去看江弦,一进门就看见江弦坐在桌边面对着床发呆。 他从背后把江弦拥入怀里,亲了亲他的耳朵尖:“怎么了?” 打裴异进门江弦我就闻到了那股熟悉的檀香味,他回头看向裴异,满脸郁闷:“我怕床上的东西被彩秀他们看见,于是一把火把它们都烧了,然后才想到烧了之后我晚上就没被子了。” 裴异轻笑,掰着他的下巴与他接了个缠绵的吻,直到把人吻得气喘吁吁才满意地放手,说:“作为仆从,他们哪有资格质问主人。” 而后朝屋外喊了句来人。 不一会彩秀便低着头走了进来,裴异直接吩咐重新为江弦准备被褥,彩秀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不一会就带着另外两名宫女给江弦重新铺好床,果然从头到尾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等她们都退下之后,江弦才说:“以后我们在外人面前还是不要太过亲密了吧。” 裴异闻言原本笑意盈盈的脸立马冷了下来,眉峰微挑,不悦地看着江弦。 江弦赶忙解释道:“我不是不愿意和你在一起,我只是怕万一传出不好的传言,会对你不利。” 裴异听见这话,紧绷的脸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46 才再次放松下来,道了声好。 江弦便把脸埋在他胸口蹭了蹭,嘟囔道:“裴异你好香,我可喜欢这个味道了。” 裴异便宠溺地笑着,原本站的笔直的身体放松下来,任由他像吸猫似的在自己身上蹭来蹭去。 好一会,裴异才略显犹豫地开口问道:“初云,在你心里,可有事瞒着我?” 江弦身体一僵,他抬头错愕地看了眼裴异,脸上因刚才在他身上蹭了半天而有些泛红。 但下一秒他便心虚地移开了目光,打着哈哈道:“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呀。” 裴异垂头定定地看着他,江弦觉得那目光好似两柄真实之剑,将他从头到脚剖开,把那些将不得光的谎言暴露在烈日之下,令他如芒在背。 “没有就好。”他听见头顶传来一声叹息,裴异将他重新搂入怀中。 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裴异的笑容里染上了一丝苦涩,如果怀里的人能坦诚些对自己,如果他真的就如他在自己面前表现的那般单纯…… 那些他想隐瞒的东西,如果可以,裴异真的永远都不想知道。 …… 东云太子裴寰下朝回到寝宫时,便收到了一封来自盛莲的亲笔信,约他在荷花池见面。 裴寰从第一次见到盛莲开始便一直对她念念不忘,可不知盛莲到底是着了什么魔,偏偏喜欢上了那个整日阴沉个脸的裴异,对于喜欢的东西当然要先下手为强,所以他为了娶到盛莲亲自去求了父皇赐婚。 结果盛莲在知道东云帝将她赐婚于裴寰之后,竟然在家大哭大闹了一场,甚至放话就算是死也不会嫁给他。 可想而知,如今当裴寰收到这封盛莲约他的亲笔信后,心里有多激动。 远远看见湖心亭里那个袅娜的身姿时,喜悦之情立马溢于言表。 他疾步走近盛莲,开口时竟还有几分腼腆:“礼部不是说大婚之前不宜见面吗?莲儿你怎么突然就来了呢。” 盛莲的表情却与裴寰完全相反,她拉着脸,连那清脆的声音都不愿再装,开口直言道:“我愿意嫁给你,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裴寰一愣,忙道:“什么条件?只要是莲儿你说的,别说一个条件,就算十个八个,只要本宫能做到,一定答应你。” 盛莲冷冷一笑,眼底闪现出如毒蛇般险恶的光,她凑近裴寰耳边,语气怨毒:“我要你替我杀了那个玉枢国的质子,公子初云……” 第35章 异术皇子vs心机质子【十六】 七夕过后便是夏末,再过十来天就是秋猎盛会,天气也逐渐凉爽起来。 托裴异的福,江弦现在的骑射技术有了质的飞跃,面对距离七十米的靶子,就算骑在奔驰的马上也能十中七|八。 又是结束一天训练的时候,两人并肩慢悠悠往回走,每到这时裴异都会屏退左右,于是这条平时就鲜有人往来的小道上现在只有他们二人。 裴异不失时机地牵起江弦的手,动作自然。 江弦看了看自己和裴异十指交错的那只手,不禁皱起了眉。 “喂,裴异。”江弦握着他的手抬起来,举到对方眼前,声音不太高兴:“我好像又变黑了点。” 其实江弦也不算黑,标准的小麦肤色,只是衬的他不再显得那么秀气而已,但和裴异比起来,就深了一个色号。 “我是不是没有刚来的时候帅气了?”江弦继续不高兴:“你会不会因为我的美貌不再而嫌弃我?” 裴异一听这话,顿时哭笑不得:“我说初云公子,你这个肤色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见过本宫什么时候怠慢过你吗?” 江弦咧嘴,一副牙疼状。 裴异低头亲亲他的鼻尖,对方心里那点小九九他怎么可能不明白:“反正你现在骑射技术也不错了,你如果不想再早起训练,那从明天开始便不去了就好。” 江弦闻言立马露出一口大白牙,笑得无比灿烂,伸手搂住对方的腰,趁机摸了几把占个便宜,然后踮起脚在他唇上啄了一下,才又牵着他往回晃。 从这条路回去,会先经过文庆殿,江弦与裴异道别,正要回金桂殿,却见从文庆殿门内走出来一个年岁偏大的太监,裴异看见他,脸色立马就变了。 太监先是冲裴异行礼,而后朝江弦也做了个作揖道:“初云公子请留步,陛下今日亲临三皇子寝宫,却听说公子与三皇子一同去了校场,于是特意派老奴在此恭候。” 东云帝二十多年没来看过裴异一眼,江弦可不认为他是真的想儿子了,而且指明要见自己——最近自己和裴异的确走得太近,他不会是听彩秀说了什么,于是亲自来查看? 江弦眉头微皱,看向裴异,对方的脸色这时也变得不太好,但还是冲他轻轻点了点头。 于是二人来不及换衣服就跟着那个太监进了文庆殿,朝大堂走去。 大堂内,东云帝正坐在上位品着茶,茶香满屋飘荡,很是清新。 江弦不太懂茶,但光凭这茶香也能察觉出并非凡品。 二人陆续向东云帝行礼,裴异唤了声父皇,东云帝放下茶盏,随意应了一声。 江弦这是第一次见东云帝,他看起来也不过四十来岁的样子,眼角已经有了皱纹,但细看之下和裴异还是有几分相似。 东云帝给二人赐了坐,又命人看茶:“这是今年新上供的龙井,寡人专门给异儿与初云公子带了些。” 裴异神情一暗。 东云帝却没注意到他的脸色,江弦却没有错过。 只听东云帝继续缓缓开口对江弦道:“公子初云初到东云,寡人整日政务繁忙,也没抽出时间问一声,在宫中住的可还习惯?” 江弦道:“回陛下,东云人杰地灵,风水秀丽,宫中上下皆对初云以礼相待,并无失礼之处,再加上能遇见三皇子这样一见如故的友人,甚是满意,多谢陛下关心。” 东云帝满意地点点头:“如今看见初云公子与异儿这么意气相投,寡人也就放心了,异儿性情冷傲,友人甚少,公子愿意与之交往,寡人很是欣慰。” 这几句话说的倒是十分有慈父风范,可江弦心里知道,在东云帝心里,根本不在乎他这个儿子。 之后三人又虚与委蛇地客套了一番,东云帝才摆驾回宫。 等人走远了,江弦才凑到裴异身边,摸摸他的脸,触感微凉。 “怎么了?”江弦问:“脸色那么难看。” 裴异捉着他的手,脸颊在他温暖的掌心蹭了蹭,又看了眼桌上已经不冒热气的茶盏,幽幽道:“我从不饮茶。” 江弦这才知道他不悦的原因,自己的父亲,难得来看自己,却带着探究的心与自己并不喜欢的礼物。 这种事,任谁心里都不会觉得好受。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47 江弦用手捧着他的脸,强迫他把视线从那些糟心地茶叶上移开,落到自己脸上,笑笑:“不喜欢就扔到一边不管,现在这里不还有很让你喜欢的我么,你只要看着我就够了。” 裴异回以微笑,正欲低头吻他,却又突然将两人的距离拉开,抽抽鼻子,故作嫌弃地说:“初云公子还是先回去洗澡换身衣服吧,满身臭汗。” “好啊裴小异,你居然敢嫌弃我!”江弦怒,直接把人推坐在椅子上,然后欺身上前跨坐在他身上,居高临下地捧着他脑袋亲了下去,边亲还边嘟囔:“叫你嫌弃我……” 最后被裴异按着后脑勺,硬是把浅啄变为深吻,这才堵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 时间如白驹过隙,很快便到了秋猎盛会这天。 时至初秋,秋高气爽,皇家猎场内热闹非凡。 所谓秋猎盛会,其实就是皇家的一种消遣活动,大家分别狩猎,看最后谁能猎得最多猎物,就能得到东云帝的赏赐。 听说今年的奖品是一颗西域进贡的夜明珠。 直到今天江弦才知道这秋猎盛会只有一些皇亲国戚才会参加,自己就算不加入,东云帝也不会勉强,这让江弦不禁产生一种被裴异戏弄了的感觉。 于是他狠狠瞪了身旁马上的裴异一眼,以示愤怒,裴异则微笑回应,毫无悔过之心。 看着那么一张好看的脸,再配上那么温柔的笑容,江弦瞬间一点脾气都没了,顿时理解了“找对象就要找好看的”这句话的真谛,当真是“颜即正义”。 不过下一瞬又感到心里有点空落落的,在秋猎盛会之前,江弦又找机会见了木棉一面,被告知郭太傅那边已经筹备的差不多了,再有一月左右,就会派人来接应他逃出东云。 只剩一个月……到时候又该怎么办呢? 想到这,江弦不禁惆怅地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他原本空着的另一边突然冒出来个人,江弦疑惑地望去,发现这个人比他们任何一个的排场都大,后面不仅跟了四五个侍卫,还跟着两个站在马边,怀抱箭筒的随从。 江弦还在思考这人的来历,就听裴异说道:“真不愧是太子殿下,就连秋猎都如此大排场。” 裴寰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并未答话,转而看着江弦,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本宫洗尘宴那天初见公子便觉得公子俊美非凡,今日终有幸近距离再次见到公子,果然比印象中更甚。” 这个讨厌的太子,居然无视自家的裴异! 江弦很生气,于是皮笑肉不笑地回道:“太子殿下谬赞了。” 裴寰刚想继续说什么,一阵密集的鼓声传来,打断了他的话,接着长空中响起一声尖锐的鸣镝之音,猎场围栏被撤开,预示着秋猎开始。 裴异首当其冲,江弦随即扬鞭一抽,跟在裴异身后冲了出去,全然不去理会裴寰那张越来越黑的脸。 第36章 异术皇子vs心机质子【十七】 江弦跟着他一路飞奔至树林才停下,身后那些贵胄子弟们也在进入猎场后分的散开来,但他们似乎都不想与裴异离得太近,不仅在猎场入口刻意与他划出界限,就连进了猎场也都不约而同往与他们相反的方向散开。 不过这样也好,江弦还是愿意和裴异多过过二人世界。 此时林中树叶还未尽黄,阳光从枝叶间落下一片斑驳,林中厚厚的落叶在马蹄下发出碎裂的沙沙声,夹杂着时远时近的鸟鸣。 本该是让人心情愉悦的场景,现在江弦却没心情欣赏。 他轻夹马腹,来到裴异身边,气呼呼地替他打抱不平:“你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这些人怎么都这样躲着你。” 裴异却无所谓地笑笑:“谁让我从小就名声在外呢,人总是很惜命的,权财越高,越是如此。” 江弦不满地嘁了一声:“其实你根本不是他们想的那样,不和你接触,他们怎么会知道你的好。” 裴异不禁哑然失笑,揶揄道:“也不知是谁一开始也被我吓得瑟瑟发抖呢?”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江弦的脸颊因窘迫而泛起薄红,片刻后继续道:“况且我的好只会独留给你一人。” 于是江弦的脸更红了,不过这次是因为害羞。 裴异见好就收,没有继续戏弄他,转脸指着一片草丛小声道:“狐狸。” 江弦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草丛后露出一条红色的大尾巴。 江弦立马双眼发光地从背后取下长弓,抽箭搭上弓弦,刚摆出架势开弓瞄准,一旁的裴异陡然察觉到周围空气中的一丝异样气息。 下一秒,弓弦轻响,羽箭急窜而出,不过瞬息的时间在裴异眼中却被无限延长,形成一种奇特的慢动作效果——他看见钟初云的箭飞出去的同时,另一支箭也以他为猎物,直射而来。 他本能想要扑上去替他挡住这支箭,却已经来不及了。 “初云危险!”裴异大吼,只那一瞬,身体入坠冰窟,浑身的血液被瞬间冻结,连同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江弦也在那一刹那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他回头,漂亮的眸子骤然大睁,下意识狠狠夹了下马腹,胯下的枣红马遭驱赶,猛然向前窜去。 可这已然来不及了,羽箭已近在眼前,就算运气好不致命,也难逃重伤,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箭的速度好像突然被暂停了一秒,就这一秒,救了江弦一命,羽箭因为他的移动而扎入了枣红马的臀部。 枣红马吃痛,发出一声刺耳的嘶鸣,驮着江弦疯了般拔蹄狂奔。 “初云!”裴异急忙挥鞭跟了上去。 周围的树木化为残影以及快的速度从江弦身侧滑过,枣红马已经彻底失去控制,开始横冲直撞。 江弦觉得他现在就像是狂风暴雨中被抛起又狠狠坠落的一叶扁舟,只能俯下身紧紧抱住马的脖子,免得被它甩下去,饶是这样,他的脸也被周围飞速掠过的树枝划出好几条血痕,火辣辣的疼。 一颗颗粗壮的树木阻挡似的出现在他面前,江弦整颗心被悬在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好在每次快要撞上时枣红马都会及时躲开,否则以现在的速度撞上去,恐怕他和枣红马都会被撞得脑浆四溅而亡。 真不希望自己死的时候这么难看,不想被裴异看见这么丑陋的自己。 想到这江弦不禁觉得自己有点可笑,都这时候了还在担心自己会不会因形象不佳而被裴异嫌弃这种事。 因急速而产生的风声在他耳边呼啸而过,他听见里面夹杂着裴异的呼唤,他急切地呼喊着自己的名字,好像还有说别的什么,但那些话语被风吹得碎裂开来,江弦听不清。 就在这种状态下,枣红马奔出了树林,接下来江弦看到的是一片一望无际的草地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48 。 这时,一双骷髅脚突然出现在江弦视野中。 江弦抬头望去,只见青面稳稳地站在枣红马的马头上,好像一点都不受奔波的影响。 青面出现的同时,周围瞬间安静了,没有了风声,也听不见裴异的呼喊,只有身下的颠簸告诉江弦他现在仍在马上。 “你要死了。”青面面无表情,语气平静:“再往前一点就是悬崖,你要是不从马上下去,就会和马一起坠下悬崖,摔个粉身碎骨。” 江弦眨巴眨巴眼看着他,好像还没回味过来他说的意思,呆呆地问:“然后呢?” 这次青面终于有表情了,他一副“你怎么能蠢成这样,真是摔死你都活该”的样子看着江弦,曲起骷髅爪在江弦脑袋上敲了一记爆栗,骂道:“所以你赶快从马上跳下去啊!还抱那么紧,你是想和一匹公马一起殉情吗?!” 江弦闻言垂头看了下马蹄下的草地,嘴角抽搐道:“以这种速度,我就是跳下去估计也凶多吉少吧?” 青面说:“这不是还有我呢嘛,别怂,一闭眼一撒手就行了。” 江弦咽了口口水,尝试了几次,仍然不敢,于是轻轻摇了摇头。 青面叹了口气,身体消失了一瞬,眨眼间就出现在了江弦身后。 一种熟悉的感觉瞬间袭上江弦心头,他用带着恳求与不安的视线瞅青面,却看见他那张狗脸上露出一个堪称阴险的笑容,接着抬起骷髅脚,对着江弦撅起的屁股就是一脚,直接把他从马背上踹飞了出去。 “啊啊啊啊啊啊——”江弦发出一串惨烈的哀嚎,扑通一声落在地上,下一秒左手手腕就传来一阵剧痛,他用另一只手攥住胳膊,疼得蜷成一坨,余光却看见那匹受惊的枣红马再次发出一声悲惨的嘶鸣,消失在草地的尽头。 “初云!”裴异被刚才的情形吓得魂都快没了,来不及等马停稳他就跳下马背飞奔到江弦身边,把人紧紧搂进怀里,如果再晚一点,眼前这个他爱的人就会和那匹枣红马一起跌下悬崖,自己将会失去他,光是这样想一下,裴异就害怕到浑身发抖。 “吓死我了,真是吓死我了……”裴异眼眶发红:“还好,还好,你还在……” “没事了,我没事。”让人安心的檀香味扑面而来,江弦用没受伤的那只手顺着他的背。 裴异抱着江弦的力气太大了,简直有种要把他揉进自己身体里的感觉,说实话,有点难受,但江弦却觉得这种被人珍惜的感觉很好,连带着那种难受都变成了别样的幸福。 裴异捧着他的脸狠狠吻了下去,那是个带着确认意味的吻,并不深,很快便放开了他。 “你的脸……”裴异哑着嗓子,修长的手指颤抖着,小心翼翼地在他脸颊上抚过,眼里满是疼惜:“疼吗?” 江弦被他一问才想起刚才好像是被树枝挂到了,这会儿放松下来,那些伤口才争先恐后地发起疼来,他蹙眉:“我脸上伤的很重吗?毁容了?” “没有,公子初云不论何时都俊美无俦。”裴异亲亲他发顶,问:“还有哪伤着没?” 江弦伸胳膊伸腿,惊讶地发现他从那种速度的马背上跳下来,除了手腕的扭伤和脸上的划伤,其他的地方竟然连点破皮都没有,看来青面真的保护了他,连带着之前那支被暂停了一瞬的箭,应该也是青面动的手脚。 他把左手伸到裴异面前,露出已经肿的像个馒头似的手腕。 裴异的目光落在他的伤处,瞳孔骤然一缩,满脸阴云密布:“还有别的伤吗?” 江弦摇头:“没了。” “我带你回去看御医。”裴异说着将人打横抱起,放上马背,又怕他不能抓稳,于是单手环着他,另一手执缰绳,不敢让马跑太快。 回去的路上,江弦靠在裴异怀里,回想起之前那支差点要了他命的箭,依旧心有余悸:“裴异,有人想杀了我吗?” 在猎场分开的时候,那些王宫贵胄分明都是朝他们相反的地方走的,两人在树林说话的时候附近也没有任何来人的动静,除了有人偷偷跟着他们朝自己放暗箭,江弦想不出其他可能。 从上马开始裴异的脸就绷的很紧,江弦想他和自己肯定是有同样的想法。 “一群鼠辈。”裴异的声音冷的仿佛夹着雪花:“竟然敢当着我的面对你动手,看来我这些年真是太低调了,让他们几乎忘了何为畏惧。” “你知道是谁干的?”江弦问。 “嗯。”裴异咬牙道:“居然敢对你动手,真是活的不耐烦了,等着,这个仇本宫定会替你报。” “裴异……”江弦不喜欢裴异说这种话的口气,这让他觉得很可怕也很陌生,可转念一想,如果今天遭到暗杀的人是裴异,恐怕自己也不会比他好到哪去,于是轻轻点头,道了句一切小心。 第37章 异术皇子vs心机质子【十八】 东云帝看见裴异带着受伤的江弦从猎场出来的时候,很是惊讶,忙叫随行的御医帮他查看伤势。 还好,虽然手腕肿的很厉害,但也只是扭伤而已,并未伤到骨头。 没人提遇袭的事,江弦只说自己因马受惊被甩了下来。 猎场条件有限,只能暂时简单处理了一下,江弦就被护送着,先行从猎场告退,而原本应该继续参加秋猎大会的裴异,却坚决要陪他一起。 东云帝虽然允了,但看他们的眼神中却夹杂着浓烈的审度与怀疑。 回到金桂殿,新的御医已经在大厅候着,而后跟着二人来到江弦卧房。 冷敷、上药、开药方,整个治疗过程都在裴异阴沉的目光下进行,那眼神,搞的跟御医不是要给江弦看病,而是要给他下毒似的。 于是江弦上药的时候明明疼的要命,却连声都不敢出,他怕自己刚一喊疼,下一秒裴异就会让御医血溅当场。 当江弦看着御医在这么凉快的天气下顶着一脑门冷汗,抖着手写药方的时候,真心觉得这个老头挺可怜的。 在堪比上坟的沉重氛围中,御医又交代了些注意事项,才在裴异“熬药去”的冷声中逃也似的离开了。 也真难为他一大把年纪,还得把身后如有鬼追的发飘步伐跑出三分沉着。 江弦看着手腕上缠着的白色棉布,棉布下是一堆不知名的药草捣碎后的草渣和草汁,敷在扭伤的部位,凉凉的,让疼痛感降低了不少。 裴异挥挥手让屋里的人都退了出去,等房间又只剩他们两人的时候,他浑身上下缠绕的那种紧张氛围才逐渐散去。 他叹了口气,走到江弦旁边坐下,看着他的手腕,想要抚摸一下,却又怕贸然触碰弄疼他,于是伸出的手就那样在半空中停了片刻,又收回去了,再次叹了口气。 江弦觉得他这样挺好玩的,和在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49 人前完全不一样,应该说连他自己都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裴异在面对他和面对别人的时候完全像是两个人,这种被拎出来单独对待的样子,让江弦有种大家都在一个食堂吃饭,自己却被单独开小灶了的感觉,还蛮爽的。 于是他打趣道:“你别唉声叹气了,扭伤而已,又不是断手断脚。” 话音刚落,裴异就冷不丁凑上去在他嘴上亲了一下,像是要把他刚才说的那句不吉利的话吞进自己肚里,语气略带责备:“别瞎说。” 江弦看着他一脸严肃的样子,心里突然一软,玩笑也没心情开了,认真地点点头。 裴异这才笑着又在他嘴角亲了亲。 看见裴异这会心情好了些,江弦才开口问道:“你说,你知道谁想要我的命,是谁?” 说到这个话题,裴异的脸再次阴了下来,他沉默半晌,却是反问到:“你觉得呢?” 钟初云是玉枢国送来的质子,就算东云帝怀疑自己和裴异的关系,也不会蠢到在皇宫动手…… 而整个东云,要说和自己结仇的,恐怕也只有一个人。 “是盛莲郡主吗?”这个答案其实挺简单的,根本不用深想,盛莲想让自己死,是因为七夕那晚裴异跟她说了什么? 但江弦问不出口,说白了,盛莲想要自己的命,就是因为裴异,如果这话说出来,就算他没有那样想,也会有种在责怪裴异的感觉。 “嗯。”裴异像是读懂了江弦的所想,说道:“我告诉她我喜欢你,在花魁游街那晚就说过了。” 江弦一愣,他猜到裴异也许会说这种话,却没想到是在那么早之前…… 也就是说盛莲在知道这件事后还去找江弦替她约裴异——这还真是蛮无耻的。 难怪裴异那天反应那么大。 “对不起,我不知道……”说到这江弦又收声了,他也不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即使这样还是自私地选择了伤害裴异,现在又有什么资格说这种洗白自己的话呢? 没想到裴异却正儿八经地道:“嗯,没关系。” 江弦紧揪的心霎时一松,这个人,怎么就这么好呢? 顿了顿,裴异又说:“其实这种事盛莲一个人也做不到,所以肯定跟裴寰也有关系。” “裴寰?”江弦回想了一番,问:“是太子吗?” 裴异点头。 江弦想起裴异说要替自己报仇的话,瞬间有点慌:“那你准备怎么样?” 裴异的视线从他脸上移开,落入虚空中,冷光点点:“当然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 受伤后的日子,江弦着实心惊胆战了好几天,生怕裴异一冲动去把太子给大卸八块喽。 可几天后却发现他好像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依旧每天上朝,回来有空就会陪着自己,和自己说说话,给自己弹弹琴,顺便腻歪腻歪,好像之前说的替自己报仇什么的都是玩笑话一样。 可江弦知道他肯定在暗中计划着什么,要说起来,他倒是真希望裴异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毕竟自己其实伤的也不重,他不希望裴异因为自己卷入任何危险中。 这样平静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十天后,太子与盛莲郡主的大婚之日。 太子娶亲,整个馥川城的百姓都出来看热闹,馥川城主街道两旁站满了护卫,形成一道人墙,在人山人海中开出一条大道。 裴寰骑在马上,身后大红的花轿中坐的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女人,一路上心情大好,笑的比阳光还灿烂。 江弦也被请去观礼。 之后的宴席上,江弦终于看见了一整天未见的裴异。 两人座位相距甚远,江弦看见裴异的嘴唇轻轻动了动。 这么远的距离,江弦本不会听见他说什么,但奇迹般的,他就是听见了裴异的声音,那仿若近在耳边的呢喃,甚至带着让他遍体发酥的气息—— “想你。”他说。 只是这么遥远的一个对视加微笑,便让江弦提了一天的心重新落回了胸腔中——至少他并没有像自己担心的那样在太子的婚礼上做出点什么。 …… 裴寰今天真的很高兴,他觉得这么久以来,最高兴的事就是被封为太子,排第二的就是娶到了盛莲。 就算裴异长着一张好看的脸又怎样,就算他迷得盛莲团团转又怎样,最后盛莲还不是做了自己的女人…… 呸!手下败将! 想到这,先前去接亲时的事就重新浮现在眼前,因为自己没能杀了钟初云,盛莲在上花轿前还在大哭大闹,最后西平王拉不下面子,不顾长公主的哭求,一狠心直接把她绑起来,堵住嘴,硬塞进了花轿。 不过也无所谓,裴寰嘿嘿一笑,等过了今晚,她就算闹也没用了。 裴寰推门进入洞房内,盛莲端坐在床边,盖着喜帕一动不动。 “莲儿,”裴寰一边搓着手一边靠近盛莲,准备先出言哄上几句,“你先别生气,虽然你已经嫁给我了,但关于那个玉枢国质子的命,等以后有机会了,我也定会为你取回来。” 说着他就掀开了喜帕—— 原本应该出现在喜帕后的盛莲,此刻却变成了一个满面发白浮肿,紧闭双眼,散发着阵阵恶臭,仿佛是在水中泡了许久的尸体一般的脸。 “啊——”一声惨叫从太子的洞房中传出,在寂静的夜里不亚于一道惊雷:“来人!快来人啊!” 若是平时,周围的护卫们听见这动静早就一拥而入了,可今天他们却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任凭里面传出太子杀猪般的嚎叫,也没一个人靠近。 裴寰被吓得腿脚发软,后退数步,直到撞到身后的桌子,发出哐的一声。 坐在床上的“盛莲”缓缓站起,以一种十分僵硬怪异的动作一步一步朝他靠近,每走一步就在地上留下一道湿润的痕迹。 裴寰抖若筛糠,上下牙齿因抖得太厉害而发出不停碰撞的咔咔声。 他一边警惕着“盛莲”的动作,一边四下张望,最终将目光落在墙上挂着的佩剑上,他踉跄着扑倒墙边,一把将剑从剑鞘中抽出,对准“盛莲”,锋利的剑刃在烛光下散发着冰冷的光辉。 “你你你别过来!”裴寰紧张的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再过来我就要砍了!” “盛莲”恍若未闻,继续走向他,并在此时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没有瞳仁的眼睛,泛着死气的灰白,就像那种被扔在岸上暴晒数日,腐烂发臭的死鱼眼。 “别过来——”裴寰终于承受不住,闭着眼将剑狠狠挥下。 锋利的剑尖划破血肉,几乎不带阻力。 空气中传来一股腥甜的血腥味,裴寰听见一声女人凄厉的尖叫,还以为是自己的攻击有效了,他兴奋地睁眼看去,满脸肿胀的女人不见了,他面前的人又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50 变回了盛莲的模样,只不过她原本娇美的脸上现在却被划出一条深可见骨的伤痕,从右边的太阳穴,斜至下巴左边,横亘在整张脸上,鲜血如泉涌,显得异常可怖。 盛莲瞪大的双眼中满是惊恐与不可思议,她缓缓抬手摸上自己的脸,却只摸到一手滑腻腻的鲜血,终于承受不住,连叫都没叫出来,一口气卡在嗓子里,昏死过去。 裴寰还未来得及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做出相应的表情,原本执剑的右手又不受控制地动了起来。 他满眼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右手提起长剑,只见寒光一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利落地斩在自己左腕上,伴随着刀刃削进钝物的轻响与裴寰的哭嚎声,剧痛袭来,他左腕被齐齐斩断,血流如注…… 第38章 异术皇子vs心机质子【十九】 江弦早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左手不注意在床上杵了一下,那叫一个酸爽,直接把他疼精神了。 手腕的肿基本已消,但还敷着草药,不止敷药,还得一天三顿喝那又酸又苦,难以形容味道的中药,说是有利于消肿化瘀。 天色已亮,裴异没来,也许是还没下朝。 江弦起床,伸了个大懒腰,准备打开门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初秋,虽然太阳已经升起来了,但早上气温还是有点低,江弦刚一开门就被小风吹得打了个激灵。 这时一阵窃窃私语声随风一起飘进了江弦耳朵里。 “哎你听说了吗?太子昨夜犯了失心疯,不仅毁了太子妃的容,还砍了自己一只手……”那声音好像是从自己卧房拐角传来的,是个女声,但不是彩秀,应该是当初一起候在门口的另外两个宫女其中之一。 毁容断手?江弦心中一惊,顿时把这件事和裴异联系在了一起,却又听见另一个说:“怎么没听说,这事一大早宫里都传遍了,听说当时开门进屋的宫女看见满床满地的血,直接吓晕了!” 这声音江弦耳熟,应该是那个叫核桃的小太监。 就在江弦竖起耳朵想要再听仔细些的时候,那边突然传来一声呵斥:“陛下已经下令严禁私下议论此事,你们还敢在背后嚼舌根,难道舌头都不想要了吗?!” 是彩秀! 江弦忙做出一副刚睡醒的样子,站在门口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手刚捂住嘴,就见彩秀从墙角带着核桃他们拐了过来,看见他略微一惊,而后忙疾步上前行礼。 江弦点点头,然后问:“三皇子今日来了吗?” 彩秀答道:“并未来过。” 一种不祥的预感在江弦心中升腾,他匆匆洗漱一番,连早饭都没顾得上吃,就往文庆殿赶。 刚走到殿门附近,裴异就来了,依旧是一副风度翩翩的模样,一看见江弦,嘴角就咧到了耳朵根。 江弦看着见他的一瞬间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回了原位,接着就觉得鼻子有点酸,他上前一把抓住裴异的手,也不顾周围有多少人看着,丢下一句都不许跟来,就拉着人一路来到花园才停下。 这是江弦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主动拉自己的手,裴异觉得挺新鲜,于是笑着问:“不过一天没见,你怎么就变得这么主动?想我啦?” 话音刚落就被江弦紧紧抱住了。 江弦把脑袋埋在他肩窝猫儿似的蹭了蹭,然后又狠狠嗅了口他身上的檀香味,才闷声开口道:“太子的事,我听说了。” 裴异身体一僵,没出声。 江弦继续说:“所以,这件事是你做的吗?” “嗯。”裴异点头。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因为树枝划伤了自己的脸,所以盛莲被毁了容,因为自己扭伤了手腕,所以太子永远失去了一只手…… 江弦从来不知道原来裴异这么残暴,他一直以为他也就是会用阿飘吓吓人,恶作剧一下什么的,而现在裴异做的事直接刷新了他的三观。 江弦沉默了,裴异将他从自己身上拉开少许,看着他的脸,表情少有的慌张:“你怕我了吗?” 这个怕,和之前江弦对他的怕是不同的意义,江弦明白,于是摇摇头:“不怕,我只是很担心……你这件事做的这么高调,你父皇和太子一定不会这么轻易就算了。” “没关系。”裴异说:“就算知道是我做的,他们也没证据,暂时不能把我怎么样。” 正因为不能怎么样,再加上太子和太子妃还未清醒,所以东云帝敕令封锁了这件事的消息,皇宫上下不准再提,就连单独找裴异试探这种事都没有,就好像昨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江弦却觉得东云帝的做法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亦或是出击前先缩回来的拳头。 自己都能猜到的事,聪明如裴异怎么会不知道,只是,不知他心里是否已经有了对策。 他不安地看着裴异,对方却以微笑回应,于是江弦也跟着勾了勾嘴角。 然后他就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裴异,你跟我说过,那些鬼魂并不具备攻击力,那你是怎么让裴寰先毁了盛莲的容,又让他自己切了只手的?” “鬼魂不行,可是人可以呀。”裴异捏了捏江弦的耳垂,目光深邃:“毕竟先让他看见些恐怖的幻觉,再逼他动手也不是件难事。” 裴异语气平静,却还是让江弦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暗自庆幸还好当初他只是随意吓吓自己。 东云帝的敕令很是管用,才第二天,太子的事就像从未发生过一样,没人敢再提半个字,并且从那天起,一直到江弦逃离东云国的时候,裴寰与盛莲都没有醒过来。 …… 时间仿佛又回到了之前平静的日子,江弦却一天比一天烦躁,与木棉约好的一月之期只剩五天,他仍旧没想好到底该告诉裴异试着说服他和自己一起走,还是留在东云国陪着他。 “青面你说我该怎么办啊?”这已经是江弦今天第一百零一遍问青面这个问题了。 青面这几天被他叨叨的整个鬼都快精神分裂了,忍不住爆了粗口:“你他妈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再让我听见你问一句你就不用等什么be、he了,我现在就直接送你回阎王殿!” 江弦瞬间收声,瘪着嘴,哼哼唧唧、委屈巴巴地瞅他。 但青面不是裴异,压根不吃这套,当着他的面用那只看起来无比脆弱的骷髅爪在那张厚实的黄花梨木桌上一掰,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桌面下沿的雕花就被他硬生生掰断了一块,跟掰豆腐似的。 江弦立马不哼唧也不委屈了,麻溜地往床上一趴,开始默默思考人生。 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 “江弦,江弦!”有谁在叫自己,江弦迷迷糊糊的想,突然背上被狠狠拍了一巴掌,差点没给他拍吐血。 他愤怒地转头看向身后的始作俑者,刚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51 要骂出声,却见青面做了个嘘的手势,江弦心领神会,立马降低音量:“怎么了?” 青面做了个叫他起身的姿势,然后小声道:“外面……” 才说俩字,房门便被人从外大力推开。 “裴异!”江弦瞬间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江弦这一觉睡得挺久,从中午直接睡到了黄昏,裴异背对暮色出现在门口,看不清表情,却莫名让江弦有种回到七夕那晚的感觉。 只是这次他没有反手关门,而是径直走到江弦面前,一把将他从床上拽起,语气急切道:“快跟我走!” “去哪儿呀?出什么事了?”江弦不明所以,随口问了一句,跟在他身后走出房门。 一出门江弦就看见原本该守在门外的彩秀现在正靠在墙边一动不动,不知是死了还是昏了。 院子里有种不自然的静,一个人影都没有,透着股萧杀感,令人不安。 “我只是把她打昏了。”裴异仿佛听见了他的疑惑:“没死。” 江弦松了口气。 “我们去哪呀?”眼看裴异就要拉着自己走出金桂殿了,江弦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出宫。”裴异说。 说实话,裴异的样子很奇怪,至少江弦看得出他很紧张。 “马上就天黑了怎么突然说要出宫了?也没听说馥川城今天有什么活动呀。”江弦拉他:“你今天很奇怪。” “你得逃。”裴异的步伐并未因江弦的拉拽而减慢,反而更快了些。 逃?江弦突然想起木棉说五天后就会有人来接应自己逃出东云国的事…… 难道裴异已经知道了? 此时他们已经出了金桂殿,殿门外有匹马,通体黢黑,正是裴异的坐骑。 裴异翻身上马,又把他拉上去,直奔宫门,在出示皇族玉牌之后被开门放行。 “裴异……”江弦在颠簸的马背上叫了他一声,犹豫道:“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嗯。”裴异点头。 “那你父皇……” “他暂时还不知道,不过,他也已经查到了翠红楼那个娼女,恐怕等不到你准备逃走的那天,就会败露。”裴异说:“我已经提前联系了木棉,在城外等你。” 江弦一直觉得自己做的挺小心,不会轻易被人发现,可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有多蠢,因为在宫里一直过得比较自由,因为身边有裴异,所以他从未有过什么危机感,以至于忘了这皇宫一直都是个勾心斗角,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里面随便拎一个出来也不会比自己更蠢了。 “裴异……”江弦攥着鬃毛的手指逐渐收紧,他有很多话想对裴异说,也想解释,可千言万语,到嘴边却只变成了一句对不起。 说完江弦就想抽自己两巴掌。 每次都是这样,每次都是他让裴异难过,事后却只能说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这真是世界上最苍白,最无力,最没用的三个字。 裴异没说话,江弦也不敢看他的表情。 耳边只剩下风声和哒哒的马蹄声。 “我一直都在等你把一切亲口告诉我……”就在城门出现在他们眼前时,裴异低沉的声音才从头顶传来:“可最终,你仍不信我……” 他深吸一口气,吐出一句缥缈的叹息:“……就算我是如此爱你。” 第39章 异术皇子vs心机质子【二十】 出了城一路向北,到达城外一个树林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月亮是个半圆,虽不似满月那么亮堂,但也不至于看不清路,朦朦胧胧的,衬的远处的蒿草树枝都像鬼影般张牙舞爪。 裴异勒马,朝着树林深处打了一短一长两声呼哨后,不一会儿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影就从不远处的一棵粗树后闪了出来。 跟着他同时出现的还有六个身着夜行衣,腰上挂着武器的人,身后还牵着马,真不知道之前都躲在什么地方的,在这之前江弦竟丝毫没有察觉到附近有人。 几乎要与夜色融为一体的七个人,鬼魅般朝他们聚拢而来。 江弦紧张地反手抓住裴异的衣袖,不安地死死盯着那几个黑影。 感觉到他的紧张,裴异轻轻在他抓着自己的手的手背上拍了怕,以示安慰,然后翻身下马,江弦也跟在后面。 脚踩着枯叶的咔嚓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走在最前面的斗篷人在他们面前停下,摘掉帽子,一张白皙娇俏的脸在清淡的月光下显露出来,正是木棉。 木棉单膝跪地,身后跟着的那六个也和她一样,在江弦面前跪下。 “属下木棉参见文王。”木棉说:“吾等就算拼上性命也会保护文王殿下平安归国。” “去吧。”裴异说着在他背后轻轻推了一把。 江弦反手拉住他的衣袖,回头看他,月光如水,柔和了裴异原本凌厉的面部轮廓,映在他的眼底,波光粼粼,江弦能从中看见他深深的不舍。 是的,不舍,只有不舍。 江弦觉得,就算这次自己没有打算利用他,可结果也和之前小说里差不了多少,如果自己是裴异,那现在肯定会觉得愤怒,会觉得失望,会觉得难过,会有许许多多的感情糅杂在一起,而不是单纯的不舍。 他突然就觉得心疼了,还有种被捏住脖子,喘不上气的感觉,闷闷的。 “一起走。”江弦拉着他,重复到:“你和我一起走。” 裴异没动,也没说话。 江弦知道他在顾忌,走了就是叛国,活着遭人唾骂,死后遗臭万年。 可江弦不能让他一个人留下,不论是出于对他的感情,还是自己的私心。 “你放我走,回去东云帝也不会放过你。”江弦上前一步,与他拉近距离:“我们可以不去玉枢国,我们可以去别的地方,云游四方也好,找个深山老林隐居也好,你不做皇子,我不做文王,我们一起,只有我们。” 他抬起头,迎上裴异因自己这番话而变得探究与疑惑的目光,像两根软刺,扎得他不太舒服,可他不能移开眼睛,唯有用比语言更坚定更真诚的眼神告诉他,自己只想要和他在一起。 “殿下……”木棉轻声唤了他一声,想要阻止。 “我要他和我一起走!”江弦几乎是吼着打断了木棉的话:“他不走,我也不会走,他去哪我就去哪!他就是现在要去跳崖,我都会二话不说跟在他身后!” 木棉艳红的唇翕动了两下,最终还是垂下头,什么都没说。 裴异却在他吼完这句后低低笑了。 “我同你走。”他拉着江弦攥着他衣袖的手,感觉那只手有些凉的过分,于是换成用双手捧着,凑近他耳边,用只有他们俩能听见的声音说:“我可是放弃了一切与你私奔呐,日后可要好好补偿我才行。”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52 说完又顺势在他耳垂上舔了一下。 触电般的麻意顺着裴异舔过的地方炸裂开来,江弦只觉得自己的整个脑子都被麻痹了,反应也变得迟钝起来。 还好现在天黑,又是背对着木棉他们,不至于被别人看见江弦的窘迫,但近在咫尺的裴异却不会放过他任何一个细小的表情,他的笑意更深,追问道:“如何?” “嗯。”江弦呆呆地说:“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那就走吧。”裴异说着,无视木棉为江弦牵来的马,拉着他回到自己坐骑旁,上马,又把他也拽了上去,用胳膊环在怀里,最后挑衅地看了木棉一眼。 木棉立马柳眉倒竖,连她身后跟着的那几个人都绷紧了身子,一副蓄势待发的样。 江弦不知道裴异之前找到木棉的时候说了些什么,但现在自己和他如此暧昧的样子,恐怕也不像单纯的“一见如故”。 “我们还是快走吧,现在还在东云境内,等东云帝发现我们不见了,再追出来就来不及了。”江弦无声地叹了口气,现在不是想那些乱七|八糟事的时候,反正自己如今已经不在乎被人知道他和裴异的关系,再看裴异的表现,显然也是不在意的,与其说不在意,倒不如说他巴不得要所有人都知道似的。 这种感觉,其实也不赖。 也许是裴异带他跑得太迅速,再加上三皇子的身份加成,这一路的关卡直到出东云国边境都没受到过阻挠。 只不过这一路裴异好像都在有意无意地找木棉抬杠,让夹在中间做和事佬的江弦头疼不已。 在记不清第几次两人差点打起来,又被江弦劝开之后,江弦终于生气了,他拉着脸,任凭裴异怎么和他说话都不理,甚至拒绝再和他同骑一匹马。 这下裴异老实了,跟在江弦身后,一脸委屈巴巴地看着他,就算江弦不回头,也能感受到他望着自己的目光中在不停诉说着“宝宝心里苦,宝宝超委屈”之类的话。 一直到晚上他们找了个小客栈住下之后,江弦觉得也差不多了,才去裴异房间敲了敲门。 当裴异打开门看见门外的江弦时,瞬间高兴得两眼放光。 江弦感觉就他现在这样,给他身后安个尾巴,估计就能摇着上天。 江弦走进屋,在桌边坐下,裴异跟在身后,将他从后面搂进怀里,半个身子都压在他背上,下巴搁在他肩头,晃呀晃的笑着问:“你不生气啦?” “生气。”江弦答。 裴异立马不晃了,笑容也僵在脸上。 “你说你一个大老爷们儿,干嘛老和木棉过不去。”江弦歪头瞅他。 裴异也歪头瞅江弦,鼻尖抵着鼻尖,只要再凑近点就能亲上。 “谁让你老背着我和她偷偷见面。”裴异说:“想到你们共处一室我就难受。” “……”江弦一时不知该做何表情,裴异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就像个在撒娇要糖的孩子。 孩子,没错,十分孩子气。 江弦见过很多次裴异生气的样子,温柔的样子,情|欲高涨的样子,却是第一次见他吃醋的样子,有点新奇,有点好笑,还有点……可爱。 这就是传说中的反差萌吗? 江弦想着想着就笑了,然后凑过去亲亲他:“你现在不是已经知道我跟她没关系了么?” “但是我还是会觉得难受啊。”裴异圈着他的胳膊紧了紧,又开始轻轻晃起来:“你是我一个人的,只能和我独处一室。” “好的。”江弦勾手摸摸他的脸:“三皇子殿下不仅独占欲强,还越活越年轻了,三岁孩童似的。” 裴异在他手心蹭了蹭,又扭头在他手心亲了一下:“遇到和你有关的事,大概我就开始变笨了。” 江弦笑,好一会,他才继续说:“等会玉枢国,我就去求父皇准许我离开玉枢,与你一同四处游历。” “真的能这么顺利吗?”裴异说:“东云和玉枢一向不和,恐怕我一踏入国境就会被抓住关起来吧。” 江弦说:“你这么厉害,要是不顺利就直接把我抢走好了。” “那不如我现在就把你抢走好不好?”裴异说着做了个掳人的动作。 “那怎么行。”江弦笑:“如果半路跑了,你让木棉他们如何交差?” “你倒是善良。”裴异松开他,在旁边坐下。 “对了,我们就这样跑了,东云宫也会连累不少人吧?”说到这江弦就觉得有点不安:“桓檀呢?他跟了你那么久,忠心耿耿。” “没关系。”裴异拿过茶壶给自己和江弦分别倒了杯水:“我走的时候把他绑起来了,到时候最多挨几板子,丢不了命。” “摊上你这么个主子,也真是苦了他了。”江弦端起杯子呷了口水说。 …… 十日后,一行人终于到了玉枢的王都。 可是一进城门,江弦和裴异都不约而同感受到一种异样的氛围。 原本应该是热闹非凡的王城内,现在却是一片萧条,街边商铺全都大门紧闭,连路人都没有一个。 一种不祥的预感在江弦脑中闪过。 “裴异快走!” 在江弦喊出这句话的同时,裴异已经调转马头朝城门外奔去,可厚重的城门却比他们先一步关闭,发出一声闷响。 乌泱泱的兵卒从大街小巷中同时涌了出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领头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将军一指裴异,下令道:“奉郭太傅之命,保护文王,活捉那个黑衣服的东云国奸细!” 第40章 异术皇子vs心机质子【二十一】 “我看谁敢动他一下!”江弦瞪着举着长枪朝他们聚拢的兵卒大吼一声。 众人被他震慑,一时间竟都停下了动作。 “敢当着本王的面拿本王的人,谁给你们的胆子,都不想要脑袋了吗?!”江弦其实还有点心虚的,毕竟他不是真王爷,不过现在不抬出王爷的名号压制他们,恐怕就真的保不住裴异了。 那个长着满脸络腮胡的将军笑了一下,语气虽恭敬,表情却满是不屑:“文王殿下,这些都是郭太傅的吩咐。” 江弦眯眼瞅他,语气森然:“你的意思是郭太傅的话甚至凌驾于本王与父皇之上?” “属下自然不敢。”络腮胡嘴里说着不敢,表情却依旧高傲,让人看不出他有半点不敢之心,“但现在太傅作为玉枢国的监国,大人的吩咐属下还是要遵从的,殿下还是不要太让属下为难。” 说完就大手一挥,示意兵卒继续。 “你……” 江弦还想说什么,裴异却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在他耳边悄声说:“玉枢国恐怕有变,先弄清原委,我等你来救我。” 的确如裴异所说,这个将军张口闭口都是郭太傅,而现在郭太傅又莫名其妙做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53 了个什么监国,手握重权,如此看来,玉枢皇此时恐怕也凶多吉少,玉枢国的情形果然比他那还没鹌鹑蛋大的可怜记忆里更加复杂。 裴异说完后又顺手在他肩上使劲按了一下,示意他沉住气,然后翻身下马投降。 两个兵卒一左一右将裴异挟住,他平静的一如往常,神情冷漠,好像这些拿着兵器围着他的人不过是一群蝼蚁。 “裴异……”江弦满目担忧地看着他。 裴异却对他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不用担心我。” “等我!”江弦说。 “把东云的奸细带下去!”络腮胡又喊了一声。 裴异被带走,络腮胡才又道:“文王殿下,请吧,郭太傅正在宫中等您。” 江弦瞪着他和进城后就站在另一方的木棉,又回头将目光停留在裴异背影上。 对方心有灵犀,也扭头看他,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纠缠,被络腮胡的再三催促后,江弦才回过头,磨了磨牙,轻夹马腹,从众人让出的道路中朝玉枢宫门走去。 裴异是可以逃的,以他的实力,这些兵卒根本拦不住他,可是他却愿意为了自己束手就擒…… 想到这江弦就觉得无比烦躁,为什么之前不干脆答应他一起逃走,自己又不是真的钟初云,玉枢国怎么样根本无关紧要,现在看来郭太傅也并不是与自己一条心,当初怎么就能那么轻易的信任那个老狐狸? 真是既单纯又蠢! “别担心裴异啦,他的话肯定没问题的。”青面看见江弦纠结懊恼,十分难得的没有挤兑他,反而出言安慰。 “嗯。”江弦低落地应了一声。 一行人押送似的跟着江弦,直到宫门才停下,只剩络腮胡和木棉跟着他一起进宫。 江弦从进这本书就一直在东云国,玉枢国的皇宫是什么样他一点印象都没有,与东云皇宫的随性大气比起来,这里的一切景观建筑都要显得更加精致些。 “光闪闪贝阙珠宫,齐臻臻碧瓦朱甍,宽绰绰罗帷绣栊,郁巍巍画梁雕栋。”《误入桃源》中的一句突然出现在江弦脑中,用来形容整个玉枢皇宫真是最适合不过了。 景致虽好,但江弦也只是随便感慨一下,现在最重要的是先见到玉枢皇,想办法把裴异弄回来。 希望那些人不会做什么伤害裴异的事。 想到这里,江弦蹙起的眉头便锁的更紧了。 进入养心殿,木棉做了个请进的动作,自己和络腮胡则在门外候着。 江弦进入大殿,龙椅上空空如也,四下环顾后才在旁边的坐席上看见一个男人。 那男人坐在那气定神闲的捧着杯茶品茶,直到江弦的视线落在他身上才放下茶杯,走到江弦面前行了个随随便便的礼:“老臣郭淳翰参见文王殿下,恭迎殿下回宫。” 原来这个人就是郭太傅,江弦打量着面前这个年过半百的老头,高而精瘦,两鬓斑白,但精神矍铄,尤其是那双眼睛,并不似一般老人那般浑浊,透着一种捕食者的狠厉。 这种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玩意,也多亏了钟初云敢与他合作,简直就是与虎谋皮。 江弦记忆里,这个郭太傅曾经还做过钟初云的老师,于是也回了一礼,道了声老师不必客气,才又问:“怎么只有老师一人在此,父皇呢?” 郭淳翰面露悲切,语气沉重道:“陛下身染恶疾,已经昏迷半月有余。” 身染恶疾?江弦心中冷笑道:“老子信了你的邪!真当我那么多宫廷剧白看的啊,连太子都敢毒死,把皇帝弄个昏迷不醒也算不了什么吧。” 虽然心里已经把这只老狐狸骂了一百遍,江弦面上还是要装出一副什么都不懂的难过神情,哀叹一声,然后问:“那太子……” 这次郭淳翰不悲痛了,甚至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太子殿下被东云国质子下毒谋害,已于昨日下葬。” “那那个质子呢?”江弦继续问。 “已经处决。”郭淳翰说。 江弦没想到郭淳翰居然会做出这么胆大妄为的事,语气瞬间冷了起来:“虽是质子,但也是东云皇子之一,怎可如此随意裁决,老师这样做岂不是要挑起两国争端?” 郭淳翰不答,却是反问到:“老臣听闻文王殿下这次回玉枢还带着东云国的三皇子?” 江弦抬眸:“老师既已将人从我身边扣下,又何必多此一问呢。” 听出江弦语气不悦,郭淳翰却毫不在意:“既然已有新的代替,那旧的如何处置不都无所谓了吗?” 这个老狐狸竟然想把裴异当做与东云国谈判的筹码,江弦在心里嗤笑一声,可惜他太不了解裴异了,裴异可不像之前的质子那么软弱可欺。 郭淳翰在他们到达之前就收到了木棉传来的密信,密信中明明提到二人关系异常密切,恐有断袖之嫌,提前扣下裴异,一是想利用他东云国三皇子的身份,二是想为制约钟初云多一道保障,可刚还垮着脸的文王现在却又变回一副悠哉模样,莫非也并不似木棉信中说的那样在乎那个三皇子? 多疑如郭淳翰,一时竟有些拿不准了。 反正话说到这江弦也已经把事情猜的差不多了,这个郭太傅应是早已有了谋权篡位之心,不过既然想要谋权篡位,又为何要等钟初云回来呢,直接在路上干掉他以绝后患不是更好? 等找到裴异了,问问他吧,江弦想,现在该先去看看玉枢皇的状况。 打定主意,江弦开口道:“老师,我想去探望一下父皇的病情。” 郭淳翰应允,与江弦一起来到玉枢皇卧房。 别看皇帝坐拥万千江山,卧房却十分狭小,一张龙床一张案几,不过十来余平,江弦记得曾经在资料里看过,这房间的大小其实是和风水有关的。 如今江弦和郭淳翰两个大男人站在里面,就立马显得拥挤了许多。 玉枢皇平躺在龙床上,眉头紧锁,双目紧闭,眼珠在那薄薄的眼皮下胡乱地颤动着,那样子看上去十分痛苦。 “父皇,父皇?”江弦试着叫了两声,并未得到回应。 江弦叹了口气,又装模作样的问了些玉枢皇的状况,郭淳翰的回答滴水不漏,最后江弦称长途跋涉累了,才由宫女领着回到他在封王之前居住的长秋殿。 暮色四合,江弦坐在榻上,开始思考怎么才能找到裴异,他对玉枢国不熟悉,也不知道裴异到底被那个络腮胡带到哪去了,是软禁了还是关进了大牢? 若是软禁还好,若是关进大牢,作为一个皇子,何尝吃过这种苦? 想想都觉得心疼。 “青面,你真的不能帮我找一下裴异吗?”钟初云本就长着一双眼角下垂的狗狗眼,现在再做出一副可怜兮兮地哀求表情,是个人被他这样盯着都会忍不住心软。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54 奈何青面根本不是人,所以无动于衷道:“不帮,自己的事自己做。” 江弦哭:“你要不帮我,万一裴异有个三长两短,我不就不能he了吗?” 青面面无表情:“反正受罚的是你又不是我。” 江弦卖惨不成,转脸恨恨道:“……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青面。”明明进宫路上还在安慰自己,该不会是鬼格分裂吧?把那个善解人意的青面还给我! 青面冷笑:“你现在知道也不晚。” 江弦:“……”没爱了,彻底没爱了。 就在江弦准备偷偷溜出去自食其力的时候,一道白影从墙外探了进来,轻飘飘地落在江弦面前,做了个示意他跟自己走的动作。 江弦先是一惊,而后反应过来,这个阿飘十有八九是裴异派来带自己去找他的。 他朝青面做了个鬼脸,然后蹑手蹑脚地跟着阿飘朝长秋殿外走去。 第41章 异术皇子vs心机质子【二十二】 江弦跟着阿飘一路小心翼翼地躲过各路侍卫的巡查,一直走到花园一个偏僻的角落,那里有一片假山群。 在这种没什么人来的地方居然会有假山,真是奇怪。 阿飘在假山旁的一个石制宫灯旁围着宫灯绕了几圈。 按照一贯套路,这些突兀的假山后肯定有什么密道之类的地方,而那座宫灯就是开启密道的机关。 宫灯是莲花底座托着小亭子的造型,里面的蜡烛正燃着橘色的光芒,看上去暖融融的。 江弦走过去抱着宫灯又摇又拽又扭,宫灯纹丝不动,假山那边也没反应。 青面大汗:“你当这是游戏摇杆吗?” 哦豁,一个鬼还知道游戏摇杆呢! 江弦说:“按照套路,开启暗道的机关不就该在这个宫灯上吗?” 青面一脸无语:“那你晃了半天没反应,难道就不该摸摸上面有没有什么迷之突起之类的地方吗?” “对哦。”江弦一拍脑门,开始在莲花座底部摸索,不一会就发现其中一片花瓣是可以活动的。 江弦将那瓣花瓣按下,假山后传来不大的一声石头摩擦地面的声音,江弦与青面相视一笑——找到了! 阿飘再次朝假山后飘去,江弦想了想,从宫灯中取出烛台,跟了上去。 假山后露出一个一人多宽的洞口,里面黑漆漆的,兽口一般,借着夜色只能看见后面连着一条朝下的阶梯地一小部分,就像一条蜷缩在兽嘴中的长舌,令人心悸。 阿飘从洞口飘了进去,纯黑的环境中能看见他白色的身体微微泛着荧光,朦朦胧胧的一坨,江弦恍惚觉得它就像深海中的一只水母,竟也没那么可怕了。 但真要踏进去,江弦还是有些犹豫,如果这里真的是关押裴异的地方,即使再怎么隐蔽,郭淳翰也不会放心到不派任何人看守吧? 可自己刚刚在这抠抠摸摸半天,要真有人在附近看守,肯定早就来阻止自己了。 难道是郭淳翰故意设下的陷阱? “下去吧。”青面看他迟疑不决,大概也猜到他在想什么,于是开口道:“裴异在里面,也没有埋伏和陷阱。” 听见青面这样说,江弦才点点头举着烛台走了进去。 暗道中伸手不见五指,楼梯也有些陡峭,小小的烛台只能照亮一小片区域,看得出暗道并不高,江弦进去头顶与暗道顶部只差不到十厘米,如果是裴异的话,恐怕还得低着头才行。 暗道通向地底,有点潮湿,铺在四周的青石板上有些地方已经隐隐长出一些青苔。 阿飘的影子一直在他前面不远的地方,像是个路标,虽然这只有一条狭窄的阶梯,但前方有光,总会让人心里感到轻松不少。 走了没多一会,阿飘原本朝下的身姿开始变为平面移动,江弦就知道已经到达底部了。 转过一个弯,前方拐角处终于透露出烛火的光芒。 江弦的脚步声在昏暗的甬道中响起,被寂静衬托的格外清晰。 “初云?”裴异的声音从拐角后传来。 “裴异!”江弦再也忍不住激动的心情,顺着甬道跑了起来。 三两步跑过甬道,在尽头的密室中江弦终于见到了裴异。 甬道在密室正中,左边一半放着张桌子和条凳,桌上放着盏不甚明亮的油灯。 靠墙立着个拷问架,墙边放着各种拷问工具,皮鞭、老虎凳、烙铁什么的,很多他都叫不上名字的东西,俨然是一个小型刑讯室。 而另一半则是一排紧密的铁栅栏,裴异此时就被关在里面,那个给他引路的阿飘和密室内另一个阿飘乖乖立在墙边。 江弦在看见那些阴森冰冷的器具时整颗心就像被挂上块大石头般猛地一沉,手里拿着的烛台咣一声掉在地上,蜡烛被摔成两截,灭了。 “裴异,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对你用刑?”江弦扑到栅栏上,栅栏上的铁条足有两指粗,又密集,冰冷的金属触感让江弦寒毛直竖。 “没有。”裴异温柔地笑着,双手覆上他抓着栅栏的手:“我没事。” 江弦抓着栏杆晃了晃,又跑到一旁的小门边,抓着门上缠绕着并被一把大铁锁锁住的锁链使劲扯了几下:“钥匙呢?钥匙在哪?我放你出来。” “钥匙大概被看守带走了。”裴异跟着他来到铁门边:“我现在还不能出去,如果我真想走,这些栏杆也关不住我。” “为什么不能出来?”江弦差点就喊起来了。 “难道你想让我就这样和你逃走吗?”裴异说:“玉枢国的事,你难道就这样放任不管了吗?” 江弦:“……” 裴异说得对,自己现在是玉枢皇子的身份,如果是之前,什么都不知道,可以说走就走,可是现在什么都知道了,那又怎么能毫无压力地逃走呢? 江弦红着眼借着微弱的亮光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没发现有什么被用刑的痕迹,又将手伸进去摸了摸他的脸,确定他的确没有被虐待后才松了口气。 地牢里湿气很重,带着股霉味,连个正经坐的地方都没有,只有角落胡乱扔着一堆稻草。 裴异身为一个皇子,就算东云帝在不待见他,也是从小锦衣玉食供着长大的,何曾受过这种待遇? 当初就该什么都不管跟着他一起走,要不是自己他怎么会受这份罪! 江弦又在心里狠狠骂了自己一番,鼻腔一酸,下一秒就像要哭了。 裴异连忙抓起他的手抬到唇边亲了亲:“别自责,这不怪你,只不过暂时被关起来而已,他们不敢也不能把我怎么样,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解决玉枢国的危机,这样以后我们才能安心一起离开不是吗?你要是实在觉得对不起我,那就亲亲我吧,你亲我一下,就算上刀山下油锅我都不怕。”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55 江弦“噗嗤”乐了,抽抽鼻子,嗯了一声,学着裴异的样子也在他指尖亲了一下,然后又说:“我来的时候周围都没有看到看守,还以为是个陷阱呢。” 裴异轻勾唇角,痞痞一笑:“开始自然是有的,还想要对我动刑,只不过一个两个看着身强力壮,胆子还不如你呢,稍稍一吓就屁滚尿流的都逃了。” 江弦蓦然想到自己刚到初云后被他吓唬的时候,超丢人,心情顿时变得五味杂陈,赶忙转移话题:“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于是他把郭淳翰意图篡位,害死了太子和东云质子的事,还有害玉枢皇昏迷不醒的事全都跟裴异说了一遍,末了,又把疑问提了出来:“你说他都做到这种地步了,为什么不直接找机会除掉我,还让我回玉枢呢?” 裴异说:“其实这个问题很简单,依我看他是怕贸然篡位会引起朝中上下不满,所以才会留着你。你之前也说过他是你的老师,你信任他尊敬他,也更容易操控,如果我猜的没错,他是想推你坐上皇位,然后让你成为一个受他摆布的傀儡皇帝。” 裴异并不知道之前钟初云本就与郭淳翰计划利用东云质子杀了太子的事,却也能猜到事情的本质,想来郭淳翰在提出这个计划之时就已经这样打算了。 太子,尤其是东云质子真是很无辜,江弦想到这,对裴异的罪恶感又深了一些,嗫嚅道:“关于质子的事……对不起。” 裴异伸手在他头顶揉揉:“又不是你的错,老说什么对不起,裴骞他生来智力低下,比起能御鬼的我,他从小就经常受欺负,就算他死了,宫里那些人也不一定会为他掉一滴眼泪,与其浑浑噩噩地活着,不如死了早点投胎更好些吧……” “蝼蚁尚且贪生呢。”江弦叹息:“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 “好了,别伤感了。”裴异说:“你要真想帮他,那就快点让郭淳翰那个老匹夫下去给他们道歉。” 江弦点头,又道:“可是现在整个玉枢国都在他的掌控之下,凭我一个人又有什么办法呢?” “当然有办法。”裴异笑:“等今天回去,你就继续假装什么事都不明白,一切都听郭淳翰的,然后每天抽空去拜访那些朝中大臣,替郭淳翰说好话。” “什么?!”江弦皱眉:“那个老狐狸这样对你,我现在都恨不得给他两刀了,你还要我向那些大臣为他说好话?” 裴异用手刮了他鼻子一下:“你不这样做,又怎么知道哪些人是看他不顺眼,能为你所用的呢?” “你是说……”江弦恍然大悟,咧嘴一笑,要不是有栏杆拦着,真想扑上去给裴异一个熊抱:“亲爱的你简直太聪明了!” 裴异也跟着他笑:“那是当然。” 片刻后又说:“你来这也挺长时间了,今夜就先回去吧,小心点,至于我,你不用担心。”裴异说着,看了眼墙边立着的那俩阿飘:“我虽然不能离开这,但也不会叫让我不好过的人过舒坦了。” 这是要搞事情的节奏呀!江弦感叹。 两人额头抵着额头,半晌,他才恋恋不舍地收拾起掉在地上的烛台,重新点燃蜡烛,离开密室。 第42章 异术皇子vs心机质子【二十三】 江弦恢复意识的时候赫然发现他回到了关着裴异的密室中,昏暗的烛光让刚醒来的他感到眼前犹如蒙了层雾,他想要抬手揉揉眼睛,好让视线更清楚些,却发现手动不了。 江弦心里一激灵,刚醒来的迷糊劲被陡然吓退,很快意识到一件十分糟糕的事——他现在正被绑在密室内的审讯架上! 审讯架是个倒y字,江弦的双手手腕被绑在一起,用锁链高高吊在审讯架顶,他用唯一能自由活动的脑袋朝下一看,差点没把他吓晕过去,自己不但被绑了,还浑身赤裸,两腿分开,呈大字分别绑在架脚。 这真是个十分羞耻的姿势,江弦脑中嗡嗡作响,一大堆的问题排山倒海而来——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被绑起来?还被扒光了衣服?! 他试着挣扎了几下,发现自己被绑的很结实,除了手腕被麻绳磨的更痛以外,只是做无用功而已。 “你醒了。”熟悉的声音从对面传来,江弦抬头望去,发现裴异不知何时出现在原本空无一人的密室中,他一袭黑色长袍,正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眼中满是贪婪的光,就好像一头狮子盯着一只肥嫩的羊。 “裴异!”江弦激动地向前冲了一下,扯的审讯架一晃,上面挂着的铁链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你怎么在这里?!”江弦大喊:“快放我下来!” 裴异却像没听见江弦的声音似的,一步步朝江弦靠近,直到和他身体紧贴在一起,不留丝毫缝隙才停下,伸手钳住江弦的下颌,狠狠吻了上去。 疼,这是江弦的第一感觉,他想转头避开,裴异钳着他下颌的手指收紧,像是要生生把他骨头捏碎一般,于是他不敢再躲。 裴异的吻势霸道,和以前温柔的样子完全不同,连啃带咬,江弦甚至怀疑他下一秒是不是就要将自己拆吃入腹。 江弦唇舌惨遭蹂躏,真的疼,可是除了疼之外,好像还有那么一点点奇怪的感觉,就像有根羽毛在他心脏挠来挠去,痒痒的,又挠不到,急的他直想哼哼,嘴唇却又被狠狠咬了一口。 “疼!”江弦梗着脖子发出一声痛呼,猛然从床上坐起。 房间还是自己昨晚入睡时的那间,江弦呼呼喘着粗气,刚才被裴异触碰的感觉还清晰地停留在身上,他掀开锦被,裤子里一片湿腻。 江弦叹了口气,怎么会做这种梦?难不成自己还真的是个m?还好没有什么皮鞭滴蜡啥的…… 不对,为什么想到这的时候又隐隐感到有些失落?! 纠结中,他听见青面在他旁边贱兮兮地开口:“怎么?做春梦啦?裴异不在欲求不满?” 江弦无视他,但脸上涨起的红晕却暴露了他感到无比窘迫的内心。 他下床去唤人给自己准备衣服,烧水洗澡,青面就跟在身后不停的问:“你梦见谁了呀?是不是裴异?你怎么不说话呀?是不是梦见别人了?没关系你告诉我呀,我不会跟裴异说你精神出轨了的。” “你能不能闭嘴?!”江弦被他问的心烦意乱。 “不能。”青面啧啧两声,继续说:“哎呦呦~恼羞成怒了还。” 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只鬼这么八卦,这么贱,还这么讨人嫌呢?问题是自己还打不过他,就算生气了,也只能憋着。 江弦苦不堪言,只得哀求道:“青面大哥、大爷、祖宗,求你别闹了好吗?” “好吧。”青面说:“我就当你精神出轨了吧。” 江弦:“……”不知道找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56 个专门捉鬼的道士能不能有办法收了他。 在想这个问题的时候,江弦完全忘了自己也是个借尸还魂的小鬼,到时候恐怕青面还没被捉,他自己却先遭殃了。 下人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几个小太监就抬着浴桶进来,装满热水,跟在后面的人捧着一套新衣。 小太监们准备好一切,又要上前伺候江弦脱衣服沐浴,江弦赶忙制止,说自己来,把人赶到外面侯着。 梳洗完毕,江弦重新穿好衣服,终于觉得舒服了些。 昨晚整个皇宫都吵吵嚷嚷的,时不时就能听见喊着有鬼的尖叫,江弦被吵了大半夜,终于困得不行才睡着,结果还做了那么一个梦。 裴异也真是的,指挥阿飘闹了一夜,整一个鸡犬不宁,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一想到裴异,梦里的情节仿佛再次复苏,他粗重的喘息,手掌抚摸过肌肤的温度,眼看自己又要起反应了,江弦赶忙把那脑内旖旎的画面打住,准备了一番,朝养心殿走去。 还没靠近,就听见吵嚷声从殿内传出。 “郭淳翰你为何不让我们见皇上,若真不是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何必成天守在这养心殿,像是防贼一般防着我们?!就连太子的事都敢独断独行,你简直,简直就是狼子野心!”这声音苍老,虽然他努力想让自己言辞犀利,气势磅礴,但听上去也只若气都快喘不匀了似的。 郭淳翰不紧不慢的回到:“老臣只是受陛下口谕代为监国罢了,何来狼子野心一说呢?邓大学士言重了。” “你……咳咳咳……”邓大学士气急,一口气憋在嗓子里,开始不住地咳嗽。 “什么陛下口谕!”另一个年轻些的声音义愤填膺道:“当初陛下昏迷的时候身边只有你一个,你说的口谕到底是不是真的,何人能证明?” 郭淳翰道:“当时吴太医也在场,他不是已经证明过了吗?” “可是吴太医第二日便在家中自缢而亡,谁知道是不是某些心中有鬼的人杀人灭口?”中年音冷嘲热讽。 “就是!”他的话引来一片赞同。 江弦站在墙角吃了会瓜才走上前,看见郭淳翰面前堵着四个大臣,于是咳了一声道:“你们大清早在这堵着干什么呢?父皇正在卧床休息,你们一群人跑这来吵吵嚷嚷,扰了清静,成何体统?” “参见文王殿下。”众人见到江弦,连忙行礼。 “文王殿下……”邓大学士上前一步,正欲开口,便被江弦挥手打断了。 “有什么事等父皇醒了再说吧。”江弦说:“郭太傅既是父皇钦点的监国大臣,又是本王的老师,本王相信他。” “可是……”邓大学士还想说什么,被江弦瞪了一眼,便收了声,叹了口气,告辞退下了。 等众人散去,江弦才问道:“老师,这些大臣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就是不服老臣被陛下钦点为监国罢了。”郭淳翰脸色不大好,一副疲惫至极的样子,但仍嗤笑道:“老臣深受陛下倚重,总会有些嫉妒之人,不必在意。” 江弦点头:“本王是相信老师的。” 郭淳翰对江弦这句话和之前的表现甚是满意,于是问道:“文王可是来看望陛下的?” “嗯。”江弦问:“父皇可有好转?” 郭淳翰愁云顿起:“并未好转,有严重之势。” 江弦锁眉,匆匆走进卧房,发现玉枢皇的确比昨天见到时的脸色差了许多,苍白的几乎成了纸色。 看来文王回来之后,郭淳翰觉得玉枢皇已经没了利用价值,于是加快了谋害进度。 “文王。”郭淳翰轻声叫了他一声:“老臣有些事想与文王商议。” 江弦颔首,与他回了大殿。 郭淳翰开口:“文王在前往东云之前,老臣曾答应殿下帮您夺得太子之位,如今太子已薨,陛下又重病,老臣认为,这正是文王登上皇位的好时机。” “的确如老师所言。我今日见父皇已无面色,恐怕撑不了多久了……”江弦说:“可在我之上还有二哥。” 郭淳翰哈哈一笑:“二皇子的事老臣早已处置妥当,文王就把心放进肚子里,等着坐上皇位便可。” 江弦又说:“还有我见方才门外那些大臣的模样,我担心……” “这有何惧?”郭淳翰道:“文王乃陛下子嗣,理所应当继承皇位,谁敢多言?” 江弦假意思忖半晌,才道:“不如由我亲自去拜访一下朝中大臣,未来皇上屈尊降贵亲自游说,给足他们面子,以后便能少生些事端,老师以为呢?” 第43章 异术皇子vs心机质子【二十四】 从养心殿出来,江弦又来到关押裴异的密室附近,果不其然在假山周围看见好几个侍卫。 “这个东云国的皇子还真是邪门,听说昨晚的两个看守和负责审讯的人都被吓疯了!”其中一个侍卫说。 “我看和他没什么关系,我听说啊,他们是看见太子和东云质子的鬼魂才被吓疯的!”另一个接过话头:“昨夜宫里到处都闹鬼了呢!” 第三个人惊道:“真的假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天天晚上睡得跟死猪一样。”第一个侍卫对他表示完鄙夷,又叹道:“不我们也真是够倒霉的,居然被派来守这个烫手山芋。” “怕什么,反正晚上会有人来换班的。”第三个侍卫又说。 “哎,我听说这个皇子是文王带回来的,两人关系非同一般呢。”第二个侍卫压低声音,开始和同伴说起文王的八卦。 江弦听着好笑,裴异在东云国都是个没人敢惹的主呢,何况你们这些小喽啰。 他摇摇头,离开花园,出宫去拜会那些朝中大臣。 两天后的深夜,江弦再一次顺着花园的路,偷偷溜到了关裴异的地方。 周围已经没人看守,恐怕是早就躲起来了,不仅如此,连整个皇宫巡逻的侍卫都少了许多,都是这几天闹鬼传闻闹的,甚至有传言说太子根本不是东云质子谋害的,谋害太子的另有其人,太子与东云质子心中怨愤,才会在皇宫中徘徊不去。 对于那些传言,郭淳翰禁了几次,还重重罚了在背后议论此事的人,消息却依旧不胫而走。 今早再见,老狐狸的精神也差了许多,还有意无意地问江弦有没有见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心里有鬼的人总是最怕鬼的。 江弦装作一副不明就里的样子,反问他是什么意思。 看着郭淳翰欲言又止,憋得就像那吃了黄莲有苦说不出的哑巴,江弦在心里都快乐得打滚了。 江弦当然不会看见什么奇怪的东西,天天一觉睡到大天亮,整个皇宫现在就数他精神最好。 举着烛台拾级而下,江弦原以为经过那个梦他再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57 看见裴异会觉得尴尬,可等他真的见到人了,瞬间溢满的只有心疼,尴尬瞬间被抛至九霄云外。 裴异瘦了,原本就立体的五官轮廓现在更显凌厉,下巴上长满了胡茬,柔顺的长发有些凌乱,与以前风流倜傥的样子比起来格外凄惨,江弦几乎都要以为自己认错人了。 他伸手隔着栏杆摩挲裴异的脸,感觉那些突出的骨头就像钝刀一般割的他手疼,江弦喉咙发苦,鼻子发酸,眼泪便开始啪嗒啪嗒往下掉。 裴异一见他哭就慌了神,手忙脚乱地给他擦眼泪。 “对不起……”江弦抽抽噎噎地说:“我以为他们不会虐待你,就放了心,却忘了他们也不会善待你,我应该每天都来看你的,你是因为我才沦落至此,我……” 江弦话还没说完,裴异就竖起食指覆在他唇上,阻止了他的碎碎念。 “若不是有这栏杆拦着,我真想用我的嘴堵住你的话。”裴异笑着,眉眼如月,双眸依旧晶亮,他摸摸江弦的发顶,继续说:“从我喜欢你,跟你一起私奔的时候开始,我就没把‘我们’分开过,我就是你,不管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裴异……”江弦使劲揉着眼睛,想要阻止眼泪继续往下掉。 “别揉了,一会眼睛该肿了。”裴异拉住他,把他沾着眼泪的手背拉到唇边,伸出舌尖舔了舔,蹙眉:“又苦又咸。” 江弦顿时破涕为笑:“眼泪不都这样,哪有甜的。” “有的。”裴异松开他,换了话题:“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特别像个流浪汉?” “不像,”江弦说:“倒像是个放荡不羁的江湖侠客,特别帅。” 裴异叹息:“果然是情人眼里出潘安呀!” 说完两人就同时“噗嗤”一声乐了,半晌后江弦问:“你在这里这两天一定很寂寞吧?” “看不见你的时候总是寂寞的。”裴异说着,望向墙边立着的两个阿飘:“不过有他俩陪我,也不至于难熬。” 江弦这才注意到那两只在墙角当背景的阿飘,并认出其中一个是上次引自己来这的那个。 “他们,是谁?”江弦问。 裴异说:“那天去引你的是太子,另一个是裴骞。” 江弦登时感到有些窘迫,作为玉枢国的皇子,裴骞他不认识,太子是钟初云兄长,算是熟悉的人了,总不该不认识,也不知道裴异会不会从他的反应中看出自己并不是真的钟初云,于是有些心虚地解释道:“太子他……与活着的时候判若两人,我竟然一时没认出来。” 裴异点头,江弦又忙说:“我差点把正事忘了,我已经找到了那些对郭淳翰不满的大臣。” 裴异诧异:“这么快?” 江弦说:“主要是前天早上我去养心殿时刚好遇见邓大学士他们找郭淳翰对质,省了许多功夫,不过为了避免郭淳翰起疑,除了他们我还拜访了其他大臣。” “其中邓大学士告诉我一件重要的事。”江弦继续道:“我的二皇兄武成王钟燕尘手握十万近卫军军权,现在不知所踪,郭淳翰也曾说过,让我不必担心二皇兄,我想他为了这部分兵权,必定还未对他下杀手,二皇兄很可能跟你一样被郭淳翰关起来了。” “你猜的应该没错。”裴异赞同道:“我让裴骞他们去找,皇宫这么大,不可能只有这一间密室,一晚上应该就会有结果。” “等你救出武成王,把郭淳翰的罪行都告诉他,我们就离开玉枢国游历四方好不好?”裴异说着,目光越过江弦,越过石壁,飘向远方。 “其实你早就知道了吧?”江弦不答,反问裴异。 “知道什么?”裴异笑问。 江弦低下头,一字一句道:“知道我在东云的时候就与郭淳翰有勾结,知道我想做太子,知道我想利用你……你就不怕这次也是我和郭淳翰下好的套吗?” “不。”裴异勾着他的下巴让他抬起头,看着自己的眼睛:“我知道你从来都没想过利用我,你一直以为自己很聪明,其实笨的要命,要不然,郭淳翰也不会找你做替身了。” “切~”江弦拉长声调,悻悻道:“我有你说的那么不堪吗?你就不能配合我一下?” “好吧。”裴异忍笑:“文王殿下才情卓越,天资聪颖,举世无双,玉质金相,直教我神魂颠倒,心醉神迷,念念不忘,一往情深,纵使粉身碎骨,赴汤蹈火,奋不顾身,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哈哈哈……”江弦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一脸满意地拍拍配以肩膀:“看在你对本王如此忠心外加痴情的份上,你放心,本王是不会舍得利用你的。” 裴异侧头亲吻他的手腕:“可是殿下,我的忠心可是另有所图的呢。” 说着,抬眸间眼底已是一片妖冶:“我图的,是殿下的一生一世……” 江弦的心跳霎时乱了一拍,梦里的裴异在脑海中复苏,与面前的裴异重叠,痒痒麻麻的感觉从胸口传出,让他感到腿脚发软,勉强吞下一口唾沫,他才颤抖着开口,却发现那声音黏腻的好像动情时的呻|吟:“……那便许你一生一世罢。” 第44章 异术皇子vs心机质子【二十五】 裴骞和太子分开行动,很快就找到了关钟燕尘的地方,江弦和裴异商量,决定明晚就动手。 第二天,江弦先去和邓大学士他们通了气,便开始焦急地等待夜晚来临。 入夜后,皇宫里逐渐安静下来,江弦坐在桌边,盯着烛台里的蜡烛发呆,突然青面说:“今晚皇宫里的阴气好重。” “嗯。”江弦单手撑头,过了会儿,才迟钝地反应过来:“什么?” 青面狡猾一笑,反问到:“你觉得这偌大的皇宫,几百上千年的历史,其中冤死的人会有多少呢?” 江弦逐渐瞪圆眼睛,张了张嘴,正要开口,门外突然响起一阵凄厉的尖叫。 于是他顾不上多说,撑着桌子猛然站起,坐着的椅子因为他幅度过大的动作向后倒去,发出砰地一声巨响。 门外尖叫声此起彼伏,还夹杂着各种凄厉的哀嚎与恸哭。 江弦此刻也顾不上扶椅子了,一个箭步冲向门边,深呼吸数次后,猛地拉开大门,然后看见了他这辈子都难以忘记的一幕—— 数不清泛着青白色荧光的身影漂浮在空中,或血肉模糊,或面目狰狞,吐舌吊眼,缺胳膊少腿,掉了半个脑袋的,被水泡到肿胀溃烂的,浑身上下烂到没有一块好肉的,无一不是死后最凄惨的样子,凑到一块儿,还真是挑战人心理极限。 纵使江弦做足了准备,还是被恶心的干呕起来。 皇宫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尖叫声不绝于耳。 江弦好不容易呕完,刚一抬头,就看见一个脸上像是被泼了硫酸似的掉了层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8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58 皮,少了只眼珠子的女鬼,用她仅剩的那只死鱼般浑浊的眼睛冲他抛了个媚眼,同时几只白白胖胖的蛆从那只没有眼珠的黑洞洞眼眶里爬出,啪嗒掉在江弦脚边,扭来扭去。 江弦立马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往后跳开一大截,扶着墙“哇”一声又开始呕了。 毁容的女鬼见状,嘴角一撇,翻个白眼,直接把眼珠子翻了个面,终于飘走了。 “青面……”江弦从怀里掏出手帕,擦着干呕出的满脸眼泪,有气无力道:“我现在和裴异分手还来得及吗?” 青面呵呵一笑:“行呀,只要你不怕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 在江弦好不容易躲躲闪闪,胆战心惊地走到花园深处的假山群时,终于松了口气,与别处地狱般的场景相比,这个地方十分清净,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就在江弦准备按下宫灯上的机关时,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猛地卡住了他的脖子,同时一个低沉的嗓音在他耳边说:“别动!你偷偷摸摸溜到这种偏僻的地方,想干什么?!” 江弦嘴角一勾,顺势借着力向后靠去,撞上一个温暖结实的胸膛,举起双手勾住身后人的脖颈,仰起头道:“黑灯瞎火,犄角旮旯,当然是会情郎啦。” 裴异微微一哂,借着身高与江弦接了一个缠绵的吻,鼻息交错,吻毕,又不舍地舔了舔他的嘴角,然后从背后搂着他问:“你知道是我?我明明伪装声音了。” “声音是可以伪装的,但气味不行。”江弦得意道:“主调是檀木,副调是温柔与清冷并存,属于你的独特的味道。” 裴异哑然失笑:“你是属狗的吗?靠气味认人。” 江弦问:“如果这次是我在你背后,你会不知道吗?” 裴异将头埋在他肩窝深深嗅了一口:“不会,我也记住了你的味道,就像雨后青草的清香。” 青面被两人肉麻到无以复加,狗粮一盆盆的往头上倒,终于忍不住幽幽道:“你们再在这儿闻来闻去,天就亮了。” “啊,对!”江弦赶忙推开裴异:“干正事干正事。” 两人一起朝钟燕尘被关的地方走去,这一路已经见不到一个活人了,江弦走在裴异身边,感叹道:“你今晚还真是够夸张的,整个皇宫的人都快被你吓死了。” 裴异哼了一声:“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江弦嘟囔到:“我觉得就算没做亏心事,正常人见到那种场景都会被吓尿吧……” 两人在一面被做了机关的宫墙后救出了钟燕尘,江弦把一切都告诉了他,这个暴脾气的二皇兄立马气得双眼泛红,咬牙切齿地就要去召集禁卫军捉拿郭淳翰。 裴异遣散了一众阿飘,刚寂静下来没多久的皇宫立马又因为二皇子带兵进宫拿人而变得再次喧嚣起来。 当朝阳在地平线乍放出第一缕璀璨的霞光时,江弦搂着裴异,悄声道:“趁着一团乱,我们逃走吧。” “好。”裴异看着他,眼眸因朝阳而变得金光闪闪,笑容却比朝阳更加灿烂。 …… 两个月后,他们来到了一个南方小镇,虽已时值初冬,但小镇里却不觉寒冷。 江弦坐在窗边,窗外正淅沥沥下着小雨,雨水淡淡潮湿腥气在空气中扩散开来,屋檐上的水珠滴滴答答断线珠子般坠落,门外的青石板路被雨水冲刷的一尘不染,雨滴坠入不远处的河水中,激起一片片涟漪。 披着蓑衣的船工撑着乌篷船从窗口划过,和着远处景物被烟雨染得一片朦胧,好似一副美丽的山水画。 裴异为他披了件衣服,在他身旁坐下,与他一同眺望远方。 江弦很喜欢这样,彼此不用交谈,只是安静地坐在一起也能感受到无限幸福。 ……只是这幸福,恐怕已经时日无多了。 “你在想什么?”裴异温暖的手指抚过他的眼角,带来一丝凉意,江弦才惊觉自己哭了。 “没什么。”江弦顺势打了个哈欠,鼻子囔囔道:“可能是困了。” 裴异定定地看着他,神情疑惑,直把江弦看得心虚,移开视线,才叹了口气,站起身将人打横抱起,朝屋内走去。 “你干嘛呀!”江弦猝不及防,惊呼出声,连忙勾住裴异脖子。 “你不是困了吗?我抱你去床上睡觉!”裴异说着,已经跨进卧房,将江弦往床上一扔,欺身压上,在他嘴唇上惩罚性的咬了一口。 “疼疼疼疼……”江弦一边呼痛,一边伸手推他。 “别动!”裴异压着他的手,低低喝了一声,制住江弦的挣扎:“你最近的样子很不对劲,总在发呆,我觉得有必要让你累一下,累到再也没空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满脑子只有我一个人的地步。” 说完便不由分说地吻了上去。 裴异说到做到,来来回回把江弦折腾了个够呛,直到他嗓子都叫哑了才停下。 事后,整个房间充满了情|欲过后的味道,连屋外的清冷的水汽都无法将之冷却。 裴异搂着江弦,用舌尖舔去他眼角的泪水,笑道:“这次的眼泪是甜的。” 江弦把头往他怀里拱了拱,抬头瞅他,裴异的嘴唇因放肆的吮吻而变得格外红润,皮肤白皙,好像玉雕一般。 真好看,江弦心想,真不想离开…… 江弦伸手去摸他的脸,被对方一口叼住手指,细细舔舐,痒痒麻麻的感觉,直往身下汇去。 裴异看着他的变化,狡黠一笑:“怎么,还没满足吗?” “不不不!”江弦忙抽回手,哑着嗓子拒绝:“再来我就要死在床上了。” 裴异笑着把他重新搂好,问:“初云,和我在一起,你幸福吗?” “幸福。”江弦说:“和你在一起,恐怕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 刚说完,江弦心脏突然重重一跳,好像有什么被他遗忘了的事在脑中一闪而过,再去思寻却又不着痕迹。 裴异说:“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你幸福。” “我也是。”江弦说:“我也希望你能幸福。” 裴异吻了吻他的鬓角:“睡吧,明天天晴了,我们一同去钓鱼。” “嗯。”裴异的指尖在江弦赤|裸的脊背上缓缓滑动,让他感到无比惬意,低低应了一声,便迷迷糊糊睡去。 万籁俱寂,裴异见江弦已睡熟,便小心翼翼地抽出胳膊,后者嘤咛一声,皱起了眉。 裴异宠溺地看着他,笑了笑,附在他耳边悄声说了一句什么,对方便舒展了眉头,勾起了嘴角。 伸手,从江弦眉心抽出第二块碎片,裴异又在床边伫立许久,眼中满是眷恋与不舍,终于,在天将亮的时候才收回目光,轻声道:“我在未来等你。” 青面早已在门外等候,一见裴异走出房间便就躬身恭敬道:“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9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59 大人可是取得第二块碎片了?” 裴异点头,摊开手心,手中莹莹蓝光,正是江弦与裴异的记忆。 “恭喜大人,贺喜大人。”青面狗脸上露出少有的谄媚笑容。 裴异收回碎片,又看了眼身后的房间,“带他回去吧。” “是,大人。”青面行礼,而后走进房内。 …… “我又回来了?”江弦揉着脑袋坐起来,发现自己赫然已经身处地府的甬道中。 “第二本书he了?”江弦问。 “废话。”青面说:“不he你能回来吗?” “晤……”江弦开始回忆书里的剧情,裴异的脸和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变成了模糊一团,只是那淡雅的檀香味却还在鼻翼间若有似无地萦绕不去。 但他还清晰记得裴异问他幸福吗的时候,自己的回答—— “幸福,和你在一起恐怕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 “呵……”江弦苦笑,只是一瞬间就已经把对方忘了个干净,还敢说什么“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江弦呀江弦,你简直就是个骗子! “别发呆了。”青面走到他面前,对着他的胫骨踢了一脚,顿时把江弦疼的抱着腿跳了好一会儿,刚才那些伤春悲秋的想法全被抛诸脑后。 “准备进下一本书吧。”青面说:“速战速决,早完事早超生。” 第45章 业余作家vs财迷大学生【一】 穿过马桶,江弦与青面出现在一个住宅区内。 刚从“无敌风火轮”的不适中缓过劲,江弦便抱怨道:“连个休息的时间都不给,你是把我当陀螺吗?” 青面冷漠反问到:“怎么?难道你想让你的灵魂去和你在地底长眠的身体作伴?” 这个住宅区应该刚建好没多久,居民楼看上去都很新,小区绿化也十分完善,环境清幽,从整体看来应该是个高级住宅区。 为了避免遮光,小区里没有栽种高大树木,只种了一些低矮的观赏桃树。 绿油油的草坪覆盖在裸露的地表,自动喷灌器喷洒出细碎的水花在阳光下如碎钻般闪闪发光,青草特有的清香四下弥漫,连夏日灼热而强势的阳光都变得温柔了不少,石板小路在楼与楼之间蜿蜒。 “这本书大概写的是什么?”青面问。 江弦说:“就是大学生张辰睿在暑假打工时,被自己做编辑的学姐介绍给一个叫迟洛兮的作家做助理,在相处过程中他发现写小说只是迟洛兮的副业,他的本职居然是个阴阳先生,而且还是个已经活了几百年不老不死的阴阳先生,但最后张辰睿却因为贪图长生不老之力,被迟洛兮的仇人骗着用轩辕剑杀了他。” “啧啧啧……”青面啧舌:“你还真是……” “行了。”江弦没等他说完便打断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无非就是和前两次一样吐槽我又渣又婊。” “这次不是。”青面说:“这次我只想说,你真是个猪队友。” 江弦:“……” 现在的时间大概是张辰睿第一次来迟洛兮住的地方面试的时候。 迟洛兮的笔名叫ewigesleben,是德语,翻译过来的意思是永生。 他擅长写灵异小说,成名作叫《mr.e异闻录》,是一个系列小说,其中的故事大部分都是他亲身经历过的,至今已经出了三部,每一部都大受好评。 “b区三单元八楼……”江弦一边回着地址,一边注意着楼体上的楼号,终于在小区的最后一排找到了三单元。 呼叫器响了一轮,在没有接通后自动挂了,江弦挠了挠头,抬头看向顶楼:“青面,迟洛兮好像不在家诶,怎么办?” “打电话啊。”青面说:“你的智商被狗吃了吗?” “我的智商被你吃了!”江弦腹诽着在口袋里摸了一圈,最后终于在背包里找到了手机,翻出迟洛兮的号码拨了出去。 这一次没响两声电话就接通了,接着听筒里传来一个有些低沉而温柔的男声:“喂,你好。” “你好,请问是迟洛兮先生吗?”听筒里传出的声音让江弦没来由地紧张起来:“我是张辰睿,林编辑介绍的助手,我现在在你家楼下,按了呼叫器却没人接,你不在家吗?” “哦,对了。”听电话那头的语气,显然把今天要和江弦见面的事忘了。 “不好意思我突然有点急事要出门,不过你可以在楼下稍等片刻,我马上就到。”话音刚落,透过楼门上擦得透亮的玻璃,江弦看见电梯门缓缓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个子很高的男人。 他隔着玻璃对江弦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然后挥了挥手上的手机,几步走近打开楼门走了出来。 漆黑的长发在脑后束成一个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长着精致五官的脸,白t恤牛仔裤的简单装扮配上修长的身材,让他现在就像站在t台上一样耀眼。 有些人就像钻石,随便扔在哪里都无法掩盖本身的璀璨,时刻吸引着每个人的目光,江弦觉得他就是那种可以让人只看一眼就忘不掉的存在。 男人用拿着手机的手在江弦眼前晃了晃:“喂!” 江弦这才发现他这只颜狗刚才竟然对着迟洛兮看呆了,于是尴尬地摸摸鼻子,然后伸出手说:“我叫张辰睿。” 迟洛兮饶有兴致地咧开嘴,和江弦握手:“我是迟洛兮。” 对方长得很帅,宽肩窄臀大长腿,手指干净修长,一时间让江弦有些心猿意马:“那个……你现在是要出门吗?如果有事,我可以明天再来。” “的确有点麻烦的事。”迟洛兮顿了顿,突然问:“你接下来有别的安排吗?” 江弦摇头。 “那你和我一起去吧。”迟洛兮说:“就当是提前适应助手的工作。” 于是江弦跟着他沿着石板小路走到了不远的车道处。 车道边停着一辆军绿色的吉普,由于太久没清洗,车身上的各种灰尘和泥点糊的几乎看不出底色,车窗上贴着深色的膜,从外面看不清里面的样子。 迟洛兮走过去敲了敲车窗,然后示意江弦坐后面,自己拉开车门进了副驾驶座。 江弦打开车门,空调清凉的气息扑面而来。 还好,车里卫生并没有外面那么不堪,甚至可以称为很干净,这让江弦松了口气。 透过后视镜,他看见开车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长着张老电影里正派演员标配的国字脸,皮肤却很黑,江弦觉得给他额头安个月牙他就能直接去演包青天,连化妆都省了。 一上车,黑脸男人就开口道:“哟,迟洛兮,今天怎么还带了个跟班?” 迟洛兮微微回头撇了江弦一眼:“林编辑介绍的,助手。” “哈哈,林编辑美其名曰给你找个助手,其实是来盯着你,怕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60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60 你偷懒赶不上截稿日吧。”黑脸爽朗地笑着,回过头问江弦:“小兄弟看着岁数不大,还是学生吧?” 江弦点点头说:“嗯,我叫张辰睿,在m大学德语,下学期就大三了。” 黑脸扭着身子朝江弦伸出一只手说:“我叫李桥,是个刑警。” 江弦一边应着一边和他握手,视线却瞟向迟洛兮,而后者正单手摸着下巴,好像在思考什么。 忽然迟洛兮抬起头,视线与江弦在后视镜里相碰,然后他转头冲江弦抛了个媚眼:“我发现小哥你长得还蛮可爱的,约炮吗?” “约约约约约啥?”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直白地跟他提这种问题,江弦骇然,结巴的就像突然抽风的音响。 倒是开车的李桥大叔干咳了两声,然后训斥道:“迟洛兮你说什么呢!你看把人家小兄弟吓的,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那么不检点。” 迟洛兮倒是不以为意地笑了两声,然后说:“我是真觉得他挺不错的。” 虽然迟洛兮是江弦喜欢的那种类型,看着也有些面熟,但现在两人终归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江弦偶尔嘴上逞能,但要真和陌生人干点实事,就会立马露出怂的本性,所以这会儿他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李桥见他一脸尴尬,安慰道:“没事你不用怕,迟洛兮这个人虽然私生活不太检点,但也有底线,不会强迫你做什么的。” “哦……”江弦应了一声,心里却还在打鼓,不安地瞥了笑盈盈的迟洛兮好几眼。 像是感觉到了江弦的视线,迟洛兮回头再次冲他抛了个媚眼,激得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越野车驶出小区,开始加速。 迟洛兮坐正身体,终于收起笑脸对着李桥转移了话题:“好了,现在说说你来找我的原因吧。” 四十分钟后车停在了一个名为三千城的另一个高档住宅区前。 在出示了证件之后保安给他们打开了大门,李桥带着他俩往最近出事的那位住户家走去。 坐落于寸土寸金的市中心的三千城可谓是真高大上,小区正门的三千城三个鎏金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小区正中伫立这一个体态丰腴手捧水瓶的女神雕塑,细细的水流正从水瓶的开口处流下,流进一个诺大的喷泉中。 绿化带的灌木被精心修剪成各种形态。 安保完善,网球场、篮球场、游泳池应有尽有。 在来的路上李桥已经给他们说了案件的大概:三千城小区一周内在同一栋楼死了五个住户,警察在严密调查过后并没发现任何可疑的人为迹象,案件走进了死胡同。 为了避免继续出现受害者,警方只好向特殊顾问,灵异方面的专家迟洛兮寻求帮助。 就像江弦之前告诉青面的,迟洛兮的本职是个阴阳先生,不过在见到他之后,江弦觉得他一点都不像。 迟洛兮举止优雅,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一个贵族或者明星。 “虽然被暂时封锁了消息,但是小区的居民已经开始惶惶不安了,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一定会造成很严重的负面影响,所以我们这次需要请迟洛兮来研究下到底该怎么解决。”李桥最后如是说。 不一会儿他们就到了出事的楼前。 乘上电梯,李桥按下了17楼,江弦瞟了一眼身旁的迟洛兮,这一路他几乎都面无表情而且异常安静,只有在和江弦眼神无意对上的时候露出一个若有似无的微笑,这跟他刚才耍流氓的样子大相径庭。 “叮”地一声电梯停在了17楼,三人走出电梯,整个楼层只有一家住户。 李桥在和门前看守的警察打过招呼之后转过头对江弦说:“里面的样子可能会让你感到不适,小张你还是不要进去了,就在门外等我们吧。” 江弦还没来得及回应,迟洛兮却抢先开口道:“让他一起进去吧,既然是我的助手,有些事总是要面对的。” 第46章 业余作家vs财迷大学生【二】 李桥立马对江弦投来一道同情的目光。 “青面啊。”江弦在心里悄咪咪地问:“我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 青面拍拍他的腿:“你想多了,你看他们都进去了,你也快跟上吧。” 一般被人安慰想多了的时候都是预感最准的时候好嘛!江弦哭丧着脸,极不情愿地跟在两人身后走了进去。 刚进门江弦就闻见一股淡淡的焦臭味,像是肉烧糊了的味道,他用手指蹭了蹭鼻子,视线在客厅里梭巡。 这个房子不论是装修还是家具都很高档,不过正因为太过奢侈反而显得有些庸俗。 不是自己喜欢的风格,江弦撇撇嘴,跟在迟洛兮身后进了另一间房间。 还未靠近,方才闻见的焦臭味更浓了,江弦下意识地捂住鼻子,向迟洛兮他们看着的方向看去。 这个房间是主卧,房间里的大床上有很多灰白色的灰烬,诡异地组成一个影影约约的人形,最诡异的是那人形灰烬居然还套着一件白色背心和一条同色大裤衩。 “这是什么?”江弦疑惑地问。 “是这个屋主的骨灰。”李桥大概是见多了这种东西,声音平静的没有一点起伏。 江弦瞬间觉得空气中飞舞的灰尘里也夹杂着那个人的骨灰,它们正随着他的呼吸争先恐后地钻进肺叶里。 于是江弦把鼻子捂得更紧了些,忍着强烈的不适感继续观察。 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明明人都烧成灰了,床、家具包括他身下的床单和衣物都没有任何被灼烧过的痕迹。 “会不会是自燃啊,曾经有新闻报道过这样的事。”江弦捂着口鼻,闷声闷气地说。 迟洛兮摇摇头指着骨灰下说:“不是,如果是自燃,他躺的地方和衣服不会这么完整,而且这也烧的太彻底了,连点骨头渣都不剩。” 难道是烧完了再摆成这样的?不过江弦很快也推翻了这个想法,谁有能给一堆灰穿上衣服的能耐? 也就是说这个人在自己的床上像被送进火葬场焚尸炉里的尸体一样被烧成了一堆灰? 迟洛兮沿着床边转了一圈,然后问李桥:“其他的死者也是这样吗?” 李桥点点头回答到:“五个人都是这样,门窗都是关好的,没有被撬过的痕迹,走廊和电梯里的摄像头也没有拍到任何可疑的人。” 迟洛兮点着头走到卧室的窗边,向楼下看去,忽然他咦了一声,指着不远处一条被围起来的施工路段问道:“那边是新建的地铁四号线要经过的路段吗?” 李桥也走过去看了看然后说:“是啊,怎么了?” 迟洛兮并没有立刻回答他,他单手抱胸,低下头用另一只手的食指摩擦着自己的下巴,陷入沉思。 过了一会他抬起头瞟了江弦一眼,然后又看了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1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61 看床上那堆灰,开口道:“我大概知道这是什么东西造成的了。” “是什么?"江弦先李桥一步问出了口。 迟洛兮没急着回答,而是反问道:“你们知不知道有一种叫蜚的怪物?” 江弦和李桥齐齐摇头表示没听过。 迟洛兮见状继续说:“《山海经》中有记载:蜚‘状如牛而白首,一目而蛇尾。行水则竭,行草则死,见则天下大疫。’会不会有大疫我不太清楚,不过这种怪物的确拥有火的属性,而且喜欢吃贪婪之人的灵魂,被它吃掉的人会变成一堆灰烬。” “听你这么说这玩意都快赶上焚尸炉了,你看这灰烧的细的,要是把它放在火葬场肯定比焚尸炉好使……。”江弦越说声音越小,因为他发现迟洛兮和李桥正不约而同地用一种不悦的眼光看着自己。 本来只是想开个玩笑来缓和一下气氛的……江弦悻悻地闭上嘴,示意迟洛兮继续。 迟洛兮叹了口气,指了指地铁四号线的工地接着说:“我想大概那片施工范围内曾经有一只被封印了的蜚埋在地下,因为地铁的施工破坏了它的封印,所以蜚被放出来了。” 说完他走到床边问李桥要了把小刀,对着自己的手指看了看,终于像下定决心一般用刀在中指指腹划了一下,刀子带来的疼痛让他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血珠就从伤口鼓了出来。 他把刀递给李桥,把手伸到那堆灰的头部的正上方的位置,任由血珠滴进那堆灰里。 滴了三滴血在骨灰里之后迟洛兮把手指含进嘴里舔了舔,这让他话音有些模糊:“好了,现在先回去吧,不出意外的话今晚我就能逮到它。” …… 迟洛兮说今晚就能逮到那只始作俑者的蜚,却没说具体要怎么做,滴完血后就让李桥先把江弦送回了家。 这里是张辰睿为了方便在外面打工而租的房子,小区十分老旧,外墙斑驳,物业什么的是不存在的,楼与楼之间间距很窄,一眼看上去乌糟糟的,无比阴暗。 草坪早已不复存在,偶尔能见到几棵绿化的小树,全都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细弱的树枝上顶着几片被虫啃食的满是虫眼的叶子,地面坑坑洼洼。 江弦随着记忆走进到一个单元楼前,楼门上的玻璃裂了,被人用黄色的胶带粘着,楼道阴暗逼仄,随处可见剥落的墙皮,露出里面的灰色水泥,各种小广告在残存的墙面上虱子似的挤得密密麻麻。 爬上三楼,江弦站在张辰睿租的房门前,墨绿色的老式防盗门上和这里的墙一样也贴满了小广告。 江弦叹了口气,从口袋翻出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 房子里也一样破旧,不过打扫的很干净,一室一厅还带厨卫,除了采光不太好以外也没有江弦想的那么糟糕。 江弦放下包,在每个房间都转了一圈,最后摊在沙发上,青面问他:“这本书想好怎么he了吗?” “这还用想吗?”江弦说:“只要最后我不杀迟洛兮不就好了嘛,不管到时候谁来找我,就算他说的天花乱坠,舌灿莲花,我也不会伤害迟洛兮半根毫毛。” 青面若有所思地在他旁边坐下:“要是真有这么简单就好了。” “安啦。”江弦拍拍他的骷髅肩,突然想到了什么:“哎,我发现一个问题,你说迟洛兮既然是阴阳先生,为什么看不见你?他该不会是个骗子吧?” “也许是因为我不是这本书里的角色?”青面说。 “嗯……”江弦点头:“有道理,在这本书里迟洛兮可是很厉害的呢。” 之后两个家伙又聊了些别的,正当他们在为晚饭吃泡面还是吃挂面争论不休的时候,响起了敲门声。 老式防盗门的猫眼早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团卫生纸。 江弦小心翼翼地刚打开一条门缝,就看见一张俊脸带着一脸灿烂的微笑凑了过来,差点没闪瞎他的眼。 只见那张脸的主人薄唇轻启吐出一个字:“嗨~” 视线下移,接着江弦看见了来人的脚边还拖着的那个硕大的黑色行李箱。 江弦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只是下意识地想要赶在他下一步行动前迅速关上门。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迟洛兮在他关门的瞬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脚卡住了门缝,接着把他那修长的身体和大行李箱一起挤进了江弦的家门。 江弦目瞪口呆:“你这是干嘛?!” 迟洛兮把行李箱靠在墙边,边踱着步子打量房间,边说:“我的房子要重新装修,所以来和你住一阵。” 说完后他啧了啧舌:“你住的这地方可真够破的。” 擅闯民宅还挑刺,江弦几乎是脱口而出:“嫌破你别来啊,我又没请你。” 迟洛兮就像没听见这句一样,拉着行李越过江弦,准确无误的找到了他的卧室,回头道:“我先借用下你的卧室。” 开门,招呼,关门一气呵成,顺溜的好像他才是这个房子的主人,只留江弦一脸震惊地站在客厅原地石化。 五秒钟后,江弦终于爆发出一声让整栋老楼为之颤抖的爆吼:“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但接下来的事却让江弦觉得自己这句话吼得有点太早了,当迟洛兮从卧室出来的时候,江弦赫然发现他居然穿着自己的睡衣! 迟洛兮一只手拿着衣服另一只手拿着一个圆盘,由于他很高,比江弦高了差不多一个头,江弦的睡衣穿在他身上胳膊腿都短了一截,看上去就像某个村头的二傻子…… 江弦想到这,觉得这个比喻有点不妥,于是在二傻子前又加了几个字——迟洛兮看上去就像某个村头颜值爆表的二傻子。 “你干嘛穿着我睡衣?”江弦问。 迟洛兮把手上的衣服扔给江弦,一脸的理所当然:“因为我把我的衣服脱了,难道你想看我在你家裸奔吗?真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爱好,如果你真的想看那我就脱了。” 说着就用手开始解扣子。 “行了!穿着吧。”江弦连忙出声制止他,他现在毫不怀疑这个长得好看,但脑子好像有点不正常的家伙能干出裸奔这种事。 迟洛兮停下动作,低头开始边摆弄手上的圆盘,边对江弦说:“你去洗个澡,把我的衣服穿上。” 这是什么毛病?喜欢和别人互换穿过的衣服?这也太变|态了吧……江弦把衣服扔在一边,犹豫着开口道:“你脑子不会真的有病吧?” 迟洛兮终于从圆盘上移开了视线,他蹙起眉头看着江弦:“你脑子才有病,我让你穿我的衣服是为了今晚把那只蜚引过来,你难道想看那个小区再多死几个人吗?” 第47章 业余作家vs财迷大学生【三】 “事先又没说,突然让我穿你衣服,鬼知道你要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2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62 干嘛。”江弦不服气地嘟囔了一句,又问:“你手里拿的那是什么?” 迟洛兮随口答道:“罗盘,我需要测出对我们有利的方位。” 一听他这样说江弦立马来了兴趣,凑到过去身边想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操作的,不过迟洛兮好像并不想让他看,他动作自然地转了个方向,避开江弦的视线,并催促道:“天快黑了,你快去准备一下。” 小气…… 江弦悻悻地抱起被他扔在一旁的衣服,转身进了浴室。 借着浴室的镜子,江弦看清了张辰睿的长相,清秀的少年,五官不似迟洛兮那么立体,却更能给人一种好相处的感觉。 江弦天生瞳色比较浅,张辰睿除了眼角的那颗泪痣,瞳色也浅,不似一般的巧克力色,更接近棕色。 不过还是自己比较帅,江弦自恋地想着,脱光衣服打开了花洒。 洗完澡换上迟洛兮的衣服,他的衣服套在江弦身上有些大,松松垮垮的,衣服上传来阵阵淡雅的檀香味,闻着很舒服。 又是檀香……江弦恍惚了片刻,而后又自嘲地笑笑。 这也许只是自己未曾察觉到的隐秘喜好,迟洛兮怎么可能是裴异呢。 等江弦擦着头发上的水珠走出浴室,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客厅的家具都被迟洛兮移到了角落里,把不大的房间硬是空出一片空地。 迟洛兮看江弦走出来,愣了一下,接着干咳了两声移开视线,指着放在地上的一个圆形容器对他说:“你坐到它和沙发中间去。” 江弦点点头把手里的毛巾放在沙发扶手上,然后在中间坐下,顺便打量起这个容器来。 容器直径大概三十厘米,圆圆扁扁的,就像一个大号培养皿,里面装满的液体在灯光下泛着金属的银色光泽,有种水银的质感。 “这里面是什么?”江弦问迟洛兮。 “冥河水。”迟洛兮回答着,又补充了一句:“别碰它,这东西会吸走你的魂魄。” 江弦攥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手……这家伙会读心吗? 然后迟洛兮递给他一块薄薄的金属板,上面刻着复杂的线条,有点像是画的符。 接着他像白天一样用刀割破手指,在江弦眉心正中点了个血印,严肃地说:“一会不管看见什么,你都不要慌,头上的血不要擦掉,等我一对你下令你就把这块金属板盖在那个容器上,记住了吗?” 江弦不禁被他严肃的样子感染了,把金属板抱在怀里,僵硬地点了点头。 迟洛兮对他笑了一下,然后用手摸摸他还有些潮湿的头发,安慰道:“不用紧张,有我在,没事的。” 接着他关上灯,躲进了江弦身后沙发的阴影里。 黑暗笼罩了房间,只有从窗户泄进的路边的灯光给房间带来隐约的一点亮光。 寂静的空间里只能听见墙上挂钟秒针滴滴答答和楼下偶尔经过的汽车的声音。 江弦坐着无聊,开始和青面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青面,你见过蜚吗?” “自然是见过。”青面答。 “蜚是什么样的?” “就那样,迟洛兮不是告诉过你么。” “就那么两句话怎么说得清,你再跟我仔细说说呗。” 青面不怀好意地一笑:“我现在告诉你了,一会你见到不就没有惊喜了?” 江弦被他笑得一个激灵,脖颈后上炸起一片鸡皮疙瘩:“……你确定是惊喜不是惊吓?” 青面:“嘻嘻嘻……” 江弦赶忙移开视线,他怕再多看青面两眼今晚会被噩梦纠缠一整夜。 不知道在这样的黑暗中坐了多久,房间内闷热的空气交织着让江弦很不舒服,窝着的腿也开始发起麻来,这让他开始觉得烦燥。 江弦稍微调整了下姿势,正要开口问迟洛兮还要等多久,倏然感觉到周围的空气忽的变得沉重起来,让他不禁寒毛倒竖,心脏开始不安地在胸腔里颤动。 这是人类本能对他发出的危险信号。 江弦绷紧身体,飞快地转动脖子,眼睛四下扫过,想要确定这种不安的来源。 忽然一阵灼热的气流从他正前方传来,江弦迅速朝哪个方向看去,借着窗外射进的微弱亮光,发现那是一头如小牛犊大小的纯白色怪物。 亮光只能照见怪物的前半个身子,它的后半身藏着阴影里看不真切。 它原地踩踏着蹄子,像是在确认什么,头上黑色的犄角像鹿角一样分成很多叉,顶端十分尖锐,就像一把把黑色的匕首。 从怪物身体散发的热浪一下一下席卷着江弦的身体,加上本来就闷热的空气,令他汗如雨下,胸前的衣料不一会就被汗湿透了。 突然怪物停下了动作,它头朝江弦的方向猛地睁开了额前那只独眼——那是只一片血红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诡异的红光。 它像看见什么美味的东西一样死死用那只独眼盯着江弦,长长的舌头如同一条晾在窗外的腊肉一样从嘴边垂下。 怪物正被自己吸引着……不,不对,吸引着它的是迟洛兮身上的味道和他留在自己额头上的血! 江弦分明感受到它那分不清瞳仁的独眼的视线正汇聚在他额头那抹血痕上。 它一步一步朝江弦走来,身上的热浪渐渐变成灼人的气流,大量涎水顺着垂下的舌头一滴滴滴落在地上,伴随着白烟腾起,发出一阵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嗞”声,身后的蛇形长尾随着步伐晃动着。 这个怪物和迟洛兮描述过的蜚一模一样! 江弦看着蜚那只红色的眼睛,心如鼓擂,本能地想要拔腿就跑,可他却像是被它蛊惑了一般,身体竟然动弹不得——不止身体不能动,江弦甚至连移开视线都做不到。 蜚已经走到了容器的位置,与江弦近在咫尺。 它就像一团行动的高温火焰,超高的温度灼得他皮肤一阵刺痛,江弦甚至能闻见身上寒毛被烧焦了的臭味。 再这样下去自己一定会变得和那些一样,被蜚烧成一堆灰然后吃掉灵魂! “我不想死的那么惨!”江弦在心里呐喊着,拼命集中注意力想让自己动起来,但不管他如何挣扎都是徒劳,全身就像被看不见的绳索捆得严严实实。 忽然一个闪着光的东西从他眼角余光中掠过,“啪”地一声在蜚的脚边发出一声脆响。 突如其来的响动让蜚受到了惊吓,它从江弦身上移开了摄人的目光,江弦的身体顿觉一轻,下意识地朝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 破碎的玻璃反射着点点亮光,原来是一只装着水的玻璃杯。 玻璃杯在地上摔碎了,里面的水洒了一地。 蜚好像颇为忌惮地上的那滩水,它慌张地朝旁边移动着蹄子,却不小心一脚踩进了迟洛兮准备的那个容器里。 瞬间容器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3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63 里的液体发出耀眼的白光,那些液体就像流向下水管的水一样在容器中间形成一个漩涡,旋涡牢牢地吸住蜚的腿,蜚惊慌失措地用剩下的三个蹄子使劲蹬着地面想把腿拔出来,可是小小的容器却纹丝不动地死死钳制着它。 这时迟洛兮从沙发后站出来,两手结了个复杂的印,口中低声地念着一些江弦听不懂的咒语。 只见容器里的旋涡随着迟洛兮的声音越转越快,竟然开始卷着蜚的身体往容器里拉去。 蜚嘶吼着,更加拼命地挣扎着,声音如同电锯切割着钢板那样刺耳,让江弦忍不住捂起了耳朵。 江弦不可思议地看着蜚的身体渐渐消失在那个容器里,这时迟洛兮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快把容器盖上!” 听见他的指示,江弦迅速把金属板扣在了容器上,金属板瞬间像黏在了容器上一样随着容器震动了几下后慢慢平静下来。 夜又回归了寂静,没有了嘶吼声,没有了灼热感,只有剧烈跳动的心脏还在对江弦述说着刚才的惊恐。 迟洛兮打开灯,亮光充满了房间,他抬手擦了擦自己额角的汗,又回到还呆坐在原地的江弦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问:“你没事吧,难不成被吓傻了?” 江弦猛然转头瞪向他,刚才的恐惧统统转化为怒吼,从口中喷薄而出:“我刚才可是差点就被烧成灰了!你居然我把当捕捉它的诱饵!你这个家伙简直就是个混蛋!!!” 迟洛兮面无表情地盯着江弦,开始江弦还能凭着一腔怒火与他一瞪到底,可过了没多久,他就觉得心里开始有些发毛。 明明是迟洛兮欺负自己,明明是他的错,江弦在心里愤懑地强调,可最后还是心虚地先移开了视线,嘟哝道:“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你记住,无论遇到什么事,我都绝对不会让你受伤,更不会让你死。”迟洛兮笃定而又认真的语气让江弦的心骤然一紧。 当江弦忍不住回头去看他的时候,发现他已经捧着那个封印了蜚的容器走进了卧室,寂静的夜里只留下关门的“咔哒”声。 江弦注视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后,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诶?那是我的卧室吧,他睡了我的卧室,那我睡哪儿?!” 第48章 业余作家vs财迷大学生【四】 第二天江弦是被手机来电吵醒的。 晨光从客厅的窗户投射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块变了形的长方形光斑,江弦在沙发上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扑通一声掉在地上,刚好掉进那块光斑中,被彻底摔醒了。 昨晚他是在沙发上睡的,这个沙发又窄又短,江弦躺在上面腿都伸不直,再加上昨晚的经历,让他失眠了,好不容易睡着,还做了个被蜚追着跑个不停的梦,现在的江弦只觉得这一觉睡得比去做了一晚上俯卧撑还累,连摔到地上都没脾气了。 清晨的阳光温暖又柔和,于是他索性四仰八叉地摆着大字在地板上一躺,开始晒太阳。 手机铃声狂轰滥炸般响了四轮,在第五轮响起时江弦终于伸手从沙发缝里把它掏出来,划下了通话按钮。 “喂……” 你好哪位还没来得及说,听筒中就传来一个十分不悦的女高音:“小张你是不是不想干了?迟到不说还不接电话……” 手机那头的女人还在喋喋不休,江弦把手机从耳边举到面前,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着“家和乐超市王姐”。 打工吗?江弦皱着眉,想问问青面自己要不要去,可找了一圈也没看见那道贱兮兮的鬼影,手机那头的王姐好像也叨叨够了,开始扯着嗓子喊:“你怎么不说话?你有没有听见我说话?” 江弦只好把手机重新放到耳边,说道:“对不起啊王姐,昨晚家里出了点事,所以我睡过头了,我现在马上就赶过去。” 花了不到十分钟刷牙洗脸换衣服出门,江弦走到公交车站旁才想起来自己根本不知道那个家和乐超市在什么地方。 江弦打开手机上的导航软件,搜索了目的地,却发现那个家和乐超市是个连锁超市,在市内有七|八家,无奈之下他只好又给王姐打了个电话,并在对方“现在大学生连路都记不住,读书都读傻了呀”的奚落声中问到了去超市的路线。 直到坐上公交,青面也没出现,江弦试着在心里叫了几声,也没得到回应。 从这里到他要去的那家超市要经过四站,按理说现在是上班的早高峰,公交里应该人满为患才对,可江弦上车后发现车上居然并没有多少人,甚至还有几个空位。 他找了个靠近车门的位置坐下,百无聊赖,掏出手机想查看一下张辰睿的备忘录,关于张辰睿的一切,他记得都很模糊,今后也许也会出现很多类似今天的状况,还是多了解一下比较好。 张辰睿的手机是那种很便宜的山寨智能机,屏保是一只可爱的小黑猫,江弦看了眼上面的时间日期——“8:26星期日”,周末了,难怪没什么人。 江弦解锁,打开备忘录,还好上面写着他的暑假安排。 放假四十多天,几乎每天都要打工,早上八点到下午四点是在家和乐超市打工,晚上八点到凌晨两点则要去一家名叫米唯的酒吧做服务生,中间四个小时还要抽一半给迟洛兮做整理资料的助手。 一天最多只能睡五个小时,张辰睿拼的几乎不把自己当人啊! 在自己的小说里张辰睿的家庭条件不好,大学学费和生活费都要靠自己勤工俭学来挣,早知道自己会穿成他,当初就该给他安排个家里有矿的老爸。 江弦一边想着一边打开了手机银行app,既然张辰睿这么拼,那应该也攒了不少钱吧。 下意识地在密码栏里输入了自己的生日,没想到居然登陆上了,可当他看着那三位数的余额时,霎时惊得两颗眼珠子都快掉了。 确认了一遍又一遍,就算把那些数字看出花来,也的确是三位数! 天呐!江弦扶额,这样下去没准连下学期学费都凑不齐。 车里的广播通知江弦要下车的站到了,他收起手机,带着沉重的心情下了公交车。 家和乐超市是那种开在居民区附近的家庭超市,不大,装修简约时尚,窗明几净。 早上给江弦打夺命连环call的王姐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又瘦又高,板着脸,不论看脸还是看年龄,都像和张辰睿母亲是同一辈的人,却还在他面前自称王姐。 人说相由心生,而他面前这个女人一看就是个刁钻不好惹的主,长着一脸刻薄相。 果然不出所料,就着江弦迟到半个多小时这件事,王姐先是严肃地批评了他不认真的工作态度,然后又连讽刺带挖苦地点评了一番现在大学生都娇生惯养,半点吃不得苦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4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64 ,最后言辞恳切,苦口婆心道:“小张你还小,王姐跟你说这番话也是为了你好,等你以后去了社会上,一定会感谢王姐给你说这些的。” 江弦无fuck可说,只能在心里回了她一个呵呵。 昨晚睡眠不足,现在又被念叨了半个小时,江弦只觉得自己太阳穴像是被开了个洞,一跳跳的疼。 超市的工作倒是不累,也就是打扫打扫卫生,整理下货架上的货,超市仓库有专门的搬货工,体力活轮不到店员做。 由于江弦上午迟到了一小时,于是下午便多补了一小时,回到家已经快六点了。 迟洛兮不在,应该是出去了,江弦又喊了青面两声,还是没回应。 头疼得厉害,加上困,江弦已经没力气想青面去哪儿了,随便吃了两颗止痛片后就窝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晚上七点二十,江弦被闹钟吵醒,止痛片起了作用,头已经不疼了,又用凉水洗了个脸,终于清醒了许多,随便收拾一番,又开着导航查了酒吧地址,江弦又开始匆匆往米唯赶。 华灯初上,酒吧里放着舒缓的音乐,客人还不多,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江弦为他们点单、上酒。 随着夜色越发深沉,酒吧里也逐渐热闹起来,江弦在熙熙攘攘的客人与五光十色的灯光中穿梭。 活着的时候江弦几乎没什么出去工作的经验,现在的一切虽然对他来说挺新奇,但更多的是疲惫。 “小睿?” 就在江弦上完酒往吧台走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他。 江弦回头,迟洛兮就站在他身后,浅蓝色休闲衬衫、九分西装裤加白色运动鞋的打扮,看上去干净又自然,在他旁边还有个长相十分可爱的男孩,此刻正用一种充满敌意的目光看着自己。 淡雅的檀香迎面而来,就像在沉闷的空气中注入了一道清爽的风,让江弦被累到萎靡的精神为之一振。 “你怎么在这儿?”迟洛兮确定是他后,上前一步,表情看上去十分不高兴。 江弦用手扯了扯自己的工作服:“我当然是在这儿打工了,难不成跟你一样带着一夜情对象来玩?” 他的话音刚落,三个人就同时愣住了,连江弦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种带刺的话,也许是第一次见面迟洛兮就随意向自己约炮,总之他现在看见迟洛兮和别人在一起心里很不爽。 为什么这个人和他之前小说里的主角都不一样?明明该是痴情又专一的类型,现在却是如此轻浮,江弦觉得,这就是让他觉得不爽的主要原因。 还有一点,就是他和裴异身上有着相同的味道吧。 就在江弦为自己的不爽找理由开脱的时候,对面忽然传来一声轻笑:“你是在吃醋吗?” “我吃你大爷的醋!”江弦怒道,抛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转身离开。 神经病。 走了没几步,又忍不住回头看去,迟洛兮和那个男孩已经被人潮湮没,不见踪影。 “青面……”江弦在心里默念,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已经一天了,江弦不禁开始怀疑是不是真的有青面,自己是不是真的死了,之前经历过的一切,也许只是一场梦? 庄周梦蝶…… 两点,江弦换好衣服,从酒吧后门出来。 “终于下班了。” 突然从身边传来的声音把他吓了一跳。 江弦像只受惊了的兔子一样回头,发现迟洛兮正靠在墙边笑笑的看着他。 “你在这干嘛?”江弦问,又抻着脖子左右梭巡了一番:“你的小情人呢?被甩啦?这样也好,那孩子一看就还小,没准还是个未成年,跟未成年人发生性关系可是违法的。” “我什么时候说他是我情人了?”迟洛兮哭笑不得,伸手去拉江弦的胳膊:“走吧,一起回家。” 坐上出租,迟洛兮说:“我今天早上起床就发现你不在了,关于昨天蜚的事,我已经交给李桥,他还给我结了报酬,本来我想下午把你的那份给你,结果一直都没见你回来。” 江弦吃惊:“你给警方做事还收报酬?” “为什么不收?我可是指着这行吃饭呢。”迟洛兮失笑,又说:“对了,把你账户给我,我现在就把钱转给你。” 于是江弦给了他银行账号,没过多久就收到了转账信息。 江弦点开消息一看,不由得怀疑迟洛兮是不是手滑多点了两个零,他转给自己的钱都足够下学期交学费了。 迟洛兮一边观察他的表情,一边故意发出一声叹息:“李桥他们也太抠门了,这要是别人的话怎么我也得多收一倍的酬劳呀。” 江弦立马把目光从手机上移到了迟洛兮身上,那眼神仿佛看见了一张大额的人形支票。 第49章 业余作家vs财迷大学生【五】 当晚回去后,江弦在家里看见了一天没见的青面。 青面告诉他阎王大人给自己放了一天假,所以他今天才不在江弦身边。 青面的归来让江弦心口一轻。 之前的一切不是梦真是太好了。 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都是真实的真是太好了。 之后的日子迟洛兮就真的在江弦的小破出租屋里住下了,而且还雀占鸠巢,霸占了江弦的卧室。 开始江弦是不情愿的,但耐不住人家“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不仅包了房租和水电燃气费,还让每天给他结两个小时“助手”的劳务费。 ——虽然在他们相处的半个月里江弦从来没给他整理过什么资料。 正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像江弦现在这种挣了学费还要挣生活费的苦逼大学生,也只能向“五斗米”折腰了。 …… 这天超市有人请假,于是江弦为顶替他多上了四个小时的班,结束工作的时候,回到家早已过了饭点。 江弦在沙发上坐着休息了一会儿,发现迟洛兮好像又出去了。 两人相处也半月有余,迟洛兮其实算得上是个好室友,讲卫生,爱干净,平时在家的动作总是很轻,偶尔听听轻音乐,没有任何恶俗喜好和怪癖,总之从言行举止上丝毫看不出曾经向他约炮和在酒吧的轻浮模样。 但江弦知道迟洛兮并不像他表现的那样温文尔雅,从他经常半夜回来或夜不归宿就能看出来。 这也是江弦明明很喜欢他的样貌却还时刻提醒自己要对他敬而远之的最主要原因,迟洛兮就像一株罂粟,好看,却不能沾,一旦上瘾便会万劫不复。 不过偶尔窝在沙发上看着空荡荡的卧室时,他还是会情不自禁地发出悲愤的怒吼:“既然不愿意在这住不如干脆把卧室还给我啊二傻子!” 吼完后江弦叹了口气从沙发上站起来,晚饭还没吃,内力消耗过度,肚子饿了。 实在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5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65 是懒得动,所以江弦决定晚饭煮泡面凑合一下。 刚把水掺进锅里,手机就响了,他抓过手机,屏幕上林阮星三个字跟着音乐节奏不停闪动着。 电话刚一接通,一个高亢的女声就从听筒里喷涌而来:“我听说你和迟洛兮同居了!你知不知道他是有名的花花公子!就你那小样都不够他塞牙缝的!” 江弦下意识地别过头并把手机拉远,仿佛不这样的话那头的唾沫星子就要喷他一脸。 “没有啊学姐,是他死皮赖脸的非要住我这,他是我老板,我也不好赶人吧,再说了他天天晚出晚归的,我一天连他个正脸都见不着几回。”江弦开了免提,开始撕泡面包装。 “哦……”对面的林阮星应了一声。 江弦怎么觉得她这声哦里夹带着那么些失落的意味? 还没等他仔细合计,学姐话锋一转:“那你的意思是他最近也没有写稿?” 江弦如实相告道:“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天天打工都不在家的,不过整理资料之类的事他倒是没叫我做过。” “哼……”电话那头传来学姐的一声冷笑,“他小子居然敢偷懒啊!”话音还没落她就挂了电话。 江弦无奈地摇摇头,这通电话真是来如闪电去也如风。 林阮星是张辰睿的学姐,张辰睿大一的时候曾在她家的小商品批发市场里打过工。 后来她知道张辰睿的家庭情况后就经常给他介绍诸如家教或者假日促销员之类的工作,帮了他不少忙。 在江弦的记忆里,这个学姐虽然已经三十多岁了,却长了张可爱的萝莉脸,为人处世风风火火,干脆利落,典型的萝莉外表女汉子的心。 江弦不禁在心里为迟洛兮默哀了三秒,然后点火烧水,继续煮泡面。 这时却又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难道是迟洛兮回来了?今天还挺早呢。 江弦一边应着一边打开了门,结果门外站着的不是迟洛兮而是一个长相温婉的女人。 “你好。”美女率先开了口,声音酥酥软软的。 “啊……你好。请问你找谁?”江弦连忙回应。 她笑意盈盈:“我是最近新搬来的,我叫刘叶丽,就住你隔壁。” 原来是新邻居,江弦友好地笑笑,自我介绍道:“我叫张辰睿,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我是来给你送肉汤的。”刘叶丽说着将一个红色的保温桶递到江弦面前:“我今晚肉汤做多了,一个人也吃不完,就想着分给邻居一些……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就尝尝吧。” “那怎么好意思。”江弦嘴上虽然这样说着,但他已经好久没喝过肉汤了,而且刘叶丽不知用什么熬的肉汤,即使保温桶盖拧的紧紧的,却也无法阻止里面的肉汤散发出的浓郁香味。 江弦被这香味勾得食指大动,说着不好意思的话却已伸手接过了保温桶,然后又对她道了声谢。 刘叶丽见江弦收下,显得十分高兴,客套了几句之后就告辞回了自己家。 江弦提着保温桶到厨房,打开盖子,比刚才勾人十倍的肉香味飘散出来,惹得他肚子里的馋虫“咕”地叫了一声。 这个香味却让青面的狗头皱做一团,趁他转身去拿碗想要把汤倒出来的时候,青面顺势把保温桶往前推了点,于是江弦在转身时“一不小心”手肘撞到了保温桶,一桶汤就这样洒了一地。 江弦哀嚎一声,愁眉苦脸地看着被他浪费的肉汤,恨不得给自己的那只蠢胳膊卸了。 自己怎么这么笨手笨脚啊! 看来今天只有吃泡面的份了…… …… 半夜,一阵咚咚声将江弦吵醒,他迷迷糊糊摸过手机按亮屏幕——2点整。 今天没有听见迟洛兮的开门声,他大概还没回来,那是谁在干嘛? 江弦竖起耳朵分辨着,那敲打的声音三急,三徐,三急的不停重复着,这个声音好像是……敲墙壁的声音。 而且这个声音好像是从隔壁传来的,按这个小区的格局,隔壁应该是刘叶丽的卧室吧…… 寂静的黑暗中敲打墙壁的声音格外清晰。 江弦烦躁地抓抓头,把脑袋埋在枕头下面,好不容易迷迷糊糊地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晨,被闹钟吵醒的江弦感到身体格外沉重,头疼的就像有人在暴力的拉扯着他的脑神经一般。 昨晚的敲墙声不知道持续到几点,他只记得那种断断续续的敲墙声在他睡梦中依旧响个不停。 迟洛兮又是一夜未归。 江弦随便给自己塞了两片去痛片,打开水龙头用手捧着冰凉的水洗了把脸好让自己清醒些,抬头却看见自己倒映在镜子中的脸,眼睛下的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格外醒目。 才一晚上没睡好也不至于这么憔悴吧。 …… 原本江弦以为那敲墙声也就一晚的事,忍忍也就过去了,可现却告诉他一般你以为的事情都只是你想多了。 第二天,第三天,当敲墙声在第四晚凌晨2点准时响起时江弦终于忍不住了,他暴躁地打开灯,从沙发上爬起来走到那堵发出声响的墙边,对着墙狠狠拍了三下。 对面的声音戛然而止。 可就在他还没放松下来的下一秒,敲打声又再次响起。 这次的声音完全丧失了节奏感,就仿佛有个暴怒的人正在对着墙壁拳打脚踹,一股不把墙拆了冲过来爆揍他一顿誓不罢休的架势,他甚至看见头顶的吊灯都在随着墙壁的晃动而微微颤抖。 突如其来的响动把江弦吓得后退了好几步。 忽然客厅的门锁发出“啪嗒”一声声响。 江弦像只受惊的动物般猛地朝门的方向看去——原来是迟洛兮回来了。 砸墙声瞬间就停了,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江弦脚下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幸亏迟洛兮及时扶住了他。 迟洛兮把他扶到沙发上坐下,又递给他一杯热水,檀香香味和水杯温暖的温度让江弦渐渐平静下来。 迟洛兮在他旁边坐下,一脸担忧的问:“你怎么了?” 江弦喝了口热水,温热的水流滋润着他干涩的喉咙,接着他把最近发生的事原原本本都跟迟洛兮说了一遍。 迟洛兮安静地听他说完,紧紧蹙着眉头,好一会他才问到:“张辰睿你说敲墙的声音是三急,三徐,三急不断重复的?” 江弦点了点头:“嗯,难道这个声音有什么意义吗?” 迟洛兮看着他,像是在犹豫着什么,最终却只是说:“你今晚去卧室睡吧,好好休息一下。还有,隔壁的那个女人你不要再和她接触了。”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江弦还是点头答应着走进了卧室。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家里多了个人,这一觉睡得很踏实,一直睡到接近中午江弦才醒来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6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66 ,精神也好了很多。 走到客厅,迟洛兮又出去了,餐桌上放着一份煎蛋和面包,还带着温度。 江弦忍不住微微一笑,迟洛兮这个家伙偶尔还是挺体贴的嘛。 在桌边坐下,江弦拿起一块面包咬了一口,面包被烤的正好,焦黄香酥。 “青面,你知道昨晚那是怎么回事吗?”冷静下来的江弦边回想着昨晚的细节,边问青面。 青面说:“不知道。” 江弦停下动作狐疑地看着青面,他总觉得,青面自从来到这本书里之后就变得对自己漠不关心了。 青面不理他,而是从他餐盘里顺出一片面包,咬得咔嚓作响:“快吃吧,一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第50章 业余作家vs财迷大学生【六】(倒v结束) 吃完饭收拾餐具的时候,江弦看见了那个还放在橱柜上的保温桶。 那是个有着红色塑料外壳,白色盖子,两根铁条做成简单提手,样式十分老旧的保温桶。 在江弦记忆里,只有小时候在孤儿院才见过这种保温桶。 自己这几天状态不好,洗完之后都忘了拿去还给刘叶丽了。 江弦提着保温桶走到隔壁门口,刚要敲门,迟洛兮昨晚的嘱咐又在耳边响起:“不要再和隔壁那个女人接触了。” 他迟疑了一下,只是还东西而已,应该没关系吧? “青面,我能去吗?”江弦想着,觉得还是问下青面比较稳妥,可等他低下头却发现原本跟在自己身边的青面又不见了。 “青面,青面?”江弦四下梭巡,搞什么啊,最近怎么老是不声不响就不见了。 算了,江弦有些不高兴地想,敲门的手刚落在门上,门就自动开了个缝,发出“吱”地一声。 门没锁。 江弦从门缝往里窥视,整个屋子都拉着厚厚的窗帘,即使是白天也十分昏暗,静悄悄的一片,就像一个与世隔绝的异世界。 房间里飘出一股受潮的霉味夹杂着细微的腐臭味,有些呛人。 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那么好看的一个女人,独自住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万一…… 一时间所有江弦看过的凶案新闻都在他脑海中轮番浮现。 腐烂的臭味,虚掩的房门……该不会有坏人入室抢劫,然后看见刘叶丽靡颜腻理,于是心生歹念,欲行不轨,却遭到强烈反抗,一时失手将人杀害,惊慌失措,逃之夭夭,留下尸体在房间慢慢腐烂,直到发出恶臭才被邻居发现,报警后却因为遗体腐烂的太严重而无法找到有效证据来捕捉凶手。 这怎么可以! 江弦的正义感瞬间爆棚,于是他轻轻推开门,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并小声叫着刘叶丽的名字。 眼睛逐渐适应了房间的亮度,江弦发现整个客厅的家具样式都很老旧,墙边漆着红漆的桌子因年代久远而变成了黑红色,有的地方已经掉了漆,露出的内里被氧化成了深棕色,看起来油腻腻的。 老式的浅棕色沙发皮面磨掉了一块,露出里面的海绵和带着锈迹的弹簧,突兀地显摆着自己的存在。 沙发和地板都很脏,一块块暗红的、发黑的污渍斑斑点点到处都是。 卧室的门开着,里面也很脏,柜子上都是灰,老式木床上随意地扔着几件男士衬衫和女人的衣裙,看来这里不光是刘叶丽一个人在居住。 江弦又来到厨房,打开门,腐臭味倏然变浓,差点没把他熏得背过气去,看来那臭味就是从厨房传来的,但厨房内却格外干净,与其他的方相比简直是纤尘不染。 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样貌可怖的尸体,这让江弦松了口气,不过这个房间还真是太脏了,这也能住人? 江弦在心里感慨着真是人不可貌相,刘叶丽看着表面光鲜,原来这么不讲卫生,视线又落回沙发上,这一眼差点没把他吓晕过去——原本空着的沙发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人影! 刚才明明什么都没有的呀!江弦也没听见任何脚步声,它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昏暗的光线中看不清那个人的样子,但是看轮廓应该是个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从头到脚捂得严严实实的。 他笔直地正坐在沙发上,盯着对面的墙壁一动不动,一片平坦的胸口没有一丝起伏,不似活物。 江弦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壮着胆子又往沙发的方向走了几步,终于看清了那个人影的模样——苍白的皮肤,用扣子做的眼睛,用黑线绣出的眉毛和用红线绣出的嘴…… 原来只是个布偶! ……自己吓自己,江弦刚想自嘲一番,另一个恐怖的事实如同裹在泥沙里被水冲洗过后渐渐显露出来——如果这个房间里没有人,那么这个布偶是怎么凭空出现在沙发上的? 周围的空气像是感知到他的恐惧了一样骤然下降了好几度,冷汗沿着他的额角流下,身上寒毛直竖。 江弦慢慢后退着,一边死死紧盯住那个诡秘的人偶,生怕自己一转身它就会扑上他的肩头,张开血盆大口咬住他的脖子。 退到近门的位置就迅速逃跑,江弦在心里盘算着,突然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哎呀,你怎么来了也不打声招呼呢?” 江弦像疏于保养的机器般僵硬地转头朝声源看去,看见刘叶丽正站在他背后低垂着头,漆黑的长发沿着脸颊垂下,若影若现的嘴角露出的微笑如同面具上画下的一般不自然。 江弦希望能尽量让自己像平时一样开口,但发抖的嘴唇里说出的话还是带着颤音:“我是来还保温桶的。” 他把保温桶放在地上,飞快地继续说:“家里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说完他几乎是用跑的来到门前握住门把手想要离开。 可是,跟所有恐怖片一个套路,那扇看起来并不怎么结实的门在江弦卯足了劲的各种拉拽下仍然关的严丝合缝。 刘叶丽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了他身后,冰冷的气息夹杂着浓浓的腐臭味喷洒在他耳边:“别急着走呀,让我们好好聊聊……” 江弦为了和她差开距离不得不把整个身体都紧紧贴在那扇门上,恨不得就这样在门上压破个洞然后逃出去。 即使不看他也知道刘叶丽现在和自己近在咫尺,江弦甚至能感觉到她的头颅就在自己的耳边,只要稍一回头就能和她来个亲密接触。 腐臭味更浓了,江弦努力压制住胃里的翻涌,哆嗦着问:“聊,聊什么?我真的有急事,下次再聊好吗?” 耳畔冰冷的声音带着怒意低吼道:“不行!” 旋即又恢复了那种软软糯糯的感觉:“我送给你的汤你都喝了吗?” 江弦点头如捣蒜:“喝了喝了!” “好喝吗?”带着笑意的声音再悦耳现在在江弦听来也如同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7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67 丧钟。 他忙不迭的回答到:“好喝!” 天知道江弦如果现在说那桶汤被自己弄洒了,接下来他背后那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刘叶丽会不会立刻把他也扒了皮做成一锅肉汤。 身后的刘叶丽不再说话了,房间又恢复了死寂,江弦试探着又拉了几下门把手,门还是纹丝不动。 该死!早知道就该听迟洛兮的话,现在搞成这样该怎么办?迟洛兮会不会来救自己? 江弦懊恼着,又在心里把不负责任的青面骂了好几遍。 “你说谎!”刘叶丽尖锐的怒吼突然在他耳边炸响,江弦吓得双腿一软,心脏猛地跳到了嗓子眼又重重的落了回去。 紧接着一种滑腻冰凉的触感忽然攀上他的脖子,在上面绕了两圈然后收紧。 巨大的力量压迫着江弦的喉管,阻碍了空气的进出,强烈的窒息感迫使他大张着嘴巴发出一连串嘶哑的嗬嗬声。 江弦本能地用手抠着缠在脖子上的东西,指甲在脖子上抓出一道道血痕,脖子却被缠得更紧了。 他被那股巨大的力量拖倒,在地板上拖行,上方传来刘叶丽愤怒的声音:“骗子!男人都是骗子!你明明没喝,为什么要说喝了!你和他一样都是骗子!” 江弦已经没有闲暇去思考她的话的意义了,窒息感越来越强烈,他的眼前开始变得模糊,四肢乏力,就快要失去意识。 就在江弦绝望时,他的身体被拖着的东西用力甩了出去,下一秒背就撞上了身后的墙面,然后重重地跌落在地板上。 这一下撞得江弦仿佛五脏六腑都移了位,他痛的蜷缩起身体,但好歹脖子也脱离了束缚,他剧烈地咳嗽着,干呕着,涎水和生理泪水糊了一脸。 就在不适感刚刚缓和一点时,一阵剧烈的疼痛又从他头顶传来,刘叶丽的手扯着江弦的头发强迫他直起身子与她对视。 江弦眼前的刘叶丽已经完全没有了温婉可人的模样,现在的她只是一具腐烂的尸体,破烂的连衣裙露出带着腐臭味的碎肉和森森的白骨,一些蛆虫正在烂肉中蠕动。 原本标致的面庞边黑亮的头发像有生命的触手般兀自飘动着,一只眼球连着的神经挂在眼眶外,小巧的鼻子塌陷下去,没有嘴唇的嘴里露出两排细碎的小尖牙,让江弦不禁想起了电影中的食人鱼。 江弦终于控制不住,忍着头皮被掀开般的痛感弯腰呕吐了起来,倒流的胃液刺激着鼻腔一阵刺痛。 那个叫刘叶丽的怪物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强迫江弦抬头,然后把它那张几乎快烂完了的脸凑到他脖子旁做出一个闻嗅的动作,接着发出一个暴躁的声音:“不是你!” 那声音如同隔着一层鼓膜发出的一般,带着一种缥缈的颤音。 接着它又桀桀地笑了起来,裂开尖牙密布的大嘴并伸出如蛇信子一样的红舌在江弦脸上舔了一下说:“不过你的味道尝起来也很香,就让我先吃了你再去找另一个香味的来源吧……” 说着它就张嘴作势要咬上江弦的脖子。 第51章 业余作家vs财迷大学生【七】 沙发上的布偶在刘叶丽要咬下去的瞬间突然动了起来,江弦惊讶地看着它从沙发上支起身体,晃晃悠悠地走到刘叶丽身后。 刘叶丽大概从他眼中发现了身后的异样,她停下咬江弦的动作,疑惑地转头看向身后。 刹那间布偶的两只胳膊死死抓住了刘叶丽的肩膀,把它拖向自己,同时布偶的身体从表面的中间裂开,江弦惊诧地发现布偶中间包裹着的居然是一副完整的人的骨架! 刘叶丽发出一阵凄厉的叫喊,刺痛了江弦的耳膜,它挥舞着腐烂的手臂想要挣脱布偶的钳制,却被布偶以不可抗拒的力量拖着塞进了自己的体内。 眼前的一切发生的太快又太过叫人震惊,以至于江弦的思维完全跟不上事态的发展,只能呆呆的看着刘叶丽像被捕蝇草逮住的猎物一般消失在布偶体内。 而后布偶如同被切断电源失去动力的机器般倒在了肮脏的地板上。 这时随着“砰”的一声,原本紧闭的门被从外踹开,一个熟悉的身影带着熟悉的檀香香味出现在江弦视野中,一种安心感让他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眼前一黑,江弦失去了意识。 …… 一股浓重的消毒水味在鼻腔中蔓延,刺激得江弦不耐烦地皱了皱眉,想要翻动身体,却从身上传来一阵酸痛,好像整个骨架都被拆散了重装过一般。 …… 他迷迷糊糊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 纯白的屋顶…… 纯白的墙壁…… 纯白的床…… 纯白的小护士…… 嗯……护士装不错……要是迟洛兮穿上的话,啧啧啧…… 江弦边想着边合上眼睑,瞬间刘叶丽的脸从他脑中一闪而过,吓得他猛地又把眼睛睁开,一脸惊恐地看着那个小护士,刚要开口,一阵灼烧般的痛感从喉咙传来,疼得他将脸皱成了一团。 小护士被江弦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她不悦地端起托盘,嘟囔了一句“神经病”就离开了。 小护士前脚走不到一分钟,病房的门便突然被暴力地推开,门砸到墙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吓得刚闭上眼睛的江弦再一次瞪大了双眼,只见迟洛兮一脸盛怒地朝他走来,他甚至能感受到对方周身缠绕的低气压和头顶的小团乌云正在电闪雷鸣。 迟洛兮的身后跟着一脸无奈的李桥大叔。 江弦下意识地扯开被子把整个人都缩进被子里,天知道他其实恨不得立马挖个洞把自己藏起来。 可惜被子的防御压根就一点用都没有,迟洛兮轻松地掀开它,朝江弦吼道:“张辰睿你是不是一直都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我明明警告过你不要再和隔壁接触,你为什么还要跑到隔壁去?!你就活的那么不耐烦了吗?!!” 自知理亏的江弦无力反驳,只能缩着身子可怜巴巴地望着他直眨眼。 跟在迟洛兮身后的李桥大叔见状连忙插|进他们中间做和事佬:“迟洛兮你也别骂小张了,一会再给他吓个好歹……你看他这次多惨,我想他一定也受到教训了,以后绝对不敢了。” 说着他回头看了江弦一眼,问:“是吧小张?” 江弦拼命点着头,示意自己以后绝对会听话。 迟洛兮无奈地叹了口气,抽过椅子在病床边坐下,李桥大叔替江弦盖好了被子,也在另一张病床上坐下。 江弦又想起在隔壁经历的一切,忍痛哑着嗓子断断续续地问:“隔壁……到底……是什么?” “我早上就是去调查这件事的。”迟洛兮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江弦一眼,接着说:“你和我说过你听见的敲墙声是三急,三徐,三急对吧?那其实是简单的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8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68 摩斯密码,代表着‘sos’的意思。我从警局了解到原来二十年前那个房子里发生过一起凶杀案。一个叫刘叶丽的女医生杀了她出轨的丈夫,并把丈夫的肉做成肉汤,不仅自己吃了,还分给邻居们食用……” 江弦突然想到她送给自己的那桶肉汤,肉汤的香味在记忆中复苏,萦绕鼻尖,他顿时感到胃里一阵难受,忍不住干呕起来。 当初觉得弄倒了觉得很可惜,还很后悔,如今江弦却庆幸自己还好没喝那碗汤。 迟洛兮探过身子顺着他的背,待他平复下来之后才又坐回椅子上继续说:“后来当警察调查到她的时候只在她房子里找到了她吃剩的丈夫的肉块和一封遗书,刘叶丽丈夫的骨头和她本人都失踪了。于是这件案子就那样不了了之成了悬案。” “据参加办案的老警察回忆说案发现场当时老惨了,客厅里满地的鲜血,碎肉和内脏,几乎所有人都被现场恶心的吐了一地。”李桥大叔接过话茬,一副八卦嘴脸。 江弦刚才平复下来的胃因李桥的话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他赶忙压制着想吐的冲动转移话题:“布……偶……” 迟洛兮立刻会意:“我们的确在昏迷的你面前发现了一个布偶,并且在布偶里找到了两具骸骨。一具稍大的骸骨中套着一具娇小的骸骨,经过检测,那两具骨架分别是刘叶丽和她丈夫的。” 江弦点点头,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迟洛兮制止了:“你的声带有些受损,暂时还是不要说话了,好好休息,等你好了再把在那里遭遇的事情告诉我们。” 嗓子的确很疼,每次说出一个字都像咽着一把粗砂,于是江弦也不勉强,听话地重新在床上躺下。 迟洛兮和李桥没在病房待多久就离开了,经过这番折腾,江弦的状态很差,自己躺在床上不一会也睡着了,这一觉竟然睡到第二天医生查房。 江弦睁开眼,发现枕头边放着一个白色信封。 信是莫名失联的青面留下的,他告诉江弦地府有要事处理,自己分|身乏术,所以这本书不能陪在江弦身边,如果江弦感到害怕的话就去抱紧迟洛兮的大腿,以后遇到危险迟洛兮一定会救他。 卧槽!青面那个没良心的居然偷偷摸摸留封信就把自己一个人留在这么恐怖的小说里!而且还像甩包袱一样把自己甩给了迟洛兮! 江弦觉得自己此刻已经出离了愤怒,他三下五除二将青面留下的那封信撕成了渣渣,并盘算着下次再见到青面一定要薅光他脑袋上的狗毛,让他实现脑袋和身体和谐大统一! 虽然这次江弦被折腾的挺惨,但好在除了嗓子和身上的一些擦伤撞伤以外别的地方并无大碍,所以一周后就办了出院手续。 回到家他把在隔壁经历的一切都告诉了迟洛兮,末了把心里的疑问也一并说了出来:“你说刘叶丽到底是什么怪物?” 迟洛兮思考了下,然后说:“依我看她当初一定是把她的尸体和她丈夫的骸骨藏在了那个房间的某个地方,所以并没有被当时查案的警察找到。然而这个地方本就属于阴寒之地,困住了她的魂魄,加上我的到来使她的遗体发生了一些变异,所以变成了那种半鬼半尸的样子。” 江弦记得自己在这本书里给迟洛兮的设定除了长生不老外,还带有唐僧肉的特质…… 之前的刘叶丽好像也想吃他,那如果自己现在上去啃他一口,是不是就能原地飞升了? “你在想什么?”迟洛兮挑着眉梢看他:“表情这么猥琐,居然还流口水了。” 江弦回神,摸了摸嘴角,果然触到一抹湿意,登时脸颊一烧,连忙用手背将口水擦干净,转移话题道:“你说爱情真的会让一个人做出那种如同恶魔附身般事吗?” “你不是她,你永远不会知道她在遭到背叛时的绝望心情。”迟洛兮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轻,还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怅然之感。 江弦好像也被他感染了,呆呆地看着客厅那发黄的墙面,仿佛透过墙壁看见了一个女人,她和一个人形布偶坐在餐桌前,面前放着香气四溢的肉汤。 女人的脸上带着绝望和幸福交织的迷离笑容,看着布偶喃喃自语:“如果我吃了你,那么你的身体就会融进我的血肉,这样我们就能化为一体,即使将来我死了,腐烂了,变成一堆白骨,我们也不会分离……” …… “你真的要搬?”迟洛兮勾起嘴角揶揄到:“你那房租可还有大半个月才到呢。” 江弦不爽的看着他那张欠揍的脸,隔壁都在闹鬼了,自己怎么可能还住得下去,虽然现在缺钱,但命总比钱重要,别说还剩大半个月,就是剩大半年也阻止不了他要搬家的决心! 于是他一咬牙一跺脚:“搬!” 在跑了一整天房屋中介之后,江弦无精打采地回到家,迟洛兮正坐在沙发上悠哉悠哉地喝茶。 江弦在他旁边坐下,把身体一摊,愁眉苦脸地抱怨:“你说现在的房租怎么都那么贵呢?” 见迟洛兮不语,于是他又问:“迟洛兮,我要是换个房子你还付房租吗?” 迟洛兮嘬了口茶,“付……” 江弦一听立马坐直了身体,还没等他高兴完,对方又抛出剩下的两个字:“……一半。” 于是江弦又泄气地把身体缩回沙发上,想了想,今天去看的那些房子,即使是一半房租也比现在的贵,不过眼下也没别的办法了,他就是只愿意付一半也比自己一个人租强。 就在江弦盘算着的时候迟洛兮又有些犹豫地开口了:“你,要不要……去我家住?” “你家不是在装修吗?”江弦歪过头问。 迟洛兮:“装修是骗你的。” 江弦:“……”怎么会有人如此厚颜无耻到谎言都被戳破了还能面不改色心不跳? 不过既然青面不能陪着自己,临走前又嘱咐自己抱紧迟洛兮的大腿,那跟着迟洛兮去他家住也没什么不好,江弦稍作思考,便答应了。 于是迟洛兮给李桥打电话要他来当苦力,江弦就开始收拾行李。 其实其实除了衣服也没什么要拿的,等李桥到的时候江弦也收拾的差不多了。 两人的东西加起来也不过两个行李箱,李桥那还有个结案报告要写,把两人送到小区楼下就匆匆离开了。 江弦拖着行李跟在迟洛兮身后碎碎念:“我说你难道就没车吗?动不动就叫李叔,人家人民警察都快成你专属司机了。” “这也是他工作的一部分。”迟洛兮顿了顿又说:“虽然我有车,但是我觉得你那个破小区停不下就没开。” 江弦腹诽:“还停不下,你他妈开的是火车吗?” 墙面洁白,一尘不染,这里和江弦的小破出租屋相比,简直是云泥之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9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69 别,一丢丢不平衡之感从江弦心里冒出:“你说你有个好好的房子不住干嘛要跑我那去跟我挤?害我睡了快半个月的沙发!而且房租还是我付的!” 不过转念一想江弦又释然了,反正以后也是自己住他的。 不一会电梯就到了顶层,独门独户的走廊十分安静。 打开门,微弱的光线从厚厚的窗帘缝隙中漏了出来,迟洛兮率先走进去拉开了窗帘,阳光一下透过大大的落地窗洒了进来,昏暗的房间立马变得通透明亮起来。 黑白灰三色为主的客厅,充满现代感的装潢,除了必要的家具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整个房间透着冰冷的无机质感。 这栋房子和温馨绝对无缘,给人的感觉就像单纯的只是为了“住”而准备的地方……就像是某家星级宾馆。 江弦对这种感觉有些排斥,犹豫了一下才拖着行李走了进去,关上门。 “你睡那边第二个房间,旁边是我的卧室,对面是书房,我的小说稿件都在里面,书房旁边是健身房,这边是厨房,卫生间在那边。”江弦边听着迟洛兮的介绍边点头,末了迟洛兮递给他一把镶着黑边的钥匙:“喏,给你钥匙。” 江弦接过钥匙:“那我先去收拾东西了。” 卧室和客厅一样,除了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书桌外没有多余的东西,一切显得井井有条又有些寂寥。 不过整个房子的布局很好,双朝阳的卧室,窗户对着的是个高尔夫球场,一大片绿色的草地看着赏心悦目。 …… 日子回归平静,江弦依旧忙着打工,迟洛兮依旧晚出晚归,有时候也会把自己闷在书房里写作。 满屋子的装潢都是简约现代风格,只有迟洛兮的书房是古香古色的。 两个直戳屋顶的大书架,上面密密麻麻的放满了各种书籍,甚至还有好些线装的古书,江弦翻过几本,泛黄的纸张上写的基本都是他看不懂的内容。 书房里还有一个大博古架,上面放满了各种漆器瓷瓶和字画卷轴,江弦对古董一窍不通,但据迟洛兮自己说那些古玩都是真的。 万恶的土豪! 其实整理资料的事是没有的,因为迟洛兮写的故事就是他亲身经历的那些事。 只不过他的稿子都是手写的,所以江弦大多数时候都是在替他整理那些写好的稿纸还有打扫卫生——毕竟人家都免费让自己住了,干点家务也算是抵些房租吧。 江弦还找到了张辰睿的几本日记,没事也会翻翻,以此来了解一下自己的宿主。 偶尔他们都闲着的时候也会坐在家里一起聊聊天。 那两书架的书果然不只是摆设,迟洛兮的知识面很广,和他聊天其实是件很愉快又能增长知识的事。 有时心情好迟洛兮也会下厨,平心而论他的厨艺也很好,好到让江弦觉得即使他去开个饭店也绝对绰绰有余。 要是天天都能给自己做饭就好了,江弦一边嚼着迟洛兮做的素茄盒一边想。 原本里面是要放肉的,可是经过刘丽事件之后江弦竟然开始对肉反感起来…… “唉……”他叹了口气,这恐怕就是心理阴影了。 随着和迟洛兮接触的时间变长,江弦觉得这个家伙除了偶尔嘴上流氓一下以外,人也还是挺不错的…… 才怪!!! 伴随着一阵“哐哐哐”的敲门声,迟洛兮的叫魂声在门外响起:“小睿起来啊!我饿了!” 本在熟睡中的江弦被猛地惊醒,他费力地撑起还在睡眠状态中没缓过劲的身体,晃晃脑袋好让自己再清醒一些,摸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眼时间——6:47。 江弦有些恼怒地叹了口气,扔开手机,把万分不想离开被窝的身体又塞回床上,同时扯过被子蒙住脑袋,企图隔离那恼人的噪音。 让他敲去吧,我就不起来!等累了他就会放弃了。 然而事实证明江弦太低估了迟洛兮的毅力,他锲而不舍地敲着门,哐哐哐的声音如同一把小锤一下下敲打着江弦的脑袋,吵得他脑仁疼。 江弦大叫一声掀开被子怒气冲冲地大步走到门边,用力拉开门,无视迟洛兮那一脸“美好的早晨从一个微笑开始”广告般灿烂的笑容怒吼:“迟洛兮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折腾我了!昨晚喝个烂醉回来,我伺候你到凌晨三点多!你能不能让我多睡会?!” “啧啧,起床气这么大。”迟洛兮似乎十分受用江弦这种“看不惯自己又干不掉自己”的抓狂模样,他笑的满面春光,环抱着胳膊,像个无赖一样靠在门框上:“我饿了。” “饿了你不会自己弄点吃的吗!”睡眠不足的状态让江弦感到一阵头重脚轻。 “你现在可是欠了我一大笔钱呢,一只斗彩鸡缸杯,历史瑰宝,价值不菲呀……可惜那么贵重的东西,我还没来得及好好收藏起来,就被你变成一声响,摔碎了。”迟洛兮装腔作势地啧着舌,转身往客厅走去。 “那次是你故意吓我我才失手把那只斗彩鸡缸杯打碎的!”这事不提还好,一提起来江弦就满肚子怨愤,搬两座太行山都填不平的那种。 啊啊啊啊啊!!!当初自己到底是被多少斤猪油蒙了心,居然还觉得迟洛兮是个好人! 这个家伙简直就是魔鬼啊魔鬼!!! 江弦看着那个嘚瑟的背影,真想一巴掌把他拍到墙上,抠都抠不下来。 一边在心理默念:“大丈夫能屈能伸想想当年勾践卧薪尝胆总有一天我能逮着机会让他连本带利全还回来。”一边深呼吸,江弦终于压下了怒气,问他:“你想吃什么?” 迟洛兮闭眼横躺在沙发上:“我想吃和记的灌汤包。” 江弦皱起眉头,和记早餐每天早上排队的人可是超多的,无声地叹了口气,穿好衣服认命地出门给大老爷去买包子。 “记得豆浆要多糖。”迟洛兮懒懒的声音赶在江弦关门之前从门缝里飘出。 沿着大路走到路口再拐个弯到和记大概要走十五分钟,但是如果从面前这条小巷插过去的话就能少走五分钟的路。 江弦看着这条阴暗潮湿的小巷,果断地钻了进去。 为了捷径以前他也走过几次这里。 巷子不宽,只能容下两人并肩而过,两面的高楼把它挤得如同一个被壮汉欺负的瘦弱乞丐。 斑驳的路面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垃圾遍地,只是其中有一扇面馆的后门,后门旁放着三个大泔水桶,占了一半的路,散发着令人不快的残羹冷炙特有的油腻腻的馊味。 每次走到这里江弦都会尽量减少呼吸的次数迅速通过。 排了十多分钟的队,江弦才终于买到包子原路返回。 再一次走进小巷,原本明朗的天空忽然阴云密布,一阵风从小巷中吹来,带着潮气抚过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70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70 江弦裸露的皮肤,冷得他打了个寒颤。 “卧槽!不是这么倒霉吧,怎么说变天就变天啊,千万不要下雨啊,要下也要等我到家了再下。”江弦刚想完,像是为了印证他真的十分倒霉似的,大雨毫无预兆倾盆而至。 江弦赶忙把用外套把包子遮住,跑了起来。 这阵雨真的很大,没多一会江弦的背上就湿透了。 就在他快到泔水桶的位置时,忽然听见一阵断断续续的哭声,江弦停下脚步下意识的寻找哭声的来源。 雨突然小了,从瓢泼大雨瞬间变成了绵绵细雨,原本若有似无的啜泣声开始变得清晰起来,好像就在泔水桶附近。 江弦慢慢靠近泔水桶,果然在泔水桶后露出一双穿着白皮鞋的小脚,小小的白鞋上是斑斑点点的污渍——那有一个孩子! 他急忙跑过去,果然看见在泔水桶边上蜷坐着一个穿着一件脏兮兮的碎花连衣裙的小女孩,大概七|八岁的样子。 她双手抱着膝盖,背靠着小巷,原本扎着的羊角辫湿漉漉地贴在小脑袋上,就像一只可怜的小猫。 她把小脑袋埋在臂弯中,嘤嘤地哭着。 江弦走到她面前蹲下|身,问:“小妹妹怎么一个人在这哭呀?你叫什么名字?你的妈妈呢?” 小女孩微微抬头,露出因雨水而变得苍白的小脸,用细细的带着鼻音的声音抽抽噎噎地回答道:“我……我叫花丫,妈妈……我也不,不知道……” 大概是和家长走散了吧,可怜的孩子,怎么会跑到这种偏僻的小巷里呢。 江弦安抚性的摸摸她的头,不知道为什么,她湿漉漉地头发摸起来有种油腻的滑感,很不舒服。 “哥哥,你可以带我回家找妈妈吗?”花丫看着江弦,天真地眨着大眼睛。 这种情况下江弦根本无法拒绝,于是他点点头直起身,伸出手说:“走吧,哥哥带你去找妈妈。” 花丫握住江弦的手,大概是淋了雨,小小的手掌冰凉凉的。 得赶快带她离开,这么小的孩子,不要冻坏了才好。 没想到刚踏出巷子,天就瞬间放晴了,如果不是地上满是水迹和自己浑身湿透了的话,江弦甚至怀疑刚才的雨只是一场幻觉 “哥哥先带你去找警察叔叔,然后警察叔叔就会带你找到妈妈了好不好?”江弦问花丫。 没有回应,江弦朝旁边一看,哪有什么小女孩,他手上提着的只有一袋滴着水的包子。 江弦瞬间感到一阵恶寒,难道淋雨淋出幻觉了? 他摇摇头把湿透的包子顺手丢进垃圾桶,不愿多想,只有加快脚步往回走。 回到家,迟洛兮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见江弦如落汤鸡一样进门赶忙迎上来,可刚靠近他就捂着鼻子后退了一步:“张辰睿你干嘛去了弄得一身湿乎乎的,还带着一股泔水味。” 江弦抬起胳膊闻了闻,并没有什么味道,但也懒得跟他争辩:“回来的时候突然下了一阵阵雨,包子淋湿了被我扔了。” 迟洛兮点点头,然后又看着他皱起了眉:“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遇见什么事了吗?” 江弦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说实话他也不知道刚才那算什么,是幻觉还是见鬼了? 仔细想想这一切发生的也过太诡异,那阵变天也仿佛是因为自己走进了巷子才开始的。 迟洛兮见他一脸魂不守舍的样子,也没多问,摆摆手说:“快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吧,一身湿乎乎的,别感冒了,我去煮点粥。” 江弦拿着换洗衣服走进浴室,花洒喷出的温暖水流让他开始放松下来,也许真的是没睡够产生幻觉了吧,江弦自我安慰着。 洗发水的泡沫随着水流糊了江弦一脸,刺激的眼睛发疼,他闭着眼睛朝记忆中的位置摸索着毛巾,可指尖触碰到的却是一种冰凉滑腻的触感。 江弦心里猛然一惊,倏地缩回手,这种感觉……就像刚才自己摸过的花丫的头发! 这时一阵小孩的笑声从他面前传来,接着笑声如同回音般在浴室里回荡,原本热气氤氲的浴室温度骤降。 江弦本能地向后退,脚踝却被一只冰凉的小手突然攥住,脚底一滑,他重重摔到地上,碰翻了一旁的浴架,洗浴用品“乒铃乓啷”撒了一地。 江弦再也顾不得脸上的泡沫,胡乱地抹了一把就忍者刺痛睁开了眼睛,可是眼前除了一地的瓶瓶罐罐再无其他,花洒喷下的热水依旧哗哗作响。 “嘻嘻……”一阵笑声从他旁边传来,江弦猛然回头,一张满是黑色油污的如同发面馒头般肿胀的脸就出现在他面前,两只没有瞳仁的眼睛就那样直勾勾地看着他,而江弦此时和它的距离近的几乎就是鼻尖抵着鼻尖,一阵难以形容的馊臭味直冲大脑。 巨大的恐惧瞬间在江弦胸口蔓延开来,他大叫一声用手撑着身子在地面上蹭着连连后退。 “别忘了我们的约定……”那个浑身像是被一层污泥包裹着,还不停往下滴着污水的东西用尖锐的声音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消失不见了。 江弦惊恐地看向自己的脚,就在脚踝的位置赫然有个油腻乌黑的小小手掌印。 “张辰睿你怎么了?!”迟洛兮大喊着撞开了浴室门。 江弦满面惊恐地回头望向他,指着脚那头结结巴巴地说:“鬼……鬼,有鬼!” 迟洛兮的目光落在他的脚上,他皱着眉一脸严肃地关掉热水,然后扯过浴巾裹住江弦,把受惊的他从地上扶起来。 走出浴室迟洛兮松开江弦说:“你先去把衣服穿上,然后跟我说说今天到底遇到什么了。” 换好衣服之后江弦也稍微冷静了些,走出卧室他看见迟洛兮正把盛好的白米粥放在餐桌上,餐桌上还放着一盘炒鸡蛋和一盘素炒青菜。 突然想起之前迟洛兮一脚踹开浴室门的事,江弦这会才后知后觉地感到有些尴尬。 迟洛兮倒是没事人一样冲他招招手,叫他过去吃饭。 刚才在浴室闻见的味道此刻还恍惚萦绕在江弦鼻尖,搅得他胃里一阵难受,他强忍着不适喝了些白粥,然后断断续续把小巷里的事告诉了迟洛兮。 迟洛兮听完叹了口气说:“你还真不是一般的会惹事,随随便便就答应了来路不明的小鬼的要求,怪不得她要缠着你。” 听见这话江弦就有点不乐意了,于是他反驳道:“我也不知道那是只鬼啊!一般看见小孩哭总都会去问问吧,何况当时还下着雨。” 迟洛兮白了他一眼,不悦地说:“那行,反正是你答应人家的事,你自己去解决!” 见他真是要撒手不管了,江弦连忙服软:“好了好了,我知道是我错了,我不该多管闲事,你就帮帮我吧?我要死了,你的斗彩鸡缸杯可就白碎了。” 迟洛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1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71 兮终于抬起眼皮觑了江弦一眼:“欠债不还反而威胁债主,你敢不敢脸皮再厚一点?” 江弦抽抽鼻子:“那你想怎么样啊?” 迟洛兮用一种不怀好意的目光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其实你身材不错,要不然你干脆肉偿吧。” 那神情,妥妥的旧社会劣绅调戏良家妇女的嘴脸,不过好在有颜值加成,到不显得猥琐,反而有点痞帅。 江弦刚才被吓得要死,见他还有心情拿自己开玩笑,气得他真想把桌子上的两盘菜扔过去给迟洛兮来个混合三色新式面膜。 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江弦此刻也只能硬憋着在心里骂了他一百遍黄世仁、二傻子。 终于戏弄够了江弦,迟洛兮开口道:“其实我觉得这个小鬼是没有恶意的,也许她真的只是迷路了希望你帮她找到家而已,一会我会把她招出来好好问问,看能不能得到些什么线索。” 收拾完餐桌,迟洛兮叫江弦把昨晚放在冰箱里的剩米饭装到一个白瓷碗里,然后又在厨房拿了双筷子,带着他一起进了浴室。 回到浴室,关上百叶窗和门,迟洛兮把筷子竖直插在那碗凉米饭上,接着拿出一张黄符点燃在米饭上方饶了两圈,最后把碗放到了浴室的正中央。 江弦记得自己小时候总喜欢把筷子插在米饭上,后来被孤儿院的老师说过好几次,她说只有给死人上供的时候才会把筷子这样插在碗里。 关上灯,遮光的浴室变得昏暗起来,差不多过了五六分钟,空气中冒出一个模糊单薄的影子,影子渐渐清晰,塌在脑袋上的羊角辫,脏兮兮的碎花连衣裙和小白皮鞋,赫然是江弦在小巷子里遇见的那个花丫。 江弦指着那小小的身影想告诉迟洛兮自己在巷子里看见的就是她,迟洛兮却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小鬼花丫很快被米饭吸引了注意力,她蹲下端起碗,然后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只见她狼吞虎咽地把米饭往嘴里送,可碗里的饭却一点都不见少。 不一会儿她像是吃饱了一样放下碗,那双筷子也在她放下的瞬间折成了两截。 迟洛兮这才对着她开口:“吃饱了吧小鬼,有什么话好好说,光吓人有什么用,你要是把我们家小睿吓出个好歹,我一生气打你个魂飞魄散那你就什么心愿都完成不了了,多亏。” 花丫像这才发现他们俩一样惊讶地后退了两步,接着垂下头抠着手指头喏喏地道了声歉:“对不起哥哥,我不是故意想吓你的……我在那待了好几天,你是第一个跟我搭话的人……所以我……” 她的样子看着实在是太可怜了,原本还挺生气的江弦这会儿对着她也哑了火,气劲瞬间消了一大半。 “你还记得自己的家在哪吗?”迟洛兮问。 花丫没说话,她好像很害怕迟洛兮,一直低垂的脑袋小幅度地晃了晃算是摇头。 迟洛兮又问:“那你还记得你是怎么死的吗?” 听见这个问题花丫终于抬起头,她像是在仔细回想一样,表情痛苦又迷茫,好一会才又摇了摇头。 “那你到底还记得什么?”迟洛兮的语气开始有些不耐烦了,吓得小鬼再次低下头,一脸泫然欲泣的表情,活像个被怪蜀黍欺负恐吓的小萝莉。 江弦用胳膊肘捣了捣迟洛兮,示意他态度温和点,后者不悦地瞪了他一眼说:“又不是把你吓丢魂的时候了,你居然同情一个鬼,是不是傻?” 江弦很想反驳他两句,但想了半天却一句有用的话都没想到,只好闭了嘴示意他继续。 “看样子她原本是巷子里的缚地灵,因为你傻乎乎的答应了她的要求现在她就缠上你了。鬼怪小说看过吧?上面没少写被鬼缠上的活人受不了鬼的阴气惨死的吧?你说我要打她个魂飞魄散吧……看你的样子肯定是不忍心,要她缠死你我又舍不得,现在只有完成她的心愿叫她去往生这一个选项了。唉,先去你遇见她的那个巷子看看吧,既然魂魄被束缚在那里,说明她死的地方就在巷子附近。”迟洛兮说着又看了眼花丫,“我会在屋外贴上符咒,你就老实地呆在这里等我们回来。” 两人一起再次来到巷子口,迟洛兮的眉间就挤出了川字,他一脸嫌弃地看着江弦:“这种一看就阴气十足且诡异的巷子,正常人躲都来不及,也只有你这种笨蛋会往里钻。” 自知理亏的江弦只能垂头任由他数落,乖巧地跟在后面进了巷子。 来到那些又脏又油腻的泔水桶旁,迟洛兮的眉头拧的更深了,他打量着泔水桶动了动鼻子,脸色霎时间变得凝重起来:“这里面有股尸臭味。” 迟洛兮的话,再联想到花丫的种种,一个让江弦脊背发寒又愤怒无比的想法出现在他脑中。 身体下意识地就想去打开那些泔水桶的盖子,却被迟洛兮一把拉住,他的手劲极大,最后江弦几乎是被他拖着出了巷子。 站在巷子口,迟洛兮依旧拽着他,单手掏出手机给李桥打了个电话,大致说明了情况。 挂断后迟洛兮问江弦:“冷静下来了吗?” “嗯。”江弦点头 迟洛兮这才松开他,又说:“这种事还是交给专业人士处理吧。” “嗯。”江弦又点了点头。 江弦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沉重的心情,一想到那个小小的身躯如今正泡在一桶馊臭酸腐的剩汤剩饭中,愤怒和悲伤就让他的胸口又涨又疼,仿佛那里面正有什么东西正在蠢蠢欲动地想要将他撕裂。 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如此残忍? 第52章 业余作家vs财迷大学生【八】 警笛声叫嚣着由远及近,狭窄的巷子口被围上了封条,警车、救护车和围观的群众把路边堵得水泄不通。 李桥从他的破吉普上下来,对迟洛兮点点头代替打招呼,然后又在脸色发白的江弦肩膀上拍了一下,招呼众人开始干活。 随着一阵浓郁的臭味从巷子里传出,原本熙熙攘攘的巷子里像被按下暂停键般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接着以不知道是谁的干呕声为令,呕吐声,唏嘘声再次此起彼伏。 江弦知道,那是花丫的尸体重见天日了。 迟洛兮轻轻握住江弦紧攥的拳头,安慰似得在他手背上拍了拍。 许久后一个黑色的装尸袋被抬了出来,抬上救护车被拉走了。 李桥走到他们身边对迟洛兮说:“尸体已经送去尸检了,小张脸色很难看,你先带他回去休息一下吧。” 迟洛兮点点头,又对李桥叮嘱道:“小鬼还在我那,逮到人了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不知是不是因为情绪起伏太大,江弦只觉得身体异常疲惫,回到家之后就躺在床上连手指头也不想动一下。 迟洛兮的表情从头至尾没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2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72 有什么变化,可江弦却感受得到他心里也同样难过。 江弦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浴室里小小的花丫的魂魄,把今天的事告诉她,最后是迟洛兮替他走了进去。 迟洛兮只在浴室待了短短几分钟,出来后对江弦说:“她表现得很平静,也很坚强。” 之后的气氛异常沉默,几乎静到落针可闻,空气仿佛都有了重量,他们二人沉在其中,等待着警察调查的结果。 第二天午后接到李桥电话的江弦和迟洛兮匆匆赶到警局门口,早已等候多时的李桥带并没有带着他们走进警局大楼,而是继续往后走向了大楼后一栋十分老旧的二层小楼。 小楼的外墙显得有些灰败,一些大概是爬山虎之类的植物干枯的尸体挂在墙上,看起来颇为诡异。 一进大门,舒适凉爽的温度瞬间让江弦的精神稍微振奋了一些。 与楼外的破败不同,楼内明显被精心设计过,洁白的墙壁,光亮的地板,窗明几净,摆放在角落的绿色盆栽,大厅的空调带来舒适的温度——这可真是楼不可貌相。 “这是干什么的地方?”江弦四处打量着,时不时有工作人员在走廊上快步与他们擦肩而过。 “这是警局的秘密分部,专门处理那些不便公开的灵异事件……小心一点!”身体被迟洛兮扯了一下,堪堪避开对面抱着一堆资料走来的人,江弦连忙道歉。 李桥一直带着他们走进楼上的一间审讯室,单向玻璃后的房间里坐着一个四十来岁,微胖,看起来和和气气的男人。 他的表情看上去很是悲伤,但江弦却总觉得有哪里看起来很不协调。 房间里清晰地响起对面警察的声音,“邹福斌,据调查被害人邹花丫是你的女儿,你曾经在八月二十六日报案说她失踪了?” 邹福斌一脸悲痛地点点头,“没想到啊……我苦命的孩子……” 警察又问:“八月二十五日凌晨三点附近商铺的防盗摄像头拍到你的车曾在案发巷子外停留了五分钟,你那么晚去小巷干什么?” 被讯问的男人垂着头,好像还沉浸在悲伤中:“我记得好像那天晚上我正在家睡觉,店里的防盗报警器突然响了,于是我就急急忙忙地赶到店里去,后来发现店里的玻璃被砸了,还好并没有丢什么东西,再后来跟安保公司协商好后我就回家了,路过巷子的时候尿急就进去方便了一下……” 男人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语气里带上了哭腔:“没想到花丫她就在那个巷子里……”说完就用手捂住了眼睛,嚎啕大哭起来。 我终于发现哪里不协调了,虽然邹福斌已经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像一个失去孩子悲痛无比的父亲,但他的表情太生硬了,有形无魂,就像一场拙劣又浮夸的表演。 负责讯问的警察只好无奈地暂停对话。 “太假了,哭声那么大连眼泪都没流出来吗?” 江弦忿忿地砸了下面前的桌子,就听李桥说:“摄像头只拍到了他的车尾部分,现场勘查也没有什么有用的证据,安保公司的记录证明那晚的确有他家的警报,时间也对的上,如果邹福斌死不承认,那我们也没办法给他定罪。” “他老婆呢?”迟洛兮问。 “和他的说法一致。”李桥答道:“家里还有个一岁大的男婴要照顾,已经放回去了。” 迟洛兮从口袋掏出一个圆形的化妆镜,递给李桥说:“镜子自古就是与另一个世界连接的门,警局正气太强花丫进不来,我就让她依附在了这面镜子里,你把镜子放到那边房间去,然后让里面的人都出来。” 镜子被打开放在男人的对面,邹福斌擦着眼角根本没流出来的眼泪,一脸疑惑地看着警察都退了出去。 “爸爸……”阴冷变异的童音从镜子里发出,邹福斌倏地坐直了佝偻着的身体,神经质地四下张望了一番,最终目光集中在了小小的镜子上。 然后他瞪直了原本就不大的眼睛,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后退着,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噪音,直到顶在背后的墙上再也退不了了,邹福斌才用待宰的牲畜般的叫声大喊起来:“鬼,鬼啊!警察同志快来救救我!有鬼啊!!!” 可惜任凭他叫喊得声嘶力竭也没有一个人进去帮他,原本伪装悲痛的脸现在丑陋地扭曲着。 这不是他心爱的女儿吗?若不是做贼心虚如今又怎会如此惊恐? 花丫如同贞子般慢慢地从镜子里爬出,带着浑身滴滴答答的油污缓缓爬向邹福斌。 邹福斌终于控制不住自己颤抖的双腿连滚带爬地来到门边,但无论他拉、扯、砸、踹也打不开一丝门缝。 眼看花丫离自己越来越近,逃跑无望的邹福斌“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涕泪横流地开始忏悔:“花丫,是爸爸不好,爸爸有罪,爸爸不该把你扔在那个又脏又臭的泔水桶里……但妈妈也不是故意想杀死你的……你想想,曾经爸爸妈妈也都还是很爱你的啊!啊……要怪你也该先怪你那抛弃你的亲生父母……你去找他们啊!” 花丫停下了动作,她疑惑地歪着头盯着邹福斌半晌后,好像想起了什么,一行血泪从她眼中滑落:“你不是……我爸爸?” 花丫哭了,邹福斌却比她哭的还要凄惨,他不住地给花丫磕头:“我不是你爸爸,我不是你爸爸,求求你放过我吧……” 花丫冷冷地看着面前那个不停哀求她的丑陋男人,身体渐渐变淡直至消失。 迟洛兮对李桥使了个眼色,很快便有人进去取出了镜子,并交还给他。 镜子里的花丫恢复了生前可爱的模样,一脸落寞。 “别担心。”江弦摸了摸镜子,“我一定会带你回家的。” 说完他看了眼迟洛兮,发现他也正表情复杂欲言又止地看着自己,最终他叹了口气移开视线,却什么也没说。 又惊又吓再一次坐在审讯桌对面的邹福斌仿佛瞬间老了十岁,没等警察开口就自己吐露了真相:“花丫那个孩子……她不是我亲生的,是我五年前在l市的牛家村买回来的…… 我和我老婆结婚两年一直没有孩子,后来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我是精液异常无法受孕。后来医院换了一家又一家,也吃了很多药,可是根本没用,我的老婆也因此患上了轻度抑郁症。 眼看我们都是快四十的人了,于是我就和老婆商量去领养一个,可是因为老婆的病被孤儿院拒绝了。后来无意间在网上看见一个私人收养的帖子……我们在牛家村找到了那对叫牛奔天的夫妇,看着就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他们说家里有两个孩子,但是家里已经养不起两个孩子了,就想把大女儿送给别人养,只要给些‘营养费’就可以了……” 听到这里,镜子里响起了一个小小的声音:“养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3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73 女儿有什么用啊,嫁了人早晚都是别人家的,儿子才能传宗接代呢!不如就把那个小丫头片子卖了,省钱养了还能换些钱,以后再多养几头猪,好给咱儿子攒钱娶媳妇!” 稚嫩的声音学着大人市侩的冷言冷语,就像一把刀插进屋里每个人的心口,大家的脸色一致地难看。 的审讯室里邹来福的声音还在继续:“后来我们给了他家一笔不小的‘营养费’就把花丫接走了,对外就说是我们做生意之前的孩子,一直在老家父母带着,现在才接回来。花丫这个孩子真的特别乖,特别懂事,来家里从来不哭不闹,给她的她就拿着,不给的就算心里再喜欢也不会主动要……我和我老婆开始都很喜欢她…… 前年,我丈母娘来家里玩,带了一个说是治不孕的秘方,特别管用。我虽然喜欢花丫,但是也很希望能有个自己的孩子,就抱着试试看的态度用了,没想到用了之后我老婆真的就怀孕了,去年就给我生了个儿子。 生了儿子之后本来应该高兴的,可是老婆的抑郁症却有严重了的趋势,她开始经常打骂花丫,我虽然阻止过几次,但后来……” “但后来想想又不是自己亲生的,打骂几句也没什么好心疼的是不是?”讯问的警察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这句话,如果不是他的职业素养,江弦毫不怀疑他会推开桌子把对面的邹福斌打得满地找牙。 邹福斌没有否认,他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二十五号我从店里回到家就听见儿子的哭声,老婆却坐在沙发上不管不顾,顿时就觉得很火大,刚想数落老婆两句,她就跌跌撞撞地扑进我怀里大哭起来,她告诉我花丫被她不小心在浴缸里淹死了,她很害怕,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推开她急忙冲进浴室一看,浴室里一片狼藉,花丫小小的身体脸朝下趴在浴缸边上。 我当时就懵了,想要报警,这时候老婆拉住我说,不能报警,如果报警了家里就完了……我还有个小儿子……我不能……” 邹福斌说着终于真正痛苦地呜咽起来:“……我在家看着花丫的尸体,突然想到每次从店里回家会路过的那条巷子,那里面有面馆的三个大泔水桶……附近也没有摄像头,于是就把花丫……第二天我报了警,说孩子丢了……” “花丫不是被浴缸的水淹死的,而是在泔水桶里被淹死的,如果你们当时报警了,也许……”审讯室的警察红着眼睛说出了离开前的最后一句话。 这句话对邹福斌来说却像是一记晴天霹雳,他骤然僵住,难以置信地看着走到门边的警察,片刻后终于爆发出充满悔意的恸哭:“我不是人!我禽兽不如!!!我到底都干了些什么啊……” 第53章 业余作家vs财迷大学生【九】 出了审讯室,李桥靠在拐角的墙上掏出一根烟点燃吸了一口,又缓缓地吐出淡青色的烟雾:“私人收养一直处于法律的灰色地带,他们当初是用的现金交易,如果牛奔天夫妇不承认收钱,那几乎是无法定罪的……” 迟洛兮摩挲着手里的镜子说:“找证据是你们警察的事,判刑是法院的事,我和小睿只负责把小鬼送回家。走吧小睿,我们去牛家村。” 走出警局已过了凌晨,两人就近找了家还在营业的饭馆随便吃了点东西,回到车上,迟洛兮用导航定了位,牛家村比江弦想的要远得多,他们现在启程大概也要明天天亮才能到。 迟洛兮的眼睛有点红,这不禁让江弦有些担心他整夜开车会不会吃不消,他却摆摆手示意没关系:“我想尽快完结这件事。” 深夜的高速路更显静谧,车灯照亮的一片前方区域和路边的反光板反射出的荧光效果让这条漆黑的路给人一种永远走不到尽头的错觉。 江弦靠在座椅上问迟洛兮:“你说花丫找到家之后会怎么样?” 迟洛兮说:“不知道,送她回家,之后的事就和我们没关系了。” “这样真的好吗?那些人,她的亲生父母,可能并不会为此付出代价。”江弦说。 “天道轮回,善恶有报。”迟洛兮转头看了江弦一眼:“就算法律没办法惩罚他们,自己造了孽也总是要还的,不论以任何方式。” 报应不爽吗?江弦在心里默念着,希望下辈子花丫能遇见一对能守护她,心疼她的父母。 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江弦再睁开眼天已微亮,车已经下了高速驶进了市区,晨曦透过车窗洒在迟洛兮侧脸上,让他精致的五官显得毛茸茸的,无意识地,江弦的手指就戳在了他的脸上。 这一下叫江弦睡得混沌的脑袋瞬间清醒,他赶忙如触电了般抽回手指。 迟洛兮转头对他笑了笑:“醒了啊,饿了吗?” 江弦木讷地摇摇头,又听他说:“昨晚李桥给我来了电话,说牛奔天一家已经在去年搬到了市里,再有差不多二十分钟就到了。” “哦。”不知道是不是江弦的错觉,怎么感觉迟洛兮开了一夜车后脸色倒比昨晚好多了,一点疲惫的影子都看不到。 驶出收费站进入市区,两人按着李桥给的地址找到了一幢老旧的居民楼,楼洞里墙皮剥落,贴满了各种小广告,丝毫不比江弦最初住的出租屋好。 爬上二楼,迟洛兮敲响了一扇墨绿色的防盗门,不一会儿一个精瘦的女人就打开了门。 女人蜡黄的脸上一双浑浊的眼睛周围满是皱纹,高耸的颧骨让她显得格外刻薄。 乍一见门前立着两个陌生的大男人,女人立刻变得警惕起来,她操着一口方言问道:“你们找谁?” 迟洛兮看着女人,一抹厌恶的神色从脸上转瞬即逝,“不好意思,我们走错了。” “神经病!”女人骂骂咧咧地用力关上了门。 可只有他们二人看见当女人打开门的时候花丫瘦小淡薄的影子从门缝里走了进去,在关上门的瞬间转头冲他们笑了笑。 随便买了些东西路上吃,江弦和迟洛兮又马不停蹄地赶回了m市。 晚上迟洛兮请客吃了顿火锅,江弦回到家终于睡了这两天以来的第一个好觉。 第二天睡醒已是日上三竿,江弦从床上爬起来走出卧室,迟洛兮好像早醒了正在看电视,播音员字正腔圆的声音从客厅传来:“l市一栋居民楼昨夜发生离奇大火,一家三口全部丧生,附近居民却未受任何影响……” 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江弦疾步走到客厅想仔细看看新闻,迟洛兮却眼疾手快地关了电视紧张地看着他。 江弦走到他身旁坐下,问:“你其实早就知道会这样了是不是?那时候在警局,我说一定会送她回家的时候你就知道了是不是?” “小睿……”迟洛兮欲言又止。 “我没事。”江弦把头轻轻靠在迟洛兮肩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4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74 膀上,呼吸着那叫人安心的檀香香气,继续说:“我不后悔把花丫送回了家,犯了错总是该承担责任的对不对?我只是……感到很悲哀。” 迟洛兮没有回答,只是用修长的手指轻轻梳理着江弦的头发。 “迟洛兮,你说性别真的那么重要吗?即使她是一个女孩,她的身上也是流着父母的血啊……为什么他们就不肯善待她呢?”江弦问着对方,语气却低喃地如同自语。 迟洛兮修如梅骨的手指在他的黑发中若隐若现:“男尊女卑,男人才能继承香火传宗接代,这是禁锢了国人几千年的传统思想,总有些人不那么容易从中走出来接受改变,有时候人就是那么固执、自私又狭隘。但一切都在改变,你要相信,总有一天这种思想也一定会被改变的。” 一定会改变的吧,江弦想,下一世,那个可怜的孩子一定能够得到幸福…… …… 九月过半,已是深秋。 晚上刚上课不久忽然淅淅沥沥下起了雨,俗话说“一场秋雨一场凉”,今天只穿了件薄衬衫的江弦坐在教室就明显感受到了凉意。 “现在的天气预报真是越来越不准了。”下课后江弦站在教室窗前,看着细密的雨滴在远处昏黄路灯的衬托下形成一根根急速坠落的银线,心中无比郁闷。 看这雨一时半会是停不了了,难道自己要冒雨去公交站坐车回去? 江弦从窗边退开半步,又不死心地回到窗边探出头朝楼下张望,可惜楼下只有熙熙攘攘从教学楼走出的学生,并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 自己刚才居然在期待迟洛兮会来接自己?江弦自嘲地笑笑,转身准备朝楼下走去。 这时手机响了,江弦从兜里摸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迟洛兮”三个字。 这算不算是心有灵犀? 江弦勾着嘴角接通了电话:“喂?” “下课了吗?”迟洛兮低沉而温柔的声音从听筒传出:“下课了就快出来,我在你们学校北门等你。” 挂掉电话,江弦拔腿就朝楼下跑去,连空气中那种让他不舒服的湿漉漉的气息都变得清新起来了。 校门外,路灯下,细雨中。 一身休闲装举着把透明塑料伞的迟洛兮看起来十分梦幻,恍惚让江弦觉得他与自己并不处于同一个时空。 迟洛兮持伞而立的站姿十分优雅,同样的灯光洒落在他身上仿佛都要比别人亮上几度,出众的容貌更是引得一众师生频频侧目,甚至还有一些女生在不远处围着他,一副想上前搭讪又不敢的踌躇样。 一见江弦跑出来,迟洛兮便快走几步举着伞遮在他头顶,一点都没有现在已经被围观了的自觉。 江弦赶紧拉着他往路边停着的车的方向走:“你怎么来了?” “我来接你呀。”迟洛兮言笑晏晏。 两人同撑一把伞,距离又近,迟洛兮好看的笑容在这种暧昧的氛围下好似有了一种叫人挪不开视线的魔力,两人视线相撞的瞬间,江弦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陡然加快,他飞快地眨眨眼,才勉强收回心神移开目光。 江弦呀江弦,你怎么这么没出息,别人给你点小恩小惠你就把持不住了?你忘了之前他是怎么设计你奴役你了吗?就算披上好看的皮,他的本质也是魔鬼!魔鬼!你必须保持内心坚定,不要轻易被魔鬼诱惑了啊!!! 把迟洛兮的恶魔本质在心里重新强调了一遍,江弦勉强自己按下刚才涌动的那颗春心。 “上车吧,你头发都湿了。”迟洛兮说着,拉开副驾车门,把江弦推了进去,自己绕到驾驶座上了车,然后又像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条毛巾盖在江弦脑袋上,边替他擦被濡湿的头发边忿忿地说:“我本来想去你们教学楼下等你的,但你们保安非管我要学生证,没有就拦着不让进,他一定是嫉妒我长得太帅了。” 迟洛兮手上的动作很轻柔,让江弦舒服的想哼哼,未免自己再被他的糖衣炮弹所腐蚀,江弦赶忙接手说自己来,然后按着毛巾胡乱揉了几下:“其实这也很正常,你外貌这么出众,任谁看一眼就会忘不掉,保安没见过你,当然不会轻易放你进去了。” “真的吗?”迟洛兮的脸突然从江弦盖着脑袋的毛巾下钻出来,差点撞上江弦的鼻子。 近在咫尺的两人呼吸交错,迟洛兮压低声音问:“那你有没有被我迷住?” 江弦的心跳在刹那间失了速,他慌手慌脚地推开迟洛兮,连声音都不自觉的高了几度:“当当当当然没有!我可是还记得你平时怎么欺负我呢,我告诉你我超记仇!” “呵……”迟洛兮低低地笑着,饶有兴趣地看着窘迫且极力辩解的江弦。 江弦把毛巾往下拽了拽,不敢再看他,心虚一般将目光往车窗外投去。 窗外的灯光、树影、人影在细雨下显得朦朦胧胧,窗上的雨滴承受不住引力在车窗上划过一道弯弯扭扭的轨迹。 “回家吧。”江弦轻轻地说。 第54章 业余作家vs财迷大学生【十】 迟洛兮有辆黑色的suv,江弦曾暗戳戳在网上查了一下价格,七位数,这怎么也算是豪车了吧……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自己之前那个破小区还真停不下。 江弦也曾好奇平时干什么都挺平民的人干嘛买辆这么贵的车,结果对方答曰:“接活的时候能给委托人带来靠谱的感觉。” “我呸!”江弦一听这话就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这两者有什么必然联系吗?我看是鬼混的时候更能吸引人投怀送抱才是吧二傻子!” 不过两人相处几个月,大事没遇见过几件,看风水之类的活儿倒是接过不少。 每次去迟洛兮还都要把江弦带上,薪酬是没有的,全被迟洛兮扣下抵债了,江弦只能看着交完学费后卡里再次变成三位数的存款欲哭无泪。 回到家,江弦被迟洛兮赶去洗澡,洗完后出来,迟洛兮没在客厅,但茶几上放着杯热牛奶。 江弦在沙发上坐下,刚拿过手机,屏幕就亮了,提示他收到一条新讯息,他点开,是迟洛兮发来的:“我在书房赶稿,桌上的牛奶是给你倒的,喝完早点睡觉。” 嘿,这人,同在一个屋檐下,就不能直接出来说一声? 江弦端起牛奶,呷了一口,甜甜的,有蜂蜜的味道,甘甜的香味让人放松,他美滋滋地喝完牛奶,想了想又给迟洛兮回了条讯息:“谢谢,晚安。” 这晚江弦做了个梦。 梦中他身处一个山明水秀的村子,田里的庄稼生机勃勃,江弦走在田间小路上,忙着农活的大叔大妈们笑着和他打招呼。 阡陌交错,五谷蕃熟,一切都是那么平静而美好。 突然地面一阵摇晃,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变得乌云密布,狂风大作。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5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75 草木和庄家在狂风中迅速枯萎,田间的那一张张笑脸开始痛苦扭曲,他们的身体从四肢开始干瘪、萎缩、发黑,渐渐蔓延至全身,一时间哀嚎四起。 江弦惊慌失措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却无计可施,这时他的胳膊被人从身后紧紧攥住,江弦惊惶回头,发现拽住自己的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 老妇人双手已经成了焦黑色,她痛苦地扭曲着五官,却依旧咬牙开口道:“你怎么回来了?快走……不要回来!” 说完她就使劲推了江弦一下,江弦被大力推的措手不及,朝后倒去…… “啊——”江弦大叫着从床上惊坐起身,胸口剧烈起伏着,梦里老妪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她手心的温度还残留在江弦手臂,被大力握过的地方隐隐作痛。 江弦急忙打开灯,撸起袖子将胳膊左左右右仔细检查了个遍,还好,并没有什么奇怪的痕迹。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一同传来的还有迟洛兮的声音:“小睿?你怎么了?” 江弦下床,光脚走到门边打开了门。 门外的迟洛兮穿着一身卫衣和运动裤,漆黑的长发披在肩上,这是江弦第一次看见他散开头发的模样。 迟洛兮虽然五官长得精致,可搭配着长发并不显娘,反而像是古画中走出的文雅公子,给一种如果男人留长发就应该是他这样的感觉。 江弦一时看呆了,甚至忘了他刚才做噩梦的恐惧。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江弦喃喃地问。 “你是睡傻了吗?”迟洛兮轻笑:“我们都同居三个月了,你还用这么老套的借口搭讪……” 说着迟洛兮也一怔,眉峰微蹙:“怎么感觉我曾经和谁有过类似的对话?” 江弦摇头:“不知道。” “算了。”迟洛兮说:“你怎么了刚才叫那么大声?” 江弦回答到:“我做了个噩梦。” “哦?”迟洛兮倒了杯水递给他:“什么噩梦?” 江弦接过水杯,这才发觉自己喉咙干渴得发疼,于是仰头将水一灌而入,这才觉得有所缓解。 “又没人和你抢,喝这么急干嘛。”迟洛兮伸手,用拇指指腹将他嘴角溢出的水渍揩去。 江弦回到床上盘腿坐下,抱着枕头将梦的内容和迟洛兮复述了一遍,末了又道:“我总觉得这不是个普通的噩梦。” “你在梦里看见的真的都是陌生人么?”迟洛兮问。 江弦点头,但随后又觉得有点不妥,他不认识张辰睿身边的人,唯一的了解途径是张辰睿的日记,可从文字中也无法窥探出其中人物的外貌,于是江弦改口了一个比较保守的答案:“我也不太清楚,梦里的脸都很模糊。” “先别多想。”迟洛兮揉了揉他发顶,站起身:“这几天我会到处打听一下有没有哪里出现过你梦里的情景,天亮还早,再睡会吧。” “唔……”江弦扯住欲离去的迟洛兮的衣袖。 “怎么?你一个人睡害怕?”迟洛兮停下脚步,回过身坏笑着凑近江弦,如私语般低喃:“要我陪你睡吗?还带免费的前列腺按摩哦……” 江弦:“……滚出去!”旋即将怀里的枕头朝他砸去。 迟洛兮后退一步接住枕头抱进怀里,笑的如同一只偷鸡的狐狸,施施然开门离开。 望着自己只剩下被子的床面,半晌后,从江弦的卧室传出一声怒吼:“卧槽!迟洛兮你这个二傻子,把我的枕头还给我!!!” 后半夜,没了枕头的江弦睡得格外安稳,一觉直到天明。 周六放假,迟洛兮正在和什么人通电话,江弦睡眼惺忪地顶着一脑袋鸡窝头走出卧室的时候,正好听见他挂断前的最后一句:“知道了,我今天就赶过去。” “早啊。”江弦打着哈欠走进浴室,空气里飘散着烤面包诱人的香味,光闻着那味道他就能想象出面包片金黄酥脆的模样。 “不早了,已经十点了。”迟洛兮随手将手机放在茶几上:“快去洗漱吃饭,我们一会要出门。” “去哪儿呀?”江弦叼着牙刷声音模糊地问。 “去坳碗村。”迟洛兮答:“你昨晚的噩梦变成现实了。” …… 从m市到坳碗村要坐五个多小时的火车,然后从镇里换坐小巴,还要走半个多小时的山路。 江弦从听见那个名字的时候就开始觉得熟悉,等到了火车站,他才猛然想起,在张辰睿的日记里曾经提到过坳碗村,那是他和他奶奶——他唯一的亲人一起生活的村子。 所以自己梦里梦见的那个老太太很有可能就是张辰睿的奶奶了? 江弦是个孤儿,他不太能理解这种因血缘牵绊而产生的情感,他怕自己因表现的不够到位而被人怀疑,所以一路上他都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告诉迟洛兮这件事。 老式的绿皮车缓缓驶出车站,不一会儿就带来有节奏的“咔嚓”声。 车窗外是一片平原,连绵的野草还在极力坚持自己最后的倔强,将黄未黄。 江弦望着窗外发呆,迟洛兮叫了他好几声他都没听见,直到对方强行掰着他的肩膀转过身,他才从呆滞中回过神来。 “怎么了?”江弦问。 “我才要问你怎么了。”迟洛兮撇着眉:“这一路心不在焉的想什么呢?” “迟洛兮……”江弦看着他:“我的老家,也叫坳碗村。” 迟洛兮愣了愣,他总算明白了张辰睿这一路为什么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曾经在林阮星那里听到过一些对方的事,知道他从小就和奶奶相依为命,想来这一次,江弦虽然没有把担忧过多的表现在脸上,但内心一定是十分焦虑不安的,于是他握住江弦的手,如同宣誓般郑重其事地安慰到:“别担心,不管出什么事都有我,我一定会帮你。” “欸?”江弦当然不知道迟洛兮已经在心里自作多情地把自己的心境揣摩了一番,于是他眨巴眨巴眼,呆呆地回应道:“哦,哦……” 下了火车,转乘小巴,最后踏上山路。 山间的空气清新,草木依旧青翠,风景优美,如若这次只是一般的郊游,那感受一定是极好的。 可惜现在这一路的长途旅行早已让江弦感到疲惫不已,崎岖的山路更是加重了身体的负担,反观迟洛兮却显得游刃有余,丝毫没有疲态。 江弦觉得,以他那种动不动就熬夜泡吧,吸烟喝酒的不健康|生活习惯来说还真是不科学——哦,差点忘了,迟洛兮这个人的存在本身就很不科学。 江弦认命地叹了口气,踩着陡坡上被挖出的一个个被充当阶梯的小土坑,开始往上爬。 两人走了半个多小时,终于赶在太阳落山前到达了坳碗村。 当踏过村边界碑的那一刹那,原本清新的空气瞬间变得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6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76 淤积不畅起来,眼前的景色叫江弦倒吸一口凉气——以界碑为线,村外依旧风景秀丽,村内却和他梦里一样,天空阴沉,草木枯萎,阵阵阴风打着卷捞起地面的枯叶,如同一个个幽灵般飘然而去。 荒凉、阴森又死气沉沉。 村口站着一个微胖的短发中年妇女,她穿着长袖长裤,还带着一副白手套,浑身上下除了一个脑袋都包裹的严严实实。 她看见二人进村,连忙迎了上去,态度恭敬地对迟洛兮道:“您就是迟先生吗?” 迟洛兮点头。 “太好了,迟先生,我已经在这儿等了您一天了,请您一定要想办法救救我们村子。”中年妇女情绪激动地说着,就要朝迟络跪下磕头。 江弦连忙上前一步将人扶住,手中握住的胳膊却是干瘪僵硬的,没有丝毫人体应有的弹性,吓得他连忙抽手又退了回去。 中年妇女抬手抹了把眼角的泪,突然将视线落在江弦身上,惊呼道:“小睿,你怎么也回来了?!” 第55章 业余作家vs财迷大学生【十一】 江弦最害怕就是这种情况,他歪了歪头,表情茫然。 中年妇女向前一步想要抓他的手,可是想到自己现在的糟糕样子,又讪讪地收回刚探出的胳膊:“我是你兰婶啊。” “兰,兰婶?”江弦飞快地在脑海中搜寻这个名字,而后恍然大悟到:“兰婶!你就是奶奶的邻居兰婶!” 张辰睿刚出生不久父亲就因车祸去世了,没过多久母亲就把他丢给奶奶,偷偷跟别人跑了。 兰婶是奶奶的邻居,她老公是坳碗村村长,家里有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儿子,两家人关系好,兰婶为人又心善,所以一直都很照顾他们祖孙俩,几乎把张辰睿当做自己儿子对待。 “你这孩子。”兰婶露出一个无奈又慈爱的笑容:“怎么才半年没回来就跟失忆了似的?连兰婶都不认识了,那你一会儿见着你奶奶是不是也要认不出了?” 江弦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又连忙问道:“兰婶,我奶奶现在怎么样?还有你这胳膊又是怎么回事?村里到底怎么了?兰叔呢?” 江弦一连串的问题雨点般砸向兰婶,她收起脸上的笑容,面露悲痛,叹了口气:“他们的状况都不太好,我们先回去再说吧,眼看这天就要黑了。” 于是他们跟着兰婶一起回到张辰睿奶奶家。 平房低矮,本就光线不好,再加上外面天色阴沉,屋里黑黢黢的。 兰婶摸到灯绳拉开灯,油腻腻的灯泡在闪了闪之后洒下雾蒙蒙的光线。 张奶奶正躺在床上,表情看着很是痛苦,若不是她的胸口还随着微弱的呼吸起伏,江弦甚至以为她已经死了。 被子外露出的一截脖子看上去又干又瘪,颜色如焦炭一般。 江弦走到床边蹲下,轻轻唤了一声奶奶,老人紧闭的眼皮动了动,却还是没能睁开,但看样子她是能听见江弦声音的。 “迟洛兮。”江弦的声音有些发颤:“他们的样子和我梦里梦见的一模一样,我好怕……万一奶奶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办?” “有我在,没事的。”迟洛兮安慰着他,又看向兰婶:“说说吧,这个村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兰婶也许是被江弦的情绪影响了,她的眼眶泛红,叹着气说:“大约在五天前,村子里难得的下了一天一夜的大暴雨,在雨停之后村里人就开始陆陆续续变成了这样,最开始的时候是从手脚开始变得焦黑,然后黑色沿着四肢蔓延至全身,就像中毒了一样,直到脑袋都变成黑色,就没救了。那些体弱多病的最多能捱个三四天,我家男人已经没法走动了,而小睿的奶奶……” 兰婶满面愁云,没有继续说下去,但他们都能看出张奶奶的情况已经糟糕到了极点,恐怕也没多少时间了。 “既然村里出了这样的事,为什么你们不离开呢?”江弦问:“也许离开村子就没事了呢?” “他们不是不想离开,而是不能。”迟洛兮开口道:“他们根本走不出这个村子。” “的确,开始有几个年轻人想要逃走,可是刚踏出村子的界碑,他们的身体就突然起火……”兰婶说着,像是回忆起什么让她万分惊恐的场景,她的瞳孔猛然收缩,两只手紧紧攥住衣服下摆,身体绷的很紧,声音颤抖的厉害:“那火就像是从他们身体里喷出来的一样,他,他们被那火直接烧成了一堆漆黑的骨架,最后风一吹就没了……” 江弦并没有亲眼见过当时的场景,但光听兰婶这寥寥几句,他也能想象到当时那些被活活烧死的人的叫声是怎样的凄惨,样貌又是怎样的可怖。 迟洛兮的表情倒是十分平静,他看着瑟瑟发抖的兰婶,语气冷漠:“我从一踏进你们村子就感觉到一股怨念和死气,我不知道你们在暴雨那晚做了些什么招惹到了怨灵,让它不惜永不超生也要诅咒你们整个村子,所以,就算是到了这种地步你还是不愿意说实话吗?” 迟洛兮的态度突然变得咄咄逼人,兰婶却对他的逼问一脸茫然:“下暴雨的那天我们什么都没做过啊!” 在迟洛兮充满怀疑的目光审视之下,兰婶也开始有些生气,她说:“我公公在临死前曾留给我们一张黄符,他告诉我们,将来这坳碗村如果发生什么诡异的事危及到村民的生命安全,就烧了那道黄符,这样就会有个姓迟的阴阳先生来救我们,当我今早走投无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烧了符,然后就接到迟先生的来电,并真的等到你的时候,我是真的以为村里的大家都有救了……” 说着她语气一转,冷哼一声:“但现在看来,恐怕你也只是个徒有其名的半吊子罢了。” 眼看气氛变得紧张起来,江弦夹在他们两人中间却不知说什么才好,最终迟洛兮大概是看出了他的为难,他缓和下态度,不再理会兰婶,而是对江弦说:“小睿你去拿些盐和米来,多拿点。” 江弦应了一声跑到厨房,翻了许久终于翻到小半袋米和一整袋盐,把它们全都拿了过来。 迟洛兮接过米盐,将它们混在一起,然后分给江弦一份说:“把这个在屋子里撒一遍,可以破除秽气。” 于是江弦和迟洛兮分别在屋子里用参着盐的米洒了一遍。 做完这一切之后江弦惊讶的发现刚才还有些沉闷的空气豁然清朗了起来,而躺在床上的张奶奶虽然没醒过来,但是表情却已放松不少,呼吸也顺畅了许多。 迟洛兮走到目瞪口呆的兰婶面前,说:“你回去也用这个方法把房子清扫一下,今天太晚了,我和小睿长途跋涉也累了,剩下的事我们明天再说吧。” 晚上江弦和迟洛兮睡在屋子另一头的小房间里,从房里的布置和摆设来看,这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7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77 应该是张辰睿在出去上学之前住的房间。 这里现在只有张奶奶一个人住,但小房间仍然十分干净,一看就知道是张奶奶经常在打扫。 江弦心中一暖,第一次如此切实地感受到了亲人之间的亲情,那种细致的,贴心的,哪怕只从打扫房间这样的小事就能感受到的温暖的爱。 只不过现在两个大男人睡在一张单人床上实在是有些挤,几乎挤到了肉贴肉的地步。 迟洛兮的睡脸近在咫尺,睫羽纤长,江弦看着他,感觉什么睫毛放牙签放笔芯统统不算事,这家伙的睫毛绝对能放只笔。 不得不承认,这家伙长得确实很好看,夜色柔和了他的面部轮廓,鼻梁直而坚挺,就好像刀刻出的一般完美,嘴唇薄厚适中,淡粉色,泛着莹润的光泽。 就在江弦鬼使神差地想要伸手在他脸上摸摸的时候,迟洛兮突然动了动眼皮。 江弦吓得立马收回手,闭上眼假装自己睡着了。 “你刚才偷看了我那么久,现在知道不好意思了?”迟洛兮带着笑意的戏谑声轻轻响起:“你要是真的那么喜欢我,光明正大的看就好,我不是那种小气的人,你随便看,我不收费。” 说着便伸出手指戳了戳江弦的脸。 但江弦这个徒有色心没色胆的怂货哪敢,他毅然决定将装睡进行到底,于是梦呓般嘟囔了一句,顺势翻个身,背对着迟洛兮。 背后传来几声迟洛兮揶揄的低笑,腰上突然一沉,他就感觉迟洛兮向自己更贴近了些,对方的体温通过薄薄的t恤传到江弦身上,每一次强有力的心跳,都仿佛也同时敲打在他胸口。 江弦浑身僵硬,不自然地往外床边蹭了蹭,想要拉开距离,这时搂着他腰的手又收紧了些,迟洛兮将下巴搁在他肩上,每一缕呼吸都会拂过他的耳畔,痒痒的,于是江弦又开始小幅度挣扎起来。 “别动。”迟洛兮低声说:“再乱蹭我就硬了。” 江弦立马不敢动了,美色当前,其实连他自己都有点起反应,但现在显然不是做那种事的时候…… 可如果换个时间,换个地点,自己就会顺势就范吗? 江弦有点吃不准。 于是这一觉江弦睡得格外难熬,以至于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挂着两个熊猫眼,反观迟洛兮倒是一脸的神清气爽。 起来之后,江弦第一件事先去看了张奶奶,见她脖子上的黑色没有继续蔓延,才松了口气,在兰婶的呼唤下去吃了早饭。 吃过饭,江弦问迟洛兮接下来怎么办,迟洛兮说想要先在村子里转一圈。 兰婶说要陪他们一起,被迟洛兮拒绝了:“小睿是村里土生土长的,我让他带我转转就行,你身体也不好,就歇着吧。” 之后两人们花了将近半天的时间也没能把坳碗村转一圈。 其实村子不大,实实在在走一圈根本要不了多久,但江弦根本不认得路,在他的带领下,两人第n次迷路后,迟洛兮终于忍无可忍了:“张辰睿我现在十分怀疑你真的是在这个村子长大的吗?” 江弦自知理亏,也不敢反驳,只能哼哼道:“我太久没回来,所以有点记不清路了。” “你是鱼吗?!”迟洛兮无奈道:“算了,还是你跟着我走吧。” 江弦:“……” 天依旧是阴沉沉的,粘稠的空气像化不开的墨,每一口呼吸都让胸口发闷到有些难受。 一路上除了他们再无他人,家家房门紧闭,透露出一种荒村的既视感。 迟洛兮在路边停下脚步,用疑惑的语气自言自语道:“不对呀……” 江弦立马狗腿地凑近他问:“什么不对?” 第56章 业余作家vs财迷大学生【十二】 迟洛兮看了他一眼,解释道:“我观察了下这里的风水,发现你们村子三面环山,正好座落在山谷盆地,地势较低,容易藏污纳垢,再加上入口处长年无风,更加造成了死气和煞气的聚集。住在这种风水之中必定会天灾人祸不断,不可能像你说的那般祥和。除非风水被改动过,可是在这一圈看下来我也并没有发现诸如此类的痕迹。” 迟洛兮说着用手托住下巴,陷入沉思。 突然他像想到了什么,用右手在左手的手心上锤了一下,说道:“还有一种方法,就是有什么东西镇住了这里的煞气,保住了你们村子的平安。如果兰婶没有说谎,那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连那种东西都镇不住的怨念呢?” 听到这里江弦突然想起张辰睿日记里曾经提到过关于坳碗村的一种祭祀活动,于是他对迟洛兮说:“我记得小时候奶奶跟我说过,后山有个祠堂,供奉着一直保佑着村子的法师,村民们每年还会为他举办一场隆重的祭祀,这次的事会不会和那有关呢?” 迟洛兮听后眼睛一亮:“走,去看看!” 在去祠堂的路上迟洛兮让江弦把知道的关于祠堂的事再仔细给他说说,于是江弦回忆着开口道:“关于那个祠堂,听奶奶说那里面供奉的是一个叫妙善的和尚,那个和尚百年前是在后山修行的高僧。当年村中大旱,眼看着粮食就要颗粒无收,村民都陷入了绝望。妙善法师不忍村民受饥荒之苦,舍身献祭,唤来了雨水,让村里几百号人渡过了危机。法师圆寂之后村里就为他在后山修了祠堂,他的遗骸供奉在里面,每年都会为他举办祭祀。” 迟洛兮安静地听他说完,表情越发凝重,他问:“那他可是被烧死的?” 江弦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没人说过这个。”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后山妙善祠旁。 原本被打扫的纤尘不染的祠堂,大概是由于前些日子暴雨的缘故,被山坡上落下的泥石砸毁了一半,看着甚是凄惨。 迟洛兮绕过满地的乱石,走到祠堂的残垣断壁之下,在墙根处抓了把潮湿的泥土嗅了嗅,然后冷哼一声:“果然如此。” 江弦见状赶忙跟过去好奇地问:“怎么样?知道什么了?和这个妙善祠有关系吗?” 迟洛兮把手里的土丢下,拍了拍手回答道:“这次的事的确和这祠堂有关,别担心,我已经有办法救你奶奶了。我们现在先去准备东西,等今晚子时再来。” 迟洛兮的回答令江弦大喜过望,经过了之前的几件事,他深深相信对方说有办法就一定没问题。 回去后迟洛兮并没有对兰婶说他们去过妙善祠,只是说自己找到了解决方法,要她去准备一只雄鸡,一沓黄纸、朱砂还有祭祀用的香烛。 待东西准备妥当,迟洛兮招呼江弦把饭桌搬到院子里,他把朱砂和雄鸡的鸡冠血混在一起,在面前摆好黄纸,双手合十将毛笔夹在两个大拇指间,神色虔诚庄严,口中默念着真言。 点墨,落笔,画符,提笔一气呵成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8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78 ,迟洛兮的样子就和电视里那些道士别无二致,虽然他的动作纯熟,表情到位,但还是让想到这点的江弦忍俊不禁。 好在迟洛兮写的及其专注,根本没注意到他的这点小动作。 一口气写了十几张之后迟洛兮放下笔,呼出一口气:“好了,现在就等子时了。” …… 子时,阴气最盛之时,整个坳碗村万籁寂静,好似陷入了沉眠。 迟洛兮拿起装好的香烛,把符纸揣进兜里,又接过江弦递给自己的手电筒,和他一起朝妙善祠走去。 漆黑的夜色中仿佛隐藏着一切可能,江弦抬头,发现连天上的星星都在惧怕着这片土地一般,光芒暗淡得好像随时都会陨落。 手电筒在不远处投下一圈光晕,随着两人的步伐跳跃,不禁让江弦心中升起一种小时候在夜晚探险的兴奋感。 村路坑洼难行,两人一路小心翼翼的来到妙善祠,手电筒的灯光下照出黑夜中塌了一小半的妙善祠轮廓,就像一头受伤后静静蛰伏的小兽,空气中弥漫着潮湿泥土特有的腥气。 迟洛兮示意江弦为自己照明,然后拿出蜡烛,在祠堂门前像路灯般点了两排,又取出三支香点上插在门前,最后他把符在两排蜡烛中间摆成北斗七星形。 四周因为蜡烛的光芒,能见度好了许多,江弦灭掉手电筒,神经却异常紧张,整个身体崩得紧紧的,时不时神经质地回头望向自己的身后,他总觉得,在那片浓稠的黑色中,有什么在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随时都有可能扑上来把自己拖走。 突然一只手搭上江弦肩膀:“喂!” “哇——”江弦吓得大叫一声,险些把自己手里的手电筒对着面前那张脸砸出去。 迟洛兮也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你鬼叫什么?!” 江弦急促喘息着,又为自己吓自己而感到一阵尴尬,悻悻道:“没,没什么。” 迟洛兮叹了口气,伸出两条修长的胳膊把受惊兔子似的江弦拥进怀里,顺着后脑发的发丝安抚道:“你怎么这么胆小,我在呢,怕什么?” 直到江弦彻底放松下来,迟洛兮才松开他,让他在蜡烛侧面站着,自己则站在正对着祠堂门的蜡烛的另一头,又将两张符塞进他手里,对他说:“妙善的魂魄力量很强,我需要借助天狼星君之力困住他,不过为了以防万一,符你拿好,如果他冲脱束缚靠近你,你就把符往他身上贴,记住了吗?” 见江弦点头,迟洛兮才取出最后一张符纸夹在中指和食指之间,不知低低念了句什么,只见迟洛兮指尖忽的爆发出一道火光,符咒瞬间化为灰飞,飘散在空中。 我去!江弦即刻兴奋地双眼闪闪发光——原来真的有人可以空手点符咒! 江弦正欲问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忽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 两排蜡烛的火苗瞬间从橙色变成了绿色,在黑暗中如同一只只鬼眼,虽然被风吹的左摇右晃,却丝毫没有要熄灭的样子。 风吹了不一会就渐渐平息,周围的气温开始急速下降,不一会就冷得江弦打起了寒颤。 “来了。”迟洛兮悄声提醒到。 江弦定睛一看,只见两排蜡烛中渐渐出现一团黑雾,黑雾飘飘忽忽地越聚越浓,形成一个没有脚的模糊人形,那状若头颅的地方传来断断续续的嘶哑的声音:“恨啊……我好恨……我要诅咒你们……” 它絮絮地重复着这些话,朝迟洛兮的方向迅速冲去。 “迟洛兮小心!”来不及反应的江弦惊叫出声,心猛地悬到了嗓子眼。 话音刚落,只见黑雾在离迟洛兮20厘米的位置像撞上了一面无形的屏障般被弹开了,同时地面的那些符兀自漂浮起来,围成一个圈,把那团黑雾团团围住,一时间符咒金光闪耀,组成一道光柱,黑雾被牢牢困在其中。 黑雾发出一声暴躁的嚎叫,发疯般地在里面横冲直撞,周围的空气震荡着,发出一阵阵蜂鸣。 江弦只觉得现在有无数软刺从他耳膜中穿过,异常难受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那看似脆弱的光之屏障在黑雾的暴力撞击下纹丝不动,江弦用担忧的目光看向迟洛兮,对方却朝他露出一个无比自信的笑容。 江弦原本悬着的心就被那个笑容安抚着回到了胸腔。 大概是知道自己无法挣脱,那团黑雾平静了下来,用像是带着雪花的电视杂音般的声音问迟洛兮:“你是何人?……为什么?” 迟洛兮清了清嗓子答道:“这个应该我问你才对,你也应该清楚,用怨念进行诅咒是极损修为的行为,极有可能落个永世不得超生的下场,但你到底是为什么如此怨恨这个村子里的人,不惜用这种玉石俱焚的方法呢,妙善法师?” “呵呵呵……”黑雾发出如同沙粒摩擦般的干巴巴笑声:“既然你都知道了,那贫僧劝你还是趁早离开,如果你再一意孤行待在这里,也一定会被这里的诅咒侵蚀,就算你今天可以收了贫僧,诅咒也不会解除,除了贫僧没有人可以阻止诅咒的蔓延!哈哈哈哈哈……”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村里人明明都那么尊敬和爱戴你,为了供奉甚至为你修了这座妙善祠!你为什么要这样辜负他们!你这样和背叛有什么区别?!”江弦质问着妙善,明明愿意付出生命来救助村民,现在却又要亲手毁了他们,这种矛盾的行为真是让他觉得愤怒又不解。 “你说贫僧背叛他们?!!”妙善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起来:“你又知道些什么?是那些贪婪的人口口相传的感恩戴德还是惺惺作态的祭祀?你了解的所谓的真相又有多少?” 妙善的一连串逼问令江弦哑口无言,的确如他所言,自己所知道的一切不过是张辰睿日记里记录的一个传说,其中到底有多少是真实的却无从得知。 “那你口中的真相又是什么呢?”迟洛兮看着妙善用平静的语气抛出了问题。 妙善冷哼一声说:“如果你们真的想知道,那贫僧就告诉你们好了。你们一定已经听过贫僧以自身为祭解除旱情的事,那事不假。不过……” 妙善突然话音一转,看向迟洛兮问:“以你能做出如此阵法困住贫僧来看,也一定察觉到这个村子的风水其实并不适宜居住吧?” 迟洛兮点了点头,妙善继续问:“那你能猜到这里为什么突然变得风调雨顺了吗?” 迟洛兮蹩起眉,略微思考了一下,突然脸色一变:“难道……” “没错,就是因为贫僧。当年贫僧圆寂后不知是哪里的术士来到了村子,他告诉村里的人,若想从此以后安居乐业,就要把贫僧并未完全焚化的残骸与魂魄一起封印于这山脚之下,借贫僧之力来净化邪煞之气。那每年的所谓祭祀也只不过是为了加强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9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79 封印而已!” 妙善的语气中充满了怨愤,他继续道:“贫僧业障已除,魂魄本该在圆寂之后位列仙班,如今却因那些自私的鼠辈而不得不永远被困于此,贫僧怎能不恨!” 妙善越说越激动,那些沉寂下来的黑雾随着他的情绪波动又开始变得蠢蠢欲动。 没想到迟洛兮听完妙善的话却哈哈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妙善的语调中透露着满满的怒意与杀气。 迟洛兮嗤笑道:“佛曰时间为万物皆有因果,你妄称自己是得道高僧,又怎知现在的果不是由因而来?所有相皆是虚妄,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当作如是观(注)。连这般浅显的道理都不明白还妄图位列仙班?得道高僧也是只浪得虚名而已。” 迟洛兮的一席话让妙善顿时无言以对,他沉默了许久才不甘地低喃道:“你难道要贫僧把这百年来的怨愤就这样一笔勾销吗?” 迟洛兮笑了笑说:“我知道现在封印虽然被毁坏了一部分,但你还是无法脱离出来,才会以雾状现身,如果你愿意解除诅咒,我就愿意替你解开封印,放你自由。” “这个封印十分强大,凭你这种后生怎么可能……”妙善的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了,他晃着身体打量着迟洛兮,然后恍然大悟般说道:“怪不得贫僧一直觉得你的气息很熟悉,果然如此……好吧,贫僧相信你。” 第57章 业余作家vs财迷大学生【十三】 迟洛兮点头:“明日正午我会来为法师解开封印,到时希望法师也不要食言。” 说完迟洛兮变魔术似的打了个响指,困住妙善的符咒便齐齐燃成一抹灰烬,妙善的雾状身躯重重一抖,作势朝迟洛兮扑去。 如果它突然袭击迟洛兮,以江弦所处的这个位置,是绝对来不及冲过去用手中的符咒镇压它的,只这一瞬,就叫江弦惊出了一身冷汗,但迟洛兮却一脸的云淡风轻,连要躲一下的意思都没有,好像笃定对方不会真的冲过去。 不出他所料,那团雾最终只是虚晃了一下,随后渐渐消散而去,在它完全消失的那瞬,蜡烛也尽数熄灭,突然而至的黑暗吓得江弦发出一声惊呼。 接着一道光就直朝他面门而来,江弦下意识地用手挡住眼睛,就听见迟洛兮调侃道:“不就是黑下来了么,一惊一乍的,鬼都能被你吓跑了。” 江弦一阵尴尬,夺过他手里的手电转身大步朝家走去,留下|身后迟洛兮一路笑声。 第二天正午迟洛兮如约又去了妙善祠,而这次他说什么也不准江弦同行,无奈,江弦只好守在张奶奶床边,等着诅咒解除。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左右,张奶奶悠悠转醒,她干瘪的四肢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恢复了常态。 张奶奶看着江弦虚弱地叫了声他的名字。 江弦轻轻答应着握住她的手。 诅咒解除了,村里又恢复了往常的状态,村民们在知道是迟洛兮出手救了村子之后就都提着各种礼物前来道谢,挨家挨户排着队请迟洛兮去家里吃饭。 迟洛兮一下成了村里的红人,连张奶奶都对他喜欢得不得了,拉着他的手夸他又英俊又厉害,还说什么本来担心自家睿睿不善交际在外面会吃亏,现在看见他能交到迟洛兮这样的朋友就放心了,希望迟洛兮以后能多多照顾他。 听得江弦各种尴尬癌都快犯了。 更可气的是迟洛兮竟然还一脸奸笑着说什么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绝对不让他受委屈,请奶奶放心之类的话。 完全无视江弦那张抽的像是的了面部神经痉挛症的脸。 ——这种嫁孙子的既视感是什么鬼! 张奶奶本想挽留他俩多在家里住几天,但江弦还要回去上课,于是两人也只好匆匆往回赶。 离开之前迟洛兮嘱咐村民在入口处开凿条小河,引河水沿山环村一周,形成环山抱水之势来化解村子不利的风水。 坐上回去的火车,迟洛兮说:“哎张辰睿,你又欠了我一笔,再加上之前的,你说你这么能惹事,这样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完欠我的债,不如你干脆卖身给我吧。” 江弦点头:“好呀。” 回答得如此干脆,直接把迟洛兮接下来准备好调侃他的词全堵回了肚子里。 江弦看着他一脸吃瘪的样子,心中暗爽:“叫你平时老撩我,反将一军的感觉真是太棒了!” “呵……” 也不知是被江弦的嘚瑟刺激到了还是怎样,数秒后迟洛兮反而笑了起来,他微微点着头,一脸“你还真是长能耐了”的样子,趁江弦不备,突然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一把按住江弦后脑勺,对着他的嘴就啃了上去。 江弦只感到自己的嘴唇接触到一片炙热,紧接着迟洛兮的舌尖便舔过他双唇紧闭的唇缝,吻吮住他的唇瓣,轻轻噬咬。 麻痒的感觉如触电般在江弦头皮炸裂,接着窜向四肢百骸,令他浑身酥软,连反抗都忘了。 “呀——” 一阵低声尖叫将江弦从懵怔的状态里猛然唤醒,他用力推开迟洛兮,只见斜对面坐着的两个年轻妹子正红着脸,羞涩又兴奋,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们,手上还握着手机想要拍照。 江弦脸上“轰”一下就烧了起来,他满面无助地看着那两个妹子,想叫她们别拍了,却被迟洛兮勾住肩膀捞进怀里,摆出一个暧昧的姿势道:“想拍就快拍,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不过只准拍一张啊,我家小睿脸皮薄,拍多了会害羞。” 说完还冲两个妹子眨眨眼,换来一阵更高昂的尖叫声。 “喂,迟洛兮你放开我。”江弦脸红的像发烧了一般,可迟洛兮手劲极大,他挣扎了半天,也没挣扎开,蹭着对方的样子反而像在调情。 终于等两个妹子拍好收起手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边咬耳朵边偷看他们之后,迟洛兮才松开江弦,无赖似的往靠背上一靠:“好了,现在你已经被我盖上章,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江弦:“???”好像有哪里不对。 过了好半晌,江弦才反应过来:“你这次去坳碗村根本就不是因为我吧?为什么要算在我头上?” 迟洛兮眼皮一抬,反问:“那不是你老家么?” “你当我没听见吗,之前兰婶说,找到你是因为一张老村长留下的黄符。”江弦用一种看骗子似的眼神瞅着迟洛兮:“那黄符是什么?” 迟洛兮垂眸,好像不太想提起这件事,不过沉默半晌后,他还是开口道:“老村长年轻时在外打工,曾经帮助过我……的亲人,所以那张黄符算是我们迟家人欠了他一个恩情的凭证。” “哦……”江弦一脸了然地点点头,却在心里得意到:“明明就是你自己答应的,还捂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80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80 着掖着不和我说实话,其实关于你的秘密我早就知道了,我可是你的造物主呢。” 这么一想,江弦的眼中立马溢满了老父亲般慈爱的光芒——不论怎样,这都是自己亲生的孩子,再熊也要原谅他啊! …… 江弦不知道迟洛兮在火车上说的话有几分认真,因为在那之后的一段日子,他再没对自己做过什么越矩的事,两人好像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 要说迟洛兮唯一的改变,就是不再夜不归宿了,他不再去泡吧,不抽烟不喝酒,仿佛一夜间从一个风流的浪荡公子变成了一个隐忍的修道士。 晚上在家的时候,两人或者各做各的事,安安静静;或者凑在一起看部电影,边看边点评或是吐槽,每当这时候,江弦又会觉得自己和迟洛兮就像一对普通的同性情侣。 他晚上会待在家里是为了陪自己吧?江弦想着,可转瞬又觉得自己太自作多情,迟洛兮若即若离的态度让他没来由地感到焦躁。 “啊,好烦啊——”江弦大叫一声,抄起枕头往床上狠狠砸了下去。 不就被亲了一下么,自己在之前的书里可是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过了,还能被一个意义不明的吻搞得如此心神不宁?! 真没出息! 最后江弦终于得出个结论——以迟洛兮那种看似一人千面,但切开内里都是黑色的家伙,那时候肯定是在戏弄自己。 他就是想看着自己尴尬,看着自己出糗,看着自己不知所措,浑身都是低级的恶趣味。 想通之后的江弦立马就不纠结了,掏出手机开始刷微博逛论坛。 就在他在某个扒明星八卦的帖子里吃瓜吃的攒劲的时候,迟洛兮来敲了他的门。 “小睿,有你的快递。” “哦。”江弦放下手机,打开门,迟洛兮递给他一个文件封。 江弦看了看上面的寄件人,写的是某个公司的名字。 迟洛兮把文件封递给他后并没离开的意思,江弦也不避讳,当着他的面把文件封拆开,发现里面装着两张邀请券,还有一封信。 江弦打开信,扫了一遍,恍然大悟。 原来是之前他参加的一个旅游公司,新开发的度假村的试营业免费体验抽奖活动,一共有三个名额,他就是随手一试,没想到居然中了。 简直就是欧皇附体啊! 江弦美滋滋地将信放回信封,伸手搭上迟洛兮的肩膀,一挑下巴:“走,哥十一带你去度假村度假!” 迟洛兮挑起眉梢,不动声色地瞅了一眼他搭着自己的爪子,顺势借力一拽,把人拉进怀里,用胳膊圈住腰,下|身朝前一顶:“还敢自称哥了?谁给你的胆子?” 江弦忙用手抵住他的胸口,讪笑道:“口误口误,你才是哥,你是哥,大佬,我错了。” 听见怀里的人连连讨饶,迟洛兮才心满意足地稍稍松了些劲,但仍没放开他:“你刚说去度假,是怎么回事?” 一提起这个,江弦便立马兴奋起来:“前几天我参加了一个度假村的免费体验活动,中奖了哦~” 江弦说着扬了扬手上的文件封:“喏,人家旅游公司把邀请券都寄来了。” 迟洛兮斜睨了一眼他手上的文件封,调侃道:“就你这非酋体质还能中奖?恐怕不是什么好地方,该不会是骗子吧?” 这话江弦就不乐意听了,他大力挣脱迟洛兮,板着脸道:“怎么我就是非酋了?你不去算了,我找我同学一起去。” 迟洛兮拉住他,眉头微皱:“你同学?哪个同学?” “说了你又不认识。”江弦说:“小林。” 迟洛兮冷哼一声:“就是瘦弱的好像绑根绳,来阵风就能当风筝放飞的那个?” 江弦:“……” “那喜儿。” 迟洛兮嗤笑道:“就那肥的跟猪八戒双胞胎似的胖子?” “那和尚。” 迟洛兮继续不积口德:“就那身材魁梧的像猩猩,胳膊长的像长臂猿,腿却短的像柯基的家伙?” 江弦“嘶”地抽了口气:“哎我说你这人,我这是找玩伴,又不是找对象,瘦的胖的高的矮的有什么关系?再说是跟我去又不是跟你去,你挑个什么劲?” “我说不去了吗?”迟洛兮沉着脸朝江弦紧逼一步:“就你那些狐朋狗友,那个能比得上我?” “你还别说,我觉得他们都挺……”江弦话还没说完,就被迟洛兮掐住后颈,居高临下地吻了上去。 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更像是迟洛兮单方面对他的凌虐,连啃带咬的,疼得江弦直咧嘴,却又挣脱不开。 好一会,迟洛兮才放轻动作,用舌尖安抚似的轻扫过江弦被肆虐的嘴唇与口腔内壁:“你被我盖过章,早就是我的了,你自己也答应了,别整天老想着和别人独处,我会生气。” 江弦怒了:“我他妈才生气呢!你是属狗的吗动不动就咬人!还有,我是我自己的,别以为我欠你几个钱就什么都要听你的,我有我的交友自由,你无权干涉!” 说完他就把迟洛兮推出门外,狠狠摔上了门。 江弦喘着粗气靠在门板上,直到两分钟后外面传来迟洛兮离开的脚步,他才放松下来,拉开运动裤,看了眼精神抖擞的小兄弟,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刚才那个粗暴的吻,除了疼好像还有点爽…… 江弦叹了口气,感觉自己真的已经没救了。 第58章 业余作家vs财迷大学生【十四】 门外安静了几分钟,然后江弦听见迟洛兮拾起钥匙出门的声音。 这都快天黑了,那家伙要去哪儿? 江弦打开房门,因日落而变得昏暗的客厅冷冷清清的,只有迟洛兮身上留下的淡淡檀香味在昭示着他的确刚从这里离开的事实。 噫……狐狸就是狐狸,装不了两天就又露出尾巴了。 江弦打开灯,橙黄色的温暖光线将整个客厅笼罩,却驱散不了那种突然少一个人的不适与寂静。 为了转移注意力,他开始合计今晚自己的菜单。 就在他捧着一盘色泽金红,肉香满溢的红烧排骨从厨房走出来的时候,迟洛兮又回来了。 江弦瞪着他:“你怎么回来了?” 迟洛兮一脸莫名其妙:“这是我家我不回来去哪?” 说着从江弦手上接过盘子,并把提着的一个纸袋塞进他手里。 “这是什么?”江弦疑惑着打开纸袋,拿出里面的小盒子,瞬间两眼放光惊喜道:“巧克力熔岩蛋糕!……你刚才出去就是买这个去了?” “嗯……”迟洛兮的表情难得的带上了一丝窘迫:“你不是生气了么,我觉得你看见这个就会高兴起来。” 江弦的确很喜欢吃巧克力口味的糕点,但他记得自己从没跟迟洛兮说过。 “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1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81 别以为你用两个小蛋糕就能让我消气。”江弦把蛋糕放进冰箱:“我看着像那么没立场,随随便便就能被收买的人吗?” 迟洛兮嘴角噙笑:“你难道不是吗?” 江弦扪心自问……好像还真是,不过自己本来也没怎么生迟洛兮的气。 “算了。”江弦说:“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一般见识,吃饭吧。” 在餐桌边坐下,迟洛兮刚夹起一块排骨咬了一口,整张脸立马就皱了起来,江弦看着他想吐,却又觉得吐出来不礼貌,于是硬生生咽下去的痛苦模样一阵揪心。 “这是你做的?”迟洛兮放下筷子,两条乌黑的眉毛拧成一个结。 “不至于那么难吃吧?我看颜色和香味都不错啊。”江弦说着就要伸手去挑来尝尝。 “别吃了。”还没夹到,筷子就被迟洛兮打了一下,对方面色凝重:“这份排骨有毒。” “怎么就有毒了!”江弦不乐意道,说完就挑了一块塞进嘴里,不出一秒便“哇”的一声给囫囵吐了出来。 “这这这是排骨吗?”江弦看着那块色泽诱人,咬上去却堪比牛筋,还又咸又甜,味道奇特,不,是难吃到难以形容的小排,不敢置信。 “都说叫你别吃了。”迟洛兮看着江弦炒的另外两道菜,动了动筷子,最终还是鼓足勇气挑了一根菜叶,放进嘴里嚼了嚼:“素菜的味道还是蛮不错的。” “哦。”江弦恹恹地用筷子戳着碗里的排骨:“我以前做菜明明不是这样的。” 迟洛兮没说话,只是把排骨端到自己面前,又夹起一块在江弦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三下五除二吃了。 “哎,你……” “其实也没那么难吃。”迟洛兮在他脸上轻轻揪了一下,补充道:“真的。” …… 江弦这次抽到免费体验的度假村是在火枫湖的一座湖心岛上,在没被开发之前那座小岛上就有许多野生枫树。 每到秋季,站在岸边就能看见整座岛上一片赤红,就像燃起了一片连绵大火,火枫湖的名字也由此而来。 十月初,正是赏枫的好时节,在这个假期,既可以出门游玩,又不用在各种人海中看景区,简直是再美好不过了。 早晨江弦背着昨晚整理好的他和迟洛兮的简单行李,两人一道前往火枫湖。 他们到的时候,在集合地点已经有两个人在等候了。 在两人身后的湖边停着一艘造型华丽的画舫,朱红色的船身搭配上明黄的四角亭造型船篷,色彩艳丽又不失古韵。 见二人走近,其中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便朝他们迎了上去,跟在男人身后的是一个身材高挑,穿着深灰色职业套装,带着一副白框眼镜的短发美女。 男人中等身材,他先是查看了江弦递给自己的邀请券,而后笑着伸出手说:“二位来的可真准时呀。我是这个火枫湖湖心岛度假村的负责人,我叫朱千丈。” 江弦和他握手,礼貌地自我介绍道:“我叫张辰睿,是个大学生,这是我朋友……” “迟洛兮。”没等江弦介绍,迟洛兮就自己冷冷地开口,并且直接无视了朱千丈伸到自己面前的那只手。 也许是迟洛兮的态度太过拒人千里,朱千丈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他讪讪地收回手,但好歹是做服务行业,只那么一瞬,他就笑着转移话题,将身后的美女介绍给他们:“她是我的秘书,柳赛娥,如果二位以后对岛上有什么意见或者建议都可以告诉她。” 柳赛娥颔首:“欢迎二位。” 就在这时,一个语气十分不耐的女声从不远处传来:“我说要去大溪地度假,你非要拉我来本市一个什么破度假村,这里能有什么好地方,你看看停湖边那船,那颜色,那样式,简直low到没眼看了!” 众人闻声回头,只见一个披着大波浪金发,画着浓重烟熏妆的年轻女人,正喋喋不休地向一旁跟着的男人抱怨。 女人一身香奶奶黑色蕾丝刺绣镶钻连衣裙,配上粉红色的漆皮系带厚底鞋,一直走高端路线的奢侈品在她身上硬是穿出了地摊货的效果。 而她身旁的则是个身材很好的高个男人,只不过那个男人现在正帮她提着包,一脸唯唯诺诺地陪着笑,哈巴狗似的,那张原本颇为英俊的脸上满是谄媚。 江弦啧舌,就这审美还好意思吐槽湖上的画舫? 虽然女人的品味江弦不敢苟同,但从她那趾高气昂的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家里十有八|九是有矿,是个不好得罪的主。 朱千丈立马变脸,拿出比接待江弦他们时高出十倍的热情迎了上去。 他身后的柳赛娥则十分厌恶地皱了皱眉,但那表情只持续了不到0.1秒,就换回了职业性的微笑,也跟了上去。 那边的女人抱怨个没完,一群人叨叨叨叨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江弦双臂交叉抱胸,抬头瞅迟洛兮,苦笑道:“我还以为不用去人群里看景观,捡了个大便宜,但现在看来这次的免费度假也轻松不到哪儿去。” 等那边几个人终于把那位大小姐哄好,坐上画舫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 画舫内部装饰也很精美,船柱上雕刻着盘龙与祥云的图案,龙身漆成金色,层层错落有致,船舷设有美人靠,可以坐在船边欣赏湖中景色。 这是江弦第一次乘坐画舫,不由得好奇地东张西望,直到接近船尾,他才发现船上已经坐了一个人。 那是个看上去不到四十的男人,卷曲如羊毛的长发在脑后扎了个揪,看上去却依旧凌乱,脸颊瘦削,下巴上布满青色的胡茬,看起来略显颓废。 他穿着一件旧却很干净的白衬衣,洗到发白的牛仔裤,脚边放着一个帆布包,还立一个画架,看这打扮像是一位画家。 对于船上上来的众人,他只是随意地扫了一眼后,便又将目光投到了湖面上,好像这艘画舫上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哒哒的马达声响起,画舫离开湖岸,开始朝湖心岛驶去。 二十分钟后,画舫靠岸,一行人陆陆续续下船。 码头后连着一条木制栈道,栈道护栏上每隔三米就有一个莲花状的灯座,蜿蜒着向岛心延伸而去。 湖心岛保留了大量原始的状态,栈道两边都是枫树林,枫叶如血似火,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目的华光,时不时有叶片从树梢坠落,如同一只折翼的血漪蛱蝶,以一种凄美的姿势落入树下同伴们的尸骸中,发出簌簌的轻响。 整个度假村好像都是以古风建造为主,一路上时不时能看见一些古韵十足的小建筑或装饰,让江弦恍若有种误入武侠世界的错觉。 一行人沿着栈道走了十余分钟后,眼前豁然开朗,一栋仿古小楼出现在众人面前,青石墙面,飞檐斗拱,气势非凡。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2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82 小楼前是一个有着假山亭台的花园,再远处则全被枫树林包围。 朱千丈笑着为众人讲解岛上的布局,还没说几句,就被那一路以来都没个好脸色的年轻女人打断:“走了这么久,又累又饿的,还要听你说废话,本小姐累了,要去休息。” 任凭朱千丈职业素养再好,被这么一怼,笑容也僵在了脸上,好一会他才对柳赛娥使了个眼色,又说道:“既然大家累了,那就先回房间休息片刻,柳秘书会给大家房间的钥匙,服务员会把各位带去房间,我马上吩咐厨房准备午饭,我们一会儿边吃边聊……” “谁要和你们这群穷鬼一起边吃边聊!”朱千丈话音未落,再次被那女人不客气地打断:“一会把饭送我房间去。” 说完就率先走进小楼,在经过迟洛兮身边的时候,状似无意地蹭了他一下,不动声色地将一张小纸条塞进他外套口袋里,又抛了个媚眼。 刺鼻的香水味呛得迟洛兮直蹙眉。 而那个对她低眉顺眼的男人也连忙朝众人露出一个充满歉意的笑容,亦步亦趋地跟了进去。 朱千丈像被塞了个鸡蛋似的张着嘴,目送女人消失在走廊拐角处,才讪讪地笑笑:“那剩下的三位随意吧,要是不想在餐厅吃饭,也可以用内线让服务员把午餐送到房间里去,房间内有我们火枫湖湖心岛度假村的宣传手册,大家可以看看,熟悉一下地形。接下来如果有任何问题,大家可以到101或者102房间找我和柳秘书。最后祝各位在这五天的旅行中能有愉快的体验和回忆,也希望大家在离开之后能给我们度假村多些好评与推广。” 进入小楼之后,江弦他们挑了一间二楼靠北的房间,打开木制窗棂就能看见一整片火红的枫树林。 虽然小楼外貌与装潢皆属于复古风,但内部设施还是十分现代化的,小套间内各种家电一应俱全,古典与现代的结合十分融洽,并不显得突兀,想来当初在设计的时候也是花了一番功夫的。 待把行礼收拾好,江弦才凑到迟洛兮身边用胳膊肘捅了捅他:“刚才那富二代给你口袋里塞什么了?” 迟洛兮将双手举平:“我也不知道,你想看就自己掏吧。” 江弦也不客气,直接上手,从他口袋里掏出那张纸条打开,上面写着一串电话号码,最后还画了颗爱心。 江弦一见这就乐了,他把纸条面对迟洛兮展开,满脸坏笑着调侃道:“小哥不错啊,才来多一会儿就勾搭到金主想要包养你啦!” 迟洛兮扫了眼纸条后也笑了,不过他一笑江弦就立马笑不出来了——怎么说呢,他觉得迟洛兮现在看着自己笑的样子就像狐狸看见只肥美的兔子,满肚子都是想着怎么把自己吃干抹净,连骨头渣都不往外吐的坏水。 求生欲迫使江弦立马改口,忿忿道:“那女人真是水性杨花,都有男朋友了还来勾三搭四,也不照照镜子好好看看自己到底是什么样,整个一葬爱家族的非主流,你眼光那么高,怎么可能看上她!” 听他这么说,迟洛兮才满意地露出一个堪称柔和的笑容,他把那张写着电话号的纸从江弦手中抽出,揉成一团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饿了。”处理完垃圾的迟洛兮牵住江弦的手:“下楼吃饭去。” 结果他刚搭上门把,就听见楼下传来一阵女人凄厉的尖叫,两人面面相觑半秒,便迅速打开房门冲了出去。 他们几个抽到奖的人全部不约而同选择了楼上的房间,江弦他们冲出房间的时候,跟着土豪女的那个男人正打开一条门缝朝楼下张望,房间里传来土豪女刻薄又尖锐的声音:“怎么回事,楼下鬼叫什么?!” “不知道。”男人应了一声,将视线落在迟洛兮和江弦下楼的背影上:“我下去看看。” 而选择住在走廊尽头的画家却从头到尾没有丝毫动作,好像并未听见楼下的骚乱。 江弦三步并作两步赶下楼,赫然看见柳赛娥跌坐在地上,单手捂嘴,双目通红。 而他身边站着的一个服务生打扮的男生也是一脸惊恐,两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一楼一扇打开门的房间内。 “怎么了?”江弦边问边将柳赛娥从地上扶起来,发现她整个人都抖得厉害,两条腿软的根本站不住,江弦只好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撑着她。 柳赛娥颤抖着伸出一只手,指着门户大开的房间结结巴巴道:“朱,朱经理他死了!” 第59章 “死了?”江弦诧异,刚还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在他们放东西的这点时间就死了? 迟洛兮越过他,走到门口朝里望去,江弦把柳赛娥往身后跟来的那个男人怀里一塞,连忙跟了过去。 一楼的采光不如二楼好,虽然明亮,但却少了些许温度,显得有些阴冷。 房间的装潢和江弦他们住的那间的一样,中式复古风格,客厅中央有个一米左右的中式吸顶灯,朱千丈此刻就被窗帘绳吊在吸顶灯的木制镂空框架上。 浓重血腥味如海浪自房间扑面而来。 “呕——”江弦刚扫了一眼,便捂着嘴冲到角落扶着墙干呕起来。 朱千丈的面部因窒息而充血肿胀,皮肤泛着青紫色,吐着舌尖,整个脑袋以一种不自然的角度耸拉着。 如果只是这样,江弦也不至于做出这么大的反应,真正让他受不了的是朱千丈的肚子不知被什么剖开了,就像只被宰的猪猡一样,一截场子从腹腔拖到地上,内脏流了一地,汇成猩红的一滩。 这时从小楼后又匆匆赶来一男一女,比较年轻的那个女生穿着服务员的制服,另一个长得又高又壮的中年男人则穿着一身纯白的厨师服。 还未等两人靠近,迟洛兮就先一步关上了朱千丈的房门,留下还未弄清到底发生什么事的两人面面相觑,不过看着其他人的表情,二人心里多少也能猜到没什么好事发生。 “报警吧。”迟洛兮回头看了眼站在身后不远处的众人,语气平静,说完就走到江弦身边,掏出纸巾递给他,并轻轻帮他顺着背。 “谢谢。”江弦接过纸巾擦了擦嘴角。 亲眼目睹了房内惨状的三人经迟洛兮一提醒才反应过来,纷纷掏出手机准备报警。 “没有信号!” “怎么可能……我的也没有!” “怎么回事?” 江弦和迟洛兮对视一秒,也分别拿出手机,果然在显示信号的位置出现了一个小叉,提示“无服务”。 柳赛娥挣扎着站稳,踉跄着冲回自己房间,打开笔记本,片刻之后绝望道:“连网络都断了。” “没法和外界联系……”江弦喃喃着,突然想起什么,大声道:“快去看看画舫还在不在!” 一群人又急忙赶到码头,画舫没有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3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83 消失,还在原处停着,众人这才面上一松。 “到底发生什么了?”不明真相的厨师终于得空将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 “朱经理死了。”柳赛娥双手环胸,微微蜷着身子,即使暴露在阳光下,也无法驱散她自心底不断涌出的寒意:“他在房间里上吊了……肚,肚子也不知道被什么人剖开了。” “……” 后来的两人闻言皆倒吸一口凉气。 迟洛兮把江弦往画舫的方向推了一把:“不管怎么样,现在还是应该先联系警察,你们之中有谁会开这种船吗?” 众人皆摇摇头,柳赛娥说:“因为这次只是招待几位中奖的客人,所以并没有配备船员,之前来的时候是朱经理开船,可现在他已经……” 迟洛兮略微思忖了一番:“或许我可以试试,那接下来就请厨师先生和这位……” “赵轶选。”之前跟着土豪女的那个男人接话道:“我叫赵轶选,之前和我一起的是我新婚妻子左芮。” “我叫龚向生。”厨师说:“除了他们,小楼里还有个服务员,之前去给发电机添加燃料,可能没听见一楼的动静。” 迟洛兮点头:“就麻烦二位再辛苦一趟,把小楼里的三位一起带到码头来吧。” 龚向生和赵轶选应了一声,转身回小楼接人,迟洛兮拉着江弦上画舫,剩下的人也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突然迟洛兮顿住脚步,江弦没来的及停下,脑袋直接撞上他肌肉结实的背,撞得鼻子一阵酸痛。 “怎么了?”江弦捂着鼻子后退一步,发现对方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船尾。 “走不了了。”迟洛兮伸手指了指船尾:“马达不见了。” …… 小楼的餐厅中,八个人围着餐桌坐了一圈,表情或紧张、或恐慌、或凝重,沉默的气氛使得周遭的空气都变得沉重起来,好似经历狂风暴雨前的低气压,压抑地叫人喘不过气。 “小睿。”江弦身边坐着的青年叫了他一声,侧头面对他,小声问:“你的那个朋友已经进去好一会儿了,不会出什么事吧?” “别担心。”江弦说:“迟洛兮可是很厉害的。” 青年听完他的话,把座椅朝江弦旁又移了移,原本就距离就很近的两人现在几乎是肩并肩靠在一起。 这种突然和陌生人亲密的动作让江弦本能地想要逃开,可他不能,只好将身体不动声色地往另一边靠了靠。 江弦对青年的感觉是陌生的,可是青年却对他很熟悉,要不说世界很大,有时候却又很小,江弦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居然在这里遇见了兰婶的儿子,张辰睿的发小——兰曦。 兰曦皮肤白皙,一双圆圆的杏眼,眼角微微下垂,看上去十分可爱,两人原本年龄相仿,可因为对方天生一张娃娃脸,看上去竟要比江弦小许多。 可爱的男孩子不论在哪里都会招人喜欢,可江弦却对他有种说不出的排斥。 从看见他的第一眼,江弦就不由自主地想到第一次在酒吧见到迟洛兮时,他身边带着的那个男孩,兰曦和他很像,都一样可爱,应该是迟洛兮喜欢的类型。 想到这里,江弦就觉得自己的心好像泡进了一杯柠檬水,酸酸涩涩的。 就在江弦胡思乱想的时候,101号房的房门终于打开,迟洛兮用消毒湿巾擦着手从里面走了出来。 众人立马将焦灼的视线聚集在他身上。 也许是天生带着一种强大的可靠气场,越是这种惶恐不安的时候,迟洛兮越能吸引无助的众人向他靠拢,以他马首是瞻。 “怎么样?”江弦站起身迎了上去。 “脖子上有勒痕和指甲抓挠的痕迹,从尸体特征来看的确是吊死的,但灯那么高,地上也没有椅子之类的垫脚物,那他是怎么被吊上去的就不得而知了。”迟洛兮顿了顿,又继续道:“还有一点很奇怪,他的腹部被锐物划开,我刚检查了一下,发现他少了脾脏。” 餐厅里空气好像霎时都因迟洛兮的这番话而静止了,静得几乎能听见彼此因恐慌而急促粗重的呼吸。 “我要回家!”那个叫左芮的女人“噌”地从座位上站起来,餐椅在地板上摩擦发出一声刺耳的噪音,打破了小楼的寂静。 “马达没了就去想办法找东西划船!划船!!!”她像疯子般歇斯底里地尖叫着:“本小姐的命可比你们这群杀人犯金贵得多,我要回家!” 左芮的言论立马让她收到在场一片厌恶的目光,连一直对她千依百顺的赵轶选此刻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他轻轻拉了下左芮,低吼道:“够了!” 左芮挥手挣脱他,立马把矛头指向了自己的老公:“你这个废物现在居然敢吼我!你忘了之前你为了能入赘我们左家是怎么像条狗一样对我百般讨好?!现在目的达到了居然就敢吼我!!!” 赵轶选被左芮吼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双手在用力握拳,指甲陷入掌心,好像下一秒就要忍不住爆发,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等老娘回去了就跟你离婚,你一分钱也别想从我家拿到!” 为了钱能忍受这么一个骄横跋扈的女人,赵轶选从某方面来说也真够厉害的。江弦这样想的时候,却没注意到在左芮说出最后一句话的刹那,赵轶选眼中一闪而过的凶光。 “想走你现在就能离开,没人拦你。”迟洛兮冰冷的目光扫过还想要继续撒泼的左芮,声音更是透着一股子寒气:“这里所有的人都只有一条命,没有谁比谁金贵。” 迟洛兮的声音不大,甚至可以说很轻,但当他的视线落在左芮身上时,一种无形的压力让她立马变成了一只被掐住脖子的鸡,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不远处的这个好看的男人,好像并不像她最初所想的那样,他是一只从地狱里逃出的修罗,披着一身华丽的皮,只要轻轻动一下手指,就能将她碾死在这里。 比朱千丈的死更加让她恐惧的寒意像一条毒蛇一般在她的脊背上游走,带来一片恶心的滑腻,左芮再也忍受不住,后退一步,转身噔噔噔往楼上的房间逃去。 “芮芮……”赵轶选的声音被左芮重重的摔门声挡在门外,他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眉心,重新在座位坐下。 “既然凶手就在咱们中间,我看我们还是尽量都聚在一起吧。”江弦说:“我看‘柯南’、‘金田一’之类的推理漫画里,落单的人总是最早领便当的。” 说完江弦才觉得自己这话有点不妥,左芮才刚上楼,自己这样说难免有种意指下一个死的人就是她一样。 这时,众人里最安静的那个画家站了起来,江弦记得柳赛娥好像说过他的名字叫汪也,是个在全国都小有名气的油画家。 “我不能和你们呆在这里,我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4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84 还要回房间画画。”汪也说。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画画?”龚向生出声想要阻止汪也。 “我不画画难道和你们在这里干瞪眼?”汪也反问道:“难道坐在这里就能抓住凶手?” “与其浪费时间和你们待在一起,我更愿意和我的画待在一起。”说完他就头也不回地径直上了楼,消失在二楼走廊的拐角。 “一个两个都是些什么玩意!”龚向生低头轻轻啐了一口。 “这……”江弦用求助的目光看向迟洛兮。 迟洛兮叹了口气:“没有人能保证自己在警察来之前绝对不会落单,接下来的时间大家自由安排吧,但请务必提高警惕。” 话音刚落,就听见“咕~”的一声异响,江弦回头望去,只见兰曦满脸通红地挠挠头:“不好意思啊,我有点饿了。” 众人这才想起还没吃过午饭,龚向生站起来:“午餐我做好了,还在后厨,我现在就去端出来。” 几个服务员跟着龚向生一起进了后厨上菜。 龚向生原本作的是牛排,但过了这么久早就冷了,于是众人就随便吃了几块三明治。 人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对食物的要求便不会那么高了。 吃完饭,赵轶选端着餐盘,说要给左芮送点吃的,上楼去了,迟洛兮也拉着江弦欲回房间,兰曦见状忙跟了上去。 “小睿,我很怕,我能和你们待在一起吗?”兰曦微微垂头,抬起眼皮自下而上地瞅着江弦,那目光湿漉漉、可怜巴巴地,就像一条被遗弃的小狗。 “不行!”没等江弦开口,迟洛兮就果断拒绝道:“我和小睿回房间有一些私事,外人在场很不方便。” 迟洛兮故意将私事两个字说的分外旖旎,也不知道兰曦想到了什么,脸立马就红了起来,嗫嚅道:“那……我在楼下等你们,小睿你可要快点回来。” “快不了。”迟洛兮挑起眉梢:“以我的能力,恐怕要到天黑他才能下楼。” 说完就拉着一脸不知所云的江弦回了房间。 兰曦的脸已经红成了一颗熟透的苹果,他站在原地,听见被迟洛兮牵着手还没走出多远的江弦天真的声音:“你们在说什么呀?” 迟洛兮但笑不语。 第60章 业余作家vs财迷大学生【十六】 回到房间关上门,江弦还在纠结刚才迟洛兮拒绝兰曦的话。 平心而论,看见迟洛兮对兰曦那么冷漠,江弦心里还是蛮爽的,但兰曦遭到拒绝后的样子看着委实是太可怜了,被那种眼神看着还拒绝,让江弦隐隐有种负罪感。 “你不害怕吗?”进门后迟洛兮突然问:“平时看见个鬼都能把你吓个半死,今天死人了反而要平静许多。” 江弦揉了揉鼻子:“我就怕那些飘忽不定,难以捉摸,对物理攻击免疫的东西,如果是人为的话,我倒觉得没那么可怕。” 迟洛兮微哂道:“难道你没听过‘人心才是这个世界最可怕的东西’这句话么?再说,你看朱千丈的死法,如果是人为的,谁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勒死他,又把他吊上屋顶开膛破肚,最后还取走一个脾脏?” 经过迟洛兮一番分析,江弦才觉得自己之前想的太简单了,现在再细细想来,真是格外恐怖。 “你的意思是他的死虽然和这里的某个人有关,但那个人很可能和你一样是个术数高手?” 迟洛兮点头:“虽然我有几个怀疑对象,却没有足够的证据肯定。总之如今存活的每个人都很有可能是凶手,所以你从现在开始必须一直跟我寸步不离。” “嗯。”性命攸关,有大腿就要赶紧抱稳,深谙此道的江弦这次答应得格外干脆乖巧。 迟洛兮松开江弦,在他发顶轻轻揉了两下:“别怕,我一定会保护你。” 说完转身打开行李包,一阵淅淅索索地翻找,不一会儿拿出一张淡红色的信笺纸和一只签字笔,用手心垫着,边在纸上写字边问江弦:“你喜欢什么动物?” 江弦还沉浸在他手心温暖的余味中,一时没反应过来,反问到:“什么?” 迟洛兮扬了扬手中的纸,有重复了一遍:“我说,你喜欢什么动物?” 江弦看着窗外如蝴蝶般悠悠坠落的枫叶,答道:“蝴蝶吧。” “蝴蝶是昆虫又不是动物。”迟洛兮说:“不过算了,你喜欢就好。” 接下来江弦就看见那张纸在迟洛兮白净修长的手指间翻飞,不一会就变成了一只淡红色的纸蝴蝶。 迟洛兮把纸蝴蝶放进江弦手心,又让他用另一只手把蝴蝶盖住,接着从他身后伸出两只长胳膊圈住他,两人一起捧着纸蝴蝶走到窗边。 “抬手吧。”迟洛兮说着,轻轻抓住江弦盖在纸蝴蝶上的那只手,慢慢移开,紧接着江弦惊讶地看着手中的蝴蝶轻轻抖了抖那双纸折的翅膀,然后又扑棱了几下,便飞了起来。 “去吧。”迟洛兮说。 纸蝴蝶围着他们轻盈地绕了一圈,然后飞出窗外,很快消失于一片枫树林中。 “这,这是魔术吗?”江弦瞠目结舌地看着蝴蝶消失的方向。 “算是吧。”迟洛兮被他吃惊的样子逗笑了,收紧胳膊,让他靠在自己胸前:“现在我们被困在这座岛上,就算有人来找也要等五天以后了,可真要等到那时候谁知道要死多少人呢?所以我要用这只蝴蝶替我给李桥带个信,不论凶手有什么阴谋,只要警方介入,把岛上的人迅速转移,凶手的计划就会暂时搁浅。” …… 两人在房间待到傍晚,快到晚饭时间的时候,江弦接到了兰曦打来的内线电话。 “小睿,”兰曦的声音听上去有点扭捏:“……那个,晚餐准备好了,你们要下来吃饭吗?” “哦,好,马上就来。”江弦刚准备挂断,迟洛兮突然出手朝他屁股上狠狠拍了一巴掌。 比江弦稍晚一步的放下听筒的兰曦只听见那头传来一声销魂的叫声:“啊——好疼……嘟嘟嘟……” 没多一会儿,江弦和迟洛兮就从二楼下来了。 餐车停在餐桌旁,柳赛娥、龚向生、兰曦和那个女性服务员正坐在座位上等他们。 如果江弦没记错的话,那个年轻的女孩应该是叫杜宛妮。 江弦走到兰曦身边坐下,刚被迟洛兮打的地方还隐隐作痛,他以一种十分别扭的姿势在椅子上坐下,随后愤怒又委屈地瞪了跟在身后的迟洛兮一眼。 兰曦满目同情地看着他,轻声问:“小睿,你还好吧?” “嗯?”江弦歪着头:“我很好啊,怎么了?” 接着兰曦说了句什么江弦没听清,因为就在对方开口的同时,从二楼传来一声中气十足,惊天地泣鬼神的怒吼:“滚出去——” 没过几秒,一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5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85 脸愁容的赵轶选就出现在楼梯口,面对大家的注目,他无声地苦笑了一下,下楼入座:“芮芮不下来吃饭,她不喜欢吃西餐,我一会儿给她单独做点送上去。” 龚向生冷哼一声,移开了视线。 众人又等了十来分钟,汪也才姗姗来迟。 让大家等了那么久,汪也却一点歉意都没有,好像在座的都是假人一般,一脸冷漠地找了个空位置坐下。 龚向生刚才被左芮嫌弃了手艺,现在又被汪也傲慢的态度无视,憋着一肚子不爽正要开口,随即被柳赛娥轻咳一声打断了。 无处宣泄的龚向生啧了一声,整张脸都黑到了极点。 柳赛娥却像没看见一样,视线在餐桌上环视一圈之后,咦了一声:“怎么还缺一个人?” “苟彬彬刚才说去卫生间……”兰曦说着,皱眉踌躇了一会:“好像已经去了快半个小时了。” 兰曦的话让所有人表情霎时都紧绷了起来,迟洛兮站起身,拉住江弦的手:“走,去看看。” 几个男人走进一楼的公共卫生间,卫生间茉莉香薰里夹杂着另一种奇异的味道,江弦抽了抽鼻子,视线从门口向内移动。 卫生间打扫的很干净,白色的瓷砖地面在青白的灯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芒,这些细碎的光芒一路延伸,直到最尽头的隔间,便被一片鲜红所阻挡。 江弦终于想起混在在茉莉香里的而另一种味道,那是中午在朱千丈房间闻到的,鲜血的味道。 “啊——”刚从队伍最末探出头的杜宛妮在看见地上那摊血后尖叫一声扎进了柳赛娥的怀里,两个女性抱在一起抖做一团。 “站在这,别过来。”迟洛兮松开江弦,大步走到最后一个隔间,猛地拉开隔间门,苟彬彬的尸体就跨坐在马桶盖上。 他的脖子不知被什么东西砍断了,喷出的鲜血洒满了隔间的半面墙,脖子上的断面整齐,但断的不够彻底,仅剩的一块皮肉将他的脑袋和身体连在一起,像一个南瓜似的吊在那里,腹部和朱千丈一样被利器剖开。 迟洛兮的眼睛微微眯了眯,转身回到挤在门口的众人身边:“苟彬彬死了,脖子被人砍断,和朱千丈一样丢了个内脏——他的肺不见了。” 在众人惊恐地视线中,迟洛兮继续道:“先回餐厅吧。” 转身的瞬间江弦恍惚看见一直站在众人最末的汪也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江弦走在前面,突然听见一个清亮的声音叫住迟洛兮:“迟先生。” 迟洛兮闻声站定,回头,兰曦小跑着从后面追上他:“我有话想单独和迟先生说。” 迟洛兮蹙眉:“有什么话直接说就好,小睿又不是外人。” 兰曦抬眸,朝江弦露出一个充满歉意的笑容。 江弦会意,点点头道:“我先去餐厅等你们。” 说完不等迟洛兮挽留,就加快步伐追上前面的众人。 回到餐厅,江弦已经没有胃口吃饭,他胡乱喝了几口汤,便坐在椅子上开始发呆。 兰曦会和迟洛兮说些什么呢? 就在江弦想得出神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搭在他肩上,江弦立马像只炸毛的猫一样猝然回头,身后的人也被他激烈的反应吓到了,温柔的笑容还未来的急绽放,就被惊愕所取代。 江弦咽了口唾沫,朝身后的杜宛妮尴尬一哂,道歉到:“我刚在想事情,吓到你了真不好意思。” 杜宛妮也回以笑容:“是我不好,发生了这么多恐怖的事还突然从身后拍你。” 她说着,又左顾右盼了一番:“你朋友呢?” “兰曦找他好像有点事。”江弦说。 杜宛妮轻轻点了点头,在他身边坐下:“你那个朋友感觉很厉害呀,连着死了两个人,大家都吓坏了,他却依旧那么冷静。” “是呀。”杜宛妮夸的明明是迟洛兮,江弦却也生出一种自己被夸似的自豪感:“如果是平时遇到这种事,我肯定早就被吓懵了,不过现在有他在,我就会觉得这一切其实没那么可怕,在他身上仿佛有种无论身处何种境地都能安抚人心的力量。” 杜宛妮听完他的话,突然噗嗤一下笑出了声:“你好像很喜欢他呢,你们是情侣吗?” “啊?”江弦连连摆手:“不不不,他只是我的房东。” 杜宛妮见状笑得更开心了,她不是那种乍一看很惊艳的女生,却会让人越看越舒服,尤其是笑的时候,大而明亮的眼睛弯成一抹月牙,亲和力十足。 “不过对我来说我更喜欢你这样的人呢。”杜宛妮接着说:“迟先生虽然像钻石般闪耀,可是他身上的气场太强了,会让人觉得十分不好亲近,但是你看起来就可爱多啦!” 杜宛妮看着比江弦要大几岁,她夸江弦可爱的时候也是用一种大姐姐的语气,并不会让人感到不适。 这是江弦第一次被女生夸,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回答,只能朝对方露出一个傻笑。 这时候迟洛兮从小楼外回来了,身后跟着一脸满足的兰曦。 杜宛妮看见他,站起身对江弦说:“既然迟先生回来了,我就先走啦。” 说完不等江弦开口,便迅速走回了原来的座位。 迟洛兮回到江弦身边,看了眼他盘子里几乎没有动过的芝士培根意大利面,皱了皱眉:“不合口味吗?你怎么一口都没吃?” 虽然迟洛兮的口气和面色都与平常无异,但江弦却能从他身上感受到他此时心情不是很好。 是因为刚才兰曦和他说了些什么吗? 江弦疑惑着,回道:“没有,就是今天发生的事太多,我没什么胃口。” “这怎么行。”迟洛兮眉头锁的更紧了:“我去给你煮点粥,中午你就没怎么吃东西,这样饿着对胃不好。” 迟洛兮刚站起身,兰曦就撒娇似的开口道:“洛兮哥,我也想喝粥。” 洛兮哥?江弦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不可思议地抬头看向迟洛兮,怎么才单独说了几句话的功夫,两人就这么亲密了? 迟洛兮避开江弦的视线,微微颔首,朝后厨走去。 “我也去!”江弦猛然从座位上站起,追了上去。 第61章 业余作家vs财迷大学生【十七】 氤氲的蒸汽裹挟着米粒的清香冉冉升起,为原本因凶案而变得冰冷的小楼增添了些许人气。 厨房里异常安静,从他们一起进入厨房开始就谁都没说过一句话,砂锅中浓稠的米粥冒着泡,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江弦用小勺缓缓在锅中搅动,一边不时偷看切着配菜的迟洛兮,他握着菜刀,修长而干净的手十分稳,香菇、鸡丝、和葱花在锋利的刀刃下被切成细丝或碎末,他低垂着头,后脑勺、脖颈和背部连成一条弧度优雅的线。 好几次,江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6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86 弦都想开口问他刚才和兰曦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 凭什么?自己该用什么身份,什么立场去质问他?说到底,两人之间只是房东和雇主的关系,哦,对了,他还是自己的债主。 江弦自嘲般苦笑一下,既然这样,那他平时捉弄自己,关心自己,对自己表现出的强烈占有欲,甚至那些拥抱和亲吻又算怎么回事呢? “粥要糊了。”就在江弦胡思乱想的时候,迟洛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切好了配料,端着被切的细碎的香菇站在他旁边。 迟洛兮将香菇倒进锅里,将自己的手覆上江弦握着长柄勺的手,把香菇末和米粥搅和均匀。 这个几乎将江弦包裹在怀里的暧昧姿势让他的心跳瞬间乱了节拍,独特的檀香味在此时好像变异成了某种迷药,让江弦整个人都变得轻飘飘,如临云端。 “兰曦从今晚开始要和我们待在一起。”低沉磁性的声音在江弦耳边响起,此刻却化作一道惊雷,将他整个人从天穹击落,重重摔在地上,震得心肝一阵钝痛。 “为什么……”从喉咙挤出的声音如含着把粗砂般沙哑,但下一秒江弦就立马改口:“我的意思是挺好的,我和他是发小,我也不希望他遇到危险。” 啊,自己真够虚伪的,江弦想。 迟洛兮在他身后无声地叹了口气,又低头用嘴唇轻轻碰了碰他的耳朵,松开了手。 江弦如同一只贪恋烛火的飞蛾,费劲浑身力气才压下自己欲挽留对方的手,檀香随着背后离开的温度一起淡去,徒留一片空虚的冷意。 加一勺盐,放入鸡丝,搅拌均匀,直到鸡丝变成白色,关火,再撒点白胡椒粉,最后撒上葱花,香菇鸡丝粥的鲜香在不大的厨房里弥漫开来。 迟洛兮盛出两碗,一份是江弦的,另一份则是兰曦的。 迟洛兮的厨艺还是那么好,这点从兰曦的赞不绝口就能看出,但江弦从头到尾,一碗粥下肚,都没尝出来到底是什么味道。 吃过晚饭,兰曦和他们一起回房间,迟洛兮把床让给他们两睡,自己则窝在沙发上。 夜色渐沉,身边的兰曦蜷缩着,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好像已经睡着了,江弦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迟洛兮那么高,沙发那么小,他睡在上面一定很难受。 江弦思来想去,还是从床上爬起来,蹑手蹑脚地走到客厅,停在迟洛兮身边。 他侧卧在贵妃榻上,黑发柔顺地披散于身下,盖着一张薄毯,因为太高了,就算蜷着腿还是有一截伸出贵妃榻外,看起来睡得不甚舒服。 房间的壁灯发出昏暗的光芒,在他的半脸投下墨染般的阴影。 江弦在他面前蹲下,与他的侧脸持平,喃喃着自语道:“你到底是怎么想我的呢?我又该如何对你呢?” 没有回应,迟洛兮的呼吸绵远悠长,江弦伸出手指,轻轻逗弄了一下他如鸦羽般浓密的睫毛。 对方貌似睡得很熟,睫羽只是微微颤了颤,并没有苏醒的迹象,于是江弦又大着胆子在他脸上戳了戳,还是没反应,最后他犹豫了片刻,终于将咸猪手伸向了迟洛兮如桃花瓣般莹润的嘴唇…… 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触感从江弦指腹传来,还没来得及多做想法,下一秒迟洛兮便猝然睁开了双眼,迅速而精准地攥住江弦那只正在“作案”的手,露出一个如狐狸般狡黠的笑容,趁着江弦还处于惊慌中来不及反应,轻轻一带,将他拽向自己,抬头吻了上去。 “唔……”江弦瞪大了眼,却好像一下失去了视力,眼前模糊一片。 迟洛兮的手按在他后脑勺上,阻止他抽离,舌头迅速撬开他的唇齿,淫蛇般灵活地长驱直入,扫过他的上颚,带来细小的,却足以让他浑身酥麻的电流。 下一秒身体骤然一轻,便被迟洛兮压在身下,对方微凉的发丝带着浓郁的檀香香气铺天盖地而来,挡住了所有光线,如同一个茧,将他包裹其中,整个世界只剩下彼此越发急促的呼吸和唇舌接触所发出的微弱水声。 江弦的手臂不知何时已经缠上了迟洛兮的背,他从懵征状态回过神,闭上眼,开始主动回应对方。 迟洛兮动作微微一顿,接着单手捧着他的头加深了这个吻,另一只手则从江弦睡衣的下摆探了进去,在他腰线上游移。 “小睿?”就在两人热情愈加高涨,眼看就要擦枪走火之际,兰曦迷迷糊糊的声音从卧室传来,就像一桶冰水在江弦头顶兜头而下,将他火热的欲|望瞬间浇息。 他手忙脚乱地把迟洛兮从身上推开,噌地一下从沙发上弹起,喘着粗气,刚整理好自己被揉的乱七|八糟的睡衣,兰曦就从卧室走了出来。 “你们……”兰曦歪着头,视线在一脸惬意,倚在沙发上的迟洛兮和神情紧张,如临大敌的江弦身上来回游移,昏暗灯光下的表情晦暗不明。 江弦语无伦次道:“没没没,我我我们就就就……” “我们睡不着,就坐在一起随便聊聊。”迟洛兮表情淡定,语调平稳。 “聊聊……”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江弦觉得兰曦的声音倏然阴沉了许多。 说完兰曦便一言不发地转身回了卧室。 “哎……”江弦朝他的背影抬了抬手,又叹了口气,扭头看向迟洛兮。 迟洛兮双手一摊,做出一个无辜的动作:“你又没做错,心虚什么?” 江弦眨眨眼,好像的确是这样。 迟洛兮凑过来拉他的胳膊,撒娇似的:“我看你反正也不想进卧室睡了,不如我们继续刚才没做完的事吧?” “做你个大头鬼!”江弦瞪他。 迟洛兮微微一哂:“好吧,不继续了,那你在这陪我一起睡吧,我一个人好冷。” 对方自下往上半抬着眼皮瞅他,那是一副恳求的神情,一个强势的人难得的对自己放低姿态,这让江弦很难拒绝。 迟洛兮像是看出了他的犹豫,又加了一句:“我保证只睡觉,不乱动。” 既然对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江弦只好点头答应,从地板上捡起刚才被两人排挤下沙发的薄毯,盖在身上,背对迟洛兮躺下。 迟洛兮伸着胳膊将他圈进怀里紧紧搂住,下巴抵着他的颈窝,呼吸轻缓。 这种被保护的姿势让江弦十分舒适且有安全感,迟洛兮的体温和自己的体温恰到好处地融合在一起,不一会儿浓重的睡意就席卷而来。 就在江弦半梦半醒之际,他听见迟洛兮轻轻在他耳畔说出两个字——“喜欢……” 喜欢什么?江弦想要追问,却抵挡不住一波波如海浪般的睡意,最终被拖着沉入睡眠的深海。 …… “芮芮——”撕心裂肺的哀嚎将江弦从睡梦中惊醒,他像条离水的鱼般从沙发上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7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87 猛地弹起,迟洛兮已经不在身边,但他躺过的位置还带着余温,看来也是刚起来没多久。 “芮芮……”外面的哭声还在继续,听起来好像是赵轶选的声音。 江弦掀开薄毯,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赵轶选的哭喊是从他们房间传来的,江弦走过去,看见房门大敞着,除了迟洛兮和赵轶选外,其他人都围在卧室门外朝里张望。 他走过去,拍了拍兰曦的肩膀,对方很快警惕地回头瞅来,看见是江弦,兰曦的表情瞬间放松下来。 “怎么了?”江弦问。 “左芮死了。”兰曦答道,声音里失去了之前的清亮,反而带着一种鄙夷的味道。 江弦探头朝内看去,赵轶选正趴在床边抽泣,嘴里念念有词:“芮芮早上说想喝粥,我去为她煮好之后端回来,就发现她被人杀死在了床上,浑身都是血洞,眼睛也被挖出来了……呜呜……到底是什么人这么残忍……” 迟洛兮站在床尾,双手环胸看着床上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尸体身下白色的床单被洇出一大片深红,就像绽开了一朵艳丽的荼蘼花。 片刻后,他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悲痛欲绝的赵轶选,从卧室走了出来,对上江弦探究的视线,轻轻点了下头,朝众人开口道:“左芮死了,浑身上下被捅了六十多刀,腹部被剖开——她的胃不见了。” 迟洛兮说完,不再管那群神情各异的人,抬手勾住江弦的肩膀,带着他回到两人的房间,反手锁上门。 “你怎么看?”迟洛兮勾着他他沙发上坐下。 “很奇怪。”江弦说:“赵轶选哭的太悲切了,以左芮平时对他的态度来看,我不认为他会对她抱有那么强烈的而感情……而且左芮之前还说了回去就要和他离婚的话,我当时……” 说到这里,江弦突然闭了嘴。 迟洛兮在他鼻尖上捏了一下:“有什么话就直说,对我不用这么小心翼翼藏着掖着。” 江弦拍开他的手:“我当时看见他的眼睛里闪过一种恨意,如果他真的只想要左家的钱,那左芮的死应该让他感到高兴。” “前提是左芮的双亲也已经不在人世,以左芮那种跋扈和铺张的性格,她的父母断不可能轻易将家产提前转移给她,那么她现在的死也不会让赵轶选从中捞到多少好处……虽然也有别的可能,但我更偏向你的判断,和之前的死者不同,左芮的死法更像是一种泄愤,而且她丢失的内脏也和前两个不太一样。”迟洛兮顿了顿,突然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看向江弦:“当然也不排除赵轶选和你一样,是个抖m,那样的话他现在哭的这么肝肠寸断也是蛮合理的。” 江弦立马蹙眉瞪他,咬牙切齿道:“你才是抖m,你全家都是抖m!” 可惜他的抗议只换来对方一阵哈哈大笑,好一会儿迟洛兮才止住笑声,拍拍他的肩膀:“李桥那家伙来的可真够慢的,要是警方在这儿也不用咱俩瞎猜了。走吧,我饿了,下楼吃早饭去。” 第62章 业余作家vs财迷大学生【十八】 迟洛兮刚打开房门,就看见兰曦伫立在门外,也不知他是在偷听还是刚到,只怔了半秒,他就笑道:“洛兮哥,我刚准备叫你们下楼吃饭呢,你们就出来了。” 迟洛兮点点头:“走吧。” 兰曦的目光落在他牵着江弦的手上,神情微妙。 早餐是烤面包、培根、煎蛋和牛奶,所有人全都集中在餐厅,柳赛娥端着奶罐亲自为每个人的杯子里倒入热牛奶。 赵轶选的眼眶还有些发红,眼角眉梢的悲痛情真意切。 坐在他旁边的龚向生斜着眼睛睨他,冷哼道:“装什么装,没准就是你自己把自己的老婆捅死的!” 龚向生冷嘲热讽的声音在安静的餐厅里听起来格外刺耳,赵轶选的身体猛然抖动了一下,他缓缓抬起头,用那双发红的眼睛瞪向龚向生,一字一句咬牙道:“你他妈说什么?!” “我说你老婆是被你杀死的!”龚向生坐直身体,满面讥诮道:“她像对狗一样对你,死了你高兴还来不及吧,还能哭那么伤心?我看你就是趁着这次离奇凶案,故意把你老婆杀了,好栽赃在那不知道是谁的凶手身上!啊,没准之前的人也是你杀的呢,就是为谋杀你老婆做的铺垫!” 龚向生话音刚落,大家的视线就不约而同集中在赵轶选身上,左芮平时是怎么对赵轶选的这两天大家都看的真真切切,这里没人是傻子,多多少少都会对赵轶选有所怀疑,龚向生这番话却让那些怀疑的种子更快速地在每个人心里生根、发芽、抽枝、长叶。 “你,你……”赵轶选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猛地拍桌站起,用颤抖的手指指着龚向生说:“你怎么不说之前的人可能是被你杀了呢?毕竟开膛破肚取内脏什么的,你们厨师干的还少?肯定比其他人要轻车熟路得多!” “你放屁!”龚向生也拍着桌子霍然起身:“他们死的时候老子都有不在场证明!你老婆死的时候谁能给你证明?!” 赵轶选冷笑一声:“清晨的时候大家都还在睡觉,谁能给你证明你没趁我去煮粥的时候偷偷潜入我房间杀人?” 龚向生怒吼道:“老子跟这些人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干嘛要杀他们!” “谁知道呢?”赵轶选扳回一城,表情更加不屑:“也许你就是个以杀人为乐的变|态。” “放你娘的狗屁!”龚向生大骂着就要扑上去揍他。 “都别吵了!”作为度假村现在唯一的负责人,柳赛娥觉得自己有必要出声阻止一下这即将升级成斗殴的事件。 “你给老子等着!”龚向生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气急败坏地撂下一句狠话,起身换了个远离赵轶选的位置坐下。 赵轶选则冷哼一声坐回原位。 骚乱终于平息,气氛却变得更加沉闷,就连窗外都不知何时开始变得阴云密布,整个客厅阴暗的恍若黄昏降临,令人呼吸困难的低气压仿佛在警告着餐厅所有人,暴雨将至。 突然一记闷雷炸响,柳赛娥正准备给汪也倒牛奶的手一抖,手中的牛奶就不小心溅到了汪也身上。 柳赛娥连忙向他道歉,并扯出餐巾纸想要替他把衣服擦拭干净,可汪也接下的的动作却让所有人始料不及。 只见他从口袋迅速掏出一把蝴|蝶|刀,众人只见劈开云层的闪电照亮空中一道冷冽的银光,明灭间,蝴|蝶|刀就没入柳赛娥雪白、纤细而柔软的脖子,割断了她的颈动脉。 鲜血如绽开的烟花飙射而出,在洁白的桌布上溅射出粗细不匀的线条,柳赛娥手中的牛奶罐猝然坠地,发出一声脆响,四分五裂,奶香与腥甜的味道弥漫开来,催人作呕。 “啊啊啊啊——”如此直观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8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88 地面对这种血腥场景,杜宛妮终于承受不住,发出濒临崩溃的刺耳尖叫,与窗外此起彼伏的电闪雷鸣融为一体,形成一曲诡异的交响曲。 赵轶选双腿一软,跌坐在地,龚向生也惊得后退了好几步。 兰曦直接将脑袋埋入迟洛兮怀中,江弦则抱着他的胳膊瑟瑟发抖。 柳赛娥美丽的眼睛不敢置信地大睁着,下意识抬手捂住脖颈,但根本无济于事,鲜血从指缝争先恐后地溢出,很快她就因失血过多倒在地上抽搐起来。 与她近在咫尺的汪也被黏腻的鲜血喷了满头满脸,他张开双臂,像是迎接一场特殊的洗礼般哈哈大笑起来,闪电劈过窗外,汪也被瞬间照亮的血淋淋的脸上是如同恶鬼般癫狂的表情。 哗—— 暴雨倾盆而至。 “死吧,死吧,都去死吧!这座岛已经被诅咒,恶魔在暗处蠢蠢欲动,窗外的雷鸣就是讯号,我们所有人不过都是它们的祭品!”汪也带着扭曲的愉悦表情,继续大喊道:“我就是执行者,我就是执行者——哈哈哈哈……” “疯了,他疯了……”江弦难以置信地看着大笑不止的汪也,喃喃出声。 迟洛兮推开兰曦,又充满担忧地看了眼江弦,安抚性的在他抱着自己的手臂上拍了拍,示意他松手。 江弦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松开他,迟洛兮上前走向汪也,对方的狂笑声戛然而止,他警惕地看着逐渐靠近的迟洛兮,将蝴|蝶|刀横在胸前,一副随时准备扑上去的姿态。 “迟洛兮……”就在江弦喊出他名字的同时,迟洛兮骤然出手,如捕猎的蛇般迅速抓住汪也握刀的手腕,朝内用力一扭,汪也痛呼出声,蝴|蝶|刀应声而落,电光火石间迟洛兮抬腿一脚踹在汪也胸口,将人整个踹飞出去,趴在地上剧烈咳嗽起来。 这时离汪也落地距离最近的龚向生反应过来,直接冲上去把挣扎着企图爬起来的汪也重新压回地面。 经常足不出户缺乏运动的汪也本就瘦弱,刚才又被迟洛兮重重踹了一脚,胸口的肋骨就像碎了一般发疼,现在又被壮硕的龚向生用膝盖一压,整个人霎时间连气都喘不上来,只能从喉咙里发出急促的“嗬嗬”声。 龚向生才不会管他的死活,先不说他刚当着众人的面割了柳赛娥的喉,就凭之前他那目中无人的高傲态度,再加上刚才和赵轶选的争执让龚向生满心愤懑无处发泄,这下全都倾倒在了汪也身上。 “快去找个东西把他捆了!”龚向生的膝盖又往下沉了沉,大声喊道。 “噢,噢!”杜宛妮应了一声,慌忙朝小楼后跑去。 迟洛兮在柳赛娥尸体旁蹲下,她的眼睛还大睁着,不甘、恐慌与疑惑在眼中被永远定格。 不一会儿杜宛妮拿着根粗麻绳回来了,龚向生像绑猪猡一般将汪也的双手在背后反绑起来,问迟洛兮:“迟先生,你看现在怎么办?” 迟洛兮扫了他们一眼:“找个空房间先关起来吧,等警方来了交给警察处理,柳赛娥的尸体最好也不要随便移动。” 龚向生像提兔子般把汪也从地上拽起来,朝一楼走廊的尽头走去,其余人皆跟了上去。 迟洛兮从餐桌旁绕了出来,江弦刚想迎上去,兰曦就先他一步冲上去抱住他撒娇道:“洛兮哥我好怕呀~” 江弦刚扬起的嘴角瞬间就垮了下去,迟洛兮看着江弦如此直白的反应,顿觉心情大好,他单手推开兰曦,另一只手扯过江弦,抬起他的下巴,在兰曦震惊与妒恨的目光中吻了上去。 如同某种证明般的吻很浅,一触即分,但对毫无准备的江弦来说不亚于一记晴天霹雳,让他整个大脑瞬时一片空白,直到嘴唇上的温度离开,他都没回过神。 迟洛兮单手搂住江弦的肩,居高临下地睥睨兰曦:“我答应过会保护你,但没答应过要和你多发生点别的什么,我劝你最好放弃某些不纯良的小心思,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底线。” 说完就搂着江弦朝汪也被押走的方向走去,完全无视了愣在原地咬牙切齿,目光森然的兰曦。 汪也被龚向生推搡着一直来到一楼走廊尽头的杂物间,沿路留下两人各种恶狠狠的咒骂。 江弦实在不喜欢这种氛围,所以他跟在迟洛兮身后站在离杂物间一米远的地方就停下了脚步。 这时他的胳膊被人轻轻拉了一下,江弦回头,看见杜宛妮正站在自己身后,她用手指了指走廊的另一头,示意江弦跟自己过去。 江弦回头看了眼迟洛兮,发现他好像在思考着什么,反正杜宛妮指的地方离人群也不远,只要他一转头就能看见自己,便轻轻点点头,跟杜宛妮走到了离杂物间稍远的墙角。 “我刚才看见兰曦怒气冲冲地朝后院去了。”杜宛妮说:“你们吵架了吗?” 在这么危险的时候,迟洛兮明明嘱咐过不要离开他视力范围,他一个人去后院干嘛? 江弦一边思考边应了一声,也不知该怎么解释,于是答道:“算是吧。” “是因为迟先生吗?”杜宛妮继续道:“我刚才看见他亲你了。” 杜宛妮看着江弦,一脸“我就知道你们俩有一腿你还不跟我说实话的表情”,江弦的脸霎时就红了一层。 “还会脸红,你真的很可爱呀。”杜宛妮笑笑,接着说:“你放心,姐姐是支持那种恋爱自由的人,不歧视同性恋,而且我觉得你和迟先生很配呢,他在对你的时候和对别人都不一样。” “不一样?”江弦问。 “怎么说呢……”杜宛妮想了想,说:“就是他在面对你的时候整个气场都变了,变得可温柔,就好像从坚冰化成了温泉。” “怎么可能……”江弦摸着鼻子,嘴上不想承认,心里却已经开了片花海:“你说的太夸张了。” 杜宛妮乐呵呵地看着他,突然又敛起笑容,问:“你和兰曦关系很好吗?” 江弦回答:“他是我发小,不过他初中毕业之后就去打工了,之后我们只有过年的时候能见一面。” 杜宛妮又问:“那你们老家是哪的?” “坳碗村。”江弦说:“我没有父母,是奶奶把我带大的,兰曦的父母和我奶奶是邻居,一直对我很照顾。” “哦……”杜宛妮一脸了解了的样子点点头,继续道:“姐姐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提醒你离那个兰曦远点为好,且不说他对你男朋友居心叵测……” 杜宛妮说着突然压低声音:“我们几个服务员都是在你们之前先上的岛,那时我曾不小心在他包里看见好几个造型诡异的人偶,全是惨死的模样,其中有两个的样子跟朱经理和苟彬彬的死状一模一样……” 第63章 江弦的瞳孔骤然一缩,忙问:“那些人偶现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9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89 在在哪?” “我也不知道……之后我们就各忙各的,我再没见过……”杜宛妮接着还想说什么,却突然噤声,满面惊慌地看向后院的方向,江弦也转头望去,只见兰曦正一脸冷漠地看着他们两人。 “你们在说什么?”兰曦迈步朝两人走来,裤脚沾着水渍,也不知是不是刚才听过杜宛妮的话之后产生的心理作用,江弦只觉得原本表现得柔柔弱弱的兰曦突然带上了某种邪恶的气场。 “没什么。”江弦说:“随便聊聊。” 兰曦圆圆的眼睛微微眯起,依旧是娃娃脸,大眼睛,但可爱的感觉早已荡然无存,他一字一句道:“又是聊聊?” “小睿。” 突然迟洛兮的声音从另一面传来,江弦登时感到如蒙大赦,连忙应道:“来啦。” 朝两人点头示意,江弦便往迟洛兮身边走去,刚走几步,他又停下脚步,回头对兰曦说:“以后别一个人乱跑了,这样很危险。” 兰曦:“……” “他们跟你说了些什么?”迟洛兮迎上江弦问。 江弦回头看去,只见两人背着光,看不清表情,但他却能感到他们的视线都集中在自己身上。 “没什么。”江弦回头朝迟洛兮使了个眼色。 “汪也已经被龚向生绑在杂物间了,我们剩下的人决定今天待在二楼。”迟洛兮牵住他的手,用力握了一下:“我想李桥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不过他们灵异刑侦局也不是吃素的,估计也快来了。” “灵异刑侦局?他不是说自己是警察……”江弦略吃惊道:“警局还有这样的部门?” “只不过不会对外公布而已,不然怎么会找我这种人做顾问。”身后龚向生骂骂咧咧的声音已经由远及近,迟洛兮也拉着江弦往外走去。 通过餐厅前往二楼的时候,杜宛妮突然发出一声低声尖叫,踉跄着后退好几步后捂着嘴结结巴巴道:“柳,柳赛娥的尸体不见了!” …… 二楼娱乐室内。 “那些人都不是被人杀的吧?”龚向生坐在自动麻将桌边,双手抱头,强壮的身体不住地发抖,突然他抬起头,神经质地望向众人:“也许柳赛娥就不是人!你们都看见了吧,当时我们所有人都在一起,谁也没有机会去移动她的尸体,除非她自己爬起来跑了,否则尸体怎么就无缘无故消失了?!” “别开玩笑了!”赵轶选极力掩饰恐慌的干巴巴的声音响起:“这个世界怎么可能有鬼!” 江弦听见站在自己身边抱胸靠墙的迟洛兮在听完他那句话后,形状优美的唇角斜斜勾起,发出一声不明显的嗤笑。 “小楼已经被我们上上下下搜了个遍,根本没有她的尸体!那你说是谁把柳赛娥的尸体弄走的?!”龚向生大声问。 “这……”赵轶选明显答不上来,他哽了半晌,才底气不足道:“肯定是人为的,当时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汪也身上,你怎么保证没人偷偷溜走过?” “我能保证。”杜宛妮的声音响起:“我当时就站在一楼走廊的尽头,除了兰曦去后院待了一会儿,再没人离开去过餐厅。” 而后院和餐厅明显是两个相反的方向。 “那你怎么能肯定他不是从后院绕到前面去弄走了柳赛娥的尸体?”赵轶选继续逼问。 “因为他离开的时间不到五分钟。”杜宛妮说。 “而且他回来的时候身上一点淋雨的痕迹都没有。”江弦补充道:“你认为五分钟的时间够他在这种暴雨中藏匿柳赛娥的尸体而不被淋湿或沾上血迹吗?” “看,我就说吧,柳赛娥肯定不是人!”杜宛妮和江弦的话让龚向生立马变得气势十足。 “……就算柳赛娥尸体消失的很不正常,也不能说明之前杀人的就不是人!”赵轶选还在据理力争。 江弦听着他们继续吵成一团,脑子里想着的却是发现柳赛娥尸体不见了时的情景。 ——密密急急的雨点大颗大颗地砸向巨大的落地窗,在上面留下一连串蜿蜒的水迹,而原本躺在餐桌下的柳赛娥的尸体却不知所踪,只剩下一滩鲜血混着牛奶,红红白白的一片狼藉。 “就算柳赛娥的尸体被弄到外面去了,这湖心岛也不小,加上又下着暴雨,现在不可能出去找。”迟洛兮头疼似的用手按了按眉心,开口打断了两人无休止的争斗:“我已经想办法和警方联系了,过不了多久他们应该就会赶来,你们与其有时间互相猜忌斗嘴,不如把心思放在怎么活到警察来的时候吧。” 赵轶选第一个反应过来迟洛兮话的意思,他一个箭步冲向前想抓住迟洛兮的胳膊,却被对方轻松闪开,赵轶选扑了个空,站直身子,狼似的盯着迟洛兮:“你这话什么意思?还有你是怎么联系到警方的?” “字面意思。至于我怎么联系到警方的……”迟洛兮嘴唇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一字一句道:“这是我迟家的独门秘术,怎么能随便告诉外人。” “你……”赵轶选好像被迟洛兮的态度激怒了,他咬牙切齿道:“在所有人里,从头到尾只有你最反常,不论死几个人,他们的尸体有多么血腥恐怖,只有你从头到尾能保持一脸淡定……你说,那些人是不是你杀的?” “真不好意思,我天生就是这么大胆,你也不用为你的胆怯找借口,恼羞成怒到处咬人。”迟洛兮说着,示意江弦和兰曦跟自己出去,他的手搭在门把上,打开门:“从现在开始他俩会一直和我待在一起,你们三个就请随意吧。” 直到兰曦和江弦走出门外,他才回头加了一句:“不过为了你们的小命着想,我劝你们最好还是待在一起。” “迟洛兮,你真的不管他们了吗?”等迟洛兮出来后江弦问。 “以前想管,但现在心情不好,就不想管了,再说……”迟洛兮别有深意地看了眼一直低垂着头的兰曦:“都不值得。” “可是……” 江弦还想说什么,娱乐室的门突然又被打开了,龚向生那张黑到极致的脸从娱乐室门后露出,他狠狠瞪了江弦他们一眼,冷哼一声朝二楼某个空房间走去。 跟在后面出来的是杜宛妮,她见三人还在走廊,立马凑了过来,声音忐忑道:“我很害怕,但是我不想和他们俩在一起,张辰睿,我能跟着你们吗?” 她没有问兰曦,也没问迟洛兮,而是选择了最好说话的江弦,好像笃定只要他同意另两人就不会多说什么。 江弦没回答,而是将目光投向迟洛兮,征求他的意见。 他本以为迟洛兮会拒绝,没想到对方却十分干脆地答应道:“可以,不过今晚你恐怕要打地铺了。” “没问题!”杜宛妮笑了起来。 “走,回房间吧。”迟洛兮说。 原本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90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90 两人住正好的小套间因为多了两个人而变得拥挤起来。 窗外的暴雨依旧哗哗下个没完,才刚过三点,外面就黑的好似入夜一般。 江弦站在窗前,听着雨声发呆。 “在想什么呢?”迟洛兮走到江弦身边,亲昵的捏了捏他耳朵。 江弦的耳朵不自在地动了动:“我在想这雨要是下一整夜,会不会让火枫湖的湖水涨到可以淹没这座湖心岛的地步。” 迟洛兮没说话,只是搭着他的肩膀低笑。 窗户玻璃上倒映出两人暧昧的动作和略显苍白的脸。 江弦突然想起之前杜宛妮和自己说过的话,他转头朝卧室外看去,客厅里隐隐传来电视节目的声音,看来兰曦和杜宛妮正在看电视。 于是他向迟洛兮身边又靠了靠。 迟洛兮还没来得及讶异对方突然的主动,就听江弦在他耳边悄声把杜宛妮和他说过在兰曦行李里看见人偶的事重复了一遍。 每一句都让迟洛兮的心向下沉一点,等江弦说完,之前的笑容已尽数被凝重取代,他抬手在光滑的下巴上摩挲片刻,喃喃道:“原来是这样……我还真是孤陋寡闻了。” 江弦:“?” 迟洛兮没有理会江弦馒头的疑问,而是重新勾上他的肩膀把人拉进怀里,坏笑着问道:“小睿,你当过贼吗?” 江弦:“??” 迟洛兮:“今晚我就带你去体验一把。” 江弦:“……”我好像并不想要这种体验。 经过白天的事,龚向生是彻底不会给他们再做饭了,于是几个人的晚饭就由迟洛兮负责。 原本杜宛妮说要去,被迟洛兮以江弦就喜欢自己的手艺为借口拒绝了,于是江弦也打着去帮忙的幌子和迟洛兮一起去厨房。 杜宛妮只好作罢,与兰曦留在了房间里。 至于兰曦,也许是从迟洛兮拒绝的态度中想通了,之后他再也没有黏黏糊糊地往迟洛兮身边蹭,看江弦的时候也变回了那种湿漉漉的,带着歉意的眼神。 好在厨房的食材还很齐全,迟洛兮和了面,又在冰箱拿出牛肉、香菇、竹笋、小白菜准备做拉面。 筋道的面条配上清透的汤汁,面上点缀着切成薄片的牛肉、竹笋碎、香菇片和小白菜,最后撒上香菜和葱花,四碗拉面颜色清亮,香气四溢,让一天都没怎么好好吃饭的江弦顿时食指大动。 “可惜没时间熬点高汤。”迟洛兮可惜道:“等回去了给你做更好吃的。” “嗯。”江弦使劲点点头,端着面就要上楼。 “等一下。”迟洛兮叫住他,从口袋掏出一个装药的小盒,从中倒出两片白色的药片,碾碎后分别倒入江弦点着的那两碗面中。 “这是什么?”江弦问。 “安眠药而已。”迟洛兮再次露出招牌狐狸笑:“这两天发生的事太刺激了,我来帮他们睡个好觉。” 第64章 业余作家vs财迷大学生【二十】 赵轶选猛然从睡梦中睁开眼睛,一阵心悸。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醒了,没有做任何噩梦,也没有被任何声音惊扰,但他此刻的心脏却像失速了一般在胸腔里不住颤动。 昏黄的床头灯让房间的轮廓变得暧昧不明,四周静得只剩下雨水击打在窗棂上的沙沙声。 赵轶选僵着身体在床上躺了大约一分钟,才稍稍平静下来,抬手想要抽张纸巾擦擦头上的冷汗,手撑在床上,却摸到一手的潮湿。 他这才迟钝地发现自己身下的被褥都湿透了。 怎么回事?难道自己在睡梦中出了这么多汗? 他疑惑着将手从被子里抽出,带出一股冰凉的腥气——突然床头灯一闪,灭了。 黑暗霎时如巨兽之口从他头顶压下,将他吞入腹中,赵轶选刚沉静下的心再一次被揪到了嗓子眼。 停电了?赵轶选疑惑地想。 刚才在黑暗降临的刹那,他恍惚看见自己整个手掌上一片鲜红,他下意识收拢手指捻了捻……湿滑黏腻…… 血?! 赵轶选的眉心重重一跳,翻身就摸索着想要开灯。 啪嗒—— 啪嗒—— 开关来回按了好几次,房间的灯连闪都没闪一下。 真的停电了?身下越发潮湿冰冷的感觉让他如坐针毡,他一骨碌翻身下床,双眼稍稍适应了些黑暗,他回头望向刚躺过的位置,果然见到纯白的床单上,原本自己躺过的位置现在有一块发黑的印记。 空气中的腥气更甚,赵轶选皱起眉头,难道是谁在我睡着的时候将血倒在我身下? 他略微思索,就锁定了嫌疑人——一定是龚向生那个厨子,一直看自己不爽,白天又大吵一架,所以半夜弄这种小把戏来吓唬自己,现在屋里停电的事也十有八|九是他干的! 妈的,那个死厨子居然敢戏弄自己!想到这,赵轶选只觉得浑身气血上涌,他三步并作两步打开房门,准备去找龚向生算账。 走廊也是一片漆黑,窗外的雨声不知何时也已停了,寂静的走廊只能听见赵轶选自己的脚步声,无比突兀。 他记得晚上出来找吃的的时候曾看见过龚向生走进走廊最后面的那个房间。 他抬脚朝走廊尽头走去,可没走几步,他便生出一种被什么人在背后跟着盯着的感觉。 赵轶选突然停下脚步回头望去,走廊空空如也,他自嘲地笑笑,一定是自己太紧张了,如果身后真的有人,那么在这种连自己脚步声都被放大数倍的环境里,怎么会没有一点声音? 也许那东西根本不用走路……赵轶选的心底突然冒出这么一个想法。 呸!这样的想法刚冒出头,就被他自己啐了一口,自己可是一个堂堂无神论者,怎么可能轻易被那些人的几句风言风语给影响了! 胡思乱想之际,他已经来到最后一扇客房门前。 胸中的怒意霎时复苏,他不客气地抬手砰砰拍着房门,大喊道:“龚向生,你给老子滚出来!半夜三更偷偷摸摸搞些小花招算什么本事?!想吓老子,你还差了一百年!出来!滚出来!龚……” 一轮还没骂完,房门突然被打开一条缝,寒冷的空气从门缝里争先恐后地涌出,冻的赵轶选打了个寒战。 卧槽,这家伙到底把空调开到了几度?赵轶选抱着胳膊在心里骂了一句。 在他想象中,自己这样找上门,定会看见龚向生那张伴随着各种咒骂,横肉丛生,不耐烦的脸,可此刻,除了微微开启的一条门缝,房间里却安静得仿若没有活物。 “龚向生,你他妈以为不说话老子就不找你算账了吗?!”赵轶选骂骂咧咧着,刚要伸手去推门,房门便被从里面猛然拉开。 “啊——”看清门后站着的人的瞬间,赵轶选猛地发出一声惨叫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1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91 ,向后踉跄数步后腿一软跌坐在地上,连爬起都顾不上,只能手脚并用蹭着身子朝后挪,口中语无伦次到:“你……你你,怎么是你,你不是死了吗?!我明明……明明亲手捅了你几十刀!” 房间里的左芮咧嘴朝他露出一个充满恶意的笑容,身上满是血洞正潺潺往外冒着血,腹腔里的内脏从破口流出,像展示货物般挂在她身上。 她做了个微微前倾的动作,下一秒便突然出现在赵轶选面前,俯下|身,肝胆肠子一股脑全倾泻在了对方身上,嘴角的弧度咧得更大了。 “呕——” 如此刺激的场景加上左芮嘴里浓重的腐臭味让赵轶选再也承受不住,干呕起来。 “明明是你把我弄成这样的,你现在还会害怕,还会恶心?”左芮空洞的,阴森森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 赵轶选再也忍受不住,他手脚并用地爬起来,疯了似地朝另一个方向狂奔。 这他妈是什么玩意?左芮明明被自己杀了,那现在自己看见的这个又是什么?鬼吗?不不不,不可能,这个世界没鬼…… 可是她那一身的血洞,她挂在身上的内脏,她浑身撒发出的腐臭味和血腥气,那么真实…… 不管那是人装的还是真的,只要去找那个姓迟的男人……对,要找他,他一定能救自己! 赵轶选打定主意,就开始搜寻迟洛兮的房间号,可原本短短的走廊这下却像被拉长了无数倍,两边的房间全都消失了,只剩下纯白的墙壁,无限延伸着。 “我怎么会让你走呢?你想独占我的财产,你杀了我……”左芮不知何时贴上了他的后背,湿漉漉的鲜血打湿了他后背,那血就像结着冰碴,冷得他浑身寒毛直竖,她重复道:“我怎么可能让你走呢?我一直如此自私,怎么可能不带着你一起上路呢?” “不——我才不要跟你这个魔鬼一样的女人一起死!”绝望和愤怒交织着迫使赵轶选大叫着朝身后血肉模糊的左芮推去,却扑了个空,他看着自己的身体从左芮的身体里穿过…… 一瞬间,绵延无尽的走廊消失了,赵轶选瞪大了眼睛,瞳孔却在一片惊慌中骤然紧缩,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冲向二楼中部走廊的扶手,朝楼下栽去。 “啊啊啊啊——”破了音的绝望惨叫划破了深夜的寂静,响彻小楼。 …… 时间倒退回半夜两点,两个身影在黑暗中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溜了出去。 江弦站在暖黄色灯光笼罩下的走廊问:“我们应该先去哪儿找?” “先去服务员的宿舍吧,虽然我觉得那些东西应该已经被藏起来了,不过或许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小心点……”迟洛兮说着,在下楼时自然而然地牵住了江弦的手。 “下个楼梯而已,我又不是路都走不稳的小孩。”江弦随口抱怨了一句,又继续道:“你就这么相信杜宛妮的话?” “不信。”迟洛兮说:“但觉得有这种可能……而且比起那个杀人取内脏的凶手,我更担心没早点发现那个人,让他有机会跑了。” “那个人?”江弦问:“你说的是谁?” 迟洛兮牵着他走过拐角:“一个变|态。” 江弦觉得他虽然在说出那四个字的时候尽量想要保持自己的语气平淡,甚至透露出一点点蔑视的味道,但在那之下却藏着迟洛兮本人都没察觉到的紧张。 到底是什么人,会让活了几百岁,天不怕地不怕的迟洛兮在提起的时候都会感到紧张呢? 但看迟洛兮的态度明显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江弦也不好追问,沉默间两人已来到小楼后院。 员工宿舍是小楼后院角落的一排平房,为了和整个度假村风格一致,也被设计成了仿古的样式。 雨还在淅沥沥地下着,倒是比白天小了不少,迟洛兮撑开伞笼在江弦头上。 后院里那些造型古朴的装饰灯在雨幕中显得茕茕孑立,根本起不到什么照明作用,于是江弦用手电筒照路,两人沿着湿漉漉的石板小路上朝宿舍走去。 宿舍一共有五间,江弦用手电筒挨个从窗户扫过,发现只有第一间和第三间有人住过的痕迹。 迟洛兮颔首,从口袋里取出一根别针,示意江弦替他照着点亮,没过半分钟就把第一扇门捅开了。 迟洛兮闪身进了宿舍,动作之快,手段之熟练,让江弦不禁怀疑在之前的某段时间他是不是就是靠这手艺吃饭的。 “我们就这样偷溜进去,不会给之后来的李桥大叔他们添麻烦吗?”江弦踌躇着问。 迟洛兮白了他一眼:“添什么麻烦?反正等他们来了也是要搜的。” 话是这么说,但你私自搜和警察搜完全是两个概念好嘛! 江弦正想反驳一下,没想到迟洛兮突然打开了宿舍里的灯,白炽灯青白的光芒让原本黑洞洞的宿舍立马变得通透起来。 这一下却把第一次“做贼”的江弦吓得不轻,他勉强压住自己差点嚎出来的一嗓子,压低声音吼道:“咱们来的既不光明也不正大,你能不能低调点?!” 迟洛兮一把拉开半掩的宿舍门,将门外的江弦扯进宿舍,又把门反手关死,把他按在门板上,下|身朝前顶了顶,语气轻松道:“怕什么,以他们住的房间角度来说根本看不到这里。” 还没等江弦反应,他就快速抽身在一个行李包里翻了起来。 “你就没听说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江弦对他的流氓行径已经彻底无语了,他嘟囔了一句,放下手电筒,也跟着到处翻起来。 整个宿舍大概有六十来平,放着两张高低铺,有独立的厕所和浴室,还有小桌子和独立衣柜,装修虽不及他们的客房,但也还过得去,看上去就和张辰睿的大学宿舍没什么区别。 但这个宿舍现在只有杜宛妮一个人的行李,不过也是,这次来的服务生就她一个女孩。 不愧是女孩子的宿舍,打扫的干净又整洁,靠窗的一个下铺上铺着淡蓝色的床单,整整齐齐,行李包放在床上,只有些洗漱用品拿出来了,衣服之类的好像还没来得及整理。 江弦随处翻了翻,并没发现有什么异常,除了—— “唉迟洛兮,你有没有觉得这屋子里有股什么奇怪的味道?”江弦问。 “草药味吗?”迟洛兮说。 “哎对,就是草药味。”江弦又抽了抽鼻子,虽然味道不浓,但却丝毫没有要散的意思。 “唔……找到了。”迟络说着从床底下钻出来。 “找到什么了?”江弦精神一振。 迟洛兮直起腰,朝他摊开手掌,掌心躺着一块暗绿色的,好像是某种植物叶子的碎片。 “这是什么?也不是人偶呀。”江弦想把那块碎片捏起来看看,没想到那碎片已经干透了,稍 分卷阅读91 分卷阅读92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92 一用力就变得四分五裂,吓得江弦赶忙收回手,一脸讪笑着边偷看迟洛兮的表情边解释:“这玩意也太脆弱了,我都没使劲。” 迟洛兮不以为意地侧过手掌,任那些碎末飘落在地上:“我又没说找到人偶了。” 见他并不在意这片叶子,江弦刚溜走的胆子立马又回来了:“那你给我看这个干嘛?” “你知道这是什么叶子吗?”迟洛兮反问。 江弦摇头。 迟洛兮说:“这是曼德拉草,这种草里有大量有毒的致幻成分,也有很强的麻醉作用,不过除了药用,它还经常用于各种巫术……这个杜宛妮,恐怕也不简单呐。” 迟洛兮说完,拍了拍手:“走,去另一间宿舍。” 关了灯重新锁好门,二人又来到另一间宿舍,就在迟洛兮准备故技重施的时候,小楼里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虽然离得远,但在寂静的深夜听上去却是如此清晰,两人面面相觑半秒,连伞都顾不上撑起就直接扎进雨中往回跑。 江弦刚从后门冲进小楼,就眼睁睁看着赵轶选从二楼坠落的身体带着尖叫几乎是擦着自己落到一楼的地板上,发出砰的一声。 按理说这种高度是摔不死人的,运气好的话可能连点伤都没有,可赵轶选明显是那种特别倒霉的人,他落地时大头朝下,江弦甚至能听见他脑袋撞地瞬间,脖子断裂所发出的脆响。 赵轶选的脑袋和身体形成一个诡异的弧度,他死不瞑目的双眼瞪视着江弦他们的方向,眼底满是不甘,鲜血从他脑后汩汩流出。 二楼很快传来凌乱的脚步,伴随着低声尖叫和抽气声,可江弦却觉得自己周围什么都没有了,他大脑一片空白,这种感觉不亚于他看见柳赛娥被汪也划破喉管的时候。 亲眼看见有人在自己面前失去生命和只看见尸体带来的冲击完全不同,何况就在短短一天的时间内他还见到了两次,江弦觉得自己的神经已经被接二连三的变故拉扯到了极限,他不知道自己岌岌可危的理智还能撑多久,如果,如果自己撑不住了,是不是也会变成下一个汪也或者赵轶选? 恍惚中,他好像看见赵轶选的尸体朝他露出一个诡谲的笑容,他的嘴唇开开合合,他说:“下一个就是你……” “小睿。”迟洛兮掰过受惊的江弦,将他的脑袋强行按在自己怀里,一下下顺着他被雨润湿的漆黑的发丝,不住安慰道:“没事,没事,别怕,我在。” “迟……洛兮?”江弦反手抱住迟洛兮劲瘦的腰,像是贪恋他身上的温度一般将身体又往他身上使劲挤了挤。 “是我,我在。”迟洛兮说着在他发顶亲了一下。 接着江弦就感到身体一轻,下一秒他整个人就被迟洛兮打横抱在怀里,绕开地上姿势诡异的赵轶选的尸体,大步走上二楼。 第65章 业余作家vs财迷大学生【二十一】 “迟先生……”看见他上楼,三人都不约而同地围了上来。 “去看看汪也。”迟洛兮脚步都没顿一下,留下这么一句,就抱着江弦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被撂在原地的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一起朝一楼杂物间走去。 下了一天的雨终于停了,小楼又恢复了深夜应有的寂静。 迟洛兮把江弦小心翼翼地放在沙发上,自己坐在他身边,半搂着让他靠在自己身上,轻轻捏了捏他的耳垂。 “我没事了。”江弦把头在他臂弯里蹭了蹭,呼吸着对方身上那让人平静的香味。 “我刚才一直在想,”江弦将语气放的很轻,“到底之前发生了什么能让赵轶选发出那种叫声,并从二楼倒栽下来。” “这就要问比我们离现场更近的那三人了。”迟洛兮说。 “也许是被人下药了呢?之前我们在杜宛妮宿舍找到的曼德拉草,你说过有致幻作用。” “嗯,不排除这种可能。” “迟洛兮。”江弦抬头瞅他:“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迟洛兮低头:“嗯?没有呀。怎么突然这样问?” 江弦撇撇嘴:“自从柳赛娥尸体消失后,你就总给我一种心不在焉的感觉。” “是么?”迟洛兮反问着,就着现在两人的姿势用手勾住他下巴吻了上去。 半晌后,一个深吻结束,江弦已经气喘吁吁,连眼中都仿若有水光潋滟。 迟洛兮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声音低哑而魅惑:“要是不是现在时机不对,真想就这样把你吃掉。” 江弦被他亲的晕头转向,一时忘了刚才两人在进行的话题,红着脸移开视线,开口道:“他们三个去看汪也的时间也用太久了吧?” 迟洛兮放开他:“那我们出去看看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房间,小楼里静的连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听见,走廊灯光依旧昏黄,却仿佛已经失去了温暖的温度。 哒哒的脚步声在空旷寂静的小楼中回荡,让江弦不由得想要放轻脚步,好像打破这种寂静是一件很失礼的事。 迟洛兮倒是毫不在意,他拉着江弦大步走到楼梯边,在离楼梯不远处就是赵轶选坠楼的地方。 江弦壮着胆子,朝那边看了一眼,瞬间像被冻住了一般顿住了脚步。 “怎么了?”迟洛兮发现身后江弦的异常,回过头问。 江弦机械地收回视线,遍体生寒,入坠冰窟,连声音都带上了不自觉的颤音:“赵轶选的尸体也不见了。” 迟洛兮闻言瞳孔微微一缩,大步走到栏杆处朝下望去,果然地上只剩一滩血迹,赵轶选形状扭曲的尸体却不见踪影。 “我早就该猜到他不会放着这么好的机会什么都不做。”迟洛兮喃喃着折回江弦身边,拉住他大步朝关着汪也的杂物间走去。 迟洛兮身高接近一米九,腿又长,当他疾步向前的时候就会让比他矮了将近一个头的江弦跟的十分吃力,江弦刚想开口让对方稍微走慢点,抬头却看见迟洛兮下颌紧绷出的锋利线条,刀刃一般。 他在紧张? 从开始到现在,江弦从没见过迟洛兮露出这种如临大敌的表情,不论什么时候他都是那么从容不迫,甚至带着些许玩世不恭,可他现在却开始紧张了。 “一个变|态。”迟洛兮的声音在他脑中回响,难道这一切都和那个人有关? “迟洛兮,你还好吧?”江弦加快步伐跟上他。 迟洛兮双唇紧抿,没有回答,一直到杂物间,他才松开江弦。 杂物间原本上锁的门现在大敞着,汪也的手被反绑在椅背后,连脚也被绑在两条椅腿上,低垂着头,腹部被开了个大洞,肠子内脏流了一腿,但身下的血已是半凝固状态,就像只被宰的羔羊。 这么具有视觉冲击的场景,不论看上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3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93 几次江弦都接受不来,他别过头,扶着门框就开始干呕起来。 迟洛兮替他顺着背,直到江弦稳定下来,他才说:“你待在门外,我进去看看。” 江弦靠在墙上,虚脱地点点头。 迟洛兮的身影消失在门内,江弦靠着墙缓缓蹲下,将脑袋埋在臂弯里,小楼内每个他见过的尸体都像走马灯一样在他脑中循环播放,从朱千丈到汪也,每具尸体,每个造型,全都像毒|药,腐蚀着他脆弱的心理防线。 胃液在不停翻涌,浓重的呕吐感再次卷土重来,江弦不由得狠狠吞咽了好几口唾沫,才勉强压下这种感觉。 他抬起头,重重呼出一口浊气,强迫自己开始对这里发生的一切进行思考。 从房门打开的情况看,兰曦他们一定也看见了汪也的死状,那他们现在会去哪里了呢?是不是因为害怕所以逃出小楼了?赵轶选的尸体是不是他们带走的?还有之前柳赛娥的尸体为什么会凭空消失?那些只被看见尸体的人为什么都被开膛破肚,失去了某个内脏?还有迟洛兮为什么说左芮消失的内脏和别人的都不一样? 越来越多的疑问像一团乱麻在他脑中缠来绕去,理不顺解不开,而最让他感到焦躁的是迟洛兮一定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有什么事是不能和自己说的呢?自己那么无条件地信任他,为什么他却要对自己藏着掖着? 如果他一开始就知道凶手是谁,为什么他不说出来,为什么他要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人一个个惨死? 自己真的应该相信他吗? 当最后一个疑问冒出脑海的时候,江弦愣住了,原来有种名叫猜疑的种子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种进了自己心底,他居然会怀疑一直保护自己的迟洛兮,这不是个好兆头。 江弦甩甩脑袋,强迫自己把满脑子的疑问清空,事情发展到现在,除了相信迟洛兮,自己还有什么选择? 必须相信他!江弦在心中重复了一遍,青面不在身边,自己险些忘了当初到底是带着什么目的穿进这本书了。 必须he!江弦最后坚定了一遍自己的信念,站起身,刚准备开口叫迟洛兮,突然从背后伸出一只手,手心中一块带着甜味的手帕捂住了他的口鼻,接着他便什么都不知道,昏了过去。 …… 哗—— 一桶冰水兜头而下,把还在昏迷中的江弦泼醒。 江弦浓密的眉峰在冰水的刺激下狠狠朝下挤了一下,缓缓睁开双眼。 头还是晕乎乎的,太阳穴针扎般一跳跳的疼,眼前只有一片朦胧的光斑,什么都看不清。 江弦小幅度摇了摇头,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想要抬手揉揉太阳穴,才发现自己竟然像被献祭般绑在一个木桩上。 江弦心里一个激灵,使劲扭动身体,但他被绑的太紧了,完全挣扎不能,就像一只被钉在地上不停扭动的毛毛虫。 “醒啦?”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江弦逐渐恢复视力,发现自己正被绑在一间类似于地下室的房间。 房间里没有电灯,在他正对面有一张长条桌,桌子上密密麻麻插满了红红白白的蜡烛,烛泪红红白白地混在一起,像极了柳赛娥死时躺过的地板。 在蜡烛前还摆着一排人偶,影子在烛光的照耀下投射在简陋的水泥墙上,影影绰绰如同鬼魅。 江弦的目光扫过人偶,赫然发现最前面的两个,一个被绳子勒住脖子,另一个脑袋和身体只靠一层皮连着,歪向一旁,两个人偶的腹部都被剖开——分明是朱千丈和苟彬彬的死状。 江弦艰难地扭动脖子朝声源望去,之间杜宛妮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手里提着个蓝色的塑料桶。 见江弦的目光移到自己身上,她便随手将塑料桶朝角落扔去,一抹蓝色在半空划过一道弧线,最终隐没在黑暗中。 “你……”江弦刚说出一个字,就发现自己声音沙哑得就像砂纸磨过刀刃,异常刺耳。 他狠狠咳了两声,才勉强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清晰一些:“你,你把兰曦他们怎么了?我告诉你,警察就快到了,还有迟洛兮,如果你敢伤害我们,他一定不会放过你!” “迟洛兮……真是个好看的男人啊!”杜宛妮桀桀笑着,发出一声满意的喟叹,又轻轻摇了摇头:“恐怕他现在在岛上找你都快找疯了吧?他真的很喜欢你呢!” 杜宛妮说着,从侧面走到江弦正面,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她的表情影藏在逆光中看不真切,却带着一种森然的压力。 江弦的喉头动了动:“你到底想干什么?” 杜宛妮没有回答,而是低头看向江弦脚边。 江弦也下意识低头看去,只见自己被绑着的木桩周围被一种白色的粉末勾勒出一个四角魔法阵的样子,而那四个角上分别放着肝、肾、肺、脾四种器官。 没有胃……江弦终于知道为什么迟洛兮说左芮失去的器官不对了,人有五脏,心肝胃肺脾,而胃不在其中。 “你……”江弦倒抽一口凉气:“那些人都是你杀的?!” “是我杀的。”杜宛妮语气轻松道:“能成为我永恒生命里的祭品之一,他们应该感到荣幸。” “永恒生命?”江弦敏锐地从中提取出四个关键字。 “没错!”杜宛妮得意道:“而你,就将光荣地成为我下次新生的皮囊。” 说着她突然出手钳住江弦的下颌,迫使他与自己对视,眼底闪烁着名为疯狂的光芒:“你放心,你的一切我都会好好接收,包括你那个好看的男朋友,我会代替你好好爱他,永远和他在一起!” “谁用你……代替!我……”江弦艰难地刚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杜宛妮钳着他的手便突然发力,就像要把他接下来的话和骨头一起捏碎一般。 “好了,仪式该开始了,不然一会他找来了可怎么办?”杜宛妮露出一贯和善的笑容,悠悠道:“把你的心和身体一起交给我吧。” 说着她从后腰抽出一把匕首,高高扬起,朝他的胸口用力挥下…… “啊,这次好像不能he了呢,如果我可以再聪明一点,警惕性再高一点……不知道迟洛兮将来会不会发现从这里走出去的我已经不是我了呢?”江弦这样想着,绝望地闭上了眼。 等待死亡的一秒被延伸成了无限长,可胸前并没有传来意料中的痛感,江弦小心翼翼地睁开眼,发现锋利的刀尖正停在自己胸口一厘米处,杜宛妮却如被人点了穴道般一动不动,双眸瞪得滚圆。 “啪嗒——” 匕首从她手中跌落,一丝鲜血沿着她唇角划过白皙的下巴,汇做一滴,最终向下坠落。 江弦顺着血滴的轨迹低头望去,只见一把金色的短剑从杜宛妮背心没入,穿透心脏,由胸前穿出,鲜红的 分卷阅读93 分卷阅读94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94 血珠挂在金色的剑刃上,异常刺眼。 第66章 业余作家vs财迷大学生【二十二】 杜宛妮不可思议地看向自己胸口,登时露出一种无比愤怒的表情,好像已经知道了背后的偷袭者是什么人。 “你……”杜宛妮表情扭曲着,以一种缓慢诡异的姿势回头看去。 这时,江弦看见一个人影从她身后如被分离出的幽魂般站直了身体。 “——兰曦!”江弦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惊呼出声。 兰曦冲他露出一个阴冷无比的微笑,猛地将短剑从杜宛妮身体里抽了出去。 而这股力道也让杜宛妮顺势转身,伸手紧紧攥住他的前襟。 濒死的杜宛妮身体不断朝下滑,可双手却好像要用尽她所有的力气般死死拽着兰曦不放,嘴里不断喷出血沫,咬牙断断续续道:“你竟敢背叛我……如果那位先生知道……一定……不会放过你……” “先把人偶替身的事告诉张辰睿,想要栽赃在我身上的不是你吗?先背叛的人不是你吗?!”兰曦语气冰冷地说着,一脸厌恶地将挂在自己身上的杜宛妮推开:“那位先生最憎恨背叛之人。” 杜宛妮倒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双眼失神地望着漆黑一片的天花板,突然笑了,笑着笑着,血水混合着唾液呛进她的喉管,又开始剧烈咳了起来。 她一边笑一边咳,如果是一般人,被一刀插|进心脏恐怕早就当场毙命了,可她依旧如破风箱般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好一会儿她才停下,用一种悲悯的眼神看向兰曦:“原来我们两个……不过是他的小白鼠……什,什么长生不老……都只是,只是毒饵罢了……可惜我到现在才想明白……兰曦……我在地狱等你……哈哈哈——” 杜宛妮癫狂的笑声在地下室不断回响,如同琴弓划过高音的悲鸣。 “要下地狱你就自己去吧!”兰曦低声唾弃道:“我要活下去,我一定会活下去!” 他嘶吼着,躬身将手上金色的短剑刺入杜宛妮胸口,短剑搅动血肉黏腻的声响在昏暗的地下室格外刺耳。 杜宛妮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了,她浑身痉挛着,任由兰曦扔开短剑,将她的心脏用手从胸膛里挖出,然后像扔垃圾一样扔在了长桌下。 终于,杜宛妮不再动了,她的身体以肉眼能见的速度迅速腐败,发出阵阵恶臭。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江弦瞠目结舌,甚至连恶心都忘了,在他那乱成一锅粥的大脑中,只有一件事是可以确定的——兰曦和杜宛妮从开始就是一伙的! 可他们口中说的“那位先生”又是什么人? 兰曦若无其事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先将手上的血迹擦去,又细细将短剑的剑刃擦干净。 不知为何,江弦看着那把熠熠生辉的金色短剑,觉得那就应该是原著中唯一可以杀死迟洛兮的轩辕剑。 可是,原本被蛊惑杀死迟洛兮的人不应该是自己么?为什么现在变成了兰曦? “小睿。”兰曦跨过杜宛妮已经腐烂得看不出人形的尸体,急切地向他靠近一步,伸出那只满是血腥味的手想要摸摸他的脸。 江弦却偏头躲开了,他冷冷地问道:“你要杀我?还想杀了迟洛兮?” 那一瞬间兰曦的脸上闪过一抹受伤的痛苦与失落,他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我们俩从小一起长大,我一直都把你当我半个亲人,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伤害你……” “可你现在已经这样做了!”江弦突然厉声打断他。 兰曦垂眸,密密的睫羽遮住了他的眼神:“因为我快死了……肝癌末期,就在我绝望的时候,我遇见了那位先生,他告诉我,如果我能帮他做一件事,他就可以让我获得永生。” 江弦瞳孔骤然一缩:“所以,他让你来杀了我们?你就这么轻易相信了一个可疑的陌生人?” 兰曦突然抬头盯着他,人畜无害的脸上是一种十分复杂的表情:“你没有见过那位先生,你不知道他是多么……” 他哽了一下,像是在思索更合适的形容词:“他就像一个神,只有神才会像他那样不惧死亡,不惧伤害,不惧病痛折磨……如果是你,你会放弃这种能与天地同寿的机会吗?” 说到最后的时候,兰曦的眼神完全变了,变成了那种带着妄想的疯狂,如深夜饿狼的狼瞳般闪着森森寒光。 江弦不自然地朝后缩了缩头:“那你为什么没趁机在小楼里动手?你和我们住在一起,明明有很多机会。” “因为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兰曦猛地大吼一声,把江弦吓了一跳。 “不过杜宛妮看上了你的身体,准确的说是她看上了你的这副皮囊……”说着他鄙夷地看了眼地上那高度腐烂的尸体:“你可能不知道,她就是一个利用巫术夺取别人年轻躯体的寄生虫!我不知道那位先生对她说过什么,竟然会让她以你的身体为最终目标,而且她还想要代替你和迟洛兮在一起……我怎么可能让她破坏我的任务!” 说到这里,兰曦的情绪开始变得异常激动,他剧烈地喘着粗气,好一会儿,他才勉强平复下情绪,用悲伤的目光注视着江弦,再次重申道:“小睿……我真的不想伤害你,如果迟洛兮愿意和我更亲近些,也许就不会发展成现在的局面了,不过你放心,等我杀了迟洛兮,一定会求那位先生放了你!也许他还会给你一个和我一样可以长生不老的机会!” 江弦觉得自己此刻已经从恐慌、吃惊、愤怒之类的情绪中完全脱出,面对这个他并不熟悉的发小,满溢心间的只剩下怜悯——人的求生欲真的很强,但很少有人会执着到要不停牺牲无辜的性命,来延续自己那不知通向何处,并在良心深处不断遭受拷问的未来。 “我不需要那样的机会。”江弦苦笑着摇摇头:“也许对你们来说,活下去就是唯一的执念,可对我来说,如果我的生命中从此没有了迟洛兮,那么再长的岁月也只是一种不断加深痛苦的煎熬。兰曦你放弃吧,总有一天,当你遇到真心喜欢的人,你就会发现能与爱人一起白头到老,而不是守着一成不变的岁月,目送他消失在时间的洪流中,才是最幸福的事。” 时间在两人的沉默中缓缓流逝,许久,兰曦才再次开口:“你真的很喜欢他呀,就像他也同样喜欢你一样,我真的很羡慕你们,可惜,我的生命中没有那么重要的一个人。” “小睿,”他说,“我已经做了这么多,回不了头了……对不起。” 轰—— 吱呀~ 兰曦突然收声,江弦身后就传来一阵因缺少润滑而变得干涩的铁门门轴发出的声响。 外面大概早已天亮,在门被打开的瞬间地下室内的能见度骤然上升。 江弦还 分卷阅读94 分卷阅读95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95 没来得及借这短暂的几秒再重新将地下室打量一番,铁门便轰然关闭,地下室又恢复了昏暗的原貌。 “说曹操曹操到。”兰曦迅速整理好表情,他嘴角噙笑,挥了挥手中的金色短剑,邀功似的说:“洛兮哥我等你好久啦,还好我一直小睿身边,不然现在他可就要变成新生的杜宛妮了。” “那我可真是要好好谢谢你。”迟洛兮的声音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稳健的脚步声却踏在水泥地面上逐渐由远及近,直到在江弦身后不远的位置才停下:“既然如此,那你现在能把他还给我了吗?” “当然。”兰曦说着用手中的短剑利落地切断了绑着江弦的绳索,被绑了太久的江弦脚下一软,面朝下直直栽去。 “小睿!”迟洛兮的动作与他的声音同时发出,闪电般冲到江弦面前,把他栽倒的身体接入怀里。 江弦本能地伸手抱住那个温暖又结实,除了肌肉有点硌人外,全是优点的身体,熟悉的檀香味立马扑面而来。 “迟洛兮,小心……”就在江弦想要提醒她小心兰曦的时候,锐物刺破肌肉的轻响和迟洛兮的闷哼同时响起。 江弦立马扶着他的肩膀将两人拉开些许距离,只见迟洛兮紧咬下颌,白皙的额角浮起根根青筋,而在他的后腰,兰曦手上捏着的那柄金色短剑的剑尖正插|进他的体内。 鲜血如泉涌,立马浸透了迟洛兮身上的白衬衣,层层洇开,就像绽开了一朵艳丽的山茶花。 “迟洛兮——”江弦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此刻被冻成了冰碴,森森的寒气顺着血管不住地往外冒,他的声音因害怕而颤抖到几不着调。 ——虽然他知道那轩辕剑只有插|进迟洛兮的心脏才会让他性命堪虞,可他控制不住自己,看见迟洛兮受伤,看见迟洛兮承受痛楚所带来的刺激,远比这一剑刺在自己身上更甚。 他连多一秒的思考都没有,便如同遵循本能般出手捏在了锋利的剑刃上,阻止兰曦继续把短剑往他身体里推进,任凭掌心传来刺痛,好似要将他整只手一切为二,都不愿放开。 “小睿!” “小睿!” 迟洛兮与兰曦同时发出惊呼,趁着兰曦动作一顿,迟洛兮迅速反手抓住他的胳膊往外一抽,将短剑从自己体内拔|出,像当初从汪也手上卸掉匕首般用力一拧,轩辕剑就落在了迟洛兮的手中,紧接着便一把将他从两人身边推开。 兰曦被他大力推得后退了好几步,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一脸怔忪,都忘了要爬起来。 迟洛兮用轩辕剑从自己衣摆上割下一溜布条后便随手把它扔在一旁,一把攥住江弦的胳膊,将他已经被鲜血染得通红的手掌举起,用衬衣的布料一圈圈缠紧,眼睛里的怒火简直就要化为实质喷涌而出,把整个地下室烧个一干二净。 江弦被他略显粗暴的动作疼得直抽气,龇牙咧嘴地嚷嚷道:“你就不能轻点吗?!疼死了!” 迟洛兮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知道疼还要去捏刀刃,你以为你是金刚不坏之身?!忍着!” 话虽这么说,手上的动作却放轻柔了许多。 江弦啧舌:“我是为了救你欸!有你这么对救命恩人说话的吗?!” “我用得着你救吗?”迟洛兮翻了个白眼,将布条在他手上打了个结,然后脱掉衬衣露肌理线条完美的上半身,胡乱擦去后腰上的血迹,扭腰指着刚被兰曦捅过的地方说:“看见了吗,你哥哥我根本就没事!没事!!连条疤都没有!!!” “你……”江弦还没说话,就听见兰曦不可思议道:“为什么你没受伤?我刚才明明,明明……” “明明差点捅死我?”迟洛兮嗤笑一声,松开江弦,弯腰捡起地上的轩辕剑,一步步缓缓靠近兰曦,伸出修长又结实的胳膊道:“看好了。” 说着便用剑尖在小臂内侧划下一道血痕。 鲜血随着剑尖的轨迹涌出一条颜色鲜艳的血痕,但下一秒,兰曦就看见那原本被割裂的皮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 迟洛兮放下刀,伸出舌尖,轻轻将手臂上的血迹舔掉,那姿势,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诱惑,极其色|情。 可兰曦此刻却没空欣赏,他的目光全部集中在迟洛兮那条完好如初的胳膊上,口中喃喃道:“怎么可能……你居然也和那位先生一样……” “呵……”迟洛兮低笑一声,说道:“我不知道柳毓到底跟你许了什么好处让你杀我,但他难道没告诉过你捅刀子的时候要对准心脏吗?” 江弦不知道兰曦有没有听见这句,他只觉得对方现在的样子就像深陷在一个矛盾又复杂的漩涡中,有什么东西在他脑中轰然崩塌。 “我知道了……”兰曦的脸上浮现出一个又想哭又想笑的扭曲表情:“我知道杜宛妮说那话是什么意思了……原来我们都被他骗了……真傻,真傻……” 可惜他的喃喃自语并没有被任何人听见,江弦只来得及担忧地看了他一眼便被迟洛兮从地上抱起。 “迟洛兮……”江弦想要他把兰曦一起带走,毕竟即使他的想法再极端,也没有真正伤害过自己,反而还在杜宛妮手中救了自己一命。 “没关系,等李桥他们来了会带他走的。”说着大步朝地下室外走去,边走又边嘟囔:“你这伤需要赶快缝针呐,希望以后不要留下疤痕才好,不,留下疤也不错,这是你保护过我的证明,以后每次我看见它都会记起……” 说着他低头在江弦嘴角印下一个轻吻,微微一笑:“……你是我的英雄。” “呸!”江弦红着脸啐他:“你压根就不稀罕也不需要我的保护,就该叫他一下给你捅个对穿。” 迟洛兮立马夸张地叫道:“你也太狠心了吧,你不知道刚才那一下差点就捅到肾了,你不担心我也要为你将来的性福着想吧。” 两人嘻嘻哈哈打着嘴炮出了地下室,江弦才发现原来这个地下室就在杜宛妮宿舍里的衣柜后面,隐藏的那么好,居然没被他们搜房间的时候发现。 屋外日头高升,阳光洒下一地银芒,暖意融融,让一直身处昏暗环境中的江弦不自觉地眯了眯眼睛,恍若有种在地狱走了一遭,重回人间的踏实感。 他刚想感慨两句,抱着他的迟洛兮却突然停住脚步,浑身的肌肉霎时都紧绷了起来,抱着他的手臂也紧了紧,就像一匹如临大敌却誓死要保护自己配偶的狮子,浑身散发出一种凛然又锋利的气场。 江弦扭头朝前方望去,只见一个穿着深蓝色开衫,身形修长,站姿笔挺的男人正站在不远处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不,准确来说他看的是迟洛兮,他的眼中只有迟洛兮,江弦好像已经被他自动忽略。 男人和迟洛兮一样也是一头乌黑的 分卷阅读95 分卷阅读96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96 长发,但五官却没有迟洛兮那么硬朗,反而有种阴柔之感,好看得雌雄难辨。 “师兄,好久未见,你还好吗?”男人开口,声音温润悦耳。 江弦挣扎着想从迟洛兮怀里下来,对方却收紧手臂,不准他离开,好像他一下地就会被别人抢走似的。 迟洛兮的唇角勾出一个讥诮的弧度,目光却如腊月寒冰:“以前倒是一直很好,但自从被你骗到这个岛上之后就不太好了,现在看见你就觉得更糟糕了。” “我还以为这么久没见,咱们一定能来一个画面感人的再会呢,师兄你真是太让我伤心了。” 男人的声音里满是委屈,连江弦停了都忍不住想要去安慰安慰他,可迟洛兮却不以为意,嘴角讽刺的弧度不断加大:“如果在上岛之前,或是你没给我整出这么多幺蛾子之前,也许我会考虑一下配合你装个感动,但现在,趁我腾不出手揍你,你最好麻溜地从我面前消失,柳毓,啊不,或许你更喜欢柳赛娥这个名字。” “好吧。”柳毓麻利地收起可怜兮兮的表情,转而露出一抹迷人的微笑:“反正灵异刑侦局那些烦人的家伙可能也快到了,未免你到时候和他们联手来对付我,我就先暂且离开,以后有时间我再去找你叙旧的……还有你手中那块小甜饼,你可要看好了,别哪天一个不注意就叫狼叼跑喽~” 说完,他便迈着施施然的步子消失在层层叠叠的枫树林深处。 “迟洛兮……”江弦的脑子里现在已经有了一部十万个为什么,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那个称他为师兄的男人到底是什么人,可还没等他问出口,就被迟洛兮的一个吻堵回了肚子里。 “乖,等回去我再跟你慢慢解释。”最后迟洛兮吻着他的鬓角如是说。 果然像柳毓说的,李桥在他离开没多久就上了岛,然后被迟洛兮揪着大骂了一顿。 “我也想早点来呀,可是整个火枫湖都被布了阵,我可是找了三个精通堪舆术的专家,不眠不休折腾到现在,一解开就立马赶来了……”李桥极力辩解着。 江弦看着他的黑脸上一脸委屈的神情,真真有种“画面太美不敢直视”之感。 “行了行了行了……”迟洛兮立马打断李桥的解释,把岛上发生的事和他大概说了一遍,最后道:”小睿受伤了,我要早点带他回去休息,这儿就交给你们忙吧。” 说着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把江弦打横抱起,全然不顾满屋子惊诧的目光,朝码头走去。 “唉你放开我呀,我是伤了手又不是伤了脚,用你一天抱来抱去嘛!”江弦小幅度挣扎着,想要下地自己走。 迟洛兮却不依:“伤了哪儿都是伤,你别乱动,一会儿再摔着你,我就该更心疼了。” 江弦无法,只好把涨的通红的脸埋在迟洛兮胸口,任他抱着,一路受尽各种注目礼,感觉自己这辈子的脸都在这儿丢完了的同时,心底还泛起一丝甜蜜。 一路抱到家,把江弦放在沙发上让他坐好,又给他榨了杯橙汁端来,迟洛兮才在他身旁坐下。 江弦伸出完好的那只手在他结实的手臂上捏了捏,问:“你抱了我一路,不累吗?” 迟洛兮随手搂着他肩膀往自己怀里一带:“受的伤都能瞬间愈合,别说损失点体力了……” 说着他像是想到了什么,露出一脸坏笑凑到江弦耳边,先是舔了舔他的耳垂,然后用沙哑撩人的气息在他耳边轻声说:“这点在床上体现的尤为明显,你要不要试试?” 江弦:“……” 在江弦的强烈要求下,在家里的时候迟洛兮终于没有坚持像伺候残废一样把他抱来抱去。 晚餐依旧是拉面,这次迟洛兮早早就熬了一锅大骨汤做汤底,味美鲜香,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江弦伤的是惯用右手,左手拿筷子根本挑不起来面条,所以他的晚饭也是迟洛兮亲手喂的。 看着对方一副狡黠的狐狸嘴脸,江弦不禁深深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 吃过晚饭后迟洛兮先洗了澡,趁他在卧室吹头发的时候江弦才抓紧时间溜进浴室,惯用手受伤让他费了蛮大力气才脱掉衣服,正当他打开花洒,高举着右手艰难地洗澡的时候,浴室门被敲响了。 迟洛兮站在门外问:“小睿,一只手洗澡很不方便吧?要不要我帮你?” “不要!”江弦一想到他那招牌狐狸笑就发憷,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估计这会儿自己在他眼里就是只色香味俱全的白斩鸡,谁知道他看见赤身裸体的自己会不会立马兽性大发,不顾自己有伤在身干出点什么—— 如果按他之前的说法,江弦十分担心自己手上的线会不会白缝了。 门外安静了一会儿,就在江弦以为他放弃了的时候,浴室门突然啪嗒一声被迟洛兮推开,接着他就看见迟洛兮反手关门,赤身裸体,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江弦立马化身一个被变|态偷窥的小媳妇,缩进墙角,手忙脚乱地都不知该捂哪儿。 说实话,迟洛兮真是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结实的上半身肌肉块块分明,性感的人鱼线从盆骨一路向下,宽肩窄臀,脖子以下全是腿…… 美好的肉体当前,江弦惊慌之余也不免忍不住多看几眼,从宽阔肩头到紧实的腹部,一路扫下,停在关键的部位。 江弦:“……” 居然还穿着平角内裤!江弦在心里怒嚎一声,一时感到矛盾无比,都不知道他是觉得庆幸还是觉得可惜。 ……不过根据自己的目测,就他内裤里还未勃起的那一大团来说,恐怕也是条蛰伏的巨龙。 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能不能容纳的下…… 江弦:“!!!”我刚才到底在想什么?!脑子秀逗了吗?! 看着江弦由白转红,又由红转白的脸和脸上各种如霓虹灯般不停闪烁的微妙表情,迟洛兮立马猜到了他的想法,他一步步靠近江弦,把他逼在墙角,揶揄道:“怎么?见我没脱光觉得可惜啦?” 江弦立马梗着脖子辩解道:“谁谁谁谁谁可惜了!话说,我都说了自己能洗,你还进来干嘛,我明明锁了门的,你个老不要脸的!” “冤枉啊大人!”迟洛兮夸张道:“那个门锁,花丫那次就被我踹坏了,一直没修呢……哎,我说你躲什么呀,该看不该看的我都早看过了好嘛。” 迟洛兮说着便伸手去拽他:“过来,说了是帮你洗澡,我不会趁机对你干点什么的。” 于是江弦被连拖带拽重新站在了花洒下。 迟洛兮先给他洗了头发,修长的手指在江弦满是泡沫的脑袋上一阵乱揉,江弦不满道:“你能好好洗嘛,你当是洗宠物呢?” 迟洛兮取下花洒把他头上的泡沫冲掉:“我平时洗自己的头发就是这样的呀 分卷阅读96 分卷阅读97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97 。” 江弦想着他那一头乌黑水润的长发不禁在心中感慨,这洗一次得用多少洗发水啊! 洗好头就该洗身上了,这次江弦说什么都不愿意迟洛兮再帮他,一想到对方的手指要在自己皮肤上四处游走,那种擦枪走火的暧昧氛围就让江弦忍不住脸红。 “喂,你该不会想到什么不可描述的画面了吧?”迟洛兮一脸揶揄地瞅瞅他,又朝他身下努了努嘴。 江弦低头看去,只见小江弦不知何时已经开始有了抬头的迹象。 轰地一下,江弦只感觉一股热气直冲脑门,将他的脑浆烫成了一锅浆糊。 “出去!”江弦铆足了劲,连推带踹,终于把哈哈大笑的迟洛兮弄出了浴室,临了还被他趁机在半软的小江弦上捏了一把,差点没把江弦捏得一蹦三尺高。 狠狠甩上门,江弦垂头看了眼自己,鄙夷道:“怎么回事啊你,这么轻易就被美色|诱惑了,丢人!” 洗完澡换上睡衣走出浴室,迟洛兮也已经重新穿好了衣服,江弦还以为他会借着浴室里的事继续嘲笑他,结果对方只是把他拉进卧室,让他坐好开始给他吹头发。 说实话,迟洛兮吹头发的技术可比他洗头发的技术好多了,吹风机带着暖风在江弦耳边嗡嗡作响,迟洛兮的手指在他发间没入,又抽离,惬意的感觉让江弦整个人昏昏欲睡。 就在这时,江弦的手上的手腕上突然传来一种柔软的触感,接着那只手就被拽着抬高,江弦惊讶地睁开眼睛,只见手腕上是一只皮质的黑色|情趣手铐,而手铐的另一端正铐在床头的横杆上! “喂!你干什么?”江弦一时有些懵怔,一个劲眨巴着眼瞅着把他铐起来的始作俑者。 “嘘……”迟洛兮将修如梅骨的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关掉吹风机,欺身上前:“你还记得我在小楼里说过什么吗?我说‘如果不是时机不对,我真想就这样把你吃了’,既然现在我们已经回来了,美味当前,你说我还应该忍着吗?” “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江弦立马用手抵住他要压下来的身体,换上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可是我受伤啦,一会伤口裂开怎么办?” 迟洛兮将他能自由活动的那之手握进手心,一字一句缓慢而清晰道:“所以,为了避免你一会太激动把伤口挣开,我才要铐着你呀。” 接着便不由江弦开口压着他吻了上去。 牙齿轻轻噬咬江弦的嘴唇,舌头灵活地撬开他紧闭的贝齿,追逐勾卷着他的舌尖,像是在品尝一道美味佳肴,迫不及待又小心翼翼。 迟洛兮逐渐加深这个吻,舌尖在他上颚扫过,带来麻痒的触感让江弦忍不住浑身战栗,耐心而又富有技巧的吻很快便令江弦忘记了抵抗,甚至开始搂着对方仰起头主动迎合。 江弦的放纵无疑是对自己最大的鼓舞,深吻结束,迟洛兮慢慢将唇移到他的嘴角、脸颊,下巴、喉结,一路密密朝下,留下一片微红的吻痕。 不一会儿迟洛兮又吻了回来,往上在江弦耳廓上轻轻舔舐,感受到怀里人的身躯不住地颤抖,又得寸进尺般一口含住他敏感的耳垂,如同在撷取一块美味的葡萄果肉,反复舔吮,空闲的双手则趁机一颗颗解开他睡衣的纽扣,向内探去…… 激情过后江弦浑身软的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床上一片狼藉,被子什么的早都被踢到地上去了,床单上东湿一坨,西润一块,满室都是旖旎的气味。 迟洛兮解开他的手铐,将人整个圈进怀里,捋开他被汗湿的刘海,一遍遍亲吻他的眼角眉梢。 “去洗澡吗?”迟洛兮轻声问。 “等一下,我休息一会儿。”江弦的声音有些沙哑,不知是不是刚才叫太久了的缘故。 “嗯……”迟洛兮摸摸他的头发,片刻后,又道:“不如再来一次吧,我又想要了。” 江弦立马撩起眼皮瞪了他一眼,有气无力道:“大哥,您能先饶了我吗?已经三次了,而且一次比一次时间长,且不说我现在有伤在身,你这也太生龙活虎了,难道你想第一次就直接弄残我吗?” “好吧。”迟洛兮轻笑:“那先欠着,我等你伤好了再要回来。” 说完就把他抱进浴室,仔细替他清洗干净。 江弦的床今晚是没法睡了,于是迟洛兮在给他裹上松软的浴袍后,便将他抱回了自己卧室的床上,像搂着什么珍宝似的将香香软软的江弦再次搂进怀里。 “迟洛兮……”江弦在他肩窝蹭了蹭,撒娇般呢喃:“你以后能悠着点嘛?我觉得再这样下去我早晚真要死在床上。” “乖,没那么夸张,以后再多来几次,习惯了就好了……”迟洛兮话还没说完,耳边就传来江弦陷入熟睡后平静的呼吸声。 迟洛兮无奈地笑笑,扯过薄被将两人盖住,又低头吻了吻江弦的眉心,才关灯闭上了眼。 第二天睡醒的时候,江弦觉得自己下半身就像残废了似的,又酸又痛,尤其是自己的腰,都快没知觉了。 迟洛兮已经不在身边,江弦蹙眉,正常的流程不该是两人在晨曦中悠悠转醒,然后彼此含情脉脉地凝视一番,再黏在一起来个早安吻,情到浓时顺便打个晨炮吗? ——虽然以自己现在的状态来说晨炮是打不了了,硬要打的话,尤其是遇到迟洛兮那种战斗力,极有可能最后会落个下半辈子只能用轮椅代步的悲惨下场。 江弦艰难地撑起身,刚想喊一嗓子,卧室门就被推开,迟洛兮端着个白瓷碗走进来,看见江弦醒了,就赶忙把碗放在床头柜上,扶着他往他背后塞了两个软绵绵的枕头。 江弦朝碗里扫了一眼,碧绿的菜叶与饱满的虾仁点缀在粘稠的米粥中——原来是鲜蔬虾仁粥。 “饿了吗?”迟洛兮端着粥坐在他身边,舀起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确定不烫了,才喂给江弦。 昨晚刚被人吃干抹净了的江弦也不跟他客气,理直气壮地享受迟帅哥的喂饭服务。 喝完粥,迟洛兮收拾好碗,才又回到卧室,对江弦说:“李桥早上给我打电话,说火枫湖湖心岛的事都调查的差不多了,你有什么想问的没?” 江弦歪着头想了想:“我想问的其实还蛮多呢。” “想问什么就问什么。”迟洛兮说:“看在你昨晚表现优异的份上,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江弦想了想,问出了第一个问题:“兰曦呢?” “被带回灵异刑侦局了。”迟洛兮说。 “那有没有了解到朱千丈他们是怎么死的?还有赵轶选的尸体,到哪去了?”江弦又问。 “所有丢了内脏的人,除了左芮都是被杜宛妮杀死的,据兰曦说,杜宛妮最初好像是某个西方国家的女巫,她有一种 分卷阅读97 分卷阅读98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98 可以通过把五个不同人的五脏献祭给恶魔,然后侵占他人身体而达到灵魂不死的作用。” 迟洛兮说:“你还记得在地下室看见的那排人偶吧?据说那些人偶都是用夭折的婴儿皮肤和独特的药草制成,可以与别人达成某种链接——你怎么摆弄人偶,就能同时摆弄那个和人偶产生链接的人……不过具体要怎么做就没人知道了,毕竟唯一知道方法的杜宛妮已经彻底死了。” 迟洛兮顿了顿,继续说:“至于赵轶选的尸体,则是被兰曦他们带走沉入了火枫湖。哦,还有,左芮的确是赵轶选杀的,李桥在他们房间的浴缸后找到了沾有赵轶选指纹的长刀。至于龚向生,他则是被兰曦他们蛊惑,将我俩当成了凶手,傻乎乎地被它们说服,跟着他们离开了小楼,最后被杜宛妮掏出了肝。” 迟洛兮回答完江弦的问题,又问:“好了,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江弦一面消化着迟洛兮告诉他的这些讯息,一面将它们与自己的猜测结合在一起,所有的疑惑差不多就都解除了,于是他摇摇头,表示没有了。 迟洛兮叹了口气:“我还以为你第一个一定会问我和柳毓的关系,还有我为什么受了伤却很快能痊愈的原因。” “啊,对!”江弦这才想起这里面最重要的就该是这件事了,于是他问道:“既然是你自己先提出来的,那我就不客气了。你跟我说说呗,你跟你那个师、弟到底怎么回事?” 江弦故意将师弟两个字咬得格外重。 “你这是吃醋了吗?”迟洛兮突然凑近他。 “是啊。”江弦伸长脖子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就着说话时两人有意无意就会双唇相触的距离,幽幽道:“你没闻见这满屋子的醋味都十里飘香了吗?坦白从快抗拒从严,老实交代吧你!” 迟洛兮伸手按住江弦的后脑勺便亲了上去,许久后才心满意足地放开他,用指腹摩挲着对方被自己吮吸到发红的嘴唇,轻笑着开口:“我一定好好坦白,所以之后,你会给我奖励的对吧?” “好啊。”江弦也轻声一笑:“如果你的答案能让我满意的话……我就让你吃、个、够。” 第67章 业余作家vs财迷大学生【二十三】 迟洛兮在床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仰躺在江弦的大腿上,目光逐渐变得空洞而深远,穿透了江弦,穿透了屋顶,在记忆的殿堂中抓住那多如繁星的回忆中最关键的一缕,拾阶而上。 半晌后,他悠悠开口道:“你知道明朝嘉靖帝么?” 江弦点头,他记得以前查资料的时候曾在哪看过——明朝嘉靖帝,年轻时曾是一位杀伐果断,严以驭官,宽以治民的明君,可人到中年却沉迷各种长生不老之术,嗜丹药成瘾,最后因长期服用各种含水银、朱砂、雄黄之类有毒物质的丹药,毒死了自己。 果然之后就听迟洛兮说:“嘉靖末年,沉迷丹药与不老仙术,举国效仿。那时年幼的我因家乡水患而不得不随父母外出逃难,半途中父母病故,当我守着父母的尸身,蜷缩在路边即将被饿死的时候,被一名路过的富贾捡回了家。开始,我以为老天看我可怜,让我遇见了位好心人,却不曾想最后才发现我遇见的不过是一个人面兽心的禽兽……” 富贾将迟洛兮带回家,并不是要救他的命,而是要用他试服自己炼制的各种丹药。 在那座流水假山,花园水榭应有尽有的大宅子中,迟洛兮惊讶地发现还有很多孩子和自己一样,被富贾从路边捡来,或是从被生活所迫卖儿卖女的穷苦人家买来,像待宰的牲畜一样被关在一个大笼子里。 他们身着破衣烂衫,每天给他们吃的只有整间大宅吃剩后被倒进泔水桶中发酸的食物,即使是这样,他们也要哄抢着才能勉强果腹,动作稍微慢一点就会饿肚子。 每天笼子里都会有被各种不明丹药毒死或生病了没人照顾而病死的孩子,他们的尸体会被下人抬走,连破草席都没有一张,直接被拉到荒郊野外的某处像扔垃圾般随手一扔。 那段灰暗的日子,迟洛兮不愿赘述,江弦也没追问,就算他不说,江弦也能想象到他经历了怎样的非人折磨,在那些禽兽的眼里根本没有把那些可怜的孩子当人看过,他们只是试验品,一群小白鼠而已。 有些痛苦的记忆并不会因时间的流逝而逐渐减淡,只会像沉积在洪流中的砂石,经过洪流的反复冲刷,反而历久弥新。 也不知该说迟洛兮运气不好还是好,他试过的几种丹药都没有剧毒,最多只是让他头晕恶心,浑身无力而已。 好在痛苦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很久,某天深夜,富贾家不知是遭到了抢劫还是被仇家寻仇,一夜之间惨遭灭门,连同那些被捡来试药的孩子都无一幸免。 也是他命不该绝,在被砍了数刀后,原本已经咽气的迟洛兮在天亮时竟然又活了过来,他望着满地尸骸与血流成河,第一个想法就是自己终于可以解放了。 就在他想逃离这个魔窟的时候,突然发现在那些孩子堆成的尸体下,居然还有个和他一样逃过一劫的孩子。 “那个孩子就是柳毓。”迟洛兮重重呼出一口气,继续道:“后来我曾听见一些流言,说富贾家被灭门是因为他已经炼出了能让人长生不老的灵药。不过这一切对我们来说都无所谓了。我和柳毓辗转流离,不久后遇见了一位好心的老道长,道长将我们带回了道观,收我们为徒,给了我们一个能遮风挡雨的家,从此以后柳毓就一直叫我师兄。” 按迟洛兮的说法,他和柳毓是一起从魔窟逃出并获得长生不老的幸运儿,两人一直相依为命,感情应该比普通的友情或亲情更甚,可为什么现在却会发展到如此水火不容的地步? ——甚至让如今的柳毓想要杀了他。 迟洛兮牵起江弦的手,在他指尖亲了亲,然后像是看到他脑中的想法了似的解释道:“那位老道长是位精通堪舆之术的行家,大概是看出了我和柳毓的不同寻常,于是他开始将毕生所学传授于我们,我比较喜欢阴阳风水之类的学问,他擅长五行八卦——你还记得坳碗村妙善大师的事吗?当我看见那个阵法之后,就知道那极有可能是出自柳毓之手。” 迟洛兮一下下轻轻揉捏着江弦的手指,好像在借由这个动作把尘封在记忆里的往事又重新翻倒出来。 “等师父过世后,作为他唯一的两个徒弟,我们继承了道观。但是我很快便发现柳毓开始变得有点不正常,他的感情和道德观都很淡薄,但对我却有种很强烈的执念与占有欲,并且随着时间的增长越来越甚,到最后甚至只要我和别人多说几句话,都会给对方招来他的报复……于是在某天夜里,觉得再也无法忍受的我选择离开 分卷阅读98 分卷阅读99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99 了道观。” 迟洛兮说着,偷偷用余光观察着江弦的表情,他有些担心,知道这一切的江弦心里会不会对他们之间的感情产生某种芥蒂。 可江弦此刻的注意力全在吐槽他俩真不愧是师兄弟,连占有欲强烈这点也一模一样上。 江弦内心:“迟洛兮你和柳毓根本就是半斤八两,居然还好意思说别人是变|态……” 好一会儿江弦才按捺住自己满脑袋的吐槽弹幕,接着问:“可是按你的说法,那时候你们应该只是小孩子吧?可你现在这么……呃……这么大。” 江弦说着向他下半身扫了一眼,嗯,从各个方面来说,都很大。 “因为我们并不是真的会不老不死呀。”迟洛兮说:“也许我们的身体有很强大的自愈能力,但在这四百多年里,我们的确在成长,只是速度十分缓慢而已。” 江弦:“所以李桥是知道你的状况的?” “嗯。”迟洛兮点头:“像我们这种与众不同的人大多数都被灵异刑侦局记录在案,只要我们安于本分,不闯大祸,不捅娄子,一般还是能像正常人一样自由生活,不过平时我们的行踪还是要时常向刑侦局的负责人报备,李桥就是我现在的负责人。” 江弦挑挑眉:“……从某种角度来说,长生不老也许并不是件好事。” 可依旧有人对此趋之若鹜。 “是呀。”迟洛兮抓着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现在我只要一想到再过几十年后将会失去你,就觉得漫长的岁月只是把慢慢将我凌迟的尖刀……” “迟洛兮……”江弦轻轻动了动嘴唇,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整个喉咙好像都被沾着水的海绵堵死了,难受得紧。 迟洛兮从床上翻身坐起,与江弦面对面,牵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心脏的位置,有力的搏动一下下通过江弦的指尖传递到江弦的心脏,好似在这一瞬间,彼此的呼吸、心跳、乃至生命都被一根看不见的线紧密地连在了一起。 “你说,等你死了,我就用轩辕剑刺穿这里陪你一起好不好?”迟洛兮低垂着头,浓密的睫羽在他眼睑下投下一抹如墨般的阴影,遮蔽了他的表情。 “胡说什么呢!”貌似漫不经心的一句话让江弦的心霎时间紧缩起来,就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紧紧攥住,眼看就要被生生捏碎。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用还绑着纱布的那只手轻轻在对方棱角分明的俊脸上拍了拍,故作轻松道:“等我死了,你一定要继续活下去,因为我还会有下辈子,你以为这辈子完了我就会放过你吗?不管是下辈子还是下下辈子,你睡了我就别想轻易把我甩开!” 江弦觉得自己这番话说的真是挺不要脸的,但他心里却很清楚,迟洛兮说要陪自己一起死的话是真心的,既然愿意为自己放弃无尽的岁月,那又怎么会嫌弃自己无赖般擅自定下生生世世的诺言呢? 江弦的话让迟洛兮的表情空白了数秒,接着一种名为释然的笑容就像莲花般在那张五官精致的脸上层层绽开,握着江弦的手紧了紧,那是为许下一个郑重诺言的前奏:“好,我向你保证,不论是下辈子,还是下下辈子,此后的永生永世,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会去找你。” “嗯,我等你。”江弦笑着凑过去在他眉心印下一吻。 迟洛兮微微眯起眼瞅他:“这就完了?” 江弦歪头:“什么完了?” 迟洛兮一个饿虎扑食将他压在身下,眉头微蹙,好像对江弦的表现十分不满:“你说过我告诉你我和柳毓的关系,你就会让我吃个够的,难道现在想抵赖?” “等一下。”江弦这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忙抬手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我说的是如果答案让我满意地话我就让你吃个够,但我现在对你的答案一点都不满意!” 迟洛兮板起脸,故意恶狠狠地问道:“我哪里让你不满意了?” 江弦好不容易憋住笑,严肃道:“哪里我都不满意。” 迟洛兮立马做出一副凶狠的表情,一手将他两个手腕攥住举过头顶,一手扯开他松散的浴袍,将手探了进去,在胸口一捏:“就你现在这半残废的小样儿还敢跟我抬杠,你想耍赖是吧?好,那我现在就是要强上你,看你能往哪儿跑。” 江弦猝然遇袭,不禁闷哼出声,连装模作样的挣扎都忘了,不知是不是体内的情|欲被昨晚的回忆点燃,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身体微微颤抖着,连眼睛里都蒙上了一层水雾。 迟洛兮的喉结微微一动,低头吻了上去…… 就在江弦被他逗弄得丢盔弃甲,喘息连连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 迟洛兮的动作停了半秒,便迅速决定放任不管,继续专心做手上的事,可那门铃却像是被上了发条似地一口气响了一分多钟,中间都不带来个喘气的。 “迟洛兮迟洛兮……门铃门铃门铃。”原本被收拾得服服帖帖的江弦又开始挣扎起来,迟洛兮犹豫再三,只好先放开他,低低骂了一句,带着满身的不爽与怒气,两脚带风地走出卧室拉开了大门。 门外,李桥大叔一手提着果篮,另一手保持着按在门铃上的姿势,当房间门被突然打开的时候,他差点一个不稳直接扑进去。 不过门后露出的迟洛兮那张看起来比自己还黑的脸让他立马稳住了身形。 “你干嘛?”迟洛兮倚在门框上,一条长腿抬起,踩在门框另一边,气势汹汹地,一点让他进来的意思都没有。 李桥全然不知自己刚才的举动搅扰了别人的性致,一脸懵逼道:“我今天好不容易抽出点时间,过来看看小睿,他不是受伤了嘛,话说你这是怎么了?和小睿吵架了?” “去去去,小什么睿啊你,别叫那么亲热。”迟洛兮不耐烦道:“你怎么就不盼我们点儿好呢?我和我家小睿恩爱有加、情比金坚、你侬我侬,才不会吵架!” “好好好,你家小睿。”李强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面前这货活了几百年,怎么还跟小孩似的,张辰睿又不是他嘴里的一块骨头,至于这么护食吗? 不过转念一想又让李桥觉得很是欣慰,至少在他和迟洛兮接触的这二十多年里,还从没见过他对谁这么上心过。 “所以你这是吃火|药了?”李桥收回思绪,又小心翼翼地问。 迟洛兮闻言立马送了他一个大白眼,幽幽道:“妨碍别人灵魂和身体的统一大和谐小心下半辈子不举。” 李桥:“……” 最后李桥嘴角抽搐着把果篮往迟洛兮怀里一塞,扭头就走,没走几步他又折了回来,用一种老父亲般慈爱的口吻道:“人家小张还是个孩子,你悠着点,啊。” 接着李·苦口婆心·老父亲·桥就在迟洛兮一脸冷笑中被“嘭”地一声拍在了门外,差 分卷阅读99 分卷阅读100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100 点没把他本来就不够立体的五官直接拍成一个平面。 李桥浑身一抖,打了个寒噤,边摇头边上了电梯。 当迟洛兮捧着果篮进屋的时候江弦已经穿好衣服走出来了。 双方对视三秒后,江弦决定无视迟洛兮那张写满不甘与欲求不满的脸,转而将目光投向扔在茶几上的那柄轩辕剑上。 当初在烛光昏暗的地下室看见它的时候,江弦就觉得这柄剑有种自带灯光的气场,可现在在阳光下,它那耀眼金色的锋芒反而暗淡下来,变成一种古朴的古金色,却比之前更加让人挪不开目光。 “喂,你看什么呢?”迟洛兮横跨一步,颀长的身体挡住江弦的视线,无形的引力即刻消失,江弦回过神,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茶几附近,再往前一步就要和迟洛兮撞个满怀。 而对方正横向伸展手臂,一副求抱抱的傻样。 “你看什么呢?”迟洛兮嘴角带笑,松散束起的长发有几缕调皮地从肩上落下,他收拢手臂把对方圈进怀里,又问了一遍:“难道这个房间里有比我还好看的东西?” 江弦十分郑重地冲他点点头,接着朝茶几的方向用下巴点了点。 迟洛兮原本上扬的嘴角立马垮了下来,他朝茶几看了一眼,然后松开江弦,三两步走到茶几边,拉开茶几下的抽屉,板着脸将轩辕剑扔进去关好,才再次回到江弦身边搂住他的腰:“好了,现在整个房子里只有我最好看了。” 一连串的小动作让江弦哭笑不得:“你是小孩儿吗?跟一个物件吃醋。” 迟洛兮点头:“老小孩老小孩,我的岁数难道不够老吗?” “够老。”江弦即刻赞同道:“您老的岁数真让我觉得和您上床很有罪恶感。” “嘶……”迟洛兮牙疼似的抽了口气,挑起一边眉尾,痞里痞气地开口:“你今天非要和我抬杠是不是?穿好衣服之后连底气都变足了,你是觉得我在这儿不能把你扒光就地正法还是怎么滴?” 说着便伸出手在江弦腰部的痒痒肉上一顿挠,一直挠到江弦边笑边扭边求饶才罢手。 终于从魔爪下逃脱的江弦手背擦去笑出的眼泪,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喘息着问:“那柄短剑是兰曦在地下室时拿着的那个吗?” 迟洛兮点头。 江弦又问:“那柄剑看起来很不寻常,是什么特殊材质吗?” “当然特殊了。”迟洛兮说:“那就是黄帝所铸的上古神兵轩辕剑。” “所以轩辕剑是柳毓给兰曦的,希望利用兰曦杀了你?”江弦挑起眉毛:“看来你的师弟也不像你说的那样在乎你嘛。” “如果柳毓真的希望我死,那他一定会告诉兰曦必须将轩辕剑插|进我心脏才可以。”迟洛兮摊开手掌:“可照兰曦的表现来看,柳毓并没有告诉过他这种事,甚至没有告诉他我和柳毓是一样的体质。我想柳毓当时一定是这样告诉他的‘如果你能杀了迟洛兮,我就赐予你和我一样不老不死的力量。’一般人在见识过柳毓伤口快速愈合,甚至可以死而复生的能力后多半都会相信他吧,尤其像兰曦这种,因为生命即将走到尽头而感到无比恐慌的人,更好骗。” “的确。”江弦赞同地点点头:“如果他是这样骗兰曦的,那他又是怎么说服杜宛妮的呢?按理说她已经有了获得永生的方法,不至于这样铤而走险才是。” 迟洛兮伸出一根手指在江弦面前左右摆了摆,继续说:“像杜宛妮这种人,想要获得永生必须不断杀人,一次杀五个,这种风险其实也很高,尤其是现在,刑侦技术越来越发达。可是如果有个方法可以让她一劳永逸呢?” 江弦皱眉思考了片刻:“你的意思是她以我的身体为目标,一定是柳毓告诉她只要和你在一起,就能从你那里获得永生的能力?” “没错。”迟洛兮用赞许的目光看着江弦:“其实在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偶尔一次发现我们的血肉竟然有种可以让人延年益寿的功效,虽然不能让他人像我们一样衰老速度减缓那么多,但多活个一百来年应该也是没问题的。所以我猜柳毓是这样跟杜宛妮说的‘迟洛兮的血肉和我有着同样的能力,既然你的这具皮囊将要达到极限,何不换成他最爱的那个人,让他从今以后都心甘情愿供养着你呢?’” “这还真是……”江弦刚要发出感慨,忽然敏锐地在迟洛兮的话里听出了另一个信息点,于是他话头一转,眉飞色舞地歪着脑袋凑近迟洛兮,语调贱贱地开口:“我仿佛听见刚才你说你最爱的人是我。” 迟洛兮好看的桃花眼弯成一抹月牙,飞快地在他唇上印下一吻,坦荡承认:“嗯,我最爱的人是你。” 江弦:“!”突然打直球是犯规啊魂淡! 江弦的脑袋被迟洛兮的直球击中,一瞬间有种灵魂离体的飘忽感,思维空白了几秒后,突然意识到一个让他感到些许失落的问题:“所以我并没有进化成欧皇,能中奖完全是因为柳毓从中搞的鬼?” “一般来说这种抽奖,都会选择能为自己企业或品牌带来宣传效果的明星、大v、网络红人或评论员。比如左芮,别看她娇纵蛮横,其实是个旅游博主,拥有几十万的粉丝;汪也是全国有名的油画家,擅长画风景,可到了你就成了个普通大学生,实在是差的太远。”迟洛兮说:“我们刚到小楼的时候,朱千丈曾说过希望我们可以为他们的度假村多做好评与推广,所以恐怕当时抽到的是另一个网红之类的人,可惜邀请券被伪装成秘书的柳毓调包了。” “所以你一开始就怀疑了对不对?”江弦用眼睛斜他:“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迟洛兮避开他锐利的视线,摸摸鼻子,从江弦的角度看上去竟有几分可爱:“我那不是看你太高兴了,不忍心打击你么,再说我也没想到会是柳毓搞的鬼,毕竟上次见他已经是八十年之前了。” 江弦:“……”八十年见一面,活得久真是可以为所欲为。 “不过这次去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至少唯一能威胁你生命的轩辕剑现在握在你自己手中。”江弦说着,觉得这波真心不亏。 “不。”迟洛兮摇摇头:“能威胁我生命的只有你,柳毓这次回来看见你在我身边,一定会想方设法加害你,所以从今天开始,你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答应我。” 迟洛兮的表情和语气前所未有地严肃,不禁让江弦胸口一紧,郑重地点了点头。 “其实也不用太过担心,不论怎样我都会保护你的。”迟洛兮说着,手又不安分地从江弦衣摆下探了进去,手指淫蛇般沿着腰腹线条一路向上:“不过,先让我把早上你欠我那顿补回来吧,好不好?” …… 一个小时后,江弦捂着腰瘫 分卷阅读100 分卷阅读101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101 在沙发上,看着吃饱喝足后面色红润、精神奕奕、哼着小曲的迟洛兮有气无力地骂道:“迟洛兮,你丫其实是个泰迪精投胎吧!” …… 虽说迟洛兮让江弦平时多加小心,可一直到十二月初,他都再也没见过柳毓或是其他可疑的人。 当冬日第一场雪降临的时候,是在一个周六的清晨。 屋外枝条萧瑟,雪花簌簌,迟洛兮的卧室内却温暖如春。 抽泣般细微的嘤咛和微弱的水声从紧闭的门缝中溢出,那声音似是十分痛苦,但仔细听来痛苦之中又好像夹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喜悦。 终于在一声尾音被拔高的呻|吟声后,一切归于平静。 江弦有气无力地趴在迟洛兮身上,阳光从窗帘的缝隙洒在他被汗湿的脊背上,与楼下的雪花一样闪着微光。 迟洛兮轻轻吻着他的额头,鼻尖,手指轻碾他的耳垂,像是一种无声的安抚。 “迟洛兮……”好半天,江弦才用沙哑的嗓音开口道:“从今天开始,咱俩分房睡,半个月,你别想再碰我一根手指头。” 迟洛兮的手探向对方某处捏了捏,又揉了揉,直到榨出一声压抑的闷哼,才满意地勾了勾嘴角:“你这话从一个月之前开始,几乎每天都要说一遍,不腻吗?” “你给老子……住手!”江弦紧紧攥住那只不安分的手,强行把他拉开,咬牙切齿道:“不准诱惑我!我现在已经深切体会到什么叫做‘感觉身体被掏空’了,我看你真是想让我死在你床上!” 迟洛兮那只不安分的手从身下移到身上,调侃到:“欲仙欲死吗?” “闭嘴!你这个老色魔!”江弦忿忿地将他的手打开,裹紧被子翻到床上,小兽似的蜷作一团。 可惜还没过十秒,他就被迟洛兮八爪鱼似的从被子里又扒了出来,直接打横抱起朝浴室走去:“洗干净再睡,不然肚子该疼了。” 之后在江弦强烈反对之下,这个澡洗的要比平时快许多。 给他吹干头发,又换上软绵绵的睡衣后,迟洛兮牵起江弦的右手,在他手心那道红线似的疤痕上亲了亲,才把他塞进被子。 自从江弦的手拆线那天起,每天亲一下他手心的疤痕好像就成了迟洛兮新加入的必要日常之一,每一次亲吻的时候表情都格外虔诚,就像是进行某种重要的仪式。 “我去给你做早饭,你再睡会。”迟洛兮放轻声音,伸手在他散发着洗发水清香的发丝间揉了揉,转身出了卧室。 鸡蛋在煎锅中吱吱作响,背面被煎的金黄,嫩黄色的蛋黄从摊平的白色蛋清中微微鼓出,鸡蛋的焦香在空气中弥散开来,满是幸福的味道。 迟洛兮穿着藏蓝色的居家服,围着条米白色的卡通围裙,黑色的长发随意挽起,露出一段光洁的脖颈,线条明朗的侧脸上,高挑的眼尾带着假期清晨特有的慵懒,笔直的鼻梁在侧面投下一片阴影,听不真切的歌声从他形状姣好的双唇中溢出,缥缈地顺着窗外投进的阳光扶摇直上,消散在微凉的空气中。 就在他把鸡蛋盛入盘中的时候,手机响了,于是他关火,趿着拖鞋慢悠悠地走到客厅,捡起手机看了眼上面的名字,划下了接通键。 “迟洛兮,我们发现他了。”听筒对面传来李桥严肃的声音。 只在一瞬间,原本呈放松状态的迟洛兮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脊背,整个气场都变得凌厉起来,仿佛窗外的细雪在他周身围绕。 “在哪?” 对方报了个地址,迟洛兮立马接道:“等我,二十分钟就到!” 挂断电话,迟洛兮解开围裙,带着一身淡淡的油烟味进入卧室。 卧室里性|爱过后的味道还未完全散去,厚实的窗帘遮住了大部分阳光,让整个空间都仿佛游离在尘世之外,显得无比静谧。 简欧的实木大床上,江弦蜷着身子,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将脑袋埋在两个枕头缝中间,猛然看去,只能瞅见他一头柔顺黑发,显得毛茸茸的后脑勺。 迟洛兮绕到他对面蹲下|身,踌躇片刻,手指抚上他的额角,沿着侧脸轮廓一直描绘至眼尾,看见熟悉的人轻轻皱了皱眉,蝶翼似的睫毛颤了颤,勉强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哑声呢喃:“嗯……迟洛兮?” 迟洛兮微微一笑,又用指腹抚过对方面颊,轻声道:“我要出去一会儿,你自己在家乖乖的别乱跑,我很快就会回来,等我。” “嗯……”江弦嘤咛一声,猫儿似的用脸蹭了蹭他的手心,发出一声懒洋洋的喟叹,再次合上了眼。 迟洛兮自衣柜中取出衣服,换好,又在江弦额头上亲了一下,才抄起外套出了门。 …… 江弦睡醒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窗外,早晨落下的薄雪早已被太阳烤化,地面湿漉漉地一片。 他迷迷糊糊地从被窝里撑起身体,又抽了抽鼻子,房间里已经没有了那种熟悉又独特的檀香味。 “迟洛兮?”江弦试着叫了一声,他的嗓子还有些哑,应该是早上叫多了,总之不太舒服。 房间里异常安静,等了几秒没得到回应,江弦便翻身下床,走出卧室。 温度比卧室略低的客厅里有一种冷香,餐桌上摆着的溏心煎蛋和蜂蜜牛奶已经失去了温度。 江弦在把所有房间翻了个遍,确定迟洛兮确实不在家之后,才会想起自己睡着的时候好像听见他说有事要出去一趟。 最近已经习惯了睁开眼就能看见对方的日子,如今突然见不到了,江弦心里不禁还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唉……”他叹了口气,端起鸡蛋和牛奶,放进了微波炉。 五分钟后,他重新在餐桌边坐下,溏心蛋在经过微波炉的摧残后周围都焦了一圈,蛋黄也变成了干巴巴的深黄色,简直就像是由十八岁的少女瞬间变成了八十岁的老太婆。 不过江弦倒是不嫌弃,他咔嚓咔嚓咬着干焦的部位,时不时喝口牛奶把有些噎人的部分往下顺顺,吃的津津有味。 ——其实最主要是因为这颗蛋是迟洛兮煎给自己的,他舍不得浪费。 吃过饭,洗完碗,江弦给自己沏了杯茶,又随手拿起一本在迟洛兮书房翻出的小说捧在手里,窝在客厅落地窗前的大躺椅上,沐浴着冬日暖阳准备享受他难得的独处时间。 这时,门铃响了。 是谁? 江弦走到门边,透过猫眼朝门外看,只见一个穿着维修工制服的年轻男人站在门外。 男人长得圆脸浓眉,样貌平平,只是皮肤有些白的过分,好像纸糊的一般。 “你是谁?”江弦隔着门警惕地问了一句。 男人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声音低沉:“我是小区物业的维修人员,楼下住户今早向物业投诉说您家厕所漏水,所 分卷阅读101 分卷阅读102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102 以派我来检查一下。” 说着男人还把脖子上戴的工作证朝猫眼展示了一下。 “哦……”江弦应着打开门示意男人进来。 可是当他彻底看清男人的时候,突然发现男人身上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男人说自己是维修工,可他身边并没有带任何维修工具! 脑中警铃乍响,江弦第一反应就是迅速关上门,但男人的动作比他更快,他用左手一把抓住江弦关门的手腕,胳膊肘顶住厚实的防盗门,右手直接朝江弦颈部袭去。 电光火石间,江弦只感到脖子一阵刺痛,好像男人握着一根尖锐的针扎进了他侧颈。 一阵眩晕感袭来,江弦只觉得身体里的血肉都好像变成了绵软的泡沫,在“噼啪”的轻响中,屋里的一切都变成了一片彩色的光斑,江弦的视野开始摇晃,翻转,终于倒在了地上。 “啧啧啧……”男人在江弦身边蹲下,不再刻意伪装的声线是江弦曾经听见过的,温润得好似在说着什么绵绵情话:“我明明警告过师兄要看好他的小甜饼,怎么才过了不到两个月而已,就变得这么掉以轻心了?” ——是柳毓! 江弦紧紧咬住牙关,将原本就尖削的下颌线条紧绷得更加凌厉,脖子上根根青筋浮起。 “别激动别激动,只是麻醉剂而已,不会要了你的命。”柳毓伸手在他胸口拍了拍,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经过伪装后不大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猎食者看见猎物时兴奋的光。 他带着一脸恶作剧的笑容,用白皙的手指勾开江弦睡衣上的一颗纽扣,淡淡道:“虽然师兄不知道,但这几百年其实我一直都在偷偷注视着他,你说你何德何能竟能让他这么喜欢呢?难道是这具身体有什么与众不同的魅力?既然来了,不如今天也让我试试……到底有没有那么美味……” 江弦:“!!!” 柳毓的话如同一把锐利的钩子,将江弦即将陷入恍惚深渊的意识勾住,猛然提起,一瞬间涣散的目光被重新集中,尖刀般投向那张满是恶意的脸。 “哈哈哈……”江弦无法造成实质伤害的反抗让柳毓大笑出声,他收回拨弄江弦衣扣的手指,戏谑道:“我和你开玩笑的,我可不像师兄,对着你这样的人也能硬的起来。” 阳痿就阳痿,居然还说这么冠冕堂皇,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这年纪轻轻就阳痿可是大问题,你最好抓紧时间去治一下!真不知道你这毫无性福可言的四百多年是怎么熬过来的,你看看人家迟洛兮,整天跟安了电动小马达似的,可以连着做三小时都不带喘口气的! 江弦突然觉得自己简直太厉害了,就这种情况下还能抓着对方话里的漏洞吐槽一番。 柳毓当然不知道江弦在心里想了些什么,不然估计得气得把他直接就地分尸。 此时的他只觉得心情大好,他凑近江弦,轻轻开口道:“硬撑了这么久,该睡会儿了……” 这句话仿佛带着某种催眠的魔力,将江弦浮出水面的意识再次拽入深渊,几经浮沉,终于越坠越深…… 好冷…… 这是许久之后江弦恢复意识的第一种感觉,那不是一种来自外界的寒冷,而是一种从体内发出,好像整个身体都是冰雕雪砌出的一般。 他下意识想要伸手抱住自己,却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 周围好静呀,静的他连自己的呼吸与心跳都听不见。 所以自己是死了吗? 因为任务失败了,所以被关在这个极寒之境受罚? 自己再也不能投胎了……江弦失落地想。 可是青面那家伙也太不够意思了,好歹两人相处了那么久,到头也没出来露个面和自己道个别,真是塑料般的友情。 还有迟洛兮…… 当这个名字浮现在江弦脑海的时候,就像一支划破重重黑暗的圣火,带着让人向往的力量,连遍体的寒意都被瞬间驱散了不少。 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当他回去后看见张辰睿已经冰冷的尸体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呢? 他会哭吗? 会抓狂吗? 会想要立刻把柳毓抓出来碎尸万段给张辰睿报仇吗? 如果当时自己能再警惕一些就好了。 如果…… 江弦苦笑了一下,哪有什么如果呢? 张辰睿死了,他帮他们逃过了互相伤害的结局,却还是逃不出一个死亡的be。 真希望迟洛兮能幸福呀…… 江弦在心底发出一声悲怆的叹息。 就在这时,一声朦胧的呼唤隐隐约约传进江弦耳中。 那声音如此熟悉,就好像是…… 江弦立马绷直身体,竖起耳朵,开始捕捉声音的方向—— 小睿……小睿…… 那声音从头顶传来,劈开层层阻隔,最终清晰地传入江弦耳中。 ……那是迟洛兮的声音! 第68章 业余作家vs财迷大学生【二十四】 这里是m市郊区某个荒废的独栋三层居民楼前,楼外的荒草已经长到齐腰深,小楼水泥原色的墙面破败灰暗,窗户上没有一块完好的玻璃,黑洞洞的窗框镶嵌在上面,就像一只只空洞的死亡之眼。 这种地方一看就很符合各种都市怪谈与鬼屋探险的发源地。 而此刻站在楼前的迟洛兮脸色比荒楼还要阴沉数倍,他穿着一件黑色的羊绒大衣,同色修身长裤,高帮短靴,整个人看上去挺拔而利落。 往那儿一站,随便摆个poss,就有种瞬间能把这片破败荒地带出时尚大片的即视感。 不过现在却没人欣赏迟大帅哥的名模气质,因为对方的脸此刻比这呼啸而过的寒风还冷。 “我把汽车当飞机开,一路连闯n个红灯后匆忙赶到这儿,你就给我看这个?柳毓呢?” 他双手揣兜,面无表情地瞅着一个小警员,声音里听不出丝毫起伏,却散发出一种“本大爷很生气,闲杂人等麻溜儿自动退散”的气场。 “我真的是从市区一路尾随,看见他进了这栋楼里的……”小警员低着头,小声嘟囔:“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你问谁呢?!”迟洛兮被他气的简直要喷火。 一旁的李桥赶忙站出来做和事佬:“柳毓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小田就是个新人,怎么斗得过他,你现在对他发脾气也没用呀。” 迟洛立马蹙眉道:“就柳毓那种性格,一看就知道打死他都不会到这种狗都不愿意待地方来!” 他的话音刚落,一只黄皮土狗就当着众人的面从枯黄的荒草丛中钻出,它看见楼门前的众人,先是愣了下,然后一溜烟从早就没了门板的楼门钻了进去。 李桥:“……” 小警员:“……” 迟洛兮:“……” 李桥难得见 分卷阅读102 分卷阅读103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103 到迟洛兮一脸吃瘪的样,忍了半天,才抽搐着脸部肌肉将嘲笑憋回肚里,差点没被憋出内伤。 迟洛兮也顿时觉得有些无语,于是他叹了口气,摆摆手:“我回去了,麻烦以后你们再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能靠谱点。” 没等他走出几步,兜里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他掏出手机,看清屏幕上名字时,所有不快的情绪瞬间烟消云散,一抹温柔的笑意浮上嘴角,连那上挑的眼尾都变得柔和起来。 “喂,小睿,睡醒了?想我了吗?我现在就回去……” “师兄,是我。”电话那头传来柳毓笑意盈盈的声音。 迟洛兮立马像被冻住了似的停下脚步,他的目光一沉,警惕地问道:“你怎么会拿着小睿的手机?” “当然是因为我在你家喽。”柳毓说:“不过师兄你的装修品味还真是不怎么样呢。” 柳毓的话让迟洛兮眼皮重重一跳,他直接切断电话,转头冲不远处的李桥就喊了一声。 “怎么了?”李桥小跑过来问。 “柳毓现在在我家。”迟洛兮的声音沉稳,但尾调的颤动却让他此刻的慌乱无处遁形。 李桥两条黑浓的眉毛立刻在眉心打了个结。 迟洛兮继续说:“你和我一起去,开警车。” 李桥冲他重重点了下头。 两人一起大步走向停在路边的警车,打火掉头,油门一踩到底,警车猝然一冲,绝尘而去。 …… 一道光穿过黑暗投下,就像一个隔着水波的太阳,带着迟洛兮的呼唤粼粼闪耀,直觉牵引着江弦如同一尾游鱼朝光芒的起点靠近。 自己一定还没死吧? 迟洛兮的声音怎么颤抖的那么厉害? 他在害怕吗? 必须快点回去……必须告诉他自己没事。 江弦想着,就在就快要碰触到那抹路标般的光芒时,身后浓稠的黑暗中突然伸出无数触手,它们就像一群张大嘴巴露出毒牙的蟒蛇,用像是要将他活生生绞碎般的力道缠住他的身体、四肢,将他向黑暗的深渊拖去。 希望之光猝然熄灭,无垠的黑暗重新降临,缠绕着他的触手一根根抽离,江弦犹如漂泊在深海中的一块浮木,凛冽的寒意再次席卷而来,比之前更甚。 江弦再次失去了意识。 “小睿,小睿?”卧室里,早上两人才缠绵过的大床上,江弦被裹了一层又一层的毛毯,像个球似的被迟洛兮抱在怀里,房间空调温度已经调到了最高的40度,却依旧无法让江弦的身体变得暖合起来。 他双眼紧闭,眼珠在薄薄的眼皮下不安地转动,脸色惨白如纸,淡粉色的薄唇现在被冻得发青,身体不住打着寒颤,每呼出一口气都仿佛夹着寒霜。 “怎么回事!!!”迟洛兮发出一声暴躁的低吼,眼眶发红,看上去简直就像一匹发狂的雄狮:“明明刚才都有好转了,怎么又变成了这样!” “迟洛兮你冷静点。”李桥大伸手在他肩上重重一按,仿佛想借由这个动作把他的怒火暂时压下。 迟洛兮却反手将他的手一把拂下,不耐烦道:“小睿的电话打通了吗?” 李桥知道他心情糟糕,并没有在意他对自己的态度,回答道:“一直提示关机。” 迟洛兮狠狠咬着后槽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继续打!” 李桥站在原地,欲言又止地看着他,数秒之后才无声地叹了口气,打开卧室门走了出去。 “小睿,快醒醒,求求你快醒过来……”迟洛兮喃喃着,不停亲吻江弦眼角,又将脸贴在他脸上,感受到对方的皮肤冷的就像是一层冰。 迟洛兮觉得自己的心也要被冻住了。 “迟洛兮!”李桥突然推开卧室门,将手里的手机递给他,语速极快道:“打通了!” 迟洛兮几乎是用抢的一把夺过手机,歪着头用肩膀夹在耳旁,又小心翼翼地让江弦在床上躺好,这才站起来重新拿住手机,慢慢踱步至窗边。 窗外,小区里的草坪已经枯萎,一片土黄色显得凄惨极了,而头顶天空则阴沉的就像迟洛兮此刻的心情。 “嘟——嘟——”听筒里的提示音响了接近一分钟,就在快要自动挂断的时候,终于被接起。 “柳毓!”迟洛兮的声音已经出离了愤怒:“你到底对小睿做了什么?!” 那头先是沉默了几秒,才响起柳毓懒洋洋的声音:“没什么,就是杜宛妮在死之前曾给我留了一个她亲手做的人偶,我想试试那玩意是不是真的像她说的那样好用。” 话音未落,迟洛兮的瞳孔骤然紧缩。 如果柳毓没说谎,那么以他们对人偶的了解,张辰睿此刻的命便完全被捏在对方手中,就像被蟒蛇的尖牙抵住脆弱脖颈的兔子,只要柳毓愿意,随时都可以轻轻松松给他致命一击! “你到底要怎么样?!”迟洛兮咬牙切齿,连他自己都没发现此时握着手机的手已经用力到指节发白。 “我能想怎么样呢?”柳毓沉下声,落寞与期冀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竟在此时糅杂在一起:“我只是想要我的师兄回来呀。” “……柳毓,把人偶给我。” “如果师兄愿意和我一起离开m市的话。” “嘟嘟嘟——”通话被对方骤然切断,迟洛兮握着手机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啪”地一声脆响传来,李桥朝他投去一道惊诧的视线,只见迟洛兮用握着手机的那只手重重砸在窗户的玻璃上,玻璃应声碎出一道道蛛网般的放射细纹,一缕鲜血沿着细纹蜿蜒开来。 迟洛兮面无表情地收回手,回到床边将江弦重新搂紧怀里,亲吻他的额角,目光却格外坚定:“小睿,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 …… 时间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中仿佛已经失去了作用,江弦不知道自己已经在其中漂浮了多久,意识总在半梦半醒间徘徊。 “好冷……”被麻痹的大脑此刻只剩下这一种感受,可他连蜷起来保暖都做不到。 不如就这样睡过去吧,江弦想,也好过被难以言喻的寒冷不停折磨。 当这一想法占据脑海,原本一直呈漂浮状态的身体好似在眨眼间变得重若千金,拖着他急速下坠。 “喂!你在干什么!”伴随着气急败坏的质问,江弦的后脑勺猛地传来一阵钝痛,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被结结实实地打了一巴掌。 “谁?”疼痛占时唤醒了江弦的理智,他瞪着眼睛在心里问。 “当然是我啦蠢货!”话音未落,余痛尚未消去的位置又被拍了一巴掌。 “嗷——”江弦发出一声痛呼,重重挨了两下虽然很疼,但对此时的江弦来说确是最好的刺激,他抬手捂住后脑勺,怒气值瞬间上升至极限,额角暴起三个大写加粗的惊 分卷阅读103 分卷阅读104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104 叹号,连头顶上都冒起了白烟。 不过很快莫名其妙被揍的愤怒就被欣喜取代,因为江弦发现自己现在不仅可以动、可以发出声音,连如跗骨之蛆般的寒冷都感觉不到了! 然后再下一秒…… “啊——”急速下坠的失重状态让江弦惊呼出声,手脚无意识地胡乱挣扎着,想要抓住什么来阻止坠落。 接着他就抓住了一根树枝,身体一顿,以一种被吊着的状态垂在黑暗中。 不过短短数秒的时间里,江弦觉得自己的心情简直就像坐上了过山车,这会儿才终于稍稍松了口气。 但是,手中的树枝突然动了一下…… 江弦;“!!!”这还能特么让人喘口顺畅气吗?! “你要抓着我的手到什么时候?用这么大的力气,你想把我的手指头捏断吗?!撒手撒手撒手!” 眼前的黑暗如同雾气般层层散去,一个毛茸茸的柴犬头忽然出现在江弦视野中,他呲着惨白的狗牙,一副想要立马扑上去给自己两口的样子。 “青青青青……青面!”江弦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时见到青面的心情,喜悦、激动、委屈……霎时间百般滋味齐上心头,鼻子一酸,一时间都忘了自己当初是如何嫌弃这个“地狱萌物”,只想直接扑上去把青面全是骨架的小小身体紧紧抱住。 青面迅速朝旁边一躲,江弦扑了个空,哀嚎着大脸朝下,摔了个狗啃泥。 好半天他才揉着鼻子从黑暗里爬起身,坐在地上委屈地嘟囔:“你这也太过分了,这么久没见,难道不该有个热情的拥抱吗?你躲什么躲啊!” “呵……”青面朝他冷笑一声,浑身上下都写写满了几个大字——你(tmd)离我远一点儿! 江弦:“……”我们之间果然只剩下塑料友情了吗?累觉不爱。 青面走到江弦身边,用脚尖在他小腿肚上点了点:“既然恢复了精神就别在这里装死了,你再不振作起来,张辰睿的尸体就该凉了。” “啊对!”江弦这才想起来,自己之前被柳毓偷袭,失去意识,然后就被关在了这个一片漆黑莫名其妙的地方。 “迟洛兮!”江弦霍然起身,急的在原地不停转圈圈:“迟洛兮怎么样了?他一定快急疯了吧?不行,我得快点回去,哎,可是这是哪儿呀?我要怎么回去啊?” “别转了,你是想变身陀螺吗?”青面不耐烦地说:“我就离开那么一阵,你就把自己搞成这样,要是我这次没及时赶来,你是不是打算直接凉凉回地府受罚了?” 江弦被他一吼,停下动作,眼珠一转,立马狗腿地凑过去,眼睛眨巴眨巴:“青面,你一定知道这是哪儿吧?你送我回去呀!” “这个我帮不了你——你现在是被困在张辰睿的意识深处。”在江弦一脸不解目光的注视下,青面解释道:“你附身在张辰睿身上,其实就像突然闯入兔子窝,并将其霸占的狼,虽然他不能直接反抗,但只要有机会一定也会很不服气地想咬你一口……现在这种情形就是个好机会,所以他不想轻易放你走。” “那我该怎么办?柳毓一定在他身上做了手脚……”江弦想起之前的彻骨寒意,如果自己不能出去,张辰睿很有可能就这样被活活冻死。 “我说我不能帮你,没说你自己不可以呀。”青面用一种“孺子不可教”的眼神瞥向江弦:“你忘了你原著者的身份了吗?如果心中有足够强烈的欲望,那一定可以从这里挣脱出去。” 想回去,想回到迟洛兮身边,不用置疑。 江弦集中精神,闭上眼睛,不一会儿,一束光重新自他头顶投下,犹如一只利箭划破黑暗,光斑在他周边闪耀,星星点点。 “迟洛兮,等我,我现在就回到你身边。” …… 寂静的卧室中,只有空调发出的嗡嗡轻响和江弦冷到牙关轻颤的声音。 自从柳毓挂断电话后,迟洛兮已经保持着这样抱着江弦的姿势坐了一天,裂了块玻璃的窗外,光线逐渐由明亮转变为昏暗。 李桥为了调查柳毓的行踪早就离开了,现在卧室里又只剩依偎在一起的两人,静静地,仿佛已经被时间凝固成了一座永恒的雕像。 张辰睿的情况随着时间的流逝愈加严重,现在他的皮肤和睫毛上已经开始凝结出一层薄薄的白霜,任凭迟洛兮如何擦拭,哪怕脱光了,彼此肌肤相亲,用自己的体温为他取暖都无济于事。 “小睿,你恨我吗?如果没有遇见我,你现在应该还平平安安的在学校上课,空闲的时候四处打工,也许还会有一个其他的男朋友或女朋友……”迟洛兮用手掌轻轻摩挲着他的肩膀,就算触感冷的像在抚摸一块寒冰,但那种顺滑的,虽不能说柔软却十分有弹性的手感依旧好得让他难以自持。 “我不能让你死。”迟洛兮呢喃着,含住他冰凉的耳垂,轻轻吮吸,就像含着一块细腻的布丁:“就算你说过你的下辈子,下下辈子,在我有生之年的所有时间都会等着我去找你,我也不能让你死。” 迟洛兮用舌尖轻轻舔去江弦睫毛上的薄霜:“如果我的离开可以换你生生世世的安稳,那么对不起,小睿,我恐怕要食言了……” “对不起……”迟洛兮重复着,最后在江弦的唇上印下一吻。 “迟……洛兮……” 冰凉的气息从两人相接的唇缝间溢出,迟洛兮猛然睁大眼睛,有那么一瞬,他甚至都以为是自己太希望对方醒过来而产生了错觉。 他抬起头,看见江弦纤细的睫毛颤了颤,接着虚弱地睁开了眼睛。 “迟洛兮……”他轻轻唤着自己的名字,一团浅淡的寒气从他口中呼出,眨眼间便消散在暖烘烘的空气里。 刹那间,迟洛兮觉得自己的眼眶像是被什么烫到了,灼热的液体立马溢满眼眶,只要再轻轻碰一下就会满溢而出。 “……小睿……”迟洛兮试了好几次,才勉强用颤抖的声音喊出对方的名字。 江弦冰冷的手吃力地抬起,在他脸上轻轻擦过:“……你哭了?” “嗯。”迟洛兮偏过头在他手腕内侧亲了亲,目光缱绻:“你要再不醒过来,我就要变成一个怨夫,水淹m市了。” “你才没有那种本事。”江弦想要冲他笑笑,可光是说话就仿佛已经用尽了他所有力气,最终他也只是虚弱地扯了扯嘴角:“你太小看我市的防洪防涝系统了。” “是你太小看我了……”迟洛兮低低笑着,用手轻轻一下下顺着江弦黑亮柔软的发丝。 “迟洛兮……”江弦轻轻喘了喘,才继续说:“柳毓……他取了我的中指指尖血,还有……在我彻底失去意识之前,感觉他好像,好像在我的脖子上放了一块凉凉的东西,是活物……” 分卷阅读104 分卷阅读105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105 “指尖血……活物?”迟洛兮重复着这两个词,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松开江弦让他在床上躺平,然后用指腹点在他脖子上,从江弦示意的位置一路轻按而下,一直到快接近心脏的地方,才摸到一块微微凸起。 记好位置,迟洛兮立马将食指咬破,把带着鲜血的手指再次放在那块凸起上,不出一秒,那块凸起突然剧烈地浮动起来,好像有什么在挣扎着想要冲破江弦的皮肤。 “呃……”江弦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整个身体瞬间微微弹起,而后紧绷成一条直线,额头青筋乍现…… …… 一天后。 “嘟——嘟——” 电话接通的提示音有节奏地响起,这次并未等太久便被对方接通:“师兄。” 迟洛兮站在一片漆黑的客厅落地窗前,抬眼望着天空中稀落的星子,沉声道:“我答应你,我们一起离开m市,所以你可不可以答应我放过张辰睿?” 听筒另一头传来柳毓吃吃的笑声,好一会儿,他才继续说:“当然可以了,你是希望我去找你还是你想来找我?” “随便。” 迟洛兮的回答干脆且冷漠,但柳毓毫不在意:“那我去你家找你吧,毕竟你是我师兄,我怎么好劳烦师兄在深夜奔波呢。” 四十分钟后,门铃终于响起,迟洛兮从沙发上起身,不慌不忙地理了理自己的衣摆,才打开了门。 “师兄。”柳毓站在门外,对迟洛兮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但接着他就故作天真地歪了歪头:“为什么不开灯?” 迟洛兮面无表情地按下开关,暖黄的灯光霎时间铺满了房间的角角落落。 “进来吧。”他侧了侧身说。 “师兄,这算是我第一次到你家……”做客吧三个字还未说出口,柳毓敏感的神经骤然绷紧,身后的大门猝然关闭,迟洛兮双手环胸靠在防盗门板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副捕猎者的姿态。 柳毓环视从角落走出的数名警察——李桥自然也在其中。 笑意从柳毓阴柔的脸上褪去:“师兄,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故意骗我来,然后联合灵异刑侦局的人埋伏我?你以为我被他们抓住你就能从我这拿到那个和张辰睿建立过联系的人偶?” 说着柳毓从鼻腔中挤出一个冷哼:“你们是不是忘了他现在就是我手中的一只蚂蚁,也许还没等你们扑上来抓住我,他就已经先一步被我捏死了。” 迟洛兮站直身体,嘴角勾出一抹讥诮的痕迹,不紧不慢道:“你大可以试试。” “什么?”柳毓似乎没料到,之前还为张辰睿昏迷不醒而变得像个疯子的迟洛兮,现在居然可以一脸平静地说出让他随意伤害对方的话,整个人都愣住了。 “我说,你大可以试试。”迟洛兮一步步逼近柳毓,就像个睿智的猎人面对着狡诈的野兽:“人偶呢?难道被你藏在随身冰箱里?还是埋在了某个雪堆中?” “你……”对方身上散发出的无形威压让柳毓不自然地后退了一步。 迟洛兮没等他开口,就从口袋掏出一个透明小盒,在他面前晃了晃:“还是你所谓的巫术人偶不过是这只小冰蚕?” 原本还底气十足的柳毓在看清盒子里的东西时脸色瞬间大变。 盒子里放着的是一只冰蓝色,好像一般毛毛虫大小的虫子,只不过现在那只虫子已经断作两截,将透明小盒的底部白色的缎面都染成了淡蓝色。 迟洛兮像是很满意柳毓现在的表情,他随手把小盒抛给李桥,然后又朝对方逼近了一步:“小睿醒过来了。” “不可能!”柳毓尖叫一声:“冰蚕有可以让人瞬间进入冬眠状态的能力,就凭张辰睿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抵御住冰蚕的侵袭!” “事实是他真的醒过来了。”迟洛兮微微一笑:“指尖血,冰凉的活物,寒气入体让人在受尽寒毒折磨后活活冻死……如果不是小睿醒来告诉我你对他做过什么,我差点就真的以为杜宛妮把她的秘术传授给你了。说起来,能平安把冰蚕从他身体里取出来,你送给我的轩辕剑可是派上了大用场。” 迟洛兮现在还记得当时他用轩辕剑割开江弦皮肤,将冰蚕从他体内剜出斩断时的样子。 多亏了轩辕剑是上古神兵,可以斩杀世间一切不详之物,否者这只冰蚕极有可能在几天内钻进张辰睿的心脏,到时候,就算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其实我很厉害对不对?”迟洛兮的思绪被熟悉的声音打断,他看见江弦从卧室慢慢走了出来。 江弦扶着门框,步履有种大病初愈的飘忽感,漆黑的发丝散落在颈间,衬的脸色更加苍白,但嘴唇已经恢复了些许红润。 他身上只穿着一件迟洛兮的衬衣,宽宽大大、松松垮垮,衬衣下露出两条修长白皙的腿。 “喂,你……”迟洛兮只扫了一眼便感到呼吸一紧,眼睛就像钉在对方身上了似的挪不开。 此时的张辰睿完全是一副病态的美少年的模样,但在那种如水晶般脆弱的状态里又透露着一种要命的性感,让迟洛兮忍不住想要把他压在身下狠狠疼爱,就算他哭着求饶也绝对不会手软…… 迟洛兮的喉头无声地滑动了一下,直到听见不远处一个小警察的抽气声,他才回过神,取下玄关衣架上的羊绒外套,走过去不由分说地将江弦裹了个严严实实,然后打横抱起,用一种“这是我的宝贝,你们谁都不要妄想”的表情扫过在场所有人。 “谁让你这样跑出来的?”迟洛兮不满地嘟囔了一声,然后低头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故意亲的很大声,让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顺道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耍流氓道:“你这一身看的我都硬了。” 江弦秀气的眉毛不满地皱了一下,别开头表示自己并不想理他。 众人:“……” md我们只是来抓个人,有什么错竟要当场被塞一嘴狗粮! 在一道道属于单身狗的愤怒视线中,迟洛兮的泰迪脑终于想起来还有正事没干完,他轻咳一声,对咬牙切齿瞪着两人的柳毓摇了摇头,快速做出总结:“所以就是这样,原本我念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上,并不愿意强迫你接受灵异刑侦局的监视,但你错就错在不该对小睿下手,他是比我生命更重要的存在,你不该挑战我的底线。” 说完迟洛兮就抱着江弦在众人一脸懵逼的视线中施施然走进卧室,片刻后又从门缝里探出脑袋,赶苍蝇似的挥挥手:“你们看这天都快亮了,既然逮到人了就快走吧,我和我家小睿要睡觉了,哎李桥,走的时候别忘了给我把门关好。” “好。”李桥的答应被迟洛兮关门的咔嚓声所掩盖,只留下客厅里的众人面面相觑。 没过多久, 分卷阅读105 分卷阅读106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106 卧室里就传来一声压抑的呻吟,柳毓的脸立马变得比李桥还要黑,等其他几个小警察回味过来里面正在发生什么的时候,立马都涨红了脸,只有李桥一脸淡定地大手一挥:“收队!” 卧室里,床头灯暧昧的光线笼罩着两个不停扭动的人影。 江弦死死咬着被角,手忙脚乱地抵挡迟洛兮的进攻。 刚才无意间叫出的那一嗓子一定被客厅里的人听见了,江弦此时只觉得羞愧地恨不得找块豆腐一头撞死,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去面对灵异刑侦局的那些人。 说到底都是迟洛兮的错,泰迪精精虫一上脑就什么脸都不要了。 大门被打开,片刻后又被关上,房间里终于恢复了宁静。 迟洛兮抓住江弦刚才从死亡边缘捡回一条命,没太多力气和他抗争的空,成功把人按在了身下。 “你也太不要脸了!”江弦气喘吁吁,苍白的面颊上也不知是因为刚才的激烈反抗还是因为害羞了,泛起了两坨潮红:“刚才那么多人在外面,你也敢乱来!” 他穿着的衬衣扣子早就自之前被迟洛兮扯开了好几个,现在正凌乱的歪在一边,露出一片若隐若现的白皙胸膛。 在左边靠近心脏的位置,赫然有一条浅红色的疤痕。 那是轩辕剑将冰蚕从他体内剜出时留下的痕迹——神兵有灵,救命而不伤人,在冰蚕被取出后不久,江弦被轩辕剑割出的伤口便愈合了,只留下这么一道浅淡的疤痕。 迟洛兮的指尖轻轻在那条疤痕上摩挲,表情却是一脸无赖样:“谁叫你穿成这样就随便跑出去了,你没看见外面那几个小警察,看见你的时候眼睛都直了。” 江弦用手推着他噘着嘴想要往自己身上拱的脑袋:“没看见,我就看见你跟个饿狼似的盯着我,眼睛别说直了,那样子简直就是泛着绿光。” “这都要怪你穿的太撩人了。”迟洛兮趁机在他手心咬了一口,然后抓着他的手朝自己身下探去:“你摸摸,都成什么样了,你撩起的火,你就得负责灭。” “大哥!”江弦哭笑不得:“我可是昨天才在死神镰刀下转了一圈逃回来的,你就不能心疼心疼我?” “我又没说要做。”迟洛兮抓着他的手在那鼓起的地方揉了揉:“你让我亲亲,然后摸摸,或者你帮我摸摸……吃是不能吃了,过过手瘾总是可以的吧?” 于是说话算话的泰迪迟真的就只是用亲亲和摸摸把眼角泛红的江弦在熹微的晨光中送上了云端。 “和我在一起你后悔吗?”高潮中江弦恍惚听见迟洛兮问出了这样一句。 不后悔啊,江弦想,嘴里说出的却是另外一句:“我喜欢你,迟洛兮,能和你在一起我很幸福。” “我也是。”迟洛兮温柔地舔去他眼角的水渍:“我也很幸福。” 江弦睡着了,嘴角还带着笑,呼吸很轻很舒缓。 迟洛兮撑着头看着他的睡脸,从眉峰到下巴尖,看了一遍又一遍,每看一次就觉得喜欢他的心情更加重了一点。 “还差三个了。”迟洛兮喃喃着,指尖点在对方眉心…… “青面向大人请罪。”迟洛兮甫一走出卧室,青面便立马俯下身来:“青面不该擅作主张离开江弦,以至于差点让他的任务失败。” 迟洛兮摆摆手:“算了,这个世界你本就不适合一直跟着他,如果你不离开,他也不会那么快就依靠我,我也不会这么快就拿到这块碎片。” “带他回去吧。”迟洛兮顿了顿,眼神变得有些迷茫:“虽然我一直希望任务的进度可以快点快点再快点,好让我们能更早地重逢,可真的到要分别的时候我又会觉得很舍不得,这种矛盾的心情,是不是很奇怪?” “大人……”青面欲言又止。 “我没事。”迟洛兮好像读懂了他的想法,又低头看了眼悬浮在手心的碎片,里面迟洛兮与江弦的记忆点滴正在轮番转动:“我在未来等他。” …… “起来啦懒猪!”青面刻薄的声音在江弦耳边响起,江弦缓缓睁开双眼。 熟悉的甬道,熟悉的马桶,熟悉的青面。 “我he了?”江弦揉着眼睛问。 “你能不能不要每次回来都重复问这种弱智问题?”青面说着,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 不出意料的,上本书里经历的一切都如同过眼云烟,在他睁开眼的瞬间全部消散的一干二净,唯一记得的就只有迟洛兮那一头水润乌黑,触感冰凉的长发。 不过自己为什么还会对青面产生一种“许久不见甚是想念”之感呢? “哎,青面,咱们是不是有一阵没见了?”江弦问。 “这是什么蠢问题?”青面用骷髅爪抓了抓狗脑袋:“咱们从刚才到现在不是一直在见面吗?” “不是……”江弦想了想,觉得解释起来实在是有点麻烦,于是叹了口气:“算了。” “吞吞吐吐的……”青面晃了晃脑袋:“准备去下本书吧。” 江弦站在洁白崭新的马桶边,刚要往里跳,青面突然开口问道:“你的下本书,是什么样的?” 江弦单手撑着下巴,想了想说:“大概就是一个被巨龙抓回巢穴,又遭到骑士背叛,最后驯服巨龙重返自己王国的小王子博瑞沃,在巨龙帮他夺回自己的王位后恩将仇报,设陷阱杀了巨龙,又抢走巨龙宝藏的故事。” 青面:“你还真是……” 江弦:“请闭上你的狗嘴,谢谢。” …… “博瑞沃殿下,博瑞沃殿下……” 从眩晕中回过神,江弦就听见一个焦急的中年妇女正喊着自己的名字。 江弦回头望去,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视野变得好矮。 这是什么情况?江弦把脑袋转向左边——原本应该才到自己腰部的白色的蔷薇花丛看起来比自己还高。 他又把脑袋转向右边——一具比白蔷薇颜色更惨白的骷髅架子离自己的鼻尖只有不到十厘米。 “啊——怪物啊——”江弦听见一个奶声奶气的叫喊从自己嗓子里发出,还没来得及多做思考,他的领子就被人从后面提起。 直到双脚悬空,视线与一个毛茸茸的柴犬头相平齐的时候,江弦才从对方乌溜溜的狗眼中看清自己的倒影,进而确定了一个他万分不想承认的现实——自己这次的宿主是个小王子,没错,从各个方面来说都很小的王子。 江弦仰天长啸:“——为什么我要变成一个八九岁的小孩子啊啊啊啊啊……” 就在江弦为自己的未来深感忧虑之时,那个叫着他名字的中年妇女终于寻着声找到了他。 “博瑞沃殿下,太好了,原来您在这里。”穿着一件黑白相间的女仆装的女仆将江弦从蔷薇丛边抱起,边朝花园中的玫瑰园走去:“王后 分卷阅读106 分卷阅读107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107 殿下准备了下午茶,正在等您呢,没想到您竟然藏在这里。” 穿过一座座粉玫瑰拱门,江弦看见在一片被各色玫瑰花包围的空地上正摆着一个白色的小桌子,小桌子上放着银质的三层点心盘,精致小巧的蛋糕有序地摆在点心盘中。 空气中满是浓郁的玫瑰花香,熏得江弦鼻头发痒。 白瓷描金边的茶杯中红茶正散发着袅袅香气,一个拥有一头金发,穿着一件鹅黄色大蓬裙,气质高雅的美丽女人和一个同样有着一头金发,身着粉色蓬蓬裙,精致得像个洋娃娃般的女孩正坐在桌边。 女仆将江弦轻轻放下,然后行礼道:“王后殿下,王子殿下到了。” 美丽的王后笑着对江弦招手:“博瑞沃,我亲爱的儿子,坐到这边来,今天的茶点有你最喜欢的巧克力蛋糕。” 另一边的洋娃娃却突然用一种嫌弃的语气嘟囔到:“没准就是因为吃了太多的巧克力蛋糕,才让他十五岁了还是和八九岁时一样高!” 第69章 巨龙vs小王子【一】 “咔嚓”一声巨响,江弦只觉得有道晴天霹雳自头顶劈下,整个人被累的外焦里嫩,稚嫩的小脸上一片空白。 他在心里哆哆嗦嗦地朝青面问:“我我我刚刚刚好像失聪了,她她她说啥?” “她说你十五岁了……”青面说。 江弦感觉自己的身体石化了。 “但是你还是一副八|九岁小孩的外貌。”青面继续说。 江弦听见自己石化的身体发出碎裂的轻响。 “也就是说你变成了一个侏儒。”青面的语气中透露出无限怜悯,双眼却兴奋地熠熠生辉,末了还状似无意地给江弦带去了致命一击:“啧啧啧,真是太可怜了……” 江弦出现裂痕的身体瞬间崩塌,化作一堆齑粉,呼啸的寒风吹过,将他带向不知名的远方…… “奥格瑞洁丝,不可以对哥哥这样无理!”王后板起脸轻声训斥了洋娃娃一句,她的声音温柔的就像蓬松的羽毛,即使因斥责而刻意加入了些许强硬,也消不去骨子里那种软软绵绵的感觉。 奥格瑞洁丝不服气地轻哼了一声,转开脸不再看江弦。 王后将视线移到江弦身上,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博瑞沃?亲爱的你怎么了?快到母后这儿来。” 江弦还沉浸在自己十五岁却只有一米高的悲伤情绪中无法自拔,只好呆滞地迈着小短腿,慢慢朝王后挪去。 这幅表情看在王后眼里却有种不情愿的味道,像是因为妹妹刚才的那句话而生气,耍小脾气了。 江弦走到白色的藤椅边,以他的身高,必须努力踮起脚尖才能让自己的屁股挨上一点点椅面的边。 他小小的眉头皱起来,双手撑在椅面上用力一跳,嘿——小半个屁股在椅面上打了个顿,不出半秒又滑了下来…… “噗……”对面传来奥格瑞洁丝捂着嘴的嗤笑声。 江弦:“……” “阿杰尔。”王后掩着嘴,轻轻唤了声中年女仆的名字:“把小王子抱上藤椅。” 女仆颔首,朝江弦伸出手。 “我自己可以上去!”小王子只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的自尊心受到了这张藤椅的严重践踏,于是倔强地瞪了女仆一眼,奶声奶气到:“才不用你帮忙!” 女仆收回手,不安地看了王后一眼,后者则微笑着点了下头,示意女仆退下。 于是江弦改成面朝椅子的姿势,半个身体趴在椅面上,抬起小短腿开始夯吃夯吃往在椅子上爬。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见周围的女仆们发出一阵惊呼,紧接着江弦还没来的及作出反应,一大团黑影便遮天蔽日,突然而至。 江弦只觉得腰上一紧,整个人就被一只黑色的龙爪倏地提了起来,在低空划过一道流畅的弧形,窜至半空,速度快得好似坐在海盗船上。 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夹杂着一阵高亢入云,绵延不绝,振聋发聩,就算世界第一女高音来了也要甘拜下风的尖叫,刺激得江弦耳膜生疼。 江弦本能地用葱段般白嫩的小肥手捂住耳朵,不耐烦地朝那个人形声波破坏器喊道:“麻烦你能先闭嘴吗?我快被你嚎聋了。” 尽管江弦已经使出了最大力气,但奈何他的身体实在是太小了,刚喊出口的话还没来得及传多远就在飞速的移动中飘散在风里,这让他不由得担心那位已经尖叫了半分钟,并换了口气准备开始叫第二轮的小公主能不能听见。 值得庆幸的是奥格瑞洁丝听见了,江弦看见她瘪了瘪嘴,又瞪了自己一眼,似乎还顺道做了个不屑的表情,并且在江弦目瞪口呆的视线中深吸一口气—— “啊——” 江弦:“!!!”快tmd放开我,哎我这暴脾气,等老子下地了第一件事就是要拿根针缝住这个熊孩子的嘴!!! 好在随着高度越来越高,空气的阻力也逐渐加大,奥格瑞洁丝的尖叫还没发挥出真正的威力就被迎面而来的大风截断在嗓子眼里,一口凉风下肚,终于把娇生惯养的小公主噎昏了过去。 江弦回过头不再看那个娇蛮的小公主,转而开始研究抓着他的龙爪。 漆黑坚硬的龙爪就像一条坚固的玄铁锁链,把他细软的腰用一种既不会紧得难受也不会掉下去的力度锁着,爪心很热,透过衣料传进皮肤,让他即使在如此高空被风吹得头脑发懵也不至于感到寒冷。 “青面。”江弦在心里叫了他一声:“不会是这条龙吧?” 青面斜睨了他一眼,幽幽道:“这是条母龙……” …… 巨龙带着他们飞过一座高山,然后来到了一个山谷中。 一望无垠的草地在山谷里铺出一条绿色的地毯,五颜六色的野花就像宝石点缀其中。 巨龙抓着他们一个俯冲,从低空掠过,深绿色的草地此时仿佛化作一条时空隧道,载着他们极速前进。 几分钟后,巨龙拖着自己的身体陷入一片阴影中,江弦惊疑着抬头,赫然发现前方竟出现一个陡峭的山崖,而巨龙却好像眼瞎了似的继续全速朝前冲去,眼看就要撞上去了,江弦不由得用手捂住眼睛发出一声惊叫。 意料中的剧痛并未袭来,江弦的身体突然反转、拔高,他颤颤巍巍地重新睁开双眼,目之所及全是一片土褐色。 巨龙的飞行轨迹与山崖几乎形成两条平行线,紧贴着山崖直窜而上,江弦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感觉自己的鼻尖几乎是擦着岩壁而过,再接近一点就能把自己那张满是稚气的还带着婴儿肥的脸磨成一个血肉模糊的平面。 之前江弦还觉得这一路就像是在坐过山车,挺刺激的,不过现在他却开始羡慕从开始一直昏迷到现在的奥格瑞洁丝。 不过短短的数分钟在精神高度紧张的 分卷阅读107 分卷阅读108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108 江弦眼里却像是过了几小时一样漫长。 当他们终于在峭壁上的一个洞穴前停下的时候,江弦几乎要和奥格瑞洁丝一样撅过去了。 还没等他喘顺气,余光中抓着奥格瑞洁丝的龙爪蓦然松开,可怜的小公主像个破麻袋似的被巨龙丢在了洞穴前突出的、差不多又半个足球场大的平台上,好在这个距离不高,摔一下也不至于让她受伤。 紧接着江弦也被扔了下去。 不过也不知该说江弦运气好还是巨龙故意的,他落地的地方正好在奥格瑞洁丝的上方,于是可怜的小公主被摔了一下,刚醒过来正支起半个身子,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状况,就成了江弦的肉垫,直接被肉呼呼的小王子一屁股又坐趴下了。 说句实话,被江弦压得这一下可比摔那一下疼多了,下午刚喝的几口高档红茶险些被江弦压得全喷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江弦忙不迭道着歉,一骨碌从她身上翻下来,心里却觉得爽翻了。 奥格瑞洁丝捂着肚子从地上坐起来,满头的金发已经被风吹得乱成了一个鸡窝,白嫩娇俏的小脸和漂亮的小裙子也在地上蹭的脏兮兮的。 她伸出一只白的发光的小手,气呼呼地指着江弦,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只炸毛的小母鸡:“你居然敢坐在我身上,你这个无理的小矮子!” 哎呦我去,骂人不揭短没听过啊! 江弦觉得自己穿了那么多书,最憋屈的就是在这里了,什么小王子,十五岁了才一米高……还是按四舍五入算的! 一瞬间什么“好男不和女斗”、“对待女孩要温柔”之类的话全被江弦抛诸脑后,他哼了一声,用琥珀色的大眼睛斜睨着对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个来回,吐出三个任何女性听见都会抓狂的字:“水桶腰……” “什么?!”奥格瑞洁丝叉腰瞪着他,小悍妇一般,抓狂到尾调都破了音:“你再说一遍!” 江弦努努嘴:“水桶腰。” “……”奥格瑞洁丝气急,恶狠狠地瞪着江弦,眼神带刀,恨不得将他就地凌迟,三秒后,她终于重新调动脸上的肌肉,气沉丹田,再次爆发出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尖叫。 “啊——” 魔音灌耳,誓要三日绕梁不绝。 就在奥格瑞洁丝叫地昏天暗地、飞沙走石、日月无光的时候,头顶处终于传来一阵低吼。 那声音不大,却有种能渗透皮肤与血肉,直达灵魂深处的震撼之感。 江弦这才想起自己光顾着和奥格瑞洁丝吵架,居然忘了这旁边还立着一尊大佛! 奥格瑞洁丝也看见了巨龙,她抬起头,眼睛瞪得滚圆,脸上还保持着刚才极力尖叫的表情,声音却像被一团棉花堵在嗓子里,已经发不出来了。 江弦也是这时才有机会看清刚才把他们捉来的巨龙到底是什么样。 那是一条通体黢黑的龙,她身上的鳞片就像黑曜石一样富有光泽,爪子尖锐的就像锋利的匕首,懒洋洋地搭在地面。 只是半伏着身体就有接近三米高,若是完全站起恐怕还要更高一些。 从头到尾巴尖少说也有五米长,脑袋整体看起来像马,却又有着鹰一样的尖喙、羚羊一样又尖又长带着弧度的犄角和两只龙猫似的椭圆形的小耳朵。 她挡在江弦面前,就像横亘着一座小山,遮蔽了阳光,也遮住了洞穴外的风景。 江弦觉得自己在她面前渺小的就像一只蝼蚁,自己浑身那点儿肉恐怕还不够她塞牙缝的 —— 不过江弦觉得她好像并不打算吃掉他们,因为除了把他们掳来自己的巢穴,巨龙并没有对他们露出半点要进攻的意思,只是用两只拳头大的金色眼瞳打量着他们,就像在看什么新奇的玩意。 即便江弦能感觉到巨龙对自己并没有恶意,却还是控制不住人类在遇见比自己强大数倍的生物时出于本能的恐惧。 他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向后退了两步。 江弦一动,巨龙就抛弃了一动不动地奥格瑞洁丝,反而将视线全部集中在了他身上,于是江弦立马不动了。 但巨龙已经被他调起了兴趣,她慢慢伸直s形的长颈,将漆黑硕大的龙头凑近江弦,半阖起眼,好奇地打量了他数秒,然后又动了动鼻子,做出一个闻嗅的动作。 江弦一动也不敢动,整颗心都被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突然她像是在江弦身上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信息,圆圆的小耳朵动了动,慢慢睁大了金色的圆眼,竟然伸着脑袋想要将江弦叼进嘴里。 江弦:“!!!” 江弦的身体比他脑子反应得更快,在巨龙张嘴向他咬来的时候他就立马转身倒腾着自己的小短腿朝洞穴的方向跑去,边跑边在心里嗷嗷喊:“卧槽!这是怎么回事啊青面!!她要吃了我啊!!!” 青面跟在他身后,砸吧砸吧狗嘴,幽幽道:“其实不能怪她,连我也觉得……你身上的味道有点怪?” “怪?什么怪?”虽然江弦努力想要跑出个百米冲刺的速度,但奈何他这具身体实在是不给力,小短腿倒腾了十几个来回,还没跑出两米。 接着他就听见青面用一种略带迷茫的语气说出了一句让他一个踉跄差点五体投地的话—— “怪好吃的……?” 巨龙下嘴轻轻一叼,叼了个空,她朝下看去,发现原本乖乖站在那里的小猎物早就不见了,再往前一点,小猎物正摇摇晃晃地甩着小胳膊小腿朝洞穴深处跑去。 “吼——”巨龙一惊,发出一声威慑般的嚎叫。 快要接近洞口的江弦只觉得自己背后来自巨龙嘴里的声波好像是一记突如其来的重拳,直直击打在自己单薄瘦弱的脊背上,将他向前推出数米,震得胸腔里的那颗小心脏好像要挣扎着从嘴里飞出去似的。 被推进洞穴的江弦脚下一个趔趄,还好青面眼疾手快地扶了他一下才不至于让他大头朝下栽在坚硬的地面上。 江弦稳住身形,强烈的求生欲让他强迫自己不能停下脚步,紧接着整个平台乃至整个断崖都开始剧烈颤动起来,巨龙隆隆的踏步声在身后响起,不出五秒已经近在咫尺。 “江弦趴下!”耳边传来青面的惊呼,江弦立马朝前一扑,展展地趴在地上,与此同时一阵劲风擦着他后脑勺堪堪掠过,江弦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从那拂过的气流却可以预知到刚才那一下如果拍在自己身上,别说就这具羸弱的小身板了,就是没死之前的江弦恐怕也会被拍的伤筋断骨、内脏破裂而亡。 这条龙是真的要对自己下杀手啊!可是为什么,刚才她明明还表现得那么和善。 这具小身板实在太不好用了,江弦刚才一个趴下的动作就让地上的碎石将他柔嫩的小手手心划出好几条血口,现在正钻心 分卷阅读108 分卷阅读109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109 似的疼。 还没容得他喘匀一口气,强烈的威压又忽然自背后传来,江弦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尚未发育的身体却是不能做到成年人那么灵活,就在那慢了千分之一秒的时间,青面的惊叫再次传来:“江弦!” 要死了?江弦想,这也真够衰的,还没见到那条命中注定之龙,他就该回阎王殿报到了,只可惜前面辛辛苦苦过完的那三个世界了,万万没想到到头来却在这儿功亏一篑。 就在江弦放弃挣扎的时候,他的一条小短腿上突然传来大力的一拽,在和地面经过一段短暂且亲密的摩擦之后,江弦整个身体都被青面抡了起来。 只听青面一声:“走你!” 江弦瘦弱的身体就在洞穴的半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留下一路“啊啊啊啊”的惨叫,盘旋着飞向了洞穴更深处。 千钧一发之际,他原来趴着的地方被一只巨大的龙爪“啪”地一声重重拍下,溅起一片碎石,龙爪硬生生陷入地面半尺。 “哦,原来我今天任务的失败不是因为巨龙的爪牙,而是因为青面出于对我一百个不爽而泄私愤的谋杀。”在落地之前,江弦这样想到。 “噗通”一声轻响后,江弦并没有迎接来意料之中的疼痛,反而是身体陷入了某种松软的物体中。 但很快他就知道救了自己一命的是什么——那是一堆散发着独特清香的稻草。 他手忙脚乱地顶着一脑袋草屑从稻草堆里钻出来,正准备对青面表示一下感谢,下一秒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他现在应该是处于洞穴的尽头,从外面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洞穴,在尽头看却是别有洞天。 原来在洞穴尽头的左边还有一块凹陷的溶洞,溶洞呈半圆形,就像一个倒扣的蛋壳。 溶洞底部灌满了水,水面上浮着许多泛着幽幽蓝光的浮游生物,它们微微闪烁着,把在整个湖面变成了一块巨大的,晶莹剔透的蓝水晶,而在岩壁上则点缀着颜色各异的萤石,柔和的光芒与水中浮游生物遥相辉映,使得整个溶洞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神秘感十足的魔幻空间。 水面的正中有一张圆形的浮台,直径不过六米,浮台上同样也有着各色萤石。 在浮台与洞穴之间则由一条可供两个成年人同时通过的石桥相连。 当他的视线落在浮台上之后,江弦终于明白为什么巨龙会突然对自己发狂了——圆形的浮台上,由稻草堆砌的巢穴里,赫然有一颗洁白的、巨大的龙蛋。 “喂,江弦!巨龙追上来了,你在干……”脚下带风跑到江弦身边的青面话还没说完,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是什么地方?” 不过现在的情形已经容不得两人悠闲地讨论这个问题,巨龙愤怒地咆哮已经近在咫尺,江弦回头看了一眼,然后一咬牙在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抬脚迈上了石桥。 当江弦跑到龙蛋边的时候,巨龙也刚好赶到洞口。 看见自己的孩子身边站着一个举着石头的人类,巨龙做出一个想要进攻的姿势,可又怕自己的孩子受到伤害,最终只得发出一声呜咽,开始在洞口焦躁地打起转来。 “喂!巨龙。”虽然江弦努力想展现出一个谈判专家的果敢,但他软糯糯的娃娃音还是让他的气势低了一大截:“我并不想伤害你的孩子,如果你能保证也不会伤害我,我就从这里出去。” 江弦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补充道:“如果你听的懂,并答应我的话就点点头。” 于是江弦就真的看见巨龙点了下头。 江弦看了眼青面:“所以,这玩意其实是可以沟通的?” 青面骷髅爪一摊:“不知道,你要不再对她发个其它指令试试?” 江弦轻咳一声,又说:“那你再往后退点。” 于是巨龙往后退了一步。 原来她真的听得懂人话啊! 早知道这样,开始就把话说清楚好啦,害得自己一路奔逃,搞得浑身是伤,灰不溜秋。 “哎呦~”江弦呻|吟一声,一放松下来,刚才又摔又拖又扔所给这具羸弱身体带来的负担即刻争先恐后袭来,他只觉得胳膊腿儿疼的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然后他就昏了过去。 江弦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睁开眼,发现自己居然还在那个浮台上,背上传来一种暖融融的温度。 他试着刚动了一下,就感到一种好似浑身都被拆散重装了的剧痛。 “嘶……”他小声抽了口气,就感到身后靠着的什么微微一动。 江弦勉强转着脖子在四周梭巡了一番,发现自己竟然就坐在龙蛋边上,小小的身体则半靠在巨龙身上,而那条黑色的巨龙则像一条在守护主人的狗狗似的趴着,整个身体弯成一个保护的弧度将江弦和龙蛋半围了起来。 江弦一回头正好撞上巨龙睁着的大眼睛,错愕半秒后,巨龙缓缓合上眼皮,并呼出一声充满惬意的鼻息。 “青面。”江弦在心里问道:“我昏迷多久啦?还有,这条龙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该不会是精神分裂吧?” 青面正蹲在一边撅着白晃晃的骷髅屁股试图将一颗萤石从浮台上抠下来——在他旁边大大小小的萤石已经堆了一堆,小半个浮台都已经失去了光辉。 啊,这败家玩意!江弦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要不是现在他浑身疼的动都动不了,真恨不得冲过去对着他屁股来上一脚,给他直接踹水里去。 “你昏迷大概一天了……嘿呀……”青面把抠出来的新战利品放在身边,转向下一颗,继续道:“至于为什么突然跟你这么亲近,我仔细想了想,也许一开始她就是想和你亲近的,你身上有一股属于小孩的特别的奶香味,正在孵蛋的巨龙母性大发,喜欢你、想要亲近你也是很正常的。” “唔……”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于是江弦暂时接受了这个说法,肚子适时地发出一声哀鸣,江弦瘪瘪嘴:“我饿了青面。” 听见江弦喊饿,青面没动,巨龙却再次睁开了眼睛,她用生着尖锐指甲的巨大龙爪在脖子下的位置刨了刨,接着一个红彤彤的苹果就咕噜噜滚到了江弦手边。 江弦捡起苹果,对巨龙道了声谢,后者发出一声满意的哼声,再次闭上了眼睛。 江弦捡起苹果随便在衣服上蹭了蹭,咬下一口,脆生生的果肉带着香甜的汁水充斥着他的口腔,他咔擦咔嚓嚼了几口,才继续问:“那和我一起被抓来的奥格瑞洁丝呢?” “不知道。”青面说:“也许被之前发生的事吓坏了,现在正在洞穴外平台的角落里瑟瑟发抖吧……毕竟这个山崖这么陡峭,她一个小丫头片子也下不去不是么。” 江弦:“…………哎我说你能不抠那些石头了吗?” … 分卷阅读109 分卷阅读110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110 … 洞穴外平台的角落里,被冻到瑟瑟发抖的奥格瑞洁丝突然重重打了两个喷嚏,然后又将身体缩紧了些。 她不敢进洞穴,虽然博瑞沃被巨龙追着跑进去了,而且直到现在都没有再出来,里面也很久没再传来任何动静,安静得好像谁都不在了一样,她依旧不敢进去。 也许博瑞沃已经被巨龙吃掉了——毕竟巨龙追他的时候是那么愤怒。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只是个不招人喜欢的小矮子而已,奥格瑞洁丝忿忿地想着…… 好吧,虽然不想承认,但其实他只是不招自己喜欢,因为他实在是太可爱了,就算大家都知道他已经十五岁了,可大家依旧喜欢他那张可爱的小脸和软绵绵的身体,她曾经偷偷听见过某个女仆说博瑞沃天生就有种能激发起人母性的能力。 这是什么鬼玩意?难道大家的关注重点不该是博瑞沃已经十五岁了却依旧没有长大这件事吗?也许他就是一个怪物,一个天生可以蛊惑人心的怪物,在整个王宫里只有自己是睿智的,不会被怪物蛊惑。 真希望那个讨人厌的小矮子就这样死在这里! “父王肯定已经派出军队来拯救我了。”奥格瑞洁丝喃喃着自言自语道:“只要我再坚持一会儿,就一定可以重新回到王宫……没有了博瑞沃的王宫,光是想象就觉得幸福。” …… 当晨光再一次将山洞外整个平台的地面铺成金色的时候,江弦的小身板终于没那么疼了,至少他可以站起来走动了。 巨龙飞出巢穴给江弦觅食去了,青面则捧着一堆萤石爱不释手,翻来覆去地看。 江弦走到青面身边坐下,随后抓起一颗上下抛着玩,但他的手太小了,每次抛上去的都接不住,眼看着那些亮荧荧的小石头一颗颗咕噜噜滚进湖里最终消失在湖底,青面终于怒了。 他用一种“你他妈只要再敢碰一颗我就一拳把你直接送回地狱”的赤|裸裸的威胁视线瞪着江弦,后者只好悻悻收手,安静如鸡。 就在江弦百无聊赖之际,洞穴外突然传来一阵呼喊,江弦与青面面面相觑。 不一会儿洞穴中就传来很多人说话的嘈杂声。 “查奥迪斯。”江弦听见奥格瑞洁丝正在叫着一个名字:“博瑞沃就是在这里面被巨龙吃掉的。” 江弦:“???” 接着他就听见一个声音年轻的男人回到:“即使是这样我也希望能找到一些博瑞沃王子的遗物,并把它们带给国王陛下。” “可是被龙吃掉能有什么遗物?!”奥格瑞洁丝的声音变得尖锐无比:“你不知道那条龙有多大,它趴在那里,简直就像是一座小山,如果它吃了博瑞沃,肯定连骨头都不会吐出来一根。” 哦豁!江弦觉得自己有必要来个突然现身,把奥格瑞洁丝对自己诅咒反弹回去。 他是这样想的,于是也就这样做了。 当江弦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所有人都惊讶地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了,尤其是奥格瑞洁丝,她脸上那种既惊讶又愤怒的扭曲样子简直都快让江弦忍不住立马大笑三声了。 不过他还是掐着自己大腿生生忍住了,他的视线扫过奥格瑞洁丝挽着的年轻骑士,心中了然,这个有着一头红棕短发,棕色瞳孔的年轻骑士十有八|九就是查奥迪斯了。 于是江弦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他微微撅起嘴,露出一个委屈的表情,琥珀色的大眼睛里霎时间就噙满了泪水:“奥格瑞洁丝欺负我……她把我丢在山洞里喂龙自己却逃跑了……” 说着他抬起手抹了抹眼泪,顺道把满是伤痕的白嫩小手展示给众人看。 江弦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配上软糯糯的娃娃音立马让洞穴里的几个士兵和查奥迪斯的心化成了一滩春水,一时间各种责难的眼神统统落在了奥格瑞洁丝身上。 只有站在他旁边的青面一脸嫌弃地吐出四个字:“卖萌可耻!” 江弦则回给他一个“我就是无耻了你能把我怎么着”的表情。 奥格瑞洁丝顿时气得涨红了脸,她刚要向江弦发难,洞穴口突然传来士兵们的惊呼:“巨龙回来了!查奥迪斯先生,巨龙回来了!” 江弦心里咯噔一跳,国王派了这么多士兵来,肯定是为了屠龙,真没想到这次巨龙回来的这么快,早知道自己就该先哄着这群人离开山洞。 可现在后悔显然已经来不及了,查奥迪斯噌的一声抽出腰间的佩剑,高举过头顶,大声喊道:“为了保护王子和公主殿下,为了王国的荣耀,杀了巨龙!” “杀了巨龙!杀了巨龙!” 一时间士兵们的回应响彻山洞。 “不,不要伤害她!”江弦大叫着想要阻止查奥迪斯,却被奥格瑞洁丝一把推倒在地。 洞穴外传来巨龙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声,紧接着就是士兵们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不!别这样!巨龙!巨龙!别这样!”江弦大叫着,却被奥格瑞洁丝拽着头发朝洞穴深处拖去。 但江弦现在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了,他的目光完全被洞穴外的景象吸引,士兵们的兵器反射出的冷光,巨龙从口中喷出火焰的暖光交织在一起,灼痛了江弦的双眼。 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巨龙可以听懂人话,你们可以试着交流,为什么要选择这种最极端的方式?! 突然头顶传来奥格瑞洁丝的一声惊叹,连拽着江弦头发的手劲都松了些。 江弦扭头一看,果然他们已经来到了洞穴最深处,巨龙的秘密基地曝光在奥格瑞洁丝面前。 奥格瑞洁丝先是用一种惊叹的目光将整个溶洞打量了一番,最后目光落在平台正中的龙蛋上面,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不!”江弦迅速挣脱她,举平双臂挡在她面前,就像一只发怒的小狮子,呲着牙吼道:“我不会允许你伤害他!” “让开!”奥格瑞洁丝重重搡了江弦一下,将江弦推了一个趔趄,但江弦很快站稳,继续挡在她面前,眼神无比执拗。 奥格瑞洁丝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居然要保护一条想要吃了你的龙!博瑞沃你疯了吗?!” “我没疯!”江弦大吼道:“巨龙没有想要吃我,她是一条善良的龙!” 奥格瑞洁丝步步紧逼,江弦平举着双臂用小小的身体固执地挡在她面前缓缓后退,丝毫不退让。 一直退到平台中间,江弦单薄的脊背顶在了温暖的龙蛋上,奥格瑞洁丝紧抿的嘴角才勾出一抹堪称邪恶的笑容,她形状刻薄的嘴唇轻轻动了动:“既然你非要保护这颗龙蛋,那就就和它一起沉入这片冰冷的湖水中吧!” 话音未落她就铆足了劲在龙蛋上重重推了一下,龙蛋翻滚着朝平台边缘滚去,江弦本能地想要抱住它 分卷阅读110 分卷阅读111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111 ,却被那几十公斤的重量一起拉着栽进了湖里。 啊……果然自己还是要死了,就算青面救了自己一命,依旧逃不开这个结局。 江弦细细短短的手臂抱着龙蛋,与它一起缓缓沉向湖底。 只可惜自己还没见到那条小说中的龙呢,不过也许不见更好,不见他就不会为了自己而死,也许他会自由的在某个地方生活下去……不知道这样能不能算是he结局呢? 肺部传来一阵针刺般的疼痛,未发育的小小身体根本不能憋太久的气,强烈的想要呼吸的想法迫使江弦在水中张大了嘴,缺氧的状态让他头脑发昏,渐渐地失去了意识。 “噼啪——”蛋壳碎裂的声音从江弦身下传来,紧接着一个黑漆漆的小脑袋用力一顶,将蛋壳顶出一个破洞,一条和巨龙一模一样,只是比她要小许多的小龙从蛋壳里钻出。 他绕到江弦后方,用嘴叼住江弦的衣领,如同一把离弦之箭,劈水分浪,在身后留下一串细密的白色气泡,猝然冲出水面。 “咳……咳咳……”鼻腔被刺激地酸疼,疼痛就像一柄利剑,直窜上头顶。 江弦咳出几大口水,缓缓睁开双眼……只这一眼,就差点把他吓到三魂归天七魄离体。 青面那个毛茸茸的狗脑袋现在正呈放大状态出现在自己眼前,他闭着眼睛,撅起狗嘴,不断朝自己慢慢逼近。 江弦条件反射地伸出两只小短手,将青面即将要贴在自己嘴上的狗脑袋用力搡开,然后像被流氓占了便宜的小媳妇似的用屁股蹭着地面“嗖嗖嗖”后退半米,一脸警惕地问道:“你想干嘛?!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青面,你老实交代你到底觊觎我的美色多久了?我先声明,我对跨物种的恋爱是无法接受的,所以不论你有多迷恋我,我都不会和你在一起的,你还是趁早死了那条狗心吧!” 青面呵呵一笑,江弦浑身上下立马冒出一阵寒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接着青面侧了侧身,说道:“你看吧,我就说他耐操的很,不会有事的。” “你在和谁说话?”江弦偏了偏脑袋脑袋,然后看见了青面身后的那条小黑龙。 刚出生的小黑龙看上去只有一只金毛幼犬那么大,除了脑袋上的长角还没长出来,和他妈妈几乎没什么区别。 他探着脑袋用金色的眼瞳好奇地打量了江弦几个来回,确定他的确没什么问题之后,才像条撒欢的狗子似的从青面背后冲出来扑到江弦身上,用小脑袋在他胸口蹭了蹭,细声细气地叫了声:“妈妈!” 江弦:“!!!” wtf?!还只是个孩子的我什么时候就突然多了个便宜龙儿子?而且这种情况难道不是该叫爸爸吗?! 说到妈妈,江弦立马就想到了那条温柔的巨龙。 可他们现在好像已经不在原来的那个洞穴了,这个洞穴明显要比之前的那个洞穴小许多。 于是他边用手摸着小黑龙的脑袋,边问青面:“巨龙呢?还有奥格瑞洁丝和士兵们呢?” 一提到奥格瑞洁丝江弦心里的怒火就噌噌往上窜,明明年龄不大,可心肠怎么就这么歹毒呢?居然想要把自己淹死在湖里,幸好自己福大命大,又捡回一条命。 一旁的青面沉默了片刻,才用沉痛的声音回答道:“巨龙死了,在你和蛋落入湖中后,她一心只想救你们,被士兵们抓住破绽掀开逆鳞,杀死了。” 第70章 一小时之前。 巨龙漆黑的、小山似的身体像一辆蛮横的装甲车咆哮着冲进洞穴,金色的眼瞳里只有奥格瑞洁丝将保护着龙蛋的江弦和龙蛋一起推进湖里的景象。 她发出一声悲恸的嚎叫,曲起长长的脖颈,冲着奥格瑞洁丝喷出一道炙热的龙息。 奥格瑞洁丝直接傻愣在原地,火光照亮了她惊恐扭曲的脸,生死存亡之际,穿着银色铠甲的骑士飞扑上前将她扑倒,堪堪躲过那瞬间就可以将她烧成灰烬的龙息。 龙蛋和江弦迅速沉入湖底,作为母亲的本能让巨龙无心恋战,她粗长,长着倒钩的尾巴重重一扫将身边围着的士兵推开,撞向岩壁,全然不顾那些扎在自己身上的兵器,伸长脖颈想要扎进湖里将两个孩子叼出水面。 就是这样的一个姿势让她逆鳞下发着微弱红光的心脏彻底暴露在查奥迪斯面前,年轻的骑士抓住机会,从平台上一跃而起,双手执剑,自斜下方将巨剑重重插|进巨龙的心脏里。 巨龙哀嚎一声,身体如山崩,重重朝下倒去。 眼看就要将溶洞的出口挡住,查奥迪斯一把将奥格瑞洁丝抱起,在巨龙身体完全倒下之前从遗漏的缝隙里冲了出来。 巨龙巍峨的身体轰然倒下,溅起漫天尘埃,她金色的眼瞳却依旧死死望着龙蛋沉入的方向,喉咙里发出不甘的低吟,一滴龙泪从她眼角缓缓淌下,落在地上,凝结成一块剔透的水晶。 就在她绝望的时候,平静的湖面忽然震荡起细微的涟漪,接着越扩散越大,随着“哗”地一声破水声响起,一抹黑曜石般闪着微光的小小身体拽着江弦破水而出! …… 溶洞外的士兵们爆发出胜利的欢呼,将屠龙英雄与小公主团团围住,夸赞声不绝于耳。 查奥迪斯却完全高兴不起来,他用余光看向站在身旁姿态端庄,挂着一脸温和笑意的公主——就在之前,他亲眼看见公主将一颗龙蛋连同小王子一起推进了深不见底的湖里。 “查奥迪斯骑士,谢谢你救了我。”奥格瑞洁丝转身面向他,虽然小公主现在的造型看上去无比狼狈,但从小接受的皇家礼仪却让她依旧保持着一个公主应有的高贵形象和矜持。 查奥迪斯单膝跪地,牵起她绵若无骨的手,在手背上印下一吻:“保护您是我应尽的责任,我亲爱的公主殿下。” “只可惜博瑞沃最终还是丧生在巨龙口中。”奥格瑞洁丝话音一转,无不可惜地叹了口气,抬手假惺惺地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 原本喧闹的士兵此刻也都安静了下来,像是一同在为那个早逝的可爱小王子默哀。 三秒后,奥格瑞洁丝重新挂上微笑:“回去吧,我要把查奥迪斯骑士屠龙的英勇事迹告诉父王,之后整个王国都会为勇敢的骑士的英勇事迹齐唱赞歌!” 士兵们簇拥着小公主和屠龙英雄朝洞穴外走去。 奥格瑞洁丝靠近骑士,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博瑞沃的事我相信你一定知道该怎么说,难道你希望看见那种孱弱的家伙坐上王位吗?如果你愿意替我隐瞒真相,那我现在就可以答应你,等我十八岁之后就嫁给你。年轻的骑士,就算你说出实话博瑞沃也不会回来了,不如保持缄默,做一个英雄,做未来的国王。” 奥格瑞洁丝的话 分卷阅读111 分卷阅读112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112 让查奥迪斯脸上的表情越发凝重,他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内心挣扎地做着艰难的选择,最终他的面部表情微微松动,眉头的结也缓缓解开,轻轻点了下头。 …… 狭窄洞穴里连空气都安静下来,仿佛在为巨龙默哀。 江弦鼻腔里涌出一阵酸楚,嗓子眼憋得发疼,眼前霎时间就蒙上了一层水雾。 小黑龙两只前爪扒在江弦单薄的胸口,虽然不太明白,但也能敏锐地察觉到江弦现在心情很不好,于是它踢蹬着两条后腿,开始扒着江弦的衣服往上窜,直到爬上他的肩膀,才用有些粗糙的小脑袋在他颈窝蹭了蹭,用细细的嗓子疑惑地叫了声:“妈妈?” 江弦抬手将眼中的泪抹干净,又捏了捏小黑龙软绵绵的小耳朵:“我一定会好好把你养大的,要是你龙妈也能像你一样说话就好了,也许这样士兵们就不会因为误解……” 江弦说着顿了顿,突然伸手将壁虎一样挂在自己身上的小黑龙扒拉下来,惊异道:“为什么你可以说人话?!” 小黑龙不满地嘤了一声,重新挥舞着四个小爪子扑到江弦怀里,尖指甲紧紧勾住他的衣服,生怕他把自己再甩开了。 江弦低头看向那条把头埋在他小肚子上不停撒娇的小黑龙,沉默半晌:“……小说里的那条龙不会就是这个家伙吧?” 青面狗脑袋一歪:“反正他是雄性。” …… 当天夜里,小黑龙蜷在江弦身边,不只是不是所有龙都有热水袋般温暖的体温,反正除了地面有点硌人之外,江弦倒不觉得冷。 半梦半醒之间,江弦好像梦见了一大片竹林,不时有竹叶从空中簌簌飘落,优美的好像一副国画。 “啪!” 一声脆响,江弦面前的竹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拔高一截。 “啪!” 不远处又是一声脆响,又有一根竹子迅速拔高。 “啪!啪!啪!” 脆响声接连不断,整片竹林的竹子突然都以一种诡异的涨势不断直窜而上,紧接着铺天盖日的竹叶自头顶飘然而至,如漫天飞舞的羽毛,瞬间便把江弦埋没,窒息感紧随而来…… “哇……”江弦挣扎着从梦中醒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睡个觉也能睡到差点把自己憋死,真是流年不利,下次过任务前自己最好还是先看看黄历找个黄道吉日再开始比较好。 不过,为什么醒了胸口还是觉得那么闷呢? 江弦疑惑地往胸口一瞅——让他胸闷气短差点在睡梦中与世长辞的始作俑者正趴在他胸口,小猫似的蜷作一团,长着小翅膀的脊背正随着呼吸有节奏地起伏着…… 江弦:“……” 恶作剧的坏心顿起,江弦猛一侧身,睡的正香的小黑龙猝不及防,直接被他从身上翻了下去,滚落到地上。 小黑龙受惊,立马睁圆了金色的眼瞳,歪着脑袋瞅向江弦:“……妈妈?” 刚使了坏的江弦看着他那一脸懵x的样,觉得既可爱又可笑:“哈哈哈哈……” 但还没等他高兴两秒,后脑勺就被青面拍了一巴掌,让他差点咬了舌头:“活了几十岁的人了,怎么能欺负一个孩子!” 江弦立马伸出小手抗议道:“我现在也是个孩子!” 不过下一秒他就发现自己的手掌在一夜之间居然变大了不少,不止如此,连他身上穿着的衣服袖子都变短了一截。 江弦激动着“噌”的一下从地上爬起来,低头往下看去,果然裤腿也变短了不少。 “哎哎哎青面青面青面!!!”江弦奋地喊道:“你看我是不是突然变高了?” 与他的兴奋相比,青面的表情倒是冷淡许多,朝他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自己居然睡了一觉之后就变高了,自己终于可以摆脱小矮子这个称号了,江弦立马激动得难以言表。 小黑龙用不解的目光看着他,迟疑了片刻,还是站起来朝他走去。 “妈妈?”小黑龙用细细的声音叫了他一声。 江弦现在心情很好,已经不计较他晚上压着自己的事情了,于是乐呵呵的转过头,蹲下与小黑龙面对面,像逗猫一样朝他弹了弹舌又挠了挠他的下巴:“叫爸爸。” 小黑龙:“???” “妈妈。” 江弦耐心道:“不是妈妈,是爸爸。” 小黑龙:“妈妈?” 江弦:“……爸——爸——” 小黑龙:“妈妈!” 说着就用后爪撑着身子往江弦身上扑。 江弦被扑的一个趔趄,后退一步,小黑龙的前爪搭了个空,落在地上,委屈道:“妈妈……” 江弦挠了挠头,难道他的语言系统里只有“妈妈”这两个字吗? 不过接着他就发现小黑龙和昨天相比也有些不一样,他伸手在半空对着小黑龙的长度比划了一下,转头问青面:“这家伙是不是也变大了一些?” 的确,如果说昨天黑龙还和一条金毛幼犬长得差不多长的话,今天的小黑龙就已经长得有成犬那么大了。 怪不得晚上被他压的差点背过气去。 青面现在他旁边点了点头。 不管怎么样,长高了总是一件好事,江弦故意朝青面身边靠了靠,又偷摸摸地和青面比了比身高,之前他比青面矮了一截,但现在再来看它已经比青面高出小半个头了,看来这一晚上自己长了不止有五厘米。 以前就听过老一辈说梦见竹子拔节会长高,没想到这还是真的。 “咕~”兴奋过后,江弦已经饿了一天的肚子终于发出了抗议的怒吼。 于是江弦决定担起一个做“母亲”的职责,大手一挥,准备带着小黑龙去觅食。 现在他们蜗居的洞穴依旧在那个山谷中,只不过这个洞穴在岩壁的底部,而且从地形来看,这里也不是巨龙巢穴的那个断崖。 芳草鲜美,野花芬芳,只有真正脚踏实地身处其中才能体味到这连绵草地的瑰丽,就像名家大师手下的一副油画。 也许是因为这里是巨龙领地的缘故,山谷中并没有大型动物,更别说是凶猛野兽了。 微风送来潺潺流水声,江弦竖起耳朵,仔细辨明方向,然后拨开及腰深的草丛,带着小黑龙朝水源前进。 果然在离洞穴不远处发现一块平缓的坡地,坡地上的草比他们刚来的路上那些要矮许多,地上开着白色的野花,还有蝴蝶在其中飞舞。 在坡地最下方,一条不过一米来宽的小溪从中穿过,在明媚阳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 阳光、草地、小溪、清新的空气,多美完美的野餐场地,也只有这种远离尘世喧嚣的地方才会有这种大自然的恩赐福地。 小黑龙兴奋地就像一只狗子,撒着欢朝坡下冲去,结果爪子下不知道绊到什么了,肉乎乎的身体 分卷阅读112 分卷阅读113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113 一个前倾便骨碌碌从缓坡上滚了下去,最后跌进小溪里,溅起一片晶莹的水花,惹得江弦哈哈大笑。 小溪很浅,水质清澈,江弦试着鞠了一捧,尝了尝,清冽甘甜。 这时浑身湿透的小黑龙又甩着浑身水花朝江弦猛扑过来,江弦并不想打湿自己唯一的一身衣服,迅速出手抵住小黑龙的脑袋,想要把他推开,但他实在是高估了自己细胳膊细腿的战斗力,小黑龙的脚步只是微微一顿,便顶开了他的手,直接将人在河边推倒,用湿漉漉的龙脑袋在他胸口一阵乱蹭。 于是江弦的“不湿身”计划彻底告吹。 就在他奋力想要把小黑龙从自己身上推开的时候,余光突然看见溪水中闪过一抹不自然地闪光。 他立马伸手指着溪水大喊道:“鱼欸!有鱼有鱼!” 小黑龙听见江弦的叫声,停下动作,离开他,疑惑地朝水里看去。 江弦翻身站起,反正身上已经湿了,再湿点也无所谓,于是直接跳进水里亲手抓鱼。 徒手抓鱼这种事,江弦活了二十多年还从没做过,一点经验都没有。 鱼在溪水里虽然看着挺清楚,但每当他出手的时候又会迅速溜走,结果忙活了半天,累的满头大汗,江弦却连一片鱼鳞都没摸着。 江弦心里憋火,抬手在水面一打:“不抓了!” 原本坐在岸边认认真真看他捉鱼的小黑龙见他生气了,就也跳进溪水中,小爪子瞅准鱼的位置一拍,一掌长的鱼就随着翻起的水花被拎了起来。 有鱼可吃的江弦立马双眼泛光,指着岸边指挥道:“扔上去扔上去!” 于是只见空中鱼鳞闪过一抹白光,就落在草地上“啪嗒啪嗒”地翻跳起来。 在小黑龙爪不虚发的龙爪手神助攻下,不一会儿一人一龙便带着七|八条鱼满载而归。 回到洞穴后,江弦又出去一趟,捡了柴火,在洞穴里搭起一个小火堆。 “深呼吸,然后呼~一下。”江弦四肢着地趴在地上,面朝火堆,脑袋与小黑龙平齐,嘟着嘴做出一个吹的动作。 小黑龙歪着头打量他半晌,然后学着他:“呼~~~” 刚被搭好的柴火再一次被小黑龙吹得七零八落。 江弦痛苦地扶着额角,虚脱地翻身仰躺在地上,发出一声哀叹:“同样都是龙,为什么你龙妈会喷火你却只会吹气啊——” 小黑龙坐在地上,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低垂着头,神情失落,轻轻嘤咛了一声,像是在对江弦道歉。 “没事没事啊。”江弦又爬起来,拾起柴火重新搭好,蹲在小黑龙斜对面,摸摸小黑龙的脑袋,鼓励道:“再试一次,我相信你可以的。” 小黑龙闻言扬起脖子,深吸一口气:“呼~~~” 灼人的龙息第一次从他口中喷涌而出,瞬间将昏暗的洞穴照得透亮。 蹲在小黑龙斜对面的江弦并没想到这次会成功,眼看着火光朝他侧面直冲而来,只能遵从本能迅速卧倒,接着头顶就传来一股蛋白质被烧焦的臭味…… 十五分钟后。 江弦和巨龙蹲在火堆旁,火堆外圈正叉着他们今天从小溪里捕到的鱼。 鱼的一半已经焦黄,鱼肉的香味在狭小的空间里扩散开来,让一天都没吃东西的江弦忍不住第三次往肚子里咽了口口水。 而一旁的小黑龙脑袋低得倒比刚才更低了,连偷偷看一眼江弦都不敢。 在江弦的脑袋上,原本像羊毛般蓬松的金棕色卷发现在却塌下去了一边。 江弦不自然地用手挠了挠那块比别处感觉西稍冷一些的头皮,默默叹了口气,自我安慰道:“好歹可以吃到熟食了,而且和面部被灼烧毁容比起来,少一块头发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反正以后也会长出来。” ……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如今洞穴内的岩壁上被划满了“正”字,每过一天,江弦就刻一笔,以此来计算时间,现在数来,从他被抓来这个山谷到现在,大概已经过了三年。 也就是说当初的小王子已经成年了。 而他的身体在那之后也开始慢慢成长,薄削的肩,平坦紧实的腰腹,修长的双腿——现在的博瑞沃已经长成了一个正常的青年的体型。 三年的野外生活并没有让他变成一个糙汉子,他的皮肤依旧光滑白皙,圆圆的下巴已经变得尖削,五官并不像一般欧洲人那么立体,反而有种东方的柔和感。 眼角的泪痣依旧,瞳色也由琥珀色加深成了棕色,薄唇泛着水润的淡粉色,唇角微微上扬,就算他不做任何表情也像是带着笑意一般——这是一种很容易博取人好感的面相。 江弦只觉得这与他活着时候的样子好像更接近了些。 至于那条小黑龙,哦不,我们现在应该叫他的名字——赛克瑞德。 这是江弦给他起的名字,神圣的意思,包含着他对已逝龙妈神圣母爱的敬意。 “博瑞沃!”洞穴外传来一声呼唤,那声音听起来精神饱满,就好像带着春日的阳光一般让人愉悦。 紧接着一个高大的青年就从洞穴外小跑进来。 “你看我给你带什么了!”青年将手中的一个团起的什么东西扔给了他。 江弦接住展开,原来是一件细麻布的白色短衫,短衫中还夹着一块叶子形状的闪闪发光的东西,看上去像是黄金做的。 “赛克瑞德,我说过一百遍了不许偷贵重物品,你……”江弦抽搐着嘴角将短衫叠起,举着金叶子,目光落在青年身上后,不只是嘴角,连眼角都开始抽搐,活像个面部神经失调患者。 他抬手将刚叠好的衣服扔在青年头上,怒道:“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要穿衣服,不能裸奔!!!” 没错,现在在江弦面前的这个黑发金瞳,身材高大,有着健康的小麦色皮肤,宽肩窄臀,浑身肌肉块块分明,双腿笔直充满力量感和某处男性特征大到让人无法忽视的青年就是当初的小黑龙。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会相信——要不是江弦亲眼看见他由一条龙变成一个人,江弦也不信。 赛克瑞德一边把衣服往自己身上套,一边不情愿地嘟囔:“衣服这种东西,贴在身上很难受啊!” “闭嘴!”江弦恨恨地骂了一句:“如果不想穿衣服就乖乖变成一条龙好了。” “我才不要。”赛克瑞德委屈道:“变成龙的身体太大了,我进不去这个洞穴就不能和博瑞沃一起睡觉了。” 江弦:“……” 赛克瑞德穿好衣服,虽说是短衫,但也正好能遮住那块关键部位——每次江弦看见他那里都会对每个男人该有的平均尺寸产生怀疑。 “其实我的尺寸也不小。”江弦不自然地将视线从对方身上移开,朝自己身下瞄了一眼,又找出一条长 分卷阅读113 分卷阅读114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114 裤扔给他,同时默念:“只是赛克瑞德大的不正常而已,毕竟他是一条龙。” 赛克瑞德把裤子穿上后立马就张开双臂扑上去把江弦抱进怀里,然后在他颈窝蹭了蹭,闻着对方身上淡淡的奶香感到无比安心。 这是赛克瑞德最喜欢和江弦相处的方式,也许龙也有雏鸟一样的印随现象,总之他喜欢和江弦黏在一起,只要一得空就要抱抱蹭蹭。 龙的成长很快,只不过用了三年他就长成了一条和他母亲一模一样,甚至还要大一些的成年龙。 在这三年里江弦教他说话,看着他成长,切身体会了一番老父亲的含辛茹苦。 从能飞起来开始,赛克瑞德就总会偷偷飞出山谷,回来的时候也总会带一些东西,大多数都是闪闪发光的金银宝石,偶尔也会给江弦带衣服,也多亏了这样才不至于让突然疯长的江弦不至于和他一样裸奔。 “对了,博瑞沃。”赛克瑞德将脑袋从他颈窝中抬起,虽然他已经长得比江弦高了,但他还是喜欢用这种仰望的姿态看他:“我今天路过一个小镇,听说王国最近要为公主和屠龙英雄举行婚礼了。” 江弦身体一僵,就听见赛克瑞德继续说:“屠龙英雄是什么?我就是龙,并没有人杀了我呀。还有婚礼又是什么?” “婚礼就是请众人和神明来见证两个相爱的人将要永远在一起的一种仪式。”江弦说。 “永远在一起?”赛克瑞德眨了眨眼:“我也想和博瑞沃永远在一起,我想去参加婚礼。” 江弦心中微微一跳,好像抓住了一个信息点。 这三年里,江弦从没跟赛克瑞德说过龙妈的事,他以为让赛克瑞德自由平安地长大就能达成he结局,但直到今天这个剧情都没有半点要结束的意思…… “青面。”江弦在心里问道:“你说这都过了三年了,他突然给我带回个奥格瑞洁丝和查奥迪斯要结婚的消息,是不是意味着我必须带他回去给龙妈报了仇才能达到真正的he呢?” 青面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我觉得很有这个可能,参照之前的剧情,如果你光是把他抚养长大就可以he,就有显得点太简单了,我觉得可以试试。” 江弦迟疑道:“可是感觉很危险呐。” 青面却反问到:“难道你不想给龙妈报仇吗?” 江弦沉默了,给龙妈报仇肯定是想的,当初的事,虽然抓走他们的龙妈有错在先,可她并没有伤害自己和奥格瑞洁丝,而且如果当初不是奥格瑞洁丝从中作梗,也许龙妈也不会因为想要救自己而死。 他永远也忘不掉当初奥格瑞洁丝把他和龙蛋推进湖里的扭曲表情,她是真的想要杀死自己。 该解决的事永远无法逃避,既然如此,那就勇敢面对吧! 于是打定主意的江弦对赛克瑞德说:“如果你真的想去,那我就和你一起。” 赛克瑞德立马兴奋地站直了身体,他用双手扶住江弦的肩膀,大声问道:“真的吗博瑞沃?!你真的愿意走出这个山谷了吗?!” 江弦点头。 赛克瑞德便一把把他拉进怀里,抱着他转了一大圈,喃喃道:“太好了博瑞沃,我一直都想带你出去看看呢,外面的世界和山谷里完全不一样,外面有好多人,好多不一样的风景,好多不一样的动物,外面很好。” “所以其实你并不喜欢留在山谷?”江弦问。 “我喜欢山谷。”赛克瑞德说:“因为山谷里有你,可是如果你离开了,那我应该会更喜欢外面的世界。” “……”江弦突然愣住了,自己一直以为让赛克瑞德留在山谷就是对他的保护,却没发现原来巨龙并不喜欢山谷,不然他怎么会三天两头就飞到外面的世界去呢? 自己一直在想,当初如果士兵能和龙妈好好沟通,那一定不会是现在这样两败俱伤的结局,却没发现自己和赛克瑞德之间也是如出一辙,自己从来没有问过他到底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想去哪里,想做什么……难怪在这待了三年都没让剧情有什么关键性进展。 于是他伸手环住赛克瑞德的背,轻轻拍了拍,开口道:“赛克瑞德,对不起。” “嗯?”赛克瑞德不明所以:“为什么道歉?” “为我一直以来的自私。”顿了顿江弦又说:“不过在离开之前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还想给你讲一个故事……还有,如果想要我和你一起走,你必须答应我以后不再裸奔!” …… 当天晚上,江弦依旧是被赛克瑞德搂在怀里睡的,他的身体总是很暖,被他抱着的时候,不论外面有多冷,自己都只会感觉到温暖。 江弦歪着头看着青年熟睡的侧颜,他的眉毛很浓密,睫毛又长又翘,眼窝深陷,衬的鼻梁更加挺拔笔直,面部轮廓棱角分明,说实话,赛克瑞德长得很英俊,不同于自己,那是一种十分大气的英俊,带着浓郁的雄性荷尔蒙气息,和他在一起,无论什么时候都会让人感到十分安心。 江弦轻轻呼出一口气,如果自己不是在三年前就把自己的身份定义成“爸爸”,恐怕经过这么久的接触,自己会喜欢上他吧? ——虽然他是一条龙。 ——虽然自己曾经告诉过青面无法接受跨物种恋爱。 还好还好,自己是“爸爸”,不然这波真香警告可就太打脸了。 江弦这样想着,缓缓闭上了眼。 第二天一早,赛克瑞德在洞穴外变回巨龙的模样,轻轻叼住江弦将他放在自己背上,然后展开宽大的翅膀飞向目的地。 当江弦再次落在那块突出的平台上时,心里一时不禁感慨万千。 平台上还散落着兵器和被龙息烧焦的痕迹,那些兵器经过三年的风吹日晒,几乎都腐朽成了一堆废铁。 赛克瑞德也恢复人形,跟着江弦慢慢朝洞穴内走去。 洞穴里到处残留着战斗过的痕迹,但没有尸体,也许是在查奥迪斯他们离开的时候带走了。 赛克瑞德头顶虽然都挂满了问号,不过既然江弦没开口,他还是忍着没主动询问。 一人一龙无声地前进,直到走到洞穴的尽头,看见那堵住溶洞的巨大身躯,赛克瑞德才瞪大双眼:“这,这是什么?” “这是龙。”江弦说:“这就是被屠龙勇士杀死的龙……她是你的母亲。” 江弦的话像一记惊雷劈在赛克瑞德头顶,他的表情霎时间变得一片空白,足足过了半分钟,他才像台老旧缺油的机器般扭头看向江弦:“我的妈妈……不是你吗?” 江弦:“……” 虽然他此刻很想大声吐槽他自己和他一样是个公的根本没有能下蛋的技能,而且赛克瑞德已经很久没有叫过自己妈妈了,他以为对方已经明白自己和他之间的相同与不同, 分卷阅读114 分卷阅读115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115 没想到在他心里依旧把自己摆在母亲的位置上。 仔细想想还真是让人感到心情复杂——如果可以选择,江弦倒是希望赛克瑞德能叫自己爸爸。 但看在现在这种严肃的氛围上,江弦还是硬生生把这番吐槽憋了回去,转而把事情的起因经过都跟赛克瑞德说了一遍。 “所以真正杀了我妈妈的其实是骑士和公主?”赛克瑞德最后问。 江弦点点头:“虽然我觉得这里面也有我的部分原因。” “不,博瑞沃。”赛克瑞德将他紧紧抱住:“是你救了我。” “所以,你还想去参加婚礼吗?”江弦回抱住他,轻声问。 “想去,但不是为了婚礼,而是为了复仇。”赛克瑞德说。 …… 金碧辉煌的王宫中,和三年前几乎没什么变化的王后穿着浅金色的大蓬裙,水润的金色发丝一丝不苟地盘在头顶,用珍珠发饰固定,她双手提着裙摆,多层珍珠项链随着她匆匆的步伐左右摇。 “你是说博瑞沃王子回来了吗?”王后的声音因走的过快过急而有些微喘。 “是的。”阿杰尔小跑几步跟上王后:“现在正在会客厅等候。” 说话间王后已经赶到了会客厅门外,门边的守卫为她打开大门,王后走进去,就看见正抬头观察屋内摆设的博瑞沃。 江弦听见身后传来的声音,回过头,正好与王后目光相撞。 “博瑞沃……”王后的眼中噙满了泪水,她快步走到江弦面前,想要伸手拥抱他,却又在半空停下,转而用颤抖的双手轻轻捧起他的脸,哽咽道:“真的是博瑞沃,我亲爱的儿子,我以为你真的死了……没想到你已经长这么大了……” 江弦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偷偷觑了眼青面:“我把原著者的金手指用在这里真的好吗?我现在和那个小矮子完全判若两人啊,真的不会被怀疑吗?” 青面不耐烦地啧了啧舌:“到现在为止不是很顺利吗?不会有事的,你怎么那么怂!” 好吧,其实就算被怀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自己也没说谎,只不过不用金手指的话解释起来实在是麻烦。 “我没事,母后。”江弦说着,指了指身边的赛克瑞德:“当初我被巨龙追逐,失足掉进了湖里,差点被淹死的时候是赛克瑞德救了我。” 王后这才发现会客厅里居然还有个人。 “谢谢你救了王子。”王后说:“为了感谢你,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 “我要和博瑞沃在一起!”赛克瑞德大声说着,朝江弦靠近一步,同时一脸警惕地看着王后握着江弦的手,无比艰难地忍着想要把江弦从她身边夺走抱进怀里的冲动。 “啊?”一时没反应过来的王后愣了愣,她总觉得这个救了自己亲爱儿子性命的英俊青年在看自己的时候,金色的眼瞳里满是深深的敌意。 是自己的错觉吗? “……”江弦无声地瞪了赛克瑞德一眼,后者则委屈地垂下了头。 “他的意思是希望可以留在王宫陪我。”江弦看着王后吃惊地脸,忙解释道:“在这三年里一直是赛克瑞德在照顾我,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也希望他能留在我身边。” 就在这时,会客厅的大门突然被用力推开,奥格瑞洁丝人还未至声音先到:“我听说博瑞沃回来了……” 接着穿得花花绿绿,简直就像个开屏孔雀般的公主从门外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她瞪着江弦激动道:“……当初我和查奥迪斯亲眼看见博瑞沃被巨龙吃了,怎么可能活着回来,这一定是个骗子!” 三年后的奥格瑞洁丝已经失去了当初洋娃娃的美貌,也许是相由心生,她原本能与白瓷相媲美的细腻肌肤此刻却变得干燥暗黄,蓝宝石般的眼睛也失去了原本的光泽,变得好像一块蒙了灰的蓝玻璃,引以为傲的柔顺金发变的像劣质的稻草,身体并不像同龄女孩那样丰腴或窈窕,而是一种接近老年的干瘪。 江弦看着她,觉得实在无法将她与三年前的那个精致的洋娃娃相重叠。 “屠龙勇士”的脑子里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会愿意娶这么丑的公主。 江弦想着,既然公主都能在三年内从白天鹅长成癞蛤|蟆,自己从小包子长成大型男也不算是bug吧。 “我没有被巨龙吃掉。”江弦解释道:“我被赛克瑞德救了,我亲爱的妹妹,难道你看见哥哥平安归来不会感到高兴吗?” “不,你不是博瑞沃!博瑞沃已经被巨龙吃了!”奥格瑞洁丝说:“不过,就算他真的还活着,那他应该也还是一副八|九岁的样子,毕竟他十五岁的时候都没长到一米,怎么可能在短短三年的时间内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为什么不能?”江弦无奈道:“不过说句实话,我亲爱的妹妹,你对我有所怀疑我不怪你,毕竟我真的有了很大的变化,就像我现在也同样无法相信你就是三年前那个精致如人偶的奥格瑞洁丝一样。” “你说什么?!”奥格瑞洁丝突然神经质地叫了起来,那模样不由得让江弦想到三年前自己说她水桶腰的时候,与现在几乎如出一辙。 江弦摊了摊手,一脸无辜状。 “你!……” “好了奥格瑞洁丝。”奥格瑞洁丝还想要说什么,却被王后打断,王后的声音依旧温柔,可语气中却透露出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他的确是你的哥哥,我自己的孩子难道还会认错吗?还有,他是你哥哥,我希望你以后和哥哥说话的时候能更有礼貌一些,你明白了吗?” 江弦看见奥格瑞洁丝瞪着自己使劲磨了磨后槽牙,最终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明白了,母后。” “好了。”王后拍了拍手:“博瑞沃匆匆赶回来肯定已经累坏了,阿杰尔,你带王子殿下回他的房间休息吧,至于王子点下的朋友,就和王子一起吧。” “是,殿下。”阿杰尔应了一声。 吩咐完女仆后,王后又牵着江弦的手拍了拍:“好好休息吧我亲爱的儿子,之后我想要听你跟我好好说说这三年你都经历了些什么。” “好的母后。”江弦笑着,在经过奥格瑞洁丝的时候偷偷朝她做了个挑衅的鬼脸。 看着她那张被气到扭曲的脸,江弦立马心情大好。 刚走出会客厅,江弦的手就被赛克瑞德握住了,他温暖的指腹重重拂过他刚才被王后握过的地方,就像是要擦去某种痕迹。 第71章 巨龙vs小王子【三】 看着江弦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奥格瑞洁丝才缓缓放松从进来就一直紧攥的左手,手心早已被汗水湿透,印着深刻清晰的指甲印。 那是博瑞沃,没错,就是那个被自己亲手推下那片诡异湖泊的博瑞沃,虽然他长大了,瞳孔的 分卷阅读115 分卷阅读116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116 颜色也更深邃了,但他那生长开的脸上还依稀带着小时候的影子,尤其是笑的时候,和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一样可爱的让人讨厌! 虽然自己在听见博瑞沃回来的消息后就连婚礼的礼服都没来得及仔细看,就急急忙忙赶了过来,可她依旧不敢保证博瑞沃有没有和王后说过是自己故意把他推进湖里之类的话。 “母后……”奥格瑞洁丝试探着向王后开口。 “奥格瑞洁丝。”王后打断她:“你和查奥迪斯的婚礼就快到了,一定还有许多东西需要准备,就先下去忙吧。” 奥格瑞洁丝不甘地咬了咬嘴唇,最终施礼告退。 “博瑞沃真的回来了?” 奥格瑞洁丝刚走出皇宫,一直焦急等在门外的查奥迪斯就立马迎了上去。 “回来了!”奥格瑞洁丝斜睨他,没好气地说。 查奥迪斯的脸色立马变得刷白,自从三年前屠龙之后,他和公主之间那些不可告人的交易和秘密就成了一根在他心里扎根的毒藤,“屠龙勇士”这一称号就是毒藤上的小刺,缴碎了作为一个骑士应有的勇敢与果决,使他越发懦弱且优柔寡断。 他两股战战地问道:“那他……有没有说什么?” “你怕什么?!”奥格瑞洁丝瞪了他一眼,声音尖锐的就像一只被掐着脖子的鸡:“他好像并没有把我们当初做的事说出来。” 查奥迪斯闻言这才大大松了口气。 接着奥格瑞洁丝皱起两条稀疏的眉,继续说:“虽然不知道他出于什么目的,暂时还没把屠龙时发生的事说出来,但留着他总归是个祸害——我现在最担心的是母后原本示意过我在我们结婚后会把王位授予你,但现在博瑞沃如此高调回归,以母后对他的疼爱程度,一定会改变心意。” 刚放松下来的查奥迪斯立马又变成了一根被上紧的发条,他绷直身体,战战兢兢地问:“那,那我们该怎么办?” 奥格瑞洁丝这时终于用从出皇宫门到现在的第一个正眼看向他,那眼神却冰冷的好像一条在等待猎物,吐着腥臭信子的毒蛇,语气中满是恶毒的森意。 她一字一句道:“当然是杀了他——虽然他侥幸没被淹死,但我相信幸运女神不会永远站在他身边。” 此时天空艳阳高照,查奥迪斯却被她的样子吓得不自觉打了个寒颤,他咽了口口水,下意识用手抚上腰间的佩剑,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稍稍找回了些许早已被抛弃的勇气。 …… 阿杰尔带着江弦穿过墙上装饰着水晶烛台与油画的金碧辉煌的走廊,来到一扇雕刻着鸢尾花图腾的房门前。 门旁站立的女仆早已在他们走近前就拉开了厚重的实木门,让装修豪华的卧室得以在江弦面前展露出一隅。 江弦与赛克瑞德缓步进入卧房,阿杰尔跟在他们身后。 “博瑞沃殿下。”安杰尔微微垂首,态度恭敬道:“这三年来王后每日都会命人来为您打扫房间,就是盼望能出现今天这样的奇迹,还好上帝保佑,您终于平安归来。” “谢谢你,安杰尔。”江弦微笑着说:“我想先和我的朋友休息一会儿,待会我会去见母后,好好倾诉这三年来对父王和她的想念与牵挂。” “好的,博瑞沃殿下。”安杰尔应了一声,慢慢退出门外,卧室门被缓缓关闭。 这间卧室约有六十余平,墙面以白色和金色为主,高高的穹顶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两个巨大的古铜水晶灯并排吊在房顶,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窗棂旁浅金色的窗帘被挽起,酒红色的帷幔从褐色的玫瑰雕花大床上方垂下,床面上铺着同色的毛毯,还有那些样式考究的家具,使整个房间从头到脚都洋溢着浮夸奢华的气息。 “喂,青面,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皇家贵族生活吗?从见天开始,本王子将带你好好体验一番。”江弦无比嘚瑟地朝青面炫耀。 于是青面翻了个大白眼,扭头看向别处,表示自己根本不想和再这位屌丝男士说半句话。 就在江弦想要跳起来扑向那张看起来松软的就像一块刚烤好的面包似的大床的时候,突然被一股大力拽住胳膊,接着整个人像陀螺一样转了一百八十度,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江弦抬起头,猝不及防撞入赛克瑞德朝阳般金色的瞳孔中。 赛克瑞德看着他,脸上情绪莫辨,他抬起手,轻轻放在江弦脸上,温热粗糙的掌心轻轻在他脸颊上摩挲,有些痒痒的,让江弦不自觉缩了缩脖子。 “你……干嘛?”江弦问。 “我讨厌刚才那个女人碰你。”赛克瑞德重复到:“我讨厌她碰你,我讨厌她把她的气味留在你身上。” “唔……”江弦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 “为什么我们要待在王宫?”赛克瑞德说:“这里所有人看你的眼神都好奇怪,我讨厌这里。” 江弦说:“可你不是说过想替龙妈报仇吗?” “我是龙。”赛克瑞德眨眨眼:“我的尖爪可以轻松将那些敌人撕成碎片,我的龙息可以轻易将他们烧成灰烬。” 江弦微微一笑:“可有时候死亡并不是最佳的报复方式,只有活着才能将某些痛苦无限延长。” “可是我讨厌他们看着你,更讨厌他们触碰你。”说着,赛克瑞德捧起江弦的脸,低下头用舌尖在他脸上舔了一口。 温暖的湿意带着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江弦脸上,让他霎时间像被烫了一下似的,脸颊莫名涌起一股热意。 他挣扎着想要与赛克瑞德拉开距离,对方却固执地不让他离开,一时间把他那张英俊面庞上的五官都挤变了形。 赛克瑞德的舌尖执拗地跟着他,就像是被花蜜吸引了的蝴蝶。 “萨卡瑞达,里放卡唔(赛克瑞德,你放开我)……”江弦用手抓着他的手腕边往外拉边口齿不清地说。 可赛克瑞德的两条胳膊就像钢筋一样硬,江弦根本拉不开半分,只能任由对方将自己脸上被王后摸过的地方都舔了个遍,才终于从龙爪中得到解脱。 江弦抬起手被蹭了蹭脸上的口水,刚想教育他这样做是不对的的时候,他的手又被对方攥住了。 江弦心里咯噔一下,刚才这双手也被王后握过了,所以接下来…… 果然不出所料,下一秒他的手指就陷入一个温热柔软的包围中。 赛克瑞德含着他的手指,柔软的舌尖在指腹与指节间淫蛇般灵活游走,从指缝间舔过,就像在吮吸某种美味的糖果,痒痒麻麻的感觉顺着江弦的手指电流般窜上大脑,化作一团烟花轰然炸裂。 他舔舐着江弦的手指,轻轻含咬,金色的眼瞳却捕捉着江弦的视线,缴紧,就像一汪金色的深潭,拖着江弦不断下沉,几乎快要将他溺毙。 分卷阅读116 分卷阅读117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117 江弦的呼吸逐渐开始变得急促,若不是他现在死死咬着牙关,恐怕就要呻|吟出声了。 恍惚间他仿佛觉得对方舔的并不是自己的手指,而是下方的某物,极其色|情,电流一波波朝身下汇集,形成某种欲求不满的焦躁。 “赛克……瑞德……停下!”江弦大力将手从他的钳制中挣脱,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博瑞沃你怎么了?”赛克瑞德看着满面潮红,像只炸毛的小猫般怒视自己的江弦,歪了歪头,一脸不解。 “你……”眼前的赛克瑞德一脸的天真无邪,这让江弦正准备朝他爆发的愤懑霎时间变成打在棉花上的一拳,憋得他险些吐出一口老血,一时间竟为自己刚才下|流的想法生出浓浓的罪恶感。 “没事。”江弦深深呼出一口气:“以后不许再做这种事了。” “什么事?”赛克瑞德疑惑地歪了歪脑袋。 这他妈不是明知故问吗?! 江弦按捺住心里的怒气,回答道:“不许再舔我,尤其是像今天这么,这么……总之不许再这样了!” “可是博瑞沃身上有了别人的气味,我不喜欢,如果不用我的味道掩盖住,它们就不会消失。”赛克瑞德说着,又固执地重复了一遍:“我不喜欢。” “……”江弦头痛地揉了揉眉心,片刻后只能妥协道:“那我以后尽量不让别人碰我,所以你不许再舔我了。” “哦……”半晌后赛克瑞德才低下头应了一声,那委屈的样子就像一条被主人训了的小狗。 江弦无声地叹了口气,才打开门吩咐女仆给自己打了盆水,将手和脸洗干净。 “赛克瑞德。”江弦叫了还沉浸在“为什么博瑞沃不让我舔”郁闷情绪中的小黑龙:“我现在要去见王后,你在这里乖乖等我。” “我也要去。”赛克瑞德抬起头说。 “不行。”江弦拒绝道:“我一会儿就回来。” 赛克瑞德:“可是……” “我保证很快就回来。”江弦重复到。 “可是……” 赛克瑞德还想说什么,再次被江弦打断:“我保证不会让王后再碰我任何地方。” “好吧。”赛克瑞德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妥协。 “乖乖等我。”江弦说着转身欲走。 但还没走出两步,他的衣摆便被赛克瑞德捏住了:“快点回来。” “嗯。”江弦点头答应,塞着瑞德这才恋恋不舍地将江弦松开,目送他走出卧室。 之后江弦去见了王后,将自己和赛克瑞德一起生活的三年半真半假地告诉了她,并在对方那里得知在他离开王宫的第二年国王就因病去世了。 由于国王和王后只有博瑞沃和奥格瑞洁丝两个孩子,他们一个还未成年,另一个又“夭折”了,所以整个王国现在是王后在代为治理。 不过既然现在博瑞沃平安归来,也已长大成人,那么王后还是希望可以由他继承王位,并且打算将继任仪式和奥格瑞洁丝的婚礼安排在同一天进行。 果然不出自己所料,江弦在心里发出一声嗤笑,如果自己到时候真的成了国王,那一定能把一直在觊觎王位的奥格瑞洁丝气个半死吧? 不过只是这种程度怎么能让他们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诚心忏悔呢? 必须给他们更有力的一击…… 江弦脸上不自觉露出的阴险笑容看得青面不由得骨躯一震,连头上的狗毛都竖了起来—— 这恐怕是个披着人皮的魔鬼啊…… 第72章 巨龙vs小王子【四】 “博瑞沃!” 江弦一回到卧房,赛克瑞德就扑上去抽着鼻子围着他转圈圈。 江弦连忙用双手揪住他的耳朵把离自己越来越近,眼看那挺拔的鼻子都要杵到自己身上来了的赛克瑞德往后拉:“明明是条龙,你怎么老喜欢像条狗子一样闻来闻去,你作为一条龙的矜持呢?” 像是发现江弦身上的确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赛克瑞德这才离开他站好,对江弦的吐槽也不反驳,就是看着他傻呵呵的直乐。 江弦的脸板了三秒,但实在敌不住那阳光般灿烂笑容的感染力,终于“噗嗤”一下也笑出了声,棕色的眼睛弯成一抹月牙,抬手在赛克瑞德高挺的鼻梁上刮了一下。 坚硬的鼻梁骨与手指指节迅速滑过,带来细微的痒意,赛克瑞德的耳朵轻微动了动,眼疾手快地攥住了江弦想要收回的手,举至唇边,微微低头,眼睛却一直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像是要把他一切细微的动作都收于眼底般认真,忽然,他伸出猩红的舌尖在江弦手腕内侧轻轻舔了一下。 江弦:“!!!” 江弦的手腕剧烈抖动了一下,好像触碰自己的不是一条舌头而是一团火焰,麻意从头皮炸裂一路急窜至尾椎骨,心跳激烈的好像下一秒就要飞出嗓子眼了一般。 整个动作赛克瑞德做的极慢,就好像被按下了慢放键,充满挑逗意味,让江弦不由得有一种面前天真的孩子瞬间变成了一个老色魔的错觉——居然还挺性感的。 江弦慌乱地躲开他的视线,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 “赛克瑞德……”江弦想要训斥他,可是说出口的话却软的连他自己都觉得毫无底气:“我说过让你不,不要再这样做了吧?” 赛克瑞德松开他,眨眨眼,一瞬间又恢复了天真的样子:“博瑞沃不喜欢这样吗?” “我……”江弦哽了一下:“这样很不卫生。” “可是我并不嫌弃你呀。”赛克瑞德说。 哦豁~小样儿你还准备嫌弃一下把你含辛茹苦养大成龙的老父亲是怎地? 江弦:“……我嫌弃你。” 赛克瑞德委屈地嘟囔:“博瑞沃,你这样说真是太让我伤心了……” 可是他没想到,之后还有更加让他伤心的事在等着他——晚上博瑞沃竟然不要他和自己睡在一起了! 就算他死缠烂打,撒娇卖萌,最后还是被江弦赶到了一旁的软榻上去睡。 月明星稀,江弦躺在松软的大床上,夜风从打开的窗户吹入,掀起月白色纱帘,裹挟着蔷薇诱人的浓香,熏得江弦嗅觉都有些麻木了。 “青面呀。”江弦在床上翻过来又覆过去:“你有没有觉得赛克瑞德这几天很不一样?” “没有。”青面干脆到。 “不是。”江弦抓过枕头垫在下巴下趴着:“你就没发现他现在特别喜欢对我动手动脚吗?” 青面伸出一只比窗外月光还要惨白的手指头,在江弦鼻子前左右摆了摆:“他明明是喜欢对你动嘴,啊不,是动舌头。” 江弦:“……不管怎么样,我觉得他对我的目的越来越不单纯了……你说他要是想睡我,我是同意呢、同意呢、还是同意呢?” 青面立 分卷阅读117 分卷阅读118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118 马用某二姨太的夸张声调“哎呦”了一声,边拿眼睛斜他边啧啧道:“真没想到你人是微缩的,心也是猥琐的,他还是个孩子,你怎么就下得去手?还有,你无法接受跨物种恋情的原则立场和底线呢?” 江弦摸了摸鼻子,做贼似的觑了他一眼,小声哔哔道:“我觉得我的原则立场和底线……主要还是看脸。” 于是话音未落的江弦,后脑勺倏然受到了一记青面骷髅小拳拳的暴击,直接被当场ko。 …… 江弦在被青面揍了一顿之后,也不知是不是被打懵了,总之他很快就沉入了睡眠的深渊。 但睡到半夜,一阵异样的磨蹭感从他大腿处传来,生生把他蹭醒了。 江弦迷迷糊糊睁开眼,刚想动一下,就感觉到腹部传来一种熟悉的重量——那是赛克瑞德手臂的重量。 那家伙居然趁自己睡着的时候又偷偷钻到自己床上来了! 偷偷钻到自己床上来也就算了,这对着自己大腿蹭蹭蹭又是几个意思?而且这个蹭着自己的物体的感觉……硬硬的,圆柱状,带着火热的温度…… 卧槽!突然意识到什么的江弦猛地想要从床上弹起,结果他刚一动,赛克瑞德搂着他的手臂就紧了紧,直接把两人刚拉开的距离又变回了亲密无间的状态。 同时赛克瑞德发出一声不满的呻|吟,身体晃动的幅度开始变得更大。 江弦被他的动作吓得心肝胃肺脾乱颤,虽然以前赛克瑞德也喜欢和自己亲近,但从没有这么露骨过,以至于在现在这个情况下他除了想逃之外大脑完全一片空白。 可是他不能逃,他根本挣脱不开,赛克瑞德的力气很大,如果他想,就算这样用手臂活活勒死他也是可以做到的。 “赛克瑞德?”江弦强迫自己无视大腿上的感觉,镇定下来,轻轻叫了对方一声,但等了几秒也没得到回应。 江弦扭过头,赛克瑞德侧身背对着窗户,月光从他身后投下,照亮了他赤|裸的背部,年轻而紧实的小麦色躯干被月光镀上了一层釉面的光泽,就好像是一具比例完美的雕像。 江弦的视线顺着他流畅的侧腰线条向下看去,掠过盖着薄毯一角若隐若现的臀部,才发现他居然又没穿衣服! 他紧闭着眼睛,由于背光,脸部完全陷在一片阴影里,眉头皱起一个死结,神情痛苦,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额头上全是细汗,被打湿的黑发凌乱地贴在他脸上。 难道他是在无意识地状态下蹭自己?为什么他看起来那么难受? 真是稀奇,自己和他在一起待了三年,从来没见过他成这样,难不成是突然走出山谷水土不服了? “赛克瑞德?”江弦又叫了他一声,想要将他汗湿的额发撸开,手碰到额头的时候却被那烫人的高温吓了一跳。 江弦这才发现赛克瑞德浑身温度高的要命,连被他圈在怀里的自己都不知何时出了一身汗,打湿了后背睡袍的布料。 是发烧了吗?江弦想着,使出吃奶的力气使自己侧身面对他,扶住他肩膀边轻轻摇晃边呼唤道:“赛克瑞德,赛克瑞德快醒醒,你到底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话音还没落,赛克瑞德就发出一声不耐烦的长哼,将另一只手强行从他腰下塞过去,然后用两条结实的胳膊圈住他柔韧的细腰往自己身边一搂,这下两个人的姿势变得更加暧昧了,就算江弦努力向后仰着身体,也不能避免两人的私,处紧紧贴在一起,满满的雄性气息扑面而来,更要命的是赛克瑞德又开始蹭自己了。 江弦毕竟是个正常的成年男人,受到这种刺激自然也起了反应,很快两人就成了“硬碰硬”的状态,搞得江弦整个人苦不堪言。 “青面……”挣脱不得的江弦欲哭无泪道:“他这到底是怎么了?” 青面单手捂住眼睛,一副不忍直视状:“据我的了解,赛克瑞德十有八|九是发情了。” “发啥?!”江弦满脑袋黑线:“那那那那我怎么办?” “你刚不是还说他要是想睡你你就同意吗?”青面幸灾乐祸到:“现在正是好机会呀,我就暂时先回避一下,给你留足够的空间自由发挥……悠着点啊,人家还是个孩子。” 说完一闪身就不见了。 江弦:“我%&#¥#!” 于是被青面抛弃的江弦就在这种痛苦又快乐的心情下被蹭了一个多小时,直睡袍上传来一阵温热的湿意,赛克瑞德才逐渐平静下来,传来熟睡的均匀呼吸,而精疲力竭的江弦也紧随其后,昏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婉转的鸟鸣自花园传来,江弦在晨光中悠悠转醒,迷迷糊糊就看见赛克瑞德正单手支着脑袋看他,精壮的上半身肌理线条完美的就像雕刻一般。 “早啊……”江弦翻身嘟囔了一句,准备继续睡。 “早,博瑞沃。”赛克瑞德的声音元气满满。 “唔……”江弦毛茸茸的脑袋在枕头上蹭了蹭,突然昨晚的画面从他脑中一闪而过,江弦一个激灵,猛地从床上坐起,一把掀开薄毯朝身下看去,果然在睡袍上发现了一滩可疑的液体。 “你你你你你……”江弦一手撑着身体尽量和他拉开距离,另一只手指着他,声音激动的就像卡碟的音响:“你昨晚为什么不穿衣服睡?!还有,你为什么要偷偷上我的床?!” “不抱着博瑞沃我就会睡不着啊……”赛克瑞德的眼角微微下垂,声音里透露着无限委屈。 “你委屈,你还委屈了!”江弦在心里怒吼道:“那我昨晚被你当充气娃娃蹭了那么久,我找谁委屈去?!” 使劲磨了磨后槽牙,江弦才挤出一句:“你知不知道自己昨晚干了些什么?” 赛克瑞德摇摇头。 江弦:“……”这种遇到渣男还被人白嫖了的愤怒感是怎么回事! 窗外不知名的鸟依旧在叽叽喳喳,可现在这声音在江弦听来却像是在嘲笑昨晚他经历的一切。 “博瑞沃……”赛克瑞德轻声叫着他的名字,并想要来拉他的手,却被对方如避蛇蝎般躲开了。 “赛克瑞德。”江弦叹了口气,语气前所未有的坚决:“我觉得我们有必要保持一下距离了。” “为什么?”赛克瑞德满脸的焦急呼之欲出:“我做错了什么,让博瑞沃生气了吗?” “对。”江弦说:“你让我生气了,而且是十分生气!” 周围的空气霎时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 半晌,赛克瑞德才再次开口:“因为我不记得昨晚对你做了些什么?” 赛克瑞德的声音不再委屈,虽然依旧清亮,但清亮之余里面好像又多了些难以描述的味道,就像在在月光下打开一坛老酒,让江弦整个人突然有些微醺,以至于对方缓缓俯身靠近他, 分卷阅读118 分卷阅读119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119 将他笼罩在如云翳般的阴影中时,都忘了要逃开。 赛克瑞德金色的眸子微微眯起,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让江弦不由得产生一种自己是一只被蛇盯住的兔子般的错觉,除去隐隐的战栗居然还夹杂着某种兴奋之感。 “可是如果我现在告诉你我都记得呢?”赛克瑞德用手指挑起他的下巴,探出猩红的舌尖在唇畔舔了一圈,就像面前的江弦是一道令他垂涎的美味佳肴一般。 “如果我只是怕把我的小兔子吓跑了呢?”赛克瑞德轻声呢喃着,拇指指腹在他下唇上重重抚过。 第73章 巨龙vs小王子【五】 “你,你说什么呢?!”江弦强迫自己挤出一个干巴巴的微笑,并用胳膊撑着身体往后缩了缩:“赛克瑞德,你的身体好烫,你是生病了吗?” “没有。”赛克瑞德往前爬了两步,将两人之间好不容易缩短的距离再次拉近。 他的脸上带着一种游刃有余的淡淡笑容,浓烈的荷尔蒙气息再次入海啸般扑面们而来,江弦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就好像被笼罩在一种无形的压力中,让他想要在对方身下雌伏。 “赛克瑞德,我觉得你现在的样子很不对劲,你别乱动,有什么话我们坐下好好说……啊……”江弦还在往后挪动,却没留心已经挪到了床边,手下忽然按了个空,整个人惊叫一声直接仰躺着栽下床,下半身却依旧还在床上,要不是床边铺着厚实的羊毛地毯,这一下恐怕会直接把他磕昏过去。 不过他此刻宁愿自己昏过去。 赛克瑞德在看见他摔下去的时候惊了一瞬,不过见他没事便很快放松下来,又恢复了之前的表情,他将身体挤向半倒挂着的江弦,继续朝他逼近,直到把两条结实的胳膊分别撑在江弦躺在地上的脑袋边,形成一道牢不可破的桎梏,将对方困在其中,下半身再次紧紧贴在一起时才停下动作,美丽的金色眼眸如同带着魅惑人心的魔力,摄住了江弦的目光。 “赛,赛克瑞德……”江弦咽了口唾沫,双手抵住对方的胸膛,阻止他继续压下,指尖感受到对方灼人的体温与坚实的触感。 赛克瑞德的心脏在他手心强稳有力地搏动,一下一下,就像一种诡异的鼓点,直直透过血肉,扰得江弦的心跳更加混乱不堪。 “你别这样……”说出口的拒绝话语却软绵的好像带上了另一种欲拒还迎的味道。 “怎样?”赛克瑞德戏谑地问,同时坏心眼地在江弦身上顶了两下,火热的象征透过薄薄的衣料戳在江弦小腹,让他像被触电了似的轻轻痉挛了一下。 热,好热,热炸了…… 睡袍早就被蹭到了腿根处,赛克瑞德的身体就像是一团火,烘得江弦头脑发昏,几乎无力反抗,好像下一秒就要被对方燃烧殆尽。 “博瑞沃……”赛克瑞德的声音因情|欲而变得沙哑,他低头含住江弦的耳垂,轻轻吸吮,靡靡的水声传入江弦的耳膜,就像按下了某种奇怪的开关,瞬间浑身的血液都沸腾开来,一丝呻|吟不自觉地自唇角溢出。 “呵……”赛克瑞德的动作顿了顿,接着发出一声饶有兴致的低笑,吻住了江弦的唇。 就在赛克瑞德撬开江弦的唇齿,朝内探入舌尖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女仆的声音:“王子殿下,您醒了吗?王后请您一起共进早餐。” 说着就要推门而入。 女仆的声音如同一种打破魔咒的咒语,猛地让江弦从浑噩中惊醒,上方赛克瑞德的手已经附上了他最脆弱的地方,差点儿就要攻城掠地了,江弦一惊,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努力像条鱼一样扭动着身体从对方的禁锢中挣脱出来,却猝不及防听见赛克瑞德发出一声舒服的闷哼。 江弦:“!!!” 小腹下意识紧缩了一下,江弦努力使自己发颤的声音听起来没有异样,大声喊道:“别进来!” 门外的动静停了片刻,才再次传来女仆疑惑的声音:“博瑞沃殿下,您没事吧?” “没,没事!”江弦瞪着抓住自己脚踝不撒手的赛克瑞德,用力踢蹬了两下:“你去告诉母后,我马上就到。” “好的殿下。” 女仆离开的脚步在走廊响起,江弦才微微松了口气,他气呼呼地指着赛克瑞德抓着自己的手:“快松开我,不然我要生气了!” 赛克瑞德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歪了歪头,目光从他脸上逐渐移动到他被抬起的腿下方,朝睡袍内望去,流氓似的打了个呼哨,才松开他的腿。 江弦的脸唰地就红了,他气急败坏地从地上爬起来,努力使自己无视对方的裸体,和赤|裸裸的满含欲|望的视线,走到屏风后开始换衣服。 …… 与其他地方一样以金色与红色为主,装修奢华的餐厅中,王后正坐在铺着洁白餐巾的餐桌旁,女仆们端着餐盘恭敬地立在餐桌周围,银质烛台与带着露水的红蔷薇装饰着桌面。 “博瑞沃,我亲爱的儿子。”王后一见到江弦就露出慈祥的笑容,招呼他坐到自己身边的位置上:“昨晚和你的朋友睡得还好吗?” 一提到昨晚的事江弦就觉得脸颊发烧,他不敢回头看赛克瑞德的表情,只能敷衍着回答:“睡得很好。” 王后笑着点点头,这时奥格瑞洁丝刻薄地声音从门口传来:“他当然睡得好了,和他那个所谓的‘朋友’也不知一晚上都干了些什么……” 奥格瑞洁丝提着宽大的裙摆,稻草似的头发盘在头顶,在女仆拉开的座位上款款坐下,才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继续说:“我听说今早女仆去他房间叫他,都被他气喘吁吁地拒之门外了。所以,他和他身边的这位到底是什么‘朋友关系’呢?” 奥格瑞洁丝意有所指的话让江弦和王后同时皱起了眉头,早上的事女仆分明没看到,却还让奥格瑞洁丝猜出了十之八|九,这让江弦觉得很不爽。 他刚想反驳就听见王后训斥道:“够了奥格瑞洁丝!作为一位公主,怎么可以说出如此失礼的话!你身为皇室一员的涵养都到哪儿去了?” 王后的斥责让奥格瑞洁丝发出一声嘲讽似的冷哼,别开了头。 “上餐吧。”王后向女仆吩咐。 煎蛋、烤薄饼、牛奶、熏香肠等特征显著的西式早餐被一一摆上餐桌,江弦看着这些食物,心想原来皇室吃的也不过如此嘛,还不如迟洛兮给自己做的拉面…… 迟洛兮?江弦蹙眉,为什么自己在这本书里还会想起上本书里的主角? 想到这他就不自觉地将目光移到了坐在身旁的赛克瑞德身上。 赛克瑞德轮廓分明的侧脸被窗外的晨光晕染出一层金色的光晕,他正在吃烤博饼,修长的手指灵活地运用刀叉切开一小块,放进嘴里,接着腮帮和 分卷阅读119 分卷阅读120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120 喉头微动,一口薄饼就顺着他弧线优美的脖子咽进了肚,江弦从没教过他任何餐桌礼仪,可他现在的动作优雅的就像一个真正的绅士,甚至比自己更像王子。 好像是感受到了江弦的视线,赛克瑞德突然转头朝江弦抛了个媚眼。 一阵难以名状的心悸从江弦心底激荡而出,让他不知觉伸手按了按心脏的位置,有那么一瞬,他恍惚觉得赛克瑞德的脸和迟洛兮的重叠了,不止是迟洛兮,还有之前书里的裴异与卫绮阳,他们好像都长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真的是一模一样吗?江弦自问,但无法得出结论,毕竟那些记忆已经如曝光过度的照片般模糊不清了。。 “就算是吃早餐的时间两位也不忘眉目传情吗?”奥格瑞洁丝刻薄的声音再次从对面响起,打乱了江弦的思绪。 “奥格瑞洁丝,这样可不行哦。”江弦回过神,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就算赛克瑞德长得十分英俊,作为一个淑女,你也不该一直盯着他看,何况你马上就要和查奥迪斯结婚了,他要是知道你这样该多伤心。” 说完不顾奥格瑞洁丝一脸愤怒到要喷火的表情,站起来朝王后欠了欠身:“母后,我吃饱了,就先退下了。” 赛克瑞德也跟着他站起来欲跟着他往外走。 “博瑞沃,等一下。”王后放下刀叉:“我觉得你作为一个王子,和别人住同一个房间实在不太合适,不如让赛克瑞德先生住你隔壁的房间吧。” “好的母后。”江弦微笑着回答。 经过昨晚和今早的事之后,江弦也觉得自己和赛克瑞德最好暂时分开一下比较好,三年的“父子”情,如今却有要产生变化的趋势,这让江弦感到十分不安。 依旧是阿杰尔带他们回房间,虽说是隔壁房间,两扇门之间还是差了有一百五十米左右的距离。 站在即将分别的门外,赛克瑞德又恢复了之前可怜兮兮的模样,他拽着江弦的衣袖,垂头撩起眼皮自下而上瞅着他,金色的眼眸里水光潋滟,泫然欲泣,如果再哼唧几声,就和那被主人狠心抛弃的小狗狗别无二致——要不是江弦早晨才见识了他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差点就心软了。 狠心甩开赛克瑞德的江弦在回到自己卧室后,看见青面正躺在自己的面包大床上闭目养神。 听见江弦进门的动静,青面连眼睛都没睁一下:“小哥,昨晚怎么样呀?刺激吗?” 江弦拖着沉重的脚步来到青面身边,死狗一样往床上一趴,嘟囔到:“刺激你个大狗头,原以为我养了条小奶狗,如今才知道小奶狗竟然是大狼狗装的,而且还不知从什么时候就开始算计着想把我一口吞掉,连骨头渣都不剩一点。” 青面刚想吐槽他两句,却发现回来的只有江弦自己,于是改口问:“赛克瑞德呢?你不会刚睡完人家就把人甩了吧?” 江弦斜眼用一种“我是那样的渣男吗”的眼神睨青面,然后被对方回以“毋庸置疑你就是”的目光顶了回来。 江弦立马做出一副西子捧心状:“……青面你为什么要这样看我,我难道不是你最爱的宝宝了吗?” 顿时被他恶心到了的青面只觉得一股恶寒从自己的骨头缝里钻入,连满头的狗毛都被刺激的膨胀了三分,他迅速翻身下床以光速退到离江弦五米外的门边,嫌弃到:“你要在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我就一拳把你送回阎王殿,你也别想着再去投什么胎了,去动物园和地狱萌物过到海枯石烂去吧!” 江弦脑中闪现出地狱萌物图鉴里的各种动物,立马打了个激灵,委屈巴巴地表示以自己和青面之间的革命友谊应该互相体谅互相爱护,何苦要互相伤害呢? …… 入夜,青面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只剩江弦一个人在房间里,跟赛克瑞德在一起生活了三年,这还是他第一次在这三年里一个人睡,怎么都有种孤枕难眠的味道。 夜里的蔷薇花浓香味依旧刺鼻,今夜没有风,整个房间即使开着窗户也让江弦有种沉闷的感觉,连花园里的虫鸣都变得格外刺耳。 “唉……”在他叹了今晚第二十个气后,终于背对窗户蜷起身闭上了眼。 窗外的天空飘过一朵浓云,遮住了清冷的月光,将整个王宫陷于一种与世隔绝的昏暗中。 忽然一阵极轻的脚步声从江弦大开的窗户下传来,半睡半醒间的江弦被猛然惊醒,陷入柔软床垫的身体霎时间警惕地紧绷起来。 难道是奥格瑞洁丝他们终于忍不住要在今晚对自己下手了? 江弦想着,一边竖起耳朵听着窗外的动静,一边单手不动声色地朝枕头下摸去——那里藏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就是为了应付像今晚这样的时刻而准备的。 窗外的声音停了片刻,接着传来一阵衣服摩擦的细响,之后那个不速之客便像只灵活的猴子般从窗外越了进来,踩在厚地毯上的步伐几乎听不见声音,但江弦还是能敏锐地察觉到对方正一步步慢慢向自己靠近。 一时间江弦浑身的细胞都充满了戒备,他竖起耳朵,细数着时间,一秒一秒…… 近了,近了,更近了……就是现在! 江弦的身体就像一张被拉到极限的弓弦,就在那位不速之客走到自己床边的时候,江弦猛然弹起身体,转身,将手里的匕首朝那人挥刺过去—— 挥出匕首的手臂在黑暗中被来人准确地截在半空,紧接着那人借势将他的手臂朝下用力一压,迫使江弦仰面躺在床上,江弦手劲一松,匕首无声跌入了厚地毯中。 整个过程不过是发生在电光火石间,江弦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被来人欺身压在身下,他用灼热的手心捂住江弦的嘴,将他的惊呼憋在喉咙深处,俯下|身凑近他耳边,说出每个字时都会若有似无地亲吻在他耳廓—— 他说:“你先是抛弃了我,现在又在我想你想得难以入眠,不惜像个窃贼般翻窗偷偷溜来找你的时候,这样欢迎我,你真是太让我伤心了……博瑞沃,你说我到底该怎么惩罚你才好呢?” 第74章 巨龙vs小王子【六】 浓云飘远,清冷的月光再次从窗外洒入,将来人英俊的面庞一分为二,一半暴露在月光中明亮缱绻,另一半深陷在阴影中晦暗不明。 “赛克瑞德……”江弦动了动被压住的肩膀,又抽了抽鼻子,一脸认真地开口说:“你能不要像个精神分裂似的一会儿一变吗?” 赛克瑞德:“……” 他慢慢松开江弦,盘腿坐在床上,小声说:“我以为这样博瑞沃会比较喜欢。” 江弦也从床上爬起来,和他面对面坐着,微微歪着头,似乎在很认真的思考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赛克瑞德,半晌后他点点头:“其实你什么样我都喜欢。” 分卷阅读120 分卷阅读121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121 赛克瑞德原本暗沉下去的眸子因江弦这句话被重新点亮,熠熠闪耀如同天上的星星,他猛地倾下|身在江弦唇上快速啄了一下,然后忐忑地盯着他问:“这样也喜欢吗?” 令江弦心悸的雄性气息再次扑面而来,就像是被灌入了一口烈酒,连思维都变得迟钝起来,整个人甚至有些飘飘然。 赛克瑞德把江弦的沉默当做默许,一手半撑起身体,另一手扣住江弦的后脑勺,薄唇再次压下,舌尖如一把利刃,轻易撬开江弦的唇齿,舔过上颚,依恋地勾着对方的舌尖舔吮,继续早上那个被突然打断的深吻,手指深深陷入对方柔软顺滑的发丝间。 寂静的深夜,唇舌相接带来的细微水声被无限放大,加上赛克瑞德身上的荷尔蒙气息,就像是某种催情剂,将江弦体内的浴火轰然点燃,双臂情不自禁环上了对方坚实的脊背。 “我早就想这样做了,这两天尤其想……”赛克瑞德松开他,呼吸有些急促,刻意低沉下的声音沙哑魅惑:“想把你按在身下,操哭你……” 露骨的话像一颗子弹骤然击穿了江弦的心脏,让他整个人都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不知是因为兴奋还是害怕。 江弦喉头无声地滑动了一下,张了张嘴:“可是,我是你爸……妈妈。” 赛克瑞德突然像听见什么好笑的笑话般噗地笑出声来:“才不是,从我不再叫你妈妈那天就知道了,我不说只是怕我说出来后,你就会离开我。” “才不会。”江弦学着对方的语调:“我的到来就是为了你呀。” “所以……”赛克瑞德在他喉结上轻轻咬了一下:“我可以继续了对吧,‘妈妈’?” 原本让江弦感到沉闷的房间,凝滞的空气豁然清朗,蔷薇香味也恍若变成了一种强烈春|药,静谧的房间里只剩下猫儿般的呻|吟和似痛苦又似欢愉的啜泣,江弦的身体随着赛克瑞德的动作晃动,突然呻|吟陡然拔高,随即便被对方吻住嘴唇,将剩下的调子尽数吞进了肚里。 发泄过后赛克瑞德灼人的体温终于恢复正常,他把精疲力竭的江弦搂进怀里,捋开他被汗水浸湿的额发,又握住他的手牵到唇边,在手心吻了吻,贴着他的耳廓轻声说:“博瑞沃,我们举行婚礼吧?” “嗯?”江弦睁开双眼,眼角还带着情|事过后的红晕,条件反射般重复了一遍:“举行婚礼?” 赛克瑞德重重点了下头:“你说过‘婚礼就是请众人和神明来见证两个相爱的人将要永远在一起的一种仪式’,我爱你博瑞沃,我也想永远和你在一起,所以我们举行婚礼吧?” 在这种时代同性恋可是犯罪,怎么可能举行婚礼?江弦本来想要这样回答,但对上对方满含期冀的眼神,就半个字也说不出了,只能改口答应:“等解决了奥格瑞洁丝的事,我们就举办婚礼。” “好!”得到承诺的赛克瑞德立马高兴地像个孩子,他把江弦搂的更紧了些,下巴在他的发顶蹭了蹭,又亲了亲:“安心睡吧博瑞沃,我会保护你的。” 颈窝处博瑞沃的呼吸逐渐变得轻缓绵长,喷洒在皮肤上感觉痒痒的,像小虫在爬,但赛克瑞德喜欢这种感觉,他喜欢把博瑞沃搂在怀里,对方有些单薄的身体总是比自己的体温低许多,每次抱着他的时候都会让赛克瑞德想起小时候第一次接触溪水的感觉,也是这样凉爽而又舒适。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他并不是“妈妈”的呢?虽然小时候也曾怀疑为什么“妈妈”和自己的样子并不一样,但直到他第一次飞出山谷,在山脚下的城镇里看见许多和博瑞沃一样的人类的时候,他看见了那些互相追逐玩闹的孩子们的妈妈。 她们的身体比博瑞沃更加丰腴,她们的声音比博瑞沃更加尖细,后来他渐渐知道了原来人类还分为男人和女人,而博瑞沃明显是个男人,男人是不能当妈妈的,而且自己的博瑞奥明显比他们都要好看几十倍。 从此以后赛克瑞德就开始叫他的名字,他叫他博瑞沃,只是在心里还会加上两个无法宣之于口的字“我的”。 “我的博瑞沃。”赛克瑞德总是不自觉在心底不停咀嚼这五个字,直到甜蜜又酸涩的情感将他整个倾覆,才会恋恋不舍地把注意力转移到别处。 在知晓这个秘密之后,赛克瑞德就察觉到自己对博瑞沃的感情发生了某种新奇的变化,他不再满足于只是亲密地和他一起生活、抱着他睡觉,他更想要抚摸他,亲吻他,乃至做更进一步的事,博瑞沃对他来说就像一罐散发着香甜诱人气味的蜂蜜,他几乎无法控制自己在看见他的时候不露出贪婪的、充满欲|望的眼神。 无数次他都想抱紧他,把自己的感情倾诉给他听,可他不敢,博瑞沃看起来就像山谷里毛绒蓬松的可爱的兔子,赛克瑞德生怕自己任何莽撞的行动都会吓跑他。 何况他在答应和自己离开山谷时带自己去洞穴看见母亲尸体的时候,自己还因为太过震惊而再次叫了他“妈妈”。 ——真是够蠢的,赛克瑞德苦笑了一下。 还是慢慢来吧,赛克瑞德原本是这样计划的,可这两天不知怎么回事,只要看不见博瑞沃自己就会感到无比焦躁,但和他待在一起又会觉得自己好像瞬间化身为一座活火山,炙热的岩浆在体内躁动不已,时刻想要喷发,博瑞沃的声音、气味、触感、身形都化作最强烈的诱发剂,时刻撩拨着他的理性,最终让他不能自已。 不过还好,小兔子对他的直白虽然惊慌,但最终还是接受了自己,当两人颤抖着、拥吻着一起攀上云端的时候,从胸口满溢出来的甜蜜醇香感情应该就是爱吧? 赛克瑞德美滋滋地想着,手指滑过江弦裸露的脊背,摩挲着单薄皮肤下每块凸起的脊骨,就像是在弹奏一曲欢快的乐章,从上到下,再由下往上,乐此不疲。 突然窗外传来一声细微的响动,赛克瑞德骤然停下动作,警惕地动了动耳朵。 查奥迪斯刚将手搭上博瑞沃的窗台,正要往里翻之际,倏然感受到一阵劲风从头顶劈下,好在曾经受过的骑士训练并未随着他脊梁骨的消失而一同消失,虽然动作已经迟钝不少,但还是堪堪躲开了来自头顶的一击,只听“噹”地一声,一只恶魔般的黑色羽翼擦着他鼻尖挥下,羽翼看上去薄而锋利,大得从窗外根本看不清原貌,在月光下泛着金属刀刃般冰冷的光芒,尖端直直扎入他两条胳膊中间的木制窗框里。 查奥迪斯大惊失色,扒着窗框的胳膊一软,整个人“噗通”声跌了下去,摔在花园里滚了一圈,才手脚并用地爬起身屁滚尿流地跑了。 羽翼从窗框中拔|出,赫然在上面留下一个两指宽的圆洞,接着朝两边一撩,窗户应声关闭。 分卷阅读121 分卷阅读122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122 赛克瑞德收回翅膀,微微侧身,用鄙夷的余光看了眼窗户的方向——无胆鼠辈,被自己一只翅膀就吓成了这样,还想来偷袭自己的博瑞沃……要不是博瑞沃还想和他们玩玩,自己早就让他们死无全尸一百次了。 怀里的博瑞沃不耐烦地翻了个身,将整片洁白的后背对着他,翘挺地臀部正好蹭在敏感部位,赛克瑞德轻轻抽了口气,从背后圈住他,吻过对方圆润的肩膀,修长白嫩的脖颈,一直到达敏感的耳后,一边急不可耐地磨蹭,一边轻笑道:“博瑞沃,这次可是你主动引诱我的……” …… 查奥迪斯从博瑞沃的窗下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到花园中央,大理石雕刻的亭柱上缠绕着玫瑰花藤,月光从镂空的铁艺弧顶倾泻而下,照得里面躁动不安的人影一片斑驳。 “查奥迪斯。”奥格瑞洁丝一见他回来,立马停下不停转圈的脚步,冲出凉亭来到他身边,焦急地问:“怎么样,解决掉博瑞沃了吗?” 查奥迪斯丧气地摇摇头,奥格瑞洁丝的声音立马高了八度:“什么?!你这个废物!为什么没干掉他?!” “小声点,万一被别人听见了怎么办!”查奥迪斯被她的女高音震得耳膜嗡嗡作响,真不知道当初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答应了这个像癞蛤|蟆一样让他反胃的女人,他微微蹙眉:“本来我是可以得手的,但博瑞沃身边有个什么东西在保护他。” “什么东西?”奥格瑞洁丝勉强压低声音问。 查奥迪斯说:“好像是个恶魔,我也没看清楚,那时我正要从窗外翻进他的卧室,那只巨大的、漆黑的翅膀就从天而降,要不是我躲闪的快,恐怕现在脑袋就要多个血窟窿了。” “真的么?”奥格瑞洁丝狐疑到:“你不会是胆小得下不了手,于是用这种拙劣借口来糊弄我的吧?” “我可是你的未婚夫!”查奥迪斯上前一步,紧紧盯住奥格瑞洁丝,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气:“博瑞沃活着对我们都是威胁。” 查奥迪斯很少会对自己露出这种强势的样子,奥格瑞洁丝愣了愣,终于放轻声调:“好吧,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我们就必须先搞清楚你看见的那个翅膀的主人到底是谁……我倒觉得也许就是他带回来的那个叫赛克瑞德的青年,从我第一眼看见他就从他身上感受到了强烈的不详气息,就像当初抓走我的那条龙一样……” …… 第二天早上,江弦发烧了。 也不知是昨晚没盖被子着凉了还是孱弱的身体禁不起赛克瑞德翻来覆去的折腾,总之早上他醒来的时候就已经烧的浑身泛红,简直像一只煮熟的虾子。 嗓子又干又苦,浑身也酸软无力,屁股还疼,真是糟透了。 之前王后见他生病,非要叫医生来诊治,被江弦坚决拒绝了。 开玩笑,自己现在这个状态,也许皇后他们看不出来,但医生来了的话十有八|九能会拆穿他们昨晚干了些什么,江弦可不希望他的计划里出什么不可控的意外。 最后好说歹说,王后终于还是拗不过江弦,只是派人找医生开了些退烧药送来。 赛克瑞德在给他喂了药后就一脸愧疚地站在床边守着他。 “赛克瑞德。”江弦哑着嗓子开口:“你别露出这样的表情,不是你的错。” “是我的错。”赛克瑞德捏着他的手,俯下|身亲了亲:“如果我能克制一些,也许你就不会生病了。” 从某种角度来说,是这么个理也没错,但没有拒绝的自己也没资格去责备他,说到底,贪一时欢愉总会付出惨痛代价的!江弦在心里啐了禁不起诱惑的自己一口,轻轻叹了口气。 “那你抱着我再睡会儿吧……”江弦不想看见他自责:“我有点冷。” “嗯。”终于受到爱人召唤的赛克瑞德爬上床,掀开他的被子钻了进去,把人牢牢抱进怀里。 对方舒适的体温让江弦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闭上了眼。 迷迷糊糊间,江弦听见了青面夸张的声音:“哎呦小哥,怎么一宿没见你就成这样了?” “大概是肾透支了。”江弦有气无力地答道。 “那不会要断气了吧?”青面说:“你再撑一下,让我准备准备。” “准备什么?”江弦疑惑。 “准备和地狱动物园联系一下,让他们给你留个冬暖夏凉舒服点儿的窝,毕竟咱们也认识那么久了,我还是要多照顾照顾你的。”青面说。 江弦:“……你到底对把我关进动物园有多执着?再说了,我只是发烧,不会死的!” 青面抛给江弦一个“那可不一定”的眼神,并在他将要爆发前及时打断:“年轻人,火气怎么这么大,难道赛克瑞德昨晚没给你消够火?” 江弦无语,他幽幽叹了口气:“青面你变了,你现在怎么这么污?我真的好怀念曾经单纯的如同一张白纸的你。” 青面啧舌:“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能有今天的成就全靠跟着你耳濡目染。” 江弦:“……”那真我真是对不起你了大兄dei。 “行了。”青面见江弦一脸快要原地升天的表情,及时打住了对他的刺激:“你想好要怎么对付奥格瑞洁丝他们了吗?昨晚查奥迪斯想要刺杀你,被赛克瑞德吓跑了。” 为什么赛克瑞德没对自己说过这件事?是因为自己生病太紧张忘了还是故意隐瞒? 江弦沉默了一会儿:“本来是有个办法,不过根据你刚才说的,再加上我和赛克瑞德关系的进展,我决定换个方法——我要让她在婚礼上当着全国民众的面承认自己三年前意图谋杀博瑞沃。” “听起来还蛮不错的。”青面点点头:“我看好你呦~” 第75章 巨龙vs小王子【七】 江弦时好时坏地烧了两天,直到第三天清晨才完全退烧。 在江弦的记忆里,自己从来没生过这么久的病,从小到大孤儿院里的孩子就他最皮实,就算有一丢丢生病的迹象,只要睡一觉就保准能痊愈。 这算是自己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生病吧,真是超难受,高烧的温度好像从体内把自己的骨头全都融化了,提不起劲不说,嘴里还寡淡的恨不得抓把盐舔舔。 如今好不容易退烧了,却被医生告知依旧要保持饮食清淡,江弦不高兴,赛克瑞德就专门飞回山谷给他摘以前他最喜欢吃的浆果。 午后阳光灿烂,炙烤得蔷薇花香更加浓烈,江弦在床上躺了两天,早就厌烦了,于是赛克瑞德就带着他去花园晒太阳。 江弦坐在铁艺长椅上,头顶是白蔷薇花藤搭起的遮阳棚,仆从被遣散,赛克瑞德就在他面前蹲下,握着他的手抬头瞅他,目光专注而热情。 江弦被他直勾勾看得有点不好意 分卷阅读122 分卷阅读123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123 思,于是没话找话:“你看着我干嘛?” “你这两天看起来很憔悴。”赛克瑞德温热的手心包裹住江弦因生病而苍白得几乎透明的侧脸,拇指轻轻摩挲他的唇角:“我很心疼。” “唔……”江弦被他摸得发痒,往后躲了躲:“我只是生病了,过几天就会好的。” 赛克瑞德眼疾手快地压住他后脑勺,抬头吻了上去,撬开唇齿,吮吸舌尖,变着花儿地撩拨他的欲望。 不远的蔷薇丛后,查奥迪斯和奥格瑞洁丝正在偷偷的看着正在接吻的两人。 “我就说他们俩之间肯定有奸情。”奥格瑞洁丝看着亲密互动的两人咬牙切齿地说。 “可是我们还不能确定那天晚上博瑞沃房间里的到底是不是赛克瑞德。”查奥迪斯说。 “不用确认了,光凭同性不伦这一点就足够让那个小矮子失去王位,被送入大牢了。”奥格瑞洁丝得意地笑了两声,又蹙起眉:“可是母后那么宠博瑞沃,就算知道了真相也肯定会向着他,我们要怎样才能让他们的罪行暴露在众人面前呢……” 奥格瑞洁丝正蹲在角落絮絮叨叨,却听见查奥迪斯惊慌失措地小声叫着自己的名字:“奥,奥格瑞洁丝……看,快看!” “怎么了?”奥格瑞洁丝一脸不耐地抬起头,只见身边的未婚夫目光发直看着博瑞沃他们的方向,满面惊惧,于是也抬起耸拉的眼皮朝长椅方向看去—— 刚才还蹲在江弦面前的赛克瑞德不知何时竟然变成了一条通体黢黑的巨龙! 他的鳞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他的翅膀边缘锋利如同利刃;他的身躯巨大如同小山;他的尾巴粗长如同钢鞭……他有着和当初在溶洞被查奥迪斯杀死的巨龙相同的外貌,但比她看上去更强壮更巨大! “哦,我的天……”奥格瑞洁丝喃喃到:“博瑞沃居然带回了一条黑龙!” 只不过一瞬,刚才还在和博瑞沃额头抵着额头无限亲密的黑龙就又变回了人类的模样,把博瑞沃搂进了怀里。 偷窥中的两人面面相觑,愣了片刻,很快,查奥迪斯便从奥格瑞洁丝眼中看见了充满算计的精光。 “原以为他们只是不伦恋,没想到还有这么劲爆的新发现。”奥格瑞洁丝狞笑着说:“如果在婚礼上我们能拆穿小矮子带回来的朋友是条不祥的黑龙,并由你再次屠龙……” 奥格瑞斯本就丑陋的脸因阴毒的笑容而变得更加扭曲:“到时候恐怕连母后也没能力保住那个小矮子了,而你,会因为屠龙再次成为整个国家的英雄,成为人民拥护的新王!” 查奥迪斯干巴巴地咽了口口水,犹豫着说:“可是这条龙看起来并不好对付,当初我能杀死那条黑龙也是因为侥幸……” “没关系。”奥格瑞洁丝打断了他的疑虑,冷哼一声:“巨龙不好对付,可我们不是还有那个弱不禁风的小王子吗?” …… 震耳欲聋的礼炮在万里无云的碧空炸响,淡淡的硝烟味在空气里飘散开来。 奥格瑞洁丝穿着纯白色,胸口镶满珍珠的蕾丝坠地礼服,头顶玫瑰桃金娘花环上固定着薄薄的面纱,由一身黑色正装的查奥迪斯牵着手步入马车。 被漆成金色的皇家马车车顶装饰着象征皇家的鸢尾花徽章,车身雕刻着蔷薇花藤,车内覆盖着红色的绸缎,看起来奢华而又大气。 按照惯例,新人在举行婚礼前需要先乘坐马车在王城主干道环游一圈,然后再登上王宫城堡的露台,接受祭司与王后的祝福。 街道两旁人山人海,国民们手举鲜花纷纷向马车投去——这是王国民众对新人表达祝福的方式。 也许是有好心情的加成,连奥格瑞洁丝那张颇为惨不忍睹的脸都变得容光焕发起来。 江弦与王后站在露台上,赛克瑞德也因王子救命恩人的身份被特许登上露台观礼。 环城结束后,公主挽着骑士缓缓登上高台。 “今天是我最爱的女儿奥格瑞洁丝与屠龙勇士查奥迪斯的婚礼,今天,我就是整个王国最幸福的母亲!”王后铿锵有力的声音在整个王国上空传递,她微微侧身,将身后的新人迎上前,继续说:“只有真正的勇士才配得上整个王国最高贵无暇的公主,也希望他在今后的日子里能将英勇之火为保卫王国的和平永远传递下去——” 王宫下聚集的人群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 片刻后,王后伸出一只纤细洁白的手,手心朝下做出个下压的动作,人群即刻变得鸦雀无声。 “不过在婚礼开始之前,我还有一件更重要的是要宣布。”王后说着指向江弦:“我最爱的儿子,你们的王子博瑞沃在被恶龙抓走后的第三年终于又重新回到了王国,经过三年在王宫外的历练,博瑞沃已经成长为一个优秀的继承人,我相信他可以代替国王更好地治理整个王国,所以今天同时也是博瑞沃的加冕……” “等一下!”王后话音未落就被奥格瑞洁丝尖锐的声音无礼打断,并在王后惊诧的目光中开口:“博瑞沃根本不配继承王位!” 王宫下的人群顿时像在烧红的铁板上盗了瓢凉水般腾起一片唏嘘,王后迅速整顿好表情,细长的叶眉微蹙,低声斥责:“奥格瑞洁丝,你知不知道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了,我亲爱的母后。”奥格瑞洁丝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我说博瑞沃根本不配继承王位……” 说着她用整个露台下民众都能听见的声音大声说:“因为他带回了不祥——赛克瑞德,那个他声称是自己救命恩人的男人,其实是一条黑暗的恶龙!” 奥格瑞洁丝的这番话不亚于在滚油中加入一碗水,将人群“轰”地一声炸开,嘈杂的私语声登时不绝于耳。 “奥格瑞洁丝,你到底在胡说什么?!”王后终于控制不住向她低吼了一句。 “我没有胡说!”奥格瑞洁丝眼神阴鸷的就像一只扬起尾巴的毒蝎:“我甚至还亲眼还看见过他和那个化身为男人的恶龙在花园里拥抱亲吻!” 她的话犹如一颗重磅炸弹,让本就沸腾的人群再次炸开锅来,江弦虽然看不见露台下的情景,但从底下不断传来的惊呼与夹杂在其中的咒骂也能听出他们对自己这种“天理不容”的存在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这些人的情绪还真是容易被煽动啊,江弦心想,看着义愤填膺的奥格瑞洁丝,他觉得自己要是不配合一下就太不好意思了,于是用一种惊慌中带一点愤怒,愤怒中又带一点心虚的表情上前一步:“奥格瑞洁丝,你怎么能因为我回来继承了原本会在你婚礼后传给查奥迪斯的王位而说出这种污蔑我的话呢?我可是你亲哥哥呀!” 奥格瑞洁丝露出一个稳操胜券的微笑:“我到底有没有污蔑你,他到底 分卷阅读123 分卷阅读124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124 是不是恶龙,只要试一下不就知道了?” 说着便朝查奥迪斯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即像他们事先说好的那样一个箭步冲上去扣住江弦,抽出挂在腰上的佩剑抵在江弦脆弱的咽喉上。 “博瑞沃!”江弦突然被劫持让赛克瑞德精健的身体霎时间紧绷成一张蓄势待发的长弓,他死死盯着抵在江弦脖颈上长剑锋利冰冷的剑刃,那神态活像一只对敌人亮出獠牙利爪的猛虎。 若不是江弦用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恐怕查奥迪斯此时早就被他撕扯成碎片了。 强烈的压迫感让查奥迪斯一阵心悸,手腕一抖,锋利的剑刃就在江弦脖颈上留下一道血痕,一缕鲜血顺着伤口流下,衬的他大病初愈的皮肤更加苍白。 赛克瑞德大吼一声,紧绷的身体佝偻起来,一双如蝠翼般的巨大翅膀像是挣脱束缚的囚徒般从他背后冲出,同时他的身体开始膨胀,只是在眨眼之间,青年就化身为一条披着一声坚硬鳞片的巨大黑龙,露台上方的弧顶被巨龙小山似的身体挤得碎裂开来,碎石砖在一波高过一波的惊呼中冰雹般噼啪坠落。 护卫们忙一哄而上用身体护住王后,而江弦那边则由赛克瑞德撑起一边翅膀,像一把牢不可破的保护伞,将碎石全部挡住。 可惜奥格瑞洁丝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她一边尖叫着一边抱头鼠窜,身上被碎石砸了好几下,最重的一块砸破了她的额角,暗红的血立马就从破口涌了出来。 查奥迪斯想去拉她,却听见手里被劫持的博瑞沃冷哼一声,用一种无比失望的声音低语到:“我还以为像她那样心黑的人血肯定也是黑的,没想到竟然和一般人也一样嘛。” 查奥迪斯愣了愣,臂弯里的小王子好像并没有表现出作为一个被挟持者应有的慌乱,反而很从容镇定,好像对自己秘密被揭穿一点都不在乎似的,或者,他早就知道他的秘密已经被奥格瑞洁丝和自己知道了? 当石块终于停止坠落的时候,露台上方的穹顶早就被赛克瑞德的身体撑出一个大豁口,原本应该投射在露台上的阳光被他巨大的身体挡住,在王宫前的草坪上投下一个硕大的,与他身体颜色一般漆黑的阴影。 前来观礼的民众尖叫着四下奔逃,护卫们哆嗦着举起武器将巨龙围在中央,这情形看起来就像是一群想要围攻大象的蚂蚁,甚是滑稽。 “大家不用怕!”奥格瑞洁丝捂住额头,扯着尖锐的嗓子吼到:“我们的屠龙勇士今天一定会再次从巨龙的恶爪下保护所有国民,屠杀巨龙!” “屠龙英雄!” 不知谁在露台下先喊了一句,接着对于这四个字的响应便稀稀落落地响了起来,最后汇做振聋发聩的声之洪流,直冲云际。 “屠龙英雄!屠龙英雄!屠龙英雄!……” 奥格瑞洁丝重新掌控主权,胜券在握的得意再次爬上她那张糊满土灰,狼狈不堪的脸,她抬头看向赛克瑞德,威胁道:“博瑞沃还在我们手里,如果你不想看他白白丢掉小命的话最好不要反抗,乖乖受死的好,到时候也许我会念在他是我哥哥的份上……” “吼——”没等她话说完,赛克瑞德突然曲起脖颈低下头冲她发出一声怒吼,奥格瑞洁丝连叫都没来得及叫出声就被巨大的声波击飞,如一叶被巨浪抛起的小舟般重重摔向露台下的草地。 一时间她只觉得自己胸口的肋骨都被震断完了,耳膜嗡嗡作响,强烈的眩晕感让她落地后都没感受到疼痛,蜷做一坨“哇”地一声就吐了出来。 而在她被击飞的同时,赛克瑞德巨大的翅膀直直朝抓着江弦的查奥迪斯挥下,就像当初在窗台边一样,迅猛的好像要将他挟持着江弦的两条胳膊齐齐斩断。 还沉浸在奥格瑞洁丝被击飞的震惊中没缓过神的查奥迪斯下意识松开江弦后退数步,漆黑如死神之镰的羽翼贴着江弦的后背“唰”地一声劈入地下,溅起一片碎石尘埃,形成一道固若金汤的屏障,将他与查奥迪斯隔开。 接着赛克瑞德轻轻用嘴叼住江弦,就像他们在山谷中经常做的那样,一扭头把他放在自己背上,驮着他从露台飞了起来。 巨龙扇动翅膀带来的风压不亚于一场小型风暴,一时间四下飞沙走石,日月无光,周围的人们全被吹得东倒西歪。 人群再次混乱起来,他们一边大叫着一边跌跌撞撞地朝街道方向奔逃,却被赛克瑞德用一股灼热的龙息硬生生逼了回来。 看着赛克瑞德像赶羊一样在空中盘绕,将四下逃散的民众再次聚集到一次,坐在龙背上的江弦才开口:“我不知道你们对巨龙有什么误解,但赛克瑞德早已在三年前就被我驯服,并且,为了表示想要与我国和平相处的诚意,他不仅送我重新回归,还带来了他一直搜集的宝藏。” 说着赛克瑞德便载着江弦飞向王宫塔楼,不一会儿龙爪间就抓着一个看起来十分沉重的包裹又飞了回来,飞到人群上方时龙爪微微一松,一枚闪闪发光的金叶子就从包裹的缝隙滚落下来,被一个壮硕的光头一把捏在手心。 周围的人纷纷围上去想看个究竟,都被光头凶恶的眼神瞪得退却开来,最后光头把金叶子放在嘴里使劲咬了一下,抬起头惊喜到:“真的是金子做的!” 接下来所有人都伸长脖子望向天空中盘旋的巨龙,不,应该是望向巨龙爪下装着无数金银珠宝的包裹,他们的眼神或贪婪或渴望,期待着巨龙什么时候松手把那些宝物全抛下来。 “果然在足够巨大的利益面前这些人连对你的恐惧都会被忽略呀。”江弦摸了摸赛克瑞德脊背上温热的鳞片,声音轻的如同自语。 “如果你们愿意听听我和赛克瑞德这三年发生的故事,并试着理解我们的感情,我想他或许会很乐意把这些财宝全赠予你们。”江弦顿了顿,直到下方的人群全部安静下来,才继续说:“众所周知,当初我和奥格瑞洁丝一起被巨龙抓走,后来查奥迪斯率领着骑士团去营救我们,可他们只带回了奥格瑞洁丝,却说我被巨龙吃了……” 江弦说着,目光随意扫过被摔得还没缓过劲,被一个好心中年妇女扶着的奥格瑞洁丝,最后落在眼神躲闪、欲言又止的查奥迪斯脸上,缓缓道:“……我的确被巨龙吞了。” 对方的话让查奥迪斯的双眼眼睛陡然睁大,他不可思议地望向江弦,似乎以为自己耳朵刚才听错了。 只听江弦轻笑一声继续说:“也许是我运气够好,亦或是上帝保佑,原本应该被吞进赛克瑞德腹中的我慌乱之中竟然抓住了一根卡在他喉咙里的大骨头,他被吊在半空的我弄得喉咙发痒,就一个喷嚏又把我吐了出来,同时被吐出的还有那根卡在喉咙里折磨了他好久的大骨头……后来他就把我当成了他 分卷阅读124 分卷阅读125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125 的恩人,一直无微不至地照顾了我三年。” 随着江弦的声音越来越轻松,查奥迪斯的眼睛也越瞪越大,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下巴都几乎要惊掉了。 这时人群里突然有人发出了质疑的声音:“可是公主回来的时候的确说是查奥迪斯骑士斩杀了巨龙才救回了自己,如果依博瑞沃王子所言,那么所谓的屠龙勇士……” “英勇的屠龙勇士竟然是个骗子?” “查奥迪斯根本没有杀死巨龙。” “查奥迪斯竟然眼睁睁地看着可爱的博瑞沃王子被巨龙吃了!” “还有整个骑士团,难道是怕被国王陛下怪罪才撒谎?” “原来他们只是一群懦夫!” “那公主为什么也要说谎?” 嘈杂的私语声越来越大,质疑的声音越来越尖锐,江弦见时机成熟,便抛出了可以调动所有人情绪的最后一个催化剂,他叹了口气:“我可以理解他们当时抛下我离开的苦衷,毕竟巨龙的实力大家也看见了,硬碰硬的话骑士团的死伤一定难以计数,况且那时候的我只是个小矮子,奥格瑞洁丝一定是觉得我不配继承王位,毕竟和小矮子相比,勇敢的查奥迪斯骑士更适合做下一任国王。” 虽然江弦的语气听起来无比豁达,但他整张英俊的脸上都写满了“宝宝苦但是宝宝不说”几个大字,连一旁的青面都露出了一脸的不忍直视,奚落到:“江小弦,你以后不去地狱动物园真是可惜了,以你的表演天赋,假以时日绝对可以成为动物园最火的头牌。” 江弦:“……”所以你们动物园到底是干嘛的?难道还兼职杂耍团吗? 被“屠龙勇士”欺骗了三年和被委屈的小王子激起同情心的民众立马把苗头对准了离他们最近的奥格瑞洁丝,连扶着她的大妈都一脸嫌弃地松开她,退避三舍。 眼看着民众向自己逼近,奥格瑞洁丝立马大喊道:“你们想干什么?!我可是高贵的公主!离我远点你们这些贱民!”说着同时抬头望向依旧站在露台上的查奥迪斯和王后,只见查奥迪斯怂嗒嗒地低着头,而王后则对她投来无比失望的目光。 奥格瑞洁丝心里不禁重重一沉,大喊道:“博瑞沃说的都是谎话,因为他根本不是被巨龙吃掉的!他明明是被我连同龙蛋一起推进溶洞湖泊……” 直到喊出最后一句,奥格瑞洁丝才猛然醒悟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蠢话,她赶忙抬手捂住嘴,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她最后没说完的那句话已经清清楚楚被在场每个人听在耳中,诡异的沉默立刻化身缥缈的薄雾在人群中弥散开来。 既然说过的话无法再收回,奥格瑞洁丝索性放开顾忌,变得歇斯底里:“没错,当初是我把博瑞沃推进湖里的,我想淹死他,因为你们所有人都喜欢他胜过喜欢我,明明他只是个长不大小矮子,他那么没用,为什么你们还要那么喜欢他?我讨厌他,讨厌到时刻都想掐断他纤细的小脖子!我一点都不后悔把他推进湖里,我唯一觉得可惜的就是看不见他被溺毙后的浮尸,如果你们看见他那张可爱的小脸被水泡到发白肿胀,散发出阵阵恶臭,你们还会那么喜欢他吗?!只是我没想到那颗龙蛋里的龙竟然会救他一命……” 最后她凄凉一笑:“你们看呐,多可爱的小王子,就算是凶恶的巨龙也会拜倒在腿下……” “你们简直太让我失望了!尤其是你奥格瑞洁丝,我从来没有想到我最爱的女儿会有这么歹毒的心肠!”王后说着举起手中的红宝石权杖:“卫兵,把公主和查奥迪斯骑士抓起来,押入地牢!” 公主和骑士被带走了,赛克瑞德在江弦的示意下松开龙爪,无数金银珠宝如同天女散花般在阳光下闪着璀璨的光芒坠落,人群爆发出阵阵惊呼抢做一团。 赛克瑞德驮着江弦飞回露台后便恢复回人形。 王后看着他们,犹豫到:“博瑞沃,赛克瑞德先生真的不会对我们国家……” “当然不会!”江弦打断她,转身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斩钉截铁地说:“我敢用我的生命向你们起誓,赛克瑞德绝对不会伤害任何无辜地民众,并且会和我一起永远保卫我们的王国!” 于是从这天开始,可爱的小王子继承了王位,成了新的国王,巨龙将会永远伴他左右。 恶毒的公主与懦弱的骑士被判永远囚禁于阴暗的地牢赎罪,余生恐怕只能与老鼠相伴。 也许故事到这就应该就是完美的结局了,不过…… …… 又是一个满月之夜,清冷的月光为开满各色蔷薇的花园披上一层月白色的薄纱,朦胧梦幻的仿若仙境。 而在那个被玫瑰花藤缠绕的凉亭中,传出了赛克瑞德颇为不满的声音:“博瑞沃,你答应过要和我举办婚礼,可为什么这个婚礼要在深夜的花园里举行,而且整个婚礼上只有我们两个人?这和那个丑公主的婚礼看上去差别也太大了!” “小声点赛克瑞德!被人发现就惨了!”江弦把食指贴在他唇上,示意他噤声,后者则直接把那根修长的手指含进嘴里像品味糖果般舔咬了一下,激得江弦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赶忙抽了回去。 “博瑞沃……”赛克瑞德垂下头瞅着他,语气里满是撒娇的味道,搂在他腰上灼热的手掌不安分地摸来摸去。 江弦挣了两下,发现挣脱不开,也就由着他去了,他没有跟赛克瑞德说过这个国家不允许同性结婚的事,于是只能找借口安慰他:“所谓的婚礼其实也就是两个人的事而已啊,只要是真心相爱的两个人,为什么一定需要他人的见证?在这个花园里,这明亮的月光,这盛开的蔷薇,这徐徐的微风和满天璀璨的繁星都将是们婚礼的见证,不是很浪漫吗?” “好好好。”赛克瑞德一边说着一边把江弦顶在凉亭的大理石柱上,低头含住他的耳垂,手也越发不安分起来:“誓词也说完了,最后是不是该入洞房了?” “不行,赛克瑞德,不能在这里……” 江弦一边喘息着,一边想要推开他,却被对方单手轻易抓住双手压在头顶,赛克瑞德学着他之前的样子竖起食指贴上他的嘴唇,同时偏过头凑近他耳边,故意用撩人的气息说:“小声点博瑞沃……被人发现就惨了……” 湿热的气息化作无孔不入的暗流从江弦耳侧皮肤侵入,就像给他打了一剂春药,瞬时让他敏感地浑身轻颤,两腿发软,最后被赛克瑞德抱着坐在长椅上。 寂静的深夜,花园凉亭镂空的穹顶落下的斑驳月光中隐约可见江弦的身体在不停起伏,时刻担心被人发现的刺激就像树上的禁忌之果,让他的身体比平时更加敏感,一声难以忍耐的闷哼刚溢出嘴角,他便低头一口咬在赛克瑞德肩上,后者眉头微皱,顶弄的动 分卷阅读125 分卷阅读126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126 作就更加粗暴起来。 在两人的一个甜蜜的深吻后,一切动作终于平息,江弦精疲力竭地趴在赛克瑞德的肩头喘息,那一块被他咬狠了,已经泛出了血痕。 江弦抬起手,用指尖轻轻碰了碰,心疼地说:“对不起,我太用力了。” 赛克瑞德扭头在他嘴角亲亲:“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我很喜欢你激动地难以自持时咬我的样子,无比性感。” 说着抓起他的手,在他左手无名指上套下一个银色的圆环:“我刚才好像忘了,誓词说完应该是互换戒指。” “噗……”江弦轻笑出声,从自己被揉的乱七八糟的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个戒指盒,取出里面和自己手上一模一样的戒指戴在赛克瑞德左手无名指上,两只带着婚戒的手十指交错紧紧相握,额头抵着额头,目光相接,鼻息交错,连浓郁的蔷薇香都被染上了甘甜的味道。 突然赛克瑞德向上顶了一下,勾起一抹坏笑:“你看你非要用这样饥渴的目光看着我,害我又想要了,所以,再来一次吧?” “回房间吧。”江弦揉了揉他脑后的黑发:“在这里我实在放不开。” 于是拾起散落满地衣物的小王子就被巨龙迫不及待地打横抱起,大步走回了卧室。 “赛克瑞德,和我在一起你幸福吗?”将小王子轻轻放在柔软的大床上,赛克瑞德听见对方问。 “嗯。”赛克瑞德点头:“我很幸福。” “我也是。”江弦说完就勾住他的脖颈主动吻了上去。 …… “!” 熟睡中的赛克瑞德猛然惊醒,他看了眼怀中发出一声呓语的江弦,犀利的目光霎时间就软了下来,整颗心好像都化成了一滩春水。 过往的一切像快退一般在脑中闪过,当经过自己叫江弦“妈妈”那段记忆的时候,赛克瑞德的嘴角忍不住狠狠抽动了两下——这也太丢人了,绝对可以列入自己有史以来的黑历史第二名! 爱怜地理了理江弦的额发,赛克瑞德再次从他眉心抽出一块冰蓝色的碎片,攥紧手心。 穿好衣服翻身下床,又替江弦掖了掖被角,赛克瑞德走出卧室时青面已经在门外等候了。 “大人……”青面略忐忑地叫了他一声。 赛克瑞德:“关于之前叫他‘妈妈’的事……” 青面立马垂头惶恐道:“属下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不记得了!” “嗯……那就好。”赛克瑞德满意地点点头:“等快天亮了再带他回去吧,今晚他一定累坏了。” “属下遵命。”青面应着,只见赛克瑞德修长白皙的手在半空一挥,一道漆黑的裂隙便凭空出现在他面前,接着他抬腿迈入裂隙,只是眨眼间高挑挺拔的身姿便消失在一片漆黑中,裂隙也瞬间愈合。 …… “我数到三声你要再不麻溜地爬起来我就要联系地狱动物园管理员了。”青面的声音在江弦耳边响起,让熟睡的他整张脸都皱成了一个大包子。 “一——” “三!” “卧槽!”江弦一个鲤鱼打挺睁开眼睛:“怎么就成一三了?二呢?被你的狗嘴吃了?!” 青面面无表情地呵了一声,指着江弦说:“二不就是你吗?” 江弦:“……”你才二!你全家都二! 青面向他甩去一记眼刀:“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心里偷偷骂我。” 江弦立马露出一个“我没有我委屈你别冤枉我”的表情。 “算了。”青面骷髅爪一挥:“我青面大人有大量,懒得和你一般计较,准备准备去下本书吧。” “我的哥呀!”江弦欲哭无泪道:“我这才刚从上本书回来,你就不能让我休息一会儿吗?你简直比黄世仁还黄世仁啊!” “好吧。”青面不耐烦地啧了啧舌,“给你五分钟,来悼念一下你上一份夭折的爱情。” 江弦抽了抽嘴角:“……我那儿有一堆夭折的爱情呢,我都不记得了,还悼念个屁!” “那你还休息什么呀休息?”青面用惨白的手指对他一点一点,恨铁不成钢道:“你是个鬼,你又不会累的,等你投好胎了再慢慢休息吧。” 江弦想了想,点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那我再坚持坚持吧。” “所以下个剧情是什么?”青面问。 江弦说:“赫洛星在二十年前曾遭遇过一次严重的外星物种侵袭,国王王后为了保护国民被异种杀死,从此整个星球被分裂成两股势力,一边是拥护王后的弟弟迦耶尔元帅为正统血脉的赫洛王权,另一边是以认为国王王后的死是因为迦耶尔想要谋权篡位的辅佐官特鲁特为首的荣光骑士团……” 青面狗头一扬打断他:“说重点。” 江弦朝他做了个鬼脸:“我不和你解释一下世界观你听得懂吗?——重点就是蓝褚作为一个从小便接受荣光骑士团严格训练,并安插在迦耶尔身边做秘书的卧底,目的就是从迦耶尔那里偷到国王王后死时的时空密码,回到过去查证真相,但等他真的得手偷到密码后,却没想到那道时空门里封印了大量异种,最终异种再次从时空门入侵,导致赫洛星灭亡。” “所以你这次终于不是个战五渣了?”青面问。 江弦得意地点了点头。 接着青面啧啧道:“但智商和以前一样感人。” 江弦抓狂:“所以我说过n次了,不要把我和小说里的角色混为一谈啊!” 接着就听青面不咸不淡地回了句:“我看你的现在的智商还不如小说里的角色呢。” 江弦:“……”等我战斗力爆表了一定要锤爆青面的狗头! …… 三十分钟后,在一个四面全是特制金属墙建造的特殊囚室内,青面冷冷地看着靠在墙边缩成一团,头顶小团阴雨连绵的江弦,咬牙切齿道:“所以这就是你自认为智商比小说角色高的体现?” 江弦可怜巴巴地抬起头,瘪着嘴道:“闭嘴啊你,再说信不信我哭给你看!” 青面面无表情地幽幽吐出两个字:“不信。” 于是江弦汪的一声就哭了:“青面!我们友谊的巨轮彻底沉了!我要和你友尽!” “早点沉了好,省得跟着你这傻子操碎了心……”青面说着,用骷髅爪扒拉开自己满头狗毛:“你看见没,我头上的毛都快被你气得白完了!” 第76章 帝国元帅vs卧底秘书【一】 至于江弦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还要从他刚穿过来时说起…… 江弦从眩晕中恢复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处于元帅办公室门外,与自己一同在门外等候的还有一个看上去比自己稍年长,神色紧张,穿着黑色军服的棕发男人。 就在江弦思考这是书里那个时间点的时候,办公室门开了,一个满脸沮丧的红发男 分卷阅读126 分卷阅读127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127 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古德。”红发男人的声音很洪亮:“轮到你了。” 那个叫古德的棕发男人立马绷直了身体,他有些僵硬地走到办公室门前,深吸了口气,才推门走进去。 江弦这才想起,这应该是蓝褚从赫洛军事学院毕业后第一次见到迦耶尔的时候。 在江弦小说里,迦耶尔是一位十分强势且自负的统帅,尤其讨厌走到哪里都被一群护卫跟着保护,可参议院那群老头却十分担心赫洛王权唯一一条血脉遭受意外,所以最后商量出一个打着选秘书的旗号,实际是为他挑选贴身保镖的办法,从历届赫洛军事学院选出了成绩最优异的三人推荐给他,其中就有蓝褚。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啊?”青面问:“就算你不打算为特鲁特偷时空密码,恐怕也得在这本书里耗上好几年吧,而且保不齐特鲁特会因为你一直没动作而派其他卧底来接手这项任务。” 这时古德也挎着张脸从办公室走了出来,他对江弦摆摆手:“蓝褚,到你了,加油啊!千万不要让我们这几个赫洛军事学院的尖子生全军覆没了!” “好的。”江弦微微一笑,在推门的同时对青面说:“所以我准备一开始就把自己是荣光骑士团的卧底这件事跟迦耶尔坦白。” …… 于是半个小时后“坦白从宽”的江弦就被警卫们扭送到了这间特殊囚室关了起来。 这间囚室有一张单人床,一把椅子和一张小桌,桌椅床铺都是纯白的,搭配上四面金属墙壁,简直就像手术室般冰冷。 而蹲在墙角一身黑的江弦在这里面就显得格外突兀。 看着屈膝把头埋在臂弯里的江弦,青面也不好继续打击他,于是走到他身边,陪他一起沉默地蹲在墙角等着长蘑菇。 直到傍晚,空旷寂静的走廊上才传来军靴踩在地板上哒哒的脚步声。 江弦被脚步声惊醒,猛然抬起头,茫然地四下环顾,望着满目纯白,一时还有些懵怔。 不过紧接着他就听见青面咬牙切齿的声音从身旁传来:“江小弦!我还以为你在因为你的愚蠢而犯下的错误在反省,没想到你竟然在!睡!觉!!!” 江弦立马伸出三根手指竖在太阳穴旁:“我发誓我没有,我在反省呢!” “放屁!”青面难得的爆了句粗口:“你在发誓前难道不该先把嘴角挂着的口水擦干净吗?!” 江弦赶忙抬手去摸,果然从嘴角摸到一抹湿意,连带着黑色的军裤上都被染湿了一大坨。 尴尬无比的江弦只好摸着鼻子呵呵干笑了两声。 就在青面即将发作的时候,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终于在江弦的囚室门外停了下来,紧接着他就听见门外的守卫“啪”地一声敬了个军礼,大声道:“元帅!” “开门。”好似四周金属墙壁般冰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紧接着囚室的小门就被守卫打开,身着纯黑色军服,浑身裹着凛冽气势的迦耶尔就从门外走了进来。 在他身后还跟着两个护卫模样的人。 迦耶尔很高,江弦觉得他至少有一米九,身姿有着军人特有的挺拔之感,宽肩窄臀,双腿修长,一身黑色军服让他看起来禁欲气息十足,金色的帽徽与肩章上是象征着赫洛王权的狮鹫徽记。 之前在办公室,他一直坐在椅子上背对自己,江弦从头到尾都没看见他到底长什么样,现在终于看见了。 平心而论,迦耶尔是个十分英俊的男人,但他眼角眉梢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凌厉气势和身上强大的压迫感却让江弦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悸,比起之前只看见个背影,现在的迦耶尔站在自己面前,从头到脚都散发着属于统帅的独特威严,于是他不由自主地站起身往后退了几步,想与之拉开距离。 三人进入后,囚室门再次被关闭,两个护卫一左一右守在门侧,迦耶尔则毫不在意江弦对自己表现出的排斥之感,大刀阔斧地走到小桌旁,抽过椅子坐下,两条包裹在黑色修身军裤中的长腿交叠翘起,双手环胸,用一双灰蓝色的狭长双眼好整以暇地看向江弦。 诡异的沉默在囚室中蔓延开来,好一会儿,迦耶尔才缓缓开口:“你说你是荣光骑士团派来赫洛王权的卧底?” 江弦咽了口口水,点点头。 “我看过你的档案,蓝褚,今年刚从赫洛军事学院以第一名的优异成绩毕业……”说着,迦耶尔顿了顿:“我想你作为一名学生时,接触到的不过是一些没什么太大意义的普通情报,可是如果你这次可以成功被选拔为我的秘书,那一定能给荣光骑士团带去很多有用的情报,是什么让你愿意突然背叛特鲁特而愿意坦白这一切?” “我说过了,因为特鲁特这次让我窃取的东西太危险了。”江弦努力稳住心神答道:“他想要国王和王后逝世时的时空密码,我知道每次开启时空门都会产生新的异种,而那段时间的时空门则更加危险,极有可能导致整个赫洛星的灭亡,虽然我也很想知道国王王后去世的真相,但我并不希望因为这种事让赫洛星陷入灭亡的危险之中。” 江弦的话让迦耶尔狭长的双眸微微眯了眯,然后他将翘起的腿放下,身体前倾,两只胳膊肘撑在膝盖附近,双手交叉抵住下巴,那样子活像一只昂首,屈起身子准备进攻猎物的巨蟒,他紧紧盯住江弦的双眼:“你以为就凭你这几句话我就会相信你?” “那你怎样才能相信我?”江弦一字一句坚定道:“我说的都是实话。” “或许你可以先为我提供一些关于荣光骑士团有用的情报,比如——”迦耶尔站起身,缓步逼近江弦,屋顶惨白的灯光被他高大的身体挡住,投下一抹如同死神之翼的阴影:“告诉我特鲁特现在藏身在什么地方,或者……告诉我光骑士团的基地分别都在哪里。” 那一瞬间,江弦恍惚看见巨蟒垂下头,用充满腥气的蛇信嘶嘶在自己面前扫过,刹那间便叫江弦好不容易捡回的些许勇气土崩瓦解,他僵直身体,生硬地答道:“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迦耶尔危险地眯起了灰蓝色的眸子,江弦只觉得那只巨蟒已经张开血盆大口,尖锐的毒牙正抵在自己脆弱的脖颈上,随时都可以轻易将自己置于死地。 “那你平时是怎么给特鲁特传递情报的?”迦耶尔问。 “我……”如蛆附骨的恐惧让江弦大脑一片空白,他本能地想要回答不知道,但突然膝盖上传来一阵钝痛,让他整个人都歪了一下,差点摔倒,被迦耶尔眼疾手快地一把捞住胳膊拉了回来。 随着迦耶尔目光的偏移,那种被捕食者威胁的错觉瞬间烟消云散,江弦表情空白地眨了眨眼,就听见青面说:“你能不能机灵点儿?你要是再敢说不知道迦耶尔十有八 分卷阅读127 分卷阅读128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128 |九会立马把你送去军事法庭!” “可是我的确什么都不记得了呀。”江弦委屈。 “那你就不会编一个吗?”青面说:“枉你还是写小说的呢,怎么这么笨!” 江弦回过神,连忙说:“平时都是荣光骑士团主动派人联系我,所以我并不知道该怎么主动和他们取得联系。” 说完就见青面惨白的骷髅爪一把拍在自己毛茸茸的柴犬头上,用恨铁不成钢的声音说:“就你这智商,就算投胎了也只能是拉低全人类的智力水平,没救了,你还是跟我回地狱动物园更有前途。” 一瞬间,江弦好像看见一抹失望从迦耶尔脸上一闪而过,江弦心里咯噔一跳,自己刚才到底找了个什么烂借口,如果自己只是等待荣光骑士团的被动联系,那得到时空密码后又该怎样及时传递出去呢? 完了完了,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脑一抽回阎王殿。 就在江弦盘算已经完全失去利用价值和不值得信任的自己会被迦耶尔怎么处置的时候,被迦耶尔抓着的手腕内侧突然传来一阵刺痛。 江弦嘶了一声,大力抽回手,只见一团蓝色的光在手腕内侧一闪便消失不见了。 江弦:“!!!这是什么?” 迦耶尔后退数步,离开他,惨白的灯光重新降临在江弦身上,而对方的脸却因为帽檐的阴影而变得晦暗难辨:“防暴力智能纳米机器人,原本只是用在有重大犯罪记录的罪犯身上,它能与你脑神经元相连接,智能分析出你此刻的思想是不是属于危险范围,如果被植入机器人的罪犯思想被判定为危险,那它将会自动放出强大电流,直接将罪犯击晕。” 江弦大惊:“你,你给我用这个干什么?!” “当然是为了防止你这位毕业成绩全校第一的优秀学员做出什么对我有威胁的事了。”江弦恍惚听见对方传来一声轻笑:“我可以暂时相信你说的话,我需要你来帮我抓住特鲁特,不过你最好老实点,也别妄想从我身边逃跑,要取出这个机器人需要十位字母与数字组成的无规则密码,只要密码输错一次,它放出的电流就足够将你从里到外烧成一堆焦炭……” 第77章 帝国元帅vs卧底秘书【二】 低空飞行器在林立的高楼间急速掠过,不知是什么材质的流畅机身上被楼群间一闪而过的霓虹灯侵染得五颜六色,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荧光调色盘。 宽敞静寂的机舱内光线昏暗,江弦在舒适的真皮座椅上坐立不安,一旁的迦耶尔则单手撑头,翘着二郎腿靠在窗沿边闭目养神,飞速掠过的流光将他一小半坚冰般的侧脸染上了些许色彩,从江弦的角度看过去,刚好能看见他纤长微翘的睫毛浓密的好似一把小扇。 “唉青面。”江弦不自然地往离迦耶尔相反的方向挪了挪屁股:“你说他刚说的所谓‘危险思维’到底是怎么定义的?我要是现在想杀了他算是‘危险’的定义之一吗?” 青面觑了他一眼:“你刚都已经想过要杀了他了,身体有什么不适吗?” 江弦轻轻伸了伸胳膊腿:“好像没有。” “那就不算呗。”青面说:“以我估计,这个‘危险’的定义达成条件应该挺严苛的,比如你有想杀死他的想法同时又调动身体准备将这个想法付诸行动,这样才会被判定为‘危险’。” 江弦终于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要是连想都不能想,那也太可怜了。” “不过这也是我的猜测而已。”青面又说:“要不你找个机会试试?” “不去不去不去!”江弦立马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又不自觉地看向一动不动冰雕似的、嗖嗖往外冒寒气的迦耶尔:“我是有多欠登才试这种明摆着找死的事!” 飞行器平稳地划过热闹的市区,最终在城区边缘的一座庄园的草坪上停下。 刚停稳迦耶尔便睁开了双眼,灰蓝色的眼瞳在灯光突然变得明亮的舱室中显得格外清明,好像这一路他并未真的睡过去一样。 舱门缓缓滑开,他淡淡扫了江弦一眼:“下去。” “阿嚏——” 江弦刚一踏上草坪,就被夜色微凉的空气刺激地打了个喷嚏,他揉着鼻子抬头,只见一幢大得离谱的两层建筑呈“凹”字形展露在自己面前,藏蓝色的屋顶和米白色的砖墙在暖黄色壁灯下显得璀璨温馨。 几个卫兵正手持武器守在飞行器四周,警惕地盯着自己,再往远处看,目之所及每隔一段距离也都能看见手端武器站得笔直的卫兵。 “过来。”还没等江弦看仔细,迦耶尔就扯着他的胳膊朝庄园别墅大门走去。 绕过飞行器江弦才发现修剪整齐的草坪正中有一条约三米宽的玻璃栈道,栈道将别墅大门与不远处的喷泉广场连接在一起后继续向远方庄园大门延伸,与白水晶类似的矿石铺满了栈道底部,被纯白的灯光照耀得熠熠生辉,仿若落在地上的星河,璀璨夺目。 即使现在,江弦被迦耶尔连拖带拽地走在栈道上,也让他有种行走在苍穹之上的错觉。 辅一踏进别墅大门,两扇厚实的橡木大门便自动关闭。 就在江弦扭头看关闭的大门时,一个有些苍老但十分精神的声音从他身边传来,把他吓了一跳。 “先生,您回来了。” 江弦猛一回头,发现刚才还空无一人的大门口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头发花白,瘦高且精神矍铄,身着黑色燕尾服,一副管家打扮的老人。 “嗯。”沙耶尔停下脚步,但依旧没松开江弦。 “请问您是想先洗澡还是先吃晚餐呢?”管家继续问,嘴角的微笑一直保持着一种堪称完美的弧度。 “洗澡吧。”迦耶尔说:“不用准备晚餐了特雷姆,我今天很累,上楼后如果没有要事请不要打扰我。” “好的先生。”特雷姆应着恭敬地低下头,从头到尾都没看过江弦一眼,好像他是透明的一般。 接着迦耶尔就继续扯着江弦上了二楼,走进走廊左边第一个房间里。 进屋关上门后,他才松开江弦。 江弦揉着被大力拽得发疼的手臂,不满地嘟囔到:“以后你能不能不要像扯麻袋一样拽着我?你要我跟你走说一声就好了,我又不会逃跑。” “哼……”迦耶尔冷哼一声没有作答,取下帽子随手挂在衣架上,露出被压得有些榻的满头黑色碎发,接着他兀自单手扯松脖子上的领结,并解开两颗扣得一丝不苟的衬衣纽扣,被解放的修长的脖颈线条优美,领口处形状好看的锁骨若隐若现,让原本强烈的禁欲气息中多了一抹慵懒,出人意料的性感。 作为一个颜控,江弦不得不承认迦耶尔的样貌非常符合自己的审美,不过好看归好看,江弦对他始终保持着纯欣赏的态度,他可 分卷阅读128 分卷阅读129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129 不想贸然接近一座冰山然后被冻成冰块。 直到迦耶尔转身朝房间的一扇小门走去,没有美色可餐的江弦才收回视线转而打量起这个房间。 说实话,这栋庄园别墅内部并没有像外部看上去那么奢华,如果说江弦站在外面看它的感觉就像是穿越进了童话中的舞会现场,那现在他的感觉就是误入了某个精装的样板房。 以灰白黑为主色调的房间里除了必要的几样家具,再无其他,一张黑色的大圆床旁是一整面被拉着浅灰色窗帘的墙,看不清外面有些什么。 就在江弦好奇地想要撩开窗帘看看别墅后面是什么样的时候,站在小门前的迦耶尔突然又出声了:“过来。” “下去”、“过来”,怎么感觉他每次叫自己都跟在叫小狗一样? 这样的感觉让江弦很不舒服,可他又不敢贸然顶撞对方,只好磨磨蹭蹭走到迦耶尔面前,开口问:“干嘛?” 迦耶尔推开小门,江弦才发现那是一间连窗户都没有,有些逼仄的小房间,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看上去就像某个杂物间,或是单独的衣帽间。 “从今天开始你就睡这里。”迦耶尔冷冰冰地说。 “什么?!”江弦不可思议地出声到:“这里面什么都没有,怎么住人啊?” 话音还未落,他整个人就被一股大力扯着向后推了一把,后背冷不丁撞上坚硬的墙面,生疼。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元帅大人修长的胳膊就啪地一声拍在他头侧,将他整个人困在墙壁和自己身体之间。 江弦:“!!!” “青面啊。”江弦一边兴奋地发抖一边叫青面:“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壁咚?!你说他是不是想强吻我呀?这么突然,我还没准备好呢,你说他要是真的强吻我,我是该羞涩地接受还是挣扎着拒绝呢?” “小哥,咱少骚会儿行吗?”青面无奈道:“他想怎么样我不知道,反正我现在挺想吐你一脸然后再暴揍你一顿的。” 江弦:“……”好了青面,不用说了,你已经彻底失去爸爸对你的爱了。 “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是什么身份?”迦耶尔灰蓝色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江弦:“如果你对这里不满意,那我不介意送你去赫洛监狱常住。” “怎么能呢。”江弦立马讪笑两声:“我挺喜欢这里的,我也喜欢小房间,小房间住着有安全感。” “呵……”迦耶尔这才冷笑一声放开他,顺手指了下房间角落那张黑色双人真皮小沙发:“把它搬进去。” 江弦立马如蒙大赦,吭哧吭哧开始搬小沙发——虽然小点,但总比睡光秃秃硬邦邦的地板好多了不是? 多亏了蓝褚这具训练有素的身体,小沙发搬起来并不算吃力,等他放好沙发走出小房间的时候,迦耶尔已经不在卧室了,不过从浴室传来的水声可以听出他大概在洗澡。 不敢随处走动的江弦只好站在小门前,有些沮丧地问青面:“青面,从迦耶尔对我的态度看来,我这次能达成he的希望是不是十分渺茫了?” 青面立马安慰道:“当然不是啦,他能把你带回家,就说明事情还没糟糕到没有回旋余地的地步。” 难得受到青面安慰而不是吐槽的江弦立马感激涕零地看向他:“青面,你真的是青面吗?你不会是被什么怪物附身了吧?” 话音未落,江弦就遭受了青面的一记飞脚:“我是不是一给你好脸看你就浑身难受?” 江弦委屈地揉着被踢疼的小腿嘟囔到:“你自己看,在我们相处这么久的时间里你啥时候对我和颜悦色过?更别说安慰我了。” 呃……青面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还真没有。 于是青面干咳了一声以掩饰某些事实被拆穿的尴尬,转移话题道:“不过我有个可以帮你摆脱现在困境的方法,你要不要听?” 江弦立马点头如捣蒜,忙不迭道:“听听听!” 青面说:“你去勾引他吧。” 这句话让江弦不禁一时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于是他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问:“……你说啥?” “我说让你去勾引他。”青面说:“‘爱情使人盲目’没听过吗?如果他喜欢上你了,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怀疑你,he的进度也会大大提高。反正你们的目的都是一致的,你也不会害他。” 江弦沉默了片刻,狐疑道:“……为什么我觉得这是你在给我下套?” 青面立马瞪着他那双水汪汪的漆黑狗眼望向江弦,语气无比真诚道:“我是那种鬼吗?你忘了之前我在危急之时救了你多少次吗?你现在这样怀疑我,简直太让我伤心了。” “以前书里的事我的确忘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江弦顿了顿:“还有,作为一只鬼你哪有心?” 青面:“……”江弦你真是个白眼狼。 勉强同意了青面的计划,江弦却又犯难了,该怎么勾引一块冰山而不会被冻伤,这是一个艰难的课题,直到浴室水声乍停,江弦都没想到一个可取的方法。 浴室开门的声音让江弦下意识抬头望去,只见刚洗好澡的迦耶尔缓缓从门内走出来,白色的浴巾裹在他劲瘦的腰腹处,露出一小截性感的人鱼线,赤|裸的上半身肌肉垒垒分明,小腹腹肌结实,更显身形昂挺,漆黑发尾的末端还在不断滴水,细小的水珠落在他肩头,接着顺着肌理纹路一路蜿蜒而下。 如此刺激的画面仿佛一颗重磅炸|弹在上一秒还在算计怎么色|诱对方的江弦脑内炸响,震得他整个大脑都变得有些晕乎乎的,一股热流直冲头顶,脸上就好像被烫伤了般不可抑制地红了起来,连忙低下了头。 不过迦耶尔好像并没有发现他的一系列变化,只是冷着声音开口:“去洗澡。” 第78章 帝国元帅vs卧底秘书【三】 浴室里热雾氤氲,防雾镜面上映出蓝褚白皙瘦削的一张脸。 刚才江弦猛一看见镜中倒影的时候就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眼花看到了死前自己的样子,不过现在细细看来,镜子里这张脸和自己还是有些许不同。 也许是因为刚成年,蓝褚的脸上还带着些许少年的稚气,五官看上去虽然和死前的自己很相似,但比自己的更立体些,眼神中有种难以描述的倔强和狠劲。 按江弦的话说就是从头到脚头透露出一种“老子就是未来救世主,老子最牛x”的中二之感,浮夸!和成熟稳重的自己比起来差远了。 听完这话,青面便毫不留情地拆穿到:“你这就是纯粹羡慕嫉妒恨别人比你年轻。” …… 江弦裹紧浴袍蜷缩在双人沙发上,好在蓝褚不算太高,又比较瘦,加上这沙发比一般的双人沙发要宽敞许多,曲起腿缩在上面也不算难受。 分卷阅读129 分卷阅读130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130 灯已经灭了,连个透气窗都没有的小房间立马就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迦耶尔的卧室里寂静无声,江弦朝门的方向看去,隐约能看见卧室里的夜灯在门缝下投出一条暗黄色光斑。 江弦从来没有在这么黑的环境里睡过,再加上陌生的环境让他感到十分不安,总感觉自己现在就像睡在一个狭小的坟墓里,随着时间的流逝反而愈加清醒。 “青面,我睡不着。”江弦在小沙发上翻来覆去,最后决定和青面说说话,看能不能让自己稍稍放松下来些。 “睡不着好办呀。”漆黑的环境让江弦看不见青面的位置,只能凭声音判断他好像站在自己头顶的方向:“美好的夜晚不该被浪费,既然你睡不着就去爬床吧。” “爬床?”江弦满脑子黑人问号:“爬谁的床?” “你说呢?”青面反问。 江弦会意:“……我怕被他一脚从床上踹下去。” 青面安慰道:“怎么可能呢,你要往好里想,没准还没等你爬上去就被他一把掐死了呢?” 说着还不忘发出个脖子被扭断的音节:“咔——” 江弦:“……”那我宁愿被他踹下床十次。 “好了。”青面看着黑暗中江弦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终于良心大发决定放他一马:“既然他能把你带回家就证明他不会杀你,至少现在不会,放心大胆的上吧,能不能he就看今晚你的表现了,拿下冰山你就是冰山之王!” “可是我并不想当冰山之王。”江弦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想想青面说的也蛮有道理,前五本书已经过了,要是现在在这折了,那之前的努力不都白费了么。 于是江弦把心一横,从沙发上爬起来,摸着墙蹑手蹑脚朝门边走去。 轻轻将小门打开一条缝,安静地卧室里连迦耶尔的呼吸声都听不见,江弦先露出半个脑袋在卧室梭巡了一圈,确定迦耶尔的确在睡觉才将门缝推大些,像尾游鱼般灵活地从里面钻了出来。 迦耶尔仰躺在大床中央,薄被上拉至腋下,两条胳膊搭在薄被外,双手自然交叉置于腹部,结实的胸肌在睡袍下隐约可见,不甚明亮的灯光让他坚毅的五官变得稍稍柔和了些,漆黑的发丝散落在洁白的枕头上,就像一张黑色的蛛网,骤然笼住了江弦的呼吸,让他感到喉咙一阵发紧。 说实话,迦耶尔的睡姿太庄重了,若不是他胸口还在微微起伏,江弦甚至以为现在躺在这的是一具名为迦耶尔的尸体。 江弦咽了口口水,才让紧到发疼的喉咙稍微好受了些,他一步步缓慢而僵硬地靠近迦耶尔,小心翼翼地掀开薄被的一角,闭上眼深吸了口气,才钻了进去。 江弦尽量把动作很轻很小心,原本他以为像迦耶尔这种人肯定在自己靠近的第一时间就会醒来,然后还没等他上床就会一脚把他踹下去,可没想到直到他躺在迦耶尔身边,对方却连动都没动一下,连呼吸频率都没变,这才让江弦一颗悬在嗓子眼的心稍稍落回去了一些。 然后该干点什么?之前的经验已经忘了,现在江弦只能从他的r18小本子上努力回忆一些有用的细节。 江弦一边想着那些令他面红耳赤的画面,一边转过头在迦耶尔脸上亲了一下,做贼般蜻蜓点水的一吻,当他的嘴唇碰到迦耶尔脸颊微凉的皮肤上时,他好像感觉对方的身体微微僵了一下。 心脏立马又被无形的手再次提到了嗓子眼,江弦迅速将头朝后仰,与迦耶尔拉开一些距离,紧张地打量他,足足过了三秒,见对方并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江弦这才小小地呼出一口气——刚才应该只是自己的错觉吧。 自己都那么大动静了迦耶尔还睡得像只猪一样,也许这个元帅也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厉害,江弦这样想着,胆子也大了起来,他的喉结轻轻滑动了一下,强忍着羞耻之心将手朝迦耶尔小腹下探去,就在快要摸到的时候,他那只不安分的手突然被按住了。 江弦大骇,猛一抬头就看见迦耶尔微眯着一双灰蓝色的眼睛盯着他,整个面部表情冷的就像被冻住了一般,可江弦被按在他小腹上的手却能清晰感受到对方腹肌上灼人的温度正透过睡袍源源不断传到自己手心上,除此之外,江弦还闻到一股淡淡的,令人怀念的檀香味。 “那个……元帅大人您醒啦?”江弦讪笑着想把手抽回来,可使劲拽了几次都被对方按得死死的,根本抽不动。 迦耶尔突然一翻身,直接把江弦压在身下,双手将他的胳膊牢牢按在身体两侧,冷冷问:“如果我不醒你想对我做点什么?” 形势的突然转变让江弦一颗心开始在胸腔里失速般搏动,迦耶尔看着他的眼神危险得好像下一秒就会扭断他的脖子,无形的压力让他连挣扎都忘了,只能诺诺道:“我,我没想做什么。” “没想做什么还偷偷摸上我的床?”迦耶尔捏着他手臂的手加大了力气,疼的江弦扭起了眉头。 算了,横竖被人逮个正着,干脆豁出去了,破罐子破摔的江弦倏然抬头在迦耶尔紧抿成刀锋般的薄唇上亲了一下:“我就是想做这个。” 也许是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大胆,猝然被亲的迦耶尔脸上表情空白了一秒,接着他发出一声冷笑,低头朝江弦吻了下去,舌尖轻易撬开他的唇齿,向更深处探去,勾住他的软舌,重重吮吸。 迦耶尔的吻势霸道,却不带一丝温度,蛮横得好像要将江弦整个人吞吃下肚,同时松开钳制他胳膊的手,撕开他的睡袍,原本应该灼热的手指现在却意外地冰冷,它们划过江弦胸膛,就像是一块冰,冷得江弦直打颤。 不对,这样不对,自己和迦耶尔之间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么冰冷,冷得好像让自己整个人都如坠冰窟,连带着血液骨髓都被冻了个彻底。 可是不这样又该是什么样的呢?对方身上的檀香味越来越浓,恍惚间江弦好像记得有谁曾用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起自己汗湿的额发,亲吻自己的眼角,弹奏乐器般抚摸过自己脊背上的每一块脊骨,视若珍宝地将自己搂进怀里…… 突然冰冷的手指重重捏上暴露在空气中的软豆,强烈的疼痛将江弦从懵怔的状态中唤回,也不知是从哪爆发出的力气,江弦猛然将迦耶尔从自己身上掀开,挣扎着从床上跌下,单薄的身体抖若筛糠,他紧紧拉住自己的睡袍,声音颤抖得失了调都不自知。 “不该这样。”他说:“我们不该是这样的,迦耶尔。” 说完江弦便跌跌撞撞地冲回了小房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空气里旖旎的氛围被这声关门声砸了个烟消云散,迦耶尔怔怔地抬手抚摸过刚才吻过江弦的嘴唇,一种难以言喻且从没体会过的感觉像沼泽的迷雾般从心底腾起。 分卷阅读130 分卷阅读131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131 鼻尖还萦绕着对方身上的香味,明明用了和自己相同的沐浴露,可为什么那种味道在他身上闻起来却该死的甜美,就像还带着露水的草莓,让他忍不住想要重重咬上一口。 迦耶尔将自己的衣袍理好,重新躺下盖上薄被,身上的炙热却并未因江弦的离开而消褪,反而更加躁动不安起来。 为什么没有把他送进监狱? 为什么没有对他严刑拷问? 为什么要把他带回家留在自己身边? 即使知道他很可疑也很危险,但自己对他就是狠不下心,甚至在内心最深处还有个细微的声音在叫嚣着想要无条件信任他。 这太荒谬也太不像平时的自己了。 还有今晚的事,明明在他打开门的时候自己就醒了,却没有阻止他向自己靠近,甚至在他钻进自己被窝,偷偷亲自己的时候还十分期待…… 魔怔了。 迦耶尔无声地苦笑了一下,自己一定是魔怔了。 缓缓闭上眼睛,褚蓝说“不该这样”时的样子便重现在视网膜上,就像一个滚烫的烙印,灼得迦耶尔双目发疼,于是他叹了口气又睁开眼睛,掀开被子拿起枕边的薄毯,轻轻推开了小房间的门。 借着门外暧昧的光线,迦耶尔看见如同一个受伤小兽般蜷缩在沙发上的江弦,心脏就像被某种柔软的丝线缠住了般骤然一紧,勒的发疼。 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抖开薄毯盖在江弦身上,又站在原地看了他一会儿才退出门外。 或许明天应该给他在房间里弄张小床…… 第79章 帝国元帅vs卧底秘书【四】 也不知为什么,江弦逃回小房间后就忽然觉得很累很累,蜷在沙发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夜里他好像还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有好几个身形高挑的男人,他们穿着不同的服装,留着不同的发型,却都长着和迦耶尔相同的脸,用低沉仿若呢喃的声音不停叫自己的名字——江弦,江弦…… 第二天江弦是被饿醒的。 然后他才猛然想起自己自从到这个世界就一点东西都没吃过,直到现在才觉得饿也真是个奇迹。 他从沙发上坐起,蜷了小半宿的身体又麻又疼,小心翼翼地伸展着腿脚,身上盖着的薄毯就滑落到了地上。 虽然外面天色已亮,但在这个逼仄的小房间里,时间好像都已经被黑暗凝固了,迟钝的大脑恍惚想起昨晚他在迦耶尔那里自取其辱的事,想要站起来走出去的动作就顿住了。 要用什么表情去面对迦耶尔?昨天明明是自己主动,事到临头却又退缩了,对方会不会一生气真的把自己扔进监狱或是严刑拷打? 唉……都怪自己鬼迷心窍听了青面什么色|诱的话。 就在江弦万分纠结的时候,小门猛地被迦耶尔推开,接着就传来对方万年不变,堪比严冬的声音:“出来。” 江弦磨磨蹭蹭地站起身,差点被掉在脚下的薄毯绊个跟头,当他从屋外透进的光线看见那坨掉在地上的驼色薄毯时愣了愣,自己昨晚有带这么个东西进来吗? 从小房间出来,迦耶尔已经穿戴整齐,他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就好像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一丝不苟的黑色军服上连一道多余的褶皱都没有,让他看上去就像一座出自神祇之手的雕塑,近乎完美却毫无温度。 江弦的目光不敢在他身上多做停留,忙低头钻进浴室洗漱更衣。 陌生而有些繁复的军服正装让江弦在昨晚脱的时候就费了些时间,今天穿的时候才发现更是麻烦,越是怕迦耶尔等的不耐烦越穿不好,等他终于手忙脚乱扣好最后的腰带走出去的时候,站在落地窗边不知在想什么的迦耶尔听见响动回头看了他一眼,突然蹙起眉头迈步朝他走去。 江弦一惊,下意识朝后退去,但没退几步便抵在了墙上,退无可退,他只能瞪大眼睛看着迦耶尔伸出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放在他刚扣好的腰带上。 “咔哒” 腰带应声解开,江弦的心也跟着那声音重重跳了一下,紧接着那修长优雅的手指便放在了他领口的扣子上,随着手指的动作,制服纽扣被一颗颗解开,每解开一颗都像在江弦胸腔里放进了一颗弹珠,砰砰砰震得他心室乱颤。 等所有外套扣子都被解开,就在江弦以为他会继续的时候,迦耶尔突然放开了他,淡粉色的薄唇轻启:“赫洛军校的尖子生原来连扣衣扣这种小事都做不好吗?” 淡淡的语气里难得的多了种揶揄的味道,听上去竟也不似之前那么冷冰冰了,江弦眨了眨眼睛,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意思——恐怕是自己刚才太过慌乱而扣差了衣扣,所以他在看自己的时候才会皱起眉头。 “哦……”江弦应了一声连忙开始重新扣扣子,刚扣好,饿了一天的肚子便传出一阵千回百转的咕声,以示抗议。 江弦脸上蓦然一红,就听迦耶尔问:“饿了?” 江弦点点头,又听迦耶尔说:“下楼。” 楼下,特雷姆正恭敬地站在楼梯旁等候。 “早上好,先生。”特雷姆脸上的笑容依旧是那么完美和公式化:“您今天的出门时间已经比平时晚了许多。” 迦耶尔微微点头:“特雷姆,去取给他取一只营养剂。” “好的先生。”特雷姆说着转身离开,不一会儿便举着一个银色托盘回到江弦面前,托盘里躺着一只绿色包装,看起来像是条装速溶咖啡的东西。 “拿着。”迦耶尔说:“因为你早上动作太慢的原因已经没时间吃早餐了,如果你饿了就吃这个。” 江弦伸手拿起营养剂,摸到里面有块长条状硬邦邦的东西。 坐上飞行器后江弦撕开外包装,里面是一根白色条状物,看上去有点像米糕,他试着咬了一口,有点硬,口感很像压缩饼干,但什么味道也没有。 不过江弦现在是真饿了,也不在乎那么多,仓鼠似的嚓嚓嚓几下就把那只营养剂咽进了肚,神奇的是吃完之后没多久果然就没了饥饿的感觉,连精神都比之前振奋了许多。 普伊思昂宫内走廊通透明亮,地板光可鉴人,每隔一段距离就摆有一盆赏心悦目的绿色植物。 迦耶尔身后跟着几个警卫,走路带风地扫过走廊,一路上遇见不少行色匆匆的工作人员,见到他都会停下脚步立正行礼。 江弦跟在他身侧,庆幸还好他没有再像拖麻袋一样拽着自己,不然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搞不好真能让他丢人地找块豆腐撞死。 这时昨天和他一同被选拔|出来的古德从他们身边经过,他先是冲迦耶尔敬了个军礼,然后在经过江弦的时候小声对他说:“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被元帅选中的,蓝褚,恭喜你。” 恭喜?你要是知道我现在被 分卷阅读131 分卷阅读132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132 你们的元帅大人当犯人一样看管着,恐怕就不会这样想了。 江弦顿了下脚步,满怀惆怅地在心里这样想着,面上却勾起嘴角道:“谢谢。” 还没等他嘴角落下,就听见迦耶尔冷冰冰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你在磨蹭什么?还不快跟上。” “哦。”江弦应了一声,冲古德歉意地笑笑,然后快步走回迦耶尔身边。 到元帅办公室门前,迦耶尔让卫兵退下后便示意江弦跟他进办公室。 迦耶尔坐在办公椅上,对江弦说:“从今天开始你对外身份就是我秘书,但你只用负责给我端茶倒水就行,这里所有的文件你连碰都不许碰一下,还有,未经允许不许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说完他又指了指角落的一个黑色行李箱:“这是我叫人从你宿舍给你整理的衣物和日用品。” 整理行李?江弦才不信迦耶尔这么好心呢,他一定是早就派人把蓝褚的宿舍翻了个底朝天,试图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不过他真的有找到些什么吗? “哦。”江弦一边想着一边挪了挪站的位置。 迦耶尔:“?” 江弦:“??” 迦耶尔:“…………” 江弦:“???” 迦耶尔抬手捏了捏眉心,又抬头看看贴着桌子边站在自己对面的江弦,终于忍无可忍到:“你站我面前干嘛?” 江弦无辜地眨眨眼:“你说让我不能离开你视线,我怕站旁边你看不见我。” 意识到对方也许是故意的,迦耶尔突然无声地笑了一下,指指身侧的位置说:“过来。” 江弦走过去,还没站稳就被他拽着胳膊大力扯了一下,于是江弦便踉跄着跌坐在迦耶尔大腿上,紧接着就被两条结实的手臂紧紧圈进怀里。 迦耶尔凑近他的耳旁,湿热的呼吸化作一条小蛇朝江弦耳眼里钻去,痒痒麻麻的,只听他用低沉的声音在自己耳边说:“既然你怕我看不见你,那就坐在这里吧。” 江弦僵着身子,脑袋连动都不敢动一下,结结巴巴地拒绝道:“不不不,我还是去旁边坐吧,元帅大人目光如炬,怎么可能看不见我在哪。” 说着便要起身,刚抬起屁股就被迦耶尔一使劲重新按了回去,他的声音里透着不容拒绝的强硬:“不行!” 江弦立马切身体会了一番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刚才只是抓住对方话里的漏洞想小小表达一下自己的不满,没想到最后却把自己坑了。 就在江弦苦不堪言的时候,办公室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江弦一惊,便挣扎地更激烈了:“有人来了,快放开我……” 迦耶尔却不为所动,声音平静道:“进来。” “咔哒”门把手发出被下压的轻响,眼看就要被人推开了,江弦的心瞬间被提到了嗓子眼,这时迦耶尔却突然松了手,江弦立马像只受惊的兔子般一下从迦耶尔怀里窜了出去。 贝尔文打开办公室门的时候,正好看见蓝褚站在元帅大人身边,喘着粗气,脸颊绯红,看向自己的眼神中还带着些许未来得及消退的惊慌失措与愤怒,就像头被欺负了的小鹿,反观元帅大人则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双手撑着下巴,用询问的目光看向自己:“什么事?” 贝尔文垂下目光,停了半秒才走上前,将自己手中的报告放在迦耶尔办公桌上,语气却是江弦这两天从未听见过的随意自然:“最近一周时空监测局都没有发现新打开的时空门,现在局里分析有两种可能,一是特鲁特已经放弃寻找那段时间的时空密码。” “放弃?”迦耶尔冷笑一声:“以特鲁特那种偏执到极点的性格,怎么可能会放弃。” “所以我认为你应该会和我有着相同的想法,就是另一种可能,”贝尔文说:“也者他得到了什么关于那段时空密码重要的新情报,正在憋大招。” 贝尔文的话让迦耶尔的目光状似无意地朝江弦的位置斜了一下,接着他说:“我知道了,我会安排人手加强防卫与巡逻密度的,时空检测局那边也需要提高警惕,一旦有什么发现立马通知我。” “我了解。”贝尔文说着,刚要转身离去又突然停下,看向坐在一旁沙发的江弦,朝迦耶尔开口道:“蓝褚……” 迦耶尔抬起一只手打断他还未说出口的话:“他从今天起就是我的秘书了,一会任职令就会发出。” 迦耶尔的话让贝尔文重新转身面向他,刻意用一种不会被江弦听见的音量说:“迦耶尔,我觉得这件事你需要郑重考虑一下,蓝褚还太年轻,我不认为他的资历可以很好地解决一些突发状况,更不要说保护你了!” “无所谓,反正选秘书什么的也只是为了堵住参议院那群老头总是喋喋不休的嘴。”迦耶尔撑着下巴说:“况且你认为凭我的身手还需要被别人保护吗?” “你总是这么自负,总有一天你会为此吃亏的。”贝尔文说着,又意味深长地看了江弦一眼,才转身离去。 被对方如此笃定的警告,迦耶尔也不觉得生气,贝尔文和自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和自己相比他的性格则要稳重许多,很多时候他甚至觉得与自己同岁的贝尔文更像自己的兄长,每每这时,他都会不由自主地想到自己二十年前去世的姐姐。 迦耶尔缓缓闭上眼睛,将那些会让自己露出破绽的情绪重新埋进记忆的淤泥里,又转头看了眼江弦,正好对上他偷看自己的视线,对方杏仁般的眼睛在和自己对上后立马惊慌地移开,不知为什么,只是这短短的千分之一秒的对视,便叫迦耶尔的心跳骤然慢了一拍,一种如被温水浸没的感觉油然而生,让他不禁开始怀疑,有着如此清澈纯粹目光的人真的会是一个卧底吗? ——也许他对自己说的都是实话,可如果他没说谎,又为什么不愿意把荣光骑士团的信息告诉自己呢?甚至连如何与对方联系传递情报都不愿说;可如果他说谎了,那这些说辞也未免太低级、太矛盾、太危险了,作为一个卧底,又怎么会蠢到犯这种低级错误? 蓝褚,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 江弦无聊地坐在沙发的角落里,努力让自己与房间背景融为一体,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生怕迦耶尔想起刚才的事又继续为难自己。 “喂,小哥,昨晚顺利吗?是不是已经把那座冰山搞定啦?”昨晚不知道去哪儿浪到现在才再次露面的青面用骷髅爪戳了戳江弦,一脸猥琐地问。 “没成。”江弦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 “为什么没成?”青面诧异:“不会真的被他从床上踹下去了吧?” “没有。”江弦的声音有些怅然:“我就是觉得我们不该是这样的,他昨晚对我的态度让我觉得……我这样不对,很可怕。” 分卷阅读132 分卷阅读133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133 “所以你就临阵脱逃了?”青面问。 江弦点头,本以为青面会就这件事好好嘲讽自己一番,没想到青面只是在他旁边坐下,安慰似的拍了拍他膝盖:“那就慢慢来吧,反正你有的是时间。” 青面难得的贴心让江弦心里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 之后的几天,江弦依旧乖得像只兔子一样跟在迦耶尔身边,对方却没有因为他的乖巧而转变|态度,依旧对他冰冷疏离。 唯一让江弦感到开心的是迦耶尔只让他在双人沙发上窝了一宿,第二天晚上回去的时候小房间里赫然已经被准备了一张单人床,在床边还贴心地安了盏兔子形的夜灯。 不过江弦对迦耶尔还是有一肚子牢骚的,尤其是吃饭的时候。 迦耶尔十分不注重饮食,每次肚子饿了除了营养剂就是营养剂,这让江弦无比怀念曾经吃过的鸭脖、酥油饼、蟹黄包、麻辣小龙虾…… 在连着三天被扔营养剂后,江弦终于怒了,他冒着被冰山元帅大人一把捏死的危险,向特雷姆借了厨房,亲自下厨做了小酥肉、番茄炖牛腩和蛋花汤来祭自己的五脏庙。 就在江弦抱着盘子吃得不亦乐乎的时候,一回到家就进了书房的冰山大人不知是不是被那些食物独特的香味吸引,终于慢腾腾从楼上走了下来。 “你在干什么?”迦耶尔看着吃得满嘴流油的江弦,声音冷得就像北极吹过的寒风,让江弦刚喝进嘴里的蛋花汤瞬间冻成了冰碴。 他艰难地将嘴里的汤咽下去,一脸无辜地看向迦耶尔:“天天吃营养剂吃的我都快变成营养剂了,所以我自作主张借了厨房给自己做了几道菜……你,要尝尝吗?” 说完不等他回答便狗腿地拉过一张椅子放在自己旁边,让他坐下,又亲自跑进厨房拿出干净的餐叉塞进迦耶尔手中,指指菜笑着说:“尝尝。” 迦耶尔狐疑地看着桌上那三道自己从没见过、卖相并不好看,但味道闻起来却很香的菜,犹豫了一会儿,才叉起一块酥肉放进嘴里。 刚出锅的酥肉香气四溢,一口咬下去酥脆的外皮咔嚓作响,里面的肉却意外地鲜香滑嫩,咀嚼过程中唇齿留香,让迦耶尔的万年冰山脸上难得出现了些许惊喜的神采。 “这是什么菜?我从没见过。”将嘴里的食物咽下,迦耶尔才开口问。 “你就当这是我的独门秘方吧。”江弦得意地弯起嘴角,又问:“好吃吗?” “一般。”迦耶尔说着,又将叉子伸向了牛腩。 “切~你脸上的表情可不是这样说的。”江弦暗暗腹诽道:“傲娇。” 于是这顿饭迦耶尔比江弦吃的还多,没多久两人就把所有的菜都解决了,迦耶尔用餐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角,然后对江弦说:“如果你每天觉得太闲,干脆就替特雷姆负责一日三餐吧。” 江弦如今是再也不想吃那寡淡无味的营养剂了,既然迦耶尔允许他自己做饭,那捎带给对方做一份也没什么问题,于是江弦几乎没怎么思考便答应了。 “缺什么就告诉特雷姆。”迦耶尔又说。 “好的。”江弦应着端起脏盘子:“那我去洗碗。” “不用,交给特雷姆收拾就好。”迦耶尔拉住他:“你跟我上楼。” 第80章 “干,干嘛呀?”江弦被他拉着进了卧室。 “困了,睡觉。”迦耶尔松开他说。 “可是刚吃完饭就睡觉会影响消化,还会长胖。”江弦有些不情愿。 迦耶尔不悦地眯起眼睛:“那要不要我送你去楼下健身房锻炼两个小时?” “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好困呀……”江弦闻言立马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朝小房间走去:“晚安元帅大人。” 看着江弦溜得比兔子还快的背影,迦耶尔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脸上已经挂上了一道柔和的浅笑。 “滴答。” 一滴冰凉黏稠的液体滴在江弦脸上。 江弦的眼皮颤了颤。 “滴答” 又是一滴落在相同的位置,江弦猛然惊醒。 昏黄的夜灯下,只见头顶的天花板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像是蜘蛛的东西。 它通体发黑,八条小臂粗的长腿正钉在天花板上,让它直径约一米,上半截长满大小不一血红眼睛的球形身体正好笼罩在江弦上方,而在它那占了另外一半身体,微微张开露出里面尖细小牙的嘴里,一道粘稠透明的涎水正欲落不落地垂在自己脸颊的正上方。 想来刚才自己脸上传来的湿意就是那怪物的口水了! 一时间江弦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强烈的恶心感甚至压过了吃惊与恐惧,他迅速在怪物第三滴口水落下之前翻身下床,同时扯过薄毯将脸上的口水抹去。 江弦的动作立刻吸引了怪物的目光,它白色的眼珠就像被磁石吸引的铁球般整齐一划地斜向江弦移动的方向,同时无声地张开几乎可以将江弦整个人囫囵吞下的大嘴,倒吊着的身体缓缓压上屋顶,紧接着便像一颗出膛的炮弹般朝他扑来。 卧槽!江弦一惊,双手撑地借力,半蹲在床边的身体猛然向后跃去,好在蓝褚的这具身体从小就饱经训练,反应十分灵活,他只觉得那个怪物的球形身体带着一道劲风,贴着他面门狠狠砸向他刚才蹲着的位置。 “轰”的一声巨响,单人床被怪物砸塌,连带着整个二楼的地面都剧烈晃动起来,地板在一阵令人牙颤的“咔咔”声中碎成一片。 江弦看着那碎成渣渣的单人床打了个激灵,小夜灯本就不明亮的灯光被怪物挡住,江弦才发现原来它不是一个球形,在它身后还拖着一条一人粗的尾巴,尾巴的末端隐没在天花板上一个泛着微光的黑洞里,看不见到底还有多长。 那怪物用八条腿撑着地面将微陷在地板中的身子拔|出来,再次扭向江弦的方向。 江弦立马站起身朝小门冲去,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推开,脸看上去比平时更冷了几度,赤着上半身的迦耶尔一把将江弦扯进怀里,左手把他脑袋按进自己胸口,右手平举激光枪,对准大张着嘴再次朝江弦扑来得的怪物扣下扳机。 红色的激光束急窜而出,直直射进怪物嘴里,霎时间在他圆滚滚的脑袋上开了个碗大的洞,怪物的动作一顿,直直从半空坠落,拖着隐藏在时空门内的长尾巴砸在支离破碎的地板上,激起一片尘土。 “走!”迦耶尔松开江弦,抓住他胳膊把他拽着朝卧室外走。 “这,这是什么啊?”江弦跟着他问。 话音刚落,迦耶尔拽着他的脚步突然停了一下,接着扭头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看了他一眼:“身为赫洛军事学院的高材生,你竟然不知道异种?” 江弦一哽,立马答道;“我我我当然知 分卷阅读133 分卷阅读134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134 道,我只是第一次见到活的所以有点没反应过来。” 这种一听就知道是谎言的话让迦耶尔脸上狐疑之色更甚,不过还没等他再次逼问,整栋别墅突然再次剧烈震动起来,同时身后传来墙壁倒塌的声音。 江弦惊讶地回头看去,只见他刚才睡的小房间墙壁破了个大洞,连带着屋顶都塌了半边,一个新的异种正透过破洞用满身令人作呕的眼睛盯着他们。 如果刚才那只异种的大小是开胃菜的话,现在这只能把墙壁撑破的异种就绝对称得上是正餐了。 锁定目标后,异种便挥舞着八条长腿想要从破洞爬出来,奈何身体实在太大,被半垮的墙壁阻挡,动作明显比第一只慢了不少。 “快走!”迦耶尔眉头一皱,再次拉住江弦,朝卧室门边退去。 身后不断传来砖石落地的嗵嗵声,江弦步履不稳地被迦耶尔拽着,第一次感到房间太大也不是件好事。 路过迦耶尔那张大床的时候,江弦突然发现翻起的床垫下竟然全是武器,于是他顺手抓了支离他最近的银白色手枪。 枪体很轻,江弦虽然没开过真枪,但在这种时候手里捏着武器总归能让人安心一些。 “嗵——” “嗵——” 就在迦耶尔伸手去开卧室门时,地面再次震动起来,身后的异种看越不过破洞,便失去耐性开始撞墙。 “嗵——” 当第三声闷响传来,墙体再次崩塌,紧接着江弦急吼吼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快点快点,它撞倒了墙要扑过来了!” 迦耶尔一把握住门把手,拉开门刚要扯江弦,余光扫到他的动作,立马变了脸色——江弦手里端着银色的便携式离子炮,炮口正对着矮下|身做出攻击姿态的异种。 “别——” 迦耶尔的阻止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江弦就已经扣下了扳机,冰蓝色的离子团在炮口蓄能半秒后激射而出,巨大的后坐力把江弦震得后退了好几步,撞在迦耶尔胸膛上。 还没等他站稳,迦耶尔便伸手揽住他的肩,将他整个人以压在身下保护的姿势扑向门外。 一声巨响伴随着要把整栋庄园别墅震塌的动荡,巨大异种连带着迦耶尔卧室的房顶被离子团整个轰飞,靠近走廊的那面墙像是遭到了一记无形重拳,突出一个大包,墙体上的涂料纷纷碎裂掉落,露出里面特殊金属的实体。 厚实的橡木门在离子团爆炸的巨大冲击下脱离门框,直直砸在迦耶尔背上,传来一声闷哼。 江弦只感到迦耶尔的身体陡然一沉,差点没被这股重力压得背过气去。 别墅上空的时空门尚未关闭,异种正源源不断从时空夹缝涌出,卫兵们举着武器脚踩轻便的飞行器升至半空攻击,一时间人声的嘈杂和武器的轰鸣响成一片。 迦耶尔推开压着自己的橡木门站起身,朝江弦伸出一只手,把他从地上拉起来,迅速扫了眼卧室内的情形,然后对江弦说:“下楼。” 江弦连忙跟在他身后,这时他才发现迦耶尔后背被门砸得青了一大片,除了那片青紫外,还有许多别的伤疤,有的像是被割伤的,有的则像是被灼伤的,一块块、一道道就像一条条丑陋的虫子,爬在他仿若艺术品般线条优美的脊背上。 “你受伤了。”江弦快步追上他,想起刚才自己的莽撞,连忙道歉:“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哼。”迦耶尔头也不回:“居然敢在这种狭小的地方发射离子炮,尖子生果然是不同凡响,要不是我卧室四面墙全是防爆金属特制,恐怕我们现在也和那房顶一样被轰得渣都不剩了。” “对不起……”江弦嗫嚅着想要说点别的话道歉,可是所有词句在脑袋中转了一圈后也没想出来还有什么可以表达他此刻的歉意,于是只好干巴巴地重复了一遍:“真的很对不起。” 迦耶尔没再说话,江弦跟着他一路下楼,特雷姆依旧一脸微笑地站在楼梯边,好像现在发生的一切他都不知道一般。 “先生。”等迦耶尔下楼后,特雷姆递给他一件运动服。 迦耶尔接过衣服套上,把江弦朝特雷姆的方向推了一把:“保护好他。” “好的,先生。”特雷姆上前一步将江弦护在身后。 迦耶尔将目光移到江弦脸上:“在这待着,别想着趁乱逃跑,等我解决完这个时空门,再来跟你好好讨论一下赫洛军校的教育水准什么时候变这么低了。” 说着就从江弦手中抽走了那支差点把他们一起轰飞的离子炮,转身朝别墅外走去。 江弦:“……” 屋外武器轰鸣声依旧不断,江弦此刻却像一只霜打的茄子般蔫趴趴地站在特雷姆身后,他问青面:“你说迦耶尔是不是已经看出来我不是真的蓝褚了?” “应该吧。”青面说:“毕竟你跟精英两个字实在差了十万八千里,就连金手指都挽救不了你。” 江弦:“……”这还真是一个令人感到扎心的事实。 就在江弦为接下来该怎么应付迦耶尔想借口的时候,又听青面说:“你有没有觉得这个世界的异种其实长得还蛮可爱的?如果能抓一只回去放在动物园里,一定会有吸引很多游客吧。” 江弦:“……”所以说你们地狱的审美到底是清奇到什么程度?还有你怎么什么时候都能惦记着那个地狱动物园,该不会动物园园长才是你的正职吧?! 就在江弦按耐不住自己如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拾的吐槽欲望的时候,咚”地一声,只见一只异种直接从二楼走廊跳下,还没站稳,它就像是看见什么美味般呲着牙,留着口水,挥舞着八条长腿朝江弦飞奔而去。 江弦大骇,什么吐槽什么借口全部抛诸脑后,他一把抓住特雷姆的燕尾服下摆,叫道:“特雷姆,它要过来了,快给我武器!” “不用担心,先生。”特雷姆脸上的微笑丝毫不减,语气也依旧恭敬平和,可他那只原本用来举托盘干家务的胳膊却突然伸长变形,眨眼间一条胳膊就变成了一把明晃晃的长刀。 在江弦惊到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的目光中,刀锋冷光如同一闪而过的流星,朝那只异种身上劈下,只听“噗嗤”一声砍肉的轻响,特雷姆的“胳膊”划过异种圆滚滚的身体,两秒后,僵直的异种被一分为二,轰然倒地,绿色的液体自断面汩汩流出,在地板上汇成一滩。 “你你你……变形金刚!”江弦看着特雷姆从口袋掏出一块丝质手帕,优雅地擦拭着刀刃上的液体,语无伦次地冒出这么一句。 特雷姆擦干净刀刃,长刀再次恢复成胳膊的形状,他微笑着转头朝江弦歉意地躬了下|身:“在下只是一个普通的智能机器人管家而已。” …… 十分钟后庄园外的枪|炮声逐渐 分卷阅读134 分卷阅读135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135 平息,别墅大门再次被推开,迦耶尔举着激光枪像个光荣凯旋的英雄般大步踏进大厅,冲身后跟着的卫兵吩咐道:“去楼上打扫干净。” 卫兵们应声迅速上楼。 迦耶尔则扔开手中的武器朝江弦的方向走来,路过异种被切成两段的身体时微微扫了一眼。 “辛苦你了特雷姆。”迦耶尔走到江弦面前,对特雷姆说:“麻烦你去准备一些可以安神的汤品。” “好的,先生。”特雷姆恭敬应到。 特雷姆离开后,整个空旷的大厅就只剩下江弦和迦耶尔两人。 一瞬间江弦只觉得他们四周被一道无形的屏障与外界隔开,所有的嘈杂与躁动不安的空气都被隔离在外,周围的温度也因为迦耶尔的冰山体质开始骤降,让他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迦耶尔整个人看上去除了衣服有些脏以外和之前没有太大区别,他冷着脸一步步靠近江弦,身上原本让他感到安心的檀香味此刻也变了质,就像是一团让他喉咙发紧、呼吸不畅的低气压。 江弦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他觉得此刻的迦耶尔看起来比刚才的异种要恐怖多了。 就在他想要转身拔腿而逃的时候,迦耶尔突然出手抓住他肩膀,强迫他面向自己,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嘴角微扬出一道戏谑的弧度,缓缓开口道:“作为今年唯一一个以全优成绩从赫洛军事学院毕业的佼佼者,你不该跟我解释一下你刚才那一系列糟糕的,连吊车尾都算不上的行为是怎么回事吗?” “这这这我当然能解释。”江弦磕磕巴巴地答道:“只是我怕我说出来你也不会相信,就像你不信我对你、对整个赫洛王权并没有恶意一样。” “哦?”迦耶尔浓密的眉峰微挑:“你不说怎么知道我这次也不信呢?” “好吧。”江弦咽了口唾沫,像是要将所有不安与心虚一同咽下一般,开口道:“我其实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 第81章 帝国元帅vs卧底秘书【六】 江弦轻咳一声,故作深沉道:“在我们的宇宙中存在着无限多个世界,它们有的像我们的世界,有的不像我们的世界,在一切世界里,都有我们这个世界里所见到的动物、植物以及其他事物。(注)” “你是说平行世界?”迦耶尔问。 江弦一哽,刚他还想在迦耶尔面前装个x呢,结果刚说出口人家就理解了。 “没错,所以我如果告诉你我其实是来自平行世界你信吗?” 迦耶尔不置可否,反问到:“如果你来自平行世界,那原本的蓝褚去哪了?还有,你又是怎么知道蓝褚是特鲁特的间谍,会偷得时空密码,最终导致赫洛星被毁灭?” “也许他被转换到了另一个世界的‘我’身上。”江弦顿了顿,一本正经到:“其实我在另一个世界就是一个研究平行世界理论的学者,我已经通过我的研究看到了好几个平行世界的结局,其中就包括赫洛星,只不过我在一次实验中出了点小差错,于是就被送到这个世界了,你看我现在必须在这个世界找到回去的方法,可是这个世界已经离我看见的末日相隔不久,所以我必须要先保证这个星球不会被毁灭……” 江弦的意思已经表述明确,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小心翼翼地窥探着迦耶尔,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些对自己刚才那番胡扯的反应,可对方的脸就像被冰冻住了的北冰洋,一双灰蓝色的眼睛里丝毫不见波澜,反而让江弦越来越心虚。 不过他心里知道这种时候一定不能露怯,否则迦耶尔一定会再次给他扣上“骗子”的头衔,以后再想获取他的信任就更加难上加难了。 “你这样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真的好吗?”青面在两人无声地较量中幽幽道。 “如果是在别的地方,我这样说也许会被当成妄想症。”江弦说:“可是在赫洛星这种连时空之门、异种都有的地方,让他们接受一个平行世界也许能更容易些。”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就像一根危悬的蜘蛛丝,轻轻一碰就会断裂。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江弦才听见迦耶尔问:“你在开枪的时候,身体有没有什么不适?” “嗯?”江弦不知他为什么突然转变话题,他稍微回忆了下当时的感觉,回答到:“好像有一瞬的发麻,不过当时情况危急,我也没太注意。” 迦耶尔二话不说,抓起他胳膊撸起睡袍袖子,手腕内侧消失的蓝光再次在薄薄的皮肤下一下下有节奏地闪烁起来,就像一个警告信号。 迦耶尔一直没什么变化的冷脸上终于微微蹙了下眉。 江弦这才明白他问自己那个问题的含义——防暴力智能纳米机器人——若按机器人的监测程序来看,自己扣下扳机的思想和行为绝对算的上是“危险”范围,可他除了“微麻”的感觉,并没有像迦耶尔之前说过的一样被它放出的电流击晕,这和自己并不是蓝褚这具身体真正的主人有关吗? 江弦这样想着,又试探着开口问:“所以,你相信我了吗?” 迦耶尔依旧没有给出答案,他松开江弦:“明天我会把你体内的机器人取出来。” 所以,这应该是相信自己的意思吧?江弦想。 太阳从地平线升起,晨光将别墅外的草地镀上了一层金红色后又蔓延过别墅的窗棂,照亮大厅内两人的侧脸,并在他们身后投下细长的影子。 特雷姆举着银质托盘从厨房走出来,托盘上两碗与晨光颜色一致的桂圆莲子汤在微凉的空气中冒着袅袅热气。 这是之前迦耶尔失眠时,江弦曾为他煮过的。 “先生。”特雷姆站在餐桌边开口到:“汤做好了。” …… 二楼卧室里的异种尸骸已经被打扫干净,江弦走进去,迦耶尔靠在没了门的门框上,并没有阻拦他。 房间的四面墙壁都已经变了形,四处是被灼黑的痕迹,砖石散落在边角,那一片屋顶已经彻底没了,阳光肆无忌惮地倾泻而下,洒落在金属墙面上,反光刺激地江弦忍不住抬手挡了下眼睛。 小房间的墙壁当然也已被摧毁,江弦在一堆烂砖石下翻出那个破碎的兔子夜灯,叹了口气:“坏了呢,我还挺喜欢的。” 江弦又到处翻了翻,迦耶尔命人给自己打包回来的行李早已碎成了渣渣,看来自己暂时只能穿着这件脏兮兮,好几个地方都破了洞的睡袍了。 “你在找什么?”迦耶尔问从卧室走出来的江弦。 “我没有衣服穿了。”江弦答道:“我的行李全部成了一堆破布。” “跟我去书房。”迦耶尔说。 迦耶尔的书房和他的卧室一样冷冰冰的,墙角的白色几何书架上密密麻麻摆满了各种书籍,江弦来到赫洛星这么久还是 分卷阅读135 分卷阅读136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136 第一次看见纸质书籍,不免有些好奇,于是问:“我可一看看这些书吗?” 得到肯定后江弦便在书架上寻找起自己感兴趣的内容。 迦耶尔点亮办公桌上的液晶屏,特雷姆缩小版的全息影像便出现在办公桌上方,他朝迦耶尔行礼,恭敬地问:“先生,请问有什么吩咐。” “去准备几套适蓝褚的衣服。”迦耶尔说。 “好的,先生。” 特雷姆的影像消失后,迦耶尔便坐在办公桌边开始处理今天收到的邮件,江弦也找到一本像是某个冒险家的自传小说,高兴地捧到窗边的躺椅上坐下,开始边晒太阳边看小说。 这是迦耶尔第一次允许别人进自己的书房,很奇怪,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同意那个人进来了,虽然他之前在楼下对自己说的那些话有漏洞,可迦耶尔就是觉得自己应该相信他,尤其是他并没有完全受到纳米机器人影响这点来看,最起码他在大的方面并没有骗自己。 他没有骗自己。 当迦耶尔意识到这件事后,整个人就像甩掉了一个千斤重的负担,身心都变得轻松起来。 就像现在,自己在处理公务,他安静地坐在窗边看书,陪着自己,安静祥和而又……幸福。 就连翻动书页时传来的沙沙声都好像变成了一曲宁静的乐曲,让他感到放松又自然。 时间静静流逝,翻书声好像好一阵都没传来了,迦耶尔的耳朵动了动,抬头看向窗边,那本翻开的书倒扣在江弦腹部,而他本人的脑袋已经歪向一旁,不知何时睡着了。 鬼使神差地,迦耶尔站起身,刻意放轻脚步朝江弦走去,生怕惊醒他似的。 阳光温暖地包裹着那具乍一看很瘦却爆发力十足的身体,他歪着头,浅金色的发丝轻柔地覆盖住他的小半边脸,带着稚气的白皙面庞因太阳的照耀而泛起了淡淡的粉色,看上去就像个鲜嫩多汁的水蜜桃,唇角微微勾起,好像正沉浸在某个美梦中,呼吸轻缓。 毫无防备的睡颜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误入凡间的精灵。 迦耶尔的喉头上下滑动了一下,如被蛊惑了般缓缓俯下身,就在他的嘴唇就要碰上对方那如花瓣般柔嫩的唇瓣时,书房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迦耶尔猛然一惊,有些不耐烦地皱起了眉,站直身子走到门边,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是贝尔文。 来人浅棕色微卷的长发被松松斜绑在肩头,一身休闲西装使他看上去修长挺拔,只不过他此时脸上的表情却是无比严肃。 “为什么你这里出现时空门的时候没有第一时间和我联系?”贝尔文的语气颇有些气急败坏的味道。 迦耶尔先是朝窗边看了一眼,见蓝褚没醒过来,才把贝尔文往外推了推,走出书房关上了门:“这次的时空门并不大,光靠监测局的值班人员就可以关闭,用不着你出马。” “你这个人总是这样。”贝尔文叹了口气,抬手拍拍他的肩膀:“下次一定要先联系我,还好你现在没事。” 这两下正好拍在迦耶尔被砸伤的部位,使他的表情扭曲了一瞬,虽然恢复的很快,但还是被贝尔文发现了,他锁起眉头:“你受伤了?” “没事。”迦耶尔不动声色地躲开他的手,将之前发生的大概和他说了一遍。 当听见蓝褚在卧室发射离子炮的时候,贝尔文的表情瞬间阴沉了下来:“太危险了!作为一个军校的学生,难道不知道离子炮的威力有多大吗?迦耶尔,你真的应该听我一句劝,把蓝褚从你身边换掉,他太年轻,也没有什么实战经验,根本不适合做你的保镖。” “不!”出乎贝尔文意料的是迦耶尔想都没想便一口回绝了他的意见,而且回绝得如此斩钉截铁。 “可是你……” 贝尔文还想继续劝说,书房的门突然被从里面打开,门缝里露出江弦还有些惺忪的半张睡脸,他先是看了看贝尔文,然后又转向迦耶尔,歉意地笑笑:“对不起啊,太阳晒得太舒服,所以我一不小心睡着了。” “没关系。”迦耶尔说着,余光看见他头顶因睡觉而翘起的一小撮头发,便顺手替他按了下去。 贝尔文的表情在看见两人略显暧昧互动的那一刹那变得十分难以形容起来,不过很快他就整理好表情,再次嘱咐迦耶尔再遇见这种情况一定要第一个联系自己之后就离开了。 只不过在他转身之前,江弦仿佛看见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自己一眼。 江弦打了个激灵,默默问青面:“你说贝尔文是不是喜欢迦耶尔呀,不然为什么在知道迦耶尔受伤后会这么紧张,而且还一直要求他换掉自己……还有最后他看我那个眼神,简直像要把我生吞活剥了一样可怕。” 青面一耸肩,贱兮兮道:“恭喜江小弦喜提情敌一枚。” 第82章 第二天迦耶尔带江弦去了一个类似无菌室的地方,浅绿色的地板和纯白的墙面光可鉴人,惨白的无影灯照得整个空间空旷而冰冷。 江弦坐在椅子上,紧张地看着三个穿白大褂,戴口罩,从头到脚捂得严严实实,连性别都看不出来的人不断在他身上贴着各种电极片。 一切准备妥当后,其中一个人朝房间单向玻璃的方向点了下头,两秒后一种如被针刺般的痛感从江弦手臂内测传来,与此同时那个在他皮肤下一直闪烁的蓝光骤然熄灭。 看来是成功解除了,江弦刚要松一口气,伴随着“嗡”的一声,整个房间光线骤然一暗,只剩绿色的应急灯勉强能照清四周环境。 “怎么回事?”房间门被突然推开,传来迦耶尔毫无起伏的声音。 下一秒灯光一闪,再次亮了起来。 恢复视力的那一瞬,江弦好像看见门口迦耶尔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带上了那么一丢丢的紧张,不过等他再仔细看去的时候,又什么都没有了,冰山依旧是冰山。 大概是眼花了吧,江弦心想。 “可能是突然电压不稳,元帅。”一个同样穿着白大褂的秃瓢跟在迦耶尔身后小心翼翼地说。 “那就找人好好检查一下线路问题。”迦耶尔冷冰冰地抛下几个字,又对江弦说:“没事了就快点出来。” 白大褂为他取掉电极片,江弦紧了紧手心,在开门的间隙将一张纸条揣进了口袋。 元帅办公室内。 江弦从口袋掏出纸条递给迦耶尔:“刚才停电的瞬间,不知是那三个白大褂之中谁塞给我的。” 迦耶尔狐疑地接过纸条,展开,上面写着:下午三点地下停车场c07。 他放下纸条,立刻接通警卫内线:“把刚才在医疗室内的人全部控制起来审问,里面很可能有荣光骑士团的奸细。” 半个小时后,卫兵来报,一名叫科路西斯的 分卷阅读136 分卷阅读137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137 医生失踪,身份被替换,尸体刚在一个偏僻的厕所隔间内被找到。 江弦看着用指尖一下下敲打着纸条的迦耶尔开口道:“所以说给我纸条的很可能就是伪装成科路西斯的人,他们浑身捂得那么严实,就算有人伪装成科路西斯一时间也认不出来,下午三点还是让我去吧?” 迦耶尔的手撒上的动作骤然停住,他抬头看向江弦,眼神十分复杂,似是在犹豫。 “我会以已经得到那段禁忌的时空密码为理由要求亲自与特鲁特见面。”江弦说:“他是蓝褚的义父,肯定会答应……你也希望快点抓住特鲁特解除赫洛星的危机不是吗?我和你一样,我可以发誓,就算要我死我也绝对不会背叛你,相信我!” 江弦诚恳而坚定的起誓让迦耶尔挺拔的身躯猛地震动了一下,他垂眸,好一会儿才开口到:“地下停车场早已废弃,里面很空旷,我不能派人跟进保护,你也没有经受过蓝褚那样的训练……小心点。” “嗯,我会的。”江弦点头。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迦耶尔突然抬头问:“我是说你在另一个世界的名字。” “江弦。”江弦笑着说。 …… 普伊思昂宫的地下停车场在飞行器开始普及后就逐渐被废弃,现在算来差不多也有三十年左右了。 江弦乘着专用升降梯降到-1层,朝阴暗的停车场深处走去。 地下停车场里每隔一段距离还能看见几辆被遗弃的车,车身上灰厚的已经看不出原本颜色了。 由于没人打扫护理,地下停车场的很多照明设施都已被损坏,仅剩的几处也散发着或半死不活,或闪闪烁烁的泛着灰的青光,就像死鱼的眼珠,把灰尘满地的停车场照得跟太平间一样渗人,让江弦不由得脑补出了一系列恐怖电影中的情节。 ——什么突然出现在前方的白衣女鬼、忽然趴在自己背上的小小尸体、喜从天降的食人蜘蛛…… 呸!喜从天降是什么鬼! 几轮下来,江弦战战兢兢地已经快要走不动了,偏偏c07车位还在停车场的尽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神经绷的太紧,随着江弦的深入,他仿佛还在身后听见了另一种脚步,那脚步声紧紧跟着他,他停脚步也停,他走脚步也走…… 一瞬间江弦只觉得自己浑身的寒毛都要炸起来了,这个恐怖氛围十足地停车场里不会真的有什么灵异事件发生吧? “青面青面!”江弦加快步伐,哆哆嗦嗦地问:“我身后是不是跟着设么奇怪的东西?” “你是想问奇怪的还是想问东西?”青面反问。 江弦:“???” “奇怪的有一个,东西没有。”青面说:“有个奇怪的人从你进停车场开始就一直跟着你。” 人?江弦皱眉,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他怕神神鬼鬼,人倒是不怕的,于是他继续问:“那人是谁?” 青面答道:“不知道,虽然暂时没有感受到恶意,但还是小心些吧。” 终于到达约定的c07,这个位置真的很特别,因为在停车场尽头的角落,所以被前方一根石柱挡住了大半的位置。 江弦环顾四周,周围静悄悄的,并没有见到任何人影。 “青面,那个跟踪我的人来了吗?”江弦问。 “来了。”青面答道。 “在哪?”江弦紧张地问。 青面顿了顿:“……在你背后。” 话音未落,一只手突然从江弦身后探出,轻轻落在他肩膀上。 这一下吓得江弦差点没跳起来,与此同时,一个颇为耳熟的声音传来:“你来这干什么?” 江弦猛然回头——“贝尔文?!” 贝尔文穿着一件白大褂,头发还是斜垮垮的扎着,双手揣兜,微微歪着头疑惑地看着江弦,重复问道:“你来这干什么?” 难道给自己纸条的是贝尔文?可如果是他想给自己纸条,应该能有很多机会吧,何必要用伪装成另一个人这么麻烦且危险的方法呢?而且,以他的身份地位和与迦耶尔的关系,怎么也会比自己更容易的到那段时空密码吧? 不过推断归推断,在一切都不确定之前,还是静观其变比较好。 “你又在这干什么?”打定主意的江弦冷静下来,反问到:“你跟踪我?” 贝尔文的表情霎时间变得窘迫起来,他轻咳一声:“你最近和迦耶尔几乎形影不离,我不跟踪你怎么有机会和你单独相处?” 江弦没有答话,而是静静看着他等待下文。 “蓝褚,你当初明明答应过我不会做迦耶尔的秘书,那现在是怎么回事?”贝尔文说到这,语气渐渐激动起来:“还有,为什么自从你跟在迦耶尔身边之后就对我视而不见?你和他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江弦蹙眉:“我和他之间有什么为什么要告诉你?” “蓝褚!”江弦的话让贝尔文瞬间瞪大了双眼,他不可置信到:“我是你的男朋友啊!所以之前你不让我公开和你的关系是因为你只是想利用我接近迦耶尔吗?” 江弦:“!!!”所以贝尔文喜欢的并不是迦耶尔而是蓝褚吗?!卧槽这是什么狗血剧情!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江弦也差不多猜到了个大概,蓝褚一定是因为想要的到时空密码才会刻意接近时空监测局的主要负责人贝尔文,可是在贝尔文之后他又得到了可以接近迦耶尔的机会,不过他不敢保证迦耶尔真的会选中自己,所以他才在这之前答应贝尔文“绝对不会做迦耶尔秘书”这样的条件,作为自己被淘汰后的后路。 一旦他真的接近迦耶尔后,也一定会把贝尔文一脚踹开吧。 真是个可怜的备胎,江弦想着,看贝尔文的目光中也不禁多出了一份同情。 可他现在必须狠下心让贝尔文死心离开,否者那个未知的联系人看到这种情形绝对不会现身,如果今天见不到他,那下次机会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于是江弦故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冰冷无情,他说:“没错,我从开始喜欢的人就是迦耶尔,我接近你也是因为想把你当做接触他的垫脚石,我从来都没喜欢过你,我只是在利用你。” “你,你说什么?”贝尔文激动地想要来拉江弦的手,却被他一把甩开。 江弦继续说:“你现在也看见了,元帅大人也是喜欢我的,不然不会把我随时带在身边,而且我们已经睡过了。” 嗯,从见面的第一天起就上过一张床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自己也不算骗人。 江弦的最后一句话对贝尔文来说无异于五雷轰顶,他的嘴唇像条濒死的鱼般开开合合,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最终他苦笑了一下,如同被抽去灵魂的木偶般缓缓转身,离开了停车场。 分卷阅读137 分卷阅读138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138 看着贝尔文失魂落魄的背影,江弦心里顿时觉得挺不是滋味的,他问青面:“青面啊,你说我这样说是不是挺过分的?” “是,跟个始乱终弃的渣男似的。”青面点头:“不过长痛不如短痛,反正你也不可能和贝尔文在一起,你早点让他死了那条心也挺好,别忘了迦耶尔才是男主。” “你说得对。”江弦叹了口气:“……希望他以后能找到个和他真心相爱的人吧。” 就在江弦为贝尔文感到唏嘘的时候,另一个颇为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啧啧啧,没有利用价值之后就一脚踢开,你还真是够无情的。” 第83章 江弦猛然回头,只见一个强壮的身影自石柱的阴影中逐渐剥离出来,首先暴露在灯光下的就是一头棕色微卷的短发。 “古德?”江弦蹙眉。 “你似乎很惊讶接头人是我。”古德笑笑,靠近他:“不过,如果不是你很久没有按约定的方式向特鲁特大统领传递消息,我也不会这么早暴露身份。” “站住!”江弦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古德,不由得摆出一副防备的架势:“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古德按江弦的指示停下脚步,脸上依旧挂着笑,但在江弦看来他此刻的样子简直就是一只笑面虎。 “你这是在怀疑我吗?”他无所谓地耸耸肩,摊开手,说:“荣光骑士团的副统领、特鲁特大统领的儿子,蓝褚先生?” 江弦勾起嘴角,却没有放下防备:“以我的身份,保持适当的怀疑总是没有坏处。” “你说的很对。”古德点点头。 “好了,我今天不是来和你寒暄的。”江弦催促道:“有什么事你最好快点说,我没你想象的那么闲。” “有事的不是我,我只是来转达大统领的意思。”古德刻意压低声音说:“蓝褚先生您最近完全没有向荣光骑士团传达新的情报,大统领对此很不满意。” “你也知道迦耶尔那个人警惕心很强。”江弦说:“我刚选拔为他的私人秘书,几乎每天都要与他形影不离,还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终于在这几天博得了他的一点信任,根本没时间传递情报,就连今天来见你也是冒了极大危险。” 江弦顿了顿,又说:“不过我有一个好消息——也多亏了这一阵和迦耶尔的接触,我已经知道那段时空密码被他藏在了什么地方,我准备这两天就动手。” “哦?”古德挑起眉尾:“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江弦拒绝道:“这件事我自己可以处理好,你只需要替我向父亲转达,请他到时派人支援我带着时空密码回归荣光骑士团就好。” “可是,为什么您不自己和大统领联系呢?”古德轻飘飘地问,可看江弦的眼神却多了一种复杂的味道。 江弦心中一跳,他这样问,难道是怀疑自己了吗? 还是一种试探? 不管怎么样,自己必须抓住这次能和特鲁特取得联系的机会。 于是江弦板起脸,语气严厉到:“古德,你是在质疑你上级的决定么?!我已经说过我现在很不方便亲自和父亲联系!” “当然不敢。”古德歉意地躬了下|身:“我一定会替您转达的。” …… 自从昨天迦耶尔相信江弦的平行世界论后,对他的态度突然好了许多,虽然还总是冷着张脸,但最起码说话的语气温和了些,还给他单独安排了客房。 吃过晚餐,江弦洗完澡坐在客房软和的大床上,手里捧着从迦耶尔那里借来的书看的津津有味。 时间在难得惬意的寂静中缓缓流逝,江弦打了个哈欠,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十一点,该睡觉了。 就在他合上书准备钻进温暖的被窝时,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江弦爬下床,打开门,门外赫然站着穿着睡袍的迦耶尔。 “怎么了?”江弦问。 “从今晚开始你还是要和我住在同一个房间。”迦耶尔面无表情道。 “欸?”江弦不解:“为什么?” “因为你没经过我同意就把自己当成了引诱特鲁特的诱饵。”迦耶尔说着兀自走进房间。 “我以为我们之前已经达成共识了。”江弦无奈地叹了口气,关上门:“蓝褚作为特鲁特的义子和荣光骑士团的副统领,完成任务后要求回归不是顺理成章的事吗?” “可是你不是。”迦耶尔难得的加重了语气:“你完全可以把假的时空密码交给古德,然后由我的人通过跟踪古德来追踪到特鲁特的位置。” “但是你怎么知道特鲁特真的会亲自接见古德呢?”江弦反驳:“和他比起来,特鲁特会亲自见我的可能则会大上许多。” “所以我才要你和我住在同一个房间。”迦耶尔说:“你现在完全是为了赫洛星在冒险,我作为赫洛王权的统帅,有必要保护你。” 江弦完全没想到一向自负的迦耶尔居然会对自己说出这种话,一时间也说不上是受宠若惊还是哭笑不得,好一会儿他才妥协:“好吧,但是这个客房没有小房间,那你睡床我打地铺好了。” 说着就要去抱被子。 迦耶尔拦住他:“你和我一起睡。” 江弦:“???” 迦耶尔抿成一条直线的嘴角突然上扬出了一个微小的弧度:“你不是和贝尔文说我们已经睡过了吗,我要是现在不和你睡就太名不副实了。” 江弦:“!!!”这发展也转变的太突然了吧,自己完全没有准备好啊! 迦耶尔说着就扯住江弦的胳膊,强硬地把他塞进了被窝,自己则在他身边躺下,顺道灭了灯。 一片漆黑的深夜,江弦僵硬地躺在床上,心如鼓擂,满脑子都是自己第一次色|诱迦耶尔时被他按在身下的情景。 那时候迦耶尔触摸自己时指尖冰凉的触感再次在脑内复苏,让他不由自主感受到一阵没来由的寒意。 “你在害怕我?”迦耶尔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也许是因为语气很轻,竟然有种柔和的感觉。 “没,没有。”江弦结结巴巴地说。 “骗人。”身边的床垫传来被下压的感觉,迦耶尔翻了个身,侧躺着看向他,同时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江弦胸口点了一下:“你的心跳的很快。” 江弦下意识用手按在心脏的位置,果然那里就像塞进了一只活泼的兔子,扑通扑通跳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被放大了无数倍。 “呵……”迦耶尔轻笑一声,笃定到:“你在害怕我。” 顿了顿他又说:“真奇怪,你今天在地下停车场和贝尔文说那些话的时候明明很大胆……” 江弦似乎能感受到他说话的气息喷洒在自己耳边,让他不自觉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不敢转头看迦耶尔隐匿 分卷阅读138 分卷阅读139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139 在黑暗中的脸,只是嘴硬到:“我当时只是为了打发他走,一时情急才这样说的。” “哦?”迦耶尔刚带上些许热度的声音因江弦的这个回答再次冷了下来:“所以你说喜欢的人是我,也是为了打发他走?” “是呀。”江弦却因太过紧张而没听出里面的些许变化,他老实答道:“我当时看他那失魂落魄的样还觉得挺可怜呢,你看,贝尔文人长得很帅,身材又好,整个人看上去成熟稳重,又带着一种温文尔雅的气质,要不是我急着要和接头人见面,我还真……唔……” 江弦剩下的话直接被迦耶尔的一个吻封在了喉咙里,他难以置信地在黑暗中瞪大了双眼,瞪着近在咫尺迦耶尔的脸。 迦耶尔的嘴唇在他唇瓣上摩挲,气息般的声音如同美妙的蛊惑:“闭上眼睛,你难道喜欢睁着眼睛接吻?” 啊,接吻的时候应该闭上眼睛。江弦在迦耶尔身上浓郁的檀香味中昏昏沉沉地想,缓缓闭上了眼。 “真乖。”迦耶尔奖励似的轻轻吻了一下他的唇角,接着唇瓣重新贴合,撬开他的唇齿,加深了这个吻。 和第一次冰冷的吻不同,这次的吻带着火热的温度,温柔缱绻。 迦耶尔的舌尖扫过江弦的贝齿,手指陷入他浅金色的细软发丝中,小心翼翼地如同在对待一件绝世珍宝。 很熟悉…… 这是个让江弦感到格外怀念与熟悉的吻,让他不由自主想要沉沦其中。 两人胸膛紧紧贴合在一起,两颗不同的心脏激烈搏动着,心跳声在急促的喘息中逐渐融为一体。 就在江弦觉得要在这个深吻中窒息了的时候,迦耶尔终于放开了他。 迦耶尔微微撑起身体,蓝灰色的眸子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深情,连一贯冷静的声音都变得沙哑起来:“我从没有告诉过你,我早就想这样做了。” 没等对方回答,迦耶尔修长的手指再次挑开江弦睡袍,探了进去:“这次为什么不推开我?就像你第一次摸到我床上时那样。” 如细小电流般的触感终于让江弦当机的大脑再次重启,他慌手慌脚地抓住迦耶尔如淫蛇般不安地四处游走的手,紧张到:“等等等等一下!” “嗯?”迦耶尔停下动作,疑惑地挑起了眉。 “你喜欢我吗?”江弦问。 迦耶尔垂眸,仔细想了想,回答道:“我不知道,我没有那种喜欢一个人的经验。” 他的话如同一盆冷水瞬间浇息了江弦刚被撩拨起的欲|望,他伸手捧住迦耶尔轮廓分明的脸,认真到:“我也不知道我喜不喜欢你,迦耶尔,我为我之前爬上你床的事向你道歉,当时我的目的不纯,可是现在,我们不该这样,没有互相喜欢的人,只是凭着一时冲动,之后剩下的也只是空虚……或许你会觉得我太矫情,但我还是希望你可以好好思考一下对我到底是一种什么感情,我也一样,迦耶尔,请给我一些时间。” 迦耶尔沉默了,江弦不知道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有没有准确地传递给他,他忐忑地望着对方,好一会儿才看见他轻轻点了下头,然后翻身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和之前被异种砸坏的那个一模一样的兔子夜灯,递给江弦:“我听见你那天说喜欢。” 第84章 三天后,赫洛星爆出重大新闻,赫洛王权统帅迦耶尔乘坐的飞行器遇袭,私人秘书蓝褚为保护元帅坠机失踪。 银色飞行器如一只鸟儿在参天古树间轻盈穿梭,朝原生林更深处前进。 从进这座原生林已经过了差不多有十分钟,可放眼望去周围除了粗壮的树木和满地青苔落叶,再也没有别的东西,阳光因为层层树冠的遮蔽,只能漏下零星几点,让整个原生林阴森的如同童话里被诅咒的森林。 江弦坐在飞行器里,目光依次扫过身边与对面的武装者和古德,面上平静心里却愈发忐忑。 “蓝褚先生,您很紧张?”看向身旁的目光无意间与古德对上,就听见对方慢悠悠地问。 “没有。”江弦说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嘶哑,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我只是太久没见父亲,很想他。” “哦?”古德突然笑了:“传说中心比石头还硬的您居然会说出这种话,还真是稀奇呢。” “可我毕竟不是真的石头。”江弦冷冷地回到。 “您说的很对。”古德笑着闭嘴,不再言语。 又过了五分钟,江弦的视线里终于出现了别的东西,灰色的围墙,高耸的激光炮塔,以及各种建筑群——在这原生林的深处赫然有座秘密军事基地! 飞行器停在基地中央的空地上,古德开口到:“大统领在时空塔上等您,请跟我来。” 江弦抬头,在军事基地西南角果然有一座与炮塔不一样塔状建筑,从他的角度看去,觉得那更像是一座观光塔。 江弦一边跟着古德,一边观察着基地内部的样子,时不时与整齐的武装巡逻员擦肩而过。 看来这个基地的守卫十分森严。 乘坐升降梯登上塔顶,江弦终于见到了荣光骑士团的大统领特鲁特。 那是一个有着满头灰白短发的瘦高男人,穿着一件深灰色风衣,虽然年近半百却风采依旧,浑身散发着一种陈年美酒般独特的醇厚韵味。 “蓝褚,我亲爱的孩子。”特鲁特一见到江弦便笑着迎上去给了他一个拥抱:“五年没见,我很想你。” “我也是,我这次终于没有辜负父亲的期望,为您带来了您一直想要的那段时空密码。”江弦说着从口袋拿出一个水晶盒,盒中黑色丝绒上放着一枚银色半透明的芯片。 特鲁特满意地接过盒子,打开取出里面的芯片,只随意看了一眼,拇指与食指便突然用力,只听“咔”的一声脆响,脆弱的芯片应声碎成两半。 同时一个冰冷的枪口抵在江弦太阳穴上,举着枪的正是笑容满面的古德。 “父亲!”江弦震惊到:“您这是做什么?!” 特鲁特收起笑容,目光阴鸷的就像一只毒蝎:“蓝褚,我亲爱的儿子,我对你实在是太失望了,我把你养大成人,可你居然胳膊肘往外拐,跟迦耶尔合起伙来骗我,难道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养育之恩吗?” 被拆穿了! 江弦没想到这么快就会被对方拆穿,他虽然是原著者,但对这个世界的设定实在了解得太少,以至于他都不知道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不知道迦耶尔现在有没有追踪到自己的位置,必须要想办法再拖延一点时间。 “我没有!”江弦激动到:“我不会背判荣光骑士团,如果这是古德……” “嘘……”特鲁特在唇边竖起食指,示意江弦噤声:“比起狡辩,我认为在这种时候你对我哭着承 分卷阅读139 分卷阅读140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140 认错误并求饶会更有用一些,蓝褚,你是不是离开太久,连父亲的个性都忘了?” 说完特鲁特朝身后的警卫使了个眼色,两人立马上前把江弦控制住,特鲁特朝古德伸出一只手,古德便将自己腰间别着的匕首抽出来双手奉上。 “让他把左臂伸出来。”特鲁特的声音森然得就像一条毒虫。 抓着江弦的两人强行将江弦左臂伸出,特鲁特温柔地替他卷起袖口理好,那神情活像一个在照顾自己孩子的慈爱父亲。 紧接着他抓住江弦手腕,将泛着冷光的银色匕首扎进了他小臂,轻易划开一道血口,从里面剜出一颗豆大的、沾满鲜血的内植式追踪器。 “啊——”江弦吃痛,忍不住叫出了声,但很快他便咬住牙将剩下的呻|吟憋住,像只斗鸡般恶狠狠地瞪向特鲁特。 特鲁特松开他,用鞋尖踢了踢掉在地上的那个小玩意,问:“如果没有背叛,那这个追踪器是什么?你想用自己做诱饵引迦耶尔的军队来围剿我?真是太天真了……” 褐色的皮鞋鞋跟狠狠撵上那块小小的染血的追踪器,将之踩得四分五裂。 鲜血从伤口涌出,顺着江弦苍白的手臂汇聚在因疼痛而微微颤抖的指尖,一滴滴落下,在灰色的地面上砸出一个个泛黑的圆点。 特鲁特背对他转过身,再次开口:“我真没想到你是这么蠢,蠢得就好像你并不是当初那个从小就接受各种严酷训练的蓝褚一样……啊,其实我直到现在都对你到底是不是蓝褚持怀疑态度,不过如今这个问题也无所谓了,因为我已经得到了真正的时空密码。” 说着特鲁特转过身,朝一旁的阴影里伸出手,一副欢迎姿态,高声到:“——现在就由我为你介绍一位荣光骑士团的新成员——贝尔文先生。” 阴影处的暗门被打开,穿着白大褂的贝尔文从里面疾步走出,在看见被控制的江弦时明显地愣了一下,接着他的视线就落在了对方几乎被鲜血染红的左臂上。 “蓝褚!”贝尔文大喊一声,作势就要朝江弦冲过去,但被特鲁特伸手拦住。 “你做什么!”贝尔文激动得眼眶都泛红了,他气急败坏地抓住特鲁特阻拦他的手臂质问到:“这和我们当初说好的不一样!你明明说只要我把那段时空密码给你,你就会让蓝褚和我在一起,你为什么要伤害他!” “不,我没有骗你。”和贝尔文的恼羞成怒相反,特鲁特的表情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心平气和,他把手里沾血的匕首递给贝尔文,贴在他耳边仿佛恶魔般喃喃低语:“他的心既然已经不在你这里,那就要想办法留住他的人,只要你走过去用这把匕首割断他的手脚,他就没办法再离开你,你就可以永远拥有他了……你难道不想让他永远只属于你一个人吗?” 开始还在微微挣扎的贝尔文在听见最后一句话时目光陡然一暗,他不确定地问:“真的会永远和我在一起吗?” “当然。”特鲁特肯定到:“我保证。” 他松开手,贝尔文修长的身躯晃了晃,握住匕首一步步蹒跚着朝江弦走去。 “贝尔文,贝尔文!”江弦激烈地挣扎着,试图将已经陷入某种癔症的贝尔文唤醒,胳膊上的伤口因他的挣扎而再次撕裂。 空气中飘满了淡淡的腥甜味道,这味道对贝尔文来说就像一根通往极乐世界的蜘蛛丝,引诱着他一步步踏上无法复返的深渊。 江弦继续喊到:“贝尔文你疯了吗?!作为时空监管局的主要负责人,你不会不知道开启这道时空之门会毁了整个赫洛星吧!还有迦耶尔,你们不是好朋友吗?你怎么可以背叛他!” “不。”贝尔文喃喃到:“我不在乎别人,蓝褚,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我的世界只要有你,就算是末日也无所谓,只要有你……” 就在贝尔文缓缓举起泛着森光的匕首时,塔下突然传来一阵骚乱,紧接着武器轰鸣和咒骂呐喊响成一片,塔顶上所有人脸色皆一变。 一架飞行器如风般从塔顶掠过,紧接着化作一团半空的阴影迅速压下,伴随着“啪啪”两声轻响,在两侧挟持着江弦的警卫应声倒地,激光枪精准地射穿两人眉心,留下一个被灼穿的黑洞。 训练有素的古德最先反应过来想要飞身扑上制住江弦,却被一道从天而降的身影一脚踹在胸口,这一下力道极大,直接把体格强壮的古德踹飞出数米,直直撞在塔顶的护栏上,将铁质护栏撞出一个深深的凹陷。 古德捂着胸口试图重新站起来,但下一秒又重重跌了回去,他倒抽一口凉气,总是挂着虚伪笑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些许痛苦的神色。 迦耶尔刚才那一脚好像把他的肋骨踢断了,他喘着粗气正要举起枪的时候,身后的铁栏杆终于不堪重负,发出一声令人牙颤的锐响,断裂开来,古德猝不及防,整个人猛然向后仰去,跌下了高塔。 江弦恢复自由,趁着贝尔文发愣的空档迅速捉住他的手腕朝内一扭,下了他的武器,同时迦耶尔抬手一个手刀砍在他侧颈,将之劈晕。 迦耶尔的整套动作干净、精准、利落,让江弦忍不住朝他吹了声口哨,又眨了下眼,以示称赞。 于是江弦第一次从他被冰封的脸上看见了一个可以称之为微笑的表情,就像扫过寒冬的暖流,破冰而来,直直击入他的心底,带来不可抑制的鼓动,烘热了他的双颊。 不过这个微笑转瞬即逝,刚因笑意而变得柔和的眼神再次凌厉起来,死死盯着江弦淌血的手臂。 江弦立马把手往身后藏:“这个,这个只是小伤,没关系的。” 寒潮再次回溯,迦耶尔冷着张脸拽住自己战术服的衣袖使劲一扯,随着布料被撕碎的刺啦声,袖子硬生生被扯下,露出一截肌肉紧实的手臂。他二话不说扯过江弦藏在身后的手臂,用那截衣袖为江弦简单包扎了一番。 “疼吗?”迦耶尔轻声问。 江弦摇摇头:“不疼。” 包扎完毕后两人一同看向特鲁特,在他的身后原本被防水布盖着的东西终于露出了真容,那是一台如袖珍版卫星发射器的机器。 迦耶尔细长的眉尾微扬,冷声道:“我的军队已经包围了整个基地,不过念在你是赫洛王权老臣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个投降的机会。” 特鲁特泰然自若地笑笑:“我还以为你会来的再晚一些,我明明已经毁了他身上的追踪器。” 迦耶尔面无表情:“你觉得他身上的追踪器只有一个?” “呵呵……”特鲁特笑着点点头,将手指放在启动键上,回头看向迦耶尔,眼里满是不屑:“可你还是来晚了,我已经得到那段禁忌的时空密码,我马上就会穿越时空,回到二十年前将你的罪行昭告天下。” 特鲁特 分卷阅读140 分卷阅读141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141 的话让江弦立马紧张起来,他忐忑地望向迦耶尔,却发现对方连眉毛都没皱一下,他的语气依旧冰冷平静,就像是冬日落雪的湖面:“我已经说过很多次,国王是为了将异种母巢永远封印在静止领域牺牲的,至于我姐姐,她也是自愿留在那里永远陪着她心爱的男人,她从来没有喜欢过你,你认为的事实不过是你的执念和臆想而已。” “你骗人!”特鲁特大声反驳着,一直游刃有余的表情终于像座残破的雕像般龟裂开来,露出漆黑丑陋的内里:“她才不会爱上那个男人,她爱的人是我!而你,就是那个弑君夺位的叛徒!是你杀了你姐姐!” 特鲁特大吼着,整个人就像一条发疯的狗,他大力按下启动按钮,短暂而尖锐的蜂鸣声过后,一团耀眼的白光在发射器顶端如烟花般迸发开来,紧接着半空中出现了一个黑洞,在明亮的光线下江弦终于真正看见了时空之门的全貌。 时空之门周围的空气扭曲着,就像一团被撞散的烟雾,门内的黑色仿若一只蛰伏的巨兽,不安地涌动,时不时反射出一种油腻的冷光。 但还未等江弦细看,强行开启的时空门内突然伸出四条细长的腿,紧接着,异种用它长满半个球形身体的血红眼睛锁定了发射器后的特鲁特,如狂暴的野兽般张大长满尖细小牙的嘴朝他冲去。 特鲁特面不改色,瞅准时机俯身躲过袭击,趁着下一只异种还未出现,双腿发力,迅速冲向时空门,纵身一跃,消失在浓稠的黑色中,留下|身后扑空的异种发出一声无声的嚎叫,咕噜噜地撞断铁栏杆滚下塔去。 这下江弦急了,扯着迦耶尔就要跟着往里跳,却被迦耶尔一把拉住。 “你干嘛呀!”江弦焦灼地嚷道:“快去阻止他,否则赫洛星就要被毁啦!” 迦耶尔不为所动,却反手把江弦拉进怀里紧紧搂住,顺手用激光枪在第二只朝他们扑来的异种嘴里开了个大洞。 江弦被他突然的举动搞得莫名其妙,他挣扎了两下,忽的发现抱着他的迦耶尔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对方这种不寻常的样子让江弦一阵心慌,他边用手在迦耶尔背上胡乱摸索着,边焦急地问:“你怎么了?是哪里受伤了吗?” 迦耶尔搁在他肩窝的脑袋小幅度摇了摇,张了张嘴,声音沙哑:“当我发现你身上的追踪信号消失的时候差点被吓死,我第一次,第一次如此切实的体会到什么叫做恐惧,即使在战场上,即使和异种战斗,即使重伤到差点没命,都不及你突然的消失让我感到恐慌……我喜欢你。” 他偏过头亲了亲江弦的侧颈,用几不可闻的气息重复到:“我想这就是喜欢。” 突如其来的告白像一颗子弹猝然击中江弦的胸口,心脏在经过短暂骤停后猛然不可抑制地狂跳开来,他哭笑不得的看了眼时空之门内如闻见血腥味的鲨鱼般争先恐后涌来的异种,苦笑道:“大哥,你就是告白也不要挑这种分分钟会没命的时候好不好,一点都不浪漫呀!” 这时数名士兵冲天而降,动作迅速地在两人前方形成一道人墙,把他们保护在内,霎时间各式枪|炮齐发,噼里啪啦地在时空之门内炸响,一艘飞行器平稳地停在两人身后,一个上将装扮的男人从飞行器上下来,朝迦耶尔敬了个军礼:“报告元帅,荣光骑士团基本已被我方控制,请元帅先行离开战场。” 迦耶尔点头,下令到:“立刻联系监管局关闭时空门。把贝尔文带回去,我要亲自审问。” “是!”男人得令再次敬礼,目送迦耶尔搂着江弦上了飞行器。 飞行器上,迦耶尔难得一反常态,温柔地替江弦解开敷衍的包扎,小心翼翼地将伤口清洗干净,消毒上药。 好在追踪器埋入的地方不深,虽然血流的挺多,但伤口并不深。 江弦看着对方熟练地往自己伤口上敷上一种透明的药剂,舒爽清凉的感觉瞬时减轻了伤口的痛感。 “你经常自己处理伤口吗?”江弦忍不住问。 “嗯。”迦耶尔答道:“我不喜欢被人触碰,只要是能自己处理的,都是我自己处理。” “那以后我帮你包扎。”江弦刚说完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朝一边呸了三声,旋即改口到:“才不要包扎,我希望你以后、永远都不要再受伤了。” 江弦带着傻气的言论让迦耶尔无声地笑了笑,一座冰山在一天之内为自己化了两次,这让江弦有种莫名的成就感。 包扎好后迦耶尔在他身边坐下,江弦问:“那特鲁特怎么办?那段时间不是封印异种母巢的时间吗?如果特鲁特解封了母巢,赫洛星就完了。” “没关系。”迦耶尔说:“那段禁忌是空的密码在你和古德见面的那天就被我毁了,贝尔文给他的只是我调包的远古时空密码,现在的特鲁特如果不是流落在时空夹缝,就是被送回什么都没有的远古了,量他也翻不出什么新的水花。” “你都猜到贝尔文会背叛你了?”江弦诧异到,又问:“你打算怎么处置他?” “没有。”说到这,迦耶尔的表情变得有些失落:“我从来没想过他会背叛我,我只是以防万一……也许他的余生都会在监狱度过了。” “别难过了。”江弦拍着他的肩膀安慰到:“说到底,这其实也是蓝褚的错,贝尔文只是太爱他了。” “我知道。”迦耶尔看向江弦,如远山般灰蓝色的眼瞳里情潮涌动:“如果在遇见你之前,我一定无法理解他的行为,但现在,我居然觉得可以理解他,如果换做是我,恐怕也很难保持理性。” “……”对方毫不掩饰情感的视线让江弦感到一阵羞赧,刚准备移开视线,就被迦耶尔按住肩膀推倒在座椅上,迦耶尔俯下|身,一个霸道且温柔地吻便不期而至。 吻毕,迦耶尔舔吻着江弦的耳廓,声音低哑地说:“江弦,我喜欢你,留在这个世界好不好,不要再回去了。” 对方温暖的体温和耳边轻柔地触感就像一把小触须在江弦胸口挠啊挠,挠得他心痒难耐,不自觉发出一声嘤咛。 这一声就像启动了迦耶尔身上某种奇怪的开关,舔吻从耳廓一路延伸至脖颈,手也不安分地想要解开江弦的腰带,江弦猛然一惊,他可不希望一会儿回到庄园被人围观两人衣冠不整的状态,他急忙一把按住迦耶尔,嚷道:“等一下等一下!” 迦耶尔抬头看向他,呼吸粗重,活像个禁欲许久的老色棍,却有着一种要命的吸引力。 江弦一怔,手劲一松,迦耶尔的手便趁机从衣摆探了进去。 “我说了等一下啊混蛋!”江弦连忙再次按住他,可说出口的拒绝却怎么听都有种欲拒还迎的味道。 迦耶尔微微蹙眉:“?” 江弦深吸 分卷阅读141 分卷阅读142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142 一口气:“如果我没听错,刚才好像是元帅大人从认识我到现在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迦耶尔一愣,接着心虚地移开目光:“……是吗?” “当然是!”江弦说:“你以前可是对我超凶的,别以为你说喜欢我我就会原谅你,所以到底要不要离开,我还要再考虑一下。” “呵……”迦耶尔闻言痞气地勾起一边嘴角,灰蓝色的眼眸微眯,危险而又诱惑,他低语道:“不管怎样我都不会让你离开的,如果你非要走,那我就给你戴上镣铐,永远拴在我身边。” 江弦:“……”这下不好了,自己好像又按下迦耶尔身上什么不得了的开关了。 …… 厚实的橡木门也挡不住门内传出的啜泣与断断续续的呻|吟,兔子夜灯暖黄的灯光下,江弦女仆装的裙摆被卷至腰部,双手被迦耶尔用领带绑在床头,眼角泛红,挂着还未来得及流下的泪水,脸颊和鼻尖也泛着潮红,粉色的薄唇紧抿,一副饱受欺凌的可怜样。 迦耶尔自上而下瞅着他,灰蓝色的狭长眼眸中满是餍足之色,鲜红的舌尖探出一点,在唇角一闪而过,肌理线条紧实完美的脊背与胸膛上挂着细碎的汗珠,在夜灯的照耀下泛着点点光辉。 “还走吗?”迦耶尔喘息着,一边挺身一边固执地问到。 “不走了……不走了,求求你慢点儿……”江弦的求饶声中夹杂着哭声,他使劲摇着头,浅金色的发丝凌乱地黏在额角。 他现在超后悔当初在飞行器上没有答应迦耶尔不离开的话,导致现在每次在床上迦耶尔都会一遍遍执拗地问他这个问题,只要他不回答就会被对方按着往死里折腾。 当然就算回答了,也只是换成稍微温柔些的折腾而已。 总之,不把他弄到精疲力竭,迦耶尔是不会放过他的,就跟个人形打桩机似的。 终于,伴随着江弦压抑的呻|吟陡然拔高,迦耶尔闷哼一声,卧室里再次恢复静寂。 真该好好研究一些补肾的菜谱,情|事过后,江弦疲惫地趴在床上想。 迦耶尔把他搂在怀里,用手拨开他汗湿的额发,又牵起他被领带勒到发红的手腕,心疼地亲了亲,问:“疼吗?” “疼不疼你不都绑了!”江弦没好气地回到。 “你不喜欢这样?”迦耶尔促狭地勾了勾嘴角:“明明刚才叫的比平时都大声,身体反应也更敏感。” “闭嘴!老色魔!”江弦啐了他一句,转过身不再理他。 就在他以为迦耶尔会像以前一样从背后贴上来搂着他的时候,身旁却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江弦好奇地回头看去,只见迦耶尔穿上睡袍下床,打开卧室门走了出去。 江弦蹙眉看向那头也不回径直消失在门外的修长身影。 生气了吗?不至于吧……以前也不会这样呀。 就在江弦瞎琢磨的时候,迦耶尔又回来了,手中还多了杯热牛奶。 他走到床边,抬手捏了捏江弦耳垂,温声到:“起来喝点。” “没力气不想动。”江弦把脑袋埋进枕头,恹恹地说。 身旁安静了会儿,迦耶尔把玻璃杯放在床头柜上,两只手捧住江弦的脑袋,将他从枕头里抠出来,俯下|身吻住他,将嘴里含着的牛奶慢慢渡进他嘴里。 牛奶独特的香味在口腔中蔓延,香滑浓郁,直到确定江弦把牛奶尽数咽下,迦耶尔才探出舌尖在他唇畔舔了一圈。 “喝吗?”迦耶尔松开气喘吁吁的江弦问。 “喝!”江弦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端起牛奶一点点啜饮起来。 “真乖。”迦耶尔在他身边坐下,手指隔着女仆装单薄的布料划过江弦的脊骨,停在尾椎的位置。 “别动!”江弦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一会儿呛到我了。” “洗澡去吧?”等江弦慢悠悠喝完牛奶,迦耶尔问。 江弦刚点了下头,就被迦耶尔按住三下五除二扒了个精光,抱进浴室,于是不出所料的,这个澡洗了将近一个小时,感到身体被掏空的江弦才被裹着浴巾重新抱出浴室。 替他换上睡衣,迦耶尔再次把他搂在怀里,吻了吻他的鬓角,低声道:“江弦,不要离开我,你就是我此生的幸福。” 迦耶尔的话让江弦已经陷入浅眠的神经骤然一紧,他抬头望向迦耶尔,轻声问:“你刚说什么?” “我说和你在一起我很幸福。”迦耶尔说着低头吻了吻他的嘴唇。 啊,原来这么快又要到分别的时候了吗?怅然若失带来的钝痛一路蔓延至他的咽喉,让江弦几近失声:“我也很幸福,和你在一起,真的很幸福。” “我知道。”迦耶尔又吻了吻他的发顶,轻轻拍着他,哄到:“睡吧宝贝儿,你今天太累了。” 待枕边人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迦耶尔的眼神也愈加柔和,满满的爱意呼之欲出。 他轻轻拨了拨江弦侧脸上的碎发,从对方眉心抽出第五块碎片,轻声呢喃,似是说给江弦听,又像是自言自语:“还差最后一片,终于……” 走出卧室,青面已在门外等候。 “大人。”青面恭敬行礼。 “青面,这一阵也辛苦你了。”迦耶尔说。 “能为大人分忧是青面的荣幸。”青面谦卑到。 “我一直很信任你。”迦耶尔说:“所以最后一个世界也拜托了,千万不要功亏一篑。” 青面颔首:“大人请放心,青面一定不辱使命。” “还有。”迦耶尔又朝卧室的方向不舍地看了眼,继续说:“对他温柔些,不然等他回到地狱记起之前的事,恐怕没你好果子吃。” 迦耶尔的忠告让青面没来由地头皮一紧,狗毛倒竖,好一会儿才坑坑巴巴道:“属下记住了。” …… “哇……又回来了。”江弦抻着懒腰从甬道中坐起,满足道:“这一觉睡得好舒服……” “您醒啦!”青面与平时截然不同的问候声从耳边传来,把江弦吓得一个激灵,忙扭头看去,发现对方正跪坐在他旁边,就像某岛国的小媳妇一般。 “渴了吗?饿了吗?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会儿再去下本书?”青面呆萌的柴犬头上挂着谄媚的微笑,一连串贴心的慰问让江弦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江弦撑起身体,以光速“噌噌噌”后退数米,一脸惊恐地望向青面,战战兢兢地问:“你你你是青面吗?” 青面嘿嘿一笑:“您说笑呢?我不是青面还能是谁,要不我给您现个原形看看?” 江弦的脸被他一口一个“您”喊得直抽抽,半晌才又问:“那是我做什么得罪你的事了?” 青面说:“……没有呀,我就是反思了一下,以前我对您太不友善了,那样不对,好歹我们也一起经历了那么多,就算 分卷阅读142 分卷阅读143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143 不是生死之交也算半个朋友,所以我决定痛改前非,以后都要对您以礼相待。” “哦……”江弦狐疑地应了一声,又盯着青面看了半晌,发现他好像的确是青面并且没有半点拿自己开玩笑的样子,才从地上爬起来笑笑:“哎呀我们是朋友嘛,朋友之间不需要那么客气,你就像以前那样挺好,你突然对我这么客气反而让我觉得无比惶恐。” “这可是你说的啊。”青面眨了眨狗眼:“以后你可别反悔不认。” 江弦重重点了下头:“当然是我说的,不反悔。” “那行吧。”青面说着收起笑容站起身,走到江弦身边冲他小腿就是一脚,并在他抱着腿边跳边叫的时候不耐烦到:“别磨蹭了,快去下本书!” 江弦委屈地揉着自己的小腿,弱弱到:“其实你稍微温柔点也是可以的……” “下本书讲的什么?”站在抽水马桶边,青面问。 “挺简单的一个故事。”江弦想了想说:“一个叫田暖烟的富贾身患绝症后,听闻陷入爱恋的南海鲛人心脏能治百病,便动身南海一座海岛寻找鲛人,也许是他的运气真的很好,没多久他就遇见了一个叫沧泪的鲛人,田暖烟各种引诱,待沧泪爱上他之后,他便命人捉住沧泪,剖开他的胸膛,取出心脏制成药吃了。” “哇……沧泪真是可怜。”青面叹息道:“你的心脏难道是石头做的吗?” 江弦白了他一眼:“这个锅我不背!要是我的话宁愿死也绝对不会伤害我的爱人。” …… 当江弦从抽水马桶带来的眩晕后遗症中再次恢复知觉时,首先闻到的是海水特有的咸腥味,耳边传来“沙沙”的海浪声,江弦睁开双眼,白色沙滩连接着一望无垠的碧蓝海水,在远处与天空融为一体。 近海处偶有海鸟飞过,留下一串细碎的鸟鸣,很快便被海风吹散。 真是个适合放松养老的好地方。江弦心想着,想要朝海边再走近点时,突然感到自己的双腿好像有点不对劲。 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现在竟然坐在一个轮椅上! 江弦再次试着动了动腿,毫无反应,那双腿果真像是摆设般软塌塌地垂在轮椅上。 残,残疾? 江弦不死心地又伸手捏了捏膝盖,果然没有知觉。 搞什么!自己给田暖烟的人设是病美人但不是残废啊啊啊啊!!! 一旁站着的小厮看见自家公子的神色瞬息万变,还以为公子哪里又不舒服了,于是忙问:“公子,您没事吧?” 江弦生无可恋地垂着头:“没事,我很好……” “嘤嘤嘤……青面,我一点都不好。”江弦在心里对着青面哭诉。 “只是腿断了而已嘛。”青面啧了一声:“两条腿没了有什么关系,你还有第三条腿啊!” “哦,对!”江弦经青面一提醒,不顾小厮越来越诧异的目光,直接探手朝自己下腹摸去——还好,那里还有感觉,虽然暂时软绵绵的,但应该没问题。 确认了关键一点的江弦终于稍稍松了口气,幸亏田暖烟只是下半身残疾而不是下|身“残疾”。 第85章 鲛人vs病美人【一】 小厮看着自家一向含蓄羸弱、清心寡欲的公子表情由空白、惊慌、失落走马灯似的变了一轮后,终于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摸了摸自己下面,不但摸了,还在摸过之后露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放松的神情,瞬间不可思议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阿嚏——” 一阵强风吹来,让江弦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小厮从震惊中回过神,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公子可是感到冷了?我们回屋吧。” “哦,好。”江弦揉揉鼻子,应了一声,小厮便推着他转身往回走。 可谁都没发现,在他们身后那看似宁静的海面下,有一双如海水般幽蓝狭长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两人离去的背影。 田暖烟住的地方离海边不远,就在小厮推他转过身时,江弦就已经把那座宅子的外貌看了个大概。 田暖烟不愧为一方富贾,十分任性地在这种偏僻的海岛上建了一座大宅子,门前六根圆木柱被漆成红色,撑起飞檐,檐角挂有铜铃,每当海风吹过都会带来一串叮叮当当的脆响。 而且经过这短短一段距离的观察,江弦发现离他们稍远的地方还有另一片简陋的木屋聚集处,看来这座海岛上除了他们,还生活着一群原住渔民。 走近田宅,江弦才发现这座宅子为了防潮,在房子的地板下钉了许多木桩,支撑着整个屋宅都呈一种离地半寸的悬空状态。 小厮推着江弦走到大门前,一个看上去四五十岁长得十分富态的大叔便从宅子里迎了出来,一边恭敬地叫着公子一边帮着小厮把他一起搬进了大门。 “公子。”大叔放下江弦,笑着说:“冬枣已经按您的吩咐准备了一些清淡的饭菜,您现在要去进餐吗?” 经大叔这么一提醒,江弦好像还真是觉得饿了,于是他点点头,小厮便又推着他朝饭厅走去。 没走几步,江弦突然想到自己还不知道大叔和小厮的称呼,于是问:“对了,你们俩叫什么名字?” 大叔听见这个问题愣了下,接着一脸困惑地看向小厮,用眼神询问“公子今天怎么了?” 小厮做了个“不知道”的口型,然后摇了摇头。 大叔这才收回目光,回答道:“老奴田大福,是田家的管家。” “哦,福叔。”江弦点点头。 田大福忙欠了欠身。 接着又听那个瘦小却长相精明的小厮说:“小人糖饼,是公子的侍童。” “哦,糖饼。”顿了顿,江弦又问:“这里除了你们还有谁?” “还有个负责做饭与打扫的女婢。”田大福说:“叫冬枣。” 大福、糖饼、冬枣,江弦在心里噗嗤一乐,真没看出来这田暖烟还是个吃货。 吃过晚饭,天也渐渐黑了下来,糖饼替江弦点好蜡烛,又伺候他在床上躺好才退出房间在门外守着。 窗外上弦月莹白如缺损的玉盘,四周繁星点点。 在江弦的房间,透过窗外刚好可以看见不远处的沙滩与大海,在不甚明亮的月光下朦胧一片,恍惚而又缥缈。 潮声起起落落如同夜曲,清凉的海风更是驱走了夏日的燥热,令江弦昏昏欲睡。 “喂,别睡啊。”青面被窗外月光衬的格外惨白的骷髅爪不客气地在江弦脸上拍了拍:“这本书你打算怎么办啊?听上去很难解决的样子。” “不知道。”江弦勉强撑着意识,迷迷糊糊道:“在原著里我给田暖烟的设定是得了绝症,但从我现在穿进他身体里来看,除了膝盖以下无知觉和身体比较虚之外,暂时还没有感到其他不适。” 分卷阅读143 分卷阅读144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144 “你的意思是你没有得绝症?”青面问。 “也许吧……”江弦打了个哈欠:“而且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沧泪,先走一步看一步……” 江弦的声音越来越小,连最后一句话都没说完就睡了过去,青面又叫了他两声,见喊不醒,便瘪瘪嘴一闪身不见了。 后夜,一道黑影突然无声地出现在江弦窗外,挡住了清冷的月光,在床上人的身上投下一道仿佛被无限拉长的浅淡阴影,接下来,阴影愈渐压低,朝床上的江弦伸出了一只长满鳞片的蹼爪…… …… 第二天江弦醒来的时候,觉得浑身都软绵绵的有些脱力,他坐起身,突然感觉两腿中间有些不对劲,有种湿凉凉的,黏腻的感觉,就好像…… 江弦连忙低头拉开亵裤瞅了一眼,果然不出所料,接着他的目光又停留在自己好像被什么揉搓过一般凌乱的,皱巴巴的亵衣上,蹙起了眉。 搞什么啊,该不是田暖烟一直生病禁欲太久了所以在睡梦中情不自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可是为什么自己没感觉呢? 江弦挠了挠头,又翻着眼睛仔细回想了一番——田暖烟的身体很虚弱,所以昨晚自己上床后就很困,后来跟青面说着说着就睡着了,再后来……自己好像做了个梦…… 梦!没错就是那个梦! 在梦里,自己的身边好像多了一具冰凉湿滑的身体,那身体的主人用与身体同样冰凉的大手探进他的衣缝,粗糙的手掌挑逗般亵抚过他身体的每个敏感点,点燃一串几近将他焚化的火花,最终流连在腿根处。 当那个几乎被江弦遗忘的梦再次从脑海中复苏,梦里所经历的一切突然被不可思议地放大数倍,真实的就像正在进行一般。 潮湿、黏腻、滚烫的呼吸好似催情剂喷洒在江弦后颈,冰冷和灼热的触感完美融合,像一张旖旎的大网将江弦网罗,拽着他逐渐沉向欲|望之海的最深处。 江弦靠在床头,就好像靠在梦中人的怀里,任凭他的手指在自己身体上弹出一首淫|糜的乐章,带着热流直汇入下腹,他的身体越来越热,呼吸也越来越粗重凌乱,薄汗打湿了额角,渗透了单薄的亵衣……就在他动情地将手朝身下探去时,耳边突然响了了青面无比嫌弃的声音:“江小弦,身体不错啊,大清早就在发情,一丁点儿你所谓的孱弱样都没有嘛。” 江弦一惊,刚才如被梦魔捕获般的感觉登时烟消云散,整个身体宛如从高空坠落,重重一顿,霎时清醒过来。 他迷茫地盯着突然出现在床边的青面,呆滞地问:“我刚才怎么了?” 青面用鼻孔看着他,下巴微微点了点江弦还覆盖在下|身的手:“既然被看见了就大方承认好了,装失忆只会让被拆穿的事实变得更加尴尬。” 江弦顺着对方的示意看去,泛着病态苍白的脸颊上立马泛出两坨羞赧的红晕,他像被烫着了一般迅速收回手,嗫嚅着辩解道:“我不是……” 青面摆摆手打断他,一脸“我都懂”的样子开口道:“田暖烟的身体禁欲太久了,你想发泄一下也无可厚非,我这就匿了给你留些私人空间。” “我说了我没有!”江弦急了:“我是想到昨晚做的一个梦,所以才……” “哦……”青面了然,打断他,点点头:“春梦。” 江弦哽了一下:“是这样也没错,但这个梦很奇怪,就好像真的发生过一样……对了,你昨晚有发现我房间里来过什么人吗?” “没有。”青面干脆到,停了会儿又说:“既然不想自己解决就快点起来吧,吃过早饭再去海边转转,没准能遇见沧泪呢。” 于是吃过早饭,江弦便要糖饼推着他再次来到海边。 夏日海滩边的阳光耀眼且毒辣,江弦没在海边待多久就被烤的晕头转向,只好又回到宅院里,并吩咐福叔找几个人在离渔民较远的地方给自己搭一个凉亭。 第二天夜里,江弦特意在临睡前跟青面强调了一番,要他替自己留意半夜有没有人偷偷潜入自己房间。 “好的好的。”听见青面这样回答没多一会儿,江弦就再次陷入了睡眠的深渊。 深夜,此起彼伏的潮声掩盖了一切细微的响动,一片浓云飘过,遮住了本就惨淡的月光,将整座宅邸,连带着站在窗外那如期而至的修长身影一道掩入浓稠的黑暗中。 鳞片与窗棂摩擦出细密的碎响,当浓云散去,地面上只剩下一道潮湿蜿蜒的、被重物碾压过的痕迹。 一只手腕与手背附着着银灰色细小鳞片的蹼爪轻轻覆上江弦苍白的侧脸,蹼爪的指尖细长,指甲锋利得如同匕首,他谨慎地用掌心最柔软的部位沿着着对方侧脸向下,好似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将对方划伤。 宽大的手掌掠过对方如同瓷器般精致修长的脖颈,小心翼翼地朝江弦亵衣内探去。 一股奇异的浓香伴随着交织的粗重喘息逐渐在房间里散开,就像一个无法言说又勾人心魄的秘密。 第二天江弦再次醒来时,觉得身体比昨天还要疲惫,浑身酸软无力,下|身再次传来湿腻感,更要命的是他昨晚又做了那个梦,和第一天一模一样的梦,不,那是个比第一天更加旖旎的梦,不止一次将他在睡梦中送上云端。 真的是梦吗?江弦揉了揉太阳穴,若果是梦这也太真实了,而且谁做春梦会做的像自己这么疲惫? 江弦叹了口气,向撑着身子坐起来,放在身侧的指尖突然触摸到一种冰凉温润的触感,有点像是玉石。 他疑惑地掀开锦被,发现床铺上赫然有一枚银灰色的,约一寸大小的鳞片,在晨光的照耀下|流光溢彩。 江弦拾起鳞片,捏了捏,很硬,又放在鼻端闻了闻,没有鱼腥味,反而有种难以描述的异香,像是檀香,却比檀香更加浓烈,光是闻着就让他有种醺醺然的错觉。 鳞片?! 冰冷粗糙的感觉从腿部复苏,昨晚好像真的有一条如同粗壮鱼尾的东西在自己腿间摩擦…… “青面青面!”江弦江鳞片握进手心,大声呼唤着青面的名字。 “怎么啦?”青面的声音突然从江弦后方传来,吓了他一跳。 不过江弦没空责怪他的神出鬼没,他只想知道,昨晚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 “昨晚有谁来我房间了吗?”江弦急急地问。 “没有。”青面的回答和昨天一样干脆。 “你骗我。”江弦把手中的鳞片展示给他看:“你昨晚根本没在房间里,前天也没有。” “是呀。”谎言被拆穿,青面也不觉得窘迫:“我去附近给你勘察地形了。” “但你明明答应过给我守夜的。”江弦对青面的食言有些生气。 “哎呀,年轻人火气不要这么大嘛。” 分卷阅读144 分卷阅读145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145 青面像个老前辈般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最重要的是沧泪可能已经主动来找你了,所以今晚我们就可以守床待鱼,看看那条让你连做两夜春梦的鲛人到底是不是沧泪。” 第86章 于是为了防止半夜体力不济睡着,江弦睡了一整个白天。 暮色四合,今夜的天气格外好,还未圆满的月亮再次爬上半空,使整个夜空变成了一块由各种深深浅浅蓝紫混合的幕布,安静地等待着沧泪登场。 “青面,他今天会不会不来了?”虽然白天江弦睡了一天,但在床上躺久了,难免会觉得无聊犯困。 青面摇摇头:“不知道,但他毕竟是主角,就算今天不来以后也会来的。” 江弦打了个大哈欠:“说实话我真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怎么才算he,既然田暖烟已经到了这里,说明他真的是得了不治之症,我不要沧泪的心,田暖烟就会死,沧泪还是会难过吧?或许我就不该见他,直接把他赶走好了。” “别开玩笑了。”青面轻轻踹了他一下:“这样的话恐怕你到死都不能达成he了,你没听过一句话‘希望是守护,而爱,是灵药’吗?” 江弦翻了个白眼:“哦,要是靠爱田暖烟就不会死,那还真是狗血的理想主义。” 就在江弦默默吐槽“爱是灵药”的时候,突然从窗外吹来一缕咸腥的海风,江弦抽了抽鼻子,敏锐地从中捕捉到一股与鳞片上相同的异香,霎时间让他整个人都警惕起来。 “青面,他好像来了。”江弦说。 青面朝窗外看了一眼,肯定到:“的确是来了,快躺好闭上眼睛。” 清冷的月光下,一个黑影如同鬼魅般从波光粼粼的海面露出半个头,迅速朝岸边靠近,逐渐显露出隐藏在冰冷海水中的身躯,漆黑的发丝如同海草般湿淋淋地黏在精壮赤|裸的上半身,让他乍一看上去犹如裹在一个黑色的茧里。 江弦闭着眼背对着窗户,竖起耳朵分辨着几乎被潮声掩盖的沙沙声,他甚至能想象到鲛人那粗壮的鱼尾是怎样撑起上半身,又是怎样碾压过地上的沙砾,迅速朝自己床边靠近。 近了…… 近了…… 更近了…… 浓重的阴影遮住了月光,一只潮湿的蹼爪从窗外探入,在床铺上留下一个深色的印记。 感受到床褥微微下沉,江弦的心也不由自主地沉了一下,被锦被遮住的身体僵硬的就像一块石雕。 浓烈的异香扑面而来,让江弦不禁一阵心悸,就像猛然被灌了口烈酒,连思维都有些迟钝起来。 江弦倏地想起早上闻见鳞片上香味的情形,也许这种香味具有某种催情效果。 江弦想着,急忙屏住呼吸,可那香味就像无孔不入的暗流,即使他不呼吸也能透过浑身毛孔渗入体内,让他浑身燥热难耐,手脚发软。 直到一具冰凉的躯体贴上他的后背,江弦才一个激灵,猛然惊觉自己竟然都不知沧泪是何时从窗外爬进来的。 微凉粗糙的指腹轻轻扫过江弦的侧脸,江弦下意识就想抬手去抓,可他发现自己竟然像被点穴了一般动弹不得,是因为对方身上的香味吗? 眼看那只亵抚他的大手沿着腰腹向下探去,青面都急了,他捂着眼睛大喊:“江小弦你发什么呆,再不动就要当着我面上演活春宫了,我还是个孩子,你不要带坏我啊!” 话是这么说,但青面心里想的却是如果事后让那位大人知道这种事被自己看到了,恐怕就算自己浑身长满眼珠子都不够挖的。 江弦也急:“你以为我不想动吗?我动不了呀!” 早就听过鲛人喜淫,自己身后那个更是技巧高超,沿路点火,再这样下去保不齐自己就要在他身下沉沦了。 江弦灵机一动,狠狠咬了自己舌尖一下,一股铁锈味瞬间充满口中,疼得江弦眼泪都出来了,也多亏这样,才让那种被点穴般一动不能动的感觉登时消散,他立马按住那只在他腿根处不安分的蹼爪,扭头朝身后看去。 紧接着他的视线就撞入了一双狭长的如同海面般幽蓝的眸子。 沧泪万万没想到怀里的人会突然醒来,他的瞳孔骤然一缩,第一反应就是要扑向窗外逃走,却被江弦眼疾手快抓住了胳膊,他刚一动,就把抓着他的江弦拽着朝前一扑。 江弦本来就不习惯残疾的腿,沧泪的动作直接拉着他从躺着的状态扭身半坐起来,接着他整个人失去平衡,发出一个短促又惊讶的“啊”,朝沧泪扑去。 他下意识伸手搂住对方劲瘦的腰部,整张脸结结实实撞在沧泪那肌肉如岩石般坚硬的胸膛上,高挺的鼻梁被撞得一酸,眼泪就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 沧泪一怔,瞬时就像被钉住了般不敢动了,两只大大的蹼爪僵在半空比划了一下,好像拉开上半身几乎是吊在自己腰上的江弦也不是,不拉开也不是。 好在江弦很快便扶着他的腰坐起身,鲛人的皮肤摸着没有人类柔软,触感冰凉,但十分有韧性。 他抬起还没来得及擦干眼泪的脑袋仰视着沧泪,说出口的话都带着囔囔的鼻音,听起来委屈又可怜。 沧泪背着月光,整张脸都隐匿在长发的阴影间,看不太清,却能看见他常年沉匿于海底的皮肤在月光下泛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青白色,身下拖着的银灰色鱼尾又粗又长,一直延伸到窗下的阴影中,使得整体透露出一种森然之感,就像从海里爬出的幽灵,邪恶、危险、不详。 那的确不是一副讨喜的样子,江弦觉得自己本该害怕的,可内心深处却蓦然对对方腾起一种怀念之感,甚至忍不住想要亲近,撒娇般的抱怨脱口而出:“你占完我便宜现在就想跑吗?” 沧泪愣了下,目光开始变得复杂,他向后缩了缩,声音低沉沙哑,好似有种能透过血肉直达灵魂的震撼感,他问:“你不怕我?” 江弦往前爬了点说:“不怕。” 就在江弦试图触碰他的时候,沧泪突然用那条粗壮的鱼尾如同一只巨蟒般将整个身体撑起,几乎遮住了整个窗户,房间光线陡然暗了下来。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江弦,喉咙里发出类似野兽恐吓敌人的嗬声,两条胳膊扬在身侧,特意将尖锐的仿佛短匕首般的指甲展示在他面前,浑身肌肉紧绷地就像一张蓄势待发的弓弩,做出一副将要攻击的姿态。 江弦皱起两条清秀的眉毛,抬手覆上了沧泪那触感冰凉,鱼鳞紧密得仿若锁子甲的鱼尾,轻轻摸了摸。 很光滑,却又不像一般的鱼鳞,手感意外地好。 沧泪的身体重重一抖,刚才剑拔弩张的气势顿减。 江弦收回手,歪着头仰望他:“你不用故意吓我,真的,我一点都不怕你。” 看着对方白皙面庞上毫无假意 分卷阅读145 分卷阅读146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146 的轻松与真诚,沧泪终于放松下来,身子一矮,重新坐回床上。 江弦这才伸出手将他凌乱地糊在脸上的长发拨开,借着月光第一次看清这个让他感到莫名亲切的鲛人的脸。 那是一张十分英俊的脸,五官立体,轮廓深邃,狭长双眸就像盛着最清澈剔透的海水,两片如鱼鳍般的耳翼从脑袋两侧的黑发中探出,浑身肌肉紧实坚硬,虽然他的尾鳍还藏在阴影中,但以江弦的粗略估计,他从头到尾至少有两米五长。 “为什么要趁我睡着偷偷遛进我房间?”江弦看着他问。 沧泪不自然地垂下头,看上去就像个犯了错的孩子:“我不知道,我总觉得你身上有种很吸引我的味道,让我忍不住想靠近。” 江弦闻言好奇地问:“我的味道是什么样的?” “我也说不上来,有点像下雨时的味道,但又有点不一样……”沧泪顿了顿,补充道:“比那好闻多了。” “你喜欢下雨?”江弦又问。 “喜欢。”沧泪说着终于抬起头看向江弦:“我喜欢一切形式的水。” “因为你的本质是一条鱼呀。”江弦说着吃吃笑了起来。 之后两人就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起来,多数是江弦问沧泪答。 一直聊到月落,天空由墨蓝变为深蓝,最后变为钴蓝,沧泪才看了眼海平线隐隐冒出的一缕白光,不舍地说:“我要走了。” “今晚你还会来吗?”江弦问着,顺便试探性地叫了声他的名字:“沧泪。” 沧泪惊诧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如果我说我会未卜先知你信吗?我知道我们会在这里相遇,我来这里就是为了等你。”江弦笑着说:“所以你也要记住我的名字,我叫田暖烟。” “田暖烟。”沧泪如咀嚼般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我记住了。” “所以,你今晚还会来吗?”江弦又问了一遍。 “嗯。”沧泪重重点了下头,越过窗外,又深深看了江弦一眼,才朝着大海迅速滑去,在彻底消失在海面之前,江弦看见他又朝自己的方向看了一眼。 晨光绽放,将平静的海面染成了绚丽的金橙色,江弦重新缩回被子,青面贱兮兮地凑了过来:“怎么样,相亲对象可还满意?” “超满意。”江弦闭上眼,满足地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好熟悉,就好像很久之前便认识一般,这个大概就叫合眼缘吧,我已经开始期待今晚的再会了。” “既无父母之命,也无媒妁之言,你们竟敢深夜幽会行苟且之事,我告诉你,你这样不洁身自好在古代可是会浸猪笼的。”青面调侃道:“啊,我忘了现在就是古代。” 江弦拉过被子蒙住脑袋,满足地嗅了一口上面沾着的沧泪身上的香味,闷声道:“行呀,那你现在把我拉去浸猪笼吧。” 第87章 可是这天晚上,江弦一直等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沧泪也没来。 “啊,这个骗子。”江弦阖着眼皮,迷迷糊糊地想。 可他这一觉还没睡踏实,就被屋外的嘈杂声吵醒了,听起来像是家里的三个奴仆在啧啧赞叹着什么。 江弦睁开眼,喊了声糖饼,没有回应。 以往糖饼这时间都会在门外候着的。 江弦清了清有些沙哑的嗓子,又加大音量喊了两声,这才听见糖饼小跑而来的脚步声。 “公子您醒啦。”糖饼推开门,扶着江弦坐好,稚气的脸上略带惶恐,可能是因为主人刚才喊他没听见,怕被责备。 不过江弦到底不是田暖烟,被人伺候这种事,要不是腿脚不方便他还真是敬谢不敏:“外面怎么了?你们怎么这么吵?” 说到这糖饼立马来了劲,他神情激动道:“公子公子,你不知道,今早福叔去开门的时候,发现门外不知被谁放了一大簇红珊瑚,就像刚从海里捞出来的一样,湿漉漉的!” 谁会干这种事,糖饼他们不知道,但江弦用脚趾头都能猜到肯定是沧泪采来送给自己的,可如果是他,为什么要偷摸摸放在门口不直接给自己呢? 于是江弦带着满腹疑惑让甜饼推他出去看看。 院子里福叔和冬枣还围在石桌旁,见主人出来了忙鞠躬行礼。 江弦摆摆手,将视线落在院子里的石桌上,那里果然放着一簇巨大的红珊瑚,透过上面附着的白花花的珊瑚虫,江弦能看见它鲜艳的正红底色,就像一位红衣美人,如果加工出来,一定会是个十分艳丽、珍贵且光彩四溢的摆件。 “这是早上在门口发现的?”江弦问福叔。 “是的。”福叔恭敬答道。 “还有别的什么吗?”江弦又问。 福叔说:“没有了,只有这个。” 江弦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在心里问青面:“青面,你说沧泪他不来见我,却给我送这个什么意思?” “大概是聘礼吧。”青面说:“毕竟这么大一簇品相这么好的红珊瑚可是很值钱的。” “再值钱我也带不走。”江弦立马嘟囔到。 “好了收起来吧。”江弦面无表情地吩咐了一句,示意糖饼送自己回卧房休息。 身后传来冬枣压低的声音:“咱们公子真不愧是县里最有钱的人,一般人看见这么大的红珊瑚肯定都能笑傻,你看看咱们公子,从头到尾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江弦听完在心里冷哼一声:“你们真是太小看我了,人生在世,赤条条来赤条条去,钱财都乃身外之物,作为一个为了投胎而奋斗的鬼,怎么会在乎这些。” 不过既然自己收了礼物,沧泪今晚总该现身了吧? 可惜这晚也让江弦失望了,沧泪依旧没现身。 又白等了一宿的江弦气得差点没掀桌子:“这个世界的主角也太不靠谱了吧!占完便宜就玩失踪吗?!这让我怎么he!” 结果下一秒糖饼就急吼吼地跑来向他报告:“公子,今天门外又被放了一个那~么大的海贝。” 糖饼边说边用手在空中划了个半圆:“我从没见过那么大的海贝,公子快去看看吧!” “不去!”江弦没好气地说:“把那海贝给我煮了。” “欸?煮了?”糖饼对江弦的决定有些不可思议。 “煮了,吃掉它!”江弦肯定到。 “哦,哦。”看见自家主人脸色不好,糖饼也不敢多问,忙不迭地应着,一阵风似的跑走了。 没多一会儿,糖饼又回来了,看着比之前还要激动,手里还捧着个瓷碗,他将瓷碗送到江弦面前,语速极快道:“公子公子,你看海贝里剖出了珍珠。” 江弦斜眼一瞅,哦豁,还是七颗圆润晶莹的金珍珠! 这下江弦彻底毛了:“青面你看!你还说是聘礼!哪有送聘礼还躲着人的!他这明 分卷阅读146 分卷阅读147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147 明就是占了便宜后想用钱息事宁人!我江弦是这种见钱眼开的人吗?!” “难道不是吗?”青面反问。 “当然……如果能带到我下辈子去的话就是。”江弦在青面无限鄙视的目光下瘪瘪嘴:“我决定了!今晚我要亲自去门口逮人,不,逮鱼!” 于是当夜,皓月当空,繁星无色,糖饼在江弦的命令下将他推至虚掩的大门后。 “公子,您真的要亲自抓那个偷偷送礼的人吗?要不我们在这儿陪您一起吧?”福叔守在门边轻声问。 “不用。”江弦挥挥手拒绝道:“你们今晚在屋里待好了,不管听见什么声音都不许出来,也不许偷看。” “可是……”福叔面露难色:“万一您遇到什么危险……” “不会的。”江弦打断他:“我已经知道是谁送来这些玩意儿了,他不会伤害我。” “好吧。”福叔最后妥协:“如果您有事就叫我和糖饼,我们一定会立马赶来的。” 江弦点点头,福叔才和糖饼满不放心地回了房间。 福叔他们离开后,院子里便冷清下来,月光如水、海风如诉、铜铃叮当、潮声沙沙,嘈杂与静寂完美交融,让江弦恍惚感到天地间只剩自己一人。 好在还有青面再陪着自己,江弦安慰地想着,朝青面刚才站着的方向望去——不见了! “青面?”江弦又扭着头找了一圈,青面果然不见了。 江弦:“……” 一阵强风吹来,江弦狠狠打了个喷嚏,他把盖在腿上的薄毯朝上拽了拽,双手环胸抱住自己,怅然地喃喃自语:“在这冰冷的夜风中,果然只有自己的怀抱还有点温度……” 也不知道沧泪今天还会不会来了,唉…… 大猪蹄子。 就在江弦坐在轮椅上迷迷糊糊的时候,耳中突然听见一种与海浪、铜铃声完全不同的声音,那是细沙被碾压时的轻响,咸腥的夜风里也多了一种熟悉又让人蠢蠢欲动的香味。 江弦猛然惊醒,轻轻将手放在门栓上,待那声音靠近,便一下拉开大门。 沧泪用鱼尾撑着身体站在门外,浑身湿漉漉的,长而微卷的黑发凌乱地贴在肌理线条优美,如同雕塑般的赤|裸半身上,发梢还在往下滴着水,不一会儿就将地面洇湿了一小块。 他手里捧着半个大贝壳,贝壳里放着一堆花花绿绿的水晶玛瑙,金银宝石,看见江弦的瞬间手一抖,宝石便全洒落在地上,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在莹润月光的照耀下光彩熠熠,就像散落了一地的星星。 “你在做什么?”江弦不大开心地盯着他问。 “送礼物……”沧泪刻意躲开他的视线,明明浑身都散发着身为猎食者不容忽视的威压,表情却像只无害的大海豚,他嗫嚅着:“你们人类好像是这样称呼这种行为的。” 他顿了顿,指着地上一颗红宝石继续说:“我之前又看见过那些人类在找到这些东西后都会露出很开心的表情,我也想看见你开心。” 沧泪说着心虚地觑了江弦一眼,发现对方脸绷的很紧,看上去并不像开心的样子,于是小心翼翼地问:“你不开心,是因为不喜欢这些吗?那你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我去给你重新找。” 江弦没接他那茬,反问到:“你想看见我开心,为什么不亲自送?为什么答应过来找我,却连着两夜都不出现?如果我今天不在这里等你你是不是就再也不会出现在我面前了?你知不知道我一直都在等你,我最讨厌别人说话不算数!” 讨厌两个字就像一记重拳砸在沧泪胸口,让他坚若磐石的身躯不自主地晃了晃:“我只是怕吓到你,我和你们人类不一样,我有利爪,还有尾鳍。” “我说过我不怕!我不是因为收到礼物不开心,我只是因为没见到你才不开心,你懂了吗?”江弦叹了口气:“再说,趁我睡觉占我便宜的时候我可一点都没见你害怕。” 江弦说完,发现对方轮廓分明的俊脸上闪过一丝窘迫,接着竟然泛起了淡淡红晕。 天呐!这条看上去一点都不像善类,而且还趁着自己睡着耍流氓的鲛人在被戳穿后居然还会害羞!这简直是太……可爱了! “只要我出现你就会开心吗?”沧泪撩起眼皮瞅着江弦,不确定地问。 “嗯。”江弦肯定道:“我还蛮喜欢你的。” “喜喜喜喜欢?”沧泪显然没想到江弦会说出这种话,他难以置信地看向江弦,苍白面颊上的红晕更甚。 江弦:“……”这样也会脸红,现在真不知道该说他是色魔还是纯情了。 沧泪摆动尾巴滑到江弦面前,突然把他从轮椅上抱起,薄毯滑落在地上,江弦急忙伸手揽住了对方脖子。 田暖烟的身体本就不好,十分单薄,身高也不算高,沧泪抱起他几乎不用什么力气,他一手揽住江弦的腰,让他坐在自己另一只手的手腕上,稳稳地托着,低头埋在对方颈窝处深深嗅了一口,薄唇开合,擦过那片敏感的皮肤:“我很想你。” 沧泪还有些湿濡的发顶蹭在江弦下巴上,微凉的触感带着浓烈的异香涌入江弦口鼻,就像在他身体最深处点了一把火,几乎要将他烧穿,让他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娇喘。 “我也很想你。”江弦晕乎乎地说。 沧泪抬起头,在迷蒙的月光下第一次吻了江弦,舌尖顶开他的唇齿,尖锐的犬齿轻轻叼起对方如桃花般柔嫩的唇瓣,就像个狡猾的猎人,熟练地撩拨着对方体内名为欲|望的野兽。 第88章 眼看沧泪的吻越来越放肆,江弦忙扯着对方薄到几近透明的耳翼,向后拉开些距离,不安地扫了眼下人房的方向,额头与沧泪相抵,气喘吁吁地说:“别在外面,抱我去房间。” 沧泪在他泛红的鼻尖上亲了一下,粗韧的鱼尾一甩,朝江弦房间滑去。 把江弦轻轻放在床上,沧泪欺身覆上,鱼尾挤进双腿,低头含住对方耳垂,江弦一个激灵,身体小幅度地扭动了一下,立马被一双蹼爪按住肩膀,从耳廓一路吻到脖颈,蹼爪也从肩膀挪开,试图分开他严整的衣襟。 这时江弦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他不自觉地昂起头,想要蜷成一团,却因沧泪的重量而不能,只得像条搁浅的鱼般一下下弹动着身体,每咳一声胸口都会传来一阵不规则钝痛,就好像内脏都要被他咳出体外。 沧泪被江弦咳到满脸通红,双唇发白,眼泛泪花的状态吓了一跳,他立马撑起身,手足无措地望着对方,想要按住他,又怕自己用劲太大伤到他,最后只好半抱起他把对方紧紧搂紧怀里。 “你怎么了?”沧泪的蹼爪捧着江弦后脑勺,颤抖着声音问。 江弦说不出话,他紧紧攥住沧泪的小臂,在对方怀里边 分卷阅读147 分卷阅读148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148 咳边不住地痉挛着,每下都好像扯着沧泪的神经,让他的心脏也跟着发疼。 “快!快去拿药,公子又犯病了!”院子里传来糖饼的呼喊,沧泪下意识想要跳窗而逃,可想到怀里还抱着江弦,又愣住了,似乎在犹豫到底该走还是留下来。 一路小跑的脚步越来越近,江弦松开沧泪,软如无力地推了他一下,从嗓子里挤出一个字:“咳咳……走……咳咳咳……” 脚步声在门外停住,沧泪深深看了江弦一眼,才在糖饼推开门的瞬间放开他跃出窗外。 江弦半撑着身体,咳得整个人都要断气了一般抖动着。 糖饼手中握着个小瓷瓶,疾步走到床边,从里面倒出几颗黑褐色的药丸递到江弦嘴边:“公子快把药吃了吧!” 江弦仰头把药咽下,糖饼又给他倒了碗水伺候他喝下,江弦的咳嗽才终于止住了些,好歹没有之前咳得那么痛苦了。 糖饼扶着他靠坐在床上,欲言又止。 “……怎么了?”江弦满头冷汗,整张脸白的就像刷了层面粉,他大口喘着气,刚才的咳嗽耗费了大量体力,说话声细若蚊蝇。 “公子……您明明好久都没犯过病了,为什么今晚……”糖饼的话吞吞吐吐,好一会儿才终于下定决心问到:“是不是那条鲛人对您做了什么?” 江弦闻言立马挑起眉梢,深吸一口气,低斥道:“我说过不许偷看!” “对,对不起公子!”糖饼立马深深躬下腰,战战兢兢道:“我和福叔只是担心您出什么意外,不是故意想要偷看。” 江弦叹了口气,摆摆手,示意他起身:“你们都看见什么了?” 糖饼直起身,但头还是恭敬地垂着,一想到看见两人在月下接吻的动作,立马红了脸,嗫嚅道:“就,就看见他抱着您,亲,亲嘴了。” 江弦:“……” 他抬手揉了揉山根,叹了口气:“他没有把我怎么样,这件事不许和别人说,出去吧我累了,要休息。” 糖饼好像还想问些什么,但最终理智还是压制住了他的好奇心,作为仆从,首先要学会的就是如何看主人的脸色,现在公子的样子明显就是不想再说这件事,没有责备他偷窥已是恩典,于是他应了一声,替江弦换好衣服,便乖乖退了出去。 江弦缩进被子,按住还在发疼的胸口,一阵恍惚,田暖烟到底得了什么病?这样剧烈的、仿佛要将整个胸腔的内脏都咳出来的咳嗽,真的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了。 他慢慢蜷起身体,就在将要闭上眼的时候,眼前突然一暗,回头看去,沧泪再次出现在窗边,他轻车熟路地从窗外翻进来,将裹着被子蜷成一团的江弦囫囵搂进怀里,就像一个无坚不摧的保护罩,冰凉粗长的鱼尾探进被子,卷住江弦亵裤下一截裸露的小腿,安抚似地用扇状尾鳍一下下轻轻拍着。 “睡吧。”低沉的声音从脑后传来,原本让江弦感到欲|火焚身的异香此刻却奇迹般沉静下来,仿佛又带上了安神的效果,让他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早晨江弦醒来时,沧泪已经不在了,窗户也被关了起来,但从窗外传来的沙沙声和不甚明亮的光线可以猜测出今天是个雨天。 也许是沧泪离开时怕自己着凉特意关的窗吧?江弦心想着,推开了窗户,果然看见天空中阴云连绵,细密的雨丝交织出一片雨帘。 沧泪说自己很喜欢雨天,江弦嗅了嗅窗外被雨水稍微压下些腥气的空气,又鬼使神差地抬起手在手腕处嗅了嗅——并没有闻到沧泪所说的雨的味道。 也不知道沧泪现在在哪,江弦的视线在海面扫过,突然定住,虽然密集的雨线让他的视线不甚清晰,但他就是可以感到沧泪沉在那片海面下看着自己,他的目光仿若带着某种不容忽视的重量,黏着在自己皮肤上,瞬间仿佛连每滴雨水上都带着若有似无的异香,熟悉的燥热感再次席卷而来。 “你在做什么?”青面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江弦一惊,终于从被魇住的状态回过神来,一切又恢复了正常,天空、海面、沙滩灰蒙蒙的一片。 “没什么。”江弦说着,又问:“你昨晚去哪了?” “当然是识趣地遁走让你们过二人世界啦。”青面露出一个无比猥琐的笑容,用惨白的骷髅爪戳了戳江弦:“昨晚怎么样?” 江弦拍开他的贱爪子:“什么都没发生,田暖烟犯病了。” 于是江弦把昨晚咳到快死了的事跟青面说了一遍,末了他问:“你能看出来田暖烟得了什么病吗?” 青面摸着下巴说:“按你说的症状和感受看来,应该是肺癌。” 江弦一怔,苦笑道:“这还真是绝症呐。” “别沮丧啦。”青面拍了怕他:“车到山前必有路嘛,也许会有转机呢。” …… 这次的咳嗽仿佛成了某种预兆,从这以后江弦就总是断断续续地咳着,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脸色经常苍白如纸,每次只有吃了带来的药才能压制一阵。 不过让他感到安心的是从那之后沧泪每晚都会来陪他,虽然不会做什么过分暧昧的事,但有他陪着,江弦就觉得自己能精神很多。 一周后田暖烟带来的药差不多吃完了,糖饼便独自回了趟镇里为他拿药。 日子开始过的一成不变,就在江弦以为自己会在这本书里平静地待到死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渔村里突然爆发了一种怪病,渔民们不论男女老少,一夜之间身上突然长满了一种奇怪的黑斑,又疼又痒,原本和谐宁静的渔村霎时变作地狱,不论白天黑夜都能听见从里面传来的哀嚎。 就在村里人忍受不住病痛折磨,企图去镇里请个郎中来为大家看病的时候,小岛上突然来了个手持拂尘,器宇不凡道长。 道长自称玄诚,四处游历,偶尔经过这个小岛,发现岛上笼罩着不详黑雾,所以特意在此停留,他还说,村民们是得了一种难得一见的疫病,虽然罕见但也能治愈。 闻言,饱受黑斑折磨的渔民立马把玄诚当做救命稻草,忙问该怎么治。 “食鲛人肉方可治愈。”玄诚故作高深道:“你们也许不知,这鲛人肉食之不仅能治百病,还能延年益寿。” 玄诚的话让村民立马炸开了锅,虽然海边渔民没有没听过鲛人传说的,但且不说传言鲛人格外凶残,而且都生活在人迹罕至的远海,如今渔村没有一个健康的人,这要如何去寻? “大家静一静。”玄诚伸出双手做下压状,制止住村民们的窃窃私语:“既然贫道来到这里,就不会对大家见死不救,就让贫道来为大家算算在这附近到底有没有鲛人出没。” 说完就真的闭上眼,边掐着手指嘴里边念念有词,好一会儿他才睁开眼,一甩拂尘, 分卷阅读148 分卷阅读149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149 指向东南方:“真是苍天有眼,怜悯众生,经贫道掐指一算,这个渔村的确有鲛人,就在那个方向。” …… 江弦正坐在新搭好的海边凉亭下小憩,忽闻一片嘈杂声,他睡眼惺忪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乌央央一群渔民正气势汹汹地朝他家的方向走来。 糖饼见状忙迎上去将村民拦住:“喂,这里是田家的地界,你们这么多人突然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为首的玄诚带着一脸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上前一步:“这位小兄弟,你难道不知道这个渔村中有疫病蔓延吗?” “什么疫病?”糖饼皱起眉,视线落在身后一群渔民身上,霎时被那些人满面黑斑的丑样子吓到了:“他,他们都怎么了?” “他们得了疫病。”玄诚说着,目光越过糖饼落在江弦身上:“这种疫病,必须要鲛人肉才能治愈,贫道已经算出这里有鲛人了,请快快把鲛人交出来为大家治病吧。” 听到鲛人两个字糖饼立刻瞪圆了眼睛,他僵硬地回头看了眼江弦,却见江弦斜睨了玄诚一眼,语气平淡道:“这里一直只有我这个体弱的残废和几个奴仆居住,并没有见过什么鲛人,各位村民怕不是病急乱投医,被某个假道士骗了吧?” 第89章 个别渔民听见江弦的话表情开始有些动摇起来,却听玄诚说:“有没有鲛人公子你自己心里还不清楚吗?” 他依旧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你身上满是鲛人的气味可逃不过贫道的鼻子。” 还逃不过你鼻子,你当自己是狗吗?江弦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忽然听见人群里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他说自己是残疾,可没准他那薄毯下藏着的就是鱼尾呢!” 这人的一嗓子加上玄诚刚说的话,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江弦就是鲛人,于是本就情绪激动的渔民再次被煽动起来,几个强壮的就要冲上去掀开江弦盖着腿的薄毯。 “你们干什么?!”糖饼想要护着江弦,被几个人使劲一搡,推到一边,之后便被渔民按住动弹不得,其他人不由分说就要来扯江弦的衣服。 江弦慌忙推着轮椅往海边退,可他毕竟行动不便,眼看就要被逼近的人抓住,突然发现所有人的动作都像被按下暂停键般停住,满面惊恐地望向自己身后。 一道阴影如云翳般自江弦身后将他覆住,他还没来得及回头望去,一只湿漉漉的蹼爪便从他肩膀探下,保护般将他半搂在怀里,几滴咸涩的海水自头顶落下,战事了他的衣襟,带来熟悉的异香。 沧泪单手护着江弦,另一只手半握在身前,露出锋利的爪尖,狭长的双眸锐利地盯着岸边的渔民,他示威般裂开鲜红的唇角,露出森白尖锐的犬齿。 银灰色的身影充满戾气,宛如刚从地狱走出的罗刹,与江弦待在一起时的温和与拘谨全部荡然无存。 属于强者的威压霎时间镇住了所有蠢蠢欲动的渔民,尤其是之前想要抓江弦的那几个,如今只觉得腿脚发软,甚至产生一种想要俯身跪拜的冲动。 “鲛人!是鲛人!快!快上啊你们!”玄诚激动地叫嚷着:“抓住他你们的病就有救了!” 玄诚的话像一道惊雷猛然将渔民们劈醒,在强烈的生存欲|望面前,很快便有几个大胆的手持鱼叉就想要扑上去。 沧泪狭长的眼眸中闪过一道狠厉的寒光,水声炸响,众人只来得及看见一道银灰色的残影一闪而过,冲在最前面的几人立马像断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在沙滩上留下几道深深的痕迹,便不动了。 一时间众人面上惊惧更甚,玄诚不由得后退数步,意图藏在众渔民身后,连海浪都像惧怕沧泪似的发出哭泣般的悲鸣。 “闭气。”沧泪的声音仿佛自江弦心头传来,震得他胸腔都有些发麻。 江弦下意识深吸了口气,紧接着沧泪蹼爪一捞,他整个人就像小鸡似的被他从轮椅上提起来,被揽入一个肌肉如岩石般坚实的怀抱里,一头扎进了冰冷的海水中。 虽然沧泪有提醒江弦闭气,但突然潜入海中还是让他吓了一跳,幸好死死咬紧牙关才没让自己被海水呛到。 耳中全是水声,好像还夹杂着几句来自身后的吵嚷叫骂,不过江弦此刻已经没有余力去仔细分辨了,他紧紧搂住沧泪,感受到对方像只梭子般“嗖”地向前窜去,等沧泪在他肺里氧气耗尽前托着他冒出水面时,他们已经离岸边几百米了。 江弦用手将脸上海水胡乱抹了一下,回头朝岸上看了眼,只见岸边那些人气急败坏地跳着脚,就像一群动物园里张牙舞爪的猴子。 也不知是海水太凉,还是被那滑稽不堪的画面刺激到了,让江弦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搂着他腰的蹼爪立刻紧了紧,带着满满担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暖烟……” 江弦回头用手捧起他的脸,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我没事。” 说完就忍不住轻轻咳了两下。 “再忍一下。”沧泪说。 江弦温顺地点点头,又深吸了口气,沧泪便带着他再次沉入了海底。 沧泪在水下游动的速度简直像是一颗子弹,江弦被他护在怀里,闭上眼,耳边只剩水声和对方稳健的心跳。 沧泪带着他穿过一条长长的海底隧道,就在江弦觉得自己要憋不住气的时候沧泪突然低头吻住了他,氧气再次被输送进肺部,让江弦松了口气,接着对方抱着他往上一跃,哗地一声破水而出。 江弦睁开双眼,只见对方像只大海豚般将自己带出水面,稳稳落在岸边。 沧泪的舌尖又在江弦口中留恋了一会儿才放开他,江弦坐起身,发现他们现在正置身于一个峡谷中。 两边峭壁呈闭合状只见靠近,黄昏的余光如一把橙色的光刃劈下,金橙与浅蓝交织的天空被挤成一线,而他们脚下却生着一种不知名的植物,细细软软的就像一片绿色的绒毯。 而刚才沧泪带着他跃出的地方就像是一处清浅的小水洼,若不是亲自跳下去任谁也想不到底部竟然是和大海连为一体的。 “真美啊……”江弦喃喃着看向沧泪,后者则半卧在草地上一脸惬意地回望着他,长长的尾巴末端还在缓慢而有节奏地一下下小幅度拍着。 与江弦视线相撞,他便伸出一只食指朝江弦勾了勾,那是个引诱意味十足的动作,江弦笑笑,也不客气,直接把背后的沧泪当靠垫靠了上去,还顺手在他结实的胸肌上摸了两把,沧泪的胸膛立马像被过电了般微微抽动了一下,蹼爪一把攥住江弦不安分的手。 夜色渐浓,一轮明月自海平面冉冉升起,在还不甚明亮的夜色中近在咫尺的沧泪死死盯着他,幽蓝色的瞳仁熠熠生辉,就像两团鬼火,几乎要将江弦灼烧得连灰 分卷阅读149 分卷阅读150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150 都不剩一捧。 江弦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目光却像被粘在沧泪脸上似的,动也不能动一下,一下一秒另一只蹼爪扶上他后脑勺,下压着吻了上去。 沧泪的动作看似凶狠,可真正触碰的时候却异常温柔,就像在对待一件脆弱的瓷器。 一个缠绵的深吻将江弦原本几近无色的嘴唇再次染成了淡粉色,恍如沾着露水的桃花瓣。 半空中的圆月被两边山崖削得只剩一道,薄纱般的月光落下,覆盖在两人互相依靠的身躯上。 江弦抬头看了眼夜空,想起自己第一次和沧泪接吻的时候也是在一个皓月当空的夜晚,不由得勾起了嘴角。 虽是夏天,但入夜后还是有些冷,田暖烟身体本就虚,衣服又还是湿的,让江弦忍不住又打了个抖。 “冷?”沧泪挑起眉毛问。 江弦瑟缩着身子点了点头。 下一秒那双长着鳞片的蹼爪便要来扒他衣服。 江弦惊了一下,却没躲闪,眼看着对方将自己扒的只剩下亵衣裤,然后搂着他一翻身,江弦整个人便像小猫儿般趴在沧泪身上。 鱼尾绞住江弦小腿,两只蹼爪搂着腰背轻轻抚摸着,这种情况下,沧泪原本冰凉坚韧的皮肤竟然还比江弦现在的体温暖了几度,虽然不比盖着被褥,但至少比躺在地上好多了。 江弦的侧脸在他脖颈处上蹭了蹭,嗅着对方发丝间的香味,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沧泪回礼般亲了亲他的发顶:“暖烟,不要回去了,就在这里陪我好不好?” “好。”江弦抱住他,呼吸逐渐轻缓,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半夜,江弦突然被身下一种诡异的感觉硌醒,他迷迷糊糊地动了动,却感到那东西在他腿根处跳了一下,江弦一惊,骤然醒来,一抬头便对上沧泪那双如深海般的蓝眸,对方像是很高兴看见他醒来,伸出猩红的舌尖慢慢在唇上舔了一圈,色|情意味十足,那双蹼爪不知何时已经放在江弦腰上,鱼尾轻轻向上耸动了一下,腿上的感觉更明显了,江弦就是再迟钝也能猜到那里到底是什么,倏地一下红了脸。 带着强烈雄性荷尔蒙的异香争先恐后地钻进江弦鼻腔,让他昏昏然如临云端,浑身就像没了骨头一样软趴趴的,某个地方却像是受了什么刺激,竟然开始有了感觉。 “沧……”江弦挣扎着想从他身上下去,刚开口就被对方钳住下巴被迫仰起头吻了下去。 本就觉得呼吸不畅的江弦这下仿佛完全成了个溺水的人,他紧紧攥着沧泪的胳膊,力气大到指尖都陷进了皮肤,只能在对方的喘息中获取少得可怜的氧气。 “沧……沧泪……”江弦好不容易从接吻中找到个说话的机会,断断续续道:“别,别这样……” “喜欢你……”沧泪舔吻着他的唇角,气息粗重:“暖烟,我喜欢你,而且,我好像忍不住了……” 的确,鲛人喜淫,从他前两次溜到自己床上干的事来看,这么久以来他对自己一直保持着禁欲状态也实在是太为难他了。 而且江弦现在的状态也十分不好受,对方身上的香味就像是催情剂,简直快把他逼疯了,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嘤咛到:“那你……温柔点……” …… 江弦大汗淋漓地趴在他身上,亵衣湿的就像又在水里泡过了一般,恍惚中沧泪好像又抬着他下巴吻了他一遍,不过已经精疲力竭的江弦没空回味那种感觉,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虽然刚才耗费了不少体力,但江弦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他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就像处于一个奇特的空间,一瞬热得好像要把他点着,一会又冷得仿若置身冰层,肺部疼的就像被塞了一把粗砂,碾摩着血肉,一张嘴就是一串带着血腥气的咳嗽。 天已放亮,沧泪看着紧紧抱住自己,表情痛苦、嘴唇苍白起皮的江弦整颗心就像被荆棘缠绕般发疼,对方白皙的面庞上现在正浮现出两坨不正常的潮红,浑身烫的就像被点着了一般,好像已经失去意识,即使咳得那么剧烈也没有要睁开眼睛的意思。 明知道他身体不好,自己为什么还要强迫他做了那么久,沧泪自责着,握紧了蹼爪,尖锐的指甲匕首般扎进手心,他却恍如无感,鲜红的血液从指缝溢出,滴滴答答落在草地上。 “渴……咳咳……”江弦痛苦地晃着脑袋,从苍白的嘴唇中溢出一丝呻|吟:“渴……” 他渴了,沧泪左顾右盼了一番,这里并没有可以供人类饮用的淡水…… 指缝间传来血液湿滑的触感,沧泪灵光一现,抬起手臂,尖锐的指甲毫不犹豫地在手腕内侧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立马争先恐后地涌出,他把胳膊凑到江弦唇边,对方立马含住吮吸起来,苍白的嘴唇因鲜血的浸染而变得分外妖冶,仿若落在雪地的红梅。 第90章 腥甜冰凉的液体涌入江弦口中,沿着喉咙一路向下,如同在炽热的沙漠中降下甘霖,他像株即将干死的植物,终于找到了赖以生存的源泉,只是遵从本能大口吞咽起来。 终于喝足,江弦松开嘴,轻轻抿了一下,紧锁的眉头舒展开,眼皮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 高烧让他的视线有些失焦,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面前那片青白如玉的是沧泪的皮肤。 “暖烟……”沧泪的蹼爪将江弦黏在额头上的乱发向后抚了抚,声音因长时间高度紧张而变得异常沙哑:“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咳咳咳……”江弦刚张开口就带出一连串带着血沫的咳嗽,好不容易平复下来,他大口喘息着,用手背蹭了下唇角,放下时赫然看见苍白皮肤上一抹鲜红。 回想起自己迷迷糊糊吞咽的液体和嘴里的血腥味,江弦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顺着沧泪的身躯向下看去,最后目光停在对方伤口已经开始结痂的手腕上。 江弦颤巍巍地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腕,牵到自己面前,小心翼翼地在那翻开的皮肉附近摸了摸:“疼吗?” “不疼。”沧泪笑着亲亲他耳朵:“我和你们人类不一样,这样的伤很快就能好。” 江弦也想对他笑笑,可嘴角一扬就忍不住又咳了起来,他绷紧身子趴在沧泪身上,咳得整个身体不住耸动,胸口疼得好像被捅了个洞。 田暖烟的肺本就有问题,再加上这次发烧…… “沧泪。”江弦好不容易止住咳,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刚才的咳嗽带走了,连说话声都显得格外有气无力:“你要送我回去……以我现在的情况,如果不吃药,很快就会死在这里……” 沧泪的身体瞬间僵了一下,然后捡起昨晚扔在一旁的长衫将江弦裹住,突然低头吻住他,把对方时断时续的低咳全部堵在嗓子眼里,却没有探出舌头,只是反复亲 分卷阅读150 分卷阅读151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151 吻着他的唇瓣。 “闭好眼睛……”沧泪的唇移到江弦耳边,轻轻说了一句,然后再次吻住他,一头扎进水里,朝大海游去。 一出隧道,沧泪就托着江弦探出海面,朝渔村游去。 江弦身体烫的厉害,浑身酸软,只能勉强勾着他的脖子,几乎是坐在沧泪托在他臀部的手臂上。 “如果那些人还在岸边等你……” 沧泪没说完后半句,可江弦已经懂了他的意思,他昨天才亲眼看见那些渔民对自己动手,再加上沧泪还在众目睽睽下把自己掳走,这次回去,那些渔民和那个莫名其妙的道士肯定也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应该没问题。”江弦歪着脑袋和沧泪头碰头:“我现在病成这样,就剩半条命了,如果你对他们真的那么重要的话,他们一定不会太为难我,至少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死。” 沧泪沉默了半晌,才勉强点头同意:“我会一直在海里守着你,如果他们想把你怎么样,我一定会立马带你走。” 可当他们靠近海岸,远远能看清岸上一切之后,江弦才发现自己把一切想得太简单了。 在沧泪带走江弦后,愤怒的村民在玄诚的教唆下先是抓住了糖饼,后又冲进田宅,将福叔和冬枣一起绑了。 海滩上高高竖起三根十字形木桩,田家三个仆人从昨晚开始就被绑在木桩上,面朝大海,夏日海边的骄阳是如此毒辣,鞭子似的落在三人身上,将他们烤得面无人色,嘴唇龟裂,严重脱水状态下几近昏厥。 而玄诚却一脸泰然地坐在为江弦搭建的凉棚下,悠哉悠哉地看着海平面。 有看不过去的渔民斟酌着开口道:“道长,要不给他们喝点水吧,再这样下去恐怕要出人命了。” 玄诚的眼珠老鼠似的滴溜溜转了一圈,挥挥手,一个渔民便捧着装水的容器跟着他走到绑着三人的位置,先给他们分别喂了点水,玄诚才故作惋惜地摇着头道:“你看看你们,跟了个什么主人,残废不说,还在关键时刻丢下你们跑了,其实你们也别怨我这样待你们,我这也是为了整个渔村的人着想呐。” 糖饼蔫茄子般低着头,舔了舔嘴唇,气若游丝道:“你就算弄死我们,也别想伤害我家公子。” 玄诚一听这话就笑了,他啧着舌:“真没想到你还挺忠心,不过你放心,我们的目的只是那只鲛人,只要你家公子帮我们抓到他,渔民们定不会与你们田家作对。” “不过你们田家还真是够财大气粗的。”他将视线投向不远处的田宅:“在这种穷酸地方建那么大个宅子不说居然还单独打有水井。” 说着他像想起了什么,突然凑近糖饼:“而且你家公子会变成这样,都是你造成的。” “!”糖饼突然抬起头,惊诧地望向玄诚。 玄诚像是很满意他现在的表情,露出一脸皮笑肉不笑的招牌表情:“还记得你上次去镇上卖珠宝吗?” 糖饼闻言,眼睛越瞪越大,只听玄诚继续说:“我可是亲耳听见你跟当铺老板说这些珠宝都是鲛人送给你的。” 玄诚的话如同一记晴天霹雳将糖饼当场劈丢了魂,原来为自家主人招来灾祸的竟然是自己,如果不是当初自己贪财,偷了鲛人送给公子的珠宝去镇上卖,如果自己不是那时候胡说,玄诚就不会特意来到这个偏僻的渔村,公子也不会被掳走,而这些渔民…… “他们的病,都是你造成的?”糖饼问。 “谁知道呢?”玄诚阴险一笑:“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想对他们大喊说这一切都是我的阴谋?不过我劝你还是省点力气吧,毕竟大家可是亲眼看见你家公子真的和鲛人搞在一起,你觉得他们会信你还是信我?” 糖饼沉默了,两行泪从清瘦的面庞上滴落,眨眼便消失在滚烫的沙滩上。 玄诚故作好心地擦掉他的眼泪:“别哭了,好不容易喝了点儿水,这么快就哭出来,还有半天你该怎么挺过去呀?哈哈哈……” “道长!鲛人从海里冒出来了!” 身后传来一个激动的喊声,玄诚立马收起笑容,朝海面望去,冷哼一声:“准备好捕鱼吧!” …… “他们还是人吗?!”江弦死死盯着远处海滩上被绑住的三人,牙齿磨得咯咯作响:“我原本以为他们想抓我,也不过如此,却没想到他们那颗包裹在丑陋病态皮囊下的心脏竟比他们的脸还要恐怖一百倍!他们不仅身体病了,连灵魂也病了。” “田暖烟!”玄诚大喊的声音从岸边传来,被海风一吹就变得缥缈无比,如同森然鬼泣:“你以为躲在海上就没事了吗?如果你不乖乖回来交出鲛人,我就让你的三个奴仆在这里活活被晒死!” 玄诚的话让江弦紧紧攥住拳头,只觉得一阵怒火直窜上头,瞬间冲得他一阵头晕,身子一软差点一头栽进海里,幸亏沧泪及时搂住了他。 “送我回去。”江弦靠在沧泪怀里,脑袋还泛着晕。 “暖烟,别回去。”沧泪抱紧他,好像他下一秒就会消失一般,声音都有些发颤。 这时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青面也突然插嘴道:“江小弦你是不是傻,他们都是书里的人物,又不是真的,你还赶着回去送死?” “但他们现在在我看来是和我一样有血有肉的人!”江弦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就算我不回去,以田暖烟如今的身体状态,再继续泡在海里恐怕也活不过今晚了。” 青面无法反驳,哽了半天,扔下句随便你,就算你任务失败了我也不会管你了,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江弦回头揪住沧泪的耳翼,强迫他看向自己,面色愈发苍白,目光却炯炯有神,声很轻,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定:“沧泪,送我回去,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至于你,送我靠近后就离开吧,走得越远越好,就当从来没遇见过我……” 他低下头主动吻住沧泪,撬开对方因沾着海水而变得咸涩的薄唇,引诱般勾起他的唇舌,却又很快离开,鼻息交错间,每说一个字都会让彼此嘴唇轻碰:“我已是将死之人,但我不能看着你和我一起去死。” 江弦的话音未落,沧泪就惩罚般狠狠在他下唇上咬了一口:“不许说这种蠢话,暖烟,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我对你的爱远比你感受到的更多。 沧泪说着,抬起蹼爪用指腹轻轻描绘着江弦的五官轮廓,就好像他的手指是刻刀,正将对方的容颜深深刻进心里,幽蓝的瞳孔中盛满的深情几乎要将江弦溺毙:“从看见你的那天起,我便觉得我活了几百年,只是为了等到你……” 还没等沧泪说完,江弦突然躲开他的视线,把脑袋低得都快戳到胸口了。 感受的怀里的身体突然不自然地抖动起来,把沧泪下了一大跳,他慌 分卷阅读151 分卷阅读152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152 慌张张地歪着头问:“暖烟你怎么了?怎么突然抖得这么厉害?是海里太冷还是哪里又不舒服了?” “我长这么大,好像还是第一次有人和我说这么肉麻的情话……”江弦抬手抹了把被眼泪润湿的眼角,将手放在心脏的位置:“这里突然变得好暖。” “傻瓜……”沧泪在他红得像颗小樱桃般的鼻尖上吻了一下:“你喜欢听我以后就天天说给你听,不过区区几个人类而已,很快就能解决,然后我们一起去找能治愈你的方法,等你的病好了,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嗯!”江弦重重点了下头,搂着他脖子紧紧回拥住他。 第91章 沧泪带着江弦靠近海岸,停在既可以和他们交流,又可以在感应到危险时及时逃离的地方。 “臭道士!”江弦强打起精神:“我带着鲛人回来了,快把糖饼他们放了!” 玄诚呵呵一笑,故意往旁边退了几步,让被绑在木桩上奄奄一息的三人暴露在江弦面前:“你离得那么远,万一我放了人你就跑了怎么办?” “公子,别管我们……”海风吹散了糖饼细若蚊蝇的声音,但江弦确定自己那一瞬的确听见强撑起头的糖饼干裂惨白的嘴唇蠕动着说了这么一句。 指甲在掌心掐出深深的月牙,一阵腥甜袭上喉头,被江弦生生咽下:“放了他们,给他们喝点水,我不会跑的,就算我跑了,以他们的状态也跑不掉。” “那可不行。”玄诚还是一副故作平和的嘴脸,可眼中却满是藏都藏不住的狡诈。 高烧令江弦浑身发冷,即使在如此灼热的阳光下也丝毫不能感受到温暖,他使劲闭了下眼睛,被沧泪的托起的身体微微晃了下,感受到对方搂着自己的蹼爪紧了紧,睁开眼问:“你到底要怎么样?” “当然是想你把鲛人带上岸了。”玄诚弹了下袖口并不存在的灰尘才继续说:“其实我们的目标只是那只鲛人,只要你把他交给我们,我就可以保证你们田家上上下下都不会受到伤害,怎么样,一只野兽换三条人命,还是很划算的。” “沧泪不是野兽!”玄诚的说法让江弦忍不住大声反驳起来,只不过这激动的一嗓子也终于让他的忍耐到了极限,再次不受控制地猛咳起来。 江弦的样子让玄诚愣了一瞬,但很快他就像察觉了什么秘密般嘲讽地勾起了半边嘴角:“原来你……怪不得你这么在乎这条鲛人,其实你也是为了用他的心脏来给自己治病吧?” “我没有!咳咳咳……”江弦狠狠瞪了他一眼,那眼神活像两把刀,恨不得在他身上剜下两块肉。 “我可以理解。”玄诚露出一脸伪善的笑容:“只要你把鲛人交出来,我肯定会给你留块心脏来救你的命。” “我没有……”江弦喃喃着,目不转睛地看着沧泪,显然不是说给玄诚,而是说给沧泪听的,他重复道:“我没有。” 沧泪抬眸看向江弦,幽蓝的瞳仁一如此时的海面,让江弦无法捉摸,他开始感到害怕,他怕沧泪真的以为自己一直都在利用他,但下一秒沧泪就用行动打消了他的顾虑,他用湿漉漉的蹼爪按上江弦后脑勺,对着他的嘴唇狠狠吻了上去。 如此大胆的亲密行为令岸上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连玄诚都瞪大了眼睛,很快便听见人群中有人喊道:“田家主人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一条鲛人苟且,简直是悖德!” “对!这是异类,不能姑息!” “而且还是一个男人!” 一时间岸边的渔民如同炸开了锅般纷纷开始指责江弦,那模样活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守妇道的淫妇,恨不得朝他吐上几斤唾沫然后拉出去游街示众。 江弦却不以为意,有什么能比得上自己爱人无条件信任自己更幸福的事呢?至于别人的言论又有何惧。 证明般的吻并未持续太久,沧泪与江弦相视一笑,仿佛已经自无言中达成了共识,带着他朝岸边游去。 却实被惊到了的玄诚直到看见沧泪动了,才想起他出现在这里的主要原因,忙朝喧哗的人群中大喊一声:“闭嘴!你们的病都不想治了吗?!” 玄诚的吼声让渔民立马收了声,接着他朝身后使了个眼色,几个站在不显眼位置的渔民立马悄无声息地四散开来。 其实江弦现在很清楚,这群渔民之所以会成这样,一定是那个道士从中挑拨,只要他们靠近后想办法收拾了那个道士,那其他渔民就好办多了,而且从这个道士的做派和出现时机来看,渔民之所以会得怪病肯定和他脱不了关系。 “小心点……”江弦附在沧泪耳边小声说。 就在沧泪即将靠近岸边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阵爆喝,接着一张被埋在海沙下的渔网从他身后翻起,扣在他头上,与此同时一直站在岸上的玄诚从身边渔民手中夺过鱼叉,脚尖在沙滩上一点便轻盈地掠起,举叉朝沧泪怀中抱着的江弦刺去。 江弦大惊,原本以为这个道士只是个混吃混喝的骗子,没想到居然练有一身真功夫。 而抱着江弦的沧泪刚一甩尾将牵网的几人甩飞出去,回头就见尖锐的鱼叉朝江弦刺来,渔网还挂在头顶,限制了他的行动,短时间想躲肯定来不及了,于是他当即松手,江弦失去支撑落入水中。 玄诚像是就在等这一刻,他露出一个得意的笑,翻手将鱼叉朝海中刺去,堪堪刺在江弦落水位置稍前一点,同时以鱼叉为支点俯身朝江弦抓去。 江弦猝不及防落水,被抢了一口咸涩的海水,下一秒只觉得一双手大力揪住自己的头发,瞬间头皮疼得仿佛要被掀掉一块。 沧泪手上得空,用利爪扯住渔网,像撕棉花般轻易将网扯开,抬起指尖如匕首般锋利的蹼爪朝玄诚挥下。 玄诚没想到沧泪的反应会那么快,收势已断然来不及,于是他果断松开鱼叉,踩着海底细沙向后退了几步,抓着江弦长发的手却没松,硬生生扯着他拖行数米。 饶是如此他也没躲开沧泪的袭击,胸口立马被蹼爪抓出四道血痕,要不是他反应快,恐怕就要被对方这一爪劈成两半了。 头顶突如其来的剧痛让江弦在咸涩的海水中又被呛了好几口水,从鼻腔到肺部都开始火辣辣地疼起来,还未来得及挣扎就被一双手掐着脖子提了起来。 “咳咳咳咳……”江弦双腿无法使力,只能本能地用指甲在扼住他脖颈的那只手上抓挠着。 海水从玄诚胸前的伤口渗入,疼得他整个人都有些发抖,再加上江弦的动作,使他的手背也立马多了好几道血痕,这让他十分恼火,掐着江弦的手不禁再次加力,低吼道:“别动!” 原本就头晕脑胀的江弦立马因缺氧而瞪大了双眼,他半张着嘴,凌乱潮湿的黑发贴在白皙 分卷阅读152 分卷阅读153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153 俊秀的面庞与纤长的侧颈上,就像一个即将破碎的瓷娃娃,竟在无意间透露出一种难以描述的凄美之感。 玄诚呼吸逐渐变得急促,心里某种名叫施虐心的野兽被江弦的样子陡然唤醒。 “暖烟!”沧泪的怒吼如同滚雷,震得玄诚胸腔发麻,不过这并不能阻止他脸上逐渐绽放的扭曲笑容,他垂下空闲的那只手,一只短匕首就从道袍袖口中滑出,被他捏在手里抵住江弦咽喉,只见光滑的皮肤被匕首尖端戳出一个小凹陷,紧接着一抹殷红的血珠便从皮肤下鼓出,在江弦苍白的皮肤上留下一道妖冶蜿蜒的痕迹,没入衣襟。 沧泪绷直身体,死死盯着玄诚,就像一张蓄势待发的弓弦,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化为实质。 “别动啊。”玄诚手一抖,江弦的脖子上立马又多了条血线:“不然一会儿我不小心在他脖子上捅个洞就不好了,这么好看的脖子,你也不想他缺一块吧?” “变……态……”江弦艰难地从嗓子里挤出两个字,眼睛却一直看向沧泪,满是不舍和内疚。 果然那时不该让他跟着自己来,明知道自己是个残废,是个拖油瓶,为什么还要抱着侥幸心理,与其让沧泪因为自己受威胁,还不如…… 就在江弦想要豁出去将脖子往匕首上怼的瞬间,玄诚却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猛然钳住他的下颚,啧啧道:“我还想要治好你呢,别这么快急着死呀。” 说完就朝岸边的渔民使了个眼色:“还愣着干嘛,都不想治病了吗?” 岸边的渔民面面相觑数秒,终于还是提着鱼叉朝沧泪缓缓靠近。 “你们想要我的肉……”沧泪的身体突然顿了一下,他的目光从玄诚转到江弦脸上,立马就变得柔和起来:“我给你们。” “沧泪!”伴随着江弦的哭喊,沧泪两只尖锐的蹼爪突然插|进自己鱼尾两侧,使劲从鱼尾上扯下两块血淋淋的肉,鲜血立马从创口涌出,沿着鳞片的缝隙流下,将银灰色的鳞片和身下的海水染红了一片。 所有人都被他的动作惊呆了,沧泪却像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只是温柔地看着泪流满面的江弦,薄唇轻轻动了动。 “别哭。” 沧泪将手中的肉朝岸边抛去,那些渔民愣了一秒,就立马像疯狗般朝鲛人肉扑去。 最先抢到沾满沙砾肉块的人狠狠从上面扯下一块,还未咀嚼便被身后扑上来的人一拳打翻,第二个人还没来得及塞进嘴里就被第三个人踹倒,一时间沙滩上的渔民们乱成一锅粥,叫骂声哀叫声响成一片。 不过很快他们就喊不出来了,因为那些吃了鲛人肉的渔民连哀嚎都来不及发出一声,便七窍流血栽倒在沙滩上,不一会儿白色的沙滩上就多了一片乌泱泱的尸体,只剩为数不多的几个因没来得及吃到鲛人肉而活下来的渔民呆呆地望着那些尸体,好像还没反应过来这一切都是因为什么。 玄诚却并未对身后发生的事太过吃惊,他轻笑一声:“原来鲛人肉有毒这个传闻是真的。” 江弦万万没想到玄诚早就知道鲛人肉不可食用,他又惊又怒:“你明知道鲛人肉不能吃还蛊惑他们!” 玄诚并不把江弦的反应当一回事,他语气轻松道:“我也只是听到些传说而已,传说到底有几分真实度,谁知道呢?” “你……”江弦还要说些什么,却被玄诚突然加大的手劲将后面的话全卡回了嗓子里。 江弦痛苦的表情让沧泪眉头紧蹙,他问玄诚:“他们想要我的肉,那你想要什么?” “我当然想要你的心了。”玄诚皮笑肉不笑道,一抬手将抵着江弦脖子的匕首抛向沧泪:“你会给我的对吧?” 沧泪接住匕首,深深地看了江弦一眼,猛地朝自己胸口刺去。 不—— 泪水决堤,模糊了江弦的视线,他看不见沧泪是如何用匕首剖开自己胸膛,又是如何将那颗火热的跳动的心脏从胸腔中掏出,他只觉得眼前一片血红,胸口疼得仿佛那一刀是扎在自己身上,腥甜的血气再次涌上喉头,他再也压制不住,哇地一声喷出一口血,软绵绵地向后倒去。 玄诚的注意力全被沧泪的心脏吸引,完全没注意到江弦的状态,但沧泪看见了,鲛人强大的生命力让他即使失去心脏也不至于即刻毙命,他卯足力气将自己的心脏往深海的方向掷去,而玄诚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梦寐以求的鲛人心脏沉入海中,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就松开江弦朝心脏扑去。 说时迟那时快,沧泪抬起鱼尾,锋利的尾鳍犹如一把铡刀劈向玄诚,瞬间将他斩为两段,直到断气,他眼中的贪婪与癫狂都未退去。 刚才那一下几乎用尽了沧泪所有力气,他如铜像般的身躯终于一矮,但还是挣扎着游到倒在浅海里的江弦身边,满目疼惜地将他扶起,蹼爪颤抖地抚上他白纸般的脸颊。 “暖烟……”沧泪哽咽着喊着自己气若游丝的恋人,反复吻着他血色尽失的双唇,胸口流出的血液染红了江弦的衣衫,也带走了沧泪的生命力,强壮的鲛人几乎快要搂不住自己的爱人了,可他却不愿放手。 “沧泪……”江弦的眼皮颤了颤,虚弱地睁开一条缝,正好对上那双温柔缱绻的蓝眸,他似乎是想对沧泪笑笑,但也只是让嘴角稍微翘起一丝弧度:“对不起……以及,和你在一起很幸福……” “我知道……”沧泪撑着身体搂起江弦,朝深海游去:“不要说对不起,你知道我失去你不能独活,其实自私的是我,你愿意和我一起回海里吗?” “我愿意……” 海水渐渐没过头顶,呼吸愈发不畅,可江弦却觉得十分平静,唯一可惜的是这次任务恐怕要失败了,明明坚持了那么久…… 刚才没有听青面的话,他回去肯定会对自己跳脚吧…… 希望到时候他别踹自己了,那一脚还真的蛮疼的…… 这是江弦失去意识前最后的想法。 …… 寂静的房间里,水晶灯发出柔和的光芒,墙上贴着鹅黄色的壁纸,房间正中央的大圆床下铺着驼色羊毛地毯,而在床的正中央,白色蚕丝被下正突起一块蜷缩的人形。 过了大半天,那个蚕蛹般的人形才轻轻动了动,接着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从被窝里探出,脑袋的主人闭着眼咂了咂嘴,突然想起了什么,从温暖舒适的被窝中惊坐而起。 “嘶……”江弦倒吸一口凉气,太阳穴突然传来针扎般的疼痛,同时许许多多的记忆的片段像导入计算机的数据般源源不断在他脑海中涌现,从卫绮阳的长毛兔造型到沧泪缱绻的蓝眸,每一个不同性格、不同造型、不同眼眸的主角一个个重叠,最终展现出的却是一张相同的脸。 最让他感到诧异的是自己对他们的感情,一份一 分卷阅读153 分卷阅读154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154 份好像滚雪球般,越累积越大,陌生又熟悉的感情几乎要让将他撑破了,同时又觉得好像缺了些什么,就像拼图最关键的一块,超不自然。 “天呐!这也太惊悚了……”江弦喃喃道:“所以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是给我任务失败的惩罚吗?” 第92章 这种时候应该问问青面吧,江弦想着环顾四周,并没有看见青面的影子,又试着叫了几声,也没回应,不过房门倒是被打开了。 江弦猛然回头,只见一个穿着黑色兜帽长袍,带着白色鬼面的修长身影从门外走进来。 阎王?为什么阎王会亲自现身?难道是来宣判自己任务失败的? 两扇房门轰然闭合,虽然声音不大,但也足以让心惊胆战的江弦打了个激灵。 冥司每一步都像踩在空气上,连一点声响都没有,暖黄的水晶灯洒在他身上,为森白的鬼面镀上一层光晕,却不能为之带上一丝一毫的暖意,就连那伟岸挺拔的身躯都好似一把出鞘的黑色刀刃,散发出森森寒意。 江弦喉头一阵发紧,甚至考虑自己要不要现在朝对方跪下,抱着大腿涕泪横流地请求他再给自己一次机会。 不过对方显然没给他这样做的机会,飘似的一瞬就已经站在他面前了,然后抬起那只袖口有着金线滚边的苍白且骨节分明的手…… 江弦大惊,还以为他要把自己怎么样,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脖子,紧紧闭上眼。 等了两秒,那只手也没落到自己身上,江弦试探着睁开一只眼睛偷偷瞄了一眼,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才壮着胆子将两只眼全睁开,看向对面的冥司。 只见他已经取下了兜帽,灯光照在他漆黑水滑的发丝上,在头顶形成一道光晕,而他刚朝自己身处的那只手现在正放在自己惊悚的鬼面上,下一秒,鬼面便从他脸上取下,江弦第一次看见了阎王大人的真容。 凤眼狭长,眼眸如圆润的黑珍珠,睫毛浓密宛如鸦羽,雕刻般的五官完美立体,脸颊轮廓分明——那是一张才刚在他脑中回忆过的,已经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一张能勾起江弦所有爱恋的脸。 不会吧,这难道已经穿到自己最后一本书里了? 江弦尴尬一笑,刚后退半步,就被对方抓住胳膊紧紧搂进怀里,力道大的好似要将他揉进体内。 身体僵了一下,但江弦很快便在对方熟悉的气息下放松下来,不由自主想要环住他的腰。 仿若终于找到了最后最关键的那块拼图,江弦的记忆猛然复苏,他瞳孔骤缩,终于想起来自己当初是如何偷偷喝了孟婆汤,又是怎样赌气跑过了奈何桥,一阵寒意从脚底急窜而上,瞬间冷却了他蠢蠢欲动的春心,菊花一紧。 刚放在对方腰上的手往后重重一推,与冥司拉开距离,脸上笑容生硬的比哭还难看:“冥……阎王大人,您这是做什么?” “你……”冥司一愣,将他从头到脚重新打量了一遍,眼睛里满是审视与狐疑:“你没恢复?” 江弦在心中悲凉一吼:“恢复了也不能告诉你呀,谁知道你接下来要怎么跟我算那笔偷逃的账。” 冥司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好像要在他脸上看出朵花儿似的,就在江弦开始感到心虚的时候,才听见他说:“我看不见你的想法了,怎么会没恢复呢?” 他这句话声音很低,低得仿若自语,为保不穿帮,江弦立马苦着脸可怜兮兮地哀求道:“阎王大人,您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下次一定会成功,我不想永远待在阴冷的地府,我还想投胎呢……” “你不想待在地府?”江弦的话让冥司的目光顿时变得锐利起来,他一把抓住江弦手腕,看着没用什么力气,却疼得江弦直抽气,声音也冷了几分:“就算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仍然想离开我身边,你就……那么恨我?” 说着他的声音再次低下去,好像很受伤的样子,看着江弦的眼里满是失落、沮丧以及许多分辨不明的情感,就像一根刺,在江弦胸口狠狠戳了一下,疼得他胸口一紧。 才不是呢!江弦差点就喊出来了,最终还是咬着牙把这句话吞回了肚子里。 “我错了……” 诶?冥司刚说什么?他说自己错了?道歉? 就在江弦以为自己幻听了的时候,冥司已经转身离去,看着那个失落的背影,江弦突然觉得有点不忍心,或许应该告诉他自己已经记起来了,虽然冥司的独占欲和控制欲让自己感到和他相处很疲惫,但当初从没选择和他好好沟通,只是一味争吵,最后还因为置气跑去投胎的自己也有错…… 江弦重新躺回床上,脑袋枕着胳膊望着天花板发呆。 可是那个“穿书弭怨”又是怎么回事?既然冥司一开始就知道是自己,还来这么一出,看见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仍然会喜欢上他很有成就感吗? 想到这里,江弦不禁有种被戏耍了的不爽感,把刚才那点儿不忍心全挤散了,冥司在六个世界耍了自己那么久,那自己再多隐瞒一段时间也不算过分吧。 “听阎王大人说你没恢复?”青面的声音在江弦耳边响起,还是那么神出鬼没:“明明都已经he了。” 江弦头也没回:“沧泪和田暖烟都死了,怎么可能he。” 青面摇摇头:“比起只剩一人痛苦地活下去,两个相爱的人一起死也不一定是坏事,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殉情的痴男怨女呢。” 江弦想了想,点点头:“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 “我这么说你可能不信。”青面又说:“不过阎王大人真的变了,这二十多年他一直在学习怎么做一个合格的恋人。” 江弦愕然,不过仔细想来,冥司在小说里对自己的样子和以前是很不一样,说是宠溺也毫不为过,虽然以前他也很宠自己,不过那时候的宠更像是一种对待私有物的施舍,他从来不考虑自己给江弦的到底是不是他想要的,这也是江弦总和他争吵的原因之一。 “所以你现在到底是真的没恢复还是装的呢?”青面最后问。 江弦:“!!!”等他回头朝青面看去的时候,青面已经不在了。 …… 冥司打开门走出去的时候,在门外听墙角的青面、白无常和硬被白无常拉来凑热闹的黑无常立马迎了上去。 “怎么样怎么样?”白无常尖着嗓子,一脸八卦样。 “看阎王大人那张冷的跟冰似的脸也知道结果并不好吧……”黑无常站在他身后说。 “闭嘴!”白无常瞪了他一眼,后者立马乖乖收声当背景板。 冥司锁着眉:“他好像并没想起来之前的事,但我看不见他的想法,所以仙格应该是回归了。” “会不会是因为仙格和判官大人本身还未好好融合 分卷阅读154 分卷阅读155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155 ,所以暂时没恢复呢?”青面说:“或许等两天就会好了。” “我觉得这时候阎王大人就该主动出击,适当刺激有助于记忆恢复。”白无常说。 “比如?”青面斜睨着白无常问。 白无常双手捧着下巴,一脸羞涩道:“比如今晚就睡了他。” “呵……”青面冷笑一声,毫不留情道:“你脑袋里装的都是马赛克吗?” “小黑黑!”白无常一跺脚,撅起嘴一头扎进黑无常怀里,撒娇道:“你看青面又挤兑人家~” 青面嫌弃地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他,黑无常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背,开口道:“你们难道就不怀疑判官大人是故意装的吗?” 黑无常的话让所有人(鬼?)的目光瞬间全集中在他身上,他轻咳一声,继续说:“判官大人当初为什么会偷跑过奈何桥我们都知道,如果他真的恢复记忆了,想要躲着阎王大人也不是不可能吧?” “的确,那件事也算是判官大人的一个心结吧……”白无常说。 冥司闻言表情凝重地垂下眼睑,眉头锁的更紧了。 “等我先去探查一下。”青面说着一闪身就不见了。 没过多久,青面再次回来,朝冥司行了一礼:“大人,属下有百分之八十把握能确定判官大人已经恢复了。” 白无常不服气地切了一声:“阎王大人都没看出来他是装的,你怎么就能确定了?” “阎王大人是关心则乱。”青面继续朝白无常丢白眼:“虽然我不敢说了解判官大人,但投胎后的江弦可是我一直跟着的,他是什么样我很清楚,现在的江弦已经变了。” 的确,冥司方才只顾着激动了,现在仔细回想一下,对方有好几次的表情都极不自然,像是在极力隐瞒什么。 “我不想永远待在冰冷的地府。”江弦的声音再次响起,冥司紧紧攥了下拳,怎么可能放他再次离开! 江弦没想到冥司这么快会再回来,吓得从床上窜坐而起,忐忑地望向对方。 冥司嘴角噙着笑,但江弦却从他的笑容里看不出半点温情:“阎,阎王大人怎么又回来了?” 阎王露齿一笑:“当然是回来再给你一次机会的。” 那笑容森然得让江弦不由自主想到一条逼近猎物的大白鲨,吓得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自觉地朝后缩了缩,硬挤出个笑容:“是,是嘛。” 好在冥司走到靠近床的位置就停下了,他逼视着江弦问:“你最后一本小说写的什么?” “就,就是写的那啥……”江弦说着心虚地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阎,阎王和判官的故事……” 冥司向前跨了一步,站在床边,在灯光下的阴影如同云翳般笼罩住江弦:“那正好,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判官了。” 耍人还耍上瘾了?! 江弦抬头瞪向冥司,看见对方漆黑的眸子收缩了一下,幡然醒悟自己如今还在装失忆的状态,立马调整表情,苦着脸说:“阎王大人您别和我开玩笑了。” 冥司唇角笑意更深:“我的样子像是在开玩笑吗?” 江弦:“……”你就装吧,要不是我打不过你早就揍你了! “每天处理地府公文很累,你先给我揉揉肩吧。”冥司说着解开身上的长袍,露出里面黑色官服,更显身形修长挺拔,随后往江弦床上一趴,慵懒放松地好像一只午睡的黑猫。 “……好。”个屁!江弦往冥司身边挪了挪,将手放在对方宽大且肌肉紧实肩膀上,由外侧向内揉捏了两下,目光最终放在他从黑发下隐隐露出的修长脖颈上,真有种直接上手把他那线条优美的脖子给掐折的冲动。 …… 地府没有昼夜更替,时间总是过的很模糊,但江弦还是觉得从上次冥司让自己给他揉肩之后已经很久没再见到他了,也从来没在他那接到过什么公务,连青面都没再出现过,就好像他已经把自己的存在忘了一样。 窗外的彼岸花田红艳艳的仿若血海,这曾经是江弦最喜欢的植物,但现在看着也只是让江弦胸口一阵发闷。 ……自己以前明明很期待有这种安静的独处时间,可现在这份失落感是怎么回事?难道真是受了投胎成人的江弦性格影响了? “烦死了!”江弦大喊一声,咚地一拳砸在窗沿上。 “是哪个没眼色的家伙把我们判官大惹得如此生气?”一句轻浮的调笑从窗外传来,紧随其后出现在江弦面前的是一个高挑的身影。 那声音的主人穿着一身正装,皮肤白皙,五官有着欧洲人特有的深邃感,绿色的桃花眼好似点着翡翠,加上一头微卷蓬松的银灰色短发,气质高雅地仿若一位贵族。 塔纳托斯……江弦蹙起眉盯着他,当初就是因为他向自己大献殷勤,惹得冥司嫉妒,最终导致两人大吵一架不欢而散,自己会变成现在这样说是拜他所赐也毫不为过。 这家伙怎么又跑到地府来了? 江弦实在不太想搭理他,准备合上窗扉来个眼不见为净,却被对方眼疾手快地阻止,然后用胳膊撑着窗沿轻松从窗外翻进屋里,顺势一把抓住江弦的手,用双手捧起,眼中兴奋地熠熠生辉:“真的是你,我听说你回来就立马从冥界赶来,我真的好想你。” 江弦把手使劲往回拽了几下,奈何塔纳托斯的手就像蚌壳似的合得死死的,胳膊都拽疼了也抽不回来。 江弦不耐烦地蹙起眉,刚想开口让他松手,房间门就嘭地一声被大力推开。 冥司的视线落在塔纳托斯抓着江弦的手上,周身气压陡然一沉,他冷着脸堪比一场小型风暴,电闪雷鸣地插|入两人之间,用身体将江弦护在身后,挡了个严实,同时说出的每个字都像裹着冰碴,还带着一股咬牙切齿狠劲:“塔纳托斯,你作为地府的客人不经主人同意就随意乱走,未免也太失礼了吧。” 塔纳托斯不甘示弱地对上他的视线,两人之间的气氛立马剑拔弩张起来,空气里仿佛都噼里啪啦闪着一簇簇小火花。 “我是为江弦,又不是为你而来,我不亲自来找,你打算把他藏到什么时候?”塔纳托斯啧了下舌。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冥司不悦道:“你们死神都很闲吗?既然没有公务就赶快滚回你的冥界去。” 塔纳托斯冷哼一声,不再搭理冥司,转而歪着脑袋笑眯眯地看着江弦说:“我这还是第一次来地府,你能带着我四处参观一番吗?” 冥司侧了侧身,再次挡住塔纳托斯的目光:“我找我的判官有事,你要想参观,我让青面带你去。青面。” “属下在。”青面的身体如雾般逐渐在房间中浮现出实体,他朝冥司恭敬行礼,依旧是那副柴犬头骷髅身的样子,好像对这个造型十分满意。 “塔纳 分卷阅读155 分卷阅读156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156 托斯大人,请吧。”青面对塔纳托斯做了个请的手势;“在下一定会尽职尽责,好好带您参观地府的。” 冥司转身搂住江弦的肩,半强迫地带着他朝门外走去,完全无视身后塔纳托斯利刃般不满的视线。 江弦被冥司带着走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一间装饰古朴的书房。 “我还有点公文没批阅完,你先随便坐会。”冥司松开江弦说。 这里是冥司办公的地方,在之前漫长的岁月里,江弦曾来过这里无数次,动情的时候两人甚至还在那张宽大的案几上做过…… 想到这江弦蓦地红了脸。 “你怎么了?”见江弦发呆,冥司挑着眉问。 “没事。”江弦心虚地垂着头,立马找了个角落坐下,转移话题道:“刚才那人,是谁?” 冥司坐在案几后的太师椅上,磨着后槽牙道:“那是这个世界上最没节操的家伙,你最好离他远一点,尤其是不能和他单独呆在一起。” 江弦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脑子一热,脱口而出:“那我能和你待在一起吗?” 说完江弦就愣了。 冥司也是一愣,紧绷的表情瞬间柔和下来:“我一直以为你并不想和我待在一起。” 江弦尴尬一笑,生硬地解释道:“我不和你呆在一起怎么he呢?” 像是抓住了江弦的窘迫,冥司的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站起身走到江弦身边,揉了揉他的发顶,宽阔的手心带着熟悉的温度和熟悉的香味,化作一股热流注入江弦冰冷的胸腔,一时间让他感到无比眷恋。 “以后想找我了就来这里。”冥司的声音很轻,也很温柔,仿若一只大手,将他之前的焦躁尽数抹去,只留下安心。 江弦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自己是那么想念他,想要和他拥抱、亲吻。 他抬头望向冥司,对方眼里的柔情几乎要化作无底沼泽,让他泥足深陷,无法自拔。 江弦眨眨眼睛,突然开始怀疑跟自己爱的人赌气,到底是在惩罚对方还是在惩罚自己? …… 之后江弦就成了冥司书房的常客,也会帮冥司处理一些大小事务,曾经在地府待了那么久,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江弦都熟悉到不能再熟了,唯一不同的就是自己住的那间装潢与其它地方格格不入的房间和房间后面那一片彼岸花田。 花田江弦可以理解,想来应该是冥司为了讨自己喜欢才在房间后种的,可那怪怪的房间又是怎么回事? 江弦捧着一摞文件边走边想,没留神,迎面突然撞上一个人,差点把手里的文件都撒出去。 “对不起对不起。”江弦搂着文件忙道歉。 “想什么呢那么出神,我可是在这儿站了半天了你都没发现。”熟悉的调笑声响起:“还是说你虽然看见了还故意往我身上撞,想来个投怀送抱?” 江弦抬头瞪了塔纳托斯一眼:“你怎么还在这里?” 塔纳托斯笑得那叫一个灿烂:“你还没答应和我去冥界呢,我怎么可能离开。” “哦。”江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你现在可以走了,我是不会跟你去冥界的,我还要等着完成任务投胎呢。” “投胎有什么意思?”塔纳托斯说:“你跟我去冥界,我赐你永生,我会比那个蠢阎王对你更好,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保证比你待在地府有意思多了。” 江弦嗤笑道:“就你们冥界那焦土万里寸草不生的样,能有什么意思?” “唉……”塔纳托斯突然叹了口气:“我本来不想让你感到难过的,可你不领情,既然这样我就不得不告诉你实话了,其实是阎王让我来带你走的,他说有一个冒充判官的人一直在他面前晃啊晃的实在是很讨厌。” “胡扯!”江弦立马反驳道:“冥司才不会说这种话!” 话音刚落,江弦就看见对面的塔纳托斯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视线越过江弦,投向他身后,慢悠悠地重复到:“冥司啊……” 江弦猛一回头,就看见冥司正靠在通红的殿柱上看着自己笑,那模样活像一只偷鸡的狐狸。 “你俩算计我!”江弦把怀里的文件往冥司的方向一甩,气呼呼地扭头就走。 还没走几步就被从后面追来的冥司一把拽住,钳着他的下巴俯身吻了上去。 熟悉的檀香味将江弦包裹其中,冥司的吻霸道而温柔,他轻轻噬咬着江弦的嘴唇,舌尖嬉戏般舔过他的一列贝齿,直到江弦忍不住发出一丝呻|吟,才抓住机会从他齿缝中探入,邀请似的勾卷住江弦的舌尖带入自己口中。 塔纳托斯双手叉腰,垮着张俊脸站在两人身后开口道:“冥司你别太过分,好歹在意一下失恋的我的感受吧。” 冥司放开被他吻得七荤八素的江弦,双手搭在他肩上把人圈进自己怀里,对塔纳托斯说:“这是你欠我们的。” “好吧好吧。”塔纳托斯无奈地耸耸肩:“现在我还完了。走了,我可不想继续吃这泡着醋的狗粮。” 在经过江弦身边时,塔纳托斯顿了顿,邪气地勾起一边嘴角:“宝贝儿,如果他对你不好,或者你对他感到腻烦了,欢迎随时来冥界找我。” 冥司冷哼一声:“永远不会有这种可能,你死心吧!” “那可不一定。”塔纳托斯说着朝江弦抛了个媚眼,潇洒地挥挥手,消失在走廊尽头。 目送塔纳托斯离开,江弦扭头一口咬在冥司胳膊上,还故意使劲磨了磨。 冥司疼得倒抽一口凉气,却依旧没松开江弦,反而低头在他耳朵尖上亲了亲:“江弦,我错了,可我真的不想等了,如果不是你一直装做没恢复记忆,我也不会去找那个到处发情的死神来演这么一出。” 这是冥司第二次向自己道歉,要是放在以前,这位骄傲的阎王大人是断然不会说自己半个不字,至少从这点来看,青面之前说他在改也不是假话。 “好吧。”江弦点点头:“这件事我也有错,我不和你生气,但之前你在六本小说里耍我要怎么解释?” “耍你?”冥司皱起眉反问。 江弦说:“你明明知道我的身份,还要我做什么‘穿书弭怨’的任务,不是耍我是什么?” 冥司闻言叹了口气,那感觉听上去还带着几分哀怨:“也许你自己都没注意到,你虽然写的都是渣受虐攻,但那些受的结局也无一不是同样悲惨,你怨恨的其实是你自己,你的仙格因为你的怨恨全被封印在那六本小说里。” 听了冥司的话,江弦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的确如他所言——颜青雨死在卫绮阳刀下;钟初云登基后不久便被郭淳翰暗杀;张辰睿在杀了迟洛兮后被柳毓虐杀;博瑞沃在巨龙死后不久便被反叛军攻入城堡砍头;蓝褚被异种吞噬;田暖烟在吃了鲛人心 分卷阅读156 分卷阅读157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 作者:鱼木樨 分卷阅读157 脏后毒发而亡……而他最后一本小说,再现了自己如何与冥司走到分离的尽头。 也许当初自己会偷跑过奈何桥,不仅是因为生气冥司对自己的态度,更气的是即使如此也不能放弃喜欢他的自己。 可是不论怎样,就算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在看见冥司的时候依旧会被他吸引,就像扑火的飞蛾,对他的感情已经成了本能,深深印刻在自己灵魂之中。 江弦哭笑不得地想,或许自己真的是个抖m。 “所以你一直是在替我弭怨。”江弦鼻腔发酸:“你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 “如果我知道你是因为这件事而不愿意面对我,那我肯定会第一时间就告诉你。”冥司再次吻了吻他的耳朵:“我一直以为你还在为之前我误会你和塔纳托斯的关系生气。” “我早就不生气了。”江弦转身抱住冥司劲瘦的腰,埋在他胸口贪婪地嗅着那让人安心的香味。 自己真蠢,之前还在为当初没有和冥司认真沟通而懊悔,如今却再次犯了相同的错误,折磨对方也折磨自己。 “所以当初我就该听白无常的。”冥司说着突然像土匪抢亲般把江弦一把扛起:“直接睡了你就好。” 江弦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发出一声惊呼,而后慌张道:“等一下等一下,地府的公文还散落在地上呢!” 冥司头也不回地扛着江弦大步朝卧房走去:“那就让它们落在那里吧,反正之后有人会收拾。” 用脚踹开江弦的卧房门,冥司将他扔在床上,立马一个饿虎扑食将江弦按在身下。 江弦扭了扭,挣扎着抽出两只胳膊,环上冥司脖子:“我还有个问题,你进小说的时候会有做阎王的记忆吗?” “没有。”冥司抓着他的手在他手心亲了一下:“只有你的幸福感够了,我才会想起自己的身份。” “真是辛苦你了,我的阎王大人。”江弦说着主动抬头送上一吻。 双唇分开,冥司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畔:“其实我还蛮乐在其中的——毕竟每一次我都可以‘吃’到你,虽然不甚尽兴。” 说着他牵起江弦的手向下探去:“我对你的感情,感受到了吗?” 江弦笑着啐他:“这只能说明你是个老色棍!” 冥司俯身靠近他耳边,湿热的气息喷洒在江弦耳廓,痒痒的:“不,我只有在面对你时才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 语毕,他卷起江弦的耳垂,像是舔食葡萄果肉般吮吸舔舐,舌尖淫蛇般钻进江弦耳眼,一双手更是不安分起来。 江弦眼角因他的动作而开始泛红,呼吸越来越急促,在早已没了心跳的胸腔中绽开五彩烟花,身体如狂浪中的一叶扁舟上下起伏,甚至有种下一秒就会支离破碎的错觉。 既甜蜜,又恐慌。 当一切终于平静后,冥司半撑着身子瞅着终于回到自己怀里的爱人,指尖轻轻梳理着他漆黑柔软的发丝,没忍住再次低下头在他脖颈上留下一串细密的轻吻。 江弦被痒得缩了缩脖子,扭头看向冥司,鼻尖红彤彤的,眼角还带着泪痕,他抬起手眷恋地沿着冥司五官轮廓描绘了一番,在抚摸到嘴唇时被对方嗷呜一口叼住手指,贪婪地用舌尖勾卷着指缝,传来靡靡水声,同时撩起眼皮瞅着他,好像那灵活的舌头舔的并不是手指,而是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性感得要命。 “冥,冥司。”江弦的声音因情|欲而变得有些沙哑,他吞了口唾沫,抬起另一只空闲的胳膊缠住他的阎王大人:“再来一次……” 冥司松开他的手指,顺着手心一路吻到手腕,最终一翻身,让江弦骑在自己身上,十指相扣,喉头滚动出一串低哑的笑意:“如你所愿……不过这次,就算你哭着求饶我也不会轻易放过……” 话还没说完,就被江弦俯身封住了唇。 “我爱你,冥司。”江弦与他微微拉开一段距离,鼻息交错。 “我知道。”冥司勾起唇角:“宝贝儿,我也爱你。” 分卷阅读1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