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男友自杀后》 分卷阅读1 初恋男友自杀后 作者:红领巾的接班人 分卷阅读1 《初恋男友自杀后》作者:红领巾的接班人 文案 初恋男友自杀后的第四年,他的兄弟都在劝何惜再找一个。 兄弟一号系着围裙拖着地:“找个能照顾你的呗,你看,我就挺合适的。” 兄弟二号佛系浇花,疯狂暗示:“找个向着你,顺着你的吧。” 表兄弟三号委曲求全:“你看我跟他长得那么像,我不介意做他的替身!” 何惜表示,可是死去的前男友还缠着我怎么破? 男主万人迷,伪灵异,修罗场有,谈恋爱有,1v1,攻是付一卓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花季雨季 情有独钟 阴差阳错 搜索关键字:主角:何惜 ┃ 配角:许之羽付一卓胡天许佳期 ┃ 其它:绿帽传奇 ☆、梦 凌晨两点,何惜伏在窗台,看着窗外零星的几盏灯火,强撑着睡意。 被随手放置在床头的手机震动了几下,好几条消息跳了进来。何惜知道是谁发来的,甚至猜到那人说了什么,但他不想理会,只闭了眼感受着徐徐夜风。 电话短信来来回回连翻轰炸,何惜不动如山,那人似乎也感受到何惜此刻不愉的心情,便再没打过来。 那点动静沉寂下去,周围的空气好像都凝滞了,夜晚寂静得可怕。 但这寂静很快就被打破。 楼下的大马路上,两个小混混骑着噪音巨大的摩托从街头钻出来。车载音响开到最大,夜店的口水dj一路不知道扰了多少人的清梦,风驰电掣般消失在街尾。 一楼浅眠的阿婆打开窗,朝摩托车的背影扔了双拖鞋,带着浓重口音大骂了几句。骂完了,嘀嘀咕咕叫老伴去把拖鞋捡回来。 何惜看着这一幕,勾起唇,想笑却笑不出来。 他忽然想起了许之羽,那人也曾在夜深人静时带他穿梭过大街小巷。只是那时两人不敢张扬。悄悄把所有动静都憋在喉咙里,只用炙热滚烫的肢体语言来表达内心的喜悦。 那个夜晚比今天还要静谧,只有路灯还在坚守岗位。那在马路上碾过的车轮,落在唇上的亲吻,还有那时互通心意的两个人,都不曾料到,他们的未来会是天人永别。 不知不觉又回想起那些陈年旧事,何惜阖上眼帘,夜风更加温柔了,轻轻抚摸他的鬓发,好像哄人入眠。 意识沉入黑暗的那一霎,整个身体似乎都被温水包裹住,舒服至极。 何惜睁开眼,眼前是一间窄小的出租房,与四年前没有丝毫变化。而坐在他身边的,是和当年一般青涩的许之羽。 许之羽偎上来,一手揽住他的肩膀,另一手轻抚何惜略长的鬓发,眼神温柔,一如两人感情正浓,如胶似漆的那段时间。 许之羽还是当时的许之羽。何惜却已经独自走过了四年光阴,由少年蜕变为青年。 何惜很清楚,这就是一个梦境,也很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的手心已经渗满了冷汗,眼角瞥到矮几上的水果刀。 许之羽将自己的身体挡在何惜面前,半蹲半跪,好似什么都未察觉,问他:“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晚?睡不着?” 这便是何惜不愿意入睡的原因。 自从许之羽死后,这四年来的每个晚上,何惜都会梦到他。不管岁月如何变迁,梦中的许之羽永远是那个偏执而疯狂的少年,一遍又一遍地询问、渴求、威胁、歇斯底里,一遍又一遍地在何惜眼前上演着死亡的戏码。 有时候梦太过真实,便成了心魔。 何惜寻求过心理医生的帮助。他自问对许之羽的感情不至于浓烈至此。 在许之羽死前,两人已经大吵了一架,那些怦然心动早已在忍耐中慢慢磨灭,这段感情只差分手两个字,便可以一拍两散。 可令何惜想不到的是,许之羽宁愿死,也不同意分手。 他活着的时候,无法留住何惜。死了,反倒成了何惜的心魔。 或许这正是许之羽所希望的,正是他不惜用生命换来的奖励。 心理医生对何惜做了一段时间的心理辅导,但一点用处都没有,反而越演越烈。 梦里的许之羽不再只是单纯地重复着死亡的过程。他甚至能够和何惜聊天,问他白天去了哪里,晚上去了哪里,见过什么人,吃了什么,说了几句话,都是和谁……… 就好像许之羽并没有死,他只是在另一个时空等着,一旦有机会,就纠缠到底。 从那以后,何惜就再也没看过心理医生。 活着的许之羽也喜欢问这些。何惜心情好的时候会敷衍了事,心情不好就假装没听见。 可许之羽喜欢追根问底。在何惜眼里这些鸡毛蒜皮不值一提的小事,却令许之羽在意到了骨子里。每当涉及到这个话题,两人都不欢而散。 梦中的许之羽又在问了。他直起身亲亲何惜的唇瓣,语气温和却眼神不善:“我看到胡天给你打电话了?他找你做什么?嗯?” 何惜一愣。他不禁怀疑,这真的只是梦吗?一个梦会如此具象化? 何惜久不回话,许之羽眼中的戾气一点点升上来,原本光滑的手臂上凭空冒出一道道血痕,鲜血如断线,流个不止。 这一幕渐渐和四年前重叠。许之羽跪坐在地,手中是一把并不锋利的水果刀,暗沉的血液淌了一地,而他却丝毫不在意,只用发红的双眼盯着何惜,哑声问:你还走吗?走吗?你敢走,我就死在这里! 而原本坐在床沿的何惜,此刻却被撕裂的床单束缚住了手脚,这令他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许之羽血色尽无,一点点失去生命的气息。 这个场景何惜已经经历过千百遍,从一开始的惊惶无措,到如今的麻木旁观。 等到喉咙上的束缚退去,何惜还是抱着微薄的希望,说出了那一句聊胜于无的话。 何惜说:“我不走了。” 许之羽摇头的弧度如以往没有半点变化,这令何惜心里那点可笑的希望迅速消弭,心中没有半点波澜。 许之羽摇头,嘴唇蠕动,浑身乏力之下,只有一只手紧紧扣着何惜的脚腕,就像一只镣铐,严丝密缝锁住。 没有人比何惜更清楚许之羽说了什么。那三个字轻飘飘的,却仿佛在何惜耳边炸开。 他浑身一颤醒了过来,床头柜上的闹钟正好响了一声,何惜脚步虚浮扑上床,一把捞过闹钟摁停。想了想,又把闹铃提前了十分钟。 醒来后何惜架不住睡意,毫无形象可言在床上又眯了几分钟。他知道白天的浅眠状态下不会梦到许之羽,便放心地让自己陷入混沌里。 早上六点半,胡天的电话准时打了过来。何惜迷迷糊糊睁开半只眼,昨晚已经无视了他,今天不能再继续任性下去了。 “喂…”何惜把手机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2 初恋男友自杀后 作者:红领巾的接班人 分卷阅读2 开了扩音放在床上。 电话那边一阵车门开合声,胡天靠在车上往三楼窗户看,一手伸进车里按喇叭:“又熬夜?不是提醒过你熬夜对身体不好吗?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停!”何惜赤着脚坐到窗台上,冲楼下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别啰嗦,等我五分钟,我马上下来。” 话音刚落,何惜把电话一挂,冲进洗手间里一顿操作猛如虎,五分钟不到就把自己收拾得清清爽爽。 他走到玄关处换鞋,穿上一只后想起东西没拿,光着一只脚蹦蹦跳跳拎起昨天准备好的贡果烧纸,在楼梯间一路疾奔。 坐上副驾驶,胡天递给他一盒早餐,何惜开了盖,香味扑鼻。他举起筷子夸赞道:“不错不错,四年了,我的口味你还是一如既往了如指掌啊,等下在你大哥面前我替你美言几句,让他在下边给你物色一个好差事!” 胡天脸都绿了,拧着眉毛看了他一眼:“吃你的,要不是在开车我都能打你。” 何惜嘿嘿笑:“你不敢。” 两人去扫墓,从不带花。许之羽虽然喜欢那些花花草草,但何惜不喜欢,他不喜欢就不送,不管许之羽是死了还是活着,都得顺着何惜的意。 一年没人来,不是夸张,许之羽坟头的草真的得有一米高。何惜和胡天费了好大劲清理干净,用带来的小扫把扫了灰,这才把贡果摆上去。 烧纸钱时,胡天点了一根烟,烟雾吞吐间还是当年那个小流氓的架势,一点也不像一个霸道总裁。 他看着淼淼上升的青烟,又看了眼何惜面无表情的俊脸,试探到:“等会儿下山,我们去附近的咖啡馆坐坐,我有几句话跟你说。” 何惜把最后一叠纸钱丢进去,拍干净手:“好呀。” 下山比上山轻快,但两人还是在这乍暖还寒的天气出了一身薄汗,被咖啡馆里的空调一吹,又开始冷了起来。 何惜自从许之羽死后,或许是忧虑成疾,身体一直不太好。胡天把自己的围巾解给他,见他好受了点,就挥手把服务员叫了来。 服务员是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拽得很,把菜单往桌上一扔,双手插着兜满脸不耐烦。眉宇之间的戾气倒有几分像活着时候的许之羽,不由地,何惜多看了他几眼。 服务员发觉了,一眼瞪过来。 这一瞪眼就更像了,何惜觉得有趣。弯了弯嘴角,姣好的皮相反倒让服务员有几分不好意思,略显局促地别开眼。 胡天注意到他两的小动作,忍不住咳了一声,给自己随便点了一杯咖啡。想起何惜晚上失眠,就帮他点了一杯纯牛奶,把服务员打发走了。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雨,落在地面上了无踪迹。 何惜撑着下巴看了会儿,胡天敲敲桌子唤回他的注意力:“何惜,我今天约你,主要是想谈谈你和羽哥的事。” “哦?说说看。”何惜不喜欢纯牛奶,只用勺子搅了两圈。 胡天斟酌了一下用词,采用了比较含蓄的说法:“一转眼,羽哥已经去了四年了,这四年里你一直是一个人,没有找过对象,好像也没有动过这方面的心思。我也知道你和羽哥感情好,但是他毕竟已经死了,我们活着的人还是要好好活着,作为羽哥最好的兄弟,我不得不替他劝你一句,过去的就放下吧,以后的日子好好过,找个能照顾你的,把羽哥忘了吧。” 何惜一边听一边盯着胡天,把他看得有点无处遁形,额角隐隐有冷汗冒出才移开视线,状似无意道:“那你说,我该找谁呢?” 胡天没有接话,替他往牛奶中加了两颗糖,用勺子搅匀,用眼神示意何惜喝一口。 何惜尝了尝,味道还不错,有一点点甜味,又不至于鼾。 胡天这才答到:“找个能照顾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开始着手修文 ☆、初见 何惜早已过了什么都不懂的年纪,哪里听不出胡天的言下之意。 相顾无言之下他有点想笑,他问胡天:“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你那时候有点不太友好,我可是一个很记仇的人。” 胡天咽下口中苦涩的咖啡,眼神有点悠远,沉默许久才道:“那时候我觉得,你和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何惜与胡天的第一次见面,大概是八年前。 学生时代的何惜,其实是有点内向的。他不像一般少年一样,在叛逆期肆意妄为。他每天都规规矩矩地活在自己的小圈子里,颇有几分仙气。 他与胡天这种成天在泥里打滚,在教导主任的口水下茁壮成长的差生不同。何惜是老师们眼中的宝,是父母间吹嘘的资本和骄傲。 那时的他们,用一个成语来形容那就是——云泥之别。 所以当许之羽带着何惜出现在胡天面前时,他有一点差生对于好学生毫无根据的藐视和不屑。 更多的是,当他看见何惜身上干净整洁的校服和背上分量不轻的书包。再看看自己一身刚从泥里滚出来的狼狈模样,脸上还留着打架而来的青紫伤痕。 三个人站在校园偏僻处的大树下,就连平时不注意形象的许之羽那天都穿得格外精神。 只有胡天,只有他狼狈得像一条狗一样。 恼羞成怒之下,胡天对何惜自然没什么好脸色,他抬头望天,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 他问许之羽:“羽哥,你带这个书呆子来干嘛?等下咱们还去不去游戏厅了?” 胡天见何惜的第一眼,就把他归类为书呆子。但很快,打脸来得猝不及防,接下来的事情,令他对何惜彻底改观。 许之羽不接他话,拍了拍何惜的肩膀,带头走向学校围墙。 他把书包从何惜背上剥下来,放在手中掂量了两下,侧头问:“这里面没有什么易碎物品吧?” 何惜从没逃过课,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但还是下意识摇头。 “没有。” 许之羽笑了笑:“那就好。” 话音刚落,他奋力一掷,何惜那只从未被如此粗暴对待过的书包,翩然划过一道利落的弧线,翻过围墙,随着一声轻响稳稳落地。 许之羽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连胡天都被吓了一跳。他颇有些幸灾乐祸地偏头看了一眼,却见何惜丝毫不担心自己消失在视野中的书包,已经跃跃欲试在许之羽的指导下翻墙。 胡天站在一边看戏。 一开始何惜手脚并用,使尽全身力气攀爬,奈何他平时疏于锻炼,双手双脚都使不上劲。 眼看着这个方法行不通,许之羽便让何惜骑在自己肩膀上,踮起脚尖让他抱住墙头,总算将 分卷阅读2 - 分卷阅读3 初恋男友自杀后 作者:红领巾的接班人 分卷阅读3 上半身挂了上去。 许之羽在下面问:“抓紧了吗?” “抓紧了,你松手吧。”何惜呼哧呼哧喘气。 许之羽闻言,就真的松了手。他退后几步,一手遮在眼睛上方挡太阳,抬头对何惜进行下一步的指导。 “你抱紧一点,用脚勾住,然后翻身骑上去,对,用点力。” 那边两人全副身心都投入于翻墙大业中,全然没注意到话中的歧义。 倒是胡天在旁边听出点不对味儿,掩着脸轻咳了一声。等脸上的燥热过去,胡天见何惜还在墙头上进退不得地挂着,终于良心发现,三两下爬上去,骑在墙上对何惜伸出援手。 何惜一点也不介意刚才胡天的出言不逊。他心大地很,很多话只在耳朵里过一遍就随风飘散了。 所以见胡天伸到自己眼前的五指,何惜只是眼巴巴看着,脸上带着为难。 何惜此刻双手都扒在墙上,若一只手松了劲,难保不会掉下去。 胡天没办法,只能双手穿过他腋下,像抱孩子一样把人抱起来,然后从将近两米高的围墙上跳了下去。 这期间胡天好像听见许之羽叫了他的名字,语气中透着不悦。 但胡天没在意那么多,站稳之后就和何惜拉开了距离。他故作帅气地拔拔头发,眼角的余光一直追随着何惜把书包捡了回来。 何惜刚把书包背上,许之羽就动作敏捷地翻了过来。 落地后许之羽在胡天肩膀上揍了一拳,警告地看了他一眼。才转身帮何惜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留下做了好事反被咬的胡洞宾,率先走了。 许之羽这一拳可打得不轻,胡天的肩胛骨现在还隐隐作痛。他揉了揉,一脸的莫名奇妙,心说许之羽这又是抽了什么疯?好心没好报! 心中憋屈不解,但胡天懒得去追究。他和许之羽之间本就是不打不相识,早已习惯了兄弟间的拳脚打闹。 后来想来,如果当时自己但凡心思细腻一点,张嘴问了那么一句,得知了许之羽对何惜的心思。 会不会主动避嫌与何惜保持距离,就不会在年少懵懂的相处中暗生情愫,夹在兄弟和心上人的深渊中至今还爬不出来。 三人穿过大马路走到学校附近的游戏厅。许之羽换了一百块游戏币,分了何惜一半,两人肩并肩姿态亲昵。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胡天见许之羽兑换了那么多游戏币,自己脑袋一热也把所有的零花钱都换了。两个裤袋里都塞得满满的,沉甸甸的,走起路来叮当作响。 胡天寻着两人的背影走了过去,许之羽正带着何惜打魂斗罗。 胡天站在何惜身后,偷瞄许之羽的脸色。见他黑沉着一张脸,最后还是没敢把多余的游戏币送给何惜,心想这次没用完就留着下次用。 何惜和许之羽两人打得起劲,胡天也手痒起来,他霸占了最后一台机子,大放狂言说要虐哭何惜,让他跪着叫爸爸。 何惜人聪明,学什么东西都快。魂斗罗他打了几把,除了一开始有些手忙脚乱,之后就越玩越顺手,那技术堪比老手。 狠虐了胡天一顿,何惜甩手不玩了。他觉得没意思,让许之羽带他去玩玩别的。 胡天拉着何惜不让走,他憋着一口气,说什么都不肯起身,硬是要赢一把这事儿才能完,否则谁说话都不好使。 没办法,何惜只得坐下,陪这个幼稚鬼开始一场又一场新的厮杀。 一连又打了十几把,每把何惜都赢得不费吹灰之力,实在是无聊透了。 最后许之羽给何惜使了个眼色,那一眼无比默契。何惜心领神会,故意放水让胡天赢了一把,这才挽回了他那岌岌可危的尊严。 满满一个下午,三人横扫整个游戏厅,虐得一干同样是逃课前来的小学生哭爹喊娘。最后何惜上下抛着手中仅剩的两个游戏币,苦口婆心教导他们:学校不可怕,游戏厅里的人心才复杂。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不早了,何惜家里人管得严,放学后没有特殊情况必须五点前到家。 眼下已经接近四点半,时间再耽误不得,他手里还剩两个游戏币,何惜就弹无虚发地夹了两个娃娃。 一只猪和一条狗。 那只猪送给了胡天,狗送给了许之羽,权当他们陪玩一个下午的谢礼。 许之羽和胡天将何惜送到楼下,何惜站在楼梯上向两人告别。他笑得两只眼睛都弯起来,睫毛卷翘,周身好像都开满了花儿,就那么一边挥手一边消失在楼梯口。 胡天怀里还抱着那只猪,神色呆滞目送他离去,那模样傻透了。 这之后,在许之羽的媒介作用下,何惜渐渐融入了他们的小圈子里。 青涩的少年不懂情爱,胡天不知那时涌动在心间的悸动代表着什么,不知道目光为何总是追随着何惜。 他也不明白在知晓何惜与许之羽的恋情之后,为什么会半夜从家里,步行到这个早已客源稀少的游戏厅,用那天没来得及用完的游戏币夹了一个晚上的猪。 咖啡馆里又来了一位客人,推门的动静唤回了胡天的思绪,他叹了一口气,悄悄抚平眉间的皱褶:“现在想起来,我年轻时候真是蠢得可怕。” 何惜撑着下巴看他,调侃道:“是啊,你肯定还不知道,我送你那只猪,是想暗示你,你蠢得像它一样。” 胡天也跟着笑,笑着笑着神色渐渐认真起来,他正襟危坐,像一个等待评委裁定的选手:“何惜,那你是怎么想的呢?会不会考虑一下我?” 何惜嘴角的笑还没收回去,他垂下眼:“抱歉,我目前还没这个打算。” ☆、付一卓 和胡天分别后,何惜接到了许佳期的电话。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别扭的性子,明明心里惦念着许之羽,却不肯回来看一眼。 许佳期和许之羽是一对双胞胎兄妹,从小相依为命,爹不疼娘不爱,吃着百家饭长大的。 按理说这样的一对兄妹关系应该很好才是,但他们两个生有间隙。何惜作为一个外人,不好逾越,只在偶尔谈论起这个话题时劝说上一两句,更多的就不会干涉了。 许佳期原本音色清亮,在电话里听起来有些失真。她先是和何惜互相问候了一堆有的没的,浪费了十几分钟,才别别扭扭地聊到正题。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4 初恋男友自杀后 作者:红领巾的接班人 分卷阅读4 “何惜,你今天去看过他了吗?” 外面下了大雨,何惜的鞋袜里全是雨水。 他把鞋脱在门外,光着脚进了屋子:“看了,帮他打扫了一下,带了水果,还给他烧了纸钱,双人份的。希望他能看在我辛苦了一天的份上,今天晚上让我睡个好觉吧。” 许佳期试探道:“你最近还会梦到他吗?你是不是还忘不了他?” 何惜觉得这个问题不好回答。他揉了揉太阳穴,沉吟片刻,才道:“佳期,有的时候,忘不忘得了是一回事,它放不放过你又是另外一回事。我现在被死死抓住了,你还记得他死之前箍在我脚上那只手吗?那圈淤痕现在还没散,现在我都能感觉到疼。” 何惜用手指将脚腕握住,低声道:“有的时候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就在哪里看着我。” 许佳期沉默了许久,何惜也缄默不语。等回过神来,通话不知何时已经挂断了,许佳期发了一条短信过来,只有三个字—— “对不起。” 何惜认为,这饱含歉意的话他自己可以说,许之羽可以说,甚至胡天和付一卓都可以说。 唯独许佳期,这三个字不该从她嘴里说出来。 因为那些如线般理不清的过往,还有亢长的回忆,这一切都不该由许佳期来承担。 她从头至尾,都不曾参与到其中,只是一个局外人。 何惜回信:“这与你无关。” 或许是喝的那杯牛奶起了作用,何惜晚饭过后就开始哈欠连天。他在浴缸里放水泡澡,一边念叨着不能睡不能睡,一边倒床不起。 何惜的愿望落了空,许之羽今天还是没有放过他。 他“看”到自己又出现在那间出租屋,许之羽坐在矮几旁摆弄着新鲜的水果。 许之羽的心情看起来很不错,脸上带着笑,嘴里哼着歌。 何惜听出来,这是许之羽生前最喜欢的歌,叫做【血腥爱情故事】。 “不要还给我,不要还给我……” 哼到这里,许之羽凑过去亲吻何惜的眼帘,将他的睫毛舔得湿漉漉地,叹息般道: “你今天送来的水果我很喜欢,东西我都收到了,我很高兴。” 顿了顿,继续到:“我看到胡天和你一起来的,你们走后胡天和你说了什么?” “告诉我,你们都说了什么?嗯?” 在以往的梦境中,除去那句“我不走了”,何惜从不开口。 许之羽不知是习惯了还是并不介意他的冷漠,通常都会自顾自说下去。但今天不知为何,许之羽那双眼睛饱含执着,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询问,似乎一定要听到回答才会罢休。 许之羽看着何惜,何惜盯着别处,两厢对峙,一个死不张嘴,一个势要回应,谁都不肯退让一步。 何惜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就连头发丝都和他本人一样,带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因为睡觉前在床上滚了一圈,发尖此刻正四处乱翘着,颇有些怒发冲冠的架势。 许之羽看着看着就有些忍不住想笑,觉得他怎么浑身上下连头发尖都可爱得很。这么一想心顿时像是被放进了温水里,柔软得不可思议。 许之羽再也舍不得对他软硬皆施地逼问了,举起双手投降。 “那好,我错了,我不问了。”一边认错,许之羽一边死不悔改地拨弄着何惜的鬓角,嘴里念念有词“你头发长了,该修修了,就剪到这儿”他用手比了一下,说: “这个长度最适合你。” 许之羽轻飘飘的一句话,何惜听了心里翻江倒海地不舒服。 许之羽从来都是这样,两个人在一起后,他什么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管。 头发该剪了,剪多长,何惜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用不着许之羽事无巨细安排得明明白白。 有时候太过沉重的爱,只会成为负担。 何惜越是琢磨越是气闷。他见许之羽还在自己头上作乱,并且有不肯离去的趋势,忍不住拉开了一定的距离,何惜道:“你不是想知道胡天说了什么吗?” “他叫我忘了你,还说——”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对视“让我考虑考虑他。” 以前只是听别人提起鬼压床,何惜从来没有这方面的经历。可昨晚把许之羽惹怒之后,何惜算是彻彻底底地体验了一回。 明明知道自己身在梦中,明明就挣扎着想要醒来。却好像有人压在身上,死死缠绕。你只能被他蒙住双眼,摁住眼皮,再怎么反抗也是徒劳。 那一刻,何惜心中无比恐慌。他害怕自己永远被困在这个小小的梦境中,没有人知道他在黑暗中求救,就没人会去救他。 幸好,就在何惜感觉自己胸腔中的氧气耗尽,将要气绝人亡的前一秒,闹钟突然铃声大作,在寂静的卧室中格外醒神。 何惜猛地坐起来,大口大口呼吸,肺叶紧缩的窒息感余韵尚在,他十指微颤抚上额头,摸来掌心一把冷汗。 何惜惊骇之下把枕头被子全都扫下床,抱着震动个不停的闹钟走到阳台,对着朝阳深呼吸了好几口,才逐渐镇定下来。 一直坐到六点半,街道上有了行人,早晨的冷空气冻得他发蒙,只好恹恹儿回到房间,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往被子里一钻。 他发现手机里有几条未读消息,都是许佳期发来的。 “何惜,其实我今天给你打电话,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 “我要结婚了,就在这个月底,你一定要来。” 结婚? 何惜怀疑自己睡迷糊了,许佳期这丫头什么时候有对象了?都没有跟谁知会一声,就连何惜都不知情。 便忍不住打电话确认一下真实性。 现在的年轻人没有谁会像何惜一样早起,许佳期接到来电的时候,还在被子里会周公,她没好气,嘟嘟囔囔地抱怨。 何惜安抚了几句,总算把她的情绪稳定下来,两人这才说到正题。 “是啊,是结婚,你没看错,我也没疯!”许佳期搔搔头皮,乌黑的长发在床上摊开,像是海藻一般柔顺。 何惜又说了什么,许佳期笑了一下,解释道:“我也不是瞒着你,没多久,就上个月的事儿。” “怎么认识的啊?哎,你可别装傻,上次我给你打电话,你说我哥走后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5 初恋男友自杀后 作者:红领巾的接班人 分卷阅读5 ,希望能有个人好好照顾我,那个时候正好他在追我,我也觉得你说的有道理,就答应了试试看。” 许佳期伸了个懒腰,把关节拧得咔咔作响:“放心放心,我绝对不是一时冲动。我想明白了啊,我不小了,不能等了,我等了五六年都没什么盼头,再过两年,我就成老姑娘没人要了!” 何惜听着她叽叽喳喳,似乎很有分寸的样子,但心里到底还是放心不下,他活了二十几年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唠叨过。 “那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但是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情,你要慎重考虑,看看那个人值不值得,不能马虎。” 何惜绞尽脑汁,苦口婆心劝导许佳期婚姻大事不能儿戏。 他自己一个把初恋谈得生离死别哭爹喊娘还乱七八糟的人,情商也不算高,现在却像个恋爱达人一样,在这儿条理清晰地帮许佳期分析利弊。 典型的思想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 许佳期闷在被子里,还没睡醒,带着点鼻音,敷衍地嗯一声啊一声,很明显没有听进去。 何惜察觉到后就不再自讨没趣,简简单单收尾。 许佳期揉了一把眼睛,下床,一把拉开窗帘。今天是一个好天气,不潮不燥,很适合和爱人一起出门游玩。 “你放心吧,他对我很好,也很爱我。” ——至少比你爱我。 不在一个城市真的非常不方便,有事也只能通过电话联系,看不见也摸不着。尽管许佳期再三保证,但何惜还是不放心她和别人玩闪婚,当即订了下午的机票,准备亲自去考察考察。 他没有告诉许佳期这件事儿,想搞突袭,只有这样才能看出男方真正的人品。 但是不通知许佳期,落脚地又成了一个问题。他有点洁癖,住不惯酒店,想了想可以打扰的人之后,就联系了付一卓。 飞机落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天都黑得差不多了。何惜一出安检口,就听到有人在喊他,一回头,付一卓迎面走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修修修,漏了好多标点符号…… ☆、包容 付一卓是一个非常斯文的男人。 他的性格沉稳,是许之羽诸多朋友中最靠得住的一个。以前何惜有什么不好解决的事都喜欢找他,渐渐的,这已经成了一个难以改掉的习惯。 上一次碰面,还是去年的国庆节。 受付一卓的邀约,何惜背着画板和为数不多的行李,与他一同坐上去往西藏的列车,进行了为期一周的旅行。 眼下已是又一年的初春,算算日子,他们已经有两三个月没见过,但这并不足以令他们生疏起来。 付一卓一看见何惜,就走上前抱了他一下,怀中带着来不及褪去的寒意,看来是匆匆赶来接机的。 何惜带的行李不多,一个手提箱就能装下。尽管如此,依付一卓这样习惯照顾人的性子,还是不容推辞地接过行李,在前面带路。 何惜两手空空,两人一路闲聊,停车场离机场大厅不远,没几分钟就到了。何惜上车系上安全带,付一卓把空调打开。 早上接到何惜的电话后,付一卓就订了晚饭,地点是何惜吃过一次就赞不绝口的湘菜馆。 何惜刚拉开椅子坐下,热乎乎的菜就全都上齐了。看都不用看,何惜就知道都是些什么菜色,他不得不再次感叹,付一卓真的是一个很体贴的男人。 一边吃,何惜一边向付一卓说明了这次的来意。 付一卓表示非常惊讶,他和许佳期住在同一个城市,坐公交也就几站的距离,竟然没从许佳期口里听到半点风声。 两人互相抱怨了几句许佳期不讲义气。付一卓一个平时沉默寡言得要死的男人,这时就坐在何惜身侧,一边帮他夹菜倒水,一边陪他一唱一和。 听到何惜说要去逮人,付一卓动作一顿,脸上带着点微妙的笑意,打趣道:“嗯,这的确是个很不错的想法,要不要我赔你一起去?” 何惜最受不了他这个表情。好像看着自家不懂事的小孩胡闹,无奈又宠溺。 被这个眼神看着,何惜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什么叫陪我去?许佳期不是你妹妹啊?你和许之羽俩人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可不得多帮忙看着点许佳期吗?” 说完,他把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放:“我宣布,今天先休息,明天正式行动!” 付一卓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兴致不是很高,看样子对许佳期的事情不是很感兴趣。 吃饱喝足,何惜大爷般背着双手和付一卓在马路边上遛弯。等肚子里的胀腹感过去,何惜就死活不肯再走下去了,双脚扎在地里似的迈不动步子,双手插/在裤兜里耍赖。 付一卓拿他没办法,好说好歹说不动他,口水讲干也不起作用。无奈之下只能让他在路边等着,自己回去把车开过来。 何惜嫌马路上灰多,见旁边有家超市就进去了,也没个具体的目标,就东看看西看看,看中了什么等付一卓来付钱就行了。 其实何惜是一个很有分寸的人,他只在付一卓面前拿乔了点。没办法,都说被偏爱的有恃无恐,何惜就是被偏爱的这个人。 人生二十多年,认识付一卓之后,何惜才知道什么叫做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无底线的包容。 说句不该说的,何惜曾经一度怀疑,付一卓对自己是不是有什么超出朋友之外的感情。但付一卓本人从来没透露过这方面的意向,就反倒显得何惜多想了。 何惜心大,纠结过一段时间便把猜疑放到一边去了。 不然怎么办呢?跑到付一卓面前指着他鼻子说,你对我这么好是不是有什么企图?这不神经病呢吗。 这么不清不楚地相处下来,何惜竟也习惯了,甚至还生出那么一点恃宠而骄的意思来。 付一卓也惯着他,两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分外和谐美好。 何惜与付一卓之间的氛围,比情侣更像情侣。所以许之羽当年就特别不乐意他们两个见面,经常跟何惜抱怨说感觉自己头上戴着顶绿帽子。 每当这个时候何惜都会摸摸许之羽的狗头,开玩笑说我看你挺适合绿色的。 但只有何惜自己知道,他对付一卓半点不应该有的感情都没有。 许之羽虽然有时候熊了点,但不得不承认,他是唯一一个让何惜动过心的人。 一见到熟人,何惜又开始不受控制地想起许之羽。 何惜发现,可能真的因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6 初恋男友自杀后 作者:红领巾的接班人 分卷阅读6 为不再青春年少了,他最近总是忆起一些烂熟于心的往事,这令他哭笑不得。心说我正当壮年,还没凄凉到依靠回忆来填充孤寂的年龄吧。 正自我消遣着,何惜眼角的余光看到一个略有些眼熟的人影晃过去。他眯了眯眼,心说不是吧?难道见鬼了? 内心其实是抗拒的,但脚下不受控制地跟了上去。 从零食区跟到户外运动区,那人驻足挑选鱼竿。何惜趴在货架上定睛细看,眼睛鼻子嘴巴,一一比对过后才松下一口气,还好,不是他。 那被何惜尾随了一路的人把挑好的鱼竿握在手里,一回头正好和何惜撞了个正着,两人足足对视了几十秒,那人嘴角一勾,笑到:“哟,那个谁,好巧。” 这人正是咖啡馆里脾气不太好的服务员。 脾气不好的咖啡小伙儿今天穿着一身青白校服,显得年龄更小了。刚才匆匆一眼,何惜险些将他看成许之羽。 ——这两个人实在是太像了,无论是五官还是气质,就连轻佻的性格都如出一辙。 但细看又觉得还是有差别,许之羽比起他,要显得更加阴郁一点。 确认是自己看错,何惜其实并不想搭话。但人家都打招呼了,何惜总不能无视,那太没礼貌了,不是何惜的风格。他只能干巴巴道:“是啊,真巧。” “你叫何惜是吧?我的名字是陈少,耳东陈,年少的少。” 这个名字真的是令人耳目一新,听过一次想忘记都难。何惜面对陈少这张脸实在是没什么开口的欲望,脚下抹油随便找了个借口开溜。 下到一楼,和驱车前来接人的付一卓撞了个正着,立马拉着人走了。 付一卓单身至今,一个人独居。他的家不大,装修也不堂皇,但收拾得很干净。 何惜的手指从柜子上摸过去,一点灰尘都没沾上。比起何惜这个同样独居的单身男人,付一卓生活得不知道精致了多少倍。 何惜在家从不搞卫生,尽管一周请一次家政,家里摆放的物件还是不可避免的落灰。 偏生何惜还一点不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不对,他那双手可是画画拉琴的手,怎么可以用来洗衣做饭打扫卫生呢?天理难容! 痛痛快快洗了个澡,何惜换上付一卓为他准备的睡衣,摊在沙发上看电视。 付一卓在洗手间洗干净手,走到客厅神堂前,点上三炷香插/进香炉,青烟袅袅上升,将天花板熏黑一块。 何惜把目光转移到天花板上,盯着那块黑斑看了会儿,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你成天这么拜,真的有用吗?” 付一卓供的是鬼王佛牌,据说是专门镇邪驱鬼的。 何惜不太懂这些,成天做噩梦只以为是自己精神出了问题,除了许佳期之外没跟人提起过,也没想过去庙里上柱香拜拜神。 管他有用没用呢,想起自己今天差点成为第一个被梦吓死的人,何惜就一阵后怕。他屁颠屁颠也点上三根香,有模有样地拜了拜,权当求个心安了。 嘴里念念有词,恶灵退散镇邪驱鬼,什么玉皇大帝观音菩萨乱念一通,何惜这个临时佛脚抱得让人苦笑不得。 付一卓心中隐隐感觉他今晚的举动有点反常,但见何惜面色红润活蹦乱跳,以为他只是一时兴起,就没细想。眼看天色不早了,连忙押着人送进客房。 把被子边边角角都掖好,何惜老老实实躺在床上,被裹得像个蚕宝宝。付一卓走到门口,关灯之后道了句晚安。 付一卓:“晚安,好好睡一觉,做个好梦。” 何惜想起自己刚刚亲手孝敬给鬼王佛牌的那三根香,不太确定地想:应该可以睡个好觉吧。 次日,何惜在梦中的满地血红中惊醒,颓然地将头埋进枕头中,试图将自己闷死。 付一卓打开门看到这一幕,有些好笑,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脑勺,道:“怎么?还想赖床?快起来吧,吃了早餐我陪你去堵人。” 一说起这个事儿,何惜立马就来了精神,把许之羽那个大猪蹄子抛到九霄云外,迅速洗漱完毕,还抽空剃了个胡子。 早餐已经被付一卓摆上了桌,足足有五六样。 何惜贪心,每样都想尝尝,但他胃口小,尝过就饱。最后付一卓把他吃剩的都吞下肚,两个人收拾得人模狗样搞大事去了。 ☆、缺一个我 许佳期在一家中型企业上班,朝九晚五生活很是规律。何惜掐着点在她公司旁边守株待兔。 何惜耐着性子一直等了很久,久到时针指向了九。 眼看着迟到了许佳期还没现身,何惜怀疑她是不是睡过头了。拿出手机准备给她打电话,通话键还没来得及按下去,就被付一卓一把夺过手机。 付一卓抬手指了指路口,示意他看。 一辆非常拉风的宝马停在不远处。许佳期抬步下车,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容光焕发,飘逸的长裙在晨风中翻飞。 许佳期并不算漂亮,那双眉眼作为女人来说太过凌厉了点。好在她蓄的长发弱化了这种感觉。 精心打扮之下令她看起来十分清秀,再加上气质卓然,放在人群中绝对出挑。 何惜一看她的精神状态就知道许佳期最近过得很不错,那种被恋爱滋润过的神情,是做不了假的。 许佳期下车之后,另一边的车门也打开了。一个男人从驾驶座上下来,身材高挑,手里拎着早餐,一路牵着许佳期的手送进公司,才把早餐往许佳期手里一塞,依依不舍地走了。 那男人一回过头,何惜就一直盯着他的脸看,越看越觉得眼熟,总觉得这张脸在哪里看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倒是他身后的付一卓发现了端倪。视线来回在何惜和那男人脸上打转,眼眸黑沉,左手在背后慢慢紧握成拳,用力到关节泛白。 那个男人的五官轮廓,起码和何惜像了五成。 何惜不是一个喜欢钻牛角尖的人,亲眼所见造不得假,许佳期和她的男朋友正是浓情蜜意时,他不打算去做电灯泡。 想想也是,许佳期早已成年,她有自己的判断,不需要别人来为她把关。 或许是和许之羽相处的时间久了,何惜也或多或少染上了爱瞎操心的臭毛病。他心中默念,要改,一定要改。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7 初恋男友自杀后 作者:红领巾的接班人 分卷阅读7 想通了,何惜整个人都阔达起来,心情与来时有着天壤之别。 恰好这几天都是绝佳的好天气,付一卓请假陪他玩了几天。 两人从故居到博物馆,电影院到湘菜馆,天上飞海里游,这附近能玩的地方都玩了个透彻,每天一回到家就累到爬不起来。 但付一卓比不上何惜这个画家自由。他有自己的固定工作,公司少了他不行,请上三天假已经是极限。从昨天晚上开始,电话短信就像催命符似的没有断过。 何惜自觉非常善解人意地一挥手,说:你去上班吧,不用管我,正好我也玩累了。 付一卓上班去了,何惜中途醒过一次,又睡了个回笼觉。他连早餐都没吃,日上三竿才爬起来,一边看电视一边将中餐和早餐一并解决了。 这期间付一卓来了个电话,提醒他电饭煲里温着午饭。何惜已经吃饱了,揭开锅盖看了一眼,饭菜温了太久,卖相不是很好,看着没有胃口,何惜没动它。 无聊的何惜拎着花洒爬上天台帮付一卓浇花。一抬头恍然发现今天的天空美得令人炫目,微风也熏得人很是惬意。他甚至在花瓣的水滴里看见了小型彩虹。 作为一个职业画家,何惜的老毛病又犯了。他手痒得不行,恨不得立马提起笔,将这美景绘入画纸。 盯着天空发了会儿呆,他突然想起离这儿不远的地方有一座观光岛,那里风景秀丽,是一个写生的绝佳去处。 想到这儿,何惜就再也坐不住了,把花洒随手一放,噔噔蹬下楼换衣服。换完了对着镜子一照,觉得这身色调太过沉闷,不符合今天飞扬的心情。 他毫不客气钻进付一卓的衣柜一顿翻找。 简简单单的条纹休闲衬衫,搭配一条宽松的短裤。意外之喜竟然找到了自己八百年前就不见的渔夫帽。本来以为丢了,没想到就在付一卓的衣柜里。 可能是忘记带走了吧。 何惜没多想,他看了看窗外,今天的太阳的确有些刺眼,便把帽子往头上一压。几根不听话的头发翘在帽檐边,显出几分俏皮。他伸手摁了摁,没摁下去。 蹬上鞋,何惜到附近的文具店买了作画工具。一整套都往最贵了买,劣质的他看都不看一眼。 何惜本来就备受时光的优待,今天这身装扮更是显得嫩出水来。 文具区的店员是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姑娘,还以为何惜是高中生,担心他买这么多付不起账,特地提醒了几句,还亲切地喊他小弟弟。 何惜老脸一红,结了账匆匆跑走。 走到门口偷瞄了一眼玻璃门上的倒影。果然是一脸幼齿,一点成熟男人的痕迹都没有。 他带着工具去坐船,由于是星期天,客船上游人特别多。何惜尽量缩小自己的占地面积。 小岛并不远,五分钟就到了目的地。何惜跟着人流下船,江边有人游泳,有人在开水上摩托,总之人挤人闹哄哄的。 何惜一刻也不想多待,抱着画架深一脚浅一脚走了好久,终于找到一个僻静的地方,这里只有几个人在钓鱼。 未免动静太大吓跑鱼群,何惜连铺开画纸的动作都小心翼翼的。他找了个高度正合适的石头当凳子坐下,挤出颜料一边观察眼前的风景一边调色。 基色要浓一点,江水不像海水那般蔚蓝,但深沉神秘。 不知不觉中,何惜就入了迷,周围的一切人声鸟语都离他而去,眼里只看得见自己的笔尖和画板。 他细致而专注地落下一笔又一笔,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身后多了个人。 陈少来得比何惜要早。他一周前就和几个朋友约好了周末来江边钓鱼,否则也不会去买鱼竿。 他们从八点一直钓到现在,中午就吃了个面包充饥。但付出和回报不成正比,战绩甚微。大鱼不见踪影,小鱼塞牙缝都嫌不够。 陈少正郁闷不已,就被他身旁那性别男,性向男兄弟的用手肘猛戳,叫他看,说岸边有个小帅哥在画画。 陈少一看,心说熟人啊!立马把鱼竿一扔,脚下生风跑来。 他兄弟在背后骂他,说你个假正经的直男,一看见帅哥跑得比兔子还快,就不能给我们这些基佬留一条活路吗? 陈少不会画画,但他看何惜画,半分不觉得枯燥,反而是一种享受。 那纤长白净的十指就算沾染上颜料都十分赏心悦目。 这一看就看了好久,陈少腿都站麻了,也不出声打扰何惜,等他画完。 何惜脚边有一个装满清水的塑料小桶,他把画笔放进桶里洗了洗,眼睛带着点疑惑看着陈少。 陈少凑上来,像个老学究一样摸摸下巴,点评到:“挺好看的,就是少了点什么。” “少了什么?”何惜很喜欢这幅画,越看越有意境,这是他近期来最满意的一幅作品。 其实画家这个职业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轻松,一幅画需要用几天几月甚至好几年的时间来完成。 那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就算精雕细琢,最后也不一定会得到自己满意的作品。 很多画家都会陷入一段瓶颈期,有的时候太过于注重技巧而忽略了灵性,通常被称为匠气。而这样的作品,不论注入了多少心血,最终都只会被何惜当做废稿。 所以这几年,何惜流传出去的画作只有寥寥几幅,但每一幅都能收获一片赞誉,被誉为圈内最有前途的后辈。 今天这幅画虽然只经历了短短几个小时便诞生于世,但它灵气四溢,布景和色调都十分出色,是一幅难得的好画。 何惜都已经想好它的去处了。等画一干,再处理一下,何惜会将它装进画框送给付一卓,权当这几天受他照顾的谢礼。 当陈少说出自己那业余的评价,何惜其实是不愉的。 四目相对,何惜倒要看看陈少能说出哪里不足来。 陈少伸出手指,遥指自己那几个钓鱼的朋友,又点了一下画上的江岸,那里空空如也。 他道:“这里还缺一个我。” 何惜愣神,他盯着陈少青涩的侧脸久久移不开目光。 当陈少话音落下的一瞬间,何惜好像回到了多年前的十六层的天台上,满天繁星辉映着满城灯火。那时处于变声期的少年嗓音沙哑,带着点雌雄莫辨,他指着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8 初恋男友自杀后 作者:红领巾的接班人 分卷阅读8 画板,说: “这里应该有一个我。” 何惜尚处于回忆中无法抽离,陈少却好像触电一般立即收回手。他心虚地看了何惜一眼,又瞟了眼画作,脚下悄悄往后退了一步。 何惜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画上的江岸,多了一个虚幻的不规则圆点。 画还没干,陈少就碰上去,不糊才怪了。 何惜气得要杀人,刚才那点伤春悲秋的情绪瞬间消失无形,他看都不看陈少一眼,冷漠无情道: “不缺,滚。” 作者有话要说:  每次更新都掉收藏,吓得我都不敢更新了。 ☆、何惜可可爱爱 陈天麻溜滚了。 何惜生了一阵子闷气,盯着那个脏污的小点儿,脑中思索着补救的方法。 思来想去,何惜只能如了陈少的愿,在那处添了几笔,画上陈少的背影,还有鱼竿鱼线,浮漂旁的涟漪。 画完后,何惜打量片刻,心情瞬间阴转晴。 好在他技艺不错,将那个背影画得传神,看起来并不突兀,反而显得格外和谐,可谓是点睛之笔。 何惜用手扇了扇风,让画干得快些。时候不早了,太阳沉进了江水中。何惜估摸着付一卓该下班了,说不定正在回家的路上,现在赶回去,正好一起吃晚饭。 又坐了一会儿,等画干了个彻底,何惜将东西收拾好,拎着工具朝渡口走了没几步,听见身后有人在喊他。 陈少在江边挥手,天色昏暗只能看到一个黑乎乎的身形,他一只手括在嘴边,大喊:“何惜!何惜!一起去烧烤吧!就当给你赔罪!” 何惜犹豫了几秒,心说烧烤倒是个新鲜事物,便欣然接受了邀请。 他从小家教严,父母不让他吃垃圾食品。后来到省外求学,脱离了父母的管教,又被许之羽看得更紧。再后来,何惜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不再注重口腹之欲,他有时忙起来连一日三餐都会忘记,更加别说去路边摊消磨时光了。 江边有一条美食街,烧烤牛杂麻辣烫奶茶豆腐脑等等,各种小吃应有尽有。陈少带着人转了一圈,找了家干净体面的烧烤店,一行人围着圆桌坐下。何惜将所有的东西都寄放在柜台,免得弄脏。 陈少和他的朋友五花八门点了一堆,何惜在旁边不吭声,觉得自己和这些人格格不入,不由有些尴尬。 坐在何惜左边的是一个有点儿婴儿肥的小伙子,很是健谈。 他看出何惜的不自在,便带着一桌人侃大山,时不时抛给何惜一个梗,这让何惜很快就融了入了氛围,和大家熟稔起来。 陈少用牙咬开一瓶啤酒,囫囵喝了一大口给自己壮胆,他脚尖抵着桌角,有一下没一下地用力,声音小到堪比蚊鸣。 “何惜,对……对不起啊。” 何惜不是较真的性子,他摆了摆手“算了,不是什么大事,我已经解决了。” 陈少点点头,不再说话,长臂一挥把何惜多吃了几口的食物端到他跟前,言语上的道歉不比行动来的实在。 店主把红彤彤的烤鱼端上桌,何惜看见辣椒口中就津液泛滥,拿起筷子要去夹。 却见对面有人拿起手机,叫住他“兄弟等一下!我拍张照先,好久没这么热闹吃过饭了,我得发个朋友圈。” 何惜收回手,寻思着要不自己也拍个照?上次发朋友圈还是好几个月前呢。 那人打开闪光灯,还在找角度,陈少却没何惜那么好的脾气。他夹了一块鱼肉放进何惜碗里,道:“别管他,你吃。” 最后那兄弟照片里的鱼,肚皮上缺了一块,破坏了整盘菜的美感。 吃到尽兴,有人问何惜“兄弟你哪个学校的啊?我看你面生,不是我们学校的吧?” 何惜辣得小口抽气“不是不是,我大学都毕业了,比你们大好几岁呢。” 何惜本来胃口就小,烧烤更是油水重,他没吃几口就饱了,用水漱了漱口,拿出手机自拍。陈少立马就凑了过来。 “你在干嘛?”陈少问。 “自拍啊,等会儿发朋友圈。” 何惜弯成了蚊香,自拍却完全是直男角度。好在他五官耐看,满屏下颚线和鼻孔看起来竟然也不错。 陈少满脸嫌弃,见何惜竟然打算拿这种照片去发朋友圈,连忙拦住他,帮他将相机调整到四十五度角,强烈建议重拍。 一番波折过后,何惜的朋友圈终于迎来了最新动态。照片中他戴着渔夫帽,双目澄澈,傻乎乎比了个v。 由于挨得近,陈少的半边肩膀和一条手臂入了镜。何惜没注意,倒是远在千里之外刷朋友圈的胡天眼尖,抓住了蛛丝马迹。 胡天首先保存图片,再点了个赞,然后指尖翻飞打下一大串长评,拿出了名侦探柯南的洞察力。 胡天:哎哟这帽子戴得太帅了吧!颜值新高度啊这是,这小v比的,可可爱爱的,怎么就这么招人稀罕呢你?说起来你在哪儿呢?看背景挺陌生啊,和朋友在外面玩?谁啊?怎么不叫上我?我最近很闲啊,什么时候咱们两个也出去浪一浪? 何惜正在接付一卓的电话,没看到他的评论。 付一卓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虽然有钥匙在手里,但他选择了按门铃,想体验一回有人在家里等着的感觉。 按了半天,没人回应,他打开门,见屋里漆黑一片,便猜到何惜出去了。 电饭煲还亮着灯,付一卓把插头拔了,里面的饭菜一口没动。 付一卓按了按眉心,心中已经后悔今天去上班。他怎么能相信何惜的话,以为他真的能照顾好自己呢? 往沙发上一坐,付一卓没开灯,他掏出手机准备给何惜打电话,却先一步收到了微信的特别关注提醒。 最新动态是一秒前,付一卓点开照片,视线在何惜脸上帽子上还有那个v之间来回流连,喉结不住上下滚动。 这就有点犯规了啊。 付一卓揉了揉鼻子,一股脑将图片保存了十次,这才依依不舍地退出微信,给何惜拨号。 江边风很大,何惜跟陈少示意了一下,走远了才接通,付一卓这边听到的全是呼呼的风声。 何惜喂了一声。 付一卓问他:“出去玩了?在哪儿?要不要我来接?” “不用不用,不远,我等会儿就回,你别等我,自己吃饭去吧。” 聊了两句,那边的饭局也散场了,一行人搭乘最后一班客船回到渡口,互相道别。 陈少却没走,一把抄起何惜的画板“走吧,我送你回去。” “不了,我暂时不回 分卷阅读8 - 分卷阅读9 初恋男友自杀后 作者:红领巾的接班人 分卷阅读9 去。”何惜扬了扬手中的画“这附近有装裱店吗?我想买个画框。” 两人一起挑了个画框,店老板在装裱的时候,陈天就站在一旁看,冷不丁问了一句“这画卖吗?多少钱?” “不卖。”何惜想都不想。 “这画里还有我呢,让我带回去做个纪念也好啊。”他眼中满是对这画的喜爱。 陈少不说还好,一说起这茬何惜就气不打一处来。但之前已经说过原谅陈少,便耐心解释道:“这画是送给朋友的,不能卖给你。” 陈少只能表示遗憾。 何惜挑选的画框足有半人高,材质上乘自然重量不轻。更何况他还有那么多绘画工具要拿,这要是他一个人搬回家可不得去了半条命,于是连忙给付一卓传简讯,快来接驾。 付一卓正在炒菜,立马关了火,拿了车钥匙下楼。 付一卓到的时候陈少已经被何惜打发走了,擦肩而过的两人谁都没意识到,今后这个人将会成为自己的眼中钉肉中刺,水火不相容。 到家后,听说这画是送给自己的,付一卓眼睛都亮了,一会儿看看何惜一会儿看看画,爱不释手。 抱着一点炫耀的小心思,付一卓决定将画挂在客厅中最显眼的位置。他站在凳子上双手举着画,何惜抱臂在下面指挥。 终于摆正了,付一卓没从凳子上下来,他学着何惜的姿势伸手比了个v,叫何惜帮他合影,发朋友圈。 由于是仰拍,照片很是清奇。一上传到朋友圈,底下评论全是哈哈哈,没人注意到墙上的画。 最夸张要数胡天,他一共评论了十一条,笑了十条,最后一条问:兄弟,谁帮你拍的啊?把你拍得像个制杖儿童一样! 付一卓直接把人拉黑了。 付一卓的朋友圈,万年不更新,一更新便十分热闹,更何况是这么有趣的内容。 何惜也去凑热闹,笑到不能自已,还在下边添柴加火,一会儿哈哈哈一会儿又解释,说我拍的,我的锅。 只是没乐多久,胡天的信息就像连珠炮似地轰/炸过来,完美地展现了他单身二十几年的手速。 看了几条,何惜发现全都是一些废话,干脆直接翻到最后,胡天约何惜出去玩。 何惜脸上露出点为难,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 如果两人还是普通朋友的关系,何惜自然是毫不犹豫就答应了。坏就坏在胡天前不久表白被拒了啊,独处的话,肯定会很尴尬吧。 付一卓注意到何惜的情绪波动,连忙问:“怎么了?” “哎!”何惜叹气“胡天约我出去玩,这本来也没什么,问题是,前两天他跟我表白了,我现在还没想好怎么跟他相处。” 付一卓本来是笑着的,闻言,嘴角的笑意凝固,瞬间抬目看向何惜,半是惊楞半是不安,还带着点难以读懂的哀怨。 ☆、我嫌弃 付一卓送何惜去机场的路上一直很沉默。不,应该说,从昨晚开始付一卓就很沉默,他心里装着事,愁眉不展。 何惜要走了,才告诉许佳期他来过。气得许佳期骂了他十来分钟,淑女形象全无。 要登机了,许佳期才放过他,叮嘱何惜不要大意,机场人多手杂,要看好行李。 与接机时的轻快心情不同,前来送机的付一卓满眼不舍,他抱着何惜久久不撒手,惹来许多人打量的眼神。 何惜拍拍他的肩膀“行了,月底佳期结婚我又得来,也没几天了。” 付一卓顺势松开手,喉头滚动了一下,将那个困扰了他一个晚上的问题斟酌着问出“胡天那里……你打算怎么办?” 其实这些天何惜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他道:“还能怎么办?如果他坚持,也不是不可以试一试,反正做了这么多年兄弟,他的人品我最清楚。” 付一卓听完讷讷着应了一声,眼神犹疑,许多话卡在喉咙里吐不出也咽不下,心脏处一阵阵的闷痛。 广播里已经在催第二遍,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何惜挥挥手,转手走进检票口。付一卓站在原处看他的背影,浑身无力,只能任他越走越远。 飞机划过留下的弧线不散,付一卓靠着玻璃,盯着那个小点,只觉阳光刺目无比,刺得他眼酸鼻酸,一滴泪猝不及防从眼眶掉落。 砸在地上,悄无声息。 他的心中突地冒出一个念头,就像魔咒一样萦绕在耳边。那个声音一遍又一遍地问他,为什么不说?胡天都可以示爱,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说? 你不爱他吗? 爱啊,整整十年,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我究竟有多爱他。 比许之羽、比胡天、比许佳期、比这世上任何人,都要更爱他。我爱他,胜过爱我自己千百倍。 那为什么,不说出口呢? 为什么呢? 付一卓点上一根烟,借助尼/古/丁来麻/痹自己。 说到底,还是心中有愧。 许之羽死的前一天,付一卓找过他。 那是兵荒马乱的一年,不论坏事好事,全都接踵而来,丝毫不给人缓冲的时间,将所有人打得措手不及。 除夕夜,别家都是阖家团圆,欢声笑语不断。何惜一家却格外冷清,玻璃上结的霜花冰冷刺骨,就如同何惜那时的心情。 何母已经年过半百,何惜才二十出头,中年得子,自然捧在掌心中疼爱。 这么多年虽然家教严厉,却从不曾短了何惜的吃穿,把自己能给的都给了他。本想着供他上完大学,看他成家立业娶妻生子,等到儿孙环绕之时,便可以含笑九泉了。 但谁也想不到,自己一向乖巧懂事的儿子大学才读了两年,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就被爆出同性恋这种丑闻,简直丢光了她这做父母的脸。 心中已是满腹火气,恨他不成器,也恨自己管教不当。何母哭了一个晚上,此时再也流不出泪水。 何惜跪着,膝盖磕在冰冷的地板上早就麻木,稍微一动两条腿就针扎似的疼。 但他不能说,不能像以前那样向父母撒娇,因为这是他自己选的路,轻易不能认输。 邻居家的电视机音量开得很大,何惜听到春晚的主持人在倒数,十、九、八……。数到一的时候,何母开口了。 她的嗓音沙哑,语气中满是疲惫:“你走吧,一天不想明白,一天不要回来。” “……妈…”何惜抬起头,眼中惊恐未褪,眼泪已经滚滚而下:“妈,我是您儿子,您让我去哪儿?我不想走…” “你不走可以,除非你答应我 分卷阅读9 - 分卷阅读10 初恋男友自杀后 作者:红领巾的接班人 分卷阅读10 再也不跟那个男的来往。” 何惜呜咽着,说不出话。 “你太让我们失望了。”何母叹气:“何惜,作为一个母亲,今天我最后教育你一次。做人要学会取舍,没有那么多两全其美的好事。本来,这个道理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懂,只要快乐的活在我们的羽翼下就好。但是,你……就要离开我们了,所以这些人情世故你必须要清楚。今后,你会体会到,生活不是那么容易的!所谓的有情饮水饱不过是表象,什么最重要?好好活着最重要!” 说着,何母又带上一点哭腔:“当然,我也想你过得好,希望那个男的,真的值得你为他做到这一步,也希望你永远都不要懂这些道理,只需要做你自己就好。” 可怜天下父母心,何母纵然已经气到心如死灰,却还是处处在为儿子着想。 听了母亲的一番话,他心中愧疚难当,何惜膝行两步,轻轻握住何母的手,眼中满含希冀“妈,您就原谅我好不好?他很好,对我也很好,我真的很喜欢他。只要您愿意接纳我们,您就会发现,我们两个除了性别相同之外,跟其他情侣并没有什么区别。” 何母见他不知悔改,甚至试图说服自己,闭了闭眼,推开他:“这二十多年我从来没有碰过你一根手指头,今天过年,你不要逼我动手。” 何母说不通,何惜又向何父看去,神情中带着乞求。 何父是个人民教师,浑身都是书卷气,从不会说重话。从刚才起,他就一直沉默着。 何父虽有烟瘾,却从不会在妻儿面前抽烟,今天他一反常态,一根接着一根,仿佛只要把那些郁结之气狠狠吸进去吐出来,就不会再被它烦恼。 他别开眼来表达自己的态度,一张脸隐在烟雾中看不清表情。 新年第一天的凌晨,何惜任何东西都没带走,被自己的亲生父母扫地出门。他拖着酸软双腿走出家门,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下楼。 他最爱的漫画,新买的篮球,母亲为他置办的新衣,父亲为儿子买的电脑。还有柔软的单人床,通风向阳的玻璃窗,这些零零碎碎点点滴滴通通留在家里。而这个家,他有可能再也回不去了。 现在他该去哪儿呢?去找许之羽吗? 可是公交的末班车早已开走,夜间的士也只会在闹区接客。 一路走一路想,想到这里何惜再也迈不动步子,他坐在台阶上,双手环膝,把头埋了进去。 深夜的楼梯间十分寂静,回音很大,何惜停下来才发现,这里除了自己之外还有另一个脚步声。 他抬眼,许之羽大汗淋漓在拐角处冒出头,四目相对,一时之间委屈如同洪水般向何惜泛滥而来。 许之羽一步跨了四五个台阶,两三步跑上来,停在何惜跟前。 然后,何惜就被纳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这怀抱足以驱散他所有的寒冷。 “你怎么来了?” 何惜的嗓子很干,也很哑,眼睛还有点肿,模样很是狼狈,看得许之羽一颗心揪着疼。 “十二点的时候我给你打电话,但你没接,打了好几个都不接,我担心你出了什么事,就过来看看。”许之羽拍着何惜的背,很轻很轻,几乎没有力度,彰显着他对怀中人的珍视。 说完,他将头埋进何惜的颈窝里,贪婪地汲取着独属于何惜的气息。他的眼睛血丝密布,眼神却很温柔,那是很软弱的情绪,透着无措和心疼。 许之羽反问何惜“你呢?怎么会坐在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何惜揪起许之羽的衣领擦眼泪鼻涕:“今天晚上不知道是谁打电话给我爸妈,暴露了我们两个的关系,我不想骗他们,就承认了,然后……然后我就坐在这儿了。” 一看何惜此时的状态,许之羽就猜到情况不容乐观。他将何惜搂得更紧了些,心里一阵后怕,幸好,幸好你没有放弃我。 但眼下,却不是他为此高兴的时候。何惜还在悲伤中无法自拔,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何惜继续这样下去。 哄了好一阵子,何惜的情绪才稍微稳定下来。许之羽往下一个台阶向后伸出手,道:“宝贝,上来吧,我背你回家。” 何惜摇头“你的衣服上全是鼻涕,我嫌弃。” 许之羽一笑,把外套脱了往地上一扔,何惜这才趴上去。许之羽挎着他的腿弯稳步往下走,嘴里道:“你的鼻涕,我都不嫌弃,你嫌弃什么?” “都怪你,要不是你这个小妖精勾引我,我会被扫地出门吗?”何惜掐他的脖子,嚯嚯磨牙。 “是怪我。”许之羽不再刻意耍宝哄何惜开心,他变得认真起来:“宝贝,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但我真的很爱很爱你,我不能放手,没有你我都不知道怎么活,你就原谅我的自私好不好?我保证,今后一定不让你受任何委屈,我把命都给你,所以也请你,不要放开我好不好?我们两个相依为命,再也不分开了好吗?” 何惜听了,总算露出一点笑模样。他将许之羽的脸像面团一样搓来搓去,妄图把自己所受的委屈全部报复在许之羽身上。 何惜批评许之羽:“说什么呢你?我选择了你,但并不代表放弃了我爸妈!我们两个今后呢,就隔三差五去我家跪一会儿,直到他们愿意接受我们为止!” “遵命!”许之羽的嘴被何惜拉成了豁口,说话时口齿不清。 经这么一出,何惜心情轻快了不少,他探头在许之羽脸上亲了一口,随后挥手一指前方。 “向着今后的生活,前进!” ☆、争吵 没有父母的支持,一切都变得艰难起来。 往小了说是吃穿住行。何惜走的那天什么都没带,所有东西都要现买。他知道许之羽生活条件不是很好,读书的学费都是打工攒下来的,所以自己也能省则省,货比三家,东西全都挑最便宜的买。 往大了说,春节一过就要开学,都这个时候了学费还没有着落。这本不是一笔大钱,但对于如今的何惜来说,着实有点困难。 春节期间何惜就住在许之羽家,和许佳期仅有一墙之隔。三个年轻人住在一起,抛开兄妹两个不合之外,关系还算和谐,何惜和谁都能聊得来。 许之羽每天早出晚归,在外面打零工。 本来往年的春节,许之羽都会在家里休息。但今年有了何惜,他舍不得何惜受苦,眼睁睁看何惜被那些劣质的衣服扎得皮肤通红,许之羽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他一天打好几份工,几乎要化身兼职狂魔。好在新年里大家都想休息,各种工位紧缺人手,老板为了 分卷阅读10 - 分卷阅读11 初恋男友自杀后 作者:红领巾的接班人 分卷阅读11 留住人,会不惜给双倍工资。这算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 何惜不好意思吃白饭,他跟许之羽提出打寒假工,但立马就被一票否决了。平时对何惜百依百顺的一个人却在这种问题上格外固执。 那段时间何惜几乎要被养废了,虽说生活质量下降了不少,但吃饭有人做好端上桌,洗完澡连衣服都有人帮忙放进洗衣机,早上醒来如果许之羽有空的话,还会一件一件帮何惜把衣服裤子套上去。整日里何惜什么事都不用管,许之羽全都帮他安排得妥妥当当,誓要何惜往五体不勤上发展。 一开始何惜非常享受这样的生活,但后来看到许之羽每天累死累活,内外都要兼顾,黑眼圈都浓重了不少。反观何惜,半个月胖了三斤。 这么一对比,何惜摸摸良心,非常之不安。他自己都唾弃自己的堕落,许之羽却对这种情况乐见其成。 一转眼就到了开学,许之羽这段时间的努力加上前几年的存款,交完两个人的学费就所剩无几了。 本来交了学费,许之羽可以轻松一点的。但开学后不知道是谁把他们是同性情侣这件事传了出去,导致整个学校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待他们。 那是何惜人生中最艰难的一段时光,每次出门前都恨不得往头上套一个塑料袋,自己假装不认识自己。 最可恨的是寝室里那帮人,整天阴阳怪气话里藏刀,见了他都恨不得绕开三米远,好像担心何惜会看上他们似的,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模样。 一个个肥头大耳,满脸青春痘的抠脚大汉。 何惜不想跟他们计较,能无视就无视,短时间内倒也相安无事。 但后来何惜被欺压这个消息不知道怎么传到了许之羽的耳朵里,他拎了一根铁棍一脚踢开门,一挑三打了个天昏地暗。 其实许之羽在学校里的情况并没有比何惜好,甚至由于性格原因,嘲笑他的人更多。但许之羽觉得,他愿意为了何惜忍耐下去,却不能让何惜为许之羽忍受。 那一架闹得很大,惊动了学校领导。当有人把他们拉开的时候,许之羽脑门上全是血,衣服都看不出本色,分不清哪里的血是自己的,哪里的血是别人的。 打架的四个人无一例外都记了大过,许之羽不在乎这个,另外三个人是恨得牙痒痒。 虽然个个都伤得挺严重,但好在没闹出人命,学校怕这件事传出去影响不好,就当做普通斗殴处理了。除了那天在场的人,没有人知道当时的战况有多惨烈。 包括何惜。 何惜听说这件事的时候,许之羽已经躺着被送进了医院。何惜一打开门看见他被包得像个猪头一样,浑身上下没一个好地方。 实在是没有地方下手,何惜就揪着他的头发骂他。骂不了两句就开始心疼,把他的残胳膊残腿摆好摆正,可千万别一不小心就错了位。 这之后,许之羽就在外面租了房子,和何惜一起搬了出去,每天除了上课,都不会在学校里多待。 租的房子不大,可以说是狭小简陋。但租金不低。为了交上租金不被扫地出门,许之羽没有办法,又过上了早出晚归的日子,学校里的课再也没有去上过。 尽管累得半死,但许之羽一点怨言都没有,甚至是甘之如饴。 他每天最幸福的时候就是下班回来,推开门看到何惜的那一霎那。那会让他觉得一切都值了,就算这一刻一起死去,也没有什么不好。 许之羽甘之如饴,何惜却不忍心看他这么劳累。何惜偷偷在外面找了份兼职,月薪一千三,在那个时候算是不错的待遇了。 本来是一千二的,但老板看何惜长得不错,说不定会引来一批客流,心情好就多加了一百。 由于许之羽比何惜要忙得多,所以一时半会儿并没有发现异样。直到有一天何惜帮同事代班,而恰好许之羽提前完成了工作早早到家,才发现何惜不知道去了哪里。 打了十多个电话都没有人接,许之羽就一条街一条街,一家店一家店的找。 他知道何惜不会在学校多待,平日里没课都是窝在家里画画,现在出现了反常,肯定是有了什么事,不找到人实在是放心不下。 许之羽找了很久很久,手机打到没电自动关机,终于在一家餐馆找到了何惜。 他隔着透明的玻璃窗,看到何惜穿着服务生的制服,微微弯着腰听顾客说话。 何惜那略带讨好的笑和弯曲的背脊,生生刺痛了许之羽的双眼,连带着五脏六腑也翻江倒海地疼,疼得他喘不过气来。 等缓过劲来,许之羽后背全是疼出来的冷汗。他红着双眼进了店,一把夺过何惜手中的菜单,奋力往那刻意刁难的客人脸上一摔。 何惜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就已经被许之羽拖着走出好远。身后的客人在厉声质问,店长也在喊,但许之羽握住何惜手腕的那只手就像镣铐一样,令他无法挣脱。 一路牵着何惜到了家,许之羽才松了手,他把门关了,看着何惜不说话。 何惜其实有点生气,想都不用想,工作肯定泡汤了。只是不知道工资还能不能拿到,要是辛辛苦苦大半个月一分钱都没有,那何惜得怄死。 许之羽把手机放在桌上,全程目光没有从何惜身上移开:“我给你打了好多电话,你都没接。” “工作时间,手机都是关机的。”何惜不想解释太多,言语能简短则简短。 他觉得他应该发脾气的,但从小良好的教养令他不知道这个脾气该怎么发。 “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不准你出去打工吗?” 许之羽插/在裤兜里的手紧握成拳,他在尽力压制自己的情绪,说话时都咬着牙。 “你在家,我连碗都舍不得让你洗一个,你倒好,跑出去给别人端盆子?那都是些什么狗/屁玩意儿!你帮他们端茶倒水的时候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我就是考虑过你的感受,才会去兼职的!”何惜委屈得不行,心里憋着一股气又不知道该怎么发泄,脸都气红了。 他觉得坐着太没有气势了,就蹭地一下起身,接着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站着也比许之羽矮大半个头,于是又坐回去。 “我也是个男人,我有手有脚,可以自己养活自己!你每天那么辛苦,回家还要洗衣做饭,学校也不去,我却什么都不用干,像个米虫一样,什么都用最好的,这样的生活我能安心吗?我只是想替你分担一点!” 何惜一口气说完,屋里一时没人出声,许之羽沉默了好久,才开口到:“你这 分卷阅读11 - 分卷阅读12 初恋男友自杀后 作者:红领巾的接班人 分卷阅读12 样…会让我觉得自己很没用。” “我想给你最好的,但实际上我什么都给不了。说了不让你受委屈,却因为我让你遭受了更多非议。我就好像一个傻/逼一样,总是说大话,说一些自己给不了的承诺,我给得起的,都给你了。但这不够,完全不够,如果可以的话,我恨不得把心都挖出来送给你。你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跟我在一起了,就要受那么多苦呢?” 许之羽段位实在是高,吵个架就跟说情话似的,何惜一听完什么火气都消了,甚至隐隐有点难为情。 为了彰显自己的男子气概,何惜站在椅子上对许之羽张开双手“男人嘛,就是要经历过打磨才能成熟。现在我允许你这个傻/逼在我宽阔的怀抱里哭泣三秒钟,逾期不候!” 许之羽被他这么一出搞得苦笑不得,走上前也学着何惜的动作张开双臂,抬头道:“男人嘛,对待爱人就是要往死里宠的。现在我允许我最爱的宝贝跳进我宽阔的怀抱里抱抱我……” 许之羽话还没说完—— 何惜就扑了上去。 ☆、转变 第二天许之羽抽空陪何惜去店里辞职,顺带结算工资。出乎意料的是,店长表示只要不再出现昨天那样的情况,何惜就不必辞职。 何惜听了眼看就要点头,被许之羽拉了一把后,喉咙里的话都咽了回去,沉默着皱了皱眉。 店长还想再劝,他很看好何惜。这段时间凭借何惜的长相的确让店里生意红火了一把,要这么放走了,说实话还真是有点舍不得。 但他说了没两句,许之羽冷着脸一记眼刀甩过来,吓得店长一个激灵,瞬间闭了嘴,不再自讨没趣。 或许是念着何惜的功劳,店长工资结算地还算厚道,整整八百块,何惜接过来的眼睛都是亮的。 八百块不多,但是一个好数字。作为何惜亲手赚的第一笔钱来说,这令他十分满意,被迫辞职的不快全都轻易一扫而光。 走出店门,何惜仔仔细细把钱叠好放进裤袋里,笑得开朗。他对许之羽道:“这钱等我揣热乎了再给你。” “给我?”许之羽看他笑,心痒痒的,手也痒,忍不住在他后颈轻轻捏了两下:“给我干什么?你自己留着就行了。” 何惜缩脖子“这可是我赚的第一笔钱,是有纪念意义的!当然得交给内人保管啊!” 许之羽听了心里蜜一样的甜,说不出话,走到没人的地方偷偷亲了他一口。 晚上,许之羽趁着何惜洗澡的十几分钟,把那八张钱一张张看过去,仔仔细细抚平,要不是条件不允许,他都想拿个熨斗熨一熨。 翻来覆去地看,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人民币,经过何惜的手之后,许之羽就像着了魔似的觉得它非同凡响,八张票子都闪着金光。 正痴痴笑着,听到浴室门开了,许之羽连忙把钱压在床垫下,装模做样整理着矮几上的东西,假装刚才对着人民币犯花痴的另有其人。 在何惜的催促声下,许之羽拿起睡衣进了浴室,一边调整水温一边想:改天找个盒子装起来吧,嗯,就当收藏品好了。 这事过去没几天,许之羽瞒着何惜去了一趟学校,偷偷把退学手续办了。学费是拿不回来了,但退学后他有更多的精力和时间去工作,赚更多的钱。 退学之后,虽然短时间内生活没什么变化,但许之羽在尝试着改变。他已经拖关系办好了假学历,一有空就四处投简历,去中小型企业面试。他想摆脱四处兼职的处境,找个稳定的工作,最好有上升的空间,这样才能配得上何惜。 但好工作实在太难找了,更何况许之羽读到一半辍了学,就算有了假证打掩护,但很多专业知识他都不是很了解,面试官多问两句就兜不住露馅。 尽管他脑筋灵活,可是这个效率至上的时代里,很少有公司愿意花心思去培养一个人才,他们更愿意聘用货真价实的应届毕业生。 许之羽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白天兼职,晚上补习,慢慢丰富自己的知识。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有些公司不再是一口回绝,而是让他回去等消息。 收到消息的许之羽总算松了一口气,他迫不及待想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何惜,便匆匆地完成了手头上的工作,去学校接何惜。 他记得何惜所有的课程,甚至比何惜本人还要清楚。 许之羽到的时候何惜正好从校门出来,怀里抱着一叠书。 许之羽扬起笑,正准备走上前和他打招呼,就见何惜笑了一下,和身旁的人说了些什么,眉眼弯弯煞是好看。 许之羽顿时浑身上下都觉得不是滋味,五脏六腑里都冒着酸。刚才太远了他看不清,走进了才发现那个人是付一卓,难怪这么眼熟。 付一卓已经大四,通过学校老师的介绍找了家国企正在实习,今天不知道怎么有空回了学校,和何惜撞了个正着。 付一卓西装革履,头发全部梳了上去。平时他不爱打扮,稍微收拾一下竟然很是俊雅,与他旁边秀逸的何惜站在一起,看起来该死的和谐。 许之羽可管不了这么多,走上前把何惜往身后一拽,自己隔在两人中间,充当一堵墙。 可他心中的不快并没有因此而缓解,反而越演越烈,脑子里自虐一般不停回放着何惜刚才那个笑。 如果是别人,许之羽不会有这么大反应,自己醋一醋就过去了。 但好死不死,对面的这个人的是付一卓。不仅仅是他的发小,还是一个对何惜别有用心的人。 妈/的。 说实话许之羽恨不得在付一卓和何惜之间画上一道银河,再屠尽天下的喜鹊,让他们俩再也不要见面地好。 妈/的。 许之羽又开始为自己的这个比喻而不爽起来。 本来许之羽的出现让何惜非常惊喜,但见他无缘无故就摆出一副要咬人的模样,何惜心里那点高兴劲立马烟消云散了。 害怕许之羽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何惜简单地跟付一卓道了别,连拉带拽地把他拖走了。 一路上许之羽气压都很低,他想起付一卓那道貌岸然的嘴脸就恨不得一拳揍过去。 当了这么多年的兄弟,付一卓能瞒得过何惜,却瞒不过许之羽。他对何惜抱着什么心思,许之羽一眼就能看出来,只是看在多年兄弟的情份上,一直隐忍 分卷阅读12 - 分卷阅读13 初恋男友自杀后 作者:红领巾的接班人 分卷阅读13 着。 但看眼下的情况,付一卓这是贼心不死,妄图挥舞着锄头来挖墙脚啊! 在关乎何惜的事情上,许之羽永远都想得比别人要多得多。他已经升起了前所未有的强烈危机感,堵得心里发慌。但面对何惜询问的眼神,许之羽还是摇摇头,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何惜。 这个意外的小插曲之后,许之羽突然之间变得异常缺乏安全感。这导致他对何惜管得更严,不管多忙,都会挤出时间打电话来查岗。晚上吃饭的时候还要旁敲侧击,询问何惜今天都接触了什么人,去了什么地方。 对于他的转变,何惜一开始尽量容忍,但许之羽不仅不知收敛,反而得寸进尺,后来何惜同别人说了什么话都要一字不落地向他报备,时间一久,何惜渐渐生出一阵反感。 何惜尝试着着去跟许之羽讲道理,委婉地询问他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压力,可以说出来一起分担。 但许之羽什么都不说,总是憋在心里,折磨着自己也折磨着何惜。 何惜苦不堪言,好几次在面对许之羽盘问时都发了脾气。可是他不回答,许之羽就不让他睡觉,一直缠着他,直到何惜认输。 多几次这样的情况,何惜一听到手机铃声响起都会条件反射地一个哆嗦。 下课后也不想回家,宁愿抱着画板到各种偏僻的地方写生,或者陪胡天去网吧看他打游戏。更多的时候是和付一卓面对面坐着,向他抱怨许之羽这突如其来的神经质。 天色已经很晚了,教室里只剩下两个人,何惜伏在课桌上,眨巴着眼睛看着付一卓,面色苦恼。 何惜的手机被许之羽打到没电了,被他压在书包最里面,看都不想看一眼。 付一卓松了松领带,他觉得空气有点稀薄燥热,鼻翼上冒出小小的汗珠。 付一卓看得出来,何惜现在并不想回家。他也知道自己的行为非常可耻,但他忍不住,就像被鬼神驱使着一般。付一卓握紧拳,抱着孤注一掷的心态问了一句:“学校马上就要关门了,你今天要不要去我那里住一个晚上。” 付一卓是知道的,何惜肯定会答应。如今何惜对许之羽可以说是避之不及。 付一卓一边在心里谴责自己,一边又为何惜的点头而欣喜。 真无耻。 付一卓对自己说。 但他不后悔。 付一卓的房子也是租的,环境比何惜住的地方好了很多,自然租金更是翻了一倍。付一卓实习期也有工资,他并不在乎这点钱。 何惜把书包甩在沙发上,在付一卓的提醒下把手机充上电。已经打定主意不回家,再怎么样也得跟许之羽说一声,否则许之羽见不到人还不得疯。 刚开机,未接来电的数量就把何惜吓了一跳,他没来得及看仔细,又一个夺命连环call打了过来。 一接听,许之羽就迫不及待问了一大堆,何惜听见了汽车的鸣笛声,就猜到许之羽肯定出来找他了。 听到何惜说要在付一卓家借宿这个打算之后,许之羽的声音明显冷了下来,隐含着怒气。 他勒令何惜现在、立刻、马上回家。 何惜气闷,他发现自己跟许之羽越来越没有共同语言了,也气他蛮横不讲理。何惜一怒之下把电话挂了,取出电话卡想掰断它,犹豫了几秒又装了回去。 心里想的是等会儿许之羽来接他,打不通电话怎么办呢? ☆、心计 付一卓一到家就在厨房里忙活,他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把饭菜端上桌过来一看,就见何惜窝在沙发里生闷气。 “怎么了?”付一卓推着何惜的肩膀在饭桌前坐下。 “还不是许之羽那个王/八/蛋!”何惜用筷子戳碗里的饭:“整天问问问!管得比我爸妈还严!也不想想,整个学校除了你和胡天,还有谁理我啊!” 就如同许之羽了解付一卓,付一卓也十分清楚许之羽的性格。 他猜到许之羽的转变是自己间接性造成的,心虚,不敢接话,就岔开话题:“我看你最近瘦了好多,在我这里就多吃点,没人烦你。” 两人沉默着吃到一半,门被砸得咚咚作响。何惜知道肯定是许之羽来了,就放下筷子拿起书包,说:“我先回去了。” 付一卓点点头,起身送他。刚打开门,许之羽就冲了进来,气势汹汹揪着付一卓的衣领,毫无章法的拳头往他脸上乱砸。 付一卓并不还手,这的确是他的错。他背叛了许之羽,也骗了何惜。 何惜废了好大功夫才把许之羽拉开,许之羽喘着大气,就像一头发怒的雄狮,目露凶光。 何惜从没见过许之羽这副样子,心里也有点怕,但更怕许之羽发起疯来殃及到付一卓这个“无辜”。便壮着胆子箍住许之羽的腰,把他拖下楼,塞进了出租车里。 在车上两人都很沉默,许之羽气得说不出话,何惜则是不想说话。司机隐隐察觉到这怪异的气氛,只想尽快送走两尊煞神,把车子开得飞快。 平时两人之间有什么矛盾,都是回家再解决,谁都不喜欢被外人看笑话。今天也不例外,何惜进了屋,连鞋都没心情脱,直接踩在干净的地板上。 看到地板上一连串的脚印,他有点幼稚的快感,心说谁让你乱发脾气,等下地还不是你拖! 许之羽后脚跟了进来,也没脱鞋,两个人都没坐下,站在这狭小的出租房里对峙着。 单独面对何惜,许之羽态度软了很多,他开口还是那句话:“我打了好多电话,你都不接,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何惜简直想把手机甩他脸上:“是你把我手机打到没电的!” “……” 许之羽沉默了一会儿,又问:“你今天,为什么会去付一卓那里?” “因为我不想回家。” 何惜声音有点哽咽:“许之羽,你不觉得你最近太过份了吗?给我一点人身自由行吗?我现在跟你待在一起,我都感觉自己透不过气来。” 许之羽撇开眼,不敢去看何惜的眼睛。 何惜用手背擦了眼泪,道:“许之羽,我离开家的那天,我妈跟我说,希望我喜欢的人,能够值得我为他做到和至亲决裂。” “你不要让我感到后 分卷阅读13 - 分卷阅读14 初恋男友自杀后 作者:红领巾的接班人 分卷阅读14 悔。” 何惜说,你不要让我感到后悔。 这句话像一根冰锥一样,一下子就扎进了许之羽的心脏里,扎得它血肉模糊,却冷得连痛都感觉不到了。 “……对不起。”许之羽不知道眼泪什么时候下来的,他垂下眼才发现地上已经是一堆水渍,冰冷且悄无声息。 “你说对不起也没有用。”何惜良好的家教让他吵个架都那么认真地解释:“我现在很生气,我不想理你,我还想打你。” “那你打吧。”许之羽把脸伸过去:“只要你能原谅我,怎么都行。” 何惜却推开他,转身去箱子里拿钱:“我不会那么快就原谅你,暂时也不想跟你待在一起,明天等我气消了,我再考虑要不要打你。” 说完,何惜拿了钱就要走,许之羽叫住他:“你去哪?” “我说了我不想跟你待在一起,我要出去睡。” “那好。”许之羽妥协了,他后退两步跨出门,关门的时候说:“外面不安全,你在家里睡,我出去。” 许之羽没走远,他在门口蹲了一夜,没合过眼。 许之羽花了大半夜的时间让自己彻底静下心来。他想了很久,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想到何惜日渐消瘦的脸庞,还有刚才两人争吵的内容。 越想,许之羽就越觉得自己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他抬手扇了自己一个耳光,没一会儿脸就肿了起来,隐隐的痛。 但这是他应得的,许之羽心中悔恨不已,恨不得把自己大卸八块送去给何惜赔罪。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因为自己的嫉妒心,而将痛苦加诸到最爱的人身上,他许之羽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怂了? 许之羽抱住头,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自卑。 那深入骨髓的,被掩在傲慢外表下的自卑。 那天在学校看到付一卓和何惜站在一起,他们是那么看起来是那么般配。 而许之羽呢? 许之羽从兼职的地方赶来,一件松松垮垮的t桖,一条洗到发白的裤子。高下立见,恐怕在所有人眼里,他们三个都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就像路边的乞丐和城堡里的王子。 乞丐生来就什么都没有,就连王子的垂爱都是他费尽心机,背叛了从小相依为命的亲人骗来的。 而现在,王子身边有了骑士。 曾经幸运的乞丐就变得没有那么幸运了。 衣衫褴褛的乞丐不敢和武装白马的骑士宣战,他害怕自己输得一败涂地,害怕看到自己的无能。 所以许之羽只能用尽自己的所有,用尽所有的手段,妄图将何惜牢牢地捆绑,困在只属于许之羽的世界里。 但很显然,许之羽用错了方法。醒悟后他现在开始害怕,错误的挽留方式,会不会磨光了何惜对他的感情? 想到这里,许之羽将脑袋深深地埋了下去。 不敢想,真的快要死了。 忐忑一个晚上,许之羽原本已经计划好,是撒泼打滚也好,还是跪地求饶也好,一定要让何惜原谅自己。 但他没想到付一卓还敢来找他。 很显然付一卓也是一夜没睡,眼里的血丝并不比许之羽少。两个昔日里最好的朋友站在一起,如今竟是相对无言。 还是付一卓先开的口:“何惜说他最近过得很不好。” 付一卓脸上虽然青紫未褪,但他衣冠整洁,点上一根烟,挺拔的身形依旧让他看起来风度翩翩。 反观许之羽,还是那身狼狈的打扮。一个体面一个潦迫,时间好像倒流了。 自卑从许之羽的骨子里往外渗,但倔强的性格令他不会示弱。不由将背脊挺得更直,脖子拉出一个纤长的弧度。 许之羽:“我们的事情用不着你管。” “为什么是你呢?”付一卓深深吸了一大口,火光瞬间燃烧至烟蒂:“你样样都不如我,为什么他会选择你呢?” “不过没关系。”付一卓眯着眼睛盯着许之羽,笑了。他又点上一根烟:“昨天晚上何惜跟我说……呵,算了,告诉你也没用,反正你现在对我已经构不成威胁了。” 付一卓点烟的手有点抖,只有他自己知道,何惜除了抱怨许之羽的偏执之外,什么都没说。 假的,都是假的。 他为了将许之羽从何惜的生活中剥离,已经变得不像自己了。 付一卓知道这样的行为十分为人所不耻,可是他没法阻止自己说出早已编好的台词。 他说:“许之羽,你终于要被他丢下了。” 许之羽耳边一片翁鸣,听不见付一卓在什么,绝望和愤怒向他席卷而来。如果可以,他想要让眼前这个人不能再开口。 他的手摸到了不知是谁放在楼道里的钢铁鞋架,许之羽瞪大一双鲜红的眼睛,将鞋架高高举起,对准付一卓狠狠砸了过去。 动静很大,在这不隔音的简陋建筑中,没有丝毫阻碍地传进了何惜耳朵里。 他打开门一看,看到血溅了满墙。 何惜叫了120,付一卓被救护车接走,问了医生确认没有生命危险之后,何惜打电话让胡天去医院陪他,自己则留下来,陪在了许之羽身边。 毕竟跟朋友比起来,还是男朋友更重要。 哪怕心中仅剩的爱意,已经在打开门的那一瞬间给被消磨殆尽。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左邻右舍统统跑出来看热闹。何惜不愿被围观,便把许之羽带回家,关上门,隔绝了外界的视线。 许之羽一直不说话,他只是紧紧抓住何惜的手腕,就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以求一线生机。 何惜挣了两下,没挣开,只能抬起他的脸,道:“许之羽,你看着我。” 许之羽与他对视。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吗?”何惜那双眼睛里,有愤怒,有失望。同时也有温柔的情绪,惋惜,不舍和包容,却唯独没有爱意。 许之羽心一空,连指尖都在发抖,他双腿一软便跪了下来,哀求道:“是我做错了,对不起,宝贝,你再原谅我最后一次好不好?你别 分卷阅读14 - 分卷阅读15 初恋男友自杀后 作者:红领巾的接班人 分卷阅读15 不要我……” ☆、求 求 付一卓并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他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那时什么都结束了,所有争执、威胁、辩解和哀求。一切都以一种极端的方式尘埃落定。 在胡天口中得知许之羽的死讯时,付一卓有一瞬间的愣怔,随后紧接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悲恸和懊悔,心中的内疚几乎要将他淹没。 但悔恨之余,付一卓又可耻地,隐晦间生出一丝丝窃喜。 这两种情绪掺杂在一起折磨日夜着他,令他坐立难安,心绪不宁。一闭上眼,是许之羽带血的脸庞,睁开眼又是何惜的笑颜。付一卓在悲喜之中来回挣扎,几乎要崩溃。 这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付一卓梦里都是一片血红,那是许之羽腕中的河流。 他看到何惜被困在中央,而自己则沉在海中,两人只能遥遥相望,开不了口,谁都救不了谁。 血海突然开始翻腾,何惜想逃,却被团团围住。付一卓眼睁睁看着他瞬间消失在海水中。 接着,一双冰冷的手掐上付一卓的脖子,手腕中流出的泊泊鲜血弥漫了所有视线,那双手越收越紧,越收越紧…… 每次醒来,付一卓都是满身大汗,脖颈上好像还残留着冰冷的触感。他在这无边际的良心谴责下,开始寻求自救的办法。 从来不信鬼神的付一卓每日洗手焚香,以求片刻的心安。 怀抱愧疚匆匆已过四年,付一卓依旧深爱何惜,又因往事因果不敢迈出那一步。他只能退居安全线外,默默守护。 回忆中的事情太过久远,付一卓回过神来的时候烟已经灼伤了手,他将火星掐灭,烟头碾在脚下。 够了。 已经够了。 付一卓的脑中的某一念头突然坚定了起来。 已经因为内疚而蹉跎了四年,如果再不痛不痒下去,迟早会失去一切的。 他从现在开始,就是要做一个彻彻底底的恶人。抛弃掉所有道德观念,他现在只要朝着一个目标前进,就算不择手段,哪怕满身鲜血。 直到现在才明白吗? 早就无法回头了。 回到家中,付一卓给何惜发了一条短信,然后屈指点进相册,在那个最隐秘的文件夹里,有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已经跟着他,辗转了十年。 照片中的少年,有一双明亮的眼睛,笑起来,弧度是弯的。 他的指尖在那双眼睛上停留了很久。 一下飞机,何惜就开了机,他看到付一卓发过来的短信,不由笑出声。 付一卓:月底许佳期结婚,阳阳也会来,到时候他又该缠着你了。 何惜回他:那小子肯定又长高了不少吧?你告诉他,下次见面我给他带礼物。 付以阳是付一卓的亲弟弟,两人相差十几岁,付一卓读高三的时候,付以阳还是个小萝卜头。 小萝卜头是个粘人精,但他不是个随便的粘人精,他只粘何惜一个人。 他似乎跟何惜特别有眼缘,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个十七岁,一个三岁,不知怎么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忘年之交情谊经久不断。 正和付一卓聊着,何惜的恩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告诉何惜下个月,月初在北京会有一个画展,圈子里稍有建树的人都会去参展。 他已经帮何惜争取了一个展位,如果送去参展的作品顺利出位,那么何惜的身价将会因此而高涨不少。 这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若何惜不是恩师最得意的弟子,这馅饼肯定不会落在他的头上。当即,何惜对恩师连连道谢,再三保证一定会亲自提着谢礼上门拜访。 挂了电话,何惜在原地转了两圈,他扔下行李跑进二楼的画室,把自己这几年的作品全部翻了出来,挨个看过去。 看过后,何惜往地上一坐,完了,没一个看得过眼的。 展会的时间是下个月初,何惜必须在月底将参展的作品寄过去,但他现在毫无头绪,提起笔也不知道该画些什么。 在家颓废了两天,何惜急得舌头上生了一个燎泡,每次一吃刺激性的食物就痛得嘶嘶抽气。 就在何惜第一百零一次扔下画笔,打算自暴自弃的时候,胡天拎着清粥小菜按响了门铃。 何惜一开门,胡天就被屋子里的景象给惊到了。满地的废纸团几乎堆成了一座小山,环保局的人见了肯定会把刀架在始作俑者的脖子上。 而始作俑者本人此时正如同一条咸鱼一般趴在沙发上。 何惜瞄了眼垃圾堆,又看了眼胡天。许久没有修剪过的头发遮过眉眼,令他看起来气质阴郁,更像是一个艺术家。 这场面叫人无语至极,胡天进屋把东西放下,来之前为免气氛尴尬而打的腹语全部咽回了肚子里,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胡天来了之后别的什么没干,总裁大人挽起袖子系上粉红围裙,撅着屁股打扫了一个下午的卫生,活生生一个田螺先生。 何惜就坐在沙发上看着他忙前忙后,嘴里咔咔嚼薯片。 “抬脚!” 何惜抬脚,还顺便把拖鞋里的纸团给抖了出来。 完事后,胡天累到动都不想动一下,他指着何惜:“太懒了你,也就你能懒成这样。” 何惜把茶几上的薯片包装袋一推:“帮我扔一下垃圾。” 胡天想说自己扔,但见何惜光着脚,便起身把垃圾桶放在他旁边,这才道:“自己扔!” 何惜将垃圾拂进桶里,在沙发上躺了下来,看似神游:“我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胡天连忙把耳朵凑过来。 “其实我今天预约了家政阿姨。”何惜笑出声:“但是我看到你来了,就把预约取消了,告诉阿姨说,家里来了个免费的。” 胡天听了别的感觉没有,就想掐他,比划了两下,下不去手。 “哈哈哈!你知道阿姨怎么说吗?”何惜也不卖关子:“她问我,又是那个总跟她抢生意的小伙子吧?” 胡天这回真上手掐了。 临近饭点,胡天将带来的饭菜在微波炉里热了下,就端上了桌。 何惜对这寡淡的 分卷阅读15 - 分卷阅读16 初恋男友自杀后 作者:红领巾的接班人 分卷阅读16 菜色没什么胃口,被胡天按着头喝了两碗粥。 “上火了你还想吃什么大鱼大肉啊?”胡天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老妈子似的唠叨:“憋着!等嘴里的燎泡好了我再带你出去吃大餐。” 一天就这样咸鱼着过去,两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遥控器在胡天手里,无意识台子换了一个又一个,很明显心思不在电视上面。 何惜又开始嚼薯片,咔嚓咔嚓,比电视声音还大。 胡天说他:“你上火了,少吃点膨化食品,对身体不好。” 何惜这回听进去了,他把剩下的薯片塞进胡天手里,枕着手发呆。 他两眼放空的模样看起来确实挺呆的,胡天见了直想笑:“想什么呢你?魂都飞走了。” 何惜身体和头部巍然不动,只转动着眼珠看了他一眼:“只剩下十天了,再拿不出画,我就可以向老师以死谢罪了。” 这的确是一个挺严肃的问题,胡天不再开玩笑,摆正态度:“要不我跟你聊聊?看能不能激发你的灵感?” “准奏。” “你究竟是怎么回事?是瓶颈啊,还是倦怠期啊?” “我要是知道怎么回事还用得上你?”何惜又动了动眼珠。 “也是。”胡天摸摸下巴:“有时候没有灵感的东西,画出来就跟屎一样,啧啧,真难办。” 何惜用脚踹他:“说谁屎呢,说谁呢?” “我是屎,我是,总行了吧。”胡天由他踹:“要我说啊,灵感这个东西真不是想有就有的,实在没有也没办法。什么东西是你最近经常想起的?让你有动笔的欲/望的?” 何惜觉得胡天说得很有道理,皱眉思索了半天,迟疑道:“我最近经常想起的啊……” “许—之—羽。” 三个字,从何惜口中缓缓吐出。 胡天听了手一紧,勾了勾唇,想笑,却没笑出来。 刚才的轻松气氛被这三个字一扫而光,胡天又坐了一会儿,沉默中透着一丝伤感。 墙上的时钟指向八点,胡天准备走,他在玄关处换鞋,何惜难得甩掉一根懒筋起身送他。 换好鞋,胡天撑着门板,身后是明亮的白炽灯,将他的轮廓照得有几分虚幻。 胡天深呼吸一口气,看着何惜的双眼,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我还是希望你能忘了他。” “我等了你七年,俗话说七年之痒,但我现在一点儿都不痒。哪怕是施舍,也请你看在我守了七年的份上,考虑考虑我。” 胡天说完,不等何惜的回答转身便走。何惜没有出声,更没有叫住他,关上门,回到原处发呆。 呆了半晌,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何惜点开,是胡天发来的简讯,一改往日罗嗦的画风,意外的简短。 “算我求你。” 何惜一直没有听见楼下发动引擎的声音,他知道,胡天还没走。 胡天在等一个答案。 何惜捂住眼,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喜欢说“求”这个字呢? ☆、拥抱 当晚何惜的梦境太过静谧,让他那颗沉寂了许久的心脏再次鼓动如雷。 梦中的许之羽站在窗前,窗外没有夜风,没有蛙鸣,只一片漫无边际的黑暗。他就这么站着,呆呆看着。 敛去了癫狂神色的许之羽让何惜恍然间发现,不知何时他的背影已经消瘦到这个地步。 那空荡荡的衬衣下,恐怕只剩下一把骨头。 想到这一点,何惜有些鼻酸。 无论许之羽做了什么,无论是生是死,是爱是恨。他都是何惜生命中可以依靠的存在,这一点从未变过。曾经的许之羽,在何惜眼里是那么的高大,连背影都足以令人心安。他那一节节的脊骨和与生俱来的傲骨屹然挺立。仿佛只要有他在,何惜头顶的那片天空就永远有人撑着。 只可惜,后来这个人,埋在地下,驱壳腐化,若干年后剩下的就只有一堆骸骨。而以往那些动骤便说的刻骨铭心啊,在白骨上也找不出雕琢的痕迹。 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永远的诀别,就算交情尚浅也叫人怅然。更何况,许之羽和何惜曾经是最亲密无间的爱人。 情之一字,最怕的是深夜时的故梦重温。明明什么爱啊恨啊,早就随风飘散了,但再回首时,还是会为它所动容。 好像时光这种东西并不足以让人生出距离,生死也可以跨越。这一刻许之羽在这里,何惜也在这里,他们两个谁也不说话,却让这场故梦美好到令人分不出真假。 这样美好的氛围,转眼就被打破。许之羽回过身,虽然是笑着的,眼中却是浓重到化不开的伤感,眼睫都被这情绪压得低垂。 “我只是想看看月亮。”许之羽用手指了指天空“我记得我向你表白那天,它就挂在那儿,很漂亮。” 何惜循着他的指尖望去,那里什么都没有。 许之羽垂下手,颇有些无力,他叹息“我只是想再看一眼。” 随着他的这句话,梦境渐渐散了,周身的一切都在迅速消弭。何惜看进许之羽的眼睛里,来不及疑问便猛地清醒。 他拿起手机一看,午夜三点,正是万籁俱寂的时候。 再一看日期,十五号。 仔细想想,就是在七年前的今天,那个同样月朗星稀的夜晚,许之羽的一句表白换来何惜的一个点头,将这之后的一切拉开了帷幕。 或许是为了缅怀过去,何惜将微弱的睡意摒去,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窗外皎洁的月光倾洒了一地。 他盯着那轮圆月,耳边响起许之羽刚才说的话—— “我只是想再看一眼。” 何惜脑中灵光一闪,突然就知道了自己要画什么,甚至眼前已经浮现出它的模样。 灵感稍纵即逝,有了就要立马抓住。何惜正准备转身去画室,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一扫,发现楼下胡天的车还停在那儿。 而胡天则靠在车门上,指尖的火星明明灭灭,抬头望着何惜,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真是应了那句俗话,这里稍加改动:你在高楼望明月,而我只看向你。 突然一下何惜的心就软了,即使两人之间隔着高楼几丈,隔着婆娑叶间,隔着月亮洒在夜间的银华。但这一刻,何惜似乎能非常清晰地看到胡天脸上的表情。 分卷阅读16 - 分卷阅读17 初恋男友自杀后 作者:红领巾的接班人 分卷阅读17 带着委屈,透着乞求,就像楼下见人便摇尾的金毛。 心中渐渐有了一丝丝的悸动。 何惜深吸一口气,已经做下一个决定。他连外套都来不及穿上,一身睡衣直奔下楼,楼梯间的声控灯在他脚下亮起,又在他身后熄灭。 风突然大了起来,所有的一切都沉默无声,只有树叶在和风轻语。胡天的衣角在黑暗中翻飞,他的视线只凝在一处。那一刻他什么都听不见,脑袋像是浸在水里,耳朵被膜缚住,唯有眼前一片清明。 他看见了,他此生的挚爱,他做了七年的美梦,他的光,他的迤逦欲望,他的魂牵梦绕,他的盔甲和软肋,他的沉溺和原罪。 烟头不知何时落了地,胡天张开手,将他的全世界拥入怀中,宛若拥住了这逼仄人生中仅有的氧气。 何惜踮起脚,将下巴挂在胡天的肩膀上,对他耳语“我答应你了。” 胡天喉头滚动着,胸腹中满腔的爱意无处抒发,径自翻滚。 他此时此刻既想静静抱着何惜不说话,又想大喊大叫把整座城市的灯都唤醒。但最终他闭上湿润的双眼,亲吻何惜的发丝,嗓音沙哑只说了三个字。 “谢谢你。” 这三个字不是我爱你,而是谢谢你。 谢你没有丢下我,谢你能看见我,谢你愿意把余生都交给我。 两人抱了一会儿,天已经下起了小雨,落在脸上触感微凉。胡天惊觉,连忙搂着何惜跑回楼道里,途中两只手一直挡在他头顶,十指成伞。 外面雨下得大了,落在地上有轻微的响声。两个人紧拥在狭小的楼梯间,置身于黑暗中便有了隐秘的安全感。 何惜听见胡天在他耳边问,我可以吻你吗? 不等何惜回答,胡天已经迫不及待俯身上来。起初只是试探性地浅吻,像两只猫儿互相舔舐。接着不知道是谁的呼吸声粗重起来,被雨声遮掩,两个人越吻越深,唇齿交融,津液涟涟。 一吻罢,胡天轻轻咬住何惜的唇瓣,鼻尖对着鼻尖,呼吸交错之时,让何惜有种缺氧的错觉。 喘息着,胡天突然矮下身,搂住何惜的腿弯将他一把抱了起来。何惜呼吸一顿,想不明白这一两秒之内发生了什么,屁股就已经坐在了胡天的手腕上。 胡天是何惜见过最有身高优势的人,直逼两米,离突破两米大关只差四厘米。 何惜一米七八的个头在他面前就像个还未长成的少年。被他牢牢抱在怀里,坐在他结实有力的手臂上,两腿悬空,随着胡天的步子轻轻晃动。 胡天走上楼梯,一阶、两阶、三阶。上到第五阶,他已经忍耐不住,屈起一条腿让何惜坐在腿上,把何惜按在墙上亲。 又是难分难舍的一吻,胡天喘息声愈发厚重,何惜能很直接地感受到他□□的变化。 放开何惜的双唇,胡天转而低头在何惜的脖颈上嘬出几个吻痕,然后咬着他的衣领,炙热的鼻息喷洒在胸襟上,细嗅着独属于何惜的体香。 一边嗅,胡天手上再次发力,将何惜换了边坐在自己左手上。 走了没几步,何惜再次被他按在转角里亲。 两人一路走一路亲,整个楼道都是啧啧的水声。幸好此时已经是夜深人静,各自周遭的黑暗隔绝了所有人的视线。 至于监控……管它呢! 何惜家住三楼,门没锁,胡天在百忙之中用脚挑开门,闪身进屋,然后轻巧一带。 门一关上,胡天更加肆无忌惮起来。他就像是中邪一样,怎么亲都亲不腻,亲完了又一遍一遍来回地舔,到最后,何惜的小腿肚子都在颤抖。 太可怕了。 心说,实在是太可怕了。单身了二十多年的老处男一朝发起情来,就像是吃了十斤□□一样,恨不得把之前亲不了吻不上的,在这短短的一夜里全部补上。 尽管已经是干柴烈酒,只差一点火星便可燎原,但两人还是没有做到最后。 何惜刚表现出一丝抗拒,胡天就立马停了下来。 何惜的意思是,进展太快了,刚确定关系就直奔三垒,着实让人吃不消。 胡天只知道傻傻地说:“好的,都听你的,以后我都听你的。” 何惜觉得他傻,又看他可怜,便决定用手帮他。 那双手白净修长,因为常年不做家务,肤质柔软细腻,只在握笔的指节处,有一个剥茧。 那是一双很漂亮,很干净的手。它应该握着笔,或者在钢琴上跳跃,然而现在这只手,正亲密无间地,握在自己的腿间。 胡天突然有点呼吸不畅,他小口抽着气,满眼都是不敢相信。 何惜撸/动了几下,忽地有几滴鲜红的液体掉在手背上。何惜吓了一跳,抬头去看,胡天挂着两管鼻血,表情呆傻。 有些人,表面上光鲜亮丽,身高两米,其实一谈恋爱就成了制杖。 一直到泄出来,胡天都是懵的。何惜把手上的液体在他衣服上擦干净,轻轻踢了他一脚,一边用另一只手拉开自己的拉链,道:“还愣着干什么?帮我啊。” 胡天顺势握住他的脚,那一刻心都不会跳了,在何惜的催促声中跪下来,擦掉鼻血,将头埋进何惜胯间,张开嘴—— 接近清晨五点,太阳来不及冒头,充满了雄性荷尔蒙的房间里,响起了令人脸红心跳的压抑□□。 胡天一边舔一边想,今天就不去上班了吧。 明天也不去。 后天、大后天,大大后天都不去。 他|妈|的!做人为什么要上班,人生这么短暂,应该全部用来谈恋爱啊! —————— 往事不肯放过任何人,它如鲠在喉。 故人真实存在过,他曾给何惜悸动。 而在七年后,在这个过去和将来接轨的深夜,何惜再一次,对爱情张开了双手。 作者有话要说:  应该会被锁吧…… ☆、何惜的事业心 结果第二天胡天还是去上班了。 是被何惜赶出去的。 激情一夜,白天两人的精神都不太好。何惜窝在沙发里半睡半醒躺了一个上午。胡天下半边身子挨着地,扭着腰把头靠在沙发上,一只手臂垫在何惜脑后给他当枕头。姿势别扭得不行,腿麻腰酸臂膀失去了知觉,但心里甘之如饴。 懒惰这种东西是会传染的。胡天 分卷阅读17 - 分卷阅读18 初恋男友自杀后 作者:红领巾的接班人 分卷阅读18 本来挺勤快一人,和何惜亲热了一个晚上,就跟感染了病毒似的。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去做,身体服从了潜意识,从天荒躺到地老。 好在胡天中毒不深,他还惦记着何惜的五脏庙,怕饿到这个小祖宗,十二点的时候胡天爬进厨房做饭。 先淘了米插上电,打开冰箱一看,好家伙,那真的是:冰箱空荡荡,食材在菜场。 胡天没办法,只能披上外套,去一趟超市。 临出门了,见何惜就这么在沙发上躺着,他心中十分不舍。出于热恋期的那股黏糊劲,胡天硬是洗脸漱口穿衣套鞋一手包办,把人横抱着塞进车后座。 期间何惜醒了一次,竖起一根手指迷迷糊糊地威胁“不要闹我!” “好,不闹你。”胡天一边帮他把毯子裹上一边哄“睡吧,到了我再叫你。” 何惜本来都要睡过去了,听到后面这句话,连忙又强打着精神把那只刚收回去的手指竖起来“你自己去!别叫我。” 胡天嘴里连声应着,心里却犯了难。这外头太乱,留何惜一个人在车里多危险啊!早知道就让他多睡会儿了,但转念一想,家里也不不是绝对安全的。 杞人忧天地寻思了一路,最后胡天还是决定把何惜随身带着,否则实在放心不下。 车开进地下停车场,胡天双手搭在方向盘上给自己做足了一分钟的心理建设,准备承受何惜的怒火。 何惜有起床气,没睡醒的他危险指数直线上升。俗话说事不过三。今天心情好,介于慈悲为怀,何惜已经给出两次警告。但如果胡天再犯,那必定是毫不犹豫拳脚伺候。 果不其然,胡天刚把头伸进去,何惜迎面就是一脚。那一脚正好踩在胡天的半边肩膀上,不重。在胡天看来就像是猫儿撒娇一样,令他止不住狼血沸腾。 但很显然现在并不是一个发情的好时候。胡天腆着脸嘴里心肝宝贝地一通乱叫,半搂半抱将何惜从车里请大神一样请了出来。 进了商场,胡天光是购物车就挑了半天。何惜站在一旁等他,起床气还没消,又见他这么磨叽,实在是半点耐心也无。时不时踢他一脚,连声催促。 以丈母娘挑女婿的标准,胡天将肉眼所见最干净的一辆购物车推了出来,又转身拿了个篮子。 篮子挂在购物车的把手上用来装菜。胡天三两步追上何惜,也不在乎周围还有人在,两手穿过他腋下往上一提,不怎么费劲直接将人放进了购物车里。 何惜偏瘦,购物车也不小,坐进去刚刚好,但这并不足以成为理由。 何惜老脸一红。正要骂他,胡天却已经抢先一步把车推到没人的地方。抬手在货架上拿下一只布偶猪垫在何惜背后,免得他硌得慌,嘴里安抚道:“你就这样睡吧,我推着你。” “睡什么睡?”何惜说着就要爬出去“还嫌不够丢人吗?” 胡天一把按住他,将何惜外套上的帽子扣在他头上“怕什么?把脸遮住谁还认识你?你睡你的,谁敢笑你我就揍他!” 那外套走的是休闲风,帽子很大。这么一扣,何惜就只露出一个尖尖的下巴。除非是像胡天这样的熟人,一般人还真认不出他是何方神圣 。 何惜想了想,觉得胡天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甚至可以说是非常令人心动了。 学艺术的人细胞里全是浪漫因子,再说了谁谈恋爱的时候没有做过傻事。以前许之羽也隔三差五这样推着何惜逛超市,那时候仗着自己年纪小为所欲所,现在年纪大了…… 似乎还是可以为所欲为。 默默坐回去,何惜不动声色地调整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他把猪抱在怀里,像个蒙面大侠似的抬起头,红润的嘴唇一开一合“胡天,你看这个猪跟你长得像不像?” 胡天正在挑青瓜,闻言直想掐他。但想归想,胡天想了八年,到底没真上过手。 结了账,胡天直接交了押金将车推到停车场。他故计重施把何惜抱出来,见停车场没几个人,便没松开手,叫何惜坐在他手腕上,像抱着个孩子。 跟着一块下来工作人员的是个小姑娘。她大概是个腐女,一路上都捂着嘴在心里尖叫。何惜被抱胡天起来的那一刻,只见她双手握拳在胸前挥了一下,好像中了五百万的□□。或者更贴切一点形容,那就是我爱的bsp; 小姑娘跟下来就是为了把购物车推回去。她一步三回头,眼睛直往何惜身上瞅,好奇心重得很。 何惜扬扬下巴,对小姑娘善意一笑。当初和许之羽在一起时,各式各样的视线不知道遭遇了多少,这早已经习惯了。 小姑娘脸一红,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咚咚咚,跳踢踏舞似的跑远了。 但何惜习惯了胡天可没习惯。自他那个笑后,胡天吃醋吃到飞起。又碍于不想在何惜面前表现得小肚鸡肠,把脸都憋紫了。 人就是这样,越是拥有,就越是喜欢患得患失。 胡天魂不守舍炒了几个菜,又食不知味地扒了几口饭。他嘴里一股酸味儿,吃了小半碗就吃不怎么下了。 主要是心里存了太多事,又自己给自己瞎灌醋,气都气饱了。 一边看着何惜下饭,胡天一边在心里唾弃自己:胡天啊胡天,你可真出息!四舍五入两米的大男人,什么鸡毛蒜皮鸡零狗碎的小事都让你惦记了这么久!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心眼就比针尖大了那么一点点。 要是被何惜知道了肯定要笑话他了。 何惜吃饱喝足之后浑身是劲,瞬间从一个腐朽的资本主义化身为劳动人民。念着昨天晚上冒头的那点灵感,恨不得立马投身于事业的怀抱。跟本就分不出心思来关注胡天那点“少男”情怀。 接着,就出现了开头的那一幕——正吃着飞醋的胡天被一心扑在事业上的何惜赶出了家门。并勒令月底之前,不准打扰。 刚谈了恋爱就被打入冷宫的胡天在门板上碰了一鼻子的灰。他真想赖在这里哭天抢地不肯走,但还是那句话,碍于两米大男人的面子。他只哭着挠了半天门板,并没有以头抢地,算是保住了最后的尊严。 打发走胡天,何惜洗了把脸,钻进画室把门一锁。接下来的日子,就为了事业奋斗吧! 而早已打好主意不上班的胡天。在确定恋爱关系且被初恋对象赶出家门的次日,眼含热泪倔强地跨上了公文包。 忍不住了,汪的一下哭出声。 分卷阅读18 - 分卷阅读19 初恋男友自杀后 作者:红领巾的接班人 分卷阅读19 别看何惜平时懒得跟冬眠一样,但他一旦认真工作起来,就是彻底的反差。用废寝忘食四个字来形容那是再恰当不过了。 家门紧锁,手机关机,何惜可以一连好几天不睡觉。饿了就啃那天在超市买回来的熟食,实在累得不行了就坐在凳子上眯一会儿。俨然一个创作狂人。 连吃喝都顾不上,更别谈其它方面了。陷入工作状态的何惜通常不修边幅。头发乱糟糟,衣服也紧着最舒适的来,忙起来还不喜欢穿鞋,觉得它会影响自己的发挥。 这样的形象,放在别人身上那就是一个死宅。但何惜不同,哪里不同呢?大概是因为他爸妈,给了他一张好脸。 别人是邋遢、颓废,他就是不羁、潇洒。特别是当他捧着调色盘,手握画笔一点点细致描绘的时候,似乎整个人都在发光。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帅气,何惜也不例外。 全副身心都放在创作上,何惜已经没有了时间概念。当他描完最后一笔再抬头时,有点不知道今夕是何夕。 胡天是知道他脾气的,这么多年虽然也习惯了,但还是忍不住担心。哪有人会连续把自己关在家里好几天,自己不联系外界,还不准别人联系他。 每天下班了,胡天都要在何惜门口待一会儿。什么都不做,也不敢敲门,站站就走。 要不是那天在超市采购了大量食物,真担心何惜会不会饿死。 煎熬了几天,这天胡天上班时,手机突然响起了一个很鬼畜的铃声。这是他专门为何惜设置的,生怕自己错过他的电话。 这个铃声,提神醒脑。具体是什么这里不方便透露,只需要知道,此铃声一旦响起,方圆百米无人能敌。 让何惜听到了估计得打死他。 何惜在电话里约他晚上吃饭。胡天一叠声地应好,肩膀夹着手机两只手飞快地收拾着桌面。看到一半的文件“啪”地一下合上,任何事情都阻止不了老子谈恋爱。 心情飞扬,胡天几乎是一路飙着车赶到何惜家。按门铃,一直按,按了半天,人不在。 胡天以头抢地。 何惜出门剪头发去了。 脱离出了玄之又玄的无我状态,何惜第一件事就是照镜子。 每次照,每次都被自己吓一跳。 头发已经长到令人无法忍受的地步。他匆匆洗了个澡,换上一身体面的衣服,拿钱出门打车。 走进理发店,托尼老师顶着飞机头不顾何惜的意愿向他推荐了一系列发型。据说是时尚界的标杆。 何惜把头摇成了拨浪鼓,看向托尼老师的双眼里充满了恐惧。 见何惜并不好骗,托尼老师终于不再浪费口舌。他把书往桌上一丢,道:“那我给你就给您染个色吧?现在很多年轻人都喜欢染色。” “不用了,谢谢。”何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帮我剪短一点就好。” 想了想,他用手比了一下“就剪到这儿。” 不得不承认一件事。许之羽虽然不是何惜肚子里的蛔虫,但他对于何惜的了解,却比蛔虫还要透彻。 何惜紧张地看着托尼老师的一举一动,生怕他一剪刀下去就毁了,不论是长了还是短了都不好。 因为,这个长度,最适合我。 作者有话要说:  提醒一下,胡天并不是正牌攻。 ☆、你应该爱我 约好了一起吃晚安,何惜就不会食言。他出了理发店之后拐个弯进了一家饭馆,和服务员沟通点餐。 胡天这人纯粹的很。爱吃的菜来来去去也就那么几样,从学校食堂吃到公司食堂,他的口味就没变过。无非就是大鱼大肉,口味比何惜还要重,吃得又多。高中那会儿他们仨一起吃食堂,何惜永远都保不住自己碗里最后一只鸡腿。 尽管胡天事后会用零食来补偿何惜,但仍然免不了一顿暴打。 还是男男双人混打的那种。 现在看来胡天年轻时也是贱得不行。 一想起胡天那饕餮一般的胃口,何惜就心疼自己的钱包。点了满满一大桌子菜,何惜特意叮嘱要大份,就怕喂不饱胡天那只猪。 嘴上说得好听,全部是为了胡天着想。但事实上,胡天只是何惜打的幌子而已。 这几天啃干粮啃得何惜嘴里一点肉腥味儿都没有了,胃里的油水也早已经排了干净。这会儿闻着饭馆里的菜香,何惜感觉自己能吃下一头牛。 把地址发给胡天后,何惜就坐在凳子上玩手机。他的手机几天没开机,上午连上网络的那一刻就开始响个不停。短信电话微信等等各大社交软件全都在蹦跶,直响到现在还不消停。 何惜回的第一个人是他恩师。说参展的画已经准备好了,赶明儿就去登门道谢。 然后就是付一卓。再三保证自己没事儿,没死,活得好好的。才让付一卓安下心来。 接着就是许佳期。她提醒何惜结婚请帖已经寄过来了,让他不要忘了签收。何惜回了句遵命。 其他的同学好友七大姑八大姨就不做赘述了。 指下如风,等何惜挨个把消息回复完,菜都上了好一会儿了。胡天也不知道干嘛去了,还没来。 本想催催,但一想到他此刻可能正在开车,便作了罢。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地干等着。 又等了半天,眼见着菜就要凉了。何惜早已饿的不行,肚子里唱起了空城计。心说,再等等吧,没准儿一会儿就到了呢。胃却不同意。说,我都等了那么久了,再不吃,就饿死在这儿吧! 最终胃说服了心,手服从了口。只是不凑巧,何惜刚拿起筷子,门就从外边被推开了。 胡天一脑子的汗“我来晚了,没饿着吧?” 何惜放下筷子装出一副我很乖的模样,眨眨眼“你再来晚一点就可以替我收尸了。” 胡天拉开凳子坐下,摸摸他的肚皮“真可怜,小肚子都饿扁了,早知道就打个电话叫你不要等我了。” 人都到齐了,还等什么?何惜抄起筷子就朝那道他心仪很久的红烧肉戳去,紧着色泽最漂亮的一块夹。 “知道我为什么来这么晚吗?”胡天倒没那么饿,一边帮他布菜一边跟他聊天“我下楼的时候正好看到你的邮件,就是许佳期寄来的请帖。我想着顺手帮你签收一下吧。没想到你们楼下那保安是真的倔啊,扯了半天的皮,我都快对天发誓了,他才相信我。” 何惜一听请帖就 分卷阅读19 - 分卷阅读20 初恋男友自杀后 作者:红领巾的接班人 分卷阅读20 来了兴趣“请帖呢?带来了没有?我看看,新郎叫什么名都还不知道呢。” 胡天从公文包里拿出邮件给他,何惜撕开包装外壳。 请帖的样式挺精致,也挺俗气的。大红色的底烫着金色的边。新娘是许佳期,新郎写着乔景明。 两个都是好名字。想着那天看到的高挑男人,郎才女貌,十分登对了。 胡天照着请帖念“婚礼二十九号举行,今天二十六。作为亲友,我们最迟后天得到,要不就买明天的票吧?早点到也没什么不好。” 胡天其实并不关注许佳期的婚礼。他和许之羽是好兄弟没错,但和许佳期之间并不熟,只见过几次。 “明天不行。”何惜否决“明天我要去拜访老师。” “行,那就后天。”胡天去不去都无所谓,一切都听何惜的安排。 一顿饭吃得两个人肚子都圆了,手牵手在僻静的小路上压马路。胡天现在是一刻也不想和何惜分开,就像那情窦初开的小女生一样,对身边的人依赖感很强。 两人磨磨蹭蹭拉拉扯扯到了何惜家楼下,胡天脚灌了铅一样不肯走,但何惜不留他。 何惜站在台阶上,身高就与胡天齐平。胡天不舍地勾着何惜的小手指,学着小女生撒娇“我想跟你回家。” “不行。”何惜摇头,白炽灯打在他脸上,镀出几分冷硬“我明天有重要的事情,今晚要养好精神。” “我保证不会打扰你,我可以睡沙发睡地板。”今天已经是胡天第二次举手发誓了。一次是对门卫大爷,一次是对何惜。 奈何何惜没有门卫大爷这么好哄,他不吃这套。便还是摇头“胡天你是不是傻?是你家的床舒服还是我家的地板沙发舒服?” 胡天还不死心,软磨硬泡了几分钟,何惜就是半步都不退让。最后妥协的人只能是胡天了。 说好了后天一起去机场,胡天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手。何惜转身上楼,胡天目送他走,心中到底还是不舍,悄悄地上了一个台阶。 何惜没有发现,胡天心中窃喜,一连跟着上了三个台阶。而这时何惜已经走过转角,从始至终没有回头看过他一眼。 胡天骤然停下脚步,意识到这一点的他心里空落落的。 他不禁有点疑惑,所有人谈恋爱都是这样的吗?一个沉醉,一个冷静,反差之巨大犹如火山和冰川。 不敢去深究,也不敢去想。 何惜走远了,胡天没动,声控灯没一会儿也灭了,黑暗中他一个人站了很久。 翌日是个好天气。何惜把裱好的画带去给恩师过目,年过八十的恩师见了画作赞不绝口。叮嘱他早些寄过去,不要耽误了时间。 画肯定是要寄的,但不急于这一时。何惜留在老师家里陪他叙了一个下午的旧,天色昏暗下来才起身告辞。 回去之前何惜找了一家最靠谱的邮寄公司。亲手将那幅画里里外外包了三层,又贴上小心轻放的标签,这才松下一口气。 正事都已经完美解决,何惜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他心情前所未有的愉快,路过楼下晒太阳的金毛时偷偷蹦了一下。 金毛见了他把尾巴摇成了雨刷,何惜笑得灿烂。 胡天那晚回去喝了酒,连着两天眼皮都是肿的。 何惜当天见了他,吓了一跳。关切地问了几句,用指腹轻轻帮他按摩。 那一刻胡天唾骂自己的多疑和软弱。何惜明明就已经做得很好了,人的一生中有不止有爱情这一样东西。 哎,难受,想哭。 胡天在心里嚎,可我就只想谈恋爱啊! 但热恋中的小情绪嘛。来得快,去得也快。 和何惜手牵手在飞机上依偎了两个钟头,胡天一下飞机就像电充满了一样,推着个巨型行李箱,健步如飞。行李箱上还坐着个何惜。 许佳期和付一卓一起来接机了。何惜老远就认出了他们,隔着几百米就对着他们张开双手,脸上满是恣意的笑。 付一卓这时还没察觉到何惜和胡天之间异于常人的暧昧气氛,心中被见到心上人的喜悦给充斥了满满当当。从善如流敞开怀抱迎上来,带着一丝迫不及待。 这郎有情妾有意的场面叫许佳期看了恨不得自戳双目,差点拎起棍子棒打“鸳鸯”。 胡天可不是吃素的,他是吃醋的。眼看着何惜和付一卓两人就要抱在一起了,他连忙推着行李箱拐了个弯,让两人的怀抱都落了空。 胡天微微躬下身子将何惜搂在怀里,对付一卓炫耀道:“不好意思啦兄弟,从今以后他都归我管了,可不能再随便抱了。” 他的话音还未落下去,对面两个人面色都不太好。 不,应该说非常不好。 付一卓还能竭力维持住脸上的平静,许佳期的面目有几分狰狞。 “什么意思?” “干什么啊?一副要吃人的表情!”胡天以为他们只是一时接受不了“意思很明显啊,我和何惜在一起了呗,这也算是双喜临门了吧!” 神他|妈双喜临门。 付一卓险些控制不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双手。 上次何惜在机场就已经跟付一卓透露过自己的想法。虽然心中十分不愿,但付一卓早已做好了面对这一幕的准备,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没关系,没关系…… 我能除掉第一个,就能除掉第二个。 付一卓在心中低语。 许佳期不像付一卓这般隐忍。她捂着眼睛,没人看见那里面的讽刺与痛恨。虽嘴角勾着笑,却薄如刀刃。 付一卓也在笑,温文尔雅,连他自己都佩服自己的伪装。 何惜察觉到许佳期的情绪起伏,担心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连忙从行李箱上站了起来,去搀她。 何惜问“你怎么了?” “没事啊。”许佳期一双眼睛赤红“我只是替你高兴啊。我看你四年都孤身一人,多次劝你放下许之羽也没见你表过态,我还以为你要等他一辈子呢。” 她明明知道哪里是在场所有人的痛处,偏偏还要拿着刀子往那处戳。 她不好过。 她很痛苦。 你们都别想笑。 你应该爱我,而不是他,或他。 作者有话要说:  妹妹和何惜的故事要来了! 分卷阅读20 - 分卷阅读21 初恋男友自杀后 作者:红领巾的接班人 分卷阅读21 这里剧透一下。 许之羽:要不是我机智,这就是个bg小说了! ☆、不算好天气 这一句话里带的刺,扎进了所有人的皮肉里。 伤不及筋骨,却让人不敢触碰。否则那刺将会越钻越深,直至扎穿心肺。 付一卓自然不用说,他是导致许之羽自杀的始作俑者。虽说他的最初目的并非如此,但并不因此而无辜。 何惜更是牵连至深。每晚的噩梦依旧在延续,梦里的世界太令人窒息,便用白日来做逃避。 而胡天,他是憨直,不是呆傻。 与何惜相恋后,胡天就一直在刻意遗忘许之羽这个人。虽然胡天心中比谁都清楚。许之羽早就死了,他再也无法撼动自己分毫。但同时心中又有另一个声音在说:你哪怕是心之所向情之所至又怎样?从你对何惜抱有不该有的感情那天起,就是对许之羽的一种背叛。 许之羽的死固然是一个契机,但这并不代表胡天就可以趁虚而入。 这世上的人千千万,出色的男男女女数不胜数,与何惜能相配得大有人在。却不应该是胡天。 他曾是许之羽最好的兄弟,而何惜曾是许之羽最亲的爱人。不论是出于人情世故或是兄弟情谊,胡天都不应该走出这惹人闲言碎语的一步。 但人的情感不像法律有律条,也无法用尺子来衡量规划。胡天忍耐过,他压抑自己的本心,试图将感情局限在安全距离外。否则也不会时隔四年,才重提情爱。 但他战胜了一时冲动,却输给了一念之间。 很多决定都是在一念之间做下来的。 那天他陪何惜去扫墓。看到那青烟飞得再高不一会儿也会散掉、看到坟边长了一茬又一茬的杂草、看到自己指间的烟,燃烧过就成了灰。 那一刻,他突然惊觉,原来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人这一生就是这么神奇。或许上一秒还在感叹前路漫漫大好时光,下一秒低头一看,脚下的路所剩无几。 就那么短暂的一两秒,轻而易举地推翻了他坚守了七年的想法。胡天将烟灰掸在地上。心说,我总不能比一支烟还窝囊。 不燃起一把火,怎么知道烧尽后,是钻石还是灰烬呢? 所以不论许佳期和付一卓怎么看待这段自私的感情,胡天都不会后悔。 他怕的是,何惜会放开手。 胡天嬉笑无畏的外表下,掩盖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 偌大机场的角落里,周围的来往的人流不息。他们四个却像被按了定格键,一时之间没有人说话。 付一卓见何惜脸色不好,胡天也面带不悦。知道是许佳期的话太过刁钻,叫人无法回答。 他只能把自己当成一个局外人,站出来打圆场。 “何惜,做了这么久飞机累了吧?”付一卓将许佳期挤到一边“我带你去酒店休息。” “不行,乔景明在ktv等我们!” 提起乔景明,让许佳期的情绪稍微平和了下来。她垂下眼帘,淡淡道:“明天我结婚,你们别让我难看。” 何惜只能拖着疲倦的身体随她去了ktv。 新时代的男女若想在结婚前最后放肆一下,单身派对是必定的流程。许佳期倒没有这个想法。但乔景明那边的几个同辈亲戚一直在起哄,百般无奈之下她只能应下,并承诺接机后会带人过去。 乔景明作为主人公之一,自然要在那里陪着。他实在脱不开身才会让付一卓陪许佳期来接机。 胡天把两个人的行李箱塞进付一卓后备箱里,四个人驱车来到ktv。许佳期报了包间号,服务人员带着他们在装修堂皇的走廊里穿梭。 年轻人多就是闹劲儿大,连隔音墙都隔不住他们的鬼哭狼嚎。何惜几人还站在门外,那歌声就挤过门缝往他们耳朵里挤。 “那就是青藏高——咳咳!” 那哥们儿估计是唱岔气了,好一阵咳嗽。咳的时候话筒还在嘴边,整个包厢都跟着他一震一震的。 服务人员憋着笑,那手都在抖,帮他们推开门就迫不及待转身走了。生怕下一秒就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许佳琪带头走进去。紧跟着付一卓、胡天,最后是何惜。人还没站稳,包厢里就闹翻了天。 没办法,这包厢里虽然人多,但架不住一个个的歪瓜裂枣。刚才除了乔景明,就再也找不出第二个长相及格的男人。现在一下就来了四个,还一个赛一个的好看。最后何惜踏进来的时候,角落里几个抱团聊天的女士顿时眼前一亮。 包厢中央有个拿着话筒的老大哥,刚才高歌的那人估计就是他,现在脸都是红的。他醉醺醺地走过来,拍拍何惜的肩,道:“嘿!这哥们儿合我眼缘,一见如故!好像认识了很多年似的,来,话筒交给你,想唱什么我帮你点!” 何惜受宠若惊,连忙谢绝。他是个音痴,宁愿上去跳舞都不愿意开嗓。   以前每次和朋友们去唱k,但凡何惜拿起话筒,就会有人在下面喊—— “别开腔!自己人!” 就因为是自己人,何惜才会毫不犹豫开腔把他们都突突了。 胡天三人都是知道这点的。他们一见老大哥要将话筒递给何惜,脸上顿时惊恐万状,就差没跪地求饶了。 乔景明从人堆里挤出来,搂着许佳期的肩膀做自我介绍。包厢里灯光昏暗,他虽然觉得何惜看着眼熟,但并未往深处想。领着几人坐到没人的角落,没来得及聊几句就被亲戚们叫去唱歌了。 这个包厢很大,没个四位数估计包不下来。他们四个扎堆坐在东墙角,那几个女士抱团坐在西墙角,中间隔着十几个开嗓高歌的汉子,就像隔着一条喧闹的银河。尽管如此,还是切不断那边投射而来的热切视线。 许佳期看眼前的桌面上只摆着一个水果拼盘,酒水都在那边,便起身去拿酒。路过几个女士身边时,低声说了一句“别看了,那边三个都是基佬,不然哪里轮得到你们。” 说完,不顾她们是什么脸色,抱了一听啤酒“哐”一声砸在何惜身前。 “来!喝酒!今天不醉不归!” 许佳期今天是存了心要灌何惜,她把长发往身后一甩,仰头一口气喝了半瓶。 然后碰了下何惜手里的瓶子,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今天许佳期最大,何惜不能驳了她的面子。还算自觉咕噜咕噜往喉咙里灌,酒瓶见底的时候,他的脸也 分卷阅读21 - 分卷阅读22 初恋男友自杀后 作者:红领巾的接班人 分卷阅读22 红了。 何惜酒量不好,付一卓和胡天两个人想帮何惜挡酒。巧了,许佳期本来就没想放过他们两个,毫不留情连着一起灌,比谁肚子里装的水多。 啤酒度数不高,人还没醉肚子就圆了。何惜跑了趟厕所回来一看,付一卓和胡天火力全开将啤酒全干了,这会儿正一脸迷茫地靠在沙发上望天。 许佳期笑他们蠢,笑得喘不过气来。一抬头见何惜回来了,一把将他拉到身边坐下。手也没放开,紧紧握着,指尖滚烫。 何惜已经没力气了,头晕脑胀。他任由许佳期靠在他肩膀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许佳期今天心情不好,何惜早就看出来了。他以为是自己和胡天的事,还有婚前的焦虑让许佳期变得有点咄咄逼人。心中亏欠,便任她胡闹,有意无意地纵容她。 这会儿两个人都有点醉了,手脚软地跟面条一样,终于可以安静下来好好聊聊。一时之间,他们都有点享受这喧闹中的宁静。 包厢里很吵,何惜凑在许佳期耳边问她“心情好点了吗?” 许佳期点点头,刘海扎在眼皮上有点刺痛。她往上吹了一口气,把视线落在对面的一块黑色瓷砖上,那里映出依偎在一起的两个人影。“何惜,你觉得我漂亮吗?” “漂亮啊。”何惜笑了一下,眼睛因为醉酒雾蒙蒙的“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你漂亮了。” “是吗?那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后面一句话她说得很轻,几乎是在喃喃自语。何惜没听清楚,便歪着头“嗯?”了一声。 许佳期动了动脑袋,她盯着何惜的下颚线“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在……” “记得啊,在你家。”为了表示自己的诚心,何惜抢答。没办法,女孩子嘛,就是要哄着。不像胡天,皮糙肉厚,可以随便打。 何惜对那天的记忆十分深刻,他现在的脑海里,全是那时候的风景。 那是一个不算是很好的天气。 它说晴不晴,说阴不阴,太阳才出来见了一面,就躲进了云层里。不过片刻,又下起了小雨。 那天的风特别大,许之羽的校服外套随风翻飞,一头黑发乱舞。他踩着单车从很高的坡上一路滑行,车轮碾过地面留下细微的摩擦声。 何惜站在车后座的横杆上,两只手搂着许之羽的肩,微微勾着头将脸埋在他肩窝。青丝如同海藻一般在风中漂浮,耳畔全是呼呼的风声。 两个少年的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都说年少不知愁,这句话在他们身上体现了个淋漓尽致。 雨落了下来,一点一点微凉。鼻尖,额头,眼睫,都是它们的栖身之处。 许之羽接着下坡的推力,将脚踏踩得只剩残影。他嘴里大叫着,笑得很是畅快。连路人都被这两个无忧无路的少年所感染,站在这灰沉的天空下,也不觉得烦闷。 那是多么美好的一天啊。雨点在亲吻大地,春风轻抚树枝,南归的燕子找到了去年的屋檐,连石子都在为车轮让路。 路过花坛时,何惜看到,花坛里的花苞,绽放了。 这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今天好开心。被你们的评论灌了蜜,所以决定双更了! 十二点之前还有一更,等我! 非常感谢留评的小天使们!我会用勤奋和更新来报答你们的! ☆、最亲的哥哥 即使何惜被突然大起来的雨淋成了落汤鸡,也无法影响他飞扬的心情。 单车的车轮碾过大街小巷,辗过水泥马路,又转了好几个轻飘飘的弯。途中惊扰了树叶下栖息的鸟儿,吓跑了檐下躲雨的流浪狗,溅起的水花沾湿了擦肩而过的裙角。 何惜的头发再也飘不起来,湿答答地黏在脸上。他揪着许之羽的耳朵当方向盘,一边使坏一边瞎指路。 每当他指错方向,许之羽都会纠正他。说,错了错了,应该走这边。 一路欢声笑语。雨越来越大,砸得人眼睛都挣不开。何惜脱下校服外套罩在自己和许之羽头顶,撑出一小方安谧天地。 到达许之羽家的时候,何惜整个人都湿透了,鞋子里积了水,走起路来发出滑稽的响声。 许之羽将车停在车棚,蹲下来上锁。他头发尖子上的水不停往衣领里淌,黏糊糊的十分不舒服。 何惜觉得有趣,围着他走了一个圈,每一步踏下去脚下都吱呀吱呀地响。许之羽听了不停地笑,锁好车一个用力将何惜横抱起来,直接送进了浴室。 许之羽帮何惜调好水温,转身出去了一趟,拿了双拖鞋给他换脚。又告诉他哪条帕子能用,哪条不能用。所有细微末节他都考虑到了,并且一一交代清楚,这才将浴室留给何惜一个人。 何惜洗到一半,许之羽送来了换洗的衣服。连内裤都有,看起来是新的,标签还没来得及撕掉。 许之羽的衣服何惜穿起来有点偏大,裤腿长了一截堆在脚踝处,何惜在浴室喊“许之羽!许之羽!你这裤子不行啊,太长了!” 许之羽闻声端着刚熬好的姜汤走过来,把热乎乎的姜汤塞进他手里,蹲下身帮他把裤腿挽了几道“你去看会儿电视吧,我要洗澡了,等会儿我妹该回来了。” 何惜哦了一声,走到沙发旁坐下,手里捧着姜汤小口往里面吹气。袅袅的热气氤氲了他的双眼。 这个时间段没什么好看的电视,何惜追的动漫要晚上才播。他见姜汤半天不凉,便随手搁置在茶几上,走到门口看雨。 许之羽的家并不大,有些破旧。他有几户邻居,都离得很近,房子挤房子看起来有点像北京四合院。许之羽家只占了一面。 雨点落在叶尖瓦上的声音有点催眠,何惜打了个哈欠,打算回沙发上趴一会儿。就在他转身之际,从这雨中听到了一点儿不寻常的声音。 何惜在门口的鞋柜里抽了把伞,步入雨中循着声走过去。没走两步,就在墙角处看到有个瘦高的人影在墙角铲土。 被好奇心所驱使,何惜撑着伞看了会儿,随后立马明白过来这人在做什么。 墙角那处地势较低,一下雨便会积水。若不及时排出,会将整个院子都淹得泥泞。那人用铲子挖了一条浅浅的沟渠,将水引出去。 沟渠已经挖了一半,那人突然停下来,用手抹了一把被雨水蒙住的 分卷阅读22 - 分卷阅读23 初恋男友自杀后 作者:红领巾的接班人 分卷阅读23 眼睛。何惜见了,默默走过去,将伞分了他一半。 那人一愣,脑袋短路了一秒,抬头看了看头顶突然冒出来的伞,然后转头和何惜对上视线。 两人打上照面后,何惜十分吃惊。他原以为下雨天挖沟渠是成年人才会做的事情。却没想到这人这么年轻,看起来和许之羽差不多大。 更令何惜吃惊的是,这人见了他之后,眼中飞快地闪过一抹惊喜。就像是失散了多年的亲友久别重逢,整个人都跟着双眼明亮起来。 可何惜搜遍记忆都对这个人毫无印象。他无比确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那人似乎也察觉到自己太过于激动,连忙收敛了脸上的神色,恢复了沉稳的模样,道:“谢谢你为我打伞,你好,我叫付一卓。” 何惜和他互报了姓名,又陪着他将沟渠挖完。两人一起回到屋檐下,看着水坑里的水沿着沟渠缓缓流走。 随便聊了几句,对话十分寻常。两个不熟的人互相寒暄实在是没什么意思。况且何惜总感觉这个付一卓看向自己的眼神让他十分不自在。 就好像被什么盯上了一样。 好在这个时候许之羽洗完了澡,带着满身水汽走了出来。他看到茶几上没有动过的姜汤,有点生气,端起面色阴沉向何惜走来。 何惜一见他手里的姜汤,就知道大事不妙。先发制人不给许之羽教育他的机会,无赖地抱怨“你看你做的什么事儿啊,姜汤这么烫还让我喝,把我舌头都烫了。” “烫了?我看看。”许之羽一听果然着急,刚才的气势全都不见了。哄着他张开嘴让自己检查。 何惜当然没有烫到,他连杯子边都没碰一下,怎么可能烫到舌头。为了不露馅,他只能咬紧牙关死不开口。 许之羽哄了两句,何惜就是不配合。再一看他的神情,许之羽一挑眉,就猜到何惜在说谎了。但知道又怎样,还不是拿这个小祖宗没办法。 见他刚才在水里走了一圈,脚上湿漉漉的。许之羽便把脖子上挂的毛巾取下来,单膝跪在地面给他擦脚。 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实在太和谐,付一卓在旁边看了半天愣是没有插话的机会。他心中因邂逅而起的喜悦也渐渐淡了。 看到许之羽半跪在地面帮何惜擦脚的这一幕,付一卓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声“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何惜不想太早把自己跟许之羽的关系公诸于众,便低头和姜汤假装没听到。而另一个当事人许之羽 ,何惜不想说,他便不会违背何惜的意愿。只是对着付一卓笑了一声,然后指了指付一卓家的大门,说:“你弟弟快摔了,还不快去扶一下。” 付一卓回头一看。果然见付以阳坐在门槛上,两条小短腿不停地荡。上半身像个不倒翁一样晃悠,眼看着就要摔了。 心中一跳,付一卓连忙赶去。他走到半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目光中所含的哀怨,叫人难以读懂。 付一卓走后,何惜和许之羽也回去了。许之羽进厨房准备晚饭,何惜负责看电视,百无聊赖地换着台。 来来回回按了十遍,电视里还在播喜羊羊。何惜泄气地把遥控往沙发上一丢,前屈着身子要去够茶几上的水果。 刚把水果拿进手里,就见一顶艳红色的大伞从门口飘了进来。 伞下是一个小姑娘。她的五官和许之羽差不了毫厘,脸蛋上红扑扑的,带着刚运动过的潮红。她喘着气跑进门,一边收伞一边叫许之羽的名字。半长不短的头发被扎在头顶,像个毽子一样随着她的动作摇曳。 “哥!你看看你!你帮我扎的头发丑死了,今天在学校我被笑了一天!”她将伞往鞋柜上一摔“我都说了不行!不行!你非要帮我扎,现在好了吧,我——” 她一脚跨进门,视线从地板向上移,淬不及防和坐在沙发上啃水果的何惜四目相对,所有的话都截然而止。 何惜对她一笑,露出八颗牙 。 小姑娘脸顿时更红了,头顶快要冒烟。她连忙伸手将自己头上迎风招展的“毽子”盖住,后退了三大步。 女孩子也太容易害羞了吧。何惜在心中腹语,他搔了搔头发,特别认真地道:“我觉得,你这个毽子,挺可爱的。” “我我我……”小姑娘说不出话来,她抱着头一溜烟钻进了厨房,和许之羽在里面嘀嘀咕咕了好半天。 何惜原本闲的无聊想去偷听。但转念一想,自己是五星红旗下茁壮成长的三好少年,怎么能做出偷听这种有损形象的事?便作了罢。 等再出来的时候,小姑娘的头发已经被放了下来。她规规矩矩在何惜对面坐下,双手摆放在两个膝盖上面,略有些局促。 许之羽也跟着出来了,手里端着一盘青椒炒肉。他将菜端上桌,转身站到何惜身后,双手撑在何惜的肩膀上,给两人做介绍。 “你应该也看出来了,这是我妹妹,叫许佳期。”许之羽指着许佳期。 何惜点头,对许佳期伸出手“你好,我叫何惜。” “我知道的。”许佳期和他飞快地握了一下,收回去的时候指尖烫得发麻。 看着他们两个的互动,许之羽笑容更深。他轻咳一声,等两人都把目光落在他身上,许之羽这才开口道:“佳期,同时我还要向你再次介绍一下。我和何惜并不只是普通朋友关系,从今天开始,他还是我的男朋友。作为我最亲的妹妹,我希望你能理解我,接纳我们。” 何惜一怔,他没想到许之羽会这么早就对许佳期坦白这件事。实在是太欠缺考虑,这种事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 用手肘撞了许之羽一下,何惜连忙向许佳期看去,想开口安抚她的情绪。却没想动许佳期此刻的表情狰狞到有点可怖。 她那双原本就有些凌厉的眼睛瞪得犹如铜铃一般大,隐隐带着怒火和凶光。全然不复方才羞涩可爱的模样,这让何惜心中十分忐忑难安。 理解你? 许佳期恨不得把许之羽瞪穿。 我爱慕的人,不知何时便成为了你的恋人。 你叫我怎么理解你,接纳你呢? 我最亲的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明天一觉醒来就能看到你们的评论!那是最幸福的时刻了!能开心一整天! ☆、你被骗了 “不,你被骗了。”借着醉意,许佳期爱怜地轻抚何惜侧脸,指尖从眉尾滑至下颚,流连在唇边 分卷阅读23 - 分卷阅读24 初恋男友自杀后 作者:红领巾的接班人 分卷阅读24 。 “你所见的都是假的,你认为的都是别人编写的,你爱的人不值得你爱,爱你的人,你从来视而不见。” 她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哼笑“我不想和他比,因为我知道,活着的人永远争不过死人。” “我都要放弃了,我就要放下你了。”许佳期慢慢向何惜逼近。她温热的躯体与何惜紧贴,乌发白肤,连衣裙包裹着曼妙的曲线。 那是女性与生俱来,天赐的妩媚。 何惜虽然喝了酒,脑子一片混沌。但他察觉到自己与许佳期过分暧昧的肢体接触后,还是下意识地回避,以免落人口舌。 何惜退,许佳期便进。两个思绪都不清明的人不知何时形成了一个引人遐想的姿态。一个躺,一个趴。 许佳期压在何惜身上,双手附在他胸口,感受着里面均匀而有力的心跳。 目光悄悄落在何惜的唇上,许佳期仿佛闻到了醉人的酒香。她对自己说,就用一个吻来结束这一切吧。 这一吻过后,任你心在爱谁怨谁,任你人在天涯或是海角。都与我无关了。过去那些缘分对错和彷徨等待啊,都随着这一吻无声消散吧。 我再也不想等了。 她怀抱悲凉,渴望被解脱,虔诚地闭上眼。但这一吻,终究还是没能落下去。 乔景明面带不愉,扶着许佳期的肩膀,将她搂在怀里。明明醋坛子都已经打翻了,却还是轻柔的问她“喝醉了?头晕吗?有没有哪里难受?我带你去外面透透气。” 许佳期被乔景明带走,何惜身上一轻,连呼吸都畅快了不少。他挣扎着坐起来,扶额。在漂浮不定的思绪中整理了半天,才明白刚才那短短的时间内发生了什么。 他站起身,神色难辨。环视了一圈,付一卓不知道去了哪里,只有胡天还躺在沙发上醉得不省人事。 何惜凑过去轻轻一巴掌拍在他脸上。俨然将人当成了出气筒,嘴里教训道:“还睡,喝这么多酒,睡得像猪一样,哪天我被人拐走了你都不知道。” 说完,见胡天滚得像鸡窝似的短发,又忍不住替他抚平,轻叹一口气“好好睡吧,待会儿我带你回家。” 包厢里乌烟瘴气。这里男人居多,几乎人手一支烟在吞云吐雾。何惜揉揉眉心,被这浑浊的空气压抑地心烦意乱。他推开门想去趟厕所,正好和付一卓撞了个正着。 付一卓指尖夹着烟蒂,侧头问何惜“你去哪儿?” “厕所。”何惜带上门,问“你看到许佳期了吗?” “看到了。”付一卓朝走廊尽头看了一眼,拧着眉道:“他们往厕所那边去了,脸色不是很好,你小心一点,不要被牵连。” 何惜没说话,摆摆手越过他走了。 与昏暗的包厢不同,厕所过于明亮的灯光晃得人眼睛生疼。何惜半眯着眼放完水,正在洗手台前洗手。 公共场所摆放的洗手液他从来不用,心中微妙的膈应。只光用清水冲洗,时间就用得久了些。 厕所的隔间门被人推开,乔景明从里面走出来。何惜听到动静下意识抬头,两人在镜子里互相对望。一丝一毫都在这明亮的灯光下无处遁型。 那一刻,犹如山洪倾泻。 何惜恍然大悟之下,所有的真相都汹涌而来,将他深深淹没无法呼吸。 了悟过后,两人不约而同别开脸。何惜机械式地洗着手,不知接下来该做什么举动。 乔景明走到洗手台前,伸出手,感应水龙头自动打开。他显得有几分心不在焉,突然问了一句“你叫何惜?” 初入包厢时,周围太过嘈杂,何惜几人来不及自我介绍,乔景明就被叫走了。所以他此刻,应该并不知道何惜姓甚名谁。 但他准确的说出了何惜的姓名。 何惜很是疑惑,点点头。 乔景明皱眉沉思片刻,突然想到了什么,眸光更深。他咬牙骂出一句脏话,气势汹汹推了何惜一把。紧接着冲出厕所,快步向外走去。 何惜深感不妙,连忙跟上,肩头还残留着乔景明湿润的指印。 他猜想到乔景明很可能是去找许佳期辩论。他们两个现在一个盛怒一个烂醉,相撞在一起岂不是火星撞地球。 何惜谁都放心不下,加快脚步拦住乔景明的去路,温声劝到“可能事情并不是我们猜想的那样,佳期现在喝醉了,事情也说不清楚,不如你也冷静一下,等她酒醒了再说。” “还有什么好说的?”乔景明胸口剧烈起伏“许佳期跟我上/床的时候,他/妈/的喊得是你的名字!你觉得是我误会她吗?” 何惜不好回答。事情发酵到这个地步,他说再多也只是火上浇油,起不到半点劝解的作用。 许佳期在ktv的大厅沙发上坐着,身上是乔景明临走时为她披上的外套。这会儿她正跟着大厅屏幕上的音乐,有一下没一下的点头。 乔景明一把掀开外套。他顾忌着面子,没有在大厅吵,而是将许佳期拖到没人的角落,厉声质问她“我都明白了,你一直在骗我!那个何惜,根本就不是你已经分手的前任!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地位!” 许佳期浑身无力靠在墙上,嘴角一抹苦笑“你错了,你什么都不知道,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坏,也没有什么好的地方。我是很自私,但我想跟你结婚,不是骗你。” “那你至少,要把他忘了,再跟我说结婚。” 乔景明眼圈渐渐红了“而不是让我在结婚前一天,才发现自己是一个笑话!” “对不起。”沉默半晌,许佳期低头。 “还有呢?” “婚还结吗?” “……不知道。” 许佳期再也笑不出来了。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自私和一时冲动,化作一柄利刃,将眼前这个人划得遍体鳞伤。 何惜躲在拐角听完他们的谈话声。他突然很想点一根烟。如果烟雾能麻/痹神经驱除烦恼,也算是个好东西。 当天晚上,几个知情人都不欢而散。乔景明单独驱车回了家,许佳期不让人跟着,说想自己一个人静静。何惜目送他消失在人流里,心情前所未有的压抑。 他坐在刚刚许佳期坐过的位置上,闭上双眼试图让自己什么都不去想。不知道过了多久,何惜 分卷阅读24 - 分卷阅读25 初恋男友自杀后 作者:红领巾的接班人 分卷阅读25 听见有人在嘶吼歌唱,那曲调很是熟悉,他跟着哼了出来—— “不要还给我,不要还给我。” 早已预定好的酒店并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工作人员用了许多心血将结婚场地布置得十分温馨美好,那条通往幸福的道路上,绽了一路的繁花。很遗憾的是,它没有迎来新人的踏足。 婚礼上,两位新人都缺了席。 新娘不知所踪。新郎躲在化妆间,一身礼服依旧笔挺,却没有了往日的风度。 何惜没有去现场,他和胡天都留在付一卓家。付以阳坐在何惜腿上,两人一起听付一卓说当天的情况。 乔景明家里很有钱,亲戚也来得多,发生了这种事谁都想不到,人群中的议论声很大。 好在乔景明的父母很有涵养,处理事情的方式也有效果。他们脸上全程挂着笑,一户亲戚一户人家地解释过去,仿佛这只是再稀疏平常的一件小事。 这样的态度很好地控制住了局面。付一卓见状,不想在那里多待,怕给主人家平添烦恼,便主动起身告辞。 胡天从厨房端了一盘水果过来,坐下后自然而然将何惜揽在怀里,劝他“别担心那么多了,说来说去错都不在你,纯粹是许佳期太不成熟,又是闪婚又是逃婚的,真会折腾。” 胡天昨天睡得很香,他并不知道隐情,只以为是许佳期临阵脱逃,才造成这个局面。 何惜知道他耿直,藏在表象之下的真相也着实叫人难以启齿,便假装被胡天安慰到了,勉强展开笑颜。 付一卓一直都很安静,已经在削第三个苹果了。他恨不得立马将刀子插在胡天不安分的大猪蹄子上,但他目前没有这个立场。 其实他更想削胡天,而不是苹果。 付一卓手上的力道控制不住,每一个削好的苹果都坑坑洼洼惨不忍睹。 付以阳自从上次一别后,又长胖了不少。胡天怕他将何惜压坏,便将付以阳抱到自己腿上,一边逗他,一边喂他吃付一卓削坏的水果。 奈何付以阳除了何惜之外谁的账都不买,吃不了几口又钻进了何惜怀里,像一块粘人的牛皮糖。 这下付一卓开心了。他第一次觉得,弟弟真的是一件贴心的小棉袄。 许佳期的婚礼就像一场乌龙,聚得快散得也快。 何惜和胡天晚上出门散步的时候,听见小区里的大妈教育自己的女儿,苦口婆心说闪婚不靠谱,迟早得散。 每当何惜听了这种话,心里十分不舒服,总感觉,许佳期被人当成了笑柄。 胡天的心思并不细腻,他没有注意到何惜的情绪变化,一边踱步一边用手机定回去的机票,顺带询问何惜的意见。 何惜看着远处黯淡的天空,想了想,道:“我暂时不想回去,你帮我订一张去北京的票吧,我去看看画展。” “好吧。”胡天挠挠头“那我跟你一起去。” “你不要上班了?公司不管了?”何惜持反对意见。他并不希望胡天总是粘着他,会让他有一种被束缚的错觉。 就像许之羽那时一样,这让他十分不舒服。 何惜漫不经心的表情落在胡天眼里就像一根刺。他不明白,明明同样在谈恋爱的两个人差别却这么大。到底谁对谁错?究竟是自己太过粘人,还是何惜不在乎。 犹豫再三,胡天还是问出了口“何惜,我们现在是不是在谈恋爱?为什么我感觉你一点都不在乎我?” 两米的大男人,满脸委屈地问你,到底在不在乎他。 这强烈的反差,险些让何惜笑出声。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非常感谢小天使们的留评,我每一条都有看啦,而且是每隔半个小时就看一眼的那种! 希望大家能一直陪着我走下去啊!我会努力加油提升自己的文笔和叙事,慢慢成长的!你们不要嫌弃我啊! 晚安! 另外,还是这个排版看着舒服!嘻嘻! ☆、随时会被抛弃 毋庸置疑,何惜的回答是胡天想要的答案,但他并不因此而感到喜悦。 患得患失的心情让他潜意识里总认为,何惜是敷衍,是口不对心。往往一转过头,何惜便说是一套做是一套。 强烈的不安感在侵蚀着他。胡天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幼儿,随时会被抛弃,随地等待死亡。 但更多的问题,他也问不出口了。他不想在何惜眼里变成一个无理取闹的妒夫。凡事太过斤斤计较,只会遭人厌烦。 他不想变成第二个许之羽。 胡天订了两张机票,一张往南,一张向北,各飞两边。 两个航班并不在同一个时间段。胡天的飞机在凌晨,需要早起。他一想到很快就会与何惜分离,心中便万分不舍,一个晚上几乎没怎么睡过,三点多就坐在床头发呆。 天微微亮了,胡天踮着脚尖悄悄打开何惜睡觉的客房门。他将缩减了一半行李的行李箱放在门口,没有带进来。 昨天晚上睡前两个人约定好了,何惜会早起去送机。胡天本不忍心让他起那么早,便推辞说不用送。但何惜在大多时候都很有身为恋人的自觉,他非常坚持。并三令五申让胡天一定要叫醒他。回过头来仍不放心,自己设了个四点半的闹钟。 胡天拿起何惜放在床头上的手机一看,四点二十六。还差四分钟,闹钟就要响了。 胡天划开锁,手指悬在“关闭闹钟”选项上挣扎半响,最终还是按了下去。 对于何惜近日低沉的心情,胡天并不是一无所觉。他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总归不是好事。眼下何惜好不容易沉沉睡着,敛去眉间的郁气,胡天实在是不忍心将何惜叫醒。 好好睡吧,宝贝。 替何惜掖了掖被角,不让一丝冷风钻进被子里。胡天俯下身在何惜微微翕动的鼻尖落下点水般的一吻,随后起身离去。 房门被人轻轻合上,从始至终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墙上的秒针兀自转动,安谧的房内,何惜依旧在沉睡。只是他梦中的世界并不如胡天所期望的那般美好。 那是铺天盖地,令人触目心惊的暗红。 胡天走后,付一卓的房门被人由里向外推开。 付一卓先是到胡天睡的房间看了眼。见被褥整齐,他便毫不犹豫一挥手将它一把摊 分卷阅读25 - 分卷阅读26 初恋男友自杀后 作者:红领巾的接班人 分卷阅读26 开,拆下被套和枕套放进洗衣机里,等待清洗。 接着再次折返回去,喷完了一整瓶空气清新剂。 房内顿时云雾缭绕宛若仙境。但付一卓无心欣赏,他憋着气退出去,带上房门,转而进了何惜的房间。 与胡天走时不同,此刻的何惜正处于噩梦深处。梦中有一双冰冷的大手沿着他的脚踝一路向上,轻柔中透着狠厉,矛盾而又绝望。 何惜紧紧皱着眉,嘴唇微张,脸上满是彷徨无措,手和脚都蜷在一起。 付一卓一见,连忙将他叫醒。双手轻轻拍打着他的背部温声安。付一卓偷偷用唇亲吻他的发梢,既心疼,又为这偷来的拥抱而感到欣幸。 何惜尚且分不清梦境与现实。他缩在付一卓怀中,眼底空茫,睫毛不安地颤动,口中不停的低喃三个字。 “…许之羽…许之羽……” 付一卓一怔,他闭了闭眼,没有出声。 何惜又唤“许之羽!”…放开我… 付一卓凑到何惜耳边,道:“我是付一卓。” “许之羽?” “不,我是付一卓。” 宝贝,许之羽已经死了,我们不要再想他了。好吗? “许之羽…” 天亮了。第一缕阳光穿梭过长空照进这间屋子,却照不到付一卓。 付一卓微阖的眼里,黑沉无光。 何惜彻底清醒后,略有些尴尬。付一卓不动声色松开他,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提醒他洗漱过后去客厅吃早饭。 何惜一边挤牙膏,一边问在厨房忙活的付一卓“胡天呢?” “他走了,我看你睡得沉,就让他别叫你。” 付一卓在说谎,但那又怎么样呢?除了他自己,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了。 何惜嘴里含糊地哦了一声,一边懊恼自己睡得太死,一边又为付一卓的知心举动而感慨: 付一卓真的是一个很贴心的男人! 时至中午,何惜也要动身了。这个城市虽然不比北京繁华,但交通堵塞并不会因此而减少。 怕误了航班,何惜提前坐上了去机场的出租车。一路上大概堵了半个钟头,但因时间富余,所以并不着急。 候机的时候,付以阳一直抱着何惜的大腿,哭哭啼啼不让他走。何惜无奈又想笑,每次面临别离付以阳都会来这一出,渐渐的他已经免疫了。 付一卓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来送机,每一次都是他看着何惜远去。而何惜留着他的永远只有背影。 付以阳靠在付一卓怀里抽泣,眼泪汇聚成了一条小河。付一卓看了他一眼,觉得应该哭的是自己才对。 临近四月,北京的天气不冷不热,何惜带的衣服不多。一下飞机他就直奔画展的举办处,看见很多工作人员正在做最后的准备工作。还有几个圈内的熟面孔在里面晃荡。 何惜跟他们打了个招呼,一打听才知道。他人都到了,他的画竟然还没到,这时候不知道在哪个驿站歇脚呢。 这两天被烦心事弄得焦头烂额,何惜打开手机查看邮件信息。发现它已经到达北京的邮寄公司分部了,正在等待派送。 再一看,地点离这里也不远。为了以防万一,何惜亲自跑了一趟,将自己的宝贝画拿了回来。又在工作人员的协助下把画摆放在了它应有的位置上。 说实话,那个位置并不是很好。跟其他画作比起来,很是偏僻,几乎没什么人会踏足那块地。 但何惜什么都没说。他很清楚,这已经是恩师能为他争取到的最多特权了。毕竟他一个小辈,比不得那些名家名画,在这个画展里能有一席之地就不错了。 一切都安排妥当,画展不日就要开展。何惜在这附近找了一家旅馆住下,刷卡的时候着实叫他心疼了一把。 这个展览所处的位界十分繁华,是一块寸土寸金的地儿,周边的餐饮住行更是贵到令人发指。 连何惜这般花钱大手大脚的人,都觉得囊中羞涩了。 这两天何惜没怎么出过门,一出门就要花钱,他得克制自己。在旅馆里何惜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打游戏,其次是和胡天视频聊天。胡天总是不舍得挂,说什么就当是看直播了,有时候还会死不要脸叫何惜给他直播洗澡。气得何惜恨不得冲进屏幕里揭他的脸皮,看看还在不在。 等了几天,画展终于开始了。 何惜穿得人模人样顺着人流走进去。他本想直奔自己的展位,却在不知不觉中被摆放在展厅中央那些巨作给吸引了。 一边走一边浏览,何惜突然明白了很多事情,他的心胸变得更加开阔。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在这些画家界的泰斗面前,自己不过是一个刚入门的幼儿罢了。 想到这里,何惜有点惭愧。就在昨天,他还在为自己能有一席之地而感到沾沾自喜,现在再想想,不禁有点脸红。 将画展中所有的画都一一看过,何惜更加坚定了自己要在这条路上走下去的决心。看那些犹如神来之笔,构思精妙,画工精湛的神作。何惜非常希望自己也能画出那样的作品,他也希望自己能成为那样的人。 画展的最后,何惜才来到自己的展位。 他没有想到的是,这里竟然有人。 她是一位很漂亮的女士。手里拿着相机,卷曲的黑发搭在肩头,一双盈盈大眼看着面前的画,目不转睛。 见她的表情,何惜突然又膨胀了一会儿。或许自己的作品,并没有自己所认为的那么糟糕。 人啊,就是这样,总是反反复复。尤其是在想得到别人认可,还有重拾信心的时候。 何惜走过去,那位女士听到脚步声转头看了何惜一眼,转而又将目光落在画上。 “你很喜欢这幅画吗?”何惜问到,他现在很迫切地想知道别人的看法。 “对。”女士点头“我觉得,能画出这幅画的人,一定很幸福。” 幸福吗? 何惜回想起自己作画时的心情,似乎的确是不错的? 没有等到何惜的回应,那位女士指着画中的两个少年,继续道:“至少,在这个时候,他是幸福的。” 何惜闻言笑了,随着她的指尖看过去。的确。如果是在那个时候的话,他的确是很幸福。 “这幅画为什么会叫‘月光’?画上明明没有月亮。”女士疑惑地一偏头,喃喃自语。 画上只有一棵落光了叶子 分卷阅读26 - 分卷阅读27 初恋男友自杀后 作者:红领巾的接班人 分卷阅读27 ,枝条参差的大树。还有树下相互对望的两个少年。 何惜点点少年脚下倾斜的影子,道:“因为,当晚的月色很美啊。” 听完这句话,女士恍然大悟,兴奋到“难道你就是这幅画的作家?” “没错。” 何惜将目光投向她,带着点点笑意。 “你想听听这画中的故事吗?” “如果你愿意说的话,我非常乐意!” 作者有话要说:  告诉大家一个不好的消息… 我的签约申请被驳回了… 【跪地】然后我不死心腆着脸又申请了一次,如果这一次不能成功的话,这本书将会是我在晋江的封笔之作。 真凄凉啊,在晋江的路程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本来心情不好不想码字的,但是一想到虽然编辑不喜欢我,但你们喜欢我啊!于是又屁颠屁颠跑去码字了。 不能让你们失望!你们放心,就算被拒绝,我也会完结这本书再封笔的,至于其他的坑,看看有没有机会吧,其实有生之年还是想把它们填完的! 爱你们,比心! ☆、今夜月色真美 今夜月色真美。 步入高三,所有的老师和家长恨不得给学生上满发条,一天二十四小时连轴转,好把课本上的知识全都刻进脑子里。 下午最后一节课。历史老师在讲台上慷慨激昂,底下的学生学了一天,早已身心俱疲。却还是强打起精神,专心致志。 许之羽不在其列。 他坐在最后教室一排,最靠近后门的位置,透过窗户,盯着对面的教室发呆。 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何惜的一小半后脑勺。 春天这个季节实在是很任性。前几天还寒风四起,所有人都裹成了球。没成想一转眼的功夫,那偷懒的太阳就改头换面,尽力尽责地发光发热。 这三天放晴两天下雨的鬼天气,比许之羽还没有毅力。 正值黄昏,那炙热的太阳终于要去照耀地球的另一边了,此时它奋力向许之羽脚下的这片大地投下最后一丝余晖,颇有些念念不舍的意味儿。 黄昏的景致总是很美,连墙缝里都跟抹了蜜似的,整个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金桔的酸甜味。 离下课还有一分钟,历史老师合上课本,破天荒地说了一句课外话。她指着黑板上那个甲骨文的“月”字,沉吟片刻,道: “今夜月色真美。” 她是一个十足的浪漫主义者。家庭幸福美满,每次提起自己的丈夫,张口便是“我先生”三个字。笑容如二八少女,不识世事。 关于这句话,网上早已有了千百个解释,故事中的主角也有无数个版本。其中的潜在意思大家都烂熟于心。但她似乎认为只有自己的理解最浪漫透彻。不顾打响的下课铃,将这句话剖析了一遍。 许之羽完全是无意识地听着,他的目光始终凝在哪个黑色的后脑勺上。他看到何惜头发上被太阳赋予的金色光圈,觉得有些炫目。 他想,今天的太阳也很美啊。 对面的教室里老师已经宣布了下课,何惜微微后仰收拾着课本。额头上的汗珠亮晶晶的,好像在等着谁将它们一一舔去。 看到这一幕,许之羽悄悄松了松羽绒服的领口。又在心里加了一句:就是有点热。 今天是星期五,明后两天双休。但作为一个高三学生来说,实在是没有什么假期可言。各种补习班安排得满满当当,就像是明星赶通告一般。放假那天,比上学还累。 何惜更是其中的翘楚。他的父母对他期望很高,全方面的进行培养。 不仅仅是课本上的知识要补。何惜还得抽空去学习绘画、钢琴,大提琴,等等比较实用又常见的技艺。 学校放假的时候,才是何惜最忙的时候。 所以他双休日从不回家,在琴行画室补习班之间来回打转。往往一天下来,累得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了。 星期五的晚上学校不用自习,何惜饭后要赶去琴行。他和老师约定好了,从六点半到十点,上三个半小时的课。 往常这个时候,许之羽早已在食堂帮何惜打好了饭。但今天他被老师拖了堂,心早已飞走,肉体还是得老老实实坐着。 何惜从教室出来,背上的书包有点沉重。他挥了挥手里的矿泉水瓶子,两个脸蛋被太阳晒得红扑扑的,隔着一条走廊对许之羽打手势:我饿了,先走一步! 许之羽知道他晚上有事,只能悲愤点头,眼巴巴目送他走远,魂也被一并带走了。 其实这个时候去食堂已经有点晚了。那群高一高二的半大少年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只要他们一到食堂,那便是蝗虫过境,去的晚了点,连渣都不会给你留下。 偏生高三的老师总以为拖上这几分钟的堂就能让自己的学生个个考满分。不论是中午还是晚上,等待高三学生的永远都是残羹冷饭。 但好在,多个朋友多条路。许之羽虽然在革命的道路上未战先衰,但胡天大将军不负众望,凭借着身高优势单枪匹马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两只大手捧着三份饭菜耀武扬威地退了场。 在三人常坐的老地方等着,半天没见着个人影,胡天闲得无聊,把何惜盘里的肉一块一块全挑进自己碗里。 完了偷笑一阵后,回想起何惜的断子绝孙脚和许之羽的九阴白骨爪。摸了摸昨天被打的地方,现在还隐隐作痛。想吃肉,又怕挨打,纠结半天,最后还是老老实实把那几块命运多舛的肉送回了何惜碗里。 翻来覆去折腾得菜都凉了,还是没人来。胡天盯着面前的菜盘发呆,不知道为什么,没人陪着一起吃,胡天都不想动筷子。 胡天事实上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贪吃。别看他人高马大看起来是一个肉食动物,但他其实更喜欢吃蔬菜。在家里的饭桌上,荤菜他极少去碰。 但是这种挑食的偏好,一遇到何惜便烟消云散。胡天最喜欢看何惜抱着饭盘气鼓鼓的护食模样,每次见着都恨不得仰天狼嚎。更多的是想去触碰他,逗他,跟他说更多的话,这会让胡天保持愉悦的心情一整天。 虽然事后会被打得很惨……但毕竟瑕不掩瑜,利大于弊,值得,值得。 托着腮神游,胡天胡天矮着身子缩在凳子上的模样有点小委屈。何惜走过去一掌拍在他背上,在他对面坐下赞叹道:“红烧肉!不愧是朕的大将军,不错不错。” 何惜一出现,胡天顿时食欲大开,他见何惜已经掰开筷子吃得津津有味,心 分卷阅读27 - 分卷阅读28 初恋男友自杀后 作者:红领巾的接班人 分卷阅读28 里就是觉得何惜碗里的肉比自己的好吃,便忍不住把手伸了过去。   “诶!”何惜一把夹住他的筷子,动作敏捷精准,一看就是做过很多回“别以为许之羽不在我就打不过你,你今天敢吃我一块肉试试!” 胡天嘿嘿贱笑“那大人赏小的一块吧?” 何惜想了想,大发慈悲地从许之羽碗里夹了一块肥多瘦少的肉给他。又夹了一块肥瘦参半色泽可口的肉给自己,最后比了个噤声的手指。 嘘,不要告诉他。 两人都快吃完了,许之羽才姗姗来迟。他现在脑子里全部都是月亮,一路走来看什么都是圆的。 许之羽把书包往地上一甩,人还没坐下就吃起来了,可见饿的不轻。他两个腮帮子鼓起来,要不是何惜给他递了杯水,估计得当场噎死。 一口吃了个半饱,许之羽这才有闲心说话。他一边把红烧肉往何惜碗里夹一边抱怨,说历史老师真他母亲的啰嗦。 等何惜将所有的肉都吃完,直感觉那饭菜都堵到了嗓子眼。刚才许之羽没来的时候,实则胡天碗里的肉也大部分进了他的肚子,这会儿撑的直打饱嗝。 但是一看时间,已经六点过了几分,不能再耽误下去了。若是迟到实在有愧老师。 许之羽见他要走,连忙扒完最后一口饭,一抹嘴“我送你吧,吃太饱了坐公交不好。” 何惜挺着个肚子“知道不好还给我夹那么多肉?你怕撑不死我是吧?” 胡天在一旁见他滑稽的模样笑得直往地上倒,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把桌子拍得梆梆作响。 许之羽也想笑,但他憋住了,他觉得何惜这副样子可爱到不行。但可爱这个词用来形容男人似乎有点失当,就没说出口。 何惜现在的确是不想去坐公交,一闻到机油味就想吐。他站在许之羽的自行车横杆上,没坐下,权当消食。 许之羽在前面蹬得飞快,何惜就在后面控诉他。说许之羽你这样是不行的,将来有了孩子肯定会溺爱,等他长成熊孩子你就知道错了。 许之羽但笑不语,听着这些话竟然还觉得挺有趣,时不时回头看他一眼。心说孩子我是不能有了,但男朋友确实还缺一个。 刹车一按,车子停在琴行门口。何惜和老师碰了面,许之羽就在一旁等他。 这些东西许之羽虽然都不懂,但他只要能看着何惜,就觉得一点都不枯燥。 何惜也才刚学大提琴不久,目前只是入门级别。老师先是带着何惜回顾了一下上次学的内容,确认他没有学过就忘。十分欣慰。将一本简易的曲谱固定好,一个音一个音地教他。 何惜人聪明,学东西很快。临近下课的时候,他已经能完整地拉完一整首曲子。 虽然偶尔会有停顿和磕绊,但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相当不错了。老师叫他再拉最后一遍,今天的课就到此结束。 何惜深吸一口气,趁老师不注意偷瞄一眼曲谱。随后低下头,调整了一下琴弦。 何惜坐着,大提琴立起来比他的肩还高。他两条腿很长,左右分开。大提琴靠在腿上作为支点,一手扣弦,一手持弓,微微侧着头,睫毛长而不翘,如翻飞的蝶翼微微煽动。闭眼时,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下来。 许之羽不知道那是一首什么曲子。但在他听来,这就是婉转天籁,是仙乡之音,是他穷极一生才能触摸的梦境。 他坐在窗边,窗外凉风习习。看一轮皓月当空,零星星辰,不敢与明月争辉。 今夜月色很美。 送何惜回到宿舍,已经是很晚,学校里没几个人,黑沉沉的,寂静的可怕。 但何惜已经习惯了。拒绝了许之羽留下来陪他的建议,一个人打了水洗漱完,在这万籁俱寂中入睡。 许之羽并没有回去,他躺在学校操场的草坪上,自行车被他随意扔在一边。他无意识地放空,脑中一会儿是月亮,一会儿是太阳,但最多的是——何惜。 他就像着了魔一样,不停地想不停地想,看什么都像是何惜。就连那天上的悬挂的圆盘,都浮现出何惜的五官。 不对,许之羽拍了自己一巴掌,何惜的脸哪有那么圆。 恍然中,许之羽脑海中突然响起历史老师今天下午说的一句话: “当你觉得月色很美,为什么不告诉他呢?” 半夜两点,许之羽敲响了何惜的房门。 作者有话要说:  好困好困啊,晚安! ☆、扰人清梦 何惜有起床气,平日里睡不饱就会发脾气,更何况是睡到半夜被人从温暖的被窝里叫起来。他顶着鸡窝头打开灯,一边穿鞋一边对门外的人放言:“你等着!半夜三更的扰人清梦!等我出来打不死你!” 许之羽手一顿,不敢再敲了。 何惜将地板踩得踢踏作响,可见其怒气有多大。他刷的一下打开门,不管门外是人是鬼先一个白眼丢过去。 见是许之羽,这才动手打。 不是熟人他还真下不去手。 许之羽不躲不避,任他不痛不痒地揍了几拳。等何惜痛快了,这才一把拉过他的手,道:“快换衣服,我带你去个地方。” 何惜指了指天色“这么晚了,去哪儿啊?明天去不行吗?” “不行。”许之羽弯下腰与何惜对视。他第一次态度这么强硬“你就听我这一回,行吗?” 何惜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见他不像是在开玩笑,还以为真的有什么要紧事。便匆匆披上一件外套,拿了钥匙准备锁门。 “走吧。” “你就穿这么点儿会冷。”许之羽却不满意。他打量了一会儿,旋身在何惜的衣柜里一顿翻找,从里到外一件不落地搭配好,将衣服递给他。 “穿上。” “哦。” 何惜换好衣服,跟在许之羽身后一边走一边扒拉头发。一转眼,又是一个翩翩美少年。 走到操场,两人改骑自行车。何惜在后座抱着许之羽的腰打瞌睡,整个头都埋在毛绒绒的帽子里,额头挨着背,意识模糊。 许之羽见他实在困得不行,不忍心再打扰他。但又怕他掉下去,便一手掌控车头,另一手将他两只手牢牢握着,以作固定。 骑到山脚下,接下来都是上坡路,踩单车反而费力。许之羽将车锁好,背起何惜一步一步往上走,鞋面被草尖上的夜露所 分卷阅读28 - 分卷阅读29 初恋男友自杀后 作者:红领巾的接班人 分卷阅读29 湿透。 途中何惜醒了一次,一脸我是谁我在哪这是哪里的懵懂模样。许之羽咧开嘴笑得无声,歪头在他脸颊上蹭蹭让他继续睡。 披星戴月到了山顶,饶是许之羽体力再好也不免生了一身的汗。山顶风大露重,他正好担心何惜会不会冷,便索性把外套脱下给何惜披上。 此时何惜是彻底醒了。两件外套往他身上这么一裹,彻底将他裹成了球。他试了试,左右两只手想要互相触碰,都得费上一番力气。 许之羽的外套很长,何惜一穿上就到了脚弯。他走了两步,像是黑夜里的黑色企鹅,滑稽又可爱。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何惜问。 何惜是知道这座山的。它在这个城市很是著名,是每一对情侣的必经之地。据说山顶上有一颗百年仙树,枝繁叶茂,从来没有人修剪过它,却天生便形似一位婀娜仙子的姿态。从下往上凝视,还以为它将手伸入了云霄里。 而恰好,夜晚时当人站在山顶,就离月亮非常的近,感觉只要往那陡峭涯边一跃,就能乘风而去,飞入月亮中。 渐渐的一个神话传说便流传开来。说这棵树便是月下仙子,专为世间男男女女牵线搭桥,只要有情人携手到这儿走一遭,就可以白头相并。 而现在,他们就站在这树下。 这棵树会随着季节的变化而变化。春天抽芽,夏天茂盛,秋天结果,冬天落叶。此时此刻,正是春寒料峭时。被人称为月下仙人的这棵树,还来不及展示它最美的一面。光秃秃的躯干上,只有一点一点难以察觉的嫩芽,在这寒风中,略有些楚楚可怜。 何惜不知道许之羽发的什么疯。大半夜把他拐到这荒僻的山里,如果不是对许之羽十分信任,何惜还以为他要杀人灭口,抛尸荒野。 许之羽也不知道,何惜是如何在这么浪漫的场景下,还能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但许之羽之所以带何惜来这里,并不仅仅是为了这个传说。也不只是为了更近距离的看月亮。 他这一次,是抱着孤注一掷的决心,不疯魔不成活。 他一时没有说话。被山顶的冷风吹了一会儿,不仅没有降下温度,反而越来越热。双颊、耳尖、脖子统统都红得不成样子。如果不是夜色遮掩,这副窘态便会一分不落地看进何惜眼中。 尽管他心里早已翻江倒海,面上却不露声色。那双眼里如潭水一般深沉,寂静和凝重在两人之间弥漫。 何惜也察觉到这不同寻常的气氛。他心中陡然生出一种预感,似乎马上有什么东西将会被打破,又很快会有新的东西建立,并且是以一种不容拒绝的气势。 何惜站在皎洁的月亮下,两人相对而立。大树的躯干投下一片阴影,将许之羽覆盖其中。明明近在咫尺的两个人,却被这一明一暗划分两地,远如天涯。 许之羽的身后是陡峭山崖,与夜色融为一体,好似一张巨口,随时能将人吞没。 夜风将云全部吹散了。月圆如银盘,却诡异地带上一点血红,昭显着异象。 许之羽一手指月,另一只手对何惜摊开,等着被人握住。 他沉沉道:“今天我想了很多,从太阳,到月亮,再到你。” 当时,整个天地间仿佛只有这一个声音。 “这些东西我每天都见,从没觉得它特别,也不觉得它好。但自从有了你,就什么都是好的了。太阳不再是只会扰人睡眠的火炉,它是光明,是希望,是你的笑;月亮不再是毫无用处的胆小鬼,它含蓄,柔和,是你的眼睛。我经常听人夸赞,哪里的风景很美。但我觉得,这天地万物,最好看的是你。” 说到这里,他往后退了一步,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你可能觉得,我说这些话,就像是写作背书一样,有点好笑。那是因为你不知道,我每天在心里,给你写多少封情书。” 许之羽吵架也像说情话的技能,在这个时候就已经初现端倪了。告白就像背诗,听得何惜一愣一愣的。 这并不是何惜第一次被表白,却的确是他第一次被男生表白,而且还是在这么特殊的情况下。 说实在的,现在正值高三,何惜实在是生不出什么其他的心思。每天庞大的学业就已经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更别说即费心又费神的恋爱了。 但如果是许之羽的话……也不是不可以试一试? 或许是考虑的太多,何惜沉思的时间着实有点久了。见他久不回应,脸上似有为难的神色,许之羽心都凉了。再被这刺骨的夜风一吹,整个人都不堪重负般蜷缩起来。 “何惜。”许之羽叫了一声,何惜抬眼看来的那一瞬间,他便又往后退了一步。 何惜看着他,不明所以。 许之羽轻声问:“答应我,好吗?” 何惜没立即回话。他注意到许之羽身后不远处的陡峭山崖,连忙对他招了招手,道:“你别再退了,后面是涯,很危险的。” 话音刚落,许之羽又退了一步。 他回头看了一眼,并无意外。他不仅知道身后的险境,甚至这个险境,正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 这是一场孤注一掷的豪赌。 何惜一刻没有同意,许之羽就不断地往后退。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一个懵懂一个决绝。直至许之羽离山崖仅有一步之遥,何惜才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 何惜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又气又笑“许之羽你快给我过来!幼不幼稚啊?你多大了?” “我说我想了很久,是一直在想,你怎样才会愿意接受我。”许之羽摇摇头,嘴角一抹无望的笑“我能想到的,只有这里了。” 说着,他又退出一步。从何惜这个角度看去,他仿佛半只脚踏入了云中,在山崖边摇摇欲坠。 其实何惜很清楚,别说是涯边滚下去,就算是跳下去,人都不一定会死。   这座山虽然高,但树木茂盛,而且许之羽现在处的地方,是山崖而不是断崖。那并不是像电视里面一样寸草不生,如同被斧头劈开一般的陡直崖壁。 山崖有坡,有弧度,还有植被。从这里跳下去,运气好点的伤筋动骨,运气差点的在病床上做个植物人躺个十年八年说不定就醒了。 这一点许之羽应该也明白。所以他的本意或许不是以死相逼,而是为了表达一种决心。 何惜说:“如果我不答应,你真的要从这里跳下去吗?” 分卷阅读29 - 分卷阅读30 初恋男友自杀后 作者:红领巾的接班人 分卷阅读30 “但是跳下去也不一定会死啊。这里植被很密的,说不定没滚两圈就被挂住了,上不能上,下不能下,我呢,也不会帮你报警。到时候我就坐在你头顶吃炸鸡,还把鸡骨头扔在你头上,哎呀,这样你还要跳吗?” 不等许之羽回答,何惜自顾自说了一大堆,意图转移许之羽的注意力。“苦口婆心”劝他放弃这个很蠢的想法。 “我会死的。”许之羽却不上当“不是摔死,是你拒绝我的那一刻,我就死了。” 何惜抚额,计划失败。 他眼见着许之羽还真的有再往后退的趋势,连忙收起吊儿郎当的模样,正经道:“那好吧,我答应你了,快过来,虽然摔不死但那里还真挺危险的。” 许之羽闻言,起初有些不敢置信,盯着何惜的目光疑惑呆滞。待何惜再次点头,大悲顷刻转为大喜,脸上带着神经质的笑,一边笑一边喘气。 他双腿一软跪下来,两手撑在地上,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似的。 许之羽这一生,一共赌过两次。一次开始,一次结束。一次成功,一次失败。 寂静的街道,一辆单车,两个少年,悄无声息地路过一个又一个路灯,好像怕惊扰了什么美梦。 何惜在打盹,只是这并不是他的美梦。 许之羽想了很多,也算了很多。他把所有的一切都赌了上去,却没有料到,这场赌局,从始至终,就只是他一个人的博弈。 作者有话要说:  论许之羽和付一卓到底谁才是最有心机的攻… 对了,好好看文,谁再扔地雷手榴弹什么的我跟谁急啊!不准扔! ☆、不跟你吵 有些事物,金玉在外,败絮其中。美好幸福的外表下,可能隐藏着难以言明的真相。 “我还以为……这会是个两情相悦的故事。”女士听完,眉目微垂,似乎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画展连办三天,一个故事讲完,今天也到了散场的时间。馆中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这个偏僻的角落更是格外安静。 何惜挑了下眉,纠正她道:“你没错。这的确是一个两情相悦的故事,只是他用的方法比较极端。” 女士闻言终于将目光从画上移开,她看着何惜的眼睛,问:“那现在你们怎么样了?” “现在?” 何惜沉吟片刻,对她微微一笑“现在我依旧很幸福。” 他转而指着画上的许之羽“而他,不。” 意识到时候不早了,两人一边向外走,一边聊天。出了画展,正准备互相道别,却意料之外地发现,他们竟然就住在同一个旅馆。 如果换成别人,这时候肯定要借机邀请这位美丽的女士共进晚餐,顺便培养培养感情,说不定还能成就一段佳话。 但何惜不行,他已经是一个有家室的人。虽说家里那个傻了点,但好歹蠢得可爱。 至少在何惜眼里挺可爱的。 说来也巧,何惜刚拎着盒饭回到房间,胡天的视频电话就打了过来。 这时正值下班高峰期,胡天还在路上堵着,前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长长的车列半天没挪过一步。他闲得无聊,索性找何惜聊天。 “吃饭呢?”胡天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敲啊敲。 “是啊。”何惜一边打开盒饭一边跟胡天抱怨“味道还可以,就是贵了点。” 胡天也饿啊。工作了一天,又被堵了半个多小时,他车里一点饼干屑都没有,就只能咽口水了“北京那边消费是有点高,钱还够用吗?要不我再给你打点过去?” “好啊。”何惜点头,他在吃肉,口齿不清道:“我在这边还要待几天,你先打五千,不够再说。” 何惜花钱从来不计较。和胡天在一起后,更是如此。他会用胡天的钱,偶尔也会送胡天礼物,他眼光挑剔得很,看中的东西向来不便宜。两个人都不是在乎这些身外之物的人,谁花得多谁用的少,从来没人花心思去算。 而且胡天巴不得何惜用他的钱。每次给何惜打钱,胡天心里都很踏实。可能觉得感情太飘渺,只有金钱才能留住一个人吧。 虽然他很清楚何惜并不是这样的人,但这并不影响他自我安慰。 胡天有两个手机,公私两用。没一会儿他就把钱给何惜转了过去,问他“收到了吗?” 何惜用手比了个飞吻。 两人又随便聊了几句,车辆依旧纹丝不动。车里的空气有些闷热,胡天打开窗,叫住一个刚从前面看了情况回来的老哥“兄弟,这前面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堵了这么久?” 那老哥一脸晦气“还能怎么?车祸呗!闯红灯,听说死人了,大卡车!哎,估计没一两个小时动不了了。” 胡天道谢,那老哥摆摆手走了。 胡天关上窗点烟,对何惜道:“我这边还有得等。” “等就等会儿吧,你没事就好。” 抽完一根烟,胡天突然想起了正事“你能不能早点回来啊?你看我们谈了也将近一个月了吧,拢共在一起的时间有没有五天?” 胡天不说何惜完全没察觉到,他一提,算了算日子还真的是这么回事儿。他当即有些愧疚,道:“再过两天吧,等画展办完我就回去了。” 等,又是等,什么事儿对何惜来说都比他胡天重要。 或许是堵车堵得久了,又或许是上班累了,胡天现在是身心俱疲。他压下心中陡然升起的一股烦躁,故作轻松道:“今天画展的情况怎么样啊?” “还行吧,我也就是去充个数。”说到这个何惜兴致不高,多多少少有点受打击。他话锋一转“不过我今天倒是认识了一位知己。” “知己?”胡天一听见这个敏感词,一瞬间坐直了,一张大脸凑上来,气势有点逼人。 “什么知己?男的女的?他现在在旁边吗?” “你问这么多做什么?”何惜很反感胡天这种质问的语气,简直和当年的许之羽如出一辙“知己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不过是志同道合,有共同话题的普通朋友而已,你干嘛这么激动?” “不是,我就是问一下。”胡天揉了揉眉心,软下语气“你快点回来吧,我就是想你,有点担心。” 胡天妥协后,何惜的态度也缓和下来“我刚说了再过两天,画展办完就回。没多久了,回来给你带 分卷阅读30 - 分卷阅读31 初恋男友自杀后 作者:红领巾的接班人 分卷阅读31 礼物。你有事没事别问那么多,我不好受,真的。” 胡天深吸一口气,沉默了一会儿,道:“画展就这么重要吗?” 很多事情,一直憋着没有说出口,胡天以为永远不会有坦白的那一天。但事实上,话题只要开了一个头,剩下的部分就会不受控制地全部浮上水面。 他开始掰着手指头算旧账“我什么都不问?那好啊,你也应该和他们适当保持点距离吧?” “超市里那个小姑娘、楼下的金毛、还有你的老师。这些也就算了,我不计较。但是付一卓、许佳期、和你说的那个什么知己。你怎么朋友这么多啊?你能不能离他们远着点?我看着不舒服行吗?” 嘴上说着不计较,胡天却还是非常实诚地连一条狗都拖出来鞭挞。 他越说越不是话,何惜连饭都不吃了,抱着手看他说。看他还能说出什么小肚鸡肠的话来。 见何惜没有反驳,胡天是越说越起劲。连何惜哪天累着了,为什么要靠着墙而不靠着他?这种鸡零狗碎的事儿都要拿出来翻一翻。那两米的身高算是白长了,心眼撑破了只有针尖那么大。 说得多了,胡天自己把自己给气着了,两只拳头能掐出火来。 胡天没有意识到,他现在的这种行为,在何惜眼里可就一点都不可爱了。 嗓子都快冒烟了,胡天还说个没完。何惜不得不佩服他的记忆力,这一转眼的功夫,旧账已经追溯到四年前了。 “说到许之羽,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心里跟明镜似的呢。我那天偷偷看了你的画,画里的就是他吧?难怪你要在画展守着,舍不得回来,你到底把我当什么啊?” 最后两句,说得胡天都要哭了。悲从中来,他觉得自己委屈得不行,活像地里的小白菜,没人疼没人爱。 何惜才是真的哭笑不得。 何惜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说:“闭嘴吧你,今天我们隔着屏幕,我不跟你吵,那解决不了问题。” 其实心里想的是,等我回来收拾你,打一顿就什么都好了。 “那你就早点回来,我们两个当面说。”胡天一抹眼睛,哭得像个两米的孩子。 情绪一旦投入了,时间就过得飞快。不知不觉中已是华灯初上,前方的道路也通了,两旁的车道都在缓慢的前进。胡天不过动作慢了点,就被身后一溜的喇叭催得耳朵痛。 何惜见状,道:“你专心开车吧,把眼泪擦擦,注意安全,别出事了。” 胡天喉结滚动了几下,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只点了点头当作回应。 他关掉手机发动车子,跟着车流麻木地移动,一时间有些恍惚。 其实在何惜说出“注意安全”几个字的时候,胡天就已经后悔了。 刚刚这通话的四十分钟里,几乎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无理取闹。特别是在许之羽这个话题上。明明是他偷看在先,还觉得自己委屈不受重视,跑去质问何惜。 但同时,又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 终于全部都说出口了。 许之羽的名字就像是一个魔咒,无形中将他和何惜隔离。如果不打破这个魔咒将话都摊开了说清楚,胡天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安心。 其实听了胡天那些话,何惜心中并不是毫无触动。他表现得那么淡定,是不想两个人隔着手机屏幕吵架,幼稚又难看。 他把手机往床上一丢,看着昔日最爱的红烧肉都没有了胃口。但念着价钱不便宜不想浪费,便简单收拾了一下,拎下楼喂流浪猫。 北京最不缺的就是胡同。今天早上何惜路过的时候,看见里面有一窝流浪猫。他打着手机电筒光走进去,揭开饭盒放在地上,退远了点,关上灯,喵喵叫了两声。 城市里的流浪猫胆子都很大,何惜学得一点都不像,但这并不妨碍它们进食。不一会儿的功夫,五六只猫将饭盒围了个满满当当,舔舐声不绝于耳。 何惜就靠在墙边看着,无意识地盯着那几个小黑点,脑袋放空。 他从来不知道,胡天是这么想的。 什么叫新识?什么又叫故人?胡天这么一控诉,把何惜说得像一个花心的渣男一样。 先不说许佳期,就论付一卓和今天在画展认识的那位知己。 一个是多年好友,一个只一面之交,关系纯洁得不能再纯洁了,这有什么好醋的? 再说许之羽。退一万步讲,就算许之羽和何惜之间曾经真的有点什么,都说了是曾经,那就是过去式了,根本不存在念念不忘。 最后是许佳期,这个就更别提了。 何惜本人都还搞不清楚状况呢,怎么跟胡天解释? 按胡天的话来说,难道何惜跟他在一起后,跟所有人都要疏远?好友知己亲人就连门前的一条狗都要保持距离? 这是什么混账逻辑?和许之羽根本就是一丘之貉! 何惜长吐一口气,不禁有点怀疑,自己的决定是不是做错了。或许从一开始,他和胡天就不合适。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终于早点更新了! ☆、冷战 此后两天,何惜都没有跟胡天联系。不是在闹别扭,纯粹是因为太忙了,实在是没有空闲时间去谈论感情之事。 这次的画展,对何惜来说,并不仅仅只是一个画展而已。它更是一次突破现有的自己,迅速成长的机会。 画展扬名很广。一个艺术界拢共就那么大,半个圈子能赶来的人都闻讯而来了,何惜的恩师自然不会落下。作为恩师的得意门生,也是界内最有望的后辈,何惜深受提拔。那些泰山北斗汇聚一堂时,都是他左右不离地上下打点,这是多少后辈求之不得的殊荣。 当然,何惜也不是白白忙活一场。得空闲暇之时,他就在一旁竖耳细听。听老师们的高谈阔论,以及各种课本上学不到的经验之谈。 脚不沾地,这么短短几天下来,何惜并不只是理论上得到了提升,连心境都在无形中成长了不少。 两天后,画展宣布圆满成功。 趁老艺术家们休息的空当儿,何惜抽空去了一趟展会。 他看到,那些珍贵的名画,被好几个工作人员前呼后拥,小心翼翼地抬上车。有的运回博物馆,有的归还给收藏家,送回各自家中。 何惜的画虽然没有受到如此优待,但也不至于被人遗忘。何惜到的时候, 分卷阅读31 - 分卷阅读32 初恋男友自杀后 作者:红领巾的接班人 分卷阅读32 它已经被细心包装好放置在展台上,只等何惜认领。 礼貌地和工作人员闲聊了几句,拿了画,何惜就要走。没成想迎面和那个被胡天当做假想情敌的知己撞了个正着。 事实上自从那晚别后,两人就再也没见过面,现在能遇上实属意料之外。 那位女士一脸庆幸“太好了!终于找到你了!” 双手拿着画,何惜只能点头示意 “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见面仓促,女士不好拐弯抹角,只能开门见山,说明来意“我很喜欢这幅画,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忍痛割爱,将它卖给我?” 何惜也没有时间多耗,他不假思索便拒绝了,说了句抱歉。 “为什么?”女士十分不解。 何惜反问她“你喜欢它哪里呢?” “我喜欢它背后的故事。”女士侃侃而谈“青涩却偏执,炙热又冷静,看似美好的外表下,却暗藏着黑暗,我对这种感情,实在是没有抵抗力。” “这就是原因了。”何惜笑了一下“你并不了解它,如果这幅画的诞生只是为了悼念一段感情,那它也太廉价了。” “什么意思?” 女士还想再问,何惜却不欲多言,简单应付两句,便道了别。 回到旅馆,却发现前辈们聚集在棋室开茶话会。 何惜有几分讶异,往常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在午睡,为接下来的活动补充体力。 一问才知,天无不散的宴席,展会散场了,这群老前辈的小聚,也该散了。 这场茶话会,算是最后的道别。从此,天涯海角你我各居一方。年纪大了谁都受不得颠簸,说不定下次再见,便是下辈子了。 何惜纵然年轻,听前辈们这样感慨,也不免伤感。 坐在上位的,是一个两鬓霜白的老者。他慈眉善目,见何惜一张犹带青涩的脸上,露出感怀的神色,不由觉得好笑,出言打趣他道:“小惜,你怀里抱着什么呢?拿过来给老头子我看看。” 何惜闻言一僵,眉毛都拧成了麻花,将画抱得更紧了。在这群老艺术家面前,何惜自认为这画,真是有点拿不出手。 见何惜踌躇不前,恩师用拐杖在他屁股上敲了一记,催促到“还愣着干什么?没听见易先生见你呢?” “不不……老师,我…我我…”何惜都吓结巴了“我画不好…” 周围发出一阵善意的笑声,何惜更加窘迫了。他眼巴巴望着自己的恩师,露出一副可怜模样。 恩师心软,宽慰道:“怕什么,这一届的小辈,就属你最出色。你上去,让易先生给你点拨点拨,绝对叫你受益匪浅。” 何惜听罢,这才将画恭恭敬敬递上去,嘴里道:“学生技拙,让易先生见笑了。” 易前辈戴上眼镜,刚把画打开,一群老前辈全围上去凑热闹,你一言我一语,开口点评起来。 何惜站在最外围,伸长了脖子去看,竖起了耳朵去听,一紧张背后全是汗。又期待,又怕受伤害。 何惜正坐立不安,易前辈一挥手驱散了众人,把何惜叫到跟前,问他:“这画上的树,可有原型?” “有的。”何惜一边擦汗,一边将那树的典故说与易先生听。 有人附和“难怪那树下,有一对有情人呢!” 树下的一对人,何惜只画了剪影。前辈们不曾细看,且思想有局限性,并未注意到他们的性别。只道是一对有情人。 易前辈笑了声“要点哪是这个?难道没有人注意到,这幅画的名字,叫【月光】吗?这才是真正的奥妙之处!” 经易先生一点拨,原本以为这画不过平庸之作的人瞬间恍然大悟,练练赞叹后生可畏。 这便是外行和内行看事物的区别了。 何惜画中的主角,从来不是人物。 这幅名为【月光】的画作,其中有两个主角,一个在明,一个在暗。神树为明,月光是暗。 那神树高耸入云,摘星为冠,借云为裳。姿态如久梦方醒的月下神女,参差错落的枝叶就是她的青丝和舒展的臂膀。虽生来多情,却懵懵懂懂不知世事,不问情爱。 而那月光,乍看之下,画中似乎并无月亮的踪影。但当你细细看来,就会恍然醒悟,原来这一草一木,一枝一叶,都是在月光的辉映下才会纤毫毕现。 月光它含蓄、温柔、不热烈,却无处不在。 易先生摘下眼镜,拍了拍何惜的肩膀,对他恩师道:“你这个学生不得了啊,成材指日可待!” 恩师表面谦虚,内心暗自得意,眉毛都飞扬起来。 何惜刚把画收好,又有人提出了异议“那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这画到底想表达些什么?月下仙人自古以来就代表着爱情,可你这个神女的姿态,又像个无知少女。” 何惜半真半假地叹了一口气:“哎,无情总被痴情扰!” 易先生哈哈大笑“照你这么说,看来你小子很受欢迎嘛!” “不敢当不敢当。”何惜连连摆手,总算是把这个问题给应付了过去。 相聚的时光实在是太过短暂,对于这些老艺术家来说,这三天就像是黄粱一梦,消弭得连尾巴都捉不住。 何惜忙里忙外将他们一个个送走,还附赠了许多保健品,花钱如流水。一眨眼的功夫,卡里就只剩下一个零头了,连回去的车费都还没着落。 何惜安慰自己,艺术家嘛,成名前总是潦倒的,否则怎么能突出这个职业的伟大呢? 用最后的钱买了机票送恩师上了飞机,何惜一个人坐在马路边的长凳上犯了难。 一摸兜,一百零三块,连今晚的住宿费都不够了。 人生嘛,就是起起落落落落落落…… 何惜突然犯了倔,不想向胡天求助。 这时候两人还在冷战中呢,一联系就开口要钱?只是谈个恋爱,又不是讨债的,任谁心里都会不舒服吧。 思来想去,何惜把通讯录翻了个底朝天,一边在心里嘀咕难道这次真的要靠买画为生,才能解决困境了吗?一边下意识地把电话给付一卓拨了过去。 付一卓从来不会错过何惜的电话,何惜还来不及挂断那边就迅速接听了,带着疑惑“喂”了一声。 在付一卓面前何惜永远像个孩子。他可怜兮兮哭诉着自己目前的窘境,直说得惨绝人寰,吃不饱穿不暖,就差没去住桥洞了。 明知道何惜不会让自己落到这么悲惨的田地才求助于他,付一卓还是选择相信。他把付以阳一丢,抱着个手机又是哄又是求,总算让何惜安分下来。 分卷阅读32 - 分卷阅读33 初恋男友自杀后 作者:红领巾的接班人 分卷阅读33 “胡天呢?他不管你吗?”付一卓手上给何惜打钱,嘴上状似无意问。 “我跟他冷战了。”马路上太吵,何惜走到一个偏僻的角落“我正在想回去怎么收拾他呢!” 付一卓闻言一顿。他感觉幽暗的密室中陡然为他打开了一扇门,光明吸引着他去靠近。 他在心里斟酌了几番,缓缓道:“他那个人就是那样,大事粗枝大叶的,小事又小心眼。你和他在一起了,就要学会忍耐,凡事都由着他点,不然还真不好相处。” 他很清楚何惜的性格,知道说什么能让他消气。更加知道怎么说,会是火上浇油。 果然,何惜原本只是随口一提,听了这番话,心里顿时不痛快了“你这什么话啊?明明就是他的错!他无理取闹!爱管东管西,怎么过来还要我忍受他?说!你!到底站在谁那边?” 付一卓嘴角勾了勾,笑得无声“我当然站你这边了,小祖宗。” 之后两人又随便聊了几句无关紧要的事情。付一卓挂掉电话,心情很好,他拎起花洒,转身上楼浇花。 付一卓给何惜打了一万,这让何惜迅速咸鱼翻身。从一个将要流落街头的穷鬼,化身为小有资产的社会主义接班人。 他迅速订好机票,回旅馆收拾行李。一开门,却看见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许佳期百无聊赖的坐在椅子上,长长的头发在脑后扎起一个马尾。这让她看起来有几分潇洒,就像是古代的侠女。 看见何惜推门进来,许佳期打了个手势“嗨。” 何惜关门“你怎么进来的?”   “我说我是你的女朋友,还给前台看了我们两个的合照,她就放我进来啰。”许佳期摆摆手,翘着个二郎腿用脚尖指了指放在桌上的东西,道:“不过这个并不重要,我今天来,是来还你的东西的,顺便把我自己的东西拿回来。” 何惜走过去一看,那是一幅画。很有年头了,色彩都褪了一半,页面泛黄,纸张却被画框保存得完好,没有丝毫损坏。 这幅画何惜再熟悉不过,正是出自他手。他拿起来看了看,问:“这画怎么会在你这里?” “什么?”许佳期耸肩“这画为什么不能在我手里?” “这是我送给许之羽的画,怎么会在你手里?”何惜怕她装傻充愣,便把话说得更为详细些。 谁知许佳期闻言却不再说话了。 她沉默良久,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何惜,突然低头捂住眼,很讽刺地笑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不让你们投雷你们就灌营养液……? 这么抖机灵的吗? 真的不用了,不用花钱,我不想签约了,真的。 我对天发誓,你们不用担心我会坑掉这篇文,因为我很喜欢它! 我以后也不会坑文了。 晚安! 另外顺便提一句,胡天和何惜分手是迟早的事,但没有那么容易,也没有那么快,估计还要好几章! 然后,我再也不预估多少字会完结了!总是被打脸!我今天抽空码了个大纲……突然发现后面还有不少内容啊…… 别说五万字了………十万字都不一定能完结!我是不是写得太啰嗦了?要不要精简一点? 写得太啰嗦了似乎剧情都没怎么走啊,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写了什么3000字就没了……… emmmmm ☆、十六岁 十六岁之前,许佳期总怀疑自己生错了性别。 她明明和孪生哥哥有着同一张脸,也有一颗不输于男孩儿的潇洒心。她不爱长发爱短发,不喜长裙,对高跟鞋那种凶器更是不屑一顾。 她觉得,自己除了没有□□那二两肉之外,跟男孩儿没什么区别。 十六岁之后,许佳期就改变了这个想法。 因为她遇见了一个人。 那年的夏天似乎格外炎热,许佳期刚冲完一个冷水澡,正站在院子里擦头发。 她的头发很短,平日里像个刺猬一样竖着,湿了水就稍微显得柔软点,温顺地贴在脑门上。 这鬼天气实在是不给人留一条活路。她一边擦头发一边流汗,没一会儿就满头的大汗,把衣服都湿透了。 许佳期没穿内衣。她嫌闷,只套了件宽松的体恤。胸前一马平川,一点引人遐想的弧度都没有。这也是她十六年来,一直坚信自己本该是个男孩儿的原因之一。 付一卓抱着付以阳从外面回来。 前段时间付以阳刚经历了这短暂人生的中的一场大难。据说那人贩子都将他拐到旮沓村里了,要不是事情在最后关头出现了转机,估计就找不回来了。 所以付以阳这段时间娇气得不行,离不开人。否则就哭啊,闹啊,那一张嘴嚎地整个院子的人都跟着他受罪。许佳期这会儿都烦他了。 估计是抱久了,付一卓把付以阳放在凳子上面歇手,扭头问许佳期“许之羽,你妹呢?你告诉她,小花找她。” 许佳期呸了一声“睁大你的眼睛看看,我是谁。” 付一卓听到声音一惊。上下打量了她两眼,视线着重在她胸膛上省视,随后意味不明地“啧”了一声,又抱起付以阳回屋了。 许佳期懒得理他,把帕子往门口的小板凳上一扔,背起书包猴儿一样往院外窜,小花就站在门口等她。 小花是这条街最漂亮的女孩儿。 她穿着碎花小裙子,梳着可爱的公主头,脚上踩着一双平跟水晶鞋,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就像是童话书里的小公主。 许佳期把书包往背上一甩,道:“小花,我来了!” 小花笑得很甜,两人并肩往学校走,小花突然说:“佳期,我今天晚上不想上晚自习了。” “什么?!”许佳期用小指挖了挖耳朵“你刚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不怪许佳期这么惊讶,小花跟她不同。小花虽然脑瓜子不太灵活,又沉迷小说爱幻想,但一直以来都是个乖乖女,做过最出格的事情就是偷偷躲在课桌里面看言情小说。 小花看起来很激动,脸都红了“我刚刚在家里看电视,上面说今天晚上会有流星雨,你能陪我去看吗?” 许佳期一耸鼻,犹豫了。 说实话,比起看电视,许佳期更加愿意去看隔壁寡妇和她婆婆吵架。流星雨对她来说就更加没有吸引力了。有那闲工夫,还不如多多钻研孙子兵法。 但是嘛,前面提过,小花是这条街最漂亮的小女孩儿。许佳期作为一个“男孩儿”,一时被美色所惑,也是情有可原的。 她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视死如归道:“好吧,我陪你去。” 分卷阅读33 - 分卷阅读34 初恋男友自杀后 作者:红领巾的接班人 分卷阅读34 小花一高兴,连走路都一蹦一跳的。 一整天,小花都在坚持不懈地给许佳期画大饼。流星雨的景象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据说对着流星许愿,就会实现自己的愿望。 许佳期自然不信。她一边在课本上画小人,一边心不在焉地听着,耳朵都起了老茧。 在小花的唠叨声中,一天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过去了。下课铃一响,许佳期不顾老师还没宣布放学,拎着书包走到小花座位前,一条腿不停地抖啊抖,无声催促。 只是没有料到,小花纸上谈兵说了这么久,等到真正要上战场的时候,却临阵退缩了。 她把自己那像素糊地看不清东西的手机交到许佳期手上“我还是不敢逃课,要不你帮我拍两张照片吧,我看照片就好了。” 许佳期没好气地瞪她。 但最终在小花的哀求下,她还是妥协了。一把夺过手机揣进兜里,摆摆手就要走。 “哎!”小花连忙叫住她“你见了流星,帮我许个愿吧!” “什么愿?” 小花双手合十,一脸虔诚“希望小花能早日遇到她的道明寺。” 许佳期憋笑憋了一路。 那个年代,经济飞速发展,大部分家庭都解决了温饱问题,开始追求生活中的娱乐性。在这样的局势下,几乎家家户户都装了电视,一部名为【流星花园】的偶像剧应运而生。迅速红遍了大江南北,到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 剧中的女主角杉菜,是一个平凡的民家女。因一些意外,与富二代道明寺成了欢喜冤家,接着又这般那般,最终喜结良缘。 很多青春期的女孩子,都深受这部剧的荼毒,小花就是其中之一。她们总期望能遇见自己的f4,即收获了爱情,又收获了金钱。 从小在石缝中长大的许佳期早已摒弃了这可笑的天真。她在心里骂小花蠢,但又不得不承认,这样愚蠢的小花,其实是有一点点可爱的。 于是她爬上了当地最高的楼,去等小花说的流星雨。 这层楼足有十六层,当你站在顶层往下看,路面下的车就变成了甲壳虫,人如同蝼蚁般渺小。许佳期闭上一只眼用指甲去测量他们的大小,发现在这里,自己一根手指就能摁死他们。 楼顶的风格外大,许佳期吹了一会儿觉得冷,她在书包里翻了翻,拿出校服外套穿上。然后找了个干净的角落,用小花的手机插上耳机听歌。没听多久,她就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她迷迷糊糊坐起来一看,顿时被眼前的美景所惊憾。 眼下的城市,全部被夜色笼罩。只有那一盏盏明亮的灯光,突破黑暗,穿过千里万里最终汇聚成一片星海。一眼望去,无边无际,好像绵延到了地球的另一面。 许佳期睁大眼,噌的一下站起来,将上半身全部探出扶手外,往下看。 她正看得高兴,身后突然传来轻物落地的响声。许佳期回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明亮而又清澈的眼睛。 这让她想起楼下的灯火,和天上的星辰。 这双眼,是她此后多年的夜不能寐。 离他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少年。 少年坐在一把小木凳上,面前立着一个画架,画架上扣着一盏充满电的台灯,这台灯是这天台上唯一的光。 他的脸上还残留着惊楞,手指虚握,地上掉落一只画笔,很明显是被突然冒出来的许佳期给吓到了。 这个少年,正是何惜。 这时何惜的婴儿肥还未完全褪去。他的头发很黑,带着点天然的卷曲,衬得脸庞越发白净,在灯光的照耀下,十分动人心弦。 陡然之间,许佳期感觉自己的心脏泵动得有点快。她立马别开眼,从扶手上跳了下来。 那时候的许佳期,在何惜眼里,其实是有一点不同的。 她跳下来的一瞬间,外套随风鼓动,脚尖落地悄无声息,走来时带着点不羁和洒脱。那是从来循规蹈矩的何惜所欠缺的气质。 所以何惜对许佳期,是羡慕有之,向往也有之。 许佳期性格外向,她捡起笔,自来熟地问:“你这里在干什么?” 何惜老实回答“老师看了新闻,说今天晚上会有流星雨,他让我画下来,下周要交作业。” “哦。”许佳期继续问“那你画得怎么样了?” “流星雨还没来,这只是初稿。”何惜指了指画板。 许佳期弯腰,与何惜离得近了些。洗完澡后,沐浴露的清新香气弥漫在两人鼻尖“你这里不对呀。” 她伸出一只手,道: “这里应该有一个我。” 之后何惜就在那里,添了一个她。 等画干了,何惜将其取下,正准备打为废稿,却被许佳期一把拦下。 “诶!你丢了,不如送我吧。” 何惜无所谓,他点了点头,铺开另一张干净的纸,认真道:“画得不好,你见谅。” 何惜年纪轻轻,说话却像个小老头一样。许佳期忍不住逗他,便天南地北地侃了起来。 从诸葛亮的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说到瞒天过海再到偷梁换柱,许佳期一边说,一边清喉咙。 她这几天嗓子不舒服,说起话来就像鸭公嗓,难听得很。但不知道为什么,即使喉咙里像火一样烧,但她就是停不下嘴。 仿佛看到何惜略有些不耐烦的侧脸,还有点小高兴。 见她越说声音越沙哑,何惜好心递给她一瓶水。许佳期也不道谢,仰头喝了一口,动作突然定住了。 她看见,头顶的夜幕上,有一颗颗流星划过。 何惜抬头,一瞬间,连呼吸都忘却。 两个萍水相逢的人,一坐一立,就在这一刻,一起目睹了这短暂人生中,最壮观的奇景。 也正是这两个人,注定纠缠半生。 作者有话要说:  我果然还是写得太拖沓了,节奏把握不好!我会慢慢改的! ☆、你不知道吗 天上的星辰,悉数落进了身旁人的眼睛里。许佳期看着何惜的侧脸,情不自禁想到这句话。 她从来不是文艺的少女,但此刻脑中盘旋的,只有这一个念头。 这场流星雨的持续时间不长,虽叫人眼花缭乱,却稍纵即逝。等天空彻底沉寂下来,何惜还沉浸其中久久无法自拔。 许佳期挥挥手,唤回他的神。 何惜此行的目的,并不单单只是为了目睹一场流星雨。他撩起袖子,自顾自调色沾墨,就着夜色作画。 许佳期没有出声打扰他,就在一边看着。看他白净的两节胳膊,看纤长的十指,看绚烂星空在画纸上渐渐成型。 高楼之上,只有风仍在不知疲倦地吟唱 分卷阅读34 - 分卷阅读35 初恋男友自杀后 作者:红领巾的接班人 分卷阅读35 。许佳期突然想到了什么,悄悄卷起袖子看了一眼,又不动声色放下去。 她左手青龙,右手白虎。倒不是纹身,只是学校小卖部,五毛钱一沓的贴纸。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这样很酷,但今天,改变了想法。 原来干干净净的手腕,也挺好看的。 画下最后一笔,何惜仔细观察。有些细微的地方他并不满意,但今天已经很晚了,不宜在外面久留。他一边收拾工具,一边问许佳期“你还不走吗?” “不回去了!”许佳期晃晃悠悠走到刚才自己睡觉的角落,往下一躺“这里挺舒服的。” 何惜满脸不赞同,欲言又止。他犹豫了会儿,最终什么都没说,转身下楼。 许佳期闭上眼,数何惜的脚步声。数到三十二步,声音将要消弭之际,却忽然一顿,转而越来越近,越来越急促。 楼梯口,何惜一手撑着门框,气喘吁吁道:“晚上外面太危险了,不如我送你回去吧?” 许佳期忽地的坐起,她都能想象到自己脸上的雀跃。 “好啊!” 这是许佳期第一次被男生送回家。 若是换成别的女孩,恐怕早已花前月下芳心暗许了。但许佳期不同,她对感情之事并不开窍。 何惜打着台灯走在前面,许佳期落后半步。她并不知道心间萦绕的陌生情愫代表着什么,便遂着意愿,故意指错路,带何惜在陌生的街道兜了三圈。 一直走到她累了,这才停在路口前,双手插兜道:“就是这儿了。” 再往里走,就是脏乱的街道和破旧的房屋,许佳期就住在那个被称为贫民窟的地方。出于一点遮羞的心态,许佳期并不想让何惜看到里面的破败。 何惜擦汗“你家可真远。” “是啊,怎么?你还记得回去的路吗?”许佳期眼也不眨地撒谎。 “没关系,你先回去吧。”何惜拿出手机“我叫我爸爸来接我,他有定位的。” 许佳期闻言不置可否,耸耸肩,走了。 走到拐角,许佳期立马猫下腰,扒着墙往这边看。 恰好这时许之羽从另一条小道穿了过来,他见许佳期鬼鬼祟祟的,就问她:“你做什么呢?” 许佳期一惊,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小声点!” 许之羽手里拎着一袋方便面,脚上踏着拖鞋,嘴边一圈青色胡渣,一幅颓废模样。 有人说,享受生活的人会把每一天都当做最后的狂欢。很显然,许之羽恰恰相反,他把每一天都当做了世界末日,了无生气,得过且过。 两兄妹紧挨着贴在墙上,由于女孩儿发育较早,所以身高相当。许之羽踮起脚越过许佳期的头往外看,什么都看不见,他就问:“看什么呢?” “诺。”许佳期让开一点,语气中透着点难以察觉的炫耀,“那个男的,你看到没,刚刚就是他送我回来的。” 许之羽没答言。他看去,仅仅只一眼,贪念顿生。 何惜站在路灯下,对他人的窥视毫无所觉。 他或许是累了,倚在灯杆上,双目闭合,长睫如鸦羽,衣着单薄,脆弱又美好。 许佳期用小花的手机将这一幕拍了下来,她端详着,问:“你觉得,他是不是在发光?” 许之羽目不转睛,良久,才滚动着喉结,“嗯”了一声。 第二天上课时,许佳期对自己的班主任表现出了万年难得一见的耐心。 班主任姓何,是一个中年男人。据说家庭美满,一妻一子,儿子叫何惜。 以上这些,都是许佳期在小花口中打听到的。 昨晚,她看到自己平日里最不待见的班主任,开着小金杯接走了何惜。那一瞬间心中的震惊如山洪般汹涌,她开始思考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比如,现在改过自新还来得及吗? 想了一夜,毫无头绪。 班主任将教程夹在腋下,临出门时诧异地看了许佳期一眼。似乎是在奇怪,这孩子怎么一夜之间,像变了个人似的。 午饭时,许佳期和小花约在食堂。人声鼎沸中,她们悄悄耳语。 小花问起昨天的情况,许佳期表面上装作不在意,嘴上却很诚实地说了一大堆:“哦,也没什么啊,流星雨挺美的。对了,我昨天碰到一个人,他长得蛮好看的,还会画画。人也不错,昨天看天色很晚了,就送我回家。他好像家里很有钱的样子,他爸爸来接他的时候,都开着小汽车。” 说到最后,许佳期一手撑着下巴,罕见地露出一点花季少女的娇羞姿态。 小花越听眼睛越亮“你该不会是碰着花泽类了吧?” “什么?” “花泽类啊!”小花竖起一根手指,道:“书上就是这么写的,你刚说的那个人,不就跟花泽类一模一样吗?” 许佳期听罢扶额,她知道小花又在幻想了,无奈道:“吃你的饭吧!一天到晚净犯花痴!” 小花扒了一口饭,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你昨天有没有帮我许愿啊?” 许佳期闻言一僵,哑言,把脸埋进饭盘里。 一下午,许佳期都在坐立不安中度过。放学回家的路上,她搂着小花的脖子,别别扭扭道:“小花,你……把那书借给我看看吧。” “啊?什么书?” “流……流星花园。” 许佳期感觉自己书包里背了个烫手山芋。 她悄悄把门反锁,拿出那本花里胡哨的书,寻了把椅子,打开了第一页。 她不得不承认,言情小说真的比孙子兵法好看。不知不觉,许佳期都看入迷了。虽然说故事缺乏了一点逻辑,但的确引人入胜。 特别是花泽类出场的时候,许佳期自动代入了何惜的脸,一颗少女心,就此萌动。 十六岁之前的许佳期打死也想不到,自己的情感启蒙读物,会是一本言情小说。 一口气将书读完,许佳期腹中早已唱起了空城计。她看了一眼墙上的画,准备去烧开水泡面。 谁知一打开门,许佳期便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看这玻璃门窗被擦得噌亮,地板光可鉴人,桌面上摆着卖相可怖,却热气腾腾的饭菜。 许佳期怀疑,爸妈是不是终于看不惯她们兄妹两过的糟糠日子,所以从坟墓里爬出来了。 许之羽拎着两袋小山般的垃圾往门外走,许佳期叫住他:“哥,你干嘛?疯了吗?” 许之羽一偏头只说了八个字: “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看来的确是疯了。 从那天起,兄妹两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许之羽开始奋发图强重新做人,许佳期则蓄起了长发。 分卷阅读35 - 分卷阅读36 初恋男友自杀后 作者:红领巾的接班人 分卷阅读36 虽然打理起来有些困难,且引来一群人惊诧的目光,但她心里甘之如饴。 两人第一次见面,从何惜的校服上,许佳期就看出他是隔壁重点高中的学生。依许佳期的成绩和家庭条件,那所高中对她来说,是下辈子的事了。但这并不妨碍她隔三差五跑去偷看何惜。 就像寻常的小女生一样,许佳期穿着素净的裙子,齐耳的短发,站在树荫下,看自己的心上人来来去去。 她没有贸然上去攀谈,有了心事之后,胆子都变小了。总想着再等等吧,等我头发再长一点,皮肤再白一点,变得更加漂亮一点,就出现在你面前。 升入高二那年,许之羽突然说要转学,转去隔壁的重点高中。许佳期一边为哥哥而高兴,一边又因为自己的原地踏步而感到气馁。 新学期,她看到许之羽穿上新的校服,踏入了何惜就读的校园。 她突然想到,必须要比别人更努力,才能拥有自己想要的。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她在学校、补习班、钟点工之间三点一线。 她一次又一次向学校提交转学申请书,都石沉大海。 许佳期一直以为,是自己不够聪明,不够努力,才会造成这样的结果。只要自己再勤奋一点,就可以追上他了。 然而这一切,都被轻易打破。 那是很平常的一天,几月几号全无印象。大雨,她打着捐血之后赠送的伞,趟着水从补习班赶回家。 她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就坐在狭小如鸟巢的家里。 她听到,自己至亲的哥哥,说:希望你能理解我们,接纳我们。 她做了两年的美梦,一朝破碎。 那一刻的许佳期,需要多大的毅力,才能不让眼泪夺眶。 许之羽表面上似乎并没有做错什么,许佳期从来没跟他说过何惜的事情,这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巧合。 所以尽管许佳期心中愤恨,也只隐忍不发,冷眼看他与何惜出双入对,如胶似漆。 直到那个冬天。 窗外鞭炮连天,电视里的节目载歌载舞,十分热闹。 许之羽坐在沙发上跟何惜简讯聊天。眼神如水,唇角如蜜,丝毫不被家中的冷清气氛所影响。 许佳期看着窗外,有一朵烟花“嘭”地一声炸开,但由于天还没黑透,只能看见一股股白烟。 她突然问了一句:“你知道我喜欢何惜很久了吗?” “知道啊。”许之羽眼也未抬,手下不停,他笑了一下,似乎是收到了什么有趣的回信,道:“但是他只喜欢男的啊,你不知道吗?” 许佳期呼吸一滞,鼻尖微酸,一低头,眼泪早已滚滚而下。 她回到房间,拨通了高中班主任的电话。 这大概是她,唯一的罪过。 作者有话要说:  我改了文案,你们看看怎么样?有没有比之前那个好? 还有这一章的文风看起来有没有简练一点?我脑瓜子都想痛了,码了一天……… 对了,从今天开始我会慢慢修改前面的章节,但看过的也不用再看一遍了,我只是去掉一些无用的赘述,还有错字和漏掉的标点符号,并不会修改剧情。 比你们么么哒! ☆、没关系 何惜没有告诉许佳期,自己并不是天生的同性恋。在情窦初开时,他对于青春靓丽的异性,其实是存有一点迤逦想法的。 只是故人已逝,缘分早已脱离了轨道,命运的红线错综复杂,分不清两端连着的到底是谁和谁。这时候再去追究先来后到,实在是毫无意义。 许佳期走的时候,苦笑着一拳砸在何惜心口,说:“八年了,我的东西,我拿走了。” 何惜没有动,许佳期带上门后,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烦闷的空气在填充。 何惜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都活在一个又一个谎言中。什么是真相什么又是假,他竟然完全看不清楚了。 这种无力感叫他如鲠在喉,心中叫嚣着要发泄。墙上的时钟却在提醒他,时候不早该启程了。 用打火机将那幅画烧了个干净,灰烬被马桶抽走。何惜推着行李,赶去机场。 一路上,他都沉默不语,眉心紧锁,一幅闷闷不乐的样子。 他没有告诉胡天自己回来了。或许是因为迁怒,总之何惜现在不想跟任何人联络,他觉得累。 回到家已经是傍晚,何惜迅速洗了个战斗澡,他一口气吞了三片安眠药,卸去力气往床上一躺。这是何惜第一次这么急着要入眠。 ——他一定要去跟许之羽打一架。 依旧是那个梦,许之羽靠着墙,垃圾桶里丢弃着一堆碎纸。 何惜二话不说,红着眼睛扑上去,把许之羽摁在床上,哽咽道:“许之羽你个王|八|蛋!竟然一直骗我!” “宝贝。”许之羽不反抗,也不求饶,甚至把脸凑过去任他发泄。只是那两只手紧紧箍着何惜的腰,彰显着其强烈的占有欲。 何惜极好面子,总认为打架这种事鲁莽又幼稚,这是他第一次跟人动手。毫无章法,能用上的招式都用上了,对于许之羽来说不痛不痒,倒把他自己累得直喘气。 他打累了,不打了,盘着腿往床上一坐,许之羽一只手握住他的脚腕,问:“宝贝,如果不是我,你会喜欢她吗?” 这个“她”,指的是谁,两人都心知肚明。 何惜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点头。 十六层高楼上的那个人,让何惜记挂了好几年。 许之羽轻笑一声:“那我就没有错。” 何惜一觉睡醒,心中畅快了不少,仿佛梦中的拳脚,在现实中也挥出去了一般。他伸伸胳膊腿,给胡天打了个电话。 不出半个小时,一辆车风驰电掣冲进小区,在何惜楼下刹住。胡天打开后备箱,拎出一个巨大的黑色塑料袋。 他气喘吁吁敲开何惜家门,一样一样往外掏东西,什么榴莲、键盘,还有两包方便面。 胡天两手一摊:“你选吧。” 于是胡天跪了一个上午的键盘,用膝盖编写出一套乱码。 他面朝着墙,跪在角落里,时不时瞥一眼墙上的钟。临近十二点的时候,何惜正在画室整理自己的画稿,冷不丁听见胡天在那儿嚎。 “宝贝!你原谅我没有啊?我能不能起来了?” 何惜闻言放下画稿走到他身后,道:“怎么?这么一会儿就跪不住了?” “没啊!这回你可误会我了!我这不看时候不早了,想起来给你做饭嘛?要不我做完饭,再接着跪?” 胡天把脖子拧了一百八十度,可怜巴巴看着何惜。 何惜都替他觉得脖子累,道:“你转过来。” 胡天从善如流,膝盖顶着地一个大回旋,和何惜面 分卷阅读36 - 分卷阅读37 初恋男友自杀后 作者:红领巾的接班人 分卷阅读37 对面。 “今天我们把话都说清楚了,你才能起来。”何惜蹲下,两人就差不多高,两双眼睛对视,十分真挚。 胡天垂下头,他不敢再看何惜的眼睛,喃喃道:“对不起,都是我不讲理,以后我会改的,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其实这几天,何惜忙里偷闲也想了很多。他觉得,胡天之所以会变得如此斤斤计较,缺乏安全感,除去他本身的问题之外,自己冷淡的态度也是原因所在。 已经有过一次奋不顾身的恋爱经历,何惜早已身心俱疲。如今只想平淡 度日,而胡天想要的是轰轰烈烈。 两人的爱情观不合,相处难以磨合,如果不能改变,就只能分开。 现在胡天说,他会改。何惜觉得,自己也应该为这段感情做一点改变。 把话说开了,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最后两人都做出了自我检讨,并且决定为今后的和谐相处而共同努力。 胡天勇敢认错和诚心悔改的态度令何惜十分满意,他亲了一下胡天的额头,道:“行了,起来吧。做饭去。” 胡天窜起来的时候像猴儿一样,大高个儿和灵活度极端不成比例。 都说小别胜新婚,如今两人正是浓情蜜意时。黏黏糊糊一整天,晚饭后,或许是暖黄色的灯光太暧昧,情动的两人在耳鬓厮磨中滚上/了/床。 到了最后关头,何惜习惯性一摸床头,这才想起家里没有备套,他踢了胡天一脚,脸上泛着红:“你去买。” 胡天已经满头大汗,说实话,他现在心里有一把火,差点把机智烧了个干净,只想让何惜三天下不了床。但顾忌到何惜的身体,又因第一次经验不足手忙脚乱,便想着出去透透气顺便偷偷查一下步骤比较好。 胡天艰难地穿上裤子,平日里宽松的样式今天却勒得有点紧了。他俯首在何惜脸颊上吻了吻,喉咙发涩:“等我回来。” 何惜也被欲/望折腾得不轻,他起来喝了杯水,刚咽下去,就听到门铃声。 这么快? 他打开门,却见门外站着乔景明。 这倒是个稀罕人物,何惜不太确定地问:“你找我?” 乔景明胡子拉碴,一手紧攥着手机“你知道佳期在哪吗?” 昔日情侣反目成仇的戏码多的是,何惜不敢如实相告,便试探道:“你找她做什么?” “做什么?”乔景明笑了两声,面带凄凉“我犯贱呗!我要是说我忘不了她,想和她重归于好,你会不会骂我贱?” 何惜沉默下来,找了张纸写下地址,递到乔景明面前“许佳期其实是个很好的姑娘,只是有些时候爱意气用事,有什么话都好好说,祝你们幸福。” 乔景明眼睛浮肿,看起来好几天没合眼了。他点了下头,又觉得不能在情敌面前输了气势,便色厉内荏宣言:“我一定会让他忘了你的!” 宣言这种东西,就是说给人听的。何惜便没答言,面无表情关上门。 乔景明前脚走,胡天后脚就回来了。他神色有些紧张,一只手揣在兜里不停划拉着手机屏幕,脑中默念方才查到的内容,暗自提醒自己待会儿一定不要搞砸了。 该来的来,该走的走。这一回再也没人来打扰他们的兴致。肉体的碰撞和浅浅低吟弥散开来,荷尔蒙在挥发,紧闭的房门锁住了一室春光。 老处男一旦开荤,就收不住势。后半夜何惜嗓子都在冒烟,直喊着不行了,要歇一歇。胡天却停不下来,又是哄又是求,与温柔的语气相反,下半身那玩儿死命地往里顶,好像浑身有使不完的劲。 第二天,胡天为了照顾何惜,便没去上班。他跪在墙角,继续用膝盖编写摩斯密码。 何惜趴在沙发上,一动不想动。只要是带点油腥味的东西胡天都不让他碰,喝了一肚子粥粥水水,这会儿连厕所都不想去。 正趴着呢,付一卓一个视频通话打过来。何惜接通,把摄像头对准自己的脸,无精打采地问:“干嘛?” 付一卓在翻旅行手册,一时没注意到他的异样:“马上就要放五一长假了,你不是和胡天吵架了吗?我想着,带你出去散散心。” 话音刚落,胡天连键盘都不跪了,他似乎嗅到了情敌的骚臭味,一个箭步冲过来,让付一卓看自己鼻孔:“不劳你费心了!我们早就和好了都,放假你要是闲得慌,就带你弟弟去游乐园玩呗,何惜是我的男朋友,当然得和我出去旅游才行!” 何惜也附和,撑着腰坐起来,脖子上的草莓格外瞩目。 “是啊,五一你要是有空的话,就带以阳去玩吧,不用管我,我和胡天有自己的打算。” 像是网卡了,付一卓一动不动盯着何惜的脖子,脸部像是被封印了,腮边的肉咬得很紧。在镜头外,他手中用来做记号的笔已经断作两截,粘稠的笔芯流了满手。 胡天把手机固定在茶几上,确定能照到自己和何惜两个人,便大爷模样往沙发上一靠,一悄悄环住何惜的腰,嘴里嘚吧嘚吧个没停。 表面上是好友叙旧,实际上字里行间都是炫耀。 这一幕十分扎眼,付一卓突然把手机扣倒,屏幕里一片漆黑。他眼中翻腾着妒恨与戾气,声音听起来却是十足十地轻松写意。 “好啊,我知道了,那祝你们玩得开心啊。我这边网络不好,先挂了,下次再聊!” 他双手抱着头,逐渐冷静下来,睁开眼,眼中漆黑如墨。 没关系,再等等。 作者有话要说:  刮台风,就更得晚了些。 ☆、遥控器 五一两人哪儿都没去。 胡天兴致勃勃,把国内外的名胜古迹都看了个遍,神色之向往,叫人不忍打破。但何惜不是委曲求全的性子。他实在不愿意节假日陪着胡天去旅游景点下饺子,便给他看了几张照片,瞬间把胡天那点热情浇灭殆尽。 何惜拍了拍胡天的肩膀,话里有话:“别灰心,我们在家可以做更有趣的事。” 胡天将这句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双眼一亮,原地满血复活朝何惜扑去。 都说年轻人总盼着放假,劳动节过完,紧跟着端午七夕和中秋。每逢放假两人都宅在家荒|淫度日。 几个月下来,胡天是满面红光,一上称,好家伙,足足胖了十斤。要不是他个高看不出来,何惜都该嫌弃他了。 这段时间,一切都风平浪静,连付一卓那边都没什么动静。要不是偶尔会有简讯联络,何惜都要怀疑他是不是人间蒸发了。 胡天被爱情麻|痹了头脑,自以为两情相悦便高枕无忧。日积月累之下,不由对付一卓放松了警惕,时不时称兄道弟,十分和气。 入了秋,天气凉爽起来。胡天现在已经搬来与何惜同居,多年相交 分卷阅读37 - 分卷阅读38 初恋男友自杀后 作者:红领巾的接班人 分卷阅读38 与有意包容,两人迅速地进入了老夫老妻模式,其中的甜蜜滋味只有当事人才能尝得。 胡天有时候都会怀疑,自己上半辈子是不是白活了。 气象台昨天发布了暴风雨预警,胡天出门上班前,把所有的门窗都锁死,又在何惜的叮嘱下多加了一件外套。 刚到公司,外面已经是倾盆大雨,路上鲜有行人。 中午时,雨还没停,并且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天空黑沉到需要开灯才能看清东西,电闪雷鸣之下,隐约能看见街道上的树在随风狂舞。 想起何惜一个人在家,胡天就心神不宁。他开始后悔今天为什么要出门,现在被暴风雨堵在公司,回都回不去。 胡天的担心并不是毫无道理,此时何惜的确出了一点小状况。 下雨的天气,最适合在家里补觉。何惜睡得正香,突然传来一阵脆响,他吓得一个激灵,发觉动静是从阳台传来的,应该是玻璃碎了。 打开门一看,果不其然。巨大的落地窗碎了一地,客厅里的物件被无辜殃及,已经是一片狼藉。 而造成这副惨状的,正是一只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铁皮垃圾桶。 狂风还在向屋内呼啸。当初何惜之所以买下这套房子,就是看中了它通风的阳台和纵观美景的落地窗。如今可好,大风一来,他家这阳台就是被打的出头鸟。 打电话给物业投诉,却被告知风雨太大,人过不来,叫他稍安勿躁耐心等候。 何惜气得头痛,“你”了半天,也没吐出一个脏字来。他把电话一挂,气冲冲去拿扫把善后。 刚一动,就遭了秧。 何惜在家从不穿鞋,胡天一天说他八百回,也当耳旁风。 俗话说因果轮回报应不爽,这就是不听男朋友话的下场。眼见着满地的玻璃渣还敢赤脚往上踩,不知该夸他勇者无畏,还是愚者无惧。 有一块尖锐的玻璃碎片卡在瓷砖缝里,何惜这一脚踩下去,起码入了半只脚掌深,他稍微一动就钻心地痛。 古人有云:长痛不如短痛。何惜深谙其道,他狠心咬牙一闭眼,将玻璃拔了出来。 霎时间,鲜血犹如开了闸一般,不一会儿就染红了一块地砖,至都止不住。 何惜脸都白了,一看这流血量,心说这得去医院啊! 胡天这边也不好受。他打何惜的电话没人接听,急中生智一问物业才知道,这祖宗被玻璃扎了脚,坐保安的车去医院了。 胡天急得直抠墙,外套都来不及穿,拿起车钥匙就走。一路上风雨交加,导航提醒他冒雨慢行,但他什么都听不进去,猛踩油门。 雨刷开到最大仍然无济于事,雨点砸在玻璃上根本视物不清。胡天只能依靠车灯来避让,好在最后有惊无险,安全抵达医院。 胡天赶到的时候,何惜已经包扎好了,正坐在输液大厅打吊针。 这个时候医院没什么人,何惜本人也较为惹眼,胡天一眼就看到何惜坐在角落里,仰头发呆。 他火急火燎跑过来,却出了一头冷汗,迈步间脚下生风,又是担忧又是惊怒。 何惜跟他打招呼,胡天没有回应,这是他第一次对何惜冷脸。他蹲下来,小心翼翼捧着何惜的脚观察,见并没有伤及到筋骨,这才稍微松下一口气。 何惜推他:“哎,你怎么不理我啊?” 胡天顺势抓住他的手,揉了揉,问:“受伤了怎么不告诉我?随便坐别人的车,今天下这么大的雨,路上不安全你知道吗?” “也不是什么大事啊。”何惜动了动脚,被胡天连忙一把按住。   “别动!痛不痛啊小祖宗!”胡天叹了一口气:“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是血管被扎破了,没多大事,过几天就好了。” 胡天坐下来,把何惜受伤那只脚放在自己腿上,时不时看一眼,仿佛在确定它还在不在。 何惜受不了他:“至于吗?不就扎个玻璃吗?我看你婆婆妈妈的。” 胡天并不反驳他,把脸埋进何惜的肩窝里,汲取令人心安的气息。 吊完针,暴风雨总算是停止了肆虐。下水道排水不及,马路边上全是水坑。何惜倒不担心这个,因为他的鞋根本就不用沾地。 作为一个伤残人士,享受优待是天理。何惜靠在胡天背上,受伤的那只脚晃晃悠悠的,仿佛在告诉擦肩而过的人们:我不是懒,我只是受伤了! 何惜揪着胡天的头发,说:“哎,等你看到家里的场景,就知道什么叫做绝望了。” 胡天倒没感觉到绝望,他只有愤怒。 他拎着铁皮垃圾桶往保安室的桌上一砸:“五分钟,我要知道这个垃圾桶的所有信息!” 查出来了,垃圾桶是楼下阿婆家的,被风刮上了三楼。 这就不好追究了。楼下的老两口是空巢老人,待人也和善,尊老爱幼又是我国的传统美德,胡天再大的怒气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回家一说原委,何惜也非常认同胡天的做法。他已经和物业沟通好了损失费,没必要闹得太难看。 晚上帮何惜换药的时候,胡天又是好一阵心疼。何惜把这一幕拍下来发了个朋友圈,并配文:暴风雨,祸不单行,还好我的洗脚丫鬟一直陪着我。 胡天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暴跳如雷:什么丫鬟?他明明是男的好不好? 朋友圈刚发出去,就是一连串的提醒。人缘好没办法,消息太多,何惜都不知道该先回哪个。 有几个离得近的说要来探望,何惜想了想没拒绝。朋友嘛,就是要偶尔聚一聚,才不会生疏。 风往屋里灌了一夜,关上门就跟冰窖一样。胡天叫来装修团队,花了一个上午时间把家里的玻璃都换成了防弹的,就不信它还能再破。 总算是在客人到访前把家里收拾好了,胡天累得直喘气,何惜拖着一条伤腿催促他:“快去洗点水果,他们刚发消息说到楼下了!” 气还没喘匀,胡天又连忙去洗水果。 没等客人敲门,何惜早已在门口等他们,见了面每人一个拥抱,嘴上亲切问好。 来了三女两男,几人围坐在沙发上谈天说地,气氛轻快。 正聊着,门铃响了。何惜这回真不知道是谁了,有个小伙子离得最近,一开门,是付一卓。 付一卓走进来,手里拎着几大袋子补品,一眼就看见何惜翘着一条腿毫无形象可言,“左拥右抱”地吃水果,脸都被胡天养得圆润了一点。 他就说了一句:“没事就好。” 分卷阅读38 - 分卷阅读39 初恋男友自杀后 作者:红领巾的接班人 分卷阅读39 付一卓与何惜的朋友并不认识,他一来,大家都不好开口了。方才没人注意的电视在此刻就变成了气氛的调节剂。 电视里播放着熊大熊二,几个将要奔三的人貌似看得津津有味,何惜看不过去,便四处找遥控器。 “遥控器呢?你们找找,遥控器在不在你们那儿?” 何惜一句话动员了所有人,可惜谁也没找到,何惜就扭头冲着厨房喊:“胡天!你把遥控器放哪儿了?” 胡天正在洗水果,闻言满头的黑线。 遥控器从来是何惜的专属,胡天没有换台的权利,这会儿不见了,就来问他了:“我不知道啊!你看看你有没有坐着?” 何惜不动如山:“没有,我找过了。” 把水果装入盆,胡天从厨房出来,走到何惜面前,一把抱起他,然后在他刚刚坐的沙发缝里抠出一个遥控器,道:“你看,我就说被你坐着了吧。” 何惜还坐在胡天手臂上,睁眼说瞎话,否认三连:“没有,你看错了,不是我坐的。” 胡天轻笑一声,放下他,自己绕到沙发后面,撑着何惜的肩膀,问他:“你想看什么电视啊?我给你调。” 何惜夺过遥控器,道:“我自己来,你快去买菜吧,今天你可是主厨!” 说完,何惜突然想起胡天忙活到现在还没歇口气,有点于心不忍,便道:“要不然出去吃吧?对面那家饭馆味道不错。” 胡天摇了摇头,他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带着点宣示主权的意味:“我是主人,招待客人是应该的。” 电视里熊大在喊熊二,付一卓看得认真。 熊迟早会被猎人干掉的。他想。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我一更新就掉收藏…?? 怕怕的 胡天和何惜大概就甜到这儿了… ☆、分歧 家里来了客人,饭菜当然得丰盛一点。胡天记下所有人的喜好,出门时惦记着何惜的伤势,把所有辛辣一类的菜单全部划死,惹来好几个人的哀嚎。 电视里播放着【金婚】,这是一部老片子了,何惜想起母亲以前总喜欢对着这部电视剧抹眼泪,便没有换台。 在场的人恰好都处在适婚年龄,不知怎么就讨论起“婚姻”这个话题。轮到何惜发表意见的时候,他两手一摊,道:“你们也看到了,我是个同性恋,结婚这种事情这辈子跟我是无缘了,等下辈子吧。” “也不一定啊。”一个女的反驳他:“现在好多国家同姓婚姻都合法了,你们也不差钱,可以去国外结婚。” 何惜满脸不赞同:“那些都是虚的,不管你在哪个国家领了证,回到这儿就是一张废纸而已。婚礼对于我们来说就是个形式,日子过得怎么样,只有自己知道。” 说白了婚姻就是一个承诺,它给人安全感的同时也带来不安。如果感情破碎,那么婚姻就是一个枷锁。很显然何惜并不需要这种东西。 付一卓在旁边一直没有插话,闻言若有所思。 胡天的手艺很好,这大概是他的天赋技能,把一干人吃得胃胀肚圆,直嚷嚷着不想走了。 嘴上这么说,到了该走的时候可没表现出半点不舍。饭菜固然美味,但狗粮吃得多了,就有点不是滋味了。 付一卓没走。他住的远,既然来都来了,不如多待几天。 茶几上摆着热茶,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叙旧。胡天最大的爱好就是刷朋友圈,突然他一下子坐直了,嘴里“我|靠”了一声。 何惜凑过去看:“怎么了?” 胡天点开一张图片:“我的/妈,许佳期怎么回事儿啊她?” 许佳期穿着一身洁白的婚纱,和乔景明手挽手,身后是被称为“天空之镜”的茶卡盐湖,裙摆和白云融为了一体。 她笑靥如花,换上了清爽的短发,五官被衬得更加立体,在精致的妆容下,像一个混血儿。 胡天舌头都开始打结:“她……她又结婚了?” 何惜盯着照片看了会儿,突然就笑了。那笑容没有一丝阴霾,犹如云雾化开。 他如释重负地伸了个懒腰,哼着歌去浴室泡澡了。 胡天还沉浸在惊愕中,他对付一卓说:“许佳期结个婚,跟闹着玩似的。” 付一卓笑了一下:“这场婚礼经历了这么多波折,她为什么还要结婚?” 胡天百思不得其解。 “可能是因为,只有婚姻和家庭,才能留住一个人吧。”付一卓似乎意有所指,他点了点照片中两人挽在一起的双手:“你看,就算他们如此亲密,也还是需要一个见证,才能使感情更加牢固。” 胡天闻言,盯着照片发呆,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浴室里传来何惜的歌声,付一卓把电视声音调到最小,嘴角微弯,不再开口。 付一卓在等。 等到第三天早上,他听到主卧传来了争论声。 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在门外只能听到只言片语。付一卓伏在门板上,聚精会神。 何惜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你不要再提了,我都说过无数次了,不可能,因为根本就没有必要!” “我觉得很有必要!”胡天还是固执己见:“结了婚我们就是彼此的家人,除了生死,再也没有任何东西能拆散我们。” 我也再也不用担心你随时会抛下我,独自远走。 前一段失败的感情经历,让何惜十分讨厌被束缚,一提到结婚两个字,他就头痛。 上次和胡天开诚布公地谈了一次,情况有所好转,如今不知道他受了什么刺激,老毛病又犯了。何惜实在是想不通,胡天为什么总是执着于这一点不放。 叹了一口气,何惜问:“你不相信我吗?” “我……”胡天含糊其辞:“我不知道。” 不知道?那就是不相信了。 何惜失望地钻进被子里:“你快去上班吧,有什么事回来再说,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 “我……” “出去。”何惜一指门。 胡天现在哪里有什么心思上班,他带上门,看到付一卓在厨房热牛奶。 家事不宜外扬,胡天连忙收起自己颓丧的神情,强打精神去帮忙。 厨房里弥漫着一股奶香,付一卓抱着臂看他一眼,道:“你们吵架了?心里不好受?” “啊?”胡天愣怔:“你都听到了?” “你们的声音太大了。”牛奶咕噜噜地冒泡,付一卓关掉火。 “不好意思啊,让你见笑了。”胡天苦笑。 付一卓摇头:“其实没什么的。那天我只是随口一说,结 分卷阅读39 - 分卷阅读40 初恋男友自杀后 作者:红领巾的接班人 分卷阅读40 不结婚没那么重要。你看,现在这个年代,做情侣时就分手的虽然很多,但离婚的也不少啊。” 什么叫“做情侣的分手很多?离婚的也不少?”这是安慰人的话吗? 本来何惜实在抗拒,胡天已经打算放弃了。但现在听了付一卓一席话,硬生生吓出一声冷汗。他觉得自己必须得再努力一把。 胡天再也笑不出来了:“兄弟,我知道你是好心劝我,但你可一点都没安慰到我。” “我的确不会说这些宽慰人的话。”付一卓把装满牛奶的被子递给胡天,道:“你送给何惜吧,别让他饿着。” 胡天伸手去接,想起什么,又缩了回来:“他还在生我的气,不想跟我说话,还是你去送吧。” 付一卓笑笑,越过他走了。 房里,何惜并没有睡,他在玩游戏,跑毒的时候不知道被谁一枪爆|头。 屏幕灰了下来,何惜直瞪眼,这时付一卓推门走了进来。 何惜喝得嘴边一圈奶胡子,付一卓递给他一张纸,道:“胡天说,你跟他吵架了?” 何惜差点把杯子打翻:“他他他!他多大人了!还告状?!” “小心点。”付一卓帮他扶稳,没有解释:“怎么回事?你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 有了倾诉对象,何惜便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跟付一卓说了,包括自己的看法和胡天的观点。 事情的前因没有人比付一卓更清楚,后果他也早已料到。如果只是眼下这种境地,还远远不是他的目的。 他沉吟片刻,提议道:“不如你们先分开冷静一下。那天我听你们聊天,他们提到你的老师要去市里的艺术大学演讲。他年纪大了,很多事力不从心,你可以跟去照顾他,就当散心了。” 付一卓说得很有道理,何惜也一直在担心老师的身体,当即不假思索就同意了。 何惜喝完一杯牛奶,付一卓把杯子带出去,面对胡天殷切的眼神,他摇了摇头。 中午胡天多炒了几个菜,他准备好好哄一哄何惜,却没想到,何惜已经把行李收拾好了。 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饭菜,谁都没有胃口。何惜拎着行李出现在门口,看得胡天眼睛都红了。 他问:“你去哪里?” 何惜一边换鞋一边回他:“我觉得我们需要几天时间冷静一下。” 胡天气急败坏:“我很冷静!” “……” 眼看着何惜就要走了,胡天一把拉住他的手,高大的身躯遮住了灯光,把何惜笼罩在阴影里。 和强势的外表不同,胡天语带乞求:“我错了,我跪键盘好不好?你别走。” 何惜一听,便有些心软。但他已经和老师约定好碰面,临时爽约不是他的作风。 他只能耐心地跟胡天解释:“我不是在赌气,我真的有正事,过几天我就回来了,到时候我们好好谈谈。” 胡天其实不太相信他说的话,多留一刻也是留,他垂下眼,哽咽着:“那你吃了饭再走吧。” 何惜一怔:“不了,老师还在等我。” 何惜走了,胡天没留住他。 付一卓还没走,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有一件事要做。 何惜不在的时候,胡天魂不守舍。晚上他站在落地窗前抽烟,付一卓则占用着他们家的电脑,啪啦啪啦敲键盘的声音令人心生烦闷。 胡天本就不好过,如今更是一座移动的活火山,走过去“啪”一掌拍在桌上,问:“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被逐客,付一卓没有半点不好意思,他百忙之中抽空回了一句:“机票已经订好了,明天一早就走。” 他浏览的页面古里古怪的,胡天看了一会儿,忍不住问:“你在干什么?可别把我家的电脑中了病毒。” 付一卓笑了一下:“不会,我只是买一点东西。” 说着,他选购了一只追|踪|器。 胡天张大嘴:“你买这个做什么?别想不开啊!” “我最近养了一只猫,它老爱乱跑,我一转眼它就不见了。这外面多危险啊,我就想,如果能随时知道它在哪儿就好了。” 付一卓一直停留在那个界面没有动,鼠标在网址上划来划去,道:“这个网址上什么东西都有。追/踪/器、窃/听/器、监/视/器等等,只要你有钱就能买到。我也是偶然发现的,只要不拿这些电子设备去做犯法的事情,它们其实很有用途的。” 胡天人傻了点,但记忆力不错,他别开眼的时候,那串网址已经盘旋在脑海里。 作者有话要说:  付一卓是拆迁大队的吗 ☆、礼物 虽然分隔两地,但现在信息科技这么发达,异地并不是距离,两人每天都依靠短信和电话联系。 何惜这个人,其实性格很好。他不喜欢和别人争论,每当察觉到自己的情绪将要失控,就会及时止损。咱们就此打住,冷静下来了再谈。 因为他明白一个道理,人只有在愤怒的时候才会不可理喻。 经过几天的沉淀,两人都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那真的是很微小的一件事情,为什么会为此而吵起来?现在回想起还真的有点不可思议。 学校里到处生机勃勃,莘莘学子一个个不知忧愁,就连植被都比别处的要茂盛一些。 何惜靠在走廊的扶手上跟胡天聊天,告诉他,自己今天晚上就会到家。 本来何惜作为助教,是可以进讲堂旁听的。但当他一脚踏进去,底下瞬间一阵骚动,气得恩师一拐杖将他赶了出来,只让他在门外随时待命。 何惜委委屈屈地跟胡天抱怨这件事,胡天发了个“爱你”的表情包,然后溜须拍马,说:宝贝儿你太帅了没有办法。 当晚胡天端上桌的全是何惜爱吃的菜,他守在门口数着秒针等,等自己的爱人回家。 等来的却是一个短短十几秒钟的电话。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何惜本来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但恩师突然接到消息,说易先生快不行了,能赶到人的都赶去见最后一面吧。 临时,师徒两人立马下车换乘。 到半路,又有消息来了。很不辛,易先生已经与世长辞,尸体运往老家去了。 恩师十分崇敬易先生,老泪纵横,说无论如何都要亲自去哀悼。何惜担心他的身体,便一路跟着。 这一连串的事情打得何惜措手不及,一直到车驶入山道,才想起胡天来。他三言两语讲清了原由,胡天来不及说话,就没有了信号。 易先生的老家是一个偏僻的小山村,信号塔正在施工中,听当地的司机说,只有爬上山顶才能有信号。 何惜透过车窗往外 分卷阅读40 - 分卷阅读41 初恋男友自杀后 作者:红领巾的接班人 分卷阅读41 看,山路陡峭,便放弃了这个方法。 易先生享年八十九岁,生前大有建树,是喜丧。村里人很注重这些,停灵五天,大摆丧席。 何惜也跟着在这个小山村待了五天。易先生出殡那天,亲朋好友哭作一团,他的学生也泪涕涟涟。 有人举着白帆,纸钱撒了一路,为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送行。 易先生是个名人,电视台不远千里前来采访,摄像机一路跟进,把这一幕摄入画面。 何惜尊敬易先生,但感情不至于浓烈至此,他酝酿了半天都没流出一滴眼泪,便十分知趣地暂避镜头。 山里的路不平,鲜少有人买车,那天送何惜进村的司机便是这附近唯一的私家车,垄断了所有村民的出行。 何惜今天去找他,却被告知车抛锚了,没个十来天修不好。 何惜就奇了怪了,车抛锚又不是什么大毛病,就算一天修一个零件,也不用十来天这么久吧? 司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支支吾吾把何惜打发走了。 回到易先生家,送灵的人已经回来了。电视台收拾了设备,正在跟家属们告别。 何惜眼前一亮,连忙上去搭讪,意思是想搭个顺风车。只要出了村到了镇里,就不怕没有交通工具了。 不巧的是,电视台这次来的人也多,他们还有很多精贵的设备,领头的人说,他们只能带一个人走。 那也行吧。何惜妥协了,他把恩师扶上车,托电视台的人照顾着点,便挥挥手送别了他们。 看着越来越远的车屁股,何惜郁闷不已。他感觉就好像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阻止他回去一般,令他十分无语。 想到一些怪力乱神的东西,何惜对着远处的山头拜了拜,心说:易先生您可别舍不得我,我家里还有个傻子,我再不回去,他又得哭了。 何惜说的没错,这时候胡天正在家里抹眼泪呢。 算算日子,何惜已经有五天不见人影,五天音讯全无。胡天急得起了一嘴的燎泡,没一天睡过安稳觉。 他想去找,却不知从何找起,打电话,又不知道该打给谁。 胡天突然发觉,自己对何惜的交际圈真的毫无所知。他一直以为眼中只能看得见一个人是衷情的表现。时至今日幡然醒悟,这也是另一方面的,对何惜的不了解吧。 又是一天过去,胡天坐在沙发上抽烟,突然听到一阵敲门声,他心中一喜,连忙要去开门,却发现声音是从隔壁传来的。 颓丧地垮下肩,胡天把烟头摁灭,脑中冒出付一卓说的一句话:这外面多危险啊,我就想,如果能随时知道他在哪儿就好了。 胡天打开了电脑。 乡下的空气清新,风景秀丽,民风淳朴,野味也非常好吃。但何惜多留了两天,是实在再也待不下去了。 不能上网不能玩游戏,何惜每天唯一的娱乐活动就是逗村里的狗。逗多了,现在连狗都不理他了。 就在他决定带上干粮徒步走过山路,去镇里打车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 付一卓下车的时候,何惜嘴巴都合不拢。他“嗷”地一声扑上去,就差没投怀送抱了。 那一瞬间,什么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都往后靠靠。在何惜眼里,他乡遇故知才是人世间一大喜事啊! 付一卓带了很多零食来,何惜抱着一包鸡爪啃。他口齿不清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我看到了电视台的报导,就猜到你可能在这儿。” 有个成语叫“爱屋及乌”,付一卓爱何惜,就会去了解何惜所喜爱的一切。付一卓经常关注画手界的新闻,也认识几个业内的大人物,甚至有时候谈到一些专业性的问题,他也能像模像样地插上两句嘴。 何惜竖起大拇指:“好兄弟!” 付一卓闻言侧头看他一眼,眼里布满了血丝。 山路险陡,他走惯了柏油马路,开山路就必须格外小心。再加上一天一夜的不眠不休,这会儿实在是撑不住了。 虽然何惜归心似箭,顾及到付一卓的精神状况,还是提议道:“先休息一个晚上吧,明天再走。” 两人一起吃了村民打回来的野味,一起逗狗,还肩并肩在农家小院里一边谈天一边看星星,如果关系能够再进一步,付一卓就人生圆满了。 不过也快了。 第二天何惜走的时候,村里的狗夹道欢送,一只只摇头摆尾,仿佛在说:这祖宗终于走了! 开了将近半个小时,何惜发现手机有了微弱的信号,他立马给胡天打电话。 胡天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沙哑,何惜吓了一跳,还以为他生病了。真正的原因是胡天这几天抽烟抽得很凶,整个房子都弥漫着一股烟味,这样的情况下,他的状态能好才有鬼了。 接到何惜的电话,胡天欣喜若狂,说不了两句就开始哭,惊天动地,何惜都替他臊得慌。 两人从上午十点开始出发,途中加了一次油,大概下午六点付一卓将车开进了小区。 何惜叫付一卓一起上楼,却被拒绝了。他说这车是租的,还是早点还回去比较好。 目送付一卓驱车离开,何惜刚走进楼道里,就被猛地抱住。这一下撞得他有点痛,但也很安心。 胡天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此刻的心情,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太过美好,他实在不想放开手,就让时间就此停住算了。 但事总与愿违,温存不了多久,声控灯突然亮了。二楼传来脚步声,吓得何惜连忙推开他。 晚餐大部分是胡天干掉的,何惜对他胃口的认知,再次刷新了上限。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人真的可以吃下一头牛。 如果他知道自他走后胡天就没好好吃过一顿饭,就不会这样想了。 都说温饱思□□,但胡天今天是吃撑了,想淫也淫不起来。 他就只能抱着何惜在沙发上聊天,说一些琐碎的小事,听何惜讲这几天的经历。 聊着聊着,胡天就打起了瞌睡。他两只手紧紧抱着何惜的腰,睡着了都不松开,好像怕何惜不声不响就走了一样。 何惜想去拿床毯子都脱不开身,他挣扎了几下,胡天双臂越收越紧,勒得他有点喘不过气来。 实在没有办法,何惜只能打开空调,两人就这么相拥着在沙发上度过了一夜。 早上胡天迷迷糊糊醒来,睁开眼就去找何惜,见他沉沉睡在自己怀里,忍不住心满意足地笑了。 何惜也悠悠转醒,搂着胡天的脖子来了个早安吻,吻来一嘴烟味。 立马嫌弃地推开他,何惜道:“快滚去漱口!” 胡天却没有立即行动,他握住何 分卷阅读41 - 分卷阅读42 初恋男友自杀后 作者:红领巾的接班人 分卷阅读42 惜的手,眼眸深沉,道:“宝贝,我送你一个礼物。” 作者有话要说:  emmmm看到有很多人都在骂付一卓,我觉得我有必要声明几点。 1、角色行为千万不要上升作者!我码字的时候也想打他狗头,也考虑过要不要换攻。但转念一想,所有的剧情都覆水难收了,这时候换攻后面的情节不好写,就是烂尾了。 2、付一卓会翻车的。 3、付一卓爱得很卑微,你想象不到的卑微。 4、虽然正文的最后cp是付一卓*何惜。但何惜爱过许之羽,喜欢过胡天,却永远不会喜欢付一卓!一点都没有! 5、胡天和何惜分手之后,大部分剧情都是虐付一卓了!请耐心等待! 6、实在不喜欢付一卓的朋友们,想一想番外。许之羽出来了,还有付一卓什么事吗? ☆、痛苦的是我 胡天说的礼物,是一块手表。 市面上没有见过,看不出是什么牌子,样式带有一点机械感,以何惜的审美,觉得它有点丑。 但念在东西是胡天送的,何惜很给面子地带上了,除去洗澡不会轻易摘下来。 匆匆又是两月过去,年关将至,何惜居住的城市靠近北方,一到冬天便是一片白雪皑皑。何惜怕冷,一般不会出行,所有衣食住行都是胡天下班顺路带回来。 但今天是个例外,何惜里三层外三层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打着哆嗦出去了。 胡天的身量太高,很难买到合身的衣服,他衣柜里的衣服大多是定制,一件件价格不菲。 过年当然要置办新衣,何惜用自己渐渐充实起来的小金库,在专柜定制了两套情侣装。为了给胡天一个惊喜,就一直没有告诉他。 前段时间何惜懒得发霉,拖着没有去拿,今天是最后期限,再不去,专柜人员该头痛了。 积雪路段很滑,何惜平衡力不好,尽管穿了防滑鞋,还是走得一步三晃。 等他坐上车一看表,短短一段路竟然花了十来分钟。 专柜的前台很漂亮,笑容得体。何惜付尾款时,不知不觉和她多聊了两句,胡天的电话就打来了。 胡天问:“在外面?要不要我来接你?” 何惜左右看了看,这商场人不多,周围十分安静,胡天问都没问一句,怎么知道他在外面? “你怎么知道我没在家?难不成你还会算?” “我……我刚刚听到女人说话的声音了,瞎猜的。”胡天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慌乱。 刚才有人说话吗? 何惜没注意,也不太确定,便不打算继续深究这个问题。 他走到门口,说:“你下班了吗?” “还没。”胡天瞥了一眼挂钟,还差半个多小时:“不过我可以提前下班。” 这是身为上司的特权。 何惜笑了,他找了个避风的角落,道:“那好哇,我就在你公司不远的商场,你快来吧,我要冷死了!” 胡天早退,在所有员工的眼里已经多见不怪,只习惯性在心里嘀咕一句:老大又双叒叕谈恋爱去了! 一上车,何惜就拎着袋子在胡天眼前晃了晃:“猜猜里面是什么?” 胡天笑得一脸荡漾:“还用猜吗?肯定是给我的的礼物!” 何惜一歪头,捧着胡天的大脑壳研究半天,嘴里嘀咕着:“你最近是不是开窍了?怎么不傻了?” 胡天又想打他了。 还没来得及付诸于行动,就被一阵电话铃声打断。 何惜看了眼来电人,有点不敢接。 铃声响到十二下,何惜咬牙接通,把手机递到胡天耳边,打口型:“你—来—!” 胡天大大咧咧:“喂,谁啊?” “胡天?”许佳期惊讶:“怎么是你这个沙雕?” 胡天翻了个白眼:“姑奶奶你有事就说事。” “好吧,你转告何惜,正月十五我要补办新婚酒席,你们有空就来凑个数吧。” 胡天手一抖,车子冷不丁打了一个滑,气得何惜想化身交警吊销胡天的驾照。 “姑奶奶!您结个婚都折腾多少回了?能不能靠谱一点?”胡天说话从不经大脑,气得许佳期想沿着信号爬过来揍他。 “你把电话给何惜!我不想跟你这个沙雕说话!” 胡天挑眉耸肩,何惜暗地里踹他一脚,说:“佳期,我都听见了,我们一定会到的。” 许佳期一逮到何惜就开始说他:“你躲我干什么啊?我们那点事都是过去式了,我都放下了,你就不要再耿耿于怀了。” 胡天在一旁吼:“他躲你因为你是个母老虎!” 为了防止他们两个吵起来,何惜连忙把电话挂了。 一回到家胡天就迫不及待试新衣服,大小刚好,衬得他很帅气,在何惜面前走来走去,像个二傻子。 转眼到了大年三十,何惜在贴春联,胡天去菜市场做今年最后的大采购。 这副对联比他人还高,何惜找了把凳子,比着墙缝,生怕贴歪了。 他正聚精会神,身后突然伸出一双手扶住了凳子,顺带递上一截胶带。 何惜吓了一跳,脚下不稳差点摔下来,付一卓撑着他的腰,道:“小心点。” 何惜哭笑不得:“怎么是你啊,你怎么来了?” “我爸妈带阳阳出国玩了,我一个人没意思,就过来和你一起跨年。” “你肯定不是亲生的。”何惜断言。 两句话的功夫,上联已经贴好了,何惜问:“没贴歪吧?” “没有。”付一卓摇头,要他下来。 下联和横批是付一卓贴上去的,他抬头看了会儿,开玩笑般道:“从今天开始,我就是这里的主人了。” 何惜假装生气:“贴个对联而已!你没这么坑吧?” 有说有笑进了屋,何惜问他:“你想喝点什么?” 付一卓受宠若惊:“白开水就好。” “嗯,这个家里有。”何惜往沙发上一坐:“你去倒吧,顺便帮我带一杯可乐。” “……” 付一卓看到冰箱里面有橙汁,就没倒可乐。碳水化合物对身体不好,还杀|精。 何惜伸手去接,发现付一卓老是盯着他的手腕看。那眼神让何惜有点发毛,忍不住问了一句:“怎么了?” “你这个手表,我看着很眼熟,能给我看看吗?” 何惜递给他:“你认识它?你知道它是什么牌子吗?为什么这么丑?” 付一卓没有立马回答他的话,一直在专心研究那一块手表,越看脸色越不对劲。 他说:“这可不是个好东西,谁给你的?” “胡天送的。”何 分卷阅读42 - 分卷阅读43 初恋男友自杀后 作者:红领巾的接班人 分卷阅读43 惜被他说得心里发慌。 “胡天?”付一桌似乎很疑惑:“他送你这东西干什么?我很肯定,这是一个追踪器。” 何惜脸都白了,潜意识里选择相信胡天,脑中却不由自主回想起他最近种种的可疑迹象。 “你有办法证明吗?”何惜又问。 付一卓打开电脑调出网页,何惜对着照片细细对比,样式分毫不差。 评论区还有一位姓胡的先生留下了一个赞。 何惜心中怒气翻腾,凭着多年的素养压抑着,付一卓又适时扔下一个重磅炸|弹。 “它好像还有监听功能,也就是说……” 话来不及说完,客厅的大门被人轰然推开,锁芯崩了一地。胡天大汗淋漓站在门口,神色惶恐无比。 那一刻,所有的真相都摆在眼前了。 付一卓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他找了个“买东西”的借口,悄然退场。 走时特别体贴带上门。 何惜想不明白,胡天到底把他当什么了?表面上顺从大方,背地里偷偷搞小动作,用这种恶心的东西拴着他。 何惜心里厌恶极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人,有点陌生。 原来傻的从来不是胡天,而是何惜。 何惜气到极致,很累,他反而不想争辩什么,把手表还给胡天,冷声道:“带上你的东西,滚。” 什么辩解都没用了,这一桩桩,一件件,不论是什么初心,不管有什么理由,那都是胡天的事。 在何惜这里,胡天就是犯下了不可原谅的过错。 胡天呆呆站着,心中不知是平静还是死寂,他将视线转移到那块手表上,然后,他跪了下来:“宝贝,原谅我好吗?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 每说一句,他就膝行一步。胡天的眼睛已经红了,却没有流泪,眼中只有一片灰败。 胡天知道的,这一次是不同的。他仗着何惜的信任肆意妄为,还妄想乞求受害人的原谅。 “我不原谅。”何惜指着门:“你走吧,把你的东西都带走,我这里,你也不要来了。” 胡天牙关发颤,问:“你要跟我分手是吗?” “是。” 一个字轻飘飘落下。 将胡天压垮。 他突然想起,何惜总爱跟他说:我们都冷静一下。 他听何惜的话,前所未有的冷静。胡天很清楚地知道,他的珍宝,他原以为能携手一生的人,再也不会属于他了。 胡天俯身亲吻何惜的脚背。 再见,我的宝贝。 没有人比胡天更清楚,什么是放手。 许之羽握在何惜脚腕上的那只手,就是他一根一根掰下来的。 当年知道何惜和许之羽的关系之后,胡天就不再充当电灯泡了。他更愿意一个人去网吧玩游戏。 又是一夜通宵,胡天把对面阵营的人杀了个片甲不留,这才一推键盘,没意思。 回到家,他鞋都不脱倒头就睡,刚闭上眼,就被他老妈从被子里揪出来。 “你瞧瞧这个邋遢样子,被子我不难洗吗?二十多岁的人活得这么颓废,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失恋了?” 胡天一脸不耐烦:“哎哟妈,我根本就没有喜欢的人,哪门子的失恋啊,再说了我都一夜没睡了,你就发发慈悲让我躺会儿吧!” 胡妈嘁了一声:“瞧瞧你这个蠢样,我巴不得眼不见为净!你手机响了这么久没听见啊?我这是好心提醒你!” 说完,用鸡毛掸子抽了他一下:“快起来,接电话!” “哎哟,谁啊?随他响吧,不接!”胡天用被子盖住头,耍赖。 “好像是一个叫何惜的吧。” 胡天立马窜起来,大喊:“妈!手机给我!” 接到何惜的电话,胡天换了套衣服,一边走一边想:付一卓咋进医院了? 他到医院的时候救护车也回来了,胡天看到付一卓被人抬下来,满头的血。 他凑上去问护士:“护士姐姐,我兄弟怎么了?会死吗?” 胡天牛高马大,长得又着急了点,看起来实在不像一个大学生,护士瞪了他一眼:“这位先生,您放心,您的朋友不会有生命危险。” 胡天就是来当冤大头的,刚想说没事那我先走了,就被护士拉着去交费,一下子,这个月伙食费没了。 付一卓从清洗包扎到安排病房,都没胡天什么事,他在医院玩了一个下午的游戏,脖子都酸了,胡天伸了个懒腰,突然想到付一卓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何惜会不会有事啊? 想到这里他再也坐不住了,把发烫的手机随手一丢,从付一卓袋子里翻出几十块钱,打车往何惜那里赶。 这个地方胡天只来过一次,他不太记得路,凭着记忆瞎蒙,还真蒙对了。 楼梯间昏暗,胡天以为它是声控灯,跺了半天脚,一个老太太看傻子般看了他一眼,伸手按下了墙上的开关。 206……206…… 一边默念,胡天一边爬楼梯,挨个看过去,终于找到了何惜的门牌号。 他敲了敲门:“何惜?何惜你在吗?” 起初并没有回应,胡天以为自己来得不巧,他收回手就要走,耳朵却敏锐地听到一点响声。 他伏在门上,听到何惜在喊他的名字。 十分虚弱,带着点颤音,还有哭腔。 胡天一下就慌乱起来,他拍着门板:“何惜,何惜你怎么了?能开门吗?” “胡…天…”何惜好像在哭“胡…天,救我…” “许之羽在里面吗?何惜你到底怎么了?这门锁了我开不了啊!” 听到门外砸门的动静,何惜似乎镇定了一点,他开始描述眼前的情况:“他在,不过他…” 说到这里,何惜哽咽了一下:“我现在动不了,你去找房东拿钥匙,或者把门砸开。” 胡天下楼找了一圈,没看到房东人,他火急火燎操起一块砖头,咬牙砸锁。 整个楼层都是顿物相撞的声音,砸到胡天双手发麻,门锁终于不堪重击,开了。 胡天拉开门,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那一刻,周遭的物件很多。翻倒的茶几、散乱的行李、破碎的凳子、刺目的鲜血、以及那具跪坐在地的尸体。 可是,那些都是虚幻的,就像是相机聚焦一样,胡天的眼里,只看得见何惜。 何惜被床单束缚在床/上,一双眼睛红肿,看到胡天进来,身体微微前倾,眼泪流得更凶。 他没发出丁点声音,眼泪就那么猝不及防地砸下来,一下,又一下,在胡天心上留下重击。 胡天的心很疼,并且超乎常理地跳动着,他似乎在死亡与复生之间来回翻 分卷阅读43 - 分卷阅读44 初恋男友自杀后 作者:红领巾的接班人 分卷阅读44 滚。 着了魔一般,胡天淌着血,走过一地狼藉,他停止了思考,所有的感情都呼之欲出。他轻轻将何惜拢进怀里,低声说:“别怕,我在呢。” 然后,他蹲下来,一根一根,掰开了许之羽的手指。 每一根手指都发出“咔”的一声,骨头碎了,就再也握不住了。 那时候的胡天就明白,一双手,根本就抓不住任何东西。 如果放手,是他的解脱,那就放吧。 反正痛苦的是我,不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写得我很抑郁啊!!! 我修了一下,之前写得不满意,很多心理描写都没有。 这回总算满意一点了,反正还要再修…… ☆、烟花炮竹 相爱太容易,分手太难。 胡天离开时,口袋里有一支玫瑰。花店的老板说,送给你的爱人。 花刺已经扎进了他的手掌,在这个气温里,连血液都是冰凉的。 拉杆箱里只有一台电脑,几件衣服。胡天走到门口,回过身,说:“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 他伸出手,道:“你好,我是胡天。” 何惜静静看着他。 胡天哭着说:“我只是不想离开你。” 只不是少了一个人,却莫名觉得房子空旷了不少,何惜在落地窗前坐了一个上午,街景萧条。 他说不上心里什么滋味。不悲不怒,没有不舍也没有怀念。只是感觉空落落的。 中午付一卓提着食材回来,他很识趣,把自己当成了一个透明人,做什么都悄无声息。 直到饭菜端上桌,何惜才察觉,家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 “何惜,不吃饭吗?”付一卓试探着问。 何惜摇头:“没胃口。” 何惜不吃,付一卓也没动,饭菜就这么摆着,无人问津。 付一卓拿了工具,在门口修锁,钥匙他也配了新的。从此,这把钥匙,就有了新的主人。 修了大半个小时,付一卓试了试,扭动暗栓的的声音很清脆,他关上门,走到何惜身后。 外面下雪了,何惜蜷缩在厚厚的毯子里,还是很冷。 付一卓把空调开启,然后紧挨着何惜坐下,给他无声的陪伴。 晚上,付一卓以年夜饭为由哄着何惜吃了几口,等他洗完碗出来,何惜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趁着这个时间,付一卓开始打扫卫生。有些东西的存在,很碍眼。 牙刷、拖鞋、刮胡刀、衣服等等,只要是和胡天有关的东西,付一卓统统扔进了楼下垃圾桶。 拍干净手上的灰,付一卓往回家的方向走。这一路,各种声音充斥着耳朵,他听见远处礼花的噪音;听见麻将的碰撞声;听见孩童的吵闹;还有电视里的音乐。 用钥匙打开门的一刹那,所有喧嚣远去,他的世界里只剩下两个人,和一个家。 付一卓在何惜面前蹲下来,感受他浅浅的呼吸,一只手隔空描摹他的眉目。 午夜的钟声响起,窗外成千上万的烟花轰然炸开,这场流星雨绚丽了无数人的天空,也惊扰了无数人的美梦。 付一卓把早已准备好的红包压在何惜枕头下,他眼含无尽柔情蜜意,轻声道:“新年快乐,宝宝。” 大年初一,何惜有点落枕。 罪魁祸首是那个厚厚的红包。 何惜盘着腿,来来回回数了三遍,才确认自己没有数错。 过完年,他就大一岁。人不能不服老,从今天开始,他就正式步入二十六岁了。 何惜朋友多,每逢过年红包收到手软,但压岁钱,这还真是成年之后头一回。 何惜歪着脖子问付一卓:“付一卓,我今年多大了?” 付一卓伸出三根手指:“三岁。” “哦。”何惜点头:“那明年我四岁,你别忘了我的压岁钱。” 付一卓摇头:“明年你还是三岁。” 何惜很气,敢情我在你眼里就长不大了是吧! 金钱的确是个好东西,突如其来的一笔意外之财,让何惜稍微纾解了心中的郁结之气。 再加上付一卓是一个很会看人眼色的人,他的存在感不强,却能适时的抚慰到何惜,这令何惜很快就从分手的颓丧中走了出来。 初六,太阳终于出来打了一下眼,何惜打开窗透气,让太阳进屋来杀杀菌。 一群小孩在楼下的小广场上放炮竹,何惜很喜欢这样有活力的场面,便多站了会儿。 有个眼交的小家伙发现他,就在下面叫:“哥哥!下来一起玩儿啊!” 何惜连连摆手,不敢从命。 却没想到付一卓兴致倒是蛮高,不知道从哪里拎出来一袋烟花炮竹,说:“走吧。” 何惜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炮竹对他实在是没什么吸引力。但他很喜欢小孩,便心甘情愿站在广场中间帮他们点燃仙女棒。 几个小姑娘兴高采烈拿着仙女棒围着何惜转圈圈,何惜缩着脖子,生怕自己被火星溅到。 付一卓的打火机被何惜拿走了,他抽不了烟,就只能坐在石椅上晒太阳,神态像个历经沧桑的老头子。 何惜见了,计上心来,拿了一盒响炮,背对着付一卓洒了一路,然后拐了个弯回到原处,喊:“付一卓!” “嗯?怎么了?”付一卓起身走过来。 他一看到何惜脸上狡黠的笑,就察觉到不对劲了,但还是装作毫无所觉。果然,在离何惜只有十来米的时候,脚下突然“啪”地一声,冒出一股青烟。 脚底一震,脚心有点麻,但不痛。 付一卓停了下来,他想起来了,这是一种很特别的小型炮竹,只需要撞击或者碾压就能爆炸。他刚刚那一脚,就是踩中雷了。 恶作剧得逞,何惜笑得两只眼睛弯起来,他对付一卓张开双手:“过来!” 付一卓也笑,他就像是被蛊惑了一样,明明知道等着他的是棘荆陷阱,还是义无反顾大步向前。 他踩着一地硝烟和连绵不绝的噼啪声,张开双手,迎向何惜的怀抱。 何惜耸了耸鼻子:“怎么一股焦臭味?” 付一卓微微低头:“我的鞋底烧焦了。” 何惜无辜地眨眨眼,别开脸,假装没有听见。 接下来的几天,付一卓换着花样给何惜做好吃的。川鲁粤苏浙闽湘徽,八大菜系样样拿手。 十四号那天何惜一上称,正好应了一句话:每逢佳节胖三斤。 许佳期的婚宴,胡天并没有去。想一想也释然,他和许佳期并不熟识,没有何惜这座桥梁,的确没有来的必要。 这次婚宴的阵仗很大,似乎要弥补上一次的遗憾,他 分卷阅读44 - 分卷阅读45 初恋男友自杀后 作者:红领巾的接班人 分卷阅读45 们把所有亲戚朋友都请了过来,就连那些邻里乡亲和八竿子打不着边的远亲都来了,一摆就摆了上百桌。 这么多席,许佳期不可能挨个敬酒,便和乔景明在台上致辞。 白酒辣喉,何惜抿了一口,他看着台上微微显怀,蜕变得落落大方的许佳期,突然有些感怀。 当年的假小子,马上就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了。 时光是过隙白驹,一转眼,十几二十年匆匆掠过。再一转眼,故人全都变了模样。没有什么东西是能留住的。 这场宴席宾主尽欢,不论内心是什么想法,脸上总归是带着笑的。在这样的氛围中,他的悲观就显得格格不入。 周围的面孔都不是熟识,何惜有点憋闷,他问付一卓拿了香烟和打火机,说出去透透气。 付一卓看出他情绪不高,便任他一个人静一静,只嘱咐了一句:“吸烟不好,少抽点。” 何惜看他一眼:“等你把烟戒了再来跟我说这句话。” 酒店门口有个花坛,很巧,碰到个小年轻躲在里面打游戏。何惜没管那么多,蹲下来,点燃一根烟。 只是烟还没来得及抽,就被人半路夺走了。 何惜回头一看,没想到还是个熟人。 陈少把烟碾灭:“吸烟危害身体健康,珍爱生命,远离烟草。” 对方是个未成年,何惜很高兴他能有这种觉悟,便把烟收了回去,问:“你怎么在这儿?” 陈少用下巴指了指酒店大门:“我表姐今天办酒,我来凑个热闹。” 何惜看着他的脸,心说不会这么巧吧?试探着问:“你表姐是不是叫许佳期?” “你怎么知道?” “我是她朋友。”何惜给陈少挪了个位置:“你怎么不进去?” 陈少也跟着蹲下来:“不想进去,我看不惯我妈。” 他已经挂机很久了,队友在频道里骂他,陈少一边推塔一边说话:“我和我表姐最多算远方表亲吧,当年他们兄妹俩在我家住过一段时间,但我妈不肯吃亏,就把他们送走了。现在看许佳期有钱了,又眼巴巴凑上去,想沾沾光,还硬要拉上我,我都替她脸红。” 别人的家事,何惜不好评判,他扯开话题:“你能跟我说说当时的事情吗?” “也没什么好说的。”一把游戏结束,陈少拿了个mvp,他把手机揣进兜里,想了想,道: “其实我印象比较深刻的,是她的哥哥。好像叫许、许之羽吧?小时候我很怕他,我觉得他很阴沉,没有一点生气,我妈都不让我跟他说话。当然,他也不想理我就是了。” 说完,陈少耸肩。 他口中的许之羽,和何惜认识的许之羽,好像不是同一个人。 何惜垂下眼。 何惜眼中的许之羽,是一个有目标,很上进的人。他爱着你的时候,他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在告诉你:我爱你,你胜过我的生命。 他是那么的炽热,绝不是陈少说的那般阴沉。 何惜摸了摸袋子里的烟,突然有点烦躁。 后来他们又聊了很多,都是一些不知所谓,莫名其妙的东西。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去很久,酒席都散了场。付一卓出来找人,他在酒店门口喊了两声,何惜听到,就举了下手。 付一卓越过花坛看过来,来往路过的车灯霓虹如梦,他看到——他的美梦和噩梦。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剧透一波,下面的剧情是: 虐甜甜虐虐虐虐虐虐虐虐虐虐end 虐攻的虐。 对了,以后固定更新八点钟吧,没有特殊情况的话。 ☆、意外 花坛里的植被很高,何惜绕过它往外走,陈少跟在他身后。 从黑暗走向明亮,灯光越来越亮眼,方才陈少模糊不清的轮廓逐渐显形,那是一张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脸,与许之羽神形皆相似,却又略有不同。 付一卓像是从梦靥中惊醒一般,他忽地长吐一口气,垂首揉了揉眉心。 许佳期在门口送别宾客,有个挎着小皮包的中年妇女亲切地拉着她的手,不停说着什么。 陈少见了,脸上一阵青白。他跟何惜比了个电话联系的手势,然后匆匆把中年妇女拖走了。 许佳期忙得很,无暇顾及其他,何惜也不想麻烦她,就自行安排了。 何惜拍了下付一卓的肩,道:“走吧,去你家。” 两人往停车场走,付一卓不停摆弄着手中的钥匙:“刚刚那个人,是你的朋友?” 何惜摇头:“也不算是朋友吧,就见过几次,一个小孩儿。” 空旷的地下停车场很安静,只有两个人的脚步声在回响。付一卓的口吻听起来十分漫不经心:“我看他挺眼熟的。” “嗯……”何惜含糊其辞,不作回答。 付一卓手一紧,眼神向何惜飘去,像是在探寻着什么。 家里半个月无人居住,落了一层薄灰,付一卓拿着抹布做简单的清理,何惜则去浴室洗澡。 他洗完澡出来一看,付一卓站在一幅画前发呆。 那幅画是上次何惜来玩的时候送给付一卓的,被他挂在客厅最显眼的地方,也被保养得很好。 何惜走过去,懒懒地擦着头发,问:“怎么了?” 付一卓指着画上垂钓的背影:“我一直在想他是谁,今天终于知道了。” 他的眼眶有点热,付一卓快速眨了两下眼,突然将画从墙上取下来,倒扣在桌面上。 何惜疑惑:“你干嘛?” 付一卓抹了下眼睛,他的喉结滚动着,很多话涌到了嘴边,又悄无声息咽了回去。 最终他没有回答,只摆了一下手,走进了浴室。 浴室里热气腾腾,周围的事物都模糊不清,包括哪些纷乱的思绪。 付一卓将那些被何惜打乱的洗漱用品一一放回原处,心里有点可笑的悲凉。 他机关算尽,以为自己披荆斩棘终于有了一条明路。一伸手才发现,原来他不过是在原地绕圈,寸步未进。 付一卓的态度让何惜感到奇怪,他嘀嘀咕咕了两句,慢吞吞将画框擦得一尘不染,站在凳子上举高手又把它挂上去。 付一卓穿着家居服走出来,脖颈到耳后都泛着红,脚下的步子有点飘忽。 他走近了帮扶何惜着凳子,静静地看他动作,并没有阻止。 挂好后,何惜准备跳下来,却被付一卓突地拦腰抱起,轻轻放在沙发上。 付一卓双手捧着何惜的脸,大拇指轻揉他的眼皮,道:“我不喜欢那幅画。” 何惜被吓了一跳,闭上眼睛气呼呼道:“那刚好,那幅画也不喜欢你! 分卷阅读45 - 分卷阅读46 初恋男友自杀后 作者:红领巾的接班人 分卷阅读46 ” “宝宝,我好爱你。”猝不及防,付一卓语出惊人。他见何惜呆怔的模样,便用手指在他心口划了一道,喃喃着:“宝宝,你这里,我想拿出来看看,是不是只有许之羽一个人。” 他说得极为认真,语气绝不像是在开玩笑。何惜心中惊涛骇浪,拍开他的手,战战兢兢捂住胸口,避重就轻道:“杀人是犯法的!” 付一卓笑了一下,却比哭还要悲哀。他离何惜更近了些,鼻尖对着鼻尖:“我在你身边八年,我比任何人都要爱你。” 他说话时,唇齿间有一股酒味,何惜闻了闻,带着点侥幸问:“付一卓,你是不是喝醉了在耍酒疯?” 付一卓淡淡摇头。 他的确是喝了酒,但不至于醉到胡言乱语。他只是借着酒意,说出思维清明时不敢开口的话而已。 沉默半晌,何惜叹气道:“既然没醉,那你起来,我们好好谈谈。” 付一卓依言放开他,规规矩矩坐好,垂着头道:“说起来,我爱你,今年正好是第十年。” 何惜认真算了算,就算一见钟情都只有八年,他就费解了:“还有两年哪来的?” 付一卓翻出一张照片给他看:“十年前,你救了阳阳一命。” 十年前,科技开始普及,有存款的年轻人都会买一个手机,用来打打电话发发短信,但更多的是玩贪吃蛇、推箱子之类的单机游戏。 何惜生活的小镇比较落后,大城市的人都系着丝巾手捧半触屏,他们那儿还找不出几个监控。 正是深秋,河道边上的风很大,吹得何惜鼻尖发红。他吸了吸鼻子,不停捣鼓着自己的新手机。 他期末得了年级第一,软磨硬泡之下,何妈用了小半个月工资,帮他买了一个外形时髦,功能齐全的手机当做奖励。 河边的人行道不知是偷工减料,还是帮助行人进行脚底按摩,水泥里掺杂着鹅卵石,凹凸不平。何惜光顾着玩手机没注意,差点崴了脚。 他是出来买酱油的,这么一摔,酱油洒了一地。何惜失意体前屈,脑中八个大字:是鹅卵石先动的手! 人生总是有太多的意外和无奈,不能完美避过就只能收拾残局。何惜问马路对面的店家借了扫帚和拖把,吭哧吭哧一点点清理路面。 一对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女从他身旁走过,女的手中推着一辆自制的木质婴儿车,男的不断东张西望,两人都行色匆匆。 何惜正蹲着擦地面,以他的角度正好能看见婴儿的侧脸,这让他发现了很不对劲的地方。 这地面凹凸不平,那妇女推着车走得极快,婴儿车没有防震功能,滚动间东倒西歪,孩子的头时不时磕在旁边的木棍上,何惜都替他觉得痛。 小孩儿看起来一岁不到,双目紧闭。他乳牙都没有长齐,正是爱哭闹的年纪,脸颊还挂着亮晶晶的泪痕。小孩子觉浅,在这样的颠簸下应该大哭大闹才是。但这小孩毫无反应,不像是睡着了,倒像是昏迷了。 再一看这对男女,就更加可疑了。他们都穿着朴素满面风尘,手中既没有拿奶瓶也没有拿尿布,脸上一点为人父母的慈爱关怀都没有,只有不安和焦急。 何惜心中警觉起来,快要过年了,坏人都蠢蠢欲动,最近电视上播报了几起人口拐卖事件。何惜怀疑,这一男一女就是人贩子。 不管他的猜测是真是假,哪怕有一点点可能,何惜也不会袖手旁观。 等那两个人走出一段距离,何惜过了桥,在对面河道上一路狂奔,赶在他们之前跑到下一个岔路口,往那儿一蹲,手机对准他们俩咔咔拍了几张照片。 男的很有警觉性,他似乎发现了什么异样,一双眼睛看了过来,吓得何惜一个激灵。 何惜当时不过十五岁,细胳膊细腿,他很有自知之明,打是肯定打不过,只能苟过。 何惜急中生智,连忙将手机翻转,露出职业性假笑来了一张自拍。 那两个人就在这个路口上了一辆面包车,何惜特意记下它的车牌号,然后拨通110报警。 却没想到被警/察叔叔给教育了一顿。 人口失踪要二十四小时才能立案,人家家属都还没报案,他这个知情人就站出来了。接线员差点没指着他的鼻子骂他妨碍公务。 颓丧地放下手机,何惜一步三叹,继续清理地面。 事情发酵了几天,等案子真正立起来的时候已经晚了。人贩子是个老手,他极其有手段,消失之后再也找不出踪影。 一夜之间,大街上贴满了寻人启事,何惜偶然见了,揣着手机里的几张照片直奔警局。 他提供了嫌疑犯的照片和车牌号,对案情的进展有极大帮助,警/察把他手机里的照片拷贝下来。 何惜举了下手:“叔叔,我的自拍就不用留了吧?” “多一张照片多一条线索。”警/察叔叔如是回答。 家属来之前,何惜就走了。但他的自拍从此就留在警局的文档里供人瞻仰。 这件事在何惜的脑海里早已被掩埋,如今看到照片,那些记忆被唤醒,变得焕然一新。 何惜看着照片里笑得十分灿烂的自己,提出了一个疑问:“为什么这么多年,你从来没有跟我提过这件事?” 付一卓闻言把脸埋进掌心,此时此刻他很想头顶的灯光熄灭,因为黑暗能给人最好的伪装。 这件看似意外的失踪案,其实另有隐情。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家里出了点事!就更得晚了些! ☆、可怜 有一句话说得好:你一是个什么样的人,就会用什么样的眼光去看待世界。 付一卓从来都抱着最大的恶意去揣测这个世界。 当年的付一卓只有十六岁,他的性格还未定性,处理问题的方式有点极端,不似现在这般稳重。这导致人的一生中许多追悔莫及的事,都是在名为“叛逆期”的这个时间段犯下的。 付一卓的父母老来得子,长子又正是最不讨喜的年纪,自然要更疼爱幼子多一点。 付一卓也无意争宠,在他的世界里,他已经是个大人了,不再需要父母的疼爱。 这就导致他与谁都不亲近,不知不觉养成了十分冷血的性子。 付以阳失踪那天,是付母推着他出门买菜,付一卓跟着充当苦力。 菜市场喧闹无比,人挤着人,空气中充斥着各种动物的腥臭味。付一卓一路都嫌恶地皱着眉,找了个上厕所的借口溜出去透口气。 在外面呼吸了十几分钟的新鲜空气,付一卓算着时间赶回来。 远远地,他看到母亲在跟小贩吵架,由于情绪太激动,婴儿车已经脱了手。付以阳坐在车里 分卷阅读46 - 分卷阅读47 初恋男友自杀后 作者:红领巾的接班人 分卷阅读47 ,一双大眼睛滴滴溜溜,懵懂天真。 付一卓脚下像被灌了铅,他不想过去。眼前这一幕令他深通恶绝,他讨厌泼辣的母亲和愚蠢的弟弟。 周围的人都在指指点点,他们眼里带着戏谑和讽刺,欣赏着这出好戏。 人群越围越拢,风暴中心的空气越发逼仄。拥挤中不知道是谁的一双手,捂住了懵懂婴儿的嘴,又不知道哪里伸出一双手,握在把柄上,咕噜咕噜,车轮滚动的声音被人声完全遮盖。 付一卓尽收眼底,心中不生波澜,他甚至懒得叫喊一声,只冷眼旁观。 城管来了几个镇场,偃旗息鼓的付妈回头一看,不料装着儿子的推车不见了踪影,她立时两手一甩,哭闹起来。 付以阳失踪后,付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付爸敲着烟杆唉声叹气,马不停蹄地跑关系、找人脉。而付妈则每天以泪洗面,这个平时泼辣无比的女人如今变得脆弱起来。 付一卓留在家里等通知,他坐在门槛上,父母都相继出了门,空荡的大堂很是冷清。他突然打了个寒颤,心里尝出一点后悔的滋味来。 父母的伤心欲绝令付一卓感到忐忑,那天他冷眼看弟弟被拐走,但毕竟血浓于水,这几天他也精神靡靡,寝食不安。 少年人好像什么都懂,又好像什么也不懂。因为付一卓冷血而造成的后果,若是付以阳就此失踪,他的人生将会在十六岁这年,留下一个无法磨平的污点。 万幸的是,付以阳找回来了。 付母搂着失而复得的宝贝儿子感激涕零,一个老警察连连摆手,谦虚道:“是我们能力不足,才会让案件发酵到这么严重的地步。” 他指指文档里的照片:“你们要谢,就谢这个小伙子吧,他才是你们家的贵人!” 接着,老警察又随口夸了何惜几句,付一卓紧紧盯着照片里眉眼弯弯的少年,把听到的每一个字都收进耳朵。存放在心里。 一见倾心是什么感觉? 付一卓或许能够形容。 大概是明明从没见过他,你只是看着他的照片,听别人口中的他,就能轻易想象到他说话的神态和语气,如同亲眼所见。 付一卓珍之重之将照片保存下来,对老警察说:“谢谢,我一定会找到他的。” 后来他就开始找,一直一直找。付一卓猜测何惜可能会去的地方,不论是商场还是河岸,图书馆或是文具店,很多很多地方,他都找过。 小镇就那么大,付一卓揣着一颗悸动的心,找了两年,却一无所获。 春天是一个很任性的季节。 突然有一天,付一卓朝思暮想的那个人,就出现在他面前。 头顶的雨都悄然融化了,伞下的天空在偷偷放晴,春风都带着暖意往人心里吹。 付一卓看到何惜,从他的眼睛鼻子嘴巴,到形态动作语气,每一分每一毫都和想象中的一模一样,在付一卓的眼里,眼前的人是那么的熟悉。 何惜就这么毫无预兆的出现了,就像是从付一卓梦里走出来的一样。 可惜,和何惜一起出现的,还有许之羽。 许、之、羽,这是付一卓最痛恨的三个字。 上次何惜在付一卓家借宿,睡梦中一直喊着许之羽的名字,付一卓抱着何惜,固执的一遍又一遍说:我是付一卓。 那时候,嫉妒排山倒海般便他涌来,那种感觉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付一卓心里有个声音在说:迟早有一天,我要取代许之羽,成为你心里最重要的存在。 人总有很莫名的自信,付一卓也不例外。但他在经历过陈少与画中人的连翻打击后,已经再也无力奢求太多。 付一卓想通了,他什么都可以放弃,唯独何惜不能。 室内的灯依旧明亮晃眼,任何事物在它的照射下都纤毫毕现。沙发上两个人的呼吸声彼此交错,付一卓看进何惜的眼睛里,声音沙哑道:“我可以模仿他,吃饭走路睡觉,学他的语气和口吻,吃他爱吃的菜,我甚至可以去整容,去改名换姓,我什么都可以做,只要你能给我一次机会。” 言罢,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卑微到了尘埃里。 何惜尽量避免眼神接触,沉吟了片刻,道:“你这样说,只会让我觉得你很可怜。” 付一卓看过来,一双眼睛泛着水光,带着点希冀,他说:“那你就可怜可怜我。” 作者有话要说:  跟大家解释一下为什么我这两天没有按时更新吧。 我姐姐生病了,我陪她去医院,虽然不是什么大病,但实在有点麻烦,我很担心,没有什么心情码字,所以总是拖到很晚。 今天这章短小了点,但我考虑再三,还是决定让它停留在这里,下一章我尽量多写点,把字数补起来。 然后,中秋节快乐。 明天的更新和月饼一样是甜的。 ☆、菜园子 一段感情的开始有哪些契机? 是爱?是金钱?还是无私的付出? 答案有千千万万种,其中就包括心软和触动。 付一卓算是点上了何惜的死穴。他知道何惜耳根子和心肠都软,便索性摆足了可怜姿态,把自己的五脏六腑全部挖出来摆上明面,再一一指着它们,告诉何惜,哪儿是心、哪儿是肝、哪儿是你。 何惜也的确招架不住,他最见不得别人告哀乞怜。从许之羽到胡天,再到如今的付一卓,除去一些原则性问题不能让步,他屡战屡败。 总之,经过那一番推心置腹的交谈,两个人初步确定了交往关系,付一卓的示弱让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何惜躺在床上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他脑中有很多事情在打转,但架不住睡意,刚沾上枕头就睡了过去。 肉体开始休息,但精神还饱受着折磨。何惜一闭上眼,便感觉自己被一双手死死抱住,他如同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动弹不得,只能任由那人将头埋在他的肩窝,冰凉的液体一滴滴砸下来,染湿了衣服。 何惜很快就察觉到,许之羽在哭。 许之羽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喉咙里模模糊糊地呜咽,鼻腔里发出抽泣,他紧紧抱着自己唯一的慰藉,渴望被理解和救赎。 何惜什么也看不见,张开嘴发不出半点声音。在这漫无边际的黑暗之中,何惜心中半是茫然,半是无措。 他不知道梦境的变化代表着什么,却预感着这不是一个好的征兆。 仅有一墙之隔的付一卓也没能睡个好觉。 多年的夙愿一朝成真,他有种身在梦中的虚幻感,甚至不敢入睡,害怕自己一觉醒来,所有的事情都被打回了原点。 寒冬的深夜只有零下几度,付一卓却感觉不到冷似的,一身家居服坐在床沿,不盖被子也不开空调。 他指间夹着一支烟,由于已经决 分卷阅读47 - 分卷阅读48 初恋男友自杀后 作者:红领巾的接班人 分卷阅读48 定要戒烟,所以并没有抽,只是闻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烟味来寻求生理上的放松。 烟燃尽了,他没有点第二根,起身放轻脚步声走出去,在客房门口徘徊了几圈,想进去看看,又怕打扰到何惜。 最终他取了中间一条路,趴在门板上听了一会儿,虽然什么动静都没听见,但心里奇异地被安抚到了。 今晚他的精神格外亢奋,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便戴上耳机听深夜广播。广播里一会儿是鬼故事,一会儿是爱情故事,付一卓听着听着,竟然也从中总体会到了一点喜怒哀乐。 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付一卓摘了耳机,进厨房开了一盏小灯,轻手轻脚地做早餐。 八点何惜准时醒了,这一觉睡得他身心俱疲,开门的时候脚下步子都是虚浮的,两个黑眼圈格外引人注目。 付一卓煮了两个鸡蛋帮他揉,何惜枕在付一卓的腿上,一边叹气一边跟许佳期发短信。 已经为人妻,许佳期说话做事都成熟了不少,她在短信里跟何惜客套,说什么昨天太忙了招待不周,连酒店都没来得及安排。 鸡蛋温热的触感很是舒服,何惜闭着一只眼睛,把短信怼到付一卓鼻尖上,吐槽道:“你看看,这官腔打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招待哪个领导下榻呢!” 付一卓笑了一下,换了一只鸡蛋揉他另一只眼睛,从善如流道:“大领导,请闭眼。” 何惜玩心大起,许佳期怎么恶心他的,他就怎么恶心回去。何惜在短信里写到:乔夫人日理万机,哪敢劳您费心,我在付一卓家借宿几晚就行。 这两个人实在幼稚得很,你来我往地过了几回招,终于,许佳期率先撑不住了。她一个电话打过来,直说自己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朋友间的相互调侃将两个人的距离拉进了不少,生疏感消失无踪,许佳期笑道:“你可别想不开,付一卓那儿可不是住人的地儿,我现在帮你定个酒店,你收拾收拾住进去吧。” 何惜就奇怪了:“他这儿怎么了?我觉得挺好的啊。” “付一卓这人,看起来体面,实际上懒得要命!”许佳期开始揭人短,她掰着手指头数付一卓的斑斑劣迹:“我跟他做了十几年邻居,就从来不敢进他屋,乱得跟垃圾场似的,你住进去不是自讨苦吃吗?” 付一卓离得不远,这些话他一清二楚地听进了耳朵里,许佳期嘴快,他想阻止都来不及。 何惜转动着眼珠子左右看了看,见客厅摆件整齐,桌面茶几一尘不染,阳台上挂着两人昨天换下来的衣服,早上吃剩的碗干干净净收在碗柜里。怎么看都不是许佳期嘴里描述的那样。 但争论这种事情没意义,何惜扯开话题随便聊了几句,三言两语挂掉电话,将询问的眼神投向付一卓。 付一卓将凉掉的鸡蛋扔进垃圾桶里,老老实实交代了:“你来的时候我就会打扫一下,你不在的话就感觉做什么都没意义。” 何惜听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感动,还是该抽他。 难怪每次来付一卓家,都感觉干净得不可思议,原来人家真临时整顿,当是上级领导来视察了。 过了十五,春节就过完了,很多人都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付一卓也不例外。 许佳期怀孕了,修了产假,整天闲得无聊就找何惜唠嗑,聊的还都是一些妇女之友的话题,搞的何惜现在一见着她就头大,恨不得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电视里播放的是育儿心经,许佳期一边看一边跟何惜讨论,何惜有一搭没一搭地敷衍着,心里已经一百零一次念叨着付一卓快点回来,快打破这个诡异的场面! 终于,门口传来动静,付一卓刚把钥匙插进锁孔里,何惜已经一个箭步冲上去,先一步打开了门。 何惜的两只眼睛从门缝里探出来,带着点委曲和依赖。付一卓提着菜的手还冰冷僵硬,但心却在一瞬间回暖。 他搂着何惜的肩膀往屋里走,问:“怎么了?” 何惜不说话,指了指许佳期,又指了指电视,然后狠狠摇头。 付一卓笑了笑,立马会意,他把遥控器放进何惜手里,然后对许佳期说:“我回来的路上看见乔景明了,他这会儿应该到楼下了吧。” 说完,他就进了厨房。 许佳期就看不惯他这得意劲,一边穿鞋一边给何惜上眼药水:“你瞧瞧这人多阴险,肯定是他给乔景明打的小报告!何惜,我劝你一句,你可别跟他走太近,否则被卖了都还替人数钱呢!” 何惜在门口送她,闻言撑着头想了想,道:“不会啊,我觉得他挺好骗的。” 许佳期直起腰:“你确定?” “你看着。”何惜扭头冲厨房喊:“付一卓,二楼书房第三个抽屉里,有我的充电器,你去帮我拿下来吧!” 付一卓闻言噔噔噔往楼上跑,找了半天没找见何惜说的充电器,就在楼梯口问:“没看到啊,你是不是记错了?” “哦,那你再找找第二排的书架上有没有吧。” 付一卓又是一通找,还是什么也没看见。 楼下的许佳期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一脸不敢置信。何惜耸肩,把付一卓从楼上叫了下来。 他又说:“你去冰箱里帮我拿瓶酸奶吧。” 付一卓打开冰箱,依然没有酸奶的影子。他看起来丝毫不意外,拿起外套就往门口走,何惜叫住他:“你干嘛去?” 付一卓说:“你不是想喝酸奶吗?我去给你买,顺便送送许佳期。” 何惜心虚地挥手,他和许佳期交换了一个眼神,许佳期心照不宣地做了一个“封口”的动作。 许佳期怀着孕走不快,付一卓也等着她。电梯里,许佳期看着镜子,突然问:“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我们逗你你看不出来吗?” 付一卓看着楼层往下降,到了一楼才说了一句:“他挺开心的。”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了。 家里所有的东西都是他亲手买回来的,也是他亲手放好的,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家中物件的摆放和去处。 古有烽火戏诸侯,他付一卓不过是当一回傻子,没什么大不了的。 许佳期走后,家里就剩两个人,晚饭后何惜手捧一瓶酸奶一边吸溜一边泡脚。 他这几天总睡不好,两个黑眼圈越来越深,付一卓不让人吃安眠药,便想了很多养生的法子,但效果甚微。 付一卓专门去学了足底按摩,时轻时重的手法舒服得何惜直打瞌睡,尽管如此也无法睡一个好觉,梦里的世界总叫人无法释怀。 水凉了,付一卓倒了水回来,见何惜坐在沙发上,头一点一点的,便催他去睡觉。 “不要。”何惜强打着精神:“我今天不睡觉,我要熬夜!” “黑眼圈都这么重了,还熬 分卷阅读48 - 分卷阅读49 初恋男友自杀后 作者:红领巾的接班人 分卷阅读49 夜?”付一卓轻轻揉捏他的后颈。 何惜放松地靠在沙发上:“睡着了就要做梦,我不想做梦…” “你做了什么梦?” 何惜摇摇头,不说话。 他总不能跟现任说,天天梦见前前任抱着自己哭吧? 何惜不肯睡觉,付一卓也陪着他,两个人坐在沙发上聊天听音乐,时针指向两点的时候,何惜的肚子唱起了空城计。 他突发奇想要吃饺子,付一卓想起冰箱里还有一包速冻水饺,便起身去煮,放了水才又想起家里没葱了。 饺子少了一味调味菜,再加上又是速冻的,吃起来并不香,何惜只吃了一个,就再没动过筷子。付一卓一个人将剩下的全部吃完,他默默收拾好碗筷,抬头看了看天台的方向,心里有了计较。 冬天白昼短,天亮得晚,接近七点才有曙光。何惜看见太阳就像见了亲妈似的,恨不得抱个满怀,只是精气神不足没蹦跶几下倒头就睡。 今天是星期天,付一卓不上班,他跑了一趟菜市场,大大小小提了好几袋,还有一些蔬菜种子。 何惜补觉的这段时间,他就在天台忙活,把自己养了好多年的花草全给挖了,种上葱啊,大蒜啊,还有小白菜什么的。等何惜睡醒了上来一看,好好的花园变成菜园子了。 被掘出来的花装了一麻袋,何惜打开看了看,问:“你干嘛呢?” 付一卓拍干净手上的土,道:“种菜啊。” “你会不会算数啊?你这花可比葱和大蒜贵多了。” “花又不能吃。”付一卓含笑看过来:“种点菜,晚上给你做宵夜。” 何惜哑然,走过去抱抱他:“你也太好了吧。” 付一卓只说: “还不够。” 白云淡薄,日光穿透云层投下光辉,泥土中扎根着新的生命,天台上相拥的恋人,和 ——走向末路的花在拼命散发芬芳。 谁懂花语? 它在说:不要抛下我,不要忘记我,不要还给我。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断更了,我哭。 破了我日更的记录。 快要完结了,嗯,我也没想到这么快,后来加快了节奏,总算预估准了一次,十万字左右! ☆、是我害死他 连续过了好几天日夜颠倒的日子,在付一卓的担忧中,何惜终于支撑不住进了医院。 吊了三瓶点滴,他脸上才恢复一点血色。付一卓喂他喝了一碗汤,饭桌还没收拾干净呢,人就被医生叫走了。 这间病房就住了何惜一个人,他乐得清净,付一卓离开后,他就盯着天花板发呆。 许佳期一手拎着果篮,推门进来见他这样,忍不住笑:“干嘛呢?思考人生?” 何惜扒在果篮边上挑了个香蕉,剥皮的时候手背上的输液管一晃一晃的,他问:“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啊。”许佳期找了个椅子坐下:“你这一生病,整个朋友圈就跟狂风过境似的,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我要不来慰问慰问你,脊梁骨还不得被戳穿啊?” 打趣完,许佳期环视了一圈,问:“诶,付一卓呢?你生病他不伺候着?” “刚刚医生把他叫走了。”何惜开始剥第二个香蕉。 听到付一卓不在,许佳期神神秘秘把门给反锁了,她凑近何惜,一脸八卦:“你跟胡天怎么样了?怎么你生病都不见他影子?你们是不是——” 许佳期做了个一刀两断的手势。 何惜睨她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点点头。 许佳期张大嘴,惊讶的同时又觉得果然如此,从一开始,她就觉得这两人不能长久。 正聊着,门把手被人在外面拧了一下,门没开,那人就咚咚咚敲门。 许佳期打开门,陈少捧着一束花走了进来。那是一束火红色的玫瑰,花瓣上带着水珠,是进口品种,一看就价格不菲。 陈少把玫瑰递到何惜面前,何惜没接。 他眼角抽了抽,身子往后倒,嘴里道:“我是个病人,送花的话应该是康乃馨或者月季,你这束玫瑰,还是拿走送给你学校的小女生吧。” “是吗?”陈少挠挠头,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我不懂这些,是花店老板娘给我推荐的,不管怎么样,这都是我的心意,你就将就将就呗?” “这可不能随便将就。”许佳期站了出来:“陈少,何惜,你俩什么时候背着我认识的?” 陈少把花放在床头柜上:“表姐,这种事还用不着向您汇报吧?何惜,你说对吧?” 何惜点点头。 许佳期正要发作,冷不丁房门又被敲响了。胡天提着一箱牛奶站在门口,神态很是局促。 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说鬼,这不,一说人就来了。 许佳期见状,很有眼色地将私人空间留给这对旧情人,连推带搡地把陈少喊走了。 床头柜上的玫瑰很是扎眼,胡天把头别开不去看,他站在离床两米的地方,不敢太近,也不想太远。 胡天穿着得体,西装领带皮鞋一样不少,但精气神比何惜这个病人还要萎靡,看了着实让人不忍。 何惜坐了起来,指了指椅子:“你坐吧。” “好。”胡天一个指令一个动作。 胡天局促,何惜也没自在到哪里去。为了缓解尴尬,他拿起一个香蕉剥。 胡天见了,连忙摆手制止:“别动,你还打着吊针呢,别让针尖走位了。” “哦…” 没了手头上的事,两个人面面相觑,谁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最后还是胡天先开了口:“你得了什么病?医生怎么说?怎么还住院了?很严重吗?” 他一连抛出四个问题,何惜有点记不住,一边回想一边回答。 “只不过是没休息好,加上体质虚弱就晕倒了,不是什么大事,付一卓偏要我住院观察,我说不过他,只能听他的了。” 胡天松下一口气,道:“那就好。” 探望病人无非就是询问病情再聊些家常,这两人实在是没什么家常可聊。胡天的鞋跟在地板上蹭了蹭,他知道自己该走了。 只是走之前,还有一句话要说。 胡天故作淡然地笑笑,越笑鼻尖越酸,他看着那束红玫瑰,道:“何惜,找个能照顾您的吧。” 不是我也没关系,只要他能照顾你。 胡天走的时候,和付一卓在楼道里撞了个正着,他们谁也没打招呼,就这么擦肩而过。 付一卓带上门,一眼就看见碍眼的玫瑰,他脑海中浮现出胡天那张脸,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危机感。 但他擅长隐忍,表面上丝毫不漏,继续收拾走之前没清理干净的餐桌。 何惜问:“医 分卷阅读49 - 分卷阅读50 初恋男友自杀后 作者:红领巾的接班人 分卷阅读50 生怎么说?我是不是可以出院了?” 付一卓把把油渍全部扫进垃圾桶里:“医生说情况有点复杂,你身体上没什么大碍了,但心里藏了很多事,不说出来,久而久之就成了心病。” 何惜闻言摆弄着手上的医用胶带,否认:“我心胸宽广,能有什么心病?我真没事,咱们快点出院吧!” 付一卓洗了手回来,坐在床沿,轻轻按住他胡乱动的手,温声劝导:“宝宝,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你最近的情况真的太让我担心了,如果你不肯配合,我只能带你去看心理医生了。” “没用的。”何惜不想再说下去,神情恹恹。 付一卓叹气,不想逼得太急,便主动转移话题。看他了眼床头的玫瑰,问:“这是谁送来的?” “陈少,一小孩儿,什么都不懂。”何惜怕他误会,就解释了两句。 “也对。”付一卓表现得十分善解人意,他大方地将玫瑰插进花瓶里,道:“花很快就枯了,你要是喜欢,我每天给你换新的。” 在药物的调理下,何惜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健康,但他的精神是一天不如一天,整日里都昏昏沉沉,但又不曾真正睡去。 付一卓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费尽口舌劝导何惜,在他的坚持不懈之下,何惜终于松了口。 进心理诊所之前,何惜有点胆怯,他忘不了几年前心理治疗之后的效果,他害怕自己出来之后,就不仅仅只在梦里看见许之羽了。 为了让他放松,付一卓也进去陪他。 医生说何惜有心病,可连何惜本人都不知道自己的心病是什么,心理医生只能通过催眠,来挖掘他内心最深处的想法。 诊疗室很安静,呼吸声微不可闻,在心理医生的引导之下,何惜闭上眼,渐渐放松下来。 梦里还是那个小屋,但这一次有所不同。 阳光是有温度的,门外有人在窃窃私语,手指所碰有实质的触感,何惜握着许之羽的手臂,也是温热的。 何惜茫然地站着,他看着眼前这熟悉又陌生的一切,心中半是狂喜半是不敢置信,难道他回到了五年前? 何惜尚处于激荡的情绪中无法自拔,许之羽已经弯下了双膝,他哀求道:“是我做错了,对不起,宝贝,你再原谅我最后一次好不好?你别不要我……” 眼前的一切,都和记忆接上了轨。 这是决定命运的一刻,只要何惜的一句话,就可以改变一切。只要他点头,将来所有的痛苦和挣扎都将不复存在。 何惜一时说不出话来,他蹲下,看到许之羽唇色苍白,牙关紧咬,抓住何惜的那只手青筋毕露,俨然一副绝望至极的模样。 他这模样何惜已经见过无数次,每一次都无法抗拒,循着往日的轨迹狠心推开。这一次,何惜终于有了重新决定的机会。 犯下的错误可以重新来过,这是多少人都梦寐以求的事情。曾经多少个日夜,许之羽的死亡都在折磨着何惜,如今,不论是只求心安还是私人情感,何惜都不希望悲剧再次发生。 “我们应该好好谈谈。”何惜说。 许之羽问:“那你会离开我吗?”   “我不会。” 欺骗也好,敷衍也好,只要有挽回的余地,就不会走上绝路。 许之羽似乎对何惜的想法毫无所绝,他的表情就像雨过天晴,紧握着何惜的双手喜极而泣:“太好了,你要是早这么说,我就不会死了。” 言罢,周围的一切归于寂静,许之羽的衣摆迅速被鲜血染红,何惜猛然抽回手,在挣扎中醒了过来。 他捂着胸口,大口抽气,直到一滴泪砸到手背上,何惜这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付一卓轻声安抚,拍一拍他的背,等他稍微镇定下来,才问何惜看到了什么。 何惜抬起头满眼无措,他喃喃自语:“许之羽说,…是我害死了他…” 付一卓手一顿,何惜这句话犹如当头棒喝,让他瞬间顿悟。 原来一直以来盘踞在何惜心中久久不散的,根本不是许之羽,而是许之羽的死亡。 想通这些,付一卓心疼不已。这一切本来都是他的罪过,却阴差阳错让何惜默默背负了这么多年。 告别心理医生,何惜回去的路上始终沉默,付一卓也沉思了一路。到家之后,付一卓端来一杯温水看着何惜喝下,这才开口道:“宝宝,我有一件事必须要告诉你。” 说出事情的真相,将会透支付一卓所有的勇气。 但只要能让何惜从自责中走出来,他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心甘情愿,哪怕是再也无法获得何惜的原谅。 作者有话要说:  付一卓要翻车了 ☆、我在 迷雾里掩藏着真相,真相永远不堪。 听付一卓道出那些陈年旧事,何惜的双眼渐渐蒙上一层迷茫。他恍惚,眼前这个人越看越觉得陌生。 何惜伸出手,在付一卓脸上碰了一下,不太确定地叫了一声:“付一卓?” 付一卓看着他:“我在。” 何惜慢慢地,一点一点佝偻下身子,没有再说话。 他心中在翻江倒海,表面上却如同这水杯里的水,平静无波。 何惜被积压的罪恶感折磨了整整四年,每晚都在噩梦中度过,时至今日,才知道原来付一卓才是真正的幕后推手。 最可笑的是,现如今两人还是情侣关系。 何惜闭上眼,一时之间心头涌动着百般滋味,说不出是个什么感觉。 墙上的秒针转了一圈又一圈,屋子里没人说话,直到太阳西沉,何惜才缓缓回过神来。 他平静地说:“你觉得我们还能在一起吗?” 付一卓说话的声音有点抖,却眼神坚定:“我会一直等你。” 四年来,何惜已经学会凡事留一丝余地,所以他并没有立刻表态,只起身去收拾行李。天色还不算太晚,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临出门时,付一卓跟了上来,他道:“我送你吧,机票我已经订好了。” 早在决定说出真相的时候,付一卓就预知到了结果,甚至帮何惜准备好了退路。 去机场的路上畅通无阻,付一卓握着方向盘,窗外的灯火映照在他脸上,明明灭灭,捉摸不透。 “我想了很多,我必须告诉你,我们不会分手。”付一卓罕见地露出一点强硬姿态,他道:“我也知道,谈恋爱对我来说实在是个很奢侈的东西,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手。” 十字路口的红灯亮了,一个年轻的妈妈牵着两个孩子过马 分卷阅读50 - 分卷阅读51 初恋男友自杀后 作者:红领巾的接班人 分卷阅读51 路。付一卓的目光通过后视镜落在何惜脸上,嘴里道:“和我在一起吧,何惜。我不会干涉你的人身自由,我会对你很好很好,这世界很大,你可以去任何地方,人这么多,你甚至可以结婚生子。我不求你能爱我,只求你在想起我的时候能来看一看我。” 付一卓明明说着一些疯狂的话,但他语气淡然有条有理,像是在谈论什么哲学。 坐在后座的何惜闻言忍不住向前倾了倾,道:“付一卓,你把自己摆在这么卑微的位置,有意思吗?” 撕下伪装的付一卓再也无所顾虑,他踩下油门:“何惜,你知道的,我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我现在就差没有亲手杀人了,我不怕走出那一步。” 何惜一言不发,不再争论。 他一直觉得许之羽的爱太过沉重,现在才发现,付一卓的爱更叫人感到害怕。 过安检之前,付一卓帮何惜理了理衣领,动作之自然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他说:“你先回去,过几天我去找你。” 人不要脸则天下无敌,付一卓很好的诠释了这句话,何惜被他的态度憋闷了一路,差点没忍住在机场举起拳头。 后来想了想,又作罢,大不了到时候将他拒之门外。 何惜归心似箭,并不想和付一卓多做纠缠,只摆了摆手,随着人群消失在安检口。 两个小时后,飞机落地。何惜看了眼时间,虽然心中余怒未消,但不得不承认,付一卓的贴心无人能及。 月上中天,机场来往的车辆很多,何惜随手拦了辆的士,报上地址。 车载音乐是一首很耳熟的歌,司机跟着哼唱,收钱时,他对何惜道:“你看,今儿月光多亮啊,我跟你有缘,不收多了,八十,就这个价。” 司机调转车头,何惜抬眼,月光如水般温柔,他耳边仿佛还萦绕着那熟悉的曲调。 “就让我来代替你承先启后, 刻骨铭心像一本情爱小说, 越血流越手酸心越空肉越痛 千刀万剐的感情才生动。 不要还给我,不要还给我。” 何惜烧了那副名为“月光”的画作。 炽热的火舌舔舐过后,绝美的画作便化作了灰烬,夜风一吹,了无踪迹。 从那以后,何惜的梦境,一片清净。 【end] 作者有话要说:  开放性结局,何惜和付一卓到底有没有在一起,看你们自己的喜好脑补。 接下来实在是没什么好写的了,或许还可以在陈少身上做文章,但他从一开始就只起推动剧情的作用,我不打算写过多他和何惜的感情戏,因为他太小了,我不喜欢年下。 明天还有一个番外,先别急着取消收藏啊! ☆、番外 有人说,爱是放手。 许之羽始终不懂,但他学着放手。 这双手,幼时握过泥沙;学生时代握过笔杆;长大了,反而什么都握不住了。 有些东西,越是用力,就消散得越快,许之羽不是不懂,他只是做不到。 这一生跌跌撞撞走来,不过二十几年光阴,鲜活的时光只有短短几年,拥有的宝藏,仅仅一样。 许之羽从小就喜欢花,那种东西鲜艳、芬芳,可以装饰他枯燥又无聊的人生。 自从父母离世,所有的不幸都接踵而来,都说人生是大起大落,但许之羽觉得自己一直在走下坡路。 这条路走啊走,四周都是单调黑白的,并且越走越暗,浑身越发乏力,再也不想提起步子了。 突然就有那么有一天,天光乍泄一般,一个人出现在眼前,那个人不像百花一样缤纷,他只有一种色彩,那就是明亮。 极为刺目的,能将人灼伤的光。 那一刻许之羽终于明白,为什么前半生会是如此沉闷无趣,那是因为没有遇见他。 一眼,仅仅是一眼。 所有的氧气都朝他而去,仿佛只有待在那个人身边,许之羽才能活命。 连落在他眼睫上的光尘,和他脚下的土地,还有背靠的灯杆,都叫人嫉妒起来。 只想和他一起走,死也不放手。 听许佳期说,他叫何惜。 这个名字,胜过世间一切美好的词汇,光是默念便心生欢喜。 一整夜的彻夜不眠,让许之羽心中的猛兽疯狂叫嚣,他翻来覆去,眼中脑中全是那张脸,恨不得能钻进脑子里去拥抱。 天蒙蒙亮,许之羽就起了床,他根据何惜的校服猜出他就读的学校,早早在暗处蹲守。 他身后是一家奶茶店,放着轻缓的音乐,许之羽一边听,一边数着来往的人流。 许之羽听到曲调渐渐变得高昂,刚才还温柔细语的歌手在嘶喊: “就让我来代替你承先启后, 刻骨铭心像一本情爱小说, 越血流越手酸心越痛肉越痛 千刀万剐的感情才生动。 不要还给我,不要还给我。” 太阳破云而出的时候,何惜出现了。 他黑发细碎,肤色白皙,宽大的校服下是青涩的身躯。 许之羽死死盯着,一寸一寸看下去,何惜的一分一毫一点一滴都叫他沉醉其中。 眼前的这个人这么美好,而许之羽只是黑暗中的浊物,他怎么能配得上? 改变也好,伪装也好,许之羽知道自己总要做点什么。 他开始尾随。 每天跟随何惜的步伐,水洼、枯枝、台阶、斑马线。每一步每一步,都踩在何惜留下的轨迹上,仿佛这样就能拉进两个人的距离。 越是了解何惜,许之羽对他就越是无法抗拒,所有的底线都一退再退,只想死死的沉溺进去。 何惜是光,是许之羽拼了命仰望的存在。 转入一中那年,许之羽第一次光明正大在地出现在何惜面上,他们穿着一样的校服,一般青色的脸庞,许之羽再也不是那个黑暗中的浊物。 至少表面上不是。 第一次见面,出乎许之羽的意料,何惜并不是抱着腼腆矜持的态度,许之羽很清楚的看到,他的眼睛里有星光。 “你看起来很眼熟。” “我们是不是见过?” 那时他心中是无边无尽的恶念,许之羽想到许佳期墙上的那副画,鬼使神差般点下了头。 他听见自己说:是,你送的那幅画,我还一直保留着。 她不值得你记住,从今往后,填充你记忆的人只能是我。 花开到荼蘼再到败落,只是一段很短的时间。许之羽没有想到,一段感情从热烈到冷却,也是这么短暂。 他被一叶障目,走在末路还以为道路且长,直至被判了死刑,才明白自己有多么可笑。 作为新出生的婴儿第一次接触这世界,也不过哇哇大哭,如今被世界抛下,许之羽却再也哭不出来。 他甚至说不 分卷阅读51 - 分卷阅读52 初恋男友自杀后 作者:红领巾的接班人 分卷阅读52 出话来,身体机能全部倒退,血液是冷的,四肢虚乏无力,只能跪在地上,一遍一遍地哀求,妄图能唤起何惜的怜悯。 我、再也、不…求你……求你! 断断续续的话,断断续续的乞求,连许之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更何况何惜。 不会放手,死都不会放手的。 割在手上的那一刀,并不痛。他已经麻木了,不知道割了多深,也不知道血流了多少,他只能支撑着最后一丝清明抓住何惜,看着他的眼睛,喃喃着“勿忘我”。 那是一种花,代表着永恒的爱。许之羽只想借它来告诉何惜:不要忘记我,请想念我,我希望一切都还没有晚,我会再次归来,给你幸福。 听说人死后便一了百了,前尘往事都化作浮云,但只有死过的人才知道,死后的世界是怎么样的。 在一片混沌中醒来,许之羽茫然四顾,他几乎所有的记忆都被蒙上一层白纱模糊不清,只有关乎何惜的记忆刻骨铭心。 他死了,但在另一个世界活着。 他活在何惜的梦境中。 这是意料之外的惊喜,他甚至可以臆想,自己已经和何惜融为了一体。 但许之羽是何惜的噩梦,不是念念不忘。 一年、两年、三年、四年,何惜越来越悲观,他的光芒在一点一点消失,别人或许发现不了,但许之羽有所察觉。 何惜以前那么美好的一个人,他就是许之羽的小太阳,发光发热,暖到许之羽的心坎里去了。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慢慢变得悲观主义又缺少生气。 许之羽想了很久,那段时间他似乎每一刻都在经历着死亡,但他明明已经死了。 他决定学着放手。 在那个月圆之夜,许之羽指着窗外,将何惜往梦外一推。 胡天似有所感,他在楼下抬眼。 这是多么美好的一幕啊,许之羽心中酸涩却无可奈何,只因他早已失去了资格。 已经决定放手,但当这种事真正在何惜口中说出来,许之羽又控制不住想要将他留下来,让他陪自己永远在这黑暗中沉睡。 挣扎伴随着煎熬,在许之羽的体内翻滚,灼得他遍体鳞伤。 只是没有想到,何惜有一天会接受付一卓。 许之羽悲恸又委屈,像一个小孩,他只会哭泣,翻来覆去脑海中都是那一句幼稚的话。 我也可怜啊,你怎么不跟我在一起。 许之羽的情绪影响到了何惜,他利用这一点,让付一卓亲口说出自己犯下的罪孽。 他成功了,也失败了,何惜离开付一卓的同时也烧了那幅画,斩断了他和何惜之间的最后一点联系。 魂体消失的那一刻,许之羽想最后跟何惜邀一次功,说,你看,我这算不算是放手。 答案是:不算。 昏暗的鹅卵石小道上,许之羽跟在何惜左右,走动时带起一阵阵寒风。 他虚虚握住何惜的手,笑着喊:“宝贝,宝贝。” 这永恒的爱,请不要还给我,不要忘记我,我会再次归来。 分卷阅读5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