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魂同人]逍遥叹》 分卷阅读1 [棋魂同人]逍遥叹 作者:a 分卷阅读1 我以后成为掌门了,你会回来当我的执剑吗 我答应你。承君此诺,必守一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塔矢亮,进藤光 ┃ 配角:棋魂众 ┃ 其它:棋魂,亮光 ☆、第一章 他第一次上蜀山,时年六岁。 亲随从轿子上将他抱下来,又将裘衣给他裹紧了些。 却还是冷。 蜀山很高,很险。 蜀山上面有剑仙。 这大约就是他来这之前得到的唯一一点信息了。 六岁大的孩子,谁都道记事不会太多。 但对于他,今后生命中纠缠最深的那两个人,便只在这一眼之中。 再难分割。 落轿不远处,便站着谪仙一样的人物,一身宽袍古意幽幽,见他眼光投来,微微弯眉一笑,端的是温雅俊秀。 他知道这便是当任的掌门。 正要行礼,目光却生生地被揪过了一旁。 那是 在天光下闪烁着的,一簇金色额发。 天下怎的会有生得这双色头发的小孩? 道是出身相门,眼下不知过了多少奇珍异宝,可这时仍不免一讶。 大约是胡人血统的缘故? 小小心眼,只一转便想得分明了。 那孩子果然也在看他,见他一笑,便欢喜地同时咧嘴。 一笑,便是初见。 光在笑。 他当然要笑。 蜀山满门上下,数着他年纪最小。 再不济的都有架子摆出来训他,呔,小毛孩! 这下好了,眼见着轿子里抱出来的这么雪团儿似的孩子,立马就得恭恭敬敬喊上一声师兄,那多美。 他越想笑得越欢,甚至已经思量着怎么撺掇这个孩子去给他当牛做马,至少也得偷上一盘梅花糕么。 那孩子年纪与他相仿,文文静静地,又裹得那么严实,就不知道能爬树不能。 肚里思量那是越转越快。 直到他师父,也正是那掌门轻咳一声,这才回了神,刺溜一声就溜回了自己房间。 就等着那小师弟上门来拜。 结果小师弟迟迟没来。 来得是小师叔。 佐为道是这孩子身份尊贵,不敢轻易妄为,于是替前任掌门收徒,辈分自然不同。 光眼巴巴地等了这么久,就等来这个结果,心情大为失落。 第二日那孩子换了与他们一般的道服过来,光便嘟着嘴巴,当没看见,理都不理。 可他居然对他印象最深,一一过了礼,便站到他身前,一派温和地认他,你就是掌门师兄所说的光罢。 哼。 他们之间的第一句交谈,就落得这般冷场。 亮不解,这个孩子分明在最初见他时,是那般欢喜,连眉眼都要生花。 怎么才一晚上,就翻脸不认了? 虽是家中么子却未曾被娇生惯养,亮的为人处世可谓耳濡目染,所谓宰相肚里能撑船一说,在这么点大的孩子身上,却还能透出一两分。 第二次见面时,便拿了自己备用的剑穗给他看。 好漂亮。 九龙缚丝穗,当是前朝旧物,却机缘巧合,落得他手中。 过来的第二日便发现光平时习得是木剑,并没有挂剑穗,正好自己多备了一个,也希望能缓解一下彼此的关系吧。 何况对于一孩子而言,它除了漂亮,也没有任何价值了。 金色的额头摇晃啊摇晃,亮一瞬间有被阳光迷了眼的错觉。 不然为何此刻的语气会变得如此温柔。 恩,你喜欢,我送给你。 呵呵,真的吗? 恩。 行贿与受贿乃人之天性,实然也。 哪,我可以不可以不叫你师叔啊?乌溜溜的眼睛直打转,蜀山上下,除了那闲云野鹤云游四方的几个师叔,就属他辈分最高,怎愿意做小伏低,师叔听起来好老。 恩,我叫亮。 亮,这点他很是从善如流,你与我很配呢,呵呵。 厄他不解 名字啦,你看,我叫光呢。 是?还是没能够明白他的意思。 啊啦啦,光与亮不是很配吗?哈哈。 呵呵,是呢。 剑穗的效果不错。 亮觉得安心,也一同笑了起来。 结果到了晚上,被讨好的男孩开始得寸进尺,你这个房间真不错诶。 环视着单间,光语气里的羡慕怎么也掩饰不了。 打着添炭的幌子,摸进他房间的蜀山大弟子,其实也不过是眼红初来乍到的小师叔有单人房罢了。 恩恩。亮内心当然不觉得,但口中仍是虚应着。 好!今晚就睡这里了,嘿嘿。 男孩吃了一惊,啊? 对上早就脱了靴子大咧咧爬上床的另一个男孩得逞后那俏皮一笑,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才一天就关系突飞猛进到同床共枕的亲密地步,实在是脱离小男孩的本意。 但去家千里,无论对此行抱有怎样的觉悟也不过才六岁的幼童,对这样的亲密实在无力抗拒。 熄灯前,佐为过来看了看他,见光赖着就不走,也只是笑,嘱咐弟子再多抱一床铺盖,再没有多说什么。 亮毕竟年幼,离家千里总有所感伤,既然光愿意陪着,那最好不过。 这头亮梳洗完毕,刚躺下,就察觉脚下一凉。 不经意间,是他碰到了光的脚趾。 屋子里暖炉早点好盖上了,他的手脚怎么还这么凉? 他连衣服也没批就急急起身下床,光见状翻过来趴枕头上喊他,亮,亮,你干嘛呀? 从橱里拿出第一日所戴狐裘袖筒,他回头安抚,就来。 说着将袖筒上的系带一解,那铺展的整副皮毛就好似裁下的一段雪,这个给你。 恩恩? 雪白浓密的皮毛,烘得光手心发暖。 这样脚就不会冷了。 哦哦,光伸出脚丫,喏。 从小到大就没有伺候人的概念的亮,这时不免呆住,好久才领会光的意思。 却也是无奈一笑,干脆好人做到底,一低头,轻轻将两只白白的小脚丫裹入皮毛之中。 睡吧。再将那双小手搂在胸前煨着,亮闭上了眼。 恩。 第二天清晨,亮醒来得极早。 蜀山的规矩,入门的那天亮就记得清清楚楚,早有晨钟,晚有暮鼓,到什么点干什么事。 身旁那人却睡得还香,依偎着他的肩膀,呼吸轻轻柔柔,忽忽地扑在他的脸上。 光,要起来了哦。 他也轻轻唤他。 因那胡人的血统,光的眼睛深邃明亮,睁开时巧兮盼兮,分外有神采。 一旦闭上,整张脸便立时静了下来。 譬如此刻,乖巧的模样仿佛年画上莲座旁的童子,亮看着看着,不知不觉间唇边早带上了笑意。 光? 吵男孩初醒,含含糊糊地回,佐为又不在 佐为不在? 这什么意思? 亮还未明白,顿觉身上一暖。 是光压了上来。 居然还拱了一拱,直寻得舒适的位置,便惬意地枕着他的肩窝继续造梦。 再一会 小小的身子又轻又软,亮抱在怀中不一时,便嗅见一股甜香。 竟是梅花的气息。 亮被那香气扑了满怀,实在气不起来,胸腔满满地,只剩无奈,光,你再不起来,要迟到了哦。 他以为自己生来耐心自持的好性子,哪晓得总有一天会全给这一个人耗尽。 说故事停了片刻,透着暖香的身子终于动了动,说完一个故事我就起来。 口齿清晰,看样子是醒了,就是还赖。 亮被他抱着,小小年纪完全想不到要怎么办,一时只好应付,好,好。 他哪里知道,故事通常只有睡前助眠的功效,哪有听故事醒床的道理? 于是第一次被骗。 哑然,失笑。 作者有话要说:  有插图! 中篇,莫秋璃大人的大纲,十分给力的正剧结局~~~ 大家请一定要密切关注,强势围观哟~~ ☆、第二章 光 笼罩山顶的浓雾尚未消散,隐隐约约的白雾将整个山顶掩得好像画中的仙境一般。 光正看得高兴,突然察觉身旁的亮轻轻一击肘击。 什么? 他蓦地回神,却对上佐为似笑非笑的眼。 啊抽查功课 有气无力地站起身,磕磕绊绊地将那段晦涩难懂的古文背诵完毕,以为逃过了这一遭,没想到,下课后佐为还是将他唤住。 光,你且等一等。 孩童眉眼立即耷拉了下去,生动的模样,看得佐为不禁抿唇一笑。 你跟我来。 其他弟子纷纷散去,只有亮担心地停在了原处。 佐为,我都背熟了么光嘟着小嘴忿忿不平在辩解,佐为笑了一笑,一弹袍子抬脚就走。 光磨蹭磨蹭,瞄了亮一眼,又瞅瞅佐为的背影。 怎么,还要我抱你不成? 光哼哼着,不情不愿地挪动了步子跟了上去。 亮站了片刻,还是抵不住关心,悄悄地尾随。 沿走廊不出几步,便至拱门,迈步过去,里外分明是两个世界。 梅枝深深浅浅丛丛叠叠,花朵泼墨似地满了枝,香风随着未消散的雾气一阵一阵,扑面袭来。 亮看迷了眼,脚下石子湿滑,差点绊了一跤。 这才回了神,赶紧沿着石子铺设的花街往里探去。 院子尽头是一进的黑瓦青砖,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2 [棋魂同人]逍遥叹 作者:a 分卷阅读2 朱门未阖。 光坐在桌旁,捧着一只青瓷大碗埋头在吃喝。 佐为端坐一旁,眼皮掀也没掀,亮,你也进来吧。 光吃得正开心,听闻立马放下碗,亮也来了么? 佐为抬手敲了敲桌,趁热快吃。 亮一进门,一屋子的肉香。 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佐为也不避他,前几日下了趟山,切了几斤羊肉上来。 光笑眯眯地捧着碗猛点头,小脸蛋上浮着两朵红云。 可蜀山,不是不吃肉么? 亮,你要不要吃?我分你一半,光端着碗从椅子上挪下来,哒哒哒地跑到了他身边,吃了晚上就不冷了! 亮摇了摇头,你吃。 光红扑扑的小脸蛋像蒸熟后点了胭脂的寿面桃,鼻尖冒了一层薄汗,亮晶晶地点缀着别提多可爱了。 亮看着心里喜欢得很,压根就不再介意上面的问题了。 那你尝一口? 光不依不挠,看样子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好,他伸手要拿勺子,光却舀了满满一勺肉汤,端平了要喂他。 啊 亮顺从地张开了嘴巴。 热乎乎的肉汤顺着喉管一路灌下。 太太咸了 好吃吗? 好好吃。 那再来一口,啊 光。 亮再吃一口么,来,啊 咳咳 好吃吧! 好吃 看似是揪回去训话,其实给宝贝徒儿开小灶的佐为则在一旁笑而不语。 当朝外戚当权,疑心甚重的皇帝偏爱贵妃所生的皇三子。 眼见着皇长子已到了出阁读书的年纪,却装聋作哑,说什么三王并封、一同出阁读书,摆明了就不愿立嫡。 江湖是朝廷的江湖,身在红尘之中又有谁能置身世外。 维护正统的蜀山,拒绝了外戚当政的拉拢,毅然站到了皇长子的这一边。 所以当莫名其妙这个孩子被送上蜀山拜师时,刚接任掌门的佐为着实踌躇了一阵。 最终决定,还是顺其自然。 眼下两个孩子头碰头在喝同一碗汤,他们还小,完全不明白这些事与他们的将来又有怎样的干系。 佐为喟然。 亮,这块我爱吃,给我给我。 恩不给! 啊啊啊啊,你是坏蛋坏蛋! 日后,他们还会像此刻一般么? 等到睡前亮才明白过来。 光的手脚比往日暖和多了,挤在他身旁就像个小火炉。 每年入冬,佐为都会给我做羊肉汤喝,十多日的相处,光习惯了依偎着他入睡,熄了灯就开始悄悄地咬耳朵,他说我身体不好,喝那个能暖身呢。 是这样啊。 亮呢,你们冬天吃羊肉吗? 不,恩,亮小小声回他,很是怀念的表情此刻浮现在他的脸上,我还是第一次吃到羊肉呢。 屋里只燃了一盏油灯,背光的他看不清他的脸,却听见他此刻的声音低哑的像是在伤心,便将自己的双手从亮的怀中抽脱出来,努力环过他的肩膀。 两具小小的身体紧紧贴在了一起。 亮,你想家吗? 除了母亲,从没有人这么抱着他。 亮点点头,恩。 唔。 光的性格从来便是说到风就是雨,也不管熄灯,突然一翻身出了被窝。 等等,披件衣服,亮急忙拉住他要下床的身子,将自己叠在一旁的外袍抖开,罩住了仅着中衣的光。 光牵住衣领,一闪身跑出了屋。 亮顿时后悔起来,早晓得光要出去,说什么也该让他穿严实再走啊。 他扯了一件衣服胡乱穿上,又从衣橱里揪出刚来时裹的那件狐裘,但没追上几步,光又踢踢踏踏地拖着鞋进来了,这回,手里握着一支竹笛。 我吹笛子给你听好不好,我吹得可好听了。光得意得晃了晃小手,这竹笛是佐为专给光做的,短小精致的黑紫笛身上比着他手掌的大小开了口。 亮定定地看着他,你就为了这个?他忍不住揪心,脸色一阵一阵发白,外面这么冷,明天再听不一样么?! 你不是想家么光低头,眨巴眨巴那双大眼睛,小师弟他们想家了,就喜欢听我吹呢 亮哪里肯气他,见他这般委屈,没等他说完,一手抖开狐裘将他掩了,仔仔细细裹好,下次可不许这样了,知道了吗? 哦。 见光还握着那支竹笛,亮又顺着他的意思问,你会哪些曲子呢?西洲曲可会? 光被他围得好似一团雪,见状猛点头,恩恩,会,我还会采莲曲哦。 亮看着他此刻的模样,扑哧一声终于笑了,好啊,我要听。 就这么笑笑闹闹过了半个月,很快到了年关。 蜀山上当然不过年,但亮却牢牢记得要守岁的事。 除夕那一天佐为想起亮第一年入门,恐怕念着山下的习俗,便送了笔墨纸砚,外加,一碟梅花糕。 也是这个时候亮才明白光身上的香气从何而来。 蜀山梅树极盛,不仅仅是那日他所见药庐里院子一片。 据说在蜀山禁地,端的是漫山遍野的梅树。 入冬后,远远看去竟似云霞霓彩落了半个山头。 这也是光最享口福的时候了。 亮第一次见他整碟整碟地不离手地海吃,吓得他那一晚直给他揉肠子,就怕他积食,反而要饿上几天。 于是这一次赶紧收起来,说是要等守完岁才能吃。 光哪里守过岁,最后眼睛都睁不开了,靠在亮的身上,半睡半醒地听他讲故事。 光,不许睡了,不然我就把梅花糕吃掉了哦。 说实话,亮一点都不爱吃,那时蜀山人少,只以果腹为根本,压根就不在意食物的味道与外形,所谓梅花糕也不过是借了梅花的几分香气,上面沾了一层糖粉的普通面点罢了。 光万般努力却依旧睁不开眼睛,便抽出被亮握在怀中偎得暖暖的小手抬起来使劲擦啊擦,不要不要,我不睡的。 亮偷笑,光睡得迷糊时最是可爱,软濡濡的口齿不清,乖巧听话得很。 那我们继续听故事好不好,这次说到的是西王母 光困得要命,头一啄一啄,最后放弃地又靠回了亮的肩上,西王母那里有梅花糕吃吗? 没有。 那我不要听了。 我要吃掉你的梅花糕了哦。 亮是坏蛋!光勉强一挣,掀开了眼皮,先给我吃一块好不好么?那对浅秋色的眼珠直勾勾地瞅着,光使劲晃动着亮的胳膊,就一块,一块。 刚报过时,离子时已不远,亮便从贴着的暖炉上取出一小块,却不递过去,先晃了晃说,那你给我讲个故事呢。 光以为要到手了结果却被亮这么一截,恨得就扑上去抢。 殊不知自己的双足早早给狐裘裹了,身子也是厚厚一团,动作十分不便,一下就滚倒在铺上。 而亮故意地举着,作势要往自己口中送。 啊啊! 光完全清醒了,一下脚蹬掉了狐裘,猛地就扑到了亮的身上。 可是亮的动作比他更快,一口咬住了梅花糕,空出的双手正好把他制住,他挣扎着,却丝毫动弹不得。 你你你 光看着亮,那双秀气的眉正挑衅似地一弯,便什么也顾不得了。 啊呜一声,直接上口 香香的软软的什么就这么擦着亮的唇掠过。 眼睁睁看着一大半梅花糕被咬下,嚼嚼嚼地快速吞下它的光,亮这一瞬间,轰然一声,直烧红了脸。 作者有话要说:  难道这篇是卖萌的吗(扶额) 不过团子样的光光好可爱啊~(捏) 亮亮乃这么小就这么贤惠可以吗(槌地《被殴) 于是麻薯样的光光(何)也看不了几年了,下一章预告! 冷战~~ 嗷嗷,其实冷战也很可爱咩(够了你!) ☆、第三章 过了年,蜀山收了不少俗家弟子。 与光同龄的孩子很快就多了起来,其中还有一个女孩。 亮,我们去看小师妹吧。 一天下了课,光一手去拉亮。 亮还低着头,正轻轻复诵刚刚掌门师兄所教导的功课,没回过神听清楚,就被光拉了一把,跌跌撞撞地往前跑了起来。 什么? 小师妹啊,一起去嘛! 日光尚未驱去山顶寒雾,奔跑中一阵阵水汽迎面袭来,光只觉得裹着脖子的裘衣碍事,伸手去解,却被亮拉住了。 小心冻着。 那是亮家里刚让人打包送来的紫貂披风,较之前的狐裘轻巧纤薄,更适合这乍暖还寒时节。 拿到的第一晚亮就给光围上,相处不足月余,光的身体状况亮也知道,生来体虚畏寒,又常年住在这高山之上,他总不能让他冻着吧。 知道了呀,亮你真麻烦。光对亮的关切习以为常,但当做耳边风,他不依不饶地伸手,扯开了些,只虚虚扣着,这样总可以吧。 亮抿唇摇头,你呀。 我我我!光冲着他呸呸地吐舌头,逗得亮压根就气不起来。 对了亮你会爬树么? 弟子所宿的镇剑坪在后山的山腰之处,从他们念书识字的药庐过去,要翻过整个山头。 而光眼尖,一眼就瞅见路旁斜倾着迎出山崖去的老松岔枝之上,多了一鸟巢。 没等亮回答,他当即解下佩着的木剑往亮手中一送,弓腰弯身,嗖地一下就跃着爬了上去。 光! 亮没看仔细还好,一望之下,周围却正是崖顶。 四周云海翻腾,犹高处惊涛之 分卷阅读2 - 分卷阅读3 [棋魂同人]逍遥叹 作者:a 分卷阅读3 上,一叶舟揖随波荡漾。 他整张脸刷地一下全白了。 雾气沾着发鬓淌作了一道又一道的冷汗,沿着额角流下来。 光光 他喃喃着,眼睛发直地盯着那小小的身影,正一点一点往半空中那枝杈的中央挪去。 他甚至觉得自己听到了百年老松被重量压弯的枝条发出的吭哧吭哧的声响。 诶诶,亮,有鸟蛋诶! 那个孩子呵呵一笑,小手在鸟巢里掏了一下,便捞出一枚鸟蛋。 光你你快回来 山顶风劲,吹得小小的人儿摇摇晃晃,连声音都打着颤。 那老松苍遒有力,积着皑皑白雪的松枝居然还劲得住一名幼童在半空中爬动,光将鸟蛋揣在怀中,顺顺当当就溜下来了。 亮?亮你没事吧。 光一下来,刚要显摆,当场就被亮的脸色给吓住了。 亮从江南来,肤色较他与师弟们更为白皙,尤其是初来那日,被狐裘裹得犹如雪团一般,此刻却是白里透着青,漆黑的两粒眼珠更是直直地瞪着他。 啊,不会吓坏了吧,哈哈哈。 光以为他恐高,的确这山顶小路犹如一条鲫鱼背穿越云海而行,他懒得绕路才带亮从这里走的,没想到亮的反应居然会是被吓得浑身发抖,他第一次见到,真是好玩。 喏,我拉着你,光高高兴兴伸出手来,要去牵他。 啪 手背辣辣地,被对方狠狠拍开。 干嘛啦!光有些莫名其妙,下一刻又觉得说不定是因为自己没打一声招呼就拉他过来这里,吓了他一跳,不要生气啦,哪,这个给你晚上做宵夜吃! 光摆出很大方的姿态,将自己怀里的鸟蛋掏出来给他,做蛋羹好不好? 啪 又是一记! 鸟蛋从愕然的光的小手中飞脱,啪嗒一声砸在了道旁的树干上,当即碎了壳。 亮不要过分哦!我那么好心给你掏鸟蛋! 谁要你掏鸟蛋了!我不稀罕一点都不稀罕!忍不住的泪滴溜溜地在亮的眼眶里转,他终于喊出了声,谁稀罕你这个! 相处月余,这是第一次,亮这么大声地,冲着光吼。 用这样愤怒,而不屑的神态。 光被他吼得怔住了神,他嗫嗫着解释,我我不知道你不爱吃我我还 他还以为天天素菜米饭,亮总有一天会不喜欢。 你太过分了! 亮冲他失声大喊,被惊吓得浑身冰冷的恐惧感淹没了他,除了叫喊与流泪,他不知道要如何排除。 你才过分! 却是光,先流下了眼泪。 被无缘无故训斥着的委屈,眼泪瞬间冲出了眼眶。 我再也不要和你一起玩了! 抽噎着跑走,光只留给亮一个背影,消失在漫上山崖的阵阵雾气之中。 亮一个人慢慢地从山顶沿着路径走回了山腰。 弟子全在前山,镇剑坪静悄悄的,连鸟声都不闻。 亮从未觉得这里有如此宁静。 屋门虚掩着一条细缝,他定了定神,然后推开。 一眼就看到床铺中央,铺着的那件雪白毛色的狐裘。 团在一旁的,则是刚刚还罩在某个孩童肩上的紫貂披风。 他闭了一闭眼,却怎么也想象不出,光是如何哭泣着扯下这件披风,扔回他的床铺的。 打开床头的置物橱,果然,属于另一个人的东西全都拿得干净。 空荡荡地,剩了大半有余的空间。 亮? 低沉温和的男音在他的身后响起。 掌门师兄。亮急忙转身,果然是那位儒雅从容的男子。 佐为冲他微微一笑,你跟我来。 亮合上橱门,心里一阵阵难过,完全没心思去思量,佐为叫他所为何事。 前些日子我见你与光在山腰玩耍,佐为与他并肩而行,宽袖长袍徐徐然,俨然是画中剑仙的风采,草丛中窜过去的黑影究竟是什么,你有没有看清楚? 亮低着头,当前他实在不怎么愿意提及任何一段与光在一起的时光,是头饿了出来觅食的山猫。 佐为点头,他当时看得分明。 蜀山门人从不杀生,他轻轻踢飞脚下的石子将那头足以伤害两名幼童的猛兽吓走,却听见阿光在问。 亮,刚刚过去的,是什么? 那只山猫一纵而过,光并没有看清,却也瞥见那身形,不像是山兔一类的小动物。 但是当时的亮却回答,或许是小兔子在啃草呢,我也没看清楚。 佐为赞许地一笑,那你为什么没有如实告诉阿光呢? 亮轻轻摇了摇头,他会后怕,何况那山猫已被掌门师兄您吓走,多说无益。 年纪虽小,却思路缜密如此,端的是棵好苗子。 你姐姐将你教得很好。佐为赞了一声。 亮不由抬起头看他,掌门师兄? 佐为微笑着看他,那我问你,你可愿修习蜀山秘门的心法。 回答当然是愿意。 佐为便直接携了他上了山顶。 亮这才知道,山顶原来别有洞天。 光与他所翻越的山头其实不过是众峰之一,而在云海之中,还隐着蜀山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蜀山之巅常年积雪,那处山顶天然凹陷,盛满了半化的雪水,又由山涧汩汩而下,汇入峰下一丛药泉之中。 亮所修习的地点,便在这里。 按蜀山秘法配制的药汤,能使人脱凡胎、换仙骨。 说白了也不过是为之后打通全身经脉做准备。 亮在那里足足住了七七四十九日,佐为这才放他下山。 及到山腰,佐为让他先回住处过夜,说是第二日另有打算。 亮心里有些惴惴,推开门,房内与屋外是一致的冰冷。 炭炉与离开时一般,妥帖地收在了一旁。 果然,光没有再回来。 亮呆立了一会,便听见屋外人声絮絮,回头望去,是一群年纪与他一般的孩童,从药庐那个方向过来。 一进山门便有人教导不同的衣纹颜色是代表不同的师从与辈分,所以虽眼瞅着他的服饰面露惊讶,但一个个走近了,还是恭恭敬敬地低声唤他师叔。 日照渐渐偏过山头,熄灯前不久,亮才回房。 蜀山门下新收了不少弟子,只不过并不住在山腰的镇剑坪,而是更近山脚那边的山谷。 这些地儿他都走了一遍,却还是没有看到光的身影。 光到底,到哪里去了呢? 床铺上的亮翻来覆去,几近深夜才迷迷糊糊睡去。 只是梦中,还在寻觅那孩童的身影。 这一觉却睡到了第二日正午。 大约是在药泉的日子太过磨练清苦,能够温床暖被地躺上一遭,是以无法及早起身。 亮尽快洗漱完毕,一推门,却见佐为正站在门外。 手中,还牵着一小孩。 不是光还是谁? 这么长时间没见,那孩子原本糯米团子样圆润的下巴居然变得削尖,苍白的脸颊上却极其难得地,浮着小小两团红晕。 牵着佐为的手,光犹豫了一会,还是慢慢走上前。 呐,我们还是一起玩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章 正午刚过,佐为便携了光要走,光不舍,拉着亮的手就是不挪脚。 前一段日子他大病一场,病情险恶之际,佐为甚至飞鸽传书召回同门为他吊命。 好不容易能下床,也只有趁日光当头才被允许出来一小会。 你让亮一起来么。 凤眼一弯,扫过紧紧相握的两只小手。 亮一起来,难道你还能多喝几副药? 光的小脸一皱,不要。 亮反握着光的手心,只觉一片冰冷,他担心地看他,果然,第一眼的清瘦是有缘故的,原本糯米团子样的脸削得尖尖,你病了?病的严重吗?为什么不回去躺着?你冷不冷?说着,便去拿自己的裘衣给他盖。 光被他烦得扁了一下小嘴,早好了,肯定是佐为的药配多了,觉得不吃掉很可惜,本着一栗一菜都要吃光不剩的原则就灌我! 揪着裘衣往他身上披的亮扑哧一声,被他逗笑。 佐为也笑,你也知道那长白山人参珍贵的很,一支抵得山下人家三十年,现蜀山上下那点家底全都给你入了药,你不喝完难道还留着给哪个不懂事的小孩不成? 我哪里不懂事啦。光小小声地在亮的身边辩解,佐为乱讲。 光是弃婴,是佐为将他带上蜀山亲手抚养长大,性格底子可谓一清二楚,所以此刻对他这番目无尊长的讲话并不在意。 他见光拉着亮死活不肯放手,可日头眼见着偏了,便硬着心肠催他,今后亮也没有时间陪着你,你还不快快把病养好? 亮看了一眼光,而光正可怜巴巴地瞅着他,他想了一想,才问道,是掌门师兄对亮另有安排? 佐为点了点头,你天资聪颖,从明日起,便随着我修习心法,不可倦怠分毫 光听到这里,神色一讶,怎么佐为你要先教他!!那我呢? 你?病好了就去菜园子,给我浇花! 结果亮还是被死活不肯撒手的光拉到了药庐。 那是学堂院子尽头的梅花院子里的一间青瓦平房。 也正是在那里,亮撞见了给光煮小灶的佐为。 此刻一踏入房门,一股暖风迎面袭来,登时亮的背后起了一层热汗。 屋子里燃着四五只暖炉不止,摆在案桌上的水仙早开焉了,开败的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4 [棋魂同人]逍遥叹 作者:a 分卷阅读4 香气熏得人昏昏欲睡。 光应景地打了一个呵欠,佐为见了微微一笑,亮还未用过饭吧,不如与光一道吃了,再陪他午睡一会? 对上光的眼神,亮怎么会说不好。 午饭对于刚刚在山顶露宿风餐担饥忍渴的亮真是再丰盛不过。 饭后不久,佐为便端上来一小碗香气四溢的肉糜,光喝了不多时,就使劲推给亮喝,出于之前的经验,亮只浅尝了一口。 太过于鲜美,却没有借助于任何调料。 毕竟亮去年才尝过一回。 宫里的贵妃赏赐出来的,据说是深山才有的一种野狸子肉,只取四蹄之内的肉做的汤,鲜美可口,简直可以融化舌头。 比鹿肉更为进补却不燥气。 费心弄了这个来,佐为真的是,相当地宠爱着他吧。 光也对他说,无父无母的自己,就是把佐为当做父亲兼母亲的存在了。 母亲?亮还有些不解。 恩恩,因为佐为比我见过的画上的仙子都要漂亮呀,呵呵,对了,亮你的母亲漂亮吗? 我也不记得了,姨娘离世的时候我还小。 咦,你叫你母亲姨娘呢,是江南那边的叫法吗?光不明白。 亮摇了摇头,又接着问他,那为什么漂亮的女子才是母亲呢? 师弟们都这样说的呀,他们说自己的母亲都好漂亮好温柔的。 亮莞尔,子不嫌母丑罢了。 什么啊,念些我不懂的话。 光不屑地撇嘴,抬头却看见佐为端了药碗进来,顿时皱了脸,呜好苦的,佐为,能不能不喝啊,我的病早好了呀。 病去如抽丝,佐为见亮正怔怔地看着光故作可怜的脸,便狡黠地一笑,亮,你来盯着他喝完,碗底一口都不能剩。 亮也闻见了那药汤的气息,有些迟疑地看着佐为。 佐为故意道,那时光病得只剩一口气了,你说要不要好好地养回来呢? 听了这一句,亮最后一点迟疑都消散了,他接过药碗,用勺子轻轻搅拌了一下,趁着热喝会比较不苦哦。 像是见到了毒药那样,光使劲往后缩,一边拨浪鼓般摇头,不要不要一见亮的脸色,又改口道,我我等会再喝。 亮耐心地哄他,你不是想快点习武么,不喝药怎么会好呢。 光的动作顿住了,那你你会等我吗?佐为说今年我都得在这里学浇花呢! 亮忍着笑,一本正经道,那你快点喝药。 佐为在旁看着,含笑点头。 光咬住了下唇,那、那你说话算话哦。 说着,梗着脖子接过了药碗,咕咚咕咚几下,吞下了黑乎乎的药汤。 作为乖乖喝药的奖励,佐为留下了一碟蜂蜜糕便离开了房间。 光得了命一样赶紧往口中填,百忙中还不忘分一块给亮。 你吃吧。亮看着他的模样,心里开始泛酸。 这么小,就生那么重的病,吃那么苦的药。 要是自己能替他分担一些,那该多好? 光当然听不见他的心声,他吃着吃着,不知不觉开始犯困,脑袋一点一点,半睁着眼迷迷糊糊说,光要睡觉。 亮点点头,他将床上的被褥打开铺好,又将光的衣服鞋子一一解了,添了手炉让他抱好,扶着他躺下。 亮也一起睡光含含糊糊地嘟哝,要亮抱着睡。 好。 两个孩子头挨着头,枕着同一方枕头睡得香甜。 而随后进门的男子不由一笑,收了药碗,轻轻给他们掩上了门。 槛外的红梅,开得正好。 此后,亮便在药庐住了下来。 他起得极早,虽然不愿却总要先推醒光才能脱身。 光睡到近午才会起来,差不多亮也回来用饭了,又监督着他喝完药,这才回山顶修习。 光总觉得日子过得挺慢,屋外的梅花就像停住了时间,一点都见不着开败的迹象。 在被禁足的光看来,美得都不真实了。 就有人来讨梅。 那日光听见有女孩的声音在院子里轻言细语,我只要一支 梅林影影绰绰,看不清楚那人的身影。 却清晰地听见咔嚓一下,枝条被折断的声响。 那女孩温言谢过便离开了。 紧接着,光看见了亮的身影。 是他,折梅给她的么? 光扭头看着桌案上开败的水仙,撇了撇嘴。 哼。 亮一进门,便看见光这般气哼哼的模样。 他以为是光又怕喝药,便上前柔声劝他,今日听掌门师兄说,你再喝五日,便可减了几味,味道就没那么苦涩了。 哼哼。 光脑袋用力地转到了另一边。。 亮见他这般,便扬了扬手中的纸包,刚得来的柿饼很甜的哟,先尝一个好不好呢? 她给你的?!光气呼呼地扭过脸瞪着他。 亮微讶,谁? 刚刚来折梅花的! 的确是,作为折梅的答谢,那个女孩将手中的柿饼分了他两个。 见亮等于是默认,光更生气了,我不吃!我才不稀罕! 说着,躺倒在榻上,拉过暖裘掩住了头,再也不跟亮说话。 亮脱了靴子爬上榻,去拉他的手腕,怎么了呢? 终究只是小孩子忍不住太久,光转过身瞪他,我也要梅花!你给我摘! 亮这才明白过来,笑着说好。 我的要比她的多,比她的香! 柿饼还是被亮塞给了光,不过,光却没有吃。 这一日难得佐为不在,光心中有个想法。 呐,亮,我们去钓螃蟹吧? 冬天有螃蟹吗?亮奇怪地问 有啊有啊,因为山顶上有暖泉么,下游的山涧里那螃蟹可多可大了。 佐为安排给亮的功课还没有做完,但看着光此刻兴奋得都红起来的小脸,亮实在没有勇气去拒绝。 好吧,但只能正午这个时辰哦。 知道了,呵呵,亮你真好。光开心得笑个不停,呵呵,钓螃蟹钓螃蟹~~啦啦~ 亮也一同笑了起来。 与亮想象得不太一样,钓螃蟹并不如钓鱼,会拿着长长的鱼竿的。 光将柿饼揉碎了,分别在山涧的几处回流点下了饵,而后就解下了剑穗。 趁它钳住了就赶紧拉上来哦。 光喜滋滋地在亮面前炫耀自己熟知的技巧,却没有想到,自己愣是一个没钓上,偏偏是第一次上手的亮,抓了整整一串 真没天理。 光开始还为自己没大显身手而郁闷不已,但见了那一整串的战利品又开心地跳。 蘸着醋可好吃了! 亮看了看他欢喜到发光的小脸,手指一松。 哗啦 整整一串全部落回山涧,瞬间就被水流冲得老远。 啊啊啊啊! 光开始惨叫,你你你!一边叫,一边伸手就往水里抓。 可哪来得及挽救,最后也只抓回了一只。 还不够自己塞牙缝了,光皱着小脸,怨念地瞅着亮。 亮却转身要走,要回去了。 说着,伸出手,拉住了光空下的那只小手。 诶,一只螃蟹,就一只螃蟹吧 光庆幸了一下,但也没能庆幸多久。 你只能吃这个。 小碗里是亮挑好的蟹腿,还裹了不少生姜。 最讨厌生姜了! 光用力地扭开脸,不要,我不要吃这个! 等你病好了,想吃多少我们就抓多少,好么?亮蘸了蘸醋,耐心地哄他开口,来,尝一尝味道么? 已经问过佐为了,因醋能冲减药性,加上蟹本为寒物,亮不敢让他多吃,甚至连蟹腿,也只肯让他尝一口罢了。 光闻着螃蟹蒸熟的香气,又瞅着亮碗里整个蟹壳,难过得要命。 里面有蟹黄诶! 光盯着亮,嘟着小嘴。 才一条蟹腿,没吧唧几下就没了。 亮倒是吃的开心! 看看,那蟹黄呜沾上了! 等下,别动。 亮被光一声大喝,不由一呆。 结果下一瞬间,唇角落下了一擦温润的感觉。 眼前是光的脸庞,扇形一般浓密的睫毛扇了一扇,快要挨上他的脸。 亮失神地看着,直到他离开都未曾察觉。 刚舔过他唇角的光依旧意犹未尽,味道不错。 然后 快吐出来!亮几乎跳起来扑到他身上,双手使劲捧住他的下巴迫他张口,还不死心的做出试图伸手指进去掏的动作。 哎哟你放手啦!变成大嘴巴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请忽视为毛二月里有螃蟹,螃蟹也有蟹黄。 某c表示,导演说要有,咱们就得有,没有也得有|||||||| 光光:唔唔,蟹黄豆腐好吃好吃~~ 亮亮: 秋璃大:哦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后妈的嘴脸《何?) cc(掩面):看着这两小无猜的现在,想着那自挂东南枝的未来,让俺情何以堪啊(乃剧透了啊) ☆、第五章 自从亮随佐为修习心法,光便很少再能与他像那日中午一般一道玩耍。 光也不甚在意,佐为允他出了院子,与新来的师弟师妹们,玩得也很不错。 后来那个来院子里折梅的女孩他也见过了,倒忘了之前那茬,很好奇地连连追问着,山下的一些趣事。 这些新来的大抵都是俗家弟子,学的是外家功夫,一大早就得起来站马步打基础。 光在旁边见着好玩,回来便嚷着要学这个。 佐为吹了吹茶碗里的浮沫,院子里的花浇了么?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5 [棋魂同人]逍遥叹 作者:a 分卷阅读5 光点了点头,都浇了啊。佐为,你也让我去学嘛,连俗家弟子都一个一个习武了,我这样 台阶上的两盆一品兰只能浸润,不可浇灌,下次注意了。 佐为喝了一口茶,慢悠悠打断了他。 知道了啦,佐为,这些花我都会料理得好好的,明天起让我跟他们一起练好不好? 明日你跟我去药圃。佐为放下茶杯,正好那些药草也缺人打理。 什么啊小孩子不悦地撅嘴,佐为你真准备让我当花匠当药农吗?! 佐为抿唇一笑,倒是不错的建议呢。 佐为! 结果晚上等亮一回来,光又把这茬扔下了,忙着与他炫耀刚认识的小伙伴告诉他的许多有趣事。 小师妹说,恩,就是那天让你给折梅花的,马上正月十五,山下都吃元宵呢,亮,那个好吃么? 亮想了下,还可以把,不过是糯米团子包着各样的馅,讨个团圆罢了。 光听着就流口水,那,有没有梅花糕馅的? 亮失笑,抓着他露在被外的小手一把塞进自己怀里煨暖,哪里会有人做这么古怪口味的? 有啊,光不满,你做不就有了么。 亮一怔,我做? 光恩恩地点头,午觉没睡,他这会有些困乏了,不由打着精神与亮纠缠,我要吃,亮做给我吃! 亮不觉好笑,却不敢答应,光在吃的方面执念甚重,万一自己说到却没做到,说不定他就恼了。 亮? 恩,我在想呢。只好虚应着他。 说定了哦,明年你做给我吃!光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他又改变主意了,可明年元宵要等好久的,不如生日的时候,亮做给我吃吧! 哈? 亮刚才还心怀侥幸,以为明年这会儿他早该忘了,没想到光打主意到他自己的生日上,你的生日? 恩恩,再过七个月就到了!光开开心心盘算起来,亮给我做梅花糕馅的元宵,一定好吃,呵呵。 说到最后,都笑出声来。 亮不忍拒绝,只好想办法,看到时候怎么哄他回心转意了。 啊,希望梦见好多梅花糕,光软软地嘟囔了一声,又打了个呵欠。 说着,缩在亮胸口的小手努力环住他的腰,便放心地睡去了。 亮将那软软的身子搂紧了,在轻轻甜甜从怀中飘来的梅花暖香中,也静静睡去了。 梦中,却也是满园的梅树。 挂了一枝又一枝的元宵。 日子在光的期待中过得飞快,春末的时候,光差不多认齐了药圃里的花花草草,不至于误拔误锄。 当时与佐为一同为光吊命的某位师叔再给他细细诊来,认为情况大有改善,于是他对佐为当下的安排,甚为不解。 那孩子先天体虚,如能与其他孩子一道练武以强身健体,未尝不可。 佐为笑而不答。 欲速反而不达,曲中求直不若顺其自然。 光的个性他最清楚,拉开他与其他孩子之间的距离,反而更能激起他奋起直追。 所以当下的打算,便是单单晾他一年,一为有时间彻底调养身体,二来也免得那孩子玩心过重,半途而废。 佐为与那师弟刚聊开不久,便听见药僮来报,说是亮在门外,有事而来。 亮是来送人参的。 长白山经年的老参,每根都有成年人一指半粗细。 防走药性,都是麋皮裹了又端端正正系了红线。 一共十四支,安置在一只沉沉的凌霜寒梅覆面的紫檀木盒中。 亮只是寻这位为光医治的师兄,并未料到掌门也在此间,此刻便有些郝然。 佐为一想便立即明白过来,前不久亮急遣家书,为的就是这个。 一旁的杨海一手接了过去,一支一支翻看着,一边便笑着问他,小师弟怎么想起要给我送药材了? 亮被佐为撞见,脸有些红,但也没慌乱,回答是一丝不苟,听掌门师兄说,这人参是光必用的药材,想必前段日子耗了不少,我寻了一些给他。 杨海性格诙谐,为人不羁,听了忙不迭就打趣他,若不是阿光生来便在蜀山,我倒以为他是你家吃了定礼的媳妇儿罢,却道这么上心,倒来翻了家私倒贴,小小年纪,哈哈哈哈。 亮被他取笑得耳根全红透了,却是一句话都回不得。 佐为也是掩唇轻笑。 你倒不是来蜀山求道的,怕是来讨媳妇的吧,哈哈哈哈。 杨海抚掌大笑。 佐为听了脸色微微一变,却也应时地给他解了围,还有其他事? 亮慌乱地摇了摇头,听得佐为的意思,便先告退了。 杨海意犹未尽,还想追上继续打趣,但瞥见了佐为的脸色,不由也正经起来。 外戚掌权,维护皇长子的蜀山简直就是他们的眼中钉,但不明不白就送了一个孩子上来,他们总得衡量下对方这一步棋的用意吧。 怎么,你也怀疑那一家子送这小子上山的意图果然不纯? 佐为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他的神色已恢复平静,是啊,他要是真为讨媳妇而来,你说我是给呢,还是给呢? 同端茶润喉的杨海顿时喷了一袍子的茶水。 晚上回去的时候,亮看见光也在喝茶。 过去一闻,便知道是参茶。 甜滋滋的,亮也来喝一口嘛。说着,便将茶盅递给他。 双手端端正正地,倒像是戏文里刚过门的妻子给晚归的夫君敬的茶。 不知为何,亮会突然想到这一遭,一时间他耳后一红,却已经接了过来,只好稍微沾了沾唇。 药茶的味道不错,至少光愿意喝。 亮递了回去,见着光的脸色日渐红润,也放心了,对了,今日的药喝过了么? 不说还好,一说光小脸蛋上那飞扬的神色登时就消了。 他苦巴巴地回了一句,没 本来以为减了几味药,没那么苦涩,稍微能入口一点,没想到的是,药汤变得酸不溜秋的,反比一苦到底更难喝。 亮笑着看光皱成一团的小脸,而后从怀里掏出一白色棉线系住的纸包。 这个,给你吃。 分量甚厚的纸包,到底里面装的是什么呢? 满怀期待地打开它,一下就闻见了酸甜的气息。 诶诶,这个是?光捻起一个塞到口中,嚼了好几下,啊啊啊好吃好吃! 是姑苏进上的蜜饯,亮告诉他,家里寄来一大包果脯,我不喜欢吃甜食,全给你好不好? 光猛点头,而后开开心心要吃第二片,却一时不查,被亮夺了回去。 这个,要等你喝完药,才能吃的。 什么啊,好过分,跟佐为一样,哼! 虽然口中抱怨着,但看起来,并没有对此表示任何异议的光,应该是接受了吧。 对了对了,今天药圃的杨海师叔给了我这个,光踢了靴子爬到了铺上,从床头的暗格中取出一只盒子,好沉的,说是还给你。 亮接过打开一看,却是麋皮包住的那十四支参。 他皱了一下眉,不明白为什么。 倒是一旁看着的光问,不会又是让你监督我吃的药吧? 灵犀一点通,亮莞尔,正是。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章 光生日那天,亮很早便从山上回来陪他。 佐为让厨房特地做了一大碗面,上面还打了一个荷包蛋。 结果凑巧俗家弟子家中送来了几尾极大极新鲜的鱼,佐为也让厨房整整做了,红烧清炖端了上来。 生病的光忌口较多,很久没有这样放开肚子使劲海填的机会,何况还有在一旁专门给光挑鱼刺的亮呢。 他吃得小肚子都圆滚滚地涨了起来。 结果到了晚上,睡得正酣的亮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听到了光的抽泣声。 终究还是放心不下,忍着浓浓的睡意他迷迷糊糊睁眼,借着床头幽暗的烛光去看。 枕在他臂上的光满脸都是水痕,不知是泪水还是冷汗。 怎么了?他一吓,整个人全醒了,急得声音都变了调。 光只是摇头,小手捂着肚子,抽泣着说不出话。 亮慌得竟拿衣袖去擦光脸上的水痕,一连急急追问怎么了?光?你说话啊?!是哪里疼? 光的脸色惨白,他软软地靠在亮的肩上,只摇头。 亮急坏了,他伸手按住自己与光中间的被褥,掀了自己那边被褥跳下床去,从衣橱里翻出一件平时给光披着的大麾,往仅着中衣的身上一兜,回头用力握紧光的手,我去叫杨海师兄,光你再忍一忍好么? 光终于唤了一声,亮 却是抓着他的手腕怎么也不肯松开。 亮又急又怕,光的眼泪就像燎在他心头的火,烧得他疼痛不已,却还得耐着性子哄他,我很快就回来了。 说着说着又突然想起,立即从床头暗格里拿出一珐琅镶嵌的多宝盒,按了几下转出一格,里面置了几颗暗绿色的药丸。 这是他远行时贵妃赐出来的大内秘药,无论病情险恶,又或是中毒过深,舌下含着这么一颗,足以拖延一时。 他取出一粒让光含了,安慰得他松了手,便立时奔出门去。 蜀山极高极险。 镇剑坪修筑在半山腰,山道的一侧全是险崖。 即便是成人,晚上也绝少走这山道。 可亮无法不走。 光抽泣的模样要比盘山小道更为险恶吓人。 他搂住大麾,提着竹灯笼贴着山壁往药圃跑去。 途中突起一阵山风,那大风从崖下往山上吹,吹得大麾的衣角鼓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6 [棋魂同人]逍遥叹 作者:a 分卷阅读6 起,呼啦啦地作响。 这么一带而东倒西歪的亮,差点就没站稳。 如果一头栽下,料是尸骨无存。 直到这时亮的背后才起了一身的冷汗。 他定了定神,将系好的大麾一解,直接扔在了峡壁的草丛中。 从暖窝中被吵起时杨海睡梦正酣。 见到亮他大吃一惊,当时便以为光是旧病复发,怕是命不久矣了。 几乎三两下收拾好最值钱的家当,拎着药箱就往镇剑坪一路狂奔。 亮要跟上却被随身的药僮阻住。 说是师父的严令,要他等姜汤熬好喝完再许离开。 光都那样了,他哪还有心思喝汤啊。 亮心如急焚,但这一停下便开始察觉全身冻得厉害。 却是连膝盖都在打颤。 结果被他这么急火急燎喊起来的杨海终于给了一足以让在场三人放下心的诊断。 吃饱了,撑着了。 回到光床前的亮松了一大口气。 在某师叔明显怨怒的眼神下,他将光伸出来拉他的小手又重新塞入被中。 师叔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杨海大手一挥,直接开了药方。 一个字。 饿。 小孩积食,民间最稳妥的法子从来就是清清静静饿上他几顿,也就好了。 对此杨海很有见解,不是没有消食的药方,只是他还在喝药,药性相冲相减,与他无益。 亮相信了,佐为也相信了。 光却不信。 就吃一点点都不可以吗? 第一顿不吃还好,熬到第二顿,光便觉得腹中饥饿难忍,闻着哪里飘来的似有似无的菜香开始撒娇。 他也知道佐为绝不会在这种事上心软。 于是从小被夸很聪明大抵之后会更聪明的光便求向了亮。 亮我好饿 一剪秋水般的双瞳哀怜地望着,语调是轻轻软软的糯。 亮我肚子好饿好难受啊 亮狠狠心,想起那时光的模样,只能咬着唇拉着光的手继续劝他,再过一日便可以喝粥了,光,你再忍忍罢。 哼! 光见撒娇不成,撇开亮的手一扭身就钻进了被窝。 亮叹了口气,光,我陪你睡一会,好吗? 光闷闷的声音从被窝里传来,不要不要!你走开走开! 亮只好无奈地摇头。 结果第二天半夜杨海又被人从被窝里吵了起来。 手指往光的手腕上一搭,便皱紧眉头看亮。 你给他东西吃了? 亮惊讶,他这几顿就喝过参汤,是按师兄你的指示 杨海转而问光,说,谁给你东西吃了? 光嘟着嘴巴含含糊糊说,不就是小师弟他们么 他饿得实在厉害,趁亮与佐为去山顶修习,便偷偷跑下山去找他们。 结果吃得饱了,回来的路上被山风一灌,当时就不舒服,及到半夜,突然浑身发冷,坐起身就全吐了个干净。 杨海哭笑不得,对被惊动而来的佐为说,你这个徒弟,端得是左右逢源。 佐为看了看光,最后叹道,你再这样,我可不让亮陪你了,他这几日为你牵连太多,日里便是修习也不得安心。 光吓得起身就扑住了亮,使劲抱着不撒手,头摇得与拨浪鼓一般,不、不要!我不会了!佐为你不要让亮走啊! 杨海兀的一笑,他慢悠悠拖长了调子道,问世间情为何物,不过一物降一物。 被折腾了一夜,直睡到第二天中午。 懒怠起床的光便趴在枕头上一心一意地看着窗外等着亮回来。 亮的脚步很轻,光还眼巴巴望着呢,手上就突觉一暖。 亮拉着他的手正往被窝里塞。 亮,前天你给我吃的是什么?光舔了舔嘴唇问,味道甜甜的,很好吃呢。 亮想了一想,才记起来那日自己慌了神,给光用上了保命的秘药。 我喜欢那个的味道。光仰面倒在床上,比梅花糕好吃呢。 亮看看他,想了想,便从暗格里把那多宝盒拿了出来,转了几下,从下层又转出一小格子来。 那,你尝尝这个呢? 那是避暑时含在口中的香雪丹,味道清甜香泽,蜀山地高,夏季如秋,亮一时间倒忘了这个。 光凑上去,就着亮的手指舔了一下他指尖所拈取的丹丸。 酸的,却也是甜的。 他眉毛一舒,啊呜一口就叼了下来,嚼嚼嚼。 午后的日光透过窗棱,照射在他们的身上。 异常的温暖。 想你那时吃东西的模样,简直就是只偷偷摸摸的小老鼠,呵呵。 相似的午后阳光,映着枫林一树接一树的红。 片片云锦织绣而成的树冠下,正有两名少年,一躺一靠。 其中惹眼的,便是卧着的那位,阳光镀上他额前的发,泼出闪闪的金。 什么嘛,亮你怎么还记得! 少年正枕在另一人的腿上打盹,听及过去丢脸之事,不满地出了声。 被唤作亮的少年剑眉斜飞入鬓、稚气未脱轮廓却初显分明,整个人像是一把乍出刀鞘的利剑,锋芒咄咄夺人。 惟独那双望着膝上少年的眸中所含的笑意,宛如雪上的春日,柔和了这一切冷与傲。 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呢。 他笑着,拈开飘落到少年发间的一片枫叶。 那仿佛一朵山花,正烈烈绽放在绮丽如丝缎的云鬓边。 作者有话要说:  在此表示,倒计时四章,大家~~准备好了吗?!!!!! 光光:tot你这个后妈,要干嘛啊! cc:(揉手指)开虐啊!(挥舞鞭子ing) 秋璃大: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朕很欣慰(擦泪) ☆、第七章 两人俱是多日未见,若不是光远眺着枫林一路寻到这个山头,与这位孩童时的玩伴又得过年时见了。 秋日阳光烘得人暖暖,光愈发困得厉害,枕着不多时,便要沉沉睡去。 亮也是寻一处僻静地,却是为了打坐冥思。 他生来内敛,泰而不骄,又聪明之极,武学进境极快,不过七年凝心决已至第四层。 佐为道他年纪尚小,未体验人生百味,若一心早早偏执于武学境界,易落了旁道,便有意让他缓一缓,这半年平日里,只教些个诗词书画,鉴赏古玩,偶尔留些作业,还是让对对子,写春联。 所以这些日子,也是他七年来最悠闲的时光。 扑啦扑啦 亮被光枕着,也有些昏昏欲睡之时,空气中突然传来一阵羽翅扑打的声音。 光极警醒,一下就弹起身子,顺着声音抬眼张望,立即惊喜地叫出了声,啊啊,是山鹞子! 还是一只刚褪了毛的幼鸟,怕是从山崖上不小心被风刮下来的,迎着风挣扎着扑打翅膀,歪歪斜斜高高低低,看样子一时半会就要落地。 嘿嘿,山下有拿这个驯了,能捉兔子与麻雀呢。 他兴奋地两眼都发光,说了句那下次见啦,拔腿就追了过去。 就此作别。 亮也没在意,转身下山。 这枫林与半倾湖在太极峰峰顶背阴一处,顺着山路迂回,至另一侧山麓的镇剑坪,却得花费大半个时辰。 亮所习凝心诀为蜀山内功秘诀,与岐黄之术处处相通,这半年既得闲了,亮也从不怠慢修业,竟将内经背得滚瓜烂熟。 只不过自学之余,难免还有晦涩不明之处,便一并记录下来,赶去请教杨海师兄。 这一刻他往药圃赶,刚转过山头,不由咦了一声。 在崖边草丛里扑腾着羽棱都支起的,不是那只幼鸟又是什么? 光追了不多久便追丢了。 倒不是他追不上。 如今的脚力不是他自夸,恐怕连山鹿都要被他追得断气。 只不过他刚追到湖边,便被奇怪的声响吸引了过去。 光从小生活在山上,山里什么动物没见过,但发出这样声音的,却让他一时无法辨认出来。 悠长的清啸,一声长接一声。 树枝低垂,枫叶繁茂,疏繁相间,隔绝了视线。 直到转到湖边,光才看清楚,原来发出这声响的,居然只是 一把剑。 亮提着那只山鹞子,转了半个山头去找光。 直到湖边才碰见。 光正端详着一把宝剑。 听得他脚步声,便欢喜地回头叫他,亮,过来看看这个! 及到近处,亮也不由先赞一声,好剑。 光笑,恩,有了这个,与师弟比武时就不怕他那把家传宝刀了,哈哈哈哈。 是从哪里得来的? 捡的,嘿嘿。 捡的?亮讶异,是谁不小心掉落在此? 谁丢了这么一个宝贝会不记得要回去找啊,更何况它也并不像是弄丢的,我看见它的时候,它正插在一块大石头上呢。 光提起宝剑,随意挽了一个剑花。 只见一道青虹流转,日光濯濯,直灌整个剑身。 亮沉吟片刻,那你,不问问掌门师兄? 佐为?光欢喜得紧,哪里肯拱手相让,他啊,小时候就告诉我要路不拾遗,少不得又要说我什么东西都捡,哼。 亮摇头,既然是无主之物 光立即抢断他道,我先玩几天,再告诉佐为好了,这样行了吧。 亮被他一抢也没有生气,他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光,空山荒地,平白无故插着这么一把宝剑,这事有古怪,还是禀告掌门为妙,你要是真喜欢,我可以 光哪里还等他说教,早跑得远了,他只是喜欢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7 [棋魂同人]逍遥叹 作者:a 分卷阅读7 ,占着玩几天罢了,真没有占为己有的意思,亮越大性子越冷淡,说话做事一套一套,完全不像是他这个年纪的人,与他说话累得很,不如找小师弟们耍宝更顺心。 亮也没追,他决定的事,很少会有改变,这事明日便要禀告掌门师兄。 回去的路上,光禁不住又在空地上耍了一套剑招。 他习剑四五年,从未有任何一把宝剑给予他这样的感觉,就好似 剑是活的。 那畅快的滋味,真教他爱不释手,直到天见得黑了,这才觉得肚子饿,要回去用饭。 栈道依山修筑,一路上山风习习吹来,好不自在,其他弟子都早早归去,只有他一个人喜滋滋地哼着不知名的调子拾阶而下。 遽然,背后却是根根汗毛竖起。 光猛地吃了一惊。 这一阵山风来得古怪,冰寒刺骨,一瞬间背后已是冷汗涔涔。 全身冷不丁开始哆嗦。 毕竟不是从前,习武这么久,他的身体不至如此,他转身想要查看,却见一黑影当面扑来 啊 一声惨叫,脱口而出。 嗡 几乎同时,刚拾得的宝剑发出一阵清鸣,在死静一片的山路上竟如雷贯耳,激得光全身一振。 他已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满脸满手俱是冷汗。 只这一声过后,山涧依旧,流水之声淙淙而来。 刚刚那一瞬间,仿佛只是意识模糊的幻影。 光拾起宝剑,一路就往回跑。 结果那一晚,便发起了高烧。 同屋的小师弟发现得太晚,光已经烧得昏死过去。 杨海过来时,佐为正盯着光床沿的佩剑惊疑不定。 他也来不及问,凑上去便望了望光的脸色,又切了脉,登时便轻松许多。 左右不过是受惊过度引起的高烧,他开些宁神静气的药丸,服些日子便妥了。 佐为终于定下神来,挥退了光同屋的师弟,让他去别处借宿一夜,这才对杨海开了口。 白乙,竟然被光□□了。 白乙?!这是白乙?!本端坐在床边喝茶压惊的杨海一弹而起,盯着剑身不住端看,那蜀山的法阵岂不是 白乙只是阵眼之一,佐为并没有详说,无妨。 传说蜀山自开派以来,便有阵法庇护,竟能屏蔽外来一切威胁。 自古上蜀山寻仙寻道者众多,如没有掌门亲临迎接,便是翻遍了整个山头都觅不得一砖一瓦。 内中参详只有掌门知晓,这也是为什么杨海第一眼,并没有认出白乙的缘故。 那光是因为白乙杨海对这屏障之说也是只闻其说,不知其详,他揣度着原因。 白乙既出,对法阵虽无太大影响,但剑身封印过久,一旦解封,所聚灵气必然四逸,引得山中精魅骚动不已,怕是光撞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扑哧,杨海很不合时宜地笑出了声,四岁的娃儿眼睛干净撞邪听说不少,也没见十四岁的也呵呵呵呵,掌门师兄,不是我打趣你,你这么尽心尽力地护着防着,这哪里是带徒儿啊,怕是供着观音座下的童子罢。 佐为禁不住白了他一眼,那怎么带徒弟?像你这样?听说我们小师弟倒是一本正经请教你素问,结果某些为老不尊者大讲特讲□□? 房中术怎么了?房中术也是养身之术嘛,杨海笑眯眯啊笑眯眯,所谓能知其道者,乐而且强,寿即增延,色如华英 佐为无奈摇头,那劳烦这位素女,先为小徒诊一诊吧。 (注:素问是黄帝内经素问的简称,是古代中医的基础着作之一,而□□则是借素女与黄帝的对话来参详房中术的古代着作。) 那一夜,亮也没睡好。 他本来睡眠就浅,睡下不多时,便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身边抽泣。 光? 他腾一下坐起身。 房内的灯花噼啪一声炸开。 房间蓦地一亮,随即恢复了昏黄。 亮的心脏呯呯呯地响。 他闭目,凝神静气了半响,刚要拉上被褥再睡,却停了一停,随即掀开被褥,穿衣着袜。 无论如何都静不下来,他想亲自去看一看, 亮的住所与光的相隔甚远,八岁分开那年他还去送过一两次蜜饯,之后却再也没去过他的房间。 此时亮每行一步,担心愈重一分,直到门外,便像是灌了铅的腿,怎么都迈不进去了。 倒是屋内有人唤道,是亮吗?进来吧。 恩? 亮听出是佐为的声音,心中更是一阵惊慌,忙推开屋门。 佐为取过药方,折了一折放入袖中,怎么来了? 杨海笑呵呵地往床上一瞄,这可不是心有灵犀? 佐为也笑,光受了惊吓,烧还没有退,恐怕起不来身,谢谢你有心探望。 亮急忙看向榻上裹成一团的被褥。 少年的脸蛋烧得通红一片,迷迷糊糊地似醒非醒,果然睁不开眼。 见光额头上汗水又挣出了一层,佐为忙低下身,用手帕给他擦了擦,这个晚上,又该睡不好了。 杨海收拾着药箱,你总不能一直在这照看着,让其他弟子知道了像什么样,不如这样,既然小师弟来了,他与阿光从小亲厚,让他照应些,也好过那不懂事的小崽子。 骂的是与光同屋的师弟,正是杨海这一年才收的弟子,要不是光挣扎着要喝水结果翻下了床,恐怕睡死到天亮都无知无觉。 佐为停住手,看了看亮,有些为难。 这两人小时候的确亲密过,但他也看出最近几年,似乎就生疏了许多。 亮不愿让他过于为难,便点了点头应下了,我睡得极浅,光有什么事也能警觉些。 佐为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亮取了衣橱中另一床被褥,铺在光的身边,脱了外衣便躺下了。 他本打算略略合一合眼,好歹躺过这一晚,不多时便察觉身边的香气越发浓郁。 那梅花香氛,几乎浓郁得教人窒息。 内心惊讶之下,立即睁开了眼。 光居然醒了。 此刻掀了被窝,早已翻身骑在他的身上。 一双浅秋色的大眼,笑成了一弯春泉。 而身上,竟是未着丝缕。 两点樱红在烛光下若隐若现,衬着全身犹如无暇美玉,精雕细琢。 像是饥饿之极的人,死活抵抗不住的食物**,当下那强烈着叫嚣的**,便是砍了手也要去摸,也要去碰。 那肌肤胜雪,又如凝脂,一触就被浅浅吸附住,再也离不开。 少年随着他手指的抚摸而发出了一声声似有似无的吟哦。 绝胜天籁。 隐隐约约,脑海中就这么浮现出这一节: 衔其口,吮其舌 晦涩不解的经文,从脑海中一字又一字地跳脱出来。 伏在他身上的少年翻落至他身下,无比顺从而充满**意味地,慢慢张开了白皙的大腿。 拊搏其□□,击其门户东西两傍,如是食顷,徐徐内入 文字有了生命,逐行逐字第从书卷中跳出,化作了一幅又一幅香艳无比的画面。 疏缓动摇,八浅二深,死往生返,势壮且强 又化作了无数股细线,紧紧牵住了他手脚,教他依样而行。 九浅一探,右三左三,摆若鳗行,进若蛭步 身下的少年的呼吸越来越急,吟哦着的调子仿佛夏风刮过层层叠叠荷叶那般战栗而美妙 一次又一次的快感沿着脊椎袭来,亮再禁不住,终于身体一轻 瞬间眼前一片空白。 亮? 他猛一睁眼,竟有些恍惚。 阳光偏了半边枕头。 少年在另一床被褥之中,被棉被裹得紧紧。 难道说这一切只是 这一醒神才突然发觉。 腿间竟是濡湿一片。 作者有话要说:  亮亮乃被杨海怪蜀黍给害了啊xddddddddddddddd ☆、第八章 光见亮一头的热汗,便好意伸手,想替他擦去。 这在小时候都是做习惯了,虽这么几年没有再如此亲密过,但光也不觉得彼此该有多么的疏远。 却是亮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抗拒的姿态十分明显。 光有些吃惊,他一直以为亮还是记忆中那个,愿意哄他喝药,愿意用心口给他取暖的小男孩,不曾因为时间的改变而发生任何的变化,所以每一次见面他总要开开心心去拉他的手、自顾自与他说这样那样的事情,不管他乐意不乐意。 而这一次 亮抓住光的手腕有些僵硬,但他实在没办法面对着乱梦中浮现的同一张脸,只好生硬地问,你烧退了吗? 光吃惊地盯着他看,他记忆中那个雪团儿一般被抱下轿子的男孩,不会是给佐为调包了吧。 亮没有伸手去试,而是淡漠地抛了这么一个问题,也并不期待光的答案。 他与他离得这么近,都能感受得到他口鼻中呵出的热气。 烧已经退了。 好像没事了,光自己摸了一把额头,转身就掀了被子,是佐为让你留下照看我的? 就现在这不情不愿的模样,他才不会认为是亮自愿。 果然亮淡淡地应了一声,是,杨海师兄已为你诊过,说是受了极大的惊吓,开了些宁神静气的药丸。 光觉得丢脸,含糊地恩了一声,因这一夜蒙了一身的热汗,便十分利索地脱去了中衣,在橱里翻了一身干净衣服,当场也不避讳,就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8 [棋魂同人]逍遥叹 作者:a 分卷阅读8 直接换上了。 亮本想再说些什么,当即忘了词,直到光穿上外袍,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就这么直勾勾盯着一动也不动,恼火地,别过了视线。 而那暴露在清晨光线中的身体,却驱之不去地,深深地映入脑海之中。 这一切就此成为了亮的魔障。 百般欢爱的梦也好,宽衣解带的现实也罢,时不时,跳出来,占据着他整个脑海。 他无数次试图驱逐有关光的一切幻象,却在屡屡挫败后变得更无可奈何。 这差点毁了他的修业,险些要走火入魔。 你杂念太多,幸亏一旁加持守护的佐为及时将他唤醒,他百思不得其解,沉吟片刻后不由询问,最近是不是 哈哈,该不是那素女经的缘故起了妄念,反倒给魇住了吧?倒是杨海哈哈大笑。 修习内功最需平心静气,否则真气一个岔行,轻则伤身,重则丧命。 当年佐为会选亮作为凝心诀的继任者,便是看中了亮这一点。 这七年来亮的修为长进极快,便是最好的确证。 他就是想不明白,究竟会是什么,能引得亮真气杂沓,内息如此混乱。 杨海这话一出,佐为才恍然大悟。 他倒是忘了,到了年纪,也该有这点心思了。 只是,怎么会这么突然就 啊啊啊疼疼疼 杨海还不及防,便被自家师兄拎住了耳朵,往后屋拖去。 你到底给他说了些什么?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不至那么简单,一篇素女经引得亮如此心神不宁。 杨海揉了揉连拉带拧而生疼的耳根,有气无力道,还能说什么,不就在讲素女经时小小打趣了一下他与阿光了么。 阿光?佐为骤然柳眉倒立,你提他作甚! 杨海大觉不妙,他往后缩了一缩,我也就是这么一说吧,想他与阿光同床共枕那么多年,那种销魂滋味,说不定早尝过了? 同床共枕那么多年?他们八岁那年起就没在一个房!佐为恨得就差没拿茶杯砸他,你不能管管你那张嘴?! 不过是打趣,还讲真凭实据吗,杨海有些心虚,但推卸的气势是一点没减,何况这事早过了个把月了,怎么可能到今天才有想法! 佐为真忍不住想动手,亮是凝心诀的下一任主人!这事你能不能稍微严肃一点?! 啊呀?杨海摸摸下巴,就这么给了外人?!那你的嫡传大弟子怎么办? 光他并不合适,佐为扶额,头疼不已,算了算了,人生来便有七情六欲,这一坎总得要过,早一点晚一点也没甚差别。 就是就是,杨海得意了,何况这孩子聪明的很,这点问题不算问题。 对了,准备好了么?佐为脸色一正,为那位大人诊疗的事。 恩,已经入住苍点阁了,杨海同样也收起嬉笑之色,师兄,你放心。 光? 亮刚从佐为那边回来,便看见那惹他平生烦恼的少年,正靠在他的床头,手里拉着一卷画轴。 恩,佐为说,我也该认认穴位了。 然后就顺其自然地介绍了这位学有所成的小师叔。 认穴位?亮迟疑地看着光,想来佐为让他暂时中断修习,是不是也有这原因在内,当然没问题,不过需借杨海师兄的铜人一用。 说的是那个标注着全身经脉穴位的针灸铜人。 啊,佐为说不用那个,光摆摆手,作势就要解自己的腰带,唬得亮往后一退。 你你干嘛? 他现在,真的是怕了他。 教具太死板了,我试过,可怎么也背不下来,光抽开腰带,将中衣脱下,露出了光洁的半身,佐为说,在我身上试就好了嘛,简单吧? 亮呆住了。 半响后,他艰难地,点了点头。 好明天吧。 才入秋不久,第二天山上却降了大雪,将窗格纸照得雪白。 光揉揉朦胧的眼,转过脸才发现,身边那人已经起了身。 这么早?他迷迷糊糊地坐起来,看见地下不知几个炭盆,而披着外衣的亮正在拨弄着里面的火苗。 等等,等暖了再起身。他出声阻止了光。 与小时候一样,光将醒未醒时最为乖巧,当下便乖乖哦了一声,慢腾腾缩回了被窝,鼓做了一团。 亮将炭盆一一都点了掩好,这才去外面洗漱。 大雪刚停,天上还时不时飘着细雪,弟子一大早清扫过的路径,不多时又着了这么细细白白的一层。 啊啊,好像糖霜。 有声音从屋内冒了出来,活力十足。 亮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掀开了厚棉缝作的门帘。 仅着中衣的光赤着脚半跪在茶几上,勾着头往窗外望,开心得很,啊啊,等下藏在哪里好呢?嘿嘿嘿嘿,这次非扔中他们脑门不可! 醒了就赶紧去洗漱,亮将窗户放下,栓住,我只给你一日时间,气穴所发,各有处名,人体周身经络有一十二条,此外,人体正面中央为任脉,背面中央为督脉,各有一条,纵贯全身。这一十四条经络上所排列着的气穴,称为正穴,通共三百六十五处,你都得在今日里记住。 啊啊?不是吧!光被他严肃的语调吓了一跳,这么多?!杨海师叔说差不多的弟子都要认三个月呢。 一天足够。亮沉住了声音,这让光不禁一凛,我当年也只花了三个时辰。 哼哼,一天就一天!被挑起了好胜心的光不服输地立下了战书,我认得肯定比你快! 结果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不单单是光。 还有亮。 他做好了一切准备,决心将这看做一场试炼。 的确如佐为所言,杂念便也是他的魔障,他修炼凝心决不得不过的坎。 结果,在触碰到对方的第一时,亮便发现,之前一切的努力都付诸水流。 触着的玉肌不若梦中寒玉那般生冷,却又似曾相似地凝脂一般,微微吸附住他移过的手指。 那里简直就像着了火,开始发胀,生疼。 亮? 意识终于被唤回,火燎了的手指急急缩回,亮急忙掩饰自己的失态,这里清楚了么? 光点点头,是,可我的身体,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有!亮越发窘了,真的记住了?我不会再说第二遍了! 光点点头,而后伸出手指,也在亮的左胸相同位置示意地戳了一戳,是这里吧,左乳下一指么,你都揉捏了好几回了,弄得我又痒又麻的。 轰 亮的脑海里一声巨响,炸得他耳边嗡声不断。 那、那好,很、很好我、我们继续他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真的没问题吗?光见他说的结巴,不由追问道。 没、没亮使劲摇头,眼睛不敢再往光的身上看,接下来是期门穴。 厄,你也摸过了,是这里吧。光很快往自己身上点了一点。 是、是吗?哈、哈哈,然后是章门穴顿了顿,见光这次没反应,亮不由困惑地抬起眼,却对上光同样疑惑的表情。 亮,胸前这二十四穴你都摸过好几遍了,怎么还要摸啊?! 作者有话要说: 光光:(无邪状)还有下身呢,要脱么? 亮亮:(捂鼻)脱、脱吧。 光光:哦,那你也要脱,被你摸了那么久,我也要摸回来! cc:(鼻血) ☆、第九章 点苍阁临渊而筑,一侧的窗户常年开着,窗外便是茫茫云海。 翠壑丹崖千丈画,白云红叶一溪诗 当朝翰林院学士金幼孜依窗而坐,对着此景有感而发,悠悠诵来。 杨海收回银针,报以一笑,金大人好雅兴。 话音刚落,门外少年的声音清越,穿帘而来,师叔,茶来了。 金幼孜回首,不觉眼前一亮。 端得是蜀山灵秀之气,才养得出这般的少年。 杨海见状,只好介绍,这一位是掌门师兄门下大弟子,阿光,来见过金大人。 光过来借铜人时遇上药僮多嘴,说是来了山下的大官,他好奇心顿起,想瞧瞧山下的大官到底长了什么模样。 一见之下大失所望,白白净净的,也没长三头六臂,与他师叔一个样么。 哦,多礼了,金学士以为是他特地送茶,便行礼谢过,伸手去接。 这一探身,突觉一股暖香袭面。 梅花? 这个季节? 那股温软轻绵,始终氲绕在鼻端。 他微讶抬首,却不知香气从何而来。 失神间,触到了端茶少年的手指, 金幼孜一呆,随即忙不迭地接过了茶。 光放下杨海那杯,见那个人捧着茶杯还盯着自己看,便冲他友善地笑了一笑。 没想到那人急急避开他的眼神,却一抬手,滚烫的茶水一口灌下登时眼睛瞠着极大,吐也不是,咽也不是,好不尴尬。 杨海一惊之下立即装不知情,找了个理由避了出去,想必正在哪里捧腹大笑。 倒留着不见眼色的光,站在那里看这难得的西洋景。 你没事吧。 见那个人抖抖索索连手帕都拿不利索,光倒是好心,上去给他帮忙,没想手指被那人握得紧紧。 咳咳,无妨,金幼孜擦去唇边的茶叶,一手却按住光的右手不放,在下听说学武之人虎口与手指生有厚茧,却从未见识过。 光不觉古怪,点头便回,是啊,一开始是水泡,磨破了一层又一层,就会厚厚糊出一层茧,不过我学的时间短,也并不明显。 男人点了点头,若有其 分卷阅读8 - 分卷阅读9 [棋魂同人]逍遥叹 作者:a 分卷阅读9 事地轻揉细捻着掌中的小手,假装细看,鼻尖嗅着那若有若无的暖香,一边又问,我倒还听说,大凡从小习武的,需用药汤泡过,身子极轻,柔若无骨? 光也信以为真,认真回他说,我是没试过的,倒是练习内功的亮,恩,小时候的确泡过药汤呢。 金幼孜笑了一笑,伸出手来,道,书上说,道听途说不足为信,那,能否让在下一试?说着,佯装着,要较真到底。 光自幼在蜀山长大,接触之人大多一心修道,心思极为单纯,于是毫不在乎地应了,让那心怀叵测的男人抱了一个满怀。 真真是温香软玉。 金幼孜禁不住心神一晃,口中说着不重不重,却伸手在那臀上重重一捏。 眼前恍地一花,那少年移形换步,几下就抢出了身外,站在不远处,戒备地望着他,很痛诶,你捏我干嘛? 金幼孜还是一副温文尔雅状,哦,在下 几乎同时,帘子哗啦一声响,他对上闯进来的那双眼,顿时噎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下身的穴位,亮是无论如何都不肯再教至少在光的身上于是坚持要让光去药圃借铜人。 结果等了许久也不见他回来。 之所以不肯自己亲自去借,就是怕杨海多事,少不得一番打趣自己。 没想到的是,问着药僮追过来等他,刚至帘外却撞了这一幕,登时就怒了。 他不认识金幼孜。 可金幼孜却认得他。 男人大惊之下失色,一时间只呆滞地看着他。 亮一双凤目几乎要射出冰刀来,要不是杨海在一旁按着他的手死活不让动,天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事。 对这两两相望,杨海重重地咳了一声,避重就轻地转移了话题,亮,光的授课还没有结束吧? 亮冷哼了一记,便道多扰告辞,转身拉着光就要离开。 倒是金幼孜情急之下,连呼出声,公子,公子请止步。 亮头也没回,掀帘走了。 回去的一路上,开始数落光。 那个男人摸你,你为什么不躲?! 光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他说没见过几个习武的人,想知道到底身子轻不轻么,我也没想到他会捏我啊! 是是,你没想到,要是有老虎扑你,你也没想到它会吃人?! 亮你话说的好奇怪,他又不是老虎,只不过是好奇诶,再说了,小时候佐为还有师叔他们,也都抱我捏我啊,少见多怪。 那不一样!亮本来已经平静了些,结果被他一激,立即火上心头,你到底有没有脑子啊!都装梅花糕了是不是?!人说什么便是什么!会不会思考! 光被他说得也是火大无比,什么叫没脑子,你凭什么说我笨!就凭你是我师叔?!少拿来压人!我就受不了你这样,走开走开! 你叫我走开?! 是啦,我就是愿意被他抱被他捏!比被你无事生非只知道训我好太多了!可恶! 亮气他无知无觉被人玷辱,却没想到光反过来责他多事,一时间气血翻涌,几股真气激荡,冲撞四散,他全身发烫,发丝无风自动,眼珠血丝满布。 光见他不出声只干瞪着自己,气哼哼地掉头要走,不料手上一痛,却是亮掐住了他的脉门轻松一招擒拿住他,提着便往回奔去。 光没习过轻功,一路上被亮挟着几乎飞一样的跑,周围景物快速倒退,看得他直懵了。 他真正回过神,却是亮重重将他摔在铺上,欺上身来。 你、你干什么?! 不见他打,也不见他骂,却跟自己衣服有仇似地开始狠命撕扯,料是不经人事,光也大觉不妙,紧接着下身一凉,裤子早给剥尽。 你!他伸脚去踢,惊慌之下,毫无力道,反被亮一把抓住了脚踝,往他胸前使劲一压,啊! 你不知道!我教你知道!亮的眼珠发红,发丝蓬乱,已是走火入魔的征兆,脑海中困扰着他许久的画面占满了他所有的意识,他的口中胡言乱语着,一心只想挤进少年的身体,好好发泄一通。 光挣扎得满脸通红,却始终挣不开亮的钳制亮的手指就像铁打一般,完全没有因为他的抗拒而移动分毫。 别动,我来教你亮激动而高亢的声音渐渐地变得低哑,直至呢喃,好香 火热的唇瓣伏下,轻轻摩挲着光的后颈,他能做的,我也能做光我 光被他这个动作惊得大骇,几乎身上汗毛根根竖起,你!亮你干什么啊!啊啊啊啊啊 光光别怕我要让你我 亮的语气那么轻那么柔,可下手却那么重,简直要将他从腿根掰成两半。 光知道自己挣脱不开,终不再浪费气力,闭着眼睛,凝聚力气开始大喊,佐为!佐为救我!唔 亮的唇堵住了他所有的呼喊。 那本只是浅浅覆着,没有下一步举动,却因那温软香绵禁不住伸出了舌尖,试图叩开门扉,探入光的口中。 光的眼睛瞪大,惶恐之下,他一张口,咬住了亮的舌尖。 用力过度,很快尝到了铁锈般的味道。 血的味道。 许久。 像是永远都不会到来的许久之后。 亮的动作终于停住了,而后慢慢地起身,从光大张的腿间坐了起来。 他慢慢捂住了嘴巴,片刻后移开手指。 指缝间全是血。 他呆呆地看看手指,又看看光,好像灵魂刚刚回到躯壳,实在理解不了当下的状况。 光也坐了起来,他坐在一堆凌乱的衣物中,回瞪着他,眼神中满是恐惧。 不多时,亮的头一歪,咕咚一声,直接倒在了床铺上。 却是心神激荡,直接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小攻你怎么了小攻你醒醒啊(摔! ☆、第十章 昏昏沉沉之中,一声清笛穿破云雾。 云散日出。 一只飞鸟振翅滑翔,俯瞰大地。 倏然间,飞鸟不知所踪。 亮缓缓睁开眼。 床前的杨海明显舒了一口气。 醒了。 这话是对门口说的。 亮转过脸,只见门边一抹逆光的人影,勾勒得轮廓鲜明。 手持一管长笛靠在唇边。 是光。 亮,你终于醒了。 冲过来趴在他床沿瞅着他的光眼眶通红,一开口便是道歉。 对不起,杨海师叔说,是我气你太甚,引得你气血逆行,走火入魔对不起,亮 杨海在光的身后自顾自收拾活计,不经意间眼光一扫,脸色骤然一变。 他揪过光的衣领便对亮道,掌门师兄刚给你理过脉,目前不宜大动,还是好好休息罢。说完,拖着光往门外走。 光一路哀求,师叔师叔,让我留下来陪他好不好? 杨海断然拒绝,不好,你倒不去关心下你的师父么。 佐为怎么了? 这一路说着,脚步声渐渐远了去。 亮这才松了一口气。 之前一幕幕犹在眼前,他无法面对 那样对待光的,会是自己撕碎他的衣物,将他抵在床上狎、亵 亮伸出双手紧紧地抱头。 他不愿面对过去,也不想再见到光。 煎熬之中,耳中似闻一声清笛破空而来,扼抑一切而昏昏沉沉的脑海顿时一片清明。 正是刚才光所吹奏的袅袅余音。 光被杨海揪回了他自己的小屋。 佐为正凝神调息,抬眼见杨海一脸急色地拉着光进门,不由讶道,亮的情况又有翻覆? 杨海摇头,一手去掀光的衣领。 碰巧刚才见着一两处红疹,以为少年又出了什么毛病,揪来便要对症下药,怕是着了风起了疹子,你让我仔细瞧瞧呢。 光哦了一声,便顺从地脱掉了外袍,掀起了中衣。 杨海脸色又是一变,却是由白转红。 佐为在一旁看得奇怪,那红斑自颈部往下,遍布上身,我看倒不像疹子。说着,翻过光的胳膊仔细查看,上面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痕迹。 杨海正发着愣,被他一说,这才回神,好了,光你穿上衣服。 不要吃药行不行啊,小时候喝药喝惨了,光一听这口气就有些发怵,又没感觉到有什么不舒服。 佐为想也没想地一口拒绝,胡说!让师叔给你开方煎药! 杨海点了点头,淡淡地开口,也没什么,取红豆三两,栗米一两半,清水埋平,蒸熟即可。 佐为一一应着,听到最后刚要让药僮立即去抓方,缓了一拍,突然反问,这是什么方子? 杨海禁不住望天,红豆饭。 结果光莫名其妙随着药僮去煮什么红豆饭。 留下来的杨海惨遭毒手不幸罹难差点眼见着师兄追着赶着就是一顿毒打。 别、别追了呼呼呼,杨海只学医,不学艺,自然这会上气不接下气,立即举手投降,师兄手下留人啊,我还有用。 佐为气得柳眉倒竖,有什么用?! 那个、那个金大人 哦? 果然不枉此行 屋内私语声渐渐低了下去,最终悄无声息。 亮再次睁开眼,却发现眼前拱着雪白一团毛。 视线凝焦了这才看清楚,是之前家里递来的极北之地的雪狐裘衣。 将趴在他床沿酣睡的少年裹得严严实实。 他叹了一口气,伸手去推他,光,醒醒,回去睡了。 少年含糊地恩了一声,踢掉自己的靴子,迷迷糊糊便往床上爬。 亮急忙拉住他,光,这是我的床。 他咬重了字音,表明少年的所在。 分卷阅读9 - 分卷阅读10 [棋魂同人]逍遥叹 作者:a 分卷阅读10 恩 少年怕是困极,干脆往他手臂上一靠,再度沉沉睡了过去。 光!醒醒! 亮哪里肯再让他睡在自己身边,不依不饶地去摇他晃他。 终于将少年吵了起来。 光揉揉眼睛,可迷迷糊糊总睁不开眼,唔干嘛啊,还让不让人睡了! 亮推他下床,回去睡,来,伸脚。 说着,下床给他穿鞋。 光渴睡得很,此刻不耐,一头倒在亮刚刚躺着的位置,拉起棉被继续呼呼大睡。 亮实在拿他无法,看了半刻,便去橱里取了衣物,直接出了门。 光醒来后便发现亮已经不在。 他愣愣地坐在床上,好半天,才觉肚饿。 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但比吃东西更重要的,便是他想知道,亮究竟去了哪里? 结果找到佐为才了解,亮卷了包裹去了山顶,就在往日修习的地方住了下来,怕是一年半载也不会回来。 光听了发怔,而后问道,亮不肯原谅我了么? 不知道是问佐为,还是问着那个人。 殊不知那在山顶洞中打坐的少年,唯一不肯原谅的人,只有一个。 那便是对光抱持欲念的自己。 亮搬了铺盖过来山顶的第一夜,合夜难眠。 一闭眼,着了魔障一般,那一幕反反复复重现于眼前。 无论如何都无法摒弃,一夜比一夜更重。 他想见他,无论如何都想说的话。 对不起。 还有 我想你。 失眠的第三天,亮在床上辗转,总无法合眼睡去。 骤闻一丝笛声,破云而来。 亮一下掀被起身,几步跑出了山洞。 月正中天,端的是银霜遍洒,悉悉索索披挂了他一身。 而那笛声清亮高亢,划开这一汪月色,倏然间就融入茫茫群山,不知所踪。 短短数声,却让亮凝神听了半宿。 只为那袅袅余音,不绝于缕。 第二日,正当亮辗转之时,那笛声又如约而至。 如是数夜。 那奏笛之人内力不足,及至山顶往往只有一段或是寥寥数声,对亮而言,却如甘露洒心,醍醐灌顶。 佐为之后再见他,不由大吃一惊。 亮的修为大进,简直可谓一日千里。 当是已堪破自身最大的心魔。 怕不出二十年,便可与他不相上下。 便是又喜又忧。 喜的是凝心决后继有人,忧的,却是与蜀山一门生死攸关的未来。 所谓养虎为患,杨海见他悉心传授,总不免提醒再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对这不伦不类的上下句,佐为低头,只是饮茶不语。 他也知杨海此言非虚。 为阻当今圣上废长立幼的念头,朝堂上多少人挨了板子,又有多少人回家卖起了红薯。 首辅都换了三轮。 这些人争了七年的国本,却不知这忠心,给的是不是将来的主。 蜀山虽处江湖之远,但也并非红尘之外。 如你所说,又能怎的?佐为放下了茶杯,淡淡道,杀了埋了?到时候又送来一棋子,你能奈何? 杨海被噎住了,半响不语。 倒听得窗外一阵羽翅扇动。 花花,花花!这边这边! 紧接着响起光那大呼小叫的声音。 杨海一皱眉,花花?哪时光给养着的芦花鸡起了这名字? 佐为用茶盖撇了撇茶沫,亮在后山捉着的山鹞子,阿光让一弟子驯了,拿来当信鸽使呢。 杨海扬了扬眉,鸿雁传书?说到这里捂唇,若有所悟地,施施然一笑,这倒让我想起一个法子。 佐为哦了一声望他,师弟有何妙计? 杨海又施施然喝了一口茶,杀了埋了多费劲多损我们蜀山清誉啊,我看这样,师兄你做主,让阿光把他收了,所谓化敌为友、化冤家为亲家,我们蜀山不也是外戚一门了么,皆大欢喜哈哈哈哈 光正要捋下鹞子脚上环住的书卷看,突闻内屋一声哀嚎响彻耳际,吓了他一大跳。 师兄,你谪仙样的人物,要淡定淡定啊呀! 便一片死寂,再无声息。 光才不管他,忙不迭展开书卷,上书一行小字,俊秀潇洒一如其人,后山,子时见。 随即抿唇一笑。 ) 作者有话要说:  表示,师兄会杀人,杨海要当心 ☆、第十一章 子夜之时,月色如霜。 习武数年,光的体质已大有改善,即便此刻已是入冬,蜀山之巅着了一层雪毯,他也敢只穿单袍,蹭蹭蹭地往山顶上跑。 亮去了山顶月余,两人之间最终还是光打破的僵局他只说放山鹞子去,结果一放放到了亮的跟前。 亮拿他无法,从小便是这样,最终答应会写信给他,也许诺一旦自己得了空,便会去找他,这样,光才肯罢休回程。 当下眼瞅着过年,蜀山与他玩得好的俗家弟子都回去了,剩下的全一门心思在打坐清修上,他习剑没了对手很无聊,于是卯足了劲给山顶上的亮写信。 还好亮没像以往几次那样,只许他正午上山顶,一过午就赶着他下山,说是山顶上寒气甚重,着了凉受了冻怎么办。 光虽不情愿,但也了解亮的脾气,每次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地走。 不晓得为什么,自己明明有那么多师弟师妹,在一起处得最开心的,反而是最少言呐语的这一个。 是因为小时候的缘故吗?那时哪怕是佐为,亦不会像亮这样关心照顾自己,最暖和的衣服给自己,最好吃的菜给自己,晚上睡觉也会被他抱在怀里,那一段日子因为有他而不再冷清。 可毕竟是六七岁的事了,这几年再也没有那般亲密过,对方的态度又忽冷忽热地捉摸不定,倒是自己还一如既往。 光在上山的路上想了一通,却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这么着重对方的缘由。 最后哗啦一声扑翅响,才将他从胡思乱想中惊动。 咕咕咕叫的夜鸟,从哪里被惊得飞了出来,扑腾扑腾往夜色里去了。 光松开下意识就握住白乙剑柄的手指,刚回头又被吓得心脏停摆。 不远处一袭青衣站着的,不是亮又是谁? 怎么想到要半夜三更见面?光随口问道,亮没答,反皱起了眉。 你怎的不罩件外袍?我给你的衣服呢? 每年秋风一起,亮的家中必定会送来各时节的裘衣若干。 同胞姊姊早年入宫如今当了贵妃,眼瞅着圣眷隆重,皇三子指不定哪日就成了皇太子,家人便十分不敢轻慢他,着家丁送过来的皮毛都是顶好的,所谓集千腋成一裘也不过如此。 亮全打包给了光,即便是长大后渐渐有些疏离,也必定如此。 在他心中,大抵光还是那个手足冰冷、动不动便要喝羊肉汤才能补得脸色一丝红润的小孩。 光摇了摇头,我又不冷,穿那个干嘛,浑身都冒汗。 亮干脆也不再说,直接牵过光的手,慢慢注了些内力进去。 光浑身登时暖和起来,比着裘衣更甚,当下嚷着亮你真厉害我也想学啊。 亮不由浅笑回他,好啊,那先打坐一天一夜给我看看? 光扁了扁嘴,切!又不稀罕了。 两个人牵着手往山顶上走,亮迎下来挺远,又走了半柱香的时辰才到。 结果一到山顶,光一眼看见崖边草丛中扑腾着一只母鸡,看样子快断气了,不过做最后的挣扎。 诶诶?你怎么把杨海师叔的芦花鸡弄了来? 亮叹气,你觉得呢? 光想不通,但也理直气壮,总不能是它自己扑腾着翅膀飞上来的吧! 亮摇头,你训的好鹞子,一爪把它抓上了山顶,往这里一扔就飞走了,我还以为这就是你的回信呢。 光大惊,啊啊,花花你怎么能这么干!杨海师叔会把你给煮了的! 亮也没接他的话,拉着他先进洞里,说,外面冷得很,你里面来说话。 光的脑筋转的很快,他边走边嘿嘿地笑,说,亮,扔它在那里痛苦往生多不好,不如我们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罢。 亮转头看他,光的脸上带着狡黠的笑意,却在他眼中是如此灵俏可爱,我们吃了它吧! 托那些俗家弟子的福,时不时混在一起与他们叉鱼逮兔子的光,做起叫花鸡来可是得心应手。 照理要酒坛泥才好,不过此一时彼一时,嘿嘿,不定这里的泥裹起来烤着,也别有风味。 光熟练地和着泥,却指使亮去杀鸡剖膛。 亮哪里干过这种事,好一番折腾,这才把清理干净的芦花鸡裹了泥料,埋入柴火中。 大概是细微绒毛飘进了鼻腔,光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亮却以为是他受了凉,赶紧拉着他的手要给他注入内力。 光连忙摆手,不,不用了。 他不是没看见亮那一头的薄汗,不想亮为了自己而耗损太过,这一路走来,亮并不轻松。 亮也没坚持,却转身进了山洞,不多时拿出了一鹿皮制的水囊。 这个,喝一口就会暖和很多小心,慢慢喝,别呛着。 光拿过来一闻,只觉辛辣之气直冲头顶,酒? 亮点点头,杨海师兄给的,说是这里滴水成冰,喝一两口对气血运行大有好处。 光慢慢地舔了一下,不单辣,还有点其他味道,怪怪的。 亮笑了一下,里面掺了鹿血 分卷阅读10 - 分卷阅读11 [棋魂同人]逍遥叹 作者:a 分卷阅读11 ,不过他不打算告诉他,以免这挑嘴的家伙又不肯喝。 其实光对酒也没什么想法,只不过佐为一向不准他喝,便是黄酒,也只在端午那日才准他尝一两口。 大抵人都是这样,越是立行禁止,便越是好奇。 光连接灌了好几口,看着亮把柴火堆燃了,拢好,坐在一旁伸手烤火,因身子暖和得都酥散了,懒洋洋地他就慢慢道,要是有地瓜就好了,嘿嘿,烤着可香可甜呢。 亮便顺着他的意思,好啊,下次你带些上来,我们烤着吃。 光高兴地连声应了,坐了一会才突然反应对方这态度与过往甚有差别,亮你怎么? 恩? 算了。光搓搓手,笑得眯了眼。 火光在他脸上跳跃着,就好似盛开海棠流溢的花瓣。 亮收回了目光,唇角微微翘了起来。 从灰烬里将土块扒拉出来,光不可避免地被烫得哇哇叫,亮用松枝拨弄了几下,便见外面裹着的泥块纷纷碎开,一股白雾升腾而起,却是肉香扑鼻。 蜀山虽是修道,却对饮食也没甚清规戒律,光小时候体虚生寒,佐为常常教他吃肉以养气血,连带着亮也不勉强,是以两个人在山顶上毫无顾忌大啖一顿。 光估计是饿了,吃的挺快,又搭着喝了不少,等亮接过酒囊,发现里面竟少了大半,这才大吃一惊。 好在说是鹿血掺的酒,不如说是酒掺的鹿血,光吃得两颊嫣红,双眸却是星子一般的亮,并无一丝醉意。 亮摇摇头,剩下的大半只也干脆教光吃了下去,他自己只吃了一点点,便回去山洞铺床了。 山顶偏冷,知道这日光要上来,便将换洗的棉被都寻了出来,铺了厚厚一层,趁着光喝了酒燥热,想哄他直接睡。 光却不肯,说难得见上一面,好好说一夜话不成么? 亮摇头,片刻后想起什么,又问他想不想泡澡。 光大奇,这么冰天雪地的,上哪里泡澡? 亮抿唇一笑,你倒是不知,这里有一耳药泉,却是天然温汤,前两日师叔来配了方子,你也去试一试吧。 光吃得浑身燥热,当然说好。 回头拿了亮的换洗衣物,跟着他往山顶洞深处走去。 里面竟是别有洞天。 光一边走一边啧啧,啊啊,要是我也住这里就好了。 亮笑着摇头,你是到哪里都喜欢,小时候也是,初见面就赖着我那床不肯走。 光撇嘴,是啊,有你的地方我都喜欢。 亮的脚步一滞,而后笑道,你这叫鸠占鹊巢。 你什么意思?! 哦,原来你竟不知这话的意思么? 啊啊啊啊啊可恶!!! 光跟他闹了一会,越往里走,越觉得闷热潮湿,很快,一汪泉水便出现在光的眼前。 原来这药泉是在山顶洞另一个出口不远,泉水融汇了山顶的雪水与地下的热泉而成,温度宜人。 光脱尽了衣物便舒舒服服泡了进去,泉眼不大,正够两人面对面地斜靠着,一伸脚就触到了底。 那是一层卵石,搁着脚底格外舒服。 亮也很快入了水,却将头偏向了别处。 外面冰天雪地,这里却是温暖如春,趁着倾泻而下的月光四处打量,发现四周长满了藤萝花草,有他认识的,也有他不认识的。 再不远处便是另一处峰顶,光秃秃的也没啥好看的。 光看够了这才回头,闭着眼好好享受。 可是 亮睁开了眼睛,他听得对面一阵轻喘。 刚想开口问怎么了,眼睛却直了。 光早站起了身,正抓着下身那处不断挠弄,却不知方法始终不得解脱。 他咬住了下唇却仍克制不住的声声低喘,呜亮这里好难受 下身涨得他又痛又麻,光连接抓了好几下,却适得其反。 此刻的光面泛桃花,一双明眸流光溢转,凝脂白玉般的身上散着一层薄汗,那梅香越发浓郁,幽幽扑面而来,竟似美酒一般,熏人欲醉。 亮的眼眸越发幽黑,他慢慢地站起来,靠上前去。 别怕我来帮你 作者有话要说:  表示,导演说要拉灯,恩恩。 ☆、第十三章 又经过早上这一轮折腾,两人俱是疲惫,光更是懒怠起床,直到正午才迟迟起身。 此番过后,亮待光自是不同,温言软语,再不愿拒他千里。 可光开窍极晚,不明白亮对他如此又是存了怎样的念头,只当互相帮忙解决**罢了,以前两人怎么相处之后照旧,丝毫没有任何变化。 亮自那走火入魔之事便晓得自己对光是何等心思,本苦苦求脱不得,修行也因此踯躅不前,但那一夜闻笛声袅袅,骤然间灵台透彻,明白那心意并不是魔障,而是他须守护一生的珍宝。 光却懵懂不知,将他柔情缱绻只作金兰之谊。 没关系的,亮想,他可以慢慢等。 可谁知道,这世上并不是他愿意付出时间就能改变一切的。 及近年关,佐为从山下回来,心事愈重,就连一向不察眼色的光都看出一二,禁不住问他怎么了。 虽说两人是师徒名分,实则光由佐为抚养长大,从不离左右,情同父子,再加之佐为见他拔出了白乙,再无须瞒他。 原来蜀山阵眼之一的白乙,本是禁地的封印之剑,历代以来,便有这个说法,但凡能拔出该剑者,乃是天意所归,不是掌门便是执剑长老,虽佐为心属掌门之人并不是他,但知他甚深,将来未必不肯为那人护法,便将忧心之事娓娓道来。 光听得一知半解,张口问道,既然皇帝要立皇三子,就让他立好了,又有什么关系?谁规定一定要是皇后生的才能当下任皇帝啊。 佐为听得好笑,也不责他胡言乱语,反要试他一试,那将来我不立你做掌门,你也无怨无悔了? 光从小便以掌门之位为最大追求,听了急忙拉着佐为的袖子要公道,不许不许!我是掌门首座弟子,名正言顺的大师兄诶,佐为你不传我传谁? 佐为见他身条已渐渐抽长,这一鼓起来便团子样的脸也见不了几天了,便微笑着伸手在他脸上捏了一捏,是,连你都这样想,更何况皇家子弟呢? 光的眼睛转了一转,便撇着嘴巴道,那也是他们的家事,与我们蜀山何干?大不了两边都不帮,我们不站队就是了。 佐为见他也不是完全懵懂,叹了一口气,你不站队,便是与两边做对。 光一时回不上来,只好由着自己性子说,蜀山有上古阵法相护,他们又能拿我们如何?还不是只能在山下干瞪眼? 说着便钻到了佐为的身边,嘿嘿地笑道,佐为佐为,你下山回来有没有带什么好玩的好吃的给我? 佐为忍俊不禁,伸手又去捏他的脸蛋,你这追求哪怕放几分在剑术上,便十分好了。说着,从一旁的包裹中取出一棉纸小包,喏,给你带的柿饼,尝尝看,甜不甜? 光欢喜地撕开一闻,又甜又香,忙捧着就开吃,塞了一嘴还不忘感谢,唔佐为对我最好了好甜 佐为笑着摇头不语。 他真希望这孩子永远不要长大。 还有这个!光从纸包里挑挑拣拣,拈出一糖角子,而后啊地示意亮张口,便往他口中一塞,甜吧! 亮含笑不答,他知道佐为每每回来必定会带些山下零嘴啊小玩意的给光,没想到光却还惦记着他,每样都留下来小半包,这会儿又挑了最大的一块糖块给了自己,便是蜜也没有比这更甜。 啊,对了,光想起什么,忙在铺上翻了一翻,转身便将一支玉笛握在手中,那天在你床上睡得硌人,我困死了也没想去翻,这会记起来找找,原来是这个。他笑眯眯地问亮,是谁送给你的吗? 亮愣了一下,这笛子被自己压在被褥之下时隔多年,怎么给光翻了出来,他摇了摇头,不是。 这还是他六岁上山那年,宫内赏赐出来的玩意之一。 那一年他与光玩得亲密,本想将此物当做七岁生日礼物转赠于他,可没想到 我一向使惯了竹笛的,倒想试试这个呢。光拿在手里果然爱极,翻来覆去地又看又摸,啊,这里怎么有道凹痕? 亮当时也为这个红了眼眶,眼见光的生日在即,自己备下的这份惊喜竟不小心摔在了石阶之上,玉质易碎,表面去了一小块,自然送不出手,那时对光的心意虽不比现在却也可谓十分用心,为此难过得几天都没吃下饭。 你要是喜欢亮清了清嗓子,没想到光欢喜地打断了他,对了,佐为也给我带了这么一件宝贝,看!他从自己腰间摸出一支暗色竹笛,说是卧龙百年难得一见的紫竹,佐为机缘巧合得了就给我啦。 亮抿唇,掌门师兄对你自然是极好的。 光嘻嘻一笑,干脆滚到了床铺上,举着那支紫竹笛看啊看,那是,我可是他最得意的弟子了,嘿嘿! 亮刚想去拿回那支玉笛,却被光按住了手,给我玩几天罢,我都没看够呢,这玉跟羊奶似的,竟还是温的,呵呵。 光的手心火热,亮心头一动,而后点了点头,你既然喜欢,便拿着玩吧,只不过这是宫廷内造,内侧可是有印鉴的,不能给第三人拿了去,以免徒生事端。 既然是你送我的,我怎么会再给别人?光笑得开心,又耍了一会,然后问他,明晚亮要守岁吗? 这还是当年的往事,两个半大的孩子拥着被子团成一团,每每光要困死过去亮便用梅花糕来引他,不过这几年不复当 分卷阅读11 - 分卷阅读12 [棋魂同人]逍遥叹 作者:a 分卷阅读12 年的亲密,守岁也成了泡影。 恩,光也来吧,亮伸手替他顺了顺因耳边的碎发,前几天我收了一箩的梅花,才晾干送去厨房呢。 啊啊,梅花糕?光立即爬将起来,那我要过去说一声,让他们给多撒点糖粉! 亮一把拉住了他,笑道,还等你去?我早嘱咐了的。 那那我去看看有没有照做! 是要去偷吃吧!还像个小孩子那样! 亮禁不住笑出了声,忙用话绊住他,对了,上次那曲子是哪里得的,怪好听的。 光回头,喜道,你喜欢?那我现在吹给你听好不好? 亮点了点头,拍了拍一旁的床铺,坐这里。 光嘻嘻一笑,笨蛋,笛子隔远了若有若无才好听呢,坐这么近他的眼珠一转,不如我教你如何? 亮一怔,他本只是拖住光能多留一会的缓兵之计,没想到却又引出这一层。 哪,你拿我用旧的这支好了,佐为老夸你聪明,我就不信了! 亮看着光递过来的竹笛,呆了一记,缓缓接过。 自他们相识这支竹笛光就从未离身,笛身光滑,应是被那人的手指抚过千百遍,厄,用你的,没关系吗? 光笑他,怎么,怕吃我口水啊,哈哈。说着跳上床,一手按住他肩膀,喏,先教你认音阶吧。 作者有话要说:  厄,于是两个人似乎岔道了哈哈,不过没关系,亮愿意等咩~~ ☆、第十四章 光十五岁的那年冬天,不知为何,蜀山漫山遍野的梅花竟迟迟未开。 没有梅花即意味着没有梅花糕吃,这对他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可怪的是,偏偏太极峰峰顶那半倾湖水边的梅林,却开得极盛。 光远远眺着,晚时一得空,便拉了亮一起去采,说是过年祭奠,没有糕点怎么成。 亮知他心意,也不戳穿,携了药篓一道去了。 当日白乙便是插入这湖水之中一块凸起的白石中央,一眼就知人为所设,光也心道古怪,但实在不舍,于是诳亮说是从枫林中所得,后来佐为见了也没吱声,光便很心安理得占为已有。 这会故地重游,光又想起了当初寻得白乙时的情景。 骤然,犹如重现般,耳边一声清啸。 只见白乙剑身颤动不已,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嗡嗡声。 那是什么声音?亮喃喃道,却不是在问光,像是兽类。 光摇头,他并没有听得亮形容的声响,自以为是内力不如亮的缘故。 亮伸手,将光挡在了身后,那声音似乎是从梅林深处传来的,白乙借我,我先去一探。 光急忙去拉住他的手,要去一起去!厄,这湖看起来挺大的,虽然结了冰也不知是否结实,可经得住人,不如我们饶着过去? 亮看了他一眼,不用,伸手往光胁下一托,提醒一声,走了。袍子只动了一动,竟然已滑出去三丈有余。 因所修炼的武功并非一路,切磋时他俩往往只比招式,光并不知亮的内力深浅,他当年去寻白乙轻功小有所成,这样还是借了浮木才拔得的白乙,可亮这么托着他,竟一纵十几丈,脚下只轻点了一记,便飘飘然跃过了整个湖面都没听到他换气吐纳。 光当下的感想就一个字。 晕。 梅林的花枝开得嫣然,几重几重的花团锦簇遮得眼前尽是云霓霞彩。 亮牵着光依声去寻,一垂垂的梅枝擦着他们的肩挤挤挨挨地拂过,光鼻尖嗅着那梅香,极孩子气地伸手去摘。 亮听得后面咔嚓一声,便见一枝红梅伸至眼前,喏,香花赠美人。 还不正经的调侃。 亮不觉好笑,牵着他的手却也不去接,你都是这么跟你师弟师妹玩的? 光哼了一声,被这么调侃的人只有他而已,所以难得捉弄一回别人,也算新鲜。 他斜斜撩着花枝,不经意地打在前面那人的肩膀上,湖边看不出来,这梅林倒是挺大的。 说着说着,便越过几步,往前仔细打量。 那啸声在耳边越来越清晰,亮心下有些惊讶,这听起来,怎得像只猛兽,不禁一凛,忙提起内力,以防不备,到我后面去。 光却眼尖,嘿了一声,诶,这里也有把剑! 耳边声音蓦地消失了。 出现在梅林之中的,是一汪清泉。 泉中有白石,石中竖着一把剑。 其色仿若雨过天青,一碧如洗。 光这剑恐怕大有蹊跷。 亮迟疑不决,偏偏光心动不如行动,早已上前拔剑,诶,这次怎么拔不出来了? 这次?亮敏锐地察觉到光话中大有深意,难道说你的白乙也是 光用尽全力都无法撼动剑身半分,他一心扑在这宝剑上,并没有清楚听见亮刚刚的问题,倒回身唤他,亮,过来帮我一把。 亮见他额头上已布了一层薄汗,心下不由妥协,他踏步上前,一手握住了剑柄,手下只轻轻一提,恍然似闻得一声龙吟,铮,剑身脱石而出! 光所佩白乙亦是阵阵低鸣,剑身颤动不已。 怎么 光还没反应过来,脚底一颤,眼中景物骤然东歪西斜,他登时站立不稳,下意识扶着一旁的亮,怎么了? 这第二声几乎在吼,只因周围轰声如雷,不绝于耳。 整个蜀山地动山摇! 人如舟行大海,颠簸不堪! 一时间哪里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 蜀山地动,半日后才渐渐平复下来。 佐为接到杨海的飞书,惊得连夜赶回蜀山,一见到亮手中所执宝剑,顿时大惊失色! 青芒?! 他当下故作镇定,挥退弟子,便立即召杨海师弟,入密室洽谈。 蜀山上古阵法从来只有掌门知晓其中奥秘,但蜀山突遭如此变故,佐为不再隐瞒,一一道出。 杨海之前并不知其中利害,乍闻之下顿时脸白如纸。 这两把剑,虽是情侣,但彼相生相克,就算封印在同一地方,也只能遥遥相望。 执有它们之人,注定应了夙缘合久必分。 双剑若是同出,必会带来腥风血雨。 因此双剑很久以前就被封在禁地,成为蜀山屏障的基础。 奇怪的是,自双剑被封印后,从不同时出现,也就是说,白乙或青芒,其中之一被取出,另一个任凭谁来也无论如何拔不出。 蜀山屏障因此坚不可摧。 可如今,阵势已破。 佐为缓缓道,目前应是无妨,且先召回各位师兄弟,共商大计。 朝廷已为外戚天下,皇三子登宝成大势所趋,蜀山自顾不暇,积怨已久的昆仑又在一旁虎视眈眈,此次变故,真正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杨海摇头,既然如掌门师兄所言,白乙既出,青芒又怎会再现于世? 佐为不语,杨海思忖片刻,忽而不合时宜地露齿一笑,在佐为看来,讨打的很,你笑什么? 虽面上平静,实则佐为心乱如麻,此刻口气当然不善。 杨海挥手,诶,想到掌门师兄你有说,青芒白乙本为情侣,可怎么着是他们两个拔了出来呢?言语之间颇有暗示。 佐为皱眉,他也时不时便听得一些闲话,可从不放在心上,蜀山极秘从不诉之文字,中途有人记岔了或又有添加,这算不得准。 唔,这么说的话,杨海一手托着下巴挠了挠,将双剑重新封印的办法岂不是更悬? 由此我才召回同门,再做商议。佐为吹了吹手中的热茶,你也安分些,这段日子就别下山了。 杨海点头,我晓得。 还有一句佐为没有说。 如若封印失败,那就 顺其自然,一切皆有天定。 因白乙锋利无比,置毛发于剑身上,吹气即可断发,与亮的比试光始终不得肆意,这下见亮得了青芒,便嚷着要比。 亮也想试探这剑到底如何,一口就应了战。 光从小使剑,亮丝毫不敢轻敌,手中青芒宛若一尾青龙,漫天游走,很快就与光的白乙斗在了一起。 他所学甚杂,剑法更是诡异多变,出击角度往往令人意想不到,与门下弟子比剑,往往以奇便可制胜,可光剑法委实太快,手中所掣有如电光,即便亮一眼看穿破绽也无可奈何那一瞬即过,根本攻不及! 就算他几次变招强攻,白乙总能后发先至,逼得自己回剑封架,机会就这么一纵即逝。 须臾间两人已拆过几十招,光越战越兴起,剑气如虹,白乙清啸一声,直扑亮的面门而来。 亮知回护不及,当下提气凝神,运内力于指尖,只这一瞬剑已至眼前,忙反手一挑! 指尖弹在白乙的剑身之上,竟似击中了蛇之三寸,白乙被四两拨千斤地拨了出去! 啊,你!光身随剑至,再来不及变换,竟被亮顺势拦入怀中,反被钳住动弹不得,气得他直叫骂,你这个小人!唔唔唔! 亮一俯身,立即封住了他的唇舌,以吻封缄。 作者有话要说:  表示一共5k字,写了两小时不到,其中某个拟声词想了半小时 秋璃大人,乃非得用类似音不可咩??? lg:问题是你用嘤压根没人知道你在说神马啊 g(只好改过来,还是用铮) 表示果然是漫画家所以注重拟声词神马的画面感么(内牛满面,嘤咛一声,扑倒在lg怀中) ☆、第十五章 这一晚亮只合着眼装装样子,心中隐隐约约总有什么吊着不上不下,心神极不安宁,这在他凝心决 分卷阅读12 - 分卷阅读13 [棋魂同人]逍遥叹 作者:a 分卷阅读13 突破第七层之后,便极为罕见。 耳边光那闷在他胸前略带鼻音的呼吸声绵长。 这两天山顶极寒,一条条冰凌挂在树上垂下来好几尺,上山顶的路几乎一夜之间变成了冰道,一时上不去,亮便留在了镇剑坪,光瞅中了他单人独间,便抱着铺盖过去,两人像小时候那般,又睡在了一起。 是以亮虽然睡不着,但躺着却是动也不动。 约莫着快天亮的时候,耳边听见一阵扑翅声,亮立即睁开眼。 外面的天蒙蒙透着光线,正是黎明。 那只山鹞子正啄着窗棂,咄咄咄地敲击着。 光也立时醒了,正要起身去开窗放它进来,却被睡在外床的亮拦住,别动,我来。 亮翻身下床,将窗户撑开,那只山鹞子便收起羽翅,一矮身子钻进来,不慌不忙一展翅,稳稳落在了光的手腕上。 恩?是师弟的传讯,光给它抓得生疼,但也不计较,他裹着被子,一手抖开了字条,亮,你家里来信了。 亮恩了一声,大约是问好之类吧。 光摇了摇头,我看着不像,信还在佐为那边,他让你过去一趟呢。说着,将纸团一揉,从散乱在一旁的衣服里抽出一小口袋,朝里面拈了一片腊肉脯。 山鹞子在他手指间啄了,亮将门帘一掀,它便一翻身子,从帘子下面飞了出去。 这回倒是起晚了,不知道厨房有没有留吃的呢,光念叨了一句,开始穿衣套鞋,一起去看看吧。 亮点点头,好。 下月底原是家父大寿,故此来信,嘱我早日回家贺寿,亮从佐为那里取了信,当场读完便立即向掌门请示,请掌门师兄定夺。 佐为沉吟不语,如今青芒在他手中,放他回去,无异纵虎归山。 可 光在一旁见他迟迟不决,倒先插了话,佐为,我与亮一块去好不好呢?过完年我满十六岁了,却还没下过山呢! 不行!佐为厉声喝道,将在场两人都吓住了。 亮无可无不可,他已决定要留在蜀山,回去不过徒生伤感。 光很少见得佐为这般严声厉色,有些奇怪,是我去不行,还是亮回去不行? 佐为心知白乙青芒不能同现于世,一时情急,便出声喝止了光,这回缓过神来,才慢慢摇头,亮是回去探亲,你跟去算什么?蜀地离江南千里之遥,你还是安分点呆在我眼皮底下才放心! 光不情愿,闷闷应声,知道了。 至于亮,佐为缓缓说道,你择日动身吧。 亮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佐为会这么快做出决定。 你的家仆已在山下备马备轿,行李干粮该是一应俱全,你尽快起程为是。 佐为没有提到的是,除了这封家书,当朝首辅另修书一封,收信者,就是他自己。 繁文缛词不待说,传达的意义就一个: 恳请蜀山掌门放人,让亮回家。 这样看来,名义上回去贺寿,一旦回府,这孩子恐怕也不会再回来。 准备收回棋子了吗?杨海将书信放烛焰上点了,看它一点点化为灰烬,你倒省心,说放就放啊?白白教他这么多年! 对,正因为教了这么多年,亮的性子我再清楚不过,奈何谁迫他做出对蜀山不利之事只会难上加难,何况他求道心诚,又是与光这般交好,怕是连首辅都无力阻他回程,佐为凝视着那焰火,我所担心的,惟独青芒入世,昆仑对此二剑的传说亦有所闻,这万一见了,猜出几分状况来,蜀山恐怕就险了 要回来不就得了,杨海松开手指,看信件最后一点都燃尽了,将灰烬搓了一搓,还不是掌门你一句话。 青芒既认他为主,便收不得了,佐为摇了摇头,也罢,一切皆顺天意而行。 走一步算一步吧,杨海手指扣了扣桌面,刚收着几位师兄的飞鸽传书,说是日夜兼程,这月底便能赶回,到时候集大家之力,备下万全之策就妥了。 皇三子刚刚被册封为皇太子,外戚掌权,嚣张的气焰便是蜀山之远,也避不开波及。 加之上古阵法被破,遣来的质子又被索回,这种种,无不在提醒他祸事将至。 上古阵法非短期就能恢复如初,朝堂之上人人自危,昆仑山一门又眈眈虎视在旁 一时间要如何想出万全之策? 因家仆将物事都备齐全了,亮也甚少随身之物,起程的时间便定在了隔日。 自佐为那里出门光便慌得直跟在他身后打转,任凭什么事也不做了。 他与亮自小一块长大,虽中间疏远了几年,但如今亲密如斯,听得亮要离开,便失了主心骨一般,手足无措。 亮直安慰他,又发下百般毒誓,说等父亲的寿诞过了准立时回来,不会多做停留。 即便如此,光心中还是无法平静,晚上情状自不必说,第二天早起送亮下山,一路上喋喋不休,好似这辈子再不能见面一般。 亮自然是一夜未眠,见同样如是的光精神居然比他还好,不禁好笑,歇一歇罢,又不是再不见了。 光哼了一声,你还要逛我,佐为刚说了,家人如果留你,不回来也没有关系!说着,又气他道,你也不要回来了,掌门之位本就是我的,你要是回来佐为准偏心! 亮含笑点头,那就如君所愿了。 光瞪他,哼! 亮低头,从腰间衣带中抽出竹笛来,一时用不着了,先还给你罢。 光当初借给他练习用的,亮知它系当年佐为亲手为光所制,意义非凡,怕来回途中或生是非,便要还他。 不用了,我现在使着你送我的玉笛,好的很,那个就留给你罢。光摆手,短短数言间,送别的一行人已至山脚,再往前便是山门,他只能止步。 还有什么话不曾说了? 杨海见两人分明依依不舍,这会看天色尚早,还是出声催促。 亮 恩?换了常服,公子翩翩如玉,转首展颜一笑,当刹红尘万里,怎么了? 少年唤住他,又是迟迟不语。 亮伫立半响,忍住了不舍,出声劝他,光,你回去罢。 光却是忍不住,眼眶终是红了,朝堂江湖之事他虽略听得一二,但生性聪慧,细细思量下来,心里明白的很,如今亮的嫡亲姊姊生下的皇三子被册立成储,与拥护皇长子的蜀山,已势同水火。 说是回去探亲,恐怕也是佐为怕徒生事端,遣他早早离开罢了。 光便慢慢靠过去,扒在他耳边,却是悄悄地问,那我以后成为掌门了,你会回来当我的执剑吗? 亮微微一笑,承君此诺,必守一生。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六章 亮离开之前杨海让他带了蜀山传递用的信鸽,说是有事可以互通消息,第二日起每天光都眼巴巴地等着,一得了空便跑去传讯处问,却总是空手而归。 如是一个月,光越来越烦躁,与门下其他弟子切磋,再没有往日里的耐心,不是重手伤了这个,就是挑那个的刺。 佐为往往都要训斥他几句,但这几天,却也不提了。 几回下来光再烦躁也都发觉了,佐为果然心事甚重,即便一旁观剑,眼神也并没有落在他们身上。 眼见着蜀山门人却是越聚越多,以往过年祭祖都未必在场的师叔们一一归来,不知从何时起,便有这样的流言,那日地动山摇,掌门召集同门,便是因此共商大计。 一时间门下都有些人心惶惶。 又有人说,这是天兆不祥。 这也不怪他们,江湖上最近流出这样的说法,蜀山在皇位问题上站错了队,如今的外戚看它就是眼中钉,而竖着皇三子大旗的昆仑一向与蜀山不合,早就蠢蠢欲动,哪肯错失这个借刀杀人的良机。 光与俗家弟子混的熟,种种传闻自然听得一清二楚,只是他心思早在千里之外,哪里管它暗流汹涌。 又等了几日,他再忍不住,收拾收拾包裹,趁夜便悄悄地下山去了,一师弟家中是做漕运的,说蜀地沿江而下便是江南,一路顺水顺风,而只要到了金陵,问也能问到他家门上。 光下山去了? 佐为听闻弟子密报,不由一惊,这个时候,他下山作甚! 我猜,是追着你我的小师弟去了金陵罢,杨海一向如此,便是刀架在脖子上都改不了调侃的毛病,啧啧,这还是千里追夫,总以为只戏文里才有,居然也能亲眼见着一回,不枉此生了啊哈哈哈。 啪!佐为重重一掌击在几案上,胡闹! 那弟子带人,把大师兄追回来? 佐为却是沉吟不语。 片刻后,他摆了摆手,不必追了,你下去吧,此事不许再与第三人说。 杨海见弟子退了,这才出声,阿光从未下山,山下人心险恶,你倒是放心。 佐为皱眉不答。 片刻后他起身,来回踱了几次,而后问杨海道,阿光是不是养了一只山鹞子?平时是怎么使唤的? 杨海说,唔,这还是山下的俗家弟子驯了给他,平日里都用哨音使唤,阿光不愿山上山下跑,便也用它传个信息。 佐为点点头,将它唤过来。 说完,慢慢地,将大拇指上的青铜扳指,捻转着,取了下来。 杨海出门,嘱咐了药僮去唤那只山鹞子,回房见他正把玩那个扳指,不由讶道,掌门师兄你?! 那扳指象征着蜀山代代相传的掌门之位,掌门一日非身亡或传任,一日便不可离身。 蜀 分卷阅读13 - 分卷阅读14 [棋魂同人]逍遥叹 作者:a 分卷阅读14 山即将大祸临头,佐为一叹,他去了江南也好,至于我们,他摇了摇头,就得与蜀山共存亡。 师兄?! 蜀山密道已经开启,佐为放下扳指,用白绵纸层层包了,你护送那些孩子尽早下山吧。 杨海立即应道,是,掌门。 屋外的药僮在门外报了一声,一掀帘子,扑啦啦啦,一只鹞子飞了进来,落在了一旁早准备好的架子上。 花花佐为敲了敲架子,含笑道,光怎么想得到这个名字的。 鹞子啄了啄自己的爪子,金褐色的眼瞳一转,便别过了脖子不再打量他们它从小被驯了,不怎么怕人,但欺生。 杨海见他神情自若,不由喟然,你真忍心将掌门重任,交与那孩子肩上么?不如他一咬牙,心中那念头百转千回,最后还是道出了口,不如你来护送孩子们下山,我与其他师兄弟一道留守罢。 佐为递过小小的纸包,下山未必不是九死一生,你护住他们,便是护住了蜀山的根基所在,至于阿光,他既是我首座弟子,我相信他必定能担得此重任。 杨海知道这再说不动他,只好拿过佐为手中的绵纸包,固定住鹞子的脚踝,在铜环上绑了几圈,牢牢地绑住了,出声催它离开,去找你的主人罢! 恐怕这一去,便再没有归期。 光在山下的镇子上,也就半天的路途,并没有走远。 第一次下山,东张西望的他,恨不得再多生几对眼睛出来。 恰逢十五,附近村落来镇上赶集的人多得简直挤挤挨挨,道路两旁满是土产杂货,让他怎么看都看不够。 怕人发现,光是摸黑下山的,此刻近午,已大半天都没有进食,抬眼见路边有人挑着担子,那刚出炉的热包子香气腾腾的,他实在饿的慌了,伸手便拿了一只,边走边啃了起来。 摊主正吆喝着呢,一转身突然发现有人不付账就走,立马伸手拉住他,嘿,我说你怎么着 这拉着他一转身,才发现居然只是个孩子,那眉清目秀长得实在可爱,心中一软,怎么都呵斥不下去,一时间竟然有些讪讪,小兄弟你拿着吃吧,嘿嘿。估计是哪家孩子,年幼无知,这街坊邻居的,拿一个尝尝也不算什么。 光一开始见他凶的很,这会反而态度大转弯,有些奇怪,但也道谢一声,蛮好吃的,谢谢你啦。 他在蜀山,拿吃拿喝的惯了,哪里知道东西是要付钱的,不过山下人大多淳朴,以为孩子不经事,便只放过不提。 街上热闹的很,这一番也没惊着几个人,依旧是吆喝的吆喝,看货的看货。 光刚过去,倒是有人拦住了那个挑担的小贩,问他,那小公子吃了你多少钱,我来赔你。 小贩见他是穿着丝绸衣服的公子模样,当下虽与他说话,眼睛却滴溜溜地转在那少年的身上,他走街窜巷见识多广,知道这是老桥段,如今世风如此,有钱人家好风雅,便说不值什么,挑了担子低头就走了。 光走了没多远,立即察觉身后有人跟随,他只以为是同门追过来的师弟,便回头一笑,你这一路也厄? 这人,他不认识。 他不经世事,心中有话直问出了口,你跟着我干嘛? 那青年挑眉一笑,说,看小公子不是这边的人,在下云游四方,所谓人生何处无知已 光一听拽文就头疼,停停停,你有事直说不行吗? 小公子走了这一路也饿了吧,那边有处酒楼,不如你我 那包子当然不顶饿,光果然同意了,他生来带有胡人的血统,眉目如细雨润过的春花,那男子看惯了中原人再来看他,便是另一种风情,又见他心思单纯,实在心痒痒,定要缠住他再作计量。 两个人在酒楼里坐定了,男子点了菜,让小二先上了几盘熟食糕点,光伸手抓了便吃,一边好奇地打量着临窗那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一边随口应付着他的问话,他算是偷偷摸摸下山的,不敢声张,对方问他几句,回答中准有一两句是虚的。 听到是蜀山那个方向来的,那公子倒是一惊,我借道蜀南,原本是要西去大漠,这一路上听说蜀山胜景,本想着顺路也可去看一看的,没想到不知是山匪还是武林帮派结的一大伙人,一早堵了蜀山下的所有路口,说是那山上下来的,或是要上山去的,便是一个活口都不放过,这不,眼见就过午了我也没能走成,看样子又要 光极不耐烦这人文绉绉的腔调,左耳进右耳就出了,可越听到后边,脸色越白,没等他说完,便大叫了声糟,拾起包裹转身就跑下楼去。 那男子啊呀了一声,再去追他,便是影子都看不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七章 光不知道挥剑的手臂在还是不在。 眼前间或有一阵红褐色的雨雾喷溅。 落在脸上,是暖的。 于是他才知道,自己还是活的。 那剑光如虹挥落,似是饮饱了血,那每一记溅起的雾气,仿佛日出的云霓。 光就呆呆地看进那雾气去。 耳边的□□,尖叫,怒吼与哀鸣。 统统融入雾气之中。 恍惚间,万物一并消融其中。 变成一片虚无。 通通变成了假的。 没错。 这一路师叔们的尸身是假 这一路师弟们的尸身是假 这 不要放他走! 那宝剑可是我的! 我只要那逆贼尸身领赏便是! 尸身 那词飘入他耳中,眼前便又起一片红雾! 什么人的 尸身?! 他缓缓低下头去。 褐色污渍的道袍上,披散着尘土沾染的黯紫长发面如冠玉 佐为他似乎总算是认出了他,于是喃喃道,佐为你睡了么快醒醒佐为 别靠近,那白乙剑乃是神器,剑风便能生生把人劈成两半,围着他,这小子快力竭了!几步之内不断有人在嚷。 他快不成了! 这一声犹如哗啦一记冰水灌顶,将光生生从迷雾中揪出神来。 他再也迈不出步,恍惚间跌坐在地,也不再起身,只是低头问道,佐为佐为你疼不疼? 他喃喃地问着怀中半拖半抱的尸身。 佐为佐为我很疼啊 然而,养他教他亦师亦友的蜀山当任掌门已故去多时,紧闭的双目,灰白的脸上血迹早已干涸,再无一丝生气。 光终于累了,不再摇晃他,于是呆呆地坐着。 他杀出一条血路,冲上蜀山极顶,正是凭着这一口气战到现在,如今,却再没有继续下去的力气。 佐为他埋首在他身上,不再动弹,你睡了吗我也想睡了我们睡在一起吧 他不动了 小心有诈! 围紧他的圈子,脚步声越来越近。 他听见了剑脱鞘的破空之声,心中却是一片空寂。 当下,仿佛洪荒之中,蓦然响起一声雷。 亮 各位,请等一等。 心有所应!!!! 鼓荡的声响,震动了他的耳膜! ??!! 光绞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抬头。 □□涸的血块黏着的眼睫下,深秋般的眸子中,映入了一摸白色的身影。 这一位与我颇有些纠葛,可否请各位卖我一个面子,让我来处置他? 那人缓缓步上前,丰神俊朗,手中所执青芒,竟似发出嘤嘤的泣声。 围紧的人登时纷纷散开。 是他吗? 光搂着佐为的尸身,抬头茫然张望。 那人一身冰丝雪缎,白衣飘然,手中所执青芒交相辉映,一如碧洗。 待他走得只有几步近,光眼眸蓦地瞪大。 执剑之指节白皙修长,显得那扳指清澈如水。 由上古青铜器所制,蜀山掌门扳指。 光的眼光慢慢地往下落。 落在自己怀中。 佐为的手指上空空荡荡。 他茫然地,慢慢举起了白乙,对准了那人。 两剑相和,一时间嗡嗡剑颤之声,不绝于耳。 有人见此,突然反应过来,便上前怕马道,公子说的极是,这白乙乃先天神器,也只有公子手中的青芒才制得了他,原是小的们躁进了。 亮不言不语,只是一弹袍子,那人见他不悦,便率众先行离开。 只留这蜀山门下,最后二人。 我带你从密道离开。 亮收起青芒,一手将光从地上拉起。 杨海师兄与年龄小一些的,领掌门之命,从那里已经退了。 光无言,慢慢将怀中的尸身,背在背上。 又反手执了白乙,跌跌撞撞地,随着他的步履去了后山。 原来密道只是一条山路。 不过曲曲折折掩藏于密林之中,一般人便看不分明。 加上山势又陡,那人在前面走了,时不时嘱咐他一声,这边有滚石,小心等等。 光恍然未闻,低着头慢慢蹭着往下走。 不多远。 一股血腥之气扑面而来。 前面那袭白衣停住。 光以为自己的五感早已封闭,这一路,再分辨不出任何气味。 可见一溪水淙淙,顺着山势冲下。 鲜红刺目。 光松了手,佐为的尸身从他的背上滑落。 他抢过几步,分开眼前的树丛。 几乎跄倒在地。 尸体。 全是尸体。 身量尚小,统统被割了头颅。 七横八竖地,伐倒在溪水之中。 春潮涨满,这不小的溪水竟被截了流,在 分卷阅读14 - 分卷阅读15 [棋魂同人]逍遥叹 作者:a 分卷阅读15 原地兜兜转转,积成一洼瘀红。 啊 光似乎想往前走,身子却是一晃,一脚踩空,竟要滚落山坡。 察觉身前之人抢上去待要扶他,光无神的眼眸乍出精光,手腕一翻。 白乙一道剑光扑过,剑锋寸寸没入胸中,竟将那人死死钉在树上。 这一剑已耗尽他全身所有力气。 光喘了几口气,跪倒在溪水中。 片刻后,响起了一阵细细的笑声。 哈哈佐为死了他对着溪水那十七八具失了头颅的尸体颤抖着,慢慢开始大笑,亮也死了哈哈蜀山全死了哈哈哈哈哈哈 他竟不再去拔那剑,返身去拖佐为,就这么一路笑着,晃悠悠地下山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八章 莫离见那少年步伐飞快,眼见着到口的肥肉就要飞了,急忙起身就追,结果没几步就被小二给拉住了开玩笑,他点了菜,可饭钱还没给呢急得他随手塞了一块碎银,可这么一缓,少年的身影已是遥遥,往蜀山那个方向去了。 难道说少年倒是蜀山上来的? 莫离行医多年,也与蜀山门人有数面之缘,既然路过蜀地,本想上山一访,可如今见此变故,便料想蜀山有难,不肯再去趟那浑水。 少年虽好,但牡丹花下死这等风流事,还是留给后来人罢。 一追到蜀山脚下,莫离便弃了这等心思,不肯再追。 可心思刚转过来,便听得破空裂帛之声,刺啦 他立即回身,却发现那挡在路口的数人骤然从中裂开被生生劈成了两截。 好毒的剑! 饶是上过战场见惯了死人,莫离此刻仍禁不住浑身一颤,这少年怎么 等他再看,登时全身冰凉。 那倒在地上的几截尸块,手中还牵着一串人头。 莫离秉持明哲保身守则多年,此刻打定主意不插手,于是掉头往镇上走。 在酒楼原先的座位上坐了片刻,又嗅到了一阵梅香。 斯人已去,香气却经久不散。 那暖香温软细腻,丝丝缕缕灌入心肺,让他全身都酥了一半去。 莫离想着那少年,心中又不舍起来。 于是静候到天黑,悄悄地再往蜀山潜去。 而这一次,他没有空手而归。 啧啧,倒是个绝色。他瞅着那少年怀中露出的半侧脸庞,叹道,可惜红颜大抵命薄啊。 少年全身染血,怔怔地站在他的身前,失神的眸子似乎并没有看见他。 可惜了,要是有九转还魂丹,倒可以试上一试。 莫离此生爱好无他,唯美人而已,如今不免叹息,这九转还魂丹乃大内秘药,他唐门行医多年,也只是听过,那还是与他有数面之缘的杨海谈笑似地提起他那便宜得来的小师弟却是拿来当糖豆喂给自己师侄吃,听得他以头跄地,恨不得拖过那暴殄天物的师弟师侄一顿暴打。 手头要有这么一颗,这美人说不定就能活了。 少年似是未闻,呆呆地看着怀中那人,石化似地动也不动。 莫离心知恐怕蜀山上下再无活口,但不保其后还有追捕,便伸手去拉他,走罢,这里不可久留。 少年不动,他心道不妙,借天上月光端详他此刻模样,别是迷了心窍罢。 手中不觉一使劲,咕咚一声,少年直挺挺地摔到了地上。 连着他不防,一个不稳直扑到在他身上。 一股血腥气冲进了鼻腔。 莫离直皱眉,要撑起身体时,又嗅得那若有若无的梅香。 我也是迷了心窍了,咳。他一手扶起那少年,往那岔路口无人的马车上一靠,便去抬那具尸身,算了,替你埋了他罢。 小镇上不过巴掌大,莫离哪能寻得合适的棺椁,那逝者饶是美人,也不能这就么带着他赶去下一个城镇,莫离咬咬牙,将自己拖车上带着的那口阴窖木芯取了出来那木材极阴,本是用来装路上所购珍贵药材,这一路奔波,也时不时放些鲜果食材的,道是刚放进去什么样,拿出来还是什么样,千年难化其形,自古以来万金难求这会只得无私地奉献出来,一边还得安慰自己,送给这样的美人,不亏,一点都不亏。 少年已然人事不知,坐在房中动也不动,他重金雇了人将那木材做了,也不再挑日子,转日便将美人收敛入葬,埋在那蜀山脚下,也算是落叶归根。 那少年在一旁望着,毫无表示,一回来莫离便不绕弯地直接与他坦白,自己辛苦至此,只盼能与他春风一度。 莫离自诩君子,话已说到这份上,见少年仍是茫然地瞠视着虚空,再忍不住,将他腰带一解,直接压上了床。 怀中暖香阵阵,似是浸透了这整具身体一般,从万千毛孔中细细地渗了出来。 他正嗅得迷醉,突听得少年一声低吟,他也曾说过类似的话你说,这是为什么? 莫离听得不解,慢慢揣度道,你是说春风一度? 少年缓缓点了点头。 莫离好好兴致被打断,有些不耐,自然是喜欢你,想与你效那周公之礼,做一夜夫妻罢。 夫妻?少年茫然地喃喃,他还说,要是我来日当掌门,他便是那执剑 莫离敷衍道,哦?那怎么不见他在你身旁? 话一出口他就想刮自己两巴掌,蜀山遭此大难,恐怕生者寥寥。 因为他被我杀了少年置于身侧的手指慢慢抬起,虚虚捏住了空气,仿佛正手执一柄利剑,一剑穿心直钉死在树上呵呵哈哈哈 少年突然一阵大笑,笑得莫离全身一个冷战,弹也似地从少年身上爬了起来。 这孩子,别是疯了吧。 手指往他脉上一搭,转眼就变了脸色。 这红绡帐中,偏偏要做金石诊疗之事,你说他命苦不命苦。 抓了一副药煎了灌下,少年依旧是痴痴呆呆,莫离毫无办法,他虽为游玩而来,但也有要事在身,不能真带上这么一个累赘。 在酒楼点了菜,提了餐盒往回走,一路上正胡思乱想着,抬头却见路旁停了一顶轿子,立在一旁的一青衣男子向自己走来。 这位公子,那人温文尔雅,却让莫离更生防备,对方一上来便极为恭敬地一揖到底,我家少爷有事请教。 莫离自知是那少年教自己惹上了麻烦,但如今再悔恨也无济于事,只有淡淡道,你家少爷多礼了,莫某不过一介布衣。提着餐盒示意了一下,可惜家中幼弟病重,出来这么长时间,实在放心不下。 青衣男子正要开口,只听得轿内有人低声打断,在下身有不便,的确多有失礼,可否请公子上前一谈? 说着,莫离便见帘内伸出纤长五指,撩起帘子来。 露出的这一手白皙纤长,犹如新出的荷瓣粉白细腻,这便看得莫离一呆,其后帘内露出的容颜,更是让他倒吸口水。 美人!!! 于是毫无悬念,对美人从无抵抗力的莫大药师便笑吟吟地凑上前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九章 人醒来的时候,恢复的先是听力,而后便是嗅觉。 光听见门嘎吱一声推开,而后便是沉重的咚一声,什么搁在了桌上。 桌子离门很远,这中间,却几乎听不见脚步声。 一阵香气突然而至。 那是蒸熟糕点的香味。 光睁开眼睛,有人掀起了纱帐,坐到了他的身旁, 来,路过在摊上买的,尝尝好不好吃。 他抬眼呆呆地望向发出声音的那人。 你是 明明是从口中发出的声音,却变得陌生而低哑,似乎并不属于自己。 唐门莫离,那人微微一笑,我与你蜀山门下的杨海有过数面之交。 杨海师叔他 蜀山怎么样了? 不知是否是这几天服下的药汤起了作用,光的精神渐渐恢复,不再是痴呆的模样。 莫离扶起他,将光散在背后的发松松拢起,用一根丝带系住,又十分自然地低身给他穿鞋,兜身将光裹严实了,这才伸手将他搀下床,扶到桌前,这种种动作轻柔,竟没有一点点初识之人该有的疏离. 你睡了一天一夜,先吃点东西垫一垫肚子,才有精神说话。 光隐约还记得正是这人替自己葬了佐为,对他这般亲昵的动作并没有戒心,何况这糕点实在香甜,他迟疑了片刻,便拿起一个,慢慢地吃了起来。 来,喝口汤。 莫离见他只往口中塞糕点,怕他吃急了噎着,忙端起置于朱木食盒中的一只青瓷茶盅,掀开盖子轻轻吹去热气,随即亲手舀汤给他。 光并不抗拒,这些事佐为做过,亮也做过,他自小便惯了的,见状并没有放下手中的糕点,而是凑上去喝。 莫离见他能吃能喝,终于放下心来。 刚回来那会,少年躺在床上人事不知,脸色发青,眼眶深深地凹陷进去,那一副模样实在教他心惊。 小时候,光突然停住,因为那回忆如影随至,佐为也有煮过给我喝,我怎么觉得这是一样的味道呢 眼泪不自觉滑出眼眶,光连忙抬手擦干。 蜀山只剩下他一个了,他不能再这样下去。 莫离没有说话,端着碗静静等他。 光呆了一会,抬手将碗接了过来,谢谢你,莫叔叔。 莫离差点跌足,叔叔?他哪里知道光是按杨海师叔排的辈分,我比你大不了几岁,唤我一声莫离便是。 光低眉垂睫,小声应道,恩。 肉汤无比鲜美,其中肉糜更是鲜嫩柔滑,光吃了三碗 分卷阅读15 - 分卷阅读16 [棋魂同人]逍遥叹 作者:a 分卷阅读16 ,这才低声说饱了。 莫离点点头,将餐盒都收拾了,边问他,之后如何打算。 光又呆住了,他如今混乱无比,一颗心直嚷着要报仇,可那仇家,又要去何处寻,他全然不知。 我给你诊过脉,你体力耗损太过,最近不宜动作,莫离坐到他身旁,慢慢道来,我不久前才路过,离此地不足百里有一处竹林,人迹罕至,十分安静 莫离的意思光听得明白,所谓长久之计不在朝夕,于是点头谢他,莫离你这么照顾我,多谢。 莫离淡淡一笑,无妨,只是此地不可久留,既然决定了要走,你这便收拾收拾,我们马上出发。 光说,我没有什么要收拾的。说到这里,眼神突然一动,手摸到了腰间。 腰间别着的一管玉笛,原来竟是从未离身。 莫离见他将玉笛抽了出来,一时间屏住了呼吸,只注视着光的一举一动。 光眼睛是眨也没眨,举手往下重重一掼。 咔嚓 玉笛断成了数截,碎末迸溅四散。 莫离早雇好了马车与车夫,一并打点了饮食所需,过了午就出发。 光是第一次坐马车,也是第一次出了蜀山这么远,一路上,时不时就挑起车帘往外张望。 春末的时光,正是桃红柳绿,连荡漾的河水都似含情一般,水波脉脉地温柔。 自小便在山上长大的光从未见过这些,一直探着脖子也不觉得累。 莫离自从旅馆里出来便有些神不守舍,此刻见光这般倒像是忘却了之前的仇恨与痛,他也缓过神来,你病刚好,仔细着了风。 说着,伸手将他拉回了车厢。 光不情不愿地坐了回来,嘟囔了几句你是见惯了的,我可从未见过。 莫离拉回了他,也没放手,而是放在自己手心里慢慢地揉,那手指一节节的冰凉。 这一场大病犹如茧之抽丝,丝丝抽离,将光的身子淘成了虚空。 马车沿着官道答答答地走,不多时,又过了一个村庄。 前面的马夫低声提醒,公子,过了这个庄子,往下八十多里路都再没有人家了。 光听这马夫声音浑厚低沉,心中倒是一讶,但很快被莫离的话给吸走了注意力,既然这样,我们便下车稍事休息,你饿不饿? 莫离说着,撩起帘子下了车,车外的光景也同时映入光的眼中。 鸡犬相闻,阡陌交通。 正有人挑着担子从路边走过,被莫离喊住,看着那人放下担子,打开前面一只瓦罐,那鲜味便随着和煦的春风飘进了光的鼻端。 是什么? 他好奇地跟着下了车,饶有兴致地站在一旁,看着那人舀出一碗白白胖胖的包着馅的面食,又从后面一箩筐里装着的每只罐头里取上一些肉末菜末满满撒上,最后长勺舀满汤头,往上头一浇,香气扑鼻。 是抄手(馄饨),你尝尝看。 光这几日昏昏沉沉,莫离喂他吃的都是流食,今日精神好转,才吃了几个面果子,肚中早就空空荡荡,一嗅到面食的香气,光也不多问了,赶紧端起那大碗,刺溜地先吸了一口汤,好、好烫! 他赶紧用手大力扇,却舍不得嘴里的鲜味,开始一口一个,几乎囫囵吞下,好好吃! 莫离见他爱吃,连忙问老翁又要了一碗,搁在一旁凉着,等光将第一碗连汤带底喝完,这才递了过去,还有,慢慢吃,别急。 那馅不大,但不知怎么煨出的汤汁实在鲜美,碗中又撒了些扁豆末豆角尖的时令菜蔬,吃得光差点没把舌头给吞下去。 莫离站在一旁只看着笑,光见他不吃,便舀起一个要给他尝尝,你也吃呢。 莫离下意识一让,不、不用,多谢。 光习惯他自来熟,这会倒奇怪了,你不饿吗? 莫离不想与他多争辩,便应了他的意思凑上去吃。 光又舀了一个给他,多吃点,后面就没的吃了。 莫离恩了一声。 光性格直率,心思单纯,对他好的人,便恨不得全心全意回报,可一旦遭遇对方背叛,便宁可玉碎,不愿瓦全。 好吃吗?你再吃一个罢。 光又将调羹递上,莫离躲不过,只好闷头再吃。 两人吃尽了碗中的抄手,见天色尚早,莫离牵着光在村庄里转了转。 时值春忙,田里一派热闹气象,光站在田埂上看了片刻,竟有些羡慕起来。 蜀山遭遇灭门,这在武林也是件惊天大事,光一路过来,见着不少佩刀带剑的武林人士,可莫离急着带他离开,并没有时间去一探究竟。 以后,怎么办? 光正陷入沉思,莫离这一问他只听见后半句,他茫然地摇了摇头,不知道。 他真的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如何发生,又是为何发生的。 抚养他的佐为死了,背叛他的亮也死了,他活着,好像就此没了方向。 报仇吗? 光喃喃地说,我不想报仇,声音渐渐哽咽,我不想他用力咬住后齿,不想眼泪就这样滚落,我好想他们我好想他们都活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章 光情难自禁,正抬手去擦那忍不住滚落的眼泪,却听得耳边同样一声低泣。 他惊讶看向身边,莫离忙不迭避开他的探视,可还是让光瞥见了一眼。 莫离的眼眶居然也是红的。 这奇怪了,他哭的是他的同门,这个唐门的家伙倒是眼红啥? 光心里转念又想,是了,说是与杨海师叔数面之缘,交情不定有多深厚呢,要不然也不会处处这样维护照顾自己,想到这里,对莫离的态度不禁又亲切上几分。 两人默默站了片刻,莫离强行压抑着,对他说,到竹林还有八十多里要走,我们这一宿得宿在野外,你且忍耐则个。 光点点头,见从镇子上雇来的车夫正从路边的农舍出来,手里提着两只母鸡,不由强打起精神,嘿嘿,莫离你不知道,我的烤鸡可好吃了,特别是叫花鸡,亮跟我以前 说到这里他神情突然一变,算了,提那个叛徒作什么,呸! 他由蜀山掌门亲手抚养长大,那些腌臜脏话是一句未闻,吐这一口唾沫已是他所能想到最厌恶的表达方式了。 莫离扶着门框的手指微微一颤,道,你先上车,我再买些干粮回来。 光不疑有他,一弯身就进了车厢。 而车外僵直站立的莫离终忍不住,一扭身,竟开始发足狂奔,越跑越快,跌跌撞撞跑出半里多路,直跑出了村庄,突然腿弯一软,只身扶住了路旁的树干。 厄一阵干呕,光那厌恶而鄙夷的眼神,塞满了他的胸口,一时间竟再无法呼吸,可干呕了片刻,什么也吐不出来,他缓缓扶着树干,瘫软在地,光 得知昆仑要对蜀山不利,他从金陵连夜赶回蜀山,一路上风餐露宿苦处自不用说,一连换了不知几匹驿马,眼见着入川在即,心头一松,竟一头从马上栽倒在地。 待歇过气来,不顾心神耗损至此,又挣扎着起身,要不是一旁还有他那贵妃姐姐在外安排的暗旗弟子在旁保护,恐怕早就厥在半路上。 可这般舍命赶到了蜀山,得到的,却只有一剑。 一剑,穿心。 莫离,不,此刻为已与本尊换过身份的亮,胸口又是一阵血气翻涌。 那一刻被白乙穿胸而过,死死钉在树上,原以为自己必死无疑,那时留在心中的,不是愤懑,不是委屈,更不是痛与伤。 而是那久久氤氲在心中的痴念 光 那剑全柄没入胸中,也堵住了出血口,一时半刻竟还保住了他的意识。 也是他命不该绝,亮想起袖中还有一枚唤下携带掌门指环的山鹞子的竹哨,念及至此,已是回光返照,他徒生力气,手掌一翻,那竹节滑入掌心,一弹指,小小竹节冲入云霄,发出一声尖锐的啸声。 蜀山掌门佐为曾多次与门下数弟子提过,亮的天赋之高,恐怕百年也不过数人,更难得是他秉性高洁,临危依旧从容淡定,这气质风范,这一辈弟子谁也难及。 生命悬于一线的这一瞬,倘若其他人,恐早心神大乱,失了性命,而他依旧镇定如常。 被他留在山下的暗旗弟子寻声而来,见状立即救下,用宫廷秘药九转回魂丹救活了他。 蜀山全数被屠,亮不是没想过报仇,见到光的那一瞬,他也不是没想过当场冲上去立即结果围着光的那一群昆仑弟子,可这念头也只起这一瞬,他便想得分明。 佐为已经死了,蜀山也满门被灭,惟独光不知为何逃过一劫。 他这一冲动,恐怕连他都保不住。 生与死,他选择了救生,而不一径赴死。 只要活下去,这些杀上山来的昆仑弟子,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心思一转,他便自持身份,救出了光。 昆仑与蜀山结怨已久,不过再怎么斗,都不想得罪朝廷,亮是当今贵妃最为宠爱的胞弟,那贵妃如今圣眷甚隆,皇三子又被封做了皇太子,昆仑掌门虽是一介武夫,也知晓其中利害,如是便将光双手奉上,而他们自去不提。 亮被救回来后,伤势甚重,所幸是凝心诀大成,勉强支撑着,倒还能起身。 暗旗弟子在山下小镇寻得光,在路边那轿子中,他立即与莫离道明身份,许诺之后绝不让任何人为难他唐门,便让莫离给他易容变声。 莫离乃唐门最得力的弟子,这一活计 分卷阅读16 - 分卷阅读17 [棋魂同人]逍遥叹 作者:a 分卷阅读17 做起来得心应手,是以光与亮相处这一段时间,饶是亮这一路破绽百出,仍没有识破。 亮在路边干呕了片刻,他大病未愈,又一心扑在光身上,对自己竟无暇顾及,这会有些缓不过气,靠在树干上动也不动。 公子? 表面上这一路只有马夫与他们二人,实际暗旗得力弟子悉数相伴,不离左右。 亮摆了摆手,示意无碍,从怀中取出一青色小瓶,倒了一丸吞下,又休息了片刻,这才往回走。 光靠在车厢里早睡去了,亮取了毯子给他盖上,对外面嘱咐了一声,这一架马车便悠游自在地继续往竹林赶去。 亮则闭上眼睛开始默念凝心口诀,运气大周天,一个时辰下来,汗湿了一背,自觉胸中那口恶气总算去了,他睁开了眼睛。 车厢布置得柔软舒适,光的心情纾解不少,睡得也比之前安稳很多。 亮握住他的手,将他稍稍扶起,含了一颗补药以口度了给他。 毕竟是练武之人,光昏睡之间虽有所察觉,但因为那碗抄手被下了安眠药,此刻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亮喂他吃尽,还是这般抱着他,呆呆地望着马车的门帘。 昏昏沉沉之间,竟仿佛时光从未流逝,二人依偎而眠。 光睡得深了,反握着的手指,扣紧了,再也不肯松开。 果然过了这个村庄,之后一路都是荒野,再没有人烟。 到了傍晚,车夫道了声,公子,再往前走天就黑了,这一处平时也有旅人野宿,不曾听闻有什么猛兽毒虫,在这里歇下可好? 亮吃了变声的药,时间长了嗓子难免有所不适,这时低低咳了几声,才回他,恩,春天万物蓬发,也要防些小兽长虫的,大家仔细些。说着,就去叫光。 光也差不多醒了,迷迷糊糊擦眼,到了哪里了? 亮知那安眠药虽没有副作用,但恐怕光的手脚此刻还是软的,于是伸手扶他下来,今晚就在这里过夜了,那车夫去打水了,我们先把火堆给点起来吧。 光下来搓了搓手,又拿搓暖和的手去拍脸,他睡得全身酸软,从暖和的车厢内出来,被傍晚的夜风一吹,激得又是一颤,唔,吃饭吃饭,我肚子怎么又饿了。 两个人也没敢走远,周边捡了些柴火,取水的车夫回来,又劈了棵没发芽的枯树,先将易着的枯草引着了,再架上木材,不一会炊火燃了起来,架了锅子开始烧水。 光见那车夫做这一系列活计相当熟练,又好奇又不甘,他本想烤莫离买来的那几只鸡的,没想到车夫却阻他说不行,说是食物的香气反而会引来野兽,几个人就着热水吃包裹里的干粮。 车夫又劈了周围的野草,引了一堆炊火在马车旁,野物都怕火,这样一来,只要留一人看着这火,便不怕了。 那车夫也是暗旗弟子,亮见光有一搭没一搭地与那车夫说话,怕不经意间露出破绽,便悄悄递了个眼神过去。 车夫忙不迭吃完了,说第一班他来守着,让他们先去睡觉,到半夜再换人来守。 光定要轮班,亮知道他本性好胜,也知林中有其他暗旗弟子,便允了,说自己守第三轮。 匆匆说了,亮与光便回到车厢去睡。 车夫守了第一班,叫醒了光,在近处寻了空地,垫了个包裹就躺着了。 光白天睡过了,精神挺好,坐在火堆旁精神抖擞的,内心深处还颇有些唯恐不乱。 可枯坐了半个时辰,除了夜鸟间或一两声咕咕声,连丝风都不起,光实在无聊透顶,他寻思着莫离带了几本书,一路上见他在看,此刻借来看看也无妨。 这个念头一转到,他便伸手往车上摸去。 先摸下来的是一个小一点的包裹,光随手往里一探,手指一凉,已经摸出来了一截。 正是白日里,他摔的那管断笛。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一章 光半响没动,片刻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爬进了车厢。 莫离睡得很沉,光定定地看着他的睡颜。 蜀山惨遭灭门,他突遭背叛,一时间痛彻心扉,心力交瘁,完全没有任何时间与精力去想去看身边诸事,但此刻回想,一切如此清晰,无法再忽视。 他对他悉心照料,其细致程度,哪里是刚刚才认识的人会做的出来。 之前光没想到,不代表他不会去想,佐为肯将掌门指环交付给他,也是因为知他甚深,必担得了此等重任,光如今既然怀了疑心,便立时要探个究竟,一指点了他的睡穴,又唤了他一声,见他再没动弹,便俯身上去,去摸他的脸。 杨海以前曾提过,佐为下山也带些个野史小说,光知道世上有易容这回事,大都以制作精巧的面具覆之,可他伸手在那人脸侧摸了片刻,也没有像书上说的,有接缝的地方。 当然,他历练尚浅,这时还不晓得此为唐门秘方,面具是用特殊药粉混水胶合而成,只有用相应药水才能洗去,否则那面具一沾水就化了,唐门哪里还有江湖立锥之地。 光仍不死心,伸手就往那人身上摸去,就算易容,断也不可能连躯体也一并易容去,数日前,他曾用白乙刺他一剑,那伤口便是铁证。 腰带抽开,光将那人上衣剥落,借着马车外的篝火,一手按上他的胸膛。而另一手,则抚上了他的后背。 一道狭且窄的伤痕,贯穿至后背,翻卷的肉边依稀狰狞,上面沾染着淡淡气味的药粉。 伤口堪堪两指半。 光的心脏咯噔一声,在这个瞬间停住了。 这一剑穿心。 是亮。 他全身力气被抽个精光,竟咕咚一下,跌倒在地板上,背倚着车壁,一寸也动弹不得。 他居然没死。 脑间嗡嗡之声犹如蜂鸣,而在他眼前掠过的,却分明是 雪团似的孩子从一顶华贵的轿子中被抱了出来;他给他暖手足,又搂着他睡;那一袭裘衣胜雪,将他裹得严严实实;摔开的鸟蛋、喂他的肉汤、梅花糕馅的元宵、苏州进上的果脯、温泉水暖、抵足而眠倏然间统统都化作了飞雪,在他眼前碎裂成片。 靴筒中抽出的匕首,终于在那人喉前的最后一寸,停住了。 狭窄的马车里,传来重重的喘息声。 心跳如擂。 光努力吞咽着口水。 最后,他将那把匕首,反插入靴筒中。 终究,再下不了手。 亮这一觉睡到了正午。 光点住了他的睡穴却忘了解开,是以没能及时醒来。 亮只道自己重伤初愈,精神不济,却没能想到居然是光下得手。 光与那车夫已将那只从农家买来的土鸡剖膛洗净了,这会正架在篝火上烤着,反正大白天的也不怕会引来什么野兽。 那香味很快就勾起了亮的饥饿,光这几日都还是吃的流食,更别提鬼门关口兜了一圈的他了。 另一只锅子里熬着的却是剔下的半副鸡骨,骨香满溢,对了,以前杨海师叔还提过,说是碎骨汤对伤口愈合很有好处。 光淡淡地说,拿着木勺去搅拌锅底,你尝尝看吧,说着,给他盛了一碗。 亮不疑有他,接过来喝了一口,却差点呛到。 太太咸了! 跟蜀山小厨房的手艺,有的一比。 怎样?光问他。 亮勉强点头,还还可以。又下意识怕他不高兴,赶紧补充道,蛮好吃的。 首辅府上讲究食之本味,极少煨以佐料,口味清淡,亮虽不讲究,但素来清茶淡食,即便在蜀山这么多年,依旧不惯蜀地的口味。 光抿唇一笑,既然好吃,那就多吃点。说着,一勺子又是哗地倒了下去,将亮的那碗盛得满满。 如是再三,一锅汤倒教亮全喝了个干净。 一旁的车夫早看出来亮在强忍着不适在往肚里咽,本想装作不小心打翻那汤锅,却被亮的眼色给喝止了。 光正啃着烤熟的鸡腿,他几日不沾荤了,肚子里一点油水都没有,边啃得口水滴滴答边还要说,杨海师叔还说,汤咸一点对伤口的愈合很有好处,这不我还特地多撒了点盐,要是我那小师叔,估计就该受不了了。 亮的眼神一震,而后默不作声地,将碗中汤水一口饮尽。 吃饱了就继续上路。 光一上车就倒下不省人事,那烤鸡上早撒了药粉,亮不想让病后的他太耗心费神,或是聊起来破绽百出,倒是让他睡了省事。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亮他自己,这一路心力交瘁,恐怕没有再多余的体力周旋,等光一睡下,不多时他也沉沉睡去了。 依旧是相拥而眠。 光这次醒来便知自己这一路睡得古怪,想必是亮动了手脚,但他一时想不出原因,如果是要毒杀他,何必费那么多周折,或是想以毒要挟,但光并不知蜀山极秘,要挟他也无用,何况这一路,是要往竹林去的,粮食清水都只备了短途三两日所需,不像是要绑了他上哪里邀赏。 那么,亮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光想不明白,只能静心以待。 以往佐为赞他聪慧,却总说他耐心不足,这一次他倒忍住了要看看,这一蜀山叛徒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马车一路上歇了三四回,最终在第三个晚上抵达了那一处竹林。 光被叫醒了迷迷糊糊往下爬,没走出几步立即被亮拉住了。 小心,这里设下了阵法。 光这下真醒了,什么阵法?! 此地本是蜀山历代掌门墓地,亮凝视竹 分卷阅读17 - 分卷阅读18 [棋魂同人]逍遥叹 作者:a 分卷阅读18 林深处,风声萧萧,杨海曾与我提过,应与蜀山禁地是同一阵法。 光沉默不语,是不是杨海说的,都已经毫无意义,亮连这一处都知道,看来佐为的确是想传他掌门之位了。 可惜佐为终究还是看走了眼,他心里冷哼一声,面上也露出不屑之色。 亮背对着他,自然是没有看见他的神色。其实此处阵眼已破,他既然是莫离的身份,只得佯装不知,正心想着要用什么方法带他进去。 光缓缓开口道,莫离你既是唐门弟子,师门是否有说过五行阵法? 亮恍然间大悟,我多年在外,曾有高人指点一二,略有小成。 光点点头,那你带我进去罢。 亮不疑有他,抬脚便往里走,光尾随其后。 阵法虽破,但亮依旧按五行布局走来,这十年来他通览蜀山藏书,佐为又着力培养他着掌门之位,这阵法即便没破,也不在话下。 光一路低头,只是无言,少时竹林风起,碎影晃动间片片飞叶翩然而下,光抬手接住一片,见叶片狭长,叶脉深褐,不像是一般竹叶,不由环顾四周,见周围数丛竹身矮细、颜色黑紫,讶道,这是紫竹林?!转念一想,突然惊道,原来这里是卧龙竹林! 佐为当年下山,曾带回一紫竹笛与他,那时就提到卧龙二字,光毫无心事,也没有追问下去,如今突然想起,便思量有可能佐为当时预感蜀山将逢大难,说不定在竹林中留有后手,心神不由为止一振。 亮故作讶道,你倒认识此处? 光神情变得漠然,看了他一眼,转头望向别处,佐为当年送我一管竹笛,应是林中这紫竹所制,可恨我年幼无知,所托非人,白白浪费了佐为一遭心血。转念又思量,莫非紫竹笛另有乾坤,所以这小人引他前来,恐怕是另有计较。 也罢,他倒要看看,这叛出师门天地不容的叛徒到底耍得是哪一套!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二章 亮在前面引路,光在后面一脸漠然,专心记他步法,可没一会,就被转晕。 蜀山历代弟子大多习练内家武功,舞刀弄剑专习外家功夫的弟子要偏少些,他那时却习得上清破云剑法,或因天资所限,数十代竟无一人习成。 佐为只授他剑路招式,心诀却说一概不知,任由他自己琢磨。 徒有剑式却无剑诀,好比行舟水上却不施尾舵,艰难险阻。 光也是犟脾气,瞅着这剑式怎么耍怎么帅,就死活不撒手,苦苦钻研。 他一心扑在这上面,哪里还有余力去看其他劳么子,见亮懂五行八卦之阵,不由撇了撇嘴,佐为真偏心。 要是他学了凝心决,有那么多闲情雅兴,此刻这阵法也不在话下了,就是不知这叛徒的凝心决修炼如何。 光还在较量彼此胜负,亮回身道,前面有一处竹屋,我先去一探。 光立即回神,说一起吧,又想白乙青芒俱在他手中,恐怕得想个法子逛回来,否则将来打起来,自己吃亏是吃定了,一念如电,立即提声问道,莫离,病得这几日我都有些迷糊了,身上佩剑可是你给收着了? 白乙果然是在亮手上,正不知要如何给他,听闻便顺势说,是了,这几日倒忙得给忘了,还在马车上,等下我再出来拿罢。 光暗中嘘了一口气,白乙既然要得回来,他胆子也壮了些,如此有劳。 亮只道不妨,一手按住佩剑,朝竹屋走去。 竹屋数间并行,占了一大块空地,前后还种了数陇蔬菜,估计是荒得久了,如今杂草丛生。 光与亮前后一一探过,并没有第三人。 主屋大堂挂着历代蜀门掌门的画像,面对着大门的香案上,还卷着另一副,横搁在一副檀木笔架上。 光展开一看,正是佐为的自画像,宽袍舒展,闲情飘逸,眉目灿若生花。 不自觉他眼眶又红了,抚着画面,哽咽不语。 亮站在一旁,想上前劝慰几句,偏自己喉咙也被哽住了,只好放弃地僵直着身子陪他。 光很快拭去了眼泪,自嘲道,软弱垂泪,效那女儿情状,倒让外人见笑了。 亮的心咯噔一下。 光又道,莫离,此处既是我蜀山历代掌门墓地,却不轻易为门中弟子知晓 亮的心一沉,光的意思他明白,定是想画卷在此,说不定掌门还有其他信物留下,却顾忌他这个外人在场,虽不情愿,但也只能应道,天色不早了,我出去取些饮食进来,顺便将佩剑还你。 光点了点头,扶着门站着,看他离开,身影没入竹林中,又静等了片刻,这才将竹门掩实了,四处查看。 不多时,便在笔架山下发现压着的一方丝帛。 他抖开一看,果然是佐为亲笔。 道,蜀山大难将至,也是天命难违云云。 光一边读来一边回想起,当时佐为早就与他提及此事,他却完全不放在心上,谁当皇帝不一样,又嘲争国本与他们武林何干,佐为的想法更简单,就是消极待命,全当顺应天意而为。 可天意竟是要灭他蜀山满门! 佐为原想人不犯他,他不犯人,凭借这阵法遁入尘世之外,哪又会料到白乙出世,青芒相继被亮拔得,上古阵法被破!佐为这时再召集同门商议哪里还来得及?! 封印之法尚未寻得,青芒又被亮带下山去,真是天命注定,昆仑派掌门见首辅幼子下山回程,千里迢迢,亲自迎送,这一路相随,青芒竟被认了出来,昆仑一派本就是皇三子一系,如是造帖拜访,往来应酬套出了亮的话,这才知白乙与青芒同时现世,蜀山封印不复存在。 于是再无忌惮,一路杀上了山。 这一系列因果环环相扣,一环出错,结局全不至如此。 佐为留书的此刻还不知后事,只道天命难违,光已经知道了结局,当然一心一意把错处按在了亮的头上。 引贼人上山的是他,杀死佐为夺走掌门扳指的也是他,就连暴露蜀山密道,将蜀山满门屠戮至尽的人,也都是他。 他一击不中,再下不了手杀他,竟是为何?! 亮被他一剑穿心,几近丧命,却始终不曾加害于他,宁可伪装成他人,护送他一路至此。 白乙交还,蜀山不在,他又是图他什么? 遽然间光竟是浑身剧颤。 手中丝帛飘落在地。 那上面写道,白乙与青芒乃是同心情侣,所认亦是心意相通之人,亮与光以后需互相扶持,将蜀山一门重振光大。 是夜,繁星满天。 星子从细密的竹叶间透出,仿佛是水中倒影一般,跳动闪烁。 光拂过白乙,剑身仿佛通晓心意一般,一阵颤动。 他凝神闭目,仿佛与这竹林夜色化作一体,连呼吸都随之化去。 骤然间,光轻喝一声,白乙剑身一震,卷动白色剑光,剑气被压到了极致! 身与剑合那一挥之下,卷起轰天怒鸣,朝身后的亮直贯而去! 亮只是怕竹林夜凉,想来唤他回屋,手中还搭着一件长袍。 这半月他与光处来,见他恨意渐消,早失了防范,不知他为何突然发作。 一时间不由倒退一步捏起剑诀平端,另一手握着青芒直直对上,剑鞘却再来不及解! 青芒在剑鞘中光芒暴涨,卷动青色光芒,宛若莲瓣重重合拢,抵住了绞至身前的无形剑气。 两剑尖竟抵住了一处! 叮地一声清响! 剑鞘倏然裂开,旋即化作无数瓣碎片。 白乙青芒嗡嗡作响,剑气化作点点飞萤,又似流星倏然飞逝,团团将剑身围住! 你也要杀我吗?光握住白乙,冷冷嘲道。 亮见青芒已出,再无法遮掩身份,立即争辩,不,我要帮你重振蜀山。 光手中白乙剑气绞拢剑身,光芒越来越炽,犹似化作六十四片纯白莲瓣旋转盛开,又缓缓闭合。 他声音不大,却十分清晰,我要去复仇。不会再回来了。 说罢,转身要走。 亮大骇,紧步追上,光?! 光虽背对着他,手中白乙却是蓄势待发,你要战,便来战。 蜀山历代掌门,均在此处坐化,或留遗书与毕生心得,进来处理其后事的后代从中可窥见一二,光亦从中觅得失传已久的心诀。 他年少贪玩,杂念甚多,是以武学修为总是止步不前,但如今这反反复复的刺激,竟让他心如死水,亦是无牵无挂,这才领悟了上清破云剑何所谓一化无穷,无穷归一,修为神速般大进,加之上古神器在手,恐怕天下再难有人挡得住他。 亮亦不敢再追,他停在原处,缓缓道,那我现在就是执剑,我会等你回来,做我掌门。 字字清晰,掷地出声。 光脚步顿了一顿,终是踏出竹林,不复回首。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三章 陆元深推门而入,迎面便是一架朱红檀木屏风,绣得是杏花绿柳,鸳鸯戏水,端的是春意盎然。 他绕过屏风,不由微微一怔,这并不是一贯服侍他的清倌儿,倒是一张生脸。 端坐在桌旁的少年取了茶杯,提起茶壶注入一道滚烫的热水,轻声道,候爷等了这一晌时间,也该渴了。 陆元深手握京畿重兵,新皇即位几番风雨,他手里担着几多条人命,就算是来喝花酒,也不免带了亲兵,如今都密密麻麻地站到了屏风后面,是以见了陌生脸,心中不单不惊,反而大感有趣。 之前这花楼里的倌 分卷阅读18 - 分卷阅读19 [棋魂同人]逍遥叹 作者:a 分卷阅读19 儿,涂脂抹粉,大都像个女娃儿,一开始虽觉温婉可人,但时间久了,也就这样了,如今这少年,倒教他眼前突然一亮,像是看惯了牡丹芍药的,突然转入丛丛翠绿欲滴的竹林之中,清沁舒心。 少年身材修长挺拔,第一眼望去,那茶色眼眸较中原人更为深邃,灵秀动人。 怎么青儿不在了,他坐下,端了那杯茶,喝了一口道,你是胡人? 那少年一笑,青儿出去逛庙会了,老板才知道,这不怕冲撞了候爷,便教小的在这里候着。说着,自己也陪着饮了一杯,小的是人牙子卖到楼里的,再小就不记得了。 这一杯饮下,陆元深嗅得茶中竟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梅香,笑道,这是用今冬的雪水泡的罢,青儿用心了。 花楼里这些倌儿往往投着客官的脾性,也好风雅,像他常唤的青儿,便是喜欢大费周章地集了梅上的落雪,用来煮茶。 少年讶道,不是,雪水脏得很,如何吃得?茶经以山水为上,这自然是山中泉水了。 陆元深被哽了一记,又打量着少年不察眼色,不知花楼老板怎会如此安排,就算青儿不在,也并不是没有其他替代吧。 谁知那梅香透人心扉,丝丝缕缕越发**。 这里自然没有梅花,清倌儿虽效女子悦人,平时房里倒也甚少燃香的,这香气越发浓郁,不似那脂粉味般软绵熏人,难道是这少年? 陆元深心念微微一动,你身上倒是香得很,不知用的是何种熏香? 少年拨了拨茶盖,我才不弄那劳么子熏香呢,倒是自小喜欢吃梅花糕来着,说到这里,不由扑哧一笑,不对,也没见有人包子吃多了,身上还会有肉香? 少年就这么一笑,陆元深却呆了。 心头仿佛一千只蚂蚁在爬,爬得那里又痒又麻。 呆了半响,实在忍不住,便试探地伸出手来,按住少年提壶的手指,你倒是个妙人儿,老板心眼儿怎么这么小,舍得藏着掖着,倒不教你出来服侍。 少年也不矫情,任他按着,说,我粗手粗脚,不知眼色,服侍不来人,前儿还有个家伙被我打了呢。 陆元深实为武人,平时最烦唧唧歪歪的文人腔调,这孩子对了他的性子,便笑道,你还能打人, 故意上下打量了一番,这小身板,啧啧。 少年也笑,大人要是不恼,我也打得。 陆元深求之不得,立即打蛇顺棍上,哦,那就讨教几着?说着,伸手便往少年腰上捞去。 少年身法极快,往后一闪,却没踏出几步,就被常年习武的陆元深一把擒住了手腕,连人带他一起压在了榻上。 他手法比身法更快,一边抽了少年的腰带,剥他外衣,一边还调笑道,你倒是打呀? 正说着,顿觉那暖香一阵阵袭来,酥人身骨,连着魂儿都要醉了。 少年嘻嘻一笑,只别过脸去,不教他亲。 陆元深双手在他身上乱摸,一边道,我赎你出去可好? 想着这么一妙人儿教其他人拥着抱着,他怎么也舍不得。 少年挣扎了一会,实在挣不开,只好说,你也不怕人看着。 陆元深这会儿便是□□焚身,哪里还忍得住,直嚷心肝儿肉的急得不行,你们都出去!快出去!诶,你就让我亲一下嘛!来 身下少年终于盈盈一笑,他魂儿都飞了,下身火热□□,抵着那少年,几欲发泄而出。 骤然间寒光一闪,那调笑的话儿顿时哽在了喉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大人说讨教,我倒也不敢妄自菲薄,说不得要拿出点本事来,那剑身犹如天光过霁,映着陆元深脸色惨白,候爷若喜欢,只点一点头罢。 那剑锋抵着脖颈,陆元深哪敢点头啊,嘴里连声都发不出来。 候爷若不喜欢,那就摇一摇头罢。 陆元深脸都憋得紫了。 门外亲兵偶尔听得里面谑语,有的还咽了口唾沫。 以往候爷来花楼都只点清倌儿,图个风雅清静,说说笑笑也就罢了,哪里会提枪上阵,这一会站着听墙脚,不免有些尴尬,眼睛都只往外面转悠。 约莫一盏茶,门开了。 陆元深摇摇晃晃出来了,脸一阵白一阵红,粗着嗓子吩咐他们去备车马。 亲兵应了,下楼一看,这才发现停在院内的,连车带马全没了,不由嚷了起来。 花楼人来客往,并没有人注意到那车马是什么时候没的,陆元深乃微服而来,当今圣上不喜官员耽于玩乐,更不宜闹大,于是一众人悻悻然离开。 陆元深好不容易回到军营,这才定下神来。 那少年并没有索他性命,只贴着他耳边细声道,我蜀山满门虽是朝廷所灭,我亦知侯爷乃奉旨行事,如今且不为难于你,只是尚有一二事不明,望侯爷解惑。 一是问他可知那昆仑派下任掌门人选,二是问他借出城的令牌。 陆元深好歹也是个侯爷,原以为他命休矣,见竟还有余地,这些与他小命相比,算不得什么,何况如今新皇位置坐稳,武林也无足轻重,昆仑算是过了河的桥,这少年要拆,便让他拆了就是。 忙不迭地说了,等少年放开,这才发觉少年所执之剑柄,似曾相似。 这是白乙。少年喃喃道,你那日所见应是青芒,与它原是一对。 陆元深惊道,白乙?顿惊出一身的冷汗。 说道青芒,其主人便是当今皇太后的同胞幼弟,圣上尚要唤他一声国舅,这少年手执白乙,据传与青芒为情侣化生,这两人其中奥秘恐怕也是道不尽的。 少年得了两样东西,甚为礼貌地道了谢,又说,喏,你看,摸也让你摸了,亲也让你亲了,好歹也赏点罢。 说得陆元深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银子都教亲兵拿着的,他身上哪里带了现钱,只好解下身上带的香囊,里面尚有些金银铸的梅花锞子,原是备着赏人的,忙不迭递了过去,只是那手直发抖,不知是给气的,还是给吓的。 陆元深回军营不多时,便接到了密报。 说是半天前那回家祭祖的昆仑现掌门给人割了头颅,剩个身子倒在京城宅中,京官与他交好,又是皇帝眼皮下的命案,忙封闭了城门,满城寻凶呢。 陆元深叹了口气,终于知道少年为何要下任掌门名单。 掌门即位,他便杀掌门,下任接,便杀下任,誓教昆仑上下无人再敢出头。 如此反复,昆仑再难维持。 陆元深苦笑摇头,可又念着那少年的一颦一笑,心知自己再难忘怀。 也不知叫什么名字呢。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章 光醒来的时候正对上亮的眼睛。 昔日杨海调侃,说亮的这一双眼睛生得尤其漂亮,光记得自己当年还小,为了师叔称赞亮却不称赞自己而生了半天的气。 如今这么贴近地再次对上,不由稍稍出了神。 亮正要抱他入浴,光突然醒来,倒唬了他一跳,后背渗出一丝汗来。 那酒不知是光从哪里顺来的,里面应是下了相当分量的催情药,他却趁光意乱情迷作出了这种事,可谓趁人之危。 亮不是没想过光醒来后种种场景,却独独没料到这一种。 光别过眼睛,看见了盛着热水的浴桶,便推开了亮环住自己的手臂,慢慢挪下了床。 亮站着看了一会,迟疑了一下,开口问,要不要我帮你? 光摇头,浸入浴桶中,热水漫过了他的胸口,不用,你出去。 话已至此,亮也不好再说什么,低低说了一句,我弄点了吃的,你饿不饿,洗好了出来吃饭罢。 光看了他一眼,本想拒绝,可余光扫过,立即改口道,好的,你先出去。 亮有些惊诧,又生怕他反悔,便说,我在隔壁等你你慢慢洗就是了。 光的鼻子都快浸到水面下了,他股间黏腻,连里面都是满满的可这个家伙却还站在这里唧唧歪歪个不停,我里面很难受诶!你能不能快点出去让我好好清理! 亮哑然,唰一下地红了脸,沉默着转身,给他合上了门。 饭是粟米,菜是水煮小圆菜伴了笋干。 光举着那双一看就是刚削好的竹筷僵了好半天,好不容易才挑出了一筷笋干,拌着饭迅速吞下肚去。 不能怪他,那个小圆菜应该很难吃。 在外游历这么几年,他的判断当然不会错,这不刚吞下那一口菜的亮,眉毛顿时皱了起来。 又苦又涩。 不过这人的教养也极好,仅仅皱了一下,便咽了下去,而后伸手抄起了那碗菜,我拿去重做。 光从起身后就打算不再搭理他,此刻还是忍不住地出了声,别去了。 他猜那小圆菜是堂屋前菜地里的,以前还有人给照顾下,可如今的亮哪里懂这些,荒了好几年了,算是半野生的菜,叶子稍微甜一点的都给虫子啃光,留下来的还能好吃吗? 亮听了他这句,有些不知所措,端着那碗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不知是该坐下继续吃,还是该端出去倒掉。 光见他这样,终于无奈,他起身道,我来吧。 端上桌的是一碗糖水煮山芋,一碟煮韭菜,一碟蛋炒虾仁。 野地里长着辛辣叶子的虫子是不碰的,可以采来煮着吃。光随口说了一句,便自顾自地抄起筷子吃了起来。 亮对着这一桌的菜色有些不敢置信,这些都是你做的? 光扒拉着碗里的饭粒,头也不 分卷阅读19 - 分卷阅读20 [棋魂同人]逍遥叹 作者:a 分卷阅读20 抬。 亮吃了一口虾仁,低声道,蛮好吃的。 光很快吃完了,端着空碗去盛了一碗,回来解释道,我轻功不如你,去最近的乡镇买这点饭菜,来回恐怕得折腾到晚上了。 亮一阵尴尬,我不是这个意思。 喏,这个韭菜,就是那小圆菜旁边的一丛,估计你是没认出来,鸟蛋是我在竹林里拾的,虾米是我从溪水里捞的,花了一些时间,不过没捞着鱼,糖米油盐都在厨房,芋头是地里剩下的。 亮神色有些惨然,你这些年都是这样过的? 光扒拉了一口饭,却道,刚下山那一年,是连铜板都不认识的,他叹了一口气,也就这么过来了。 亮点点头,随即轻声说,蜀山房子都还在,我刚收了弟子 光低着头不看他,只是咀嚼饭菜的声音大了起来。 亮突然意识到光不想听,便沉默了下去。 两个人面对着面,只隔着一张不大的饭桌。 亮默默地将碗中米饭吃尽,起身要去再盛,光却突然出声,那支笛 亮转身,光正看着他的腰间,那里别着一把紫竹笛。 佐为曾经送给过他一把,可他一转手就给了亮,之后他从佐为留下的遗书中得知,紫竹笛与这卧龙竹林阵法重开有莫大的干系,便留书一封,他猜亮应该已将紫竹笛放回阵法卦位之中。 那么如今他腰间的这一把紫竹笛,应该是 你自己做的? 光不觉自己已问出了口。 是,既然被看见,亮也不打算再隐瞒了,只是耳根一红,显然尴尬之极。 光心中蓦地一动,旋即转开了眼睛,恩,做的蛮像的。 亮淡淡道,做过好多,这一把音律最相近。 光怔怔地看着地上,转而叹了一声,何必。 这毕竟是唯一的纪念。亮还在看他,却像是自言自语。 光听了,心中更是百味难陈。 亮送他的玉笛,已经教他亲手摔了,而他送给亮的紫竹笛,亮却一直珍藏着,直到被放回阵中,竟还是舍不得,居然动手做了一支几乎一样的,放在身边。 你这个借我看一看。 亮不知他要干什么,但还是解下了笛子,递了过去。 光接过那支紫竹笛,抚了一会,将笛身横置于唇边。 缓缓地吹出了第一口气。 笛声轻扬,犹如初夏荷尖滴落的第一滴晨露,砸落蔚水深蓝。 时光倏然倒退到了那一晚。 蜀山极顶,月光如霜,窸窸窣窣披挂了少年一肩。 拂了一身还满。 而如今晚风拂过竹林,竹影踯躅,亮单臂支在桌上,已昏昏睡了过去,光收起笛子,看了他最后一眼,转身离开了小屋。 啪 山下已是初荷浮水,而山中桃花尚未落尽。 少年拍落手中的白子,却惊了石桌旁的一树繁花。 便有几瓣粉色桃瓣从枝头飘落,打了几个旋儿,有一瓣正合在了纵横交错的星位之上。 唔,此着甚妙。 对面的老翁细细一看,不禁笑出声来,倒是浑然天成。 那少年发色奇异,一双明眸善睐,此刻也弯成了一泓秋水,诶诶,连上天都要助你么? 他们俱为道门中人,忘年相交,彼此言谈间没有太多计较,老翁抚着那白须道,怎么,你要耍赖不成? 少年瞅了棋局半响,终究无法,只好咬牙切齿,这次不算,你胜之不武,我们下次再战! 已是傍晚,霞色烧了半边天。 郁郁葱葱的山际,像是抹在上头的一笔艳彩。 光收起棋子时,无意间抬头,目光越过老翁那破旧的道袍,望见这一天的霞彩,怔怔地说道,你这地儿倒也是漂亮。 老翁袖手笑道,风景总在他处罢,你在蜀山那么多年,我倒不信你就不曾见了更美的? 光茫然地摇头,骤然又回过神,便点了点头,说,有一次从山道下来回镇剑坪,那天上的月亮大得吓人,其他的么 他绞尽脑汁回想,却始终只记得那初春时节蜀山漫山的梅花,如霓似霞。 光的目光无意识地落回了腰间的暗紫色竹笛上,那是他从亮身边带走的,本来也不想再与亮有什么纠葛,亮留着它,不过是徒生烦恼。 老翁见他又盯着竹笛发呆,不知是说棋局,还是再说他,只笑道,人生不过百年,你又计较些输赢作甚。 光倏然间心头一动。 这几年他一连诛杀四任昆仑掌门,昆仑门下气弱,竟让他问出了当年细节,谁知亮竟是却对屠门一事毫不知情。 可毕竟血脉相连,他也又脱不开关系,倒教光要如何见他。 他心中纠结许久,却被这老翁一语戳透。 光旋即起身,话说如此,你可别赖了那彩头,等我下次来浅秋色的眸子一转,嘻嘻一笑,找个厉害的参谋,再与你比上一比! 蜀山千万仞之高,云海奔腾潮涌,日出雾气依旧不散。 那山腰尚有房舍数十间,被雾气一掩,若隐若现。 十几个孩子排得整整齐齐,在不远处的武场认认真真按口令扎着马步。 其中一人年纪尚幼,又是初上山来,见那雾气飘忽不定,周围恍如仙境,不由望出了神。 亮见状摇头,刚要唤他,骤然怔住。 他茫然回顾,却是望向那一岭梅花深处。 作者有话要说:  来来来,先采访秋璃大人,请问乃的完结感言是? 秋:啊啊这孩子总算顺产了~~过程很艰辛,cc乃辛苦了!ps:有多次阵痛的赶脚咩? cc:=皿=俺可以把他们塞给乃重生一次咩! 秋:哇哈哈哈哈不要大意的来吐槽俄吧!! 分卷阅读2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