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标》 第1章楼顶的那个女人(一) 平安,姓平名安,高三学生,他这会心里有些生气,更有些着急,踩着厚厚的积雪小跑着往家里回,身上出了汗。 刚才药店的那个卖药的中年女人有些神经,纯粹瞎耽搁功夫,自己就买个BY套,她像是审贼似的问东问西的,瞅着自己的眼神简直就像是医院里的X光,似乎要将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给穿透,甚至好像还要剖析自己的思维脑电波,仿佛避BY套这东西到了自己的手里不是私人使用的,而是会变成见血封喉的武器瞬间就能威胁全人类的安危。 这女人说话的语气比学校的老师讲课还要苦口婆心,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说什么。平安差点怀疑她接下去还会讲什么年轻人当以学业为重——她到底是跟钱有仇,还是觉得自己就是个坏小子,难道自己拿了这个等一会是要对她女儿作什么图谋不轨的事情? 有卖就有买,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这妇女同志什么觉悟,难道要买这个只付钱还不行,还得拿个什么票据证明才卖给你? 雪越下越大,这下要是时间跟不上,米兰会不会以为自己不想见她或者有事走了? 也怪自己忙着出门没带口罩,不然就在小区药店买了就好。为了避免被人认出难为情,跑的那么远,可别武器到手,将要实施的目标猎杀的对象却没了! 终于跑回了小区,透过飘扬的雪花没看到楼道口有人影,平安心里非常失望:米兰肯定是等急了走了。 这真他妈的。 外面飘着雪,光线很明亮,楼道里却有些黑,感应灯也没亮,平安刚长叹了一口气,觉得满腔的热情就要化作外面飘零的雪,这时听到有个声音说:“你干嘛去了,气喘吁吁的像是狗熊。” ——米兰! 仔细一看,楼道深处果然有一个身影。平安听出了米兰和别的女同学不一样的声音,同时也认出了她亮亮的大眼睛。 米兰将自己捂得厚厚的像是端午节的粽子,她往平安跟前走了两步:“呀,这么冷,你还出去买水果?” “家里什么都没有了,你第一次上门,我没什么招待你,可不是待客之道。” 平安撒了个不算是谎言的谎,说着一只手从兜里掏出来一个桔子递给米兰——这只手在兜里捏着避BY套都出了汗了,故作若无其事的说:“你才像狗熊。你瞧你,又是帽子又是围巾又是口罩,感情全副武装,刚才你要是不说话,我还以为动物园里的北极熊跑我们家楼道里过冬了呢。” “说谁呢你!你们这人来人往的,我不想让人认出来。不好吗?”米兰说着接过桔子,语气有些轻嗔,看到平安嬉皮笑脸的,心里高兴,却抬脚要踢平安:“臭平安。这么冷,让人家等这么久!” 平安连忙往一边一跳,米兰个头高力气大,真被她踢着可不得了,再说对漂亮女孩子逢迎配合还是很有必要的,要站着等着她踢才没情趣,脸上笑笑的说:“那咱们赶紧回家,要不,来,哪里冷,我先给你暖暖。” 平安说着张开了怀抱,米兰伸手拍了他一下:“去你的!什么是‘咱们’‘家’?我哪都冷——美得你。” “好,是我家。我也没说啥,其实我这话也没什么特别含义。你就别想多了,要不那什么,这叫夜有所思,日有所说……” 平安的家在六楼,是楼层的最顶端,这个小区的楼盘建的比较早,所以没有电梯,他本来就是跑回来的,这会见到米兰,想想待会就两人在屋里,以及自己预谋了很久可能要发生的事情,身上不禁愈加热燥,也有些紧张,将外套拉链拉开,看到米兰的眼睫毛上有着雪化的水珠,嘴里问:“同桌,你怎么哭了?一夜没见我这么激动干嘛,至于。我告诉你,我……” 平安胡说八道着掩饰自己的心慌意乱以及对女人的毫无经验,见米兰不看自己,鼓足勇气,趁着上楼的机会,身体故意噌米兰的身子,然后拉住了她戴着手套的手,心里兴奋的“咚咚”直跳。 虽说平时在学校两人也暗地里搞暧昧,你蹭我我蹭你的,但是今天明目张胆的属于确定关系的牵手还是第一次。 米兰轻轻挣了一下,没有再拒绝,任由平安拉着自己。平安心里笃定松了一口气,想说别的,然后再得寸进尺的揽她的腰什么的,可是一时半会的却不知道接下来说什么。 两人挤挤攘攘的顺着楼道拐了弯,就快到六楼平安的家。 平安的视线一直在注意米兰,这会终于想到一个话题,就要开口说,见她大大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前面,转过脸一看,心里我操了一句。 六楼平安家的门口,这会站着两个人。 这两人其中的一个穿着警服,平安认识,他叫马犇,是这一块的片警,前几天平安的母亲刘红艳和父亲平秋明因为闹离婚在家里摔碟子砸碗,也不知道是哪位好事的邻居竟然报了警,于是马犇接警过来给平安的父母做了好大一会的思想工作。 另一个男人平安不认识,长的倒是还帅气,身上穿的比较单薄,一身西装,不过看起来做工很好,一看就不是便宜货。这人一见平安,听马犇“喏”了一声,就急急的过来,伸手使劲的握住了平安,劲大的像是在抓贼,脸上却像终于找到了组织的那种模样。 平安顿时有些莫名其妙,他刚刚差点以为自己以未成年人的身份买BY套,想和女同桌发生不可描述行为被那个变态神经的中年妇女售货员给捅到了警察那里,所以马犇他们来上门批评教育的,可是这男的这么热情奔放的,是搞哪一出? 这位是便衣警察? “你就是平安吧?”这男的问。 “啊,就算是吧,你这是……” “我就知道你是平安。嘿,小伙子长的多精神。” 无事献殷勤!这么冷穿西装你才精神——这干嘛啊? 马犇这时点着了一只烟,咳嗽了一声说:“平安啊,这位是王世庸,王总,我们俩找你帮个忙。” “啊——啊?马警官,我能帮你们什么忙啊?……这不,我们刚放寒假,高三假期短,还要补课,抓小偷为人民服务的事情,我一学生,怎么着也是有心无力了吧,人单力薄的。一会我俩还要去英语辅导小组呢……” 平安说着眼睛往米兰这边骨碌,想和米兰订攻守同盟。心说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这大下雪的我给你们帮忙,你们不是抓壮丁?那我和米兰还怎么“研究功课”? 春宵一刻值千金,高三狗的寒假千金也买不来,多好的机会可别给耽误了。 王世庸着急的说:“平安同学,这个忙请你一定要帮。救人一命,我给你们学校送锦旗。” 救人一命?平安听了又看着米兰,米兰的脸还被口罩帽子给遮挡着,她一听王世庸的话将被平安握住的手指头捏了一下,意思也不知道是让平安松手,还是让他答应。 “那个,马警官,要不,咱们先进屋说吧?” 屋里暖和点,窗明几净,一看就是刚刚打扫过的,还弥漫着一股香水的味道,这是平安为了迎接米兰的到来想营造一个好气氛所做的,这下却有一种想干坏事被人撞破的尴尬。平安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着马犇说:“那什么,我爸妈他们……你知道他们俩平时那样,他们昨晚闹了闹走了,我刚打扫了一下……你们随便坐……” 但是包括米兰在内,马犇和王世庸都没怎么听平安的话。 平安让王世庸和马犇坐,两人没有坐的意思,平安又掏出了桔子很热情的让他们吃,两人也不要,于是平安使眼色让米兰去自己房间等,米兰却置若罔闻,大眼睛骨碌着,一副对这两人为什么来平安家里蛮感兴趣的样子。 平安心里叹了气,这女孩子怎么都爱管闲事。好奇心害死猫,时间不珍贵吗?! 就在平安挤眉弄眼的这功夫,马犇和王世庸将平安家里四下打量了一遍,也不知道到底在看什么。 平安还要张口说话,马犇将他手里的水果袋子劈手拿过去,说:“王世庸,你赶紧呐,人命关天,别耽搁了。” 王世庸脖子歪过来歪过去的,将平安家客厅每个地方都瞧了个仔细,说:“那个方向,应该是这间屋吧?房子的格局是相同的。” 王世庸说着要推平安的那个房间,平安一看往前一步挡着王世庸,眨着眼睛问:“哪个方向?这屋怎么了?” “不是,你别误会。是这么回事,平安同学,我女朋友,也就是我的未婚妻,她这会站在对面的楼顶,一个不小心,就会掉下楼去。” 米兰一听就啊了一声,平安不能理解:“你说你女朋友这会在对面的楼顶?这大下雪的,她在干嘛?不会要跳楼吧?” “有这可能。” “真要跳楼?那你跑我家干嘛来了,你们赶紧去救人啊。” 马犇这会说话了:“来你这是有原因的,就想从你这边能起点作用,好想办法救人。” 米兰问:“你女朋友为什么要跳楼啊?” “那个……唉,一言难尽吧。”王世庸对米兰解释着又面对了平安:“是这样,你家和我家,正好就是脸对脸的两栋楼,楼层和房间格局都一样,从你这个屋子的窗户看出去,正好就能看到我女朋友这会站的位置,这中间的距离也不过十来米,这边说话,那边那边肯定能听得清楚。” “我们就是想啊,要是你从你这边能和她对上话,兴许就能转移她的注意力,那我们就能想法救人了。” 平安听了不乐意了:“我?她不让人接近她对吧,你不能在自己家窗户下面和她喊话,她在楼顶肯定能听得见啊,非要从这边喊?外面多大风啊。” “不行啊,刚刚我们都试过了,她不理……嗨!反正我给你说,只要有人想试图接近,有人对她喊话,她就会受刺激,就要跳楼。” 平安一听瞪眼了:“我不是人啊?我一喊话,她不也受了刺激?” 米兰听平安说他自己不是人的话,差点笑出来。 屋里热,米兰将口罩摘下,露出了红苹果一样的脸,平安一看米兰红唇白牙艳丽的模样,心里越是痒痒着急,恨不得马犇和王世庸立马赶紧离开。 马犇又说话了:“这么大的雪,她女朋友在楼顶一个多小时了,再不救人,没出事人都冻病了。平安,你是好学生,这,和那,不一样。” 什么这和那的不一样?因为是马犇说话,平安忍住没反驳,马犇继续说:“他刚刚是在自己家,你呢,你是在自个家里,你想,你要是在自己家还不想干嘛就干嘛?你要开窗户,对着对面喊几嗓子,谁能将你怎么了?你爱怎么着怎么着,王世庸女朋友总不能见到你在自己家窗口说话,就要跳楼吧?她管不着,鞭长莫及。这不一样,一点都不一样。” 在自己家想干嘛就干嘛,这话听的有理,可目的还不是为了救人?马犇的话将人能绕晕了……平安又看米兰,米兰睁着大眼一副要看热闹的模样,平安心说你这真是看热闹的不怕事大:“我又不认识她女朋友,我这人话头短,见了生人不会说话,我隔空喊什么呢?” 平安说自己的话头短,米兰听了又想笑,扭着脸看向了别处。马犇说:“你别贬低自己,就你那嘴,你比你家长都能说,你要当时在三国,过江东舌战群儒的哪里能轮到诸葛亮,骂死王朗的非你莫属。今个,不说让你发扬一不怕死二不怕苦三不怕累的精神,你就当王世庸的女朋友是你女朋友,就当王世庸女朋友是你第一个爱上的女人,你这样想,当你第一个爱的女人这会要跳楼,你看你有话说没有?再或者,退一万步讲,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你就当他女朋友是你班主任,你没话找话,这总成吧?” “我真也没女朋友啊……”平安说着看米兰,见米兰对着自己瞪眼,心里乐呵,嘴上说:“我班主任?我见了她吓得路都不会走了,躲还来不及,还没话找话,那我不是找刺?” 马犇不再和平安啰嗦,直接推开了平安的那间屋子,里面收拾的比外面还整洁,床叠的整整齐齐,窗户的窗帘也是拉着的。 平安想解释因为天冷怕透风才拉窗帘,可是觉得没必要,那外面为什么窗帘是拉开的呢?外面不怕冷不怕透风? 王世庸伸手握着平安的手说:“拜托!你就随便的和她聊,万一说不出话,想不起说什么,我蹲窗下面,我提醒你。” 王世庸说着放了平安的手,对着他鞠了一躬,一脸的虔诚。 王世庸这样,平安没法推辞,顿时觉得自己伟大了起来,仿佛要舍身就义,马犇一看说:“你别急!深吸气,多吸几次气,就当平时推开窗透气那样,自然就好。” 平安一听忽然想到了一件事:“马警官,我看你也合适啊,你是警察,心理素质比我好。” “她要是不认识我,要不是我刚刚在对面喊了半天,这会我一准上。这是你家!” 平安落得个没趣,不想在米兰面前落了面子,又说:“不是,我的意思,现在好多人好心办坏事了,好心没好报,我是说,今个万一要是不成功,他女朋友根本就不理我,就是说她要是跳楼了,这个责任可不能算我身上。” “那是必须的,这责任怎么能让你来背负。” 平安看着马犇:“那由谁背负?” 王世庸抢先回答:“当然是我。只要能救人,责任是我的,功劳是你的。” 平安点头:“要不,马警官,我和你熟,可我不认识他,咱们,还是写个字据什么的,万一有事,咱们也说的清楚。” 米兰本来站在那里听他们说话,这会坐到了床上看着他们三个,平安心里想,这好,床没白收拾,她坐床上了。 马犇皱眉了:“什时候了你还这样啰嗦,写什么字据?” “马警官,这话不能这样说,空口无凭,到时候你们俩成年人不承认了,我找谁说理去?我如花似玉的年纪就像春天里的鲜花正在含苞欲放,我不能不明不白的就卷进这件事里。法律有一条,可不就是重证据轻口供?” “行行。”王世庸还真的随身掏出了笔,平安在一边的桌子上拿了一个作业本,王世庸在上面写了今天出事和平安无关的话,又签了年月日,平安看着马犇:“马警官,还有你,好事成双,我怎么不能忘了你啊。” 马犇也签了字,两个人的字都龙飞凤舞,马犇问:“要不要我给你盖上公章?” “你有的话那好,没有,也就算了。待会要是没事,我就当收藏你们俩书法作品了,要是有事……”平安说着将本递给了米兰:“总有人要说得清楚。” 马犇摇头:“平日里来了你家几次,这次真发现你比你爸妈还能说。” “其实我平时不说话的,今个关系到自己的切身利益,谁都会能说几句,小心无大错。” 平安说着话就往窗口去,马犇和王世庸赶紧的就趴在地板上,米兰一看也要学,平安赶紧摆手:“你干嘛?你是我同学,这屋里就我一个,那边看见了以为我是特务。你在,她才能觉得这一切是偶然的、是真实的。” 米兰听了笑,平安觉得她笑的有些没心没肺。马犇已经爬到了窗户下面,干咳了一声对平安说:“你还有什么要对我们说的?” “没了。”平安心说怎么这像是交待后事?于是一副慷慨就义气吞山河的模样到了窗前,拉开窗帘透过玻璃,就看到了对面楼顶有个只穿着单薄睡衣的女人在栏杆里面站着,秀美的身姿似乎在随着飘飘洒洒的雪花一样摇晃着,顶楼呼啸的风将她的睡衣不断的掀翻起来,很清晰的就能看到她裸露出来的皮肤似乎比雪还要白,而她整个的人仿佛随时都能像雪花一样从空中飘落与大地来一个亲密接触。 第2章楼顶的那个女人(二) 平安有些惊讶,对面楼顶的女人美的出乎了自己的想像,既漂亮又妩媚,很有一种韵味,自己有些不太会形容。 一个大院的,怎么平时就没见过她? 平安觉得她的年纪似乎是高四年纪的学姐,当然如果高中有四年级的话。她还有一些别的气质,但是此刻有些说不出来,加上她所站立的位置,只能让人替她担心。 这个女人不但穿着单薄的睡衣,还没穿鞋,看着她光着脚踩着楼顶雪片的模样,平安不禁的浑身有些发冷。 “她还在吧?”趴在窗户下面的王世庸紧张的问。 平安刚刚还想着怎么让王世庸和马犇赶紧离开自己的家,这会心里就只想着怎么救人了,他说了一句:“还在,但是真的很危险,”就拉开了窗户,风骤然席卷了进来,屋里的空气顿时降温了。 “平安同学,你要是能让她下来,我给你送两米高的锦旗。”王世庸赶紧说了一句。 “你还是给我送棉被好了,”平安眼睛看着对面嘴对王世庸说着,猛地大声喊:“上面空气好吗?” 对面的女人看都没看平安一眼,平安以为自己声音小,又喊:“你是喜欢美丽又喜欢冻人是吗?” 这会楼底下站的一片看热闹的人都听见了,都在下面仰着头对着窗口的平安指指点点,平安又叫道:“你是想吸引人注意?你已经成功了。拜托你回家去吧,不然下面吵吵的我都没法做功课。你知道今年对我多重要吗?你知道今天对我多重要吗?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年之计……喂,你是聋子还是哑巴?说句话啊!” 对面楼顶的女人仿佛反应很迟钝,但是这会她还是没看平安,依旧面无表情。 这真是一张精致而又端庄的脸孔,只不过此刻看上去像是对什么都麻木不仁。 如果她神情要是不呆板,那绝对算得上是天香国色,不过这会也是呆板的天香国色。 平安喊道:“你冷不冷?你在那干嘛呢?你知道这样做不好吗?” “你赶紧下去吧。啊,听我的话,有人会想你的,会很想!真的。我告诉你,你知道一个人想一个人是什么样的吗?撕心裂肺啊,整夜睡不着……” “甭管是你父母,还是你爱人,要不就是兄弟姐妹,兴许还是同班同学呢,总有人会想你的,他们会像我这样一边喊你的名字一边叫着想你——你叫什么名字?” 王世庸在窗户下低声说:“她叫俞薇。” 米兰听了转过脸,她知道平安的秉性,明白有些话是对自己说的,于是对着没人的地方无声笑了起来。 平安没理会王世庸:“啊?哎!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礼貌。我跟你说话呢。我给你说,你影响我了,我……” 对面的女人终于视线没有焦点的看着平安,平安觉得她目光似乎已经穿透了自己的身体,穿过了房屋,不知道投向了哪里。 雪花在她的身旁飘过,平安心里恍然有了“暴风女神”这个词语,觉得这个词用在俞薇的身上在此刻是最贴切不过了——她的腿真白! 平安继续的喊,对面的俞薇就像是在看戏,但是这场戏的主角和剧情明显的不怎么吸引人,她漠然视之,无动于衷,不假颜色。 平安一直叽里咕噜的的喊叫着,觉得自己的喉咙都快喊的哑了,但是俞薇还是没反应,他仔细观察着,对面楼上时不时隐约的有人露出了头,应该是想救援的人,可是他们都不敢靠前,生怕一接近俞薇直接的跳下去。 平安咳嗽了几下,没低头,叹气对马犇和王世庸说:“我不行了,我看我完不成任务了……” “别啊。你这样喊着,她没跳,你就是成功了!”王世庸给平安打气。 平安捂着嘴不让俞薇看到,低声说:“累傻小子呢你们,她要一直这样,我一直喊?你那锦旗也太难赚了。你们倒是有别的备用方案没有啊?” 马犇和王世庸不说话,平安又问:“对了,还没问她是怎么了要跳楼,你怎么她了?家暴?” “我哪敢!我也舍不得啊,你瞧见了,她那样一个人,我爱还来不及,还家暴?她不家暴我我就烧高香谢天谢地了。” “那就是她想家暴你你又不逆来顺受她才着急这样了?那她为了什么啊?” 王世庸苦着脸:“我不知道啊,我一回来,她就那样了……” “嗨,明白了,清官难断家务事。”平安说着话眼睛一直的盯着俞薇。 这时也不知道是有朵雪花飘在了俞薇的脸上还是怎么回事,平安看到了俞薇的眼角下有着一滴水珠,那滴水珠那么清晰、那么缓慢的从她的眼睑下顺着脸蛋往下滑落,而后,并没有低落下去,而是凝固在了下巴上。 俞薇在哭?平安愣了一下,手心着急的在下面都捏出了汗,喊道:“喂!你有什么事什么困难可以给我说,我一定会帮你的,咱俩住的对面,以前还没机会认识,这下,就算是朋友了,不管你遇到什么,都可以给我讲讲,不一定要这样,你要是退后,今后一定能有无数个可能,但是你往前,可能就只有一个。你知道肉饼吗?我喜欢葱花饼。” 俞薇还是在看着平安,视线依旧的没有焦点,平安心说你丫的不冷啊,是不是冻傻了! 因为着急,平安的嘴里有些语无伦次,继续喊:“人活着不光是为了吃喝拉撒睡,还有着更为崇高的目的,也不光是只有爱情,我给你说,爱情就是人生点缀,你要是为情所困,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我给你说,退一步海阔天空,世界无比美好,我……” 平安说到这里忽然哑巴了,王世庸紧张的靠着窗户问:“怎么了?为什么不喊了?” 马犇本来坐在地上,这会蹲起来,问:“是不是……” 米兰看着窗户外,替平安回答说:“她下去了……” “啊!” “下哪了?” “楼下没人喊肯定是下楼顶里面去了不是跳下楼去了!”平安没好气的说。 王世庸和马犇都站了起来,缩头缩脑的在窗户上露出了一点,果然,俞薇是下去了,不过是从栏杆那里自己走下去的,到了楼层的里面。 两人齐齐的出了一口气,马犇伸手拍了一下平安的肩膀,急急忙忙的出去了,王世庸往前跑了几步回头喊了一句:“平安,谢谢,谢谢!我一定给你送棉被过来!” 外面是噗通噗通马犇和王世庸下楼梯的声音,屋里顿时安静了,平安一屁股坐在了床上,觉得喉咙火辣辣的,全身没力气,往床上一倒,心说谁要你棉被!把老子累死了,这救人的活真不好干。 不过给锦旗的话,考大学能加分吗?最好电视台报社的都来采访我。 米兰到窗前看了几眼,直到看不清对面有人影,才关了窗户,又出去将外面的门关了,接着好像去了洗手间,熟门熟路的像是在自己的家里一样。 平安歇了一会乏,伸手将王世庸和马犇给自己写的保证书拿在手里,看了一眼,就要扔,却从下面又看到了一行字“平安,你真勇敢。我喜欢你。” 嘿嘿嘿嘿!这几个字是米兰写的,平安一下就坐了起来,心里有些得意。 这时米兰进来了,因为屋里暖和,她也洗了脸,已经将帽子围巾都去掉了,敞开的羽绒服里面是凹凸的身材,脸红红的。 平安急忙将手里的本放在一边,装作若无其事,但显然米兰看到了这一切,她过来也坐在了床沿上,和平安一左一右,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 她就是去洗手间,故意的想让自己看到这些字吧? 有了米兰的这种无声的告白,平安心里越发的悸动。 屋里的气氛猛然间就有些隐晦了起来,刚刚口若悬河的,这会平安却觉得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米兰的手刚洗过,放在床上那么的白,连小指甲也那么的可爱,有些惊心动魄,平安抬头看着米兰红润的脸,这有些清新的气味,整个人撩娆的像是撒发着巨大诱惑香味的蛋糕,等着自己去咬一口。 平安咽了一口吐沫,心里给自己打气,鼓励自己就是个勇敢的人,刚刚还救了一个人呢!伸手战战兢兢的,像做贼一样触碰到了米兰的手背上。 米兰的手果然有些凉意,而她全身抖了一下,但是没有躲闪。平安觉得她似乎比自己还紧张,于是自我猛地膨胀了起来,伸手又摸向了米兰的脸。 但是这下米兰躲过了,眼睛低垂,脸红的像是晚霞,眼睛一眨一眨的,还是看着床。平安觉得米兰这个样子和平时很不一样,自己顿时平添了勇气,觉得自己应该勇敢,她就是等着自己主动!于是似乎像是等了有一万年那么久,又好像亟不可待的,一下就将米兰拦腰抱住,结结实实的抱在了怀里。 米兰根本就没有挣扎,还没等平安感受这个真真切切的拥抱,两人就一起的倒在床上。 第3章米兰 对那天后来所发生的事情,平安一直的记不清细节,怎么想都回忆的不完全,他甚至都记不清,当时是自己将米兰的衣服脱光的,或者是没有脱光?还是米兰自己主动将她的衣服给脱光的,还是没脱光? 反正男人对女人应该做的平安都做了,这有些出乎意料的喜出望外。 平安只记得当时自己有一种战胜了全学校所有男生的惬意和膨胀感,痛快淋漓的在米兰那具让所有男生都仰慕都想入非非白花花的身体上忙乱了一大阵,终于快乐又带着探索性质的做了自己一直想要做的快乐而又带着探索性质的事情。 而语言属于多余,当时说什么都有些无聊和自作聪明,于是平安就越发明白这个时候其实只要做就好,只要做好就好,那种故作成熟的阅人无数对自己其实一点帮助都没有,于是他在轰然倒塌的瞬间甚至整个人产生了一种空洞和索然无味的疲惫感。 平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不知道别人在第一次的时候,是不是也有和自己一样的想法和念头。 …… 米兰在高三全年级、在全校都是数得着的美人,平安知道学校里所有的几乎对异性已经产生兴趣的男同学,甚至包括了几位男性老师都幻想着能和米兰产生点关系,他们私下都说米兰的眼睛像罗马假日里的奥黛丽赫本,饱满的胸像成龙电影双龙会里的利智,腰和屁股似扮演埃及艳后时期的伊丽莎白泰勒,腿却长的像迈克尔杰克逊的绯闻模特女友波姬小丝。反正米兰身体的每个部位都像是优秀漂亮的电影女明星身上最优秀的那一部分。也因为这些原因,校外社会上的一些青年也经常在学校门口围堵米兰,想要跟她交朋友。 但是平安觉得校里校外这些准色狼们对于米兰的描述和幻想都不贴切,这些垃圾又变态的男同学都终将属于那种即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也只能幻想着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想入非非分子,这除了臆想和揣测外根本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 米兰很招人眼球,但平安刚开始其实没注意米兰,至少没有完全的注意。米兰的脸蛋和身材很惹火,可平安其实在心里一直喜欢纤柔内向一些的女生,这和米兰的形象有些相差略远。 平安觉得女人起码要安静一些,但是米兰显然不属于那种安静女人的范畴,平安觉得自己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可能和母亲有关。 平安的母亲刘红艳很漂亮,大美人,是市里戏剧团的团柱子,人漂亮嗓音又好,扮相一流,这在全市乃至全省的文艺界都闻名遐迩。 戏剧优秀演员出身的刘红艳嗓门大的不需要扩音器就能让全楼听清楚她在家和平安的父亲平秋明吵架的声音,而且平安自记事起母亲就和父亲整天的就知道吵吵嚷嚷,似乎日子没争吵就丧失了原有的味道没争吵日子就无法继续,他们像是对整个地球不满意对家庭不满意对生活不满意也不知道对他们自己满意不满意,但是他们嘁哩哐啷打打闹闹的却一直不离婚,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平安的父亲平秋明也是难得的美男子能衬托出平安母亲的优秀从而珠联璧合夫妻绝代无双?这让平安只能继续的在这种纷纭复杂的环境中渡过了童年乃至少年,一直到了现在这个年纪。 平安固执的认为具有传统美的女人会让男子由衷的从内心产生一种想要保护女性的使命感,男性和女性、阴和阳、雄跟雌的含义就是这个,这是人天生的属性。男人就是山,女人就是水,山伫立巍峨不倒,水萦绕柔柔悠远,两者相得益彰。但米兰压根就不是那种纤弱类型的,米兰发育的异乎寻常的好,体型丰满个头又高,全身比二十多岁已经长成的女人还要女人。 而且米兰总爱没心没肺的笑,或者叫无忧无虑的笑,她笑起来红唇白牙特别的显眼,身上凸出的地方也就不住的抖,让全校的男生的心跟着也在不住的抖。 直到和米兰坐了同桌之后,经过近距离的目测和分析,平安觉得只要三个字就能概括米兰身上的特点和不同寻常别的女生的地方,那就是“圆”“大”和“翘”。 奶圆奶大奶翘屁股圆屁股大屁股翘。 但是平安最后心里也承认了,米兰身上有一种特殊的韵味,这种特殊的韵味让米兰轻易的在全校几千个女同学中脱颖而出并且出类拔萃,这也许就是让男同学都对她痴迷的地方。平安其实也一直想搞清楚这种韵味是什么,但直到这天,直到完全的拥有了米兰,他才似乎明白了一丁点:米兰让大家着迷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她身上的一切都能刺激男性荷尔蒙的突飞猛进急剧增加,就是跟性有关。 当然,米兰身上的这种韵味和要跳楼的那个俞薇身上的那种韵味是不同的,俞薇吧,怎么说呢,似乎,有些楚楚可怜?心生怜惜?嗯,就是让人可怜吧。 在高三,老师总是喜欢过一段对学生进行测验,就是周清考试、月清考试,而后将学生们按照考试成绩的排名重新的安排座次,考的好的坐前面,考得不好的,就往教室的后面去。而一直在后面的学生,注定了是在高考中是没有前途的,这大家都心知肚明也自暴自弃了。 平安这会就和米兰坐在教室靠后面窗户的地方。 平安从上高中开始成绩就不太理想。其实在初中那会他学习还很不错的,可是升高中那年得了一场病,原因是长期的营养不良造成了贫血血压低。刘红艳和平秋明感情不合,这两人忙着过好自己各自的生活,根本没人关心他,还公然的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基本两口子将家当成了旅社,平安觉得或许他们以前在一起就这样,只是因为自己小还有所收敛和遮掩,现在自己大了接受能力强了,他们终于将矛盾公开化了。 平安一度的有些身心疲惫,简直就想逃离这个家庭,因此他在父母再一次激烈猛吵的时候忍不住说你们能不能让我安静一点要不我就离家出走。 这下好了,父亲平秋明和母亲刘红艳彻底的双双离开,将这个家完全的留给了平安,没人监督也没人管的平安觉得自己瞬间自由的像是真空中漂浮的鸡毛,一切都有些失常,一切也开始浑浑噩噩,有点像没了刹车的火车一样,十几岁的年纪却有些连青春的意义都找不到,一个人面对着应该的和不应该的一切。他开始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严重的思考人生的一些重大课题,比如男人和女人也许真的因为误会而拉近距离,因为了解了,就要分开,之所以还没有彻底的分开,那是因为误会还没有完全的被消除,互相了解透了,关系自然的灰飞烟灭消散于无形。这就像自己的父母。 独自在家,所以平安吃饭就饥一顿饱一顿,他当然也会做饭,完全的自学成才,但总是自己做也有厌倦的时候,但是也不缺钱,于是就图方便省事经常的吃快餐,比如顿顿吃方面便。 这样日积月累的,在快考高中的时候平安病倒了,住进了医院,血压低贫血,需要调理,幸好他底子厚基础打得牢靠,昏头昏脑的参加了考试,分数还是勉强的够线,上了本市这所还差不多的高中,但家庭的情况没有因此丝毫有所好转,平安的日常就还和初中时候一样,至于成绩,一直的就在中下游徘徊,持续的就到了高三。 米兰就是这个时候介入了平安的生活。有一次月考,两人的成绩考了个一模一样一分不差,按照班级排列座位的规则,于是自然而然的就成了同桌。 家庭面临着分崩离析,加上原本的审美观念,心事重重的平安刚开始没心情去注意身边这个发育的异常成熟的女同学。 但该是你的总归就是你的,有些事情的发生总会让人措手不及还不带原因,处于事务中心的当事人除了去接受似乎没有别的方法来规避。 深秋的一个晚上,正上晚自习,学校忽然停电了,外面也没有星星月亮,全校园顿时的乌漆墨黑,同学们顿时都趁着黑暗拍桌子大叫鬼哭狼嚎嘻嘻哈哈争先恐后的放松自己,米兰不知道在抽屉里找什么,春困秋乏,平安趴在桌子上想瞌睡,他听的很清楚米兰要找的那个东西掉在了地上,似乎是一支笔,接着米兰蹲下去摸索,但是起身的时候头碰到了桌子上,当时她就“哎呦”了一声,接着,米兰的一只手丧失了方向感,不知怎么就放在了平安的双腿中间。 平安当时就愣了,一个激灵,全身紧张,差点叫出声。米兰的注意力这会似乎还在被桌子碰疼的头上,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一只手放在哪里,接着也许她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嘴里说:“这什么啊?” 没有丝毫的延迟,随着米兰的这声询问,平安登时就有了反应。 手里的这种变化让米兰意识到了自己抓的是个什么物什,赶紧的放了手,“噌”地就站直了,而后又做贼一样迅速的坐在板凳上一动不动,别的女同学叫她她也不回答,像是得了失心疯。 这天晚上的电一直没来,也幸好一直没来。别的同学都点着蜡烛,平安和米兰都没有,其实他们俩抽屉里都备有蜡烛,但两人都有默契的选择了黑暗,即便有男女同学分别的给平安和米兰送蜡烛两人都异口同声的拒绝不要。 米兰和平安推辞解释的理由和借口同出一辙,就是想趁着黑趴桌上睡一会觉,以便在黑暗中默默的消化刚才那惊心动魄的尴尬和难堪,和彼此脸上难以褪色的红晕。 在烛光摇曳之间,就在氤氲的气息间,一些事情悄悄的起了变化,高三倒计时所剩无几的岁月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和从前有着分道扬镳以及大相径庭的改变。 第4章俞薇(一) 从那个难以言说的晚上之后,米兰和平安的关系莫名其妙又顺理成章突飞猛进的好了起来,这当然也有些归功于近水楼台。反正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只是在外人面前,两人一直隐藏的很好,没人发现上课时两人有时候你的胳膊碰着我的,我的腿也蹭着你的,但是挨住之后,谁也不主动挪开,像是用胶水黏在一起,传递着只有两人能懂的密电码。 这个过程,从试探到墨守成规的接受真的有些惊心动魄。 这种只可意会的暧昧继续了很久,逐渐的彼此间的话也多了起来,涉及的问题也比纯粹同学之间的对话要有深度的多,米兰这才发现这个似乎一直不怎么爱说话的男同学其实口才极好,总会出其不意的妙语连珠,经常不经意的就将自己给逗笑了。 事实上有些事情根本就没有理由也无需理由,瓜熟蒂落,直到寒假补课快结束的时候,米兰像是很随意的问平安,能不能给自己补一下数学,有一些题自己不会做,我家没地方,去你家,行吗? 平安想都没想就将说那行,晚上我们通电话再确定。 这晚天开始下雪,米兰打来电话的时候平安的母亲和父亲因为回这个共同的家拿各自的东西又开始了夫妻大战。 在吵杂声中,平安听到米兰在话筒的那边说话声很正经,口气很同学,公事公办的样子,从语气中平安判断米兰的家人肯定在跟前听着,于是也用很外交的语气说了明天见面补习功课的地点,其实这个地点就是平安家的单元楼,而后心照不宣的挂了电话。 有些东西积蓄久了会产生量到质的改变,平安觉得自己和米兰之间在自己的家里肯定要发生点什么,肯定会发生点什么,这原本属于一种期望和希望以及幻想,但是没想到幻想成为了现实,最终获得的比期望比希望要大得多多得多! 中间连一个过程都没有,从楼道里拉了手到王世庸和马犇离开后的半个小时之内,平安和米兰两人已经将男人和女人之间不可描述的事情给做了。 事实上当天平安和米兰在自己的床上一共做了三次。而买两个BY套是平安以防万一,觉得自己似乎应该准备这个东西,当然也有些心怀鬼胎,可是没想到竟然真的用上了! 更没想到两人配合的那么默契,那么完美,彼此都有些意兴阑珊,于是共同决定了做第二次。 而第二次比第一次感觉更好,因此休息了一会,互相说了一些粘人的情话,为了弥补前两次的缺憾,两人遂决定不辜负好时光,再来一次! 但是已经没有了套套,平安想难道要出去买,而米兰这时竟然贡献出了第三个BY套! 她原来也是有备无患! 或者她还准备有第四个、第五个? 平安不能确定。 总之这样酣畅淋漓越发有经验的第三次就能够明确无误的顺利进行。 但快乐的事情这会稍微的有些变味,兴致勃勃之后,平安忽然的想,自己和米兰之间算是爱情吗? 为什么之前就没想到过这个问题呢?也许自己这会也不应该想这个问题,都这样了还想是不是爱情,是不是有些脱裤子放屁?似乎更应该高兴,但这真的有些像是猝不及防的宇宙速度。 那米兰呢?她是不是和自己想的一样?她是怎么想的?她觉得和自己是爱情吗? 应该是吧,不然干嘛和自己这样? 但自己为什么会那样想? 也许,米兰最多的是在假装爱情——那她到底是喜欢自己,还是只是想找个不讨厌的男子完成由少女转变成女人这关键的一步? 这样想真的有些不应该,但为什么她会准备一个BY套?那是说她心里对今天到自己家之行也有期待,也有预谋?还是别的?也许只是她善于保护自己。 要是从保护自己这个角度出发,作为女孩子,总归是好事。 也许在有些事情上女人总比男人要想的多。 还有,有很多的问题,平安这会还想不清楚。 接下来的日子里,平安和米兰有机会就在一起继续这种快乐,但是越接触平安就越发的确定了,自己其实不爱米兰。这有些无耻,但自己就是想要她美好的身体。 而且平安越来越觉得,米兰其实和自己一样,她也只是喜欢自己的身体,这和拥有的思想以及自己这个人是谁无关,或许是因为自己长的还不算难看,或许还有些别的什么原因,反正那个人就是自己了。 这个念头有些不对劲,但是在后面的日子里,平安确定了米兰只是在这个特定的年纪特定的时间来选择一个特定的男子来达到特定的目的的,达到目的、或者经过了人生的这一个阶段后,这个男子很快像是人生一个过客一样,会被她遗忘了。 这绝不是爱情。这离平安心目中的爱情差的很远,可是和米兰之间已经发生的,却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解释和描述。 也许自己的父母之间就是和自己与米兰一样的情况?或者,世上其他的男与女也都差不多? 不管怎么说,终于过了一个不快乐也不热闹又貌合神离的春节,平安的父母像完成任务似的离开,各自去寻找各自的快乐,又将平安一个人扔在了这幢房子里。 平安又回归了大龄留守儿童状态。 过了个年,从男孩转变成为了“男人”,平安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自己要离开这个家,离开这个城市。 所以,从现在起,一定要好好学习,考上大学。 朝闻道,夕可死矣。抱着临阵磨枪不快也光的态度,平安几乎死守在学校,家就回的隔三差五。 这天礼拜六放学,平安拐过楼道就看到家门口站着一个穿着白羽绒衣白裤子还有白长筒皮靴的女人。 这女人全身都是白的,连腰上挎着的包都是白的,乍一看平安以为是白色的幽灵。 楼道有些黑,因为是白天,感应灯也没亮,等看仔细了,平安才认出这个直愣愣盯着自己有着一双勾魂摄魄眼睛的女人,就是春节前对面楼顶那个穿着薄薄睡衣和雪花一样飘逸着差点要跳楼成功的俞薇。 俞薇直愣愣的居高临下看着平安,平安也直愣愣的仰视着俞薇。 平安不知道这个女人出现在自己家门口是想干嘛,但下意识觉得这女人精神有些问题。 精神病也就是神经病,对于精神有问题的人,最好躲远点,何况还是一个女神经。 敢于跳楼自杀的人神经肯定是不正常的,因为死都不怕,还怕活着? 平安没打算和俞薇说话,当然也就没打算和她交朋友,尽管她看起来的确漂亮,尤其现在近距离观察,发现她比那天从窗户中远远看着好看多了,兴许,她那天神神叨叨的没看清自己呢? 怀着这样的心思,平安装作若无其事的绕过了俞薇,掏钥匙开门,就要闪身进去,这时俞薇侧过脸,脚后跟拧了半圈,以很优美的姿势说:“不请我进去?” “啊。你找我?这个,我家没人,没大人,不方便吧。” 俞薇眼睛里流露出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情绪,声音很好听,很清脆:“我找你。” “找我?” “是啊,找你。” 平安眨眨眼:“有事,你说。” “进去说,不行吗?”俞薇见平安眼睛转圈,紧接了一句:“你别太没礼貌,我这都到你家门口了,咱们一个小区,还是窗对窗,怎么着,也算是邻居了吧?这么冷,我都等你半天了,远亲不如近邻,你说呢?” 俞薇看到平安的视线在自己挎的包上,说:“放心,我这包里没见血封喉的暗器。” 这谁知道呢?杀人的难道会给被杀的预告我要杀你? 你有暗器不在这对我痛下杀手,到了家里隐蔽之后对我来个见血封喉,我能将你怎么着? 不过话说到这份上,她也没有离开的意思,平安只有让俞薇进来。 俞薇进门后像王世庸那次一样,眼睛四下的看,平安看看这个漂亮的不成样子的女人,让她坐,自己将东西往房间放,俞薇跟着到了平安的卧室门口,看着窗户的方向说:“我听说,你那天挺行的?” 什么意思? 听说?什么是听说那天挺行的? 平安回头看着俞薇,俞薇却不继续了,岔开了话题:“学习紧张吗?” “啊,就那样。” “自己觉得能考哪?本省还是外地?” “不清楚……”平安说着看着俞薇到了窗前,心里一个激灵,赶紧过去说:“咱,要不到客厅说话?我给你倒点水喝。” “好啊,”俞薇“嗒嗒”的踩着有节奏的脚步声往客厅去,平安看着她秀美的小腿心里长吁一口气,心说你要是今天从这里跳出去,我可跳江里都说不清楚了。 第5章俞薇(二) 但是几天家里都没人,壶里没热水,平安要去烧水,俞薇摆手说:“别忙了,几句话,我就走,嗳,我觉得,你长的像你妈妈。” 客厅悬挂着平安一家三口的相片,这也是唯一没有惨遭毒手的相框了,别的都让平安的父母给砸了。 平安笑笑没吭声,心想她这是套近乎? “这个,给你,”俞薇说着打开包,从里面拿出了俩扎钞票,放在了桌上。 “你这是干嘛?”平安不理解。 “王世庸说那天是你救了我,眼看我们要结婚了,你给点面子,让我感谢你一下。” 又来!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王世庸说是我救了你?你自己到底怎么回事,心里没数?那天我这么大一个活人在这边喊了半天,难道我是苍蝇在嗡嗡? 平安心里想着直摇头:“我也没出什么力气,那是你福大命大,也有人民警察的一份力。再说,你们结婚,我不送礼还让你给我钱,这不对啊。” “既然你救了我,咱们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吧?那就算是朋友了。你看,你是学生,你又不挣钱,怎么送我礼物?你拿着这钱,借花献佛吧,到时候送我什么,我都喜欢。” “这可不行。我不能要。” “你是嫌少?我的命,不值这些?” “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就别推辞,也别不好意思了,王世庸说,你那天喊了,我但凡有什么事有什么困难,都能找你,你会帮我的。” “帮忙那肯定行,可是我能帮你什么?反正,这钱,无论如何,我不能要。” “你要是不收,就是看不起我——我真的有事要你帮忙呢。这个,算是劳务费。” 平安看着那一摞子钱,估计是一万,摇头说:“什么劳务费,也太多了吧。” “值。这忙不好帮,主要是,人选不好找。” 平安一听问:“干嘛?” “是这样,王世庸很忙,我呢,要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可是没人陪我,我也不信别人,你陪我走一圈,就这。” “就这?”平安瞪眼,心说这都什么工作,陪去医院,保镖?谁在医院抢劫你!还是你漂亮的有人想对你心怀叵测? “嗯,”俞薇点头:“找别人陪,我不熟,也不放心。到了医院,事也挺多的,难免你要跑来跑去,这不,你还要准备考试,时间金贵,所以付费,你说对吧?” “一定得是我?” “我就认你,我觉得你这人挺好的。反正我要找人陪我,干嘛不找你?再说,我真的感谢你呢,难道,你要让王世庸给你送棉被来?” 俞薇说着又看窗户,平安心里膈应——你怎么就瞄准窗户边了?你这不是变相的威胁?你这哪是感谢我来了,简直就是一送定时炸弹的,而且起爆装置还牢牢的控制在你自个手里。 “……那,好吧,我可以帮忙和你去医院,但这钱我不能要。太多了。” “你一定得收下。哎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值这么多钱?” “不是……我没那个意思,我是说,帮忙,朋友嘛,怎么能要钱?” “就给你,不然,我从窗户扔出去。” 平安一愣,心说好,我先收下,你千万别在我家发什么神经。 平安表现的有些不好意思:“要不,我只拿一点,其余的……” 俞薇却起身,直接的站在了门口,等着平安一起走。 平安无奈的说:“那好,这些钱先放我这,回头还给你。” 俞薇自己开的车,平安上了车看她开的很顺溜,觉得挺有意思,俞薇乜了一眼,看着前方说:“对车有兴趣吗?要不,我教你学开车,怎么样?” “这行吗?”平安睁大眼。 “行,这我的车,我说行就行。我没什么事,你要是有空,随时叫我。” “那,我将劳务费还给你,算是教学车的钱。” “这哪跟哪呢?你怎么还惦记这个。一码归一码懂吗?你要再提,我不高兴了啊。” 俞薇长的很漂亮,全身修长伶俐,她是瓜子脸,即清秀又有着成熟女人的妩媚。米兰个头也高,是圆脸,全身都圆,两人的风格不一样。 已经对女人的身体有所了解的平安心里将俞薇和米兰做着对比,没一会,就到了医院。 可是没想到平安被俞薇带着去了精神科。平安心里打鼓,怎么她还真的精神上有问题? 经过了各种的化验和咨询,但是检查的结果是,俞薇健康的不得了,从身体到大脑,一点毛病没有,非常正常的一个人。 俞薇看着结果高兴了,伸手一拉平安:“走,今个请你吃饭,你说想吃什么?” “……随便吧,要不,我回家做点也成……” “晚了。出门由我,我比你大,今后又是你的教练,听我安排。” 俞薇带着平安吃了一顿丰富的大餐,看着时间还早,带着他到了一条几乎没人的路上,教了平安学了一会车。 两人经过这半天的接触,熟悉了很多。平安这才知道,王世庸是做建筑生意的,俞薇刚大学毕业,没去工作,一天也没事干,就在家呆着。 其实平安一直想找机会问俞薇那天下雪是为什么想不开要跳楼的,可是犹犹豫豫的,觉得不礼貌,于是最后都没问出口。 两人回到了小区已经晚上九点多了,俞薇邀请平安去自己家,平安心里还想着别的事,就谢绝了。 俞薇将车门一锁,对着平安说:“那好,你要有事,搁窗户上喊一嗓子,我就知道了。拜拜。” 平安和俞薇告别,急急的跑上了楼,到了家门口果然看到米兰正准备要离开,平安急忙说不好意思,刚出去有事了。 “人家来了好长时间了!” 米兰说着看着手表,平安见邻居家没动静,抱着米兰连哄带骗的将她拽进家,而后抱着她亲吻着使了好些手段才让米兰高兴了。 米兰气呼呼的说:“本来想和你一块吃晚饭的,你看看时间。” 平安一听,说:“我带你啊,走,我请客,今晚你想吃什么,我认罚。” “那我要吃大餐。” “好。”平安心说咱现在有钱了,大餐就大餐,父母给的钱花完还有俞薇给的那一万,这叫家有余粮心里不慌。 平安拿了钱到外面抱着米兰又亲了几口,两人高高兴兴的出去吃饭。总之这晚让米兰十分的开心。 两人吃完饭又去看了一场电影,平安特地的要了一个小包间,而所谓的小包间其实也就是将两人的座位和其他观众的分隔开,但是相对的私密了很多。 电影屏幕上根本就不知道演了什么,平安和米兰进了小包间里就磨磨唧唧的腻歪开了,要不是公共场合怕影响不好,两人电影院里就忍不住会磨枪上阵天雷勾地火了。 看完电影已经快夜里十二点,时间太晚,将米兰送到她家那栋楼下,两人抱着又耳鬓厮磨着,都有些依依不舍,米兰嗔着说:“谁让你今天耽误时间了,真是。” 这话的倾向性太严重! 平安一听就有点受不了,米兰和自己想的一个样!于是他一边赔罪一边在米兰身上摸索,这时惊喜的发现米兰家的这栋楼底层没灯,或者是灯坏了,反正黑黑的,登时色心大起,拉着米兰就到了楼道底下。 结果更是惊喜,下面楼梯直通地下一层的地下室,这大晚上的根本没人,安静的很,于是和米兰就到了下面,平安已经是剑拔弩张。 米兰也觉得在这个地方很刺激,但到底离家太近,态度不坚决的推辞了几下,也就顺应了平安。 两人都很压抑,从来没这样过,幸好太晚也没人经过,竟然都很快的就完了,非常的满足,又说了一会的琐碎的话,这样才依依不舍的分手。 今天过的十分的刺激惬意,平安心满意足的回到了小区,进楼道前还朝着俞薇的房间看了一眼,见窗户黑着,想着她早睡了。这样到了五楼和六楼的接壤,刚拐过楼梯,就看到一个女的披着黑发穿着白睡衣蹲在自己家门前的台阶上。 楼道里照明的灯是二十瓦的灯泡,灯光昏黄,猛的一见这个人影平安被吓了一大跳,再一看这黑发后面的鼻子嘴巴,不是俞薇是谁! 她这一模样就像春节前要跳楼的打扮,而且,这会也光着脚丫子! 第6章俞薇(三) “俞薇?你在这……有事?”平安心里震惊,脸上尽量的保持平静,问着话注视着这个又穿着单薄睡衣的女人。 俞薇却像是没听到平安的问话,黑白分明的眼睛在遮挡的头发后面看着平安和她自己身体之间的那些个台阶。 “你怎么了?”平安又问了一句,再仔细看,她果然又是没穿鞋,光着脚丫,原本小巧白净的脚趾头上已经沾了许多的脏东西,还有泥巴。 俞薇的眼神没有焦点,呆愣愣的,她对平安的问话置若罔闻,平安不禁往前走了一步,俞薇还是那个表情那个模样,连身子都没动一下,仿佛平安根本就不存在。 “我操!她难道真的精神有问题?” 平安脑子里迅速的在做着判断,不禁的又倒退了一步,正在想用什么方法和俞薇沟通,或者是去喊王世庸将他未婚妻带回去,俞薇却做了一个让平安意想不到的举动。 俞薇站了起来!并且目不斜视的从平安身边走了过去,像是一朵白云似的,下楼梯走了! 这究竟怎么回事! 平安愣了几秒,弯腰伏在楼梯栏杆上往下看,果然俞薇悄声无息没停留的走了。 我他妈的!平安急忙的往家门口走了几步,想进去给马犇打电话报警,可是再一想,报警能解决什么问题?俞薇三更半夜跑自己家门口,又没有伤人也没有图财害命,自己报警想报什么? 平安打消了找警察的念头,想想急忙的往楼下撵,追到了一楼,正好就看到俞薇出了楼道往对面她自己住的那栋楼去。 平安不远不近的跟着俞薇,这会已经零点多,今夜里虽然没有风,但依旧的很冷,平安从背后看着这个光脚穿睡衣的女人,心里紧张、刺激、难解,说不清是什么感受。 俞薇径直的上了楼,一直到了她六楼的门口,推开门,进去,关门,没了。 她家门没锁! 平安站在俞薇门前的楼道下看着俞薇鬼一样的做完这一切,身上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个女人,究竟怎么回事?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平安百思不得其解的到了楼下,一阵风吹来,他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急急忙忙的跑回了家。 这一夜平安都没有休息好,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辗转反侧,脑子里竟然想的都是俞薇,直到了天快亮,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一觉醒来,平安一看时间,竟然已经早上九点多,就手忙脚乱的穿衣服,拉开窗帘往对面看,但是俞薇的窗户没开,也看不清里面有人没有,平安心里松了一口气:这俞薇今早要是又来个穿睡衣站楼顶,那可就热闹了。 平安胡乱的洗了脸,而后将俞薇昨天给的那些钱拿出来,装好了就往对面楼去。 可是敲了俞薇的半天门,里面没人答应,平安又跑到楼下,这才发现俞薇的车也不在,这怎么办? 这些钱一定不能要了。 平安想来想去的,去了派出所找马犇。 但是马犇这会出去办事了。平安等了一大会,都有些不耐烦了,马犇才和一个女警察说说笑笑的回来了。 马犇平时见的时候总是一副非常正经的模样,这会却和那个胸可以媲美米兰的女警说话的时候有些眉来眼去的,或者叫贼眉鼠眼,反正有些不地道,平安心想这两人说不定有奸情或者正准备有奸情。 不过这会不管马犇和女警的事,平安堵住马犇说:“警官,你得负责到底。” “平安?嘛事?” 马犇见平安有些急,和女警说了一会见,将他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平安就说了从昨天到昨夜俞薇所发生的事情,但,暂时的,没提那一万块钱。 “坏了。” 马犇一说,平安愕然:“什么坏了?” 马犇解释:“这俞薇,是不是有梦游症啊?我那天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梦游症?什么是梦游症?哪天觉得不对劲?”平安紧张的问:“马警官,你可别吓我,她昨晚在我家门口呆了半宿,和那天在楼顶一个样傻不愣登的。要是她缠着我,你可要负责。” 马犇一脸不满意:“我负什么责任?” “当时,可是你和王世庸找上门来让我救人喊话的,这会她明显的就是缠着我了。那你说,我还考试不考试?受不受影响?耽误了就一辈子的事情,你不会忍心看着我这样待业去吧?” “去去,你这孩子,哪跟哪。这梦游症,是一种精神疾病,怎么说呢,就像这样,晚上,你在床上正睡觉呢,哎,不知不觉的,你起来了,到外面转悠了一圈,回来后倒在床上继续睡,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到了第二天,一问,一点记不清昨晚自己都干了什么。这,就叫梦游症。” 平安明白了:“就是迷症。” “对。” “那她肯定是有梦游症了——不对啊,按照你说的,梦游是晚上睡觉时发生的,那那天她要跳楼,下大雪,是白天啊?梦什么游,大白天的,她也睡着了?” 马犇摇头,手对着炉子烤着手取暖:“这可不就是白日做梦嘛。能睡着,就能梦游,不分白天晚上,也没人规定梦游的只能在夜里啊。那天我和王世庸从你那跑过去,有人就给我说他们见到俞薇下了栏杆后去抓她,她却挣扎的像是疯了一样,一会就昏倒了。” 平安皱眉:“啊?你是说俞薇要跳楼的事,她自己都不知道?就是梦游?那王世庸,俞薇这个男朋友知道她这毛病不知道?” “兴许是不清楚,要不,他那天能那么激动以为俞薇真要跳楼呢,其实是梦游啊。” “那不行啊,得让他带着俞薇去医院瞧病去,别乱跑了,多吓人。” 马犇看着平安笑了:“人家不是让你带着去了医院吗?医院怎么说,没毛病?” “啊,是啊,没检查出什么毛病,但是没检查出来有毛病可不就能代表了没毛病。她真的有病啊。” 马犇拍了一下手:“这梦游,也不算是病吧,医院都检查不出来,那就不是病。” 平安不和马犇啰嗦了:“那你说,到底怎么办?她跳楼则跳,可她要半夜去我家门口,我还怎么睡觉?” “你该怎么睡就怎么睡,就当门口来了个站岗放哨的。要不,你要是发现俞薇有什么异常,你就给我打电话——哎对了,我这有王世庸的电话,我问一下他怎么说。” 马犇从从抽屉里找出了王世庸的名片,按照上面的号码给王世庸打了电话,可是那边说王总去谈业务了,不在公司。 平安留了个心眼,将王世庸的号码给记住了,说:“马叔,马警官,你行行好,这样,你现在和我去一下我们小区,到俞薇那里,或者去找王世庸,别让俞薇再去找我了。” “你这话说的不对,她要真的梦游,就是不能控制自己的意识,谁能管得住她?”马犇说完,见平安不乐意,想了一下,点头:“行。这样,等会,我安排一下,怎么着也不能耽搁你考大学。学业为重啊。” 其实平安这会想的是,要是哪天,自己和米兰回家,俞薇要是堵在家门口,那算怎么回事啊。 平安和马犇到了俞薇和王世庸的家门口,一敲门,里面有人。 平安站的离门有些远,马犇敲门,门开了,竟然就是俞薇。 俞薇穿着非常衬托身材的衣服,那腰身,那长腿,那胸……一看就是居家小媳妇生活丰盈又美满的模样,脸上似乎画着淡妆,非常的赏心悦目。她一见马犇和平安就笑,热情的连忙请两人进来,让座,而后又泡茶,让着吃水果。 平安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药味,像是中药,他四下看,正好和马犇的视线碰在一起,顺着马犇的眼神,平安看到了一边的电视机下面放了好多的药瓶,有些像是刚买的,有些像是以前的,打开了包装,平安装作看屋里的摆设,看了几眼,记住了几个药名,什么安定、利眠宁,还有柏子仁、合欢花和夜交藤什么的,似乎都是针对睡觉的药。 这屋里的装饰算是非常不错的了,一股温馨感扑面而来。 平安看着俞薇幸福的模样,觉得自己要以后找女友结婚,就按照俞薇家的模样装修。 说着闲话,俞薇似乎又去给两人拿什么零食了,平安看着马犇,轻声的问:“你瞧她这样,是那个什么的样子吗?” 第7章迷惘的光阴(一) 马犇没有回答,伸手拿了一个柚子自己剥皮,一点没当自己是外人,还让平安吃。 平安哪有这心思,这时俞薇切好了火龙果什么的过来热情的招待着马犇和平安,平安忽然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觉得说什么都是徒劳的,也许今天就不应该去找马犇,更不应该来这里。 如果这个女人曾经真的是梦游了,那她在梦游的时候是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的,也就是根本没有思想意识,那所做的根本就与她无关。 那这会属于梦游后的清醒了,既然清醒了,就是不知道那些她在做梦的状态下所作所为的,就是压根的不知道,对于她来说那些就是不存在的。这自己还和她说什么呢? 马犇显然的也和平安想的一样了,随便了说了几句话,什么冬季注意放火防盗,注意煤气中毒什么的说了一大通,而后和平安告辞。 俞薇还挽留,说自己一会下饺子,让两人留下来吃,说反正自己一个人,王世庸又不在,大家人多了热闹,不然没胃口。 马犇说所里忙,俞薇就看着平安,平安急忙摇头,说自己一会要去学校补课,而后和马犇逃也似的走了。 到了楼下,平安心里想着你刚才说的那都是废话,我让你来,你倒是想让我开口,你是警察还是我是?亏我还叫你马叔,我是你叔!我要能直接问她还找你干嘛! 心里想着,嘴上问马犇:“马警官,咱们今天来,无功而返?” “怎么是无功而返,起码,我们了解了她真的有病,你没见那些药吗?之前,就是上次她跳楼的时候,她家就没那东西。” 平安叹了口气,你这又是废话:“那我该怎么办?” 马犇装作没听到,抬手看表,说自己有事,转身就走了。 平安看着马犇的背影,心说自己的事情,还得自己解决,这个马犇! 平安在自己的卧室窗户那盯了好半天,才看到俞薇出了门,于是他急匆匆的下楼又上楼,到了俞薇的家门口,将那一万块包装上写了是自己还给俞薇的,从防盗门上面网状的洞口塞了进去,在外面看看没钱的端倪,才又急忙的下楼又上楼,到家里拎了准备好的东西,逃亡似的回学校了。 米兰因为和平安有了肌肤上的亲密的关系,在学校里也不再掩饰对平安的青眼有加了,可是平安这会却觉得米兰的举止越来越变得有些让自己难以接受。 比如,米兰成绩越发的下滑了,她还没有奋挣上游的意思,但是她好像整天除了上课之外思想也不是全在平安这边,言行举止有些格外的社会化的迹象。 平安觉得,自己必须和米兰认真的谈一次。 下了晚自习,平安和米兰一先一后的到了操场树荫那一块,这里比较偏僻,天还冷,放眼望去不见人,平安是做了准备严肃点的,可米兰来了之后先和平安来了个紧紧拥抱,再将火热的唇凑了过来,平安就将话题先放在一边了。 两人拥吻了一会,米兰说:“有什么打算没有?” “你指的是哪方面?” “今后啊,我看上大学是没戏了,得早点有准备。” 平安的心情好多了,在米兰的唇上亲了一下说:“米兰,咱们好好学,还有机会,一定能上大学的。” “怎么了?听你那口气,怎么和老师似的。” “不是,我没那意思,我是说……这么说吧,我不想在这个城市里呆,我想离开这里。” “离开?怎么离开?”米兰有些惊讶:“你爸妈就在这,你生在这活在这,你能去哪?上完大学不也得分配回来?” “上了大学,也可以想法留在别的地方,”平安不想说自己要是不走,迟早的会被自己的父母给折腾死,在这里真的很压抑,这是自己从小的梦想:“我爸妈离开我,活的也挺好的,他们是成年人,有自己的生活。米兰,我希望,你也好好学,咱们彼此加油,鼓励,咱们一起离开这里。” 平安的志向是考上警察学院,从小他就觉得穿着警服的样子很威武,很帅,很酷,他觉得,公安起码不应该像是马犇那样子的,也许,当自己成为了公安民警之后,会想办法来应对譬如俞薇那样的事件吧。 “我喜欢你说话认真的样子……”米兰说着吻住了平安,好大一会后说:“你这样想,很好啊,男人是得努力,女子无才便是德,我看我高中毕业就行了,读那么多的书,多累啊。” “时间总是有限的,干了这个,就没时间做那个了,外面的世界很精彩,这花花世界好玩的有趣的事情那么多,干嘛非得上大学,再说,上大学也是为了找个好工作赚钱,要是高中毕业就能找个好工作,那现在还不如痛快的玩呢,浪费时间干嘛?” 米兰说着话身体磨蹭着平安,显然是动情了,手也将平安抱得更紧了,嘴里说着:“我带着这个,给你……” 米兰将东西塞到平安手里,他感觉到这是套套,懵然觉得自己有些失败,不知道该怎么说服米兰。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也很无奈。平安觉得自己发自肺腑的心里话在面对米兰丰满的身躯和火热的唇舌时候,显得格外的有心无力。尽管心里在想别的,可是身体却难以抑制的有了强烈的反应。 这场注定了失败的说教最后在两人再一次的肉体纠缠中和淋漓尽致的激情中落下了帷幕。 进入了总复习开始,老师们基本都已经不讲课了,平时也就是对一些重点的题进行讲解,更多的事间都留给了同学们自己自修。 从那天晚上和米兰谈过之后,她有时候会请假不来学校,有时干脆的就不请假,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平安问过两次,以为米兰是病了,但米兰说没有,还说病了还能不给你说?你正好去我家认门啊。 这天不知为什么,米兰又没到校,平安正在做题,有人在窗外叫他,平安一扭头,却看到了一张冰清玉洁的脸。 俞薇! 俞薇长的太漂亮了,尤其和学校这群没张开的女同学相比较更是鹤立鸡群,她站在教室外面,里面的男同学在叫平安:“平安,你什么时候有了童养媳?” “滚你妈!” 平安骂了一句,看着俞薇,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出去。 不过,似乎还是出去的好,不然俞薇肯定不会走,她既然能找到学校,怎么可能达不到目的无功而返。 “平安,没听说你有个姐姐啊,你有姐夫了吗?” “可以啊,怪不得平安总是往家里跑,原来家里有千娇百媚的妹妹啊……” 班里的男同学还在低声的拿着平安开玩笑,平安在背后竖了个中指走了出去。 第8章迷惘的光阴(二) “你好……你怎么来了?”平安先问。 俞薇大眼一眨,嘴角微微的上翘:“我怎么不能来?” “那你,找我?” “你说我还能找谁?” 这学校这么多人谁知道有没有你认识的?平安不吭声,有几个男同学趴在窗口看着俞薇和平安说话,平安扭了一下头,往院子里走,俞薇跟了过去。 树木刚刚的发了嫩芽,平安看着俞薇一身裙装的模样,脑海里泛起了一个词“风姿绰绝”。 这下俞薇先问:“你怎么回事?” “嗯?”平安揣着明白装糊涂。 “那些钱,为什么塞到我家门口了?” “那个啊,我怎么都觉得要你的钱不合适。无功不受禄。你说对吧。” “怎么就是无功不受禄,不陪我去医院了吗?王世庸说了,是你救了我,这不是功劳?” 又说是“王世庸说了是你救的我”,平安无语。 “那,我结婚你还送我礼物吗?” “你要结婚了?和王世庸吗?”平安眨眼。 俞薇奇怪了:“怎么?还能和谁?” “好啊,恭喜。我是说,你这么漂亮出众,追求者肯定多……你和王世庸结婚,我肯定送礼啊,一个大院的,还是邻居。你最近还好吗?” 平安嘴里说着,心想最近怎么没和马犇联系一下,也不知道这位奶奶又梦游了没有。 “你这小孩,没出学校门呢就知道骗女孩开心,这脸蛋和身板又长的这样,这样发展下去,这辈子能毁了多少女人?肯定有很多女孩为你朝思暮想背后流泪的,”俞薇说着瞪了眼:“我真的漂亮吗?” “嗯呐,真的,童叟无欺。” 俞薇笑了,有些艳光四射,笑吟吟的说:“言而无信!还想着你和我再去医院检查呢,好不好你还关心我?还有,我都准备好了教你开车,可你呢?没影了。” “我最近真的忙,你也见了,要考大学呢,没几天了。毕业班,大家都紧张,我这人又笨,笨鸟先飞嘛。” “你是笨鸟吗?我没看出来,贼精贼精的。那什么,考大学,有信心吗?” “没有,所以,才努力。” 俞薇哦了一声,若有所思的说:“要不……你哪一门不好来着?” 平安摇头:“书到用时方恨少。我哪一门都不好,尤其英语。” “老气横秋的,正好,交给我了。我帮你补习英语,再顺带补习别的。” “你——” 俞薇见平安将信将疑,蹙眉说:“看不起人?我在大学学的专业就是英语,就你姐姐我这水平,在你们学校带一个毕业班没问题。” “啊?真的?” “那还有假,我能将你的未来开玩笑?” 平安搔搔头,俞薇看看校园,再看看看缩头缩脑的教室里的那些学生,用不容质疑的口气说:“我在外面等你,下学,带你回去补习。” “啊?雷厉风行,我晚上……” 俞薇打断了他:“今天礼拜六,你们休息。我看你在学校都学晕了头了。” 俞薇说完扭着腰走了,平安看着她细腰和圆臀扭得很有韵律的样子,心里有些怦怦的跳,觉得自己现在怎么对漂亮一点的女人一点自制力都没有,难道这就是食髓知味?心里丫丫个呸的,急忙的回去了。 到了放学时间,老师又留了半个小时的堂,平安到了学校门口,俞薇站在自己的车前对着平安挥手。 俞薇艳美的样子太招人眼球,别的同学又对着平安起哄。平安不理,急着跑过去,俞薇不耐烦的说:“上车。怎么这么久?” “我还以为你等急了走了呢。” “呦呵!你是想我走是不是?” 平安心想是啊,嘴上说:“没有没有。等着你给我复习,考大学就指望你了。” 俞薇听了笑,带着平安没朝家里回,却驶向了另一个方向,平安问怎么了,去哪?俞薇瞪他:“不吃饭啊?你回家自己做?” “也不是,我就是这一段在外面吃得多了,想吃家里的饭。” “这样啊,好,去我家,姐给你包饺子。” “你这么爱包饺子?多麻烦啊……” “不麻烦,我乐意。我乐意还怎么着,千金难买我乐意。” 出色的女人是不是都这样霸道?平安只有说:“那,好吧,那个,你一个人在家?” “王世庸一天忙的见不到人。咱不说他。” 到了小区,俞薇也不让平安回家,说吃完了补习一会功课再走。 到了俞薇家里,平安发觉她屋里的药味似乎比以前更浓郁了,想就此问一下,可是还是没说出来。 俞薇很快的和面,擀皮,手法非常的熟练,饺子馅冰箱有现成的,很快的就包好了饺子,两人坐下吃,平安见俞薇一脸的询问,做出陶醉模样说:“味道好极了。你要是出去开店,生意没的说,就你这样,绝对的一饺子西施。” “去!小屁孩。我看出来了,别否认啊,你在学校肯定有很多女生喜欢,油嘴滑舌,人也长的不难看,算是精神吧。喂,给姐姐说,到底骗了几个女孩?” 平安确实长的不难看,结合了父亲平秋明和母亲刘红艳身上的优点,他一听否认:“没有!哪有?没有。” 俞薇嗔了平安一眼,而后笑吟吟的说了一句:“欲盖弥彰”。 吃完了,平安帮忙要收拾,俞薇不让,叫他自己坐着看电视玩,一会洗了碗出来,她让平安将英语不懂的地方提出来,说这叫有的放矢,果然讲解的头头是道,她还给平安提供了一些自己当年学习的方法,平安觉得受益匪浅。 看看时间已经晚了,平安要走,俞薇将一万块钱放进他的背包,平安不要,俞薇瞪眼看着他:“我的命是不是不值这么多?” 老生常谈。平安知道这样的拌嘴根本就没结果,只有将钱装好走了。 这钱绕了一圈,又到了自己的手里,也不知道能不能想法子再送回去。 这天夜里平安睡得很不稳,总是觉得楼道里有人在哭,起来了好几次开门往外看,却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他还往对面看了几次,窗户都是乌漆麻黑的。 看来没事。 没事最好。 第二天,平安起床的比较晚,拉开窗帘就看到俞薇在对面对着自己挥手,她穿着粉红色的毛衣,另一只手里是一张纸,上面写着英文“过来”,而后做了一个吃饭的动作。 平安还没来得及拒绝,俞薇就从窗口闪开了。 昨天和俞薇到家的时间有些晚,院里没什么人,今天太阳好,好多大爷奶奶们都在下面锻炼,平安穿过楼房之间的空地,发觉有人对自己指指点点,像是在议论什么。 等平安停住,他们却又什么都不说了。 “怎么回事?” 平安以为这些喜欢说东家长西家短的老头老太太们是在说自己的父母,但是再一想,觉得又不是,于是他故意的又倒了回去,躲在楼道下听他们到底说什么,果然,一会隐隐约约的听到似乎是在谈论俞薇,说俞薇半夜不穿衣裳在大院里遛弯什么的,还说平安这孩子的脑子也有些不对劲,什么人跟什么人一起那是有定数的。 我操!这哪跟哪?我怎么了!我脑子不对劲?我脑子哪不对劲! 第9章迷惘的光阴(三) 平安又从楼道里出来,这些老头老太太见到他又不说话了。 平安往前走了几步,听到他们又开始小声议论起来的时候,忽然张嘴“啊!——”的声音放的长长叫了一声,将身后的这些人都吓了一跳。 等这些人都看他的时候,平安却若无其事的走远了。 倒了俞薇家,王世庸依旧的不在,俞薇将熬好的粥端上来,问:“刚才见你来了,怎么半道又折回去了?” 平安很不好意思直说,胡乱的编了一个理由:“我踩住了一颗石头,扭了脚,想回去擦药,可是走几步又没事了。” “呀,我这也有药,给你用用。” “没事,”平安推辞了两句,俞薇又问:“下面那些老人整天都说什么呢?话题很多的样子。” “那个啊,无非就是天晴天阴馍多饭少的闲话。” 俞薇一听就笑了。 平安觉得俞薇笑的太好看了,很有些让自己想入非非的感觉,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俞薇意识到了这一点,撇了一下嘴,说了一声:“小屁孩。” “哪儿啊,我都快十八了。” 俞薇揶揄说:“那也是快十八的小屁孩。” 两人吃了之后,俞薇辅导平安学习了一会,问平安要是不困的话,陪自己再去看一下医生。 平安心说,我能拒绝吗? 上次俞薇看的是西医,这次换了,是中医。 这个中医年过花甲,一副国师的模样,一边给俞薇号脉,一边问俞薇哪不舒服,俞薇说了自己睡眠不好,老是犯困,这老中医就开始叽里咕噜的说,说的是天旋地转日月变色滔滔不绝,不过平安给他归结为两个字:扯淡。 平安总结了一下,不管是中医还是西医,这些医生给俞薇说的都是废话,讲的全是放之四海皆准的大道理,可一句实用的都没有。 不过俞薇还是抓了几服药,和平安往家里回。 在车上,平安想想问:“你平时锻炼不锻炼?” “锻炼什么?我身体好得很。” 平安听了差点翻白眼,身体好你还来看医生?嘴里解释说:“体质衰弱可能也会影响睡眠质量的,你要是没事在家锻炼一下,比如别熬夜,跑步,做瑜伽什么的……” “我这人爱静不爱动。” 俞薇一句话将平安给噎住了,他转脸看着车窗外,正好看到米兰和一个头发梳成赌王里面周润发那样大背头发型的男子从一辆车里下来,正要去一个大商场。 米兰和那个男的说说笑笑很亲密的样子,平安不免的多看了几眼,心里犹豫了一下,这时俞薇问:“看到谁了,熟人?要不要停车?” “没有,眼花了。”平安否认着,心里却有些不舒服。 因为晚上要返校,下午没让俞薇多给自己补习,平安抽时间去洗了澡,在澡堂里想着米兰在大街上和那个人的那个样子,平安更加的有些烦躁。 出了澡堂,一个人“唰”的从平安眼前跑过,他正在看,马犇一身便服从后面追了过来。平安略一想,跟着跑了过去。 追了两条街,马犇将那人给抓住了,戴上了手铐,不过他累的气喘吁吁。 平安没靠太近,这会已经围了一些人,他站在一边看着马犇,马犇拿出对讲机喊支援,旁观的人对着马犇和被抓的人指指点点,说那人是小偷。 这个小偷不过二十出头,头发很长,满脸的不在乎,一看就是惯犯。 没一会一辆面包警车开过来,马犇将小偷押上了车,平安这时急忙过去喊了一声“叔”。 “有事?”马犇说着将车门拉住,拍了一下让车先走,平安先说声辛苦,而后和马犇往前走了一截,没人在跟前了,问:“那个,俞薇这一段又那个了?” “什么那个?哦,那个啊,有。怎么了?” “没事,我就听院里的大爷们在说。严重吗?” 平安咧着嘴巴一副关切的模样,马犇点了一支烟吸了两口说:“严重了。半夜一个人在大院里来回的走,白天也走,我去了两次了。人家都说她扰民。” “扰民?没同情心,人家那是病。那王世庸,他也不管管?” “他怎么管?医生都没辙。” “可王世庸是她未婚夫,不是医生,我都不怎么见他,这赚钱的事有人重要?赚钱还不就是让人花的?他们还要结婚了。”平安说着白了一眼。 马犇摇头:“清官难断家务事。你学习怎么样?昨个,我见你和俞薇一起了。” “哦,她给我辅导英语呢,我今个陪她看医生了。” “看病了……行了,好好学习吧,给咱们片争光。考个督察回来,我听你指挥。” 平安脸上笑,心说你老是打岔,还不是说俞薇的事你就管不了? “马叔,你怎么都是我马叔啊,我就是考个局长回来,见了你也得叫叔。” “行了,好好学习,我还有事,先走了。” 马犇说着离开了,平安看着他的身影看了好大一会。 这天晚自习,米兰又没有到学校,平安等到下课,到外面公用电话厅给米兰家里打了电话,可是接电话的是米兰的妈妈,张口就问:“你是谁啊?” 平安粗着嗓子说:“你家水费欠了,明天再不交,就停水了。” 米兰的妈妈不上当,说:“我今个刚刚交的水费,你谁呀你?” “不可能,”平安故意的说错了米兰家电话号码的一个数字,米兰妈妈一听有些怨气:“你打错了!你都不看清电话号码。怎么现在要钱的这么负责?这都几点了,你们夜里也上班?!” 米兰妈妈说着就将电话挂了。 平安看着传着忙音的话筒,停伫了有几秒钟。 在给米兰家打电话的第二天,米兰到了学校,穿着一件新衣服,看着似乎不便宜,平安说你这衣服真是衬人,挺好看的。 “是吗?”米兰摆弄了一下衣服领子,满脸的笑:“我也觉得这衣服还行,颜色也行吧?” “嗯,挺好的,”闲聊了两句,平安若无其事的问米兰:“你昨晚怎么没来上晚自习?” “我有事。” “米兰,没几天了,我真的希望,咱们能一起取得好成绩。” 米兰看着平安笑了:“你真是马后炮,眼看还有几天?高中两年都耽搁过去了,就这么一段时间能怎么样?我觉得,还是早点进社会找个好工作,上学不适合我。从幼儿园开始就上学,我一见书我都能吐出来了,还再大学……” 米兰说着见平安看着自己,腿在下面噌了他一下说:“呀,你好好学不就行了。有些人不适合读书的,比如像我。你考个好大学,光宗耀祖。” 米兰故意的娇嗔没能让平安高兴一点,他心里叹了口气,心说自己是劝不动她了,人各有志,这也不能强求。 这时米兰轻声说了一句:“呀,看你,我知道了,我尽量不请假来陪你……昨晚我妈妈病了,我们去医院了。” 平安已经转过的脸再次看着米兰,见她摸着自己衣服袖子的模样,心里想这会是那个大背头男人给她买的吗? 米兰说起谎来是这样的纯熟和面不改色,平安先是愤懑,后来觉得难过,接着又觉得无趣:来陪我?你上学只是为了来陪我? 我好有面子! 我这他妈的都算什么啊! 闷闷的看了一会书,平安再次的想到了那个问题:米兰为什么要和自己好呢?这世上这么多人,可是她偏偏的选中了自己。 这也只能是当初的那个解释了:在所有的男同学或者认识的男子当中,她不讨厌自己,自己比其他人更为适合。她只是在恰当的年纪选择了正好恰当的自己来配合她完成由少女成为女人的转变。 也许这就是个混账的年龄!心里身体里都是爱,爱浑身满心乱窜,所以给谁是不重要的。 这不是爱情。 自己应该因为被选择而感到高兴吗? 平安心里有些怅然,愈加烦躁,真的不愿意去想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第10章心窗(一) 认真学习的日子枯燥无味,浑浑噩噩的过了一个多月,天气变得有些热了。这天星期六,因为王世庸难得的回来了,所以平安在俞薇那里补习的时间就短了点,要走的时候,王世庸搂着俞薇的腰问平安:“我媳妇英语水平如何?” “那是,没的说,真的能去我们学校带班上课了,准是一把好手,俞老师不光是英语好,别的也挺棒的,我真是受益匪浅。唉对了,要不你们俩忙完了结婚,让她去我们学校代课吧?” 王世庸笑了:“到时候你都考上大学了。” “嗨,这话说的。不能只顾着我啊,得为全市未来的考生前途着想,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不能做的太自私。” 平安一说,王世庸和俞薇都笑了,王世庸要留平安吃饭,平安说自己待会还有事,伸手在茶几上拿了个苹果咬了一口就走,俞薇将平安送到门口,王世庸坐在沙发上说:“我想起来了,我还欠你一面锦旗呢。” 平安咬着苹果口齿不清的回答:“锦旗多没意思,送棉被比较好,因为棉被比较值钱,还实用。” 俞薇在门口笑,看着平安下去了。 平安在楼道转角站住,看着俞薇关了门,心里想着他们俩刚刚亲密的样子,就又想到了米兰。 到了晚上,米兰都没有给平安打电话,这有些打破常规不同寻常,平安煮了面条胡乱的吃了,又等了一会,看看已经快二十二点,跑到外面公用电话厅给米兰家打了电话。 接电话的还是米兰的妈妈,平安这次很老实的说,自己是米兰的同学,请问阿姨米兰在家不在,自己的一本书让米兰拿去了,问一下她看完没有? “哦,你是米兰的同学啊,她不在家啊,你叫什么名字,我让她回来给你回个电话?” “哦,那算了阿姨,我家没电话,我是在外面公用电话打的,我回头到学校再问她吧。” 平安的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也有些失望,说不清什么滋味。 自己和米兰之间,这么快就有了裂缝。只是大家似乎都有些放任,也都有些不在乎,这样的结果就像冬天房顶的积雪一样,太阳一晒,天气变暖,一切都化于无形。 那从年前到现在,和米兰发生的这一切,究竟算是什么呢? 到了半夜,平安模模糊糊的似乎听到哪里有玻璃碎裂的声音,接着又像是有人在喊叫,他脑子“嗡”地一声响,一个激灵起来,一下跳到窗户边,伸手“嚯”地拉开窗帘,借着月光,果然看到对面的窗户玻璃碎裂了。 王世庸家没开灯,但很清楚的就能听到王世庸在大呼小叫的不知道在嚷嚷什么。 平安没有迟疑,光着脚丫跑过去拿起电话就报了警,而后胡乱穿了衣服,就跑了过去。 等他跑过去,通往俞薇和王世庸家的楼道上已经站了一些睡意朦胧的邻居,平安要上,这些邻居都自动的让开了。 王世庸的屋里面这会还是传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像是什么在打击什么,有些像乡下农民在河边拿着棒槌洗衣服捶打衣服的声响,还有就是间断的似乎是王世庸在喊叫,声音有些呜咽。 到底怎么了? 没人知道里面都发生了什么,里面的声音一会声音又消失了。这时马犇带人气喘吁吁的赶到,他看到平安就问:“怎么回事?” 平安两手一摊,马犇摆手:“砸门!” 正在这时,门却打开了,邻居自动的往后倒了几步,似乎里面要扑出来什么妖魔鬼怪,这就将平安和马犇几个凸显了出来。 平安注意着门,王世庸鼻青眼肿的站在门口,浑身上下都是被什么东西殴打过的痕迹,他身上只穿着一个大裤衩子。 “出什么事了?”马犇问着就往屋里进,平安也跟着进去,这下后面的邻居要跟着进去看热闹,已经被警察拦住了。 王世庸的家里乱七八糟,各种东西扔了一地,平安四下的搜索俞薇的影子,但是都没见,这时马犇掀开了对着平安家的那间屋子的门帘,平安看过去,屋里也是一片狼藉,窗户玻璃碎了,风从外面吹进来,但是俞薇睡在床上盖着被子,看起来睡得很香,而地上扔着一根擀面杖。 这个擀面杖是俞薇平时擀饺子片用的,这东西怎么会现在扔在卧室里? 马犇和平安走了出来,到了客厅让人将门关住,问拿着毛巾擦血的王世庸:“到底怎么回事?” “我哪知道!”王世庸一脸的无辜,说着打了个寒颤,伸手将一条毯子披在自己身上:“好好的,我睡得正香,就……这样了。” 平安和马犇对视一眼,两人都知道俞薇又梦游了,还在梦中拿着擀面杖将王世庸给打了。 “去医院吧?”马犇问。 王世庸摇头:“没事。” “真没事?”马犇追问了一句,王世庸有些恼火:“真没事。” 平安却觉得马犇的这句话有别的意思,果然,马犇似乎就想带人离开。 这时,俞薇的声音在屋里问:“王世庸!谁将玻璃打碎了?这擀面杖怎么放在地上?” 俞薇说着话醒眼朦胧的穿着睡衣站到了门口,手里拿着那根擀面杖,客厅的几个人顿时都齐刷刷的看着她。 俞薇一脸纳闷:“干嘛?你们怎么了?世庸,你跟谁打架了?怎么脸上身上都是伤?” 屋里的人没一个人吭气,都眼神怪异的看着俞薇,俞薇恼火了:“你们都看我干嘛!马警官,你倒是说怎么回事?平安,你怎么也在这?” 俞薇说着走到了王世庸跟前,伸手要摸他脸上的伤,王世庸躲过了,俞薇脸色一变,“噌”的一下转过身:“神经病!是不是我睡着了你又悄悄出去了——你们都看我干嘛?难道他是被我打的!这屋里怎么乱七八糟的?” 还是没人说话,平安觉得自己应该走了,俞薇皱眉进了厨房,将擀面杖放进去又走了出来:“王世庸!我说不让你喝酒你偏喝,每次都喝晕了,你看看你,你说,是不是我睡着你又出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世庸好半天的没说话,对着马犇说:“马警官,谢谢你们,你们,先回去吧,啊。” 平安听了第一个拉开门走了出去,外面还站着一堆的人,平安穿过这些人,到了楼下,仰头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回到家洗了个脸。 他站在窗前,等了十几分钟,见马犇带着人离开了,而对面的窗户里面灯光很久都没有灭。 …… 这天班里有好些同学都没有到校,包括了米兰,平安听同学们说,这些人觉得在学校耽搁下去没意思,就不来了。 到了上课,老师公布了月清的成绩,那些没来的学生几乎无一例外全考的很不理想,而平安的总体成绩却上升了,尤其是英语成绩,在整个高三年级的名次提升了有一百多名,班主任老师还在课堂上专门的点名,对平安提出了表扬。 平安知道这一切都归功于俞薇,可是想想俞薇那个病,再想想可能真的已经不来学校的米兰,他心里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第11章心窗(二) 米兰果然真的不来学校了。可是,她连给平安说一声都没有。 因为教室里的人实在是也没有了多少,从这之后,老师们也不再按照成绩重新的排位置了,平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又过了几天,在中午的时候,米兰的弟弟来到了学校,将米兰抽屉里的书本用一个袋子一装,提着要走,平安帮他收拾了一下,见没人注意,问:“米兰去哪了?” “赚钱了呗。” 平安笑了一下:“这个,我知道,她那会说过,出远门了吧?” “南方,那,到处都是钱,到处都是机会。” 米兰的弟弟其实比米兰只小一岁,可是却比米兰的个头高很多,而且,他已经不上学了,他有些不满的说这些书本给收废品的也卖不了几个钱,家里非要让来,真是的。 平安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看着他离开,自己闷闷的趴在那里看着窗外面树上的叶子。 没一会,一个人影站在了窗前,平安一愣,坐了起来——俞薇。 原来那些见了俞薇来找平安就起哄的学生已经不在学校了,别的学生都在安静的看书学习,没人理会外面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 平安走了出去,两人到了远离教室的树底下,平安说:“有事啊俞老师。” 俞薇穿着白色的裙子——她这么喜欢白色?反正平安一见她穿白色衣服,又想起了“幽灵”这个词。 “哎——乖,嘴真甜,老师问你个事。” “嗯,你问。” 俞薇看着平安的视线有些难以琢磨,平安心里想着她可能要提出的问题,脸上却保持平静。 “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这问题出乎意料,平安一愣:“挺好啊,怎么了?干嘛问这个?” “没事……还有,你觉得我是不是,真的有病?” 平安知道俞薇指的是什么。如果俞薇一直在梦游,那梦游中发生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她可能一直只是觉得自己睡眠不足。但经过那次半夜的擀面杖事件,估计王世庸有些受不了了,将一些事情给她说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指证呢? “没有!你有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陪你去了两次医院吗,嘛事没有。” 看着俞薇漂亮的脸蛋,平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装糊涂,接着反问道:“这是王世庸说的?你见过马犇没有,问问马犇啊?” “马犇和王世庸说的差不多……所以,我来找你了……我和这个小区别的人也不熟。” 王世庸和俞薇在小区里买房没多久。这么漂亮又有才的人却得了这样的怪病,平安不想说这个,打岔说:“婚期订了没有?” 俞薇轻笑了一下:“怎么,着急让我嫁出去啊?” “没有,我就是看,我万一要是考上大学走了,那不是赶不上你婚礼了?我还要给你送礼物呢。” 俞薇大大的眼睛看着平安,好大一会,说:“你最近,还好吧?” “还行吧,成绩提高了。要谢谢你。” “别谢我,还得是自己的努力……行了,不说了,这个礼拜回去吗?” “回去吧,在学校,也没什么事……” “那好,回去我再给你补补课,给你包饺子吃。” “嗯……” 俞薇笑笑说,嘱咐平安好好学习,然后又像是一片白云般的飘走了。 但是这天平安没有放学就回小区,平安的妈妈刘红艳在市里剧院演出新排的剧目,父亲平秋明专程来接平安去给刘红艳捧场,平安觉得,父亲可能和母亲的关系有所好转,一家人难得和睦,就去了。 当晚的演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当平秋明带着平安到后台找刘红艳,而平秋明一直往采访刘红艳的市电视台摄像机前走的时候,平安明白了父亲今晚带着自己来真正的用意,觉得真没意思! 刘红艳看到平秋明之后表情稍微顿了一下,又满脸的笑对着镜头,平安往后倒了几步站在了角落。 一切落幕后,平秋明对平安说自己还有事,让平安一会自己回家,就走了,刘红艳却因为还要和团里的人以及文化局的相关领导参加庆祝会,当然也不能陪平安,也让他自己回家。 平安看着满场喧杂的人影,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 回到家很晚,俞薇的窗户没开灯,想来,她已经睡了,平安本来还想给俞薇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道个歉什么的,后来想想,等明天再说。 可是第二天没见俞薇家里有人,一直到去学前,都没见俞薇,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日子一天天的接下来就接近了高考,学校抓的很紧,老师们很操心,平安也很努力,中途他回过两次小区,但是都没见俞薇,也没有见到王世庸,听小区里的人说,俞薇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了,还有,他们还说,这下那个神经病不在,大家都能轻省点过日子了。 他们嘴里的神经病就是俞薇。在学习之余,平安心里总是想着俞薇,想着她的病,当然,也想过米兰,但是他有些吃惊的发现,自己想俞薇的次数,要比想米兰的多。 她们俩,都去哪了呢? …… 从平安有记忆开始,平秋明和刘红艳一直在吵架,总是意见不和,但是这次对于平安报考哪所学校的问题上两人却出奇的一致。 平安一直想当警察,加上他自己觉得在高中之后就没怎么好好学,底子薄,现在成绩虽然提高了一些,但想要考上理想的院校,还是比较困难的,因此相对而言,警察学院的把握就大一点。 而刘红艳和平秋明的意思是让平安考本省大学,说即便就是喜欢法律,可以学法律专业,这样今后毕业了选择机会会多一点,而考警察学院要么就是全国知名的,否则学校教学质量怎么样,这个没法估量。 经过平秋明和刘红艳的苦口婆心轮番轰炸——当然平安主要嫌烦,同时也觉得父母讲的有道理,就不再坚持己见。结果考试中发挥的超常,果真就被本省大学给录取了,当然分数也是刚刚到了录取线,但总归是考上了。 眼看就到了要去学校报道的日子,这晚平安去市里体育馆打了一会篮球,回来后发现小区靠近自己楼道的地方有一个穿着火红色连衣裙的女子站着。 平安一看体型,就知道是米兰。 也没多长时间不见,米兰看上去成熟多了,也更加具有了女人味,她的饱满挺拔的胸在裙子下面有些呼之欲出,眼睛里面却比之前在学校那会更多了一份似水柔情,这让平安有些发愣。 平安对于米兰的忽如其来有些出乎意料,相对之下,米兰就落落大方了许多,走过来笑说:“恭喜你,平大学生。” 平安忽然有些笨嘴拙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将米兰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说了一句有些驴头不对马嘴的话:“我刚打完篮球……” 平安没有问米兰什么时候从南方回来的,却说了一句这个,米兰轻笑了一下:“那回去洗澡啊,难道你要在露天地将自己风干?” 两人上了楼,平安按捺了心神,问米兰这一段都做了什么,米兰淡然的说:“没什么,想赚钱,去兜了一圈,觉得没意思,又回来了,那时候走的太急,没来得及给你说……哦,我要去印刷厂工作了。” “哦?好工作。” “什么啊,坐办公室的,没几个钱,不想去,可是暂时没好地方,先呆着吧。” 平安又不知道和米兰说什么了。 进了门,平安要给米兰倒水喝,米兰却让他去洗澡,说不用管自己,平安见她打开电视在看,自己就进了洗手间,正在冲着澡想着一会出去和米兰说什么,洗手间的门开了,米兰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赤赤条条的走了进来。 平安站着没动。米兰没有丝毫犹豫和羞涩的伸手将他紧紧的抱住了,口鼻中呻吟了一声:“平安,想我了没有?” 对于米兰的所作所为,平安没有准备,但意外又不意外。当米兰脱光和自己坦诚相待之后,下来的事情就丝毫的没有了悬念,一切驾轻就熟熟门熟路顺理成章,当然这个时候也没可能去买什么套套。而且平安也不想再用那个薄薄一层的东西。 刚开始和米兰接触的时候用那个是出于小心、出于对米兰的尊重,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想小心了,而且,他觉得自己也不想再尊重什么了。他知道自己所厌恶的不是爱情,而是那等待、猜测、别具一格的道歉方式以及这样带来的伤害,还有那无法兑现的想象中的承诺和直接到达了实质阶段的无所顾忌的肉欲交欢。 第12章心窗(三) 从前面对米兰的身体,平安有着羞涩和腼腆,但是如今,他觉得自己在面对米兰的时候已经完全的能放得开了。 心态忽然的就不同了,有说不清楚的改变。 如今平安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对米兰就是纯粹的为了占有,为了征服。 两个人对于彼此的身体都有些陌生又熟悉,几个月的空旷让两人做的十分的热切,就像是在赛跑,而跑步的这个过程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跑步的终点,就是为了战胜对方,看谁比谁更厉害,更持久,更能折腾! 平安不知道米兰是怎么想自己的,反正他这会就是这样想米兰的。而且平安惊讶的发现,当自己对米兰不再存在着单纯的“爱”的时候,反而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表现的更加的优秀和出色。 可是越是这样,平安心里越是明白了,自己真的不爱米兰。自己只是喜欢和她做这件男女之间的事情,而且在做的一些时刻里,平安闭着眼心里想着的那个人,竟然是俞薇。 这个念头十分的让平安吃惊,但是竟然越加的兴奋了起来,这让平安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沮丧,可是表现的却越凶悍了。 平安和米兰到家之后,就一直的没开灯,后来是开了电视机的,可是米兰进了洗手间前就将电视机也关了,所以屋里就一直的黑漆漆的,只有外面别家的灯光投射了进来,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反正很晚。 现在不比从前,平安要去上大学,米兰已经参加工作,而平安的父母又不回来,因此米兰什么时候离开或者不离开,已经无所谓。 不管平安在做,或者没做,米兰的嘴一直就没停。当平安停止了动作开始休息,米兰的声音由吟叫转变为叙述她和平安分开的这一段都做了些什么,无非就是到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遇到什么事见到什么风景以及所见所闻,平安听着,但是没一点兴趣,他有些昏昏欲睡,觉得米兰的话音像是带有催眠作用。 就在平安似睡非睡的时候,猛然听到一声惨叫,这一声非常的凄厉,从高到低,有些立体,平安一下就清醒了,而米兰猛地紧紧的抱住了平安,嘴里问着:“发生了什么事?” 平安正要回答,却心有灵犀的将米兰一推,坐了起来,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他听到了闷闷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高空中坠落摔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他慌忙的裸着来到了窗边,可是外面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似乎对面俞薇的窗户开着,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 俞薇在家?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米兰这时战战兢兢的又问了一句:“平安,怎么了?” 对面一楼这时有个女人从窗户里探出了头,但是她很快的就尖声大叫了一声:“死人啦!” “有人死了!” 这声音登时划破了寂静的夜传了很远,同时她家的灯亮了,平安居高临下的就看到一楼的窗户下面趴着一个人。 王世庸? 是王世庸! 平安飞快的穿了衣服跑下了楼,到了对面楼下一看,果然是王世庸。 王世庸全身上下不着寸缕,光着身子撅着屁股奇形怪状的趴在地上,脖子已经扭断,脸朝着平安这一栋楼的方向,整个人血肉模糊。 王世庸摔死了。 平安再看楼上,六楼那扇黑洞洞的窗户里什么都看不到,这时楼下已经聚集起了一些人,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有人就说王世庸终于被俞薇这个神经病女人给害死了,有人说王世庸跟神经病在一起时间长了,自己也变成了神经病,将自个给整死了。 平安很快的跑到了俞薇的门前,但是门锁着,楼道里有人在问发生什么事了,也有人喊王世庸怎么死了,平安没理会这些人,他想敲俞薇的门,手抬起来,却停住了,又原路返回。 到了楼下,平安不想去看王世庸的惨像,他盯着对面依旧黑洞洞的那个窗户,那个黑洞洞的窗户依旧的没有丝毫的动静。 死了人,警察很快的就来了,封锁了现场,而后就开始勘察,有几个警察去了俞薇的家,再过一会,俞薇那扇窗户的灯终于亮了,接着平安在楼下听到了吵杂声和喝止声,俞薇的脸在窗户外闪了一下,似乎很激动,但被一个女警给拉了回去,再接着,平安听到了俞薇歇斯底里的哭声。 俞薇被警察带走上了警车,平安想过去,但是被警察给拦着,他看着俞薇哭的鼻涕眼泪的脸盘,心里沉重的难以言说,想叫俞薇,可是又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警察询问了许多人,没人能说的清楚王世庸到底是怎么从楼上掉下来死的,但是大家一致的能证明俞薇有神经病,说俞薇在精神上绝对有问题,他们列举了俞薇平时做的很多异乎寻常光怪陆离的事情,还说,说不定王世庸就是被俞薇发神经给从楼上推下来摔死的。 大院的人还欲言又止的以不好意思说别人坏话但死了人警察询问自己出于良知又不得不说的姿态说了俞薇自身就有毁灭的倾向,比如说年前没穿衣服在楼顶冒着雪光脚丫子想跳楼,也有心直口快的添油加醋的说俞薇就是一个害人精,害的整个小区都四邻不安,一看就是克夫相等等劣迹斑斑的行径。 总之,没一个人说俞薇好的。 平安却觉得,这些人男的说俞薇的坏话是因为“吃不上葡萄说葡萄酸”,因为俞薇是王世庸的女人,平时对他们是不假颜色的,就像米兰和自己好别的男同学就对自己心怀恨意一样,而院子里的女人则是因为妒忌俞薇的美才在此刻落井下石,否则有什么理由将俞薇这些平时的古怪作为和王世庸的死牵强附会的联系在一起呢? 这个夏日骤然的了无生趣。 平安已经要去学校报道了,时间很紧迫,但王世庸死了,俞薇被警察带走了,平安仍然挤时间去找了马犇,希望从马犇那里了解俞薇的事情。 但是马犇给平安透露的极其有限,他也是刚刚才了解到的:王世庸很有钱,其实不是单身,他有妻子,而他的妻子一直在和王世庸闹离婚,但是两人一直的没离,也就是说,俞薇说和王世庸结婚但是却迟迟一直不结婚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暂时的还不能结婚,否则王世庸和俞薇就犯了重婚罪。 平安很诧异:“什么?王世庸是有老婆的!那俞薇到底知道不知道王世庸是结了婚的?” 马犇对于平安的这个问题没法回答:“我只知道他们在你这个小区的房子,是以俞薇的名义登记的,他们也一直说着要结婚,就这。” “那你知道不知道王世庸是结了婚了?” 马犇看着平安笑了:“绕嘴了不是?房子是登记在俞薇名下的,俞薇才是我们小区的常住户口,我知道俞薇没结婚就行了,王世庸我哪管得着?” “那,马叔,能不能帮忙,让我去见见俞薇……” 平安见马犇敲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解释说:“怎么说,都是一个小区的,平时关系不错,再说,要是没有俞薇给我补课,我哪能考上大学?做人要知恩图报。” “知恩图报没错,但这事我帮不了你,哎,不是我不帮,而是有规定,你想,俞薇现在是王世庸致死的犯罪嫌疑人啊,在刑事侦查阶段,就是家属,也是不能会见的。” “那,你说,王世庸到底是怎么死的?” 马犇摇头:“这谁说得清楚?得了,你安心上学吧,总归有个说法的。” 平安还是不死心:“那马叔,你要是能见俞薇,帮忙带句话。” “什么话?”马犇这会的警惕性很高。 “没什么,就说我考上大学了,我谢谢她,让她别着急,事情总会搞清楚的。” “好,我要是见了,一定带到。” 不能再耽搁了,平安就启程去学校报道,在走的前一天,他又去找了马犇,但是马犇却不在,平安心里非常的失望。 而米兰在平安走的那天也没有去送他,但是她提前了一晚来找过平安,给他说自己刚上班,白天没法请假,所以今晚来,而后,米兰和平安在那个屋那张床上又痛快淋漓的做了几次。这让平安不知道米兰到底是想来和自己干,还是确实是白天抽不出时间晚上以干的形式来送自己。 平安去上大学,也没有让任何人送——平秋明有事不在市里,刘红艳去外地演出回不来,而平安平时一个人习惯了。 当平安坐在飞驰的火车上,心里懵然的就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俞薇时候的情景。 那天,俞薇穿着睡衣光着脚在楼顶,脸上的那滴水珠,到底是冰雪化成的水,还是眼里流出的眼泪呢? 第13章怅然若失的和无法回头的 平安来过省城几次,往常坐火车都是觉得太慢,这一次,却觉得有些快。他坐在靠窗户的位置,视线基本总是瞧着外面的田野,心里想着事,耳朵听着车厢里吵杂的交谈声。 平安的对面坐了一个长相很斯文的男子,这人有四十来岁,文质彬彬,戴着眼镜,比较瘦,这人刚开始一直在闭着眼睛睡觉,后来快到省城的时候,每次经过一个站台,他就要开窗户从下面买一些吃的,嘴巴一直就没停。他本来是坐在中间,等靠窗户的那个乘客下车后,他就占据了靠窗户的位置,接着将原本放在座位下面的一个包放在了座位上,一边吃东西一边眼睛四下的巡弋。 平安不知道这人是干嘛的,不过对他的印象不好,因为中途有人问是不是有空位,但这人总是一口否认,说人是去吸烟了或者是去洗手间了。可是一会到了一个站,上来了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孩,这人却主动的将包放下去,让这女孩坐了。 这女孩和平安差不多大,接着,在这个眼镜男子和红裙子女孩的交谈中,平安知道这男的是省里哪个部门的一个领导,但是他觉得这男的不是,有夸大虚构的成分。 平安的父亲平秋明只是本市一个企业的会计,给人的气势都比这个所谓的领导要强大,而红裙子女孩在攀谈中很快的就透露出此行是去省大学报道,之所以没带行李的原因是在省城有亲戚,家里早就安排好了。 因为听出来是同学,平安就看了这女子一眼,发觉这位校友除了年龄青春和皮肤比较白之外身上没有任何能吸引自己的地方,而且头脑似乎有些简单,上车没多久怎么就能将自己的信息透露给了完全陌生的另一个人? 但是这个女孩却对平安似乎有些兴趣,眼睛不停的往平安这边看,于是那个眼镜干部也察言观色的和平安聊天,但是平安未置可否的咧了一下嘴,去了吸烟处,心想幸好这女的是去省城,再远点,可能就会被这个眼镜男给拐卖了。 省城很快的就到了,在下车的时候那个眼镜男却没有下车的意思,这趟车当然在省城也不是终点站,这会平安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这位女校友叫林荫,而林荫问眼镜男怎么还不走,眼镜男说等一会,这会下去,出站的人太多,拥挤。 林荫听了一笑,说你说的很对,而平安则从行李架上拿了东西要离开,林荫就跟在他身后,平安错过身让林荫走前面,说:“我背着包,别蹭着你。” “你也是来省城上学的吧?”林荫看着平安的行李问,这下平安倒是不好不回答了,点头说了自己的学校,林荫睁大眼很喜悦的说:“咱们是一个学校啊!” “是吗?那真是好。” 平安不想和林荫太过于亲近,说着话扭头看了下那个还在盯着林荫腰背以及翘翘屁股的男子。 这会前面下车的人比较慢,基本挪不动步子,平安见他手里捧着一本书,却已经不再掩饰那种对青春期的女子贪婪的眼神,心里蔑视,脸上笑了一下问:“你看的是季羡林大师的书吗?” 这是平安第一次主动和眼镜男说话,他愣了一下摇头,说:“我这是这个……” 他翻过了书,上面书扉页上黑乎乎的《厚黑学》几个字,平安又是一笑:“我还以为是季羡林的日记呢。” 这男的下意识的问:“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对季大师日记里的一句话记忆挺深刻的。” “什么话?说说。” 这时前面人下车的速度快了些,平安一边走一边说:“一九三四年六月十七日的日记里有这样一句话:我今生没什么别的希望,我只希望,能多日几个女人”。 平安说完扭头就到了前面,后面车厢有人笑了出来,也不知道那个眼镜男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林荫将平安的话听的真真切切,她意识到了那个男子在车上和自己说的话十句有九句恐怕都是胡掰咧,于是看着平安的眼神就有些复杂。 林荫本来在车上还说是要去亲戚家的,这会却和平安到了接站的车那里先去学校了,在车上,林荫和平安坐在一起,她不停的找话和平安交谈,而平安则没有和她说话的兴趣。 平安的母亲是美女,最近接触的米兰和俞薇也都是国色天香的,林荫当然也好看,不过相比较就显得有些普通,而且因为王世庸的死以及俞薇还在被刑事拘留,平安没心情和林荫有什么过多的接触,他知道自己对林荫根本不来电,在车上讽刺那个男子只是觉得那人肆无忌惮的将别人都当成了傻子,并不是为了接近林荫和讨好她保护她。 可是林荫不这样想,她到了学校甚至还要热情的帮平安将行李送到寝室去,这被平安当然的拒绝了。 平安不想一到学校就让别人看到自己和某一个女子过度的亲密,何况还是同学,不知道的,别人还以为自己和林荫有什么特别的关系,这完全的要被避免,并且平安觉得,自己和林荫之间将来都不会有什么突破了同学这个概念的关系。 平安对像林荫这类型的女子没兴趣,但学校大多都是像林荫这样的女学生,所以在相当一段长的时间里,平安觉得自己来这个学校唯一的好处就是能心无旁骛的学习,不至于为了女人让自己分心。 平安将自己的精力完全的用在了学习上,除了学习之外,就是关切着俞薇的事情,但是没多久之后,因为唯一的联系人马犇去进修去了,平安就彻底的断了知晓俞薇案件进展的关键消息源。 心有所思,平安在班里成了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他除了学习、再学习、认真的学习之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当然能做的事情非常多,但是他觉得丝毫没意义,也提不起兴趣。 平安勤奋是因为无事可做,但勤奋的同学也大有人在,于是平安就更勤奋,更加用功,他从不迟到早退,从不旷课,这样每次考试的成绩都有所提高,于是他在别人的眼中就成为了一个怪人,成了一个只知道学习的书呆子,而大学的生活是十分的丰富多彩的,这样就让平安和大家伙的距离越来越远,似乎平安成了一个独立于班集体之外的人物,一个只知道学习的机器。 只是因此并没有人因为学习过多的关注平安,但类似与林荫那样的女同学却在注意着他,可这样毫无结果,于是女同学们觉得平安似乎在情感这方面还没有开窍。而在一些老师的眼里,似乎有些木讷的平安并不比那些机灵又油腔滑调的学生吃香。 国庆节期间,平安连夜坐车赶回了老家,他先去了小区的派出所,知道俞薇被关押在市里的拘留所,于是他又到了拘留所,但却失望而归。 所有知道王世庸之死的人都清楚俞薇有梦游症。而俞薇在拘留所里也时不时的梦游,将拘留所里面的其他嫌疑犯搞的神经兮兮,于是被鉴定有精神病,而根据刑法的有关条例,精神病人在不能辩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的,不负刑事责任;但是应当责令他的家属或者监护人严加看管和医疗。因此,即便王世庸真的是被俞薇给推到楼下摔死的,而俞薇有精神病,而且不知道当晚王世庸死的时候俞薇是不是正在犯病,这样法院就按照刑法判决俞薇免于刑事处罚,她被送到了本省一个比较知名的精神病院进行治疗。 而那个精神病院离本市很远,就是从本省最东边到最西边的距离,而且就是从省城去那个医院实际上也是同等的距离,平安无奈,在返校的时候站在自己的窗前看着异常平静的对面,心里想,过春节的时候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见到俞薇。 但是到了过年,平安彻底的就失去了俞薇的消息。他从省城坐了一夜的车为的是在天明的时候赶到目的地,但是天明到了那个精神病医院之后,得知俞薇已经被治疗结束,不再梦游,精神病被治好了。 因此俞薇从医院里离开,不知去向。 【附录季羡林及曾国藩日记摘抄两则1:六月十七日、心境仍不好。人生真是苦哇!前两天下了点雨,天气好极了。今天看了一部旧小说,《石点头》,短篇的,描写并不怎样秽亵,但不知为什么,总容易引起我的性yu。我今生没有别的希望,我只希望,能多日几个女人,〈和〉各地方的女人接触。——季羡林,清华园日记; 2:曾国藩的日记有一段内容如下:今天又想操xxx的媳妇,我真禽兽也。】 第14章无聊(一) 经过半年的磨合,过完年之后同级的一些学生已经公开的以恋人的身份出现在大家面前了,比如像林荫,她和体育系一个身材高大的帅小伙牵着手走过校园的模样就被一些同学们津津乐道,而像林荫那样公开自己恋情的同学不乏大有人在。 只是平安依旧是孤独的,可以说他自己在刻意的保持着一种孤独的存在。学习之余,他会一个人在校园里僻静的地方漫无目的地乱转做一些思考,在这些地方他经常的就会碰到一些恋爱中的校友们,这些校友或者手拉手,或者肩并肩,或者你楼我抱,当然也有接吻的,他们有的旁若无人,有的也会对平安这个不速之客打招呼,但平安听到过他们在背后议论自己是不是有病,是不是变态,他懒得反驳,懒得辩论,随他们去说。 平安觉得自己的这些同学小儿科的很,他们所出于对异性理解的层次对于自己而言就像是幼儿园之对大学,自己已经能很熟练的用好几种手段将米兰轻而易举的送达到高chao迭起的境界了,这些同学却还在羞羞答答的牵手指头满足于一颦一笑间的那种隐晦的心理暗示。 曾经有一次平安无意中看到了林荫和体育系的那个白马王子在校园湖边的假山后面卧着紧密的搂抱在一起,这两个人明显的都沉浸在他们那忘情的世界里,他们甚至没有看到走过他们身边的平安,这样平安就有幸非常近距离地看到了陷入到欲望里的那位好多女生心目中白马王子球场冠军的脸,这位“王子”被激动所充斥的脸孔是那么的狰狞,他脸上的毛孔都是清晰可辩,而林荫则闭着眼躺在他的怀里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娇羞着。 那一瞬间平安脑海里闪过了两个念头:第一,干嘛不去校外开房间、很费钱吗、地上冷不冷?第二,林荫和这个“马王子”之间不会有结果。 绝对不会有。 五四青年节的时候,学校组织了一场舞会,联欢,大家跳交谊舞,平安和班里的同学都去看热闹,他总不能一直孤立与同学之外。 其实很多人都不会跳,但是重在参与,舞会开始了之后,找不到舞伴的就女的和女的,男的和男的搂在一起乱蹦。 平安本来是站在大门口的,这会终于能找到一个位置坐下了,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看着同学们在一起宛如群魔乱舞。 一曲结束,几个女的兴奋着叽叽喳喳的站在了舞池边上,正巧的平安前面站的是班里的刘可欣。 刘可欣长的还不错,这会显得非常开心,欢喜雀跃的和身边的人说着话,似乎有些热,还将自己的外套给脱了,胸是胸腰是腰胯是胯屁股是屁股的,她一扭头,就看到了平安,高兴的说:“平安,你怎么在这啊?”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 平安其实知道刘可欣这句话没别的意思,当然也知道刘可欣的高兴不是对自己,而是对这个场合,是对玩的开心的高兴,就说:“我知道你累了,给你占的座位。” 刘可欣听了笑,旁边的同学都推她,这时音乐响起,有人请刘可欣跳舞,周围已经没人,刘可欣就将外衣递给了平安让他为自己拿一下。 等一曲终了,刘可欣走了回来,正巧平安身边有个位置,刘可欣就坐了下去,问平安:“你怎么不跳?” “你跟别人跳了,我还能干嘛,难道连看你的权力都没有了?” 刘可欣一听笑的咯咯咯,胸就一抖一抖。 虽然她的身材比米兰差一点,还是不错的,平安觉得刘可欣笑的样子挺好看,不过笑的也够傻的。 平安忽然的改掉了往日沉默寡言的样子,让刘可欣有些惊讶,接着她和平安说了很多,像平时回家不回,毕业后有什么打算。 说的话多了,刘可欣还出主意让平安继续考研究生,说你学习那么好,不考研可惜了。 正说着,舞曲又开始了,刘可欣又被邀请了,一曲一曲地跳,还神彩飞扬的模样,平安就一直的拿着她的衣服,他这会已经感觉到了无聊和厌烦了,想等着刘可欣红光满面光彩照人的再回来,自己交了衣服就可以离开。 但是刘可欣并没有回到平安身边,她在距离平安不太远的地方和几个同学说话,平安正想过去还衣服,却听到了她们这样的对话。 “刘可欣,你的衣服呢?” “喏,那不是。” “哇,你男朋友,好帅啊。” “男朋友?”刘可欣有些夸张的瞪大了那双圆眼睛看了一下这个同学:“你说什么呢?他……” 刘可欣下来的几个字平安没听清,他倒是听清了和刘可欣对话的这个同学的声音:“我说呢!”? 接着几个人吃吃地笑起来。但她们说笑的时候并不看平安,还尽量把声音压得很低。 平安忽然的就怒了。 我日你刘可欣个妈!你奶奶的! 其实在这之前,刘可欣就做过一些让平安觉得难以理喻的事情。比如去年快放假的时候,有一天平安在逛街,正巧的就遇到了刘可欣和另外一个女同学,刘可欣问平安回不回学校,平安就说回,刘可欣就将手里的几本书递给平安,让他给自己带回去,说自己还想再逛一会。 带就带,书也没多重,举手之劳,但是回去后刘可欣直到将书拿走了,也没有给平安说一声谢谢,当时平安就觉得这女的没教养,玩什么大小姐架子。 由此种种,这下她又来了这个。 平安想,是不是我真的太无聊了,岁月无法静好,所以有人就找我玩来了? 当刘可欣终于再次来到平安身边的时候,平安将衣服一放,不由分说的拉着刘可欣的手就进入了舞池。 刘可欣吃了一惊,平安竟然这样的勇敢! 她一直以为平安不会跳舞,但是平安的舞却跳得非常的好,越来越好,收放自如,带着她在舞池里翩跹、回旋、跳跃,简直就如同进入了无人之境。 刘可欣看着平安的眼神开始发光,一连串的问平安,你怎么会跳舞?你跳的真好!你怎么就跳得这样好! 平安的母亲是是戏剧演员,家里的艺术气氛浓郁,从小平安就在这种熏陶下对文艺项目是无师自通了,跳舞当然不在话下。 一曲结束,平安和刘可欣已经成为了舞会中的焦点,接着第二曲开始,平安刚一抬手,刘可欣就已经站在了平安的对面做好了起舞的准备。 这一曲舞步比较慢,由于不会跳的也能跟着蹦跶几下,于是舞场里的人多了起来,大家就有些摩肩擦踵,平安很自然的将刘可欣的身体拉着贴近了自己,然后贴的更紧,另一只手随着舞步借着人多将刘可欣的背到腰到臀都摸了个遍。 刘可欣青春的肌肤丰美弹性十足,平安能意识到刘可欣看自己的眼神已经不对劲了,于是在挤挤杠杠之中,将刘可欣的身体完全的揽在了自己的怀里,不断的挤压蹭动着刘可欣。 而刘可欣像是温顺的小猫一样的蜷缩着,平安心里的恶念大起,伸嘴在凑近刘可欣耳垂的地方蚊子一样的嗡嗡说着你跳的也真好的话,他能感到自己这样做的时候,刘可欣浑身抖了好几下,接着全身有些僵直,被自己抓着的那只手将自己的手抓的很紧,而且手心已经出了汗。 这个舞曲结束,平安对刘可欣说自己出去一下,刘可欣以为他要去解手,而平安则是直接的就回了宿舍。 关上门之后平安靠在门板上对着空无一人的宿舍哈哈大笑,但是笑着笑着他觉得自己真的是挺无聊的,于是出去洗漱,完了准备睡大觉。 学校的澡堂今晚这个时候也几乎没什么人,用了半个小时,平安将自己梳洗干净,接着神清气爽的往宿舍回。 但是一到宿舍门口他就愣了一下,刘可欣站在那里。 他妈的!自己玩出事了。 第15章无聊(二) 其实平心而论,刘可欣长的算是不错的,她此刻没有了往日的那种倨傲和漫不经心,主动的开口问平安:“你怎么回来了?” 平安没回答,他在想着怎么应对这个女子,刘可欣又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平安心里倒是想借着这个说自己不舒服,可是这个理由实在是蹩脚,再说和刘可欣那样继续跳下去,自己真的就会不舒服……于是他还是没吭声。 “你怎么了?” 平安默不作声进到了屋,想着这怎么办。伸手一拉,因为使劲太大,将灯绳给拉断了,这样灯也没亮,刘可欣跟了进来。 一不做二不休!最好的解释就是不解释! 平安将脸盆一放,没有丝毫迟疑的一把将刘可欣抱在怀里,伸出脚将门关上。 刘可欣刚说了:“你干嘛……”那个“呀”字都没出口,她的嘴就被平安用嘴给紧紧的堵住了。 平安任凭刘可欣在挣扎、在惊恐,他就是不放手,对刘可欣越吻越狠,而且吻的非常有技巧,直到刘可欣完全的放弃了抵抗开始顺从、回应。 平安将刘可欣整个人抱起来到了自己的床铺跟前,然后倒了下去。 床是一个很有暗示性的字眼,刘可欣似乎接受了自己今晚所要面临的命运。 平安将刘可欣全身吻了个透彻,手也将刘可欣衣服下的身体给探索了个遍。 从过年和米兰分开到现在,几个月的时间平安都没有再接触过女人,加上“恶”字当头,所以在对送上门的刘可欣他就有些难以忍耐,但毕竟最后还是忍住了,如果不是怕有人回来,他觉得自己会毫不犹豫的将刘可欣就地正法了。 在最后一刻,平安算是悬崖勒马,他翻身从刘可欣身上下来,躺在一边一声不发,刘可欣过了好久,才坐起来,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一边嘤嘤的说:“平安,我早就喜欢你了。” 你他妈的嘲笑老子,逗老子玩呢! 老子不喜欢你。 平安长叹一声气,说:“我也是……不过,我不能……” “为什么?”刘可欣的声音大了些,眼睛在黑夜里熠熠生辉。 “唉……” 平安再次长叹一声,说:“其实说出来你也不信,我在家订了婚的。” “啊?”刘可欣觉得不可思议:“订婚?这都什么年月了,还兴这个。谁给你订的婚?” “我们那的风俗就是那样,其实吧,我上高中那会学习并不好,没人能想到我能考上大学,可是出了学校门又没事干,结果就订了婚,为的是能早点上班工作的……” “你是说,那个女人,家里很有能力?” “也算不上吧……到了学校之后,遇到你,我觉得……反正我,怎么说呢……” “可是,订婚根本就不是结婚的必经程序,咱们是学法律的,订婚没有法律约束力。” 刘可欣有些激动,平安坐起来说:“我知道……要不,我们出去说吧?” 刘可欣很听话的跟着平安起身,她觉得平安说的很有道理,自己在男生宿舍,灯又不开,刚才又那样了,虽然不怕人说,但被人议论还是要避免的。 两人到了楼下,正往没人的地方走,就听到前面一棵树后有人在吵架,接着像是有人挨了一巴掌,林荫哭着从树后面跑了出来,跌跌撞撞的走远了,接下来,那个体育系的白马王子脸色青红不接的也从树后面走了出来,但是他没有去追林荫,却去了舞会那边。 平安知道,这两人该玩完了。 眼看四周没人,平安对刘可欣说:“我也不想……自从在学校认识了你,我……可是,过春节回去,才知道她得病了。” “什么病?” “说不清楚,”平安就将俞薇当时的表现说了出来,还说了她大白天穿睡衣光脚在雪地里走动,刘可欣听着眼睛睁得很圆:“啊?” 平安满脸痛苦,声音低沉:“说不清她什么时候就会这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是啊,她这样,你该怎么办呢?” 平安张冠李戴的将俞薇的故事嫁接在了米兰的身上,他这会想起了不知所踪的俞薇,心里郁闷了起来,好大一会的也不说话。 刘可欣明白了,原来这个优秀的男孩一直喜欢自己,但是由于这个不能对别人说的隐秘,他才不得不这样。 这也就是他一直不爱说话像是和谁都走不近的原因啊。 这种暗恋真的是太感人了!刘可欣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平安对话了,两人长久的沉默着,这时舞会像是结束了,四散的人说着话从不远处经过,平安又叹息一声,说:“回去吧。” 刘可欣没动,也没说话,眼睛里却都是期待。 平安知道她还期望着自己对她做刚刚在宿舍里所做的事情,可是哪还敢呢? 再玩下去,就真的难以收拾了。 平安最终满脸虔诚的在刘可欣的额头亲吻了一下,一脸忧愁率先就要离开这里,刘可欣却颤抖着说:“平安,我早就喜欢你了,我一直想引起你的注意,可是你……我……” 平安听了一愣,有人朝着这边走来,平安赶紧的先走了。 从此后,刘可欣看着平安的眼神就和以前不一样了,是那种真心的不一样,而平安则照样的沉默,尤其见到了刘可欣的时候更加做出了惆怅满腹的样子。 而过了没多久,米兰跑到了学校找平安玩,她说她不在印刷厂干了,现在正找人说去建委工作,那地方比印刷厂要美多了,趁着这个机会,就出来散心。 米兰的无意中到来正好就圆了平安的那个谎言,刘可欣见到米兰的样子,想着她大冷的天光着脚丫穿着睡衣在楼顶的模样,想着这么出众的女人却得了那样的怪病,看着平安的眼神就充满了怜悯。 平安和米兰在远离学校的地方找了一个比较偏僻的旅店痛痛快快的玩了几天,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体验到了自己的强悍和能耐,而平安更加的深信自己对米兰、对身体优秀的女人真是没有一点的自制能力。 但是他越加的坚信了,自己不会要这个女人。 眼看快要放暑假了,平安想在省城找个工作,干干暑期工,美其名曰勤工俭学。 去年冬天为的是俞薇,不然过年他都不想回去。 回家除了能随便的和米兰干那种事之外,那个城市真的没什么能让自己留恋的,而每天面对空无一人的对面窗户更是一种煎熬。 平安看好了两个职业,一个是学校西门口有一个卖凉皮的店铺,这一片有一些家属区,生意平时很好,有时平安就去那里光顾一下,而这家店铺老板的媳妇要生孩子了,就准备招收一个打杂的,就是收收碗抹摸桌子什么的,活不累,还管吃饭,离学校还近,比较方便。 另外的一个就是东门那边需要一个门岗,这是学校给学生制造的勤工俭学的机会,这份活也是没的说,除了看大门外一天什么事都没有。本来这个岗位是平安的第二选择,因为他不想一天到头连放假了都一直的死守在学校,可是早上去了卖凉皮那里说好了,下午再去,店主说已经招了人了。 男老板招的是一个女学生,这女的正在那里收着客人吃过的碗筷,平安觉得这家店主存心不良,媳妇要生孩子了就找个女学生帮忙,这两个月迟早要将这女学生给帮到床上去。 无奈,平安就准备去干门岗的营生了,学校保卫处的人说平安同学你这头发有些长,平时无所谓,这会站岗就代表着学校的形象,应该理短些。 平安答应着,想想就去了离学校有三站路的地方,那有大商场,他要采购一些东西,学校放假了校内有些东西不好买,免得大热天还要跑,然后,在那附近再理个发。 平安到了那里之后,决定先理发,而后买了东西回去,他看来看去,进了一家装修的还不错的理发店,里面这会只有一个男子在刮脸,因为他脸上又是白沫又是毛巾围的,看不出有多大,眯着眼躺在那里和给自己服务的女理发师说着扯淡又有些调情味道的话。 这女的见平安进去招呼叫了一声哥你来了,然后朝后面喊,但是没人答应,她就往后面走,开了门对着二楼叫来客人了。 平安觉得这女的不会说话,怎么说的自己像是嫖ke似的,果然这女的叫人进来,那个刮脸的用比较沙哑的声音说她你叫谁接客呢? 这女人和那男的说笑了起来,说话之间两人似乎很熟。没几分钟就从后门进来一个打扮的很洋气的年轻女子,穿着短裙,腿白的像是冬天出窖的白萝卜,圆圆的倒是有些养眼,短袖露着一点胸,很有些波涛汹涌,只是她看起来也没多大,眼睛不小,头发却染成黄色和绿色以及赤红色,平安乍一看觉得像是头上爬了一只鹦鹉。 这女的先招呼了平安,接着说先洗个头吧,平安正准备着,她一开水说:“怎么还没修好?没热水怎么用?” 平安一听说:“没关系,天热,凉水也行。” “那怎么行?” 正在刮脸的那个女的说:“小黄,你带他上二楼洗一下不行了。” “哦,那请你跟我来吧。” 这个小黄说着自己先去了,平安跟在后面,发现这是一个小院,顺着楼梯上去,上面还有几间房子,他跟着这个小黄,看着她拧着屁股的样子,觉得倒是有些小小的妖娆性感。 第16章走向深渊(一) 小黄带着平安进了第一间房,里面理发的器械倒是应有尽有,而且还有俩按摩床,他也没仔细看,小黄开了空调关了门,就给平安洗了起来,一会就在这房间里给平安理发了。 这个小黄打扮的古怪,理发倒是一把好手,而且理得很仔细,洗了吹,再理发,然后再洗,洗完再吹,然后再修,再洗,再吹,修修整整的,仿佛平安马上要当新郎一样,折折腾腾的就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 平安理完了掏了钱要走,小黄看着他精神的样子说:“你看起来像是大学生。” 讨好人是拉回头客的一种方法,平安见她技术好,和自己差不多年纪,就说笑了两句自诩自己其实是老师,小黄还给了平安一张卡,上面是电话号码和店铺的位置,说拿着这个卡,再来按照八五折优惠。 平安和小黄到了楼下,这时刚才那个刮脸的男人已经不见了,屋里也没别人。 平安走出去没多远,就要往商场那边拐,不知道从哪来了两个男的,这两个男子一前一后的将他给堵住了,前面的一个年龄稍微大点的人说:“停一下,问你个事。” 平安前后一看,这两人都不认识。这会天也还早,大街上人不少,也不会有人抢劫,再说自己兜里也没几个钱,就说:“你问。” “来,咱们靠边说话。”这两人说着要将平安往一边的墙根带,平安皱眉说:“别拉拉扯扯的,干嘛?我叫一声,警察立马就到。” 背后的那个年轻人这会笑了一下,掏出个东西让平安一看,竟然是警察的证件。 平安有些莫名其妙,和这两人走到了一边小路口,没想到这小街停放着一辆警用面包车,没等平安再问话,车里面又出来一个人,三人一起将平安给拉到车上。 车里最靠后的地方这会还有两个人,都油头粉面的,其中一个很胖,却都阴着脸不说话。 平安问:“到底怎么回事啊?” “你给我闭嘴!老实点!” 平安怒了:“谁老实点?你审贼呢你!放我下去!” “放你?你真能想。” “你们要是不说清楚,我碰死在你这车上你信不信!” 这时刚刚堵平安的两人一左一右的上了车,将平安夹在中间,上年龄的人笑了一下说:“一会到了所里,我告诉你原因。你也别急,公民有协助我们调查的义务不是?” 平安还想说那我也得知道你们调查的哪一方面的事情啊? 可是这人话音一落,车子就启动了。 车子很快的进到了派出所里面。这个所不太大,迎面一幢三层的楼房,平安和车上的两人被分开,他被带到了一楼东面的一间房子里,里面的格局和马犇的办公室差不多,刚才在路上堵平安的那个年轻的警察坐在了办公桌前,让平安拿把椅子坐在了屋子的中间,明显的一副审贼模式,这时那个年长一点的警察也进来了,他进来自我介绍说自己性刘,让平安将兜里的东西都掏出来。 “不掏,有事就说,我看看你们是怎么调查的。” “呦呵,知道我们什么事找你吗?”姓刘的问。 “不知道。” “不知道?”年轻的那位一拍桌子,“你刚刚在理发店都干了什么?” “你这话说的奇怪,去理发店不去理发,难道是洗澡?”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这年轻的警察又说:“你以为我们什么情况都不了解对吧?我告诉你,我们没证据,是不会将你抓进来的!告诉你个小年轻,现在我们侦察手段先进得很,陪你的那个女的叫小黄对吧?你什么时候进的门,进去多长时间,在哪个房间干,我们都了如指掌。抵赖!” “干?干什么?”平安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你们刚刚是说让我协助调查的,这会又说是将我抓进来的,嘴巴两张皮,你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嗨我还就真奇了怪了,我在大街上走的好好的,你们无缘无故的将我带进来,这会倒是让我自己交待,我交待什么?小黄?你们要是有证据证明我干了坏事,还问我干嘛?有,就随便处理,要是没有,我告诉你们,请神容易送神难,你们让我进来,我还不走了。” “咦,你还嘴硬!”这年轻人瞪着平安:“不想走就住下,这还不容易。” 平安冷笑:“好啊,那我就住下。” 姓刘的这会说:“没多大事,你自己交待就行了,再说我们都查清了,现在是我们,要是我们领导知道,你呀,说不定要拘留,然后通知你家里来,到时候你即被处罚了,又出丑了,那可不好看了。” 平安听出来了,这两人就是在演双簧,他们也许是今天在抓涉黄的事情,刚刚车上那两人说不定就是找小姐刚刚玩出来的,但是自己什么都没干,这种事还能胡乱的应承,那传出去可就被笑掉大牙了。再说随便说自己偷窃抢劫都行,说自己嫖,那这辈子都没可能。 平安干脆的不说话了,不管这两人怎么说,就一句:“让指认我嫖的那个女的来当面对质,要么就拿出证据,不然,随便你们怎么说。” 这两人没想到平安这么硬气,于是分开了做工作,软的硬的手段都用上了,但是他们问到底都还没弄清平安是什么身份,是哪里的人以及叫什么。 这样折腾了将近两个小时,平安说自己要去厕所,那个姓刘的带着他往大院里去。 这个派出所的走廊都是用玻璃密封着的,出了房间,统一的要走中间的那道玻璃门,正往前走,平安听到靠近玻璃门的那个房间里传出了有些沙哑的说话声,他登时有些明白了,但是传出声音的门这会只留了一个缝隙,看不到里面的人,于是他到了大院里的厕所去解手,但是故意的在里面耽搁时间,就是不出来。 派出所的大门是关着的,有人值岗,没人吩咐开锁谁也出不去,那个姓刘的警察本来站在玻璃门那里看着厕所的方向,但是平安不出来,他就去屋里和人说话了。 平安在厕所看到姓刘的进了屋子,登时就出来,很快的到了楼房跟前,直接从没有关闭的门往里看,正好那个声音沙哑的人正在和几个人吸着烟说着话,看样子十分熟悉,平安就将他的脸给看了个一清二楚。 我日你妈!平安认为这个声音沙哑的人绝对是派出所这些人的内应。 平安回到了原来的那个房间,屋里的那个年轻警察问:“尿完了。” “嗯。” “想清楚了?” “那边屋里那个说话声有些沙哑的人,是谁?” 这人一愣,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什么意思?” “那个人当时就在理发店刮脸,你叫过来问问,就清楚我到底干嘛了。” 这时那个姓刘了进来了,听到后说:“哪有什么说话声沙哑的人?你不要胡搅蛮缠。” “去你妈的!”平安心里骂了一句,看着房顶再也不说话了。 那个年纪轻一点的怒了,过来要打平安,平安冷笑着说:“我没做犯法的事!你动我一下试试!你今个要么就打死我,不然,我认清你了,咱两没完!” “我操,你还嘴硬,我现在就弄死你。” “来呀!” 平安和他针锋相对,姓刘的将这人给拉住了,让他出去,姓刘的一个人和平安扯东扯西的,还旁敲侧击问平安是干什么的,但是平安就一句:我什么坏事都没做,你要问什么我都无可奉告!除非有证据证明我犯法,否则,要么放人,要么,找你们领导来。 这样,一直熬到了夜里十点多,那个姓刘出去了一下,一会和那个年轻人回来,笑笑的说:“行了,今天这事,看起来你也是初犯,我们宽大处理,你也年轻,我觉得你这人也挺老实的,这样,事情,就不深究了,你交二百块钱得了。” “没钱。” 一边的那个不爱说话的又怒了:“没钱就拘留。” “随便。”平安表现的就像是二愣子,心里想难道你们能拘留我两个月? 这样又熬了一会,那个爱发怒的又出去了,姓刘的再次出去转了一圈,回来给平安说:“行了,你也别生气,我们工作就是这样,再说配合也是你的义务,你说对吧?你走吧。” 平安心里怒不可遏,但是知道没法讲理,等出了派出所的门,趁着天黑对着大门口撒了一泡尿,然后拔腿就跑的没影了。 这他妈的!今天晚上本来就要在学校看大门上岗的,这下没法跟保卫处的人说了。 回去之后,平安直接的到了门岗那里,果然,已经有人在上岗值班了,他气闷的回去洗了个冷水澡,烦躁劲才被压下了一点。 第二天,平安起来就去找了保卫处的领导,道了歉,说了自己昨天有事耽搁了,实在对不起,目的还是想干这份活,但是保卫处的人说,已经不缺人了。 果然这样,自己的工作没了。 平安这口气实在是咽不下,他花三块钱在路边地摊上买了一柄便宜的黑墨镜,然后又买了一顶遮阳帽,再去搞了一个大麻袋,用黑色的塑料袋给装起来,再次来到了昨天理发的那个地方,而后找个隐蔽的场所,盯着对面的理发店。 他觉得,那个说话声沙哑的人肯定是这里的常客,说不定,他和理发店的里的女人都是一回事,专门的搞这种里应外合,等有男人上门去找小姐,而后他就报警抓人,罚了款后从中提成的。 但是等了一天,没有什么效果,那个人没有出现。平安觉得自己有些冲动,想想昨天自己也是快天黑了才去理发的,一般来说,去嫖的也是中午以后,自己真是来得早了。 于是平安就回去了,第三天,他一直睡到了中午,睡得饱饱的,然后好好的吃了一顿,这才再次来到理发店附近。 只是这天,仍旧的没看到那个人。 有几次,平安都想,自己应该将那个小黄给叫出来,她肯定知道一些什么内情,但是他又忍住了。 平安觉得,自己就是守一个夏天,也要将那个家伙给逮住,狠狠的揍他一顿。 姥姥! 接下来第四天第五天下了雨,平安没去,到了第六天,天色虽然阴沉,但是没雨了,在傍晚的时候,他终于看到自己要等的人摇摇晃晃的进到了理发店里面。 【《夺标》致力于通过文字彰显以自我为中心的人心、人性以及不同年龄段的心境变迁,对于思想、情感、观念方面会付诸比较多的精力和笔墨描述。 从害羞到不害羞,从要脸到不要脸,从激动到不激动,从热血澎湃到淡然处之,皆是内心强大的一个过程和所要达到最终的结果。 重申一下:这些文字并不适合所有的人来鉴赏。 起点书籍浩如烟海,《夺标》实在是沧海一粟,抱着看热闹心态的读者就不要在这里围观浪费时间了。】 第17章走向深渊(二) 这家伙长了一张没有什么特点的脸,但化成灰平安都认得出来!他像是喝了酒,进门后就躺在了椅子上,透过玻璃门很清楚的就能看到他和里面的一个女子说说笑笑的,没一会平安就看到了小黄,只是这个小黄今天的头发变了颜色,不像是五彩斑斓趴着鹦鹉了,倒是给染成了灰白色,感觉奇形怪状的,纯粹的是在扮老装酷。 这小娘们! 里面的家伙没一个好东西。 平安很耐心,一直等到了天黑很久,这人又是刮脸又是干洗头发的,完了事还不走,在里面说说笑笑。 平安觉得自己还是太稚嫩了,因为盯了这么久,几乎就没有人进去理发,也就是说,如果这个理发店在这一块声名远播的话,这里的人都知道这个理发店是干着挂羊头卖狗肉的生意,根本就不是理发的,而是做皮肉生意的,如果不是有那种需求,谁还去上门。 可是不了解的人谁会想那么多? 又等了半个多小时,这人终于走了出来,他朝着对面路边一个卖水果的摊位走过来,平安急忙的挪动了一下位置。 这人买了东西,往前走着,似乎想拦一辆车,但是过去了几辆出租车都载客着,他骂了几句,拐向了一条小路。 天赐良机。 平安若无其事的跟的紧紧的。这条小路没路灯,不知道延伸去哪里,而一边是墙体一边是纵横的公路,公路和小路的落差有两米多高,平安看准时机,将塑料袋里的麻袋拿了出来,廉价的墨镜也扔到了下面的公路上,就伺机动手。 这时,那人忽然的往回看,平安本来靠着墙这一边,他转身装作撒尿,那人看看,走了几步,对着墙尿了起来。 平安觉得这时候就是动手的最佳时机。他一副赶路模样的到了这人身后,将麻袋张开对着这人的头就套了过去,登时将这人的上半身给笼在里面。 “我日!”这人骂着,但是手在提着裤子,顾得下面顾不得上面,平安将麻袋完全的罩住了他,抬腿对着这家伙的后身就是一脚,将他结结实实的踹在了墙上。 “哎呦!我操,这谁啊……” 这人嘴里骂着,平安一声不吭的用脚一直的踢,可是这家伙也机灵,在地上滚来滚去的,放弃了裤子,几下就要将麻袋给挣脱了。 平安看准了,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头,举手要砸,想了想,又扔掉了,扭头就准备跑。 “等会!”这人骨碌在一边终于看清了平安的背影大声的喊。 等你妈! 这时不走,还等着和你切磋武艺? 但是平安没跑几步这人又喊:“我认出你了!我没恶意……你想不想发财!” 平安根本没理他,这人站起来也不提裤子,又喊:“真的!骗你是王八!理发店的那小子!” 平安站住,将帽子捂着脸,远远的看着他,这人这会终于将裤子系好了,他大声说:“那事是我不对,我错了,我道歉,不过这里面也有误会,其实那天我没说你,他们见你也在里面,就将你也带回去了,后来我说了没你事了,做了证明的。” 平安还是没说话,这人双手拍着兜,摸索了一下,掏出了一个什么本本,远远的扔了过来,喊:“你看一下,我的证件,我真是没恶意。” 平安蹲下将这个本本捡起来一看,是个工作证,里面还夹着一些票据什么的:全刚友,耐火绵厂保卫科科长,上面的照片就是他。 “兄弟,给我几分钟解释一下……你看,你也知道我身份了,我撒谎没意思,你要是觉得成,咱交个朋友,不成,你再走也来得及。” 平安听了无语,这时有一对情侣从小路上经过,全刚友就不吭声了。等那对情侣走过去,全刚友说:“说来话长,我简单几句,第一,我正在找帮手,我忙的这事一个人忙不来,第二,之所以选你,一个是你胆大心细,敢在这里放倒我,还用麻袋,足以见你的魄力,还有,就是你这人心眼好,靠得住……” 我心眼好?平安皱了一下眉,全刚友摆手:“你要是心不善良,刚刚那一石头下去,我不开瓢了?” 全刚友说着就要抬脚,但是抬起来又说:“兄弟,我过来了,不会靠太近,咱说话方便,你要是觉得我说的不行,你走人,来得及。” 平安看了一下四周,觉得无论是从身后小路跑走,还是跳下公路,估计这个身体有些发福的全刚友是追不上自己的,就没动。 全刚友在里平安五六步的地方站住了,他嘿嘿的笑了笑说:“我活该,你打得好,要是我,也会这样做。不过那天真是误会,绝对不是针对你。行,言归正传,我自我介绍一下,全刚友,原来在咱们这个区耐火绵厂上班,算得上是中层领导,结果厂子改制,厂卖了,我工龄买断了走了人,现在,关系在居委会挂着,一天就是遛弯闲逛,看看哪家猫上树下不来,我给弄下来,哪家和邻居拌嘴的,我去调解,明着,就干这事,一个月,给不了几个钱。” “至于暗地里做的事,嘿嘿,其实你都见过了。” 平安皱眉,全刚友说:“线人你知道吧?这么说吧,就是看到别人嫖、赌博、偷窃什么的,给公安局里面的人打电话通报,然后,他们抓了人,罚了款,按照一定的比例抽成。” 全刚友说着又笑:“香港录像警匪片,你总看过,咱就等同于线人,卧底,或者说,告密的,不管怎么叫,有钱赚就行。” 平安还是没说话,全刚友点头:“行,你考虑考虑……”他说着从兜里拿出一张皱皱的纸,掏出笔在上面写了几个数字,走前几步递过去:“这是我的传呼机号码,你想好了,或者有什么发现线索,给我打电话,咱们打搅一次,成了,今后你就知道我了。” 平安将全刚友已经过期的工作证往他胸口一扔,趁着他接的机会猛地将他手里的那张纸抢在手里,掉头就走。 全刚友看着平安的背影摇摇头,骂了一句:“操,这小子下手真狠。”说着拍拍身上的土,提了东西走了。 平秋明和刘红艳只有平安这一个儿子,在钱上对他还是比较宽裕的。但给的总是有数的,而且至今,平安还将俞薇给的那一万块钱原封不动的放在家里,他总觉得那些钱迟早要还给俞薇。 没事总是要做事的,一来不能总给家里要钱,再有,人没事就会无事生非,找个事干,也能给家里有个不回去的借口。 全刚友说的线人卧底的话,让平安夜里在宿舍想了很久,他觉得这就是扯淡。 第二天,天很热,快中午的时候他去买东西吃,结果到了那家本来是自己要去的凉皮店看到那个老板将雇的那个女学生用的像是陀螺一样,心想真他妈的钱难赚屎难吃,结果扭头去了别的店搞吃的。 到了下午,他又去找工作,但是没找到理想的,白白的忙活了大半天。 傍晚,平安在路上闲庭散步的晃荡着往学校回。天热的不想吃饭,没胃口,快到学校的时候,他在街边冷饮店要了两瓶啤酒,坐在店门口摆放的桌子上消磨时间。 正在胡思乱想,抬头间看到一个瘦瘦的像骷髅一样的老男人胳膊搭在一个穿着比较暴露的女子屁股上,这两人正拧呲着往身边的一个旅社进。 这老头和这女的绝对不正常。 平安忽然有些恼火,奶奶的,老子找半天活找不到,你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家伙却搂着一个能当她爹的女孩去开房间操bi! 老不死的! 平安盯着那个旅社的大门,将两瓶啤酒灌进了肚子里,然后付了啤酒钱,绕到了街对面给全刚友打了传呼。 全刚友一会电话就回过来了,平安张口就说:“那个,我这有个事……” 全刚友一下就知道这是埋伏揍自己的那个小子,问:“闲话少叙,直接说地方,什么事。” 平安一听,嘿,挺专业,瞧着电话亭的主人给顾客取冰棍的机会轻声说了在哪个旅社,是什么事。 全刚友一听就挂了电话。 平安愣了一下,掏了电话费,找了个僻静又能看到旅社的地方坐着等,大约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有一辆面包车停在了旅社门口,一个穿警服的带着两个人就到了旅社里面,他们进去,没一会就将平安刚刚看到的那个猥琐的老头和那个衣着暴露的女子给带上了车。 面包车开走了,平安心里纳闷,这就完事了?全刚友呢? 正在想,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偏离旅社的地方,全刚友穿着一身打篮球的衣服下了车,他站着没动,掏出了一支烟叼嘴里吸着,悠悠哉的,平安知道他是在等自己。 其实平安这会已经想明白了,他走过去见到全刚友笑了一下,全刚友点头,也不说话,和平安在一家小饭馆门口坐下,说:“我还没吃饭,咱俩喝点?” 平安点头,全刚友要了几个小菜,又叫了几瓶冰镇啤酒,和平安一碰,说一切都在酒里。 几杯下肚,全刚友满嘴的说一些胡拉八扯的事情,过了大约半个小时,菜也吃的差不多了,酒也喝了好几瓶,全刚友的寻呼机响了,他起身接了店主的电话回过去,说了几句,然后出来问:“第一次,我就不等钱拿到手再给你了。” 全刚友说着从腰上的腰包里掏出了四百块钱放在平安的面前:“那边说了,提成是五百,四百归你,还有一百就算是这顿饭前还有我坐车的钱。” 平安迟疑了一下:“那你……” “我说是第一次,你是第一次,和我合作,也是第一次,这有个讲究,算是之前那事给你赔个不是,以后,咱们四六开,为什么呢,因为我还要有个车马费什么的,你觉得行?” 这时候本省职工的年平均工资是三千五百块钱左右,平安的父亲一个月的工资也就三百来块钱,全刚友一下就给了平安四百,那就是比平安父亲一个月的劳动收入还要高。 平安表面没动静,心里接连的我操了好几句,心说一个电话,自己就到手了四百! 这钱也来的太容易了! “全大哥,赔礼的事情,就不说了,我那晚不是也对你那个了吗,这么多,我不能要,拿二百行了。” 全刚友没吭声站了起来:“我这人说话算话,我还要去局里办事,今天就这样了。第一次,算是顺利,老弟,咱们今后合作愉快,一起发财。” 全刚友和平安碰了一杯,结了账就走了,到底他都没问平安的姓名和是干什么的。 全刚友说的“局”应该就是公安局,他是去领做线人的份子钱去了。 平安坐着将那四百块钱捏捏,想这样是不是有些对不起那嫖的老头和那女的? 不过,那老头他活该,老不死的。再说是公安局罚他的款又不是自己,还有那女的,估计没事,一般来说哪有罚女人的?顶多训斥几句罢了,这样她要出来再干这活,逮住了还能再罚,这就是割韭菜。 这样一想,平安觉得平衡了,将钱放进兜里,把一瓶啤酒一股气的灌进肚子里,心说这他妈自己还找个屁工作啊,这就是发财致富的路子! 回去睡觉! 第18章蜕变(一) 校园里骤然就空旷了起来,除了勤工俭学以及各种原因留下来有限的学生外,全都作鸟兽散。 平安给自己制定了作息时间,中午之前睡醒了就学习,傍晚之前这一段要是天不热,就去打球锻炼身体,而后再学习,至于傍晚之后,就出动,对着旅社宾馆理发店这些地方进行重点监控,看着哪一对不像是正常的情侣关系或有嫖的嫌疑,就给全刚友打传呼。 挣钱不积极,脑子有问题。一个电话就能得到几百块,这简直就是天上在掉钞票。 这样,从全刚友给了平安四百块钱到放假的这一段,多半个月过去,平安已经从全刚友那里领到了两千多块钱,最少的时候是一百,多的是五百,这主要看公安局对那些嫖客的罚款多少来决定。 虽然和全刚友逐渐的熟悉了,但平安没有透露自己真实的姓名,他给全刚友说自己姓王,就是出来混社会打工的,老家不在省城。 全刚友也没多问,每次就小王小王的叫,平安想他要是真的问名字,自己就将王世庸这个名字给报上去。 这天晚上平安刚刚从全刚友那里分了两百块钱,准备回学校,一条林荫道上正走着,前面过来一个跑步的人。 平安走在靠近学校墙的一侧,也没多看,这人穿着运动衣,满脸满头大汗,他就要跑过去了,却站住了,叫了一声:“那个谁。” 平安回头看,怎么是他? 这人是那天晚上在派出所“审讯”平安的那位刘姓警察。 “真是你啊,”姓刘的笑着抹了一把汗:“你住附近?” 平安嘴里“啊”着眼睛看着他,姓刘的笑了:“警惕性还很高嘛,你现在是给全刚友干的吧?” 这人一提全刚友,平安明白了:全刚友还不就是和他们联系办事分钱的,就像自己被带进去那回,全刚友就是和他接的头。 平安也笑了,走过去说:“刘警官,我一时半会还真是没认出你,你这英姿飒爽的,真是还别说,身体倍棒,吃嘛嘛香。” 刘警官也笑了,看看四周:“全刚友一次给你多少提成?” 平安一副很老实的样子说:“不一定,有时候五百,有时候一百,没个点数。” “哦,那就是百分之十,”姓刘的沉吟了一下说:“看你干了没多久,全刚友是欺生呢,他给的提成比例太少了。” “啊?”平安有些惊讶,姓刘的点头说:“是不多。” 平安福至心灵:“刘警官,那我跟你干吧?” “哈哈哈……”姓刘的笑了笑,看看前面说:“走,去喝点东西。” 前面路边有个冷饮摊位,平安问他喝什么,姓刘的只要常温的水,平安要了可乐,直接将钱全部付了,姓刘的也没在摊位上坐,和平安到了一个僻静的树后面,一边喝水一边说:“他给你的是有些少,你跟着我干,保准比他给的多。” 这时姓刘的说自己叫刘文涛,以前在治安大队工作,现在到了派出所任副所长,没多久。 平安自我介绍叫王世庸,其余的什么都没说,刘文涛也不以为意,平安心里恍然,自己他只要自己给他提供能够罚款的信息,哪里管自己叫什么阿猫阿狗。 平安问刘文涛:“刘所长,你们所里,是不是每个月都有一定的罚没款任务啊?” 刘文涛轻轻一笑:“派出所有任务?公安局每个股室都有任务呢。你就像局里的治安大队,这治安大队分一、二中队,平时没有办案职责的单位对外称为治安三中队、四中队,其实办事的还就是那几个人,只不过在办案时用中队的公章和收据,对外都是治安队。” “这些综合股室平时的任务只是保运转和工资福利,一个月平均一下,每个人上缴三千块钱就行了,可是治安大队是职能部门,除了保运转之外还要上交,除了几个队长副队长少点,我那会在上面一个月要有八千块钱的任务,因此,办案速度、能力、积极性就很不同。这样部门多人多,有了竞争,开的信息费也就多一些。” “信息费?哦,我明白了,就是抽成,那是多少?”平安不禁的问。 “百分之十五。” “哇……”平安惊讶了一下,嘴上说:“百分之十五,罚一万就可以得到一千五!” 刘文涛笑:“治安大队这么搞,派出所也一样,所以说,你直接对我,我给你的提成比全刚友多。” “那行,谢谢刘所长。” 一瓶水喝完,刘文涛对平安嘱咐了几句,比如也不一定非要盯着卖yin嫖chang,还有赌博偷窃什么的,凡事要犯事违法能罚款的,都可以搞,心思要放活一点,接着他到冷饮摊那给平安写了自己的寻呼号,说了拜拜,跑着走了。 嘿!他妈的这个全刚友,还在钱上黑自己。平安心里有些愤愤的,不过再一想,自己刚刚入门,吃点亏也没什么,算算,还是全刚友带自己进的道,这一段跟着全刚友就当是交学费了。 心里胡思乱想着,就要到了学校门口,这时有俩男的从前面过来站在阴影的地方豁开了裤子撒尿,平安听其中的一个说:“你妈的,你刚刚怎么出的牌?害老子一把就输了七百。” 嗯?这不是凉皮店的老板? 输了七百?他们在赌博! 平安走的慢了一些,另一个边尿边回答:“我总不能把牌放手里老是不出吧?别太明显,咱俩放长线,今晚一定能将他兜里的那些钱弄到咱们手里。” 平安这时也到了一棵树下面,他装作也要解手,这两人从身边过去也没看清平安,平安瞅了个仔细,果然其中之一就是凉皮店的老板。 臭色鬼!让你不雇佣老子! 平安转身就跑远了一些,给刘文涛打了传呼,刘文涛回过来电话,问哪位,平安说我是小王,那事有消息了。 刘文涛嗯了一声说:“这么快?行,有你的。我说,你答应就是,是嫖?” 平安说不是,刘文涛又问是偷,平安又说不是,刘文涛哦了一声:“赌博?” “嗯。”平安答应着低声说了凉皮店的地址,还说了他们一把七百。 “好,你盯着,我一会带人就到。” 平安远远的看着,没一会一辆警车就悄无声息的过来了,车子在里凉皮店十多米的地方停下,刘文涛带着几个穿警服的人下了车,其中一个,就是那晚对要揍平安的那个年轻的警察,而刘文涛穿的还是刚刚跑步时候的服装。 几乎没有任何的悬疑,几分钟之后,这些警察就将凉皮店里的五个人全带了出来。 平安装作看热闹,刘文涛让警车带了人先走,这么多人一辆警车也坐不下,他自己和两个人打的,就在离开的时候,刘文涛很随意的往平安站的这一块看了一眼,进了车就离开了。 第二天平安学习、打球,几乎没出去,傍晚他装作出来买吃的一瞧,昨晚赌博的那家凉皮店没开门。 该! 平安心里骂了一句,在一边吃完了饭,跑远些给刘文涛打了传呼,刘文涛回话说让平安这会来自己办公室。 平安快到派出所的时候,停住了,想了想,买了俩条好烟。一条直接用黑塑料袋装着,另一条拆开了,给自己兜里装了两盒,其余的还是放进了塑料袋里面。 到了派出所门岗那儿,说自己找刘所长,被放行之后进去,正好刘文涛就在自己的办公室,那个脾气不好的年轻警察也在,平安进了门笑,先叫了一声刘所长,然后拿了一盒烟递给了那年轻警察。 这年轻警察眼神审视着平安,平安只是笑不说话,这人再看看刘文涛,心里明白了,不吭声接了烟就出去了。 平安将袋子放在刘文涛的桌上说:“刘所长。” 刘文涛看都没看,将平安带来的塑料袋放进了自己的柜子里,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信封递给平安:“小王,昨晚不错。” 平安脸上嬉笑,说:“那得托您的福。” “你知道昨晚收缴的赌资和今天的罚没款一共多少?” 平安听了摇头,刘文涛说:“一共一万六,这信封里是你的信息费,一共是两千四。喏,你签个字,随便写个名字,不要写真名。” 平安接过了信封,大致的一看,嘿,真是两千四,心里有些发愣:“刘所长,这太多了吧?要不,我少拿点……” 刘文涛笑:“你怕什么?这是你应得的。” 平安看刘文涛让自己签名的那张条子,上面果然已经有“同意支付”的签字,连两千四百快钱的数额都写着呢。 不签真名?反正王世庸也不是我的名字。心里想着平安签了个“王伯当”。 刘文涛一看点头:“王伯当?隋唐演绎里面有个王伯当盗马的。” 平安从信封里抽出了一千块钱,放在桌子上说:“刘所长,这些,你拿着吧……” 刘文涛脸上似笑非笑:“小王,你这是干嘛?” “刘所长,我没别的意思,昨晚那事,我一个人也办不成,这些,你就拿去买烟抽。” 刘文涛却拒绝了平安:“这钱我不能要。你是线人,我是警察,我拿了这钱,就是贪污受贿,我算什么?这些钱对你而言是正当的。记住今后有事呼我就成。” 平安真的是有些愣了,没想到刘文涛还这么一本正经,于是搔搔头说:“那我就拿了两千四,你不白忙活了?” 第19章蜕变(二) “话不能这样讲,”刘文涛让平安坐下:“首先,抓赌是我们的工作,再有,一万六的赌资加上罚款,去了你那部分,我昨晚带去的人就是分,能分多少?这样,我给你将话说透了,直接的来,这些钱我一分拿不到手,不过间接的,我能拿到三四百块钱。” “哦?”平安是真不明白了。 刘文涛有心开导平安:“这种钱,有罚款和赞助的分别,我们是有任务考核制度的,按完成任务的百分比拿工资。比如说我一个月有一万块钱的任务,五千就是任务的一半,完成这些,工资就能多发一部分。” 平安还是似懂非懂:“那,刘所长,罚款和赞助票的区别是什么?两者有关系?” 刘文涛又笑:“关系可就太大了。你看,这罚款的票,财政上面是要扣百分之三十的,我给你们开了百分之十五,我这里只得了百分之五十五。而赞助票,财政是不扣钱的,所以,一般能开赞助票的,就要尽量少开罚款票。” “哦,这样,那这些你们的领导不管?” “怎么管?”刘文涛说着叹了气:“一家不知道一家难。今天咱们就算正式认识了,有些话,可以对你讲,但出我口入你耳,没第五只耳朵听到。” 平安听了点头,刘文涛说:“实际上财政只给我们一些基层组织和部门百分之六十的预算,还有百分之四十的怎么办?那就要靠创收。” “就说咱这个所,就说我,我的职责是惩治犯人、保卫老百姓,那就得给钱让我履行义务,可是财政只给人头经费的百分之六十,办案经费就不够。此外,上面局里没有钱给我们,我每年还得给上面交几万元钱。我们所里的钱从哪里来?” 话说到这里,平安心里明白了,看来什么都不好干,干什么都是一种职业,都是一种谋生的手段,也许当初自己没考警校,未必不是件好事。 刘文涛在平安要走的时候又交待,让他尽量的不要去大宾馆大酒店去,要搞,要去稍微小一点的地方去。 平安有些不明白,不过想刘文涛说的话总是有道理的。 刘文涛笑笑说:“自己慢慢琢磨吧。” 第三天,学校西门口那家凉皮店还是没开门,平安晃悠了一圈,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凉皮店的老板赌博该抓该罚款,可是打工的那个女同学这下可不就失业了? 操! 不过,兴许自己还是无心办了好事呢,否则真的女同学被凉皮店的家伙给搞上床去,那才真他妈的了。 刘文涛给的提成多,平安干的更上心。到了暑期快完的时候,他手里已经有了不到一万五千块钱,这对于一个学生而言,实在不能算是一笔小钱,他有时候觉得这一切不像是真的。 眼看开学没几天了,平安去外面要买些东西,在街上和全刚友不期而遇。 自从和刘文涛接上头后,平安基本就没呼过全刚友,全刚友见到平安站住问:“最近在哪发财?” “发什么财,没财可发啊我。” 全刚友眯着眼想了想:“也是,最近活不好找。你有寻呼机没有?有事我好联系你。” 平安拍了一下自己身上:“我穷的就剩自己了。” “我给你搞一个。”全刚友见平安不吭声,笑:“跟我走,不用你花钱,不过,你也别乱说话。” 平安心里纳闷,不知道这个全刚友又在玩什么手段。 两人到了一家寻呼机店,全刚友为平安看了一款汉显的,也就是带留言功能的,售价两千一,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成交是一千八,这时全刚友一边掏钱一边说:“有没有发票?” “两位是自己用,还是给单位买?”售机的女服务员笑着问:“要是私人用的,要发票没有必要,你又不报销。” “那不就是没凭证了?”全刚友一脸的询问。 “哪能呢,我给你开售货单,这不就是凭证?开发票,要纳税的,那样,一千八可拿不走了。” 全刚友沉默了一下:“你说的也有理,不过,没正式的发票,我怕到时候真的有事了说不清楚。” 全刚友说着看着平安:“要不,咱们到别的地方再看看?” 平安点头,这女服务员却急忙的叫老板,这老板是个女的,眼睛小的像是用刀在脸上划了一条缝,浑身的肉却多的像是没穿衣服就要掉地上:“两位老板,哟,这位帅哥,你瞧,我这么大一个店,你还怕我跑了?我往哪跑?咱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信誉。你这样,我在你这个售货单上签上我的名字,如果机子坏了,我管换新的。” 全刚友犹豫了一下,这胖乎乎的女人从一边拿出了一盒烟让全刚友和平安抽,平安摇头说自己不会,全刚友接住说:“我兄弟刚考上大学,学生,你们没税票,那怎么也要写着‘代发票’吧?不然这真没法要了。” “行行行,”这女老板连说带笑的写了“代发票”三个字还签了自己的名字,全刚友就付了钱,平安将机子别腰上,心说看全刚友下来怎么玩,出了门,嘴上问:“这不,你还是出了钱的,破费了。” 全刚友不答反问:“你觉得,下来该干嘛?” 平安心里明白,但是嘴上不说,全刚友笑了:“做生意没发票哪行?想偷税,那税务局干嘛呢?这个胖媳妇开的代发票还签了自己的名字,怎么都跑不了了,拿着单字往税务局稽查大队去,税务不将这个胖媳妇给罚成瘦媳妇才怪,起码罚她几万。” “哦,税务局也有提成?” 全刚友点头:“那是。不光是税务局,你自己用点心想想,不管哪个单位,哪条法律条款上都写着要给予举报人一定的奖励、保障举报人的权利之类的话,还有的干脆直接明摆的写着举报违法提成的比例!只要想搞,总能搞到钱!有得赚。” 这样,平安一分钱没花就白得了一个寻呼机。他心里知道全刚友是想拢住自己,不过确实全刚友也是给平安又上了一课:眼看开学,来大学是学习的,赚钱当然重要,但不能当正经事,抓嫖抓赌的总是费时费力的,搞这种买东西举报的活倒是星期六星期天抽空就能干。 下来的一段时间平安开阔思路,又搞了几次比较大的活计,比如举报一家私人的印刷厂给一个学校印刷假的复习材料,文化局奖励了三千块钱,还有在批发烟的商贩那里买了两条假的高档烟,通过全刚友举报给了工商局,全刚友一下就给了平安五千。 断断续续的,到了大二年底的时候,平安手里又进账了一万多,他手里差不多就有三万了。 平安在校的时候忙着、闷于学习,到了休息的时间又忙着出去搞外快,整天过的十分的忙碌而充盈,别人也不知道他一天神神叨叨在干什么,这越发的让学校的同学觉得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怪人。 而刘可欣不这样看平安,刘可欣觉得平安就是一个真正的男人,勇于担当,敢于负责,沉默似金,内敛而又执着,深沉而又含蓄,刘可欣觉得除了自己没人能走进平安同学的内心世界去,他真的是一个难得的好男人。 只可惜,这个男人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了,沉重的就像是蜗牛一样,他没法抬起自己的头颅来仔细的看看身边的花花世界。 于是,刘可欣看着平安的视线里更加的有了一种倾慕,这个班里的人几乎都知道了,这样让平安却越加的着急,心说自己真是玩火zi焚了,有一个米兰缠着自己已经让自己吃不消了,好在米兰是过一段才来一次,刘可欣却是天天能见到,要是处理不好关系,真是黄泥掉裤裆里,不是屎都是屎了。 漂亮的女人在哪里都能活的滋润,米兰的出众让她在生活里不想也不愿也不可能承受一丁点的委屈,从印刷厂之后,她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换了四个工作,每个都是她自己不想干了提出的辞职,但是她很快的又能找到比之前更加轻省更加休闲更加自由自在的工作。 米兰过一段就会来学校找平安,当然每次来两人都到外面做男女之间的那种你恩我爱的功课,平安觉米兰找自己就是为了“干”。 自从有了第一次当线人的经历后,平安有些居安思危,但凡米兰来,他就带着米兰去高档的酒店开房间,这让米兰十分的高兴,在房间里和平安玩的更加奔放热烈,她觉得平安是在乎自己的,所以才肯为自己花这么多的钱让自己享受。 而平安终于想明白了刘文涛那时候说的尽量不要到高档酒店宾馆里刺探情报的缘由:能开高档酒店宾馆的人本身人脉和关系就不一样,事情不好搞,再说这种有钱人才能来得起的地方,安保措施也就跟上了,想打探消息,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平安觉得,米兰除了自己之外,说不定已经有了别的男人,首先她性格就是那样,再有,她在对自己的时候,经意不经意之间就配合出连自己都不懂的技巧和花式,不然她也太勇于创新了些。 平安懒得去问米兰,这个女人是自己掌控不了的,也不想去掌控,随她的便,她有自己的人生,哪天她想对自己说什么,她肯定会说明白的,但愿哪天她想通了离开自己,不过好像暂时还没有这个可能。 不过自己只有她一个女人,她却要是有了别人……于是,在面对米兰的时候,平安更加的凶猛了,就像是在愤怒的发泄,这却让米兰十分的陶醉,她能体会到平安就是自己一个女人,在兴奋难以自制的时候会大声的喊叫平安你真棒之类的话,而后会在消褪之后蜷缩在平安怀里满足的说你真是太厉害了。 米兰的这种表白方式让平安觉到了厌烦,而且有了呼机后米兰有时候几乎天天给他留言,不分时间点,有时候上课、有时候三更半夜,无非想你了爱你怎么的话,可也有时候十天半个月没一点消息。 平安觉得省城对于自己的父母而言是远了,可对于米兰,还是有些近,自己再走远一点,应该远到让这个女人不能想找到自己就找到自己。 第20章蜕变(三) 眼看着过了元旦,又要放假了,这天平安对着书心想这个假期还不回去,有些说不过去,毕竟要过春节,这可是一个团圆的日子,这时刘可欣过来要借平安的笔记。 平安在班里的学习成绩有些变态的好,觉着要是班里的同学知道自己在高中的几年成绩总在中下游不知会作何感想:知耻而后勇? 刘可欣隔三差五的就要借着抄笔记来和平安接近,平安总是不亢不卑,倒是让刘可欣越加喜欢。这次刘可欣坐下一直没离开,平安就轻声说有事啊? “晚上我在那等你。” 刘可欣说完就不吭声了。对于“那”这个地方,平安心知肚明,就是自己给刘可欣说米兰有梦游症的那棵树后面。 于是晚上平安就去了,而且去的比较早,他鄙视那种被人喜欢就自觉高人一等的人,觉得他们那种高高在上的心态简直幼稚的可笑。 今晚的月色很好,远处不时的传来叽叽咕咕男女对话的声音,还有别的诸如接吻声什么的,刘可欣没想到平安来的这么早,见到平安后她很高兴,说了几句开场白后邀请平安明天晚上能参加自己的生日聚会。 “啊?明天你生日?那好,一定参加。” 刘可欣看着平安,眼睛亮的似乎月色就在她的眼里,平安忽然的有些触动,有心想给这个傻姑娘说其实自己讲的都是假的,那个梦游的人这会早就没影了,根本就不是那个来找自己的米兰,那个米兰只是自己床上的伴侣,根本不可能会发展成为自己终身厮守的爱人,我这人全身上下里里外外没有值得你喜欢的地方。 好人能给人生指明方向,坏人能让人成长,自己其实就是刘可欣生命里的那个坏人,可是这些话说不出口。 平安经过这一段已经看出来了,刘可欣其实是一个很有教养的女孩子,也是一个很清纯的女孩子。正如同她所说的,她之前在自己跟前表现的刁蛮,或者是不讲理什么的,纯粹的就是想为了引起自己对她的注意。 可是……唉,谁叫自己没明白的早点,否则就不会有这么多的麻烦缠身了。 第二天傍晚平安率先问了刘可欣在那里过生日,问清了地点后说自己办点事,事情办好了就到,刘可欣叮嘱平安说:“那,你一定来啊。” “我保证。” 女孩子过生日,不送礼物怎么行。可是送一般的礼物,什么娃娃狗熊的太俗气,平安对于刘可欣有着一种愧疚,于是到书店买了一本精装本的乱世佳人,又到一家金银饰品店买了一副带着吊坠的银耳环,这才坐车到了所约的饭店。 这饭店不是很大,但装饰还不错,算是中档的,平安到了后发现来的人也不多,十来个,看起来都是平时和刘可欣交好的,基本都认识,只有一个长的干干净净眼睛亮亮的女孩平安似乎没见过。后来经过介绍,知道是本校学财会的,是她们那个班的班长,还是团支书。 不是一个系的,自然不认识,不过这个叫杨凤霞的女孩平安觉得有些特别,她猛一看普通,仔细一看,又不普通,她身上的每个部分都比较有特点,眼睛很大,也很亮,黑白分明,眉毛应该就是那种娥眉,脸有些圆,但不是那种呆滞的,鼻梁也挺直,嘴巴有些大,嘴唇也有些厚,笑起来牙齿挺白的,看起来整个人有些质朴,话不多,但比较得体,也很耐看。 刘可欣点的这桌菜十分的丰盛,每道菜都有特点,而且刘可欣几乎能说出每道菜用的都是什么食材,这样有人就笑刘可欣家是开饭店的。 至于酒,上了两种,一种是女孩子喝的红酒,另一种是白酒,一百多块钱,算是很不错的,刚开始大家都喝的是红酒,后来都喝大了,有些女同学真是可谓人不可貌相,竟然比在场的几个男同胞都喝的猛,而且还主动的出击找人猜拳,一霎时包间里好不热闹。 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大家开始给刘可欣唱生日歌,点蜡烛切蛋糕,完了吃蛋糕又开始闹,接着不知道是谁嚷闹着让刘可欣拆礼物,看看大家都送了什么,结果还就是平安送的两样东西别出心裁,书就不说了,耳环在今晚的礼物中是最贵的了,大家就笑着闹让平安给刘可欣戴上,平安哪里肯,杨凤霞就过来给刘可欣帮忙,戴上后,刘可欣看着平安双腮通红,平安觉得要是没人在场,刘可欣估计会抱着自己咬几口,看得出她很喜欢。 这样气氛热烈,十来个人将几瓶白酒都喝光了。有个男同学喝高了,嚷闹着要喝茅台,服务员一会就拿着茅台进来了,不由分说的就给包装拆开往酒杯里倒。 平安本来有些不乐意,觉得这个男同学有些过分了,可是一会发现刘可欣的眉头一皱,得了个机会过去问她怎么了。刘可欣说:“这茅台,是假酒。” 假酒? 平安猛地就有些乐了,轻声对刘可欣说:“你别吭声,待会你们先走,今晚的帐我来付。” 刘可欣睁大两眼,瞬间脸上都是欣喜,张嘴要说话,平安知道她误会了,不过将错就错,点了一下头说:“这老板做生意不地道,咱们是干嘛的,学的是法律,未来的法官检察官职业法律人,能怕他们?不能便宜了他。你尽管和他们走人。” 刘可欣对平安有着一种盲目的信任,就听了平安的。 接着平安又要了几瓶茅台,还点了好几道大菜,别的连同刚刚叫着要喝茅台的那个同学也没有尝出来酒的真假。 等大家吃好喝好,平安先出去给全刚友打了电话,说了地点和什么事,而后回来让刘可欣他们先走,自己留了下来。 “叫你们老板来一下,”平安等同学们走光,表现的很淡然,服务员问:“你叫老板有事?” 平安将一个茅台酒瓶子一下摔倒地上:“别他妈废话!” 有人闹事,饭店老板一会就来了,一见平安,眯着眼说:“不清帐,想吃霸王餐?” “你这茅台是假酒,想糊弄我们?” 老板哈哈一笑,倒了一杯茅台酒一喝:“这哪是假酒,我看老弟你是酒喝多了吧?” “你看我年轻好糊弄,以为我没喝过真茅台?他妈茅台产地那里就一条小沟,有多少真茅台酒?就是长江黄河也经不起全国每天那么多人喝!得,不说了,我朋友生日,你今天让我跌份啦,我告诉你,这事你看怎么办。” 这老板眼睛挤得更狠了:“兄弟,我这是真酒,你准弄错了,我看,你是喝多了分辨不出酒味了吧?” “你少来,”平安说着表现的更为气愤:“我是不给钱吗?你今晚让我没面子,行,你让我没面子,我让你没脸皮。” “咦,你怎么说话呢你!找抽!” “看谁找抽!我告诉你,我有的是朋友!工商、质检、卫生、消防,哪个都管你这种不地道的生意人!” 这老板一看,觉得不对劲,过来给平安说好话:“兄弟,这肯定有误会。这样,今晚这桌,算是我请你了,你看……” “少来这套,让我没面子,这多少钱都买不回来!” 正说着话,全刚友听着声音推门进来了,老板正要问,外面服务员说工商局的来了,老板急忙出去,可是工商局的人和全刚友太熟了也都说好了,直接上了二楼的储藏室,到那里查出了好几箱的假茅台,老板当下就出了冷汗,腆着脸忙的不可开交。 平安大摇大摆的就走了出来,这晚的饭钱当然也就没有付,后来,全刚友还给了平安两千块信息费。 白吃了一顿饭,送刘可欣的礼物也没花几个钱,最后还到手了两千块,平安觉得这种日子真有些搞笑。后来刘可欣问那晚的事情怎么解决,平安说自己趁饭店人没注意跑了。 “跑了?”刘可欣有些不信,平安说就是跑了,难道还要给那个无良的老板掏钱?刘可欣就笑了。 第21章悔(一) 经过这件事,同学们都认为平安和刘可欣好了,刘可欣将那对耳环整天的戴着,就没摘掉过,而且几乎天天往平安宿舍里跑,丝毫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她。 平安觉得自己又走了一招臭棋:没事送女孩子饰品干嘛呢?对于自己而言几百块钱是不贵,可是对于其他的人,会怎么想? 这都他妈是有钱烧的! 就你想逞能!就你想表现的与众不同! 平安有些闷闷不乐起来,他觉得自己要么给刘可欣全部彻底的完完全全的坦白自己就是一个坏种一个色魔一个骗子一个不想负责任的混蛋之外,要么就只有向这个天真向往着纯洁爱情的傻姑娘彻底五体投地的投降了。 胡思乱想的时候,平安在心里又说服自己:你将人家抱上床全身都被你摸完的时候你就没想过爱不爱她? 平安努力的想将刘可欣身上具有的特点给汇总起来,觉得自从有了亲密接触之后,似乎还真的没发现这妞有什么行为举止让自己讨厌的。 那就走着说着吧。 这天平安正在洗衣服,刘可欣就来了,将手里的一本书放下,挽起袖子就说:“你怎么这样洗?这能洗干净吗?我来。” 平安无语,看着刘可欣当仁不让洗的起劲的样子,心说这他妈真完了,她第一步是给自己洗衣服,第二步就是开始从行为上束缚自己,第三步就会开始对自己思想进行改造,直到最后的完全的将自己给掌控了…… 刘可欣洗衣服又快又好,平安只有在一边傻愣愣无所事事的看,几位寝室的同学都在起哄,说自己那儿也有一堆衣服没人管,要刘可欣发扬雷锋精神给包了,刘可欣也不知道是洗衣服累的脸红,还是因为别的,看上去很是可爱,也不辩解,平安干咳一声说:“雷锋如今都不干这事了。” 众人就问:“那雷锋干什么?” 刘可欣和平安一起将衣服晾晒了,平安让她坐在自己的床上将毛巾递过去让她擦手,对着那几位同学说:“有一所学校,为了省钱,他们修建男女生厕所时,只在中间隔了一块板。有一次,一个女生上厕所时,忘带手纸了,她正闹心时,突然,一个男生伸过来一只手,递给她卫生纸。女生吓坏了,她问:‘你是谁?’男生深沉地说:‘我是雷峰。’” 宿舍里的人都齐声大笑:“我操!平安,那男的肯定是你小子!你就是那雷锋!” 刘可欣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平安若无其事的说:“反正刘可欣不是雷锋,你们要找,得去厕所。” 同学们虽然玩笑,但是笑闹够了还是自觉的出去,将空间留给了平安和刘可欣。 刘可欣神态扭捏,平安没话找话:“你怎么将这书又拿回来了?” 刘可欣拿的是平安送她的那本乱世佳人:“你还没给上面写字呢,怎么能证明是你送的?” “需要证明吗?有些事,心里知道不就行了?” “我要你写。” 看着刘可欣可爱的模样,平安心说去他妈的,老子这就认输! 可是老子不想和任何人谈恋爱,老子也不想装逼,老子这样憋着实在太累! 平安将书拿在手里,握着笔迟迟的不动,刘可欣睁大眼看着他,平安皱眉:“太小了。” “什么太小了?”刘可欣有些不理解。 平安看看书,又看看刘可欣,刘可欣被看的有些心慌意乱,心里一横,挺了一下胸说:“谁小了!” 平安愕然,猛地就放声大笑了起来,刘可欣羞恼,咬着嘴唇,伸手握拳在平安身上捶打着,平安急忙说:“我是说你的耳环太小……你不是说要我写字证明是我送的吗?耳环上面怎么写?那谁知道是我送的?” 刘可欣脸红的像是火烧云一样,干脆的趴在平安的身上不起来,平安轻拂了几下她的背,等她平息情绪后坐好,想了想,在书扉页上写着:校服,裙摆,我看不见你的刘海;走廊,窗台,你步莲依旧不改;可曾知道,你是我旋律的主宰。 刘可欣看了刚想说太好了,平安在下面又缀了一句:“雷锋同志惠存,同学平安XX年X月X日”。 “哎呀!平安!”刘可欣脸上表情又像是怒,又像是笑,又像是嗔,平安急忙说:“君子动口!这样,你给我洗衣服,我……” 平安说了半截不吭声了,刘可欣追问说:“你要为我干什么?” 刘可欣这句说完也不吭声了,米兰像一尊门神一样的站在了门口。 …… 这天晚上平安从校外回来,身上揣着刘文涛刚刚给的六百块钱信息费,走到一片树丛跟前的时候,有个女的不知道从哪出来,将他给拦住了。 平安一看,有印象,这个女的长的还成,就是那个叫杨凤霞的。 平安先问了好,杨凤霞看看平安,说:“可以谈谈吗?”然后自己先往树林里去了。 有意思。平安不知道她和自己要说什么、 两人到了树林的深处,杨凤霞站住对平安说:“你对刘可欣是认真的吗?” 平安听了鄙夷,心说你谁呀你?嘴上问:“你这样问我的用意是什么?” “我觉得你和她不合适。” 平安忽然就厌倦了,丫的!指手划脚,那我跟你合适?说:“你要是没别的事,那就这样吧。” “那么多女的,你干嘛非要选择她呢?”杨凤霞还不依不饶,平安觉得无聊,转身就走,杨凤霞又说:“你要怎么才能放开她?” “我选择你你会答应我吗?”平安这样一问,杨凤霞不说话了,眼睛亮亮的,但是瞬间她又低下头,再抬头看着平安。 平安又说:“你为什么那么关心刘可欣呢?” “因为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你和刘可欣不合适。” 平安看看杨凤霞:“哦?你说我是什么样的人?我在问你为什么那么关心刘可欣。” “你和那个来找你的女人都那样了,干嘛还害刘可欣?你这样对感情也太不负责任了!请你离刘可欣远点。” 我哪样你在床跟前盯着看了?你有望远镜是不是?平安说:“好啊,那我害你好不好?我总是要害人的,不然我闲得慌。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那么关心刘可欣的事情?” “我们是好朋友,这不行吗?” “哦,”平安点头:“我还以为你是刘可欣的家属呢,哎我问一下,你有对象没有?有没有哪个好朋友为你出谋划策?” “这跟你有关?” “那真是可惜,”平安以牲口贩子挑骡马的眼神将杨凤霞上下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嘴里啧啧着说:“赶紧去找一个,别辜负了老天给你的好资本。” “那不劳你操心!”杨凤霞忽然的像是怒了,高耸的胸急促的起伏着。 平安想这女的怎么回事,嘴上却针锋相对:“凡事都是相对的。我和来找我的那个女人‘都那样’都能被你发现,我操心你还怎么了?关心是彼此的,你对我这样我不能冷落了你啊,热心群众!如果刘可欣拒绝了我,没事,我就来找你。一定会来找你,我才刚发现你其实很有味道呢。肯定带劲极了!” “无聊!”杨凤霞说了一句,又用大眼盯着平安,平安正要说话,她却转身走了。 平安看着这女人心说这位是刘可欣的守护神?臭娘们!嘴上就送过去一句:“你很有聊!万分期待着和你带劲啊!” 经过那天被米兰窥破似的将两人堵在屋里之后,再加上杨凤霞莫名其妙的忽然来访,平安猛然觉得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借口,从此后见到刘可欣就总是板着脸,再不和她主动说话,一副天下人负我苦大仇深的样子。 刘可欣见到平安总是欲言又止的,终于在放假前一天晚上,将平安约出来到了那棵树后面。 平安知道她想说什么,干脆的主动出击,问:“你和杨凤霞关系很好?” “还行吧……怎么了?” 平安说:“我觉得她挺关心你的。” 刘可欣不说话了,过了一会,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可能,她想……她表哥是念建筑的,大三……我没同意……” 哦?原来如此。 平安心里操了杨凤霞一句,老子以为你多替天行道打抱不平呢!原来你丫的有私心! 老子玩世不恭,你他妈的臭娘们心怀叵测! 真是个贱人! 刘可欣看看平安问:“你生气了?” “啊?没有,这哪跟哪?没有,怎么会呢。” 平安越是说不在意,刘可欣就越是有些惴惴不安,平安叹了口气说:“可欣,真的不关你的事,不是你不好,都怪我。你是个好姑娘……” “你别这样说,你这样一说,就是意味着拒绝,意味着我不好……” 刘可欣有些着急了,平安很认真的说:“我说的是真的,我给你说,我这人太复杂了,又堕落又腐化无耻加下流,我坏的自己都对自己感到厌倦,你要是因为我受到伤害,我真的会于心不忍的。真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 “好,不说对不起,总有一天,我会对你坦白我的一切,你到时候不骂我不恨我就行了。好好读书上学吧,我不值得你浪费时间。” 过春节的前一天夜里,平安才回到了家,他发现而对面的窗户一直就没亮过灯,继而他打听到俞薇根本就没有回来过,也不知道到底是去了哪里了。 接着平安也去已经调到了公安局的马犇哪里问询,马犇对此也是一无所知。 第22章悔(二) 马犇在和平安分开的时候,说:“假如啊,我是说假如,要是的话,俞薇这种搞死人的手段真是头一次见……你不是学法律的吗,在学校请教一下那些教授们,像这样的情况,怎么给俞薇的行为定性?” 按照马犇的说辞,王世庸就是俞薇给推下楼摔死的。平安骤然的觉得心里闷得慌:怎么定性? 反正不管怎么说,法院不都判了免于刑事处罚吗? 米兰在大年初一这天到家里来找平安,只是平安提前一步去了体育馆打球去了,两人没见面,后来初二之后都忙着走亲戚访朋友,平安就是故意不想见米兰,直到正月十五那天晚上,米兰将平安堵在了楼道里。 其实平安不想也有些厌倦和女人有任何形式的深入接触,尤其是对米兰,他觉得烦躁的很。 平安想不假颜色的对米兰置之不理,但是这会的米兰却拿定了主义,她进了屋就告诉平安自己这辈子非他不嫁。 米兰越是这样就越让平安感到厌烦,他觉得夫妻之间也可以离婚的,何况自己和米兰根本就没有婚姻关系,就算是睡了几次又能如何?难道你的肆无忌惮就能将我这一辈子绑在你的裤腰带上? 更何况,除了自己之外,难道米兰就没有了别的男人? 平安压根就不信米兰会为自己守身如玉,他思前想后的这会已经想明白了,他很坦诚的告诉了米兰说我对你的爱情已经没有了,你其实也不爱我,你不必听信于心中某个叫做幻想的东西,其实你自己都不怎么相信你就是爱我的,否则你做什么事情之前有过将我先放在前面考虑一下再做决定吗? 平安这样米兰却更加的觉得他可贵和不能被舍弃,她直言不讳的说正是因为我和别的男人睡过,我才更加的意识到你各方面的优秀,才更加的明白自己不能离开你。难道我对你真没有吸引力? 平安被米兰的这种语气和逻辑给说的笑了,他问米兰:“那就是说,你是通过和别人睡觉这个途径来寻找谁比较合适你?你就是通过睡觉来寻找你的爱情?” “你难道不和哪个女人睡觉就决定爱她一辈子?不睡怎么知道她有什么特点优点还有缺陷?” 米兰的反驳振振有词,但是平安已经彻底的打定了主意,他斩钉截铁的告诉米兰:“睡觉能发现一个人的身体能力,这对于了解心灵不是必经的途径。我和你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如果说我从前一点都没有喜欢你的话,那是在骗人,但是后来我改变了,我不爱你了……” “你的意思是你上了大学眼界宽广了,见识多了,觉得我配不上你?是啊,是我那会不想上大学的,我自作自受是不是?” 平安看着米兰的眼神有些怜悯,他轻声说:“米兰,我不想和你吵,起码那时候我喜欢过你,而我现在只是喜欢你的身体,你可以说我是流氓,但是你自己好好想想,你是不是从开始就认为除了我之外你就不会和任何别的男人再上床做那种事情呢?如果不是,那你就是不爱我,起码不坚定。你这会想明白了,就来说非我不嫁,怎么都成了你的事?你去南方告诉我了吗?以南方那些为代表的外面的花花世界对你的吸引力大还是我对你的吸引力大呢?” “如果曾今我认为我们是能永远在一起的,现在没有了,不存在了,这个你明白最好,不明白也没关系。我已经远离了那些日子,你也远离了,我们就当那是一个美好的回忆。” 米兰被平安说的沉默了起来,过了一会,她忽然的笑着问:“那你还要我吗?你看,我是想要你的,我们先抛开思想,单纯的说身体,这一点你是不能否认的吧?” 平安想我从来就没有否认你的身体对我的吸引力,但是这话不想说了。他觉得从开始的时候就注定了和米兰在身体和思想上会有一次争执,而且不会简单的就结束,绝对会旷日持久的,这已经成为自己想要逃离家乡这个城市的缘由之一。 米兰见平安不说话了,将自己的外套脱下,露出了愈加诱人的体型:“你不是说喜欢我的身体吗?那我们先抛开思想,求同存异……” 这时外面不知道是谁放烟花,嘭嘭啪啪的响,平安透过窗放眼望去,绚丽多姿的烟火在俞薇的房顶上像是花朵一样的盛开着…… …… 这个濒临秋季的雨似乎比记忆里的哪一年都多、都要大。 平安看着烟雨凄迷的世界,觉得自己的内心也似乎是湿漉漉的,要是阳光再不照射进来,可能有些地方就要潮湿的发霉了。 平安如今几乎已经不再干线人的活计了,这刚开始源于心累,他觉得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后来学校西门口那个曾经被他举报过的凉皮店一家的遭遇,让他懵然开始厌倦了自己所做的这一切。 凉皮店的老板那次因为赌博被平安举报给了刘文涛,被重罚了一笔钱,到了快过春节的时候,这个老板被人举报用了地沟油,又被卫生部门查处罚了五千多块。 凉皮店的老板辩称自己是从正规的粮油店买的油,是放心油,至于粮油店的油品质到底怎么样,他真不知道。于是,卫生执法部门顺藤摸瓜的,又查处了那家粮油店,从粮油店那里又揪出了后面的供货渠道,老鼠拉铁锹,大头在后,牵连一大片。 这件事轰动一时,还上了新闻,群众们都拍手称赞,而凉皮店的老板倒了霉,几乎本地区没人再卖给他油了,想继续做生意,他只有跑远点买油,这样成本就增大了不少,还总有人对他指指点点说他是告密者,搞的他十分的窝火。 后来过了年,因为他老婆临近生产,可能是因为性生活一直得不到解决,也可能是心情烦躁,他一个人在街上走的时候,经过平安那次理发被全刚友举报进去的发廊门口,发廊里搔首弄姿的两个衣着暴露的女人对着凉皮店老板眉开眼笑,他一瞧,那两个女人一个对着他飞吻,一个招手说哥哥你来啊,他心里一邪乎,就走了进去,结果被女人拉上了二楼。 当他正在脱裤子和理发店的女人办事,几个公安破门而入按住了他的光屁股——他不知道又被谁给举报了(平安总觉得是举报那个人是全刚友,但是没去求证),这样,凉皮店的老板又被抓到公安局,要交五千块放人。 这个时候凉皮店的老板已经有些焦头烂额走投无路了,家里老婆要生孩子,生意接连的遭受打击兜里有些捉襟见肘,而亲戚朋友的也没法一时凑够那五千块,公安局就打电话通知家属带钱取人,她老婆挺着个大肚子七拼八凑的带了三千块钱,到了公安局好说歹说的央求着公安局也就把人放了,结果回去的半路上,凉皮店的媳妇就生了,可是火急火燎的将大人和孩子送到医院,大人没事,小孩子却没了。 凉皮店的老板觉得自己丢人丢到家了,一个厄运接着一个厄运,有些心灰意冷,有一天晚上喝多了酒从天桥上掉了下去(也有人说是他自杀,是他自己跳下去的),被飞驰的汽车给碾的尸首分离,死了。 这件事对平安的内心触动很大,接连好几天他都在扪心自问凉皮店老板的死自己是不是始作俑者,如果没有那夜自己的举报,可能事情会朝着另外的一个方向发展呢? 没有力气再往前走,也没有余地往后退,原地踏步又心有不甘,这就是所谓的焦虑。 平安注视着外面的雨,默默的想了一会心事,而后又将视线投向了正在忙碌着的凉皮店老板娘身上,自从她丧子、丧夫后,这个店就由她支撑了起来,这个看上去有些瘦弱的女人却比有些身体健壮的男子都能干和操劳。 为什么有些女性在遭受了生活的磨难之后总会呈现出比身体上有力量的男性都更加坚韧不拔的个性呢?这无关于体质,而在于心灵。或许人们习惯的将大地比作母亲,就是对女性最深沉的赞颂。 平安以前总是喜欢将凉皮带回去吃的,现在,他总是不自觉的要这里多坐一会,看这个女人忙来忙去,有时候见她忙不过来,就自愿的去帮忙,这样就能得到女老板发自内心的一声“谢谢”,而听到这声谢谢,平安觉得自己的负疚会减少一点。 第23章劫数难逃(一) 雨势终于小了一些,平安进到学校里就要顺着台阶往宿舍那里去,有一个声音“哎呀”了一下,几个红红的苹果顺着台阶就往下骨碌着,平安回头一看,台阶上面站着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人,这个女人身形修长伶俐,眉眼俏丽,一只手撑着墨绿的伞还带着一份凉皮,另一只手提着的似乎都是水果,但是水果这时却掉了出来,她站在那里有些慌乱。 平安以前见过这个女人一次,她似乎是学校的老师,那次也是下雨,他在前面小竹林那一块远远的看到了她的侧影,觉得有些像俞薇,还注意了好几眼。 因为下雨,附近也没人,平安很快的将台阶上的苹果给捡了起来,到了这女人身边将手里的水果放进袋子里去,而后看她也要弯腰,就说我来,将地上散落的全都捡了起来,这时却发现这个袋子似乎破了,里面还有一个小袋子,里面似乎是一些药, “老师,要不,我给你送过去吧?”平安说着伸手接过了袋子,一只手衬着下面另一只手提着,这女子莞然笑了一下,说:“那真是麻烦你了。你是哪一级的学生?” “我三年级,我叫平安。” “哦,平安,真是好名字。” 女人的身材真的非常好,个头也比较高,几乎就到了平安的鼻梁那里,近距离观察,发现她的皮肤很白很细腻。 平安看她似乎想给自己也撑伞,就问:“老师你住在哪?” “那边……” 平安一看,说那我给你送过去,就先走了几步,很快的就消失在烟雨濛濛之中。 这是学校的教师住宅楼,平安等女老师过来,跟着她到了二楼,她打开门让平安进,平安一看屋里打扫的一尘不染雅致的样子,推说不必了。 “没事你进来吧,”女老师说着到屋里拿了水果篮,平安只往里面走了两步,将水果都放进篮子里就准备告辞,这时看到了墙上一帧相框,明显是女主人之前的照片,穿着白裙子,和现在比较差别也不是太大,地点像是在首都的一所大学,而那时候的样子比现在多了一份青涩,背景繁花似锦的,怎么看上去隐隐约约的有点像俞薇到学校来找自己那时候的模样……自己的心里想的太多了。 “来洗一下手吧?”女主人见平安在看自己的照片就招呼他,平安回过神婉拒了要走。 女主人笑说:“那好,我姓江,叫江雨,在咱们文科院研究所。有空来坐。” 江雨说着话将原来的水果袋子要收拾起来,平安就说江老师要是不用的话,我给你带出去扔到垃圾通道里。 “那行,麻烦你了。” 平安又要走,却看到了江雨那个装药的小袋子里似乎是利眠宁什么的药,好像都是针对睡眠的,于是又看了江雨一眼。 江雨意识到了平安的探寻,做了一个“怎么了”的表情,平安又是一瞬间想到了俞薇,笑了一下说了再见,就离开了。 平安回去了解了一下,江雨三十三岁,毕业于首都知名大学,博士,原本是本校文化传播学院的教授,现为文科院研究所成员,离了婚,没有孩子。 和江雨第三次碰面的时候,那天平安和米兰狠狠的“干”了几次分开,他坐在环城的公交车上漫无目的的乱晃悠,江雨这时候就上了车,两人对视一眼,江雨就坐了过来。 江雨这会的心情很好,看着阳光明晃晃的照射在身边的这个大男孩的脸上,笑笑的准备说话,平安看到她手里拿着的药,先问到:“江老师是不是工作忙经常熬夜啊?” 平安其实心里在想江雨是不是经常的失眠,不过说熬夜就是工作辛苦,这样听起来好听点。 “你知道?”江雨笑了,晃了一下手里的药说:“咱们省有个期刊向我约稿,可能,睡不好觉是搞文字的人都有的通病。” “先恭喜江老师。那江老师可试一下,在睡觉前喝点牛奶,这样有助于睡眠质量。” “这样啊,还有吗?”江雨觉得平安有点意思,做出一副倾听的模样,平安就说了一些做瑜伽、跑步之类的话,江雨笑了:“我天生不爱运动,这个可做不来,不过你说的喝牛奶,这个倒是可以试一下。” 平安看看她手里拿着的是西药,于是按照记忆,给江雨说了几副治疗失眠症的中药,江雨感兴趣的问:“你家难道开药店的?” “我有个朋友以前总是失眠,我记住了一点。” 江雨有些好奇,这个学生和自己说话态度不卑不亢,有条有理,俨然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于是和他又说了些别的,见他也能聊上一些,不由的就对他加深了印象。 平安在学校依旧的是那个怪人,过着只有自己明白的校园生活,这天早上他跑步快结束,看到江雨站在二楼阳台上扭腰甩胳膊,这会朝霞初升,江雨的模样成熟又甜美,平安不由的多看了几眼,江雨就看到了他,挥手说早上好,平安点头也回应了,站住活动身体。 江雨居高临下看着平安朝气蓬勃的脸和腿上健硕的肌肉,心里某个地方有些悸动,心里迟疑了一下,张口又说了一声:“上来喝水啊。” 平安也是稍微迟疑了一下,点头一笑,就跑了上来。 江雨今天的心情很好,有期刊不定期的向她约稿,这在这所大学里算是一种殊荣了,而昨天她得知花了她两年心血的第二本学术专著下月也要正式出版了,而出版社说她可以拿到三万元稿费,虽然钱不是太多,但也不是一个不小的数目,更何况这是她第一次靠写作赚这么多钱,由此种种,这让她的心里格外高兴。 平安很快的就上来了,江雨说了位置让他自己去倒水,平安视线所及,发现这个家真的收拾的非常整洁,家具简约又高雅,纱窗、窗帘、地板、漆皮墙面、客厅里的沙发颜色都是白的,有些一尘不染,卧室的门这会是开着的,里面衣柜、写字台、床以及那把小巧的椅子也是白色的。只有床单是浅绿色,而衣柜那里挂着一件黑纱衫和白地黑点儿的半截纱裙是这个氛围中唯一颜色深沉的物品。 这是一个精致的女人。 平安倒了水喝着来到了阳台上,江雨说你似乎天天都跑啊? “没有,下雨就不来。” 江雨一听就笑了,两人又说了一会闲话,平安说自己要走了,谢谢江老师,江雨就说了再见。 等平安离开,江雨觉得这屋里尚且留有平安身上的一股味道,她想了一会,知道这个家没有男人的气息有些久远了。 江雨的初恋是在大三的时候,她爱上了同班的一个来自贫困山区的男同学,用这位男同学的话说他的家乡就是个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尽管改革开放这些年了,可人们依然连温饱问题都没有解决。 江雨知道自己喜欢这位男同学什么,贫困塑造了他坚毅与柔韧的个性,这让她痴迷。和班里的其他同学不一样,每逢星期六、星期天江雨喜欢的这位都在外面打工,晚上还带家教,不仅仅自食其力,而且还常常给家里患病的母亲往回寄药。 但江雨喜欢的这个男同学却并没有因为出身而自卑消沉,他在为人处事上不亢不卑,不骄不诌。 学校那会有贫困生助学金,可他却拒绝了补助,江雨有些不理解,他说有了依赖,就会产生惰性。这让江雨更加的在心里高看他一等,因为这比那些拿着父母的钱挥霍无度和弄虚作假哭哭啼啼找领导托关系申请助学金的学生,更让人多了一份敬重与怜爱。 可惜江雨和这位男同学的感情没有展开就没有了结果,当江雨向她表白心迹的时候,他却拒绝了。 江雨至今都记得他那时候所说的话:我那个地方太苦,我不希望你受苦,就像不希望我自己受苦一样,我其实恨透了那片土地,可我得回到那片土地上去,因为这是我必须面对的现实。我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我得把他们从那片土地上拽出来,我得把我的父母养老送终,我是长子,我有自己的责任,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我也喜欢你,可是,咱们只能这样了。 江雨记得,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很淡然,就像是在讲别人的事情,这种冷静和成熟是其他的同年龄的同学所不具备的,江雨内心难受极了,她不禁的拥抱了他,当然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毕业后,学校想让那位男同学考研,他没有考研,学校想让他留校,他没有留校,他回那个山区去了。临行的时候,他给了江雨这样一句话:谢谢你给穷人的爱和尊严,我们毕竟活在现实的社会中。 后来江雨和已经离了婚的那位男的相处的时候,到像是父亲一样关怀自己的导师家里去过一次,导师对这位江雨未来的一半非常不满,把她叫到另一个房间说,你怎么搞的?我一看都能看出你们根本就不是一类人。这个人阴郁又小气,也看不出有什么本事,到时候你后悔可就晚了。 可是那时候江雨不知怎么想的,也许就是想随便找个人将自己给打发了,将导师和一些人的意见当成了耳旁风,心说人生就是这样吧,跟谁都是过。 于是江雨结婚也没敢告诉导师。结果不到一年,江雨就离了婚,导师知道后打电话将她臭骂一顿,说她想结就结,想离就离,简直就是拿自己的青春和人生开玩笑。 于是直到今天,江雨就这样一直的一个人过,直到今天早上,她看到了那个身姿矫健的男学生在跑步的时候,懵然觉得自己内心以每个地方有些苏醒了,有些久违了。 这个家缺少阳刚之气。 第24章劫数难逃(二) 当平安离开后,很久很久江雨都在屋里坐着,似乎在闻那个学生身上留下来的属于男性的气息,想着自己真的几乎都不知道男人是什么样的了。 平安没想那么多,起码这个时候还没有想那么多,他在不下雨的时候还坚持在操场里跑步,偶尔的,江雨也出现在阳台上,两人友好的打招呼,直到有一天,平安和江雨在街上再次偶然的相遇。 这一天刚开始平安碰到的并不是江雨。 平安在街上走着,前面有个女人抱着一个不到一岁的小孩,孩子的一只鞋掉在了地上,平安捡起来送了过去。 这一过去才发现这个抱着孩子的女人竟然是当时自己被全刚友举报说是嫖其实根本没有嫖的那个理发师小黄。 小黄也有些愣,平安笑笑的说:“这是你孩子?” 小黄点头,看着平安给自己孩子穿鞋,眼中有些难言的蕴意。 平安给小孩穿好了鞋,小黄说了声:“谢谢你。” “不用。小孩真可爱。” “那什么,对不起啊……” “干嘛要说对不起?你又没做错什么。” 小黄话说开了,轻轻拍了一下孩子的背说:“我那时真不知道他们店是做那个的,见你那次,我也是刚去没几天……” “知道啊,我觉得你技术很好的,怎么会是做那个的。” 小黄听他理解,轻笑了一下:“所以,我就不在那里干了,离开了……真是太乱了……” 和小黄分开,平安想想过去所发生的,正在走神,迎面就来了江雨。 江雨的脸色有些不好,有些急匆匆的,平安站住和她打招呼,江雨嗯了一声往前走着,然后又站住了,回身问平安:“平安同学,你现在有空吗?” 平安点头,说自己就是没事才逛街的,江雨将平安带到了麦当劳,问平安要什么,然后随便的点了一些东西,说:“我想,请你帮个忙。” “行,江老师。” 平安回答的很干脆,江雨犹豫了一下说:“这事有些难以启齿,也有些不能被理解,我算是不情之请,毕竟,我们不是太熟。本来我应该找别人的人帮忙的,但是和我关系好的,基本都不在本校,也抽不出身,而在本校的,却……你知道的,都是工作关系,办公室那种症候群,大家貌合神离……” 平安点头说:“我知道了,你和研究所的人最熟,但是这件事又不方便让研究所的人来帮忙,暂时又没有其他合适的人。我得感谢老师对我的信任。我愿意帮忙。” 江雨皱眉想了想,问:“我是可以相信你的,对吧?” “我觉得,还行吧,我不是特别的好,但是也不是一个很坏的人。” 平安一说,两人都笑了,江雨喝了口饮料,很认真的说:“我想,请你在我家住一段时间,不过,我是给你报酬的……” 平安心里想怎么回事?让我给她看家?还是她看上我了? 江雨属于那种很有气质的女性,但是下来她一说,平安知道自己想歪了。 “我家有客房。我想请你每晚住在我家客房里,而后,你要做的,就是将、如果发现、看到晚上我做了什么事,第二天完完全全的告诉我。” 平安表示有些没听明白,但是他已经意识到了一些什么,嘴上却问:“要我看什么呢?” 江雨没有说,摇摇头,沉默了一下:“算了,我觉得还是算了。” 平安这时看着江雨黑黑的眼珠子和小巧的鼻子,懵然的问:“江老师,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晚上睡眠不太踏实?” 江雨脸色一下就变了,盯着平安问:“你知道什么?你听说了什么?” 平安不答反问:“江老师,你是不是怀疑自己梦游?” 听了平安的问询,江雨脸色越发难看,脸上更加的犹疑不决。 平安心说果然这样,嘴上解释说:“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对你几乎一无所知,更没有听到任何关于你的传闻,我只是随口的一说。要是哪里说的不对,真是不好意思。” 江雨皱着眉,不再提这件事,和平安聊起了别的,知道平安的母亲是刘红艳后有些讶然:“我爸妈是你妈妈的忠实戏迷啊。” 平安想说我妈就只会唱戏,天生就是唱戏的,戏剧就是她的整个人生,而戏文里面讲得那么多的人生道理处事哲学,她一样都没有学到,她对生活里的其他事物永远的处理不好,她只是在唱戏,她只知道唱戏,她只是为了演戏而演戏,她生来就是为了表演、为了在舞台上展现自己的价值而活着的,别人都只能看到她惟妙惟肖扮演的角色,哪里知道她在家里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被人永远伺候连吃饭的碗都不会洗刷一个,对于人情世故更是一窍不通也不懂,简直就是为了戏剧而生存。要是哪一天她要是不能上台表演了,她不知道还会不会过日子会不会将日子过好。 自家的事情没法对外人说,不过江雨通过这个对平安倒是多了一些了解,一会两人分开,江雨也没再提让平安来自己家“看”着自己的事情。 时间过去了有一个来月,这天早晨,平安在跑步的时候看到江雨在阳台上看着自己,他在距离近了一些时点了一下头,江雨挥手做了一个上来的表情。 江雨的家仍旧的一尘不染的模样,只是她看起来状态非常不好,眼睛里面有些红丝,见到平安后问你喝水吗? 平安说了谢谢,自己去倒了一杯,结果在那里发现了更多的治疗失眠的药。 早晨的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将江雨浓密的黑发照射的蓬蓬松松的,整个人有些朦胧的美感,平安问道:“老师夜里还写稿子吗?” “……是啊,”江雨说着叹了口气,而后说:“那个,要不,我是想,请你晚上来我这里吧……就是我那时候说的……” 平安点了一下头,江雨像是松懈了一口气,带着平安到了客房:“你看,需要我再为你准备什么吗?” 这屋里和江雨的主卧室一样的干净整洁,平安说:“老师这里的条件比我寝室那儿好的太多了,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晚上将自己的被子枕头……” “不用,你什么都不用带,就用家里有的。” 江雨一说,平安明白了,她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到这一切。 “我晚上,休息的比较晚,你十二点前来就可以。当然,你要是愿意来早点,也行,想看电视什么的,就像在自己家一样。”江雨特别的叮嘱了一句,平安问:“那我有什么注意的吗?” “没有。”江雨说着将钥匙给了平安一把。 平安见没有别的事,就告辞了。 第25章劫数难逃(三) 晚上平安去洗了个澡,到十点多快十一点了,绕了一大圈才到了江雨的家,他想了想,江雨既然给自己钥匙就是不想让自己敲门被别人听到,就用钥匙将门打开,进去后将门关住,见江雨的卧室门开着,咳嗽了一声,江雨在里面说:“平安你来了,你自己随意,我还在写东西。” 平安答应一声,问:“江老师,你还出去吗?” “不了。” 平安一听,从兜里拿出准备好的一根细毛线绳子夹在门槛那里,而后关门,这样门就将细绳夹在门槛和门之间,然后用钥匙将门从里面反锁了,这才进到客房休息。 进到里面,平安看到床边的床头柜上放着几本书,随手翻了翻,将门掩住就休息了。 江雨过了好久都没有见平安进来,过了一会出去,见他门已经关了,有些微微的失望,想他也没有和自己聊些什么,看看时间,就去洗漱,然后在睡前看看那些药,决定还是不吃了。 这一夜什么事也没有,江雨早上醒来,六点半,她起身出去,见平安在阳台上压腿,而且他的下巴每次都能碰到放在窗台上的脚尖那里,就有些吃惊,嘴上说:“平安,你的身体柔韧性真好。” “江老师早,这是跟我妈学的,我妈说,筋长一寸,人长一年。” 江雨听了就笑,平安说:“昨晚老师休息的好。” 江雨睁大了眼都是询问,平安点头:“什么事都没有。” 自己半夜没起来?江雨听了皱了一下眉,平安等了一下,见她不说话,问:“老师,要是没事,我先走了?” “别急,我弄点早点一起吃吧。” “我还要去跑步呢,谢谢老师。晚上见。” “那好……” 江雨站在阳台上看着平安在一圈一圈的跑,心说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时间短自己昨晚没发作? 平安昨晚没发现江雨从卧室里出来过。事实上他在江雨休息了之后,拔了自己的一根头发,两头缠紧,绷在了江雨卧室门框和门之间,这样如果江雨晚上真的要是出来,或者就是梦游,那根头发肯定就会被拽断了,可是没有。 而且他唯恐头发太细,也许不知道怎么就断了,还将外面的屋门反锁,在门那里夹了一根绳子,要是江雨出去走,那根绳子也会掉下去的,这就是双保险,可是也没有。一切都完好如初。 第二天晚上继续,一切照旧,去的时候江雨还是在写稿子,平安和昨天一样的照做,结果还是什么异常没有。 一连一个星期,两人就是这样每晚相邻而睡,可是江雨任何的梦游症状都没有,平安觉得自己似乎应该给江雨说离开了。 可是这天晚上,平安一进江雨的家门,她一反往常没在屋里写稿,一个人没开灯在客厅的白沙发上坐着。 平安先问了一声江老师晚上好,江雨没答应,平安过去一看,她似乎有些心神不宁,就问老师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帮忙? “你觉得我有梦游症吗?”江雨倏然的问。 “没有啊。我这一段都没发现你有睡眠的问题……” 平安见江雨有些怀疑,说:“我正想着给你说是不是我不用来了呢,出什么事了吗?” 江雨阴沉着脸没吭声,平安只有将自己来之后从第一天就开始做的事情完完整整的说了出来。 江雨听了睁大两眼:“反锁门?夹绳子?绑头发?” 平安点了点头,江雨伸手:“绳子呢,让我看看。” 平安从兜里掏出了一截红色的毛线绳,江雨将它拿在手里,又看看平安的头发,忽然笑了一下,接着又皱眉。 “老师,你说你到底是怎么了?能给我讲讲吗?” 江雨说:“好,你要喝点什么吗?” “不用。” 江雨拿来了一瓶红酒,两个杯子,给平安倒了一点,说:“你随意,嗯,事情还是从夏天那时候开始的。” “那会,咱们文科院研究所的人去旅游,本来玩的很开心,到快回来的前一天,天下了雨,大家就没出去,因为第二天就要返程嘛,晚上搞了个聚会,都喝了点酒,睡得也比较晚,可是,早上我一醒来,发现自己的脱得衣服是湿的。” “湿的?淋雨了?” 江雨点头:“可是我头一晚根本就没有在雨地里走啊,衣服怎么会湿透呢?再说,我要是淋湿了怎么会将湿的衣服放在身边不去晾着?我怎么都想不通。” “接着,我换了一身衣服去吃饭,碰到了我们院的崔明明,她问我昨晚去哪了,是不是,和哪个帅哥约会去了。” “我当然没有了,”江雨说着又皱了眉,看着平安说:“这一点给别人没提过,但是对你,我不想隐瞒,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说了,你给我分析一下。我离婚后,基本就没有和别的男子交往过,自然不可能在旅游的地方出去和谁约会。” 平安点头,江雨继续说:“我给崔明明说,昨晚喝了酒就回来睡了,你才出去溜达了呢。可是崔明明说,我都看见你出去了,下那么大雨,我还以为你出门在外交了桃花运,要学崔莺莺夜会张生呢。” “我当时就有些发愣,崔明明说我真的就像是在悄悄的要去约会一样,她说她昨晚本来也是喝多了酒有些睡不着,就出来透气的,可是看到我冒着雨出去也不打伞,想着是有人在外面等我,还很急,于是叫了一声说我发什么疯啊,不怕感冒了,可是我没答应她,她想着我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于是也没有再叫我。她还说,要我老实交待,到底和谁好了。” 江雨说着猛地喝了一大口酒:“她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我当然否认了,但是我心里一直在想怎么回事。后来吃完饭大家整理东西,崔明明到了我这个房间,见到我还是湿乎乎的裙子笑我还保密嘴硬,证据还在呢。我就说我真的没出去,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平安问:“那,崔明明是不是说,你有梦游症?” 江雨说是:“她当时也有些发愣,说我要不是有了梦游症?要不,就是她自己的眼睛有了毛病。” “我知道,崔明明的视力不会有问题的,关键是我是不是真的有梦游症,也没法让人来看着我,这怎么证明?再说,我真的没法解释自己的衣服怎么是湿了的。” “你是说,你们出去旅游的时候,在那里是独自一个人住一个房间的?” 江雨点头,平安又问:“会不会,崔明明或者别的人能进到你的房间里?” 江雨想了想说:“不可能吧?我睡觉的时候,房门是锁着的,再说,房间里有洗手间,没可能也没理由我晚上要出去啊?” “那窗户呢?能开不能?” “就是窗户开着,谁能半夜从三楼进来就只为了将我的衣服给弄湿?” 平安也皱了眉。江雨的模样在灯光下非常的俏丽,因为穿的比较随意,贴身柔软的睡衣将她显得也有些——妖娆,对,就是妖娆,她的身材是纤瘦的,可是胸却很饱满,腿也修长,看起来很赏心悦目——那是谁溜进了她的房间只将她的衣服搞湿? 难道江雨就是梦游?不然,就是自己来江雨这里的时间短,还没有抓住她梦游的样子。 江雨又喝了一口酒说:“这事在我们研究所当笑话一样的传开了,我刚开始虽然想过,有些不得其解,但也没当回事,后来,又发生了一件事,我心里就有些犹疑起来。” 第26章人莫予毒(一) 平安本不想在江雨叙述的时候插话,但是觉得自己似乎必须说点什么,这样就能让江雨意识到自己是在用心倾听的:“发生了什么事呢?” 江雨又喝了一口酒,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而后再为自己斟满了,说:“其实不是一件,是一件件很多件,只是这一件让我印象深刻。” “那天一上班,我们所的张所长问我,前两天交给我的一份材料是不是已经呈交了,我对此一点印象也没有。因为什么吧,咱们学校的中西文化研究所听起来名头很响,其实只不过是个闲置机构。所里原来有个刊物的,但是停办了,剩下来的几乎都是一批闲散人员。” “而在咱们学校,有点专业技术的人员不坐班,没有事做,结构松散,每天就是逛商场,炒股,扯闲话,反正就是那种……” “办公室症候群?” “对,你说的是,人和人之间的关系看着表面都好,其实背地里谁也不服谁,谁跟谁之间都藏着几个心眼,至于值班时晚来早走,更是常事,张所长和另一位杨副所长对此,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平安说:“我相信江老师是所里面比较优秀的,也是很负责任的。” 江雨笑了一下:“何以见得?” “首先你有期刊约稿,你还出了书,这就是才华和能力,还有,你——我直说了,你才三十来岁,当然你不说,我绝不会信你三十多了,顶多看起来二十六七,而且你是博士又是教授的,这让很多人都望其项背难以企及了,再有,你很漂亮,还有气质,如果不遭人嫉恨,我觉的那是不可能的。” 江雨知道平安说的是实话,这实话听起来此刻格外的让自己暖心,可是她却叹了口气:“我其实想离开这里,我的导师已经说了几次让我去首都了,但是这个时候,也不好走,尤其是我被人都认为患有‘病症’的时候。” “经过那个雨夜之后,别人没说我有梦游症,但笑我健忘也是有的,对于张所长问我的材料的事情,我真是一点的印象都没有,我反问他是交给我了?他说这还能开玩笑,他说他是亲手将文件给我了,还笑我可不能睁着眼说瞎话。” “我仔仔细细的想了一遍,真的想不起来,就问他,是不是他记错了,他回答我说,要真想不起来就算了。” 江雨又喝了一杯酒,情绪有些激动的说:“可是我受不了他那种看我的眼神。平安,我不想标榜自己,大家都可以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但我起码在所里一天,对工作还是很负责任的,对于我的领导,张所长交给的材料怎么可能放在一边给忘了?你也知道,我每晚都熬夜,那是我对自己定有任务,人都是有惰性的,我规定自己每天要写多少字,写不完,我就不休息。我这样对自己苛求,怎么能将所长给的材料忘记了?” 江雨说着站了起来,到卧室拿出了一个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条例清楚的写着哪一天,做了哪件事,记得很明白。 “你瞧,我这上面都没记他所说的事情,难道我连记录都给遗忘了?” “我想了想,又查了一下自己的日志,然后去找了张所长,我问他,怎么我对你讲的事情一点概念一点记忆都没有?难道是我健忘了,可是我这里没记录啊,还是说那天你跟我说交材料的时候,我正在梦游?难道我的梦游已经不仅限于夜晚,即便在白天也发生了?” “难道我在梦游中来到办公室,梦游着和张所长你说了那么多的话,而后你将材料交给了我,我还向你保证没问题?” “那就是说我当时并不知道我和你交谈的时候是在梦游,你也没意识到你正和一个梦游者打交道?我们就像两个正常人一样将话说完了,直到今天,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江雨说完沉默着,拿着酒杯看着一侧,好大一会才说:“张所长听了我的问询,说他没这个意思,可是,他的眼睛里和脸上流露出的表情,却就是那个意思。” 平安明白了,江雨在和张所长那件事之后,下定决心让自己住到了她家。因为自己就是一个置身事外的人,不是研究所的成员,不是江雨的同事,对此没有任何的利害关系,而且一开始对江雨这个人也是一无所知的,因此就会有客观性。 平安翻看着江雨的日志,问:“张所长这个人……” 江雨肯定的说:“张所长这个人是很正直的,你虽然是学生,但也是成年人了,对于世俗的事情也应该知道,他为人比较清廉,朴素,也正是因为这种品行,他才一直是研究所的所长,不然,早就升上去了。” “那就是说,张所长是不可能撒谎了,再说,他也没有欺骗你的理由?” “对。他没有理由骗我,于是,我又问他知不知道那份文件他给我之后,我放在哪里了?” “他的回答是否定的,他说,文件交给你之后,我怎么可能还追着你去看你怎么处理了?” 江雨说着闭上眼,长吁一口气:“事情就出奇在这里,我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翻箱倒柜的找,竟然在文件柜里将张所长所说的那个文件给找了出来——那个文件,就在我那里安安静静的放着。” 平安“啊”了一声,江雨捂着自己的额头说:“我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你说,我现在是梦游还是清醒着的?” “……还有吗?” 江雨非常的无奈:“还有,今天又发生了一件类似与我和张所长那样的事情……算了,不说了……” “你去医院检查过吗?医生怎么说的?” “去了,无论是中医还是西医,无一例外的都说,梦游是一种睡眠障碍,是人在睡眠中的无意识活动。” “医生说,在正常情况下,人们睡眠时,大脑皮层处于抑制状态,但是这种抑制不够深厚和广泛时,就会有个别脑细胞群仍处于觉醒状态,医学上叫做孤立兴奋点。这个孤立兴奋点如果在语言中枢,人便不断地说梦话:如果在大脑皮层运动区,就会发生梦游。” “用医生的话说,导致梦游的这种现象的原因,主要有白天过度兴奋或疲劳,心情极端郁闷和压抑,长期处于恐惧与惊吓之中等等。” 江雨无声的笑了一下,平安觉得她这声笑有无奈,还有落寞,说:“于是,我见到你那几次,都是去医院看了医生,开了药的?” “是啊,除了那些药,医生还要我放松心情,要开朗,要乐观,我觉得他们……” “他们说的都是废话。”平安抢了江雨的词,他想起俞薇那时候在医院遭遇的,知道那些医生在面对束手无策的或者是不治之症的时候,就经常会用一些宽心的毫无营养的废话来打发病人。 “我这一段,精神的确有些紧张,我有些焦灼。有些不安,前几天你没来的时候,我整夜整夜地失眠、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明明很累很累,可是就是没法安眠,白天头昏脑胀,我甚至觉得自己的精神都有了问题……” 江雨说着流了眼泪,她伸手放酒杯,要拿茶几上的纸巾,但是酒杯没放好,酒洒了,平安急忙起来用了抹布将茶几抹干净,将纸巾递给了江雨,江雨眼睛红红的,无声哽咽着:“人要是没法控制自己的行为,那该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尤其是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做还是没有做那件事,因为那都是‘睡眠中的无意识活动’,那是无法操控的,是没意识的,就像有另一个自己存在着……这太可怕了……” 平安坐在了江雨的身边,再次给江雨递上了纸巾,江雨说道:“……如果有一晚,我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开了门,走了出去,到了大街上,被汽车撞了,或者从天桥上跳下去,我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因为我都是在梦中啊……或者我在梦游的时候开了窗从这里蹦出去,你哪天早上来跑步,会不会发现我在下面头破血流一瘸一拐的?……” 江雨终于哭出了声音,平安握住了她的手,她使劲的抓着平安,梨花带雨的,真是我见犹怜。 好大一会,江雨看着平安说:“我想过的,我想过离开这里,去父母家,可是我要是那样,不是让父母更担心了吗?这是病,还是说不清楚的病,怎么治疗,怎么看护?我要是换了别的地方,换了工作,还不知道会怎么样,我想过的,比如说我可能会晚上无意识的跳楼,我就想给窗户上加防护栏防盗网,可是我要是自己在梦中又使用工具将防盗网给剪开了自己再跳下去,怎么办?” “每次我醒来,做任何事,我都要想方设法的搞清楚自己是不是清醒着还是梦游着,”江雨说着看着平安:“平安,你说我现在是做梦吗?” 平安拉着江雨的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你看,是真的吧?” 江雨试图想笑,可是笑着又哭,头慢慢的抵在了平安的肩膀上,抽搐了好大一会,说:“我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快疯了,我是不是要死了?……” 江雨终于睡着了,平安将她抱着放进了她自己的床上,她都没有醒来。 平安给江雨小心的盖上了薄被,看着这个累到了极点睡得十分恬静的女人,心里想起了俞薇。 俞薇那会,是真的患有梦游症?还是,她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掩盖、达到某种特定的目的呢? 可眼前的这个江雨呢?她又是怎么回事? 第27章人莫予毒(二) 有些谈恋爱的同学现如今已经在外面租房子同居了,平安平时为人古怪,总是神神秘秘的,也没人问他晚上都去哪里了,他每晚还是会来江雨这里陪伴着这个说不清自己究竟是有病还是没病的女人。 但是他在江雨家的这段日子里,江雨一点犯病的迹象都没有。 江雨还是每晚十二点前休息,早上和平安几乎就是同时的醒来,而且因为作息时间的稳定,生物钟运转良好,气色比平安来之前好多了,她每天早上询问平安自己昨晚的情况,平安的回答无一例外的都是:“平安、无事。” 江雨自己也觉察到了,自从平安来了之后,自己的睡眠质量有了明显的改善,甚至这两年有些不稳定总是提前或者推迟的生理期也固定了,所以有时候她会想,难道自己真的是单身的时间太长了,自己应该需要一个男伴?不然屋里怎么有了男性的气息,自己就痊愈了? 平安每晚还是在大门那里夹东西,但是不放红色的毛线了,他改成了绑头发,因为江雨已经知道了红绳的事情,她潜意识里要是出去之后,回来将红毛线再夹进门缝,这就起不到作用了。 不过头发也不是自己的了,因为和江雨已经慢慢的熟悉,他就将江雨梳落的长发利用了起来。 江雨要是写作累了,她也会出来到平安这里和他聊,谈天说地的,间或的指导一下平安学习上的内容,这样让平安不禁的总是想起俞薇。 而江雨的房间,她要是不叫平安,平安是绝对不会进去的。这让江雨觉得这个男学生很有意思。 时间就这样平稳而缓慢的流逝着。 过了元旦,春节的假期又要到了,因为刘可欣明天要过生日,平安就提前在今晚送了礼物,和她说了几句祝福的话,所以到江雨这里稍微有些晚。 可是进门后,却发现江雨不在。 这有些意外,因为自从自己住进来之后,江雨晚上就没有出过门,而且,她在本校的社交圈也极为有限,除了工作之外几乎就没有什么朋友。 她会去哪? 刚开始平安以为江雨在外有事,等了十多分钟后,就用江雨家里的电话给她打了一个传呼。 但是江雨并没有回这个传呼。 平安觉得有些不对头,他立即给江雨的办公室打电话,电话也无人接听。 那边没人。 这样,平安再次的给江雨打了传呼,留言给自己回信息,接着拿了手电筒就出门开始找江雨。 他先在校园里江雨可能去的地方找,没有任何的发现,然后就出了大学门。 平安这时候不想惊动别人,因为他不确定江雨到底现在是呈现出一种什么样的状态,是梦游着的,还是清醒的?假设这会报警,会不会到了最后让人都觉得虚惊一场,这样或者对江雨的声誉会不会造成什么伤害。 平安总觉得江雨梦游这件事透着古怪,就像俞薇曾经一样的古怪。 今晚特别的冷,风嗖嗖的刮着,天上也没有星光,可能要下雪了,平安却跑得气喘吁吁,他将东西南三个门外都找了一遍,尤其是阴暗的角落和旮旯地方,但都没发现江雨的行踪。 平安不停的告诉自己,也许江雨是参加什么聚会了,听不到传呼的声音,所以没回——但是这始终只是一个安慰自己的借口。 北门,如果北门外再没有江雨的影子,平安告诉自己必须要报警了。 北门其实不算是门,这里有一片天然的湖泊,自然的将大学和外界隔开了,顺着湖水往东会走到公路上去,而现在天冷,湖面上风大,谁也不会在这个接近了零点的时候跑到这里喝西北风,这也就是平安将这里定为最后搜寻江雨的原因。 没人。 一个影子都没有。 湖边栽种着一些垂柳,平安一棵树一棵树的挨着找,还打着电筒往湖水里照射。 足足的花了半个多小时,依然的没有江雨的踪迹。 平安看看时间,已经零点过十分钟了,江雨如果此时回到家,她绝对会给自己打传呼的! 平安越发的焦急,他顺着胡跑上了坡,来到了公路边,顺着公路往前继续的找。 今晚怎么连夜行的车都这么少! 一无所获。 平安有些泄气了,也有些绝望,他已经汗流浃背,他想自己这会真应该去报警了。 公路往前五百米的地方有一个天桥,平安跑到这里的时候,发现这个地方离自己当天伏击全刚友那块没多远,他忽然就想起了江雨说的她自己梦游从桥上跳下去的话,于是顺着台阶往下,到了下面,这边什么都没有,而天桥有将近二十米长,黑漆漆的,他又往另一头去。 这天桥下面也不知道都是什么味道,垃圾或者谁在这里大小便的骚味和发霉的气息混合着,十分的难闻,地上还有着一滩滩的水渍,有些地方已经结了冰,差一点将平安给滑到了。 前面靠近斜坡的水洼里有个黑影! 平安喊了一声:“江雨!”就跑了过去。 果然是江雨! 江雨整个人趴在水里,脸上鼻孔都有血迹,有些地方已经结了冰,水里、斜坡上还散落着一些摔烂了的水果和零食。 ——她是从天桥上掉下来的! 平安没敢挪动江雨,怕她哪里有伤自己动了后会二次受伤,他轻拍着江雨的脸,喊了几声,但是江雨没有回应,他再摸了一下江雨的鼻孔,有气! 人还活着! 江雨被送进医院里,整整的抢救了一天才保住了性命,又昏迷了一整夜,才慢慢的清醒了过来,当她睁开眼的时候,平安正趴在她的病床边睡觉,江雨看着平安憔悴的模样,懵然感动,心有感触,不能自已,泪就流出了眼眶。 平安代江雨向公安局报了案,而辖区因为是刘文涛这一块的,大家熟悉,这时刘文涛才知道平安是省大的学生。 根据江雨的叙述,她当晚去买了些零食水果,因为平时老是在办公室坐着,这下想锻炼一下,就没有坐公交车,抄了近路想从大学北门湖边绕进学校里,但是在上了天桥准备下去的时候,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把,就从上面摔了下去,而后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要么是一件故意伤害案,要么就是故意杀人未遂,因为天冷,天桥下面黑乎乎的没人经过,如果不是平安去找,江雨昏迷着,这么冷的天冻也会被冻死。 但是刘文涛他们的调查,却让江雨十分的恼火。 刘文涛在大学文科院研究所进行例行走访,结果文科院的人无一例外的都说江雨有梦游症,或者是精神不太正常。 也就是说,研究所诸人表达的意思是,根本没有人去伤害江雨,是她自己犯了病,精神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自个从天桥上跳下去的。 刘文涛是分开来进行询问的,这样的目的是怕有人串供,可是得到的结果完全的一致,这些研究所的人还说了江雨平时许多匪夷所思和难以令人相信的行径。这样调查就没法继续了,刘文涛将情况给平安做了说明,让他好好陪江雨,说等江雨身体好了,去省里的一家精神病院去瞧瞧,兴许,会有所帮助。 明摆着,公安这边是不会认真的查了,而且平安认为,就是查,结果也十分的渺茫和令人失望,因为江雨什么线索都提供不出来,她根本就没看到是谁推的她。 没线索,没目击证人,这件事就没法往下查,更何况还有江雨的那些同事的异口同声,谁都不会将将江雨的事情当回事。 江雨那天幸好是全身平衡着地,先摔倒了斜坡上,而后骨碌到了坡下的水洼里,受力面比较均衡,而且因为下午没吃饭,肚子里没食物,否则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肠子很可能就会破裂,还有一点比较庆幸,冬天穿的比较厚,否则谁也不知道江雨会摔成为什么样。 但就是这样,江雨的左胳膊还是骨折了,左边的脚也崴了,其余的都是皮外伤,不幸中的万幸是脸没事,否则毁容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异常残忍和难以接受的。 “不可能!不可能!”江雨面对平安的转述情绪非常的激动:“我十分的清楚!我能感觉到是有人在我身体一侧推了我一下,我当时十分的清醒!” “天桥上面是有栏杆的,那么高的栏杆,我要不是被人推,自己跳的话按照常理怎么都是脚或者头先触地,这多明显的结果,他们怎么就置之不理呢?” “你看,我的伤基本都是左边,那个人就是从右边推的我!” “不行!不行!让公安去查,一定要搞清楚——”江雨说着看着平安:“平安,你信我吗?” “是,我信,江老师。” “你看,我们在一起已经这么久了,你到底发现了我有那些不正常的地方吗?” 平安摇头,江雨坐起来说:“这件事要是弄不清,人人都会说我是要自杀,是犯了病!可我有病吗?我有吗?但是要是人人都觉得我有病了,我就是没病都变得有了!” “有人要杀我!有人想害我!一定是,绝对是!如果今后要是谁真的杀了我,或者我出了任何的意外,大家都会说是我咎由自取的,那我就是个神经病,我是不是就白死了!” 江雨说着哭了起来,平安不停的安慰她,等江雨的情绪平复了一些,说:“江老师,你安心养病,这件事,总会有个说法。” 江雨拉住了平安的手,泪眼朦胧的说:“谢谢你,平安,这件事本来和你没关系的,是我将你拉了进来,可是,我又没有别的人可以信赖了,我不想让我的父母知道,他们会担心我的……本来,我那时候结婚,他们就不同意,我和他们的关系很紧张,我……” 平安这时不想说那么多,沉默了一下,说:“你好好休息,等出了院,我们一起再商量。” 学校很快的就放了寒假,江雨的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除了左胳膊要注意之外,其他没有什么大碍,平安给江雨说了自己的想法,江雨激动的说:“谢谢!平安,谢谢你!你也觉得这事有蹊跷?……只是,辛苦你了。” 平安想对江雨笑一下,但没有笑出来,因为他知道,江雨根本不是梦游,而是有人要她死! 第28章人莫予毒(三) 江雨和平安去了夏天时文科院研究所旅游所住的那个宾馆,还特意的要了原来江雨所住的那间和相邻的房间,而后两人认真仔细的将屋里门和锁都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的问题。 房间所靠走廊的位置是没有窗户的,平安将后面的窗户打开,往外一看,离地三层楼,附近也没有可以攀岩能借力上来的地方,而最近的一棵树也有三米多远,寻常人根本不可能从树上跃过来。 “那怎么解释我的衣服是湿的这一点呢?我根本没出去啊!谁能进来,从哪里进来做这一切呢?” 江雨十分的迷茫,平安再次开门往外看,走廊是被塑钢玻璃窗封闭的,一眼看去,透过玻璃窗能望见宾馆的大院,假设那晚江雨真的是走进了雨中的,那么有人从这里是能够看到江雨的身影。 江淋湿的衣服是整件事最关键的第一步,她就是因此被人在心里烙上了“梦游”的印记。 如果让江雨被梦游,是精神上摧残让她崩溃的第一步,而后来天桥上的出手,已经是那个人对江雨悍然的发动了置于死地的袭击。 显然那个人就是要她去死,而不是贪图她的美色,更不是要她的钱,而江雨和本校本院的人关系都比较疏远,尤其是对男性,她和那个保持了短暂婚姻的丈夫离婚之后,那人就出了国。 那这个人究竟是谁? 想来想去的,平安找了个借口和楼层的服务员攀关系,说自己以前住过这里,似乎,宾馆经过修缮吧? 服务员的回答是否定的,这个宾馆去年冬天的时候刚刚装修过,近一年来一直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平安有些一筹莫展,回到房间问江雨:“有没有这样的可能,你也许无意中得罪过某个人,这人对你有意见,但是你却丝毫不知情?” 江雨在屋里踱着步子皱着眉,说:“怎么会?哪有这种小肚鸡肠的人?你也看到了,我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写作,约稿、出书,我忙的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我能得罪谁呢?” 是的,据江雨说的,她没有仇人,她忙的连谈恋爱的时间都没有。 她这样的一个女人,能和什么样的人结仇呢? 整整一天,平安和江雨都想不出一个头绪。到了傍晚,平安去自己房间拿东西,出来的时候碰到服务员带着一个客人要入住,服务员的手里拿着圆盘形状的钥匙环,上面绑着几十把钥匙,走起路来哗哗的响,这个女服务员一边走一边回答客人的一些问题,诸如几点有热水可以洗澡,晚饭都有什么供应,带上住宿证可以早上免费的吃早餐等等一些话题。 这时,三楼的服务台吵吵嚷嚷的又来了好几个旅客,他们大声的叫着服务员服务员的,还说这里的服务质量怎么这么差,上班时间这人都去哪了,得给经理说,扣这服务员的工资。 这个女服务员一听嘀咕了一句:“什么人都有!”接着叫了一声:“稍等,在这呢!” “哦,有人啊,你看,我说有人吧,那不是,那么大一个人。” 这几个人哈哈的笑,有人就说:“那么大的人怎么不过来,我们不是旅客,旅客就是上帝啊。” “你这上帝不如人家那个上帝……哈哈哈。” “我累死了,急着进屋睡觉呢,服务员!” 服务员身边的客人比较好说话,听了说:“你去招待他们吧,我自己开门就行。” 这个女服务员听了说一声:“那不好意思,谢谢你,我一会过来,你那个房间是这把钥匙……” 女服务员说着将那一大串钥匙递给了这个客人,急急的就往服务台去了,嘴里还说着:“来了来了!” 平安这会也不进屋了,装作在看窗外的风景,眼睛瞄着那个住宿的人拿着一大串的钥匙拉着行李到了他的房间门口,捏着自己房间的钥匙,插进去,开了门,拉行李进门,而后再将门关闭上。 那一大串的钥匙就在门上吊着,哗啦哗啦的响。 平安脑中豁然开朗! 他忽然的想到了一种可能。 晚上吃了饭,江雨在屋里闷闷的,平安出来,见那个服务员在那里打毛衣,就到下面商店买了一些零食,回来到了服务员那里,笑笑的说姐姐你这个毛衣打的真好。 这服务员听有人夸自己,看着平安白净帅气,就说什么好啊,坐着也没事,自己给自己找事做,不然着急。 平安问:“姐姐你晚上一直值班啊?那太辛苦了。” “没有,我们四班倒,我到十二点就下班了。” “哦,”平安说着给她面前放了一包葵花籽,服务员一看笑:“哟,这多不好意思。” “我也着急,没事和你说说话,电视也没什么好看的……你吃啊,别客气,歇一会。” 平安说着自己拆开一包嗑了起来,又问:“姐,住的不远吧?” “嗯,不远,几分钟就到家。” “这个点还好,要是零点上班,后半夜可不好熬。要我,真瞌睡。” “那是,虽然后半夜人少,可是人就这样,晚上就是睡觉的……” 她正说着,楼下有人叫,她答应一声,对平安一笑,平安说:“你忙,一会再聊,”转身就走了。 平安看了一下时间,很快的到了江雨的房间,将零食往那一放,接着又急匆匆的出门,江雨看着不知怎么回事,就要跟着出来,平安说:“你坐着别动!”就出去将门给锁上了。 服务台没人,服务员还没有回来,毛衣和织针还在,但是刚才放着的瓜子已经不见了,想来是她给收拾起来了,平安拿起那一大串的钥匙就往江雨门口走,然后按照钥匙上标着房间的号码找出了钥匙,插进去,一拧,门打开了。 江雨愕然的看着平安,然后手指着他手里的钥匙,嘴里:“啊——”了一声。 平安点了一下头,将钥匙拔下,又急忙的送回了服务台,再看了一下时间,还不到五分钟! 这时那个服务员从二楼上来了,平安看着她笑:“姐,你真忙,我那门刚刚锁上了……” “哦,我给你开。” “不用,这不是钥匙吗,我自己来就行,你忙吧……” 平安说着重新拿起了一大串的钥匙往自己房间门口走,江雨已经出来站在门口看着他了。 平安照模照样的找出了自己房间的钥匙,将门打开,江雨脸色已经刷白,平安若无其事的对她说你先回去,接着去送钥匙,和那个女服务员又聊了几句,再次到了江雨的房间。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江雨非常的激动,她一直就站在门后面等着平安:“肯定是这样的!有人在半夜拿了服务员的钥匙,将我的门打开了进来,结果,因为那晚我喝了酒,睡得很沉,没有觉察到有人进来,这人就将我的衣服给弄湿了,然后,这就造成了我梦游的第一步!” 平安将门关上,轻声的说:“服务员四班倒,半夜零点交接班,这中间就是个空挡,而且,后半夜人都容易瞌睡,这人要是偷拿了钥匙进到你的房间,也不是没可能。那,那个人会是崔明明吗?起码她的嫌疑最大。” “崔明明!崔明明?”江雨皱眉:“不会吧?怎么会是她?她为什么这样做呢?” “不管她为什么这样做,但是发现你梦游的,是她,看到你湿衣服的,也是她,你们研究所里面的人还不就是因为她才知道你有所谓的病的?那就是她!” 江雨有些头疼,她坐到了床上,好大一会的不说话,喃喃自语说:“那她为了什么呢?” “先不想崔明明是为什么。我们现在可以说已经解决了有人为什么会悄无声息的进到了你的房间里,也许这个方式是错的,但并不排除是可能的手段之一,现在,江老师,你好好想想,你们研究所的那个张所长,在你的这场病症事件里面,是不是也扮演着一个什么角色?” 江雨抬头看着平安,不解的问:“张所长?什么角色?他会扮演什么角色?” 平安坐到了江雨的对面,解释说:“你看,不管前面事情是怎么发展的,被人发现你梦游也好,被人议论你有病也好,你其实都没有十分的在意,恰恰是经过了有和张所长那次的文件事故之后,你开始疑心自己是不是真的身体有问题了。” “对,因为张所长这个人是非常的正直的,他不会撒谎,我信任他。” “是啊,”平安站起了给江雨倒了一杯水:“正是因为你信任张所长,知道他不会撒谎,可是当你信任的一个人做出了你有病、你有错的这个结论之后,你就会扪心自问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病了,犯错了。” “可是……” “从来都是知心人害知心人!先不谈可是,你的可是应该是说张所长不会害你,他不会犯错。咱们就说假设,假设。” “假设?” “对,”平安认真的说:“假设,张所长根本就没有将那份材料给你呢?或者,就没有亲手的递交给你,可是他以为是给了你的,但你根本就没有拿,这样他知道是你拿走了,而那个要加害你的人——不说是崔明明,就说是某个人——正好就知道了这件事,将计就计的,将文件往你那里一塞,好了,万事大吉,这样,你自己都说不清了,而且,还有一个可能,这个人做完了栽赃嫁祸的这一招,张所长心里是知道要将文件给你的,可是有事打岔了,结果一会他事完了来找那份文件,这人恰到好处的就出现了,提醒张所长你找什么啊,张所长就说我找文件,这人就说你刚刚不已经给了江雨了吗?” 江雨又“啊”了一声:“我知道了,你意思就是说,张所长想着是将文件给我的,但是还没有化为实际行动,打了个叉给忘了,这时那人出现了,好心善意的提醒张所长已经将那个文件给了我,于是就造成了我拿了文件又不承认的假象,张所长以为是亲手交给我了,可是我根本就没有从张所长手里拿。” “谎言重复一千遍就是真理,”平安眯了一下眼:“有了文件这件事,连你认为最不可能说谎的张所长都无意中成为了那个有心害你的人的帮凶,张所长那么老实正直的一个人都认为你是白日做梦,大白天也梦游健忘了,所以,这个人才会对你痛下杀手,变得肆无忌惮了。” 第29章人莫予毒(四) “有可能,太有可能了!” 江雨的情绪又开始激动了:“可是这个人究竟是谁呢?崔明明?为什么这样做?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得罪了她什么?这人竟然要我去死!” “中世纪的神学家阿奎那在评注亚里士多德的《尼各马可伦理学》时写了《论恶》这本书,里面列举了虚荣、嫉妒、倦怠、暴怒、贪婪、饕餮以及色欲这七宗罪,你漂亮,又单身,即便是现在是结婚着的,也不妨碍有人喜欢你追求你……” 平安说着,江雨询问:“七宗罪?你还看过《论恶》这本书?” “我没事翻着看看,没仔细研究,”关于这个平安不想说太多,他看这本书的时候还是认识江雨之前:“你说你没有和什么人过渡的接近,但是有人心里想接近你,你却拒人于千里之外,这人要是由此‘暴怒’由爱生恨,怎么办?会不会是想害你的原因之一?” “还有,你漂亮又有才,出书,写稿子,有人‘嫉妒’你,不也正常?口蜜腹剑的人多了,他们嘴上不说,心里恨你恨得牙痒痒,或许,这个人是个女人呢?比如说崔明明,她哪点都不如你,恨不得你倒霉,或者,她的老公喜欢你,因为这个夫妻感情不合,你就是她幸福生活的威胁,她恨不得除你而后快呢?” “崔明明?崔明明的老公叫胡汉云,是咱们学校的副教授,教当代文学的。” “是啊,人家老公才副教授,多大年纪了?总比你大吧?你才多大,却已经教授了,还出书,嫉妒不是正常的反应?也许崔明明的老公胡汉云真的就喜欢你,崔明明什么都不如你,她却无力改变这一切,于是,铤而走险,设计了这一切。” 江雨看着平安,问:“你怎么分析这么多?你真应该去当警察。” 平安未置可否,江雨说:“我所取得的、获得的一切都是个人努力的结果,别人嫉妒有什么用?改变自己命运始终要靠自己的努力,我就是死了,我拥有的能转嫁到他们身上?” 平安接话说:“你是这样想的,可是有的人就是卖石灰的见不得卖面粉的,人和人的内心、思想,是不一样的,没可能所有人都如同你一样的优秀,但是将你这个优秀的打倒了,她不就上来了?” 平安的语气有些沉重。江雨觉得这个平安其实内心的世界非常的丰富,可是她又想到了一件事,不禁的又“啊”了一声。 平安问怎么了?江雨摇头,心说这件事要是传开了,那那个嫉妒我的人,岂不是更加的欲杀我而后快? 有人先让自己“被梦游”,而后一步步的想致自己于死地,这人真的太恶毒了! 那晚,要不是平安四处奔走在天桥下找到了自己…… 江雨又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倏然愤怒了起来:你要我死,我偏活的好好的让你看! 可是,她(他)不会就此罢手的。 ——那自己就让她(他)去死!让他们先死! 江雨被自己这个冲上脑海的念头给吓了一跳,可是这个念头就像是一股青烟一样,袅袅的一直萦绕在她的心里,怎么都挥之不去。 已经很晚了,平安要去休息,江雨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那个……平安,今晚,要不,你就睡这里……” 江雨觉得难以启齿:“我……有些害怕……这故地重游的……我……” 江雨涨红了脸,显得十分旖旎动人,平安知道她其实没别的意思,就说了好,尽量的让自己也表现的淡然一些。 这屋里没有长一点的沙发,这时候也是冬季,所以没可能睡在地上。平安洗漱完毕,屋里的灯已经灭了,朦朦胧胧的的,他走到了床边,隐隐约约的觉得江雨似乎是闭着眼的,心里想起了她衣服下面那美好的胸,细细的腰肢和修长的腿,喉咙不由的有些干,转身又摸黑去喝了点水,这才上了床。 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也不清楚是几点了,平安翻过身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却看到江雨睁大了眼睛正瞧着自己。 两人近在咫尺,呼吸清晰可闻,江雨身上的那股女人的幽香一直的就往平安的鼻孔里钻,平安看着这个眉可入画的女人,看了几眼,不知怎么的就将她幻想成了俞薇,轻声的说:“江老师,我给你说件事……” 江雨偷窥平安被他发现了,脸这会又红了,正想着闭眼装做睡觉呢,却听他这样说,就嗯了一声。 可是平安倏然的又后悔了。他觉得俞薇的事情,那是属于自己的秘密,给江雨说了,那算是什么呢? 有些事情注定这辈子只能一个人去守着,告诉了他人,秘密也就不能称之为秘密了。 于是,平安改了口:“我觉得,你应该离开这里……” “嗯?” 江雨又询问了一声,这声音因为很轻,就像是在自己耳畔浅吟低唱一样,平安觉得自己有些冲动,咽了口唾沫说:“我是说你要离开研究所,离开咱们学校。你不是说你的导师要你去首都吗?即便这件事幕后的人被追查出来了,可是我们始终是在推测,是没有证据证明的,连去公安那里报案能不能立案都说不清楚。” “那个人能对你动一次手,就能实施第二次,上一次是推你下天桥,第二次会是怎样的?防不胜防。” 平安说完沉默了,其实他知道自己说的是废话,可是江雨不那样想,她知道这个大小伙子是真的为自己着想。 是的,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防不胜防,自己怎么防?还顶着一个梦游的帽子!自己要真死了,也是白死! 这人太可恨了! 平安睡着了,江雨看着他静谧的脸孔,一次又一次的将自己平时和崔明明接触的任何一件能够回忆起来的事情都分析了一遍,包括自己每次因为工作得到的表彰,给期刊写稿被所里人的艳羡、出了书被大家笑闹着要请客、有几个男子不掩饰的对自己流露出爱慕…… 平时在一起工作,磕磕绊绊鸡毛蒜皮的事情太多了,要真是小肚鸡肠,任何一件事都能引起口角甚至大打出手,可是崔明明心里妒忌,表面却没有表露出来,她处心积虑的在夏游的时候进到了自己的房间,说不定是想害死自己的,但最终却只是弄湿了自己的衣服,伪造自己梦游。 于是,一切就开始了,她要一步步的将自己往死里整,还要让自己死的不明不白,就像是窦娥一样的死的冤枉却无处诉说…… 这晚江雨又失眠了。 平安陪着江雨到了春节前两天,也就是腊月二十八,将江雨送上了去她父母家的火车,自己才坐车回家。 对面的窗户还是那个样子,没有一点主人曾经回来过的痕迹。 到了夜里,平安到了俞薇的那栋楼,到了她的房门前。门的边框有些地方已经结了一些蛛丝落网,上面贴着的还是那年春节时的对联,不过对联的一边已经掉落了,仅剩的这半边也已经褪色,平安看了看,又原路返回。 也许,这扇窗户,再也不会打开了,里面的那个人,自己再也见不到了…… 这年的春节,格外的安详,米兰也没怎么来找平安,平安觉得,米兰同学似乎终于找到了她所想要的那种类型的男子了吧? 而过了初七之后,平安就返校了,原因是江雨给他打电话说她要提前到校开始处理一些事情。 平安知道江雨的言下之意,她希望自己能去学校陪她。 江雨返校的确有事,而且过了个年,和父母在一起团聚了一下,心情也好多了,变得更光彩动人了,她对平安说,她读博士时的导师从首都来电话,说她申报的国家社科基金项目已经基本通过了。专家们反响很好,说有创新性:“我想到了这一步,基本是没问题了,当然,要是没有我导师的帮忙,大概也是过不去的。” “其实,现在的学术界就这样,即使项目再好,也得有人为你说话不是?否则你就竞争不过人家。不过,怎么说这都是好事。平安,你要知道,咱们学校的文科院系有史以来,还没有人获得过国家社科基金。这一次,我是第一个。独占鳌头呢!” 平安由衷的恭喜江雨,同时心里更加的担心,她这样又“鹤立鸡群”了一次,那那个“崔明明”,或者其他的人,会不会在暗中再次的对她进行攻讦呢? 可是,又怎么预防? …… 忽然一夜春风来,树的枝柯之间冒出了嫩绿的芽,地上的小草也都破土而出,校园里的迎春花黄黄的,一切都莺莺燕燕的着实让人喜爱。春困秋乏,江雨中午午休了一会去研究所,到了所里发现走廊乱七八糟围了一群人,人人都是一脸的惊疑和紧张,一个个神神秘秘神神叨叨的,江雨正要问话,这些人本来都不知道在议论什么,忽然的都闭嘴了。 江雨的心里就犹疑,难道,又出了什么与自己有关的事情? 江雨心里想着,宛如往常一样笑着向大家伙问了好,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过了一会,她径直的到了张所长那里,而张所长不在,于是江雨又找杨副所长。杨副所长五十多,人比较干瘦,戴着八百度的近视镜,很有些账房先生的风范。 江雨进去,和杨副所长先说了几句工作上的事情,而后问,所里中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杨副所长长期戴近视镜的眼珠子在镜片后面咕噜噜两圈,干咳一声说:“那个,崔明明,那个,她啊,她中午,下楼梯,从楼梯上滚下来了。” “哦,伤的重不重?没事吧?” “没事吧?没事。在医院呢,应该没事。” 第30章如你所愿 江雨哦了一声,再和杨副所长说了几句,走了出来。 没等下班,江雨就提着一堆东西去了医院,探望已经住院的崔明明。 江雨没有和任何人一起,但是她到了医院后,崔明明的病房里已经有了单位的几个人了。 见到崔明明的那张脸,江雨吃了一惊,她的头被白绷带绷着,脸上鼻青眼肿的,像是成千上万个冰雹无间断的砸过她的这张脸。 这不是人脸,这完全是去了毛盖了章可以待售的五花肉。 如果不是太熟悉,如果不是说话的声音,简直就认不出床上的这位就是朝夕相处的崔明明。 “怎么就这么不小心?”江雨的关怀却让刚才热烈的场面骤然的冷了下来,每个人都不说话了,全自动的远离了江雨,用怪异的和不自然的眼神看着她。 江雨心里明白了! 彻底的明白了! “你们都看我干嘛?这是来看病人的还是看我呢?” 还是没人吭声,有人还颇含敌意的看着江雨,崔明明倒是说:“江雨来了,来了就来了,还拿什么东西啊,你这真是……” 江雨也就不理其他人,和崔明明说着话,闲扯了几句,说自己还有事,先走一步,所里的人全都“呃”的点头,但是没人出来送江雨。 江雨出来,在门口那站了一下,依稀的听到里面说:“她真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将你从楼上给推下来,这倒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人!” “人家梦游,你管得着?” “要我说,她要不能离婚?漂漂亮亮的,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为嘛离婚,你们都不想想为什么?睡半夜将你宰了,你找谁说理去?” “你这纯粹马后炮,你早点干嘛去了?” “哎你这话说的,我又不是她老公,这不是因为小崔出了事,谁知道她人格分裂啊……” 这时崔明明的声音说:“这事,怎么说呢,我自认倒霉吧……” “为嘛自认倒霉,给领导反映,出书了不起啊,社科基金了不起啊,人不行,有病,干嘛都不行!” 江雨已经不知道怎么愤怒了,她顺着楼梯走,走了几步才发现自己竟然不是下楼离开,而是在往上。 干脆的,江雨到了楼上,到了顶楼,她看着远处的建筑和尚且沉寂在春风里的万物,长长的嘘处了一口气。 平安晚上到江雨这里的时候,是十点一刻,从过年前去过那个宾馆之后,他就已经不在门上做记号了,因为已经确定了江雨根本就没有病,做那个完全的没有必要。 进了屋,平安似乎闻到了一股什么香味,挺好闻的,他像往常一样说了一声江老师我来了,听江雨回答了一声后,就进到了自己的房间。 客房里似乎也弥漫着一种香味,让人心旷神怡,而且,被褥和枕头也换过了,全是新的,平安坐上去摸了一下枕头,觉得很手感很不错,开了台灯看了一会书,就睡了。 也不知道是到了几点,平安隐隐约约的,觉得床前站了一个人,他心里恍然,睁开眼一看,在黑黑的光影之中,江雨那修长的身材是那么的容易辨认。 江雨只穿着睡衣,她看到平安睁开了眼睛,将腿放在了床上一跪,人就俯上了床,手撑着,低头看着平安,长长的头发像是瀑布一样倒垂下来,眼睛里像是着了火一样璀璨发亮,嘴里鼻孔里喷着热热的气息,越来越近,而后就吻在了平安的唇上…… …… 和想想中目测中的一样,江雨整个人身材纤长,但该饱满的地方就饱满,该圆润的地方就圆润,她的皮肤好的像是让平安感觉在摸着绸缎一样,唇舌却像涂抹了蜜,十分的诱人流连忘返,而虽然纤瘦,但她的表现却十分的有力。 整个过程两人一句话都没说,只听到床有节奏的咯吱咔嚓声和彼此的喘息。 一切都很完美,直到轰然倒塌。 休息了一会,两人再次鏖战,然后再一次,再一次…… 这一夜就这样的过去了,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征服了谁,谁又缴械投降了,一切都很美好。 一直睡到了中午醒来,平安睁开眼,听到江雨在厨房里炒菜,他躺着看看屋顶,伸了个懒腰,手臂伸展开来写了个大字,而后起床,眼睛看到了自己枕头上江雨的几根长发,随手捻了起来,在手里拉了几下,又放到了桌子上。 到了厨房,江雨见到平安笑了一下,平安迟疑了一下,江雨就转过身和他拥吻了一会,说:“洗洗准备吃饭。” 江雨整个人都容光焕发的,就像缺水的庄稼被浇灌喝饱了水一样。 一会吃着饭,江雨说:“平安,能不能,陪我去散散心?” “好啊,想去哪里?” “随便吧,走到哪是哪。” 吃完了饭,江雨给张所长请了假,说自己想休息一下。 而张所长似乎想给江雨说什么,江雨一张嘴,他就不说话了,听完松了一口气,心说还好自己没先说出口,要不能有语迟人贵之说,她自己要休息不来,省得自己出口得罪人。 江雨这边是先进工作者,是社科基金的获得者,是所里的骨干,崔明明那边却受伤到了住院,还好自己做了工作,不然按照崔明明那些人的意思要报案,警察来了这也是一笔糊涂账。 江雨有病,梦游,即便推了崔明明摔下楼,这怎么能说得清?再说,她去年都能自己跳天桥差点死了,这种人,你想怎么处理她?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当领导的,即使要权衡、平衡,哪方面抹不平,工作都不好干。 平安和江雨天南海北的整整玩了大半个月,在回程的前一晚,江雨对平安说,这些日子,是自己最快乐的时光。 平安心有戚戚,他这一段已经想了很久,两人关系今非昔比,终于给江雨说了俞薇身上发生的事情。 可是江雨一点都不吃惊,她也明白了,为什么平安在对待自己这个“梦游症”患者的时候没有丝毫的惊慌错乱,为什么他一直的坚信自己根本就没病。 江雨依着平安,海滩的海水一波一波的荡漾着,她看着远处明净的月色说:“我最近才想明白了一件事,这人的情商高呢,主要是让别人高兴,而智商高呢,主要是让自己高兴,可是智商不高情商也不高呢,主要就是自己不高兴了还不让别人高兴。” 平安听了和江雨一起笑了,一会他说:“能让自己高兴又让别人高兴的事情,太少了。人活着哪能面面俱到?除了大义和至亲的事情,之外的,还是先让自己高兴吧。” 江雨伸手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点头说:“好,我听你的,我觉得,就这一句,你可以当我的导师。” 平安和江雨回到学校之后,就搬离了江雨的住处,江雨说自己身体已经没问题了,总在一起,你还是学生,万一让人看到了,不好。不过,你知道我的,你要来,我都在等。 江雨说的没错,平安也觉得自己总住在她那里是不行,以前和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两人之间已经突破了师生的关系有了肌肤之亲,的确要注意一下,于是就回到了宿舍。 时间过的很快,到了五一前,江雨和平安在她的房间里恩爱了一番后,江雨说让平安回家一趟,平安说自己不想回去,再说回去也没事,江雨笑了:“你过年的时候也没有好好陪你爸妈,这都几个月了,回去看看,别让家人觉得儿大不中留。” “我只听过女大不中留,你这教授倒是会独创新词。” 江雨睁着大眼笑说:“是啊,教授就是干这个的。” 在江雨的劝说下,平安回了家。 五一这天,研究所开了一个会。这是一个团结的大会,是一个胜利的大会,是一个奋进的大会,会议开得非常热烈而圆满,会议完了之后,大家还要在学校的教师餐厅里聚餐,江雨给张所长说,自己有些不舒服,想休息一下。 张所长考虑到江雨的特殊情况,就同意了。 这样,大学文科院研究所的成员除了江雨之外,全在餐厅里欢聚一堂,大家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的好不热闹。 正喝的起兴,江雨一脸煞白的,眼神一眨不眨,整个人木木呆呆的就走了进来。 有几个人看到了江雨,都大声的叫着“江老师”“江教授”“来我们这里坐”什么的,江雨却一语不发,径直的走到了崔明明身边,崔明明人本来稍胖,这会已经喝的脸红脖子粗,看到江雨就站起来笑:“你刚刚去哪了?我还在找你呢。来,要罚三杯……” 崔明明的这一桌就要给江雨让座,蓦然都脸色大变,也恰恰这一桌基本都是女人,登时都发出了凄厉刺耳的尖叫! 江雨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明晃晃的裁纸刀,薄薄锋利的刀刃闪着寒光,她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崔明明,挥着刀对着崔明明的脖子就是几下。 鲜血喷溅! 崔明明的脖子被江雨手里的裁纸刀连续的从左往右从右往左反复的割了好几下,她连喊救命的机会都没有,目瞪口呆的捂着自己流血不止同时也血肉模糊的脖子,往后倒下了。 血如泉涌! 崔明明在倒下的时候,还带翻了餐桌,顿时稀里哗啦嘁哩喀喳的响彻一片。 所有人的人傻了一样,愣愣的看着江雨,而江雨此时满脸满身都是崔明明喉咙脖子动脉上喷涌而出的血,整个人就像是从地狱里出来的女夜叉,她就在所有人的瞩目之下,拧了一个身,拿着还在滴血的裁纸刀,从原来进门的地方有从容不迫的走了出去。 直到江雨消失,餐厅里的人才清醒了,这里杀人了! 崔明明被梦游的江雨割喉了! 发生在大学文科院研究所的这场杀人案,情节简单,目击证人众多,刑警队和派出所的干警接到报案赶赴现场之后,不费丝毫的力气,没有一点的周折,就从凶手江雨的家中将她给擒获了。 只是抓获的这个过程十分耐人寻味,当警察们破门而入破窗而入的时候,杀人嫌疑犯江雨正躺在自己的床上盖着被子睡的正香。 而江雨的身上这时还穿着刚刚杀害崔明明时的那身衣服,衣服上面到处都是溅的血,这些血将被子床单全都染红了,那柄用来杀人的裁纸刀就在江雨身边的书桌上放着,当然上面也是崔明明的血。 满脸满身是血的江雨对荷枪实弹来抓捕自己的警察表示出十分的困惑,直到她被警察给戴上了手铐,她还在追问:“你们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为什么我的身上都是血?” “为什么我的床上也是血?” “裁纸刀是我的,为什么上面带着血?” “为什么?” 第31章你就是我的青春,你就是我的爱情 平安返校后知道了江雨所做的这一切。 他明白了,为什么江雨要让自己五一回家,为什么会让自己搬离她的家,为什么会有前面的那一场旅行。 江雨在审讯中,坚持自己五一那天开完了会,就回家睡觉了,她否认自己从会场回来后再出过门、更别说去过餐厅,特别是怎么可能持刀杀人。 江雨是漂亮的,而且是女教授,身上的头衔众多,这样一个前途无量的大学教师,怎么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去杀一个女同事,而且在杀了人之后也不逃跑,更不隐匿凶器,反而堂而皇之的在家里睡大觉! 这不科学!也不正常! 更不符合常理! 随着警方进一步的调查,一些隐秘的情况涌现了出来:江雨有梦游症,有非常严重的梦游症,这一点不光是江雨曾经就诊过的医生,甚至身边的每一个同事都能说的清楚,这些同事们这会将江雨此前的种种匪夷所思的行径给竹筒倒豆子一样的倾泄了出来,而刘文涛更是能证明,犯罪嫌疑人江雨曾经在去年冬天犯病跳天桥自杀,结果未遂。 什么样的人能做出这样疯狂的事情? 梦游症没法解释,神经病人的世界更没法解释。 几个月后,中级人民法院对这起杀人案做出了判决:尽管江雨杀害了崔明明,但是根据我国现行《刑法》:“精神病人在不能辩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的,不负刑事责任;但是应当责令他的家属或者监护人严加看管和医疗”之规定,法院判决江雨免于刑事处罚,交由所在单位当庭领走,并责令单位承担对她的全部治疗费用。 这样,江雨就到了本省著名的,也就是俞薇当时所治疗过的那个精神病院进行治疗。 当平安去医院探望江雨的时候,江雨竟然比以前胖了一些,两人的视线相交,彼此眼中那种只可意会又不可言传的讯号已经来回的传递了若干遍了。 四周没人的时候,江雨轻轻的说:“你知道,你当时不说那些,我也会做的。” 是的,平安知道,自己不说俞薇的事情,江雨也会实施她自己的计划。 任何一个人,怎么可能让另一个人一直呆在阴影处伺机对自己发动致命的袭击,而且,那样的袭击已经有了一次。 平安看着江雨的脸,又瞧着身材,说:“你好像胖了?” 江雨听了笑,笑的十分灿烂:“我吃得好,睡得好,也不写书,也不写稿,更不熬夜,还能安心的做以前没有时间做的事情,怎么能不胖?” 到了平安大四这年冬天的时候,江雨被医院诊断已经完全康复,于是结束治疗,让她出院了。 而后,江雨在过完春节后去了首都她的导师那里,在那里,她将开始自己的新的工作和生活。 而这个省、这个城市,除了平安之外,江雨说她完全的没有什么牵绊的了。 但是平安却还有一件事要替江雨去做。 崔明明死了几个月,已经火化成灰,她的前夫,暨本校副教授胡汉云娶了一个本校刚毕业留校年轻貌美的女子。 新婚燕尔的胡汉云觉得生活无比的惬意,这天他早上开门去运动,脚下踩了一个东西,捡起来一看,是一把灿新的裁纸刀。 这把裁纸刀的颜色和式样,同当时江雨杀死崔明明的一模一样。 胡汉云当时脑中就像有个鸡蛋壳打破似的“噌”的一声,立即一身冷汗,也不跑步了,重新的折回了屋内,新婚的妻子娇声的问他忘了什么,怎么又回来了,胡汉云说我还是陪你吧,说着话将裁纸刀扔进了垃圾桶。 崔明明是死了,但是崔明明对江雨所做的事情,胡汉云未必是不知情的,平安给胡汉云家门口放的裁纸刀传递着这样一个讯息:梦游症患者能杀崔明明,也就能杀你! 你要是不老实,能死一个人,就可以再死一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 转眼就到了毕业季。 这是一个充满了希望的季节,也是一个让人伤感的季节,不等刘可欣开口,平安就将她约了出来。 那棵树依旧是那棵树,人,还是那两个人,平安面对着刘可欣,内心有着愧疚和怅然。 大学的爱情是美好的,可是她将爱情给了自己这个浪荡不羁心有旁骛的人。 无论如何,逝去的光阴,再也不会回来了。 “别说抱歉,”刘可欣抢在平安之前开了口:“你就是我青春的希望,你就是我爱情的憧憬,毕竟,青春一去不复返了,爱情,给予了你,我也收不回来了。” 平安沉默了好大一会,说:“咱们走走吧。” 两人一直默默的到了北门的那片湖旁,垂柳在水面轻轻的滑动着,平安看着湖面说:“其实,我一直挺害怕你的。” “害怕?为什么?” 刘可欣很不理解,平安笑又没笑出来,心情十分沉重:“因为不善于表达,小的时候我们总是欺负自己喜爱的人,而长大了,我们总是害怕自己喜爱的人。我怕你对我太好,我怕我会爱上你,因为我不配,我这人复杂又坏,就像是有那么的一种鸟一样,一直的想要去飞,去寻找自己都不知道的未知,可要是让我老老实实的守着你我知道我压根就做不到,即便有一段时间做到了,迟早我会变的,那样只会让你难过,会让你难受,我也不舒坦,那我不是更混蛋。” “可是,我愿意啊。” 平安摇头:“你太好了,以前我不了解,其实真是我不配。有时候我想,我以后找媳妇,应该找一个丑八怪,而你太漂亮了,你又聪明,你这样的女人应该被男人惯着、哄着,你应该过的很好,而我,你要是嫁给我,肯定天天生气,我就是一个坏蛋,你要是天天跟我受累,得少活多少年啊……” “那你说你怕自己会爱上我,是真的吗?” “真的,和尚见了你都会有这个念头的。” 刘可欣又笑了,伸手折了一根柳枝轻轻摆着,看看平安,说:“你肯定会记着我的!你这辈子在最后的那个日子,想起的肯定是我,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刘可欣伸开双臂将平安紧紧的抱住了,平安任凭她抱着。 好久好久,刘可欣说:“因为大学只有一次,因为青春只有一次,因为这辈子有一个傻瓜一直近在咫尺的爱了你四年啊。” 平安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自己的确就是个混蛋。 “你那个订婚的未婚妻,怎么样了?” 一会刘可欣和平安坐在湖边,她靠在平安的身上问:“她的病,好点了吗?” 平安捡起了一颗石头,使劲的扔到了很远的水里,说:“哪啊,她病的越发重了,病的不轻。” “啊!” 米兰的确现在让平安有些头疼,曾经有一段,米兰已经从平安的生活里消失了,可是最近这一段,她又出现了,她直言不讳的给平安说,自己要嫁给他,等平安斩钉截铁的说了不可能之后,米兰就以平安的媳妇面目出现,去了平安的家里,给平安的父母说平安和自己的关系在高中那会就确定了。 这种确定指的是什么,已经毋庸置疑。 平安已经长大成人,对于儿子,其实平秋明和刘红艳也知道自己就没怎么管过,但是在婚姻大事上不管也不行,平秋明就不止一次的告诉平安要认真的对待生活,要认真的对待自己今后的人生。 平安给父亲母亲的回答是,自己以前糊涂着,现在正是因为清醒了,才坚决不会要米兰的。 如果因为要娶米兰是因为在高中那会两人就“睡”了的话,那自己到现在还和别的女人也睡过,那对别的女人岂不是就是一种不公平,那自己宁愿选择别的女人,也不会选择米兰。 平安对米兰说你寻找爱情的方式是通过和男人睡觉,而我睡得女人可能有些少了,所以还没有找到真正的爱情,所以我还要继续的睡下去,因此劝米兰也去睡,看谁先睡到自己想要的另一半。 米兰在社会上游荡了几年,忽然的就知道了平安的好和他将来大学毕业就有工作的优越性了,也就是活的明白了,她对平安忽而软忽而硬、忽而悲戚万状、忽而强悍野蛮,于是导致了平安彻底的对她没有感觉,有时候想自己是不是也要“梦游”一下才能将这个女人给摆脱了。 时间就这么匆匆的过去了,夕阳渐渐的落在了山的那边,刘可欣靠在平安的肩膀上说:“平安,咱两来一个约定吧?” “什么约定?” 刘可欣坐直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大学这几年,未来你肯定有很多事要去做,有很多事要去解决,不如,我们来个约定,五年以后,你要是没有找到你爱的那个人,就娶了我好不好?” “五年啊……你肯定就忘了我了……”看着刘可欣要生气辩解,平安急忙说:“我可忘不了你,因为你是雷锋同志啊!” 刘可欣伸手在平安身上轻拍了一下,一脸的嗔怒,平安笑了一下:“好,五年。我估计,你等不到,因为那个时候你会想平安是个什么玩意,还因为那时候爱你的追你的人,会从咱们学校门口一直的就排到了你家的门口。” “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玩意’,再多的人也是别人,别人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如果真有那么多人,那我就从这些人身上踩着过来嫁你。” “哟嘿,雷锋同志什么时候学会了轻功水上漂啊。” “什么是水上漂?那是踩头功!” “是!雷……” “你再雷一下!” 平安急忙投降:“不说了,我不说了。” 刘可欣看着平安,说:“你能吻我一下吗?” 平安看着刘可欣,将她紧紧的抱住了,刘可欣身体不停的在颤栗。好大一会平安才说:“我认识你,太晚了,我不配……” 刘可欣伏在平安的肩膀上说:“我认识你的每一天,都是崭新的一天。哪有配不配?别老说不配。我说配,就配,你就是大坏蛋,也配。” 平安轻轻的在刘可欣唇上触碰了一下,可是刚刚挨住,刘可欣就像章鱼吸盘一样使劲的对平安吻着,像是要将平安的嘴巴舌头都要给咬烂咬掉…… 两人这个吻吻了很久很久,然后又坐了一会,直到月上柳梢头,才一起回到校园里,平安看着刘可欣进了女生宿舍,才准备转身离开。 这时刘可欣的宿舍忽然传出了女生们齐心合力的喊叫:“平安,我爱你!” 平安愣了一下,看着上面,刘可欣被人从屋里又推了出来,站在栏杆那里对着他笑着…… 这时远处不知是谁在轻吟弹唱着罗大佑的那首《爱的箴言》: 我将真心付给了你 将悲伤留给我自己 我将青春付给了你 将岁月留给我自己 我将生命付给了你 将孤独留给我自己 我将春天付给了你 将冬天留给我自己 爱是没有人能了解的东西 爱是永恒的旋律 爱是欢乐泪珠飘落的过程 爱曾经是我也是你 我将春天付给了你 将冬天留给我自己 我将你的背影留给我自己 却将自己给了你…… 平安忽然的觉得自己老了。 第32章你要记得我 平安学习很好,他也早早的就和有关人士沟通过、送了礼,目的就是想留校,或者,到首都大学再进修两年(江雨也在那),按研究生待遇,条件是毕业后留校当老师,基本上已成定局。 但平安最终没有达到目的。办事的老师有些不好意思,说原本是平安的那个名额,学校最终给了另外的一个人,十分抱歉,自己已经尽力了。 事已至此,徒说无益,平安很潇洒的笑着说没事,问那个留校的命运宠儿是谁啊,当然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满足一下好奇心。 老师听了,表情有些难以琢磨,也有些只可意会,说:“是个女的,叫杨凤霞。了不得的一个人。” 杨凤霞? 我操! 了不得的人? 对呀。 这白莲花小婊zi世界警察! 平安没想到很快的和杨凤霞在校园里不期而遇。 杨凤霞看到平安后站住了,平安先说:“恭喜你。” 杨凤霞说:“哦。跟我来。” 哦,跟我来?身份转换的这么快?这语气像是老师给学生说话。 杨凤霞在前面,顺着北门那片湖一直到了湖边的土丘上,这里这会没人,长了很多树,钻进去外面来人也看不到。 杨凤霞看着平安说:“你不来找我,我会去找你,我们之间,有些事要了结一下。” 我来找你?谁找你?心里想着,平安说:“我们?哦?既然彼此心意相通,那就谈谈?” “你不已经来了?” “对老师我得客气点。” “说吧。” 说?你不说?我对你能说什么?那好:“其实,我觉得你这人,挺有意思的,一直没机会,这会要走,想再不给你说,以后还真就没机会了,那太遗憾了。” 杨凤霞看着平安,却没有冷嘲热讽,又瞅瞅远处的湖光山色,说:“怎么不早说呢?现在晚了。” “晚了总比没有强。” “我哪里有意思?” “哪都有意思。我发现你活的很明白。” 杨凤霞的表情有些难以琢磨:“挺有意思?活的明白?说这些有意思吗?你只是心里不平衡,你在恨我,你在想你学习好,也挺会来事的,关系都拉好了,可是最后却败给了我,你无非就是想羞辱我换取一点心理安慰罢了。” 平安想说话,杨凤霞抢先一步阻拦了他:“——你不用说话,我告诉你,你是我们这一届同学里面少有的几个头脑清醒的,但是你关注的不在重点上,你以为你对未来的把握已经十拿九稳了?没有,你没有被生活逼到绝路过,你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绝望!你不知道一个人为了达到目的会为之付出什么代价!” “你有信仰吗?你相信什么呢?” “你说我挺有意思?言下之意是不是想说其实你欣赏我,喜欢我?你那调侃的语气玩世不恭的态度从上大学开始就没有改变过,你在意过什么呢?如果你早点对我说这一句,哪怕是开玩笑的,我也会为你疯狂一段时间的——是,青春不就是用来疯狂、用来挥霍、用来犯错的吗?” “你以为我不知道刘可欣是真喜欢你?你以为我那晚去找你就是为了不让你去接近刘可欣让刘可欣远离你?你以为是因为我仅仅想让刘可欣成为我的表嫂?” 杨凤霞说到这里默然了,平安忽然觉得她有些色厉内荏,有点疯狂,就像这些话已经憋了好久终于在今天找到机会对自己讲了。 杨凤霞忽然开口又说:“我太知道你了!你睡了江雨的事情别人不知道,我却清清楚楚,你整整的干了她几个月,直到她离开!你多行啊!那么多的女同学喜欢你,你背负了那么多女生的爱却在肏着我们学校最漂亮的女教授!你想知道我为什么知道这些吗?因为我已经注意你很久了!不是因为刘可欣,也不是因为我表哥,因为我像别的女生一样的想过你对你发过花痴!但是我知道你不会对我加以理睬的,你爱的人只是你自己!” 空气中有着难言的气息,平安觉得自己面对的真是一个无法理喻的女人。 杨凤霞这时却做了一个让平安觉得惊讶的动作,她伸手解开了自己的上衣扣子,平安转身就要走,杨凤霞说:“还来得及吗?我喊一声,你能对赶来的人说得清楚?” 平安忽然的笑了,回身看着杨凤霞,说:“这里有人吗?你倒是喊喊,我比较期待。” “这重要吗?我会拉着你直到来人。”杨凤霞任上衣豁开着,里面露出了丰盈的肌肤:“来吧,来肏wo,你不就想这样羞辱我吗,我也想让你占有我……只可惜,我已经不是处女了……” “你赢了,”平安看着杨凤霞说:“我说真的,你真狠,对自己那么狠,可非要那么做吗?我偃旗息鼓,我落荒而逃行不行?” “我赢了?我是赢了,赢了你还有其他人。但我没有赢,我输了,我输给了命运。我也想像你一样做自己想做恣意妄为的事情,但是我不能。都知道工作越来越难找,分配的地方哪个心甘情愿的去?我怎么能不早早的做准备?你不也在准备?你回去选择会有很多,可是你知道我要是回到老家,面对的将会是什么吗?你知道我那里有多贫瘠多荒凉吗?我的生活你是难以想象的,你知道人像狗一样像畜生一样的活着是什么样的吗?我有四个弟弟妹妹,全家人的希望就在我身上,我敢放松懈怠一下吗?我只有留下留在这个城市里才会有更多的机会!” “你有多少让你付出、承重的人?” “你有钱能送礼,我有什么?我只是个女人,那就用女人的方式来解决这一切,来换取我想要的。” 杨凤霞说着竟然躺在了长满了荒草的地上,说:“来吧,我第一次已经给了能帮我留校的人,你是我喜欢的,你是第二个,今天一切都做一个了结,和以往做个了断。来吧,这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平安完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看着杨凤霞觉得自己像是在看一具尸体,可又不是,这具鲜美的“尸体”有着自己不具备的思想和想要达到所要目的的手段。 她似乎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又符合她一贯的那种风格和印象。 平安走了过去,看着杨凤霞的眼睛,见她直愣愣的盯着自己,脸上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伸手将她的衣服给合了起来:“你不必如此。你要是告诉我,我会帮你的,我会退出,起码,虽然我不是君子,但我会有成人之美的心。你不用这样。” “你帮我?你鄙视我的身体不纯洁?” 平安摇头:“没有,你看得很准,我自己就不是什么好鸟。只是…… 平安倒退了一步,张张嘴,可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叹了一口气,转身就走,杨凤霞猛然的坐了起来,衣服也没穿好露着胸从后扑过来紧紧的抱着平安,过了一两分钟,倏然抓起平安的手臂,张嘴狠狠的咬了下去! 平安没有挣扎,他看着深深的很规则的牙印留在了自己的胳膊上,杨凤霞盯着平安的眼睛说:“你退出?你退出就没有别人来竞争了?” “我要你记得我!你要记得我!你一定要记得我!记住这个世界对我是多么的不公平是多么的冷酷无情!” “你要记住就是对生活的疲于奔命才让我没时间认真考虑我内心真正的需要!” “你要记住让我在最应该追求爱情和浪漫的年纪里却只能为了生存而放弃梦想!” 平安想说我哪知道你的人生?我和你的人生从来就没有交集过,我自己的事情都焦头烂额忙不过来,不过你肯定能活的很好的。 杨凤霞却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从小到大我受了那么多罪、吃了那么多苦,我知道自己一定会过的很好的!我不会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怎么议论我,我只要自己想要的。” 杨凤霞的精明和野心让平安觉得这个夏日的风吹过来有一种深入脊梁骨的寒冷。他等杨凤霞平静一点,说了一句:“你说你喜欢我,可我要是也喜欢了你,你现在能和我一起走吗?你的负重不允许你那么做。我是玩世不恭,我还放浪形骸,我是爱自己,我强行介入你的生活了没有?” 平安还想说你作为女人的第一次都是为了换取自己的前程,你怎么可能会真正的去爱一个人去为那个人付出一切? 是的,我不了解你,可我为什么要了解你? 我来刺激你?你是想来刺激我才对。 你给我上了一课。 不过什么都不用说了,没必要再去继续什么话题,平安说了一句“祝你幸福”转身就走。 杨凤霞在身后说:“幸福不幸福我不知道,但我会成功的,我现在过的好的标准就是成功。” 平安再也无话,杨凤霞却还在背后像是宣言一样的喊了一声:“我不懂得什么是人生,但是我知道什么叫做命运!命运将人生肏的体无完肤,人生还只能去忍受!“ “让命运去见鬼!让他妈的一切强加于我的不公平统统去死吧!”? 平安走了很远,杨凤霞还在山坡上歇斯底里的喊着:“平安!平——安!你会看到我的成功的!你会的,你会记住我忘不掉的!”? …… 平安觉得米兰已经疯了。 米兰除了给刘红艳和平秋明说她和平安的关系外,还在小区里、在平安那一届的同学、所认识的人中散布她已经是平安的人和平安在高中就睡过觉了。 这种情况越演越烈,有些满城风雨的架势。平安觉得米兰这个人身上充满了矛盾性和辩证性,她一方面在给所有认识的人宣扬着她和自己睡觉发生关系这件事对于她自己是多么的重要,一方面又将这件事不当回事的大肆渲染将自己设计成为一个被始乱终弃的受害者,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想让人知道还是不想让人知道。 总而言之米兰就是想用已经和平安睡过这个事实迫使平安屈服就范从而达到她的目的,于是平安已经成了厚颜无耻、不负责任、诱骗女性的流氓加无赖、道德极其败坏的花花公子。 对此厌烦之极,却无法处置的平秋明和刘红艳几次三番的打电话问儿子你究竟想怎么解决和米兰的事情? 怎么解决? 不解决。 第33章人无根柢似浮萍 本市有这样一个规矩,新毕业的大学生都要下基层。分配的事情是组织人事上说的算,能给你安排个工作就行,不管你专业对口不对口,也不管你喜欢不喜欢,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于是要到一个好的单位,还得靠关系,靠跑。只是去的地方,就未必都如人意,而能找到好单位的实在没几个人,这样一来,大家怨气更甚,跑到称心单位的笑而不语,不如意的则破口大骂,说自己怎么总是生不逢时,怎么倒霉的总是自己,这他妈招谁惹谁了,考大学就是想离开山窝窝离开那个鬼地方,难道这绕了一圈又回去? 难听的话说归说,不去又能去哪?那只能想去哪就去哪。 刘红艳在本市也算是文化界名人,她平时只会唱戏,对唱戏之外的人情世故和社会规则完全不懂,但此次好歹利用自己的名望为儿子跑动一回,活动来活动去的,有关人士说那让你儿子去咱们市最大的国企保卫部门吧,你儿子不是学法律的,这就和法律有关,专业不就对口了?先稳定了,今后再协调。 刘红艳回来召开家庭会议,平安很淡然,说你也别操心了,咱发扬风格吧,响应号召,知识青年要到农村接受再教育,咱当块砖,哪里需要往哪里搬。 刘红艳听了着急,问你什么意思,你要去哪?这国企好歹在市里,方便,你都被教育了多少年还要再教育?你准备接受教育到什么时候? 平安笑笑不说话,平秋明却明白了,这个大厂有多少人?太多。往年连学校负责分配的老师都是鼓捣着学生去国企的,如今多少国企进行着改革,前途未知,那能有多好?况且离家太近,米兰要是闹事撒起泼,儿子的这日子就没法过了。要是有这样的儿媳妇,自己老了恐怕也跟着不能享福安度晚年。 平安果然发扬非常的风格,捣鼓着悄声无息的到了本市最远的一个县第二中学当了一名负责教授法律与思想品德的教员。 平安小的时候平秋明和刘红艳就没怎么管过他,他如今这样取舍,两口子也没了话说,不过教书好歹也是一份正经的职业,再说现如今好多岁数比平安大的多的文凭也高得多人还在家里待业,先稳定下来以后再想法子挪窝。反过再想,儿子很有道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米兰这样不厌其烦满城风雨大张旗鼓的闹,她要找不到平安人,起码自己两口子不会太烦了,眼不见心不乱。 留县位于本市最东边的县区,第二中学在县城的边郊,学校坐落在宋朝时期的一处遗迹旁边,据说这里曾今是一个演武场,宋代宗泽大将曾在此誓师出击,而后大破金兵。 这个学校校园非常大,最为惹眼的地方就是学校院子的西北角竟然还有一座古庙,只是里面已经没有了僧人。古庙边上有好些树木,也不知道都是什么树,很有些年头了,一棵棵奇形怪状外貌威猛的树杆粗大弯曲都做抗争状态,很是有生命力的模样,非常耐看,平安觉着要是想法子搞到省城,估计能卖个好价钱。 二中的历史比较悠久,学校很有可能原来就是在庙院里设的,不然为什么将古庙包括在里面,兴许建校伊始,学生们可能还在庙里上过课。 从寺庙往后面直走,就是一排排的青砖瓦房,还有一幢三层外表灰白的楼房,房子的年龄估计比平安还大,这里就是教师的宿舍,门前也有许多的树,而且也都树龄悠久,这些树好像天生就应该在长在这个地方,与古老的房子浑然一体。 从这里放眼望去,一大片的空地都被老师家属种上了各种青菜,这和一墙之隔的原野接壤,让人恍然的觉得是教师将农民的庄稼给强行掳夺了成了一个庄园。 二中前些年可以,这几年招生名额比较少,原因是如今的人都喜欢去大城市,而县城也是城市,是本县的经济文化中心,什么新鲜流行的东西都是从城市流传出来的,所以很多人认为城市里的什么都好,因此上学的学生也要去县里面的一中实验中学外国语中学等等新锐学校就读,二中就被冷落了。 学校外面有一条河,河面不宽,水流量也不大,可是水却是出人意料的清澈,这让平安非常的喜欢,傍晚的时候坐在河边,河风阵阵吹来,眼望碧绿无垠的旷野,夕阳西下,心情真是无比的舒畅。 和城市里的环境比较,这简直就是世外桃源。 学校本来是让平安住在青瓦房里的,可是有一夜下雨,屋顶竟然漏雨了,眼看着就是修缮好了再住人也会发生危险,就重新分给了平安一间二十来平房的房子,房子在二楼的东北角,也不知道是不是墙体薄,平安总觉得这边放个屁隔壁屋里的李萍萍会喊臭。 整体来说,条件不好,但是因人而异,平安觉得不错,心静自然凉,关键是看个人怎么想的。这里的老师、比如像彭佩然和平安熟悉了后问他大学毕业为何来到这个穷乡僻壤,平安说服从组织分配,彭佩然就说你不能想法子搞搞,平安说没法搞,搞不了,彭佩然就明白了,这也是个没根基的老实娃。 平安表现的很本分,也很快的进入了角色,每天按部就班的去给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学生们上课,可他不久就发现,这些大多数是农村来的瓜娃子们没有出过门,也没有见过世面,把一个中学看成了大学一样,肚子里没学到多少东西,却先学会了卖弄,将社会上一些杂七杂八的内容带到学校活学活用,有其形而无其实,最明显的就是眉来眼去的处对象谈恋爱,一个个成双成对的跑到校园外面的小河边树林里去,扭扭捏捏的样子,简直让他笑掉大牙。 平安似乎看到了往昔的自己——他们能知道什么是爱情呢?兴许也知道吧,不过总会知道的,等他们千帆过尽,历尽沧桑,没有了青涩洗尽铅华,就知道这个时候的自己是多么的可贵,又是多么的傻bi。 平安长了一张惹人喜爱的脸,年轻又负有朝气,从大城市里来的为人又热情,很快的就获得了大多数人的喜欢,学校的教导处李主任很郑重的和平安谈过一次话,说平老师你课教的不错,好好干,有机会我推荐你到省师范学院进修。 平安一听想笑,自己省大出来的去师范学院进修?修什么?我肯定是要修的,不过我修也得回省大去修。 或许李主任对每个新来的教师都会这样讲话,平安也没当回事,这个李主任一看就是老实人,他在这个学校的时间太长了,李主任最为自豪的,就是在学校里干了很多年若干年,他能很清楚的说出这个学校的哪一棵树是他种的,哪一排房子是他主持盖起来的,总之这个学校的每一个地方每一寸土地都留下过他辛勤又洒满了汗水的足迹。 平安想李主任那会不知道在那个庙里或者这个大院哪里发现过什么古物没有?要是有,拿出去卖了,有了钱在这个地方潜伏着,然后继续的找,或许能找到宗泽遗留下来的夜壶什么的,再出手卖,这就是以教书先生的名头打掩护,实质上做盗墓的行当,到不失为一件很惬意的事情,这叫洗白白,洗黑钱——如今不就流行在大城市赚钱,回乡下老家养老生活吗? 要是这样想,这个学校的老人手,可都不能小觑之。 深山出俊鸟。平安已经发现了教职工里有几个长的不错有姿色的女性了,比如说比平安早一年分配来的教师李萍萍,长的苗条清秀,只不过性格有些内向,像是很害羞,说话轻声细语的,不仔细听她说话有些听不清楚,让人总觉得像是被惊吓之后的猫,哪里小里小气的。 还有一个叫彭佩然,全身该圆的地方圆,该扁的地方扁,该细的地方细,该尖的地方尖,个性爽朗,一说就笑,声音跟银铃似的,非常惹火,搁在城里就叫性感,刚刚结婚不到一年,算是个刚刚由女子晋级为女人的少妇,平安觉得其实她可以叫做“澎湃”,要不再加上两个字“汹涌”,她老公人很普通,在县里一个机关上班,而她的老公公,也就是公爹则是本县一个乡的乡党wei书ji。 其实平安对这两个出众一点的女性顶多是存着欣赏的眼光的,但其余的人却不这样想,很多年轻的老师都面临着找女朋友的问题,就像跟平安同时到二中的刘自力和王炳正,他们都是师范学院毕业的,学业和资历都是一样的,所以两人从第一天踏进学校起就仿佛开始了比赛。 刘自力是在办公室工作的,所以相对比较轻松,这样王炳正就去找校长,问为什么把自己分到教研室教基础课?校长做了很语重心长又模棱两可官方通用的解释后王炳正觉得不满意,但是也无可奈何。 刘自力追教师之花单身的李萍萍,王炳正当然不甘落后。刘自力家里条件好一点,因此经常的悄悄给李萍萍买一些女孩喜欢吃的零食,王炳正的家就在附近,也时常的从家里带一些土鸡蛋和各种农村特有的熟食在月黑风高的夜里给李萍萍。 【《行路难》·陆游:平生结交无十人,与君契合怀抱真,春游有时马忘秣,夜话不觉鸡报晨。 极知贫贱别离苦,明日有怀就谁语!人无根柢似浮萍,未死相逢在何许? 道边日斜泣相持,旗亭取醉不须辞。君贵堂厨万钱食,我劝一杯应不得。】 第34章无所事事 只是说话声细声细气的李萍萍却很沉得住气,面对诸多的追求者全部一视同仁,宛如行走在钢丝上的优雅的独行者,这样让平安心里有些叹服,觉得二中的李萍萍老师其实和省大的杨凤霞老师有那么一比。 李萍萍沉得住气,刘自力和王炳正却耐不住性子,作为竞争者,开始两人经常的为了琐碎的事情吵,后来没事也吵,经常的脸红脖子粗。 还是刚来的时候,有一次,平安一个人在操场打篮球——二中的生活这对于他而言实在是难得的清静时光,每天自得其乐,过的还算是可以,这时候刘自力和王炳正不知道从哪来了,平安一个投篮,球进,落下,王炳正接住了球,平安本以为他会来个三大步的,谁知道王炳正将球忽然的扔向了刘自力。 而刘自力这会根本就没注意这一切,平安本想提醒一下,可是觉得还是算了,这样,篮球就“嘭”的一声砸到了刘自力的脸上,当时刘自力就懵了,鼻涕眼泪都被砸了出来,王炳正却关切的说给你球投篮你也接不住,真是的。 刘自力擦了一下脸来了一句操你妈就和王炳正扭打在一起,平安装作去厕所早就跑没影了,这样两人就打的不亦乐乎,最后全身都是土鼻青脸肿的被校长给喊走了。 事情的结果是没有结果。平安和刘自力王炳正本都是挨着住在青瓦房里面的,平安的房间漏雨了,刘自力和王炳正觉得自己住的也不安全,但是平安的房间被调整了,他们俩却还住在那里相依为邻。 李萍萍说话声音小,胆子绝对的不小。因为到了楼上,平安就和她住隔壁了,而楼上的厕所是在靠楼道中间的位置,有一晚平安迷迷糊糊的醒来,听到李萍萍那边很有节奏的传来咔嚓咔嚓的摩擦和床撞墙的声音,还有像是有人捂着嘴被人拧身上的肉那种叫也叫不出来的疼痛声,平安猛地就乐了,知道李萍萍同志青春萌动天雷勾地火,身体有了对男性同胞的需要正在和哪位进行着你死我活的殊死搏斗。 但不知那边那位让李萍萍声音变大的汉子是谁? 其实平安不想多事的,可这夜就是这样奇怪,听着隔壁的春意声声,宛如在耳边一样,能睡着就奇了怪了,平安被折磨的翻来覆去,实在是被尿给憋得受不了,于是就出门,谁知刚伸出一只脚就看到一个身影从李萍萍屋里出来,是刘自力。 平安赶紧脚又撤回去了。刘自力夜会佳人偷腥完毕,也无暇四顾,以夜猫子出屋之势态下楼在诸多参天树木的遮挡下回自己青瓦房去了。 平安刚刚在心里赞颂了这都是不显山露水的人才,结果就在第二天傍晚,他在校外的河岸边看到李萍萍和王炳正挽着手漫步夕阳下往树林里面进发。 昨晚和刘自力干了一夜,今天李萍萍就挽住了王炳正的胳膊。 感情真正的人才,还得是李萍萍!因为选择和谁交配在什么时候交配的权力,始终在她手里掌控着。 但是第三天,李萍萍来找平安帮忙,说她将钥匙丢在房间里了,要平安给弄出来。 这个女人不寻常——平安心里唱着戏词,一副乐于帮人的模样,心里想这样接近美人的大好时机,刘自力和王炳正应该当仁不让啊。 李萍萍老师想干什么呢? 李萍萍的钥匙其实就在窗子跟前的桌子上,平安从门头上打开天窗,用一根树枝就将钥匙挑了出来,接着李萍萍细声细语的要平安到屋里坐会洗洗手,洗了之后,李萍萍让平安吃水果,还有一些零食,更有一些农村特有的特产。 平安有些想笑,遭遇款待当然不会放着零食不吃,这时李萍萍忽然说:“平安,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没有啊?这话怎么说的?”平安一脸的讶然。 “你有女朋友了?” 平安点头,心说你勾引我还是想封我嘴,说:“是啊。” “那怎么没见她来找过你呢?” “嗨,男女之间就那样,吵架了呗。” 李萍萍看了平安好大一会,叹气说:“刘自力和王炳正都挺好的,只是,没你好……大家都知道,彼此都不会在这里停留多久的。” 李萍萍吐露心声,平安知道自己不说点什么是不行了,而且也明白了,她既然说刘自力和王炳正不如自己,可是自己就在隔壁,孤家寡人一个,多方便,晚上干嘛舍近求远呢? ——那是因为,自己没有给她送过任何的物品。 有些时候,实质性的物质就是比看不到只能感觉的精神管用。 李萍萍是一个漂亮还聪明,又现实实际的女人。 这一瞬间,平安想起了杨凤霞:自己那会低估了她的苦难。相对而言,杨凤霞就是身处于泥潭之中挣扎的,自己却是在岸上的,站在岸上的人有什么资格去评判身处泥潭之中陷入绝望的人呢?能说我就活的挺好的你怎么就活不下去呢,所以我活得好好的你说你活不下去你就是在撒谎? 平安吃着苹果,很认真的说:“是的,大家都知道,彼此都不会在这里停留多久的。” 刘自力和王炳正很快的就都失望加失恋了,李萍萍嫁给了县府办的一个工作人员。 彭佩然是一个很热心也很热情的女人,真的长的很漂亮,平安最欣赏也最喜欢她那黑油油的长发,彭佩然不爱将头发随便的披散着,她将头发编起来成了一条直达臀部的大辫子,每次当她上楼梯的时候,平安就喜欢落后几步,看她又黑又粗的大辫子左一下右一下地拍打着圆滚滚的屁股,很性感,也很有节奏感。 平安想要是将彭佩然的大辫子拿在手估计能当扫床的刷子用,于是有时候晚上躺床上听着李萍萍在那边屋里嗯嗯啊啊的长吟低叹,他就想要是真的用彭佩然的头发将自己的床扫了又扫,躺上去是什么滋味? 彭佩然是那种第一次见面就能让人和她开玩笑到很熟稔的女人,简直就像是邻家刚过门热心的大嫂,只是这个大嫂其实比平安只大几个月。她的文凭只是中专,但人好,做事麻利,十分勤快,性格爽朗,于是和平安一样,学校里的人大部分都喜欢她。 还有一点,彭佩然的夫家比较有能力,于是学校安排她管理后勤事物,刚开始彭佩然其实对新来的几个教师还是一视同仁的,可是刘自力和王炳正没几天就闹得不可开交,让人觉得他们不是教师,倒像是不懂事的学生,这样将平安凸显的格外出类拔萃,自然而然的,彭佩然的感情天平就倾斜到了平安这边。 后勤是有管理伙食职责的,彭佩然有时候就悄悄的问平安喜欢吃什么,平安觉得无所谓,彭佩然问询了几次后觉得平安果然随和,于是买菜的时候就将火腿咸鸭蛋罐头一些能存放住的食物悄悄送给平安,她还特别的会做饭,有时候自己在宿舍里开小灶,用的食材和教师食堂一个样,可是味道就大不相同,简直好吃的要让人咬舌头,有事没事了也叫别人去吃,当然谁去吃都行,只是叫平安的次数稍微的偏多了一些。 眼看着李萍萍结了婚,刘自力和王炳正相顾无趣极了,但是他们很快的就重新选择了分别的进攻目标,可是平安却丝毫不见动静,于是彭佩然问平安为什么不谈恋爱,是不是已经有了心仪的姑娘? 平安这下就不能将敷衍李萍萍的话给彭佩然说,当然也不能说自己和曹阿瞒一样对你这个有夫之妇非常感兴趣,属于人妻控——我想用你的大辫子给我扫床,于是就回答说大学谈过一个,可是毕业了,就分开了。 “是因为离得远?”彭佩然问。 “是吧……” 彭佩然又问:“那是因为条件不般配?” 平安想想说:“可能吧。” 平安这下再回想着刘可欣当时的一举一动和行事作风,才觉得刘可欣的家境必然是不错的,有两点可以看得出,第一,杨凤霞不会无缘无故的要将自己的表哥介绍给刘可欣,杨凤霞功利心特强,做事必然都是有目的的;第二,那次刘可欣生日饭店老板上了假茅台,可是刘可欣竟然品尝出了真假,一般学生谁能尝出茅台的真假来,而且还是个女的,除非她就是个女酒鬼。 可是刘可欣不是酒鬼,那只能说她家真的是开饭店的,或者就是卖酒的,要不就是干过品酒师,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家里有钱,将茅台当普通的酒喝,还没事总是喝,于是喝多了就知道是不是假冒伪劣了。 只可惜,自己那时候的心思不在刘可欣身上,对于她,直到毕业,都知之甚少。 平安有些走神,彭佩然知道他想起了痛苦的过往,就说:“我给你介绍个对象吧?” “啊?” 平安的意思只是知道了,可是彭佩然没几天真的给平安介绍了一个女朋友。 【转一个读者的书评:这书应该叫《影响我一生的女人们》; 作者文笔出众,可惜带着愤世嫉俗的偏见写书,年轻人三观不稳尽量别看,老油条能看到很多东西…… 飞翔回复:“能看到很多东西……”是对搞文字的最大褒扬! 借用崔健的话:文艺丧失了批评功能就像是卖yin。 文学,飞翔自觉笔下文字离文学尚且有很大很远一段路程要走,也许永远都拍马难追,但飞翔是朝着“文学”的方向奔去的——文学要是不带“愤世嫉俗”和“偏见”让读者“看到很多东西”,功能和当小姐搞娱乐没有区别,就光剩下出来卖了,给人乐一下,人家付你钱而已。 谢谢这位读者的留言。】 第35章特不想正经 被彭佩然介绍给平安的女子名字竟然叫徐凤霞,和杨凤霞就是一字之差,是县里税务局工作的,个头高挑,身材也可以,长的五官端正,只是平安觉得这个徐凤霞眼神有些不对劲,怎么不对也说不出,反正就是一种感觉。 什么感觉呢,想了想,平安明白了,这女人适合当情人或者搞搞一夜情几夜情,娶回家当老婆,似乎不可以。 徐凤霞比平安小半岁,彭佩然将她介绍给平安后借故离开了,这时候天热,平安的宿舍开着吊扇还是闷闷的,于是他提议到外面的河边走走,那里有片树林,徐凤霞点头同意了。 出门的时候,平安带了两瓶水和一些水果,到了外面,两人走着,徐凤霞和平安不断的闲聊,平安就笑说你条件这么好,肯定不能眷顾我了。 徐凤霞说:“我就想找个大学生。” “因为大学生有文化?” “嗯。” 平安就笑:“我这个大学生偏偏就是没文化的,在学校混了几年,浑浑噩噩的。” “没文化还说的出浑浑噩噩,这就不错。” “也就学了这一句。” 徐凤霞看看平安,觉得这人还有些小幽默:“那再学呗。” 嘿,这个徐凤霞倒是有那么点意思,我再学?你再另找去吧。 到底是第一次见面,胡乱的聊了几句,徐凤霞就离开了,彭佩然过来问平安对徐凤霞的印象如何。 自己知道自己,平安哪有这心思,嘴上说这人还不错,就那样吧,不过徐凤霞看来倒是中意了平安,给他打传呼留言约他,于是平安就给彭佩然说,我觉得和徐凤霞不合适。 “咦?你不是说还可以吗?可以,就是能相处。” “是啊,只不过,处着处着,就觉得不可以了。” “这样,那,你不都知道小徐的电话吗,你自己给她说,直截了当。” 彭佩然当了起了甩手掌柜,俨然一副只管娶媳妇不管生孩子的模样。 于是徐凤霞再约平安的时候,他就去了。 本来两人约好的,但是徐凤霞临时单位有事,就让平安去单位等自己。 平安到了之后,去了徐凤霞的宿舍,与她合住的还有一个女孩子,徐凤霞去忙了,平安和这个女同事闲聊,这个女子长的一般,床头的书倒是放了不少,说起话来,好像很有想法的样子。 平安也是无聊,和这个其貌不扬的女税务人员胡拉八扯的说了一大通,因为这女子不是徐凤霞,心里倒是没那么多要隐瞒和注意的地方。 一会这女的要出去,在半路上碰到徐凤霞,这女子给徐凤霞说,你行啊,抓紧点,这个平安不是一般人,过了这村没这店了。 “哪有啊?”徐凤霞嘴上淡然,心说那还用说,我的眼光,不过你说的这么好,今后可就不能让你们单独相处了,免得被你抢走,我不就落单了。 徐凤霞回到宿舍,嘴上不停的说话,让平安总是逮不住机会张嘴,一会她“哎呦”一声,平安问怎么了,徐凤霞说我背痒痒,也没有个老人乐,你给我挠挠? 徐凤霞说着,将白白的脖子就凑了过来,平安看着她脖子上面黑黑的长发和短短的绒毛,嘴上说着我够不着,然后就站了起来。 徐凤霞沉默了一会,问:“我有什么地方不够好吗?” “不是你不好,是我……抱歉。” 徐凤霞有些不死心:“我们没有一点希望了吗?” “我经过一场情感,这会还有些走不出来,你真的挺好的,怪我。” “可是,我就认定你了,没你,我一辈子都不找了。” 平安看着她说:“一辈子时间很长的,别说这种话,你很快,就会忘了我的。祝你幸福。” “可我找不到了。” 平安默然,说:“鸡蛋从外打破,是食物;从内打破,是生命。人生,从外打破,是压力;从内打破,是成长。你会找到的。” 徐凤霞眼睛亮了:“这才是真正的你,你干嘛总是隐藏自己呢?我们做朋友都不行吗?” 平安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是不能去面对一场、开启一场认真的感情。 或许自己天生就是一个浪荡的人和不想负责任的人。 不管徐凤霞怎么想,在平安的心里,这段结识就此结束了。 葱郁的原野在热热的阳光下像是绿色的海洋一样,一阵风吹过,庄稼又像是长在地上的头发一样被风拨弄着。 天热的像是在冒火,平安在窗口往外看了一会,出来准备透透气,一出门就看到了让他目瞪口呆的一个场面。 彭佩然是住在中间楼梯那边的第三间房的,第二间没住人,而第一间是一个公用的厕所,厕所前半截两边是水管洗脸池,后面隔开了才是解手的地方,这会她可能在水管那里刚刚洗完了头发,正在弯着腰低着头,眼睛挤着往倒垂的黑发上抹什么护发素之类的东西,因为怕衣服湿,本来就单薄的上衣解开了好几个扣子,衣领往里面翻,这样她的脖子和脊背以及前面的胸脯有好大一截就袒露了出来。 一直平安都觉得彭佩然的身体诱人,但是没想到她竟然长的这么的出众、这么的让人想跃跃欲试想为非作歹想作奸犯科想犯罪, 这会校园里非常的安静,下午三点多是太阳最毒辣的时候,因为是星期六,无论学生老师都离校了,而平安是不回市里去的,但彭佩然也许就忽视了这一点,平安猜想她是刚刚的午睡醒来,也可能就是想洗了头发很快就回屋了,也许就是觉得楼上没别人,所以外衣里面什么都没穿,因此平安就很直接的看到了早就想看却一直没有机会看到的彭佩然漂亮无法形容的胸部。 彭佩然的胸太好看了! 即便是垂悬着,它也是平安所见过的女性胸脯中最优秀的,此时就像一道激光一样刺激着他的眼睛。 彭佩然一直的在拨弄自己的头发,她根本没意识到几米远的地方有一个成熟雄性动物正目光睽睽狼一样的盯着自己的身体流连忘返垂涎欲滴。 平安一直的盯着彭佩然看,而彭佩然忘我的就让平安看,她始终都很认真的在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没有往平安这个方向瞧一眼。 这个过程大约要持续两分多钟,平安觉得自己有些无耻,但无耻就无耻,他的确他不想将视线挪开,直到彭佩然拧着臀提拉着拖鞋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间,平安才想到干嘛想要让徐凤霞当自己情人呢?情人嘛!这个彭佩然不知道要比她合格多少倍! 平安被自己这个大胆的想法给震撼着兴奋了一下,他回到了屋里,再次看着窗外的原野。 一切都散发着勃勃生机,而自己却这么下流而明目张胆的想要占有一个有夫之妇的身体。这种肮脏疯狂的念头似乎和外面葳蕤的景致有些格格不入。 平安将自己扔到了床上,他在想叔本华的一句话,借此来压制自己膨胀的欲望:一个精神丰富的人在独处的时候,沉浸于自己的世界,自得其乐;但对于一个冥顽不灵的人,接连不断的聚会、看戏、出游消遣都无法驱走那折磨人的无聊。??? 或许自己就是无聊,也是对优秀女人的身体有着冥顽不灵的执着贪婪和喜爱。 那么让自己继续的无聊,让理智去见他妈的鬼! 平安正想结束自己的这种打气似的冥想,准备干脆的去彭佩然那边和她发展一点什么超乎友谊的关系或者结束一点什么关系,有个人站在了门口,他以为是彭佩然,但是从床上起身拧过头,却发现是米兰。 第36章终结·初始 平安本想趁着这个炎热的午后去彭佩然那里和她先暧昧而后伺机而动铺垫一番发展一段纯肉体的关系,当然,要是不能达到目的的话,那自己就从此以后彻底的断了这种私密又卑劣的念头,否则他觉得自己迟早会被那种由彭佩然身上传达过来的对于漂亮女人的深切的欲望给弄得内分泌失调脑神经回路。 但是米兰的忽然到来,打乱了他疯狂又贪婪的计划。 平安有些惊讶,也不惊讶,他惊讶的是米兰这个时候的忽然到来,天这么热,她真够可以的。 不惊讶的是,他知道米兰迟早会找到自己。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平安直言不讳,米兰被太阳晒的满脸通红,自己到了电扇下面吹着说:“地球才多大?你这还没出本市。” 和米兰说着话,平安的心里在想着彭佩然,米兰的裙子在风扇下面不停的摆动着露出了让平安十分熟悉的姣好的双腿,平安想今天没机会去勾搭彭佩然了。 “喂!魂不守舍的,你在干嘛?亏我这么大老远的来看你。” 我让你来找我来看我了? 平安搬了椅子放在风扇下面让她坐,而后开了一瓶梨罐头。这罐头是彭佩然给他的,在开的时候平安想这里面的梨子果肉怎么那么像彭佩然的屁股呢?她的屁股肯定也是饱满圆润的,什么时候才能一睹为快呢…… 这样平安又想到了刚刚见过的彭佩然的胸。 平安将罐头给了米兰,而后坐下,觉得自己挺没劲:“我有什么值得你瞧的,这么热的天你不热。我还值得你留恋?”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对我,我知道你会这样说,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再纠缠你了,我也不逼你和我结婚了,我只是单纯的看你。” 米兰说着话,一口气将半罐子罐头连吃带喝的消灭了:“我认识一台湾老板,倍有钱,我俩特对脾气,她在南方有个企业,我准备去南面工作去,在走之前,特意的来看你……我不能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走了,我不能,我觉得要是不给你告别,我心里肯定会难过的。咱两别这样了,像打仗似的,就不能好合好散吗?” 米兰又要离开了。 平安叹了口气站了起来,看着窗外,米兰将罐头吃完,过来也看着窗外,说:“你看什么呢?” 米兰离平安很近,她身上那股让平安熟悉的味道刺激着平安的嗅觉,她的胸贴着平安的背,让平安有了一种久违的冲动,他不知道这种冲动是不是还是刚刚冥想彭佩然让自己酝酿的,但是此刻米兰就在眼前,就在身边,这个人是真实的。 外面是那么的生机勃勃,这让平安此时也兴致勃勃,他让米兰站在了窗前,从后面将米兰抱在怀里,说:“米兰,我真的喜欢过你。” 米兰没说话,用嘴过来找平安的嘴,平安不让她转身,两人就这样吻着。 亲热了一会,平安过去将门关上将窗帘拉住,等他转过身,米兰已经熟稔的将自己的衣服脱光了扶着椅子站在电扇的下面。 这个姿势太诱人,她总是这么的直接和嚣张,完全的随心所欲。 平安过去就和米兰纠缠在一起。 两人正你来我往的彼此癫狂的时候,外面有人在叫:“平安,平安老师,在不在?” 彭佩然? 我操,这时候你过来干嘛? 平安立即停住了动作,但是米兰不让,双腿夹着平安让他快些动作,这时彭佩然又叫:“平安?在不在。” 彭佩然显然是洗完了头发,但不知道她来找自己干嘛。 彭佩然又敲了一下门,嘴里咦了一声,自言自语的说今天难道他回家了? 这个小插曲让米兰和平安越发的疯狂,平安将米兰幻想成了彭佩然,米兰因为要离开本市,有些舍命陪君子最后一战的架势。 等一切结束,米兰说:“我很后悔,要是那时候不闹,你也不会跑到这个边缘地带来当教书先生。” 平安说:“没什么不好,这都是人的命运,是我该经历的。” “你也信命运?我真的不会缠你了,你都放弃了市里的工作跑到这来了……我会找个人嫁出去的,只是今后,要是想你了,你别装作不认我。” “那不会,肯定不会。” “要是我在你们学校找一个男的结婚呢?天天就能见你。” 米兰明显的是调侃,但是平安已经不在意了,他光着身子躺在床上让身上的汗水落,说:“这里的人都配不上你。人之初,性本善,黄狗咬住先生蛋,先生疼的直叫唤,学生说我没看见。” 米兰咯咯的笑,笑的花枝乱颤:“包括你?” “是的,包括我。你其实是很多人青春的梦境中的那个梦,但是你却自己不知道。” “我那么好?” 平安认真的说:“真的好。” “那你干嘛不要我?”米兰有些费解。 “不是我不要你,我连自己都不想要。” “这么深奥?”米兰对平安的话不能理解:“那你慢慢想你该干嘛吧,好了,还是回去吧,你爸妈上了年纪,他们需要你。” 米兰难得的说了一句替他人着想的话,平安心说他们需要我?可是我现在不需要他们,我谁都不需要,我也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 谁要知道我需要什么,麻烦告诉我。 米兰走了。 往常,米兰都是在没事干生活找不到目标的时候就来找自己,这会她有了新的去处,有了目标,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纠缠自己了。 米兰真的走了。 日子骤然的愈加无聊了起来,和米兰纠缠了这么几年,自己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可她说不打就不打了,她放弃了战争举了白旗撤离了战场留下了空兀的空白和形影相吊的自己。 那自己能干什么?俞薇在哪?江雨?和刘可欣的五年之约?考研究生?想法子回市里?还是继续扎根二中实施义务教育混吃等死? …… 平安在操场上对着球网不住的投着球,落日的余晖将他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空旷的校园这会只是他一个人,噗通噗通的,声音单调又沉闷,这时从大门外开进来一辆桑塔纳,车子一直的驶向了校长住的地方,没一会,这辆车又开了过来,停在一边,车上的司机下来,是个和平安差不多的年轻人,只是稍微的有些啤酒肚,他对着平安喊了一句:“玩两把,”平安就将球传给了他。 这人打球还行,不过似乎不经常运动,一会就汗流浃背还带着气喘吁吁,他让平安暂停,到车上拿了两瓶水过来,自己拧开一瓶,另一瓶给了平安,问:“你是学校的体育老师?” “不是,教政治的。” 这年轻人就笑了:“我老觉得教政治的老师应该是戴着几百度的近视镜,年龄绝对一大把的老头呢。” 平安也笑笑,开了水喝,接着两人又开始玩。 过了一会,张校长和教导主任陪着一个女人往这边走了过来,和平安打球的年轻人来了一个三分球,但是没进,他摆手说:“不玩了,你慢慢打。” 平安和他说了再见,自己投进了几个球,这时李主任三个已经到了车跟前,那个女的看起来也不大,也就二十六七的模样,留着普通的齐耳学生头,衣着光鲜,看上去还比较精神,有那么几分的好看,也有些像俞薇——平安觉得自己心里犯邪,见到苗条好看一点的女人就幻想是俞薇——这女人不知道是什么人,不过肯定是一位领导。 这女人到了车跟前又和校长李主任说了几句,瞄了一眼打球的平安,没太在意,校长为她拉开了车门,等她上去,又为她关上了。 这女人将车窗放下,和两位送行人员再见,车子驶出一截,李主任喊:“平安,球扔过来,让张校长露一手。” 车里的女人听了回头看了一眼。 平安带着球过来递给张校长,张校长投了几个球,平安负责捡球,张校长感叹自己不行了,老了,而后和李主任离开,平安也不玩了,和两人一起往宿舍走,陪着他们在路上说说话。 …… 接连下了好几天的雨,放晴之后空气特别的好,平安正往楼上宿舍走,彭佩然从后面急匆匆的过来,平安问候了一声,彭佩然不像往常那样慢下来和他说话,倒像是做贼偷了人似的嗯啊着上了楼。 平安觉得彭佩然今天走路的姿势十分的古怪,回到屋里坐了一会,彭佩然过来了,这下倒像是自然了很多,换了一件衣服,手里提着一个袋子,说是煮好的嫩玉米,自己家地里产的,让平安尝尝鲜。 “你家还有地?彭老师心系群众,亲自登门送温暖,鄙人十分感谢,诚惶诚恐,”平安说着在彭佩然身上瞄,彭佩然问:“我家这么就不能有地?看什么看?”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今天特别不一样,总而言之可以归结为两个字:好看。” 彭佩然脸红了一下笑了:“我给你说个笑话,刚刚路过王炳正的课堂,他站在讲台上正讲解凸透镜,说,同学们,我往这一站,你们看,我好比就是那个P点……” 平安笑笑让彭佩然坐,心说她这就是在打岔,拿着玉米棒子咬了一口,说:“真香,绝对的有机绿色食品,我也借花献佛,给你讲一个,我上大学那会,我爸给我学费,说,给你钱是让你上大学的,不是上大学生的,专款专用啊!” “结果呢?”彭佩然话里有话。 “哪有结果,只有如果。我厌倦了贞洁又郁闷的日子,又没有勇气过堕落的生活。” 彭佩然听了调侃:“没变坏是因为诱惑不够。到了该堕落的时候,十头牛都扯不回。” “金玉良言。绝对经典。问一下,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彭佩然说:“没怎么啊?” “长定的眉毛生成的骨,你平时可不是这样的啊彭大总管。” 彭佩然站起来要走,说:“一个长的很帅的小伙子上了公交车,掏出餐巾纸将座位擦干净,刚要落座时,没控制好放了一声响屁。恰巧被旁边的一个女生听到了,这大姐说,怎么!真干净,擦完了还要吹一口。” 平安哈哈的笑:“行,我话多了,算我什么都没说。” 彭佩然撇撇嘴,眼睛骨碌着说:“你有话就说,就你!谁能挡住你的嘴!” “好好好,话说澡堂里一大嫂,在屁股上纹了一只苍蝇,十分逼真,众人皆纳闷。女搓澡师傅问:人家身上都纹龙、虎或者纹关公花卉什么的,最不抵的也纹一个爱或者恨字,你为什么纹了一苍蝇啊?这位大嫂听后语重心长地说:没文化真可怕,不懂了吧?这叫一定(腚)赢(蝇),一赢(蝇)到底!” 彭佩然脸一红,就要反驳,外面楼下有人叫:“平安老师,平安,平老师。” 彭佩然借机走了出去,站在栏杆跟前往下看,问那人:“谁找平安啊?” “是张校长,让他赶紧去。” 彭佩然说我转告他,而后看着屋里抓紧了啃着玉米棒子的平安笑:“你急什么?” 平安满嘴玉米粒,挤眉弄眼含糊不清的低声说:“我不赶紧消灭罪证啊?哪能出去出卖你,我跟你可是一个战壕的。” 彭佩然心说你倒真是机灵:“你听到了,赶紧去啊,张校长有请。” “张校长请我我哪用急,彭老师叫我,在屋里咳嗽一声,我立马眨眼就到,准比火烧屁股还急。” “火烧屁股可不就是猴屁股?” 平安听了站起来,将玉米穗往垃圾桶里一丢,看着彭佩然的臀部,说:“我还真就是猴屁股。” 彭佩然见他总是注意自己那里,懵然脸又红了一下,转身就走。 平安心说这女人到底今天怎么了,动不动脸红,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那干嘛来我这脸红? 难道她想跟我做脸红的事情? 学校接待室里坐着三个人,李主任不说,一个是女的,那天见过,就是坐桑塔纳的那个短头发女人,脸色冷峻,像是苦大仇深的劳苦大众代表,眼神不断的在平安身上扫射,宛如丈母娘挑女婿。 另一个人四十来岁的样子,头发灰白,看着比较和蔼,看到平安笑着说:“我姓谢,叫谢乐迪,她姓俞,我们是县政府办公室的,找你了解一下情况。” 这女的姓俞? 他们是县政府的,找自己了解什么? 上架感言 谢谢起点,谢谢我的责编伯汗,谢谢各位一路支持飞翔的朋友们! 《夺标》上架感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7章一切行动听指挥 “喂!魂不守舍的,你在干嘛?亏我这么大老远的来看你。” 我让你来找我来看我了? 平安搬了椅子放在风扇下面让她坐,而后开了一瓶梨罐头。这罐头是彭佩然给他的,在开的时候平安想这里面的梨子果肉怎么那么像彭佩然的屁股呢?她的屁股肯定也是饱满圆润的,什么时候才能一睹为快呢…… 这样平安又想到了刚刚见过的彭佩然的胸。 平安将罐头给了米兰,而后坐下,觉得自己挺没劲:“我有什么值得你瞧的,这么热的天你不热。我还值得你留恋?”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对我,我知道你会这样说,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再纠缠你了,我也不逼你和我结婚了,我只是单纯的看你。” 米兰说着话,一口气将半罐子罐头连吃带喝的消灭了:“我认识一台湾老板,倍有钱,我俩特对脾气,她在南方有个企业,我准备去南面工作去,在走之前,特意的来看你……我不能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走了,我不能,我觉得要是不给你告别,我心里肯定会难过的。咱两别这样了,像打仗似的,就不能好合好散吗?” 米兰又要离开了。 平安叹了口气站了起来,看着窗外,米兰将罐头吃完,过来也看着窗外,说:“你看什么呢?” 米兰离平安很近,她身上那股让平安熟悉的味道刺激着平安的嗅觉,她的胸贴着平安的背,让平安有了一种久违的冲动,他不知道这种冲动是不是还是刚刚冥想彭佩然让自己酝酿的,但是此刻米兰就在眼前,就在身边,这个人是真实的。 外面是那么的生机勃勃,这让平安此时也兴致勃勃,他让米兰站在了窗前,从后面将米兰抱在怀里,说:“米兰,我真的喜欢过你。” 米兰没说话,用嘴过来找平安的嘴,平安不让她转身,两人就这样吻着。 亲热了一会,平安过去将门关上将窗帘拉住,等他转过身,米兰已经熟稔的将自己的衣服脱光了扶着椅子站在电扇的下面。 这个姿势太诱人,她总是这么的直接和嚣张,完全的随心所欲。 平安过去就和米兰纠缠在一起。 两人正你来我往的彼此癫狂的时候,外面有人在叫:“平安,平安老师,在不在?” 彭佩然? 我操,这时候你过来干嘛? 平安立即停住了动作,但是米兰不让,这时彭佩然又叫:“平安?在不在。” 彭佩然显然是洗完了头发,但不知道她来找自己干嘛。 彭佩然又敲了一下门,嘴里咦了一声,自言自语的说今天难道他回家了? 这个小插曲让米兰和平安越发的疯狂,平安将米兰幻想成了彭佩然,米兰因为要离开本市,有些舍命陪君子最后一战的架势。 等一切结束,米兰说:“我很后悔,要是那时候不闹,你也不会跑到这个边缘地带来当教书先生。” 平安说:“没什么不好,这都是人的命运,是我该经历的。” “你也信命运?我真的不会缠你了,你都放弃了市里的工作跑到这来了……我会找个人嫁出去的,只是今后,要是想你了,你别装作不认我。” “那不会,肯定不会。” “要是我在你们学校找一个男的结婚呢?天天就能见你。” 米兰明显的是调侃,但是平安已经不在意了,他光着身子躺在床上让身上的汗水落,说:“这里的人都配不上你。人之初,性本善,黄狗咬住先生蛋,先生疼的直叫唤,学生说我没看见。” 米兰咯咯的笑,笑的花枝乱颤:“包括你?” “是的,包括我。你其实是很多人青春的梦境中的那个梦,但是你却自己不知道。” “我那么好?” 平安认真的说:“真的好。” “那你干嘛不要我?”米兰有些费解。 “不是我不要你,我连自己都不想要。” “这么深奥?”米兰对平安的话不能理解:“那你慢慢想你该干嘛吧,好了,还是回去吧,你爸妈上了年纪,他们需要你。” 米兰难得的说了一句替他人着想的话,平安心说他们需要我?可是我现在不需要他们,我谁都不需要,我也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 谁要知道我需要什么,麻烦告诉我。 米兰走了。 往常,米兰都是在没事干生活找不到目标的时候就来找自己,这会她有了新的去处,有了目标,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纠缠自己了。 米兰真的走了。 日子骤然的愈加无聊了起来,和米兰纠缠了这么几年,自己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可她说不打就不打了,她放弃了战争举了白旗撤离了战场留下了空兀的空白和形影相吊的自己。 那自己能干什么?俞薇在哪?江雨?和刘可欣的五年之约?考研究生?想法子回市里?还是继续扎根二中实施义务教育混吃等死? …… 平安在操场上对着球网不住的投着球,落日的余晖将他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空旷的校园这会只是他一个人,噗通噗通的,声音单调又沉闷,这时从大门外开进来一辆桑塔纳,车子一直的驶向了校长住的地方,没一会,这辆车又开了过来,停在一边,车上的司机下来,是个和平安差不多的年轻人,只是稍微的有些啤酒肚,他对着平安喊了一句:“玩两把,”平安就将球传给了他。 这人打球还行,不过似乎不经常运动,一会就汗流浃背还带着气喘吁吁,他让平安暂停,到车上拿了两瓶水过来,自己拧开一瓶,另一瓶给了平安,问:“你是学校的体育老师?” “不是,教政治的。” 这年轻人就笑了:“我老觉得教政治的老师应该是戴着几百度的近视镜,年龄绝对一大把的老头呢。” 平安也笑笑,开了水喝,接着两人又开始玩。 过了一会,张校长和教导主任陪着一个女人往这边走了过来,和平安打球的年轻人来了一个三分球,但是没进,他摆手说:“不玩了,你慢慢打。” 平安和他说了再见,自己投进了几个球,这时李主任三个已经到了车跟前,那个女的看起来也不大,也就二十六七的模样,留着普通的齐耳学生头,衣着光鲜,看上去还比较精神,有那么几分的好看,也有些像俞薇——平安觉得自己心里犯邪,见到苗条好看一点的女人就幻想是俞薇——这女人不知道是什么人,不过肯定是一位领导。 这女人到了车跟前又和校长李主任说了几句,瞄了一眼打球的平安,没太在意,校长为她拉开了车门,等她上去,又为她关上了。 这女人将车窗放下,和两位送行人员再见,车子驶出一截,李主任喊:“平安,球扔过来,让张校长露一手。” 车里的女人听了回头看了一眼。 平安带着球过来递给张校长,张校长投了几个球,平安负责捡球,张校长感叹自己不行了,老了,而后和李主任离开,平安也不玩了,和两人一起往宿舍走,陪着他们在路上说说话。 …… 接连下了好几天的雨,放晴之后空气特别的好,平安正往楼上宿舍走,彭佩然从后面急匆匆的过来,平安问候了一声,彭佩然不像往常那样慢下来和他说话,倒像是做贼偷了人似的嗯啊着上了楼。 平安觉得彭佩然今天走路的姿势十分的古怪,回到屋里坐了一会,彭佩然过来了,这下倒像是自然了很多,换了一件衣服,手里提着一个袋子,说是煮好的嫩玉米,自己家地里产的,让平安尝尝鲜。 “你家还有地?彭老师心系群众,亲自登门送温暖,鄙人十分感谢,诚惶诚恐,”平安说着在彭佩然身上瞄,彭佩然问:“我家这么就不能有地?看什么看?”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今天特别不一样,总而言之可以归结为两个字:好看。” 彭佩然脸红了一下笑了:“我给你说个笑话,刚刚路过王炳正的课堂,他站在讲台上正讲解凸透镜,说,同学们,我往这一站,你们看,我好比就是那个P点……” 平安笑笑让彭佩然坐,心说她这就是在打岔,拿着玉米棒子咬了一口,说:“真香,绝对的有机绿色食品,我也借花献佛,给你讲一个,我上大学那会,我爸给我学费,说,给你钱是让你上大学的,不是上大学生的,专款专用啊!” “结果呢?”彭佩然话里有话。 “哪有结果,只有如果。我厌倦了贞洁又郁闷的日子,又没有勇气过堕落的生活。” 彭佩然听了调侃:“没变坏是因为诱惑不够。到了该堕落的时候,十头牛都扯不回。” “金玉良言。绝对经典。问一下,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彭佩然说:“没怎么啊?” “长定的眉毛生成的骨,你平时可不是这样的啊彭大总管。” 彭佩然站起来要走,说:“一个长的很帅的小伙子上了公交车,掏出餐巾纸将座位擦干净,刚要落座时,没控制好放了一声响屁。恰巧被旁边的一个女生听到了,这大姐说,怎么!真干净,擦完了还要吹一口。” 平安哈哈的笑:“行,我话多了,算我什么都没说。” 彭佩然撇撇嘴,眼睛骨碌着说:“你有话就说,就你!谁能挡住你的嘴!” “好好好,话说澡堂里一大嫂,在屁股上纹了一只苍蝇,十分逼真,众人皆纳闷。女搓澡师傅问:人家身上都纹龙、虎或者纹关公花卉什么的,最不抵的也纹一个爱或者恨字,你为什么纹了一苍蝇啊?这位大嫂听后语重心长地说:没文化真可怕,不懂了吧?这叫一定(腚)赢(蝇),一赢(蝇)到底!” 彭佩然脸一红,就要反驳,外面楼下有人叫:“平安老师,平安,平老师。” 彭佩然借机走了出去,站在栏杆跟前往下看,问那人:“谁找平安啊?” “是张校长,让他赶紧去。” 彭佩然说我转告他,而后看着屋里抓紧了啃着玉米棒子的平安笑:“你急什么?” 平安满嘴玉米粒,挤眉弄眼含糊不清的低声说:“我不赶紧消灭罪证啊?哪能出去出卖你,我跟你可是一个战壕的。” 彭佩然心说你倒真是机灵:“你听到了,赶紧去啊,张校长有请。” “张校长请我我哪用急,彭老师叫我,在屋里咳嗽一声,我立马眨眼就到,准比火烧屁股还急。” “火烧屁股可不就是猴屁股?” 平安听了站起来,将玉米穗往垃圾桶里一丢,看着彭佩然的臀部,说:“我还真就是猴屁股。” 彭佩然见他总是注意自己那里,懵然脸又红了一下,转身就走。 平安心说这女人到底今天怎么了,动不动脸红,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那干嘛来我这脸红? 难道她想跟我做脸红的事情? 学校接待室里坐着三个人,李主任不说,一个是女的,那天见过,就是坐桑塔纳的那个短头发女人,脸色冷峻,像是苦大仇深的劳苦大众代表,眼神不断的在平安身上扫射,宛如丈母娘挑女婿。 另一个人四十来岁的样子,头发灰白,看着比较和蔼,看到平安笑着说:“我姓谢,叫谢乐迪,她姓俞,我们是县政府办公室的,找你了解一下情况。” 这女的姓俞? 他们是县政府的,找自己了解什么? 第38章对你大爷有意见(一) 留县的机关大院年代久远,也没什么特别的,平安抱着干不成赶紧让我走人的心态到了抽调组,每天就是写字整理东西什么的,反正基本都是年轻人,大家很快就熟悉了,嘻嘻哈哈的,上面让干嘛就干嘛,还算是愉快,不过基本就没见过俞洁。 因为整件事情比较紧,所以晚上平安就被安排到了县政府后面的旧宿舍楼里,省的从二中来回浪费时间。 这个宿舍楼三层,都是单间,里面住的都是机关年轻点的单身职工。房子其实和平安在二中住的一样陈旧,还人满为患,说这些是机关人士,平安倒觉得这些人多的像是在校的大学生,但参加了工作在社会上,可就比学生腹黑多了,一个个脸上总带着笑,但说的都是自己都不信的鬼话、假话客套话,这些话还不如一碗白开水有实际意义,背过了身天知道他们都在怎么损人,尤其是知道平安是二中教师并不是机关新来的成员后,眼睛里立马的就长到了头顶,瞬间和平安划清了界线,真是冷漠加冷冰。 平安觉得这都什么玩意!以为老子想来?老子在二中可是单间,晚上还有人在隔壁玩叫春,那声音伴奏你们享受的起? 其实作为借用人才,严格的意义上说平安是没有资格住县机关宿舍的,因为机关集体宿舍一向只提供给在编人员。但特事特办,机关管理科归县政府办公室管辖,平安是办公室副主任俞洁借来的人,俞洁告诉谢乐迪,对于平安同志要做特殊处理,不用正式分配,要机动点、灵活点,采取临时安置方式让平安住进来,国庆展览是县里的大事,是目前县里的重要工作,晚上加班加点是经常性的,那就要住的近一些方便一些。就让平安住在机关宿舍里,执行吧。 平安其实对俞洁的照顾并不领情,他打听到俞洁不是本市人,只是因为工作原因在本县,而时间短,也没可能知道俞洁和俞薇有什么关系。 那时候真是小,也笨,怎么就不知道俞薇的老家是哪里的呢? 所以平安就只是干活,工作,一切行动听指挥,不过他表现的性子随和,和组里的人很快的打成一片,大家相处的还算是融洽,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没时间回二中,几天不见彭佩然,还有些稍微的想念。 咳咳,嗯嗯,思想抛锚,自己又不正经了。 不过,不知道男人这样想女人,女人是不是也这样想男人? 天空万里无云,十分晴朗,平安和大家正在七楼大会议室忙碌,有人说了一个笑话,大家都笑,一个男的推开门,看看没人理他,大声的问了一句:“平安在哪?” 这男的一脸平静,也不过二十七八,看着十分的普通,有人就答话说:“你是谁?你怎么就进来了?这是重要的工作场地,你怎么就能随随便便的进来!” “那对不起,我找平安。” 平安一看,自己不认识他,问:“你是谁?有事?” 这人看看平安,说:“是你吧?你就是平安。” 莫名其妙,平安说:“对,我就是。有事?” 这人点点头,眼神有些不可琢磨,似乎有些鄙夷,然后就要走,平安一看不乐意了:“你有事就说。你是谁?” 平安推门出去,那人已经到了走廊里,平安哪里能放任他离开,追了过去问:“怎么回事?说清楚。” 这人冷冷的丢了一句:“你放老实点!” “怎么说话你!”平安也怒了:“你老实点!” “好好,你等着!” “我不等!不用等,你是谁?要干嘛?话说明白,别遮遮掩掩的不痛快!” 这人又是一声冷笑,仿佛不愿意搭理平安,还是要走,平安心说你妈的你来点了炮眼让老子心里猜疑你倒是没事了! 龟孙子,你今天不说明白能走才怪! “找事是吧?”平安几步到了他前面:“走,别影响别人办公,咱俩找地方说清楚。” “你威胁我?” 我要不是在县政府里这会准揍你! 威胁你?你真看得起自己!平安也冷笑了一声说:“谁威胁谁?没用的人才威胁别人!我上门找你了吗?撂一句掐头掐尾巴的话你就闪人了?有这么玩的吗?你少来这套!” 这人没想到平安就是个二愣子,摆摆手不说话就走,这时谢乐迪从楼下上来,看着平安和这人,问:“怎么回事?” “不知道怎么回事,正在忙,这人进来找我,说了一句让我小心点就走。” 平安先讲明白了,谢乐迪看着这人说:“进门登记了吗?这是县政府!” 这人这时脸上带了笑,说:“谢科长,我是交通局的,我叫吴顺利。” “吴顺利?”谢乐迪心说他姓吴?那和交通局的吴局长什么关系? 县政府办公室主任为正科级别,下属的行政各科一般是股级,有时候因为某些科别比较重要,就会由县政府办副主任兼任,因此就会是副科级。谢乐迪被称为科长,其实还是正股,是拔高,尊称。 吴顺利叫谢乐迪为科长,显然是认识,平安等着吴顺利怎么给谢乐迪解释。 “怎么回事?”谢乐迪又问了一句。 吴顺利笑笑说:“没事,就说句话。” 谢乐迪听了看着平安,平安知道谢乐迪不想管闲事,也不想惹人,于是自己问吴顺利:“什么没事?你说没事就没事了?我有事!说清楚,怎么就叫我小心点?不说清楚,咱们找个能说清楚的地慢慢说。” 吴顺利看是走不了了,哼了一声说:“你自己做了什么不清楚?” “我清楚能连你都不认识?”平安丝毫的不退让。 谢乐迪看看平安和吴顺利,吴顺利终于说:“你别再纠缠徐凤霞。” 原来是这样。平安心里骂了一句去你大爷的:“我和徐凤霞是经人介绍的,泛泛之交,觉得彼此有差异,已经是属于过去了,你现在来登门指名道姓的说这个,要么是没脑子,要么就是故意使坏!” 吴顺利又要怒,平安丢了一句:“要不要我找中间人给你说明一下?交通局的,你遇事冷静分析一下能少犯点错!别吃了炸药似的一根筋,小心将自己给点着了!” 吴顺利被平安刺激了几句,要怒,但是碍于谢乐迪在跟前,瞪着眼点着头,气冲冲的走了,谢乐迪和平安往里面走了几步,关切的问:“这几天还可以吧?” …… 这他妈的吴顺利,还有那个徐凤霞,怎么回事? 平安想给彭佩然打电话说一声吴顺利和徐凤霞的事情,又觉得没意思。 媳妇娶进门,媒婆丢出门,彭佩然只是自己和徐凤霞的介绍人,哪能管那么多,何况和徐凤霞就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让彭佩然说什么呢?说徐凤霞有个神经病的追求者? 平安在县政府所住的宿舍除了自己还有一个人,这人叫孙海超,一看就是小心眼的人,脸比女人都白,和平安说话有些阴阳怪气,有一句没一句的,不怎么搭理人,他本身也是来自本市另外的一个县的,那地方十分的落后。 这晚上平安一个人在外面喝了几瓶啤酒,回来已经要十一点,孙海超不知道在屋里忙碌什么,翻箱倒柜的,满地都是他的东西,什么鞋盒鞋子放东西的纸箱子还有各种书和杂物。 孙海超这会趴在床上,将被褥折叠过来折叠过去,也不知道在找什么。 平安觉得这个孙海超不好打搅,能不说话就尽量的不和他说话,自己去洗漱了,回来孙海超还在翻,稀里哗啦的,平安往床上一躺,停了一会见孙海超不消停,坐起来问:“要帮忙吗?” 孙海超看了平安一眼,没说话,但是过了一会,就没再动了。 这夜,平安听孙海超翻来覆去的,似乎没睡安稳。 凌晨,平安睡得迷迷糊糊,听到孙海超那边又嘁哩喀喳的乱响,这回他整个人都钻进床底下了,屁股撅的老高,大裤衩下面的光腿挨着地板,腿上面能看得见蹭的都是灰。 还让人消停不? 平安一看时间,才四点半。 就这样,孙海超一直翻腾到了早上平安起床。 平安坐起来之后还没穿外衣,孙海超直愣愣的看着他问:“那个,你见我一样东西没有?” “什么?”平安揉着眼角问。 “一个信封,嗯,里面有点钱,本来是锁在抽屉里的,这会不见了。” 是这会不见吗?你都找了一夜了! “你的信封里面有钱?有多少?” 平安问,孙海超却不说,平安又问:“你放在抽屉里,没锁?” “锁了……” “锁子坏了?抽屉被撬了?” “没有。” “你确定找不到了?” “是。” “什么时候发现不见了的?” “就昨天下午。” 平安一听站了起来,穿好衣服拿起脸盘往外走,丢了一句:“找到没?报警。” 孙海超一听,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快中午的时候,谢乐迪找平安,将他带到一边后问孙海超的事情,说孙海超的家庭确实挺困难的,为人也老实,工作一贯的表现不错,他现在钱不见了,看平安知道不知道,或者想想能不能提供点线索供给参考。 平安心里明白,孙海超这是在怀疑自己,就说:“我和他住一起,他丢了钱,的确着急,心情能理解。我给他说了,让他报警呢。” “报警……咱们机关的事情,能内部处理,能找到最好,报警,万一哪搞错了,到时候可不就是笑话,影响不好,你说是吧。” “那我也提供不了什么线索,我昨回去,他就在满屋子翻了,我早上走,他还在翻。” 谢乐迪的视线里有说不清楚的内容,但是没有再讲什么。 中午回去休息,孙海超在门口和几个人在说什么,平安上了楼梯过来,他们几个就瞅着,眼神不太对,面上却故作漫不经心。平安心说这他娘都是什么事。 你大爷的! 平安走近,和孙海超说话的人都闭嘴了,平安进门翻了个白眼:屋里还是乱七八糟的一大堆。 日!这他妈哪有自己在二中美,真不如早点回去。 正在想,门“哐当”一声被推开了,平安还以为是孙海超,没想到进来的是吴顺利,他显然是喝了酒,红着眼指着平安说:“狗日的!你说你和徐凤霞断了,断你妈。” 平安心里早就一肚子气,伸手拿了水杯对着吴顺利就砸了过去:“你妈被狗日捣鼓出了你这个杂种!” 第39章对你大爷有意见(二) 吴顺利急忙的躲,水杯“啪”的就摔倒了墙上,哗啦一声碎了。 平安是县里的借调人员,吴顺利没想到他这样,愣了一下更加怒不可遏:“我操……” “操你妈!”平安看看没趁手的东西,气势汹汹的几步就冲到了屋中间。 吴顺利喝了点酒气急败坏的才来的,这时见平安这样凶猛,心里忽然就怯了,登时又倒出门外,但输人不输阵,嘴里兀自的喊:“你小子等着……” 这时外面许多人都在看,平安已经占了上峰,真要在这里打架有辱二中教师的斯文,站在门口鄙夷的说:“等什么!就现在,你不是找上门来了吗?谁走谁是孙子!” “疯子!” 吴顺利嘴里骂骂咧咧的还是顺着走廊狼狈的走远了,平安睥睨四下,话里有话的说:“傻逼!光知道耍嘴皮子的贱人!再他妈犯贱,老子用玉米芯堵住你们喷屎的屁yan!” 孙海超和几个人看着平安的样子,都觉着这人怎么这么鲁莽?就是个不可理喻二货。 下午工作完毕,吃完饭在外面溜达一圈,回来有二十一点多,屋里没人,孙海超不知去哪了,不过宿舍倒是收拾干净了。 总算是清静了,美美的睡了一觉,第二天刚上班,谢乐迪将平安叫到一边,说:“平安,你将东西收拾收拾,返回原单位,不再参加县里的工作组了。” 平安一愣:“怎么回事?” 谢乐迪面无表情:“是领导决定的。有些事,影响不好,你这个人,县里工作组不宜再借用了。” 平安本来就不想在这,不过这走的不明不白,就问:“总有个原因吧?” “你服从吧。” 谢乐迪说了这四个字,让平安将手头的事情移交清楚,然后走人。 工作组的同事和平安这几天相处的不错,都问原因,平安脸上笑笑的说清者自清、能来就能走一切行动听指挥,心里明白不是因为吴顺利那事就是孙海超丢钱的事情。 服从你老母! 服从你大爷! 平安回到二中快中午了,他上楼彭佩然下楼,彭佩然一见平安惊讶:“回来了?” “嗯。”平安故意睁大眼一副见到彭佩然欣喜的模样。 “怎么就回来了?” 几天不见,彭佩然感觉怎么越发的漂亮了?平安瞅着她眼睛眨都不眨,笑笑说:“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彭佩然笑了:“什么真话假话,”停了两秒,问:“说啊。” “真话,就是火热滚烫的心经不住对你的思念和向往,想你了,漂洋过海回来看你……” 彭佩然笑的咯咯的:“我不信,不过还是高兴。假话呢?” “县里食堂饭不好吃,那管后勤的准是丑八怪,人也懒,菜买的不讲究,吃进去总是拉肚子,晚上整宿睡不着,我有些寝食难安……的想你,还不如就回来。” 平安说着话和彭佩然站到了一个台阶上,他这还是在说彭佩然的好。 彭佩然睁大眼说:“这都是假话,我就不信。” “算了,知道彭大总管冰雪聪明蕙质兰心,我告诉你,你别外传。” “啊,我哪会传给别人,你说。” 平安这时忽然皱眉:“怎么这么香?真好闻——你身上怎么这么香?”说着还故意的用鼻子使劲嗅了几下,宛然被香味吸引的模样,往彭佩然身体跟前凑了一步。 两人距离太近,彭佩然往后倒,靠在了墙上,躲无可躲,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就盯着平安,平安和她近距离对视着,瞧着她细腻的肌肤,忽然叹了一口气,往楼上走。 彭佩然心呯呯跳着正想这个平安!却见他又半道折返,有些失望的张嘴问:“你到底怎么了?” “你来,我告诉你。” 彭佩然禁不住的笑了:“我怕你!” 彭佩然跟着平安到了他的宿舍,平安拿起一个罐头拧开递给彭佩然,彭佩然说:“我不吃,”平安就将罐头放在一边说:“我还不是借花献佛。” 这罐头是彭佩然给平安的,彭佩然说:“给你的就是你的。你开了你不吃?” “我哪有空,我正秀色可餐呢。” 彭佩然似笑非笑的盯着平安,平安让她坐,她不坐,平安看火候差不多了,说:“两件事,一个,我在机关寻隙滋事,试图挑起第三次世界大战,罪不可赦,此其一;二,宿舍同住的那人钱丢了,我是最大的最主要的嫌疑人,领导本着惩恶扬善的指导精神,念我初犯,训斥一顿,打回原籍,永不录用。钦此。” 彭佩然有些不信:“你?跟谁打架?” “跟可打之人。” “那说你是嫌疑人,有证据?” “有证据的话,我这会能回来见你?恐怕是你去拘留所看我了。” 彭佩然皱了眉:“这不胡扯!你偷东西?你身上哪件衣服不值两个月的工资,什么眼神!” “哎小彭同志,你这话就不对了,穿的好就能证明这人就是良民?” “那好,不说这个,事情总会澄清的。你跟人打架,跟谁?就你?不能够啊,就不说你好不好,平时你和大家伙相处的都不错,跟泥鳅似的,你能得罪谁?” 平安嘴里啧啧了几声:“瞧瞧,你这叫以偏概全,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我和你相处的好,那是我喜欢你想和你相处好,别人?嘿嘿。话说回来,我怎么就跟泥鳅?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彭佩然眨眼:“我觉得你这人品行良好,个性坚韧不拔,而且还带着自强不息的光环,热心扎根留县二中义务教育,说你好呢!” “那也不能就是泥鳅。” “泥鳅怎么了?泥鳅不好?水陆几栖动物来着:扔到水里能活,扔到泥里能活,扔到岸上也能活!滑的手都抓不住。” 平安叹了口气:“哪滑?你要抓,一抓一个准!我绝对温顺的自投罗网——看你说的,把我扔来扔去的,你整个就没有扔到地方。” “那该扔哪?” “你扔锅里试试!要不,你攥手里别扔了,看看,能不能和泥鳅培养点真挚的感情?” 彭佩然翻了一个白眼,笑了,美艳不可逼视,平安看在眼里,心里痒痒。 平安从县里不怎么光彩的回来,虽然他表面上若无其事,但大家都知道他心里不好受。 谁被借用几天打发回来都不会好受,彭佩然到底从平安的嘴里撬出来吴顺利和徐凤霞的事情了,皱眉要去找徐凤霞问个清楚,平安拦住不让,彭佩然生气了:“我也就是看你们俩年纪般配,瞧她工作也行,人长得不错,有人托我给她找个人家我才介绍给你了。这会看,是我瞎了眼。绿豆对王八,荆棘对刺猬,一个萝卜一个坑,吴顺利脑子有问题,另一个也好不到哪里去!” 平安说不关徐凤霞的事情,是吴顺利脑子简单,彭佩然问:“怎么不关她的事?要是她不说,吴顺利怎么就找到你了?街上那么多男的他不找,就知道你从二中去了县政府?” 彭佩然对于吴顺利和徐凤霞的事情有些气愤。张校长随后和平安谈了谈,重新给平安安排了课,让他休息几天,将教材备一下。 思想品德有个什么好备的?平安每天在宿舍看考研的书,心想留县这地方没意思,这就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处于人的社会都是吃五谷杂粮的,小地方矛盾反而能更加集中的体现了,屁事真多,自己还是走人的好,赶紧准备离开。 看了一会书,平安做了几十个俯卧撑活动了一下,到外面洗了一下脸,想去彭佩然屋里聊会,可没人,于是站在走廊上看有个班的学生在赛跑,瞧了一会觉得意兴索然,又回去要看书。 坐下没一会,有个人就到了门口,平安一瞧,怎么是短头发的俞洁俞副主任? 如果谁不懂什么叫“面无表情”,一瞧俞洁就全明白彻底领悟了。 这女人长的也不难看啊,怎么总是老气横秋的?平安很淡然的将书收拾着压在了备课书的下面,看着俞洁也不说话。 “也不请我进去?” 其实县里的工作组是归俞洁管的,但是到了组里后,这位女性领导整天不知道忙什么,就没露过面,而且听组里的人都议论,俞洁人很严肃,他们都没见俞副主任笑过。 虽然在县里的住宿都是在她的安排下搞定的,但是平安并不领情,其实他到真的愿意每天回二中休息,他觉得县单身集体宿舍那就是一个鸟人窝,自己去了那几天,几乎就是众多鸟人的一部分。 鸟,禽也,而吴顺利那样没脑子的就像是兽,自己那几天遇到了禽兽。 你都来了还用我请?心里想着,平安还是没说话,让俞洁觉得自己是在闹意见。 俞洁自己走了进来,丝毫没将自己当外人,一副领导架势。 显然她是一个人来的。 “我去省里开会了,又去外省参观,前前后后的,这么多天。怎么回事,动静挺大的?” 俞洁解释了自己又问了平安,平安想你干嘛给我解释,我又不是你领导,再说,没必要,你来无非就是想搞清出了什么事,难道还想让我回去? “孙海超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他的钱没丢,是他自己放在了床底下的箱子里没找到。现在找出来了。他回头向你当面道歉,”俞洁走到了桌子边,看看上面的书,然后也不看平安,到了窗户前,外面的绿色盎然,辽远又广阔。 风从吹进来,将俞洁额头的黑发吹得飘扬了起来,这张脸稍微变得生动了一些:“那件事,错也不在你,我问了一下,显然是别人上门挑衅。” 俞洁转回了头,看着平安说:“组里的工作已经到了倒计时的时刻了,人手不够,我还是希望你回去。” 平安看了俞洁好大一会,问:“请教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说了,你就跟我走?” “你认识俞薇吗?认识的话,你们什么关系?” 但是俞洁却没有回答:“你是想问我问题才不肯回去,还是因为受了委屈不回去?问题总会有答案,但‘从此山水不相逢,不问旧人长与短’,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如果是因为委屈,就大可不必。人活在世,总会受委屈,总有不如意,不要太将挫折当回事了,克服一下,就过去了。” 你说的倒是洒脱,一套一套的,克服?我克服什么? 我问你的是什么,你给我来个受委屈。我哪是受委屈?我是有意见,我对你们这种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作风有意见! 高高在上的嘴脸,施舍大老爷的态度语气。 我对你大爷有意见!对你们的大爷统统有意见! 想要我去我就屁颠屁颠的去了,想让我回,一句服从我就灰头灰脸的回来了。 现在又让我去,玩呢? 留在县里工作?好大的一张饼! 我多稀罕! 第40章二进宫 从此山水不相逢,不问旧人长与短?看来俞洁是不打算说她和俞薇什么关系了。 平安正在琢磨,俞洁自己坐到了床沿上,说:“你大学的成绩很好……我其实挺羡慕的,我那会一心想上大学,没想到却上了中专,这样也好,能早点出来工作,能早点赚钱……” “在学校,我成绩也算是好吧,可是毕业后,工作却没有着落,等了很久,才到一个畜牧站上了班,还去的是全县最边远的山区……其实有份工作就很不错了,我很知足,毕竟是有了用武之地,在基层,什么累活重活我都抢着干,可是什么好处,我都得不到。” “你觉得,我那时的处境和你比,好吗?但是要忍,忍字头上一把刀,心里向着阳光,总会盛开灿烂……” 俞洁自说自话,沉默了一会,看着平安问:“我觉得你其实很开朗的,怎么在这件事上,就不能大度点呢?” “我大度?”平安问俞洁:“大度的意思是什么都可以忍受?那是没原则吧?有人来找事,他要打我左脸,我难道要腆着右脸也让他打,还说打得好?这不是搞笑?还有丢钱那事,我都说让孙海超报警了,他听不出什么意思?那别人也听不出?警察管破案还是领导管破案?不相信法律相信领导,领导来能给他查清钱去哪了?领就是万能的?领导真神!这都是什么思维逻辑?权威能顶侦探?权威就能压榨出事实真相?委屈?委屈不委屈的不论,我是不是要向这种行为诚挚的说一声‘谢谢啊’?” 俞洁的脸色没有了刚刚叙述自己往事时候的那种怀恋:“原则?你的原则就是别人怼你你就怼回去?” 平安问:“你说是不应该?” 俞洁摇头:“那个找上门的对你摔东西了?” 平安反问:“他两次找上门!我应该对他没有向我摔东西而感到惋惜?” “那孙海超的事情你怎么不向组织说清楚呢?” “哪个组织?事情我没反映?还要我怎么说?以死明志?组织不是让我回来了吗?还说是领导指示的。” “你这样会吃亏的。” 平安忽然的笑了,俞洁问:“你笑什么?” “可能我就是想事情头脑简单。我要是在这样一类型的事情上吃了亏,那是我知道自己在哪里吃了亏,我愿意。我明白你说的,人生不可能圆满,做人有时候真的就是忍字头上一把刀,但是要看是对什么,对吴顺利对孙海超,我干嘛要忍?是,小不忍乱大谋,可我就一个中学教师,我有什么大谋?我需要什么大谋?我要大谋谋取什么?” “寻常人一生中遇到的都是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那就一直忍着?我这里又不是垃圾处理站意见处理箱,干嘛要忍受别人对自己的刁难和无故指责?我要当道德标兵还是行为楷模?对恶低头,对坏忍气吞声,那不是显示自己有多高尚,那是在纵容恶,在放纵坏。” “事实上,有很多事情就是大家都小小不言得过且过,因此才让恶和坏更加嚣张的。你给我讲什么气度,那叫处世的圆滑。圆滑不是不好,但要看对谁,对什么事情。” 俞洁说:“你这样,将来会吃苦头的,其实,我倒是觉得,你应该去当警察。” “是啊,我曾经的梦想就是当警察,可惜,没能如愿。我觉得要是当了警察,虽然不能改变所有人,不能让所有人对恶或者坏说不,但我能尽力将自己见到的恶和坏给惩治了,人人出一份力,这世界不就美好了,就是你所说的‘总会盛开灿烂’。” “那好,你坚持己见,我觉得你有自己的道理。现在,我们可以回去了吧?” 她为什么一定让自己去县里工作呢?可是问她关于俞薇的事情,她却不说。 “这就回去?” 俞洁反问:“怎么,还要敲锣打鼓?” 平安说:“我没有让夹道相迎我。那会谢乐迪不是说领导让我回来?你那会不在,领导是谁?这会你回来了,那位领导的态度怎么办?” “这个不用你管,”俞洁淡然的说:“你只要回去好好工作。” 俞洁见平安沉默,继续说:“你是老师,我其实不应该对你‘讲课’,只是可能比你年纪大了几岁,有句话怎么说,‘我对活着都不怕,还怕死?’我想说的是,死其实是最简单的,死了一死百了,人在世上活着才是最艰难的事,人要吃喝拉撒,人有七情六欲,会遭遇伤病灾痛,更会有悲欢离合,人活着是真不容易的。那些动不动就死就自暴自弃的人,自己能对自己下手,似乎很勇敢,其实是一种自私,是在逃避和怯弱……所以,你知道了,不要你委曲求全,只要你明白不可能事事如你所愿……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该怎么和你说……” 俞洁说她不知道该怎么对自己说,不过平安听懂了,和俞洁重新去往县里。 还是那辆桑塔纳,但是这次俞洁自己是司机,两人一直都默然,到了半路,俞洁像是给平安说,也像是给自己说:“人贵有三品:沉得住气,弯得下腰,抬得起头。” 平安笑笑说:“你说的真好。你太深奥,我倒是相信:如果你是神经病,那么全世界都会让着你。如果你觉得全世界都要让着你,那么你是神经病。” “怎么?”俞洁反问。 “所以我在有些事情上就是沉不住气就不想沉住气,因此有时候要让全世界都让着我,我就得是神经病。” “如果多数人都认为我是神经病,谁还敢惹我?我这个神经病要是不乐意拿刀剁了惹我的人其余人心里就知道什么叫‘敬畏’了。” 俞洁无语。 有俞洁作陪当司机,虽然稍显沉闷,但没觉得怎么就到了县政府大门口,可是前面一堆人,过不去了。出于做副主任的觉悟,俞洁下车去看,平安也跟了过去,里外几层都是人,里面围着的是一个老太婆,这老太婆衣冠不整,头发蓬乱,神情有些异样,她满脸灰黑,不知道沾的是土还是灰,因为有泪,脸全都是花的,哭嚎不止。 有人在议论,说这老太太是神经病,平安就凑过去问怎么就是神经病?这人说:“不是神经病也是精神失常,你不见她一只脚上没鞋?” 刚才没看清,这下果然看到老太婆一只脚上是没穿鞋,但是她嘴里在哭诉,声音沙哑,呜呜咽咽的听不清楚。 老太太的模样太凄苦,平安心里不舒服,皱着眉又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俞洁问:“平安你怎么了?” 我没怎么!平安说:“我没事,这事没人管?” 俞洁看了平安一眼,这时有人在人群里替泣不成声的老太太当翻译当传声筒,说她有冤枉,要县长主持公道,要县长赔钱。 县长赔什么钱?俞洁皱眉对着门卫叫:“通知信fang办来人了没有?” 门卫回答已经去叫了,俞洁听了和平安重新上车,进到了大院里面。 对于平安的再次归来,孙海超对他进行了态度诚恳的道歉,说那事是自己不对,钱没找到着了急,总之,都是自己不好,请平安不要往心里去。 平安笑笑说没事,钱没丢就好,谁的钱赚的都不容易。 话是这样说,平安心里还是将孙海超以及谢乐迪嘴里说的那个领导诅咒了好几遍妈妈屁。 回到县里借调组的第三天,平安在快中午的时候,看着这会不忙,给人说了一句去有点事,出了县大门打的到了交通局,到二楼的一个办公室就见到了吴顺利。 吴顺利一见平安就愣了,平安冷冷的看着他说:“吴顺利你出来。” “你干嘛?” “干你妈!” 办公室还有其他人,听了问平安怎么回事,这什么地方!你怎么骂人?平安根本不理,冲着吴顺利说:“你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吴顺利根本没想到平安会找上门来,但是在自己单位,也不能露了怯意,站起来往平安身边走,没走几步,见平安一只手插兜里总是不抽出来,那鼓囊囊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就大声说:“你想干什么?你来到我单位,还想打人是不是?你不要放肆!” “放你妈!”平安表现的怒不可遏:“你大爷的!你去县政府找你爷我撒泼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不要放肆!” “你妈的!干你全家女性!你去损了爷两次,我来找你一次就不行?你个孙子!” 办公室的其他人一听平安说是县政府的,摸不清是什么来路,本来都想阻止平安替吴顺利出头的,这下都不吭声站一边看戏了。 平安见好就收,指着吴顺利说:“你丫老实点,再你妈的没脑子污蔑你爷,叫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平安选择在回县里工作组的时候出这口恶气,狐假虎威,量吴顺利那小子也不会再犯浑,否则再想法子收拾他,总有让那小子老实的方法。 县里改革开放成果展览取得了极大成功,按照事先的安排,平安所在的展览组就要功成身退,就地解散,原来组里成员从哪里来,这会就回哪里去,不过经过了俞洁和上级的一番汇报沟通,主要就是这个展览费了这么多人力物力,要是到此为止,太可惜了。 于是,在俞洁的带领下,展览组带着宣传四下出动,往全县各乡镇去,搞巡展,让更多人看看。 这天展览组到了东凡乡,也就是彭佩然老公爹所在的乡,正好也是赶集的日子,人多,摩肩擦踵的, 展台早就在东凡乡的工作人员劳作下布置好了,乡亲们也都围了过来,大家在俞洁的指挥下赶紧动作,抬展板安展架,轻车熟路,将展品一字排开,而后鼓乐喧天,放了几万响的炮,咚咚啪啪的,异常热闹,接着乡里几位领导对着话筒吭吭咔咔的说了几句场面话,无非热烈祝贺巡展在我乡隆重举办,欢迎广大群众前来观看,云云,等等。 展览会就此开始。 展览会,就是让大家看的,作为工作人员,平安和大家一样,四下走走,维持秩序,也看看。群众是看展览,工作人员对这耳熟能详,就是自己亲手制作出来的,没什么好看的,至于想看什么,眼睛长自己身上,那是自个的自由。 平安四下的溜达,哪热闹去哪,纯粹逛庙会的架势。一会他看到一个老太婆提拉着一只鞋另一只脚光着,满脸的黑黝,嘴里也没有牙,瘪着腮帮子,身上的衣服不但脏,而且也破烂,懵然的走着还一句一句的说我冤枉,身上有臭味,人人都唯恐避之不及。 这老婆婆不就是那天在县政府门口那个? 平安心里有些恻隐,到一边熟食摊上买了一些酥饼,过去要递给老太婆,这老太太一看平安,老眼昏花的端详了一会,皱了一下眉问:“你是领导?” “我不是。拿着吃吧。” 老太太身上真的有一股臭味,她却不接酥饼,又说:“我看你像。” “老人家,我真不是领导,我是搞展览的,就那个,”平安说着指了一下展览会那边,老人一看,猛地往地上一跪,伸出几乎全是骨头棱子和枯树皮一样皮肤的手抓着平安的衣服,叫了一声:“县里的领导,我冤枉啊!” 第41章来自这个世界上于己无关的伤痛 尽管已经心里有了准备,但经这么一跪,平安还是有些慌,赶紧的要将老太太扶起来,可是哪里又扶得住。,最新章节访问:ШШШ.79xs.СоМ 。 这时恰好东凡乡有几个工作人员经过,认出平安是县里展览组的,厉声让老人放手,这老太太才丢弃了平安,但是纠缠起了东凡乡的这几个工作人员。 一会俞洁见到了平安,问:“你刚刚怎么了?” “那天那个老太太怎么回事?” “你管不了的。”俞洁说了一句,看平安还在想,又说:“忙你的事情。嗯,去吧。” 午休息,用餐是东凡乡提供的,伙食还行,吃完了饭,俞洁见平安在后院一棵树下坐着,过去问:“想什么呢?” “没有。” “别想得太多,很多事,不是我们能控制的。对了,咱们这个组要散了,今后有什么打算?” “没什么好打算的。完了,回去。” “然后呢?继续教书?” “别的,我也不会。”平安说着沉‘吟’了一下,问:“俞副主任,我今天听老乡们说,现在农村只剩下九九三八六一部队了,有点死气沉沉,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俞洁反问了一句,回答:“九九,重阳节,是老人节,三八是‘妇’‘女’节,六一是儿童节,意思是农村剩下了这三种人。” 俞洁顿了顿说:“你说你只会教书?你当老师也没多久,我觉得,你干的还有声有‘色’的,做别的,应该,也有潜力。” “领导太高看我了,我其实不行,懒,散漫,有时候管不住自己的脾气。”平安是想问俞洁到底为什么要挑自己来展览组的,可是觉得问了俞洁也不会说,那等机会,还有,她有让自己来县里工作的意思……不过这会,留着唾沫养牙齿。 沉默了一下,平安说:“其实,我要谢谢你。” 俞洁询问:“谢我?谢什么?” “我知道,展览组结束后,会有留在县里工作的名额,我觉得我这人不适合在这种机关单位工作,我脾气坏,遇到事,我也不想控制我的脾气,因此,对留下来我没妄想。谢你,是因为你叫我重新回来工作,这样洗刷了我偷钱、打架的恶名。” “哦?这是你的真心话?”俞洁又是询问。 “是啊,我为什么要骗你?”平安着重说道:“我没必要对姓俞的‘女’人说谎话。” 平安说着直视着俞洁的眼睛,但是俞洁却不再讲这件事,说起了另外的事情,过了一会,她让平安将这一段巡展的情况写一份简报,明早离开东凡乡的时候,‘交’给她。 这种总结‘性’的公没什么写头,格式模式是固定的,连开头结尾落款都是固定的,无非间填一些字或者数据,称谓换了行,放之四海而皆准。 平安学习好,教师出身,本来是搞字的,对于俞洁的‘交’待也没什么犯难的。 下午展览继续,无所事事,平安想能再遇到那个老婆婆,可是却没有再见到人。 这天晚,县里的展览组住在东凡乡,乡里在乡政fǔ后院给安排了房间,其余人这会在一起聊天打屁去了,平安坐在桌前写俞洁‘交’待的材料。 有事做的时候,时间总是过的很快,不知不觉简报写完,一看时间,已经是二十三点了。 外面一片静谧。 今夜月‘色’很好,平安出来关了灯,站在走廊活动筋骨,想了想,觉得要不今晚将简报给俞洁,是有不妥的地方,俞洁晚‘抽’空看了,明早自己也来得及修改。 俞洁住在前面的那栋楼,条件平安这些普通工作人员要好。 平安到了俞洁房间‘门’口,发现没人,‘门’锁着,于是,他决定给彭佩然打个传呼。 彭佩然的公爹是东凡乡党ei书ji,不过今天没看到。 接连碰到那个喊冤的老太太两次了,却搞不清楚老太太身究竟发生了什么,老太太那么可怜,平安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本来只是给彭佩然留言,没想到彭佩然很快的将电话回了过来,平安问彭佩然你在干嘛?彭佩然说:“我值班,现在在办公室看电视。” “哦,我心里还忐忑,看来没事。” “忐忑什么?去县里几天,知道埋汰人了?” 彭佩然的声音听起来柔柔的,平安笑笑说:“我怕打电话不是时候,影响你和你老公休息。” 听平安打趣,彭佩然哼了一声:“那你还打?” “我憋不住,实在是,稍微的,有点想你。” 彭佩然听了笑了,平安听到那边屁股拧着座椅的咯吱声,心想你应该在我身拧。 彭佩然说:“想我?我不信。” 平安很郑重的说:“你看你这人!谎言重复了一千遍都成了真理了,我怎么对你说了一万遍想你倒是成了啰嗦和欺骗?” “那你继续说,说不定,哪天我信了,”彭佩然笑着问:“这几天工作顺利吗?过的好不好?” “没你怎么能好?我是白天很自由,晚很孤独。” “行了,别胡思‘乱’想。” “那我该想什么?” “你应该想什么,想什么,反正,总会有标准答案的。” “我不赞同你这句话,人最可怕的不是没有思想,而是满脑子标准答案,那太公式化,我不喜欢。我想想什么,想什么,想想谁,想谁,其实最想彭大总管,日思夜想,天天想,时时想,刻刻想,想了又想,想了还想,不想不行,不行还想。” 彭佩然又开心的笑了起来,平安故作深沉的说:“古人有‘四观’来看人是否可‘交’:观人于临财,观人于临难,观人于忽略,观人于酒后。这深入人‘性’的四个方面:爱财是否取之有道,临难是否从容镇定,办事是否漫不经心,酒后是否放任自流。有分寸感不贪、有意志力不怕、有责任心不懒、有自控‘性’不‘乱’,我想在你跟前多展现一下,好让你多了解我这个人,免得你总是觉得我说话‘假、大、空’”。 彭佩然笑:“好啊,等着你表演呢。” 和彭佩然闲聊了几句,听得出她心情很好,平安问起了东凡乡老太太的事情。 “这个啊,说起来,‘挺’让人难受的。” 彭佩然果然知道,平安嗯啊着,听她往下说:老太太只有一个‘女’儿,嫁到了本乡,这‘女’儿结婚后一直没怀孕,看了很多医生,去了很多医院,后来,终于怀了,但没多久,‘女’儿抱孩子回了娘家,老太太问怎么回事,‘女’儿是不说,坚持要离婚。 没几天,‘女’婿‘门’,要媳‘妇’回去,两口子在家大吵大闹的,结果不欢而散,但是‘女’婿回去当夜里吊自杀死了。 “死了?” “嗯,自杀,接着,‘女’婿的父母登‘门’要孙子,还说这‘女’人是扫把星,‘逼’死了自己的儿子,大吵大闹的,孩子也抢走了。” “还是吵架的这一天,当晚,老太太的‘女’儿跑到夫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早村民发现,这‘女’人吊死在夫家的‘门’口一棵柿子树了。” 平安不禁问:“两口子都吊死了?到底为了什么?” “这事真是有些匪夷所思,要不是吊死的‘女’人衣兜里有一张遗书,真是谁都想不到。原来,这‘女’人嫁到男家之后,一直的不怀孕,最后才查出是男方有问题,那什么稀少,根本没可能让‘女’的怀孕。” “什么稀少?是**稀少?‘精’子数量不够还是成活率不行?”平安追问了一句,彭佩然有些不好意思:“反正那么回事,可是你知道后来他们怎么让‘女’的怀孕的?” “怎么?” “他们到省医院,大夫说可以人工那个,但是用了她男人的那东西之后,还是不成,这下医院说要不还有一种方法,是用储存的那个……” “是‘精’子库里的?” 彭佩然啐了一口:“你故意是吧?” 平安辩解:“没有。我没结婚的都不在意,你结了婚的,倒是‘挺’在意?” “我在意,结婚了怎么啦!我是‘女’人,反正我不许你再说那个词!” “好,向彭大总管保证。” 彭佩然哼哼了两声说:“要是那样,没后来的这些事了。反正不管怎么,‘女’的终于怀孕了,孩子生下之后,‘女’的无意才知道,感情自己那会用的那个,不是储存的,你知道是谁的?” “不知道,你告诉我。” “是她公爹的。” “啊!”平安非常惊讶:“这怎么可能?” “是啊,没人信,可遗书写着呢,这婆婆找的医生,千万个央求的,说自己家三代单传,不能在儿子这一代丧了后,她给医生送了钱,瞒着儿子媳‘妇’,用了老公爹的那东西,给媳‘妇’怀了孕。” “日!这他妈不‘乱’套了!那生出的孩子,是管给他爸爸叫哥哥,还是叫爸爸?他儿子不成了他兄弟?” 彭佩然愤然:“是啊,这两口子刚刚开始都不知道,是那俩老家伙做的好事,媳‘妇’先明白了,羞愤不已,抱着孩子回了娘家,她男人不知情啊,以为媳‘妇’没事找事,跑过来闹,一闹,两口话说清,男的回去和父母一吵,自己吊死了。俩老东西真恬不知耻。媳‘妇’没几天,也追着丈夫去了,你说这不是作孽,为了一个孙子丢了两个大人的命。” “于是这老太太到处的告状,要给‘女’儿一个说法,医院那里已经将涉事的相关人员给处理了,这剩下的说法,怎么给?老太太到处告状,从村里到乡里,从乡里再到县里,谁能解决?” 真是大千世界,无不有。 平安和彭佩然这通电话时间打的长,聊完之后觉得闷的慌,老太太瘪嘴没牙光着脚的形象总在脑海里出现,于是在院子里走了走,恍然看到俞洁的房间似乎有人,想着她刚刚出去了才回来,到了她房间‘门’口。 可是俞洁刚刚屋里还亮着灯,这会灭了。平安想她也肯定刚睡,于是敲‘门’,叫俞副主任,俞副主任,我是平安,给你送材料的。 但是屋里却没人回应。 俞洁住的房间和平安他们住的是一样的格式,只不过区别在于新楼和旧楼,以及装修设施的好坏,这屋子其实是一通间,这会月亮很亮,将平安的身影照‘射’投映在了俞洁所住的窗户,很清晰的一个身影。 平安心里想了若干的可能,准备再次的敲‘门’,这时,他恍惚听到屋里似乎有男人的声音。 男人? ——原来如此。 平安觉得甚是无趣,俞洁没结婚,谁能管得住不让人家有男朋友。 于是他往楼下走,但是走了几步,却发现远处车棚下停着一辆很熟悉的车,车牌号本县独二无一,是县长高国强的。 高国强什么时候来了东凡乡? 俞洁屋里的那个人,是高国强吗? 平安选择了一个‘阴’暗的地方观察着,没几分钟,果然是高国强的身影从俞洁的屋里闪了出来,借着明媚的月‘色’,他很快的了三楼,到了一个‘门’前,开‘门’,进去,再关‘门’。没了。 果然如此。 看来,今晚是自己打搅了高国强和俞洁的好事。 第42章我欲乘风归去 第二天起床后,听工作队的人说县长昨晚在东凡乡办理一件重要事情,也休息在这里,平安做出宛如初闻的样子,慢慢吞吞的洗脸刷牙。 水龙头是在大院里的,平安洗漱着,眼睛朝着前面的那栋楼看,高国强从楼上下来,有几个人陪着他说着话。 高国强的车子已经在前面门口等,他似乎要离开。 当高国强一行人走到了大门口,忽然有一个蓬头垢脸的老女人不知从哪里冲了出来,抱住高国强的腿大声喊冤枉。 平安看的很清楚,这就是那个女儿上吊死了的老太太。 高国强看着身边的一个人,说:“怎么回事?” 高国强对着说话的人长的比较胖,大早起的也满脸红光,这会同样的皱眉,对身边的人说:“不知道高县长有急事!” 顿时,有几个人将老太太拉开了,高国强上了车,绝尘而去。 平安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继续的刷牙,洗脸,又对着水管洗了个头,回到屋里收拾好,而后去吃饭,这时听说,那个老太太已经走了,而刚刚在高国强身边发话的比较胖的男人,就是彭佩然的公爹林伟民。 在吃饭的途中,平安一句话都没说,也不看任何人,目光不在任何活动的物上做停留。 吃完了饭,他就要离开,俞洁张口问:“平安,简报写好没?” “写好了。” “一会送我那里,”俞洁对平安说完,又对大家说:“收拾好了,咱们就回去。” 平安磨磨蹭蹭的到了俞洁那里,俞洁看了他交上来的简报,问:“昨晚太累了。你来找我了?” 平安说:“没有。” “没有?”俞洁盯着平安的眼睛。 平安回答:“也可能有,我这人,似乎有梦游症。行动不受控制。说不准。” 俞洁依旧的看着平安,平安转换了话题:“那个老婆婆的事情,怎么处理?” 俞洁说:“那是东凡乡的事情。你管不来。” “我是说,刚才,人弄哪去了?” “应该送回去了吧。” 俞洁说着,递给平安一个东西,平安做询问状,俞洁说:“我给县长打了报告,县长已经批了,因政府办工作需要,同意继续借用你。目前还只能借用,其他的以后再说,回头,你把这信封交给学校就可以了。” “我一定要留下来吗?”平安知道这次借调组的成员,最终能够留下来的只有两个名额,但没有自己,这,是俞洁为自己争取的。 “没有合适不合适,”俞洁说:“以你的能力,当老师有些屈才。” 平安没吭声,俞洁又说:“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不能整天只想着做自己喜欢的事。作为社会的一份子,只要有一个能辛勤工作养家糊口的岗位,你就应该心存感激,而能有更好的机会,干嘛不争取不去做的更好证明自己?而既然要工作,就一定要学会忍耐,学会察言观色,绝不能意气用事。” 你怎么知道我没争取?我也没必要满世界嚷嚷我考研。平安心里想着点头,毕竟俞洁的确是为了自己好,说:“你说的对,不过,我觉得要是无视你所说的这些,人生就会丰富起来。” “你说的是。可是人生哪能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呢?” 平安看着俞洁,确认到俞洁和俞薇根本就不一样!她们会是什么关系呢?两个人的差别这样的大,一个活的云淡风轻随心所欲,一个沉闷如同俯首的老牛,就像已经活了几百年那么久。 从此山水不相逢,不问旧人长与短…… “你在想什么?”俞洁忽然的问,打断了平安的思绪,平安说:“没有,我在听你说话,想起了另外一个人。” “这人对你很重要?和我说话,都能想起他?” “从此山水不相逢,不问旧人长与短,也就是想想——你看,我心里想就给你说,我对你很诚实。” 俞洁听了不说话了,平安反问:“你在想什么?” 俞洁站了起来,看看窗外说:“我在想,人其实很有意思,往往当一个人说‘不是我吹牛’这句话的时候,他就开始要吹牛了。往往当一个人说‘不是我打击你’这句话的时候,他就开始要打击你了。往往当一个人说‘不是我批评你’这句话的时候,他就要开始批评你了。往往卖东西的人说‘不是我骗你’这句话时,他就要开始骗你了。” 平安问:“所以呢?” “所以就不要想太多了。” “你说的对,我重复一下,我对姓俞的一直诚实。” 俞洁低下了头,再也无语。 工作组在回县里的半路上,得知了一个消息,那个上吊死了女儿的老婆婆在工作组离开东凡乡之后,在东凡乡政府门口喝了一瓶三九一一,乡干部一发现立即将她急送乡卫生院,但已经无力回天。 刚刚,老婆婆在乡卫生院不治身亡。 三九一一是剧毒农药,多用于杀灭红蛉虫、棉蛉虫等害虫,人喝了救治不力,必死无疑。 平安心里懵然堵得慌,他觉得自己有些控制不住情绪。 老太太那么的可怜。 如果这会不是在车上,平安觉得自己会骂人! 回到县里之后,平安就在县政府办公室有了一张属于自己的办公桌,按照安排,他负责写信息编简报,就等着办理正式的手续而后到县政府办公室工作。 关于喝农药死了的那个老婆婆,平安了解到东凡乡即安排专人紧急处置,协调处置。三天后,老婆婆的亲属为她举行了葬礼。这件事情到此,告一段落。 平安也就是老婆婆下葬的那天从县里回到了二中的,他需要拿些换洗的衣服,同时换一下环境。 他这几天的心情一直非常不好。 这天是星期六,校园里空荡荡的没看到一个人,天色已晚,平安像是一匹在旷野中巡行的狼一样晃晃荡荡的到了楼上。 四下寂静的只听到他自己上楼踩着台阶的声音。 开门,关门,进到屋里,他没有开灯,窗户打开,让原野的风吹送进来,将屋里这一段没人的那种霉气席卷干净,而后他借着朦胧的光影看着屋里简陋的摆设,将自己扔到了床上。 不知过了多久,平安听到“笃笃”的敲门声。 但是他不想开门。 平安默不做声。没开灯,门关着,里面有人没人谁看得出来? 敲门声却持续地响着,并且有人叫着他的名字。 平安听出是彭佩然,才站起来开了门。 屋外面也是一团黑,彭佩然可能刚洗过澡,一身喷香的气息扑面而来。 朦胧中,彭佩然一脸欣喜:“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就想着你要回来了,过来看看。你怎么不开灯啊?” 平安觉得自己不想说话,什么话都不想说,他看着彭佩然,瞧瞧她亮亮的眼睛、说话时蠕动着的嘴巴,还有翘翘的下巴,圆润的脖子,以及下面那诱惑了自己很久一直想使劲攥在手里挤压成各种形状的胸! 彭佩然却不知道平安这会的思想状况,问:“你怎么了?闷闷的,失恋了?” 失恋? 我是失心疯了! 我想将整个世界给干了! 平安不知道从哪里窜出那么多的暴戾气息,他忽然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没劲,于是直截了当的,猛地一把拽过了这个犹如盛开的牡丹一样的女人,将毫无防备的彭佩然拉到屋里,把门反锁上,而后紧紧的将抱住她,将彭佩然使劲的顶在了门后面。 彭佩然手足无措十分慌乱:“平安……” 平安用嘴堵住了彭佩然的嘴,手在彭佩然身上没规则的游走,贪婪而疯狂的的寻找心里想要探索的那些部位。 果然,触手都是绵、软、弹! 彭佩然“呜呜”的说不出一句话,做着不坚定却又必须的无力反抗。很快的,平安蛮横的就将她整个人拦腰抱起,几步挪着压到了床上,继续的朝着既定的目的胡作非为,而后毫不迟疑非常果断的开始剥她的衣服,并释放了自己,继而野蛮的疯狂的酣畅淋漓开始做一个男人对女人在床上应该做的事情。 当平安已经进入了彭佩然的身体好大一会之后,被他带动着异常兴奋不能自已的彭佩然紧紧的掐着他的肩膀、攥着他的腰背、口齿不清的呜呜咽咽地说:“疯子!……你这个疯子!……疯子……”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房间里更加的黑暗,外面没有一点的响动,整个世界似乎除了这个房间里咔嚓咔嚓有节奏床板的摇动和抑制不住人的喘息外完全的陷入了沉寂当中。 平安在最后快乐的关头,毫无保留的将男人能给予女人的必要的而女人却不可能自身产生的生儿育女的物质完完全全的冲击撒播到彭佩然的体内。 两人顿时轰然倒塌,平安浑身舒爽,混沌散去,头脑清醒,世界无比美好! 在床边站了一会,平安浑身汗津津的坐在椅子上,彭佩然像是死了一样赤身裸体的躺在那里,仿佛挪动一下小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真是一个完美的女人身体。 这真是一个让男人色魂授予的女人。 这个女人自己已经拥有过了。 这疯狂而刺激的一切对于彭佩然而言,是她从来没有过的,她产生了因为偷情和来自于惊险之中亢奋的不可抑制的愉悦。 很久之后,彭佩然又像是指责又像是夸赞一样轻声说了一句:“……你真是个疯子……” 平安有些精疲力竭,他很明白这种精疲力竭无关于身体。 身体此时只有占有彭佩然之后的兴奋。他终于在这个二中的尤物身上完成了自己一直想要完成的事情。 这种疲惫来自与内心,其实他这会什么都不想说,这也没什么好说的,无非就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做了程序上属于传宗接代但是实质上只是满足于肉体感官刺激的事情,这对于男性这个占有者和主导者而言就是一场胜利,而且他看得出也感受的到这个被占有者十分高兴也非常乐于配合让自己去占有。 但是他必须要说些什么,以便于让这种纯肉欲的关系变得有那么一个可以说的过去的冠冕堂皇的理由。 “我被借调到县政府上班了。” 彭佩然听了看着同样赤身裸体对着自己的平安。黑暗中,他的身体那么的结实、那么的充满活力,果然很棒!就像他刚刚在自己身体上所带给自己的快乐一样让人觉得好。 “……怎么?”彭佩然有气无力的问了两个字。 显然彭佩然误会了自己,但是从她的回答中平安得到了一种这个女人已经彻底的从身体到心灵都开始接纳自己的了悟。这是一种别有韵味的满足。不可言说,只能意会。 “我是说,原来借调的工作已经完成了,如今,要继续的借调。” “哦,你说明你能力好。” “能力好不好,得你说了算,”平安怅然着,用调笑的语气说一句,又说:“可是我不想去。” 平安说的是实话,他真的不想去,但是彭佩然有些误会了,侧过身,用被子盖着自己身体关键又需要隐藏的部位,但正因为这样,她显得更加的令人着迷,她胳膊撑着头问:“为什么不去?这么好的机会。” “因为你啊,”平安又说了一个不是谎言的谎言。他意识到自己其实不想说谎,但是却非说不可。 这个谎言的水分十足,却让彭佩然有果然如此的喜欢:“你只是借调,难道不回来了?你又不是去了市里……想回来,就能回来。” 平安再不想说话了,彭佩然的潜台词很明白无误。他光着脚走到窗前,外面黑漆漆的,风从窗户汹涌而入,有些“我欲乘风归去”的感觉。 他就那样光着身子毫无遮拦的任着风吹。 第43章碰撞(一) 平安想想说:“可能吧。” 平安这下再回想着刘可欣当时的一举一动和行事作风,才觉得刘可欣的家境必然是不错的,有两点可以看得出,第一,杨凤霞不会无缘无故的要将自己的表哥介绍给刘可欣,这女人功利心特强,做事必然都是有目的的;第二,那次刘可欣生日饭店老板上了假茅台,可是刘可欣竟然品尝出了真假,一般学生谁能尝出茅台的真假来,而且还是个女的,除非她就是个女酒鬼。 可是刘可欣不是酒鬼,那只能说她家真的是开饭店的,或者就是卖酒的,要不就是干过品酒师,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家里有钱,将茅台当普通的酒喝,还没事总是喝,于是喝多了就知道是不是假冒伪劣了。 只可惜,自己那时候的心思不在刘可欣身上,对于她,直到毕业,都知之甚少。 平安有些走神,彭佩然知道他想起了痛苦的过往,就说:“我给你介绍个对象吧?” “啊?” 平安的意思只是知道了,可是彭佩然没几天真的给平安介绍了一个女朋友。 被彭佩然介绍给平安的女子名字竟然叫徐凤霞,和杨凤霞就是一字之差,是县里税务局工作的,个头高挑,身材也可以,长的五官端正,只是平安觉得这个徐凤霞眼神有些不对劲,怎么不对也说不出,反正就是一种感觉。 什么感觉呢,想了想,平安明白了,这女人适合当情人,娶回家当老婆,似乎不可以。 徐凤霞比平安小半岁,彭佩然将她介绍给平安后借故离开了,这时候天热,平安的宿舍开着吊扇还是闷闷的,于是他提议到外面的河边走走,那里有片树林,徐凤霞点头同意了。 出门的时候,平安带了两瓶水和一些水果,到了外面,两人走着,徐凤霞和平安不断的闲聊,平安就笑说你条件这么好,肯定不能眷顾我了。 徐凤霞说:“我就想找个大学生。” “因为大学生有文化?” “嗯。” 平安就笑:“我这个大学生偏偏就是没文化的,在学校混了几年,浑浑噩噩的。” “没文化还说的出浑浑噩噩,这就不错。” “也就学了这一句。” 徐凤霞看看平安,觉得这人还有些小幽默:“那再学呗。” 嘿,这个徐凤霞倒是有那么点意思,我再学?你另找去吧。 到底是第一次见面,胡乱的聊了几句,徐凤霞就离开了,彭佩然过来问平安对徐凤霞的印象如何。 自己知道自己,平安哪有这心思,嘴上说这人还不错,就那样吧,不过徐凤霞看来倒是中意了平安,经常给他打传呼留言约他,于是平安就给彭佩然说,我觉得和徐凤霞不合适。 “咦?你不是说还可以吗?可以,就是能相处。” “是啊,只不过,处着处着,就觉得不可以了。” “这样,那,你不都知道小徐的电话吗,你自己给她说,直截了当。” 彭佩然当了起了甩手掌柜,俨然一副只管娶媳妇不管生孩子的模样。 于是徐凤霞再约平安的时候,他就去了。 本来两人约好看电影的,但是徐凤霞临时单位有事,就让平安去单位等自己。 平安到了之后,去了徐凤霞的宿舍,与她合住的还有一个女孩子,徐凤霞去忙了,平安和这个女同事闲聊,这个女子长的一般,床头的书倒是放了不少,说起话来,好像很有想法的样子。 平安也是无聊,和这个其貌不扬的女税务人员胡拉八扯的说了一大通,因为这女子不是徐凤霞,心里倒是没那么多要隐瞒和注意的地方。 一会这女的要出去,在半路上碰到徐凤霞,这女子给徐凤霞说,你行啊,抓紧点,这个平安不是一般人,过了这村没这店了。 “哪有啊?”徐凤霞嘴上淡然,心说那还用说,我的眼光,不过你说的这么好,今后可就不能让你们单独相处了,免得被你抢走,我不就落单了。 徐凤霞回到宿舍,嘴上不停的说话,让平安总是逮不住机会张嘴,一会她“哎呦”一声,平安问怎么了,徐凤霞说我背痒痒,也没有个老人乐,你给我挠挠? 徐凤霞说着,将白白的脖子就凑了过来,平安看着她脖子上面黑黑的长发和短短的绒毛,嘴上说着我够不着,然后就站了起来。 徐凤霞沉默了一会,问:“我有什么地方不够好吗?” “不是你不好,是我……抱歉。” 徐凤霞有些不死心:“我们没有一点希望了吗?” “我经过一场情感,这会还有些走不出来,你真的挺好的,怪我。” “可是,我就认定你了,没你,我一辈子都不找了。” 平安看着她说:“一辈子时间很长的,别说这种话,你很快,就会忘了我的。祝你幸福。” “可我找不到了。” 平安沉默了一下说:“鸡蛋从外打破,是食物;从内打破,是生命。人生,从外打破,是压力;从内打破,是成长。你会找到的。” 徐凤霞眼睛亮了:“这才是真正的你,你干嘛总是隐藏自己呢?我们做朋友都不行吗?” 平安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是不能去认真的面对一场、开启一场认真的感情。 或许自己天生就是一个浪荡的人和不想负责任的人。 不管徐凤霞怎么想,在平安的心里,这段结识就此结束了。 葱郁的原野在热热的阳光下像是绿色的海洋一样,一阵风吹过,庄稼又像是长在地上的头发一样被风拨弄着。 天热的像是在冒火,平安在窗口往外看了一会,出来准备透透气,一出门就看到了让他目瞪口呆的一个场面。 彭佩然是住在中间楼梯那边的第三间房的,第二间没住人,而第一间是一个公用的厕所,厕所前半截两边是水管,后面隔开了才是解手的地方,这会她可能在水管那里刚刚洗完了头发,正在弯着腰低着头,眼睛挤着往倒垂的黑发上抹什么护发素之类的东西,因为怕衣服湿,本来就单薄的上衣解开了好几个扣子,衣领往里面翻,这样她的脖子和脊背以及前面的胸脯有好大一截就袒露了出来。 一直平安都觉得彭佩然的身体诱人,但是没想到她竟然长的这么的出众、这么的让人想跃跃欲试想为非作歹想作奸犯科想犯罪, 这会校园里非常的安静,下午三点多是太阳最毒辣的时候,因为是星期六,无论学生老师都离校了,而平安是不回市里去的,但彭佩然也许就忽视了这一点,平安猜想她是刚刚的午睡醒来,也可能就是想洗了头发很快就回屋了,也许就是觉得楼上没别人,所以外衣里面什么都没穿,因此平安就很直接的看到了早就想看却一直没有机会看到的彭佩然漂亮无法形容的胸部。 彭佩然的胸太好看了! 即便是垂悬着,它也是平安所见过的女性胸脯中最优秀的,此时就像一道激光一样刺激着他的眼睛。 彭佩然一直的在拨弄自己的头发,她根本没意识到几米远的地方有一个成熟雄性动物正目光睽睽狼一样的盯着自己的身体流连忘返垂涎欲滴。 平安一直的盯着彭佩然看,而彭佩然忘我的就让平安看,她始终都很认真的在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没有往平安这个方向瞧一眼。 这个过程大约要持续两分多钟,平安觉得自己有些无耻,但无耻就无耻,他的确他不想将视线挪开,直到彭佩然拧着臀提拉着拖鞋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间,平安才想到干嘛想要让徐凤霞当自己情人呢?情人嘛!这个彭佩然不知道要比她合格多少倍! 平安被自己这个大胆的想法给震撼着兴奋了一下,他回到了屋里,再次看着窗外的原野。 一切都散发着勃勃生机,而自己却这么下流而明目张胆的想要占有一个有夫之妇的身体。这种肮脏疯狂的念头似乎和外面葳蕤的景致有些格格不入。 平安将自己扔到了床上,他在想叔本华的一句话,借此来压制自己膨胀的欲望:一个精神丰富的人在独处的时候,沉浸于自己的世界,自得其乐;但对于一个冥顽不灵的人,接连不断的聚会、看戏、出游消遣都无法驱走那折磨人的无聊。 或许自己就是无聊,也是对优秀女人的身体有着冥顽不灵的执着贪婪和喜爱。 那么让自己继续的无聊,让理智去见他妈的鬼! 平安正想结束自己的这种打气似的冥想,准备干脆的去彭佩然那边和她发展一点什么超乎友谊的关系或者结束一点什么关系,有个人站在了门口,他以为是彭佩然,但是从床上起身拧过头,却发现是米兰。 平安本想趁着这个炎热的午后去彭佩然那里和她先暧昧而后伺机而动铺垫一番发展一段纯肉体的关系,当然,要是不能达到目的的话,那自己就从此以后彻底的断了这种私密又卑劣的念头,否则他觉得自己迟早会被那种由彭佩然身上传达过来的对于漂亮女人的深切的欲望给弄得内分泌失调脑神经回路。 但是米兰的忽然到来,打乱了他疯狂又贪婪的计划。 平安有些惊讶,也不惊讶,他惊讶的是米兰这个时候的忽然到来,天这么热,她真够可以的。 不惊讶的是,他知道米兰迟早会找到自己。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平安直言不讳,米兰被太阳晒的满脸通红,自己到了电扇下面吹着说:“地球才多大?你这还没出本市。” 和米兰说着话,平安的心里在想着彭佩然,米兰的裙子在风扇下面不停的摆动着露出了让平安十分熟悉的姣好的双腿,平安想今天没机会去勾搭彭佩然了。 “喂!魂不守舍的,你在干嘛?亏我这么大老远的来看你。” 我让你来找我来看我了? 平安搬了椅子放在风扇下面让她坐,而后开了一瓶梨罐头。这罐头是彭佩然给他的,在开的时候平安想这里面的梨子果肉怎么那么像彭佩然的屁股呢?她的屁股肯定也是饱满圆润的,什么时候才能一睹为快呢…… 这样平安又想到了刚刚见过的彭佩然的胸。 平安将罐头给了米兰,而后坐下,觉得自己挺没劲:“我有什么值得你瞧的,这么热的天你不热。我还值得你留恋?”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对我,我知道你会这样说,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再纠缠你了,我也不逼你和我结婚了,我只是单纯的看你。” 米兰说着话,一口气将半罐子罐头连吃带喝的消灭了:“我认识一台湾老板,倍有钱,我俩特对脾气,她在南方有个企业,我准备去南面工作去,在走之前,特意的来看你……我不能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走了,我不能,我觉得要是不给你告别,我心里肯定会难过的。咱两别这样了,像打仗似的,就不能好合好散吗?” 米兰又要离开了。 平安叹了口气站了起来,看着窗外,米兰将罐头吃完,过来也看着窗外,说:“你看什么呢?” 米兰离平安很近,她身上那股让平安熟悉的味道刺激着平安的嗅觉,她的胸贴着平安的背,让平安有了一种久违的冲动,他不知道这种冲动是不是还是刚刚冥想彭佩然让自己酝酿的,但是此刻米兰就在眼前,就在身边,这个人是真实的。 外面是那么的生机勃勃,这让平安此时也兴致勃勃,他让米兰站在了窗前,从后面将米兰抱在怀里,说:“米兰,我真的喜欢过你。” 米兰没说话,用嘴过来找平安的嘴,平安不让她转身,两人就这样吻着。 亲热了一会,平安过去将门关上将窗帘拉住,等他转过身,米兰已经熟稔的将自己的衣服脱光了扶着椅子站在电扇的下面。 这个姿势太诱人,她总是这么的直接和嚣张,完全的随心所欲。 平安过去就和米兰纠缠在一起。 两人正你来我往的彼此癫狂的时候,外面有人在叫:“平安,平安老师,在不在?” 彭佩然? 我操,这时候你过来干嘛? 平安立即停住了动作,但是米兰不让,这时彭佩然又叫:“平安?在不在。” 彭佩然显然是洗完了头发,但不知道她来找自己干嘛。 第44章碰撞(二) 平安学习很好,他也早早的就和老师都说好了、送了礼,目的就是想留校,或者,到首都大学再进修两年(江雨也在那),按研究生待遇,条件是毕业后留校当老师,基本上已成定局。 但平安最终没有达到目的。办事的老师有些不好意思,说原本是平安的那个名额,学校最终给了另外的一个人,十分抱歉,自己已经尽力了。 事已至此,徒说无益,平安很潇洒的笑着说没事,问那个留校的命运宠儿是谁啊,当然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满足一下好奇心。 老师听了,表情有些难以琢磨,也有些只可意会,说:“是个女的,叫杨凤霞。了不得的一个人。” 杨凤霞? 我操! 了不得的人? 对呀。 这白莲花小婊zi世界警察! 平安没想到很快的和杨凤霞在校园里不期而遇。 杨凤霞看到平安后站住了,平安先说:“恭喜你。” 杨凤霞说:“哦。跟我来。” 哦,跟我来?这语气像是老师给学生说话。 杨凤霞在前面,顺着北门那片湖一直到了湖边的土丘上,这里这会没人,长了很多树,钻进去外面来人也看不到。 杨凤霞看着平安说:“你不来找我,我会去找你,我们之间,有些事要了结一下。” 我来找你?谁找你?心里想着,平安说:“我们?哦?既然彼此心意相通,那就谈谈?” “你不已经来了?” “对老师我得客气点。” “说吧。” 说?你不说?那好:“其实,我觉得你这人,挺有意思的,一直没机会,这会要走,想再不给你说,以后还真就没机会了,那太遗憾了。” 杨凤霞看着平安,却没有冷嘲热讽,又瞅瞅远处的湖光山色,说:“怎么不早说呢?现在晚了。” “晚了总比没有强。” “我哪里有意思?” “哪都有意思。我发现你活的很明白。” 杨凤霞的表情有些难以琢磨:“挺有意思?活的明白?说这些有意思吗?你只是心里不平衡,你在恨我,你在想你学习好,也挺会来事的,关系都拉好了,可是最后却败给了我,你无非就是想羞辱我换取一点心理安慰罢了。” 平安想说话,杨凤霞抢先一步阻拦了他:“——你不用说话,我告诉你,你是我们这一届同学里面少有的几个头脑清醒的,但是你关注的不在重点上,你以为你对未来的把握已经十拿九稳了?没有,你没有被生活逼到绝路过,你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绝望!你不知道一个人为了达到目的会为之付出什么代价!” “你说我挺有意思?言下之意是不是想说其实你欣赏我,喜欢我?你那调侃的语气玩世不恭的态度从上大学开始就没有改变过,你在意过什么呢?如果你早点对我说这一句,哪怕是开玩笑的,我也会为你疯狂一段时间的——是,青春不就是用来疯狂、用来挥霍、用来犯错的吗?” “你以为我不知道刘可欣是真喜欢你?你以为我那晚去找你就是为了不让你去接近刘可欣让刘可欣远离你?你以为是因为我仅仅想让刘可欣成为我的表嫂?” 杨凤霞说到这里默然了,平安忽然觉得她有些色厉内荏,有点疯狂,就像这些话已经憋了好久终于在今天找到机会对自己讲了。 杨凤霞忽然开口又说:“我太知道你了!你睡了江雨的事情别人不知道,我却清清楚楚,你整整的干了她几个月,直到她离开!你多行啊!那么多的女同学喜欢你,你背负了那么多女生的爱却在肏着我们学校最漂亮的女教授!你想知道我为什么知道这些吗?因为我已经注意你很久了!不是因为刘可欣,也不是因为我表哥,因为我像别的女生一样的想过你对你发过花痴!但是我知道你不会对我加以理睬的,你爱的人只是你自己!” 空气中有着难言的气息,平安觉得自己面对的真是一个无法理喻的女人。 杨凤霞这时却做了一个让平安觉得惊讶的动作,她伸手解开了自己的上衣扣子,平安转身就要走,杨凤霞说:“还来得及吗?我喊一声,你能对赶来的人说得清楚?” 平安忽然的笑了,回身看着杨凤霞,说:“这里有人吗?你倒是喊喊,我比较期待。” “这重要吗?我会拉着你直到来人。”杨凤霞任上衣豁开着,里面露出了丰盈的肌肤:“来吧,来**,你不就想这样羞辱我吗,我也想让你占有我……只可惜,我已经不是处女了……” “你赢了,”平安看着杨凤霞说:“我说真的,你真狠,对自己那么狠,可非要那么做吗?我偃旗息鼓,我落荒而逃行不行?” “我赢了?我是赢了,赢了你还有其他人。但我没有赢,我输了,我输给了命运。我也想像你样做自己想做恣意妄为的事情,但是我不能。都知道工作越来越难找,分配的地方哪个心甘情愿的去?我怎么能不早早的做准备?你不也在准备?你回去选择会有很多,可是你知道我要是回到老家,面对的将会是什么吗?你知道我那里有多贫瘠多荒凉吗?我的生活你是难以想象的。我有四个弟弟妹妹,全家人的希望就在我身上,我敢放松懈怠一下吗?我只有留下留在这个城市里才会有更多的机会!” “你有多少让你付出、承重的人?” “你有钱能送礼,我有什么?我只是个女人,那就用女人的方式来解决这一切,来换取我想要的。” 杨凤霞说着竟然躺在了长满了荒草的地上,说:“来吧,我第一次已经给了能帮我留校的人,你是我喜欢的,你是第二个,今天一切都做一个了解,和以往做个了断。来吧,这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平安完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看着杨凤霞觉得自己像是在看一具尸体,可又不是,这具鲜美的“尸体”有着自己不具备的思想和想要达到所要目的的手段。 她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又符合她一贯的那种风格和印象。 平安走了过去,看着杨凤霞的眼睛,见她直愣愣的盯着自己,脸上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伸手将她的衣服给合了起来:“你不必如此。你要是告诉我,我会帮你的,我会退出,起码,虽然我不是君子,但我会有成人之美的心。你不用这样。” “你帮我?你鄙视我的身体不纯洁?” 平安摇头:“没有,你看得很准,我自己就不是什么好鸟。只是……”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不用你怜悯!收起你那高高在上的心态!你只是什么?女人身上能让男人发泄满足的有好几个口,前面被玷污了我还有别的地方纯洁对你。”杨凤霞冷冷的说了一句。 平安倒退了一步,张张嘴,可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叹了一口气,转身就走,杨凤霞猛然的坐了起来,衣服也没穿好露着胸从后扑过来紧紧的抱着平安,过了一两分钟,倏然抓起平安的手臂,张嘴狠狠的咬了下去! 平安没有挣扎,他看着深深的很规则的牙印留在了自己的胳膊上,杨凤霞盯着平安的眼睛说:“你退出?你退出就没有别人来竞争了?” “我要你记得我!你要记得我!你一定要记得我!记住这个世界对我是多么的不公平是多么的冷酷无情!” “你要记住就是对生活的疲于奔命才让我没时间认真考虑我的梦想!” “你要记住让我在最应该追求爱情和浪漫的年纪里却只能为了生存而放弃梦想!” 平安想说我哪知道你的人生?我和你的人生从来就没有交集过,我自己的事情都焦头烂额忙不过来,不过你肯定能活的很好的。 杨凤霞却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从小到大我受了那么多罪、吃了那么多苦,我知道自己一定会过的很好的!我不会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怎么议论我,我只要自己想要的。” 杨凤霞的精明和野心让平安觉得这个夏日的风吹过来有一种深入脊梁骨的寒冷。他等杨凤霞平静一点,说了一句:“你说你喜欢我,可我要是也喜欢了你,你现在能和我一起走吗?你的负重不允许你那么做。我是玩世不恭,我还放浪形骸,我是爱自己,我强行介入你的生活了没有?” 平安还想说你作为女人的第一次都是为了换取自己的前程,你怎么可能会真正的去爱一个人去为那个人付出一切? 是的,我不了解你,可我为什么要了解你? 我来刺激你?你是想来刺激我才对。 你给我上了一课。 不过什么都不用说了,没必要再去继续什么话题,平安说了一句“祝你幸福”转身就走。 杨凤霞在身后说:“幸福不幸福我不知道,但我会成功的,我现在过的好的标准就是成功。” 平安再也无话,杨凤霞却还在背后像是宣言一样的喊了一声:“我不懂得什么是人生,但是我知道什么叫做命运!”? 平安走了很远,杨凤霞还在山坡上歇斯底里的喊着:“平安!平——安!你会看到我的成功的!你会的,你会记住我忘不掉的!”? …… 平安觉得米兰已经有些发疯了。 米兰除了给刘红艳和平清明说她和平安的关系外,还在小区里、在平安那一届的同学、所认识的人中散布她已经是平安的人和平安在高中就睡过觉了。 这种情况越演越烈,有些满城风雨的架势。平安觉得米兰这个人身上充满了矛盾性和辩证性,她一方面在给所有认识的人宣扬着她和自己睡觉发生关系这件事对于她自己是多么的重要,一方面又将这件事不当回事的大肆渲染将自己设计成为一个被始乱终弃的受害者,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想让人知道还是不想让人知道。 总而言之米兰就是想用已经和平安睡过这个事实迫使平安屈服就范从而达到她的目的,于是平安已经成了厚颜无耻、不负责任、诱骗女性的流氓加无赖、道德极其败坏的花花公子。 对此厌烦之极,却无法处置的平秋明和刘红艳几次三番的打电话问儿子你究竟想怎么解决和米兰的事情? 怎么解决? 不解决。 本市有这样一个规矩,新毕业的大学生都要下基层。分配的事情是组织人事上说的算,能给你安排个工作就行,不管你专业对口不对口,也不管你喜欢不喜欢,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于是要到一个好的单位,还得靠关系,靠跑。只是去的地方,就未必都如人意,而能找到好单位的实在没几个人,这样一来,大家怨气更甚,跑到称心单位的笑而不语,不如意的则破口大骂,说自己怎么总是生不逢时,怎么倒霉的总是自己,这他妈招谁惹谁了,考大学就是想离开山窝窝离开那个鬼地方,难道这绕了一圈又回去? 难听的话说归说,不去又能去哪?那只能想去哪就去哪。 刘红艳在本市也算是文化界名人,她平时只会唱戏,对唱戏之外的人情世故和社会规则完全不懂,但此次好歹利用自己的名望为儿子跑动一回,活动来活动去的,有关人士说那让你儿子去咱们市最大的国企保卫部门吧,保卫,你儿子不是学法律的,这就和法律有关,专业不就对口了?先稳定了,今后再协调。 第45章碰撞(三) 其实无关高国强的点名,平安心里对杨得志非常的不满,这人颠倒黑白指鹿为马左顾而言其他,调查出来的结果竟然说蔡菊花自身有病。 人老了身体有病很正常,抵抗力不行下降了,但怎么能说蔡菊花精神有问题,还说她梦游! 梦游是随便说的吗?谁鉴定了? 你杨得志知道梦游是什么样的? 蔡菊花有病?你杨得志才有病!你才梦游,你全家都梦游! “县长,我没什么补充的,杨组长说的很详尽。”平安说话的声音很慢,很轻,高国强笑了:“你大点声嘛,这里又不是白虎堂。” 《水浒传》里面林冲带兵器误入军机重地白虎堂,被高俅陷害,高国强这样说,平安忽然的想那会本来自己不应该到调查组的,俞洁将自己和谢乐迪给换了,是什么意思? 这两天,平安一直在思考这个临时调换的问题。 那现在杨得志的汇报,高国强是赞同的,还是不赞同? 平安心思回转,又将这个念头在脑海里斟酌了一下,决定说,但是要有选择的说。 “补充的话,好像,有个卖豆芽的叫李旺财,这人说了蔡菊花那天的一些事情,他说他看见了……”平安说着顿了顿:“不过李旺财这人人品不行,还有,他说的话水分很大。我听说,他给东凡乡食堂送豆芽,但是食堂似乎不想要他的菜了,因此,这人对东凡乡有意见。” 杨得志对于李旺财的询问,李旺财也是签字按了手印的,但杨得志刚刚丝毫没有提到。 高国强听了看着杨得志,问:“杨得志,李旺财是怎么回事?” “高县长,李旺财和蔡菊花是一个村的,他这么说,估计别有目的,而且我了解了,和平安说的一样,李旺财的确和东凡乡的食堂弄得有些不愉快,他和其余的人说法是有所不同。” “那去查。查清楚了,回来再汇报。” 高国强说完站起来离开了。 高国强就这样走了。 于是,所有人都跟着走了,没人再说一句话。 这个会到此结束。 平安最后一个离开,他在办公室停留了一会,去了俞洁那里。 俞洁很忙,没理平安,平安要走,俞洁问你有事? 平安说:“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俞洁又问:“别人都不补充,为什么就你发言?” “县长一再的问我,我也想到了这些。怎么,我说的不对?” “你就没想过为什么要你替换谢乐迪?” “没有,也想不通,想不出来。你告诉我为什么替换?” 俞洁再不说话,平安就走了出来。 第三天,杨得志带着调查组的人再次动了东凡乡,人还是那些人,但是气氛有所不同,前一次,大家有说有笑,还和平安开玩笑,这一次,没人和他说话。 鸦雀无声。 不说就不说。 你们大爷的!一群阴阳怪气拍马阿谀完全利己主义的小人们! 但是第二次调查的结果让平安出乎意料,着重是对李旺财,李旺财却说他那天什么都没看到,根本就没有林伟民踹蔡菊花,林伟民也没有朝着蔡菊花的脑门唾那口痰。 李旺财怎么改口了? 杨得志这次非常认真,将所有调查的对象的谈话做了笔录,而后确认无误签字按手印,同时也要调查组的人在记录上签字表示没有错误。 平安不想签字,这个形式走的太无聊。 杨得志问他为什么不签,平安说:“前一次李旺财说的头头是道,还诅咒发誓和人脸红脖子粗的,这才几天,怎么就改了?人说话应该一个唾沫一个坑,他怎么就跟放屁一样?有没有别的原因?” “所以,我不签字不是因为他这次说话是真的或者是假的,而是我根本不知道他上一次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因此我觉得对他的调查根本没必要,这个字,我签不签也就没必要。要不,我退出调查组?” 杨得志笑了:“平安,我知道你刚刚大学毕业,是教师,你年轻,借调到了县里,想有所作为,这有个脸面问题,但是这件事就这样了,你要是不签,你都来了啊?这怎么说的过去?” 平安心想我干嘛非要签?上面又没有这样规定,是你搞的这一套。 平安总觉的这件事里面有着蹊跷,但是他此时脑子里又想着俞洁对自己说的话。 杨得志又笑:“我觉得,这里有个认识问题。你看,县长是问了大家有什么补充的,还是逐一问的,那是在证明他的慎重,就是让所有人的意见一致。这个叫工作完成,而即便李旺财看到了林伟民踹人,可林伟民是谁,是县长吗?林伟民要是因此出了事,高县长为什么要保他?” “还有一点,假设林伟民当时真的动手打了蔡菊花,而林伟民为的是谁,还不是高县长,林伟民是为了给高县长解围啊,蔡菊花缠着高县长,县长能离开吗?这不耽误事?所以,李旺财证明了林伟民打人,高县长能一点责任都没有?” 那高国强让林伟民打人了吗?平安对杨得志的说辞很不以为然:林伟民的行为似乎是想讨好领导,但其实是给高国强找麻烦! 杨得志继续说:“你可能会说,县长又没有打人,那是林伟民的事情。平安啊,有些事,不是你肉眼看到的那么简单的,蔡菊花的家人已经和乡里达成了协议,你这样一搞,让死者家属怎么办?” 杨得志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通,平安听明白了杨得志的言下之意:你是俞洁主张借调到县里的,而俞洁听谁的?得听高国强的,没有高国强同意,你能在县里呆下去?你现在坚持,就是给俞洁添乱,给高国强抹黑。 可是这样真的好吗? 思来想去,平安终于签了字。 调查组工作顺利结束。众人基本都皆大欢喜。 平安不欢喜。 下午回到县里之后,平安进到了办公室,发现原本属于自己的那张桌子没了。 怎么回事? 县里已经没有自己的位置了。 ——好!东凡乡事了,自己碍眼唱反调,该滚蛋了。 办公室这会没其他人,谢乐迪轻声的说:“你那张办公桌,原来是行政科那边搬过来的,他们又给搬回去了,可能,是调整办公室吧?要不,你去找俞副主任问问?” 平安笑笑没说话,收拾着属于自己的东西,谢乐迪一脸的无奈,说:“那个什么,哦,李旺财,李旺财怎么说的?” 平安还是没回答,谢乐迪自说自话:“哦,肯定是改口了,意料之中,意料之中啊……” 谢乐迪的这一声拖得很长,也不知道是感叹还是别的,平安抱着自己的东西就走了出去。 又是晚上,又是星期六,平安踏着月色进到了二中校园。 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他们又不要咱在县里为人民服务了! 老子又被赶回来了! 不知名的夜鸟在老树上盘旋聒噪,平安想起了曹操的那句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依?依什么依? 依你大爷的! 老子就一直飞,不落下,不靠什么大树也不栖息你们的树枝,老子自力更生艰苦奋斗丰衣足食慨以当慷! 老子死不了! 这世上谁离开谁都能活! 鸡ba毛! 平安进到了宿舍,将前后窗都打开,换了一身衣服,到了外面操场去打篮球了。 一个人噗通噗通的玩了好大一会,出了一身汗,平安到了楼上去厕所前面的水管那里只穿着运动短裤冲凉水澡。 这时候天气已经有些冷了,但是越被水冲越是浑身燥热,他又端着一盆水从头上泼下去,朦朦胧胧的看到有个人站在了走廊上。 这人也不说话,平安伸手抹了一把脸,顺手提了一下粘在身上的运动短裤,才看清这个人是李萍萍。 “不好意思,我以为没人呢。我好了。”平安说着收拾东西,李萍萍没说话,一会平安在屋里换好了衣裳,准备出来洗衣服,李萍萍在房间里叫了一声,让平安进去。 李萍萍没开灯,但是屋中间有一个红色亮点,明明灭灭的,原来是李萍萍在吸烟。 “今晚住校?”平安先问,李萍萍嗯了一声,说:“你不是去县里了吗?” “回来了。” “你吸烟?” “不,谢谢。” “这有零食,甭客气。” 平安没见过李萍萍抽烟,但似乎很老道,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没有了往日的细声细气。 手里剥着花生,平安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事,就是不痛快。那个,有什么打算?” 平安不知道李萍萍指的是哪方面,问:“什么?” “你被借调去了县里,如今回来了,难道在二中奉献一辈子?” 李萍萍张嘴喷出了一个烟圈,然后又喷出了一个更小的,从前面的那个大的中间穿了过去,而后再一个,三个连环相套,完了说:“我他妈算是毁了,你得努力。” “我?”平安笑笑:“我其实早就毁了。” “我知道你。有思想的人都活的不自在,头脑简单的才整天快快乐乐,吃了睡睡了吃,跟圈养的猪似的。生活有阅历的都觉得自己已经毁了,但还都这样死皮赖脸的活着,又能怎样?……你懂得多,不然,这会我嫁的就是你。” 这是夸自己还是在损自己? 李萍萍又喷出了一口烟,这时外面有一辆摩托车从校园驶了过来,因为屋里一直没开灯,平安为避免瓜田李下,就准备去洗衣服,李萍萍说:“你去忙吧。你要努力,你知道吗?我也是刚刚才悟到的,其实努力最大的意义,就是让我们随时能跳出自己所讨厌的圈子。” 平安反问:“能去哪?” 李萍萍忽然笑的有些歇斯底里:“是,能去哪?我嫌弃留县不好,有人就要我滚出留县,我觉得这里不好就要滚?我之所以抱怨难道不是希望这里更好?全滚完了就干净了耳根清静了是吧!让我滚的都他妈是什么逻辑?只能说好不能提意见?那我要觉得他们家男人好就能去将他家男人给抢跑睡了?” 平安无言以对,点点头在门口拿了脸盆去洗衣服了。 他刚将脸盆放进水池,就听到有人脚步很重的从楼下上来,径直的进到了李萍萍房间,嘴里似乎说的是萍萍你原谅我,我爱你,离开你我活不成之类的话。 而李萍萍一直没吭声,过了一会,才喊了一句:“滚!” “萍萍,你原谅我……”那个男的又在低声下气,平安没心思听他们都在说什么,将衣服洗的差不多了,听到李萍萍和那个男的下楼的声音,而后看着李萍萍骑着车,带着一个男子走了。 平安看着他们离去,正在漂洗衣服,又一个人悄无声息的站到了走廊上,一看,是彭佩然。 “你回来了?”彭佩然的表情有些难以言说。 平安嗯了一声笑说:“我说我是因为想你才回来的,你肯定不信。但我真的挺想你的,这个县,除了你,没有我值得想念的人了。” 彭佩然轻笑了一声:“我应该感到高兴?” “仁者不忧,智者不惑,勇者不惧,内心的强大可以化解生命中的很多遗憾,高兴不高兴,只关乎心情和心境。” “一套套的,每次回来理论知识点都见长啊,我怎么听说,如果你有事没事总是跟在领导旁边,虽然表示亲近,但离自己招致羞辱就不远了,你有事没事总是跟在朋友旁边,虽然看起来亲密,但离你们俩疏远也就不远了。” “所以,我们也不是天天在一起啊,”平安点头:“因此我就从县里回来了,听你的,要疏远领导。” 第46章潜龙勿用 平安又开始在二中教授法律思想的课程,只是这一次从县里政府办回来之后,他和彭佩然之间,疏远了。 平安知道彭佩然对于自己有意识的疏远并不是因为自己不再被县里借调,这无关于地位和工作,自己和她之间纯粹属于自然性质上的男性和女性之间的相互吸引。之所以疏远,是因为她的公爹林伟民。 在东凡乡的那件事上,以杨得志为首调查组的人都趋于认同蔡菊花的自杀是出于自身的疾病、出于对亲家一家人的愤恨和生活的无望,也就是说蔡菊花的死和林伟民以及高国强没有丝毫的关系,但是平安却在调查组的汇报会上唱了反调,导致高国强拂袖而去,也导致了杨得志再次带人去了东凡乡做二次调查,而且,在最后的笔录上,平安还不好好签字。 平安的所作所为,从彭佩然方面考虑,就是要致林伟民于危险。 彭佩然作为一个中专毕业生,能在县二中担任管理后勤的主任工作,这和林伟民是有着必然关系的,林伟民如果在蔡菊花的这件事上背负了责任,后果不知会如何,那么对彭佩然今后在二中的工作,肯定会造成影响。 因此,从彭佩然的角度考虑,平安一方面和自己在肉体上缠绵,另一方面却绕着弯变相的对自己不利,彭佩然从自身和家族方面考虑,对平安的所作所为就不能接受,两人只能渐行渐远。 平安知道这没法解释,事实上有些事越解释越糊涂,于是他干脆的沉默。 这个季节最后一场冬雨席卷了本地区之后,俞洁来到了二中——她在学校接待室见了平安。 俞洁和从前没分别,她瞧平安似乎比刚刚见的时候瘦了些,问:“吃的不好?” “没有,挺好,营养均衡,吃嘛嘛香。” “那就好。” 平安不知道俞洁叫自己来做什么,但是他不想和俞洁过多的谈话,他现在觉得,俞洁真的和俞薇一点都不像,不管她知不知道俞薇的何去何从,不管她和俞薇到底有没有关系,自己都不想和这个女办公室副主任再有任何的来往。 “我一会还有课,俞副主任还有其他事情吗?” 平安笑笑的问,俞洁盯着他的眼睛,很久都不说话,平安也看着她,俞洁说:“是不是想不通?” “什么?” 俞洁不吭声看着平安,平安像是刚刚悟出俞洁指的是什么似的:“哦,没什么想不通,就是一份工作,在哪都是干,再说本来也不想去。” 平安的轻描淡写让俞洁无话,她说:“我给学校带来一份政府办出具的工作鉴定函,内容是对你在借用期间的表现进行了肯定。” “谢谢。” “你在县里工作认真努力,品行优良,县里建议学校予以表扬,认真培养。” “再次感谢。” 俞洁再次的盯着平安,但平安已经在看手表,俞洁就结束了谈话。 时光荏苒,一场冬雪降临,平安终于迎来了考研的日子,英语、政治、刑法……一门门功课逐一拿下,当从考场里走出来,平安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他回到家,站在窗前看着对面的窗户,雪花被风卷着往玻璃上一直的扑,似乎要将窗户全用雪给糊起来一样。 往事已经遥远。 又过年了。 日子日新月异,作为社会的人,可以说成熟一步,单从生物角度,也可以说,离死又跨近了一步。 花开花落又一年,岁岁年年人不同。研究生复试过后,刘可欣打电话来给平安道喜,问平安有什么打算,平安觉得自己应该要离开二中了,说,自己想辞职,刘可欣说今年似乎有部分研究生名额允许考上后不脱产读的。 平安说:“我还是想彻底回到校园去安心做学问,我觉得,我的性格只能做学问,当老师,有些误人子弟,还有,一心二用的,我怕两头不讨好,即没学好习,工作也耽搁了。” 刘可欣说:“我觉得你无论怎么都能做好的,干什么都成。” 平安停了几秒回答:“你再说,我就要骄傲了。” 刘可欣笑:“反正我就认为你是最棒的!” …… 平安坐在宿舍,面前摊开的稿纸上一个字都没写,他是想写辞职报告的,可是一时间脑子里千头万绪的,又不知道从何落笔。 “笃笃”,有人敲门。 这时已经是夜里十点多,平安开开门,发现外面站的竟然是谢乐迪,还有一个不认识的人。 “谢科长,请进。” 谢乐迪笑笑的进来,而另一个面目严肃的人却站着没动。 “平安啊,有点事,想请你去做一下说明,”谢乐迪看着屋里的摆设笑着说。 “哦,关于哪方面呢?” “这个,咱们,到了再说,好吧?你看,都等着呢。” 什么事呢? 平安没有再问,三人到了楼下,上了一辆车,平安注意了一下,这辆车的车牌是属于市区的。 一路沉默,车子并没有驶向县里,而是去了市里,一直到了市宾馆,进了一个房间,平安看到这个像是小型会议室的屋里坐着几个人,一个个面目严肃,和刚刚同谢乐迪接自己的人有些类同。 “平安啊,我介绍一下,这几位,是省里来的同志,”谢乐迪这会笑的开心,不过他说了等于没说,因为他根本没说这些人是来自省里的哪个单位的,是什么人,只是说同志。 其中有一个人让平安坐下,还有人给沏了茶水,平安端起来就品,茶杯里漂浮着一朵漂亮的茉莉花,随着水波轻轻的荡漾着。 “平安同志,我们请你来,想问询你几个问题,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工作。”刚刚那个让平安坐的人又开了口,似乎,他就是这些人之中领头的。 “你们是什么人?问我哪方面的问题?” “嗯,这样说吧,我们几位,来自不同的部门,属于省里的一个联合调查组,关于要调查的问题,是和去年你们县东凡乡的一个自杀的老人有关。” 省里的联合调查组?调查蔡菊花的事情? 事情已经过去了几个月,现在这些人在夜里将自己带到了市里,做事真够隐蔽的。 那谢乐迪又是怎么回事? 谢乐迪作为县政府办的人员,为什么能知道省里的这个调查组?他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谢乐迪这时说话了,依旧的先笑了笑:“平安啊,省里的同志来市里,对我们县东凡乡发生的事情,十分的重视,也十分的慎重,在展开调查之前,先和你谈,那是对你的信任,也希望,你能如实回答调查组同志提出的问题。你是优秀教师,觉悟好,水平高,我就不多说了。呵呵。” 第一个对自己进行询问?就是说这个调查组的到来,县里很可能还不知情,就是保密行动。 还是那个问题:谢乐迪到底怎么回事?他从何得知这个调查组?他怎么就参与进来了? “东凡乡的事情,不是当时已经调查结束了吗?现在这是?……” 平安嘴里都是疑问,调查组里面有个人说:“平安同志,东凡乡的事情,你们县当时是组成了调查组,调查的结果,也向市里进行了汇报,不过前一段,省里相关部门接到了举报信,反映你们县的调查组在调查过程中有不尽实的地方,我们来,就是予以澄清。” 这人顿了顿,又说:“情况,我们大致的了解了,现在,你作为当时调查组的成员之一,将情况给我们如实反映,这对于我们的开展工作是有很大帮助的。” 这样? 在来的路上平安将可能遇到的事情都思考了一下,在这个县,涉及自己的就是和彭佩然之间的那场没有进行多久的偷情。其实很认真的说,平安对彭佩然的身体还很迷恋,但两人之间就戛然而止。 这一时期平安就彭佩然一个情人,而且,彭佩然的确非常让平安能“性致勃勃”。 可恰恰就是因此,就算此时和彭佩然之间的事发“奸情暴露”,没理由谢乐迪亲自来找自己,这和谢乐迪八竿子打不着。 于是,平安想的最多的也就是蔡菊花老人的事情。 但如果就是蔡菊花的事件,平安还是想不通为什么谢乐迪会出现?为什么上门找自己的是谢乐迪? 谢乐迪当时本应该参加那个调查组的,可是后来俞洁临时的将自己给替补了进去,谢乐迪对于东凡乡的调查可以说没有丝毫的发言权。 那现在就要好好想想,俞洁当初为什么要临时将谢乐迪给换下来? 偶然?还是别有原因? 在蔡菊花的那件事情当中,如果按照李旺财的口述,林伟民是踹了蔡菊花的,也就是林伟民是有错的,而按照杨得志当时的说辞,林伟民为何要踹蔡菊花一脚?就是为了给高国强解围,因此要是林伟民对蔡菊花的死负责任,高国强也不能幸免,多多少少要承担一些责任。 高国强要是出了事,俞洁呢? 高国强那晚在东凡乡去俞洁的房间虽然因为自己的误打误撞没有成就好事,可是他们那晚是之间关系的第一夜,还是很多夜的一个重复?那么他们的关系,之前有没有被别人发现呢?除了自己,别人有没有知情看到呢? 这样,高国强要是出了事,俞洁会怎么样? 这一环套一环,环环相套,看似完全不相干的每个人都栓在一个链子上。只要挖出了一个人,所有在环里套着的人,都不能幸免。 如果林伟民不用管,林伟民真的踹了蔡菊花的话,正好就此接受惩罚,高国强也是,虽然那会自己被两次借调到县里,都有他的点头首肯,但其实自己并不承他的情。 只有俞洁。 只因为有俞洁。 如果因为这个将俞洁也陷了进来…… 还有一点,俞洁给自己说过,蔡菊花的事情出了之后,高国强是给了她两千五百块钱让她转交给蔡菊花的姊妹菜杏花的,也就是说蔡杏花及其亲属没理由也没可能在事件平息之后还给市里省里告状,起码这种可能很小,而促使当时县里组成调查组的那封市里批转的举报信,很有可能是别有用心的人寄去的。 那这个别有用心的人,是谁? 自己被俞洁临时的安插进调查组之后,第一次李旺财是说林伟民踹了蔡菊花,第二次,他却改了口。这又为什么? 杨得志当时不让自己再深挖,说了一大通的理由,可谓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翻来覆去的,其实可以归结于两个字:阴谋。 一瞬间平安想了这么多,他看着屋里的人,视线在每一张脸上滑过…… 这个谢乐迪总是笑眯眯的,他其实就是阴谋的课代表。 可是,也可惜,谢乐迪不知道,自己这个大学刚毕业的青年教书先生,这二十多年的生活,也并不是一张白纸。 脑子是个好东西。 思辨的看待问题,自己还是懂的。谢乐迪不管是什么课代表,总之是课代表,而自己目前的身份,是老师。 第47章谢谢你 “当时县里的调查组最初其实是没有我参与的,但是后来临时的,我被替换了进去,被我替换的人,是谢乐迪同志。” 平安开了口,有人在负责记录。 “我们到了东凡乡之后,杨得志组长得出调查的结论是蔡菊花老人因为女儿上吊惨死、自己重病不愈才于东凡乡门前喝农药自杀,我对此抱有不同意见。但是因为杨得志是组长,我的意见没有被采纳。” “后来调查组向高县长以及相关部门进行汇报,高县长觉得调查的内容非常有问题,于是没有听信杨得志的汇报,还一个一个的问询我们调查组的成员,问我们对调查事件的看法……” 省里调查组那个领导模样的人问:“高国强觉得调查的内容有问题?是不是有一个叫李旺财的人?” “是。我当时给高县长所提出的,就是这个李旺财。因为当时杨得志同志和我们对李旺财是进行了询问的,可是给高县长的汇报中,杨得志却根本没有提及这个,我觉得,有必要让县里的领导充分必要知道这一切。” 这人又问:“那这个李旺财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觉得他的话比较重要?” “我之所以注意李旺财,是因为所有被调查的人说的都一样,唯独只有这个李旺财说蔡菊花老人的死是因为遭到了林伟民,也就是东凡乡乡dang委shu记的脚踹和吐痰侮辱。我认为调查就要详尽,既然有不同的声音,为什么不汇报出来?这个我不明白。” “那林伟民到底有没有对蔡菊花老人做那些动作呢?” 平安皱了眉:“我将这些给高县长说了之后,高县长指示,让调查组重新到东凡乡去,将事情彻底查清。” “而第二次到了东凡之后,我们再次询问了李旺财,李旺财却否认了第一次的那些说辞,我以为是有人给他做了工作让他改口,但是事后我经过了解,并不是这么回事,这个李旺财第一次纯粹的是胡说八道。” 谢乐迪一直静静的听着,这时轻轻挤了一下眼,面无表情的看着平安。 “这个李旺财原本在东凡乡是一个混吃混喝的人,绰号‘街长’,整天的在大街上晃悠,什么正经事都不干,后来乡里为了让他自食其力,就让他学习了生产豆芽的技术,让他每天给乡里食堂送豆芽,这也算是一门勤劳致富的路子,可是这个李旺财痞性不改,干了没多久,就又犯浑了,豆芽也培育的不怎么好,食堂里管伙食的大师傅说了他几句,他刚开始听了,可是过了几天,又故态复萌了。” “这样,食堂的人对李旺财很有意见,将事情反应给了东凡乡的领导,领导就批评李旺财,这下,就将李旺财给得罪了,于是,趁着蔡菊花这件事,李旺财就在一边添油加醋,唯恐天下不乱。这人就是个捣事精。” “第二次,杨得志组长对李旺财进行了询问之后,让他签了字,当时我们调查组的人都在,也都签了字,个有据可查。” “这样?”工作组的一个人问。 “是这样。” 这人又问:“那你,为什么在调查组回去之后,就被解除了借用关系,回学校去了呢?这个,和调查的事件有没有关系?” 屋里的人都看着平安,平安轻轻笑了一下说:“这个,其实吧,去县里那会,我就不乐意,为什么?说起来,从二中被借调到县里,似乎是符合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但是我不那样想,在哪都是工作,我是有别的想法的,我并不觉得去县里对我有多大的好处和必须性。” “那你被你们县遣送回学校,不是很有意见吗?” 平安又笑了:“有意见?怎么会!如果从别人的角度理解,我是被遣返了两次。说我有意见,的确,但不是对县里,是对另外的一个人,那个人叫吴顺利,这个涉及了私人的事情,不过,你们来就是想查清事实的,这件事也过去了将近大半年了,说了也没事,不过,希望你们要保密。” “好,今晚你说的话,我们全都是保密的。我们的工作,有规定。” 平安听了看了一下谢乐迪,谢乐迪嘴角一歪,像是笑了一下。平安说:“当时,有人给我介绍了一个女朋友,处了几天,我觉得和那个女的合不来,就提出了分手,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县交通局的一个叫吴顺利的人来县里找我,他吵闹着说不让我再去骚扰他的女朋友,我从他口中得知他的女朋友就是当时给我介绍的那个女的。” “吴顺利的态度很恶劣,他找了我两次,我也生气了,就差点和他打了起来,这个,谢乐迪同志可以作证。” “哦,这是第一次你被县里遣返,那第二次呢?” “如果第一次解除借调关系算是遣返,第二次完全就不是了。至于原因,这在以前,我是不想让人知道的,现在,也不是秘密了,也没必要保守。其实,第二次没人不让我干,我是自己要回去的。” 谢乐迪又挤了一下眼,像是对平安说辞的反应。平安心说你就挤死挤瞎你的眼睛吧! “你自己要回去?怎么回事?请说说原因。” “因为考研。我觉得县里的工作有些紧张,不利于我学习,虽然同事们和领导都很关心我,但我的心不在这。” 调查组那个领头的问:“考研?” “嗯,现在,复试已经通过了。” “哦……”屋里的人都恍然。 事情到此,没什么可问的了,平安已经尽力的将高国强在这件事里涉及的予以撇清。 高国强没了事,俞洁应该也就没事了。有人的如意算盘在自己这里行不通了。 就在离开的时候,这群人中那个领导模样的人又问了一句:“俞洁和高国强,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俞洁和高国强?什么关系?什么意思?……不可能!”平安断然的否定。 “你为什么这样肯定他们之间是清白的?” 包括谢乐迪在内,所有人又都盯着平安。 是的! 他们就是冲着高国强来的!那也就是冲着俞洁来的! 平安站在门口表现的十分气愤,像是遭到了侮辱:“这是什么话?从何谈起?因为我一直在追求俞洁,我们……她的为人,她的品格,我十分的确定。她不是那种人。” 谢乐迪没有再跟车,调查组派司机将平安又送了回去。 到了学校门口,平安和司机说了再见,目送车子离去。 这时已经是零点多了,夜空中没有一颗星星,偌大的校园又是空荡荡的,平安又是一个人走在空旷的校区,心里的滋味,难以言喻。 上了楼梯,拐过弯,平安发现自己的门口站着一个人。 一个女人。 俞洁。 俞洁看着平安,平安也看着俞洁,夜已深,没有灯光和星光,两人除了能看到彼此的身影轮廓外,就是能瞅的清彼此亮亮的眼睛了。 站了几秒钟,俞洁先发话:“回来了?” “回来了。” “他们派车送你?” “他们派车送我。” “情况如何?” “该说的,我都说了。” 俞洁再不问话。 平安默然,掏钥匙,进门,俞洁跟着走了进去, 显然俞洁已经知道平安去了哪里,去干什么了。她又怎么能不知道呢?即便她不知道,高国强也会密切关心省里的动向的。 俞洁进门后,坐在了书桌前,平安洗了手,给她泡了杯茶,等着她的询问。 “情况,怎么样呢?” “省里的调查组,我很意外,还有,谢乐迪也参与在里面。” 俞洁显然是不出意外,问:“你都说了?” 平安看着俞洁,她眼里那种落寞和惆怅是那么的明显,这不由让他想起了俞薇光着脚穿着睡衣在楼顶冒着雪花孑然独立的模样。 可是,她们真的不像。 平安回答:“都说了。” 俞洁再次沉默了很久,像一块化石,或者是雕塑,显然心情已经低落到了极点。 平安突然叹了口气,不忍心再和她捉迷藏,将自己在市里宾馆那个房间里所说的话,原原本本的复述了一遍。 俞洁越听越惊讶,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喜悦,眼睛开始发光。 俞洁的心情已经由失落转向了高兴。 这起起伏伏的。 俞洁有些情不自禁:“你是这样说的?!” “是。”平安回答。 “这样……你说,我是你的女朋友?” “不是,我说我追求你。” 俞洁眼睛更亮,脸上有些红晕,问:“你说,你为了考研才回来的?” 平安“嗯”了一声。 俞洁闭上了眼,好大一会才睁开:“你复试过了?” “是。” 俞洁再也不问了。 这个平安,今晚上所做的,真的出乎自己的预料,而且,自己真的没想到。 所有人都没想到。 ——他竟然会这样帮自己! 这真是,这真是……怎么说呢? 两人又是长久的沉默,俞洁说:“有些事情,我觉得我现在没必要对你隐瞒了。东凡乡那件事,刚开始调查组里是没有你的,可是后来临时的将你和谢乐迪做了调整,而确定让你替换谢乐迪的,是高县长。” “县里的事情,你现在也知道了,比较复杂。原来想,你刚刚大学毕业,在本县没有人际关系,相对就简单……县里,高县长是政府的主要领导,县委那边,还有王shu记。” “王和高之间,有些事,你可以想象。总之关系比较紧张,而东凡乡的事情本来已经被解决了,我们先不管蔡菊花老人的死是多么可悲可怜,但已经过去的事情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掀开了捅出去?这中间的形势错综复杂。” “谢乐迪这个人,看着一天嘻嘻哈哈的,是个老好人,其实,并非如此。我对谢乐迪就比较提防,高对他也是。人一天能有多少事让自己乐的?整天笑什么呢?再有,你第一次被遣返回二中,我并不在,完全是谢乐迪做的手脚。” “谢乐迪只是政府这边的一个钉子,还有其他人都想搞事……但是,我们都看错了你,他们也看错了你。没想到,最关键的人,还是被两次遣返的你。” “可能,大家都觉得我比较单纯吧,我脾气不好,还喜欢发火,爱惹事生非,”平安说着笑,俞洁看着他说:“你是这样吗?……你真的很复杂。” “有那么复杂吗?”平安问。 “有。” “我说过,不管如何,我对姓俞的女人是真诚的,也是简单的。” 俞洁又是长久的看着平安……过一会,她站了起来,要告辞了,平安问:“你怎么走?你怎么来的?” 俞洁没说话,平安关了灯,两人并肩往楼下走,到了楼道拐角那里,俞洁站住,等平安也站住,伸出手臂紧紧的将他抱住了,深深的吸了口气,好大一会说:“谢谢!” “谢谢你!” “真的谢谢!” “你真的很好!” 这下换成了平安不说话。 两人下了楼,一直到了学校大门外,俞洁说:“你要离开吗?去读研究生?” “应该是吧,我留下又能做什么呢?头脑简单笨的像什么似的。” 俞洁点点头,说:“我希望你能留下来……再见。” 俞洁对着平安笑了一下,平安觉得这似乎是她对自己第一次笑,虽然在夜里,也能看得出笑靥如花,而后她朝着远处的一片树林走过去。 一辆车从暗影里悄无声息的驶了出来,俞洁上了车,关门,车子往前开了很远才亮了灯,瞬间就消失在长夜和长路尽头…… 第48章世事苍茫皆云烟 去年县府办牵头组织的东凡乡蔡菊花老人自杀事件经过省里相关部门组成的联合调查组彻查,有了结论,调查组认定东凡乡林伟民在事件中负有责任。 林伟民被免职,相关问题在进一步调查之中,其余例如当时调查组的组长杨得志一些人,也予以不同程度的处分。 这件事就此结束。一个月后,县委王书ji被调离本县,组织上另有任用,高国强成为本县shu记,挪了个位置。 在王shu记即将离开本县的时候,县府办人事秘书科科长谢乐迪忽然形迹可疑起来,三更半夜不睡觉常在街上走彳亍而行、喃喃自语,更喜欢到县府大院里练气功,对着月亮呼吸吐纳,旁若无人。值班人员上前询问,谢乐迪爱理不理,一再探寻,谢乐迪无奈,回答说是吸取月光精华,你们不要打扰,我就要羽化成仙,尔等今后万世敬仰我,我亦会泽被尔等,汝曾听闻过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否? 诸人听闻皆感茫然。 接着,谢乐迪白天也开始练功,日习夜练,变本加厉,再无停辍。 原本县里因谢乐迪在工作中有严重徇私舞弊行为,要予以纪律处分,并移交司法机关处理的,这下暂不予以处分,将谢乐迪送到医院进行治疗,治疗一段,再观后效。 后来,平安才听说林伟民之所以被重责,因为东凡乡的事件就是林伟民在其中扮演着或不可缺的主要角色。 林伟民就是王书ji和高xian长之间博弈的一颗棋子,但是他看错了方向、站错了队,因此最后落得萧条凄凉的下场。 但本县诸多知情之人则不那样认为,细想一下,林伟民其实刚开始是稳操胜券的,所有的事情都坏在了二中那个年轻的老师平安身上。 省里调查组以及本县很多相关人员都认为平安是被县府办两次遣返的人物,对高国强应该有很大的怒气,因此调查组来到本市后,第一个就找的是平安了解情况,只是谁也没想到平安竟然将高国强身上的事情全部给洗脱掉了,这样导致了事情朝着完全相反的方向发展。 俞洁和深夜从市里回来的平安长谈之后,高国强立即做了一系列的部署,绝地反击,最终将不利于他的情势完全改变。 世事苍茫,不到最后,没人知道结果。 夏天又要来临了,去年这个时候,平安以为自己板上钉钉子会留在省大的,可是被杨凤霞给釜底抽薪,为了躲避米兰的纠缠,无奈何落荒而逃到了留县二中执教,一来二去,又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回头再看,恍然如梦。 学校又濒临放假,平安的心散漫了起来,在去留之间虽然已经有了定论,不过他还需要最后的斟酌。 而世间的事情就是这样奇怪,越是不在意越是洒脱,越是会被人高看一等。平安对学校的事情完全的以置身事外的态度面对,反而让一些人觉得他这个人超脱、不背后嚼舌头,大家都喜欢和他相处,平安的人缘竟然越发的好了。 这天下午,张校长让老婆做了几个菜,提前给平安说晚上来自己家喝酒。 盛情难却,领导有令,不去不妥,不去白不去,去了不白去,平安就爽快的答应了。 从高国强成了县里一把手开始,张校长对平安的态度比以前好的太多,缘由人人都知道,平安和县里的俞洁关系莫逆,而俞洁又是高国强的人。 不过张校长到底是做领导的,倒是没像其他人一样做的太显眼,经常以平安家住市里,在本校没家属吃饭不方便为名,叫平安来小酌几杯,所以可以说,平安如今是张校长身边的有数几个红人之一。 晚上平安如约而至,张校长这里已经有了几个学校的骨干分子,大家嘻嘻哈哈的说着话,张校长胖乎乎的老婆扭动着比张校长粗三倍不止的腰端着菜就来了。平安最年轻,平时和张校长一家人也很熟,于是就自觉的帮校长夫人端端盘子碗什么的。 平安在中学那会,有一阵子是认真的研究过怎么做饭的,不过后来终于被中华饮食博大精深的内涵给打败了,看的菜谱较多,实战经验等于零,纯属纸上谈兵,但是这并不耽搁他和校长夫人探讨炒菜熬汤上面的诸多问题。 校长夫人在厨房手忙脚乱,一时换不过手来,平安就自告奋勇地帮助弄弄菜,几盘下来,立即得到了校长夫人的首肯,这样大大提升了平安的自信心。校长夫人弄菜的时候,他也大胆发表自己的见解,真的像很有见地的样子,其实他自己知道就是夸夸其谈。 有平安帮忙,校长夫妇的家宴弄得团结而又秩序,紧张而又活泼,里外都渐入佳境。平安最后入席,大家伙菜吃得好酒也下得快,校长觉得其乐融融,大有一杯在手天下我有的凌云壮志,心里高兴喝得最多,于是大家都恭维校长,说他的拳划得好酒量也大,就像做人一样豪爽。 校长已经有了几分醉意,也不知道是听不出大家的话里面有将他军的意思还是就明知故而为之,越发地放开了和大家比试。这样几个回合下来,话都说不囫囵了。 校长夫人知道他的量,出来阻拦了几次,大家也都说不能再喝了。他自己却还是一味地逞强,再喝进去,头脑就明显地不听使唤了,说话有些醉翁之意暗通款曲的意思,几次三番拍着平安的肩膀说我就看好你,我都看了你一年了,你来的时候,我就看好你了! 平安一味的笑,在座的也都说平安是千里马,绝对的好苗子,校长说我要给你加重担子,这几天就要对学校的班子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要勇于换血,大浪淘沙,勇者上!能者上!年轻人上! 校长喝多了,说的前言不搭后语,大家都是有眼力的人,说,行了,不喝了。 于是说着说着,一个个都借着酒气作鸟兽散。 平安没喝多少酒,他又是单身住校,跟着别人跑有些不地道,再说回去也是一个人压硬板床,就留下来帮校长的夫人收拾。 平安脸上很诚恳,而且干得很卖力,校长夫人将校长送到卧室,回来看着平安说我其实和老张一样,看了你一年了,你这孩子,好! 嘴上说着手上拾掇着,眼看就要收拾停当,校长夫人问平安你怎么还没找对象? 平安说正在找啊姨,可没合适的,校长夫人说姨我和老张都看好你呢,姨给你物色一个? “好啊,谢谢姨。” 校长夫人笑眯眯的和平安说了几句,话头不知怎么就扯到了李萍萍身上,说李萍萍挑来挑去的挑花了眼,嫁的那个县里政府办的男人花心死了,李萍萍这会都抽上烟喝上酒了,真是女怕嫁错郎。 平安笑笑没接话,校长夫人又说到了彭佩然:“她呀,公爹出事了,日子也不好过,这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 这时校长在屋里也不知道是哼了一声还是放了个屁,校长夫人嘴里哎呀一声,转身要走,又将话给平安说完了:“……咱们学校有人说她在后勤的位置上贪污,校长一直压着,刚才不是说了,这几天就要调整……” 平安听了,对着校长夫人说了一句:“姨,没事我走了。” 平安出了门,这时已经夜里十点多,他到了屋里换了衣服,穿着短衣短裤去水管洗漱,刷着牙,看着月色,心里就想起了那首词,口齿不清的带着牙膏沫念着:“清夜无尘,月色如银。酒斟时,须满十分。浮名浮利,虚苦劳神。叹隙中驹,石中火,梦中身。虽抱文章,开口谁亲。且陶陶,乐尽天真,几时归去,作个闲人。对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 一阙词哼唧完,转过身开始漱口,接着洗脸,满脸都是洗面奶的时候,却看到走廊有个人,平安没看清是谁,说:“三更半夜不睡觉,想吓人啊!” 这人却不说话,平安用水抹了一把脸,再看,人却不见了。 似乎是彭佩然? 洗漱好了,平安走到外面,站在走廊里往彭佩然那边看,她的门轻轻掩着。 平安站了一会,回了自己的房间。 俞洁现在还是政府办副主任,不过近期就会到县委那边去,她在十点多接了平安的电话,以为平安是告诉自己到底是留下还是去学校读研的,可平安却说让俞洁替彭佩然说句话。 平安说:“彭佩然一个女人,不容易。” 俞洁说:“我知道,女人不容易。” 平安又说:“林伟民是林伟民,彭佩然是彭佩然,林伟民的儿子都没事,彭佩然是林家的媳妇,是学校的职工,工作认真,一贯表现良好,以往大家都说好,现在大家忽然又说不好,这对她不公平。人不可以这样。不兴株连。” 俞洁“嗯”了一声,说:“你就是心太软。” “我心软?可能吧,我的心一直软,尤其对姓俞的。” “是,你是对姓俞的情有独钟。” 平安笑了:“我想追你来着,可是我一见你就会想起另外一个姓俞的,再说,你那门槛,太高,我腿短,迈不过去。” “是吗?还有能难倒你的事?……你还想知道她在哪吗?” 平安语气放缓:“……不想了。只要她过的好,就行。” 俞洁沉默了一下,问:“为什么不想知道她在哪了?” “有人曾给我说说过一句话,我一直记得——从此山水不相逢,不问旧人长与短。她应该知道我在哪,她要想见我,就会来的。主动权在她手里,我能如何?” 俞洁停顿了一下说:“……我很怀念我十几岁的时光,那时候喜欢一件事,就是单纯的喜欢……小孩子分对错,大人眼里都是利益,世事难料,有时想不知道长大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可是,我们回不去了。” “世间的感情莫过于两种,一种是相濡以沫,却厌倦到终老,另一种是相忘于江湖,却怀念到哭泣。” 平安听了说:“是啊,回不去了。所以,相见不如怀念。记忆是一种相会,遗忘是一种自由。” “嗯,相见不如怀念。” 过两天,二中开了教职工会议,对一些人员的职能做了调整,彭佩然一直平稳的生活最近突遭大起大落,心里已经知道人情冷暖,意懒心灰,明白自己这次是在劫难逃了,但是,会上竟然更本就没提及自己。 彭佩然愕然。 彭佩然也不是不懂礼数的人,会后,去了张校长那里汇报工作,同时也略带薄礼,表示谢意,张校长形而上学广泛的谈了一下对二中工作前景的展望,云云,而后,没有了。 就此为止? 彭佩然心里百转千回。 县里形式迫人,事已至此,如今,谁还能替自己说话?彭佩然怅然许久,看着校园里如同虬龙一样的树枝,缓步走到了那座古庙跟前,想了想,进去站了一会。 满眼的雕梁悬木,苍凉古朴的气息扑面而来。 自己天天都见这个古庙,真是有些视而不见了。有些木柱子因为年代久远,已经有些灰黑,彭佩然双手合什,对着原本放着佛龛的地方心里膜拜,懵然就想到了平安,再睁开眼,看到墙角那里有三块砖两竖一横的垒了一个板凳的模样,而这个“凳子”面上用石块压了一张学生用的笔记本上撕下来的纸。 这纸压的很久了,上面落满了灰烬。 彭佩然觉得有些奇怪,本来以为是哪个学生恶作剧,但是拿起石头下的纸张,上面却是几行字:减省雕梁并头语,画堂中有未归人。 这句非常雅,可是下面一句却尽显留言人的原型:你来了!你也看到了,真是同道中人!保护文物,人人有责! 彭佩然忍不住就笑了起来,这字迹就是平安的。 自己真是入眼盲灯下黑了,如今,除了他帮自己能帮自己,还有谁? 彭佩然全身酥麻,像是被电流轻击,心情大好,拧身快步要出庙,但心思回转,又将那张纸重新的压好了…… 天气非常的炎热,下午在校园外的河边倒是稍微能有一些清凉的气息,平安穿着运动短裤光着脚踢踏着河水,鼻子里嗅着庄稼地飘散过来的气息,水波因为他的拨弄,在眼前不住的哗哗作响,这让他从脚底板开始涌向全身的有些说不出的惬意,而河面上反射太阳的光却让人有些睁不开眼睛。 彭佩然从远处缓缓的走了过来,她穿着印着淡色花朵的裙子,在夕阳中整个人都艳丽无比,脸色有些讪讪,平安心里了悟,主动问:“有位佳人,在水一方——怎么披头散发?你怎么不编辫子了呢?” 彭佩然没想到平安来了这样的开场白,抿了一下嘴:“我刚刚洗过头发……你喜欢见女人辫子?” “我喜欢看你编辫子。” 彭佩然脸色一红,表情旖旎:“……好啊……那我,编给你看。” 一切都氤氲含蓄,河岸边的垄沟上盛开着淡紫色、粉红色的小喇叭花和金黄色的矢车菊,远处的树林里有成双成对情窦初开的学生叽叽咕咕的在说着属于他们这个年纪有些好笑却必须的情话。 彭佩然刚刚站定,这时候树林里的那对小情侣不知道在里面做了什么动作,只听着几棵小树在不住的摇晃,“扑棱棱”的有几只鸟从树林中蹿了出来,平安想这要是换了一个场景,岂不就是“惊起一滩鸥鹭”吗?可见李清照也很是有深入生活的经验的。 平安忽然觉得有些可乐,犹如穿越时空和李清照大才女灵犀相通了一回,看着彭佩然毛毛的大眼说:“大姑娘玩麻雀,又怕又爱!” “什么?”彭佩然歪着头编辫子的速度很快,她没听清平安说什么,平安笑着摇头说没事,瞄了一眼她裙子下面圆鼓鼓的臀部,问:“你知道你这辫子能做什么?” 彭佩然不解的问:“能做什么?” 平安却不答话,往后一倒,睡在长满青草和不知名小花的河岸边,顺着彭佩然裙摆下的诱人风光往上溜达,视线掠过了她高耸入云的胸,见彭佩然似笑非笑的嗔自己,就看着头顶瓦蓝瓦蓝的天空以及变幻着形状的白云,很深沉的说:“一般人我不告诉她。” 第49章双侠 平安快中午的时候给张校长说自己要去读研,俞洁不到下午就来到了二中。 “读研也可以不脱产的,如果你不想去县里,可以做别的调整。” 平安知道俞洁的意思,即便自己不去县里工作,也可以从二中调离,县里那么多单位,怎么有利于读研究生怎么来。 对于去和留,他也想了很久,不过最终还是要离开:自己那会对调查组那么说,为的是俞洁而不是高国强,去县里难免要面对高国强,这又何必呢? 再说,如今留县是人都知道自己和俞洁以及高国强之间的关系了,即便风头一时无两,那又如何? 自己单身,俞洁也单身,虽然没有也根本就没有关系,但其实即便真的瓜田李下也没什么,可是高国强呢,他和俞洁之间的事情是那样,自己却这样,他会作何感想?就算短时间没事,但时间长了呢? 国人的秉性从来都是能同甘苦不能共富贵的,再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自己和高国强同富贵?同什么富贵,这富贵又从何说起? “我这人真的很笨,一心不能两用,所以,还是走的好。” 俞洁问:“你真的决定了?” “嗯。” 俞洁看着窗外,又是一年绿衣盎然的时节:“我记得,你那时候说过,你一直想当警察的?” “嗯?” “省里的话,也不是不能安排,你一边读研,一边,就当警察。” 平安询问:“这样,行吗?” 俞洁转身看着平安:“事在人为。只要你同意,就行。” 平安不说话了,俞洁说:“那就这样,这样你两不耽误。” 俞洁雷厉风行,说的话很快的就有了回讯,事情非常顺利,平安到省会城市公安局政治处法制科工作。不过因为公安工作的特殊性,他先要接受一段时间的上岗培训。 “上岗培训为期三个月,你正好和新去的一批大学生一起接受训练。和读研报道错开,时间上还算宽裕。你先培训,已经说好了,到时候学校要有事,打个招呼就行,两者兼顾。” 听着俞洁的话,平安想高国强的内心其实也希望自己离开留县的,否则俞洁哪能有这样的能量。 男人对男人这种奇怪的心理,女人有时候真的不太懂,不过也正是高国强有这种明着感谢实际“送瘟神”的念头,自己这件事才会办的这样快,这样顺利。 临走之前,平安说同事一场,要请二中的教职工们吃饭,张校长却说要组织学校人员欢送平安,饭肯定是要吃的,酒也一定要喝,不醉不休,是为践行。 离别依依,大家纷纷都作出儿女情长的模样,平安喝了很多酒,说了很多话,也不记得都说了什么,最后尽欢而散,喝的一塌糊涂一觉睡到天明。 第二天离开,学校基本能来的都在校门口送他,只是不见彭佩然。平安坐的是出租车,他要先回市里的家做准备,到了小区门口,下车,发现有一辆出租车紧跟着停了,彭佩然从车里钻了出来,平安一看有些愣,彭佩然笑笑的过来:“怎么,到你家门口了,不欢迎?” “哪里,求之不得,辗转反侧。” 家里没人,进了屋,平安和彭佩然就老实不客气地厮缠起来。 临别在即,今后再也不能像在二中那样说见就见,想做就做,因此以各种能想象得到的姿势手段干着制造快乐的事情。 时间充裕,两人除了平秋明和刘红艳的那间屋里没去之外,在每个地方几乎都留下了惊天地泣鬼神式肉搏大战的痕迹。 第二天,疯狂一夜弹尽粮绝的平安启程去省里,满载而归的彭佩然则回二中。 坐上了车,望着飞速倒后的景致,平安猛地想起,这一次自己回来,就光顾着在彭佩然身上奋发图强和她抵死缠绵了,竟然一次都没有想起俞薇来。 才出学校,又进学校。 平安这时对社会规则已经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凡紧要的事在公开场合都是不说的,按规章制度走,中规中矩,无可挑剔,其实私底下将要说的话要办的事情都给说完了办好了,于是他到市局见了该见的人,履行了程序,而后就去了警官学校。 世事难料,曾经,自己的梦想就是从警,绕来绕去的,谁想到转了一大圈,最后竟然以这种方式加入了公安队伍。 后来平安了解到,这一批入警培训的人员来自全国各所高校不同的专业,像自己这样马上还要读研的,也是只此一家,算是唯我独尊。 上岗培训由特警大队和警官学校选派的优秀教官对新人进行训练。经过整编,一百多人被分为三个班,因为警察工作的特殊性,男多女少就没什么意外,似乎也有几个长的不错的警花,不过也没仔细看。平安到了宿舍后抢了后面靠窗的下铺位置,由于事先做了充足的准备,连蚊帐一会都张好了,而其他人却还在奋力的和铺盖被褥做着顽强的搏斗。 左右无事,在宿舍呆着干看他人整理也不太好,平安就到外面去洗漱。 走出门,他看到有个身高足足有一米八五往上,十分帅气的男子站在走廊的栏杆那里正在往下瞧。 楼下是这一批女警官的宿舍,女生天生爱美喜欢干净,这会,楼下有几个女同志正在水管那里洗漱和搓抹布,因为刚来,警服也没发,大家穿的花花绿绿,如今已经夏季,看起来比较养眼,居高临下的,偶尔能窥见谁的春光乍泄,有些小小的过瘾。 宿舍二楼以上楼体里有洗漱间和厕所,而一楼楼体内只有厕所,洗脸刷牙的水池却在院子里头。 一开始平安和其他学员一样都有些不太理解男学员在楼上而女生在一楼住宿的安排,这有些反其道而行之。 因为按照一般的惯例,女生的宿舍往往都是在楼上的,男生则在底部,所以古来女人住的地方谓之“绣楼”,但凡有登徒子或者心怀叵测的男性要想一亲芳泽就需要跋山涉水勇于攀登经过重重考验,同时,男生在下面,首当其冲,也有保护女性的含义。 不过不久之后,被誉为警官一枝花大哥大陈大侠的陈宝就一语道破天机。 陈宝就是这会平安出门碰见的帅气的男子,他和平安一个宿舍,别人都忙着收拾,他却吊儿郎当忙着寻美猎艳大饱眼福,平安瞄见陈宝对着楼下女同行们身体上的关键部位长久的瞩目,心里知道这位爷也是个中老手色鬼投胎。 平安正要走过陈宝身边的时候,陈宝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扭过头对着他一笑:“收拾好了?” 陈宝真的长的十分的阳光,笑起来也很灿烂,非常有感染力,平安微笑点头算是回应,陈宝又说:“自我介绍一下,我,陈,耳朵陈,宝贝疙瘩的宝,咱两是一个寝室的,你刚才忙,没顾得上和你招呼。哦,我的专业是机电一体化。” 陈宝这样热情,平安站住也做了自我介绍,只是说的十分简单,姓名、所学专业,仅此而已。 这时宿舍里又走出来一个人,他手里端着脸盆,脸盆上面放着一条白色已经稍微发黄的毛巾,平安侧了一下身子,意思是有人经过,自己也离开,这叫肢体暗示,不料刚出来的这人听到了平安和陈宝的自我介绍,也站住说:“我叫王金龙,专业是建筑工程……” 陈宝噗嗤一下就笑了,而后又解释:“别介,先声明一下,我不是笑你,我就是听你说了觉得挺有意思。” 王金龙个头不太高,面色黝黑,很健康的那种,不解的问:“怎么有意思?” “你想,咱们这是来干嘛来了?警察啊,这位平sir人家好歹是法律专业,我这个是机电一体化,你是土木建,这都跟公安不沾边,里面那些弟兄,还不都知道是做什么的,我们这就叫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光荣神圣的目的走到一起了。” 陈宝这多少有拉近关系的意思,王金龙却认真了:“啊?那我来错了?可就来了。” 陈宝笑笑的看着王金龙:“哪能来错呢?能来的,就都是有可取之处。” 平安点了一下头去洗手间了,王金龙过了一会也来,和平安凑在一起,一边洗着脸一边说:“公安局总归要盖房子的吧?” 王金龙还在纠结这个问题,要不就是没话找话,因为刚刚认识,平安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只能装作洗脸没听清楚,而后淡然的“呃”了一声。 一会到了宿舍,大家都整理的差不多了,王金龙在靠着门口的上铺住着,而陈宝竟然也在靠窗户的下铺,和平安脸对脸。 陈宝这洗把脸的时间,就和宿舍里的人都熟悉了,这会正在和大家说说笑笑,等王金龙进了门,陈宝“嘿”了一声用手比划了一下,王金龙端着脸盘莫名其妙,直愣愣的看着陈宝。 陈宝坐在床边,依然带着笑,手再一摆,说:“关门。” 王金龙这才重重的“哦”了一声,转身关门,而后又走到了原地,还是看着陈宝。 显然王金龙以为陈宝让自己关门是要对自己说什么。 屋里的几个人就看着王金龙,平安想王金龙这人怎么这样老实?这时陈宝不知道从哪摸出了一盒烟,很熟练的拆开,挨着个的发,有人不抽,譬如平安;有人惊喜,连声感谢;有人说好烟啊,几十块钱的利群,行!还有的干脆拿出了火机给陈宝先点上了,王金龙也接过,平安看他捏烟的架势,知道王金龙是个老烟枪。 陈宝真的会调动气氛,有了烟这个精神棒的作用,宿舍里的人彼此很快的都熟悉起来,大家都做了自我介绍,除了平安陈宝和王金龙外,这些人原来所学专业学有金融的、英语的、还有医学的,五花八门,什么都有,真是一锅大杂烩。 有些人生来就属于自来熟,不用问原因,也不需要原因,就像陈宝,他很快的就成为宿舍的万事通和包打听,还有就是,头几天,大家还在努力适应,陈宝却已经和一位长的比较漂亮一起受训的女警拉上了关系,连那位Madam家里养的猫叫什么名字都一清二楚了,于是有人就给陈宝叫大侠,陈大侠。 而王金龙也被人称作大侠,原因是王金龙这人十分勤快,像宿舍里打扫卫生,他几乎逮住就搞,当仁不让,似乎本来这就是他的工作,还有打开水的事情总是他主动负责,连别的宿舍的暖壶有时候也给带了,人真的很淳朴,唯独就是对什么事情的反应老是慢别人半拍,有些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意味,于是王金龙也成了大家口中的大侠。 每晚上十点准时休息,但是都是热血青年,哪能说睡就睡得着,于是卧床夜谈就开始了,陈宝陈大侠永远是掌握话题主动性的那一个,而且他总有抽不完的好烟贡献分散给大家伙,而王金龙永远是不管谁说什么,他都要在旁人已经听到话音就知道内容的情况下,却还要发问问个为什么的人,似乎真的没听懂,有时候有人说了一句笑话,别人都笑过了,已经提及了别的事情,转移了话题,这时王金龙会忽然的哈哈大笑,将众人惊讶的一愣一愣的。 一个礼拜之后的一天夜里,平安发现陈宝晚上上床没脱衣服,刚开始平安没多想,有些不以为然,想这家伙不知道又在出什么幺蛾子,过了一会,平安借着上厕所将衣服又给穿上了,解完手回来也没脱,直接将自己撂床上。停了一下,他看到陈宝在对面床上对着自己笑。 半夜,果然紧急集合,宿舍里除了陈宝和平安外全都手忙脚乱怨声载道,王金龙的呼噜声却一直长鸣不断,陈宝率先往外跑,平安经过王金龙床铺的时候在王金龙身上拍了几下叫他起床。 一百多人嘁哩哐啷拖拖拉拉的从楼上楼下集中起来列队,女同志们也是衣衫不整,只可惜没有桃色风景可看,而王金龙是最后到的那个,而且在下台阶的时候竟然摔倒了,不过很快的就爬起身归队。 教官面无表情的看着大家,等队形站好,将哨子“唧唧”的吹了吹,而后厉声宣布:“继续休息!” 众皆哗然,回到宿舍,都说教官没人性。 陈宝第二天笑嘻嘻的问宿舍里的人,这下知道为什么女同志在楼下住着了吧?这叫优待女士,免得晚上路远跑不急,可见人民警察真是仁义之师胜利之师威武之师,有人就骂陈宝不地道,知道晚上紧急集合却不广而告之,不配大侠的称号。 陈宝笑嘻嘻的说歪打正着,手里只管散烟,王金龙迷惑的看着平安问:“你好像昨夜也没脱衣服吧?” 平安淡然:“我肚子不舒服,穿了脱脱了穿,麻烦。” “我操!王大侠神功已成,一统江湖之日不远,”陈宝笑笑的说:“你昨晚呼噜打的那个响,竟然还能看到我们穿着衣服,你莫非三花聚顶五气朝元,开了天眼?” 王金龙却认真的回答:“没有,我要练到了那种境地,要再紧急集合,就从二楼直接飞下去了。” 除了平安,众人都笑:“原来王大侠真的练了啊!” 第50章同道中人 李萍萍沉得住气,刘自力和王炳正却耐不住性子,作为竞争者,开始两人经常的为了琐碎的事情吵,后来没事也吵,经常的脸红脖子粗。 还是刚来的时候,有一次,平安一个人在操场打篮球,二中的生活这对于他而言实在是难得的清静时光,每天自得其乐,过的还算是可以,这时候刘自力和王炳正不知道从哪来了,平安一个投篮,球进,落下,王炳正接住了球,平安本以为他会来个三大步的,谁知道王炳正将球忽然的扔向了刘自力。 而刘自力这会根本就没注意这一切,平安本想提醒一下,可是觉得还是算了,这样,篮球就“嘭”的一声砸到了刘自力的脸上,当时刘自力就懵了,鼻涕眼泪都被砸了出来,王炳正却关切的说给你球投篮你也接不住,真是的。 刘自力擦了一下脸来了一句操你妈就和王炳正扭打在一起,平安装作去厕所早就跑没影了,这样两人就打的不亦乐乎,最后全身都是土鼻青脸肿的被校长给喊走了。 事情的结果是没有结果。平安和刘自力王炳正本都是挨着住在青瓦房里面的,平安的房间漏雨了,刘自力和王炳正觉得自己住的也不安全,但是平安的房间被调整了,他们俩却还住在那里相依为邻。 李萍萍说话声音小,胆子绝对的不小。因为到了楼上,平安就和她住隔壁了,而楼上的厕所是在靠楼道中间的位置,有一晚平安迷迷糊糊的醒来,听到李萍萍那边很有节奏的传来咔嚓咔嚓的摩擦和床撞墙的声音,还有像是有人捂着嘴被人拧身上的肉那种叫也叫不出来的疼痛声,平安猛地就乐了,知道李萍萍同志青春萌动天雷勾地火,身体有了对男性同胞的需要正在和哪位进行着你死我活的殊死搏斗。 但不知那边那位让李萍萍声音变大的汉子是谁? 其实平安不想多事的,可这夜就是这样奇怪,听着隔壁的春意声声,宛如在耳边一样,能睡着就奇了怪了,平安被折磨的翻来覆去,实在是被尿给憋得受不了,于是就出门,谁知刚伸出一只脚就看到一个身影从李萍萍屋里出来,是刘自力。 平安赶紧脚又撤回去了。刘自力夜会佳人偷腥完毕,也无暇四顾,以夜猫子出屋之势态下楼在诸多参天树木的遮挡下回自己青瓦房去了。 平安刚刚在心里赞颂了这都是不显山露水的人才,结果就在第二天傍晚,他在校外的河岸边看到李萍萍和王炳正挽着手漫步夕阳下往树林里面进发。 昨晚和刘自力干了一夜,今天李萍萍就挽住了王炳正的胳膊。 感情真正的人才,还得是李萍萍!因为选择和谁交配在什么时候交配的权力,始终在她手里掌控着。 但是第三天,李萍萍来找平安帮忙,说她将钥匙丢在房间里了,要平安给弄出来。 这个女人不寻常——平安心里唱着戏词,一副乐于帮人的模样,心里想这样接近美人的大好时机,刘自力和王炳正应该当仁不让啊。 李萍萍老师想干什么呢? 李萍萍的钥匙其实就在窗子跟前的桌子上,平安从门头上打开天窗,用一根树枝就将钥匙挑了出来,接着李萍萍细声细语的要平安到屋里坐会洗洗手,洗了之后,李萍萍让平安吃水果,还有一些零食,更有一些农村特有的特产。 平安有些想笑,遭遇款待当然不会放着零食不吃,这时李萍萍忽然说:“平安,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没有啊?这话怎么说的?”平安一脸的讶然。 “你有女朋友了?” 平安点头,心说你勾引我还是想封我嘴,说:“是啊。” “那怎么没见她来找过你呢?” “嗨,感情不合,吵架了呗。” 李萍萍看了平安好大一会,叹气说:“刘自力和王炳正都挺好的,只是,没你好……大家都知道,彼此都不会在这里停留多久的。” 李萍萍吐露心声,平安知道自己不说点什么是不行了,而且也明白了,她既然说刘自力和王炳正不如自己,可是自己就在隔壁,孤家寡人一个,多方便,晚上干嘛舍近求远呢? ——那是因为,自己没有给她送过任何的物品。 有些时候,实质性的物质就是比看不到的精神管用。 李萍萍是一个漂亮还聪明,又现实实际的女人。 平安吃着苹果,很认真的说:“是的,大家都知道,彼此都不会在这里停留多久的。” 刘自力和王炳正很快的就都失望加失恋了,李萍萍嫁给了县府办的一个工作人员。 彭佩然是一个很热心也很热情的女人,真的长的很漂亮,平安最欣赏也最喜欢她那黑油油的长发,彭佩然不爱将头发随便的披散着,她将头发编起来成了一条直达臀部的大辫子,每次当她上楼梯的时候,平安就喜欢落后几步,看她又黑又粗的大辫子左一下右一下地拍打着圆滚滚的屁股,很性感,也很有节奏感。 平安想要是将彭佩然的大辫子拿在手估计能当扫床的刷子用,于是有时候晚上躺床上听着李萍萍在那边屋里嗯嗯啊啊的长吟低叹,他就想要是真的用彭佩然的头发将自己的床扫了又扫,躺上去是什么滋味? 彭佩然是那种第一次见面就能让人和她开玩笑到很熟稔的女人,简直就像是邻家刚过门热心的大嫂。她的文凭只是中专,但人好,做事麻利,十分勤快,性格爽朗,于是和平安一样,学校里的人大部分都喜欢她。 还有一点,彭佩然的夫家比较有能力,于是学校安排她管理后勤事物,刚开始彭佩然其实对新来的几个教师还是一视同仁的,可是刘自力和王炳正没几天就闹得不可开交,让人觉得他们不是教师,倒像是不懂事的学生,这样将平安凸显的格外出类拔萃,自然而然的,彭佩然的感情天平就倾斜到了平安这边。 后勤是有管理伙食职责的,彭佩然有时候就悄悄的问平安喜欢吃什么,平安觉得无所谓,彭佩然问询了几次后觉得平安果然随和,于是买菜的时候就将火腿咸鸭蛋罐头一些能存放住的食物悄悄送给平安,她还特别的会做饭,有时候自己在宿舍里开小灶,用的食材和教师食堂一个样,可是味道就大不相同,简直好吃的要让人咬舌头,有事没事了也叫别人去吃,当然谁去吃都行,只是叫平安的次数稍微的偏多了一些。 眼看着李萍萍结了婚,刘自力和王炳正相顾无趣极了,但是他们很快的就重新选择了分别的进攻目标,可是平安却丝毫不见动静,于是彭佩然问平安为什么不谈恋爱,是不是已经有了心仪的姑娘? 平安这下就不能将敷衍李萍萍的话给彭佩然说,当然也不能说自己和曹阿瞒一样对有夫之妇非常感兴趣,属于人妻控,譬如对你,我想用你的大辫子给我扫床,于是就回答说大学谈过一个,可是毕业了,就分开了。 “是因为离得远?”彭佩然问。 “是吧……” 彭佩然又问:“那是因为条件不般配?” 平安想想说:“可能吧。” 平安这下再回想着刘可欣当时的一举一动和行事作风,才觉得刘可欣的家境必然是不错的,有两点可以看得出,第一,杨凤霞不会无缘无故的要将自己的表哥介绍给刘可欣,这女人功利心特强,做事必然都是有目的的;第二,那次刘可欣生日饭店老板上了假茅台,可是刘可欣竟然品尝出了真假,一般学生谁能尝出茅台的真假来,而且还是个女的,除非她就是个女酒鬼。 可是刘可欣不是酒鬼,那只能说她家真的是开饭店的,或者就是卖酒的,要不就是干过品酒师,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家里有钱,将茅台当普通的酒喝,还没事总是喝,于是喝多了就知道是不是假冒伪劣了。 只可惜,自己那时候的心思不在刘可欣身上,对于她,直到毕业,都知之甚少。 平安有些走神,彭佩然知道他想起了痛苦的过往,就说:“我给你介绍个对象吧?” “啊?” 平安的意思只是知道了,可是彭佩然没几天真的给平安介绍了一个女朋友。 被彭佩然介绍给平安的女子名字竟然叫徐凤霞,和杨凤霞就是一字之差,是县里税务局工作的,个头高挑,身材也可以,长的五官端正,只是平安觉得这个徐凤霞眼神有些不对劲,怎么不对也说不出,反正就是一种感觉。 什么感觉呢,想了想,平安明白了,这女人适合当情人,娶回家当老婆,似乎不可以。 徐凤霞比平安小半岁,彭佩然将她介绍给平安后借故离开了,这时候天热,平安的宿舍开着吊扇还是闷闷的,于是他提议到外面的河边走走,那里有片树林,徐凤霞点头同意了。 出门的时候,平安带了两瓶水和一些水果,到了外面,两人走着,徐凤霞和平安不断的闲聊,平安就笑说你条件这么好,肯定不能眷顾我了。 徐凤霞说:“我就想找个大学生。” “因为大学生有文化?” “嗯。” 平安就笑:“我这个大学生偏偏就是没文化的,在学校混了几年,浑浑噩噩的。” “没文化还说的出浑浑噩噩,这就不错。” “也就学了这一句。” 徐凤霞看看平安,觉得这人还有些小幽默:“那再学呗。” 嘿,这个徐凤霞倒是有那么点意思,我再学?你另找去吧。 到底是第一次见面,胡乱的聊了几句,徐凤霞就离开了,彭佩然过来问平安对徐凤霞的印象如何。 自己知道自己,平安哪有这心思,嘴上说这人还不错,就那样吧,不过徐凤霞看来倒是中意了平安,经常给他打传呼留言约他,于是平安就给彭佩然说,我觉得和徐凤霞不合适。 “咦?你不是说还可以吗?可以,就是能相处。” “是啊,只不过,处着处着,就觉得不可以了。” “这样,那,你不都知道小徐的电话吗,你自己给她说,直截了当。” 彭佩然当了起了甩手掌柜,俨然一副只管娶媳妇不管生孩子的模样。 于是徐凤霞再约平安的时候,他就去了。 本来两人约好看电影的,但是徐凤霞临时单位有事,就让平安去单位等自己。 平安到了之后,去了徐凤霞的宿舍,与她合住的还有一个女孩子,徐凤霞去忙了,平安和这个女同事闲聊,这个女子长的一般,床头的书倒是放了不少,说起话来,好像很有想法的样子。 平安也是无聊,和这个其貌不扬的女税务人员胡拉八扯的说了一大通,因为这女子不是徐凤霞,心里倒是没那么多要隐瞒和注意的地方。 一会这女的要出去,在半路上碰到徐凤霞,这女子给徐凤霞说,你行啊,抓紧点,这个平安不是一般人,过了这村没这店了。 “哪有啊?”徐凤霞嘴上淡然,心说那还用说,我的眼光,不过你说的这么好,今后可就不能让你们单独相处了,免得被你抢走,我不就落单了。 徐凤霞回到宿舍,嘴上不停的说话,让平安总是逮不住机会张嘴,一会她“哎呦”一声,平安问怎么了,徐凤霞说我背痒痒,也没有个老人乐,你给我挠挠? 徐凤霞说着,将白白的脖子就凑了过来,平安看着她脖子上面黑黑的长发和短短的绒毛,嘴上说着我够不着,然后就站了起来。 徐凤霞沉默了一会,问:“我有什么地方不够好吗?” “不是你不好,是我……抱歉。” 徐凤霞有些不死心:“我们没有一点希望了吗?” “我经过一场情感,这会还有些走不出来,你真的挺好的,怪我。” “可是,我就认定你了,没你,我一辈子都不找了。” 平安看着她说:“一辈子时间很长的,别说这种话,你很快,就会忘了我的。祝你幸福。” “可我找不到了。” 平安沉默了一下说:“鸡蛋从外打破,是食物;从内打破,是生命。人生,从外打破,是压力;从内打破,是成长。你会找到的。” 徐凤霞眼睛亮了:“这才是真正的你,你干嘛总是隐藏自己呢?我们做朋友都不行吗?” 平安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是不能去认真的面对一场、开启一场认真的感情。 或许自己天生就是一个浪荡的人和不想负责任的人。 不管徐凤霞怎么想,在平安的心里,这段结识就此结束了。 第51章命犯桃花(一) “这样,咱们分开走,你别送我了,省得又撞见人。”彭佩然提议着和平安在门后又亲热了一下,再次整理自己,先出去了。 停了一会,平安这才出门,他透过楼层的玻璃看到彭佩然从前面正门离开,于是就到了后面,谁知道刚出后面门就看到了陈宝。 陈宝这会头顶顶着一柄太阳镜,满脸怒容,他身边的那个女人长的白净,不过也比较普通,只是身材明显的十分姣好。 这女的就是刚刚和陈宝在楼上一起的那位。 出门见喜,该是你的就是你,怎么也躲不掉,平安故作诧异,先打招呼问陈宝真是好巧。 “妈逼,我的车不见了。” “啊?” 陈宝解释:“刚刚来的时候,里面车位满了,我将车停在了这树下,这会出来,车就不见了。” “有多长时间了?” “也没多久,”陈宝不愿意多说平安的这个问题,骂骂咧咧的招手问宾馆里面的保安,保安一脸无辜,说先生你将车停在大路边,不是在宾馆里面,不见了,我也不知道啊。 “不会是违章停车被拖走了吧?”陈宝身边的女人问,陈宝倏然笑了:“真要这样就好了。” 这女人姿色一般,但贵在白,皮肤细腻,前凸后翘,平安心里说陈宝真会挑女人,好看的女人床上本事一般,平时被男人宠惯了,无论做什么都喜欢惺惺作态,也不知道是你爽还是在伺候奶奶,长相一般的女人则会讨好男人,这就是一个反比。而像彭佩然那样长的好看身材一流又表现绝佳的,实在是可遇不可求。 保安觉得陈宝不是好惹的货色,有点阿谀也有些推卸责任的说:“先生,要不,我帮你报警?” 平安和陈宝对视一眼,分别四下看,想找有没有摄像头,但是两人都失望了。 “去他妈!”陈宝从女人肩上的包里拿出了一部手机,伸手就按号码打电话。 这个时候手机还没有普及,算是奢侈品,大家习惯还给这种移动电话叫“大哥大”,陈宝拿着大哥大在报警,平安想这手机是陈宝的,还是这个女人的? 国人喜欢看热闹,这又是具有普遍代表意义上的习惯之一,听说有人丢了车,警察却还没到,人民群众倒是围了一大片,颇有些水泄不通。 听着老百姓不讨伐偷车的贼却在对迟迟不来警察的抱怨,平安和陈宝对视一眼,心里都明白千万不能吐露出自己就是公安,不然真是会被这伙人笑掉大牙。 和陈宝一起的女子嫌弃人多嘴杂,先从人群中走了出去,平安和陈宝也跟着出来,那一窝子围观的人倒是也没在意事主已经不在,一个个除了开始议论车子又开始探讨起别的社会话题,陈宝给平安作介绍,说这女的叫周晓梅,是市里纪委的,而后又给周晓梅说平安是自己在警官学院的同班宿友。 周晓梅对平安有着一种礼貌的客气,其实就是完全的不愿意过多了解,平安也不以为意。因为和陈宝有一段没见了,互相询问彼此的情况,陈宝说自己每天巡逻,遇到的都是鸡毛蒜皮的事情,刚刚开始还总在幻想能碰到杀人抢劫什么的让自己成为个英雄继而一举成名天下知,来个二等功三等功什么的,谁知道一个没有,净是些钥匙掉家里没法进屋老太太假牙丢了找不到之类的鸟事,可谓壮心消蜡屐,老泪入貂裘,自己算是毁了,比不上你在法制科坐办公室,冬暖夏凉。 周晓梅听了插话:“防暴警就干这些事?” “啊,你以为!我是防暴队下面的巡逻警,满大街晃悠,机动部队,哪有事就去哪,然后根据接警的性质分类,一般按属地管辖就地消化,交给派出所了,难道你以为我威风凛凛的很屌啊:我叫邦德,詹姆斯邦德!” 周晓梅和平安笑,平安说:“我觉得你在防暴那里干不长的。” 陈宝听了眨眼:“此话怎讲?” “壮心未与年俱老,死去犹能做鬼雄。也不怎么讲,就是一种感觉。” 平安总觉得陈宝不简单,这家伙不但人长的帅,也会来事。那会在一起散的烟都是高档的,而且从泡女人这一点就能看出社会阅历比较丰富,起码比同龄人要成熟的多,身后的背景应该不一般,尤其是刚刚拿手机打电话,从容而又熟练,搁在自己身上,那大哥大就不会用。 平安也不好就此离开,再说彭佩然已经走了,自己下午也没事,好歹陪陈宝一次,他丢了车,自己这叫心灵慰藉精神支持,属于雪中送炭的类型。 三个人说着闲话,陈宝不问平安为什么从宾馆里出来,平安也乐的缄默,停了一会找机会说自己来找人,可是那人却走了,害自己白来一趟。 这时接警的警察来了,领头的问谁报的警,陈宝一瞧,不认识,平安先答了话,掏出自己的工作证,这接警的一瞧,自己人,口气缓和了很多,平安就大致说了情况。 “那,先回去做个笔录吧。” 这人是商量的口气,其实没什么可商量的,陈宝自然要去,他想让周晓梅先走,但是周晓梅不乐意,执意要跟着,没办法,平安三个就到了辖区分局,接警的人给值班的说了一下“车辆丢失”就离开了,周晓梅眼睛一眨,看着陈宝,陈宝耸了一下肩膀,一副你看我说的是真的吧的模样。 值班民警三十来岁,头发稀少,有些谢顶,他两只手的食指在电脑上戳了一会,问陈宝:“今天因你报警称大众车被偷一案与你谈话,你要如实回答我们的问题,清楚吗?” 陈宝干咳了一声说:“清楚。” 这人又问:“你为什么报警呀?” “……” 陈宝和平安、周晓梅都大眼瞪小眼,这人自己在电脑上又用两根手指戳出了:“答:我的大众桑塔纳车被偷了。” 接下来接警的人询问、回答,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陈宝轻声对周晓梅说:“我让你先走……” 周晓梅抢白:“我下午也没事。” 平安装做没听见。 当民警问到陈宝丢失的车属于谁的、在哪购买、购车的时间、地点、车辆牌照、证明人都是谁,平安听陈宝回答车属于万宝公司,在哪买的,车牌是什么等等。 万宝是省城一家房地产公司,老板叫陈富贵,原来是做羊绒进出口生意的,属于明星企业,所以平安就了解一点。 这下看来,陈宝和陈富贵必然有关了。 接下来,民警又问陈宝开车去酒店干什么,平安一听,借着上厕所就走了出去。 陈宝朝着平安的背影看了一眼,心说这家伙老是不爱说话,但够意思。 问笔录整整过去了一个多小时,陈宝都不耐烦了,可是周晓梅却一直很有耐心,一会还出去买了几瓶水进来,当然也分给了那个民警和平安每人一瓶,还给陈宝的瓶盖拧开了。 平安觉得,这个周晓梅体贴入微,对陈宝算是死心塌地了。不过,也不知道陈宝对她是想短时间的拥有,还是想一辈子霸占。不过似乎,后者的可能性小点。 “有消息我们会通知你的。” 民警终于说了这句话,结束了整个过程,三人走出分局大门,陈宝呸了一声说今天就这么被毁了,真他妈臊气,然后要平安和自己去喝酒,反正又不当值,三人坐车到了一个酒店门口。 进了门,服务员询问是否有预定,陈宝说没有,服务员说那抱歉,包间没有了,请三位坐大厅里面,我们大厅环境也挺好的,平安这时忽然说了一句:“我从来吃饭就没有坐过包间,你们这大厅是我见过最好的。” 服务员听了就笑,陈宝也乐了,伸手在平安肩膀上拍了一下。 三人说笑着到了一个靠墙的台位坐下,正要点菜,听到隔座一个男的说:“不好意思,我有点事来晚了。” 这人的声音真是太熟悉了,陈宝看着平安,两人对了一个口型:王金龙。 “没关系,我也来晚了,”一个女子轻声的回答着。 这个酒店的大厅靠墙壁的座位分别是有着一人高左右的毛玻璃隔开着的,影影绰绰的,能看到那边有人,但是看不清究竟是谁,平安一听和王金龙说话女子的腔调,就知道这女的在装。 假惺惺扭扭捏捏的的,装什么呢? 难道王金龙在相亲? 陈宝和平安接下来尽量的低声说话,周晓梅也是极其聪明的,察言观色,知道两人想听隔壁交谈,果然,就听到王金龙说:“饿了吧,先点东西。” 那女的声音轻柔,但是点起菜来却比较凶狠,什么三文鱼、什么鱿鱼伴海参、什么海鲜大拼盘,总之是什么贵一般人不吃什么就点什么。 平安和陈宝听了直皱眉——两人都知道王金龙是个孤儿,人老实人,如今刚刚参加工作,手里能有多少钱?怎么就碰到这样的一个女人? “操!这谁瞎了眼给介绍的?”陈宝忍不住低声骂,平安没吭声,听那边女的点了一大堆,还问王金龙:“我暂时这样,你看想吃什么?” 你妈!还暂时这样! 王金龙回答:“你点的,我都喜欢……那个,有没有面条?” “你是要海鲜面还是牛腩面,我们这里的费翠面也很有特色的。” 服务员报着面食,王金龙沉吟了一下说就牛腩面吧,见服务员拿着菜单走了,他对那女的说:“见谅,我其实,很少来这种高档的地方,你别介意。” “没有,我觉得你这人挺有意思的。” 接下来,王金龙没话找话的问这女人多大了,女子却不回答,说这是女人的秘密,王金龙憨笑,又说自己不好意思冒昧了,接着又询问了四六不着点的一些毫无价值的话,那女的回答的比较外交用语,而后反问王金龙的工作,说你在看守所肯定很好的。 王金龙说:“刚去,也没什么好,就觉得人吧,太复杂。你说的好是什么好?” “如今不比从前,以前没人愿意当公务员,现在都挤着进呢,稳定,有灰色收入。你在看守所,肯定有钱。” 王金龙不理解:“灰色收入?看守所怎么就有钱?”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啊,”这女的轻笑了一声:“公检法都是吃了原告吃被告,连跟司法沾边的律师都肥的流油,你在看守所,手抬高点,有人就少遭罪,那还不有钱?没钱谁办事啊。” 王金龙却说:“你说的不对,我们司法队伍好人还是多,不管哪里都是好人多,我没见到你说的那种情况。况且进看守所的人也是人,都是有着各种原因才进去的,比方说,我知道有个人,他辛辛苦苦的赚钱养家,他老婆却和他的老板tong奸,他回家正好将那两人堵在床上,这人从厨房拿刀就将男的砍了,只砍断了老板一只胳膊。在法庭上,律师辩护说他是因为极度愤怒才失手伤害了对方,绝对不是冲着那个老板的性命去的,希望法庭从轻发落,这人却说律师说的不对,说那个老板霸占自己的老婆,是男人都忍不了,他就是要砍了老板的脑袋的,只是情绪激动,当时手抖了一下没砍准。” “这人以故意杀人最被判了六年,在看守所里的时候表现的特别好。还有,昨天,看守所有个人要割腕自杀,我将他救了,这人却并不感谢我,说自己为了得了癌症的母亲治病,但是没钱,只有去抢银行,当然没抢成功,他的老母亲最后还是死了,他被我救了之后一直的质问我,为什么不让他去死?” 和王金龙一起的女人沉默了一下,但是因为菜上来了,她开始对付那些一般人不吃的海鲜,嘴巴被占住,也不怎么好奇宝宝似的说话了,偶尔的来一句:“哇,这味道真是太美了!真的好好吃哦!”让这边坐着的三个人都直泛鸡皮疙瘩。 陈宝再也忍不住了,又骂了一句,站起来要过去,平安轻轻一拍桌子问:“你什么的干活?” 陈宝:“人家好好难受哦!” 周晓梅忍不住笑了出来,平安让他先坐下,稍安勿躁,而后想了想,出了屏风让服务员过来,轻声说不好意思,因为临时有事,先不吃了。 平安他们三个根本没点菜,陈宝配合的也拿出了大哥大,服务员一瞧,笑说没关系,欢迎再来。 三人到了外面,陈宝问平安:“你到底想干嘛?” “麻烦周晓梅进去,将王金龙叫出来。” 陈宝一下就明白了。周晓梅进去,没一会将王金龙带了出来。 王金龙本来不知道周晓梅说外面是谁找自己,出来见了平安和陈宝就乐了,陈宝已经有些不耐烦,抢先一步问:“那女的谁介绍给你的?” “哪个女的?”王金龙不明白,懵懵的反问,周晓梅说:“就是里面的那个好好吃哦”。 “哦,她,鹊桥婚姻介绍所。”王金龙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张女人的照片,陈宝接过一看,问:“你相中了?” “啊?”王金龙没听明白,又是慢半拍。 “我是说你喜欢她?” “喜欢她?谁?”王金龙一脸无辜:“哦,里面的她,怎么可能,我们今天第一次见面啊……” 陈宝得到了确定的回答,手指一弹照片鄙夷的说:“日!就这种挂墙上不一定能避邪,但挂床上肯定避孕的货,还污蔑我们公检法。” 陈宝拉着王金龙就走,平安在后面督促,王金龙说:“你们这是干嘛呀,里面还有人等我……” 陈宝说:“我今个有事,订婚,你去不去?” 王金龙愣了:“我……” 没等他反应过来,已经被陈宝和平安给塞到了出租车里夹在后边中间,周晓梅坐在了前头副驾驶位置。 王金龙在车上还问:“你订婚,怎么不早说?我都没准备……把人家一女的丢在那,这个不太好吧?” 陈宝今天有些窝火,将车窗打开透气:“你怎么就相这种亲?是头一回还是第几次了?你有灰色收入吗?有多少?这一顿饭能吃你两个月的工资,到底是相亲还是挨宰?” 王金龙:“我……反正……不太好……” “要不,回头给婚姻介绍所送一碗牛腩面的钱赔给那女的?”平安一问,王金龙再也不说话了。 大年三十了,祝朋友们的能力与实力在来年都远远超越梦想。 第52章命犯桃花(二) 四个人换了个饭店吃饭。 周晓梅也陪着,一人一瓶啤酒下肚,她立即面泛桃‘花’,模样水灵无。平安想这‘女’的初始时冰冷,熟悉了热情不造作,倒真是一个‘性’情人。 到底是同住过一间房,也是同一个行业的阶级兄弟,陈宝直言不讳:“你有多饥渴,怎么去相亲了?” 陈宝在培训那会说话随便,他问王金龙,王金龙搔搔头,嗫嗫的说:“没有……我是……” “鹊桥婚姻介绍所?光听这名字缺少诗意,像是期货‘交’易所一样。” 王金龙点头:“你说的是,我看了好多家,都是什么月满西楼才子佳人联盟,还有像什么今生与你有缘成双成对心,也是这个鹊桥听着靠谱一点。” “靠什么谱?我看是剩饭剩菜倒卖心!你好歹一个看守所警官,怎么着也得矜持点,天底下好‘女’人多得是,没听说过迟饭是好饭,不是饺子是扯面。真是!” 王金龙点头:“我知道好‘女’人多的是,可是,我自己条件在那摆着……我……我是想早点结婚,我想有个家。” 王金龙这样的坦诚,他这一句话将平安原本想说“陈宝说的对,咱们慢慢遇”的话给噎了回去。 “婚姻介绍所的人说,我这样的人应该找一个‘女’大款做朋友,倒不是说我这个警察想图人家钱,而是‘女’大款都喜欢我这样诚实、本分、专情的男人,所以,今天见面的这个‘女’的,是个成功人士,人家点菜贵了点,应该的。” 陈宝无语了,刚刚王金龙还说自己条件不好,下来说‘女’大款看他了。 平安问:“你给婚姻介绍所‘交’了多少钱?是介绍费。” “两百块,我说了,我说自己不要什么‘女’大款,我也没钱,只要找个能过日子的行,介绍所的‘女’人说婚姻靠的是缘分,不是靠钱多钱少。” 陈宝问:“这‘女’的怎么个成功‘女’人,说说,我们给你合计合计。” “我犹豫过,做过思想斗争的,我钱一‘交’,出了‘门’后悔了,又进‘门’想要回那两百块钱。可介绍所的‘女’人说晚了,钱不能退,刚刚,人家杜晓晓小姐已经看过你的、是我的资料和照片,下午要从南方飞过来,她正打算通知我晚见面呢。” “杜晓晓?什么情况?这么快?整个是给你准备好的?”陈宝说着看平安,话里有话。 “杜晓晓和我一般大,本来也是本市人,十几岁的时候跟着搞房地产开发的爸爸到了南方定居,第二年她父母离婚了,而后,她爸爸在去年和情‘妇’到那个什么岛旅游,没想到飞机失事掉进了海里,于是给独生‘女’杜晓晓留下了一千六百万元的遗产,介绍人说,杜晓晓有钱,可她对有钱人很不放心,有钱人很没有安全感,所以她想嫁一个诚实、善良、本分、专情的家乡小伙,而前提条件是男朋友不能有钱。” 陈宝猛灌了一口啤酒,也不知道是笑还是调侃:“一千多万?房地产?好怕怕!杜晓晓的死老爸叫什么名字?”陈宝说着又低声说了一句“我看是不是如雷贯耳”。 “我也想过啊,世大多数事情只合乎情理,而不合乎逻辑,更不合乎法律,如我在单位救下的那个抢银行的,还有那个说自己是要杀人的人,都是这样……还有,像你家是搞房地产的,有钱吧,可是你不也‘挺’低调,还有平安,他在读研究生,但是他也没有给别人说过,因此,我觉得杜晓晓也未必是骗子吧?我又不是有钱人,她能骗我什么?为了一顿饭钱?不值啊。” 陈宝先是一愣,而后看着平安,一副你小子在读研却从没说过隐藏的够深的表情,嘴问王金龙:“你怎么知道平安读研?” “那个……他课那会看的书是读研用的,不读研,能干什么?再说教官那时候讲的内容对他而言实在不算什么,可是他却没有松懈过啊。” 平安了悟:看似很笨的人其实某些方面并不很多时候都聪明的人傻,他们一时反应不过来不代表永远反应不过来,只要想,迟早会搞清楚‘弄’明白。王金龙对于自己的分析很正确,而陈宝的父亲陈富贵是本市名人,王金龙据此推测,竟然自己都要早些知道陈宝的出身以及家庭背景。 平安叹了口气:“金龙,你在看守所也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了,杜晓晓的这一手和大路边电线杆子贴的‘重金求子’有什么区别?你觉得一顿饭没什么,可是有些人如果是以此为生呢?她在你这一顿,别人那又一顿,顿顿都吃好的,你算算,她一个月吃的饭钱够我们这种拿工资的一两年开销了吧?再有是,她吃完了给你说你们俩‘性’格不合,你难道还要问她要饭钱?这是在换着家的薅羊‘毛’割韭菜啊。” “饭钱甭提了,真要是能将杜大‘女’款爷给‘弄’‘床’,饭钱也算值了,找高档一点的小姐,也这个价。” 陈宝紧接着平安丢了一句,周晓梅看着他,陈宝眼乜着,说:“我干的这行,懂得多。” 四个人继续的吃喝,王金龙说:“我知道你们为我好,其实我一见人家,知道没戏……” 陈宝说:“明知没戏你还坐着不走?” 王金龙将杜晓晓的照片拿了出来:“她照片的好看……我一见她真人,我绝望了,我觉得,人家能和我见面,都是对她的不公平……” 平安还没看过杜晓晓的照片,拿过来一瞧,这‘女’的也不算难看,没陈宝嘴里说的那么不堪。 “这顿饭钱,和婚姻介绍所的两百块,算是我买了一场看明星真人秀的入场券吧。” 陈宝和平安听王金龙的自我调侃自我宽心都不说话了,但是王金龙却因为喝了酒,拉开了话匣子,说自己也想在单位找的,可是单位的人都太现实,自己什么都没有,也没有家人,没帮衬,在这个城市里无依无靠,但凡了解自己的‘女’人都不考虑自己,还不如老套点去婚姻介绍所相亲,起码渠道多一些,相亲的人大家之前又都不认识,即便不同意也不尴尬,兴许能千里姻缘一线牵了。 王金龙很能喝酒,也很能吸烟,他一个人平安三个喝的酒都多,烟也不离手,四个人一直喝到了饭店要打烊,平安去结了账,到了街,大家各自要坐车离开,陈宝先给王金龙拦了一辆车,而后等王金龙去,给司机前面扔进去了一百块钱,而后让他开车,王金龙“呃”了一声要拒绝,出租车已经蹿了出去。 “你去哪?法学院,还是法制科?” 平安不理陈宝的谑笑,摆手说你们先走,我要在街溜达溜达,消消食。 陈宝也不再停留,和周晓梅了车,平安对周晓梅挥了手,周晓梅笑着说再见,陈宝则已经靠在了周晓梅的身闭了眼。 在法制科的案件接待室里,平时是有人来报案或者咨询,平安负责接待受理,没人的情况下百无聊赖,埋头看书。其实有时候并不是能看进去书的内容,只是给别人一个我很忙、在学习的假象,脑子里在想什么只有自己清楚,一个科的同事各自调笑说谁在接待室谁是坐台的警察,有人说怎么没让常满红也坐一回,那整个是坐台小姐(警‘花’)。 平安是学校和单位两边跑,像是候鸟一样。算起来这段时间好像自己和常满红常公主说的话加起来不到五句。 常满红高冷,平安对她没心思,因为无‘欲’而无求,所以她还要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不过有一次一个同事说有人说平安在接待室不似坐台警察,而像是娘娘坐冷宫。 坐冷宫没什么,可谁说自己像是娘娘?咱可是正宗的纯爷们。这同事给平安解释说不是自己说的,是常内勤。 常满红编排自己干嘛?娘希匹!由此平安每次碰到常满红更加的倨傲,心想等你父王薨了退休离职到二线了,本娘娘一定将你这小娘们先‘奸’后杀杀了又‘奸’‘奸’完再杀‘奸’‘奸’杀杀玩个过瘾。 这天从楼开完会刚刚到了接待室,过来了一个人,平安故作很忙,对着电脑看,而后以很热忱的语气说请稍等,我马好。 来的人没吭声,平安装模作样的将手头并不存在的事情“做好”,转过头一瞧,那人对着自己乐。 平安也笑了,站起来捶了他一拳。 来的人是史云祥。 史云祥视乎以前更胖了些,平安给他倒水,问大记者怎么有空莅临咱这小儿科? “公‘私’兼顾。局里开展警风警纪调查,我来看看你小子是不是敬业爱岗。” 史云祥到了政治部宣传处后总是随着局里的领导转,不是在会议的现场是去往会议现场的路,偶尔平安也能看到他署名的章,只是字的内容十分的枯燥,是固定模式填充的字,连字的排序都十分讲究,领导的名次职务说完,会议重要成功的程度一写,而后基本稿子结束了。 “好呀,欢迎,公事说完,‘私’事是什么?” “好久不见,一会聚聚。” 和史云祥说着话,时间慢慢的过去,眼看到了下班时间,这时却来了几个人要报案,而且其的一个人平安认识,竟然是学校管教学的老师贾世堡。 贾世堡一见平安笑了,说:“哎呦,平安啊。好,知道你是公安,没想到在这工作。这下好了,好。” 史云祥见平安忙,自己了楼找人说话,平安给贾世堡和来人沏茶倒水,贾世堡说了一句很俗却也很贴切的话:“有熟人好办事,刚刚,我们去了一个分局,没有这种待遇嘛。” 和贾世堡一起的人对着平安有些阿谀的笑,给平安递烟,平安说自己不‘抽’,这人仍将整盒烟放在平安手边,平安说老师登‘门’,学生我不能无礼。 大家坐定,平安问什么事,贾世堡指着刚才那人说:“这是咱们市防腐钢衬玻璃厂的厂长,叫王财茂,具体的,还是由他来说吧。” 第53章命犯桃花(三) 王财茂黑脸红光,很有精神,看起来平时是养尊处优的,他张口说自己要报案,具体内容是钢衬玻璃防腐管件技术是自己厂独立完成的技术成果,多年来,厂里利用此项技术生产的衬管件已经达到了一千多吨,总产值达到一千多万元,自己厂的客户全国各地都有,起码一二百家,但是去年开始,有几个人开了一个防腐设备厂,无偿的使用自己厂的钢衬玻璃防腐管件技术生产产品,拉走了自己厂的客户,致使自己厂停产,工人失业,遭受经济损失达到了五十多万元,因此,请经侦处立案调查,立案,提请逮捕,让法院对他们重判,责令对方停止侵权,并赔偿厂里遭受的损失。 听起来是专利技术侵权,平安听完询问了几句,嘴上说:“贾老师,按说你来了,我应该二话不说,不过,我们经济侦查处的办案的标准是诉求不到两百万的不接啊……” 话说七分,越是对熟人越要谨慎,不能将话说满,一旦表示“没事,包在我身上”,那今后万一出现了纰漏,有了叉子,就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自己在打自己的脸了。 王财茂一听就急了:“警察同志,经侦处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我们这技术是没有申请专利,不过在省市科委都有鉴定,还颁发过科学技术成果的鉴定证书,陆续获得过省二轻工业厅、省科委以及全国星火计划成果博览会的奖励,他们几个侵权人本来是我们厂的车间主任、推销员,盗用了我厂的技术后另办厂,其实是职务犯罪,是偷窃,有连带关系,这就是明显的侵权。” 平安问:“是职务犯罪,那王厂长应该去检察院,偷窃去刑警或者哪里报案都行。” 王财茂解释:“检察院我们去了,人家说这是经济专利型的案子,不归他们管,我们去了法院,法院说我们这不是民事纠纷,是需要公安这边立案的。我们这都绕了很大几个圈子了。” 平安低着头,仿佛有些作难,贾世堡笑:“平安呐,局里我们也去了,人家是说经济犯罪得有管经济犯罪的公安来管,不过,你说的达不到你们部门的立案标准,也是情有可原……我们不太懂。这样,我今天倚老卖老一下,你看,老师这都跑得腿细了,要不是遇见你,连口水都喝不上啊,是不是,啊,帮帮忙……” 平安心里已经有了主意,说:“这个……好吧,请老师和王厂长先坐一会,我去请示一下领导?” 贾世堡站了起来,握住了平安的手,两人到了屋外,贾世堡说:“这,是我一个亲戚,啊,你就费点心,这人是个实在人,知恩图报。啊。” 贾世堡人比较瘦,戴着眼镜,其实倒是像一个账房先生,说的话非常有内涵。平安领略了他的世故和圆滑,脸上唯唯诺诺的听话好学生模样不露声色,说让他在屋里等,自己去找科长,尽量的让老师满意。 贾世堡在平安肩膀上很亲热的拍了几下,才进了屋里,平安知道,他这是要让王财茂几个看到。 经济侦查处刚成立不久,其实处里有抓几个典型案子赶紧开门红一炮打响,让群众和上级都瞩目的意思,可是这不能给外人说,属于只可意会。平安到了科长曲永超那里,曲永超听了说:“专利案子就是我们经侦管的。你负责跟进,将这事办的漂亮点。” 平安心里乐,嘴上说:“科长,我,我没经验啊。” “谁有经验?咱们成立多久,谁能说自己是老手?你好歹还是法学研究生呢,知识产权大队那伙人中专毕业就不错了,多的是部队转业兵,他们能干嘛?打架?你接的案子你不去谁去?” 平安装作勉为其难的答应了,说:“那,科长得在后面多盯着点。” 走出曲永超的门,史云祥不知道从哪间屋里溜达出来,平安和他说话,曲永超瞧见也走了出来,平安要介绍,曲永超说原来你们是同学,既然你同学来了,择日不如撞日,今晚,咱们聚聚? 史云祥整天接触的都是领导,曲永超这话很有意思,想曲线救国迂回上进,反正多条路准没错。不过史云祥说晚上已经有了安排,改天,自己请曲科长。 曲永超意思表达到就行了,他离开,史云祥说一会去吃饭,平安见他乐呵呵的,问你是不是要结婚了? “去!我结婚?我还没订婚,你想少送一回礼?想得美。” 平安说那你再等我一会,下了楼,脸色平静,倒是让贾世堡和王财茂几个摸不着东西,有些忐忑。 “贾老师不是外人,王厂长,我就有一说一了。贾老师也知道,如今我们的法律其实很有些不健全,当事人将有些案子报到检察院,检察院说不管,应该到公安这里,可是公安这边也没有明确的法律可以遵循,于是又推到检察院或者法院去,其实并不是我们怠政不作为,而是有些事情我们自己都搞不明白,没法规可依,我们要是伸手了,可能就是自作主张,可能就会犯错误,影响很不好。” “实际上,法治目标的实现也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不可能一蹴而就,在法律有明确的规定之前,大家就是摸着石头过河。” 平安说着,王财茂一直和一起来的人在点头。平安诉了一大堆苦水,话锋一改,表示自己好说歹说,领导总算同意点头,你们将材料准备一下。 王财茂听了长出一口气。 贾世堡一脸笑:“你们瞧,到底是咱们学院的高材生。平安,你可得为老师负责到底啊,不然老师这张老脸就没法对人了。” 贾世堡刚开在平安离开的时候不知道给王财茂说了些什么。王财茂这会高兴的跟什么似的,有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喜悦,看看时间,要请平安吃饭,平安说:“按说贾老师和王厂长不是外人,你们的事我会尽力。我好歹是老师的门人吧,今晚跟老师学习一下知识产权方面的法律是应该的,不过,刚刚局里政治部的同事来了,有任务,走不开啊。这样,明天我联系王厂长?” 王财茂听了还要再请,贾世堡说那就这样,明天王财茂就来找你,我回去还要参加个会议,咱们回头见? 贾世堡今天意外的在平安这里长足了脸,他这个时候哪能去学校开什么会?一会就和王财茂一起去酒店吃饭活动去了。 平安将立案的程序再捋了一下,史云祥就在大门口说你真废寝忘食啊,开几倍工资? 外面已经停着一辆车,上面印着《城市晚报》的字样,平安说你刚刚还检查警风警纪,这会就说我废寝忘食?你到底什么风向?东西南北中一吹,是旋风? 两人说着上车,平安看到前面驾驶位和后面座位各一个女人。 前面的女子上身穿皮衣下身牛仔裤,短发,十分的干练,见了平安自我介绍说我是林婉婷,城市晚报的,史云祥上了副驾驶,对着平安嘿嘿的笑:“这窈窕淑女,我的。” 平安问了好,而后看着身边的女子,心说她怎么也在车上? 这女的是单位内勤、局座千金常满红。 常满红继续保持着高冷的形象,平安也就照样学样,等到吃饭,也就是史云祥和林婉婷一直在说话,平安和常满红闷声负责消灭食物和饮料。 一会史云祥问平安:“王大侠怎么在相亲呢?” “啊?”平安故意装不知道,史云祥说:“王大侠人老实,别让婚介所给骗了,你要是有门,给物色一个。” “你拉倒,我自己还单身,谁给我物色?” “你这样愁找不到媳妇?” 平安不乐意了:“我哪样?王金龙一点不笨,他其实比你我都更能认清现实的本质,我早毁了,早被不着实际的梦给折磨的体无完肤,将就着千疮百孔的和生活磨合过一辈子吧。只要有哪位女子大发善心看中我,我乐的屁颠屁颠的呢,那属于梦想。梦,懂不懂,特色的梦,别醒,醒了就没了。” 林婉婷看着平安笑,平安问史云祥:“我一天死守办公室,你倒是走南闯北的,你给王金龙物色一个合适的啊?” “我是想啊,大侠要配侠女,侠女哪能那么好找?” “什么侠女,侠妹就行。我说的是真的,王金龙这人,真的挺实在的。” “那,得找个好看又会过日子的。” “你这话说是说,常满红和林婉婷你们别介意,我没别的意思,这好看的女人,一般不会过日子,会过日子的,未必好看,好看又会过日子的,基本绝种了。” 平安对常满红直呼其名,她没说话,林婉婷倒是奇怪了:“凭什么说好看又会过日子的绝种了,大熊猫?” “不漂亮的女孩一般都懂事,就算先天不懂事,后天也会被逼着懂事的。漂亮的被宠坏了,哪有时间去懂事,宠她们的男人懂事就行了,这叫各行其道,一个负责漂亮,一个负责懂事。” “你蛮有心得的嘛。” 林婉婷笑了一句,平安的呼机响了,他一看,是王金龙打的,说了对不住,起身去回电话了,常满红这时问史云祥:“他一直这样?” 史云祥不理解常满红的意思,林婉婷和常满红早先就是同学,知道她问什么,说:“是问平安总这么会说话?” “没有啊,这家伙是个哑巴,平时三锤子砸不出一个屁来。” 林婉婷笑笑的看着常满红:“有感而发吧,也许,女为悦己者容,男的就为己悦者话多呢。” 常满红低头吃菜了。 第54章命犯桃花(四) 平安电话回过去,王金龙说杜晓晓联系我了。 听话音平安觉得王金龙喝酒了:“杜晓晓?她怎么说?要饭钱?” “没有,她说她不在意我那天的无礼行为,说那点饭钱根本不值什么,她还问我,是不是觉得她像是骗子。” “那你怎么说?” “我说,你是不是女大款与我没什么关系,是鹊桥那里非要让我跟你见面的,我也知道你压根就不想见我,好在我没打算跟你这个大款借一分钱,我是个警察,有固定的工作,我能养活我自己。” “嗯,”平安让王金龙继续。 “杜晓晓说她的婚介资料都是真的,她父亲的遗产是有一千多万,但现在在南方又冒出了个四岁的私生子要跟她争遗产,还有几个债主拿着她父亲一千多万的借据告到了法庭,可能最后她到手的也就是有个一二十万差不多了,或许,也可能一分钱落不到呢。” “杜晓晓还说,她当初征婚也是一时头脑发热,婚介所那边问她有多少资产,她就说了一千多万,没想到这后续有这么多事,这次回来,她权当是散心的,顺便相亲,看能不能解决自己的个人问题。” “杜晓晓还说,愿意选择自己做女朋友的,没有不看中钱的,没有钱,谁还愿意跟你来往?不过,她说我是个例外。” “我说我条件真不行,你要是要那顿饭钱,我给你。她说不至于这样吧?我说我从小无父无母,就想找个体贴好心点的女人过日子,我之前学的专业是搞建筑,我之所以当警察,就是觉得警察能给人以安全感,所以,我也不能占你便宜。” 平安这才知道王金龙当公安的缘由,又嗯了一声。 “可杜晓晓不信我的话,她说即便不能结婚,相逢一场当普通朋友也行啊,用不着这样说自己那么惨,她说你要这样说,那我就告诉你,我是小镇上一个收破烂的女儿,被一个假港商的儿子骗到南方,三年后骗子在我怀孕的时候消失得无影无踪,后来我走投无路做过传销,还吸过毒,干过更坏的事情,你相信吗?” 平安凭直觉觉得杜晓晓这些话是真的,王金龙在那边长吁短叹:“从小周围人都歧视我,说我有人生没人养。我是可怜,可是我受不了那种可怜我的眼神,这就是我远离家乡来这里当警察的原因,那些人嘴上不说,其实心里想什么我都知道。我说杜晓晓小姐,你我只见过一面,没必要这样说话对吧?你说你吸过毒,我也不会抓你,我小时候还偷过别人家的粮食吃呢,我不会纠缠你,我会识相的,你放心好了。再说谁都有过去,无论好的坏的,难道有过去就不配拥有未来。” 平安问:“你到底喝了多少酒?你现在在哪?” 王金龙却不回答,平安追问了几句,他说:“我来到本市就认识了宿舍里的大家伙,我知道你和陈宝都是挺好的人……我就是想找人说说话。” 王金龙对平安说了谢谢,就挂了电话。 听着电话的忙音,平安默然站了一会,转身看到常满红正在从身后经过,似乎是去了洗手间。 常满红在前,平安在后,两人又到了位置上,不过平安没说王金龙打电话,说是今天接到的一个案子,当事人要咨询一下。 常满红正夹着菜,闻言停顿了一下,不过时间非常短,几乎不留痕迹。 四个人吃饱喝足,先送常满红,而后是平安,最终史云祥和林婉婷驾车离开。 …… 贾世堡没来,王财茂带人到了法制科找平安,平安将他准备的材料一看,说不合适,不能用。 王财茂不理解,问怎么回事? 平安说你这样,你看,你和贾老师是亲戚,我又是贾老师的学生,你找我们警察,到底是想做什么呢? 王财茂没吭声,平安继续:“你是想让对方停止侵害?或者将他们以哪种罪名给抓起来坐牢?还是想将他们抢走的那份市场额度以合法的手段要回来?” 屋里除了平安和王财茂带来的人再无他人,王财茂又掏烟给平安,平安说我不抽,王财茂说:“警官,你说,我该怎么办?” 平安反问:“简单的说,这案子,你想达到什么目的?” 王财茂想想说:“让对方停止使用我们的专利,那是必须的,至于让他们坐牢,这个,又不是杀人放火,似乎,没必要。当然,这几个家伙做的事真让人恨,不过杀人不过头点地,得饶人处且饶人。还是要对方将这几年从我们这里抢走的钱要回来,不再侵犯我们的权益,那就好。” “想要回五十万吗?” 王财茂看着平安,思想有些跟不上平安的提示,平安却不再多说,王财茂讪笑:“警官,法律问题,我不懂啊,我只知道抓技术,你看,你是贾老师的学生,我是他亲戚,我们也不算外人,你就指点一下?” 平安这时故意的看了一下呼机,说有事,你们先等一下,而后出去,给学校打了电话,找贾世堡。 贾世堡接了电话,他这会是在办公室,以教师的姿态对平安说话,平安觉得贾世堡拿捏的有些好笑,直奔主题说要王财茂现在在自己这里,请贾世堡先让王财茂回去,自己下午到校,给焦老师汇报一下。 贾世堡以为平安是想从中迂回得好处,说他们在你那?那我明白了。 挂了电话,贾世堡就给王财茂打了寻呼留言,但是没说明白怎么回事,王财茂也以为平安是有什么要求送礼之类的念头,心说这小警察才出学校门几天也他妈黑了!现在学校教的都是这类型潜规则的学习内容! 一会等平安进来,王财茂说有事先回去一下,将材料补充完整。 其实平安只是想将这件案子给办的漂亮点,倒是真的没别的捞取好处的想法。下午见到了贾世堡,平安说:“贾老师,王财茂的案子说起来也简单,他就是想追回钱、消除影响。不过他这个标的诉求的有些不成比例,定的标准低,将来,结果可能不如意。” 贾世堡和平安从办公室一直走到了外面绿化区,这里没人,贾世堡问:“你看怎么办?” “老师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不过老师的亲戚对技术懂可对人心不懂,对法律,更是不懂。” 贾世堡笑了:“我也不懂。我在学校这么多年,其实是脱离生活实际了,除了教书嘛都不明白。你说,怎么办?” “我只是尽力的想将贾老师交给我的事情办的好一点。王财茂说别人是侵犯自己的知识产权,其实这个案子是非专利技术侵权,即便赔偿,也是参照处理其他工业产权侵权案的规定计算的,就是以权利人因为侵权行为受到的实际经济损失作为赔偿额度,或者以侵权人因为侵权行为获得的全部利润作为损失赔偿额度,老师的这位王亲戚诉求遭受到的经济损失是五十万,似乎没错,但是他可能忘了一点,这案子从公安到法院,中途可能出现的情况谁也不能估算……” 贾世堡明白,平安说的情况就是对方也会找人,会有干扰,谁知道最后到手的会是多少钱?结果也未知。 “侵权的人原本是厂里的职工,对厂里的情况十分了解,就是看好了事有可为才拉人出去单干的,这一年多他们赚了多少钱?王财茂厂长是叫人查过帐?五十万的数目怎么来的?” 贾世堡笑:“他哪能去查对方的帐?你是说五十万太少了?” “如果到了法院,王财茂诉求的五十万不被法院完全的支持,他最后能得到多少赔偿?法院判案子,会综合考虑,不是这边原告说多少就能支持多少的,比如考虑到企业不景气、或者企业管理不善等等因素造成的各种损失,所以五十万就些许不能被认定为最后侵权行为受到的实际损失。” 贾世堡完全的明白了,点头说:“这话,我来给王财茂说。” 这些话平安就是没法给王财茂直接说才找贾世堡的,也有意在其中让贾世堡凸显他“大学教师”的能量和面子。 说完正经事,贾世堡问平安参加工作后是不是顺利,个人问题,解决的怎么样了? 平安完全将贾世堡的询问当客套话听:“工作刚入手,还在熟悉。其余的,还谈不上。” “咦,这怎么行,你可是我们法学院的骄傲,这事要抓紧,老师给你留心着?” 平安比较憨厚的笑了。 王财茂很快的改了诉求标的,将材料补充,诉求的五十万增加成了二百三十八万七千多,还有理有据的列举了厂子之前的销售财务情况和被侵权之后的,平安给曲永超做了汇报,曲永超一看,二话不说签了字。 接下来平安和负责知识产权的经侦干警就查了王财茂诉求的那家防腐设备厂,案子很快的就进入了既定程序,结果,对方的表现真的没出平安的所料,人家也是有人脉的,找人说话活动,到了法院那里,一番你来我往,最终搞成了判赔王财茂厂子八十三万,并勒令对方停止侵害王财茂厂非专利技术所有权的一切行为。 这个结果,已经远远的超出了王财茂当初的设想了,这叫惊喜,王财茂十分的高兴,要对平安有所表示。 在目前的形式下,对自己有表示不如对单位有表示。平安早就给贾世堡说好了,虽然贾世堡说他只会教书,可其实人老成精,贾世堡混的比社会上的油子还油,他让王财茂声势浩大的找到了曲永超,说要感谢经侦大队,要感谢法制科的同志,要请大家喝酒,曲永超稍加推辞,和经侦处几个部门的负责人如约而至,平安当然在列,大家欢聚一堂,推杯换盏,加强警民合作,其乐融融。 接着趁热打铁,王财茂带着厂里的人敲锣打鼓的给经济犯罪侦查处送了锦旗、花篮,经侦处的领导早就安排了相关事宜,而报道公安干警正面形象英勇事迹为经济建设保驾护航的重大责任是史云祥义不容辞的工作,史云祥来了,城市晚报的林婉婷也来了,将这情景该写文字的写文字,该拍照的拍照,发到了报纸上。 皆大欢喜。 这件事办的比较漂亮,经侦系统的人存在感加强,局里随即对经侦处予以表彰,那几天曲永超的笑就没下过脸颊,没人时候对平安说你小子有能耐,这研究生的脑子就是活泛。 又过了几天,贾世堡在学校给平安递了一个公文包,比较上档次,说你平时拿着用,方便,平安不要,贾世堡说里面就是一点购物券,你是院里的好学生,于公于私于情于理学院都要照顾你不是? 贾世堡说的是学校奖励的,平安这才收下,心说贾世堡这次不知道从王财茂那里得到多少好处? 事情过去,没几天贾世堡又找到了平安,说还得麻烦你一下。 “老师有事尽管说。” 贾世堡笑:“哎呀,平安啊,你的事,我一直惦记着呢,是这样,我有个朋友,其实是同学,老同学,关系莫逆啊。他呢,有个女儿,人长得不真错,知书达理,你见了就知道了,性格也好,懂事,年纪和你一般大。怎么说呢?这丫头眼界高,一般的小伙子,看不上。你说人老了图什么,不就图儿女幸福?因此她老爹,我的同学就找到我了,我这不是在学校嘛,他想让我留心一下有没有优秀的知识青年,给撮合一下。这不,我第一个就想到你了。” 平安以为贾世堡说的是什么案子,没想到是介绍对象,还第一个就想到了自己,嘴里“哦”了一下说不出话。 贾世堡拍着平安的背:“你呀,也就算是帮老师的忙,个人问题总要解决的嘛。啊,见一见,不管行不行能不能成,我对我的老同学也能有个交待,是吧?” 贾世堡角色转换的太快,这会成了说媒的介绍人。 自己还在学校学习,贾世堡的拉郎配不答应也不行,反正见过了说不合适也没什么。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要去相亲,平安想想挺有意思。 到了约定的那天,贾世堡特意的交待平安稍微的收拾打扮一下,说你本身长的精神,不过让女方一见你就震撼一下立即就“芳心大喜”岂不是更妙?不为别的,算是给学校长脸给警察增光。 平安只有穿了一身西装,只是平时不怎么这样正统,稍微感觉有些别扭,心想人一相亲果然不一样。 贾世堡而后带着平安到了约定的宾馆。两人走过去,只见一个女子窈窕的背影,果然算是猛一看摔倒一片,不过这时平安就闻到了一种似乎闻过的香味,还没想起来在哪嗅到过,贾世堡就给作了介绍。 “这位是陈煜,我老同学的千金。陈煜,你爸爸最近身体好吧?” 被称为陈煜的女子仔细一看更好看。她有着一张让人觉得很飘逸很风情的脸,眼睛也大,睫毛比较长,要是看着她水灵灵的眼睛,你会觉得这女的总有很多话要给自己倾诉一般。 陈煜?结合她身上的香味,平安就想到了陈宝,这时贾世堡说:“陈煜啊,这位就是平安,研究生,市公安局经侦处的骨干,少年壮志不言愁,很有前途也很不错的小伙子。你们认识一下。” 这时平安几乎确定了,这个陈煜就是那次自己和彭佩然第一次在宾馆的房间里,陈宝搭着肩膀从宾馆楼道走过的那个女人。 陈煜、陈宝? 按照年纪推算,难道陈煜是陈宝的姐姐? 这个世界,有时候真是太小了。 第55章最后一个好人 论长相,陈煜是平安接触过的女子中最漂亮的,当然这仅限于女子而不是女人,像俞薇、江雨、彭佩然、俞洁都是女人,而非女子。 论学识,陈煜留学归来,是为海龟(归),漂过洋喝过洋墨水,眼界宽阔,谈吐不凡,而且陈煜说话的音调和她这个人一样,温温柔柔的,比较典雅,不像米兰风风火火的。 论条件,陈煜更不必说,万宝公司老总陈富贵有三个子女,老大叫陈杰,老二就是陈煜,老三,则就是陈宝。 陈煜和平安同岁,现在在他们家的公司做着副总经理。 有些人身上充满了戾气和暴躁,因为他们从未被温柔的对待过,陈煜的温柔,证明了她一直被善良所对待。 论温柔的话,刘可欣当然也温柔,不过在学校那会就没有深交,这会平安有些想不起她究竟好在什么地方了。 只是,平安总觉得——陈煜这样的优秀女子没道理和自己相亲啊?她难道嫁不出去?自己一个小警察即便是研究生,很厉害吗?自己究竟能有多出众? 为什么贾世堡将她介绍给自己呢?在介绍给自己之前,陈煜没相过亲还是已经相过很多次亲了?贾世堡和陈煜的老爹陈富贵关系能有多铁? 反正平安总觉的这相亲哪里怪怪的。 那天贾世堡是带着平安去的,陈煜则是一个人,介绍认识之后,贾世堡就借故离开了,平安和陈煜交谈了一会,互相换了联系方式,而后就拜拜了。 到了稍晚一点的时候,贾世堡问平安对陈煜的感觉如何,平安说行啊,人家挺好的,贾世堡说那你们就接触,啊,老师等着你们的喜讯呢。 贾世堡也没说陈煜对平安什么意见,但接下来平安没联系陈煜,陈煜也没联系平安,过去了有十几天,平安差点就忘了这事,以为自己和陈煜之间就那样了。 这天快下班,王金龙又给平安打了传呼,平安一听觉得王金龙似乎又喝酒了,就说你在哪,我没吃饭呢。 王金龙说了地点,平安到了之后,发觉王金龙怎么比前一段更黑瘦了。 “我几乎都忘了她了……” 王金龙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呆愣愣的看着桌上的酒杯,平安想了一下才知道王金龙说的是那个杜晓晓。 “这一段,我相过几次亲,有单位里热心人介绍的,也有婚介所里的,你知道吗,有人给我介绍过寡妇,还有介绍过间歇性精神病的,还有残疾人……” 平安不知道该怎么对王金龙开口。人缺少什么就急着要什么,没有什么嘴上说的最多的也是什么,王金龙就是想找个女人结婚,可能心里有些急,于是却越发的欲速则不达。 “咱的条件,真的有那么差吗?”平安问着,和王金龙碰了一杯:“谁也不比谁强多少也不必谁差多少。感情这东西,真的要靠缘分的。我也不是你,不知道你究竟都经历了什么,不过,你不能太心急了。” 王金龙没答平安的话:“那个鹊桥介绍所的女人给我打电话了,说我跟杜晓晓都好事成双了,连喜糖都不给她送一块来。我说我哪就成双了,她反说那哪有见一个就能谈成的呢,要有耐心,她现在手头还有好几个符合我条件的,都是愿意老老实实过日子的,要不我再去登记一下吧,我说我不是登记过了吗,她说交费两百只能约会一次见一个人,再登记要再交费再见人,我说我给她交一万,让她给我准备一百个女人。” 王金龙笑的比哭难看:“婚介所的女人说我要真的交了一万会给我打八折,再没满意的,她嫁给我……” 平安听出来了,王金龙完全的是在自说自话,他让自己来,就是想有一个倾听者。 “我都快忘了杜晓晓了,可她给我打电话了……” “嗯?” “她要向我借钱,我说你大款,跟我借钱?她说她真的不是,那是骗人的,自己就是小地方一个被骗了的女人……我知道她不是正道上的人,可是,她说的那么可怜,我就给她打了一千块钱。” 平安看着王金龙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在王金龙身上发生的事情这么快这么的不着边际,似乎,他已经有些走火入魔。 “……我前几天回了老家一趟,没停,我连夜就回来了,我在那里心里堵得慌……可是,杜晓晓又跟我借钱,我说我被你骗一次就行了,你也不能总是对着我啊,可是杜晓晓哭了,说她真的走投无路了……” “我又给她打了两千块钱……平安,我知道是人都觉得我傻,我想,凭着杜晓晓的长相,她就是去卖,也能一个月挣点钱吧?可她跟我借钱,我觉得她起码是一个有尊严的人,她会哭,会哭的人都是有良心的吧?” “她给我说,我是世上最后的一个好人。” “我研究了一下,网络上的那些揭露征婚的骗子和杜晓晓有些一样……那我,就做她口中的世上最后一个好人吧。” 王金龙这晚上一直在自说自话,平安除了倾听也只有倾听,他觉得王金龙简直就是在发泄,王金龙根本就不给平安劝导的机会。 王金龙不出意外的喝醉了,平安将他送到了租住的地方,这里比较偏远,似乎挨着的都是什么仓库,房子比较老旧,当然,租金也便宜。 平安怕王金龙晚上难受呕吐,就和王金龙挤在一张床上陪了他一夜,这一夜,平安又重温了在培训的时候那种熟悉的呼噜声。 王金龙睡得天昏地暗,平安翻来覆去的辗转难眠,好不容易天亮,他起身,王金龙也醒来了,这会清醒了瞧着挺不好意思的。 两人洗了脸出去吃了早餐,各自去上班,因为没休息好,平安早上一直迷迷糊糊,眼睛也通红,同事闲侃他要悠着点,平安一脸领情的答应着,心里想着你们打什么趣说的都是鸡ba毛。 到了中午,平安按照王金龙说的地址去了那个鹊桥婚姻介绍所,他想探探路,好摸底,将这个骗子窝给端了,谁知道到了之后发现有几个装修工人正在换新门面,平安装作想租房子问情况,装修工人说这里已经被租出去了,以前的婚姻介绍所关门了。 平安问怎么回事,忙碌着还没吃饭的工人们说不知道,似乎,前两天来了一伙警察,将婚姻介绍所的老板和员工好几个都给抓走了,说是涉及诈骗。 平安站在大街上,看着形形色色的人,心里分析着这匆匆的人流之中哪些人会是道貌岸然的骗子哪些人会是表里不一的衣冠禽兽。 鹊桥既然没了,这件事就只能算没发生过,日子总要过,平安真心希望王金龙今后不再在同类型的事情上执迷不悟。因为他真的有些为老实而偏执的王金龙担忧。 希望总归是希望,没希望不行。 希望如此。 日子平静而无趣,这也许就是人们为什么都喜欢刺激的原因,谁都愿意自己有限的生命里能活的精彩点,可最近平安总想能安稳一些事情少一些,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心理落差,不过没时间细想。这会他看着书,寻呼机响了起来,一瞧,是一条留言:“忙不忙,见一下面,可以吗?” 这条留言,是陈煜的。 佳人有约。 佳人有约,平安想去又不想去,但最后还是去了,因为陈煜真的是一个很能将“体贴入微”这个词语诠释的淋漓尽致的女人,起码这会他已经略窥一斑。 陈煜和平安见面的地方离经侦处不远,是个很有情调的咖啡店,陈煜先到,她为自己和平安都点了咖啡,说这里的咖啡很地道,浓郁,自己比较喜欢,也希望平安喜欢。 这是一个精致的女人,也是一个会为别人着想的女人,见面的地点离平安单位近,她有车,那就是为了方便平安的到来。 两个在靠窗户的位置坐下,平安这次能稍微仔细的再看一下陈煜了,发觉这真是一个清爽而又柔媚的女人,脸上似乎和陈宝有相同的地方,只是陈宝有些吊儿郎当,陈煜却像是一个白天鹅,她胸脯在裙子下面耸得很高,像是两座正在被地壳活动挤着还要上升的山峰,只是不知道形状如何,尖的?还是钟乳形?或者像是刚蒸出来的雪白大馒头? 平安不知道该和陈煜说什么,他最近忽然觉得自己不会说话了,不管和谁、不管面对谁,都觉得似乎有些言多必失,还不如小小不言,况且和陈煜实在不熟悉,因此他就静静的坐着,看这个女人到底叫自己来聊什么。 咖啡端上来了,陈煜先开口请平安品尝,声音柔柔媚媚的,平安观察陈煜和服务人员之间的默契,更加觉得似乎今天的一切都是陈煜安排好的。 “现在房地产很火热,生意应该比较好做吧?”平安终于开始没话找话。 “还行吧,因为起步的比较早,有一些人脉,相比而言,还是可以的。” 平安又问:“那,你一个月的工资能有多少钱呢?” 陈煜显然没想到平安这么直接的问经济收入,她看着平安挺直的鼻梁和清亮的眼睛,心里将这个男人直观的形象和弟弟给自己说的做着比较:“你对我感兴趣,还是对我赚的钱的多少感兴趣?” 陈煜回答的也直接,但其实等于没说。平安笑笑,心说赚多赚少还不是你家的钱,从锅里到碗里从碗里到锅里。陈煜也轻轻笑笑:“谢谢你。其实,我觉得你这人很简单的,我喜欢简单的男人,因为简单省去很多麻烦和伪装。” 我简单?我哪简单?你这就看出来了、这是表白吗?喜欢? 平安不说话。 陈煜说:“眼前的简单也许是因为曾经异常复杂过,如果曾经没有过波澜壮阔怎么能有如今的心静如水?……你喜欢四大名著吗?” 平安:“谈不上,我不喜欢读书。” “那你喜欢什么?” 平安:“你想问我什么?” 陈煜轻轻笑笑,红馥馥的嘴唇和糯米一样排列整齐的牙齿很好看,她眼波流转,说道:“你认同‘天下大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句话吗?” “我认同分开有分开的道理,合拢有合拢的道理,其实我觉得有没有道理都无所谓,因为我根本就不关心。” “我说你这人其实很简单的,是,有些事情和问题的确离我们生活太远了……三国演义一开始就说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依照我的理解,那是因为历史一开始就没有走对路子,如果找到了正确的途径,那只有一直往前,为什么会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呢?可见还是方法路线不得劲,否则只会合了不再分,治了便不再乱。” 平安看着陈煜,说:“你挺有思想的。” 接下来不知道两人都说了什么,陈煜率先要告辞,说我要再次约你,你不会拒绝吧? “不会。” 平安回答的属于简单的简短,陈煜站了起来:“帐我已经结了,那,再见?” 平安点头,陈煜留给他一个好看的背影离开,平安想自己下次要给陈煜说你公司的房子能给我打折不能,陈煜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为了买房子而接近她的? 刚刚回到了单位,平安接到了陈煜的一条留言:人的气质里隐藏着曾经走过的路,读过的书和爱过的人。 这时科里的两个同事围了过来,问平研究员是不是跟一个很了不得的女人去了酒吧喝咖啡了? “去酒吧喝酒,酒吧是喝酒的干嘛喝咖啡?”平安笑着反问,其实他在某些时候并不太愿意跟单位的人过多的来往。 有的时候,接触就行,过多没必要,这就是办公室症候群,大家只要在一起,谈论的不是官场职场的事情就是男女情感,这种交流虽然是必不可少的,但没完没了的说,有些像祥林嫂。 “我可知道,那个漂亮的女人是谁?”其中一个人说着,常满红刚刚好从外面进来,也不知道要做什么,说话的人来了劲,似乎有一种平安有了女朋友自己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的喜悦:“那个是万宝集团的副总吧?” “是啊,你怎么认识的?熟不熟?”平安故意的反问,这人摸了一下鼻子:“你们都喝咖啡了你还问我。” “谁规定和女的喝咖啡就建立了特别的关系了?我还和很多女人喝过酒吃过饭呢,这下,我岂不是要对那些女性负责?” 平安一说,这人笑笑的看着常满红,自我感觉良好的说了一句:“王八的屁股就是规定(龟腚)啊。” 常满红谁都没看又走了出去。 第56章感觉危险 些许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曲永超去外省参加经侦工作会议,将平安也带了,这一走是大半个月,等回来之后,大家都在说最近市里总在丢汽车的事情,而且丢的十分有特点,不光丢的是好车,而且丢的几乎全部是万宝公司的车辆,其有一辆万宝老总陈富贵的房车。,最新章节访问:ШШШ.79xs.СоМ 。!陈富贵给局里领导说了,要是能尽快的破案,他会对公安局有所表示。 思来想去的,平安给陈宝打了电话,说自己出差刚回来,而后问他那辆桑塔纳找到了没有? “没。他大爷的,最近流年不利,”陈宝发了几句牢‘骚’,反问王大侠今个找你了没有? “没有,我刚回来。什么事?” “他没说……” 陈宝说到这里,平安的寻呼机响了,是王金龙的留言,说晚碰面,要请吃饭。 平安和陈宝的电话没挂,又问了一句:“你知道鹊桥那事不知道?” 陈宝嘿嘿的笑:“我知道瞒不过你。我早不爽了,大侠不发威当我们是假的。开鹊桥的是一个诈骗团伙,他大爷的小老婆,欺负我们王大侠,我陈大侠不出手谁出手?丫的这帮孙子进监狱去开展业务吧,那里绝对生意火爆。晚见。” 这时寻呼机又有了短信,是陈煜的,问晚是否能见面。 和陈煜那次喝了咖啡后再没有见过,平安想想陈煜温柔的模样,又想这么久才再联系,这到底算是什么呢? 不过刚刚才和陈宝通过电话,这人际关系如此复杂……思前想后的,平安还是给陈煜打过去了电话,以谦谦君子的口‘吻’说出差刚回来,晚有点事没法协调,陈煜说哎呀,我不知道,真不好意思,那,再联系? 傍晚忽然的下了雨,淅淅沥沥的,平安到了之后王金龙和陈宝已经入座了,陈宝似乎除了踌躇满志之外没什么变化,平安没看出来他有家里公司丢车的烦躁,而王金龙似乎以前几次‘精’神了许多,他一下要了三瓶酒,人均一瓶,说‘门’前扫,而后大家碰杯,好事成双之后,王金龙抑制不住喜悦的说:“我可能,要结婚了。” “啊?” 陈宝和平安都发愣诧异,王金龙说:“她,有点不好意思来见你们,那个,她回老家了,回头那个,我们再请你俩……” 王金龙的话说的稀里糊涂的,陈宝看看平安,对了一下视线,两人都想,他不会是和杜晓晓结婚吧? 酒喝开了,王金龙拉开了话匣子:“她的本名叫杨明霞,高毕业没考大学,长得好,被她们镇政fǔ办公室录用为办事员,专‘门’负责对外接待,可是里面的人对她都不怀好意……有一次,她在接待一个前来投资的假港商时,被假港商的儿子骗到了南方……反正坎坷的很。” “她在咱们市找工作,去应聘鹊桥婚姻介绍所当员工,谁知那老板对她说她长的漂亮,还不如先帮他们打开局面,碰到如意的男人,把自己嫁出去,省得受那份累。” “鹊桥那的老板是黑白通吃,她到了里面也没了自由,其实是搞骗婚,按照收入提成,但是她心里害怕出事,到底是心存善良。前不久,她之所以找我借钱,是因为出了事:有个留学的外国小伙子想通过鹊桥找一个在留学期间的‘女’伴,结果被骗了好几万美金,那外国人报警了,鹊桥那一阵子被盯了,不安稳,她跑出去了几天,身没钱,可是,更糟糕的是没多久鹊桥里的人几乎都被抓了,她怕受牵连东躲西藏的,这样,我们见了面……接着我们相处下去……她人真的‘挺’好的……” 平安和陈宝又对视了一眼,陈宝没料到还有这一出,心想要是没自己‘插’手,鹊桥那诈骗窝也是秋后的蚂蚱了。 “这个鹊桥,还有其他事情没有?”平安是问王金龙,也是在问陈宝,王金龙说:“她说有,好像还有一件较出格的,有一个‘女’的骗过哪个国家在咱们省里的商务代表好几万欧元,不过这个真没她的事情。” “那,骗商务代表那个‘女’的被抓了没?” “那‘女’的似乎在逃。” 陈宝听了皱眉:“拔出萝卜带出泥。鹊桥的事大了,肯定要深挖,没抓到的肯定要通缉的——你准备怎么办?杜晓晓的事情不搞清楚,你们还怎么结婚?” “她没做过什么坏事……我想,我们先确定了,我们是要结婚的,等确定了关系后让她去自首。” 陈宝不能理解,平安问:“你是想为了她能安心,也为了你?” 王金龙点头:“我既然选择了她,要给她一个名分。我不管她以前,我管不了,我在乎的是今后。她算有事被判刑,也是我老婆。我认定了她。这样,我们都有了寄托和依靠……不管怎么,我会等她。” 陈宝再次无语,他有些不能理解王金龙的思维逻辑和处理事情的方式。但是王金龙真的很高兴,这晚,他又喝了很多,在三人是喝的最多的,只不过没喝醉。 大家分开之后,到了晚睡觉前,平安接到了陈宝的一条留言:什么是笨人?什么是聪明人?你觉得王大侠这样对待杜晓晓,他们今后会过得好吗? 陈宝的话似乎有隐喻,平安想给他回复说在对待杜晓晓这件事里,王金龙不存在笨蛋或者聪明的问题,只是因为爱。王金龙喜欢了一开始对他进行欺骗的杜晓晓。 笨人都喜欢自作聪明,但最笨的事往往都是聪明人做的。对于王金龙而言,杜晓晓是他的爱情,即便是飞蛾扑火,可是王金龙愿意。 这些话平安最后也没有给陈宝说。只是平安心里隐隐的有一种担心,因为鹊桥那伙骗子涉及到了涉外‘性’质,面十分关注,要求严惩,对几个漏之鱼很快的也展开了通缉,其有杜晓晓(也是杨明霞)。王金龙作为公安人员,从情感角度出发这样对待杜晓晓于情可以理解,于理却有些说不通。 这要是认真查起来,杜晓晓究竟会怎么样?杜晓晓犯过的事情如果较严重,不知道会对王金龙造成什么影响? 为了有个家,王金龙这样值得吗?有了家是为了生活的更好,可是王金龙却一意孤行以这样的方式去求得这个家,生活真的能好吗? 这时候市里连续发生的丢车案子被破获了。偷盗者是市里一家婚庆公司的人员,为首的是这个婚庆公司的老板,他们偷完车后将车迅速转移到另外一个偏僻城市的婚庆公司,这些车都当成婚庆喜车了,那辆陈富贵的房车竟然只卖了三十多万。 而坏事也是坏在那辆房车面,太显眼了,犹如大象在羊群里一样的显眼,目标太大,平安想这伙贼的脑子里面除了钱之外有没有更为深层一点的思维能力? 但是更为让人津津乐道的,是在破获这个案子的起到关键作用的陈宝。 陈宝通过不懈的努力,发现了婚庆公司这伙窃贼的蛛丝马迹。 平安心里那种怪的感觉又涌来了,他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但凡有陈宝参与的事情像是被笼罩着一层雾气让人看不清。 也许从培训的时候第一次见到陈宝开始,觉得陈宝这人和其他人不太一样吧。 案子破获,万宝公司要兑现对公安局的承诺,提出要拿出几套房子奖给公安局,常满红的老爹拒绝了,说破案是警察分内之事。陈富贵说那这样,我们公司出钱,让公安干警们去海边城市旅游一下,带家属亲戚朋友都行。 这个局里倒是接受了,市局的直属机构人人有份,但不可能一下子全人走屋空,大家是分批次去的。 平安对去不去没有做最后的决定,因为他在学校还有学习任务。不过眼看是万宝公司旅游计划的最后一批,这时天已经有些凉,陈煜给平安打来了电话,说你难道不去吗?我一直也没去。 一直?陈煜的意思难道是一直在等自己同去? 办公室这会没人,平安问:“你们公司的房车肯定很豪华吧?” “还行吧,要不,我改天开过来。” “我是说,市里的丢车案也几乎是因为这辆车才破的案,你想想,一个二三线城市出现一辆房车多么扎眼。” 陈煜的声音依旧的温柔:“嗯,你说的,我也想到了。” 平安也嗯了一声:“那你‘挺’适合当警察的。” “家里有一个警察行了,这帮盗贼也有些笨,销赃也不找个远一点的地方。很容易背发现了。” 你家有一个警察行了,可你还找我干嘛?哦,你如果要嫁给我是“咱家”而不是陈家的你家了。平安说:“陈宝还是很聪明的,在培训班那会,我看出来他能行。不过,那辆车也的确容易被发现。” 陈煜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说:“最近老是下雨,去海边晒晒太阳,应该‘挺’好的吧?” 这个‘女’人不但温柔,而且聪明,还有心计,平安再次的说了自己还要看看学校的学习安排才能决定,而后挂了电话。 事实有了陈煜的这一番电话,平安决定不去旅游了。 这会细想陈宝那时候的丢车一直到现在陈宝出风头将属于自己家的车又给找了回来破获了案件,一来一往的,平安总是觉得里面有着许多错综复杂的内容:自己家的车丢了,身为警察陈宝将车找回来破了案,双赢。 本来对于陈宝经过培训后只去当了巡警,平安有些纳闷,现在更确定了一点:万宝公司的生意能做大,公司里面确实有高人。 在邀请平安和自己一起去海边的第五天,陈煜开着车在大学‘门’口等着平安,而后给他打了传呼。 平安出来后,陈煜坐在宝马车里看着他,夕阳斜照,陈煜的黑发衬托着光洁的脸和丰美的下巴那个模样,让平安心里产生了一种无法拒绝的强烈‘诱’‘惑’感。 了车,陈煜说:“我想请你去我家,嗯,是我一个人住的地方,行吗?” 陈煜说话的声音像是被醇厚的酒醺过一样,听多了会醉。她已经来了,在等自己,已经属于先斩后奏,现在却询问自己,平安扪心自问,这个游戏要玩到哪种程度呢? 那为什么一定是自己呢?她,或者她的家族,能在自己这个小警察身得到什么,又想获得什么呢? 车子轻快的绕着山坡下面的湖边林荫路往前行驶着,湖面闪着火一样的光,陈煜将车子停在了一幢漂亮的公寓前,下了车,问:“你喜欢吃面吗?” “还行吧。” “那我下面给你吃。我在留学的时候,最长做的是捞面条,这也可能是我最擅长的拿手绝技了,希望能得到你的认可。” “这是你们公司的房子?” “你想要房子是吗?” “不光是我,我想人人都需要房子,安居才能乐业。” “我会给你优惠的。” 平安忽然的又觉得今天下午不应该来了,他心里又泛起了这一切是给自己设立一个局,让自己往里面钻的念头。 只是,此时要走,为时已晚。 自己不是最喜欢漂亮的‘女’人了吗?不是最喜欢和漂亮的‘女’人搞暧昧,黏黏糊糊吗?那又何必排斥? 那又在排斥什么呢? 危险究竟能有多危险? 危险又是什么? 第57章一分钟年华老去 陈煜的房子在八楼,三室两厅,一个人住在这里似乎有些大,从玻璃窗往外看,不远处是那片粼粼的湖水,湖的周围都是树木,郁郁葱葱,再远处闪烁着灯光,不知道是万家灯火还是街景霓虹。 陈煜在厨房忙碌着,平安在客厅似乎闻到了一股香味,他听到陈煜在厨房里面问好闻不好闻,于是走了过去,只看到脸‘色’粉红的陈煜身围着一个浅绿‘色’的围裙,井井有条的在做着做饭的一道道工序,麻溜而秩序,没有忙碌紊‘乱’,可以看出她平时也是这样,俨然一个贤淑的家庭主‘妇’模样。 平安忽然的陷入了一种异的心境之,陈煜这番自然而然的举动让他有将这个‘女’人拥有了便拥有了“家”的那种感觉。 平安再次折返回到客厅,将自己一盘散沙一样的放在沙发,他不停的胡思‘乱’想,他一边想王金龙那种急着要结婚要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庭的迫切心情,又在想陈煜这个身价不菲的房地产副总监为何要对自己这个小警官加以青睐。 在平安心思飘渺的时候,陈煜将饭端了出来,简单的面条‘色’香味俱全——她没有叫平安去餐厅里面吃,她继续了她的那种贴心的秉‘性’。 这朦胧的灯光和婉约的美人以及氤氲的气氛让平安觉得自己不是在吃饭,而是在蓬莱仙岛品尝琼浆‘玉’液——他又开始胡思‘乱’想,从米兰开始回忆,想自己从对‘女’人有了“‘性’”这个意识开始,究竟都对几个‘女’人动过心,这些‘女’人,这会又都在哪里…… 陈煜静静的吃着饭,这时冲着平安嫣然一笑,问:“说实话,你认识多少‘女’人?” 认识多少‘女’人?陈煜的这一句和平安此刻的思维有些“不谋而合”的话又将他拉进了现实。 陈煜是在调侃自己吗?或者是真的想了解自己的全部? “你呢?认识多少男人?” “我认识的都是必须要认识的。” 平安回答:“我认识的,还真的有那么几个是自己不想认识的。” 这不咸不淡的对话伴着嘴巴的咀嚼将时间一并的吞噬了。天‘色’已晚,空的碗和成双的筷子结束了它们的使命,搁置在茶几聆听着这一对男‘女’互相倾诉着没有意思却又有点意思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意思却又必须要有点意思的谈论。 陈煜似乎很喜欢这样的气氛,她一直的在说着问着,不让自己的嘴巴休息也不让平安的嘴巴休息,这让平安有了陈煜绝对会是一个很好的推销员的感叹,怨不得她们家公司的房子卖的那么好。 时间不早,平安终于要告辞,陈煜仰着微红的脸,轻声的说:“你以后能来吗,我会给你做饭……我一个人的话,我不想做……” 自己要拒绝吗?可是要答应了,会意味着什么?平安似是而非的说:“你只会面条吗?” 陈煜笑了:“我可以学习的,你可以监督我……” 晚风习习,吹在身有些凉,平安懵然觉得用嘴巴答应一个‘女’人一件事是很容易的事情,可是答应了之后,怎么去履行,更或者对于婚姻,则有一种自己不曾设想过的厚重。 自己被一碗捞面条给击溃了吗? 平安到底也没有直接的回答陈煜的那个问题。 …… 陈宝风风火火的进到了接待室,见屋里只有平安一个,张口说:“从重从快,鹊桥那个老板被判了十三年,骗外国商务代表的那个‘女’的被判了三年,其他的另案宣判。” 平安没接话,让陈宝坐,给他倒水喝,等着他继续。 “鹊桥那帮人剩下杜侠妹找不到了,说是漏之鱼也不为过。王大侠这样,迟早害死自己。” “那,我去找他谈谈?”平安问:“你说的他不了解吧?” “这是最新的情况。” “我给他说说,让他自己掂量?” 陈宝皱眉:“我已经婉转一次直接一次,去找他两次了,王大侠真是王大侠,他对‘女’人这件事是一根筋,不碰死到南墙我看是不会回头的。” 陈宝从盗车团伙被打掉后进了刑警队:“你去吧,你给他再说说。我怎么,都得回避了。” 平安在思索着陈宝说的话,陈宝有些恨铁不成钢:“我其实并不知道多少,队里不是自己负责的案子问多了讨人嫌,我又刚调过去。我说鹊桥那帮人没一个好鸟,如果那些骗子为了争取宽大处理‘乱’说一起,将王大侠是杜晓晓在鹊桥接的最后一次成功的生意都给‘交’待了呢?” 平安觉得陈宝说的有理,他专程的去找了王金龙一趟,可是王金龙在杜晓晓这件事真的执拗,听平安说完竟然嘿嘿笑了:“他们找的是杜晓晓,我‘女’朋友叫杨明霞。” “他们是谁?金龙,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份。杜晓晓是通缉犯,杨明霞不是?户籍薄有没有曾用名这一栏?王金龙是一个人,谁不知道王大侠也是王金龙?”平安的口气有些重:“金龙,我知道你爱杜晓晓,我也知道杜晓晓是好‘女’孩,可是她要真的爱你不应该这样害你……” 王金龙想抗辩,平安没让他说话:“……是!你会说你是自愿的,为了爱你愿意为她付出,可是她从客观还是在害你,你是一个警察!你让她去自首然后你们结婚有什么不好?通缉这个词用在她身很好听?你究竟在担心什么?我告诉你,如果有必要,我会向局里证明我所知道的一切,我和陈宝都站在你这一边。金龙,为了你也为了她,你真的应该让杜晓晓不要躲着了。” 王金龙看着平安,有些苦恼的说:“她没躲,我也没让她躲,她离开家乡的时候较复杂,回去后事情一时半会捋不清。我说了我们是要结婚的,要不办手续她早回来了……你放心,她回来,我会给她说的。” 平安知道王金龙不会对自己说谎,他又将见王金龙的情况给陈宝复述一遍,陈宝说了一句“狼在村子里,鬼在人心里,我真不懂,他能舒坦?” 雨势不停,平安思前想后的,还是和陈煜去了海边“晒太阳”去了。 在海边,陈煜和平安两个人旁人稍微亲密一些的模样在局里和万宝公司引起了一些议论,只是他们之间也是稍微的亲密一些,其他什么都没有。 而常满红却始终没有去。 旅游归来,进了‘门’听到科室里的人在议论昨天市里出现的一起‘交’通事故,说的那个惨烈,还说那个从起火车辆救人最终被烧死的‘女’英雄如何了得,平安随声附和询问了两句,大家又开始问平安旅游心情如何,平安说你们是先遣部队不是已经体验过了吗,你们如何,我便如何。 这时常满红走了进来,问平安前面一个案子的档,有人诧异了一声,说:“满红,你这次怎么没去旅游,这丧失了一个休闲的机会啊!” 常满红淡然说:“身体有些不舒服,带病休闲不是休闲,那是带病受罪。” 平安将常满红所要的给了她,史云祥的传呼打了过来,面是“速回电”三个字以及一溜子的感叹号。 平安将电话回过去,史云祥有些气急败坏的几乎在喊:“回来了!快过来!” “哪里?” “市医院太平间!” “啊!?” 但是史云祥没详细答复挂了电话,平安急匆匆的出了‘门’。 常满红刚刚从听筒里稍微的听到了一些内容,走了出去,等到了自己那边,从窗户往外看,见平安已经坐了车朝着市医院方向奔去了。 史云祥却并不在医院太平间,他在医院的急救室,平安到了之后发现培训班同宿舍里但凡这会在本市工作的人几乎都来了,而王金龙却躺在病‘床’。 “金龙怎么了?到底怎么回事?” 几个人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陈宝将平安叫到一边,低声说昨天新闻说的那个从起火的汽车里救出两个孩子一个老人的‘女’英雄是杜晓晓。 杜晓晓? 杜晓晓死了。 平安的心立即沉了下去。 “……当时车的火太大,她救出了人车爆炸了,人被烧的体无完肤,还是从现场破损的户籍证明知道是她……” “我怕金龙‘挺’不住。你不在市里,所以,我先将咱们宿舍的人都叫来才给金龙说的,可是,金龙一到太平间见到她那个惨不忍睹的样子,当下昏了。” 破损的户籍证明——王金龙说过,杜晓晓回家乡是办手续,来了之后,他们要结婚的…… 平安觉得喉咙干的很,他再次看着闭着眼睛的王金龙,不知道王金龙将怎么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从头到尾,平安都没有真正的见过杜晓晓(杨明霞)一面,可是这个擦身而过素未谋面的‘女’人却以这样绚丽而又让人难以忘记的方式永久的离开了。 杜晓晓到底是‘女’骗子还是‘女’英雄?不管如何,她留给王金龙的伤痛是难以磨灭的。 杨明霞(杜晓晓对于大众而言是不存在的)舍己救人的事件发生后,市里领导十分重视,为杨明霞举行了隆重的追悼会,并授予杨明霞“见义勇为”英雄称号,奖励人民币若干,这些钱最终全部‘交’给了杨明霞的家人。 而王金龙,自从在医院急救室醒来后不吃不喝失魂落魄魂不守舍的,平安和大家伙怕他想不开有什么意外,轮着换班几乎寸步不离的跟着王金龙,但即便如此,这期间还是发生了一件让平安震惊的事情:在追悼会举行的前一夜里,王金龙守着杜晓晓的骨灰枯坐了一夜,亟待天明,平安发现王金龙原本又黑又硬一根根像松树叶子针一样竖着的头发,竟然成了灰白‘色’。 一夜白头。 真的一夜白头。 从前有伍子胥过韶关一夜白头这个传说,如今平安亲眼目睹了这样的场景、这样的事、这样的一个人。 一分钟年华老去。 …… 又是‘淫’雨霏霏。 平安隔着窗户看着外面的纷纷落雨。 刚刚,史云祥来电话,说当时抓捕鹊桥婚姻介绍所一伙诈骗犯的刑警给局里相关领导汇报,指出杨明霞似乎是那个被通缉的杜晓晓,而局长常斌训斥了持此种意见的人,责备刑警队的人办事不动脑子,此事不要再提。 事实是事实,人心是人心。 事实是什么?人心,又是什么? 平安长叹一声,胡思‘乱’想着,心里有些烦躁,觉得自己最近怎么越来越爱“黛‘玉’悲秋”了,这是不是某些人口说的矫情? 常斌局长不是想见见的,但常老大的直系亲属还是能想见见的。 思来想去的,平安去了常满红那边。 这是到了经侦处之后,平安第一次不是因公主动来找常满红。 常满红的屋里永远都有其他人,而且这些其他人特别以男‘性’同志为主。这些男‘性’包含但不仅限于包含了本单位以及其他机构的自认为自身条件不错的够格追求‘女’警‘花’的人,只不过被这些优秀的男‘性’同胞包围着的‘女’主角永远是一副冷脸,似乎她的脸可以领略到什么叫“公事公办”和“工作期间请勿‘私’聊”,但除非常满红直接开口让意图博得青睐的雄‘性’动物们离开,否则谁会主动放弃?因此,她除了一视同仁的对待目的明确的这帮子追求者外,也没有什么良好的其他方法让大家偃旗息鼓。 平安过去之后也不说话,听着他人在闲侃,常满红则似乎在听又似乎没听的忙着自己的事情,过了一会,她看着平安问:“有事?” 平安已经觉得自己过来是个错误! 这个屋子里的和谐似乎被自己这个不请自来的闯入者打破了,而他脑同时想到了一句“只有狂热的气氛才能够掩盖荒谬”——这些人都知道他们各自来的目的,他们也都知道其他人来的目的,被目的人也知道所有人来的目的,但是这个浅显易懂的目的都不被戳破、说破以这种非常默契的形式存在着,这是潜规则,这是荒谬。 但是这个荒谬却在这个空间里存在的这么和谐和合理,这本身是最大的荒谬。 因此平安觉得是自己错了,而且感觉自己非常的无聊——为了表示对常斌局长的尊重来给他‘女’儿示好,可怎么会有格格不入的感觉?但又不能一语不发的掉头走掉,那会给屋里其他人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没事,”平安面对包含了常满红之内的所有目光睽睽的探究解释了一句“我忽然忘了自己要做什么了”转身走了出去。 等出了‘门’之后,他又想自己干嘛画蛇添足的要解释最后一句,怕别人误解自己和他们一样对常满红有目的因此要将自己和他们之间划清界限? 雨越下越大,到了快下班的时候已经能算是瓢泼大雨了,常满红进到这边,见到平安正在看书,站住了看着他。 平安抬起头,将书合,迎着常满红的目光说:“怎么?” “想起来了没有?” “哦……”平安站了起来:“没正经事,我刚刚看着外面的雨,忽然的想起了那句‘对潇潇暮雨洒江天一番洗清秋’,我觉得你一贯是客观冷静而又居不偏不倚的,我想请教一下,我这是不是叫做矫情?” 常满红的眼睛里都是探寻,分析着平安是信口胡诌还是果然如此:“这样?” “嗯。” 常满红看看平安,问:“我是‘一贯是客观冷静而又居不偏不倚’?” 平安回答:“是。” 常满红:“矫情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我是说不仅仅是书面的那层——我搞不明白。我是听别人总在用‘矫情’这个词来形容多愁善感的人或者对一件事里想的较多的人,所以我想请你评判一下我的心态。” 常满红说:“想得多为什么怕别人说?你这叫触景生情,如果这样是矫情,那么面对下雨只能看到、想到下雨,面对生老病死只能看到、想到生老病死而不能从悟到、从而感慨人生的芜杂以及悲欢离合的话,音乐、艺术以及艺从何而来?那些听不见音乐的人总是会认为那些跳舞的人疯了,人没思想还能称为人?这样,说别人矫情的人是没心没肺或者是言语匮乏而且还心怀妒忌。” 平安问:“妒忌?从何谈起?” “自己不具有描述事物的语言表述能力和丰富的想象力还不让别人也多想不让别人换着修辞方式来描述一种情节和境界那不是妒忌是什么?不管别人说什么都简单的回复以‘矫情’。其实是在诋毁,这种人活该一辈子只会说矫情只能自己矫情。” 常满红说完问:“还有?” 平安没想到常满红像是打机关枪一样说了这么多,他张了张嘴又闭,而后又张嘴有些无奈的说:“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说什么了。” 更新最快的站! 第58章针锋相对 按照上级的指示精神,局里最近就民警的政治素质和业务能力进行整风,对问题较多的班子要进行调整,对不称职的领导干部要及时撤换,对分离出来的民警要举办离岗培训班,对不合格的民警予以辞退。 分离培训阶段开始,史云祥给平安说,市局给每个单位都下了指标,就是按人头凑数也要凑够,有些抓壮丁完成任务的感觉,而不够格的后进民警将统一到警校接受再教育,自己这回有些前景堪忧。 平安问:“你这政治部的重要人物怎么就堪忧了?我才堪忧。” 史云祥说:“你拉倒。寒碜我,经侦处本来就是局里刚刚成立的一个部门,你们每个人在岗位上都兢兢业业不可或缺,少了谁都不行,这局里领导都看在眼里。而且作为在职研究生,你自己在法制科的表现也是可圈可点,整风怎么也不应该整到你头上。倒是我,是个人就能干我的活,无非就是跟着领导去开会,作着重要重要再重要的会议记录,格式化的内容,小学生都能干得好,我这英语八级鸟用都没有。” 史云祥说着叹气:“我最近发现自己有些不会笑了,我对生活失去了前瞻性,明明想着应该是这样,但是情况却朝着难以预测的方向发展。以前从记事起就在学校里,如今参加工作,竟然有些颠覆自己人生观的感觉,觉得老师和书本上教的内容和社会实践格格不入,就是学校一套单位又是一套,那学校学的东西岂不是白学了?白学的内容当初为什么要教给我们?这不是误人子弟浪费时间?” “你怎么这么多的多愁善感,每个人不都这样过来的,就你看出了教育的弊端?”平安转移话题:“你和林大记者该办酒宴了吧?” 史云祥却不接平安的话:“每个人都这样过来我就应该也那样?我都不是我了,在机关里变得日益没棱角,本身就胖,这下被磨成了圆的。我跟你说,局里各种人事关系盘根错节,从表面根本看不出来谁是谁的七大姑八大姨,这次要想开刀,那准是从我们这些新来的人当中挑软蛋和没背景的了。” 史云祥一语成谶,市局各部门的分离名单陆续出来,很多就是平安这一批的入警人员,而王金龙和当时同宿舍的李瑞峰赫然在第一批名单之列。 李瑞峰和平安一样,从小都立志从警,而且他的志向是当交警,觉得站马路上指挥南来北往的车水马龙十分的带劲和威风,结果那会培训完了后达成夙愿,真的就到火车站人流量最大的那个队上了岗。 因为系统内部有刑侦第一交警第二的说法,陈宝曾笑李瑞峰奔着二流警种去就是个二流子,这下大家聚在一起喝酒,李瑞峰调侃自己被分流,这个二流子眼看也当不成了,陈宝非常不理解:“你丫的在岗楼那儿不是挺好?咱们这几个就你先上了报纸新闻,我可知道你那会接到过几十封求爱信的,怎么能将你这个典型给分流了?这不扯淡!” 李瑞峰确实喜欢交警这个职业,他上岗之后以规范的手势,整洁的着装,英俊帅气的外形成为那一块的一道风景,之所以上报纸,是因为他用标准的程序和微笑处理了一起交通事故,结果双方当事人竟然都觉得李瑞峰是自己碰到过的最好的交警,于是给新闻媒体打了热线电话,要全市交警都向李瑞峰学习。 经过新闻采访之后,李瑞峰成为了交警的模范,确实收到了几十封求爱信,并且有些大胆的姑娘还随信附上了自己的照片,这在大家伙中间成为了一个每次见面避不过的话题,都不时打趣李瑞峰今晚该翻哪位美女的牌宠幸了。 李瑞峰闷闷的说:“有个女的说要我三天下岗,我真的三天就下岗了。” “怎么回事?什么女人?” 面对着大家的询问,李瑞峰说:“大前天,我正值岗,一辆红色的宝马逆行过来,速度很快,对面就是一辆公交车,我要拦下宝马,但那车没停的意思,还是冲着我开过来,我当时已经很清晰的看到车里坐着的那个女人嘴角的那颗美人痣了,她将车停的离我的裤腿只有一拳头远。” “我操,这小娘们欠揍!”陈宝叼着烟丢了一句:“肯定内分泌失调,需要男人压榨。” 李瑞峰感叹:“当时很多人都对这女的按喇叭表示愤慨,有人还在骂她,我让她出示驾照,她根本没理我,问我是谁?叫什么名字?她说你给我说你的名字我就听你的,我就说了名字,她说李瑞峰你让我走我让你继续干,你不让我走,我就会让你走。” “我当时没听明白,问她让我去哪,她忽然对我喊让我滚蛋回家喂猪,我当然生气了,说你已经违反了交通法规,你将车往路边停,不要影响交通,否则处理你。这女的竟然比我的火还大,她朝着我喊了一句‘李瑞峰你等着,三天之内我要让你滚回老家,不然我是你生的’,接着,她将宝马车油门轰的老大声,逆行走了。” 史云祥问李瑞峰:“宝马的车牌你总知道,那个女的到底是谁?” 李瑞峰苦笑:“我让队长查了,队长说别管那么多,你该干嘛干嘛。我想那女人真的是有背景的。没想到在第二天我又见到那女的了,她还是开着那辆红色宝马,还是那个点,停在我身边说‘我这人轻易不说话,说了就算数。你明天肯定不会上班了,以后能不能干,就要看你的表现。你给我道个歉,你该上班还上,弄不好还会被提拔呢。’我有什么错?我给她道歉?她这么猖狂的挑衅,我说你做梦。她说‘是人就会犯错误,就算你没错你总有家人,你能保证你家人永远不犯错,只要有错,我就逮住整你’,这女的威胁我家人,我当时就怒了,说你不是生你的人牛叉就是日你的人牛叉,你依仗的那谁还能总在位子上不下来,死也不下来?他一旦下来,你觉得你会是个什么下场?” “这女人本来很冲的,这会也不恼了,她很淡然的对我说会把我的这句话转告给那谁的,她就是仗着那谁,她还说我用得着你可怜吗?你知道我的生活是什么样吗?我每天花的钱你可以充分展开你的想象力去想,我就仗势了你能怎么滴,我会活的挺好的,你等着滚蛋。” 陈宝问:“这样,你就被分流了?” 李瑞峰长吁一口气:“我这个模范交警被二奶给整滚蛋了。” 大家听完都沉默了起来,闷闷的喝着酒,停了一会有人丢了一句:“招我们入职,那就是说咱们是合格的,这会分流冲的又是咱们,那就是说咱们不合格。那到底是合格还是不合格?才几个月政策变化这么快?” 王金龙自从到场之后就没有说过一句话,一直在喝酒吸烟,他在杨明霞事件后日益憔悴,上班总是心不在焉,还犯了几次不大不小的错误,被分离接受再教育的结果实际上大家伙心里都有数。 这晚大家在郁闷中分开。第二天上班,曲永超让平安到他那里去,平安以为有什么业务,但是去了之后曲永超说你被投诉了。 “投诉?我?” 曲永超见平安不明白,给平安看了一份材料。 平安刚刚到经侦处的时候接过一个案子,是一个借贷纠纷案件:当事人甲向乙提出借款五百万元,乙同意,甲向乙出具了借条,并说明每个月的利息以及还款日期。出具借条后,甲口头对乙说要乙将五百万转到丙的账户上,乙照做,后来甲分期给乙付过两次利息,孰料丙因为诈骗罪被市中级人民法院判处了无期徒刑,此时已经到了甲偿还本金五百万的日子,甲却拒绝给付,乙就到法院起诉甲要求履行借贷还款义务,甲答辩说自己虽然向乙提出借款也写了借条,可是乙并未向自己提供借款。 而且,被判无期徒刑的丙也辩称五百万是自己向乙直接提出的借款。但如今丙已经没有任何的还款能力,甲同时向法院提出自己给乙两次的付款并不是五百万的利息,而是系乙向自己的借款,因此要求法院判决乙将两次付出的钱返还给自己。 法院以此案是经济诈骗为由,让当事人到公安局经侦处报案,乙到了经侦处后就是平安接待的。 “这件案子法院不是已经判了甲败诉了吗?”平安有些不理解:“再说投诉我,这从何谈起?” “一审甲是败诉了,但人家又提出了上诉,这会二审以及审判委员会将一审的判决撤销了,认为借贷属于实践性合同,自提供贷款的时生效,虽然甲向乙出具了借条,但乙没有提供证据能证明向甲的账户支付贷款,所以,终审中乙再次败诉了。现在,甲方投诉你说你在立案过程中有徇私舞弊行为,要求局里对你进行调查。” 能让二审和终审都维护自己,甲的能量到底有多大?平安无语,停了几秒问:“科长,不会就这个吧?” 曲永超叹了口气:“我也没想到分流的事情能摊在咱们科上,那个,你不是,啊,找找熟人,说说。对吧。” 昨天晚上大家聚会经历了李瑞峰和王金龙的憋闷,今天竟然就轮到了自己。 曲永超又叹气:“我能替你说的,都说了,本事有限呐……” 自己竟然被分流了。 平安默默的往办公室走,心想自己这个法制科业务能力最强的法学研究生在整风运动中简直就是个屁! 自己简直就是个笑话。能不能干,能不能呆下去,业务能力再强,也就是人家的一句话而已。 回到了办公室,桌上那份市局的“本市公安局教育整风运动已见成效,大批害群之马将被辞退,后进的民警将被分离”通稿此时格外的刺眼。 平安的心里有些茫然,自打小时候起就想当警察,认为当警察就是自己的梦,也是自己可以一生为之付出为之奋斗的一个神圣的事业,但是今天他严重的怀疑自己当初的梦想是错误的。 找人? 找谁? 平时和上上下下哪位关系处理的不合适?该送礼该请吃的时候哪次少过? 上面能确定让自己进警校回炉,那肯定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也就是说在经侦处这么多的人员中利用“排除法”排除完了不去的人就剩下了自己去分流。 找人有用吗?何必再费口舌。 分流在即,下午下班,平安因为收拾东西走的很晚。濒临冬季,天短夜长,黑暗来的很迅猛,他走出单位已经夜幕降临了,一辆车在路边双闪了一下,平安仔细一看,车里坐着的是常满红。 “还没走?”平安过去主动的问,常满红答非所问的说:“上车。” 但是平安没动,问:“去哪?” “你打的回去?” 她要送自己? 平安上了车,常满红却再也没有说话,他也基本沉默着。到了租住的地方,常满红说:“后天去培训班报道,一起去。” 平安讶然:“你没被分流吧?” “我有事,顺路送你。” 平安再次讶然,大小姐这还要亲自将咱押赴刑场啊?心说有这份心,你不如给你老爹说一声让咱别去了。 两人再也无语,遂作别。但是到培训班报道的那天,平安没等常满红一起。 前一天晚上,平安略带薄礼去了政治处主任家里,给主任递交了一份省医院开具的关于自己健康的证明,证明上写着该患者患有烈性传染病、不适宜过集体生活的字样云云。 主任没想到平安玩了这个花招,但这个花招还真是独具匠心别具一格,主任随即表示,有传染病是不能过集体生活的,当然不能到培训班去,回头自己给政委说一下,再逐级往上面汇报。 搞定,OK。 你大爷的,老子才不去培训班接受再教育呢。死也不去。 因为有了这一出,平安就没法让常满红再“押送自己上刑场”,不过他还要去警校,要见见王金龙和李瑞峰。 平安到了之后王金龙和李瑞峰已经在了。王金龙愈加的颓废,平安有心安慰几句,却不知道说什么。 同是天涯沦落人,谁他妈也别说场面话,人来了就好。 其实本来开医院证明这一手是给王金龙准备的,没想到自己竟然用上了,这时几个警校的学员从平安三个身边经过,一个女学员翻着白眼说:“分流的人不都是咱们队伍中的败类么?怎么不直接开除了?真无耻。” 王金龙“唰”的一下脸就白了,李瑞峰眼睛一瞪咬紧了牙关,平安拍了一下王金龙的肩膀,走过去拦住那个女学员问:“你是警校学员?” 这个女学员看着这个英俊男子愣了一下,然后呃了一声,平安看着她人畜无害的笑着,说:“你是处女吗?” 所有听到平安问话的人都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这个女学员脸憋得通红,就要发怒,平安又笑笑的问:“你结婚了没有?” 这下平安却不等她回答了,快速的说:“你不是处女,但是你没结婚,没结婚怎么能有性行为呢?你真是女人中的败类,你真是无耻。” 空气像是凝固了,一切像是静止了,王金龙和李瑞峰看着平安全都惊愕的长大了嘴,这女学员愣愣的看着平安,不知道该怎么对付他。 这时一辆警车停了过来,常满红穿着警服从车上下来,她看到了这一切,没说话,就瞧着。 女学员觉得常满红几个也是这个厚颜无耻人一伙的,权衡一下,低着头疾步的离开了,李瑞峰看着平安苦笑,常满红问:“她就是个小姑娘。你跟她质气,就算逞一时口快,有什么意思?” “有意思!”平安看着常满红说:“小姑娘就能出口伤人?她那是无心吗?无心干嘛要说?她在气愤,为什么气愤?她觉得自己有理由气愤,但是谁给她的权力气愤?是,那是她作为一个人作为警校学员的权力,但是被分流的就是‘罪有应得’?” “一个人生气时候说的往往才是真话,真话就应该被记住,这是一个人内心的真实反应,这让我们从她的角度来看清我们自己。”? “我不是她爹,没义务教她怎么做人,对她这样一叶障目又觉得自己什么都懂的,我就是要刺激一下,今后别放屁的时候带出屎。” “别消费别人的痛苦!” 李瑞峰和王金龙没想到平安这样对常满红说话,常满红也没料到。 平安不知道常满红究竟来警校是做什么的,也懒得想,说了一句“你有事忙”,自己离开了。 常满红对平安没有去警校再培训并不惊讶,显然她已经知道了平安的所作所为。平安刚刚对常满红忽然生出了一种厌倦感,他很清楚这种厌倦也包含了对那种能左右人工作境遇力量的逆反心里。 只是大家已经知道平安要再培训,虽然因病不能去,但他这一段也就没法再去法制科上班,曲永超对平安说这下你就能专心的读研了,也不错。 不过当培训班结束后,发生了一件让大家都出乎意料的事情。 平安这一段没老老实实在学校呆,他根本就没闲着。 第59章不是问题的问题 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既然自己是因为借贷案子被人投诉,那就从借贷案子入手解决问题。 平安这一段除了在学校学习之余,他主动的找到了借贷纠纷案件中败诉的乙,提出自己担任乙的再审代理人,申诉。 乙是一个六十多少的老太太,她和本案中的另一个老头甲本来是邻居,经过了一审、二审、再审,老太太这会已经有些绝望了,但她认得平安,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将代理权委托给了平安。 平安回去仔细了研究核查了一审、二审以及再审的案卷,向省高院提请再审。 平安的观点有这么几条: 一,乙向法院提供的借条即为书证,又是直接证据,甲也承认是其亲手所写。甲为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经商多年,只有收到乙提供的借款才可能出具借条,借条在民间借贷纠纷案件中是最基本、最核心、最权威、最重要的证据,因此,从借条就可以证明甲为本案借贷关系的借款人; 二,甲向乙出具借条后分别通过银行向乙账户存入了若干金额,存入金额的时间和借条上所写内容完全一致,因此,间接证明乙已经将借款提供给了甲; 三,乙与甲为邻居,是多年好友,基于对甲的信任乙才将五百万借给甲,乙将钱按照甲所说存入丙账户,符合日常生活中寻常人的行事风格和习惯以及思维逻辑; 四,丙因为犯诈骗罪被判无期徒刑,因此不排除虚构事实为了甲逃脱还款责任而捏造事实的可能; 五,丙和甲的陈述有许多自相矛盾的地方; 六,经新近查明,甲与丙此前有大量经济往来,关系莫逆,实为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就丙而言,他已经被判为无期徒刑,多一笔账少一笔都无所谓,因此,无论丙作何言论,都无法对抗甲亲笔书写的借条和乙往甲账户上存款的事实,也就是甲向乙借款的实事,因此,甲、丙的话根本不能予以采信。 平安的努力没有白费,省高院裁定提审此案,经审判委员会讨论,判决撤销市中院的终审判决和再审判决,维持原一审判决,就是判决甲败诉。 这事到这里并没有完,甲对省高院再审判决不服,向最高人民法院申请再审,最高人民法院经审查认为,甲的申请再审理由不符合现行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七十九条:当事人的申请符合下列情形之一的,人民法院应当再审第一款的规定,即“有新的证据,足以推翻原判决、裁定的”的情形,裁定驳回甲的再审申请。 这件事到此,终于画上了一个句号。 最终胜诉的老太太乙非常高兴,十分感谢平安的热诚帮助,尽管平安已经声明是义务代理,但老太太还是支付了平安一笔可观的代理费,同时,老太太给市公安局以及省大法学院都写了热情洋溢的感谢信,而省里的法治报纸和新闻说法栏目也对此事做了报道。 蛰伏两个来月,平安一番忙碌,再度成为市局乃至省厅皆小小闻名的人物。 面对同事的夸赞和领导的表扬,平安表面做出一副受宠若惊不好意思的模样,内心并没有觉得有多高兴。 这两个月以来,他每每都会想到那个问题:自己真的适合干警察吗? 当警察是梦想,曾经的梦想也算是实现了,只是,这个梦想真的适合自己吗? 王金龙和李瑞峰在警校回炉培训结束后,平安和同宿舍的大家伙聚在一起,为两人摆酒扫晦气。 尽管除了王金龙外一个个都若无其事的喜笑颜开载笑载言,但是气氛怎么都搞不上去,而王金龙很快的竟然就醉了,自己一个人斜在沙发上呼噜呼噜的睡着了。 陈宝哈哈一笑,说了一个段子:裤子改上衣,是提拔重用;男裤改女裤,是交流使用;衬衣改裤衩,是降职使用;风衣改围裙,是挂职锻炼;背心改胸罩,虽说是平调,但位置很重要,大家伙还是在警察的岗位上,还要继续发光发热,别一个个闷葫芦似的。 史云祥喝口酒说:“这不到半年,我算是看明白了,努力,那是主观的,真正到关键时刻起作用的还是领导的关心。在职场,大家伙就像农民种田,你再辛勤、再努力,老天不帮忙,风不调雨步顺,你照样是沒有收成。什么办法都不如领导的看法。” 陈宝眼睛一瞪史云祥,低声呵斥你捣什么乱! 这场酒最终也没喝高兴。 结束后,有女朋友有事的都作鸟兽散,平安要送不省人事的王金龙回去,李瑞峰这一段和王金龙朝夕相处,感情更深,和平安一起送王金龙。 两人到了王金龙租住的地方将他放到床上,李瑞峰说他妈的我感觉我这身警服穿不了多久了。 平安心里有数,故意淡然的说:“你这不已经‘接受了再教育’,怎么,还有什么隐患?” 一直帅气英姿勃发的李瑞峰这一段变得内敛消沉了许多,他点了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那二奶当时说的是让我滚蛋、让我回老家,我这是回老家吗?” “我算是明白了,这女的将日她的人伺候的舒坦,真的有让我回去喂猪的能力,这让我分流,只不过是在稍微的整我,还有大力的后手。” 平安问:“你是说,那女的还不放过你?” 李瑞峰长叹一声:“这是直觉。我其实也许真的应该夹着尾巴做人,当时她骂我我顶多忍着,不就没这么多事了?可是再一想,咱又没错,大老爷们被一个靠逼吃饭的羞辱,还算是人吗?咱裤裆里吊着的那是什么?木棍?咱也有俩蛋,也是爷们……关键是人家太闲,也太无聊了,她就跟我耗下去,我难道也和她耗?我能怎么办?” 平安默不吭声。 但是被李瑞峰说中了,重返岗位的那天晚上,平安给李瑞峰打电话,问今天有事没有? 李瑞峰自嘲的呵呵一笑:“被你说中了!还是那个点,还是那辆红色宝马,还是那个她,没一点惊喜与意外,还是逆行,我还是拦着她,她对我来了一句‘出来了,咱俩没完啊’加大油门一溜烟的走了。我操他妈!平安,当时我杀人的心都有了。” 平安说了一句我这就过去找你,挂了电话。 一会见到李瑞峰之后,平安给了他一份东西,李瑞峰一看吃了一惊,这份材料就是那个和自己过不去的女人的详细资料,里面的内容包括这女的叫什么名字,多大年龄,在哪儿工作,每年挣多少钱,住在哪,家里的房子什么样,父母兄弟姐妹都是谁、在干什么,还有那辆宝马是在哪儿买的,价格多少,当时买车时候付款的方式是什么。 李瑞峰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了,平安的这份调查里面连这个女人两年之内换了三辆车,每辆车都有多次违规记录、闯了多少次红灯,逆行多少次,撞过几次人,甚至把一个过路的小孩撞成腿骨折,这个孩子叫什么,当时住的哪家医院、花了多少钱,事情最终怎么处理的都写的清清楚楚。 本来李瑞峰十分的兴奋,可是最后却蔫了:“这样她都没事,我不更没法和她过招了?” “我就问你想不想解决?” “想。孙子不想。” “那好,”平安眯了一下眼:“你按照我说的去做,大不了鱼死网破,不然,你就等着挨整。” 李瑞峰将烟屁股一扔,骂了一句:“偏锅配歪灶,破鞋穿汗脚。死就死!” 第二天,李瑞峰在值岗的时候,果不其然,那个女人竟然将车停住,下车朝着李瑞峰一扭一扭的走了过来。 李瑞峰满腔热血在身体里沸腾,他竭力的控制着自己,候着这女的过来叫板,等到这女的张口开始说话,李瑞峰不留痕迹的按了口袋里的一个按钮…… 这事还没完。 第三天,李瑞峰一上班就被队长叫去了,队部里面有两个人在等着他,这两人一瞧就是办公室坐的时间长了总吩咐别人做这做那的架势,见到了李瑞峰其中一个说:“有人投诉你有违纪行为,我们来了解一下。” 李瑞峰同样的按了兜里的按钮,直接问:“都别打哑谜了,说吧,准备给我什么处分?” “你先停职,写份检查吧。” 李瑞峰问:“那我今天就不上班了?” “回家反省,还上什么班?” 李瑞峰哦了一声,问:“你们是哪个单位的?你们代表谁和我谈话啊?” 其中一个笑笑的说:“我们代表谁,这个你不用多问,一会,队里会给你说的。” 李瑞峰冷然一笑:“我今个要是非要上班呢?” 刚才笑的人不笑了,也冷声说道:“那你就违反上级命令,是严重的违纪行为!” 李瑞峰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想,说:“好吧,麻烦两位将名字和单位告诉我,我总要印证你们是不是真的上级领导吧?要是查证是真的,我二话不说,今天就回家。” 刚才笑的人又笑了:“为什么要问这个?不是说一会你们队里给你说吗?” 李瑞峰解释:“我得知道是谁跟我谈的吧?” 另一个人说:“你说的也是,不过,组织上要求我们保密。” 李瑞峰问:“是不是不敢说啊?” “光明正大!我们有什么不敢说的?只是纪律要求我们要保密嘛。” 李瑞峰说:“你们要是不说,我就认为你们是私人来的,不是为公,是挟私报复。” 这两人对视了一眼,说:“可以告诉你,但是,你不能对外公布。” “好,”李瑞峰答应着说:“你们将我错在哪儿了、错的程度是什么也给说明下。” 一直笑的人说:“行,这没问题,你满意了?这样,你是不是就不上班回家反省了?” 李瑞峰说了是,等两人说了姓名和单位以及联系电话,他又重复着核实了一遍,转身走了出去,就穿着警服,直接去了市纪检委。 在纪检委的办公室里,李瑞峰将材料和兜里的微型录音机拿了出来,将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的叙述了一遍,纪检委的人都听着,没有一个人说话,等录音放完了之后,屋里呈现的是死一样的寂静…… 再也没人对李瑞峰说让他下岗回家滚蛋喂猪了,但是李瑞峰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这晚上他和平安喝酒,两人喝的天昏地暗五迷三道,李瑞峰闷闷的问:“解决问题要是都用这种方式,问题算是个什么解决呢?这种问题都是什么个问题?” 平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李瑞峰提出的问题。 冰冷的冬雨在这个城市潇潇落下。 第60章冬雨(一) 什么样的人能做出这样疯狂的事情? 神经病人。 只有精神不正常的人,才会这样去做。 几个月后,中级人民法院对这起杀人案做出了判决:尽管江雨杀害了崔明明,但是根据我国现行《刑法》:“精神病人在不能辩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的,不负刑事责任;但是应当责令他的家属或者监护人严加看管和医疗”之规定,法院判决江雨免于刑事处罚,交由所在单位当庭领走,并责令单位承担对她的全部治疗费用。 这样,江雨就到了本省著名的,也就是俞薇当时所治疗过的那个精神病院进行治疗。 当平安去医院探望江雨的时候,江雨竟然比以前胖了一些,两人的视线相交,彼此眼中那种只可意会又不可言传的讯号已经来回的传递了若干遍了。 四周没人的时候,江雨轻轻的说:“你知道,你当时不说那些,我也会做的。” 是的,平安知道,自己不说俞薇的事情,江雨也会实施她自己的计划。 任何一个人,怎么可能让另一个人一直呆在阴影处伺机对自己发动致命的袭击,而且,那样的袭击已经有了一次。 平安看着江雨的脸,又瞧着身材,说:“你好像胖了?” 江雨听了笑,笑的十分灿烂:“我吃得好,睡得好,也不写书,也不写稿,更不熬夜,还能安心的做以前没有时间做的事情,怎么能不胖?” 到了平安大四这年冬天的时候,江雨被医院诊断已经完全康复,于是结束治疗,让她出院了。 而后,江雨在过完春节后去了首都她的导师那里,在那里,她将开始自己的新的工作和生活。 而这个省、这个城市,除了平安之外,江雨说她完全的没有什么牵绊的了。 但是平安却还有一件事要替江雨去做。 崔明明死了几个月,已经火化成灰,她的前夫,暨本校副教授胡汉云娶了一个本校刚毕业留校年轻貌美的女子。 新婚燕尔的胡汉云觉得生活无比的惬意,这天他早上开门去运动,脚下踩了一个东西,捡起来一看,是一把灿新的裁纸刀。 这把裁纸刀的颜色和式样,同当时江雨杀死崔明明的一模一样。 胡汉云当时脑中就像有个鸡蛋壳打破似的“噌”的一声,立即一身冷汗,也不跑步了,重新的折回了屋内,新婚的妻子娇声的问他忘了什么,怎么又回来了,胡汉云说我还是陪你吧,说着话将裁纸刀扔进了垃圾桶。 崔明明是死了,但是崔明明对江雨所做的事情,胡汉云未必是不知情的,平安给胡汉云家门口放的裁纸刀传递着这样一个讯息:梦游症患者能杀崔明明,也就能杀你! 你要是不老实,能死一个人,就可以再死一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 转眼就到了毕业季。 这是一个充满了希望的季节,也是一个让人伤感的季节,不等刘可欣开口,平安就将她约了出来。 那棵树依旧是那棵树,人,还是那两个人,平安面对着刘可欣,内心有着愧疚和怅然。 大学的爱情是美好的,可是她将爱情给了自己这个浪荡不羁心有旁骛的人。 无论如何,逝去的光阴,再也不会回来了。 “别说抱歉,”刘可欣抢在平安之前开了口:“你就是我青春的希望,你就是我爱情的憧憬,毕竟,青春一去不复返了,爱情,给予了你,我也收不回来了。” 平安沉默了好大一会,说:“咱们走走吧。” 两人一直默默的到了北门的那片湖旁,垂柳在水面轻轻的滑动着,平安看着湖面说:“其实,我一直挺害怕你的。” “害怕?为什么?” 刘可欣很不理解,平安笑又没笑出来,心情十分沉重:“因为不善于表达,小的时候我们总是欺负自己喜爱的人,而长大了,我们总是害怕自己喜爱的人。我怕你对我太好,我怕我会爱上你,因为我不配,我这人复杂又坏,就像是有那么的一种鸟一样,一直的想要去飞,去寻找自己都不知道的未知,可要是让我老老实实的守着你我知道我压根就做不到,即便有一段时间做到了,迟早我会变的,那样只会让你难过,会让你难受,我也不舒坦,那我不是更混蛋。” “可是,我愿意啊。” 平安摇头:“你太好了,以前我不了解,其实真是我不配。有时候我想,我以后找媳妇,应该找一个丑八怪,而你太漂亮了,你又聪明,你这样的女人应该被男人惯着、哄着,你应该过的很好,而我,你要是嫁给我,肯定天天生气,我就是一个坏蛋,你要是天天跟我受累,得少活多少年啊……” “那你说你怕自己会爱上我,是真的吗?” “真的,和尚见了你都会有这个念头的。” 刘可欣又笑了,伸手折了一根柳枝轻轻摆着,看看平安,说:“你肯定会记着我的!你这辈子在最后的那个日子,想起的肯定是我,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刘可欣伸开双臂将平安紧紧的抱住了,平安任凭她抱着。 好久好久,刘可欣说:“因为大学只有一次,因为这辈子有一个傻瓜一直近在咫尺的爱了你四年啊。” 平安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自己的确就是个混蛋。 “你那个订婚的未婚妻,怎么样了?” 一会刘可欣和平安坐在湖边,她靠在平安的身上问:“她的病,好点了吗?” 平安捡起了一颗石头,使劲的扔到了很远的水里,说:“哪啊,她病的越发重了,病的不轻。” “啊!” 米兰的确现在让平安有些头疼,曾经有一段,米兰已经从平安的生活里消失了,可是最近这一段,她又出现了,她直言不讳的给平安说,自己要嫁给他,等平安斩钉截铁的说了不可能之后,米兰就以平安的媳妇面目出现,去了平安的家里,给平安的父母说平安和自己的关系在高中那会就确定了。 这种确定指的是什么,已经毋庸置疑。 平安已经长大成人,对于儿子,其实平秋明和刘红艳也知道自己就没怎么管过,但是在婚姻大事上不管也不行,平秋明就不止一次的告诉平安要认真的对待生活,要认真的对待自己今后的人生。 平安给父亲母亲的回答是,自己以前糊涂着,现在正是因为清醒了,才坚决不会要米兰的。 如果因为要娶米兰是因为在高中那会两人就“睡”了的话,那自己到现在还和别的女人也睡过,那对别的女人岂不是就是一种不公平,那自己宁愿选择别的女人,也不会选择米兰。 平安对米兰说你寻找爱情的方式是通过和男人睡觉,而我睡得女人可能有些少了,所以还没有找到真正的爱情,所以我还要继续的睡下去,因此劝米兰也去睡,看谁先睡到自己想要的另一半。 米兰在社会上游荡了几年,忽然的就知道了平安的好和他将来大学毕业就有工作的优越性了,也就是活的明白了,她对平安忽而软忽而硬、忽而悲戚万状、忽而强悍野蛮,于是导致了平安彻底的对她没有感觉,有时候想自己是不是也要“梦游”一下才能将这个女人给摆脱了。 时间就这么匆匆的过去了,夕阳渐渐的落在了山的那边,刘可欣靠在平安的肩膀上说:“平安,咱两来一个约定吧?” “什么约定?” 刘可欣坐直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大学这几年,未来你肯定有很多事要去做,有很多事要去解决,不如,我们来个约定,五年以后,你要是没有找到你爱的那个人,就娶了我好不好?” “五年啊,你肯定就忘了我了……”看着刘可欣要生气辩解,平安急忙说:“我可忘不了你,因为你是雷锋同志啊!” 刘可欣伸手在平安身上轻拍了一下,一脸的嗔怒,平安笑了一下:“好,五年。我估计,你等不到,因为那个时候你会想平安是个什么玩意,还因为那时候爱你的追你的人,会从咱们学校门口一直的就排到了你家的门口。” “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玩意’,再多的人也是别人,别人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如果真有那么多人,那我就从这些人身上踩着过来嫁你。” “哟嘿,雷锋同志什么时候学会了轻功水上漂啊。” “什么是水上漂?那是踩头功!” “是!雷……” “你再雷一下!” 平安急忙投降:“不说了,我不说了。” 刘可欣看着平安,好大一会才说:“你能吻我一下吗?” 平安看着刘可欣,将她紧紧的抱住了,刘可欣身体不停的在颤栗。好大一会平安才说:“我认识你,太晚了,我不配……” 刘可欣伏在平安的肩膀上说:“我认识你的每一天,都是崭新的一天。哪有配不配?别老说不配。我说配,就配,你就是大坏蛋,也配。” 平安轻轻的在刘可欣唇上触碰了一下,可是刚刚挨住,刘可欣就像章鱼吸盘一样使劲的对平安吻着,像是要将平安的嘴巴舌头都要给咬烂咬掉…… 两人这个吻吻了很久很久,然后又坐了一会,直到月上柳梢头,才一起回到校园里,平安看着刘可欣进了女生宿舍,才准备转身离开。 这时刘可欣的宿舍忽然传出了女生们齐心合力的喊叫:“平安,我爱你!” 平安愣了一下,看着上面,刘可欣被人从屋里又推了出来,站在栏杆那里对着他笑着…… 这时远处不知是谁在轻吟弹唱着罗大佑的那首《爱的箴言》: 我将真心付给了你 将悲伤留给我自己 我将青春付给了你 将岁月留给我自己 我将生命付给了你 将孤独留给我自己 我将春天付给了你 将冬天留给我自己 爱是没有人能了解的东西 爱是永恒的旋律 爱是欢乐泪珠飘落的过程 爱曾经是我也是你 我将春天付给了你 将冬天留给我自己 我将你的背影留给我自己 却将自己给了你…… 平安忽然的觉得自己老了。 平安学习很好,他也早早的就和老师都说好了、送了礼,目的就是想留校,或者,到首都大学再进修两年(江雨也在那),按研究生待遇,条件是毕业后留校当老师,基本上已成定局。 但平安最终没有达到目的。办事的老师有些不好意思,说原本是平安的那个名额,学校最终给了另外的一个人,十分抱歉,自己已经尽力了。 事已至此,徒说无益,平安很潇洒的笑着说没事,问那个留校的命运宠儿是谁啊,当然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满足一下好奇心。 老师听了,表情有些难以琢磨,也有些只可意会,说:“是个女的,叫杨凤霞。了不得的一个人。” 杨凤霞? 我操! 了不得的人? 对呀。 这白莲花小婊zi世界警察! 平安没想到很快的和杨凤霞在校园里不期而遇。 杨凤霞看到平安后站住了,平安先说:“恭喜你。” 杨凤霞说:“哦。跟我来。” 哦,跟我来?这语气像是老师给学生说话。 杨凤霞在前面,顺着北门那片湖一直到了湖边的土丘上,这里这会没人,长了很多树,钻进去外面来人也看不到。 杨凤霞看着平安说:“你不来找我,我会去找你,我们之间,有些事要了结一下。” 我来找你?谁找你?心里想着,平安说:“我们?哦?既然彼此心意相通,那就谈谈?” “你不已经来了?” “对老师我得客气点。” “说吧。” 说?你不说?那好:“其实,我觉得你这人,挺有意思的,一直没机会,这会要走,想再不给你说,以后还真就没机会了,那太遗憾了。” 杨凤霞看着平安,却没有冷嘲热讽,又瞅瞅远处的湖光山色,说:“怎么不早说呢?现在晚了。” “晚了总比没有强。” “我哪里有意思?” “哪都有意思。我发现你活的很明白。” 杨凤霞的表情有些难以琢磨:“挺有意思?活的明白?说这些有意思吗?你只是心里不平衡,你在恨我,你在想你学习好,也挺会来事的,关系都拉好了,可是最后却败给了我,你无非就是想羞辱我换取一点心理安慰罢了。” 平安想说话,杨凤霞抢先一步阻拦了他:“——你不用说话,我告诉你,你是我们这一届同学里面少有的几个头脑清醒的,但是你关注的不在重点上,你以为你对未来的把握已经十拿九稳了?没有,你没有被生活逼到绝路过,你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绝望!你不知道一个人为了达到目的会为之付出什么代价!” “你说我挺有意思?言下之意是不是想说其实你欣赏我,喜欢我?你那调侃的语气玩世不恭的态度从上大学开始就没有改变过,你在意过什么呢?如果你早点对我说这一句,哪怕是开玩笑的,我也会为你疯狂一段时间的——是,青春不就是用来疯狂、用来挥霍、用来犯错的吗?” 第61章冬雨(二) 王金龙一贯的老实,做事说话有些慢半拍,他在这个雨夜能一连几次的给自己打传呼,用词竟然还使用了“救救我”,可见真是出了什么他难以控制的事情。 平安朝着外面看,常满红瞧着他的动作,伸手给平安递过来一样东西,是一个移动电话。 常满红也有手机!自己却从来都不知道,她又是如此的善解人意,平安看着常满红说了一声“谢谢”,不过话一出口就觉得自己有些好笑,于是对着一直默然的常满红咧了一下嘴,开始给王金龙回电话。 王金龙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也有些不知所措:“平安,快救我,我出事了!” “你现在在哪?出什么事了?” 王金龙那边似乎有些吵杂,非常的乱,夹杂着雨声,也不知道都是什么人在说话,似乎还有救护车的鸣叫声。 “我开车撞人了!我开车撞人了!我开车撞人了!” 平安刚刚还沉寂在和常满红缠绵当中的脑细胞立即清醒了,问王金龙到底怎么了。 “我开着单位的车去办事,事办完了就喝了点酒,刚刚忽然就没了路灯,雨又大,我开车就和别人的车撞到了一起……” 平安听着又皱起了眉,王金龙在的电话里唠叨着说:“……那人本来没事,一听说我是警察,他掏了手机报了警,还要了救护车,躺在车里不出来……李瑞峰是交警,可我脑子一懵一时半会想不起李瑞峰的号就想起你来了。你赶紧找人,想想办法,哦,这会交警队处理事故的人也来了,你给交警队说一下找人帮我……” “你别那么大声!”平安给王金龙交待了两句挂了电话,长叹一口气,看着常满红。 常满红没说话,瞧着平安,平安说:“我那时候入警培训一个寝室的,这也太……” “太怎么了?”常满红问。 “他叫王金龙,是分局拘留所的,开着单位的车,还喝了酒,就刚刚路灯灭了那阵子和别人撞了车,对方受了伤,他倒好,不但自报家门说自己是警察,还承认自己喝了酒,他给人家说私了吧,给对方修车。其实对方本来没多大事,这下一听这个,好嘛,警察酗酒醉驾,结果人家也有移动电话,拿着就报了警。” “王金龙着了急,在路边公用电话厅给我打传呼,那说话声大的几条街外都听得见了,这下免费的给自己做了宣传。” 常满红听了略一思付,问:“叫王金龙,分局拘留所的是吧?” 平安明白常满红要找人,点头说“啊”。 可是常满红还没打电话找人,王金龙的留言又过来了:有晚报社的记者经过,将这一切都给拍了下来。 平安挡住了常满红拨打电话的动作:“先别找人了。” “怎么?” 平安将留言让常满红一看,常满红也沉默了。 现今的群众对警察有一种逆反心理,不然刚刚那人就不会听到王金龙是警察后反而报警叫救护车了,如今报社的记者又搀和进来,常满红找人也不是不行,可这事情势还不明朗,一下将她也拉进去,似乎有些不好。 常满红分析说:“交警队的人已经去了?那交警起码表面不会为难王金龙,因为都是一个系统的,他们可能会让王金龙找关系。交警会推脱、会婉转的撇开和自己的关系,只不过,咱们内部还比较好说,报社的,怎么办?现在已经不是一家的事情了。要找婉婷疏通的话,也得看看情况发展见机行事。毕竟婉婷也是刚进报社……人有时候很复杂,一个单位的,也会有竞争存在,有人会落井下石,要避免影响。” 平安觉得常满红说的很对。 王金龙总是将社会的复杂性估计的不到位,单是酗酒醉驾,这怎么都够他喝一壶了。 找人,谁的人情都不是好用的,而且,要是为了帮别人将自己也陷进去,没人会那么做。 非常时期,自己的关系户也已经不在位置上了。平安给李瑞峰打了传呼,虽然明知道李瑞峰最近也在低谷期,但是说一下总比不说强。 王金龙真是病急乱投医。 李瑞峰的电话回了过来,问怎么了,平安一说,李瑞峰声音猛地大了:“刚刚出虎穴,怎么又给自己惹事!金龙总嫌事情少不是!哥几个那会是因为什么去培训了?这整风还在风口浪尖上,局里如今都乱了套了,人人自危,他不是没事找事!” 李瑞峰说着无奈的长叹一声:“我给队长说一声,成不成,再说吧。” 雨还在下,平安看着车窗外一会,瞅着常满红说:“不好意思啊。” 常满红看着他又不说话,平安知道自己有些生分了。这不好意思有些歧义,是说自己对她的客气,还是说刚刚对她的侵犯?不过两人的关系刚刚初浅的建立,彼此间的改变也需要时间来潜移默化。于是张口又问:“今天,是不是喝的有些多?这会,怎么样?” “没事,咱们走吧,到那边看看。” 平安开着车,在路上将自己所知道王金龙的事情讲述了一遍,但是到了王金龙肇事的路段,那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于是平安将常满红往家里送,到了她所住小区外的时候,李瑞峰的传呼打了过来,平安再次用常满红的手机回了过去。 李瑞峰说:“我们队长说了,处理问题的是二大队的刘大队长,明天看看再说。队长也问了,事情有些难办,金龙跟着交警去了队里。要是刚刚在事故现场就地消化,就好多了。” 哪能那么简单。就像常满红说的,就地消化有些不可能,事主摆明了要和以王金龙为代表的警察部门过不去,再说还有记者,怎么消化?牵扯了事主、交警和记者三方面,不是那么容易的。 李瑞峰口中的队长所回答的话是标准的,也是含糊的。李瑞峰表示自己明天继续找人跟进,又说了一句“金龙遇事是怎么想的?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是不成熟?明显的,人家刘大队就是在打太极,不想承担这个责任,都知道有记者参与了,而且事主还不依不饶的,搁谁身上谁难办。” 李瑞峰说完挂了电话,常满红的手机也快没了电。 王金龙怎么就这么倒霉。可是,他的倒霉还真有一部分是因为他自己的性格给招引的,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也不是没道理。心里胡思乱想着,平安看着常满红,心里越发歉然,说:“真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 平安不知道该说什么,应该解释今晚和自己第一次接吻第一次亲密竟然被王金龙这个意外的传呼给磨灭掉了大好的气氛吗?还是两人之间关系有了进展,就要劳动局长女儿去为了自己朋友疏通? “我,送你上去?”平安转移了话题,常满红点头下了车。 两人上了电梯,在电梯行进的途中,常满红说:“有些事情,很复杂。包括现场处理的交警在内,其实大家都不愿意得罪人,可是谁都知道说情的属于不可避免。大家都愿意秉公执法,否则我们警察的形象为什么总在老百姓的眼中日益下滑?” 平安知道常满红话的含义,而且觉得常满红真的比较理性,分析问题比较透彻。世道的确是复杂,即便她爸爸是公安局长,可公安局也不是她家开的。作为一个局长,无论做什么事都有人瞩目,说有人盯着也不为过。 平安觉得常满红的话还有一层意思,比如对于她父亲,有些人,就是在寻找机会将常斌身上的错误无限的放大,然后借此攻击他,等常满红的父亲下台了那些人才好有机会上去替而代之。 因此领导也有领导的难处,就算今晚能请到常满红的父亲出面,事情也未必就能一下完全消除,何况要是出现了意外,牵连的会更多。 再说,这样的事情就让她父亲出面? 按照对常满红的了解,打着她父亲的名义去干什么,她不会那么做。 常满红是一个人住,到了屋门口,平安正在想自己应该进去还是就此离开,王金龙的传呼又打了过来,常满红开了门,让平安进去回电话。 两室一厅的房子,屋里很简洁,常满红进门换了拖鞋脱了外套,平安的目光在她盈盈一握的腰肢和凸起的胸上滑动了一眼,常满红眼睑低垂,手指了指座机。 这屋里也没有第二双拖鞋可换,平安过去回电话,常满红为他倒了一杯水进卧室里去了。 王金龙的口气越发的急迫了:“我一个人在交警队办公室坐着呢,刘队长他们又出现场了。” “我已经在想办法了,”平安只能这样说,要是别人,他会责备几句,但是对王金龙,他没法用重一点的语气,否则王金龙会更加的自责。 “平安,我不会被开除吧?我不能不当警察啊,要是那样,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已经给李瑞峰说过了,大家都在为你找人。” 王金龙有了一点的喜悦:“我真是脑门犯糊涂了。我看刘队人挺好的,他也就是怕对方闹事,要不,你给李瑞峰说说,说我已经给对方事主说动了,我们私了,赔多少钱都行。” 刘大队人怎么能不好呢?人家干嘛要得罪你! 平安不知道该怎么和王金龙说了,但是王金龙哪里还有钱? 平安知道的很清楚,王金龙那会将他自己所有的积蓄全都给了杨明霞的家人,他真的是将自己当成杨明霞丈夫了。 王金龙挂了电话,平安手拿着话筒沉默着,常满红换了衣服出来,看见他皱着眉,从他手里接过了话筒,给林婉婷打了电话。 林婉婷果然和史云祥在一起,常满红说了王金龙的事情,让林婉婷留心着晚报那边,看看能不能想想办法,而后,又说让史云祥接电话,自己将话筒给了平安。 刚才常满红和林婉婷通话,史云祥已经将情况听了差不多,他有些啼笑皆非的说:“哎呀平安,这王金龙同学怎么搞的嘛!芝麻大的事情非搞成大西瓜。你等着,我给二队的刘队打个电话试试。” 史云祥的电话一会就回了过来,说二大队的刘队长是出了现场不在队里,不过他说王金龙撞的那个事主不同意调解,要公事公办:“平安,婉婷这也和单位的人联系了,正在说呢,她们报社的女主编刚调来,一心想搞大新闻,还有,这女主编和市里关系不一般,这事……反正,大家都往好的方向争取吧。” 王金龙刚刚说对方愿意调解,史云祥说刘队答复说对方不同意调解。 为了王金龙绕了这么多人,平安觉得今晚自己的做法有些错误,从情感上是对的,可是从另一方面来讲,可能让参与进去的人都落了话柄。 常满红也就是在衬衣外面套了件马甲,领口解开了一颗扣子,头发也放下了,瞧着她甜美的模样,平安的心也有些软软的。他将水喝完,站起来说:“不早了,你休息吧。” 常满红顿了顿,将车钥匙递过来:“晚了,下雨呢……” 平安说:“不了,我就没驾照,无证驾驶,可别将我也给弄进去,你还不得再捞我啊。” 平安说的是让常满红“捞”自己,也说的严重,常满红知道他是不想让单位的人说闲话,心想那个王金龙竟然将他的联系方式记得那么清楚,可见他平时的为人…… 常满红和平安一前一后的走到门口,平安回身要说再见,看到常满红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自己的模样,心里一热,忍不住就将她抱在了怀里。 这个乱七八糟的晚上! 常满红像是温顺的婴儿一样任由着平安抱着。 平安找到了常满红的唇,两人就在门后又亲吻了很长时间,等唇分,平安喘着气说:“……我要走了……” 常满红没吭声,过了一会,平安又说了一句:“我要走了……” 常满红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嗯了一声:“……你走,我……不然……我……” 平安看着常满红小女人的模样,猛地在她红润润的嘴唇上再次使劲亲了一口,接着在她的两边脸上、额头、眼睛、下巴鸡啄米似的亲着,而后又重重的亲吻她的嘴,拉开门出去又将门带上了。 到了楼下,平安仰头看到常满红屋里的灯还亮着,她站在窗户前往下看自己,平安四下瞅瞅,反正下雨夜黑没人,心里高兴,就在雨中对着她打了一个非常响亮的唿哨,见常满红微笑着给自己摆手再见,这才出了大院。 第62章冬雨(三) 昨晚刚到住处,平安就收到了常满红的留言,问他到家没有,她还很贴心的附加了一句不用回电。她不确定平安住的地方有没有电话。 这让平安辗转反侧,寤寐思服。 早上还在上班的路上,李瑞峰给平安留言说事情果然难办了,因为这一段局里落实上面的整风政策,对加强警风建设这一块抓的特别严看的特别紧,还因为对方当事人咬着不放口,大家都没法顶风办事,所以,王金龙被拘留了。 一夜之间事情怎么搞成这样? 进了单位,平安在楼道里碰到了曲永超,曲永超说一会开个会,八点半啊,准时开始。 平安心里又泛起了不祥的感觉。 进到了办公室,大家都在议论一会开会的内容,有人说无非就是老调重弹,什么素质教育业务教育能力教育上级精神整风计划,说到底就是想整人,看谁又要倒霉又要挨批了,这公安局不抓罪犯,倒是想方设法在自己人身上动刀子,这是方向性错误。 有人就说你不懂了,每次运动说是整顿,其实也是机会,没人倒下的话,怎么能有人上去?懂不懂什么叫政治?不然还怎么前赴后继? 平安心里有事,坐下正在想王金龙,常满红一脸冰冷的走了进来,问平安一个报表的事情。 常大小姐从来都是不假颜色冷若冰霜的,还有因为身份特殊,作为本局的“官宦子女”,屋里刚刚有些说领导不好的言论真不能让她听到,于是原本口若悬河议论纷纷的人出去的出去,该干嘛干嘛了,屋里几乎就剩下了平安和常满红。 常满红刚刚一进来,平安就知道她有些不对劲。 常满红平时总是素面朝天的,今天淡淡的画了眉毛,嘴唇的颜色也稍微的有些红润,就像是花瓣上沾了露水似的,这大早起的让平安就有些垂涎欲滴。 但常满红不是涂了口红,似乎是唇彩一类的东西,功能也有天气干燥保持嘴唇湿润不干裂的作用,因此猛一看没什么,仔细一看,就知道有差别。当然,也只有平安和常满红自己才知道究竟和往日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外形实是内心的真实反应。尽管她仍是板着脸,但其实看向平安的眼睛里有着不为外人所知的情意。 这就是女为悦己者容。平安故作纳闷的说:“那个报表不是已经给你了吗?” 常满红皱眉说:“有错误。” 平安站起来说:“不会吧?那去你那边再核对一下。一会要开会呢。” 内勤是一个人一间办公室,心怀鬼胎的两人一前一后的到了那边,平安在门口左右一看,嘴里说着报表怎么可能有错,眼睛看清楚了走廊里没人,就往里进。常满红站在屋子中间,看着平安一本正经欲盖弥彰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强忍着不笑。 屋中间横着放着两个一人多高的文件柜,平安过去后就老实不客气的将常满红就抱住了,将她整个人抱起来到了文件柜后面,几乎同时,嘴就找到了常满红的嘴。 常满红嘴唇上的唇彩是水果味的! 宛如偷情一样,吻了也没几下,外人有人说话经过,二人又急忙的分开,不过外面那人没停留过去了。常满红看着平安嘴角和脸上亮亮的腻了自己涂的唇彩,稍微有着一点点颜色更比较容易辨认,忍不住满脸羞红,终于露出了笑容,平安伸手在她腰上轻轻胳肢一下,低声说:“还笑!你瞧你!花脸猫。” 常满红的脸上也和平安一样,她一听恍然大悟,慌忙的拿了纸巾分给了平安。两人手忙脚乱的擦完脸收拾好了,她若无其事的走出了文件柜后面,看外面没人,对平安说:“婉婷早上给我回话,说那事不成,晚报刚来的主编是上面下来的,新官上任,还有,本来现在报纸刊物竞争激烈,受网络媒体的影响很大,如果没有吸引读者眼球的内容,生存就成问题了。” “所以,因为方方面面的原因,那事下午会见报。” 见报?王金龙酗酒醉驾要交通肇事要上报纸? 完了,王金龙完蛋了。 平安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报纸也不能就靠着曝光咱们的事吸引眼球吧?” “这是和局里沟通过的结果。所以,婉婷说在稿件上会用‘被拘留’这几个字,意思是公安局执法必严,纪律严明,一视同仁,只对个人,不是对集体。” “还有,”常满红顿了顿:“局里最近,事多。” 两人都是聪明人,聪明人对聪明人不用说的太多。 平安走出了内勤室,路过的同事见他扳着脸,以为刚刚在常满红那里没落到好,都以同情的目光对他,有人还拍了一下平安的肩膀以示安慰。 八点半准时开会。首先与会人员一人给发了一个笔记本,要求从今天开始,每次会议都要记录时间、内容,还要写自己的心得体会,展开思想自查,找找自身是不是存在着哪些问题,这些问题在思想上都有什么根源,怎么才能通过学习认识到错误,怎么才能下决心改正掉。 而后,说的就是整风的事情,说前一段是查摆问题和落实整改阶段,下来是建章建制阶段、总结提高阶段,而且还要实行素质教育回头看,云云。 再接下来,就是通报实打实的处分决定了:原副局长兼交警支队长被双规;交警支队原宣传科长被双规;车管所所长被依法查处…… 参加会议的人都眼观鼻鼻观心,平安眼睛的余光瞄着常满红,见她一副菩萨坐莲姿势端庄的模样,心说怪不得对王金龙的处理这么快这么迅速,原来交警队这次几乎全军覆没。 出了这么大的问题,谁还敢走人情? 下来会议又学习了厅里的、市里的、局里的几个文件和公安报上的文章,等到散会,曲永超将平安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很客气的让他坐。平安很老实的坐下,心里知道但凡领导对你非常客气的时候,就是要你做好心理准备的时候。 “平安啊,你这一段表现的很不错,即便在分流阶段,你也做出了成绩,大家有目共睹嘛。” 平安点头不说话,曲永超喝了口茶说:“行了,我也不兜圈子了,按照市局的部署,你们这一批入职的人,都要到下面锻炼一段时间,你是咱们科里的骨干,我还真是不舍得你走,不过,我觉得,这对你有好处。” “怎么说呢?你的理论知识那是没的说,不过缺乏的是侦查办案环节的感性知识,这次局里的安排是很有针对性的,你到下面转转,对你今后的进步,很有必要。” 前几天还有人说自己要升到政治处去,现在看来哪有的事,自己这是被下放了。 心里更加的郁闷,平安嘴上说:“我坚决执行上级决定。” 曲永超似乎很满意平安的表态,说:“研究了一下,你去公司企业人员职务犯罪侦查大队吧。啊。” 这能商量吗? 人生真是起起落落。 离开了曲永超的办公室,接到了陈宝的传呼,电话回过去,陈宝问王金龙到底怎么回事? 平安将昨晚到现在发生的事情说了一下,不过该说的说,不该说的肯定没说,比如没提史云祥向林婉婷求婚,也没说自己在常满红家里打电话,更不可能说自己和常满红已经用嘴巴舌头做了亲密接触。 陈宝说:“我早上才听说,我再想想办法。” 已经决定了要对王金龙拘留,还要上报,你想办法?平安忽然就生出了其实陈宝早就知道王金龙出事的想法,嘴上和陈宝对着话,有意的就往分流的事情上牵连。 不过到最后挂电话,陈宝都没提他们这一批入职的到下面锻炼的事情。 也许,陈宝就是在刑警队,所以,因为本身就是在第一线,不用再往下放放了? 就要放下听筒的时候,平安说了一句:“如果王金龙真的干不成了,你这个万宝的少东家要负责给他找个工作。” 陈宝满口的答应,说那没问题。 挂了电话,平安的心更冷了:陈宝回答的这么痛快,绝对早就知道王金龙倒霉了。 没一会,几乎所有当时同宿舍的人都打电话问询王金龙的情况,但是无一例外的都没有丝毫的办法,有人还说,这次局里整顿,其实并不仅仅是针对咱们这些蟹兵虾将,主要的是要高层洗牌,目的是要挪动局里一些领导的位置。 对王金龙的事情一点帮不上忙,自己也被下放了,平安今天的心情就像是这冬雨连绵的天气。 中午在餐厅吃饭,大家已经知道平安要去下面队里锻炼了,都在安慰他,说弹簧虽然暂时被按下去,但是蹦起来就很高,你这个研究生就是块闪闪发光的金子,在哪都能体现不菲的价值。 常满红坐在一边偶尔的不动声色的看看平安,像往常一样安静的吃东西。平安也跟她一样,他又在想,我要是将常满红常警花娶了当老婆,那我老婆就是警察。我们家半边天是警察就行了,我干嘛也干这个? 上次帮老太太打官司,一次赚的钱都是两年的工资了,如果为了梦想,自己已经实现,如果为了钱,这点钱算个屁啊。 那到底自己应该何去何从呢? 要不去考个律师干干? 那我今后的梦想是什么呢? 赚钱? 下午陈宝李瑞峰和宿舍的大家伙都要去探望王金龙,平安没去见常满红,倒是悄悄的给她发了留言说了情况,常满红一会也给平安回了讯息,说自己知道了,如果时间早的话,她做晚饭一起吃。 常满红也会做饭? 原来宿舍的七个人都来了,陈宝一见面就骂,说晚报这是添什么乱,怎么将王金龙酒后肇事被拘留的事情给登出来了。 史云祥解释说是局里同意的,市里领导也发了话的,如今是非常时期,陈宝还是骂骂咧咧,说这还让不让人活。 冬雨淅淅沥沥,触目所及都是阴冷没有暖意,看守所的通道狭窄而悠长,几个人到了后受到了优待,算是破例,没在前面接待室等,办好手续经过大铁门去了后面的号子里。 这条道似乎怎么都走不到头,所有人都没说话,大家都闷闷的,十分压抑。 陪同的看守员因为知道都是同僚,和陈宝以及史云祥也熟悉,说王金龙一个人在单间里,没人看,也没人管,而且,王金龙所在的号子是有着一个小院子的,很人性化,王金龙愿意在屋里就在屋里,愿意在院子外面就在院子外面。 大家都沉默着。 最后的一道门被打开,即便大通铺上只有一个人的被褥,可是很浓郁的汗臭味还是让人觉得难以忍受。 平安觉得这个小院子不像放风的场所,倒像是养猪的猪圈。 灰白头发的王金龙在小院的墙角站着,看着头顶蒙着铁丝网的天空,就像是一个冥思者,而隔着铁丝网的是值勤哨兵比冬雨还要冰冷的目光。 王金龙本来一直站着,见到同宿舍的这群人就像是轮胎忽然的瘪了气,靠着墙角就往下滑,陈宝和李瑞峰急忙的扶住了他,平安在最后,很清楚的就看到王金龙的眼泪从眼眶里溜了下来,滑过脸颊,滴落在衣服上。 平安记得,杨明霞死的时候,王金龙都没哭,他那会是一夜白头,现在,他却忍不住哭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 大家都在说着安慰王金龙的话,王金龙翻来覆去的只问一句话:我这个警察是不是干不成了? 大家都说会为王金龙求情,平安一声不吭,他看着头顶的铁丝网,上面这时落了一只不知名的鸟,它扑棱着自己的羽毛,也许发现有人在盯着它看,倏然的展翅,飞走了…… 从拘留所出来,大家没兴趣也没心情再聚,各回各家。 踏着夜色,迎着落雨,平安到了常满红那里,刚刚按了门铃,寻呼机响了,他以为是哪位发来的和王金龙有关的讯息,没想到一看,却是:浪起来,妹妹下面尽湿润的下联是——日下去,嫂嫂浑身打哆嗦,你猜对了吗? 平安忍不住骂了一句猜你妈! 常满红刚好就拉开了门,眼里都是温柔,嘴角都是微笑,听到平安在骂人有些莫名其妙。 平安张了张嘴,又什么都没说,怅然笑了一下。 常满红说:“你笑起来比哭难看。” 第63章要么忙着活,要么忙着死 常满红还是因为王金龙的事情找了她父亲常斌,王金龙只被拘留了五天,就出来了。 只是,按照上级有关领导的指示精神,局里这一段违规违纪的人员,要分批的接受晚报社的采访,通过这种方式忏悔自己、表决心,求改变,以求让大众了解市里对整顿公安部门是下了决心的。 别人不提,就王金龙予以停职反省,常满红说,这对于他而言,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每个人都知道,王金龙算是自作自受。 只不过,社会是人的社会,人都是有感情的,理不允许,情却难止。 但是就公安局这次的整风,不会是那么简单。 常满红很会做饭,第一次到常满红家吃饭,她做的是四菜一汤,这对于平安而言已经是难能可贵的丰盛。 从常满红洗菜到拿刀切菜再到煎炒烹炸锅碗瓢盆的一溜下来,平安的心里就有些恍惚,脑子里的思维随着常满红的手在跳跃、飞舞…… 常满红做饭这么的娴熟自然,可见平时也就是这样。 记得自己从小到大的求学时代,家里做饭的事情从来都是父亲平秋明在操办,母亲刘红艳在家除了审视她自个的身段和摆弄对照调整她自己的口型戏词之外,似乎连碗筷都没洗过一次。而父母离开家的日子又占据了大部分光阴,因此平安就是一个人索居,经常的只是吃方面便充饥。 单从做饭并不能就代表一个人的全部,但是做饭有时候也就是全部,以细微见精神,窥一斑知全豹,尤其是家庭生活中,不乐意操持家务的人,很难说会全心全意的爱着这个家。 平安就知道,母亲刘红艳爱她自己就胜过爱那个家:唱戏表演是工作,但人生不能只是唱戏表演。 陈煜也会做饭,她只会下面条,当然对于她这个千金大小姐而言已经难能可贵了,物质和金钱的丰富充盈让陈煜会将精力更多的放置在别的上面,比如说,陈煜就很会做生意,这有目共睹,而常满红在单位就是静静的工作,按部就班。 陈煜住宿的条件也比常满红好,两人屋里都一样的整洁、干净,只是,陈煜的房间是有人专门打理的,常满红却是自己动手。 至于其他,陈煜做事,无论什么,很难说没有目的性,包括去咖啡店喝咖啡,她似乎都是事先安排好的,也许可以归结为她细心、每天的时间紧张、讲究生活质量、似乎她说每句话都要经过大脑反复的斟酌;而常满红则就是那么的简单,迄今为止,平安没从常满红那里看到一丁点的伪装与做作,也就是说,常满红,就是这样的一个人,随心随性。 平安到了犯罪侦查大队就接触到了一个贪污案,嫌疑人范晓春(男)系省里一家发展公司的业务承包人,他与农业银行本市分行一个营业所的会计王淑仪(女)勾结,王淑仪利用职务上的便利将该所大额存款报表提供给了范晓春,范晓春选择了外省几家公司冒充开出汇票,并且按照王淑仪提供的预留在银行营业所的印鉴卡复印件复印了这些单位支票专用章和负责人的名章,伪造了汇票以及相关的委托书,让王淑仪将伪造的汇票混入银行营业所正常的程序中骗过验印审查,这样就开出了正式的汇票交给了范晓春。 范晓春利用汇票在南方一家小公司又进行了转账,在香港套汇达到了六百余万元,接着,范晓春由其在香港的代理人将六百余万存入了香港的一家银行账户,完成了整个的作案过程。 案发后,范晓春和王淑仪潜逃到香港,又从香港到了台湾,经过两地警察的协作,范晓春被抓获,而王淑仪不知所踪,六百余万元也被王淑仪带走,无法追回。 这件案子是平安到了下面参与的第一个比较有影响的案子,在对范晓春进行审讯的时候,范晓春辩称自己不是贪污,顶多是诈骗。 平安及大家伙都确定,范晓春是个高智商的犯罪嫌疑人,只是与他同案的那个没有被抓获的王淑仪比范晓春更聪明,因为所有涉案的金额此时全在王淑仪那里,而王淑仪这会却不知所踪,范晓春忙来忙去的只是在为王淑仪做嫁衣裳,图劳而无功还将他自己给搭进去。至于范晓春辩称他自己是诈骗而不是贪污,是在寻求减轻处罚。 根据现行刑法的规定贪污犯是可以被判处死刑的,而诈骗则在量刑相对上轻一些。 面对平安和侦查员的步步紧逼,范晓春心理崩溃,供述出了别的行贿受贿案情,以求立功减轻处罚。 不过,他说出来的人和事让办案的人都感到诧异,其中有国家科学技术委员会的一个领导,还有本省的几位官员,也有本市的一位领导。 这位本市的领导在其他人耳中没什么,平安却有些怒气。 案情到了现在,有些东西已经不属于公安系统管的了,程序上要移交到检察院,只是在检察院提请公诉的时候,并没有提及那位市级领导。 电视上,那个人依然的在指挥方遒,在勉励谈话,在考察建设,在深入群众。 这天天难得放晴,平安有心找李瑞峰,而后等李瑞峰下班和他去见王金龙,三人一起吃顿饭。 李瑞峰所处的队是火车站那一块最繁华的地方,三角地区,车水马龙,平安到了之后就看到李瑞峰以规范的手势,整洁的着装,一丝不苟的态度指挥交通。 平安计算了一下,所处的地方每分钟的车流量达到了一百多辆,行人和自行车横穿马路的至少有两百多人。 平安遥遥的看着李瑞峰,心说这家伙,怪不得有那么多女的给他写求爱信,这认真做事的样子,的确招人喜欢。 一会两人见面,平安将话题往那个宝马女人身上拉,不过李瑞峰没反应,平安心想李瑞峰也的确是不愿多事、只求平安,否则,那会那些材料交给了纪检委,怎么过去了这么久,上面都没给个说法呢? 那位还在电视上侃侃而谈,李瑞峰也只是求继续站马路指挥交通。 有些情况明白却难以细说,纪委是在同级党委领导下的,就像要是自己不满意常满红的老爹,假设给局里的纪委举报常斌的话,作用和力度能有多大呢? 平安揭过深沉的话题不说,只捡轻松的来,两人到了如今还在停职的王金龙那里,王金龙整个屋子里都是方便面的空袋子和满地的空酒瓶,简直就无法下脚,而且屋里不知道什么味道,十分的浓郁。李瑞峰问一脸胡渣的王金龙:“你这是摆什么龙门阵?”接着又说了一句:“你这不是龙门阵,这是迷魂阵。” 平安进去不由分说的将窗帘打开,再推开窗户,让午后的阳光进来让屋里透气,王金龙慢慢吞吞的从床上坐起,脚提拉着拖鞋眯着眼说:“太亮了,刺眼。” 李瑞峰无语,抓起王金龙的外套扔过去让他穿着,说走,出去吃饭,你整天就方便面,你嘴是方便了,你肠胃不方便了。 王金龙弯着腰灰白着头发,慢慢吞吞的像个小老头:“忙什么呢。不急。” 李瑞峰皱眉:“要么忙着活,要么忙着死。” 三人吃着饭,平安说王金龙:“快了,顶多过了元旦,你的事情就会有结果。” 李瑞峰也说王金龙:“你别老是这样,人不能总活在过去,你得往前看,得为自己找个新的目标吧。” 王金龙半天说了一句:“我觉得,一个人要是熬过了最艰难的时候,就不再想去寻找依靠和目标,任何人都是负累。” 平安一下语塞。道理谁都懂,只是做起来,真的挺难。 李瑞峰质问:“什么话?总是要向前看的吧?” 王金龙叹了口气说:“哪还有前?真的,两位,我觉得一个人的认知和年龄没多大关系,即便活到九十九,没经历那件事还是不明白。” 李瑞峰问:“那你明白什么了?” “我什么都没明白……我其实人笨,也懒得想,想多了脑仁疼。我就觉得,日子没咱们想象中那么好,有时候吧,就觉得自己真的挺不下去了,可有时候,又觉得自己咬着牙还能再挺挺……” 晚上,平安又悄悄的到了常满红那里,说起了王金龙的事情,常满红说这世上做弱者多不得好活,做强者,多不得好死。 平安定定的看着常满红,常满红问:“怎么?干嘛那样看着我?” “没有,我就觉得我今天遇到了好几个哲学家,而你是最漂亮也隐藏最深的那个。” “那也是隐藏在公安内部的哲学家。谁活着还没个感悟啊?” 常满红巧笑兮然,平安凑过去在她脸上亲吻了一下,常满红等他吻了才嗔目:“亲人家一脸的饭渣子。” “哪有?我瞧瞧。”平安说着又过去想占便宜,常满红起身笑着去洗碗了。 “你爸爸最近忙吗?妈妈呢?”一会等常满红出来平安忽然的问,常满红没想太多,说:“最近市里一直在研究我爸入常委的事情,我妈,老那样。” 平安接口说:“我爸妈在家没事。” 常满红听出了玄机,眼波流转:“怎么?” “元旦,我想带你去看看我出生、生活和曾经战斗过的地方,衣锦还乡故地重游嘛。” 常满红听了“哦”了一声,说:“好。” 这就答应了? 她真的就是这样的简单。 平安将准备好的那些诱劝说辞又都给重新的收拾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只是提前给家里联络说自己要带女朋友回去,平秋明说好事,没问题,刘红艳却说元旦有文艺汇演,没时间,要不,等过了元旦再说? 母亲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说带女友回去见他们是什么意思。平安笑笑的给刘红艳说:“妈,你说的也行,不过过了元旦,我带回去的可能就不是现在说的这个女孩了,你也没必要见了。” 刘红艳没理解,问为什么,难道你同时还谈了好几个姑娘? “我和人家都说好了,她都愿意了,你倒是没时间,你演出是全天演出还是有时间点的?不能抽空见一下啊。完了你去忙你的。” 刘红艳说那我再安排吧。 平安无语。 但是平安元旦也没有带常满红回去认门。 李瑞峰出事了。 李瑞峰当时在值岗,忽然马路中间有些颤动,他急忙的指挥车辆行人停止,就在这时,路中间忽然坍塌,倏然的就一个几米宽深不见底的大坑,李瑞峰从站立的地方消失了。 这次事故共造成了两人失踪,三人受伤。 按照新闻报道:事故发生后,市委、市政府领导高度重视,在外地参加重要会议的市委shu记接报后当即电话指示开展事故抢险和人员救治工作,市长第一时间赶赴现场,亲自指挥伤员搜救、现场清理和事故处理等抢险工作。市公安、消防、安全生产管理、医疗卫生等部门迅速组织力量,及时开展救助受伤人员、封锁事故现场、维护现场秩序等工作…… 新闻媒体对李瑞峰所在的队进行了采访,和李瑞峰朝夕相处的警察们几句话就红了眼眶,有几个还泣不成声。 平安的心沉重的无以言表。 在李瑞峰的追悼会上,同宿舍的人又聚集在了一起,大家回忆过往,不胜唏嘘。 因为有市里领导的参与,新闻机构在场的人也不少,记者们也采访了不少的人,只是,在后来的报道中,却几乎没有这些被采访人员的话语,有镜头也是一下就略过,浮光掠影,重点也还是在领导讲话上。 …… 远处传来了零星的爆竹声,夜空那么的深邃,似乎看不到尽头,平安静静的站着,常满红出来说你冷不冷。 平安握住了她的手,将她抱在怀里。 好大一会,常满红轻轻的问:“你在看什么呢?不是说不让放鞭炮吗?哪又在响了呢?” 平安没说话,将她抱得更紧了。 第64章满目疮痍 陈宝开着刑警队的切诺基风风火火的找到了平安,见面笑说你也有今天!你也是侦查人员了,不过你赶紧还是回法制科搞法规坐办公室,留别人条活路,否则我这个正宗的刑警哪有出头的一天? “滥竽充数,闻过则喜。”平安回答着问陈宝有何贵干。 陈宝嘿嘿一笑,看看没人,说:“我准备结束单身生活,奔向爱情的坟墓。” 平安笑:“你总是出人意料,结个婚都遮遮掩掩的,怕谁抢亲?” “低调,低调,低调才是王道,”陈宝一只腿放在了桌上,另一只腿抖着:“咱没什么,关键,人家比较特殊,不能张扬。” “哦。”嘴上答应,平安心想难道和陈宝结婚的,不是那个纪委的周晓梅? 仿佛知道平安心里想什么,陈宝掏出钱夹,将里面的照片给平安看。 这张与陈宝合影的女人长的还算漂亮,但果然不是周晓梅。 “她叫铁英,在省办公厅。” 平安懵然想起省里有一位副省zhang姓铁,明白陈宝这一手就是不炫耀的炫耀。 陈宝说:“你,我可是第一个来通知的。明晚,咱们小范围的先聚一下。不见不散啊,别到时候扯什么理由借口。” 看来是要宴请的人太多,加上年关将近,都忙,所以就分批次的请,这样也能化解过多的瞩目。平安答应着送陈宝往外走。陈宝上了车,就要关门的时候像是很随意的问了一句:“你跟陈煜同志,怎么样了?” 陈宝果然知道自己和他姐的事情! 平安很平静的说:“陈宝,我没你那好命。在法制科被投诉,去分流再教育,而后又被搞到这个大队里,在外面忙的像是找窝的黄鼠狼,觉都睡得没个囫囵。其他的,唉……” 陈宝低了一下头:“是,咱们几个都不容易,李瑞峰走了,王金龙那样……算了,明天见。” 没一会,陈煜给平安打了传呼,依旧是温婉的语气,平安将电话回过去,陈煜说你们平时都忙,陈宝明晚宴请同学朋友,你一定要来啊。 平安说刚刚已经见到了陈宝,自己会做安排,陈煜说:“那,到时我去接你?” “不用,我还得和几个朋友联系一下,咱们到地方见?” “嗯,那好,那,拜拜?” “好,再见。” 到了稍晚一些时候,大家伙都通了电话,平安说史云祥,你早就将戒指给人家林妹妹戴上了,谁想到让陈宝这小子抢了先,你扪心自问不良心有愧? 史云祥说:“我这边没人,你呢?” “我这也没人,你搞什么地下工作?” “那我可说了,你小子,跟常满红到底那种程度了?是不是,明晚也将她带着,来个正式亮相?” 平安叹息了一声:“其实,本来是要公开的,只是……算了……” “什么只是,什么算了?你遮遮掩掩的,不痛快。” 平安解释,自己那会是要带着常满红回家见父母的,没想到李瑞峰出了事,所以,暂时先这样。 史云祥沉默了一下:“平安,抛开她老爸不提,我觉得,满红人真的挺好的,实在,真实,不张扬。人活着不就图点什么吗?踏踏实实不玩虚的就成,你说对吧?” 到了晚上,众人聚在一起说陈宝结婚的事情,一个个都喝的有点多,说陈宝会挑时间,马上春节,他这明显的是要双喜临门,有人就笑说说不定是三喜临门,有人就闹说也不定铁姑娘肚子里是双胞胎,那可不就是四喜临门? 这样时间就有些晚,而后都说肚子里得留点空地明天继续喝陈宝的喜酒,狼奔豕突的分散。 大家分开,平安本来是不打算去常满红那里了,常满红却打传呼说要他过去。 等平安到了之后,常满红抱着他好大一会不说话,平安问怎么了,常满红说是自己父亲的事情,心里有些不舒服。 局里最近形势很不稳,平安接触不到高层,但是也知道常满红的父亲近来遭受的压力。 陪着常满红说了好大一会话,这时已经接近了零点,常满红本来就是穿着睡衣的,这下她又洗了把脸,出来后进到了卧室,平安左等右等不见她,问着你在里面干嘛,进去后看到常满红只开着朦胧的台灯,人却已经钻进了被窝。 平安走了过去,常满红脸色在灯光下红的像是熟透的西红柿,眼睛也轻轻的闭着,此情此景,平安心里哪能还不明白?他坐在床边,伸手轻拂着常满红的脸颊,看着她被子高低不平的,能够想象下面那起起伏伏的身躯是多么的让人惊心动魄。 常满红有些受不了平安的目光,她猛地起身,将平安抱着,亲吻着他,喃喃的说:“平安,咱们结婚吧。” 两人都是青春年纪,在一起虽然也有情侣之间的亲吻拥抱抚摸,但一直发乎于情止乎于礼,今晚常满红这样说,已经是在彻底的敞开心扉。 平安还没回答,常满红的手机响了。 常满红这会意乱情迷不顾其他,平安莫名其妙的想起了从前的许多事情,将手机拿起来一看,常满红说这是林婉婷打来的。 接通电话后,那边就传来了哭泣声,常满红不停的问“婉婷你怎么了?”但是林婉婷就是不回话,抽抽噎噎的,而后就将电话给挂了。 “出什么事了?”常满红猜不出,平安说我给史云祥打传呼问问。 但是史云祥不回电话,常满红就有些担心,将被子捂在肩膀那里要穿衣服,平安看着她光洁的脖子和秀美的肩胛骨,心里恋恋不舍。 刚刚那么勇敢,这会又这样害羞,女人的心有时候真像天上的云海底的针。 常满红咬了咬嘴唇,指了一下门,羞涩无声的让平安出去。 两人开车先去了史云祥那里,但是史云祥住处没人,接着又去了林婉婷家,可是林婉婷也不在,这真是没法找了。 最后,平安准备去史云祥单位,史云祥却打了传呼过来:没事,我看到你们了,先回吧,明天再说。 史云祥在哪看到自己两个了?难道在楼顶?两个人犹疑着回去,在路上常满红接连的打了好几个喷嚏,眼睛发烊,没精打采,看来是感冒了。回到家平安给她喂了药,看着她昏昏睡去,本来他也喝了酒,也躺在床边睡着了。 第二天一天,平安都没联络上史云祥,而问常满红,她说林婉婷也是联系不上,单位也说林婉婷没去上班,可能,有外出采访任务。 到了晚上去陈宝订好的酒店,人很多,史云祥倒是如约而至,只是脸色阴沉,不说话,光是和大家一起喝酒。 陈宝虽然说的是小范围,但人来的的确不少,这会人多嘴杂,平安没法问史云祥更多,何况陈煜一直就在身边,只能回头再说。 陈家今晚除了老父亲陈富贵之外,陈宝的大哥陈杰和姐姐陈煜都在场。陈宝的新娘子铁英果然漂亮,加上家世显赫,大家都热烈的恭喜两位新人,笑闹之余,瞧陈宝果然踌躇满志意气风发,有人说陈宝你别得意,你该不行了,因为你马上就落在“铁娘子”的手里,陈宝拍胸脯说我是精钢,钢铁战士,哪能不行?大家笑说什么钢铁,看你迟早不变成绕指柔。 陈煜一边在热情的招待大家,一边对平安就过多的伴随,但是王金龙又第一个喝醉了,醉的一塌糊涂,实在不像样子,平安和史云祥将王金龙驾着往外面走,想找个地方将王金龙放下让他醒醒酒。 到了大厅外面的櫊断处,有个女人从一边电梯出来,平安正吃劲的扛着王金龙,没有注意,那个女人一眼就看到了平安的侧影,她立即站住,就要回到电梯里,这时陈煜从里面出来,她是跟着来看平安的,一见这个女人就叫了一声“大嫂”,这女人站住用手捂着脸说:“陈煜你不在里面,去干嘛?” 陈煜说:“陈宝的朋友喝多了,我来看看。大嫂你怎么了?” “没事,可能有点感冒——你先去,我进去瞧瞧。” 陈煜答应了一声到了外面。她大嫂进到了大厅里,又站住,回身看着外面,一会,再次的上了电梯。 王金龙醉烂如泥,外面风不小,史云祥看到陈煜追了出来,对着平安说:“我将王大侠送回去,你忙你的。” “我忙什么呀我,你说,你昨天到底怎么了?” 史云祥咬牙,叹了一口气:“你就别问了……我辞职了。” 平安愣了,这时陈煜过来,史云祥将王金龙往出租车里塞,和陈煜说再见。 陈煜说:“在这开个房间休息一下吧,你看这也没多久,大家还要好好玩会呢?” “不了,我今个身体其实有些不舒服,那个,你给陈宝说一声啊,谢谢,天冷,赶紧进去吧。” 史云祥和王金龙坐车走了,平安还在想史云祥为什么说他辞职,他和林婉婷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没事吧?”陈煜关切的问,平安摇头,看着陈煜穿的单薄,说:“小心感冒,赶紧进去。” 陈煜听平安关心自己,脸上一笑,挽着平安的胳膊往里走,平安本想推开,但是一股风吹来,将人几乎要给掀翻样一样,陈煜的嘴里慌张的叫着抱紧了平安,眼睛被吹得都睁不开了,平安只有拽着她半搂半抱的进到了里面。 楼上,那个被陈煜称作大嫂的女人隔着玻璃将一切看在眼里,而后又从上面下来,开车走了。 结束了宴会,已经有二十二点多,陈煜请平安稍晚些走,自己有话对他说。 平安也想给陈煜说一些话,这样等待客人走的寥寥无几,已经快二十三点,陈杰也已经离开,陈宝似乎有些醉了,搂着铁英的肩膀对着陈煜和平安说:“打虎亲兄弟,是不是亲的,关键时刻就能看出来了,还是你们靠得住。” 这话明显有所指,平安也没法解释,不过这会已经没什么人了,陈宝让陈煜和平安离开休息。 四个人在外面分开作别,陈煜开着车,车上放着很抒情的音乐,是莱昂纳尔·里奇的《Hello》,陈煜看起来心情很好,伴着音乐在随着旋律哼,眼眸回旋之间,她对着平安唱着“hello, is it me you're looking for?”(你好,你在寻找的就是我吗?) 平安嘴角笑了一下,这时,寻呼机又响了。 这该死的寻呼机!没事的时候响,有事的时候也响,虽说科技的进步方便了人们的生活,可是也让人无所遁形,躲都没处躲,在哪都找的到。 不过平安一看寻呼内容脸色就变了,他对陈煜说:“麻烦将你手机用一下。” 陈煜很乖觉的将手机给他,同时将车里的音乐关了,平安回复过去,史云祥就喊:“王金龙住的这一片着火了!王金龙这家伙也不见了!” 史云祥说的稀里糊涂,平安问:“怎么回事?” “没时间解释!你赶紧过来,我已经报火警了!” 陈煜开着车载着平安到了王金龙租住的那一块,很远就能看到火光冲天,风很大,火借风势,烧的更旺,还听到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是放鞭炮,车子怎么也不能再前进,两人只有弃车,许多看热闹的说这一块仓库早就该整改了,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怎么就没人管,这下美,着火了,得出多大事! 着火的是一个大仓库,里面堆放着烟花爆竹,不知什么原因就着了火,万幸的是发现及时没有发生爆炸,但是因为这一块私搭乱建情况非常严重,消防车来了竟然一时半会的进不去,只有眼睁睁的看着火势越来越大。 平安这时已经顾不上陈煜,让她站在安全的地方就朝着里面跑,附近辖区的公安干警已经在警戒,平安亮了身份往里面冲。 着火的地点就在王金龙住的后面,果然有一些人在紧张有序的抢运着烟花爆竹,平安过去看到了史云祥衣衫不整满脸都是烟熏火燎的痕迹,大声的问究竟怎么回事,手里也帮着转移危险品。 史云祥喘着气说:“我将王金龙送回来就走了,半路发现钥匙拉他这,结果回来就发现后面仓库着了火,王金龙的门大开,我找不到人,于是报警给你打传呼。” “王金龙这会人呢?” “刚刚见到他了,跟猴似的,头顶的头发烧光了,妈的哪像喝酒喝多了,第一个发现着火的就是他,他当时将仓库撬开正往外搬鞭炮,指挥附近赶来的居民抢运这些危险品的也是他。” “没他,这次真是要酿成大事件。” 救火抢险要紧,大家齐心协力的将鞭炮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虽然有小范围的爆炸,但没有酿成更大的事故,这时消防车也破除了障碍过来了。 火势终于扑灭,大家都高兴的叫了起来,陈煜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平安的身后,看着他汗流浃背的模样,眼里都是对这个男人的温情。 史云祥这时在喊叫王金龙,对平安说:“王大侠就是王大侠,他妈的,这次要不是他,这些爆竹要顶几吨的TNT炸药了,这一块的人都要坐火箭。” “王大侠在哪?”平安也一直在找王金龙,可是就没找到。 在平安和史云祥陈煜的倡导下,群众和消防官兵以及警察都在寻找王金龙,但是,一会有人发现在一处倒塌的墙壁下面看到了露在墙外面的两条已经被烧的不像样子的人腿,大家急忙的将黑乎乎的砖墙小心翼翼的挪开,被压的果然是王金龙。 王金龙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 史云祥喊了一声“王金龙!”眼泪就流了下来,蹲在地上叫王金龙王金龙你他妈起来呀,老子还等着和你喝酒呢! 平安定定的看着面目全非的王金龙,强忍着泪水闭着眼抬头对着夜空,陈煜也抱着平安伤心的哭。 大侠王金龙死了。 这个好人,死了。 第65章岁月无声,请保持缄默(梦游卷完) 文件柜里将张所长所说的那个文件给找了出来——那个文件,就在我那里安安静静的放着。” 平安“啊”了一声,江雨捂着自己的额头说:“我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你说,我现在是梦游还是清醒着的?” “……还有吗?” 江雨轻笑了一下,非常的无奈:“还有,今天又发生了一件类似与我和张所长那样的事情……算了,不说了……” “你去医院检查过吗?医生怎么说的?” “去了,无论是中医还是西医,无一例外的都说,梦游是一种睡眠障碍,是人在睡眠中的无意识活动。”“医生说,在正常情况下,人们睡眠时,大脑皮层处于抑制状态,但是这种抑制不够深厚和广泛时,就会有个别脑细胞群仍处于觉醒状态,医学上叫做孤立兴奋点。这个孤立兴奋点如果在语言中枢,人便不断地说梦话:如果在大脑皮层运动区,就会发生梦游。” “用医生的话说,导致梦游的这种现象的原因,主要有白天过度兴奋或疲劳,心情极端郁闷和压抑,长期处于恐惧与惊吓之中等等。” 江雨无声的笑了一下,平安觉得她这声笑有无奈,还有落寞,说:“于是,我见到你那几次,都是去医院看了医生,开了药的?” “是啊,除了那些药,医生还要我放松心情,要开朗,要乐观,我觉得他们……” “他们说的都是废话。”平安抢了江雨的词,他想起俞薇那时候在医院遭遇的,知道那些医生在面对束手无策的或者是不治之症的时候,就经常会用一些宽心的毫无营养的废话来打发病人。 “我这一段,精神的确有些紧张,我有些焦灼。有些不安,前几天你没来的时候,我整夜整夜地失眠、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明明很累很累,可是就是没法安眠,白天头昏脑胀,我甚至觉得自己的精神都有了问题……” 江雨说着流了眼泪,她伸手放酒杯,要拿茶几上的纸巾,但是酒杯没放好,酒洒了,平安急忙起来用了抹布将茶几抹干净,将纸巾递给了江雨,江雨眼睛红红的,无声哽咽着:“人要是没法控制自己的行为,那该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尤其是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做还是没有做那件事,因为那都是‘睡眠中的无意识活动’,那是无法操控的,是没意识的,就像有另一个自己存在着……这太可怕了……” 平安坐在了江雨的身边,再次给江雨递上了纸巾,江雨说道:“……如果有一晚,我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开了门,走了出去,到了大街上,被汽车撞了,或者从天桥上跳下去,我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因为我都是在梦中啊……或者我在梦游的时候开了窗从这里蹦出去,你哪天早上来跑步,会不会发现我在下面头破血流一瘸一拐的?……” 江雨终于哭出了声音,平安握住了她的手,她使劲的抓着平安,梨花带雨的,真是我见犹怜。 好大一会,江雨看着平安说:“我想过的,我想过离开这里,去父母家,可是我要是那样,不是让父母更担心了吗?这是病,还是说不清楚的病,怎么治疗,怎么看护?我要是换了别的地方,换了工作,还不知道会怎么样,我想过的,比如说我可能会晚上无意识的跳楼,我就想给窗户上加防护栏防盗网,可是我要是自己在梦中又使用工具将防盗网给剪开了自己再跳下去,怎么办?” “每次我醒来,做任何事,我都要想方设法的搞清楚自己是不是清醒着还是梦游着,”江雨说着看着平安:“平安,你说我现在是做梦吗?” 平安拉着江雨的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你看,是真的吧?” 江雨试图想笑,可是笑着又哭,头慢慢的抵在了平安的肩膀上,抽搐了好大一会,说:“我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快疯了,我是不是要死了?……” 江雨终于睡着了,平安将她抱着放进了她自己的床上,她都没有醒来。 平安给江雨小心的盖上了薄被,看着这个累到了极点睡得十分恬静的女人,心里想起了俞薇。 俞薇那会,是真的患有梦游症?还是,她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掩盖、达到某种特定的目的呢? 可眼前的这个江雨呢?她又是怎么回事? 有些谈恋爱的同学现如今已经在外面租房子同居了,平安平时为人古怪,总是神神秘秘的,也没人问他晚上都去哪里了,他每晚还是会来江雨这里陪伴着这个说不清自己究竟是有病还是没病的女人。 但是他在江雨家的这段日子里,江雨一点犯病的迹象都没有。 江雨还是每晚十二点前休息,早上和平安几乎就是同时的醒来,而且因为作息时间的稳定,生物钟运转良好,气色比平安来之前好多了,她每天早上询问平安自己昨晚的情况,平安的回答无一例外的都是:“没有。” 江雨自己也觉察到了,自从平安来了之后,自己的睡眠质量有了明显的改善,甚至这两年有些不稳定总是提前或者推迟的生理期也固定了,所以有时候她会想,难道自己真的是单身的时间太长了,自己应该需要一个男伴?不然屋里怎么有了男性的气息,自己就痊愈了? 平安每晚还是在大门那里夹东西,但是不放红色的毛线了,他改成了绑头发,因为江雨已经知道了红绳的事情,她潜意识里要是出去之后,回来将红毛线再夹进门缝,这就起不到作用了。 不过头发也不是自己的了,因为和江雨已经慢慢的熟悉,他就将江雨梳落的长发利用了起来。 江雨要是写作累了,她也会出来到平安这里和他聊,谈天说地的,间或的指导一下平安学习上的内容,这样让平安不禁的总是想起俞薇。 而江雨的房间,她要是不叫平安,平安是绝对不会进去的。这让江雨觉得这个男学生很有意思。 时间就这样平稳而缓慢的流逝着。 过了元旦,春节的假期又要到了,因为刘可欣明天要过生日,平安就提前在今晚送了礼物,和她说了几句祝福的话,所以到江雨这里稍微有些晚。 可是进门后,却发现江雨不在。 这有些意外,因为自从自己住进来之后,江雨晚上就没有出过门,而且,她在本校的社交圈也极为有限,除了工作之外几乎就没有什么朋友。 她会去哪? 刚开始平安以为江雨在外有事,等了十多分钟后,就用江雨家里的电话给她打了一个传呼。 但是江雨并没有回这个传呼。 平安觉得有些不对头,他立即给江雨的办公室打电话,电话也无人接听。 那边没人。 这样,平安再次的给江雨打了传呼,留言给自己回信息,接着拿了手电筒就出门开始找江雨。 他先在校园里江雨可能去的地方找,没有任何的发现,然后就出了大学门。 平安这时候不想惊动别人,因为他不确定江雨到底现在是呈现出一种什么样的状态,是梦游着的,还是清醒的?假设这会报警,会不会到了最后让人都觉得虚惊一场,这样或者对江雨的声誉会不会造成什么伤害。 平安总觉得江雨梦游这件事透着古怪,就像俞薇曾经一样的古怪。 今晚特别的冷,风嗖嗖的刮着,天上也没有星光,可能要下雪了,平安却跑得气喘吁吁,他将东西南三个门外都找了一遍,尤其是阴暗的角落和旮旯地方,但都没发现江雨的行踪。 平安不停的告诉自己,也许江雨是参加什么聚会了,听不到传呼的声音,所以没回——但是这始终只是一个安慰自己的借口。 北门,如果北门外再没有江雨的影子,平安告诉自己必须要报警了。 北门其实不算是门,这里有一片天然的湖泊,自然的将大学和外界隔开了,顺着湖水往东会走到公路上去,而现在天冷,湖面上风大,谁也不会在这个接近了零点的时候跑到这里喝西北风,这也就是平安将这里定为最后搜寻江雨的原因。 没人。 一个影子都没有。 湖边栽种着一些垂柳,平安一棵树一棵树的挨着找,还打着电筒往湖水里照射。 足足的花了半个多小时,依然的没有江雨的踪迹。 平安看看时间,已经零点过十分钟了,江雨如果此时回到家,她绝对会给自己打传呼的! 平安越发的焦急,他顺着胡跑上了坡,来到了公路边,顺着公路往前继续的找。 今晚怎么连夜行的车都这么少! 一无所获。 平安有些泄气了,也有些绝望,他已经汗流浃背,他想自己这会真应该去报警了。 公路往前五百米的地方有一个天桥,平安跑到这里的时候,发现这个地方离自己当天伏击全刚友那块没多远,他忽然就想起了江雨说的她自己梦游从桥上跳下去的话,于是顺着台阶往下,到了下面,这边什么都没有,而天桥有将近二十米长,黑漆漆的,他又往另一头去。 这天桥下面也不知道都是什么味道,垃圾或者谁在这里大小便的骚味和发霉的气息混合着,十分的难闻,地上还有着一滩滩的水渍,有些地方已经结了冰,差一点将平安给滑到了。 前面靠近斜坡的水洼里有个黑影! 平安喊了一声:“江雨!”就跑了过去。 果然是江雨! 江雨整个人趴在水里,脸上鼻孔都有血迹,有些地方已经结了冰,水里、斜坡上还散落着一些摔烂了的水果和零食。 ——她是从天桥上掉下来的! 平安没敢挪动江雨,怕她哪里有伤自己动了后会二次受伤,他轻拍着江雨的脸,喊了几声,但是江雨没有回应,他再摸了一下江雨的鼻孔,有气! 人还活着! 江雨被送进医院里,整整的抢救了一天才保住了性命,又昏迷了一整夜,才慢慢的清醒了过来,当她睁开眼的时候,平安正趴在她的病床边睡觉,江雨看着平安憔悴的模样,懵然感动,心有感触,不能自已,泪就流出了眼眶。 平安代江雨向公安局报了案,而辖区因为是刘文涛这一块的,大家熟悉,这时刘文涛才知道平安是省大的学生。 根据江雨的叙述,她当晚去买了些零食水果,因为平时老是在办公室坐着,这下想锻炼一下,就没有坐公交车,抄了近路想从大学北门湖边绕进学校里,但是在上了天桥准备下去的时候,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把,就从上面摔了下去,而后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要么是一件故意伤害案,要么就是故意杀人未遂,因为天冷,天桥下面黑乎乎的没人经过,如果不是平安去找,江雨昏迷着,这么冷的天冻也会被冻死。 但是刘文涛他们的调查,却让江雨十分的恼火。 刘文涛在大学文科院研究所进行例行走访,结果文科院的人无一例外的都说江雨有梦游症,或者是精神不太正常。 也就是说,研究所诸人表达的意思是,根本没有人去伤害江雨,是她自己犯了病,精神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自个从天桥上跳下去的。 刘文涛是分开来进行询问的,这样的目的是怕有人串供,可是得到的结果完全的一致,这些研究所的人还说了江雨平时许多匪夷所思和难以令人相信的行径。这样调查就没法继续了,刘文涛将情况给平安做了说明,让他好好陪江雨,说等江雨身体好了,去省里的一家精神病院去瞧瞧,兴许,会有所帮助。 明摆着,公安这边是不会认真的查了,而且平安认为,就是查,结果也十分的渺茫和令人失望,因为江雨什么线索都提供不出来,她根本就没看到是谁推得她。 没线索,没目击证人,这件事就没法往下查,更何况还有江雨的那些同事的异口同声,谁都不会将将江雨的事情当回事。 江雨那天幸好是全身平衡着地,先摔倒了斜坡上,而后骨碌到了坡下的水洼里,受力面比较均衡,而且因为下午没吃饭,肚子里没食物,否则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肠子很可能就会破裂,还有一点比较庆幸,冬天穿的比较厚,否则谁也不知道江雨会摔成为什么样。 但就是这样,江雨的左胳膊还是骨折了,左边的脚也崴了,其余的都是皮外伤,不幸中的万幸是脸没事,否则毁容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异常残忍和难以接受的。 “不可能!不可能!”江雨面对平安的转述情绪非常的激动:“我十分的清楚!我能感觉到是有人在我身体一侧推了我一下,我当时十分的清醒!” “天桥上面是有栏杆的,那么高的栏杆,我要不是被人推,自己跳的话按照常理怎么都是脚或者头先触地,这多明显的结果,他们怎么就置之不理呢?” “你看,我的伤基本都是左边,那个人就是从右边推的我!” “不行!不行!让公安去查,一定要搞清楚——”江雨说着看着平安:“平安,你信我吗?” “是,我信,江老师。” “你看,我们在一起已经这么久了,你到底发现了我有那些不正常的地方吗?” 平安摇头,江雨坐起来说:“这件事要是弄不清,人人都会说我是要自杀,是犯了病!可我有病吗?我有吗?但是要是人人都觉得我有病了,我就是没病都变得有了!” “有人要杀我!有人想害我!一定是,绝对是!如果今后要是谁真的杀了我,或者我出了任何的意外,大家都会说是我咎由自取的,那我就是个神经病,我是不是就白死了!” 江雨说着哭了起来,平安不停的安慰她,等江雨的情绪平复了一些,说:“江老师,你安心养病,这件事,总会有个说法。” 江雨拉住了平安的手,泪眼朦胧的说:“谢谢你,平安,这件事本来和你没关系的,是我将你拉了进来,可是,我又没有别的人可以信赖了,我不想让我的父母知道,他们会担心我的……本来,我那时候结婚,他们就不同意,我和他们的关系很紧张,我……” 平安这时不想说那么多,沉默了一下,说:“你好好休息,等出了院,我们一起再商量。” 学校很快的就放了寒假,江雨的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除了左胳膊要注意之外,其他没有什么大碍,平安给江雨说了自己的想法,江雨激动的说:“谢谢!平安,谢谢你!你也觉得这事有蹊跷?……只是,辛苦你了。” 平安想对江雨笑一下,但没有笑出来,因为他知道,江雨根本不是梦游,而是有人要她死! 江雨和平安去了夏天时文科院研究所旅游所住的那个宾馆,还特意的要了原来江雨所住的那间和相邻的房间,而后两人认真仔细的将屋里门和锁都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的问题。 房间所靠走廊的位置是没有窗户的,平安将后面的窗户打开,往外一看,离地三层楼,附近也没有可以攀岩能借力上来的地方,而最近的一棵树也有三米多远,寻常人根本不可能从树上跃过来。 “那怎么解释我的衣服是湿的这一点呢?我根本没出去啊!谁能进来,从哪里进来做这一切呢?” 江雨十分的迷茫,平安再次开门往外看,走廊是被塑钢玻璃窗封闭的,一眼看去,透过玻璃窗能望见宾馆的大院,假设那晚江雨真的是走进了雨中的,那么有人从这里是能够看到江雨的身影。 江淋湿的衣服是整件事最关键的第一步,她就是因此被人在心里烙上了“梦游”的印记。 如果让江雨被梦游,是精神上摧残让她崩溃的第一步,而后来天桥上的出手,已经是那个人对江雨悍然的发动了置于死地的袭击。 显然那个人就是要她去死,而不是贪图她的美色,更不是要她的钱,而江雨和本校本院的人关系都比较疏远,尤其是对男性,她和那个保持了短暂婚姻的丈夫离婚之后,那人就出了国。 那这个人究竟是谁? 想来想去的,平安找了个借口和楼层的服务员攀关系,说自己以前住过这里,似乎,宾馆经过修缮吧? 服务员的回答是否定的,这个宾馆去年冬天的时候刚刚装修过,近一年来一直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平安有些一筹莫展,回到房间问江雨:“有没有这样的可能,你也许无意中得罪过某个人,这人对你有意见,但是你却丝毫不知情?” 江雨在屋里踱着步子皱着眉,说:“怎么会?哪有这种小肚鸡肠的人?你也看到了,我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写作,约稿、出书,我忙的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我能得罪谁呢?” 是的,据江雨说的,她没有仇人,她忙的连谈恋爱的时间都没有。 她这样的一个女人,能和什么样的人结仇呢? 整整一天,平安和江雨都想不出一个头绪。到了傍晚,平安去自己房间拿东西,出来的时候碰到服务员带着一个客人要入住,服务员的手里拿着圆盘形状的钥匙环,上面绑着几十把钥匙,走起路来哗哗的响,这个女服务员一边走一边回答客人的一些问题,诸如几点有热水可以洗澡,晚饭都有什么供应,带上住宿证可以早上免费的吃早餐等等一些话题。 这时,三楼的服务台吵吵嚷嚷的又来了好几个旅客,他们大声的叫着服务员服务员的,还说这里的服务质量怎么这么差,上班时间这人都去哪了,得给经理说,扣这服务员的工资。 这个女服务员一听嘀咕了一句:“什么人都有!”接着叫了一声:“稍等,在这呢!” “哦,有人啊,你看,我说有人吧,那不是,那么大一个人。” 这几个人哈哈的笑,有人就说:“那么大的人怎么不过来,我们不是旅客,旅客就是上帝啊。” “你这上帝不如人家那个上帝……哈哈哈。” “我累死了,急着进屋睡觉呢,服务员!” 服务员身边的客人比较好说话,听了说:“你去招待他们吧,我自己开门就行。” 这个女服务员听了说一声:“那不好意思,谢谢你,我一会过来,你那个房间是这把钥匙……” 女服务员说着将那一大串钥匙递给了这个客人,急急的就往服务台去了,嘴里还说着:“来了来了!” 平安这会也不进屋了,装作在看窗外的风景,眼睛瞄着那个住宿的人拿着一大串的钥匙拉着行李到了他的房间门口,捏着自己房间的钥匙,插进去,开了门,拉行李进门,而后再将门关闭上。 那一大串的钥匙就在门上吊着,哗啦哗啦的响。 平安脑中豁然开朗! 他忽然的想到了一种可能。 晚上吃了饭,江雨在屋里闷闷的,平安出来,见那个服务员在那里打毛衣,就到下面商店买了一些零食,回来到了服务员那里,笑笑的说姐姐你这个毛衣打的真好。 这服务员听有人夸自己,看着平安白净帅气,就说什么好啊,坐着也没事,自己给自己找事做,不然着急。 平安问:“姐姐你晚上一直值班啊?那太辛苦了。” “没有,我们四班倒,我到十二点就下班了。” “哦,”平安说着给她面前放了一包葵花籽,服务员一看笑:“哟,这多不好意思。” “我也着急,没事和你说说话,电视也没什么好看的……你吃啊,别客气,歇一会。” 平安说着自己拆开一包嗑了起来,又问:“姐,住的不远吧?” “嗯,不远,几分钟就到家。” “这个点还好,要是零点上班,后半夜可不好熬。要我,真瞌睡。” “那是,虽然后半夜人少,可是人就这样,晚上就是睡觉的……” 她正说着,楼下有人叫,她答应一声,对平安一笑,平安说:“你忙,一会再聊,”转身就走了。 平安看了一下时间,很快的到了江雨的房间,将零食往那一放,接着又急匆匆的出门,江雨看着不知怎么回事,就要跟着出来,平安说:“你坐着别动!”就出去将门给锁上了。 服务台没人,服务员还没有回来,毛衣和织针还在,但是刚才放着的瓜子已经不见了,想来是她给收拾起来了,平安拿起那一大串的钥匙就往江雨门口走,然后按照钥匙上标着房间的号码找出了钥匙,插进去,一拧,门打开了。 江雨愕然的看着平安,然后手指着他手里的钥匙,嘴里:“啊——”了一声。 平安点了一下头,将钥匙拔下,又急忙的送回了服务台,再看了一下时间,还不到五分钟! 这时那个服务员从二楼上来了,平安看着她笑:“姐,你真忙,我那门刚刚锁上了……” “哦,我给你开。” “不用,这不是钥匙吗,我自己来就行,你忙吧……” 平安说着重新拿起了一大串的钥匙往自己房间门口走,江雨已经出来站在门口看着他了。 平安照模照样的找出了自己房间的钥匙,将门打开,江雨脸色已经刷白,平安若无其事的对她说你先回去,接着去送钥匙,和那个女服务员又聊了几句,再次到了江雨的房间。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江雨非常的激动,她一直就站在门后面等着平安:“肯定是这样的!有人在半夜拿了服务员的钥匙,将我的门打开了进来,结果,因为那晚我喝了酒,睡得很沉,没有觉察到有人进来,这人就将我的衣服给弄湿了,然后,这就造成了我梦游的第一步!” 平安将门关上,轻声的说:“服务员四班倒,半夜零点交接班,这中间就是个空挡,而且,后半夜人都容易瞌睡,这人要是偷拿了钥匙进到你的房间,也不是没可能。那,那个人会是崔明明吗?起码她的嫌疑最大。” “崔明明!崔明明?”江雨皱眉:“不会吧?怎么会是她?她为什么这样做呢?” “不管她为什么这样做,但是发现你梦游的,是她,看到你湿衣服的,也是她,你们研究所里面的人还不就是因为她才知道你有所谓的病的?那就是她!” 江雨有些头疼,她坐到了床上,好大一会的不说话,喃喃自语说:“那她为了什么呢?” “先不想崔明明是为什么。我们现在可以说已经解决了有人为什么会悄无声息的进到了你的房间里,也许这个方式是错的,但并不排除是可能的手段之一,现在,江老师,你好好想想,你们研究所的那个张所长,在你的这场病症事件里面,是不是也扮演着一个什么角色?” 江雨抬头看着平安,不解的问:“张所长?什么角色?他会扮演什么角色?” 平安坐到了江雨的对面,解释说:“你看,不管前面事情是怎么发展的,被人发现你梦游也好,被人议论你有病也好,你其实都没有十分的在意,恰恰是经过了有和张所长那次的文件事故之后,你开始疑心自己是不是真的身体有问题了。” “对,因为张所长这个人是非常的正直的,他不会撒谎,我信任他。” “是啊,”平安站起了给江雨倒了一杯水:“正是因为你信任张所长,知道他不会撒谎,可是当你信任的一个人做出了你有病、你有错的这个结论之后,你就会扪心自问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病了,犯错了。” “可是……” “从来都是知心人害知心人!先不谈可是,你的可是应该是说张所长不会害你,他不会犯错。咱们就说假设,假设。” “假设?” “对,”平安认真的说:“假设,张所长根本就没有将那份材料给你呢?或者,就没有亲手的递交给你,可是他以为是给了你的,但你根本就没有拿,这样他知道是你拿走了,而那个要加害你的人——不说是崔明明,就说是某个人——正好就知道了这件事,将计就计的,将文件往你那里一塞,好了,万事大吉,这样,你自己都说不清了,而且,还有一个可能,这个人做完了栽赃嫁祸的这一招,张所长心里是知道要将文件给你的,可是有事打岔了,结果一会他事完了来找那份文件,这人恰到好处的就出现了,提醒张所长你找什么啊,张所长就说我找文件,这人就说你刚刚不已经给了江雨了吗?” 江雨又“啊”了一声:“我知道了,你意思就是说,张所长想着是将文件给我的,但是还没有化为实际行动,打了个叉给忘了,这时那人出现了,好心善意的提醒张所长已经将那个文件给了我,于是就造成了我拿了文件又不承认的假象,张所长以为是亲手交给我了,可是我根本就没有从张所长手里拿。” “谎言重复一千遍就是真理,”平安眯了一下眼:“有了文件这件事,连你认为最不可能说谎的张所长都无意中成为了那个有心害你的人的帮凶,张所长那么老实正直的一个人都认为你是白日做梦,大白天也梦游健忘了,所以,这个人才会对你痛下杀手,变得肆无忌惮了。” “有可能,太有可能了!” 江雨的情绪又开始激动了:“可是这个人究竟是谁呢?崔明明?为什么这样做?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得罪了她什么?这人竟然要我去死!” “中世纪的神学家阿奎那在评注亚里士多德的《尼各马可伦理学》时写了《论恶》这本书,里面列举了虚荣、嫉妒、倦怠、暴怒、贪婪、饕餮以及色欲这七宗罪,你漂亮,又单身,即便是现在是结婚着的,也妨碍有人喜欢你追求你……” 平安说着,江雨询问:“七宗罪?你还看过《论恶》这本书?” “我没事翻着看看,没仔细研究,”关于这个平安不想说太多,他看这本书的时候还是认识江雨之前:“你说你没有和什么人过渡的接近,但是有人心里想接近你,你却拒人于千里之外,这人要是由此‘暴怒’由爱生恨,怎么办?会不会是想害你的原因之一?” “还有,你漂亮又有才,出书,写稿子,有人‘嫉妒’你,不也正常?口蜜腹剑的人多了,他们嘴上不说,心里恨你恨得牙痒痒,或许,这个人是个女人呢?比如说崔明明,她哪点都不如你,恨不得你倒霉,或者,她的老公喜欢你,因为这个夫妻感情不合,你就是他幸福生活的威胁,她恨不得除你而后快呢?” “崔明明?崔明明的老公叫胡汉云,是咱们学校的副教授,教当代文学的。” “是啊,人家老公才副教授,多大年纪了?总比你大吧?你才多大,却已经教授了,还出书,嫉妒不是正常的反应?也许崔明明的老公胡汉云真的就喜欢你,崔明明什么都不如你,她却无力改变这一切,于是,铤而走险,设计了这一切。” 江雨看着平安,问:“你怎么分析这么多?你真应该去当警察。” 平安未置可否,江雨说:“我所取得的、获得的一切都是个人努力的结果,别人嫉妒有什么用?改变自己命运始终要靠自己的努力,我就是死了,我拥有的能转嫁到他们身上?” 平安接话说:“你是这样想的,可是有的人就是卖石灰的见不得卖面粉的,人和人的内心、思想,是不一样的,没可能所有人都如同你一样的优秀,但是将你这个优秀的打倒了,她不就上来了?” 平安的语气有些沉重。江雨觉得这个平安其实内心的世界非常的丰富,可是她又想到了一件事,不禁的又“啊”了一声。 第66章那时候我对生活还充满了幻想 “雪下的大吗?”米兰没听清平安的回答,又问了一句。 平安的视线从窗外飘零的雪花那里收了回来,看着将自己全身都蜷缩在棉被里的米兰,再次的“嗯”了一声。 平安的声音依旧很轻柔,这次米兰听的很明白。 米兰不言语了,眼睛闭着,平安过来坐在床边,看着她长长的睫毛和红润的脸庞,一只手隔着被子放在米兰的腰上,接着又往上,用食指轻轻刮着她裸露的、弹性十足的肩膀:“好多年都没见过这么大的雪了。真的很大。” 平安这么的温柔,米兰听着笑了:“好多年?多少年?口气真大……那……那个,叔叔和阿姨他们……我想,我今晚就不回家了……” 米兰说着,眼睛睁开,很快的看了平安一下,确定他在注视自己,又将眼睑闭紧了,有些几不可闻的说:“行不行?” 行不行?女孩子给男子说要留下来陪你一夜,你有拒绝的理由吗?何况,又为什么拒绝呢? 央求女孩子留下来不要离去,难道不应该是男子主动开口的吗? 曾几何时,这不都是自己一直想要的吗? 米兰听到平安又“嗯”了一声起身离开,而后又听到他拿了什么东西放在床前,窸窸窣窣了一会,接着他又出去了,这才翻过身,看到了床头放着的座机电话。 原来他把放在客厅的座机拿进来方便自己打电话,还将地上凌乱扔置的秽物也打扫的干干净净了。 平安再次坐在床沿边上,米兰已经给自己的母亲通完了话,说今晚不回去了,理由就是雪大、路滑、怕危险,只是平安好大一会坐在那里不吭声,米兰有些不理解:“你干嘛?” “没有……就是,在看你……” “魂不守舍……”米兰满心欢喜,脸上泛起了笑:“傻傻的!……你刚刚出去,去哪了?……我觉得,你哪有点不太对。” “没有,我刚刚……”平安似乎忽然的笨嘴拙舌起来。 米兰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去哪了”,此刻他却似乎不知道如何回答。 要随便的找个借口编一个理由不是不可以,完全可以顺口即来冲口而出的,可是他这会却不想那么做。 他想要认真的对待米兰——如果曾经没有认真对待过她的话,如果过去对她有忽略的话,如果之前对待这个女子是粗鲁和只限于青春冲动对姣好女性身体的占有心理的话,他希望自己从现在起能挽救、改变,或者弥补一些什么。 “你还准备去哪?”米兰又问。 ——她都说今夜不走了。 平安恍然,看着米兰,很沉着、气定神闲的将自己的衣服又给脱了。 平安一开始脱衣服,米兰瞧着,将眼睛闭上,但是她很快的又睁开了,头歪着,枕着枕头,就那样看着平安,目不转睛,似乎在欣赏,也似乎在重新认识这个刚刚给了自己无限欢愉的躯体。 平安身体钻进被褥里,米兰“呀”的叫了一声,往床的一边挪动了一下。 “怎么了?” “……你冷死了……” “哦……你给我暖暖。” “我不!别过来……呀!……” 感受着丰润滑腻,平安笑:“我冷是因为你热,你要和我一样,哪能感觉到冷,这叫均衡……” 屋里关着灯,但是因为窗外雪光的映照,光线并不昏暗,没过一会,平安伸手将米兰整个人揽在了自己的怀里,手掌上下左右无序的滑动着,拖拖拉拉、停停留留,心里默默的想着事情。 米兰全身被平安撩拨的难受,一会身上燥热就出了汗,她挣脱了平安的掌控,将被子掀开,自己腿和胳膊露在外面,嘴里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具体也不知道都说了什么。 平安静静的聆听着,间或答应着,等一下米兰觉得凉了,又将身体缩进了被子,侧身将腿搭在平安身上,这样就感觉到了他胯下那个东西硬邦邦的顶着自己。 “呀,……”米兰迅速的将腿挪开,避开了它,但是,又慢慢的重新接近了它。 “……我告诉你一件事,我听别人说的……”米兰顿了顿,语气着重在“听别人”上面,要让平安注意自己是道听途说的,是传来,而不是自己“生而知之”,不是原创,反正重点不在自己身上。 “……舞蹈学院,就是跳舞的那些人……你知道,练跳舞都是从小时候就抓起的,好容易练基本功……平时男的女的都穿那种紧身衣,男女排练的时候就难免磨蹭耳鬓厮磨的,年纪小没觉得,到了大一点……” “身体总磨磨蹭蹭的,女的还好,男的,就会有反应……” “嗯?”怀里抱着米兰,平安的思绪却还是想到了这会躺在医院病床上的俞薇,以至于听到这里下意识的说了一句:“有反应?” “对呀,肯定有反应……你想,学舞蹈的一般都长的不太难看吧?” 米兰从侧面看着平安,伸手摸了一下他挺直的鼻梁:“舞蹈演员即便不是俊俏,也不会是歪瓜裂枣,起码总是练舞身材好吧?再说这跟好不好看其实也没多大关系,天天在一起有反应,男女彼此有感觉,不正常吗?” “正常……你听说了什么?” “我听说啊……嗯,有个团,去表演的,就在要登台的时候,男领舞的就有反应了,控制不住自己,那个……怎么都下不去,将舞蹈服撑的……于是,老师就让和他一起对舞的女主演帮他……” “嗯?怎么帮?”平安当然知道米兰口中的那个指的是哪个,他终于有些诧异了,脑中想着米兰描述的那个场景。 米兰一副你怎么就不懂的样子,也有些得意:“你怎么老是嗯,嗯来嗯去的!就是呀,就是女的找个没人的地方帮男的那个软下去啊。” “啊?还有这种事?软下去……” 米兰翻了一下白眼:“怎么会没有!你以为你什么都知道?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我还以为你们男生都懂呢?难道你们在一起都不说这种事?” “我们男生在一起就说这种事?”平安想反驳,但是看到米兰认真而又一副掌握了真知灼见的模样,顺着她说:“我看,女生在一起才说‘这种事’。反正我不知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男生!就女生在一起说说也没什么吧?生理课上老师讲的都是什么啊,老古董。其实这种事很平常的,我敢说有些事情真的很乱……你说,就说领舞哪男的,他那里一直那样,顶着,怎么上舞台?总不能老是挺着,那成什么样了?台下那么多观众在看……”米兰说着笑了:“这种事舞蹈学院老师见得多了,反正有传承,经验丰富。他们当年不都是这样过来的?人都有年轻的时候。没必要大惊小怪。” “至于怎么帮,用手啊,嘴啊什么的,反正得达到目的,不能影响演出……当然,我听说了,也有女的脱光,男的对着她自己将自己给弄完的……” 平安有些愕然。 成熟是给陌生人看的,傻逼是给小伙伴看的,幼稚是给喜欢的人看的,这就是米兰,她将自己内心不为人所知的一面在这个特别的时刻坦诚的展现给了平安。 米兰的性格真的就是这样,即便自己真的曾经“梦游”过,或者精神分裂过,仰或是处于“现在”这个时间点上非常真实的臆想过未来,但是她就是她。 不管自己想到了什么,体味到了什么,顿悟到了什么,自己试图改变什么只是自己的事情,而米兰就是米兰,她就是她,不是任何的其他什么人,她不会因为自己有了改变就随着自己的改变而改变。 “怎么又不说话?你不信呀?”米兰有些不满。 “不是,我信。本来不知道,你一说,我茅塞顿开,”平安说着在米兰雪白的脖颈上亲吻了一下,听着她“嘤哼”的声音,问:“……那你说,他们之间,有没有实质的那个?” “哪个?” “就是除了用手啊,嘴啊什么的,两个人真的在做?” “做?肯定有,那有什么稀奇的……呀!我不知道啦,爱谁谁,谁管得着……”米兰又矢口否认了,可是已经面红耳赤,迎合着平安的亲吻,她试探着,用手缓缓慢慢的往平安下面攫,故作轻松的说:“这样感觉有多好?是不是很费工夫……会舒服吗?” …… 后来的几次,平安没有用套,米兰也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美妙当中。 两人黎明才停止了折腾,而后搂抱着一觉睡到了下午三点才起来,准备到外面吃了饭再回来的。 只是,在下楼道的时候平安和米兰碰到了回家的平秋明。 平安面对突然出现的父亲处之坦然,而米兰口罩捂着脸,除了露在外面的大眼睛之外什么信息也表现不出来,尽管平秋明觉察到这两个小青年之间是存在着一些好感之类的暧昧又模糊的情愫,但他根本没有觉察到也想不到会有更深层更实质的内容。 平秋明不清楚自己家的孩子已经由男孩变成了货真价实的男人,当然也想不到自己家孩子将这个不到十八岁的女学生变成了女人还很老练的重复了许多次那样的过程。 平秋明既然回来了,平安和米兰就没法再回到家里继续作奸犯科。 等将米兰送走,平安回到家已经五点多,外面都是雪色,天也不显得黑,他在三楼楼道里就听到母亲刘红艳和父亲平秋明那抑扬顿挫的吵架声音。 有两个邻居站在楼道里往上看,对着六楼指指点点的,平安到了跟前宛如无事一般问候着:“吃饭了吗?”而后看着邻居们掩饰尴尬的样子心里在腹诽你们也老大不小了,怎么总是吃饱了撑的!要不要我给你们搬个板凳? 刚走到家门口,门开了,刘红艳一边往外走一边往脸上戴口罩,看到平安说:“平安,妈晚上还有演出,明天去给你买过年的新衣服啊。” “哪有演出!你们不就在一起聚会!那是单位,不是家!”平秋明的声音传了出来:“演员都不过年?剧团都不放假!” “排演对词不行?演员不演戏还叫演员?剧团是过年又不是解散,干一行就得爱一行。”刘红艳头也不回的怼了一句“噔噔噔”的下了楼。 平安站在楼道,居高临下的看着母亲消失在视线里,心里忽然的就泛起了一股有心无力的感觉。 平秋明阴着脸坐在客厅,地上骨碌着两个桔子,其中一个是剥了皮的,它就那么裸露着自己的肉体,显然是没有完成应该有的作用,被无情的抛弃了。 “……饿了吧,爸去做饭……”平秋明站起来走进了厨房,平安将桔子捡起来跟了过去,还没说话,电话铃响了,对方是市剧团的,说找刘红艳,平安回答母亲已经出去了,挂了电话,他听到厨房里传来“嘭嘭”的几声响动。 厨房里,平秋明正挥刀跟排骨较劲,他听到平安过来,仿佛是解释自己的大力削砍,说:“刚才买的时候我都叮嘱了要剁小点。你瞧瞧这!现在这人,工作时间都不敬业了,还要我们回家二次加工,一点都不替顾客着想,就这生意能做好?寻常人哪里有家家都准备剁排骨的砍刀的,菜刀都给剁卷刃了,这不是没事找事……” 排骨显然是父亲买的,母亲从来没有做饭的习惯,也没有买菜的意识,更不会吃完了饭去刷碗,这个家的“生活”,似乎和她这个家庭主妇没有任何的关系。 这个家,对于刘红艳而言,更像是一个旅店,她在家里只是享受一个旅程的“点”来的。 小时候总是黏着母亲,觉得父母吵架,父亲总是错的。长大了,就有些理解父亲。 “爸,我来吧,你歇会……过节了买菜人多,萝卜快了不洗泥也是有的。” 平秋明看着和自己差不多个头的儿子,想说话,又抿上了嘴。 这时电话又响了,平秋明将刀往案板上一撂,皱着眉几步到了客厅。 平秋明以为这个电话还是找刘红艳的,于是他亲自去接。但却不是,这个电话是自己单位来的。 单位临时有事,平秋明放下二次加工剁了半截的排骨,也走了。 家里又剩下了平安一个人。 平秋明和刘红艳一夜没回家。 光影交错,昼短夜长。 一切失真的静谧。 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平安的脑中是空白的,具体有多空白,空白了多久,他自己也不清楚。 想的太多,自己都不知道想什么了。 平安早上起来开始炖排骨,这样到了中午,就能叫米兰过来吃饭了,他要和米兰好好谈谈,深入的谈谈。尽管他一遍又一遍的试图将有些事情归纳捋顺了,却剪不断理还乱,有些徒劳,但事情总要一步一步的去做,所以必须谈谈。 这时,有人在敲门。 打开门,平安愣住了。 门外站着一个穿着白羽绒衣、白裤子还有白长筒皮靴的女人。 这女人除了黑色的头发和黑色的眼珠子之外,全身都是白的,连腰上挎着的包都是白的。 白色的幽灵。 这个幽灵,就是俞薇。 俞薇用勾魂摄魄的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尽在咫尺将错愕显露于脸上的平安,张口说了一句似曾相识的话:“不请我进去?” 平安尽管觉得自己已经心理素质很高,有些处变不惊,但此刻真的有些神经错乱了——按照自己大脑里的印迹,俞薇不是应该在过完年之后,她才会第一次登门来找自己的吗!? 衣服没错,人也还是那个人,可是时间不对啊! “你别太没礼貌,我这都到你家门口了,咱们一个小区,还是窗对窗,怎么着,也算是邻居了吧?这么冷,我都等你半天了,远亲不如近邻,你说呢?” 昨日重现? 可这一切是昨日发生的事情吗? 平安闭了一下眼睛,他觉得自己更不能理解这一切,有些昏厥,大脑缺氧,但是他很快又睁开了眼,看着眼前的这个美人,侧身做了一个“请进”的姿势。 俞薇,她还是那么的漂亮——不是!她一直漂亮,总是那么漂亮。 平安关着门,在后面打量着俞薇,看着她袅娜的身姿,思绪连连。 俞薇对自己的外貌和身材很有自信,有自知之明,她知道这个半大的男孩在背后偷瞄自己,这跟世上其他的男性并没有什么本质的不同。她用脚后跟作为支点,原地拧过来对着平安:“挺香的,炖排骨了?” 平安点头,到厨房关火去了。俞薇显然已经观察到这屋里没有别人,她跟了过来,笑说:“别说,小日子过得挺不错的。” “你,没事吧?”平安一语双关,俞薇说:“有事,”她说着又到了客厅,一点不见外,表现的仿佛在自己的家里一样:“还真是,和我那边的房间格局都一个样。” “唉对了,你长的像你妈妈。” 俞薇看着墙上的全家福照片,说着从包里面拿出了俩扎钞票,放在了桌上。 平安没吭声,俞薇说:“王世庸说是你救了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给点面子,让我感谢你一下。” 来了! 又来! 王世庸说是我救了你? 这语句中的逻辑漏洞不必深究。平安做了一个让座的姿势,说:“我也没出什么力气,那是你福大命大,也有人民警察的一份力。” “既然你救了我,咱们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吧?那就算是朋友了。朋友之间,别那么见外。” 平安盯着俞薇的眼睛,企图能看到这个女人的内心深处,但是这种做法是徒劳的,她身上的反馈是除了漂亮和不止一次的给予自己制造的绵绵思念之外,什么都没有。 “不止一次的给予自己制造的绵绵思念”,这似乎是个病句。如果今天她才第一次登自己的门,不止一次的思念从何而来? 就算是梦游臆想过,那么,自己究竟喜欢她什么呢? 不是。 不是喜欢她什么,是爱。那自己究竟爱上了她什么呢?可这在今后漫长的岁月中,都没有找的到答案。 也许,爱本身就不需要答案,因为“爱”自己就是自己的答案。 、 、 、 砥砺前行 有始有终 ——夺标! 第67章唯有沉默 又过了几天,贾世堡在学校给平安递了一个公文包,比较上档次,说你平时拿着用,方便,平安不要,贾世堡说里面就是一点购物券,你是院里的好学生,于公于私于情于理学院都要照顾你不是? 贾世堡说的是学校奖励的,平安这才收下,心说贾世堡这次不知道从王财茂那里得到多少好处? 事情过去,没几天贾世堡又找到了平安,说还得麻烦你一下。 “老师有事尽管说。” 贾世堡笑:“哎呀,平安啊,你的事,我一直惦记着呢,是这样,我有个朋友,其实是同学,老同学,关系莫逆啊。他呢,有个女儿,人长得不真错,知书达理,你见了就知道了,性格也好,懂事,年纪和你一般大。怎么说呢?这丫头眼界高,一般的小伙子,看不上。你说人老了图什么,不就图儿女幸福?因此她老爹,我的同学就找到我了,我这不是在学校嘛,他想让我留心一下有没有优秀的知识青年,给撮合一下。这不,我第一个就想到你了。” 平安以为贾世堡说的是什么案子,没想到是介绍对象,还第一个就想到了自己,嘴里“哦”了一下说不出话。 贾世堡拍着平安的背:“你呀,也就算是帮老师的忙,个人问题总要解决的嘛。啊,见一见,不管行不行能不能成,我对我的老同学也能有个交待,是吧?” 贾世堡角色转换的太快,这会成了说媒的介绍人。 自己还在学校学习,贾世堡的拉郎配不答应也不行,反正见过了说不合适也没什么。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要去相亲,平安想想挺有意思。 到了约定的那天,贾世堡特意的交待平安稍微的收拾打扮一下,说你本身长的精神,不过让女方一见你就震撼一下立即就“芳心大喜”岂不是更妙?不为别的,算是给学校长脸给警察增光。 平安只有穿了一身西装,只是平时不怎么这样正统,稍微感觉有些别扭。 贾世堡而后带着平安到了相亲的宾馆。两人走过去,只见一个女子窈窕的背影,果然算是猛一看好看,不过这时平安就闻到了一种似乎闻过的香味,但是还没想起来在哪嗅到过,贾世堡就给作了介绍。 “这位是陈煜,我老同学的千金。陈煜,你爸爸最近身体好吧?” 被称为陈煜的女子仔细一看更好看。她有着一张让人觉得很飘逸很风情的脸,眼睛也大,睫毛比较长,要是看着她水灵灵的眼睛,你会觉得这女的总有很多话要给自己倾诉一般。 陈煜?结合她身上的香味,平安就想到了陈宝,这时贾世堡说:“陈煜啊,这位就是平安,研究生,市公安局经侦处的骨干,少年壮志不言愁,很有前途也很不错的小伙子。你们认识一下。” 这时平安确定了,这个陈煜就是那次自己和彭佩然第一次在宾馆的房间里,陈宝搭着肩膀从宾馆楼道走过的那个女人。 陈煜、陈宝? 按照年纪推算,难道陈煜是陈宝的姐姐? 这个世界,有时候真是太小了。 论长相,陈煜是平安接触过的女子中最漂亮的,当然这仅限于女子而不是女人,像俞薇、江雨、彭佩然、俞洁都是女人,而非女子。 论学识,陈煜留学归来,是为海龟,漂过洋喝过洋墨水,眼界宽阔,谈吐不凡,而且陈煜说话的音调和她这个人一样,温温柔柔的,比较典雅,不像米兰风风火火的。 论条件,陈煜更不必说,万宝公司老总陈富贵有三个子女,老大叫陈杰,老二就是陈煜,老三,则就是陈宝。 陈煜和平安同岁,现在在他们家的公司做着副总经理。 有些人身上充满了戾气和暴躁,因为他们从未被温柔的对待过,陈煜的温柔,证明了她一直被善良所对待。 论温柔的话,刘可欣当然也温柔,不过在学校那会就没有深交,这会平安有些想不起她究竟好在什么地方了。 只是,平安总觉得有些不对劲——陈煜这样的优秀女子没道理和自己相亲啊?她难道嫁不出去?自己一个小警察即便是研究生,很厉害吗?自己究竟能有多出众? 为什么贾世堡将她介绍给自己呢?在介绍给自己之前,陈煜没相过亲还是已经相过很多次亲了?贾世堡和陈煜的老爹陈富贵关系能有多铁? 反正平安总觉的这相亲哪里怪怪的。 那天贾世堡是带着平安去的,陈煜则是一个人,介绍认识之后,贾世堡就借故离开了,平安和陈煜交谈了一会,互相换了联系方式,而后就拜拜了。 到了稍晚一点的时候,贾世堡问平安对陈煜的感觉如何,平安说行啊,人家挺好的,贾世堡说那你们就接触,啊,老师等着你们的喜讯呢。 贾世堡也没说陈煜对平安什么意见,但接下来平安没联系陈煜,陈煜也没联系平安,过去了有一个礼拜,平安差点就忘了这事,以为自己和陈煜之间就那样了。 这天快下班,王金龙又给平安打了传呼,平安一听觉得王金龙似乎又喝酒了,就说你在哪,我没吃饭呢。 王金龙说了地点,平安到了之后,发觉王金龙怎么比前一段更黑瘦了。 “我几乎都忘了她了……” 王金龙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呆愣愣的看着桌上的酒杯,平安想了一下才知道王金龙说的是那个杜晓晓。 “这一段,我相过几次亲,有单位里热心人介绍的,也有婚介所里的,你知道吗,有人给我介绍过寡妇,还有介绍过间歇性精神病的,还有残疾人……” 平安不知道该怎么对王金龙开口。人缺少什么就急着要什么,没有什么嘴上说的最多的也是什么,王金龙就是想找个女人结婚,可能心里有些急,于是却越发的欲速则不达。 “咱的条件,真的有那么差吗?”平安问着,和王金龙碰了一杯:“谁也不比谁强多少也不必谁差多少。感情这东西,真的要靠缘分的。我也不是你,不知道你究竟都经历了什么,不过,你不能太心急了。” 王金龙没答平安的话:“那个鹊桥介绍所的女人给我打电话了,说我跟杜晓晓都好事成双了,连喜糖都不给她送一块来。我说我哪就成双了,她反说那哪有见一个就能谈成的呢,要有耐心,她现在手头还有好几个符合我条件的,都是愿意老老实实过日子的,要不我再去登记一下吧,我说我不是登记过了吗,她说交费两百只能约会一次见一个人,再登记要再交费再见人,我说我给她交一万,让她给我准备一百个女人。” 王金龙笑的比哭难看:“婚介所的女人说我要真的交了一万会给我打八折,再没满意的,她嫁给我……” 平安听出来了,王金龙完全的是在自说自话,他让自己来,就是想有一个倾听者。 “我都快忘了杜晓晓了,可她给我打电话了……” “嗯?” “她要向我借钱,我说你大款,跟我借钱?她说她真的不是,那是骗人的,自己就是小地方一个被骗了的女人……我知道她不是正道上的人,可是,她说的那么可怜,我就给她打了一千块钱。” 平安看着王金龙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在王金龙身上发生的事情这么快这么的不着边际,似乎,他已经有些走火入魔。 “……我前几天回了老家一趟,没停,我连夜就回来了,我在那里心里堵得慌……可是,杜晓晓又跟我借钱,我说我被你骗一次就行了,你也不能总是对着我啊,可是杜晓晓哭了,说她真的走投无路了……” “我又给她打了两千块钱……平安,我知道是人都觉得我傻,我想,凭着杜晓晓的长相,她就是去卖,也能一个月挣点钱吧?可她跟我借钱,我觉得她起码是一个有尊严的人,她会哭,会哭的人都是有良心的吧?” “她给我说,我是世上最后的一个好人。” “我研究了一下,电脑上的那些揭露征婚的骗子和杜晓晓有些一样……那我,就做她口中的世上最后一个好人吧。” 王金龙这晚上一直在自说自话,平安除了倾听也只有倾听,他觉得王金龙简直就是在发泄,王金龙根本就不给平安劝导的机会。 王金龙不出意外的喝醉了,平安将他送到了租住的地方,这里比较偏远,似乎挨着的都是什么仓库,房子比较老旧,当然,租金也便宜。 平安怕王金龙晚上难受呕吐,就和王金龙挤在一张床上陪了他一夜,这一夜,平安又重温了在培训的时候那种熟悉的呼噜声。 王金龙睡得天昏地暗,平安翻来覆去的辗转难眠,好不容易天亮,他起身,王金龙也醒来了,这会清醒了瞧着挺不好意思的。 两人洗了脸出去吃了早餐,各自去上班,因为没休息好,平安早上一直迷迷糊糊,眼睛也通红,同事闲侃他要悠着点,平安一脸领情的答应着,心里想着你们说的都是鸡ba毛。 到了中午,平安按照王金龙说的地址去了那个鹊桥婚姻介绍所,他想探探路,好摸底,将这个骗子窝给端了,谁知道到了之后发现有几个装修工人正在换新门面,平安装作想租房子问情况,装修工人说这里已经被租出去了,以前的婚姻介绍所关门了。 平安问怎么回事,忙碌着还没吃饭的工人们说不知道,似乎,前两天来了一伙警察,将婚姻介绍所的老板和员工好几个都给抓走了,说是涉及诈骗。 平安站在大街上,看着形形色色的人,心里分析着这匆匆的人流之中哪些人会是道貌岸然的骗子哪些人会是表里不一的衣冠禽兽。 鹊桥既然没了,这件事就只能算没发生过,日子总要过,平安真心希望王金龙今后不再在同类型的事情上执迷不悟。因为他真的有些为王金龙担忧。 希望总归是希望,没希望不行。 希望如此。 日子平静而无趣,这也许就是人们为什么都喜欢刺激的原因,谁都愿意自己有限的生命里能活的精彩点,可最近平安总想能安稳一些事情少一些,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心理落差,不过没时间细想。这会他看着书,寻呼机响了起来,一瞧,是一条留言:“忙不忙,见一下面,可以吗?” 这条留言,是陈煜的。 佳人有约。 佳人有约,平安想去又不想去,但最后还是去了,因为陈煜真的是一个很能将“体贴入微”这个词语诠释的淋漓尽致的女人,起码这会他已经略窥一斑。 陈煜和平安见面的地方离经侦处不远,是个很有情调的咖啡店,陈煜先到,她为自己和平安都点了咖啡,说这里的咖啡很地道,浓郁,自己比较喜欢,也希望平安喜欢。 这是一个精致的女人,也是一个会为别人着想的女人,见面的地点离平安单位近,她有车,那就是为了方便平安的到来。 两个在靠窗户的位置坐下,平安这次能稍微仔细的再看一下陈煜了,发觉这真是一个清爽而又柔媚的女人,脸上似乎和陈宝有相同的地方,只是陈宝有些吊儿郎当,陈煜却像是一个白天鹅,她胸脯在裙子下面耸得很高,像是两座正在被地壳活动挤着还要上升的山峰,只是不知道形状如何,尖的?还是钟乳形?或者像是刚蒸出来的雪白大馒头? 平安不知道该和陈煜说什么,他最近忽然觉得自己不会说话了,不管和谁、不管面对谁,都觉得似乎有些言多必失,还不如小小不言,况且和陈煜实在不熟悉,因此他就静静的坐着,看这个女人到底叫自己来聊什么。 咖啡端上来了,陈煜请平安品尝,声音柔柔媚媚的,平安观察陈煜和服务人员之间的默契,更加觉得似乎今天的一切都是陈煜安排好的。 “现在房地产很火热,生意应该比较好做吧?”平安终于开始没话找话。 “还行吧,因为起步的比较早,有一些人脉,相比而言,还是可以的。” 平安又问:“那,你一个月的工资能有多少钱呢?” 陈煜显然没想到平安这么直接的问经济收入,她看着平安挺直的鼻梁和清亮的眼睛,心里将这个男人直观的形象和弟弟给自己说的做着比较:“你对我感兴趣,还是对我赚的钱的多少感兴趣?” 陈煜回答的也直接,但其实等于没说。平安笑笑,心说赚多赚少还不是你家的钱,从锅里到碗里从碗里到锅里。陈煜也轻轻笑笑:“谢谢你。其实,我觉得你这人很简单的,我喜欢简单的男人,因为简单省去很多麻烦和伪装。” 我简单?我哪简单?这是表白吗?喜欢? 平安不说话了。 陈煜说:“眼前的简单也许是因为曾经异常复杂过,如果曾经没有过波澜壮阔怎么能有如今的心静如水?……你喜欢四大名著吗?” 平安:“谈不上,我不喜欢读书。” “那你喜欢什么?” 平安:“你想问我什么?” 陈煜轻轻笑笑,红馥馥的嘴唇和糯米一样排列整齐的牙齿很好看,她眼波流转,说道:“你认同‘天下大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句话吗?” “我认同分开有分开的道理,合拢有合拢的道理,其实我觉得有没有道理都无所谓,因为我根本就不关心。” “我说你这人其实很简单的,是,有些事情和问题的确离我们生活太远了……三国演义一开始就说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依照我的理解,那是因为历史一开始就没有走对路子,如果找到了正确的途径,那只有一直往前,为什么会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呢?可见还是方法路线不得劲,否则只会合了不再分,治了便不再乱。” 平安看着陈煜,说:“你挺有思想的。” 接下来不知道两人都说了什么,陈煜率先要告辞,说我要再次约你,你不会拒绝吧? “不会。” 平安回答的属于简单的简短,陈煜站了起来:“帐我已经结了,那,再见?” 平安点头,陈煜留给他一个好看的背影离开,平安想自己下次要给陈煜说你公司的房子能给我打折不能,陈煜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为了买房子而接近她的? 那自己为了买房子干嘛不直接找陈宝呢? 刚刚回到了单位,平安接到了陈煜的一条留言:人的气质里隐藏着曾经走过的路,读过的书和爱过的人。 这时科里的两个同事围了过来,问平研究员是不是跟一个很了不得的女人去了酒吧喝咖啡了? “去酒吧喝酒,酒吧是喝酒的干嘛喝咖啡?”平安笑着反问,其实他在某些时候并不太愿意跟单位的人过多的来往。 有的时候,接触就行,过多没必要,这就是办公室症候群,大家只要在一起,谈论的不是官场职场的事情就是男女情感,这种交流虽然是必不可少的,但没完没了的说,有些像祥林嫂。 “我可知道,那个漂亮的女人是谁?”其中一个人说着,常满红刚刚好从外面进来,也不知道要做什么,说话的人来了劲,似乎有一种平安有了女朋友自己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的喜悦:“那个是万宝集团的副总吧?” “是啊,你怎么认识的?熟不熟?”平安故意的反问,这人摸了一下鼻子:“你们都喝咖啡了你还问我。” “谁规定和女的喝咖啡就建立了特别的关系了?我还和很多女人喝过酒吃过饭呢,这下,我岂不是要对那些女性负责?” 平安一说,这人笑笑的看着常满红,自我感觉良好的说了一句:“王八的屁股就是规定(龟腚)啊。” 常满红谁都没看又走了出去。 第68章失控 前面有彻夜未归,米兰的母亲警告不让她在外面过夜,无论多晚都要回家,因此到了快半夜的时候,平安打车将米兰送了回去。 回到小区,万籁俱寂,俞薇的窗户黑着,平安看了看,上了楼。 早上拉开窗帘,俞薇在对面正在做扩胸运动,胸前挺拔凸突。她看见平安就挥手,示意让平安过去。 平安洗漱完过去,俞薇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尽管知道王世庸不在,平安还是问:“你一个人?” “快过年了,他事多,收账,要账,三角帐,应酬往来。” 吃着饭,俞薇觉察平安有些心不在焉,虽然他看起来坦然,但仔细观察,还是能看到他的目光总凝视某一个地方,但那个地方什么都没有,就是空墙,于是问:“小破孩,想什么呢?大清早的。” “你家,在哪里?我是说,过年,你总要回去吧?” “担心过年没人给你补课?不能够,想法多余了啊。谁规定过年一定要回家?” 平安一脸诧异:“你不和王世庸没结婚吗?过年不回家看看?” “瞧不出,世界第三的年纪不大,思想却还封建,我只知道出嫁女过年不能在娘家停留,要初二了才能回娘家,没听说过没结婚的过年一定得在家里呆着。” 平安“哦”了一声:“这样啊,我真不太懂……那,你家还有什么人?” “干嘛?” 俞薇漆黑的瞳孔看着平安。 “不是,我就想知道,你有弟妹什么没有,我不一个嘛,独苗,这过年,想多认识几个人,交朋友,人多好玩。” “我有一个姊妹,很漂亮,怎么?你想干嘛?做梦娶媳妇。真是小破孩。” 姊妹?不是姐姐?姊妹包括但又不限于姐姐。 就算平安说的语气淡然,俞薇却不接他的话茬,还调侃着起身去了厨房。 此后无论平安再怎么百般的试探,俞薇都万变不离其宗的以一句“好好学习,学习时间你问什么乱七八糟的”作为回应了。 所有的一切平安只能一点一点不着痕迹的去印证,除了和俞薇日益的加深熟悉,对于王世庸以及其他的,依旧不甚了了。 过年前的时间总是很快,日子就这样一瞬而逝,想要知道的事情,进展非常缓慢。 平安甚至想着各种可能:要是俞薇半夜到自己家门口“梦游”,或者在小区里赤足行走来吓唬别人,自己是要当面拆穿她的,以求能让俞薇换一种方式进行这种报复。 但是俞薇丝毫没有动静。 平安也想过,去留县坡口乡找俞洁,通过俞洁来提醒俞薇,不要冒险,事不可为,就算要惩戒,要报复,也可以想别的方法,不一定要冒险将自己的健康和生命搭上去。 但是他又否定了自己。 太冒失了。 归根到底,是俞薇想要搞事,是她要惩罚王世庸,即便自己去面对了俞洁,可是自己自说自话的,对着完全陌生的俞洁,能起到什么样的作用和效果呢? 如果俞洁要能阻止俞薇,还会等到现在?用得着自己这个外人如今去横插一杠子? 俞洁不会相信自己。 自己又是谁?什么身份? 得要想个稳妥的方法。 想想米兰说的不无道理,有时候人努力一把,只能更加深刻的体会自己的失败,所以在徒劳无功的时候想想,也许当初还不如不努力。 平安这几天一直陷入在这种焦灼里。 腊月二十八这天,俞薇让平安和自己去中医院检查身体。 这就是老调重弹,什么毛病都没检查出来,其实俞薇自己和平安都知道俞薇没病,健康的很,这就叫揣着明白装糊涂。 两人开车经过一个大商场的时候,平安下意识的在人流中找寻米兰的影子。 窗外人流臃肿,平安心里五味杂陈。 这时俞薇说:“嗳,那不是阿姨吗?” 果然是刘红艳,她正从商场里出来往大路边走,平安的思绪都在别处,没注意,听到俞薇提醒,才看到了母亲。 俞薇已经靠边停车,平安下车迎住了刘红艳,刘红艳咦了一声,问:“你怎么在这?” 俞薇从车里下来对着刘红艳笑,说平安和自己去办点事,阿姨你买什么了? 刘红艳是本市名人,认识她的人很多,她也习惯了在大街上被素不相识的人搭讪报以热情的问候,因此对俞薇的笑脸相迎习以为常。 刘红艳平时就不怎么和左邻右舍来往,隐约的知道俞薇是住在自己家对面,所以这个笑靥如花的女子究竟是谁,她不太关心,反正儿子和这个女子熟悉就成。 刘红艳手里拎着一个袋子,里面是一件男士上衣,见俞薇和平安都在看,回答说是给平安的父亲买的。 “阿姨是回家吗?” “嗯,快中午了,时间来不及,下午还要给平安买新衣服。” “那不如,我们在外面吃点?”俞薇笑笑的说:“下午我也想逛逛,咱们一会一块?人多是个伴——阿姨不嫌我碍眼吧?” 俞薇漂亮,又会说话,刘红艳知道平秋明不在家,这会回去,难免到家也是冷锅冷灶的,而做饭自己是最不想的,何况下午的确要出来给平安买衣服。早就要做的事情这都耽搁到了年底,后天就是大年三十,于是说:“哪能呢?那,一起吧。” 平安本来是坐在副驾驶上的,这会要让刘红艳坐前面,可刘红艳不愿意。除了唱戏之外,她不怎么善于和人交往攀谈,还是让儿子坐在前面的好。 上了车,往前行驶着,俞薇没话找话,说了几句过年、春节办年货,去哪玩,这样就拉开了话匣子,刘红艳说初一要带着平安去远处的一个寺院烧香。 平安听了没吭声,俞薇从后视镜看看刘红艳,说:“也是,大年初一,一元复始万象更新,图个吉利,这叫求因得因,求果得果,保平安明年考上好点的大学。” 烧香拜佛?刘红艳什么时候信过这些?她那天匆匆出门,和平秋明冷战了这么久,今天能给平秋明买衣服,无非就是缓和两口子关系,毕竟大过年的冷脸对冷脸太没劲。 至于说初一去上香,也就是一家人找机会融合,借着过节,又有儿子在,平秋明不会太过于让她难堪罢了。 平安早就对于母亲的心思洞若观火。 但是平安从来对烧香拜佛持反对态度,他始终认为只要那些寺庙还在收门票,就永远不要去烧香磕头,烧了也不可能灵验:信仰都是免费的,谁的信仰是付钱就灵验,付的钱越多越灵验? 现如今,所谓的寺庙里早就没几个真正的和尚了,一个个都满面红光肚大体圆,绝大多数都是披着佛衣唯利是图的货色。 做什么生意都要本钱的,只有进庙当和尚是无本生意。信佛的人越多,钞票越像泛滥的水一样流进了功德箱,真假难辨的僧人们只站在功德箱边上,就能眼看着钞票心甘情愿地、争先恐后地往里跑了。一本万利。 把金钱和信仰挂钩,平安觉得那是对信仰的侮辱。 “俞老师初一有空没?大家一起去?” 在刘红艳的面前,平安给俞薇叫老师,这样并不冒昧,明着,俞薇的确是在给平安补课。 “好啊,”俞薇再次觉得平安乖觉,又从镜中看看刘红艳的表情:“那我做主了,叫上王世庸,大家一起?” 平安给俞薇叫老师?刘红艳寻思俞薇到底是什么老师,不过也好,她有车,过年人多,平秋明会更加的给自己面子,在家里不管怎样吵,毕竟要对外和睦。 到了一个十字路口,碰上红灯,车子停了下来。这一块路段有些僻静,基本没什么人和车,刘红艳问平安这一段学习怎么样?俞薇率先说有很大的进步。 母亲现在想起来问自己的功课了?俞薇说自己学习有很大进步,那是在夸她自己“教育有方”。平安正侧身给刘红艳说着话,俞薇嘴里尖叫了一声,刘红艳也喊了起来。 一辆渣土车毫无征兆的从对面冲了过来! 十字路口并没有别的车辆,红灯刚刚转变为绿灯,俞薇本能的踩油门,猛打转向,往一边顺,那辆有些失控的渣土车也紧急的打转向,但却和俞薇的车是同一个方向。 俞薇和平安都系着安全带,刘红艳脸色刷白,她大声喊道:“这人怎么开的车……” 刘红艳的话音未落,渣土车就直直的对着俞薇的车子翻了过来。 车里的三个人都是一声惊叫,“哐”的一声,渣土车翻到了小轿车上,将小车的后半部分完完全全结结实实的压在了下面…… …… 这辆肇事的渣土车属于本市的一个建筑公司,经过交警部门的调查,出事的当天,司机赵小勇驾车正常行驶,但是到了和俞薇车辆同位界的红绿灯对面时,刹车忽然失灵了,控制不住,在惊慌失措中,由于猛打方向盘,车辆就侧翻了,造成了事故,将坐在俞薇车后排的刘红艳当场压死。 俞薇和平安只是受了轻伤,没什么大碍,如果不是俞薇当时反应迅速,猛踩了油门,可能三人全都会遭遇不测。 腊月二十八,刘红艳死于车祸。 平安和俞薇被送到了医院治疗,涉事司机和车辆属于建筑公司,用人单位是责任方,他们很快派人来医院探望俞薇和平安,对平安母亲的去世表示深切的哀悼,态度很诚恳,交警方面出具了责任认定,建筑公司及时将赔偿金赔付到位,没有丝毫的推诿扯皮。而那个涉事司机赵小勇,也被刑事拘留。 平安和俞薇在一个病房里。马上春节,米兰还有学校的一些同学都来探望平安,但是俞薇那边一个人都没有来,包括王世庸,包括那个在留县的俞洁。 俞薇对刘红艳的死很自责,她不住的唉声叹气,给平安道歉,给平秋明道歉,说错都在自己。 平安不知道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 完全的失控了,根本不是朝着自己所知的那个方向去发展。 腊月三十,大年除夕,平安和俞薇都坚决的要求出院,要回去过年。 刘红艳是本市文艺界的名人,对她的不幸离世,文化局和宣传部门都表示了深切的哀悼,剧团的领导和平秋明商量,如今马上春节,给刘红艳举办追悼会,时机有些仓促,看是不是等到年后,这样,就能通知更多的文艺界人士到场,一起给刘红艳同志送别? 将近二十年的岁月,平秋明和刘红艳一直的磕磕绊绊,家庭生活似乎并不幸福,可如今她忽然的就走了,平秋明心里空落落的,整个人显得憔悴又哀伤,他表示一切服从组织上和领导的安排,而后,带着儿子,一起回家过年。 俞薇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平安到了家,趁着父亲在厨房忙碌,他下楼到了俞薇这边。 俞薇根本没开灯,屋里黑漆漆的,她听到敲门声,开了门,楼道里的感应灯恰好就灭了。 俞薇和平安隔着门框,一个在里面,一个在外面,互相的对视着,谁都没有开口。 “对不起……”最终还是俞薇先说了话。 平安没吭声越过俞薇身体一侧到了屋里,站在屋中间看着俞薇。 这屋里还是一股药味。 俞薇回头看看平安,将门关上,还是没开灯。 “王世庸呢?”平安轻轻的问。 “王世庸呢?”随着平安的问询,俞薇有些机械的也重复了一句,而后她忽然歇斯底里的喊了起来:“王世庸呢!他死哪去了!” 第69章无迹可寻 这家伙长了一张没有什么特点的脸,但化成灰平安都认得出来!他像是喝了酒,进门后就躺在了椅子上,透过玻璃门很清楚的就能看到他和里面的一个女子说说笑笑的,没一会平安就看到了小黄,只是这个小黄今天的头发变了颜色,不像是五彩斑斓趴着鹦鹉了,倒是给染成了灰白色,感觉奇形怪状的,纯粹的是在扮老装酷。 这小娘们! 里面的家伙没一个好东西。 平安很耐心,一直等到了天黑很久,这人又是刮脸又是干洗头发的,完了事还不走,在里面说说笑笑。 平安觉得自己还是太稚嫩了,因为盯了这么久,几乎就没有人进去理发,也就是说,如果这个理发店在这一块声名远播的话,这里的人都知道这个理发店是干着挂羊头卖狗肉的生意,根本就不是理发的,而是做皮肉生意的,如果不是有那种需求,谁还去上门。 可是不了解的人谁会想那么多? 又等了半个多小时,这人终于走了出来,他朝着对面路边一个卖水果的摊位走过来,平安急忙的挪动了一下位置。 这人买了东西,往前走着,似乎想拦一辆车,但是过去了几辆出租车都载客着,他骂了几句,拐向了一条小路。 天赐良机。 平安若无其事的跟的紧紧的。这条小路没路灯,不知道延伸去哪里,而一边是墙体一边是纵横的公路,公路和小路的落差有两米多高,平安看准时机,将塑料袋里的麻袋拿了出来,廉价的墨镜也扔到了下面的公路上,就伺机动手。 这时,那人忽然的往回看,平安本来靠着墙这一边,他转身装作撒尿,那人看看,走了几步,对着墙尿了起来。 平安觉得这时候就是动手的最佳时机。他一副赶路模样的到了这人身后,将麻袋张开对着这人的头就套了过去,登时将这人的上半身给笼在里面。 “我日!”这人骂着,但是手在提着裤子,顾得下面顾不得上面,平安将麻袋完全的罩住了他,抬腿对着这家伙的后身就是一脚,将他结结实实的踹在了墙上。 “哎呦!我操,这谁啊……” 这人嘴里骂着,平安一声不吭的用脚一直的踢,可是这家伙也机灵,在地上滚来滚去的,放弃了裤子,几下就要将麻袋给挣脱了。 平安看准了,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头,举手要砸,想了想,又扔掉了,扭头就准备跑。 “等会!”这人骨碌在一边终于看清了平安的背影大声的喊。 等你妈! 这时不走,还等着和你切磋武艺? 但是平安没跑几步这人又喊:“我认出你了!我没恶意……你想不想发财!” 平安根本没理他,这人站起来也不提裤子,又喊:“真的!骗你是王八!理发店的那小子!” 平安站住,将帽子捂着脸,远远的看着他,这人这会终于将裤子系好了,他大声说:“那事是我不对,我错了,我道歉,不过这里面也有误会,其实那天我没说你,他们见你也在里面,就将你也带回去了,后来我说了没你事了,做了证明的。” 平安还是没说话,这人双手拍着兜,摸索了一下,掏出了一个什么本本,远远的扔了过来,喊:“你看一下,我的证件,我真是没恶意。” 平安蹲下将这个本本捡起来一看,是个工作证,里面还夹着一些票据什么的:全刚友,耐火绵厂保卫科科长,上面的照片就是他。 “兄弟,给我几分钟解释一下……你看,你也知道我身份了,我撒谎没意思,你要是觉得成,咱交个朋友,不成,你再走也来得及。” 平安听了无语,这时有一对情侣从小路上经过,全刚友就不吭声了。等那对情侣走过去,全刚友说:“说来话长,我简单几句,第一,我正在找帮手,我忙的这事一个人忙不来,第二,之所以选你,一个是你胆大心细,敢在这里放倒我,还用麻袋,足以见你的魄力,还有,就是你这人心眼好,靠得住……” 我心眼好?平安皱了一下眉,全刚友摆手:“你要是心不善良,刚刚那一石头下去,我不开瓢了?” 全刚友说着就要抬脚,但是抬起来又说:“兄弟,我过来了,不会靠太近,咱说话方便,你要是觉得我说的不行,你走人,来得及。” 平安看了一下四周,觉得无论是从身后小路跑走,还是跳下公路,估计这个身体有些发福的全刚友是追不上自己的,就没动。 全刚友在里平安五六步的地方站住了,他嘿嘿的笑了笑说:“我活该,你打得好,要是我,也会这样做。不过那天真是误会,绝对不是针对你。行,言归正传,我自我介绍一下,全刚友,原来在咱们这个区耐火绵厂上班,算得上是中层领导,结果厂子改制,厂卖了,我工龄买断了走了人,现在,关系在居委会挂着,一天就是遛弯闲逛,看看哪家猫上树下不来,我给弄下来,哪家和邻居拌嘴的,我去调解,明着,就干这事,一个月,给不了几个钱。” “至于暗地里做的事,嘿嘿,其实你都见过了。” 平安皱眉,全刚友说:“线人你知道吧?这么说吧,就是看到别人嫖、赌博、偷窃什么的,给公安局里面的人打电话通报,然后,他们抓了人,罚了款,按照一定的比例抽成。” 全刚友说着又笑:“香港录像警匪片,你总看过,咱就等同于线人,卧底,或者说,告密的,不管怎么叫,有钱赚就行。” 平安还是没说话,全刚友点头:“行,你考虑考虑……”他说着从兜里拿出一张皱皱的纸,掏出笔在上面写了几个数字,走前几步递过去:“这是我的传呼机号码,你想好了,或者有什么发现线索,给我打电话,咱们打搅一次,成了,今后你就知道我了。” 平安将全刚友已经过期的工作证往他胸口一扔,趁着他接的机会猛地将他手里的那张纸抢在手里,掉头就走。 全刚友看着平安的背影摇摇头,骂了一句:“操,这小子下手真狠。”说着拍拍身上的土,提了东西走了。 平秋明和刘红艳只有平安这一个儿子,在钱上对他还是比较宽裕的。但给的总是有数的,而且至今,平安还将俞薇给的那一万块钱原封不动的放在家里,他总觉得那些钱迟早要还给俞薇。 没事总是要做事的,一来不能总给家里要钱,再有,人没事就会无事生非,找个事干,也能给家里有个不回去的借口。 全刚友说的线人卧底的话,让平安夜里在宿舍想了很久,他觉得这就是扯淡。 第二天,天很热,快中午的时候他去买东西吃,结果到了那家本来是自己要去的凉皮店看到那个老板将雇的那个女学生用的像是陀螺一样,心想真他妈的钱难赚屎难吃,结果扭头去了别的店搞吃的。 到了下午,他又去找工作,但是没找到理想的,白白的忙活了大半天。 傍晚,平安在路上闲庭散步的晃荡着往学校回。天热的不想吃饭,没胃口,快到学校的时候,他在街边冷饮店要了两瓶啤酒,坐在店门口摆放的桌子上消磨时间。 正在胡思乱想,抬头间看到一个瘦瘦的像骷髅一样的老男人胳膊搭在一个穿着比较暴露的女子屁股上,这两人正拧呲着往身边的一个旅社进。 这老头和这女的绝对不正常。 平安忽然有些恼火,奶奶的,老子找半天活找不到,你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家伙却搂着一个能当她爹的女孩去开房间操bi! 老不死的! 平安盯着那个旅社的大门,将两瓶啤酒灌进了肚子里,然后付了啤酒钱,绕到了街对面给全刚友打了传呼。 全刚友一会电话就回过来了,平安张口就说:“那个,我这有个事……” 全刚友一下就知道这是埋伏揍自己的那个小子,问:“闲话少叙,直接说地方,什么事。” 平安一听,嘿,挺专业,瞧着电话亭的主人给顾客取冰棍的机会轻声说了在哪个旅社,是什么事。 全刚友一听就挂了电话。 平安愣了一下,掏了电话费,找了个僻静又能看到旅社的地方坐着等,大约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有一辆面包车停在了旅社门口,一个穿警服的带着两个人就到了旅社里面,他们进去,没一会就将平安刚刚看到的那个猥琐的老头和那个衣着暴露的女子给带上了车。 面包车开走了,平安心里纳闷,这就完事了?全刚友呢? 正在想,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偏离旅社的地方,全刚友穿着一身打篮球的衣服下了车,他站着没动,掏出了一支烟叼嘴里吸着,悠悠哉的,平安知道他是在等自己。 其实平安这会已经想明白了,他走过去见到全刚友笑了一下,全刚友点头,也不说话,和平安在一家小饭馆门口坐下,说:“我还没吃饭,咱俩喝点?” 平安点头,全刚友要了几个小菜,又叫了几瓶冰镇啤酒,和平安一碰,说一切都在酒里。 几杯下肚,全刚友满嘴的说一些胡拉八扯的事情,过了大约半个小时,菜也吃的差不多了,酒也喝了好几瓶,全刚友的寻呼机响了,他起身接了店主的电话回过去,说了几句,然后出来问:“第一次,我就不等钱拿到手再给你了。” 全刚友说着从腰上的腰包里掏出了四百块钱放在平安的面前:“那边说了,提成是五百,四百归你,还有一百就算是这顿饭前还有我坐车的钱。” 平安迟疑了一下:“那你……” “我说是第一次,你是第一次,和我合作,也是第一次,这有个讲究,算是之前那事给你赔个不是,以后,咱们四六开,为什么呢,因为我还要有个车马费什么的,你觉得行?” 这时候本省职工的年平均工资是三千五百块钱左右,平安的父亲一个月的工资也就三百来块钱,全刚友一下就给了平安四百,那就是比平安父亲一个月的劳动收入还要高。 平安表面没动静,心里接连的我操了好几句,心说一个电话,自己就到手了四百! 这钱也来的太容易了! “全大哥,赔礼的事情,就不说了,我那晚不是也对你那个了吗,这么多,我不能要,拿二百行了。” 全刚友没吭声站了起来:“我这人说话算话,我还要去局里办事,今天就这样了。第一次,算是顺利,老弟,咱们今后合作愉快,一起发财。” 全刚友和平安碰了一杯,结了账就走了,到底他都没问平安的姓名和是干什么的。 全刚友说的“局”应该就是公安局,他是去领做线人的份子钱去了。 平安坐着将那四百块钱捏捏,想这样是不是有些对不起那嫖的老头和那女的? 不过,那老头他活该,老不死的。再说是公安局罚他的款又不是自己,还有那女的,估计没事,一般来说哪有罚女人的?顶多训斥几句罢了,这样她要出来再干这活,逮住了还能再罚,这就是割韭菜。 这样一想,平安觉得平衡了,将钱放进兜里,把一瓶啤酒一股气的灌进肚子里,心说这他妈自己还找个屁工作啊,这就是发财致富的路子! 回去睡觉! 校园里骤然就空旷了起来,除了勤工俭学以及各种原因留下来有限的学生外,全都作鸟兽散。 平安给自己制定了作息时间,中午之前睡醒了就学习,傍晚之前这一段要是天不热,就去打球锻炼身体,而后再学习,至于傍晚之后,就出动,对着旅社宾馆理发店这些地方进行重点监控,看着哪一对不像是正常的情侣关系或有嫖的嫌疑,就给全刚友打传呼。 挣钱不积极,发育有问题。一个电话就能得到几百块,这简直就是天上在掉钞票。 这样,从全刚友给了平安四百块钱到放假的这一段,多半个月过去,平安已经从全刚友那里领到了两千多块钱,最少的时候是一百,多的是五百,这主要看公安局对那些嫖客的罚款多少来决定。 虽然和全刚友逐渐的熟悉了,但平安没有透露自己真实的姓名,他给全刚友说自己姓王,就是出来混社会打工的,老家不在省城。 第70章清醒着的和疯魔着的 眼看着过了元旦,又要放假了,这天平安对着书心想这个假期还不回去,有些说不过去,毕竟要过春节,这可是一个团圆的日子,这时刘可欣过来要借平安的笔记。 平安在班里的学习成绩有些变态的好,觉着要是班里的同学知道自己在高中的几年成绩总在中下游不知会作何感想:知耻而后勇? 刘可欣隔三差五的就要借着抄笔记来和平安接近,平安总是不亢不卑,倒是让刘可欣越加喜欢。这次刘可欣坐下一直没离开,平安就轻声说有事啊? “晚上我在那等你。” 刘可欣说完就不吭声了。对于“那”这个地方,平安心知肚明,就是自己给刘可欣说米兰有梦游症的那棵树后面。 于是晚上平安就去了,而且去的比较早,他鄙视那种被人喜欢就自觉高人一等的人,觉得他们那种高高在上的心态简直幼稚的可笑。 今晚的月色很好,远处不时的传来叽叽咕咕男女对话的声音,还有别的诸如接吻声什么的,刘可欣没想到平安来的这么早,见到平安后她很高兴,说了几句开场白后邀请平安明天晚上能参加自己的生日聚会。 “啊?明天你生日?那好,一定参加。” 刘可欣看着平安,眼睛亮的似乎月色就在她的眼里,平安忽然的有些触动,有心想给这个傻姑娘说其实自己讲的都是假的,那个梦游的人这会早就没影了,根本就不是那个来找自己的米兰,那个米兰只是自己床上的伴侣,根本不可能会发展成为自己终身厮守的爱人,我这人全身上下里里外外没有值得你喜欢的地方。 好人能给人生指明方向,坏人能让人成长,自己其实就是刘可欣生命里的那个坏人,可是这些话说不出口。 平安经过这一段已经看出来了,刘可欣其实是一个很有教养的女孩子,也是一个很清纯的女孩子。正如同她所说的,她之前在自己跟前表现的刁蛮,或者是不讲理什么的,纯粹的就是想为了引起自己对她的注意。 可是……唉,谁叫自己没明白的早点,否则就不会有这么多的麻烦缠身了。 第二天傍晚平安率先问了刘可欣在那里过生日,问清了地点后说自己办点事,事情办好了就到,刘可欣叮嘱平安说:“那,你一定来啊。” “我保证。” 女孩子过生日,不送礼物怎么行。可是送一般的礼物,什么娃娃狗熊的太俗气,平安对于刘可欣有着一种愧疚,于是到书店买了一本精装本的乱世佳人,又到一家金银饰品店买了一副带着吊坠的银耳环,这才坐车到了所约的饭店。 这饭店不是很大,但装饰还不错,算是中档的,平安到了后发现来的人也不多,十来个,看起来都是平时和刘可欣交好的,基本都认识,只有一个长的干干净净眼睛亮亮的女孩平安似乎没见过。后来经过介绍,知道是本校学财会的,是她们那个班的班长,还是团支书。 不是一个系的,自然不认识,不过这个叫杨凤霞的女孩平安觉得有些特别,她猛一看普通,仔细一看,又不普通,她身上的每个部分都比较有特点,眼睛很大,也很亮,黑白分明,眉毛应该就是那种娥眉,脸有些圆,但不是那种呆滞的,鼻梁也挺直,嘴巴有些大,嘴唇也有些厚,笑起来牙齿挺白的,看起来整个人有些质朴,话不多,但比较得体,也很耐看。 刘可欣点的这桌菜十分的丰盛,每道菜都有特点,而且刘可欣几乎能说出每道菜用的都是什么食材,这样有人就笑刘可欣家是开饭店的。 至于酒,上了两种,一种是女孩子喝的红酒,另一种是白酒,一百多块钱,算是很不错的,刚开始大家都喝的是红酒,后来都喝大了,有些女同学真是可谓人不可貌相,竟然比在场的几个男同胞都喝的猛,而且还主动的出击找人猜拳,一霎时包间里好不热闹。 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大家开始给刘可欣唱生日歌,点蜡烛切蛋糕,完了吃蛋糕又开始闹,接着不知道是谁嚷闹着让刘可欣拆礼物,看看大家都送了什么,结果还就是平安送的两样东西别出心裁,书就不说了,耳环在今晚的礼物中是最贵的了,大家就笑着闹让平安给刘可欣戴上,平安哪里肯,杨凤霞就过来给刘可欣帮忙,戴上后,刘可欣看着平安双腮通红,平安觉得要是没人在场,刘可欣估计会抱着自己咬几口,看得出她很喜欢。 这样气氛热烈,十来个人将几瓶白酒都喝光了。有个男同学喝高了,嚷闹着要喝茅台,服务员一会就拿着茅台进来了,不由分说的就给包装拆开往酒杯里倒。 平安本来有些不乐意,觉得这个男同学有些过分了,可是一会发现刘可欣的眉头一皱,得了个机会过去问她怎么了。刘可欣说:“这茅台,是假酒。” 假酒? 平安猛地就有些乐了,轻声对刘可欣说:“你别吭声,待会你们先走,今晚的帐我来付。” 刘可欣睁大两眼,瞬间脸上都是欣喜,张嘴要说话,平安知道她误会了,不过将错就错,点了一下头说:“这老板做生意不地道,咱们是干嘛的,学的是法律,未来的法官检察官职业法律人,能怕他们?不能便宜了他。你尽管和他们走人。” 刘可欣对平安有着一种盲目的信任,就听了平安的。 接着平安又要了几瓶茅台,还点了好几道大菜,别的连同刚刚叫着要喝茅台的那个同学也没有尝出来酒的真假。 等大家吃好喝好,平安先出去给全刚友打了电话,说了地点和什么事,而后回来让刘可欣他们先走,自己留了下来。 “叫你们老板来一下,”平安等同学们走光,表现的很淡然,服务员问:“你叫老板有事?” 平安将一个茅台酒瓶子一下摔倒地上:“别他妈废话!” 有人闹事,饭店老板一会就来了,一见平安,眯着眼说:“不清帐,想吃霸王餐?” “你这茅台是假酒,想糊弄我们?” 老板哈哈一笑,倒了一杯茅台酒一喝:“这哪是假酒,我看老弟你是酒喝了吧?” “你看我年轻好糊弄,以为我没喝过真茅台?他妈茅台产地那里就一条小沟,有多少真茅台酒?就是长江黄河也经不起全国每天那么多人喝!得,不说了,我朋友生日,你今天让我跌份啦,我告诉你,这事你看怎么办。” 这老板眼睛挤得更狠了:“兄弟,我这是真酒,你准弄错了,我看,你是喝多了分辨不出酒味了吧?” “你少来,”平安说着表现的更为气愤:“我是不给钱吗?你今晚让我没面子,行,你让我没面子,我让你没脸皮。” “咦,你怎么说话呢你!找抽!” “看谁找抽!我告诉你,我有的是朋友!工商、质检、卫生、消防,哪个都管你这种不地道的生意人!” 这老板一看,觉得不对劲,过来给平安说好话:“兄弟,这肯定有误会。这样,今晚这桌,算是我请你了,你看……” “少来这套,让我没面子,这多少钱都买不回来!” 正说着话,全刚友听着声音推门进来了,老板正要问,外面服务员说工商局的来了,老板急忙出去,可是工商局的人和全刚友太熟了也都说好了,直接上了二楼的储藏室,到那里查出了好几箱的假茅台,老板当下就出了冷汗,腆着脸忙的不可开交。 平安大摇大摆的就走了出来,这晚的饭钱当然也就没有付,后来,全刚友还给了平安两千块信息费。 白吃了一顿饭,送刘可欣的礼物也没花几个钱,最后还到手了两千块,平安觉得这种日子真有些搞笑。后来刘可欣问那晚的事情怎么解决,平安说自己趁饭店人没注意跑了。 “跑了?”刘可欣有些不信,平安说就是跑了,难道还要给那个无良的老板掏钱?刘可欣就笑了。 经过这件事,同学们都认为平安和刘可欣好了,刘可欣将那对耳环整天的戴着,就没摘掉过,而且几乎天天往平安宿舍里跑,浑然以平安的女友自居,丝毫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她。 这些平安都可以接受,只是觉得自己又走了一招臭棋:没事送女孩子饰品干嘛呢?对于自己而言几百块钱是不贵,可是对于其他的人,会怎么想? 这都他妈是有钱烧的! 就你想逞能!就你想表现的与众不同! 平安有些闷闷不乐起来,他觉得自己要么给刘可欣全部彻底的完完全全的坦白自己就是一个坏种一个色魔一个骗子一个不想负责任的混蛋之外,要么就只有向这个天真向往着纯洁爱情的傻姑娘彻底五体投地的投降了。 胡思乱想的时候,平安在心里又说服自己:你将人家抱上床全身都被你摸完的时候你就没想过爱不爱她? 平安努力的想将刘可欣身上具有的特点给汇总起来,觉得自从有了亲密接触之后,似乎还真的没发现这妞有什么行为举止让自己讨厌的。 那就走着说着吧。 这天平安正在洗衣服,刘可欣就来了,将手里的一本书放下,挽起袖子就说:“你怎么这样洗?这能洗干净吗?我来。” 平安无语,看着刘可欣当仁不让洗的起劲的样子,心说这他妈真完了,她第一步是给自己洗衣服,第二步就是开始从行为上束缚自己,第三步就会开始对自己思想进行改造,直到最后的完全的将自己给掌控了…… 刘可欣洗衣服又快又好,平安只有在一边傻愣愣无所事事的看,几位寝室的同学都在起哄,说自己那儿也有一堆衣服没人管,要刘可欣发扬**精神给包了,刘可欣也不知道是洗衣服累的脸红,还是因为别的,看上去很是可爱,也不辩解,平安干咳一声说:“**如今都不干这事了。” 众人就问:“那**干什么?” 刘可欣和平安一起将衣服晾晒了,平安让她坐在自己的床上将毛巾递过去让她擦手,对着那几位同学说:“有一所学校,为了省钱,他们修建男女生厕所时,只在中间隔了一块板。有一次,一个女生上厕所时,忘带手纸了,她正闹心时,突然,一个男生伸过来一只手,递给她卫生纸。女生吓坏了,她问:‘你是谁?’男生深沉地说:‘我是雷峰。’” 第71章忘情冷雨夜 时间过去了有一个来月,这天早晨,平安在跑步的时候看到江雨在阳台上看着自己,他在距离近了一些时点了一下头,江雨挥手做了一个上来的表情。 江雨的家仍旧的一尘不染的模样,只是她看起来状态非常不好,眼睛里面有些红丝,见到平安后问你喝水吗? 平安说了谢谢,自己去倒了一杯,结果在那里发现了一些治疗失眠的药。 早晨的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将江雨浓密的黑发照射的蓬蓬松松的,整个人有些朦胧的美感,平安问道:“老师夜里还写稿子吗?” “……是啊,”江雨说着叹了口气,而后说:“那个,要不,我是想,请你晚上来我这里吧……就是我那时候说的……” 平安点了一下头,江雨像是松懈了一口气,带着平安到了客房:“你看,需要我再为你准备什么吗?” 这屋里和江雨的主卧室一样的干净整洁,平安说:“老师这里的条件比我寝室那儿好的太多了,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晚上将自己的被子枕头……” “不用,你什么都不用带,就用家里有的。” 江雨一说,平安明白了,她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到这一切。 “我晚上,休息的比较晚,你十二点前来就可以。当然,你要是愿意来早点,也行,想看电视什么的,就像在自己家一样。”江雨特别的叮嘱了一句,平安问:“那我有什么注意的吗?” “没有。”江雨说着将钥匙给了平安一把。 平安见没有别的事,就告辞了。 晚上平安去洗了个澡,到十点多快十一点了,绕了一大圈才到了江雨的家,他想了想,江雨既然给自己钥匙就是不想让自己敲门被别人听到,就用钥匙将门打开,进去后将门关住,见江雨的卧室门开着,咳嗽了一声,江雨在里面说:“平安你来了,你自己随意,我还在写东西。” 平安答应一声,问:“江老师,你还出去吗?” “不了。” 平安一听,从兜里拿出准备好的一根细绳子夹在门槛那里,而后关门,这样门就将细绳夹在门槛和门之间,然后用钥匙将门从里面反锁了,这才进到客房休息。 进到里面,平安看到床边的床头柜上放着几本书,随手翻了翻,将门掩住就休息了。 江雨过了好久都没有见平安进来,过了一会出去,见他门已经关了,有些微微的失望,想他也没有和自己聊些什么,看看时间,就去洗漱,然后在睡前看看那些药,决定还是不吃了。 这一夜什么事也没有,江雨早上醒来,六点半,她起身出去,见平安在阳台上压腿,而且他的下巴每次都能碰到放在窗台上的脚尖那里,就有些吃惊,嘴上说:“平安,你的身体柔韧性真好。” “江老师早,这是跟我妈学的,我妈说,筋长一寸,人长一年。” 江雨听了就笑,平安说:“昨晚老师休息的好。” 江雨睁大了眼都是询问,平安点头:“什么事都没有。” 自己半夜没起来?江雨听了皱了一下眉,平安等了一下,见她不说话,问:“老师,要是没事,我先走了?” “别急,我弄点早点一起吃吧。” “我还要去跑步呢,谢谢老师。晚上见。” “那好……” 江雨站在阳台上看着平安在一圈一圈的跑,心说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时间短自己昨晚没发作? 平安昨晚没看到江雨从卧室里出来过,事实上他在江雨休息了之后,拔了自己的一根头发,两头缠紧,绷在了江雨卧室门框和门之间,这样如果江雨晚上真的要是出来,或者就是梦游,那根头发肯定就会被拽断了,可是没有。 而且他唯恐头发太细,也许不知道怎么就断了,还将外面的屋门反锁,在门那里夹了一根绳子,要是江雨出去走,那根绳子也会掉下去的,这就是双保险,可是也没有。一切都完好如初。 第二天晚上继续,一切照旧,去的时候江雨还是在写稿子,平安和昨天一样的照做,结果还是什么异常没有。 一连一个星期,两人就是这样每晚相邻而睡,可是江雨任何的梦游症状都没有,平安觉得自己似乎应该给江雨说离开了。 可是这天晚上,平安一进江雨的家门,她一反往常没在屋里写稿,一个人没开灯在客厅的白沙发上坐着。 平安先问了一声江老师晚上好,江雨没答应,平安过去一看,她似乎有些心神不宁,就问老师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帮忙? “你觉得我有梦游症吗?”江雨倏然的问。 “没有啊。我这一段都没发现你有睡眠的问题……” 平安见江雨有些怀疑,说:“我正想着给你说是不是我不用来了呢,出什么事了吗?” 江雨阴沉着脸没吭声,平安只有将自己来之后从第一天就开始做的事情完完整整的说了出来。 江雨听了睁大两眼:“反锁门?夹绳子?绑头发?” 平安点了点头,江雨伸手:“绳子呢,让我看看。” 平安从兜里掏出了一截红色的毛线绳,江雨将它拿在手里,又看看平安的头发,忽然笑了一下,接着又皱眉。 “老师,你说你到底是怎么了?能给我讲讲吗?” 江雨说:“好,你要喝点什么吗?” “不用。” 江雨拿来了一瓶红酒,两个杯子,给平安倒了一点,说:“你随意,嗯,事情还是从夏天那时候开始的。” “那会,咱们文科院研究所的人去旅游,本来玩的很开心,到快回来的前一天,天下了雨,大家就没出去,因为第二天就要返程嘛,晚上搞了个聚会,都喝了点酒,睡得也比较晚,可是,早上我一醒来,发现自己的脱得衣服是湿的。” “湿的?淋雨了?” 江雨点头:“可是我头一晚根本就没有在雨地里走啊,衣服怎么会湿透呢?再说,我要是淋湿了怎么会将湿的衣服放在身边不去晾着?我怎么都想不通。” “接着,我换了一身衣服去吃饭,碰到了我们院的崔明明,她问我昨晚去哪了,是不是,和哪个帅哥约会去了。” “我当然没有了,”江雨说着又皱了眉,看着平安说:“这一点给别人没提过,但是对你,我不想隐瞒,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说了,你给我分析一下。我离婚后,基本就没有和别的男子交往过,自然不可能在旅游的地方出去和谁约会。” 平安点头,江雨继续说:“我给崔明明说,昨晚喝了酒就回来睡了,你才出去溜达了呢。可是崔明明说,我都看见你出去了,下那么大雨,我还以为你出门在外交了桃花运,要学崔莺莺夜会张生呢。” “我当时就有些发愣,崔明明说我真的就像是在悄悄的要去约会一样,她说她昨晚本来也是喝多了酒有些睡不着,就出来透气的,可是看到我冒着雨出去也不打伞,想着是有人在外面等我,还很急,于是叫了一声说我发什么疯啊,不怕感冒了,可是我没答应她,她想着我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于是也没有再叫我。她还说,要我老实交待,到底和谁好了。” 江雨说着猛地喝了一大口酒:“她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我当然否认了,但是我心里一直在想怎么回事。后来吃完饭大家整理东西,崔明明到了我这个房间,见到我还是湿乎乎的裙子笑我还保密嘴硬,证据还在呢。我就说我真的没出去,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平安问:“那,崔明明是不是说,你有梦游症?” 江雨说是:“她当时也有些发愣,说我要不是有了梦游症?要不,就是她自己的眼睛有了毛病。” “我知道,崔明明的视力不会有问题的,关键是我是不是真的有梦游症,也没法让人来看着我,这怎么证明?再说,我真的没法解释自己的衣服怎么是湿了的。” “你是说,你们出去旅游的时候,在那里是独自一个人住一个房间的?” 江雨点头,平安又问:“会不会,崔明明或者别的人能进到你的房间里?” 江雨想了想说:“不可能吧?我睡觉的时候,房门是锁着的,再说,房间里有洗手间,没可能也没理由我晚上要出去啊?” “那窗户呢?能开不能?” “就是窗户开着,谁能半夜从三楼进来就只为了将我的衣服给弄湿?” 平安也皱了眉。江雨的模样在灯光下非常的俏丽,因为穿的比较随意,贴身柔软的睡衣将她显得也有些——妖娆,对,就是妖娆,她的身材是纤瘦的,可是胸却很饱满,腿也修长,看起来很赏心悦目——那是谁溜进了她的房间只将她的衣服搞湿? 难道江雨就是梦游?不然,就是自己来江雨这里的时间短,还没有抓住她梦游的样子。 江雨又喝了一口酒说:“这事在我们研究所当笑话一样的传开了,我刚开始虽然想过,有些不得其解,但也没当回事,后来,又发生了一件事,我心里就有些犹疑起来。” 平安本不想在江雨叙述的时候插话,但是觉得自己似乎必须说点什么,这样就能让江雨意识到自己是在用心倾听的:“发生了什么事呢?” 江雨又喝了一口酒,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而后再为自己斟满了,说:“其实不是一件,是一件件很多件,只是这一件让我印象深刻。” “那天一上班,我们所的张所长问我,前两天交给我的一份材料是不是已经呈交了,我对此一点印象也没有。因为什么吧,咱们学校的中西文化研究所听起来名头很响,其实只不过是个闲置机构。所里原来有个刊物的,但是停办了,剩下来的几乎都是一批闲散人员。” “而在咱们学校,有点专业技术的人员不坐班,没有事做,结构松散,每天就是逛商场,炒股,扯闲话,反正就是那种……” “办公室症候群?” “对,你说的是,人和人之间的关系看着表面都好,其实背地里谁也不服谁,谁跟谁之间都藏着几个心眼,至于值班时晚来早走,更是常事,张所长和另一位杨副所长对此,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平安说:“我相信江老师是所里面比较优秀的,也是很负责任的。” 江雨笑了一下:“何以见得?” “首先你有期刊约稿,你还出了书,这就是才华和能力,还有,你——我直说了,你才三十来岁,当然你不说,我绝不会信你三十多了,顶多看起来二十六七,而且你是博士又是教授的,这让很多人都望其项背难以企及了,再有,你很漂亮,还有气质,如果不遭人嫉恨,我觉的那是不可能的。” 江雨知道平安说的是实话,这实话听起来此刻格外的让自己暖心,可是她却叹了口气:“我其实想离开这里,我的导师已经说了几次让我去首都了,但是这个时候,也不好走,尤其是我被人都认为患有‘病症’的时候。” “经过那个雨夜之后,别人没说我有梦游症,但笑我健忘也是有的,对于张所长问我的材料的事情,我真是一点的印象都没有,我反问他是交给我了?他说这还能开玩笑,他说他是亲手将文件给我了,还笑我可不能睁着眼说瞎话。” “我仔仔细细的想了一遍,真的想不起来,就问他,是不是他记错了,他回答我说,要真想不起来就算了。” 江雨又喝了一杯酒,情绪有些激动的说:“可是我受不了他那种看我的眼神。平安,我不想标榜自己,大家都可以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但我起码在所里一天,对工作还是很负责任的,对于我的领导,张所长交给的材料怎么可能放在一边给忘了?你也知道,我每晚都熬夜,那是我对自己定有任务,人都是有惰性的,我规定自己每天要写多少字,写不完,我就不休息。我这样对自己苛求,怎么能将所长给的材料忘记了?” 江雨说着站了起来,到卧室拿出了一个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条例清楚的写着哪一天,做了哪件事,记得很明白。 “你瞧,我这上面都没记他所说的事情,难道我连记录都给遗忘了?” “我想了想,又查了一下自己的日志,然后去找了张所长,我问他,怎么我对你讲的事情一点概念一点记忆都没有?难道是我健忘了,可是我这里没记录啊,还是说那天你跟我说交材料的时候,我正在梦游?难道我的梦游已经不仅限于夜晚,即便在白天也发生了?” “难道我在梦游中来到办公室,梦游着和张所长你说了那么多的话,而后你将材料交给了我,我还向你保证没问题?” “那就是说我当时并不知道我和你交谈的时候是在梦游,你也没意识到你正和一个梦游者打交道?我们就像两个正常人一样将话说完了,直到今天,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江雨说完沉默着,拿着酒杯看着一侧,好大一会才说:“张所长听了我的问询,说他没这个意思,可是,他的眼睛里和脸上流露出的表情,却就是那个意思。” 平安明白了,江雨在和张所长那件事之后,下定决心让自己住到了她家。因为自己就是一个置身事外的人,不是研究所的成员,不是江雨的同事,对此没有任何的利害关系,而且一开始对江雨这个人也是一无所知的,因此就会有客观性。 平安翻看着江雨的日志,问:“张所长这个人……” 江雨肯定的说:“张所长这个人是很正直的,你虽然还小,但也是成年人了,对于世俗的事情也应该知道,他为人比较清廉,朴素,也正是因为这种品行,他才一直是研究所的所长,不然,早就升上去了。” “那就是说,张所长是不可能撒谎了,再说,他也没有欺骗你的理由?” “对。他没有理由骗我,于是,我又问他知不知道那篇文件他给我之后,我放在哪里了?” “他的回答是否定的,他说,文件交给你之后,我怎么可能还追着你去看你怎么处理了?” 江雨说着闭上眼,长吁一口气:“事情就出奇在这里,我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翻箱倒柜的找,竟然在文件柜里将张所长所说的那个文件给找了出来——那个文件,就在我那里安安静静的放着。” 平安“啊”了一声,江雨捂着自己的额头说:“我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你说,我现在是梦游还是清醒着的?” “……还有吗?” 江雨轻笑了一下,非常的无奈:“还有,今天又发生了一件类似与我和张所长那样的事情……算了,不说了……” “你去医院检查过吗?医生怎么说的?” “去了,无论是中医还是西医,无一例外的都说,梦游是一种睡眠障碍,是人在睡眠中的无意识活动。”“医生说,在正常情况下,人们睡眠时,大脑皮层处于抑制状态,但是这种抑制不够深厚和广泛时,就会有个别脑细胞群仍处于觉醒状态,医学上叫做孤立兴奋点。这个孤立兴奋点如果在语言中枢,人便不断地说梦话:如果在大脑皮层运动区,就会发生梦游。” “用医生的话说,导致梦游的这种现象的原因,主要有白天过度兴奋或疲劳,心情极端郁闷和压抑,长期处于恐惧与惊吓之中等等。” 江雨无声的笑了一下,平安觉得她这声笑有无奈,还有落寞,说:“于是,我见到你那几次,都是去医院看了医生,开了药的?” 第72章人生是什么玩意,命运是什么东西 米兰果然真的不来学校了。可是,她连给平安说一声都没有。 因为教室里的人实在是也没有了多少,从这之后,老师们也不再按照成绩重新的排位置了,平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又过了几天,在中午的时候,米兰的弟弟来到了学校,将米兰抽屉里的书本用一个袋子一装,提着要走,平安帮他收拾了一下,见没人注意,问:“米兰去哪了?” “赚钱了呗。” 平安笑了一下:“这个,我知道,她那会说过,出远门了吧?” “南方,那,到处都是钱,到处都是机会。” 米兰的弟弟其实比米兰只小一岁,可是却比米兰的个头高很多,而且,他已经不上学了,他有些不满的说这些书本给收废品的也卖不了几个钱,家里非要让来,真是的。 平安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看着他离开,自己闷闷的趴在那里看着窗外面树上的叶子。 没一会,一个人影站在了窗前,平安一愣,坐了起来——俞薇。 原来那些见了俞薇来找平安就起哄的学生已经不在学校了,别的学生都在安静的看书学习,没人理会外面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 平安走了出去,两人到了远离教室的树底下,平安说:“有事啊俞老师。” 俞薇穿着白色的裙子——她这么喜欢白色?反正平安一见她穿白色衣服,又想起了“幽灵”这个词。 “哎——乖,嘴真甜,老师问你个事。” “嗯,你问。” 俞薇看着平安的视线有些难以琢磨,平安心里想着她可能要提出的问题,脸上却保持平静。 “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这问题出乎意料,平安一愣:“挺好啊,怎么了?干嘛问这个?” “没事……还有,你觉得我是不是,真的有病?” 平安知道俞薇指的是什么。如果俞薇一直在梦游,那梦游中发生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她可能一直只是觉得自己睡眠不足。但经过那次半夜的擀面杖事件,估计王世庸有些受不了了,将一些事情给她说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指证呢? “没有!你有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陪你去了两次医院吗,嘛事没有。” 看着俞薇漂亮的脸蛋,平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装糊涂,接着反问道:“这是王世庸说的?你见过马犇没有,问问马犇啊?” “马犇和王世庸说的差不多……所以,我来找你了……我和这个小区别的人也不熟。” 王世庸和俞薇在小区里买房没多久。这么漂亮又有才的人却得了这样的怪病,平安不想说这个,打岔说:“婚期订了没有?” 俞薇轻笑了一下:“怎么,着急让我嫁出去啊?” “没有,我就是看,我万一要是考上大学走了,那不是赶不上你婚礼了?我还要给你送礼物呢。” 俞薇大大的眼睛看着平安,好大一会,说:“你最近,还好吧?” “还行吧,成绩提高了。要谢谢你。” “别谢我,还得是自己的努力……行了,不说了,这个礼拜回去吗?” “回去吧,在学校,也没什么事……” “那好,回去我再给你补补课,给你包饺子吃。” “嗯……” 俞薇笑笑说,嘱咐平安好好学习,然后又像是一片白云般的飘走了。 但是这天平安没有放学就回小区,平安的妈妈刘红艳在市里剧院演出新排的剧目,父亲平秋明专程来接平安去给刘红艳捧场,平安觉得,父亲可能和母亲的关系有所好转,一家人难得和睦,就去了。 当晚的演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当平秋明带着平安到后台找刘红艳,而平秋明一直往采访刘红艳的市电视台摄像机前走的时候,平安明白了父亲今晚带着自己来真正的用意,觉得真没意思! 刘红艳看到平秋明之后表情稍微顿了一下,又满脸的笑对着镜头,平安往后倒了几步站在了角落。 一切落幕后,平秋明对平安说自己还有事,让平安一会自己回家,就走了,刘红艳却因为还要和团里的人以及文化局的相关领导参加庆祝会,当然也不能陪平安,也让他自己回家。 平安看着满场喧杂的人影,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 回到家很晚,俞薇的窗户没开灯,想来,她已经睡了,平安本来还想给俞薇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道个歉什么的,后来想想,等明天再说。 可是第二天没见俞薇家里有人,一直到去学前,都没见俞薇,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日子一天天的接下来就接近了高考,学校抓的很紧,老师们很操心,平安也很努力,中途他回过两次小区,但是都没见俞薇,也没有见到王世庸,听小区里的人说,俞薇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了,还有,他们还说,这下那个神经病不在,大家都能轻省点过日子了。 他们嘴里的神经病就是俞薇。在学习之余,平安心里总是想着俞薇,想着她的病,当然,也想过米兰,但是他有些吃惊的发现,自己想俞薇的次数,要比想米兰的多。 她们俩,都去哪了呢? …… 从平安有记忆开始,平秋明和刘红艳一直在吵架,总是意见不和,但是这次对于平安报考哪所学校的问题上两人却出奇的一致。 平安一直想当警察,加上他自己觉得在高中之后就没怎么好好学,底子薄,现在成绩虽然提高了一些,但想要考上理想的院校,还是比较困难的,因此相对而言,警察学院的把握就大一点。 而梁红玉和平秋明的意思是让平安考本省大学,说即便就是喜欢法律,可以学法律专业,这样今后毕业了选择机会会多一点,而考警察学院要么就是全国知名的,否则学校教学质量怎么样,这个没法估量。 经过平秋明和刘红艳的苦口婆心轮番轰炸——当然平安主要嫌烦,同时也觉得父母讲的有道理,就不再坚持己见。结果考试中发挥的超常,果真就被本省大学给录取了,当然分数也是刚刚到了录取线,但总归是考上了。 眼看就到了要去学校报道的日子,这晚平安去市里体育馆打了一会篮球,回来后发现小区靠近自己楼道的地方有一个穿着火红色连衣裙的女子站着。 平安一看体型,就知道是米兰。 也没多长时间不见,米兰看上去成熟多了,也更加具有了女人味,她的饱满挺拔的胸在裙子下面有些呼之欲出,眼睛里面却比之前在学校那会更多了一份似水柔情,这让平安有些发愣。 平安对于米兰的忽如其来有些出乎意料,相对之下,米兰就落落大方了许多,走过来笑说:“恭喜你,平大学生。” 平安忽然有些笨嘴拙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将米兰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说了一句有些驴头不对马嘴的话:“我刚打完篮球……” 平安没有问米兰什么时候从南方回来的,却说了一句这个,米兰轻笑了一下:“那回去洗澡啊,难道你要在露天地将自己风干?” 两人上了楼,平安按捺了心神,问米兰这一段都做了什么,米兰淡然的说:“没什么,想赚钱,去兜了一圈,觉得没意思,又回来了,那时候走的太急,没来得及给你说……哦,我要去印刷厂工作了。” “哦?好工作。” “什么啊,坐办公室的,没几个钱,不想去,可是暂时没好地方,先呆着吧。” 平安又不知道和米兰说什么了。 进了门,平安要给米兰倒水喝,米兰却让他去洗澡,说不用管自己,平安见她打开电视在看,自己就进了洗手间,正在冲着澡想着一会出去和米兰说什么,洗手间的门开了,米兰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赤赤条条的走了进来。 平安站着没动。米兰没有丝毫犹豫和羞涩的伸手将他紧紧的抱住了,口鼻中呻吟了一声:“平安,想我了没有?” 对于米兰的所作所为,平安没有准备,但意外又不意外。当米兰脱光和自己坦诚相待之后,下来的事情就丝毫的没有了悬念,一切驾轻就熟熟门熟路顺理成章,当然这个时候也没可能去买什么套套。而且平安也不想再用那个薄薄一层的东西。 刚开始和米兰接触的时候用那个是出于小心、出于对米兰的尊重,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想小心了,而且,他觉得自己也不想再尊重什么了。他知道自己所厌恶的不是爱情,而是那等待、猜测、别具一格的道歉方式以及这样带来的伤害,还有那无法兑现的想象中的承诺和直接到达了实质阶段的无所顾忌的肉欲交欢。 从前面对米兰的身体,平安有着羞涩和腼腆,但是如今,他觉得自己在面对米兰的时候已经完全的能放得开了。 心态忽然的就不同了,有说不清楚的改变。 如今平安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对米兰就是纯粹的为了占有,为了征服。 两个人对于彼此的身体都有些陌生又熟悉,几个月的空旷让两人做的十分的热切,就像是在赛跑,而跑步的这个过程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跑步的终点,就是为了战胜对方,看谁比谁更厉害,更持久,更能折腾! 平安不知道米兰是怎么想自己的,反正他这会就是这样想米兰的。而且平安惊讶的发现,当自己对米兰不再存在着单纯的“爱”的时候,反而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表现的更加的优秀和出色,因此他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激动又颤栗甚至眩晕,他也能亲身感受到米兰对于自己做这种事情表现出来的满足和渴望以及表现出来的幸福愉悦。 可是越是这样,平安心里越是明白了,自己真的不爱米兰。自己只是喜欢和她做这件男女之间的事情,而且在做的一些时刻里,平安闭着眼心里想着的那个人,竟然是俞薇。 这个念头十分的让平安吃惊,但是竟然越加的兴奋了起来,这让平安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沮丧,可是表现的却越凶悍了。 平安和米兰到家之后,就一直的没开灯,后来是开了电视机的,可是米兰进了洗手间前就将电视机也关了,所以屋里就一直的黑漆漆的,只有外面别家的灯光投射了进来,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反正很晚。 现在不比从前,平安要去上大学,米兰已经参加工作,而平安的父母又不回来,因此米兰什么时候离开或者不离开,已经无所谓。 不管平安在做,或者没做,米兰的嘴一直就没停,当平安停止了动作开始休息,米兰就说着她和平安分开的这一段都做了些什么,无非就是到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遇到什么事见到什么风景以及所见所闻,平安听着,但是没一点兴趣,他有些昏昏欲睡,觉得米兰的话音像是带有催眠作用。 就在平安似睡非睡的时候,猛然听到一声惨叫,这一声非常的凄厉,从高到低,有些立体,平安一下就清醒了,而米兰猛地紧紧的抱住了平安,嘴里问着:“发生了什么事?” 平安正要回答,却心有灵犀的将米兰一推,坐了起来,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他听到了闷闷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高空中坠落摔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他慌忙的裸着来到了窗边,可是外面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似乎对面俞薇的窗户却开着,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 俞薇在家?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米兰这时战战兢兢的又问了一句:“平安,怎么了?” 对面一楼这时有个女人从窗户里探出了头,但是她很快的就尖声大叫了一声:“死人啦!” “有人死了!” 这声音登时划破了寂静的夜穿了很远,同时她家的灯亮了,平安居高临下的就看到一楼的窗户下面趴着一个人。 王世庸? 是王世庸! 平安飞快的穿了衣服跑下了楼,到了对面楼下一看,果然是王世庸。 王世庸全身上下不着寸缕,光着身子撅着屁股奇形怪状的趴在地上,脖子已经扭断,脸朝着平安这一栋楼的方向,整个人血肉模糊。 王世庸摔死了。 平安再看楼上,六楼那扇黑洞洞的窗户里什么都看不到,这时楼下已经聚集起了一些人,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有人就说王世庸终于被俞薇这个神经病女人给害死了,有人说王世庸跟神经病在一起时间长了,自己也变成了神经病,将自个给整死了。 平安很快的跑到了俞薇的门前,但是门锁着,楼道里有人在问发生什么事了,也有人喊王世庸怎么死了,平安没理会这些人,他想敲俞薇的门,手抬起来,却停住了,又原路返回。 到了楼下,平安不想去看王世庸的惨像,他盯着对面依旧黑洞洞的那个窗户,那个黑洞洞的窗户依旧的没有丝毫的动静。 死了人,警察很快的就来了,封锁了现场,而后就开始勘察,有几个警察去了俞薇的家,再过一会,俞薇那扇窗户的灯终于亮了,接着平安在楼下听到了吵杂声和喝止声,俞薇的脸在窗户外闪了一下,似乎很激动,但被一个女警给拉了回去,再接着,平安听到了俞薇歇斯底里的哭声。 俞薇被警察带走上了警车,平安想过去,但是被警察给拦着,他看着俞薇哭的鼻涕眼泪的脸盘,心里沉重的难以言说,想叫俞薇,可是又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警察询问了许多人,但是没人能说的清楚王世庸到底是怎么从楼上掉下来死的,但是大家一致的能证明俞薇有神经病,说俞薇在精神上绝对有问题,他们列举了俞薇平时做的很多异乎寻常光怪陆离的事情,还说,说不定王世庸就是被俞薇发神经给从楼上推下来摔死的。 大院的人还欲言又止的以不好意思说别人坏话但死了人警察询问自己出于良知又不得不说的姿态说了俞薇自身就有毁灭的倾向,比如说年前没穿衣服在楼顶冒着雪光脚丫子想跳楼,也有心直口快的添油加醋的说俞薇就是一个害人精,害的整个小区都四邻不安,一看就是克夫相等等劣迹斑斑的行径。 总之,没一个人说俞薇好的。 平安却觉得,这些人男的说俞薇的坏话是因为“吃不上葡萄说葡萄酸”,因为俞薇是王世庸的女人,平时对他们是不假颜色的,就像米兰和自己好别的男同学就对自己心怀恨意一样,而院子里的女人则是因为妒忌俞薇的美才在此刻落井下石,否则有什么理由将俞薇这些平时的古怪作为和王世庸的死牵强附会的联系在一起呢? 这个夏日骤然的了无生趣。 平安已经要去学校报道了,时间很紧迫,但王世庸死了,俞薇被警察带走了,平安仍然挤时间去找了马犇,希望从马犇那里了解俞薇的事情。 但是马犇给平安透露的极其有限:王世庸很有钱,其实不是单身,他有妻子,而他的妻子一直在和王世庸闹离婚,但是两人一直的没离,也就是说,俞薇说和王世庸结婚但是却迟迟一直不结婚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暂时的还不能结婚,否则王世庸和俞薇就犯了重婚罪。 平安很诧异:“什么?王世庸是有老婆的!那俞薇到底知道不知道王世庸是结了婚的?” 马犇对于平安的这个问题没法回答:“我只知道他们在你这个小区的房子,是以俞薇的名义登记的,他们也一直说着要结婚,就这。” “那你知道不知道王世庸是结了婚了?” 马犇看着平安笑了:“绕嘴了不是?房子是登记在俞薇名下的,俞薇才是我们小区的常住户口,我知道俞薇没结婚就行了,王世庸我哪管得着?” 第73章睡在我上铺的兄弟 从前面对米兰的身体,平安有着羞涩和腼腆,但是如今,他觉得自己在面对米兰的时候已经完全的能放得开了。 心态忽然的就不同了,有说不清楚的改变。 如今平安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对米兰就是纯粹的为了占有,为了征服。 两个人对于彼此的身体都有些陌生又熟悉,几个月的空旷让两人做的十分的热切,就像是在赛跑,而跑步的这个过程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跑步的终点,就是为了战胜对方,看谁比谁更厉害,更持久,更能折腾! 平安不知道米兰是怎么想自己的,反正他这会就是这样想米兰的。而且平安惊讶的发现,当自己对米兰不再存在着单纯的“爱”的时候,反而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表现的更加的优秀和出色,因此他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激动又颤栗甚至眩晕,他也能亲身感受到米兰对于自己做这种事情表现出来的满足和渴望以及表现出来的幸福愉悦。 可是越是这样,平安心里越是明白了,自己真的不爱米兰。自己只是喜欢和她做这件男女之间的事情,而且在做的一些时刻里,平安闭着眼心里想着的那个人,竟然是俞薇。 这个念头十分的让平安吃惊,但是竟然越加的兴奋了起来,这让平安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沮丧,可是表现的却越凶悍了。 平安和米兰到家之后,就一直的没开灯,后来是开了电视机的,可是米兰进了洗手间前就将电视机也关了,所以屋里就一直的黑漆漆的,只有外面别家的灯光投射了进来,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反正很晚。 现在不比从前,平安要去上大学,米兰已经参加工作,而平安的父母又不回来,因此米兰什么时候离开或者不离开,已经无所谓。 不管平安在做,或者没做,米兰的嘴一直就没停,当平安停止了动作开始休息,米兰就说着她和平安分开的这一段都做了些什么,无非就是到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遇到什么事见到什么风景以及所见所闻,平安听着,但是没一点兴趣,他有些昏昏欲睡,觉得米兰的话音像是带有催眠作用。 就在平安似睡非睡的时候,猛然听到一声惨叫,这一声非常的凄厉,从高到低,有些立体,平安一下就清醒了,而米兰猛地紧紧的抱住了平安,嘴里问着:“发生了什么事?” 平安正要回答,却心有灵犀的将米兰一推,坐了起来,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他听到了闷闷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高空中坠落摔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他慌忙的裸着来到了窗边,可是外面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似乎对面俞薇的窗户却开着,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 俞薇在家?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米兰这时战战兢兢的又问了一句:“平安,怎么了?” 对面一楼这时有个女人从窗户里探出了头,但是她很快的就尖声大叫了一声:“死人啦!” “有人死了!” 这声音登时划破了寂静的夜穿了很远,同时她家的灯亮了,平安居高临下的就看到一楼的窗户下面趴着一个人。 王世庸? 是王世庸! 平安飞快的穿了衣服跑下了楼,到了对面楼下一看,果然是王世庸。 王世庸全身上下不着寸缕,光着身子撅着屁股奇形怪状的趴在地上,脖子已经扭断,脸朝着平安这一栋楼的方向,整个人血肉模糊。 王世庸摔死了。 平安再看楼上,六楼那扇黑洞洞的窗户里什么都看不到,这时楼下已经聚集起了一些人,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有人就说王世庸终于被俞薇这个神经病女人给害死了,有人说王世庸跟神经病在一起时间长了,自己也变成了神经病,将自个给整死了。 平安很快的跑到了俞薇的门前,但是门锁着,楼道里有人在问发生什么事了,也有人喊王世庸怎么死了,平安没理会这些人,他想敲俞薇的门,手抬起来,却停住了,又原路返回。 到了楼下,平安不想去看王世庸的惨像,他盯着对面依旧黑洞洞的那个窗户,那个黑洞洞的窗户依旧的没有丝毫的动静。 死了人,警察很快的就来了,封锁了现场,而后就开始勘察,有几个警察去了俞薇的家,再过一会,俞薇那扇窗户的灯终于亮了,接着平安在楼下听到了吵杂声和喝止声,俞薇的脸在窗户外闪了一下,似乎很激动,但被一个女警给拉了回去,再接着,平安听到了俞薇歇斯底里的哭声。 俞薇被警察带走上了警车,平安想过去,但是被警察给拦着,他看着俞薇哭的鼻涕眼泪的脸盘,心里沉重的难以言说,想叫俞薇,可是又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警察询问了许多人,但是没人能说的清楚王世庸到底是怎么从楼上掉下来死的,但是大家一致的能证明俞薇有神经病,说俞薇在精神上绝对有问题,他们列举了俞薇平时做的很多异乎寻常光怪陆离的事情,还说,说不定王世庸就是被俞薇发神经给从楼上推下来摔死的。 大院的人还欲言又止的以不好意思说别人坏话但死了人警察询问自己出于良知又不得不说的姿态说了俞薇自身就有毁灭的倾向,比如说年前没穿衣服在楼顶冒着雪光脚丫子想跳楼,也有心直口快的添油加醋的说俞薇就是一个害人精,害的整个小区都四邻不安,一看就是克夫相等等劣迹斑斑的行径。 总之,没一个人说俞薇好的。 平安却觉得,这些人男的说俞薇的坏话是因为“吃不上葡萄说葡萄酸”,因为俞薇是王世庸的女人,平时对他们是不假颜色的,就像米兰和自己好别的男同学就对自己心怀恨意一样,而院子里的女人则是因为妒忌俞薇的美才在此刻落井下石,否则有什么理由将俞薇这些平时的古怪作为和王世庸的死牵强附会的联系在一起呢? 这个夏日骤然的了无生趣。 平安已经要去学校报道了,时间很紧迫,但王世庸死了,俞薇被警察带走了,平安仍然挤时间去找了马犇,希望从马犇那里了解俞薇的事情。 但是马犇给平安透露的极其有限:王世庸很有钱,其实不是单身,他有妻子,而他的妻子一直在和王世庸闹离婚,但是两人一直的没离,也就是说,俞薇说和王世庸结婚但是却迟迟一直不结婚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暂时的还不能结婚,否则王世庸和俞薇就犯了重婚罪。 平安很诧异:“什么?王世庸是有老婆的!那俞薇到底知道不知道王世庸是结了婚的?” 马犇对于平安的这个问题没法回答:“我只知道他们在你这个小区的房子,是以俞薇的名义登记的,他们也一直说着要结婚,就这。” “那你知道不知道王世庸是结了婚了?” 马犇看着平安笑了:“绕嘴了不是?房子是登记在俞薇名下的,俞薇才是我们小区的常住户口,我知道俞薇没结婚就行了,王世庸我哪管得着?” “那,马叔,能不能帮忙,让我去见见俞薇……” 平安见马犇敲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解释说:“怎么说,都是一个小区的,平时关系不错,再说,要是没有俞薇给我补课,我哪能考上大学?做人要知恩图报。” “知恩图报没错,但这事我帮不了你,哎,不是我不帮,而是有规定,你想,俞薇现在是王世庸致死的犯罪嫌疑人啊,在刑事侦查阶段,就是家属,也是不能会见的。” “那,你说,王世庸到底是怎么死的?” 马犇摇头:“这谁说得清楚?得了,你安心上学吧,总归有个说法的。” 平安还是不死心:“那马叔,你要是能见俞薇,帮忙带句话。” “什么话?”马犇这会的警惕性很高。 “没什么,就说我考上大学了,我谢谢她,让她别着急,事情总会搞清楚的。” “好,我要是见了,一定带到。” 不能再耽搁了,平安就启程去学校报道,在走的前一天,他又去找了马犇,但是马犇却不在,平安心里非常的失望。 而米兰在平安走的那天也没有去送他,但是她提前了一晚来找过平安,给他说自己刚上班,白天没法请假,所以今晚来,而后,米兰和平安在那个屋那张床上又痛快淋漓的做了几次。这让平安不知道米兰到底是想来和自己干,还是确实是白天抽不出时间晚上以干的形式来送自己。 平安去上大学,也没有让任何人送——平秋明有事不在市里,刘红艳去外地演出回不来,而平安平时一个人习惯了。 当平安坐在飞驰的火车上,心里懵然的就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俞薇时候的情景。 那天,俞薇穿着睡衣光着脚,脸上的那滴水珠,到底是冰雪化成的水,还是眼里流出的眼泪呢? 平安来过省城几次,往常坐火车都是觉得太慢,这一次,却觉得有些快。他坐在靠窗户的位置,视线基本总是瞧着外面的田野,心里想着事,耳朵听着车厢里吵杂的交谈声。 平安的对面坐了一个长相很斯文的男子,这人有四十来岁,文质彬彬,戴着眼镜,比较瘦,这人刚开始一直在闭着眼睛睡觉,后来快到省城的时候,每次经过一个站台,他就要开窗户从下面买一些吃的,嘴巴一直就没停。他本来是坐在中间,等靠窗户的那个乘客下车后,他就占据了靠窗户的位置,接着将原本放在座位下面的一个包放在了座位上,一边吃东西一边眼睛四下的巡弋。 平安不知道这人是干嘛的,不过对他的印象不好,因为中途有人问是不是有空位,但这人总是一口否认,说人是去吸烟了或者是去洗手间了。可是一会到了一个站,上来了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孩,这人却主动的将包放下去,让这女孩坐了。 这女孩和平安差不多大,接着,在这个眼镜男子和红裙子女孩的交谈中,平安知道这男的是省里哪个部门的一个领导,但是他觉得这男的不是,有夸大虚构的成分。 平安的父亲平秋明只是本市一个企业的会计,给人的气势都比这个所谓的领导要强大,而红裙子女孩在攀谈中很快的就透露出此行是去省大学报道,之所以没带行李的原因是在省城有亲戚,家里早就安排好了。 因为听出来是同学,平安就看了这女子一眼,发觉这位校友除了年龄青春和皮肤比较白之外身上没有任何能吸引自己的地方,而且头脑似乎有些简单,上车没多久怎么就能将自己的信息透露给了完全陌生的另一个人? 但是这个女孩却对平安似乎有些兴趣,眼睛不停的往平安这边看,于是那个眼镜干部也察言观色的和平安聊天,但是平安未置可否的咧了一下嘴,去了吸烟处,心想幸好这女的是去省城,再远点,可能就会被这个眼镜男给拐卖了。 省城很快的就到了,在下车的时候那个眼镜男却没有下车的意思,这趟车当然在省城也不是终点站,这会平安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这位女校友叫林荫,而林荫问眼镜男怎么还不走,眼镜男说等一会,这会下去,出站的人太多,拥挤。 林荫听了一笑,说你说的很对,而平安则从行李架上拿了东西要离开,林荫就跟在他身后,平安错过身让林荫走前面,说:“我背着包,别蹭着你。” “你也是来省城上学的吧?”林荫看着平安的行李问,这下平安倒是不好不回答了,点头说了自己的学校,林荫睁大眼很喜悦的说:“咱们是一个学校啊!” “是吗?那真是好。” 平安不想和林荫太过于亲近,说着话扭头看了下那个还在盯着林荫腰背以及翘翘屁股的男子。 这会前面下车的人比较慢,基本挪不动步子,平安见他手里捧着一本书,却已经不再掩饰那种对青春期的女子贪婪的眼神,心里蔑视,脸上笑了一下问:“你看的是季羡林大师的书吗?” 这是平安第一次主动和眼镜男说话,他愣了一下摇头,说:“我这是这个……” 他翻过了书,上面书扉页上黑乎乎的《厚黑学》几个字,平安又是一笑:“我还以为是季羡林的日记呢。” 这男的下意识的问:“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对季大师日记里的一句话记忆挺深刻的。” “什么话?说说。” 这时前面人下车的速度快了些,平安一边走一边说:“一九三四年五月十七日的日记里有这样一句话:我今生没什么别的希望,我只希望,能多日几个女人”。 平安说完扭头就到了前面,后面车厢有人笑了出来,也不知道那个眼镜男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林荫将平安的话听的真真切切,她意识到了那个男子在车上和自己说的话十句有九句恐怕都是胡掰咧,于是看着平安的眼神就有些复杂。 第74章青春 平安很诧异:“什么?王世庸是有老婆的!那俞薇到底知道不知道王世庸是结了婚的?” 马犇对于平安的这个问题没法回答:“我只知道他们在你这个小区的房子,是以俞薇的名义登记的,他们也一直说着要结婚,就这。” “那你知道不知道王世庸是结了婚了?” 马犇看着平安笑了:“绕嘴了不是?房子是登记在俞薇名下的,俞薇才是我们小区的常住户口,我知道俞薇没结婚就行了,王世庸我哪管得着?” “那,马叔,能不能帮忙,让我去见见俞薇……” 平安见马犇敲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解释说:“怎么说,都是一个小区的,平时关系不错,再说,要是没有俞薇给我补课,我哪能考上大学?做人要知恩图报。” “知恩图报没错,但这事我帮不了你,哎,不是我不帮,而是有规定,你想,俞薇现在是王世庸致死的犯罪嫌疑人啊,在刑事侦查阶段,就是家属,也是不能会见的。” “那,你说,王世庸到底是怎么死的?” 马犇摇头:“这谁说得清楚?得了,你安心上学吧,总归有个说法的。” 平安还是不死心:“那马叔,你要是能见俞薇,帮忙带句话。” “什么话?”马犇这会的警惕性很高。 “没什么,就说我考上大学了,我谢谢她,让她别着急,事情总会搞清楚的。” “好,我要是见了,一定带到。” 不能再耽搁了,平安就启程去学校报道,在走的前一天,他又去找了马犇,但是马犇却不在,平安心里非常的失望。 而米兰在平安走的那天也没有去送他,但是她提前了一晚来找过平安,给他说自己刚上班,白天没法请假,所以今晚来,而后,米兰和平安在那个屋那张床上又痛快淋漓的做了几次。这让平安不知道米兰到底是想来和自己干,还是确实是白天抽不出时间晚上以干的形式来送自己。 平安去上大学,也没有让任何人送——平秋明有事不在市里,刘红艳去外地演出回不来,而平安平时一个人习惯了。 当平安坐在飞驰的火车上,心里懵然的就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俞薇时候的情景。 那天,俞薇穿着睡衣光着脚,脸上的那滴水珠,到底是冰雪化成的水,还是眼里流出的眼泪呢? 平安来过省城几次,往常坐火车都是觉得太慢,这一次,却觉得有些快。他坐在靠窗户的位置,视线基本总是瞧着外面的田野,心里想着事,耳朵听着车厢里吵杂的交谈声。 平安的对面坐了一个长相很斯文的男子,这人有四十来岁,文质彬彬,戴着眼镜,比较瘦,这人刚开始一直在闭着眼睛睡觉,后来快到省城的时候,每次经过一个站台,他就要开窗户从下面买一些吃的,嘴巴一直就没停。他本来是坐在中间,等靠窗户的那个乘客下车后,他就占据了靠窗户的位置,接着将原本放在座位下面的一个包放在了座位上,一边吃东西一边眼睛四下的巡弋。 平安不知道这人是干嘛的,不过对他的印象不好,因为中途有人问是不是有空位,但这人总是一口否认,说人是去吸烟了或者是去洗手间了。可是一会到了一个站,上来了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孩,这人却主动的将包放下去,让这女孩坐了。 这女孩和平安差不多大,接着,在这个眼镜男子和红裙子女孩的交谈中,平安知道这男的是省里哪个部门的一个领导,但是他觉得这男的不是,有夸大虚构的成分。 平安的父亲平秋明只是本市一个企业的会计,给人的气势都比这个所谓的领导要强大,而红裙子女孩在攀谈中很快的就透露出此行是去省大学报道,之所以没带行李的原因是在省城有亲戚,家里早就安排好了。 因为听出来是同学,平安就看了这女子一眼,发觉这位校友除了年龄青春和皮肤比较白之外身上没有任何能吸引自己的地方,而且头脑似乎有些简单,上车没多久怎么就能将自己的信息透露给了完全陌生的另一个人? 但是这个女孩却对平安似乎有些兴趣,眼睛不停的往平安这边看,于是那个眼镜干部也察言观色的和平安聊天,但是平安未置可否的咧了一下嘴,去了吸烟处,心想幸好这女的是去省城,再远点,可能就会被这个眼镜男给拐卖了。 省城很快的就到了,在下车的时候那个眼镜男却没有下车的意思,这趟车当然在省城也不是终点站,这会平安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这位女校友叫林荫,而林荫问眼镜男怎么还不走,眼镜男说等一会,这会下去,出站的人太多,拥挤。 林荫听了一笑,说你说的很对,而平安则从行李架上拿了东西要离开,林荫就跟在他身后,平安错过身让林荫走前面,说:“我背着包,别蹭着你。” “你也是来省城上学的吧?”林荫看着平安的行李问,这下平安倒是不好不回答了,点头说了自己的学校,林荫睁大眼很喜悦的说:“咱们是一个学校啊!” “是吗?那真是好。” 平安不想和林荫太过于亲近,说着话扭头看了下那个还在盯着林荫腰背以及翘翘屁股的男子。 这会前面下车的人比较慢,基本挪不动步子,平安见他手里捧着一本书,却已经不再掩饰那种对青春期的女子贪婪的眼神,心里蔑视,脸上笑了一下问:“你看的是季羡林大师的书吗?” 这是平安第一次主动和眼镜男说话,他愣了一下摇头,说:“我这是这个……” 他翻过了书,上面书扉页上黑乎乎的《厚黑学》几个字,平安又是一笑:“我还以为是季羡林的日记呢。” 这男的下意识的问:“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对季大师日记里的一句话记忆挺深刻的。” “什么话?说说。” 这时前面人下车的速度快了些,平安一边走一边说:“一九三四年五月十七日的日记里有这样一句话:我今生没什么别的希望,我只希望,能多日几个女人”。 平安说完扭头就到了前面,后面车厢有人笑了出来,也不知道那个眼镜男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林荫将平安的话听的真真切切,她意识到了那个男子在车上和自己说的话十句有九句恐怕都是胡掰咧,于是看着平安的眼神就有些复杂。 林荫本来在车上还说是要去亲戚家的,这会却和平安到了接站的车那里先去学校了,在车上,林荫和平安坐在一起,她不停的找话和平安交谈,而平安则没有和她说话的兴趣。 平安的母亲是美女,最近接触的米兰和俞薇也都是国色天香的,林荫当然也好看,不过相比较就显得有些普通,而且因为王世庸的死以及俞薇还在被刑事拘留,平安没心情和林荫有什么过多的接触,他知道自己对林荫根本不来电,在车上讽刺那个男子只是觉得那人肆无忌惮的将别人都当成了傻子,并不是为了接近林荫和讨好她保护她。 可是林荫不这样想,她到了学校甚至还要热情的帮平安将行李送到寝室去,这被平安当然的拒绝了。 平安不想一到学校就让别人看到自己和某一个女子过度的亲密,何况还是同学,不知道的,别人还以为自己和林荫有什么特别的关系,这完全的要被避免,并且平安觉得,自己和林荫之间将来都不会有什么突破了同学这个概念的关系。 平安对像林荫这类型的女子没兴趣,但学校大多都是像林荫这样的女学生,所以在相当一段长的时间里,平安觉得自己来这个学校唯一的好处就是能心无旁骛的学习,不至于为了女人让自己分心。 平安将自己的精力完全的用在了学习上,除了学习之外,就是关切着俞薇的事情,但是没多久之后,因为唯一的联系人马犇去进修去了,平安就彻底的断了知晓俞薇案件进展的关键消息源。 心有所思,平安在班里成了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他除了学习、再学习、认真的学习之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当然能做的事情非常多,但是他觉得丝毫没意义,也提不起兴趣。 平安勤奋是因为无事可做,但勤奋的同学也大有人在,于是平安就更勤奋,更加用工,他从不迟到早退,从不旷课,这样每次考试的成绩都有所提高,这样让他在别人的眼中就成为了一个怪人,成了一个只知道学习的书呆子,而大学的生活是十分的丰富多彩的,这样就让平安和大家伙的距离越来越远,似乎平安成了一个独立于班集体之外的人物,一个只知道学习的机器。 只是因此并没有人因为学习过多的关注平安,但类似与林荫那样的女同学却在注意着他,但这样毫无结果,于是女同学们觉得平安似乎在情感这方面还没有开窍。而在一些老师的眼里,似乎有些木讷的平安并不比那些机灵又油腔滑调的学生吃香。 国庆节期间,平安连夜坐车赶回了老家,他先去了小区的派出所,知道俞薇被关押在市里的拘留所,于是他又到了拘留所,但却失望而归。 所有知道王世庸之死的人都清楚俞薇有梦游症。而俞薇在拘留所里也时不时的梦游,将拘留所里面的其他嫌疑犯搞的神经兮兮,于是被鉴定有精神病,而根据刑法的有关条例,精神病人在不能辩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的,不负刑事责任;但是应当责令他的家属或者监护人严加看管和医疗。因此,即便王世庸真的是被俞薇给推到楼下摔死的,而俞薇有精神病,而且不知道当晚王世庸死的时候俞薇是不是正在犯病,这样法院就按照刑法判决俞薇免于刑事处罚,她被送到了本省一个比较知名的精神病院进行治疗。 而那个精神病院离本市很远,就是从本省最东边到最西边的距离,而且就是从省城去那个医院实际上也是同等的距离,平安无奈,在返校的时候站在自己的窗前看着异常平静的对面,心里想,过春节的时候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见到俞薇。 但是到了过年,平安彻底的就失去了俞薇的消息。他从省城坐了一夜的车为的是在天明的时候赶到目的地,但是天明到了那个精神病医院之后,得知俞薇已经被治疗结束,不再梦游,精神病被治好了。 因此俞薇从医院里离开,不知去向。 【附录季羡林及曾国藩日记摘抄两则1:六月、心境仍不好。人生真是苦哇!十七日,前两天下了点雨,天气好极了。今天看了一部旧小说,《石点头》,短篇的,描写并不怎样秽亵,但不知为什么,总容易引起我的**。我今生没有别的希望,我只希望,能多日几个女人,〈和〉各地方的女人接触。——季羡林,清华园日记; 2:曾国藩的日记有一段内容如下:今天又想操xxx的媳妇,我真禽兽也。】 经过半年的磨合,过完年之后同级的一些学生已经公开的以恋人的身份出现在大家面前了,比如像林荫,她和体育系一个身材高大的帅小伙牵着手走过校园的模样就被一些同学们津津乐道,而像林荫那样公开自己恋情的同学不乏大有人在。 只是平安依旧是孤独的,可以说他自己在刻意的保持着一种孤独的存在。学习之余,他会一个人在校 第75章奸诈 刚来省城上学的那一段,平安的心情十分的低落。为了尽快的了解陈杰以及麦晓瑞的情况,他用所有的星期六星期天时间将关乎万宝公司总公司分公司都跑遍了,得到印证的消息却不尽人意。 那天回学校比较晚,等了很久没有公交车,平安就打了个出租,上车之后他就问司机到大学城是打表还是直接给多少钱。 这个时候省里对于出租车这一块监管的有些混乱,黑车很多,有些人用一些套牌车冒充的士,胡乱收车费;有的明明是正规的出租车,但是不按照要求打表计价,甚至在计价器上做手脚,明明没走多远,表上的金额却多的离奇;还有的干脆就直接是私家车,没事出来拉点人赚点零花钱。这些现象执法部门也不好面面俱到的查。 这个司机三十多岁,眉毛很粗,长相比较有特点,看起来就像是在车上搞钱的那类型人,他嘴里叼着烟,他眯着眼乜乜平安,将计价器一拍说这东西起义叛变了,你要走的话给这个数。 司机伸手晃了一下指头,平安觉得价钱还算是合理,再说这时间点了,讲价争那十块八块的没什么意义,总是要回去的,于是就点头了。 车子走了没多大一会,有个人在路边挥手,司机本来就没灭空车灯,他也没靠边,就在路中间停下,问外面的人去哪? 平安一看,没吱声,路边的人过来瞧瞧车里,说:“你这拉有人嘛。” “去哪,带你一段。” 这人咳嗽了一声说了个地方,离大学城没多远,司机报了个价钱,这人想砍价,司机给便宜了五块,这人也没再说,随即他就上了车。 这个半道上上车的就是全刚友。 自打见到全刚友,平安就觉得今晚不会简单了。 平安一直装作看窗外,眼睛的余光在观察全刚友。 全刚友上车没多久,伸手在传呼机上按着,似乎在查信息,而后靠着眯起了眼睛。 果然,快到学校的时候,全刚友身上的传呼机响了,他摸出来一看,嘴里哎呦一声,说:“师傅,能不能拐个道,朋友约我喝酒换地方了。” 司机问在哪,全刚友说了另一条道,其实也还在大学边上,因为全刚友比平安的路程近,司机到了岔路口就拐了过去。 车子刚刚拐过一个弯,司机嘴里就狠狠的骂了一句真**倒霉! 前面停着一辆交通执法的车子,车子的灯这会闪烁着,几个执法人员的目光全朝着这边看。 这辆交通执法车停的很刁钻,要是不拐过弯,根本看不到,但是开车一拐过来,想要避开它也是不可能了。 自投罗网,瓮中捉鳖。 平安心里这时已经透亮:或许根本没人给全刚友打传呼,他刚刚传呼响是因为自己给定了报时,这样传呼机一响,就像是有人给他打的一样。 也就是说,全刚友知道交通局的人在这里执勤。 司机将车开过去,执法人员挥手叫停,而后围过来要手续营运证之类的,司机满脸的笑,从副驾驶那里拿了两包烟,下车和这些人联络感情去了。 全刚友这时看看外面,他瞅了一眼平安,嘴里又哎呦一声,如梦初醒的说:“不走了?哦,这车没法坐了。” 平安没吭声。 全刚友下了车,站在车跟前停了不到一分钟,见司机根本没机会理自己,径直的走了。 平安在车里没动,他在车里看着司机讪着脸和那些人斡旋,但显然是没有任何效果的,有个执法人员很不耐烦的推开了司机的手,朝着出租车走了过来,拉开车门上来,显然是要扣车。 这时司机也跟了过来,满脸的赔笑,说:“……兄弟们辛苦,您看……” “什么兄弟?别套近乎啊。” 司机点头,笑说:“那……” “别说,到了局里慢慢讲。” 这时司机和交通局的人才注意到了车上还有个人,坐在驾驶位置上的执法人员看着平安,问:“你怎么还没走?” 平安一脸的懵懵懂懂:“不是还没到地方吗?远着呢。” “这车手续不全,非法营运,走不了了。” “啊?” 平安搔搔头愣了一下,看看皱眉的出租车司机,刚拉开车门下去,出租车就被执法人员给开走了。 出租车司机被叫到交通局的车上,也走了,平安一个人站在路边,心说全刚友你真行,这下你能得多少抽成啊。 这件事本来就这样过去了,平安这时候还没心思搞什么钱,他还在找关于陈杰的消息,不过等确定了陈杰根本不在国内的时候,他的心思就转变了。 还是星期天的下午,平安回到学校北大门那,正要往里面进的时候,看到有两辆出租车停在那里,而一个司机下来买烟,等司机转脸能让平安看清的时候,平安心里忽然冒出来一个想法。 出租车司机叼着一支烟进到了车里,平安目不斜视的从他车跟前走过,而后装作没意识的一瞄,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站住,倒了回来。 里面的这个眉毛长的很有特点的司机正在和另一个车里的同行说话,平安听出来就是在谈前一段他被交通局扣车的事情。 这时对面的司机给点了一下头,作为示意,以为平安要坐车,这人才停止了谈话,歪过脸看着平安,问:“去哪?” 平安搔搔头,说:“不是。我来给你钱的。” “嗯?” “你不记得我了?”平安一脸的讪讪,很是不好意思:“前几天坐车,在那边……当时没给你钱……刚刚远远的,觉是你……” 平安说着从兜里拿钱,这司机想起他是谁了,表情有些错愕,心说怎么还有这样老实的人! 等再一确认平安可能是学生,司机心说也是,学生嘛。 “那天说好了,可是后来你也没给我送到地方,所以,我就走回来了,你看,给这些,够不够?” 司机心想还他妈够不够,你能来给我这钱就是我白捡的。 出租车司机一脸平静的将平安的钱收了,平安心里终于拿定了注意:这钱你收的一点也没客气,那也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不点一下?”平安还是一脸的探寻,司机大度的说:“点什么,你不刚点过,错不了。” “哦,你这一天也不容易,那天匆忙,我还想什么时候才能见你呢……” 司机摆了摆手,平安看了看手表,笑了一下:“那我走了……对了,那天,那个人给你车钱了没有?” 司机一听瞪了眼,平安故作失语,连忙说:“算了,是我多嘴,那就这……我刚刚还在那边见过他的,寻思他也给你钱来着……再见。” 平安走进校园里,闪身到了几棵树后面站着。 “现在这大学生,觉悟都挺高嘛。”另一个出租车司机对着刚收钱的同行调侃,这人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递了过去:“屁!你知道我那天出了多少血?他妈的,你听他的意思,是怕那天那个人将钱给了,而他没给,怕我找他麻烦,嘴上说的好听,哪有那么多好学生……” 他说着话,抽了几口烟,脑中猛然一个激灵,将车钥匙一拔,下车锁了门就往校园里跑,后面同行问他是尿急了,他也只是摆了一下手。 平安老远的看到这司机往自己这边追了过来,这才故作没意识的往前走,刚刚走出树荫的遮挡,那人终于看到了平安,就在后面叫:“喂!你!小伙子!同学!那谁!” 平安装作没听到,还往前走,这人气喘吁吁的追上来,伸手拍了一下平安的肩膀。 “啊?”平安一愣:“怎么了?钱不对?” “不是,我问你,你说你刚刚见到那天一起乘车的人了?” “啊,见到了。” “他在哪?你在哪见的他?” “就在前面,就是商场那一块,我去理发,他也进去了,不过他不是去理发,好像是去找人说话的。” “他找谁说话?” “老板吧,他叫理发那女的名字,问理发那女的她老板是不是在楼上。” “哪家理发店?” 平安说了名字:“不过他好像已经离开了,我见他买了水果,从那边绕着小路走了。” 司机一听,心说他妈的,既然能和理发店的人熟,还买了水果,走小路,那肯定就住在那一块——迟早逮住,老子弄死他! 敢黑老子! 平安说完,司机往地上唾了一口,骂了一句,掉头就走,平安还站着,问:“没别的事了吧?” 可是司机根本没回头,走远了。 接下来的几天,平安一直注意理发店那一块的动静,然后,就有了消息,全刚友被车撞了,肇事车逃逸。 平安在全刚友出事的那段路附近的墙壁上,看到警方张贴的悬赏通告,内容是公安局正在对一起交通肇事案件进行追查,依据刑法等相关法律进行悬赏通告,知情者要是对警方进行检举的话,警方予以奖励。凡提供重要线索或者直接抓获嫌疑人的,警方予以五千元的奖励,对隐瞒不报者,将依法追究法律责任。 悬赏通告的下面缀着举报和要联系的警官的电话号码传呼机号码,盖着公章。 平安看仔细了,慢慢的往一个水果摊走过去,一边挑水果,一边和卖货的老头拉家常,而后确认了,被撞住院的人就是全刚友,至于撞全刚友的人是谁,不知道,警察也在找,还发动群众找。 挑好了水果,付了钱,平安剥着香蕉皮,看着身边电线杆上同样的一份悬赏通告,将香蕉咬了一大口,而后含糊不清的对卖水果的老头说:“这香蕉真好吃。” 第76章阴险 眼看着过了元旦,又要放假了,这天平安对着书心想这个假期还不回去,有些说不过去,毕竟要过春节,这可是一个团圆的日子,这时刘可欣过来要借平安的笔记。 平安在班里的学习成绩有些变态的好,觉着要是班里的同学知道自己在高中的几年成绩总在中下游不知会作何感想:知耻而后勇? 刘可欣隔三差五的就要借着抄笔记来和平安接近,平安总是不亢不卑,倒是让刘可欣越加喜欢。这次刘可欣坐下一直没离开,平安就轻声说有事啊? “晚上我在那等你。” 刘可欣说完就不吭声了。对于“那”这个地方,平安心知肚明,就是自己给刘可欣说米兰有梦游症的那棵树后面。 于是晚上平安就去了,而且去的比较早,他鄙视那种被人喜欢就自觉高人一等的人,觉得他们那种高高在上的心态简直幼稚的可笑。 今晚的月色很好,远处不时的传来叽叽咕咕男女对话的声音,还有别的诸如接吻声什么的,刘可欣没想到平安来的这么早,见到平安后她很高兴,说了几句开场白后邀请平安明天晚上能参加自己的生日聚会。 “啊?明天你生日?那好,一定参加。” 刘可欣看着平安,眼睛亮的似乎月色就在她的眼里,平安忽然的有些触动,有心想给这个傻姑娘说其实自己讲的都是假的,那个梦游的人这会早就没影了,根本就不是那个来找自己的米兰,那个米兰只是自己床上的伴侣,根本不可能会发展成为自己终身厮守的爱人,我这人全身上下里里外外没有值得你喜欢的地方。 好人能给人生指明方向,坏人能让人成长,自己其实就是刘可欣生命里的那个坏人,可是这些话说不出口。 平安经过这一段已经看出来了,刘可欣其实是一个很有教养的女孩子,也是一个很清纯的女孩子。正如同她所说的,她之前在自己跟前表现的刁蛮,或者是不讲理什么的,纯粹的就是想为了引起自己对她的注意。 可是……唉,谁叫自己没明白的早点,否则就不会有这么多的麻烦缠身了。 第二天傍晚平安率先问了刘可欣在那里过生日,问清了地点后说自己办点事,事情办好了就到,刘可欣叮嘱平安说:“那,你一定来啊。” “我保证。” 女孩子过生日,不送礼物怎么行。可是送一般的礼物,什么娃娃狗熊的太俗气,平安对于刘可欣有着一种愧疚,于是到书店买了一本精装本的乱世佳人,又到一家金银饰品店买了一副带着吊坠的银耳环,这才坐车到了所约的饭店。 这饭店不是很大,但装饰还不错,算是中档的,平安到了后发现来的人也不多,十来个,看起来都是平时和刘可欣交好的,基本都认识,只有一个长的干干净净眼睛亮亮的女孩平安似乎没见过。后来经过介绍,知道是本校学财会的,是她们那个班的班长,还是团支书。 不是一个系的,自然不认识,不过这个叫杨凤霞的女孩平安觉得有些特别,她猛一看普通,仔细一看,又不普通,她身上的每个部分都比较有特点,眼睛很大,也很亮,黑白分明,眉毛应该就是那种娥眉,脸有些圆,但不是那种呆滞的,鼻梁也挺直,嘴巴有些大,嘴唇也有些厚,笑起来牙齿挺白的,看起来整个人有些质朴,话不多,但比较得体,也很耐看。 刘可欣点的这桌菜十分的丰盛,每道菜都有特点,而且刘可欣几乎能说出每道菜用的都是什么食材,这样有人就笑刘可欣家是开饭店的。 至于酒,上了两种,一种是女孩子喝的红酒,另一种是白酒,一百多块钱,算是很不错的,刚开始大家都喝的是红酒,后来都喝大了,有些女同学真是可谓人不可貌相,竟然比在场的几个男同胞都喝的猛,而且还主动的出击找人猜拳,一霎时包间里好不热闹。 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大家开始给刘可欣唱生日歌,点蜡烛切蛋糕,完了吃蛋糕又开始闹,接着不知道是谁嚷闹着让刘可欣拆礼物,看看大家都送了什么,结果还就是平安送的两样东西别出心裁,书就不说了,耳环在今晚的礼物中是最贵的了,大家就笑着闹让平安给刘可欣戴上,平安哪里肯,杨凤霞就过来给刘可欣帮忙,戴上后,刘可欣看着平安双腮通红,平安觉得要是没人在场,刘可欣估计会抱着自己咬几口,看得出她很喜欢。 这样气氛热烈,十来个人将几瓶白酒都喝光了。有个男同学喝高了,嚷闹着要喝茅台,服务员一会就拿着茅台进来了,不由分说的就给包装拆开往酒杯里倒。 平安本来有些不乐意,觉得这个男同学有些过分了,可是一会发现刘可欣的眉头一皱,得了个机会过去问她怎么了。刘可欣说:“这茅台,是假酒。” 假酒? 平安猛地就有些乐了,轻声对刘可欣说:“你别吭声,待会你们先走,今晚的帐我来付。” 刘可欣睁大两眼,瞬间脸上都是欣喜,张嘴要说话,平安知道她误会了,不过将错就错,点了一下头说:“这老板做生意不地道,咱们是干嘛的,学的是法律,未来的法官检察官职业法律人,能怕他们?不能便宜了他。你尽管和他们走人。” 刘可欣对平安有着一种盲目的信任,就听了平安的。 接着平安又要了几瓶茅台,还点了好几道大菜,别的连同刚刚叫着要喝茅台的那个同学也没有尝出来酒的真假。 等大家吃好喝好,平安先出去给全刚友打了电话,说了地点和什么事,而后回来让刘可欣他们先走,自己留了下来。 “叫你们老板来一下,”平安等同学们走光,表现的很淡然,服务员问:“你叫老板有事?” 平安将一个茅台酒瓶子一下摔倒地上:“别他妈废话!” 有人闹事,饭店老板一会就来了,一见平安,眯着眼说:“不清帐,想吃霸王餐?” “你这茅台是假酒,想糊弄我们?” 老板哈哈一笑,倒了一杯茅台酒一喝:“这哪是假酒,我看老弟你是酒喝了吧?” “你看我年轻好糊弄,以为我没喝过真茅台?他妈茅台产地那里就一条小沟,有多少真茅台酒?就是长江黄河也经不起全国每天那么多人喝!得,不说了,我朋友生日,你今天让我跌份啦,我告诉你,这事你看怎么办。” 这老板眼睛挤得更狠了:“兄弟,我这是真酒,你准弄错了,我看,你是喝多了分辨不出酒味了吧?” “你少来,”平安说着表现的更为气愤:“我是不给钱吗?你今晚让我没面子,行,你让我没面子,我让你没脸皮。” “咦,你怎么说话呢你!找抽!” “看谁找抽!我告诉你,我有的是朋友!工商、质检、卫生、消防,哪个都管你这种不地道的生意人!” 这老板一看,觉得不对劲,过来给平安说好话:“兄弟,这肯定有误会。这样,今晚这桌,算是我请你了,你看……” “少来这套,让我没面子,这多少钱都买不回来!” 正说着话,全刚友听着声音推门进来了,老板正要问,外面服务员说工商局的来了,老板急忙出去,可是工商局的人和全刚友太熟了也都说好了,直接上了二楼的储藏室,到那里查出了好几箱的假茅台,老板当下就出了冷汗,腆着脸忙的不可开交。 平安大摇大摆的就走了出来,这晚的饭钱当然也就没有付,后来,全刚友还给了平安两千块信息费。 白吃了一顿饭,送刘可欣的礼物也没花几个钱,最后还到手了两千块,平安觉得这种日子真有些搞笑。后来刘可欣问那晚的事情怎么解决,平安说自己趁饭店人没注意跑了。 “跑了?”刘可欣有些不信,平安说就是跑了,难道还要给那个无良的老板掏钱?刘可欣就笑了。 经过这件事,同学们都认为平安和刘可欣好了,刘可欣将那对耳环整天的戴着,就没摘掉过,而且几乎天天往平安宿舍里跑,浑然以平安的女友自居,丝毫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她。 这些平安都可以接受,只是觉得自己又走了一招臭棋:没事送女孩子饰品干嘛呢?对于自己而言几百块钱是不贵,可是对于其他的人,会怎么想? 这都他妈是有钱烧的! 就你想逞能!就你想表现的与众不同! 平安有些闷闷不乐起来,他觉得自己要么给刘可欣全部彻底的完完全全的坦白自己就是一个坏种一个色魔一个骗子一个不想负责任的混蛋之外,要么就只有向这个天真向往着纯洁爱情的傻姑娘彻底五体投地的投降了。 胡思乱想的时候,平安在心里又说服自己:你将人家抱上床全身都被你摸完的时候你就没想过爱不爱她? 平安努力的想将刘可欣身上具有的特点给汇总起来,觉得自从有了亲密接触之后,似乎还真的没发现这妞有什么行为举止让自己讨厌的。 那就走着说着吧。 这天平安正在洗衣服,刘可欣就来了,将手里的一本书放下,挽起袖子就说:“你怎么这样洗?这能洗干净吗?我来。” 平安无语,看着刘可欣当仁不让洗的起劲的样子,心说这他妈真完了,她第一步是给自己洗衣服,第二步就是开始从行为上束缚自己,第三步就会开始对自己思想进行改造,直到最后的完全的将自己给掌控了…… 刘可欣洗衣服又快又好,平安只有在一边傻愣愣无所事事的看,几位寝室的同学都在起哄,说自己那儿也有一堆衣服没人管,要刘可欣发扬**精神给包了,刘可欣也不知道是洗衣服累的脸红,还是因为别的,看上去很是可爱,也不辩解,平安干咳一声说:“**如今都不干这事了。” 众人就问:“那**干什么?” 刘可欣和平安一起将衣服晾晒了,平安让她坐在自己的床上将毛巾递过去让她擦手,对着那几位同学说:“有一所学校,为了省钱,他们修建男女生厕所时,只在中间隔了一块板。有一次,一个女生上厕所时,忘带手纸了,她正闹心时,突然,一个男生伸过来一只手,递给她卫生纸。女生吓坏了,她问:‘你是谁?’男生深沉地说:‘我是雷峰。’” 宿舍里的人都齐声大笑:“我操!平安,那男的肯定是你小子!你就是那**!” 刘可欣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平安若无其事的说:“反正刘可欣不是**,你们要找,得去厕所。” 同学们虽然玩笑,但是笑闹够了还是自觉的出去,将空间留给了平安和刘可欣。 刘可欣神态扭捏,平安没话找话:“你怎么将这书又拿回来了?” 刘可欣拿的是平安送她的那本乱世佳人:“你还没给上面写字呢,怎么能证明是你送的?” “需要证明吗?有些事,心里知道不就行了?” “我要你写。” 看着刘可欣可爱的模样,平安心说去他妈的,老子这就认输! 可是老子不想和任何人谈恋爱,老子也不想装逼,老子这样憋着实在太累! 平安将书拿在手里,握着笔迟迟的不动,刘可欣睁大眼看着他,平安皱眉:“太小了。” “什么太小了?”刘可欣有些不理解。 第77章一锅端(一) 刘可欣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平安若无其事的说:“反正刘可欣不是**,你们要找,得去厕所。” 同学们虽然玩笑,但是笑闹够了还是自觉的出去,将空间留给了平安和刘可欣。 刘可欣神态扭捏,平安没话找话:“你怎么将这书又拿回来了?” 刘可欣拿的是平安送她的那本乱世佳人:“你还没给上面写字呢,怎么能证明是你送的?” “需要证明吗?有些事,心里知道不就行了?” “我要你写。” 看着刘可欣可爱的模样,平安心说去他妈的,老子这就认输! 可是老子不想和任何人谈恋爱,老子也不想装逼,老子这样憋着实在太累! 平安将书拿在手里,握着笔迟迟的不动,刘可欣睁大眼看着他,平安皱眉:“太小了。” “什么太小了?”刘可欣有些不理解。 平安看看书,又看看刘可欣,刘可欣被看的有些心慌意乱,心里一横,挺了一下胸说:“谁小了!” 平安愕然,猛地就放声大笑了起来,刘可欣羞恼,咬着嘴唇,伸手握拳在平安身上捶打着,平安急忙说:“我是说你的耳环太小……你不是说要我写字证明是我送的吗?耳环上面怎么写?那谁知道是我送的?” 刘可欣脸红的像是火烧云一样,干脆的趴在平安的身上不起来,平安轻拂了几下她的背,等她平息情绪后坐好,想了想,在书扉页上写着:校服,裙摆,我看不见你的刘海;走廊,窗台,你步莲依旧不改;可曾知道,你是我旋律的主宰。 刘可欣看了刚想说太好了,平安在下面又缀了一句:“**同志惠存,同学平安xx年x月x日”。 “哎呀!平安!”刘可欣脸上表情又像是怒,又像是笑,又像是嗔,平安急忙说:“君子动口!这样,你给我洗衣服,我……” 平安说了半截不吭声了,刘可欣追问说:“你要为我干什么?” 刘可欣这句说完也不吭声了,米兰像一尊门神一样的站在了门口。 …… 这天晚上平安从校外回来,身上揣着刘文涛刚刚给的六百块钱信息费,走到一片树丛跟前的时候,有个女的不知道从哪出来,将他给拦住了。 平安一看,有印象,这个女的长的还成,就是那个叫杨凤霞的。 平安先问了好,杨凤霞看看平安,说:“可以谈谈吗?”然后自己先往树林里去了。 有意思。平安不知道她和自己要说什么、 两人到了树林的深处,杨凤霞站住对平安说:“你对刘可欣是认真的吗?” 平安听了鄙夷,心说你谁呀你?嘴上问:“你这样问我的用意是什么?” “我觉得你和她不合适。” 平安忽然就厌倦了,丫的!指手划脚,那我跟你合适?赶紧给老子滚蛋:“你要是没别的事,那就这样吧。” “那么多女的,你干嘛非要选择她呢?”杨凤霞还不依不饶,平安觉得无聊,转身就走,杨凤霞又说:“你要怎么才能放开她?” “我选择你你会答应我吗?”平安这样一问,杨凤霞不说话了,眼睛亮亮的,但是瞬间她又低下头,再抬头看着平安。 平安又说:“你为什么那么关心刘可欣呢?” “因为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你和刘可欣不合适。” 平安看看杨凤霞:“哦?你说我是什么样的人?我在问你为什么那么关心刘可欣。” “你和那个来找你的女人都那样了,干嘛还害刘可欣?你这样对感情也太不负责任了!请你离刘可欣远点。” 我哪样你在床跟前盯着看了?你有望远镜是不是?平安说:“好啊,那我害你好不好?我总是要害人的,不然我闲得慌。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那么关心刘可欣的事情?” “我们是好朋友,这不行吗?” “哦,”平安点头:“我还以为你是刘可欣的家属呢,哎我问一下,你有对象没有?有没有哪个好朋友为你出谋划策?” “这跟你有关?” “那真是可惜,”平安以牲口贩子挑骡马的眼神将杨凤霞上下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嘴里啧啧着说:“赶紧去找一个,别辜负了老天给你的好资本。” “那不劳你操心!”杨凤霞忽然的像是怒了,高耸的胸急促的起伏着。 平安想这女的怎么回事,嘴上却针锋相对:“凡事都是相对的。我和来找我的那个女人‘都那样’都能被你发现,我操心你还怎么了?关心是彼此的,你对我这样我不能冷落了你啊,热心群众!如果刘可欣拒绝了我,没事,我就来找你。一定会来找你,我才刚发现你其实很有味道呢。肯定带劲极了!” “无聊!”杨凤霞说了一句,又用大眼盯着平安,平安正要说话,她却转身走了。 平安看着这女人心说这位是刘可欣的守护神?臭娘们!嘴上就送过去一句:“你很有聊!万分期待着和你带劲啊!” 经过那天被米兰窥破似的将两人堵在屋里之后,再加上杨凤霞莫名其妙的忽然来访,平安猛然觉得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借口,从此后见到刘可欣就总是板着脸,再不和她主动说话,一副天下人负我苦大仇深的样子。 刘可欣见到平安总是欲言又止的,终于在放假前一天晚上,将平安约出来到了那棵树后面。 平安知道她想说什么,干脆的主动出击,问:“你和杨凤霞关系很好?” “还行吧……怎么了?” 平安说:“我觉得她挺关心你的。” 刘可欣不说话了,过了一会,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可能,她想……她表哥是念建筑的,大三……我没同意……” 哦?原来如此。 平安心里操了杨凤霞一句,老子以为你多替天行道打抱不平呢!原来你丫的有私心! 老子玩世不恭,你他妈的臭娘们心怀叵测! 真是个贱人! 刘可欣看看平安问:“你生气了?” “啊?没有,这哪跟哪?没有,怎么会呢。” 平安越是说不在意,刘可欣就越是有些惴惴不安,平安叹了口气说:“可欣,真的不关你的事,不是你不好,都怪我。你是个好姑娘……” “你别这样说,你这样一说,就是意味着拒绝,意味着我不好……” 刘可欣有些着急了,平安很认真的说:“我说的是真的,我给你说,我这人太复杂了,又堕落又腐化无耻加下流,我坏的自己都对自己感到厌倦,你要是因为我受到伤害,我真的会于心不忍的。真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 “好,不说对不起,总有一天,我会对你坦白我的一切,你到时候不骂我不恨我就行了。好好读书上学吧,我不值得你浪费时间。” 过春节的前一天夜里,平安才回到了家,他发现而对面的窗户一直就没亮过灯,继而他打听到俞薇一直的就没有回来过,也不知道到底是去了哪里了。 接着平安也去已经调到了公安局的马犇哪里问询,马犇对此也是一无所知。 马犇在和平安分开的时候,说:“假如啊,我是说假如,要是的话,俞薇这种搞死人的手段真是头一次见……你不是学法律的吗,在学校请教一下那些教授们,像这样的情况,怎么给俞薇的行为定性?” 按照马犇的说辞,王世庸就是俞薇给推下楼摔死的。平安骤然的觉得心里闷得慌:怎么定性? 反正不管怎么说,法院不都判了免于刑事处罚吗? 米兰在大年初一这天到家里来找平安,只是平安提前一步去了体育馆打球去了,两人没见面,后来初二之后都忙着走亲戚访朋友,平安就是故意不想见米兰,直到正月十五那天晚上,米兰将平安堵在了楼道里。 其实平安不想也有些厌倦和女人有任何形式的深入接触,尤其是对米兰,他觉得烦躁的很。 平安想不假颜色的对米兰置之不理,但是这会的米兰却拿定了主义,她进了屋就告诉平安自己这辈子非他不嫁。 米兰越是这样就越让平安感到厌烦,他觉得夫妻之间也可以离婚的,何况自己和米兰根本就没有婚姻关系,就算是睡了几次又能如何?难道你的肆无忌惮就能将我这一辈子绑在你的裤腰带上? 更何况,除了自己之外,难道米兰就没有了别的男人? 平安压根就不信米兰会为自己守身如玉,他思前想后的这会已经想明白了,他很坦诚的告诉了米兰说我对你的爱情已经没有了,你其实也不爱我,你不必听信于心中某个叫做幻想的东西,其实你自己都不怎么相信你就是爱我的,否则你做什么事情之前有过将我先放在前面考虑一下再做决定吗? 平安这样米兰却更加的觉得他可贵和不能被舍弃,她直言不讳的说正是因为我和别的男人睡过,我才更加的意识到你各方面的优秀,才更加的明白自己不能离开你。难道我对你真没有吸引力? 平安被米兰的这种语气和逻辑给说的笑了,他问米兰:“那就是说,你是通过和别人睡觉这个途径来寻找谁比较合适你?你就是通过睡觉来寻找你的爱情?” “你难道不和哪个女人睡觉就决定爱她一辈子?不睡怎么知道她有什么特点优点还有缺陷?” 米兰的反驳振振有词,但是平安已经彻底的打定了主意,他斩钉截铁的告诉米兰:“睡觉能发现一个人的身体能力,这对于了解心灵不是必经的途径。我和你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如果说我从前一点都没有喜欢你的话,那是在骗人,但是后来我改变了,我不爱你了……” “你的意思是你上了大学眼界宽广了,见识多了,觉得我配不上你?是啊,是我那会不想上大学的,我自作自受是不是?” 平安看着米兰的眼神有些怜悯,他轻声说:“米兰,我不想和你吵,起码那时候我喜欢过你,而我现在只是喜欢你的身体,你可以说我是流氓,但是你自己好好想想,你是不是从开始就认为除了我之外你就不会和任何别的男人再上床做那种事情呢?如果不是,那你就是不爱我,起码不坚定。你这会想明白了,就来说非我不嫁,怎么都成了你的事?你去南方告诉我了吗?以南方那些为代表的外面的花花世界对你的吸引力大还是我对你的吸引力大呢?” “如果曾今我认为我们是能永远在一起的,现在没有了,不存在了,这个你明白最好,不明白也没关系。我已经远离了那些日子,你也远离了,我们就当那是一个美好的回忆。” 米兰被平安说的沉默了起来,过了一会,她忽然的笑着问:“那你还要我吗?你看,我是想要你的,我们先抛开思想,单纯的说身体,这一点你是不能否认的吧?” 平安想我从来就没有否认你的身体对我的吸引力,但是这话不想说了。他觉得从开始的时候就注定了和米兰在身体和思想上会有一次争执,而且不会简单的就结束,绝对会旷日持久的,这已经成为自己想要逃离家乡这个城市的缘由之一。 米兰见平安不说话了,将自己的外套脱下,露出了愈加诱人的体型:“你不是说喜欢我的身体吗?那我们先抛开思想,求同存异……” 这时外面不知道是谁放烟花,嘭嘭啪啪的响,平安透过窗放眼望去,绚丽多姿的烟火在俞薇的房顶上像是花朵一样的盛开着…… 这个濒临秋季的雨似乎比记忆里的哪一年都多、都要大。 平安看着烟雨凄迷的世界,觉得自己的内心也似乎是湿漉漉的,要是阳光再不照射进来,可能有些地方就要潮湿的发霉了。 平安如今几乎已经不再干线人的活计了,这刚开始源于心累,他觉得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后来学校西门口那个曾经被他举报过的凉皮店一家的遭遇,让他懵然开始厌倦了自己所做的这一切。 凉皮店的老板那次因为赌博被平安举报给了刘文涛,被重罚了一笔钱, 第78章一锅端(二) 米兰越是这样就越让平安感到厌烦,他觉得夫妻之间也可以离婚的,何况自己和米兰根本就没有婚姻关系,就算是睡了几次又能如何?难道你的肆无忌惮就能将我这一辈子绑在你的裤腰带上? 更何况,除了自己之外,难道米兰就没有了别的男人? 平安压根就不信米兰会为自己守身如玉,他思前想后的这会已经想明白了,他很坦诚的告诉了米兰说我对你的爱情已经没有了,你其实也不爱我,你不必听信于心中某个叫做幻想的东西,其实你自己都不怎么相信你就是爱我的,否则你做什么事情之前有过将我先放在前面考虑一下再做决定吗? 平安这样米兰却更加的觉得他可贵和不能被舍弃,她直言不讳的说正是因为我和别的男人睡过,我才更加的意识到你各方面的优秀,才更加的明白自己不能离开你。难道我对你真没有吸引力? 平安被米兰的这种语气和逻辑给说的笑了,他问米兰:“那就是说,你是通过和别人睡觉这个途径来寻找谁比较合适你?你就是通过睡觉来寻找你的爱情?” “你难道不和哪个女人睡觉就决定爱她一辈子?不睡怎么知道她有什么特点优点还有缺陷?” 米兰的反驳振振有词,但是平安已经彻底的打定了主意,他斩钉截铁的告诉米兰:“睡觉能发现一个人的身体能力,这对于了解心灵不是必经的途径。我和你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如果说我从前一点都没有喜欢你的话,那是在骗人,但是后来我改变了,我不爱你了……” “你的意思是你上了大学眼界宽广了,见识多了,觉得我配不上你?是啊,是我那会不想上大学的,我自作自受是不是?” 平安看着米兰的眼神有些怜悯,他轻声说:“米兰,我不想和你吵,起码那时候我喜欢过你,而我现在只是喜欢你的身体,你可以说我是流氓,但是你自己好好想想,你是不是从开始就认为除了我之外你就不会和任何别的男人再上床做那种事情呢?如果不是,那你就是不爱我,起码不坚定。你这会想明白了,就来说非我不嫁,怎么都成了你的事?你去南方告诉我了吗?以南方那些为代表的外面的花花世界对你的吸引力大还是我对你的吸引力大呢?” “如果曾今我认为我们是能永远在一起的,现在没有了,不存在了,这个你明白最好,不明白也没关系。我已经远离了那些日子,你也远离了,我们就当那是一个美好的回忆。” 米兰被平安说的沉默了起来,过了一会,她忽然的笑着问:“那你还要我吗?你看,我是想要你的,我们先抛开思想,单纯的说身体,这一点你是不能否认的吧?” 平安想我从来就没有否认你的身体对我的吸引力,但是这话不想说了。他觉得从开始的时候就注定了和米兰在身体和思想上会有一次争执,而且不会简单的就结束,绝对会旷日持久的,这已经成为自己想要逃离家乡这个城市的缘由之一。 米兰见平安不说话了,将自己的外套脱下,露出了愈加诱人的体型:“你不是说喜欢我的身体吗?那我们先抛开思想,求同存异……” 这时外面不知道是谁放烟花,嘭嘭啪啪的响,平安透过窗放眼望去,绚丽多姿的烟火在俞薇的房顶上像是花朵一样的盛开着…… 这个濒临秋季的雨似乎比记忆里的哪一年都多、都要大。 平安看着烟雨凄迷的世界,觉得自己的内心也似乎是湿漉漉的,要是阳光再不照射进来,可能有些地方就要潮湿的发霉了。 平安如今几乎已经不再干线人的活计了,这刚开始源于心累,他觉得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后来学校西门口那个曾经被他举报过的凉皮店一家的遭遇,让他懵然开始厌倦了自己所做的这一切。 凉皮店的老板那次因为赌博被平安举报给了刘文涛,被重罚了一笔钱,到了快过春节的时候,这个老板被人举报用了地沟油,又被卫生部门查处罚了五千多块。 凉皮店的老板辩称自己是从正规的粮油店买的油,是放心油,至于粮油店的油品质到底怎么样,他真不知道。于是,卫生执法部门顺藤摸瓜的,又查处了那家粮油店,从粮油店那里又揪出了后面的供货渠道,老鼠拉铁锹,大头在后,牵连一大片。 这件事轰动一时,还上了新闻,群众们都拍手称赞,而凉皮店的老板倒了霉,几乎本地区没人再卖给他油了,想继续做生意,他只有跑远点买油,这样成本就增大了不少,还总有人对他指指点点说他是告密者,搞的他十分的窝火。 后来过了年,因为他老婆临近生产,可能是因为性生活一直得不到解决,也可能是心情烦躁,他一个人在街上走的时候,经过平安那次理发被全刚友举报进去的发廊门口,发廊里搔首弄姿的两个衣着暴露的女人对着凉皮店老板眉开眼笑,他一瞧,那两个女人一个对着他飞吻,一个招手说哥哥你来啊,他心里一邪乎,就走了进去,结果被女人拉上了二楼。 当他正在脱裤子和理发店的女人办事,几个公安破门而入按住了他的光屁股——他不知道又被谁给举报了(平安总觉得是举报那个人是全刚友,但是没去求证),这样,凉皮店的老板又被抓到公安局,要交五千块放人。 这个时候凉皮店的老板已经有些焦头烂额走投无路了,家里老婆要生孩子,生意接连的遭受打击兜里有些捉襟见肘,而亲戚朋友的也没法一时凑够那五千块,公安局就打电话通知家属带钱取人,她老婆挺着个大肚子七拼八凑的带了三千块钱,到了公安局好说歹说的央求着公安局也就把人放了,结果回去的半路上,凉皮店的媳妇就生了,可是火急火燎的将大人和孩子送到医院,大人没事,小孩子却没了。 凉皮店的老板觉得自己丢人丢到家了,一个厄运接着一个厄运,有些心灰意冷,有一天晚上喝多了酒从天桥上掉了下去(也有人说是他自杀,是他自己跳下去的),被飞驰的汽车给碾的尸首分离,死了。 这件事对平安的内心触动很大,接连好几天他都在扪心自问凉皮店老板的死自己是不是始作俑者,如果没有那夜自己的举报,可能事情会朝着另外的一个方向发展呢? 没有力气再往前走,也没有余地往后退,原地踏步又心有不甘,这就是所谓的焦虑。 平安注视着外面的雨,默默的想了一会心事,而后又将视线投向了正在忙碌着的凉皮店老板娘身上,自从她老公死后,这个店就由她支撑了起来,这个看上去有些瘦弱的女人却比有些身体健壮的男子都能干和操劳,平安以前总是喜欢将凉皮带回去吃的,现在,他总是不自觉的要这里多坐一会,看这个女人忙来忙去,有时候见她忙不过来,就自愿的去帮忙,这样就能得到女老板发自内心的一声“谢谢”,而听到这声谢谢,平安觉得自己的负疚会减少一点。 雨势终于小了一些,平安进到学校里就要顺着台阶往宿舍那里去,有一个声音“哎呀”了一下,几个红红的苹果顺着台阶就往下骨碌着,平安回头一看,台阶上面站着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人,这个女人身形修长伶俐,眉眼俏丽,一只手撑着墨绿的伞还带着一份凉皮,另一只手提着的似乎都是水果,但是水果这时却掉了出来,她站在那里有些慌乱。 平安以前见过这个女人一次,她似乎是学校的老师,那次也是下雨,他在前面小竹林那一块远远的看到了她的侧影,觉得有些像俞薇,还注意了好几眼。 因为下雨,附近也没人,平安很快的将台阶上的苹果给捡了起来,到了这女人身边将手里的水果放进袋子里去,而后看她也要弯腰,就说我来,将地上散落的全都捡了起来,这时却发现这个袋子似乎破了,里面还有一个小袋子,里面似乎是一些药, “老师,要不,我给你送过去吧?”平安说着伸手接过了袋子,一只手衬着下面另一只手提着,这女子莞然笑了一下,说:“那真是麻烦你了。你是哪一级的学生?” “我三年级,学法律的,我叫平安。” “哦,平安,真是好名字。” 女人的身材真的非常好,个头也比较高,几乎就到了平安的鼻梁那里,近距离观察,发现她的皮肤很白很细腻。 平安看她似乎想给自己也撑伞,就问:“老师你住在哪?” “那边……” 平安一看,说那我给你送过去,就先走了几步,很快的就消失在烟雨濛濛之中。 这是学校的教师住宅楼,平安等女老师过来,跟着她到了二楼,她打开门让平安进,平安一看屋里打扫的一尘不染雅致的样子,推说不必了。 “没事你进来吧,”女老师说着到屋里拿了水果篮,平安只往里面走了两步,将水果都放进篮子里就准备告辞,这时看到了墙上一帧相框,明显是女主人之前的照片,穿着白裙子,和现在比较差别也不是太大,地点像是在首都的一所大学,而那时候的样子比现在多了一份青涩,背景繁花似锦的,怎么看上去隐隐约约的有点像俞薇到学校来找自己那时候的模样……自己的心里想的太多了。 “来洗一下手吧?”女主人见平安在看自己的照片就招呼他,平安回过神婉拒了要走。 女主人笑说:“那好,我姓江,叫江雨,在咱们文科院研究所。有空来坐。” 江雨说着话将原来的水果袋子要收拾起来,平安就说江老师要是不用的话,我给你带出去扔到垃圾通道里。 “那行,麻烦你了。” 平安又要走,却看到了江雨那个装药的小袋子里似乎是利眠宁什么的药,好像都是针对睡眠的,于是又看了江雨一眼。 江雨意识到了平安的探寻,做了一个“怎么了”的表情,平安又是一瞬间想到了俞薇,笑了一下说了再见,就离开了。 平安回去了解了一下,江雨三十三岁,毕业于首都知名大学,博士,原本是本校文化传播学院的教授,现为文科院研究所成员,离了婚,没有孩子。 和江雨第三次碰面的时候,那天平安和米兰狠狠的“干”了几次分开,他坐在环城的公交车上漫无目的的乱晃悠,江雨这时候就上了车,两人对视一眼,江雨就坐了过来。 江雨这会的心情很好,看着阳光明晃晃的照射在身边的这个大男孩的脸上,笑笑的准备说话,平安看到她手里拿着的药,先问到:“江老师是不是工作忙经常熬夜啊?” 平安其实心里在想江雨是不是经常的失眠,不过说熬夜就是工作辛苦,这样听起来好听点。 “你知道?”江雨笑了,晃了一下手里的药说:“咱们省有个期刊向我约稿,可能,睡不好觉是搞文字的人都有的通病。” “先恭喜江老师。那江老师可试一下,在睡觉前喝点牛奶,这样有助于睡眠质量。” “这样啊,还有吗?”江雨觉得平安有点意思,做出一副倾听的模样,平安就说了一些做瑜伽、跑步之类的话,江雨笑了:“我天生不爱运动,这个可做不来,不过你说的喝牛奶,这个倒是可以试一下。” 平安看看她手里拿着的是西药,于是按照记忆,给江雨说了几副治疗失眠症的中药,江雨感兴趣的问:“你家难道开药店的?” “我有个朋友以前总是失眠,我记住了一点。” 江雨有些好奇,这个学生和自己说话态度不卑不亢,有条有理,俨然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于是和他又说了些别的,见他也能聊上一些,不由的就对他加深了印象。 平安在学校依旧的是那个怪人,过着只有自己明白的校园生活,这天早上他跑步快结束,看到江雨站在二楼阳台上扭腰甩胳膊,这会朝霞初升,江雨的模样成熟又甜美,平安不由的多看了几眼,江雨就看到了他,挥手说早上好,平安点头也回应了,站住活动身体。 江雨居高临下看着平安朝气蓬勃的脸和腿上健硕的肌肉,心里某个地方有些悸动,心里迟疑了一下,张口又说了一声:“上来喝水啊。” 平安也是稍微迟疑了一下,点头一笑,就跑了上来。 江雨今天的心情很好,有期刊不定期的向她约稿,这在这所大学里算是一种殊荣了,而昨天她得知花了她两年心血的第二本学术专著下月也要正式出版了,而出版社说她可以拿到三万元稿费,虽然钱不是太多,但也不是一个不小的数目,更何况这是她第一次靠写作赚这么多钱,由此种种,这让她的心里格外高兴。 平安很快的就上来了,江雨说了位置让他自己去倒水,平安视线所及,发现这个家真的收拾的非常整洁,家具简约又高雅,纱窗、窗帘、地板、漆皮墙面、客厅里的沙发颜色都是白的,有些一尘不染,卧室的门这会是开着的,里面衣柜、写字台、床以及那把小巧的椅子也是白色的。只有床单是浅绿色,而衣柜那里挂着一件黑纱衫和白地黑点儿的半截纱裙是这个氛围中唯一颜色深沉的物品。 这是一个精致的女人。 平安倒了水喝着来到了阳台上,江雨说你似乎天天都跑啊? “没有,下雨就不来。” 江雨一听就笑了,两人又说了一会闲话,平安说自己要走了,谢谢江老师,江雨就说了再见。 等平安离开,江雨觉得这屋里尚且留有平安身上的一股味道,她想了一会,知道这个家没有男人的气息有些久远了。 江雨的初恋是在大三的时候,她爱上了同班的一个来自贫困山区的男同学,用这位男同学的话说他的家乡就是个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尽管改革开放这些年了,可人们依然连温饱问题都没有解决。 江雨知道自己喜欢这位男同学什么,贫困塑造了他坚毅与柔韧的个性,这让她痴迷。和班里的其他同学不一样,每逢星期六、星期天江雨喜欢的这位都在外面打工,晚上还带家教,不仅仅自食其力,而且还常常给家里患病的母亲往回寄药。 但江雨喜欢的这个男同学却并没有因为出身而自卑消沉,他在为人处事上不亢不卑,不骄不诌。 学校那会有贫困生助学金,可他却拒绝了补助,江雨有些不理解,他说有了依赖,就会产生惰性。这让江雨更加的在心里高看他一等,因为这比那些拿着父母的钱挥霍无度和弄虚作假哭哭啼啼找领导托关系申请助学金的学生,更让人多了一份敬重与怜爱。 可惜江雨和这位男同学的感情没有展开就没有了结果,当江雨向她表白心迹的时候,他却拒绝了。 江雨至今都记得他那时候所说的话:我那个地方太苦,我不希望你受苦,就像不希望我自己受苦一样,我其实恨透了那片土地,可我得回到那片土地上去,因为这是我必须面对的现实。我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我得把他们从那片土地上拽出来,我得把我的父母养老送终,我是长子,我有自己的责任,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我也喜欢你,可是,咱们只能这样了。 江雨记得,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很淡然,就像是在讲别人的事情,这种冷静和成熟是其他的同年龄的同学所不具备的,江雨内心难受极了,她不禁的拥抱了他,当然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毕业后,学校想让那位男同学考研,他没有考研,学校想让他留校,他没有留校,他回那个山区去了。临行的时候,他给了江雨这样一句话:谢谢你给穷人的爱和尊严,我们毕竟活在现实的社会中。 后来江雨和已经离了婚的那位男的相处的时候,到像是父亲一样关怀自己的导师家里去过一次,导师对这位江雨未来的一半非常不满,把她叫到另一个房间说,你怎么搞的?我一看都能看出你们根本就不是一类人。这个人阴郁又小气,也看不出有什么本事,到时候你后悔可就晚了。 可是那时候江雨不知怎么想的,也许就是想随便找个人将自己给打发了,将导师和一些人的意见当成了耳旁风,心说人生就是这样吧,跟谁都是过。 于是江雨结婚也没敢告诉导师。结果不到一年,江雨就离了婚,导师知道后打电话将她臭骂一顿,说她想结就结,想离就离,简直就是拿自己的青春和人生开玩笑。 于是直到今天,江雨就这样一直的一个人过,直到今天早上,她看到了那个身姿矫健的男学生在跑步的时候,懵然觉得自己内心以每个地方有些苏醒了,有些久违了。 这个家缺少阳刚之气。 当平安离开后,很久很久江雨都在屋里坐着,似乎在闻那个学生身上留下来的属于男性的气息,想着自己真的几乎都不知道男人是什么样的了。 平安没想那么多,起码这个时候还没有想那么多,他在不下雨的时候还坚持在操场里跑步,偶尔的,江雨也出现在阳台上,两人友好的打招呼,直到有一天,平安和江雨在街上再次偶然的相遇。 这一天刚开始平安碰到的并不是江雨。 平安在街上走着,前面有个女人抱着一个不到一岁的小孩,孩子的一只鞋掉在了地上,平安捡起来送了过去。 这一过去才发现这个抱着孩子的女人竟然是当时自己被全刚友举报说是嫖其实根本没有嫖的那个理发师小黄。 小黄也有些愣,平安笑笑的说:“这是你孩子?” 小黄点头,看着平安给自己孩子穿鞋,眼中有些难言的蕴意。 平安给小孩穿好了鞋,小黄说了声:“谢谢你。” “不用。小孩真可爱。” 第79章余生就是日复一日 平安这时对社会规则已经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凡紧要的事在公开场合都是不说的,按规章制度走,中规中矩,无可挑剔,其实私底下将要说的话要办的事情都给说完了办好了,于是他到市局见了该见的人,履行了程序,而后就去了警官学校。 世事难料,曾经,自己的梦想就是从警,绕来绕去的,谁想到转了一大圈,最后竟然以这种方式加入了公安队伍? 后来平安了解到,这一批入警培训的人员来自全国各所高校不同的专业,像自己这样马上还要读研的,也是只此一家,算是唯我独尊。 上岗培训由特警大队和警官学校选派的优秀教官对新人进行训练。经过整编,一百多人被分为三个班,因为警察工作的特殊性,男多女少就没什么意外,似乎也有几个长的不错的警花,不过也没仔细看。平安到了宿舍后抢了后面靠窗的下铺位置,由于事先做了充足的准备,连蚊帐一会都张好了,而其他人却还在奋力的和铺盖被褥做着顽强的搏斗。 左右无事,在宿舍呆着干看他人整理也不太好,平安就到外面去洗漱。 走出门,他看到有个身高足足有一米八五往上,十分帅气的男子站在走廊的栏杆那里正在往下瞧。 楼下是这一批女警官的宿舍,女生天生爱美喜欢干净,这会,楼下有几个女同志正在水管那里洗漱和搓抹布,因为刚来,警服也没发,大家穿的花花绿绿,如今已经夏季,看起来比较养眼,居高临下的,偶尔能窥见谁的春光乍泄,有些小小的过瘾。 宿舍二楼以上楼体里有洗漱间和厕所,而一楼楼体内只有厕所,洗脸刷牙的水池却在院子里头。 一开始平安和其他学员一样都有些不太理解男学员在楼上而女生在一楼住宿的安排,这有些反其道而行之。 因为按照一般的惯例,女生的宿舍往往都是在楼上的,男生则在底部,所以古来女人住的地方谓之“绣楼”,但凡有登徒子或者心怀叵测的男性要想一亲芳泽就需要跋山涉水勇于攀登经过重重考验,同时,男生在下面,首当其冲,也有保护女性的含义。 不过不久之后,被誉为警官一枝花大哥大陈大侠的陈宝就一语道破天机。 陈宝就是这会平安出门碰见的帅气的男子,他和平安一个宿舍,别人都忙着收拾,他却吊儿郎当忙着寻美猎艳大饱眼福,平安瞄见陈宝对着楼下女同行们身体上的关键部位长久的瞩目,心里知道这位爷也是个中老手色鬼投胎。 平安正要走过陈宝身边的时候,陈宝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扭过头对着他一笑:“收拾好了?” 陈宝真的长的十分的阳光,笑起来也很灿烂,非常有感染力,平安微笑点头算是回应,陈宝又说:“自我介绍一下,我,陈,耳朵陈,宝贝疙瘩的宝,咱两是一个寝室的,你刚才忙,没顾得上和你招呼。哦,我的专业是机电一体化。” 陈宝这样热情,平安站住也做了自我介绍,只是说的十分简单,姓名、所学专业,仅此而已。 这时宿舍里又走出来一个人,他手里端着脸盆,脸盆上面放着一条白色已经稍微发黄的毛巾,平安侧了一下身子,意思是有人经过,自己也离开,这叫肢体暗示,不料刚出来的这人听到了平安和陈宝的自我介绍,也站住说:“我叫王金龙,专业是建筑工程……” 陈宝噗嗤一下就笑了,而后又解释:“别介,先声明一下,我不是笑你,我就是听你说了觉得挺有意思。” 王金龙个头不太高,面色黝黑,很健康的那种,不解的问:“怎么有意思?” “你想,咱们这是来干嘛来了?警察啊,这位平sir人家好歹是法律专业,我这个是机电一体化,你是土木建,这都跟公安不沾边,里面那些弟兄,还不都知道是做什么的,我们这就叫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光荣神圣的目的走到一起了。” 陈宝这多少有拉近关系的意思,王金龙却认真了:“啊?那我来错了?可就来了。” 陈宝笑笑的看着王金龙:“哪能来错呢?能来的,就都是有可取之处。” 平安点了一下头去洗手间了,王金龙过了一会也来,和平安凑在一起,一边洗着脸一边说:“公安局总归要盖房子的吧?” 王金龙还在纠结这个问题,要不就是没话找话,因为刚刚认识,平安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只能装作洗脸没听清楚,而后淡然的“呃”了一声。 一会到了宿舍,大家都整理的差不多了,王金龙在靠着门口的上铺住着,而陈宝竟然也在靠窗户的下铺,和平安脸对脸。 陈宝这洗把脸的时间,就和宿舍里的人都熟悉了,这会正在和大家说说笑笑,等王金龙进了门,陈宝“嘿”了一声用手比划了一下,王金龙端着脸盘莫名其妙,直愣愣的看着陈宝。 陈宝坐在床边,依然带着笑,手再一摆,说:“关门。” 王金龙这才重重的“哦”了一声,转身关门,而后又走到了原地,还是看着陈宝。 显然王金龙以为陈宝让自己关门是要对自己说什么。 屋里的几个人就看着王金龙,平安想王金龙这人怎么这样老实?这时陈宝不知道从哪摸出了一盒烟,很熟练的拆开,挨着个的发,有人不抽,譬如平安;有人惊喜,连声感谢;有人说好烟啊,几十块钱的利群,行!还有的干脆拿出了火机给陈宝先点上了,王金龙也接过,平安看他捏烟的架势,知道王金龙是个老烟枪。 陈宝真的会调动气氛,有了烟这个精神棒的作用,宿舍里的人彼此很快的都熟悉起来,大家都做了自我介绍,除了平安陈宝和王金龙外,这些人原来所学专业学有金融的、英语的、还有医学的,五花八门,什么都有,真是一锅大杂烩。 有些人生来就属于自来熟,不用问原因,也不需要原因,就像陈宝,他很快的就成为宿舍的万事通和包打听,还有就是,头几天,大家还在努力适应,陈宝却已经和一位长的比较漂亮一起受训的女警拉上了关系,连那位madam家里养的猫叫什么名字都一清二楚了,于是有人就给陈宝叫大侠,陈大侠。 而王金龙也被人称作大侠,原因是王金龙这人十分勤快,像宿舍里打扫卫生,他几乎逮住就搞,当仁不让,似乎本来这就是他的工作,还有打开水的事情总是他主动负责,连别的宿舍的暖壶有时候也给带了,人真的很淳朴,唯独就是对什么事情的反应老是慢别人半拍,有些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意味,于是王金龙也成了大家口中的大侠。 每晚上十点准时休息,但是都是热血青年,哪能说睡就睡得着,于是卧床夜谈就开始了,陈宝陈大侠永远是掌握话题主动性的那一个,而且他总有抽不完的好烟贡献分散给大家伙,而王金龙永远是不管谁说什么,他都要在旁人已经听到话音就知道内容的情况下,却还要发问问个为什么的人,似乎真的没听懂,有时候有人说了一句笑话,别人都笑过了,已经提及了别的事情,转移了话题,这时王金龙会忽然的哈哈大笑,将众人惊讶的一愣一愣的。 一个礼拜之后的一天夜里,平安发现陈宝晚上上床没脱衣服,刚开始平安没多想,有些不以为然,想这家伙不知道又在出什么幺蛾子,过了一会,平安借着上厕所将衣服又给穿上了,解完手回来也没脱,直接将自己撂床上。停了一下,他看到陈宝在对面床上对着自己笑。 半夜,果然紧急集合,宿舍里除了陈宝和平安外全都手忙脚乱怨声载道,王金龙的呼噜声却一直长鸣不断,陈宝率先往外跑,平安经过王金龙床铺的时候在王金龙身上拍了几下叫他起床。 一百多人嘁哩哐啷拖拖拉拉的从楼上楼下集中起来列队,女同志们也是衣衫不整,只可惜没有桃色风景可看,而王金龙是最后到的那个,而且在下台阶的时候竟然摔倒了,不过很快的就爬起身归队。 教官冷冷的看着大家,等队形站好,将口哨“唧唧”的吹了吹,而后厉声宣布:“继续休息!” 众皆哗然,回到宿舍,都说教官没人性。 陈宝第二天笑嘻嘻的问宿舍里的人,这下知道为什么女同志在楼下住着了吧?这叫优待女士,免得晚上路远跑不急,可见人民警察真是仁义之师胜利之师威武之师,有人就骂陈宝不地道,知道晚上紧急集合却不广而告之,不配大侠的称号。 陈宝依旧笑嘻嘻的说歪打正着,手里只管散烟,王金龙迷惑的看着平安问:“你好像昨夜也没脱衣服吧?” 平安淡然:“我肚子不舒服,穿了脱脱了穿,麻烦。” “我操!王大侠神功已成,一统江湖之日不远,”陈宝笑笑的说:“你昨晚呼噜打的那个响,竟然还能看到我们穿着衣服,你莫非三花聚顶五气朝元,开了天眼?” 王金龙却认真的回答:“没有,我要练到了那种境地,要再紧急集合,就从二楼直接飞下去了。” 除了平安,众人都笑:“原来王大侠真的练了啊!” 宿舍里打呼噜的不止王金龙一个人,更有甚者不仅仅是打呼噜,还磨牙,咯咯吱吱的,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听起来就像是饕餮在咀嚼某种动物的骨头,有时候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还有更加不堪忍受的,就是说梦话。 英语专业的史云祥体型偏胖,平时总乐呵呵的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晚上就露出了原形,头一挨住枕头,一会就说梦话像给情人喃喃私语叽里咕噜的开始折磨寝室里没睡着的人。 不过史云祥一个人叽叽咕咕的属于小声嘀咕,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有一晚陈宝恶作剧,他蹑手蹑脚的到了史云祥跟前,听了一会,才知道史云祥感情睡觉都在背英语单词,说出来的梦话竟然都是英文的。 第80章荣誉论 平安又从楼道里出来,这些老头老太太见到他又不说话了。 平安往前走了几步,听到他们又开始小声议论起来的时候,忽然张嘴大声的“啊!——”的声音放的长长叫了一声,将身后的这些人都吓了一跳。 等这些人都看他的时候,平安却若无其事的走远了。 倒了俞薇家,王世庸依旧的不在,俞薇将熬好的粥端上来,问:“刚才见你来了,怎么半道又折回去了?” 平安很不好意思直说,胡乱的编了一个理由:“我踩住了一颗石头,扭了脚,想回去擦药,可是走几步又没事了。” “呀,我这也有药,给你用用。” “没事,”平安推辞了两句,俞薇又问:“下面那些老人整天都说什么呢?话题很多的样子。” “那个啊,无非就是天晴天阴馍多饭少的闲话。” 俞薇一听就笑了。 平安觉得俞薇笑的太好看了,很有些让自己想入非非的感觉,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俞薇意识到了这一点,撇了一下嘴,说了一声:“小屁孩。” “哪儿啊,我都快十八了。” 俞薇揶揄说:“那也是快十八的小屁孩。” 两人吃了之后,俞薇辅导平安学习了一会,问平安要是不困的话,陪自己再去看一下医生。 平安心说,我能拒绝吗? 上次俞薇看的是西医,这次换了,是中医。 这个中医年过花甲,一副国师的模样,一边给俞薇号脉,一边问俞薇哪不舒服,俞薇说了自己睡眠不好,老是犯困,这老中医就开始叽里咕噜的说,说的是天旋地转日月变色滔滔不绝,不过平安给他归结为两个字:扯淡。 平安总结了一下,不管是中医还是西医,这些医生给俞薇说的都是废话,讲的全是放之四海皆准的大道理,可一句实用的都没有。 不过俞薇还是抓了几服药,和平安往家里回。 在车上,平安想想问:“你平时锻炼不锻炼?” “锻炼什么?我身体好得很。” 平安听了差点翻白眼,身体好你还来看医生?嘴里解释说:“体质衰弱可能也会影响睡眠质量的,你要是没事在家锻炼一下,比如别熬夜,跑步,做瑜伽什么的……” “我这人爱静不爱动。” 俞薇一句话将平安给噎住了,他转脸看着车窗外,正好看到米兰和一个头发梳成赌王里面周润发那样大背头发型的男子从一辆车里下来,正要去一个大商场。 米兰和那个男的说说笑笑很亲密的样子,平安不免的多看了几眼,心里犹豫了一下,这时俞薇问:“看到谁了,熟人?要不要停车?” “没有,眼花了。”平安否认着,心里却有些不舒服。 因为晚上要返校,下午没让俞薇多给自己补习,平安抽时间去洗了澡,在澡堂里想着米兰在大街上和那个人的那个样子,平安更加的有些烦躁。 出了澡堂,一个人“唰”的从平安眼前跑过,他正在看,马犇一身便服从后面追了过来。平安略一想,跟着跑了过去。 追了两条街,马犇将那人给抓住了,戴上了手铐,不过他累的气喘吁吁。 平安没靠太近,这会已经围了一些人,他站在一边看着马犇,马犇拿出对讲机喊支援,旁观的人对着马犇和被抓的人指指点点,说那人是小偷。 这个小偷不过二十出头,头发很长,满脸的不在乎,一看就是惯犯。 没一会一辆面包警车开过来,马犇将小偷押上了车,平安这时急忙过去喊了一声“叔”。 “有事?”马犇说着将车门拉住,拍了一下让车先走,平安先说声辛苦,而后和马犇往前走了一截,没人在跟前了,问:“那个,俞薇这一段又那个了?” “什么那个?哦,那个啊,有。怎么了?” “没事,我就听院里的大爷们在说。严重吗?” 平安咧着嘴巴一副关切的模样,马犇点了一支烟吸了两口说:“严重了。半夜一个人在大院里来回的走,白天也走,我去了两次了。人家都说她扰民。” “扰民?没同情心,人家那是病。那王世庸,他也不管管?” “他怎么管?医生都没辙。” “可王世庸是她未婚夫,不是医生,我都不怎么见他,这赚钱的事有人重要?赚钱还不就是让人花的?他们还要结婚了。”平安说着白了一眼。 马犇摇头:“清官难断家务事。你学习怎么样?昨个,我见你和俞薇一起了。” “哦,她给我辅导英语呢,我今个陪她看医生了。” “看病了……行了,好好学习吧,给咱们片争光。考个督察回来,我听你指挥。” 平安脸上笑,心说你老是打岔,还不是说俞薇的事你就管不了? “马叔,你怎么都是我马叔啊,我就是考个局长回来,见了你也得叫叔。” “行了,好好学习,我还有事,先走了。” 马犇说着离开了,平安看着他的身影看了好大一会。 这天晚自习,米兰又没有到学校,平安等到下课,到外面公用电话厅给米兰家里打了电话,可是接电话的是米兰的妈妈,张口就问:“你是谁啊?” 平安粗着嗓子说:“你家水费欠了,明天再不交,就停水了。” 米兰的妈妈不上当,说:“我今个刚刚交的水费,你谁呀你?” “不可能,”平安故意的说错了米兰家电话号码的一个数字,米兰妈妈一听有些怨气:“你打错了!你都不看清电话号码。怎么现在要钱的这么负责?这都几点了,你们夜里也上班?!” 米兰妈妈说着就将电话挂了。 平安看着传着忙音的话筒,停伫了有几秒钟。 在给米兰家打电话的第二天,米兰到了学校,穿着一件新衣服,看着似乎不便宜,平安说你这衣服真是衬人,挺好看的。 “是吗?”米兰摆弄了一下衣服领子,满脸的笑:“我也觉得这衣服还行,颜色也行吧?” “嗯,挺好的,”闲聊了两句,平安若无其事的问米兰:“你昨晚怎么没来上晚自习?” “我有事。” “米兰,没几天了,我真的希望,咱们能一起取得好成绩。” 米兰看着平安笑了:“你真是马后炮,眼看还有几天?高中两年都耽搁过去了,就这么一段时间能怎么样?我觉得,还是早点进社会找个好工作,上学不适合我。从幼儿园开始就上学,我一见书我都能吐出来了,还再大学……” 米兰说着见平安看着自己,腿在下面噌了他一下说:“呀,你好好学不就行了。有些人不适合读书的,比如像我。你考个好大学,光宗耀祖。” 米兰故意的娇嗔没能让平安高兴一点,他心里叹了口气,心说自己是劝不动她了,人各有志,这也不能强求。 这时米兰轻声说了一句:“呀,看你,我知道了,我尽量不请假来陪你……昨晚我妈妈病了,我们去医院了。” 平安已经转过的脸再次看着米兰,见她摸着自己衣服袖子的模样,心里想这会是那个大背头男人给她买的吗? 米兰说起谎来是这样的纯熟和面不改色,平安先是愤懑,后来觉得难过,接着又觉得无趣:来陪我?你上学只是为了来陪我? 我好有面子! 我这他妈的都算什么啊! 闷闷的看了一会书,平安再次的想到了那个问题:米兰为什么要和自己好呢?这世上这么多人,可是她偏偏的选中了自己。 这也只能是当初的那个解释了:在所有的男同学或者认识的男子当中,她不讨厌自己,自己比其他人更为适合。她只是在恰当的年纪选择了正好恰当的自己来配合她完成由少女成为女人的转变。 也许这就是个混账的年龄!心里身体里都是爱,爱浑身满心乱窜,所以给谁是不重要的。 这不是爱情。 自己应该因为被选择而感到高兴吗? 平安心里有些怅然,愈加烦躁,真的不愿意去想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认真学习的日子枯燥无味,浑浑噩噩的过了一个多月,天气变得有些热了。这天星期六,因为王世庸难得的回来了,所以平安在俞薇那里补习的时间就短了点,要走的时候,王世庸搂着俞薇的腰问平安:“我媳妇英语水平如何?” “那是,没的说,真的能去我们学校带班上课了,准是一把好手,俞老师不光是英语好,别的也挺棒的,我真是受益匪浅。唉对了,要不你们俩忙完了结婚,让她去我们学校代课吧?” 王世庸笑了:“到时候你都考上大学了。” “嗨,这话说的。不能只顾着我啊,得为全市未来的考生前途着想,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不能做的太自私。” 平安一说,王世庸和俞薇都笑了,王世庸要留平安吃饭,平安说自己待会还有事,伸手在茶几上拿了个苹果咬了一口就走,俞薇将平安送到门口,王世庸坐在沙发上说:“我想起来了,我还欠你一面锦旗呢。” 平安咬着苹果口齿不清的回答:“锦旗多没意思,送棉被比较好,因为棉被比较值钱,还实用。” 俞薇在门口笑,看着平安下去了。 平安在楼道转角站住,看着俞薇关了门,心里想着他们俩刚刚亲密的样子,就又想到了米兰。 到了晚上,米兰都没有给平安打电话,这有些打破常规不同寻常,平安煮了面条胡乱的吃了,又等了一会,看看已经快二十二点,跑到外面公用电话厅给米兰家打了电话。 接电话的还是米兰的妈妈,平安这次很老实的说,自己是米兰的同学,请问阿姨米兰在家不在,自己的一本书让米兰拿去了,问一下她看完没有? “哦,你是米兰的同学啊,她不在家啊,你叫什么名字,我让她回来给你回个电话?” “哦,那算了阿姨,我家没电话,我是在外面公用电话打的,我回头到学校再问她吧。” 平安的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也有些失望,说不清什么滋味。 自己和米兰之间,这么快就有了裂缝。只是大家似乎都有些放任,也都有些不在乎,这样的结果就像冬天房顶的积雪一样,太阳一晒,天气变暖,一切都化于无形。 那从年前到现在,和米兰发生的这一切,究竟算是什么呢? 到了半夜,平安模模糊糊的似乎听到哪里有玻璃碎裂的声音,接着又像是有人在喊叫,他脑子“嗡”地一声响,一个激灵起来,一下跳到窗户边,伸手“嚯”地拉开窗帘,借着月光,果然看到对面的窗户玻璃碎裂了。 王世庸家没开灯,但很清楚的就能听到王世庸在大呼小叫的不知道在嚷嚷什么。 平安没有迟疑,光着脚丫跑过去拿起电话就报了警,而后胡乱穿了衣服,就跑了过去。 等他跑过去,通往俞薇和王世庸家的楼道上已经站了一些睡意朦胧的邻居,平安要上,这些邻居都自动的让开了。 王世庸的屋里面这会还是传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像是什么在打击什么,有些像乡下农民在河边拿着棒槌洗衣服捶打衣服的声响,还有就是间断的似乎是王世庸在喊叫,声音有些呜咽。 到底怎么了? 没人知道里面都发生了什么,里面的声音一会声音又消失了。这时马犇带人气喘吁吁的赶到,他看到平安就问:“怎么回事?” 平安两手一摊,马犇摆手:“砸门!” 第81章三观不正 认真学习的日子枯燥无味,浑浑噩噩的过了一个多月,天气变得有些热了。这天星期六,因为王世庸难得的回来了,所以平安在俞薇那里补习的时间就短了点,要走的时候,王世庸搂着俞薇的腰问平安:“我媳妇英语水平如何?” “那是,没的说,真的能去我们学校带班上课了,准是一把好手,俞老师不光是英语好,别的也挺棒的,我真是受益匪浅。唉对了,要不你们俩忙完了结婚,让她去我们学校代课吧?” 王世庸笑了:“到时候你都考上大学了。” “嗨,这话说的。不能只顾着我啊,得为全市未来的考生前途着想,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不能做的太自私。” 平安一说,王世庸和俞薇都笑了,王世庸要留平安吃饭,平安说自己待会还有事,伸手在茶几上拿了个苹果咬了一口就走,俞薇将平安送到门口,王世庸坐在沙发上说:“我想起来了,我还欠你一面锦旗呢。” 平安咬着苹果口齿不清的回答:“锦旗多没意思,送棉被比较好,因为棉被比较值钱,还实用。” 俞薇在门口笑,看着平安下去了。 平安在楼道转角站住,看着俞薇关了门,心里想着他们俩刚刚亲密的样子,就又想到了米兰。 到了晚上,米兰都没有给平安打电话,这有些打破常规不同寻常,平安煮了面条胡乱的吃了,又等了一会,看看已经快二十二点,跑到外面公用电话厅给米兰家打了电话。 接电话的还是米兰的妈妈,平安这次很老实的说,自己是米兰的同学,请问阿姨米兰在家不在,自己的一本书让米兰拿去了,问一下她看完没有? “哦,你是米兰的同学啊,她不在家啊,你叫什么名字,我让她回来给你回个电话?” “哦,那算了阿姨,我家没电话,我是在外面公用电话打的,我回头到学校再问她吧。” 平安的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也有些失望,说不清什么滋味。 自己和米兰之间,这么快就有了裂缝。只是大家似乎都有些放任,也都有些不在乎,这样的结果就像冬天房顶的积雪一样,太阳一晒,天气变暖,一切都化于无形。 那从年前到现在,和米兰发生的这一切,究竟算是什么呢? 到了半夜,平安模模糊糊的似乎听到哪里有玻璃碎裂的声音,接着又像是有人在喊叫,他脑子“嗡”地一声响,一个激灵起来,一下跳到窗户边,伸手“嚯”地拉开窗帘,借着月光,果然看到对面的窗户玻璃碎裂了。 王世庸家没开灯,但很清楚的就能听到王世庸在大呼小叫的不知道在嚷嚷什么。 平安没有迟疑,光着脚丫跑过去拿起电话就报了警,而后胡乱穿了衣服,就跑了过去。 等他跑过去,通往俞薇和王世庸家的楼道上已经站了一些睡意朦胧的邻居,平安要上,这些邻居都自动的让开了。 王世庸的屋里面这会还是传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像是什么在打击什么,有些像乡下农民在河边拿着棒槌洗衣服捶打衣服的声响,还有就是间断的似乎是王世庸在喊叫,声音有些呜咽。 到底怎么了? 没人知道里面都发生了什么,里面的声音一会声音又消失了。这时马犇带人气喘吁吁的赶到,他看到平安就问:“怎么回事?” 平安两手一摊,马犇摆手:“砸门!” 正在这时,门却打开了,邻居自动的往后倒了几步,似乎里面要扑出来什么妖魔鬼怪,这就将平安和马犇几个凸显了出来。 平安注意着门,王世庸鼻青眼肿的站在门口,浑身上下都是被什么东西殴打过的痕迹,他身上只穿着一个大裤衩子。 “出什么事了?”马犇问着就往屋里进,平安也跟着进去,这下后面的邻居要跟着进去看热闹,已经被警察拦住了。 王世庸的家里乱七八糟,各种东西扔了一地,平安四下的搜索俞薇的影子,但是都没见,这时马犇掀开了对着平安家的那间屋子的门帘,平安看过去,屋里也是一片狼藉,窗户玻璃碎了,风从外面吹进来,但是俞薇睡在床上盖着被子,看起来睡得很香,而地上扔着一根擀面杖。 这个擀面杖是俞薇平时擀饺子片用的,这东西怎么会现在扔在卧室里? 马犇和平安走了出来,到了客厅让人将门关住,问拿着毛巾擦血的王世庸:“到底怎么回事?” “我哪知道!”王世庸一脸的无辜,说着打了个寒颤,伸手将一条毯子披在自己身上:“好好的,我睡得正香,就……这样了。” 平安和马犇对视一眼,两人都知道俞薇又梦游了,还在梦中拿着擀面杖将王世庸给打了。 “去医院吧?”马犇问。 王世庸摇头:“没事。” “真没事?”马犇追问了一句,王世庸有些恼火:“真没事。” 平安却觉得马犇的这句话有别的意思,果然,马犇似乎就想带人离开。 这时,俞薇的声音在屋里问:“王世庸!谁将玻璃打碎了?这擀面杖怎么放在地上?” 俞薇说着话醒眼朦胧的穿着睡衣站到了门口,手里拿着那根擀面杖,客厅的几个人顿时都齐刷刷的看着她。 俞薇一脸纳闷:“干嘛?你们怎么了?世庸,你跟谁打架了?怎么脸上身上都是伤?” 屋里的人没一个人吭气,都眼神怪异的看着俞薇,俞薇恼火了:“你们都看我干嘛!马警官,你倒是说怎么回事?平安,你怎么也在这?” 俞薇说着走到了王世庸跟前,伸手要摸他脸上的伤,王世庸躲过了,俞薇脸色一变,“噌”的一下转过身:“神经病!是不是我睡着了你又悄悄出去了——你们都看我干嘛?难道他是被我打的!这屋里怎么乱七八糟的?” 还是没人说话,平安觉得自己应该走了,俞薇皱眉进了厨房,将擀面杖放进去又走了出来:“王世庸!我说不让你喝酒你偏喝,每次都喝晕了,你看看你,你说,是不是我睡着你又出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世庸好半天的没说话,对着马犇说:“马警官,谢谢你们,你们,先回去吧,啊。” 平安听了第一个拉开门走了出去,外面还站着一堆的人,平安穿过这些人,到了楼下,仰头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回到家洗了个脸。 他站在窗前,等了十几分钟,见马犇带着人离开了,而对面的窗户里面灯光很久都没有灭。 …… 这天班里有好几些同学都没有到校,包括了米兰,平安听同学们说,这些人觉得在学校耽搁下去没意思,就不来了。 到了上课,老师公布了月清的成绩,那些没来的学生几乎无一例外全考的很不理想,而平安的总体成绩却上升了,尤其是英语成绩,在整个高三年纪的名次提升了有一百多名,班主任老师还在课堂上专门的点名,对平安提出了表扬。 平安知道这一切都归功于俞薇,可是想想俞薇那个病,再想想可能真的已经不来学校的米兰,他心里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米兰果然真的不来学校了。可是,她连给平安说一声都没有。 因为教室里的人实在是也没有了多少,从这之后,老师们也不再按照成绩重新的排位置了,平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又过了几天,在中午的时候,米兰的弟弟来到了学校,将米兰抽屉里的书本用一个袋子一装,提着要走,平安帮他收拾了一下,见没人注意,问:“米兰去哪了?” “赚钱了呗。” 平安笑了一下:“这个,我知道,她那会说过,出远门了吧?” “南方,那,到处都是钱,到处都是机会。” 米兰的弟弟其实比米兰只小一岁,可是却比米兰的个头高很多,而且,他已经不上学了,他有些不满的说这些书本给收废品的也卖不了几个钱,家里非要让来,真是的。 平安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看着他离开,自己闷闷的趴在那里看着窗外面树上的叶子。 没一会,一个人影站在了窗前,平安一愣,坐了起来——俞薇。 原来那些见了俞薇来找平安就起哄的学生已经不在学校了,别的学生都在安静的看书学习,没人理会外面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 平安走了出去,两人到了远离教室的树底下,平安说:“有事啊俞老师。” 俞薇穿着白色的裙子——她这么喜欢白色?反正平安一见她穿白色衣服,又想起了“幽灵”这个词。 “哎——乖,嘴真甜,老师问你个事。” “嗯,你问。” 俞薇看着平安的视线有些难以琢磨,平安心里想着她可能要提出的问题,脸上却保持平静。 “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这问题出乎意料,平安一愣:“挺好啊,怎么了?干嘛问这个?” “没事……还有,你觉得我是不是,真的有病?” 平安知道俞薇指的是什么。如果俞薇一直在梦游,那梦游中发生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她可能一直只是觉得自己睡眠不足。但经过那次半夜的擀面杖事件,估计王世庸有些受不了了,将一些事情给她说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指证呢? “没有!你有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陪你去了两次医院吗,嘛事没有。” 看着俞薇漂亮的脸蛋,平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装糊涂,接着反问道:“这是王世庸说的?你见过马犇没有,问问马犇啊?” “马犇和王世庸说的差不多……所以,我来找你了……我和这个小区别的人也不熟。” 王世庸和俞薇在小区里买房没多久。这么漂亮又有才的人却得了这样的怪病,平安不想说这个,打岔说:“婚期订了没有?” 俞薇轻笑了一下:“怎么,着急让我嫁出去啊?” “没有,我就是看,我万一要是考上大学走了,那不是赶不上你婚礼了?我还要给你送礼物呢。” 俞薇大大的眼睛看着平安,好大一会,说:“你最近,还好吧?” “还行吧,成绩提高了。要谢谢你。” “别谢我,还得是自己的努力……行了,不说了,这个礼拜回去吗?” “回去吧,在学校,也没什么事……” “那好,回去我再给你补补课,给你包饺子吃。” “嗯……” 俞薇笑笑说,嘱咐平安好好学习,然后又像是一片白云般的飘走了。 但是这天平安没有放学就回小区,平安的妈妈刘红艳在市里剧院演出新排的剧目,父亲平秋明专程来接平安去给刘红艳捧场,平安觉得,父亲可能和母亲的关系有所好转,一家人难得和睦,就去了。 当晚的演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当平秋明带着平安到后台找刘红艳,而平秋明一直往采访刘红艳的市电视台摄像机前走的时候,平安明白了父亲今晚带着自己来真正的用意,觉得真没意思! 刘红艳看到平秋明之后表情稍微顿了一下,又满脸的笑对着镜头,平安往后倒了几步站在了角落。 一切落幕后,平秋明对平安说自己还有事,让平安一会自己回家,就走了,刘红艳却因为还要和团里的人以及文化局的相关领导参加庆祝会,当然也不能陪平安,也让他自己回家。 平安看着满场喧杂的人影,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 回到家很晚,俞薇的窗户没开灯,想来,她已经睡了,平安本来还想给俞薇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道个歉什么的,后来想想,等明天再说。 可是第二天没见俞薇家里有人,一直到去学前,都没见俞薇,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日子一天天的接下来就接近了高考,学校抓的很紧,老师们很操心,平安也很努力,中途他回过两次小区,但是都没见俞薇,也没有见到王世庸,听小区里的人说,俞薇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了,还有,他们还说,这下那个神经病不在,大家都能轻省点过日子了。 他们嘴里的神经病就是俞薇。在学习之余,平安心里总是想着俞薇,想着她的病,当然,也想过米兰,但是他有些吃惊的发现,自己想俞薇的次数,要比想米兰的多。 她们俩,都去哪了呢? …… 从平安有记忆开始,平秋明和刘红艳一直在吵架,总是意见不和,但是这次对于平安报考哪所学校的问题上两人却出奇的一致。 平安一直想当警察,加上他自己觉得在高中之后就没怎么好好学,底子薄,现在成绩虽然提高了一些,但想要考上理想的院校,还是比较困难的,因此相对而言,警察学院的把握就大一点。 而梁红玉和平秋明的意思是让平安考本省大学,说即便就是喜欢法律,可以学法律专业,这样今后毕业了选择机会会多一点,而考警察学院要么就是全国知名的,否则学校教学质量怎么样,这个没法估量。 第82章暗流 米兰果然真的不来学校了。可是,她连给平安说一声都没有。 因为教室里的人实在是也没有了多少,从这之后,老师们也不再按照成绩重新的排位置了,平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又过了几天,在中午的时候,米兰的弟弟来到了学校,将米兰抽屉里的书本用一个袋子一装,提着要走,平安帮他收拾了一下,见没人注意,问:“米兰去哪了?” “赚钱了呗。” 平安笑了一下:“这个,我知道,她那会说过,出远门了吧?” “南方,那,到处都是钱,到处都是机会。” 米兰的弟弟其实比米兰只小一岁,可是却比米兰的个头高很多,而且,他已经不上学了,他有些不满的说这些书本给收废品的也卖不了几个钱,家里非要让来,真是的。 平安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看着他离开,自己闷闷的趴在那里看着窗外面树上的叶子。 没一会,一个人影站在了窗前,平安一愣,坐了起来——俞薇。 原来那些见了俞薇来找平安就起哄的学生已经不在学校了,别的学生都在安静的看书学习,没人理会外面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 平安走了出去,两人到了远离教室的树底下,平安说:“有事啊俞老师。” 俞薇穿着白色的裙子——她这么喜欢白色?反正平安一见她穿白色衣服,又想起了“幽灵”这个词。 “哎——乖,嘴真甜,老师问你个事。” “嗯,你问。” 俞薇看着平安的视线有些难以琢磨,平安心里想着她可能要提出的问题,脸上却保持平静。 “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这问题出乎意料,平安一愣:“挺好啊,怎么了?干嘛问这个?” “没事……还有,你觉得我是不是,真的有病?” 平安知道俞薇指的是什么。如果俞薇一直在梦游,那梦游中发生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她可能一直只是觉得自己睡眠不足。但经过那次半夜的擀面杖事件,估计王世庸有些受不了了,将一些事情给她说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指证呢? “没有!你有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陪你去了两次医院吗,嘛事没有。” 看着俞薇漂亮的脸蛋,平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装糊涂,接着反问道:“这是王世庸说的?你见过马犇没有,问问马犇啊?” “马犇和王世庸说的差不多……所以,我来找你了……我和这个小区别的人也不熟。” 王世庸和俞薇在小区里买房没多久。这么漂亮又有才的人却得了这样的怪病,平安不想说这个,打岔说:“婚期订了没有?” 俞薇轻笑了一下:“怎么,着急让我嫁出去啊?” “没有,我就是看,我万一要是考上大学走了,那不是赶不上你婚礼了?我还要给你送礼物呢。” 俞薇大大的眼睛看着平安,好大一会,说:“你最近,还好吧?” “还行吧,成绩提高了。要谢谢你。” “别谢我,还得是自己的努力……行了,不说了,这个礼拜回去吗?” “回去吧,在学校,也没什么事……” “那好,回去我再给你补补课,给你包饺子吃。” “嗯……” 俞薇笑笑说,嘱咐平安好好学习,然后又像是一片白云般的飘走了。 但是这天平安没有放学就回小区,平安的妈妈刘红艳在市里剧院演出新排的剧目,父亲平秋明专程来接平安去给刘红艳捧场,平安觉得,父亲可能和母亲的关系有所好转,一家人难得和睦,就去了。 当晚的演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当平秋明带着平安到后台找刘红艳,而平秋明一直往采访刘红艳的市电视台摄像机前走的时候,平安明白了父亲今晚带着自己来真正的用意,觉得真没意思! 刘红艳看到平秋明之后表情稍微顿了一下,又满脸的笑对着镜头,平安往后倒了几步站在了角落。 一切落幕后,平秋明对平安说自己还有事,让平安一会自己回家,就走了,刘红艳却因为还要和团里的人以及文化局的相关领导参加庆祝会,当然也不能陪平安,也让他自己回家。 平安看着满场喧杂的人影,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 回到家很晚,俞薇的窗户没开灯,想来,她已经睡了,平安本来还想给俞薇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道个歉什么的,后来想想,等明天再说。 可是第二天没见俞薇家里有人,一直到去学前,都没见俞薇,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日子一天天的接下来就接近了高考,学校抓的很紧,老师们很操心,平安也很努力,中途他回过两次小区,但是都没见俞薇,也没有见到王世庸,听小区里的人说,俞薇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了,还有,他们还说,这下那个神经病不在,大家都能轻省点过日子了。 他们嘴里的神经病就是俞薇。在学习之余,平安心里总是想着俞薇,想着她的病,当然,也想过米兰,但是他有些吃惊的发现,自己想俞薇的次数,要比想米兰的多。 她们俩,都去哪了呢? …… 从平安有记忆开始,平秋明和刘红艳一直在吵架,总是意见不和,但是这次对于平安报考哪所学校的问题上两人却出奇的一致。 平安一直想当警察,加上他自己觉得在高中之后就没怎么好好学,底子薄,现在成绩虽然提高了一些,但想要考上理想的院校,还是比较困难的,因此相对而言,警察学院的把握就大一点。 而梁红玉和平秋明的意思是让平安考本省大学,说即便就是喜欢法律,可以学法律专业,这样今后毕业了选择机会会多一点,而考警察学院要么就是全国知名的,否则学校教学质量怎么样,这个没法估量。 经过平秋明和刘红艳的苦口婆心轮番轰炸——当然平安主要嫌烦,同时也觉得父母讲的有道理,就不再坚持己见。结果考试中发挥的超常,果真就被本省大学给录取了,当然分数也是刚刚到了录取线,但总归是考上了。 眼看就到了要去学校报道的日子,这晚平安去市里体育馆打了一会篮球,回来后发现小区靠近自己楼道的地方有一个穿着火红色连衣裙的女子站着。 平安一看体型,就知道是米兰。 也没多长时间不见,米兰看上去成熟多了,也更加具有了女人味,她的饱满挺拔的胸在裙子下面有些呼之欲出,眼睛里面却比之前在学校那会更多了一份似水柔情,这让平安有些发愣。 平安对于米兰的忽如其来有些出乎意料,相对之下,米兰就落落大方了许多,走过来笑说:“恭喜你,平大学生。” 平安忽然有些笨嘴拙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将米兰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说了一句有些驴头不对马嘴的话:“我刚打完篮球……” 平安没有问米兰什么时候从南方回来的,却说了一句这个,米兰轻笑了一下:“那回去洗澡啊,难道你要在露天地将自己风干?” 两人上了楼,平安按捺了心神,问米兰这一段都做了什么,米兰淡然的说:“没什么,想赚钱,去兜了一圈,觉得没意思,又回来了,那时候走的太急,没来得及给你说……哦,我要去印刷厂工作了。” “哦?好工作。” “什么啊,坐办公室的,没几个钱,不想去,可是暂时没好地方,先呆着吧。” 平安又不知道和米兰说什么了。 进了门,平安要给米兰倒水喝,米兰却让他去洗澡,说不用管自己,平安见她打开电视在看,自己就进了洗手间,正在冲着澡想着一会出去和米兰说什么,洗手间的门开了,米兰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赤赤条条的走了进来。 平安站着没动。米兰没有丝毫犹豫和羞涩的伸手将他紧紧的抱住了,口鼻中呻吟了一声:“平安,想我了没有?” 对于米兰的所作所为,平安没有准备,但意外又不意外。当米兰脱光和自己坦诚相待之后,下来的事情就丝毫的没有了悬念,一切驾轻就熟熟门熟路顺理成章,当然这个时候也没可能去买什么套套。而且平安也不想再用那个薄薄一层的东西。 刚开始和米兰接触的时候用那个是出于小心、出于对米兰的尊重,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想小心了,而且,他觉得自己也不想再尊重什么了。他知道自己所厌恶的不是爱情,而是那等待、猜测、别具一格的道歉方式以及这样带来的伤害,还有那无法兑现的想象中的承诺和直接到达了实质阶段的无所顾忌的肉欲交欢。 从前面对米兰的身体,平安有着羞涩和腼腆,但是如今,他觉得自己在面对米兰的时候已经完全的能放得开了。 心态忽然的就不同了,有说不清楚的改变。 如今平安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对米兰就是纯粹的为了占有,为了征服。 两个人对于彼此的身体都有些陌生又熟悉,几个月的空旷让两人做的十分的热切,就像是在赛跑,而跑步的这个过程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跑步的终点,就是为了战胜对方,看谁比谁更厉害,更持久,更能折腾! 平安不知道米兰是怎么想自己的,反正他这会就是这样想米兰的。而且平安惊讶的发现,当自己对米兰不再存在着单纯的“爱”的时候,反而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表现的更加的优秀和出色,因此他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激动又颤栗甚至眩晕,他也能亲身感受到米兰对于自己做这种事情表现出来的满足和渴望以及表现出来的幸福愉悦。 可是越是这样,平安心里越是明白了,自己真的不爱米兰。自己只是喜欢和她做这件男女之间的事情,而且在做的一些时刻里,平安闭着眼心里想着的那个人,竟然是俞薇。 这个念头十分的让平安吃惊,但是竟然越加的兴奋了起来,这让平安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沮丧,可是表现的却越凶悍了。 平安和米兰到家之后,就一直的没开灯,后来是开了电视机的,可是米兰进了洗手间前就将电视机也关了,所以屋里就一直的黑漆漆的,只有外面别家的灯光投射了进来,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反正很晚。 现在不比从前,平安要去上大学,米兰已经参加工作,而平安的父母又不回来,因此米兰什么时候离开或者不离开,已经无所谓。 不管平安在做,或者没做,米兰的嘴一直就没停,当平安停止了动作开始休息,米兰就说着她和平安分开的这一段都做了些什么,无非就是到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遇到什么事见到什么风景以及所见所闻,平安听着,但是没一点兴趣,他有些昏昏欲睡,觉得米兰的话音像是带有催眠作用。 就在平安似睡非睡的时候,猛然听到一声惨叫,这一声非常的凄厉,从高到低,有些立体,平安一下就清醒了,而米兰猛地紧紧的抱住了平安,嘴里问着:“发生了什么事?” 平安正要回答,却心有灵犀的将米兰一推,坐了起来,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他听到了闷闷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高空中坠落摔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他慌忙的裸着来到了窗边,可是外面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似乎对面俞薇的窗户却开着,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 俞薇在家?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米兰这时战战兢兢的又问了一句:“平安,怎么了?” 对面一楼这时有个女人从窗户里探出了头,但是她很快的就尖声大叫了一声:“死人啦!” “有人死了!” 第83章疯狂一夜鱼龙舞 米兰果然真的不来学校了。可是,她连给平安说一声都没有。 因为教室里的人实在是也没有了多少,从这之后,老师们也不再按照成绩重新的排位置了,平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又过了几天,在中午的时候,米兰的弟弟来到了学校,将米兰抽屉里的书本用一个袋子一装,提着要走,平安帮他收拾了一下,见没人注意,问:“米兰去哪了?” “赚钱了呗。” 平安笑了一下:“这个,我知道,她那会说过,出远门了吧?” “南方,那,到处都是钱,到处都是机会。” 米兰的弟弟其实比米兰只小一岁,可是却比米兰的个头高很多,而且,他已经不上学了,他有些不满的说这些书本给收废品的也卖不了几个钱,家里非要让来,真是的。 平安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看着他离开,自己闷闷的趴在那里看着窗外面树上的叶子。 没一会,一个人影站在了窗前,平安一愣,坐了起来——俞薇。 原来那些见了俞薇来找平安就起哄的学生已经不在学校了,别的学生都在安静的看书学习,没人理会外面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 平安走了出去,两人到了远离教室的树底下,平安说:“有事啊俞老师。” 俞薇穿着白色的裙子——她这么喜欢白色?反正平安一见她穿白色衣服,又想起了“幽灵”这个词。 “哎——乖,嘴真甜,老师问你个事。” “嗯,你问。” 俞薇看着平安的视线有些难以琢磨,平安心里想着她可能要提出的问题,脸上却保持平静。 “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这问题出乎意料,平安一愣:“挺好啊,怎么了?干嘛问这个?” “没事……还有,你觉得我是不是,真的有病?” 平安知道俞薇指的是什么。如果俞薇一直在梦游,那梦游中发生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她可能一直只是觉得自己睡眠不足。但经过那次半夜的擀面杖事件,估计王世庸有些受不了了,将一些事情给她说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指证呢? “没有!你有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陪你去了两次医院吗,嘛事没有。” 看着俞薇漂亮的脸蛋,平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装糊涂,接着反问道:“这是王世庸说的?你见过马犇没有,问问马犇啊?” “马犇和王世庸说的差不多……所以,我来找你了……我和这个小区别的人也不熟。” 王世庸和俞薇在小区里买房没多久。这么漂亮又有才的人却得了这样的怪病,平安不想说这个,打岔说:“婚期订了没有?” 俞薇轻笑了一下:“怎么,着急让我嫁出去啊?” “没有,我就是看,我万一要是考上大学走了,那不是赶不上你婚礼了?我还要给你送礼物呢。” 俞薇大大的眼睛看着平安,好大一会,说:“你最近,还好吧?” “还行吧,成绩提高了。要谢谢你。” “别谢我,还得是自己的努力……行了,不说了,这个礼拜回去吗?” “回去吧,在学校,也没什么事……” “那好,回去我再给你补补课,给你包饺子吃。” “嗯……” 俞薇笑笑说,嘱咐平安好好学习,然后又像是一片白云般的飘走了。 但是这天平安没有放学就回小区,平安的妈妈刘红艳在市里剧院演出新排的剧目,父亲平秋明专程来接平安去给刘红艳捧场,平安觉得,父亲可能和母亲的关系有所好转,一家人难得和睦,就去了。 当晚的演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当平秋明带着平安到后台找刘红艳,而平秋明一直往采访刘红艳的市电视台摄像机前走的时候,平安明白了父亲今晚带着自己来真正的用意,觉得真没意思! 刘红艳看到平秋明之后表情稍微顿了一下,又满脸的笑对着镜头,平安往后倒了几步站在了角落。 一切落幕后,平秋明对平安说自己还有事,让平安一会自己回家,就走了,刘红艳却因为还要和团里的人以及文化局的相关领导参加庆祝会,当然也不能陪平安,也让他自己回家。 平安看着满场喧杂的人影,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 回到家很晚,俞薇的窗户没开灯,想来,她已经睡了,平安本来还想给俞薇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道个歉什么的,后来想想,等明天再说。 可是第二天没见俞薇家里有人,一直到去学前,都没见俞薇,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日子一天天的接下来就接近了高考,学校抓的很紧,老师们很操心,平安也很努力,中途他回过两次小区,但是都没见俞薇,也没有见到王世庸,听小区里的人说,俞薇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了,还有,他们还说,这下那个神经病不在,大家都能轻省点过日子了。 他们嘴里的神经病就是俞薇。在学习之余,平安心里总是想着俞薇,想着她的病,当然,也想过米兰,但是他有些吃惊的发现,自己想俞薇的次数,要比想米兰的多。 她们俩,都去哪了呢? …… 从平安有记忆开始,平秋明和刘红艳一直在吵架,总是意见不和,但是这次对于平安报考哪所学校的问题上两人却出奇的一致。 平安一直想当警察,加上他自己觉得在高中之后就没怎么好好学,底子薄,现在成绩虽然提高了一些,但想要考上理想的院校,还是比较困难的,因此相对而言,警察学院的把握就大一点。 而梁红玉和平秋明的意思是让平安考本省大学,说即便就是喜欢法律,可以学法律专业,这样今后毕业了选择机会会多一点,而考警察学院要么就是全国知名的,否则学校教学质量怎么样,这个没法估量。 经过平秋明和刘红艳的苦口婆心轮番轰炸——当然平安主要嫌烦,同时也觉得父母讲的有道理,就不再坚持己见。结果考试中发挥的超常,果真就被本省大学给录取了,当然分数也是刚刚到了录取线,但总归是考上了。 眼看就到了要去学校报道的日子,这晚平安去市里体育馆打了一会篮球,回来后发现小区靠近自己楼道的地方有一个穿着火红色连衣裙的女子站着。 平安一看体型,就知道是米兰。 也没多长时间不见,米兰看上去成熟多了,也更加具有了女人味,她的饱满挺拔的胸在裙子下面有些呼之欲出,眼睛里面却比之前在学校那会更多了一份似水柔情,这让平安有些发愣。 平安对于米兰的忽如其来有些出乎意料,相对之下,米兰就落落大方了许多,走过来笑说:“恭喜你,平大学生。” 平安忽然有些笨嘴拙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将米兰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说了一句有些驴头不对马嘴的话:“我刚打完篮球……” 平安没有问米兰什么时候从南方回来的,却说了一句这个,米兰轻笑了一下:“那回去洗澡啊,难道你要在露天地将自己风干?” 两人上了楼,平安按捺了心神,问米兰这一段都做了什么,米兰淡然的说:“没什么,想赚钱,去兜了一圈,觉得没意思,又回来了,那时候走的太急,没来得及给你说……哦,我要去印刷厂工作了。” “哦?好工作。” “什么啊,坐办公室的,没几个钱,不想去,可是暂时没好地方,先呆着吧。” 平安又不知道和米兰说什么了。 进了门,平安要给米兰倒水喝,米兰却让他去洗澡,说不用管自己,平安见她打开电视在看,自己就进了洗手间,正在冲着澡想着一会出去和米兰说什么,洗手间的门开了,米兰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赤赤条条的走了进来。 平安站着没动。米兰没有丝毫犹豫和羞涩的伸手将他紧紧的抱住了,口鼻中呻吟了一声:“平安,想我了没有?” 对于米兰的所作所为,平安没有准备,但意外又不意外。当米兰脱光和自己坦诚相待之后,下来的事情就丝毫的没有了悬念,一切驾轻就熟熟门熟路顺理成章,当然这个时候也没可能去买什么套套。而且平安也不想再用那个薄薄一层的东西。 刚开始和米兰接触的时候用那个是出于小心、出于对米兰的尊重,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想小心了,而且,他觉得自己也不想再尊重什么了。他知道自己所厌恶的不是爱情,而是那等待、猜测、别具一格的道歉方式以及这样带来的伤害,还有那无法兑现的想象中的承诺和直接到达了实质阶段的无所顾忌的肉欲交欢。 从前面对米兰的身体,平安有着羞涩和腼腆,但是如今,他觉得自己在面对米兰的时候已经完全的能放得开了。 心态忽然的就不同了,有说不清楚的改变。 如今平安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对米兰就是纯粹的为了占有,为了征服。 两个人对于彼此的身体都有些陌生又熟悉,几个月的空旷让两人做的十分的热切,就像是在赛跑,而跑步的这个过程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跑步的终点,就是为了战胜对方,看谁比谁更厉害,更持久,更能折腾! 平安不知道米兰是怎么想自己的,反正他这会就是这样想米兰的。而且平安惊讶的发现,当自己对米兰不再存在着单纯的“爱”的时候,反而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表现的更加的优秀和出色,因此他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激动又颤栗甚至眩晕,他也能亲身感受到米兰对于自己做这种事情表现出来的满足和渴望以及表现出来的幸福愉悦。 可是越是这样,平安心里越是明白了,自己真的不爱米兰。自己只是喜欢和她做这件男女之间的事情,而且在做的一些时刻里,平安闭着眼心里想着的那个人,竟然是俞薇。 这个念头十分的让平安吃惊,但是竟然越加的兴奋了起来,这让平安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沮丧,可是表现的却越凶悍了。 平安和米兰到家之后,就一直的没开灯,后来是开了电视机的,可是米兰进了洗手间前就将电视机也关了,所以屋里就一直的黑漆漆的,只有外面别家的灯光投射了进来,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反正很晚。 现在不比从前,平安要去上大学,米兰已经参加工作,而平安的父母又不回来,因此米兰什么时候离开或者不离开,已经无所谓。 不管平安在做,或者没做,米兰的嘴一直就没停,当平安停止了动作开始休息,米兰就说着她和平安分开的这一段都做了些什么,无非就是到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遇到什么事见到什么风景以及所见所闻,平安听着,但是没一点兴趣,他有些昏昏欲睡,觉得米兰的话音像是带有催眠作用。 就在平安似睡非睡的时候,猛然听到一声惨叫,这一声非常的凄厉,从高到低,有些立体,平安一下就清醒了,而米兰猛地紧紧的抱住了平安,嘴里问着:“发生了什么事?” 平安正要回答,却心有灵犀的将米兰一推,坐了起来,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他听到了闷闷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高空中坠落摔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他慌忙的裸着来到了窗边,可是外面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似乎对面俞薇的窗户却开着,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 俞薇在家?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米兰这时战战兢兢的又问了一句:“平安,怎么了?” 对面一楼这时有个女人从窗户里探出了头,但是她很快的就尖声大叫了一声:“死人啦!” “有人死了!” 这声音登时划破了寂静的夜穿了很远,同时她家的灯亮了,平安居高临下的就看到一楼的窗户下面趴着一个人。 王世庸? 是王世庸! 平安飞快的穿了衣服跑下了楼,到了对面楼下一看,果然是王世庸。 王世庸全身上下不着寸缕,光着身子撅着屁股奇形怪状的趴在地上,脖子已经扭断,脸朝着平安这一栋楼的方向,整个人血肉模糊。 王世庸摔死了。 平安再看楼上,六楼那扇黑洞洞的窗户里什么都看不到,这时楼下已经聚集起了一些人,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有人就说王世庸终于被俞薇这个神经病女人给害死了,有人说王世庸跟神经病在一起时间长了,自己也变成了神经病,将自个给整死了。 平安很快的跑到了俞薇的门前,但是门锁着,楼道里有人在问发生什么事了,也有人喊王世庸怎么死了,平安没理会这些人,他想敲俞薇的门,手抬起来,却停住了,又原路返回。 到了楼下,平安不想去看王世庸的惨像,他盯着对面依旧黑洞洞的那个窗户,那个黑洞洞的窗户依旧的没有丝毫的动静。 死了人,警察很快的就来了,封锁了现场,而后就开始勘察,有几个警察去了俞薇的家,再过一会,俞薇那扇窗户的灯终于亮了,接着平安在楼下听到了吵杂声和喝止声,俞薇的脸在窗户外闪了一下,似乎很激动,但被一个女警给拉了回去,再接着,平安听到了俞薇歇斯底里的哭声。 俞薇被警察带走上了警车,平安想过去,但是被警察给拦着,他看着俞薇哭的鼻涕眼泪的脸盘,心里沉重的难以言说,想叫俞薇,可是又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警察询问了许多人,但是没人能说的清楚王世庸到底是怎么从楼上掉下来死的,但是大家一致的能证明俞薇有神经病,说俞薇在精神上绝对有问题,他们列举了俞薇平时做的很多异乎寻常光怪陆离的事情,还说,说不定王世庸就是被俞薇发神经给从楼上推下来摔死的。 大院的人还欲言又止的以不好意思说别人坏话但死了人警察询问自己出于良知又不得不说的姿态说了俞薇自身就有毁灭的倾向,比如说年前没穿衣服在楼顶冒着雪光脚丫子想跳楼,也有心直口快的添油加醋的说俞薇就是一个害人精,害的整个小区都四邻不安,一看就是克夫相等等劣迹斑斑的行径。 总之,没一个人说俞薇好的。 平安却觉得,这些人男的说俞薇的坏话是因为“吃不上葡萄说葡萄酸”,因为俞薇是王世庸的女人,平时对他们是不假颜色的,就像米兰和自己好别的男同学就对自己心怀恨意一样,而院子里的女人则是因为妒忌俞薇的美才在此刻落井下石,否则有什么理由将俞薇这些平时的古怪作为和王世庸的死牵强附会的联系在一起呢? 这个夏日骤然的了无生趣。 平安已经要去学校报道了,时间很紧迫,但王世庸死了,俞薇被警察带走了,平安仍然挤时间去找了马犇,希望从马犇那里了解俞薇的事情。 但是马犇给平安透露的极其有限:王世庸很有钱,其实不是单身,他有妻子,而他的妻子一直在和王世庸闹离婚,但是两人一直的没离,也就是说,俞薇说和王世庸结婚但是却迟迟一直不结婚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暂时的还不能结婚,否则王世庸和俞薇就犯了重婚罪。 平安很诧异:“什么?王世庸是有老婆的!那俞薇到底知道不知道王世庸是结了婚的?” 马犇对于平安的这个问题没法回答:“我只知道他们在你这个小区的房子,是以俞薇的名义登记的,他们也一直说着要结婚,就这。” “那你知道不知道王世庸是结了婚了?” 马犇看着平安笑了:“绕嘴了不是?房子是登记在俞薇名下的,俞薇才是我们小区的常住户口,我知道俞薇没结婚就行了,王世庸我哪管得着?” “那,马叔,能不能帮忙,让我去见见俞薇……” 平安见马犇敲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解释说:“怎么说,都是一个小区的,平时关系不错,再说,要是没有俞薇给我补课,我哪能考上大学?做人要知恩图报。” “知恩图报没错,但这事我帮不了你,哎,不是我不帮,而是有规定,你想,俞薇现在是王世庸致死的犯罪嫌疑人啊,在刑事侦查阶段,就是家属,也是不能会见的。” “那,你说,王世庸到底是怎么死的?” 马犇摇头:“这谁说得清楚?得了,你安心上学吧,总归有个说法的。” 平安还是不死心:“那马叔,你要是能见俞薇,帮忙带句话。” “什么话?”马犇这会的警惕性很高。 “没什么,就说我考上大学了,我谢谢她,让她别着急,事情总会搞清楚的。” “好,我要是见了,一定带到。” 不能再耽搁了,平安就启程去学校报道,在走的前一天,他又去找了马犇,但是马犇却不在,平安心里非常的失望。 而米兰在平安走的那天也没有去送他,但是她提前了一晚来找过平安,给他说自己刚上班,白天没法请假,所以今晚来,而后,米兰和平安在那个屋那张床上又痛快淋漓的做了几次。这让平安不知道米兰到底是想来和自己干,还是确实是白天抽不出时间晚上以干的形式来送自己。 平安去上大学,也没有让任何人送——平秋明有事不在市里,刘红艳去外地演出回不来,而平安平时一个人习惯了。 当平安坐在飞驰的火车上,心里懵然的就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俞薇时候的情景。 那天,俞薇穿着睡衣光着脚,脸上的那滴水珠,到底是冰雪化成的水,还是眼里流出的眼泪呢? 平安来过省城几次,往常坐火车都是觉得太慢,这一次,却觉得有些快。他坐在靠窗户的位置,视线基本总是瞧着外面的田野,心里想着事,耳朵听着车厢里吵杂的交谈声。 平安的对面坐了一个长相很斯文的男子,这人有四十来岁,文质彬彬,戴着眼镜,比较瘦,这人刚开始一直在闭着眼睛睡觉,后来快到省城的时候,每次经过一个站台,他就要开窗户从下面买一些吃的,嘴巴一直就没停。他本来是坐在中间,等靠窗户的那个乘客下车后,他就占据了靠窗户的位置,接着将原本放在座位下面的一个包放在了座位上,一边吃东西一边眼睛四下的巡弋。 平安不知道这人是干嘛的,不过对他的印象不好,因为中途有人问是不是有空位,但这人总是一口否认,说人是去吸烟了或者是去洗手间了。可是一会到了一个站,上来了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孩,这人却主动的将包放下去,让这女孩坐了。 这女孩和平安差不多大,接着,在这个眼镜男子和红裙子女孩的交谈中,平安知道这男的是省里哪个部门的一个领导,但是他觉得这男的不是,有夸大虚构的成分。 平安的父亲平秋明只是本市一个企业的会计,给人的气势都比这个所谓的领导要强大,而红裙子女孩在攀谈中很快的就透露出此行是去省大学报道,之所以没带行李的原因是在省城有亲戚,家里早就安排好了。 因为听出来是同学,平安就看了这女子一眼,发觉这位校友除了年龄青春和皮肤比较白之外身上没有任何能吸引自己的地方,而且头脑似乎有些简单,上车没多久怎么就能将自己的信息透露给了完全陌生的另一个人? 但是这个女孩却对平安似乎有些兴趣,眼睛不停的往平安这边看,于是那个眼镜干部也察言观色的和平安聊天,但是平安未置可否的咧了一下嘴,去了吸烟处,心想幸好这女的是去省城,再远点,可能就会被这个眼镜男给拐卖了。 省城很快的就到了,在下车的时候那个眼镜男却没有下车的意思,这趟车当然在省城也不是终点站,这会平安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这位女校友叫林荫,而林荫问眼镜男怎么还不走,眼镜男说等一会,这会下去,出站的人太多,拥挤。 第84章缘何常清静,心性惹尘埃 米兰果然真的不来学校了。可是,她连给平安说一声都没有。 因为教室里的人实在是也没有了多少,从这之后,老师们也不再按照成绩重新的排位置了,平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又过了几天,在中午的时候,米兰的弟弟来到了学校,将米兰抽屉里的书本用一个袋子一装,提着要走,平安帮他收拾了一下,见没人注意,问:“米兰去哪了?” “赚钱了呗。” 平安笑了一下:“这个,我知道,她那会说过,出远门了吧?” “南方,那,到处都是钱,到处都是机会。” 米兰的弟弟其实比米兰只小一岁,可是却比米兰的个头高很多,而且,他已经不上学了,他有些不满的说这些书本给收废品的也卖不了几个钱,家里非要让来,真是的。 平安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看着他离开,自己闷闷的趴在那里看着窗外面树上的叶子。 没一会,一个人影站在了窗前,平安一愣,坐了起来——俞薇。 原来那些见了俞薇来找平安就起哄的学生已经不在学校了,别的学生都在安静的看书学习,没人理会外面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 平安走了出去,两人到了远离教室的树底下,平安说:“有事啊俞老师。” 俞薇穿着白色的裙子——她这么喜欢白色?反正平安一见她穿白色衣服,又想起了“幽灵”这个词。 “哎——乖,嘴真甜,老师问你个事。” “嗯,你问。” 俞薇看着平安的视线有些难以琢磨,平安心里想着她可能要提出的问题,脸上却保持平静。 “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这问题出乎意料,平安一愣:“挺好啊,怎么了?干嘛问这个?” “没事……还有,你觉得我是不是,真的有病?” 平安知道俞薇指的是什么。如果俞薇一直在梦游,那梦游中发生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她可能一直只是觉得自己睡眠不足。但经过那次半夜的擀面杖事件,估计王世庸有些受不了了,将一些事情给她说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指证呢? “没有!你有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陪你去了两次医院吗,嘛事没有。” 看着俞薇漂亮的脸蛋,平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装糊涂,接着反问道:“这是王世庸说的?你见过马犇没有,问问马犇啊?” “马犇和王世庸说的差不多……所以,我来找你了……我和这个小区别的人也不熟。” 王世庸和俞薇在小区里买房没多久。这么漂亮又有才的人却得了这样的怪病,平安不想说这个,打岔说:“婚期订了没有?” 俞薇轻笑了一下:“怎么,着急让我嫁出去啊?” “没有,我就是看,我万一要是考上大学走了,那不是赶不上你婚礼了?我还要给你送礼物呢。” 俞薇大大的眼睛看着平安,好大一会,说:“你最近,还好吧?” “还行吧,成绩提高了。要谢谢你。” “别谢我,还得是自己的努力……行了,不说了,这个礼拜回去吗?” “回去吧,在学校,也没什么事……” “那好,回去我再给你补补课,给你包饺子吃。” “嗯……” 俞薇笑笑说,嘱咐平安好好学习,然后又像是一片白云般的飘走了。 但是这天平安没有放学就回小区,平安的妈妈刘红艳在市里剧院演出新排的剧目,父亲平秋明专程来接平安去给刘红艳捧场,平安觉得,父亲可能和母亲的关系有所好转,一家人难得和睦,就去了。 当晚的演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当平秋明带着平安到后台找刘红艳,而平秋明一直往采访刘红艳的市电视台摄像机前走的时候,平安明白了父亲今晚带着自己来真正的用意,觉得真没意思! 刘红艳看到平秋明之后表情稍微顿了一下,又满脸的笑对着镜头,平安往后倒了几步站在了角落。 一切落幕后,平秋明对平安说自己还有事,让平安一会自己回家,就走了,刘红艳却因为还要和团里的人以及文化局的相关领导参加庆祝会,当然也不能陪平安,也让他自己回家。 平安看着满场喧杂的人影,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 回到家很晚,俞薇的窗户没开灯,想来,她已经睡了,平安本来还想给俞薇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道个歉什么的,后来想想,等明天再说。 可是第二天没见俞薇家里有人,一直到去学前,都没见俞薇,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日子一天天的接下来就接近了高考,学校抓的很紧,老师们很操心,平安也很努力,中途他回过两次小区,但是都没见俞薇,也没有见到王世庸,听小区里的人说,俞薇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了,还有,他们还说,这下那个神经病不在,大家都能轻省点过日子了。 他们嘴里的神经病就是俞薇。在学习之余,平安心里总是想着俞薇,想着她的病,当然,也想过米兰,但是他有些吃惊的发现,自己想俞薇的次数,要比想米兰的多。 她们俩,都去哪了呢? …… 从平安有记忆开始,平秋明和刘红艳一直在吵架,总是意见不和,但是这次对于平安报考哪所学校的问题上两人却出奇的一致。 平安一直想当警察,加上他自己觉得在高中之后就没怎么好好学,底子薄,现在成绩虽然提高了一些,但想要考上理想的院校,还是比较困难的,因此相对而言,警察学院的把握就大一点。 而梁红玉和平秋明的意思是让平安考本省大学,说即便就是喜欢法律,可以学法律专业,这样今后毕业了选择机会会多一点,而考警察学院要么就是全国知名的,否则学校教学质量怎么样,这个没法估量。 经过平秋明和刘红艳的苦口婆心轮番轰炸——当然平安主要嫌烦,同时也觉得父母讲的有道理,就不再坚持己见。结果考试中发挥的超常,果真就被本省大学给录取了,当然分数也是刚刚到了录取线,但总归是考上了。 眼看就到了要去学校报道的日子,这晚平安去市里体育馆打了一会篮球,回来后发现小区靠近自己楼道的地方有一个穿着火红色连衣裙的女子站着。 平安一看体型,就知道是米兰。 也没多长时间不见,米兰看上去成熟多了,也更加具有了女人味,她的饱满挺拔的胸在裙子下面有些呼之欲出,眼睛里面却比之前在学校那会更多了一份似水柔情,这让平安有些发愣。 平安对于米兰的忽如其来有些出乎意料,相对之下,米兰就落落大方了许多,走过来笑说:“恭喜你,平大学生。” 平安忽然有些笨嘴拙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将米兰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说了一句有些驴头不对马嘴的话:“我刚打完篮球……” 平安没有问米兰什么时候从南方回来的,却说了一句这个,米兰轻笑了一下:“那回去洗澡啊,难道你要在露天地将自己风干?” 两人上了楼,平安按捺了心神,问米兰这一段都做了什么,米兰淡然的说:“没什么,想赚钱,去兜了一圈,觉得没意思,又回来了,那时候走的太急,没来得及给你说……哦,我要去印刷厂工作了。” “哦?好工作。” “什么啊,坐办公室的,没几个钱,不想去,可是暂时没好地方,先呆着吧。” 平安又不知道和米兰说什么了。 进了门,平安要给米兰倒水喝,米兰却让他去洗澡,说不用管自己,平安见她打开电视在看,自己就进了洗手间,正在冲着澡想着一会出去和米兰说什么,洗手间的门开了,米兰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赤赤条条的走了进来。 平安站着没动。米兰没有丝毫犹豫和羞涩的伸手将他紧紧的抱住了,口鼻中呻吟了一声:“平安,想我了没有?” 对于米兰的所作所为,平安没有准备,但意外又不意外。当米兰脱光和自己坦诚相待之后,下来的事情就丝毫的没有了悬念,一切驾轻就熟熟门熟路顺理成章,当然这个时候也没可能去买什么套套。而且平安也不想再用那个薄薄一层的东西。 刚开始和米兰接触的时候用那个是出于小心、出于对米兰的尊重,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想小心了,而且,他觉得自己也不想再尊重什么了。他知道自己所厌恶的不是爱情,而是那等待、猜测、别具一格的道歉方式以及这样带来的伤害,还有那无法兑现的想象中的承诺和直接到达了实质阶段的无所顾忌的肉欲交欢。 从前面对米兰的身体,平安有着羞涩和腼腆,但是如今,他觉得自己在面对米兰的时候已经完全的能放得开了。 心态忽然的就不同了,有说不清楚的改变。 如今平安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对米兰就是纯粹的为了占有,为了征服。 两个人对于彼此的身体都有些陌生又熟悉,几个月的空旷让两人做的十分的热切,就像是在赛跑,而跑步的这个过程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跑步的终点,就是为了战胜对方,看谁比谁更厉害,更持久,更能折腾! 平安不知道米兰是怎么想自己的,反正他这会就是这样想米兰的。而且平安惊讶的发现,当自己对米兰不再存在着单纯的“爱”的时候,反而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表现的更加的优秀和出色,因此他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激动又颤栗甚至眩晕,他也能亲身感受到米兰对于自己做这种事情表现出来的满足和渴望以及表现出来的幸福愉悦。 可是越是这样,平安心里越是明白了,自己真的不爱米兰。自己只是喜欢和她做这件男女之间的事情,而且在做的一些时刻里,平安闭着眼心里想着的那个人,竟然是俞薇。 这个念头十分的让平安吃惊,但是竟然越加的兴奋了起来,这让平安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沮丧,可是表现的却越凶悍了。 平安和米兰到家之后,就一直的没开灯,后来是开了电视机的,可是米兰进了洗手间前就将电视机也关了,所以屋里就一直的黑漆漆的,只有外面别家的灯光投射了进来,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反正很晚。 现在不比从前,平安要去上大学,米兰已经参加工作,而平安的父母又不回来,因此米兰什么时候离开或者不离开,已经无所谓。 不管平安在做,或者没做,米兰的嘴一直就没停,当平安停止了动作开始休息,米兰就说着她和平安分开的这一段都做了些什么,无非就是到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遇到什么事见到什么风景以及所见所闻,平安听着,但是没一点兴趣,他有些昏昏欲睡,觉得米兰的话音像是带有催眠作用。 就在平安似睡非睡的时候,猛然听到一声惨叫,这一声非常的凄厉,从高到低,有些立体,平安一下就清醒了,而米兰猛地紧紧的抱住了平安,嘴里问着:“发生了什么事?” 平安正要回答,却心有灵犀的将米兰一推,坐了起来,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他听到了闷闷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高空中坠落摔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他慌忙的裸着来到了窗边,可是外面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似乎对面俞薇的窗户却开着,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 俞薇在家?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米兰这时战战兢兢的又问了一句:“平安,怎么了?” 对面一楼这时有个女人从窗户里探出了头,但是她很快的就尖声大叫了一声:“死人啦!” “有人死了!” 这声音登时划破了寂静的夜穿了很远,同时她家的灯亮了,平安居高临下的就看到一楼的窗户下面趴着一个人。 王世庸? 是王世庸! 平安飞快的穿了衣服跑下了楼,到了对面楼下一看,果然是王世庸。 王世庸全身上下不着寸缕,光着身子撅着屁股奇形怪状的趴在地上,脖子已经扭断,脸朝着平安这一栋楼的方向,整个人血肉模糊。 王世庸摔死了。 平安再看楼上,六楼那扇黑洞洞的窗户里什么都看不到,这时楼下已经聚集起了一些人,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有人就说王世庸终于被俞薇这个神经病女人给害死了,有人说王世庸跟神经病在一起时间长了,自己也变成了神经病,将自个给整死了。 平安很快的跑到了俞薇的门前,但是门锁着,楼道里有人在问发生什么事了,也有人喊王世庸怎么死了,平安没理会这些人,他想敲俞薇的门,手抬起来,却停住了,又原路返回。 到了楼下,平安不想去看王世庸的惨像,他盯着对面依旧黑洞洞的那个窗户,那个黑洞洞的窗户依旧的没有丝毫的动静。 死了人,警察很快的就来了,封锁了现场,而后就开始勘察,有几个警察去了俞薇的家,再过一会,俞薇那扇窗户的灯终于亮了,接着平安在楼下听到了吵杂声和喝止声,俞薇的脸在窗户外闪了一下,似乎很激动,但被一个女警给拉了回去,再接着,平安听到了俞薇歇斯底里的哭声。 俞薇被警察带走上了警车,平安想过去,但是被警察给拦着,他看着俞薇哭的鼻涕眼泪的脸盘,心里沉重的难以言说,想叫俞薇,可是又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警察询问了许多人,但是没人能说的清楚王世庸到底是怎么从楼上掉下来死的,但是大家一致的能证明俞薇有神经病,说俞薇在精神上绝对有问题,他们列举了俞薇平时做的很多异乎寻常光怪陆离的事情,还说,说不定王世庸就是被俞薇发神经给从楼上推下来摔死的。 大院的人还欲言又止的以不好意思说别人坏话但死了人警察询问自己出于良知又不得不说的姿态说了俞薇自身就有毁灭的倾向,比如说年前没穿衣服在楼顶冒着雪光脚丫子想跳楼,也有心直口快的添油加醋的说俞薇就是一个害人精,害的整个小区都四邻不安,一看就是克夫相等等劣迹斑斑的行径。 总之,没一个人说俞薇好的。 平安却觉得,这些人男的说俞薇的坏话是因为“吃不上葡萄说葡萄酸”,因为俞薇是王世庸的女人,平时对他们是不假颜色的,就像米兰和自己好别的男同学就对自己心怀恨意一样,而院子里的女人则是因为妒忌俞薇的美才在此刻落井下石,否则有什么理由将俞薇这些平时的古怪作为和王世庸的死牵强附会的联系在一起呢? 这个夏日骤然的了无生趣。 平安已经要去学校报道了,时间很紧迫,但王世庸死了,俞薇被警察带走了,平安仍然挤时间去找了马犇,希望从马犇那里了解俞薇的事情。 但是马犇给平安透露的极其有限:王世庸很有钱,其实不是单身,他有妻子,而他的妻子一直在和王世庸闹离婚,但是两人一直的没离,也就是说,俞薇说和王世庸结婚但是却迟迟一直不结婚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暂时的还不能结婚,否则王世庸和俞薇就犯了重婚罪。 第85章完全意外 米兰果然真的不来学校了。可是,她连给平安说一声都没有。 因为教室里的人实在是也没有了多少,从这之后,老师们也不再按照成绩重新的排位置了,平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又过了几天,在中午的时候,米兰的弟弟来到了学校,将米兰抽屉里的书本用一个袋子一装,提着要走,平安帮他收拾了一下,见没人注意,问:“米兰去哪了?” “赚钱了呗。” 平安笑了一下:“这个,我知道,她那会说过,出远门了吧?” “南方,那,到处都是钱,到处都是机会。” 米兰的弟弟其实比米兰只小一岁,可是却比米兰的个头高很多,而且,他已经不上学了,他有些不满的说这些书本给收废品的也卖不了几个钱,家里非要让来,真是的。 平安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看着他离开,自己闷闷的趴在那里看着窗外面树上的叶子。 没一会,一个人影站在了窗前,平安一愣,坐了起来——俞薇。 原来那些见了俞薇来找平安就起哄的学生已经不在学校了,别的学生都在安静的看书学习,没人理会外面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 平安走了出去,两人到了远离教室的树底下,平安说:“有事啊俞老师。” 俞薇穿着白色的裙子——她这么喜欢白色?反正平安一见她穿白色衣服,又想起了“幽灵”这个词。 “哎——乖,嘴真甜,老师问你个事。” “嗯,你问。” 俞薇看着平安的视线有些难以琢磨,平安心里想着她可能要提出的问题,脸上却保持平静。 “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这问题出乎意料,平安一愣:“挺好啊,怎么了?干嘛问这个?” “没事……还有,你觉得我是不是,真的有病?” 平安知道俞薇指的是什么。如果俞薇一直在梦游,那梦游中发生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她可能一直只是觉得自己睡眠不足。但经过那次半夜的擀面杖事件,估计王世庸有些受不了了,将一些事情给她说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指证呢? “没有!你有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陪你去了两次医院吗,嘛事没有。” 看着俞薇漂亮的脸蛋,平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装糊涂,接着反问道:“这是王世庸说的?你见过马犇没有,问问马犇啊?” “马犇和王世庸说的差不多……所以,我来找你了……我和这个小区别的人也不熟。” 王世庸和俞薇在小区里买房没多久。这么漂亮又有才的人却得了这样的怪病,平安不想说这个,打岔说:“婚期订了没有?” 俞薇轻笑了一下:“怎么,着急让我嫁出去啊?” “没有,我就是看,我万一要是考上大学走了,那不是赶不上你婚礼了?我还要给你送礼物呢。” 俞薇大大的眼睛看着平安,好大一会,说:“你最近,还好吧?” “还行吧,成绩提高了。要谢谢你。” “别谢我,还得是自己的努力……行了,不说了,这个礼拜回去吗?” “回去吧,在学校,也没什么事……” “那好,回去我再给你补补课,给你包饺子吃。” “嗯……” 俞薇笑笑说,嘱咐平安好好学习,然后又像是一片白云般的飘走了。 但是这天平安没有放学就回小区,平安的妈妈刘红艳在市里剧院演出新排的剧目,父亲平秋明专程来接平安去给刘红艳捧场,平安觉得,父亲可能和母亲的关系有所好转,一家人难得和睦,就去了。 当晚的演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当平秋明带着平安到后台找刘红艳,而平秋明一直往采访刘红艳的市电视台摄像机前走的时候,平安明白了父亲今晚带着自己来真正的用意,觉得真没意思! 刘红艳看到平秋明之后表情稍微顿了一下,又满脸的笑对着镜头,平安往后倒了几步站在了角落。 一切落幕后,平秋明对平安说自己还有事,让平安一会自己回家,就走了,刘红艳却因为还要和团里的人以及文化局的相关领导参加庆祝会,当然也不能陪平安,也让他自己回家。 平安看着满场喧杂的人影,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 回到家很晚,俞薇的窗户没开灯,想来,她已经睡了,平安本来还想给俞薇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道个歉什么的,后来想想,等明天再说。 可是第二天没见俞薇家里有人,一直到去学前,都没见俞薇,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日子一天天的接下来就接近了高考,学校抓的很紧,老师们很操心,平安也很努力,中途他回过两次小区,但是都没见俞薇,也没有见到王世庸,听小区里的人说,俞薇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了,还有,他们还说,这下那个神经病不在,大家都能轻省点过日子了。 他们嘴里的神经病就是俞薇。在学习之余,平安心里总是想着俞薇,想着她的病,当然,也想过米兰,但是他有些吃惊的发现,自己想俞薇的次数,要比想米兰的多。 她们俩,都去哪了呢? …… 从平安有记忆开始,平秋明和刘红艳一直在吵架,总是意见不和,但是这次对于平安报考哪所学校的问题上两人却出奇的一致。 平安一直想当警察,加上他自己觉得在高中之后就没怎么好好学,底子薄,现在成绩虽然提高了一些,但想要考上理想的院校,还是比较困难的,因此相对而言,警察学院的把握就大一点。 而梁红玉和平秋明的意思是让平安考本省大学,说即便就是喜欢法律,可以学法律专业,这样今后毕业了选择机会会多一点,而考警察学院要么就是全国知名的,否则学校教学质量怎么样,这个没法估量。 经过平秋明和刘红艳的苦口婆心轮番轰炸——当然平安主要嫌烦,同时也觉得父母讲的有道理,就不再坚持己见。结果考试中发挥的超常,果真就被本省大学给录取了,当然分数也是刚刚到了录取线,但总归是考上了。 眼看就到了要去学校报道的日子,这晚平安去市里体育馆打了一会篮球,回来后发现小区靠近自己楼道的地方有一个穿着火红色连衣裙的女子站着。 平安一看体型,就知道是米兰。 也没多长时间不见,米兰看上去成熟多了,也更加具有了女人味,她的饱满挺拔的胸在裙子下面有些呼之欲出,眼睛里面却比之前在学校那会更多了一份似水柔情,这让平安有些发愣。 平安对于米兰的忽如其来有些出乎意料,相对之下,米兰就落落大方了许多,走过来笑说:“恭喜你,平大学生。” 平安忽然有些笨嘴拙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将米兰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说了一句有些驴头不对马嘴的话:“我刚打完篮球……” 平安没有问米兰什么时候从南方回来的,却说了一句这个,米兰轻笑了一下:“那回去洗澡啊,难道你要在露天地将自己风干?” 两人上了楼,平安按捺了心神,问米兰这一段都做了什么,米兰淡然的说:“没什么,想赚钱,去兜了一圈,觉得没意思,又回来了,那时候走的太急,没来得及给你说……哦,我要去印刷厂工作了。” “哦?好工作。” “什么啊,坐办公室的,没几个钱,不想去,可是暂时没好地方,先呆着吧。” 平安又不知道和米兰说什么了。 进了门,平安要给米兰倒水喝,米兰却让他去洗澡,说不用管自己,平安见她打开电视在看,自己就进了洗手间,正在冲着澡想着一会出去和米兰说什么,洗手间的门开了,米兰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赤赤条条的走了进来。 平安站着没动。米兰没有丝毫犹豫和羞涩的伸手将他紧紧的抱住了,口鼻中呻吟了一声:“平安,想我了没有?” 对于米兰的所作所为,平安没有准备,但意外又不意外。当米兰脱光和自己坦诚相待之后,下来的事情就丝毫的没有了悬念,一切驾轻就熟熟门熟路顺理成章,当然这个时候也没可能去买什么套套。而且平安也不想再用那个薄薄一层的东西。 刚开始和米兰接触的时候用那个是出于小心、出于对米兰的尊重,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想小心了,而且,他觉得自己也不想再尊重什么了。他知道自己所厌恶的不是爱情,而是那等待、猜测、别具一格的道歉方式以及这样带来的伤害,还有那无法兑现的想象中的承诺和直接到达了实质阶段的无所顾忌的肉欲交欢。 从前面对米兰的身体,平安有着羞涩和腼腆,但是如今,他觉得自己在面对米兰的时候已经完全的能放得开了。 心态忽然的就不同了,有说不清楚的改变。 如今平安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对米兰就是纯粹的为了占有,为了征服。 两个人对于彼此的身体都有些陌生又熟悉,几个月的空旷让两人做的十分的热切,就像是在赛跑,而跑步的这个过程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跑步的终点,就是为了战胜对方,看谁比谁更厉害,更持久,更能折腾! 平安不知道米兰是怎么想自己的,反正他这会就是这样想米兰的。而且平安惊讶的发现,当自己对米兰不再存在着单纯的“爱”的时候,反而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表现的更加的优秀和出色,因此他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激动又颤栗甚至眩晕,他也能亲身感受到米兰对于自己做这种事情表现出来的满足和渴望以及表现出来的幸福愉悦。 可是越是这样,平安心里越是明白了,自己真的不爱米兰。自己只是喜欢和她做这件男女之间的事情,而且在做的一些时刻里,平安闭着眼心里想着的那个人,竟然是俞薇。 这个念头十分的让平安吃惊,但是竟然越加的兴奋了起来,这让平安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沮丧,可是表现的却越凶悍了。 平安和米兰到家之后,就一直的没开灯,后来是开了电视机的,可是米兰进了洗手间前就将电视机也关了,所以屋里就一直的黑漆漆的,只有外面别家的灯光投射了进来,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反正很晚。 现在不比从前,平安要去上大学,米兰已经参加工作,而平安的父母又不回来,因此米兰什么时候离开或者不离开,已经无所谓。 不管平安在做,或者没做,米兰的嘴一直就没停,当平安停止了动作开始休息,米兰就说着她和平安分开的这一段都做了些什么,无非就是到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遇到什么事见到什么风景以及所见所闻,平安听着,但是没一点兴趣,他有些昏昏欲睡,觉得米兰的话音像是带有催眠作用。 第86章秘密 米兰果然真的不来学校了。可是,她连给平安说一声都没有。 因为教室里的人实在是也没有了多少,从这之后,老师们也不再按照成绩重新的排位置了,平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又过了几天,在中午的时候,米兰的弟弟来到了学校,将米兰抽屉里的书本用一个袋子一装,提着要走,平安帮他收拾了一下,见没人注意,问:“米兰去哪了?” “赚钱了呗。” 平安笑了一下:“这个,我知道,她那会说过,出远门了吧?” “南方,那,到处都是钱,到处都是机会。” 米兰的弟弟其实比米兰只小一岁,可是却比米兰的个头高很多,而且,他已经不上学了,他有些不满的说这些书本给收废品的也卖不了几个钱,家里非要让来,真是的。 平安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看着他离开,自己闷闷的趴在那里看着窗外面树上的叶子。 没一会,一个人影站在了窗前,平安一愣,坐了起来——俞薇。 原来那些见了俞薇来找平安就起哄的学生已经不在学校了,别的学生都在安静的看书学习,没人理会外面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 平安走了出去,两人到了远离教室的树底下,平安说:“有事啊俞老师。” 俞薇穿着白色的裙子——她这么喜欢白色?反正平安一见她穿白色衣服,又想起了“幽灵”这个词。 “哎——乖,嘴真甜,老师问你个事。” “嗯,你问。” 俞薇看着平安的视线有些难以琢磨,平安心里想着她可能要提出的问题,脸上却保持平静。 “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这问题出乎意料,平安一愣:“挺好啊,怎么了?干嘛问这个?” “没事……还有,你觉得我是不是,真的有病?” 平安知道俞薇指的是什么。如果俞薇一直在梦游,那梦游中发生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她可能一直只是觉得自己睡眠不足。但经过那次半夜的擀面杖事件,估计王世庸有些受不了了,将一些事情给她说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指证呢? “没有!你有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陪你去了两次医院吗,嘛事没有。” 看着俞薇漂亮的脸蛋,平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装糊涂,接着反问道:“这是王世庸说的?你见过马犇没有,问问马犇啊?” “马犇和王世庸说的差不多……所以,我来找你了……我和这个小区别的人也不熟。” 王世庸和俞薇在小区里买房没多久。这么漂亮又有才的人却得了这样的怪病,平安不想说这个,打岔说:“婚期订了没有?” 俞薇轻笑了一下:“怎么,着急让我嫁出去啊?” “没有,我就是看,我万一要是考上大学走了,那不是赶不上你婚礼了?我还要给你送礼物呢。” 俞薇大大的眼睛看着平安,好大一会,说:“你最近,还好吧?” “还行吧,成绩提高了。要谢谢你。” “别谢我,还得是自己的努力……行了,不说了,这个礼拜回去吗?” “回去吧,在学校,也没什么事……” “那好,回去我再给你补补课,给你包饺子吃。” “嗯……” 俞薇笑笑说,嘱咐平安好好学习,然后又像是一片白云般的飘走了。 但是这天平安没有放学就回小区,平安的妈妈刘红艳在市里剧院演出新排的剧目,父亲平秋明专程来接平安去给刘红艳捧场,平安觉得,父亲可能和母亲的关系有所好转,一家人难得和睦,就去了。 当晚的演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当平秋明带着平安到后台找刘红艳,而平秋明一直往采访刘红艳的市电视台摄像机前走的时候,平安明白了父亲今晚带着自己来真正的用意,觉得真没意思! 刘红艳看到平秋明之后表情稍微顿了一下,又满脸的笑对着镜头,平安往后倒了几步站在了角落。 一切落幕后,平秋明对平安说自己还有事,让平安一会自己回家,就走了,刘红艳却因为还要和团里的人以及文化局的相关领导参加庆祝会,当然也不能陪平安,也让他自己回家。 平安看着满场喧杂的人影,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 回到家很晚,俞薇的窗户没开灯,想来,她已经睡了,平安本来还想给俞薇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道个歉什么的,后来想想,等明天再说。 可是第二天没见俞薇家里有人,一直到去学前,都没见俞薇,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日子一天天的接下来就接近了高考,学校抓的很紧,老师们很操心,平安也很努力,中途他回过两次小区,但是都没见俞薇,也没有见到王世庸,听小区里的人说,俞薇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了,还有,他们还说,这下那个神经病不在,大家都能轻省点过日子了。 他们嘴里的神经病就是俞薇。在学习之余,平安心里总是想着俞薇,想着她的病,当然,也想过米兰,但是他有些吃惊的发现,自己想俞薇的次数,要比想米兰的多。 她们俩,都去哪了呢? …… 从平安有记忆开始,平秋明和刘红艳一直在吵架,总是意见不和,但是这次对于平安报考哪所学校的问题上两人却出奇的一致。 平安一直想当警察,加上他自己觉得在高中之后就没怎么好好学,底子薄,现在成绩虽然提高了一些,但想要考上理想的院校,还是比较困难的,因此相对而言,警察学院的把握就大一点。 而梁红玉和平秋明的意思是让平安考本省大学,说即便就是喜欢法律,可以学法律专业,这样今后毕业了选择机会会多一点,而考警察学院要么就是全国知名的,否则学校教学质量怎么样,这个没法估量。 经过平秋明和刘红艳的苦口婆心轮番轰炸——当然平安主要嫌烦,同时也觉得父母讲的有道理,就不再坚持己见。结果考试中发挥的超常,果真就被本省大学给录取了,当然分数也是刚刚到了录取线,但总归是考上了。 眼看就到了要去学校报道的日子,这晚平安去市里体育馆打了一会篮球,回来后发现小区靠近自己楼道的地方有一个穿着火红色连衣裙的女子站着。 平安一看体型,就知道是米兰。 也没多长时间不见,米兰看上去成熟多了,也更加具有了女人味,她的饱满挺拔的胸在裙子下面有些呼之欲出,眼睛里面却比之前在学校那会更多了一份似水柔情,这让平安有些发愣。 平安对于米兰的忽如其来有些出乎意料,相对之下,米兰就落落大方了许多,走过来笑说:“恭喜你,平大学生。” 平安忽然有些笨嘴拙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将米兰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说了一句有些驴头不对马嘴的话:“我刚打完篮球……” 平安没有问米兰什么时候从南方回来的,却说了一句这个,米兰轻笑了一下:“那回去洗澡啊,难道你要在露天地将自己风干?” 两人上了楼,平安按捺了心神,问米兰这一段都做了什么,米兰淡然的说:“没什么,想赚钱,去兜了一圈,觉得没意思,又回来了,那时候走的太急,没来得及给你说……哦,我要去印刷厂工作了。” “哦?好工作。” “什么啊,坐办公室的,没几个钱,不想去,可是暂时没好地方,先呆着吧。” 平安又不知道和米兰说什么了。 进了门,平安要给米兰倒水喝,米兰却让他去洗澡,说不用管自己,平安见她打开电视在看,自己就进了洗手间,正在冲着澡想着一会出去和米兰说什么,洗手间的门开了,米兰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赤赤条条的走了进来。 平安站着没动。米兰没有丝毫犹豫和羞涩的伸手将他紧紧的抱住了,口鼻中呻吟了一声:“平安,想我了没有?” 对于米兰的所作所为,平安没有准备,但意外又不意外。当米兰脱光和自己坦诚相待之后,下来的事情就丝毫的没有了悬念,一切驾轻就熟熟门熟路顺理成章,当然这个时候也没可能去买什么套套。而且平安也不想再用那个薄薄一层的东西。 刚开始和米兰接触的时候用那个是出于小心、出于对米兰的尊重,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想小心了,而且,他觉得自己也不想再尊重什么了。他知道自己所厌恶的不是爱情,而是那等待、猜测、别具一格的道歉方式以及这样带来的伤害,还有那无法兑现的想象中的承诺和直接到达了实质阶段的无所顾忌的肉欲交欢。 从前面对米兰的身体,平安有着羞涩和腼腆,但是如今,他觉得自己在面对米兰的时候已经完全的能放得开了。 心态忽然的就不同了,有说不清楚的改变。 如今平安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对米兰就是纯粹的为了占有,为了征服。 两个人对于彼此的身体都有些陌生又熟悉,几个月的空旷让两人做的十分的热切,就像是在赛跑,而跑步的这个过程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跑步的终点,就是为了战胜对方,看谁比谁更厉害,更持久,更能折腾! 平安不知道米兰是怎么想自己的,反正他这会就是这样想米兰的。而且平安惊讶的发现,当自己对米兰不再存在着单纯的“爱”的时候,反而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表现的更加的优秀和出色,因此他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激动又颤栗甚至眩晕,他也能亲身感受到米兰对于自己做这种事情表现出来的满足和渴望以及表现出来的幸福愉悦。 可是越是这样,平安心里越是明白了,自己真的不爱米兰。自己只是喜欢和她做这件男女之间的事情,而且在做的一些时刻里,平安闭着眼心里想着的那个人,竟然是俞薇。 这个念头十分的让平安吃惊,但是竟然越加的兴奋了起来,这让平安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沮丧,可是表现的却越凶悍了。 平安和米兰到家之后,就一直的没开灯,后来是开了电视机的,可是米兰进了洗手间前就将电视机也关了,所以屋里就一直的黑漆漆的,只有外面别家的灯光投射了进来,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反正很晚。 现在不比从前,平安要去上大学,米兰已经参加工作,而平安的父母又不回来,因此米兰什么时候离开或者不离开,已经无所谓。 不管平安在做,或者没做,米兰的嘴一直就没停,当平安停止了动作开始休息,米兰就说着她和平安分开的这一段都做了些什么,无非就是到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遇到什么事见到什么风景以及所见所闻,平安听着,但是没一点兴趣,他有些昏昏欲睡,觉得米兰的话音像是带有催眠作用。 就在平安似睡非睡的时候,猛然听到一声惨叫,这一声非常的凄厉,从高到低,有些立体,平安一下就清醒了,而米兰猛地紧紧的抱住了平安,嘴里问着:“发生了什么事?” 平安正要回答,却心有灵犀的将米兰一推,坐了起来,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他听到了闷闷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高空中坠落摔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他慌忙的裸着来到了窗边,可是外面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似乎对面俞薇的窗户却开着,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 俞薇在家?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米兰这时战战兢兢的又问了一句:“平安,怎么了?” 对面一楼这时有个女人从窗户里探出了头,但是她很快的就尖声大叫了一声:“死人啦!” “有人死了!” 这声音登时划破了寂静的夜穿了很远,同时她家的灯亮了,平安居高临下的就看到一楼的窗户下面趴着一个人。 王世庸? 是王世庸! 平安飞快的穿了衣服跑下了楼,到了对面楼下一看,果然是王世庸。 王世庸全身上下不着寸缕,光着身子撅着屁股奇形怪状的趴在地上,脖子已经扭断,脸朝着平安这一栋楼的方向,整个人血肉模糊。 王世庸摔死了。 平安再看楼上,六楼那扇黑洞洞的窗户里什么都看不到,这时楼下已经聚集起了一些人,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有人就说王世庸终于被俞薇这个神经病女人给害死了,有人说王世庸跟神经病在一起时间长了,自己也变成了神经病,将自个给整死了。 平安很快的跑到了俞薇的门前,但是门锁着,楼道里有人在问发生什么事了,也有人喊王世庸怎么死了,平安没理会这些人,他想敲俞薇的门,手抬起来,却停住了,又原路返回。 到了楼下,平安不想去看王世庸的惨像,他盯着对面依旧黑洞洞的那个窗户,那个黑洞洞的窗户依旧的没有丝毫的动静。 第87章那个女孩对我说 米兰果然真的不来学校了。可是,她连给平安说一声都没有。 因为教室里的人实在是也没有了多少,从这之后,老师们也不再按照成绩重新的排位置了,平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又过了几天,在中午的时候,米兰的弟弟来到了学校,将米兰抽屉里的书本用一个袋子一装,提着要走,平安帮他收拾了一下,见没人注意,问:“米兰去哪了?” “赚钱了呗。” 平安笑了一下:“这个,我知道,她那会说过,出远门了吧?” “南方,那,到处都是钱,到处都是机会。” 米兰的弟弟其实比米兰只小一岁,可是却比米兰的个头高很多,而且,他已经不上学了,他有些不满的说这些书本给收废品的也卖不了几个钱,家里非要让来,真是的。 平安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看着他离开,自己闷闷的趴在那里看着窗外面树上的叶子。 没一会,一个人影站在了窗前,平安一愣,坐了起来——俞薇。 原来那些见了俞薇来找平安就起哄的学生已经不在学校了,别的学生都在安静的看书学习,没人理会外面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 平安走了出去,两人到了远离教室的树底下,平安说:“有事啊俞老师。” 俞薇穿着白色的裙子——她这么喜欢白色?反正平安一见她穿白色衣服,又想起了“幽灵”这个词。 “哎——乖,嘴真甜,老师问你个事。” “嗯,你问。” 俞薇看着平安的视线有些难以琢磨,平安心里想着她可能要提出的问题,脸上却保持平静。 “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这问题出乎意料,平安一愣:“挺好啊,怎么了?干嘛问这个?” “没事……还有,你觉得我是不是,真的有病?” 平安知道俞薇指的是什么。如果俞薇一直在梦游,那梦游中发生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她可能一直只是觉得自己睡眠不足。但经过那次半夜的擀面杖事件,估计王世庸有些受不了了,将一些事情给她说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指证呢? “没有!你有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陪你去了两次医院吗,嘛事没有。” 看着俞薇漂亮的脸蛋,平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装糊涂,接着反问道:“这是王世庸说的?你见过马犇没有,问问马犇啊?” “马犇和王世庸说的差不多……所以,我来找你了……我和这个小区别的人也不熟。” 王世庸和俞薇在小区里买房没多久。这么漂亮又有才的人却得了这样的怪病,平安不想说这个,打岔说:“婚期订了没有?” 俞薇轻笑了一下:“怎么,着急让我嫁出去啊?” “没有,我就是看,我万一要是考上大学走了,那不是赶不上你婚礼了?我还要给你送礼物呢。” 俞薇大大的眼睛看着平安,好大一会,说:“你最近,还好吧?” “还行吧,成绩提高了。要谢谢你。” “别谢我,还得是自己的努力……行了,不说了,这个礼拜回去吗?” “回去吧,在学校,也没什么事……” “那好,回去我再给你补补课,给你包饺子吃。” “嗯……” 俞薇笑笑说,嘱咐平安好好学习,然后又像是一片白云般的飘走了。 但是这天平安没有放学就回小区,平安的妈妈刘红艳在市里剧院演出新排的剧目,父亲平秋明专程来接平安去给刘红艳捧场,平安觉得,父亲可能和母亲的关系有所好转,一家人难得和睦,就去了。 当晚的演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当平秋明带着平安到后台找刘红艳,而平秋明一直往采访刘红艳的市电视台摄像机前走的时候,平安明白了父亲今晚带着自己来真正的用意,觉得真没意思! 刘红艳看到平秋明之后表情稍微顿了一下,又满脸的笑对着镜头,平安往后倒了几步站在了角落。 一切落幕后,平秋明对平安说自己还有事,让平安一会自己回家,就走了,刘红艳却因为还要和团里的人以及文化局的相关领导参加庆祝会,当然也不能陪平安,也让他自己回家。 平安看着满场喧杂的人影,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 回到家很晚,俞薇的窗户没开灯,想来,她已经睡了,平安本来还想给俞薇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道个歉什么的,后来想想,等明天再说。 可是第二天没见俞薇家里有人,一直到去学前,都没见俞薇,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日子一天天的接下来就接近了高考,学校抓的很紧,老师们很操心,平安也很努力,中途他回过两次小区,但是都没见俞薇,也没有见到王世庸,听小区里的人说,俞薇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了,还有,他们还说,这下那个神经病不在,大家都能轻省点过日子了。 他们嘴里的神经病就是俞薇。在学习之余,平安心里总是想着俞薇,想着她的病,当然,也想过米兰,但是他有些吃惊的发现,自己想俞薇的次数,要比想米兰的多。 她们俩,都去哪了呢? …… 从平安有记忆开始,平秋明和刘红艳一直在吵架,总是意见不和,但是这次对于平安报考哪所学校的问题上两人却出奇的一致。 平安一直想当警察,加上他自己觉得在高中之后就没怎么好好学,底子薄,现在成绩虽然提高了一些,但想要考上理想的院校,还是比较困难的,因此相对而言,警察学院的把握就大一点。 而梁红玉和平秋明的意思是让平安考本省大学,说即便就是喜欢法律,可以学法律专业,这样今后毕业了选择机会会多一点,而考警察学院要么就是全国知名的,否则学校教学质量怎么样,这个没法估量。 经过平秋明和刘红艳的苦口婆心轮番轰炸——当然平安主要嫌烦,同时也觉得父母讲的有道理,就不再坚持己见。结果考试中发挥的超常,果真就被本省大学给录取了,当然分数也是刚刚到了录取线,但总归是考上了。 眼看就到了要去学校报道的日子,这晚平安去市里体育馆打了一会篮球,回来后发现小区靠近自己楼道的地方有一个穿着火红色连衣裙的女子站着。 平安一看体型,就知道是米兰。 也没多长时间不见,米兰看上去成熟多了,也更加具有了女人味,她的饱满挺拔的胸在裙子下面有些呼之欲出,眼睛里面却比之前在学校那会更多了一份似水柔情,这让平安有些发愣。 平安对于米兰的忽如其来有些出乎意料,相对之下,米兰就落落大方了许多,走过来笑说:“恭喜你,平大学生。” 平安忽然有些笨嘴拙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将米兰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说了一句有些驴头不对马嘴的话:“我刚打完篮球……” 平安没有问米兰什么时候从南方回来的,却说了一句这个,米兰轻笑了一下:“那回去洗澡啊,难道你要在露天地将自己风干?” 两人上了楼,平安按捺了心神,问米兰这一段都做了什么,米兰淡然的说:“没什么,想赚钱,去兜了一圈,觉得没意思,又回来了,那时候走的太急,没来得及给你说……哦,我要去印刷厂工作了。” “哦?好工作。” “什么啊,坐办公室的,没几个钱,不想去,可是暂时没好地方,先呆着吧。” 平安又不知道和米兰说什么了。 进了门,平安要给米兰倒水喝,米兰却让他去洗澡,说不用管自己,平安见她打开电视在看,自己就进了洗手间,正在冲着澡想着一会出去和米兰说什么,洗手间的门开了,米兰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赤赤条条的走了进来。 平安站着没动。米兰没有丝毫犹豫和羞涩的伸手将他紧紧的抱住了,口鼻中呻吟了一声:“平安,想我了没有?” 对于米兰的所作所为,平安没有准备,但意外又不意外。当米兰脱光和自己坦诚相待之后,下来的事情就丝毫的没有了悬念,一切驾轻就熟熟门熟路顺理成章,当然这个时候也没可能去买什么套套。而且平安也不想再用那个薄薄一层的东西。 刚开始和米兰接触的时候用那个是出于小心、出于对米兰的尊重,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想小心了,而且,他觉得自己也不想再尊重什么了。他知道自己所厌恶的不是爱情,而是那等待、猜测、别具一格的道歉方式以及这样带来的伤害,还有那无法兑现的想象中的承诺和直接到达了实质阶段的无所顾忌的肉欲交欢。 从前面对米兰的身体,平安有着羞涩和腼腆,但是如今,他觉得自己在面对米兰的时候已经完全的能放得开了。 心态忽然的就不同了,有说不清楚的改变。 如今平安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对米兰就是纯粹的为了占有,为了征服。 两个人对于彼此的身体都有些陌生又熟悉,几个月的空旷让两人做的十分的热切,就像是在赛跑,而跑步的这个过程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跑步的终点,就是为了战胜对方,看谁比谁更厉害,更持久,更能折腾! 平安不知道米兰是怎么想自己的,反正他这会就是这样想米兰的。而且平安惊讶的发现,当自己对米兰不再存在着单纯的“爱”的时候,反而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表现的更加的优秀和出色,因此他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激动又颤栗甚至眩晕,他也能亲身感受到米兰对于自己做这种事情表现出来的满足和渴望以及表现出来的幸福愉悦。 可是越是这样,平安心里越是明白了,自己真的不爱米兰。自己只是喜欢和她做这件男女之间的事情,而且在做的一些时刻里,平安闭着眼心里想着的那个人,竟然是俞薇。 这个念头十分的让平安吃惊,但是竟然越加的兴奋了起来,这让平安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沮丧,可是表现的却越凶悍了。 平安和米兰到家之后,就一直的没开灯,后来是开了电视机的,可是米兰进了洗手间前就将电视机也关了,所以屋里就一直的黑漆漆的,只有外面别家的灯光投射了进来,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反正很晚。 现在不比从前,平安要去上大学,米兰已经参加工作,而平安的父母又不回来,因此米兰什么时候离开或者不离开,已经无所谓。 不管平安在做,或者没做,米兰的嘴一直就没停,当平安停止了动作开始休息,米兰就说着她和平安分开的这一段都做了些什么,无非就是到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遇到什么事见到什么风景以及所见所闻,平安听着,但是没一点兴趣,他有些昏昏欲睡,觉得米兰的话音像是带有催眠作用。 就在平安似睡非睡的时候,猛然听到一声惨叫,这一声非常的凄厉,从高到低,有些立体,平安一下就清醒了,而米兰猛地紧紧的抱住了平安,嘴里问着:“发生了什么事?” 平安正要回答,却心有灵犀的将米兰一推,坐了起来,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他听到了闷闷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高空中坠落摔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他慌忙的裸着来到了窗边,可是外面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似乎对面俞薇的窗户却开着,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 俞薇在家?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米兰这时战战兢兢的又问了一句:“平安,怎么了?” 对面一楼这时有个女人从窗户里探出了头,但是她很快的就尖声大叫了一声:“死人啦!” “有人死了!” 这声音登时划破了寂静的夜穿了很远,同时她家的灯亮了,平安居高临下的就看到一楼的窗户下面趴着一个人。 王世庸? 是王世庸! 平安飞快的穿了衣服跑下了楼,到了对面楼下一看,果然是王世庸。 王世庸全身上下不着寸缕,光着身子撅着屁股奇形怪状的趴在地上,脖子已经扭断,脸朝着平安这一栋楼的方向,整个人血肉模糊。 王世庸摔死了。 平安再看楼上,六楼那扇黑洞洞的窗户里什么都看不到,这时楼下已经聚集起了一些人,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有人就说王世庸终于被俞薇这个神经病女人给害死了,有人说王世庸跟神经病在一起时间长了,自己也变成了神经病,将自个给整死了。 平安很快的跑到了俞薇的门前,但是门锁着,楼道里有人在问发生什么事了,也有人喊王世庸怎么死了,平安没理会这些人,他想敲俞薇的门,手抬起来,却停住了,又原路返回。 到了楼下,平安不想去看王世庸的惨像,他盯着对面依旧黑洞洞的那个窗户,那个黑洞洞的窗户依旧的没有丝毫的动静。 第88章目标人物(一) 米兰果然真的不来学校了。可是,她连给平安说一声都没有。 因为教室里的人实在是也没有了多少,从这之后,老师们也不再按照成绩重新的排位置了,平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又过了几天,在中午的时候,米兰的弟弟来到了学校,将米兰抽屉里的书本用一个袋子一装,提着要走,平安帮他收拾了一下,见没人注意,问:“米兰去哪了?” “赚钱了呗。” 平安笑了一下:“这个,我知道,她那会说过,出远门了吧?” “南方,那,到处都是钱,到处都是机会。” 米兰的弟弟其实比米兰只小一岁,可是却比米兰的个头高很多,而且,他已经不上学了,他有些不满的说这些书本给收废品的也卖不了几个钱,家里非要让来,真是的。 平安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看着他离开,自己闷闷的趴在那里看着窗外面树上的叶子。 没一会,一个人影站在了窗前,平安一愣,坐了起来——俞薇。 原来那些见了俞薇来找平安就起哄的学生已经不在学校了,别的学生都在安静的看书学习,没人理会外面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 平安走了出去,两人到了远离教室的树底下,平安说:“有事啊俞老师。” 俞薇穿着白色的裙子——她这么喜欢白色?反正平安一见她穿白色衣服,又想起了“幽灵”这个词。 “哎——乖,嘴真甜,老师问你个事。” “嗯,你问。” 俞薇看着平安的视线有些难以琢磨,平安心里想着她可能要提出的问题,脸上却保持平静。 “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这问题出乎意料,平安一愣:“挺好啊,怎么了?干嘛问这个?” “没事……还有,你觉得我是不是,真的有病?” 平安知道俞薇指的是什么。如果俞薇一直在梦游,那梦游中发生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她可能一直只是觉得自己睡眠不足。但经过那次半夜的擀面杖事件,估计王世庸有些受不了了,将一些事情给她说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指证呢? “没有!你有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陪你去了两次医院吗,嘛事没有。” 看着俞薇漂亮的脸蛋,平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装糊涂,接着反问道:“这是王世庸说的?你见过马犇没有,问问马犇啊?” “马犇和王世庸说的差不多……所以,我来找你了……我和这个小区别的人也不熟。” 王世庸和俞薇在小区里买房没多久。这么漂亮又有才的人却得了这样的怪病,平安不想说这个,打岔说:“婚期订了没有?” 俞薇轻笑了一下:“怎么,着急让我嫁出去啊?” “没有,我就是看,我万一要是考上大学走了,那不是赶不上你婚礼了?我还要给你送礼物呢。” 俞薇大大的眼睛看着平安,好大一会,说:“你最近,还好吧?” “还行吧,成绩提高了。要谢谢你。” “别谢我,还得是自己的努力……行了,不说了,这个礼拜回去吗?” “回去吧,在学校,也没什么事……” “那好,回去我再给你补补课,给你包饺子吃。” “嗯……” 俞薇笑笑说,嘱咐平安好好学习,然后又像是一片白云般的飘走了。 但是这天平安没有放学就回小区,平安的妈妈刘红艳在市里剧院演出新排的剧目,父亲平秋明专程来接平安去给刘红艳捧场,平安觉得,父亲可能和母亲的关系有所好转,一家人难得和睦,就去了。 当晚的演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当平秋明带着平安到后台找刘红艳,而平秋明一直往采访刘红艳的市电视台摄像机前走的时候,平安明白了父亲今晚带着自己来真正的用意,觉得真没意思! 刘红艳看到平秋明之后表情稍微顿了一下,又满脸的笑对着镜头,平安往后倒了几步站在了角落。 一切落幕后,平秋明对平安说自己还有事,让平安一会自己回家,就走了,刘红艳却因为还要和团里的人以及文化局的相关领导参加庆祝会,当然也不能陪平安,也让他自己回家。 平安看着满场喧杂的人影,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 回到家很晚,俞薇的窗户没开灯,想来,她已经睡了,平安本来还想给俞薇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道个歉什么的,后来想想,等明天再说。 可是第二天没见俞薇家里有人,一直到去学前,都没见俞薇,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日子一天天的接下来就接近了高考,学校抓的很紧,老师们很操心,平安也很努力,中途他回过两次小区,但是都没见俞薇,也没有见到王世庸,听小区里的人说,俞薇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了,还有,他们还说,这下那个神经病不在,大家都能轻省点过日子了。 他们嘴里的神经病就是俞薇。在学习之余,平安心里总是想着俞薇,想着她的病,当然,也想过米兰,但是他有些吃惊的发现,自己想俞薇的次数,要比想米兰的多。 她们俩,都去哪了呢? …… 从平安有记忆开始,平秋明和刘红艳一直在吵架,总是意见不和,但是这次对于平安报考哪所学校的问题上两人却出奇的一致。 平安一直想当警察,加上他自己觉得在高中之后就没怎么好好学,底子薄,现在成绩虽然提高了一些,但想要考上理想的院校,还是比较困难的,因此相对而言,警察学院的把握就大一点。 而梁红玉和平秋明的意思是让平安考本省大学,说即便就是喜欢法律,可以学法律专业,这样今后毕业了选择机会会多一点,而考警察学院要么就是全国知名的,否则学校教学质量怎么样,这个没法估量。 经过平秋明和刘红艳的苦口婆心轮番轰炸——当然平安主要嫌烦,同时也觉得父母讲的有道理,就不再坚持己见。结果考试中发挥的超常,果真就被本省大学给录取了,当然分数也是刚刚到了录取线,但总归是考上了。 眼看就到了要去学校报道的日子,这晚平安去市里体育馆打了一会篮球,回来后发现小区靠近自己楼道的地方有一个穿着火红色连衣裙的女子站着。 平安一看体型,就知道是米兰。 也没多长时间不见,米兰看上去成熟多了,也更加具有了女人味,她的饱满挺拔的胸在裙子下面有些呼之欲出,眼睛里面却比之前在学校那会更多了一份似水柔情,这让平安有些发愣。 平安对于米兰的忽如其来有些出乎意料,相对之下,米兰就落落大方了许多,走过来笑说:“恭喜你,平大学生。” 平安忽然有些笨嘴拙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将米兰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说了一句有些驴头不对马嘴的话:“我刚打完篮球……” 平安没有问米兰什么时候从南方回来的,却说了一句这个,米兰轻笑了一下:“那回去洗澡啊,难道你要在露天地将自己风干?” 两人上了楼,平安按捺了心神,问米兰这一段都做了什么,米兰淡然的说:“没什么,想赚钱,去兜了一圈,觉得没意思,又回来了,那时候走的太急,没来得及给你说……哦,我要去印刷厂工作了。” “哦?好工作。” “什么啊,坐办公室的,没几个钱,不想去,可是暂时没好地方,先呆着吧。” 平安又不知道和米兰说什么了。 进了门,平安要给米兰倒水喝,米兰却让他去洗澡,说不用管自己,平安见她打开电视在看,自己就进了洗手间,正在冲着澡想着一会出去和米兰说什么,洗手间的门开了,米兰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赤赤条条的走了进来。 平安站着没动。米兰没有丝毫犹豫和羞涩的伸手将他紧紧的抱住了,口鼻中呻吟了一声:“平安,想我了没有?” 对于米兰的所作所为,平安没有准备,但意外又不意外。当米兰脱光和自己坦诚相待之后,下来的事情就丝毫的没有了悬念,一切驾轻就熟熟门熟路顺理成章,当然这个时候也没可能去买什么套套。而且平安也不想再用那个薄薄一层的东西。 刚开始和米兰接触的时候用那个是出于小心、出于对米兰的尊重,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想小心了,而且,他觉得自己也不想再尊重什么了。他知道自己所厌恶的不是爱情,而是那等待、猜测、别具一格的道歉方式以及这样带来的伤害,还有那无法兑现的想象中的承诺和直接到达了实质阶段的无所顾忌的肉欲交欢。 从前面对米兰的身体,平安有着羞涩和腼腆,但是如今,他觉得自己在面对米兰的时候已经完全的能放得开了。 心态忽然的就不同了,有说不清楚的改变。 如今平安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对米兰就是纯粹的为了占有,为了征服。 两个人对于彼此的身体都有些陌生又熟悉,几个月的空旷让两人做的十分的热切,就像是在赛跑,而跑步的这个过程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跑步的终点,就是为了战胜对方,看谁比谁更厉害,更持久,更能折腾! 平安不知道米兰是怎么想自己的,反正他这会就是这样想米兰的。而且平安惊讶的发现,当自己对米兰不再存在着单纯的“爱”的时候,反而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表现的更加的优秀和出色,因此他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激动又颤栗甚至眩晕,他也能亲身感受到米兰对于自己做这种事情表现出来的满足和渴望以及表现出来的幸福愉悦。 可是越是这样,平安心里越是明白了,自己真的不爱米兰。自己只是喜欢和她做这件男女之间的事情,而且在做的一些时刻里,平安闭着眼心里想着的那个人,竟然是俞薇。 这个念头十分的让平安吃惊,但是竟然越加的兴奋了起来,这让平安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沮丧,可是表现的却越凶悍了。 平安和米兰到家之后,就一直的没开灯,后来是开了电视机的,可是米兰进了洗手间前就将电视机也关了,所以屋里就一直的黑漆漆的,只有外面别家的灯光投射了进来,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反正很晚。 现在不比从前,平安要去上大学,米兰已经参加工作,而平安的父母又不回来,因此米兰什么时候离开或者不离开,已经无所谓。 不管平安在做,或者没做,米兰的嘴一直就没停,当平安停止了动作开始休息,米兰就说着她和平安分开的这一段都做了些什么,无非就是到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遇到什么事见到什么风景以及所见所闻,平安听着,但是没一点兴趣,他有些昏昏欲睡,觉得米兰的话音像是带有催眠作用。 就在平安似睡非睡的时候,猛然听到一声惨叫,这一声非常的凄厉,从高到低,有些立体,平安一下就清醒了,而米兰猛地紧紧的抱住了平安,嘴里问着:“发生了什么事?” 平安正要回答,却心有灵犀的将米兰一推,坐了起来,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他听到了闷闷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高空中坠落摔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他慌忙的裸着来到了窗边,可是外面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似乎对面俞薇的窗户却开着,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 俞薇在家?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米兰这时战战兢兢的又问了一句:“平安,怎么了?” 对面一楼这时有个女人从窗户里探出了头,但是她很快的就尖声大叫了一声:“死人啦!” “有人死了!” 这声音登时划破了寂静的夜穿了很远,同时她家的灯亮了,平安居高临下的就看到一楼的窗户下面趴着一个人。 王世庸? 是王世庸! 平安飞快的穿了衣服跑下了楼,到了对面楼下一看,果然是王世庸。 王世庸全身上下不着寸缕,光着身子撅着屁股奇形怪状的趴在地上,脖子已经扭断,脸朝着平安这一栋楼的方向,整个人血肉模糊。 王世庸摔死了。 平安再看楼上,六楼那扇黑洞洞的窗户里什么都看不到,这时楼下已经聚集起了一些人,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有人就说王世庸终于被俞薇这个神经病女人给害死了,有人说王世庸跟神经病在一起时间长了,自己也变成了神经病,将自个给整死了。 平安很快的跑到了俞薇的门前,但是门锁着,楼道里有人在问发生什么事了,也有人喊王世庸怎么死了,平安没理会这些人,他想敲俞薇的门,手抬起来,却停住了,又原路返回。 到了楼下,平安不想去看王世庸的惨像,他盯着对面依旧黑洞洞的那个窗户,那个黑洞洞的窗户依旧的没有丝毫的动静。 死了人,警察很快的就来了,封锁了现场,而后就开始勘察,有几个警察去了俞薇的家,再过一会, 第89章目标人物(二) 米兰果然真的不来学校了。可是,她连给平安说一声都没有。 因为教室里的人实在是也没有了多少,从这之后,老师们也不再按照成绩重新的排位置了,平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又过了几天,在中午的时候,米兰的弟弟来到了学校,将米兰抽屉里的书本用一个袋子一装,提着要走,平安帮他收拾了一下,见没人注意,问:“米兰去哪了?” “赚钱了呗。” 平安笑了一下:“这个,我知道,她那会说过,出远门了吧?” “南方,那,到处都是钱,到处都是机会。” 米兰的弟弟其实比米兰只小一岁,可是却比米兰的个头高很多,而且,他已经不上学了,他有些不满的说这些书本给收废品的也卖不了几个钱,家里非要让来,真是的。 平安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看着他离开,自己闷闷的趴在那里看着窗外面树上的叶子。 没一会,一个人影站在了窗前,平安一愣,坐了起来——俞薇。 原来那些见了俞薇来找平安就起哄的学生已经不在学校了,别的学生都在安静的看书学习,没人理会外面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 平安走了出去,两人到了远离教室的树底下,平安说:“有事啊俞老师。” 俞薇穿着白色的裙子——她这么喜欢白色?反正平安一见她穿白色衣服,又想起了“幽灵”这个词。 “哎——乖,嘴真甜,老师问你个事。” “嗯,你问。” 俞薇看着平安的视线有些难以琢磨,平安心里想着她可能要提出的问题,脸上却保持平静。 “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这问题出乎意料,平安一愣:“挺好啊,怎么了?干嘛问这个?” “没事……还有,你觉得我是不是,真的有病?” 平安知道俞薇指的是什么。如果俞薇一直在梦游,那梦游中发生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她可能一直只是觉得自己睡眠不足。但经过那次半夜的擀面杖事件,估计王世庸有些受不了了,将一些事情给她说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指证呢? “没有!你有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陪你去了两次医院吗,嘛事没有。” 看着俞薇漂亮的脸蛋,平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装糊涂,接着反问道:“这是王世庸说的?你见过马犇没有,问问马犇啊?” “马犇和王世庸说的差不多……所以,我来找你了……我和这个小区别的人也不熟。” 王世庸和俞薇在小区里买房没多久。这么漂亮又有才的人却得了这样的怪病,平安不想说这个,打岔说:“婚期订了没有?” 俞薇轻笑了一下:“怎么,着急让我嫁出去啊?” “没有,我就是看,我万一要是考上大学走了,那不是赶不上你婚礼了?我还要给你送礼物呢。” 俞薇大大的眼睛看着平安,好大一会,说:“你最近,还好吧?” “还行吧,成绩提高了。要谢谢你。” “别谢我,还得是自己的努力……行了,不说了,这个礼拜回去吗?” “回去吧,在学校,也没什么事……” “那好,回去我再给你补补课,给你包饺子吃。” “嗯……” 俞薇笑笑说,嘱咐平安好好学习,然后又像是一片白云般的飘走了。 但是这天平安没有放学就回小区,平安的妈妈刘红艳在市里剧院演出新排的剧目,父亲平秋明专程来接平安去给刘红艳捧场,平安觉得,父亲可能和母亲的关系有所好转,一家人难得和睦,就去了。 当晚的演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当平秋明带着平安到后台找刘红艳,而平秋明一直往采访刘红艳的市电视台摄像机前走的时候,平安明白了父亲今晚带着自己来真正的用意,觉得真没意思! 刘红艳看到平秋明之后表情稍微顿了一下,又满脸的笑对着镜头,平安往后倒了几步站在了角落。 一切落幕后,平秋明对平安说自己还有事,让平安一会自己回家,就走了,刘红艳却因为还要和团里的人以及文化局的相关领导参加庆祝会,当然也不能陪平安,也让他自己回家。 平安看着满场喧杂的人影,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 回到家很晚,俞薇的窗户没开灯,想来,她已经睡了,平安本来还想给俞薇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道个歉什么的,后来想想,等明天再说。 可是第二天没见俞薇家里有人,一直到去学前,都没见俞薇,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日子一天天的接下来就接近了高考,学校抓的很紧,老师们很操心,平安也很努力,中途他回过两次小区,但是都没见俞薇,也没有见到王世庸,听小区里的人说,俞薇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了,还有,他们还说,这下那个神经病不在,大家都能轻省点过日子了。 他们嘴里的神经病就是俞薇。在学习之余,平安心里总是想着俞薇,想着她的病,当然,也想过米兰,但是他有些吃惊的发现,自己想俞薇的次数,要比想米兰的多。 她们俩,都去哪了呢? …… 从平安有记忆开始,平秋明和刘红艳一直在吵架,总是意见不和,但是这次对于平安报考哪所学校的问题上两人却出奇的一致。 平安一直想当警察,加上他自己觉得在高中之后就没怎么好好学,底子薄,现在成绩虽然提高了一些,但想要考上理想的院校,还是比较困难的,因此相对而言,警察学院的把握就大一点。 而梁红玉和平秋明的意思是让平安考本省大学,说即便就是喜欢法律,可以学法律专业,这样今后毕业了选择机会会多一点,而考警察学院要么就是全国知名的,否则学校教学质量怎么样,这个没法估量。 经过平秋明和刘红艳的苦口婆心轮番轰炸——当然平安主要嫌烦,同时也觉得父母讲的有道理,就不再坚持己见。结果考试中发挥的超常,果真就被本省大学给录取了,当然分数也是刚刚到了录取线,但总归是考上了。 眼看就到了要去学校报道的日子,这晚平安去市里体育馆打了一会篮球,回来后发现小区靠近自己楼道的地方有一个穿着火红色连衣裙的女子站着。 平安一看体型,就知道是米兰。 也没多长时间不见,米兰看上去成熟多了,也更加具有了女人味,她的饱满挺拔的胸在裙子下面有些呼之欲出,眼睛里面却比之前在学校那会更多了一份似水柔情,这让平安有些发愣。 平安对于米兰的忽如其来有些出乎意料,相对之下,米兰就落落大方了许多,走过来笑说:“恭喜你,平大学生。” 平安忽然有些笨嘴拙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将米兰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说了一句有些驴头不对马嘴的话:“我刚打完篮球……” 平安没有问米兰什么时候从南方回来的,却说了一句这个,米兰轻笑了一下:“那回去洗澡啊,难道你要在露天地将自己风干?” 两人上了楼,平安按捺了心神,问米兰这一段都做了什么,米兰淡然的说:“没什么,想赚钱,去兜了一圈,觉得没意思,又回来了,那时候走的太急,没来得及给你说……哦,我要去印刷厂工作了。” “哦?好工作。” “什么啊,坐办公室的,没几个钱,不想去,可是暂时没好地方,先呆着吧。” 平安又不知道和米兰说什么了。 进了门,平安要给米兰倒水喝,米兰却让他去洗澡,说不用管自己,平安见她打开电视在看,自己就进了洗手间,正在冲着澡想着一会出去和米兰说什么,洗手间的门开了,米兰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赤赤条条的走了进来。 平安站着没动。米兰没有丝毫犹豫和羞涩的伸手将他紧紧的抱住了,口鼻中呻吟了一声:“平安,想我了没有?” 对于米兰的所作所为,平安没有准备,但意外又不意外。当米兰脱光和自己坦诚相待之后,下来的事情就丝毫的没有了悬念,一切驾轻就熟熟门熟路顺理成章,当然这个时候也没可能去买什么套套。而且平安也不想再用那个薄薄一层的东西。 刚开始和米兰接触的时候用那个是出于小心、出于对米兰的尊重,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想小心了,而且,他觉得自己也不想再尊重什么了。他知道自己所厌恶的不是爱情,而是那等待、猜测、别具一格的道歉方式以及这样带来的伤害,还有那无法兑现的想象中的承诺和直接到达了实质阶段的无所顾忌的肉欲交欢。 从前面对米兰的身体,平安有着羞涩和腼腆,但是如今,他觉得自己在面对米兰的时候已经完全的能放得开了。 心态忽然的就不同了,有说不清楚的改变。 如今平安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对米兰就是纯粹的为了占有,为了征服。 两个人对于彼此的身体都有些陌生又熟悉,几个月的空旷让两人做的十分的热切,就像是在赛跑,而跑步的这个过程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跑步的终点,就是为了战胜对方,看谁比谁更厉害,更持久,更能折腾! 平安不知道米兰是怎么想自己的,反正他这会就是这样想米兰的。而且平安惊讶的发现,当自己对米兰不再存在着单纯的“爱”的时候,反而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表现的更加的优秀和出色,因此他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激动又颤栗甚至眩晕,他也能亲身感受到米兰对于自己做这种事情表现出来的满足和渴望以及表现出来的幸福愉悦。 可是越是这样,平安心里越是明白了,自己真的不爱米兰。自己只是喜欢和她做这件男女之间的事情,而且在做的一些时刻里,平安闭着眼心里想着的那个人,竟然是俞薇。 这个念头十分的让平安吃惊,但是竟然越加的兴奋了起来,这让平安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沮丧,可是表现的却越凶悍了。 平安和米兰到家之后,就一直的没开灯,后来是开了电视机的,可是米兰进了洗手间前就将电视机也关了,所以屋里就一直的黑漆漆的,只有外面别家的灯光投射了进来,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反正很晚。 现在不比从前,平安要去上大学,米兰已经参加工作,而平安的父母又不回来,因此米兰什么时候离开或者不离开,已经无所谓。 不管平安在做,或者没做,米兰的嘴一直就没停,当平安停止了动作开始休息,米兰就说着她和平安分开的这一段都做了些什么,无非就是到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遇到什么事见到什么风景以及所见所闻,平安听着,但是没一点兴趣,他有些昏昏欲睡,觉得米兰的话音像是带有催眠作用。 就在平安似睡非睡的时候,猛然听到一声惨叫,这一声非常的凄厉,从高到低,有些立体,平安一下就清醒了,而米兰猛地紧紧的抱住了平安,嘴里问着:“发生了什么事?” 平安正要回答,却心有灵犀的将米兰一推,坐了起来,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他听到了闷闷的一声,像 第90章愤世嫉俗(一) 米兰果然真的不来学校了。可是,她连给平安说一声都没有。 因为教室里的人实在是也没有了多少,从这之后,老师们也不再按照成绩重新的排位置了,平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又过了几天,在中午的时候,米兰的弟弟来到了学校,将米兰抽屉里的书本用一个袋子一装,提着要走,平安帮他收拾了一下,见没人注意,问:“米兰去哪了?” “赚钱了呗。” 平安笑了一下:“这个,我知道,她那会说过,出远门了吧?” “南方,那,到处都是钱,到处都是机会。” 米兰的弟弟其实比米兰只小一岁,可是却比米兰的个头高很多,而且,他已经不上学了,他有些不满的说这些书本给收废品的也卖不了几个钱,家里非要让来,真是的。 平安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看着他离开,自己闷闷的趴在那里看着窗外面树上的叶子。 没一会,一个人影站在了窗前,平安一愣,坐了起来——俞薇。 原来那些见了俞薇来找平安就起哄的学生已经不在学校了,别的学生都在安静的看书学习,没人理会外面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 平安走了出去,两人到了远离教室的树底下,平安说:“有事啊俞老师。” 俞薇穿着白色的裙子——她这么喜欢白色?反正平安一见她穿白色衣服,又想起了“幽灵”这个词。 “哎——乖,嘴真甜,老师问你个事。” “嗯,你问。” 俞薇看着平安的视线有些难以琢磨,平安心里想着她可能要提出的问题,脸上却保持平静。 “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这问题出乎意料,平安一愣:“挺好啊,怎么了?干嘛问这个?” “没事……还有,你觉得我是不是,真的有病?” 平安知道俞薇指的是什么。如果俞薇一直在梦游,那梦游中发生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她可能一直只是觉得自己睡眠不足。但经过那次半夜的擀面杖事件,估计王世庸有些受不了了,将一些事情给她说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指证呢? “没有!你有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陪你去了两次医院吗,嘛事没有。” 看着俞薇漂亮的脸蛋,平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装糊涂,接着反问道:“这是王世庸说的?你见过马犇没有,问问马犇啊?” “马犇和王世庸说的差不多……所以,我来找你了……我和这个小区别的人也不熟。” 王世庸和俞薇在小区里买房没多久。这么漂亮又有才的人却得了这样的怪病,平安不想说这个,打岔说:“婚期订了没有?” 俞薇轻笑了一下:“怎么,着急让我嫁出去啊?” “没有,我就是看,我万一要是考上大学走了,那不是赶不上你婚礼了?我还要给你送礼物呢。” 俞薇大大的眼睛看着平安,好大一会,说:“你最近,还好吧?” “还行吧,成绩提高了。要谢谢你。” “别谢我,还得是自己的努力……行了,不说了,这个礼拜回去吗?” “回去吧,在学校,也没什么事……” “那好,回去我再给你补补课,给你包饺子吃。” “嗯……” 俞薇笑笑说,嘱咐平安好好学习,然后又像是一片白云般的飘走了。 但是这天平安没有放学就回小区,平安的妈妈刘红艳在市里剧院演出新排的剧目,父亲平秋明专程来接平安去给刘红艳捧场,平安觉得,父亲可能和母亲的关系有所好转,一家人难得和睦,就去了。 当晚的演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当平秋明带着平安到后台找刘红艳,而平秋明一直往采访刘红艳的市电视台摄像机前走的时候,平安明白了父亲今晚带着自己来真正的用意,觉得真没意思! 刘红艳看到平秋明之后表情稍微顿了一下,又满脸的笑对着镜头,平安往后倒了几步站在了角落。 一切落幕后,平秋明对平安说自己还有事,让平安一会自己回家,就走了,刘红艳却因为还要和团里的人以及文化局的相关领导参加庆祝会,当然也不能陪平安,也让他自己回家。 平安看着满场喧杂的人影,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 回到家很晚,俞薇的窗户没开灯,想来,她已经睡了,平安本来还想给俞薇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道个歉什么的,后来想想,等明天再说。 可是第二天没见俞薇家里有人,一直到去学前,都没见俞薇,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日子一天天的接下来就接近了高考,学校抓的很紧,老师们很操心,平安也很努力,中途他回过两次小区,但是都没见俞薇,也没有见到王世庸,听小区里的人说,俞薇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了,还有,他们还说,这下那个神经病不在,大家都能轻省点过日子了。 他们嘴里的神经病就是俞薇。在学习之余,平安心里总是想着俞薇,想着她的病,当然,也想过米兰,但是他有些吃惊的发现,自己想俞薇的次数,要比想米兰的多。 她们俩,都去哪了呢? …… 从平安有记忆开始,平秋明和刘红艳一直在吵架,总是意见不和,但是这次对于平安报考哪所学校的问题上两人却出奇的一致。 平安一直想当警察,加上他自己觉得在高中之后就没怎么好好学,底子薄,现在成绩虽然提高了一些,但想要考上理想的院校,还是比较困难的,因此相对而言,警察学院的把握就大一点。 而梁红玉和平秋明的意思是让平安考本省大学,说即便就是喜欢法律,可以学法律专业,这样今后毕业了选择机会会多一点,而考警察学院要么就是全国知名的,否则学校教学质量怎么样,这个没法估量。 经过平秋明和刘红艳的苦口婆心轮番轰炸——当然平安主要嫌烦,同时也觉得父母讲的有道理,就不再坚持己见。结果考试中发挥的超常,果真就被本省大学给录取了,当然分数也是刚刚到了录取线,但总归是考上了。 眼看就到了要去学校报道的日子,这晚平安去市里体育馆打了一会篮球,回来后发现小区靠近自己楼道的地方有一个穿着火红色连衣裙的女子站着。 平安一看体型,就知道是米兰。 也没多长时间不见,米兰看上去成熟多了,也更加具有了女人味,她的饱满挺拔的胸在裙子下面有些呼之欲出,眼睛里面却比之前在学校那会更多了一份似水柔情,这让平安有些发愣。 平安对于米兰的忽如其来有些出乎意料,相对之下,米兰就落落大方了许多,走过来笑说:“恭喜你,平大学生。” 平安忽然有些笨嘴拙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将米兰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说了一句有些驴头不对马嘴的话:“我刚打完篮球……” 平安没有问米兰什么时候从南方回来的,却说了一句这个,米兰轻笑了一下:“那回去洗澡啊,难道你要在露天地将自己风干?” 两人上了楼,平安按捺了心神,问米兰这一段都做了什么,米兰淡然的说:“没什么,想赚钱,去兜了一圈,觉得没意思,又回来了,那时候走的太急,没来得及给你说……哦,我要去印刷厂工作了。” “哦?好工作。” “什么啊,坐办公室的,没几个钱,不想去,可是暂时没好地方,先呆着吧。” 平安又不知道和米兰说什么了。 进了门,平安要给米兰倒水喝,米兰却让他去洗澡,说不用管自己,平安见她打开电视在看,自己就进了洗手间,正在冲着澡想着一会出去和米兰说什么,洗手间的门开了,米兰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赤赤条条的走了进来。 平安站着没动。米兰没有丝毫犹豫和羞涩的伸手将他紧紧的抱住了,口鼻中呻吟了一声:“平安,想我了没有?” 对于米兰的所作所为,平安没有准备,但意外又不意外。当米兰脱光和自己坦诚相待之后,下来的事情就丝毫的没有了悬念,一切驾轻就熟熟门熟路顺理成章,当然这个时候也没可能去买什么套套。而且平安也不想再用那个薄薄一层的东西。 刚开始和米兰接触的时候用那个是出于小心、出于对米兰的尊重,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想小心了,而且,他觉得自己也不想再尊重什么了。他知道自己所厌恶的不是爱情,而是那等待、猜测、别具一格的道歉方式以及这样带来的伤害,还有那无法兑现的想象中的承诺和直接到达了实质阶段的无所顾忌的肉欲交欢。 从前面对米兰的身体,平安有着羞涩和腼腆,但是如今,他觉得自己在面对米兰的时候已经完全的能放得开了。 心态忽然的就不同了,有说不清楚的改变。 如今平安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对米兰就是纯粹的为了占有,为了征服。 两个人对于彼此的身体都有些陌生又熟悉,几个月的空旷让两人做的十分的热切,就像是在赛跑,而跑步的这个过程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跑步的终点,就是为了战胜对方,看谁比谁更厉害,更持久,更能折腾! 平安不知道米兰是怎么想自己的,反正他这会就是这样想米兰的。而且平安惊讶的发现,当自己对米兰不再存在着单纯的“爱”的时候,反而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表现的更加的优秀和出色,因此他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激动又颤栗甚至眩晕,他也能亲身感受到米兰对于自己做这种事情表现出来的满足和渴望以及表现出来的幸福愉悦。 可是越是这样,平安心里越是明白了,自己真的不爱米兰。自己只是喜欢和她做这件男女之间的事情,而且在做的一些时刻里,平安闭着眼心里想着的那个人,竟然是俞薇。 这个念头十分的让平安吃惊,但是竟然越加的兴奋了起来,这让平安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沮丧,可是表现的却越凶悍了。 平安和米兰到家之后,就一直的没开灯,后来是开了电视机的,可是米兰进了洗手间前就将电视机也关了,所以屋里就一直的黑漆漆的,只有外面别家的灯光投射了进来,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反正很晚。 现在不比从前,平安要去上大学,米兰已经参加工作,而平安的父母又不回来,因此米兰什么时候离开或者不离开,已经无所谓。 不管平安在做,或者没做,米兰的嘴一直就没停,当平安停止了动作开始休息,米兰就说着她和平安分开的这一段都做了些什么,无非就是到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遇到什么事见到什么风景以及所见所闻,平安听着,但是没一点兴趣,他有些昏昏欲睡,觉得米兰的话音像是带有催眠作用。 就在平安似睡非睡的时候,猛然听到一声惨叫,这一声非常的凄厉,从高到低,有些立体,平安一下就清醒了,而米兰猛地紧紧的抱住了平安,嘴里问着:“发生了什么事?” 平安正要回答,却心有灵犀的将米兰一推,坐了起来,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他听到了闷闷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高空中坠落摔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他慌忙的裸着来到了窗边,可是外面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似乎对面俞薇的窗户却开着,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 俞薇在家?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米兰这时战战兢兢的又问了一句:“平安,怎么了?” 对面一楼这时有个女人从窗户里探出了头,但是她很快的就尖声大叫了一声:“死人啦!” “有人死了!” 这声音登时划破了寂静的夜穿了很远,同时她家的灯亮了,平安居高临下的就看到一楼的窗户下面趴着一个人。 王世庸? 是王世庸! 平安飞快的穿了衣服跑下了楼,到了对面楼下一看,果然是王世庸。 王世庸全身上下不着寸缕,光着身子撅着屁股奇形怪状的趴在地上,脖子已经扭断,脸朝着平安这一栋楼的方向,整个人血肉模糊。 王世庸摔死了。 平安再看楼上,六楼那扇黑洞洞的窗户里什么都看不到,这时楼下已经聚集起了一些人,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有人就说王世庸终于被俞薇这个神经病女人给害死了,有人说王世庸跟神经病在一起时间长了,自己也变成了神经病,将自个给整死了。 平安很快的跑到了俞薇的门前,但是门锁着,楼道里有人在问发生什么事了,也有人喊王世庸怎么死了,平安没理会这些人,他想敲俞薇的门,手抬起来,却停住了,又原路返回。 到了楼下,平安不想去看王世庸的惨像,他盯着对面依旧黑洞洞的那个窗户,那个黑洞洞的窗户依旧的没有丝毫的动静。 死了人,警察很快的就来了,封锁了现场,而后就开始勘察,有几个警察去了俞薇的家,再过一会,俞薇那扇窗户的灯终于亮了,接着平安在楼下听到了吵杂声和喝止声,俞薇的脸在窗户外闪了一下,似乎很激动,但被一个女警给拉了回去,再接着,平安听到了俞薇歇斯底里的哭声。 俞薇被警察带走上了警车,平安想过去,但是被警察给拦着,他看着俞薇哭的鼻涕眼泪的脸盘,心里沉重的难以言说,想叫俞薇,可是又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警察询问了许多人,但是没人能说的清楚王世庸到底是怎么从楼上掉下来死的,但是大家一致的能证明俞薇有神经病,说俞薇在精神上绝对有问题,他们列举了俞薇平时做的很多异乎寻常光怪陆离的事 第91章愤世嫉俗(二) 米兰果然真的不来学校了。可是,她连给平安说一声都没有。 因为教室里的人实在是也没有了多少,从这之后,老师们也不再按照成绩重新的排位置了,平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又过了几天,在中午的时候,米兰的弟弟来到了学校,将米兰抽屉里的书本用一个袋子一装,提着要走,平安帮他收拾了一下,见没人注意,问:“米兰去哪了?” “赚钱了呗。” 平安笑了一下:“这个,我知道,她那会说过,出远门了吧?” “南方,那,到处都是钱,到处都是机会。” 米兰的弟弟其实比米兰只小一岁,可是却比米兰的个头高很多,而且,他已经不上学了,他有些不满的说这些书本给收废品的也卖不了几个钱,家里非要让来,真是的。 平安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看着他离开,自己闷闷的趴在那里看着窗外面树上的叶子。 没一会,一个人影站在了窗前,平安一愣,坐了起来——俞薇。 原来那些见了俞薇来找平安就起哄的学生已经不在学校了,别的学生都在安静的看书学习,没人理会外面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 平安走了出去,两人到了远离教室的树底下,平安说:“有事啊俞老师。” 俞薇穿着白色的裙子——她这么喜欢白色?反正平安一见她穿白色衣服,又想起了“幽灵”这个词。 “哎——乖,嘴真甜,老师问你个事。” “嗯,你问。” 俞薇看着平安的视线有些难以琢磨,平安心里想着她可能要提出的问题,脸上却保持平静。 “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这问题出乎意料,平安一愣:“挺好啊,怎么了?干嘛问这个?” “没事……还有,你觉得我是不是,真的有病?” 平安知道俞薇指的是什么。如果俞薇一直在梦游,那梦游中发生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她可能一直只是觉得自己睡眠不足。但经过那次半夜的擀面杖事件,估计王世庸有些受不了了,将一些事情给她说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指证呢? “没有!你有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陪你去了两次医院吗,嘛事没有。” 看着俞薇漂亮的脸蛋,平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装糊涂,接着反问道:“这是王世庸说的?你见过马犇没有,问问马犇啊?” “马犇和王世庸说的差不多……所以,我来找你了……我和这个小区别的人也不熟。” 王世庸和俞薇在小区里买房没多久。这么漂亮又有才的人却得了这样的怪病,平安不想说这个,打岔说:“婚期订了没有?” 俞薇轻笑了一下:“怎么,着急让我嫁出去啊?” “没有,我就是看,我万一要是考上大学走了,那不是赶不上你婚礼了?我还要给你送礼物呢。” 俞薇大大的眼睛看着平安,好大一会,说:“你最近,还好吧?” “还行吧,成绩提高了。要谢谢你。” “别谢我,还得是自己的努力……行了,不说了,这个礼拜回去吗?” “回去吧,在学校,也没什么事……” “那好,回去我再给你补补课,给你包饺子吃。” “嗯……” 俞薇笑笑说,嘱咐平安好好学习,然后又像是一片白云般的飘走了。 但是这天平安没有放学就回小区,平安的妈妈刘红艳在市里剧院演出新排的剧目,父亲平秋明专程来接平安去给刘红艳捧场,平安觉得,父亲可能和母亲的关系有所好转,一家人难得和睦,就去了。 当晚的演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当平秋明带着平安到后台找刘红艳,而平秋明一直往采访刘红艳的市电视台摄像机前走的时候,平安明白了父亲今晚带着自己来真正的用意,觉得真没意思! 刘红艳看到平秋明之后表情稍微顿了一下,又满脸的笑对着镜头,平安往后倒了几步站在了角落。 一切落幕后,平秋明对平安说自己还有事,让平安一会自己回家,就走了,刘红艳却因为还要和团里的人以及文化局的相关领导参加庆祝会,当然也不能陪平安,也让他自己回家。 平安看着满场喧杂的人影,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 回到家很晚,俞薇的窗户没开灯,想来,她已经睡了,平安本来还想给俞薇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道个歉什么的,后来想想,等明天再说。 可是第二天没见俞薇家里有人,一直到去学前,都没见俞薇,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日子一天天的接下来就接近了高考,学校抓的很紧,老师们很操心,平安也很努力,中途他回过两次小区,但是都没见俞薇,也没有见到王世庸,听小区里的人说,俞薇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了,还有,他们还说,这下那个神经病不在,大家都能轻省点过日子了。 他们嘴里的神经病就是俞薇。在学习之余,平安心里总是想着俞薇,想着她的病,当然,也想过米兰,但是他有些吃惊的发现,自己想俞薇的次数,要比想米兰的多。 她们俩,都去哪了呢? …… 从平安有记忆开始,平秋明和刘红艳一直在吵架,总是意见不和,但是这次对于平安报考哪所学校的问题上两人却出奇的一致。 平安一直想当警察,加上他自己觉得在高中之后就没怎么好好学,底子薄,现在成绩虽然提高了一些,但想要考上理想的院校,还是比较困难的,因此相对而言,警察学院的把握就大一点。 而梁红玉和平秋明的意思是让平安考本省大学,说即便就是喜欢法律,可以学法律专业,这样今后毕业了选择机会会多一点,而考警察学院要么就是全国知名的,否则学校教学质量怎么样,这个没法估量。 经过平秋明和刘红艳的苦口婆心轮番轰炸——当然平安主要嫌烦,同时也觉得父母讲的有道理,就不再坚持己见。结果考试中发挥的超常,果真就被本省大学给录取了,当然分数也是刚刚到了录取线,但总归是考上了。 眼看就到了要去学校报道的日子,这晚平安去市里体育馆打了一会篮球,回来后发现小区靠近自己楼道的地方有一个穿着火红色连衣裙的女子站着。 平安一看体型,就知道是米兰。 也没多长时间不见,米兰看上去成熟多了,也更加具有了女人味,她的饱满挺拔的胸在裙子下面有些呼之欲出,眼睛里面却比之前在学校那会更多了一份似水柔情,这让平安有些发愣。 平安对于米兰的忽如其来有些出乎意料,相对之下,米兰就落落大方了许多,走过来笑说:“恭喜你,平大学生。” 平安忽然有些笨嘴拙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将米兰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说了一句有些驴头不对马嘴的话:“我刚打完篮球……” 平安没有问米兰什么时候从南方回来的,却说了一句这个,米兰轻笑了一下:“那回去洗澡啊,难道你要在露天地将自己风干?” 两人上了楼,平安按捺了心神,问米兰这一段都做了什么,米兰淡然的说:“没什么,想赚钱,去兜了一圈,觉得没意思,又回来了,那时候走的太急,没来得及给你说……哦,我要去印刷厂工作了。” “哦?好工作。” “什么啊,坐办公室的,没几个钱,不想去,可是暂时没好地方,先呆着吧。” 平安又不知道和米兰说什么了。 进了门,平安要给米兰倒水喝,米兰却让他去洗澡,说不用管自己,平安见她打开电视在看,自己就进了洗手间,正在冲着澡想着一会出去和米兰说什么,洗手间的门开了,米兰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赤赤条条的走了进来。 平安站着没动。米兰没有丝毫犹豫和羞涩的伸手将他紧紧的抱住了,口鼻中呻吟了一声:“平安,想我了没有?” 对于米兰的所作所为,平安没有准备,但意外又不意外。当米兰脱光和自己坦诚相待之后,下来的事情就丝毫的没有了悬念,一切驾轻就熟熟门熟路顺理成章,当然这个时候也没可能去买什么套套。而且平安也不想再用那个薄薄一层的东西。 刚开始和米兰接触的时候用那个是出于小心、出于对米兰的尊重,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想小心了,而且,他觉得自己也不想再尊重什么了。他知道自己所厌恶的不是爱情,而是那等待、猜测、别具一格的道歉方式以及这样带来的伤害,还有那无法兑现的想象中的承诺和直接到达了实质阶段的无所顾忌的肉欲交欢。 从前面对米兰的身体,平安有着羞涩和腼腆,但是如今,他觉得自己在面对米兰的时候已经完全的能放得开了。 心态忽然的就不同了,有说不清楚的改变。 如今平安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对米兰就是纯粹的为了占有,为了征服。 两个人对于彼此的身体都有些陌生又熟悉,几个月的空旷让两人做的十分的热切,就像是在赛跑,而跑步的这个过程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跑步的终点,就是为了战胜对方,看谁比谁更厉害,更持久,更能折腾! 平安不知道米兰是怎么想自己的,反正他这会就是这样想米兰的。而且平安惊讶的发现,当自己对米兰不再存在着单纯的“爱”的时候,反而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表现的更加的优秀和出色,因此他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激动又颤栗甚至眩晕,他也能亲身感受到米兰对于自己做这种事情表现出来的满足和渴望以及表现出来的幸福愉悦。 可是越是这样,平安心里越是明白了,自己真的不爱米兰。自己只是喜欢和她做这件男女之间的事情,而且在做的一些时刻里,平安闭着眼心里想着的那个人,竟然是俞薇。 这个念头十分的让平安吃惊,但是竟然越加的兴奋了起来,这让平安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沮丧,可是表现的却越凶悍了。 平安和米兰到家之后,就一直的没开灯,后来是开了电视机的,可是米兰进了洗手间前就将电视机也关了,所以屋里就一直的黑漆漆的,只有外面别家的灯光投射了进来,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反正很晚。 现在不比从前,平安要去上大学,米兰已经参加工作,而平安的父母又不回来,因此米兰什么时候离开或者不离开,已经无所谓。 不管平安在做,或者没做,米兰的嘴一直就没停,当平安停止了动作开始休息,米兰就说着她和平安分开的这一段都做了些什么,无非就是到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遇到什么事见到什么风景以及所见所闻,平安听着,但是没一点兴趣,他有些昏昏欲睡,觉得米兰的话音像是带有催眠作用。 就在平安似睡非睡的时候,猛然听到一声惨叫,这一声非常的凄厉,从高到低,有些立体,平安一下就清醒了,而米兰猛地紧紧的抱住了平安,嘴里问着:“发生了什么事?” 平安正要回答,却心有灵犀的将米兰一推,坐了起来,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他听到了闷闷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高空中坠落摔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他慌忙的裸着来到了窗边,可是外面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似乎对面俞薇的窗户却开着,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 俞薇在家?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米兰这时战战兢兢的又问了一句:“平安,怎么了?” 对面一楼这时有个女人从窗户里探出了头,但是她很快的就尖声大叫了一声:“死人啦!” “有人死了!” 第92章非常突然(一) 米兰果然真的不来学校了。可是,她连给平安说一声都没有。 因为教室里的人实在是也没有了多少,从这之后,老师们也不再按照成绩重新的排位置了,平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又过了几天,在中午的时候,米兰的弟弟来到了学校,将米兰抽屉里的书本用一个袋子一装,提着要走,平安帮他收拾了一下,见没人注意,问:“米兰去哪了?” “赚钱了呗。” 平安笑了一下:“这个,我知道,她那会说过,出远门了吧?” “南方,那,到处都是钱,到处都是机会。” 米兰的弟弟其实比米兰只小一岁,可是却比米兰的个头高很多,而且,他已经不上学了,他有些不满的说这些书本给收废品的也卖不了几个钱,家里非要让来,真是的。 平安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看着他离开,自己闷闷的趴在那里看着窗外面树上的叶子。 没一会,一个人影站在了窗前,平安一愣,坐了起来——俞薇。 原来那些见了俞薇来找平安就起哄的学生已经不在学校了,别的学生都在安静的看书学习,没人理会外面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 平安走了出去,两人到了远离教室的树底下,平安说:“有事啊俞老师。” 俞薇穿着白色的裙子——她这么喜欢白色?反正平安一见她穿白色衣服,又想起了“幽灵”这个词。 “哎——乖,嘴真甜,老师问你个事。” “嗯,你问。” 俞薇看着平安的视线有些难以琢磨,平安心里想着她可能要提出的问题,脸上却保持平静。 “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这问题出乎意料,平安一愣:“挺好啊,怎么了?干嘛问这个?” “没事……还有,你觉得我是不是,真的有病?” 平安知道俞薇指的是什么。如果俞薇一直在梦游,那梦游中发生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她可能一直只是觉得自己睡眠不足。但经过那次半夜的擀面杖事件,估计王世庸有些受不了了,将一些事情给她说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指证呢? “没有!你有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陪你去了两次医院吗,嘛事没有。” 看着俞薇漂亮的脸蛋,平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装糊涂,接着反问道:“这是王世庸说的?你见过马犇没有,问问马犇啊?” “马犇和王世庸说的差不多……所以,我来找你了……我和这个小区别的人也不熟。” 王世庸和俞薇在小区里买房没多久。这么漂亮又有才的人却得了这样的怪病,平安不想说这个,打岔说:“婚期订了没有?” 俞薇轻笑了一下:“怎么,着急让我嫁出去啊?” “没有,我就是看,我万一要是考上大学走了,那不是赶不上你婚礼了?我还要给你送礼物呢。” 俞薇大大的眼睛看着平安,好大一会,说:“你最近,还好吧?” “还行吧,成绩提高了。要谢谢你。” “别谢我,还得是自己的努力……行了,不说了,这个礼拜回去吗?” “回去吧,在学校,也没什么事……” “那好,回去我再给你补补课,给你包饺子吃。” “嗯……” 俞薇笑笑说,嘱咐平安好好学习,然后又像是一片白云般的飘走了。 但是这天平安没有放学就回小区,平安的妈妈刘红艳在市里剧院演出新排的剧目,父亲平秋明专程来接平安去给刘红艳捧场,平安觉得,父亲可能和母亲的关系有所好转,一家人难得和睦,就去了。 当晚的演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当平秋明带着平安到后台找刘红艳,而平秋明一直往采访刘红艳的市电视台摄像机前走的时候,平安明白了父亲今晚带着自己来真正的用意,觉得真没意思! 刘红艳看到平秋明之后表情稍微顿了一下,又满脸的笑对着镜头,平安往后倒了几步站在了角落。 一切落幕后,平秋明对平安说自己还有事,让平安一会自己回家,就走了,刘红艳却因为还要和团里的人以及文化局的相关领导参加庆祝会,当然也不能陪平安,也让他自己回家。 平安看着满场喧杂的人影,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 回到家很晚,俞薇的窗户没开灯,想来,她已经睡了,平安本来还想给俞薇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道个歉什么的,后来想想,等明天再说。 可是第二天没见俞薇家里有人,一直到去学前,都没见俞薇,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日子一天天的接下来就接近了高考,学校抓的很紧,老师们很操心,平安也很努力,中途他回过两次小区,但是都没见俞薇,也没有见到王世庸,听小区里的人说,俞薇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了,还有,他们还说,这下那个神经病不在,大家都能轻省点过日子了。 他们嘴里的神经病就是俞薇。在学习之余,平安心里总是想着俞薇,想着她的病,当然,也想过米兰,但是他有些吃惊的发现,自己想俞薇的次数,要比想米兰的多。 她们俩,都去哪了呢? …… 从平安有记忆开始,平秋明和刘红艳一直在吵架,总是意见不和,但是这次对于平安报考哪所学校的问题上两人却出奇的一致。 平安一直想当警察,加上他自己觉得在高中之后就没怎么好好学,底子薄,现在成绩虽然提高了一些,但想要考上理想的院校,还是比较困难的,因此相对而言,警察学院的把握就大一点。 而梁红玉和平秋明的意思是让平安考本省大学,说即便就是喜欢法律,可以学法律专业,这样今后毕业了选择机会会多一点,而考警察学院要么就是全国知名的,否则学校教学质量怎么样,这个没法估量。 经过平秋明和刘红艳的苦口婆心轮番轰炸——当然平安主要嫌烦,同时也觉得父母讲的有道理,就不再坚持己见。结果考试中发挥的超常,果真就被本省大学给录取了,当然分数也是刚刚到了录取线,但总归是考上了。 眼看就到了要去学校报道的日子,这晚平安去市里体育馆打了一会篮球,回来后发现小区靠近自己楼道的地方有一个穿着火红色连衣裙的女子站着。 平安一看体型,就知道是米兰。 也没多长时间不见,米兰看上去成熟多了,也更加具有了女人味,她的饱满挺拔的胸在裙子下面有些呼之欲出,眼睛里面却比之前在学校那会更多了一份似水柔情,这让平安有些发愣。 平安对于米兰的忽如其来有些出乎意料,相对之下,米兰就落落大方了许多,走过来笑说:“恭喜你,平大学生。” 平安忽然有些笨嘴拙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将米兰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说了一句有些驴头不对马嘴的话:“我刚打完篮球……” 平安没有问米兰什么时候从南方回来的,却说了一句这个,米兰轻笑了一下:“那回去洗澡啊,难道你要在露天地将自己风干?” 两人上了楼,平安按捺了心神,问米兰这一段都做了什么,米兰淡然的说:“没什么,想赚钱,去兜了一圈,觉得没意思,又回来了,那时候走的太急,没来得及给你说……哦,我要去印刷厂工作了。” “哦?好工作。” “什么啊,坐办公室的,没几个钱,不想去,可是暂时没好地方,先呆着吧。” 平安又不知道和米兰说什么了。 进了门,平安要给米兰倒水喝,米兰却让他去洗澡,说不用管自己,平安见她打开电视在看,自己就进了洗手间,正在冲着澡想着一会出去和米兰说什么,洗手间的门开了,米兰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赤赤条条的走了进来。 平安站着没动。米兰没有丝毫犹豫和羞涩的伸手将他紧紧的抱住了,口鼻中呻吟了一声:“平安,想我了没有?” 对于米兰的所作所为,平安没有准备,但意外又不意外。当米兰脱光和自己坦诚相待之后,下来的事情就丝毫的没有了悬念,一切驾轻就熟熟门熟路顺理成章,当然这个时候也没可能去买什么套套。而且平安也不想再用那个薄薄一层的东西。 刚开始和米兰接触的时候用那个是出于小心、出于对米兰的尊重,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想小心了,而且,他觉得自己也不想再尊重什么了。他知道自己所厌恶的不是爱情,而是那等待、猜测、别具一格的道歉方式以及这样带来的伤害,还有那无法兑现的想象中的承诺和直接到达了实质阶段的无所顾忌的肉欲交欢。 从前面对米兰的身体,平安有着羞涩和腼腆,但是如今,他觉得自己在面对米兰的时候已经完全的能放得开了。 心态忽然的就不同了,有说不清楚的改变。 如今平安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对米兰就是纯粹的为了占有,为了征服。 两个人对于彼此的身体都有些陌生又熟悉,几个月的空旷让两人做的十分的热切,就像是在赛跑,而跑步的这个过程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跑步的终点,就是为了战胜对方,看谁比谁更厉害,更持久,更能折腾! 平安不知道米兰是怎么想自己的,反正他这会就是这样想米兰的。而且平安惊讶的发现,当自己对米兰不再存在着单纯的“爱”的时候,反而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表现的更加的优秀和出色,因此他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激动又颤栗甚至眩晕,他也能亲身感受到米兰对于自己做这种事情表现出来的满足和渴望以及表现出来的幸福愉悦。 可是越是这样,平安心里越是明白了,自己真的不爱米兰。自己只是喜欢和她做这件男女之间的事情,而且在做的一些时刻里,平安闭着眼心里想着的那个人,竟然是俞薇。 这个念头十分的让平安吃惊,但是竟然越加的兴奋了起来,这让平安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沮丧,可是表现的却越凶悍了。 平安和米兰到家之后,就一直的没开灯,后来是开了电视机的,可是米兰进了洗手间前就将电视机也关了,所以屋里就一直的黑漆漆的,只有外面别家的灯光投射了进来,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反正很晚。 现在不比从前,平安要去上大学,米兰已经参加工作,而平安的父母又不回来,因此米兰什么时候离开或者不离开,已经无所谓。 不管平安在做,或者没做,米兰的嘴一直就没停,当平安停止了动作开始休息,米兰就说着她和平安分开的这一段都做了些什么,无非就是到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遇到什么事见到什么风景以及所见所闻,平安听着,但是没一点兴趣,他有些昏昏欲睡,觉得米兰的话音像是带有催眠作用。 就在平安似睡非睡的时候,猛然听到一声惨叫,这一声非常的凄厉,从高到低,有些立体,平安一下就清醒了,而米兰猛地紧紧的抱住了平安,嘴里问着:“发生了什么事?” 平安正要回答,却心有灵犀的将米兰一推,坐了起来,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他听到了闷闷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高空中坠落摔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他慌忙的裸着来到了窗边,可是外面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似乎对面俞薇的窗户却开着,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 俞薇在家?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米兰这时战战兢兢的又问了一句:“平安,怎么了?” 对面一楼这时有个女人从窗户里探出了头,但是她很快的就尖声大叫了一声:“死人啦!” “有人死了!” 这声音登时划破了寂静的夜穿了很远,同时她家的灯亮了,平安居高临下的就看到一楼的窗户下面趴着一个人。 王世庸? 是王世庸! 平安飞快的穿了衣服跑下了楼,到了对面楼下一看,果然是王世庸。 王世庸全身上下不着寸缕,光着身子撅着屁股奇形怪状的趴在地上,脖子已经扭断,脸朝着平安这一栋楼的方向,整个人血肉模糊。 王世庸摔死了。 平安再看楼上,六楼那扇黑洞洞的窗户里什么都看不到,这时楼下已经聚集起了一些人,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有人就说王世庸终于被俞薇这个神经病女人给害死了,有人说王世庸跟神经病在一起时间长了,自己也变成了神经病,将自个给整死了。 平安很快的跑到了俞薇的门前,但是门锁着,楼道里有人在问发生什么事了,也有人喊王世庸怎么死了,平安没理会这些人,他想敲俞薇的门,手抬起来,却停住了,又原路返回。 到了楼下,平安不想去看王世庸的惨像,他盯着对面依旧黑洞洞的那个窗户,那个黑洞洞的窗户依旧的没有丝毫的动静。 第93章非常突然(二) 米兰果然真的不来学校了。可是,她连给平安说一声都没有。 因为教室里的人实在是也没有了多少,从这之后,老师们也不再按照成绩重新的排位置了,平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又过了几天,在中午的时候,米兰的弟弟来到了学校,将米兰抽屉里的书本用一个袋子一装,提着要走,平安帮他收拾了一下,见没人注意,问:“米兰去哪了?” “赚钱了呗。” 平安笑了一下:“这个,我知道,她那会说过,出远门了吧?” “南方,那,到处都是钱,到处都是机会。” 米兰的弟弟其实比米兰只小一岁,可是却比米兰的个头高很多,而且,他已经不上学了,他有些不满的说这些书本给收废品的也卖不了几个钱,家里非要让来,真是的。 平安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看着他离开,自己闷闷的趴在那里看着窗外面树上的叶子。 没一会,一个人影站在了窗前,平安一愣,坐了起来——俞薇。 原来那些见了俞薇来找平安就起哄的学生已经不在学校了,别的学生都在安静的看书学习,没人理会外面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 平安走了出去,两人到了远离教室的树底下,平安说:“有事啊俞老师。” 俞薇穿着白色的裙子——她这么喜欢白色?反正平安一见她穿白色衣服,又想起了“幽灵”这个词。 “哎——乖,嘴真甜,老师问你个事。” “嗯,你问。” 俞薇看着平安的视线有些难以琢磨,平安心里想着她可能要提出的问题,脸上却保持平静。 “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这问题出乎意料,平安一愣:“挺好啊,怎么了?干嘛问这个?” “没事……还有,你觉得我是不是,真的有病?” 平安知道俞薇指的是什么。如果俞薇一直在梦游,那梦游中发生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她可能一直只是觉得自己睡眠不足。但经过那次半夜的擀面杖事件,估计王世庸有些受不了了,将一些事情给她说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指证呢? “没有!你有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陪你去了两次医院吗,嘛事没有。” 看着俞薇漂亮的脸蛋,平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装糊涂,接着反问道:“这是王世庸说的?你见过马犇没有,问问马犇啊?” “马犇和王世庸说的差不多……所以,我来找你了……我和这个小区别的人也不熟。” 王世庸和俞薇在小区里买房没多久。这么漂亮又有才的人却得了这样的怪病,平安不想说这个,打岔说:“婚期订了没有?” 俞薇轻笑了一下:“怎么,着急让我嫁出去啊?” “没有,我就是看,我万一要是考上大学走了,那不是赶不上你婚礼了?我还要给你送礼物呢。” 俞薇大大的眼睛看着平安,好大一会,说:“你最近,还好吧?” “还行吧,成绩提高了。要谢谢你。” “别谢我,还得是自己的努力……行了,不说了,这个礼拜回去吗?” “回去吧,在学校,也没什么事……” “那好,回去我再给你补补课,给你包饺子吃。” “嗯……” 俞薇笑笑说,嘱咐平安好好学习,然后又像是一片白云般的飘走了。 但是这天平安没有放学就回小区,平安的妈妈刘红艳在市里剧院演出新排的剧目,父亲平秋明专程来接平安去给刘红艳捧场,平安觉得,父亲可能和母亲的关系有所好转,一家人难得和睦,就去了。 当晚的演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当平秋明带着平安到后台找刘红艳,而平秋明一直往采访刘红艳的市电视台摄像机前走的时候,平安明白了父亲今晚带着自己来真正的用意,觉得真没意思! 刘红艳看到平秋明之后表情稍微顿了一下,又满脸的笑对着镜头,平安往后倒了几步站在了角落。 一切落幕后,平秋明对平安说自己还有事,让平安一会自己回家,就走了,刘红艳却因为还要和团里的人以及文化局的相关领导参加庆祝会,当然也不能陪平安,也让他自己回家。 平安看着满场喧杂的人影,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 回到家很晚,俞薇的窗户没开灯,想来,她已经睡了,平安本来还想给俞薇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道个歉什么的,后来想想,等明天再说。 可是第二天没见俞薇家里有人,一直到去学前,都没见俞薇,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日子一天天的接下来就接近了高考,学校抓的很紧,老师们很操心,平安也很努力,中途他回过两次小区,但是都没见俞薇,也没有见到王世庸,听小区里的人说,俞薇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了,还有,他们还说,这下那个神经病不在,大家都能轻省点过日子了。 他们嘴里的神经病就是俞薇。在学习之余,平安心里总是想着俞薇,想着她的病,当然,也想过米兰,但是他有些吃惊的发现,自己想俞薇的次数,要比想米兰的多。 她们俩,都去哪了呢? …… 从平安有记忆开始,平秋明和刘红艳一直在吵架,总是意见不和,但是这次对于平安报考哪所学校的问题上两人却出奇的一致。 平安一直想当警察,加上他自己觉得在高中之后就没怎么好好学,底子薄,现在成绩虽然提高了一些,但想要考上理想的院校,还是比较困难的,因此相对而言,警察学院的把握就大一点。 而梁红玉和平秋明的意思是让平安考本省大学,说即便就是喜欢法律,可以学法律专业,这样今后毕业了选择机会会多一点,而考警察学院要么就是全国知名的,否则学校教学质量怎么样,这个没法估量。 经过平秋明和刘红艳的苦口婆心轮番轰炸——当然平安主要嫌烦,同时也觉得父母讲的有道理,就不再坚持己见。结果考试中发挥的超常,果真就被本省大学给录取了,当然分数也是刚刚到了录取线,但总归是考上了。 眼看就到了要去学校报道的日子,这晚平安去市里体育馆打了一会篮球,回来后发现小区靠近自己楼道的地方有一个穿着火红色连衣裙的女子站着。 平安一看体型,就知道是米兰。 也没多长时间不见,米兰看上去成熟多了,也更加具有了女人味,她的饱满挺拔的胸在裙子下面有些呼之欲出,眼睛里面却比之前在学校那会更多了一份似水柔情,这让平安有些发愣。 平安对于米兰的忽如其来有些出乎意料,相对之下,米兰就落落大方了许多,走过来笑说:“恭喜你,平大学生。” 平安忽然有些笨嘴拙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将米兰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说了一句有些驴头不对马嘴的话:“我刚打完篮球……” 平安没有问米兰什么时候从南方回来的,却说了一句这个,米兰轻笑了一下:“那回去洗澡啊,难道你要在露天地将自己风干?” 两人上了楼,平安按捺了心神,问米兰这一段都做了什么,米兰淡然的说:“没什么,想赚钱,去兜了一圈,觉得没意思,又回来了,那时候走的太急,没来得及给你说……哦,我要去印刷厂工作了。” “哦?好工作。” “什么啊,坐办公室的,没几个钱,不想去,可是暂时没好地方,先呆着吧。” 平安又不知道和米兰说什么了。 进了门,平安要给米兰倒水喝,米兰却让他去洗澡,说不用管自己,平安见她打开电视在看,自己就进了洗手间,正在冲着澡想着一会出去和米兰说什么,洗手间的门开了,米兰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赤赤条条的走了进来。 平安站着没动。米兰没有丝毫犹豫和羞涩的伸手将他紧紧的抱住了,口鼻中呻吟了一声:“平安,想我了没有?” 对于米兰的所作所为,平安没有准备,但意外又不意外。当米兰脱光和自己坦诚相待之后,下来的事情就丝毫的没有了悬念,一切驾轻就熟熟门熟路顺理成章,当然这个时候也没可能去买什么套套。而且平安也不想再用那个薄薄一层的东西。 刚开始和米兰接触的时候用那个是出于小心、出于对米兰的尊重,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想小心了,而且,他觉得自己也不想再尊重什么了。他知道自己所厌恶的不是爱情,而是那等待、猜测、别具一格的道歉方式以及这样带来的伤害,还有那无法兑现的想象中的承诺和直接到达了实质阶段的无所顾忌的肉欲交欢。 从前面对米兰的身体,平安有着羞涩和腼腆,但是如今,他觉得自己在面对米兰的时候已经完全的能放得开了。 心态忽然的就不同了,有说不清楚的改变。 如今平安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对米兰就是纯粹的为了占有,为了征服。 两个人对于彼此的身体都有些陌生又熟悉,几个月的空旷让两人做的十分的热切,就像是在赛跑,而跑步的这个过程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跑步的终点,就是为了战胜对方,看谁比谁更厉害,更持久,更能折腾! 平安不知道米兰是怎么想自己的,反正他这会就是这样想米兰的。而且平安惊讶的发现,当自己对米兰不再存在着单纯的“爱”的时候,反而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表现的更加的优秀和出色,因此他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激动又颤栗甚至眩晕,他也能亲身感受到米兰对于自己做这种事情表现出来的满足和渴望以及表现出来的幸福愉悦。 可是越是这样,平安心里越是明白了,自己真的不爱米兰。自己只是喜欢和她做这件男女之间的事情,而且在做的一些时刻里,平安闭着眼心里想着的那个人,竟然是俞薇。 这个念头十分的让平安吃惊,但是竟然越加的兴奋了起来,这让平安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沮丧,可是表现的却越凶悍了。 平安和米兰到家之后,就一直的没开灯,后来是开了电视机的,可是米兰进了洗手间前就将电视机也关了,所以屋里就一直的黑漆漆的,只有外面别家的灯光投射了进来,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反正很晚。 现在不比从前,平安要去上大学,米兰已经参加工作,而平安的父母又不回来,因此米兰什么时候离开或者不离开,已经无所谓。 不管平安在做,或者没做,米兰的嘴一直就没停,当平安停止了动作开始休息,米兰就说着她和平安分开的这一段都做了些什么,无非就是到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遇到什么事见到什么风景以及所见所闻,平安听着,但是没一点兴趣,他有些昏昏欲睡,觉得米兰的话音像是带有催眠作用。 就在平安似睡非睡的时候,猛然听到一声惨叫,这一声非常的凄厉,从高到低,有些立体,平安一下就清醒了,而米兰猛地紧紧的抱住了平安,嘴里问着:“发生了什么事?” 平安正要回答,却心有灵犀的将米兰一推,坐了起来,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他听到了闷闷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高空中坠落摔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他慌忙的裸着来到了窗边,可是外面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似乎对面俞薇的窗户却开着,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 俞薇在家?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米兰这时战战兢兢的又问了一句:“平安,怎么了?” 对面一楼这时有个女人从窗户里探出了头,但是她很快的就尖声大叫了一声:“死人啦!” “有人死了!” 这声音登时划破了寂静的夜穿了很远,同时她家的灯亮了,平安居高临下的就看到一楼的窗户下面趴着一个人。 王世庸? 是王世庸! 平安飞快的穿了衣服跑下了楼,到了对面楼下一看,果然是王世庸。 王世庸全身上下不着寸缕,光着身子撅着屁股奇形怪状的趴在地上,脖子已经扭断,脸朝着平安这一栋楼的方向,整个人血肉模糊。 王世庸摔死了。 平安再看楼上,六楼那扇黑洞洞的窗户里什么都看不到,这时楼下已经聚集起了一些人,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有人就说王世庸终于被俞薇这个神经病女人给害死了,有人说王世庸跟神经病在一起时间长了,自己也变成了神经病,将自个给整死了。 平安很快的跑到了俞薇的门前,但是门锁着,楼道里有人在问发生什么事了,也有人喊王世庸怎么死了,平安没理会这些人,他想敲俞薇的门,手抬起来,却停住了,又原路返回。 到了楼下,平安不想去看王世庸的惨像,他盯着对面依旧黑洞洞的那个窗户,那个黑洞洞的窗户依旧的没有丝毫的动静。 死了人,警察很快的就来了,封锁了现场,而后就开始勘察,有几个警察去了俞薇的家,再过一会,俞薇那扇窗户的灯终于亮了,接着平安在楼下听到了吵杂声和喝止声,俞薇的脸在窗户外闪了一下,似乎很激动,但被一个女警给拉了回去,再接着,平安听到了俞薇歇斯底里的哭声。 俞薇被警察带走上了警车,平安想过去,但是被警察给拦着,他看着俞薇哭的鼻涕眼泪的脸盘,心里沉重的难以言说,想叫俞薇,可是又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警察询问了许多人,但是没人能说的清楚王世庸到底是怎么从楼上掉下来死的,但是大家一致的能证明俞薇有神经病,说俞薇在精神上绝对有问题,他们列举了俞薇平时做的很多异乎寻常光怪陆离的事情,还说,说不定王世庸就是被俞薇发神经给从楼上推下来摔死的。 大院的人还欲言又止的以不好意思说别人坏话但死了人警察询问自己出于良知又不得不说的姿态说了俞薇自身就有毁灭的倾向,比如说年前没穿衣服在楼顶冒着雪光脚丫子想跳楼,也有心直口快的添油加醋的说俞薇就是一个害人精,害的整个小区都四邻不安,一看就是克夫相等等劣迹斑斑的行径。 总之,没一个人说俞薇好的。 平安却觉得,这些人男的说俞薇的坏话是因为“吃不上葡萄说葡萄酸”,因为俞薇是王世庸的女人,平时对他们是不假颜色的,就像米兰和自己好别的男同学就对自己心怀恨意一样,而院子里的女人则是因为妒忌俞薇的美才在此刻落井下石,否则有什么理由将俞薇这些平时的古怪作为和王世庸的死牵强附会的联系在一起呢? 这个夏日骤然的了无生趣。 平安已经要去学校报道了,时间很紧迫,但王世庸死了,俞薇被警察带走了,平安仍然挤时间去找了马犇,希望从马犇那里了解俞薇的事情。 但是马犇给平安透露的极其有限:王世庸很有钱,其实不是单身,他有妻子,而他的妻子一直在和王世庸闹离婚,但是两人一直的没离,也就是说,俞薇说和王世庸结婚但是却迟迟一直不结婚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暂时的还不能结婚,否则王世庸和俞薇就犯了重婚罪。 平安很诧异:“什么?王世庸是有老婆的!那俞薇到底知道不知道王世庸是结了婚的?” 马犇对于平安的这个问题没法回答:“我只知道他们在你这个小区的房子,是以俞薇的名义登记的,他们也一直说着要结婚,就这。” “那你知道不知道王世庸是结了婚了?” 马犇看着平安笑了:“绕嘴了不是?房子是登记在俞薇名下的,俞薇才是我们小区的常住户口,我知道俞薇没结婚就行了,王世庸我哪管得着?” “那,马叔,能不能帮忙,让我去见见俞薇……” 第94章我要你的命(一) 米兰果然真的不来学校了。可是,她连给平安说一声都没有。 因为教室里的人实在是也没有了多少,从这之后,老师们也不再按照成绩重新的排位置了,平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又过了几天,在中午的时候,米兰的弟弟来到了学校,将米兰抽屉里的书本用一个袋子一装,提着要走,平安帮他收拾了一下,见没人注意,问:“米兰去哪了?” “赚钱了呗。” 平安笑了一下:“这个,我知道,她那会说过,出远门了吧?” “南方,那,到处都是钱,到处都是机会。” 米兰的弟弟其实比米兰只小一岁,可是却比米兰的个头高很多,而且,他已经不上学了,他有些不满的说这些书本给收废品的也卖不了几个钱,家里非要让来,真是的。 平安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看着他离开,自己闷闷的趴在那里看着窗外面树上的叶子。 没一会,一个人影站在了窗前,平安一愣,坐了起来——俞薇。 原来那些见了俞薇来找平安就起哄的学生已经不在学校了,别的学生都在安静的看书学习,没人理会外面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 平安走了出去,两人到了远离教室的树底下,平安说:“有事啊俞老师。” 俞薇穿着白色的裙子——她这么喜欢白色?反正平安一见她穿白色衣服,又想起了“幽灵”这个词。 “哎——乖,嘴真甜,老师问你个事。” “嗯,你问。” 俞薇看着平安的视线有些难以琢磨,平安心里想着她可能要提出的问题,脸上却保持平静。 “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这问题出乎意料,平安一愣:“挺好啊,怎么了?干嘛问这个?” “没事……还有,你觉得我是不是,真的有病?” 平安知道俞薇指的是什么。如果俞薇一直在梦游,那梦游中发生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她可能一直只是觉得自己睡眠不足。但经过那次半夜的擀面杖事件,估计王世庸有些受不了了,将一些事情给她说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指证呢? “没有!你有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陪你去了两次医院吗,嘛事没有。” 看着俞薇漂亮的脸蛋,平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装糊涂,接着反问道:“这是王世庸说的?你见过马犇没有,问问马犇啊?” “马犇和王世庸说的差不多……所以,我来找你了……我和这个小区别的人也不熟。” 王世庸和俞薇在小区里买房没多久。这么漂亮又有才的人却得了这样的怪病,平安不想说这个,打岔说:“婚期订了没有?” 俞薇轻笑了一下:“怎么,着急让我嫁出去啊?” “没有,我就是看,我万一要是考上大学走了,那不是赶不上你婚礼了?我还要给你送礼物呢。” 俞薇大大的眼睛看着平安,好大一会,说:“你最近,还好吧?” “还行吧,成绩提高了。要谢谢你。” “别谢我,还得是自己的努力……行了,不说了,这个礼拜回去吗?” “回去吧,在学校,也没什么事……” “那好,回去我再给你补补课,给你包饺子吃。” “嗯……” 俞薇笑笑说,嘱咐平安好好学习,然后又像是一片白云般的飘走了。 但是这天平安没有放学就回小区,平安的妈妈刘红艳在市里剧院演出新排的剧目,父亲平秋明专程来接平安去给刘红艳捧场,平安觉得,父亲可能和母亲的关系有所好转,一家人难得和睦,就去了。 当晚的演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当平秋明带着平安到后台找刘红艳,而平秋明一直往采访刘红艳的市电视台摄像机前走的时候,平安明白了父亲今晚带着自己来真正的用意,觉得真没意思! 刘红艳看到平秋明之后表情稍微顿了一下,又满脸的笑对着镜头,平安往后倒了几步站在了角落。 一切落幕后,平秋明对平安说自己还有事,让平安一会自己回家,就走了,刘红艳却因为还要和团里的人以及文化局的相关领导参加庆祝会,当然也不能陪平安,也让他自己回家。 平安看着满场喧杂的人影,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 回到家很晚,俞薇的窗户没开灯,想来,她已经睡了,平安本来还想给俞薇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道个歉什么的,后来想想,等明天再说。 可是第二天没见俞薇家里有人,一直到去学前,都没见俞薇,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日子一天天的接下来就接近了高考,学校抓的很紧,老师们很操心,平安也很努力,中途他回过两次小区,但是都没见俞薇,也没有见到王世庸,听小区里的人说,俞薇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了,还有,他们还说,这下那个神经病不在,大家都能轻省点过日子了。 他们嘴里的神经病就是俞薇。在学习之余,平安心里总是想着俞薇,想着她的病,当然,也想过米兰,但是他有些吃惊的发现,自己想俞薇的次数,要比想米兰的多。 她们俩,都去哪了呢? …… 从平安有记忆开始,平秋明和刘红艳一直在吵架,总是意见不和,但是这次对于平安报考哪所学校的问题上两人却出奇的一致。 平安一直想当警察,加上他自己觉得在高中之后就没怎么好好学,底子薄,现在成绩虽然提高了一些,但想要考上理想的院校,还是比较困难的,因此相对而言,警察学院的把握就大一点。 而梁红玉和平秋明的意思是让平安考本省大学,说即便就是喜欢法律,可以学法律专业,这样今后毕业了选择机会会多一点,而考警察学院要么就是全国知名的,否则学校教学质量怎么样,这个没法估量。 经过平秋明和刘红艳的苦口婆心轮番轰炸——当然平安主要嫌烦,同时也觉得父母讲的有道理,就不再坚持己见。结果考试中发挥的超常,果真就被本省大学给录取了,当然分数也是刚刚到了录取线,但总归是考上了。 眼看就到了要去学校报道的日子,这晚平安去市里体育馆打了一会篮球,回来后发现小区靠近自己楼道的地方有一个穿着火红色连衣裙的女子站着。 平安一看体型,就知道是米兰。 也没多长时间不见,米兰看上去成熟多了,也更加具有了女人味,她的饱满挺拔的胸在裙子下面有些呼之欲出,眼睛里面却比之前在学校那会更多了一份似水柔情,这让平安有些发愣。 平安对于米兰的忽如其来有些出乎意料,相对之下,米兰就落落大方了许多,走过来笑说:“恭喜你,平大学生。” 平安忽然有些笨嘴拙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将米兰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说了一句有些驴头不对马嘴的话:“我刚打完篮球……” 平安没有问米兰什么时候从南方回来的,却说了一句这个,米兰轻笑了一下:“那回去洗澡啊,难道你要在露天地将自己风干?” 两人上了楼,平安按捺了心神,问米兰这一段都做了什么,米兰淡然的说:“没什么,想赚钱,去兜了一圈,觉得没意思,又回来了,那时候走的太急,没来得及给你说……哦,我要去印刷厂工作了。” “哦?好工作。” “什么啊,坐办公室的,没几个钱,不想去,可是暂时没好地方,先呆着吧。” 平安又不知道和米兰说什么了。 进了门,平安要给米兰倒水喝,米兰却让他去洗澡,说不用管自己,平安见她打开电视在看,自己就进了洗手间,正在冲着澡想着一会出去和米兰说什么,洗手间的门开了,米兰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赤赤条条的走了进来。 平安站着没动。米兰没有丝毫犹豫和羞涩的伸手将他紧紧的抱住了,口鼻中呻吟了一声:“平安,想我了没有?” 对于米兰的所作所为,平安没有准备,但意外又不意外。当米兰脱光和自己坦诚相待之后,下来的事情就丝毫的没有了悬念,一切驾轻就熟熟门熟路顺理成章,当然这个时候也没可能去买什么套套。而且平安也不想再用那个薄薄一层的东西。 刚开始和米兰接触的时候用那个是出于小心、出于对米兰的尊重,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想小心了,而且,他觉得自己也不想再尊重什么了。他知道自己所厌恶的不是爱情,而是那等待、猜测、别具一格的道歉方式以及这样带来的伤害,还有那无法兑现的想象中的承诺和直接到达了实质阶段的无所顾忌的肉欲交欢。 从前面对米兰的身体,平安有着羞涩和腼腆,但是如今,他觉得自己在面对米兰的时候已经完全的能放得开了。 心态忽然的就不同了,有说不清楚的改变。 如今平安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对米兰就是纯粹的为了占有,为了征服。 两个人对于彼此的身体都有些陌生又熟悉,几个月的空旷让两人做的十分的热切,就像是在赛跑,而跑步的这个过程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跑步的终点,就是为了战胜对方,看谁比谁更厉害,更持久,更能折腾! 平安不知道米兰是怎么想自己的,反正他这会就是这样想米兰的。而且平安惊讶的发现,当自己对米兰不再存在着单纯的“爱”的时候,反而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表现的更加的优秀和出色,因此他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激动又颤栗甚至眩晕,他也能亲身感受到米兰对于自己做这种事情表现出来的满足和渴望以及表现出来的幸福愉悦。 可是越是这样,平安心里越是明白了,自己真的不爱米兰。自己只是喜欢和她做这件男女之间的事情,而且在做的一些时刻里,平安闭着眼心里想着的那个人,竟然是俞薇。 这个念头十分的让平安吃惊,但是竟然越加的兴奋了起来,这让平安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沮丧,可是表现的却越凶悍了。 平安和米兰到家之后,就一直的没开灯,后来是开了电视机的,可是米兰进了洗手间前就将电视机也关了,所以屋里就一直的黑漆漆的,只有外面别家的灯光投射了进来,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反正很晚。 现在不比从前,平安要去上大学,米兰已经参加工作,而平安的父母又不回来,因此米兰什么时候离开或者不离开,已经无所谓。 不管平安在做,或者没做,米兰的嘴一直就没停,当平安停止了动作开始休息,米兰就说着她和平安分开的这一段都做了些什么,无非就是到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遇到什么事见到什么风景以及所见所闻,平安听着,但是没一点兴趣,他有些昏昏欲睡,觉得米兰的话音像是带有催眠作用。 就在平安似睡非睡的时候,猛然听到一声惨叫,这一声非常的凄厉,从高到低,有些立体,平安一下就清醒了,而米兰猛地紧紧的抱住了平安,嘴里问着:“发生了什么事?” 平安正要回答,却心有灵犀的将米兰一推,坐了起来,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他听到了闷闷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高空中坠落摔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他慌忙的裸着来到了窗边,可是外面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似乎对面俞薇的窗户却开着,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 俞薇在家?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米兰这时战战兢兢的又问了一句:“平安,怎么了?” 对面一楼这时有个女人从窗户里探出了头,但是她很快的就尖声大叫了一声:“死人啦!” “有人死了!” 这声音登时划破了寂静的夜穿了很远,同时她家的灯亮了,平安居高临下的就看到一楼的窗户下面趴着一个人。 王世庸? 是王世庸! 平安飞快的穿了衣服跑下了楼,到了对面楼下一看,果然是王世庸。 王世庸全身上下不着寸缕,光着身子撅着屁股奇形怪状的趴在地上,脖子已经扭断,脸朝着平安这一栋楼的方向,整个人血肉模糊。 王世庸摔死了。 平安再看楼上,六楼那扇黑洞洞的窗户里什么都看不到,这时楼下已经聚集起了一些人,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有人就说王世庸终于被俞薇这个神经病女人给害死了,有人说王世庸跟神经病在一起时间长了,自己也变成了神经病,将自个给整死了。 平安很快的跑到了俞薇的门前,但是门锁着,楼道里有人在问发生什么事了,也有人喊王世庸怎么死了,平安没理会这些人,他想敲俞薇的门,手抬起来,却停住了,又原路返回。 到了楼下,平安不想去看王世庸的惨像,他盯着对面依旧黑洞洞的那个窗户,那个黑洞洞的窗户依旧的没有丝毫的动静。 死了人,警察很快的就来了,封锁了现场,而后就开始勘察,有几个警察去了俞薇的家,再过一会,俞薇那扇窗户的灯终于亮了,接着平安在楼下听到了吵杂声和喝止声,俞薇的脸在窗户外闪了一下,似乎很激动,但被一个女警给拉了回去,再接着,平安听到了俞薇歇斯底里的哭声。 俞薇被警察带走上了警车,平安想过去,但是被警察给拦着,他看着俞薇哭的鼻涕眼泪的脸盘,心里沉重的难以言说,想叫俞薇,可是又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警察询问了许多人,但是没人能说的清楚王世庸到底是怎么从楼上掉下来死的,但是大家一致的能证明俞薇有神经病,说俞薇在精神上绝对有问题,他们列举了俞薇平时做的很多异乎寻常光怪陆离的事情,还说,说不定王世庸就是被俞薇发神经给从楼上推下来摔死的。 大院的人还欲言又止的以不好意思说别人坏话但死了人警察询问自己出于良知又不得不说的姿态说了俞薇自身就有毁灭的倾向,比如说年前没穿衣服在楼顶冒着雪光脚丫子想跳楼,也有心直口快的添油加醋的说俞薇就是一个害人精,害的整个小区都四邻不安,一看就是克夫相等等劣迹斑斑的行径。 总之,没一个人说俞薇好的。 平安却觉得,这些人男的说俞薇的坏话是因为“吃不上葡萄说葡萄酸”,因为俞薇是王世庸的女人,平时对他们是不假颜色的,就像米兰和自己好别的男同学就对自己心怀恨意一样,而院子里的女人则是因为妒忌俞薇的美才在此刻落井下石,否则有什么理由将俞薇这些平时的古怪作为和王世庸的死牵 第95章我要你的命(二) 米兰果然真的不来学校了。可是,她连给平安说一声都没有。 因为教室里的人实在是也没有了多少,从这之后,老师们也不再按照成绩重新的排位置了,平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又过了几天,在中午的时候,米兰的弟弟来到了学校,将米兰抽屉里的书本用一个袋子一装,提着要走,平安帮他收拾了一下,见没人注意,问:“米兰去哪了?” “赚钱了呗。” 平安笑了一下:“这个,我知道,她那会说过,出远门了吧?” “南方,那,到处都是钱,到处都是机会。” 米兰的弟弟其实比米兰只小一岁,可是却比米兰的个头高很多,而且,他已经不上学了,他有些不满的说这些书本给收废品的也卖不了几个钱,家里非要让来,真是的。 平安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看着他离开,自己闷闷的趴在那里看着窗外面树上的叶子。 没一会,一个人影站在了窗前,平安一愣,坐了起来——俞薇。 原来那些见了俞薇来找平安就起哄的学生已经不在学校了,别的学生都在安静的看书学习,没人理会外面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 平安走了出去,两人到了远离教室的树底下,平安说:“有事啊俞老师。” 俞薇穿着白色的裙子——她这么喜欢白色?反正平安一见她穿白色衣服,又想起了“幽灵”这个词。 “哎——乖,嘴真甜,老师问你个事。” “嗯,你问。” 俞薇看着平安的视线有些难以琢磨,平安心里想着她可能要提出的问题,脸上却保持平静。 “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这问题出乎意料,平安一愣:“挺好啊,怎么了?干嘛问这个?” “没事……还有,你觉得我是不是,真的有病?” 平安知道俞薇指的是什么。如果俞薇一直在梦游,那梦游中发生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她可能一直只是觉得自己睡眠不足。但经过那次半夜的擀面杖事件,估计王世庸有些受不了了,将一些事情给她说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指证呢? “没有!你有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陪你去了两次医院吗,嘛事没有。” 看着俞薇漂亮的脸蛋,平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装糊涂,接着反问道:“这是王世庸说的?你见过马犇没有,问问马犇啊?” “马犇和王世庸说的差不多……所以,我来找你了……我和这个小区别的人也不熟。” 王世庸和俞薇在小区里买房没多久。这么漂亮又有才的人却得了这样的怪病,平安不想说这个,打岔说:“婚期订了没有?” 俞薇轻笑了一下:“怎么,着急让我嫁出去啊?” “没有,我就是看,我万一要是考上大学走了,那不是赶不上你婚礼了?我还要给你送礼物呢。” 俞薇大大的眼睛看着平安,好大一会,说:“你最近,还好吧?” “还行吧,成绩提高了。要谢谢你。” “别谢我,还得是自己的努力……行了,不说了,这个礼拜回去吗?” “回去吧,在学校,也没什么事……” “那好,回去我再给你补补课,给你包饺子吃。” “嗯……” 俞薇笑笑说,嘱咐平安好好学习,然后又像是一片白云般的飘走了。 但是这天平安没有放学就回小区,平安的妈妈刘红艳在市里剧院演出新排的剧目,父亲平秋明专程来接平安去给刘红艳捧场,平安觉得,父亲可能和母亲的关系有所好转,一家人难得和睦,就去了。 当晚的演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当平秋明带着平安到后台找刘红艳,而平秋明一直往采访刘红艳的市电视台摄像机前走的时候,平安明白了父亲今晚带着自己来真正的用意,觉得真没意思! 刘红艳看到平秋明之后表情稍微顿了一下,又满脸的笑对着镜头,平安往后倒了几步站在了角落。 一切落幕后,平秋明对平安说自己还有事,让平安一会自己回家,就走了,刘红艳却因为还要和团里的人以及文化局的相关领导参加庆祝会,当然也不能陪平安,也让他自己回家。 平安看着满场喧杂的人影,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 回到家很晚,俞薇的窗户没开灯,想来,她已经睡了,平安本来还想给俞薇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道个歉什么的,后来想想,等明天再说。 可是第二天没见俞薇家里有人,一直到去学前,都没见俞薇,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日子一天天的接下来就接近了高考,学校抓的很紧,老师们很操心,平安也很努力,中途他回过两次小区,但是都没见俞薇,也没有见到王世庸,听小区里的人说,俞薇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了,还有,他们还说,这下那个神经病不在,大家都能轻省点过日子了。 他们嘴里的神经病就是俞薇。在学习之余,平安心里总是想着俞薇,想着她的病,当然,也想过米兰,但是他有些吃惊的发现,自己想俞薇的次数,要比想米兰的多。 她们俩,都去哪了呢? …… 从平安有记忆开始,平秋明和刘红艳一直在吵架,总是意见不和,但是这次对于平安报考哪所学校的问题上两人却出奇的一致。 平安一直想当警察,加上他自己觉得在高中之后就没怎么好好学,底子薄,现在成绩虽然提高了一些,但想要考上理想的院校,还是比较困难的,因此相对而言,警察学院的把握就大一点。 而梁红玉和平秋明的意思是让平安考本省大学,说即便就是喜欢法律,可以学法律专业,这样今后毕业了选择机会会多一点,而考警察学院要么就是全国知名的,否则学校教学质量怎么样,这个没法估量。 经过平秋明和刘红艳的苦口婆心轮番轰炸——当然平安主要嫌烦,同时也觉得父母讲的有道理,就不再坚持己见。结果考试中发挥的超常,果真就被本省大学给录取了,当然分数也是刚刚到了录取线,但总归是考上了。 眼看就到了要去学校报道的日子,这晚平安去市里体育馆打了一会篮球,回来后发现小区靠近自己楼道的地方有一个穿着火红色连衣裙的女子站着。 平安一看体型,就知道是米兰。 也没多长时间不见,米兰看上去成熟多了,也更加具有了女人味,她的饱满挺拔的胸在裙子下面有些呼之欲出,眼睛里面却比之前在学校那会更多了一份似水柔情,这让平安有些发愣。 平安对于米兰的忽如其来有些出乎意料,相对之下,米兰就落落大方了许多,走过来笑说:“恭喜你,平大学生。” 平安忽然有些笨嘴拙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将米兰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说了一句有些驴头不对马嘴的话:“我刚打完篮球……” 平安没有问米兰什么时候从南方回来的,却说了一句这个,米兰轻笑了一下:“那回去洗澡啊,难道你要在露天地将自己风干?” 两人上了楼,平安按捺了心神,问米兰这一段都做了什么,米兰淡然的说:“没什么,想赚钱,去兜了一圈,觉得没意思,又回来了,那时候走的太急,没来得及给你说……哦,我要去印刷厂工作了。” “哦?好工作。” “什么啊,坐办公室的,没几个钱,不想去,可是暂时没好地方,先呆着吧。” 平安又不知道和米兰说什么了。 进了门,平安要给米兰倒水喝,米兰却让他去洗澡,说不用管自己,平安见她打开电视在看,自己就进了洗手间,正在冲着澡想着一会出去和米兰说什么,洗手间的门开了,米兰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赤赤条条的走了进来。 平安站着没动。米兰没有丝毫犹豫和羞涩的伸手将他紧紧的抱住了,口鼻中呻吟了一声:“平安,想我了没有?” 对于米兰的所作所为,平安没有准备,但意外又不意外。当米兰脱光和自己坦诚相待之后,下来的事情就丝毫的没有了悬念,一切驾轻就熟熟门熟路顺理成章,当然这个时候也没可能去买什么套套。而且平安也不想再用那个薄薄一层的东西。 刚开始和米兰接触的时候用那个是出于小心、出于对米兰的尊重,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想小心了,而且,他觉得自己也不想再尊重什么了。他知道自己所厌恶的不是爱情,而是那等待、猜测、别具一格的道歉方式以及这样带来的伤害,还有那无法兑现的想象中的承诺和直接到达了实质阶段的无所顾忌的肉欲交欢。 从前面对米兰的身体,平安有着羞涩和腼腆,但是如今,他觉得自己在面对米兰的时候已经完全的能放得开了。 心态忽然的就不同了,有说不清楚的改变。 如今平安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对米兰就是纯粹的为了占有,为了征服。 两个人对于彼此的身体都有些陌生又熟悉,几个月的空旷让两人做的十分的热切,就像是在赛跑,而跑步的这个过程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跑步的终点,就是为了战胜对方,看谁比谁更厉害,更持久,更能折腾! 平安不知道米兰是怎么想自己的,反正他这会就是这样想米兰的。而且平安惊讶的发现,当自己对米兰不再存在着单纯的“爱”的时候,反而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表现的更加的优秀和出色,因此他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激动又颤栗甚至眩晕,他也能亲身感受到米兰对于自己做这种事情表现出来的满足和渴望以及表现出来的幸福愉悦。 可是越是这样,平安心里越是明白了,自己真的不爱米兰。自己只是喜欢和她做这件男女之间的事情,而且在做的一些时刻里,平安闭着眼心里想着的那个人,竟然是俞薇。 这个念头十分的让平安吃惊,但是竟然越加的兴奋了起来,这让平安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沮丧,可是表现的却越凶悍了。 平安和米兰到家之后,就一直的没开灯,后来是开了电视机的,可是米兰进了洗手间前就将电视机也关了,所以屋里就一直的黑漆漆的,只有外面别家的灯光投射了进来,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反正很晚。 现在不比从前,平安要去上大学,米兰已经参加工作,而平安的父母又不回来,因此米兰什么时候离开或者不离开,已经无所谓。 不管平安在做,或者没做,米兰的嘴一直就没停,当平安停止了动作开始休息,米兰就说着她和平安分开的这一段都做了些什么,无非就是到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遇到什么事见到什么风景以及所见所闻,平安听着,但是没一点兴趣,他有些昏昏欲睡,觉得米兰的话音像是带有催眠作用。 就在平安似睡非睡的时候,猛然听到一声惨叫,这一声非常的凄厉,从高到低,有些立体,平安一下就清醒了,而米兰猛地紧紧的抱住了平安,嘴里问着:“发生了什么事?” 平安正要回答,却心有灵犀的将米兰一推,坐了起来,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他听到了闷闷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高空中坠落摔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他慌忙的裸着来到了窗边,可是外面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似乎对面俞薇的窗户却开着,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 俞薇在家?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米兰这时战战兢兢的又问了一句:“平安,怎么了?” 对面一楼这时有个女人从窗户里探出了头,但是她很快的就尖声大叫了一声:“死人啦!” “有人死了!” 这声音登时划破了寂静的夜穿了很远,同时她家的灯亮了,平安居高临下的就看到一楼的窗户下面趴着一个人。 王世庸? 是王世庸! 平安飞快的穿了衣服跑下了楼,到了对面楼下一看,果然是王世庸。 王世庸全身上下不着寸缕,光着身子撅着屁股奇形怪状的趴在地上,脖子已经扭断,脸朝着平安这一栋楼的方向,整个人血肉模糊。 王世庸摔死了。 平安再看楼上,六楼那扇黑洞洞的窗户里什么都看不到,这时楼下已经聚集起了一些人,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有人就说王世庸终于被俞薇这个神经病女人给害死了,有人说王世庸跟神经病在一起时间长了,自己也变成了神经病,将自个给整死了。 平安很快的跑到了俞薇的门前,但是门锁着,楼道里有人在问发生什么事了,也有人喊王世庸怎么死了,平安没理会这些人,他想敲俞薇的门,手抬起来,却停住了,又原路返回。 到了楼下,平安不想去看王世庸的惨像,他盯着对面依旧黑洞洞的那个窗户,那个黑洞洞的窗户依旧的没有丝毫的动静。 死了人,警察很快的就来了,封锁了现场,而后就开始勘察,有几个警察去了俞薇的家,再过一会,俞薇那扇窗户的灯终于亮了,接着平安在楼下听到了吵杂声和喝止声,俞薇的脸在窗户外闪了一下,似乎很激动,但被一个女警给拉了回去,再接着,平安听到了俞薇歇斯底里的哭声。 俞薇被警察带走上了警车,平安想过去,但是被警察给拦着,他看着俞薇哭的鼻涕眼泪的脸盘,心里沉重的难以言说,想叫俞薇,可是又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警察询问了许多人,但是没人能说的清楚王世庸到底是怎么从楼上掉下来死的,但是大家一致的能证明俞薇有神经病,说俞薇在精神上绝对有问题,他们列举了俞薇平时做的很多异乎寻常光怪陆离的事情,还说,说不定王世庸就是被俞薇发神经给从楼上推下来摔死的。 大院的人还欲言又止的以不好意思说别人坏话但死了人警察询问自己出于良知又不得不说的姿态说了俞薇自身就有毁灭的倾向,比如说年前没穿衣服在楼顶冒着雪光脚丫子想跳楼,也有心直口快的添油加醋的说俞薇就是一个害人精,害的整个小区都四邻不安,一看就是克夫相等等劣迹斑斑的行径。 总之,没一个人说俞薇好的。 平安却觉得,这些人男的说俞薇的坏话是因为“吃不上葡萄说葡萄酸”,因为俞薇是王世庸的女人,平时对他们是不假颜色的,就像米兰和自己好别的男同学就对自己心怀恨意一样,而院子里的女人则是因为妒忌俞薇的美才在此刻落井下石,否则有什么理由将俞薇这些平时的古怪作为和王世庸的死牵强附会的联系在一起呢? 这个夏日骤然的了无生趣。 平安已经要去学校报道了,时间很紧迫,但王世庸死了,俞薇被警察带走了,平安仍然挤时间去找了马犇,希望从马犇那里了解俞薇的事情。 但是马犇给平安透露的极其有限:王世庸很有钱,其实不是单身,他有妻子,而他的妻子一直在和王世庸闹离婚,但是两人一直的没离,也就是说,俞薇说和王世庸结婚但是却迟迟一直不结婚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暂时的还不能结婚,否则王世庸和俞薇就犯了重婚罪。 平安很诧异:“什么?王世庸是有老婆的!那俞薇到底知道不知道王世庸是结了婚的?” 马犇对于平安的这个问题没法回答:“我只知道他们在你这个小区的房子,是以俞薇的名义登记的,他们也一直说着要结婚,就这。” “那你知道不知道王世庸是结了婚了?” 马犇看着平安笑了:“绕嘴了不是?房子是登记在俞薇名下的,俞薇才是我们小区的常住户口,我知道俞薇没结婚就行了,王世庸我哪管得着?” “那,马叔,能不能帮忙,让我去见见俞薇……” 平安见马犇敲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解释说:“怎么说,都是一个小区的,平时关系不错,再说,要是没有俞薇给我补课,我哪能考上大学?做人要知恩图报。” “知恩图报没错,但这事我帮不了你,哎,不是我不帮,而是有规定,你想,俞薇现在是王世庸致死的犯罪嫌疑人啊,在刑事侦查阶段,就是家属,也是不能会见的。” 第96章人生就像一盘棋,而我不会下棋 米兰果然真的不来学校了。可是,她连给平安说一声都没有。 因为教室里的人实在是也没有了多少,从这之后,老师们也不再按照成绩重新的排位置了,平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又过了几天,在中午的时候,米兰的弟弟来到了学校,将米兰抽屉里的书本用一个袋子一装,提着要走,平安帮他收拾了一下,见没人注意,问:“米兰去哪了?” “赚钱了呗。” 平安笑了一下:“这个,我知道,她那会说过,出远门了吧?” “南方,那,到处都是钱,到处都是机会。” 米兰的弟弟其实比米兰只小一岁,可是却比米兰的个头高很多,而且,他已经不上学了,他有些不满的说这些书本给收废品的也卖不了几个钱,家里非要让来,真是的。 平安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看着他离开,自己闷闷的趴在那里看着窗外面树上的叶子。 没一会,一个人影站在了窗前,平安一愣,坐了起来——俞薇。 原来那些见了俞薇来找平安就起哄的学生已经不在学校了,别的学生都在安静的看书学习,没人理会外面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 平安走了出去,两人到了远离教室的树底下,平安说:“有事啊俞老师。” 俞薇穿着白色的裙子——她这么喜欢白色?反正平安一见她穿白色衣服,又想起了“幽灵”这个词。 “哎——乖,嘴真甜,老师问你个事。” “嗯,你问。” 俞薇看着平安的视线有些难以琢磨,平安心里想着她可能要提出的问题,脸上却保持平静。 “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这问题出乎意料,平安一愣:“挺好啊,怎么了?干嘛问这个?” “没事……还有,你觉得我是不是,真的有病?” 平安知道俞薇指的是什么。如果俞薇一直在梦游,那梦游中发生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她可能一直只是觉得自己睡眠不足。但经过那次半夜的擀面杖事件,估计王世庸有些受不了了,将一些事情给她说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指证呢? “没有!你有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陪你去了两次医院吗,嘛事没有。” 看着俞薇漂亮的脸蛋,平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装糊涂,接着反问道:“这是王世庸说的?你见过马犇没有,问问马犇啊?” “马犇和王世庸说的差不多……所以,我来找你了……我和这个小区别的人也不熟。” 王世庸和俞薇在小区里买房没多久。这么漂亮又有才的人却得了这样的怪病,平安不想说这个,打岔说:“婚期订了没有?” 俞薇轻笑了一下:“怎么,着急让我嫁出去啊?” “没有,我就是看,我万一要是考上大学走了,那不是赶不上你婚礼了?我还要给你送礼物呢。” 俞薇大大的眼睛看着平安,好大一会,说:“你最近,还好吧?” “还行吧,成绩提高了。要谢谢你。” “别谢我,还得是自己的努力……行了,不说了,这个礼拜回去吗?” “回去吧,在学校,也没什么事……” “那好,回去我再给你补补课,给你包饺子吃。” “嗯……” 俞薇笑笑说,嘱咐平安好好学习,然后又像是一片白云般的飘走了。 但是这天平安没有放学就回小区,平安的妈妈刘红艳在市里剧院演出新排的剧目,父亲平秋明专程来接平安去给刘红艳捧场,平安觉得,父亲可能和母亲的关系有所好转,一家人难得和睦,就去了。 当晚的演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当平秋明带着平安到后台找刘红艳,而平秋明一直往采访刘红艳的市电视台摄像机前走的时候,平安明白了父亲今晚带着自己来真正的用意,觉得真没意思! 刘红艳看到平秋明之后表情稍微顿了一下,又满脸的笑对着镜头,平安往后倒了几步站在了角落。 一切落幕后,平秋明对平安说自己还有事,让平安一会自己回家,就走了,刘红艳却因为还要和团里的人以及文化局的相关领导参加庆祝会,当然也不能陪平安,也让他自己回家。 平安看着满场喧杂的人影,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 回到家很晚,俞薇的窗户没开灯,想来,她已经睡了,平安本来还想给俞薇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道个歉什么的,后来想想,等明天再说。 可是第二天没见俞薇家里有人,一直到去学前,都没见俞薇,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日子一天天的接下来就接近了高考,学校抓的很紧,老师们很操心,平安也很努力,中途他回过两次小区,但是都没见俞薇,也没有见到王世庸,听小区里的人说,俞薇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了,还有,他们还说,这下那个神经病不在,大家都能轻省点过日子了。 他们嘴里的神经病就是俞薇。在学习之余,平安心里总是想着俞薇,想着她的病,当然,也想过米兰,但是他有些吃惊的发现,自己想俞薇的次数,要比想米兰的多。 她们俩,都去哪了呢? …… 从平安有记忆开始,平秋明和刘红艳一直在吵架,总是意见不和,但是这次对于平安报考哪所学校的问题上两人却出奇的一致。 平安一直想当警察,加上他自己觉得在高中之后就没怎么好好学,底子薄,现在成绩虽然提高了一些,但想要考上理想的院校,还是比较困难的,因此相对而言,警察学院的把握就大一点。 而梁红玉和平秋明的意思是让平安考本省大学,说即便就是喜欢法律,可以学法律专业,这样今后毕业了选择机会会多一点,而考警察学院要么就是全国知名的,否则学校教学质量怎么样,这个没法估量。 经过平秋明和刘红艳的苦口婆心轮番轰炸——当然平安主要嫌烦,同时也觉得父母讲的有道理,就不再坚持己见。结果考试中发挥的超常,果真就被本省大学给录取了,当然分数也是刚刚到了录取线,但总归是考上了。 眼看就到了要去学校报道的日子,这晚平安去市里体育馆打了一会篮球,回来后发现小区靠近自己楼道的地方有一个穿着火红色连衣裙的女子站着。 平安一看体型,就知道是米兰。 也没多长时间不见,米兰看上去成熟多了,也更加具有了女人味,她的饱满挺拔的胸在裙子下面有些呼之欲出,眼睛里面却比之前在学校那会更多了一份似水柔情,这让平安有些发愣。 平安对于米兰的忽如其来有些出乎意料,相对之下,米兰就落落大方了许多,走过来笑说:“恭喜你,平大学生。” 平安忽然有些笨嘴拙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将米兰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说了一句有些驴头不对马嘴的话:“我刚打完篮球……” 平安没有问米兰什么时候从南方回来的,却说了一句这个,米兰轻笑了一下:“那回去洗澡啊,难道你要在露天地将自己风干?” 两人上了楼,平安按捺了心神,问米兰这一段都做了什么,米兰淡然的说:“没什么,想赚钱,去兜了一圈,觉得没意思,又回来了,那时候走的太急,没来得及给你说……哦,我要去印刷厂工作了。” “哦?好工作。” “什么啊,坐办公室的,没几个钱,不想去,可是暂时没好地方,先呆着吧。” 平安又不知道和米兰说什么了。 进了门,平安要给米兰倒水喝,米兰却让他去洗澡,说不用管自己,平安见她打开电视在看,自己就进了洗手间,正在冲着澡想着一会出去和米兰说什么,洗手间的门开了,米兰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赤赤条条的走了进来。 平安站着没动。米兰没有丝毫犹豫和羞涩的伸手将他紧紧的抱住了,口鼻中呻吟了一声:“平安,想我了没有?” 对于米兰的所作所为,平安没有准备,但意外又不意外。当米兰脱光和自己坦诚相待之后,下来的事情就丝毫的没有了悬念,一切驾轻就熟熟门熟路顺理成章,当然这个时候也没可能去买什么套套。而且平安也不想再用那个薄薄一层的东西。 刚开始和米兰接触的时候用那个是出于小心、出于对米兰的尊重,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想小心了,而且,他觉得自己也不想再尊重什么了。他知道自己所厌恶的不是爱情,而是那等待、猜测、别具一格的道歉方式以及这样带来的伤害,还有那无法兑现的想象中的承诺和直接到达了实质阶段的无所顾忌的肉欲交欢。 从前面对米兰的身体,平安有着羞涩和腼腆,但是如今,他觉得自己在面对米兰的时候已经完全的能放得开了。 心态忽然的就不同了,有说不清楚的改变。 如今平安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对米兰就是纯粹的为了占有,为了征服。 两个人对于彼此的身体都有些陌生又熟悉,几个月的空旷让两人做的十分的热切,就像是在赛跑,而跑步的这个过程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跑步的终点,就是为了战胜对方,看谁比谁更厉害,更持久,更能折腾! 平安不知道米兰是怎么想自己的,反正他这会就是这样想米兰的。而且平安惊讶的发现,当自己对米兰不再存在着单纯的“爱”的时候,反而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表现的更加的优秀和出色,因此他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激动又颤栗甚至眩晕,他也能亲身感受到米兰对于自己做这种事情表现出来的满足和渴望以及表现出来的幸福愉悦。 可是越是这样,平安心里越是明白了,自己真的不爱米兰。自己只是喜欢和她做这件男女之间的事情,而且在做的一些时刻里,平安闭着眼心里想着的那个人,竟然是俞薇。 这个念头十分的让平安吃惊,但是竟然越加的兴奋了起来,这让平安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沮丧,可是表现的却越凶悍了。 平安和米兰到家之后,就一直的没开灯,后来是开了电视机的,可是米兰进了洗手间前就将电视机也关了,所以屋里就一直的黑漆漆的,只有外面别家的灯光投射了进来,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反正很晚。 现在不比从前,平安要去上大学,米兰已经参加工作,而平安的父母又不回来,因此米兰什么时候离开或者不离开,已经无所谓。 不管平安在做,或者没做,米兰的嘴一直就没停,当平安停止了动作开始休息,米兰就说着她和平安分开的这一段都做了些什么,无非就是到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遇到什么事见到什么风景以及所见所闻,平安听着,但是没一点兴趣,他有些昏昏欲睡,觉得米兰的话音像是带有催眠作用。 就在平安似睡非睡的时候,猛然听到一声惨叫,这一声非常的凄厉,从高到低,有些立体,平安一下就清醒了,而米兰猛地紧紧的抱住了平安,嘴里问着:“发生了什么事?” 平安正要回答,却心有灵犀的将米兰一推,坐了起来,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他听到了闷闷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高空中坠落摔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他慌忙的裸着来到了窗边,可是外面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似乎对面俞薇的窗户却开着,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 俞薇在家?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米兰这时战战兢兢的又问了一句:“平安,怎么了?” 对面一楼这时有个女人从窗户里探出了头,但是她很快的就尖声大叫了一声:“死人啦!” “有人死了!” 这声音登时划破了寂静的夜穿了很远,同时她家的灯亮了,平安居高临下的就看到一楼的窗户下面趴着一个人。 王世庸? 是王世庸! 平安飞快的穿了衣服跑下了楼,到了对面楼下一看,果然是王世庸。 王世庸全身上下不着寸缕,光着身子撅着屁股奇形怪状的趴在地上,脖子已经扭断,脸朝着平安这一栋楼的方向,整个人血肉模糊。 王世庸摔死了。 平安再看楼上,六楼那扇黑洞洞的窗户里什么都看不到,这时楼下已经聚集起了一些人,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有人就说王世庸终于被俞薇这个神经病女人给害死了,有人说王世庸跟神经病在一起时间长了,自己也变成了神经病,将自个给整死了。 平安很快的跑到了俞薇的门前,但是门锁着,楼道里有人在问发生什么事了,也有人喊王世庸怎么死了,平安没理会这些人,他想敲俞薇的门,手抬起来,却停住了,又原路返回。 到了楼下,平安不想去看王世庸的惨像,他盯着对面依旧黑洞洞的那个窗户,那个黑洞洞的窗户依旧的没有丝毫的动静。 第97章树 认真学习的日子枯燥无味,浑浑噩噩的过了一个多月,天气变得有些热了。这天星期六,因为王世庸难得的回来了,所以平安在俞薇那里补习的时间就短了点,要走的时候,王世庸搂着俞薇的腰问平安:“我媳妇英语水平如何?” “那是,没的说,真的能去我们学校带班上课了,准是一把好手,俞老师不光是英语好,别的也挺棒的,我真是受益匪浅。唉对了,要不你们俩忙完了结婚,让她去我们学校代课吧?” 王世庸笑了:“到时候你都考上大学了。” “嗨,这话说的。不能只顾着我啊,得为全市未来的考生前途着想,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不能做的太自私。” 平安一说,王世庸和俞薇都笑了,王世庸要留平安吃饭,平安说自己待会还有事,伸手在茶几上拿了个苹果咬了一口就走,俞薇将平安送到门口,王世庸坐在沙发上说:“我想起来了,我还欠你一面锦旗呢。” 平安咬着苹果口齿不清的回答:“锦旗多没意思,送棉被比较好,因为棉被比较值钱,还实用。” 俞薇在门口笑,看着平安下去了。 平安在楼道转角站住,看着俞薇关了门,心里想着他们俩刚刚亲密的样子,就又想到了米兰。 到了晚上,米兰都没有给平安打电话,这有些打破常规不同寻常,平安煮了面条胡乱的吃了,又等了一会,看看已经快二十二点,跑到外面公用电话厅给米兰家打了电话。 接电话的还是米兰的妈妈,平安这次很老实的说,自己是米兰的同学,请问阿姨米兰在家不在,自己的一本书让米兰拿去了,问一下她看完没有? “哦,你是米兰的同学啊,她不在家啊,你叫什么名字,我让她回来给你回个电话?” “哦,那算了阿姨,我家没电话,我是在外面公用电话打的,我回头到学校再问她吧。” 平安的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也有些失望,说不清什么滋味。 自己和米兰之间,这么快就有了裂缝。只是大家似乎都有些放任,也都有些不在乎,这样的结果就像冬天房顶的积雪一样,太阳一晒,天气变暖,一切都化于无形。 那从年前到现在,和米兰发生的这一切,究竟算是什么呢? 到了半夜,平安模模糊糊的似乎听到哪里有玻璃碎裂的声音,接着又像是有人在喊叫,他脑子“嗡”地一声响,一个激灵起来,一下跳到窗户边,伸手“嚯”地拉开窗帘,借着月光,果然看到对面的窗户玻璃碎裂了。 王世庸家没开灯,但很清楚的就能听到王世庸在大呼小叫的不知道在嚷嚷什么。 平安没有迟疑,光着脚丫跑过去拿起电话就报了警,而后胡乱穿了衣服,就跑了过去。 等他跑过去,通往俞薇和王世庸家的楼道上已经站了一些睡意朦胧的邻居,平安要上,这些邻居都自动的让开了。 王世庸的屋里面这会还是传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像是什么在打击什么,有些像乡下农民在河边拿着棒槌洗衣服捶打衣服的声响,还有就是间断的似乎是王世庸在喊叫,声音有些呜咽。 到底怎么了? 没人知道里面都发生了什么,里面的声音一会声音又消失了。这时马犇带人气喘吁吁的赶到,他看到平安就问:“怎么回事?” 平安两手一摊,马犇摆手:“砸门!” 正在这时,门却打开了,邻居自动的往后倒了几步,似乎里面要扑出来什么妖魔鬼怪,这就将平安和马犇几个凸显了出来。 平安注意着门,王世庸鼻青眼肿的站在门口,浑身上下都是被什么东西殴打过的痕迹,他身上只穿着一个大裤衩子。 “出什么事了?”马犇问着就往屋里进,平安也跟着进去,这下后面的邻居要跟着进去看热闹,已经被警察拦住了。 王世庸的家里乱七八糟,各种东西扔了一地,平安四下的搜索俞薇的影子,但是都没见,这时马犇掀开了对着平安家的那间屋子的门帘,平安看过去,屋里也是一片狼藉,窗户玻璃碎了,风从外面吹进来,但是俞薇睡在床上盖着被子,看起来睡得很香,而地上扔着一根擀面杖。 这个擀面杖是俞薇平时擀饺子片用的,这东西怎么会现在扔在卧室里? 马犇和平安走了出来,到了客厅让人将门关住,问拿着毛巾擦血的王世庸:“到底怎么回事?” “我哪知道!”王世庸一脸的无辜,说着打了个寒颤,伸手将一条毯子披在自己身上:“好好的,我睡得正香,就……这样了。” 平安和马犇对视一眼,两人都知道俞薇又梦游了,还在梦中拿着擀面杖将王世庸给打了。 “去医院吧?”马犇问。 王世庸摇头:“没事。” “真没事?”马犇追问了一句,王世庸有些恼火:“真没事。” 平安却觉得马犇的这句话有别的意思,果然,马犇似乎就想带人离开。 这时,俞薇的声音在屋里问:“王世庸!谁将玻璃打碎了?这擀面杖怎么放在地上?” 俞薇说着话醒眼朦胧的穿着睡衣站到了门口,手里拿着那根擀面杖,客厅的几个人顿时都齐刷刷的看着她。 俞薇一脸纳闷:“干嘛?你们怎么了?世庸,你跟谁打架了?怎么脸上身上都是伤?” 屋里的人没一个人吭气,都眼神怪异的看着俞薇,俞薇恼火了:“你们都看我干嘛!马警官,你倒是说怎么回事?平安,你怎么也在这?” 俞薇说着走到了王世庸跟前,伸手要摸他脸上的伤,王世庸躲过了,俞薇脸色一变,“噌”的一下转过身:“神经病!是不是我睡着了你又悄悄出去了——你们都看我干嘛?难道他是被我打的!这屋里怎么乱七八糟的?” 还是没人说话,平安觉得自己应该走了,俞薇皱眉进了厨房,将擀面杖放进去又走了出来:“王世庸!我说不让你喝酒你偏喝,每次都喝晕了,你看看你,你说,是不是我睡着你又出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世庸好半天的没说话,对着马犇说:“马警官,谢谢你们,你们,先回去吧,啊。” 平安听了第一个拉开门走了出去,外面还站着一堆的人,平安穿过这些人,到了楼下,仰头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回到家洗了个脸。 他站在窗前,等了十几分钟,见马犇带着人离开了,而对面的窗户里面灯光很久都没有灭。 …… 这天班里有好几些同学都没有到校,包括了米兰,平安听同学们说,这些人觉得在学校耽搁下去没意思,就不来了。 到了上课,老师公布了月清的成绩,那些没来的学生几乎无一例外全考的很不理想,而平安的总体成绩却上升了,尤其是英语成绩,在整个高三年纪的名次提升了有一百多名,班主任老师还在课堂上专门的点名,对平安提出了表扬。 平安知道这一切都归功于俞薇,可是想想俞薇那个病,再想想可能真的已经不来学校的米兰,他心里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米兰果然真的不来学校了。可是,她连给平安说一声都没有。 因为教室里的人实在是也没有了多少,从这之后,老师们也不再按照成绩重新的排位置了,平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又过了几天,在中午的时候,米兰的弟弟来到了学校,将米兰抽屉里的书本用一个袋子一装,提着要走,平安帮他收拾了一下,见没人注意,问:“米兰去哪了?” “赚钱了呗。” 平安笑了一下:“这个,我知道,她那会说过,出远门了吧?” “南方,那,到处都是钱,到处都是机会。” 米兰的弟弟其实比米兰只小一岁,可是却比米兰的个头高很多,而且,他已经不上学了,他有些不满的说这些书本给收废品的也卖不了几个钱,家里非要让来,真是的。 平安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看着他离开,自己闷闷的趴在那里看着窗外面树上的叶子。 没一会,一个人影站在了窗前,平安一愣,坐了起来——俞薇。 原来那些见了俞薇来找平安就起哄的学生已经不在学校了,别的学生都在安静的看书学习,没人理会外面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 平安走了出去,两人到了远离教室的树底下,平安说:“有事啊俞老师。” 俞薇穿着白色的裙子——她这么喜欢白色?反正平安一见她穿白色衣服,又想起了“幽灵”这个词。 “哎——乖,嘴真甜,老师问你个事。” “嗯,你问。” 俞薇看着平安的视线有些难以琢磨,平安心里想着她可能要提出的问题,脸上却保持平静。 “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这问题出乎意料,平安一愣:“挺好啊,怎么了?干嘛问这个?” “没事……还有,你觉得我是不是,真的有病?” 平安知道俞薇指的是什么。如果俞薇一直在梦游,那梦游中发生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她可能一直只是觉得自己睡眠不足。但经过那次半夜的擀面杖事件,估计王世庸有些受不了了,将一些事情给她说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指证呢? “没有!你有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陪你去了两次医院吗,嘛事没有。” 看着俞薇漂亮的脸蛋,平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装糊涂,接着反问道:“这是王世庸说的?你见过马犇没有,问问马犇啊?” “马犇和王世庸说的差不多……所以,我来找你了……我和这个小区别的人也不熟。” 王世庸和俞薇在小区里买房没多久。这么漂亮又有才的人却得了这样的怪病,平安不想说这个,打岔说:“婚期订了没有?” 俞薇轻笑了一下:“怎么,着急让我嫁出去啊?” “没有,我就是看,我万一要是考上大学走了,那不是赶不上你婚礼了?我还要给你送礼物呢。” 俞薇大大的眼睛看着平安,好大一会,说:“你最近,还好吧?” “还行吧,成绩提高了。要谢谢你。” “别谢我,还得是自己的努力……行了,不说了,这个礼拜回去吗?” “回去吧,在学校,也没什么事……” “那好,回去我再给你补补课,给你包饺子吃。” “嗯……” 俞薇笑笑说,嘱咐平安好好学习,然后又像是一片白云般的飘走了。 但是这天平安没有放学就回小区,平安的妈妈刘红艳在市里剧院演出新排的剧目,父亲平秋明专程来接平安去给刘红艳捧场,平安觉得,父亲可能和母亲的关系有所好转,一家人难得和睦,就去了。 当晚的演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当平秋明带着平安到后台找刘红艳,而平秋明一直往采访刘红艳的市电视台摄像机前走的时候,平安明白了父亲今晚带着自己来真正的用意,觉得真没意思! 刘红艳看到平秋明之后表情稍微顿了一下,又满脸的笑对着镜头,平安往后倒了几步站在了角落。 一切落幕后,平秋明对平安说自己还有事,让平安一会自己回家,就走了,刘红艳却因为还要和团里的人以及文化局的相关领导参加庆祝会,当然也不能陪平安,也让他自己回家。 平安看着满场喧杂的人影,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 回到家很晚,俞薇的窗户没开灯,想来,她已经睡了,平安本来还想给俞薇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道个歉什么的,后来想想,等明天再说。 可是第二天没见俞薇家里有人,一直到去学前,都没见俞薇,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日子一天天的接下来就接近了高考,学校抓的很紧,老师们很操心,平安也很努力,中途他回过两次小区,但是都没见俞薇,也没有见到王世庸,听小区里的人说,俞薇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了,还有,他们还说,这下那个神经病不在,大家都能轻省点过日子了。 他们嘴里的神经病就是俞薇。在学习之余,平安心里总是想着俞薇,想着她的病,当然,也想过米兰,但是他有些吃惊的发现,自己想俞薇的次数,要比想米兰的多。 第98章交锋 认真学习的日子枯燥无味,浑浑噩噩的过了一个多月,天气变得有些热了。这天星期六,因为王世庸难得的回来了,所以平安在俞薇那里补习的时间就短了点,要走的时候,王世庸搂着俞薇的腰问平安:“我媳妇英语水平如何?” “那是,没的说,真的能去我们学校带班上课了,准是一把好手,俞老师不光是英语好,别的也挺棒的,我真是受益匪浅。唉对了,要不你们俩忙完了结婚,让她去我们学校代课吧?” 王世庸笑了:“到时候你都考上大学了。” “嗨,这话说的。不能只顾着我啊,得为全市未来的考生前途着想,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不能做的太自私。” 平安一说,王世庸和俞薇都笑了,王世庸要留平安吃饭,平安说自己待会还有事,伸手在茶几上拿了个苹果咬了一口就走,俞薇将平安送到门口,王世庸坐在沙发上说:“我想起来了,我还欠你一面锦旗呢。” 平安咬着苹果口齿不清的回答:“锦旗多没意思,送棉被比较好,因为棉被比较值钱,还实用。” 俞薇在门口笑,看着平安下去了。 平安在楼道转角站住,看着俞薇关了门,心里想着他们俩刚刚亲密的样子,就又想到了米兰。 到了晚上,米兰都没有给平安打电话,这有些打破常规不同寻常,平安煮了面条胡乱的吃了,又等了一会,看看已经快二十二点,跑到外面公用电话厅给米兰家打了电话。 接电话的还是米兰的妈妈,平安这次很老实的说,自己是米兰的同学,请问阿姨米兰在家不在,自己的一本书让米兰拿去了,问一下她看完没有? “哦,你是米兰的同学啊,她不在家啊,你叫什么名字,我让她回来给你回个电话?” “哦,那算了阿姨,我家没电话,我是在外面公用电话打的,我回头到学校再问她吧。” 平安的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也有些失望,说不清什么滋味。 自己和米兰之间,这么快就有了裂缝。只是大家似乎都有些放任,也都有些不在乎,这样的结果就像冬天房顶的积雪一样,太阳一晒,天气变暖,一切都化于无形。 那从年前到现在,和米兰发生的这一切,究竟算是什么呢? 到了半夜,平安模模糊糊的似乎听到哪里有玻璃碎裂的声音,接着又像是有人在喊叫,他脑子“嗡”地一声响,一个激灵起来,一下跳到窗户边,伸手“嚯”地拉开窗帘,借着月光,果然看到对面的窗户玻璃碎裂了。 王世庸家没开灯,但很清楚的就能听到王世庸在大呼小叫的不知道在嚷嚷什么。 平安没有迟疑,光着脚丫跑过去拿起电话就报了警,而后胡乱穿了衣服,就跑了过去。 等他跑过去,通往俞薇和王世庸家的楼道上已经站了一些睡意朦胧的邻居,平安要上,这些邻居都自动的让开了。 王世庸的屋里面这会还是传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像是什么在打击什么,有些像乡下农民在河边拿着棒槌洗衣服捶打衣服的声响,还有就是间断的似乎是王世庸在喊叫,声音有些呜咽。 到底怎么了? 没人知道里面都发生了什么,里面的声音一会声音又消失了。这时马犇带人气喘吁吁的赶到,他看到平安就问:“怎么回事?” 平安两手一摊,马犇摆手:“砸门!” 正在这时,门却打开了,邻居自动的往后倒了几步,似乎里面要扑出来什么妖魔鬼怪,这就将平安和马犇几个凸显了出来。 平安注意着门,王世庸鼻青眼肿的站在门口,浑身上下都是被什么东西殴打过的痕迹,他身上只穿着一个大裤衩子。 “出什么事了?”马犇问着就往屋里进,平安也跟着进去,这下后面的邻居要跟着进去看热闹,已经被警察拦住了。 王世庸的家里乱七八糟,各种东西扔了一地,平安四下的搜索俞薇的影子,但是都没见,这时马犇掀开了对着平安家的那间屋子的门帘,平安看过去,屋里也是一片狼藉,窗户玻璃碎了,风从外面吹进来,但是俞薇睡在床上盖着被子,看起来睡得很香,而地上扔着一根擀面杖。 这个擀面杖是俞薇平时擀饺子片用的,这东西怎么会现在扔在卧室里? 马犇和平安走了出来,到了客厅让人将门关住,问拿着毛巾擦血的王世庸:“到底怎么回事?” “我哪知道!”王世庸一脸的无辜,说着打了个寒颤,伸手将一条毯子披在自己身上:“好好的,我睡得正香,就……这样了。” 平安和马犇对视一眼,两人都知道俞薇又梦游了,还在梦中拿着擀面杖将王世庸给打了。 “去医院吧?”马犇问。 王世庸摇头:“没事。” “真没事?”马犇追问了一句,王世庸有些恼火:“真没事。” 平安却觉得马犇的这句话有别的意思,果然,马犇似乎就想带人离开。 这时,俞薇的声音在屋里问:“王世庸!谁将玻璃打碎了?这擀面杖怎么放在地上?” 俞薇说着话醒眼朦胧的穿着睡衣站到了门口,手里拿着那根擀面杖,客厅的几个人顿时都齐刷刷的看着她。 俞薇一脸纳闷:“干嘛?你们怎么了?世庸,你跟谁打架了?怎么脸上身上都是伤?” 屋里的人没一个人吭气,都眼神怪异的看着俞薇,俞薇恼火了:“你们都看我干嘛!马警官,你倒是说怎么回事?平安,你怎么也在这?” 俞薇说着走到了王世庸跟前,伸手要摸他脸上的伤,王世庸躲过了,俞薇脸色一变,“噌”的一下转过身:“神经病!是不是我睡着了你又悄悄出去了——你们都看我干嘛?难道他是被我打的!这屋里怎么乱七八糟的?” 还是没人说话,平安觉得自己应该走了,俞薇皱眉进了厨房,将擀面杖放进去又走了出来:“王世庸!我说不让你喝酒你偏喝,每次都喝晕了,你看看你,你说,是不是我睡着你又出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世庸好半天的没说话,对着马犇说:“马警官,谢谢你们,你们,先回去吧,啊。” 平安听了第一个拉开门走了出去,外面还站着一堆的人,平安穿过这些人,到了楼下,仰头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回到家洗了个脸。 他站在窗前,等了十几分钟,见马犇带着人离开了,而对面的窗户里面灯光很久都没有灭。 …… 这天班里有好几些同学都没有到校,包括了米兰,平安听同学们说,这些人觉得在学校耽搁下去没意思,就不来了。 到了上课,老师公布了月清的成绩,那些没来的学生几乎无一例外全考的很不理想,而平安的总体成绩却上升了,尤其是英语成绩,在整个高三年纪的名次提升了有一百多名,班主任老师还在课堂上专门的点名,对平安提出了表扬。 平安知道这一切都归功于俞薇,可是想想俞薇那个病,再想想可能真的已经不来学校的米兰,他心里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米兰果然真的不来学校了。可是,她连给平安说一声都没有。 因为教室里的人实在是也没有了多少,从这之后,老师们也不再按照成绩重新的排位置了,平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又过了几天,在中午的时候,米兰的弟弟来到了学校,将米兰抽屉里的书本用一个袋子一装,提着要走,平安帮他收拾了一下,见没人注意,问:“米兰去哪了?” “赚钱了呗。” 平安笑了一下:“这个,我知道,她那会说过,出远门了吧?” “南方,那,到处都是钱,到处都是机会。” 米兰的弟弟其实比米兰只小一岁,可是却比米兰的个头高很多,而且,他已经不上学了,他有些不满的说这些书本给收废品的也卖不了几个钱,家里非要让来,真是的。 平安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看着他离开,自己闷闷的趴在那里看着窗外面树上的叶子。 没一会,一个人影站在了窗前,平安一愣,坐了起来——俞薇。 原来那些见了俞薇来找平安就起哄的学生已经不在学校了,别的学生都在安静的看书学习,没人理会外面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 平安走了出去,两人到了远离教室的树底下,平安说:“有事啊俞老师。” 俞薇穿着白色的裙子——她这么喜欢白色?反正平安一见她穿白色衣服,又想起了“幽灵”这个词。 “哎——乖,嘴真甜,老师问你个事。” “嗯,你问。” 俞薇看着平安的视线有些难以琢磨,平安心里想着她可能要提出的问题,脸上却保持平静。 “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这问题出乎意料,平安一愣:“挺好啊,怎么了?干嘛问这个?” “没事……还有,你觉得我是不是,真的有病?” 平安知道俞薇指的是什么。如果俞薇一直在梦游,那梦游中发生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她可能一直只是觉得自己睡眠不足。但经过那次半夜的擀面杖事件,估计王世庸有些受不了了,将一些事情给她说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指证呢? “没有!你有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陪你去了两次医院吗,嘛事没有。” 看着俞薇漂亮的脸蛋,平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装糊涂,接着反问道:“这是王世庸说的?你见过马犇没有,问问马犇啊?” “马犇和王世庸说的差不多……所以,我来找你了……我和这个小区别的人也不熟。” 王世庸和俞薇在小区里买房没多久。这么漂亮又有才的人却得了这样的怪病,平安不想说这个,打岔说:“婚期订了没有?” 俞薇轻笑了一下:“怎么,着急让我嫁出去啊?” “没有,我就是看,我万一要是考上大学走了,那不是赶不上你婚礼了?我还要给你送礼物呢。” 俞薇大大的眼睛看着平安,好大一会,说:“你最近,还好吧?” “还行吧,成绩提高了。要谢谢你。” “别谢我,还得是自己的努力……行了,不说了,这个礼拜回去吗?” “回去吧,在学校,也没什么事……” “那好,回去我再给你补补课,给你包饺子吃。” “嗯……” 俞薇笑笑说,嘱咐平安好好学习,然后又像是一片白云般的飘走了。 但是这天平安没有放学就回小区,平安的妈妈刘红艳在市里剧院演出新排的剧目,父亲平秋明专程来接平安去给刘红艳捧场,平安觉得,父亲可能和母亲的关系有所好转,一家人难得和睦,就去了。 当晚的演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当平秋明带着平安到后台找刘红艳,而平秋明一直往采访刘红艳的市电视台摄像机前走的时候,平安明白了父亲今晚带着自己来真正的用意,觉得真没意思! 刘红艳看到平秋明之后表情稍微顿了一下,又满脸的笑对着镜头,平安往后倒了几步站在了角落。 一切落幕后,平秋明对平安说自己还有事,让平安一会自己回家,就走了,刘红艳却因为还要和团里的人以及文化局的相关领导参加庆祝会,当然也不能陪平安,也让他自己回家。 平安看着满场喧杂的人影,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 回到家很晚,俞薇的窗户没开灯,想来,她已经睡了,平安本来还想给俞薇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道个歉什么的,后来想想,等明天再说。 可是第二天没见俞薇家里有人,一直到去学前,都没见俞薇,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日子一天天的接下来就接近了高考,学校抓的很紧,老师们很操心,平安也很努力,中途他回过两次小区,但是都没见俞薇,也没有见到王世庸,听小区里的人说,俞薇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了,还有,他们还说,这下那个神经病不在,大家都能轻省点过日子了。 他们嘴里的神经病就是俞薇。在学习之余,平安心里总是想着俞薇,想着她的病,当然,也想过米兰,但是他有些吃惊的发现,自己想俞薇的次数,要比想米兰的多。 她们俩,都去哪了呢? …… 从平安有记忆开始,平秋明和刘红艳一直在吵架,总是意见不和,但是这次对于平安报考哪所学校的问题上两人却出奇的一致。 平安一直想当警察,加上他自己觉得在高中之后就没怎么好好学,底子薄,现在成绩虽然提高了一些,但想要考上理想的院校,还是比较困难的,因此相对而言,警察学院的把握就大一点。 而梁红玉和平秋明的意思是让平安考本省大学,说即便就是喜欢法律,可以学法律专业,这样今后毕业了选择机会会多一点,而考警察学院要么就是全国知名的,否则学校教学质量怎么样,这个没法估量。 第99章斗(一) 米兰果然真的不来学校了。可是,她连给平安说一声都没有。 因为教室里的人实在是也没有了多少,从这之后,老师们也不再按照成绩重新的排位置了,平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又过了几天,在中午的时候,米兰的弟弟来到了学校,将米兰抽屉里的书本用一个袋子一装,提着要走,平安帮他收拾了一下,见没人注意,问:“米兰去哪了?” “赚钱了呗。” 平安笑了一下:“这个,我知道,她那会说过,出远门了吧?” “南方,那,到处都是钱,到处都是机会。” 米兰的弟弟其实比米兰只小一岁,可是却比米兰的个头高很多,而且,他已经不上学了,他有些不满的说这些书本给收废品的也卖不了几个钱,家里非要让来,真是的。 平安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看着他离开,自己闷闷的趴在那里看着窗外面树上的叶子。 没一会,一个人影站在了窗前,平安一愣,坐了起来——俞薇。 原来那些见了俞薇来找平安就起哄的学生已经不在学校了,别的学生都在安静的看书学习,没人理会外面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 平安走了出去,两人到了远离教室的树底下,平安说:“有事啊俞老师。” 俞薇穿着白色的裙子——她这么喜欢白色?反正平安一见她穿白色衣服,又想起了“幽灵”这个词。 “哎——乖,嘴真甜,老师问你个事。” “嗯,你问。” 俞薇看着平安的视线有些难以琢磨,平安心里想着她可能要提出的问题,脸上却保持平静。 “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这问题出乎意料,平安一愣:“挺好啊,怎么了?干嘛问这个?” “没事……还有,你觉得我是不是,真的有病?” 平安知道俞薇指的是什么。如果俞薇一直在梦游,那梦游中发生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她可能一直只是觉得自己睡眠不足。但经过那次半夜的擀面杖事件,估计王世庸有些受不了了,将一些事情给她说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指证呢? “没有!你有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陪你去了两次医院吗,嘛事没有。” 看着俞薇漂亮的脸蛋,平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装糊涂,接着反问道:“这是王世庸说的?你见过马犇没有,问问马犇啊?” “马犇和王世庸说的差不多……所以,我来找你了……我和这个小区别的人也不熟。” 王世庸和俞薇在小区里买房没多久。这么漂亮又有才的人却得了这样的怪病,平安不想说这个,打岔说:“婚期订了没有?” 俞薇轻笑了一下:“怎么,着急让我嫁出去啊?” “没有,我就是看,我万一要是考上大学走了,那不是赶不上你婚礼了?我还要给你送礼物呢。” 俞薇大大的眼睛看着平安,好大一会,说:“你最近,还好吧?” “还行吧,成绩提高了。要谢谢你。” “别谢我,还得是自己的努力……行了,不说了,这个礼拜回去吗?” “回去吧,在学校,也没什么事……” “那好,回去我再给你补补课,给你包饺子吃。” “嗯……” 俞薇笑笑说,嘱咐平安好好学习,然后又像是一片白云般的飘走了。 但是这天平安没有放学就回小区,平安的妈妈刘红艳在市里剧院演出新排的剧目,父亲平秋明专程来接平安去给刘红艳捧场,平安觉得,父亲可能和母亲的关系有所好转,一家人难得和睦,就去了。 当晚的演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当平秋明带着平安到后台找刘红艳,而平秋明一直往采访刘红艳的市电视台摄像机前走的时候,平安明白了父亲今晚带着自己来真正的用意,觉得真没意思! 刘红艳看到平秋明之后表情稍微顿了一下,又满脸的笑对着镜头,平安往后倒了几步站在了角落。 一切落幕后,平秋明对平安说自己还有事,让平安一会自己回家,就走了,刘红艳却因为还要和团里的人以及文化局的相关领导参加庆祝会,当然也不能陪平安,也让他自己回家。 平安看着满场喧杂的人影,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 回到家很晚,俞薇的窗户没开灯,想来,她已经睡了,平安本来还想给俞薇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道个歉什么的,后来想想,等明天再说。 可是第二天没见俞薇家里有人,一直到去学前,都没见俞薇,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日子一天天的接下来就接近了高考,学校抓的很紧,老师们很操心,平安也很努力,中途他回过两次小区,但是都没见俞薇,也没有见到王世庸,听小区里的人说,俞薇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了,还有,他们还说,这下那个神经病不在,大家都能轻省点过日子了。 他们嘴里的神经病就是俞薇。在学习之余,平安心里总是想着俞薇,想着她的病,当然,也想过米兰,但是他有些吃惊的发现,自己想俞薇的次数,要比想米兰的多。 她们俩,都去哪了呢? …… 从平安有记忆开始,平秋明和刘红艳一直在吵架,总是意见不和,但是这次对于平安报考哪所学校的问题上两人却出奇的一致。 平安一直想当警察,加上他自己觉得在高中之后就没怎么好好学,底子薄,现在成绩虽然提高了一些,但想要考上理想的院校,还是比较困难的,因此相对而言,警察学院的把握就大一点。 而梁红玉和平秋明的意思是让平安考本省大学,说即便就是喜欢法律,可以学法律专业,这样今后毕业了选择机会会多一点,而考警察学院要么就是全国知名的,否则学校教学质量怎么样,这个没法估量。 经过平秋明和刘红艳的苦口婆心轮番轰炸——当然平安主要嫌烦,同时也觉得父母讲的有道理,就不再坚持己见。结果考试中发挥的超常,果真就被本省大学给录取了,当然分数也是刚刚到了录取线,但总归是考上了。 眼看就到了要去学校报道的日子,这晚平安去市里体育馆打了一会篮球,回来后发现小区靠近自己楼道的地方有一个穿着火红色连衣裙的女子站着。 平安一看体型,就知道是米兰。 也没多长时间不见,米兰看上去成熟多了,也更加具有了女人味,她的饱满挺拔的胸在裙子下面有些呼之欲出,眼睛里面却比之前在学校那会更多了一份似水柔情,这让平安有些发愣。 平安对于米兰的忽如其来有些出乎意料,相对之下,米兰就落落大方了许多,走过来笑说:“恭喜你,平大学生。” 平安忽然有些笨嘴拙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将米兰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说了一句有些驴头不对马嘴的话:“我刚打完篮球……” 平安没有问米兰什么时候从南方回来的,却说了一句这个,米兰轻笑了一下:“那回去洗澡啊,难道你要在露天地将自己风干?” 两人上了楼,平安按捺了心神,问米兰这一段都做了什么,米兰淡然的说:“没什么,想赚钱,去兜了一圈,觉得没意思,又回来了,那时候走的太急,没来得及给你说……哦,我要去印刷厂工作了。” “哦?好工作。” “什么啊,坐办公室的,没几个钱,不想去,可是暂时没好地方,先呆着吧。” 平安又不知道和米兰说什么了。 进了门,平安要给米兰倒水喝,米兰却让他去洗澡,说不用管自己,平安见她打开电视在看,自己就进了洗手间,正在冲着澡想着一会出去和米兰说什么,洗手间的门开了,米兰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赤赤条条的走了进来。 平安站着没动。米兰没有丝毫犹豫和羞涩的伸手将他紧紧的抱住了,口鼻中呻吟了一声:“平安,想我了没有?” 对于米兰的所作所为,平安没有准备,但意外又不意外。当米兰脱光和自己坦诚相待之后,下来的事情就丝毫的没有了悬念,一切驾轻就熟熟门熟路顺理成章,当然这个时候也没可能去买什么套套。而且平安也不想再用那个薄薄一层的东西。 刚开始和米兰接触的时候用那个是出于小心、出于对米兰的尊重,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想小心了,而且,他觉得自己也不想再尊重什么了。他知道自己所厌恶的不是爱情,而是那等待、猜测、别具一格的道歉方式以及这样带来的伤害,还有那无法兑现的想象中的承诺和直接到达了实质阶段的无所顾忌的肉欲交欢。 从前面对米兰的身体,平安有着羞涩和腼腆,但是如今,他觉得自己在面对米兰的时候已经完全的能放得开了。 心态忽然的就不同了,有说不清楚的改变。 如今平安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对米兰就是纯粹的为了占有,为了征服。 两个人对于彼此的身体都有些陌生又熟悉,几个月的空旷让两人做的十分的热切,就像是在赛跑,而跑步的这个过程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跑步的终点,就是为了战胜对方,看谁比谁更厉害,更持久,更能折腾! 平安不知道米兰是怎么想自己的,反正他这会就是这样想米兰的。而且平安惊讶的发现,当自己对米兰不再存在着单纯的“爱”的时候,反而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表现的更加的优秀和出色,因此他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激动又颤栗甚至眩晕,他也能亲身感受到米兰对于自己做这种事情表现出来的满足和渴望以及表现出来的幸福愉悦。 可是越是这样,平安心里越是明白了,自己真的不爱米兰。自己只是喜欢和她做这件男女之间的事情,而且在做的一些时刻里,平安闭着眼心里想着的那个人,竟然是俞薇。 这个念头十分的让平安吃惊,但是竟然越加的兴奋了起来,这让平安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沮丧,可是表现的却越凶悍了。 第100章斗(二) 认真学习的日子枯燥无味,浑浑噩噩的过了一个多月,天气变得有些热了。这天星期六,因为王世庸难得的回来了,所以平安在俞薇那里补习的时间就短了点,要走的时候,王世庸搂着俞薇的腰问平安:“我媳妇英语水平如何?” “那是,没的说,真的能去我们学校带班上课了,准是一把好手,俞老师不光是英语好,别的也挺棒的,我真是受益匪浅。唉对了,要不你们俩忙完了结婚,让她去我们学校代课吧?” 王世庸笑了:“到时候你都考上大学了。” “嗨,这话说的。不能只顾着我啊,得为全市未来的考生前途着想,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不能做的太自私。” 平安一说,王世庸和俞薇都笑了,王世庸要留平安吃饭,平安说自己待会还有事,伸手在茶几上拿了个苹果咬了一口就走,俞薇将平安送到门口,王世庸坐在沙发上说:“我想起来了,我还欠你一面锦旗呢。” 平安咬着苹果口齿不清的回答:“锦旗多没意思,送棉被比较好,因为棉被比较值钱,还实用。” 俞薇在门口笑,看着平安下去了。 平安在楼道转角站住,看着俞薇关了门,心里想着他们俩刚刚亲密的样子,就又想到了米兰。 到了晚上,米兰都没有给平安打电话,这有些打破常规不同寻常,平安煮了面条胡乱的吃了,又等了一会,看看已经快二十二点,跑到外面公用电话厅给米兰家打了电话。 接电话的还是米兰的妈妈,平安这次很老实的说,自己是米兰的同学,请问阿姨米兰在家不在,自己的一本书让米兰拿去了,问一下她看完没有? “哦,你是米兰的同学啊,她不在家啊,你叫什么名字,我让她回来给你回个电话?” “哦,那算了阿姨,我家没电话,我是在外面公用电话打的,我回头到学校再问她吧。” 平安的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也有些失望,说不清什么滋味。 自己和米兰之间,这么快就有了裂缝。只是大家似乎都有些放任,也都有些不在乎,这样的结果就像冬天房顶的积雪一样,太阳一晒,天气变暖,一切都化于无形。 那从年前到现在,和米兰发生的这一切,究竟算是什么呢? 到了半夜,平安模模糊糊的似乎听到哪里有玻璃碎裂的声音,接着又像是有人在喊叫,他脑子“嗡”地一声响,一个激灵起来,一下跳到窗户边,伸手“嚯”地拉开窗帘,借着月光,果然看到对面的窗户玻璃碎裂了。 王世庸家没开灯,但很清楚的就能听到王世庸在大呼小叫的不知道在嚷嚷什么。 平安没有迟疑,光着脚丫跑过去拿起电话就报了警,而后胡乱穿了衣服,就跑了过去。 等他跑过去,通往俞薇和王世庸家的楼道上已经站了一些睡意朦胧的邻居,平安要上,这些邻居都自动的让开了。 王世庸的屋里面这会还是传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像是什么在打击什么,有些像乡下农民在河边拿着棒槌洗衣服捶打衣服的声响,还有就是间断的似乎是王世庸在喊叫,声音有些呜咽。 到底怎么了? 没人知道里面都发生了什么,里面的声音一会声音又消失了。这时马犇带人气喘吁吁的赶到,他看到平安就问:“怎么回事?” 平安两手一摊,马犇摆手:“砸门!” 正在这时,门却打开了,邻居自动的往后倒了几步,似乎里面要扑出来什么妖魔鬼怪,这就将平安和马犇几个凸显了出来。 平安注意着门,王世庸鼻青眼肿的站在门口,浑身上下都是被什么东西殴打过的痕迹,他身上只穿着一个大裤衩子。 “出什么事了?”马犇问着就往屋里进,平安也跟着进去,这下后面的邻居要跟着进去看热闹,已经被警察拦住了。 王世庸的家里乱七八糟,各种东西扔了一地,平安四下的搜索俞薇的影子,但是都没见,这时马犇掀开了对着平安家的那间屋子的门帘,平安看过去,屋里也是一片狼藉,窗户玻璃碎了,风从外面吹进来,但是俞薇睡在床上盖着被子,看起来睡得很香,而地上扔着一根擀面杖。 这个擀面杖是俞薇平时擀饺子片用的,这东西怎么会现在扔在卧室里? 马犇和平安走了出来,到了客厅让人将门关住,问拿着毛巾擦血的王世庸:“到底怎么回事?” “我哪知道!”王世庸一脸的无辜,说着打了个寒颤,伸手将一条毯子披在自己身上:“好好的,我睡得正香,就……这样了。” 平安和马犇对视一眼,两人都知道俞薇又梦游了,还在梦中拿着擀面杖将王世庸给打了。 “去医院吧?”马犇问。 王世庸摇头:“没事。” “真没事?”马犇追问了一句,王世庸有些恼火:“真没事。” 平安却觉得马犇的这句话有别的意思,果然,马犇似乎就想带人离开。 这时,俞薇的声音在屋里问:“王世庸!谁将玻璃打碎了?这擀面杖怎么放在地上?” 俞薇说着话醒眼朦胧的穿着睡衣站到了门口,手里拿着那根擀面杖,客厅的几个人顿时都齐刷刷的看着她。 俞薇一脸纳闷:“干嘛?你们怎么了?世庸,你跟谁打架了?怎么脸上身上都是伤?” 屋里的人没一个人吭气,都眼神怪异的看着俞薇,俞薇恼火了:“你们都看我干嘛!马警官,你倒是说怎么回事?平安,你怎么也在这?” 俞薇说着走到了王世庸跟前,伸手要摸他脸上的伤,王世庸躲过了,俞薇脸色一变,“噌”的一下转过身:“神经病!是不是我睡着了你又悄悄出去了——你们都看我干嘛?难道他是被我打的!这屋里怎么乱七八糟的?” 还是没人说话,平安觉得自己应该走了,俞薇皱眉进了厨房,将擀面杖放进去又走了出来:“王世庸!我说不让你喝酒你偏喝,每次都喝晕了,你看看你,你说,是不是我睡着你又出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世庸好半天的没说话,对着马犇说:“马警官,谢谢你们,你们,先回去吧,啊。” 平安听了第一个拉开门走了出去,外面还站着一堆的人,平安穿过这些人,到了楼下,仰头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回到家洗了个脸。 他站在窗前,等了十几分钟,见马犇带着人离开了,而对面的窗户里面灯光很久都没有灭。 …… 这天班里有好几些同学都没有到校,包括了米兰,平安听同学们说,这些人觉得在学校耽搁下去没意思,就不来了。 到了上课,老师公布了月清的成绩,那些没来的学生几乎无一例外全考的很不理想,而平安的总体成绩却上升了,尤其是英语成绩,在整个高三年纪的名次提升了有一百多名,班主任老师还在课堂上专门的点名,对平安提出了表扬。 平安知道这一切都归功于俞薇,可是想想俞薇那个病,再想想可能真的已经不来学校的米兰,他心里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米兰果然真的不来学校了。可是,她连给平安说一声都没有。 因为教室里的人实在是也没有了多少,从这之后,老师们也不再按照成绩重新的排位置了,平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又过了几天,在中午的时候,米兰的弟弟来到了学校,将米兰抽屉里的书本用一个袋子一装,提着要走,平安帮他收拾了一下,见没人注意,问:“米兰去哪了?” “赚钱了呗。” 平安笑了一下:“这个,我知道,她那会说过,出远门了吧?” “南方,那,到处都是钱,到处都是机会。” 米兰的弟弟其实比米兰只小一岁,可是却比米兰的个头高很多,而且,他已经不上学了,他有些不满的说这些书本给收废品的也卖不了几个钱,家里非要让来,真是的。 平安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看着他离开,自己闷闷的趴在那里看着窗外面树上的叶子。 没一会,一个人影站在了窗前,平安一愣,坐了起来——俞薇。 原来那些见了俞薇来找平安就起哄的学生已经不在学校了,别的学生都在安静的看书学习,没人理会外面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 平安走了出去,两人到了远离教室的树底下,平安说:“有事啊俞老师。” 俞薇穿着白色的裙子——她这么喜欢白色?反正平安一见她穿白色衣服,又想起了“幽灵”这个词。 “哎——乖,嘴真甜,老师问你个事。” “嗯,你问。” 俞薇看着平安的视线有些难以琢磨,平安心里想着她可能要提出的问题,脸上却保持平静。 “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这问题出乎意料,平安一愣:“挺好啊,怎么了?干嘛问这个?” “没事……还有,你觉得我是不是,真的有病?” 平安知道俞薇指的是什么。如果俞薇一直在梦游,那梦游中发生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她可能一直只是觉得自己睡眠不足。但经过那次半夜的擀面杖事件,估计王世庸有些受不了了,将一些事情给她说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指证呢? “没有!你有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陪你去了两次医院吗,嘛事没有。” 看着俞薇漂亮的脸蛋,平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装糊涂,接着反问道:“这是王世庸说的?你见过马犇没有,问问马犇啊?” “马犇和王世庸说的差不多……所以,我来找你了……我和这个小区别的人也不熟。” 王世庸和俞薇在小区里买房没多久。这么漂亮又有才的人却得了这样的怪病,平安不想说这个,打岔说:“婚期订了没有?” 俞薇轻笑了一下:“怎么,着急让我嫁出去啊?” “没有,我就是看,我万一要是考上大学走了,那不是赶不上你婚礼了?我还要给你送礼物呢。” 俞薇大大的眼睛看着平安,好大一会,说:“你最近,还好吧?” “还行吧,成绩提高了。要谢谢你。” “别谢我,还得是自己的努力……行了,不说了,这个礼拜回去吗?” “回去吧,在学校,也没什么事……” “那好,回去我再给你补补课,给你包饺子吃。” “嗯……” 俞薇笑笑说,嘱咐平安好好学习,然后又像是一片白云般的飘走了。 但是这天平安没有放学就回小区,平安的妈妈刘红艳在市里剧院演出新排的剧目,父亲平秋明专程来接平安去给刘红艳捧场,平安觉得,父亲可能和母亲的关系有所好转,一家人难得和睦,就去了。 当晚的演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当平秋明带着平安到后台找刘红艳,而平秋明一直往采访刘红艳的市电视台摄像机前走的时候,平安明白了父亲今晚带着自己来真正的用意,觉得真没意思! 刘红艳看到平秋明之后表情稍微顿了一下,又满脸的笑对着镜头,平安往后倒了几步站在了角落。 一切落幕后,平秋明对平安说自己还有事,让平安一会自己回家,就走了,刘红艳却因为还要和团里的人以及文化局的相关领导参加庆祝会,当然也不能陪平安,也让他自己回家。 平安看着满场喧杂的人影,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 回到家很晚,俞薇的窗户没开灯,想来,她已经睡了,平安本来还想给俞薇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道个歉什么的,后来想想,等明天再说。 可是第二天没见俞薇家里有人,一直到去学前,都没见俞薇,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日子一天天的接下来就接近了高考,学校抓的很紧,老师们很操心,平安也很努力,中途他回过两次小区,但是都没见俞薇,也没有见到王世庸,听小区里的人说,俞薇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了,还有,他们还说,这下那个神经病不在,大家都能轻省点过日子了。 他们嘴里的神经病就是俞薇。在学习之余,平安心里总是想着俞薇,想着她的病,当然,也想过米兰,但是他有些吃惊的发现,自己想俞薇的次数,要比想米兰的多。 她们俩,都去哪了呢? …… 从平安有记忆开始,平秋明和刘红艳一直在吵架,总是意见不和,但是这次对于平安报考哪所学校的问题上两人却出奇的一致。 平安一直想当警察,加上他自己觉得在高中之后就没怎么好好学,底子薄,现在成绩虽然提高了一些,但想要考上理想的院校,还是比较困难的,因此相对而言,警察学院的把握就大一点。 而梁红玉和平秋明的意思是让平安考本省大学,说即便就是喜欢法律,可以学法律专业,这样今后毕业了选择机会会多一点,而考警察学院要么就是全国知名的,否则学校教学质量怎么样,这个没法估量。 经过平秋明和刘红艳的苦口婆心轮番轰炸——当然平安主要嫌烦,同时也觉得父母讲的有道理,就不再坚持己见。结果考试中发挥的超常,果真就被本省大学给录取了,当然分数也是刚刚到了录取线,但总归是考上了。 眼看就到了要去学校报道的日子,这晚平安去市里体育馆打了一会篮球,回来后发现小区靠近自己楼道的地方有一个穿着火红色连衣裙的女子站着。 平安一看体型,就知道是米兰。 也没多长时间不见,米兰看上去成熟多了,也更加具有了女人味,她的饱满挺拔的胸在裙子下面有些呼之欲出,眼睛里面却比之前在学校那会更多了一份似水柔情,这让平安有些发愣。 平安对于米兰的忽如其来有些出乎意料,相对之下,米兰就落落大方了许多,走过来笑说:“恭喜你,平大学生。” 平安忽然有些笨嘴拙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将米兰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说了一句有些驴头不对马嘴的话:“我刚打完篮球……” 平安没有问米兰什么时候从南方回来的,却说了一句这个,米兰轻笑了一下:“那回去洗澡啊,难道你要在露天地将自己风干?” 两人上了楼,平安按捺了心神,问米兰这一段都做了什么,米兰淡然的说:“没什么,想赚钱,去兜了一圈,觉得没意思,又回来了,那时候走的太急,没来得及给你说……哦,我要去印刷厂工作了。” “哦?好工作。” “什么啊,坐办公室的,没几个钱,不想去,可是暂时没好地方,先呆着吧。” 平安又不知道和米兰说什么了。 进了门,平安要给米兰倒水喝,米兰却让他去洗澡,说不用管自己,平安见她打开电视在看,自己就进了洗手间,正在冲着澡想着一会出去和米兰说什么,洗手间的门开了,米兰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赤赤条条的走了进来。 平安站着没动。米兰没有丝毫犹豫和羞涩的伸手将他紧紧的抱住了,口鼻中呻吟了一声:“平安,想我了没有?” 对于米兰的所作所为,平安没有准备,但意外又不意外。当米兰脱光和自己坦诚相待之后,下来的事情就丝毫的没有了悬念,一切驾轻就熟熟门熟路顺理成章,当然这个时候也没可能去买什么套套。而且平安也不想再用那个薄薄一层的东西。 刚开始和米兰接触的时候用那个是出于小心、出于对米兰的尊重,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想小心了,而且,他觉得自己也不想再尊重什么了。他知道自己所厌恶的不是爱情,而是那等待、猜测、别具一格的道歉方式以及这样带来的伤害,还有那无法兑现的想象中的承诺和直接到达了实质阶段的无所顾忌的肉欲交欢。 从前面对米兰的身体,平安有着羞涩和腼腆,但是如今,他觉得自己在面对米兰的时候已经完全的能放得开了。 心态忽然的就不同了,有说不清楚的改变。 如今平安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对米兰就是纯粹的为了占有,为了征服。 两个人对于彼此的身体都有些陌生又熟悉,几个月的空旷让两人做的十分的热切,就像是在赛跑,而跑步的这个过程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跑步的终点,就是为了战胜对方,看谁比谁更厉害,更持久,更能折腾! 平安不知道米兰是怎么想自己的,反正他这会就是这样想米兰的。而且平安惊讶的发现,当自己对米兰不再存在着单纯的“爱”的时候,反而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表现的更加的优秀和出色,因此他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激动又颤栗甚至眩晕,他也能亲身感受到米兰对于自己做这种事情表现出来的满足和渴望以及表现出来的幸福愉悦。 可是越是这样,平安心里越是明白了,自己真的不爱米兰。自己只是喜欢和她做这件男女之间的事情,而且在做的一些时刻里,平安闭着眼心里想着的那个人,竟然是俞薇。 这个念头十分的让平安吃惊,但是竟然越加的兴奋了起来,这让平安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沮丧,可是表现的却越凶悍了。 平安和米兰到家之后,就一直的没开灯,后来是开了电视机的,可是米兰进了洗手间前就将电视机也关了,所以屋里就一直的黑漆漆的,只有外面别家的灯光投射了进来,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反正很晚。 现在不比从前,平安要去上大学,米兰已经参加工作,而平安的父母又不回来,因此米兰什么时候离开或者不离开,已经无所谓。 第101章你知道我要做什么吗 米兰果然真的不来学校了。可是,她连给平安说一声都没有。 因为教室里的人实在是也没有了多少,从这之后,老师们也不再按照成绩重新的排位置了,平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又过了几天,在中午的时候,米兰的弟弟来到了学校,将米兰抽屉里的书本用一个袋子一装,提着要走,平安帮他收拾了一下,见没人注意,问:“米兰去哪了?” “赚钱了呗。” 平安笑了一下:“这个,我知道,她那会说过,出远门了吧?” “南方,那,到处都是钱,到处都是机会。” 米兰的弟弟其实比米兰只小一岁,可是却比米兰的个头高很多,而且,他已经不上学了,他有些不满的说这些书本给收废品的也卖不了几个钱,家里非要让来,真是的。 平安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看着他离开,自己闷闷的趴在那里看着窗外面树上的叶子。 没一会,一个人影站在了窗前,平安一愣,坐了起来——俞薇。 原来那些见了俞薇来找平安就起哄的学生已经不在学校了,别的学生都在安静的看书学习,没人理会外面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 平安走了出去,两人到了远离教室的树底下,平安说:“有事啊俞老师。” 俞薇穿着白色的裙子——她这么喜欢白色?反正平安一见她穿白色衣服,又想起了“幽灵”这个词。 “哎——乖,嘴真甜,老师问你个事。” “嗯,你问。” 俞薇看着平安的视线有些难以琢磨,平安心里想着她可能要提出的问题,脸上却保持平静。 “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这问题出乎意料,平安一愣:“挺好啊,怎么了?干嘛问这个?” “没事……还有,你觉得我是不是,真的有病?” 平安知道俞薇指的是什么。如果俞薇一直在梦游,那梦游中发生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她可能一直只是觉得自己睡眠不足。但经过那次半夜的擀面杖事件,估计王世庸有些受不了了,将一些事情给她说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指证呢? “没有!你有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陪你去了两次医院吗,嘛事没有。” 看着俞薇漂亮的脸蛋,平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装糊涂,接着反问道:“这是王世庸说的?你见过马犇没有,问问马犇啊?” “马犇和王世庸说的差不多……所以,我来找你了……我和这个小区别的人也不熟。” 王世庸和俞薇在小区里买房没多久。这么漂亮又有才的人却得了这样的怪病,平安不想说这个,打岔说:“婚期订了没有?” 俞薇轻笑了一下:“怎么,着急让我嫁出去啊?” “没有,我就是看,我万一要是考上大学走了,那不是赶不上你婚礼了?我还要给你送礼物呢。” 俞薇大大的眼睛看着平安,好大一会,说:“你最近,还好吧?” “还行吧,成绩提高了。要谢谢你。” “别谢我,还得是自己的努力……行了,不说了,这个礼拜回去吗?” “回去吧,在学校,也没什么事……” “那好,回去我再给你补补课,给你包饺子吃。” “嗯……” 俞薇笑笑说,嘱咐平安好好学习,然后又像是一片白云般的飘走了。 但是这天平安没有放学就回小区,平安的妈妈刘红艳在市里剧院演出新排的剧目,父亲平秋明专程来接平安去给刘红艳捧场,平安觉得,父亲可能和母亲的关系有所好转,一家人难得和睦,就去了。 当晚的演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当平秋明带着平安到后台找刘红艳,而平秋明一直往采访刘红艳的市电视台摄像机前走的时候,平安明白了父亲今晚带着自己来真正的用意,觉得真没意思! 刘红艳看到平秋明之后表情稍微顿了一下,又满脸的笑对着镜头,平安往后倒了几步站在了角落。 一切落幕后,平秋明对平安说自己还有事,让平安一会自己回家,就走了,刘红艳却因为还要和团里的人以及文化局的相关领导参加庆祝会,当然也不能陪平安,也让他自己回家。 平安看着满场喧杂的人影,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 回到家很晚,俞薇的窗户没开灯,想来,她已经睡了,平安本来还想给俞薇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道个歉什么的,后来想想,等明天再说。 可是第二天没见俞薇家里有人,一直到去学前,都没见俞薇,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日子一天天的接下来就接近了高考,学校抓的很紧,老师们很操心,平安也很努力,中途他回过两次小区,但是都没见俞薇,也没有见到王世庸,听小区里的人说,俞薇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了,还有,他们还说,这下那个神经病不在,大家都能轻省点过日子了。 他们嘴里的神经病就是俞薇。在学习之余,平安心里总是想着俞薇,想着她的病,当然,也想过米兰,但是他有些吃惊的发现,自己想俞薇的次数,要比想米兰的多。 她们俩,都去哪了呢? …… 从平安有记忆开始,平秋明和刘红艳一直在吵架,总是意见不和,但是这次对于平安报考哪所学校的问题上两人却出奇的一致。 平安一直想当警察,加上他自己觉得在高中之后就没怎么好好学,底子薄,现在成绩虽然提高了一些,但想要考上理想的院校,还是比较困难的,因此相对而言,警察学院的把握就大一点。 而梁红玉和平秋明的意思是让平安考本省大学,说即便就是喜欢法律,可以学法律专业,这样今后毕业了选择机会会多一点,而考警察学院要么就是全国知名的,否则学校教学质量怎么样,这个没法估量。 经过平秋明和刘红艳的苦口婆心轮番轰炸——当然平安主要嫌烦,同时也觉得父母讲的有道理,就不再坚持己见。结果考试中发挥的超常,果真就被本省大学给录取了,当然分数也是刚刚到了录取线,但总归是考上了。 眼看就到了要去学校报道的日子,这晚平安去市里体育馆打了一会篮球,回来后发现小区靠近自己楼道的地方有一个穿着火红色连衣裙的女子站着。 平安一看体型,就知道是米兰。 也没多长时间不见,米兰看上去成熟多了,也更加具有了女人味,她的饱满挺拔的胸在裙子下面有些呼之欲出,眼睛里面却比之前在学校那会更多了一份似水柔情,这让平安有些发愣。 平安对于米兰的忽如其来有些出乎意料,相对之下,米兰就落落大方了许多,走过来笑说:“恭喜你,平大学生。” 平安忽然有些笨嘴拙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将米兰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说了一句有些驴头不对马嘴的话:“我刚打完篮球……” 平安没有问米兰什么时候从南方回来的,却说了一句这个,米兰轻笑了一下:“那回去洗澡啊,难道你要在露天地将自己风干?” 两人上了楼,平安按捺了心神,问米兰这一段都做了什么,米兰淡然的说:“没什么,想赚钱,去兜了一圈,觉得没意思,又回来了,那时候走的太急,没来得及给你说……哦,我要去印刷厂工作了。” “哦?好工作。” “什么啊,坐办公室的,没几个钱,不想去,可是暂时没好地方,先呆着吧。” 平安又不知道和米兰说什么了。 进了门,平安要给米兰倒水喝,米兰却让他去洗澡,说不用管自己,平安见她打开电视在看,自己就进了洗手间,正在冲着澡想着一会出去和米兰说什么,洗手间的门开了,米兰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赤赤条条的走了进来。 平安站着没动。米兰没有丝毫犹豫和羞涩的伸手将他紧紧的抱住了,口鼻中呻吟了一声:“平安,想我了没有?” 对于米兰的所作所为,平安没有准备,但意外又不意外。当米兰脱光和自己坦诚相待之后,下来的事情就丝毫的没有了悬念,一切驾轻就熟熟门熟路顺理成章,当然这个时候也没可能去买什么套套。而且平安也不想再用那个薄薄一层的东西。 刚开始和米兰接触的时候用那个是出于小心、出于对米兰的尊重,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想小心了,而且,他觉得自己也不想再尊重什么了。他知道自己所厌恶的不是爱情,而是那等待、猜测、别具一格的道歉方式以及这样带来的伤害,还有那无法兑现的想象中的承诺和直接到达了实质阶段的无所顾忌的肉欲交欢。 从前面对米兰的身体,平安有着羞涩和腼腆,但是如今,他觉得自己在面对米兰的时候已经完全的能放得开了。 心态忽然的就不同了,有说不清楚的改变。 如今平安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对米兰就是纯粹的为了占有,为了征服。 两个人对于彼此的身体都有些陌生又熟悉,几个月的空旷让两人做的十分的热切,就像是在赛跑,而跑步的这个过程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跑步的终点,就是为了战胜对方,看谁比谁更厉害,更持久,更能折腾! 平安不知道米兰是怎么想自己的,反正他这会就是这样想米兰的。而且平安惊讶的发现,当自己对米兰不再存在着单纯的“爱”的时候,反而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表现的更加的优秀和出色,因此他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激动又颤栗甚至眩晕,他也能亲身感受到米兰对于自己做这种事情表现出来的满足和渴望以及表现出来的幸福愉悦。 可是越是这样,平安心里越是明白了,自己真的不爱米兰。自己只是喜欢和她做这件男女之间的事情,而且在做的一些时刻里,平安闭着眼心里想着的那个人,竟然是俞薇。 这个念头十分的让平安吃惊,但是竟然越加的兴奋了起来,这让平安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沮丧,可是表现的却越凶悍了。 平安和米兰到家之后,就一直的没开灯,后来是开了电视机的,可是米兰进了洗手间前就将电视机也关了,所以屋里就一直的黑漆漆的,只有外面别家的灯光投射了进来,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反正很晚。 现在不比从前,平安要去上大学,米兰已经参加工作,而平安的父母又不回来,因此米兰什么时候离开或者不离开,已经无所谓。 不管平安在做,或者没做,米兰的嘴一直就没停,当平安停止了动作开始休息,米兰就说着她和平安分开的这一段都做了些什么,无非就是到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遇到什么事见到什么风景以及所见所闻,平安听着,但是没一点兴趣,他有些昏昏欲睡,觉得米兰的话音像是带有催眠作用。 就在平安似睡非睡的时候,猛然听到一声惨叫,这一声非常的凄厉,从高到低,有些立体,平安一下就清醒了,而米兰猛地紧紧的抱住了平安,嘴里问着:“发生了什么事?” 平安正要回答,却心有灵犀的将米兰一推,坐了起来,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他听到了闷闷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高空中坠落摔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他慌忙的裸着来到了窗边,可是外面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似乎对面俞薇的窗户却开着,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 俞薇在家?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米兰这时战战兢兢的又问了一句:“平安,怎么了?” 对面一楼这时有个女人从窗户里探出了头,但是她很快的就尖声大叫了一声:“死人啦!” “有人死了!” 这声音登时划破了寂静的夜穿了很远,同时她家的灯亮了,平安居高临下的就看到一楼的窗户下面趴着一个人。 王世庸? 是王世庸! 平安飞快的穿了衣服跑下了楼,到了对面楼下一看,果然是王世庸。 王世庸全身上下不着寸缕,光着身子撅着屁股奇形怪状的趴在地上,脖子已经扭断,脸朝着平安这一栋楼的方向,整个人血肉模糊。 王世庸摔死了。 平安再看楼上,六楼那扇黑洞洞的窗户里什么都看不到,这时楼下已经聚集起了一些人,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有人就说王世庸终于被俞薇这个神经病女人给害死了,有人说王世庸跟神经病在一起时间长了,自己也变成了神经病,将自个给整死了。 平安很快的跑到了俞薇的门前,但是门锁着,楼道里有人在问发生什么事了,也有人喊王世庸怎么死了,平安没理会这些人,他想敲俞薇的门,手抬起来,却停住了,又原路返回。 到了楼下,平安不想去看王世庸的惨像,他盯着对面依旧黑洞洞的那个窗户,那个黑洞洞的窗户依旧的没有丝毫的动静。 死了人,警察很快的就来了,封锁了现场,而后就开始勘察,有几个警察去了俞薇的家,再过一会,俞薇那扇窗户的灯终于亮了,接着平安在楼下听到了吵杂声和喝止声,俞薇的脸在窗户外闪了一下,似乎很激动,但被一个女警给拉了回去,再接着,平安听到了俞薇歇斯底里的哭声。 俞薇被警察带走上了警车,平安想过去,但是被警察给拦着,他看着俞薇哭的鼻涕眼泪的脸盘,心里沉重的难以言说,想叫俞薇,可是又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警察询问了许多人,但是没人能说的清楚王世庸到底是怎么从楼上掉下来死的,但是大家一致的能证明俞薇有神经病,说俞薇在精神上绝对有问题,他们列举了俞薇平时做的很多异乎寻常光怪陆离的事情,还说,说不定王世庸就是被俞薇发神经给从楼上推下来摔死的。 大院的人还欲言又止的以不好意思说别人坏话但死了人警察询问自己出于良知又不得不说的姿态说了俞薇自身就有毁灭的倾向,比如说年前没穿衣服在楼顶冒着雪光脚丫子想跳楼,也有心直口快的添油加醋的说俞薇就是一个害人精,害的整个小区都四邻不安,一看就是克夫相等等劣迹斑斑的行径。 总之,没一个人说俞薇好的。 第102章请跟我来 米兰果然真的不来学校了。可是,她连给平安说一声都没有。 因为教室里的人实在是也没有了多少,从这之后,老师们也不再按照成绩重新的排位置了,平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又过了几天,在中午的时候,米兰的弟弟来到了学校,将米兰抽屉里的书本用一个袋子一装,提着要走,平安帮他收拾了一下,见没人注意,问:“米兰去哪了?” “赚钱了呗。” 平安笑了一下:“这个,我知道,她那会说过,出远门了吧?” “南方,那,到处都是钱,到处都是机会。” 米兰的弟弟其实比米兰只小一岁,可是却比米兰的个头高很多,而且,他已经不上学了,他有些不满的说这些书本给收废品的也卖不了几个钱,家里非要让来,真是的。 平安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看着他离开,自己闷闷的趴在那里看着窗外面树上的叶子。 没一会,一个人影站在了窗前,平安一愣,坐了起来——俞薇。 原来那些见了俞薇来找平安就起哄的学生已经不在学校了,别的学生都在安静的看书学习,没人理会外面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 平安走了出去,两人到了远离教室的树底下,平安说:“有事啊俞老师。” 俞薇穿着白色的裙子——她这么喜欢白色?反正平安一见她穿白色衣服,又想起了“幽灵”这个词。 “哎——乖,嘴真甜,老师问你个事。” “嗯,你问。” 俞薇看着平安的视线有些难以琢磨,平安心里想着她可能要提出的问题,脸上却保持平静。 “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这问题出乎意料,平安一愣:“挺好啊,怎么了?干嘛问这个?” “没事……还有,你觉得我是不是,真的有病?” 平安知道俞薇指的是什么。如果俞薇一直在梦游,那梦游中发生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她可能一直只是觉得自己睡眠不足。但经过那次半夜的擀面杖事件,估计王世庸有些受不了了,将一些事情给她说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指证呢? “没有!你有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陪你去了两次医院吗,嘛事没有。” 看着俞薇漂亮的脸蛋,平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装糊涂,接着反问道:“这是王世庸说的?你见过马犇没有,问问马犇啊?” “马犇和王世庸说的差不多……所以,我来找你了……我和这个小区别的人也不熟。” 王世庸和俞薇在小区里买房没多久。这么漂亮又有才的人却得了这样的怪病,平安不想说这个,打岔说:“婚期订了没有?” 俞薇轻笑了一下:“怎么,着急让我嫁出去啊?” “没有,我就是看,我万一要是考上大学走了,那不是赶不上你婚礼了?我还要给你送礼物呢。” 俞薇大大的眼睛看着平安,好大一会,说:“你最近,还好吧?” “还行吧,成绩提高了。要谢谢你。” “别谢我,还得是自己的努力……行了,不说了,这个礼拜回去吗?” “回去吧,在学校,也没什么事……” “那好,回去我再给你补补课,给你包饺子吃。” “嗯……” 俞薇笑笑说,嘱咐平安好好学习,然后又像是一片白云般的飘走了。 但是这天平安没有放学就回小区,平安的妈妈刘红艳在市里剧院演出新排的剧目,父亲平秋明专程来接平安去给刘红艳捧场,平安觉得,父亲可能和母亲的关系有所好转,一家人难得和睦,就去了。 当晚的演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当平秋明带着平安到后台找刘红艳,而平秋明一直往采访刘红艳的市电视台摄像机前走的时候,平安明白了父亲今晚带着自己来真正的用意,觉得真没意思! 刘红艳看到平秋明之后表情稍微顿了一下,又满脸的笑对着镜头,平安往后倒了几步站在了角落。 一切落幕后,平秋明对平安说自己还有事,让平安一会自己回家,就走了,刘红艳却因为还要和团里的人以及文化局的相关领导参加庆祝会,当然也不能陪平安,也让他自己回家。 平安看着满场喧杂的人影,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 回到家很晚,俞薇的窗户没开灯,想来,她已经睡了,平安本来还想给俞薇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道个歉什么的,后来想想,等明天再说。 可是第二天没见俞薇家里有人,一直到去学前,都没见俞薇,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日子一天天的接下来就接近了高考,学校抓的很紧,老师们很操心,平安也很努力,中途他回过两次小区,但是都没见俞薇,也没有见到王世庸,听小区里的人说,俞薇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了,还有,他们还说,这下那个神经病不在,大家都能轻省点过日子了。 他们嘴里的神经病就是俞薇。在学习之余,平安心里总是想着俞薇,想着她的病,当然,也想过米兰,但是他有些吃惊的发现,自己想俞薇的次数,要比想米兰的多。 她们俩,都去哪了呢? …… 从平安有记忆开始,平秋明和刘红艳一直在吵架,总是意见不和,但是这次对于平安报考哪所学校的问题上两人却出奇的一致。 平安一直想当警察,加上他自己觉得在高中之后就没怎么好好学,底子薄,现在成绩虽然提高了一些,但想要考上理想的院校,还是比较困难的,因此相对而言,警察学院的把握就大一点。 而梁红玉和平秋明的意思是让平安考本省大学,说即便就是喜欢法律,可以学法律专业,这样今后毕业了选择机会会多一点,而考警察学院要么就是全国知名的,否则学校教学质量怎么样,这个没法估量。 经过平秋明和刘红艳的苦口婆心轮番轰炸——当然平安主要嫌烦,同时也觉得父母讲的有道理,就不再坚持己见。结果考试中发挥的超常,果真就被本省大学给录取了,当然分数也是刚刚到了录取线,但总归是考上了。 眼看就到了要去学校报道的日子,这晚平安去市里体育馆打了一会篮球,回来后发现小区靠近自己楼道的地方有一个穿着火红色连衣裙的女子站着。 平安一看体型,就知道是米兰。 也没多长时间不见,米兰看上去成熟多了,也更加具有了女人味,她的饱满挺拔的胸在裙子下面有些呼之欲出,眼睛里面却比之前在学校那会更多了一份似水柔情,这让平安有些发愣。 平安对于米兰的忽如其来有些出乎意料,相对之下,米兰就落落大方了许多,走过来笑说:“恭喜你,平大学生。” 平安忽然有些笨嘴拙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将米兰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说了一句有些驴头不对马嘴的话:“我刚打完篮球……” 平安没有问米兰什么时候从南方回来的,却说了一句这个,米兰轻笑了一下:“那回去洗澡啊,难道你要在露天地将自己风干?” 两人上了楼,平安按捺了心神,问米兰这一段都做了什么,米兰淡然的说:“没什么,想赚钱,去兜了一圈,觉得没意思,又回来了,那时候走的太急,没来得及给你说……哦,我要去印刷厂工作了。” “哦?好工作。” “什么啊,坐办公室的,没几个钱,不想去,可是暂时没好地方,先呆着吧。” 平安又不知道和米兰说什么了。 进了门,平安要给米兰倒水喝,米兰却让他去洗澡,说不用管自己,平安见她打开电视在看,自己就进了洗手间,正在冲着澡想着一会出去和米兰说什么,洗手间的门开了,米兰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赤赤条条的走了进来。 平安站着没动。米兰没有丝毫犹豫和羞涩的伸手将他紧紧的抱住了,口鼻中呻吟了一声:“平安,想我了没有?” 对于米兰的所作所为,平安没有准备,但意外又不意外。当米兰脱光和自己坦诚相待之后,下来的事情就丝毫的没有了悬念,一切驾轻就熟熟门熟路顺理成章,当然这个时候也没可能去买什么套套。而且平安也不想再用那个薄薄一层的东西。 刚开始和米兰接触的时候用那个是出于小心、出于对米兰的尊重,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想小心了,而且,他觉得自己也不想再尊重什么了。他知道自己所厌恶的不是爱情,而是那等待、猜测、别具一格的道歉方式以及这样带来的伤害,还有那无法兑现的想象中的承诺和直接到达了实质阶段的无所顾忌的肉欲交欢。 从前面对米兰的身体,平安有着羞涩和腼腆,但是如今,他觉得自己在面对米兰的时候已经完全的能放得开了。 心态忽然的就不同了,有说不清楚的改变。 如今平安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对米兰就是纯粹的为了占有,为了征服。 两个人对于彼此的身体都有些陌生又熟悉,几个月的空旷让两人做的十分的热切,就像是在赛跑,而跑步的这个过程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跑步的终点,就是为了战胜对方,看谁比谁更厉害,更持久,更能折腾! 平安不知道米兰是怎么想自己的,反正他这会就是这样想米兰的。而且平安惊讶的发现,当自己对米兰不再存在着单纯的“爱”的时候,反而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表现的更加的优秀和出色,因此他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激动又颤栗甚至眩晕,他也能亲身感受到米兰对于自己做这种事情表现出来的满足和渴望以及表现出来的幸福愉悦。 可是越是这样,平安心里越是明白了,自己真的不爱米兰。自己只是喜欢和她做这件男女之间的事情,而且在做的一些时刻里,平安闭着眼心里想着的那个人,竟然是俞薇。 这个念头十分的让平安吃惊,但是竟然越加的兴奋了起来,这让平安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沮丧,可是表现的却越凶悍了。 平安和米兰到家之后,就一直的没开灯,后来是开了电视机的,可是米兰进了洗手间前就将电视机也关了,所以屋里就一直的黑漆漆的,只有外面别家的灯光投射了进来,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反正很晚。 现在不比从前,平安要去上大学,米兰已经参加工作,而平安的父母又不回来,因此米兰什么时候离开或者不离开,已经无所谓。 不管平安在做,或者没做,米兰的嘴一直就没停,当平安停止了动作开始休息,米兰就说着她和平安分开的这一段都做了些什么,无非就是到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遇到什么事见到什么风景以及所见所闻,平安听着,但是没一点兴趣,他有些昏昏欲睡,觉得米兰的话音像是带有催眠作用。 就在平安似睡非睡的时候,猛然听到一声惨叫,这一声非常的凄厉,从高到低,有些立体,平安一下就清醒了,而米兰猛地紧紧的抱住了平安,嘴里问着:“发生了什么事?” 平安正要回答,却心有灵犀的将米兰一推,坐了起来,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他听到了闷闷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高空中坠落摔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他慌忙的裸着来到了窗边,可是外面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似乎对面俞薇的窗户却开着,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 俞薇在家?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米兰这时战战兢兢的又问了一句:“平安,怎么了?” 对面一楼这时有个女人从窗户里探出了头,但是她很快的就尖声大叫了一声:“死人啦!” “有人死了!” 这声音登时划破了寂静的夜穿了很远,同时她家的灯亮了,平安居高临下的就看到一楼的窗户下面趴着一个人。 王世庸? 是王世庸! 平安飞快的穿了衣服跑下了楼,到了对面楼下一看,果然是王世庸。 王世庸全身上下不着寸缕,光着身子撅着屁股奇形怪状的趴在地上,脖子已经扭断,脸朝着平安这一栋楼的方向,整个人血肉模糊。 王世庸摔死了。 平安再看楼上,六楼那扇黑洞洞的窗户里什么都看不到,这时楼下已经聚集起了一些人,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有人就说王世庸终于被俞薇这个神经病女人给害死了,有人说王世庸跟神经病在一起时间长了,自己也变成了神经病,将自个给整死了。 平安很快的跑到了俞薇的门前,但是门锁着,楼道里有人在问发生什么事了,也有人喊王世庸怎么死了,平安没理会这些人,他想敲俞薇的门,手抬起来,却停住了,又原路返回。 到了楼下,平安不想去看王世庸的惨像,他盯着对面依旧黑洞洞的那个窗户,那个黑洞洞的窗户依旧的没有丝毫的动静。 死了人,警察很快的就来了,封锁了现场,而后就开始勘察,有几个警察去了俞薇的家,再过一会,俞薇那扇窗户的灯终于亮了,接着平安在楼下听到了吵杂声和喝止声,俞薇的脸在窗户外闪了一下,似乎很激动,但被一个女警给拉了回去,再接着,平安听到了俞薇歇斯底里的哭声。 俞薇被警察带走上了警车,平安想过去,但是被警察给拦着,他看着俞薇哭的鼻涕眼泪的脸盘,心里沉重的难以言说,想叫俞薇,可是又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警察询问了许多人,但是没人能说的清楚王世庸到底是怎么从楼上掉下来死的,但是大家一致的能证明俞薇有神经病,说俞薇在精神上绝对有问题,他们列举了俞薇平时做的很多异乎寻常光怪陆离的事情,还说,说不定王世庸就是被俞薇发神经给从楼上推下来摔死的。 大院的人还欲言又止的以不好意思说别人坏话但死了人警察询问自己出于良知又不得不说的姿态说了俞薇自身就有毁灭的倾向,比如说年前没穿衣服在楼顶冒着雪光脚丫子想跳楼,也有心直口快的添油加醋的说俞薇就是一个害人精,害的整个小区都四邻不安,一看就是克夫相等等劣迹斑斑的行径。 总之,没一个人说俞薇好的。 平安却觉得,这些人男的说俞薇的坏话是因为“吃不上葡萄说葡萄酸”,因为俞薇是王世庸的女人,平时对他们是不假颜色的,就像米兰和自己好别的男同学就对自己心怀恨意一样,而院子里的女人则是因为妒忌俞薇的美才在此刻落井下石,否则有什么理由将俞薇这些平时的古怪作为和王世庸的死牵强附会的联系在一起呢? 这个夏日骤然的了无生趣。 平安已经要去学校报道了,时间很紧迫,但王世庸死了,俞薇被警察带走了,平安仍然挤时间去找了马犇,希望从马犇那里了解俞薇的事情。 但是马犇给平安透露的极其有限:王世庸很有钱,其实不是单身,他有妻子,而他的妻子一直在和王世庸闹离婚,但是两人一直的没离,也就是说,俞薇说和王世庸结婚但是却迟迟一直不结婚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暂时的还不能结婚,否则王世庸和俞薇就犯了重婚罪。 第103章那么,现在,可以说再见了吗 米兰果然真的不来学校了。可是,她连给平安说一声都没有。 因为教室里的人实在是也没有了多少,从这之后,老师们也不再按照成绩重新的排位置了,平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又过了几天,在中午的时候,米兰的弟弟来到了学校,将米兰抽屉里的书本用一个袋子一装,提着要走,平安帮他收拾了一下,见没人注意,问:“米兰去哪了?” “赚钱了呗。” 平安笑了一下:“这个,我知道,她那会说过,出远门了吧?” “南方,那,到处都是钱,到处都是机会。” 米兰的弟弟其实比米兰只小一岁,可是却比米兰的个头高很多,而且,他已经不上学了,他有些不满的说这些书本给收废品的也卖不了几个钱,家里非要让来,真是的。 平安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看着他离开,自己闷闷的趴在那里看着窗外面树上的叶子。 没一会,一个人影站在了窗前,平安一愣,坐了起来——俞薇。 原来那些见了俞薇来找平安就起哄的学生已经不在学校了,别的学生都在安静的看书学习,没人理会外面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 平安走了出去,两人到了远离教室的树底下,平安说:“有事啊俞老师。” 俞薇穿着白色的裙子——她这么喜欢白色?反正平安一见她穿白色衣服,又想起了“幽灵”这个词。 “哎——乖,嘴真甜,老师问你个事。” “嗯,你问。” 俞薇看着平安的视线有些难以琢磨,平安心里想着她可能要提出的问题,脸上却保持平静。 “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这问题出乎意料,平安一愣:“挺好啊,怎么了?干嘛问这个?” “没事……还有,你觉得我是不是,真的有病?” 平安知道俞薇指的是什么。如果俞薇一直在梦游,那梦游中发生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她可能一直只是觉得自己睡眠不足。但经过那次半夜的擀面杖事件,估计王世庸有些受不了了,将一些事情给她说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指证呢? “没有!你有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陪你去了两次医院吗,嘛事没有。” 看着俞薇漂亮的脸蛋,平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装糊涂,接着反问道:“这是王世庸说的?你见过马犇没有,问问马犇啊?” “马犇和王世庸说的差不多……所以,我来找你了……我和这个小区别的人也不熟。” 王世庸和俞薇在小区里买房没多久。这么漂亮又有才的人却得了这样的怪病,平安不想说这个,打岔说:“婚期订了没有?” 俞薇轻笑了一下:“怎么,着急让我嫁出去啊?” “没有,我就是看,我万一要是考上大学走了,那不是赶不上你婚礼了?我还要给你送礼物呢。” 俞薇大大的眼睛看着平安,好大一会,说:“你最近,还好吧?” “还行吧,成绩提高了。要谢谢你。” “别谢我,还得是自己的努力……行了,不说了,这个礼拜回去吗?” “回去吧,在学校,也没什么事……” “那好,回去我再给你补补课,给你包饺子吃。” “嗯……” 俞薇笑笑说,嘱咐平安好好学习,然后又像是一片白云般的飘走了。 但是这天平安没有放学就回小区,平安的妈妈刘红艳在市里剧院演出新排的剧目,父亲平秋明专程来接平安去给刘红艳捧场,平安觉得,父亲可能和母亲的关系有所好转,一家人难得和睦,就去了。 当晚的演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当平秋明带着平安到后台找刘红艳,而平秋明一直往采访刘红艳的市电视台摄像机前走的时候,平安明白了父亲今晚带着自己来真正的用意,觉得真没意思! 刘红艳看到平秋明之后表情稍微顿了一下,又满脸的笑对着镜头,平安往后倒了几步站在了角落。 一切落幕后,平秋明对平安说自己还有事,让平安一会自己回家,就走了,刘红艳却因为还要和团里的人以及文化局的相关领导参加庆祝会,当然也不能陪平安,也让他自己回家。 平安看着满场喧杂的人影,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 回到家很晚,俞薇的窗户没开灯,想来,她已经睡了,平安本来还想给俞薇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道个歉什么的,后来想想,等明天再说。 可是第二天没见俞薇家里有人,一直到去学前,都没见俞薇,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日子一天天的接下来就接近了高考,学校抓的很紧,老师们很操心,平安也很努力,中途他回过两次小区,但是都没见俞薇,也没有见到王世庸,听小区里的人说,俞薇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了,还有,他们还说,这下那个神经病不在,大家都能轻省点过日子了。 他们嘴里的神经病就是俞薇。在学习之余,平安心里总是想着俞薇,想着她的病,当然,也想过米兰,但是他有些吃惊的发现,自己想俞薇的次数,要比想米兰的多。 她们俩,都去哪了呢? …… 从平安有记忆开始,平秋明和刘红艳一直在吵架,总是意见不和,但是这次对于平安报考哪所学校的问题上两人却出奇的一致。 平安一直想当警察,加上他自己觉得在高中之后就没怎么好好学,底子薄,现在成绩虽然提高了一些,但想要考上理想的院校,还是比较困难的,因此相对而言,警察学院的把握就大一点。 而梁红玉和平秋明的意思是让平安考本省大学,说即便就是喜欢法律,可以学法律专业,这样今后毕业了选择机会会多一点,而考警察学院要么就是全国知名的,否则学校教学质量怎么样,这个没法估量。 经过平秋明和刘红艳的苦口婆心轮番轰炸——当然平安主要嫌烦,同时也觉得父母讲的有道理,就不再坚持己见。结果考试中发挥的超常,果真就被本省大学给录取了,当然分数也是刚刚到了录取线,但总归是考上了。 眼看就到了要去学校报道的日子,这晚平安去市里体育馆打了一会篮球,回来后发现小区靠近自己楼道的地方有一个穿着火红色连衣裙的女子站着。 平安一看体型,就知道是米兰。 也没多长时间不见,米兰看上去成熟多了,也更加具有了女人味,她的饱满挺拔的胸在裙子下面有些呼之欲出,眼睛里面却比之前在学校那会更多了一份似水柔情,这让平安有些发愣。 平安对于米兰的忽如其来有些出乎意料,相对之下,米兰就落落大方了许多,走过来笑说:“恭喜你,平大学生。” 平安忽然有些笨嘴拙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将米兰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说了一句有些驴头不对马嘴的话:“我刚打完篮球……” 平安没有问米兰什么时候从南方回来的,却说了一句这个,米兰轻笑了一下:“那回去洗澡啊,难道你要在露天地将自己风干?” 两人上了楼,平安按捺了心神,问米兰这一段都做了什么,米兰淡然的说:“没什么,想赚钱,去兜了一圈,觉得没意思,又回来了,那时候走的太急,没来得及给你说……哦,我要去印刷厂工作了。” “哦?好工作。” “什么啊,坐办公室的,没几个钱,不想去,可是暂时没好地方,先呆着吧。” 平安又不知道和米兰说什么了。 进了门,平安要给米兰倒水喝,米兰却让他去洗澡,说不用管自己,平安见她打开电视在看,自己就进了洗手间,正在冲着澡想着一会出去和米兰说什么,洗手间的门开了,米兰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赤赤条条的走了进来。 平安站着没动。米兰没有丝毫犹豫和羞涩的伸手将他紧紧的抱住了,口鼻中呻吟了一声:“平安,想我了没有?” 对于米兰的所作所为,平安没有准备,但意外又不意外。当米兰脱光和自己坦诚相待之后,下来的事情就丝毫的没有了悬念,一切驾轻就熟熟门熟路顺理成章,当然这个时候也没可能去买什么套套。而且平安也不想再用那个薄薄一层的东西。 刚开始和米兰接触的时候用那个是出于小心、出于对米兰的尊重,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想小心了,而且,他觉得自己也不想再尊重什么了。他知道自己所厌恶的不是爱情,而是那等待、猜测、别具一格的道歉方式以及这样带来的伤害,还有那无法兑现的想象中的承诺和直接到达了实质阶段的无所顾忌的肉欲交欢。 从前面对米兰的身体,平安有着羞涩和腼腆,但是如今,他觉得自己在面对米兰的时候已经完全的能放得开了。 心态忽然的就不同了,有说不清楚的改变。 如今平安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对米兰就是纯粹的为了占有,为了征服。 两个人对于彼此的身体都有些陌生又熟悉,几个月的空旷让两人做的十分的热切,就像是在赛跑,而跑步的这个过程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跑步的终点,就是为了战胜对方,看谁比谁更厉害,更持久,更能折腾! 平安不知道米兰是怎么想自己的,反正他这会就是这样想米兰的。而且平安惊讶的发现,当自己对米兰不再存在着单纯的“爱”的时候,反而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表现的更加的优秀和出色,因此他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激动又颤栗甚至眩晕,他也能亲身感受到米兰对于自己做这种事情表现出来的满足和渴望以及表现出来的幸福愉悦。 可是越是这样,平安心里越是明白了,自己真的不爱米兰。自己只是喜欢和她做这件男女之间的事情,而且在做的一些时刻里,平安闭着眼心里想着的那个人,竟然是俞薇。 这个念头十分的让平安吃惊,但是竟然越加的兴奋了起来,这让平安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沮丧,可是表现的却越凶悍了。 平安和米兰到家之后,就一直的没开灯,后来是开了电视机的,可是米兰进了洗手间前就将电视机也关了,所以屋里就一直的黑漆漆的,只有外面别家的灯光投射了进来,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反正很晚。 现在不比从前,平安要去上大学,米兰已经参加工作,而平安的父母又不回来,因此米兰什么时候离开或者不离开,已经无所谓。 不管平安在做,或者没做,米兰的嘴一直就没停,当平安停止了动作开始休息,米兰就说着她和平安分开的这一段都做了些什么,无非就是到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遇到什么事见到什么风景以及所见所闻,平安听着,但是没一点兴趣,他有些昏昏欲睡,觉得米兰的话音像是带有催眠作用。 就在平安似睡非睡的时候,猛然听到一声惨叫,这一声非常的凄厉,从高到低,有些立体,平安一下就清醒了,而米兰猛地紧紧的抱住了平安,嘴里问着:“发生了什么事?” 平安正要回答,却心有灵犀的将米兰一推,坐了起来,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他听到了闷闷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高空中坠落摔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他慌忙的裸着来到了窗边,可是外面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似乎对面俞薇的窗户却开着,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 俞薇在家?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米兰这时战战兢兢的又问了一句:“平安,怎么了?” 对面一楼这时有个女人从窗户里探出了头,但是她很快的就尖声大叫了一声:“死人啦!” “有人死了!” 这声音登时划破了寂静的夜穿了很远,同时她家的灯亮了,平安居高临下的就看到一楼的窗户下面趴着一个人。 王世庸? 是王世庸! 平安飞快的穿了衣服跑下了楼,到了对面楼下一看,果然是王世庸。 王世庸全身上下不着寸缕,光着身子撅着屁股奇形怪状的趴在地上,脖子已经扭断,脸朝着平安这一栋楼的方向,整个人血肉模糊。 王世庸摔死了。 平安再看楼上,六楼那扇黑洞洞的窗户里什么都看不到,这时楼下已经聚集起了一些人,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有人就说王世庸终于被俞薇这个神经病女人给害死了,有人说王世庸跟神经病在一起时间长了,自己也变成了神经病,将自个给整死了。 平安很快的跑到了俞薇的门前,但是门锁着,楼道里有人在问发生什么事了,也有人喊王世庸怎么死了,平安没理会这些人,他想敲俞薇的门,手抬起来,却停住了,又原路返回。 到了楼下,平安不想去看王世庸的惨像,他盯着对面依旧黑洞洞的那个窗户,那个黑洞洞的窗户依旧的没有丝毫的动静。 死了人,警察很快的就来了,封锁了现场,而后就开始勘察,有几个警察去了俞薇的家,再过一会,俞薇那扇窗户的灯终于亮了,接着平安在楼下听到了吵杂声和喝止声,俞薇的脸在窗户外闪了一下,似乎很激动,但被一个女警给拉了回去,再接着,平安听到了俞薇歇斯底里的哭声。 俞薇被警察带走上了警车,平安想过去,但是被警察给拦着,他看着俞薇哭的鼻涕眼泪的脸盘,心里沉重的难以言说,想叫俞薇,可是又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警察询问了许多人,但是没人能说的清楚王世庸到底是怎么从楼上掉下来死的,但是大家一致的能证明俞薇有神经病,说俞薇在精神上绝对有问题,他们列举了俞薇平时做的很多异乎寻常光怪陆离的事情,还说,说不定王世庸就是被俞薇发神经给从楼上推下来摔死的。 大院的人还欲言又止的以不好意思说别人坏话但死了人警察询问自己出于良知又不得不说的姿态说了俞薇自身就有毁灭的倾向,比如说年前没穿衣服在楼顶冒着雪光脚丫子想跳楼,也有心直口快的添油加醋的说俞薇就是一个害人精,害的整个小区都四邻不安,一看就是克夫相等等劣迹斑斑的行径。 总之,没一个人说俞薇好的。 平安却觉得,这些人男的说俞薇的坏话是因为“吃不上葡萄说葡萄酸”,因为俞薇是王世庸的女人,平时对他们是不假颜色的,就像米兰和自己好别的男同学就对自己心怀恨意一样,而院子里的女人则是因为妒忌俞薇的美才在此刻落井下石,否则有什么理由将俞薇这些平时的古怪作为和王世庸的死牵强附会的联系在一起呢? 这个夏日骤然的了无生趣。 第104我一定要弄死你 米兰果然真的不来学校了。可是,她连给平安说一声都没有。 因为教室里的人实在是也没有了多少,从这之后,老师们也不再按照成绩重新的排位置了,平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又过了几天,在中午的时候,米兰的弟弟来到了学校,将米兰抽屉里的书本用一个袋子一装,提着要走,平安帮他收拾了一下,见没人注意,问:“米兰去哪了?” “赚钱了呗。” 平安笑了一下:“这个,我知道,她那会说过,出远门了吧?” “南方,那,到处都是钱,到处都是机会。” 米兰的弟弟其实比米兰只小一岁,可是却比米兰的个头高很多,而且,他已经不上学了,他有些不满的说这些书本给收废品的也卖不了几个钱,家里非要让来,真是的。 平安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看着他离开,自己闷闷的趴在那里看着窗外面树上的叶子。 没一会,一个人影站在了窗前,平安一愣,坐了起来——俞薇。 原来那些见了俞薇来找平安就起哄的学生已经不在学校了,别的学生都在安静的看书学习,没人理会外面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 平安走了出去,两人到了远离教室的树底下,平安说:“有事啊俞老师。” 俞薇穿着白色的裙子——她这么喜欢白色?反正平安一见她穿白色衣服,又想起了“幽灵”这个词。 “哎——乖,嘴真甜,老师问你个事。” “嗯,你问。” 俞薇看着平安的视线有些难以琢磨,平安心里想着她可能要提出的问题,脸上却保持平静。 “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这问题出乎意料,平安一愣:“挺好啊,怎么了?干嘛问这个?” “没事……还有,你觉得我是不是,真的有病?” 平安知道俞薇指的是什么。如果俞薇一直在梦游,那梦游中发生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她可能一直只是觉得自己睡眠不足。但经过那次半夜的擀面杖事件,估计王世庸有些受不了了,将一些事情给她说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指证呢? “没有!你有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陪你去了两次医院吗,嘛事没有。” 看着俞薇漂亮的脸蛋,平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装糊涂,接着反问道:“这是王世庸说的?你见过马犇没有,问问马犇啊?” “马犇和王世庸说的差不多……所以,我来找你了……我和这个小区别的人也不熟。” 王世庸和俞薇在小区里买房没多久。这么漂亮又有才的人却得了这样的怪病,平安不想说这个,打岔说:“婚期订了没有?” 俞薇轻笑了一下:“怎么,着急让我嫁出去啊?” “没有,我就是看,我万一要是考上大学走了,那不是赶不上你婚礼了?我还要给你送礼物呢。” 俞薇大大的眼睛看着平安,好大一会,说:“你最近,还好吧?” “还行吧,成绩提高了。要谢谢你。” “别谢我,还得是自己的努力……行了,不说了,这个礼拜回去吗?” “回去吧,在学校,也没什么事……” “那好,回去我再给你补补课,给你包饺子吃。” “嗯……” 俞薇笑笑说,嘱咐平安好好学习,然后又像是一片白云般的飘走了。 但是这天平安没有放学就回小区,平安的妈妈刘红艳在市里剧院演出新排的剧目,父亲平秋明专程来接平安去给刘红艳捧场,平安觉得,父亲可能和母亲的关系有所好转,一家人难得和睦,就去了。 当晚的演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当平秋明带着平安到后台找刘红艳,而平秋明一直往采访刘红艳的市电视台摄像机前走的时候,平安明白了父亲今晚带着自己来真正的用意,觉得真没意思! 刘红艳看到平秋明之后表情稍微顿了一下,又满脸的笑对着镜头,平安往后倒了几步站在了角落。 一切落幕后,平秋明对平安说自己还有事,让平安一会自己回家,就走了,刘红艳却因为还要和团里的人以及文化局的相关领导参加庆祝会,当然也不能陪平安,也让他自己回家。 平安看着满场喧杂的人影,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 回到家很晚,俞薇的窗户没开灯,想来,她已经睡了,平安本来还想给俞薇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道个歉什么的,后来想想,等明天再说。 可是第二天没见俞薇家里有人,一直到去学前,都没见俞薇,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日子一天天的接下来就接近了高考,学校抓的很紧,老师们很操心,平安也很努力,中途他回过两次小区,但是都没见俞薇,也没有见到王世庸,听小区里的人说,俞薇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了,还有,他们还说,这下那个神经病不在,大家都能轻省点过日子了。 他们嘴里的神经病就是俞薇。在学习之余,平安心里总是想着俞薇,想着她的病,当然,也想过米兰,但是他有些吃惊的发现,自己想俞薇的次数,要比想米兰的多。 她们俩,都去哪了呢? …… 从平安有记忆开始,平秋明和刘红艳一直在吵架,总是意见不和,但是这次对于平安报考哪所学校的问题上两人却出奇的一致。 平安一直想当警察,加上他自己觉得在高中之后就没怎么好好学,底子薄,现在成绩虽然提高了一些,但想要考上理想的院校,还是比较困难的,因此相对而言,警察学院的把握就大一点。 而梁红玉和平秋明的意思是让平安考本省大学,说即便就是喜欢法律,可以学法律专业,这样今后毕业了选择机会会多一点,而考警察学院要么就是全国知名的,否则学校教学质量怎么样,这个没法估量。 经过平秋明和刘红艳的苦口婆心轮番轰炸——当然平安主要嫌烦,同时也觉得父母讲的有道理,就不再坚持己见。结果考试中发挥的超常,果真就被本省大学给录取了,当然分数也是刚刚到了录取线,但总归是考上了。 眼看就到了要去学校报道的日子,这晚平安去市里体育馆打了一会篮球,回来后发现小区靠近自己楼道的地方有一个穿着火红色连衣裙的女子站着。 平安一看体型,就知道是米兰。 也没多长时间不见,米兰看上去成熟多了,也更加具有了女人味,她的饱满挺拔的胸在裙子下面有些呼之欲出,眼睛里面却比之前在学校那会更多了一份似水柔情,这让平安有些发愣。 平安对于米兰的忽如其来有些出乎意料,相对之下,米兰就落落大方了许多,走过来笑说:“恭喜你,平大学生。” 平安忽然有些笨嘴拙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将米兰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说了一句有些驴头不对马嘴的话:“我刚打完篮球……” 平安没有问米兰什么时候从南方回来的,却说了一句这个,米兰轻笑了一下:“那回去洗澡啊,难道你要在露天地将自己风干?” 两人上了楼,平安按捺了心神,问米兰这一段都做了什么,米兰淡然的说:“没什么,想赚钱,去兜了一圈,觉得没意思,又回来了,那时候走的太急,没来得及给你说……哦,我要去印刷厂工作了。” “哦?好工作。” “什么啊,坐办公室的,没几个钱,不想去,可是暂时没好地方,先呆着吧。” 平安又不知道和米兰说什么了。 进了门,平安要给米兰倒水喝,米兰却让他去洗澡,说不用管自己,平安见她打开电视在看,自己就进了洗手间,正在冲着澡想着一会出去和米兰说什么,洗手间的门开了,米兰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赤赤条条的走了进来。 平安站着没动。米兰没有丝毫犹豫和羞涩的伸手将他紧紧的抱住了,口鼻中呻吟了一声:“平安,想我了没有?” 对于米兰的所作所为,平安没有准备,但意外又不意外。当米兰脱光和自己坦诚相待之后,下来的事情就丝毫的没有了悬念,一切驾轻就熟熟门熟路顺理成章,当然这个时候也没可能去买什么套套。而且平安也不想再用那个薄薄一层的东西。 刚开始和米兰接触的时候用那个是出于小心、出于对米兰的尊重,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想小心了,而且,他觉得自己也不想再尊重什么了。他知道自己所厌恶的不是爱情,而是那等待、猜测、别具一格的道歉方式以及这样带来的伤害,还有那无法兑现的想象中的承诺和直接到达了实质阶段的无所顾忌的肉欲交欢。 从前面对米兰的身体,平安有着羞涩和腼腆,但是如今,他觉得自己在面对米兰的时候已经完全的能放得开了。 心态忽然的就不同了,有说不清楚的改变。 如今平安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对米兰就是纯粹的为了占有,为了征服。 两个人对于彼此的身体都有些陌生又熟悉,几个月的空旷让两人做的十分的热切,就像是在赛跑,而跑步的这个过程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跑步的终点,就是为了战胜对方,看谁比谁更厉害,更持久,更能折腾! 平安不知道米兰是怎么想自己的,反正他这会就是这样想米兰的。而且平安惊讶的发现,当自己对米兰不再存在着单纯的“爱”的时候,反而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表现的更加的优秀和出色,因此他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激动又颤栗甚至眩晕,他也能亲身感受到米兰对于自己做这种事情表现出来的满足和渴望以及表现出来的幸福愉悦。 可是越是这样,平安心里越是明白了,自己真的不爱米兰。自己只是喜欢和她做这件男女之间的事情,而且在做的一些时刻里,平安闭着眼心里想着的那个人,竟然是俞薇。 这个念头十分的让平安吃惊,但是竟然越加的兴奋了起来,这让平安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沮丧,可是表现的却越凶悍了。 平安和米兰到家之后,就一直的没开灯,后来是开了电视机的,可是米兰进了洗手间前就将电视机也关了,所以屋里就一直的黑漆漆的,只有外面别家的灯光投射了进来,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反正很晚。 现在不比从前,平安要去上大学,米兰已经参加工作,而平安的父母又不回来,因此米兰什么时候离开或者不离开,已经无所谓。 不管平安在做,或者没做,米兰的嘴一直就没停,当平安停止了动作开始休息,米兰就说着她和平安分开的这一段都做了些什么,无非就是到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遇到什么事见到什么风景以及所见所闻,平安听着,但是没一点兴趣,他有些昏昏欲睡,觉得米兰的话音像是带有催眠作用。 就在平安似睡非睡的时候,猛然听到一声惨叫,这一声非常的凄厉,从高到低,有些立体,平安一下就清醒了,而米兰猛地紧紧的抱住了平安,嘴里问着:“发生了什么事?” 平安正要回答,却心有灵犀的将米兰一推,坐了起来,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他听到了闷闷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高空中坠落摔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他慌忙的裸着来到了窗边,可是外面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似乎对面俞薇的窗户却开着,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 俞薇在家?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米兰这时战战兢兢的又问了一句:“平安,怎么了?” 对面一楼这时有个女人从窗户里探出了头,但是她很快的就尖声大叫了一声:“死人啦!” “有人死了!” 这声音登时划破了寂静的夜穿了很远,同时她家的灯亮了,平安居高临下的就看到一楼的窗户下面趴着一个人。 王世庸? 是王世庸! 平安飞快的穿了衣服跑下了楼,到了对面楼下一看,果然是王世庸。 王世庸全身上下不着寸缕,光着身子撅着屁股奇形怪状的趴在地上,脖子已经扭断,脸朝着平安这一栋楼的方向,整个人血肉模糊。 王世庸摔死了。 平安再看楼上,六楼那扇黑洞洞的窗户里什么都看不到,这时楼下已经聚集起了一些人,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有人就说王世庸终于被俞薇这个神经病女人给害死了,有人说王世庸跟神经病在一起时间长了,自己也变成了神经病,将自个给整死了。 平安很快的跑到了俞薇的门前,但是门锁着,楼道里有人在问发生什么事了,也有人喊王世庸怎么死了,平安没理会这些人,他想敲俞薇的门,手抬起来,却停住了,又原路返回。 到了楼下,平安不想去看王世庸的惨像,他盯着对面依旧黑洞洞的那个窗户,那个黑洞洞的窗户依旧的没有丝毫的动静。 死了人,警察很快的就来了,封锁了现场,而后就开始勘察,有几个警察去了俞薇的家,再过一会,俞薇那扇窗户的灯终于亮了,接着平安在楼下听到了吵杂声和喝止声,俞薇的脸在窗户外闪了一下,似乎很激动,但被一个女警给拉了回去,再接着,平安听到了俞薇歇斯底里的哭声。 俞薇被警察带走上了警车,平安想过去,但是被警察给拦着,他看着俞薇哭的鼻涕眼泪的脸盘,心里沉重的难以言说,想叫俞薇,可是又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警察询问了许多人,但是没人能说的清楚王世庸到底是怎么从楼上掉下来死的,但是大家一致的能证明俞薇有神经病,说俞薇在精神上绝对有问题,他们列举了俞薇平时做的很多异乎寻常光怪陆离的事情,还说,说不定王世庸就是被俞薇发神经给从楼上推下来摔死的。 大院的人还欲言又止的以不好意思说别人坏话但死了人警察询问自己出于良知又不得不说的姿态说了俞薇自身就有毁灭的倾向,比如说年前没穿衣服在楼顶冒着雪光脚丫子想跳楼,也有心直口快的添油加醋的说俞薇就是一个害人精,害的整个小区都四邻不安,一看就是克夫相等等劣迹斑斑的行径。 总之,没一个人说俞薇好的。 第105章飞越疯人院 米兰果然真的不来学校了。可是,她连给平安说一声都没有。 因为教室里的人实在是也没有了多少,从这之后,老师们也不再按照成绩重新的排位置了,平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又过了几天,在中午的时候,米兰的弟弟来到了学校,将米兰抽屉里的书本用一个袋子一装,提着要走,平安帮他收拾了一下,见没人注意,问:“米兰去哪了?” “赚钱了呗。” 平安笑了一下:“这个,我知道,她那会说过,出远门了吧?” “南方,那,到处都是钱,到处都是机会。” 米兰的弟弟其实比米兰只小一岁,可是却比米兰的个头高很多,而且,他已经不上学了,他有些不满的说这些书本给收废品的也卖不了几个钱,家里非要让来,真是的。 平安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看着他离开,自己闷闷的趴在那里看着窗外面树上的叶子。 没一会,一个人影站在了窗前,平安一愣,坐了起来——俞薇。 原来那些见了俞薇来找平安就起哄的学生已经不在学校了,别的学生都在安静的看书学习,没人理会外面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 平安走了出去,两人到了远离教室的树底下,平安说:“有事啊俞老师。” 俞薇穿着白色的裙子——她这么喜欢白色?反正平安一见她穿白色衣服,又想起了“幽灵”这个词。 “哎——乖,嘴真甜,老师问你个事。” “嗯,你问。” 俞薇看着平安的视线有些难以琢磨,平安心里想着她可能要提出的问题,脸上却保持平静。 “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这问题出乎意料,平安一愣:“挺好啊,怎么了?干嘛问这个?” “没事……还有,你觉得我是不是,真的有病?” 平安知道俞薇指的是什么。如果俞薇一直在梦游,那梦游中发生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她可能一直只是觉得自己睡眠不足。但经过那次半夜的擀面杖事件,估计王世庸有些受不了了,将一些事情给她说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指证呢? “没有!你有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陪你去了两次医院吗,嘛事没有。” 看着俞薇漂亮的脸蛋,平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装糊涂,接着反问道:“这是王世庸说的?你见过马犇没有,问问马犇啊?” “马犇和王世庸说的差不多……所以,我来找你了……我和这个小区别的人也不熟。” 王世庸和俞薇在小区里买房没多久。这么漂亮又有才的人却得了这样的怪病,平安不想说这个,打岔说:“婚期订了没有?” 俞薇轻笑了一下:“怎么,着急让我嫁出去啊?” “没有,我就是看,我万一要是考上大学走了,那不是赶不上你婚礼了?我还要给你送礼物呢。” 俞薇大大的眼睛看着平安,好大一会,说:“你最近,还好吧?” “还行吧,成绩提高了。要谢谢你。” “别谢我,还得是自己的努力……行了,不说了,这个礼拜回去吗?” “回去吧,在学校,也没什么事……” “那好,回去我再给你补补课,给你包饺子吃。” “嗯……” 俞薇笑笑说,嘱咐平安好好学习,然后又像是一片白云般的飘走了。 但是这天平安没有放学就回小区,平安的妈妈刘红艳在市里剧院演出新排的剧目,父亲平秋明专程来接平安去给刘红艳捧场,平安觉得,父亲可能和母亲的关系有所好转,一家人难得和睦,就去了。 当晚的演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当平秋明带着平安到后台找刘红艳,而平秋明一直往采访刘红艳的市电视台摄像机前走的时候,平安明白了父亲今晚带着自己来真正的用意,觉得真没意思! 刘红艳看到平秋明之后表情稍微顿了一下,又满脸的笑对着镜头,平安往后倒了几步站在了角落。 一切落幕后,平秋明对平安说自己还有事,让平安一会自己回家,就走了,刘红艳却因为还要和团里的人以及文化局的相关领导参加庆祝会,当然也不能陪平安,也让他自己回家。 平安看着满场喧杂的人影,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 回到家很晚,俞薇的窗户没开灯,想来,她已经睡了,平安本来还想给俞薇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道个歉什么的,后来想想,等明天再说。 可是第二天没见俞薇家里有人,一直到去学前,都没见俞薇,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日子一天天的接下来就接近了高考,学校抓的很紧,老师们很操心,平安也很努力,中途他回过两次小区,但是都没见俞薇,也没有见到王世庸,听小区里的人说,俞薇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了,还有,他们还说,这下那个神经病不在,大家都能轻省点过日子了。 他们嘴里的神经病就是俞薇。在学习之余,平安心里总是想着俞薇,想着她的病,当然,也想过米兰,但是他有些吃惊的发现,自己想俞薇的次数,要比想米兰的多。 她们俩,都去哪了呢? …… 从平安有记忆开始,平秋明和刘红艳一直在吵架,总是意见不和,但是这次对于平安报考哪所学校的问题上两人却出奇的一致。 平安一直想当警察,加上他自己觉得在高中之后就没怎么好好学,底子薄,现在成绩虽然提高了一些,但想要考上理想的院校,还是比较困难的,因此相对而言,警察学院的把握就大一点。 而梁红玉和平秋明的意思是让平安考本省大学,说即便就是喜欢法律,可以学法律专业,这样今后毕业了选择机会会多一点,而考警察学院要么就是全国知名的,否则学校教学质量怎么样,这个没法估量。 经过平秋明和刘红艳的苦口婆心轮番轰炸——当然平安主要嫌烦,同时也觉得父母讲的有道理,就不再坚持己见。结果考试中发挥的超常,果真就被本省大学给录取了,当然分数也是刚刚到了录取线,但总归是考上了。 眼看就到了要去学校报道的日子,这晚平安去市里体育馆打了一会篮球,回来后发现小区靠近自己楼道的地方有一个穿着火红色连衣裙的女子站着。 平安一看体型,就知道是米兰。 也没多长时间不见,米兰看上去成熟多了,也更加具有了女人味,她的饱满挺拔的胸在裙子下面有些呼之欲出,眼睛里面却比之前在学校那会更多了一份似水柔情,这让平安有些发愣。 平安对于米兰的忽如其来有些出乎意料,相对之下,米兰就落落大方了许多,走过来笑说:“恭喜你,平大学生。” 平安忽然有些笨嘴拙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将米兰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说了一句有些驴头不对马嘴的话:“我刚打完篮球……” 平安没有问米兰什么时候从南方回来的,却说了一句这个,米兰轻笑了一下:“那回去洗澡啊,难道你要在露天地将自己风干?” 两人上了楼,平安按捺了心神,问米兰这一段都做了什么,米兰淡然的说:“没什么,想赚钱,去兜了一圈,觉得没意思,又回来了,那时候走的太急,没来得及给你说……哦,我要去印刷厂工作了。” “哦?好工作。” “什么啊,坐办公室的,没几个钱,不想去,可是暂时没好地方,先呆着吧。” 平安又不知道和米兰说什么了。 进了门,平安要给米兰倒水喝,米兰却让他去洗澡,说不用管自己,平安见她打开电视在看,自己就进了洗手间,正在冲着澡想着一会出去和米兰说什么,洗手间的门开了,米兰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赤赤条条的走了进来。 平安站着没动。米兰没有丝毫犹豫和羞涩的伸手将他紧紧的抱住了,口鼻中呻吟了一声:“平安,想我了没有?” 对于米兰的所作所为,平安没有准备,但意外又不意外。当米兰脱光和自己坦诚相待之后,下来的事情就丝毫的没有了悬念,一切驾轻就熟熟门熟路顺理成章,当然这个时候也没可能去买什么套套。而且平安也不想再用那个薄薄一层的东西。 刚开始和米兰接触的时候用那个是出于小心、出于对米兰的尊重,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想小心了,而且,他觉得自己也不想再尊重什么了。他知道自己所厌恶的不是爱情,而是那等待、猜测、别具一格的道歉方式以及这样带来的伤害,还有那无法兑现的想象中的承诺和直接到达了实质阶段的无所顾忌的肉欲交欢。 从前面对米兰的身体,平安有着羞涩和腼腆,但是如今,他觉得自己在面对米兰的时候已经完全的能放得开了。 心态忽然的就不同了,有说不清楚的改变。 如今平安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对米兰就是纯粹的为了占有,为了征服。 两个人对于彼此的身体都有些陌生又熟悉,几个月的空旷让两人做的十分的热切,就像是在赛跑,而跑步的这个过程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跑步的终点,就是为了战胜对方,看谁比谁更厉害,更持久,更能折腾! 平安不知道米兰是怎么想自己的,反正他这会就是这样想米兰的。而且平安惊讶的发现,当自己对米兰不再存在着单纯的“爱”的时候,反而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表现的更加的优秀和出色,因此他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激动又颤栗甚至眩晕,他也能亲身感受到米兰对于自己做这种事情表现出来的满足和渴望以及表现出来的幸福愉悦。 可是越是这样,平安心里越是明白了,自己真的不爱米兰。自己只是喜欢和她做这件男女之间的事情,而且在做的一些时刻里,平安闭着眼心里想着的那个人,竟然是俞薇。 这个念头十分的让平安吃惊,但是竟然越加的兴奋了起来,这让平安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沮丧,可是表现的却越凶悍了。 平安和米兰到家之后,就一直的没开灯,后来是开了电视机的,可是米兰进了洗手间前就将电视机也关了,所以屋里就一直的黑漆漆的,只有外面别家的灯光投射了进来,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反正很晚。 现在不比从前,平安要去上大学,米兰已经参加工作,而平安的父母又不回来,因此米兰什么时候离开或者不离开,已经无所谓。 不管平安在做,或者没做,米兰的嘴一直就没停,当平安停止了动作开始休息,米兰就说着她和平安分开的这一段都做了些什么,无非就是到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遇到什么事见到什么风景以及所见所闻,平安听着,但是没一点兴趣,他有些昏昏欲睡,觉得米兰的话音像是带有催眠作用。 就在平安似睡非睡的时候,猛然听到一声惨叫,这一声非常的凄厉,从高到低,有些立体,平安一下就清醒了,而米兰猛地紧紧的抱住了平安,嘴里问着:“发生了什么事?” 平安正要回答,却心有灵犀的将米兰一推,坐了起来,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他听到了闷闷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高空中坠落摔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他慌忙的裸着来到了窗边,可是外面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似乎对面俞薇的窗户却开着,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 俞薇在家?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米兰这时战战兢兢的又问了一句:“平安,怎么了?” 对面一楼这时有个女人从窗户里探出了头,但是她很快的就尖声大叫了一声:“死人啦!” “有人死了!” 这声音登时划破了寂静的夜穿了很远,同时她家的灯亮了,平安居高临下的就看到一楼的窗户下面趴着一个人。 王世庸? 是王世庸! 平安飞快的穿了衣服跑下了楼,到了对面楼下一看,果然是王世庸。 王世庸全身上下不着寸缕,光着身子撅着屁股奇形怪状的趴在地上,脖子已经扭断,脸朝着平安这一栋楼的方向,整个人血肉模糊。 王世庸摔死了。 平安再看楼上,六楼那扇黑洞洞的窗户里什么都看不到,这时楼下已经聚集起了一些人,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有人就说王世庸终于被俞薇这个神经病女人给害死了,有人说王世庸跟神经病在一起时间长了,自己也变成了神经病,将自个给整死了。 平安很快的跑到了俞薇的门前,但是门锁着,楼道里有人在问发生什么事了,也有人喊王世庸怎么死了,平安没理会这些人,他想敲俞薇的门,手抬起来,却停住了,又原路返回。 到了楼下,平安不想去看王世庸的惨像,他盯着对面依旧黑洞洞的那个窗户,那个黑洞洞的窗户依旧的没有丝毫的动静。 死了人,警察很快的就来了,封锁了现场,而后就开始勘察,有几个警察去了俞薇的家,再过一会,俞薇那扇窗户的灯终于亮了,接着平安在楼下听到了吵杂声和喝止声,俞薇的脸在窗户外闪了一下,似乎很激动,但被一个女警给拉了回去,再接着,平安听到了俞薇歇斯底里的哭声。 俞薇被警察带走上了警车,平安想过去,但是被警察给拦着,他看着俞薇哭的鼻涕眼泪的脸盘,心里沉重的难以言说,想叫俞薇,可是又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警察询问了许多人,但是没人能说的清楚王世庸到底是怎么从楼上掉下来死的,但是大家一致的能证明俞薇有神经病,说俞薇在精神上绝对有问题,他们列举了俞薇平时做的很多异乎寻常光怪陆离的事情,还说,说不定王世庸就是被俞薇发神经给从楼上推下来摔死的。 第106章抽丝剥茧(感谢盟主木由走易) 米兰果然真的不来学校了。可是,她连给平安说一声都没有。 因为教室里的人实在是也没有了多少,从这之后,老师们也不再按照成绩重新的排位置了,平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又过了几天,在中午的时候,米兰的弟弟来到了学校,将米兰抽屉里的书本用一个袋子一装,提着要走,平安帮他收拾了一下,见没人注意,问:“米兰去哪了?” “赚钱了呗。” 平安笑了一下:“这个,我知道,她那会说过,出远门了吧?” “南方,那,到处都是钱,到处都是机会。” 米兰的弟弟其实比米兰只小一岁,可是却比米兰的个头高很多,而且,他已经不上学了,他有些不满的说这些书本给收废品的也卖不了几个钱,家里非要让来,真是的。 平安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看着他离开,自己闷闷的趴在那里看着窗外面树上的叶子。 没一会,一个人影站在了窗前,平安一愣,坐了起来——俞薇。 原来那些见了俞薇来找平安就起哄的学生已经不在学校了,别的学生都在安静的看书学习,没人理会外面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 平安走了出去,两人到了远离教室的树底下,平安说:“有事啊俞老师。” 俞薇穿着白色的裙子——她这么喜欢白色?反正平安一见她穿白色衣服,又想起了“幽灵”这个词。 “哎——乖,嘴真甜,老师问你个事。” “嗯,你问。” 俞薇看着平安的视线有些难以琢磨,平安心里想着她可能要提出的问题,脸上却保持平静。 “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这问题出乎意料,平安一愣:“挺好啊,怎么了?干嘛问这个?” “没事……还有,你觉得我是不是,真的有病?” 平安知道俞薇指的是什么。如果俞薇一直在梦游,那梦游中发生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她可能一直只是觉得自己睡眠不足。但经过那次半夜的擀面杖事件,估计王世庸有些受不了了,将一些事情给她说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指证呢? “没有!你有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陪你去了两次医院吗,嘛事没有。” 看着俞薇漂亮的脸蛋,平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装糊涂,接着反问道:“这是王世庸说的?你见过马犇没有,问问马犇啊?” “马犇和王世庸说的差不多……所以,我来找你了……我和这个小区别的人也不熟。” 王世庸和俞薇在小区里买房没多久。这么漂亮又有才的人却得了这样的怪病,平安不想说这个,打岔说:“婚期订了没有?” 俞薇轻笑了一下:“怎么,着急让我嫁出去啊?” “没有,我就是看,我万一要是考上大学走了,那不是赶不上你婚礼了?我还要给你送礼物呢。” 俞薇大大的眼睛看着平安,好大一会,说:“你最近,还好吧?” “还行吧,成绩提高了。要谢谢你。” “别谢我,还得是自己的努力……行了,不说了,这个礼拜回去吗?” “回去吧,在学校,也没什么事……” “那好,回去我再给你补补课,给你包饺子吃。” “嗯……” 俞薇笑笑说,嘱咐平安好好学习,然后又像是一片白云般的飘走了。 但是这天平安没有放学就回小区,平安的妈妈刘红艳在市里剧院演出新排的剧目,父亲平秋明专程来接平安去给刘红艳捧场,平安觉得,父亲可能和母亲的关系有所好转,一家人难得和睦,就去了。 当晚的演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当平秋明带着平安到后台找刘红艳,而平秋明一直往采访刘红艳的市电视台摄像机前走的时候,平安明白了父亲今晚带着自己来真正的用意,觉得真没意思! 刘红艳看到平秋明之后表情稍微顿了一下,又满脸的笑对着镜头,平安往后倒了几步站在了角落。 一切落幕后,平秋明对平安说自己还有事,让平安一会自己回家,就走了,刘红艳却因为还要和团里的人以及文化局的相关领导参加庆祝会,当然也不能陪平安,也让他自己回家。 平安看着满场喧杂的人影,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 回到家很晚,俞薇的窗户没开灯,想来,她已经睡了,平安本来还想给俞薇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道个歉什么的,后来想想,等明天再说。 可是第二天没见俞薇家里有人,一直到去学前,都没见俞薇,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日子一天天的接下来就接近了高考,学校抓的很紧,老师们很操心,平安也很努力,中途他回过两次小区,但是都没见俞薇,也没有见到王世庸,听小区里的人说,俞薇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了,还有,他们还说,这下那个神经病不在,大家都能轻省点过日子了。 他们嘴里的神经病就是俞薇。在学习之余,平安心里总是想着俞薇,想着她的病,当然,也想过米兰,但是他有些吃惊的发现,自己想俞薇的次数,要比想米兰的多。 她们俩,都去哪了呢? …… 从平安有记忆开始,平秋明和刘红艳一直在吵架,总是意见不和,但是这次对于平安报考哪所学校的问题上两人却出奇的一致。 平安一直想当警察,加上他自己觉得在高中之后就没怎么好好学,底子薄,现在成绩虽然提高了一些,但想要考上理想的院校,还是比较困难的,因此相对而言,警察学院的把握就大一点。 而梁红玉和平秋明的意思是让平安考本省大学,说即便就是喜欢法律,可以学法律专业,这样今后毕业了选择机会会多一点,而考警察学院要么就是全国知名的,否则学校教学质量怎么样,这个没法估量。 经过平秋明和刘红艳的苦口婆心轮番轰炸——当然平安主要嫌烦,同时也觉得父母讲的有道理,就不再坚持己见。结果考试中发挥的超常,果真就被本省大学给录取了,当然分数也是刚刚到了录取线,但总归是考上了。 眼看就到了要去学校报道的日子,这晚平安去市里体育馆打了一会篮球,回来后发现小区靠近自己楼道的地方有一个穿着火红色连衣裙的女子站着。 平安一看体型,就知道是米兰。 也没多长时间不见,米兰看上去成熟多了,也更加具有了女人味,她的饱满挺拔的胸在裙子下面有些呼之欲出,眼睛里面却比之前在学校那会更多了一份似水柔情,这让平安有些发愣。 平安对于米兰的忽如其来有些出乎意料,相对之下,米兰就落落大方了许多,走过来笑说:“恭喜你,平大学生。” 平安忽然有些笨嘴拙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将米兰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说了一句有些驴头不对马嘴的话:“我刚打完篮球……” 平安没有问米兰什么时候从南方回来的,却说了一句这个,米兰轻笑了一下:“那回去洗澡啊,难道你要在露天地将自己风干?” 两人上了楼,平安按捺了心神,问米兰这一段都做了什么,米兰淡然的说:“没什么,想赚钱,去兜了一圈,觉得没意思,又回来了,那时候走的太急,没来得及给你说……哦,我要去印刷厂工作了。” “哦?好工作。” “什么啊,坐办公室的,没几个钱,不想去,可是暂时没好地方,先呆着吧。” 平安又不知道和米兰说什么了。 进了门,平安要给米兰倒水喝,米兰却让他去洗澡,说不用管自己,平安见她打开电视在看,自己就进了洗手间,正在冲着澡想着一会出去和米兰说什么,洗手间的门开了,米兰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赤赤条条的走了进来。 平安站着没动。米兰没有丝毫犹豫和羞涩的伸手将他紧紧的抱住了,口鼻中呻吟了一声:“平安,想我了没有?” 对于米兰的所作所为,平安没有准备,但意外又不意外。当米兰脱光和自己坦诚相待之后,下来的事情就丝毫的没有了悬念,一切驾轻就熟熟门熟路顺理成章,当然这个时候也没可能去买什么套套。而且平安也不想再用那个薄薄一层的东西。 刚开始和米兰接触的时候用那个是出于小心、出于对米兰的尊重,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想小心了,而且,他觉得自己也不想再尊重什么了。他知道自己所厌恶的不是爱情,而是那等待、猜测、别具一格的道歉方式以及这样带来的伤害,还有那无法兑现的想象中的承诺和直接到达了实质阶段的无所顾忌的肉欲交欢。 从前面对米兰的身体,平安有着羞涩和腼腆,但是如今,他觉得自己在面对米兰的时候已经完全的能放得开了。 心态忽然的就不同了,有说不清楚的改变。 如今平安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对米兰就是纯粹的为了占有,为了征服。 两个人对于彼此的身体都有些陌生又熟悉,几个月的空旷让两人做的十分的热切,就像是在赛跑,而跑步的这个过程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跑步的终点,就是为了战胜对方,看谁比谁更厉害,更持久,更能折腾! 平安不知道米兰是怎么想自己的,反正他这会就是这样想米兰的。而且平安惊讶的发现,当自己对米兰不再存在着单纯的“爱”的时候,反而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表现的更加的优秀和出色,因此他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激动又颤栗甚至眩晕,他也能亲身感受到米兰对于自己做这种事情表现出来的满足和渴望以及表现出来的幸福愉悦。 可是越是这样,平安心里越是明白了,自己真的不爱米兰。自己只是喜欢和她做这件男女之间的事情,而且在做的一些时刻里,平安闭着眼心里想着的那个人,竟然是俞薇。 这个念头十分的让平安吃惊,但是竟然越加的兴奋了起来,这让平安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沮丧,可是表现的却越凶悍了。 平安和米兰到家之后,就一直的没开灯,后来是开了电视机的,可是米兰进了洗手间前就将电视机也关了,所以屋里就一直的黑漆漆的,只有外面别家的灯光投射了进来,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反正很晚。 现在不比从前,平安要去上大学,米兰已经参加工作,而平安的父母又不回来,因此米兰什么时候离开或者不离开,已经无所谓。 不管平安在做,或者没做,米兰的嘴一直就没停,当平安停止了动作开始休息,米兰就说着她和平安分开的这一段都做了些什么,无非就是到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遇到什么事见到什么风景以及所见所闻,平安听着,但是没一点兴趣,他有些昏昏欲睡,觉得米兰的话音像是带有催眠作用。 就在平安似睡非睡的时候,猛然听到一声惨叫,这一声非常的凄厉,从高到低,有些立体,平安一下就清醒了,而米兰猛地紧紧的抱住了平安,嘴里问着:“发生了什么事?” 平安正要回答,却心有灵犀的将米兰一推,坐了起来,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他听到了闷闷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高空中坠落摔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他慌忙的裸着来到了窗边,可是外面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似乎对面俞薇的窗户却开着,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 俞薇在家?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米兰这时战战兢兢的又问了一句:“平安,怎么了?” 对面一楼这时有个女人从窗户里探出了头,但是她很快的就尖声大叫了一声:“死人啦!” “有人死了!” 这声音登时划破了寂静的夜穿了很远,同时她家的灯亮了,平安居高临下的就看到一楼的窗户下面趴着一个人。 王世庸? 是王世庸! 平安飞快的穿了衣服跑下了楼,到了对面楼下一看,果然是王世庸。 王世庸全身上下不着寸缕,光着身子撅着屁股奇形怪状的趴在地上,脖子已经扭断,脸朝着平安这一栋楼的方向,整个人血肉模糊。 王世庸摔死了。 平安再看楼上,六楼那扇黑洞洞的窗户里什么都看不到,这时楼下已经聚集起了一些人,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有人就说王世庸终于被俞薇这个神经病女人给害死了,有人说王世庸跟神经病在一起时间长了,自己也变成了神经病,将自个给整死了。 平安很快的跑到了俞薇的门前,但是门锁着,楼道里有人在问发生什么事了,也有人喊王世庸怎么死了,平安没理会这些人,他想敲俞薇的门,手抬起来,却停住了,又原路返回。 到了楼下,平安不想去看王世庸的惨像,他盯着对面依旧黑洞洞的那个窗户,那个黑洞洞的窗户依旧的没有丝毫的动静。 死了人,警察很快的就来了,封锁了现场,而后就开始勘察,有几个警察去了俞薇的家,再过一会,俞薇那扇窗户的灯终于亮了,接着平安在楼下听到了吵杂声和喝止声,俞薇的脸在窗户外闪了一下,似乎很激动,但被一个女警给拉了回去,再接着,平安听到了俞薇歇斯底里的哭声。 第107章孑然独立(信仰卷完) 米兰果然真的不来学校了。可是,她连给平安说一声都没有。 因为教室里的人实在是也没有了多少,从这之后,老师们也不再按照成绩重新的排位置了,平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又过了几天,在中午的时候,米兰的弟弟来到了学校,将米兰抽屉里的书本用一个袋子一装,提着要走,平安帮他收拾了一下,见没人注意,问:“米兰去哪了?” “赚钱了呗。” 平安笑了一下:“这个,我知道,她那会说过,出远门了吧?” “南方,那,到处都是钱,到处都是机会。” 米兰的弟弟其实比米兰只小一岁,可是却比米兰的个头高很多,而且,他已经不上学了,他有些不满的说这些书本给收废品的也卖不了几个钱,家里非要让来,真是的。 平安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看着他离开,自己闷闷的趴在那里看着窗外面树上的叶子。 没一会,一个人影站在了窗前,平安一愣,坐了起来——俞薇。 原来那些见了俞薇来找平安就起哄的学生已经不在学校了,别的学生都在安静的看书学习,没人理会外面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 平安走了出去,两人到了远离教室的树底下,平安说:“有事啊俞老师。” 俞薇穿着白色的裙子——她这么喜欢白色?反正平安一见她穿白色衣服,又想起了“幽灵”这个词。 “哎——乖,嘴真甜,老师问你个事。” “嗯,你问。” 俞薇看着平安的视线有些难以琢磨,平安心里想着她可能要提出的问题,脸上却保持平静。 “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这问题出乎意料,平安一愣:“挺好啊,怎么了?干嘛问这个?” “没事……还有,你觉得我是不是,真的有病?” 平安知道俞薇指的是什么。如果俞薇一直在梦游,那梦游中发生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她可能一直只是觉得自己睡眠不足。但经过那次半夜的擀面杖事件,估计王世庸有些受不了了,将一些事情给她说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指证呢? “没有!你有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陪你去了两次医院吗,嘛事没有。” 看着俞薇漂亮的脸蛋,平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装糊涂,接着反问道:“这是王世庸说的?你见过马犇没有,问问马犇啊?” “马犇和王世庸说的差不多……所以,我来找你了……我和这个小区别的人也不熟。” 王世庸和俞薇在小区里买房没多久。这么漂亮又有才的人却得了这样的怪病,平安不想说这个,打岔说:“婚期订了没有?” 俞薇轻笑了一下:“怎么,着急让我嫁出去啊?” “没有,我就是看,我万一要是考上大学走了,那不是赶不上你婚礼了?我还要给你送礼物呢。” 俞薇大大的眼睛看着平安,好大一会,说:“你最近,还好吧?” “还行吧,成绩提高了。要谢谢你。” “别谢我,还得是自己的努力……行了,不说了,这个礼拜回去吗?” “回去吧,在学校,也没什么事……” “那好,回去我再给你补补课,给你包饺子吃。” “嗯……” 俞薇笑笑说,嘱咐平安好好学习,然后又像是一片白云般的飘走了。 但是这天平安没有放学就回小区,平安的妈妈刘红艳在市里剧院演出新排的剧目,父亲平秋明专程来接平安去给刘红艳捧场,平安觉得,父亲可能和母亲的关系有所好转,一家人难得和睦,就去了。 当晚的演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当平秋明带着平安到后台找刘红艳,而平秋明一直往采访刘红艳的市电视台摄像机前走的时候,平安明白了父亲今晚带着自己来真正的用意,觉得真没意思! 刘红艳看到平秋明之后表情稍微顿了一下,又满脸的笑对着镜头,平安往后倒了几步站在了角落。 一切落幕后,平秋明对平安说自己还有事,让平安一会自己回家,就走了,刘红艳却因为还要和团里的人以及文化局的相关领导参加庆祝会,当然也不能陪平安,也让他自己回家。 平安看着满场喧杂的人影,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 回到家很晚,俞薇的窗户没开灯,想来,她已经睡了,平安本来还想给俞薇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道个歉什么的,后来想想,等明天再说。 可是第二天没见俞薇家里有人,一直到去学前,都没见俞薇,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日子一天天的接下来就接近了高考,学校抓的很紧,老师们很操心,平安也很努力,中途他回过两次小区,但是都没见俞薇,也没有见到王世庸,听小区里的人说,俞薇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了,还有,他们还说,这下那个神经病不在,大家都能轻省点过日子了。 他们嘴里的神经病就是俞薇。在学习之余,平安心里总是想着俞薇,想着她的病,当然,也想过米兰,但是他有些吃惊的发现,自己想俞薇的次数,要比想米兰的多。 她们俩,都去哪了呢? …… 从平安有记忆开始,平秋明和刘红艳一直在吵架,总是意见不和,但是这次对于平安报考哪所学校的问题上两人却出奇的一致。 平安一直想当警察,加上他自己觉得在高中之后就没怎么好好学,底子薄,现在成绩虽然提高了一些,但想要考上理想的院校,还是比较困难的,因此相对而言,警察学院的把握就大一点。 而梁红玉和平秋明的意思是让平安考本省大学,说即便就是喜欢法律,可以学法律专业,这样今后毕业了选择机会会多一点,而考警察学院要么就是全国知名的,否则学校教学质量怎么样,这个没法估量。 经过平秋明和刘红艳的苦口婆心轮番轰炸——当然平安主要嫌烦,同时也觉得父母讲的有道理,就不再坚持己见。结果考试中发挥的超常,果真就被本省大学给录取了,当然分数也是刚刚到了录取线,但总归是考上了。 眼看就到了要去学校报道的日子,这晚平安去市里体育馆打了一会篮球,回来后发现小区靠近自己楼道的地方有一个穿着火红色连衣裙的女子站着。 平安一看体型,就知道是米兰。 也没多长时间不见,米兰看上去成熟多了,也更加具有了女人味,她的饱满挺拔的胸在裙子下面有些呼之欲出,眼睛里面却比之前在学校那会更多了一份似水柔情,这让平安有些发愣。 平安对于米兰的忽如其来有些出乎意料,相对之下,米兰就落落大方了许多,走过来笑说:“恭喜你,平大学生。” 平安忽然有些笨嘴拙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将米兰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说了一句有些驴头不对马嘴的话:“我刚打完篮球……” 平安没有问米兰什么时候从南方回来的,却说了一句这个,米兰轻笑了一下:“那回去洗澡啊,难道你要在露天地将自己风干?” 两人上了楼,平安按捺了心神,问米兰这一段都做了什么,米兰淡然的说:“没什么,想赚钱,去兜了一圈,觉得没意思,又回来了,那时候走的太急,没来得及给你说……哦,我要去印刷厂工作了。” “哦?好工作。” “什么啊,坐办公室的,没几个钱,不想去,可是暂时没好地方,先呆着吧。” 平安又不知道和米兰说什么了。 进了门,平安要给米兰倒水喝,米兰却让他去洗澡,说不用管自己,平安见她打开电视在看,自己就进了洗手间,正在冲着澡想着一会出去和米兰说什么,洗手间的门开了,米兰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赤赤条条的走了进来。 平安站着没动。米兰没有丝毫犹豫和羞涩的伸手将他紧紧的抱住了,口鼻中呻吟了一声:“平安,想我了没有?” 对于米兰的所作所为,平安没有准备,但意外又不意外。当米兰脱光和自己坦诚相待之后,下来的事情就丝毫的没有了悬念,一切驾轻就熟熟门熟路顺理成章,当然这个时候也没可能去买什么套套。而且平安也不想再用那个薄薄一层的东西。 刚开始和米兰接触的时候用那个是出于小心、出于对米兰的尊重,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想小心了,而且,他觉得自己也不想再尊重什么了。他知道自己所厌恶的不是爱情,而是那等待、猜测、别具一格的道歉方式以及这样带来的伤害,还有那无法兑现的想象中的承诺和直接到达了实质阶段的无所顾忌的肉欲交欢。 从前面对米兰的身体,平安有着羞涩和腼腆,但是如今,他觉得自己在面对米兰的时候已经完全的能放得开了。 心态忽然的就不同了,有说不清楚的改变。 如今平安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对米兰就是纯粹的为了占有,为了征服。 两个人对于彼此的身体都有些陌生又熟悉,几个月的空旷让两人做的十分的热切,就像是在赛跑,而跑步的这个过程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跑步的终点,就是为了战胜对方,看谁比谁更厉害,更持久,更能折腾! 平安不知道米兰是怎么想自己的,反正他这会就是这样想米兰的。而且平安惊讶的发现,当自己对米兰不再存在着单纯的“爱”的时候,反而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表现的更加的优秀和出色,因此他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激动又颤栗甚至眩晕,他也能亲身感受到米兰对于自己做这种事情表现出来的满足和渴望以及表现出来的幸福愉悦。 可是越是这样,平安心里越是明白了,自己真的不爱米兰。自己只是喜欢和她做这件男女之间的事情,而且在做的一些时刻里,平安闭着眼心里想着的那个人,竟然是俞薇。 这个念头十分的让平安吃惊,但是竟然越加的兴奋了起来,这让平安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沮丧,可是表现的却越凶悍了。 平安和米兰到家之后,就一直的没开灯,后来是开了电视机的,可是米兰进了洗手间前就将电视机也关了,所以屋里就一直的黑漆漆的,只有外面别家的灯光投射了进来,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反正很晚。 现在不比从前,平安要去上大学,米兰已经参加工作,而平安的父母又不回来,因此米兰什么时候离开或者不离开,已经无所谓。 不管平安在做,或者没做,米兰的嘴一直就没停,当平安停止了动作开始休息,米兰就说着她和平安分开的这一段都做了些什么,无非就是到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遇到什么事见到什么风景以及所见所闻,平安听着,但是没一点兴趣,他有些昏昏欲睡,觉得米兰的话音像是带有催眠作用。 就在平安似睡非睡的时候,猛然听到一声惨叫,这一声非常的凄厉,从高到低,有些立体,平安一下就清醒了,而米兰猛地紧紧的抱住了平安,嘴里问着:“发生了什么事?” 平安正要回答,却心有灵犀的将米兰一推,坐了起来,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他听到了闷闷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高空中坠落摔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他慌忙的裸着来到了窗边,可是外面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似乎对面俞薇的窗户却开着,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 俞薇在家?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米兰这时战战兢兢的又问了一句:“平安,怎么了?” 对面一楼这时有个女人从窗户里探出了头,但是她很快的就尖声大叫了一声:“死人啦!” “有人死了!” 这声音登时划破了寂静的夜穿了很远,同时她家的灯亮了,平安居高临下的就看到一楼的窗户下面趴着一个人。 王世庸? 是王世庸! 平安飞快的穿了衣服跑下了楼,到了对面楼下一看,果然是王世庸。 王世庸全身上下不着寸缕,光着身子撅着屁股奇形怪状的趴在地上,脖子已经扭断,脸朝着平安这一栋楼的方向,整个人血肉模糊。 王世庸摔死了。 平安再看楼上,六楼那扇黑洞洞的窗户里什么都看不到,这时楼下已经聚集起了一些人,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有人就说王世庸终于被俞薇这个神经病女人给害死了,有人说王世庸跟神经病在一起时间长了,自己也变成了神经病,将自个给整死了。 平安很快的跑到了俞薇的门前,但是门锁着,楼道里有人在问发生什么事了,也有人喊王世庸怎么死了,平安没理会这些人,他想敲俞薇的门,手抬起来,却停住了,又原路返回。 到了楼下,平安不想去看王世庸的惨像,他盯着对面依旧黑洞洞的那个窗户,那个黑洞洞的窗户依旧的没有丝毫的动静。 死了人,警察很快的就来了,封锁了现场,而后就开始勘察,有几个警察去了俞薇的家,再过一会,俞薇那扇窗户的灯终于亮了,接着平安在楼下听到了吵杂声和喝止声,俞薇的脸在窗户外闪了一下,似乎很激动,但被一个女警给拉了回去,再接着,平安听到了俞薇歇斯底里的哭声。 俞薇被警察带走上了警车,平安想过去,但是被警察给拦着,他看着俞薇哭的鼻涕眼泪的脸盘,心里沉重的难以言说,想叫俞薇,可是又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警察询问了许多人,但是没人能说的清楚王世庸到底是怎么从楼上掉下来死的,但是大家一致的能证明俞薇有神经病,说俞薇在精神上绝对有问题,他们列举了俞薇平时做的很多异乎寻常光怪陆离的事情,还说,说不定王世庸就是被俞薇发神经给从楼上推下来摔死的。 大院的人还欲言又止的以不好意思说别人坏话但死了人警察询问自己出于良知又不得不说的姿态说了俞薇自身就有毁灭的倾向,比如说年前没穿衣服在楼顶冒着雪光脚丫子想跳楼,也有心直口快的添油加醋的说俞薇就是一个害人精,害的整个小区都四邻不安,一看就是克夫相等等劣迹斑斑的行径。 总之,没一个人说俞薇好的。 平安却觉得,这些人男的说俞薇的坏话是因为“吃不上葡萄说葡萄酸”,因为俞薇是王世庸的女人,平时对他们是不假颜色的,就像米兰和自己好别的男同学就对自己心怀恨意一样,而院子里的女人则是因为妒忌俞薇的美才在此刻落井下石,否则有什么理由将俞薇这些平时的古怪作为和王世庸的死牵强附会的联系在一起呢? 这个夏日骤然的了无生趣。 平安已经要去学校报道了,时间很紧迫,但王世庸死了,俞薇被警察带走了,平安仍然挤时间去找了马犇,希望从马犇那里了解俞薇的事情。 但是马犇给平安透露的极其有限:王世庸很有钱,其实不是单身,他有妻子,而他的妻子一直在和王世庸闹离婚,但是两人一直的没离,也就是说,俞薇说和王世庸结婚但是却迟迟一直不结婚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暂时的还不能结婚,否则王世庸和俞薇就犯了重婚罪。 平安很诧异:“什么?王世庸是有老婆的!那俞薇到底知道不知道王世庸是结了婚的?” 马犇对于平安的这个问题没法回答:“我只知道他们在你这个小区的房子,是以俞薇的名义登记的,他们也一直说着要结婚,就这。” “那你知道不知道王世庸是结了婚了?” 马犇看着平安笑了:“绕嘴了不是?房子是登记在俞薇名下的,俞薇才是我们小区的常住户口,我知道俞薇没结婚就行了,王世庸我哪管得着?” “那,马叔,能不能帮忙,让我去见见俞薇……” 平安见马犇敲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解释说:“怎么说,都是一个小区的,平时关系不错,再说,要是没有俞薇给我补课,我哪能考上大学?做人要知恩图报。” “知恩图报没错,但这事我帮不了你,哎,不是我不帮,而是有规定,你想,俞薇现在是王世庸致死的犯罪嫌疑人啊,在刑事侦查阶段,就是家属,也是不能会见的。” “那,你说,王世庸到底是怎么死的?” 马犇摇头:“这谁说得清楚?得了,你安心上学吧,总归有个说法的。” 平安还是不死心:“那马叔,你要是能见俞薇,帮忙带句话。” “什么话?”马犇这会的警惕性很高。 “没什么,就说我考上大学了,我谢谢她,让她别着急,事情总会搞清楚的。” “好,我要是见了,一定带到。” 不能再耽搁了,平安就启程去学校报道,在走的前一天,他又去找了马犇,但是马犇却不在,平安心里非常的失望。 而米兰在平安走的那天也没有去送他,但是她提前了一晚来找过平安,给他说自己刚上班,白天没法请假,所以今晚来,而后,米兰和平安在那个屋那张床上又痛快淋漓的做了几次。这让平安不知道米兰到底是想来和自己干,还是确实是白天抽不出时间晚上以干的形式来送自己。 平安去上大学,也没有让任何人送——平秋明有事不在市里,刘红艳去外地演出回不来,而平安平时一个人习惯了。 当平安坐在飞驰的火车上,心里懵然的就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俞薇时候的情景。 那天,俞薇穿着睡衣光着脚,脸上的那滴水珠,到底是冰雪化成的水,还是眼里流出的眼泪呢? 平安来过省城几次,往常坐火车都是觉得太慢,这一次,却觉得有些快。他坐在靠窗户的位置,视线基本总是瞧着外面的田野,心里想着事,耳朵听着车厢里吵杂的交谈声。 平安的对面坐了一个长相很斯文的男子,这人有四十来岁,文质彬彬,戴着眼镜,比较瘦,这人刚开始一直在闭着眼睛睡觉,后来快到省城的时候,每次经过一个站台,他就要开窗户从下面买一些吃的,嘴巴一直就没停。他本来是坐在中间,等靠窗户的那个乘客下车后,他就占据了靠窗户的位置,接着将原本放在座位下面的一个包放在了座位上,一边吃东西一边眼睛四下的巡弋。 平安不知道这人是干嘛的,不过对他的印象不好,因为中途有人问是不是有空位,但这人总是一口否认,说人是去吸烟了或者是去洗手间了。可是一会到了一个站,上来了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孩,这人却主动的将包放下去,让这女孩坐了。 这女孩和平安差不多大,接着,在这个眼镜男子和红裙子女孩的交谈中,平安知道这男的是省里哪个部门的一个领导,但是他觉得这男的不是,有夸大虚构的成分。 平安的父亲平秋明只是本市一个企业的会计,给人的气势都比这个所谓的领导要强大,而红裙子女孩在攀谈中很快的就透露出此行是去省大学报道,之所以没带行李的原因是在省城有亲戚,家里早就安排好了。 因为听出来是同学,平安就看了这女子一眼,发觉这位校友除了年龄青春和皮肤比较白之外身上没有任何能吸引自己的地方,而且头脑似乎有些简单,上车没多久怎么就能将自己的信息透露给了完全陌生的另一个人? 但是这个女孩却对平安似乎有些兴趣,眼睛不停的往平安这边看,于是那个眼镜干部也察言观色的和平安聊天,但是平安未置可否的咧了一下嘴,去了吸烟处,心想幸好这女的是去省城,再远点,可能就会被这个眼镜男给拐卖了。 省城很快的就到了,在下车的时候那个眼镜男却没有下车的意思,这趟车当然在省城也不是终点站,这会平安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这位女校友叫林荫,而林荫问眼镜男怎么还不走,眼镜男说等一会,这会下去,出站的人太多,拥挤。 林荫听了一笑,说你说的很对,而平安则从行李架上拿了东西要离开,林荫就跟在他身后,平安错过身让林荫走前面,说:“我背着包,别蹭着你。” “你也是来省城上学的吧?”林荫看着平安的行李问,这下平安倒是不好不回答了,点头说了自己的学校,林荫睁大眼很喜悦的说:“咱们是一个学校啊!” “是吗?那真是好。” 平安不想和林荫太过于亲近,说着话扭头看了下那个还在盯着林荫腰背以及翘翘屁股的男子。 这会前面下车的人比较慢,基本挪不动步子,平安见他手里捧着一本书,却已经不再掩饰那种对青春期的女子贪婪的眼神,心里蔑视,脸上笑了一下问:“你看的是季羡林大师的书吗?” 这是平安第一次主动和眼镜男说话,他愣了一下摇头,说:“我这是这个……” 他翻过了书,上面书扉页上黑乎乎的《厚黑学》几个字,平安又是一笑:“我还以为是季羡林的日记呢。” 这男的下意识的问:“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对季大师日记里的一句话记忆挺深刻的。” “什么话?说说。” 这时前面人下车的速度快了些,平安一边走一边说:“一九三四年五月十七日的日记里有这样一句话:我今生没什么别的希望,我只希望,能多日几个女人”。 第108章一无所有 米兰果然真的不来学校了。可是,她连给平安说一声都没有。 因为教室里的人实在是也没有了多少,从这之后,老师们也不再按照成绩重新的排位置了,平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又过了几天,在中午的时候,米兰的弟弟来到了学校,将米兰抽屉里的书本用一个袋子一装,提着要走,平安帮他收拾了一下,见没人注意,问:“米兰去哪了?” “赚钱了呗。” 平安笑了一下:“这个,我知道,她那会说过,出远门了吧?” “南方,那,到处都是钱,到处都是机会。” 米兰的弟弟其实比米兰只小一岁,可是却比米兰的个头高很多,而且,他已经不上学了,他有些不满的说这些书本给收废品的也卖不了几个钱,家里非要让来,真是的。 平安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看着他离开,自己闷闷的趴在那里看着窗外面树上的叶子。 没一会,一个人影站在了窗前,平安一愣,坐了起来——俞薇。 原来那些见了俞薇来找平安就起哄的学生已经不在学校了,别的学生都在安静的看书学习,没人理会外面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 平安走了出去,两人到了远离教室的树底下,平安说:“有事啊俞老师。” 俞薇穿着白色的裙子——她这么喜欢白色?反正平安一见她穿白色衣服,又想起了“幽灵”这个词。 “哎——乖,嘴真甜,老师问你个事。” “嗯,你问。” 俞薇看着平安的视线有些难以琢磨,平安心里想着她可能要提出的问题,脸上却保持平静。 “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这问题出乎意料,平安一愣:“挺好啊,怎么了?干嘛问这个?” “没事……还有,你觉得我是不是,真的有病?” 平安知道俞薇指的是什么。如果俞薇一直在梦游,那梦游中发生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她可能一直只是觉得自己睡眠不足。但经过那次半夜的擀面杖事件,估计王世庸有些受不了了,将一些事情给她说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指证呢? “没有!你有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陪你去了两次医院吗,嘛事没有。” 看着俞薇漂亮的脸蛋,平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装糊涂,接着反问道:“这是王世庸说的?你见过马犇没有,问问马犇啊?” “马犇和王世庸说的差不多……所以,我来找你了……我和这个小区别的人也不熟。” 王世庸和俞薇在小区里买房没多久。这么漂亮又有才的人却得了这样的怪病,平安不想说这个,打岔说:“婚期订了没有?” 俞薇轻笑了一下:“怎么,着急让我嫁出去啊?” “没有,我就是看,我万一要是考上大学走了,那不是赶不上你婚礼了?我还要给你送礼物呢。” 俞薇大大的眼睛看着平安,好大一会,说:“你最近,还好吧?” “还行吧,成绩提高了。要谢谢你。” “别谢我,还得是自己的努力……行了,不说了,这个礼拜回去吗?” “回去吧,在学校,也没什么事……” “那好,回去我再给你补补课,给你包饺子吃。” “嗯……” 俞薇笑笑说,嘱咐平安好好学习,然后又像是一片白云般的飘走了。 但是这天平安没有放学就回小区,平安的妈妈刘红艳在市里剧院演出新排的剧目,父亲平秋明专程来接平安去给刘红艳捧场,平安觉得,父亲可能和母亲的关系有所好转,一家人难得和睦,就去了。 当晚的演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当平秋明带着平安到后台找刘红艳,而平秋明一直往采访刘红艳的市电视台摄像机前走的时候,平安明白了父亲今晚带着自己来真正的用意,觉得真没意思! 刘红艳看到平秋明之后表情稍微顿了一下,又满脸的笑对着镜头,平安往后倒了几步站在了角落。 一切落幕后,平秋明对平安说自己还有事,让平安一会自己回家,就走了,刘红艳却因为还要和团里的人以及文化局的相关领导参加庆祝会,当然也不能陪平安,也让他自己回家。 平安看着满场喧杂的人影,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 回到家很晚,俞薇的窗户没开灯,想来,她已经睡了,平安本来还想给俞薇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道个歉什么的,后来想想,等明天再说。 可是第二天没见俞薇家里有人,一直到去学前,都没见俞薇,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日子一天天的接下来就接近了高考,学校抓的很紧,老师们很操心,平安也很努力,中途他回过两次小区,但是都没见俞薇,也没有见到王世庸,听小区里的人说,俞薇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了,还有,他们还说,这下那个神经病不在,大家都能轻省点过日子了。 他们嘴里的神经病就是俞薇。在学习之余,平安心里总是想着俞薇,想着她的病,当然,也想过米兰,但是他有些吃惊的发现,自己想俞薇的次数,要比想米兰的多。 她们俩,都去哪了呢? …… 从平安有记忆开始,平秋明和刘红艳一直在吵架,总是意见不和,但是这次对于平安报考哪所学校的问题上两人却出奇的一致。 平安一直想当警察,加上他自己觉得在高中之后就没怎么好好学,底子薄,现在成绩虽然提高了一些,但想要考上理想的院校,还是比较困难的,因此相对而言,警察学院的把握就大一点。 而梁红玉和平秋明的意思是让平安考本省大学,说即便就是喜欢法律,可以学法律专业,这样今后毕业了选择机会会多一点,而考警察学院要么就是全国知名的,否则学校教学质量怎么样,这个没法估量。 经过平秋明和刘红艳的苦口婆心轮番轰炸——当然平安主要嫌烦,同时也觉得父母讲的有道理,就不再坚持己见。结果考试中发挥的超常,果真就被本省大学给录取了,当然分数也是刚刚到了录取线,但总归是考上了。 眼看就到了要去学校报道的日子,这晚平安去市里体育馆打了一会篮球,回来后发现小区靠近自己楼道的地方有一个穿着火红色连衣裙的女子站着。 平安一看体型,就知道是米兰。 也没多长时间不见,米兰看上去成熟多了,也更加具有了女人味,她的饱满挺拔的胸在裙子下面有些呼之欲出,眼睛里面却比之前在学校那会更多了一份似水柔情,这让平安有些发愣。 平安对于米兰的忽如其来有些出乎意料,相对之下,米兰就落落大方了许多,走过来笑说:“恭喜你,平大学生。” 平安忽然有些笨嘴拙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将米兰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说了一句有些驴头不对马嘴的话:“我刚打完篮球……” 平安没有问米兰什么时候从南方回来的,却说了一句这个,米兰轻笑了一下:“那回去洗澡啊,难道你要在露天地将自己风干?” 两人上了楼,平安按捺了心神,问米兰这一段都做了什么,米兰淡然的说:“没什么,想赚钱,去兜了一圈,觉得没意思,又回来了,那时候走的太急,没来得及给你说……哦,我要去印刷厂工作了。” “哦?好工作。” “什么啊,坐办公室的,没几个钱,不想去,可是暂时没好地方,先呆着吧。” 平安又不知道和米兰说什么了。 进了门,平安要给米兰倒水喝,米兰却让他去洗澡,说不用管自己,平安见她打开电视在看,自己就进了洗手间,正在冲着澡想着一会出去和米兰说什么,洗手间的门开了,米兰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赤赤条条的走了进来。 平安站着没动。米兰没有丝毫犹豫和羞涩的伸手将他紧紧的抱住了,口鼻中呻吟了一声:“平安,想我了没有?” 对于米兰的所作所为,平安没有准备,但意外又不意外。当米兰脱光和自己坦诚相待之后,下来的事情就丝毫的没有了悬念,一切驾轻就熟熟门熟路顺理成章,当然这个时候也没可能去买什么套套。而且平安也不想再用那个薄薄一层的东西。 刚开始和米兰接触的时候用那个是出于小心、出于对米兰的尊重,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想小心了,而且,他觉得自己也不想再尊重什么了。他知道自己所厌恶的不是爱情,而是那等待、猜测、别具一格的道歉方式以及这样带来的伤害,还有那无法兑现的想象中的承诺和直接到达了实质阶段的无所顾忌的肉欲交欢。 从前面对米兰的身体,平安有着羞涩和腼腆,但是如今,他觉得自己在面对米兰的时候已经完全的能放得开了。 心态忽然的就不同了,有说不清楚的改变。 如今平安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对米兰就是纯粹的为了占有,为了征服。 两个人对于彼此的身体都有些陌生又熟悉,几个月的空旷让两人做的十分的热切,就像是在赛跑,而跑步的这个过程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跑步的终点,就是为了战胜对方,看谁比谁更厉害,更持久,更能折腾! 平安不知道米兰是怎么想自己的,反正他这会就是这样想米兰的。而且平安惊讶的发现,当自己对米兰不再存在着单纯的“爱”的时候,反而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表现的更加的优秀和出色,因此他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激动又颤栗甚至眩晕,他也能亲身感受到米兰对于自己做这种事情表现出来的满足和渴望以及表现出来的幸福愉悦。 可是越是这样,平安心里越是明白了,自己真的不爱米兰。自己只是喜欢和她做这件男女之间的事情,而且在做的一些时刻里,平安闭着眼心里想着的那个人,竟然是俞薇。 这个念头十分的让平安吃惊,但是竟然越加的兴奋了起来,这让平安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沮丧,可是表现的却越凶悍了。 平安和米兰到家之后,就一直的没开灯,后来是开了电视机的,可是米兰进了洗手间前就将电视机也关了,所以屋里就一直的黑漆漆的,只有外面别家的灯光投射了进来,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反正很晚。 现在不比从前,平安要去上大学,米兰已经参加工作,而平安的父母又不回来,因此米兰什么时候离开或者不离开,已经无所谓。 不管平安在做,或者没做,米兰的嘴一直就没停,当平安停止了动作开始休息,米兰就说着她和平安分开的这一段都做了些什么,无非就是到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遇到什么事见到什么风景以及所见所闻,平安听着,但是没一点兴趣,他有些昏昏欲睡,觉得米兰的话音像是带有催眠作用。 就在平安似睡非睡的时候,猛然听到一声惨叫,这一声非常的凄厉,从高到低,有些立体,平安一下就清醒了,而米兰猛地紧紧的抱住了平安,嘴里问着:“发生了什么事?” 平安正要回答,却心有灵犀的将米兰一推,坐了起来,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他听到了闷闷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高空中坠落摔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他慌忙的裸着来到了窗边,可是外面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似乎对面俞薇的窗户却开着,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 俞薇在家?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米兰这时战战兢兢的又问了一句:“平安,怎么了?” 对面一楼这时有个女人从窗户里探出了头,但是她很快的就尖声大叫了一声:“死人啦!” “有人死了!” 这声音登时划破了寂静的夜穿了很远,同时她家的灯亮了,平安居高临下的就看到一楼的窗户下面趴着一个人。 王世庸? 是王世庸! 平安飞快的穿了衣服跑下了楼,到了对面楼下一看,果然是王世庸。 王世庸全身上下不着寸缕,光着身子撅着屁股奇形怪状的趴在地上,脖子已经扭断,脸朝着平安这一栋楼的方向,整个人血肉模糊。 王世庸摔死了。 平安再看楼上,六楼那扇黑洞洞的窗户里什么都看不到,这时楼下已经聚集起了一些人,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有人就说王世庸终于被俞薇这个神经病女人给害死了,有人说王世庸跟神经病在一起时间长了,自己也变成了神经病,将自个给整死了。 平安很快的跑到了俞薇的门前,但是门锁着,楼道里有人在问发生什么事了,也有人喊王世庸怎么死了,平安没理会这些人,他想敲俞薇的门,手抬起来,却停住了,又原路返回。 到了楼下,平安不想去看王世庸的惨像,他盯着对面依旧黑洞洞的那个窗户,那个黑洞洞的窗户依旧的没有丝毫的动静。 死了人,警察很快的就来了,封锁了现场,而后就开始勘察,有几个警察去了俞薇的家,再过一会,俞薇那扇窗户的灯终于亮了,接着平安在楼下听到了吵杂声和喝止声,俞薇的脸在窗户外闪了一下,似乎很激动,但被一个女警给拉了回去,再接着,平安听到了俞薇歇斯底里的哭声。 俞薇被警察带走上了警车,平安想过去,但是被警察给拦着,他看着俞薇哭的鼻涕眼泪的脸盘,心里沉重的难以言说,想叫俞薇,可是又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警察询问了许多人,但是没人能说的清楚王世庸到底是怎么从楼上掉下来死的,但是大家一致的能证明俞薇有神经病,说俞薇在精神上绝对有问题,他们列举了俞薇平时做的很多异乎寻常光怪陆离的事情,还说,说不定王世庸就是被俞薇发神经给从楼上推下来摔死的。 大院的人还欲言又止的以不好意思说别人坏话但死了人警察询问自己出于良知又不得不说的姿态说了俞薇自身就有毁灭的倾向,比如说年前没穿衣服在楼顶冒着雪光脚丫子想跳楼,也有心直口快的添油加醋的说俞薇就是一个害人精,害的整个小区都四邻不安,一看就是克夫相等等劣迹斑斑的行径。 总之,没一个人说俞薇好的。 平安却觉得,这些人男的说俞薇的坏话是因为“吃不上葡萄说葡萄酸”,因为俞薇是王世庸的女人,平时对他们是不假颜色的,就像米兰和自己好别的男同学就对自己心怀恨意一样,而院子里的女人则是因为妒忌俞薇的美才在此刻落井下石,否则有什么理由将俞薇这些平时的古怪作为和王世庸的死牵强附会的联系在一起呢? 这个夏日骤然的了无生趣。 平安已经要去学校报道了,时间很紧迫,但王世庸死了,俞薇被警察带走了,平安仍然挤时间去找了马犇,希望从马犇那里了解俞薇的事情。 但是马犇给平安透露的极其有限:王世庸很有钱,其实不是单身,他有妻子,而他的妻子一直在和王世庸闹离婚,但是两人一直的没离,也就是说,俞薇说和王世庸结婚但是却迟迟一直不结婚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暂时的还不能结婚,否则王世庸和俞薇就犯了重婚罪。 平安很诧异:“什么?王世庸是有老婆的!那俞薇到底知道不知道王世庸是结了婚的?” 马犇对于平安的这个问题没法回答:“我只知道他们在你这个小区的房子,是以俞薇的名义登记的,他们也一直说着要结婚,就这。” “那你知道不知道王世庸是结了婚了?” 马犇看着平安笑了:“绕嘴了不是?房子是登记在俞薇名下的,俞薇才是我们小区的常住户口,我知道俞薇没结婚就行了,王世庸我哪管得着?” “那,马叔,能不能帮忙,让我去见见俞薇……” 平安见马犇敲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解释说:“怎么说,都是一个小区的,平时关系不错,再说,要是没有俞薇给我补课,我哪能考上大学?做人要知恩图报。” 第109章珠穆朗玛峰顶的劳斯莱斯 认真学习的日子枯燥无味,浑浑噩噩的过了一个多月,天气变得有些热了。这天星期六,因为王世庸难得的回来了,所以平安在俞薇那里补习的时间就短了点,要走的时候,王世庸搂着俞薇的腰问平安:“我媳妇英语水平如何?” “那是,没的说,真的能去我们学校带班上课了,准是一把好手,俞老师不光是英语好,别的也挺棒的,我真是受益匪浅。唉对了,要不你们俩忙完了结婚,让她去我们学校代课吧?” 王世庸笑了:“到时候你都考上大学了。” “嗨,这话说的。不能只顾着我啊,得为全市未来的考生前途着想,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不能做的太自私。” 平安一说,王世庸和俞薇都笑了,王世庸要留平安吃饭,平安说自己待会还有事,伸手在茶几上拿了个苹果咬了一口就走,俞薇将平安送到门口,王世庸坐在沙发上说:“我想起来了,我还欠你一面锦旗呢。” 平安咬着苹果口齿不清的回答:“锦旗多没意思,送棉被比较好,因为棉被比较值钱,还实用。” 俞薇在门口笑,看着平安下去了。 平安在楼道转角站住,看着俞薇关了门,心里想着他们俩刚刚亲密的样子,就又想到了米兰。 到了晚上,米兰都没有给平安打电话,这有些打破常规不同寻常,平安煮了面条胡乱的吃了,又等了一会,看看已经快二十二点,跑到外面公用电话厅给米兰家打了电话。 接电话的还是米兰的妈妈,平安这次很老实的说,自己是米兰的同学,请问阿姨米兰在家不在,自己的一本书让米兰拿去了,问一下她看完没有? “哦,你是米兰的同学啊,她不在家啊,你叫什么名字,我让她回来给你回个电话?” “哦,那算了阿姨,我家没电话,我是在外面公用电话打的,我回头到学校再问她吧。” 平安的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也有些失望,说不清什么滋味。 自己和米兰之间,这么快就有了裂缝。只是大家似乎都有些放任,也都有些不在乎,这样的结果就像冬天房顶的积雪一样,太阳一晒,天气变暖,一切都化于无形。 那从年前到现在,和米兰发生的这一切,究竟算是什么呢? 到了半夜,平安模模糊糊的似乎听到哪里有玻璃碎裂的声音,接着又像是有人在喊叫,他脑子“嗡”地一声响,一个激灵起来,一下跳到窗户边,伸手“嚯”地拉开窗帘,借着月光,果然看到对面的窗户玻璃碎裂了。 王世庸家没开灯,但很清楚的就能听到王世庸在大呼小叫的不知道在嚷嚷什么。 平安没有迟疑,光着脚丫跑过去拿起电话就报了警,而后胡乱穿了衣服,就跑了过去。 等他跑过去,通往俞薇和王世庸家的楼道上已经站了一些睡意朦胧的邻居,平安要上,这些邻居都自动的让开了。 王世庸的屋里面这会还是传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像是什么在打击什么,有些像乡下农民在河边拿着棒槌洗衣服捶打衣服的声响,还有就是间断的似乎是王世庸在喊叫,声音有些呜咽。 到底怎么了? 没人知道里面都发生了什么,里面的声音一会声音又消失了。这时马犇带人气喘吁吁的赶到,他看到平安就问:“怎么回事?” 平安两手一摊,马犇摆手:“砸门!” 正在这时,门却打开了,邻居自动的往后倒了几步,似乎里面要扑出来什么妖魔鬼怪,这就将平安和马犇几个凸显了出来。 平安注意着门,王世庸鼻青眼肿的站在门口,浑身上下都是被什么东西殴打过的痕迹,他身上只穿着一个大裤衩子。 “出什么事了?”马犇问着就往屋里进,平安也跟着进去,这下后面的邻居要跟着进去看热闹,已经被警察拦住了。 王世庸的家里乱七八糟,各种东西扔了一地,平安四下的搜索俞薇的影子,但是都没见,这时马犇掀开了对着平安家的那间屋子的门帘,平安看过去,屋里也是一片狼藉,窗户玻璃碎了,风从外面吹进来,但是俞薇睡在床上盖着被子,看起来睡得很香,而地上扔着一根擀面杖。 这个擀面杖是俞薇平时擀饺子片用的,这东西怎么会现在扔在卧室里? 马犇和平安走了出来,到了客厅让人将门关住,问拿着毛巾擦血的王世庸:“到底怎么回事?” “我哪知道!”王世庸一脸的无辜,说着打了个寒颤,伸手将一条毯子披在自己身上:“好好的,我睡得正香,就……这样了。” 平安和马犇对视一眼,两人都知道俞薇又梦游了,还在梦中拿着擀面杖将王世庸给打了。 “去医院吧?”马犇问。 王世庸摇头:“没事。” “真没事?”马犇追问了一句,王世庸有些恼火:“真没事。” 平安却觉得马犇的这句话有别的意思,果然,马犇似乎就想带人离开。 这时,俞薇的声音在屋里问:“王世庸!谁将玻璃打碎了?这擀面杖怎么放在地上?” 俞薇说着话醒眼朦胧的穿着睡衣站到了门口,手里拿着那根擀面杖,客厅的几个人顿时都齐刷刷的看着她。 俞薇一脸纳闷:“干嘛?你们怎么了?世庸,你跟谁打架了?怎么脸上身上都是伤?” 屋里的人没一个人吭气,都眼神怪异的看着俞薇,俞薇恼火了:“你们都看我干嘛!马警官,你倒是说怎么回事?平安,你怎么也在这?” 俞薇说着走到了王世庸跟前,伸手要摸他脸上的伤,王世庸躲过了,俞薇脸色一变,“噌”的一下转过身:“神经病!是不是我睡着了你又悄悄出去了——你们都看我干嘛?难道他是被我打的!这屋里怎么乱七八糟的?” 还是没人说话,平安觉得自己应该走了,俞薇皱眉进了厨房,将擀面杖放进去又走了出来:“王世庸!我说不让你喝酒你偏喝,每次都喝晕了,你看看你,你说,是不是我睡着你又出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世庸好半天的没说话,对着马犇说:“马警官,谢谢你们,你们,先回去吧,啊。” 平安听了第一个拉开门走了出去,外面还站着一堆的人,平安穿过这些人,到了楼下,仰头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回到家洗了个脸。 他站在窗前,等了十几分钟,见马犇带着人离开了,而对面的窗户里面灯光很久都没有灭。 …… 这天班里有好几些同学都没有到校,包括了米兰,平安听同学们说,这些人觉得在学校耽搁下去没意思,就不来了。 到了上课,老师公布了月清的成绩,那些没来的学生几乎无一例外全考的很不理想,而平安的总体成绩却上升了,尤其是英语成绩,在整个高三年纪的名次提升了有一百多名,班主任老师还在课堂上专门的点名,对平安提出了表扬。 平安知道这一切都归功于俞薇,可是想想俞薇那个病,再想想可能真的已经不来学校的米兰,他心里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米兰果然真的不来学校了。可是,她连给平安说一声都没有。 因为教室里的人实在是也没有了多少,从这之后,老师们也不再按照成绩重新的排位置了,平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又过了几天,在中午的时候,米兰的弟弟来到了学校,将米兰抽屉里的书本用一个袋子一装,提着要走,平安帮他收拾了一下,见没人注意,问:“米兰去哪了?” “赚钱了呗。” 平安笑了一下:“这个,我知道,她那会说过,出远门了吧?” “南方,那,到处都是钱,到处都是机会。” 米兰的弟弟其实比米兰只小一岁,可是却比米兰的个头高很多,而且,他已经不上学了,他有些不满的说这些书本给收废品的也卖不了几个钱,家里非要让来,真是的。 平安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看着他离开,自己闷闷的趴在那里看着窗外面树上的叶子。 没一会,一个人影站在了窗前,平安一愣,坐了起来——俞薇。 原来那些见了俞薇来找平安就起哄的学生已经不在学校了,别的学生都在安静的看书学习,没人理会外面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 平安走了出去,两人到了远离教室的树底下,平安说:“有事啊俞老师。” 俞薇穿着白色的裙子——她这么喜欢白色?反正平安一见她穿白色衣服,又想起了“幽灵”这个词。 “哎——乖,嘴真甜,老师问你个事。” “嗯,你问。” 俞薇看着平安的视线有些难以琢磨,平安心里想着她可能要提出的问题,脸上却保持平静。 “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这问题出乎意料,平安一愣:“挺好啊,怎么了?干嘛问这个?” “没事……还有,你觉得我是不是,真的有病?” 平安知道俞薇指的是什么。如果俞薇一直在梦游,那梦游中发生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她可能一直只是觉得自己睡眠不足。但经过那次半夜的擀面杖事件,估计王世庸有些受不了了,将一些事情给她说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指证呢? “没有!你有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陪你去了两次医院吗,嘛事没有。” 看着俞薇漂亮的脸蛋,平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装糊涂,接着反问道:“这是王世庸说的?你见过马犇没有,问问马犇啊?” “马犇和王世庸说的差不多……所以,我来找你了……我和这个小区别的人也不熟。” 王世庸和俞薇在小区里买房没多久。这么漂亮又有才的人却得了这样的怪病,平安不想说这个,打岔说:“婚期订了没有?” 俞薇轻笑了一下:“怎么,着急让我嫁出去啊?” “没有,我就是看,我万一要是考上大学走了,那不是赶不上你婚礼了?我还要给你送礼物呢。” 俞薇大大的眼睛看着平安,好大一会,说:“你最近,还好吧?” “还行吧,成绩提高了。要谢谢你。” “别谢我,还得是自己的努力……行了,不说了,这个礼拜回去吗?” “回去吧,在学校,也没什么事……” “那好,回去我再给你补补课,给你包饺子吃。” “嗯……” 俞薇笑笑说,嘱咐平安好好学习,然后又像是一片白云般的飘走了。 但是这天平安没有放学就回小区,平安的妈妈刘红艳在市里剧院演出新排的剧目,父亲平秋明专程来接平安去给刘红艳捧场,平安觉得,父亲可能和母亲的关系有所好转,一家人难得和睦,就去了。 当晚的演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当平秋明带着平安到后台找刘红艳,而平秋明一直往采访刘红艳的市电视台摄像机前走的时候,平安明白了父亲今晚带着自己来真正的用意,觉得真没意思! 刘红艳看到平秋明之后表情稍微顿了一下,又满脸的笑对着镜头,平安往后倒了几步站在了角落。 一切落幕后,平秋明对平安说自己还有事,让平安一会自己回家,就走了,刘红艳却因为还要和团里的人以及文化局的相关领导参加庆祝会,当然也不能陪平安,也让他自己回家。 平安看着满场喧杂的人影,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 回到家很晚,俞薇的窗户没开灯,想来,她已经睡了,平安本来还想给俞薇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道个歉什么的,后来想想,等明天再说。 可是第二天没见俞薇家里有人,一直到去学前,都没见俞薇,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日子一天天的接下来就接近了高考,学校抓的很紧,老师们很操心,平安也很努力,中途他回过两次小区,但是都没见俞薇,也没有见到王世庸,听小区里的人说,俞薇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了,还有,他们还说,这下那个神经病不在,大家都能轻省点过日子了。 他们嘴里的神经病就是俞薇。在学习之余,平安心里总是想着俞薇,想着她的病,当然,也想过米兰,但是他有些吃惊的发现,自己想俞薇的次数,要比想米兰的多。 她们俩,都去哪了呢? …… 从平安有记忆开始,平秋明和刘红艳一直在吵架,总是意见不和,但是这次对于平安报考哪所学校的问题上两人却出奇的一致。 平安一直想当警察,加上他自己觉得在高中之后就没怎么好好学,底子薄,现在成绩虽然提高了一些,但想要考上理想的院校,还是比较困难的,因此相对而言,警察学院的把握就大一点。 第110章冷眼旁观 米兰果然真的不来学校了。可是,她连给平安说一声都没有。 因为教室里的人实在是也没有了多少,从这之后,老师们也不再按照成绩重新的排位置了,平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又过了几天,在中午的时候,米兰的弟弟来到了学校,将米兰抽屉里的书本用一个袋子一装,提着要走,平安帮他收拾了一下,见没人注意,问:“米兰去哪了?” “赚钱了呗。” 平安笑了一下:“这个,我知道,她那会说过,出远门了吧?” “南方,那,到处都是钱,到处都是机会。” 米兰的弟弟其实比米兰只小一岁,可是却比米兰的个头高很多,而且,他已经不上学了,他有些不满的说这些书本给收废品的也卖不了几个钱,家里非要让来,真是的。 平安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看着他离开,自己闷闷的趴在那里看着窗外面树上的叶子。 没一会,一个人影站在了窗前,平安一愣,坐了起来——俞薇。 原来那些见了俞薇来找平安就起哄的学生已经不在学校了,别的学生都在安静的看书学习,没人理会外面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 平安走了出去,两人到了远离教室的树底下,平安说:“有事啊俞老师。” 俞薇穿着白色的裙子——她这么喜欢白色?反正平安一见她穿白色衣服,又想起了“幽灵”这个词。 “哎——乖,嘴真甜,老师问你个事。” “嗯,你问。” 俞薇看着平安的视线有些难以琢磨,平安心里想着她可能要提出的问题,脸上却保持平静。 “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这问题出乎意料,平安一愣:“挺好啊,怎么了?干嘛问这个?” “没事……还有,你觉得我是不是,真的有病?” 平安知道俞薇指的是什么。如果俞薇一直在梦游,那梦游中发生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她可能一直只是觉得自己睡眠不足。但经过那次半夜的擀面杖事件,估计王世庸有些受不了了,将一些事情给她说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指证呢? “没有!你有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陪你去了两次医院吗,嘛事没有。” 看着俞薇漂亮的脸蛋,平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装糊涂,接着反问道:“这是王世庸说的?你见过马犇没有,问问马犇啊?” “马犇和王世庸说的差不多……所以,我来找你了……我和这个小区别的人也不熟。” 王世庸和俞薇在小区里买房没多久。这么漂亮又有才的人却得了这样的怪病,平安不想说这个,打岔说:“婚期订了没有?” 俞薇轻笑了一下:“怎么,着急让我嫁出去啊?” “没有,我就是看,我万一要是考上大学走了,那不是赶不上你婚礼了?我还要给你送礼物呢。” 俞薇大大的眼睛看着平安,好大一会,说:“你最近,还好吧?” “还行吧,成绩提高了。要谢谢你。” “别谢我,还得是自己的努力……行了,不说了,这个礼拜回去吗?” “回去吧,在学校,也没什么事……” “那好,回去我再给你补补课,给你包饺子吃。” “嗯……” 俞薇笑笑说,嘱咐平安好好学习,然后又像是一片白云般的飘走了。 但是这天平安没有放学就回小区,平安的妈妈刘红艳在市里剧院演出新排的剧目,父亲平秋明专程来接平安去给刘红艳捧场,平安觉得,父亲可能和母亲的关系有所好转,一家人难得和睦,就去了。 当晚的演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当平秋明带着平安到后台找刘红艳,而平秋明一直往采访刘红艳的市电视台摄像机前走的时候,平安明白了父亲今晚带着自己来真正的用意,觉得真没意思! 刘红艳看到平秋明之后表情稍微顿了一下,又满脸的笑对着镜头,平安往后倒了几步站在了角落。 一切落幕后,平秋明对平安说自己还有事,让平安一会自己回家,就走了,刘红艳却因为还要和团里的人以及文化局的相关领导参加庆祝会,当然也不能陪平安,也让他自己回家。 平安看着满场喧杂的人影,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 回到家很晚,俞薇的窗户没开灯,想来,她已经睡了,平安本来还想给俞薇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道个歉什么的,后来想想,等明天再说。 可是第二天没见俞薇家里有人,一直到去学前,都没见俞薇,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日子一天天的接下来就接近了高考,学校抓的很紧,老师们很操心,平安也很努力,中途他回过两次小区,但是都没见俞薇,也没有见到王世庸,听小区里的人说,俞薇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了,还有,他们还说,这下那个神经病不在,大家都能轻省点过日子了。 他们嘴里的神经病就是俞薇。在学习之余,平安心里总是想着俞薇,想着她的病,当然,也想过米兰,但是他有些吃惊的发现,自己想俞薇的次数,要比想米兰的多。 她们俩,都去哪了呢? …… 从平安有记忆开始,平秋明和刘红艳一直在吵架,总是意见不和,但是这次对于平安报考哪所学校的问题上两人却出奇的一致。 平安一直想当警察,加上他自己觉得在高中之后就没怎么好好学,底子薄,现在成绩虽然提高了一些,但想要考上理想的院校,还是比较困难的,因此相对而言,警察学院的把握就大一点。 而梁红玉和平秋明的意思是让平安考本省大学,说即便就是喜欢法律,可以学法律专业,这样今后毕业了选择机会会多一点,而考警察学院要么就是全国知名的,否则学校教学质量怎么样,这个没法估量。 经过平秋明和刘红艳的苦口婆心轮番轰炸——当然平安主要嫌烦,同时也觉得父母讲的有道理,就不再坚持己见。结果考试中发挥的超常,果真就被本省大学给录取了,当然分数也是刚刚到了录取线,但总归是考上了。 眼看就到了要去学校报道的日子,这晚平安去市里体育馆打了一会篮球,回来后发现小区靠近自己楼道的地方有一个穿着火红色连衣裙的女子站着。 平安一看体型,就知道是米兰。 也没多长时间不见,米兰看上去成熟多了,也更加具有了女人味,她的饱满挺拔的胸在裙子下面有些呼之欲出,眼睛里面却比之前在学校那会更多了一份似水柔情,这让平安有些发愣。 平安对于米兰的忽如其来有些出乎意料,相对之下,米兰就落落大方了许多,走过来笑说:“恭喜你,平大学生。” 平安忽然有些笨嘴拙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将米兰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说了一句有些驴头不对马嘴的话:“我刚打完篮球……” 平安没有问米兰什么时候从南方回来的,却说了一句这个,米兰轻笑了一下:“那回去洗澡啊,难道你要在露天地将自己风干?” 两人上了楼,平安按捺了心神,问米兰这一段都做了什么,米兰淡然的说:“没什么,想赚钱,去兜了一圈,觉得没意思,又回来了,那时候走的太急,没来得及给你说……哦,我要去印刷厂工作了。” “哦?好工作。” “什么啊,坐办公室的,没几个钱,不想去,可是暂时没好地方,先呆着吧。” 平安又不知道和米兰说什么了。 进了门,平安要给米兰倒水喝,米兰却让他去洗澡,说不用管自己,平安见她打开电视在看,自己就进了洗手间,正在冲着澡想着一会出去和米兰说什么,洗手间的门开了,米兰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赤赤条条的走了进来。 平安站着没动。米兰没有丝毫犹豫和羞涩的伸手将他紧紧的抱住了,口鼻中呻吟了一声:“平安,想我了没有?” 对于米兰的所作所为,平安没有准备,但意外又不意外。当米兰脱光和自己坦诚相待之后,下来的事情就丝毫的没有了悬念,一切驾轻就熟熟门熟路顺理成章,当然这个时候也没可能去买什么套套。而且平安也不想再用那个薄薄一层的东西。 刚开始和米兰接触的时候用那个是出于小心、出于对米兰的尊重,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想小心了,而且,他觉得自己也不想再尊重什么了。他知道自己所厌恶的不是爱情,而是那等待、猜测、别具一格的道歉方式以及这样带来的伤害,还有那无法兑现的想象中的承诺和直接到达了实质阶段的无所顾忌的肉欲交欢。 从前面对米兰的身体,平安有着羞涩和腼腆,但是如今,他觉得自己在面对米兰的时候已经完全的能放得开了。 心态忽然的就不同了,有说不清楚的改变。 如今平安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对米兰就是纯粹的为了占有,为了征服。 两个人对于彼此的身体都有些陌生又熟悉,几个月的空旷让两人做的十分的热切,就像是在赛跑,而跑步的这个过程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跑步的终点,就是为了战胜对方,看谁比谁更厉害,更持久,更能折腾! 平安不知道米兰是怎么想自己的,反正他这会就是这样想米兰的。而且平安惊讶的发现,当自己对米兰不再存在着单纯的“爱”的时候,反而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表现的更加的优秀和出色,因此他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激动又颤栗甚至眩晕,他也能亲身感受到米兰对于自己做这种事情表现出来的满足和渴望以及表现出来的幸福愉悦。 可是越是这样,平安心里越是明白了,自己真的不爱米兰。自己只是喜欢和她做这件男女之间的事情,而且在做的一些时刻里,平安闭着眼心里想着的那个人,竟然是俞薇。 这个念头十分的让平安吃惊,但是竟然越加的兴奋了起来,这让平安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沮丧,可是表现的却越凶悍了。 平安和米兰到家之后,就一直的没开灯,后来是开了电视机的,可是米兰进了洗手间前就将电视机也关了,所以屋里就一直的黑漆漆的,只有外面别家的灯光投射了进来,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反正很晚。 现在不比从前,平安要去上大学,米兰已经参加工作,而平安的父母又不回来,因此米兰什么时候离开或者不离开,已经无所谓。 不管平安在做,或者没做,米兰的嘴一直就没停,当平安停止了动作开始休息,米兰就说着她和平安分开的这一段都做了些什么,无非就是到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遇到什么事见到什么风景以及所见所闻,平安听着,但是没一点兴趣,他有些昏昏欲睡,觉得米兰的话音像是带有催眠作用。 就在平安似睡非睡的时候,猛然听到一声惨叫,这一声非常的凄厉,从高到低,有些立体,平安一下就清醒了,而米兰猛地紧紧的抱住了平安,嘴里问着:“发生了什么事?” 平安正要回答,却心有灵犀的将米兰一推,坐了起来,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他听到了闷闷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高空中坠落摔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他慌忙的裸着来到了窗边,可是外面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似乎对面俞薇的窗户却开着,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 俞薇在家?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米兰这时战战兢兢的又问了一句:“平安,怎么了?” 对面一楼这时有个女人从窗户里探出了头,但是她很快的就尖声大叫了一声:“死人啦!” “有人死了!” 这声音登时划破了寂静的夜穿了很远,同时她家的灯亮了,平安居高临下的就看到一楼的窗户下面趴着一个人。 王世庸? 是王世庸! 平安飞快的穿了衣服跑下了楼,到了对面楼下一看,果然是王世庸。 王世庸全身上下不着寸缕,光着身子撅着屁股奇形怪状的趴在地上,脖子已经扭断,脸朝着平安这一栋楼的方向,整个人血肉模糊。 王世庸摔死了。 第111章一天又一天 米兰果然真的不来学校了。可是,她连给平安说一声都没有。 因为教室里的人实在是也没有了多少,从这之后,老师们也不再按照成绩重新的排位置了,平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又过了几天,在中午的时候,米兰的弟弟来到了学校,将米兰抽屉里的书本用一个袋子一装,提着要走,平安帮他收拾了一下,见没人注意,问:“米兰去哪了?” “赚钱了呗。” 平安笑了一下:“这个,我知道,她那会说过,出远门了吧?” “南方,那,到处都是钱,到处都是机会。” 米兰的弟弟其实比米兰只小一岁,可是却比米兰的个头高很多,而且,他已经不上学了,他有些不满的说这些书本给收废品的也卖不了几个钱,家里非要让来,真是的。 平安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看着他离开,自己闷闷的趴在那里看着窗外面树上的叶子。 没一会,一个人影站在了窗前,平安一愣,坐了起来——俞薇。 原来那些见了俞薇来找平安就起哄的学生已经不在学校了,别的学生都在安静的看书学习,没人理会外面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 平安走了出去,两人到了远离教室的树底下,平安说:“有事啊俞老师。” 俞薇穿着白色的裙子——她这么喜欢白色?反正平安一见她穿白色衣服,又想起了“幽灵”这个词。 “哎——乖,嘴真甜,老师问你个事。” “嗯,你问。” 俞薇看着平安的视线有些难以琢磨,平安心里想着她可能要提出的问题,脸上却保持平静。 “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这问题出乎意料,平安一愣:“挺好啊,怎么了?干嘛问这个?” “没事……还有,你觉得我是不是,真的有病?” 平安知道俞薇指的是什么。如果俞薇一直在梦游,那梦游中发生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她可能一直只是觉得自己睡眠不足。但经过那次半夜的擀面杖事件,估计王世庸有些受不了了,将一些事情给她说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指证呢? “没有!你有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陪你去了两次医院吗,嘛事没有。” 看着俞薇漂亮的脸蛋,平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装糊涂,接着反问道:“这是王世庸说的?你见过马犇没有,问问马犇啊?” “马犇和王世庸说的差不多……所以,我来找你了……我和这个小区别的人也不熟。” 王世庸和俞薇在小区里买房没多久。这么漂亮又有才的人却得了这样的怪病,平安不想说这个,打岔说:“婚期订了没有?” 俞薇轻笑了一下:“怎么,着急让我嫁出去啊?” “没有,我就是看,我万一要是考上大学走了,那不是赶不上你婚礼了?我还要给你送礼物呢。” 俞薇大大的眼睛看着平安,好大一会,说:“你最近,还好吧?” “还行吧,成绩提高了。要谢谢你。” “别谢我,还得是自己的努力……行了,不说了,这个礼拜回去吗?” “回去吧,在学校,也没什么事……” “那好,回去我再给你补补课,给你包饺子吃。” “嗯……” 俞薇笑笑说,嘱咐平安好好学习,然后又像是一片白云般的飘走了。 但是这天平安没有放学就回小区,平安的妈妈刘红艳在市里剧院演出新排的剧目,父亲平秋明专程来接平安去给刘红艳捧场,平安觉得,父亲可能和母亲的关系有所好转,一家人难得和睦,就去了。 当晚的演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当平秋明带着平安到后台找刘红艳,而平秋明一直往采访刘红艳的市电视台摄像机前走的时候,平安明白了父亲今晚带着自己来真正的用意,觉得真没意思! 刘红艳看到平秋明之后表情稍微顿了一下,又满脸的笑对着镜头,平安往后倒了几步站在了角落。 一切落幕后,平秋明对平安说自己还有事,让平安一会自己回家,就走了,刘红艳却因为还要和团里的人以及文化局的相关领导参加庆祝会,当然也不能陪平安,也让他自己回家。 平安看着满场喧杂的人影,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 回到家很晚,俞薇的窗户没开灯,想来,她已经睡了,平安本来还想给俞薇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道个歉什么的,后来想想,等明天再说。 可是第二天没见俞薇家里有人,一直到去学前,都没见俞薇,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日子一天天的接下来就接近了高考,学校抓的很紧,老师们很操心,平安也很努力,中途他回过两次小区,但是都没见俞薇,也没有见到王世庸,听小区里的人说,俞薇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了,还有,他们还说,这下那个神经病不在,大家都能轻省点过日子了。 他们嘴里的神经病就是俞薇。在学习之余,平安心里总是想着俞薇,想着她的病,当然,也想过米兰,但是他有些吃惊的发现,自己想俞薇的次数,要比想米兰的多。 她们俩,都去哪了呢? …… 从平安有记忆开始,平秋明和刘红艳一直在吵架,总是意见不和,但是这次对于平安报考哪所学校的问题上两人却出奇的一致。 平安一直想当警察,加上他自己觉得在高中之后就没怎么好好学,底子薄,现在成绩虽然提高了一些,但想要考上理想的院校,还是比较困难的,因此相对而言,警察学院的把握就大一点。 而梁红玉和平秋明的意思是让平安考本省大学,说即便就是喜欢法律,可以学法律专业,这样今后毕业了选择机会会多一点,而考警察学院要么就是全国知名的,否则学校教学质量怎么样,这个没法估量。 经过平秋明和刘红艳的苦口婆心轮番轰炸——当然平安主要嫌烦,同时也觉得父母讲的有道理,就不再坚持己见。结果考试中发挥的超常,果真就被本省大学给录取了,当然分数也是刚刚到了录取线,但总归是考上了。 眼看就到了要去学校报道的日子,这晚平安去市里体育馆打了一会篮球,回来后发现小区靠近自己楼道的地方有一个穿着火红色连衣裙的女子站着。 平安一看体型,就知道是米兰。 也没多长时间不见,米兰看上去成熟多了,也更加具有了女人味,她的饱满挺拔的胸在裙子下面有些呼之欲出,眼睛里面却比之前在学校那会更多了一份似水柔情,这让平安有些发愣。 平安对于米兰的忽如其来有些出乎意料,相对之下,米兰就落落大方了许多,走过来笑说:“恭喜你,平大学生。” 平安忽然有些笨嘴拙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将米兰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说了一句有些驴头不对马嘴的话:“我刚打完篮球……” 平安没有问米兰什么时候从南方回来的,却说了一句这个,米兰轻笑了一下:“那回去洗澡啊,难道你要在露天地将自己风干?” 两人上了楼,平安按捺了心神,问米兰这一段都做了什么,米兰淡然的说:“没什么,想赚钱,去兜了一圈,觉得没意思,又回来了,那时候走的太急,没来得及给你说……哦,我要去印刷厂工作了。” “哦?好工作。” “什么啊,坐办公室的,没几个钱,不想去,可是暂时没好地方,先呆着吧。” 平安又不知道和米兰说什么了。 进了门,平安要给米兰倒水喝,米兰却让他去洗澡,说不用管自己,平安见她打开电视在看,自己就进了洗手间,正在冲着澡想着一会出去和米兰说什么,洗手间的门开了,米兰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赤赤条条的走了进来。 平安站着没动。米兰没有丝毫犹豫和羞涩的伸手将他紧紧的抱住了,口鼻中呻吟了一声:“平安,想我了没有?” 对于米兰的所作所为,平安没有准备,但意外又不意外。当米兰脱光和自己坦诚相待之后,下来的事情就丝毫的没有了悬念,一切驾轻就熟熟门熟路顺理成章,当然这个时候也没可能去买什么套套。而且平安也不想再用那个薄薄一层的东西。 刚开始和米兰接触的时候用那个是出于小心、出于对米兰的尊重,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想小心了,而且,他觉得自己也不想再尊重什么了。他知道自己所厌恶的不是爱情,而是那等待、猜测、别具一格的道歉方式以及这样带来的伤害,还有那无法兑现的想象中的承诺和直接到达了实质阶段的无所顾忌的肉欲交欢。 从前面对米兰的身体,平安有着羞涩和腼腆,但是如今,他觉得自己在面对米兰的时候已经完全的能放得开了。 心态忽然的就不同了,有说不清楚的改变。 如今平安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对米兰就是纯粹的为了占有,为了征服。 两个人对于彼此的身体都有些陌生又熟悉,几个月的空旷让两人做的十分的热切,就像是在赛跑,而跑步的这个过程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跑步的终点,就是为了战胜对方,看谁比谁更厉害,更持久,更能折腾! 平安不知道米兰是怎么想自己的,反正他这会就是这样想米兰的。而且平安惊讶的发现,当自己对米兰不再存在着单纯的“爱”的时候,反而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表现的更加的优秀和出色,因此他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激动又颤栗甚至眩晕,他也能亲身感受到米兰对于自己做这种事情表现出来的满足和渴望以及表现出来的幸福愉悦。 可是越是这样,平安心里越是明白了,自己真的不爱米兰。自己只是喜欢和她做这件男女之间的事情,而且在做的一些时刻里,平安闭着眼心里想着的那个人,竟然是俞薇。 这个念头十分的让平安吃惊,但是竟然越加的兴奋了起来,这让平安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沮丧,可是表现的却越凶悍了。 平安和米兰到家之后,就一直的没开灯,后来是开了电视机的,可是米兰进了洗手间前就将电视机也关了,所以屋里就一直的黑漆漆的,只有外面别家的灯光投射了进来,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反正很晚。 现在不比从前,平安要去上大学,米兰已经参加工作,而平安的父母又不回来,因此米兰什么时候离开或者不离开,已经无所谓。 不管平安在做,或者没做,米兰的嘴一直就没停,当平安停止了动作开始休息,米兰就说着她和平安分开的这一段都做了些什么,无非就是到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遇到什么事见到什么风景以及所见所闻,平安听着,但是没一点兴趣,他有些昏昏欲睡,觉得米兰的话音像是带有催眠作用。 就在平安似睡非睡的时候,猛然听到一声惨叫,这一声非常的凄厉,从高到低,有些立体,平安一下就清醒了,而米兰猛地紧紧的抱住了平安,嘴里问着:“发生了什么事?” 平安正要回答,却心有灵犀的将米兰一推,坐了起来,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他听到了闷闷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高空中坠落摔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他慌忙的裸着来到了窗边,可是外面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似乎对面俞薇的窗户却开着,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 俞薇在家?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米兰这时战战兢兢的又问了一句:“平安,怎么了?” 对面一楼这时有个女人从窗户里探出了头,但是她很快的就尖声大叫了一声:“死人啦!” “有人死了!” 这声音登时划破了寂静的夜穿了很远,同时她家的灯亮了,平安居高临下的就看到一楼的窗户下面趴着一个人。 王世庸? 是王世庸! 平安飞快的穿了衣服跑下了楼,到了对面楼下一看,果然是王世庸。 王世庸全身上下不着寸缕,光着身子撅着屁股奇形怪状的趴在地上,脖子已经扭断,脸朝着平安这一栋楼的方向,整个人血肉模糊。 王世庸摔死了。 平安再看楼上,六楼那扇黑洞洞的窗户里什么都看不到,这时楼下已经聚集起了一些人,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有人就说王世庸终于被俞薇这个神经病女人给害死了,有人说王世庸跟神经病在一起时间长了,自己也变成了神经病,将自个给整死了。 平安很快的跑到了俞薇的门前,但是门锁着,楼道里有人在问发生什么事了,也有人喊王世庸怎么死了,平安没理会这些人,他想敲俞薇的门,手抬起来,却停住了,又原路返回。 到了楼下,平安不想去看王世庸的惨像,他盯着对面依旧黑洞洞的那个窗户,那个黑洞洞的窗户依旧的没有丝毫的动静。 死了人,警察很快的就来了,封锁了现场,而后就开始勘察,有几个警察去了俞薇的家,再过一会,俞薇那扇窗户的灯终于亮了,接着平安在楼下听到了吵杂声和喝止声,俞薇的脸在窗户外闪了一下, 第112章一日复一日 “俞薇?你在这……有事?”平安心里震惊,脸上尽量的保持平静,问着话注视着这个又穿着单薄睡衣的女人。 俞薇却像是没听到平安的问话,黑白分明的眼睛在遮挡的头发后面看着平安和她自己身体之间的那些个台阶。 “你怎么了?”平安又问了一句,再仔细看,她果然又是没穿鞋,光着脚丫,原本小巧白净的脚趾头上已经沾了许多的脏东西,还有泥巴。 俞薇的眼神没有焦点,呆愣愣的,她对平安的问话置若罔闻,平安不禁往前走了一步,俞薇还是那个表情那个模样,连身子都没动一下,仿佛平安根本就不存在。 “我操!她难道真的精神有问题?” 平安脑子里迅速的在做着判断,不禁的又倒退了一步,正在想用什么方法和俞薇沟通,或者是去喊王世庸将他未婚妻带回去,俞薇却做了一个让平安意想不到的举动。 俞薇站了起来!并且目不斜视的从平安身边走了过去,像是一朵白云似的,下楼梯走了! 这究竟怎么回事! 平安愣了几秒,弯腰伏在楼梯栏杆上往下看,果然俞薇悄声无息没停留的走了。 我他妈的!平安急忙的往家门口走了几步,想进去给马犇打电话报警,可是再一想,报警能解决什么问题?俞薇三更半夜跑自己家门口,又没有伤人也没有图财害命,自己报警想报什么? 平安打消了找警察的念头,想想急忙的往楼下撵,追到了一楼,正好就看到俞薇出了楼道往对面她自己住的那栋楼去。 平安不远不近的跟着俞薇,这会已经零点多,今夜里虽然没有风,但依旧的很冷,平安从背后看着这个光脚穿睡衣的女人,心里紧张、刺激、难解,说不清是什么感受。 俞薇径直的上了楼,一直到了她六楼的门口,推开门,进去,关门,没了。 她家门没锁! 平安站在俞薇门前的楼道下看着俞薇鬼一样的做完这一切,身上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个女人,究竟怎么回事?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平安百思不得其解的到了楼下,一阵风吹来,他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急急忙忙的跑回了家。 这一夜平安都没有休息好,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辗转反侧,脑子里竟然想的都是俞薇,直到了天快亮,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一觉醒来,平安一看时间,竟然已经早上九点多,就手忙脚乱的穿衣服,拉开窗帘往对面看,但是俞薇的窗户没开,也看不清里面有人没有,平安心里松了一口气:这俞薇今早要是又来个穿睡衣站楼顶,那可就热闹了。 平安胡乱的洗了脸,而后将俞薇昨天给的那些钱拿出来,装好了就往对面楼去。 可是敲了俞薇的半天门,里面没人答应,平安又跑到楼下,这才发现俞薇的车也不在,这怎么办? 这些钱一定不能要了。 平安想来想去的,去了派出所找马犇。 但是马犇这会出去办事了。平安等了一大会,都有些不耐烦了,马犇才和一个女警察说说笑笑的回来了。 马犇平时见的时候总是一副非常正经的模样,和这会马犇和那个胸可以媲美米兰的女警说话的时候有些眉来眼去的,或者叫贼眉鼠眼,反正有些不地道,平安心想这两人说不定有奸情或者正准备有奸情。 不过这会不管马犇和女警的事,平安堵住马犇说:“警官,你得负责到底。” “平安?嘛事?” 马犇见平安有些急,和女警说了一会见,将他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平安就说了从昨天到昨夜俞薇所发生的事情,但,暂时的,没提那两万块钱。 “坏了。” 马犇一说,平安愕然:“什么坏了?” 马犇解释:“这俞薇,是不是有梦游症啊?我那天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梦游症?什么是梦游症?哪天觉得不对劲?”平安紧张的问:“马警官,你可别吓我,她昨晚在我家门口呆了半宿,和那天在楼顶一个样傻不愣登的。要是她缠着我,你可要负责。” 马犇一脸不满意:“我负什么责任?” “当时,可是你和王世庸找上门来让我救人喊话的,这会她明显的就是缠着我了。那你说,我还考试不考试?受不受影响?耽误了就一辈子的事情,你不会忍心看着我这样待业去吧?” “去去,你这孩子,哪跟哪。这梦游症,是一种精神疾病,怎么说呢,就像这样,晚上,你在床上正睡觉呢,哎,不知不觉的,你起来了,到外面转悠了一圈,回来后倒在床上继续睡,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到了第二天,一问,一点记不清昨晚自己都干了什么。这,就叫梦游症。” 平安明白了:“就是迷症。” “对。” “那她肯定是有梦游症了——不对啊,按照你说的,梦游是晚上睡觉时发生的,那那天她要跳楼,下大雪,是白天啊?梦什么游,大白天的,她也睡着了?” 马犇摇头,手对着炉子烤着手取暖:“这可不就是白日做梦嘛。能睡着,就能梦游,不分白天晚上,也没人规定梦游的只能在夜里啊。那天我和王世庸从你那跑过去,有人就给我说他们见到俞薇下了栏杆后去抓她,她却挣扎的像是疯了一样,一会就昏倒了。” 平安皱眉:“啊?你是说俞薇要跳楼的事,她自己都不知道?就是梦游?那王世庸,俞薇这个男朋友知道她这毛病不知道?” “兴许是不清楚,要不,他那天能那么激动以为俞薇真要跳楼呢,其实是梦游啊。” “那不行啊,得让他带着俞薇去医院瞧病去,别乱跑了,多吓人。” 马犇看着平安笑了:“人家不是让你带着去了医院吗?医院怎么说,没毛病?” “啊,是啊,没检查出什么毛病,但是没检查出来有毛病可不就能代表了没毛病。她真的有病啊。” 马犇拍了一下手:“这梦游,也不算是病吧,医院都检查不出来,那就不是病。” 平安不和马犇啰嗦了:“那你说,到底怎么办?她跳楼则跳,可她要半夜去我家门口,我还怎么睡觉?” “你该怎么睡就怎么睡,就当门口来了个站岗放哨的。要不,你要是发现俞薇有什么异常,你就给我打电话——哎对了,我这有王世庸的电话,我问一下他怎么说。” 马犇从从抽屉里找出了王世庸的名片,按照上面的号码给王世庸打了电话,可是那边说王总去谈业务了,不在公司。 平安留了个心眼,将王世庸的号码给记住了,说:“马叔,马警官,你行行好,这样,你现在和我去一下我们小区,到俞薇那里,或者去找王世庸,别让俞薇再去找我了。” “你这话说的不对,她要真的梦游,就是不能控制自己的意识,谁能管得住她?”马犇说完,见平安不乐意,想了一下,点头:“行。这样,等会,我安排一下,怎么着也不能耽搁你考大学。学业为重啊。” 其实平安这会想的是,要是哪天,自己和米兰回家,俞薇要是堵在家门口,那算怎么回事啊。 平安和马犇到了俞薇和王世庸的家门口,一敲门,里面有人。 平安站的离门有些远,马犇敲门,门开了,竟然就是俞薇。 俞薇穿着非常衬托身材的衣服,那腰身,那长腿,那胸……一看就是居家小媳妇生活丰盈又美满的模样,脸上似乎画着淡妆,非常的赏心悦目。她一见马犇和平安就笑,热情的连忙请两人进来,让座,而后又泡茶,让着吃水果。 平安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药味,像是中药,他四下看,正好和马犇的视线碰在一起,顺着马犇的眼神,平安看到了一边的电视机下面放了好多的药瓶,有些像是刚买的,有些像是以前的,打开了包装,平安装作看屋里的摆设,看了几眼,记住了几个药名,什么安定、利眠宁,还有柏子仁、合欢花和夜交藤什么的,似乎都是针对睡觉的药。 这屋里的装饰算是非常不错的了,一股温馨感扑面而来。 平安看着俞薇幸福的模样,觉得自己要以后找女友结婚,就按照俞薇家的模样装修。 说着闲话,俞薇似乎又去给两人拿什么零食了,平安看着马犇,轻声的问:“你瞧她这样,是那个什么的样子吗?” 马犇没有回答,伸手拿了一个柚子自己剥皮,一点没当自己是外人,还让平安吃。 平安哪有这心思,这时俞薇切好了火龙果什么的过来热情的招待着马犇和平安,平安忽然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觉得说什么都是徒劳的,也许今天就不应该去找马犇,更不应该来这里。 如果这个女人曾经真的是梦游了,那她在梦游的时候是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的,也就是根本没有思想意识,那所做的根本就与她无关。 那这会属于梦游后的清醒了,既然清醒了,就是不知道那些她在做梦的状态下所作所为的,就是压根的不知道,对于她来说那些就是不存在的。这自己还和她说什么呢? 马犇显然的也和平安想的一样了,随便了说了几句话,什么冬季注意放火防盗,注意煤气中毒什么的说了一大通,而后和平安告辞。 俞薇还挽留,说自己一会下饺子,让两人留下来吃,说反正自己一个人,王世庸又不在,大家人多了热闹,不然没胃口。 马犇说所里忙,俞薇就看着平安,平安急忙摇头,说自己一会要去学校补课,而后和马犇逃也似的走了。 到了楼下,平安心里想着你刚才说的那都是废话,我让你来,你倒是想让我开口,你是警察还是我是?亏我还叫你马叔,我是你叔!我要能直接问她还找你干嘛! 心里想着,嘴上问马犇:“马警官,咱们今天来,无功而返?” “怎么是无功而返,起码,我们了解了她真的有病,你没见那些药吗?之前,就是上次她跳楼的时候,她家就没那东西。” 平安叹了口气,你这又是废话:“那我该怎么办?” 马犇装作没听到,抬手看表,说自己有事,转身就走了。 平安看着马犇的背影,心说自己的事情,还得自己解决,这个马犇! 平安在自己的卧室窗户那盯了好半天,才看到俞薇出了门,于是他急匆匆的下楼又上楼,到了俞薇的家门口,将那一万块包装上写了是自己还给俞薇的,从防盗门上面网状的洞口塞了进去,在外面看看没钱的端倪,才又急忙的下楼又上楼,到家里拎了准备好的东西,逃亡似的回学校了。 米兰因为和平安有了肌肤上的亲密的关系,在学校里也不再掩饰对平安的青眼有加了,可是平安这会却觉得米兰的举止越来越变得有些让自己难以接受。 比如,米兰成绩越发的下滑了,她还没有奋挣上游的意思,但是她好像整天除了上课之外思想也不是全在平安这边,言行举止有些格外的社会化的迹象。 平安觉得,自己必须和米兰认真的谈一次。 下了晚自习,平安和米兰一先一后的到了操场树荫那一块,这里比较偏僻,天还冷,放眼望去不见人,平安是做了准备严肃点的,可米兰来了之后先和平安来了个紧紧拥抱,再将火热的唇凑了过来,平安就将话题先放在一边了。 两人拥吻了一会,米兰说:“有什么打算没有?” “你指的是哪方面?” “今后啊,我看上大学是没戏了,得早点有准备。” 平安的心情好多了,在米兰的唇上亲了一下说:“米兰,咱们好好学,还有机会,一定能上大学的。” “怎么了?听你那口气,怎么和老师似的。” “不是,我没那意思,我是说……这么说吧,我不想在这个城市里呆,我想离开这里。” “离开?怎么离开?”米兰有些惊讶:“你爸妈就在这,你生在这活在这,你能去哪?上完大学不也得分配回来?” “上了大学,也可以想法留在别的地方,”平安不想说自己要是不走,迟早的会被自己的父母给折腾死,在这里真的很压抑,这是自己从小的梦想:“我爸妈离开我,活的也挺好的,他们是成年人,有自己的生活。米兰,我希望,你也好好学,咱们彼此加油,鼓励,咱们一起离开这里。” 平安的志向是考上警察学院,从小他就觉得穿着警服的样子很威武,很帅,很酷,他觉得,公安起码不应该像是马犇那样子的,也许,当自己成为了公安民警之后,会想办法来应对譬如俞薇那样的事件吧。 “我喜欢你说话认真的样子……”米兰说着吻住了平安,好大一会后说:“你这样想,很好啊,男人是得努力,女子无才便是德,我看我高中毕业就行了,读那么多的书,多累啊。” “时间总是有限的,干了这个,就没时间做那个了,外面的世界很精彩,这花花世界好玩的有趣的事情那么多,干嘛非得上大学,再说,上大学也是为了找个好工作赚钱,要是高中毕业就能找个好工作,那现在还不如痛快的玩呢,浪费时间干嘛?” 米兰说着话身体磨蹭着平安,显然是动情了,手也将平安抱得更紧了,嘴里说着:“我带着这个,给你……” 米兰将东西塞到平安手里,他感觉到这是套套,懵然觉得自己有些失败,不知道该怎么说服米兰。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也很无奈。平安觉得自己发自肺腑的心里话在面对米兰丰满的身躯和火热的唇舌时候,显得格外的有心无力。尽管心里在想别的,可是身体却难以抑制的有了强烈的反应。 第113章我有一个梦想 “你好……你怎么来了?”平安先问。 俞薇大眼一眨,嘴角微微的上翘:“我怎么不能来?” “那你,找我?” “你说我还能找谁?” 这学校这么多人谁知道有没有你认识的?平安不吭声,有几个男同学趴在窗口看着俞薇和平安说话,平安扭了一下头,往院子里走,俞薇跟了过去。 树木刚刚的发了嫩芽,平安看着俞薇一身裙装的模样,脑海里泛起了一个词“风姿绰绝”。 这下俞薇先问:“你怎么回事?” “嗯?”平安揣着明白装糊涂。 “那些钱,为什么塞到我家门口了?” “那个啊,我怎么都觉得要你的钱不合适。无功不受禄。你说对吧。” “怎么就是无功不受禄,不陪我去医院了吗?王世庸说了,是你救了我,这不是功劳?” 又说是“王世庸说了是你救的我”,平安无语。 “那,我结婚你还送我礼物吗?” “你要结婚了?和王世庸吗?”平安眨眼。 俞薇奇怪了:“怎么?还能和谁?” “好啊,恭喜。我是说,你这么漂亮出众,追求者肯定多……你和王世庸结婚,我肯定送礼啊,一个大院的,还是邻居。你最近还好吗?” 平安嘴里说着,心想最近怎么没和马犇联系一下,也不知道这位奶奶又梦游了没有。 “你这小孩,没出学校门呢就知道骗女孩开心,这脸蛋和身板又长的这样,这样发展下去,这辈子能毁了多少女人?肯定有很多女孩为你朝思暮想背后流泪的,”俞薇说着瞪了眼:“我真的漂亮吗?” “嗯呐,真的,童叟无欺。” 俞薇笑了,有些艳光四射,笑吟吟的说:“言而无信!还想着你和我再去医院检查呢,好不好你还关心我?还有,我都准备好了教你开车,可你呢?没影了。” “我最近真的忙,你也见了,要考大学呢,没几天了。毕业班,大家都紧张,我这人又笨,笨鸟先飞嘛。” “你是笨鸟吗?我没看出来,贼精贼精的。那什么,考大学,有信心吗?” “没有,所以,才努力。” 俞薇哦了一声,若有所思的说:“要不……你哪一门不好来着?” 平安摇头:“书到用时方恨少。我哪一门都不好,尤其英语。” “老气横秋的,正好,交给我了。我帮你补习英语,再顺带补习别的。” “你——” 俞薇见平安将信将疑,蹙眉说:“看不起人?我在大学学的专业就是英语,就你姐姐我这水平,在你们学校带一个毕业班没问题。” “啊?真的?” “那还有假,我能将你的未来开玩笑?” 平安搔搔头,俞薇看看校园,再看看看缩头缩脑的教室里的那些学生,用不容质疑的口气说:“我在外面等你,下学,带你回去补习。” “啊?雷厉风行,我晚上……” 俞薇打断了他:“今天礼拜六,你们休息。我看你在学校都学晕了头了。” 俞薇说完扭着腰走了,平安看着她细腰和圆臀扭得很有韵律的样子,心里有些怦怦的跳,觉得自己现在怎么对漂亮一点的女人一点自制力都没有,难道这就是食髓知味?心里丫丫个呸的,急忙的回去了。 到了放学时间,老师又留了半个小时的堂,平安到了学校门口,俞薇站在自己的车前对着平安挥手。 俞薇艳美的样子太招人眼球,别的同学又对着平安起哄。平安不理,急着跑过去,俞薇不耐烦的说:“上车。怎么这么久?” “我还以为你等急了走了呢。” “呦呵!你是想我走是不是?” 平安心想是啊,嘴上说:“没有没有。等着你给我复习,考大学就指望你了。” 俞薇听了笑,带着平安没朝家里回,却驶向了另一个方向,平安问怎么了,去哪?俞薇瞪他:“不吃饭啊?你回家自己做?” “也不是,我就是这一段在外面吃得多了,想吃家里的饭。” “这样啊,好,去我家,姐给你包饺子。” “你这么爱包饺子?多麻烦啊……” “不麻烦,我乐意。我乐意还怎么着,千金难买我乐意。” 出色的女人是不是都这样霸道?平安只有说:“那,好吧,那个,你一个人在家?” “王世庸一天忙的见不到人。咱不说他。” 到了小区,俞薇也不让平安回家,说吃完了补习一会功课再走。 到了俞薇家里,平安发觉她屋里的药味似乎比以前更浓郁了,想就此问一下,可是还是没说出来。 俞薇很快的和面,擀皮,手法非常的熟练,饺子馅冰箱有现成的,很快的就包好了饺子,两人坐下吃,平安见俞薇一脸的询问,做出陶醉模样说:“味道好极了。你要是出去开店,生意没的说,就你这样,绝对的一饺子西施。” “去!小屁孩。我看出来了,别否认啊,你在学校肯定有很多女生喜欢,油嘴滑舌,人也长的不难看,算是精神吧。喂,给姐姐说,到底骗了几个女孩?” 平安确实长的不难看,结合了父亲平秋明和母亲刘红艳身上的优点,他一听否认:“没有!哪有?没有。” 俞薇嗔了平安一眼,而后笑吟吟的说了一句:“欲盖弥彰”。 吃完了,平安帮忙要收拾,俞薇不让,叫他自己坐着看电视玩,一会洗了碗出来,她让平安将英语不懂的地方提出来,说这叫有的放矢,果然讲解的头头是道,她还给平安提供了一些自己当年学习的方法,平安觉得受益匪浅。 看看时间已经晚了,平安要走,俞薇将一万块钱放进他的背包,平安不要,俞薇瞪眼看着他:“我的命是不是不值这么多?” 老生常谈。平安知道这样的拌嘴根本就没结果,只有将钱装好走了。 这钱绕了一圈,又到了自己的手里,也不知道能不能想法子再送回去。 这天夜里平安睡得很不稳,总是觉得楼道里有人在哭,起来了好几次开门往外看,却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他还往对面看了几次,窗户都是乌漆麻黑的。 看来没事。 没事最好。 第二天,平安起床的比较晚,拉开窗帘就看到俞薇在对面对着自己挥手,她穿着粉红色的毛衣,另一只手里是一张纸,上面写着英文“过来”,而后做了一个吃饭的动作。 平安还没来得及拒绝,俞薇就从窗口闪开了。 昨天和俞薇到家的时间有些晚,院里没什么人,今天太阳好,好多大爷奶奶们都在下面锻炼,平安穿过楼房之间的空地,发觉有人对自己指指点点,像是在议论什么。 等平安停住,他们却又什么都不说了。 “怎么回事?” 平安以为这些喜欢说东家长西家短的老头老太太们是在说自己的父母,但是再一想,觉得又不是,于是他故意的又倒了回去,躲在楼道下听他们到底说什么,果然,一会隐隐约约的听到似乎是在谈论俞薇,说俞薇半夜不穿衣裳在大院里遛弯什么的,还说平安这孩子的脑子也有些不对劲,什么人跟什么人一起那是有定数的。 我操!这哪跟哪?我怎么了!我脑子不对劲?我脑子哪不对劲! 平安又从楼道里出来,这些老头老太太见到他又不说话了。 平安往前走了几步,听到他们又开始小声议论起来的时候,忽然张嘴大声的“啊!——”的声音放的长长叫了一声,将身后的这些人都吓了一跳。 等这些人都看他的时候,平安却若无其事的走远了。 倒了俞薇家,王世庸依旧的不在,俞薇将熬好的粥端上来,问:“刚才见你来了,怎么半道又折回去了?” 平安很不好意思直说,胡乱的编了一个理由:“我踩住了一颗石头,扭了脚,想回去擦药,可是走几步又没事了。” “呀,我这也有药,给你用用。” “没事,”平安推辞了两句,俞薇又问:“下面那些老人整天都说什么呢?话题很多的样子。” “那个啊,无非就是天晴天阴馍多饭少的闲话。” 俞薇一听就笑了。 平安觉得俞薇笑的太好看了,很有些让自己想入非非的感觉,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俞薇意识到了这一点,撇了一下嘴,说了一声:“小屁孩。” “哪儿啊,我都快十八了。” 俞薇揶揄说:“那也是快十八的小屁孩。” 两人吃了之后,俞薇辅导平安学习了一会,问平安要是不困的话,陪自己再去看一下医生。 平安心说,我能拒绝吗? 上次俞薇看的是西医,这次换了,是中医。 这个中医年过花甲,一副国师的模样,一边给俞薇号脉,一边问俞薇哪不舒服,俞薇说了自己睡眠不好,老是犯困,这老中医就开始叽里咕噜的说,说的是天旋地转日月变色滔滔不绝,不过平安给他归结为两个字:扯淡。 平安总结了一下,不管是中医还是西医,这些医生给俞薇说的都是废话,讲的全是放之四海皆准的大道理,可一句实用的都没有。 不过俞薇还是抓了几服药,和平安往家里回。 在车上,平安想想问:“你平时锻炼不锻炼?” “锻炼什么?我身体好得很。” 平安听了差点翻白眼,身体好你还来看医生?嘴里解释说:“体质衰弱可能也会影响睡眠质量的,你要是没事在家锻炼一下,比如别熬夜,跑步,做瑜伽什么的……” “我这人爱静不爱动。” 俞薇一句话将平安给噎住了,他转脸看着车窗外,正好看到米兰和一个头发梳成赌王里面周润发那样大背头发型的男子从一辆车里下来,正要去一个大商场。 米兰和那个男的说说笑笑很亲密的样子,平安不免的多看了几眼,心里犹豫了一下,这时俞薇问:“看到谁了,熟人?要不要停车?” “没有,眼花了。”平安否认着,心里却有些不舒服。 因为晚上要返校,下午没让俞薇多给自己补习,平安抽时间去洗了澡,在澡堂里想着米兰在大街上和那个人的那个样子,平安更加的有些烦躁。 出了澡堂,一个人“唰”的从平安眼前跑过,他正在看,马犇一身便服从后面追了过来。平安略一想,跟着跑了过去。 追了两条街,马犇将那人给抓住了,戴上了手铐,不过他累的气喘吁吁。 平安没靠太近,这会已经围了一些人,他站在一边看着马犇,马犇拿出对讲机喊支援,旁观的人对着马犇和被抓的人指指点点,说那人是小偷。 这个小偷不过二十出头,头发很长,满脸的不在乎,一看就是惯犯。 没一会一辆面包警车开过来,马犇将小偷押上了车,平安这时急忙过去喊了一声“叔”。 “有事?”马犇说着将车门拉住,拍了一下让车先走,平安先说声辛苦,而后和马犇往前走了一截,没人在跟前了,问:“那个,俞薇这一段又那个了?” “什么那个?哦,那个啊,有。怎么了?” “没事,我就听院里的大爷们在说。严重吗?” 平安咧着嘴巴一副关切的模样,马犇点了一支烟吸了两口说:“严重了。半夜一个人在大院里来回的走,白天也走,我去了两次了。人家都说她扰民。” “扰民?没同情心,人家那是病。那王世庸,他也不管管?” “他怎么管?医生都没辙。” “可王世庸是她未婚夫,不是医生,我都不怎么见他,这赚钱的事有人重要?赚钱还不就是让人花的?他们还要结婚了。”平安说着白了一眼。 马犇摇头:“清官难断家务事。你学习怎么样?昨个,我见你和俞薇一起了。” “哦,她给我辅导英语呢,我今个陪她看医生了。” “看病了……行了,好好学习吧,给咱们片争光。考个督察回来,我听你指挥。” 平安脸上笑,心说你老是打岔,还不是说俞薇的事你就管不了? “马叔,你怎么都是我马叔啊,我就是考个局长回来,见了你也得叫叔。” “行了,好好学习,我还有事,先走了。” 马犇说着离开了,平安看着他的身影看了好大一会。 这天晚自习,米兰又没有到学校,平安等到下课,到外面公用电话厅给米兰家里打了电话,可是接电话的是米兰的妈妈,张口就问:“你是谁啊?” 平安粗着嗓子说:“你家水费欠了,明天再不交,就停水了。” 米兰的妈妈不上当,说:“我今个刚刚交的水费,你谁呀你?” “不可能,”平安故意的说错了米兰家电话号码的一个数字,米兰妈妈一听有些怨气:“你打错了!你都不看清电话号码。怎么现在要钱的这么负责?这都几点了,你们夜里也上班?!” 米兰妈妈说着就将电话挂了。 平安看着传着忙音的话筒,停伫了有几秒钟。 在给米兰家打电话的第二天,米兰到了学校,穿着一件新衣服,看着似乎不便宜,平安说你这衣服真是衬人,挺好看的。 “是吗?”米兰摆弄了一下衣服领子,满脸的笑:“我也觉得这衣服还行,颜色也行吧?” “嗯,挺好的,”闲聊了两句,平安若无其事的问米兰:“你昨晚怎么没来上晚自习?” “我有事。” “米兰,没几天了,我真的希望,咱们能一起取得好成绩。” 米兰看着平安笑了:“你真是马后炮,眼看还有几天?高中两年都耽搁过去了,就这么一段时间能怎么样?我觉得,还是早点进社会找个好工作,上学不适合我。从幼儿园开始就上学,我一见书我都能吐出来了,还再大学……” 米兰说着见平安看着自己,腿在下面噌了他一下说:“呀,你好好学不就行了。有些人不适合读书的,比如像我。你考个好大学,光宗耀祖。” 米兰故意的娇嗔没能让平安高兴一点,他心里叹了口气,心说自己是劝不动她了,人各有志,这也不能强求。 这时米兰轻声说了一句:“呀,看你,我知道了,我尽量不请假来陪你……昨晚我妈妈病了,我们去医院了。” 平安已经转过的脸再次看着米兰,见她摸着自己衣服袖子的模样,心里想这会是那个大背头男人给她买的吗? 米兰说起谎来是这样的纯熟和面不改色,平安先是愤懑,后来觉得难过,接着又觉得无趣:来陪我?你上学只是为了来陪我? 我好有面子! 我这他妈的都算什么啊! 闷闷的看了一会书,平安再次的想到了那个问题:米兰为什么要和自己好呢?这世上这么多人,可是她偏偏的选中了自己。 这也只能是当初的那个解释了:在所有的男同学或者认识的男子当中,她不讨厌自己,自己比其他人更为适合。她只是在恰当的年纪选择了正好恰当的自己来配合她完成由少女成为女人的转变。 也许这就是个混账的年龄!心里身体里都是爱,爱浑身满心乱窜,所以给谁是不重要的。 这不是爱情。 自己应该因为被选择而感到高兴吗? 平安心里有些怅然,愈加烦躁,真的不愿意去想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认真学习的日子枯燥无味,浑浑噩噩的过了一个多月,天气变得有些热了。这天星期六,因为王世庸难得的回来了,所以平安在俞薇那里补习的时间就短了点,要走的时候,王世庸搂着俞薇的腰问平安:“我媳妇英语水平如何?” 第114章飘雪 认真学习的日子枯燥无味,浑浑噩噩的过了一个多月,天气变得有些热了。这天星期六,因为王世庸难得的回来了,所以平安在俞薇那里补习的时间就短了点,要走的时候,王世庸搂着俞薇的腰问平安:“我媳妇英语水平如何?” “那是,没的说,真的能去我们学校带班上课了,准是一把好手,俞老师不光是英语好,别的也挺棒的,我真是受益匪浅。唉对了,要不你们俩忙完了结婚,让她去我们学校代课吧?” 王世庸笑了:“到时候你都考上大学了。” “嗨,这话说的。不能只顾着我啊,得为全市未来的考生前途着想,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不能做的太自私。” 平安一说,王世庸和俞薇都笑了,王世庸要留平安吃饭,平安说自己待会还有事,伸手在茶几上拿了个苹果咬了一口就走,俞薇将平安送到门口,王世庸坐在沙发上说:“我想起来了,我还欠你一面锦旗呢。” 平安咬着苹果口齿不清的回答:“锦旗多没意思,送棉被比较好,因为棉被比较值钱,还实用。” 俞薇在门口笑,看着平安下去了。 平安在楼道转角站住,看着俞薇关了门,心里想着他们俩刚刚亲密的样子,就又想到了米兰。 到了晚上,米兰都没有给平安打电话,这有些打破常规不同寻常,平安煮了面条胡乱的吃了,又等了一会,看看已经快二十二点,跑到外面公用电话厅给米兰家打了电话。 接电话的还是米兰的妈妈,平安这次很老实的说,自己是米兰的同学,请问阿姨米兰在家不在,自己的一本书让米兰拿去了,问一下她看完没有? “哦,你是米兰的同学啊,她不在家啊,你叫什么名字,我让她回来给你回个电话?” “哦,那算了阿姨,我家没电话,我是在外面公用电话打的,我回头到学校再问她吧。” 平安的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也有些失望,说不清什么滋味。 自己和米兰之间,这么快就有了裂缝。只是大家似乎都有些放任,也都有些不在乎,这样的结果就像冬天房顶的积雪一样,太阳一晒,天气变暖,一切都化于无形。 那从年前到现在,和米兰发生的这一切,究竟算是什么呢? 到了半夜,平安模模糊糊的似乎听到哪里有玻璃碎裂的声音,接着又像是有人在喊叫,他脑子“嗡”地一声响,一个激灵起来,一下跳到窗户边,伸手“嚯”地拉开窗帘,借着月光,果然看到对面的窗户玻璃碎裂了。 王世庸家没开灯,但很清楚的就能听到王世庸在大呼小叫的不知道在嚷嚷什么。 平安没有迟疑,光着脚丫跑过去拿起电话就报了警,而后胡乱穿了衣服,就跑了过去。 等他跑过去,通往俞薇和王世庸家的楼道上已经站了一些睡意朦胧的邻居,平安要上,这些邻居都自动的让开了。 王世庸的屋里面这会还是传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像是什么在打击什么,有些像乡下农民在河边拿着棒槌洗衣服捶打衣服的声响,还有就是间断的似乎是王世庸在喊叫,声音有些呜咽。 到底怎么了? 没人知道里面都发生了什么,里面的声音一会声音又消失了。这时马犇带人气喘吁吁的赶到,他看到平安就问:“怎么回事?” 平安两手一摊,马犇摆手:“砸门!” 正在这时,门却打开了,邻居自动的往后倒了几步,似乎里面要扑出来什么妖魔鬼怪,这就将平安和马犇几个凸显了出来。 平安注意着门,王世庸鼻青眼肿的站在门口,浑身上下都是被什么东西殴打过的痕迹,他身上只穿着一个大裤衩子。 “出什么事了?”马犇问着就往屋里进,平安也跟着进去,这下后面的邻居要跟着进去看热闹,已经被警察拦住了。 王世庸的家里乱七八糟,各种东西扔了一地,平安四下的搜索俞薇的影子,但是都没见,这时马犇掀开了对着平安家的那间屋子的门帘,平安看过去,屋里也是一片狼藉,窗户玻璃碎了,风从外面吹进来,但是俞薇睡在床上盖着被子,看起来睡得很香,而地上扔着一根擀面杖。 这个擀面杖是俞薇平时擀饺子片用的,这东西怎么会现在扔在卧室里? 马犇和平安走了出来,到了客厅让人将门关住,问拿着毛巾擦血的王世庸:“到底怎么回事?” “我哪知道!”王世庸一脸的无辜,说着打了个寒颤,伸手将一条毯子披在自己身上:“好好的,我睡得正香,就……这样了。” 平安和马犇对视一眼,两人都知道俞薇又梦游了,还在梦中拿着擀面杖将王世庸给打了。 “去医院吧?”马犇问。 王世庸摇头:“没事。” “真没事?”马犇追问了一句,王世庸有些恼火:“真没事。” 平安却觉得马犇的这句话有别的意思,果然,马犇似乎就想带人离开。 这时,俞薇的声音在屋里问:“王世庸!谁将玻璃打碎了?这擀面杖怎么放在地上?” 俞薇说着话醒眼朦胧的穿着睡衣站到了门口,手里拿着那根擀面杖,客厅的几个人顿时都齐刷刷的看着她。 俞薇一脸纳闷:“干嘛?你们怎么了?世庸,你跟谁打架了?怎么脸上身上都是伤?” 屋里的人没一个人吭气,都眼神怪异的看着俞薇,俞薇恼火了:“你们都看我干嘛!马警官,你倒是说怎么回事?平安,你怎么也在这?” 俞薇说着走到了王世庸跟前,伸手要摸他脸上的伤,王世庸躲过了,俞薇脸色一变,“噌”的一下转过身:“神经病!是不是我睡着了你又悄悄出去了——你们都看我干嘛?难道他是被我打的!这屋里怎么乱七八糟的?” 还是没人说话,平安觉得自己应该走了,俞薇皱眉进了厨房,将擀面杖放进去又走了出来:“王世庸!我说不让你喝酒你偏喝,每次都喝晕了,你看看你,你说,是不是我睡着你又出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世庸好半天的没说话,对着马犇说:“马警官,谢谢你们,你们,先回去吧,啊。” 平安听了第一个拉开门走了出去,外面还站着一堆的人,平安穿过这些人,到了楼下,仰头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回到家洗了个脸。 他站在窗前,等了十几分钟,见马犇带着人离开了,而对面的窗户里面灯光很久都没有灭。 …… 这天班里有好几些同学都没有到校,包括了米兰,平安听同学们说,这些人觉得在学校耽搁下去没意思,就不来了。 到了上课,老师公布了月清的成绩,那些没来的学生几乎无一例外全考的很不理想,而平安的总体成绩却上升了,尤其是英语成绩,在整个高三年纪的名次提升了有一百多名,班主任老师还在课堂上专门的点名,对平安提出了表扬。 平安知道这一切都归功于俞薇,可是想想俞薇那个病,再想想可能真的已经不来学校的米兰,他心里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米兰果然真的不来学校了。可是,她连给平安说一声都没有。 因为教室里的人实在是也没有了多少,从这之后,老师们也不再按照成绩重新的排位置了,平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又过了几天,在中午的时候,米兰的弟弟来到了学校,将米兰抽屉里的书本用一个袋子一装,提着要走,平安帮他收拾了一下,见没人注意,问:“米兰去哪了?” “赚钱了呗。” 平安笑了一下:“这个,我知道,她那会说过,出远门了吧?” “南方,那,到处都是钱,到处都是机会。” 米兰的弟弟其实比米兰只小一岁,可是却比米兰的个头高很多,而且,他已经不上学了,他有些不满的说这些书本给收废品的也卖不了几个钱,家里非要让来,真是的。 平安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看着他离开,自己闷闷的趴在那里看着窗外面树上的叶子。 没一会,一个人影站在了窗前,平安一愣,坐了起来——俞薇。 原来那些见了俞薇来找平安就起哄的学生已经不在学校了,别的学生都在安静的看书学习,没人理会外面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 平安走了出去,两人到了远离教室的树底下,平安说:“有事啊俞老师。” 俞薇穿着白色的裙子——她这么喜欢白色?反正平安一见她穿白色衣服,又想起了“幽灵”这个词。 “哎——乖,嘴真甜,老师问你个事。” “嗯,你问。” 俞薇看着平安的视线有些难以琢磨,平安心里想着她可能要提出的问题,脸上却保持平静。 “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这问题出乎意料,平安一愣:“挺好啊,怎么了?干嘛问这个?” “没事……还有,你觉得我是不是,真的有病?” 平安知道俞薇指的是什么。如果俞薇一直在梦游,那梦游中发生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她可能一直只是觉得自己睡眠不足。但经过那次半夜的擀面杖事件,估计王世庸有些受不了了,将一些事情给她说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指证呢? “没有!你有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陪你去了两次医院吗,嘛事没有。” 看着俞薇漂亮的脸蛋,平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装糊涂,接着反问道:“这是王世庸说的?你见过马犇没有,问问马犇啊?” “马犇和王世庸说的差不多……所以,我来找你了……我和这个小区别的人也不熟。” 王世庸和俞薇在小区里买房没多久。这么漂亮又有才的人却得了这样的怪病,平安不想说这个,打岔说:“婚期订了没有?” 俞薇轻笑了一下:“怎么,着急让我嫁出去啊?” “没有,我就是看,我万一要是考上大学走了,那不是赶不上你婚礼了?我还要给你送礼物呢。” 俞薇大大的眼睛看着平安,好大一会,说:“你最近,还好吧?” “还行吧,成绩提高了。要谢谢你。” “别谢我,还得是自己的努力……行了,不说了,这个礼拜回去吗?” “回去吧,在学校,也没什么事……” “那好,回去我再给你补补课,给你包饺子吃。” “嗯……” 俞薇笑笑说,嘱咐平安好好学习,然后又像是一片白云般的飘走了。 但是这天平安没有放学就回小区,平安的妈妈刘红艳在市里剧院演出新排的剧目,父亲平秋明专程来接平安去给刘红艳捧场,平安觉得,父亲可能和母亲的关系有所好转,一家人难得和睦,就去了。 当晚的演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当平秋明带着平安到后台找刘红艳,而平秋明一直往采访刘红艳的市电视台摄像机前走的时候,平安明白了父亲今晚带着自己来真正的用意,觉得真没意思! 刘红艳看到平秋明之后表情稍微顿了一下,又满脸的笑对着镜头,平安往后倒了几步站在了角落。 一切落幕后,平秋明对平安说自己还有事,让平安一会自己回家,就走了,刘红艳却因为还要和团里的人以及文化局的相关领导参加庆祝会,当然也不能陪平安,也让他自己回家。 平安看着满场喧杂的人影,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 回到家很晚,俞薇的窗户没开灯,想来,她已经睡了,平安本来还想给俞薇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道个歉什么的,后来想想,等明天再说。 可是第二天没见俞薇家里有人,一直到去学前,都没见俞薇,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日子一天天的接下来就接近了高考,学校抓的很紧,老师们很操心,平安也很努力,中途他回过两次小区,但是都没见俞薇,也没有见到王世庸,听小区里的人说,俞薇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了,还有,他们还说,这下那个神经病不在,大家都能轻省点过日子了。 他们嘴里的神经病就是俞薇。在学习之余,平安心里总是想着俞薇,想着她的病,当然,也想过米兰,但是他有些吃惊的发现,自己想俞薇的次数,要比想米兰的多。 她们俩,都去哪了呢? …… 从平安有记忆开始,平秋明和刘红艳一直在吵架,总是意见不和,但是这次对于平安报考哪所学校的问题上两人却出奇的一致。 平安一直想当警察,加上他自己觉得在高中之后就没怎么好好学,底子薄,现在成绩虽然提高了一些,但想要考上理想的院校,还是比较困难的,因此相对而言,警察学院的把握就大一点。 而梁红玉和平秋明的意思是让平安考本省大学,说即便就是喜欢法律,可以学法律专业,这样今后毕业了选择机会会多一点,而考警察学院要么就是全国知名的,否则学校教学质量怎么样,这个没法估量。 第115章演员的自我修养 米兰果然真的不来学校了。可是,她连给平安说一声都没有。 因为教室里的人实在是也没有了多少,从这之后,老师们也不再按照成绩重新的排位置了,平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又过了几天,在中午的时候,米兰的弟弟来到了学校,将米兰抽屉里的书本用一个袋子一装,提着要走,平安帮他收拾了一下,见没人注意,问:“米兰去哪了?” “赚钱了呗。” 平安笑了一下:“这个,我知道,她那会说过,出远门了吧?” “南方,那,到处都是钱,到处都是机会。” 米兰的弟弟其实比米兰只小一岁,可是却比米兰的个头高很多,而且,他已经不上学了,他有些不满的说这些书本给收废品的也卖不了几个钱,家里非要让来,真是的。 平安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看着他离开,自己闷闷的趴在那里看着窗外面树上的叶子。 没一会,一个人影站在了窗前,平安一愣,坐了起来——俞薇。 原来那些见了俞薇来找平安就起哄的学生已经不在学校了,别的学生都在安静的看书学习,没人理会外面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 平安走了出去,两人到了远离教室的树底下,平安说:“有事啊俞老师。” 俞薇穿着白色的裙子——她这么喜欢白色?反正平安一见她穿白色衣服,又想起了“幽灵”这个词。 “哎——乖,嘴真甜,老师问你个事。” “嗯,你问。” 俞薇看着平安的视线有些难以琢磨,平安心里想着她可能要提出的问题,脸上却保持平静。 “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这问题出乎意料,平安一愣:“挺好啊,怎么了?干嘛问这个?” “没事……还有,你觉得我是不是,真的有病?” 平安知道俞薇指的是什么。如果俞薇一直在梦游,那梦游中发生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她可能一直只是觉得自己睡眠不足。但经过那次半夜的擀面杖事件,估计王世庸有些受不了了,将一些事情给她说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指证呢? “没有!你有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陪你去了两次医院吗,嘛事没有。” 看着俞薇漂亮的脸蛋,平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装糊涂,接着反问道:“这是王世庸说的?你见过马犇没有,问问马犇啊?” “马犇和王世庸说的差不多……所以,我来找你了……我和这个小区别的人也不熟。” 王世庸和俞薇在小区里买房没多久。这么漂亮又有才的人却得了这样的怪病,平安不想说这个,打岔说:“婚期订了没有?” 俞薇轻笑了一下:“怎么,着急让我嫁出去啊?” “没有,我就是看,我万一要是考上大学走了,那不是赶不上你婚礼了?我还要给你送礼物呢。” 俞薇大大的眼睛看着平安,好大一会,说:“你最近,还好吧?” “还行吧,成绩提高了。要谢谢你。” “别谢我,还得是自己的努力……行了,不说了,这个礼拜回去吗?” “回去吧,在学校,也没什么事……” “那好,回去我再给你补补课,给你包饺子吃。” “嗯……” 俞薇笑笑说,嘱咐平安好好学习,然后又像是一片白云般的飘走了。 但是这天平安没有放学就回小区,平安的妈妈刘红艳在市里剧院演出新排的剧目,父亲平秋明专程来接平安去给刘红艳捧场,平安觉得,父亲可能和母亲的关系有所好转,一家人难得和睦,就去了。 当晚的演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当平秋明带着平安到后台找刘红艳,而平秋明一直往采访刘红艳的市电视台摄像机前走的时候,平安明白了父亲今晚带着自己来真正的用意,觉得真没意思! 刘红艳看到平秋明之后表情稍微顿了一下,又满脸的笑对着镜头,平安往后倒了几步站在了角落。 一切落幕后,平秋明对平安说自己还有事,让平安一会自己回家,就走了,刘红艳却因为还要和团里的人以及文化局的相关领导参加庆祝会,当然也不能陪平安,也让他自己回家。 平安看着满场喧杂的人影,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 回到家很晚,俞薇的窗户没开灯,想来,她已经睡了,平安本来还想给俞薇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道个歉什么的,后来想想,等明天再说。 可是第二天没见俞薇家里有人,一直到去学前,都没见俞薇,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日子一天天的接下来就接近了高考,学校抓的很紧,老师们很操心,平安也很努力,中途他回过两次小区,但是都没见俞薇,也没有见到王世庸,听小区里的人说,俞薇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了,还有,他们还说,这下那个神经病不在,大家都能轻省点过日子了。 他们嘴里的神经病就是俞薇。在学习之余,平安心里总是想着俞薇,想着她的病,当然,也想过米兰,但是他有些吃惊的发现,自己想俞薇的次数,要比想米兰的多。 她们俩,都去哪了呢? …… 从平安有记忆开始,平秋明和刘红艳一直在吵架,总是意见不和,但是这次对于平安报考哪所学校的问题上两人却出奇的一致。 平安一直想当警察,加上他自己觉得在高中之后就没怎么好好学,底子薄,现在成绩虽然提高了一些,但想要考上理想的院校,还是比较困难的,因此相对而言,警察学院的把握就大一点。 而梁红玉和平秋明的意思是让平安考本省大学,说即便就是喜欢法律,可以学法律专业,这样今后毕业了选择机会会多一点,而考警察学院要么就是全国知名的,否则学校教学质量怎么样,这个没法估量。 经过平秋明和刘红艳的苦口婆心轮番轰炸——当然平安主要嫌烦,同时也觉得父母讲的有道理,就不再坚持己见。结果考试中发挥的超常,果真就被本省大学给录取了,当然分数也是刚刚到了录取线,但总归是考上了。 眼看就到了要去学校报道的日子,这晚平安去市里体育馆打了一会篮球,回来后发现小区靠近自己楼道的地方有一个穿着火红色连衣裙的女子站着。 平安一看体型,就知道是米兰。 也没多长时间不见,米兰看上去成熟多了,也更加具有了女人味,她的饱满挺拔的胸在裙子下面有些呼之欲出,眼睛里面却比之前在学校那会更多了一份似水柔情,这让平安有些发愣。 平安对于米兰的忽如其来有些出乎意料,相对之下,米兰就落落大方了许多,走过来笑说:“恭喜你,平大学生。” 平安忽然有些笨嘴拙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将米兰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说了一句有些驴头不对马嘴的话:“我刚打完篮球……” 平安没有问米兰什么时候从南方回来的,却说了一句这个,米兰轻笑了一下:“那回去洗澡啊,难道你要在露天地将自己风干?” 两人上了楼,平安按捺了心神,问米兰这一段都做了什么,米兰淡然的说:“没什么,想赚钱,去兜了一圈,觉得没意思,又回来了,那时候走的太急,没来得及给你说……哦,我要去印刷厂工作了。” “哦?好工作。” “什么啊,坐办公室的,没几个钱,不想去,可是暂时没好地方,先呆着吧。” 平安又不知道和米兰说什么了。 进了门,平安要给米兰倒水喝,米兰却让他去洗澡,说不用管自己,平安见她打开电视在看,自己就进了洗手间,正在冲着澡想着一会出去和米兰说什么,洗手间的门开了,米兰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赤赤条条的走了进来。 平安站着没动。米兰没有丝毫犹豫和羞涩的伸手将他紧紧的抱住了,口鼻中呻吟了一声:“平安,想我了没有?” 对于米兰的所作所为,平安没有准备,但意外又不意外。当米兰脱光和自己坦诚相待之后,下来的事情就丝毫的没有了悬念,一切驾轻就熟熟门熟路顺理成章,当然这个时候也没可能去买什么套套。而且平安也不想再用那个薄薄一层的东西。 刚开始和米兰接触的时候用那个是出于小心、出于对米兰的尊重,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想小心了,而且,他觉得自己也不想再尊重什么了。他知道自己所厌恶的不是爱情,而是那等待、猜测、别具一格的道歉方式以及这样带来的伤害,还有那无法兑现的想象中的承诺和直接到达了实质阶段的无所顾忌的肉欲交欢。 从前面对米兰的身体,平安有着羞涩和腼腆,但是如今,他觉得自己在面对米兰的时候已经完全的能放得开了。 心态忽然的就不同了,有说不清楚的改变。 如今平安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对米兰就是纯粹的为了占有,为了征服。 两个人对于彼此的身体都有些陌生又熟悉,几个月的空旷让两人做的十分的热切,就像是在赛跑,而跑步的这个过程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跑步的终点,就是为了战胜对方,看谁比谁更厉害,更持久,更能折腾! 平安不知道米兰是怎么想自己的,反正他这会就是这样想米兰的。而且平安惊讶的发现,当自己对米兰不再存在着单纯的“爱”的时候,反而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表现的更加的优秀和出色,因此他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激动又颤栗甚至眩晕,他也能亲身感受到米兰对于自己做这种事情表现出来的满足和渴望以及表现出来的幸福愉悦。 可是越是这样,平安心里越是明白了,自己真的不爱米兰。自己只是喜欢和她做这件男女之间的事情,而且在做的一些时刻里,平安闭着眼心里想着的那个人,竟然是俞薇。 这个念头十分的让平安吃惊,但是竟然越加的兴奋了起来,这让平安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沮丧,可是表现的却越凶悍了。 平安和米兰到家之后,就一直的没开灯,后来是开了电视机的,可是米兰进了洗手间前就将电视机也关了,所以屋里就一直的黑漆漆的,只有外面别家的灯光投射了进来,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反正很晚。 现在不比从前,平安要去上大学,米兰已经参加工作,而平安的父母又不回来,因此米兰什么时候离开或者不离开,已经无所谓。 不管平安在做,或者没做,米兰的嘴一直就没停,当平安停止了动作开始休息,米兰就说着她和平安分开的这一段都做了些什么,无非就是到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遇到什么事见到什么风景以及所见所闻,平安听着,但是没一点兴趣,他有些昏昏欲睡,觉得米兰的话音像是带有催眠作用。 就在平安似睡非睡的时候,猛然听到一声惨叫,这一声非常的凄厉,从高到低,有些立体,平安一下就清醒了,而米兰猛地紧紧的抱住了平安,嘴里问着:“发生了什么事?” 平安正要回答,却心有灵犀的将米兰一推,坐了起来,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他听到了闷闷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高空中坠落摔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他慌忙的裸着来到了窗边,可是外面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似乎对面俞薇的窗户却开着,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 俞薇在家?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米兰这时战战兢兢的又问了一句:“平安,怎么了?” 对面一楼这时有个女人从窗户里探出了头,但是她很快的就尖声大叫了一声:“死人啦!” “有人死了!” 这声音登时划破了寂静的夜穿了很远,同时她家的灯亮了,平安居高临下的就看到一楼的窗户下面趴着一个人。 王世庸? 是王世庸! 平安飞快的穿了衣服跑下了楼,到了对面楼下一看,果然是王世庸。 王世庸全身上下不着寸缕,光着身子撅着屁股奇形怪状的趴在地上,脖子已经扭断,脸朝着平安这一栋楼的方向,整个人血肉模糊。 王世庸摔死了。 平安再看楼上,六楼那扇黑洞洞的窗户里什么都看不到,这时楼下已经聚集起了一些人,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有人就说王世庸终于被俞薇这个神经病女人给害死了,有人说王世庸跟神经病在一起时间长了,自己也变成了神经病,将自个给整死了。 平安很快的跑到了俞薇的门前,但是门锁着,楼道里有人在问发生什么事了,也有人喊王世庸怎么死了,平安没理会这些人,他想敲俞薇的门,手抬起来,却停住了,又原路返回。 第116章忽然就是出其不意(一) 米兰果然真的不来学校了。可是,她连给平安说一声都没有。 因为教室里的人实在是也没有了多少,从这之后,老师们也不再按照成绩重新的排位置了,平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又过了几天,在中午的时候,米兰的弟弟来到了学校,将米兰抽屉里的书本用一个袋子一装,提着要走,平安帮他收拾了一下,见没人注意,问:“米兰去哪了?” “赚钱了呗。” 平安笑了一下:“这个,我知道,她那会说过,出远门了吧?” “南方,那,到处都是钱,到处都是机会。” 米兰的弟弟其实比米兰只小一岁,可是却比米兰的个头高很多,而且,他已经不上学了,他有些不满的说这些书本给收废品的也卖不了几个钱,家里非要让来,真是的。 平安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看着他离开,自己闷闷的趴在那里看着窗外面树上的叶子。 没一会,一个人影站在了窗前,平安一愣,坐了起来——俞薇。 原来那些见了俞薇来找平安就起哄的学生已经不在学校了,别的学生都在安静的看书学习,没人理会外面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 平安走了出去,两人到了远离教室的树底下,平安说:“有事啊俞老师。” 俞薇穿着白色的裙子——她这么喜欢白色?反正平安一见她穿白色衣服,又想起了“幽灵”这个词。 “哎——乖,嘴真甜,老师问你个事。” “嗯,你问。” 俞薇看着平安的视线有些难以琢磨,平安心里想着她可能要提出的问题,脸上却保持平静。 “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这问题出乎意料,平安一愣:“挺好啊,怎么了?干嘛问这个?” “没事……还有,你觉得我是不是,真的有病?” 平安知道俞薇指的是什么。如果俞薇一直在梦游,那梦游中发生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她可能一直只是觉得自己睡眠不足。但经过那次半夜的擀面杖事件,估计王世庸有些受不了了,将一些事情给她说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指证呢? “没有!你有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陪你去了两次医院吗,嘛事没有。” 看着俞薇漂亮的脸蛋,平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装糊涂,接着反问道:“这是王世庸说的?你见过马犇没有,问问马犇啊?” “马犇和王世庸说的差不多……所以,我来找你了……我和这个小区别的人也不熟。” 王世庸和俞薇在小区里买房没多久。这么漂亮又有才的人却得了这样的怪病,平安不想说这个,打岔说:“婚期订了没有?” 俞薇轻笑了一下:“怎么,着急让我嫁出去啊?” “没有,我就是看,我万一要是考上大学走了,那不是赶不上你婚礼了?我还要给你送礼物呢。” 俞薇大大的眼睛看着平安,好大一会,说:“你最近,还好吧?” “还行吧,成绩提高了。要谢谢你。” “别谢我,还得是自己的努力……行了,不说了,这个礼拜回去吗?” “回去吧,在学校,也没什么事……” “那好,回去我再给你补补课,给你包饺子吃。” “嗯……” 俞薇笑笑说,嘱咐平安好好学习,然后又像是一片白云般的飘走了。 但是这天平安没有放学就回小区,平安的妈妈刘红艳在市里剧院演出新排的剧目,父亲平秋明专程来接平安去给刘红艳捧场,平安觉得,父亲可能和母亲的关系有所好转,一家人难得和睦,就去了。 当晚的演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当平秋明带着平安到后台找刘红艳,而平秋明一直往采访刘红艳的市电视台摄像机前走的时候,平安明白了父亲今晚带着自己来真正的用意,觉得真没意思! 刘红艳看到平秋明之后表情稍微顿了一下,又满脸的笑对着镜头,平安往后倒了几步站在了角落。 一切落幕后,平秋明对平安说自己还有事,让平安一会自己回家,就走了,刘红艳却因为还要和团里的人以及文化局的相关领导参加庆祝会,当然也不能陪平安,也让他自己回家。 平安看着满场喧杂的人影,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 回到家很晚,俞薇的窗户没开灯,想来,她已经睡了,平安本来还想给俞薇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道个歉什么的,后来想想,等明天再说。 可是第二天没见俞薇家里有人,一直到去学前,都没见俞薇,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日子一天天的接下来就接近了高考,学校抓的很紧,老师们很操心,平安也很努力,中途他回过两次小区,但是都没见俞薇,也没有见到王世庸,听小区里的人说,俞薇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了,还有,他们还说,这下那个神经病不在,大家都能轻省点过日子了。 他们嘴里的神经病就是俞薇。在学习之余,平安心里总是想着俞薇,想着她的病,当然,也想过米兰,但是他有些吃惊的发现,自己想俞薇的次数,要比想米兰的多。 她们俩,都去哪了呢? …… 从平安有记忆开始,平秋明和刘红艳一直在吵架,总是意见不和,但是这次对于平安报考哪所学校的问题上两人却出奇的一致。 平安一直想当警察,加上他自己觉得在高中之后就没怎么好好学,底子薄,现在成绩虽然提高了一些,但想要考上理想的院校,还是比较困难的,因此相对而言,警察学院的把握就大一点。 而梁红玉和平秋明的意思是让平安考本省大学,说即便就是喜欢法律,可以学法律专业,这样今后毕业了选择机会会多一点,而考警察学院要么就是全国知名的,否则学校教学质量怎么样,这个没法估量。 经过平秋明和刘红艳的苦口婆心轮番轰炸——当然平安主要嫌烦,同时也觉得父母讲的有道理,就不再坚持己见。结果考试中发挥的超常,果真就被本省大学给录取了,当然分数也是刚刚到了录取线,但总归是考上了。 眼看就到了要去学校报道的日子,这晚平安去市里体育馆打了一会篮球,回来后发现小区靠近自己楼道的地方有一个穿着火红色连衣裙的女子站着。 平安一看体型,就知道是米兰。 也没多长时间不见,米兰看上去成熟多了,也更加具有了女人味,她的饱满挺拔的胸在裙子下面有些呼之欲出,眼睛里面却比之前在学校那会更多了一份似水柔情,这让平安有些发愣。 平安对于米兰的忽如其来有些出乎意料,相对之下,米兰就落落大方了许多,走过来笑说:“恭喜你,平大学生。” 平安忽然有些笨嘴拙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将米兰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说了一句有些驴头不对马嘴的话:“我刚打完篮球……” 平安没有问米兰什么时候从南方回来的,却说了一句这个,米兰轻笑了一下:“那回去洗澡啊,难道你要在露天地将自己风干?” 两人上了楼,平安按捺了心神,问米兰这一段都做了什么,米兰淡然的说:“没什么,想赚钱,去兜了一圈,觉得没意思,又回来了,那时候走的太急,没来得及给你说……哦,我要去印刷厂工作了。” “哦?好工作。” “什么啊,坐办公室的,没几个钱,不想去,可是暂时没好地方,先呆着吧。” 平安又不知道和米兰说什么了。 进了门,平安要给米兰倒水喝,米兰却让他去洗澡,说不用管自己,平安见她打开电视在看,自己就进了洗手间,正在冲着澡想着一会出去和米兰说什么,洗手间的门开了,米兰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赤赤条条的走了进来。 平安站着没动。米兰没有丝毫犹豫和羞涩的伸手将他紧紧的抱住了,口鼻中呻吟了一声:“平安,想我了没有?” 对于米兰的所作所为,平安没有准备,但意外又不意外。当米兰脱光和自己坦诚相待之后,下来的事情就丝毫的没有了悬念,一切驾轻就熟熟门熟路顺理成章,当然这个时候也没可能去买什么套套。而且平安也不想再用那个薄薄一层的东西。 刚开始和米兰接触的时候用那个是出于小心、出于对米兰的尊重,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想小心了,而且,他觉得自己也不想再尊重什么了。他知道自己所厌恶的不是爱情,而是那等待、猜测、别具一格的道歉方式以及这样带来的伤害,还有那无法兑现的想象中的承诺和直接到达了实质阶段的无所顾忌的肉欲交欢。 从前面对米兰的身体,平安有着羞涩和腼腆,但是如今,他觉得自己在面对米兰的时候已经完全的能放得开了。 心态忽然的就不同了,有说不清楚的改变。 如今平安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对米兰就是纯粹的为了占有,为了征服。 两个人对于彼此的身体都有些陌生又熟悉,几个月的空旷让两人做的十分的热切,就像是在赛跑,而跑步的这个过程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跑步的终点,就是为了战胜对方,看谁比谁更厉害,更持久,更能折腾! 平安不知道米兰是怎么想自己的,反正他这会就是这样想米兰的。而且平安惊讶的发现,当自己对米兰不再存在着单纯的“爱”的时候,反而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表现的更加的优秀和出色,因此他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激动又颤栗甚至眩晕,他也能亲身感受到米兰对于自己做这种事情表现出来的满足和渴望以及表现出来的幸福愉悦。 可是越是这样,平安心里越是明白了,自己真的不爱米兰。自己只是喜欢和她做这件男女之间的事情,而且在做的一些时刻里,平安闭着眼心里想着的那个人,竟然是俞薇。 第117章忽然就是出其不意(二) 从前面对米兰的身体,平安有着羞涩和腼腆,但是如今,他觉得自己在面对米兰的时候已经完全的能放得开了。 心态忽然的就不同了,有说不清楚的改变。 如今平安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对米兰就是纯粹的为了占有,为了征服。 两个人对于彼此的身体都有些陌生又熟悉,几个月的空旷让两人做的十分的热切,就像是在赛跑,而跑步的这个过程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跑步的终点,就是为了战胜对方,看谁比谁更厉害,更持久,更能折腾! 平安不知道米兰是怎么想自己的,反正他这会就是这样想米兰的。而且平安惊讶的发现,当自己对米兰不再存在着单纯的“爱”的时候,反而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表现的更加的优秀和出色,因此他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激动又颤栗甚至眩晕,他也能亲身感受到米兰对于自己做这种事情表现出来的满足和渴望以及表现出来的幸福愉悦。 可是越是这样,平安心里越是明白了,自己真的不爱米兰。自己只是喜欢和她做这件男女之间的事情,而且在做的一些时刻里,平安闭着眼心里想着的那个人,竟然是俞薇。 这个念头十分的让平安吃惊,但是竟然越加的兴奋了起来,这让平安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沮丧,可是表现的却越凶悍了。 平安和米兰到家之后,就一直的没开灯,后来是开了电视机的,可是米兰进了洗手间前就将电视机也关了,所以屋里就一直的黑漆漆的,只有外面别家的灯光投射了进来,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反正很晚。 现在不比从前,平安要去上大学,米兰已经参加工作,而平安的父母又不回来,因此米兰什么时候离开或者不离开,已经无所谓。 不管平安在做,或者没做,米兰的嘴一直就没停,当平安停止了动作开始休息,米兰就说着她和平安分开的这一段都做了些什么,无非就是到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遇到什么事见到什么风景以及所见所闻,平安听着,但是没一点兴趣,他有些昏昏欲睡,觉得米兰的话音像是带有催眠作用。 就在平安似睡非睡的时候,猛然听到一声惨叫,这一声非常的凄厉,从高到低,有些立体,平安一下就清醒了,而米兰猛地紧紧的抱住了平安,嘴里问着:“发生了什么事?” 平安正要回答,却心有灵犀的将米兰一推,坐了起来,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他听到了闷闷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高空中坠落摔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他慌忙的裸着来到了窗边,可是外面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似乎对面俞薇的窗户却开着,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 俞薇在家?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米兰这时战战兢兢的又问了一句:“平安,怎么了?” 对面一楼这时有个女人从窗户里探出了头,但是她很快的就尖声大叫了一声:“死人啦!” “有人死了!” 这声音登时划破了寂静的夜穿了很远,同时她家的灯亮了,平安居高临下的就看到一楼的窗户下面趴着一个人。 王世庸? 是王世庸! 平安飞快的穿了衣服跑下了楼,到了对面楼下一看,果然是王世庸。 王世庸全身上下不着寸缕,光着身子撅着屁股奇形怪状的趴在地上,脖子已经扭断,脸朝着平安这一栋楼的方向,整个人血肉模糊。 王世庸摔死了。 平安再看楼上,六楼那扇黑洞洞的窗户里什么都看不到,这时楼下已经聚集起了一些人,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有人就说王世庸终于被俞薇这个神经病女人给害死了,有人说王世庸跟神经病在一起时间长了,自己也变成了神经病,将自个给整死了。 平安很快的跑到了俞薇的门前,但是门锁着,楼道里有人在问发生什么事了,也有人喊王世庸怎么死了,平安没理会这些人,他想敲俞薇的门,手抬起来,却停住了,又原路返回。 到了楼下,平安不想去看王世庸的惨像,他盯着对面依旧黑洞洞的那个窗户,那个黑洞洞的窗户依旧的没有丝毫的动静。 死了人,警察很快的就来了,封锁了现场,而后就开始勘察,有几个警察去了俞薇的家,再过一会,俞薇那扇窗户的灯终于亮了,接着平安在楼下听到了吵杂声和喝止声,俞薇的脸在窗户外闪了一下,似乎很激动,但被一个女警给拉了回去,再接着,平安听到了俞薇歇斯底里的哭声。 俞薇被警察带走上了警车,平安想过去,但是被警察给拦着,他看着俞薇哭的鼻涕眼泪的脸盘,心里沉重的难以言说,想叫俞薇,可是又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警察询问了许多人,但是没人能说的清楚王世庸到底是怎么从楼上掉下来死的,但是大家一致的能证明俞薇有神经病,说俞薇在精神上绝对有问题,他们列举了俞薇平时做的很多异乎寻常光怪陆离的事情,还说,说不定王世庸就是被俞薇发神经给从楼上推下来摔死的。 大院的人还欲言又止的以不好意思说别人坏话但死了人警察询问自己出于良知又不得不说的姿态说了俞薇自身就有毁灭的倾向,比如说年前没穿衣服在楼顶冒着雪光脚丫子想跳楼,也有心直口快的添油加醋的说俞薇就是一个害人精,害的整个小区都四邻不安,一看就是克夫相等等劣迹斑斑的行径。 总之,没一个人说俞薇好的。 平安却觉得,这些人男的说俞薇的坏话是因为“吃不上葡萄说葡萄酸”,因为俞薇是王世庸的女人,平时对他们是不假颜色的,就像米兰和自己好别的男同学就对自己心怀恨意一样,而院子里的女人则是因为妒忌俞薇的美才在此刻落井下石,否则有什么理由将俞薇这些平时的古怪作为和王世庸的死牵强附会的联系在一起呢? 这个夏日骤然的了无生趣。 平安已经要去学校报道了,时间很紧迫,但王世庸死了,俞薇被警察带走了,平安仍然挤时间去找了马犇,希望从马犇那里了解俞薇的事情。 但是马犇给平安透露的极其有限:王世庸很有钱,其实不是单身,他有妻子,而他的妻子一直在和王世庸闹离婚,但是两人一直的没离,也就是说,俞薇说和王世庸结婚但是却迟迟一直不结婚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暂时的还不能结婚,否则王世庸和俞薇就犯了重婚罪。 平安很诧异:“什么?王世庸是有老婆的!那俞薇到底知道不知道王世庸是结了婚的?” 马犇对于平安的这个问题没法回答:“我只知道他们在你这个小区的房子,是以俞薇的名义登记的,他们也一直说着要结婚,就这。” “那你知道不知道王世庸是结了婚了?” 马犇看着平安笑了:“绕嘴了不是?房子是登记在俞薇名下的,俞薇才是我们小区的常住户口,我知道俞薇没结婚就行了,王世庸我哪管得着?” “那,马叔,能不能帮忙,让我去见见俞薇……” 平安见马犇敲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解释说:“怎么说,都是一个小区的,平时关系不错,再说,要是没有俞薇给我补课,我哪能考上大学?做人要知恩图报。” “知恩图报没错,但这事我帮不了你,哎,不是我不帮,而是有规定,你想,俞薇现在是王世庸致死的犯罪嫌疑人啊,在刑事侦查阶段,就是家属,也是不能会见的。” “那,你说,王世庸到底是怎么死的?” 马犇摇头:“这谁说得清楚?得了,你安心上学吧,总归有个说法的。” 平安还是不死心:“那马叔,你要是能见俞薇,帮忙带句话。” “什么话?”马犇这会的警惕性很高。 “没什么,就说我考上大学了,我谢谢她,让她别着急,事情总会搞清楚的。” “好,我要是见了,一定带到。” 不能再耽搁了,平安就启程去学校报道,在走的前一天,他又去找了马犇,但是马犇却不在,平安心里非常的失望。 而米兰在平安走的那天也没有去送他,但是她提前了一晚来找过平安,给他说自己刚上班,白天没法请假,所以今晚来,而后,米兰和平安在那个屋那张床上又痛快淋漓的做了几次。这让平安不知道米兰到底是想来和自己干,还是确实是白天抽不出时间晚上以干的形式来送自己。 平安去上大学,也没有让任何人送——平秋明有事不在市里,刘红艳去外地演出回不来,而平安平时一个人习惯了。 当平安坐在飞驰的火车上,心里懵然的就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俞薇时候的情景。 那天,俞薇穿着睡衣光着脚,脸上的那滴水珠,到底是冰雪化成的水,还是眼里流出的眼泪呢? 平安来过省城几次,往常坐火车都是觉得太慢,这一次,却觉得有些快。他坐在靠窗户的位置,视线基本总是瞧着外面的田野,心里想着事,耳朵听着车厢里吵杂的交谈声。 平安的对面坐了一个长相很斯文的男子,这人有四十来岁,文质彬彬,戴着眼镜,比较瘦,这人刚开始一直在闭着眼睛睡觉,后来快到省城的时候,每次经过一个站台,他就要开窗户从下面买一些吃的,嘴巴一直就没停。他本来是坐在中间,等靠窗户的那个乘客下车后,他就占据了靠窗户的位置,接着将原本放在座位下面的一个包放在了座位上,一边吃东西一边眼睛四下的巡弋。 平安不知道这人是干嘛的,不过对他的印象不好,因为中途有人问是不是有空位,但这人总是一口否认,说人是去吸烟了或者是去洗手间了。可是一会到了一个站,上来了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孩,这人却主动的将包放下去,让这女孩坐了。 这女孩和平安差不多大,接着,在这个眼镜男子和红裙子女孩的交谈中,平安知道这男的是省里哪个部门的一个领导,但是他觉得这男的不是,有夸大虚构的成分。 平安的父亲平秋明只是本市一个企业的会计,给人的气势都比这个所谓的领导要强大,而红裙子女孩在攀谈中很快的就透露出此行是去省大学报道,之所以没带行李的原因是在省城有亲戚,家里早就安排好了。 因为听出来是同学,平安就看了这女子一眼,发觉这位校友除了年龄青春和皮肤比较白之外身上没有任何能吸引自己的地方,而且头脑似乎有些简单,上车没多久怎么就能将自己的信息透露给了完全陌生的另一个人? 但是这个女孩却对平安似乎有些兴趣,眼睛不停的往平安这边看,于是那个眼镜干部也察言观色的和平安聊天,但是平安未置可否的咧了一下嘴,去了吸烟处,心想幸好这女的是去省城,再远点,可能就会被这个眼镜男给拐卖了。 省城很快的就到了,在下车的时候那个眼镜男却没有下车的意思,这趟车当然在省城也不是终点站,这会平安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这位女校友叫林荫,而林荫问眼镜男怎么还不走,眼镜男说等一会,这会下去,出站的人太多,拥挤。 林荫听了一笑,说你说的很对,而平安则从行李架上拿了东西要离开,林荫就跟在他身后,平安错过身让林荫走前面,说:“我背着包,别蹭着你。” “你也是来省城上学的吧?”林荫看着平安的行李问,这下平安倒是不好不回答了,点头说了自己的学校,林荫睁大眼很喜悦的说:“咱们是一个学校啊!” “是吗?那真是好。” 平安不想和林荫太过于亲近,说着话扭头看了下那个还在盯着林荫腰背以及翘翘屁股的男子。 这会前面下车的人比较慢,基本挪不动步子,平安见他手里捧着一本书,却已经不再掩饰那种对青春期的女子贪婪的眼神,心里蔑视,脸上笑了一下问:“你看的是季羡林大师的书吗?” 这是平安第一次主动和眼镜男说话,他愣了一下摇头,说:“我这是这个……” 他翻过了书,上面书扉页上黑乎乎的《厚黑学》几个字,平安又是一笑:“我还以为是季羡林的日记呢。” 这男的下意识的问:“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对季大师日记里的一句话记忆挺深刻的。” “什么话?说说。” 这时前面人下车的速度快了些,平安一边走一边说:“一九三四年五月十七日的日记里有这样一句话:我今生没什么别的希望,我只希望,能多日几个女人”。 平安说完扭头就到了前面,后面车厢有人笑了出来,也不知道那个眼镜男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林荫将平安的话听的真真切切,她意识到了那个男子在车上和自己说的话十句有九句恐怕都是胡掰咧,于是看着平安的眼神就有些复杂。 林荫本来在车上还说是要去亲戚家的,这会却和平安到了接站的车那里先去学校了,在车上,林荫和平安坐在一起,她不停的找话和平安交谈,而平安则没有和她说话的兴趣。 平安的母亲是美女,最近接触的米兰和俞薇也都是国色天香的,林荫当然也好看,不过相比较就显得有些普通,而且因为王世庸的死以及俞薇还在被刑事拘留,平安没心情和林荫有什么过多的接触,他知道自己对林荫根本不来电,在车上讽刺那个男子只是觉得那人肆无忌惮的将别人都当成了傻子,并不是为了接近林荫和讨好她保护她。 可是林荫不这样想,她到了学校甚至还要热情的帮平安将行李送到寝室去,这被平安当然的拒绝了。 平安不想一到学校就让别人看到自己和某一个女子过度的亲密,何况还是同学,不知道的,别人还以为自己和林荫有什么特别的关系,这完全的要被避免,并且平安觉得,自己和林荫之间将来都不会有什么突破了同学这个概念的关系。 第118章骑驴看唱本(感谢盟主枫神之恋NO1) 认真学习的日子枯燥无味,浑浑噩噩的过了一个多月,天气变得有些热了。这天星期六,因为王世庸难得的回来了,所以平安在俞薇那里补习的时间就短了点,要走的时候,王世庸搂着俞薇的腰问平安:“我媳妇英语水平如何?” “那是,没的说,真的能去我们学校带班上课了,准是一把好手,俞老师不光是英语好,别的也挺棒的,我真是受益匪浅。唉对了,要不你们俩忙完了结婚,让她去我们学校代课吧?” 王世庸笑了:“到时候你都考上大学了。” “嗨,这话说的。不能只顾着我啊,得为全市未来的考生前途着想,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不能做的太自私。” 平安一说,王世庸和俞薇都笑了,王世庸要留平安吃饭,平安说自己待会还有事,伸手在茶几上拿了个苹果咬了一口就走,俞薇将平安送到门口,王世庸坐在沙发上说:“我想起来了,我还欠你一面锦旗呢。” 平安咬着苹果口齿不清的回答:“锦旗多没意思,送棉被比较好,因为棉被比较值钱,还实用。” 俞薇在门口笑,看着平安下去了。 平安在楼道转角站住,看着俞薇关了门,心里想着他们俩刚刚亲密的样子,就又想到了米兰。 到了晚上,米兰都没有给平安打电话,这有些打破常规不同寻常,平安煮了面条胡乱的吃了,又等了一会,看看已经快二十二点,跑到外面公用电话厅给米兰家打了电话。 接电话的还是米兰的妈妈,平安这次很老实的说,自己是米兰的同学,请问阿姨米兰在家不在,自己的一本书让米兰拿去了,问一下她看完没有? “哦,你是米兰的同学啊,她不在家啊,你叫什么名字,我让她回来给你回个电话?” “哦,那算了阿姨,我家没电话,我是在外面公用电话打的,我回头到学校再问她吧。” 平安的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也有些失望,说不清什么滋味。 自己和米兰之间,这么快就有了裂缝。只是大家似乎都有些放任,也都有些不在乎,这样的结果就像冬天房顶的积雪一样,太阳一晒,天气变暖,一切都化于无形。 那从年前到现在,和米兰发生的这一切,究竟算是什么呢? 到了半夜,平安模模糊糊的似乎听到哪里有玻璃碎裂的声音,接着又像是有人在喊叫,他脑子“嗡”地一声响,一个激灵起来,一下跳到窗户边,伸手“嚯”地拉开窗帘,借着月光,果然看到对面的窗户玻璃碎裂了。 王世庸家没开灯,但很清楚的就能听到王世庸在大呼小叫的不知道在嚷嚷什么。 平安没有迟疑,光着脚丫跑过去拿起电话就报了警,而后胡乱穿了衣服,就跑了过去。 等他跑过去,通往俞薇和王世庸家的楼道上已经站了一些睡意朦胧的邻居,平安要上,这些邻居都自动的让开了。 王世庸的屋里面这会还是传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像是什么在打击什么,有些像乡下农民在河边拿着棒槌洗衣服捶打衣服的声响,还有就是间断的似乎是王世庸在喊叫,声音有些呜咽。 到底怎么了? 没人知道里面都发生了什么,里面的声音一会声音又消失了。这时马犇带人气喘吁吁的赶到,他看到平安就问:“怎么回事?” 平安两手一摊,马犇摆手:“砸门!” 正在这时,门却打开了,邻居自动的往后倒了几步,似乎里面要扑出来什么妖魔鬼怪,这就将平安和马犇几个凸显了出来。 平安注意着门,王世庸鼻青眼肿的站在门口,浑身上下都是被什么东西殴打过的痕迹,他身上只穿着一个大裤衩子。 “出什么事了?”马犇问着就往屋里进,平安也跟着进去,这下后面的邻居要跟着进去看热闹,已经被警察拦住了。 王世庸的家里乱七八糟,各种东西扔了一地,平安四下的搜索俞薇的影子,但是都没见,这时马犇掀开了对着平安家的那间屋子的门帘,平安看过去,屋里也是一片狼藉,窗户玻璃碎了,风从外面吹进来,但是俞薇睡在床上盖着被子,看起来睡得很香,而地上扔着一根擀面杖。 这个擀面杖是俞薇平时擀饺子片用的,这东西怎么会现在扔在卧室里? 马犇和平安走了出来,到了客厅让人将门关住,问拿着毛巾擦血的王世庸:“到底怎么回事?” “我哪知道!”王世庸一脸的无辜,说着打了个寒颤,伸手将一条毯子披在自己身上:“好好的,我睡得正香,就……这样了。” 平安和马犇对视一眼,两人都知道俞薇又梦游了,还在梦中拿着擀面杖将王世庸给打了。 “去医院吧?”马犇问。 王世庸摇头:“没事。” “真没事?”马犇追问了一句,王世庸有些恼火:“真没事。” 平安却觉得马犇的这句话有别的意思,果然,马犇似乎就想带人离开。 这时,俞薇的声音在屋里问:“王世庸!谁将玻璃打碎了?这擀面杖怎么放在地上?” 俞薇说着话醒眼朦胧的穿着睡衣站到了门口,手里拿着那根擀面杖,客厅的几个人顿时都齐刷刷的看着她。 俞薇一脸纳闷:“干嘛?你们怎么了?世庸,你跟谁打架了?怎么脸上身上都是伤?” 屋里的人没一个人吭气,都眼神怪异的看着俞薇,俞薇恼火了:“你们都看我干嘛!马警官,你倒是说怎么回事?平安,你怎么也在这?” 俞薇说着走到了王世庸跟前,伸手要摸他脸上的伤,王世庸躲过了,俞薇脸色一变,“噌”的一下转过身:“神经病!是不是我睡着了你又悄悄出去了——你们都看我干嘛?难道他是被我打的!这屋里怎么乱七八糟的?” 还是没人说话,平安觉得自己应该走了,俞薇皱眉进了厨房,将擀面杖放进去又走了出来:“王世庸!我说不让你喝酒你偏喝,每次都喝晕了,你看看你,你说,是不是我睡着你又出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世庸好半天的没说话,对着马犇说:“马警官,谢谢你们,你们,先回去吧,啊。” 平安听了第一个拉开门走了出去,外面还站着一堆的人,平安穿过这些人,到了楼下,仰头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回到家洗了个脸。 他站在窗前,等了十几分钟,见马犇带着人离开了,而对面的窗户里面灯光很久都没有灭。 …… 这天班里有好几些同学都没有到校,包括了米兰,平安听同学们说,这些人觉得在学校耽搁下去没意思,就不来了。 到了上课,老师公布了月清的成绩,那些没来的学生几乎无一例外全考的很不理想,而平安的总体成绩却上升了,尤其是英语成绩,在整个高三年纪的名次提升了有一百多名,班主任老师还在课堂上专门的点名,对平安提出了表扬。 平安知道这一切都归功于俞薇,可是想想俞薇那个病,再想想可能真的已经不来学校的米兰,他心里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米兰果然真的不来学校了。可是,她连给平安说一声都没有。 因为教室里的人实在是也没有了多少,从这之后,老师们也不再按照成绩重新的排位置了,平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又过了几天,在中午的时候,米兰的弟弟来到了学校,将米兰抽屉里的书本用一个袋子一装,提着要走,平安帮他收拾了一下,见没人注意,问:“米兰去哪了?” “赚钱了呗。” 平安笑了一下:“这个,我知道,她那会说过,出远门了吧?” “南方,那,到处都是钱,到处都是机会。” 米兰的弟弟其实比米兰只小一岁,可是却比米兰的个头高很多,而且,他已经不上学了,他有些不满的说这些书本给收废品的也卖不了几个钱,家里非要让来,真是的。 平安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看着他离开,自己闷闷的趴在那里看着窗外面树上的叶子。 没一会,一个人影站在了窗前,平安一愣,坐了起来——俞薇。 原来那些见了俞薇来找平安就起哄的学生已经不在学校了,别的学生都在安静的看书学习,没人理会外面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 平安走了出去,两人到了远离教室的树底下,平安说:“有事啊俞老师。” 俞薇穿着白色的裙子——她这么喜欢白色?反正平安一见她穿白色衣服,又想起了“幽灵”这个词。 “哎——乖,嘴真甜,老师问你个事。” “嗯,你问。” 俞薇看着平安的视线有些难以琢磨,平安心里想着她可能要提出的问题,脸上却保持平静。 “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这问题出乎意料,平安一愣:“挺好啊,怎么了?干嘛问这个?” “没事……还有,你觉得我是不是,真的有病?” 平安知道俞薇指的是什么。如果俞薇一直在梦游,那梦游中发生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她可能一直只是觉得自己睡眠不足。但经过那次半夜的擀面杖事件,估计王世庸有些受不了了,将一些事情给她说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指证呢? “没有!你有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陪你去了两次医院吗,嘛事没有。” 看着俞薇漂亮的脸蛋,平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装糊涂,接着反问道:“这是王世庸说的?你见过马犇没有,问问马犇啊?” “马犇和王世庸说的差不多……所以,我来找你了……我和这个小区别的人也不熟。” 王世庸和俞薇在小区里买房没多久。这么漂亮又有才的人却得了这样的怪病,平安不想说这个,打岔说:“婚期订了没有?” 俞薇轻笑了一下:“怎么,着急让我嫁出去啊?” “没有,我就是看,我万一要是考上大学走了,那不是赶不上你婚礼了?我还要给你送礼物呢。” 俞薇大大的眼睛看着平安,好大一会,说:“你最近,还好吧?” “还行吧,成绩提高了。要谢谢你。” “别谢我,还得是自己的努力……行了,不说了,这个礼拜回去吗?” “回去吧,在学校,也没什么事……” “那好,回去我再给你补补课,给你包饺子吃。” “嗯……” 俞薇笑笑说,嘱咐平安好好学习,然后又像是一片白云般的飘走了。 但是这天平安没有放学就回小区,平安的妈妈刘红艳在市里剧院演出新排的剧目,父亲平秋明专程来接平安去给刘红艳捧场,平安觉得,父亲可能和母亲的关系有所好转,一家人难得和睦,就去了。 当晚的演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当平秋明带着平安到后台找刘红艳,而平秋明一直往采访刘红艳的市电视台摄像机前走的时候,平安明白了父亲今晚带着自己来真正的用意,觉得真没意思! 刘红艳看到平秋明之后表情稍微顿了一下,又满脸的笑对着镜头,平安往后倒了几步站在了角落。 一切落幕后,平秋明对平安说自己还有事,让平安一会自己回家,就走了,刘红艳却因为还要和团里的人以及文化局的相关领导参加庆祝会,当然也不能陪平安,也让他自己回家。 第119章真君子多敌未必多友 平安的视线一直在注意米兰,这会终于想到一个话题,就要开口说,见她大大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前面,转过脸一看,心里我操了一句。 六楼平安家的门口,这会站着两个人。 这两人其中的一个穿着警服,平安认识,他叫马犇,是这一块的片警,前几天平安的母亲刘红艳和父亲平秋明因为闹离婚在家里摔碟子砸碗,也不知道是哪位好事的邻居竟然报了警,于是马犇接警过来给平安的父母做了好大一会的思想工作。 另一个男人平安不认识,长的倒是还帅气,身上穿的比较单薄,一身西装,不过看起来做工很好,一看就不是便宜货。这人一见平安,听马犇“喏”了一声,就急急的过来,伸手使劲的握住了平安,劲大的像是在抓贼,脸上却像终于找到了组织的那种模样。 平安顿时有些莫名其妙,他刚刚差点以为自己以未成年人的身份买避孕套,想和女同桌发生不可描述行为被那个变态神经的中年妇女售货员给捅到了警察那里,所以马犇他们来上门批评教育的,可是这男的这么热情奔放的,是搞哪一出? 这位是便衣警察? “你就是平安吧?”这男的问。 “啊,就算是吧,你这是……” “我就知道你是平安。嘿,小伙子长的多精神。” 无事献殷勤!这么冷穿西装你才精神——这干嘛啊? 马犇这时点着了一只烟,咳嗽了一声说:“平安啊,这位是王世庸,王总,我们俩找你帮个忙。” “啊——啊?马警官,我能帮你们什么忙啊?……这不,我们刚放寒假,高三假期短,还要补课,抓小偷为人民服务的事情,我一学生,怎么着也是有心无力了吧,人单力薄的。一会我俩还要去英语辅导小组呢……” 平安说着眼睛往米兰这边骨碌,想和米兰订攻守同盟。心说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这大下雪的我给你们帮忙,你们不是抓壮丁?那我和米兰还怎么“研究功课”? 春宵一刻值千金,高三狗的寒假千金也买不来,多好的机会可别给耽误了。 王世庸着急的说:“平安同学,这个忙请你一定要帮。救人一命,我给你们学校送锦旗。” 救人一命?平安听了又看着米兰,米兰的脸还被口罩帽子给遮挡着,她一听王世庸的话将被平安握住的手指头捏了一下,意思也不知道是让平安松手,还是让他答应。 “那个,马警官,要不,咱们先进屋说吧?” 屋里暖和点,窗明几净,一看就是刚刚打扫过的,还弥漫着一股香水的味道,这是平安为了迎接米兰的到来想营造一个好气氛所做的,这下却有一种想干坏事被人撞破的尴尬。平安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着马犇说:“那什么,我爸妈他们……你知道他们俩平时那样,他们昨晚闹了闹走了,我刚打扫了一下……你们随便坐……” 但是包括米兰在内,马犇和王世庸都没怎么听平安的话。 平安让王世庸和马犇坐,两人没有坐的意思,平安又掏出了桔子很热情的让他们吃,两人也不要,于是平安使眼色让米兰去自己房间等,米兰却置若罔闻,大眼睛骨碌着,一副对这两人为什么来平安家里蛮感兴趣的样子。 平安心里叹了气,这女孩子怎么都爱管闲事。好奇心害死猫,时间不珍贵吗?! 就在平安挤眉弄眼的这功夫,马犇和王世庸将平安家里四下打量了一遍,也不知道到底在看什么。 平安还要张口说话,马犇将他手里的水果袋子劈手拿过去,说:“王世庸,你赶紧呐,人命关天,别耽搁了。” 王世庸脖子歪过来歪过去的,将平安家客厅每个地方都瞧了个仔细,说:“那个方向,应该是这间屋吧?房子的格局是相同的。” 王世庸说着要推平安的那个房间,平安一看往前一步挡着王世庸,眨着眼睛问:“哪个方向?这屋怎么了?” “不是,你别误会。是这么回事,平安同学,我女朋友,也就是我的未婚妻,她这会站在对面的楼顶,一个不小心,就会掉下楼去。” 米兰一听就啊了一声,平安不能理解:“你说你女朋友这会在对面的楼顶?这大下雪的,她在干嘛?不会要跳楼吧?” “有这可能。” “真要跳楼?那你跑我家干嘛来了,你们赶紧去救人啊。” 马犇这会说话了:“来你这是有原因的,就想从你这边能起点作用,好想办法救人。” 米兰问:“你女朋友为什么要跳楼啊?” “那个……唉,一言难尽吧。”王世庸对米兰解释着又面对了平安:“是这样,你家和我家,正好就是脸对脸的两栋楼,楼层和房间格局都一样,从你这个屋子的窗户看出去,正好就能看到我女朋友这会站的位置,这中间的距离也不过十来米,这边说话,那边那边肯定能听得清楚。” “我们就是想啊,要是你从你这边能和她对上话,兴许就能转移她的注意力,那我们就能想法救人了。” 平安听了不乐意了:“我?她不让人接近她对吧,你不能在自己家窗户下面和她喊话,她在楼顶肯定能听得见啊,非要从这边喊?外面多大风啊。” “不行啊,刚刚我们都试过了,她不理……嗨!反正我给你说,只要有人想试图接近,有人对她喊话,她就会受刺激,就要跳楼。” 平安一听瞪眼了:“我不是人啊?我一喊话,她不也受了刺激?” 米兰听平安说他自己不是人的话,差点笑出来。 屋里热,米兰将口罩摘下,露出了红苹果一样的脸,平安一看米兰红唇白牙艳丽的模样,心里越是痒痒着急,恨不得马犇和王世庸立马赶紧离开。 马犇又说话了:“这么大的雪,她女朋友在楼顶一个多小时了,再不救人,没出事人都冻病了。平安,你是好学生,这,和那,不一样。” 什么这和那的不一样?因为是马犇说话,平安忍住没反驳,马犇继续说:“他刚刚是在自己家,你呢,你是在自个家里,你想,你要是在自己家还不想干嘛就干嘛?你要开窗户,对着对面喊几嗓子,谁能将你怎么了?你爱怎么着怎么着,王世庸女朋友总不能见到你在自己家窗口说话,就要跳楼吧?她管不着,鞭长莫及。这不一样,一点都不一样。” 在自己家想干嘛就干嘛,这话听的有理,可目的还不是为了救人?马犇的话将人能绕晕了……平安又看米兰,米兰睁着大眼一副要看热闹的模样,平安心说你这真是看热闹的不怕事大:“我又不认识她女朋友,我这人话头短,见了生人不会说话,我隔空喊什么呢?” 平安说自己的话头短,米兰听了又想笑,扭着脸看向了别处。马犇说:“你别贬低自己,就你那嘴,你比你家长都能说,你要当时在三国,过江东舌战群儒的哪里能轮到诸葛亮,骂死王朗的非你莫属。今个,不说让你发扬一不怕死二不怕苦三不怕累的精神,你就当王世庸的女朋友是你女朋友,就当王世庸女朋友是你第一个爱上的女人,你这样想,当你第一个爱的女人这会要跳楼,你看你有话说没有?再或者,退一万步讲,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你就当他女朋友是你班主任,你没话找话,这总成吧?” “我真也没女朋友啊……”平安说着看米兰,见米兰对着自己瞪眼,心里乐呵,嘴上说:“我班主任?我见了她吓得路都不会走了,躲还来不及,还没话找话,那我不是找刺?” 马犇不再和平安啰嗦,直接推开了平安的那间屋子,里面收拾的比外面还整洁,床叠的整整齐齐,窗户的窗帘也是拉着的。 平安想解释因为天冷怕透风才拉窗帘,可是觉得没必要,那外面为什么窗帘是拉开的呢?外面不怕冷不怕透风? 王世庸伸手握着平安的手说:“拜托!你就随便的和她聊,万一说不出话,想不起说什么,我蹲窗下面,我提醒你。” 王世庸说着放了平安的手,对着他鞠了一躬,一脸的虔诚。 王世庸这样,平安没法推辞,顿时觉得自己伟大了起来,仿佛要舍身就义,马犇一看说:“你别急!深吸气,多吸几次气,就当平时推开窗透气那样,自然就好。” 平安一听忽然想到了一件事:“马警官,我看你也合适啊,你是警察,心理素质比我好。” “她要是不认识我,要不是我刚刚在对面喊了半天,这会我一准上。这是你家!” 平安落得个没趣,不想在米兰面前落了面子,又说:“不是,我的意思,现在好多人好心办坏事了,好心没好报,我是说,今个万一要是不成功,他女朋友根本就不理我,就是说她要是跳楼了,这个责任可不能算我身上。” “那是必须的,这责任怎么能让你来背负。” 平安看着马犇:“那由谁背负?” 王世庸抢先回答:“当然是我。只要能救人,责任是我的,功劳是你的。” 平安点头:“要不,马警官,我和你熟,可我不认识他,咱们,还是写个字据什么的,万一有事,咱们也说的清楚。” 米兰本来站在那里听他们说话,这会坐到了床上看着他们三个,平安心里想,这好,床没白收拾,她坐床上了。 马犇皱眉了:“什时候了你还这样啰嗦,写什么字据?” “马警官,这话不能这样说,空口无凭,到时候你们俩成年人不承认了,我找谁说理去?我如花似玉的年纪就像春天里的鲜花正在含苞欲放,我不能不明不白的就卷进这件事里。法律有一条,可不就是重证据轻口供?” “行行。”王世庸还真的随身掏出了笔,平安在一边的桌子上拿了一个作业本,王世庸在上面写了今天出事和平安无关的话,又签了年月日,平安看着马犇:“马警官,还有你,好事成双,我怎么不能忘了你啊。” 马犇也签了字,两个人的字都龙飞凤舞,马犇问:“要不要我给你盖上公章?” “你有的话那好,没有,也就算了。待会要是没事,我就当收藏你们俩书法作品了,要是有事……”平安说着将本递给了米兰:“总有人要说得清楚。” 马犇摇头:“平日里来了你家几次,这次真发现你比你爸妈还能说。” “其实我平时不说话的,今个关系到自己的切身利益,谁都会能说几句,小心无大错。” 平安说着话就往窗口去,马犇和王世庸赶紧的就趴在地板上,米兰一看也要学,平安赶紧摆手:“你干嘛?你是我同学,这屋里就我一个,那边看见了以为我是特务。你在,她才能觉得这一切是偶然的、是真实的。” 米兰听了笑,平安觉得她笑的有些没心没肺。马犇已经爬到了窗户下面,干咳了一声对平安说:“你还有什么要对我们说的?” “没了。”平安心说怎么这像是交待后事?于是一副慷慨就义气吞山河的模样到了窗前,拉开窗帘透过玻璃,就看到了对面楼顶有个只穿着单薄睡衣的女人在栏杆里面站着,秀美的身姿似乎在随着飘飘洒洒的雪花一样摇晃着,顶楼呼啸的风将她的睡衣不断的掀翻起来,很清晰的就能看到她裸露出来的皮肤似乎比雪还要白,而她整个的人仿佛随时都能像雪花一样从空中飘落与大地来一个亲密接触。 平安有些惊讶,对面楼顶的女人美的出乎了自己的想像,既漂亮又妩媚,很有一种韵味,自己有些不太会形容。 一个大院的,怎么平时就没见过她? 平安觉得她的年纪似乎是高四年纪的学姐,当然如果高中有四年级的话。她还有一些别的气质,但是此刻有些说不出来,加上她所站立的位置,只能让人替她担心。 这个女人不但穿着单薄的睡衣,还没穿鞋,看着她光着脚踩着楼顶雪片的模样,平安不禁的浑身有些发冷。 “她还在吧?”趴在窗户下面的王世庸紧张的问。 平安刚刚还想着怎么让王世庸和马犇赶紧离开自己的家,这会心里就只想着怎么救人了,他说了一句:“还在,但是真的很危险,”就拉开了窗户,风骤然席卷了进来,屋里的空气顿时降温了。 “平安同学,你要是能让她下来,我给你送两米高的锦旗。”王世庸赶紧说了一句。 “你还是给我送棉被好了,”平安眼睛看着对面嘴对王世庸说着,猛地大声喊:“上面空气好吗?” 对面的女人看都没看平安一眼,平安以为自己声音小,又喊:“你是喜欢美丽又喜欢冻人是吗?” 这会楼底下站的一片看热闹的人都听见了,都在下面仰着头对着窗口的平安指指点点,平安又叫道:“你是想吸引人注意?你已经成功了。拜托你回家去吧,不然下面吵吵的我都没法做功课。你知道今年对我多重要吗?你知道今天对我多重要吗?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年之计……喂,你是聋子还是哑巴?说句话啊!” 对面楼顶的女人仿佛反应很迟钝,但是这会她还是没看平安,依旧面无表情。 这真是一张精致而又端庄的脸孔,只不过此刻看上去像是对什么都麻木不仁。 如果她神情要是不呆板,那绝对算得上是天香国色,不过这会也是呆板的天香国色。 平安喊道:“你冷不冷?你在哪干嘛呢?你知道这样做不好吗?” “你赶紧下去吧。啊,听我的话,有人会想你的,会很想!真的。我告诉你,你知道一个人想一个人是什么样的吗?撕心裂肺啊,整夜睡不着……” 第120章之乎者也 这女人说话的语气比学校的老师讲课还要苦口婆心,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说什么。平安差点怀疑她接下去还会讲什么年轻人当以学业为重——她到底是跟钱有仇,还是觉得自己就是个坏小子,难道自己拿了这个等一会是要对她女儿作什么图谋不轨的事情? 有卖就有买,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这妇女同志什么觉悟,难道要买这个只付钱还不行,还得拿个什么票据证明才卖给你? 雪越下越大,这下要是时间跟不上,米兰会不会以为自己不想见她或者有事走了? 也怪自己忙着出门没带口罩,不然就在小区药店买了就好。为了避免被人认出难为情,跑的那么远,可别武器到手,将要实施的目标猎杀的对象却没了! 终于跑回了小区,透过飘扬的雪花没看到楼道口有人影,平安心里非常失望:米兰肯定是等急了走了。 这真他妈的。 外面飘着雪,光线很明亮,楼道里却有些黑,感应灯也没亮,平安刚长叹了一口气,觉得满腔的热情就要化作外面飘零的雪,这时听到有个声音说:“你干嘛去了,气喘吁吁的像是狗熊。” ——米兰! 仔细一看,楼道深处果然有一个身影。平安听出了米兰和别的女同学不一样的声音,同时也认出了她亮亮的大眼睛。 米兰将自己捂得厚厚的像是端午节的粽子,她往平安跟前走了两步:“呀,这么冷,你还出去买水果?” “家里什么都没有了,你第一次上门,我没什么招待你,可不是待客之道。” 平安撒了个不算是谎言的谎,说着一只手从兜里掏出来一个桔子递给米兰——这只手在兜里捏着避孕套都出了汗了,故作若无其事的说:“你才像狗熊。你瞧你,又是帽子又是围巾又是口罩,感情全副武装,刚才你要是不说话,我还以为动物园里的北极熊跑我们家楼道里过冬了呢。” “说谁呢你!你们这人来人往的,我不想让人认出来。不好吗?”米兰说着接过桔子,语气有些轻嗔,看到平安嬉皮笑脸的,心里高兴,却抬脚要踢平安:“臭平安。这么冷,让人家等这么久!” 平安连忙往一边一跳,米兰个头高力气大,真被她踢着可不得了,再说对漂亮女孩子逢迎配合还是很有必要的,要站着等着她踢才没情趣,脸上笑笑的说:“那咱们赶紧回家,要不,来,哪里冷,我先给你暖暖。” 平安说着张开了怀抱,米兰伸手拍了他一下:“去你的!什么是‘咱们’‘家’?我哪都冷——美得你。” “好,是我家。我也没说啥,其实我这话也没什么特别含义。你就别想多了,要不那什么,这叫夜有所思,日有所说……” 平安的家在六楼,是楼层的最顶端,这个小区的楼盘建的比较早,所以没有电梯,他本来就是跑回来的,这会见到米兰,想想待会就两人在屋里,以及自己预谋了很久可能要发生的事情,身上不禁愈加热燥,也有些紧张,将外套拉链拉开,看到米兰的眼睫毛上有着雪化的水珠,嘴里问:“同桌,你怎么哭了?一夜没见我这么激动干嘛,至于。我告诉你,我……” 平安胡说八道着掩饰自己的心慌意乱以及对女人的毫无经验,见米兰不看自己,鼓足勇气,趁着上楼的机会,身体故意噌米兰的身子,然后拉住了她戴着手套的手,心里兴奋的“咚咚”直跳。 虽说平时在学校两人也暗地里搞暧昧,你蹭我我蹭你的,但是今天明目张胆的属于确定关系的牵手还是第一次。 米兰轻轻挣了一下,没有再拒绝,任由平安拉着自己。平安心里笃定松了一口气,想说别的,然后再得寸进尺的揽她的腰什么的,可是一时半会的却不知道接下来说什么。 两人挤挤攘攘的顺着楼道拐了弯,就快到六楼平安的家。 平安的视线一直在注意米兰,这会终于想到一个话题,就要开口说,见她大大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前面,转过脸一看,心里我操了一句。 六楼平安家的门口,这会站着两个人。 这两人其中的一个穿着警服,平安认识,他叫马犇,是这一块的片警,前几天平安的母亲刘红艳和父亲平秋明因为闹离婚在家里摔碟子砸碗,也不知道是哪位好事的邻居竟然报了警,于是马犇接警过来给平安的父母做了好大一会的思想工作。 另一个男人平安不认识,长的倒是还帅气,身上穿的比较单薄,一身西装,不过看起来做工很好,一看就不是便宜货。这人一见平安,听马犇“喏”了一声,就急急的过来,伸手使劲的握住了平安,劲大的像是在抓贼,脸上却像终于找到了组织的那种模样。 平安顿时有些莫名其妙,他刚刚差点以为自己以未成年人的身份买避孕套,想和女同桌发生不可描述行为被那个变态神经的中年妇女售货员给捅到了警察那里,所以马犇他们来上门批评教育的,可是这男的这么热情奔放的,是搞哪一出? 这位是便衣警察? “你就是平安吧?”这男的问。 “啊,就算是吧,你这是……” “我就知道你是平安。嘿,小伙子长的多精神。” 无事献殷勤!这么冷穿西装你才精神——这干嘛啊? 马犇这时点着了一只烟,咳嗽了一声说:“平安啊,这位是王世庸,王总,我们俩找你帮个忙。” “啊——啊?马警官,我能帮你们什么忙啊?……这不,我们刚放寒假,高三假期短,还要补课,抓小偷为人民服务的事情,我一学生,怎么着也是有心无力了吧,人单力薄的。一会我俩还要去英语辅导小组呢……” 平安说着眼睛往米兰这边骨碌,想和米兰订攻守同盟。心说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这大下雪的我给你们帮忙,你们不是抓壮丁?那我和米兰还怎么“研究功课”? 春宵一刻值千金,高三狗的寒假千金也买不来,多好的机会可别给耽误了。 王世庸着急的说:“平安同学,这个忙请你一定要帮。救人一命,我给你们学校送锦旗。” 救人一命?平安听了又看着米兰,米兰的脸还被口罩帽子给遮挡着,她一听王世庸的话将被平安握住的手指头捏了一下,意思也不知道是让平安松手,还是让他答应。 “那个,马警官,要不,咱们先进屋说吧?” 屋里暖和点,窗明几净,一看就是刚刚打扫过的,还弥漫着一股香水的味道,这是平安为了迎接米兰的到来想营造一个好气氛所做的,这下却有一种想干坏事被人撞破的尴尬。平安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着马犇说:“那什么,我爸妈他们……你知道他们俩平时那样,他们昨晚闹了闹走了,我刚打扫了一下……你们随便坐……” 但是包括米兰在内,马犇和王世庸都没怎么听平安的话。 平安让王世庸和马犇坐,两人没有坐的意思,平安又掏出了桔子很热情的让他们吃,两人也不要,于是平安使眼色让米兰去自己房间等,米兰却置若罔闻,大眼睛骨碌着,一副对这两人为什么来平安家里蛮感兴趣的样子。 平安心里叹了气,这女孩子怎么都爱管闲事。好奇心害死猫,时间不珍贵吗?! 就在平安挤眉弄眼的这功夫,马犇和王世庸将平安家里四下打量了一遍,也不知道到底在看什么。 平安还要张口说话,马犇将他手里的水果袋子劈手拿过去,说:“王世庸,你赶紧呐,人命关天,别耽搁了。” 王世庸脖子歪过来歪过去的,将平安家客厅每个地方都瞧了个仔细,说:“那个方向,应该是这间屋吧?房子的格局是相同的。” 王世庸说着要推平安的那个房间,平安一看往前一步挡着王世庸,眨着眼睛问:“哪个方向?这屋怎么了?” “不是,你别误会。是这么回事,平安同学,我女朋友,也就是我的未婚妻,她这会站在对面的楼顶,一个不小心,就会掉下楼去。” 米兰一听就啊了一声,平安不能理解:“你说你女朋友这会在对面的楼顶?这大下雪的,她在干嘛?不会要跳楼吧?” “有这可能。” “真要跳楼?那你跑我家干嘛来了,你们赶紧去救人啊。” 马犇这会说话了:“来你这是有原因的,就想从你这边能起点作用,好想办法救人。” 米兰问:“你女朋友为什么要跳楼啊?” “那个……唉,一言难尽吧。”王世庸对米兰解释着又面对了平安:“是这样,你家和我家,正好就是脸对脸的两栋楼,楼层和房间格局都一样,从你这个屋子的窗户看出去,正好就能看到我女朋友这会站的位置,这中间的距离也不过十来米,这边说话,那边那边肯定能听得清楚。” “我们就是想啊,要是你从你这边能和她对上话,兴许就能转移她的注意力,那我们就能想法救人了。” 平安听了不乐意了:“我?她不让人接近她对吧,你不能在自己家窗户下面和她喊话,她在楼顶肯定能听得见啊,非要从这边喊?外面多大风啊。” “不行啊,刚刚我们都试过了,她不理……嗨!反正我给你说,只要有人想试图接近,有人对她喊话,她就会受刺激,就要跳楼。” 平安一听瞪眼了:“我不是人啊?我一喊话,她不也受了刺激?” 米兰听平安说他自己不是人的话,差点笑出来。 屋里热,米兰将口罩摘下,露出了红苹果一样的脸,平安一看米兰红唇白牙艳丽的模样,心里越是痒痒着急,恨不得马犇和王世庸立马赶紧离开。 马犇又说话了:“这么大的雪,她女朋友在楼顶一个多小时了,再不救人,没出事人都冻病了。平安,你是好学生,这,和那,不一样。” 什么这和那的不一样?因为是马犇说话,平安忍住没反驳,马犇继续说:“他刚刚是在自己家,你呢,你是在自个家里,你想,你要是在自己家还不想干嘛就干嘛?你要开窗户,对着对面喊几嗓子,谁能将你怎么了?你爱怎么着怎么着,王世庸女朋友总不能见到你在自己家窗口说话,就要跳楼吧?她管不着,鞭长莫及。这不一样,一点都不一样。” 在自己家想干嘛就干嘛,这话听的有理,可目的还不是为了救人?马犇的话将人能绕晕了……平安又看米兰,米兰睁着大眼一副要看热闹的模样,平安心说你这真是看热闹的不怕事大:“我又不认识她女朋友,我这人话头短,见了生人不会说话,我隔空喊什么呢?” 平安说自己的话头短,米兰听了又想笑,扭着脸看向了别处。马犇说:“你别贬低自己,就你那嘴,你比你家长都能说,你要当时在三国,过江东舌战群儒的哪里能轮到诸葛亮,骂死王朗的非你莫属。今个,不说让你发扬一不怕死二不怕苦三不怕累的精神,你就当王世庸的女朋友是你女朋友,就当王世庸女朋友是你第一个爱上的女人,你这样想,当你第一个爱的女人这会要跳楼,你看你有话说没有?再或者,退一万步讲,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你就当他女朋友是你班主任,你没话找话,这总成吧?” “我真也没女朋友啊……”平安说着看米兰,见米兰对着自己瞪眼,心里乐呵,嘴上说:“我班主任?我见了她吓得路都不会走了,躲还来不及,还没话找话,那我不是找刺?” 马犇不再和平安啰嗦,直接推开了平安的那间屋子,里面收拾的比外面还整洁,床叠的整整齐齐,窗户的窗帘也是拉着的。 平安想解释因为天冷怕透风才拉窗帘,可是觉得没必要,那外面为什么窗帘是拉开的呢?外面不怕冷不怕透风? 王世庸伸手握着平安的手说:“拜托!你就随便的和她聊,万一说不出话,想不起说什么,我蹲窗下面,我提醒你。” 王世庸说着放了平安的手,对着他鞠了一躬,一脸的虔诚。 王世庸这样,平安没法推辞,顿时觉得自己伟大了起来,仿佛要舍身就义,马犇一看说:“你别急!深吸气,多吸几次气,就当平时推开窗透气那样,自然就好。” 平安一听忽然想到了一件事:“马警官,我看你也合适啊,你是警察,心理素质比我好。” “她要是不认识我,要不是我刚刚在对面喊了半天,这会我一准上。这是你家!” 平安落得个没趣,不想在米兰面前落了面子,又说:“不是,我的意思,现在好多人好心办坏事了,好心没好报,我是说,今个万一要是不成功,他女朋友根本就不理我,就是说她要是跳楼了,这个责任可不能算我身上。” “那是必须的,这责任怎么能让你来背负。” 平安看着马犇:“那由谁背负?” 王世庸抢先回答:“当然是我。只要能救人,责任是我的,功劳是你的。” 平安点头:“要不,马警官,我和你熟,可我不认识他,咱们,还是写个字据什么的,万一有事,咱们也说的清楚。” 米兰本来站在那里听他们说话,这会坐到了床上看着他们三个,平安心里想,这好,床没白收拾,她坐床上了。 马犇皱眉了:“什时候了你还这样啰嗦,写什么字据?” “马警官,这话不能这样说,空口无凭,到时候你们俩成年人不承认了,我找谁说理去?我如花似玉的年纪就像春天里的鲜花正在含苞欲放,我不能不明不白的就卷进这件事里。法律有一条,可不就是重证据轻口供?” “行行。”王世庸还真的随身掏出了笔,平安在一边的桌子上拿了一个作业本,王世庸在上面写了今天出事和平安无关的话,又签了年月日,平安看着马犇:“马警官,还有你,好事成双,我怎么不能忘了你啊。” 马犇也签了字,两个人的字都龙飞凤舞,马犇问:“要不要我给你盖上公章?” “你有的话那好,没有,也就算了。待会要是没事,我就当收藏你们俩书法作品了,要是有事……”平安说着将本递给了米兰:“总有人要说得清楚。” 第121章无能为力 “你好……你怎么来了?”平安先问。 俞薇大眼一眨,嘴角微微的上翘:“我怎么不能来?” “那你,找我?” “你说我还能找谁?” 这学校这么多人谁知道有没有你认识的?平安不吭声,有几个男同学趴在窗口看着俞薇和平安说话,平安扭了一下头,往院子里走,俞薇跟了过去。 树木刚刚的发了嫩芽,平安看着俞薇一身裙装的模样,脑海里泛起了一个词“风姿绰绝”。 这下俞薇先问:“你怎么回事?” “嗯?”平安揣着明白装糊涂。 “那些钱,为什么塞到我家门口了?” “那个啊,我怎么都觉得要你的钱不合适。无功不受禄。你说对吧。” “怎么就是无功不受禄,不陪我去医院了吗?王世庸说了,是你救了我,这不是功劳?” 又说是“王世庸说了是你救的我”,平安无语。 “那,我结婚你还送我礼物吗?” “你要结婚了?和王世庸吗?”平安眨眼。 俞薇奇怪了:“怎么?还能和谁?” “好啊,恭喜。我是说,你这么漂亮出众,追求者肯定多……你和王世庸结婚,我肯定送礼啊,一个大院的,还是邻居。你最近还好吗?” 平安嘴里说着,心想最近怎么没和马犇联系一下,也不知道这位奶奶又梦游了没有。 “你这小孩,没出学校门呢就知道骗女孩开心,这脸蛋和身板又长的这样,这样发展下去,这辈子能毁了多少女人?肯定有很多女孩为你朝思暮想背后流泪的,”俞薇说着瞪了眼:“我真的漂亮吗?” “嗯呐,真的,童叟无欺。” 俞薇笑了,有些艳光四射,笑吟吟的说:“言而无信!还想着你和我再去医院检查呢,好不好你还关心我?还有,我都准备好了教你开车,可你呢?没影了。” “我最近真的忙,你也见了,要考大学呢,没几天了。毕业班,大家都紧张,我这人又笨,笨鸟先飞嘛。” “你是笨鸟吗?我没看出来,贼精贼精的。那什么,考大学,有信心吗?” “没有,所以,才努力。” 俞薇哦了一声,若有所思的说:“要不……你哪一门不好来着?” 平安摇头:“书到用时方恨少。我哪一门都不好,尤其英语。” “老气横秋的,正好,交给我了。我帮你补习英语,再顺带补习别的。” “你——” 俞薇见平安将信将疑,蹙眉说:“看不起人?我在大学学的专业就是英语,就你姐姐我这水平,在你们学校带一个毕业班没问题。” “啊?真的?” “那还有假,我能将你的未来开玩笑?” 平安搔搔头,俞薇看看校园,再看看看缩头缩脑的教室里的那些学生,用不容质疑的口气说:“我在外面等你,下学,带你回去补习。” “啊?雷厉风行,我晚上……” 俞薇打断了他:“今天礼拜六,你们休息。我看你在学校都学晕了头了。” 俞薇说完扭着腰走了,平安看着她细腰和圆臀扭得很有韵律的样子,心里有些怦怦的跳,觉得自己现在怎么对漂亮一点的女人一点自制力都没有,难道这就是食髓知味?心里丫丫个呸的,急忙的回去了。 到了放学时间,老师又留了半个小时的堂,平安到了学校门口,俞薇站在自己的车前对着平安挥手。 俞薇艳美的样子太招人眼球,别的同学又对着平安起哄。平安不理,急着跑过去,俞薇不耐烦的说:“上车。怎么这么久?” “我还以为你等急了走了呢。” “呦呵!你是想我走是不是?” 平安心想是啊,嘴上说:“没有没有。等着你给我复习,考大学就指望你了。” 俞薇听了笑,带着平安没朝家里回,却驶向了另一个方向,平安问怎么了,去哪?俞薇瞪他:“不吃饭啊?你回家自己做?” “也不是,我就是这一段在外面吃得多了,想吃家里的饭。” “这样啊,好,去我家,姐给你包饺子。” “你这么爱包饺子?多麻烦啊……” “不麻烦,我乐意。我乐意还怎么着,千金难买我乐意。” 出色的女人是不是都这样霸道?平安只有说:“那,好吧,那个,你一个人在家?” “王世庸一天忙的见不到人。咱不说他。” 到了小区,俞薇也不让平安回家,说吃完了补习一会功课再走。 到了俞薇家里,平安发觉她屋里的药味似乎比以前更浓郁了,想就此问一下,可是还是没说出来。 俞薇很快的和面,擀皮,手法非常的熟练,饺子馅冰箱有现成的,很快的就包好了饺子,两人坐下吃,平安见俞薇一脸的询问,做出陶醉模样说:“味道好极了。你要是出去开店,生意没的说,就你这样,绝对的一饺子西施。” “去!小屁孩。我看出来了,别否认啊,你在学校肯定有很多女生喜欢,油嘴滑舌,人也长的不难看,算是精神吧。喂,给姐姐说,到底骗了几个女孩?” 平安确实长的不难看,结合了父亲平秋明和母亲刘红艳身上的优点,他一听否认:“没有!哪有?没有。” 俞薇嗔了平安一眼,而后笑吟吟的说了一句:“欲盖弥彰”。 吃完了,平安帮忙要收拾,俞薇不让,叫他自己坐着看电视玩,一会洗了碗出来,她让平安将英语不懂的地方提出来,说这叫有的放矢,果然讲解的头头是道,她还给平安提供了一些自己当年学习的方法,平安觉得受益匪浅。 看看时间已经晚了,平安要走,俞薇将一万块钱放进他的背包,平安不要,俞薇瞪眼看着他:“我的命是不是不值这么多?” 老生常谈。平安知道这样的拌嘴根本就没结果,只有将钱装好走了。 这钱绕了一圈,又到了自己的手里,也不知道能不能想法子再送回去。 这天夜里平安睡得很不稳,总是觉得楼道里有人在哭,起来了好几次开门往外看,却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他还往对面看了几次,窗户都是乌漆麻黑的。 看来没事。 没事最好。 第二天,平安起床的比较晚,拉开窗帘就看到俞薇在对面对着自己挥手,她穿着粉红色的毛衣,另一只手里是一张纸,上面写着英文“过来”,而后做了一个吃饭的动作。 平安还没来得及拒绝,俞薇就从窗口闪开了。 昨天和俞薇到家的时间有些晚,院里没什么人,今天太阳好,好多大爷奶奶们都在下面锻炼,平安穿过楼房之间的空地,发觉有人对自己指指点点,像是在议论什么。 等平安停住,他们却又什么都不说了。 “怎么回事?” 平安以为这些喜欢说东家长西家短的老头老太太们是在说自己的父母,但是再一想,觉得又不是,于是他故意的又倒了回去,躲在楼道下听他们到底说什么,果然,一会隐隐约约的听到似乎是在谈论俞薇,说俞薇半夜不穿衣裳在大院里遛弯什么的,还说平安这孩子的脑子也有些不对劲,什么人跟什么人一起那是有定数的。 我操!这哪跟哪?我怎么了!我脑子不对劲?我脑子哪不对劲! 平安又从楼道里出来,这些老头老太太见到他又不说话了。 平安往前走了几步,听到他们又开始小声议论起来的时候,忽然张嘴大声的“啊!——”的声音放的长长叫了一声,将身后的这些人都吓了一跳。 等这些人都看他的时候,平安却若无其事的走远了。 倒了俞薇家,王世庸依旧的不在,俞薇将熬好的粥端上来,问:“刚才见你来了,怎么半道又折回去了?” 平安很不好意思直说,胡乱的编了一个理由:“我踩住了一颗石头,扭了脚,想回去擦药,可是走几步又没事了。” “呀,我这也有药,给你用用。” “没事,”平安推辞了两句,俞薇又问:“下面那些老人整天都说什么呢?话题很多的样子。” “那个啊,无非就是天晴天阴馍多饭少的闲话。” 俞薇一听就笑了。 平安觉得俞薇笑的太好看了,很有些让自己想入非非的感觉,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俞薇意识到了这一点,撇了一下嘴,说了一声:“小屁孩。” “哪儿啊,我都快十八了。” 俞薇揶揄说:“那也是快十八的小屁孩。” 两人吃了之后,俞薇辅导平安学习了一会,问平安要是不困的话,陪自己再去看一下医生。 平安心说,我能拒绝吗? 上次俞薇看的是西医,这次换了,是中医。 这个中医年过花甲,一副国师的模样,一边给俞薇号脉,一边问俞薇哪不舒服,俞薇说了自己睡眠不好,老是犯困,这老中医就开始叽里咕噜的说,说的是天旋地转日月变色滔滔不绝,不过平安给他归结为两个字:扯淡。 平安总结了一下,不管是中医还是西医,这些医生给俞薇说的都是废话,讲的全是放之四海皆准的大道理,可一句实用的都没有。 不过俞薇还是抓了几服药,和平安往家里回。 在车上,平安想想问:“你平时锻炼不锻炼?” “锻炼什么?我身体好得很。” 平安听了差点翻白眼,身体好你还来看医生?嘴里解释说:“体质衰弱可能也会影响睡眠质量的,你要是没事在家锻炼一下,比如别熬夜,跑步,做瑜伽什么的……” “我这人爱静不爱动。” 俞薇一句话将平安给噎住了,他转脸看着车窗外,正好看到米兰和一个头发梳成赌王里面周润发那样大背头发型的男子从一辆车里下来,正要去一个大商场。 米兰和那个男的说说笑笑很亲密的样子,平安不免的多看了几眼,心里犹豫了一下,这时俞薇问:“看到谁了,熟人?要不要停车?” “没有,眼花了。”平安否认着,心里却有些不舒服。 因为晚上要返校,下午没让俞薇多给自己补习,平安抽时间去洗了澡,在澡堂里想着米兰在大街上和那个人的那个样子,平安更加的有些烦躁。 出了澡堂,一个人“唰”的从平安眼前跑过,他正在看,马犇一身便服从后面追了过来。平安略一想,跟着跑了过去。 追了两条街,马犇将那人给抓住了,戴上了手铐,不过他累的气喘吁吁。 平安没靠太近,这会已经围了一些人,他站在一边看着马犇,马犇拿出对讲机喊支援,旁观的人对着马犇和被抓的人指指点点,说那人是小偷。 这个小偷不过二十出头,头发很长,满脸的不在乎,一看就是惯犯。 没一会一辆面包警车开过来,马犇将小偷押上了车,平安这时急忙过去喊了一声“叔”。 “有事?”马犇说着将车门拉住,拍了一下让车先走,平安先说声辛苦,而后和马犇往前走了一截,没人在跟前了,问:“那个,俞薇这一段又那个了?” “什么那个?哦,那个啊,有。怎么了?” “没事,我就听院里的大爷们在说。严重吗?” 平安咧着嘴巴一副关切的模样,马犇点了一支烟吸了两口说:“严重了。半夜一个人在大院里来回的走,白天也走,我去了两次了。人家都说她扰民。” “扰民?没同情心,人家那是病。那王世庸,他也不管管?” “他怎么管?医生都没辙。” “可王世庸是她未婚夫,不是医生,我都不怎么见他,这赚钱的事有人重要?赚钱还不就是让人花的?他们还要结婚了。”平安说着白了一眼。 马犇摇头:“清官难断家务事。你学习怎么样?昨个,我见你和俞薇一起了。” “哦,她给我辅导英语呢,我今个陪她看医生了。” “看病了……行了,好好学习吧,给咱们片争光。考个督察回来,我听你指挥。” 平安脸上笑,心说你老是打岔,还不是说俞薇的事你就管不了? “马叔,你怎么都是我马叔啊,我就是考个局长回来,见了你也得叫叔。” “行了,好好学习,我还有事,先走了。” 马犇说着离开了,平安看着他的身影看了好大一会。 这天晚自习,米兰又没有到学校,平安等到下课,到外面公用电话厅给米兰家里打了电话,可是接电话的是米兰的妈妈,张口就问:“你是谁啊?” 平安粗着嗓子说:“你家水费欠了,明天再不交,就停水了。” 米兰的妈妈不上当,说:“我今个刚刚交的水费,你谁呀你?” “不可能,”平安故意的说错了米兰家电话号码的一个数字,米兰妈妈一听有些怨气:“你打错了! 第122章天降大任于斯人也 “他怎么管?医生都没辙。” “可王世庸是她未婚夫,不是医生,我都不怎么见他,这赚钱的事有人重要?赚钱还不就是让人花的?他们还要结婚了。”平安说着白了一眼。 马犇摇头:“清官难断家务事。你学习怎么样?昨个,我见你和俞薇一起了。” “哦,她给我辅导英语呢,我今个陪她看医生了。” “看病了……行了,好好学习吧,给咱们片争光。考个督察回来,我听你指挥。” 平安脸上笑,心说你老是打岔,还不是说俞薇的事你就管不了? “马叔,你怎么都是我马叔啊,我就是考个局长回来,见了你也得叫叔。” “行了,好好学习,我还有事,先走了。” 马犇说着离开了,平安看着他的身影看了好大一会。 这天晚自习,米兰又没有到学校,平安等到下课,到外面公用电话厅给米兰家里打了电话,可是接电话的是米兰的妈妈,张口就问:“你是谁啊?” 平安粗着嗓子说:“你家水费欠了,明天再不交,就停水了。” 米兰的妈妈不上当,说:“我今个刚刚交的水费,你谁呀你?” “不可能,”平安故意的说错了米兰家电话号码的一个数字,米兰妈妈一听有些怨气:“你打错了!你都不看清电话号码。怎么现在要钱的这么负责?这都几点了,你们夜里也上班?!” 米兰妈妈说着就将电话挂了。 平安看着传着忙音的话筒,停伫了有几秒钟。 在给米兰家打电话的第二天,米兰到了学校,穿着一件新衣服,看着似乎不便宜,平安说你这衣服真是衬人,挺好看的。 “是吗?”米兰摆弄了一下衣服领子,满脸的笑:“我也觉得这衣服还行,颜色也行吧?” “嗯,挺好的,”闲聊了两句,平安若无其事的问米兰:“你昨晚怎么没来上晚自习?” “我有事。” “米兰,没几天了,我真的希望,咱们能一起取得好成绩。” 米兰看着平安笑了:“你真是马后炮,眼看还有几天?高中两年都耽搁过去了,就这么一段时间能怎么样?我觉得,还是早点进社会找个好工作,上学不适合我。从幼儿园开始就上学,我一见书我都能吐出来了,还再大学……” 米兰说着见平安看着自己,腿在下面噌了他一下说:“呀,你好好学不就行了。有些人不适合读书的,比如像我。你考个好大学,光宗耀祖。” 米兰故意的娇嗔没能让平安高兴一点,他心里叹了口气,心说自己是劝不动她了,人各有志,这也不能强求。 这时米兰轻声说了一句:“呀,看你,我知道了,我尽量不请假来陪你……昨晚我妈妈病了,我们去医院了。” 平安已经转过的脸再次看着米兰,见她摸着自己衣服袖子的模样,心里想这会是那个大背头男人给她买的吗? 米兰说起谎来是这样的纯熟和面不改色,平安先是愤懑,后来觉得难过,接着又觉得无趣:来陪我?你上学只是为了来陪我? 我好有面子! 我这他妈的都算什么啊! 闷闷的看了一会书,平安再次的想到了那个问题:米兰为什么要和自己好呢?这世上这么多人,可是她偏偏的选中了自己。 这也只能是当初的那个解释了:在所有的男同学或者认识的男子当中,她不讨厌自己,自己比其他人更为适合。她只是在恰当的年纪选择了正好恰当的自己来配合她完成由少女成为女人的转变。 也许这就是个混账的年龄!心里身体里都是爱,爱浑身满心乱窜,所以给谁是不重要的。 这不是爱情。 自己应该因为被选择而感到高兴吗? 平安心里有些怅然,愈加烦躁,真的不愿意去想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认真学习的日子枯燥无味,浑浑噩噩的过了一个多月,天气变得有些热了。这天星期六,因为王世庸难得的回来了,所以平安在俞薇那里补习的时间就短了点,要走的时候,王世庸搂着俞薇的腰问平安:“我媳妇英语水平如何?” “那是,没的说,真的能去我们学校带班上课了,准是一把好手,俞老师不光是英语好,别的也挺棒的,我真是受益匪浅。唉对了,要不你们俩忙完了结婚,让她去我们学校代课吧?” 王世庸笑了:“到时候你都考上大学了。” “嗨,这话说的。不能只顾着我啊,得为全市未来的考生前途着想,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不能做的太自私。” 平安一说,王世庸和俞薇都笑了,王世庸要留平安吃饭,平安说自己待会还有事,伸手在茶几上拿了个苹果咬了一口就走,俞薇将平安送到门口,王世庸坐在沙发上说:“我想起来了,我还欠你一面锦旗呢。” 平安咬着苹果口齿不清的回答:“锦旗多没意思,送棉被比较好,因为棉被比较值钱,还实用。” 俞薇在门口笑,看着平安下去了。 平安在楼道转角站住,看着俞薇关了门,心里想着他们俩刚刚亲密的样子,就又想到了米兰。 到了晚上,米兰都没有给平安打电话,这有些打破常规不同寻常,平安煮了面条胡乱的吃了,又等了一会,看看已经快二十二点,跑到外面公用电话厅给米兰家打了电话。 接电话的还是米兰的妈妈,平安这次很老实的说,自己是米兰的同学,请问阿姨米兰在家不在,自己的一本书让米兰拿去了,问一下她看完没有? “哦,你是米兰的同学啊,她不在家啊,你叫什么名字,我让她回来给你回个电话?” “哦,那算了阿姨,我家没电话,我是在外面公用电话打的,我回头到学校再问她吧。” 平安的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也有些失望,说不清什么滋味。 自己和米兰之间,这么快就有了裂缝。只是大家似乎都有些放任,也都有些不在乎,这样的结果就像冬天房顶的积雪一样,太阳一晒,天气变暖,一切都化于无形。 那从年前到现在,和米兰发生的这一切,究竟算是什么呢? 到了半夜,平安模模糊糊的似乎听到哪里有玻璃碎裂的声音,接着又像是有人在喊叫,他脑子“嗡”地一声响,一个激灵起来,一下跳到窗户边,伸手“嚯”地拉开窗帘,借着月光,果然看到对面的窗户玻璃碎裂了。 王世庸家没开灯,但很清楚的就能听到王世庸在大呼小叫的不知道在嚷嚷什么。 平安没有迟疑,光着脚丫跑过去拿起电话就报了警,而后胡乱穿了衣服,就跑了过去。 等他跑过去,通往俞薇和王世庸家的楼道上已经站了一些睡意朦胧的邻居,平安要上,这些邻居都自动的让开了。 王世庸的屋里面这会还是传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像是什么在打击什么,有些像乡下农民在河边拿着棒槌洗衣服捶打衣服的声响,还有就是间断的似乎是王世庸在喊叫,声音有些呜咽。 到底怎么了? 没人知道里面都发生了什么,里面的声音一会声音又消失了。这时马犇带人气喘吁吁的赶到,他看到平安就问:“怎么回事?” 平安两手一摊,马犇摆手:“砸门!” 正在这时,门却打开了,邻居自动的往后倒了几步,似乎里面要扑出来什么妖魔鬼怪,这就将平安和马犇几个凸显了出来。 平安注意着门,王世庸鼻青眼肿的站在门口,浑身上下都是被什么东西殴打过的痕迹,他身上只穿着一个大裤衩子。 “出什么事了?”马犇问着就往屋里进,平安也跟着进去,这下后面的邻居要跟着进去看热闹,已经被警察拦住了。 王世庸的家里乱七八糟,各种东西扔了一地,平安四下的搜索俞薇的影子,但是都没见,这时马犇掀开了对着平安家的那间屋子的门帘,平安看过去,屋里也是一片狼藉,窗户玻璃碎了,风从外面吹进来,但是俞薇睡在床上盖着被子,看起来睡得很香,而地上扔着一根擀面杖。 这个擀面杖是俞薇平时擀饺子片用的,这东西怎么会现在扔在卧室里? 马犇和平安走了出来,到了客厅让人将门关住,问拿着毛巾擦血的王世庸:“到底怎么回事?” “我哪知道!”王世庸一脸的无辜,说着打了个寒颤,伸手将一条毯子披在自己身上:“好好的,我睡得正香,就……这样了。” 平安和马犇对视一眼,两人都知道俞薇又梦游了,还在梦中拿着擀面杖将王世庸给打了。 “去医院吧?”马犇问。 王世庸摇头:“没事。” “真没事?”马犇追问了一句,王世庸有些恼火:“真没事。” 平安却觉得马犇的这句话有别的意思,果然,马犇似乎就想带人离开。 这时,俞薇的声音在屋里问:“王世庸!谁将玻璃打碎了?这擀面杖怎么放在地上?” 俞薇说着话醒眼朦胧的穿着睡衣站到了门口,手里拿着那根擀面杖,客厅的几个人顿时都齐刷刷的看着她。 俞薇一脸纳闷:“干嘛?你们怎么了?世庸,你跟谁打架了?怎么脸上身上都是伤?” 屋里的人没一个人吭气,都眼神怪异的看着俞薇,俞薇恼火了:“你们都看我干嘛!马警官,你倒是说怎么回事?平安,你怎么也在这?” 俞薇说着走到了王世庸跟前,伸手要摸他脸上的伤,王世庸躲过了,俞薇脸色一变,“噌”的一下转过身:“神经病!是不是我睡着了你又悄悄出去了——你们都看我干嘛?难道他是被我打的!这屋里怎么乱七八糟的?” 还是没人说话,平安觉得自己应该走了,俞薇皱眉进了厨房,将擀面杖放进去又走了出来:“王世庸!我说不让你喝酒你偏喝,每次都喝晕了,你看看你,你说,是不是我睡着你又出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世庸好半天的没说话,对着马犇说:“马警官,谢谢你们,你们,先回去吧,啊。” 平安听了第一个拉开门走了出去,外面还站着一堆的人,平安穿过这些人,到了楼下,仰头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回到家洗了个脸。 他站在窗前,等了十几分钟,见马犇带着人离开了,而对面的窗户里面灯光很久都没有灭。 …… 这天班里有好几些同学都没有到校,包括了米兰,平安听同学们说,这些人觉得在学校耽搁下去没意思,就不来了。 到了上课,老师公布了月清的成绩,那些没来的学生几乎无一例外全考的很不理想,而平安的总体成绩却上升了,尤其是英语成绩,在整个高三年纪的名次提升了有一百多名,班主任老师还在课堂上专门的点名,对平安提出了表扬。 平安知道这一切都归功于俞薇,可是想想俞薇那个病,再想想可能真的已经不来学校的米兰,他心里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米兰果然真的不来学校了。可是,她连给平安说一声都没有。 因为教室里的人实在是也没有了多少,从这之后,老师们也不再按照成绩重新的排位置了,平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又过了几天,在中午的时候,米兰的弟弟来到了学校,将米兰抽屉里的书本用一个袋子一装,提着要走,平安帮他收拾了一下,见没人注意,问:“米兰去哪了?” 第123章精疲力尽 米兰果然真的不来学校了。可是,她连给平安说一声都没有。 因为教室里的人实在是也没有了多少,从这之后,老师们也不再按照成绩重新的排位置了,平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又过了几天,在中午的时候,米兰的弟弟来到了学校,将米兰抽屉里的书本用一个袋子一装,提着要走,平安帮他收拾了一下,见没人注意,问:“米兰去哪了?” “赚钱了呗。” 平安笑了一下:“这个,我知道,她那会说过,出远门了吧?” “南方,那,到处都是钱,到处都是机会。” 米兰的弟弟其实比米兰只小一岁,可是却比米兰的个头高很多,而且,他已经不上学了,他有些不满的说这些书本给收废品的也卖不了几个钱,家里非要让来,真是的。 平安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看着他离开,自己闷闷的趴在那里看着窗外面树上的叶子。 没一会,一个人影站在了窗前,平安一愣,坐了起来——俞薇。 原来那些见了俞薇来找平安就起哄的学生已经不在学校了,别的学生都在安静的看书学习,没人理会外面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 平安走了出去,两人到了远离教室的树底下,平安说:“有事啊俞老师。” 俞薇穿着白色的裙子——她这么喜欢白色?反正平安一见她穿白色衣服,又想起了“幽灵”这个词。 “哎——乖,嘴真甜,老师问你个事。” “嗯,你问。” 俞薇看着平安的视线有些难以琢磨,平安心里想着她可能要提出的问题,脸上却保持平静。 “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这问题出乎意料,平安一愣:“挺好啊,怎么了?干嘛问这个?” “没事……还有,你觉得我是不是,真的有病?” 平安知道俞薇指的是什么。如果俞薇一直在梦游,那梦游中发生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她可能一直只是觉得自己睡眠不足。但经过那次半夜的擀面杖事件,估计王世庸有些受不了了,将一些事情给她说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指证呢? “没有!你有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陪你去了两次医院吗,嘛事没有。” 看着俞薇漂亮的脸蛋,平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装糊涂,接着反问道:“这是王世庸说的?你见过马犇没有,问问马犇啊?” “马犇和王世庸说的差不多……所以,我来找你了……我和这个小区别的人也不熟。” 王世庸和俞薇在小区里买房没多久。这么漂亮又有才的人却得了这样的怪病,平安不想说这个,打岔说:“婚期订了没有?” 俞薇轻笑了一下:“怎么,着急让我嫁出去啊?” “没有,我就是看,我万一要是考上大学走了,那不是赶不上你婚礼了?我还要给你送礼物呢。” 俞薇大大的眼睛看着平安,好大一会,说:“你最近,还好吧?” “还行吧,成绩提高了。要谢谢你。” “别谢我,还得是自己的努力……行了,不说了,这个礼拜回去吗?” “回去吧,在学校,也没什么事……” “那好,回去我再给你补补课,给你包饺子吃。” “嗯……” 俞薇笑笑说,嘱咐平安好好学习,然后又像是一片白云般的飘走了。 但是这天平安没有放学就回小区,平安的妈妈刘红艳在市里剧院演出新排的剧目,父亲平秋明专程来接平安去给刘红艳捧场,平安觉得,父亲可能和母亲的关系有所好转,一家人难得和睦,就去了。 当晚的演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当平秋明带着平安到后台找刘红艳,而平秋明一直往采访刘红艳的市电视台摄像机前走的时候,平安明白了父亲今晚带着自己来真正的用意,觉得真没意思! 刘红艳看到平秋明之后表情稍微顿了一下,又满脸的笑对着镜头,平安往后倒了几步站在了角落。 一切落幕后,平秋明对平安说自己还有事,让平安一会自己回家,就走了,刘红艳却因为还要和团里的人以及文化局的相关领导参加庆祝会,当然也不能陪平安,也让他自己回家。 平安看着满场喧杂的人影,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 回到家很晚,俞薇的窗户没开灯,想来,她已经睡了,平安本来还想给俞薇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道个歉什么的,后来想想,等明天再说。 可是第二天没见俞薇家里有人,一直到去学前,都没见俞薇,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日子一天天的接下来就接近了高考,学校抓的很紧,老师们很操心,平安也很努力,中途他回过两次小区,但是都没见俞薇,也没有见到王世庸,听小区里的人说,俞薇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了,还有,他们还说,这下那个神经病不在,大家都能轻省点过日子了。 他们嘴里的神经病就是俞薇。在学习之余,平安心里总是想着俞薇,想着她的病,当然,也想过米兰,但是他有些吃惊的发现,自己想俞薇的次数,要比想米兰的多。 她们俩,都去哪了呢? …… 从平安有记忆开始,平秋明和刘红艳一直在吵架,总是意见不和,但是这次对于平安报考哪所学校的问题上两人却出奇的一致。 平安一直想当警察,加上他自己觉得在高中之后就没怎么好好学,底子薄,现在成绩虽然提高了一些,但想要考上理想的院校,还是比较困难的,因此相对而言,警察学院的把握就大一点。 而梁红玉和平秋明的意思是让平安考本省大学,说即便就是喜欢法律,可以学法律专业,这样今后毕业了选择机会会多一点,而考警察学院要么就是全国知名的,否则学校教学质量怎么样,这个没法估量。 经过平秋明和刘红艳的苦口婆心轮番轰炸——当然平安主要嫌烦,同时也觉得父母讲的有道理,就不再坚持己见。结果考试中发挥的超常,果真就被本省大学给录取了,当然分数也是刚刚到了录取线,但总归是考上了。 眼看就到了要去学校报道的日子,这晚平安去市里体育馆打了一会篮球,回来后发现小区靠近自己楼道的地方有一个穿着火红色连衣裙的女子站着。 平安一看体型,就知道是米兰。 也没多长时间不见,米兰看上去成熟多了,也更加具有了女人味,她的饱满挺拔的胸在裙子下面有些呼之欲出,眼睛里面却比之前在学校那会更多了一份似水柔情,这让平安有些发愣。 平安对于米兰的忽如其来有些出乎意料,相对之下,米兰就落落大方了许多,走过来笑说:“恭喜你,平大学生。” 平安忽然有些笨嘴拙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将米兰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说了一句有些驴头不对马嘴的话:“我刚打完篮球……” 平安没有问米兰什么时候从南方回来的,却说了一句这个,米兰轻笑了一下:“那回去洗澡啊,难道你要在露天地将自己风干?” 两人上了楼,平安按捺了心神,问米兰这一段都做了什么,米兰淡然的说:“没什么,想赚钱,去兜了一圈,觉得没意思,又回来了,那时候走的太急,没来得及给你说……哦,我要去印刷厂工作了。” “哦?好工作。” “什么啊,坐办公室的,没几个钱,不想去,可是暂时没好地方,先呆着吧。” 平安又不知道和米兰说什么了。 进了门,平安要给米兰倒水喝,米兰却让他去洗澡,说不用管自己,平安见她打开电视在看,自己就进了洗手间,正在冲着澡想着一会出去和米兰说什么,洗手间的门开了,米兰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赤赤条条的走了进来。 平安站着没动。米兰没有丝毫犹豫和羞涩的伸手将他紧紧的抱住了,口鼻中呻吟了一声:“平安,想我了没有?” 对于米兰的所作所为,平安没有准备,但意外又不意外。当米兰脱光和自己坦诚相待之后,下来的事情就丝毫的没有了悬念,一切驾轻就熟熟门熟路顺理成章,当然这个时候也没可能去买什么套套。而且平安也不想再用那个薄薄一层的东西。 刚开始和米兰接触的时候用那个是出于小心、出于对米兰的尊重,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想小心了,而且,他觉得自己也不想再尊重什么了。他知道自己所厌恶的不是爱情,而是那等待、猜测、别具一格的道歉方式以及这样带来的伤害,还有那无法兑现的想象中的承诺和直接到达了实质阶段的无所顾忌的肉欲交欢。 从前面对米兰的身体,平安有着羞涩和腼腆,但是如今,他觉得自己在面对米兰的时候已经完全的能放得开了。 心态忽然的就不同了,有说不清楚的改变。 如今平安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对米兰就是纯粹的为了占有,为了征服。 两个人对于彼此的身体都有些陌生又熟悉,几个月的空旷让两人做的十分的热切,就像是在赛跑,而跑步的这个过程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跑步的终点,就是为了战胜对方,看谁比谁更厉害,更持久,更能折腾! 平安不知道米兰是怎么想自己的,反正他这会就是这样想米兰的。而且平安惊讶的发现,当自己对米兰不再存在着单纯的“爱”的时候,反而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表现的更加的优秀和出色,因此他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激动又颤栗甚至眩晕,他也能亲身感受到米兰对于自己做这种事情表现出来的满足和渴望以及表现出来的幸福愉悦。 可是越是这样,平安心里越是明白了,自己真的不爱米兰。自己只是喜欢和她做这件男女之间的事情,而且在做的一些时刻里,平安闭着眼心里想着的那个人,竟然是俞薇。 这个念头十分的让平安吃惊,但是竟然越加的兴奋了起来,这让平安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沮丧,可是表现的却越凶悍了。 平安和米兰到家之后,就一直的没开灯,后来是开了电视机的,可是米兰进了洗手间前就将电视机也关了,所以屋里就一直的黑漆漆的,只有外面别家的灯光投射了进来,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反正很晚。 现在不比从前,平安要去上大学,米兰已经参加工作,而平安的父母又不回来,因此米兰什么时候离开或者不离开,已经无所谓。 不管平安在做,或者没做,米兰的嘴一直就没停,当平安停止了动作开始休息,米兰就说着她和平安分开的这一段都做了些什么,无非就是到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遇到什么事见到什么风景以及所见所闻,平安听着,但是没一点兴趣,他有些昏昏欲睡,觉得米兰的话音像是带有催眠作用。 就在平安似睡非睡的时候,猛然听到一声惨叫,这一声非常的凄厉,从高到低,有些立体,平安一下就清醒了,而米兰猛地紧紧的抱住了平安,嘴里问着:“发生了什么事?” 平安正要回答,却心有灵犀的将米兰一推,坐了起来,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他听到了闷闷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高空中坠落摔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他慌忙的裸着来到了窗边,可是外面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似乎对面俞薇的窗户却开着,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 俞薇在家?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米兰这时战战兢兢的又问了一句:“平安,怎么了?” 对面一楼这时有个女人从窗户里探出了头,但是她很快的就尖声大叫了一声:“死人啦!” “有人死了!” 这声音登时划破了寂静的夜穿了很远,同时她家的灯亮了,平安居高临下的就看到一楼的窗户下面趴着一个人。 王世庸? 是王世庸! 平安飞快的穿了衣服跑下了楼,到了对面楼下一看,果然是王世庸。 王世庸全身上下不着寸缕,光着身子撅着屁股奇形怪状的趴在地上,脖子已经扭断,脸朝着平安这一栋楼的方向,整个人血肉模糊。 王世庸摔死了。 平安再看楼上,六楼那扇黑洞洞的窗户里什么都看不到,这时楼下已经聚集起了一些人,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有人就说王世庸终于被俞薇这个神经病女人给害死了,有人说王世庸跟神经病在一起时间长了,自己也变成了神经病,将自个给整死了。 平安很快的跑到了俞薇的门前,但是门锁着,楼道里有人在问发生什么事了,也有人喊王世庸怎么死了,平安没理会这些人,他想敲俞薇的门,手抬起来,却停住了,又原路返回。 到了楼下,平安不想去看王世庸的惨像,他盯着对面依旧黑洞洞的那个窗户,那个黑洞洞的窗户依旧的没有丝毫的动静。 第124章乌七八糟 平安很快的跑到了俞薇的门前,但是门锁着,楼道里有人在问发生什么事了,也有人喊王世庸怎么死了,平安没理会这些人,他想敲俞薇的门,手抬起来,却停住了,又原路返回。 到了楼下,平安不想去看王世庸的惨像,他盯着对面依旧黑洞洞的那个窗户,那个黑洞洞的窗户依旧的没有丝毫的动静。 死了人,警察很快的就来了,封锁了现场,而后就开始勘察,有几个警察去了俞薇的家,再过一会,俞薇那扇窗户的灯终于亮了,接着平安在楼下听到了吵杂声和喝止声,俞薇的脸在窗户外闪了一下,似乎很激动,但被一个女警给拉了回去,再接着,平安听到了俞薇歇斯底里的哭声。 俞薇被警察带走上了警车,平安想过去,但是被警察给拦着,他看着俞薇哭的鼻涕眼泪的脸盘,心里沉重的难以言说,想叫俞薇,可是又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警察询问了许多人,但是没人能说的清楚王世庸到底是怎么从楼上掉下来死的,但是大家一致的能证明俞薇有神经病,说俞薇在精神上绝对有问题,他们列举了俞薇平时做的很多异乎寻常光怪陆离的事情,还说,说不定王世庸就是被俞薇发神经给从楼上推下来摔死的。 大院的人还欲言又止的以不好意思说别人坏话但死了人警察询问自己出于良知又不得不说的姿态说了俞薇自身就有毁灭的倾向,比如说年前没穿衣服在楼顶冒着雪光脚丫子想跳楼,也有心直口快的添油加醋的说俞薇就是一个害人精,害的整个小区都四邻不安,一看就是克夫相等等劣迹斑斑的行径。 总之,没一个人说俞薇好的。 平安却觉得,这些人男的说俞薇的坏话是因为“吃不上葡萄说葡萄酸”,因为俞薇是王世庸的女人,平时对他们是不假颜色的,就像米兰和自己好别的男同学就对自己心怀恨意一样,而院子里的女人则是因为妒忌俞薇的美才在此刻落井下石,否则有什么理由将俞薇这些平时的古怪作为和王世庸的死牵强附会的联系在一起呢? 这个夏日骤然的了无生趣。 平安已经要去学校报道了,时间很紧迫,但王世庸死了,俞薇被警察带走了,平安仍然挤时间去找了马犇,希望从马犇那里了解俞薇的事情。 但是马犇给平安透露的极其有限:王世庸很有钱,其实不是单身,他有妻子,而他的妻子一直在和王世庸闹离婚,但是两人一直的没离,也就是说,俞薇说和王世庸结婚但是却迟迟一直不结婚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暂时的还不能结婚,否则王世庸和俞薇就犯了重婚罪。 平安很诧异:“什么?王世庸是有老婆的!那俞薇到底知道不知道王世庸是结了婚的?” 马犇对于平安的这个问题没法回答:“我只知道他们在你这个小区的房子,是以俞薇的名义登记的,他们也一直说着要结婚,就这。” “那你知道不知道王世庸是结了婚了?” 马犇看着平安笑了:“绕嘴了不是?房子是登记在俞薇名下的,俞薇才是我们小区的常住户口,我知道俞薇没结婚就行了,王世庸我哪管得着?” “那,马叔,能不能帮忙,让我去见见俞薇……” 平安见马犇敲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解释说:“怎么说,都是一个小区的,平时关系不错,再说,要是没有俞薇给我补课,我哪能考上大学?做人要知恩图报。” “知恩图报没错,但这事我帮不了你,哎,不是我不帮,而是有规定,你想,俞薇现在是王世庸致死的犯罪嫌疑人啊,在刑事侦查阶段,就是家属,也是不能会见的。” “那,你说,王世庸到底是怎么死的?” 马犇摇头:“这谁说得清楚?得了,你安心上学吧,总归有个说法的。” 平安还是不死心:“那马叔,你要是能见俞薇,帮忙带句话。” “什么话?”马犇这会的警惕性很高。 “没什么,就说我考上大学了,我谢谢她,让她别着急,事情总会搞清楚的。” “好,我要是见了,一定带到。” 不能再耽搁了,平安就启程去学校报道,在走的前一天,他又去找了马犇,但是马犇却不在,平安心里非常的失望。 而米兰在平安走的那天也没有去送他,但是她提前了一晚来找过平安,给他说自己刚上班,白天没法请假,所以今晚来,而后,米兰和平安在那个屋那张床上又痛快淋漓的做了几次。这让平安不知道米兰到底是想来和自己干,还是确实是白天抽不出时间晚上以干的形式来送自己。 平安去上大学,也没有让任何人送——平秋明有事不在市里,刘红艳去外地演出回不来,而平安平时一个人习惯了。 当平安坐在飞驰的火车上,心里懵然的就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俞薇时候的情景。 那天,俞薇穿着睡衣光着脚,脸上的那滴水珠,到底是冰雪化成的水,还是眼里流出的眼泪呢? 平安来过省城几次,往常坐火车都是觉得太慢,这一次,却觉得有些快。他坐在靠窗户的位置,视线基本总是瞧着外面的田野,心里想着事,耳朵听着车厢里吵杂的交谈声。 平安的对面坐了一个长相很斯文的男子,这人有四十来岁,文质彬彬,戴着眼镜,比较瘦,这人刚开始一直在闭着眼睛睡觉,后来快到省城的时候,每次经过一个站台,他就要开窗户从下面买一些吃的,嘴巴一直就没停。他本来是坐在中间,等靠窗户的那个乘客下车后,他就占据了靠窗户的位置,接着将原本放在座位下面的一个包放在了座位上,一边吃东西一边眼睛四下的巡弋。 平安不知道这人是干嘛的,不过对他的印象不好,因为中途有人问是不是有空位,但这人总是一口否认,说人是去吸烟了或者是去洗手间了。可是一会到了一个站,上来了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孩,这人却主动的将包放下去,让这女孩坐了。 这女孩和平安差不多大,接着,在这个眼镜男子和红裙子女孩的交谈中,平安知道这男的是省里哪个部门的一个领导,但是他觉得这男的不是,有夸大虚构的成分。 平安的父亲平秋明只是本市一个企业的会计,给人的气势都比这个所谓的领导要强大,而红裙子女孩在攀谈中很快的就透露出此行是去省大学报道,之所以没带行李的原因是在省城有亲戚,家里早就安排好了。 因为听出来是同学,平安就看了这女子一眼,发觉这位校友除了年龄青春和皮肤比较白之外身上没有任何能吸引自己的地方,而且头脑似乎有些简单,上车没多久怎么就能将自己的信息透露给了完全陌生的另一个人? 但是这个女孩却对平安似乎有些兴趣,眼睛不停的往平安这边看,于是那个眼镜干部也察言观色的和平安聊天,但是平安未置可否的咧了一下嘴,去了吸烟处,心想幸好这女的是去省城,再远点,可能就会被这个眼镜男给拐卖了。 省城很快的就到了,在下车的时候那个眼镜男却没有下车的意思,这趟车当然在省城也不是终点站,这会平安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这位女校友叫林荫,而林荫问眼镜男怎么还不走,眼镜男说等一会,这会下去,出站的人太多,拥挤。 林荫听了一笑,说你说的很对,而平安则从行李架上拿了东西要离开,林荫就跟在他身后,平安错过身让林荫走前面,说:“我背着包,别蹭着你。” “你也是来省城上学的吧?”林荫看着平安的行李问,这下平安倒是不好不回答了,点头说了自己的学校,林荫睁大眼很喜悦的说:“咱们是一个学校啊!” “是吗?那真是好。” 平安不想和林荫太过于亲近,说着话扭头看了下那个还在盯着林荫腰背以及翘翘屁股的男子。 这会前面下车的人比较慢,基本挪不动步子,平安见他手里捧着一本书,却已经不再掩饰那种对青春期的女子贪婪的眼神,心里蔑视,脸上笑了一下问:“你看的是季羡林大师的书吗?” 这是平安第一次主动和眼镜男说话,他愣了一下摇头,说:“我这是这个……” 他翻过了书,上面书扉页上黑乎乎的《厚黑学》几个字,平安又是一笑:“我还以为是季羡林的日记呢。” 这男的下意识的问:“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对季大师日记里的一句话记忆挺深刻的。” “什么话?说说。” 这时前面人下车的速度快了些,平安一边走一边说:“一九三四年五月十七日的日记里有这样一句话:我今生没什么别的希望,我只希望,能多日几个女人”。 平安说完扭头就到了前面,后面车厢有人笑了出来,也不知道那个眼镜男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林荫将平安的话听的真真切切,她意识到了那个男子在车上和自己说的话十句有九句恐怕都是胡掰咧,于是看着平安的眼神就有些复杂。 林荫本来在车上还说是要去亲戚家的,这会却和平安到了接站的车那里先去学校了,在车上,林荫和平安坐在一起,她不停的找话和平安交谈,而平安则没有和她说话的兴趣。 平安的母亲是美女,最近接触的米兰和俞薇也都是国色天香的,林荫当然也好看,不过相比较就显得有些普通,而且因为王世庸的死以及俞薇还在被刑事拘留,平安没心情和林荫有什么过多的接触,他知道自己对林荫根本不来电,在车上讽刺那个男子只是觉得那人肆无忌惮的将别人都当成了傻子,并不是为了接近林荫和讨好她保护她。 可是林荫不这样想,她到了学校甚至还要热情的帮平安将行李送到寝室去,这被平安当然的拒绝了。 平安不想一到学校就让别人看到自己和某一个女子过度的亲密,何况还是同学,不知道的,别人还以为自己和林荫有什么特别的关系,这完全的要被避免,并且平安觉得,自己和林荫之间将来都不会有什么突破了同学这个概念的关系。 平安对像林荫这类型的女子没兴趣,但学校大多都是像林荫这样的女学生,所以在相当一段长的时间里,平安觉得自己来这个学校唯一的好处就是能心无旁骛的学习,不至于为了女人让自己分心。 平安将自己的精力完全的用在了学习上,除了学习之外,就是关切着俞薇的事情,但是没多久之后,因为唯一的联系人马犇去进修去了,平安就彻底的断了知晓俞薇案件进展的关键消息源。 心有所思,平安在班里成了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他除了学习、再学习、认真的学习之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当然能做的事情非常多,但是他觉得丝毫没意义,也提不起兴趣。 平安勤奋是因为无事可做,但勤奋的同学也大有人在,于是平安就更勤奋,更加用工,他从不迟到早退,从不旷课,这样每次考试的成绩都有所提高,这样让他在别人的眼中就成为了一个怪人,成了一个只知道学习的书呆子,而大学的生活是十分的丰富多彩的,这样就让平安和大家伙的距离越来越远,似乎平安成了一个独立于班集体之外的人物,一个只知道学习的机器。 只是因此并没有人因为学习过多的关注平安,但类似与林荫那样的女同学却在注意着他,但这样毫无结果,于是女同学们觉得平安似乎在情感这方面还没有开窍。而在一些老师的眼里,似乎有些木讷的平安并不比那些机灵又油腔滑调的学生吃香。 国庆节期间,平安连夜坐车赶回了老家,他先去了小区的派出所,知道俞薇被关押在市里的拘留所,于是他又到了拘留所,但却失望而归。 所有知道王世庸之死的人都清楚俞薇有梦游症。而俞薇在拘留所里也时不时的梦游,将拘留所里面的其他嫌疑犯搞的神经兮兮,于是被鉴定有精神病,而根据刑法的有关条例,精神病人在不能辩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的,不负刑事责任;但是应当责令他的家属或者监护人严加看管和医疗。因此,即便王世庸真的是被俞薇给推到楼下摔死的,而俞薇有精神病,而且不知道当晚王世庸死的时候俞薇是不是正在犯病,这样法院就按照刑法判决俞薇免于刑事处罚,她被送到了本省一个比较知名的精神病院进行治疗。 而那个精神病院离本市很远,就是从本省最东边到最西边的距离,而且就是从省城去那个医院实际上也是同等的距离,平安无奈,在返校的时候站在自己的窗前看着异常平静的对面,心里想,过春节的时候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见到俞薇。 第125章魑魅魍魉 只是因此并没有人因为学习过多的关注平安,但类似与林荫那样的女同学却在注意着他,但这样毫无结果,于是女同学们觉得平安似乎在情感这方面还没有开窍。而在一些老师的眼里,似乎有些木讷的平安并不比那些机灵又油腔滑调的学生吃香。 国庆节期间,平安连夜坐车赶回了老家,他先去了小区的派出所,知道俞薇被关押在市里的拘留所,于是他又到了拘留所,但却失望而归。 所有知道王世庸之死的人都清楚俞薇有梦游症。而俞薇在拘留所里也时不时的梦游,将拘留所里面的其他嫌疑犯搞的神经兮兮,于是被鉴定有精神病,而根据刑法的有关条例,精神病人在不能辩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的,不负刑事责任;但是应当责令他的家属或者监护人严加看管和医疗。因此,即便王世庸真的是被俞薇给推到楼下摔死的,而俞薇有精神病,而且不知道当晚王世庸死的时候俞薇是不是正在犯病,这样法院就按照刑法判决俞薇免于刑事处罚,她被送到了本省一个比较知名的精神病院进行治疗。 而那个精神病院离本市很远,就是从本省最东边到最西边的距离,而且就是从省城去那个医院实际上也是同等的距离,平安无奈,在返校的时候站在自己的窗前看着异常平静的对面,心里想,过春节的时候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见到俞薇。 但是到了过年,平安彻底的就失去了俞薇的消息。他从省城坐了一夜的车为的是在天明的时候赶到目的地,但是天明到了那个精神病医院之后,得知俞薇已经被治疗结束,不再梦游,精神病被治好了。 因此俞薇从医院里离开,不知去向。 【附录季羡林及曾国藩日记摘抄两则1:六月、心境仍不好。人生真是苦哇!十七日,前两天下了点雨,天气好极了。今天看了一部旧小说,《石点头》,短篇的,描写并不怎样秽亵,但不知为什么,总容易引起我的**。我今生没有别的希望,我只希望,能多日几个女人,〈和〉各地方的女人接触。——季羡林,清华园日记; 2:曾国藩的日记有一段内容如下:今天又想操xxx的媳妇,我真禽兽也。】 经过半年的磨合,过完年之后同级的一些学生已经公开的以恋人的身份出现在大家面前了,比如像林荫,她和体育系一个身材高大的帅小伙牵着手走过校园的模样就被一些同学们津津乐道,而像林荫那样公开自己恋情的同学不乏大有人在。 只是平安依旧是孤独的,可以说他自己在刻意的保持着一种孤独的存在。学习之余,他会一个人在校园里僻静的地方漫无目的地乱转做一些思考,在这些地方他经常的就会碰到一些恋爱中的校友们,这些校友或者手拉手,或者肩并肩,或者你楼我抱,当然也有接吻的,他们有的旁若无人,有的也会对平安这个不速之客打招呼,但平安听到过他们在背后议论自己是不是有病,是不是变态,他懒得反驳,懒得辩论,随他们去说。 平安觉得自己的这些同学小儿科的很,他们所出于对异性理解的层次对于自己而言就像是幼儿园之对大学,自己已经能很熟练的用好几种手段将米兰轻而易举的送达到高chao迭起的境界了,这些同学却还在羞羞答答的牵手指头满足于一颦一笑间的那种隐晦的心理暗示。 曾经有一次平安无意中看到了林荫和体育系的那个白马王子在校园湖边的假山后面卧着紧密的搂抱在一起,这两个人明显的都沉浸在他们那忘情的世界里,他们甚至没有看到走过他们身边的平安,这样平安就有幸非常近距离地看到了陷入到欲望里的那位好多女生心目中白马王子球场冠军的脸,这位“王子”被激动所充斥的脸孔是那么的狰狞,他脸上的毛孔都是清晰可辩,而林荫则闭着眼躺在他的怀里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娇羞着。 那一瞬间平安脑海里闪过了两个念头:第一,干嘛不去校外开房间、很费钱吗、地上冷不冷?第二,林荫和这个马王子之间不会有结果。 绝对不会有。 五四青年节的时候,学校组织了一场舞会,联欢,大家跳交谊舞,平安和班里的同学都去看热闹,他总不能一直孤立与同学之外。 其实很多人都不会跳,但是重在参与,舞会开始了之后,找不到舞伴的就女的和女的,男的和男的搂在一起乱蹦。 平安本来是站在大门口的,这会终于能找到一个位置坐下了,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看着同学们在一起宛如群魔乱舞。 一曲结束,几个女的兴奋着叽叽喳喳的站在了舞池边上,正巧的平安前面站的是班里的刘可欣。 刘可欣长的还不错,这会显得非常开心,欢喜雀跃的和身边的人说着话,似乎有些热,还将自己的外套给脱了,胸是胸腰是腰胯是胯屁股是屁股的,她一扭头,就看到了平安,高兴的说:“平安,你怎么在这啊?” 我他妈怎么就不能在这? 平安其实知道刘可欣这句话没别的意思,当然也知道刘可欣的高兴不是对自己,而是对这个场合,是对玩的开心的高兴,就说:“我知道你累了,给你占的座位。” 刘可欣听了笑,旁边的同学都推她,这时音乐响起,有人请刘可欣跳舞,周围已经没人,刘可欣就将外衣递给了平安让他为自己拿一下。 等一曲终了,刘可欣走了回来,正巧平安身边有个位置,刘可欣就坐了下去,问平安:“你怎么不跳?” “你跟别人跳了,我还能干嘛,难道连看你的权力都没有了?” 刘可欣一听笑的咯咯咯,胸就一抖一抖。 虽然她的身材比米兰差一点,还是不错的,平安觉得刘可欣笑的样子挺好看,不过笑的也够傻的。 平安忽然的改掉了往日沉默寡言的样子,让刘可欣有些惊讶,接着她和平安说了很多,像平时回家不回,毕业后有什么打算。 说的话多了,刘可欣还出主意让平安继续考研究生,说你学习那么好,不考研可惜了。 正说着,舞曲又开始了,刘可欣又被邀请了,一曲一曲地跳,还神彩飞扬的模样,平安就一直的拿着她的衣服,他这会已经感觉到了无聊和厌烦了,想等着刘可欣红光满面光彩照人的再回来,自己交了衣服就可以离开。 但是刘可欣并没有回到平安身边,她在距离平安不太远的地方和几个同学说话,平安正想过去还衣服,却听到了她们这样的对话。 “刘可欣,你的衣服呢?” “喏,那不是。” “哇,你男朋友,好帅啊。” “男朋友?”刘可欣有些夸张的瞪大了那双圆眼睛看了一下这个同学:“你说什么呢?他……” 刘可欣下来的几个字平安没听清,他倒是听清了和刘可欣对话的这个同学的声音:“我说呢!”? 接着几个人吃吃地笑起来。但她们说笑的时候并不看平安,还尽量把声音压得很低。 平安忽然的就怒了。 我日你刘可欣的妈,他奶奶的! 其实在这之前,刘可欣就做过一些让平安觉得难以理喻的事情。比如去年快放假的时候,有一天平安在逛街,正巧的就遇到了刘可欣和另外一个女同学,刘可欣问平安回不回学校,平安就说回,刘可欣就将手里的几本书递给平安,让他给自己带回去,说自己还想再逛一会。 带就带,书也没多重,举手之劳,但是回去后刘可欣直到将书拿走了,也没有给平安说一声谢谢,当时平安就觉得这女的没教养,玩什么大小姐架子。 由此种种,这下她又来了这个。 平安想,是不是我真的太无聊了,岁月无法静好,所以有人就找我玩来了? 当刘可欣终于再次来到平安身边的时候,平安将衣服一放,不由分说的拉着刘可欣的手就进入了舞池。 刘可欣吃了一惊,平安竟然这样的勇敢! 她一直以为平安不会跳舞,但是平安的舞却跳得非常的好,越来越好,收放自如,带着她在舞池里翩跹、回旋、跳跃,简直就如同进入了无人之境。 刘可欣看着平安的眼神开始发光,一连串的问平安,你怎么会跳舞?你跳的真好!你怎么就跳得这样好! 平安的母亲是是戏剧演员,家里的艺术气氛浓郁,从小平安就在这种熏陶下对文艺项目是无师自通了,跳舞当然不在话下。 一曲结束,平安和刘可欣已经成为了舞会中的焦点,接着第二曲开始,平安刚一抬手,刘可欣就已经站在了平安的对面做好了起舞的准备。 这一曲舞步比较慢,由于不会跳的也能跟着蹦跶几下,于是舞场里的人多了起来,大家就有些摩肩擦踵,平安很自然的将刘可欣的身体拉着贴近了自己,然后贴的更紧,另一只手随着舞步借着人多将刘可欣的背到腰到臀都摸了个遍。 刘可欣青春的肌肤丰美弹性十足,平安能意识到刘可欣看自己的眼神已经不对劲了,于是在挤挤杠杠之中,将刘可欣的身体完全的揽在了自己的怀里,不断的挤压蹭动着刘可欣。 而刘可欣像是温顺的小猫一样的蜷缩着,平安心里的恶念大起,伸嘴在凑近刘可欣耳垂的地方蚊子一样的嗡嗡说着你跳的也真好的话,他能感到自己这样做的时候,刘可欣浑身抖了好几下,接着全身有些僵直,被自己抓着的那只手将自己的手抓的很紧,而且手心已经出了汗。 这个舞曲结束,平安对刘可欣说自己出去一下,刘可欣以为他要去解手,而平安则是直接的就回了宿舍。 关上门之后平安靠在门板上对着空无一人的宿舍哈哈大笑,但是笑着笑着他觉得自己真的是挺无聊的,于是出去洗漱,完了准备睡大觉。 学校的澡堂今晚这个时候也几乎没什么人,用了半个小时,平安将自己梳洗干净,接着神清气爽的往宿舍回。 但是一到宿舍门口他就愣了一下,刘可欣站在那里。 他妈的!自己玩出事了。 其实平心而论,刘可欣长的算是不错的,她此刻没有了往日的那种倨傲和漫不经心,主动的开口问平安:“你怎么回来了?” 平安没回答,他在想着怎么应对这个女子,刘可欣又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平安心里倒是想借着这个说自己不舒服,可是这个理由实在是蹩脚,再说和刘可欣那样继续跳下去,自己真的就会不舒服……于是他还是没吭声。 “你怎么了?” 平安默不作声进到了屋,想着怎么应对。伸手一拉,因为使劲太大,将灯绳给拉断了,这样灯也没亮,刘可欣跟了进来。 一不做二不休!最好的解释就是不解释! 平安将脸盆一放,没有丝毫迟疑的一把将刘可欣抱在怀里,伸出脚将门关上。 刘可欣刚说了:“你干嘛……”那个“呀”字都没出口,她的嘴就被平安用嘴给紧紧的堵住了。 平安任凭刘可欣在挣扎、在惊恐,他就是不放手,对刘可欣越吻越狠,而且吻的非常有技巧,直到刘可欣完全的放弃了抵抗开始顺从、回应。 平安将刘可欣整个人抱起来到了自己的床铺跟前,然后倒了下去。 床是一个很有暗示性的字眼,刘可欣似乎接受了自己今晚所要面临的命运。 平安将刘可欣全身吻了个透彻,手也将刘可欣衣服下的身体给探索了个遍。 第126章河中之水向东流 王世庸摇头:“没事。” “真没事?”马犇追问了一句,王世庸有些恼火:“真没事。” 平安却觉得马犇的这句话有别的意思,果然,马犇似乎就想带人离开。 这时,俞薇的声音在屋里问:“王世庸!谁将玻璃打碎了?这擀面杖怎么放在地上?” 俞薇说着话醒眼朦胧的穿着睡衣站到了门口,手里拿着那根擀面杖,客厅的几个人顿时都齐刷刷的看着她。 俞薇一脸纳闷:“干嘛?你们怎么了?世庸,你跟谁打架了?怎么脸上身上都是伤?” 屋里的人没一个人吭气,都眼神怪异的看着俞薇,俞薇恼火了:“你们都看我干嘛!马警官,你倒是说怎么回事?平安,你怎么也在这?” 俞薇说着走到了王世庸跟前,伸手要摸他脸上的伤,王世庸躲过了,俞薇脸色一变,“噌”的一下转过身:“神经病!是不是我睡着了你又悄悄出去了——你们都看我干嘛?难道他是被我打的!这屋里怎么乱七八糟的?” 还是没人说话,平安觉得自己应该走了,俞薇皱眉进了厨房,将擀面杖放进去又走了出来:“王世庸!我说不让你喝酒你偏喝,每次都喝晕了,你看看你,你说,是不是我睡着你又出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世庸好半天的没说话,对着马犇说:“马警官,谢谢你们,你们,先回去吧,啊。” 平安听了第一个拉开门走了出去,外面还站着一堆的人,平安穿过这些人,到了楼下,仰头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回到家洗了个脸。 他站在窗前,等了十几分钟,见马犇带着人离开了,而对面的窗户里面灯光很久都没有灭。 …… 这天班里有好几些同学都没有到校,包括了米兰,平安听同学们说,这些人觉得在学校耽搁下去没意思,就不来了。 到了上课,老师公布了月清的成绩,那些没来的学生几乎无一例外全考的很不理想,而平安的总体成绩却上升了,尤其是英语成绩,在整个高三年纪的名次提升了有一百多名,班主任老师还在课堂上专门的点名,对平安提出了表扬。 平安知道这一切都归功于俞薇,可是想想俞薇那个病,再想想可能真的已经不来学校的米兰,他心里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米兰果然真的不来学校了。可是,她连给平安说一声都没有。 因为教室里的人实在是也没有了多少,从这之后,老师们也不再按照成绩重新的排位置了,平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又过了几天,在中午的时候,米兰的弟弟来到了学校,将米兰抽屉里的书本用一个袋子一装,提着要走,平安帮他收拾了一下,见没人注意,问:“米兰去哪了?” “赚钱了呗。” 平安笑了一下:“这个,我知道,她那会说过,出远门了吧?” “南方,那,到处都是钱,到处都是机会。” 米兰的弟弟其实比米兰只小一岁,可是却比米兰的个头高很多,而且,他已经不上学了,他有些不满的说这些书本给收废品的也卖不了几个钱,家里非要让来,真是的。 平安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看着他离开,自己闷闷的趴在那里看着窗外面树上的叶子。 没一会,一个人影站在了窗前,平安一愣,坐了起来——俞薇。 原来那些见了俞薇来找平安就起哄的学生已经不在学校了,别的学生都在安静的看书学习,没人理会外面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 平安走了出去,两人到了远离教室的树底下,平安说:“有事啊俞老师。” 俞薇穿着白色的裙子——她这么喜欢白色?反正平安一见她穿白色衣服,又想起了“幽灵”这个词。 “哎——乖,嘴真甜,老师问你个事。” “嗯,你问。” 俞薇看着平安的视线有些难以琢磨,平安心里想着她可能要提出的问题,脸上却保持平静。 “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这问题出乎意料,平安一愣:“挺好啊,怎么了?干嘛问这个?” “没事……还有,你觉得我是不是,真的有病?” 平安知道俞薇指的是什么。如果俞薇一直在梦游,那梦游中发生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她可能一直只是觉得自己睡眠不足。但经过那次半夜的擀面杖事件,估计王世庸有些受不了了,将一些事情给她说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指证呢? “没有!你有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陪你去了两次医院吗,嘛事没有。” 看着俞薇漂亮的脸蛋,平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装糊涂,接着反问道:“这是王世庸说的?你见过马犇没有,问问马犇啊?” “马犇和王世庸说的差不多……所以,我来找你了……我和这个小区别的人也不熟。” 王世庸和俞薇在小区里买房没多久。这么漂亮又有才的人却得了这样的怪病,平安不想说这个,打岔说:“婚期订了没有?” 俞薇轻笑了一下:“怎么,着急让我嫁出去啊?” “没有,我就是看,我万一要是考上大学走了,那不是赶不上你婚礼了?我还要给你送礼物呢。” 俞薇大大的眼睛看着平安,好大一会,说:“你最近,还好吧?” “还行吧,成绩提高了。要谢谢你。” “别谢我,还得是自己的努力……行了,不说了,这个礼拜回去吗?” “回去吧,在学校,也没什么事……” “那好,回去我再给你补补课,给你包饺子吃。” “嗯……” 俞薇笑笑说,嘱咐平安好好学习,然后又像是一片白云般的飘走了。 但是这天平安没有放学就回小区,平安的妈妈刘红艳在市里剧院演出新排的剧目,父亲平秋明专程来接平安去给刘红艳捧场,平安觉得,父亲可能和母亲的关系有所好转,一家人难得和睦,就去了。 当晚的演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当平秋明带着平安到后台找刘红艳,而平秋明一直往采访刘红艳的市电视台摄像机前走的时候,平安明白了父亲今晚带着自己来真正的用意,觉得真没意思! 刘红艳看到平秋明之后表情稍微顿了一下,又满脸的笑对着镜头,平安往后倒了几步站在了角落。 一切落幕后,平秋明对平安说自己还有事,让平安一会自己回家,就走了,刘红艳却因为还要和团里的人以及文化局的相关领导参加庆祝会,当然也不能陪平安,也让他自己回家。 平安看着满场喧杂的人影,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 回到家很晚,俞薇的窗户没开灯,想来,她已经睡了,平安本来还想给俞薇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道个歉什么的,后来想想,等明天再说。 可是第二天没见俞薇家里有人,一直到去学前,都没见俞薇,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日子一天天的接下来就接近了高考,学校抓的很紧,老师们很操心,平安也很努力,中途他回过两次小区,但是都没见俞薇,也没有见到王世庸,听小区里的人说,俞薇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了,还有,他们还说,这下那个神经病不在,大家都能轻省点过日子了。 他们嘴里的神经病就是俞薇。在学习之余,平安心里总是想着俞薇,想着她的病,当然,也想过米兰,但是他有些吃惊的发现,自己想俞薇的次数,要比想米兰的多。 她们俩,都去哪了呢? …… 从平安有记忆开始,平秋明和刘红艳一直在吵架,总是意见不和,但是这次对于平安报考哪所学校的问题上两人却出奇的一致。 平安一直想当警察,加上他自己觉得在高中之后就没怎么好好学,底子薄,现在成绩虽然提高了一些,但想要考上理想的院校,还是比较困难的,因此相对而言,警察学院的把握就大一点。 而梁红玉和平秋明的意思是让平安考本省大学,说即便就是喜欢法律,可以学法律专业,这样今后毕业了选择机会会多一点,而考警察学院要么就是全国知名的,否则学校教学质量怎么样,这个没法估量。 经过平秋明和刘红艳的苦口婆心轮番轰炸——当然平安主要嫌烦,同时也觉得父母讲的有道理,就不再坚持己见。结果考试中发挥的超常,果真就被本省大学给录取了,当然分数也是刚刚到了录取线,但总归是考上了。 眼看就到了要去学校报道的日子,这晚平安去市里体育馆打了一会篮球,回来后发现小区靠近自己楼道的地方有一个穿着火红色连衣裙的女子站着。 平安一看体型,就知道是米兰。 也没多长时间不见,米兰看上去成熟多了,也更加具有了女人味,她的饱满挺拔的胸在裙子下面有些呼之欲出,眼睛里面却比之前在学校那会更多了一份似水柔情,这让平安有些发愣。 平安对于米兰的忽如其来有些出乎意料,相对之下,米兰就落落大方了许多,走过来笑说:“恭喜你,平大学生。” 平安忽然有些笨嘴拙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将米兰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说了一句有些驴头不对马嘴的话:“我刚打完篮球……” 平安没有问米兰什么时候从南方回来的,却说了一句这个,米兰轻笑了一下:“那回去洗澡啊,难道你要在露天地将自己风干?” 两人上了楼,平安按捺了心神,问米兰这一段都做了什么,米兰淡然的说:“没什么,想赚钱,去兜了一圈,觉得没意思,又回来了,那时候走的太急,没来得及给你说……哦,我要去印刷厂工作了。” “哦?好工作。” “什么啊,坐办公室的,没几个钱,不想去,可是暂时没好地方,先呆着吧。” 平安又不知道和米兰说什么了。 进了门,平安要给米兰倒水喝,米兰却让他去洗澡,说不用管自己,平安见她打开电视在看,自己就进了洗手间,正在冲着澡想着一会出去和米兰说什么,洗手间的门开了,米兰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赤赤条条的走了进来。 平安站着没动。米兰没有丝毫犹豫和羞涩的伸手将他紧紧的抱住了,口鼻中呻吟了一声:“平安,想我了没有?” 对于米兰的所作所为,平安没有准备,但意外又不意外。当米兰脱光和自己坦诚相待之后,下来的事情就丝毫的没有了悬念,一切驾轻就熟熟门熟路顺理成章,当然这个时候也没可能去买什么套套。而且平安也不想再用那个薄薄一层的东西。 刚开始和米兰接触的时候用那个是出于小心、出于对米兰的尊重,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想小心了,而且,他觉得自己也不想再尊重什么了。他知道自己所厌恶的不是爱情,而是那等待、猜测、别具一格的道歉方式以及这样带来的伤害,还有那无法兑现的想象中的承诺和直接到达了实质阶段的无所顾忌的肉欲交欢。 从前面对米兰的身体,平安有着羞涩和腼腆,但是如今,他觉得自己在面对米兰的时候已经完全的能放得开了。 心态忽然的就不同了,有说不清楚的改变。 如今平安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对米兰就是纯粹的为了占有,为了征服。 两个人对于彼此的身体都有些陌生又熟悉,几个月的空旷让两人做的十分的热切,就像是在赛跑,而跑步的这个过程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跑步的终点,就是为了战胜对方,看谁比谁更厉害,更持久,更能折腾! 平安不知道米兰是怎么想自己的,反正他这会就是这样想米兰的。而且平安惊讶的发现,当自己对米兰不再存在着单纯的“爱”的时候,反而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表现的更加的优秀和出色,因此他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激动又颤栗甚至眩晕,他也能亲身感受到米兰对于自己做这种事情表现出来的满足和渴望以及表现出来的幸福愉悦。 可是越是这样,平安心里越是明白了,自己真的不爱米兰。自己只是喜欢和她做这件男女之间的事情,而且在做的一些时刻里,平安闭着眼心里想着的那个人,竟然是俞薇。 这个念头十分的让平安吃惊,但是竟然越加的兴奋了起来,这让平安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沮丧,可是表现的却越凶悍了。 第127章怒发冲冠 其实平心而论,刘可欣长的算是不错的,她此刻没有了往日的那种倨傲和漫不经心,主动的开口问平安:“你怎么回来了?” 平安没回答,他在想着怎么应对这个女子,刘可欣又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平安心里倒是想借着这个说自己不舒服,可是这个理由实在是蹩脚,再说和刘可欣那样继续跳下去,自己真的就会不舒服……于是他还是没吭声。 “你怎么了?” 平安默不作声进到了屋,想着怎么应对。伸手一拉,因为使劲太大,将灯绳给拉断了,这样灯也没亮,刘可欣跟了进来。 一不做二不休!最好的解释就是不解释! 平安将脸盆一放,没有丝毫迟疑的一把将刘可欣抱在怀里,伸出脚将门关上。 刘可欣刚说了:“你干嘛……”那个“呀”字都没出口,她的嘴就被平安用嘴给紧紧的堵住了。 平安任凭刘可欣在挣扎、在惊恐,他就是不放手,对刘可欣越吻越狠,而且吻的非常有技巧,直到刘可欣完全的放弃了抵抗开始顺从、回应。 平安将刘可欣整个人抱起来到了自己的床铺跟前,然后倒了下去。 床是一个很有暗示性的字眼,刘可欣似乎接受了自己今晚所要面临的命运。 平安将刘可欣全身吻了个透彻,手也将刘可欣衣服下的身体给探索了个遍。 从过年和米兰分开到现在,几个月的时间平安都没有再接触过女人,加上“恶”字当头,所以在对送上门的刘可欣他就有些难以忍耐,但毕竟最后还是忍住了,如果不是怕有人回来,他觉得自己会毫不犹豫的将刘可欣就地正法了。 在最后一刻,平安算是悬崖勒马,他翻身从刘可欣身上下来,躺在一边一声不发,刘可欣过了好久,才坐起来,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一边嘤嘤的说:“平安,我早就喜欢你了。” 你他妈的嘲笑老子,逗老子玩呢! 老子不喜欢你。 平安长叹一声气,说:“我也是……不过,我不能……” “为什么?”刘可欣的声音大了些,眼睛在黑夜里闪着光。 “唉……” 平安再次长叹一声,说:“其实说出来你也不信,我在家订了婚的。” “啊?”刘可欣觉得不可思议:“订婚?这都什么年月了,还兴这个。谁给你订的婚?” “我们那的风俗就是那样,其实吧,我上高中那会学习并不好,没人能想到我能考上大学,可是出了学校门又没事干,结果就订了婚,为的是能早点上班工作的……” “你是说,那个女人,家里很有能力?” “也算不上吧……到了学校之后,遇到你,我觉得……反正我,怎么说呢……” “可是,订婚根本就不是结婚的必经程序,咱们是学法律的,订婚没有法律约束力。” 刘可欣有些激动,平安坐起来说:“我知道……要不,我们出去说吧?” 刘可欣很听话的跟着平安起身,她觉得平安说的很有道理,自己在男生宿舍,灯又不开,刚才又那样了,虽然不怕人说,但被人议论还是要避免的。 两人到了楼下,正往没人的地方走,就听到前面一棵树后有人在吵架,接着像是有人挨了一巴掌,林荫哭着从树后面跑了出来,跌跌撞撞的走远了,接下来,那个体育系的白马王子脸色青红不接的也从树后面走了出来,但是他没有去追林荫,却去了舞会那边。 平安知道,这两人该玩完了。 眼看四周没人,平安对刘可欣说:“我也不想……自从在学校认识了你,我……可是,过春节回去,才知道她得病了。” “什么病?” “说不清楚,”平安就将俞薇当时的表现说了出来,还说了她大白天穿睡衣光脚在雪地里走动,刘可欣听着眼睛睁得很圆:“啊?” 平安满脸痛苦,声音低沉:“说不清她什么时候就会这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是啊,她这样,你该怎么办呢?” 平安张冠李戴的将俞薇的故事嫁接在了米兰的身上,他这会想起了不知所踪的俞薇,心里郁闷了起来,好大一会的也不说话。 刘可欣明白了,原来这个优秀的男孩一直喜欢自己,但是由于这个不能对别人说的隐秘,他才不得不这样。 这也就是他一直不爱说话像是和谁都走不近的原因啊。 这种暗恋真的是太感人了!刘可欣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平安对话了,两人长久的沉默着,这时舞会像是结束了,四散的人说着话从不远处经过,平安又叹息一声,说:“回去吧。” 刘可欣没动,也没说话,眼睛里却都是期待。 平安知道她还期望着自己对她做刚刚在宿舍里所做的事情,可是哪还敢呢? 再玩下去,就真的难以收拾了。 平安最终满脸虔诚的在刘可欣的额头亲吻了一下,一脸忧愁率先就要离开这里,刘可欣却颤抖着说:“平安,我早就喜欢你了,我一直想引起你的注意,可是你……我……” 平安听了一愣,有人朝着这边走来,平安赶紧的先走了。 从此后,刘可欣看着平安的眼神就和以前不一样了,是那种真心的不一样,而平安则照样的沉默,尤其见到了刘可欣的时候更加做出了惆怅满腹的样子。 而过了没多久,米兰跑到了学校找平安玩,她说她不在印刷厂干了,现在正找人说去建委工作,那地方比印刷厂要美多了,趁着这个机会,就出来散心。 米兰的无意中到来正好就圆了平安的那个谎言,刘可欣见到米兰的样子,想着她大冷的天光着脚丫穿着睡衣在楼顶的模样,想着这么出众的女人却得了那样的怪病,看着平安的眼神就充满了怜悯。 平安和米兰在远离学校的地方找了一个比较偏僻的旅店痛痛快快的玩了几天,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体验到了自己的强悍和能耐,而平安更加的深信自己对米兰、对身体优秀的女人真是没有一点的自制能力。 但是他越加的坚信了,自己不会要这个女人。 眼看快要放暑假了,平安想在省城找个工作,干干暑期工,美其名曰勤工俭学。 去年冬天为的是俞薇,不然过年他都不想回去。 回家除了能随便的和米兰干那种事之外,那个城市真的没什么能让自己留恋的,而每天面对空无一人的对面窗户更是一种煎熬。 平安看好了两个职业,一个是学校西门口有一个卖凉皮的店铺,这一片有一些家属区,生意平时很好,有时平安就去那里光顾一下,而这家店铺老板的媳妇要生孩子了,就准备招收一个打杂的,就是收收碗抹摸桌子什么的,活不累,还管吃饭,离学校还近,比较方便。 另外的一个就是东门那边需要一个门岗,这是学校给学生制造的勤工俭学的机会,这份活也是没的说,除了看大门外一天什么事都没有。本来这个岗位是平安的第二选择,因为他不想一天到头连放假了都一直的死守在学校,可是早上去了卖凉皮那里说好了,下午再去,店主说已经招了人了。 男老板招的是一个女学生,这女的正在那里收着客人吃过的碗筷,平安觉得这家店主存心不良,媳妇要生孩子了就找个女学生帮忙,这两个月迟早要将这女学生给帮到床上去。 无奈,平安就准备去干门岗的营生了,学校保卫处的人说平安同学你这头发有些长,平时无所谓,这会站岗就代表着学校的形象,应该理短些。 平安答应着,想想就去了离学校有三站路的地方,那有大商场,他要采购一些东西,学校放假了校内有些东西不好买,免得大热天还要跑,然后,在那附近再理个发。 平安到了那里之后,决定先理发,而后买了东西回去,他看来看去,进了一家装修的还不错的理发店,里面这会只有一个男子在刮脸,因为他脸上又是白沫又是毛巾围的,看不出有多大,眯着眼躺在那里和给自己服务的女理发师说着扯淡又有些调情味道的话。 这女的见平安进去招呼叫了一声哥你来了,然后朝后面喊,但是没人答应,她就往后面走,开了门对着二楼叫来客人了。 平安觉得这女的不会说话,怎么说的自己像是嫖ke似的,果然这女的叫人进来,那个刮脸的用比较沙哑的声音说她你叫谁接客呢? 这女人和那男的说笑了起来,说话之间两人似乎很熟。没几分钟就从后门进来一个打扮的很洋气的年轻女子,穿着短裙,腿白的像是冬天出窖的白萝卜,圆圆的倒是有些养眼,短袖露着一点胸,很有些波涛汹涌,只是她看起来也没多大,眼睛不小,头发却染成黄色和绿色以及赤红色,平安乍一看觉得像是头上爬了一只鹦鹉。 这女的先招呼了平安,接着说先洗个头吧,平安正准备着,她一开水说:“怎么还没修好?没热水怎么用?” 平安一听说:“没关系,天热,凉水也行。” “那怎么行?” 正在刮脸的那个女的说:“小黄,你带他上二楼洗一下不行了。” “哦,那请你跟我来吧。” 这个小黄说着自己先去了,平安跟在后面,发现这是一个小院,顺着楼梯上去,上面还有几间房子,他跟着这个小黄,看着她拧着屁股的样子,觉得倒是有些小小的妖娆性感。 小黄带着平安进了第一间房,里面理发的器械倒是应有尽有,而且还有俩按摩床,他也没仔细看,小黄开了空调关了门,就给平安洗了起来,一会就在这房间里给平安理发了。 这个小黄打扮的古怪,理发倒是一把好手,而且理得很仔细,洗了吹,再理发,然后再洗,洗完再吹,然后再修,再洗,再吹,修修整整的,仿佛平安马上要当新郎一样,折折腾腾的就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 平安理完了掏了钱要走,小黄看着他精神的样子说:“你看起来像是大学生。” 讨好人是拉回头客的一种方法,平安见她技术好,和自己差不多年纪,就说笑了两句自诩自己其实是老师,小黄还给了平安一张卡,上面是电话号码和店铺的位置,说拿着这个卡,再来按照八五折优惠。 平安和小黄到了楼下,这时刚才那个刮脸的男人已经不见了,屋里也没别人。 平安走出去没多远,就要往商场那边拐,不知道从哪来了两个男的,这两个男子一前一后的将他给堵住了,前面的一个年龄稍微大点的人说:“停一下,问你个事。” 平安前后一看,这两人都不认识。这会天也还早,大街上人不少,也不会有人抢劫,再说自己兜里也没几个钱,就说:“你问。” “来,咱们靠边说话。”这两人说着要将平安往一边的墙根带,平安皱眉说:“别拉拉扯扯的,干嘛? 第128章偏向虎山行 黄带着平安进了第一间房,里面理发的器械倒是应有尽有,而且还有俩按摩床,他也没仔细看,小黄开了空调关了门,就给平安洗了起来,一会就在这房间里给平安理发了。 这个小黄打扮的古怪,理发倒是一把好手,而且理得很仔细,洗了吹,再理发,然后再洗,洗完再吹,然后再修,再洗,再吹,修修整整的,仿佛平安马上要当新郎一样,折折腾腾的就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 平安理完了掏了钱要走,小黄看着他精神的样子说:“你看起来像是大学生。” 讨好人是拉回头客的一种方法,平安见她技术好,和自己差不多年纪,就说笑了两句自诩自己其实是老师,小黄还给了平安一张卡,上面是电话号码和店铺的位置,说拿着这个卡,再来按照八五折优惠。 平安和小黄到了楼下,这时刚才那个刮脸的男人已经不见了,屋里也没别人。 平安走出去没多远,就要往商场那边拐,不知道从哪来了两个男的,这两个男子一前一后的将他给堵住了,前面的一个年龄稍微大点的人说:“停一下,问你个事。” 平安前后一看,这两人都不认识。这会天也还早,大街上人不少,也不会有人抢劫,再说自己兜里也没几个钱,就说:“你问。” “来,咱们靠边说话。”这两人说着要将平安往一边的墙根带,平安皱眉说:“别拉拉扯扯的,干嘛?我叫一声,警察立马就到。” 背后的那个年轻人这会笑了一下,掏出个东西让平安一看,竟然是警察的证件。 平安有些莫名其妙,和这两人走到了一边小路口,没想到这小街停放着一辆警用面包车,没等平安再问话,车里面又出来一个人,三人一起将平安给拉到车上。 车里最靠后的地方这会还有两个人,都油头粉面的,其中一个很胖,却都阴着脸不说话。 平安问:“到底怎么回事啊?” “你给我闭嘴!老实点!” 平安怒了:“谁老实点?你审贼呢你!放我下去!” “放你?你真能想。” “你们要是不说清楚,我碰死在你这车上你信不信!” 这时刚刚堵平安的两人一左一右的上了车,将平安夹在中间,上年龄的人笑了一下说:“一会到了所里,我告诉你原因。你也别急,公民有协助我们调查的义务不是?” 平安还想说那我也得知道你们调查的哪一方面的事情啊? 可是这人话音一落,车子就启动了。 车子很快的进到了派出所里面。这个所不太大,迎面一幢三层的楼房,平安和车上的两人被分开,他被带到了一楼东面的一间房子里,里面的格局和马犇的办公室差不多,刚才在路上堵平安的那个年轻的警察坐在了办公桌前,让平安拿把椅子坐在了屋子的中间,明显的一副审贼模式,这时那个年长一点的警察也进来了,他进来自我介绍说自己性刘,让平安将兜里的东西都掏出来。 “不掏,有事就说,我看看你们是怎么调查的。” “呦呵,知道我们什么事找你吗?”姓刘的问。 “不知道。” “不知道?”年轻的那位一拍桌子,“你刚刚在理发店都干了什么?” “你这话说的奇怪,去理发店不去理发,难道是洗澡?”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这年轻的警察又说:“你以为我们什么情况都不了解对吧?我告诉你,我们没证据,是不会将你抓进来的!告诉你个小年轻,现在公安局的侦察手段先进得很,陪你的那个女的叫小黄对吧?你什么时候进的门,进去多长时间,在哪个房间干,我们都了如指掌。抵赖!” “干?干什么?”平安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你们刚刚是说让我协助调查的,这会又说是将我抓进来的,嘴巴两张皮,你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嗨我还就真奇了怪了,我在大街上走的好好的,你们无缘无故的将我带进来,这会倒是让我自己交待,我交待什么?小黄?你们要是有证据证明我干了坏事,还问我干嘛?有,就随便处理,要是没有,我告诉你们,请神容易送神难,你们让我进来,我还不走了。” “咦,你还嘴硬!”这年轻人瞪着平安:“不想走就住下,这还不容易。” 平安冷笑:“好啊,那我就住下。” 姓刘的这会说:“没多大事,你自己交待就行了,再说我们都查清了,现在是我们,要是我们领导知道,你呀,说不定要拘留,然后通知你家里来,到时候你即被处罚了,有出丑了,那可不好看了。” 平安听出来了,这两人就是在演双簧,他们也许是今天在抓涉黄的事情,刚刚车上那两人说不定就是找小姐刚刚玩出来的,但是自己什么都没干,这种事还能胡乱的应承,那传出去可就被笑掉大牙了,随便说自己偷窃抢劫都行,说自己嫖,那这辈子都没可能。 平安干脆的不说话了,不管这两人怎么说,就一句:“让指认我嫖的那个女的来当面对质,要么就拿出证据,不然,随便你们怎么说。” 这两人没想到平安这么硬气,于是分开了做工作,软的硬的手段都用上了,但是他们问到底都还没弄清平安是什么身份,是哪里的人以及叫什么。 这样折腾了将近两个小时,平安说自己要去厕所,那个姓刘的带着他往大院里去。 这个派出所的走廊都是用玻璃密封着的,出了房间,统一的要走中间的那道玻璃门,正往前走,平安听到靠近玻璃门的那个房间里传出了有些沙哑的说话声,他登时有些明白了,但是传出声音的门这会只留了一个缝隙,看不到里面的人,于是他到了大院里的厕所去解手,但是故意的在里面耽搁时间,就是不出来。 派出所的大门是关着的,有人值岗,没人吩咐开锁谁也出不去,那个姓刘的警察本来站在玻璃门那里看着厕所的方向,但是平安不出来,他就去屋里和人说话了。 平安在厕所看到姓刘的进了屋子,登时就出来,很快的到了楼房跟前,直接从没有关闭的门往里看,正好那个声音沙哑的人正在和几个人吸着烟说着话,看样子十分熟悉,平安就将他的脸给看了个一清二楚。 我日你妈!平安认为这个声音沙哑的人绝对是派出所这些人的内应。 平安回到了原来的那个房间,屋里的那个年轻警察问:“尿完了。” “嗯。” “想清楚了?” “那边屋里那个说话声有些沙哑的人,是谁?” 这人一愣,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什么意思?” “那个人当时就在理发店刮脸,你叫过来问问,就清楚我到底干嘛了。” 这时那个姓刘了进来了,听到后说:“哪有什么说话声沙哑的人?你不要胡搅蛮缠。” “去你妈的!”平安心里骂了一句,看着房顶再也不说话了。 那个年纪轻一点的怒了,过来要打平安,平安冷笑着说:“我没做犯法的事!你动我一下试试!你今个要么就打死我,不然,我认清你了,咱两没完!” “我操,你还嘴硬,我现在就弄死你。” “来呀!” 平安和他针锋相对,姓刘的将这人给拉住了,让他出去,姓刘的一个人和平安扯东扯西的,还旁敲侧击问平安是干什么的,但是平安就一句:我什么坏事都没做,你要问什么我都无可奉告!除非有证据证明我犯法,否则,要么放人,要么,找你们领导来。 这样,一直熬到了夜里十点多,那个姓刘出去了一下,一会和那个年轻人回来,笑笑的说:“行了,今天这事,看起来你也是初犯,我们宽大处理,你也年轻,我觉得你这人也挺老实的,这样,事情,就不深究了,你交二百块钱得了。”’ “没钱。” 一边的那个不爱说话的又怒了:“没钱就拘留。” “随便。”平安表现的就像是二愣子,心里想难道你们能拘留我两个月? 这样又熬了一会,那个爱发怒的又出去了,姓刘的再次出去转了一圈,回来给平安说:“行了,你也别生气,我们工作就是这样,再说配合也是你的义务,你说对吧?你走吧。” 平安心里怒不可遏,但是知道没法讲理,等出了派出所的门,趁着天黑对着大门口撒了一泡尿,然后拔腿就跑的没影了。 这他妈的!今天晚上本来就要在学校看大门上岗的,这下没法跟保卫处的人说了。 回去之后,平安直接的到了门岗那里,果然,已经有人在上岗值班了,他气闷的回去洗了个冷水澡,烦躁劲才被压下了一点。 第二天,平安起来就去找了保卫处的领导,道了歉,说了自己昨天有事耽搁了,实在对不起,目的还是想干这份活,但是保卫处的人说,已经不缺人了。 果然这样,自己的工作没了。 平安这口气实在是咽不下,他花三块钱在路边地摊上买了一柄便宜的黑墨镜,然后又买了一顶遮阳帽,再去搞了一个大麻袋,用黑色的塑料袋给装起来,再次来到了昨天理发的那个地方,而后找个隐蔽的场所,盯着对面的理发店。 他觉得,那个说话声沙哑的人肯定是这里的常客,说不定,他和理发店的里的女人都是一回事,专门的搞这种里应外合,等有男人上门去找小姐,而后他就报警抓人,罚了款后从中提成的。 但是等了一天,没有什么效果,那个人没有出现。平安觉得自己有些冲动,想想昨天自己也是快天黑了才去理发的,一般来说,去嫖的也是中午以后,自己真是来得早了。 于是平安就回去了,第三天,他一直睡到了中午,睡得饱饱的,然后好好的吃了一顿,这才再次来到理发店附近。 只是这天,仍旧的没看到那个人。 有几次,平安都想,自己应该将那个小黄给叫出来,她肯定知道一些什么内情,但是他又忍住了。 平安觉得,自己就是守一个夏天,也要将那个家伙给逮住,狠狠的揍他一顿。 姥姥! 接下来第四天第五天下了雨,平安没去,到了第六天,天色虽然阴沉,但是没雨了,在傍晚的时候,他终于看到自己要等的人摇摇晃晃的进到了理发店里面。 【《夺标》致力于通过文字彰显以自我为中心的人心、人性以及不同年龄段的心境变迁,对于思想、情感、观念方面会付诸比较多的精力和笔墨描述。 从害羞到不害羞,从要脸到不要脸,从激动到不激动,从热血澎湃到淡然处之,皆是内心强大的一个过程和所要达到最终的结果。 重申一下:这些文字并不适合所有的人来鉴赏。 起点书籍浩如烟海,《夺标》实在是沧海一粟,抱着看热闹心态的读者就不要在这里围观浪费时间了。】 这家伙长了一张没有什么特点的脸,但化成灰平安都认得出来!他像是喝了酒,进门后就躺在了椅子上,透过玻璃门很清楚的就能看到他和里面的一个女子说说笑笑的,没一会平安就看到了小黄,只是这个小黄今天的头发变了颜色,不像是五彩斑斓趴着鹦鹉了,倒是给染成了灰白色,感觉奇形怪状的,纯粹的是在扮老装酷。 这小娘们! 里面的家伙没一个好东西。 第129章面对自己 平安又从楼道里出来,这些老头老太太见到他又不说话了。 平安往前走了几步,听到他们又开始小声议论起来的时候,忽然张嘴大声的“啊!——”的声音放的长长叫了一声,将身后的这些人都吓了一跳。 等这些人都看他的时候,平安却若无其事的走远了。 倒了俞薇家,王世庸依旧的不在,俞薇将熬好的粥端上来,问:“刚才见你来了,怎么半道又折回去了?” 平安很不好意思直说,胡乱的编了一个理由:“我踩住了一颗石头,扭了脚,想回去擦药,可是走几步又没事了。” “呀,我这也有药,给你用用。” “没事,”平安推辞了两句,俞薇又问:“下面那些老人整天都说什么呢?话题很多的样子。” “那个啊,无非就是天晴天阴馍多饭少的闲话。” 俞薇一听就笑了。 平安觉得俞薇笑的太好看了,很有些让自己想入非非的感觉,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俞薇意识到了这一点,撇了一下嘴,说了一声:“小屁孩。” “哪儿啊,我都快十八了。” 俞薇揶揄说:“那也是快十八的小屁孩。” 两人吃了之后,俞薇辅导平安学习了一会,问平安要是不困的话,陪自己再去看一下医生。 平安心说,我能拒绝吗? 上次俞薇看的是西医,这次换了,是中医。 这个中医年过花甲,一副国师的模样,一边给俞薇号脉,一边问俞薇哪不舒服,俞薇说了自己睡眠不好,老是犯困,这老中医就开始叽里咕噜的说,说的是天旋地转日月变色滔滔不绝,不过平安给他归结为两个字:扯淡。 平安总结了一下,不管是中医还是西医,这些医生给俞薇说的都是废话,讲的全是放之四海皆准的大道理,可一句实用的都没有。 不过俞薇还是抓了几服药,和平安往家里回。 在车上,平安想想问:“你平时锻炼不锻炼?” “锻炼什么?我身体好得很。” 平安听了差点翻白眼,身体好你还来看医生?嘴里解释说:“体质衰弱可能也会影响睡眠质量的,你要是没事在家锻炼一下,比如别熬夜,跑步,做瑜伽什么的……” “我这人爱静不爱动。” 俞薇一句话将平安给噎住了,他转脸看着车窗外,正好看到米兰和一个头发梳成赌王里面周润发那样大背头发型的男子从一辆车里下来,正要去一个大商场。 米兰和那个男的说说笑笑很亲密的样子,平安不免的多看了几眼,心里犹豫了一下,这时俞薇问:“看到谁了,熟人?要不要停车?” “没有,眼花了。”平安否认着,心里却有些不舒服。 因为晚上要返校,下午没让俞薇多给自己补习,平安抽时间去洗了澡,在澡堂里想着米兰在大街上和那个人的那个样子,平安更加的有些烦躁。 出了澡堂,一个人“唰”的从平安眼前跑过,他正在看,马犇一身便服从后面追了过来。平安略一想,跟着跑了过去。 追了两条街,马犇将那人给抓住了,戴上了手铐,不过他累的气喘吁吁。 平安没靠太近,这会已经围了一些人,他站在一边看着马犇,马犇拿出对讲机喊支援,旁观的人对着马犇和被抓的人指指点点,说那人是小偷。 这个小偷不过二十出头,头发很长,满脸的不在乎,一看就是惯犯。 没一会一辆面包警车开过来,马犇将小偷押上了车,平安这时急忙过去喊了一声“叔”。 “有事?”马犇说着将车门拉住,拍了一下让车先走,平安先说声辛苦,而后和马犇往前走了一截,没人在跟前了,问:“那个,俞薇这一段又那个了?” “什么那个?哦,那个啊,有。怎么了?” “没事,我就听院里的大爷们在说。严重吗?” 平安咧着嘴巴一副关切的模样,马犇点了一支烟吸了两口说:“严重了。半夜一个人在大院里来回的走,白天也走,我去了两次了。人家都说她扰民。” “扰民?没同情心,人家那是病。那王世庸,他也不管管?” “他怎么管?医生都没辙。” “可王世庸是她未婚夫,不是医生,我都不怎么见他,这赚钱的事有人重要?赚钱还不就是让人花的?他们还要结婚了。”平安说着白了一眼。 马犇摇头:“清官难断家务事。你学习怎么样?昨个,我见你和俞薇一起了。” “哦,她给我辅导英语呢,我今个陪她看医生了。” “看病了……行了,好好学习吧,给咱们片争光。考个督察回来,我听你指挥。” 平安脸上笑,心说你老是打岔,还不是说俞薇的事你就管不了? “马叔,你怎么都是我马叔啊,我就是考个局长回来,见了你也得叫叔。” “行了,好好学习,我还有事,先走了。” 马犇说着离开了,平安看着他的身影看了好大一会。 这天晚自习,米兰又没有到学校,平安等到下课,到外面公用电话厅给米兰家里打了电话,可是接电话的是米兰的妈妈,张口就问:“你是谁啊?” 平安粗着嗓子说:“你家水费欠了,明天再不交,就停水了。” 米兰的妈妈不上当,说:“我今个刚刚交的水费,你谁呀你?” “不可能,”平安故意的说错了米兰家电话号码的一个数字,米兰妈妈一听有些怨气:“你打错了!你都不看清电话号码。怎么现在要钱的这么负责?这都几点了,你们夜里也上班?!” 米兰妈妈说着就将电话挂了。 平安看着传着忙音的话筒,停伫了有几秒钟。 在给米兰家打电话的第二天,米兰到了学校,穿着一件新衣服,看着似乎不便宜,平安说你这衣服真是衬人,挺好看的。 “是吗?”米兰摆弄了一下衣服领子,满脸的笑:“我也觉得这衣服还行,颜色也行吧?” “嗯,挺好的,”闲聊了两句,平安若无其事的问米兰:“你昨晚怎么没来上晚自习?” “我有事。” “米兰,没几天了,我真的希望,咱们能一起取得好成绩。” 米兰看着平安笑了:“你真是马后炮,眼看还有几天?高中两年都耽搁过去了,就这么一段时间能怎么样?我觉得,还是早点进社会找个好工作,上学不适合我。从幼儿园开始就上学,我一见书我都能吐出来了,还再大学……” 米兰说着见平安看着自己,腿在下面噌了他一下说:“呀,你好好学不就行了。有些人不适合读书的,比如像我。你考个好大学,光宗耀祖。” 米兰故意的娇嗔没能让平安高兴一点,他心里叹了口气,心说自己是劝不动她了,人各有志,这也不能强求。 这时米兰轻声说了一句:“呀,看你,我知道了,我尽量不请假来陪你……昨晚我妈妈病了,我们去医院了。” 平安已经转过的脸再次看着米兰,见她摸着自己衣服袖子的模样,心里想这会是那个大背头男人给她买的吗? 米兰说起谎来是这样的纯熟和面不改色,平安先是愤懑,后来觉得难过,接着又觉得无趣:来陪我?你上学只是为了来陪我? 我好有面子! 我这他妈的都算什么啊! 闷闷的看了一会书,平安再次的想到了那个问题:米兰为什么要和自己好呢?这世上这么多人,可是她偏偏的选中了自己。 这也只能是当初的那个解释了:在所有的男同学或者认识的男子当中,她不讨厌自己,自己比其他人更为适合。她只是在恰当的年纪选择了正好恰当的自己来配合她完成由少女成为女人的转变。 也许这就是个混账的年龄!心里身体里都是爱,爱浑身满心乱窜,所以给谁是不重要的。 这不是爱情。 自己应该因为被选择而感到高兴吗? 平安心里有些怅然,愈加烦躁,真的不愿意去想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认真学习的日子枯燥无味,浑浑噩噩的过了一个多月,天气变得有些热了。这天星期六,因为王世庸难得的回来了,所以平安在俞薇那里补习的时间就短了点,要走的时候,王世庸搂着俞薇的腰问平安:“我媳妇英语水平如何?” “那是,没的说,真的能去我们学校带班上课了,准是一把好手,俞老师不光是英语好,别的也挺棒的,我真是受益匪浅。唉对了,要不你们俩忙完了结婚,让她去我们学校代课吧?” 王世庸笑了:“到时候你都考上大学了。” “嗨,这话说的。不能只顾着我啊,得为全市未来的考生前途着想,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不能做的太自私。” 平安一说,王世庸和俞薇都笑了,王世庸要留平安吃饭,平安说自己待会还有事,伸手在茶几上拿了个苹果咬了一口就走,俞薇将平安送到门口,王世庸坐在沙发上说:“我想起来了,我还欠你一面锦旗呢。” 平安咬着苹果口齿不清的回答:“锦旗多没意思,送棉被比较好,因为棉被比较值钱,还实用。” 俞薇在门口笑,看着平安下去了。 平安在楼道转角站住,看着俞薇关了门,心里想着他们俩刚刚亲密的样子,就又想到了米兰。 到了晚上,米兰都没有给平安打电话,这有些打破常规不同寻常,平安煮了面条胡乱的吃了,又等了一会,看看已经快二十二点,跑到外面公用电话厅给米兰家打了电话。 接电话的还是米兰的妈妈,平安这次很老实的说,自己是米兰的同学,请问阿姨米兰在家不在,自己的一本书让米兰拿去了,问一下她看完没有? “哦,你是米兰的同学啊,她不在家啊,你叫什么名字,我让她回来给你回个电话?” “哦,那算了阿姨,我家没电话,我是在外面公用电话打的,我回头到学校再问她吧。” 平安的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也有些失望,说不清什么滋味。 自己和米兰之间,这么快就有了裂缝。只是大家似乎都有些放任,也都有些不在乎,这样的结果就像冬天房顶的积雪一样,太阳一晒,天气变暖,一切都化于无形。 那从年前到现在,和米兰发生的这一切,究竟算是什么呢? 到了半夜,平安模模糊糊的似乎听到哪里有玻璃碎裂的声音,接着又像是有人在喊叫,他脑子“嗡”地一声响,一个激灵起来,一下跳到窗户边,伸手“嚯”地拉开窗帘,借着月光,果然看到对面的窗户玻璃碎裂了。 王世庸家没开灯,但很清楚的就能听到王世庸在大呼小叫的不知道在嚷嚷什么。 平安没有迟疑,光着脚丫跑过去拿起电话就报了警,而后胡乱穿了衣服,就跑了过去。 等他跑过去,通往俞薇和王世庸家的楼道上已经站了一些睡意朦胧的邻居,平安要上,这些邻居都自动的让开了。 王世庸的屋里面这会还是传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像是什么在打击什么,有些像乡下农民在河边拿着棒槌洗衣服捶打衣服的声响,还有就是间断的似乎是王世庸在喊叫,声音有些呜咽。 到底怎么了? 没人知道里面都发生了什么,里面的声音一会声音又消失了。这时马犇带人气喘吁吁的赶到,他看到平安就问:“怎么回事?” 平安两手一摊,马犇摆手:“砸门!” 正在这时,门却打开了,邻居自动的往后倒了几步,似乎里面要扑出来什么妖魔鬼怪,这就将平安和马犇几个凸显了出来。 平安注意着门,王世庸鼻青眼肿的站在门口,浑身上下都是被什么东西殴打过的痕迹,他身上只穿着一个大裤衩子。 “出什么事了?”马犇问着就往屋里进,平安也跟着进去,这下后面的邻居要跟着进去看热闹,已经被警察拦住了。 王世庸的家里乱七八糟,各种东西扔了一地,平安四下的搜索俞薇的影子,但是都没见,这时马犇掀开了对着平安家的那间屋子的门帘,平安看过去,屋里也是一片狼藉,窗户玻璃碎了,风从外面吹进来,但是俞薇睡在床上盖着被子,看起来睡得很香,而地上扔着一根擀面杖。 这个擀面杖是俞薇平时擀饺子片用的,这东西怎么会现在扔在卧室里? 马犇和平安走了出来,到了客厅让人将门关住,问拿着毛巾擦血的王世庸:“到底怎么回事?” “我哪知道!”王世庸一脸的无辜,说着打了个寒颤,伸手将一条毯子披在自己身上:“好好的,我睡得正香,就……这样了。” 平安和马犇对视一眼,两人都知道俞薇又梦游了,还在梦中拿着擀面杖将王世庸给打了。 第130章谋定而笃行 “还行吧,成绩提高了。要谢谢你。” “别谢我,还得是自己的努力……行了,不说了,这个礼拜回去吗?” “回去吧,在学校,也没什么事……” “那好,回去我再给你补补课,给你包饺子吃。” “嗯……” 俞薇笑笑说,嘱咐平安好好学习,然后又像是一片白云般的飘走了。 但是这天平安没有放学就回小区,平安的妈妈刘红艳在市里剧院演出新排的剧目,父亲平秋明专程来接平安去给刘红艳捧场,平安觉得,父亲可能和母亲的关系有所好转,一家人难得和睦,就去了。 当晚的演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当平秋明带着平安到后台找刘红艳,而平秋明一直往采访刘红艳的市电视台摄像机前走的时候,平安明白了父亲今晚带着自己来真正的用意,觉得真没意思! 刘红艳看到平秋明之后表情稍微顿了一下,又满脸的笑对着镜头,平安往后倒了几步站在了角落。 一切落幕后,平秋明对平安说自己还有事,让平安一会自己回家,就走了,刘红艳却因为还要和团里的人以及文化局的相关领导参加庆祝会,当然也不能陪平安,也让他自己回家。 平安看着满场喧杂的人影,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 回到家很晚,俞薇的窗户没开灯,想来,她已经睡了,平安本来还想给俞薇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道个歉什么的,后来想想,等明天再说。 可是第二天没见俞薇家里有人,一直到去学前,都没见俞薇,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日子一天天的接下来就接近了高考,学校抓的很紧,老师们很操心,平安也很努力,中途他回过两次小区,但是都没见俞薇,也没有见到王世庸,听小区里的人说,俞薇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了,还有,他们还说,这下那个神经病不在,大家都能轻省点过日子了。 他们嘴里的神经病就是俞薇。在学习之余,平安心里总是想着俞薇,想着她的病,当然,也想过米兰,但是他有些吃惊的发现,自己想俞薇的次数,要比想米兰的多。 她们俩,都去哪了呢? …… 从平安有记忆开始,平秋明和刘红艳一直在吵架,总是意见不和,但是这次对于平安报考哪所学校的问题上两人却出奇的一致。 平安一直想当警察,加上他自己觉得在高中之后就没怎么好好学,底子薄,现在成绩虽然提高了一些,但想要考上理想的院校,还是比较困难的,因此相对而言,警察学院的把握就大一点。 而梁红玉和平秋明的意思是让平安考本省大学,说即便就是喜欢法律,可以学法律专业,这样今后毕业了选择机会会多一点,而考警察学院要么就是全国知名的,否则学校教学质量怎么样,这个没法估量。 经过平秋明和刘红艳的苦口婆心轮番轰炸——当然平安主要嫌烦,同时也觉得父母讲的有道理,就不再坚持己见。结果考试中发挥的超常,果真就被本省大学给录取了,当然分数也是刚刚到了录取线,但总归是考上了。 眼看就到了要去学校报道的日子,这晚平安去市里体育馆打了一会篮球,回来后发现小区靠近自己楼道的地方有一个穿着火红色连衣裙的女子站着。 平安一看体型,就知道是米兰。 也没多长时间不见,米兰看上去成熟多了,也更加具有了女人味,她的饱满挺拔的胸在裙子下面有些呼之欲出,眼睛里面却比之前在学校那会更多了一份似水柔情,这让平安有些发愣。 平安对于米兰的忽如其来有些出乎意料,相对之下,米兰就落落大方了许多,走过来笑说:“恭喜你,平大学生。” 平安忽然有些笨嘴拙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将米兰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说了一句有些驴头不对马嘴的话:“我刚打完篮球……” 平安没有问米兰什么时候从南方回来的,却说了一句这个,米兰轻笑了一下:“那回去洗澡啊,难道你要在露天地将自己风干?” 两人上了楼,平安按捺了心神,问米兰这一段都做了什么,米兰淡然的说:“没什么,想赚钱,去兜了一圈,觉得没意思,又回来了,那时候走的太急,没来得及给你说……哦,我要去印刷厂工作了。” “哦?好工作。” “什么啊,坐办公室的,没几个钱,不想去,可是暂时没好地方,先呆着吧。” 平安又不知道和米兰说什么了。 进了门,平安要给米兰倒水喝,米兰却让他去洗澡,说不用管自己,平安见她打开电视在看,自己就进了洗手间,正在冲着澡想着一会出去和米兰说什么,洗手间的门开了,米兰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赤赤条条的走了进来。 平安站着没动。米兰没有丝毫犹豫和羞涩的伸手将他紧紧的抱住了,口鼻中呻吟了一声:“平安,想我了没有?” 对于米兰的所作所为,平安没有准备,但意外又不意外。当米兰脱光和自己坦诚相待之后,下来的事情就丝毫的没有了悬念,一切驾轻就熟熟门熟路顺理成章,当然这个时候也没可能去买什么套套。而且平安也不想再用那个薄薄一层的东西。 刚开始和米兰接触的时候用那个是出于小心、出于对米兰的尊重,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想小心了,而且,他觉得自己也不想再尊重什么了。他知道自己所厌恶的不是爱情,而是那等待、猜测、别具一格的道歉方式以及这样带来的伤害,还有那无法兑现的想象中的承诺和直接到达了实质阶段的无所顾忌的肉欲交欢。 从前面对米兰的身体,平安有着羞涩和腼腆,但是如今,他觉得自己在面对米兰的时候已经完全的能放得开了。 心态忽然的就不同了,有说不清楚的改变。 如今平安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对米兰就是纯粹的为了占有,为了征服。 两个人对于彼此的身体都有些陌生又熟悉,几个月的空旷让两人做的十分的热切,就像是在赛跑,而跑步的这个过程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跑步的终点,就是为了战胜对方,看谁比谁更厉害,更持久,更能折腾! 平安不知道米兰是怎么想自己的,反正他这会就是这样想米兰的。而且平安惊讶的发现,当自己对米兰不再存在着单纯的“爱”的时候,反而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表现的更加的优秀和出色,因此他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激动又颤栗甚至眩晕,他也能亲身感受到米兰对于自己做这种事情表现出来的满足和渴望以及表现出来的幸福愉悦。 可是越是这样,平安心里越是明白了,自己真的不爱米兰。自己只是喜欢和她做这件男女之间的事情,而且在做的一些时刻里,平安闭着眼心里想着的那个人,竟然是俞薇。 这个念头十分的让平安吃惊,但是竟然越加的兴奋了起来,这让平安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沮丧,可是表现的却越凶悍了。 平安和米兰到家之后,就一直的没开灯,后来是开了电视机的,可是米兰进了洗手间前就将电视机也关了,所以屋里就一直的黑漆漆的,只有外面别家的灯光投射了进来,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反正很晚。 现在不比从前,平安要去上大学,米兰已经参加工作,而平安的父母又不回来,因此米兰什么时候离开或者不离开,已经无所谓。 不管平安在做,或者没做,米兰的嘴一直就没停,当平安停止了动作开始休息,米兰就说着她和平安分开的这一段都做了些什么,无非就是到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遇到什么事见到什么风景以及所见所闻,平安听着,但是没一点兴趣,他有些昏昏欲睡,觉得米兰的话音像是带有催眠作用。 就在平安似睡非睡的时候,猛然听到一声惨叫,这一声非常的凄厉,从高到低,有些立体,平安一下就清醒了,而米兰猛地紧紧的抱住了平安,嘴里问着:“发生了什么事?” 平安正要回答,却心有灵犀的将米兰一推,坐了起来,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他听到了闷闷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高空中坠落摔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他慌忙的裸着来到了窗边,可是外面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似乎对面俞薇的窗户却开着,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 俞薇在家?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米兰这时战战兢兢的又问了一句:“平安,怎么了?” 对面一楼这时有个女人从窗户里探出了头,但是她很快的就尖声大叫了一声:“死人啦!” “有人死了!” 这声音登时划破了寂静的夜穿了很远,同时她家的灯亮了,平安居高临下的就看到一楼的窗户下面趴着一个人。 王世庸? 是王世庸! 平安飞快的穿了衣服跑下了楼,到了对面楼下一看,果然是王世庸。 王世庸全身上下不着寸缕,光着身子撅着屁股奇形怪状的趴在地上,脖子已经扭断,脸朝着平安这一栋楼的方向,整个人血肉模糊。 王世庸摔死了。 平安再看楼上,六楼那扇黑洞洞的窗户里什么都看不到,这时楼下已经聚集起了一些人,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有人就说王世庸终于被俞薇这个神经病女人给害死了,有人说王世庸跟神经病在一起时间长了,自己也变成了神经病,将自个给整死了。 平安很快的跑到了俞薇的门前,但是门锁着,楼道里有人在问发生什么事了,也有人喊王世庸怎么死了,平安没理会这些人,他想敲俞薇的门,手抬起来,却停住了,又原路返回。 到了楼下,平安不想去看王世庸的惨像,他盯着对面依旧黑洞洞的那个窗户,那个黑洞洞的窗户依旧的没有丝毫的动静。 死了人,警察很快的就来了,封锁了现场,而后就开始勘察,有几个警察去了俞薇的家,再过一会,俞薇那扇窗户的灯终于亮了,接着平安在楼下听到了吵杂声和喝止声,俞薇的脸在窗户外闪了一下,似乎很激动,但被一个女警给拉了回去,再接着,平安听到了俞薇歇斯底里的哭声。 俞薇被警察带走上了警车,平安想过去,但是被警察给拦着,他看着俞薇哭的鼻涕眼泪的脸盘,心里沉重的难以言说,想叫俞薇,可是又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警察询问了许多人,但是没人能说的清楚王世庸到底是怎么从楼上掉下来死的,但是大家一致的能证明俞薇有神经病,说俞薇在精神上绝对有问题,他们列举了俞薇平时做的很多异乎寻常光怪陆离的事情,还说,说不定王世庸就是被俞薇发神经给从楼上推下来摔死的。 大院的人还欲言又止的以不好意思说别人坏话但死了人警察询问自己出于良知又不得不说的姿态说了俞薇自身就有毁灭的倾向,比如说年前没穿衣服在楼顶冒着雪光脚丫子想跳楼,也有心直口快的添油加醋的说俞薇就是一个害人精,害的整个小区都四邻不安,一看就是克夫相等等劣迹斑斑的行径。 总之,没一个人说俞薇好的。 平安却觉得,这些人男的说俞薇的坏话是因为“吃不上葡萄说葡萄酸”,因为俞薇是王世庸的女人,平时对他们是不假颜色的,就像米兰和自己好别的男同学就对自己心怀恨意一样,而院子里的女人则是因为妒忌俞薇的美才在此刻落井下石,否则有什么理由将俞薇这些平时的古怪作为和王世庸的死牵强附会的联系在一起呢? 这个夏日骤然的了无生趣。 平安已经要去学校报道了,时间很紧迫,但王世庸死了,俞薇被警察带走了,平安仍然挤时间去找了马犇,希望从马犇那里了解俞薇的事情。 但是马犇给平安透露的极其有限:王世庸很有钱,其实不是单身,他有妻子,而他的妻子一直在和王世庸闹离婚,但是两人一直的没离,也就是说,俞薇说和王世庸结婚但是却迟迟一直不结婚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暂时的还不能结婚,否则王世庸和俞薇就犯了重婚罪。 平安很诧异:“什么?王世庸是有老婆的!那俞薇到底知道不知道王世庸是结了婚的?” 马犇对于平安的这个问题没法回答:“我只知道他们在你这个小区的房子,是以俞薇的名义登记的,他们也一直说着要结婚,就这。” “那你知道不知道王世庸是结了婚了?” 马犇看着平安笑了:“绕嘴了不是?房子是登记在俞薇名下的,俞薇才是我们小区的常住户口,我知道俞薇没结婚就行了,王世庸我哪管得着?” “那,马叔,能不能帮忙,让我去见见俞薇……” 平安见马犇敲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解释说:“怎么说,都是一个小区的,平时关系不错,再说,要是没有俞薇给我补课,我哪能考上大学?做人要知恩图报。” “知恩图报没错,但这事我帮不了你,哎,不是我不帮,而是有规定,你想,俞薇现在是王世庸致死的犯罪嫌疑人啊,在刑事侦查阶段,就是家属,也是不能会见的。” “那,你说,王世庸到底是怎么死的?” 马犇摇头:“这谁说得清楚?得了,你安心上学吧,总归有个说法的。” 平安还是不死心:“那马叔,你要是能见俞薇,帮忙带句话。” “什么话?”马犇这会的警惕性很高。 “没什么,就说我考上大学了,我谢谢她,让她别着急,事情总会搞清楚的。” “好,我要是见了,一定带到。” 不能再耽搁了,平安就启程去学校报道,在走的前一天,他又去找了马犇,但是马犇却不在,平安心里非常的失望。 而米兰在平安走的那天也没有去送他,但是她提前了一晚来找过平安,给他说自己刚上班,白天没法请假,所以今晚来,而后,米兰和平安在那个屋那张床上又痛快淋漓的做了几次。这让平安不知道米兰到底是想来和自己干,还是确实是白天抽不出时间晚上以干的形式来送自己。 平安去上大学,也没有让任何人送——平秋明有事不在市里,刘红艳去外地演出回不来,而平安平时一个人习惯了。 当平安坐在飞驰的火车上,心里懵然的就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俞薇时候的情景。 那天,俞薇穿着睡衣光着脚,脸上的那滴水珠,到底是冰雪化成的水,还是眼里流出的眼泪呢? 平安来过省城几次,往常坐火车都是觉得太慢,这一次,却觉得有些快。他坐在靠窗户的位置,视线基本总是瞧着外面的田野,心里想着事,耳朵听着车厢里吵杂的交谈声。 平安的对面坐了一个长相很斯文的男子,这人有四十来岁,文质彬彬,戴着眼镜,比较瘦,这人刚开始一直在闭着眼睛睡觉,后来快到省城的时候,每次经过一个站台,他就要开窗户从下面买一些吃的,嘴巴一直就没停。他本来是坐在中间,等靠窗户的那个乘客下车后,他就占据了靠窗户的位置,接着将原本放在座位下面的一个包放在了座位上,一边吃东西一边眼睛四下的巡弋。 平安不知道这人是干嘛的,不过对他的印象不好,因为中途有人问是不是有空位,但这人总是一口否认,说人是去吸烟了或者是去洗手间了。可是一会到了一个站,上来了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孩,这人却主动的将包放下去,让这女孩坐了。 第131章行军季节 平安的对面坐了一个长相很斯文的男子,这人有四十来岁,文质彬彬,戴着眼镜,比较瘦,这人刚开始一直在闭着眼睛睡觉,后来快到省城的时候,每次经过一个站台,他就要开窗户从下面买一些吃的,嘴巴一直就没停。他本来是坐在中间,等靠窗户的那个乘客下车后,他就占据了靠窗户的位置,接着将原本放在座位下面的一个包放在了座位上,一边吃东西一边眼睛四下的巡弋。 平安不知道这人是干嘛的,不过对他的印象不好,因为中途有人问是不是有空位,但这人总是一口否认,说人是去吸烟了或者是去洗手间了。可是一会到了一个站,上来了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孩,这人却主动的将包放下去,让这女孩坐了。 这女孩和平安差不多大,接着,在这个眼镜男子和红裙子女孩的交谈中,平安知道这男的是省里哪个部门的一个领导,但是他觉得这男的不是,有夸大虚构的成分。 平安的父亲平秋明只是本市一个企业的会计,给人的气势都比这个所谓的领导要强大,而红裙子女孩在攀谈中很快的就透露出此行是去省大学报道,之所以没带行李的原因是在省城有亲戚,家里早就安排好了。 因为听出来是同学,平安就看了这女子一眼,发觉这位校友除了年龄青春和皮肤比较白之外身上没有任何能吸引自己的地方,而且头脑似乎有些简单,上车没多久怎么就能将自己的信息透露给了完全陌生的另一个人? 但是这个女孩却对平安似乎有些兴趣,眼睛不停的往平安这边看,于是那个眼镜干部也察言观色的和平安聊天,但是平安未置可否的咧了一下嘴,去了吸烟处,心想幸好这女的是去省城,再远点,可能就会被这个眼镜男给拐卖了。 省城很快的就到了,在下车的时候那个眼镜男却没有下车的意思,这趟车当然在省城也不是终点站,这会平安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这位女校友叫林荫,而林荫问眼镜男怎么还不走,眼镜男说等一会,这会下去,出站的人太多,拥挤。 林荫听了一笑,说你说的很对,而平安则从行李架上拿了东西要离开,林荫就跟在他身后,平安错过身让林荫走前面,说:“我背着包,别蹭着你。” “你也是来省城上学的吧?”林荫看着平安的行李问,这下平安倒是不好不回答了,点头说了自己的学校,林荫睁大眼很喜悦的说:“咱们是一个学校啊!” “是吗?那真是好。” 平安不想和林荫太过于亲近,说着话扭头看了下那个还在盯着林荫腰背以及翘翘屁股的男子。 这会前面下车的人比较慢,基本挪不动步子,平安见他手里捧着一本书,却已经不再掩饰那种对青春期的女子贪婪的眼神,心里蔑视,脸上笑了一下问:“你看的是季羡林大师的书吗?” 这是平安第一次主动和眼镜男说话,他愣了一下摇头,说:“我这是这个……” 他翻过了书,上面书扉页上黑乎乎的《厚黑学》几个字,平安又是一笑:“我还以为是季羡林的日记呢。” 这男的下意识的问:“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对季大师日记里的一句话记忆挺深刻的。” “什么话?说说。” 这时前面人下车的速度快了些,平安一边走一边说:“一九三四年五月十七日的日记里有这样一句话:我今生没什么别的希望,我只希望,能多日几个女人”。 平安说完扭头就到了前面,后面车厢有人笑了出来,也不知道那个眼镜男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林荫将平安的话听的真真切切,她意识到了那个男子在车上和自己说的话十句有九句恐怕都是胡掰咧,于是看着平安的眼神就有些复杂。 林荫本来在车上还说是要去亲戚家的,这会却和平安到了接站的车那里先去学校了,在车上,林荫和平安坐在一起,她不停的找话和平安交谈,而平安则没有和她说话的兴趣。 平安的母亲是美女,最近接触的米兰和俞薇也都是国色天香的,林荫当然也好看,不过相比较就显得有些普通,而且因为王世庸的死以及俞薇还在被刑事拘留,平安没心情和林荫有什么过多的接触,他知道自己对林荫根本不来电,在车上讽刺那个男子只是觉得那人肆无忌惮的将别人都当成了傻子,并不是为了接近林荫和讨好她保护她。 可是林荫不这样想,她到了学校甚至还要热情的帮平安将行李送到寝室去,这被平安当然的拒绝了。 平安不想一到学校就让别人看到自己和某一个女子过度的亲密,何况还是同学,不知道的,别人还以为自己和林荫有什么特别的关系,这完全的要被避免,并且平安觉得,自己和林荫之间将来都不会有什么突破了同学这个概念的关系。 平安对像林荫这类型的女子没兴趣,但学校大多都是像林荫这样的女学生,所以在相当一段长的时间里,平安觉得自己来这个学校唯一的好处就是能心无旁骛的学习,不至于为了女人让自己分心。 平安将自己的精力完全的用在了学习上,除了学习之外,就是关切着俞薇的事情,但是没多久之后,因为唯一的联系人马犇去进修去了,平安就彻底的断了知晓俞薇案件进展的关键消息源。 心有所思,平安在班里成了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他除了学习、再学习、认真的学习之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当然能做的事情非常多,但是他觉得丝毫没意义,也提不起兴趣。 平安勤奋是因为无事可做,但勤奋的同学也大有人在,于是平安就更勤奋,更加用工,他从不迟到早退,从不旷课,这样每次考试的成绩都有所提高,这样让他在别人的眼中就成为了一个怪人,成了一个只知道学习的书呆子,而大学的生活是十分的丰富多彩的,这样就让平安和大家伙的距离越来越远,似乎平安成了一个独立于班集体之外的人物,一个只知道学习的机器。 只是因此并没有人因为学习过多的关注平安,但类似与林荫那样的女同学却在注意着他,但这样毫无结果,于是女同学们觉得平安似乎在情感这方面还没有开窍。而在一些老师的眼里,似乎有些木讷的平安并不比那些机灵又油腔滑调的学生吃香。 国庆节期间,平安连夜坐车赶回了老家,他先去了小区的派出所,知道俞薇被关押在市里的拘留所,于是他又到了拘留所,但却失望而归。 所有知道王世庸之死的人都清楚俞薇有梦游症。而俞薇在拘留所里也时不时的梦游,将拘留所里面的其他嫌疑犯搞的神经兮兮,于是被鉴定有精神病,而根据刑法的有关条例,精神病人在不能辩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的,不负刑事责任;但是应当责令他的家属或者监护人严加看管和医疗。因此,即便王世庸真的是被俞薇给推到楼下摔死的,而俞薇有精神病,而且不知道当晚王世庸死的时候俞薇是不是正在犯病,这样法院就按照刑法判决俞薇免于刑事处罚,她被送到了本省一个比较知名的精神病院进行治疗。 而那个精神病院离本市很远,就是从本省最东边到最西边的距离,而且就是从省城去那个医院实际上也是同等的距离,平安无奈,在返校的时候站在自己的窗前看着异常平静的对面,心里想,过春节的时候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见到俞薇。 但是到了过年,平安彻底的就失去了俞薇的消息。他从省城坐了一夜的车为的是在天明的时候赶到目的地,但是天明到了那个精神病医院之后,得知俞薇已经被治疗结束,不再梦游,精神病被治好了。 因此俞薇从医院里离开,不知去向。 【附录季羡林及曾国藩日记摘抄两则1:六月、心境仍不好。人生真是苦哇!十七日,前两天下了点雨,天气好极了。今天看了一部旧小说,《石点头》,短篇的,描写并不怎样秽亵,但不知为什么,总容易引起我的**。我今生没有别的希望,我只希望,能多日几个女人,〈和〉各地方的女人接触。——季羡林,清华园日记; 2:曾国藩的日记有一段内容如下:今天又想操xxx的媳妇,我真禽兽也。】 经过半年的磨合,过完年之后同级的一些学生已经公开的以恋人的身份出现在大家面前了,比如像林荫,她和体育系一个身材高大的帅小伙牵着手走过校园的模样就被一些同学们津津乐道,而像林荫那样公开自己恋情的同学不乏大有人在。 只是平安依旧是孤独的,可以说他自己在刻意的保持着一种孤独的存在。学习之余,他会一个人在校园里僻静的地方漫无目的地乱转做一些思考,在这些地方他经常的就会碰到一些恋爱中的校友们,这些校友或者手拉手,或者肩并肩,或者你楼我抱,当然也有接吻的,他们有的旁若无人,有的也会对平安这个不速之客打招呼,但平安听到过他们在背后议论自己是不是有病,是不是变态,他懒得反驳,懒得辩论,随他们去说。 平安觉得自己的这些同学小儿科的很,他们所出于对异性理解的层次对于自己而言就像是幼儿园之对大学,自己已经能很熟练的用好几种手段将米兰轻而易举的送达到高chao迭起的境界了,这些同学却还在羞羞答答的牵手指头满足于一颦一笑间的那种隐晦的心理暗示。 曾经有一次平安无意中看到了林荫和体育系的那个白马王子在校园湖边的假山后面卧着紧密的搂抱在一起,这两个人明显的都沉浸在他们那忘情的世界里,他们甚至没有看到走过他们身边的平安,这样平安就有幸非常近距离地看到了陷入到欲望里的那位好多女生心目中白马王子球场冠军的脸,这位“王子”被激动所充斥的脸孔是那么的狰狞,他脸上的毛孔都是清晰可辩,而林荫则闭着眼躺在他的怀里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娇羞着。 那一瞬间平安脑海里闪过了两个念头:第一,干嘛不去校外开房间、很费钱吗、地上冷不冷?第二,林荫和这个马王子之间不会有结果。 绝对不会有。 五四青年节的时候,学校组织了一场舞会,联欢,大家跳交谊舞,平安和班里的同学都去看热闹,他总不能一直孤立与同学之外。 其实很多人都不会跳,但是重在参与,舞会开始了之后,找不到舞伴的就女的和女的,男的和男的搂在一起乱蹦。 平安本来是站在大门口的,这会终于能找到一个位置坐下了,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看着同学们在一起宛如群魔乱舞。 一曲结束,几个女的兴奋着叽叽喳喳的站在了舞池边上,正巧的平安前面站的是班里的刘可欣。 刘可欣长的还不错,这会显得非常开心,欢喜雀跃的和身边的人说着话,似乎有些热,还将自己的外套给脱了,胸是胸腰是腰胯是胯屁股是屁股的,她一扭头,就看到了平安,高兴的说:“平安,你怎么在这啊?” 我他妈怎么就不能在这? 平安其实知道刘可欣这句话没别的意思,当然也知道刘可欣的高兴不是对自己,而是对这个场合,是对玩的开心的高兴,就说:“我知道你累了,给你占的座位。” 刘可欣听了笑,旁边的同学都推她,这时音乐响起,有人请刘可欣跳舞,周围已经没人,刘可欣就将外衣递给了平安让他为自己拿一下。 等一曲终了,刘可欣走了回来,正巧平安身边有个位置,刘可欣就坐了下去,问平安:“你怎么不跳?” “你跟别人跳了,我还能干嘛,难道连看你的权力都没有了?” 刘可欣一听笑的咯咯咯,胸就一抖一抖。 虽然她的身材比米兰差一点,还是不错的,平安觉得刘可欣笑的样子挺好看,不过笑的也够傻的。 平安忽然的改掉了往日沉默寡言的样子,让刘可欣有些惊讶,接着她和平安说了很多,像平时回家不回,毕业后有什么打算。 说的话多了,刘可欣还出主意让平安继续考研究生,说你学习那么好,不考研可惜了。 正说着,舞曲又开始了,刘可欣又被邀请了,一曲一曲地跳,还神彩飞扬的模样,平安就一直的拿着她的衣服,他这会已经感觉到了无聊和厌烦了,想等着刘可欣红光满面光彩照人的再回来,自己交了衣服就可以离开。 第132章往前小跨一步 留县位于本市最东边的县区,第二中学在县城的边郊,学校坐落在宋朝时期的一处遗迹旁边,据说这里曾今是一个演武场,宋代宗泽大将曾在此誓师出击,而后大破金兵。 这个学校校园非常大,最为惹眼的地方就是学校院子的西北角竟然还有一座古庙,只是里面已经没有了僧人。古庙边上有好些树木,也不知道都是什么树,很有些年头了,一棵棵奇形怪状外貌威猛的树杆粗大弯曲都做抗争状态,很是有生命力的模样,非常耐看,平安觉着要是想法子搞到省城,估计能卖个好价钱。 二中的历史比较悠久,学校很有可能原来就是在庙院里设的,不然为什么将古庙包括在里面,兴许建校伊始,学生们可能还在庙里上过课。 从寺庙往后面直走,就是一排排的青砖瓦房,还有一幢三层外表灰白的楼房,房子的年龄估计比平安还大,这里就是教师的宿舍,门前也有许多的树,而且也都树龄悠久,这些树好像天生就应该在长在这个地方,与古老的房子浑然一体。 从这里放眼望去,一大片的空地都被老师家属种上了各种青菜,这和一墙之隔的原野接壤,让人恍然的觉得是教师将农民的庄稼给强行掳夺了成了一个庄园。 二中前些年可以,这几年招生名额比较少,原因是如今的人都喜欢去大城市,而县城也是城市,是本县的经济文化中心,什么新鲜流行的东西都是从城市流传出来的,所以很多人认为城市里的什么都好,因此上学的学生也要去县里面的一中实验中学外国语中学等等新锐学校就读,二中就被冷落了。 学校外面有一条河,河面不宽,水流量也不大,可是水却是出人意料的清澈,这让平安非常的喜欢,傍晚的时候坐在河边,河风阵阵吹来,眼望碧绿无垠的旷野,夕阳西下,心情真是无比的舒畅。 和城市里的环境比较,这简直就是世外桃源。 学校本来是让平安住在青瓦房里的,可是有一夜下雨,屋顶竟然漏雨了,眼看着就是修缮好了再住人也会发生危险,就重新分给了平安一间二十来平房的房子,房子在二楼的东北角,也不知道是不是墙体薄,平安总觉得这边放个屁隔壁屋里的李萍萍会喊臭。 整体来说,条件不好,但是因人而异,平安觉得不错,心静自然凉,关键是看个人怎么想的。这里的老师、比如像彭佩然和平安熟悉了后问他大学毕业为何来到这个穷乡僻壤,平安说服从组织分配,彭佩然就说你不能想法子搞搞,平安说没法搞,搞不了,彭佩然就明白了,这也是个没根基的老实娃。 平安很本分,也很快的进入了角色,每天按部就班的去给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学生们上课,可他不久就发现,这些大多数是农村来的瓜娃子们没有出过门,也没有见过世面,把一个中学看成了大学一样,肚子里没学到多少东西,却先学会了卖弄,把社会上一些杂七杂八的内容带到学校活学活用,有其形而无其实,最明显的就是眉来眼去的处对象谈恋爱,一个个成双成对的跑到校园外面的小河边树林里去,扭扭捏捏的样子,简直让他笑掉大牙。 他们能知道什么是爱情呢?兴许也知道吧,不过总会知道的,等他们千帆过尽,历尽沧桑,没有了青涩洗尽铅华,就知道这个时候的自己是多么的可贵,又是多么的傻bi。 平安长了一张惹人喜爱的脸,年轻又负有朝气,从大城市里来的为人又热情,很快的就获得了大多数人的喜欢,学校的教导处李主任很郑重的和平安谈过一次话,说平老师你课教的不错,好好干,有机会我推荐你到省师范学院进修。 平安一听想笑,自己省大出来的去师范学院进修?修什么?师范学院的人那会见了我羡慕的跟什么似的,我绕一圈去他们那里再进修? 或许李主任对每个新来的教师都会这样讲话,平安也没当回事,这个李主任一看就是老实人,他在这个学校的时间太长了,李主任最为自豪的,就是在学校里干了很多年若干年,他能很清楚的说出这个学校的哪一棵树是他种的,哪一排房子是他主持盖起来的,总之这个学校的每一个地方每一寸土地都留下过他辛勤又洒满了汗水的足迹。 平安想李主任那会不知道在那个庙里或者这个大院哪里发现过什么古物没有?要是有,拿出去卖了,有了钱在这个地方潜伏着,然后继续的找,或许能找到宗泽遗留下来的夜壶什么的,再出手卖,这就是以教书先生的名头打掩护,实质上做盗墓的行当,到不失为一件很惬意的事情,这叫洗白白,洗黑钱——如今不就流行在大城市赚钱,回乡下老家养老生活吗? 要是这样想,这个学校的老人手,可都不能小觑之。 深山出俊鸟。平安已经发现了教职工里有几个长的不错算是有点姿色的女性了,比如说比平安早一年分配来的教师李萍萍,长的苗条清秀,只不过性格有些内向,像是很害羞,说话轻声细语的,不仔细听她说话有些听不清楚,让人总觉得像是被惊吓之后的猫,哪里小里小气的。 还有一个叫彭佩然,全身该圆的地方圆,该扁的地方扁,该细的地方细,该尖的地方尖,个性爽朗,一说就笑,声音跟银铃似的,非常惹火,搁在城里就叫性感,刚刚结婚不到一年,算是个刚刚由女子晋级为女人的少妇,平安觉得其实她可以叫做“澎湃”,要不再加上两个字“汹涌”,她老公人很普通,在县里一个机关上班,而她的老公公,也就是公爹则是本县一个乡的乡党高官。 其实平安对这两个出众一点的女性顶多是存着欣赏的眼光的,但其余的人却不这样想,很多年轻的老师都面临着找女朋友的问题,就像跟平安同时到二中的刘自力和王炳正,他们都是师范学院毕业的,学业和资历都是一样的,所以两人从第一天踏进学校起就仿佛开始了比赛。 刘自力是在办公室工作的,所以相对比较轻松,这样王炳正就去找校长,问为什么把自己分到教研室教基础课?校长做了很语重心长又模棱两可官方通用的解释后王炳正觉得不满意,但是也无可奈何。 刘自力追教师之花单身的李萍萍,王炳正当然不甘落后。刘自力家里条件好一点,因此经常的悄悄给李萍萍买一些女孩喜欢吃的零食,王炳正的家就在附近,也时常的从家里带一些土鸡蛋和各种农村特有的熟食在月黑风高的夜里给李萍萍。 只是说话声细声细气的李萍萍却很沉得住气,面对诸多的追求者全部一视同仁,这样宛如行走在钢丝上的优雅的独行者,这样让平安心里有些叹服,觉得二中的李萍萍老师其实和省大的杨凤霞老师有那么一比。 李萍萍沉得住气,刘自力和王炳正却耐不住性子,作为竞争者,开始两人经常的为了琐碎的事情吵,后来没事也吵,经常的脸红脖子粗。 还是刚来的时候,有一次,平安一个人在操场打篮球,二中的生活这对于他而言实在是难得的清静时光,每天自得其乐,过的还算是可以,这时候刘自力和王炳正不知道从哪来了,平安一个投篮,球进,落下,王炳正接住了球,平安本以为他会来个三大步的,谁知道王炳正将球忽然的扔向了刘自力。 而刘自力这会根本就没注意这一切,平安本想提醒一下,可是觉得还是算了,这样,篮球就“嘭”的一声砸到了刘自力的脸上,当时刘自力就懵了,鼻涕眼泪都被砸了出来,王炳正却关切的说给你球投篮你也接不住,真是的。 刘自力擦了一下脸来了一句操你妈就和王炳正扭打在一起,平安装作去厕所早就跑没影了,这样两人就打的不亦乐乎,最后全身都是土鼻青脸肿的被校长给喊走了。 事情的结果是没有结果。平安和刘自力王炳正本都是挨着住在青瓦房里面的,平安的房间漏雨了,刘自力和王炳正觉得自己住的也不安全,但是平安的房间被调整了,他们俩却还住在那里相依为邻。 李萍萍说话声音小,胆子绝对的不小。因为到了楼上,平安就和她住隔壁了,而楼上的厕所是在靠楼道中间的位置,有一晚平安迷迷糊糊的醒来,听到李萍萍那边很有节奏的传来咔嚓咔嚓的摩擦和床撞墙的声音,还有像是有人捂着嘴被人拧身上的肉那种叫也叫不出来的疼痛声,平安猛地就乐了,知道李萍萍同志青春萌动天雷勾地火,身体有了对男性同胞的需要正在和哪位进行着你死我活的殊死搏斗。 但不知那边那位让李萍萍声音变大的汉子是谁? 其实平安不想多事的,可这夜就是这样奇怪,听着隔壁的春意声声,宛如在耳边一样,能睡着就奇了怪了,平安被折磨的翻来覆去,实在是被尿给憋得受不了,于是就出门,谁知刚伸出一只脚就看到一个身影从李萍萍屋里出来,是刘自力。 平安赶紧脚又撤回去了。刘自力夜会佳人偷腥完毕,也无暇四顾,以夜猫子出屋之势态下楼在诸多参天树木的遮挡下回自己青瓦房去了。 平安刚刚在心里赞颂了这都是不显山露水的人才,结果就在第二天傍晚,他在校外的河岸边看到李萍萍和王炳正挽着手漫步夕阳下往树林里面进发。 昨晚和刘自力干了一夜,今天李萍萍就挽住了王炳正的胳膊。 感情真正的人才,还得是李萍萍!因为选择和谁交配在什么时候交配的权力,始终在她手里掌控着。 但是第三天,李萍萍来找平安帮忙,说她将钥匙丢在房间里了,要平安给弄出来。 这个女人不寻常——平安心里唱着戏词,一副乐于帮人的模样,心里想这样接近美人的大好时机,刘自力和王炳正应该当仁不让啊。 李萍萍老师想干什么呢? 李萍萍的钥匙其实就在窗子跟前的桌子上,平安从门头上打开天窗,用一根树枝就将钥匙挑了出来,接着李萍萍细声细语的要平安到屋里坐会洗洗手,洗了之后,李萍萍让平安吃水果,还有一些零食,更有一些农村特有的特产。 平安有些想笑,遭遇款待当然不会放着零食不吃,这时李萍萍忽然说:“平安,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没有啊?这话怎么说的?”平安一脸的讶然。 “你有女朋友了?” 平安点头,心说你勾引我还是想封我嘴,说:“是啊。” “那怎么没见她来找过你呢?” “嗨,感情不合,吵架了呗。” 李萍萍看了平安好大一会,叹气说:“刘自力和王炳正都挺好的,只是,没你好……大家都知道,彼此都不会在这里停留多久的。” 李萍萍吐露心声,平安知道自己不说点什么是不行了,而且也明白了,她既然说刘自力和王炳正不如自己,可是自己就在隔壁,孤家寡人一个,多方便,晚上干嘛舍近求远呢? ——那是因为,自己没有给她送过任何的物品。 有些时候,实质性的物质就是比看不到的精神管用。 李萍萍是一个漂亮还聪明,又现实实际的女人。 平安吃着苹果,很认真的说:“是的,大家都知道,彼此都不会在这里停留多久的。” 刘自力和王炳正很快的就都失望加失恋了,李萍萍嫁给了县府办的一个工作人员。 彭佩然是一个很热心也很热情的女人,真的长的很漂亮,平安最欣赏也最喜欢她那黑油油的长发,彭佩然不爱将头发随便的披散着,她将头发编起来成了一条直达臀部的大辫子,每次当她上楼梯的时候,平安就喜欢落后几步,看她又黑又粗的大辫子左一下右一下地拍打着圆滚滚的屁股,很性感,也很有节奏感。 平安想要是将彭佩然的大辫子拿在手估计能当扫床的刷子用,于是有时候晚上躺床上听着李萍萍在那边屋里嗯嗯啊啊的长吟低叹,他就想要是真的用彭佩然的头发将自己的床扫了又扫,躺上去是什么滋味? 彭佩然是那种第一次见面就能让人和她开玩笑到很熟稔的女人,简直就像是邻家刚过门热心的大嫂。她的文凭只是中专,但人好,做事麻利,十分勤快,性格爽朗,于是和平安一样,学校里的人大部分都喜欢她。 还有一点,彭佩然的夫家比较有能力,于是学校安排她管理后勤事物,刚开始彭佩然其实对新来的几个教师还是一视同仁的,可是刘自力和王炳正没几天就闹得不可开交,让人觉得他们不是教师,倒像是不懂事的学生,这样将平安凸显的格外出类拔萃,自然而然的,彭佩然的感情天平就倾斜到了平安这边。 后勤是有管理伙食职责的,彭佩然有时候就悄悄的问平安喜欢吃什么,平安觉得无所谓,彭佩然问询了几次后觉得平安果然随和,于是买菜的时候就将火腿咸鸭蛋罐头一些能存放住的食物悄悄送给平安,她还特别的会做饭,有时候自己在宿舍里开小灶,用的食材和教师食堂一个样,可是味道就大不相同,简直好吃的要让人咬舌头,有事没事了也叫别人去吃,当然谁去吃都行,只是叫平安的次数稍微的偏多了一些。 眼看着李萍萍结了婚,刘自力和王炳正相顾无趣极了,但是他们很快的就重新选择了分别的进攻目标,可是平安却丝毫不见动静,于是彭佩然问平安为什么不谈恋爱,是不是已经有了心仪的姑娘? 平安这下就不能将敷衍李萍萍的话给彭佩然说,当然也不能说自己和曹阿瞒一样对有夫之妇非常感兴趣,属于人妻控,譬如对你,我想用你的大辫子给我扫床,于是就回答说大学谈过一个,可是毕业了,就分开了。 “是因为离得远?”彭佩然问。 “是吧……” 彭佩然又问:“那是因为条件不般配?” 平安想想说:“可能吧。” 平安这下再回想着刘可欣当时的一举一动和行事作风,才觉得刘可欣的家境必然是不错的,有两点可以看得出,第一,杨凤霞不会无缘无故的要将自己的表哥介绍给刘可欣,这女人功利心特强,做事必然都是有目的的;第二,那次刘可欣生日饭店老板上了假茅台,可是刘可欣竟然品尝出了真假,一般学生谁能尝出茅台的真假来,而且还是个女的,除非她就是个女酒鬼。 可是刘可欣不是酒鬼,那只能说她家真的是开饭店的,或者就是卖酒的,要不就是干过品酒师,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家里有钱,将茅台当普通的酒喝,还没事总是喝,于是喝多了就知道是不是假冒伪劣了。 只可惜,自己那时候的心思不在刘可欣身上,对于她,直到毕业,都知之甚少。 平安有些走神,彭佩然知道他想起了痛苦的过往,就说:“我给你介绍个对象吧?” “啊?” 平安的意思只是知道了,可是彭佩然没几天真的给平安介绍了一个女朋友。 第133章公敌(一) 被彭佩然介绍给平安的女子名字竟然叫徐凤霞,和杨凤霞就是一字之差,是县里税务局工作的,个头高挑,身材也可以,长的五官端正,只是平安觉得这个徐凤霞眼神有些不对劲,怎么不对也说不出,反正就是一种感觉。 什么感觉呢,想了想,平安明白了,这女人适合当情人,娶回家当老婆,似乎不可以。 徐凤霞比平安小半岁,彭佩然将她介绍给平安后借故离开了,这时候天热,平安的宿舍开着吊扇还是闷闷的,于是他提议到外面的河边走走,那里有片树林,徐凤霞点头同意了。 出门的时候,平安带了两瓶水和一些水果,到了外面,两人走着,徐凤霞和平安不断的闲聊,平安就笑说你条件这么好,肯定不能眷顾我了。 徐凤霞说:“我就想找个大学生。” “因为大学生有文化?” “嗯。” 平安就笑:“我这个大学生偏偏就是没文化的,在学校混了几年,浑浑噩噩的。” “没文化还说的出浑浑噩噩,这就不错。” “也就学了这一句。” 徐凤霞看看平安,觉得这人还有些小幽默:“那再学呗。” 嘿,这个徐凤霞倒是有那么点意思,我再学?你另找去吧。 到底是第一次见面,胡乱的聊了几句,徐凤霞就离开了,彭佩然过来问平安对徐凤霞的印象如何。 自己知道自己,平安哪有这心思,嘴上说这人还不错,就那样吧,不过徐凤霞看来倒是中意了平安,经常给他打传呼留言约他,于是平安就给彭佩然说,我觉得和徐凤霞不合适。 “咦?你不是说还可以吗?可以,就是能相处。” “是啊,只不过,处着处着,就觉得不可以了。” “这样,那,你不都知道小徐的电话吗,你自己给她说,直截了当。” 彭佩然当了起了甩手掌柜,俨然一副只管娶媳妇不管生孩子的模样。 于是徐凤霞再约平安的时候,他就去了。 本来两人约好看电影的,但是徐凤霞临时单位有事,就让平安去单位等自己。 平安到了之后,去了徐凤霞的宿舍,与她合住的还有一个女孩子,徐凤霞去忙了,平安和这个女同事闲聊,这个女子长的一般,床头的书倒是放了不少,说起话来,好像很有想法的样子。 平安也是无聊,和这个其貌不扬的女税务人员胡拉八扯的说了一大通,因为这女子不是徐凤霞,心里倒是没那么多要隐瞒和注意的地方。 一会这女的要出去,在半路上碰到徐凤霞,这女子给徐凤霞说,你行啊,抓紧点,这个平安不是一般人,过了这村没这店了。 “哪有啊?”徐凤霞嘴上淡然,心说那还用说,我的眼光,不过你说的这么好,今后可就不能让你们单独相处了,免得被你抢走,我不就落单了。 徐凤霞回到宿舍,嘴上不停的说话,让平安总是逮不住机会张嘴,一会她“哎呦”一声,平安问怎么了,徐凤霞说我背痒痒,也没有个老人乐,你给我挠挠? 徐凤霞说着,将白白的脖子就凑了过来,平安看着她脖子上面黑黑的长发和短短的绒毛,嘴上说着我够不着,然后就站了起来。 徐凤霞沉默了一会,问:“我有什么地方不够好吗?” “不是你不好,是我……抱歉。” 徐凤霞有些不死心:“我们没有一点希望了吗?” “我经过一场情感,这会还有些走不出来,你真的挺好的,怪我。” “可是,我就认定你了,没你,我一辈子都不找了。” 平安看着她说:“一辈子时间很长的,别说这种话,你很快,就会忘了我的。祝你幸福。” “可我找不到了。” 平安沉默了一下说:“鸡蛋从外打破,是食物;从内打破,是生命。人生,从外打破,是压力;从内打破,是成长。你会找到的。” 徐凤霞眼睛亮了:“这才是真正的你,你干嘛总是隐藏自己呢?我们做朋友都不行吗?” 平安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是不能去认真的面对一场、开启一场认真的感情。 或许自己天生就是一个浪荡的人和不想负责任的人。 不管徐凤霞怎么想,在平安的心里,这段结识就此结束了。 葱郁的原野在热热的阳光下像是绿色的海洋一样,一阵风吹过,庄稼又像是长在地上的头发一样被风拨弄着。 天热的像是在冒火,平安在窗口往外看了一会,出来准备透透气,一出门就看到了让他目瞪口呆的一个场面。 彭佩然是住在中间楼梯那边的第三间房的,第二间没住人,而第一间是一个公用的厕所,厕所前半截两边是水管,后面隔开了才是解手的地方,这会她可能在水管那里刚刚洗完了头发,正在弯着腰低着头,眼睛挤着往倒垂的黑发上抹什么护发素之类的东西,因为怕衣服湿,本来就单薄的上衣解开了好几个扣子,衣领往里面翻,这样她的脖子和脊背以及前面的胸脯有好大一截就袒露了出来。 一直平安都觉得彭佩然的身体诱人,但是没想到她竟然长的这么的出众、这么的让人想跃跃欲试想为非作歹想作奸犯科想犯罪, 这会校园里非常的安静,下午三点多是太阳最毒辣的时候,因为是星期六,无论学生老师都离校了,而平安是不回市里去的,但彭佩然也许就忽视了这一点,平安猜想她是刚刚的午睡醒来,也可能就是想洗了头发很快就回屋了,也许就是觉得楼上没别人,所以外衣里面什么都没穿,因此平安就很直接的看到了早就想看却一直没有机会看到的彭佩然漂亮无法形容的胸部。 彭佩然的胸太好看了! 即便是垂悬着,它也是平安所见过的女性胸脯中最优秀的,此时就像一道激光一样刺激着他的眼睛。 彭佩然一直的在拨弄自己的头发,她根本没意识到几米远的地方有一个成熟雄性动物正目光睽睽狼一样的盯着自己的身体流连忘返垂涎欲滴。 平安一直的盯着彭佩然看,而彭佩然忘我的就让平安看,她始终都很认真的在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没有往平安这个方向瞧一眼。 这个过程大约要持续两分多钟,平安觉得自己有些无耻,但无耻就无耻,他的确他不想将视线挪开,直到彭佩然拧着臀提拉着拖鞋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间,平安才想到干嘛想要让徐凤霞当自己情人呢?情人嘛!这个彭佩然不知道要比她合格多少倍! 平安被自己这个大胆的想法给震撼着兴奋了一下,他回到了屋里,再次看着窗外的原野。 一切都散发着勃勃生机,而自己却这么下流而明目张胆的想要占有一个有夫之妇的身体。这种肮脏疯狂的念头似乎和外面葳蕤的景致有些格格不入。 平安将自己扔到了床上,他在想叔本华的一句话,借此来压制自己膨胀的欲望:一个精神丰富的人在独处的时候,沉浸于自己的世界,自得其乐;但对于一个冥顽不灵的人,接连不断的聚会、看戏、出游消遣都无法驱走那折磨人的无聊。??? 或许自己就是无聊,也是对优秀女人的身体有着冥顽不灵的执着贪婪和喜爱。 那么让自己继续的无聊,让理智去见他妈的鬼! 平安正想结束自己的这种打气似的冥想,准备干脆的去彭佩然那边和她发展一点什么超乎友谊的关系或者结束一点什么关系,有个人站在了门口,他以为是彭佩然,但是从床上起身拧过头,却发现是米兰。 平安本想趁着这个炎热的午后去彭佩然那里和她先暧昧而后伺机而动铺垫一番发展一段纯肉体的关系,当然,要是不能达到目的的话,那自己就从此以后彻底的断了这种私密又卑劣的念头,否则他觉得自己迟早会被那种由彭佩然身上传达过来的对于漂亮女人的深切的欲望给弄得内分泌失调脑神经回路。 但是米兰的忽然到来,打乱了他疯狂又贪婪的计划。 平安有些惊讶,也不惊讶,他惊讶的是米兰这个时候的忽然到来,天这么热,她真够可以的。 不惊讶的是,他知道米兰迟早会找到自己。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平安直言不讳,米兰被太阳晒的满脸通红,自己到了电扇下面吹着说:“地球才多大?你这还没出本市。” 和米兰说着话,平安的心里在想着彭佩然,米兰的裙子在风扇下面不停的摆动着露出了让平安十分熟悉的姣好的双腿,平安想今天没机会去勾搭彭佩然了。 “喂!魂不守舍的,你在干嘛?亏我这么大老远的来看你。” 我让你来找我来看我了? 平安搬了椅子放在风扇下面让她坐,而后开了一瓶梨罐头。这罐头是彭佩然给他的,在开的时候平安想这里面的梨子果肉怎么那么像彭佩然的屁股呢?她的屁股肯定也是饱满圆润的,什么时候才能一睹为快呢…… 这样平安又想到了刚刚见过的彭佩然的胸。 平安将罐头给了米兰,而后坐下,觉得自己挺没劲:“我有什么值得你瞧的,这么热的天你不热。我还值得你留恋?”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对我,我知道你会这样说,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再纠缠你了,我也不逼你和我结婚了,我只是单纯的看你。” 米兰说着话,一口气将半罐子罐头连吃带喝的消灭了:“我认识一台湾老板,倍有钱,我俩特对脾气,她在南方有个企业,我准备去南面工作去,在走之前,特意的来看你……我不能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走了,我不能,我觉得要是不给你告别,我心里肯定会难过的。咱两别这样了,像打仗似的,就不能好合好散吗?” 米兰又要离开了。 平安叹了口气站了起来,看着窗外,米兰将罐头吃完,过来也看着窗外,说:“你看什么呢?” 米兰离平安很近,她身上那股让平安熟悉的味道刺激着平安的嗅觉,她的胸贴着平安的背,让平安有了一种久违的冲动,他不知道这种冲动是不是还是刚刚冥想彭佩然让自己酝酿的,但是此刻米兰就在眼前,就在身边,这个人是真实的。 外面是那么的生机勃勃,这让平安此时也兴致勃勃,他让米兰站在了窗前,从后面将米兰抱在怀里,说:“米兰,我真的喜欢过你。” 米兰没说话,用嘴过来找平安的嘴,平安不让她转身,两人就这样吻着。 亲热了一会,平安过去将门关上将窗帘拉住,等他转过身,米兰已经熟稔的将自己的衣服脱光了扶着椅子站在电扇的下面。 这个姿势太诱人,她总是这么的直接和嚣张,完全的随心所欲。 平安过去就和米兰纠缠在一起。 两人正你来我往的彼此癫狂的时候,外面有人在叫:“平安,平安老师,在不在?” 彭佩然? 我操,这时候你过来干嘛? 平安立即停住了动作,但是米兰不让,这时彭佩然又叫:“平安?在不在。” 彭佩然显然是洗完了头发,但不知道她来找自己干嘛。 彭佩然又敲了一下门,嘴里咦了一声,自言自语的说今天难道他回家了? 这个小插曲让米兰和平安越发的疯狂,平安将米兰幻想成了彭佩然,米兰因为要离开本市,有些舍命陪君子最后一战的架势。 第134章公敌(二) 彭佩然显然是洗完了头发,但不知道她来找自己干嘛。 彭佩然又敲了一下门,嘴里咦了一声,自言自语的说今天难道他回家了? 这个小插曲让米兰和平安越发的疯狂,平安将米兰幻想成了彭佩然,米兰因为要离开本市,有些舍命陪君子最后一战的架势。 等一切结束,米兰说:“我很后悔,要是那时候不闹,你也不会跑到这个边缘地带来当教书先生。” 平安说:“没什么不好,这都是人的命运,是我该经历的。” “你也信命运?我真的不会缠你了,你都放弃了市里的工作跑到这来了……我会找个人嫁出去的,只是今后,要是想你了,你别装作不认我。” “那不会,肯定不会。” “要是我在你们学校找一个男的结婚呢?天天就能见你。” 米兰明显的是调侃,但是平安已经不在意了,他光着身子躺在床上让身上的汗水落,说:“这里的人都配不上你。人之初,性本善,黄狗咬住先生蛋,先生疼的直叫唤,学生说我没看见。” 米兰咯咯的笑,笑的花枝乱颤:“包括你?” “是的,包括我。你其实是很多人青春的梦境中的那个梦,但是你却自己不知道。” “我那么好?” 平安认真的说:“真的好。” “那你干嘛不要我?”米兰有些费解。 “不是我不要你,我连自己都不想要。” “这么深奥?”米兰对平安的话不能理解:“那你慢慢想你该干嘛吧,好了,还是回去吧,你爸妈上了年纪,他们需要你。” 米兰难得的说了一句替他人着想的话,平安心说他们需要我?可是我现在不需要他们,我谁都不需要,我也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 谁要知道我需要什么,麻烦告诉我。 米兰走了。 往常,米兰都是在没事干生活找不到目标的时候就来找自己,这会她有了新的去处,有了目标,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纠缠自己了。 米兰真的走了。 日子骤然的愈加无聊了起来,和米兰纠缠了这么几年,自己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可她说不打就不打了,她放弃了战争举了白旗撤离了战场留下了空兀的空白和形影相吊的自己。 那自己能干什么?俞薇在哪?江雨?和刘可欣的五年之约?考研究生?想法子回市里?还是继续扎根二中实施义务教育混吃等死? …… 平安在操场上对着球网不住的投着球,落日的余晖将他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空旷的校园这会只是他一个人,噗通噗通的,声音单调又沉闷,这时从大门外开进来一辆桑塔纳,车子一直的驶向了校长住的地方,没一会,这辆车又开了过来,停在一边,车上的司机下来,是个和平安差不多的年轻人,只是稍微的有些啤酒肚,他对着平安喊了一句:“玩两把,”平安就将球传给了他。 这人打球还行,不过似乎不经常运动,一会就汗流浃背还带着气喘吁吁,他让平安暂停,到车上拿了两瓶水过来,自己拧开一瓶,另一瓶给了平安,问:“你是学校的体育老师?” “不是,教政治的。” 这年轻人就笑了:“我老觉得教政治的老师应该是戴着几百度的近视镜,年龄绝对一大把的老头呢。” 平安也笑笑,开了水喝,接着两人又开始玩。 过了一会,张校长和教导主任陪着一个女人往这边走了过来,和平安打球的年轻人来了一个三分球,但是没进,他摆手说:“不玩了,你慢慢打。” 平安和他说了再见,自己投进了几个球,这时李主任三个已经到了车跟前,那个女的看起来也不大,也就二十六七的模样,留着普通的齐耳学生头,衣着光鲜,看上去还比较精神,有那么几分的好看,也有些像俞薇——平安觉得自己心里犯邪,见到苗条好看一点的女人就幻想是俞薇——这女人不知道是什么人,不过肯定是一位领导。 这女人到了车跟前又和校长李主任说了几句,瞄了一眼打球的平安,没太在意,校长为她拉开了车门,等她上去,又为她关上了。 这女人将车窗放下,和两位送行人员再见,车子驶出一截,李主任喊:“平安,球扔过来,让张校长露一手。” 车里的女人听了回头看了一眼。 平安带着球过来递给张校长,张校长投了几个球,平安负责捡球,张校长感叹自己不行了,老了,而后和李主任离开,平安也不玩了,和两人一起往宿舍走,陪着他们在路上说说话。 …… 接连下了好几天的雨,放晴之后空气特别的好,平安正往楼上宿舍走,彭佩然从后面急匆匆的过来,平安问候了一声,彭佩然不像往常那样慢下来和他说话,倒像是做贼偷了人似的嗯啊着上了楼。 平安觉得彭佩然今天走路的姿势十分的古怪,回到屋里坐了一会,彭佩然过来了,这下倒像是自然了很多,换了一件衣服,手里提着一个袋子,说是煮好的嫩玉米,自己家地里产的,让平安尝尝鲜。 “你家还有地?彭老师心系群众,亲自登门送温暖,鄙人十分感谢,诚惶诚恐,”平安说着在彭佩然身上瞄,彭佩然问:“我家这么就不能有地?看什么看?”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今天特别不一样,总而言之可以归结为两个字:好看。” 彭佩然脸红了一下笑了:“我给你说个笑话,刚刚路过王炳正的课堂,他站在讲台上正讲解凸透镜,说,同学们,我往这一站,你们看,我好比就是那个p点……” 平安笑笑让彭佩然坐,心说她这就是在打岔,拿着玉米棒子咬了一口,说:“真香,绝对的有机绿色食品,我也借花献佛,给你讲一个,我上大学那会,我爸给我学费,说,给你钱是让你上大学的,不是上大学生的,专款专用啊!” “结果呢?”彭佩然话里有话。 “哪有结果,只有如果。我厌倦了贞洁又郁闷的日子,又没有勇气过堕落的生活。” 彭佩然听了调侃:“没变坏是因为诱惑不够。到了该堕落的时候,十头牛都扯不回。” “金玉良言。绝对经典。问一下,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彭佩然说:“没怎么啊?” “长定的眉毛生成的骨,你平时可不是这样的啊彭大总管。” 彭佩然站起来要走,说:“一个长的很帅的小伙子上了公交车,掏出餐巾纸将座位擦干净,刚要落座时,没控制好放了一声响屁。恰巧被旁边的一个女生听到了,这大姐说,怎么!真干净,擦完了还要吹一口。” 平安哈哈的笑:“行,我话多了,算我什么都没说。” 彭佩然撇撇嘴,眼睛骨碌着说:“你有话就说,就你!谁能挡住你的嘴!” “好好好,话说澡堂里一大嫂,在屁股上纹了一只苍蝇,十分逼真,众人皆纳闷。女搓澡师傅问:人家身上都纹龙、虎或者纹关公花卉什么的,最不抵的也纹一个爱或者恨字,你为什么纹了一苍蝇啊?这位大嫂听后语重心长地说:没文化真可怕,不懂了吧?这叫一定(腚)赢(蝇),一赢(蝇)到底!” 彭佩然脸一红,就要反驳,外面楼下有人叫:“平安老师,平安,平老师。” 彭佩然借机走了出去,站在栏杆跟前往下看,问那人:“谁找平安啊?” “是张校长,让他赶紧去。” 彭佩然说我转告他,而后看着屋里抓紧了啃着玉米棒子的平安笑:“你急什么?” 平安满嘴玉米粒,挤眉弄眼含糊不清的低声说:“我不赶紧消灭罪证啊?哪能出去出卖你,我跟你可是一个战壕的。” 彭佩然心说你倒真是机灵:“你听到了,赶紧去啊,张校长有请。” “张校长请我我哪用急,彭老师叫我,在屋里咳嗽一声,我立马眨眼就到,准比火烧屁股还急。” “火烧屁股可不就是猴屁股?” 平安听了站起来,将玉米穗往垃圾桶里一丢,看着彭佩然的臀部,说:“我还真就是猴屁股。” 彭佩然见他总是注意自己那里,懵然脸又红了一下,转身就走。 平安心说这女人到底今天怎么了,动不动脸红,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那干嘛来我这脸红? 难道她想跟我做脸红的事情? 学校接待室里坐着三个人,李主任不说,一个是女的,那天见过,就是坐桑塔纳的那个短头发女人,脸色冷峻,像是苦大仇深的劳苦大众代表,眼神不断的在平安身上扫射,宛如丈母娘挑女婿。 另一个人四十来岁的样子,头发灰白,看着比较和蔼,看到平安笑着说:“我姓谢,叫谢乐迪,她姓俞,我们是县政府办公室的,找你了解一下情况。” 这女的姓俞? 他们是县政府的,找自己了解什么? 谢乐迪?县政府办公室的? 姓俞的女人? 本县的人除了二中有限的几个之外,平安一个都不认识,县府办的人找自己来了解什么? 平安看看两人,心里拿这个姓俞的和俞薇做着比较,但除了都是女性,都比较漂亮,身体纤瘦苗条,其余似乎没有什么共同点。 李主任陪了几分钟,说了几句客套话离开了,姓俞的女人面无表情的说:“我们知道你不是本县人,刚到二中没多久,想就你的以往做一些了解,请实事求是的说明。” 这么公事公办?了解自己什么?还实事求是。 平安懵然觉得这个女的行事作风有些像电影《办公室的故事》里那个呆板的女上司。 摸不清来意,平安说了自己的简历,姓俞的女人又问你省大毕业,学法律的?怎么不在市里工作跑到留县二中? “想回,想离家近,可是今年的情况就是这样,人多的安排不了,我就来二中了。” 他们问的糊里糊涂,平安回答的真真假假模棱两可。 但对话都是浮光掠影的,很是概括,这让平安越发的纳闷,接着姓俞的女子又问平安平时都喜欢干什么,有什么爱好,平安心说你想给我介绍对象还是想将你自己介绍给我?嘴上就很简单的说没有,自己也没有特别的爱好。 “你写字怎么样?写几个我看看。” 接了她递过来的笔记本和笔,平安接过,准备提笔写字,她又说:“多写一些,不要拘泥内容。” 他们到底要搞什么? 平安写着,姓俞的站起来到他身边看,平安闻到了一种很纯净香皂的气息,心说这女的身上是香皂味,难道她洗澡不用沐浴液,平时还不带擦香水?干净是干净,不过真是古板,白活了这个风姿妖娆的年纪。 第135章公敌(三) 今晚特别的冷,风嗖嗖的刮着,天上也没有星光,可能要下雪了,平安却跑得气喘吁吁,他将东西南三个门外都找了一遍,尤其是阴暗的角落和旮旯地方,但都没发现江雨的行踪。 平安不停的告诉自己,也许江雨是参加什么聚会了,听不到传呼的声音,所以没回——但是这始终只是一个安慰自己的借口。 北门,如果北门外再没有江雨的影子,平安告诉自己必须要报警了。 北门其实不算是门,这里有一片天然的湖泊,自然的将大学和外界隔开了,顺着湖水往东会走到公路上去,而现在天冷,湖面上风大,谁也不会在这个接近了零点的时候跑到这里喝西北风,这也就是平安将这里定为最后搜寻江雨的原因。 没人。 一个影子都没有。 湖边栽种着一些垂柳,平安一棵树一棵树的挨着找,还打着电筒往湖水里照射。 足足的花了半个多小时,依然的没有江雨的踪迹。 平安看看时间,已经零点过十分钟了,江雨如果此时回到家,她绝对会给自己打传呼的! 平安越发的焦急,他顺着胡跑上了坡,来到了公路边,顺着公路往前继续的找。 今晚怎么连夜行的车都这么少! 公路往前五百米的地方有一个天桥,平安跑到这里的时候,发现这个地方离自己当天伏击全刚友那块没多远,他忽然就想起了江雨说的她自己梦游从桥上跳下去的话,于是顺着台阶往下,到了下面,这边什么都没有,而天桥有将近二十米长,黑漆漆的,他又往另一头去。 这天桥下面也不知道都是什么味道,垃圾或者谁在这里大小便的骚味和发霉的气息混合着,十分的难闻,地上还有着一滩滩的水渍,有些地方已经结了冰,差一点将平安给滑到了。 前面靠近斜坡的水洼里有个黑影! 平安喊了一声:“江雨!”就跑了过去。 果然是江雨! 江雨整个人趴在水里,脸上鼻孔都有血迹,有些地方已经结了冰,水里、斜坡上还散落着一些摔烂了的水果和零食。 ——她是从天桥上掉下来的! 平安没敢挪动江雨,怕她哪里有伤自己动了后会二次受伤,他轻拍着江雨的脸,喊了几声,但是江雨没有回应,他再摸了一下江雨的鼻孔,有气! 人还活着! 江雨被送进医院里,整整的抢救了一天才保住了性命,又昏迷了一整夜,才慢慢的清醒了过来,当她睁开眼的时候,平安正趴在她的病床边睡觉,江雨看着平安憔悴的模样,懵然感动,心有感触,不能自已,泪就流出了眼眶。 平安代江雨向公安局报了案,而辖区因为是刘文涛这一块的,大家熟悉,这时刘文涛才知道平安是省大的学生。 根据江雨的叙述,她当晚去买了些零食水果,因为平时老是在办公室坐着,这下想锻炼一下,就没有坐公交车,抄了近路想从大学北门湖边绕进学校里,但是在上了天桥准备下去的时候,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把,就从上面摔了下去,而后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要么是一件故意伤害案,要么就是故意杀人未遂,因为天冷,天桥下面黑乎乎的没人经过,如果不是平安去找,江雨昏迷着,这么冷的天冻也会被冻死。 但是刘文涛他们的调查,却让江雨十分的恼火。 刘文涛在大学文科院研究所进行例行走访,结果文科院的人无一例外的都说江雨有梦游症,或者是精神不太正常。 也就是说,研究所诸人表达的意思是,根本没有人去伤害江雨,是她自己犯了病,精神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自个从天桥上跳下去的。 刘文涛是分开来进行询问的,这样的目的是怕有人串供,可是得到的结果完全的一致,这些研究所的人还说了江雨平时许多匪夷所思和难以令人相信的行径。这样调查就没法继续了,刘文涛将情况给平安做了说明,让他好好陪江雨,说等江雨身体好了,去省里的一家精神病院去瞧瞧,兴许,会有所帮助。 明摆着,公安这边是不会认真的查了,而且平安认为,就是查,结果也十分的渺茫和令人失望,因为江雨什么线索都提供不出来,她根本就没看到是谁推得她。 没线索,没目击证人,这件事就没法往下查,更何况还有江雨的那些同事的异口同声,谁都不会将将江雨的事情当回事。 江雨那天幸好是全身平衡着地,先摔倒了斜坡上,而后骨碌到了坡下的水洼里,受力面比较均衡,而且因为下午没吃饭,肚子里没食物,否则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肠子很可能就会破裂,还有一点比较庆幸,冬天穿的比较厚,否则谁也不知道江雨会摔成为什么样。 但就是这样,江雨的左胳膊还是骨折了,左边的脚也崴了,其余的都是皮外伤,不幸中的万幸是脸没事,否则毁容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异常残忍和难以接受的。 “不可能!不可能!”江雨面对平安的转述情绪非常的激动:“我十分的清楚!我能感觉到是有人在我身体一侧推了我一下,我当时十分的清醒!” “天桥上面是有栏杆的,那么高的栏杆,我要不是被人推,自己跳的话按照常理怎么都是脚或者头先触地,这多明显的结果,他们怎么就置之不理呢?” “你看,我的伤基本都是左边,那个人就是从右边推的我!” “不行!不行!让公安去查,一定要搞清楚——”江雨说着看着平安:“平安,你信我吗?” “是,我信,江老师。” “你看,我们在一起已经这么久了,你到底发现了我有那些不正常的地方吗?” 平安摇头,江雨坐起来说:“这件事要是弄不清,人人都会说我是要自杀,是犯了病!可我有病吗?我有吗?但是要是人人都觉得我有病了,我就是没病都变得有了!” “有人要杀我!有人想害我!一定是,绝对是!如果今后要是谁真的杀了我,或者我出了任何的意外,大家都会说是我咎由自取的,那我就是个神经病,我是不是就白死了!” 江雨说着哭了起来,平安不停的安慰她,等江雨的情绪平复了一些,说:“江老师,你安心养病,这件事,总会有个说法。” 江雨拉住了平安的手,泪眼朦胧的说:“谢谢你,平安,这件事本来和你没关系的,是我将你拉了进来,可是,我又没有别的人可以信赖了,我不想让我的父母知道,他们会担心我的……本来,我那时候结婚,他们就不同意,我和他们的关系很紧张,我……” 平安这时不想说那么多,沉默了一下,说:“你好好休息,等出了院,我们一起再商量。” 学校很快的就放了寒假,江雨的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除了左胳膊要注意之外,其他没有什么大碍,平安给江雨说了自己的想法,江雨激动的说:“谢谢!平安,谢谢你!你也觉得这事有蹊跷?……只是,辛苦你了。” 平安想对江雨笑一下,但没有笑出来,因为他知道,江雨根本不是梦游,而是有人要她死! 江雨和平安去了夏天时文科院研究所旅游所住的那个宾馆,还特意的要了原来江雨所住的那间和相邻的房间,而后两人认真仔细的将屋里门和锁都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的问题。 房间所靠走廊的位置是没有窗户的,平安将后面的窗户打开,往外一看,离地三层楼,附近也没有可以攀岩能借力上来的地方,而最近的一棵树也有三米多远,寻常人根本不可能从树上跃过来。 “那怎么解释我的衣服是湿的这一点呢?我根本没出去啊!谁能进来,从哪里进来做这一切呢?” 江雨十分的迷茫,平安再次开门往外看,走廊是被塑钢玻璃窗封闭的,一眼看去,透过玻璃窗能望见宾馆的大院,假设那晚江雨真的是走进了雨中的,那么有人从这里是能够看到江雨的身影。 江淋湿的衣服是整件事最关键的第一步,她就是因此被人在心里烙上了“梦游”的印记。 如果让江雨被梦游,是精神上摧残让她崩溃的第一步,而后来天桥上的出手,已经是那个人对江雨悍然的发动了置于死地的袭击。 显然那个人就是要她去死,而不是贪图她的美色,更不是要她的钱,而江雨和本校本院的人关系都比较疏远,尤其是对男性,她和那个保持了短暂婚姻的丈夫离婚之后,那人就出了国。 那这个人究竟是谁? 想来想去的,平安找了个借口和楼层的服务员攀关系,说自己以前住过这里,似乎,宾馆经过修缮吧? 服务员的回答是否定的,这个宾馆去年冬天的时候刚刚装修过,近一年来一直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平安有些一筹莫展,回到房间问江雨:“有没有这样的可能,你也许无意中得罪过某个人,这人对你有意见,但是你却丝毫不知情?” 江雨在屋里踱着步子皱着眉,说:“怎么会?哪有这种小肚鸡肠的人?你也看到了,我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写作,约稿、出书,我忙的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我能得罪谁呢?” 是的,据江雨说的,她没有仇人,她忙的连谈恋爱的时间都没有。 她这样的一个女人,能和什么样的人结仇呢? 整整一天,平安和江雨都想不出一个头绪。到了傍晚,平安去自己房间拿东西,出来的时候碰到服务员带着一个客人要入住,服务员的手里拿着圆盘形状的钥匙环,上面绑着几十把钥匙,走起路来哗哗的响,这个女服务员一边走一边回答客人的一些问题,诸如几点有热水可以洗澡,晚饭都有什么供应,带上住宿证可以早上免费的吃早餐等等一些话题。 这时,三楼的服务台吵吵嚷嚷的又来了好几个旅客,他们大声的叫着服务员服务员的,还说这里的服务质量怎么这么差,上班时间这人都去哪了,得给经理说,扣这服务员的工资。 这个女服务员一听嘀咕了一句:“什么人都有!”接着叫了一声:“稍等,在这呢!” “哦,有人啊,你看,我说有人吧,那不是,那么大一个人。” 这几个人哈哈的笑,有人就说:“那么大的人怎么不过来,我们不是旅客,旅客就是上帝啊。” “你这上帝不如人家那个上帝……哈哈哈。” “我累死了,急着进屋睡觉呢,服务员!” 服务员身边的客人比较好说话,听了说:“你去招待他们吧,我自己开门就行。” 这个女服务员听了说一声:“那不好意思,谢谢你,我一会过来,你那个房间是这把钥匙……” 女服务员说着将那一大串钥匙递给了这个客人,急急的就往服务台去了,嘴里还说着:“来了来了!” 平安这会也不进屋了,装作在看窗外的风景,眼睛瞄着那个住宿的人拿着一大串的钥匙拉着行李到了他的房间门口,捏着自己房间的钥匙,插进去,开了门,拉行李进门,而后再将门关闭上。 那一大串的钥匙就在门上吊着,哗啦哗啦的响。 平安脑中豁然开朗! 他忽然的想到了一种可能。 晚上吃了饭,江雨在屋里闷闷的,平安出来,见那个服务员在那里打毛衣,就到下面商店买了一些零食,回来到了服务员那里,笑笑的说姐姐你这个毛衣打的真好。 这服务员听有人夸自己,看着平安白净帅气,就说什么好啊,坐着也没事,自己给自己找事做,不然着急。 平安问:“姐姐你晚上一直值班啊?那太辛苦了。” “没有,我们四班倒,我到十二点就下班了。” “哦,”平安说着给她面前放了一包葵花籽,服务员一看笑:“哟,这多不好意思。” “我也着急,没事和你说说话,电视也没什么好看的……你吃啊,别客气,歇一会。” 平安说着自己拆开一包嗑了起来,又问:“姐,住的不远吧?” “嗯,不远,几分钟就到家。” “这个点还好,要是零点上班,后半夜可不好熬。要我,真瞌睡。” “那是,虽然后半夜人少,可是人就这样,晚上就是睡觉的……” 她正说着,楼下有人叫,她答应一声,对平安一笑,平安说:“你忙,一会再聊,”转身就走了。 平安看了一下时间,很快的到了江雨的房间,将零食往那一放,接着又急匆匆的出门,江雨看着不知怎么回事,就要跟着出来,平安说:“你坐着别动!”就出去将门给锁上了。 服务台没人,服务员还没有回来,毛衣和织针还在,但是刚才放着的瓜子已经不见了,想来是她给收拾起来了,平安拿起那一大串的钥匙就往江雨门口走,然后按照钥匙上标着房间的号码找出了钥匙,插进去,一拧,门打开了。 第136章丑陋(一) 服务台没人,服务员还没有回来,毛衣和织针还在,但是刚才放着的瓜子已经不见了,想来是她给收拾起来了,平安拿起那一大串的钥匙就往江雨门口走,然后按照钥匙上标着房间的号码找出了钥匙,插进去,一拧,门打开了。 江雨愕然的看着平安,然后手指着他手里的钥匙,嘴里:“啊——”了一声。 平安点了一下头,将钥匙拔下,又急忙的送回了服务台,再看了一下时间,还不到五分钟! 这时那个服务员从二楼上来了,平安看着她笑:“姐,你真忙,我那门刚刚锁上了……” “哦,我给你开。” “不用,这不是钥匙吗,我自己来就行,你忙吧……” 平安说着重新拿起了一大串的钥匙往自己房间门口走,江雨已经出来站在门口看着他了。 平安照模照样的找出了自己房间的钥匙,将门打开,江雨脸色已经刷白,平安若无其事的对她说你先回去,接着去送钥匙,和那个女服务员又聊了几句,再次到了江雨的房间。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江雨非常的激动,她一直就站在门后面等着平安:“肯定是这样的!有人在半夜拿了服务员的钥匙,将我的门打开了进来,结果,因为那晚我喝了酒,睡得很沉,没有觉察到有人进来,这人就将我的衣服给弄湿了,然后,这就造成了我梦游的第一步!” 平安将门关上,轻声的说:“服务员四班倒,半夜零点交接班,这中间就是个空挡,而且,后半夜人都容易瞌睡,这人要是偷拿了钥匙进到你的房间,也不是没可能。那,那个人会是崔明明吗?起码她的嫌疑最大。” “崔明明!崔明明?”江雨皱眉:“不会吧?怎么会是她?她为什么这样做呢?” “不管她为什么这样做,但是发现你梦游的,是她,看到你湿衣服的,也是她,你们研究所里面的人还不就是因为她才知道你有所谓的病的?那就是她!” 江雨有些头疼,她坐到了床上,好大一会的不说话,喃喃自语说:“那她为了什么呢?” “先不想崔明明是为什么。我们现在可以说已经解决了有人为什么会悄无声息的进到了你的房间里,也许这个方式是错的,但并不排除是可能的手段之一,现在,江老师,你好好想想,你们研究所的那个张所长,在你的这场病症事件里面,是不是也扮演着一个什么角色?” 江雨抬头看着平安,不解的问:“张所长?什么角色?他会扮演什么角色?” 平安坐到了江雨的对面,解释说:“你看,不管前面事情是怎么发展的,被人发现你梦游也好,被人议论你有病也好,你其实都没有十分的在意,恰恰是经过了有和张所长那次的文件事故之后,你开始疑心自己是不是真的身体有问题了。” “对,因为张所长这个人是非常的正直的,他不会撒谎,我信任他。” “是啊,”平安站起了给江雨倒了一杯水:“正是因为你信任张所长,知道他不会撒谎,可是当你信任的一个人做出了你有病、你有错的这个结论之后,你就会扪心自问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病了,犯错了。” “可是……” “从来都是知心人害知心人!先不谈可是,你的可是应该是说张所长不会害你,他不会犯错。咱们就说假设,假设。” “假设?” “对,”平安认真的说:“假设,张所长根本就没有将那份材料给你呢?或者,就没有亲手的递交给你,可是他以为是给了你的,但你根本就没有拿,这样他知道是你拿走了,而那个要加害你的人——不说是崔明明,就说是某个人——正好就知道了这件事,将计就计的,将文件往你那里一塞,好了,万事大吉,这样,你自己都说不清了,而且,还有一个可能,这个人做完了栽赃嫁祸的这一招,张所长心里是知道要将文件给你的,可是有事打岔了,结果一会他事完了来找那份文件,这人恰到好处的就出现了,提醒张所长你找什么啊,张所长就说我找文件,这人就说你刚刚不已经给了江雨了吗?” 江雨又“啊”了一声:“我知道了,你意思就是说,张所长想着是将文件给我的,但是还没有化为实际行动,打了个叉给忘了,这时那人出现了,好心善意的提醒张所长已经将那个文件给了我,于是就造成了我拿了文件又不承认的假象,张所长以为是亲手交给我了,可是我根本就没有从张所长手里拿。” “谎言重复一千遍就是真理,”平安眯了一下眼:“有了文件这件事,连你认为最不可能说谎的张所长都无意中成为了那个有心害你的人的帮凶,张所长那么老实正直的一个人都认为你是白日做梦,大白天也梦游健忘了,所以,这个人才会对你痛下杀手,变得肆无忌惮了。” “有可能,太有可能了!” 江雨的情绪又开始激动了:“可是这个人究竟是谁呢?崔明明?为什么这样做?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得罪了她什么?这人竟然要我去死!” “中世纪的神学家阿奎那在评注亚里士多德的《尼各马可伦理学》时写了《论恶》这本书,里面列举了虚荣、嫉妒、倦怠、暴怒、贪婪、饕餮以及色欲这七宗罪,你漂亮,又单身,即便是现在是结婚着的,也妨碍有人喜欢你追求你……” 平安说着,江雨询问:“七宗罪?你还看过《论恶》这本书?” “我没事翻着看看,没仔细研究,”关于这个平安不想说太多,他看这本书的时候还是认识江雨之前:“你说你没有和什么人过渡的接近,但是有人心里想接近你,你却拒人于千里之外,这人要是由此‘暴怒’由爱生恨,怎么办?会不会是想害你的原因之一?” “还有,你漂亮又有才,出书,写稿子,有人‘嫉妒’你,不也正常?口蜜腹剑的人多了,他们嘴上不说,心里恨你恨得牙痒痒,或许,这个人是个女人呢?比如说崔明明,她哪点都不如你,恨不得你倒霉,或者,她的老公喜欢你,因为这个夫妻感情不合,你就是他幸福生活的威胁,她恨不得除你而后快呢?” “崔明明?崔明明的老公叫胡汉云,是咱们学校的副教授,教当代文学的。” “是啊,人家老公才副教授,多大年纪了?总比你大吧?你才多大,却已经教授了,还出书,嫉妒不是正常的反应?也许崔明明的老公胡汉云真的就喜欢你,崔明明什么都不如你,她却无力改变这一切,于是,铤而走险,设计了这一切。” 江雨看着平安,问:“你怎么分析这么多?你真应该去当警察。” 平安未置可否,江雨说:“我所取得的、获得的一切都是个人努力的结果,别人嫉妒有什么用?改变自己命运始终要靠自己的努力,我就是死了,我拥有的能转嫁到他们身上?” 平安接话说:“你是这样想的,可是有的人就是卖石灰的见不得卖面粉的,人和人的内心、思想,是不一样的,没可能所有人都如同你一样的优秀,但是将你这个优秀的打倒了,她不就上来了?” 平安的语气有些沉重。江雨觉得这个平安其实内心的世界非常的丰富,可是她又想到了一件事,不禁的又“啊”了一声。 平安问怎么了?江雨摇头,心说这件事要是传开了,那那个嫉妒我的人,岂不是更加的欲杀我而后快? 有人先让自己“被梦游”,而后一步步的想致自己于死地,这人真的太恶毒了! 那晚,要不是平安…… 江雨又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倏然愤怒了起来:你要我死,我偏活的好好的让你看! 可是,她(他)不会就此罢手的。 ——那自己就让她(他)去死!让他们先死! 江雨被自己这个冲上脑海的念头给吓了一跳,可是这个念头就像是一股青烟一样,袅袅的一直萦绕在她的心里,怎么都挥之不去。 已经很晚了,平安要去休息,江雨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那个……平安,今晚,要不,你就睡这里……” 江雨觉得难以启齿:“我……有些害怕……这故地重游的……我……” 江雨的涨红了脸,显得十分旖旎动人,平安知道她其实没别的意思,就说了好,尽量的让自己也表现的淡然一些。 这屋里没有长一点的沙发,这时候也是冬季,所以没可能睡在地上。平安洗漱完毕,屋里的灯已经灭了,朦朦胧胧的的,他走到了床边,隐隐约约的觉得江雨似乎是闭着眼的,心里想起了她衣服下面那美好的胸,细细的腰肢和修长的腿,喉咙不由的有些干,转身又摸黑去喝了点水,这才上了床。 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也不清楚是几点了,平安翻过身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却看到江雨睁大了眼睛正瞧着自己。 两人近在咫尺,呼吸清晰可闻,江雨身上的那股女人的幽香一直的就往平安的鼻孔里钻,平安看着这个眉可入画的女人,看了几眼,不知怎么的就将她幻想成了俞薇,轻声的说:“江老师,我给你说件事……” 江雨偷窥平安被他发现了,脸这会又红了,正想着闭眼装做睡觉呢,却听他这样说,就嗯了一声。 可是平安倏然的又后悔了。他觉得俞薇的事情,那是属于自己的秘密,给江雨说了,那算是什么呢? 有些事情注定这辈子只能一个人去守着,告诉了他人,秘密也就不能称之为秘密了。 于是,平安改了口:“我觉得,你应该离开这里……” “嗯?” 江雨又询问了一声,这声音因为很轻,就像是在自己耳畔撒娇一样,平安觉得自己有些冲动,咽了口唾沫说:“我是说你要离开研究所,离开咱们学校。你不是说你的导师要你去首都吗?即便这件事幕后的人被追查出来了,可是我们始终是在推测,是没有证据证明的,连去公安那里报案能不能立案都说不清楚。” “那个人能对你动一次手,就能实施第二次,上一次是推你下天桥,第二次会是怎样的?防不胜防。” 平安说完沉默了,其实他知道自己说的是废话,可是江雨不那样想,她知道这个大小伙子是真的为自己着想。 是的,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防不胜防,自己怎么防?还顶着一个梦游的帽子!自己要真死了,也是白死! 这人太可恨了! 平安睡着了,江雨看着他静谧的脸孔,一次又一次的将自己平时和崔明明接触的任何一件能够回忆起来的事情都分析了一遍,包括自己每次因为工作得到的表彰,给期刊写稿被所里人的艳羡、出了书被大家笑闹着要请客、有几个男子不掩饰的对自己流露出爱慕…… 平时在一起工作,磕磕绊绊鸡毛蒜皮的事情太多了,要真是小肚鸡肠,任何一件事都能引起口角甚至大打出手,可是崔明明心里妒忌,表面却没有表露出来,她处心积虑的在夏游的时候进到了自己的房间,说不定是想害死自己的,但最终却只是弄湿了自己的衣服,伪造自己梦游。 于是,一切就开始了,她要一步步的将自己往死里整,还要让自己死的不明不白,就像是窦娥一样的死的冤枉却无处诉说…… 这晚江雨又失眠了。 平安陪着江雨到了春节前两天,也就是腊月二十八,将江雨送上了去她父母家的火车,自己才坐车回家。 对面的窗户还是那个样子,没有一点主人曾经回来过的痕迹。 到了夜里,平安到了俞薇的那栋楼,到了她的房门前。门的边框有些地方已经结了一些蛛丝落网,上面贴着的还是那年春节时的对联,不过对联的一边已经掉落了,仅剩的这半边也已经褪色,平安看了看,又原路返回。 也许,这扇窗户,再也不会打开了吧…… 这年的春节,格外的安详,米兰也没怎么来找平安,平安觉得,米兰同学似乎终于找到了她所想要的那种类型的男子了吧? 而过了初七之后,平安就返校了,原因是江雨给他打电话说她要提前到校开始处理一些事情。 平安知道江雨的言下之意,她希望自己能去学校陪她。 江雨返校的确有事,而且过了个年,和父母在一起团聚了一下,心情也好多了,变得更光彩动人了,她对平安说,她读博士时的导师从首都来电话,说她申报的国家社科基金项目已经基本通过了。专家们反响很好,说有创新性:“我想到了这一步,基本是没问题了,当然,要是没有我导师的帮忙,大概也是过不去的。” “其实,现在的学术界就这样,即使项目再好,也得有人为你说话不是?否则你就竞争不过人家。不过,怎么说这都是好事。平安,你要知道,咱们学校的文科院系有史以来,还没有人获得过国家社科 第137章丑陋(二) “其实,现在的学术界就这样,即使项目再好,也得有人为你说话不是?否则你就竞争不过人家。不过,怎么说这都是好事。平安,你要知道,咱们学校的文科院系有史以来,还没有人获得过国家社科基金。这一次,我是第一个。独占鳌头呢!” 平安由衷的恭喜江雨,同时心里更加的担心,她这样又“鹤立鸡群”了一次,那那个“崔明明”,或者其他的人,会不会在暗中再次的对她进行攻讦呢? 可是,又怎么预防? …… 忽然一夜春风来,树的枝柯之间冒出了嫩绿的芽,地上的小草也都破土而出,校园里的迎春花黄黄的,一切都莺莺燕燕的着实让人喜爱。春困秋乏,江雨中午午休了一会去研究所,到了所里发现走廊乱七八糟围了一群人,人人都是一脸的惊疑和紧张,一个个神神秘秘神神叨叨的,江雨正要问话,这些人本来都不知道在议论什么,忽然的都闭嘴了。 江雨的心里就是犹疑,难道,又出了什么与自己有关的事情? 江雨心里想着,宛如往常一样笑着个大家伙问了好,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过了一会,她径直的到了张所长那里,而张所长不在,于是江雨又找杨副所长。杨副所长五十多,人比较干瘦,戴着八百度的近视镜,很有些账房先生的风范。 江雨进去,和杨副所长先说了几句工作上的事情,而后问,所里中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杨副所长长期戴近视镜的眼珠子在镜片后面咕噜噜两圈,干咳一声说:“那个,崔明明,那个,她啊,她中午,在下楼梯,从楼梯上滚下来了。” “哦,伤的重不重?没事吧?” “没事吧?没事。在医院呢,应该没事。” 江雨哦了一声,再说了几句,走了出来。 没等下班,江雨就提着一堆东西去了医院,探望已经住院的崔明明。 江雨没有和任何人一起,但是她到了医院后,崔明明的病房里已经有了单位的几个人了。 见到崔明明的那张脸,江雨吃了一惊,她的头被白绷带绷着,脸上鼻青眼肿的,像是成千上万个冰雹无间断的砸过她的这张脸。 这不是人脸,这完全是去了毛盖了章可以待售的五花肉。 如果不是太熟悉,如果不是说话的声音,简直就认不出床上的这位就是朝夕相处的崔明明。 “怎么就这么不小心?”江雨的关怀却让刚才热烈的场面骤然的冷了下来,每个人都不说话了,全自动的远离了江雨,用怪异的和不自然的眼神看着她。 江雨心里明白了! 彻底的明白了! “你们都看我干嘛?这是来看病人的还是看我呢?” 还是没人吭声,有人还颇含敌意的看着江雨,崔明明倒是说:“江雨来了,来了就来了,还拿什么东西啊,你这这真是……” 江雨也就不理其他人,和崔明明说着话,闲扯了几句,说自己还有事,先走一步,所里的人全都“呃”的点头,但是没人出来送江雨。 江雨出来,在门口那站了一下,依稀的听到里面说:“她真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将你从楼上给推下来,这倒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人!” “人家梦游,你管得着?” “要我说,她要不能离婚?漂漂亮亮的,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为嘛离婚,你们都不想想为什么?睡半夜将你宰了,你找谁说理去?” “你这纯粹马后炮,你早点干嘛去了?” “哎你这话说的,我又不是她老公,这不是因为小崔出了事,谁知道她人格分裂啊……” 这时崔明明的声音说:“这事,怎么说呢,我自认倒霉吧……” “为嘛自认倒霉,给领导反映,出书了不起啊,有社科基金了不起啊,人不行,有病,干嘛都不行!” 江雨已经不知道怎么愤怒了,她顺着楼梯走,走了几步才发现自己竟然不是下楼离开,而是在往上。 干脆的,江雨到了楼上,到了顶楼,她看着远处的建筑和尚且沉寂在春风里的万物,长长的嘘处了一口气。 平安晚上到江雨这里的时候,是十点一刻,从过年前去过那个宾馆之后,他就已经不在门上做记号了,因为已经确定了江雨根本就没有病,做那个完全的没有必要。 进了屋,平安似乎闻到了一股什么香味,挺好闻的,他像往常一样说了一声江老师我来了,听江雨回答了一声后,就进到了自己的房间。 客房里似乎也弥漫着一种香味,让人心旷神怡,而且,被褥和枕头也换过了,全是新的,平安坐上去摸了一下枕头,觉得很手感很不错,开了台灯看了一会书,就睡了。 也不知道是到了几点,平安隐隐约约的,觉得床前站了一个人,他一愣,睁开眼一看,在黑黑的光影之中,江雨那修长的身材是那么的容易辨认。 江雨只穿着睡衣,她看到平安睁开了眼睛,将腿放在了床上一跪,人就俯上了床,手撑着低头看着平安,长长的头发像是瀑布一样倒垂下来,眼睛里像是着了火一样璀璨发亮,嘴里鼻孔里喷着热热的气息,而后就吻在了平安的唇上…… …… 和想想中目测中的一样,江雨整个人身材纤长,但该饱满的地方就饱满,该圆润的地方就圆润,她的皮肤好的像是让平安感觉在摸着绸缎一样,唇舌却像涂抹了蜜,十分的诱人流连忘返,而虽然纤瘦,但她的表现却十分的有力。 整个过程两人一句话都没说,只听到床有节奏的咯吱咔嚓声和彼此的喘息。 一切都很完美,直到轰然倒塌。 休息了一会,两人再次鏖战,然后再一次,再一次…… 这一夜就这样的过去了,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征服了谁,谁又缴械投降了,一切都很美好。 一直睡到了中午醒来,平安睁开眼,听到江雨在厨房里炒菜,他躺着看看屋顶,伸了个懒腰,手臂伸展开来写了个大字,而后起床,眼睛看到了自己枕头上江雨的几根长发,随手捻了起来,在手里拉了几下,想想放到了桌子上。 到了厨房,江雨见到平安笑了一下,平安迟疑了一下,江雨就转过身和他拥吻了一会,说:“洗洗准备吃饭。” 江雨整个人都容光焕发的,就像缺水的庄稼被浇灌喝饱了水一样。 一会吃着饭,江雨说:“平安,能不能,陪我去散散心?” “好啊,想去哪里?” “随便吧,走到哪是哪。” 吃完了饭,江雨给张所长请了假,说自己想休息一下。 而张所长似乎想给江雨说什么,江雨一张嘴,他就不说话了,听完松了一口气,心说还好自己没先说出口,要不能有语迟人贵之说,她自己要休息不来,省得自己出口得罪人。 江雨这边是先进工作者,是社科基金的获得者,是所里的骨干,崔明明那边却受伤到了住院,还好自己做了工作,不然按照崔明明那些人的意思要报案,警察来了这也是一笔糊涂账。 江雨有病,梦游,推了崔明明下楼,这怎么能说得清?再说,她去年都能自己跳天桥差点死了,这种人,你想怎么处理她?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当领导的,即使要权衡、平衡,哪方面抹不平,工作都不好干。 平安和江雨天南海北的整整玩了大半个月,在回程的前一晚,江雨对平安说,这些日子,是自己最快乐的时光。 平安心有戚戚,他这一段已经想了很久,终于给江雨说了俞薇身上发生的事情。 可是江雨一点都不吃惊,她也明白了,为什么平安在对待自己这个“梦游症”患者的时候没有丝毫的惊慌错乱,为什么他一直的坚信自己根本就没病。 江雨靠着平安,海滩的海水一波一波的荡漾着,她看着远处明净的月色说:“我最近才想明白了一件事,这人的情商高呢,主要是让别人高兴,而智商高呢,主要是让自己高兴,可是智商不高情商也不高呢,主要就是自己不高兴了还不让别人高兴。” 平安听了和江雨一起笑了,一会他说:“能让自己高兴又让别人高兴的事情,太少了。人活着哪能面面俱到?除了大义和至亲的事情,之外的,还是先让自己高兴吧。” 江雨伸手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点头说:“好,我听你的,我觉得,就这一句,你可以当我的导师。” 平安和江雨回到学校之后,就搬离了江雨的住处,江雨说自己身体已经没问题了,总在一起,你还是学生,万一让人看到了,不好。不过,你知道我的,你要来,我都在等。 江雨说的没错,平安也觉得自己总住在她那里是不行,以前和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两人之间已经突破了师生的关系有了肌肤之亲,的确要注意一下,于是就回到了宿舍。 时间过的很快,到了五一前,江雨和平安在她的房间里恩爱了一番后,江雨说让平安回家一趟,平安说自己不想回去,再说回去也没事,江雨笑了:“你过年的时候也没有好好陪你爸妈,这都几个月了,回去看看,别让家人觉得儿大不中留。” “我只听过女大不中留,你这教授倒是会独创新词。” 江雨睁着大眼笑说:“是啊,教授就是干这个的。” 在江雨的劝说下,平安回了家。 五一这天,研究所开了一个会,这是一个团结的大会,是一个胜利的大会,是一个圆满的大会,会议开得非常热烈而圆满,会议完了之后,大家还要在学校的教师餐厅里聚餐,江雨给张所长说,自己有些不舒服,想休息一下。 张所长考虑到江雨的特殊情况,就同意了。 这样,大学文科院研究所的成员除了江雨之外,全在餐厅里欢聚一堂,大家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的好不热闹。 正喝的起兴,江雨一脸煞白的,眼神一眨不眨,整儿人木木呆呆的就走了进来。 有几个人看到了江雨,都大声的叫着“江老师”“江教授”“来我们这里坐”什么的,江雨却一语不发,径直的走到了崔明明身边,崔明明人本来稍胖,这会已经喝的脸红脖子粗,看到江雨就站起来笑:“你刚刚去哪了?我还在找你呢。来,要罚三杯……” 崔明明的这一桌就要给江雨让座,蓦然都脸色大变,也恰恰这一桌基本都是女人,登时都发出了凄厉刺耳的尖叫! 江雨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明晃晃的裁纸刀,她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崔明明,挥着刀对着崔明明的脖子就是几下。 鲜血喷溅! 崔明明的脖子被江雨手里的裁纸刀连续的从左往右从右往左反复的割了好几下,她连喊救命的机会都没有,目瞪口呆的捂着自己流血不止同时也血肉模糊的脖子,往后倒下了。 崔明明在倒下的时候,还带翻了餐桌,顿时稀里哗啦嘁哩喀喳的响彻一片。 所有人的人傻了一样,愣愣的看着江雨,而江雨此时满脸满身都是崔明明喉咙里喷涌而出的血,整个人就像是从地域里出来的女夜叉,她就在所有人的瞩目之下,拧了一个身,拿着还在滴血的裁纸刀,从原来进门的地方有从容不迫的走了出去。 直到江雨消失,餐厅里的人才清醒了,这里杀人了! 崔明明被梦游的江雨割喉了! 发生在大学文科院研究所的这场杀人案,情节简单,目击证人众多,刑警队和派出所的干警接到报案赶赴现场之后,不费丝毫的力气,没有一点的周折,就从凶手江雨的家中将她给擒获了。 只是抓获的这个过程十分耐人寻味,当警察们破门而入破窗而入的时候,杀人嫌疑犯江雨正躺在自己的床上盖着被子睡得正香。 而江雨的身上这时还穿着刚刚杀害崔明明时的那身衣服,衣服上面到处都是溅的血,这些血将被子床单全都染红了,那柄用来杀人的裁纸刀就在江雨身边的书桌上放着,当然上面也是崔明明的血。 满脸满身是血的江雨对荷枪实弹来抓捕自己的警察表示出十分的困惑,直到她被警察给戴上了手铐,她还在追问“你们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为什么我的身上都是血?” “为什么我的床上也是血?” “裁纸刀是我的,为什么上面带着血?” “为什么?” 平安返校后知道了江雨所做的这一切。 他明白了,为什么江雨要让自己五一回家,为什么会让自己搬离她的家,为什么会有前面的那一场旅行。 江雨在审讯中,坚持自己五一那天开完了会,就回家睡觉了,她否认自己从会场回来后再出过门、更别说去过餐厅,特别是怎么可能持刀杀人。 江雨是漂亮的,而且是女教授,身上的头衔众多,这样一个前途无量的大学教师,怎么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去杀一个女同事,而且在杀了人之后也不逃跑,更不隐匿凶器,反而堂而皇之的在家里睡大觉! 这不科学!也不正常! 更不符合常理! 随着警方进一步的调查,一些隐秘的情况涌现了出来:江雨有梦游症,有非常严重的梦游症,这一点不光是江雨曾经就诊过的医生,甚至身边的每一个同事都能说的清楚,这些同事们这会将江雨此前的种种匪夷所思的行径给竹筒倒豆子一样的倾泄了出来,而刘文涛更是能证明,犯罪嫌疑人江雨曾经在去年冬天犯病跳天桥自杀,结果未遂。 什么样的人能做出这样疯狂的事情? 神经病人。 只有精神不正常的人,才会这样去做。 几个月后,中级人民法院对这起杀人案做出了判决:尽管江雨杀害了崔明明,但是根据我国现行《刑法》:“精神病人在不能辩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的,不负刑事责任;但是应当责令他的家属或者监护人严加看管和医疗”之规定,法院判决江雨免于刑事处罚,交由所在单位当庭领走,并责令单位承担对她的全部治疗费用。 这样,江雨就到了本省著名的,也就是俞薇当时所治疗过的那个精神病院进行治疗。 当平安去医院探望江雨的时候,江雨竟然比以前胖了一些,两人的视线相交,彼此眼中那种只可意会又不可言传的讯号已经来回的传递了若干遍了。 四周没人的时候,江雨轻轻的说:“你知道,你当时不说那些,我也会做的。” 是的,平安知道,自己不说俞薇的事情,江雨也会实施她自己的计划。 任何一个人,怎么可能让另一个人一直呆在阴影处伺机对自己发动致命的袭击,而且,那样的袭击已经有了一次。 平安看着江雨的脸,又瞧着身材,说:“你好像胖了?” 江雨听了笑,笑的十分灿烂:“我吃得好,睡得好,也不写书,也不写稿,更不熬夜,还能安心的做以前没有时间做的事情,怎么能不胖?” 到了平安大四这年冬天的时候,江雨被医院诊断已经完全康复,于是结束治疗,让她出院了。 而后,江雨在过完春节后去了首都她的导师那里,在那里,她将开始自己的新的工作和生活。 而这个省、这个城市,除了平安之外,江雨说她完全的没有什么牵绊的了。 但是平安却还有一件事要替江雨去做。 崔明明死了几个月,已经火化成灰,她的前夫,暨本校副教授胡汉云娶了一个本校刚毕业留校年轻貌美的女子。 新婚燕尔的胡汉云觉得生活无比的惬意,这天他早上开门去运动,脚下踩了一个东西,捡起来一看,是一把灿新的裁纸刀。 这把裁纸刀的颜色和式样,同当时江雨杀死崔明明的一模一样。 胡汉云当时脑中就像有个鸡蛋壳打破似的“噌”的一声,立即一身冷汗,也不跑步了,重新的折回了屋内,新婚的妻子娇声的问他忘了什么,怎么又回来了,胡汉云说我还是陪你吧,说着话将裁纸刀扔进了垃圾桶。 崔明明是死了,但是崔明明对江雨所做的事情,胡汉云未必是不知情的,平安给胡汉云家门口放的裁纸刀传递着这样一个讯息:梦游症患者能杀崔明明,也就能杀你! 你要是不老实,能死一个人,就可以再死一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 转眼就到了毕业季。 这是一个充满了希望的季节,也是一个让人伤感的季节,不等刘可欣开口,平安就将她约了出来。 那棵树依旧是那棵树,人,还是那两个人,平安面对着刘可欣,内心有着愧疚和怅然。 大学的爱情是美好的,可是她将爱情给了自己这个浪荡不羁心有旁骛的人。 无论如何,逝去的光阴,再也不会回来了。 第138章报应 这时候天气已经有些冷了,但是越被水冲越是浑身燥热,他又端着一盆水从头上泼下去,朦朦胧胧的看到有个人站在了走廊上。 这人也不说话,平安伸手抹了一把脸,顺手提了一下粘在身上的运动短裤,才看清这个人是李萍萍。 “不好意思,我以为没人呢。我好了。”平安说着收拾东西,李萍萍没说话,一会平安在屋里换好了衣裳,准备出来洗衣服,李萍萍在房间里叫了一声,让平安进去。 李萍萍没开灯,但是屋中间有一个红色亮点,明明灭灭的,原来是李萍萍在吸烟。 “今晚住校?”平安先问,李萍萍嗯了一声,说:“你不是去县里了吗?” “回来了。” “你吸烟?” “不,谢谢。” “这有零食,甭客气。” 平安没见过李萍萍抽烟,但似乎很老道,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没有了往日的细声细气。 手里剥着花生,平安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事,就是不痛快。那个,有什么打算?” 平安不知道李萍萍指的是哪方面,问:“什么?” “你被借调去了县里,如今回来了,难道在二中奉献一辈子?” 李萍萍张嘴喷出了一个烟圈,然后又喷出了一个更小的,从前面的那个大的中间穿了过去,而后再一个,三个连环相套,完了说:“我他妈算是毁了,你得努力。” “我?”平安笑笑:“我其实早就毁了。” “我知道你。有思想的人都活的不自在,头脑简单的才整天快快乐乐,吃了睡睡了吃,跟圈养的猪似的。生活有阅历的都觉得自己已经毁了,但还都这样死皮赖脸的活着,又能怎样?……你懂得多,不然,这会我嫁的就是你。” 这是夸自己还是在损自己? 李萍萍又喷出了一口烟,这时外面有一辆摩托车从校园驶了过来,因为屋里一直没开灯,平安为避免瓜田李下,就准备去洗衣服,李萍萍说:“你去忙吧。你要努力,你知道吗?我也是刚刚才悟到的,其实努力最大的意义,就是让我们随时能跳出自己所讨厌的圈子。” 平安反问:“能去哪?” 李萍萍忽然笑的有些歇斯底里:“是,能去哪?我嫌弃留县不好,有人就要我滚出留县,我觉得这里不好就要滚?我之所以抱怨难道不是希望这里更好?全滚完了就干净了耳根清静了是吧!让我滚的都他妈是什么逻辑?只能说好不能提意见?那我要觉得他们家男人好就能去将他家男人给抢跑睡了?” 平安无言以对,点点头在门口拿了脸盆去洗衣服了。 他刚将脸盆放进水池,就听到有人脚步很重的从楼下上来,径直的进到了李萍萍房间,嘴里似乎说的是萍萍你原谅我,我爱你,离开你我活不成之类的话。 而李萍萍一直没吭声,过了一会,才喊了一句:“滚!” “萍萍,你原谅我……”那个男的又在低声下气,平安没心思听他们都在说什么,将衣服洗的差不多了,听到李萍萍和那个男的下楼的声音,而后看着李萍萍骑着车,带着一个男子走了。 平安看着他们离去,正在漂洗衣服,又一个人悄无声息的站到了走廊上,一看,是彭佩然。 “你回来了?”彭佩然的表情有些难以言说。 平安嗯了一声笑说:“我说我是因为想你才回来的,你肯定不信。但我真的挺想你的,这个县,除了你,没有我值得想念的人了。” 彭佩然轻笑了一声:“我应该感到高兴?” “仁者不忧,智者不惑,勇者不惧,内心的强大可以化解生命中的很多遗憾,高兴不高兴,只关乎心情和心境。” “一套套的,每次回来理论知识点都见长啊,我怎么听说,如果你有事没事总是跟在领导旁边,虽然表示亲近,但离自己招致羞辱就不远了,你有事没事总是跟在朋友旁边,虽然看起来亲密,但离你们俩疏远也就不远了。” “所以,我们也不是天天在一起啊,”平安点头:“因此我就从县里回来了,听你的,要疏远领导。” 平安又开始在二中教授法律思想的课程,只是这一次从县里政府办回来之后,他和彭佩然之间,疏远了。 平安知道彭佩然对于自己有意识的疏远并不是因为自己不再被县里借调,这无关于地位和工作,自己和她之间纯粹属于自然性质上的男性和女性之间的相互吸引,之所以疏远,是因为她的公爹林伟民。 在东凡乡的那件事上,以杨得志为首调查组的人都趋于认同蔡菊花的自杀是出于自身的疾病、出于对亲家一家人的愤恨和生活的无望,也就是说蔡菊花的死和林伟民以及高国强没有丝毫的关系,但是平安却在调查组的汇报会上唱了反调,导致高国强拂袖而去,也导致了杨得志再次带人去了东凡乡做二次调查,而且,在最后的笔录上,平安还不好好签字。 平安的所作所为,从彭佩然方面考虑,就是要致林伟民于危险。 彭佩然作为一个中专毕业生,能在县二中担任管理后勤的主任工作,这和林伟民是有着必然关系的,林伟民如果在蔡菊花的这件事上背负了责任,后果不知会如何,那么对彭佩然今后在二中的工作,肯定会造成影响。 因此,从彭佩然的角度考虑,平安一方面和自己在肉体上缠绵,另一方面却绕着弯变相的对自己不利,彭佩然从自身和家族方面考虑,对平安的所作所为就不能接受,两人只能渐行渐远。 平安知道这没法解释,事实上有些事越解释越糊涂,于是他干脆的沉默。 这个季节最后一场冬雨席卷了本地区之后,俞洁来到了二中——她在学校接待室见了平安。 俞洁和从前没分别,她瞧平安似乎比刚刚见的时候瘦了些,问:“吃的不好?” “没有,挺好,营养均衡,吃嘛嘛香。” “那就好。” 平安不知道俞洁叫自己来做什么,但是他不想和俞洁过多的谈话,他现在觉得,俞洁真的和俞薇一点都不像,不管她知不知道俞薇的何去何从,不管她和俞薇到底有没有关系,自己都不想和这个女办公室副主任再有任何的来往。 “我一会还有课,俞副主任还有其他事情吗?” 平安笑笑的问,俞洁盯着他的眼睛,很久都不说话,平安也看着她,俞洁说:“是不是想不通?” “什么?” 俞洁不吭声看着平安,平安像是刚刚悟出俞洁指的是什么似的:“哦,没什么想不通,就是一份工作,在哪都是干,再说本来也不想去。” 平安的轻描淡写让俞洁无话,她说:“我给学校带来一份政府办出具的工作鉴定函,内容是对你在借用期间的表现进行了肯定。” “谢谢。” “你在县里工作认真努力,品行优良,县里建议学校予以表扬,认真培养。” “再次感谢。” 俞洁再次的盯着平安,但平安已经在看手表,俞洁就结束了谈话。 时光荏苒,一场冬雪降临,平安终于迎来了考研的日子,英语、政治、刑法……一门门功课逐一拿下,当从考场里走出来,平安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他回到家,站在窗前看着对面的窗户,雪花被风卷着往玻璃上一直的扑,似乎要将窗户全用雪给糊起来一样。 往事已经遥远。 又过年了。 日子日新月异,作为社会的人,可以说成熟一步,单从生物角度,也可以说,离死又跨近了一步。 花开花落又一年,岁岁年年人不同。研究生复试过后,刘可欣打电话来给平安道喜,问平安有什么打算,平安觉得自己应该要离开二中了,说,自己想辞职,刘可欣说今年似乎有部分研究生名额允许考上后不脱产读的。 平安说:“我还是想彻底回到校园去安心做学问,我觉得,我的性格只能做学问,当老师,有些误人子弟,还有,一心二用的,我怕两头不讨好,即没学好习,工作也耽搁了。” 刘可欣说:“我觉得你无论怎么都能做好的,干什么都成。” 平安停了几秒回答:“你再说,我就要骄傲了。” 刘可欣笑:“反正我就认为你是最棒的!” …… 平安坐在宿舍,面前摊开的稿纸上一个字都没写,他是想写辞职报告的,可是一时间脑子里千头万绪的,又不知道从何落笔。 “笃笃”,有人敲门。 这时已经是夜里十点多,平安开开门,发现外面站的竟然是谢乐迪,还有一个不认识的人。 “谢科长,请进。” 谢乐迪笑笑的进来,而另一个面目严肃的人却站着没动。 “平安啊,有点事,想请你去做一下说明,”谢乐迪看着屋里的摆设笑着说。 “哦,关于哪方面呢?” “这个,咱们,到了再说,好吧?你看,都等着呢。” 什么事呢? 平安没有再问,三人到了楼下,上了一辆车,平安注意了一下,这辆车的车牌是属于市区的。 一路沉默,车子并没有驶向县里,而是去了市里,一直到了市宾馆,进了一个房间,平安看到这个像是小型会议室的屋里坐着几个人,一个个面目严肃,和刚刚同谢乐迪接自己的人有些类同。 “平安啊,我介绍一下,这几位,是省里来的同志,”谢乐迪这会笑的开心,不过他说了等于没说,因为他根本没说这些人是来自省里的哪个单位的,是什么人,只是说同志。 其中有一个人让平安坐下,还有人给沏了茶水,平安端起来就品,茶杯里漂浮着一朵漂亮的茉莉花,随着水波轻轻的荡漾着。 “平安同志,我们请你来,想问询你几个问题,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工作。”刚刚那个让平安坐的人又开了口,似乎,他就是这些人之中领头的。 “你们是什么人?问我哪方面的问题?” “嗯,这样说吧,我们几位,来自不同的部门,属于省里的一个联合调查组,关于要调查的问题,是和去年你们县东凡乡的一个自杀的老人有关。” 省里的联合调查组?调查蔡菊花的事情? 事情已经过去了几个月,现在这些人在夜里将自己带到了市里,做事真够隐蔽的。 那谢乐迪又是怎么回事? 谢乐迪作为县政府办的人员,为什么能知道省里的这个调查组?他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谢乐迪这时说话了,依旧的先笑了笑:“平安啊,省里的同志来市里,对我们县东凡乡发生的事情,十分的重视,也十分的慎重,在展开调查之前,先和你谈,那是对你的信任,也希望,你能如实回答调查组同志提出的问题。你是优秀教师,觉悟好,水平高,我就不多说了。呵呵。” 第一个对自己进行询问?就是说这个调查组的到来,县里很可能还不知情,就是保密行动。 还是那个问题:谢乐迪到底怎么回事?他从何得知这个调查组?他怎么就参与进来了? “东凡乡的事情,不是当时已经调查结束了吗?现在这是?……” 平安嘴里都是疑问,调查组里面有个人说:“平安同志,东凡乡的事情,你们县当时是组成了调查组,调查的结果,也向市里进行了汇报,不过前一段,省里相关部门接到了举报信,反映你们县的调查组在调查过程中有不尽实的地方,我们来,就是予以澄清。” 这人顿了顿,又说:“情况,我们大致的了解了,现在,你作为当时调查组的成员之一,将情况给我们如实反映,这对于我们的开展工作是有很大帮助的。” 这样? 在来的路上平安将可能遇到的事情都思考了一下,在这个县,涉及自己的就是和彭佩然之间的那场没有进行多久的偷情。其实很认真的说,平安对彭佩然的身体还很迷恋,但两人之间就戛然而止。 这一时期平安就彭佩然一个情人,而且,彭佩然的确非常让平安能“性致勃勃”。 可恰恰就是因此,就算此时和彭佩然之间的事发“奸情暴露”,没理由谢乐迪亲自来找自己,这和谢乐迪八竿子打不着。 于是,平安想的最多的也就是蔡菊花老人的事情。 但如果就是蔡菊花的事件,平安还是想不通为什么谢乐迪会出现?为什么上门找自己的是谢乐迪? 谢乐迪当时本应该参加那个调查组的,可是后来俞洁临时的将自己给替补了进去,谢乐迪对于东凡乡的调查可以说没有丝毫的发言权。 那现在就要好好想想,俞洁当初为什么要临时将谢乐迪给换下来? 偶然?还是别有原因? 在蔡菊花的那件事情当中,如果按照李旺财的口述,林伟民是踹了蔡菊花的,也就是林伟民是有错的,而按照杨得志当时的说辞,林伟民为何要踹蔡菊花一脚?就是为了给高国强解围,因此要是林伟民对蔡菊花的死负责任,高国强也不能幸免,多多少少要承担一些责任。 高国强要是出了事,俞洁呢? 高国强那晚在东凡乡去俞洁的房间虽然因为自己的误打误撞没有成就好事,可是他们那晚是之间关系的第一夜,还是很多夜的一个重复?那么他们的关系,之前有没有被别人发现呢?除了自己,别人有没有知情看到呢? 这样,高国强要是出了事,俞洁会怎么样? 第139章工作(一) 雪越下越大,这下要是时间跟不上,米兰会不会以为自己不想见她或者有事走了? 也怪自己忙着出门没带口罩,不然就在小区药店买了就好。为了避免被人认出难为情,跑的那么远,可别武器到手,将要实施的目标猎杀的对象却没了! 终于跑回了小区,透过飘扬的雪花没看到楼道口有人影,平安心里非常失望:米兰肯定是等急了走了。 这真他妈的。 外面飘着雪,光线很明亮,楼道里却有些黑,感应灯也没亮,平安刚长叹了一口气,觉得满腔的热情就要化作外面飘零的雪,这时听到有个声音说:“你干嘛去了,气喘吁吁的像是狗熊。” ——米兰! 仔细一看,楼道深处果然有一个身影。平安听出了米兰和别的女同学不一样的声音,同时也认出了她亮亮的大眼睛。 米兰将自己捂得厚厚的像是端午节的粽子,她往平安跟前走了两步:“呀,这么冷,你还出去买水果?” “家里什么都没有了,你第一次上门,我没什么招待你,可不是待客之道。” 平安撒了个不算是谎言的谎,说着一只手从兜里掏出来一个桔子递给米兰——这只手在兜里捏着避孕套都出了汗了,故作若无其事的说:“你才像狗熊。你瞧你,又是帽子又是围巾又是口罩,感情全副武装,刚才你要是不说话,我还以为动物园里的北极熊跑我们家楼道里过冬了呢。” “说谁呢你!你们这人来人往的,我不想让人认出来。不好吗?”米兰说着接过桔子,语气有些轻嗔,看到平安嬉皮笑脸的,心里高兴,却抬脚要踢平安:“臭平安。这么冷,让人家等这么久!” 平安连忙往一边一跳,米兰个头高力气大,真被她踢着可不得了,再说对漂亮女孩子逢迎配合还是很有必要的,要站着等着她踢才没情趣,脸上笑笑的说:“那咱们赶紧回家,要不,来,哪里冷,我先给你暖暖。” 平安说着张开了怀抱,米兰伸手拍了他一下:“去你的!什么是‘咱们’‘家’?我哪都冷——美得你。” “好,是我家。我也没说啥,其实我这话也没什么特别含义。你就别想多了,要不那什么,这叫夜有所思,日有所说……” 平安的家在六楼,是楼层的最顶端,这个小区的楼盘建的比较早,所以没有电梯,他本来就是跑回来的,这会见到米兰,想想待会就两人在屋里,以及自己预谋了很久可能要发生的事情,身上不禁愈加热燥,也有些紧张,将外套拉链拉开,看到米兰的眼睫毛上有着雪化的水珠,嘴里问:“同桌,你怎么哭了?一夜没见我这么激动干嘛,至于。我告诉你,我……” 平安胡说八道着掩饰自己的心慌意乱以及对女人的毫无经验,见米兰不看自己,鼓足勇气,趁着上楼的机会,身体故意噌米兰的身子,然后拉住了她戴着手套的手,心里兴奋的“咚咚”直跳。 虽说平时在学校两人也暗地里搞暧昧,你蹭我我蹭你的,但是今天明目张胆的属于确定关系的牵手还是第一次。 米兰轻轻挣了一下,没有再拒绝,任由平安拉着自己。平安心里笃定松了一口气,想说别的,然后再得寸进尺的揽她的腰什么的,可是一时半会的却不知道接下来说什么。 两人挤挤攘攘的顺着楼道拐了弯,就快到六楼平安的家。 平安的视线一直在注意米兰,这会终于想到一个话题,就要开口说,见她大大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前面,转过脸一看,心里我操了一句。 六楼平安家的门口,这会站着两个人。 这两人其中的一个穿着警服,平安认识,他叫马犇,是这一块的片警,前几天平安的母亲刘红艳和父亲平秋明因为闹离婚在家里摔碟子砸碗,也不知道是哪位好事的邻居竟然报了警,于是马犇接警过来给平安的父母做了好大一会的思想工作。 另一个男人平安不认识,长的倒是还帅气,身上穿的比较单薄,一身西装,不过看起来做工很好,一看就不是便宜货。这人一见平安,听马犇“喏”了一声,就急急的过来,伸手使劲的握住了平安,劲大的像是在抓贼,脸上却像终于找到了组织的那种模样。 平安顿时有些莫名其妙,他刚刚差点以为自己以未成年人的身份买避孕套,想和女同桌发生不可描述行为被那个变态神经的中年妇女售货员给捅到了警察那里,所以马犇他们来上门批评教育的,可是这男的这么热情奔放的,是搞哪一出? 这位是便衣警察? “你就是平安吧?”这男的问。 “啊,就算是吧,你这是……” “我就知道你是平安。嘿,小伙子长的多精神。” 无事献殷勤!这么冷穿西装你才精神——这干嘛啊? 马犇这时点着了一只烟,咳嗽了一声说:“平安啊,这位是王世庸,王总,我们俩找你帮个忙。” “啊——啊?马警官,我能帮你们什么忙啊?……这不,我们刚放寒假,高三假期短,还要补课,抓小偷为人民服务的事情,我一学生,怎么着也是有心无力了吧,人单力薄的。一会我俩还要去英语辅导小组呢……” 平安说着眼睛往米兰这边骨碌,想和米兰订攻守同盟。心说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这大下雪的我给你们帮忙,你们不是抓壮丁?那我和米兰还怎么“研究功课”? 春宵一刻值千金,高三狗的寒假千金也买不来,多好的机会可别给耽误了。 王世庸着急的说:“平安同学,这个忙请你一定要帮。救人一命,我给你们学校送锦旗。” 救人一命?平安听了又看着米兰,米兰的脸还被口罩帽子给遮挡着,她一听王世庸的话将被平安握住的手指头捏了一下,意思也不知道是让平安松手,还是让他答应。 “那个,马警官,要不,咱们先进屋说吧?” 屋里暖和点,窗明几净,一看就是刚刚打扫过的,还弥漫着一股香水的味道,这是平安为了迎接米兰的到来想营造一个好气氛所做的,这下却有一种想干坏事被人撞破的尴尬。平安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着马犇说:“那什么,我爸妈他们……你知道他们俩平时那样,他们昨晚闹了闹走了,我刚打扫了一下……你们随便坐……” 但是包括米兰在内,马犇和王世庸都没怎么听平安的话。 平安让王世庸和马犇坐,两人没有坐的意思,平安又掏出了桔子很热情的让他们吃,两人也不要,于是平安使眼色让米兰去自己房间等,米兰却置若罔闻,大眼睛骨碌着,一副对这两人为什么来平安家里蛮感兴趣的样子。 平安心里叹了气,这女孩子怎么都爱管闲事。好奇心害死猫,时间不珍贵吗?! 就在平安挤眉弄眼的这功夫,马犇和王世庸将平安家里四下打量了一遍,也不知道到底在看什么。 平安还要张口说话,马犇将他手里的水果袋子劈手拿过去,说:“王世庸,你赶紧呐,人命关天,别耽搁了。” 王世庸脖子歪过来歪过去的,将平安家客厅每个地方都瞧了个仔细,说:“那个方向,应该是这间屋吧?房子的格局是相同的。” 王世庸说着要推平安的那个房间,平安一看往前一步挡着王世庸,眨着眼睛问:“哪个方向?这屋怎么了?” “不是,你别误会。是这么回事,平安同学,我女朋友,也就是我的未婚妻,她这会站在对面的楼顶,一个不小心,就会掉下楼去。” 米兰一听就啊了一声,平安不能理解:“你说你女朋友这会在对面的楼顶?这大下雪的,她在干嘛?不会要跳楼吧?” “有这可能。” “真要跳楼?那你跑我家干嘛来了,你们赶紧去救人啊。” 马犇这会说话了:“来你这是有原因的,就想从你这边能起点作用,好想办法救人。” 米兰问:“你女朋友为什么要跳楼啊?” “那个……唉,一言难尽吧。”王世庸对米兰解释着又面对了平安:“是这样,你家和我家,正好就是脸对脸的两栋楼,楼层和房间格局都一样,从你这个屋子的窗户看出去,正好就能看到我女朋友这会站的位置,这中间的距离也不过十来米,这边说话,那边那边肯定能听得清楚。” “我们就是想啊,要是你从你这边能和她对上话,兴许就能转移她的注意力,那我们就能想法救人了。” 平安听了不乐意了:“我?她不让人接近她对吧,你不能在自己家窗户下面和她喊话,她在楼顶肯定能听得见啊,非要从这边喊?外面多大风啊。” “不行啊,刚刚我们都试过了,她不理……嗨!反正我给你说,只要有人想试图接近,有人对她喊话,她就会受刺激,就要跳楼。” 平安一听瞪眼了:“我不是人啊?我一喊话,她不也受了刺激?” 米兰听平安说他自己不是人的话,差点笑出来。 屋里热,米兰将口罩摘下,露出了红苹果一样的脸,平安一看米兰红唇白牙艳丽的模样,心里越是痒痒着急,恨不得马犇和王世庸立马赶紧离开。 马犇又说话了:“这么大的雪,她女朋友在楼顶一个多小时了,再不救人,没出事人都冻病了。平安,你是好学生,这,和那,不一样。” 什么这和那的不一样?因为是马犇说话,平安忍住没反驳,马犇继续说:“他刚刚是在自己家,你呢,你是在自个家里,你想,你要是在自己家还不想干嘛就干嘛?你要开窗户,对着对面喊几嗓子,谁能将你怎么了?你爱怎么着怎么着,王世庸女朋友总不能见到你在自己家窗口说话,就要跳楼吧?她管不着,鞭长莫及。这不一样,一点都不一样。” 在自己家想干嘛就干嘛,这话听的有理,可目的还不是为了救人?马犇的话将人能绕晕了……平安又看米兰,米兰睁着大眼一副要看热闹的模样,平安心说你这真是看热闹的不怕事大:“我又不认识她女朋友,我这人话头短,见了生人不会说话,我隔空喊什么呢?” 平安说自己的话头短,米兰听了又想笑,扭着脸看向了别处。马犇说:“你别贬低自己,就你那嘴,你比你家长都能说,你要当时在三国,过江东舌战群儒的哪里能轮到诸葛亮,骂死王朗的非你莫属。今个,不说让你发扬一不怕死二不怕苦三不怕累的精神,你就当王世庸的女朋友是你女朋友,就当王世庸女朋友是你第一个爱上的女人,你这样想,当你第一个爱的女人这会要跳楼,你看你有话说没有?再或者,退一万步讲,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你就当他女朋友是你班主任,你没话找话,这总成吧?” “我真也没女朋友啊……”平安说着看米兰,见米兰对着自己瞪眼,心里乐呵,嘴上说:“我班主任?我见了她吓得路都不会走了,躲还来不及,还没话找话,那我不是找刺?” 马犇不再和平安啰嗦,直接推开了平安的那间屋子,里面收拾的比外面还整洁,床叠的整整齐齐,窗户的窗帘也是拉着的。 平安想解释因为天冷怕透风才拉窗帘,可是觉得没必要,那外面为什么窗帘是拉开的呢?外面不怕冷不怕透风? 第140章工作(二) 平安固执的认为具有传统美的女人会让男子由衷的从内心产生一种想要保护女性的使命感,男性和女性、阴和阳、雄跟雌的含义就是这个,这是人天生的属性。男人就是山,女人就是水,山伫立巍峨不倒,水萦绕柔柔悠远,两者相得益彰。但米兰压根就不是那种纤弱类型的,米兰发育的异乎寻常的好,体型丰满个头又高,全身比二十多岁已经长成的女人还要女人。 而且米兰总爱没心没肺的笑,或者叫无忧无虑的笑,她笑起来红唇白牙特别的显眼,身上凸出的地方也就不住的抖,让全校的男生的心跟着也在不住的抖。 直到和米兰坐了同桌之后,经过近距离的目测和分析,平安觉得只要三个字就能概括米兰身上的特点和不同寻常别的女生的地方,那就是“圆”“大”和“翘”。 奶圆奶大奶翘屁股圆屁股大屁股翘。 但是平安最后心里也承认了,米兰身上有一种特殊的韵味,这种特殊的韵味让米兰轻易的在全校几千个女同学中脱颖而出并且出类拔萃,这也许就是让男同学都对她痴迷的地方。平安其实也一直想搞清楚这种韵味是什么,但直到这天,直到完全的拥有了米兰,他才似乎明白了一丁点:米兰让大家着迷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她身上的一切都能刺激男性荷尔蒙的突飞猛进急剧增加,就是跟性有关。 当然,米兰身上的这种韵味和要跳楼的那个俞薇身上的那种韵味是不同的,俞薇吧,怎么说呢,似乎,有些楚楚可怜?心生怜惜?嗯,就是让人可怜吧。 在高三,老师总是喜欢过一段对学生进行测验,就是周清考试、月清考试,而后将学生们按照考试成绩的排名重新的安排座次,考的好的坐前面,考得不好的,就往教室的后面去。而一直在后面的学生,注定了是在高考中是没有前途的,这大家都心知肚明也自暴自弃了。 平安这会就和米兰坐在教室靠后面窗户的地方。 平安从上高中开始成绩就不太理想。其实在初中那会他学习还很不错的,可是升高中那年得了一场病,原因是长期的营养不良造成了贫血血压低。刘红艳和平秋明感情不合,这两人忙着过好自己各自的生活,根本没人关心他,还公然的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基本两口子将家当成了旅社,平安觉得或许他们以前在一起就这样,只是因为自己小还有所收敛和遮掩,现在自己大了接受能力强了,他们终于将矛盾公开化了。 平安一度的有些身心疲惫,简直就想逃离这个家庭,因此他在父母再一次激烈猛吵的时候忍不住说你们能不能让我安静一点要不我就离家出走。 这下好了,父亲平秋明和母亲刘红艳彻底的双双离开,将这个家完全的留给了平安,没人监督也没人管的平安觉得自己瞬间自由的像是真空中漂浮的鸡毛,一切都有些失常,一切也开始浑浑噩噩,有点像没了刹车的火车一样,十几岁的年纪却有些连青春的意义都找不到,一个人面对着应该的和不应该的一切。他开始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严重的思考人生的一些重大课题,比如男人和女人也许真的因为误会而拉近距离,因为了解了,就要分开,之所以还没有彻底的分开,那是因为误会还没有完全的被消除,互相了解透了,关系自然的灰飞烟灭消散于无形。这就像自己的父母。 独自在家,所以平安吃饭就饥一顿饱一顿,他当然也会做饭,完全的自学成才,但总是自己做也有厌倦的时候,但是也不缺钱,于是就图方便省事经常的吃快餐,比如顿顿吃方面便。 这样日积月累的,在快考高中的时候平安病倒了,住进了医院,血压低贫血,需要调理,幸好他底子厚基础打得牢靠,昏头昏脑的参加了考试,分数还是勉强的够线,上了本市这所还差不多的高中,但家庭的情况没有因此丝毫有所好转,平安的日常就还和初中时候一样,至于成绩,一直的就在中下游徘徊,持续的就到了高三。 米兰就是这个时候介入了平安的生活。有一次月考,两人的成绩考了个一模一样一分不差,按照班级排列座位的规则,于是自然而然的就成了同桌。 家庭面临着分崩离析,加上原本的审美观念,心事重重的平安刚开始没心情去注意身边这个发育的异常成熟的女同学。 但该是你的总归就是你的,有些事情的发生总会让人措手不及还不带原因,处于事务中心的当事人除了去接受似乎没有别的方法来规避。 深秋的一个晚上,正上晚自习,学校忽然停电了,外面也没有星星月亮,全校园顿时的乌漆墨黑,同学们顿时都趁着黑暗拍桌子大叫鬼哭狼嚎嘻嘻哈哈争先恐后的放松自己,米兰不知道在抽屉里找什么,春困秋乏,平安趴在桌子上想瞌睡,他听的很清楚米兰要找的那个东西掉在了地上,似乎是一支笔,接着米兰蹲下去摸索,但是起身的时候头碰到了桌子上,当时她就“哎呦”了一声,接着,米兰的一只手丧失了方向感,不知怎么就放在了平安的双腿中间。 平安当时就愣了,一个激灵,全身紧张,差点叫出声。米兰的注意力这会似乎还在被桌子碰疼的头上,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一只手放在哪里,接着也许她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嘴里说:“这什么啊?” 没有丝毫的延迟,随着米兰的这声询问,平安登时就有了反应,他瞬间就硬了。 手里的这种变化让米兰意识到了自己抓的是个什么物什,赶紧的放了手,“噌”地就站直了,而后又做贼一样迅速的坐在板凳上一动不动,别的女同学叫她她也不回答,像是得了失心疯。 这天晚上的电一直没来,也幸好一直没来。别的同学都点着蜡烛,平安和米兰都没有,其实他们俩抽屉里都备有蜡烛,但两人都有默契的选择了黑暗,即便有男女同学分别的给平安和米兰送蜡烛两人都异口同声的拒绝不要。 米兰和平安推辞解释的理由和借口同出一辙,就是想趁着黑趴桌上睡一会觉,以便在黑暗中默默的消化刚才那惊心动魄的尴尬和难堪,和彼此脸上难以褪色的红晕。 在烛光摇曳之间,就在氤氲的气息间,一些事情悄悄的起了变化,高三倒计时所剩无几的岁月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和从前有着分道扬镳以及大相径庭的改变。 从那个难以言说的晚上之后,米兰和平安的关系莫名其妙又顺理成章突飞猛进的好了起来,这当然也有些归功于近水楼台。反正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只是在外人面前,两人一直隐藏的很好,没人发现上课的时候两人有时候你的胳膊碰着我的,我的腿也蹭着你的,但是挨住之后,谁也不主动挪开,像是用胶水黏在一起,传递着只有两人能懂的密电码。 这个过程,从试探到墨守成规的接受真的有些惊心动魄。 这种只可意会的暧昧继续了很久,逐渐的彼此间的话也多了起来,涉及的深度也比纯粹同学之间的对话要有深度的多,米兰这才发现这个似乎一直不怎么爱说话的男同学其实口才极好,总会出其不意的妙语连珠,经常不经意的就将自己给逗笑了。 事实上有些事情根本就没有理由也无需理由,瓜熟蒂落,直到寒假补课快结束的时候,米兰像是很随意的问平安,能不能给自己补一下数学,有一些题自己不会做,我家没地方,去你家,行吗? 平安想都没想就将说那行,晚上我们通电话再确定。 这晚天开始下雪,米兰打来电话的时候平安的母亲和父亲因为回这个共同的家拿各自的东西又开始了夫妻大战。 在吵杂声中,平安听到米兰在话筒的那边说话声很正经,口气很同学,公事公办的样子,从语气中平安判断米兰的家人肯定在跟前听着,于是也用很外交的语气说了明天见面补习功课的地点,其实这个地点就是平安家的单元楼,而后心照不宣的挂了电话。 有些东西积蓄久了会产生量到质的改变,平安觉得自己和米兰之间在自己的家里肯定要发生点什么,肯定会发生点什么,这原本属于一种期望和希望以及幻想,但是没想到幻想成为了现实,最终获得的比期望比希望要大得多多得多! 中间连一个过程都没有,从楼道里拉了手到王世庸和马犇离开后的半个小时之内,平安和米兰两人已经将男人和女人之间繁衍后代的事情给做了。 事实上当天平安和米兰在自己的床上一共做了三次。而买两个by套是平安以防万一,觉得自己似乎应该准备这个东西,当然也有些心怀鬼胎,可是没想到竟然真的用上了! 更没想到两人配合的那么默契,那么完美,彼此都有些意兴阑珊,于是共同决定了做第二次。 而第二次比第一次感觉更好,因此休息了一会,互相说了一些粘人的情话,为了弥补前两次的缺憾,两人遂决定不辜负好时光,再来一次! 但是已经没有了套套,平安想难道要出去买,而米兰这时竟然贡献出了第三个by套! 她原来也是有备无患! 或者她还准备有第四个、第五个? 平安不能确定。 总之这样酣畅淋漓越发有经验的第三次就能够明确无误的顺利进行。 但快乐的事情这会稍微的有些变味,兴致勃勃之后,平安忽然的想,自己和米兰之间算是爱情吗? 为什么之前就没想到过这个问题呢?也许自己这会也不应该想这个问题,都这样了还想是不是爱情,是不是有些脱裤子放屁?似乎更应该高兴,但这真的有些像是猝不及防的宇宙速度。 那米兰呢?她是不是和自己想的一样?她是怎么想的?她觉得和自己是爱情吗? 应该是吧,不然干嘛和自己这样? 但自己为什么会那样想? 也许,米兰最多的是在假装爱情——那她到底是喜欢自己,还是只是想找个不讨厌的男子完成由少女转变成女人这关键的一步? 这样想真的有些不应该,但为什么她会准备一个by套?那是说她心里对今天到自己家之行也有期待,也有预谋?还是别的?也许只是她善于保护自己。 要是从保护自己这个角度出发,作为女孩子,总归是好事。 也许在有些事情上女人总比男人要想的多。 还有,有很多的问题,平安这会还想不清楚。 接下来的日子里,平安和米兰有机会就在一起继续这种快乐,但是越接触平安就越发的确定了,自己其实不爱米兰。这有些无耻,但自己就是想要她美好的身体。 而且平安越来越觉得,米兰其实和自己一样,她也只是喜欢自己的身体,这和拥有的思想以及自己这个人是谁无关,或许是因为自己长的还不算难看,或许还有些别的什么原因,反正那个人就是自己了。 这个念头有些不对劲,但是在后面的日子里,平安确定了米兰只是在这个特定的年纪特定的时间来选择一个特定的男子来达到特定的目的的,达到目的、或者经过了人生的这一个阶段后,这个男子很快像是人生一个过客一样,会被她遗忘了。 这绝不是爱情。这离平安心目中的爱情差的很远,可是和米兰之间已经发生的,却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解释和描述。 也许自己的父母之间就是和自己与米兰一样的情况?或者,世上其他的男与女也都差不多? 不管怎么说,终于过了一个不快乐也不热闹又貌合神离的春节,平安的父母像完成任务似的离开,各自去寻找各自的快乐,又将平安一个人扔在了这幢房子里。 平安又回归了大龄留守儿童状态。 过了个年,从男孩转变成为了“男人”,平安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自己要离开这个家,离开这个城市。 所以,从现在起,一定要好好学习,考上大学。 朝闻道,夕可死矣。抱着临阵磨枪不快也光的态度,平安几乎死守在学校,家就回的隔三差五。 第141章工作(三) 朝闻道,夕可死矣。抱着临阵磨枪不快也光的态度,平安几乎死守在学校,家就回的隔三差五。 这天礼拜六放学,平安拐过楼道就看到家门口站着一个穿着白羽绒衣白裤子还有白长筒皮靴的女人。 这女人全身都是白的,连腰上挎着的包都是白的,乍一看平安以为是白色的幽灵。 楼道有些黑,因为是白天,感应灯也没亮,等看仔细了,平安才认出这个直愣愣盯着自己有着一双勾魂摄魄眼睛的女人,就是春节前对面楼顶那个穿着薄薄睡衣和雪花一样飘逸着差点要跳楼成功的俞薇。 俞薇直愣愣的居高临下看着平安,平安也直愣愣的仰视着俞薇。 平安不知道这个女人出现在自己家门口是想干嘛,但下意识觉得这女人精神有些问题。 精神病也就是神经病,对于精神有问题的人,最好躲远点,何况还是一个女神经。 敢于跳楼自杀的人神经肯定是不正常的,因为死都不怕,还怕活着? 平安没打算和俞薇说话,当然也就没打算和她交朋友,尽管她看起来的确漂亮,尤其现在近距离观察,发现她比那天从窗户中远远看着好看多了,兴许,她那天神神叨叨的没看清自己呢? 怀着这样的心思,平安装作若无其事的绕过了俞薇,掏钥匙开门,就要闪身进去,这时俞薇侧过脸,脚后跟拧了半圈,以很优美的姿势说:“不请我进去?” “啊。你找我?这个,我家没人,没大人,不方便吧。” 俞薇眼睛里流露出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情绪,声音很好听,很清脆:“我找你。” “找我?” “是啊,找你。” 平安眨眨眼:“有事,你说。” “进去说,不行吗?”俞薇见平安眼睛转圈,紧接了一句:“你别太没礼貌,我这都到你家门口了,咱们一个小区,还是窗对窗,怎么着,也算是邻居了吧?这么冷,我都等你半天了,远亲不如近邻,你说呢?” 俞薇看到平安的视线在自己挎的包上,说:“放心,我这包里没见血封喉的暗器。” 这谁知道呢?杀人的难道会给被杀的预告我要杀你? 你有暗器不在这对我痛下杀手,到了家里隐蔽之后对我来个见血封喉,我能将你怎么着? 不过话说到这份上,她也没有离开的意思,平安只有让俞薇进来。 俞薇进门后像王世庸那次一样,眼睛四下的看,平安看看这个漂亮的不成样子的女人,让她坐,自己将东西往房间放,俞薇跟着到了平安的卧室门口,看着窗户的方向说:“我听说,你那天挺行的?” 什么意思? 听说?什么是听说那天挺行的? 平安回头看着俞薇,俞薇却不继续了,岔开了话题:“学习紧张吗?” “啊,就那样。” “自己觉得能考哪?本省还是外地?” “不清楚……”平安说着看着俞薇到了窗前,心里一个激灵,赶紧过去说:“咱,要不到客厅说话?我给你倒点水喝。” “好啊,”俞薇“嗒嗒”的踩着有节奏的脚步声往客厅去,平安看着她秀美的小腿心里长吁一口气,心说你要是今天从这里跳出去,我可跳江里都说不清楚了。 但是几天家里都没人,壶里没热水,平安要去烧水,俞薇摆手说:“别忙了,几句话,我就走,嗳,我觉得,你长的像你妈妈。” 客厅悬挂着平安一家三口的相片,这也是唯一没有惨遭毒手的相框了,别的都让平安的父母给砸了。 平安笑笑没吭声,心想她这是套近乎? “这个,给你,”俞薇说着打开包,从里面拿出了俩扎钞票,放在了桌上。 “你这是干嘛?”平安不理解。 “王世庸说那天是你救了我,眼看我们要结婚了,你给点面子,让我感谢你一下。” 又来!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王世庸说是我救了你?你自己到底怎么回事,心里没数?那天我这么大一个活人在这边喊了半天,难道我是苍蝇在嗡嗡? 平安心里想着直摇头:“我也没出什么力气,那是你福大命大,也有人民警察的一份力。再说,你们结婚,我不送礼还让你给我钱,这不对啊。” “既然你救了我,咱们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吧?那就算是朋友了。你看,你是学生,你又不挣钱,怎么送我礼物?你拿着这钱,借花献佛吧,到时候送我什么,我都喜欢。” “这可不行。我不能要。” “你是嫌少?我的命,不值这些?” “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就别推辞,也别不好意思了,王世庸说,你那天喊了,我但凡有什么事有什么困难,都能找你,你会帮我的。” “帮忙那肯定行,可是我能帮你什么?反正,这钱,无论如何,我不能要。” “你要是不收,就是看不起我——我真的有事要你帮忙呢。这个,算是劳务费。” 平安看着那一摞子钱,估计是一万,摇头说:“什么劳务费,也太多了吧。” “值。这忙不好帮,主要是,人选不好找。” 平安一听问:“干嘛?” “是这样,王世庸很忙,我呢,要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可是没人陪我,我也不信别人,你陪我走一圈,就这。” “就这?”平安瞪眼,心说这都什么工作,陪去医院,保镖?谁在医院抢劫你!还是你漂亮的有人想对你心怀叵测? “嗯,”俞薇点头:“找别人陪,我不熟,也不放心。到了医院,事也挺多的,难免你要跑来跑去,这不,你还要准备考试,时间金贵,所以付费,你说对吧?” “一定得是我?” “我就认你,我觉得你这人挺好的。反正我要找人陪我,干嘛不找你?再说,我真的感谢你呢,难道,你要让王世庸给你送棉被来?” 俞薇说着又看窗户,平安心里膈应——你怎么就瞄准窗户边了?你这不是变相的威胁?你这哪是感谢我来了,简直就是一送定时炸弹的,而且起爆装置还牢牢的控制在你自个手里。 “……那,好吧,我可以帮忙和你去医院,但这钱我不能要。太多了。” “你一定得收下。哎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值这么多钱?” “不是……我没那个意思,我是说,帮忙,朋友嘛,怎么能要钱?” “就给你,不然,我从窗户扔出去。” 平安一愣,心说好,我先收下,你千万别在我家发什么神经。 平安表现的有些不好意思:“要不,我只拿一点,其余的……” 俞薇却起身,直接的站在了门口,等着平安一起走。 平安无奈的说:“那好,这些钱先放我这,回头还给你。” 俞薇自己开的车,平安上了车看她开的很顺溜,觉得挺有意思,俞薇乜了一眼,看着前方说:“对车有兴趣吗?要不,我教你学开车,怎么样?” “这行吗?”平安睁大眼。 “行,这我的车,我说行就行。我没什么事,你要是有空,随时叫我。” “那,我将劳务费还给你,算是教学车的钱。” “这哪跟哪呢?你怎么还惦记这个。一码归一码懂吗?你要再提,我不高兴了啊。” 俞薇长的很漂亮,全身修长伶俐,她是瓜子脸,即清秀又有着成熟女人的妩媚。米兰个头也高,是圆脸,全身都圆,两人的风格不一样。 已经对女人的身体有所了解的平安心里将俞薇和米兰做着对比,没一会,就到了医院。 可是没想到平安被俞薇带着去了精神科。平安心里打鼓,怎么她还真的精神上有问题? 经过了各种的化验和咨询,但是检查的结果是,俞薇健康的不得了,从身体到大脑,一点毛病没有,非常正常的一个人。 俞薇看着结果高兴了,伸手一拉平安:“走,今个请你吃饭,你说想吃什么?” “……随便吧,要不,我回家做点也成……” “晚了。出门由我,我比你大,今后又是你的教练,听我安排。” 俞薇带着平安吃了一顿丰富的大餐,看着时间还早,带着他到了一条几乎没人的路上,教了平安学了一会车。 两人经过这半天的接触,熟悉了很多。平安这才知道,王世庸是做建筑生意的,俞薇刚大学毕业,没去工作,一天也没事干,就在家呆着。 其实平安一直想找机会问俞薇那天下雪是为什么想不开要跳楼的,可是犹犹豫豫的,觉得不礼貌,于是最后都没问出口。 两人回到了小区已经晚上九点多了,俞薇邀请平安去自己家,平安心里还想着别的事,就谢绝了。 俞薇将车门一锁,对着平安说:“那好,你要有事,搁窗户上喊一嗓子,我就知道了。拜拜。” 平安和俞薇告别,急急的跑上了楼,到了家门口果然看到米兰正准备要离开,平安急忙说不好意思,刚出去有事了。 “人家来了好长时间了!” 米兰说着看着手表,平安见邻居家没动静,抱着米兰连哄带骗的将她拽进家,而后抱着她亲吻着使了好些手段才让米兰高兴了。 米兰气呼呼的说:“本来想和你一块吃晚饭的,你看看时间。” 平安一听,说:“我带你啊,走,我请客,今晚你想吃什么,我认罚。” “那我要吃大餐。” “好。”平安心说咱现在有钱了,大餐就大餐,父母给的钱花完还有俞薇给的那一万,这叫家有余粮心里不慌。 平安拿了钱到外面抱着米兰又亲了几口,两人高高兴兴的出去吃饭。总之这晚让米兰十分的开心。 两人吃完饭又去看了一场电影,平安特地的要了一个小包间,而所谓的小包间其实也就是将两人的座位和其他观众的分隔开,但是相对的私密了很多。 电影屏幕上根本就不知道演了什么,平安和米兰进了小包间里就磨磨唧唧的腻歪开了,要不是公共场合怕影响不好,两人电影院里就忍不住会磨枪上阵天雷勾地火了。 看完电影已经快夜里十二点,时间太晚,将米兰送到她家那栋楼下,两人抱着又耳鬓厮磨着,都有些依依不舍,米兰嗔着说:“谁让你今天耽误时间了,真是。” 这话的倾向性太严重! 平安一听就有点受不了,米兰和自己想的一个样!于是他一边赔罪一边在米兰身上摸索,这时惊喜的发现米兰家的这栋楼底层没灯,或者是灯坏了,反正黑黑的,登时色心大起,拉着米兰就到了楼道底下。 结果更是惊喜,下面楼梯直通地下一层的地下室,这大晚上的根本没人,安静的很,于是和米兰就到了下面,平安已经是剑拔弩张。 米兰也觉得在这个地方很刺激,但到底离家太近,态度不坚决的推辞了几下,也就顺应了平安。 两人都很压抑,从来没这样过,幸好太晚也没人经过,竟然都很快的就完了,非常的满足,又说了一会的琐碎的话,这样才依依不舍的分手。 今天过的十分的刺激惬意,平安心满意足的回到了小区,进楼道前还朝着俞薇的房间看了一眼,见窗户黑着,想着她早睡了。这样到了五楼和六楼的接壤,刚拐过楼梯,就看到一个女的披着黑发穿着白睡衣蹲在自己家门前的台阶上。 楼道里照明的灯是二十瓦的灯泡,灯光昏黄,猛的一见这个人影平安被吓了一大跳,再一看这黑发后面的鼻子嘴巴,不是俞薇是谁! 她这一模样就像春节前要跳楼的打扮,而且,这会也光着脚丫子! “俞薇?你在这……有事?”平安心里震惊,脸上尽量的保持平静,问着话注视着这个又穿着单薄睡衣的女人。 俞薇却像是没听到平安的问话,黑白分明的眼睛在遮挡的头发后面看着平安和她自己身体之间的那些个台阶。 “你怎么了?”平安又问了一句,再仔细看,她果然又是没穿鞋,光着脚丫,原本小巧白净的脚趾头上已经沾了许多的脏东西,还有泥巴。 俞薇的眼神没有焦点,呆愣愣的,她对平安的问话置若罔闻,平安不禁往前走了一步,俞薇还是那个表情那个模样,连身子都没动一下,仿佛平安根本就不存在。 “我操!她难道真的精神有问题?” 平安脑子里迅速的在做着判断,不禁的又倒退了一步,正在想用什么方法和俞薇沟通,或者是去喊王世庸将他未婚妻带回去,俞薇却做了一个让平安意想不到的举动。 俞薇站了起来!并且目不斜视的从平安身边走了过去,像是一朵白云似的,下楼梯走了! 这究竟怎么回事! 平安愣了几秒,弯腰伏在楼梯栏杆上往下看,果然俞薇悄声无息没停留的走了。 第142章净土(一) 平安脑子里迅速的在做着判断,不禁的又倒退了一步,正在想用什么方法和俞薇沟通,或者是去喊王世庸将他未婚妻带回去,俞薇却做了一个让平安意想不到的举动。 俞薇站了起来!并且目不斜视的从平安身边走了过去,像是一朵白云似的,下楼梯走了! 这究竟怎么回事! 平安愣了几秒,弯腰伏在楼梯栏杆上往下看,果然俞薇悄声无息没停留的走了。 我他妈的!平安急忙的往家门口走了几步,想进去给马犇打电话报警,可是再一想,报警能解决什么问题?俞薇三更半夜跑自己家门口,又没有伤人也没有图财害命,自己报警想报什么? 平安打消了找警察的念头,想想急忙的往楼下撵,追到了一楼,正好就看到俞薇出了楼道往对面她自己住的那栋楼去。 平安不远不近的跟着俞薇,这会已经零点多,今夜里虽然没有风,但依旧的很冷,平安从背后看着这个光脚穿睡衣的女人,心里紧张、刺激、难解,说不清是什么感受。 俞薇径直的上了楼,一直到了她六楼的门口,推开门,进去,关门,没了。 她家门没锁! 平安站在俞薇门前的楼道下看着俞薇鬼一样的做完这一切,身上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个女人,究竟怎么回事?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平安百思不得其解的到了楼下,一阵风吹来,他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急急忙忙的跑回了家。 这一夜平安都没有休息好,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辗转反侧,脑子里竟然想的都是俞薇,直到了天快亮,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一觉醒来,平安一看时间,竟然已经早上九点多,就手忙脚乱的穿衣服,拉开窗帘往对面看,但是俞薇的窗户没开,也看不清里面有人没有,平安心里松了一口气:这俞薇今早要是又来个穿睡衣站楼顶,那可就热闹了。 平安胡乱的洗了脸,而后将俞薇昨天给的那些钱拿出来,装好了就往对面楼去。 可是敲了俞薇的半天门,里面没人答应,平安又跑到楼下,这才发现俞薇的车也不在,这怎么办? 这些钱一定不能要了。 平安想来想去的,去了派出所找马犇。 但是马犇这会出去办事了。平安等了一大会,都有些不耐烦了,马犇才和一个女警察说说笑笑的回来了。 马犇平时见的时候总是一副非常正经的模样,和这会马犇和那个胸可以媲美米兰的女警说话的时候有些眉来眼去的,或者叫贼眉鼠眼,反正有些不地道,平安心想这两人说不定有奸情或者正准备有奸情。 不过这会不管马犇和女警的事,平安堵住马犇说:“警官,你得负责到底。” “平安?嘛事?” 马犇见平安有些急,和女警说了一会见,将他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平安就说了从昨天到昨夜俞薇所发生的事情,但,暂时的,没提那两万块钱。 “坏了。” 马犇一说,平安愕然:“什么坏了?” 马犇解释:“这俞薇,是不是有梦游症啊?我那天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梦游症?什么是梦游症?哪天觉得不对劲?”平安紧张的问:“马警官,你可别吓我,她昨晚在我家门口呆了半宿,和那天在楼顶一个样傻不愣登的。要是她缠着我,你可要负责。” 马犇一脸不满意:“我负什么责任?” “当时,可是你和王世庸找上门来让我救人喊话的,这会她明显的就是缠着我了。那你说,我还考试不考试?受不受影响?耽误了就一辈子的事情,你不会忍心看着我这样待业去吧?” “去去,你这孩子,哪跟哪。这梦游症,是一种精神疾病,怎么说呢,就像这样,晚上,你在床上正睡觉呢,哎,不知不觉的,你起来了,到外面转悠了一圈,回来后倒在床上继续睡,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到了第二天,一问,一点记不清昨晚自己都干了什么。这,就叫梦游症。” 平安明白了:“就是迷症。” “对。” “那她肯定是有梦游症了——不对啊,按照你说的,梦游是晚上睡觉时发生的,那那天她要跳楼,下大雪,是白天啊?梦什么游,大白天的,她也睡着了?” 马犇摇头,手对着炉子烤着手取暖:“这可不就是白日做梦嘛。能睡着,就能梦游,不分白天晚上,也没人规定梦游的只能在夜里啊。那天我和王世庸从你那跑过去,有人就给我说他们见到俞薇下了栏杆后去抓她,她却挣扎的像是疯了一样,一会就昏倒了。” 平安皱眉:“啊?你是说俞薇要跳楼的事,她自己都不知道?就是梦游?那王世庸,俞薇这个男朋友知道她这毛病不知道?” “兴许是不清楚,要不,他那天能那么激动以为俞薇真要跳楼呢,其实是梦游啊。” “那不行啊,得让他带着俞薇去医院瞧病去,别乱跑了,多吓人。” 马犇看着平安笑了:“人家不是让你带着去了医院吗?医院怎么说,没毛病?” “啊,是啊,没检查出什么毛病,但是没检查出来有毛病可不就能代表了没毛病。她真的有病啊。” 马犇拍了一下手:“这梦游,也不算是病吧,医院都检查不出来,那就不是病。” 平安不和马犇啰嗦了:“那你说,到底怎么办?她跳楼则跳,可她要半夜去我家门口,我还怎么睡觉?” “你该怎么睡就怎么睡,就当门口来了个站岗放哨的。要不,你要是发现俞薇有什么异常,你就给我打电话——哎对了,我这有王世庸的电话,我问一下他怎么说。” 马犇从从抽屉里找出了王世庸的名片,按照上面的号码给王世庸打了电话,可是那边说王总去谈业务了,不在公司。 平安留了个心眼,将王世庸的号码给记住了,说:“马叔,马警官,你行行好,这样,你现在和我去一下我们小区,到俞薇那里,或者去找王世庸,别让俞薇再去找我了。” “你这话说的不对,她要真的梦游,就是不能控制自己的意识,谁能管得住她?”马犇说完,见平安不乐意,想了一下,点头:“行。这样,等会,我安排一下,怎么着也不能耽搁你考大学。学业为重啊。” 其实平安这会想的是,要是哪天,自己和米兰回家,俞薇要是堵在家门口,那算怎么回事啊。 平安和马犇到了俞薇和王世庸的家门口,一敲门,里面有人。 平安站的离门有些远,马犇敲门,门开了,竟然就是俞薇。 俞薇穿着非常衬托身材的衣服,那腰身,那长腿,那胸……一看就是居家小媳妇生活丰盈又美满的模样,脸上似乎画着淡妆,非常的赏心悦目。她一见马犇和平安就笑,热情的连忙请两人进来,让座,而后又泡茶,让着吃水果。 平安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药味,像是中药,他四下看,正好和马犇的视线碰在一起,顺着马犇的眼神,平安看到了一边的电视机下面放了好多的药瓶,有些像是刚买的,有些像是以前的,打开了包装,平安装作看屋里的摆设,看了几眼,记住了几个药名,什么安定、利眠宁,还有柏子仁、合欢花和夜交藤什么的,似乎都是针对睡觉的药。 这屋里的装饰算是非常不错的了,一股温馨感扑面而来。 平安看着俞薇幸福的模样,觉得自己要以后找女友结婚,就按照俞薇家的模样装修。 说着闲话,俞薇似乎又去给两人拿什么零食了,平安看着马犇,轻声的问:“你瞧她这样,是那个什么的样子吗?” 第7章迷惘的光阴(一) 马犇没有回答,伸手拿了一个柚子自己剥皮,一点没当自己是外人,还让平安吃。 平安哪有这心思,这时俞薇切好了火龙果什么的过来热情的招待着马犇和平安,平安忽然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觉得说什么都是徒劳的,也许今天就不应该去找马犇,更不应该来这里。 如果这个女人曾经真的是梦游了,那她在梦游的时候是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的,也就是根本没有思想意识,那所做的根本就与她无关。 那这会属于梦游后的清醒了,既然清醒了,就是不知道那些她在做梦的状态下所作所为的,就是压根的不知道,对于她来说那些就是不存在的。这自己还和她说什么呢? 马犇显然的也和平安想的一样了,随便了说了几句话,什么冬季注意放火防盗,注意煤气中毒什么的说了一大通,而后和平安告辞。 俞薇还挽留,说自己一会下饺子,让两人留下来吃,说反正自己一个人,王世庸又不在,大家人多了热闹,不然没胃口。 马犇说所里忙,俞薇就看着平安,平安急忙摇头,说自己一会要去学校补课,而后和马犇逃也似的走了。 到了楼下,平安心里想着你刚才说的那都是废话,我让你来,你倒是想让我开口,你是警察还是我是?亏我还叫你马叔,我是你叔!我要能直接问她还找你干嘛! 心里想着,嘴上问马犇:“马警官,咱们今天来,无功而返?” “怎么是无功而返,起码,我们了解了她真的有病,你没见那些药吗?之前,就是上次她跳楼的时候,她家就没那东西。” 平安叹了口气,你这又是废话:“那我该怎么办?” 马犇装作没听到,抬手看表,说自己有事,转身就走了。 平安看着马犇的背影,心说自己的事情,还得自己解决,这个马犇! 平安在自己的卧室窗户那盯了好半天,才看到俞薇出了门,于是他急匆匆的下楼又上楼,到了俞薇的家门口,将那一万块包装上写了是自己还给俞薇的,从防盗门上面网状的洞口塞了进去,在外面看看没钱的端倪,才又急忙的下楼又上楼,到家里拎了准备好的东西,逃亡似的回学校了。 米兰因为和平安有了肌肤上的亲密的关系,在学校里也不再掩饰对平安的青眼有加了,可是平安这会却觉得米兰的举止越来越变得有些让自己难以接受。 比如,米兰成绩越发的下滑了,她还没有奋挣上游的意思,但是她好像整天除了上课之外思想也不是全在平安这边,言行举止有些格外的社会化的迹象。 平安觉得,自己必须和米兰认真的谈一次。 下了晚自习,平安和米兰一先一后的到了操场树荫那一块,这里比较偏僻,天还冷,放眼望去不见人,平安是做了准备严肃点的,可米兰来了之后先和平安来了个紧紧拥抱,再将火热的唇凑了过来,平安就将话题先放在一边了。 两人拥吻了一会,米兰说:“有什么打算没有?” “你指的是哪方面?” “今后啊,我看上大学是没戏了,得早点有准备。” 平安的心情好多了,在米兰的唇上亲了一下说:“米兰,咱们好好学,还有机会,一定能上大学的。” “怎么了?听你那口气,怎么和老师似的。” “不是,我没那意思,我是说……这么说吧,我不想在这个城市里呆,我想离开这里。” “离开?怎么离开?”米兰有些惊讶:“你爸妈就在这,你生在这活在这,你能去哪?上完大学不也得分配回来?” “上了大学,也可以想法留在别的地方,”平安不想说自己要是不走,迟早的会被自己的父母给折腾死,在这里真的很压抑,这是自己从小的梦想:“我爸妈离开我,活的也挺好的,他们是成年人,有自己的生活。米兰,我希望,你也好好学,咱们彼此加油,鼓励,咱们一起离开这里。” 平安的志向是考上警察学院,从小他就觉得穿着警服的样子很威武,很帅,很酷,他觉得,公安起码不应该像是马犇那样子的,也许,当自己成为了公安民警之后,会想办法来应对譬如俞薇那样的事件吧。 “我喜欢你说话认真的样子……”米兰说着吻住了平安,好大一会后说:“你这样想,很好啊,男人是得努力,女子无才便是德,我看我高中毕业就行了,读那么多的书,多累啊。” “时间总是有限的,干了这个,就没时间做那个了,外面的世界很精彩,这花花世界好玩的有趣的事情那么多,干嘛非得上大学,再说,上大学也是为了找个好工作赚钱,要是高中毕业就能找个好工作,那现在还不如痛快的玩呢,浪费时间干嘛?” 米兰说着话身体磨蹭着平安,显然是动情了,手也将平安抱得更紧了,嘴里说着:“我带着这个,给你……” 米兰将东西塞到平安手里,他感觉到这是套套,懵然觉得自己有些失败,不知道该怎么说服米兰。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也很无奈。平安觉得自己发自肺腑的心里话在面对米兰丰满的身躯和火热的唇舌时候,显得格外的有心无力。尽管心里在想别的,可是身体却难以抑制的有了强烈的反应。 第143章净土(二) 从那天晚上和米兰谈过之后,她有时候会请假不来学校,有时干脆的就不请假,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平安问过两次,以为米兰是病了,但米兰说没有,还说病了还能不给你说?你正好去我家认门啊。 这天不知为什么,米兰又没到校,平安正在做题,有人在窗外叫他,平安一扭头,却看到了一张冰清玉洁的脸。 俞薇! 俞薇长的太漂亮了,尤其和学校这群没张开的女同学相比较更是鹤立鸡群,她站在教室外面,里面的男同学在叫平安:“平安,你什么时候有了童养媳?” “滚你妈!” 平安骂了一句,看着俞薇,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出去。 不过,似乎还是出去的好,不然俞薇肯定不会走,她既然能找到学校,怎么可能达不到目的无功而返。 “平安,没听说你有个姐姐啊,你有姐夫了吗?” “可以啊,怪不得平安总是往家里跑,原来家里有千娇百媚的妹妹啊……” 班里的男同学还在低声的拿着平安开玩笑,平安在背后竖了个中指走了出去。 “你好……你怎么来了?”平安先问。 俞薇大眼一眨,嘴角微微的上翘:“我怎么不能来?” “那你,找我?” “你说我还能找谁?” 这学校这么多人谁知道有没有你认识的?平安不吭声,有几个男同学趴在窗口看着俞薇和平安说话,平安扭了一下头,往院子里走,俞薇跟了过去。 树木刚刚的发了嫩芽,平安看着俞薇一身裙装的模样,脑海里泛起了一个词“风姿绰绝”。 这下俞薇先问:“你怎么回事?” “嗯?”平安揣着明白装糊涂。 “那些钱,为什么塞到我家门口了?” “那个啊,我怎么都觉得要你的钱不合适。无功不受禄。你说对吧。” “怎么就是无功不受禄,不陪我去医院了吗?王世庸说了,是你救了我,这不是功劳?” 又说是“王世庸说了是你救的我”,平安无语。 “那,我结婚你还送我礼物吗?” “你要结婚了?和王世庸吗?”平安眨眼。 俞薇奇怪了:“怎么?还能和谁?” “好啊,恭喜。我是说,你这么漂亮出众,追求者肯定多……你和王世庸结婚,我肯定送礼啊,一个大院的,还是邻居。你最近还好吗?” 平安嘴里说着,心想最近怎么没和马犇联系一下,也不知道这位奶奶又梦游了没有。 “你这小孩,没出学校门呢就知道骗女孩开心,这脸蛋和身板又长的这样,这样发展下去,这辈子能毁了多少女人?肯定有很多女孩为你朝思暮想背后流泪的,”俞薇说着瞪了眼:“我真的漂亮吗?” “嗯呐,真的,童叟无欺。” 俞薇笑了,有些艳光四射,笑吟吟的说:“言而无信!还想着你和我再去医院检查呢,好不好你还关心我?还有,我都准备好了教你开车,可你呢?没影了。” “我最近真的忙,你也见了,要考大学呢,没几天了。毕业班,大家都紧张,我这人又笨,笨鸟先飞嘛。” “你是笨鸟吗?我没看出来,贼精贼精的。那什么,考大学,有信心吗?” “没有,所以,才努力。” 俞薇哦了一声,若有所思的说:“要不……你哪一门不好来着?” 平安摇头:“书到用时方恨少。我哪一门都不好,尤其英语。” “老气横秋的,正好,交给我了。我帮你补习英语,再顺带补习别的。” “你——” 俞薇见平安将信将疑,蹙眉说:“看不起人?我在大学学的专业就是英语,就你姐姐我这水平,在你们学校带一个毕业班没问题。” “啊?真的?” “那还有假,我能将你的未来开玩笑?” 平安搔搔头,俞薇看看校园,再看看看缩头缩脑的教室里的那些学生,用不容质疑的口气说:“我在外面等你,下学,带你回去补习。” “啊?雷厉风行,我晚上……” 俞薇打断了他:“今天礼拜六,你们休息。我看你在学校都学晕了头了。” 俞薇说完扭着腰走了,平安看着她细腰和圆臀扭得很有韵律的样子,心里有些怦怦的跳,觉得自己现在怎么对漂亮一点的女人一点自制力都没有,难道这就是食髓知味?心里丫丫个呸的,急忙的回去了。 到了放学时间,老师又留了半个小时的堂,平安到了学校门口,俞薇站在自己的车前对着平安挥手。 俞薇艳美的样子太招人眼球,别的同学又对着平安起哄。平安不理,急着跑过去,俞薇不耐烦的说:“上车。怎么这么久?” “我还以为你等急了走了呢。” “呦呵!你是想我走是不是?” 平安心想是啊,嘴上说:“没有没有。等着你给我复习,考大学就指望你了。” 俞薇听了笑,带着平安没朝家里回,却驶向了另一个方向,平安问怎么了,去哪?俞薇瞪他:“不吃饭啊?你回家自己做?” “也不是,我就是这一段在外面吃得多了,想吃家里的饭。” “这样啊,好,去我家,姐给你包饺子。” “你这么爱包饺子?多麻烦啊……” “不麻烦,我乐意。我乐意还怎么着,千金难买我乐意。” 出色的女人是不是都这样霸道?平安只有说:“那,好吧,那个,你一个人在家?” “王世庸一天忙的见不到人。咱不说他。” 到了小区,俞薇也不让平安回家,说吃完了补习一会功课再走。 到了俞薇家里,平安发觉她屋里的药味似乎比以前更浓郁了,想就此问一下,可是还是没说出来。 俞薇很快的和面,擀皮,手法非常的熟练,饺子馅冰箱有现成的,很快的就包好了饺子,两人坐下吃,平安见俞薇一脸的询问,做出陶醉模样说:“味道好极了。你要是出去开店,生意没的说,就你这样,绝对的一饺子西施。” “去!小屁孩。我看出来了,别否认啊,你在学校肯定有很多女生喜欢,油嘴滑舌,人也长的不难看,算是精神吧。喂,给姐姐说,到底骗了几个女孩?” 平安确实长的不难看,结合了父亲平秋明和母亲刘红艳身上的优点,他一听否认:“没有!哪有?没有。” 俞薇嗔了平安一眼,而后笑吟吟的说了一句:“欲盖弥彰”。 吃完了,平安帮忙要收拾,俞薇不让,叫他自己坐着看电视玩,一会洗了碗出来,她让平安将英语不懂的地方提出来,说这叫有的放矢,果然讲解的头头是道,她还给平安提供了一些自己当年学习的方法,平安觉得受益匪浅。 看看时间已经晚了,平安要走,俞薇将一万块钱放进他的背包,平安不要,俞薇瞪眼看着他:“我的命是不是不值这么多?” 老生常谈。平安知道这样的拌嘴根本就没结果,只有将钱装好走了。 这钱绕了一圈,又到了自己的手里,也不知道能不能想法子再送回去。 这天夜里平安睡得很不稳,总是觉得楼道里有人在哭,起来了好几次开门往外看,却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他还往对面看了几次,窗户都是乌漆麻黑的。 看来没事。 没事最好。 第二天,平安起床的比较晚,拉开窗帘就看到俞薇在对面对着自己挥手,她穿着粉红色的毛衣,另一只手里是一张纸,上面写着英文“过来”,而后做了一个吃饭的动作。 平安还没来得及拒绝,俞薇就从窗口闪开了。 昨天和俞薇到家的时间有些晚,院里没什么人,今天太阳好,好多大爷奶奶们都在下面锻炼,平安穿过楼房之间的空地,发觉有人对自己指指点点,像是在议论什么。 等平安停住,他们却又什么都不说了。 “怎么回事?” 平安以为这些喜欢说东家长西家短的老头老太太们是在说自己的父母,但是再一想,觉得又不是,于是他故意的又倒了回去,躲在楼道下听他们到底说什么,果然,一会隐隐约约的听到似乎是在谈论俞薇,说俞薇半夜不穿衣裳在大院里遛弯什么的,还说平安这孩子的脑子也有些不对劲,什么人跟什么人一起那是有定数的。 我操!这哪跟哪?我怎么了!我脑子不对劲?我脑子哪不对劲! 平安又从楼道里出来,这些老头老太太见到他又不说话了。 平安往前走了几步,听到他们又开始小声议论起来的时候,忽然张嘴大声的“啊!——”的声音放的长长叫了一声,将身后的这些人都吓了一跳。 等这些人都看他的时候,平安却若无其事的走远了。 倒了俞薇家,王世庸依旧的不在,俞薇将熬好的粥端上来,问:“刚才见你来了,怎么半道又折回去了?” 平安很不好意思直说,胡乱的编了一个理由:“我踩住了一颗石头,扭了脚,想回去擦药,可是走几步又没事了。” “呀,我这也有药,给你用用。” “没事,”平安推辞了两句,俞薇又问:“下面那些老人整天都说什么呢?话题很多的样子。” “那个啊,无非就是天晴天阴馍多饭少的闲话。” 俞薇一听就笑了。 平安觉得俞薇笑的太好看了,很有些让自己想入非非的感觉,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俞薇意识到了这一点,撇了一下嘴,说了一声:“小屁孩。” “哪儿啊,我都快十八了。” 俞薇揶揄说:“那也是快十八的小屁孩。” 两人吃了之后,俞薇辅导平安学习了一会,问平安要是不困的话,陪自己再去看一下医生。 平安心说,我能拒绝吗? 上次俞薇看的是西医,这次换了,是中医。 这个中医年过花甲,一副国师的模样,一边给俞薇号脉,一边问俞薇哪不舒服,俞薇说了自己睡眠不好,老是犯困,这老中医就开始叽里咕噜的说,说的是天旋地转日月变色滔滔不绝,不过平安给他归结为两个字:扯淡。 平安总结了一下,不管是中医还是西医,这些医生给俞薇说的都是废话,讲的全是放之四海皆准的大道理,可一句实用的都没有。 不过俞薇还是抓了几服药,和平安往家里回。 在车上,平安想想问:“你平时锻炼不锻炼?” “锻炼什么?我身体好得很。” 平安听了差点翻白眼,身体好你还来看医生?嘴里解释说:“体质衰弱可能也会影响睡眠质量的,你要是没事在家锻炼一下,比如别熬夜,跑步,做瑜伽什么的……” “我这人爱静不爱动。” 俞薇一句话将平安给噎住了,他转脸看着车窗外,正好看到米兰和一个头发梳成赌王里面周润发那样大背头发型的男子从一辆车里下来,正要去一个大商场。 米兰和那个男的说说笑笑很亲密的样子,平安不免的多看了几眼,心里犹豫了一下,这时俞薇问:“看到谁了,熟人?要不要停车?” “没有,眼花了。”平安否认着,心里却有些不舒服。 因为晚上要返校,下午没让俞薇多给自己补习,平安抽时间去洗了澡,在澡堂里想着米兰在大街上和那个人的那个样子,平安更加的有些烦躁。 出了澡堂,一个人“唰”的从平安眼前跑过,他正在看,马犇一身便服从后面追了过来。平安略一想,跟着跑了过去。 追了两条街,马犇将那人给抓住了,戴上了手铐,不过他累的气喘吁吁。 平安没靠太近,这会已经围了一些人,他站在一边看着马犇,马犇拿出对讲机喊支援,旁观的人对着马犇和被抓的人指指点点,说那人是小偷。 这个小偷不过二十出头,头发很长,满脸的不在乎,一看就是惯犯。 没一会一辆面包警车开过来,马犇将小偷押上了车,平安这时急忙过去喊了一声“叔”。 “有事?”马犇说着将车门拉住,拍了一下让车先走,平安先说声辛苦,而后和马犇往前走了一截,没人在跟前了,问:“那个,俞薇这一段又那个了?” “什么那个?哦,那个啊,有。怎么了?” “没事,我就听院里的大爷们在说。严重吗?” 第144章净土(三) 平安没靠太近,这会已经围了一些人,他站在一边看着马犇,马犇拿出对讲机喊支援,旁观的人对着马犇和被抓的人指指点点,说那人是小偷。 这个小偷不过二十出头,头发很长,满脸的不在乎,一看就是惯犯。 没一会一辆面包警车开过来,马犇将小偷押上了车,平安这时急忙过去喊了一声“叔”。 “有事?”马犇说着将车门拉住,拍了一下让车先走,平安先说声辛苦,而后和马犇往前走了一截,没人在跟前了,问:“那个,俞薇这一段又那个了?” “什么那个?哦,那个啊,有。怎么了?” “没事,我就听院里的大爷们在说。严重吗?” 平安咧着嘴巴一副关切的模样,马犇点了一支烟吸了两口说:“严重了。半夜一个人在大院里来回的走,白天也走,我去了两次了。人家都说她扰民。” “扰民?没同情心,人家那是病。那王世庸,他也不管管?” “他怎么管?医生都没辙。” “可王世庸是她未婚夫,不是医生,我都不怎么见他,这赚钱的事有人重要?赚钱还不就是让人花的?他们还要结婚了。”平安说着白了一眼。 马犇摇头:“清官难断家务事。你学习怎么样?昨个,我见你和俞薇一起了。” “哦,她给我辅导英语呢,我今个陪她看医生了。” “看病了……行了,好好学习吧,给咱们片争光。考个督察回来,我听你指挥。” 平安脸上笑,心说你老是打岔,还不是说俞薇的事你就管不了? “马叔,你怎么都是我马叔啊,我就是考个局长回来,见了你也得叫叔。” “行了,好好学习,我还有事,先走了。” 马犇说着离开了,平安看着他的身影看了好大一会。 这天晚自习,米兰又没有到学校,平安等到下课,到外面公用电话厅给米兰家里打了电话,可是接电话的是米兰的妈妈,张口就问:“你是谁啊?” 平安粗着嗓子说:“你家水费欠了,明天再不交,就停水了。” 米兰的妈妈不上当,说:“我今个刚刚交的水费,你谁呀你?” “不可能,”平安故意的说错了米兰家电话号码的一个数字,米兰妈妈一听有些怨气:“你打错了!你都不看清电话号码。怎么现在要钱的这么负责?这都几点了,你们夜里也上班?!” 米兰妈妈说着就将电话挂了。 平安看着传着忙音的话筒,停伫了有几秒钟。 在给米兰家打电话的第二天,米兰到了学校,穿着一件新衣服,看着似乎不便宜,平安说你这衣服真是衬人,挺好看的。 “是吗?”米兰摆弄了一下衣服领子,满脸的笑:“我也觉得这衣服还行,颜色也行吧?” “嗯,挺好的,”闲聊了两句,平安若无其事的问米兰:“你昨晚怎么没来上晚自习?” “我有事。” “米兰,没几天了,我真的希望,咱们能一起取得好成绩。” 米兰看着平安笑了:“你真是马后炮,眼看还有几天?高中两年都耽搁过去了,就这么一段时间能怎么样?我觉得,还是早点进社会找个好工作,上学不适合我。从幼儿园开始就上学,我一见书我都能吐出来了,还再大学……” 米兰说着见平安看着自己,腿在下面噌了他一下说:“呀,你好好学不就行了。有些人不适合读书的,比如像我。你考个好大学,光宗耀祖。” 米兰故意的娇嗔没能让平安高兴一点,他心里叹了口气,心说自己是劝不动她了,人各有志,这也不能强求。 这时米兰轻声说了一句:“呀,看你,我知道了,我尽量不请假来陪你……昨晚我妈妈病了,我们去医院了。” 平安已经转过的脸再次看着米兰,见她摸着自己衣服袖子的模样,心里想这会是那个大背头男人给她买的吗? 米兰说起谎来是这样的纯熟和面不改色,平安先是愤懑,后来觉得难过,接着又觉得无趣:来陪我?你上学只是为了来陪我? 我好有面子! 我这他妈的都算什么啊! 闷闷的看了一会书,平安再次的想到了那个问题:米兰为什么要和自己好呢?这世上这么多人,可是她偏偏的选中了自己。 这也只能是当初的那个解释了:在所有的男同学或者认识的男子当中,她不讨厌自己,自己比其他人更为适合。她只是在恰当的年纪选择了正好恰当的自己来配合她完成由少女成为女人的转变。 也许这就是个混账的年龄!心里身体里都是爱,爱浑身满心乱窜,所以给谁是不重要的。 这不是爱情。 自己应该因为被选择而感到高兴吗? 平安心里有些怅然,愈加烦躁,真的不愿意去想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认真学习的日子枯燥无味,浑浑噩噩的过了一个多月,天气变得有些热了。这天星期六,因为王世庸难得的回来了,所以平安在俞薇那里补习的时间就短了点,要走的时候,王世庸搂着俞薇的腰问平安:“我媳妇英语水平如何?” “那是,没的说,真的能去我们学校带班上课了,准是一把好手,俞老师不光是英语好,别的也挺棒的,我真是受益匪浅。唉对了,要不你们俩忙完了结婚,让她去我们学校代课吧?” 王世庸笑了:“到时候你都考上大学了。” “嗨,这话说的。不能只顾着我啊,得为全市未来的考生前途着想,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不能做的太自私。” 平安一说,王世庸和俞薇都笑了,王世庸要留平安吃饭,平安说自己待会还有事,伸手在茶几上拿了个苹果咬了一口就走,俞薇将平安送到门口,王世庸坐在沙发上说:“我想起来了,我还欠你一面锦旗呢。” 平安咬着苹果口齿不清的回答:“锦旗多没意思,送棉被比较好,因为棉被比较值钱,还实用。” 俞薇在门口笑,看着平安下去了。 平安在楼道转角站住,看着俞薇关了门,心里想着他们俩刚刚亲密的样子,就又想到了米兰。 到了晚上,米兰都没有给平安打电话,这有些打破常规不同寻常,平安煮了面条胡乱的吃了,又等了一会,看看已经快二十二点,跑到外面公用电话厅给米兰家打了电话。 接电话的还是米兰的妈妈,平安这次很老实的说,自己是米兰的同学,请问阿姨米兰在家不在,自己的一本书让米兰拿去了,问一下她看完没有? “哦,你是米兰的同学啊,她不在家啊,你叫什么名字,我让她回来给你回个电话?” “哦,那算了阿姨,我家没电话,我是在外面公用电话打的,我回头到学校再问她吧。” 平安的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也有些失望,说不清什么滋味。 自己和米兰之间,这么快就有了裂缝。只是大家似乎都有些放任,也都有些不在乎,这样的结果就像冬天房顶的积雪一样,太阳一晒,天气变暖,一切都化于无形。 那从年前到现在,和米兰发生的这一切,究竟算是什么呢? 到了半夜,平安模模糊糊的似乎听到哪里有玻璃碎裂的声音,接着又像是有人在喊叫,他脑子“嗡”地一声响,一个激灵起来,一下跳到窗户边,伸手“嚯”地拉开窗帘,借着月光,果然看到对面的窗户玻璃碎裂了。 王世庸家没开灯,但很清楚的就能听到王世庸在大呼小叫的不知道在嚷嚷什么。 平安没有迟疑,光着脚丫跑过去拿起电话就报了警,而后胡乱穿了衣服,就跑了过去。 等他跑过去,通往俞薇和王世庸家的楼道上已经站了一些睡意朦胧的邻居,平安要上,这些邻居都自动的让开了。 王世庸的屋里面这会还是传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像是什么在打击什么,有些像乡下农民在河边拿着棒槌洗衣服捶打衣服的声响,还有就是间断的似乎是王世庸在喊叫,声音有些呜咽。 到底怎么了? 没人知道里面都发生了什么,里面的声音一会声音又消失了。这时马犇带人气喘吁吁的赶到,他看到平安就问:“怎么回事?” 平安两手一摊,马犇摆手:“砸门!” 正在这时,门却打开了,邻居自动的往后倒了几步,似乎里面要扑出来什么妖魔鬼怪,这就将平安和马犇几个凸显了出来。 平安注意着门,王世庸鼻青眼肿的站在门口,浑身上下都是被什么东西殴打过的痕迹,他身上只穿着一个大裤衩子。 “出什么事了?”马犇问着就往屋里进,平安也跟着进去,这下后面的邻居要跟着进去看热闹,已经被警察拦住了。 王世庸的家里乱七八糟,各种东西扔了一地,平安四下的搜索俞薇的影子,但是都没见,这时马犇掀开了对着平安家的那间屋子的门帘,平安看过去,屋里也是一片狼藉,窗户玻璃碎了,风从外面吹进来,但是俞薇睡在床上盖着被子,看起来睡得很香,而地上扔着一根擀面杖。 这个擀面杖是俞薇平时擀饺子片用的,这东西怎么会现在扔在卧室里? 马犇和平安走了出来,到了客厅让人将门关住,问拿着毛巾擦血的王世庸:“到底怎么回事?” “我哪知道!”王世庸一脸的无辜,说着打了个寒颤,伸手将一条毯子披在自己身上:“好好的,我睡得正香,就……这样了。” 平安和马犇对视一眼,两人都知道俞薇又梦游了,还在梦中拿着擀面杖将王世庸给打了。 “去医院吧?”马犇问。 王世庸摇头:“没事。” “真没事?”马犇追问了一句,王世庸有些恼火:“真没事。” 平安却觉得马犇的这句话有别的意思,果然,马犇似乎就想带人离开。 这时,俞薇的声音在屋里问:“王世庸!谁将玻璃打碎了?这擀面杖怎么放在地上?” 俞薇说着话醒眼朦胧的穿着睡衣站到了门口,手里拿着那根擀面杖,客厅的几个人顿时都齐刷刷的看着她。 俞薇一脸纳闷:“干嘛?你们怎么了?世庸,你跟谁打架了?怎么脸上身上都是伤?” 屋里的人没一个人吭气,都眼神怪异的看着俞薇,俞薇恼火了:“你们都看我干嘛!马警官,你倒是说怎么回事?平安,你怎么也在这?” 俞薇说着走到了王世庸跟前,伸手要摸他脸上的伤,王世庸躲过了,俞薇脸色一变,“噌”的一下转过身:“神经病!是不是我睡着了你又悄悄出去了——你们都看我干嘛?难道他是被我打的!这屋里怎么乱七八糟的?” 还是没人说话,平安觉得自己应该走了,俞薇皱眉进了厨房,将擀面杖放进去又走了出来:“王世庸!我说不让你喝酒你偏喝,每次都喝晕了,你看看你,你说,是不是我睡着你又出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世庸好半天的没说话,对着马犇说:“马警官,谢谢你们,你们,先回去吧,啊。” 平安听了第一个拉开门走了出去,外面还站着一堆的人,平安穿过这些人,到了楼下,仰头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回到家洗了个脸。 他站在窗前,等了十几分钟,见马犇带着人离开了,而对面的窗户里面灯光很久都没有灭。 …… 这天班里有好几些同学都没有到校,包括了米兰,平安听同学们说,这些人觉得在学校耽搁下去没意思,就不来了。 到了上课,老师公布了月清的成绩,那些没来的学生几乎无一例外全考的很不理想,而平安的总体成绩却上升了,尤其是英语成绩,在整个高三年纪的名次提升了有一百多名,班主任老师还在课堂上专门的点名,对平安提出了表扬。 平安知道这一切都归功于俞薇,可是想想俞薇那个病,再想想可能真的已经不来学校的米兰,他心里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米兰果然真的不来学校了。可是,她连给平安说一声都没有。 因为教室里的人实在是也没有了多少,从这之后,老师们也不再按照成绩重新的排位置了,平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又过了几天,在中午的时候,米兰的弟弟来到了学校,将米兰抽屉里的书本用一个袋子一装,提着要走,平安帮他收拾了一下,见没人注意,问:“米兰去哪了?” 第145章终结者 平安笑了一下:“这个,我知道,她那会说过,出远门了吧?” “南方,那,到处都是钱,到处都是机会。” 米兰的弟弟其实比米兰只小一岁,可是却比米兰的个头高很多,而且,他已经不上学了,他有些不满的说这些书本给收废品的也卖不了几个钱,家里非要让来,真是的。 平安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看着他离开,自己闷闷的趴在那里看着窗外面树上的叶子。 没一会,一个人影站在了窗前,平安一愣,坐了起来——俞薇。 原来那些见了俞薇来找平安就起哄的学生已经不在学校了,别的学生都在安静的看书学习,没人理会外面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 平安走了出去,两人到了远离教室的树底下,平安说:“有事啊俞老师。” 俞薇穿着白色的裙子——她这么喜欢白色?反正平安一见她穿白色衣服,又想起了“幽灵”这个词。 “哎——乖,嘴真甜,老师问你个事。” “嗯,你问。” 俞薇看着平安的视线有些难以琢磨,平安心里想着她可能要提出的问题,脸上却保持平静。 “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这问题出乎意料,平安一愣:“挺好啊,怎么了?干嘛问这个?” “没事……还有,你觉得我是不是,真的有病?” 平安知道俞薇指的是什么。如果俞薇一直在梦游,那梦游中发生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她可能一直只是觉得自己睡眠不足。但经过那次半夜的擀面杖事件,估计王世庸有些受不了了,将一些事情给她说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指证呢? “没有!你有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陪你去了两次医院吗,嘛事没有。” 看着俞薇漂亮的脸蛋,平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装糊涂,接着反问道:“这是王世庸说的?你见过马犇没有,问问马犇啊?” “马犇和王世庸说的差不多……所以,我来找你了……我和这个小区别的人也不熟。” 王世庸和俞薇在小区里买房没多久。这么漂亮又有才的人却得了这样的怪病,平安不想说这个,打岔说:“婚期订了没有?” 俞薇轻笑了一下:“怎么,着急让我嫁出去啊?” “没有,我就是看,我万一要是考上大学走了,那不是赶不上你婚礼了?我还要给你送礼物呢。” 俞薇大大的眼睛看着平安,好大一会,说:“你最近,还好吧?” “还行吧,成绩提高了。要谢谢你。” “别谢我,还得是自己的努力……行了,不说了,这个礼拜回去吗?” “回去吧,在学校,也没什么事……” “那好,回去我再给你补补课,给你包饺子吃。” “嗯……” 俞薇笑笑说,嘱咐平安好好学习,然后又像是一片白云般的飘走了。 但是这天平安没有放学就回小区,平安的妈妈刘红艳在市里剧院演出新排的剧目,父亲平秋明专程来接平安去给刘红艳捧场,平安觉得,父亲可能和母亲的关系有所好转,一家人难得和睦,就去了。 当晚的演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当平秋明带着平安到后台找刘红艳,而平秋明一直往采访刘红艳的市电视台摄像机前走的时候,平安明白了父亲今晚带着自己来真正的用意,觉得真没意思! 刘红艳看到平秋明之后表情稍微顿了一下,又满脸的笑对着镜头,平安往后倒了几步站在了角落。 一切落幕后,平秋明对平安说自己还有事,让平安一会自己回家,就走了,刘红艳却因为还要和团里的人以及文化局的相关领导参加庆祝会,当然也不能陪平安,也让他自己回家。 平安看着满场喧杂的人影,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 回到家很晚,俞薇的窗户没开灯,想来,她已经睡了,平安本来还想给俞薇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道个歉什么的,后来想想,等明天再说。 可是第二天没见俞薇家里有人,一直到去学前,都没见俞薇,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日子一天天的接下来就接近了高考,学校抓的很紧,老师们很操心,平安也很努力,中途他回过两次小区,但是都没见俞薇,也没有见到王世庸,听小区里的人说,俞薇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了,还有,他们还说,这下那个神经病不在,大家都能轻省点过日子了。 他们嘴里的神经病就是俞薇。在学习之余,平安心里总是想着俞薇,想着她的病,当然,也想过米兰,但是他有些吃惊的发现,自己想俞薇的次数,要比想米兰的多。 她们俩,都去哪了呢? …… 从平安有记忆开始,平秋明和刘红艳一直在吵架,总是意见不和,但是这次对于平安报考哪所学校的问题上两人却出奇的一致。 平安一直想当警察,加上他自己觉得在高中之后就没怎么好好学,底子薄,现在成绩虽然提高了一些,但想要考上理想的院校,还是比较困难的,因此相对而言,警察学院的把握就大一点。 而梁红玉和平秋明的意思是让平安考本省大学,说即便就是喜欢法律,可以学法律专业,这样今后毕业了选择机会会多一点,而考警察学院要么就是全国知名的,否则学校教学质量怎么样,这个没法估量。 经过平秋明和刘红艳的苦口婆心轮番轰炸——当然平安主要嫌烦,同时也觉得父母讲的有道理,就不再坚持己见。结果考试中发挥的超常,果真就被本省大学给录取了,当然分数也是刚刚到了录取线,但总归是考上了。 眼看就到了要去学校报道的日子,这晚平安去市里体育馆打了一会篮球,回来后发现小区靠近自己楼道的地方有一个穿着火红色连衣裙的女子站着。 平安一看体型,就知道是米兰。 也没多长时间不见,米兰看上去成熟多了,也更加具有了女人味,她的饱满挺拔的胸在裙子下面有些呼之欲出,眼睛里面却比之前在学校那会更多了一份似水柔情,这让平安有些发愣。 平安对于米兰的忽如其来有些出乎意料,相对之下,米兰就落落大方了许多,走过来笑说:“恭喜你,平大学生。” 平安忽然有些笨嘴拙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将米兰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说了一句有些驴头不对马嘴的话:“我刚打完篮球……” 平安没有问米兰什么时候从南方回来的,却说了一句这个,米兰轻笑了一下:“那回去洗澡啊,难道你要在露天地将自己风干?” 两人上了楼,平安按捺了心神,问米兰这一段都做了什么,米兰淡然的说:“没什么,想赚钱,去兜了一圈,觉得没意思,又回来了,那时候走的太急,没来得及给你说……哦,我要去印刷厂工作了。” “哦?好工作。” “什么啊,坐办公室的,没几个钱,不想去,可是暂时没好地方,先呆着吧。” 平安又不知道和米兰说什么了。 进了门,平安要给米兰倒水喝,米兰却让他去洗澡,说不用管自己,平安见她打开电视在看,自己就进了洗手间,正在冲着澡想着一会出去和米兰说什么,洗手间的门开了,米兰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赤赤条条的走了进来。 平安站着没动。米兰没有丝毫犹豫和羞涩的伸手将他紧紧的抱住了,口鼻中呻吟了一声:“平安,想我了没有?” 对于米兰的所作所为,平安没有准备,但意外又不意外。当米兰脱光和自己坦诚相待之后,下来的事情就丝毫的没有了悬念,一切驾轻就熟熟门熟路顺理成章,当然这个时候也没可能去买什么套套。而且平安也不想再用那个薄薄一层的东西。 刚开始和米兰接触的时候用那个是出于小心、出于对米兰的尊重,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想小心了,而且,他觉得自己也不想再尊重什么了。他知道自己所厌恶的不是爱情,而是那等待、猜测、别具一格的道歉方式以及这样带来的伤害,还有那无法兑现的想象中的承诺和直接到达了实质阶段的无所顾忌的肉欲交欢。 从前面对米兰的身体,平安有着羞涩和腼腆,但是如今,他觉得自己在面对米兰的时候已经完全的能放得开了。 心态忽然的就不同了,有说不清楚的改变。 如今平安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对米兰就是纯粹的为了占有,为了征服。 两个人对于彼此的身体都有些陌生又熟悉,几个月的空旷让两人做的十分的热切,就像是在赛跑,而跑步的这个过程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跑步的终点,就是为了战胜对方,看谁比谁更厉害,更持久,更能折腾! 平安不知道米兰是怎么想自己的,反正他这会就是这样想米兰的。而且平安惊讶的发现,当自己对米兰不再存在着单纯的“爱”的时候,反而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表现的更加的优秀和出色,因此他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激动又颤栗甚至眩晕,他也能亲身感受到米兰对于自己做这种事情表现出来的满足和渴望以及表现出来的幸福愉悦。 可是越是这样,平安心里越是明白了,自己真的不爱米兰。自己只是喜欢和她做这件男女之间的事情,而且在做的一些时刻里,平安闭着眼心里想着的那个人,竟然是俞薇。 这个念头十分的让平安吃惊,但是竟然越加的兴奋了起来,这让平安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沮丧,可是表现的却越凶悍了。 平安和米兰到家之后,就一直的没开灯,后来是开了电视机的,可是米兰进了洗手间前就将电视机也关了,所以屋里就一直的黑漆漆的,只有外面别家的灯光投射了进来,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反正很晚。 现在不比从前,平安要去上大学,米兰已经参加工作,而平安的父母又不回来,因此米兰什么时候离开或者不离开,已经无所谓。 不管平安在做,或者没做,米兰的嘴一直就没停,当平安停止了动作开始休息,米兰就说着她和平安分开的这一段都做了些什么,无非就是到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遇到什么事见到什么风景以及所见所闻,平安听着,但是没一点兴趣,他有些昏昏欲睡,觉得米兰的话音像是带有催眠作用。 就在平安似睡非睡的时候,猛然听到一声惨叫,这一声非常的凄厉,从高到低,有些立体,平安一下就清醒了,而米兰猛地紧紧的抱住了平安,嘴里问着:“发生了什么事?” 平安正要回答,却心有灵犀的将米兰一推,坐了起来,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他听到了闷闷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高空中坠落摔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他慌忙的裸着来到了窗边,可是外面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似乎对面俞薇的窗户却开着,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 俞薇在家?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米兰这时战战兢兢的又问了一句:“平安,怎么了?” 对面一楼这时有个女人从窗户里探出了头,但是她很快的就尖声大叫了一声:“死人啦!” “有人死了!” 这声音登时划破了寂静的夜穿了很远,同时她家的灯亮了,平安居高临下的就看到一楼的窗户下面趴着一个人。 王世庸? 是王世庸! 平安飞快的穿了衣服跑下了楼,到了对面楼下一看,果然是王世庸。 王世庸全身上下不着寸缕,光着身子撅着屁股奇形怪状的趴在地上,脖子已经扭断,脸朝着平安这一栋楼的方向,整个人血肉模糊。 王世庸摔死了。 平安再看楼上,六楼那扇黑洞洞的窗户里什么都看不到,这时楼下已经聚集起了一些人,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有人就说王世庸终于被俞薇这个神经病女人给害死了,有人说王世庸跟神经病在一起时间长了,自己也变成了神经病,将自个给整死了。 平安很快的跑到了俞薇的门前,但是门锁着,楼道里有人在问发生什么事了,也有人喊王世庸怎么死了,平安没理会这些人,他想敲俞薇的门,手抬起来,却停住了,又原路返回。 到了楼下,平安不想去看王世庸的惨像,他盯着对面依旧黑洞洞的那个窗户,那个黑洞洞的窗户依旧的没有丝毫的动静。 死了人,警察很快的就来了,封锁了现场,而后就开始勘察,有几个警察去了俞薇的家,再过一会,俞薇那扇窗户的灯终于亮了,接着平安在楼下听到了吵杂声和喝止声,俞薇的脸在窗户外闪了一下,似乎很激动,但被一个女警给拉了回去,再接着,平安听到了俞薇歇斯底里的哭声。 俞薇被警察带走上了警车,平安想过去,但是被警察给拦着,他看着俞薇哭的鼻涕眼泪的脸盘,心里沉重的难以言说,想叫俞薇,可是又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警察询问了许多人,但是没人能说的清楚王世庸到底是怎么从楼上掉下来死的,但是大家一致的能证明俞薇有神经病,说俞薇在精神上绝对有问题,他们列举了俞薇平时做的很多异乎寻常光怪陆离的事情,还说,说不定王世庸就是被俞薇发神经给从楼上推下来摔死的。 大院的人还欲言又止的以不好意思说别人坏话但死了人警察询问自己出于良知又不得不说的姿态说了俞薇自身就有毁灭的倾向,比如说年前没穿衣服在楼顶冒着雪光脚丫子想跳楼,也有心直口快的添油加醋的说俞薇就是一个害人精,害的整个小区都四邻不安,一看就是克夫相等等劣迹斑斑的行径。 总之,没一个人说俞薇好的。 平安却觉得,这些人男的说俞薇的坏话是因为“吃不上葡萄说葡萄酸”,因为俞薇是王世庸的女人,平时对他们是不假颜色的,就像米兰和自己好别的男同学就对自己心怀恨意一样,而院子里的女人则是因为妒忌俞薇的美才在此刻落井下石,否则有什么理由将俞薇这些平时的古怪作为和王世庸的死牵强附会的联系在一起呢? 这个夏日骤然的了无生趣。 第146章二愣子(一) 平安却觉得,这些人男的说俞薇的坏话是因为“吃不上葡萄说葡萄酸”,因为俞薇是王世庸的女人,平时对他们是不假颜色的,就像米兰和自己好别的男同学就对自己心怀恨意一样,而院子里的女人则是因为妒忌俞薇的美才在此刻落井下石,否则有什么理由将俞薇这些平时的古怪作为和王世庸的死牵强附会的联系在一起呢? 这个夏日骤然的了无生趣。 平安已经要去学校报道了,时间很紧迫,但王世庸死了,俞薇被警察带走了,平安仍然挤时间去找了马犇,希望从马犇那里了解俞薇的事情。 但是马犇给平安透露的极其有限:王世庸很有钱,其实不是单身,他有妻子,而他的妻子一直在和王世庸闹离婚,但是两人一直的没离,也就是说,俞薇说和王世庸结婚但是却迟迟一直不结婚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暂时的还不能结婚,否则王世庸和俞薇就犯了重婚罪。 平安很诧异:“什么?王世庸是有老婆的!那俞薇到底知道不知道王世庸是结了婚的?” 马犇对于平安的这个问题没法回答:“我只知道他们在你这个小区的房子,是以俞薇的名义登记的,他们也一直说着要结婚,就这。” “那你知道不知道王世庸是结了婚了?” 马犇看着平安笑了:“绕嘴了不是?房子是登记在俞薇名下的,俞薇才是我们小区的常住户口,我知道俞薇没结婚就行了,王世庸我哪管得着?” “那,马叔,能不能帮忙,让我去见见俞薇……” 平安见马犇敲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解释说:“怎么说,都是一个小区的,平时关系不错,再说,要是没有俞薇给我补课,我哪能考上大学?做人要知恩图报。” “知恩图报没错,但这事我帮不了你,哎,不是我不帮,而是有规定,你想,俞薇现在是王世庸致死的犯罪嫌疑人啊,在刑事侦查阶段,就是家属,也是不能会见的。” “那,你说,王世庸到底是怎么死的?” 马犇摇头:“这谁说得清楚?得了,你安心上学吧,总归有个说法的。” 平安还是不死心:“那马叔,你要是能见俞薇,帮忙带句话。” “什么话?”马犇这会的警惕性很高。 “没什么,就说我考上大学了,我谢谢她,让她别着急,事情总会搞清楚的。” “好,我要是见了,一定带到。” 不能再耽搁了,平安就启程去学校报道,在走的前一天,他又去找了马犇,但是马犇却不在,平安心里非常的失望。 而米兰在平安走的那天也没有去送他,但是她提前了一晚来找过平安,给他说自己刚上班,白天没法请假,所以今晚来,而后,米兰和平安在那个屋那张床上又痛快淋漓的做了几次。这让平安不知道米兰到底是想来和自己干,还是确实是白天抽不出时间晚上以干的形式来送自己。 平安去上大学,也没有让任何人送——平秋明有事不在市里,刘红艳去外地演出回不来,而平安平时一个人习惯了。 当平安坐在飞驰的火车上,心里懵然的就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俞薇时候的情景。 那天,俞薇穿着睡衣光着脚,脸上的那滴水珠,到底是冰雪化成的水,还是眼里流出的眼泪呢? 平安来过省城几次,往常坐火车都是觉得太慢,这一次,却觉得有些快。他坐在靠窗户的位置,视线基本总是瞧着外面的田野,心里想着事,耳朵听着车厢里吵杂的交谈声。 平安的对面坐了一个长相很斯文的男子,这人有四十来岁,文质彬彬,戴着眼镜,比较瘦,这人刚开始一直在闭着眼睛睡觉,后来快到省城的时候,每次经过一个站台,他就要开窗户从下面买一些吃的,嘴巴一直就没停。他本来是坐在中间,等靠窗户的那个乘客下车后,他就占据了靠窗户的位置,接着将原本放在座位下面的一个包放在了座位上,一边吃东西一边眼睛四下的巡弋。 平安不知道这人是干嘛的,不过对他的印象不好,因为中途有人问是不是有空位,但这人总是一口否认,说人是去吸烟了或者是去洗手间了。可是一会到了一个站,上来了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孩,这人却主动的将包放下去,让这女孩坐了。 这女孩和平安差不多大,接着,在这个眼镜男子和红裙子女孩的交谈中,平安知道这男的是省里哪个部门的一个领导,但是他觉得这男的不是,有夸大虚构的成分。 平安的父亲平秋明只是本市一个企业的会计,给人的气势都比这个所谓的领导要强大,而红裙子女孩在攀谈中很快的就透露出此行是去省大学报道,之所以没带行李的原因是在省城有亲戚,家里早就安排好了。 因为听出来是同学,平安就看了这女子一眼,发觉这位校友除了年龄青春和皮肤比较白之外身上没有任何能吸引自己的地方,而且头脑似乎有些简单,上车没多久怎么就能将自己的信息透露给了完全陌生的另一个人? 但是这个女孩却对平安似乎有些兴趣,眼睛不停的往平安这边看,于是那个眼镜干部也察言观色的和平安聊天,但是平安未置可否的咧了一下嘴,去了吸烟处,心想幸好这女的是去省城,再远点,可能就会被这个眼镜男给拐卖了。 省城很快的就到了,在下车的时候那个眼镜男却没有下车的意思,这趟车当然在省城也不是终点站,这会平安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这位女校友叫林荫,而林荫问眼镜男怎么还不走,眼镜男说等一会,这会下去,出站的人太多,拥挤。 林荫听了一笑,说你说的很对,而平安则从行李架上拿了东西要离开,林荫就跟在他身后,平安错过身让林荫走前面,说:“我背着包,别蹭着你。” “你也是来省城上学的吧?”林荫看着平安的行李问,这下平安倒是不好不回答了,点头说了自己的学校,林荫睁大眼很喜悦的说:“咱们是一个学校啊!” “是吗?那真是好。” 平安不想和林荫太过于亲近,说着话扭头看了下那个还在盯着林荫腰背以及翘翘屁股的男子。 这会前面下车的人比较慢,基本挪不动步子,平安见他手里捧着一本书,却已经不再掩饰那种对青春期的女子贪婪的眼神,心里蔑视,脸上笑了一下问:“你看的是季羡林大师的书吗?” 这是平安第一次主动和眼镜男说话,他愣了一下摇头,说:“我这是这个……” 他翻过了书,上面书扉页上黑乎乎的《厚黑学》几个字,平安又是一笑:“我还以为是季羡林的日记呢。” 这男的下意识的问:“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对季大师日记里的一句话记忆挺深刻的。” “什么话?说说。” 这时前面人下车的速度快了些,平安一边走一边说:“一九三四年五月十七日的日记里有这样一句话:我今生没什么别的希望,我只希望,能多日几个女人”。 平安说完扭头就到了前面,后面车厢有人笑了出来,也不知道那个眼镜男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林荫将平安的话听的真真切切,她意识到了那个男子在车上和自己说的话十句有九句恐怕都是胡掰咧,于是看着平安的眼神就有些复杂。 林荫本来在车上还说是要去亲戚家的,这会却和平安到了接站的车那里先去学校了,在车上,林荫和平安坐在一起,她不停的找话和平安交谈,而平安则没有和她说话的兴趣。 平安的母亲是美女,最近接触的米兰和俞薇也都是国色天香的,林荫当然也好看,不过相比较就显得有些普通,而且因为王世庸的死以及俞薇还在被刑事拘留,平安没心情和林荫有什么过多的接触,他知道自己对林荫根本不来电,在车上讽刺那个男子只是觉得那人肆无忌惮的将别人都当成了傻子,并不是为了接近林荫和讨好她保护她。 可是林荫不这样想,她到了学校甚至还要热情的帮平安将行李送到寝室去,这被平安当然的拒绝了。 平安不想一到学校就让别人看到自己和某一个女子过度的亲密,何况还是同学,不知道的,别人还以为自己和林荫有什么特别的关系,这完全的要被避免,并且平安觉得,自己和林荫之间将来都不会有什么突破了同学这个概念的关系。 平安对像林荫这类型的女子没兴趣,但学校大多都是像林荫这样的女学生,所以在相当一段长的时间里,平安觉得自己来这个学校唯一的好处就是能心无旁骛的学习,不至于为了女人让自己分心。 平安将自己的精力完全的用在了学习上,除了学习之外,就是关切着俞薇的事情,但是没多久之后,因为唯一的联系人马犇去进修去了,平安就彻底的断了知晓俞薇案件进展的关键消息源。 心有所思,平安在班里成了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他除了学习、再学习、认真的学习之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当然能做的事情非常多,但是他觉得丝毫没意义,也提不起兴趣。 平安勤奋是因为无事可做,但勤奋的同学也大有人在,于是平安就更勤奋,更加用工,他从不迟到早退,从不旷课,这样每次考试的成绩都有所提高,这样让他在别人的眼中就成为了一个怪人,成了一个只知道学习的书呆子,而大学的生活是十分的丰富多彩的,这样就让平安和大家伙的距离越来越远,似乎平安成了一个独立于班集体之外的人物,一个只知道学习的机器。 只是因此并没有人因为学习过多的关注平安,但类似与林荫那样的女同学却在注意着他,但这样毫无结果,于是女同学们觉得平安似乎在情感这方面还没有开窍。而在一些老师的眼里,似乎有些木讷的平安并不比那些机灵又油腔滑调的学生吃香。 国庆节期间,平安连夜坐车赶回了老家,他先去了小区的派出所,知道俞薇被关押在市里的拘留所,于是他又到了拘留所,但却失望而归。 所有知道王世庸之死的人都清楚俞薇有梦游症。而俞薇在拘留所里也时不时的梦游,将拘留所里面的其他嫌疑犯搞的神经兮兮,于是被鉴定有精神病,而根据刑法的有关条例,精神病人在不能辩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的,不负刑事责任;但是应当责令他的家属或者监护人严加看管和医疗。因此,即便王世庸真的是被俞薇给推到楼下摔死的,而俞薇有精神病,而且不知道当晚王世庸死的时候俞薇是不是正在犯病,这样法院就按照刑法判决俞薇免于刑事处罚,她被送到了本省一个比较知名的精神病院进行治疗。 第147章二愣子(二) 只是平安依旧是孤独的,可以说他自己在刻意的保持着一种孤独的存在。学习之余,他会一个人在校园里僻静的地方漫无目的地乱转做一些思考,在这些地方他经常的就会碰到一些恋爱中的校友们,这些校友或者手拉手,或者肩并肩,或者你楼我抱,当然也有接吻的,他们有的旁若无人,有的也会对平安这个不速之客打招呼,但平安听到过他们在背后议论自己是不是有病,是不是变态,他懒得反驳,懒得辩论,随他们去说。 平安觉得自己的这些同学小儿科的很,他们所出于对异性理解的层次对于自己而言就像是幼儿园之对大学,自己已经能很熟练的用好几种手段将米兰轻而易举的送达到高chao迭起的境界了,这些同学却还在羞羞答答的牵手指头满足于一颦一笑间的那种隐晦的心理暗示。 曾经有一次平安无意中看到了林荫和体育系的那个白马王子在校园湖边的假山后面卧着紧密的搂抱在一起,这两个人明显的都沉浸在他们那忘情的世界里,他们甚至没有看到走过他们身边的平安,这样平安就有幸非常近距离地看到了陷入到欲望里的那位好多女生心目中白马王子球场冠军的脸,这位“王子”被激动所充斥的脸孔是那么的狰狞,他脸上的毛孔都是清晰可辩,而林荫则闭着眼躺在他的怀里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娇羞着。 那一瞬间平安脑海里闪过了两个念头:第一,干嘛不去校外开房间、很费钱吗、地上冷不冷?第二,林荫和这个马王子之间不会有结果。 绝对不会有。 五四青年节的时候,学校组织了一场舞会,联欢,大家跳交谊舞,平安和班里的同学都去看热闹,他总不能一直孤立与同学之外。 其实很多人都不会跳,但是重在参与,舞会开始了之后,找不到舞伴的就女的和女的,男的和男的搂在一起乱蹦。 平安本来是站在大门口的,这会终于能找到一个位置坐下了,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看着同学们在一起宛如群魔乱舞。 一曲结束,几个女的兴奋着叽叽喳喳的站在了舞池边上,正巧的平安前面站的是班里的刘可欣。 刘可欣长的还不错,这会显得非常开心,欢喜雀跃的和身边的人说着话,似乎有些热,还将自己的外套给脱了,胸是胸腰是腰胯是胯屁股是屁股的,她一扭头,就看到了平安,高兴的说:“平安,你怎么在这啊?” 我他妈怎么就不能在这? 平安其实知道刘可欣这句话没别的意思,当然也知道刘可欣的高兴不是对自己,而是对这个场合,是对玩的开心的高兴,就说:“我知道你累了,给你占的座位。” 刘可欣听了笑,旁边的同学都推她,这时音乐响起,有人请刘可欣跳舞,周围已经没人,刘可欣就将外衣递给了平安让他为自己拿一下。 等一曲终了,刘可欣走了回来,正巧平安身边有个位置,刘可欣就坐了下去,问平安:“你怎么不跳?” “你跟别人跳了,我还能干嘛,难道连看你的权力都没有了?” 刘可欣一听笑的咯咯咯,胸就一抖一抖。 虽然她的身材比米兰差一点,还是不错的,平安觉得刘可欣笑的样子挺好看,不过笑的也够傻的。 平安忽然的改掉了往日沉默寡言的样子,让刘可欣有些惊讶,接着她和平安说了很多,像平时回家不回,毕业后有什么打算。 说的话多了,刘可欣还出主意让平安继续考研究生,说你学习那么好,不考研可惜了。 正说着,舞曲又开始了,刘可欣又被邀请了,一曲一曲地跳,还神彩飞扬的模样,平安就一直的拿着她的衣服,他这会已经感觉到了无聊和厌烦了,想等着刘可欣红光满面光彩照人的再回来,自己交了衣服就可以离开。 但是刘可欣并没有回到平安身边,她在距离平安不太远的地方和几个同学说话,平安正想过去还衣服,却听到了她们这样的对话。 “刘可欣,你的衣服呢?” “喏,那不是。” “哇,你男朋友,好帅啊。” “男朋友?”刘可欣有些夸张的瞪大了那双圆眼睛看了一下这个同学:“你说什么呢?他……” 刘可欣下来的几个字平安没听清,他倒是听清了和刘可欣对话的这个同学的声音:“我说呢!”? 接着几个人吃吃地笑起来。但她们说笑的时候并不看平安,还尽量把声音压得很低。 平安忽然的就怒了。 我日你刘可欣的妈,他奶奶的! 其实在这之前,刘可欣就做过一些让平安觉得难以理喻的事情。比如去年快放假的时候,有一天平安在逛街,正巧的就遇到了刘可欣和另外一个女同学,刘可欣问平安回不回学校,平安就说回,刘可欣就将手里的几本书递给平安,让他给自己带回去,说自己还想再逛一会。 带就带,书也没多重,举手之劳,但是回去后刘可欣直到将书拿走了,也没有给平安说一声谢谢,当时平安就觉得这女的没教养,玩什么大小姐架子。 由此种种,这下她又来了这个。 平安想,是不是我真的太无聊了,岁月无法静好,所以有人就找我玩来了? 当刘可欣终于再次来到平安身边的时候,平安将衣服一放,不由分说的拉着刘可欣的手就进入了舞池。 刘可欣吃了一惊,平安竟然这样的勇敢! 她一直以为平安不会跳舞,但是平安的舞却跳得非常的好,越来越好,收放自如,带着她在舞池里翩跹、回旋、跳跃,简直就如同进入了无人之境。 刘可欣看着平安的眼神开始发光,一连串的问平安,你怎么会跳舞?你跳的真好!你怎么就跳得这样好! 平安的母亲是是戏剧演员,家里的艺术气氛浓郁,从小平安就在这种熏陶下对文艺项目是无师自通了,跳舞当然不在话下。 一曲结束,平安和刘可欣已经成为了舞会中的焦点,接着第二曲开始,平安刚一抬手,刘可欣就已经站在了平安的对面做好了起舞的准备。 这一曲舞步比较慢,由于不会跳的也能跟着蹦跶几下,于是舞场里的人多了起来,大家就有些摩肩擦踵,平安很自然的将刘可欣的身体拉着贴近了自己,然后贴的更紧,另一只手随着舞步借着人多将刘可欣的背到腰到臀都摸了个遍。 刘可欣青春的肌肤丰美弹性十足,平安能意识到刘可欣看自己的眼神已经不对劲了,于是在挤挤杠杠之中,将刘可欣的身体完全的揽在了自己的怀里,不断的挤压蹭动着刘可欣。 而刘可欣像是温顺的小猫一样的蜷缩着,平安心里的恶念大起,伸嘴在凑近刘可欣耳垂的地方蚊子一样的嗡嗡说着你跳的也真好的话,他能感到自己这样做的时候,刘可欣浑身抖了好几下,接着全身有些僵直,被自己抓着的那只手将自己的手抓的很紧,而且手心已经出了汗。 这个舞曲结束,平安对刘可欣说自己出去一下,刘可欣以为他要去解手,而平安则是直接的就回了宿舍。 关上门之后平安靠在门板上对着空无一人的宿舍哈哈大笑,但是笑着笑着他觉得自己真的是挺无聊的,于是出去洗漱,完了准备睡大觉。 学校的澡堂今晚这个时候也几乎没什么人,用了半个小时,平安将自己梳洗干净,接着神清气爽的往宿舍回。 但是一到宿舍门口他就愣了一下,刘可欣站在那里。 他妈的!自己玩出事了。 其实平心而论,刘可欣长的算是不错的,她此刻没有了往日的那种倨傲和漫不经心,主动的开口问平安:“你怎么回来了?” 平安没回答,他在想着怎么应对这个女子,刘可欣又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平安心里倒是想借着这个说自己不舒服,可是这个理由实在是蹩脚,再说和刘可欣那样继续跳下去,自己真的就会不舒服……于是他还是没吭声。 “你怎么了?” 平安默不作声进到了屋,想着怎么应对。伸手一拉,因为使劲太大,将灯绳给拉断了,这样灯也没亮,刘可欣跟了进来。 一不做二不休!最好的解释就是不解释! 平安将脸盆一放,没有丝毫迟疑的一把将刘可欣抱在怀里,伸出脚将门关上。 刘可欣刚说了:“你干嘛……”那个“呀”字都没出口,她的嘴就被平安用嘴给紧紧的堵住了。 平安任凭刘可欣在挣扎、在惊恐,他就是不放手,对刘可欣越吻越狠,而且吻的非常有技巧,直到刘可欣完全的放弃了抵抗开始顺从、回应。 平安将刘可欣整个人抱起来到了自己的床铺跟前,然后倒了下去。 床是一个很有暗示性的字眼,刘可欣似乎接受了自己今晚所要面临的命运。 平安将刘可欣全身吻了个透彻,手也将刘可欣衣服下的身体给探索了个遍。 从过年和米兰分开到现在,几个月的时间平安都没有再接触过女人,加上“恶”字当头,所以在对送上门的刘可欣他就有些难以忍耐,但毕竟最后还是忍住了,如果不是怕有人回来,他觉得自己会毫不犹豫的将刘可欣就地正法了。 在最后一刻,平安算是悬崖勒马,他翻身从刘可欣身上下来,躺在一边一声不发,刘可欣过了好久,才坐起来,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一边嘤嘤的说:“平安,我早就喜欢你了。” 你他妈的嘲笑老子,逗老子玩呢! 老子不喜欢你。 平安长叹一声气,说:“我也是……不过,我不能……” “为什么?”刘可欣的声音大了些,眼睛在黑夜里闪着光。 “唉……” 平安再次长叹一声,说:“其实说出来你也不信,我在家订了婚的。” “啊?”刘可欣觉得不可思议:“订婚?这都什么年月了,还兴这个。谁给你订的婚?” “我们那的风俗就是那样,其实吧,我上高中那会学习并不好,没人能想到我能考上大学,可是出了学校门又没事干,结果就订了婚,为的是能早点上班工作的……” “你是说,那个女人,家里很有能力?” “也算不上吧……到了学校之后,遇到你,我觉得……反正我,怎么说呢……” “可是,订婚根本就不是结婚的必经程序,咱们是学法律的,订婚没有法律约束力。” 刘可欣有些激动,平安坐起来说:“我知道……要不,我们出去说吧?” 刘可欣很听话的跟着平安起身,她觉得平安说的很有道理,自己在男生宿舍,灯又不开,刚才又那样了,虽然不怕人说,但被人议论还是要避免的。 两人到了楼下,正往没人的地方走,就听到前面一棵树后有人在吵架,接着像是有人挨了一巴掌,林荫哭着从树后面跑了出来,跌跌撞撞的走远了,接下来,那个体育系的白马王子脸色青红不接的也从树后面走了出来,但是他没有去追林荫,却去了舞会那边。 第148章二愣子(三) 荫哭着从树后面跑了出来,跌跌撞撞的走远了,接下来,那个体育系的白马王子脸色青红不接的也从树后面走了出来,但是他没有去追林荫,却去了舞会那边。 平安知道,这两人该玩完了。 眼看四周没人,平安对刘可欣说:“我也不想……自从在学校认识了你,我……可是,过春节回去,才知道她得病了。” “什么病?” “说不清楚,”平安就将俞薇当时的表现说了出来,还说了她大白天穿睡衣光脚在雪地里走动,刘可欣听着眼睛睁得很圆:“啊?” 平安满脸痛苦,声音低沉:“说不清她什么时候就会这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是啊,她这样,你该怎么办呢?” 平安张冠李戴的将俞薇的故事嫁接在了米兰的身上,他这会想起了不知所踪的俞薇,心里郁闷了起来,好大一会的也不说话。 刘可欣明白了,原来这个优秀的男孩一直喜欢自己,但是由于这个不能对别人说的隐秘,他才不得不这样。 这也就是他一直不爱说话像是和谁都走不近的原因啊。 这种暗恋真的是太感人了!刘可欣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平安对话了,两人长久的沉默着,这时舞会像是结束了,四散的人说着话从不远处经过,平安又叹息一声,说:“回去吧。” 刘可欣没动,也没说话,眼睛里却都是期待。 平安知道她还期望着自己对她做刚刚在宿舍里所做的事情,可是哪还敢呢? 再玩下去,就真的难以收拾了。 平安最终满脸虔诚的在刘可欣的额头亲吻了一下,一脸忧愁率先就要离开这里,刘可欣却颤抖着说:“平安,我早就喜欢你了,我一直想引起你的注意,可是你……我……” 平安听了一愣,有人朝着这边走来,平安赶紧的先走了。 从此后,刘可欣看着平安的眼神就和以前不一样了,是那种真心的不一样,而平安则照样的沉默,尤其见到了刘可欣的时候更加做出了惆怅满腹的样子。 而过了没多久,米兰跑到了学校找平安玩,她说她不在印刷厂干了,现在正找人说去建委工作,那地方比印刷厂要美多了,趁着这个机会,就出来散心。 米兰的无意中到来正好就圆了平安的那个谎言,刘可欣见到米兰的样子,想着她大冷的天光着脚丫穿着睡衣在楼顶的模样,想着这么出众的女人却得了那样的怪病,看着平安的眼神就充满了怜悯。 平安和米兰在远离学校的地方找了一个比较偏僻的旅店痛痛快快的玩了几天,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体验到了自己的强悍和能耐,而平安更加的深信自己对米兰、对身体优秀的女人真是没有一点的自制能力。 但是他越加的坚信了,自己不会要这个女人。 眼看快要放暑假了,平安想在省城找个工作,干干暑期工,美其名曰勤工俭学。 去年冬天为的是俞薇,不然过年他都不想回去。 回家除了能随便的和米兰干那种事之外,那个城市真的没什么能让自己留恋的,而每天面对空无一人的对面窗户更是一种煎熬。 平安看好了两个职业,一个是学校西门口有一个卖凉皮的店铺,这一片有一些家属区,生意平时很好,有时平安就去那里光顾一下,而这家店铺老板的媳妇要生孩子了,就准备招收一个打杂的,就是收收碗抹摸桌子什么的,活不累,还管吃饭,离学校还近,比较方便。 另外的一个就是东门那边需要一个门岗,这是学校给学生制造的勤工俭学的机会,这份活也是没的说,除了看大门外一天什么事都没有。本来这个岗位是平安的第二选择,因为他不想一天到头连放假了都一直的死守在学校,可是早上去了卖凉皮那里说好了,下午再去,店主说已经招了人了。 男老板招的是一个女学生,这女的正在那里收着客人吃过的碗筷,平安觉得这家店主存心不良,媳妇要生孩子了就找个女学生帮忙,这两个月迟早要将这女学生给帮到床上去。 无奈,平安就准备去干门岗的营生了,学校保卫处的人说平安同学你这头发有些长,平时无所谓,这会站岗就代表着学校的形象,应该理短些。 平安答应着,想想就去了离学校有三站路的地方,那有大商场,他要采购一些东西,学校放假了校内有些东西不好买,免得大热天还要跑,然后,在那附近再理个发。 平安到了那里之后,决定先理发,而后买了东西回去,他看来看去,进了一家装修的还不错的理发店,里面这会只有一个男子在刮脸,因为他脸上又是白沫又是毛巾围的,看不出有多大,眯着眼躺在那里和给自己服务的女理发师说着扯淡又有些调情味道的话。 这女的见平安进去招呼叫了一声哥你来了,然后朝后面喊,但是没人答应,她就往后面走,开了门对着二楼叫来客人了。 平安觉得这女的不会说话,怎么说的自己像是嫖ke似的,果然这女的叫人进来,那个刮脸的用比较沙哑的声音说她你叫谁接客呢? 这女人和那男的说笑了起来,说话之间两人似乎很熟。没几分钟就从后门进来一个打扮的很洋气的年轻女子,穿着短裙,腿白的像是冬天出窖的白萝卜,圆圆的倒是有些养眼,短袖露着一点胸,很有些波涛汹涌,只是她看起来也没多大,眼睛不小,头发却染成黄色和绿色以及赤红色,平安乍一看觉得像是头上爬了一只鹦鹉。 这女的先招呼了平安,接着说先洗个头吧,平安正准备着,她一开水说:“怎么还没修好?没热水怎么用?” 平安一听说:“没关系,天热,凉水也行。” “那怎么行?” 正在刮脸的那个女的说:“小黄,你带他上二楼洗一下不行了。” “哦,那请你跟我来吧。” 这个小黄说着自己先去了,平安跟在后面,发现这是一个小院,顺着楼梯上去,上面还有几间房子,他跟着这个小黄,看着她拧着屁股的样子,觉得倒是有些小小的妖娆性感。 小黄带着平安进了第一间房,里面理发的器械倒是应有尽有,而且还有俩按摩床,他也没仔细看,小黄开了空调关了门,就给平安洗了起来,一会就在这房间里给平安理发了。 这个小黄打扮的古怪,理发倒是一把好手,而且理得很仔细,洗了吹,再理发,然后再洗,洗完再吹,然后再修,再洗,再吹,修修整整的,仿佛平安马上要当新郎一样,折折腾腾的就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 平安理完了掏了钱要走,小黄看着他精神的样子说:“你看起来像是大学生。” 讨好人是拉回头客的一种方法,平安见她技术好,和自己差不多年纪,就说笑了两句自诩自己其实是老师,小黄还给了平安一张卡,上面是电话号码和店铺的位置,说拿着这个卡,再来按照八五折优惠。 平安和小黄到了楼下,这时刚才那个刮脸的男人已经不见了,屋里也没别人。 平安走出去没多远,就要往商场那边拐,不知道从哪来了两个男的,这两个男子一前一后的将他给堵住了,前面的一个年龄稍微大点的人说:“停一下,问你个事。” 平安前后一看,这两人都不认识。这会天也还早,大街上人不少,也不会有人抢劫,再说自己兜里也没几个钱,就说:“你问。” “来,咱们靠边说话。”这两人说着要将平安往一边的墙根带,平安皱眉说:“别拉拉扯扯的,干嘛?我叫一声,警察立马就到。” 背后的那个年轻人这会笑了一下,掏出个东西让平安一看,竟然是警察的证件。 平安有些莫名其妙,和这两人走到了一边小路口,没想到这小街停放着一辆警用面包车,没等平安再问话,车里面又出来一个人,三人一起将平安给拉到车上。 车里最靠后的地方这会还有两个人,都油头粉面的,其中一个很胖,却都阴着脸不说话。 平安问:“到底怎么回事啊?” “你给我闭嘴!老实点!” 平安怒了:“谁老实点?你审贼呢你!放我下去!” “放你?你真能想。” “你们要是不说清楚,我碰死在你这车上你信不信!” 这时刚刚堵平安的两人一左一右的上了车,将平安夹在中间,上年龄的人笑了一下说:“一会到了所里,我告诉你原因。你也别急,公民有协助我们调查的义务不是?” 平安还想说那我也得知道你们调查的哪一方面的事情啊? 可是这人话音一落,车子就启动了。 车子很快的进到了派出所里面。这个所不太大,迎面一幢三层的楼房,平安和车上的两人被分开,他被带到了一楼东面的一间房子里,里面的格局和马犇的办公室差不多,刚才在路上堵平安的那个年轻的警察坐在了办公桌前,让平安拿把椅子坐在了屋子的中间,明显的一副审贼模式,这时那个年长一点的警察也进来了,他进来自我介绍说自己性刘,让平安将兜里的东西都掏出来。 “不掏,有事就说,我看看你们是怎么调查的。” “呦呵,知道我们什么事找你吗?”姓刘的问。 “不知道。” “不知道?”年轻的那位一拍桌子,“你刚刚在理发店都干了什么?” “你这话说的奇怪,去理发店不去理发,难道是洗澡?”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这年轻的警察又说:“你以为我们什么情况都不了解对吧?我告诉你,我们没证据,是不会将你抓进来的!告诉你个小年轻,现在公安局的侦察手段先进得很,陪你的那个女的叫小黄对吧?你什么时候进的门,进去多长时间,在哪个房间干,我们都了如指掌。抵赖!” “干?干什么?”平安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你们刚刚是说让我协助调查的,这会又说是将我抓进来的,嘴巴两张皮,你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嗨我还就真奇了怪了,我在大街上走的好好的,你们无缘无故的将我带进来,这会倒是让我自己交待,我交待什么?小黄?你们要是有证据证明我干了坏事,还问我干嘛?有,就随便处理,要是没有,我告诉你们,请神容易送神难,你们让我进来,我还不走了。” “咦,你还嘴硬!”这年轻人瞪着平安:“不想走就住下,这还不容易。” 平安冷笑:“好啊,那我就住下。” 姓刘的这会说:“没多大事,你自己交待就行了,再说我们都查清了,现在是我们,要是我们领导知道,你呀,说不定要拘留,然后通知你家里来,到时候你即被处罚了,有出丑了,那可不好看了。” 平安听出来了,这两人就是在演双簧,他们也许是今天在抓涉黄的事情,刚刚车上那两人说不定就是找小姐刚刚玩出来的,但是自己什么都没干,这种事还能胡乱的应承,那传出去可就被笑掉大牙了, 第149章有来有往(一) 这家伙长了一张没有什么特点的脸,但化成灰平安都认得出来!他像是喝了酒,进门后就躺在了椅子上,透过玻璃门很清楚的就能看到他和里面的一个女子说说笑笑的,没一会平安就看到了小黄,只是这个小黄今天的头发变了颜色,不像是五彩斑斓趴着鹦鹉了,倒是给染成了灰白色,感觉奇形怪状的,纯粹的是在扮老装酷。 这小娘们! 里面的家伙没一个好东西。 平安很耐心,一直等到了天黑很久,这人又是刮脸又是干洗头发的,完了事还不走,在里面说说笑笑。 平安觉得自己还是太稚嫩了,因为盯了这么久,几乎就没有人进去理发,也就是说,如果这个理发店在这一块声名远播的话,这里的人都知道这个理发店是干着挂羊头卖狗肉的生意,根本就不是理发的,而是做皮肉生意的,如果不是有那种需求,谁还去上门。 可是不了解的人谁会想那么多? 又等了半个多小时,这人终于走了出来,他朝着对面路边一个卖水果的摊位走过来,平安急忙的挪动了一下位置。 这人买了东西,往前走着,似乎想拦一辆车,但是过去了几辆出租车都载客着,他骂了几句,拐向了一条小路。 天赐良机。 平安若无其事的跟的紧紧的。这条小路没路灯,不知道延伸去哪里,而一边是墙体一边是纵横的公路,公路和小路的落差有两米多高,平安看准时机,将塑料袋里的麻袋拿了出来,廉价的墨镜也扔到了下面的公路上,就伺机动手。 这时,那人忽然的往回看,平安本来靠着墙这一边,他转身装作撒尿,那人看看,走了几步,对着墙尿了起来。 平安觉得这时候就是动手的最佳时机。他一副赶路模样的到了这人身后,将麻袋张开对着这人的头就套了过去,登时将这人的上半身给笼在里面。 “我日!”这人骂着,但是手在提着裤子,顾得下面顾不得上面,平安将麻袋完全的罩住了他,抬腿对着这家伙的后身就是一脚,将他结结实实的踹在了墙上。 “哎呦!我操,这谁啊……” 这人嘴里骂着,平安一声不吭的用脚一直的踢,可是这家伙也机灵,在地上滚来滚去的,放弃了裤子,几下就要将麻袋给挣脱了。 平安看准了,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头,举手要砸,想了想,又扔掉了,扭头就准备跑。 “等会!”这人骨碌在一边终于看清了平安的背影大声的喊。 等你妈! 这时不走,还等着和你切磋武艺? 但是平安没跑几步这人又喊:“我认出你了!我没恶意……你想不想发财!” 平安根本没理他,这人站起来也不提裤子,又喊:“真的!骗你是王八!理发店的那小子!” 平安站住,将帽子捂着脸,远远的看着他,这人这会终于将裤子系好了,他大声说:“那事是我不对,我错了,我道歉,不过这里面也有误会,其实那天我没说你,他们见你也在里面,就将你也带回去了,后来我说了没你事了,做了证明的。” 平安还是没说话,这人双手拍着兜,摸索了一下,掏出了一个什么本本,远远的扔了过来,喊:“你看一下,我的证件,我真是没恶意。” 平安蹲下将这个本本捡起来一看,是个工作证,里面还夹着一些票据什么的:全刚友,耐火绵厂保卫科科长,上面的照片就是他。 “兄弟,给我几分钟解释一下……你看,你也知道我身份了,我撒谎没意思,你要是觉得成,咱交个朋友,不成,你再走也来得及。” 平安听了无语,这时有一对情侣从小路上经过,全刚友就不吭声了。等那对情侣走过去,全刚友说:“说来话长,我简单几句,第一,我正在找帮手,我忙的这事一个人忙不来,第二,之所以选你,一个是你胆大心细,敢在这里放倒我,还用麻袋,足以见你的魄力,还有,就是你这人心眼好,靠得住……” 我心眼好?平安皱了一下眉,全刚友摆手:“你要是心不善良,刚刚那一石头下去,我不开瓢了?” 全刚友说着就要抬脚,但是抬起来又说:“兄弟,我过来了,不会靠太近,咱说话方便,你要是觉得我说的不行,你走人,来得及。” 平安看了一下四周,觉得无论是从身后小路跑走,还是跳下公路,估计这个身体有些发福的全刚友是追不上自己的,就没动。 全刚友在里平安五六步的地方站住了,他嘿嘿的笑了笑说:“我活该,你打得好,要是我,也会这样做。不过那天真是误会,绝对不是针对你。行,言归正传,我自我介绍一下,全刚友,原来在咱们这个区耐火绵厂上班,算得上是中层领导,结果厂子改制,厂卖了,我工龄买断了走了人,现在,关系在居委会挂着,一天就是遛弯闲逛,看看哪家猫上树下不来,我给弄下来,哪家和邻居拌嘴的,我去调解,明着,就干这事,一个月,给不了几个钱。” “至于暗地里做的事,嘿嘿,其实你都见过了。” 平安皱眉,全刚友说:“线人你知道吧?这么说吧,就是看到别人嫖、赌博、偷窃什么的,给公安局里面的人打电话通报,然后,他们抓了人,罚了款,按照一定的比例抽成。” 全刚友说着又笑:“香港录像警匪片,你总看过,咱就等同于线人,卧底,或者说,告密的,不管怎么叫,有钱赚就行。” 平安还是没说话,全刚友点头:“行,你考虑考虑……”他说着从兜里拿出一张皱皱的纸,掏出笔在上面写了几个数字,走前几步递过去:“这是我的传呼机号码,你想好了,或者有什么发现线索,给我打电话,咱们打搅一次,成了,今后你就知道我了。” 平安将全刚友已经过期的工作证往他胸口一扔,趁着他接的机会猛地将他手里的那张纸抢在手里,掉头就走。 全刚友看着平安的背影摇摇头,骂了一句:“操,这小子下手真狠。”说着拍拍身上的土,提了东西走了。 平秋明和刘红艳只有平安这一个儿子,在钱上对他还是比较宽裕的。但给的总是有数的,而且至今,平安还将俞薇给的那一万块钱原封不动的放在家里,他总觉得那些钱迟早要还给俞薇。 没事总是要做事的,一来不能总给家里要钱,再有,人没事就会无事生非,找个事干,也能给家里有个不回去的借口。 全刚友说的线人卧底的话,让平安夜里在宿舍想了很久,他觉得这就是扯淡。 第二天,天很热,快中午的时候他去买东西吃,结果到了那家本来是自己要去的凉皮店看到那个老板将雇的那个女学生用的像是陀螺一样,心想真他妈的钱难赚屎难吃,结果扭头去了别的店搞吃的。 到了下午,他又去找工作,但是没找到理想的,白白的忙活了大半天。 傍晚,平安在路上闲庭散步的晃荡着往学校回。天热的不想吃饭,没胃口,快到学校的时候,他在街边冷饮店要了两瓶啤酒,坐在店门口摆放的桌子上消磨时间。 正在胡思乱想,抬头间看到一个瘦瘦的像骷髅一样的老男人胳膊搭在一个穿着比较暴露的女子屁股上,这两人正拧呲着往身边的一个旅社进。 这老头和这女的绝对不正常。 平安忽然有些恼火,奶奶的,老子找半天活找不到,你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家伙却搂着一个能当她爹的女孩去开房间操bi! 老不死的! 平安盯着那个旅社的大门,将两瓶啤酒灌进了肚子里,然后付了啤酒钱,绕到了街对面给全刚友打了传呼。 全刚友一会电话就回过来了,平安张口就说:“那个,我这有个事……” 全刚友一下就知道这是埋伏揍自己的那个小子,问:“闲话少叙,直接说地方,什么事。” 平安一听,嘿,挺专业,瞧着电话亭的主人给顾客取冰棍的机会轻声说了在哪个旅社,是什么事。 全刚友一听就挂了电话。 平安愣了一下,掏了电话费,找了个僻静又能看到旅社的地方坐着等,大约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有一辆面包车停在了旅社门口,一个穿警服的带着两个人就到了旅社里面,他们进去,没一会就将平安刚刚看到的那个猥琐的老头和那个衣着暴露的女子给带上了车。 面包车开走了,平安心里纳闷,这就完事了?全刚友呢? 正在想,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偏离旅社的地方,全刚友穿着一身打篮球的衣服下了车,他站着没动,掏出了一支烟叼嘴里吸着,悠悠哉的,平安知道他是在等自己。 其实平安这会已经想明白了,他走过去见到全刚友笑了一下,全刚友点头,也不说话,和平安在一家小饭馆门口坐下,说:“我还没吃饭,咱俩喝点?” 平安点头,全刚友要了几个小菜,又叫了几瓶冰镇啤酒,和平安一碰,说一切都在酒里。 几杯下肚,全刚友满嘴的说一些胡拉八扯的事情,过了大约半个小时,菜也吃的差不多了,酒也喝了好几瓶,全刚友的寻呼机响了,他起身接了店主的电话回过去,说了几句,然后出来问:“第一次,我就不等钱拿到手再给你了。” 全刚友说着从腰上的腰包里掏出了四百块钱放在平安的面前:“那边说了,提成是五百,四百归你,还有一百就算是这顿饭前还有我坐车的钱。” 平安迟疑了一下:“那你……” “我说是第一次,你是第一次,和我合作,也是第一次,这有个讲究,算是之前那事给你赔个不是,以后,咱们四六开,为什么呢,因为我还要有个车马费什么的,你觉得行?” 这时候本省职工的年平均工资是三千五百块钱左右,平安的父亲一个月的工资也就三百来块钱,全刚友一下就给了平安四百,那就是比平安父亲一个月的劳动收入还要高。 平安表面没动静,心里接连的我操了好几句,心说一个电话,自己就到手了四百! 这钱也来的太容易了! “全大哥,赔礼的事情,就不说了,我那晚不是也对你那个了吗,这么多,我不能要,拿二百行了。” 全刚友没吭声站了起来:“我这人说话算话,我还要去局里办事,今天就这样了。第一次,算是顺利,老弟,咱们今后合作愉快,一起发财。” 全刚友和平安碰了一杯,结了账就走了,到底他都没问平安的姓名和是干什么的。 第150章有来有往(二) “全大哥,赔礼的事情,就不说了,我那晚不是也对你那个了吗,这么多,我不能要,拿二百行了。” 全刚友没吭声站了起来:“我这人说话算话,我还要去局里办事,今天就这样了。第一次,算是顺利,老弟,咱们今后合作愉快,一起发财。” 全刚友和平安碰了一杯,结了账就走了,到底他都没问平安的姓名和是干什么的。 全刚友说的“局”应该就是公安局,他是去领做线人的份子钱去了。 平安坐着将那四百块钱捏捏,想这样是不是有些对不起那嫖的老头和那女的? 不过,那老头他活该,老不死的。再说是公安局罚他的款又不是自己,还有那女的,估计没事,一般来说哪有罚女人的?顶多训斥几句罢了,这样她要出来再干这活,逮住了还能再罚,这就是割韭菜。 这样一想,平安觉得平衡了,将钱放进兜里,把一瓶啤酒一股气的灌进肚子里,心说这他妈自己还找个屁工作啊,这就是发财致富的路子! 回去睡觉! 校园里骤然就空旷了起来,除了勤工俭学以及各种原因留下来有限的学生外,全都作鸟兽散。 平安给自己制定了作息时间,中午之前睡醒了就学习,傍晚之前这一段要是天不热,就去打球锻炼身体,而后再学习,至于傍晚之后,就出动,对着旅社宾馆理发店这些地方进行重点监控,看着哪一对不像是正常的情侣关系或有嫖的嫌疑,就给全刚友打传呼。 挣钱不积极,发育有问题。一个电话就能得到几百块,这简直就是天上在掉钞票。 这样,从全刚友给了平安四百块钱到放假的这一段,多半个月过去,平安已经从全刚友那里领到了两千多块钱,最少的时候是一百,多的是五百,这主要看公安局对那些嫖客的罚款多少来决定。 虽然和全刚友逐渐的熟悉了,但平安没有透露自己真实的姓名,他给全刚友说自己姓王,就是出来混社会打工的,老家不在省城。 全刚友也没多问,每次就小王小王的叫,平安想他要是真的问名字,自己就将王世庸这个名字给报上去。 这天晚上平安刚刚从全刚友那里分了两百块钱,准备回学校,一条林荫道上正走着,前面过来一个跑步的人。 平安走在靠近学校墙的一侧,也没多看,这人穿着运动衣,满脸满头大汗,他就要跑过去了,却站住了,叫了一声:“那个谁。” 平安回头看,怎么是他? 这人是那天晚上在派出所“审讯”平安的那位刘姓警察。 “真是你啊,”姓刘的笑着抹了一把汗:“你住附近?” 平安嘴里“啊”着眼睛看着他,姓刘的笑了:“警惕性还很高嘛,你现在是给全刚友干的吧?” 这人一提全刚友,平安明白了:全刚友还不就是和他们联系办事分钱的,就像自己被带进去那回,全刚友就是和他接的头。 平安也笑了,走过去说:“刘警官,我一时半会还真是没认出你,你这英姿飒爽的,真是还别说,身体倍棒,吃嘛嘛香。” 刘警官也笑了,看看四周:“全刚友一次给你多少提成?” 平安一副很老实的样子说:“不一定,有时候五百,有时候一百,没个点数。” “哦,那就是百分之十,”姓刘的沉吟了一下说:“看你干了没多久,全刚友是欺生呢,他给的提成比例太少了。” “啊?”平安有些惊讶,姓刘的点头说:“是不多。” 平安福至心灵:“刘警官,那我跟你干吧?” “哈哈哈……”姓刘的笑了笑,看看前面说:“走,去喝点东西。” 前面路边有个冷饮摊位,平安问他喝什么,姓刘的只要常温的水,平安要了可乐,直接将钱全部付了,姓刘的也没在摊位上坐,和平安到了一个僻静的树后面,一边喝水一边说:“他给你的是有些少,你跟着我干,保准比他给的多。” 这时姓刘的说自己叫刘文涛,以前在治安大队工作,现在到了派出所任副所长,没多久。 平安自我介绍叫王世庸,其余的什么都没说,刘文涛也不以为意,平安心里恍然,自己他只要自己给他提供能够罚款的信息,哪里管自己叫什么阿猫阿狗。 平安问刘文涛:“刘所长,你们所里,是不是每个月都有一定的罚没款任务啊?” 刘文涛轻轻一笑:“派出所有任务?公安局每个股室都有任务呢。你就像局里的治安大队,这治安大队分一、二中队,平时没有办案职责的单位对外称为治安三中队、四中队,其实办事的还就是那几个人,只不过在办案时用中队的公章和收据,对外都是治安队。” “这些综合股室平时的任务只是保运转和工资福利,一个月平均一下,每个人上缴三千块钱就行了,可是治安大队是职能部门,除了保运转之外还要上交,除了几个队长副队长少点,我那会在上面一个月要有八千块钱的任务,因此,办案速度、能力、积极性就很不同。这样部门多人多,有了竞争,开的信息费也就多一些。” “信息费?哦,我明白了,就是抽成,那是多少?”平安不禁的问。 “百分之十五。” “哇……”平安惊讶了一下,嘴上说:“百分之十五,罚一万就可以得到一千五!” 刘文涛笑:“治安大队这么搞,派出所也一样,所以说,你直接对我,我给你的提成比全刚友多。” “那行,谢谢刘所长。” 一瓶水喝完,刘文涛对平安嘱咐了几句,比如也不一定非要盯着卖yin嫖chang,还有赌博偷窃什么的,凡事要犯事违法能罚款的,都可以搞,心思要放活一点,接着他到冷饮摊那给平安写了自己的寻呼号,说了拜拜,跑着走了。 嘿!他妈的这个全刚友,还在钱上黑自己。平安心里有些愤愤的,不过再一想,自己刚刚入门,吃点亏也没什么,算算,还是全刚友带自己进的道,这一段跟着全刚友就当是交学费了。 心里胡思乱想着,就要到了学校门口,这时有俩男的从前面过来站在阴影的地方豁开了裤子撒尿,平安听其中的一个说:“你妈的,你刚刚怎么出的牌?害老子一把就输了七百。” 嗯?这不是凉皮店的老板? 输了七百?他们在赌博! 平安走的慢了一些,另一个边尿边回答:“我总不能把牌放手里老是不出吧?别太明显,咱俩放长线,今晚一定能将他兜里的那些钱弄到咱们手里。” 平安这时也到了一棵树下面,他装作也要解手,这两人从身边过去也没看清平安,平安瞅了个仔细,果然其中之一就是凉皮店的老板。 臭色鬼!让你不雇佣老子! 平安转身就跑远了一些,给刘文涛打了传呼,刘文涛回过来电话,问哪位,平安说我是小王,那事有消息了。 刘文涛嗯了一声说:“这么快?行,有你的。我说,你答应就是,是嫖?” 平安说不是,刘文涛又问是偷,平安又说不是,刘文涛哦了一声:“赌博?” “嗯。”平安答应着低声说了凉皮店的地址,还说了他们一把七百。 “好,你盯着,我一会带人就到。” 平安远远的看着,没一会一辆警车就悄无声息的过来了,车子在里凉皮店十多米的地方停下,刘文涛带着几个穿警服的人下了车,其中一个,就是那晚对要揍平安的那个年轻的警察,而刘文涛穿的还是刚刚跑步时候的服装。 几乎没有任何的悬疑,几分钟之后,这些警察就将凉皮店里的五个人全带了出来。 平安装作看热闹,刘文涛让警车带了人先走,这么多人一辆警车也坐不下,他自己和两个人打的,就在离开的时候,刘文涛很随意的往平安站的这一块看了一眼,进了车就离开了。 第二天平安学习、打球,几乎没出去,傍晚他装作出来买吃的一瞧,昨晚赌博的那家凉皮店没开门。 该! 平安心里骂了一句,在一边吃完了饭,跑远些给刘文涛打了传呼,刘文涛回话说让平安这会来自己办公室。 平安快到派出所的时候,停住了,想了想,买了俩条好烟。一条直接用黑塑料袋装着,另一条拆开了,给自己兜里装了两盒,其余的还是放进了塑料袋里面。 到了派出所门岗那儿,说自己找刘所长,被放行之后进去,正好刘文涛就在自己的办公室,那个脾气不好的年轻警察也在,平安进了门笑,先叫了一声刘所长,然后拿了一盒烟递给了那年轻警察。 这年轻警察眼神审视着平安,平安只是笑不说话,这人再看看刘文涛,心里明白了,不吭声接了烟就出去了。 平安将袋子放在刘文涛的桌上说:“刘所长。” 刘文涛看都没看,将平安带来的塑料袋放进了自己的柜子里,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信封递给平安:“小王,昨晚不错。” 平安脸上嬉笑,说:“那得托您的福。” “你知道昨晚收缴的赌资和今天的罚没款一共多少?” 平安听了摇头,刘文涛说:“一共一万六,这信封里是你的信息费,一共是两千四。喏,你签个字,随便写个名字,不要写真名。” 平安接过了信封,大致的一看,嘿,真是两千四,心里有些发愣:“刘所长,这太多了吧?要不,我少拿点……” 刘文涛笑:“你怕什么?这是你应得的。” 平安看刘文涛让自己签名的那张条子,上面果然已经有“同意支付”的签字,连两千四百快钱的数额都写着呢。 不签真名?反正王世庸也不是我的名字。心里想着平安签了个“王伯当”。 刘文涛一看点头:“王伯当?隋唐演绎里面有个王伯当盗马的。” 平安从信封里抽出了一千块钱,放在桌子上说:“刘所长,这些,你拿着吧……” 刘文涛脸上似笑非笑:“小王,你这是干嘛?” “刘所长,我没别的意思,昨晚那事,我一个人也办不成,这些,你就拿去买烟抽。” 刘文涛却拒绝了平安:“这钱我不能要。你是线人,我是警察,我拿了这钱,就是贪污受贿,我算什么?这些钱对你而言是正当的。记住今后有事呼我就成。” 平安真的是有些愣了,没想到刘文涛还这么一本正经,于是搔搔头说:“那我就拿了两千四,你不白忙活了?” “话不能这样讲,”刘文涛让平安坐下:“首先,抓赌是我们的工作,再有,一万六的赌资加上罚款,去了你那部分,我昨晚带去的人就是分,能分多少?这样,我给你将话说透了,直接的来,这些钱我一分拿不到手,不过间接的,我能拿到三四百块钱。” “哦?”平安是真不明白了。 刘文涛有心开导平安:“这种钱,有罚款和赞助的分别,我们是有任务考核制度的,按完成任务的百分比拿工资。比如说我一个月有一万块钱的任务,五千就是任务的一半,完成这些,工资就能多发一部分。” 平安还是似懂非懂:“那,刘所长,罚款和赞助票的区别是什么?两者有关系?” 刘文涛又笑:“关系可就太大了。你看,这罚款的票,财政上面是要扣百分之三十的,我给你们开了百分之十五,我这里只得了百分之五十五。而赞助票,财政是不扣钱的,所以,一般能开赞助票的,就要尽量少开罚款票。” 第151章有来有往(三) 平安还是似懂非懂:“那,刘所长,罚款和赞助票的区别是什么?两者有关系?” 刘文涛又笑:“关系可就太大了。你看,这罚款的票,财政上面是要扣百分之三十的,我给你们开了百分之十五,我这里只得了百分之五十五。而赞助票,财政是不扣钱的,所以,一般能开赞助票的,就要尽量少开罚款票。” “哦,这样,那这些你们的领导不管?” “怎么管?”刘文涛说着叹了气:“一家不知道一家难。今天咱们就算正式认识了,有些话,可以对你讲,但出我口入你耳,没第五只耳朵听到。” 平安听了点头,刘文涛说:“实际上财政只给我们一些基层组织和部门百分之六十的预算,还有百分之四十的怎么办?那就要靠创收。” “就说咱这个所,就说我,我的职责是惩治犯人、保卫老百姓,那就得给钱让我履行义务,可是财政只给人头经费的百分之六十,办案经费就不够。此外,上面局里没有钱给我们,我每年还得给上面交几万元钱。我们所里的钱从哪里来?” 话说到这里,平安心里明白了,看来什么都不好干,干什么都是一种职业,都是一种谋生的手段,也许当初自己没考警校,未必不是件好事。 刘文涛在平安要走的时候又交待,让他尽量的不要去大宾馆大酒店去,要搞,要去稍微小一点的地方去。 平安有些不明白,不过想刘文涛说的话总是有道理的。 刘文涛笑笑说:“自己慢慢琢磨吧。” 第三天,学校西门口那家凉皮店还是没开门,平安晃悠了一圈,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凉皮店的老板赌博该抓该罚款,可是打工的那个女同学这下可不就失业了? 操! 不过,兴许自己还是无心办了好事呢,否则真的女同学被凉皮店的家伙给搞上床去,那才真他妈的了。 刘文涛给的提成多,平安干的更上心。到了暑期快完的时候,他手里已经有了不到一万五千块钱,这对于一个学生而言,实在不能算是一笔小钱,他有时候觉得这一切不像是真的。 眼看开学没几天了,平安去外面要买些东西,在街上和全刚友不期而遇。 自从和刘文涛接上头后,平安基本就没呼过全刚友,全刚友见到平安站住问:“最近在哪发财?” “发什么财,没财可发啊我。” 全刚友眯着眼想了想:“也是,最近活不好找。你有寻呼机没有?有事我好联系你。” 平安拍了一下自己身上:“我穷的就剩自己了。” “我给你搞一个。”全刚友见平安不吭声,笑:“跟我走,不用你花钱,不过,你也别乱说话。” 平安心里纳闷,不知道这个全刚友又在玩什么手段。 两人到了一家寻呼机店,全刚友为平安看了一款汉显的,也就是带留言功能的,售价两千一,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成交是一千八,这时全刚友一边掏钱一边说:“有没有发票?” “两位是自己用,还是给单位买?”售机的女服务员笑着问:“要是私人用的,要发票没有必要,你又不报销。” “那不就是没凭证了?”全刚友一脸的询问。 “哪能呢,我给你开售货单,这不就是凭证?开发票,要纳税的,那样,一千八可拿不走了。” 全刚友沉默了一下:“你说的也有理,不过,没正式的发票,我怕到时候真的有事了说不清楚。” 全刚友说着看着平安:“要不,咱们到别的地方再看看?” 平安点头,这女服务员却急忙的叫老板,这老板是个女的,眼睛小的像是用刀在脸上划了一条缝,浑身的肉却多的像是没穿衣服就要掉地上:“两位老板,哟,这位帅哥,你瞧,我这么大一个店,你还怕我跑了?我往哪跑?咱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信誉。你这样,我在你这个售货单上签上我的名字,如果机子坏了,我管换新的。” 全刚友犹豫了一下,这胖乎乎的女人从一边拿出了一盒烟让全刚友和平安抽,平安摇头说自己不会,全刚友接住说:“我兄弟刚考上大学,学生,你们没税票,那怎么也要写着‘代发票’吧?不然这真没法要了。” “行行行,”这女老板连说带笑的写了“代发票”三个字还签了自己的名字,全刚友就付了钱,平安将机子别腰上,心说看全刚友下来怎么玩,出了门,嘴上问:“这不,你还是出了钱的,破费了。” 全刚友不答反问:“你觉得,下来该干嘛?” 平安心里明白,但是嘴上不说,全刚友笑了:“做生意没发票哪行?想偷税,那税务局干嘛呢?这个胖媳妇开的代发票还签了自己的名字,怎么都跑不了了,拿着单字往税务局稽查大队去,税务不将这个胖媳妇给罚成瘦媳妇才怪,起码罚她几万。” “哦,税务局也有提成?” 全刚友点头:“那是。不光是税务局,你自己用点心想想,不管哪个单位,哪条法律条款上都写着要给予举报人一定的奖励、保障举报人的权利之类的话,还有的干脆直接明摆的写着举报违法提成的比例!只要想搞,总能搞到钱!有得赚。” 这样,平安一分钱没花就白得了一个寻呼机。他心里知道全刚友是想拢住自己,不过确实全刚友也是给平安又上了一课:眼看开学,来大学是学习的,赚钱当然重要,但不能当正经事,抓嫖抓赌的总是费时费力的,搞这种买东西举报的活倒是星期六星期天抽空就能干。 下来的一段时间平安开阔思路,又搞了几次比较大的活计,比如举报一家私人的印刷厂给一个学校印刷假的复习材料,文化局奖励了三千块钱,还有在批发烟的商贩那里买了两条假的高档烟,通过全刚友举报给了工商局,全刚友一下就给了平安五千。 断断续续的,到了大二年底的时候,平安手里又进账了一万多,他手里差不多就有三万了。 平安在校的时候忙着、闷于学习,到了休息的时间又忙着出去搞外快,整天过的十分的忙碌而充盈,别人也不知道他一天神神叨叨在干什么,这越发的让学校的同学觉得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怪人。 而刘可欣不这样看平安,刘可欣觉得平安就是一个真正的男人,勇于担当,敢于负责,沉默似金,内敛而又执着,深沉而又含蓄,刘可欣觉得除了自己没人能走进平安同学的内心世界去,他真的是一个难得的好男人。 只可惜,这个男人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了,沉重的就像是蜗牛一样,他没法抬起自己的头颅来仔细的看看身边的花花世界。 于是,刘可欣看着平安的视线里更加的有了一种倾慕,这个班里的人几乎都知道了,这样让平安却越加的着急,心说自己真是玩火zi焚了,有一个米兰缠着自己已经让自己吃不消了,好在米兰是过一段才来一次,刘可欣却是天天能见到,要是处理不好关系,真是黄泥掉裤裆里,不是屎都是屎了。 漂亮的女人在哪里都能活的滋润,米兰的出众让她在生活里不想也不愿也不可能承受一丁点的委屈,从印刷厂之后,她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换了四个工作,每个都是她自己不想干了提出的辞职,但是她很快的又能找到比之前更加轻省更加休闲更加自由自在的工作。 米兰过一段就会来学校找平安,当然每次来两人都到外面做男女之间的那种你恩我爱的功课,平安觉米兰找自己就是为了“干”。 自从有了第一次当线人的经历后,平安有些居安思危,但凡米兰来,他就带着米兰去高档的酒店开房间,这让米兰十分的高兴,在房间里和平安玩的更加奔放热烈,她觉得平安是在乎自己的,所以才肯为自己花这么多的钱让自己享受。 而平安终于想明白了刘文涛那时候说的尽量不要到高档酒店宾馆里刺探情报的缘由:能开高档酒店宾馆的人本身人脉和关系就不一样,事情不好搞,再说这种有钱人才能来得起的地方,安保措施也就跟上了,想打探消息,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而且平安也觉得,米兰除了自己之外,说不定已经有了别的男人,否则,她在对自己的时候,不会经意不经意之间就显示出一些连自己都不懂的技巧和花式,否则,她也太勇于创新了些。 平安懒得去问米兰,这个女人是自己掌控不了的,也不想去掌控,她有自己的人生,哪天她想对自己说什么,她肯定会说明白的,但愿哪天她想通了离开自己,不过好像暂时还没有这个可能。 不过自己只有她一个女人,她却要是有了别人……于是,在面对米兰的时候,平安更加的凶猛了,就像是在愤怒的发泄,这却让米兰十分的陶醉,她能体会到平安就是自己一个女人,在兴奋难以自制的时候会大声的喊叫平安你真棒之类的话,而后会在消褪之后蜷缩在平安怀里满足的说你真是太厉害了。 米兰的这种表白方式让平安觉到了厌烦,而且有了呼机后米兰有时候几乎天天给他留言,不分时间点,有时候上课、有时候三更半夜,无非想你了爱你怎么的话,可也有时候十天半个月没一点消息。 平安觉得省城对于自己的父母而言是远了,可对于米兰,还是有些近,自己再走远一点,应该远到让这个女人不能想找到自己就找到自己。 眼看着过了元旦,又要放假了,这天平安对着书心想这个假期还不回去,有些说不过去,毕竟要过春节,这可是一个团圆的日子,这时刘可欣过来要借平安的笔记。 平安在班里的学习成绩有些变态的好,觉着要是班里的同学知道自己在高中的几年成绩总在中下游不知会作何感想:知耻而后勇? 刘可欣隔三差五的就要借着抄笔记来和平安接近,平安总是不亢不卑,倒是让刘可欣越加喜欢。这次刘可欣坐下一直没离开,平安就轻声说有事啊? “晚上我在那等你。” 刘可欣说完就不吭声了。对于“那”这个地方,平安心知肚明,就是自己给刘可欣说米兰有梦游症的那棵树后面。 于是晚上平安就去了,而且去的比较早,他鄙视那种被人喜欢就自觉高人一等的人,觉得他们那种高高在上的心态简直幼稚的可笑。 今晚的月色很好,远处不时的传来叽叽咕咕男女对话的声音,还有别的诸如接吻声什么的,刘可欣没想到平安来的这么早,见到平安后她很高兴,说了几句开场白后邀请平安明天晚上能参加自己的生日聚会。 “啊?明天你生日?那好,一定参加。” 刘可欣看着平安,眼睛亮的似乎月色就在她的眼里,平安忽然的有些触动,有心想给这个傻姑娘说其实自己讲的都是假的,那个梦游的人这会早就没影了,根本就不是那个来找自己的米兰,那个米兰只是自己床上的伴侣,根本不可能会发展成为自己终身厮守的爱人,我这人全身上下里里外外没有值得你喜欢的地方。 好人能给人生指明方向,坏人能让人成长,自己其实就是刘可欣生命里的那个坏人,可是这些话说不出口。 平安经过这一段已经看出来了,刘可欣其实是一个很有教养的女孩子,也是一个很清纯的女孩子。正如同她所说的,她之前在自己跟前表现的刁蛮,或者是不讲理什么的,纯粹的就是想为了引起自己对她的注意。 可是……唉,谁叫自己没明白的早点,否则就不会有这么多的麻烦缠身了。 第152章匆匆 女孩子过生日,不送礼物怎么行。可是送一般的礼物,什么娃娃狗熊的太俗气,平安对于刘可欣有着一种愧疚,于是到书店买了一本精装本的乱世佳人,又到一家金银饰品店买了一副带着吊坠的银耳环,这才坐车到了所约的饭店。 这饭店不是很大,但装饰还不错,算是中档的,平安到了后发现来的人也不多,十来个,看起来都是平时和刘可欣交好的,基本都认识,只有一个长的干干净净眼睛亮亮的女孩平安似乎没见过。后来经过介绍,知道是本校学财会的,是她们那个班的班长,还是团支书。 不是一个系的,自然不认识,不过这个叫杨凤霞的女孩平安觉得有些特别,她猛一看普通,仔细一看,又不普通,她身上的每个部分都比较有特点,眼睛很大,也很亮,黑白分明,眉毛应该就是那种娥眉,脸有些圆,但不是那种呆滞的,鼻梁也挺直,嘴巴有些大,嘴唇也有些厚,笑起来牙齿挺白的,看起来整个人有些质朴,话不多,但比较得体,也很耐看。 刘可欣点的这桌菜十分的丰盛,每道菜都有特点,而且刘可欣几乎能说出每道菜用的都是什么食材,这样有人就笑刘可欣家是开饭店的。 至于酒,上了两种,一种是女孩子喝的红酒,另一种是白酒,一百多块钱,算是很不错的,刚开始大家都喝的是红酒,后来都喝大了,有些女同学真是可谓人不可貌相,竟然比在场的几个男同胞都喝的猛,而且还主动的出击找人猜拳,一霎时包间里好不热闹。 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大家开始给刘可欣唱生日歌,点蜡烛切蛋糕,完了吃蛋糕又开始闹,接着不知道是谁嚷闹着让刘可欣拆礼物,看看大家都送了什么,结果还就是平安送的两样东西别出心裁,书就不说了,耳环在今晚的礼物中是最贵的了,大家就笑着闹让平安给刘可欣戴上,平安哪里肯,杨凤霞就过来给刘可欣帮忙,戴上后,刘可欣看着平安双腮通红,平安觉得要是没人在场,刘可欣估计会抱着自己咬几口,看得出她很喜欢。 这样气氛热烈,十来个人将几瓶白酒都喝光了。有个男同学喝高了,嚷闹着要喝茅台,服务员一会就拿着茅台进来了,不由分说的就给包装拆开往酒杯里倒。 平安本来有些不乐意,觉得这个男同学有些过分了,可是一会发现刘可欣的眉头一皱,得了个机会过去问她怎么了。刘可欣说:“这茅台,是假酒。” 假酒? 平安猛地就有些乐了,轻声对刘可欣说:“你别吭声,待会你们先走,今晚的帐我来付。” 刘可欣睁大两眼,瞬间脸上都是欣喜,张嘴要说话,平安知道她误会了,不过将错就错,点了一下头说:“这老板做生意不地道,咱们是干嘛的,学的是法律,未来的法官检察官职业法律人,能怕他们?不能便宜了他。你尽管和他们走人。” 刘可欣对平安有着一种盲目的信任,就听了平安的。 接着平安又要了几瓶茅台,还点了好几道大菜,别的连同刚刚叫着要喝茅台的那个同学也没有尝出来酒的真假。 等大家吃好喝好,平安先出去给全刚友打了电话,说了地点和什么事,而后回来让刘可欣他们先走,自己留了下来。 “叫你们老板来一下,”平安等同学们走光,表现的很淡然,服务员问:“你叫老板有事?” 平安将一个茅台酒瓶子一下摔倒地上:“别他妈废话!” 有人闹事,饭店老板一会就来了,一见平安,眯着眼说:“不清帐,想吃霸王餐?” “你这茅台是假酒,想糊弄我们?” 老板哈哈一笑,倒了一杯茅台酒一喝:“这哪是假酒,我看老弟你是酒喝了吧?” “你看我年轻好糊弄,以为我没喝过真茅台?他妈茅台产地那里就一条小沟,有多少真茅台酒?就是长江黄河也经不起全国每天那么多人喝!得,不说了,我朋友生日,你今天让我跌份啦,我告诉你,这事你看怎么办。” 这老板眼睛挤得更狠了:“兄弟,我这是真酒,你准弄错了,我看,你是喝多了分辨不出酒味了吧?” “你少来,”平安说着表现的更为气愤:“我是不给钱吗?你今晚让我没面子,行,你让我没面子,我让你没脸皮。” “咦,你怎么说话呢你!找抽!” “看谁找抽!我告诉你,我有的是朋友!工商、质检、卫生、消防,哪个都管你这种不地道的生意人!” 这老板一看,觉得不对劲,过来给平安说好话:“兄弟,这肯定有误会。这样,今晚这桌,算是我请你了,你看……” “少来这套,让我没面子,这多少钱都买不回来!” 正说着话,全刚友听着声音推门进来了,老板正要问,外面服务员说工商局的来了,老板急忙出去,可是工商局的人和全刚友太熟了也都说好了,直接上了二楼的储藏室,到那里查出了好几箱的假茅台,老板当下就出了冷汗,腆着脸忙的不可开交。 平安大摇大摆的就走了出来,这晚的饭钱当然也就没有付,后来,全刚友还给了平安两千块信息费。 白吃了一顿饭,送刘可欣的礼物也没花几个钱,最后还到手了两千块,平安觉得这种日子真有些搞笑。后来刘可欣问那晚的事情怎么解决,平安说自己趁饭店人没注意跑了。 “跑了?”刘可欣有些不信,平安说就是跑了,难道还要给那个无良的老板掏钱?刘可欣就笑了。 经过这件事,同学们都认为平安和刘可欣好了,刘可欣将那对耳环整天的戴着,就没摘掉过,而且几乎天天往平安宿舍里跑,浑然以平安的女友自居,丝毫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她。 这些平安都可以接受,只是觉得自己又走了一招臭棋:没事送女孩子饰品干嘛呢?对于自己而言几百块钱是不贵,可是对于其他的人,会怎么想? 这都他妈是有钱烧的! 就你想逞能!就你想表现的与众不同! 平安有些闷闷不乐起来,他觉得自己要么给刘可欣全部彻底的完完全全的坦白自己就是一个坏种一个色魔一个骗子一个不想负责任的混蛋之外,要么就只有向这个天真向往着纯洁爱情的傻姑娘彻底五体投地的投降了。 胡思乱想的时候,平安在心里又说服自己:你将人家抱上床全身都被你摸完的时候你就没想过爱不爱她? 平安努力的想将刘可欣身上具有的特点给汇总起来,觉得自从有了亲密接触之后,似乎还真的没发现这妞有什么行为举止让自己讨厌的。 那就走着说着吧。 这天平安正在洗衣服,刘可欣就来了,将手里的一本书放下,挽起袖子就说:“你怎么这样洗?这能洗干净吗?我来。” 平安无语,看着刘可欣当仁不让洗的起劲的样子,心说这他妈真完了,她第一步是给自己洗衣服,第二步就是开始从行为上束缚自己,第三步就会开始对自己思想进行改造,直到最后的完全的将自己给掌控了…… 刘可欣洗衣服又快又好,平安只有在一边傻愣愣无所事事的看,几位寝室的同学都在起哄,说自己那儿也有一堆衣服没人管,要刘可欣发扬**精神给包了,刘可欣也不知道是洗衣服累的脸红,还是因为别的,看上去很是可爱,也不辩解,平安干咳一声说:“**如今都不干这事了。” 众人就问:“那**干什么?” 刘可欣和平安一起将衣服晾晒了,平安让她坐在自己的床上将毛巾递过去让她擦手,对着那几位同学说:“有一所学校,为了省钱,他们修建男女生厕所时,只在中间隔了一块板。有一次,一个女生上厕所时,忘带手纸了,她正闹心时,突然,一个男生伸过来一只手,递给她卫生纸。女生吓坏了,她问:‘你是谁?’男生深沉地说:‘我是雷峰。’” 宿舍里的人都齐声大笑:“我操!平安,那男的肯定是你小子!你就是那**!” 刘可欣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平安若无其事的说:“反正刘可欣不是**,你们要找,得去厕所。” 同学们虽然玩笑,但是笑闹够了还是自觉的出去,将空间留给了平安和刘可欣。 刘可欣神态扭捏,平安没话找话:“你怎么将这书又拿回来了?” 刘可欣拿的是平安送她的那本乱世佳人:“你还没给上面写字呢,怎么能证明是你送的?” “需要证明吗?有些事,心里知道不就行了?” “我要你写。” 看着刘可欣可爱的模样,平安心说去他妈的,老子这就认输! 可是老子不想和任何人谈恋爱,老子也不想装逼,老子这样憋着实在太累! 平安将书拿在手里,握着笔迟迟的不动,刘可欣睁大眼看着他,平安皱眉:“太小了。” “什么太小了?”刘可欣有些不理解。 平安看看书,又看看刘可欣,刘可欣被看的有些心慌意乱,心里一横,挺了一下胸说:“谁小了!” 平安愕然,猛地就放声大笑了起来,刘可欣羞恼,咬着嘴唇,伸手握拳在平安身上捶打着,平安急忙说:“我是说你的耳环太小……你不是说要我写字证明是我送的吗?耳环上面怎么写?那谁知道是我送的?” 刘可欣脸红的像是火烧云一样,干脆的趴在平安的身上不起来,平安轻拂了几下她的背,等她平息情绪后坐好,想了想,在书扉页上写着:校服,裙摆,我看不见你的刘海;走廊,窗台,你步莲依旧不改;可曾知道,你是我旋律的主宰。 刘可欣看了刚想说太好了,平安在下面又缀了一句:“**同志惠存,同学平安xx年x月x日”。 “哎呀!平安!”刘可欣脸上表情又像是怒,又像是笑,又像是嗔,平安急忙说:“君子动口!这样,你给我洗衣服,我……” 平安说了半截不吭声了,刘可欣追问说:“你要为我干什么?” 刘可欣这句说完也不吭声了,米兰像一尊门神一样的站在了门口。 …… 这天晚上平安从校外回来,身上揣着刘文涛刚刚给的六百块钱信息费,走到一片树丛跟前的时候,有个女的不知道从哪出来,将他给拦住了。 平安一看,有印象,这个女的长的还成,就是那个叫杨凤霞的。 平安先问了好,杨凤霞看看平安,说:“可以谈谈吗?”然后自己先往树林里去了。 有意思。平安不知道她和自己要说什么、 两人到了树林的深处,杨凤霞站住对平安说:“你对刘可欣是认真的吗?” 平安听了鄙夷,心说你谁呀你?嘴上问:“你这样问我的用意是什么?” 第153章在斗争中学习,在斗争中前进(一) “我选择你你会答应我吗?”平安这样一问,杨凤霞不说话了,眼睛亮亮的,但是瞬间她又低下头,再抬头看着平安。 平安又说:“你为什么那么关心刘可欣呢?” “因为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你和刘可欣不合适。” 平安看看杨凤霞:“哦?你说我是什么样的人?我在问你为什么那么关心刘可欣。” “你和那个来找你的女人都那样了,干嘛还害刘可欣?你这样对感情也太不负责任了!请你离刘可欣远点。” 我哪样你在床跟前盯着看了?你有望远镜是不是?平安说:“好啊,那我害你好不好?我总是要害人的,不然我闲得慌。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那么关心刘可欣的事情?” “我们是好朋友,这不行吗?” “哦,”平安点头:“我还以为你是刘可欣的家属呢,哎我问一下,你有对象没有?有没有哪个好朋友为你出谋划策?” “这跟你有关?” “那真是可惜,”平安以牲口贩子挑骡马的眼神将杨凤霞上下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嘴里啧啧着说:“赶紧去找一个,别辜负了老天给你的好资本。” “那不劳你操心!”杨凤霞忽然的像是怒了,高耸的胸急促的起伏着。 平安想这女的怎么回事,嘴上却针锋相对:“凡事都是相对的。我和来找我的那个女人‘都那样’都能被你发现,我操心你还怎么了?关心是彼此的,你对我这样我不能冷落了你啊,热心群众!如果刘可欣拒绝了我,没事,我就来找你。一定会来找你,我才刚发现你其实很有味道呢。肯定带劲极了!” “无聊!”杨凤霞说了一句,又用大眼盯着平安,平安正要说话,她却转身走了。 平安看着这女人心说这位是刘可欣的守护神?臭娘们!嘴上就送过去一句:“你很有聊!万分期待着和你带劲啊!” 经过那天被米兰窥破似的将两人堵在屋里之后,再加上杨凤霞莫名其妙的忽然来访,平安猛然觉得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借口,从此后见到刘可欣就总是板着脸,再不和她主动说话,一副天下人负我苦大仇深的样子。 刘可欣见到平安总是欲言又止的,终于在放假前一天晚上,将平安约出来到了那棵树后面。 平安知道她想说什么,干脆的主动出击,问:“你和杨凤霞关系很好?” “还行吧……怎么了?” 平安说:“我觉得她挺关心你的。” 刘可欣不说话了,过了一会,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可能,她想……她表哥是念建筑的,大三……我没同意……” 哦?原来如此。 平安心里操了杨凤霞一句,老子以为你多替天行道打抱不平呢!原来你丫的有私心! 老子玩世不恭,你他妈的臭娘们心怀叵测! 真是个贱人! 刘可欣看看平安问:“你生气了?” “啊?没有,这哪跟哪?没有,怎么会呢。” 平安越是说不在意,刘可欣就越是有些惴惴不安,平安叹了口气说:“可欣,真的不关你的事,不是你不好,都怪我。你是个好姑娘……” “你别这样说,你这样一说,就是意味着拒绝,意味着我不好……” 刘可欣有些着急了,平安很认真的说:“我说的是真的,我给你说,我这人太复杂了,又堕落又腐化无耻加下流,我坏的自己都对自己感到厌倦,你要是因为我受到伤害,我真的会于心不忍的。真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 “好,不说对不起,总有一天,我会对你坦白我的一切,你到时候不骂我不恨我就行了。好好读书上学吧,我不值得你浪费时间。” 过春节的前一天夜里,平安才回到了家,他发现而对面的窗户一直就没亮过灯,继而他打听到俞薇一直的就没有回来过,也不知道到底是去了哪里了。 接着平安也去已经调到了公安局的马犇哪里问询,马犇对此也是一无所知。 马犇在和平安分开的时候,说:“假如啊,我是说假如,要是的话,俞薇这种搞死人的手段真是头一次见……你不是学法律的吗,在学校请教一下那些教授们,像这样的情况,怎么给俞薇的行为定性?” 按照马犇的说辞,王世庸就是俞薇给推下楼摔死的。平安骤然的觉得心里闷得慌:怎么定性? 反正不管怎么说,法院不都判了免于刑事处罚吗? 米兰在大年初一这天到家里来找平安,只是平安提前一步去了体育馆打球去了,两人没见面,后来初二之后都忙着走亲戚访朋友,平安就是故意不想见米兰,直到正月十五那天晚上,米兰将平安堵在了楼道里。 其实平安不想也有些厌倦和女人有任何形式的深入接触,尤其是对米兰,他觉得烦躁的很。 平安想不假颜色的对米兰置之不理,但是这会的米兰却拿定了主义,她进了屋就告诉平安自己这辈子非他不嫁。 米兰越是这样就越让平安感到厌烦,他觉得夫妻之间也可以离婚的,何况自己和米兰根本就没有婚姻关系,就算是睡了几次又能如何?难道你的肆无忌惮就能将我这一辈子绑在你的裤腰带上? 更何况,除了自己之外,难道米兰就没有了别的男人? 平安压根就不信米兰会为自己守身如玉,他思前想后的这会已经想明白了,他很坦诚的告诉了米兰说我对你的爱情已经没有了,你其实也不爱我,你不必听信于心中某个叫做幻想的东西,其实你自己都不怎么相信你就是爱我的,否则你做什么事情之前有过将我先放在前面考虑一下再做决定吗? 平安这样米兰却更加的觉得他可贵和不能被舍弃,她直言不讳的说正是因为我和别的男人睡过,我才更加的意识到你各方面的优秀,才更加的明白自己不能离开你。难道我对你真没有吸引力? 平安被米兰的这种语气和逻辑给说的笑了,他问米兰:“那就是说,你是通过和别人睡觉这个途径来寻找谁比较合适你?你就是通过睡觉来寻找你的爱情?” “你难道不和哪个女人睡觉就决定爱她一辈子?不睡怎么知道她有什么特点优点还有缺陷?” 米兰的反驳振振有词,但是平安已经彻底的打定了主意,他斩钉截铁的告诉米兰:“睡觉能发现一个人的身体能力,这对于了解心灵不是必经的途径。我和你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如果说我从前一点都没有喜欢你的话,那是在骗人,但是后来我改变了,我不爱你了……” “你的意思是你上了大学眼界宽广了,见识多了,觉得我配不上你?是啊,是我那会不想上大学的,我自作自受是不是?” 平安看着米兰的眼神有些怜悯,他轻声说:“米兰,我不想和你吵,起码那时候我喜欢过你,而我现在只是喜欢你的身体,你可以说我是流氓,但是你自己好好想想,你是不是从开始就认为除了我之外你就不会和任何别的男人再上床做那种事情呢?如果不是,那你就是不爱我,起码不坚定。你这会想明白了,就来说非我不嫁,怎么都成了你的事?你去南方告诉我了吗?以南方那些为代表的外面的花花世界对你的吸引力大还是我对你的吸引力大呢?” “如果曾今我认为我们是能永远在一起的,现在没有了,不存在了,这个你明白最好,不明白也没关系。我已经远离了那些日子,你也远离了,我们就当那是一个美好的回忆。” 米兰被平安说的沉默了起来,过了一会,她忽然的笑着问:“那你还要我吗?你看,我是想要你的,我们先抛开思想,单纯的说身体,这一点你是不能否认的吧?” 平安想我从来就没有否认你的身体对我的吸引力,但是这话不想说了。他觉得从开始的时候就注定了和米兰在身体和思想上会有一次争执,而且不会简单的就结束,绝对会旷日持久的,这已经成为自己想要逃离家乡这个城市的缘由之一。 米兰见平安不说话了,将自己的外套脱下,露出了愈加诱人的体型:“你不是说喜欢我的身体吗?那我们先抛开思想,求同存异……” 这时外面不知道是谁放烟花,嘭嘭啪啪的响,平安透过窗放眼望去,绚丽多姿的烟火在俞薇的房顶上像是花朵一样的盛开着…… 这个濒临秋季的雨似乎比记忆里的哪一年都多、都要大。 平安看着烟雨凄迷的世界,觉得自己的内心也似乎是湿漉漉的,要是阳光再不照射进来,可能有些地方就要潮湿的发霉了。 平安如今几乎已经不再干线人的活计了,这刚开始源于心累,他觉得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后来学校西门口那个曾经被他举报过的凉皮店一家的遭遇,让他懵然开始厌倦了自己所做的这一切。 凉皮店的老板那次因为赌博被平安举报给了刘文涛,被重罚了一笔钱,到了快过春节的时候,这个老板被人举报用了地沟油,又被卫生部门查处罚了五千多块。 凉皮店的老板辩称自己是从正规的粮油店买的油,是放心油,至于粮油店的油品质到底怎么样,他真不知道。于是,卫生执法部门顺藤摸瓜的,又查处了那家粮油店,从粮油店那里又揪出了后面的供货渠道,老鼠拉铁锹,大头在后,牵连一大片。 这件事轰动一时,还上了新闻,群众们都拍手称赞,而凉皮店的老板倒了霉,几乎本地区没人再卖给他油了,想继续做生意,他只有跑远点买油,这样成本就增大了不少,还总有人对他指指点点说他是告密者,搞的他十分的窝火。 后来过了年,因为他老婆临近生产,可能是因为性生活一直得不到解决,也可能是心情烦躁,他一个人在街上走的时候,经过平安那次理发被全刚友举报进去的发廊门口,发廊里搔首弄姿的两个衣着暴露的女人对着凉皮店老板眉开眼笑,他一瞧,那两个女人一个对着他飞吻,一个招手说哥哥你来啊,他心里一邪乎,就走了进去,结果被女人拉上了二楼。 当他正在脱裤子和理发店的女人办事,几个公安破门而入按住了他的光屁股——他不知道又被谁给举报了(平安总觉得是举报那个人是全刚友,但是没去求证),这样,凉皮店的老板又被抓到公安局,要交五千块放人。 这个时候凉皮店的老板已经有些焦头烂额走投无路了,家里老婆要生孩子,生意接连的遭受打击兜里有些捉襟见肘,而亲戚朋友的也没法一时凑够那五千块,公安局就打电话通知家属带钱取人,她老婆挺着个大肚子七拼八凑的带了三千块钱,到了公安局好说歹说的央求着公安局也就把人放了,结果回去的半路上,凉皮店的媳妇就生了,可是火急火燎的将大人和孩子送到医院,大人没事,小孩子却没了。 第154章在斗争中学习,在斗争中前进(二) 后来过了年,因为他老婆临近生产,可能是因为性生活一直得不到解决,也可能是心情烦躁,他一个人在街上走的时候,经过平安那次理发被全刚友举报进去的发廊门口,发廊里搔首弄姿的两个衣着暴露的女人对着凉皮店老板眉开眼笑,他一瞧,那两个女人一个对着他飞吻,一个招手说哥哥你来啊,他心里一邪乎,就走了进去,结果被女人拉上了二楼。 当他正在脱裤子和理发店的女人办事,几个公安破门而入按住了他的光屁股——他不知道又被谁给举报了(平安总觉得是举报那个人是全刚友,但是没去求证),这样,凉皮店的老板又被抓到公安局,要交五千块放人。 这个时候凉皮店的老板已经有些焦头烂额走投无路了,家里老婆要生孩子,生意接连的遭受打击兜里有些捉襟见肘,而亲戚朋友的也没法一时凑够那五千块,公安局就打电话通知家属带钱取人,她老婆挺着个大肚子七拼八凑的带了三千块钱,到了公安局好说歹说的央求着公安局也就把人放了,结果回去的半路上,凉皮店的媳妇就生了,可是火急火燎的将大人和孩子送到医院,大人没事,小孩子却没了。 凉皮店的老板觉得自己丢人丢到家了,一个厄运接着一个厄运,有些心灰意冷,有一天晚上喝多了酒从天桥上掉了下去(也有人说是他自杀,是他自己跳下去的),被飞驰的汽车给碾的尸首分离,死了。 这件事对平安的内心触动很大,接连好几天他都在扪心自问凉皮店老板的死自己是不是始作俑者,如果没有那夜自己的举报,可能事情会朝着另外的一个方向发展呢? 没有力气再往前走,也没有余地往后退,原地踏步又心有不甘,这就是所谓的焦虑。 平安注视着外面的雨,默默的想了一会心事,而后又将视线投向了正在忙碌着的凉皮店老板娘身上,自从她老公死后,这个店就由她支撑了起来,这个看上去有些瘦弱的女人却比有些身体健壮的男子都能干和操劳,平安以前总是喜欢将凉皮带回去吃的,现在,他总是不自觉的要这里多坐一会,看这个女人忙来忙去,有时候见她忙不过来,就自愿的去帮忙,这样就能得到女老板发自内心的一声“谢谢”,而听到这声谢谢,平安觉得自己的负疚会减少一点。 雨势终于小了一些,平安进到学校里就要顺着台阶往宿舍那里去,有一个声音“哎呀”了一下,几个红红的苹果顺着台阶就往下骨碌着,平安回头一看,台阶上面站着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人,这个女人身形修长伶俐,眉眼俏丽,一只手撑着墨绿的伞还带着一份凉皮,另一只手提着的似乎都是水果,但是水果这时却掉了出来,她站在那里有些慌乱。 平安以前见过这个女人一次,她似乎是学校的老师,那次也是下雨,他在前面小竹林那一块远远的看到了她的侧影,觉得有些像俞薇,还注意了好几眼。 因为下雨,附近也没人,平安很快的将台阶上的苹果给捡了起来,到了这女人身边将手里的水果放进袋子里去,而后看她也要弯腰,就说我来,将地上散落的全都捡了起来,这时却发现这个袋子似乎破了,里面还有一个小袋子,里面似乎是一些药, “老师,要不,我给你送过去吧?”平安说着伸手接过了袋子,一只手衬着下面另一只手提着,这女子莞然笑了一下,说:“那真是麻烦你了。你是哪一级的学生?” “我三年级,学法律的,我叫平安。” “哦,平安,真是好名字。” 女人的身材真的非常好,个头也比较高,几乎就到了平安的鼻梁那里,近距离观察,发现她的皮肤很白很细腻。 平安看她似乎想给自己也撑伞,就问:“老师你住在哪?” “那边……” 平安一看,说那我给你送过去,就先走了几步,很快的就消失在烟雨濛濛之中。 这是学校的教师住宅楼,平安等女老师过来,跟着她到了二楼,她打开门让平安进,平安一看屋里打扫的一尘不染雅致的样子,推说不必了。 “没事你进来吧,”女老师说着到屋里拿了水果篮,平安只往里面走了两步,将水果都放进篮子里就准备告辞,这时看到了墙上一帧相框,明显是女主人之前的照片,穿着白裙子,和现在比较差别也不是太大,地点像是在首都的一所大学,而那时候的样子比现在多了一份青涩,背景繁花似锦的,怎么看上去隐隐约约的有点像俞薇到学校来找自己那时候的模样……自己的心里想的太多了。 “来洗一下手吧?”女主人见平安在看自己的照片就招呼他,平安回过神婉拒了要走。 女主人笑说:“那好,我姓江,叫江雨,在咱们文科院研究所。有空来坐。” 江雨说着话将原来的水果袋子要收拾起来,平安就说江老师要是不用的话,我给你带出去扔到垃圾通道里。 “那行,麻烦你了。” 平安又要走,却看到了江雨那个装药的小袋子里似乎是利眠宁什么的药,好像都是针对睡眠的,于是又看了江雨一眼。 江雨意识到了平安的探寻,做了一个“怎么了”的表情,平安又是一瞬间想到了俞薇,笑了一下说了再见,就离开了。 平安回去了解了一下,江雨三十三岁,毕业于首都知名大学,博士,原本是本校文化传播学院的教授,现为文科院研究所成员,离了婚,没有孩子。 和江雨第三次碰面的时候,那天平安和米兰狠狠的“干”了几次分开,他坐在环城的公交车上漫无目的的乱晃悠,江雨这时候就上了车,两人对视一眼,江雨就坐了过来。 江雨这会的心情很好,看着阳光明晃晃的照射在身边的这个大男孩的脸上,笑笑的准备说话,平安看到她手里拿着的药,先问到:“江老师是不是工作忙经常熬夜啊?” 平安其实心里在想江雨是不是经常的失眠,不过说熬夜就是工作辛苦,这样听起来好听点。 “你知道?”江雨笑了,晃了一下手里的药说:“咱们省有个期刊向我约稿,可能,睡不好觉是搞文字的人都有的通病。” “先恭喜江老师。那江老师可试一下,在睡觉前喝点牛奶,这样有助于睡眠质量。” “这样啊,还有吗?”江雨觉得平安有点意思,做出一副倾听的模样,平安就说了一些做瑜伽、跑步之类的话,江雨笑了:“我天生不爱运动,这个可做不来,不过你说的喝牛奶,这个倒是可以试一下。” 平安看看她手里拿着的是西药,于是按照记忆,给江雨说了几副治疗失眠症的中药,江雨感兴趣的问:“你家难道开药店的?” “我有个朋友以前总是失眠,我记住了一点。” 江雨有些好奇,这个学生和自己说话态度不卑不亢,有条有理,俨然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于是和他又说了些别的,见他也能聊上一些,不由的就对他加深了印象。 平安在学校依旧的是那个怪人,过着只有自己明白的校园生活,这天早上他跑步快结束,看到江雨站在二楼阳台上扭腰甩胳膊,这会朝霞初升,江雨的模样成熟又甜美,平安不由的多看了几眼,江雨就看到了他,挥手说早上好,平安点头也回应了,站住活动身体。 江雨居高临下看着平安朝气蓬勃的脸和腿上健硕的肌肉,心里某个地方有些悸动,心里迟疑了一下,张口又说了一声:“上来喝水啊。” 平安也是稍微迟疑了一下,点头一笑,就跑了上来。 江雨今天的心情很好,有期刊不定期的向她约稿,这在这所大学里算是一种殊荣了,而昨天她得知花了她两年心血的第二本学术专著下月也要正式出版了,而出版社说她可以拿到三万元稿费,虽然钱不是太多,但也不是一个不小的数目,更何况这是她第一次靠写作赚这么多钱,由此种种,这让她的心里格外高兴。 平安很快的就上来了,江雨说了位置让他自己去倒水,平安视线所及,发现这个家真的收拾的非常整洁,家具简约又高雅,纱窗、窗帘、地板、漆皮墙面、客厅里的沙发颜色都是白的,有些一尘不染,卧室的门这会是开着的,里面衣柜、写字台、床以及那把小巧的椅子也是白色的。只有床单是浅绿色,而衣柜那里挂着一件黑纱衫和白地黑点儿的半截纱裙是这个氛围中唯一颜色深沉的物品。 这是一个精致的女人。 平安倒了水喝着来到了阳台上,江雨说你似乎天天都跑啊? “没有,下雨就不来。” 江雨一听就笑了,两人又说了一会闲话,平安说自己要走了,谢谢江老师,江雨就说了再见。 等平安离开,江雨觉得这屋里尚且留有平安身上的一股味道,她想了一会,知道这个家没有男人的气息有些久远了。 江雨的初恋是在大三的时候,她爱上了同班的一个来自贫困山区的男同学,用这位男同学的话说他的家乡就是个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尽管改革开放这些年了,可人们依然连温饱问题都没有解决。 江雨知道自己喜欢这位男同学什么,贫困塑造了他坚毅与柔韧的个性,这让她痴迷。和班里的其他同学不一样,每逢星期六、星期天江雨喜欢的这位都在外面打工,晚上还带家教,不仅仅自食其力,而且还常常给家里患病的母亲往回寄药。 但江雨喜欢的这个男同学却并没有因为出身而自卑消沉,他在为人处事上不亢不卑,不骄不诌。 学校那会有贫困生助学金,可他却拒绝了补助,江雨有些不理解,他说有了依赖,就会产生惰性。这让江雨更加的在心里高看他一等,因为这比那些拿着父母的钱挥霍无度和弄虚作假哭哭啼啼找领导托关系申请助学金的学生,更让人多了一份敬重与怜爱。 可惜江雨和这位男同学的感情没有展开就没有了结果,当江雨向她表白心迹的时候,他却拒绝了。 江雨至今都记得他那时候所说的话:我那个地方太苦,我不希望你受苦,就像不希望我自己受苦一样,我其实恨透了那片土地,可我得回到那片土地上去,因为这是我必须面对的现实。我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我得把他们从那片土地上拽出来,我得把我的父母养老送终,我是长子,我有自己的责任,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我也喜欢你,可是,咱们只能这样了。 第155章在斗争中学习,在斗争中前进(三) 学不一样,每逢星期六、星期天江雨喜欢的这位都在外面打工,晚上还带家教,不仅仅自食其力,而且还常常给家里患病的母亲往回寄药。 但江雨喜欢的这个男同学却并没有因为出身而自卑消沉,他在为人处事上不亢不卑,不骄不诌。 学校那会有贫困生助学金,可他却拒绝了补助,江雨有些不理解,他说有了依赖,就会产生惰性。这让江雨更加的在心里高看他一等,因为这比那些拿着父母的钱挥霍无度和弄虚作假哭哭啼啼找领导托关系申请助学金的学生,更让人多了一份敬重与怜爱。 可惜江雨和这位男同学的感情没有展开就没有了结果,当江雨向她表白心迹的时候,他却拒绝了。 江雨至今都记得他那时候所说的话:我那个地方太苦,我不希望你受苦,就像不希望我自己受苦一样,我其实恨透了那片土地,可我得回到那片土地上去,因为这是我必须面对的现实。我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我得把他们从那片土地上拽出来,我得把我的父母养老送终,我是长子,我有自己的责任,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我也喜欢你,可是,咱们只能这样了。 江雨记得,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很淡然,就像是在讲别人的事情,这种冷静和成熟是其他的同年龄的同学所不具备的,江雨内心难受极了,她不禁的拥抱了他,当然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毕业后,学校想让那位男同学考研,他没有考研,学校想让他留校,他没有留校,他回那个山区去了。临行的时候,他给了江雨这样一句话:谢谢你给穷人的爱和尊严,我们毕竟活在现实的社会中。 后来江雨和已经离了婚的那位男的相处的时候,到像是父亲一样关怀自己的导师家里去过一次,导师对这位江雨未来的一半非常不满,把她叫到另一个房间说,你怎么搞的?我一看都能看出你们根本就不是一类人。这个人阴郁又小气,也看不出有什么本事,到时候你后悔可就晚了。 可是那时候江雨不知怎么想的,也许就是想随便找个人将自己给打发了,将导师和一些人的意见当成了耳旁风,心说人生就是这样吧,跟谁都是过。 于是江雨结婚也没敢告诉导师。结果不到一年,江雨就离了婚,导师知道后打电话将她臭骂一顿,说她想结就结,想离就离,简直就是拿自己的青春和人生开玩笑。 于是直到今天,江雨就这样一直的一个人过,直到今天早上,她看到了那个身姿矫健的男学生在跑步的时候,懵然觉得自己内心以每个地方有些苏醒了,有些久违了。 这个家缺少阳刚之气。 当平安离开后,很久很久江雨都在屋里坐着,似乎在闻那个学生身上留下来的属于男性的气息,想着自己真的几乎都不知道男人是什么样的了。 平安没想那么多,起码这个时候还没有想那么多,他在不下雨的时候还坚持在操场里跑步,偶尔的,江雨也出现在阳台上,两人友好的打招呼,直到有一天,平安和江雨在街上再次偶然的相遇。 这一天刚开始平安碰到的并不是江雨。 平安在街上走着,前面有个女人抱着一个不到一岁的小孩,孩子的一只鞋掉在了地上,平安捡起来送了过去。 这一过去才发现这个抱着孩子的女人竟然是当时自己被全刚友举报说是嫖其实根本没有嫖的那个理发师小黄。 小黄也有些愣,平安笑笑的说:“这是你孩子?” 小黄点头,看着平安给自己孩子穿鞋,眼中有些难言的蕴意。 平安给小孩穿好了鞋,小黄说了声:“谢谢你。” “不用。小孩真可爱。” “那什么,对不起啊……” “干嘛要说对不起?你又没做错什么。” 小黄话说开了,轻轻拍了一下孩子的背说:“我那时真不知道他们店是做那个的,见你那次,我也是刚去没几天……” “知道啊,我觉得你技术很好的,怎么会是做那个的。” 小黄听他理解,轻笑了一下:“所以,我就不在那里干了,离开了……真是太乱了……” 和小黄分开,平安想想过去所发生的,正在走神,迎面就来了江雨。 江雨的脸色有些不好,有些急匆匆的,平安站住和她打招呼,江雨嗯了一声往前走着,然后又站住了,回身问平安:“平安同学,你现在有空吗?” 平安点头,说自己就是没事才逛街的,江雨将平安带到了麦当劳,问平安要什么,然后随便的点了一些东西,说:“我想,请你帮个忙。” “行,江老师。” 平安回答的很干脆,江雨犹豫了一下说:“这事有些难以启齿,也有些不能被理解,我算是不情之请,毕竟,我们不是太熟。本来我应该找别人的人帮忙的,但是和我关系好的,基本都不在本校,也抽不出身,而在本校的,却……你知道的,都是工作关系,办公室那种症候群,大家貌合神离……” 平安点头说:“我知道了,你和研究所的人最熟,但是这件事又不方便让研究所的人来帮忙,暂时又没有其他合适的人。我得感谢老师对我的信任。我愿意帮忙。” 江雨皱眉想了想,问:“我是可以相信你的,对吧?” “我觉得,还行吧,我不是特别的好,但是也不是一个很坏的人。” 平安一说,两人都笑了,江雨喝了口饮料,很认真的说:“我想,请你在我家住一段时间,不过,我是给你报酬的……” 平安心里想怎么回事?让我给她看家?还是她看上我了? 江雨属于那种很有气质的女性,但是下来她一说,平安知道自己想歪了。 “我家有客房,这你也知道了,我想请你每晚住在我家客房里,而后,你要做的,就是将晚上我做了什么事,第二天完完全全的告诉我。” 平安表示有些没听明白,但是他已经意识到了一些什么,嘴上却问:“要我看什么呢?” 江雨没有说,摇摇头,沉默了一下:“算了,我觉得还是算了。” 平安这时看着江雨黑黑的眼珠子和小巧的鼻子,懵然的问:“江老师,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晚上睡眠不太踏实?” 江雨脸色一下就变了,盯着平安问:“你知道什么?你听说了什么?” 平安不答反问:“江老师,你是不是怀疑自己梦游?” 听了平安的问询,江雨脸色越发难看,脸上更加的犹疑不决。 平安心说果然这样,嘴上解释说:“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对你几乎一无所知,更没有听到任何关于你的传闻,我只是随口的一说。要是哪里说的不对,真是不好意思。” 江雨皱着眉,不再提这件事,和平安聊起了别的,知道平安的母亲是刘红艳后有些讶然:“我爸妈是你妈妈的忠实戏迷啊。” 平安想说我妈就只会唱戏,天生就是唱戏的,戏剧就是她的整个人生,而戏文里面讲得那么多的人生道理处事哲学,她一样都没有学到,她对生活里的其他事物永远的处理不好,她只是在唱戏,她只知道唱戏,她只是为了演戏而演戏,她生来就是为了表演、为了在舞台上展现自己的价值而活着的,别人都只能看到她惟妙惟肖扮演的角色,哪里知道她在家里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被人永远伺候连吃饭的碗都不会洗刷一个,对于人情世故更是一窍不通也不懂,简直就是为了戏剧而生存。要是哪一天她要是不能上台表演了,她不知道还会不会过日子会不会将日子过好。 自家的事情没法对外人说,不过江雨通过这个对平安倒是多了一些了解,一会两人分开,江雨也没再提让平安来自己家“看”着自己的事情。 时间过去了有一个来月,这天早晨,平安在跑步的时候看到江雨在阳台上看着自己,他在距离近了一些时点了一下头,江雨挥手做了一个上来的表情。 江雨的家仍旧的一尘不染的模样,只是她看起来状态非常不好,眼睛里面有些红丝,见到平安后问你喝水吗? 平安说了谢谢,自己去倒了一杯,结果在那里发现了一些治疗失眠的药。 早晨的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将江雨浓密的黑发照射的蓬蓬松松的,整个人有些朦胧的美感,平安问道:“老师夜里还写稿子吗?” “……是啊,”江雨说着叹了口气,而后说:“那个,要不,我是想,请你晚上来我这里吧……就是我那时候说的……” 平安点了一下头,江雨像是松懈了一口气,带着平安到了客房:“你看,需要我再为你准备什么吗?” 这屋里和江雨的主卧室一样的干净整洁,平安说:“老师这里的条件比我寝室那儿好的太多了,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晚上将自己的被子枕头……” “不用,你什么都不用带,就用家里有的。” 江雨一说,平安明白了,她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到这一切。 “我晚上,休息的比较晚,你十二点前来就可以。当然,你要是愿意来早点,也行,想看电视什么的,就像在自己家一样。”江雨特别的叮嘱了一句,平安问:“那我有什么注意的吗?” “没有。”江雨说着将钥匙给了平安一把。 平安见没有别的事,就告辞了。 晚上平安去洗了个澡,到十点多快十一点了,绕了一大圈才到了江雨的家,他想了想,江雨既然给自己钥匙就是不想让自己敲门被别人听到,就用钥匙将门打开,进去后将门关住,见江雨的卧室门开着,咳嗽了一声,江雨在里面说:“平安你来了,你自己随意,我还在写东西。” 平安答应一声,问:“江老师,你还出去吗?” “不了。” 平安一听,从兜里拿出准备好的一根细绳子夹在门槛那里,而后关门,这样门就将细绳夹在门槛和门之间,然后用钥匙将门从里面反锁了,这才进到客房休息。 进到里面,平安看到床边的床头柜上放着几本书,随手翻了翻,将门掩住就休息了。 江雨过了好久都没有见平安进来,过了一会出去,见他门已经关了,有些微微的失望,想他也没有和自己聊些什么,看看时间,就去洗漱,然后在睡前看看那些药,决定还是不吃了。 这一夜什么事也没有,江雨早上醒来,六点半,她起身出去,见平安在阳台上压腿,而且他的下巴每次都能碰到放在窗台上的脚尖那里,就有些吃惊,嘴上说:“平安,你的身体柔韧性真好。” “江老师早,这是跟我妈学的,我妈说,筋长一寸,人长一年。” 江雨听了就笑,平安说:“昨晚老师休息的好。” 江雨睁大了眼都是询问,平安点头:“什么事都没有。” 第156章在斗争中学习,在斗争中前进(四) 平安答应一声,问:“江老师,你还出去吗?” “不了。” 平安一听,从兜里拿出准备好的一根细绳子夹在门槛那里,而后关门,这样门就将细绳夹在门槛和门之间,然后用钥匙将门从里面反锁了,这才进到客房休息。 进到里面,平安看到床边的床头柜上放着几本书,随手翻了翻,将门掩住就休息了。 江雨过了好久都没有见平安进来,过了一会出去,见他门已经关了,有些微微的失望,想他也没有和自己聊些什么,看看时间,就去洗漱,然后在睡前看看那些药,决定还是不吃了。 这一夜什么事也没有,江雨早上醒来,六点半,她起身出去,见平安在阳台上压腿,而且他的下巴每次都能碰到放在窗台上的脚尖那里,就有些吃惊,嘴上说:“平安,你的身体柔韧性真好。” “江老师早,这是跟我妈学的,我妈说,筋长一寸,人长一年。” 江雨听了就笑,平安说:“昨晚老师休息的好。” 江雨睁大了眼都是询问,平安点头:“什么事都没有。” 自己半夜没起来?江雨听了皱了一下眉,平安等了一下,见她不说话,问:“老师,要是没事,我先走了?” “别急,我弄点早点一起吃吧。” “我还要去跑步呢,谢谢老师。晚上见。” “那好……” 江雨站在阳台上看着平安在一圈一圈的跑,心说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时间短自己昨晚没发作? 平安昨晚没看到江雨从卧室里出来过,事实上他在江雨休息了之后,拔了自己的一根头发,两头缠紧,绷在了江雨卧室门框和门之间,这样如果江雨晚上真的要是出来,或者就是梦游,那根头发肯定就会被拽断了,可是没有。 而且他唯恐头发太细,也许不知道怎么就断了,还将外面的屋门反锁,在门那里夹了一根绳子,要是江雨出去走,那根绳子也会掉下去的,这就是双保险,可是也没有。一切都完好如初。 第二天晚上继续,一切照旧,去的时候江雨还是在写稿子,平安和昨天一样的照做,结果还是什么异常没有。 一连一个星期,两人就是这样每晚相邻而睡,可是江雨任何的梦游症状都没有,平安觉得自己似乎应该给江雨说离开了。 可是这天晚上,平安一进江雨的家门,她一反往常没在屋里写稿,一个人没开灯在客厅的白沙发上坐着。 平安先问了一声江老师晚上好,江雨没答应,平安过去一看,她似乎有些心神不宁,就问老师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帮忙? “你觉得我有梦游症吗?”江雨倏然的问。 “没有啊。我这一段都没发现你有睡眠的问题……” 平安见江雨有些怀疑,说:“我正想着给你说是不是我不用来了呢,出什么事了吗?” 江雨阴沉着脸没吭声,平安只有将自己来之后从第一天就开始做的事情完完整整的说了出来。 江雨听了睁大两眼:“反锁门?夹绳子?绑头发?” 平安点了点头,江雨伸手:“绳子呢,让我看看。” 平安从兜里掏出了一截红色的毛线绳,江雨将它拿在手里,又看看平安的头发,忽然笑了一下,接着又皱眉。 “老师,你说你到底是怎么了?能给我讲讲吗?” 江雨说:“好,你要喝点什么吗?” “不用。” 江雨拿来了一瓶红酒,两个杯子,给平安倒了一点,说:“你随意,嗯,事情还是从夏天那时候开始的。” “那会,咱们文科院研究所的人去旅游,本来玩的很开心,到快回来的前一天,天下了雨,大家就没出去,因为第二天就要返程嘛,晚上搞了个聚会,都喝了点酒,睡得也比较晚,可是,早上我一醒来,发现自己的脱得衣服是湿的。” “湿的?淋雨了?” 江雨点头:“可是我头一晚根本就没有在雨地里走啊,衣服怎么会湿透呢?再说,我要是淋湿了怎么会将湿的衣服放在身边不去晾着?我怎么都想不通。” “接着,我换了一身衣服去吃饭,碰到了我们院的崔明明,她问我昨晚去哪了,是不是,和哪个帅哥约会去了。” “我当然没有了,”江雨说着又皱了眉,看着平安说:“这一点给别人没提过,但是对你,我不想隐瞒,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说了,你给我分析一下。我离婚后,基本就没有和别的男子交往过,自然不可能在旅游的地方出去和谁约会。” 平安点头,江雨继续说:“我给崔明明说,昨晚喝了酒就回来睡了,你才出去溜达了呢。可是崔明明说,我都看见你出去了,下那么大雨,我还以为你出门在外交了桃花运,要学崔莺莺夜会张生呢。” “我当时就有些发愣,崔明明说我真的就像是在悄悄的要去约会一样,她说她昨晚本来也是喝多了酒有些睡不着,就出来透气的,可是看到我冒着雨出去也不打伞,想着是有人在外面等我,还很急,于是叫了一声说我发什么疯啊,不怕感冒了,可是我没答应她,她想着我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于是也没有再叫我。她还说,要我老实交待,到底和谁好了。” 江雨说着猛地喝了一大口酒:“她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我当然否认了,但是我心里一直在想怎么回事。后来吃完饭大家整理东西,崔明明到了我这个房间,见到我还是湿乎乎的裙子笑我还保密嘴硬,证据还在呢。我就说我真的没出去,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平安问:“那,崔明明是不是说,你有梦游症?” 江雨说是:“她当时也有些发愣,说我要不是有了梦游症?要不,就是她自己的眼睛有了毛病。” “我知道,崔明明的视力不会有问题的,关键是我是不是真的有梦游症,也没法让人来看着我,这怎么证明?再说,我真的没法解释自己的衣服怎么是湿了的。” “你是说,你们出去旅游的时候,在那里是独自一个人住一个房间的?” 江雨点头,平安又问:“会不会,崔明明或者别的人能进到你的房间里?” 江雨想了想说:“不可能吧?我睡觉的时候,房门是锁着的,再说,房间里有洗手间,没可能也没理由我晚上要出去啊?” “那窗户呢?能开不能?” “就是窗户开着,谁能半夜从三楼进来就只为了将我的衣服给弄湿?” 平安也皱了眉。江雨的模样在灯光下非常的俏丽,因为穿的比较随意,贴身柔软的睡衣将她显得也有些——妖娆,对,就是妖娆,她的身材是纤瘦的,可是胸却很饱满,腿也修长,看起来很赏心悦目——那是谁溜进了她的房间只将她的衣服搞湿? 难道江雨就是梦游?不然,就是自己来江雨这里的时间短,还没有抓住她梦游的样子。 江雨又喝了一口酒说:“这事在我们研究所当笑话一样的传开了,我刚开始虽然想过,有些不得其解,但也没当回事,后来,又发生了一件事,我心里就有些犹疑起来。” 平安本不想在江雨叙述的时候插话,但是觉得自己似乎必须说点什么,这样就能让江雨意识到自己是在用心倾听的:“发生了什么事呢?” 江雨又喝了一口酒,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而后再为自己斟满了,说:“其实不是一件,是一件件很多件,只是这一件让我印象深刻。” “那天一上班,我们所的张所长问我,前两天交给我的一份材料是不是已经呈交了,我对此一点印象也没有。因为什么吧,咱们学校的中西文化研究所听起来名头很响,其实只不过是个闲置机构。所里原来有个刊物的,但是停办了,剩下来的几乎都是一批闲散人员。” “而在咱们学校,有点专业技术的人员不坐班,没有事做,结构松散,每天就是逛商场,炒股,扯闲话,反正就是那种……” “办公室症候群?” “对,你说的是,人和人之间的关系看着表面都好,其实背地里谁也不服谁,谁跟谁之间都藏着几个心眼,至于值班时晚来早走,更是常事,张所长和另一位杨副所长对此,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平安说:“我相信江老师是所里面比较优秀的,也是很负责任的。” 江雨笑了一下:“何以见得?” “首先你有期刊约稿,你还出了书,这就是才华和能力,还有,你——我直说了,你才三十来岁,当然你不说,我绝不会信你三十多了,顶多看起来二十六七,而且你是博士又是教授的,这让很多人都望其项背难以企及了,再有,你很漂亮,还有气质,如果不遭人嫉恨,我觉的那是不可能的。” 江雨知道平安说的是实话,这实话听起来此刻格外的让自己暖心,可是她却叹了口气:“我其实想离开这里,我的导师已经说了几次让我去首都了,但是这个时候,也不好走,尤其是我被人都认为患有‘病症’的时候。” “经过那个雨夜之后,别人没说我有梦游症,但笑我健忘也是有的,对于张所长问我的材料的事情,我真是一点的印象都没有,我反问他是交给我了?他说这还能开玩笑,他说他是亲手将文件给我了,还笑我可不能睁着眼说瞎话。” “我仔仔细细的想了一遍,真的想不起来,就问他,是不是他记错了,他回答我说,要真想不起来就算了。” 江雨又喝了一杯酒,情绪有些激动的说:“可是我受不了他那种看我的眼神。平安,我不想标榜自己,大家都可以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但我起码在所里一天,对工作还是很负责任的,对于我的领导,张所长交给的材料怎么可能放在一边给忘了?你也知道,我每晚都熬夜,那是我对自己定有任务,人都是有惰性的,我规定自己每天要写多少字,写不完,我就不休息。我这样对自己苛求,怎么能将所长给的材料忘记了?” 江雨说着站了起来,到卧室拿出了一个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条例清楚的写着哪一天,做了哪件事,记得很明白。 “你瞧,我这上面都没记他所说的事情,难道我连记录都给遗忘了?” “我想了想,又查了一下自己的日志,然后去找了张所长,我问他,怎么我对你讲的事情一点概念一点记忆都没有?难道是我健忘了,可是我这里没记录啊,还是说那天你跟我说交材料的时候,我正在梦游?难道我的梦游已经不仅限于夜晚,即便在白天也发生了?” 第157章万万没想到 “你瞧,我这上面都没记他所说的事情,难道我连记录都给遗忘了?” “我想了想,又查了一下自己的日志,然后去找了张所长,我问他,怎么我对你讲的事情一点概念一点记忆都没有?难道是我健忘了,可是我这里没记录啊,还是说那天你跟我说交材料的时候,我正在梦游?难道我的梦游已经不仅限于夜晚,即便在白天也发生了?” “难道我在梦游中来到办公室,梦游着和张所长你说了那么多的话,而后你将材料交给了我,我还向你保证没问题?” “那就是说我当时并不知道我和你交谈的时候是在梦游,你也没意识到你正和一个梦游者打交道?我们就像两个正常人一样将话说完了,直到今天,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江雨说完沉默着,拿着酒杯看着一侧,好大一会才说:“张所长听了我的问询,说他没这个意思,可是,他的眼睛里和脸上流露出的表情,却就是那个意思。” 平安明白了,江雨在和张所长那件事之后,下定决心让自己住到了她家。因为自己就是一个置身事外的人,不是研究所的成员,不是江雨的同事,对此没有任何的利害关系,而且一开始对江雨这个人也是一无所知的,因此就会有客观性。 平安翻看着江雨的日志,问:“张所长这个人……” 江雨肯定的说:“张所长这个人是很正直的,你虽然还小,但也是成年人了,对于世俗的事情也应该知道,他为人比较清廉,朴素,也正是因为这种品行,他才一直是研究所的所长,不然,早就升上去了。” “那就是说,张所长是不可能撒谎了,再说,他也没有欺骗你的理由?” “对。他没有理由骗我,于是,我又问他知不知道那篇文件他给我之后,我放在哪里了?” “他的回答是否定的,他说,文件交给你之后,我怎么可能还追着你去看你怎么处理了?” 江雨说着闭上眼,长吁一口气:“事情就出奇在这里,我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翻箱倒柜的找,竟然在文件柜里将张所长所说的那个文件给找了出来——那个文件,就在我那里安安静静的放着。” 平安“啊”了一声,江雨捂着自己的额头说:“我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你说,我现在是梦游还是清醒着的?” “……还有吗?” 江雨轻笑了一下,非常的无奈:“还有,今天又发生了一件类似与我和张所长那样的事情……算了,不说了……” “你去医院检查过吗?医生怎么说的?” “去了,无论是中医还是西医,无一例外的都说,梦游是一种睡眠障碍,是人在睡眠中的无意识活动。”“医生说,在正常情况下,人们睡眠时,大脑皮层处于抑制状态,但是这种抑制不够深厚和广泛时,就会有个别脑细胞群仍处于觉醒状态,医学上叫做孤立兴奋点。这个孤立兴奋点如果在语言中枢,人便不断地说梦话:如果在大脑皮层运动区,就会发生梦游。” “用医生的话说,导致梦游的这种现象的原因,主要有白天过度兴奋或疲劳,心情极端郁闷和压抑,长期处于恐惧与惊吓之中等等。” 江雨无声的笑了一下,平安觉得她这声笑有无奈,还有落寞,说:“于是,我见到你那几次,都是去医院看了医生,开了药的?” “是啊,除了那些药,医生还要我放松心情,要开朗,要乐观,我觉得他们……” “他们说的都是废话。”平安抢了江雨的词,他想起俞薇那时候在医院遭遇的,知道那些医生在面对束手无策的或者是不治之症的时候,就经常会用一些宽心的毫无营养的废话来打发病人。 “我这一段,精神的确有些紧张,我有些焦灼。有些不安,前几天你没来的时候,我整夜整夜地失眠、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明明很累很累,可是就是没法安眠,白天头昏脑胀,我甚至觉得自己的精神都有了问题……” 江雨说着流了眼泪,她伸手放酒杯,要拿茶几上的纸巾,但是酒杯没放好,酒洒了,平安急忙起来用了抹布将茶几抹干净,将纸巾递给了江雨,江雨眼睛红红的,无声哽咽着:“人要是没法控制自己的行为,那该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尤其是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做还是没有做那件事,因为那都是‘睡眠中的无意识活动’,那是无法操控的,是没意识的,就像有另一个自己存在着……这太可怕了……” 平安坐在了江雨的身边,再次给江雨递上了纸巾,江雨说道:“……如果有一晚,我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开了门,走了出去,到了大街上,被汽车撞了,或者从天桥上跳下去,我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因为我都是在梦中啊……或者我在梦游的时候开了窗从这里蹦出去,你哪天早上来跑步,会不会发现我在下面头破血流一瘸一拐的?……” 江雨终于哭出了声音,平安握住了她的手,她使劲的抓着平安,梨花带雨的,真是我见犹怜。 好大一会,江雨看着平安说:“我想过的,我想过离开这里,去父母家,可是我要是那样,不是让父母更担心了吗?这是病,还是说不清楚的病,怎么治疗,怎么看护?我要是换了别的地方,换了工作,还不知道会怎么样,我想过的,比如说我可能会晚上无意识的跳楼,我就想给窗户上加防护栏防盗网,可是我要是自己在梦中又使用工具将防盗网给剪开了自己再跳下去,怎么办?” “每次我醒来,做任何事,我都要想方设法的搞清楚自己是不是清醒着还是梦游着,”江雨说着看着平安:“平安,你说我现在是做梦吗?” 平安拉着江雨的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你看,是真的吧?” 江雨试图想笑,可是笑着又哭,头慢慢的抵在了平安的肩膀上,抽搐了好大一会,说:“我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快疯了,我是不是要死了?……” 江雨终于睡着了,平安将她抱着放进了她自己的床上,她都没有醒来。 平安给江雨小心的盖上了薄被,看着这个累到了极点睡得十分恬静的女人,心里想起了俞薇。 俞薇那会,是真的患有梦游症?还是,她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掩盖、达到某种特定的目的呢? 可眼前的这个江雨呢?她又是怎么回事? 有些谈恋爱的同学现如今已经在外面租房子同居了,平安平时为人古怪,总是神神秘秘的,也没人问他晚上都去哪里了,他每晚还是会来江雨这里陪伴着这个说不清自己究竟是有病还是没病的女人。 但是他在江雨家的这段日子里,江雨一点犯病的迹象都没有。 江雨还是每晚十二点前休息,早上和平安几乎就是同时的醒来,而且因为作息时间的稳定,生物钟运转良好,气色比平安来之前好多了,她每天早上询问平安自己昨晚的情况,平安的回答无一例外的都是:“没有。” 江雨自己也觉察到了,自从平安来了之后,自己的睡眠质量有了明显的改善,甚至这两年有些不稳定总是提前或者推迟的生理期也固定了,所以有时候她会想,难道自己真的是单身的时间太长了,自己应该需要一个男伴?不然屋里怎么有了男性的气息,自己就痊愈了? 平安每晚还是在大门那里夹东西,但是不放红色的毛线了,他改成了绑头发,因为江雨已经知道了红绳的事情,她潜意识里要是出去之后,回来将红毛线再夹进门缝,这就起不到作用了。 不过头发也不是自己的了,因为和江雨已经慢慢的熟悉,他就将江雨梳落的长发利用了起来。 江雨要是写作累了,她也会出来到平安这里和他聊,谈天说地的,间或的指导一下平安学习上的内容,这样让平安不禁的总是想起俞薇。 而江雨的房间,她要是不叫平安,平安是绝对不会进去的。这让江雨觉得这个男学生很有意思。 时间就这样平稳而缓慢的流逝着。 过了元旦,春节的假期又要到了,因为刘可欣明天要过生日,平安就提前在今晚送了礼物,和她说了几句祝福的话,所以到江雨这里稍微有些晚。 可是进门后,却发现江雨不在。 这有些意外,因为自从自己住进来之后,江雨晚上就没有出过门,而且,她在本校的社交圈也极为有限,除了工作之外几乎就没有什么朋友。 她会去哪? 刚开始平安以为江雨在外有事,等了十多分钟后,就用江雨家里的电话给她打了一个传呼。 但是江雨并没有回这个传呼。 平安觉得有些不对头,他立即给江雨的办公室打电话,电话也无人接听。 那边没人。 这样,平安再次的给江雨打了传呼,留言给自己回信息,接着拿了手电筒就出门开始找江雨。 他先在校园里江雨可能去的地方找,没有任何的发现,然后就出了大学门。 平安这时候不想惊动别人,因为他不确定江雨到底现在是呈现出一种什么样的状态,是梦游着的,还是清醒的?假设这会报警,会不会到了最后让人都觉得虚惊一场,这样或者对江雨的声誉会不会造成什么伤害。 平安总觉得江雨梦游这件事透着古怪,就像俞薇曾经一样的古怪。 今晚特别的冷,风嗖嗖的刮着,天上也没有星光,可能要下雪了,平安却跑得气喘吁吁,他将东西南三个门外都找了一遍,尤其是阴暗的角落和旮旯地方,但都没发现江雨的行踪。 平安不停的告诉自己,也许江雨是参加什么聚会了,听不到传呼的声音,所以没回——但是这始终只是一个安慰自己的借口。 北门,如果北门外再没有江雨的影子,平安告诉自己必须要报警了。 北门其实不算是门,这里有一片天然的湖泊,自然的将大学和外界隔开了,顺着湖水往东会走到公路上去,而现在天冷,湖面上风大,谁也不会在这个接近了零点的时候跑到这里喝西北风,这也就是平安将这里定为最后搜寻江雨的原因。 没人。 一个影子都没有。 湖边栽种着一些垂柳,平安一棵树一棵树的挨着找,还打着电筒往湖水里照射。 足足的花了半个多小时,依然的没有江雨的踪迹。 平安看看时间,已经零点过十分钟了,江雨如果此时回到家,她绝对会给自己打传呼的! 平安越发的焦急,他顺着胡跑上了坡,来到了公路边,顺着公路往前继续的找。 今晚怎么连夜行的车都这么少! 一无所获。 平安有些泄气了,也有些绝望,他已经汗流浃背,他想自己这会真应该去报警了。 公路往前五百米的地方有一个天桥,平安跑到这里的时候,发现这个地方离自己当天伏击全刚友那块没多远,他忽然就想起了江雨说的她自己梦游从桥上跳下去的话,于是顺着台阶往下,到了下面,这边什么都没有,而天桥有将近二十米长,黑漆漆的,他又往另一头去。 这天桥下面也不知道都是什么味道,垃圾或者谁在这里大小便的骚味和发霉的气息混合着,十分的难闻,地上还有着一滩滩的水渍,有些地方已经结了冰,差一点将平安给滑到了。 前面靠近斜坡的水洼里有个黑影! 平安喊了一声:“江雨!”就跑了过去。 果然是江雨! 江雨整个人趴在水里,脸上鼻孔都有血迹,有些地方已经结了冰,水里、斜坡上还散落着一些摔烂了的水果和零食。 ——她是从天桥上掉下来的! 平安没敢挪动江雨,怕她哪里有伤自己动了后会二次受伤,他轻拍着江雨的脸,喊了几声,但是江雨没有回应,他再摸了一下江雨的鼻孔,有气! 人还活着! 江雨被送进医院里,整整的抢救了一天才保住了性命,又昏迷了一整夜,才慢慢的清醒了过来,当她睁开眼的时候,平安正趴在她的病床边睡觉,江雨看着平安憔悴的模样,懵然感动,心有感触,不能自已,泪就流出了眼眶。 平安代江雨向公安局报了案,而辖区因为是刘文涛这一块的,大家熟悉,这时刘文涛才知道平安是省大的学生。 根据江雨的叙述,她当晚去买了些零食水果,因为平时老是在办公室坐着,这下想锻炼一下,就没有坐公交车,抄了近路想从大学北门湖边绕进学校里,但是在上了天桥准备下去的时候,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把,就从上面摔了下去,而后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要么是一件故意伤害案,要么就是故意杀人未遂,因为天冷,天桥下面黑乎乎的没人经过,如果不是平安去找,江雨昏迷着,这么冷的天冻也会被冻死。 但是刘文涛他们的调查,却让江雨十分的恼火。 刘文涛在大学文科院研究所进行例行走访,结果文科院的人无一例外的都说江雨有梦游症,或者是精神不太正常。 也就是说,研究所诸人表达的意思是,根本没有人去伤害江雨,是她自己犯了病,精神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自个从天桥上跳下去的。 刘文涛是分开来进行询问的,这样的目的是怕有人串供,可是得到的结果完全的一致,这些研究所的人还说了江雨平时许多匪夷所思和难以令人相信的行径。这样调查就没法继续了,刘文涛将情况给平安做了说明,让他好好陪江雨,说等江雨身体好了,去省里的一家精神病院去瞧瞧,兴许,会有所帮助。 明摆着,公安这边是不会认真的查了,而且平安认为,就是查,结果也十分的渺茫和令人失望,因为江雨什么线索都提供不出来,她根本就没看到是谁推得她。 没线索,没目击证人,这件事就没法往下查,更何况还有江雨的那些同事的异口同声,谁都不会将将江雨的事情当回事。 江雨那天幸好是全身平衡着地,先摔倒了斜坡上,而后骨碌到了坡下的水洼里,受力面比较均衡,而且因为下午没吃饭,肚子里没食物,否则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肠子很可能就会破裂,还有一点比较庆幸,冬天穿的比较厚,否则谁也不知道江雨会摔成为什么样。 但就是这样,江雨的左胳膊还是骨折了,左边的脚也崴了,其余的都是皮外伤,不幸中的万幸是脸没事,否则毁容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异常残忍和难以接受的。 “不可能!不可能!”江雨面对平安的转述情绪非常的激动:“我十分的清楚!我能感觉到是有人在我身体一侧推了我一下,我当时十分的清醒!” “天桥上面是有栏杆的,那么高的栏杆,我要不是被人推,自己跳的话按照常理怎么都是脚或者头先触地,这多明显的结果,他们怎么就置之不理呢?” “你看,我的伤基本都是左边,那个人就是从右边推的我!” “不行!不行!让公安去查,一定要搞清楚——”江雨说着看着平安:“平安,你信我吗?” “是,我信,江老师。” “你看,我们在一起已经这么久了,你到底发现了我有那些不正常的地方吗?” 平安摇头,江雨坐起来说:“这件事要是弄不清,人人都会说我是要自杀,是犯了病!可我有病吗?我有吗?但是要是人人都觉得我有病了,我就是没病都变得有了!” “有人要杀我!有人想害我!一定是,绝对是!如果今后要是谁真的杀了我,或者我出了任何的意外,大家都会说是我咎由自取的,那我就是个神经病,我是不是就白死了!” 第158章荡秋千(一) “你看,我的伤基本都是左边,那个人就是从右边推的我!” “不行!不行!让公安去查,一定要搞清楚——”江雨说着看着平安:“平安,你信我吗?” “是,我信,江老师。” “你看,我们在一起已经这么久了,你到底发现了我有那些不正常的地方吗?” 平安摇头,江雨坐起来说:“这件事要是弄不清,人人都会说我是要自杀,是犯了病!可我有病吗?我有吗?但是要是人人都觉得我有病了,我就是没病都变得有了!” “有人要杀我!有人想害我!一定是,绝对是!如果今后要是谁真的杀了我,或者我出了任何的意外,大家都会说是我咎由自取的,那我就是个神经病,我是不是就白死了!” 江雨说着哭了起来,平安不停的安慰她,等江雨的情绪平复了一些,说:“江老师,你安心养病,这件事,总会有个说法。” 江雨拉住了平安的手,泪眼朦胧的说:“谢谢你,平安,这件事本来和你没关系的,是我将你拉了进来,可是,我又没有别的人可以信赖了,我不想让我的父母知道,他们会担心我的……本来,我那时候结婚,他们就不同意,我和他们的关系很紧张,我……” 平安这时不想说那么多,沉默了一下,说:“你好好休息,等出了院,我们一起再商量。” 学校很快的就放了寒假,江雨的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除了左胳膊要注意之外,其他没有什么大碍,平安给江雨说了自己的想法,江雨激动的说:“谢谢!平安,谢谢你!你也觉得这事有蹊跷?……只是,辛苦你了。” 平安想对江雨笑一下,但没有笑出来,因为他知道,江雨根本不是梦游,而是有人要她死! 江雨和平安去了夏天时文科院研究所旅游所住的那个宾馆,还特意的要了原来江雨所住的那间和相邻的房间,而后两人认真仔细的将屋里门和锁都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的问题。 房间所靠走廊的位置是没有窗户的,平安将后面的窗户打开,往外一看,离地三层楼,附近也没有可以攀岩能借力上来的地方,而最近的一棵树也有三米多远,寻常人根本不可能从树上跃过来。 “那怎么解释我的衣服是湿的这一点呢?我根本没出去啊!谁能进来,从哪里进来做这一切呢?” 江雨十分的迷茫,平安再次开门往外看,走廊是被塑钢玻璃窗封闭的,一眼看去,透过玻璃窗能望见宾馆的大院,假设那晚江雨真的是走进了雨中的,那么有人从这里是能够看到江雨的身影。 江淋湿的衣服是整件事最关键的第一步,她就是因此被人在心里烙上了“梦游”的印记。 如果让江雨被梦游,是精神上摧残让她崩溃的第一步,而后来天桥上的出手,已经是那个人对江雨悍然的发动了置于死地的袭击。 显然那个人就是要她去死,而不是贪图她的美色,更不是要她的钱,而江雨和本校本院的人关系都比较疏远,尤其是对男性,她和那个保持了短暂婚姻的丈夫离婚之后,那人就出了国。 那这个人究竟是谁? 想来想去的,平安找了个借口和楼层的服务员攀关系,说自己以前住过这里,似乎,宾馆经过修缮吧? 服务员的回答是否定的,这个宾馆去年冬天的时候刚刚装修过,近一年来一直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平安有些一筹莫展,回到房间问江雨:“有没有这样的可能,你也许无意中得罪过某个人,这人对你有意见,但是你却丝毫不知情?” 江雨在屋里踱着步子皱着眉,说:“怎么会?哪有这种小肚鸡肠的人?你也看到了,我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写作,约稿、出书,我忙的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我能得罪谁呢?” 是的,据江雨说的,她没有仇人,她忙的连谈恋爱的时间都没有。 她这样的一个女人,能和什么样的人结仇呢? 整整一天,平安和江雨都想不出一个头绪。到了傍晚,平安去自己房间拿东西,出来的时候碰到服务员带着一个客人要入住,服务员的手里拿着圆盘形状的钥匙环,上面绑着几十把钥匙,走起路来哗哗的响,这个女服务员一边走一边回答客人的一些问题,诸如几点有热水可以洗澡,晚饭都有什么供应,带上住宿证可以早上免费的吃早餐等等一些话题。 这时,三楼的服务台吵吵嚷嚷的又来了好几个旅客,他们大声的叫着服务员服务员的,还说这里的服务质量怎么这么差,上班时间这人都去哪了,得给经理说,扣这服务员的工资。 这个女服务员一听嘀咕了一句:“什么人都有!”接着叫了一声:“稍等,在这呢!” “哦,有人啊,你看,我说有人吧,那不是,那么大一个人。” 这几个人哈哈的笑,有人就说:“那么大的人怎么不过来,我们不是旅客,旅客就是上帝啊。” “你这上帝不如人家那个上帝……哈哈哈。” “我累死了,急着进屋睡觉呢,服务员!” 服务员身边的客人比较好说话,听了说:“你去招待他们吧,我自己开门就行。” 这个女服务员听了说一声:“那不好意思,谢谢你,我一会过来,你那个房间是这把钥匙……” 女服务员说着将那一大串钥匙递给了这个客人,急急的就往服务台去了,嘴里还说着:“来了来了!” 平安这会也不进屋了,装作在看窗外的风景,眼睛瞄着那个住宿的人拿着一大串的钥匙拉着行李到了他的房间门口,捏着自己房间的钥匙,插进去,开了门,拉行李进门,而后再将门关闭上。 那一大串的钥匙就在门上吊着,哗啦哗啦的响。 平安脑中豁然开朗! 他忽然的想到了一种可能。 晚上吃了饭,江雨在屋里闷闷的,平安出来,见那个服务员在那里打毛衣,就到下面商店买了一些零食,回来到了服务员那里,笑笑的说姐姐你这个毛衣打的真好。 这服务员听有人夸自己,看着平安白净帅气,就说什么好啊,坐着也没事,自己给自己找事做,不然着急。 平安问:“姐姐你晚上一直值班啊?那太辛苦了。” “没有,我们四班倒,我到十二点就下班了。” “哦,”平安说着给她面前放了一包葵花籽,服务员一看笑:“哟,这多不好意思。” “我也着急,没事和你说说话,电视也没什么好看的……你吃啊,别客气,歇一会。” 平安说着自己拆开一包嗑了起来,又问:“姐,住的不远吧?” “嗯,不远,几分钟就到家。” “这个点还好,要是零点上班,后半夜可不好熬。要我,真瞌睡。” “那是,虽然后半夜人少,可是人就这样,晚上就是睡觉的……” 她正说着,楼下有人叫,她答应一声,对平安一笑,平安说:“你忙,一会再聊,”转身就走了。 平安看了一下时间,很快的到了江雨的房间,将零食往那一放,接着又急匆匆的出门,江雨看着不知怎么回事,就要跟着出来,平安说:“你坐着别动!”就出去将门给锁上了。 服务台没人,服务员还没有回来,毛衣和织针还在,但是刚才放着的瓜子已经不见了,想来是她给收拾起来了,平安拿起那一大串的钥匙就往江雨门口走,然后按照钥匙上标着房间的号码找出了钥匙,插进去,一拧,门打开了。 江雨愕然的看着平安,然后手指着他手里的钥匙,嘴里:“啊——”了一声。 平安点了一下头,将钥匙拔下,又急忙的送回了服务台,再看了一下时间,还不到五分钟! 这时那个服务员从二楼上来了,平安看着她笑:“姐,你真忙,我那门刚刚锁上了……” “哦,我给你开。” “不用,这不是钥匙吗,我自己来就行,你忙吧……” 平安说着重新拿起了一大串的钥匙往自己房间门口走,江雨已经出来站在门口看着他了。 平安照模照样的找出了自己房间的钥匙,将门打开,江雨脸色已经刷白,平安若无其事的对她说你先回去,接着去送钥匙,和那个女服务员又聊了几句,再次到了江雨的房间。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江雨非常的激动,她一直就站在门后面等着平安:“肯定是这样的!有人在半夜拿了服务员的钥匙,将我的门打开了进来,结果,因为那晚我喝了酒,睡得很沉,没有觉察到有人进来,这人就将我的衣服给弄湿了,然后,这就造成了我梦游的第一步!” 平安将门关上,轻声的说:“服务员四班倒,半夜零点交接班,这中间就是个空挡,而且,后半夜人都容易瞌睡,这人要是偷拿了钥匙进到你的房间,也不是没可能。那,那个人会是崔明明吗?起码她的嫌疑最大。” “崔明明!崔明明?”江雨皱眉:“不会吧?怎么会是她?她为什么这样做呢?” “不管她为什么这样做,但是发现你梦游的,是她,看到你湿衣服的,也是她,你们研究所里面的人还不就是因为她才知道你有所谓的病的?那就是她!” 江雨有些头疼,她坐到了床上,好大一会的不说话,喃喃自语说:“那她为了什么呢?” “先不想崔明明是为什么。我们现在可以说已经解决了有人为什么会悄无声息的进到了你的房间里,也许这个方式是错的,但并不排除是可能的手段之一,现在,江老师,你好好想想,你们研究所的那个张所长,在你的这场病症事件里面,是不是也扮演着一个什么角色?” 江雨抬头看着平安,不解的问:“张所长?什么角色?他会扮演什么角色?” 平安坐到了江雨的对面,解释说:“你看,不管前面事情是怎么发展的,被人发现你梦游也好,被人议论你有病也好,你其实都没有十分的在意,恰恰是经过了有和张所长那次的文件事故之后,你开始疑心自己是不是真的身体有问题了。” “对,因为张所长这个人是非常的正直的,他不会撒谎,我信任他。” “是啊,”平安站起了给江雨倒了一杯水:“正是因为你信任张所长,知道他不会撒谎,可是当你信任的一个人做出了你有病、你有错的这个结论之后,你就会扪心自问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病了,犯错了。” “可是……” “从来都是知心人害知心人!先不谈可是,你的可是应该是说张所长不会害你,他不会犯错。咱们就说假设,假设。” “假设?” “对,”平安认真的说:“假设,张所长根本就没有将那份材料给你呢?或者,就没有亲手的递交给你,可是他以为是给了你的,但你根本就没有拿,这样他知道是你拿走了,而那个要加害你的人——不说是崔明明,就说是某个人——正好就知道了这件事,将计就计的,将文件往你那里一塞,好了,万事大吉,这样,你自己都说不清了,而且,还有一个可能,这个人做完了栽赃嫁祸的这一招,张所长心里是知道要将文件给你的,可是有事打岔了,结果一会他事完了来找那份文件,这人恰到好处的就出现了,提醒张所长你找什么啊,张所长就说我找文件,这人就说你刚刚不已经给了江雨了吗?” 第159章荡秋千(二) “对,”平安认真的说:“假设,张所长根本就没有将那份材料给你呢?或者,就没有亲手的递交给你,可是他以为是给了你的,但你根本就没有拿,这样他知道是你拿走了,而那个要加害你的人——不说是崔明明,就说是某个人——正好就知道了这件事,将计就计的,将文件往你那里一塞,好了,万事大吉,这样,你自己都说不清了,而且,还有一个可能,这个人做完了栽赃嫁祸的这一招,张所长心里是知道要将文件给你的,可是有事打岔了,结果一会他事完了来找那份文件,这人恰到好处的就出现了,提醒张所长你找什么啊,张所长就说我找文件,这人就说你刚刚不已经给了江雨了吗?” 江雨又“啊”了一声:“我知道了,你意思就是说,张所长想着是将文件给我的,但是还没有化为实际行动,打了个叉给忘了,这时那人出现了,好心善意的提醒张所长已经将那个文件给了我,于是就造成了我拿了文件又不承认的假象,张所长以为是亲手交给我了,可是我根本就没有从张所长手里拿。” “谎言重复一千遍就是真理,”平安眯了一下眼:“有了文件这件事,连你认为最不可能说谎的张所长都无意中成为了那个有心害你的人的帮凶,张所长那么老实正直的一个人都认为你是白日做梦,大白天也梦游健忘了,所以,这个人才会对你痛下杀手,变得肆无忌惮了。” “有可能,太有可能了!” 江雨的情绪又开始激动了:“可是这个人究竟是谁呢?崔明明?为什么这样做?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得罪了她什么?这人竟然要我去死!” “中世纪的神学家阿奎那在评注亚里士多德的《尼各马可伦理学》时写了《论恶》这本书,里面列举了虚荣、嫉妒、倦怠、暴怒、贪婪、饕餮以及色欲这七宗罪,你漂亮,又单身,即便是现在是结婚着的,也妨碍有人喜欢你追求你……” 平安说着,江雨询问:“七宗罪?你还看过《论恶》这本书?” “我没事翻着看看,没仔细研究,”关于这个平安不想说太多,他看这本书的时候还是认识江雨之前:“你说你没有和什么人过渡的接近,但是有人心里想接近你,你却拒人于千里之外,这人要是由此‘暴怒’由爱生恨,怎么办?会不会是想害你的原因之一?” “还有,你漂亮又有才,出书,写稿子,有人‘嫉妒’你,不也正常?口蜜腹剑的人多了,他们嘴上不说,心里恨你恨得牙痒痒,或许,这个人是个女人呢?比如说崔明明,她哪点都不如你,恨不得你倒霉,或者,她的老公喜欢你,因为这个夫妻感情不合,你就是他幸福生活的威胁,她恨不得除你而后快呢?” “崔明明?崔明明的老公叫胡汉云,是咱们学校的副教授,教当代文学的。” “是啊,人家老公才副教授,多大年纪了?总比你大吧?你才多大,却已经教授了,还出书,嫉妒不是正常的反应?也许崔明明的老公胡汉云真的就喜欢你,崔明明什么都不如你,她却无力改变这一切,于是,铤而走险,设计了这一切。” 江雨看着平安,问:“你怎么分析这么多?你真应该去当警察。” 平安未置可否,江雨说:“我所取得的、获得的一切都是个人努力的结果,别人嫉妒有什么用?改变自己命运始终要靠自己的努力,我就是死了,我拥有的能转嫁到他们身上?” 平安接话说:“你是这样想的,可是有的人就是卖石灰的见不得卖面粉的,人和人的内心、思想,是不一样的,没可能所有人都如同你一样的优秀,但是将你这个优秀的打倒了,她不就上来了?” 平安的语气有些沉重。江雨觉得这个平安其实内心的世界非常的丰富,可是她又想到了一件事,不禁的又“啊”了一声。 平安问怎么了?江雨摇头,心说这件事要是传开了,那那个嫉妒我的人,岂不是更加的欲杀我而后快? 有人先让自己“被梦游”,而后一步步的想致自己于死地,这人真的太恶毒了! 那晚,要不是平安…… 江雨又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倏然愤怒了起来:你要我死,我偏活的好好的让你看! 可是,她(他)不会就此罢手的。 ——那自己就让她(他)去死!让他们先死! 江雨被自己这个冲上脑海的念头给吓了一跳,可是这个念头就像是一股青烟一样,袅袅的一直萦绕在她的心里,怎么都挥之不去。 已经很晚了,平安要去休息,江雨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那个……平安,今晚,要不,你就睡这里……” 江雨觉得难以启齿:“我……有些害怕……这故地重游的……我……” 江雨的涨红了脸,显得十分旖旎动人,平安知道她其实没别的意思,就说了好,尽量的让自己也表现的淡然一些。 这屋里没有长一点的沙发,这时候也是冬季,所以没可能睡在地上。平安洗漱完毕,屋里的灯已经灭了,朦朦胧胧的的,他走到了床边,隐隐约约的觉得江雨似乎是闭着眼的,心里想起了她衣服下面那美好的胸,细细的腰肢和修长的腿,喉咙不由的有些干,转身又摸黑去喝了点水,这才上了床。 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也不清楚是几点了,平安翻过身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却看到江雨睁大了眼睛正瞧着自己。 两人近在咫尺,呼吸清晰可闻,江雨身上的那股女人的幽香一直的就往平安的鼻孔里钻,平安看着这个眉可入画的女人,看了几眼,不知怎么的就将她幻想成了俞薇,轻声的说:“江老师,我给你说件事……” 江雨偷窥平安被他发现了,脸这会又红了,正想着闭眼装做睡觉呢,却听他这样说,就嗯了一声。 可是平安倏然的又后悔了。他觉得俞薇的事情,那是属于自己的秘密,给江雨说了,那算是什么呢? 有些事情注定这辈子只能一个人去守着,告诉了他人,秘密也就不能称之为秘密了。 于是,平安改了口:“我觉得,你应该离开这里……” “嗯?” 江雨又询问了一声,这声音因为很轻,就像是在自己耳畔撒娇一样,平安觉得自己有些冲动,咽了口唾沫说:“我是说你要离开研究所,离开咱们学校。你不是说你的导师要你去首都吗?即便这件事幕后的人被追查出来了,可是我们始终是在推测,是没有证据证明的,连去公安那里报案能不能立案都说不清楚。” “那个人能对你动一次手,就能实施第二次,上一次是推你下天桥,第二次会是怎样的?防不胜防。” 平安说完沉默了,其实他知道自己说的是废话,可是江雨不那样想,她知道这个大小伙子是真的为自己着想。 是的,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防不胜防,自己怎么防?还顶着一个梦游的帽子!自己要真死了,也是白死! 这人太可恨了! 平安睡着了,江雨看着他静谧的脸孔,一次又一次的将自己平时和崔明明接触的任何一件能够回忆起来的事情都分析了一遍,包括自己每次因为工作得到的表彰,给期刊写稿被所里人的艳羡、出了书被大家笑闹着要请客、有几个男子不掩饰的对自己流露出爱慕…… 平时在一起工作,磕磕绊绊鸡毛蒜皮的事情太多了,要真是小肚鸡肠,任何一件事都能引起口角甚至大打出手,可是崔明明心里妒忌,表面却没有表露出来,她处心积虑的在夏游的时候进到了自己的房间,说不定是想害死自己的,但最终却只是弄湿了自己的衣服,伪造自己梦游。 于是,一切就开始了,她要一步步的将自己往死里整,还要让自己死的不明不白,就像是窦娥一样的死的冤枉却无处诉说…… 这晚江雨又失眠了。 平安陪着江雨到了春节前两天,也就是腊月二十八,将江雨送上了去她父母家的火车,自己才坐车回家。 对面的窗户还是那个样子,没有一点主人曾经回来过的痕迹。 到了夜里,平安到了俞薇的那栋楼,到了她的房门前。门的边框有些地方已经结了一些蛛丝落网,上面贴着的还是那年春节时的对联,不过对联的一边已经掉落了,仅剩的这半边也已经褪色,平安看了看,又原路返回。 也许,这扇窗户,再也不会打开了吧…… 这年的春节,格外的安详,米兰也没怎么来找平安,平安觉得,米兰同学似乎终于找到了她所想要的那种类型的男子了吧? 而过了初七之后,平安就返校了,原因是江雨给他打电话说她要提前到校开始处理一些事情。 平安知道江雨的言下之意,她希望自己能去学校陪她。 江雨返校的确有事,而且过了个年,和父母在一起团聚了一下,心情也好多了,变得更光彩动人了,她对平安说,她读博士时的导师从首都来电话,说她申报的国家社科基金项目已经基本通过了。专家们反响很好,说有创新性:“我想到了这一步,基本是没问题了,当然,要是没有我导师的帮忙,大概也是过不去的。” “其实,现在的学术界就这样,即使项目再好,也得有人为你说话不是?否则你就竞争不过人家。不过,怎么说这都是好事。平安,你要知道,咱们学校的文科院系有史以来,还没有人获得过国家社科基金。这一次,我是第一个。独占鳌头呢!” 平安由衷的恭喜江雨,同时心里更加的担心,她这样又“鹤立鸡群”了一次,那那个“崔明明”,或者其他的人,会不会在暗中再次的对她进行攻讦呢? 可是,又怎么预防? 第160章荡秋千(三) “其实,现在的学术界就这样,即使项目再好,也得有人为你说话不是?否则你就竞争不过人家。不过,怎么说这都是好事。平安,你要知道,咱们学校的文科院系有史以来,还没有人获得过国家社科基金。这一次,我是第一个。独占鳌头呢!” 平安由衷的恭喜江雨,同时心里更加的担心,她这样又“鹤立鸡群”了一次,那那个“崔明明”,或者其他的人,会不会在暗中再次的对她进行攻讦呢? 可是,又怎么预防? …… 忽然一夜春风来,树的枝柯之间冒出了嫩绿的芽,地上的小草也都破土而出,校园里的迎春花黄黄的,一切都莺莺燕燕的着实让人喜爱。春困秋乏,江雨中午午休了一会去研究所,到了所里发现走廊乱七八糟围了一群人,人人都是一脸的惊疑和紧张,一个个神神秘秘神神叨叨的,江雨正要问话,这些人本来都不知道在议论什么,忽然的都闭嘴了。 江雨的心里就是犹疑,难道,又出了什么与自己有关的事情? 江雨心里想着,宛如往常一样笑着个大家伙问了好,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过了一会,她径直的到了张所长那里,而张所长不在,于是江雨又找杨副所长。杨副所长五十多,人比较干瘦,戴着八百度的近视镜,很有些账房先生的风范。 江雨进去,和杨副所长先说了几句工作上的事情,而后问,所里中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杨副所长长期戴近视镜的眼珠子在镜片后面咕噜噜两圈,干咳一声说:“那个,崔明明,那个,她啊,她中午,在下楼梯,从楼梯上滚下来了。” “哦,伤的重不重?没事吧?” “没事吧?没事。在医院呢,应该没事。” 江雨哦了一声,再说了几句,走了出来。 没等下班,江雨就提着一堆东西去了医院,探望已经住院的崔明明。 江雨没有和任何人一起,但是她到了医院后,崔明明的病房里已经有了单位的几个人了。 见到崔明明的那张脸,江雨吃了一惊,她的头被白绷带绷着,脸上鼻青眼肿的,像是成千上万个冰雹无间断的砸过她的这张脸。 这不是人脸,这完全是去了毛盖了章可以待售的五花肉。 如果不是太熟悉,如果不是说话的声音,简直就认不出床上的这位就是朝夕相处的崔明明。 “怎么就这么不小心?”江雨的关怀却让刚才热烈的场面骤然的冷了下来,每个人都不说话了,全自动的远离了江雨,用怪异的和不自然的眼神看着她。 江雨心里明白了! 彻底的明白了! “你们都看我干嘛?这是来看病人的还是看我呢?” 还是没人吭声,有人还颇含敌意的看着江雨,崔明明倒是说:“江雨来了,来了就来了,还拿什么东西啊,你这这真是……” 江雨也就不理其他人,和崔明明说着话,闲扯了几句,说自己还有事,先走一步,所里的人全都“呃”的点头,但是没人出来送江雨。 江雨出来,在门口那站了一下,依稀的听到里面说:“她真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将你从楼上给推下来,这倒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人!” “人家梦游,你管得着?” “要我说,她要不能离婚?漂漂亮亮的,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为嘛离婚,你们都不想想为什么?睡半夜将你宰了,你找谁说理去?” “你这纯粹马后炮,你早点干嘛去了?” “哎你这话说的,我又不是她老公,这不是因为小崔出了事,谁知道她人格分裂啊……” 这时崔明明的声音说:“这事,怎么说呢,我自认倒霉吧……” “为嘛自认倒霉,给领导反映,出书了不起啊,有社科基金了不起啊,人不行,有病,干嘛都不行!” 江雨已经不知道怎么愤怒了,她顺着楼梯走,走了几步才发现自己竟然不是下楼离开,而是在往上。 干脆的,江雨到了楼上,到了顶楼,她看着远处的建筑和尚且沉寂在春风里的万物,长长的嘘处了一口气。 平安晚上到江雨这里的时候,是十点一刻,从过年前去过那个宾馆之后,他就已经不在门上做记号了,因为已经确定了江雨根本就没有病,做那个完全的没有必要。 进了屋,平安似乎闻到了一股什么香味,挺好闻的,他像往常一样说了一声江老师我来了,听江雨回答了一声后,就进到了自己的房间。 客房里似乎也弥漫着一种香味,让人心旷神怡,而且,被褥和枕头也换过了,全是新的,平安坐上去摸了一下枕头,觉得很手感很不错,开了台灯看了一会书,就睡了。 也不知道是到了几点,平安隐隐约约的,觉得床前站了一个人,他一愣,睁开眼一看,在黑黑的光影之中,江雨那修长的身材是那么的容易辨认。 江雨只穿着睡衣,她看到平安睁开了眼睛,将腿放在了床上一跪,人就俯上了床,手撑着低头看着平安,长长的头发像是瀑布一样倒垂下来,眼睛里像是着了火一样璀璨发亮,嘴里鼻孔里喷着热热的气息,而后就吻在了平安的唇上…… …… 和想想中目测中的一样,江雨整个人身材纤长,但该饱满的地方就饱满,该圆润的地方就圆润,她的皮肤好的像是让平安感觉在摸着绸缎一样,唇舌却像涂抹了蜜,十分的诱人流连忘返,而虽然纤瘦,但她的表现却十分的有力。 整个过程两人一句话都没说,只听到床有节奏的咯吱咔嚓声和彼此的喘息。 一切都很完美,直到轰然倒塌。 休息了一会,两人再次鏖战,然后再一次,再一次…… 这一夜就这样的过去了,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征服了谁,谁又缴械投降了,一切都很美好。 一直睡到了中午醒来,平安睁开眼,听到江雨在厨房里炒菜,他躺着看看屋顶,伸了个懒腰,手臂伸展开来写了个大字,而后起床,眼睛看到了自己枕头上江雨的几根长发,随手捻了起来,在手里拉了几下,想想放到了桌子上。 到了厨房,江雨见到平安笑了一下,平安迟疑了一下,江雨就转过身和他拥吻了一会,说:“洗洗准备吃饭。” 江雨整个人都容光焕发的,就像缺水的庄稼被浇灌喝饱了水一样。 一会吃着饭,江雨说:“平安,能不能,陪我去散散心?” “好啊,想去哪里?” “随便吧,走到哪是哪。” 吃完了饭,江雨给张所长请了假,说自己想休息一下。 而张所长似乎想给江雨说什么,江雨一张嘴,他就不说话了,听完松了一口气,心说还好自己没先说出口,要不能有语迟人贵之说,她自己要休息不来,省得自己出口得罪人。 江雨这边是先进工作者,是社科基金的获得者,是所里的骨干,崔明明那边却受伤到了住院,还好自己做了工作,不然按照崔明明那些人的意思要报案,警察来了这也是一笔糊涂账。 江雨有病,梦游,推了崔明明下楼,这怎么能说得清?再说,她去年都能自己跳天桥差点死了,这种人,你想怎么处理她?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当领导的,即使要权衡、平衡,哪方面抹不平,工作都不好干。 平安和江雨天南海北的整整玩了大半个月,在回程的前一晚,江雨对平安说,这些日子,是自己最快乐的时光。 平安心有戚戚,他这一段已经想了很久,终于给江雨说了俞薇身上发生的事情。 可是江雨一点都不吃惊,她也明白了,为什么平安在对待自己这个“梦游症”患者的时候没有丝毫的惊慌错乱,为什么他一直的坚信自己根本就没病。 江雨靠着平安,海滩的海水一波一波的荡漾着,她看着远处明净的月色说:“我最近才想明白了一件事,这人的情商高呢,主要是让别人高兴,而智商高呢,主要是让自己高兴,可是智商不高情商也不高呢,主要就是自己不高兴了还不让别人高兴。” 平安听了和江雨一起笑了,一会他说:“能让自己高兴又让别人高兴的事情,太少了。人活着哪能面面俱到?除了大义和至亲的事情,之外的,还是先让自己高兴吧。” 江雨伸手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点头说:“好,我听你的,我觉得,就这一句,你可以当我的导师。” 平安和江雨回到学校之后,就搬离了江雨的住处,江雨说自己身体已经没问题了,总在一起,你还是学生,万一让人看到了,不好。不过,你知道我的,你要来,我都在等。 江雨说的没错,平安也觉得自己总住在她那里是不行,以前和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两人之间已经突破了师生的关系有了肌肤之亲,的确要注意一下,于是就回到了宿舍。 时间过的很快,到了五一前,江雨和平安在她的房间里恩爱了一番后,江雨说让平安回家一趟,平安说自己不想回去,再说回去也没事,江雨笑了:“你过年的时候也没有好好陪你爸妈,这都几个月了,回去看看,别让家人觉得儿大不中留。” “我只听过女大不中留,你这教授倒是会独创新词。” 江雨睁着大眼笑说:“是啊,教授就是干这个的。” 在江雨的劝说下,平安回了家。 五一这天,研究所开了一个会,这是一个团结的大会,是一个胜利的大会,是一个圆满的大会,会议开得非常热烈而圆满,会议完了之后,大家还要在学校的教师餐厅里聚餐,江雨给张所长说,自己有些不舒服,想休息一下。 张所长考虑到江雨的特殊情况,就同意了。 这样,大学文科院研究所的成员除了江雨之外,全在餐厅里欢聚一堂,大家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的好不热闹。 正喝的起兴,江雨一脸煞白的,眼神一眨不眨,整儿人木木呆呆的就走了进来。 有几个人看到了江雨,都大声的叫着“江老师”“江教授”“来我们这里坐”什么的,江雨却一语不发,径直的走到了崔明明身边,崔明明人本来稍胖,这会已经喝的脸红脖子粗,看到江雨就站起来笑:“你刚刚去哪了?我还在找你呢。来,要罚三杯……” 崔明明的这一桌就要给江雨让座,蓦然都脸色大变,也恰恰这一桌基本都是女人,登时都发出了凄厉刺耳的尖叫! 江雨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明晃晃的裁纸刀,她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崔明明,挥着刀对着崔明明的脖子就是几下。 鲜血喷溅! 崔明明的脖子被江雨手里的裁纸刀连续的从左往右从右往左反复的割了好几下,她连喊救命的机会都没有,目瞪口呆的捂着自己流血不止同时也血肉模糊的脖子,往后倒下了。 第161章荡秋千(四) 随着警方进一步的调查,一些隐秘的情况涌现了出来:江雨有梦游症,有非常严重的梦游症,这一点不光是江雨曾经就诊过的医生,甚至身边的每一个同事都能说的清楚,这些同事们这会将江雨此前的种种匪夷所思的行径给竹筒倒豆子一样的倾泄了出来,而刘文涛更是能证明,犯罪嫌疑人江雨曾经在去年冬天犯病跳天桥自杀,结果未遂。 什么样的人能做出这样疯狂的事情? 神经病人。 只有精神不正常的人,才会这样去做。 几个月后,中级人民法院对这起杀人案做出了判决:尽管江雨杀害了崔明明,但是根据我国现行《刑法》:“精神病人在不能辩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的,不负刑事责任;但是应当责令他的家属或者监护人严加看管和医疗”之规定,法院判决江雨免于刑事处罚,交由所在单位当庭领走,并责令单位承担对她的全部治疗费用。 这样,江雨就到了本省著名的,也就是俞薇当时所治疗过的那个精神病院进行治疗。 当平安去医院探望江雨的时候,江雨竟然比以前胖了一些,两人的视线相交,彼此眼中那种只可意会又不可言传的讯号已经来回的传递了若干遍了。 四周没人的时候,江雨轻轻的说:“你知道,你当时不说那些,我也会做的。” 是的,平安知道,自己不说俞薇的事情,江雨也会实施她自己的计划。 任何一个人,怎么可能让另一个人一直呆在阴影处伺机对自己发动致命的袭击,而且,那样的袭击已经有了一次。 平安看着江雨的脸,又瞧着身材,说:“你好像胖了?” 江雨听了笑,笑的十分灿烂:“我吃得好,睡得好,也不写书,也不写稿,更不熬夜,还能安心的做以前没有时间做的事情,怎么能不胖?” 到了平安大四这年冬天的时候,江雨被医院诊断已经完全康复,于是结束治疗,让她出院了。 而后,江雨在过完春节后去了首都她的导师那里,在那里,她将开始自己的新的工作和生活。 而这个省、这个城市,除了平安之外,江雨说她完全的没有什么牵绊的了。 但是平安却还有一件事要替江雨去做。 崔明明死了几个月,已经火化成灰,她的前夫,暨本校副教授胡汉云娶了一个本校刚毕业留校年轻貌美的女子。 新婚燕尔的胡汉云觉得生活无比的惬意,这天他早上开门去运动,脚下踩了一个东西,捡起来一看,是一把灿新的裁纸刀。 这把裁纸刀的颜色和式样,同当时江雨杀死崔明明的一模一样。 胡汉云当时脑中就像有个鸡蛋壳打破似的“噌”的一声,立即一身冷汗,也不跑步了,重新的折回了屋内,新婚的妻子娇声的问他忘了什么,怎么又回来了,胡汉云说我还是陪你吧,说着话将裁纸刀扔进了垃圾桶。 崔明明是死了,但是崔明明对江雨所做的事情,胡汉云未必是不知情的,平安给胡汉云家门口放的裁纸刀传递着这样一个讯息:梦游症患者能杀崔明明,也就能杀你! 你要是不老实,能死一个人,就可以再死一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 转眼就到了毕业季。 这是一个充满了希望的季节,也是一个让人伤感的季节,不等刘可欣开口,平安就将她约了出来。 那棵树依旧是那棵树,人,还是那两个人,平安面对着刘可欣,内心有着愧疚和怅然。 大学的爱情是美好的,可是她将爱情给了自己这个浪荡不羁心有旁骛的人。 无论如何,逝去的光阴,再也不会回来了。 “别说抱歉,”刘可欣抢在平安之前开了口:“你就是我青春的希望,你就是我爱情的憧憬,毕竟,青春一去不复返了,爱情,给予了你,我也收不回来了。” 平安沉默了好大一会,说:“咱们走走吧。” 两人一直默默的到了北门的那片湖旁,垂柳在水面轻轻的滑动着,平安看着湖面说:“其实,我一直挺害怕你的。” “害怕?为什么?” 刘可欣很不理解,平安笑又没笑出来,心情十分沉重:“因为不善于表达,小的时候我们总是欺负自己喜爱的人,而长大了,我们总是害怕自己喜爱的人。我怕你对我太好,我怕我会爱上你,因为我不配,我这人复杂又坏,就像是有那么的一种鸟一样,一直的想要去飞,去寻找自己都不知道的未知,可要是让我老老实实的守着你我知道我压根就做不到,即便有一段时间做到了,迟早我会变的,那样只会让你难过,会让你难受,我也不舒坦,那我不是更混蛋。” “可是,我愿意啊。” 平安摇头:“你太好了,以前我不了解,其实真是我不配。有时候我想,我以后找媳妇,应该找一个丑八怪,而你太漂亮了,你又聪明,你这样的女人应该被男人惯着、哄着,你应该过的很好,而我,你要是嫁给我,肯定天天生气,我就是一个坏蛋,你要是天天跟我受累,得少活多少年啊……” “那你说你怕自己会爱上我,是真的吗?” “真的,和尚见了你都会有这个念头的。” 刘可欣又笑了,伸手折了一根柳枝轻轻摆着,看看平安,说:“你肯定会记着我的!你这辈子在最后的那个日子,想起的肯定是我,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刘可欣伸开双臂将平安紧紧的抱住了,平安任凭她抱着。 好久好久,刘可欣说:“因为大学只有一次,因为这辈子有一个傻瓜一直近在咫尺的爱了你四年啊。” 平安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自己的确就是个混蛋。 “你那个订婚的未婚妻,怎么样了?” 一会刘可欣和平安坐在湖边,她靠在平安的身上问:“她的病,好点了吗?” 平安捡起了一颗石头,使劲的扔到了很远的水里,说:“哪啊,她病的越发重了,病的不轻。” “啊!” 米兰的确现在让平安有些头疼,曾经有一段,米兰已经从平安的生活里消失了,可是最近这一段,她又出现了,她直言不讳的给平安说,自己要嫁给他,等平安斩钉截铁的说了不可能之后,米兰就以平安的媳妇面目出现,去了平安的家里,给平安的父母说平安和自己的关系在高中那会就确定了。 这种确定指的是什么,已经毋庸置疑。 平安已经长大成人,对于儿子,其实平秋明和刘红艳也知道自己就没怎么管过,但是在婚姻大事上不管也不行,平秋明就不止一次的告诉平安要认真的对待生活,要认真的对待自己今后的人生。 平安给父亲母亲的回答是,自己以前糊涂着,现在正是因为清醒了,才坚决不会要米兰的。 如果因为要娶米兰是因为在高中那会两人就“睡”了的话,那自己到现在还和别的女人也睡过,那对别的女人岂不是就是一种不公平,那自己宁愿选择别的女人,也不会选择米兰。 平安对米兰说你寻找爱情的方式是通过和男人睡觉,而我睡得女人可能有些少了,所以还没有找到真正的爱情,所以我还要继续的睡下去,因此劝米兰也去睡,看谁先睡到自己想要的另一半。 米兰在社会上游荡了几年,忽然的就知道了平安的好和他将来大学毕业就有工作的优越性了,也就是活的明白了,她对平安忽而软忽而硬、忽而悲戚万状、忽而强悍野蛮,于是导致了平安彻底的对她没有感觉,有时候想自己是不是也要“梦游”一下才能将这个女人给摆脱了。 时间就这么匆匆的过去了,夕阳渐渐的落在了山的那边,刘可欣靠在平安的肩膀上说:“平安,咱两来一个约定吧?” “什么约定?” 刘可欣坐直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大学这几年,未来你肯定有很多事要去做,有很多事要去解决,不如,我们来个约定,五年以后,你要是没有找到你爱的那个人,就娶了我好不好?” “五年啊,你肯定就忘了我了……”看着刘可欣要生气辩解,平安急忙说:“我可忘不了你,因为你是**同志啊!” 刘可欣伸手在平安身上轻拍了一下,一脸的嗔怒,平安笑了一下:“好,五年。我估计,你等不到,因为那个时候你会想平安是个什么玩意,还因为那时候爱你的追你的人,会从咱们学校门口一直的就排到了你家的门口。” “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玩意’,再多的人也是别人,别人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如果真有那么多人,那我就从这些人身上踩着过来嫁你。” “哟嘿,**同志什么时候学会了轻功水上漂啊。” “什么是水上漂?那是踩头功!” “是!雷……” “你再雷一下!” 平安急忙投降:“不说了,我不说了。” 刘可欣看着平安,好大一会才说:“你能吻我一下吗?” 平安看着刘可欣,将她紧紧的抱住了,刘可欣身体不停的在颤栗。好大一会平安才说:“我认识你,太晚了,我不配……” 刘可欣伏在平安的肩膀上说:“我认识你的每一天,都是崭新的一天。哪有配不配?别老说不配。我说配,就配,你就是大坏蛋,也配。” 平安轻轻的在刘可欣唇上触碰了一下,可是刚刚挨住,刘可欣就像章鱼吸盘一样使劲的对平安吻着,像是要将平安的嘴巴舌头都要给咬烂咬掉…… 两人这个吻吻了很久很久,然后又坐了一会,直到月上柳梢头,才一起回到校园里,平安看着刘可欣进了女生宿舍,才准备转身离开。 这时刘可欣的宿舍忽然传出了女生们齐心合力的喊叫:“平安,我爱你!” 平安愣了一下,看着上面,刘可欣被人从屋里又推了出来,站在栏杆那里对着他笑着…… 这时远处不知是谁在轻吟弹唱着罗大佑的那首《爱的箴言》: 我将真心付给了你 将悲伤留给我自己 我将青春付给了你 将岁月留给我自己 我将生命付给了你 将孤独留给我自己 我将春天付给了你 将冬天留给我自己 爱是没有人能了解的东西 爱是永恒的旋律 爱是欢乐泪珠飘落的过程 爱曾经是我也是你 我将春天付给了你 将冬天留给我自己 我将你的背影留给我自己 却将自己给了你…… 平安忽然的觉得自己老了。 平安学习很好,他也早早的就和老师都说好了、送了礼,目的就是想留校,或者,到首都大学再进修两年(江雨也在那),按研究生待遇,条件是毕业后留校当老师,基本上已成定局。 但平安最终没有达到目的。办事的老师有些不好意思,说原本是平安的那个名额,学校最终给了另外的一个人,十分抱歉,自己已经尽力了。 事已至此,徒说无益,平安很潇洒的笑着说没事,问那个留校的命运宠儿是谁啊,当然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满足一下好奇心。 老师听了,表情有些难以琢磨,也有些只可意会,说:“是个女的,叫杨凤霞。了不得的一个人。” 杨凤霞? 我操! 了不得的人? 对呀。 这白莲花小婊zi世界警察! 平安没想到很快的和杨凤霞在校园里不期而遇。 杨凤霞看到平安后站住了,平安先说:“恭喜你。” 杨凤霞说:“哦。跟我来。” 哦,跟我来?这语气像是老师给学生说话。 杨凤霞在前面,顺着北门那片湖一直到了湖边的土丘上,这里这会没人,长了很多树,钻进去外面来人也看不到。 杨凤霞看着平安说:“你不来找我,我会去找你,我们之间,有些事要了结一下。” 我来找你?谁找你?心里想着,平安说:“我们?哦?既然彼此心意相通,那就谈谈?” “你不已经来了?” “对老师我得客气点。” “说吧。” 说?你不说?那好:“其实,我觉得你这人,挺有意思的,一直没机会,这会要走,想再不给你说,以后还真就没机会了,那太遗憾了。” 杨凤霞看着平安,却没有冷嘲热讽,又瞅瞅远处的湖光山色,说:“怎么不早说呢?现在晚了。” “晚了总比没有强。” “我哪里有意思?” “哪都有意思。我发现你活的很明白。” 杨凤霞的表情有些难以琢磨:“挺有意思?活的明白?说这些有意思吗?你只是心里不平衡,你在恨我,你在想你学习好,也挺会来事的,关系都拉好了,可是最后却败给了我,你无非就是想羞辱我换取一点心理安慰罢了。” 平安想说话,杨凤霞抢先一步阻拦了他:“——你不用说话,我告诉你,你是我们这一届同学里面少有的几个头脑清醒的,但是你关注的不在重点上,你以为你对未来的把握已经十拿九稳了?没有,你没有被生活逼到绝路过,你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绝望!你不知道一个人为了达到目的会为之付出什么 第162章事事不由人(一) “你说我挺有意思?言下之意是不是想说其实你欣赏我,喜欢我?你那调侃的语气玩世不恭的态度从上大学开始就没有改变过,你在意过什么呢?如果你早点对我说这一句,哪怕是开玩笑的,我也会为你疯狂一段时间的——是,青春不就是用来疯狂、用来挥霍、用来犯错的吗?” “你以为我不知道刘可欣是真喜欢你?你以为我那晚去找你就是为了不让你去接近刘可欣让刘可欣远离你?你以为是因为我仅仅想让刘可欣成为我的表嫂?” 杨凤霞说到这里默然了,平安忽然觉得她有些色厉内荏,有点疯狂,就像这些话已经憋了好久终于在今天找到机会对自己讲了。 杨凤霞忽然开口又说:“我太知道你了!你睡了江雨的事情别人不知道,我却清清楚楚,你整整的干了她几个月,直到她离开!你多行啊!那么多的女同学喜欢你,你背负了那么多女生的爱却在肏着我们学校最漂亮的女教授!你想知道我为什么知道这些吗?因为我已经注意你很久了!不是因为刘可欣,也不是因为我表哥,因为我像别的女生一样的想过你对你发过花痴!但是我知道你不会对我加以理睬的,你爱的人只是你自己!” 空气中有着难言的气息,平安觉得自己面对的真是一个无法理喻的女人。 杨凤霞这时却做了一个让平安觉得惊讶的动作,她伸手解开了自己的上衣扣子,平安转身就要走,杨凤霞说:“还来得及吗?我喊一声,你能对赶来的人说得清楚?” 平安忽然的笑了,回身看着杨凤霞,说:“这里有人吗?你倒是喊喊,我比较期待。” “这重要吗?我会拉着你直到来人。”杨凤霞任上衣豁开着,里面露出了丰盈的肌肤:“来吧,来**,你不就想这样羞辱我吗,我也想让你占有我……只可惜,我已经不是处女了……” “你赢了,”平安看着杨凤霞说:“我说真的,你真狠,对自己那么狠,可非要那么做吗?我偃旗息鼓,我落荒而逃行不行?” “我赢了?我是赢了,赢了你还有其他人。但我没有赢,我输了,我输给了命运。我也想像你样做自己想做恣意妄为的事情,但是我不能。都知道工作越来越难找,分配的地方哪个心甘情愿的去?我怎么能不早早的做准备?你不也在准备?你回去选择会有很多,可是你知道我要是回到老家,面对的将会是什么吗?你知道我那里有多贫瘠多荒凉吗?我的生活你是难以想象的。我有四个弟弟妹妹,全家人的希望就在我身上,我敢放松懈怠一下吗?我只有留下留在这个城市里才会有更多的机会!” “你有多少让你付出、承重的人?” “你有钱能送礼,我有什么?我只是个女人,那就用女人的方式来解决这一切,来换取我想要的。” 杨凤霞说着竟然躺在了长满了荒草的地上,说:“来吧,我第一次已经给了能帮我留校的人,你是我喜欢的,你是第二个,今天一切都做一个了解,和以往做个了断。来吧,这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平安完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看着杨凤霞觉得自己像是在看一具尸体,可又不是,这具鲜美的“尸体”有着自己不具备的思想和想要达到所要目的的手段。 她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又符合她一贯的那种风格和印象。 平安走了过去,看着杨凤霞的眼睛,见她直愣愣的盯着自己,脸上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伸手将她的衣服给合了起来:“你不必如此。你要是告诉我,我会帮你的,我会退出,起码,虽然我不是君子,但我会有成人之美的心。你不用这样。” “你帮我?你鄙视我的身体不纯洁?” 平安摇头:“没有,你看得很准,我自己就不是什么好鸟。只是……”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不用你怜悯!收起你那高高在上的心态!你只是什么?女人身上能让男人发泄满足的有好几个口,前面被玷污了我还有别的地方纯洁对你。”杨凤霞冷冷的说了一句。 平安倒退了一步,张张嘴,可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叹了一口气,转身就走,杨凤霞猛然的坐了起来,衣服也没穿好露着胸从后扑过来紧紧的抱着平安,过了一两分钟,倏然抓起平安的手臂,张嘴狠狠的咬了下去! 平安没有挣扎,他看着深深的很规则的牙印留在了自己的胳膊上,杨凤霞盯着平安的眼睛说:“你退出?你退出就没有别人来竞争了?” “我要你记得我!你要记得我!你一定要记得我!记住这个世界对我是多么的不公平是多么的冷酷无情!” “你要记住就是对生活的疲于奔命才让我没时间认真考虑我的梦想!” “你要记住让我在最应该追求爱情和浪漫的年纪里却只能为了生存而放弃梦想!” 平安想说我哪知道你的人生?我和你的人生从来就没有交集过,我自己的事情都焦头烂额忙不过来,不过你肯定能活的很好的。 杨凤霞却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从小到大我受了那么多罪、吃了那么多苦,我知道自己一定会过的很好的!我不会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怎么议论我,我只要自己想要的。” 杨凤霞的精明和野心让平安觉得这个夏日的风吹过来有一种深入脊梁骨的寒冷。他等杨凤霞平静一点,说了一句:“你说你喜欢我,可我要是也喜欢了你,你现在能和我一起走吗?你的负重不允许你那么做。我是玩世不恭,我还放浪形骸,我是爱自己,我强行介入你的生活了没有?” 平安还想说你作为女人的第一次都是为了换取自己的前程,你怎么可能会真正的去爱一个人去为那个人付出一切? 是的,我不了解你,可我为什么要了解你? 我来刺激你?你是想来刺激我才对。 你给我上了一课。 不过什么都不用说了,没必要再去继续什么话题,平安说了一句“祝你幸福”转身就走。 杨凤霞在身后说:“幸福不幸福我不知道,但我会成功的,我现在过的好的标准就是成功。” 平安再也无话,杨凤霞却还在背后像是宣言一样的喊了一声:“我不懂得什么是人生,但是我知道什么叫做命运!”? 平安走了很远,杨凤霞还在山坡上歇斯底里的喊着:“平安!平——安!你会看到我的成功的!你会的,你会记住我忘不掉的!”? …… 平安觉得米兰已经有些发疯了。 米兰除了给刘红艳和平清明说她和平安的关系外,还在小区里、在平安那一届的同学、所认识的人中散布她已经是平安的人和平安在高中就睡过觉了。 这种情况越演越烈,有些满城风雨的架势。平安觉得米兰这个人身上充满了矛盾性和辩证性,她一方面在给所有认识的人宣扬着她和自己睡觉发生关系这件事对于她自己是多么的重要,一方面又将这件事不当回事的大肆渲染将自己设计成为一个被始乱终弃的受害者,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想让人知道还是不想让人知道。 总而言之米兰就是想用已经和平安睡过这个事实迫使平安屈服就范从而达到她的目的,于是平安已经成了厚颜无耻、不负责任、诱骗女性的流氓加无赖、道德极其败坏的花花公子。 对此厌烦之极,却无法处置的平秋明和刘红艳几次三番的打电话问儿子你究竟想怎么解决和米兰的事情? 怎么解决? 不解决。 本市有这样一个规矩,新毕业的大学生都要下基层。分配的事情是组织人事上说的算,能给你安排个工作就行,不管你专业对口不对口,也不管你喜欢不喜欢,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于是要到一个好的单位,还得靠关系,靠跑。只是去的地方,就未必都如人意,而能找到好单位的实在没几个人,这样一来,大家怨气更甚,跑到称心单位的笑而不语,不如意的则破口大骂,说自己怎么总是生不逢时,怎么倒霉的总是自己,这他妈招谁惹谁了,考大学就是想离开山窝窝离开那个鬼地方,难道这绕了一圈又回去? 难听的话说归说,不去又能去哪?那只能想去哪就去哪。 刘红艳在本市也算是文化界名人,她平时只会唱戏,对唱戏之外的人情世故和社会规则完全不懂,但此次好歹利用自己的名望为儿子跑动一回,活动来活动去的,有关人士说那让你儿子去咱们市最大的国企保卫部门吧,保卫,你儿子不是学法律的,这就和法律有关,专业不就对口了?先稳定了,今后再协调。 刘红艳回来召开家庭会议,平安说你也别操心了,咱发扬风格吧,响应号召,知识青年要到农村接受再教育,咱当块砖,哪里需要往哪里搬。 刘红艳听了着急,问你什么意思,你要去哪?这国企好歹在市里,方便,你都被教育了多少年还要再教育?你准备接受教育到什么时候? 平安笑笑不说话,平秋明却明白了,这个大厂有多少人?太多。往年学校负责分配的老师都是鼓捣着学生去国企的,如今多少国企进行着改革,前途未知,那能有多好?况且离家太近,米兰要是闹事撒起泼,儿子的这日子就没法过了。要是有这样的儿媳妇,自己老了恐怕也跟着不能享福安度晚年。 就这样,平安就到了本市最远的一个县第二中学当了一名负责教授法律与思想品德的教员,这说起来,也算是和法律有关。 平安小的时候平秋明和刘红艳就没怎么管过他,他如今坚持,两口子也没了话说,早知道那会就放任他考警校了。 不过教书好歹也是一份正经的职业,再说现如今好多岁数比平安大的多的文凭也高得多人还在家里待业,先稳定下来以后再想法子挪窝。反过来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米兰这样不厌其烦满城风雨的闹,她要找不到平安人,起码自己两口子不会太烦了,眼不见心不乱。 留县位于本市最东边的县区,第二中学在县城的边郊,学校坐落在宋朝时期的一处遗迹旁边,据说这里曾今是一个演武场,宋代宗泽大将曾在此誓师出击,而后大破金兵。 这个学校校园非常大,最为惹眼的地方就是学校院子的西北角竟然还有一座古庙,只是里面已经没有了僧人。古庙边上有好些树木,也不知道都是什么树,很有些年头了,一棵棵奇形怪状外貌威猛的树 第163章事事不由人(二) 平安小的时候平秋明和刘红艳就没怎么管过他,他如今坚持,两口子也没了话说,早知道那会就放任他考警校了。 不过教书好歹也是一份正经的职业,再说现如今好多岁数比平安大的多的文凭也高得多人还在家里待业,先稳定下来以后再想法子挪窝。反过来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米兰这样不厌其烦满城风雨的闹,她要找不到平安人,起码自己两口子不会太烦了,眼不见心不乱。 留县位于本市最东边的县区,第二中学在县城的边郊,学校坐落在宋朝时期的一处遗迹旁边,据说这里曾今是一个演武场,宋代宗泽大将曾在此誓师出击,而后大破金兵。 这个学校校园非常大,最为惹眼的地方就是学校院子的西北角竟然还有一座古庙,只是里面已经没有了僧人。古庙边上有好些树木,也不知道都是什么树,很有些年头了,一棵棵奇形怪状外貌威猛的树杆粗大弯曲都做抗争状态,很是有生命力的模样,非常耐看,平安觉着要是想法子搞到省城,估计能卖个好价钱。 二中的历史比较悠久,学校很有可能原来就是在庙院里设的,不然为什么将古庙包括在里面,兴许建校伊始,学生们可能还在庙里上过课。 从寺庙往后面直走,就是一排排的青砖瓦房,还有一幢三层外表灰白的楼房,房子的年龄估计比平安还大,这里就是教师的宿舍,门前也有许多的树,而且也都树龄悠久,这些树好像天生就应该在长在这个地方,与古老的房子浑然一体。 从这里放眼望去,一大片的空地都被老师家属种上了各种青菜,这和一墙之隔的原野接壤,让人恍然的觉得是教师将农民的庄稼给强行掳夺了成了一个庄园。 二中前些年可以,这几年招生名额比较少,原因是如今的人都喜欢去大城市,而县城也是城市,是本县的经济文化中心,什么新鲜流行的东西都是从城市流传出来的,所以很多人认为城市里的什么都好,因此上学的学生也要去县里面的一中实验中学外国语中学等等新锐学校就读,二中就被冷落了。 学校外面有一条河,河面不宽,水流量也不大,可是水却是出人意料的清澈,这让平安非常的喜欢,傍晚的时候坐在河边,河风阵阵吹来,眼望碧绿无垠的旷野,夕阳西下,心情真是无比的舒畅。 和城市里的环境比较,这简直就是世外桃源。 学校本来是让平安住在青瓦房里的,可是有一夜下雨,屋顶竟然漏雨了,眼看着就是修缮好了再住人也会发生危险,就重新分给了平安一间二十来平房的房子,房子在二楼的东北角,也不知道是不是墙体薄,平安总觉得这边放个屁隔壁屋里的李萍萍会喊臭。 整体来说,条件不好,但是因人而异,平安觉得不错,心静自然凉,关键是看个人怎么想的。这里的老师、比如像彭佩然和平安熟悉了后问他大学毕业为何来到这个穷乡僻壤,平安说服从组织分配,彭佩然就说你不能想法子搞搞,平安说没法搞,搞不了,彭佩然就明白了,这也是个没根基的老实娃。 平安很本分,也很快的进入了角色,每天按部就班的去给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学生们上课,可他不久就发现,这些大多数是农村来的瓜娃子们没有出过门,也没有见过世面,把一个中学看成了大学一样,肚子里没学到多少东西,却先学会了卖弄,把社会上一些杂七杂八的内容带到学校活学活用,有其形而无其实,最明显的就是眉来眼去的处对象谈恋爱,一个个成双成对的跑到校园外面的小河边树林里去,扭扭捏捏的样子,简直让他笑掉大牙。 他们能知道什么是爱情呢?兴许也知道吧,不过总会知道的,等他们千帆过尽,历尽沧桑,没有了青涩洗尽铅华,就知道这个时候的自己是多么的可贵,又是多么的傻bi。 平安长了一张惹人喜爱的脸,年轻又负有朝气,从大城市里来的为人又热情,很快的就获得了大多数人的喜欢,学校的教导处李主任很郑重的和平安谈过一次话,说平老师你课教的不错,好好干,有机会我推荐你到省师范学院进修。 平安一听想笑,自己省大出来的去师范学院进修?修什么?师范学院的人那会见了我羡慕的跟什么似的,我绕一圈去他们那里再进修? 或许李主任对每个新来的教师都会这样讲话,平安也没当回事,这个李主任一看就是老实人,他在这个学校的时间太长了,李主任最为自豪的,就是在学校里干了很多年若干年,他能很清楚的说出这个学校的哪一棵树是他种的,哪一排房子是他主持盖起来的,总之这个学校的每一个地方每一寸土地都留下过他辛勤又洒满了汗水的足迹。 平安想李主任那会不知道在那个庙里或者这个大院哪里发现过什么古物没有?要是有,拿出去卖了,有了钱在这个地方潜伏着,然后继续的找,或许能找到宗泽遗留下来的夜壶什么的,再出手卖,这就是以教书先生的名头打掩护,实质上做盗墓的行当,到不失为一件很惬意的事情,这叫洗白白,洗黑钱——如今不就流行在大城市赚钱,回乡下老家养老生活吗? 要是这样想,这个学校的老人手,可都不能小觑之。 深山出俊鸟。平安已经发现了教职工里有几个长的不错算是有点姿色的女性了,比如说比平安早一年分配来的教师李萍萍,长的苗条清秀,只不过性格有些内向,像是很害羞,说话轻声细语的,不仔细听她说话有些听不清楚,让人总觉得像是被惊吓之后的猫,哪里小里小气的。 还有一个叫彭佩然,全身该圆的地方圆,该扁的地方扁,该细的地方细,该尖的地方尖,个性爽朗,一说就笑,声音跟银铃似的,非常惹火,搁在城里就叫性感,刚刚结婚不到一年,算是个刚刚由女子晋级为女人的少妇,平安觉得其实她可以叫做“澎湃”,要不再加上两个字“汹涌”,她老公人很普通,在县里一个机关上班,而她的老公公,也就是公爹则是本县一个乡的乡党高官。 其实平安对这两个出众一点的女性顶多是存着欣赏的眼光的,但其余的人却不这样想,很多年轻的老师都面临着找女朋友的问题,就像跟平安同时到二中的刘自力和王炳正,他们都是师范学院毕业的,学业和资历都是一样的,所以两人从第一天踏进学校起就仿佛开始了比赛。 刘自力是在办公室工作的,所以相对比较轻松,这样王炳正就去找校长,问为什么把自己分到教研室教基础课?校长做了很语重心长又模棱两可官方通用的解释后王炳正觉得不满意,但是也无可奈何。 刘自力追教师之花单身的李萍萍,王炳正当然不甘落后。刘自力家里条件好一点,因此经常的悄悄给李萍萍买一些女孩喜欢吃的零食,王炳正的家就在附近,也时常的从家里带一些土鸡蛋和各种农村特有的熟食在月黑风高的夜里给李萍萍。 只是说话声细声细气的李萍萍却很沉得住气,面对诸多的追求者全部一视同仁,这样宛如行走在钢丝上的优雅的独行者,这样让平安心里有些叹服,觉得二中的李萍萍老师其实和省大的杨凤霞老师有那么一比。 李萍萍沉得住气,刘自力和王炳正却耐不住性子,作为竞争者,开始两人经常的为了琐碎的事情吵,后来没事也吵,经常的脸红脖子粗。 还是刚来的时候,有一次,平安一个人在操场打篮球,二中的生活这对于他而言实在是难得的清静时光,每天自得其乐,过的还算是可以,这时候刘自力和王炳正不知道从哪来了,平安一个投篮,球进,落下,王炳正接住了球,平安本以为他会来个三大步的,谁知道王炳正将球忽然的扔向了刘自力。 而刘自力这会根本就没注意这一切,平安本想提醒一下,可是觉得还是算了,这样,篮球就“嘭”的一声砸到了刘自力的脸上,当时刘自力就懵了,鼻涕眼泪都被砸了出来,王炳正却关切的说给你球投篮你也接不住,真是的。 刘自力擦了一下脸来了一句操你妈就和王炳正扭打在一起,平安装作去厕所早就跑没影了,这样两人就打的不亦乐乎,最后全身都是土鼻青脸肿的被校长给喊走了。 事情的结果是没有结果。平安和刘自力王炳正本都是挨着住在青瓦房里面的,平安的房间漏雨了,刘自力和王炳正觉得自己住的也不安全,但是平安的房间被调整了,他们俩却还住在那里相依为邻。 李萍萍说话声音小,胆子绝对的不小。因为到了楼上,平安就和她住隔壁了,而楼上的厕所是在靠楼道中间的位置,有一晚平安迷迷糊糊的醒来,听到李萍萍那边很有节奏的传来咔嚓咔嚓的摩擦和床撞墙的声音,还有像是有人捂着嘴被人拧身上的肉那种叫也叫不出来的疼痛声,平安猛地就乐了,知道李萍萍同志青春萌动天雷勾地火,身体有了对男性同胞的需要正在和哪位进行着你死我活的殊死搏斗。 但不知那边那位让李萍萍声音变大的汉子是谁? 其实平安不想多事的,可这夜就是这样奇怪,听着隔壁的春意声声,宛如在耳边一样,能睡着就奇了怪了,平安被折磨的翻来覆去,实在是被尿给憋得受不了,于是就出门,谁知刚伸出一只脚就看到一个身影从李萍萍屋里出来,是刘自力。 平安赶紧脚又撤回去了。刘自力夜会佳人偷腥完毕,也无暇四顾,以夜猫子出屋之势态下楼在诸多参天树木的遮挡下回自己青瓦房去了。 平安刚刚在心里赞颂了这都是不显山露水的人才,结果就在第二天傍晚,他在校外的河岸边看到李萍萍和王炳正挽着手漫步夕阳下往树林里面进发。 昨晚和刘自力干了一夜,今天李萍萍就挽住了王炳正的胳膊。 感情真正的人才,还得是李萍萍!因为选择和谁交配在什么时候交配的权力,始终在她手里掌控着。 但是第三天,李萍萍来找平安帮忙,说她将钥匙丢在房间里了,要平安给弄出来。 这个女人不寻常——平安心里唱着戏词,一副乐于帮人的模样,心里想这样接近美人的大好时机,刘自力和王炳正应该当仁不让啊。 李萍萍老师想干什么呢? 李萍萍的钥匙其实就在窗子跟前的桌子上,平安从门头上打开天窗,用一根树枝就将钥匙挑了出来,接着李萍萍细声细语的要平安到屋里坐会洗洗手,洗了之后,李萍萍让平安吃水果,还有一些零食,更有一些农村特有的特产。 平安有些想笑,遭遇款待当然不会放着零食不吃,这时李萍萍忽然说:“平安,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没有啊?这话怎么说的?”平安一脸的讶然。 “你有女朋友了?” 平安点头,心说你勾引我还是想封我嘴,说:“是啊。” “那怎么没见她来找过你呢?” “嗨,感情不合,吵架了呗。” 第164章事事不由人(三) 平安吃着苹果,很认真的说:“是的,大家都知道,彼此都不会在这里停留多久的。” 刘自力和王炳正很快的就都失望加失恋了,李萍萍嫁给了县府办的一个工作人员。 彭佩然是一个很热心也很热情的女人,真的长的很漂亮,平安最欣赏也最喜欢她那黑油油的长发,彭佩然不爱将头发随便的披散着,她将头发编起来成了一条直达臀部的大辫子,每次当她上楼梯的时候,平安就喜欢落后几步,看她又黑又粗的大辫子左一下右一下地拍打着圆滚滚的屁股,很性感,也很有节奏感。 平安想要是将彭佩然的大辫子拿在手估计能当扫床的刷子用,于是有时候晚上躺床上听着李萍萍在那边屋里嗯嗯啊啊的长吟低叹,他就想要是真的用彭佩然的头发将自己的床扫了又扫,躺上去是什么滋味? 彭佩然是那种第一次见面就能让人和她开玩笑到很熟稔的女人,简直就像是邻家刚过门热心的大嫂。她的文凭只是中专,但人好,做事麻利,十分勤快,性格爽朗,于是和平安一样,学校里的人大部分都喜欢她。 还有一点,彭佩然的夫家比较有能力,于是学校安排她管理后勤事物,刚开始彭佩然其实对新来的几个教师还是一视同仁的,可是刘自力和王炳正没几天就闹得不可开交,让人觉得他们不是教师,倒像是不懂事的学生,这样将平安凸显的格外出类拔萃,自然而然的,彭佩然的感情天平就倾斜到了平安这边。 后勤是有管理伙食职责的,彭佩然有时候就悄悄的问平安喜欢吃什么,平安觉得无所谓,彭佩然问询了几次后觉得平安果然随和,于是买菜的时候就将火腿咸鸭蛋罐头一些能存放住的食物悄悄送给平安,她还特别的会做饭,有时候自己在宿舍里开小灶,用的食材和教师食堂一个样,可是味道就大不相同,简直好吃的要让人咬舌头,有事没事了也叫别人去吃,当然谁去吃都行,只是叫平安的次数稍微的偏多了一些。 眼看着李萍萍结了婚,刘自力和王炳正相顾无趣极了,但是他们很快的就重新选择了分别的进攻目标,可是平安却丝毫不见动静,于是彭佩然问平安为什么不谈恋爱,是不是已经有了心仪的姑娘? 平安这下就不能将敷衍李萍萍的话给彭佩然说,当然也不能说自己和曹阿瞒一样对有夫之妇非常感兴趣,属于人妻控,譬如对你,我想用你的大辫子给我扫床,于是就回答说大学谈过一个,可是毕业了,就分开了。 “是因为离得远?”彭佩然问。 “是吧……” 彭佩然又问:“那是因为条件不般配?” 平安想想说:“可能吧。” 平安这下再回想着刘可欣当时的一举一动和行事作风,才觉得刘可欣的家境必然是不错的,有两点可以看得出,第一,杨凤霞不会无缘无故的要将自己的表哥介绍给刘可欣,这女人功利心特强,做事必然都是有目的的;第二,那次刘可欣生日饭店老板上了假茅台,可是刘可欣竟然品尝出了真假,一般学生谁能尝出茅台的真假来,而且还是个女的,除非她就是个女酒鬼。 可是刘可欣不是酒鬼,那只能说她家真的是开饭店的,或者就是卖酒的,要不就是干过品酒师,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家里有钱,将茅台当普通的酒喝,还没事总是喝,于是喝多了就知道是不是假冒伪劣了。 只可惜,自己那时候的心思不在刘可欣身上,对于她,直到毕业,都知之甚少。 平安有些走神,彭佩然知道他想起了痛苦的过往,就说:“我给你介绍个对象吧?” “啊?” 平安的意思只是知道了,可是彭佩然没几天真的给平安介绍了一个女朋友。 被彭佩然介绍给平安的女子名字竟然叫徐凤霞,和杨凤霞就是一字之差,是县里税务局工作的,个头高挑,身材也可以,长的五官端正,只是平安觉得这个徐凤霞眼神有些不对劲,怎么不对也说不出,反正就是一种感觉。 什么感觉呢,想了想,平安明白了,这女人适合当情人,娶回家当老婆,似乎不可以。 徐凤霞比平安小半岁,彭佩然将她介绍给平安后借故离开了,这时候天热,平安的宿舍开着吊扇还是闷闷的,于是他提议到外面的河边走走,那里有片树林,徐凤霞点头同意了。 出门的时候,平安带了两瓶水和一些水果,到了外面,两人走着,徐凤霞和平安不断的闲聊,平安就笑说你条件这么好,肯定不能眷顾我了。 徐凤霞说:“我就想找个大学生。” “因为大学生有文化?” “嗯。” 平安就笑:“我这个大学生偏偏就是没文化的,在学校混了几年,浑浑噩噩的。” “没文化还说的出浑浑噩噩,这就不错。” “也就学了这一句。” 徐凤霞看看平安,觉得这人还有些小幽默:“那再学呗。” 嘿,这个徐凤霞倒是有那么点意思,我再学?你另找去吧。 到底是第一次见面,胡乱的聊了几句,徐凤霞就离开了,彭佩然过来问平安对徐凤霞的印象如何。 自己知道自己,平安哪有这心思,嘴上说这人还不错,就那样吧,不过徐凤霞看来倒是中意了平安,经常给他打传呼留言约他,于是平安就给彭佩然说,我觉得和徐凤霞不合适。 “咦?你不是说还可以吗?可以,就是能相处。” “是啊,只不过,处着处着,就觉得不可以了。” “这样,那,你不都知道小徐的电话吗,你自己给她说,直截了当。” 彭佩然当了起了甩手掌柜,俨然一副只管娶媳妇不管生孩子的模样。 于是徐凤霞再约平安的时候,他就去了。 本来两人约好看电影的,但是徐凤霞临时单位有事,就让平安去单位等自己。 平安到了之后,去了徐凤霞的宿舍,与她合住的还有一个女孩子,徐凤霞去忙了,平安和这个女同事闲聊,这个女子长的一般,床头的书倒是放了不少,说起话来,好像很有想法的样子。 平安也是无聊,和这个其貌不扬的女税务人员胡拉八扯的说了一大通,因为这女子不是徐凤霞,心里倒是没那么多要隐瞒和注意的地方。 一会这女的要出去,在半路上碰到徐凤霞,这女子给徐凤霞说,你行啊,抓紧点,这个平安不是一般人,过了这村没这店了。 “哪有啊?”徐凤霞嘴上淡然,心说那还用说,我的眼光,不过你说的这么好,今后可就不能让你们单独相处了,免得被你抢走,我不就落单了。 徐凤霞回到宿舍,嘴上不停的说话,让平安总是逮不住机会张嘴,一会她“哎呦”一声,平安问怎么了,徐凤霞说我背痒痒,也没有个老人乐,你给我挠挠? 徐凤霞说着,将白白的脖子就凑了过来,平安看着她脖子上面黑黑的长发和短短的绒毛,嘴上说着我够不着,然后就站了起来。 徐凤霞沉默了一会,问:“我有什么地方不够好吗?” “不是你不好,是我……抱歉。” 徐凤霞有些不死心:“我们没有一点希望了吗?” “我经过一场情感,这会还有些走不出来,你真的挺好的,怪我。” “可是,我就认定你了,没你,我一辈子都不找了。” 平安看着她说:“一辈子时间很长的,别说这种话,你很快,就会忘了我的。祝你幸福。” “可我找不到了。” 平安沉默了一下说:“鸡蛋从外打破,是食物;从内打破,是生命。人生,从外打破,是压力;从内打破,是成长。你会找到的。” 徐凤霞眼睛亮了:“这才是真正的你,你干嘛总是隐藏自己呢?我们做朋友都不行吗?” 平安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是不能去认真的面对一场、开启一场认真的感情。 或许自己天生就是一个浪荡的人和不想负责任的人。 不管徐凤霞怎么想,在平安的心里,这段结识就此结束了。 葱郁的原野在热热的阳光下像是绿色的海洋一样,一阵风吹过,庄稼又像是长在地上的头发一样被风拨弄着。 天热的像是在冒火,平安在窗口往外看了一会,出来准备透透气,一出门就看到了让他目瞪口呆的一个场面。 彭佩然是住在中间楼梯那边的第三间房的,第二间没住人,而第一间是一个公用的厕所,厕所前半截两边是水管,后面隔开了才是解手的地方,这会她可能在水管那里刚刚洗完了头发,正在弯着腰低着头,眼睛挤着往倒垂的黑发上抹什么护发素之类的东西,因为怕衣服湿,本来就单薄的上衣解开了好几个扣子,衣领往里面翻,这样她的脖子和脊背以及前面的胸脯有好大一截就袒露了出来。 一直平安都觉得彭佩然的身体诱人,但是没想到她竟然长的这么的出众、这么的让人想跃跃欲试想为非作歹想作奸犯科想犯罪, 这会校园里非常的安静,下午三点多是太阳最毒辣的时候,因为是星期六,无论学生老师都离校了,而平安是不回市里去的,但彭佩然也许就忽视了这一点,平安猜想她是刚刚的午睡醒来,也可能就是想洗了头发很快就回屋了,也许就是觉得楼上没别人,所以外衣里面什么都没穿,因此平安就很直接的看到了早就想看却一直没有机会看到的彭佩然漂亮无法形容的胸部。 彭佩然的胸太好看了! 即便是垂悬着,它也是平安所见过的女性胸脯中最优秀的,此时就像一道激光一样刺激着他的眼睛。 彭佩然一直的在拨弄自己的头发,她根本没意识到几米远的地方有一个成熟雄性动物正目光睽睽狼一样的盯着自己的身体流连忘返垂涎欲滴。 平安一直的盯着彭佩然看,而彭佩然忘我的就让平安看,她始终都很认真的在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没有往平安这个方向瞧一眼。 第165章心境 彭佩然一直的在拨弄自己的头发,她根本没意识到几米远的地方有一个成熟雄性动物正目光睽睽狼一样的盯着自己的身体流连忘返垂涎欲滴。 平安一直的盯着彭佩然看,而彭佩然忘我的就让平安看,她始终都很认真的在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没有往平安这个方向瞧一眼。 这个过程大约要持续两分多钟,平安觉得自己有些无耻,但无耻就无耻,他的确他不想将视线挪开,直到彭佩然拧着臀提拉着拖鞋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间,平安才想到干嘛想要让徐凤霞当自己情人呢?情人嘛!这个彭佩然不知道要比她合格多少倍! 平安被自己这个大胆的想法给震撼着兴奋了一下,他回到了屋里,再次看着窗外的原野。 一切都散发着勃勃生机,而自己却这么下流而明目张胆的想要占有一个有夫之妇的身体。这种肮脏疯狂的念头似乎和外面葳蕤的景致有些格格不入。 平安将自己扔到了床上,他在想叔本华的一句话,借此来压制自己膨胀的欲望:一个精神丰富的人在独处的时候,沉浸于自己的世界,自得其乐;但对于一个冥顽不灵的人,接连不断的聚会、看戏、出游消遣都无法驱走那折磨人的无聊。??? 或许自己就是无聊,也是对优秀女人的身体有着冥顽不灵的执着贪婪和喜爱。 那么让自己继续的无聊,让理智去见他妈的鬼! 平安正想结束自己的这种打气似的冥想,准备干脆的去彭佩然那边和她发展一点什么超乎友谊的关系或者结束一点什么关系,有个人站在了门口,他以为是彭佩然,但是从床上起身拧过头,却发现是米兰。 平安本想趁着这个炎热的午后去彭佩然那里和她先暧昧而后伺机而动铺垫一番发展一段纯肉体的关系,当然,要是不能达到目的的话,那自己就从此以后彻底的断了这种私密又卑劣的念头,否则他觉得自己迟早会被那种由彭佩然身上传达过来的对于漂亮女人的深切的欲望给弄得内分泌失调脑神经回路。 但是米兰的忽然到来,打乱了他疯狂又贪婪的计划。 平安有些惊讶,也不惊讶,他惊讶的是米兰这个时候的忽然到来,天这么热,她真够可以的。 不惊讶的是,他知道米兰迟早会找到自己。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平安直言不讳,米兰被太阳晒的满脸通红,自己到了电扇下面吹着说:“地球才多大?你这还没出本市。” 和米兰说着话,平安的心里在想着彭佩然,米兰的裙子在风扇下面不停的摆动着露出了让平安十分熟悉的姣好的双腿,平安想今天没机会去勾搭彭佩然了。 “喂!魂不守舍的,你在干嘛?亏我这么大老远的来看你。” 我让你来找我来看我了? 平安搬了椅子放在风扇下面让她坐,而后开了一瓶梨罐头。这罐头是彭佩然给他的,在开的时候平安想这里面的梨子果肉怎么那么像彭佩然的屁股呢?她的屁股肯定也是饱满圆润的,什么时候才能一睹为快呢…… 这样平安又想到了刚刚见过的彭佩然的胸。 平安将罐头给了米兰,而后坐下,觉得自己挺没劲:“我有什么值得你瞧的,这么热的天你不热。我还值得你留恋?”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对我,我知道你会这样说,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再纠缠你了,我也不逼你和我结婚了,我只是单纯的看你。” 米兰说着话,一口气将半罐子罐头连吃带喝的消灭了:“我认识一台湾老板,倍有钱,我俩特对脾气,她在南方有个企业,我准备去南面工作去,在走之前,特意的来看你……我不能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走了,我不能,我觉得要是不给你告别,我心里肯定会难过的。咱两别这样了,像打仗似的,就不能好合好散吗?” 米兰又要离开了。 平安叹了口气站了起来,看着窗外,米兰将罐头吃完,过来也看着窗外,说:“你看什么呢?” 米兰离平安很近,她身上那股让平安熟悉的味道刺激着平安的嗅觉,她的胸贴着平安的背,让平安有了一种久违的冲动,他不知道这种冲动是不是还是刚刚冥想彭佩然让自己酝酿的,但是此刻米兰就在眼前,就在身边,这个人是真实的。 外面是那么的生机勃勃,这让平安此时也兴致勃勃,他让米兰站在了窗前,从后面将米兰抱在怀里,说:“米兰,我真的喜欢过你。” 米兰没说话,用嘴过来找平安的嘴,平安不让她转身,两人就这样吻着。 亲热了一会,平安过去将门关上将窗帘拉住,等他转过身,米兰已经熟稔的将自己的衣服脱光了扶着椅子站在电扇的下面。 这个姿势太诱人,她总是这么的直接和嚣张,完全的随心所欲。 平安过去就和米兰纠缠在一起。 两人正你来我往的彼此癫狂的时候,外面有人在叫:“平安,平安老师,在不在?” 彭佩然? 我操,这时候你过来干嘛? 平安立即停住了动作,但是米兰不让,这时彭佩然又叫:“平安?在不在。” 彭佩然显然是洗完了头发,但不知道她来找自己干嘛。 彭佩然又敲了一下门,嘴里咦了一声,自言自语的说今天难道他回家了? 这个小插曲让米兰和平安越发的疯狂,平安将米兰幻想成了彭佩然,米兰因为要离开本市,有些舍命陪君子最后一战的架势。 等一切结束,米兰说:“我很后悔,要是那时候不闹,你也不会跑到这个边缘地带来当教书先生。” 平安说:“没什么不好,这都是人的命运,是我该经历的。” “你也信命运?我真的不会缠你了,你都放弃了市里的工作跑到这来了……我会找个人嫁出去的,只是今后,要是想你了,你别装作不认我。” “那不会,肯定不会。” “要是我在你们学校找一个男的结婚呢?天天就能见你。” 米兰明显的是调侃,但是平安已经不在意了,他光着身子躺在床上让身上的汗水落,说:“这里的人都配不上你。人之初,性本善,黄狗咬住先生蛋,先生疼的直叫唤,学生说我没看见。” 米兰咯咯的笑,笑的花枝乱颤:“包括你?” “是的,包括我。你其实是很多人青春的梦境中的那个梦,但是你却自己不知道。” “我那么好?” 平安认真的说:“真的好。” “那你干嘛不要我?”米兰有些费解。 “不是我不要你,我连自己都不想要。” “这么深奥?”米兰对平安的话不能理解:“那你慢慢想你该干嘛吧,好了,还是回去吧,你爸妈上了年纪,他们需要你。” 米兰难得的说了一句替他人着想的话,平安心说他们需要我?可是我现在不需要他们,我谁都不需要,我也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 谁要知道我需要什么,麻烦告诉我。 米兰走了。 往常,米兰都是在没事干生活找不到目标的时候就来找自己,这会她有了新的去处,有了目标,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纠缠自己了。 米兰真的走了。 日子骤然的愈加无聊了起来,和米兰纠缠了这么几年,自己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可她说不打就不打了,她放弃了战争举了白旗撤离了战场留下了空兀的空白和形影相吊的自己。 那自己能干什么?俞薇在哪?江雨?和刘可欣的五年之约?考研究生?想法子回市里?还是继续扎根二中实施义务教育混吃等死? …… 平安在操场上对着球网不住的投着球,落日的余晖将他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空旷的校园这会只是他一个人,噗通噗通的,声音单调又沉闷,这时从大门外开进来一辆桑塔纳,车子一直的驶向了校长住的地方,没一会,这辆车又开了过来,停在一边,车上的司机下来,是个和平安差不多的年轻人,只是稍微的有些啤酒肚,他对着平安喊了一句:“玩两把,”平安就将球传给了他。 这人打球还行,不过似乎不经常运动,一会就汗流浃背还带着气喘吁吁,他让平安暂停,到车上拿了两瓶水过来,自己拧开一瓶,另一瓶给了平安,问:“你是学校的体育老师?” “不是,教政治的。” 这年轻人就笑了:“我老觉得教政治的老师应该是戴着几百度的近视镜,年龄绝对一大把的老头呢。” 平安也笑笑,开了水喝,接着两人又开始玩。 过了一会,张校长和教导主任陪着一个女人往这边走了过来,和平安打球的年轻人来了一个三分球,但是没进,他摆手说:“不玩了,你慢慢打。” 平安和他说了再见,自己投进了几个球,这时李主任三个已经到了车跟前,那个女的看起来也不大,也就二十六七的模样,留着普通的齐耳学生头,衣着光鲜,看上去还比较精神,有那么几分的好看,也有些像俞薇——平安觉得自己心里犯邪,见到苗条好看一点的女人就幻想是俞薇——这女人不知道是什么人,不过肯定是一位领导。 这女人到了车跟前又和校长李主任说了几句,瞄了一眼打球的平安,没太在意,校长为她拉开了车门,等她上去,又为她关上了。 这女人将车窗放下,和两位送行人员再见,车子驶出一截,李主任喊:“平安,球扔过来,让张校长露一手。” 车里的女人听了回头看了一眼。 平安带着球过来递给张校长,张校长投了几个球,平安负责捡球,张校长感叹自己不行了,老了,而后和李主任离开,平安也不玩了,和两人一起往宿舍走,陪着他们在路上说说话。 …… 接连下了好几天的雨,放晴之后空气特别的好,平安正往楼上宿舍走,彭佩然从后面急匆匆的过来,平安问候了一声,彭佩然不像往常那样慢下来和他说话,倒像是做贼偷了人似的嗯啊着上了楼。 平安觉得彭佩然今天走路的姿势十分的古怪,回到屋里坐了一会,彭佩然过来了,这下倒像是自然了很多,换了一件衣服,手里提着一个袋子,说是煮好的嫩玉米,自己家地里产的,让平安尝尝鲜。 “你家还有地?彭老师心系群众,亲自登门送温暖,鄙人十分感谢,诚惶诚恐,”平安说着在彭佩然身上瞄,彭佩然问:“我家这么就不能有地?看什么看?”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今天特别不一样,总而言之可以归结为两个字:好看。” 彭佩然脸红了一下笑了:“我给你说个笑话,刚刚路过王炳正的课堂,他站在讲台上正讲解凸透镜,说,同学们,我往这一站,你们看,我好比就是那个p点……” 平安笑笑让彭佩然坐,心说她这就是在打岔,拿着玉米棒子咬了一口,说:“真香,绝对的有机绿色食品,我也借花献佛,给你讲一个,我上大学那会,我爸给我学费,说,给你钱是让你上大学的,不是上大学生的,专款专用啊!” “结果呢?”彭佩然话里有话。 “哪有结果,只有如果。我厌倦了贞洁又郁闷的日子,又没有勇气过堕落的生活。” 彭佩然听了调侃:“没变坏是因为诱惑不够。到了该堕落的时候,十头牛都扯不回。” “金玉良言。绝对经典。问一下,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彭佩然说:“没怎么啊?” “长定的眉毛生成的骨,你平时可不是这样的啊彭大总管。” 彭佩然站起来要走,说:“一个长的很帅的小伙子上了公交车,掏出餐巾纸将座位擦干净,刚要落座时,没控制好放了一声响屁。恰巧被旁边的一个女生听到了,这大姐说,怎么!真干净,擦完了还要吹一口。” 平安哈哈的笑:“行,我话多了,算我什么都没说。” 彭佩然撇撇嘴,眼睛骨碌着说:“你有话就说,就你!谁能挡住你的嘴!” “好好好,话说澡堂里一大嫂,在屁股上纹了一只苍蝇,十分逼真,众人皆纳闷。女搓澡师傅问:人家身上都纹龙、虎或者纹关公花卉什么的,最不抵的也纹一个爱或者恨字,你为什么纹了一苍蝇啊?这位大嫂听后语重心长地说:没文化真可怕,不懂了吧?这叫一定(腚)赢(蝇),一赢(蝇)到底!” 彭佩然脸一红,就要反驳,外面楼下有人叫:“平安老师,平安,平老师。” 彭佩然借机走了出去,站在栏杆跟前往下看,问那人:“谁找平安啊?” “是张校长,让他赶紧去。” 第166章过山车(一) 所有人的人傻了一样,愣愣的看着江雨,而江雨此时满脸满身都是崔明明喉咙里喷涌而出的血,整个人就像是从地域里出来的女夜叉,她就在所有人的瞩目之下,拧了一个身,拿着还在滴血的裁纸刀,从原来进门的地方有从容不迫的走了出去。 直到江雨消失,餐厅里的人才清醒了,这里杀人了! 崔明明被梦游的江雨割喉了! 发生在大学文科院研究所的这场杀人案,情节简单,目击证人众多,刑警队和派出所的干警接到报案赶赴现场之后,不费丝毫的力气,没有一点的周折,就从凶手江雨的家中将她给擒获了。 只是抓获的这个过程十分耐人寻味,当警察们破门而入破窗而入的时候,杀人嫌疑犯江雨正躺在自己的床上盖着被子睡得正香。 而江雨的身上这时还穿着刚刚杀害崔明明时的那身衣服,衣服上面到处都是溅的血,这些血将被子床单全都染红了,那柄用来杀人的裁纸刀就在江雨身边的书桌上放着,当然上面也是崔明明的血。 满脸满身是血的江雨对荷枪实弹来抓捕自己的警察表示出十分的困惑,直到她被警察给戴上了手铐,她还在追问“你们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为什么我的身上都是血?” “为什么我的床上也是血?” “裁纸刀是我的,为什么上面带着血?” “为什么?” 平安返校后知道了江雨所做的这一切。 他明白了,为什么江雨要让自己五一回家,为什么会让自己搬离她的家,为什么会有前面的那一场旅行。 江雨在审讯中,坚持自己五一那天开完了会,就回家睡觉了,她否认自己从会场回来后再出过门、更别说去过餐厅,特别是怎么可能持刀杀人。 江雨是漂亮的,而且是女教授,身上的头衔众多,这样一个前途无量的大学教师,怎么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去杀一个女同事,而且在杀了人之后也不逃跑,更不隐匿凶器,反而堂而皇之的在家里睡大觉! 这不科学!也不正常! 更不符合常理! 随着警方进一步的调查,一些隐秘的情况涌现了出来:江雨有梦游症,有非常严重的梦游症,这一点不光是江雨曾经就诊过的医生,甚至身边的每一个同事都能说的清楚,这些同事们这会将江雨此前的种种匪夷所思的行径给竹筒倒豆子一样的倾泄了出来,而刘文涛更是能证明,犯罪嫌疑人江雨曾经在去年冬天犯病跳天桥自杀,结果未遂。 什么样的人能做出这样疯狂的事情? 神经病人。 只有精神不正常的人,才会这样去做。 几个月后,中级人民法院对这起杀人案做出了判决:尽管江雨杀害了崔明明,但是根据我国现行《刑法》:“精神病人在不能辩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的,不负刑事责任;但是应当责令他的家属或者监护人严加看管和医疗”之规定,法院判决江雨免于刑事处罚,交由所在单位当庭领走,并责令单位承担对她的全部治疗费用。 这样,江雨就到了本省著名的,也就是俞薇当时所治疗过的那个精神病院进行治疗。 当平安去医院探望江雨的时候,江雨竟然比以前胖了一些,两人的视线相交,彼此眼中那种只可意会又不可言传的讯号已经来回的传递了若干遍了。 四周没人的时候,江雨轻轻的说:“你知道,你当时不说那些,我也会做的。” 是的,平安知道,自己不说俞薇的事情,江雨也会实施她自己的计划。 任何一个人,怎么可能让另一个人一直呆在阴影处伺机对自己发动致命的袭击,而且,那样的袭击已经有了一次。 平安看着江雨的脸,又瞧着身材,说:“你好像胖了?” 江雨听了笑,笑的十分灿烂:“我吃得好,睡得好,也不写书,也不写稿,更不熬夜,还能安心的做以前没有时间做的事情,怎么能不胖?” 到了平安大四这年冬天的时候,江雨被医院诊断已经完全康复,于是结束治疗,让她出院了。 而后,江雨在过完春节后去了首都她的导师那里,在那里,她将开始自己的新的工作和生活。 而这个省、这个城市,除了平安之外,江雨说她完全的没有什么牵绊的了。 但是平安却还有一件事要替江雨去做。 崔明明死了几个月,已经火化成灰,她的前夫,暨本校副教授胡汉云娶了一个本校刚毕业留校年轻貌美的女子。 新婚燕尔的胡汉云觉得生活无比的惬意,这天他早上开门去运动,脚下踩了一个东西,捡起来一看,是一把灿新的裁纸刀。 这把裁纸刀的颜色和式样,同当时江雨杀死崔明明的一模一样。 胡汉云当时脑中就像有个鸡蛋壳打破似的“噌”的一声,立即一身冷汗,也不跑步了,重新的折回了屋内,新婚的妻子娇声的问他忘了什么,怎么又回来了,胡汉云说我还是陪你吧,说着话将裁纸刀扔进了垃圾桶。 崔明明是死了,但是崔明明对江雨所做的事情,胡汉云未必是不知情的,平安给胡汉云家门口放的裁纸刀传递着这样一个讯息:梦游症患者能杀崔明明,也就能杀你! 你要是不老实,能死一个人,就可以再死一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 转眼就到了毕业季。 这是一个充满了希望的季节,也是一个让人伤感的季节,不等刘可欣开口,平安就将她约了出来。 那棵树依旧是那棵树,人,还是那两个人,平安面对着刘可欣,内心有着愧疚和怅然。 大学的爱情是美好的,可是她将爱情给了自己这个浪荡不羁心有旁骛的人。 无论如何,逝去的光阴,再也不会回来了。 “别说抱歉,”刘可欣抢在平安之前开了口:“你就是我青春的希望,你就是我爱情的憧憬,毕竟,青春一去不复返了,爱情,给予了你,我也收不回来了。” 平安沉默了好大一会,说:“咱们走走吧。” 两人一直默默的到了北门的那片湖旁,垂柳在水面轻轻的滑动着,平安看着湖面说:“其实,我一直挺害怕你的。” “害怕?为什么?” 刘可欣很不理解,平安笑又没笑出来,心情十分沉重:“因为不善于表达,小的时候我们总是欺负自己喜爱的人,而长大了,我们总是害怕自己喜爱的人。我怕你对我太好,我怕我会爱上你,因为我不配,我这人复杂又坏,就像是有那么的一种鸟一样,一直的想要去飞,去寻找自己都不知道的未知,可要是让我老老实实的守着你我知道我压根就做不到,即便有一段时间做到了,迟早我会变的,那样只会让你难过,会让你难受,我也不舒坦,那我不是更混蛋。” “可是,我愿意啊。” 平安摇头:“你太好了,以前我不了解,其实真是我不配。有时候我想,我以后找媳妇,应该找一个丑八怪,而你太漂亮了,你又聪明,你这样的女人应该被男人惯着、哄着,你应该过的很好,而我,你要是嫁给我,肯定天天生气,我就是一个坏蛋,你要是天天跟我受累,得少活多少年啊……” “那你说你怕自己会爱上我,是真的吗?” “真的,和尚见了你都会有这个念头的。” 刘可欣又笑了,伸手折了一根柳枝轻轻摆着,看看平安,说:“你肯定会记着我的!你这辈子在最后的那个日子,想起的肯定是我,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刘可欣伸开双臂将平安紧紧的抱住了,平安任凭她抱着。 好久好久,刘可欣说:“因为大学只有一次,因为这辈子有一个傻瓜一直近在咫尺的爱了你四年啊。” 平安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自己的确就是个混蛋。 “你那个订婚的未婚妻,怎么样了?” 一会刘可欣和平安坐在湖边,她靠在平安的身上问:“她的病,好点了吗?” 平安捡起了一颗石头,使劲的扔到了很远的水里,说:“哪啊,她病的越发重了,病的不轻。” “啊!” 米兰的确现在让平安有些头疼,曾经有一段,米兰已经从平安的生活里消失了,可是最近这一段,她又出现了,她直言不讳的给平安说,自己要嫁给他,等平安斩钉截铁的说了不可能之后,米兰就以平安的媳妇面目出现,去了平安的家里,给平安的父母说平安和自己的关系在高中那会就确定了。 这种确定指的是什么,已经毋庸置疑。 平安已经长大成人,对于儿子,其实平秋明和刘红艳也知道自己就没怎么管过,但是在婚姻大事上不管也不行,平秋明就不止一次的告诉平安要认真的对待生活,要认真的对待自己今后的人生。 平安给父亲母亲的回答是,自己以前糊涂着,现在正是因为清醒了,才坚决不会要米兰的。 如果因为要娶米兰是因为在高中那会两人就“睡”了的话,那自己到现在还和别的女人也睡过,那对别的女人岂不是就是一种不公平,那自己宁愿选择别的女人,也不会选择米兰。 平安对米兰说你寻找爱情的方式是通过和男人睡觉,而我睡得女人可能有些少了,所以还没有找到真正的爱情,所以我还要继续的睡下去,因此劝米兰也去睡,看谁先睡到自己想要的另一半。 米兰在社会上游荡了几年,忽然的就知道了平安的好和他将来大学毕业就有工作的优越性了,也就是活的明白了,她对平安忽而软忽而硬、忽而悲戚万状、忽而强悍野蛮,于是导致了平安彻底的对她没有感觉,有时候想自己是不是也要“梦游”一下才能将这个女人给摆脱了。 时间就这么匆匆的过去了,夕阳渐渐的落在了山的那边,刘可欣靠在平安的肩膀上说:“平安,咱两来一个约定吧?” “什么约定?” 刘可欣坐直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大学这几年,未来你肯定有很多事要去做,有很多事要去解决,不如,我们来个约定,五年以后,你要是没有找到你爱的那个人,就娶了我好不好?” “五年啊,你肯定就忘了我了……”看着刘可欣要生气辩解,平安急忙说:“我可忘不了你,因为你是**同志啊!” 刘可欣伸手在平安身上轻拍了一下,一脸的嗔怒,平安笑了一下:“好,五年。我估计,你等不到,因为那个时候你会想平安是个什么玩意,还因为那时候爱你的追你的人,会从咱们学校门口一直的就排到了你家的门口。” “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玩意’,再多的人也是别人,别人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如果真有那么多人,那我就从这些人身上踩着过来嫁你。” “哟嘿,**同志什么时候学会了轻功水上漂啊。” “什么是水上漂?那是踩头功!” “是!雷……” “你再雷一下!” 平安急忙投降:“不说了,我不说了。” 刘可欣看着平安,好大一会才说:“你能吻我一下吗?” 第167章过山车(二) 平安返校后知道了江雨所做的这一切。 他明白了,为什么江雨要让自己五一回家,为什么会让自己搬离她的家,为什么会有前面的那一场旅行。 江雨在审讯中,坚持自己五一那天开完了会,就回家睡觉了,她否认自己从会场回来后再出过门、更别说去过餐厅,特别是怎么可能持刀杀人。 江雨是漂亮的,而且是女教授,身上的头衔众多,这样一个前途无量的大学教师,怎么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去杀一个女同事,而且在杀了人之后也不逃跑,更不隐匿凶器,反而堂而皇之的在家里睡大觉! 这不科学!也不正常! 更不符合常理! 随着警方进一步的调查,一些隐秘的情况涌现了出来:江雨有梦游症,有非常严重的梦游症,这一点不光是江雨曾经就诊过的医生,甚至身边的每一个同事都能说的清楚,这些同事们这会将江雨此前的种种匪夷所思的行径给竹筒倒豆子一样的倾泄了出来,而刘文涛更是能证明,犯罪嫌疑人江雨曾经在去年冬天犯病跳天桥自杀,结果未遂。 什么样的人能做出这样疯狂的事情? 神经病人。 只有精神不正常的人,才会这样去做。 几个月后,中级人民法院对这起杀人案做出了判决:尽管江雨杀害了崔明明,但是根据我国现行《刑法》:“精神病人在不能辩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的,不负刑事责任;但是应当责令他的家属或者监护人严加看管和医疗”之规定,法院判决江雨免于刑事处罚,交由所在单位当庭领走,并责令单位承担对她的全部治疗费用。 这样,江雨就到了本省著名的,也就是俞薇当时所治疗过的那个精神病院进行治疗。 当平安去医院探望江雨的时候,江雨竟然比以前胖了一些,两人的视线相交,彼此眼中那种只可意会又不可言传的讯号已经来回的传递了若干遍了。 四周没人的时候,江雨轻轻的说:“你知道,你当时不说那些,我也会做的。” 是的,平安知道,自己不说俞薇的事情,江雨也会实施她自己的计划。 任何一个人,怎么可能让另一个人一直呆在阴影处伺机对自己发动致命的袭击,而且,那样的袭击已经有了一次。 平安看着江雨的脸,又瞧着身材,说:“你好像胖了?” 江雨听了笑,笑的十分灿烂:“我吃得好,睡得好,也不写书,也不写稿,更不熬夜,还能安心的做以前没有时间做的事情,怎么能不胖?” 到了平安大四这年冬天的时候,江雨被医院诊断已经完全康复,于是结束治疗,让她出院了。 而后,江雨在过完春节后去了首都她的导师那里,在那里,她将开始自己的新的工作和生活。 而这个省、这个城市,除了平安之外,江雨说她完全的没有什么牵绊的了。 但是平安却还有一件事要替江雨去做。 崔明明死了几个月,已经火化成灰,她的前夫,暨本校副教授胡汉云娶了一个本校刚毕业留校年轻貌美的女子。 新婚燕尔的胡汉云觉得生活无比的惬意,这天他早上开门去运动,脚下踩了一个东西,捡起来一看,是一把灿新的裁纸刀。 这把裁纸刀的颜色和式样,同当时江雨杀死崔明明的一模一样。 胡汉云当时脑中就像有个鸡蛋壳打破似的“噌”的一声,立即一身冷汗,也不跑步了,重新的折回了屋内,新婚的妻子娇声的问他忘了什么,怎么又回来了,胡汉云说我还是陪你吧,说着话将裁纸刀扔进了垃圾桶。 崔明明是死了,但是崔明明对江雨所做的事情,胡汉云未必是不知情的,平安给胡汉云家门口放的裁纸刀传递着这样一个讯息:梦游症患者能杀崔明明,也就能杀你! 你要是不老实,能死一个人,就可以再死一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 转眼就到了毕业季。 这是一个充满了希望的季节,也是一个让人伤感的季节,不等刘可欣开口,平安就将她约了出来。 那棵树依旧是那棵树,人,还是那两个人,平安面对着刘可欣,内心有着愧疚和怅然。 大学的爱情是美好的,可是她将爱情给了自己这个浪荡不羁心有旁骛的人。 无论如何,逝去的光阴,再也不会回来了。 “别说抱歉,”刘可欣抢在平安之前开了口:“你就是我青春的希望,你就是我爱情的憧憬,毕竟,青春一去不复返了,爱情,给予了你,我也收不回来了。” 平安沉默了好大一会,说:“咱们走走吧。” 两人一直默默的到了北门的那片湖旁,垂柳在水面轻轻的滑动着,平安看着湖面说:“其实,我一直挺害怕你的。” “害怕?为什么?” 刘可欣很不理解,平安笑又没笑出来,心情十分沉重:“因为不善于表达,小的时候我们总是欺负自己喜爱的人,而长大了,我们总是害怕自己喜爱的人。我怕你对我太好,我怕我会爱上你,因为我不配,我这人复杂又坏,就像是有那么的一种鸟一样,一直的想要去飞,去寻找自己都不知道的未知,可要是让我老老实实的守着你我知道我压根就做不到,即便有一段时间做到了,迟早我会变的,那样只会让你难过,会让你难受,我也不舒坦,那我不是更混蛋。” “可是,我愿意啊。” 平安摇头:“你太好了,以前我不了解,其实真是我不配。有时候我想,我以后找媳妇,应该找一个丑八怪,而你太漂亮了,你又聪明,你这样的女人应该被男人惯着、哄着,你应该过的很好,而我,你要是嫁给我,肯定天天生气,我就是一个坏蛋,你要是天天跟我受累,得少活多少年啊……” “那你说你怕自己会爱上我,是真的吗?” “真的,和尚见了你都会有这个念头的。” 刘可欣又笑了,伸手折了一根柳枝轻轻摆着,看看平安,说:“你肯定会记着我的!你这辈子在最后的那个日子,想起的肯定是我,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刘可欣伸开双臂将平安紧紧的抱住了,平安任凭她抱着。 好久好久,刘可欣说:“因为大学只有一次,因为这辈子有一个傻瓜一直近在咫尺的爱了你四年啊。” 平安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自己的确就是个混蛋。 “你那个订婚的未婚妻,怎么样了?” 一会刘可欣和平安坐在湖边,她靠在平安的身上问:“她的病,好点了吗?” 平安捡起了一颗石头,使劲的扔到了很远的水里,说:“哪啊,她病的越发重了,病的不轻。” “啊!” 米兰的确现在让平安有些头疼,曾经有一段,米兰已经从平安的生活里消失了,可是最近这一段,她又出现了,她直言不讳的给平安说,自己要嫁给他,等平安斩钉截铁的说了不可能之后,米兰就以平安的媳妇面目出现,去了平安的家里,给平安的父母说平安和自己的关系在高中那会就确定了。 这种确定指的是什么,已经毋庸置疑。 平安已经长大成人,对于儿子,其实平秋明和刘红艳也知道自己就没怎么管过,但是在婚姻大事上不管也不行,平秋明就不止一次的告诉平安要认真的对待生活,要认真的对待自己今后的人生。 平安给父亲母亲的回答是,自己以前糊涂着,现在正是因为清醒了,才坚决不会要米兰的。 如果因为要娶米兰是因为在高中那会两人就“睡”了的话,那自己到现在还和别的女人也睡过,那对别的女人岂不是就是一种不公平,那自己宁愿选择别的女人,也不会选择米兰。 平安对米兰说你寻找爱情的方式是通过和男人睡觉,而我睡得女人可能有些少了,所以还没有找到真正的爱情,所以我还要继续的睡下去,因此劝米兰也去睡,看谁先睡到自己想要的另一半。 米兰在社会上游荡了几年,忽然的就知道了平安的好和他将来大学毕业就有工作的优越性了,也就是活的明白了,她对平安忽而软忽而硬、忽而悲戚万状、忽而强悍野蛮,于是导致了平安彻底的对她没有感觉,有时候想自己是不是也要“梦游”一下才能将这个女人给摆脱了。 时间就这么匆匆的过去了,夕阳渐渐的落在了山的那边,刘可欣靠在平安的肩膀上说:“平安,咱两来一个约定吧?” “什么约定?” 刘可欣坐直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大学这几年,未来你肯定有很多事要去做,有很多事要去解决,不如,我们来个约定,五年以后,你要是没有找到你爱的那个人,就娶了我好不好?” “五年啊,你肯定就忘了我了……”看着刘可欣要生气辩解,平安急忙说:“我可忘不了你,因为你是**同志啊!” 刘可欣伸手在平安身上轻拍了一下,一脸的嗔怒,平安笑了一下:“好,五年。我估计,你等不到,因为那个时候你会想平安是个什么玩意,还因为那时候爱你的追你的人,会从咱们学校门口一直的就排到了你家的门口。” “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玩意’,再多的人也是别人,别人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如果真有那么多人,那我就从这些人身上踩着过来嫁你。” “哟嘿,**同志什么时候学会了轻功水上漂啊。” “什么是水上漂?那是踩头功!” “是!雷……” “你再雷一下!” 平安急忙投降:“不说了,我不说了。” 刘可欣看着平安,好大一会才说:“你能吻我一下吗?” 平安看着刘可欣,将她紧紧的抱住了,刘可欣身体不停的在颤栗。好大一会平安才说:“我认识你,太晚了,我不配……” 刘可欣伏在平安的肩膀上说:“我认识你的每一天,都是崭新的一天。哪有配不配?别老说不配。我说配,就配,你就是大坏蛋,也配。” 平安轻轻的在刘可欣唇上触碰了一下,可是刚刚挨住,刘可欣就像章鱼吸盘一样使劲的对平安吻着,像是要将平安的嘴巴舌头都要给咬烂咬掉…… 两人这个吻吻了很久很久,然后又坐了一会,直到月上柳梢头,才一起回到校园里,平安看着刘可欣进了女生宿舍,才准备转身离开。 这时刘可欣的宿舍忽然传出了女生们齐心合力的喊叫:“平安,我爱你!” 平安愣了一下,看着上面,刘可欣被人从屋里又推了出来,站在栏杆那里对着他笑着…… 这时远处不知是谁在轻吟弹唱着罗大佑的那首《爱的箴言》: 我将真心付给了你 将悲伤留给我自己 我将青春付给了你 将岁月留给我自己 我将生命付给了你 将孤独留给我自己 我将春天付给了你 将冬天留给我自己 爱是没有人能了解的东西 爱是永恒的旋律 爱是欢乐泪珠飘落的过程 爱曾经是我也是你 我将春天付给了你 将冬天留给我自己 我将你的背影留给我自己 却将自己给了你…… 平安忽然的觉得自己老了。 平安学习很好,他也早早的就和老师都说好了、送了礼,目的就是想留校,或者,到首都大学再进修两年(江雨也在那),按研究生待遇,条件是毕业后留校当老师,基本上已成定局。 但平安最终没有达到目的。办事的老师有些不好意思,说原本是平安的那个名额,学校最终给了另外的一个人,十分抱歉,自己已经尽力了。 事已至此,徒说无益,平安很潇洒的笑着说没事,问那个留校的命运宠儿是谁啊,当然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满足一下好奇心。 老师听了,表情有些难以琢磨,也有些只可意会,说:“是个女的,叫杨凤霞。了不得的一个人。” 杨凤霞? 我操! 了不得的人? 对呀。 这白莲花小婊zi世界警察! 平安没想到很快的和杨凤霞在校园里不期而遇。 杨凤霞看到平安后站住了,平安先说:“恭喜你。” 杨凤霞说:“哦。跟我来。” 第168章最好的时代和最坏的时代(一) 事已至此,徒说无益,平安很潇洒的笑着说没事,问那个留校的命运宠儿是谁啊,当然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满足一下好奇心。 老师听了,表情有些难以琢磨,也有些只可意会,说:“是个女的,叫杨凤霞。了不得的一个人。” 杨凤霞? 我操! 了不得的人? 对呀。 这白莲花小婊zi世界警察! 平安没想到很快的和杨凤霞在校园里不期而遇。 杨凤霞看到平安后站住了,平安先说:“恭喜你。” 杨凤霞说:“哦。跟我来。” 哦,跟我来?这语气像是老师给学生说话。 杨凤霞在前面,顺着北门那片湖一直到了湖边的土丘上,这里这会没人,长了很多树,钻进去外面来人也看不到。 杨凤霞看着平安说:“你不来找我,我会去找你,我们之间,有些事要了结一下。” 我来找你?谁找你?心里想着,平安说:“我们?哦?既然彼此心意相通,那就谈谈?” “你不已经来了?” “对老师我得客气点。” “说吧。” 说?你不说?那好:“其实,我觉得你这人,挺有意思的,一直没机会,这会要走,想再不给你说,以后还真就没机会了,那太遗憾了。” 杨凤霞看着平安,却没有冷嘲热讽,又瞅瞅远处的湖光山色,说:“怎么不早说呢?现在晚了。” “晚了总比没有强。” “我哪里有意思?” “哪都有意思。我发现你活的很明白。” 杨凤霞的表情有些难以琢磨:“挺有意思?活的明白?说这些有意思吗?你只是心里不平衡,你在恨我,你在想你学习好,也挺会来事的,关系都拉好了,可是最后却败给了我,你无非就是想羞辱我换取一点心理安慰罢了。” 平安想说话,杨凤霞抢先一步阻拦了他:“——你不用说话,我告诉你,你是我们这一届同学里面少有的几个头脑清醒的,但是你关注的不在重点上,你以为你对未来的把握已经十拿九稳了?没有,你没有被生活逼到绝路过,你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绝望!你不知道一个人为了达到目的会为之付出什么代价!” “你说我挺有意思?言下之意是不是想说其实你欣赏我,喜欢我?你那调侃的语气玩世不恭的态度从上大学开始就没有改变过,你在意过什么呢?如果你早点对我说这一句,哪怕是开玩笑的,我也会为你疯狂一段时间的——是,青春不就是用来疯狂、用来挥霍、用来犯错的吗?” “你以为我不知道刘可欣是真喜欢你?你以为我那晚去找你就是为了不让你去接近刘可欣让刘可欣远离你?你以为是因为我仅仅想让刘可欣成为我的表嫂?” 杨凤霞说到这里默然了,平安忽然觉得她有些色厉内荏,有点疯狂,就像这些话已经憋了好久终于在今天找到机会对自己讲了。 杨凤霞忽然开口又说:“我太知道你了!你睡了江雨的事情别人不知道,我却清清楚楚,你整整的干了她几个月,直到她离开!你多行啊!那么多的女同学喜欢你,你背负了那么多女生的爱却在肏着我们学校最漂亮的女教授!你想知道我为什么知道这些吗?因为我已经注意你很久了!不是因为刘可欣,也不是因为我表哥,因为我像别的女生一样的想过你对你发过花痴!但是我知道你不会对我加以理睬的,你爱的人只是你自己!” 空气中有着难言的气息,平安觉得自己面对的真是一个无法理喻的女人。 杨凤霞这时却做了一个让平安觉得惊讶的动作,她伸手解开了自己的上衣扣子,平安转身就要走,杨凤霞说:“还来得及吗?我喊一声,你能对赶来的人说得清楚?” 平安忽然的笑了,回身看着杨凤霞,说:“这里有人吗?你倒是喊喊,我比较期待。” “这重要吗?我会拉着你直到来人。”杨凤霞任上衣豁开着,里面露出了丰盈的肌肤:“来吧,来**,你不就想这样羞辱我吗,我也想让你占有我……只可惜,我已经不是处女了……” “你赢了,”平安看着杨凤霞说:“我说真的,你真狠,对自己那么狠,可非要那么做吗?我偃旗息鼓,我落荒而逃行不行?” “我赢了?我是赢了,赢了你还有其他人。但我没有赢,我输了,我输给了命运。我也想像你样做自己想做恣意妄为的事情,但是我不能。都知道工作越来越难找,分配的地方哪个心甘情愿的去?我怎么能不早早的做准备?你不也在准备?你回去选择会有很多,可是你知道我要是回到老家,面对的将会是什么吗?你知道我那里有多贫瘠多荒凉吗?我的生活你是难以想象的。我有四个弟弟妹妹,全家人的希望就在我身上,我敢放松懈怠一下吗?我只有留下留在这个城市里才会有更多的机会!” “你有多少让你付出、承重的人?” “你有钱能送礼,我有什么?我只是个女人,那就用女人的方式来解决这一切,来换取我想要的。” 杨凤霞说着竟然躺在了长满了荒草的地上,说:“来吧,我第一次已经给了能帮我留校的人,你是我喜欢的,你是第二个,今天一切都做一个了解,和以往做个了断。来吧,这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平安完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看着杨凤霞觉得自己像是在看一具尸体,可又不是,这具鲜美的“尸体”有着自己不具备的思想和想要达到所要目的的手段。 她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又符合她一贯的那种风格和印象。 平安走了过去,看着杨凤霞的眼睛,见她直愣愣的盯着自己,脸上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伸手将她的衣服给合了起来:“你不必如此。你要是告诉我,我会帮你的,我会退出,起码,虽然我不是君子,但我会有成人之美的心。你不用这样。” “你帮我?你鄙视我的身体不纯洁?” 平安摇头:“没有,你看得很准,我自己就不是什么好鸟。只是……”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不用你怜悯!收起你那高高在上的心态!你只是什么?女人身上能让男人发泄满足的有好几个口,前面被玷污了我还有别的地方纯洁对你。”杨凤霞冷冷的说了一句。 平安倒退了一步,张张嘴,可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叹了一口气,转身就走,杨凤霞猛然的坐了起来,衣服也没穿好露着胸从后扑过来紧紧的抱着平安,过了一两分钟,倏然抓起平安的手臂,张嘴狠狠的咬了下去! 平安没有挣扎,他看着深深的很规则的牙印留在了自己的胳膊上,杨凤霞盯着平安的眼睛说:“你退出?你退出就没有别人来竞争了?” “我要你记得我!你要记得我!你一定要记得我!记住这个世界对我是多么的不公平是多么的冷酷无情!” “你要记住就是对生活的疲于奔命才让我没时间认真考虑我的梦想!” “你要记住让我在最应该追求爱情和浪漫的年纪里却只能为了生存而放弃梦想!” 平安想说我哪知道你的人生?我和你的人生从来就没有交集过,我自己的事情都焦头烂额忙不过来,不过你肯定能活的很好的。 杨凤霞却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从小到大我受了那么多罪、吃了那么多苦,我知道自己一定会过的很好的!我不会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怎么议论我,我只要自己想要的。” 杨凤霞的精明和野心让平安觉得这个夏日的风吹过来有一种深入脊梁骨的寒冷。他等杨凤霞平静一点,说了一句:“你说你喜欢我,可我要是也喜欢了你,你现在能和我一起走吗?你的负重不允许你那么做。我是玩世不恭,我还放浪形骸,我是爱自己,我强行介入你的生活了没有?” 平安还想说你作为女人的第一次都是为了换取自己的前程,你怎么可能会真正的去爱一个人去为那个人付出一切? 是的,我不了解你,可我为什么要了解你? 我来刺激你?你是想来刺激我才对。 你给我上了一课。 不过什么都不用说了,没必要再去继续什么话题,平安说了一句“祝你幸福”转身就走。 杨凤霞在身后说:“幸福不幸福我不知道,但我会成功的,我现在过的好的标准就是成功。” 平安再也无话,杨凤霞却还在背后像是宣言一样的喊了一声:“我不懂得什么是人生,但是我知道什么叫做命运!”? 平安走了很远,杨凤霞还在山坡上歇斯底里的喊着:“平安!平——安!你会看到我的成功的!你会的,你会记住我忘不掉的!”? …… 平安觉得米兰已经有些发疯了。 米兰除了给刘红艳和平清明说她和平安的关系外,还在小区里、在平安那一届的同学、所认识的人中散布她已经是平安的人和平安在高中就睡过觉了。 这种情况越演越烈,有些满城风雨的架势。平安觉得米兰这个人身上充满了矛盾性和辩证性,她一方面在给所有认识的人宣扬着她和自己睡觉发生关系这件事对于她自己是多么的重要,一方面又将这件事不当回事的大肆渲染将自己设计成为一个被始乱终弃的受害者,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想让人知道还是不想让人知道。 总而言之米兰就是想用已经和平安睡过这个事实迫使平安屈服就范从而达到她的目的,于是平安已经成了厚颜无耻、不负责任、诱骗女性的流氓加无赖、道德极其败坏的花花公子。 对此厌烦之极,却无法处置的平秋明和刘红艳几次三番的打电话问儿子你究竟想怎么解决和米兰的事情? 怎么解决? 不解决。 本市有这样一个规矩,新毕业的大学生都要下基层。分配的事情是组织人事上说的算,能给你安排个工作就行,不管你专业对口不对口,也不管你喜欢不喜欢,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于是要到一个好的单位,还得靠关系,靠跑。只是去的地方,就未必都如人意,而能找到好单位的实在没几个人,这样一来,大家怨气更甚,跑到称心单位的笑而不语,不如意的则破口大骂,说自己怎 第169章最好的时代和最坏的时代(二) 于是要到一个好的单位,还得靠关系,靠跑。只是去的地方,就未必都如人意,而能找到好单位的实在没几个人,这样一来,大家怨气更甚,跑到称心单位的笑而不语,不如意的则破口大骂,说自己怎么总是生不逢时,怎么倒霉的总是自己,这他妈招谁惹谁了,考大学就是想离开山窝窝离开那个鬼地方,难道这绕了一圈又回去? 难听的话说归说,不去又能去哪?那只能想去哪就去哪。 刘红艳在本市也算是文化界名人,她平时只会唱戏,对唱戏之外的人情世故和社会规则完全不懂,但此次好歹利用自己的名望为儿子跑动一回,活动来活动去的,有关人士说那让你儿子去咱们市最大的国企保卫部门吧,保卫,你儿子不是学法律的,这就和法律有关,专业不就对口了?先稳定了,今后再协调。 刘红艳回来召开家庭会议,平安说你也别操心了,咱发扬风格吧,响应号召,知识青年要到农村接受再教育,咱当块砖,哪里需要往哪里搬。 刘红艳听了着急,问你什么意思,你要去哪?这国企好歹在市里,方便,你都被教育了多少年还要再教育?你准备接受教育到什么时候? 平安笑笑不说话,平秋明却明白了,这个大厂有多少人?太多。往年学校负责分配的老师都是鼓捣着学生去国企的,如今多少国企进行着改革,前途未知,那能有多好?况且离家太近,米兰要是闹事撒起泼,儿子的这日子就没法过了。要是有这样的儿媳妇,自己老了恐怕也跟着不能享福安度晚年。 就这样,平安就到了本市最远的一个县第二中学当了一名负责教授法律与思想品德的教员,这说起来,也算是和法律有关。 平安小的时候平秋明和刘红艳就没怎么管过他,他如今坚持,两口子也没了话说,早知道那会就放任他考警校了。 不过教书好歹也是一份正经的职业,再说现如今好多岁数比平安大的多的文凭也高得多人还在家里待业,先稳定下来以后再想法子挪窝。反过来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米兰这样不厌其烦满城风雨的闹,她要找不到平安人,起码自己两口子不会太烦了,眼不见心不乱。 留县位于本市最东边的县区,第二中学在县城的边郊,学校坐落在宋朝时期的一处遗迹旁边,据说这里曾今是一个演武场,宋代宗泽大将曾在此誓师出击,而后大破金兵。 这个学校校园非常大,最为惹眼的地方就是学校院子的西北角竟然还有一座古庙,只是里面已经没有了僧人。古庙边上有好些树木,也不知道都是什么树,很有些年头了,一棵棵奇形怪状外貌威猛的树杆粗大弯曲都做抗争状态,很是有生命力的模样,非常耐看,平安觉着要是想法子搞到省城,估计能卖个好价钱。 二中的历史比较悠久,学校很有可能原来就是在庙院里设的,不然为什么将古庙包括在里面,兴许建校伊始,学生们可能还在庙里上过课。 从寺庙往后面直走,就是一排排的青砖瓦房,还有一幢三层外表灰白的楼房,房子的年龄估计比平安还大,这里就是教师的宿舍,门前也有许多的树,而且也都树龄悠久,这些树好像天生就应该在长在这个地方,与古老的房子浑然一体。 从这里放眼望去,一大片的空地都被老师家属种上了各种青菜,这和一墙之隔的原野接壤,让人恍然的觉得是教师将农民的庄稼给强行掳夺了成了一个庄园。 二中前些年可以,这几年招生名额比较少,原因是如今的人都喜欢去大城市,而县城也是城市,是本县的经济文化中心,什么新鲜流行的东西都是从城市流传出来的,所以很多人认为城市里的什么都好,因此上学的学生也要去县里面的一中实验中学外国语中学等等新锐学校就读,二中就被冷落了。 学校外面有一条河,河面不宽,水流量也不大,可是水却是出人意料的清澈,这让平安非常的喜欢,傍晚的时候坐在河边,河风阵阵吹来,眼望碧绿无垠的旷野,夕阳西下,心情真是无比的舒畅。 和城市里的环境比较,这简直就是世外桃源。 学校本来是让平安住在青瓦房里的,可是有一夜下雨,屋顶竟然漏雨了,眼看着就是修缮好了再住人也会发生危险,就重新分给了平安一间二十来平房的房子,房子在二楼的东北角,也不知道是不是墙体薄,平安总觉得这边放个屁隔壁屋里的李萍萍会喊臭。 整体来说,条件不好,但是因人而异,平安觉得不错,心静自然凉,关键是看个人怎么想的。这里的老师、比如像彭佩然和平安熟悉了后问他大学毕业为何来到这个穷乡僻壤,平安说服从组织分配,彭佩然就说你不能想法子搞搞,平安说没法搞,搞不了,彭佩然就明白了,这也是个没根基的老实娃。 平安很本分,也很快的进入了角色,每天按部就班的去给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学生们上课,可他不久就发现,这些大多数是农村来的瓜娃子们没有出过门,也没有见过世面,把一个中学看成了大学一样,肚子里没学到多少东西,却先学会了卖弄,把社会上一些杂七杂八的内容带到学校活学活用,有其形而无其实,最明显的就是眉来眼去的处对象谈恋爱,一个个成双成对的跑到校园外面的小河边树林里去,扭扭捏捏的样子,简直让他笑掉大牙。 他们能知道什么是爱情呢?兴许也知道吧,不过总会知道的,等他们千帆过尽,历尽沧桑,没有了青涩洗尽铅华,就知道这个时候的自己是多么的可贵,又是多么的傻bi。 平安长了一张惹人喜爱的脸,年轻又负有朝气,从大城市里来的为人又热情,很快的就获得了大多数人的喜欢,学校的教导处李主任很郑重的和平安谈过一次话,说平老师你课教的不错,好好干,有机会我推荐你到省师范学院进修。 平安一听想笑,自己省大出来的去师范学院进修?修什么?师范学院的人那会见了我羡慕的跟什么似的,我绕一圈去他们那里再进修? 或许李主任对每个新来的教师都会这样讲话,平安也没当回事,这个李主任一看就是老实人,他在这个学校的时间太长了,李主任最为自豪的,就是在学校里干了很多年若干年,他能很清楚的说出这个学校的哪一棵树是他种的,哪一排房子是他主持盖起来的,总之这个学校的每一个地方每一寸土地都留下过他辛勤又洒满了汗水的足迹。 平安想李主任那会不知道在那个庙里或者这个大院哪里发现过什么古物没有?要是有,拿出去卖了,有了钱在这个地方潜伏着,然后继续的找,或许能找到宗泽遗留下来的夜壶什么的,再出手卖,这就是以教书先生的名头打掩护,实质上做盗墓的行当,到不失为一件很惬意的事情,这叫洗白白,洗黑钱——如今不就流行在大城市赚钱,回乡下老家养老生活吗? 要是这样想,这个学校的老人手,可都不能小觑之。 深山出俊鸟。平安已经发现了教职工里有几个长的不错算是有点姿色的女性了,比如说比平安早一年分配来的教师李萍萍,长的苗条清秀,只不过性格有些内向,像是很害羞,说话轻声细语的,不仔细听她说话有些听不清楚,让人总觉得像是被惊吓之后的猫,哪里小里小气的。 还有一个叫彭佩然,全身该圆的地方圆,该扁的地方扁,该细的地方细,该尖的地方尖,个性爽朗,一说就笑,声音跟银铃似的,非常惹火,搁在城里就叫性感,刚刚结婚不到一年,算是个刚刚由女子晋级为女人的少妇,平安觉得其实她可以叫做“澎湃”,要不再加上两个字“汹涌”,她老公人很普通,在县里一个机关上班,而她的老公公,也就是公爹则是本县一个乡的乡党高官。 其实平安对这两个出众一点的女性顶多是存着欣赏的眼光的,但其余的人却不这样想,很多年轻的老师都面临着找女朋友的问题,就像跟平安同时到二中的刘自力和王炳正,他们都是师范学院毕业的,学业和资历都是一样的,所以两人从第一天踏进学校起就仿佛开始了比赛。 刘自力是在办公室工作的,所以相对比较轻松,这样王炳正就去找校长,问为什么把自己分到教研室教基础课?校长做了很语重心长又模棱两可官方通用的解释后王炳正觉得不满意,但是也无可奈何。 刘自力追教师之花单身的李萍萍,王炳正当然不甘落后。刘自力家里条件好一点,因此经常的悄悄给李萍萍买一些女孩喜欢吃的零食,王炳正的家就在附近,也时常的从家里带一些土鸡蛋和各种农村特有的熟食在月黑风高的夜里给李萍萍。 只是说话声细声细气的李萍萍却很沉得住气,面对诸多的追求者全部一视同仁,这样宛如行走在钢丝上的优雅的独行者,这样让平安心里有些叹服,觉得二中的李萍萍老师其实和省大的杨凤霞老师有那么一比。 李萍萍沉得住气,刘自力和王炳正却耐不住性子,作为竞争者,开始两人经常的为了琐碎的事情吵,后来没事也吵,经常的脸红脖子粗。 还是刚来的时候,有一次,平安一个人在操场打篮球,二中的生活这对于他而言实在是难得的清静时光,每天自得其乐,过的还算是可以,这时候刘自力和王炳正不知道从哪来了,平安一个投篮,球进,落下,王炳正接住了球,平安本以为他会来个三大步的,谁知道王炳正将球忽然的扔向了刘自力。 而刘自力这会根本就没注意这一切,平安本想提醒一下,可是觉得还是算了,这样,篮球就“嘭”的一声砸到了刘自力的脸上,当时刘自力就懵了,鼻涕眼泪都被砸了出来,王炳正却关切的说给你球投篮你也接不住,真是的。 刘自力擦了一下脸来了一句操你妈就和王炳正扭打在一起,平安装作去厕所早就跑没影了,这样两人就打的不亦乐乎,最后全身都是土鼻青脸肿的被校长给喊走了。 事情的结果是没有结果。平安和刘自力王炳正本都是挨着住在青瓦房里面的,平安的房间漏雨了,刘自力和王炳正觉得自己住的也不安全,但是平安的房间被调整了,他们俩却还住在那里相依为邻。 李萍萍说话声音小,胆子绝对的不小。因为到了楼上,平安就和她住隔壁了,而楼上的厕所是在靠楼道中间的位置,有一晚平安迷迷糊糊的醒来,听到李萍萍那边很有节奏的传来咔嚓咔嚓的摩擦和床撞墙的声音,还有像是有人捂着嘴被人拧身上的肉那种叫也叫不出来的疼痛声,平安猛地就乐了,知道李萍萍同志青春萌动天雷勾地火,身体有了对男性同胞的需要正在和哪位进行着你死我活的殊死搏斗。 但不知那边那位让李萍萍声音变大的汉子是谁? 其实平安不想多事的,可这夜就是这样奇怪,听着隔壁的春意声声,宛如在耳边一样,能睡着就奇了怪了,平安被折磨的翻来覆去,实在是被尿给憋得受不了,于是就出门,谁知刚伸出一只脚就看到一个身影从李萍萍屋里出来,是刘自力。 平安赶紧脚又撤回去了。刘自力夜会佳人偷腥完毕,也无暇四顾,以夜猫子出屋之势态下楼在诸多参天树木的遮挡下回自己青瓦房去了。 平安刚刚在心里赞颂了这都是不显山露水的人才,结果就在第二天傍晚,他在校外的河岸边看到李萍萍和王炳正挽着手漫步夕阳下往树林里面进发。 第170章东山老虎和西山老虎(一) 其实平安不想多事的,可这夜就是这样奇怪,听着隔壁的春意声声,宛如在耳边一样,能睡着就奇了怪了,平安被折磨的翻来覆去,实在是被尿给憋得受不了,于是就出门,谁知刚伸出一只脚就看到一个身影从李萍萍屋里出来,是刘自力。 平安赶紧脚又撤回去了。刘自力夜会佳人偷腥完毕,也无暇四顾,以夜猫子出屋之势态下楼在诸多参天树木的遮挡下回自己青瓦房去了。 平安刚刚在心里赞颂了这都是不显山露水的人才,结果就在第二天傍晚,他在校外的河岸边看到李萍萍和王炳正挽着手漫步夕阳下往树林里面进发。 昨晚和刘自力干了一夜,今天李萍萍就挽住了王炳正的胳膊。 感情真正的人才,还得是李萍萍!因为选择和谁交配在什么时候交配的权力,始终在她手里掌控着。 但是第三天,李萍萍来找平安帮忙,说她将钥匙丢在房间里了,要平安给弄出来。 这个女人不寻常——平安心里唱着戏词,一副乐于帮人的模样,心里想这样接近美人的大好时机,刘自力和王炳正应该当仁不让啊。 李萍萍老师想干什么呢? 李萍萍的钥匙其实就在窗子跟前的桌子上,平安从门头上打开天窗,用一根树枝就将钥匙挑了出来,接着李萍萍细声细语的要平安到屋里坐会洗洗手,洗了之后,李萍萍让平安吃水果,还有一些零食,更有一些农村特有的特产。 平安有些想笑,遭遇款待当然不会放着零食不吃,这时李萍萍忽然说:“平安,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没有啊?这话怎么说的?”平安一脸的讶然。 “你有女朋友了?” 平安点头,心说你勾引我还是想封我嘴,说:“是啊。” “那怎么没见她来找过你呢?” “嗨,感情不合,吵架了呗。” 李萍萍看了平安好大一会,叹气说:“刘自力和王炳正都挺好的,只是,没你好……大家都知道,彼此都不会在这里停留多久的。” 李萍萍吐露心声,平安知道自己不说点什么是不行了,而且也明白了,她既然说刘自力和王炳正不如自己,可是自己就在隔壁,孤家寡人一个,多方便,晚上干嘛舍近求远呢? ——那是因为,自己没有给她送过任何的物品。 有些时候,实质性的物质就是比看不到的精神管用。 李萍萍是一个漂亮还聪明,又现实实际的女人。 平安吃着苹果,很认真的说:“是的,大家都知道,彼此都不会在这里停留多久的。” 刘自力和王炳正很快的就都失望加失恋了,李萍萍嫁给了县府办的一个工作人员。 彭佩然是一个很热心也很热情的女人,真的长的很漂亮,平安最欣赏也最喜欢她那黑油油的长发,彭佩然不爱将头发随便的披散着,她将头发编起来成了一条直达臀部的大辫子,每次当她上楼梯的时候,平安就喜欢落后几步,看她又黑又粗的大辫子左一下右一下地拍打着圆滚滚的屁股,很性感,也很有节奏感。 平安想要是将彭佩然的大辫子拿在手估计能当扫床的刷子用,于是有时候晚上躺床上听着李萍萍在那边屋里嗯嗯啊啊的长吟低叹,他就想要是真的用彭佩然的头发将自己的床扫了又扫,躺上去是什么滋味? 彭佩然是那种第一次见面就能让人和她开玩笑到很熟稔的女人,简直就像是邻家刚过门热心的大嫂。她的文凭只是中专,但人好,做事麻利,十分勤快,性格爽朗,于是和平安一样,学校里的人大部分都喜欢她。 还有一点,彭佩然的夫家比较有能力,于是学校安排她管理后勤事物,刚开始彭佩然其实对新来的几个教师还是一视同仁的,可是刘自力和王炳正没几天就闹得不可开交,让人觉得他们不是教师,倒像是不懂事的学生,这样将平安凸显的格外出类拔萃,自然而然的,彭佩然的感情天平就倾斜到了平安这边。 后勤是有管理伙食职责的,彭佩然有时候就悄悄的问平安喜欢吃什么,平安觉得无所谓,彭佩然问询了几次后觉得平安果然随和,于是买菜的时候就将火腿咸鸭蛋罐头一些能存放住的食物悄悄送给平安,她还特别的会做饭,有时候自己在宿舍里开小灶,用的食材和教师食堂一个样,可是味道就大不相同,简直好吃的要让人咬舌头,有事没事了也叫别人去吃,当然谁去吃都行,只是叫平安的次数稍微的偏多了一些。 眼看着李萍萍结了婚,刘自力和王炳正相顾无趣极了,但是他们很快的就重新选择了分别的进攻目标,可是平安却丝毫不见动静,于是彭佩然问平安为什么不谈恋爱,是不是已经有了心仪的姑娘? 平安这下就不能将敷衍李萍萍的话给彭佩然说,当然也不能说自己和曹阿瞒一样对有夫之妇非常感兴趣,属于人妻控,譬如对你,我想用你的大辫子给我扫床,于是就回答说大学谈过一个,可是毕业了,就分开了。 “是因为离得远?”彭佩然问。 “是吧……” 彭佩然又问:“那是因为条件不般配?” 平安想想说:“可能吧。” 平安这下再回想着刘可欣当时的一举一动和行事作风,才觉得刘可欣的家境必然是不错的,有两点可以看得出,第一,杨凤霞不会无缘无故的要将自己的表哥介绍给刘可欣,这女人功利心特强,做事必然都是有目的的;第二,那次刘可欣生日饭店老板上了假茅台,可是刘可欣竟然品尝出了真假,一般学生谁能尝出茅台的真假来,而且还是个女的,除非她就是个女酒鬼。 可是刘可欣不是酒鬼,那只能说她家真的是开饭店的,或者就是卖酒的,要不就是干过品酒师,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家里有钱,将茅台当普通的酒喝,还没事总是喝,于是喝多了就知道是不是假冒伪劣了。 只可惜,自己那时候的心思不在刘可欣身上,对于她,直到毕业,都知之甚少。 平安有些走神,彭佩然知道他想起了痛苦的过往,就说:“我给你介绍个对象吧?” “啊?” 平安的意思只是知道了,可是彭佩然没几天真的给平安介绍了一个女朋友。 被彭佩然介绍给平安的女子名字竟然叫徐凤霞,和杨凤霞就是一字之差,是县里税务局工作的,个头高挑,身材也可以,长的五官端正,只是平安觉得这个徐凤霞眼神有些不对劲,怎么不对也说不出,反正就是一种感觉。 什么感觉呢,想了想,平安明白了,这女人适合当情人,娶回家当老婆,似乎不可以。 徐凤霞比平安小半岁,彭佩然将她介绍给平安后借故离开了,这时候天热,平安的宿舍开着吊扇还是闷闷的,于是他提议到外面的河边走走,那里有片树林,徐凤霞点头同意了。 出门的时候,平安带了两瓶水和一些水果,到了外面,两人走着,徐凤霞和平安不断的闲聊,平安就笑说你条件这么好,肯定不能眷顾我了。 徐凤霞说:“我就想找个大学生。” “因为大学生有文化?” “嗯。” 平安就笑:“我这个大学生偏偏就是没文化的,在学校混了几年,浑浑噩噩的。” “没文化还说的出浑浑噩噩,这就不错。” “也就学了这一句。” 徐凤霞看看平安,觉得这人还有些小幽默:“那再学呗。” 嘿,这个徐凤霞倒是有那么点意思,我再学?你另找去吧。 到底是第一次见面,胡乱的聊了几句,徐凤霞就离开了,彭佩然过来问平安对徐凤霞的印象如何。 自己知道自己,平安哪有这心思,嘴上说这人还不错,就那样吧,不过徐凤霞看来倒是中意了平安,经常给他打传呼留言约他,于是平安就给彭佩然说,我觉得和徐凤霞不合适。 “咦?你不是说还可以吗?可以,就是能相处。” “是啊,只不过,处着处着,就觉得不可以了。” “这样,那,你不都知道小徐的电话吗,你自己给她说,直截了当。” 彭佩然当了起了甩手掌柜,俨然一副只管娶媳妇不管生孩子的模样。 于是徐凤霞再约平安的时候,他就去了。 本来两人约好看电影的,但是徐凤霞临时单位有事,就让平安去单位等自己。 平安到了之后,去了徐凤霞的宿舍,与她合住的还有一个女孩子,徐凤霞去忙了,平安和这个女同事闲聊,这个女子长的一般,床头的书倒是放了不少,说起话来,好像很有想法的样子。 平安也是无聊,和这个其貌不扬的女税务人员胡拉八扯的说了一大通,因为这女子不是徐凤霞,心里倒是没那么多要隐瞒和注意的地方。 一会这女的要出去,在半路上碰到徐凤霞,这女子给徐凤霞说,你行啊,抓紧点,这个平安不是一般人,过了这村没这店了。 “哪有啊?”徐凤霞嘴上淡然,心说那还用说,我的眼光,不过你说的这么好,今后可就不能让你们单独相处了,免得被你抢走,我不就落单了。 徐凤霞回到宿舍,嘴上不停的说话,让平安总是逮不住机会张嘴,一会她“哎呦”一声,平安问怎么了,徐凤霞说我背痒痒,也没有个老人乐,你给我挠挠? 徐凤霞说着,将白白的脖子就凑了过来,平安看着她脖子上面黑黑的长发和短短的绒毛,嘴上说着我够不着,然后就站了起来。 徐凤霞沉默了一会,问:“我有什么地方不够好吗?” “不是你不好,是我……抱歉。” 徐凤霞有些不死心:“我们没有一点希望了吗?” “我经过一场情感,这会还有些走不出来,你真的挺好的,怪我。” “可是,我就认定你了,没你,我一辈子都不找了。” 平安看着她说:“一辈子时间很长的,别说这种话,你很快,就会忘了我的。祝你幸福。” “可我找不到了。” 平安沉默了一下说:“鸡蛋从外打破,是食物;从内打破,是生命。人生,从外打破,是压力;从内打破,是成长。你会找到的。” 徐凤霞眼睛亮了:“这才是真正的你,你干嘛总是隐藏自己呢?我们做朋友都不行吗?” 平安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是不能去认真的面对一场、开启一场认真的感情。 或许自己天生就是一个浪荡的人和不想负责任的人。 不管徐凤霞怎么想,在平安的心里,这段结识就此结束了。 葱郁的原野在热热的阳光下像是绿色的海洋一样,一阵风吹过,庄稼又像是长在地上的头发一样被风拨弄着。 第171章东山老虎和西山老虎(二) 湖边栽种着一些垂柳,平安一棵树一棵树的挨着找,还打着电筒往湖水里照射。 足足的花了半个多小时,依然的没有江雨的踪迹。 平安看看时间,已经零点过十分钟了,江雨如果此时回到家,她绝对会给自己打传呼的! 平安越发的焦急,他顺着胡跑上了坡,来到了公路边,顺着公路往前继续的找。 今晚怎么连夜行的车都这么少! 一无所获。 平安有些泄气了,也有些绝望,他已经汗流浃背,他想自己这会真应该去报警了。 公路往前五百米的地方有一个天桥,平安跑到这里的时候,发现这个地方离自己当天伏击全刚友那块没多远,他忽然就想起了江雨说的她自己梦游从桥上跳下去的话,于是顺着台阶往下,到了下面,这边什么都没有,而天桥有将近二十米长,黑漆漆的,他又往另一头去。 这天桥下面也不知道都是什么味道,垃圾或者谁在这里大小便的骚味和发霉的气息混合着,十分的难闻,地上还有着一滩滩的水渍,有些地方已经结了冰,差一点将平安给滑到了。 前面靠近斜坡的水洼里有个黑影! 平安喊了一声:“江雨!”就跑了过去。 果然是江雨! 江雨整个人趴在水里,脸上鼻孔都有血迹,有些地方已经结了冰,水里、斜坡上还散落着一些摔烂了的水果和零食。 ——她是从天桥上掉下来的! 平安没敢挪动江雨,怕她哪里有伤自己动了后会二次受伤,他轻拍着江雨的脸,喊了几声,但是江雨没有回应,他再摸了一下江雨的鼻孔,有气! 人还活着! 江雨被送进医院里,整整的抢救了一天才保住了性命,又昏迷了一整夜,才慢慢的清醒了过来,当她睁开眼的时候,平安正趴在她的病床边睡觉,江雨看着平安憔悴的模样,懵然感动,心有感触,不能自已,泪就流出了眼眶。 平安代江雨向公安局报了案,而辖区因为是刘文涛这一块的,大家熟悉,这时刘文涛才知道平安是省大的学生。 根据江雨的叙述,她当晚去买了些零食水果,因为平时老是在办公室坐着,这下想锻炼一下,就没有坐公交车,抄了近路想从大学北门湖边绕进学校里,但是在上了天桥准备下去的时候,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把,就从上面摔了下去,而后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要么是一件故意伤害案,要么就是故意杀人未遂,因为天冷,天桥下面黑乎乎的没人经过,如果不是平安去找,江雨昏迷着,这么冷的天冻也会被冻死。 但是刘文涛他们的调查,却让江雨十分的恼火。 刘文涛在大学文科院研究所进行例行走访,结果文科院的人无一例外的都说江雨有梦游症,或者是精神不太正常。 也就是说,研究所诸人表达的意思是,根本没有人去伤害江雨,是她自己犯了病,精神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自个从天桥上跳下去的。 刘文涛是分开来进行询问的,这样的目的是怕有人串供,可是得到的结果完全的一致,这些研究所的人还说了江雨平时许多匪夷所思和难以令人相信的行径。这样调查就没法继续了,刘文涛将情况给平安做了说明,让他好好陪江雨,说等江雨身体好了,去省里的一家精神病院去瞧瞧,兴许,会有所帮助。 明摆着,公安这边是不会认真的查了,而且平安认为,就是查,结果也十分的渺茫和令人失望,因为江雨什么线索都提供不出来,她根本就没看到是谁推得她。 没线索,没目击证人,这件事就没法往下查,更何况还有江雨的那些同事的异口同声,谁都不会将将江雨的事情当回事。 江雨那天幸好是全身平衡着地,先摔倒了斜坡上,而后骨碌到了坡下的水洼里,受力面比较均衡,而且因为下午没吃饭,肚子里没食物,否则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肠子很可能就会破裂,还有一点比较庆幸,冬天穿的比较厚,否则谁也不知道江雨会摔成为什么样。 但就是这样,江雨的左胳膊还是骨折了,左边的脚也崴了,其余的都是皮外伤,不幸中的万幸是脸没事,否则毁容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异常残忍和难以接受的。 “不可能!不可能!”江雨面对平安的转述情绪非常的激动:“我十分的清楚!我能感觉到是有人在我身体一侧推了我一下,我当时十分的清醒!” “天桥上面是有栏杆的,那么高的栏杆,我要不是被人推,自己跳的话按照常理怎么都是脚或者头先触地,这多明显的结果,他们怎么就置之不理呢?” “你看,我的伤基本都是左边,那个人就是从右边推的我!” “不行!不行!让公安去查,一定要搞清楚——”江雨说着看着平安:“平安,你信我吗?” “是,我信,江老师。” “你看,我们在一起已经这么久了,你到底发现了我有那些不正常的地方吗?” 平安摇头,江雨坐起来说:“这件事要是弄不清,人人都会说我是要自杀,是犯了病!可我有病吗?我有吗?但是要是人人都觉得我有病了,我就是没病都变得有了!” “有人要杀我!有人想害我!一定是,绝对是!如果今后要是谁真的杀了我,或者我出了任何的意外,大家都会说是我咎由自取的,那我就是个神经病,我是不是就白死了!” 江雨说着哭了起来,平安不停的安慰她,等江雨的情绪平复了一些,说:“江老师,你安心养病,这件事,总会有个说法。” 江雨拉住了平安的手,泪眼朦胧的说:“谢谢你,平安,这件事本来和你没关系的,是我将你拉了进来,可是,我又没有别的人可以信赖了,我不想让我的父母知道,他们会担心我的……本来,我那时候结婚,他们就不同意,我和他们的关系很紧张,我……” 平安这时不想说那么多,沉默了一下,说:“你好好休息,等出了院,我们一起再商量。” 学校很快的就放了寒假,江雨的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除了左胳膊要注意之外,其他没有什么大碍,平安给江雨说了自己的想法,江雨激动的说:“谢谢!平安,谢谢你!你也觉得这事有蹊跷?……只是,辛苦你了。” 平安想对江雨笑一下,但没有笑出来,因为他知道,江雨根本不是梦游,而是有人要她死! 江雨和平安去了夏天时文科院研究所旅游所住的那个宾馆,还特意的要了原来江雨所住的那间和相邻的房间,而后两人认真仔细的将屋里门和锁都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的问题。 房间所靠走廊的位置是没有窗户的,平安将后面的窗户打开,往外一看,离地三层楼,附近也没有可以攀岩能借力上来的地方,而最近的一棵树也有三米多远,寻常人根本不可能从树上跃过来。 “那怎么解释我的衣服是湿的这一点呢?我根本没出去啊!谁能进来,从哪里进来做这一切呢?” 江雨十分的迷茫,平安再次开门往外看,走廊是被塑钢玻璃窗封闭的,一眼看去,透过玻璃窗能望见宾馆的大院,假设那晚江雨真的是走进了雨中的,那么有人从这里是能够看到江雨的身影。 江淋湿的衣服是整件事最关键的第一步,她就是因此被人在心里烙上了“梦游”的印记。 如果让江雨被梦游,是精神上摧残让她崩溃的第一步,而后来天桥上的出手,已经是那个人对江雨悍然的发动了置于死地的袭击。 显然那个人就是要她去死,而不是贪图她的美色,更不是要她的钱,而江雨和本校本院的人关系都比较疏远,尤其是对男性,她和那个保持了短暂婚姻的丈夫离婚之后,那人就出了国。 那这个人究竟是谁? 想来想去的,平安找了个借口和楼层的服务员攀关系,说自己以前住过这里,似乎,宾馆经过修缮吧? 服务员的回答是否定的,这个宾馆去年冬天的时候刚刚装修过,近一年来一直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平安有些一筹莫展,回到房间问江雨:“有没有这样的可能,你也许无意中得罪过某个人,这人对你有意见,但是你却丝毫不知情?” 江雨在屋里踱着步子皱着眉,说:“怎么会?哪有这种小肚鸡肠的人?你也看到了,我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写作,约稿、出书,我忙的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我能得罪谁呢?” 是的,据江雨说的,她没有仇人,她忙的连谈恋爱的时间都没有。 她这样的一个女人,能和什么样的人结仇呢? 整整一天,平安和江雨都想不出一个头绪。到了傍晚,平安去自己房间拿东西,出来的时候碰到服务员带着一个客人要入住,服务员的手里拿着圆盘形状的钥匙环,上面绑着几十把钥匙,走起路来哗哗的响,这个女服务员一边走一边回答客人的一些问题,诸如几点有热水可以洗澡,晚饭都有什么供应,带上住宿证可以早上免费的吃早餐等等一些话题。 这时,三楼的服务台吵吵嚷嚷的又来了好几个旅客,他们大声的叫着服务员服务员的,还说这里的服务质量怎么这么差,上班时间这人都去哪了,得给经理说,扣这服务员的工资。 这个女服务员一听嘀咕了一句:“什么人都有!”接着叫了一声:“稍等,在这呢!” “哦,有人啊,你看,我说有人吧,那不是,那么大一个人。” 这几个人哈哈的笑,有人就说:“那么大的人怎么不过来,我们不是旅客,旅客就是上帝啊。” “你这上帝不如人家那个上帝……哈哈哈。” 第172章东山老虎和西山老虎(三) 整整一天,平安和江雨都想不出一个头绪。到了傍晚,平安去自己房间拿东西,出来的时候碰到服务员带着一个客人要入住,服务员的手里拿着圆盘形状的钥匙环,上面绑着几十把钥匙,走起路来哗哗的响,这个女服务员一边走一边回答客人的一些问题,诸如几点有热水可以洗澡,晚饭都有什么供应,带上住宿证可以早上免费的吃早餐等等一些话题。 这时,三楼的服务台吵吵嚷嚷的又来了好几个旅客,他们大声的叫着服务员服务员的,还说这里的服务质量怎么这么差,上班时间这人都去哪了,得给经理说,扣这服务员的工资。 这个女服务员一听嘀咕了一句:“什么人都有!”接着叫了一声:“稍等,在这呢!” “哦,有人啊,你看,我说有人吧,那不是,那么大一个人。” 这几个人哈哈的笑,有人就说:“那么大的人怎么不过来,我们不是旅客,旅客就是上帝啊。” “你这上帝不如人家那个上帝……哈哈哈。” “我累死了,急着进屋睡觉呢,服务员!” 服务员身边的客人比较好说话,听了说:“你去招待他们吧,我自己开门就行。” 这个女服务员听了说一声:“那不好意思,谢谢你,我一会过来,你那个房间是这把钥匙……” 女服务员说着将那一大串钥匙递给了这个客人,急急的就往服务台去了,嘴里还说着:“来了来了!” 平安这会也不进屋了,装作在看窗外的风景,眼睛瞄着那个住宿的人拿着一大串的钥匙拉着行李到了他的房间门口,捏着自己房间的钥匙,插进去,开了门,拉行李进门,而后再将门关闭上。 那一大串的钥匙就在门上吊着,哗啦哗啦的响。 平安脑中豁然开朗! 他忽然的想到了一种可能。 晚上吃了饭,江雨在屋里闷闷的,平安出来,见那个服务员在那里打毛衣,就到下面商店买了一些零食,回来到了服务员那里,笑笑的说姐姐你这个毛衣打的真好。 这服务员听有人夸自己,看着平安白净帅气,就说什么好啊,坐着也没事,自己给自己找事做,不然着急。 平安问:“姐姐你晚上一直值班啊?那太辛苦了。” “没有,我们四班倒,我到十二点就下班了。” “哦,”平安说着给她面前放了一包葵花籽,服务员一看笑:“哟,这多不好意思。” “我也着急,没事和你说说话,电视也没什么好看的……你吃啊,别客气,歇一会。” 平安说着自己拆开一包嗑了起来,又问:“姐,住的不远吧?” “嗯,不远,几分钟就到家。” “这个点还好,要是零点上班,后半夜可不好熬。要我,真瞌睡。” “那是,虽然后半夜人少,可是人就这样,晚上就是睡觉的……” 她正说着,楼下有人叫,她答应一声,对平安一笑,平安说:“你忙,一会再聊,”转身就走了。 平安看了一下时间,很快的到了江雨的房间,将零食往那一放,接着又急匆匆的出门,江雨看着不知怎么回事,就要跟着出来,平安说:“你坐着别动!”就出去将门给锁上了。 服务台没人,服务员还没有回来,毛衣和织针还在,但是刚才放着的瓜子已经不见了,想来是她给收拾起来了,平安拿起那一大串的钥匙就往江雨门口走,然后按照钥匙上标着房间的号码找出了钥匙,插进去,一拧,门打开了。 江雨愕然的看着平安,然后手指着他手里的钥匙,嘴里:“啊——”了一声。 平安点了一下头,将钥匙拔下,又急忙的送回了服务台,再看了一下时间,还不到五分钟! 这时那个服务员从二楼上来了,平安看着她笑:“姐,你真忙,我那门刚刚锁上了……” “哦,我给你开。” “不用,这不是钥匙吗,我自己来就行,你忙吧……” 平安说着重新拿起了一大串的钥匙往自己房间门口走,江雨已经出来站在门口看着他了。 平安照模照样的找出了自己房间的钥匙,将门打开,江雨脸色已经刷白,平安若无其事的对她说你先回去,接着去送钥匙,和那个女服务员又聊了几句,再次到了江雨的房间。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江雨非常的激动,她一直就站在门后面等着平安:“肯定是这样的!有人在半夜拿了服务员的钥匙,将我的门打开了进来,结果,因为那晚我喝了酒,睡得很沉,没有觉察到有人进来,这人就将我的衣服给弄湿了,然后,这就造成了我梦游的第一步!” 平安将门关上,轻声的说:“服务员四班倒,半夜零点交接班,这中间就是个空挡,而且,后半夜人都容易瞌睡,这人要是偷拿了钥匙进到你的房间,也不是没可能。那,那个人会是崔明明吗?起码她的嫌疑最大。” “崔明明!崔明明?”江雨皱眉:“不会吧?怎么会是她?她为什么这样做呢?” “不管她为什么这样做,但是发现你梦游的,是她,看到你湿衣服的,也是她,你们研究所里面的人还不就是因为她才知道你有所谓的病的?那就是她!” 江雨有些头疼,她坐到了床上,好大一会的不说话,喃喃自语说:“那她为了什么呢?” “先不想崔明明是为什么。我们现在可以说已经解决了有人为什么会悄无声息的进到了你的房间里,也许这个方式是错的,但并不排除是可能的手段之一,现在,江老师,你好好想想,你们研究所的那个张所长,在你的这场病症事件里面,是不是也扮演着一个什么角色?” 江雨抬头看着平安,不解的问:“张所长?什么角色?他会扮演什么角色?” 平安坐到了江雨的对面,解释说:“你看,不管前面事情是怎么发展的,被人发现你梦游也好,被人议论你有病也好,你其实都没有十分的在意,恰恰是经过了有和张所长那次的文件事故之后,你开始疑心自己是不是真的身体有问题了。” “对,因为张所长这个人是非常的正直的,他不会撒谎,我信任他。” “是啊,”平安站起了给江雨倒了一杯水:“正是因为你信任张所长,知道他不会撒谎,可是当你信任的一个人做出了你有病、你有错的这个结论之后,你就会扪心自问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病了,犯错了。” “可是……” “从来都是知心人害知心人!先不谈可是,你的可是应该是说张所长不会害你,他不会犯错。咱们就说假设,假设。” “假设?” “对,”平安认真的说:“假设,张所长根本就没有将那份材料给你呢?或者,就没有亲手的递交给你,可是他以为是给了你的,但你根本就没有拿,这样他知道是你拿走了,而那个要加害你的人——不说是崔明明,就说是某个人——正好就知道了这件事,将计就计的,将文件往你那里一塞,好了,万事大吉,这样,你自己都说不清了,而且,还有一个可能,这个人做完了栽赃嫁祸的这一招,张所长心里是知道要将文件给你的,可是有事打岔了,结果一会他事完了来找那份文件,这人恰到好处的就出现了,提醒张所长你找什么啊,张所长就说我找文件,这人就说你刚刚不已经给了江雨了吗?” 江雨又“啊”了一声:“我知道了,你意思就是说,张所长想着是将文件给我的,但是还没有化为实际行动,打了个叉给忘了,这时那人出现了,好心善意的提醒张所长已经将那个文件给了我,于是就造成了我拿了文件又不承认的假象,张所长以为是亲手交给我了,可是我根本就没有从张所长手里拿。” “谎言重复一千遍就是真理,”平安眯了一下眼:“有了文件这件事,连你认为最不可能说谎的张所长都无意中成为了那个有心害你的人的帮凶,张所长那么老实正直的一个人都认为你是白日做梦,大白天也梦游健忘了,所以,这个人才会对你痛下杀手,变得肆无忌惮了。” “有可能,太有可能了!” 江雨的情绪又开始激动了:“可是这个人究竟是谁呢?崔明明?为什么这样做?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得罪了她什么?这人竟然要我去死!” “中世纪的神学家阿奎那在评注亚里士多德的《尼各马可伦理学》时写了《论恶》这本书,里面列举了虚荣、嫉妒、倦怠、暴怒、贪婪、饕餮以及色欲这七宗罪,你漂亮,又单身,即便是现在是结婚着的,也妨碍有人喜欢你追求你……” 平安说着,江雨询问:“七宗罪?你还看过《论恶》这本书?” “我没事翻着看看,没仔细研究,”关于这个平安不想说太多,他看这本书的时候还是认识江雨之前:“你说你没有和什么人过渡的接近,但是有人心里想接近你,你却拒人于千里之外,这人要是由此‘暴怒’由爱生恨,怎么办?会不会是想害你的原因之一?” “还有,你漂亮又有才,出书,写稿子,有人‘嫉妒’你,不也正常?口蜜腹剑的人多了,他们嘴上不说,心里恨你恨得牙痒痒,或许,这个人是个女人呢?比如说崔明明,她哪点都不如你,恨不得你倒霉,或者,她的老公喜欢你,因为这个夫妻感情不合,你就是他幸福生活的威胁,她恨不得除你而后快呢?” “崔明明?崔明明的老公叫胡汉云,是咱们学校的副教授,教当代文学的。” “是啊,人家老公才副教授,多大年纪了?总比你大吧?你才多大,却已经教授了,还出书,嫉妒不是正常的反应?也许崔明明的老公胡汉云真的就喜欢你,崔明明什么都不如你,她却无力改变这一切,于是,铤而走险,设计了这一切。” 江雨看着平安,问:“你怎么分析这么多?你真应该去当警察。” 平安未置可否,江雨说:“我所取得的、获得的一切都是个人努力的结果,别人嫉妒有什么用?改变自己命运始终要靠自己的努力,我就是死了,我拥有的能转嫁到他们身上?” 平安接话说:“你是这样想的,可是有的人就是卖石灰的见不得卖面粉的,人和人的内心、思想,是不一样的,没可能所有人都如同你一样的优秀,但是将你这个优秀的打倒了,她不就上来了?” 平安的语气有些沉重。江雨觉得这个平安其实内心的世界非常的丰富,可是她又想到了一件事,不禁的又“啊”了一声。 平安问怎么了?江雨摇头,心说这件事要是传开了,那那个嫉妒我的人,岂不是更加的欲杀我而后快? 有人先让自己“被梦游”,而后一步步的想致自己于死地,这人真的太恶毒了! 那晚,要不是平安…… 江雨又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倏然愤怒了起来:你要我死,我偏活的好好的让你看! 第173章缘分(一) 平安说着重新拿起了一大串的钥匙往自己房间门口走,江雨已经出来站在门口看着他了。 平安照模照样的找出了自己房间的钥匙,将门打开,江雨脸色已经刷白,平安若无其事的对她说你先回去,接着去送钥匙,和那个女服务员又聊了几句,再次到了江雨的房间。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江雨非常的激动,她一直就站在门后面等着平安:“肯定是这样的!有人在半夜拿了服务员的钥匙,将我的门打开了进来,结果,因为那晚我喝了酒,睡得很沉,没有觉察到有人进来,这人就将我的衣服给弄湿了,然后,这就造成了我梦游的第一步!” 平安将门关上,轻声的说:“服务员四班倒,半夜零点交接班,这中间就是个空挡,而且,后半夜人都容易瞌睡,这人要是偷拿了钥匙进到你的房间,也不是没可能。那,那个人会是崔明明吗?起码她的嫌疑最大。” “崔明明!崔明明?”江雨皱眉:“不会吧?怎么会是她?她为什么这样做呢?” “不管她为什么这样做,但是发现你梦游的,是她,看到你湿衣服的,也是她,你们研究所里面的人还不就是因为她才知道你有所谓的病的?那就是她!” 江雨有些头疼,她坐到了床上,好大一会的不说话,喃喃自语说:“那她为了什么呢?” “先不想崔明明是为什么。我们现在可以说已经解决了有人为什么会悄无声息的进到了你的房间里,也许这个方式是错的,但并不排除是可能的手段之一,现在,江老师,你好好想想,你们研究所的那个张所长,在你的这场病症事件里面,是不是也扮演着一个什么角色?” 江雨抬头看着平安,不解的问:“张所长?什么角色?他会扮演什么角色?” 平安坐到了江雨的对面,解释说:“你看,不管前面事情是怎么发展的,被人发现你梦游也好,被人议论你有病也好,你其实都没有十分的在意,恰恰是经过了有和张所长那次的文件事故之后,你开始疑心自己是不是真的身体有问题了。” “对,因为张所长这个人是非常的正直的,他不会撒谎,我信任他。” “是啊,”平安站起了给江雨倒了一杯水:“正是因为你信任张所长,知道他不会撒谎,可是当你信任的一个人做出了你有病、你有错的这个结论之后,你就会扪心自问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病了,犯错了。” “可是……” “从来都是知心人害知心人!先不谈可是,你的可是应该是说张所长不会害你,他不会犯错。咱们就说假设,假设。” “假设?” “对,”平安认真的说:“假设,张所长根本就没有将那份材料给你呢?或者,就没有亲手的递交给你,可是他以为是给了你的,但你根本就没有拿,这样他知道是你拿走了,而那个要加害你的人——不说是崔明明,就说是某个人——正好就知道了这件事,将计就计的,将文件往你那里一塞,好了,万事大吉,这样,你自己都说不清了,而且,还有一个可能,这个人做完了栽赃嫁祸的这一招,张所长心里是知道要将文件给你的,可是有事打岔了,结果一会他事完了来找那份文件,这人恰到好处的就出现了,提醒张所长你找什么啊,张所长就说我找文件,这人就说你刚刚不已经给了江雨了吗?” 江雨又“啊”了一声:“我知道了,你意思就是说,张所长想着是将文件给我的,但是还没有化为实际行动,打了个叉给忘了,这时那人出现了,好心善意的提醒张所长已经将那个文件给了我,于是就造成了我拿了文件又不承认的假象,张所长以为是亲手交给我了,可是我根本就没有从张所长手里拿。” “谎言重复一千遍就是真理,”平安眯了一下眼:“有了文件这件事,连你认为最不可能说谎的张所长都无意中成为了那个有心害你的人的帮凶,张所长那么老实正直的一个人都认为你是白日做梦,大白天也梦游健忘了,所以,这个人才会对你痛下杀手,变得肆无忌惮了。” “有可能,太有可能了!” 江雨的情绪又开始激动了:“可是这个人究竟是谁呢?崔明明?为什么这样做?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得罪了她什么?这人竟然要我去死!” “中世纪的神学家阿奎那在评注亚里士多德的《尼各马可伦理学》时写了《论恶》这本书,里面列举了虚荣、嫉妒、倦怠、暴怒、贪婪、饕餮以及色欲这七宗罪,你漂亮,又单身,即便是现在是结婚着的,也妨碍有人喜欢你追求你……” 平安说着,江雨询问:“七宗罪?你还看过《论恶》这本书?” “我没事翻着看看,没仔细研究,”关于这个平安不想说太多,他看这本书的时候还是认识江雨之前:“你说你没有和什么人过渡的接近,但是有人心里想接近你,你却拒人于千里之外,这人要是由此‘暴怒’由爱生恨,怎么办?会不会是想害你的原因之一?” “还有,你漂亮又有才,出书,写稿子,有人‘嫉妒’你,不也正常?口蜜腹剑的人多了,他们嘴上不说,心里恨你恨得牙痒痒,或许,这个人是个女人呢?比如说崔明明,她哪点都不如你,恨不得你倒霉,或者,她的老公喜欢你,因为这个夫妻感情不合,你就是他幸福生活的威胁,她恨不得除你而后快呢?” “崔明明?崔明明的老公叫胡汉云,是咱们学校的副教授,教当代文学的。” “是啊,人家老公才副教授,多大年纪了?总比你大吧?你才多大,却已经教授了,还出书,嫉妒不是正常的反应?也许崔明明的老公胡汉云真的就喜欢你,崔明明什么都不如你,她却无力改变这一切,于是,铤而走险,设计了这一切。” 江雨看着平安,问:“你怎么分析这么多?你真应该去当警察。” 平安未置可否,江雨说:“我所取得的、获得的一切都是个人努力的结果,别人嫉妒有什么用?改变自己命运始终要靠自己的努力,我就是死了,我拥有的能转嫁到他们身上?” 平安接话说:“你是这样想的,可是有的人就是卖石灰的见不得卖面粉的,人和人的内心、思想,是不一样的,没可能所有人都如同你一样的优秀,但是将你这个优秀的打倒了,她不就上来了?” 平安的语气有些沉重。江雨觉得这个平安其实内心的世界非常的丰富,可是她又想到了一件事,不禁的又“啊”了一声。 平安问怎么了?江雨摇头,心说这件事要是传开了,那那个嫉妒我的人,岂不是更加的欲杀我而后快? 有人先让自己“被梦游”,而后一步步的想致自己于死地,这人真的太恶毒了! 那晚,要不是平安…… 江雨又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倏然愤怒了起来:你要我死,我偏活的好好的让你看! 可是,她(他)不会就此罢手的。 ——那自己就让她(他)去死!让他们先死! 江雨被自己这个冲上脑海的念头给吓了一跳,可是这个念头就像是一股青烟一样,袅袅的一直萦绕在她的心里,怎么都挥之不去。 已经很晚了,平安要去休息,江雨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那个……平安,今晚,要不,你就睡这里……” 江雨觉得难以启齿:“我……有些害怕……这故地重游的……我……” 江雨的涨红了脸,显得十分旖旎动人,平安知道她其实没别的意思,就说了好,尽量的让自己也表现的淡然一些。 这屋里没有长一点的沙发,这时候也是冬季,所以没可能睡在地上。平安洗漱完毕,屋里的灯已经灭了,朦朦胧胧的的,他走到了床边,隐隐约约的觉得江雨似乎是闭着眼的,心里想起了她衣服下面那美好的胸,细细的腰肢和修长的腿,喉咙不由的有些干,转身又摸黑去喝了点水,这才上了床。 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也不清楚是几点了,平安翻过身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却看到江雨睁大了眼睛正瞧着自己。 两人近在咫尺,呼吸清晰可闻,江雨身上的那股女人的幽香一直的就往平安的鼻孔里钻,平安看着这个眉可入画的女人,看了几眼,不知怎么的就将她幻想成了俞薇,轻声的说:“江老师,我给你说件事……” 江雨偷窥平安被他发现了,脸这会又红了,正想着闭眼装做睡觉呢,却听他这样说,就嗯了一声。 可是平安倏然的又后悔了。他觉得俞薇的事情,那是属于自己的秘密,给江雨说了,那算是什么呢? 有些事情注定这辈子只能一个人去守着,告诉了他人,秘密也就不能称之为秘密了。 于是,平安改了口:“我觉得,你应该离开这里……” “嗯?” 江雨又询问了一声,这声音因为很轻,就像是在自己耳畔撒娇一样,平安觉得自己有些冲动,咽了口唾沫说:“我是说你要离开研究所,离开咱们学校。你不是说你的导师要你去首都吗?即便这件事幕后的人被追查出来了,可是我们始终是在推测,是没有证据证明的,连去公安那里报案能不能立案都说不清楚。” “那个人能对你动一次手,就能实施第二次,上一次是推你下天桥,第二次会是怎样的?防不胜防。” 平安说完沉默了,其实他知道自己说的是废话,可是江雨不那样想,她知道这个大小伙子是真的为自己着想。 是的,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防不胜防,自己怎么防?还顶着一个梦游的帽子!自己要真死了,也是白死! 这人太可恨了! 平安睡着了,江雨看着他静谧的脸孔,一次又一次的将自己平时和崔明明接触的任何一件能够回忆起来的事情都分析了一遍,包括自己每次因为工作得到的表彰,给期刊写稿被所里人的艳羡、出了书被大家笑闹着要请客、有几个男子不掩饰的对自己流露出爱慕…… 平时在一起工作,磕磕绊绊鸡毛蒜皮的事情太多了,要真是小肚鸡肠,任何一件事都能引起口角甚至大打出手,可是崔明明心里妒忌,表面却没有表露出来,她处心积虑的在夏游的时候进到了自己的房间,说不定是想害死自己的,但最终却只是弄湿了自己的衣服,伪造自己梦游。 于是,一切就开始了,她要一步步的将自己往死里整,还要让自己死的不明不白,就像是窦娥一样的死的冤枉却无处诉说…… 这晚江雨又失眠了。 平安陪着江雨到了春节前两天,也就是腊月二十八,将江雨送上了去她父母家的火车,自己才坐车回家。 对面的窗户还是那个样子,没有一点主人曾经回来过的痕迹。 到了夜里,平安到了俞薇的那栋楼,到了她的房门前。门的边框有些地方已经结了一些蛛丝落网,上面贴着的还是那年春节时的对联,不过对联的一边已经掉落了,仅剩的这半边也已经褪色,平安看了看,又原路返回。 也许,这扇窗户,再也不会打开了吧…… 这年的春节,格外的安详,米兰也没怎么来找平安,平安觉得,米兰同学似乎终于找到了她所想要的那种类型的男子了吧? 第174章缘分(二) “中世纪的神学家阿奎那在评注亚里士多德的《尼各马可伦理学》时写了《论恶》这本书,里面列举了虚荣、嫉妒、倦怠、暴怒、贪婪、饕餮以及色欲这七宗罪,你漂亮,又单身,即便是现在是结婚着的,也妨碍有人喜欢你追求你……” 平安说着,江雨询问:“七宗罪?你还看过《论恶》这本书?” “我没事翻着看看,没仔细研究,”关于这个平安不想说太多,他看这本书的时候还是认识江雨之前:“你说你没有和什么人过渡的接近,但是有人心里想接近你,你却拒人于千里之外,这人要是由此‘暴怒’由爱生恨,怎么办?会不会是想害你的原因之一?” “还有,你漂亮又有才,出书,写稿子,有人‘嫉妒’你,不也正常?口蜜腹剑的人多了,他们嘴上不说,心里恨你恨得牙痒痒,或许,这个人是个女人呢?比如说崔明明,她哪点都不如你,恨不得你倒霉,或者,她的老公喜欢你,因为这个夫妻感情不合,你就是他幸福生活的威胁,她恨不得除你而后快呢?” “崔明明?崔明明的老公叫胡汉云,是咱们学校的副教授,教当代文学的。” “是啊,人家老公才副教授,多大年纪了?总比你大吧?你才多大,却已经教授了,还出书,嫉妒不是正常的反应?也许崔明明的老公胡汉云真的就喜欢你,崔明明什么都不如你,她却无力改变这一切,于是,铤而走险,设计了这一切。” 江雨看着平安,问:“你怎么分析这么多?你真应该去当警察。” 平安未置可否,江雨说:“我所取得的、获得的一切都是个人努力的结果,别人嫉妒有什么用?改变自己命运始终要靠自己的努力,我就是死了,我拥有的能转嫁到他们身上?” 平安接话说:“你是这样想的,可是有的人就是卖石灰的见不得卖面粉的,人和人的内心、思想,是不一样的,没可能所有人都如同你一样的优秀,但是将你这个优秀的打倒了,她不就上来了?” 平安的语气有些沉重。江雨觉得这个平安其实内心的世界非常的丰富,可是她又想到了一件事,不禁的又“啊”了一声。 平安问怎么了?江雨摇头,心说这件事要是传开了,那那个嫉妒我的人,岂不是更加的欲杀我而后快? 有人先让自己“被梦游”,而后一步步的想致自己于死地,这人真的太恶毒了! 那晚,要不是平安…… 江雨又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倏然愤怒了起来:你要我死,我偏活的好好的让你看! 可是,她(他)不会就此罢手的。 ——那自己就让她(他)去死!让他们先死! 江雨被自己这个冲上脑海的念头给吓了一跳,可是这个念头就像是一股青烟一样,袅袅的一直萦绕在她的心里,怎么都挥之不去。 已经很晚了,平安要去休息,江雨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那个……平安,今晚,要不,你就睡这里……” 江雨觉得难以启齿:“我……有些害怕……这故地重游的……我……” 江雨的涨红了脸,显得十分旖旎动人,平安知道她其实没别的意思,就说了好,尽量的让自己也表现的淡然一些。 这屋里没有长一点的沙发,这时候也是冬季,所以没可能睡在地上。平安洗漱完毕,屋里的灯已经灭了,朦朦胧胧的的,他走到了床边,隐隐约约的觉得江雨似乎是闭着眼的,心里想起了她衣服下面那美好的胸,细细的腰肢和修长的腿,喉咙不由的有些干,转身又摸黑去喝了点水,这才上了床。 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也不清楚是几点了,平安翻过身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却看到江雨睁大了眼睛正瞧着自己。 两人近在咫尺,呼吸清晰可闻,江雨身上的那股女人的幽香一直的就往平安的鼻孔里钻,平安看着这个眉可入画的女人,看了几眼,不知怎么的就将她幻想成了俞薇,轻声的说:“江老师,我给你说件事……” 江雨偷窥平安被他发现了,脸这会又红了,正想着闭眼装做睡觉呢,却听他这样说,就嗯了一声。 可是平安倏然的又后悔了。他觉得俞薇的事情,那是属于自己的秘密,给江雨说了,那算是什么呢? 有些事情注定这辈子只能一个人去守着,告诉了他人,秘密也就不能称之为秘密了。 于是,平安改了口:“我觉得,你应该离开这里……” “嗯?” 江雨又询问了一声,这声音因为很轻,就像是在自己耳畔撒娇一样,平安觉得自己有些冲动,咽了口唾沫说:“我是说你要离开研究所,离开咱们学校。你不是说你的导师要你去首都吗?即便这件事幕后的人被追查出来了,可是我们始终是在推测,是没有证据证明的,连去公安那里报案能不能立案都说不清楚。” “那个人能对你动一次手,就能实施第二次,上一次是推你下天桥,第二次会是怎样的?防不胜防。” 平安说完沉默了,其实他知道自己说的是废话,可是江雨不那样想,她知道这个大小伙子是真的为自己着想。 是的,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防不胜防,自己怎么防?还顶着一个梦游的帽子!自己要真死了,也是白死! 这人太可恨了! 平安睡着了,江雨看着他静谧的脸孔,一次又一次的将自己平时和崔明明接触的任何一件能够回忆起来的事情都分析了一遍,包括自己每次因为工作得到的表彰,给期刊写稿被所里人的艳羡、出了书被大家笑闹着要请客、有几个男子不掩饰的对自己流露出爱慕…… 平时在一起工作,磕磕绊绊鸡毛蒜皮的事情太多了,要真是小肚鸡肠,任何一件事都能引起口角甚至大打出手,可是崔明明心里妒忌,表面却没有表露出来,她处心积虑的在夏游的时候进到了自己的房间,说不定是想害死自己的,但最终却只是弄湿了自己的衣服,伪造自己梦游。 于是,一切就开始了,她要一步步的将自己往死里整,还要让自己死的不明不白,就像是窦娥一样的死的冤枉却无处诉说…… 这晚江雨又失眠了。 平安陪着江雨到了春节前两天,也就是腊月二十八,将江雨送上了去她父母家的火车,自己才坐车回家。 对面的窗户还是那个样子,没有一点主人曾经回来过的痕迹。 到了夜里,平安到了俞薇的那栋楼,到了她的房门前。门的边框有些地方已经结了一些蛛丝落网,上面贴着的还是那年春节时的对联,不过对联的一边已经掉落了,仅剩的这半边也已经褪色,平安看了看,又原路返回。 也许,这扇窗户,再也不会打开了吧…… 这年的春节,格外的安详,米兰也没怎么来找平安,平安觉得,米兰同学似乎终于找到了她所想要的那种类型的男子了吧? 而过了初七之后,平安就返校了,原因是江雨给他打电话说她要提前到校开始处理一些事情。 平安知道江雨的言下之意,她希望自己能去学校陪她。 江雨返校的确有事,而且过了个年,和父母在一起团聚了一下,心情也好多了,变得更光彩动人了,她对平安说,她读博士时的导师从首都来电话,说她申报的国家社科基金项目已经基本通过了。专家们反响很好,说有创新性:“我想到了这一步,基本是没问题了,当然,要是没有我导师的帮忙,大概也是过不去的。” “其实,现在的学术界就这样,即使项目再好,也得有人为你说话不是?否则你就竞争不过人家。不过,怎么说这都是好事。平安,你要知道,咱们学校的文科院系有史以来,还没有人获得过国家社科基金。这一次,我是第一个。独占鳌头呢!” 平安由衷的恭喜江雨,同时心里更加的担心,她这样又“鹤立鸡群”了一次,那那个“崔明明”,或者其他的人,会不会在暗中再次的对她进行攻讦呢? 可是,又怎么预防? …… 忽然一夜春风来,树的枝柯之间冒出了嫩绿的芽,地上的小草也都破土而出,校园里的迎春花黄黄的,一切都莺莺燕燕的着实让人喜爱。春困秋乏,江雨中午午休了一会去研究所,到了所里发现走廊乱七八糟围了一群人,人人都是一脸的惊疑和紧张,一个个神神秘秘神神叨叨的,江雨正要问话,这些人本来都不知道在议论什么,忽然的都闭嘴了。 江雨的心里就是犹疑,难道,又出了什么与自己有关的事情? 江雨心里想着,宛如往常一样笑着个大家伙问了好,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过了一会,她径直的到了张所长那里,而张所长不在,于是江雨又找杨副所长。杨副所长五十多,人比较干瘦,戴着八百度的近视镜,很有些账房先生的风范。 江雨进去,和杨副所长先说了几句工作上的事情,而后问,所里中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杨副所长长期戴近视镜的眼珠子在镜片后面咕噜噜两圈,干咳一声说:“那个,崔明明,那个,她啊,她中午,在下楼梯,从楼梯上滚下来了。” “哦,伤的重不重?没事吧?” “没事吧?没事。在医院呢,应该没事。” 江雨哦了一声,再说了几句,走了出来。 没等下班,江雨就提着一堆东西去了医院,探望已经住院的崔明明。 江雨没有和任何人一起,但是她到了医院后,崔明明的病房里已经有了单位的几个人了。 见到崔明明的那张脸,江雨吃了一惊,她的头被白绷带绷着,脸上鼻青眼肿的,像是成千上万个冰雹无间断的砸过她的这张脸。 这不是人脸,这完全是去了毛盖了章可以待售的五花肉。 如果不是太熟悉,如果不是说话的声音,简直就认不出床上的这位就是朝夕相处的崔明明。 “怎么就这么不小心?”江雨的关怀却让刚才热烈的场面骤然的冷了下来,每个人都不说话了,全自动的远离了江雨,用怪异的和不自然的眼神看着她。 江雨心里明白了! 彻底的明白了! “你们都看我干嘛?这是来看病人的还是看我呢?” 还是没人吭声,有人还颇含敌意的看着江雨,崔明明倒是说:“江雨来了,来了就来了,还拿什么东西啊,你这这真是……” 江雨也就不理其他人,和崔明明说着话,闲扯了几句,说自己还有事,先走一步,所里的人全都“呃”的点头,但是没人出来送江雨。 江雨出来,在门口那站了一下,依稀的听到里面说:“她真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将你从楼上给推下来,这倒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人!” “人家梦游,你管得着?” “要我说,她要不能离婚?漂漂亮亮的,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为嘛离婚,你们都不想想为什么?睡半夜将你宰了,你找谁说理去?” “你这纯粹马后炮,你早点干嘛去了?” “哎你这话说的,我又不是她老公,这不是因为小崔出了事,谁知道她人格分裂啊……” 这时崔明明的声音说:“这事,怎么说呢,我自认倒霉吧……” 第175章缘分(三) 陈煜是冯宝宝的侄女,就是冯宝宝丈夫兄长的女儿。 冯宝宝觉得平安人好,有前途,再说也是故人之子,比较知根知底,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心态,将陈煜介绍给平安。 冯宝宝之所以故意的不将陈煜和平安的情况给他们两人彼此说透,就是想着万一两人彼此看不顺眼,介绍不成功,自己在中间也不尴尬。 这下见陈煜和平安竟然以前就认识,还在一起谈笑晏晏,很能说到一起的样子,冯宝宝有一种成就感,觉着自己真是一出师就大捷。 平安这会心里想了很多。 陈煜好吗? 似乎不错,开朗,活波,比平安小六岁,相比之下平安比较沉闷,而陈煜总是能带给平安一些轻松愉快的话题。 陈煜不好吗? 似乎不好,但说不上来哪不好,而且这种“不好”有些生搬硬套。 平安觉得,或许,如果自己是一棵已经成长了千百年的古树,而陈煜就是一只停留在自己苍郁枝头叽叽喳喳欢快的叫个不停的鸟儿。 就是这种感觉。 即谈不上特别的喜欢,也谈不上特别的不喜欢,似乎陈煜对自己的感觉还不错,那么,就先相处着吧,再说,之前就认识,起码,当个朋友也还不错。 只不过,在和陈煜“相亲”的当天下午,因为俞洁回到了省里,平安就和俞洁在一起了。 平安觉得自己和俞洁之间的关系,已经有些不可描述,曾经自己以为非她不娶的,可是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事实上有些人永远只关心你飞得高不高,而不会关心你飞的累不累,平安就觉得还没有发现有人会关心自己飞得累不累的。 曾经——又是曾经——曾经以为关心自己的那个人就是俞洁,只能是俞洁,是的,她到现在还是关心自己的,那曾经的算是什么样的关心呢?现在的又是什么样的关心呢? 算了,不想了,反正平安心里知道,关心自己累不累的那个人,其实就没有。 选择了一段路,越往前跋涉越会发现,同行的人越来越少,而到了后来,这条路上终究只会剩下自己一个人。 …… “某重大项目完工后尚有余款,某班子开会研究是用这些余款来改善中小学办学条件,还是改善监狱的环境,意见一直不统一。最后一老常委一语定乾坤:这辈子你们这班常委还有机会进中小学么?会场顿时沉默,有的擦汗,有的低头喝茶。随后很快意见达成一致:改善监狱环境。” 傅莹花去参加全国先进代表会议还没有回来,在县里电子元件厂奠基仪式上,王经伦在上面慷慨激昂的讲着话,平安收到了这条来自于顾建民的手机短信。 搁在旁人,平安会提醒他注意一下,不要发这种看似玩笑自嘲,其实有些不合规矩的短信,但是对于顾建民,平安懒得管他,反正这人你也管不住,你要是说他,他可能还想着你操的是什么闲心,装什么大尾巴狼? 平安像往常一样没回短信,当然顾建民也没指望他回,有时候平安怀疑顾建民可能就是在群发短信,也不知道都是对谁,反正自己可能就是收到短信的人之一。 一会,不知是谁又发来了一条短信,这时轮到平安上台讲话。 有王经伦的珠玉在前,平安简短的说完之后下来一看手机,果然还是顾建民发来的,内容是:“这个世界最不缺的就是随处可见的漂亮妞,和随处可见的有钱人,和随处泛滥的快餐式爱情,最不该缺少的就是爱情里面本不该缺少的那份责任感,安全感和忠诚!” 顾建民这是发错了吧?应该是发给哪个女人的“情感语录”,却传给了自己。 这时平安忽然的再次想到了那个可能,他看着王经伦在倾听旁边一个人的说话,心里觉得自己已经了解了王经伦想对傅莹花做什么。 知道又能怎么样? 他们俩的事情,和自己能有多大关系? 其实就是王经伦从来不会将自己当自己人和傅莹花可能会将自己当自己人的问题。 但是五十步笑百步有什么意思呢? 平安又猛然的意识到,王经伦和傅莹花之间斗的越厉害越好! 从前总是觉得他们会将自己夹在中间当枪使唤,但正是他们将自己当枪,自己才是武器,要是他们之间不斗了,自己会是什么? 就是说,王经伦和傅莹花越是斗,自己越是有机会。 大乱才会有大治,平平安安的,自己反而是没法激流而勇进了。 不同时间段人的思想会有不同的认知。想通了这一点的平安有些沮丧,猛然觉得眼前的什么都变得没有意思。 出席活动结束,平安早早的回到了平安易居,好好的泡了个澡,而后将手机调成静音,一觉睡到了天稍黑。 起床后,发现外面不知什么时候淅淅沥沥的下起了毛毛细雨,对着夜雨看了一会,心理陷入了一种空灵的境界。 一会漫无目的的冥思结束,他习惯性的又去侧面一边的阳台,对着望远镜看那个做瑜伽的女人今天在不在。 对面的屋里闪烁着微弱的灯光,显然是有人,平安心里有些小小的兴奋,他眼睛离开了镜头,看看对面,似乎有个人在纱窗遮挡下在不停的动作,伸胳膊踢腿的。 会是那个女人吗? 平安将镜头往这边拉了了一下,但是纱窗遮挡住了该挡住的部分,窗户里的人模糊不清。 平安的阳台上也用纱窗遮蔽着,只露出了镜头的一点点,所以他不担心对面会有人看到自己在偷窥。 就这样看了一会,那个人影动了,她朝着阳台的方向走了过去。 平安轻轻咬了咬嘴唇,心说快点,快点,快点! ——两只非常漂亮的脚从镜头里一闪而过,果然是那个女的! 但是她只是穿行而过,并没有在那个位置停留下来做瑜伽。 她去的屋子应该是厨房,兴许她会是在做饭? 平安正在猜测,门铃响了。 这会会是谁来找自己? 平安又对着镜头看了一眼,没见到那个女人的身影,于是去开门。 门外站的竟然是陈煜。 在拉开门的一瞬间,平安猛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 望远镜没收! 自己刚刚为什么不从猫眼里看一下外面站的是谁呢! 那个放在侧面阳台上正对着一片住宅区域还用窗帘遮挡起来的望远镜要是被陈煜看到了,她会怎么想自己? 陈煜肯定会想,自己是一个偷窥狂人! 起码,她心里会认为这个一贯在她心目中还算是正派的学长形象会有瑕疵的吧? 陈煜穿着警服,脸上和头发上稍稍的有些水珠,显然是淋了一点雨,她见平安似乎有些发愣,以为是因为没想到自己来的忽然,嘴上问:“你怎么不开灯啊?” 自己为什么不开灯? 平安越发的无言以对。 能说我一个人在家,所以不开灯? 还是说,我刚刚在偷看对面的一个女人,所以不需要开灯? 平安没说话,他侧身让陈煜进来,心里想着自己该怎么办? 陈煜边往里走边说:“我们今晚有行动,一会在拐角广场那里集合,我去的早了,顺便过来看看,没想到,你真的在家啊。” 是这样?忽然的袭击,怪不得自己不知道她来,连一个电话也没打。 平安看着陈煜,心里盘算着,望远镜所在的位置,从客厅看,不仔细的话是看不到的,因为客厅和那边的阳台有个角度的视野盲区,但是陈煜要是再往前一点,就能够看到了。 陈煜问着:“你真的不开灯啊?是不是没交电费?嗯?” 陈煜正在笑着往前走,平安从后面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而后一下将她拽了过来。 陈煜“啊”了一声,眼睛瞪得很大,嘴巴也成了“哦”的模样,平安就将她抱在了怀里,而后陈煜眼睁睁的看着平安用他的嘴堵住了自己的嘴! 陈煜的唇有些凉凉的,眼睛里都是不能置信,思维有些短路,而后她觉得平安想将他的舌头撬开自己的牙齿。 陈煜有些激动,也不懂该怎么办,两只手臂抬起来,像是刚生下来要学凫水的小鸭子一样支楞着翅膀不知所措,她想自己应该推开平安,但是这个念头还没有来得及实施,舌头就被平安吸吮住了。 陈煜的脑子里猛地“轰”的一下,像遭受到了剧烈的轰炸,顿时一片空白,什么都不知道了。 平安吻了陈煜很久,直到陈煜将手臂攀住了他的脖子,身体软的像是没骨头一样挂在他的身上,他才放开了怀里这个迷醉的女子。 陈煜的眼睛半睁着,脸红的都能感觉到发烫,她见平安看着自己,神志逐渐恢复清醒,心里羞恼起来,使劲将平安一推,自己也往后一步,可是差点腿软的摔倒,平安又过去将她扶着。 陈煜气息有些急促,心里犹如十五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的,她不看平安的脸,慢慢的低下头,稀里糊涂的说了一句:“你把我的头发弄乱了……” 平安一听,再次将陈煜抱着,但是这次却没有亲吻,陈煜眼睛闭了一会,心情终于平复了,将平安轻轻的推开,不过这推的力度不大。 刚刚在黑暗中发生的那一切,使陈煜产生了一种惊险的愉悦,平安觉得,她是喜欢自己的。 不过这是废话,她不喜欢自己,下着雨来找自己干嘛? 两人都沉默着,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外面不知道哪里的光昏昏暗暗的照射进来,伴随着外面依稀可闻的雨声,陈煜看着地板上自己的影子,懵然的问:“洗手间在哪?” 平安伸手指了方向,陈煜在朦朦胧胧中走了过去,进去后,开灯,在找平安的梳子在哪里,而后,她朝外面看了一眼,一个跨步,伸胳膊将门关上了。 陈煜在梳头。 平安急忙蹑手蹑脚的到了侧面的阳台,要将望远镜给收起来,可是这拆装需要一会,他心里一急,四下的一看,将望远镜连着脚架都给抬起来,从客厅穿过,放到了客厅那边的阳台上。 刚刚做好这一切,陈煜就从盥洗间出来了。 陈煜本来是披着头发的,这会给扎了起来,显然她是为了掩盖刚刚被平安弄的乱了的发型。 “你怎么还不开灯?”经过整理的陈煜像是心情也被同时整理了,声音变得和平时一样,平安哦了一声,将客厅的灯光开开。 可是一按之下,开的是最亮的那档,两人的眼睛都被乍亮的光线给刺激的眯了一下,平安又赶紧换了较为柔和的光,陈煜瞪了他一眼,脸上凶巴巴的,猛然说:“嗳,你这什么时候有个这?” 什么这个这个的? 陈煜走到了阳台那里,对着望远镜一阵的看。 怕什么来什么! 平安正在想措辞,陈煜眼睛凑着镜头,对着里面看过来看过去的,嘴里说:“呀!真清晰,嗳,能看到我单位呢!……” 陈煜的声音倏然又消失了,她回头似笑非笑的看了平安一眼,模样非常的旖旎。 ——我的那个天呐! ——这简直就是老天爷保佑啊! 平安将错就错,接话说:“是,能看到你们单位那里……” 这个误会太好太妙了。 陈煜这会觉得,可能,平安买这个望远镜,就是瞧自己的单位的,因为,自己在不远处的那个地方上班,所以,他才会买这个望远镜用以观察。 这下,陈煜又不说话了,平安就那么的陪着她站着,过了一会,陈煜抬手,看了一下手表,嘴里啊了一声,就往外走 到了门口,陈煜停住,说:“我要走了,要集合了。” 平安没吭声,心说我知道。 陈煜又说了一句:“我要走了。” 平安心里又说知道了,明白陈煜的话是一种暗示,就是在提醒:我,要走了,你,要不要给我说些什么话,或者,做些什么动作。 可是平安却异常的老实了起来,问陈煜要不要伞——因为外面下着雨。 陈煜说:“不要,几步路就到了。” 平安说:“那你要小心,注意安全。” 陈煜说:“我们就是集合,听领导讲几句话,集体行动,我们经济警今晚是不出警的。我又不是女刑侦。” 平安觉得自己才思枯竭,脑子有些短路,这会什么动作也不敢做,老老实实的伸手打开了门。 陈煜在出门的时候,简直就是跳着出去的,她似乎忘了自己的身份,明明穿着警服,倒像是被贼给撵的没地方跑一样慌张。 平安还是跟了出去,将陈煜送到了电梯上。 到了外面的环境里,陈煜这下情绪终于转变了过来:“你干嘛?你穿着睡衣,带钥匙了没有?” 平安恍然,而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陈煜给他一个白眼,进电梯,伸手按电梯按键,黑白分明的眼瞪着平安。 就在电梯门快关上的一瞬间,平安猛然鬼使神差的问:“你怎么能进到小区里的?” 陈煜逐渐变大的声音随着闭着的门飘了出来:“我是警察!我不会是来执行公务啊!” “我以前没来过吗?真笨啊你!” 平安嘴里长吁一口气,瞬间觉得自己精疲力竭。 第176章路漫漫(一) 平安晚上到江雨这里的时候,是十点一刻,从过年前去过那个宾馆之后,他就已经不在门上做记号了,因为已经确定了江雨根本就没有病,做那个完全的没有必要。 进了屋,平安似乎闻到了一股什么香味,挺好闻的,他像往常一样说了一声江老师我来了,听江雨回答了一声后,就进到了自己的房间。 客房里似乎也弥漫着一种香味,让人心旷神怡,而且,被褥和枕头也换过了,全是新的,平安坐上去摸了一下枕头,觉得很手感很不错,开了台灯看了一会书,就睡了。 也不知道是到了几点,平安隐隐约约的,觉得床前站了一个人,他一愣,睁开眼一看,在黑黑的光影之中,江雨那修长的身材是那么的容易辨认。 江雨只穿着睡衣,她看到平安睁开了眼睛,将腿放在了床上一跪,人就俯上了床,手撑着低头看着平安,长长的头发像是瀑布一样倒垂下来,眼睛里像是着了火一样璀璨发亮,嘴里鼻孔里喷着热热的气息,而后就吻在了平安的唇上…… …… 和想想中目测中的一样,江雨整个人身材纤长,但该饱满的地方就饱满,该圆润的地方就圆润,她的皮肤好的像是让平安感觉在摸着绸缎一样,唇舌却像涂抹了蜜,十分的诱人流连忘返,而虽然纤瘦,但她的表现却十分的有力。 整个过程两人一句话都没说,只听到床有节奏的咯吱咔嚓声和彼此的喘息。 一切都很完美,直到轰然倒塌。 休息了一会,两人再次鏖战,然后再一次,再一次…… 这一夜就这样的过去了,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征服了谁,谁又缴械投降了,一切都很美好。 一直睡到了中午醒来,平安睁开眼,听到江雨在厨房里炒菜,他躺着看看屋顶,伸了个懒腰,手臂伸展开来写了个大字,而后起床,眼睛看到了自己枕头上江雨的几根长发,随手捻了起来,在手里拉了几下,想想放到了桌子上。 到了厨房,江雨见到平安笑了一下,平安迟疑了一下,江雨就转过身和他拥吻了一会,说:“洗洗准备吃饭。” 江雨整个人都容光焕发的,就像缺水的庄稼被浇灌喝饱了水一样。 一会吃着饭,江雨说:“平安,能不能,陪我去散散心?” “好啊,想去哪里?” “随便吧,走到哪是哪。” 吃完了饭,江雨给张所长请了假,说自己想休息一下。 而张所长似乎想给江雨说什么,江雨一张嘴,他就不说话了,听完松了一口气,心说还好自己没先说出口,要不能有语迟人贵之说,她自己要休息不来,省得自己出口得罪人。 江雨这边是先进工作者,是社科基金的获得者,是所里的骨干,崔明明那边却受伤到了住院,还好自己做了工作,不然按照崔明明那些人的意思要报案,警察来了这也是一笔糊涂账。 江雨有病,梦游,推了崔明明下楼,这怎么能说得清?再说,她去年都能自己跳天桥差点死了,这种人,你想怎么处理她?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当领导的,即使要权衡、平衡,哪方面抹不平,工作都不好干。 平安和江雨天南海北的整整玩了大半个月,在回程的前一晚,江雨对平安说,这些日子,是自己最快乐的时光。 平安心有戚戚,他这一段已经想了很久,终于给江雨说了俞薇身上发生的事情。 可是江雨一点都不吃惊,她也明白了,为什么平安在对待自己这个“梦游症”患者的时候没有丝毫的惊慌错乱,为什么他一直的坚信自己根本就没病。 江雨靠着平安,海滩的海水一波一波的荡漾着,她看着远处明净的月色说:“我最近才想明白了一件事,这人的情商高呢,主要是让别人高兴,而智商高呢,主要是让自己高兴,可是智商不高情商也不高呢,主要就是自己不高兴了还不让别人高兴。” 平安听了和江雨一起笑了,一会他说:“能让自己高兴又让别人高兴的事情,太少了。人活着哪能面面俱到?除了大义和至亲的事情,之外的,还是先让自己高兴吧。” 江雨伸手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点头说:“好,我听你的,我觉得,就这一句,你可以当我的导师。” 平安和江雨回到学校之后,就搬离了江雨的住处,江雨说自己身体已经没问题了,总在一起,你还是学生,万一让人看到了,不好。不过,你知道我的,你要来,我都在等。 江雨说的没错,平安也觉得自己总住在她那里是不行,以前和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两人之间已经突破了师生的关系有了肌肤之亲,的确要注意一下,于是就回到了宿舍。 时间过的很快,到了五一前,江雨和平安在她的房间里恩爱了一番后,江雨说让平安回家一趟,平安说自己不想回去,再说回去也没事,江雨笑了:“你过年的时候也没有好好陪你爸妈,这都几个月了,回去看看,别让家人觉得儿大不中留。” “我只听过女大不中留,你这教授倒是会独创新词。” 江雨睁着大眼笑说:“是啊,教授就是干这个的。” 在江雨的劝说下,平安回了家。 五一这天,研究所开了一个会,这是一个团结的大会,是一个胜利的大会,是一个圆满的大会,会议开得非常热烈而圆满,会议完了之后,大家还要在学校的教师餐厅里聚餐,江雨给张所长说,自己有些不舒服,想休息一下。 张所长考虑到江雨的特殊情况,就同意了。 这样,大学文科院研究所的成员除了江雨之外,全在餐厅里欢聚一堂,大家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的好不热闹。 正喝的起兴,江雨一脸煞白的,眼神一眨不眨,整儿人木木呆呆的就走了进来。 有几个人看到了江雨,都大声的叫着“江老师”“江教授”“来我们这里坐”什么的,江雨却一语不发,径直的走到了崔明明身边,崔明明人本来稍胖,这会已经喝的脸红脖子粗,看到江雨就站起来笑:“你刚刚去哪了?我还在找你呢。来,要罚三杯……” 崔明明的这一桌就要给江雨让座,蓦然都脸色大变,也恰恰这一桌基本都是女人,登时都发出了凄厉刺耳的尖叫! 江雨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明晃晃的裁纸刀,她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崔明明,挥着刀对着崔明明的脖子就是几下。 鲜血喷溅! 崔明明的脖子被江雨手里的裁纸刀连续的从左往右从右往左反复的割了好几下,她连喊救命的机会都没有,目瞪口呆的捂着自己流血不止同时也血肉模糊的脖子,往后倒下了。 崔明明在倒下的时候,还带翻了餐桌,顿时稀里哗啦嘁哩喀喳的响彻一片。 所有人的人傻了一样,愣愣的看着江雨,而江雨此时满脸满身都是崔明明喉咙里喷涌而出的血,整个人就像是从地域里出来的女夜叉,她就在所有人的瞩目之下,拧了一个身,拿着还在滴血的裁纸刀,从原来进门的地方有从容不迫的走了出去。 直到江雨消失,餐厅里的人才清醒了,这里杀人了! 崔明明被梦游的江雨割喉了! 发生在大学文科院研究所的这场杀人案,情节简单,目击证人众多,刑警队和派出所的干警接到报案赶赴现场之后,不费丝毫的力气,没有一点的周折,就从凶手江雨的家中将她给擒获了。 只是抓获的这个过程十分耐人寻味,当警察们破门而入破窗而入的时候,杀人嫌疑犯江雨正躺在自己的床上盖着被子睡得正香。 而江雨的身上这时还穿着刚刚杀害崔明明时的那身衣服,衣服上面到处都是溅的血,这些血将被子床单全都染红了,那柄用来杀人的裁纸刀就在江雨身边的书桌上放着,当然上面也是崔明明的血。 满脸满身是血的江雨对荷枪实弹来抓捕自己的警察表示出十分的困惑,直到她被警察给戴上了手铐,她还在追问“你们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为什么我的身上都是血?” “为什么我的床上也是血?” “裁纸刀是我的,为什么上面带着血?” “为什么?” 平安返校后知道了江雨所做的这一切。 他明白了,为什么江雨要让自己五一回家,为什么会让自己搬离她的家,为什么会有前面的那一场旅行。 江雨在审讯中,坚持自己五一那天开完了会,就回家睡觉了,她否认自己从会场回来后再出过门、更别说去过餐厅,特别是怎么可能持刀杀人。 江雨是漂亮的,而且是女教授,身上的头衔众多,这样一个前途无量的大学教师,怎么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去杀一个女同事,而且在杀了人之后也不逃跑,更不隐匿凶器,反而堂而皇之的在家里睡大觉! 这不科学!也不正常! 更不符合常理! 随着警方进一步的调查,一些隐秘的情况涌现了出来:江雨有梦游症,有非常严重的梦游症,这一点不光是江雨曾经就诊过的医生,甚至身边的每一个同事都能说的清楚,这些同事们这会将江雨此前的种种匪夷所思的行径给竹筒倒豆子一样的倾泄了出来,而刘文涛更是能证明,犯罪嫌疑人江雨曾经在去年冬天犯病跳天桥自杀,结果未遂。 什么样的人能做出这样疯狂的事情? 神经病人。 只有精神不正常的人,才会这样去做。 几个月后,中级人民法院对这起杀人案做出了判决:尽管江雨杀害了崔明明,但是根据我国现行《刑法》:“精神病人在不能辩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的,不负刑事责任;但是应当责令他的家属或者监护人严加看管和医疗”之规定,法院判决江雨免于刑事处罚,交由所在单位当庭领走,并责令单位承担对她的全部治疗费用。 这样,江雨就到了本省著名的,也就是俞薇当时所治疗过的那个精神病院进行治疗。 当平安去医院探望江雨的时候,江雨竟然比以前胖了一些,两人的视线相交,彼此眼中那种只可意会又不可言传的讯号已经来回的传递了若干遍了。 四周没人的时候,江雨轻轻的说:“你知道,你当时不说那些,我也会做的。” 是的,平安知道,自己不说俞薇的事情,江雨也会实施她自己的计划。 任何一个人,怎么可能让另一个人一直呆在阴影处伺机对自己发动致命的袭击,而且,那样的袭击已经有了一次。 平安看着江雨的脸,又瞧着身材,说:“你好像胖了?” 江雨听了笑,笑的十分灿烂:“我吃得好,睡得好,也不写书,也不写稿,更不熬夜,还能安心的做以前没有时间做的事情,怎么能不胖?” 到了平安大四这年冬天的时候,江雨被医院诊断已经完全康复,于是结束治疗,让她出院了。 而后,江雨在过完春节后去了首都她的导师那里,在那里,她将开始自己的新的工作和生活。 而这个省、这个城市,除了平安之外,江雨说她完全的没有什么牵绊的了。 但是平安却还有一件事要替江雨去做。 崔明明死了几个月,已经火化成灰,她的前夫,暨本校副教授胡汉云娶了一个本校刚毕业留校年轻貌美的女子。 新婚燕尔的胡汉云觉得生活无比的惬意,这天他早上开门去运动,脚下踩了一个东西,捡起来一看,是一把灿新的裁纸刀。 第177章路漫漫(二) 其实平安不想也有些厌倦和女人有任何形式的深入接触,尤其是对米兰,他觉得烦躁的很。 平安想不假颜色的对米兰置之不理,但是这会的米兰却拿定了主义,她进了屋就告诉平安自己这辈子非他不嫁。 米兰越是这样就越让平安感到厌烦,他觉得夫妻之间也可以离婚的,何况自己和米兰根本就没有婚姻关系,就算是睡了几次又能如何?难道你的肆无忌惮就能将我这一辈子绑在你的裤腰带上? 更何况,除了自己之外,难道米兰就没有了别的男人? 平安压根就不信米兰会为自己守身如玉,他思前想后的这会已经想明白了,他很坦诚的告诉了米兰说我对你的爱情已经没有了,你其实也不爱我,你不必听信于心中某个叫做幻想的东西,其实你自己都不怎么相信你就是爱我的,否则你做什么事情之前有过将我先放在前面考虑一下再做决定吗? 平安这样米兰却更加的觉得他可贵和不能被舍弃,她直言不讳的说正是因为我和别的男人睡过,我才更加的意识到你各方面的优秀,才更加的明白自己不能离开你。难道我对你真没有吸引力? 平安被米兰的这种语气和逻辑给说的笑了,他问米兰:“那就是说,你是通过和别人睡觉这个途径来寻找谁比较合适你?你就是通过睡觉来寻找你的爱情?” “你难道不和哪个女人睡觉就决定爱她一辈子?不睡怎么知道她有什么特点优点还有缺陷?” 米兰的反驳振振有词,但是平安已经彻底的打定了主意,他斩钉截铁的告诉米兰:“睡觉能发现一个人的身体能力,这对于了解心灵不是必经的途径。我和你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如果说我从前一点都没有喜欢你的话,那是在骗人,但是后来我改变了,我不爱你了……” “你的意思是你上了大学眼界宽广了,见识多了,觉得我配不上你?是啊,是我那会不想上大学的,我自作自受是不是?” 平安看着米兰的眼神有些怜悯,他轻声说:“米兰,我不想和你吵,起码那时候我喜欢过你,而我现在只是喜欢你的身体,你可以说我是流氓,但是你自己好好想想,你是不是从开始就认为除了我之外你就不会和任何别的男人再上床做那种事情呢?如果不是,那你就是不爱我,起码不坚定。你这会想明白了,就来说非我不嫁,怎么都成了你的事?你去南方告诉我了吗?以南方那些为代表的外面的花花世界对你的吸引力大还是我对你的吸引力大呢?” “如果曾今我认为我们是能永远在一起的,现在没有了,不存在了,这个你明白最好,不明白也没关系。我已经远离了那些日子,你也远离了,我们就当那是一个美好的回忆。” 米兰被平安说的沉默了起来,过了一会,她忽然的笑着问:“那你还要我吗?你看,我是想要你的,我们先抛开思想,单纯的说身体,这一点你是不能否认的吧?” 平安想我从来就没有否认你的身体对我的吸引力,但是这话不想说了。他觉得从开始的时候就注定了和米兰在身体和思想上会有一次争执,而且不会简单的就结束,绝对会旷日持久的,这已经成为自己想要逃离家乡这个城市的缘由之一。 米兰见平安不说话了,将自己的外套脱下,露出了愈加诱人的体型:“你不是说喜欢我的身体吗?那我们先抛开思想,求同存异……” 这时外面不知道是谁放烟花,嘭嘭啪啪的响,平安透过窗放眼望去,绚丽多姿的烟火在俞薇的房顶上像是花朵一样的盛开着…… 这个濒临秋季的雨似乎比记忆里的哪一年都多、都要大。 平安看着烟雨凄迷的世界,觉得自己的内心也似乎是湿漉漉的,要是阳光再不照射进来,可能有些地方就要潮湿的发霉了。 平安如今几乎已经不再干线人的活计了,这刚开始源于心累,他觉得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后来学校西门口那个曾经被他举报过的凉皮店一家的遭遇,让他懵然开始厌倦了自己所做的这一切。 凉皮店的老板那次因为赌博被平安举报给了刘文涛,被重罚了一笔钱,到了快过春节的时候,这个老板被人举报用了地沟油,又被卫生部门查处罚了五千多块。 凉皮店的老板辩称自己是从正规的粮油店买的油,是放心油,至于粮油店的油品质到底怎么样,他真不知道。于是,卫生执法部门顺藤摸瓜的,又查处了那家粮油店,从粮油店那里又揪出了后面的供货渠道,老鼠拉铁锹,大头在后,牵连一大片。 这件事轰动一时,还上了新闻,群众们都拍手称赞,而凉皮店的老板倒了霉,几乎本地区没人再卖给他油了,想继续做生意,他只有跑远点买油,这样成本就增大了不少,还总有人对他指指点点说他是告密者,搞的他十分的窝火。 后来过了年,因为他老婆临近生产,可能是因为性生活一直得不到解决,也可能是心情烦躁,他一个人在街上走的时候,经过平安那次理发被全刚友举报进去的发廊门口,发廊里搔首弄姿的两个衣着暴露的女人对着凉皮店老板眉开眼笑,他一瞧,那两个女人一个对着他飞吻,一个招手说哥哥你来啊,他心里一邪乎,就走了进去,结果被女人拉上了二楼。 当他正在脱裤子和理发店的女人办事,几个公安破门而入按住了他的光屁股——他不知道又被谁给举报了(平安总觉得是举报那个人是全刚友,但是没去求证),这样,凉皮店的老板又被抓到公安局,要交五千块放人。 这个时候凉皮店的老板已经有些焦头烂额走投无路了,家里老婆要生孩子,生意接连的遭受打击兜里有些捉襟见肘,而亲戚朋友的也没法一时凑够那五千块,公安局就打电话通知家属带钱取人,她老婆挺着个大肚子七拼八凑的带了三千块钱,到了公安局好说歹说的央求着公安局也就把人放了,结果回去的半路上,凉皮店的媳妇就生了,可是火急火燎的将大人和孩子送到医院,大人没事,小孩子却没了。 凉皮店的老板觉得自己丢人丢到家了,一个厄运接着一个厄运,有些心灰意冷,有一天晚上喝多了酒从天桥上掉了下去(也有人说是他自杀,是他自己跳下去的),被飞驰的汽车给碾的尸首分离,死了。 这件事对平安的内心触动很大,接连好几天他都在扪心自问凉皮店老板的死自己是不是始作俑者,如果没有那夜自己的举报,可能事情会朝着另外的一个方向发展呢? 没有力气再往前走,也没有余地往后退,原地踏步又心有不甘,这就是所谓的焦虑。 平安注视着外面的雨,默默的想了一会心事,而后又将视线投向了正在忙碌着的凉皮店老板娘身上,自从她老公死后,这个店就由她支撑了起来,这个看上去有些瘦弱的女人却比有些身体健壮的男子都能干和操劳,平安以前总是喜欢将凉皮带回去吃的,现在,他总是不自觉的要这里多坐一会,看这个女人忙来忙去,有时候见她忙不过来,就自愿的去帮忙,这样就能得到女老板发自内心的一声“谢谢”,而听到这声谢谢,平安觉得自己的负疚会减少一点。 雨势终于小了一些,平安进到学校里就要顺着台阶往宿舍那里去,有一个声音“哎呀”了一下,几个红红的苹果顺着台阶就往下骨碌着,平安回头一看,台阶上面站着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人,这个女人身形修长伶俐,眉眼俏丽,一只手撑着墨绿的伞还带着一份凉皮,另一只手提着的似乎都是水果,但是水果这时却掉了出来,她站在那里有些慌乱。 平安以前见过这个女人一次,她似乎是学校的老师,那次也是下雨,他在前面小竹林那一块远远的看到了她的侧影,觉得有些像俞薇,还注意了好几眼。 因为下雨,附近也没人,平安很快的将台阶上的苹果给捡了起来,到了这女人身边将手里的水果放进袋子里去,而后看她也要弯腰,就说我来,将地上散落的全都捡了起来,这时却发现这个袋子似乎破了,里面还有一个小袋子,里面似乎是一些药, “老师,要不,我给你送过去吧?”平安说着伸手接过了袋子,一只手衬着下面另一只手提着,这女子莞然笑了一下,说:“那真是麻烦你了。你是哪一级的学生?” “我三年级,学法律的,我叫平安。” “哦,平安,真是好名字。” 女人的身材真的非常好,个头也比较高,几乎就到了平安的鼻梁那里,近距离观察,发现她的皮肤很白很细腻。 平安看她似乎想给自己也撑伞,就问:“老师你住在哪?” “那边……” 平安一看,说那我给你送过去,就先走了几步,很快的就消失在烟雨濛濛之中。 这是学校的教师住宅楼,平安等女老师过来,跟着她到了二楼,她打开门让平安进,平安一看屋里打扫的一尘不染雅致的样子,推说不必了。 “没事你进来吧,”女老师说着到屋里拿了水果篮,平安只往里面走了两步,将水果都放进篮子里就准备告辞,这时看到了墙上一帧相框,明显是女主人之前的照片,穿着白裙子,和现在比较差别也不是太大,地点像是在首都的一所大学,而那时候的样子比现在多了一份青涩,背景繁花似锦的,怎么看上去隐隐约约的有点像俞薇到学校来找自己那时候的模样……自己的心里想的太多了。 “来洗一下手吧?”女主人见平安在看自己的照片就招呼他,平安回过神婉拒了要走。 女主人笑说:“那好,我姓江,叫江雨,在咱们文科院研究所。有空来坐。” 第178章路漫漫(三) 平安一看,说那我给你送过去,就先走了几步,很快的就消失在烟雨濛濛之中。 这是学校的教师住宅楼,平安等女老师过来,跟着她到了二楼,她打开门让平安进,平安一看屋里打扫的一尘不染雅致的样子,推说不必了。 “没事你进来吧,”女老师说着到屋里拿了水果篮,平安只往里面走了两步,将水果都放进篮子里就准备告辞,这时看到了墙上一帧相框,明显是女主人之前的照片,穿着白裙子,和现在比较差别也不是太大,地点像是在首都的一所大学,而那时候的样子比现在多了一份青涩,背景繁花似锦的,怎么看上去隐隐约约的有点像俞薇到学校来找自己那时候的模样……自己的心里想的太多了。 “来洗一下手吧?”女主人见平安在看自己的照片就招呼他,平安回过神婉拒了要走。 女主人笑说:“那好,我姓江,叫江雨,在咱们文科院研究所。有空来坐。” 江雨说着话将原来的水果袋子要收拾起来,平安就说江老师要是不用的话,我给你带出去扔到垃圾通道里。 “那行,麻烦你了。” 平安又要走,却看到了江雨那个装药的小袋子里似乎是利眠宁什么的药,好像都是针对睡眠的,于是又看了江雨一眼。 江雨意识到了平安的探寻,做了一个“怎么了”的表情,平安又是一瞬间想到了俞薇,笑了一下说了再见,就离开了。 平安回去了解了一下,江雨三十三岁,毕业于首都知名大学,博士,原本是本校文化传播学院的教授,现为文科院研究所成员,离了婚,没有孩子。 和江雨第三次碰面的时候,那天平安和米兰狠狠的“干”了几次分开,他坐在环城的公交车上漫无目的的乱晃悠,江雨这时候就上了车,两人对视一眼,江雨就坐了过来。 江雨这会的心情很好,看着阳光明晃晃的照射在身边的这个大男孩的脸上,笑笑的准备说话,平安看到她手里拿着的药,先问到:“江老师是不是工作忙经常熬夜啊?” 平安其实心里在想江雨是不是经常的失眠,不过说熬夜就是工作辛苦,这样听起来好听点。 “你知道?”江雨笑了,晃了一下手里的药说:“咱们省有个期刊向我约稿,可能,睡不好觉是搞文字的人都有的通病。” “先恭喜江老师。那江老师可试一下,在睡觉前喝点牛奶,这样有助于睡眠质量。” “这样啊,还有吗?”江雨觉得平安有点意思,做出一副倾听的模样,平安就说了一些做瑜伽、跑步之类的话,江雨笑了:“我天生不爱运动,这个可做不来,不过你说的喝牛奶,这个倒是可以试一下。” 平安看看她手里拿着的是西药,于是按照记忆,给江雨说了几副治疗失眠症的中药,江雨感兴趣的问:“你家难道开药店的?” “我有个朋友以前总是失眠,我记住了一点。” 江雨有些好奇,这个学生和自己说话态度不卑不亢,有条有理,俨然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于是和他又说了些别的,见他也能聊上一些,不由的就对他加深了印象。 平安在学校依旧的是那个怪人,过着只有自己明白的校园生活,这天早上他跑步快结束,看到江雨站在二楼阳台上扭腰甩胳膊,这会朝霞初升,江雨的模样成熟又甜美,平安不由的多看了几眼,江雨就看到了他,挥手说早上好,平安点头也回应了,站住活动身体。 江雨居高临下看着平安朝气蓬勃的脸和腿上健硕的肌肉,心里某个地方有些悸动,心里迟疑了一下,张口又说了一声:“上来喝水啊。” 平安也是稍微迟疑了一下,点头一笑,就跑了上来。 江雨今天的心情很好,有期刊不定期的向她约稿,这在这所大学里算是一种殊荣了,而昨天她得知花了她两年心血的第二本学术专著下月也要正式出版了,而出版社说她可以拿到三万元稿费,虽然钱不是太多,但也不是一个不小的数目,更何况这是她第一次靠写作赚这么多钱,由此种种,这让她的心里格外高兴。 平安很快的就上来了,江雨说了位置让他自己去倒水,平安视线所及,发现这个家真的收拾的非常整洁,家具简约又高雅,纱窗、窗帘、地板、漆皮墙面、客厅里的沙发颜色都是白的,有些一尘不染,卧室的门这会是开着的,里面衣柜、写字台、床以及那把小巧的椅子也是白色的。只有床单是浅绿色,而衣柜那里挂着一件黑纱衫和白地黑点儿的半截纱裙是这个氛围中唯一颜色深沉的物品。 这是一个精致的女人。 平安倒了水喝着来到了阳台上,江雨说你似乎天天都跑啊? “没有,下雨就不来。” 江雨一听就笑了,两人又说了一会闲话,平安说自己要走了,谢谢江老师,江雨就说了再见。 等平安离开,江雨觉得这屋里尚且留有平安身上的一股味道,她想了一会,知道这个家没有男人的气息有些久远了。 江雨的初恋是在大三的时候,她爱上了同班的一个来自贫困山区的男同学,用这位男同学的话说他的家乡就是个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尽管改革开放这些年了,可人们依然连温饱问题都没有解决。 江雨知道自己喜欢这位男同学什么,贫困塑造了他坚毅与柔韧的个性,这让她痴迷。和班里的其他同学不一样,每逢星期六、星期天江雨喜欢的这位都在外面打工,晚上还带家教,不仅仅自食其力,而且还常常给家里患病的母亲往回寄药。 但江雨喜欢的这个男同学却并没有因为出身而自卑消沉,他在为人处事上不亢不卑,不骄不诌。 学校那会有贫困生助学金,可他却拒绝了补助,江雨有些不理解,他说有了依赖,就会产生惰性。这让江雨更加的在心里高看他一等,因为这比那些拿着父母的钱挥霍无度和弄虚作假哭哭啼啼找领导托关系申请助学金的学生,更让人多了一份敬重与怜爱。 可惜江雨和这位男同学的感情没有展开就没有了结果,当江雨向她表白心迹的时候,他却拒绝了。 江雨至今都记得他那时候所说的话:我那个地方太苦,我不希望你受苦,就像不希望我自己受苦一样,我其实恨透了那片土地,可我得回到那片土地上去,因为这是我必须面对的现实。我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我得把他们从那片土地上拽出来,我得把我的父母养老送终,我是长子,我有自己的责任,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我也喜欢你,可是,咱们只能这样了。 江雨记得,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很淡然,就像是在讲别人的事情,这种冷静和成熟是其他的同年龄的同学所不具备的,江雨内心难受极了,她不禁的拥抱了他,当然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毕业后,学校想让那位男同学考研,他没有考研,学校想让他留校,他没有留校,他回那个山区去了。临行的时候,他给了江雨这样一句话:谢谢你给穷人的爱和尊严,我们毕竟活在现实的社会中。 后来江雨和已经离了婚的那位男的相处的时候,到像是父亲一样关怀自己的导师家里去过一次,导师对这位江雨未来的一半非常不满,把她叫到另一个房间说,你怎么搞的?我一看都能看出你们根本就不是一类人。这个人阴郁又小气,也看不出有什么本事,到时候你后悔可就晚了。 可是那时候江雨不知怎么想的,也许就是想随便找个人将自己给打发了,将导师和一些人的意见当成了耳旁风,心说人生就是这样吧,跟谁都是过。 于是江雨结婚也没敢告诉导师。结果不到一年,江雨就离了婚,导师知道后打电话将她臭骂一顿,说她想结就结,想离就离,简直就是拿自己的青春和人生开玩笑。 于是直到今天,江雨就这样一直的一个人过,直到今天早上,她看到了那个身姿矫健的男学生在跑步的时候,懵然觉得自己内心以每个地方有些苏醒了,有些久违了。 这个家缺少阳刚之气。 当平安离开后,很久很久江雨都在屋里坐着,似乎在闻那个学生身上留下来的属于男性的气息,想着自己真的几乎都不知道男人是什么样的了。 平安没想那么多,起码这个时候还没有想那么多,他在不下雨的时候还坚持在操场里跑步,偶尔的,江雨也出现在阳台上,两人友好的打招呼,直到有一天,平安和江雨在街上再次偶然的相遇。 这一天刚开始平安碰到的并不是江雨。 平安在街上走着,前面有个女人抱着一个不到一岁的小孩,孩子的一只鞋掉在了地上,平安捡起来送了过去。 这一过去才发现这个抱着孩子的女人竟然是当时自己被全刚友举报说是嫖其实根本没有嫖的那个理发师小黄。 小黄也有些愣,平安笑笑的说:“这是你孩子?” 小黄点头,看着平安给自己孩子穿鞋,眼中有些难言的蕴意。 平安给小孩穿好了鞋,小黄说了声:“谢谢你。” “不用。小孩真可爱。” “那什么,对不起啊……” “干嘛要说对不起?你又没做错什么。” 小黄话说开了,轻轻拍了一下孩子的背说:“我那时真不知道他们店是做那个的,见你那次,我也是刚去没几天……” “知道啊,我觉得你技术很好的,怎么会是做那个的。” 小黄听他理解,轻笑了一下:“所以,我就不在那里干了,离开了……真是太乱了……” 和小黄分开,平安想想过去所发生的,正在走神,迎面就来了江雨。 江雨的脸色有些不好,有些急匆匆的,平安站住和她打招呼,江雨嗯了一声往前走着,然后又站住了,回身问平安:“平安同学,你现在有空吗?” 平安点头,说自己就是没事才逛街的,江雨将平安带到了麦当劳,问平安要什么,然后随便的点了一些东西,说:“我想,请你帮个忙。” “行,江老师。” 平安回答的很干脆,江雨犹豫了一下说:“这事有些难以启齿,也有些不能被理解,我算是不情之请,毕竟,我们不是太熟。本来我应该找别人的人帮忙的,但是和我关系好的,基本都不在本校,也抽不出身,而在本校的,却……你知道的,都是工作关系,办公室那种症候群,大家貌合神离……” 平安点头说:“我知道了,你和研究所的人最熟,但是这件事又不方便让研究所的人来帮忙,暂时又没有其他合适的人。我得感谢老师对我的信任。我愿意帮忙。” 江雨皱眉想了想,问:“我是可以相信你的,对吧?” “我觉得,还行吧,我不是特别的好,但是也不是一个很坏的人。” 平安一说,两人都笑了,江雨喝了口饮料,很认真的说:“我想,请你在我家住一段时间,不过,我是给你报酬的……” 平安心里想怎么回事?让我给她看家?还是她看上我了? 江雨属于那种很有气质的女性,但是下来她一说,平安知道自己想歪了。 “我家有客房,这你也知道了,我想请你每晚住在我家客房里,而后,你要做的,就是将晚上我做了什么事,第二天完完全全的告诉我。” 平安表示有些没听明白,但是他已经意识到了一些什么,嘴上却问:“要我看什么呢?” 江雨没有说,摇摇头,沉默了一下:“算了,我觉得还是算了。” 平安这时看着江雨黑黑的眼珠子和小巧的鼻子,懵然的问:“江老师,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晚上睡眠不太踏实?” 江雨脸色一下就变了,盯着平安问:“你知道什么?你听说了什么?” 平安不答反问:“江老师,你是不是怀疑自己梦游?” 听了平安的问询,江雨脸色越发难看,脸上更加的犹疑不决。 平安心说果然这样,嘴上解释说:“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对你几乎一无所知,更没有听到任何关于你的传闻,我只是随口的一说。要是哪里说的不对,真是不好意思。” 江雨皱着眉,不再提这件事,和平安聊起了别的,知道平安的母亲是刘红艳后有些讶然:“我爸妈是你妈妈的忠实戏迷啊。” 平安想说我妈就只会唱戏,天生就是唱戏的,戏剧就是她的整个人生,而戏文里面讲得那么多的人生道理处事哲学,她一样都没有学到,她对生活里的其他事物永远的处理不好,她只是在唱戏,她只知道唱戏,她只是为了演戏而演戏,她生来就是为了表演、为了在舞台上展现自己的价值而活着的,别人都只能看到她惟妙惟肖扮演的角色,哪里知道她在家里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被人永远伺候连吃饭的碗都不会洗刷一个,对于人情世故更是一窍不通也不懂,简直就是为了戏剧而生存。要是哪一天她要是不能上台表演了,她不知道还会不会过日子会不会将日子过好。 自家的事情没法对外人说,不过江雨通过这个对平安倒是多了一些了解,一会两人分开,江雨也没再提让平安来自己家“看”着自己的事情。 第179章夜茫茫(一) 江雨皱着眉,不再提这件事,和平安聊起了别的,知道平安的母亲是刘红艳后有些讶然:“我爸妈是你妈妈的忠实戏迷啊。” 平安想说我妈就只会唱戏,天生就是唱戏的,戏剧就是她的整个人生,而戏文里面讲得那么多的人生道理处事哲学,她一样都没有学到,她对生活里的其他事物永远的处理不好,她只是在唱戏,她只知道唱戏,她只是为了演戏而演戏,她生来就是为了表演、为了在舞台上展现自己的价值而活着的,别人都只能看到她惟妙惟肖扮演的角色,哪里知道她在家里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被人永远伺候连吃饭的碗都不会洗刷一个,对于人情世故更是一窍不通也不懂,简直就是为了戏剧而生存。要是哪一天她要是不能上台表演了,她不知道还会不会过日子会不会将日子过好。 自家的事情没法对外人说,不过江雨通过这个对平安倒是多了一些了解,一会两人分开,江雨也没再提让平安来自己家“看”着自己的事情。 时间过去了有一个来月,这天早晨,平安在跑步的时候看到江雨在阳台上看着自己,他在距离近了一些时点了一下头,江雨挥手做了一个上来的表情。 江雨的家仍旧的一尘不染的模样,只是她看起来状态非常不好,眼睛里面有些红丝,见到平安后问你喝水吗? 平安说了谢谢,自己去倒了一杯,结果在那里发现了一些治疗失眠的药。 早晨的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将江雨浓密的黑发照射的蓬蓬松松的,整个人有些朦胧的美感,平安问道:“老师夜里还写稿子吗?” “……是啊,”江雨说着叹了口气,而后说:“那个,要不,我是想,请你晚上来我这里吧……就是我那时候说的……” 平安点了一下头,江雨像是松懈了一口气,带着平安到了客房:“你看,需要我再为你准备什么吗?” 这屋里和江雨的主卧室一样的干净整洁,平安说:“老师这里的条件比我寝室那儿好的太多了,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晚上将自己的被子枕头……” “不用,你什么都不用带,就用家里有的。” 江雨一说,平安明白了,她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到这一切。 “我晚上,休息的比较晚,你十二点前来就可以。当然,你要是愿意来早点,也行,想看电视什么的,就像在自己家一样。”江雨特别的叮嘱了一句,平安问:“那我有什么注意的吗?” “没有。”江雨说着将钥匙给了平安一把。 平安见没有别的事,就告辞了。 晚上平安去洗了个澡,到十点多快十一点了,绕了一大圈才到了江雨的家,他想了想,江雨既然给自己钥匙就是不想让自己敲门被别人听到,就用钥匙将门打开,进去后将门关住,见江雨的卧室门开着,咳嗽了一声,江雨在里面说:“平安你来了,你自己随意,我还在写东西。” 平安答应一声,问:“江老师,你还出去吗?” “不了。” 平安一听,从兜里拿出准备好的一根细绳子夹在门槛那里,而后关门,这样门就将细绳夹在门槛和门之间,然后用钥匙将门从里面反锁了,这才进到客房休息。 进到里面,平安看到床边的床头柜上放着几本书,随手翻了翻,将门掩住就休息了。 江雨过了好久都没有见平安进来,过了一会出去,见他门已经关了,有些微微的失望,想他也没有和自己聊些什么,看看时间,就去洗漱,然后在睡前看看那些药,决定还是不吃了。 这一夜什么事也没有,江雨早上醒来,六点半,她起身出去,见平安在阳台上压腿,而且他的下巴每次都能碰到放在窗台上的脚尖那里,就有些吃惊,嘴上说:“平安,你的身体柔韧性真好。” “江老师早,这是跟我妈学的,我妈说,筋长一寸,人长一年。” 江雨听了就笑,平安说:“昨晚老师休息的好。” 江雨睁大了眼都是询问,平安点头:“什么事都没有。” 自己半夜没起来?江雨听了皱了一下眉,平安等了一下,见她不说话,问:“老师,要是没事,我先走了?” “别急,我弄点早点一起吃吧。” “我还要去跑步呢,谢谢老师。晚上见。” “那好……” 江雨站在阳台上看着平安在一圈一圈的跑,心说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时间短自己昨晚没发作? 平安昨晚没看到江雨从卧室里出来过,事实上他在江雨休息了之后,拔了自己的一根头发,两头缠紧,绷在了江雨卧室门框和门之间,这样如果江雨晚上真的要是出来,或者就是梦游,那根头发肯定就会被拽断了,可是没有。 而且他唯恐头发太细,也许不知道怎么就断了,还将外面的屋门反锁,在门那里夹了一根绳子,要是江雨出去走,那根绳子也会掉下去的,这就是双保险,可是也没有。一切都完好如初。 第二天晚上继续,一切照旧,去的时候江雨还是在写稿子,平安和昨天一样的照做,结果还是什么异常没有。 一连一个星期,两人就是这样每晚相邻而睡,可是江雨任何的梦游症状都没有,平安觉得自己似乎应该给江雨说离开了。 可是这天晚上,平安一进江雨的家门,她一反往常没在屋里写稿,一个人没开灯在客厅的白沙发上坐着。 平安先问了一声江老师晚上好,江雨没答应,平安过去一看,她似乎有些心神不宁,就问老师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帮忙? “你觉得我有梦游症吗?”江雨倏然的问。 “没有啊。我这一段都没发现你有睡眠的问题……” 平安见江雨有些怀疑,说:“我正想着给你说是不是我不用来了呢,出什么事了吗?” 江雨阴沉着脸没吭声,平安只有将自己来之后从第一天就开始做的事情完完整整的说了出来。 江雨听了睁大两眼:“反锁门?夹绳子?绑头发?” 平安点了点头,江雨伸手:“绳子呢,让我看看。” 平安从兜里掏出了一截红色的毛线绳,江雨将它拿在手里,又看看平安的头发,忽然笑了一下,接着又皱眉。 “老师,你说你到底是怎么了?能给我讲讲吗?” 江雨说:“好,你要喝点什么吗?” “不用。” 江雨拿来了一瓶红酒,两个杯子,给平安倒了一点,说:“你随意,嗯,事情还是从夏天那时候开始的。” “那会,咱们文科院研究所的人去旅游,本来玩的很开心,到快回来的前一天,天下了雨,大家就没出去,因为第二天就要返程嘛,晚上搞了个聚会,都喝了点酒,睡得也比较晚,可是,早上我一醒来,发现自己的脱得衣服是湿的。” “湿的?淋雨了?” 江雨点头:“可是我头一晚根本就没有在雨地里走啊,衣服怎么会湿透呢?再说,我要是淋湿了怎么会将湿的衣服放在身边不去晾着?我怎么都想不通。” “接着,我换了一身衣服去吃饭,碰到了我们院的崔明明,她问我昨晚去哪了,是不是,和哪个帅哥约会去了。” “我当然没有了,”江雨说着又皱了眉,看着平安说:“这一点给别人没提过,但是对你,我不想隐瞒,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说了,你给我分析一下。我离婚后,基本就没有和别的男子交往过,自然不可能在旅游的地方出去和谁约会。” 平安点头,江雨继续说:“我给崔明明说,昨晚喝了酒就回来睡了,你才出去溜达了呢。可是崔明明说,我都看见你出去了,下那么大雨,我还以为你出门在外交了桃花运,要学崔莺莺夜会张生呢。” “我当时就有些发愣,崔明明说我真的就像是在悄悄的要去约会一样,她说她昨晚本来也是喝多了酒有些睡不着,就出来透气的,可是看到我冒着雨出去也不打伞,想着是有人在外面等我,还很急,于是叫了一声说我发什么疯啊,不怕感冒了,可是我没答应她,她想着我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于是也没有再叫我。她还说,要我老实交待,到底和谁好了。” 江雨说着猛地喝了一大口酒:“她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我当然否认了,但是我心里一直在想怎么回事。后来吃完饭大家整理东西,崔明明到了我这个房间,见到我还是湿乎乎的裙子笑我还保密嘴硬,证据还在呢。我就说我真的没出去,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平安问:“那,崔明明是不是说,你有梦游症?” 江雨说是:“她当时也有些发愣,说我要不是有了梦游症?要不,就是她自己的眼睛有了毛病。” “我知道,崔明明的视力不会有问题的,关键是我是不是真的有梦游症,也没法让人来看着我,这怎么证明?再说,我真的没法解释自己的衣服怎么是湿了的。” “你是说,你们出去旅游的时候,在那里是独自一个人住一个房间的?” 江雨点头,平安又问:“会不会,崔明明或者别的人能进到你的房间里?” 江雨想了想说:“不可能吧?我睡觉的时候,房门是锁着的,再说,房间里有洗手间,没可能也没理由我晚上要出去啊?” “那窗户呢?能开不能?” “就是窗户开着,谁能半夜从三楼进来就只为了将我的衣服给弄湿?” 平安也皱了眉。江雨的模样在灯光下非常的俏丽,因为穿的比较随意,贴身柔软的睡衣将她显得也有些——妖娆,对,就是妖娆,她的身材是纤瘦的,可是胸却很饱满,腿也修长,看起来很赏心悦目——那是谁溜进了她的房间只将她的衣服搞湿? 难道江雨就是梦游?不然,就是自己来江雨这里的时间短,还没有抓住她梦游的样子。 江雨又喝了一口酒说:“这事在我们研究所当笑话一样的传开了,我刚开始虽然想过,有些不得其解,但也没当回事,后来,又发生了一件事,我心里就有些犹疑起来。” 第180章夜茫茫(二) 平安也皱了眉。江雨的模样在灯光下非常的俏丽,因为穿的比较随意,贴身柔软的睡衣将她显得也有些——妖娆,对,就是妖娆,她的身材是纤瘦的,可是胸却很饱满,腿也修长,看起来很赏心悦目——那是谁溜进了她的房间只将她的衣服搞湿? 难道江雨就是梦游?不然,就是自己来江雨这里的时间短,还没有抓住她梦游的样子。 江雨又喝了一口酒说:“这事在我们研究所当笑话一样的传开了,我刚开始虽然想过,有些不得其解,但也没当回事,后来,又发生了一件事,我心里就有些犹疑起来。” 平安本不想在江雨叙述的时候插话,但是觉得自己似乎必须说点什么,这样就能让江雨意识到自己是在用心倾听的:“发生了什么事呢?” 江雨又喝了一口酒,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而后再为自己斟满了,说:“其实不是一件,是一件件很多件,只是这一件让我印象深刻。” “那天一上班,我们所的张所长问我,前两天交给我的一份材料是不是已经呈交了,我对此一点印象也没有。因为什么吧,咱们学校的中西文化研究所听起来名头很响,其实只不过是个闲置机构。所里原来有个刊物的,但是停办了,剩下来的几乎都是一批闲散人员。” “而在咱们学校,有点专业技术的人员不坐班,没有事做,结构松散,每天就是逛商场,炒股,扯闲话,反正就是那种……” “办公室症候群?” “对,你说的是,人和人之间的关系看着表面都好,其实背地里谁也不服谁,谁跟谁之间都藏着几个心眼,至于值班时晚来早走,更是常事,张所长和另一位杨副所长对此,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平安说:“我相信江老师是所里面比较优秀的,也是很负责任的。” 江雨笑了一下:“何以见得?” “首先你有期刊约稿,你还出了书,这就是才华和能力,还有,你——我直说了,你才三十来岁,当然你不说,我绝不会信你三十多了,顶多看起来二十六七,而且你是博士又是教授的,这让很多人都望其项背难以企及了,再有,你很漂亮,还有气质,如果不遭人嫉恨,我觉的那是不可能的。” 江雨知道平安说的是实话,这实话听起来此刻格外的让自己暖心,可是她却叹了口气:“我其实想离开这里,我的导师已经说了几次让我去首都了,但是这个时候,也不好走,尤其是我被人都认为患有‘病症’的时候。” “经过那个雨夜之后,别人没说我有梦游症,但笑我健忘也是有的,对于张所长问我的材料的事情,我真是一点的印象都没有,我反问他是交给我了?他说这还能开玩笑,他说他是亲手将文件给我了,还笑我可不能睁着眼说瞎话。” “我仔仔细细的想了一遍,真的想不起来,就问他,是不是他记错了,他回答我说,要真想不起来就算了。” 江雨又喝了一杯酒,情绪有些激动的说:“可是我受不了他那种看我的眼神。平安,我不想标榜自己,大家都可以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但我起码在所里一天,对工作还是很负责任的,对于我的领导,张所长交给的材料怎么可能放在一边给忘了?你也知道,我每晚都熬夜,那是我对自己定有任务,人都是有惰性的,我规定自己每天要写多少字,写不完,我就不休息。我这样对自己苛求,怎么能将所长给的材料忘记了?” 江雨说着站了起来,到卧室拿出了一个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条例清楚的写着哪一天,做了哪件事,记得很明白。 “你瞧,我这上面都没记他所说的事情,难道我连记录都给遗忘了?” “我想了想,又查了一下自己的日志,然后去找了张所长,我问他,怎么我对你讲的事情一点概念一点记忆都没有?难道是我健忘了,可是我这里没记录啊,还是说那天你跟我说交材料的时候,我正在梦游?难道我的梦游已经不仅限于夜晚,即便在白天也发生了?” “难道我在梦游中来到办公室,梦游着和张所长你说了那么多的话,而后你将材料交给了我,我还向你保证没问题?” “那就是说我当时并不知道我和你交谈的时候是在梦游,你也没意识到你正和一个梦游者打交道?我们就像两个正常人一样将话说完了,直到今天,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江雨说完沉默着,拿着酒杯看着一侧,好大一会才说:“张所长听了我的问询,说他没这个意思,可是,他的眼睛里和脸上流露出的表情,却就是那个意思。” 平安明白了,江雨在和张所长那件事之后,下定决心让自己住到了她家。因为自己就是一个置身事外的人,不是研究所的成员,不是江雨的同事,对此没有任何的利害关系,而且一开始对江雨这个人也是一无所知的,因此就会有客观性。 平安翻看着江雨的日志,问:“张所长这个人……” 江雨肯定的说:“张所长这个人是很正直的,你虽然还小,但也是成年人了,对于世俗的事情也应该知道,他为人比较清廉,朴素,也正是因为这种品行,他才一直是研究所的所长,不然,早就升上去了。” “那就是说,张所长是不可能撒谎了,再说,他也没有欺骗你的理由?” “对。他没有理由骗我,于是,我又问他知不知道那篇文件他给我之后,我放在哪里了?” “他的回答是否定的,他说,文件交给你之后,我怎么可能还追着你去看你怎么处理了?” 江雨说着闭上眼,长吁一口气:“事情就出奇在这里,我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翻箱倒柜的找,竟然在文件柜里将张所长所说的那个文件给找了出来——那个文件,就在我那里安安静静的放着。” 平安“啊”了一声,江雨捂着自己的额头说:“我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你说,我现在是梦游还是清醒着的?” “……还有吗?” 江雨轻笑了一下,非常的无奈:“还有,今天又发生了一件类似与我和张所长那样的事情……算了,不说了……” “你去医院检查过吗?医生怎么说的?” “去了,无论是中医还是西医,无一例外的都说,梦游是一种睡眠障碍,是人在睡眠中的无意识活动。”“医生说,在正常情况下,人们睡眠时,大脑皮层处于抑制状态,但是这种抑制不够深厚和广泛时,就会有个别脑细胞群仍处于觉醒状态,医学上叫做孤立兴奋点。这个孤立兴奋点如果在语言中枢,人便不断地说梦话:如果在大脑皮层运动区,就会发生梦游。” “用医生的话说,导致梦游的这种现象的原因,主要有白天过度兴奋或疲劳,心情极端郁闷和压抑,长期处于恐惧与惊吓之中等等。” 江雨无声的笑了一下,平安觉得她这声笑有无奈,还有落寞,说:“于是,我见到你那几次,都是去医院看了医生,开了药的?” “是啊,除了那些药,医生还要我放松心情,要开朗,要乐观,我觉得他们……” “他们说的都是废话。”平安抢了江雨的词,他想起俞薇那时候在医院遭遇的,知道那些医生在面对束手无策的或者是不治之症的时候,就经常会用一些宽心的毫无营养的废话来打发病人。 “我这一段,精神的确有些紧张,我有些焦灼。有些不安,前几天你没来的时候,我整夜整夜地失眠、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明明很累很累,可是就是没法安眠,白天头昏脑胀,我甚至觉得自己的精神都有了问题……” 江雨说着流了眼泪,她伸手放酒杯,要拿茶几上的纸巾,但是酒杯没放好,酒洒了,平安急忙起来用了抹布将茶几抹干净,将纸巾递给了江雨,江雨眼睛红红的,无声哽咽着:“人要是没法控制自己的行为,那该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尤其是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做还是没有做那件事,因为那都是‘睡眠中的无意识活动’,那是无法操控的,是没意识的,就像有另一个自己存在着……这太可怕了……” 平安坐在了江雨的身边,再次给江雨递上了纸巾,江雨说道:“……如果有一晚,我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开了门,走了出去,到了大街上,被汽车撞了,或者从天桥上跳下去,我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因为我都是在梦中啊……或者我在梦游的时候开了窗从这里蹦出去,你哪天早上来跑步,会不会发现我在下面头破血流一瘸一拐的?……” 江雨终于哭出了声音,平安握住了她的手,她使劲的抓着平安,梨花带雨的,真是我见犹怜。 好大一会,江雨看着平安说:“我想过的,我想过离开这里,去父母家,可是我要是那样,不是让父母更担心了吗?这是病,还是说不清楚的病,怎么治疗,怎么看护?我要是换了别的地方,换了工作,还不知道会怎么样,我想过的,比如说我可能会晚上无意识的跳楼,我就想给窗户上加防护栏防盗网,可是我要是自己在梦中又使用工具将防盗网给剪开了自己再跳下去,怎么办?” “每次我醒来,做任何事,我都要想方设法的搞清楚自己是不是清醒着还是梦游着,”江雨说着看着平安:“平安,你说我现在是做梦吗?” 平安拉着江雨的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你看,是真的吧?” 江雨试图想笑,可是笑着又哭,头慢慢的抵在了平安的肩膀上,抽搐了好大一会,说:“我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快疯了,我是不是要死了?……” 江雨终于睡着了,平安将她抱着放进了她自己的床上,她都没有醒来。 平安给江雨小心的盖上了薄被,看着这个累到了极点睡得十分恬静的女人,心里想起了俞薇。 俞薇那会,是真的患有梦游症?还是,她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掩盖、达到某种特定的目的呢? 可眼前的这个江雨呢?她又是怎么回事? 有些谈恋爱的同学现如今已经在外面租房子同居了,平安平时为人古怪,总是神神秘秘的,也没人问他晚上都去哪里了,他每晚还是会来江雨这里陪伴着这个说不清自己究竟是有病还是没病的女人。 但是他在江雨家的这段日子里,江雨一点犯病的迹象都没有。 江雨还是每晚十二点前休息,早上和平安几乎就是同时的醒来,而且因为作息时间的稳定,生物钟运转良好,气色比平安来之前好多了,她每天早上询问平安自己昨晚的情况,平安的回答无一例外的都是:“没有。” 第181章夜茫茫(三) 江雨还是每晚十二点前休息,早上和平安几乎就是同时的醒来,而且因为作息时间的稳定,生物钟运转良好,气色比平安来之前好多了,她每天早上询问平安自己昨晚的情况,平安的回答无一例外的都是:“没有。” 江雨自己也觉察到了,自从平安来了之后,自己的睡眠质量有了明显的改善,甚至这两年有些不稳定总是提前或者推迟的生理期也固定了,所以有时候她会想,难道自己真的是单身的时间太长了,自己应该需要一个男伴?不然屋里怎么有了男性的气息,自己就痊愈了? 平安每晚还是在大门那里夹东西,但是不放红色的毛线了,他改成了绑头发,因为江雨已经知道了红绳的事情,她潜意识里要是出去之后,回来将红毛线再夹进门缝,这就起不到作用了。 不过头发也不是自己的了,因为和江雨已经慢慢的熟悉,他就将江雨梳落的长发利用了起来。 江雨要是写作累了,她也会出来到平安这里和他聊,谈天说地的,间或的指导一下平安学习上的内容,这样让平安不禁的总是想起俞薇。 而江雨的房间,她要是不叫平安,平安是绝对不会进去的。这让江雨觉得这个男学生很有意思。 时间就这样平稳而缓慢的流逝着。 过了元旦,春节的假期又要到了,因为刘可欣明天要过生日,平安就提前在今晚送了礼物,和她说了几句祝福的话,所以到江雨这里稍微有些晚。 可是进门后,却发现江雨不在。 这有些意外,因为自从自己住进来之后,江雨晚上就没有出过门,而且,她在本校的社交圈也极为有限,除了工作之外几乎就没有什么朋友。 她会去哪? 刚开始平安以为江雨在外有事,等了十多分钟后,就用江雨家里的电话给她打了一个传呼。 但是江雨并没有回这个传呼。 平安觉得有些不对头,他立即给江雨的办公室打电话,电话也无人接听。 那边没人。 这样,平安再次的给江雨打了传呼,留言给自己回信息,接着拿了手电筒就出门开始找江雨。 他先在校园里江雨可能去的地方找,没有任何的发现,然后就出了大学门。 平安这时候不想惊动别人,因为他不确定江雨到底现在是呈现出一种什么样的状态,是梦游着的,还是清醒的?假设这会报警,会不会到了最后让人都觉得虚惊一场,这样或者对江雨的声誉会不会造成什么伤害。 平安总觉得江雨梦游这件事透着古怪,就像俞薇曾经一样的古怪。 今晚特别的冷,风嗖嗖的刮着,天上也没有星光,可能要下雪了,平安却跑得气喘吁吁,他将东西南三个门外都找了一遍,尤其是阴暗的角落和旮旯地方,但都没发现江雨的行踪。 平安不停的告诉自己,也许江雨是参加什么聚会了,听不到传呼的声音,所以没回——但是这始终只是一个安慰自己的借口。 北门,如果北门外再没有江雨的影子,平安告诉自己必须要报警了。 北门其实不算是门,这里有一片天然的湖泊,自然的将大学和外界隔开了,顺着湖水往东会走到公路上去,而现在天冷,湖面上风大,谁也不会在这个接近了零点的时候跑到这里喝西北风,这也就是平安将这里定为最后搜寻江雨的原因。 没人。 一个影子都没有。 湖边栽种着一些垂柳,平安一棵树一棵树的挨着找,还打着电筒往湖水里照射。 足足的花了半个多小时,依然的没有江雨的踪迹。 平安看看时间,已经零点过十分钟了,江雨如果此时回到家,她绝对会给自己打传呼的! 平安越发的焦急,他顺着胡跑上了坡,来到了公路边,顺着公路往前继续的找。 今晚怎么连夜行的车都这么少! 一无所获。 平安有些泄气了,也有些绝望,他已经汗流浃背,他想自己这会真应该去报警了。 公路往前五百米的地方有一个天桥,平安跑到这里的时候,发现这个地方离自己当天伏击全刚友那块没多远,他忽然就想起了江雨说的她自己梦游从桥上跳下去的话,于是顺着台阶往下,到了下面,这边什么都没有,而天桥有将近二十米长,黑漆漆的,他又往另一头去。 这天桥下面也不知道都是什么味道,垃圾或者谁在这里大小便的骚味和发霉的气息混合着,十分的难闻,地上还有着一滩滩的水渍,有些地方已经结了冰,差一点将平安给滑到了。 前面靠近斜坡的水洼里有个黑影! 平安喊了一声:“江雨!”就跑了过去。 果然是江雨! 江雨整个人趴在水里,脸上鼻孔都有血迹,有些地方已经结了冰,水里、斜坡上还散落着一些摔烂了的水果和零食。 ——她是从天桥上掉下来的! 平安没敢挪动江雨,怕她哪里有伤自己动了后会二次受伤,他轻拍着江雨的脸,喊了几声,但是江雨没有回应,他再摸了一下江雨的鼻孔,有气! 人还活着! 江雨被送进医院里,整整的抢救了一天才保住了性命,又昏迷了一整夜,才慢慢的清醒了过来,当她睁开眼的时候,平安正趴在她的病床边睡觉,江雨看着平安憔悴的模样,懵然感动,心有感触,不能自已,泪就流出了眼眶。 平安代江雨向公安局报了案,而辖区因为是刘文涛这一块的,大家熟悉,这时刘文涛才知道平安是省大的学生。 根据江雨的叙述,她当晚去买了些零食水果,因为平时老是在办公室坐着,这下想锻炼一下,就没有坐公交车,抄了近路想从大学北门湖边绕进学校里,但是在上了天桥准备下去的时候,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把,就从上面摔了下去,而后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要么是一件故意伤害案,要么就是故意杀人未遂,因为天冷,天桥下面黑乎乎的没人经过,如果不是平安去找,江雨昏迷着,这么冷的天冻也会被冻死。 但是刘文涛他们的调查,却让江雨十分的恼火。 刘文涛在大学文科院研究所进行例行走访,结果文科院的人无一例外的都说江雨有梦游症,或者是精神不太正常。 也就是说,研究所诸人表达的意思是,根本没有人去伤害江雨,是她自己犯了病,精神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自个从天桥上跳下去的。 刘文涛是分开来进行询问的,这样的目的是怕有人串供,可是得到的结果完全的一致,这些研究所的人还说了江雨平时许多匪夷所思和难以令人相信的行径。这样调查就没法继续了,刘文涛将情况给平安做了说明,让他好好陪江雨,说等江雨身体好了,去省里的一家精神病院去瞧瞧,兴许,会有所帮助。 明摆着,公安这边是不会认真的查了,而且平安认为,就是查,结果也十分的渺茫和令人失望,因为江雨什么线索都提供不出来,她根本就没看到是谁推得她。 没线索,没目击证人,这件事就没法往下查,更何况还有江雨的那些同事的异口同声,谁都不会将将江雨的事情当回事。 江雨那天幸好是全身平衡着地,先摔倒了斜坡上,而后骨碌到了坡下的水洼里,受力面比较均衡,而且因为下午没吃饭,肚子里没食物,否则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肠子很可能就会破裂,还有一点比较庆幸,冬天穿的比较厚,否则谁也不知道江雨会摔成为什么样。 但就是这样,江雨的左胳膊还是骨折了,左边的脚也崴了,其余的都是皮外伤,不幸中的万幸是脸没事,否则毁容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异常残忍和难以接受的。 “不可能!不可能!”江雨面对平安的转述情绪非常的激动:“我十分的清楚!我能感觉到是有人在我身体一侧推了我一下,我当时十分的清醒!” “天桥上面是有栏杆的,那么高的栏杆,我要不是被人推,自己跳的话按照常理怎么都是脚或者头先触地,这多明显的结果,他们怎么就置之不理呢?” “你看,我的伤基本都是左边,那个人就是从右边推的我!” “不行!不行!让公安去查,一定要搞清楚——”江雨说着看着平安:“平安,你信我吗?” “是,我信,江老师。” “你看,我们在一起已经这么久了,你到底发现了我有那些不正常的地方吗?” 平安摇头,江雨坐起来说:“这件事要是弄不清,人人都会说我是要自杀,是犯了病!可我有病吗?我有吗?但是要是人人都觉得我有病了,我就是没病都变得有了!” “有人要杀我!有人想害我!一定是,绝对是!如果今后要是谁真的杀了我,或者我出了任何的意外,大家都会说是我咎由自取的,那我就是个神经病,我是不是就白死了!” 江雨说着哭了起来,平安不停的安慰她,等江雨的情绪平复了一些,说:“江老师,你安心养病,这件事,总会有个说法。” 江雨拉住了平安的手,泪眼朦胧的说:“谢谢你,平安,这件事本来和你没关系的,是我将你拉了进来,可是,我又没有别的人可以信赖了,我不想让我的父母知道,他们会担心我的……本来,我那时候结婚,他们就不同意,我和他们的关系很紧张,我……” 平安这时不想说那么多,沉默了一下,说:“你好好休息,等出了院,我们一起再商量。” 学校很快的就放了寒假,江雨的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除了左胳膊要注意之外,其他没有什么大碍,平安给江雨说了自己的想法,江雨激动的说:“谢谢!平安,谢谢你!你也觉得这事有蹊跷?……只是,辛苦你了。” 平安想对江雨笑一下,但没有笑出来,因为他知道,江雨根本不是梦游,而是有人要她死! 江雨和平安去了夏天时文科院研究所旅游所住的那个宾馆,还特意的要了原来江雨所住的那间和相邻的房间,而后两人认真仔细的将屋里门和锁都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的问题。 房间所靠走廊的位置是没有窗户的,平安将后面的窗户打开,往外一看,离地三层楼,附近也没有可以攀岩能借力上来的地方,而最近的一棵树也有三米多远,寻常人根本不可能从树上跃过来。 “那怎么解释我的衣服是湿的这一点呢?我根本没出去啊!谁能进来,从哪里进来做这一切呢?” 江雨十分的迷茫,平安再次开门往外看,走廊是被塑钢玻璃窗封闭的,一眼看去,透过玻璃窗能望见宾馆的大院,假设那晚江雨真的是走进了雨中的,那么有人从这里是能够看到江雨的身影。 江淋湿的衣服是整件事最关键的第一步,她就是因此被人在心里烙上了“梦游”的印记。 第182章长风破浪会有时 房间所靠走廊的位置是没有窗户的,平安将后面的窗户打开,往外一看,离地三层楼,附近也没有可以攀岩能借力上来的地方,而最近的一棵树也有三米多远,寻常人根本不可能从树上跃过来。 “那怎么解释我的衣服是湿的这一点呢?我根本没出去啊!谁能进来,从哪里进来做这一切呢?” 江雨十分的迷茫,平安再次开门往外看,走廊是被塑钢玻璃窗封闭的,一眼看去,透过玻璃窗能望见宾馆的大院,假设那晚江雨真的是走进了雨中的,那么有人从这里是能够看到江雨的身影。 江淋湿的衣服是整件事最关键的第一步,她就是因此被人在心里烙上了“梦游”的印记。 如果让江雨被梦游,是精神上摧残让她崩溃的第一步,而后来天桥上的出手,已经是那个人对江雨悍然的发动了置于死地的袭击。 显然那个人就是要她去死,而不是贪图她的美色,更不是要她的钱,而江雨和本校本院的人关系都比较疏远,尤其是对男性,她和那个保持了短暂婚姻的丈夫离婚之后,那人就出了国。 那这个人究竟是谁? 想来想去的,平安找了个借口和楼层的服务员攀关系,说自己以前住过这里,似乎,宾馆经过修缮吧? 服务员的回答是否定的,这个宾馆去年冬天的时候刚刚装修过,近一年来一直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平安有些一筹莫展,回到房间问江雨:“有没有这样的可能,你也许无意中得罪过某个人,这人对你有意见,但是你却丝毫不知情?” 江雨在屋里踱着步子皱着眉,说:“怎么会?哪有这种小肚鸡肠的人?你也看到了,我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写作,约稿、出书,我忙的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我能得罪谁呢?” 是的,据江雨说的,她没有仇人,她忙的连谈恋爱的时间都没有。 她这样的一个女人,能和什么样的人结仇呢? 整整一天,平安和江雨都想不出一个头绪。到了傍晚,平安去自己房间拿东西,出来的时候碰到服务员带着一个客人要入住,服务员的手里拿着圆盘形状的钥匙环,上面绑着几十把钥匙,走起路来哗哗的响,这个女服务员一边走一边回答客人的一些问题,诸如几点有热水可以洗澡,晚饭都有什么供应,带上住宿证可以早上免费的吃早餐等等一些话题。 这时,三楼的服务台吵吵嚷嚷的又来了好几个旅客,他们大声的叫着服务员服务员的,还说这里的服务质量怎么这么差,上班时间这人都去哪了,得给经理说,扣这服务员的工资。 这个女服务员一听嘀咕了一句:“什么人都有!”接着叫了一声:“稍等,在这呢!” “哦,有人啊,你看,我说有人吧,那不是,那么大一个人。” 这几个人哈哈的笑,有人就说:“那么大的人怎么不过来,我们不是旅客,旅客就是上帝啊。” “你这上帝不如人家那个上帝……哈哈哈。” “我累死了,急着进屋睡觉呢,服务员!” 服务员身边的客人比较好说话,听了说:“你去招待他们吧,我自己开门就行。” 这个女服务员听了说一声:“那不好意思,谢谢你,我一会过来,你那个房间是这把钥匙……” 女服务员说着将那一大串钥匙递给了这个客人,急急的就往服务台去了,嘴里还说着:“来了来了!” 平安这会也不进屋了,装作在看窗外的风景,眼睛瞄着那个住宿的人拿着一大串的钥匙拉着行李到了他的房间门口,捏着自己房间的钥匙,插进去,开了门,拉行李进门,而后再将门关闭上。 那一大串的钥匙就在门上吊着,哗啦哗啦的响。 平安脑中豁然开朗! 他忽然的想到了一种可能。 晚上吃了饭,江雨在屋里闷闷的,平安出来,见那个服务员在那里打毛衣,就到下面商店买了一些零食,回来到了服务员那里,笑笑的说姐姐你这个毛衣打的真好。 这服务员听有人夸自己,看着平安白净帅气,就说什么好啊,坐着也没事,自己给自己找事做,不然着急。 平安问:“姐姐你晚上一直值班啊?那太辛苦了。” “没有,我们四班倒,我到十二点就下班了。” “哦,”平安说着给她面前放了一包葵花籽,服务员一看笑:“哟,这多不好意思。” “我也着急,没事和你说说话,电视也没什么好看的……你吃啊,别客气,歇一会。” 平安说着自己拆开一包嗑了起来,又问:“姐,住的不远吧?” “嗯,不远,几分钟就到家。” “这个点还好,要是零点上班,后半夜可不好熬。要我,真瞌睡。” “那是,虽然后半夜人少,可是人就这样,晚上就是睡觉的……” 她正说着,楼下有人叫,她答应一声,对平安一笑,平安说:“你忙,一会再聊,”转身就走了。 平安看了一下时间,很快的到了江雨的房间,将零食往那一放,接着又急匆匆的出门,江雨看着不知怎么回事,就要跟着出来,平安说:“你坐着别动!”就出去将门给锁上了。 服务台没人,服务员还没有回来,毛衣和织针还在,但是刚才放着的瓜子已经不见了,想来是她给收拾起来了,平安拿起那一大串的钥匙就往江雨门口走,然后按照钥匙上标着房间的号码找出了钥匙,插进去,一拧,门打开了。 江雨愕然的看着平安,然后手指着他手里的钥匙,嘴里:“啊——”了一声。 平安点了一下头,将钥匙拔下,又急忙的送回了服务台,再看了一下时间,还不到五分钟! 这时那个服务员从二楼上来了,平安看着她笑:“姐,你真忙,我那门刚刚锁上了……” “哦,我给你开。” “不用,这不是钥匙吗,我自己来就行,你忙吧……” 平安说着重新拿起了一大串的钥匙往自己房间门口走,江雨已经出来站在门口看着他了。 平安照模照样的找出了自己房间的钥匙,将门打开,江雨脸色已经刷白,平安若无其事的对她说你先回去,接着去送钥匙,和那个女服务员又聊了几句,再次到了江雨的房间。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江雨非常的激动,她一直就站在门后面等着平安:“肯定是这样的!有人在半夜拿了服务员的钥匙,将我的门打开了进来,结果,因为那晚我喝了酒,睡得很沉,没有觉察到有人进来,这人就将我的衣服给弄湿了,然后,这就造成了我梦游的第一步!” 平安将门关上,轻声的说:“服务员四班倒,半夜零点交接班,这中间就是个空挡,而且,后半夜人都容易瞌睡,这人要是偷拿了钥匙进到你的房间,也不是没可能。那,那个人会是崔明明吗?起码她的嫌疑最大。” “崔明明!崔明明?”江雨皱眉:“不会吧?怎么会是她?她为什么这样做呢?” “不管她为什么这样做,但是发现你梦游的,是她,看到你湿衣服的,也是她,你们研究所里面的人还不就是因为她才知道你有所谓的病的?那就是她!” 江雨有些头疼,她坐到了床上,好大一会的不说话,喃喃自语说:“那她为了什么呢?” “先不想崔明明是为什么。我们现在可以说已经解决了有人为什么会悄无声息的进到了你的房间里,也许这个方式是错的,但并不排除是可能的手段之一,现在,江老师,你好好想想,你们研究所的那个张所长,在你的这场病症事件里面,是不是也扮演着一个什么角色?” 江雨抬头看着平安,不解的问:“张所长?什么角色?他会扮演什么角色?” 平安坐到了江雨的对面,解释说:“你看,不管前面事情是怎么发展的,被人发现你梦游也好,被人议论你有病也好,你其实都没有十分的在意,恰恰是经过了有和张所长那次的文件事故之后,你开始疑心自己是不是真的身体有问题了。” “对,因为张所长这个人是非常的正直的,他不会撒谎,我信任他。” “是啊,”平安站起了给江雨倒了一杯水:“正是因为你信任张所长,知道他不会撒谎,可是当你信任的一个人做出了你有病、你有错的这个结论之后,你就会扪心自问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病了,犯错了。” “可是……” “从来都是知心人害知心人!先不谈可是,你的可是应该是说张所长不会害你,他不会犯错。咱们就说假设,假设。” “假设?” “对,”平安认真的说:“假设,张所长根本就没有将那份材料给你呢?或者,就没有亲手的递交给你,可是他以为是给了你的,但你根本就没有拿,这样他知道是你拿走了,而那个要加害你的人——不说是崔明明,就说是某个人——正好就知道了这件事,将计就计的,将文件往你那里一塞,好了,万事大吉,这样,你自己都说不清了,而且,还有一个可能,这个人做完了栽赃嫁祸的这一招,张所长心里是知道要将文件给你的,可是有事打岔了,结果一会他事完了来找那份文件,这人恰到好处的就出现了,提醒张所长你找什么啊,张所长就说我找文件,这人就说你刚刚不已经给了江雨了吗?” 江雨又“啊”了一声:“我知道了,你意思就是说,张所长想着是将文件给我的,但是还没有化为实际行动,打了个叉给忘了,这时那人出现了,好心善意的提醒张所长已经将那个文件给了我,于是就造成了我拿了文件又不承认的假象,张所长以为是亲手交给我了,可是我根本就没有从张所长手里拿。” “谎言重复一千遍就是真理,”平安眯了一下眼:“有了文件这件事,连你认为最不可能说谎的张所长都无意中成为了那个有心害你的人的帮凶,张所长那么老实正直的一个人都认为你是白日做梦,大白天也梦游健忘了,所以,这个人才会对你痛下杀手,变得肆无忌惮了。” “有可能,太有可能了!” 江雨的情绪又开始激动了:“可是这个人究竟是谁呢?崔明明?为什么这样做?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得罪了她什么?这人竟然要我去死!” “中世纪的神学家阿奎那在评注亚里士多德的《尼各马可伦理学》时写了《论恶》这本书,里面列举了虚荣、嫉妒、倦怠、暴怒、贪婪、饕餮以及色欲这七宗罪,你漂亮,又单身,即便是现在是结婚着的,也妨碍有人喜欢你追求你……” 平安说着,江雨询问:“七宗罪?你还看过《论恶》这本书?” “我没事翻着看看,没仔细研究,”关于这个平安不想说太多,他看这本书的时候还是认识江雨之前:“你说你没有和什么人过渡的接近,但是有人心里想接近你,你却拒人于千里之外,这人要是由此‘暴怒’由爱生恨,怎么办?会不会是想害你的原因之一?” “还有,你漂亮又有才,出书,写稿子,有人‘嫉妒’你,不也正常?口蜜腹剑的人多了,他们嘴上不说,心里恨你恨得牙痒痒,或许,这个人是个女人呢?比如说崔明明,她哪点都不如你,恨不得你倒霉,或者,她的老公喜欢你,因为这个夫妻感情不合,你就是他幸福生活的威胁,她恨不得除你而后快呢?” “崔明明?崔明明的老公叫胡汉云,是咱们学校的副教授,教当代文学的。” 第183章世上最难的是人想人 平安未置可否,江雨说:“我所取得的、获得的一切都是个人努力的结果,别人嫉妒有什么用?改变自己命运始终要靠自己的努力,我就是死了,我拥有的能转嫁到他们身上?” 平安接话说:“你是这样想的,可是有的人就是卖石灰的见不得卖面粉的,人和人的内心、思想,是不一样的,没可能所有人都如同你一样的优秀,但是将你这个优秀的打倒了,她不就上来了?” 平安的语气有些沉重。江雨觉得这个平安其实内心的世界非常的丰富,可是她又想到了一件事,不禁的又“啊”了一声。 平安问怎么了?江雨摇头,心说这件事要是传开了,那那个嫉妒我的人,岂不是更加的欲杀我而后快? 有人先让自己“被梦游”,而后一步步的想致自己于死地,这人真的太恶毒了! 那晚,要不是平安…… 江雨又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倏然愤怒了起来:你要我死,我偏活的好好的让你看! 可是,她(他)不会就此罢手的。 ——那自己就让她(他)去死!让他们先死! 江雨被自己这个冲上脑海的念头给吓了一跳,可是这个念头就像是一股青烟一样,袅袅的一直萦绕在她的心里,怎么都挥之不去。 已经很晚了,平安要去休息,江雨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那个……平安,今晚,要不,你就睡这里……” 江雨觉得难以启齿:“我……有些害怕……这故地重游的……我……” 江雨的涨红了脸,显得十分旖旎动人,平安知道她其实没别的意思,就说了好,尽量的让自己也表现的淡然一些。 这屋里没有长一点的沙发,这时候也是冬季,所以没可能睡在地上。平安洗漱完毕,屋里的灯已经灭了,朦朦胧胧的的,他走到了床边,隐隐约约的觉得江雨似乎是闭着眼的,心里想起了她衣服下面那美好的胸,细细的腰肢和修长的腿,喉咙不由的有些干,转身又摸黑去喝了点水,这才上了床。 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也不清楚是几点了,平安翻过身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却看到江雨睁大了眼睛正瞧着自己。 两人近在咫尺,呼吸清晰可闻,江雨身上的那股女人的幽香一直的就往平安的鼻孔里钻,平安看着这个眉可入画的女人,看了几眼,不知怎么的就将她幻想成了俞薇,轻声的说:“江老师,我给你说件事……” 江雨偷窥平安被他发现了,脸这会又红了,正想着闭眼装做睡觉呢,却听他这样说,就嗯了一声。 可是平安倏然的又后悔了。他觉得俞薇的事情,那是属于自己的秘密,给江雨说了,那算是什么呢? 有些事情注定这辈子只能一个人去守着,告诉了他人,秘密也就不能称之为秘密了。 于是,平安改了口:“我觉得,你应该离开这里……” “嗯?” 江雨又询问了一声,这声音因为很轻,就像是在自己耳畔撒娇一样,平安觉得自己有些冲动,咽了口唾沫说:“我是说你要离开研究所,离开咱们学校。你不是说你的导师要你去首都吗?即便这件事幕后的人被追查出来了,可是我们始终是在推测,是没有证据证明的,连去公安那里报案能不能立案都说不清楚。” “那个人能对你动一次手,就能实施第二次,上一次是推你下天桥,第二次会是怎样的?防不胜防。” 平安说完沉默了,其实他知道自己说的是废话,可是江雨不那样想,她知道这个大小伙子是真的为自己着想。 是的,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防不胜防,自己怎么防?还顶着一个梦游的帽子!自己要真死了,也是白死! 这人太可恨了! 平安睡着了,江雨看着他静谧的脸孔,一次又一次的将自己平时和崔明明接触的任何一件能够回忆起来的事情都分析了一遍,包括自己每次因为工作得到的表彰,给期刊写稿被所里人的艳羡、出了书被大家笑闹着要请客、有几个男子不掩饰的对自己流露出爱慕…… 平时在一起工作,磕磕绊绊鸡毛蒜皮的事情太多了,要真是小肚鸡肠,任何一件事都能引起口角甚至大打出手,可是崔明明心里妒忌,表面却没有表露出来,她处心积虑的在夏游的时候进到了自己的房间,说不定是想害死自己的,但最终却只是弄湿了自己的衣服,伪造自己梦游。 于是,一切就开始了,她要一步步的将自己往死里整,还要让自己死的不明不白,就像是窦娥一样的死的冤枉却无处诉说…… 这晚江雨又失眠了。 平安陪着江雨到了春节前两天,也就是腊月二十八,将江雨送上了去她父母家的火车,自己才坐车回家。 对面的窗户还是那个样子,没有一点主人曾经回来过的痕迹。 到了夜里,平安到了俞薇的那栋楼,到了她的房门前。门的边框有些地方已经结了一些蛛丝落网,上面贴着的还是那年春节时的对联,不过对联的一边已经掉落了,仅剩的这半边也已经褪色,平安看了看,又原路返回。 也许,这扇窗户,再也不会打开了吧…… 这年的春节,格外的安详,米兰也没怎么来找平安,平安觉得,米兰同学似乎终于找到了她所想要的那种类型的男子了吧? 而过了初七之后,平安就返校了,原因是江雨给他打电话说她要提前到校开始处理一些事情。 平安知道江雨的言下之意,她希望自己能去学校陪她。 江雨返校的确有事,而且过了个年,和父母在一起团聚了一下,心情也好多了,变得更光彩动人了,她对平安说,她读博士时的导师从首都来电话,说她申报的国家社科基金项目已经基本通过了。专家们反响很好,说有创新性:“我想到了这一步,基本是没问题了,当然,要是没有我导师的帮忙,大概也是过不去的。” “其实,现在的学术界就这样,即使项目再好,也得有人为你说话不是?否则你就竞争不过人家。不过,怎么说这都是好事。平安,你要知道,咱们学校的文科院系有史以来,还没有人获得过国家社科基金。这一次,我是第一个。独占鳌头呢!” 平安由衷的恭喜江雨,同时心里更加的担心,她这样又“鹤立鸡群”了一次,那那个“崔明明”,或者其他的人,会不会在暗中再次的对她进行攻讦呢? 可是,又怎么预防? …… 忽然一夜春风来,树的枝柯之间冒出了嫩绿的芽,地上的小草也都破土而出,校园里的迎春花黄黄的,一切都莺莺燕燕的着实让人喜爱。春困秋乏,江雨中午午休了一会去研究所,到了所里发现走廊乱七八糟围了一群人,人人都是一脸的惊疑和紧张,一个个神神秘秘神神叨叨的,江雨正要问话,这些人本来都不知道在议论什么,忽然的都闭嘴了。 江雨的心里就是犹疑,难道,又出了什么与自己有关的事情? 江雨心里想着,宛如往常一样笑着个大家伙问了好,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过了一会,她径直的到了张所长那里,而张所长不在,于是江雨又找杨副所长。杨副所长五十多,人比较干瘦,戴着八百度的近视镜,很有些账房先生的风范。 江雨进去,和杨副所长先说了几句工作上的事情,而后问,所里中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杨副所长长期戴近视镜的眼珠子在镜片后面咕噜噜两圈,干咳一声说:“那个,崔明明,那个,她啊,她中午,在下楼梯,从楼梯上滚下来了。” “哦,伤的重不重?没事吧?” “没事吧?没事。在医院呢,应该没事。” 江雨哦了一声,再说了几句,走了出来。 没等下班,江雨就提着一堆东西去了医院,探望已经住院的崔明明。 江雨没有和任何人一起,但是她到了医院后,崔明明的病房里已经有了单位的几个人了。 见到崔明明的那张脸,江雨吃了一惊,她的头被白绷带绷着,脸上鼻青眼肿的,像是成千上万个冰雹无间断的砸过她的这张脸。 这不是人脸,这完全是去了毛盖了章可以待售的五花肉。 如果不是太熟悉,如果不是说话的声音,简直就认不出床上的这位就是朝夕相处的崔明明。 “怎么就这么不小心?”江雨的关怀却让刚才热烈的场面骤然的冷了下来,每个人都不说话了,全自动的远离了江雨,用怪异的和不自然的眼神看着她。 江雨心里明白了! 彻底的明白了! “你们都看我干嘛?这是来看病人的还是看我呢?” 还是没人吭声,有人还颇含敌意的看着江雨,崔明明倒是说:“江雨来了,来了就来了,还拿什么东西啊,你这这真是……” 江雨也就不理其他人,和崔明明说着话,闲扯了几句,说自己还有事,先走一步,所里的人全都“呃”的点头,但是没人出来送江雨。 江雨出来,在门口那站了一下,依稀的听到里面说:“她真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将你从楼上给推下来,这倒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人!” “人家梦游,你管得着?” “要我说,她要不能离婚?漂漂亮亮的,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为嘛离婚,你们都不想想为什么?睡半夜将你宰了,你找谁说理去?” “你这纯粹马后炮,你早点干嘛去了?” “哎你这话说的,我又不是她老公,这不是因为小崔出了事,谁知道她人格分裂啊……” 这时崔明明的声音说:“这事,怎么说呢,我自认倒霉吧……” “为嘛自认倒霉,给领导反映,出书了不起啊,有社科基金了不起啊,人不行,有病,干嘛都不行!” 江雨已经不知道怎么愤怒了,她顺着楼梯走,走了几步才发现自己竟然不是下楼离开,而是在往上。 干脆的,江雨到了楼上,到了顶楼,她看着远处的建筑和尚且沉寂在春风里的万物,长长的嘘处了一口气。 平安晚上到江雨这里的时候,是十点一刻,从过年前去过那个宾馆之后,他就已经不在门上做记号了,因为已经确定了江雨根本就没有病,做那个完全的没有必要。 进了屋,平安似乎闻到了一股什么香味,挺好闻的,他像往常一样说了一声江老师我来了,听江雨回答了一声后,就进到了自己的房间。 客房里似乎也弥漫着一种香味,让人心旷神怡,而且,被褥和枕头也换过了,全是新的,平安坐上去摸了一下枕头,觉得很手感很不错,开了台灯看了一会书,就睡了。 也不知道是到了几点,平安隐隐约约的,觉得床前站了一个人,他一愣,睁开眼一看,在黑黑的光影之中,江雨那修长的身材是那么的容易辨认。 江雨只穿着睡衣,她看到平安睁开了眼睛,将腿放在了床上一跪,人就俯上了床,手撑着低头看着平安,长长的头发像是瀑布一样倒垂下来,眼睛里像是着了火一样璀璨发亮,嘴里鼻孔里喷着热热的气息,而后就吻在了平安的唇上…… 第185章凛冬已至,春必不远(二) 当平安去医院探望江雨的时候,江雨竟然比以前胖了一些,两人的视线相交,彼此眼中那种只可意会又不可言传的讯号已经来回的传递了若干遍了。 四周没人的时候,江雨轻轻的说:“你知道,你当时不说那些,我也会做的。” 是的,平安知道,自己不说俞薇的事情,江雨也会实施她自己的计划。 任何一个人,怎么可能让另一个人一直呆在阴影处伺机对自己发动致命的袭击,而且,那样的袭击已经有了一次。 平安看着江雨的脸,又瞧着身材,说:“你好像胖了?” 江雨听了笑,笑的十分灿烂:“我吃得好,睡得好,也不写书,也不写稿,更不熬夜,还能安心的做以前没有时间做的事情,怎么能不胖?” 到了平安大四这年冬天的时候,江雨被医院诊断已经完全康复,于是结束治疗,让她出院了。 而后,江雨在过完春节后去了首都她的导师那里,在那里,她将开始自己的新的工作和生活。 而这个省、这个城市,除了平安之外,江雨说她完全的没有什么牵绊的了。 但是平安却还有一件事要替江雨去做。 崔明明死了几个月,已经火化成灰,她的前夫,暨本校副教授胡汉云娶了一个本校刚毕业留校年轻貌美的女子。 新婚燕尔的胡汉云觉得生活无比的惬意,这天他早上开门去运动,脚下踩了一个东西,捡起来一看,是一把灿新的裁纸刀。 这把裁纸刀的颜色和式样,同当时江雨杀死崔明明的一模一样。 胡汉云当时脑中就像有个鸡蛋壳打破似的“噌”的一声,立即一身冷汗,也不跑步了,重新的折回了屋内,新婚的妻子娇声的问他忘了什么,怎么又回来了,胡汉云说我还是陪你吧,说着话将裁纸刀扔进了垃圾桶。 崔明明是死了,但是崔明明对江雨所做的事情,胡汉云未必是不知情的,平安给胡汉云家门口放的裁纸刀传递着这样一个讯息:梦游症患者能杀崔明明,也就能杀你! 你要是不老实,能死一个人,就可以再死一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 转眼就到了毕业季。 这是一个充满了希望的季节,也是一个让人伤感的季节,不等刘可欣开口,平安就将她约了出来。 那棵树依旧是那棵树,人,还是那两个人,平安面对着刘可欣,内心有着愧疚和怅然。 大学的爱情是美好的,可是她将爱情给了自己这个浪荡不羁心有旁骛的人。 无论如何,逝去的光阴,再也不会回来了。 “别说抱歉,”刘可欣抢在平安之前开了口:“你就是我青春的希望,你就是我爱情的憧憬,毕竟,青春一去不复返了,爱情,给予了你,我也收不回来了。” 平安沉默了好大一会,说:“咱们走走吧。” 两人一直默默的到了北门的那片湖旁,垂柳在水面轻轻的滑动着,平安看着湖面说:“其实,我一直挺害怕你的。” “害怕?为什么?” 刘可欣很不理解,平安笑又没笑出来,心情十分沉重:“因为不善于表达,小的时候我们总是欺负自己喜爱的人,而长大了,我们总是害怕自己喜爱的人。我怕你对我太好,我怕我会爱上你,因为我不配,我这人复杂又坏,就像是有那么的一种鸟一样,一直的想要去飞,去寻找自己都不知道的未知,可要是让我老老实实的守着你我知道我压根就做不到,即便有一段时间做到了,迟早我会变的,那样只会让你难过,会让你难受,我也不舒坦,那我不是更混蛋。” “可是,我愿意啊。” 平安摇头:“你太好了,以前我不了解,其实真是我不配。有时候我想,我以后找媳妇,应该找一个丑八怪,而你太漂亮了,你又聪明,你这样的女人应该被男人惯着、哄着,你应该过的很好,而我,你要是嫁给我,肯定天天生气,我就是一个坏蛋,你要是天天跟我受累,得少活多少年啊……” “那你说你怕自己会爱上我,是真的吗?” “真的,和尚见了你都会有这个念头的。” 刘可欣又笑了,伸手折了一根柳枝轻轻摆着,看看平安,说:“你肯定会记着我的!你这辈子在最后的那个日子,想起的肯定是我,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刘可欣伸开双臂将平安紧紧的抱住了,平安任凭她抱着。 好久好久,刘可欣说:“因为大学只有一次,因为这辈子有一个傻瓜一直近在咫尺的爱了你四年啊。” 平安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自己的确就是个混蛋。 “你那个订婚的未婚妻,怎么样了?” 一会刘可欣和平安坐在湖边,她靠在平安的身上问:“她的病,好点了吗?” 平安捡起了一颗石头,使劲的扔到了很远的水里,说:“哪啊,她病的越发重了,病的不轻。” “啊!” 米兰的确现在让平安有些头疼,曾经有一段,米兰已经从平安的生活里消失了,可是最近这一段,她又出现了,她直言不讳的给平安说,自己要嫁给他,等平安斩钉截铁的说了不可能之后,米兰就以平安的媳妇面目出现,去了平安的家里,给平安的父母说平安和自己的关系在高中那会就确定了。 这种确定指的是什么,已经毋庸置疑。 平安已经长大成人,对于儿子,其实平秋明和刘红艳也知道自己就没怎么管过,但是在婚姻大事上不管也不行,平秋明就不止一次的告诉平安要认真的对待生活,要认真的对待自己今后的人生。 平安给父亲母亲的回答是,自己以前糊涂着,现在正是因为清醒了,才坚决不会要米兰的。 如果因为要娶米兰是因为在高中那会两人就“睡”了的话,那自己到现在还和别的女人也睡过,那对别的女人岂不是就是一种不公平,那自己宁愿选择别的女人,也不会选择米兰。 平安对米兰说你寻找爱情的方式是通过和男人睡觉,而我睡得女人可能有些少了,所以还没有找到真正的爱情,所以我还要继续的睡下去,因此劝米兰也去睡,看谁先睡到自己想要的另一半。 米兰在社会上游荡了几年,忽然的就知道了平安的好和他将来大学毕业就有工作的优越性了,也就是活的明白了,她对平安忽而软忽而硬、忽而悲戚万状、忽而强悍野蛮,于是导致了平安彻底的对她没有感觉,有时候想自己是不是也要“梦游”一下才能将这个女人给摆脱了。 时间就这么匆匆的过去了,夕阳渐渐的落在了山的那边,刘可欣靠在平安的肩膀上说:“平安,咱两来一个约定吧?” “什么约定?” 刘可欣坐直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大学这几年,未来你肯定有很多事要去做,有很多事要去解决,不如,我们来个约定,五年以后,你要是没有找到你爱的那个人,就娶了我好不好?” “五年啊,你肯定就忘了我了……”看着刘可欣要生气辩解,平安急忙说:“我可忘不了你,因为你是**同志啊!” 刘可欣伸手在平安身上轻拍了一下,一脸的嗔怒,平安笑了一下:“好,五年。我估计,你等不到,因为那个时候你会想平安是个什么玩意,还因为那时候爱你的追你的人,会从咱们学校门口一直的就排到了你家的门口。” “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玩意’,再多的人也是别人,别人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如果真有那么多人,那我就从这些人身上踩着过来嫁你。” “哟嘿,**同志什么时候学会了轻功水上漂啊。” “什么是水上漂?那是踩头功!” “是!雷……” “你再雷一下!” 平安急忙投降:“不说了,我不说了。” 刘可欣看着平安,好大一会才说:“你能吻我一下吗?” 平安看着刘可欣,将她紧紧的抱住了,刘可欣身体不停的在颤栗。好大一会平安才说:“我认识你,太晚了,我不配……” 刘可欣伏在平安的肩膀上说:“我认识你的每一天,都是崭新的一天。哪有配不配?别老说不配。我说配,就配,你就是大坏蛋,也配。” 平安轻轻的在刘可欣唇上触碰了一下,可是刚刚挨住,刘可欣就像章鱼吸盘一样使劲的对平安吻着,像是要将平安的嘴巴舌头都要给咬烂咬掉…… 两人这个吻吻了很久很久,然后又坐了一会,直到月上柳梢头,才一起回到校园里,平安看着刘可欣进了女生宿舍,才准备转身离开。 这时刘可欣的宿舍忽然传出了女生们齐心合力的喊叫:“平安,我爱你!” 平安愣了一下,看着上面,刘可欣被人从屋里又推了出来,站在栏杆那里对着他笑着…… 这时远处不知是谁在轻吟弹唱着罗大佑的那首《爱的箴言》: 我将真心付给了你 将悲伤留给我自己 我将青春付给了你 将岁月留给我自己 我将生命付给了你 将孤独留给我自己 我将春天付给了你 将冬天留给我自己 爱是没有人能了解的东西 爱是永恒的旋律 爱是欢乐泪珠飘落的过程 爱曾经是我也是你 我将春天付给了你 将冬天留给我自己 我将你的背影留给我自己 却将自己给了你…… 平安忽然的觉得自己老了。 平安学习很好,他也早早的就和老师都说好了、送了礼,目的就是想留校,或者,到首都大学再进修两年(江雨也在那),按研究生待遇,条件是毕业后留校当老师,基本上已成定局。 但平安最终没有达到目的。办事的老师有些不好意思,说原本是平安的那个名额,学校最终给了另外的一个人,十分抱歉,自己已经尽力了。 事已至此,徒说无益,平安很潇洒的笑着说没事,问那个留校的命运宠儿是谁啊,当然也没别的意思, 第186章凛冬已至,春必不远(三) 平安想说话,杨凤霞抢先一步阻拦了他:“——你不用说话,我告诉你,你是我们这一届同学里面少有的几个头脑清醒的,但是你关注的不在重点上,你以为你对未来的把握已经十拿九稳了?没有,你没有被生活逼到绝路过,你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绝望!你不知道一个人为了达到目的会为之付出什么代价!” “你说我挺有意思?言下之意是不是想说其实你欣赏我,喜欢我?你那调侃的语气玩世不恭的态度从上大学开始就没有改变过,你在意过什么呢?如果你早点对我说这一句,哪怕是开玩笑的,我也会为你疯狂一段时间的——是,青春不就是用来疯狂、用来挥霍、用来犯错的吗?” “你以为我不知道刘可欣是真喜欢你?你以为我那晚去找你就是为了不让你去接近刘可欣让刘可欣远离你?你以为是因为我仅仅想让刘可欣成为我的表嫂?” 杨凤霞说到这里默然了,平安忽然觉得她有些色厉内荏,有点疯狂,就像这些话已经憋了好久终于在今天找到机会对自己讲了。 杨凤霞忽然开口又说:“我太知道你了!你睡了江雨的事情别人不知道,我却清清楚楚,你整整的干了她几个月,直到她离开!你多行啊!那么多的女同学喜欢你,你背负了那么多女生的爱却在肏着我们学校最漂亮的女教授!你想知道我为什么知道这些吗?因为我已经注意你很久了!不是因为刘可欣,也不是因为我表哥,因为我像别的女生一样的想过你对你发过花痴!但是我知道你不会对我加以理睬的,你爱的人只是你自己!” 空气中有着难言的气息,平安觉得自己面对的真是一个无法理喻的女人。 杨凤霞这时却做了一个让平安觉得惊讶的动作,她伸手解开了自己的上衣扣子,平安转身就要走,杨凤霞说:“还来得及吗?我喊一声,你能对赶来的人说得清楚?” 平安忽然的笑了,回身看着杨凤霞,说:“这里有人吗?你倒是喊喊,我比较期待。” “这重要吗?我会拉着你直到来人。”杨凤霞任上衣豁开着,里面露出了丰盈的肌肤:“来吧,来**,你不就想这样羞辱我吗,我也想让你占有我……只可惜,我已经不是处女了……” “你赢了,”平安看着杨凤霞说:“我说真的,你真狠,对自己那么狠,可非要那么做吗?我偃旗息鼓,我落荒而逃行不行?” “我赢了?我是赢了,赢了你还有其他人。但我没有赢,我输了,我输给了命运。我也想像你样做自己想做恣意妄为的事情,但是我不能。都知道工作越来越难找,分配的地方哪个心甘情愿的去?我怎么能不早早的做准备?你不也在准备?你回去选择会有很多,可是你知道我要是回到老家,面对的将会是什么吗?你知道我那里有多贫瘠多荒凉吗?我的生活你是难以想象的。我有四个弟弟妹妹,全家人的希望就在我身上,我敢放松懈怠一下吗?我只有留下留在这个城市里才会有更多的机会!” “你有多少让你付出、承重的人?” “你有钱能送礼,我有什么?我只是个女人,那就用女人的方式来解决这一切,来换取我想要的。” 杨凤霞说着竟然躺在了长满了荒草的地上,说:“来吧,我第一次已经给了能帮我留校的人,你是我喜欢的,你是第二个,今天一切都做一个了解,和以往做个了断。来吧,这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平安完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看着杨凤霞觉得自己像是在看一具尸体,可又不是,这具鲜美的“尸体”有着自己不具备的思想和想要达到所要目的的手段。 她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又符合她一贯的那种风格和印象。 平安走了过去,看着杨凤霞的眼睛,见她直愣愣的盯着自己,脸上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伸手将她的衣服给合了起来:“你不必如此。你要是告诉我,我会帮你的,我会退出,起码,虽然我不是君子,但我会有成人之美的心。你不用这样。” “你帮我?你鄙视我的身体不纯洁?” 平安摇头:“没有,你看得很准,我自己就不是什么好鸟。只是……”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不用你怜悯!收起你那高高在上的心态!你只是什么?女人身上能让男人发泄满足的有好几个口,前面被玷污了我还有别的地方纯洁对你。”杨凤霞冷冷的说了一句。 平安倒退了一步,张张嘴,可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叹了一口气,转身就走,杨凤霞猛然的坐了起来,衣服也没穿好露着胸从后扑过来紧紧的抱着平安,过了一两分钟,倏然抓起平安的手臂,张嘴狠狠的咬了下去! 平安没有挣扎,他看着深深的很规则的牙印留在了自己的胳膊上,杨凤霞盯着平安的眼睛说:“你退出?你退出就没有别人来竞争了?” “我要你记得我!你要记得我!你一定要记得我!记住这个世界对我是多么的不公平是多么的冷酷无情!” “你要记住就是对生活的疲于奔命才让我没时间认真考虑我的梦想!” “你要记住让我在最应该追求爱情和浪漫的年纪里却只能为了生存而放弃梦想!” 平安想说我哪知道你的人生?我和你的人生从来就没有交集过,我自己的事情都焦头烂额忙不过来,不过你肯定能活的很好的。 杨凤霞却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从小到大我受了那么多罪、吃了那么多苦,我知道自己一定会过的很好的!我不会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怎么议论我,我只要自己想要的。” 杨凤霞的精明和野心让平安觉得这个夏日的风吹过来有一种深入脊梁骨的寒冷。他等杨凤霞平静一点,说了一句:“你说你喜欢我,可我要是也喜欢了你,你现在能和我一起走吗?你的负重不允许你那么做。我是玩世不恭,我还放浪形骸,我是爱自己,我强行介入你的生活了没有?” 平安还想说你作为女人的第一次都是为了换取自己的前程,你怎么可能会真正的去爱一个人去为那个人付出一切? 是的,我不了解你,可我为什么要了解你? 我来刺激你?你是想来刺激我才对。 你给我上了一课。 不过什么都不用说了,没必要再去继续什么话题,平安说了一句“祝你幸福”转身就走。 杨凤霞在身后说:“幸福不幸福我不知道,但我会成功的,我现在过的好的标准就是成功。” 平安再也无话,杨凤霞却还在背后像是宣言一样的喊了一声:“我不懂得什么是人生,但是我知道什么叫做命运!”? 平安走了很远,杨凤霞还在山坡上歇斯底里的喊着:“平安!平——安!你会看到我的成功的!你会的,你会记住我忘不掉的!”? …… 平安觉得米兰已经有些发疯了。 米兰除了给刘红艳和平清明说她和平安的关系外,还在小区里、在平安那一届的同学、所认识的人中散布她已经是平安的人和平安在高中就睡过觉了。 这种情况越演越烈,有些满城风雨的架势。平安觉得米兰这个人身上充满了矛盾性和辩证性,她一方面在给所有认识的人宣扬着她和自己睡觉发生关系这件事对于她自己是多么的重要,一方面又将这件事不当回事的大肆渲染将自己设计成为一个被始乱终弃的受害者,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想让人知道还是不想让人知道。 总而言之米兰就是想用已经和平安睡过这个事实迫使平安屈服就范从而达到她的目的,于是平安已经成了厚颜无耻、不负责任、诱骗女性的流氓加无赖、道德极其败坏的花花公子。 对此厌烦之极,却无法处置的平秋明和刘红艳几次三番的打电话问儿子你究竟想怎么解决和米兰的事情? 怎么解决? 不解决。 本市有这样一个规矩,新毕业的大学生都要下基层。分配的事情是组织人事上说的算,能给你安排个工作就行,不管你专业对口不对口,也不管你喜欢不喜欢,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于是要到一个好的单位,还得靠关系,靠跑。只是去的地方,就未必都如人意,而能找到好单位的实在没几个人,这样一来,大家怨气更甚,跑到称心单位的笑而不语,不如意的则破口大骂,说自己怎么总是生不逢时,怎么倒霉的总是自己,这他妈招谁惹谁了,考大学就是想离开山窝窝离开那个鬼地方,难道这绕了一圈又回去? 难听的话说归说,不去又能去哪?那只能想去哪就去哪。 刘红艳在本市也算是文化界名人,她平时只会唱戏,对唱戏之外的人情世故和社会规则完全不懂,但此次好歹利用自己的名望为儿子跑动一回,活动来活动去的,有关人士说那让你儿子去咱们市最大的国企保卫部门吧,保卫,你儿子不是学法律的,这就和法律有关,专业不就对口了?先稳定了,今后再协调。 刘红艳回来召开家庭会议,平安说你也别操心了,咱发扬风格吧,响应号召,知识青年要到农村接受再教育,咱当块砖,哪里需要往哪里搬。 刘红艳听了着急,问你什么意思,你要去哪?这国企好歹在市里,方便,你都被教育了多少年还要再教育?你准备接受教育到什么时候? 平安笑笑不说话,平秋明却明白了,这个大厂有多少人?太多。往年学校负责分配的老师都是鼓捣着学生去国企的,如今多少国企进行着改革,前途未知,那能有多好?况且离家太近,米兰要是闹事撒起泼,儿子的这日子就没法过了。要是有这样的儿媳妇,自己老了恐怕也跟着不能享福安度晚年。 就这样,平安就到了本市最远的一个县第二中学当了一名负责教授法律与思想品德的教员,这说起来,也算是和法律有关。 平安小的时候平秋明和刘红艳就没怎么管过他,他如今坚持,两口子也没了话说,早知道那会就放任他考警校了。 不过教书好歹也是一份正经的职业,再说现如今好多岁数比平安大的多的文凭也高得多人还在家里待业,先稳定下来以后再想法子挪窝。反过来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米兰这样不厌其烦满城风雨的闹,她要找不到平安人,起码自己两口子不会太烦了,眼不见心不乱。 留县位于本市最东边的县区,第二中学在县城的边郊,学校坐落在宋朝时期的一处遗迹旁边,据说这里曾今是一个演武场,宋代宗泽大将曾在此誓师出击,而后大破金兵。 这个学校校园非常大,最为惹眼的地方就是学校院子的西北角竟然还有一座古庙,只是里面已经没有了僧人。古庙边上有好些树木,也不知道都是什么树,很有些年头了,一棵棵奇形怪状外貌威猛的树杆粗大弯曲都做抗争状态,很是有生命力的模样,非常耐看,平安觉着要是想法子搞到省城,估计能卖个好价钱。 二中的历史比较悠久,学校很有可能原来就是在庙院里设的,不然为什么将古庙包括在里面,兴许建校伊始,学生们可能还在庙里上过课。 从寺庙往后面直走,就是一排排的青砖瓦房,还有一幢三层外表灰白的楼房,房子的年龄估计比平安还大,这里就是教师的宿舍,门前也有许多的树,而且也都树龄悠久,这些树好像天生就应该在长在这个地方,与古老的房子浑然一体。 第187章望远镜之夜(一) 二中的历史比较悠久,学校很有可能原来就是在庙院里设的,不然为什么将古庙包括在里面,兴许建校伊始,学生们可能还在庙里上过课。 从寺庙往后面直走,就是一排排的青砖瓦房,还有一幢三层外表灰白的楼房,房子的年龄估计比平安还大,这里就是教师的宿舍,门前也有许多的树,而且也都树龄悠久,这些树好像天生就应该在长在这个地方,与古老的房子浑然一体。 从这里放眼望去,一大片的空地都被老师家属种上了各种青菜,这和一墙之隔的原野接壤,让人恍然的觉得是教师将农民的庄稼给强行掳夺了成了一个庄园。 二中前些年可以,这几年招生名额比较少,原因是如今的人都喜欢去大城市,而县城也是城市,是本县的经济文化中心,什么新鲜流行的东西都是从城市流传出来的,所以很多人认为城市里的什么都好,因此上学的学生也要去县里面的一中实验中学外国语中学等等新锐学校就读,二中就被冷落了。 学校外面有一条河,河面不宽,水流量也不大,可是水却是出人意料的清澈,这让平安非常的喜欢,傍晚的时候坐在河边,河风阵阵吹来,眼望碧绿无垠的旷野,夕阳西下,心情真是无比的舒畅。 和城市里的环境比较,这简直就是世外桃源。 学校本来是让平安住在青瓦房里的,可是有一夜下雨,屋顶竟然漏雨了,眼看着就是修缮好了再住人也会发生危险,就重新分给了平安一间二十来平房的房子,房子在二楼的东北角,也不知道是不是墙体薄,平安总觉得这边放个屁隔壁屋里的李萍萍会喊臭。 整体来说,条件不好,但是因人而异,平安觉得不错,心静自然凉,关键是看个人怎么想的。这里的老师、比如像彭佩然和平安熟悉了后问他大学毕业为何来到这个穷乡僻壤,平安说服从组织分配,彭佩然就说你不能想法子搞搞,平安说没法搞,搞不了,彭佩然就明白了,这也是个没根基的老实娃。 平安很本分,也很快的进入了角色,每天按部就班的去给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学生们上课,可他不久就发现,这些大多数是农村来的瓜娃子们没有出过门,也没有见过世面,把一个中学看成了大学一样,肚子里没学到多少东西,却先学会了卖弄,把社会上一些杂七杂八的内容带到学校活学活用,有其形而无其实,最明显的就是眉来眼去的处对象谈恋爱,一个个成双成对的跑到校园外面的小河边树林里去,扭扭捏捏的样子,简直让他笑掉大牙。 他们能知道什么是爱情呢?兴许也知道吧,不过总会知道的,等他们千帆过尽,历尽沧桑,没有了青涩洗尽铅华,就知道这个时候的自己是多么的可贵,又是多么的傻bi。 平安长了一张惹人喜爱的脸,年轻又负有朝气,从大城市里来的为人又热情,很快的就获得了大多数人的喜欢,学校的教导处李主任很郑重的和平安谈过一次话,说平老师你课教的不错,好好干,有机会我推荐你到省师范学院进修。 平安一听想笑,自己省大出来的去师范学院进修?修什么?师范学院的人那会见了我羡慕的跟什么似的,我绕一圈去他们那里再进修? 或许李主任对每个新来的教师都会这样讲话,平安也没当回事,这个李主任一看就是老实人,他在这个学校的时间太长了,李主任最为自豪的,就是在学校里干了很多年若干年,他能很清楚的说出这个学校的哪一棵树是他种的,哪一排房子是他主持盖起来的,总之这个学校的每一个地方每一寸土地都留下过他辛勤又洒满了汗水的足迹。 平安想李主任那会不知道在那个庙里或者这个大院哪里发现过什么古物没有?要是有,拿出去卖了,有了钱在这个地方潜伏着,然后继续的找,或许能找到宗泽遗留下来的夜壶什么的,再出手卖,这就是以教书先生的名头打掩护,实质上做盗墓的行当,到不失为一件很惬意的事情,这叫洗白白,洗黑钱——如今不就流行在大城市赚钱,回乡下老家养老生活吗? 要是这样想,这个学校的老人手,可都不能小觑之。 深山出俊鸟。平安已经发现了教职工里有几个长的不错算是有点姿色的女性了,比如说比平安早一年分配来的教师李萍萍,长的苗条清秀,只不过性格有些内向,像是很害羞,说话轻声细语的,不仔细听她说话有些听不清楚,让人总觉得像是被惊吓之后的猫,哪里小里小气的。 还有一个叫彭佩然,全身该圆的地方圆,该扁的地方扁,该细的地方细,该尖的地方尖,个性爽朗,一说就笑,声音跟银铃似的,非常惹火,搁在城里就叫性感,刚刚结婚不到一年,算是个刚刚由女子晋级为女人的少妇,平安觉得其实她可以叫做“澎湃”,要不再加上两个字“汹涌”,她老公人很普通,在县里一个机关上班,而她的老公公,也就是公爹则是本县一个乡的乡党高官。 其实平安对这两个出众一点的女性顶多是存着欣赏的眼光的,但其余的人却不这样想,很多年轻的老师都面临着找女朋友的问题,就像跟平安同时到二中的刘自力和王炳正,他们都是师范学院毕业的,学业和资历都是一样的,所以两人从第一天踏进学校起就仿佛开始了比赛。 刘自力是在办公室工作的,所以相对比较轻松,这样王炳正就去找校长,问为什么把自己分到教研室教基础课?校长做了很语重心长又模棱两可官方通用的解释后王炳正觉得不满意,但是也无可奈何。 刘自力追教师之花单身的李萍萍,王炳正当然不甘落后。刘自力家里条件好一点,因此经常的悄悄给李萍萍买一些女孩喜欢吃的零食,王炳正的家就在附近,也时常的从家里带一些土鸡蛋和各种农村特有的熟食在月黑风高的夜里给李萍萍。 只是说话声细声细气的李萍萍却很沉得住气,面对诸多的追求者全部一视同仁,这样宛如行走在钢丝上的优雅的独行者,这样让平安心里有些叹服,觉得二中的李萍萍老师其实和省大的杨凤霞老师有那么一比。 李萍萍沉得住气,刘自力和王炳正却耐不住性子,作为竞争者,开始两人经常的为了琐碎的事情吵,后来没事也吵,经常的脸红脖子粗。 还是刚来的时候,有一次,平安一个人在操场打篮球,二中的生活这对于他而言实在是难得的清静时光,每天自得其乐,过的还算是可以,这时候刘自力和王炳正不知道从哪来了,平安一个投篮,球进,落下,王炳正接住了球,平安本以为他会来个三大步的,谁知道王炳正将球忽然的扔向了刘自力。 而刘自力这会根本就没注意这一切,平安本想提醒一下,可是觉得还是算了,这样,篮球就“嘭”的一声砸到了刘自力的脸上,当时刘自力就懵了,鼻涕眼泪都被砸了出来,王炳正却关切的说给你球投篮你也接不住,真是的。 刘自力擦了一下脸来了一句操你妈就和王炳正扭打在一起,平安装作去厕所早就跑没影了,这样两人就打的不亦乐乎,最后全身都是土鼻青脸肿的被校长给喊走了。 事情的结果是没有结果。平安和刘自力王炳正本都是挨着住在青瓦房里面的,平安的房间漏雨了,刘自力和王炳正觉得自己住的也不安全,但是平安的房间被调整了,他们俩却还住在那里相依为邻。 李萍萍说话声音小,胆子绝对的不小。因为到了楼上,平安就和她住隔壁了,而楼上的厕所是在靠楼道中间的位置,有一晚平安迷迷糊糊的醒来,听到李萍萍那边很有节奏的传来咔嚓咔嚓的摩擦和床撞墙的声音,还有像是有人捂着嘴被人拧身上的肉那种叫也叫不出来的疼痛声,平安猛地就乐了,知道李萍萍同志青春萌动天雷勾地火,身体有了对男性同胞的需要正在和哪位进行着你死我活的殊死搏斗。 但不知那边那位让李萍萍声音变大的汉子是谁? 其实平安不想多事的,可这夜就是这样奇怪,听着隔壁的春意声声,宛如在耳边一样,能睡着就奇了怪了,平安被折磨的翻来覆去,实在是被尿给憋得受不了,于是就出门,谁知刚伸出一只脚就看到一个身影从李萍萍屋里出来,是刘自力。 平安赶紧脚又撤回去了。刘自力夜会佳人偷腥完毕,也无暇四顾,以夜猫子出屋之势态下楼在诸多参天树木的遮挡下回自己青瓦房去了。 平安刚刚在心里赞颂了这都是不显山露水的人才,结果就在第二天傍晚,他在校外的河岸边看到李萍萍和王炳正挽着手漫步夕阳下往树林里面进发。 昨晚和刘自力干了一夜,今天李萍萍就挽住了王炳正的胳膊。 感情真正的人才,还得是李萍萍!因为选择和谁交配在什么时候交配的权力,始终在她手里掌控着。 但是第三天,李萍萍来找平安帮忙,说她将钥匙丢在房间里了,要平安给弄出来。 这个女人不寻常——平安心里唱着戏词,一副乐于帮人的模样,心里想这样接近美人的大好时机,刘自力和王炳正应该当仁不让啊。 李萍萍老师想干什么呢? 李萍萍的钥匙其实就在窗子跟前的桌子上,平安从门头上打开天窗,用一根树枝就将钥匙挑了出来,接着李萍萍细声细语的要平安到屋里坐会洗洗手,洗了之后,李萍萍让平安吃水果,还有一些零食,更有一些农村特有的特产。 平安有些想笑,遭遇款待当然不会放着零食不吃,这时李萍萍忽然说:“平安,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没有啊?这话怎么说的?”平安一脸的讶然。 “你有女朋友了?” 平安点头,心说你勾引我还是想封我嘴,说:“是啊。” “那怎么没见她来找过你呢?” “嗨,感情不合,吵架了呗。” 李萍萍看了平安好大一会,叹气说:“刘自力和王炳正都挺好的,只是,没你好……大家都知道,彼此都不会在这里停留多久的。” 李萍萍吐露心声,平安知道自己不说点什么是不行了,而且也明白了,她既然说刘自力和王炳正不如自己,可是自己就在隔壁,孤家寡人一个,多方便,晚上干嘛舍近求远呢? ——那是因为,自己没有给她送过任何的物品。 有些时候,实质性的物质就是比看不到的精神管用。 李萍萍是一个漂亮还聪明,又现实实际的女人。 平安吃着苹果,很认真的说:“是的,大家都知道,彼此都不会在这里停留多久的。” 刘自力和王炳正很快的就都失望加失恋了,李萍萍嫁给了县府办的一个工作人员。 彭佩然是一个很热心也很热情的女人,真的长的很漂亮,平安最欣赏也最喜欢她那黑油油的长发,彭佩然不爱将头发随便的披散着,她将头发编起来成了一条直达臀部的大辫子,每次当她上楼梯的时候,平安就喜欢落后几步,看她又黑又粗的大辫子左一下右一下地拍打着圆滚滚的屁股,很性感,也很有节奏感。 第188章望远镜之夜(二) 平安正要回答,却心有灵犀的将米兰一推,坐了起来,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他听到了闷闷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高空中坠落摔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他慌忙的裸着来到了窗边,可是外面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似乎对面俞薇的窗户却开着,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 俞薇在家?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米兰这时战战兢兢的又问了一句:“平安,怎么了?” 对面一楼这时有个女人从窗户里探出了头,但是她很快的就尖声大叫了一声:“死人啦!” “有人死了!” 这声音登时划破了寂静的夜穿了很远,同时她家的灯亮了,平安居高临下的就看到一楼的窗户下面趴着一个人。 王世庸? 是王世庸! 平安飞快的穿了衣服跑下了楼,到了对面楼下一看,果然是王世庸。 王世庸全身上下不着寸缕,光着身子撅着屁股奇形怪状的趴在地上,脖子已经扭断,脸朝着平安这一栋楼的方向,整个人血肉模糊。 王世庸摔死了。 平安再看楼上,六楼那扇黑洞洞的窗户里什么都看不到,这时楼下已经聚集起了一些人,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有人就说王世庸终于被俞薇这个神经病女人给害死了,有人说王世庸跟神经病在一起时间长了,自己也变成了神经病,将自个给整死了。 平安很快的跑到了俞薇的门前,但是门锁着,楼道里有人在问发生什么事了,也有人喊王世庸怎么死了,平安没理会这些人,他想敲俞薇的门,手抬起来,却停住了,又原路返回。 到了楼下,平安不想去看王世庸的惨像,他盯着对面依旧黑洞洞的那个窗户,那个黑洞洞的窗户依旧的没有丝毫的动静。 死了人,警察很快的就来了,封锁了现场,而后就开始勘察,有几个警察去了俞薇的家,再过一会,俞薇那扇窗户的灯终于亮了,接着平安在楼下听到了吵杂声和喝止声,俞薇的脸在窗户外闪了一下,似乎很激动,但被一个女警给拉了回去,再接着,平安听到了俞薇歇斯底里的哭声。 俞薇被警察带走上了警车,平安想过去,但是被警察给拦着,他看着俞薇哭的鼻涕眼泪的脸盘,心里沉重的难以言说,想叫俞薇,可是又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警察询问了许多人,但是没人能说的清楚王世庸到底是怎么从楼上掉下来死的,但是大家一致的能证明俞薇有神经病,说俞薇在精神上绝对有问题,他们列举了俞薇平时做的很多异乎寻常光怪陆离的事情,还说,说不定王世庸就是被俞薇发神经给从楼上推下来摔死的。 大院的人还欲言又止的以不好意思说别人坏话但死了人警察询问自己出于良知又不得不说的姿态说了俞薇自身就有毁灭的倾向,比如说年前没穿衣服在楼顶冒着雪光脚丫子想跳楼,也有心直口快的添油加醋的说俞薇就是一个害人精,害的整个小区都四邻不安,一看就是克夫相等等劣迹斑斑的行径。 总之,没一个人说俞薇好的。 平安却觉得,这些人男的说俞薇的坏话是因为“吃不上葡萄说葡萄酸”,因为俞薇是王世庸的女人,平时对他们是不假颜色的,就像米兰和自己好别的男同学就对自己心怀恨意一样,而院子里的女人则是因为妒忌俞薇的美才在此刻落井下石,否则有什么理由将俞薇这些平时的古怪作为和王世庸的死牵强附会的联系在一起呢? 这个夏日骤然的了无生趣。 平安已经要去学校报道了,时间很紧迫,但王世庸死了,俞薇被警察带走了,平安仍然挤时间去找了马犇,希望从马犇那里了解俞薇的事情。 但是马犇给平安透露的极其有限:王世庸很有钱,其实不是单身,他有妻子,而他的妻子一直在和王世庸闹离婚,但是两人一直的没离,也就是说,俞薇说和王世庸结婚但是却迟迟一直不结婚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暂时的还不能结婚,否则王世庸和俞薇就犯了重婚罪。 平安很诧异:“什么?王世庸是有老婆的!那俞薇到底知道不知道王世庸是结了婚的?” 马犇对于平安的这个问题没法回答:“我只知道他们在你这个小区的房子,是以俞薇的名义登记的,他们也一直说着要结婚,就这。” “那你知道不知道王世庸是结了婚了?” 马犇看着平安笑了:“绕嘴了不是?房子是登记在俞薇名下的,俞薇才是我们小区的常住户口,我知道俞薇没结婚就行了,王世庸我哪管得着?” “那,马叔,能不能帮忙,让我去见见俞薇……” 平安见马犇敲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解释说:“怎么说,都是一个小区的,平时关系不错,再说,要是没有俞薇给我补课,我哪能考上大学?做人要知恩图报。” “知恩图报没错,但这事我帮不了你,哎,不是我不帮,而是有规定,你想,俞薇现在是王世庸致死的犯罪嫌疑人啊,在刑事侦查阶段,就是家属,也是不能会见的。” “那,你说,王世庸到底是怎么死的?” 马犇摇头:“这谁说得清楚?得了,你安心上学吧,总归有个说法的。” 平安还是不死心:“那马叔,你要是能见俞薇,帮忙带句话。” “什么话?”马犇这会的警惕性很高。 “没什么,就说我考上大学了,我谢谢她,让她别着急,事情总会搞清楚的。” “好,我要是见了,一定带到。” 不能再耽搁了,平安就启程去学校报道,在走的前一天,他又去找了马犇,但是马犇却不在,平安心里非常的失望。 而米兰在平安走的那天也没有去送他,但是她提前了一晚来找过平安,给他说自己刚上班,白天没法请假,所以今晚来,而后,米兰和平安在那个屋那张床上又痛快淋漓的做了几次。这让平安不知道米兰到底是想来和自己干,还是确实是白天抽不出时间晚上以干的形式来送自己。 平安去上大学,也没有让任何人送——平秋明有事不在市里,刘红艳去外地演出回不来,而平安平时一个人习惯了。 当平安坐在飞驰的火车上,心里懵然的就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俞薇时候的情景。 那天,俞薇穿着睡衣光着脚,脸上的那滴水珠,到底是冰雪化成的水,还是眼里流出的眼泪呢? 平安来过省城几次,往常坐火车都是觉得太慢,这一次,却觉得有些快。他坐在靠窗户的位置,视线基本总是瞧着外面的田野,心里想着事,耳朵听着车厢里吵杂的交谈声。 平安的对面坐了一个长相很斯文的男子,这人有四十来岁,文质彬彬,戴着眼镜,比较瘦,这人刚开始一直在闭着眼睛睡觉,后来快到省城的时候,每次经过一个站台,他就要开窗户从下面买一些吃的,嘴巴一直就没停。他本来是坐在中间,等靠窗户的那个乘客下车后,他就占据了靠窗户的位置,接着将原本放在座位下面的一个包放在了座位上,一边吃东西一边眼睛四下的巡弋。 平安不知道这人是干嘛的,不过对他的印象不好,因为中途有人问是不是有空位,但这人总是一口否认,说人是去吸烟了或者是去洗手间了。可是一会到了一个站,上来了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孩,这人却主动的将包放下去,让这女孩坐了。 这女孩和平安差不多大,接着,在这个眼镜男子和红裙子女孩的交谈中,平安知道这男的是省里哪个部门的一个领导,但是他觉得这男的不是,有夸大虚构的成分。 平安的父亲平秋明只是本市一个企业的会计,给人的气势都比这个所谓的领导要强大,而红裙子女孩在攀谈中很快的就透露出此行是去省大学报道,之所以没带行李的原因是在省城有亲戚,家里早就安排好了。 因为听出来是同学,平安就看了这女子一眼,发觉这位校友除了年龄青春和皮肤比较白之外身上没有任何能吸引自己的地方,而且头脑似乎有些简单,上车没多久怎么就能将自己的信息透露给了完全陌生的另一个人? 但是这个女孩却对平安似乎有些兴趣,眼睛不停的往平安这边看,于是那个眼镜干部也察言观色的和平安聊天,但是平安未置可否的咧了一下嘴,去了吸烟处,心想幸好这女的是去省城,再远点,可能就会被这个眼镜男给拐卖了。 省城很快的就到了,在下车的时候那个眼镜男却没有下车的意思,这趟车当然在省城也不是终点站,这会平安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这位女校友叫林荫,而林荫问眼镜男怎么还不走,眼镜男说等一会,这会下去,出站的人太多,拥挤。 林荫听了一笑,说你说的很对,而平安则从行李架上拿了东西要离开,林荫就跟在他身后,平安错过身让林荫走前面,说:“我背着包,别蹭着你。” “你也是来省城上学的吧?”林荫看着平安的行李问,这下平安倒是不好不回答了,点头说了自己的学校,林荫睁大眼很喜悦的说:“咱们是一个学校啊!” “是吗?那真是好。” 平安不想和林荫太过于亲近,说着话扭头看了下那个还在盯着林荫腰背以及翘翘屁股的男子。 这会前面下车的人比较慢,基本挪不动步子,平安见他手里捧着一本书,却已经不再掩饰那种对青春期的女子贪婪的眼神,心里蔑视,脸上笑了一下问:“你看的是季羡林大师的书吗?” 这是平安第一次主动和眼镜男说话,他愣了一下摇头,说:“我这是这个……” 他翻过了书,上面书扉页上黑乎乎的《厚黑学》几个字,平安又是一笑:“我还以为是季羡林的日记呢。” 这男的下意识的问:“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对季大师日记里的一句话记忆挺深刻的。” “什么话?说说。” 这时前面人下车的速度快了些,平安一边走一边说:“一九三四年五月十七日的日记里有这样一句话:我今生没什么别的希望,我只希望,能多日几个女人”。 平安说完扭头就到了前面,后面车厢有人笑了出来,也不知道那个眼镜男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林荫将平安的话听的真真切切,她意识到了那个男子在车上和自己说的话十句有九句恐怕都是胡掰咧,于是看着平安的眼神就有些复杂。 林荫本来在车上还说是要去亲戚家的,这会却和平安到了接站的车那里先去学校了,在车上,林荫和平安坐在一起,她不停的找话和平安交谈,而平安则没有和她说话的兴趣。 平安的母亲是美女,最近接触的米兰和俞薇也都是国色天香的,林荫当然也好看,不过相比较就显得有些普通,而且因为王世庸的死以及俞薇还在被刑事拘留,平安没心情和林荫有什么过多的接触,他知道自己对林荫根本不来电,在车上讽刺那个男子只是觉得那人肆无忌惮的将别人都当成了傻子,并不是为了接近林荫和讨好她保护她。 可是林荫不这样想,她到了学校甚至还要热情的帮平安将行李送到寝室去,这被平安当然的拒绝了。 平安不想一到学校就让别人看到自己和某一个女子过度的亲密,何况还是同学,不知道的,别人还以为自己和林荫有什么特别的关系,这完全的要被避免,并且平安觉得,自己和林荫之间将来都不会有什么突破了同学这个概念的关系。 平安对像林荫这类型的女子没兴趣,但学校大多都是像林荫这样的女学生,所以在相当一段长的时间里,平安觉得自己来这个学校唯一的好处就是能心无旁骛的学习,不至于为了女人让自己分心。 平安将自己的精力完全的用在了学习上,除了学习之外,就是关切着俞薇的事情,但是没多久之后,因为唯一的联系人马犇去进修去了,平安就彻底的断了知晓俞薇案件进展的关键消息源。 心有所思,平安在班里成了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他除了学习、再学习、认真的学习之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当然能做的事情非常多,但是他觉得丝毫没意义,也提不起兴趣。 平安勤奋是因为无事可做,但勤奋的同学也大有人在,于是平安就更勤奋,更加用工,他从不迟到早退,从不旷课,这样每次考试的成绩都有所提高,这样让他在别人的眼中就成为了一个怪人,成了一个只知道学习的书呆子,而大学的生活是十分的丰富多彩的,这样就让平安和大家伙的距离越来越远,似乎平安成了一个独立于班集体之外的人物,一个只知道学习的机器。 只是因此并没有人因为学习过多的关注平安,但类似与林荫那样的女同学却在注意着他,但这样毫无结果,于是女同学们觉得平安似乎在情感这方面还没有开窍。而在一些老师的眼里,似乎有些木讷的平安并不比那些机灵又油腔滑调的学生吃香。 第189章那个人就像一条狗(一) 平安对像林荫这类型的女子没兴趣,但学校大多都是像林荫这样的女学生,所以在相当一段长的时间里,平安觉得自己来这个学校唯一的好处就是能心无旁骛的学习,不至于为了女人让自己分心。 平安将自己的精力完全的用在了学习上,除了学习之外,就是关切着俞薇的事情,但是没多久之后,因为唯一的联系人马犇去进修去了,平安就彻底的断了知晓俞薇案件进展的关键消息源。 心有所思,平安在班里成了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他除了学习、再学习、认真的学习之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当然能做的事情非常多,但是他觉得丝毫没意义,也提不起兴趣。 平安勤奋是因为无事可做,但勤奋的同学也大有人在,于是平安就更勤奋,更加用工,他从不迟到早退,从不旷课,这样每次考试的成绩都有所提高,这样让他在别人的眼中就成为了一个怪人,成了一个只知道学习的书呆子,而大学的生活是十分的丰富多彩的,这样就让平安和大家伙的距离越来越远,似乎平安成了一个独立于班集体之外的人物,一个只知道学习的机器。 只是因此并没有人因为学习过多的关注平安,但类似与林荫那样的女同学却在注意着他,但这样毫无结果,于是女同学们觉得平安似乎在情感这方面还没有开窍。而在一些老师的眼里,似乎有些木讷的平安并不比那些机灵又油腔滑调的学生吃香。 国庆节期间,平安连夜坐车赶回了老家,他先去了小区的派出所,知道俞薇被关押在市里的拘留所,于是他又到了拘留所,但却失望而归。 所有知道王世庸之死的人都清楚俞薇有梦游症。而俞薇在拘留所里也时不时的梦游,将拘留所里面的其他嫌疑犯搞的神经兮兮,于是被鉴定有精神病,而根据刑法的有关条例,精神病人在不能辩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的,不负刑事责任;但是应当责令他的家属或者监护人严加看管和医疗。因此,即便王世庸真的是被俞薇给推到楼下摔死的,而俞薇有精神病,而且不知道当晚王世庸死的时候俞薇是不是正在犯病,这样法院就按照刑法判决俞薇免于刑事处罚,她被送到了本省一个比较知名的精神病院进行治疗。 而那个精神病院离本市很远,就是从本省最东边到最西边的距离,而且就是从省城去那个医院实际上也是同等的距离,平安无奈,在返校的时候站在自己的窗前看着异常平静的对面,心里想,过春节的时候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见到俞薇。 但是到了过年,平安彻底的就失去了俞薇的消息。他从省城坐了一夜的车为的是在天明的时候赶到目的地,但是天明到了那个精神病医院之后,得知俞薇已经被治疗结束,不再梦游,精神病被治好了。 因此俞薇从医院里离开,不知去向。 【附录季羡林及曾国藩日记摘抄两则1:六月、心境仍不好。人生真是苦哇!十七日,前两天下了点雨,天气好极了。今天看了一部旧小说,《石点头》,短篇的,描写并不怎样秽亵,但不知为什么,总容易引起我的**。我今生没有别的希望,我只希望,能多日几个女人,〈和〉各地方的女人接触。——季羡林,清华园日记; 2:曾国藩的日记有一段内容如下:今天又想操xxx的媳妇,我真禽兽也。】 经过半年的磨合,过完年之后同级的一些学生已经公开的以恋人的身份出现在大家面前了,比如像林荫,她和体育系一个身材高大的帅小伙牵着手走过校园的模样就被一些同学们津津乐道,而像林荫那样公开自己恋情的同学不乏大有人在。 只是平安依旧是孤独的,可以说他自己在刻意的保持着一种孤独的存在。学习之余,他会一个人在校园里僻静的地方漫无目的地乱转做一些思考,在这些地方他经常的就会碰到一些恋爱中的校友们,这些校友或者手拉手,或者肩并肩,或者你楼我抱,当然也有接吻的,他们有的旁若无人,有的也会对平安这个不速之客打招呼,但平安听到过他们在背后议论自己是不是有病,是不是变态,他懒得反驳,懒得辩论,随他们去说。 平安觉得自己的这些同学小儿科的很,他们所出于对异性理解的层次对于自己而言就像是幼儿园之对大学,自己已经能很熟练的用好几种手段将米兰轻而易举的送达到高chao迭起的境界了,这些同学却还在羞羞答答的牵手指头满足于一颦一笑间的那种隐晦的心理暗示。 曾经有一次平安无意中看到了林荫和体育系的那个白马王子在校园湖边的假山后面卧着紧密的搂抱在一起,这两个人明显的都沉浸在他们那忘情的世界里,他们甚至没有看到走过他们身边的平安,这样平安就有幸非常近距离地看到了陷入到欲望里的那位好多女生心目中白马王子球场冠军的脸,这位“王子”被激动所充斥的脸孔是那么的狰狞,他脸上的毛孔都是清晰可辩,而林荫则闭着眼躺在他的怀里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娇羞着。 那一瞬间平安脑海里闪过了两个念头:第一,干嘛不去校外开房间、很费钱吗、地上冷不冷?第二,林荫和这个马王子之间不会有结果。 绝对不会有。 五四青年节的时候,学校组织了一场舞会,联欢,大家跳交谊舞,平安和班里的同学都去看热闹,他总不能一直孤立与同学之外。 其实很多人都不会跳,但是重在参与,舞会开始了之后,找不到舞伴的就女的和女的,男的和男的搂在一起乱蹦。 平安本来是站在大门口的,这会终于能找到一个位置坐下了,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看着同学们在一起宛如群魔乱舞。 一曲结束,几个女的兴奋着叽叽喳喳的站在了舞池边上,正巧的平安前面站的是班里的刘可欣。 刘可欣长的还不错,这会显得非常开心,欢喜雀跃的和身边的人说着话,似乎有些热,还将自己的外套给脱了,胸是胸腰是腰胯是胯屁股是屁股的,她一扭头,就看到了平安,高兴的说:“平安,你怎么在这啊?” 我他妈怎么就不能在这? 平安其实知道刘可欣这句话没别的意思,当然也知道刘可欣的高兴不是对自己,而是对这个场合,是对玩的开心的高兴,就说:“我知道你累了,给你占的座位。” 刘可欣听了笑,旁边的同学都推她,这时音乐响起,有人请刘可欣跳舞,周围已经没人,刘可欣就将外衣递给了平安让他为自己拿一下。 等一曲终了,刘可欣走了回来,正巧平安身边有个位置,刘可欣就坐了下去,问平安:“你怎么不跳?” “你跟别人跳了,我还能干嘛,难道连看你的权力都没有了?” 刘可欣一听笑的咯咯咯,胸就一抖一抖。 虽然她的身材比米兰差一点,还是不错的,平安觉得刘可欣笑的样子挺好看,不过笑的也够傻的。 平安忽然的改掉了往日沉默寡言的样子,让刘可欣有些惊讶,接着她和平安说了很多,像平时回家不回,毕业后有什么打算。 说的话多了,刘可欣还出主意让平安继续考研究生,说你学习那么好,不考研可惜了。 正说着,舞曲又开始了,刘可欣又被邀请了,一曲一曲地跳,还神彩飞扬的模样,平安就一直的拿着她的衣服,他这会已经感觉到了无聊和厌烦了,想等着刘可欣红光满面光彩照人的再回来,自己交了衣服就可以离开。 但是刘可欣并没有回到平安身边,她在距离平安不太远的地方和几个同学说话,平安正想过去还衣服,却听到了她们这样的对话。 “刘可欣,你的衣服呢?” “喏,那不是。” “哇,你男朋友,好帅啊。” “男朋友?”刘可欣有些夸张的瞪大了那双圆眼睛看了一下这个同学:“你说什么呢?他……” 刘可欣下来的几个字平安没听清,他倒是听清了和刘可欣对话的这个同学的声音:“我说呢!”? 接着几个人吃吃地笑起来。但她们说笑的时候并不看平安,还尽量把声音压得很低。 平安忽然的就怒了。 我日你刘可欣的妈,他奶奶的! 其实在这之前,刘可欣就做过一些让平安觉得难以理喻的事情。比如去年快放假的时候,有一天平安在逛街,正巧的就遇到了刘可欣和另外一个女同学,刘可欣问平安回不回学校,平安就说回,刘可欣就将手里的几本书递给平安,让他给自己带回去,说自己还想再逛一会。 带就带,书也没多重,举手之劳,但是回去后刘可欣直到将书拿走了,也没有给平安说一声谢谢,当时平安就觉得这女的没教养,玩什么大小姐架子。 由此种种,这下她又来了这个。 平安想,是不是我真的太无聊了,岁月无法静好,所以有人就找我玩来了? 当刘可欣终于再次来到平安身边的时候,平安将衣服一放,不由分说的拉着刘可欣的手就进入了舞池。 刘可欣吃了一惊,平安竟然这样的勇敢! 她一直以为平安不会跳舞,但是平安的舞却跳得非常的好,越来越好,收放自如,带着她在舞池里翩跹、回旋、跳跃,简直就如同进入了无人之境。 刘可欣看着平安的眼神开始发光,一连串的问平安,你怎么会跳舞?你跳的真好!你怎么就跳得这样好! 平安的母亲是是戏剧演员,家里的艺术气氛浓郁,从小平安就在这种熏陶下对文艺项目是无师自通了,跳舞当然不在话下。 一曲结束,平安和刘可欣已经成为了舞会中的焦点,接着第二曲开始,平安刚一抬手,刘可欣就已经站在了平安的对面做好了起舞的准备。 这一曲舞步比较慢,由于不会跳的也能跟着蹦跶几下,于是舞场里的人多了起来,大家就有些摩肩擦踵,平安很自然的将刘可欣的身体拉着贴近了自己,然后贴的更紧,另一只手随着舞步借着人多将刘可欣的背到腰到臀都摸了个遍。 刘可欣青春的肌肤丰美弹性十足,平安能意识到刘可欣看自己的眼神已经不对劲了,于是在挤挤杠杠之中,将刘可欣的身体完全的揽在了自己的怀里,不断的挤压蹭动着刘可欣。 而刘可欣像是温顺的小猫一样的蜷缩着,平安心里的恶念大起,伸嘴在凑近刘可欣耳垂的地方蚊子一样的嗡嗡说着你跳的也真好的话,他能感到自己这样做的时候,刘可欣浑身抖了好几下,接着全身有些僵直,被自己抓着的那只手将自己的手抓的很紧,而且手心已经出了汗。 这个舞曲结束,平安对刘可欣说自己出去一下,刘可欣以为他要去解手,而平安则是直接的就回了宿舍。 关上门之后平安靠在门板上对着空无一人的宿舍哈哈大笑,但是笑着笑着他觉得自己真的是挺无聊的,于是出去洗漱,完了准备睡大觉。 学校的澡堂今晚这个时候也几乎没什么人,用了半个小时,平安将自己 第190章那个人就像一条狗(二) 平安忽然的改掉了往日沉默寡言的样子,让刘可欣有些惊讶,接着她和平安说了很多,像平时回家不回,毕业后有什么打算。 说的话多了,刘可欣还出主意让平安继续考研究生,说你学习那么好,不考研可惜了。 正说着,舞曲又开始了,刘可欣又被邀请了,一曲一曲地跳,还神彩飞扬的模样,平安就一直的拿着她的衣服,他这会已经感觉到了无聊和厌烦了,想等着刘可欣红光满面光彩照人的再回来,自己交了衣服就可以离开。 但是刘可欣并没有回到平安身边,她在距离平安不太远的地方和几个同学说话,平安正想过去还衣服,却听到了她们这样的对话。 “刘可欣,你的衣服呢?” “喏,那不是。” “哇,你男朋友,好帅啊。” “男朋友?”刘可欣有些夸张的瞪大了那双圆眼睛看了一下这个同学:“你说什么呢?他……” 刘可欣下来的几个字平安没听清,他倒是听清了和刘可欣对话的这个同学的声音:“我说呢!”? 接着几个人吃吃地笑起来。但她们说笑的时候并不看平安,还尽量把声音压得很低。 平安忽然的就怒了。 我日你刘可欣的妈,他奶奶的! 其实在这之前,刘可欣就做过一些让平安觉得难以理喻的事情。比如去年快放假的时候,有一天平安在逛街,正巧的就遇到了刘可欣和另外一个女同学,刘可欣问平安回不回学校,平安就说回,刘可欣就将手里的几本书递给平安,让他给自己带回去,说自己还想再逛一会。 带就带,书也没多重,举手之劳,但是回去后刘可欣直到将书拿走了,也没有给平安说一声谢谢,当时平安就觉得这女的没教养,玩什么大小姐架子。 由此种种,这下她又来了这个。 平安想,是不是我真的太无聊了,岁月无法静好,所以有人就找我玩来了? 当刘可欣终于再次来到平安身边的时候,平安将衣服一放,不由分说的拉着刘可欣的手就进入了舞池。 刘可欣吃了一惊,平安竟然这样的勇敢! 她一直以为平安不会跳舞,但是平安的舞却跳得非常的好,越来越好,收放自如,带着她在舞池里翩跹、回旋、跳跃,简直就如同进入了无人之境。 刘可欣看着平安的眼神开始发光,一连串的问平安,你怎么会跳舞?你跳的真好!你怎么就跳得这样好! 平安的母亲是是戏剧演员,家里的艺术气氛浓郁,从小平安就在这种熏陶下对文艺项目是无师自通了,跳舞当然不在话下。 一曲结束,平安和刘可欣已经成为了舞会中的焦点,接着第二曲开始,平安刚一抬手,刘可欣就已经站在了平安的对面做好了起舞的准备。 这一曲舞步比较慢,由于不会跳的也能跟着蹦跶几下,于是舞场里的人多了起来,大家就有些摩肩擦踵,平安很自然的将刘可欣的身体拉着贴近了自己,然后贴的更紧,另一只手随着舞步借着人多将刘可欣的背到腰到臀都摸了个遍。 刘可欣青春的肌肤丰美弹性十足,平安能意识到刘可欣看自己的眼神已经不对劲了,于是在挤挤杠杠之中,将刘可欣的身体完全的揽在了自己的怀里,不断的挤压蹭动着刘可欣。 而刘可欣像是温顺的小猫一样的蜷缩着,平安心里的恶念大起,伸嘴在凑近刘可欣耳垂的地方蚊子一样的嗡嗡说着你跳的也真好的话,他能感到自己这样做的时候,刘可欣浑身抖了好几下,接着全身有些僵直,被自己抓着的那只手将自己的手抓的很紧,而且手心已经出了汗。 这个舞曲结束,平安对刘可欣说自己出去一下,刘可欣以为他要去解手,而平安则是直接的就回了宿舍。 关上门之后平安靠在门板上对着空无一人的宿舍哈哈大笑,但是笑着笑着他觉得自己真的是挺无聊的,于是出去洗漱,完了准备睡大觉。 学校的澡堂今晚这个时候也几乎没什么人,用了半个小时,平安将自己梳洗干净,接着神清气爽的往宿舍回。 但是一到宿舍门口他就愣了一下,刘可欣站在那里。 他妈的!自己玩出事了。 其实平心而论,刘可欣长的算是不错的,她此刻没有了往日的那种倨傲和漫不经心,主动的开口问平安:“你怎么回来了?” 平安没回答,他在想着怎么应对这个女子,刘可欣又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平安心里倒是想借着这个说自己不舒服,可是这个理由实在是蹩脚,再说和刘可欣那样继续跳下去,自己真的就会不舒服……于是他还是没吭声。 “你怎么了?” 平安默不作声进到了屋,想着怎么应对。伸手一拉,因为使劲太大,将灯绳给拉断了,这样灯也没亮,刘可欣跟了进来。 一不做二不休!最好的解释就是不解释! 平安将脸盆一放,没有丝毫迟疑的一把将刘可欣抱在怀里,伸出脚将门关上。 刘可欣刚说了:“你干嘛……”那个“呀”字都没出口,她的嘴就被平安用嘴给紧紧的堵住了。 平安任凭刘可欣在挣扎、在惊恐,他就是不放手,对刘可欣越吻越狠,而且吻的非常有技巧,直到刘可欣完全的放弃了抵抗开始顺从、回应。 平安将刘可欣整个人抱起来到了自己的床铺跟前,然后倒了下去。 床是一个很有暗示性的字眼,刘可欣似乎接受了自己今晚所要面临的命运。 平安将刘可欣全身吻了个透彻,手也将刘可欣衣服下的身体给探索了个遍。 从过年和米兰分开到现在,几个月的时间平安都没有再接触过女人,加上“恶”字当头,所以在对送上门的刘可欣他就有些难以忍耐,但毕竟最后还是忍住了,如果不是怕有人回来,他觉得自己会毫不犹豫的将刘可欣就地正法了。 在最后一刻,平安算是悬崖勒马,他翻身从刘可欣身上下来,躺在一边一声不发,刘可欣过了好久,才坐起来,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一边嘤嘤的说:“平安,我早就喜欢你了。” 你他妈的嘲笑老子,逗老子玩呢! 老子不喜欢你。 平安长叹一声气,说:“我也是……不过,我不能……” “为什么?”刘可欣的声音大了些,眼睛在黑夜里闪着光。 “唉……” 平安再次长叹一声,说:“其实说出来你也不信,我在家订了婚的。” “啊?”刘可欣觉得不可思议:“订婚?这都什么年月了,还兴这个。谁给你订的婚?” “我们那的风俗就是那样,其实吧,我上高中那会学习并不好,没人能想到我能考上大学,可是出了学校门又没事干,结果就订了婚,为的是能早点上班工作的……” “你是说,那个女人,家里很有能力?” “也算不上吧……到了学校之后,遇到你,我觉得……反正我,怎么说呢……” “可是,订婚根本就不是结婚的必经程序,咱们是学法律的,订婚没有法律约束力。” 刘可欣有些激动,平安坐起来说:“我知道……要不,我们出去说吧?” 刘可欣很听话的跟着平安起身,她觉得平安说的很有道理,自己在男生宿舍,灯又不开,刚才又那样了,虽然不怕人说,但被人议论还是要避免的。 两人到了楼下,正往没人的地方走,就听到前面一棵树后有人在吵架,接着像是有人挨了一巴掌,林荫哭着从树后面跑了出来,跌跌撞撞的走远了,接下来,那个体育系的白马王子脸色青红不接的也从树后面走了出来,但是他没有去追林荫,却去了舞会那边。 平安知道,这两人该玩完了。 眼看四周没人,平安对刘可欣说:“我也不想……自从在学校认识了你,我……可是,过春节回去,才知道她得病了。” “什么病?” “说不清楚,”平安就将俞薇当时的表现说了出来,还说了她大白天穿睡衣光脚在雪地里走动,刘可欣听着眼睛睁得很圆:“啊?” 平安满脸痛苦,声音低沉:“说不清她什么时候就会这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是啊,她这样,你该怎么办呢?” 平安张冠李戴的将俞薇的故事嫁接在了米兰的身上,他这会想起了不知所踪的俞薇,心里郁闷了起来,好大一会的也不说话。 刘可欣明白了,原来这个优秀的男孩一直喜欢自己,但是由于这个不能对别人说的隐秘,他才不得不这样。 这也就是他一直不爱说话像是和谁都走不近的原因啊。 这种暗恋真的是太感人了!刘可欣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平安对话了,两人长久的沉默着,这时舞会像是结束了,四散的人说着话从不远处经过,平安又叹息一声,说:“回去吧。” 刘可欣没动,也没说话,眼睛里却都是期待。 平安知道她还期望着自己对她做刚刚在宿舍里所做的事情,可是哪还敢呢? 再玩下去,就真的难以收拾了。 平安最终满脸虔诚的在刘可欣的额头亲吻了一下,一脸忧愁率先就要离开这里,刘可欣却颤抖着说:“平安,我早就喜欢你了,我一直想引起你的注意,可是你……我……” 平安听了一愣,有人朝着这边走来,平安赶紧的先走了。 从此后,刘可欣看着平安的眼神就和以前不一样了,是那种真心的不一样,而平安则照样的沉默,尤其见到了刘可欣的时候更加做出了惆怅满腹的样子。 而过了没多久,米兰跑到了学校找平安玩,她说她不在印刷厂干了,现在正找人说去建委工作,那地方比印刷厂要美多了,趁着这个机会,就出来散心。 米兰的无意中到来正好就圆了平安的那个谎言,刘可欣见到米兰的样子,想着她大冷的天光着脚丫穿着睡衣在楼顶的模样,想着这么出众的女人却得了那样的怪病,看着平安的眼神就充满了怜悯。 第191章那个人就像一条狗(三) 只是平安依旧是孤独的,可以说他自己在刻意的保持着一种孤独的存在。学习之余,他会一个人在校园里僻静的地方漫无目的地乱转做一些思考,在这些地方他经常的就会碰到一些恋爱中的校友们,这些校友或者手拉手,或者肩并肩,或者你楼我抱,当然也有接吻的,他们有的旁若无人,有的也会对平安这个不速之客打招呼,但平安听到过他们在背后议论自己是不是有病,是不是变态,他懒得反驳,懒得辩论,随他们去说。 平安觉得自己的这些同学小儿科的很,他们所出于对异性理解的层次对于自己而言就像是幼儿园之对大学,自己已经能很熟练的用好几种手段将米兰轻而易举的送达到高chao迭起的境界了,这些同学却还在羞羞答答的牵手指头满足于一颦一笑间的那种隐晦的心理暗示。 曾经有一次平安无意中看到了林荫和体育系的那个白马王子在校园湖边的假山后面卧着紧密的搂抱在一起,这两个人明显的都沉浸在他们那忘情的世界里,他们甚至没有看到走过他们身边的平安,这样平安就有幸非常近距离地看到了陷入到欲望里的那位好多女生心目中白马王子球场冠军的脸,这位“王子”被激动所充斥的脸孔是那么的狰狞,他脸上的毛孔都是清晰可辩,而林荫则闭着眼躺在他的怀里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娇羞着。 那一瞬间平安脑海里闪过了两个念头:第一,干嘛不去校外开房间、很费钱吗、地上冷不冷?第二,林荫和这个马王子之间不会有结果。 绝对不会有。 五四青年节的时候,学校组织了一场舞会,联欢,大家跳交谊舞,平安和班里的同学都去看热闹,他总不能一直孤立与同学之外。 其实很多人都不会跳,但是重在参与,舞会开始了之后,找不到舞伴的就女的和女的,男的和男的搂在一起乱蹦。 平安本来是站在大门口的,这会终于能找到一个位置坐下了,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看着同学们在一起宛如群魔乱舞。 一曲结束,几个女的兴奋着叽叽喳喳的站在了舞池边上,正巧的平安前面站的是班里的刘可欣。 刘可欣长的还不错,这会显得非常开心,欢喜雀跃的和身边的人说着话,似乎有些热,还将自己的外套给脱了,胸是胸腰是腰胯是胯屁股是屁股的,她一扭头,就看到了平安,高兴的说:“平安,你怎么在这啊?” 我他妈怎么就不能在这? 平安其实知道刘可欣这句话没别的意思,当然也知道刘可欣的高兴不是对自己,而是对这个场合,是对玩的开心的高兴,就说:“我知道你累了,给你占的座位。” 刘可欣听了笑,旁边的同学都推她,这时音乐响起,有人请刘可欣跳舞,周围已经没人,刘可欣就将外衣递给了平安让他为自己拿一下。 等一曲终了,刘可欣走了回来,正巧平安身边有个位置,刘可欣就坐了下去,问平安:“你怎么不跳?” “你跟别人跳了,我还能干嘛,难道连看你的权力都没有了?” 刘可欣一听笑的咯咯咯,胸就一抖一抖。 虽然她的身材比米兰差一点,还是不错的,平安觉得刘可欣笑的样子挺好看,不过笑的也够傻的。 平安忽然的改掉了往日沉默寡言的样子,让刘可欣有些惊讶,接着她和平安说了很多,像平时回家不回,毕业后有什么打算。 说的话多了,刘可欣还出主意让平安继续考研究生,说你学习那么好,不考研可惜了。 正说着,舞曲又开始了,刘可欣又被邀请了,一曲一曲地跳,还神彩飞扬的模样,平安就一直的拿着她的衣服,他这会已经感觉到了无聊和厌烦了,想等着刘可欣红光满面光彩照人的再回来,自己交了衣服就可以离开。 但是刘可欣并没有回到平安身边,她在距离平安不太远的地方和几个同学说话,平安正想过去还衣服,却听到了她们这样的对话。 “刘可欣,你的衣服呢?” “喏,那不是。” “哇,你男朋友,好帅啊。” “男朋友?”刘可欣有些夸张的瞪大了那双圆眼睛看了一下这个同学:“你说什么呢?他……” 刘可欣下来的几个字平安没听清,他倒是听清了和刘可欣对话的这个同学的声音:“我说呢!”? 接着几个人吃吃地笑起来。但她们说笑的时候并不看平安,还尽量把声音压得很低。 平安忽然的就怒了。 我日你刘可欣的妈,他奶奶的! 其实在这之前,刘可欣就做过一些让平安觉得难以理喻的事情。比如去年快放假的时候,有一天平安在逛街,正巧的就遇到了刘可欣和另外一个女同学,刘可欣问平安回不回学校,平安就说回,刘可欣就将手里的几本书递给平安,让他给自己带回去,说自己还想再逛一会。 带就带,书也没多重,举手之劳,但是回去后刘可欣直到将书拿走了,也没有给平安说一声谢谢,当时平安就觉得这女的没教养,玩什么大小姐架子。 由此种种,这下她又来了这个。 平安想,是不是我真的太无聊了,岁月无法静好,所以有人就找我玩来了? 当刘可欣终于再次来到平安身边的时候,平安将衣服一放,不由分说的拉着刘可欣的手就进入了舞池。 刘可欣吃了一惊,平安竟然这样的勇敢! 她一直以为平安不会跳舞,但是平安的舞却跳得非常的好,越来越好,收放自如,带着她在舞池里翩跹、回旋、跳跃,简直就如同进入了无人之境。 刘可欣看着平安的眼神开始发光,一连串的问平安,你怎么会跳舞?你跳的真好!你怎么就跳得这样好! 平安的母亲是是戏剧演员,家里的艺术气氛浓郁,从小平安就在这种熏陶下对文艺项目是无师自通了,跳舞当然不在话下。 一曲结束,平安和刘可欣已经成为了舞会中的焦点,接着第二曲开始,平安刚一抬手,刘可欣就已经站在了平安的对面做好了起舞的准备。 这一曲舞步比较慢,由于不会跳的也能跟着蹦跶几下,于是舞场里的人多了起来,大家就有些摩肩擦踵,平安很自然的将刘可欣的身体拉着贴近了自己,然后贴的更紧,另一只手随着舞步借着人多将刘可欣的背到腰到臀都摸了个遍。 刘可欣青春的肌肤丰美弹性十足,平安能意识到刘可欣看自己的眼神已经不对劲了,于是在挤挤杠杠之中,将刘可欣的身体完全的揽在了自己的怀里,不断的挤压蹭动着刘可欣。 而刘可欣像是温顺的小猫一样的蜷缩着,平安心里的恶念大起,伸嘴在凑近刘可欣耳垂的地方蚊子一样的嗡嗡说着你跳的也真好的话,他能感到自己这样做的时候,刘可欣浑身抖了好几下,接着全身有些僵直,被自己抓着的那只手将自己的手抓的很紧,而且手心已经出了汗。 这个舞曲结束,平安对刘可欣说自己出去一下,刘可欣以为他要去解手,而平安则是直接的就回了宿舍。 关上门之后平安靠在门板上对着空无一人的宿舍哈哈大笑,但是笑着笑着他觉得自己真的是挺无聊的,于是出去洗漱,完了准备睡大觉。 学校的澡堂今晚这个时候也几乎没什么人,用了半个小时,平安将自己梳洗干净,接着神清气爽的往宿舍回。 但是一到宿舍门口他就愣了一下,刘可欣站在那里。 他妈的!自己玩出事了。 其实平心而论,刘可欣长的算是不错的,她此刻没有了往日的那种倨傲和漫不经心,主动的开口问平安:“你怎么回来了?” 平安没回答,他在想着怎么应对这个女子,刘可欣又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平安心里倒是想借着这个说自己不舒服,可是这个理由实在是蹩脚,再说和刘可欣那样继续跳下去,自己真的就会不舒服……于是他还是没吭声。 “你怎么了?” 平安默不作声进到了屋,想着怎么应对。伸手一拉,因为使劲太大,将灯绳给拉断了,这样灯也没亮,刘可欣跟了进来。 一不做二不休!最好的解释就是不解释! 平安将脸盆一放,没有丝毫迟疑的一把将刘可欣抱在怀里,伸出脚将门关上。 刘可欣刚说了:“你干嘛……”那个“呀”字都没出口,她的嘴就被平安用嘴给紧紧的堵住了。 平安任凭刘可欣在挣扎、在惊恐,他就是不放手,对刘可欣越吻越狠,而且吻的非常有技巧,直到刘可欣完全的放弃了抵抗开始顺从、回应。 平安将刘可欣整个人抱起来到了自己的床铺跟前,然后倒了下去。 床是一个很有暗示性的字眼,刘可欣似乎接受了自己今晚所要面临的命运。 平安将刘可欣全身吻了个透彻,手也将刘可欣衣服下的身体给探索了个遍。 从过年和米兰分开到现在,几个月的时间平安都没有再接触过女人,加上“恶”字当头,所以在对送上门的刘可欣他就有些难以忍耐,但毕竟最后还是忍住了,如果不是怕有人回来,他觉得自己会毫不犹豫的将刘可欣就地正法了。 在最后一刻,平安算是悬崖勒马,他翻身从刘可欣身上下来,躺在一边一声不发,刘可欣过了好久,才坐起来,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一边嘤嘤的说:“平安,我早就喜欢你了。” 你他妈的嘲笑老子,逗老子玩呢! 老子不喜欢你。 平安长叹一声气,说:“我也是……不过,我不能……” “为什么?”刘可欣的声音大了些,眼睛在黑夜里闪着光。 “唉……” 平安再次长叹一声,说:“其实说出来你也不信,我在家订了婚的。” “啊?”刘可欣觉得不可思议:“订婚?这都什么年月了,还兴这个。谁给你订的婚?” “我们那的风俗就是那样,其实吧,我上高中那会学习并不好,没人能想到我能考上大学,可是出了学校门又没事干,结果就订了婚,为的是能早点上班工作的……” “你是说,那个女人,家里很有能力?” “也算不上吧……到了学校之后,遇到你,我觉得……反正我,怎么说呢……” “可是,订婚根本就不是结婚的必经程序,咱们是学法律的,订婚没有法律约束力。” 刘可欣有些激动,平安坐起来说:“我知道……要不,我们出去说吧?” 刘可欣很听话的跟着平安起身,她觉得平安说的很有道理,自己在男生宿舍,灯又不开,刚才又那样了,虽然不怕人说,但被人议论还是要避免的。 两人到了楼下,正往没人的地方走,就听到前面一棵树后有人在吵架,接着像是有人挨了一巴掌,林荫哭着从树后面跑了出来,跌跌撞撞的走远了,接下来,那个体育系的白马王子脸色青红不接的也从树后面走了出来,但是他没有去追林荫,却去了舞会那边。 平安知道,这两人该玩完了。 眼看四周没人,平安对刘可欣说:“我也不想……自从在学校认识了你,我……可是,过春节回去,才知道她得病了。” “什么病?” “说不清楚,”平安就将俞薇当时的表现说了出来,还说了她大白天穿睡衣光脚在雪地里走动,刘可欣听着眼睛睁得很圆:“啊?” 平安满脸痛苦,声音低沉:“说不清她什么时候就会这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是啊,她这样,你该怎么办呢?” 平安张冠李戴的将俞薇的故事嫁接在了米兰的身上,他这会想起了不知所踪的俞薇,心里郁闷了起来,好大一会的也不说话。 刘可欣明白了,原来这个优秀的男孩一直喜欢自己,但是由于这个不能对别人说的隐秘,他才不得不这样。 这也就是他一直不爱说话像是和谁都走不近的原因啊。 这种暗恋真的是太感人了!刘可欣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平安对话了,两人长久的沉默着,这时舞会像是结束了,四散的人说着话从不远处经过,平安又叹息一声,说:“回去吧。” 刘可欣没动,也没说话,眼睛里却都是期待。 平安知道她还期望着自己对她做刚刚在宿舍里所做的事情,可是哪还敢呢? 再玩下去,就真的难以收拾了。 平安最终满脸虔诚的在刘可欣的额头亲吻了一下,一脸忧愁率先就要离开这里,刘可欣却颤抖着说:“平安,我早就喜欢你了,我一直想引起你的注意,可是你……我……” 第192章子在川上曰·天行健·我非圣贤 平安满脸痛苦,声音低沉:“说不清她什么时候就会这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是啊,她这样,你该怎么办呢?” 平安张冠李戴的将俞薇的故事嫁接在了米兰的身上,他这会想起了不知所踪的俞薇,心里郁闷了起来,好大一会的也不说话。 刘可欣明白了,原来这个优秀的男孩一直喜欢自己,但是由于这个不能对别人说的隐秘,他才不得不这样。 这也就是他一直不爱说话像是和谁都走不近的原因啊。 这种暗恋真的是太感人了!刘可欣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平安对话了,两人长久的沉默着,这时舞会像是结束了,四散的人说着话从不远处经过,平安又叹息一声,说:“回去吧。” 刘可欣没动,也没说话,眼睛里却都是期待。 平安知道她还期望着自己对她做刚刚在宿舍里所做的事情,可是哪还敢呢? 再玩下去,就真的难以收拾了。 平安最终满脸虔诚的在刘可欣的额头亲吻了一下,一脸忧愁率先就要离开这里,刘可欣却颤抖着说:“平安,我早就喜欢你了,我一直想引起你的注意,可是你……我……” 平安听了一愣,有人朝着这边走来,平安赶紧的先走了。 从此后,刘可欣看着平安的眼神就和以前不一样了,是那种真心的不一样,而平安则照样的沉默,尤其见到了刘可欣的时候更加做出了惆怅满腹的样子。 而过了没多久,米兰跑到了学校找平安玩,她说她不在印刷厂干了,现在正找人说去建委工作,那地方比印刷厂要美多了,趁着这个机会,就出来散心。 米兰的无意中到来正好就圆了平安的那个谎言,刘可欣见到米兰的样子,想着她大冷的天光着脚丫穿着睡衣在楼顶的模样,想着这么出众的女人却得了那样的怪病,看着平安的眼神就充满了怜悯。 平安和米兰在远离学校的地方找了一个比较偏僻的旅店痛痛快快的玩了几天,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体验到了自己的强悍和能耐,而平安更加的深信自己对米兰、对身体优秀的女人真是没有一点的自制能力。 但是他越加的坚信了,自己不会要这个女人。 眼看快要放暑假了,平安想在省城找个工作,干干暑期工,美其名曰勤工俭学。 去年冬天为的是俞薇,不然过年他都不想回去。 回家除了能随便的和米兰干那种事之外,那个城市真的没什么能让自己留恋的,而每天面对空无一人的对面窗户更是一种煎熬。 平安看好了两个职业,一个是学校西门口有一个卖凉皮的店铺,这一片有一些家属区,生意平时很好,有时平安就去那里光顾一下,而这家店铺老板的媳妇要生孩子了,就准备招收一个打杂的,就是收收碗抹摸桌子什么的,活不累,还管吃饭,离学校还近,比较方便。 另外的一个就是东门那边需要一个门岗,这是学校给学生制造的勤工俭学的机会,这份活也是没的说,除了看大门外一天什么事都没有。本来这个岗位是平安的第二选择,因为他不想一天到头连放假了都一直的死守在学校,可是早上去了卖凉皮那里说好了,下午再去,店主说已经招了人了。 男老板招的是一个女学生,这女的正在那里收着客人吃过的碗筷,平安觉得这家店主存心不良,媳妇要生孩子了就找个女学生帮忙,这两个月迟早要将这女学生给帮到床上去。 无奈,平安就准备去干门岗的营生了,学校保卫处的人说平安同学你这头发有些长,平时无所谓,这会站岗就代表着学校的形象,应该理短些。 平安答应着,想想就去了离学校有三站路的地方,那有大商场,他要采购一些东西,学校放假了校内有些东西不好买,免得大热天还要跑,然后,在那附近再理个发。 平安到了那里之后,决定先理发,而后买了东西回去,他看来看去,进了一家装修的还不错的理发店,里面这会只有一个男子在刮脸,因为他脸上又是白沫又是毛巾围的,看不出有多大,眯着眼躺在那里和给自己服务的女理发师说着扯淡又有些调情味道的话。 这女的见平安进去招呼叫了一声哥你来了,然后朝后面喊,但是没人答应,她就往后面走,开了门对着二楼叫来客人了。 平安觉得这女的不会说话,怎么说的自己像是嫖ke似的,果然这女的叫人进来,那个刮脸的用比较沙哑的声音说她你叫谁接客呢? 这女人和那男的说笑了起来,说话之间两人似乎很熟。没几分钟就从后门进来一个打扮的很洋气的年轻女子,穿着短裙,腿白的像是冬天出窖的白萝卜,圆圆的倒是有些养眼,短袖露着一点胸,很有些波涛汹涌,只是她看起来也没多大,眼睛不小,头发却染成黄色和绿色以及赤红色,平安乍一看觉得像是头上爬了一只鹦鹉。 这女的先招呼了平安,接着说先洗个头吧,平安正准备着,她一开水说:“怎么还没修好?没热水怎么用?” 平安一听说:“没关系,天热,凉水也行。” “那怎么行?” 正在刮脸的那个女的说:“小黄,你带他上二楼洗一下不行了。” “哦,那请你跟我来吧。” 这个小黄说着自己先去了,平安跟在后面,发现这是一个小院,顺着楼梯上去,上面还有几间房子,他跟着这个小黄,看着她拧着屁股的样子,觉得倒是有些小小的妖娆性感。 小黄带着平安进了第一间房,里面理发的器械倒是应有尽有,而且还有俩按摩床,他也没仔细看,小黄开了空调关了门,就给平安洗了起来,一会就在这房间里给平安理发了。 这个小黄打扮的古怪,理发倒是一把好手,而且理得很仔细,洗了吹,再理发,然后再洗,洗完再吹,然后再修,再洗,再吹,修修整整的,仿佛平安马上要当新郎一样,折折腾腾的就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 平安理完了掏了钱要走,小黄看着他精神的样子说:“你看起来像是大学生。” 讨好人是拉回头客的一种方法,平安见她技术好,和自己差不多年纪,就说笑了两句自诩自己其实是老师,小黄还给了平安一张卡,上面是电话号码和店铺的位置,说拿着这个卡,再来按照八五折优惠。 平安和小黄到了楼下,这时刚才那个刮脸的男人已经不见了,屋里也没别人。 平安走出去没多远,就要往商场那边拐,不知道从哪来了两个男的,这两个男子一前一后的将他给堵住了,前面的一个年龄稍微大点的人说:“停一下,问你个事。” 平安前后一看,这两人都不认识。这会天也还早,大街上人不少,也不会有人抢劫,再说自己兜里也没几个钱,就说:“你问。” “来,咱们靠边说话。”这两人说着要将平安往一边的墙根带,平安皱眉说:“别拉拉扯扯的,干嘛?我叫一声,警察立马就到。” 背后的那个年轻人这会笑了一下,掏出个东西让平安一看,竟然是警察的证件。 平安有些莫名其妙,和这两人走到了一边小路口,没想到这小街停放着一辆警用面包车,没等平安再问话,车里面又出来一个人,三人一起将平安给拉到车上。 车里最靠后的地方这会还有两个人,都油头粉面的,其中一个很胖,却都阴着脸不说话。 平安问:“到底怎么回事啊?” “你给我闭嘴!老实点!” 平安怒了:“谁老实点?你审贼呢你!放我下去!” “放你?你真能想。” “你们要是不说清楚,我碰死在你这车上你信不信!” 这时刚刚堵平安的两人一左一右的上了车,将平安夹在中间,上年龄的人笑了一下说:“一会到了所里,我告诉你原因。你也别急,公民有协助我们调查的义务不是?” 平安还想说那我也得知道你们调查的哪一方面的事情啊? 可是这人话音一落,车子就启动了。 车子很快的进到了派出所里面。这个所不太大,迎面一幢三层的楼房,平安和车上的两人被分开,他被带到了一楼东面的一间房子里,里面的格局和马犇的办公室差不多,刚才在路上堵平安的那个年轻的警察坐在了办公桌前,让平安拿把椅子坐在了屋子的中间,明显的一副审贼模式,这时那个年长一点的警察也进来了,他进来自我介绍说自己性刘,让平安将兜里的东西都掏出来。 “不掏,有事就说,我看看你们是怎么调查的。” “呦呵,知道我们什么事找你吗?”姓刘的问。 “不知道。” “不知道?”年轻的那位一拍桌子,“你刚刚在理发店都干了什么?” “你这话说的奇怪,去理发店不去理发,难道是洗澡?”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这年轻的警察又说:“你以为我们什么情况都不了解对吧?我告诉你,我们没证据,是不会将你抓进来的!告诉你个小年轻,现在公安局的侦察手段先进得很,陪你的那个女的叫小黄对吧?你什么时候进的门,进去多长时间,在哪个房间干,我们都了如指掌。抵赖!” “干?干什么?”平安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你们刚刚是说让我协助调查的,这会又说是将我抓进来的,嘴巴两张皮,你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嗨我还就真奇了怪了,我在大街上走的好好的,你们无缘无故的将我带进来,这会倒是让我自己交待,我交待什么?小黄?你们要是有证据证明我干了坏事,还问我干嘛?有,就随便处理,要是没有,我告诉你们,请神容易送神难,你们让我进来,我还不走了。” “咦,你还嘴硬!”这年轻人瞪着平安:“不想走就住下,这还不容易。” 平安冷笑:“好啊,那我就住下。” 姓刘的这会说:“没多大事,你自己交待就行了,再说我们都查清了,现在是我们,要是我们领导知道,你呀,说不定要拘留,然后通知你家里来,到时候你即被处罚了,有出丑了,那可不好看了。” 平安听出来了,这两人就是在演双簧,他们也许是今天在抓涉黄的事情,刚刚车上那两人说不定就是找小姐刚刚玩出来的,但是自己什么都没干,这种事还能胡乱的应承,那传出去可就被笑掉大牙了,随便说自己偷窃抢劫都行,说自己嫖,那这辈子都没可能。 平安干脆的不说话了,不管这两人怎么说,就一句:“让指认我嫖的那个女的来当面对质,要么就拿出证据,不然,随便你们怎么说。” 这两人没想到平安这么硬气,于是分开了做工作,软的硬的手段都用上了,但是他们问到底都还没弄清平安是什么身份,是哪里的人以及叫什么。 这样折腾了将近两个小时,平安说自己要去厕所,那个姓刘的带着他往大院里去。 这个派出所的走廊都是用玻璃密封着的,出了房间,统一的要走中间的那道玻璃门,正往前走,平安听到靠近玻璃门的那个房间里传出了有些沙哑的说话声,他登时有些明白了,但是传出声音的门这会只留了一个缝隙,看不到里面的人,于是他到了大院里的厕所去解手,但是故意的在里面耽搁时间,就是不出来。 派出所的大门是关着的,有人值岗,没人吩咐开锁谁也出不去,那个姓刘的警察本来站在玻璃门那里看着厕所的方向,但是平安不出来,他就去屋里和人说话了。 平安在厕所看到姓刘的进了屋子,登时就出来,很快的到了楼房跟前,直接从没有关闭的门往里看,正好那个声音沙哑的人正在和几个人吸着烟说着话,看样子十分熟悉,平安就将他的脸给看了个一清二楚。 我日你妈!平安认为这个声音沙哑的人绝对是派出所这些人的内应。 平安回到了原来的那个房间,屋里的那个年轻警察问:“尿完了。” “嗯。” “想清楚了?” “那边屋里那个说话声有些沙哑的人,是谁?” 这人一愣,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什么意思?” “那个人当时就在理发店刮脸,你叫过来问问,就清楚我到底干嘛了。” 这时那个姓刘了进来了,听到后说:“哪有什么说话声沙哑的人?你不要胡搅蛮缠。” “去你妈的!”平安心里骂了一句,看着房顶再也不说话了。 那个年纪轻一点的怒了,过来要打平安,平安冷笑着说:“我没做犯法的事!你动我一下试试!你今个要么就打死我,不然,我认清你了,咱两没完!” “我操,你还嘴硬,我现在就弄死你。” “来呀!” 平安和他针锋相对,姓刘的将这人给拉住了,让他出去,姓刘的一个人和平安扯东扯西的,还旁敲侧击问平安是干什么的,但是平安就一句:我什么坏事都没做,你要问什么我都无可奉告!除非有证据证明我犯法,否则,要么放人,要么,找你们领导来。 这样,一直熬到了夜里十点多,那个姓刘出去了一下,一会和那个年轻人回来,笑笑的说:“行了,今天这事,看起来你也是初犯,我们宽大处理,你也年轻,我觉得你这人也挺老实的,这样,事情,就不深究了,你交二百块钱得了。”’ “没钱。” 一边的那个不爱说话的又怒了:“没钱就拘留。” “随便。”平安表现的就像是二愣子,心里想难道你们能拘留我两个月? 第193章大风起兮云飞扬(一) 平安心里怒不可遏,但是知道没法讲理,等出了派出所的门,趁着天黑对着大门口撒了一泡尿,然后拔腿就跑的没影了。 这他妈的!今天晚上本来就要在学校看大门上岗的,这下没法跟保卫处的人说了。 回去之后,平安直接的到了门岗那里,果然,已经有人在上岗值班了,他气闷的回去洗了个冷水澡,烦躁劲才被压下了一点。 第二天,平安起来就去找了保卫处的领导,道了歉,说了自己昨天有事耽搁了,实在对不起,目的还是想干这份活,但是保卫处的人说,已经不缺人了。 果然这样,自己的工作没了。 平安这口气实在是咽不下,他花三块钱在路边地摊上买了一柄便宜的黑墨镜,然后又买了一顶遮阳帽,再去搞了一个大麻袋,用黑色的塑料袋给装起来,再次来到了昨天理发的那个地方,而后找个隐蔽的场所,盯着对面的理发店。 他觉得,那个说话声沙哑的人肯定是这里的常客,说不定,他和理发店的里的女人都是一回事,专门的搞这种里应外合,等有男人上门去找小姐,而后他就报警抓人,罚了款后从中提成的。 但是等了一天,没有什么效果,那个人没有出现。平安觉得自己有些冲动,想想昨天自己也是快天黑了才去理发的,一般来说,去嫖的也是中午以后,自己真是来得早了。 于是平安就回去了,第三天,他一直睡到了中午,睡得饱饱的,然后好好的吃了一顿,这才再次来到理发店附近。 只是这天,仍旧的没看到那个人。 有几次,平安都想,自己应该将那个小黄给叫出来,她肯定知道一些什么内情,但是他又忍住了。 平安觉得,自己就是守一个夏天,也要将那个家伙给逮住,狠狠的揍他一顿。 姥姥! 接下来第四天第五天下了雨,平安没去,到了第六天,天色虽然阴沉,但是没雨了,在傍晚的时候,他终于看到自己要等的人摇摇晃晃的进到了理发店里面。 【《夺标》致力于通过文字彰显以自我为中心的人心、人性以及不同年龄段的心境变迁,对于思想、情感、观念方面会付诸比较多的精力和笔墨描述。 从害羞到不害羞,从要脸到不要脸,从激动到不激动,从热血澎湃到淡然处之,皆是内心强大的一个过程和所要达到最终的结果。 重申一下:这些文字并不适合所有的人来鉴赏。 起点书籍浩如烟海,《夺标》实在是沧海一粟,抱着看热闹心态的读者就不要在这里围观浪费时间了。】 这家伙长了一张没有什么特点的脸,但化成灰平安都认得出来!他像是喝了酒,进门后就躺在了椅子上,透过玻璃门很清楚的就能看到他和里面的一个女子说说笑笑的,没一会平安就看到了小黄,只是这个小黄今天的头发变了颜色,不像是五彩斑斓趴着鹦鹉了,倒是给染成了灰白色,感觉奇形怪状的,纯粹的是在扮老装酷。 这小娘们! 里面的家伙没一个好东西。 平安很耐心,一直等到了天黑很久,这人又是刮脸又是干洗头发的,完了事还不走,在里面说说笑笑。 平安觉得自己还是太稚嫩了,因为盯了这么久,几乎就没有人进去理发,也就是说,如果这个理发店在这一块声名远播的话,这里的人都知道这个理发店是干着挂羊头卖狗肉的生意,根本就不是理发的,而是做皮肉生意的,如果不是有那种需求,谁还去上门。 可是不了解的人谁会想那么多? 又等了半个多小时,这人终于走了出来,他朝着对面路边一个卖水果的摊位走过来,平安急忙的挪动了一下位置。 这人买了东西,往前走着,似乎想拦一辆车,但是过去了几辆出租车都载客着,他骂了几句,拐向了一条小路。 天赐良机。 平安若无其事的跟的紧紧的。这条小路没路灯,不知道延伸去哪里,而一边是墙体一边是纵横的公路,公路和小路的落差有两米多高,平安看准时机,将塑料袋里的麻袋拿了出来,廉价的墨镜也扔到了下面的公路上,就伺机动手。 这时,那人忽然的往回看,平安本来靠着墙这一边,他转身装作撒尿,那人看看,走了几步,对着墙尿了起来。 平安觉得这时候就是动手的最佳时机。他一副赶路模样的到了这人身后,将麻袋张开对着这人的头就套了过去,登时将这人的上半身给笼在里面。 “我日!”这人骂着,但是手在提着裤子,顾得下面顾不得上面,平安将麻袋完全的罩住了他,抬腿对着这家伙的后身就是一脚,将他结结实实的踹在了墙上。 “哎呦!我操,这谁啊……” 这人嘴里骂着,平安一声不吭的用脚一直的踢,可是这家伙也机灵,在地上滚来滚去的,放弃了裤子,几下就要将麻袋给挣脱了。 平安看准了,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头,举手要砸,想了想,又扔掉了,扭头就准备跑。 “等会!”这人骨碌在一边终于看清了平安的背影大声的喊。 等你妈! 这时不走,还等着和你切磋武艺? 但是平安没跑几步这人又喊:“我认出你了!我没恶意……你想不想发财!” 平安根本没理他,这人站起来也不提裤子,又喊:“真的!骗你是王八!理发店的那小子!” 平安站住,将帽子捂着脸,远远的看着他,这人这会终于将裤子系好了,他大声说:“那事是我不对,我错了,我道歉,不过这里面也有误会,其实那天我没说你,他们见你也在里面,就将你也带回去了,后来我说了没你事了,做了证明的。” 平安还是没说话,这人双手拍着兜,摸索了一下,掏出了一个什么本本,远远的扔了过来,喊:“你看一下,我的证件,我真是没恶意。” 平安蹲下将这个本本捡起来一看,是个工作证,里面还夹着一些票据什么的:全刚友,耐火绵厂保卫科科长,上面的照片就是他。 “兄弟,给我几分钟解释一下……你看,你也知道我身份了,我撒谎没意思,你要是觉得成,咱交个朋友,不成,你再走也来得及。” 平安听了无语,这时有一对情侣从小路上经过,全刚友就不吭声了。等那对情侣走过去,全刚友说:“说来话长,我简单几句,第一,我正在找帮手,我忙的这事一个人忙不来,第二,之所以选你,一个是你胆大心细,敢在这里放倒我,还用麻袋,足以见你的魄力,还有,就是你这人心眼好,靠得住……” 我心眼好?平安皱了一下眉,全刚友摆手:“你要是心不善良,刚刚那一石头下去,我不开瓢了?” 全刚友说着就要抬脚,但是抬起来又说:“兄弟,我过来了,不会靠太近,咱说话方便,你要是觉得我说的不行,你走人,来得及。” 平安看了一下四周,觉得无论是从身后小路跑走,还是跳下公路,估计这个身体有些发福的全刚友是追不上自己的,就没动。 全刚友在里平安五六步的地方站住了,他嘿嘿的笑了笑说:“我活该,你打得好,要是我,也会这样做。不过那天真是误会,绝对不是针对你。行,言归正传,我自我介绍一下,全刚友,原来在咱们这个区耐火绵厂上班,算得上是中层领导,结果厂子改制,厂卖了,我工龄买断了走了人,现在,关系在居委会挂着,一天就是遛弯闲逛,看看哪家猫上树下不来,我给弄下来,哪家和邻居拌嘴的,我去调解,明着,就干这事,一个月,给不了几个钱。” “至于暗地里做的事,嘿嘿,其实你都见过了。” 平安皱眉,全刚友说:“线人你知道吧?这么说吧,就是看到别人嫖、赌博、偷窃什么的,给公安局里面的人打电话通报,然后,他们抓了人,罚了款,按照一定的比例抽成。” 全刚友说着又笑:“香港录像警匪片,你总看过,咱就等同于线人,卧底,或者说,告密的,不管怎么叫,有钱赚就行。” 平安还是没说话,全刚友点头:“行,你考虑考虑……”他说着从兜里拿出一张皱皱的纸,掏出笔在上面写了几个数字,走前几步递过去:“这是我的传呼机号码,你想好了,或者有什么发现线索,给我打电话,咱们打搅一次,成了,今后你就知道我了。” 平安将全刚友已经过期的工作证往他胸口一扔,趁着他接的机会猛地将他手里的那张纸抢在手里,掉头就走。 全刚友看着平安的背影摇摇头,骂了一句:“操,这小子下手真狠。”说着拍拍身上的土,提了东西走了。 平秋明和刘红艳只有平安这一个儿子,在钱上对他还是比较宽裕的。但给的总是有数的,而且至今,平安还将俞薇给的那一万块钱原封不动的放在家里,他总觉得那些钱迟早要还给俞薇。 没事总是要做事的,一来不能总给家里要钱,再有,人没事就会无事生非,找个事干,也能给家里有个不回去的借口。 全刚友说的线人卧底的话,让平安夜里在宿舍想了很久,他觉得这就是扯淡。 第二天,天很热,快中午的时候他去买东西吃,结果到了那家本来是自己要去的凉皮店看到那个老板将雇的那个女学生用的像是陀螺一样,心想真他妈的钱难赚屎难吃,结果扭头去了别的店搞吃的。 到了下午,他又去找工作,但是没找到理想的,白白的忙活了大半天。 傍晚,平安在路上闲庭散步的晃荡着往学校回。天热的不想吃饭,没胃口,快到学校的时候,他在街边冷饮店要了两瓶啤酒,坐在店门口摆放的桌子上消磨时间。 正在胡思乱想,抬头间看到一个瘦瘦的像骷髅一样的老男人胳膊搭在一个穿着比较暴露的女子屁股上,这两人正拧呲着往身边的一个旅社进。 这老头和这女的绝对不正常。 平安忽然有些恼火,奶奶的,老子找半天活找不到,你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家伙却搂着一个能当她爹的女孩去开房间操bi! 老不死的! 平安盯着那个旅社的大门,将两瓶啤酒灌进了肚子里,然后付了啤酒钱,绕到了街对面给全刚友打了传呼。 全刚友一会电话就回过来了,平安张口就说:“那个,我这有个事……” 全刚友一下就知道这是埋伏揍自己的那个小子,问:“闲话少叙,直接说地方,什么事。” 平安一听,嘿,挺专业,瞧着电话亭的主人给顾客取冰棍的机会轻声说了在哪个旅社,是什么事。 全刚友一听就挂了电话。 平安愣了一下,掏了电话费,找了个僻静又能看到旅社的地方坐着等,大约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有一辆面包车停在了旅社门口,一个穿警服的带着两个人就到了旅社里面,他们进去,没一会就将平安刚刚看到的那个猥琐的老头和那个衣着暴露的女子给带上了车。 面包车开走了,平安心里纳闷,这就完事了?全刚友呢? 正在想,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偏离旅社的地方,全刚友穿着一身打篮球的衣服下了车,他站着没动,掏出了一支烟叼嘴里吸着,悠悠哉的,平安知道他是在等自己。 其实平安这会已经想明白了,他走过去见到全刚友笑了一下,全刚友点头,也不说话,和平安在一家小饭馆门口坐下,说:“我还没吃饭,咱俩喝点?” 平安点头,全刚友要了几个小菜,又叫了几瓶冰镇啤酒,和平安一碰,说一切都在酒里。 几杯下肚,全刚友满嘴的说一些胡拉八扯的事情,过了大约半个小时,菜也吃的差不多了,酒也喝了好几瓶,全刚友的寻呼机响了,他起身接了店主的电话回过去,说了几句,然后出来问:“第一次,我就不等钱拿到手再给你了。” 全刚友说着从腰上的腰包里掏出了四百块钱放在平安的面前:“那边说了,提成是五百,四百归你,还有一百就算是这顿饭前还有我坐车的钱。” 平安迟疑了一下:“那你……” “我说是第一次,你是第一次,和我合作,也是第一次,这有个讲究,算是之前那事给你赔个不是,以后,咱们四六开,为什么呢,因为我还要有个车马费什么的,你觉得行?” 这时候本省职工的年平均工资是三千五百块钱左右,平安的父亲一个月的工资也就三百来块钱,全刚友一下就给了平安四百,那就是比平安父亲一个月的劳动收入还要高。 平安表面没动静,心里接连的我操了好几句,心说一个电话,自己就到手了四百! 这钱也来的太容易了! “全大哥,赔礼的事情,就不说了,我那晚不是也对你那个了吗,这么多,我不能要,拿二百行了。” 全刚友没吭声站了起来:“我这人说话算话,我还要去局里办事,今天就这样了。第一次,算是顺利,老弟,咱们今后合作愉快,一起发财。” 全刚友和平安碰了一杯,结了账就走了,到底他都没问平安的姓名和是干什么的。 全刚友说的“局”应该就是公安局,他是去领做线人的份子钱去了。 第194章大风起兮云飞扬(二) 平安拍了一下自己身上:“我穷的就剩自己了。” “我给你搞一个。”全刚友见平安不吭声,笑:“跟我走,不用你花钱,不过,你也别乱说话。” 平安心里纳闷,不知道这个全刚友又在玩什么手段。 两人到了一家寻呼机店,全刚友为平安看了一款汉显的,也就是带留言功能的,售价两千一,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成交是一千八,这时全刚友一边掏钱一边说:“有没有发票?” “两位是自己用,还是给单位买?”售机的女服务员笑着问:“要是私人用的,要发票没有必要,你又不报销。” “那不就是没凭证了?”全刚友一脸的询问。 “哪能呢,我给你开售货单,这不就是凭证?开发票,要纳税的,那样,一千八可拿不走了。” 全刚友沉默了一下:“你说的也有理,不过,没正式的发票,我怕到时候真的有事了说不清楚。” 全刚友说着看着平安:“要不,咱们到别的地方再看看?” 平安点头,这女服务员却急忙的叫老板,这老板是个女的,眼睛小的像是用刀在脸上划了一条缝,浑身的肉却多的像是没穿衣服就要掉地上:“两位老板,哟,这位帅哥,你瞧,我这么大一个店,你还怕我跑了?我往哪跑?咱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信誉。你这样,我在你这个售货单上签上我的名字,如果机子坏了,我管换新的。” 全刚友犹豫了一下,这胖乎乎的女人从一边拿出了一盒烟让全刚友和平安抽,平安摇头说自己不会,全刚友接住说:“我兄弟刚考上大学,学生,你们没税票,那怎么也要写着‘代发票’吧?不然这真没法要了。” “行行行,”这女老板连说带笑的写了“代发票”三个字还签了自己的名字,全刚友就付了钱,平安将机子别腰上,心说看全刚友下来怎么玩,出了门,嘴上问:“这不,你还是出了钱的,破费了。” 全刚友不答反问:“你觉得,下来该干嘛?” 平安心里明白,但是嘴上不说,全刚友笑了:“做生意没发票哪行?想偷税,那税务局干嘛呢?这个胖媳妇开的代发票还签了自己的名字,怎么都跑不了了,拿着单字往税务局稽查大队去,税务不将这个胖媳妇给罚成瘦媳妇才怪,起码罚她几万。” “哦,税务局也有提成?” 全刚友点头:“那是。不光是税务局,你自己用点心想想,不管哪个单位,哪条法律条款上都写着要给予举报人一定的奖励、保障举报人的权利之类的话,还有的干脆直接明摆的写着举报违法提成的比例!只要想搞,总能搞到钱!有得赚。” 这样,平安一分钱没花就白得了一个寻呼机。他心里知道全刚友是想拢住自己,不过确实全刚友也是给平安又上了一课:眼看开学,来大学是学习的,赚钱当然重要,但不能当正经事,抓嫖抓赌的总是费时费力的,搞这种买东西举报的活倒是星期六星期天抽空就能干。 下来的一段时间平安开阔思路,又搞了几次比较大的活计,比如举报一家私人的印刷厂给一个学校印刷假的复习材料,文化局奖励了三千块钱,还有在批发烟的商贩那里买了两条假的高档烟,通过全刚友举报给了工商局,全刚友一下就给了平安五千。 断断续续的,到了大二年底的时候,平安手里又进账了一万多,他手里差不多就有三万了。 平安在校的时候忙着、闷于学习,到了休息的时间又忙着出去搞外快,整天过的十分的忙碌而充盈,别人也不知道他一天神神叨叨在干什么,这越发的让学校的同学觉得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怪人。 而刘可欣不这样看平安,刘可欣觉得平安就是一个真正的男人,勇于担当,敢于负责,沉默似金,内敛而又执着,深沉而又含蓄,刘可欣觉得除了自己没人能走进平安同学的内心世界去,他真的是一个难得的好男人。 只可惜,这个男人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了,沉重的就像是蜗牛一样,他没法抬起自己的头颅来仔细的看看身边的花花世界。 于是,刘可欣看着平安的视线里更加的有了一种倾慕,这个班里的人几乎都知道了,这样让平安却越加的着急,心说自己真是玩火zi焚了,有一个米兰缠着自己已经让自己吃不消了,好在米兰是过一段才来一次,刘可欣却是天天能见到,要是处理不好关系,真是黄泥掉裤裆里,不是屎都是屎了。 漂亮的女人在哪里都能活的滋润,米兰的出众让她在生活里不想也不愿也不可能承受一丁点的委屈,从印刷厂之后,她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换了四个工作,每个都是她自己不想干了提出的辞职,但是她很快的又能找到比之前更加轻省更加休闲更加自由自在的工作。 米兰过一段就会来学校找平安,当然每次来两人都到外面做男女之间的那种你恩我爱的功课,平安觉米兰找自己就是为了“干”。 自从有了第一次当线人的经历后,平安有些居安思危,但凡米兰来,他就带着米兰去高档的酒店开房间,这让米兰十分的高兴,在房间里和平安玩的更加奔放热烈,她觉得平安是在乎自己的,所以才肯为自己花这么多的钱让自己享受。 而平安终于想明白了刘文涛那时候说的尽量不要到高档酒店宾馆里刺探情报的缘由:能开高档酒店宾馆的人本身人脉和关系就不一样,事情不好搞,再说这种有钱人才能来得起的地方,安保措施也就跟上了,想打探消息,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而且平安也觉得,米兰除了自己之外,说不定已经有了别的男人,否则,她在对自己的时候,不会经意不经意之间就显示出一些连自己都不懂的技巧和花式,否则,她也太勇于创新了些。 平安懒得去问米兰,这个女人是自己掌控不了的,也不想去掌控,她有自己的人生,哪天她想对自己说什么,她肯定会说明白的,但愿哪天她想通了离开自己,不过好像暂时还没有这个可能。 不过自己只有她一个女人,她却要是有了别人……于是,在面对米兰的时候,平安更加的凶猛了,就像是在愤怒的发泄,这却让米兰十分的陶醉,她能体会到平安就是自己一个女人,在兴奋难以自制的时候会大声的喊叫平安你真棒之类的话,而后会在消褪之后蜷缩在平安怀里满足的说你真是太厉害了。 米兰的这种表白方式让平安觉到了厌烦,而且有了呼机后米兰有时候几乎天天给他留言,不分时间点,有时候上课、有时候三更半夜,无非想你了爱你怎么的话,可也有时候十天半个月没一点消息。 平安觉得省城对于自己的父母而言是远了,可对于米兰,还是有些近,自己再走远一点,应该远到让这个女人不能想找到自己就找到自己。 眼看着过了元旦,又要放假了,这天平安对着书心想这个假期还不回去,有些说不过去,毕竟要过春节,这可是一个团圆的日子,这时刘可欣过来要借平安的笔记。 平安在班里的学习成绩有些变态的好,觉着要是班里的同学知道自己在高中的几年成绩总在中下游不知会作何感想:知耻而后勇? 刘可欣隔三差五的就要借着抄笔记来和平安接近,平安总是不亢不卑,倒是让刘可欣越加喜欢。这次刘可欣坐下一直没离开,平安就轻声说有事啊? “晚上我在那等你。” 刘可欣说完就不吭声了。对于“那”这个地方,平安心知肚明,就是自己给刘可欣说米兰有梦游症的那棵树后面。 于是晚上平安就去了,而且去的比较早,他鄙视那种被人喜欢就自觉高人一等的人,觉得他们那种高高在上的心态简直幼稚的可笑。 今晚的月色很好,远处不时的传来叽叽咕咕男女对话的声音,还有别的诸如接吻声什么的,刘可欣没想到平安来的这么早,见到平安后她很高兴,说了几句开场白后邀请平安明天晚上能参加自己的生日聚会。 “啊?明天你生日?那好,一定参加。” 刘可欣看着平安,眼睛亮的似乎月色就在她的眼里,平安忽然的有些触动,有心想给这个傻姑娘说其实自己讲的都是假的,那个梦游的人这会早就没影了,根本就不是那个来找自己的米兰,那个米兰只是自己床上的伴侣,根本不可能会发展成为自己终身厮守的爱人,我这人全身上下里里外外没有值得你喜欢的地方。 好人能给人生指明方向,坏人能让人成长,自己其实就是刘可欣生命里的那个坏人,可是这些话说不出口。 平安经过这一段已经看出来了,刘可欣其实是一个很有教养的女孩子,也是一个很清纯的女孩子。正如同她所说的,她之前在自己跟前表现的刁蛮,或者是不讲理什么的,纯粹的就是想为了引起自己对她的注意。 可是……唉,谁叫自己没明白的早点,否则就不会有这么多的麻烦缠身了。 第二天傍晚平安率先问了刘可欣在那里过生日,问清了地点后说自己办点事,事情办好了就到,刘可欣叮嘱平安说:“那,你一定来啊。” “我保证。” 女孩子过生日,不送礼物怎么行。可是送一般的礼物,什么娃娃狗熊的太俗气,平安对于刘可欣有着一种愧疚,于是到书店买了一本精装本的乱世佳人,又到一家金银饰品店买了一副带着吊坠的银耳环,这才坐车到了所约的饭店。 这饭店不是很大,但装饰还不错,算是中档的,平安到了后发现来的人也不多,十来个,看起来都是平时和刘可欣交好的,基本都认识,只有一个长的干干净净眼睛亮亮的女孩平安似乎没见过。后来经过介绍,知道是本校学财会的,是她们那个班的班长,还是团支书。 不是一个系的,自然不认识,不过这个叫杨凤霞的女孩平安觉得有些特别,她猛一看普通,仔细一看,又不普通,她身上的每个部分都比较有特点,眼睛很大,也很亮,黑白分明,眉毛应该就是那种娥眉,脸有些圆,但不是那种呆滞的,鼻梁也挺直,嘴巴有些大,嘴唇也有些厚,笑起来牙齿挺白的,看起来整个人有些质朴,话不多,但比较得体,也很耐看。 刘可欣点的这桌菜十分的丰盛,每道菜都有特点,而且刘可欣几乎能说出每道菜用的都是什么食材,这样有人就笑刘可欣家是开饭店的。 至于酒,上了两种,一种是女孩子喝的红酒,另一种是白酒,一百多块钱,算是很不错的,刚开始大家都喝的是红酒,后来都喝大了,有些女同学真是可谓人不可貌相,竟然比在场的几个男同胞都喝的猛,而且还主动的出击找人猜拳,一霎时包间里好不热闹。 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大家开始给刘可欣唱生日歌,点蜡烛切蛋糕,完了吃蛋糕又开始闹,接着不知道是谁嚷闹着让刘可欣拆礼物,看看大家都送了什么,结果还就是平安送的两样东西别出心裁,书就不说了,耳环在今晚的礼物中是最贵的了,大家就笑着闹让平安给刘可欣戴上,平安哪里肯,杨凤霞就过来给刘可欣帮忙,戴上后,刘可欣看着平安双腮通红,平安觉得要是没人在场,刘可欣估计会抱着自己咬几口,看得出她很喜欢。 第195章大风起兮云飞扬(三) 平安本来有些不乐意,觉得这个男同学有些过分了,可是一会发现刘可欣的眉头一皱,得了个机会过去问她怎么了。刘可欣说:“这茅台,是假酒。” 假酒? 平安猛地就有些乐了,轻声对刘可欣说:“你别吭声,待会你们先走,今晚的帐我来付。” 刘可欣睁大两眼,瞬间脸上都是欣喜,张嘴要说话,平安知道她误会了,不过将错就错,点了一下头说:“这老板做生意不地道,咱们是干嘛的,学的是法律,未来的法官检察官职业法律人,能怕他们?不能便宜了他。你尽管和他们走人。” 刘可欣对平安有着一种盲目的信任,就听了平安的。 接着平安又要了几瓶茅台,还点了好几道大菜,别的连同刚刚叫着要喝茅台的那个同学也没有尝出来酒的真假。 等大家吃好喝好,平安先出去给全刚友打了电话,说了地点和什么事,而后回来让刘可欣他们先走,自己留了下来。 “叫你们老板来一下,”平安等同学们走光,表现的很淡然,服务员问:“你叫老板有事?” 平安将一个茅台酒瓶子一下摔倒地上:“别他妈废话!” 有人闹事,饭店老板一会就来了,一见平安,眯着眼说:“不清帐,想吃霸王餐?” “你这茅台是假酒,想糊弄我们?” 老板哈哈一笑,倒了一杯茅台酒一喝:“这哪是假酒,我看老弟你是酒喝了吧?” “你看我年轻好糊弄,以为我没喝过真茅台?他妈茅台产地那里就一条小沟,有多少真茅台酒?就是长江黄河也经不起全国每天那么多人喝!得,不说了,我朋友生日,你今天让我跌份啦,我告诉你,这事你看怎么办。” 这老板眼睛挤得更狠了:“兄弟,我这是真酒,你准弄错了,我看,你是喝多了分辨不出酒味了吧?” “你少来,”平安说着表现的更为气愤:“我是不给钱吗?你今晚让我没面子,行,你让我没面子,我让你没脸皮。” “咦,你怎么说话呢你!找抽!” “看谁找抽!我告诉你,我有的是朋友!工商、质检、卫生、消防,哪个都管你这种不地道的生意人!” 这老板一看,觉得不对劲,过来给平安说好话:“兄弟,这肯定有误会。这样,今晚这桌,算是我请你了,你看……” “少来这套,让我没面子,这多少钱都买不回来!” 正说着话,全刚友听着声音推门进来了,老板正要问,外面服务员说工商局的来了,老板急忙出去,可是工商局的人和全刚友太熟了也都说好了,直接上了二楼的储藏室,到那里查出了好几箱的假茅台,老板当下就出了冷汗,腆着脸忙的不可开交。 平安大摇大摆的就走了出来,这晚的饭钱当然也就没有付,后来,全刚友还给了平安两千块信息费。 白吃了一顿饭,送刘可欣的礼物也没花几个钱,最后还到手了两千块,平安觉得这种日子真有些搞笑。后来刘可欣问那晚的事情怎么解决,平安说自己趁饭店人没注意跑了。 “跑了?”刘可欣有些不信,平安说就是跑了,难道还要给那个无良的老板掏钱?刘可欣就笑了。 经过这件事,同学们都认为平安和刘可欣好了,刘可欣将那对耳环整天的戴着,就没摘掉过,而且几乎天天往平安宿舍里跑,浑然以平安的女友自居,丝毫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她。 这些平安都可以接受,只是觉得自己又走了一招臭棋:没事送女孩子饰品干嘛呢?对于自己而言几百块钱是不贵,可是对于其他的人,会怎么想? 这都他妈是有钱烧的! 就你想逞能!就你想表现的与众不同! 平安有些闷闷不乐起来,他觉得自己要么给刘可欣全部彻底的完完全全的坦白自己就是一个坏种一个色魔一个骗子一个不想负责任的混蛋之外,要么就只有向这个天真向往着纯洁爱情的傻姑娘彻底五体投地的投降了。 胡思乱想的时候,平安在心里又说服自己:你将人家抱上床全身都被你摸完的时候你就没想过爱不爱她? 平安努力的想将刘可欣身上具有的特点给汇总起来,觉得自从有了亲密接触之后,似乎还真的没发现这妞有什么行为举止让自己讨厌的。 那就走着说着吧。 这天平安正在洗衣服,刘可欣就来了,将手里的一本书放下,挽起袖子就说:“你怎么这样洗?这能洗干净吗?我来。” 平安无语,看着刘可欣当仁不让洗的起劲的样子,心说这他妈真完了,她第一步是给自己洗衣服,第二步就是开始从行为上束缚自己,第三步就会开始对自己思想进行改造,直到最后的完全的将自己给掌控了…… 刘可欣洗衣服又快又好,平安只有在一边傻愣愣无所事事的看,几位寝室的同学都在起哄,说自己那儿也有一堆衣服没人管,要刘可欣发扬**精神给包了,刘可欣也不知道是洗衣服累的脸红,还是因为别的,看上去很是可爱,也不辩解,平安干咳一声说:“**如今都不干这事了。” 众人就问:“那**干什么?” 刘可欣和平安一起将衣服晾晒了,平安让她坐在自己的床上将毛巾递过去让她擦手,对着那几位同学说:“有一所学校,为了省钱,他们修建男女生厕所时,只在中间隔了一块板。有一次,一个女生上厕所时,忘带手纸了,她正闹心时,突然,一个男生伸过来一只手,递给她卫生纸。女生吓坏了,她问:‘你是谁?’男生深沉地说:‘我是雷峰。’” 宿舍里的人都齐声大笑:“我操!平安,那男的肯定是你小子!你就是那**!” 刘可欣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平安若无其事的说:“反正刘可欣不是**,你们要找,得去厕所。” 同学们虽然玩笑,但是笑闹够了还是自觉的出去,将空间留给了平安和刘可欣。 刘可欣神态扭捏,平安没话找话:“你怎么将这书又拿回来了?” 刘可欣拿的是平安送她的那本乱世佳人:“你还没给上面写字呢,怎么能证明是你送的?” “需要证明吗?有些事,心里知道不就行了?” “我要你写。” 看着刘可欣可爱的模样,平安心说去他妈的,老子这就认输! 可是老子不想和任何人谈恋爱,老子也不想装逼,老子这样憋着实在太累! 平安将书拿在手里,握着笔迟迟的不动,刘可欣睁大眼看着他,平安皱眉:“太小了。” “什么太小了?”刘可欣有些不理解。 平安看看书,又看看刘可欣,刘可欣被看的有些心慌意乱,心里一横,挺了一下胸说:“谁小了!” 平安愕然,猛地就放声大笑了起来,刘可欣羞恼,咬着嘴唇,伸手握拳在平安身上捶打着,平安急忙说:“我是说你的耳环太小……你不是说要我写字证明是我送的吗?耳环上面怎么写?那谁知道是我送的?” 刘可欣脸红的像是火烧云一样,干脆的趴在平安的身上不起来,平安轻拂了几下她的背,等她平息情绪后坐好,想了想,在书扉页上写着:校服,裙摆,我看不见你的刘海;走廊,窗台,你步莲依旧不改;可曾知道,你是我旋律的主宰。 刘可欣看了刚想说太好了,平安在下面又缀了一句:“**同志惠存,同学平安xx年x月x日”。 “哎呀!平安!”刘可欣脸上表情又像是怒,又像是笑,又像是嗔,平安急忙说:“君子动口!这样,你给我洗衣服,我……” 平安说了半截不吭声了,刘可欣追问说:“你要为我干什么?” 刘可欣这句说完也不吭声了,米兰像一尊门神一样的站在了门口。 …… 这天晚上平安从校外回来,身上揣着刘文涛刚刚给的六百块钱信息费,走到一片树丛跟前的时候,有个女的不知道从哪出来,将他给拦住了。 平安一看,有印象,这个女的长的还成,就是那个叫杨凤霞的。 平安先问了好,杨凤霞看看平安,说:“可以谈谈吗?”然后自己先往树林里去了。 有意思。平安不知道她和自己要说什么、 两人到了树林的深处,杨凤霞站住对平安说:“你对刘可欣是认真的吗?” 平安听了鄙夷,心说你谁呀你?嘴上问:“你这样问我的用意是什么?” “我觉得你和她不合适。” 平安忽然就厌倦了,丫的!指手划脚,那我跟你合适?赶紧给老子滚蛋:“你要是没别的事,那就这样吧。” “那么多女的,你干嘛非要选择她呢?”杨凤霞还不依不饶,平安觉得无聊,转身就走,杨凤霞又说:“你要怎么才能放开她?” “我选择你你会答应我吗?”平安这样一问,杨凤霞不说话了,眼睛亮亮的,但是瞬间她又低下头,再抬头看着平安。 平安又说:“你为什么那么关心刘可欣呢?” “因为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你和刘可欣不合适。” 平安看看杨凤霞:“哦?你说我是什么样的人?我在问你为什么那么关心刘可欣。” “你和那个来找你的女人都那样了,干嘛还害刘可欣?你这样对感情也太不负责任了!请你离刘可欣远点。” 我哪样你在床跟前盯着看了?你有望远镜是不是?平安说:“好啊,那我害你好不好?我总是要害人的,不然我闲得慌。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那么关心刘可欣的事情?” “我们是好朋友,这不行吗?” “哦,”平安点头:“我还以为你是刘可欣的家属呢,哎我问一下,你有对象没有?有没有哪个好朋友为你出谋划策?” “这跟你有关?” “那真是可惜,”平安以牲口贩子挑骡马的眼神将杨凤霞上下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嘴里啧啧着说:“赶紧去找一个,别辜负了老天给你的好资本。” “那不劳你操心!”杨凤霞忽然的像是怒了,高耸的胸急促的起伏着。 平安想这女的怎么回事,嘴上却针锋相对:“凡事都是相对的。我和来找我的那个女人‘都那样’都能被你发现,我操心你还怎么了?关心是彼此的,你对我这样我不能冷落了你啊,热心群众!如果刘可欣拒绝了我,没事,我就来找你。一定会来找你,我才刚发现你其实很有味道呢。肯定带劲极了!” “无聊!”杨凤霞说了一句,又用大眼盯着平安,平安正要说话,她却转身走了。 平安看着这女人心说这位是刘可欣的守护神?臭娘们!嘴上就送过去一句:“你很有聊!万分期待着和你带劲啊!” 经过那天被米兰窥破似的将两人堵在屋里之后,再加上杨凤霞莫名其妙的忽然来访,平安猛然觉得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借口,从此后见到刘可欣就总是板着脸,再不和她主动说话,一副天下人负我苦大仇深的样子。 刘可欣见到平安总是欲言又止的,终于在放假前一天晚上,将平安约出来到了那棵树后面。 平安知道她想说什么,干脆的主动出击,问:“你和杨凤霞关系很好?” “还行吧……怎么了?” 平安说:“我觉得她挺关心你的。” 刘可欣不说话了,过了一会,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可能,她想……她表哥是念建筑的,大三……我没同意……” 哦?原来如此。 平安心里操了杨凤霞一句,老子以为你多替天行道打抱不平呢!原来你丫的有私心! 老子玩世不恭,你他妈的臭娘们心怀叵测! 真是个贱人! 刘可欣看看平安问:“你生气了?” “啊?没有,这哪跟哪?没有,怎么会呢。” 平安越是说不在意,刘可欣就越是有些惴惴不安,平安叹了口气说:“可欣,真的不关你的事,不是你不好,都怪我。你是个好姑娘……” “你别这样说,你这样一说,就是意味着拒绝,意味着我不好……” 刘可欣有些着急了,平安很认真的说:“我说的是真的,我给你说,我这人太复杂了,又堕落又腐化无耻加下流,我坏的自己都对自己感到厌倦,你要是因为我受到伤害,我真的会于心不忍的。真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 第197章请你们尽情的表演(二) 雨势终于小了一些,平安进到学校里就要顺着台阶往宿舍那里去,有一个声音“哎呀”了一下,几个红红的苹果顺着台阶就往下骨碌着,平安回头一看,台阶上面站着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人,这个女人身形修长伶俐,眉眼俏丽,一只手撑着墨绿的伞还带着一份凉皮,另一只手提着的似乎都是水果,但是水果这时却掉了出来,她站在那里有些慌乱。 平安以前见过这个女人一次,她似乎是学校的老师,那次也是下雨,他在前面小竹林那一块远远的看到了她的侧影,觉得有些像俞薇,还注意了好几眼。 因为下雨,附近也没人,平安很快的将台阶上的苹果给捡了起来,到了这女人身边将手里的水果放进袋子里去,而后看她也要弯腰,就说我来,将地上散落的全都捡了起来,这时却发现这个袋子似乎破了,里面还有一个小袋子,里面似乎是一些药, “老师,要不,我给你送过去吧?”平安说着伸手接过了袋子,一只手衬着下面另一只手提着,这女子莞然笑了一下,说:“那真是麻烦你了。你是哪一级的学生?” “我三年级,学法律的,我叫平安。” “哦,平安,真是好名字。” 女人的身材真的非常好,个头也比较高,几乎就到了平安的鼻梁那里,近距离观察,发现她的皮肤很白很细腻。 平安看她似乎想给自己也撑伞,就问:“老师你住在哪?” “那边……” 平安一看,说那我给你送过去,就先走了几步,很快的就消失在烟雨濛濛之中。 这是学校的教师住宅楼,平安等女老师过来,跟着她到了二楼,她打开门让平安进,平安一看屋里打扫的一尘不染雅致的样子,推说不必了。 “没事你进来吧,”女老师说着到屋里拿了水果篮,平安只往里面走了两步,将水果都放进篮子里就准备告辞,这时看到了墙上一帧相框,明显是女主人之前的照片,穿着白裙子,和现在比较差别也不是太大,地点像是在首都的一所大学,而那时候的样子比现在多了一份青涩,背景繁花似锦的,怎么看上去隐隐约约的有点像俞薇到学校来找自己那时候的模样……自己的心里想的太多了。 “来洗一下手吧?”女主人见平安在看自己的照片就招呼他,平安回过神婉拒了要走。 女主人笑说:“那好,我姓江,叫江雨,在咱们文科院研究所。有空来坐。” 江雨说着话将原来的水果袋子要收拾起来,平安就说江老师要是不用的话,我给你带出去扔到垃圾通道里。 “那行,麻烦你了。” 平安又要走,却看到了江雨那个装药的小袋子里似乎是利眠宁什么的药,好像都是针对睡眠的,于是又看了江雨一眼。 江雨意识到了平安的探寻,做了一个“怎么了”的表情,平安又是一瞬间想到了俞薇,笑了一下说了再见,就离开了。 平安回去了解了一下,江雨三十三岁,毕业于首都知名大学,博士,原本是本校文化传播学院的教授,现为文科院研究所成员,离了婚,没有孩子。 和江雨第三次碰面的时候,那天平安和米兰狠狠的“干”了几次分开,他坐在环城的公交车上漫无目的的乱晃悠,江雨这时候就上了车,两人对视一眼,江雨就坐了过来。 江雨这会的心情很好,看着阳光明晃晃的照射在身边的这个大男孩的脸上,笑笑的准备说话,平安看到她手里拿着的药,先问到:“江老师是不是工作忙经常熬夜啊?” 平安其实心里在想江雨是不是经常的失眠,不过说熬夜就是工作辛苦,这样听起来好听点。 “你知道?”江雨笑了,晃了一下手里的药说:“咱们省有个期刊向我约稿,可能,睡不好觉是搞文字的人都有的通病。” “先恭喜江老师。那江老师可试一下,在睡觉前喝点牛奶,这样有助于睡眠质量。” “这样啊,还有吗?”江雨觉得平安有点意思,做出一副倾听的模样,平安就说了一些做瑜伽、跑步之类的话,江雨笑了:“我天生不爱运动,这个可做不来,不过你说的喝牛奶,这个倒是可以试一下。” 平安看看她手里拿着的是西药,于是按照记忆,给江雨说了几副治疗失眠症的中药,江雨感兴趣的问:“你家难道开药店的?” “我有个朋友以前总是失眠,我记住了一点。” 江雨有些好奇,这个学生和自己说话态度不卑不亢,有条有理,俨然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于是和他又说了些别的,见他也能聊上一些,不由的就对他加深了印象。 平安在学校依旧的是那个怪人,过着只有自己明白的校园生活,这天早上他跑步快结束,看到江雨站在二楼阳台上扭腰甩胳膊,这会朝霞初升,江雨的模样成熟又甜美,平安不由的多看了几眼,江雨就看到了他,挥手说早上好,平安点头也回应了,站住活动身体。 江雨居高临下看着平安朝气蓬勃的脸和腿上健硕的肌肉,心里某个地方有些悸动,心里迟疑了一下,张口又说了一声:“上来喝水啊。” 平安也是稍微迟疑了一下,点头一笑,就跑了上来。 江雨今天的心情很好,有期刊不定期的向她约稿,这在这所大学里算是一种殊荣了,而昨天她得知花了她两年心血的第二本学术专著下月也要正式出版了,而出版社说她可以拿到三万元稿费,虽然钱不是太多,但也不是一个不小的数目,更何况这是她第一次靠写作赚这么多钱,由此种种,这让她的心里格外高兴。 平安很快的就上来了,江雨说了位置让他自己去倒水,平安视线所及,发现这个家真的收拾的非常整洁,家具简约又高雅,纱窗、窗帘、地板、漆皮墙面、客厅里的沙发颜色都是白的,有些一尘不染,卧室的门这会是开着的,里面衣柜、写字台、床以及那把小巧的椅子也是白色的。只有床单是浅绿色,而衣柜那里挂着一件黑纱衫和白地黑点儿的半截纱裙是这个氛围中唯一颜色深沉的物品。 这是一个精致的女人。 平安倒了水喝着来到了阳台上,江雨说你似乎天天都跑啊? “没有,下雨就不来。” 江雨一听就笑了,两人又说了一会闲话,平安说自己要走了,谢谢江老师,江雨就说了再见。 等平安离开,江雨觉得这屋里尚且留有平安身上的一股味道,她想了一会,知道这个家没有男人的气息有些久远了。 江雨的初恋是在大三的时候,她爱上了同班的一个来自贫困山区的男同学,用这位男同学的话说他的家乡就是个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尽管改革开放这些年了,可人们依然连温饱问题都没有解决。 江雨知道自己喜欢这位男同学什么,贫困塑造了他坚毅与柔韧的个性,这让她痴迷。和班里的其他同学不一样,每逢星期六、星期天江雨喜欢的这位都在外面打工,晚上还带家教,不仅仅自食其力,而且还常常给家里患病的母亲往回寄药。 但江雨喜欢的这个男同学却并没有因为出身而自卑消沉,他在为人处事上不亢不卑,不骄不诌。 学校那会有贫困生助学金,可他却拒绝了补助,江雨有些不理解,他说有了依赖,就会产生惰性。这让江雨更加的在心里高看他一等,因为这比那些拿着父母的钱挥霍无度和弄虚作假哭哭啼啼找领导托关系申请助学金的学生,更让人多了一份敬重与怜爱。 可惜江雨和这位男同学的感情没有展开就没有了结果,当江雨向她表白心迹的时候,他却拒绝了。 江雨至今都记得他那时候所说的话:我那个地方太苦,我不希望你受苦,就像不希望我自己受苦一样,我其实恨透了那片土地,可我得回到那片土地上去,因为这是我必须面对的现实。我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我得把他们从那片土地上拽出来,我得把我的父母养老送终,我是长子,我有自己的责任,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我也喜欢你,可是,咱们只能这样了。 江雨记得,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很淡然,就像是在讲别人的事情,这种冷静和成熟是其他的同年龄的同学所不具备的,江雨内心难受极了,她不禁的拥抱了他,当然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毕业后,学校想让那位男同学考研,他没有考研,学校想让他留校,他没有留校,他回那个山区去了。临行的时候,他给了江雨这样一句话:谢谢你给穷人的爱和尊严,我们毕竟活在现实的社会中。 后来江雨和已经离了婚的那位男的相处的时候,到像是父亲一样关怀自己的导师家里去过一次,导师对这位江雨未来的一半非常不满,把她叫到另一个房间说,你怎么搞的?我一看都能看出你们根本就不是一类人。这个人阴郁又小气,也看不出有什么本事,到时候你后悔可就晚了。 可是那时候江雨不知怎么想的,也许就是想随便找个人将自己给打发了,将导师和一些人的意见当成了耳旁风,心说人生就是这样吧,跟谁都是过。 于是江雨结婚也没敢告诉导师。结果不到一年,江雨就离了婚,导师知道后打电话将她臭骂一顿,说她想结就结,想离就离,简直就是拿自己的青春和人生开玩笑。 于是直到今天,江雨就这样一直的一个人过,直到今天早上,她看到了那个身姿矫健的男学生在跑步的时候,懵然觉得自己内心以每个地方有些苏醒了,有些久违了。 这个家缺少阳刚之气。 当平安离开后,很久很久江雨都在屋里坐着,似乎在闻那个学生身上留下来的属于男性的气息,想着自己真的几乎都不知道男人是什么样的了。 平安没想那么多,起码这个时候还没有想那么多,他在不下雨的时候还坚持在操场里跑步,偶尔的,江雨也出现在阳台上,两人友好的打招呼,直到有一天,平安和江雨在街上再次偶然的相遇。 这一天刚开始平安碰到的并不是江雨。 平安在街上走着,前面有个女人抱着一个不到一岁的小孩,孩子的一只鞋掉在了地上,平安捡起来送 第198章请你们尽情的表演(三) 当平安离开后,很久很久江雨都在屋里坐着,似乎在闻那个学生身上留下来的属于男性的气息,想着自己真的几乎都不知道男人是什么样的了。 平安没想那么多,起码这个时候还没有想那么多,他在不下雨的时候还坚持在操场里跑步,偶尔的,江雨也出现在阳台上,两人友好的打招呼,直到有一天,平安和江雨在街上再次偶然的相遇。 这一天刚开始平安碰到的并不是江雨。 平安在街上走着,前面有个女人抱着一个不到一岁的小孩,孩子的一只鞋掉在了地上,平安捡起来送了过去。 这一过去才发现这个抱着孩子的女人竟然是当时自己被全刚友举报说是嫖其实根本没有嫖的那个理发师小黄。 小黄也有些愣,平安笑笑的说:“这是你孩子?” 小黄点头,看着平安给自己孩子穿鞋,眼中有些难言的蕴意。 平安给小孩穿好了鞋,小黄说了声:“谢谢你。” “不用。小孩真可爱。” “那什么,对不起啊……” “干嘛要说对不起?你又没做错什么。” 小黄话说开了,轻轻拍了一下孩子的背说:“我那时真不知道他们店是做那个的,见你那次,我也是刚去没几天……” “知道啊,我觉得你技术很好的,怎么会是做那个的。” 小黄听他理解,轻笑了一下:“所以,我就不在那里干了,离开了……真是太乱了……” 和小黄分开,平安想想过去所发生的,正在走神,迎面就来了江雨。 江雨的脸色有些不好,有些急匆匆的,平安站住和她打招呼,江雨嗯了一声往前走着,然后又站住了,回身问平安:“平安同学,你现在有空吗?” 平安点头,说自己就是没事才逛街的,江雨将平安带到了麦当劳,问平安要什么,然后随便的点了一些东西,说:“我想,请你帮个忙。” “行,江老师。” 平安回答的很干脆,江雨犹豫了一下说:“这事有些难以启齿,也有些不能被理解,我算是不情之请,毕竟,我们不是太熟。本来我应该找别人的人帮忙的,但是和我关系好的,基本都不在本校,也抽不出身,而在本校的,却……你知道的,都是工作关系,办公室那种症候群,大家貌合神离……” 平安点头说:“我知道了,你和研究所的人最熟,但是这件事又不方便让研究所的人来帮忙,暂时又没有其他合适的人。我得感谢老师对我的信任。我愿意帮忙。” 江雨皱眉想了想,问:“我是可以相信你的,对吧?” “我觉得,还行吧,我不是特别的好,但是也不是一个很坏的人。” 平安一说,两人都笑了,江雨喝了口饮料,很认真的说:“我想,请你在我家住一段时间,不过,我是给你报酬的……” 平安心里想怎么回事?让我给她看家?还是她看上我了? 江雨属于那种很有气质的女性,但是下来她一说,平安知道自己想歪了。 “我家有客房,这你也知道了,我想请你每晚住在我家客房里,而后,你要做的,就是将晚上我做了什么事,第二天完完全全的告诉我。” 平安表示有些没听明白,但是他已经意识到了一些什么,嘴上却问:“要我看什么呢?” 江雨没有说,摇摇头,沉默了一下:“算了,我觉得还是算了。” 平安这时看着江雨黑黑的眼珠子和小巧的鼻子,懵然的问:“江老师,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晚上睡眠不太踏实?” 江雨脸色一下就变了,盯着平安问:“你知道什么?你听说了什么?” 平安不答反问:“江老师,你是不是怀疑自己梦游?” 听了平安的问询,江雨脸色越发难看,脸上更加的犹疑不决。 平安心说果然这样,嘴上解释说:“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对你几乎一无所知,更没有听到任何关于你的传闻,我只是随口的一说。要是哪里说的不对,真是不好意思。” 江雨皱着眉,不再提这件事,和平安聊起了别的,知道平安的母亲是刘红艳后有些讶然:“我爸妈是你妈妈的忠实戏迷啊。” 平安想说我妈就只会唱戏,天生就是唱戏的,戏剧就是她的整个人生,而戏文里面讲得那么多的人生道理处事哲学,她一样都没有学到,她对生活里的其他事物永远的处理不好,她只是在唱戏,她只知道唱戏,她只是为了演戏而演戏,她生来就是为了表演、为了在舞台上展现自己的价值而活着的,别人都只能看到她惟妙惟肖扮演的角色,哪里知道她在家里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被人永远伺候连吃饭的碗都不会洗刷一个,对于人情世故更是一窍不通也不懂,简直就是为了戏剧而生存。要是哪一天她要是不能上台表演了,她不知道还会不会过日子会不会将日子过好。 自家的事情没法对外人说,不过江雨通过这个对平安倒是多了一些了解,一会两人分开,江雨也没再提让平安来自己家“看”着自己的事情。 时间过去了有一个来月,这天早晨,平安在跑步的时候看到江雨在阳台上看着自己,他在距离近了一些时点了一下头,江雨挥手做了一个上来的表情。 江雨的家仍旧的一尘不染的模样,只是她看起来状态非常不好,眼睛里面有些红丝,见到平安后问你喝水吗? 平安说了谢谢,自己去倒了一杯,结果在那里发现了一些治疗失眠的药。 早晨的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将江雨浓密的黑发照射的蓬蓬松松的,整个人有些朦胧的美感,平安问道:“老师夜里还写稿子吗?” “……是啊,”江雨说着叹了口气,而后说:“那个,要不,我是想,请你晚上来我这里吧……就是我那时候说的……” 平安点了一下头,江雨像是松懈了一口气,带着平安到了客房:“你看,需要我再为你准备什么吗?” 这屋里和江雨的主卧室一样的干净整洁,平安说:“老师这里的条件比我寝室那儿好的太多了,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晚上将自己的被子枕头……” “不用,你什么都不用带,就用家里有的。” 江雨一说,平安明白了,她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到这一切。 “我晚上,休息的比较晚,你十二点前来就可以。当然,你要是愿意来早点,也行,想看电视什么的,就像在自己家一样。”江雨特别的叮嘱了一句,平安问:“那我有什么注意的吗?” “没有。”江雨说着将钥匙给了平安一把。 平安见没有别的事,就告辞了。 晚上平安去洗了个澡,到十点多快十一点了,绕了一大圈才到了江雨的家,他想了想,江雨既然给自己钥匙就是不想让自己敲门被别人听到,就用钥匙将门打开,进去后将门关住,见江雨的卧室门开着,咳嗽了一声,江雨在里面说:“平安你来了,你自己随意,我还在写东西。” 平安答应一声,问:“江老师,你还出去吗?” “不了。” 平安一听,从兜里拿出准备好的一根细绳子夹在门槛那里,而后关门,这样门就将细绳夹在门槛和门之间,然后用钥匙将门从里面反锁了,这才进到客房休息。 进到里面,平安看到床边的床头柜上放着几本书,随手翻了翻,将门掩住就休息了。 江雨过了好久都没有见平安进来,过了一会出去,见他门已经关了,有些微微的失望,想他也没有和自己聊些什么,看看时间,就去洗漱,然后在睡前看看那些药,决定还是不吃了。 这一夜什么事也没有,江雨早上醒来,六点半,她起身出去,见平安在阳台上压腿,而且他的下巴每次都能碰到放在窗台上的脚尖那里,就有些吃惊,嘴上说:“平安,你的身体柔韧性真好。” “江老师早,这是跟我妈学的,我妈说,筋长一寸,人长一年。” 江雨听了就笑,平安说:“昨晚老师休息的好。” 江雨睁大了眼都是询问,平安点头:“什么事都没有。” 自己半夜没起来?江雨听了皱了一下眉,平安等了一下,见她不说话,问:“老师,要是没事,我先走了?” “别急,我弄点早点一起吃吧。” “我还要去跑步呢,谢谢老师。晚上见。” “那好……” 江雨站在阳台上看着平安在一圈一圈的跑,心说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时间短自己昨晚没发作? 平安昨晚没看到江雨从卧室里出来过,事实上他在江雨休息了之后,拔了自己的一根头发,两头缠紧,绷在了江雨卧室门框和门之间,这样如果江雨晚上真的要是出来,或者就是梦游,那根头发肯定就会被拽断了,可是没有。 而且他唯恐头发太细,也许不知道怎么就断了,还将外面的屋门反锁,在门那里夹了一根绳子,要是江雨出去走,那根绳子也会掉下去的,这就是双保险,可是也没有。一切都完好如初。 第199章三十年河东(一) 江雨听了就笑,平安说:“昨晚老师休息的好。” 江雨睁大了眼都是询问,平安点头:“什么事都没有。” 自己半夜没起来?江雨听了皱了一下眉,平安等了一下,见她不说话,问:“老师,要是没事,我先走了?” “别急,我弄点早点一起吃吧。” “我还要去跑步呢,谢谢老师。晚上见。” “那好……” 江雨站在阳台上看着平安在一圈一圈的跑,心说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时间短自己昨晚没发作? 平安昨晚没看到江雨从卧室里出来过,事实上他在江雨休息了之后,拔了自己的一根头发,两头缠紧,绷在了江雨卧室门框和门之间,这样如果江雨晚上真的要是出来,或者就是梦游,那根头发肯定就会被拽断了,可是没有。 而且他唯恐头发太细,也许不知道怎么就断了,还将外面的屋门反锁,在门那里夹了一根绳子,要是江雨出去走,那根绳子也会掉下去的,这就是双保险,可是也没有。一切都完好如初。 第二天晚上继续,一切照旧,去的时候江雨还是在写稿子,平安和昨天一样的照做,结果还是什么异常没有。 一连一个星期,两人就是这样每晚相邻而睡,可是江雨任何的梦游症状都没有,平安觉得自己似乎应该给江雨说离开了。 可是这天晚上,平安一进江雨的家门,她一反往常没在屋里写稿,一个人没开灯在客厅的白沙发上坐着。 平安先问了一声江老师晚上好,江雨没答应,平安过去一看,她似乎有些心神不宁,就问老师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帮忙? “你觉得我有梦游症吗?”江雨倏然的问。 “没有啊。我这一段都没发现你有睡眠的问题……” 平安见江雨有些怀疑,说:“我正想着给你说是不是我不用来了呢,出什么事了吗?” 江雨阴沉着脸没吭声,平安只有将自己来之后从第一天就开始做的事情完完整整的说了出来。 江雨听了睁大两眼:“反锁门?夹绳子?绑头发?” 平安点了点头,江雨伸手:“绳子呢,让我看看。” 平安从兜里掏出了一截红色的毛线绳,江雨将它拿在手里,又看看平安的头发,忽然笑了一下,接着又皱眉。 “老师,你说你到底是怎么了?能给我讲讲吗?” 江雨说:“好,你要喝点什么吗?” “不用。” 江雨拿来了一瓶红酒,两个杯子,给平安倒了一点,说:“你随意,嗯,事情还是从夏天那时候开始的。” “那会,咱们文科院研究所的人去旅游,本来玩的很开心,到快回来的前一天,天下了雨,大家就没出去,因为第二天就要返程嘛,晚上搞了个聚会,都喝了点酒,睡得也比较晚,可是,早上我一醒来,发现自己的脱得衣服是湿的。” “湿的?淋雨了?” 江雨点头:“可是我头一晚根本就没有在雨地里走啊,衣服怎么会湿透呢?再说,我要是淋湿了怎么会将湿的衣服放在身边不去晾着?我怎么都想不通。” “接着,我换了一身衣服去吃饭,碰到了我们院的崔明明,她问我昨晚去哪了,是不是,和哪个帅哥约会去了。” “我当然没有了,”江雨说着又皱了眉,看着平安说:“这一点给别人没提过,但是对你,我不想隐瞒,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说了,你给我分析一下。我离婚后,基本就没有和别的男子交往过,自然不可能在旅游的地方出去和谁约会。” 平安点头,江雨继续说:“我给崔明明说,昨晚喝了酒就回来睡了,你才出去溜达了呢。可是崔明明说,我都看见你出去了,下那么大雨,我还以为你出门在外交了桃花运,要学崔莺莺夜会张生呢。” “我当时就有些发愣,崔明明说我真的就像是在悄悄的要去约会一样,她说她昨晚本来也是喝多了酒有些睡不着,就出来透气的,可是看到我冒着雨出去也不打伞,想着是有人在外面等我,还很急,于是叫了一声说我发什么疯啊,不怕感冒了,可是我没答应她,她想着我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于是也没有再叫我。她还说,要我老实交待,到底和谁好了。” 江雨说着猛地喝了一大口酒:“她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我当然否认了,但是我心里一直在想怎么回事。后来吃完饭大家整理东西,崔明明到了我这个房间,见到我还是湿乎乎的裙子笑我还保密嘴硬,证据还在呢。我就说我真的没出去,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平安问:“那,崔明明是不是说,你有梦游症?” 江雨说是:“她当时也有些发愣,说我要不是有了梦游症?要不,就是她自己的眼睛有了毛病。” “我知道,崔明明的视力不会有问题的,关键是我是不是真的有梦游症,也没法让人来看着我,这怎么证明?再说,我真的没法解释自己的衣服怎么是湿了的。” “你是说,你们出去旅游的时候,在那里是独自一个人住一个房间的?” 江雨点头,平安又问:“会不会,崔明明或者别的人能进到你的房间里?” 江雨想了想说:“不可能吧?我睡觉的时候,房门是锁着的,再说,房间里有洗手间,没可能也没理由我晚上要出去啊?” “那窗户呢?能开不能?” “就是窗户开着,谁能半夜从三楼进来就只为了将我的衣服给弄湿?” 平安也皱了眉。江雨的模样在灯光下非常的俏丽,因为穿的比较随意,贴身柔软的睡衣将她显得也有些——妖娆,对,就是妖娆,她的身材是纤瘦的,可是胸却很饱满,腿也修长,看起来很赏心悦目——那是谁溜进了她的房间只将她的衣服搞湿? 难道江雨就是梦游?不然,就是自己来江雨这里的时间短,还没有抓住她梦游的样子。 江雨又喝了一口酒说:“这事在我们研究所当笑话一样的传开了,我刚开始虽然想过,有些不得其解,但也没当回事,后来,又发生了一件事,我心里就有些犹疑起来。” 平安本不想在江雨叙述的时候插话,但是觉得自己似乎必须说点什么,这样就能让江雨意识到自己是在用心倾听的:“发生了什么事呢?” 江雨又喝了一口酒,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而后再为自己斟满了,说:“其实不是一件,是一件件很多件,只是这一件让我印象深刻。” “那天一上班,我们所的张所长问我,前两天交给我的一份材料是不是已经呈交了,我对此一点印象也没有。因为什么吧,咱们学校的中西文化研究所听起来名头很响,其实只不过是个闲置机构。所里原来有个刊物的,但是停办了,剩下来的几乎都是一批闲散人员。” “而在咱们学校,有点专业技术的人员不坐班,没有事做,结构松散,每天就是逛商场,炒股,扯闲话,反正就是那种……” “办公室症候群?” “对,你说的是,人和人之间的关系看着表面都好,其实背地里谁也不服谁,谁跟谁之间都藏着几个心眼,至于值班时晚来早走,更是常事,张所长和另一位杨副所长对此,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平安说:“我相信江老师是所里面比较优秀的,也是很负责任的。” 江雨笑了一下:“何以见得?” “首先你有期刊约稿,你还出了书,这就是才华和能力,还有,你——我直说了,你才三十来岁,当然你不说,我绝不会信你三十多了,顶多看起来二十六七,而且你是博士又是教授的,这让很多人都望其项背难以企及了,再有,你很漂亮,还有气质,如果不遭人嫉恨,我觉的那是不可能的。” 江雨知道平安说的是实话,这实话听起来此刻格外的让自己暖心,可是她却叹了口气:“我其实想离开这里,我的导师已经说了几次让我去首都了,但是这个时候,也不好走,尤其是我被人都认为患有‘病症’的时候。” “经过那个雨夜之后,别人没说我有梦游症,但笑我健忘也是有的,对于张所长问我的材料的事情,我真是一点的印象都没有,我反问他是交给我了?他说这还能开玩笑,他说他是亲手将文件给我了,还笑我可不能睁着眼说瞎话。” “我仔仔细细的想了一遍,真的想不起来,就问他,是不是他记错了,他回答我说,要真想不起来就算了。” 江雨又喝了一杯酒,情绪有些激动的说:“可是我受不了他那种看我的眼神。平安,我不想标榜自己,大家都可以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但我起码在所里一天,对工作还是很负责任的,对于我的领导,张所长交给的材料怎么可能放在一边给忘了?你也知道,我每晚都熬夜,那是我对自己定有任务,人都是有惰性的,我规定自己每天要写多少字,写不完,我就不休息。我这样对自己苛求,怎么能将所长给的材料忘记了?” 江雨说着站了起来,到卧室拿出了一个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条例清楚的写着哪一天,做了哪件事,记得很明白。 “你瞧,我这上面都没记他所说的事情,难道我连记录都给遗忘了?” “我想了想,又查了一下自己的日志,然后去找了张所长,我问他,怎么我对你讲的事情一点概念一点记忆都没有?难道是我健忘了,可是我这里没记录啊,还是说那天你跟我说交材料的时候,我正在梦游?难道我的梦游已经不仅限于夜晚,即便在白天也发生了?” “难道我在梦游中来到办公室,梦游着和张所长你说了那么多的话,而后你将材料交给了我,我还向你保证没问题?” “那就是说我当时并不知道我和你交谈的时候是在梦游,你也没意识到你正和一个梦游者打交道?我们就像两个正常人一样将话说完了,直到今天,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江雨说完沉默着,拿着酒杯看着一侧,好大一会才说:“张所长听了我的问询,说他没这个意思,可是,他的眼睛里和脸上流露出的表情,却就是那个意思。” 平安明白了,江雨在和张所长那件事之后,下定决心让自己住到了她家。因为自己就是一个置身事外 第200章三十年河东(二) 有些谈恋爱的同学现如今已经在外面租房子同居了,平安平时为人古怪,总是神神秘秘的,也没人问他晚上都去哪里了,他每晚还是会来江雨这里陪伴着这个说不清自己究竟是有病还是没病的女人。 但是他在江雨家的这段日子里,江雨一点犯病的迹象都没有。 江雨还是每晚十二点前休息,早上和平安几乎就是同时的醒来,而且因为作息时间的稳定,生物钟运转良好,气色比平安来之前好多了,她每天早上询问平安自己昨晚的情况,平安的回答无一例外的都是:“没有。” 江雨自己也觉察到了,自从平安来了之后,自己的睡眠质量有了明显的改善,甚至这两年有些不稳定总是提前或者推迟的生理期也固定了,所以有时候她会想,难道自己真的是单身的时间太长了,自己应该需要一个男伴?不然屋里怎么有了男性的气息,自己就痊愈了? 平安每晚还是在大门那里夹东西,但是不放红色的毛线了,他改成了绑头发,因为江雨已经知道了红绳的事情,她潜意识里要是出去之后,回来将红毛线再夹进门缝,这就起不到作用了。 不过头发也不是自己的了,因为和江雨已经慢慢的熟悉,他就将江雨梳落的长发利用了起来。 江雨要是写作累了,她也会出来到平安这里和他聊,谈天说地的,间或的指导一下平安学习上的内容,这样让平安不禁的总是想起俞薇。 而江雨的房间,她要是不叫平安,平安是绝对不会进去的。这让江雨觉得这个男学生很有意思。 时间就这样平稳而缓慢的流逝着。 过了元旦,春节的假期又要到了,因为刘可欣明天要过生日,平安就提前在今晚送了礼物,和她说了几句祝福的话,所以到江雨这里稍微有些晚。 可是进门后,却发现江雨不在。 这有些意外,因为自从自己住进来之后,江雨晚上就没有出过门,而且,她在本校的社交圈也极为有限,除了工作之外几乎就没有什么朋友。 她会去哪? 刚开始平安以为江雨在外有事,等了十多分钟后,就用江雨家里的电话给她打了一个传呼。 但是江雨并没有回这个传呼。 平安觉得有些不对头,他立即给江雨的办公室打电话,电话也无人接听。 那边没人。 这样,平安再次的给江雨打了传呼,留言给自己回信息,接着拿了手电筒就出门开始找江雨。 他先在校园里江雨可能去的地方找,没有任何的发现,然后就出了大学门。 平安这时候不想惊动别人,因为他不确定江雨到底现在是呈现出一种什么样的状态,是梦游着的,还是清醒的?假设这会报警,会不会到了最后让人都觉得虚惊一场,这样或者对江雨的声誉会不会造成什么伤害。 平安总觉得江雨梦游这件事透着古怪,就像俞薇曾经一样的古怪。 今晚特别的冷,风嗖嗖的刮着,天上也没有星光,可能要下雪了,平安却跑得气喘吁吁,他将东西南三个门外都找了一遍,尤其是阴暗的角落和旮旯地方,但都没发现江雨的行踪。 平安不停的告诉自己,也许江雨是参加什么聚会了,听不到传呼的声音,所以没回——但是这始终只是一个安慰自己的借口。 北门,如果北门外再没有江雨的影子,平安告诉自己必须要报警了。 北门其实不算是门,这里有一片天然的湖泊,自然的将大学和外界隔开了,顺着湖水往东会走到公路上去,而现在天冷,湖面上风大,谁也不会在这个接近了零点的时候跑到这里喝西北风,这也就是平安将这里定为最后搜寻江雨的原因。 没人。 一个影子都没有。 湖边栽种着一些垂柳,平安一棵树一棵树的挨着找,还打着电筒往湖水里照射。 足足的花了半个多小时,依然的没有江雨的踪迹。 平安看看时间,已经零点过十分钟了,江雨如果此时回到家,她绝对会给自己打传呼的! 平安越发的焦急,他顺着胡跑上了坡,来到了公路边,顺着公路往前继续的找。 今晚怎么连夜行的车都这么少! 一无所获。 平安有些泄气了,也有些绝望,他已经汗流浃背,他想自己这会真应该去报警了。 公路往前五百米的地方有一个天桥,平安跑到这里的时候,发现这个地方离自己当天伏击全刚友那块没多远,他忽然就想起了江雨说的她自己梦游从桥上跳下去的话,于是顺着台阶往下,到了下面,这边什么都没有,而天桥有将近二十米长,黑漆漆的,他又往另一头去。 这天桥下面也不知道都是什么味道,垃圾或者谁在这里大小便的骚味和发霉的气息混合着,十分的难闻,地上还有着一滩滩的水渍,有些地方已经结了冰,差一点将平安给滑到了。 前面靠近斜坡的水洼里有个黑影! 平安喊了一声:“江雨!”就跑了过去。 果然是江雨! 江雨整个人趴在水里,脸上鼻孔都有血迹,有些地方已经结了冰,水里、斜坡上还散落着一些摔烂了的水果和零食。 ——她是从天桥上掉下来的! 平安没敢挪动江雨,怕她哪里有伤自己动了后会二次受伤,他轻拍着江雨的脸,喊了几声,但是江雨没有回应,他再摸了一下江雨的鼻孔,有气! 人还活着! 江雨被送进医院里,整整的抢救了一天才保住了性命,又昏迷了一整夜,才慢慢的清醒了过来,当她睁开眼的时候,平安正趴在她的病床边睡觉,江雨看着平安憔悴的模样,懵然感动,心有感触,不能自已,泪就流出了眼眶。 平安代江雨向公安局报了案,而辖区因为是刘文涛这一块的,大家熟悉,这时刘文涛才知道平安是省大的学生。 根据江雨的叙述,她当晚去买了些零食水果,因为平时老是在办公室坐着,这下想锻炼一下,就没有坐公交车,抄了近路想从大学北门湖边绕进学校里,但是在上了天桥准备下去的时候,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把,就从上面摔了下去,而后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要么是一件故意伤害案,要么就是故意杀人未遂,因为天冷,天桥下面黑乎乎的没人经过,如果不是平安去找,江雨昏迷着,这么冷的天冻也会被冻死。 但是刘文涛他们的调查,却让江雨十分的恼火。 刘文涛在大学文科院研究所进行例行走访,结果文科院的人无一例外的都说江雨有梦游症,或者是精神不太正常。 也就是说,研究所诸人表达的意思是,根本没有人去伤害江雨,是她自己犯了病,精神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自个从天桥上跳下去的。 刘文涛是分开来进行询问的,这样的目的是怕有人串供,可是得到的结果完全的一致,这些研究所的人还说了江雨平时许多匪夷所思和难以令人相信的行径。这样调查就没法继续了,刘文涛将情况给平安做了说明,让他好好陪江雨,说等江雨身体好了,去省里的一家精神病院去瞧瞧,兴许,会有所帮助。 明摆着,公安这边是不会认真的查了,而且平安认为,就是查,结果也十分的渺茫和令人失望,因为江雨什么线索都提供不出来,她根本就没看到是谁推得她。 没线索,没目击证人,这件事就没法往下查,更何况还有江雨的那些同事的异口同声,谁都不会将将江雨的事情当回事。 江雨那天幸好是全身平衡着地,先摔倒了斜坡上,而后骨碌到了坡下的水洼里,受力面比较均衡,而且因为下午没吃饭,肚子里没食物,否则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肠子很可能就会破裂,还有一点比较庆幸,冬天穿的比较厚,否则谁也不知道江雨会摔成为什么样。 但就是这样,江雨的左胳膊还是骨折了,左边的脚也崴了,其余的都是皮外伤,不幸中的万幸是脸没事,否则毁容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异常残忍和难以接受的。 “不可能!不可能!”江雨面对平安的转述情绪非常的激动:“我十分的清楚!我能感觉到是有人在我身体一侧推了我一下,我当时十分的清醒!” “天桥上面是有栏杆的,那么高的栏杆,我要不是被人推,自己跳的话按照常理怎么都是脚或者头先触地,这多明显的结果,他们怎么就置之不理呢?” “你看,我的伤基本都是左边,那个人就是从右边推的我!” “不行!不行!让公安去查,一定要搞清楚——”江雨说着看着平安:“平安,你信我吗?” “是,我信,江老师。” “你看,我们在一起已经这么久了,你到底发现了我有那些不正常的地方吗?” 平安摇头,江雨坐起来说:“这件事要是弄不清,人人都会说我是要自杀,是犯了病!可我有病吗?我有吗?但是要是人人都觉得我有病了,我就是没病都变得有了!” “有人要杀我!有人想害我!一定是,绝对是!如果今后要是谁真的杀了我,或者我出了任何的意外,大家都会说是我咎由自取的,那我就是个神经病,我是不是就白死了!” 江雨说着哭了起来,平安不停的安慰她,等江雨的情绪平复了一些,说:“江老师,你安心养病,这件事,总会有个说法。” 江雨拉住了平安的手,泪眼朦胧的说:“谢谢你,平安,这件事本来和你没关系的,是我将你拉了进来,可是,我又没有别的人可以信赖了,我不想让我的父母知道,他们会担心我的……本来,我那时候结婚,他们就不同意,我和他们的关系很紧张,我……” 平安这时不想说那么多,沉默了一下,说:“你好好休息,等出了院,我们一起再商量。” 第201章三十年河东(三) 房间所靠走廊的位置是没有窗户的,平安将后面的窗户打开,往外一看,离地三层楼,附近也没有可以攀岩能借力上来的地方,而最近的一棵树也有三米多远,寻常人根本不可能从树上跃过来。 “那怎么解释我的衣服是湿的这一点呢?我根本没出去啊!谁能进来,从哪里进来做这一切呢?” 江雨十分的迷茫,平安再次开门往外看,走廊是被塑钢玻璃窗封闭的,一眼看去,透过玻璃窗能望见宾馆的大院,假设那晚江雨真的是走进了雨中的,那么有人从这里是能够看到江雨的身影。 江淋湿的衣服是整件事最关键的第一步,她就是因此被人在心里烙上了“梦游”的印记。 如果让江雨被梦游,是精神上摧残让她崩溃的第一步,而后来天桥上的出手,已经是那个人对江雨悍然的发动了置于死地的袭击。 显然那个人就是要她去死,而不是贪图她的美色,更不是要她的钱,而江雨和本校本院的人关系都比较疏远,尤其是对男性,她和那个保持了短暂婚姻的丈夫离婚之后,那人就出了国。 那这个人究竟是谁? 想来想去的,平安找了个借口和楼层的服务员攀关系,说自己以前住过这里,似乎,宾馆经过修缮吧? 服务员的回答是否定的,这个宾馆去年冬天的时候刚刚装修过,近一年来一直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平安有些一筹莫展,回到房间问江雨:“有没有这样的可能,你也许无意中得罪过某个人,这人对你有意见,但是你却丝毫不知情?” 江雨在屋里踱着步子皱着眉,说:“怎么会?哪有这种小肚鸡肠的人?你也看到了,我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写作,约稿、出书,我忙的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我能得罪谁呢?” 是的,据江雨说的,她没有仇人,她忙的连谈恋爱的时间都没有。 她这样的一个女人,能和什么样的人结仇呢? 整整一天,平安和江雨都想不出一个头绪。到了傍晚,平安去自己房间拿东西,出来的时候碰到服务员带着一个客人要入住,服务员的手里拿着圆盘形状的钥匙环,上面绑着几十把钥匙,走起路来哗哗的响,这个女服务员一边走一边回答客人的一些问题,诸如几点有热水可以洗澡,晚饭都有什么供应,带上住宿证可以早上免费的吃早餐等等一些话题。 这时,三楼的服务台吵吵嚷嚷的又来了好几个旅客,他们大声的叫着服务员服务员的,还说这里的服务质量怎么这么差,上班时间这人都去哪了,得给经理说,扣这服务员的工资。 这个女服务员一听嘀咕了一句:“什么人都有!”接着叫了一声:“稍等,在这呢!” “哦,有人啊,你看,我说有人吧,那不是,那么大一个人。” 这几个人哈哈的笑,有人就说:“那么大的人怎么不过来,我们不是旅客,旅客就是上帝啊。” “你这上帝不如人家那个上帝……哈哈哈。” “我累死了,急着进屋睡觉呢,服务员!” 服务员身边的客人比较好说话,听了说:“你去招待他们吧,我自己开门就行。” 这个女服务员听了说一声:“那不好意思,谢谢你,我一会过来,你那个房间是这把钥匙……” 女服务员说着将那一大串钥匙递给了这个客人,急急的就往服务台去了,嘴里还说着:“来了来了!” 平安这会也不进屋了,装作在看窗外的风景,眼睛瞄着那个住宿的人拿着一大串的钥匙拉着行李到了他的房间门口,捏着自己房间的钥匙,插进去,开了门,拉行李进门,而后再将门关闭上。 那一大串的钥匙就在门上吊着,哗啦哗啦的响。 平安脑中豁然开朗! 他忽然的想到了一种可能。 晚上吃了饭,江雨在屋里闷闷的,平安出来,见那个服务员在那里打毛衣,就到下面商店买了一些零食,回来到了服务员那里,笑笑的说姐姐你这个毛衣打的真好。 这服务员听有人夸自己,看着平安白净帅气,就说什么好啊,坐着也没事,自己给自己找事做,不然着急。 平安问:“姐姐你晚上一直值班啊?那太辛苦了。” “没有,我们四班倒,我到十二点就下班了。” “哦,”平安说着给她面前放了一包葵花籽,服务员一看笑:“哟,这多不好意思。” “我也着急,没事和你说说话,电视也没什么好看的……你吃啊,别客气,歇一会。” 平安说着自己拆开一包嗑了起来,又问:“姐,住的不远吧?” “嗯,不远,几分钟就到家。” “这个点还好,要是零点上班,后半夜可不好熬。要我,真瞌睡。” “那是,虽然后半夜人少,可是人就这样,晚上就是睡觉的……” 她正说着,楼下有人叫,她答应一声,对平安一笑,平安说:“你忙,一会再聊,”转身就走了。 平安看了一下时间,很快的到了江雨的房间,将零食往那一放,接着又急匆匆的出门,江雨看着不知怎么回事,就要跟着出来,平安说:“你坐着别动!”就出去将门给锁上了。 服务台没人,服务员还没有回来,毛衣和织针还在,但是刚才放着的瓜子已经不见了,想来是她给收拾起来了,平安拿起那一大串的钥匙就往江雨门口走,然后按照钥匙上标着房间的号码找出了钥匙,插进去,一拧,门打开了。 江雨愕然的看着平安,然后手指着他手里的钥匙,嘴里:“啊——”了一声。 平安点了一下头,将钥匙拔下,又急忙的送回了服务台,再看了一下时间,还不到五分钟! 这时那个服务员从二楼上来了,平安看着她笑:“姐,你真忙,我那门刚刚锁上了……” “哦,我给你开。” “不用,这不是钥匙吗,我自己来就行,你忙吧……” 平安说着重新拿起了一大串的钥匙往自己房间门口走,江雨已经出来站在门口看着他了。 平安照模照样的找出了自己房间的钥匙,将门打开,江雨脸色已经刷白,平安若无其事的对她说你先回去,接着去送钥匙,和那个女服务员又聊了几句,再次到了江雨的房间。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江雨非常的激动,她一直就站在门后面等着平安:“肯定是这样的!有人在半夜拿了服务员的钥匙,将我的门打开了进来,结果,因为那晚我喝了酒,睡得很沉,没有觉察到有人进来,这人就将我的衣服给弄湿了,然后,这就造成了我梦游的第一步!” 平安将门关上,轻声的说:“服务员四班倒,半夜零点交接班,这中间就是个空挡,而且,后半夜人都容易瞌睡,这人要是偷拿了钥匙进到你的房间,也不是没可能。那,那个人会是崔明明吗?起码她的嫌疑最大。” “崔明明!崔明明?”江雨皱眉:“不会吧?怎么会是她?她为什么这样做呢?” “不管她为什么这样做,但是发现你梦游的,是她,看到你湿衣服的,也是她,你们研究所里面的人还不就是因为她才知道你有所谓的病的?那就是她!” 江雨有些头疼,她坐到了床上,好大一会的不说话,喃喃自语说:“那她为了什么呢?” “先不想崔明明是为什么。我们现在可以说已经解决了有人为什么会悄无声息的进到了你的房间里,也许这个方式是错的,但并不排除是可能的手段之一,现在,江老师,你好好想想,你们研究所的那个张所长,在你的这场病症事件里面,是不是也扮演着一个什么角色?” 江雨抬头看着平安,不解的问:“张所长?什么角色?他会扮演什么角色?” 平安坐到了江雨的对面,解释说:“你看,不管前面事情是怎么发展的,被人发现你梦游也好,被人议论你有病也好,你其实都没有十分的在意,恰恰是经过了有和张所长那次的文件事故之后,你开始疑心自己是不是真的身体有问题了。” “对,因为张所长这个人是非常的正直的,他不会撒谎,我信任他。” “是啊,”平安站起了给江雨倒了一杯水:“正是因为你信任张所长,知道他不会撒谎,可是当你信任的一个人做出了你有病、你有错的这个结论之后,你就会扪心自问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病了,犯错了。” “可是……” “从来都是知心人害知心人!先不谈可是,你的可是应该是说张所长不会害你,他不会犯错。咱们就说假设,假设。” “假设?” “对,”平安认真的说:“假设,张所长根本就没有将那份材料给你呢?或者,就没有亲手的递交给你,可是他以为是给了你的,但你根本就没有拿,这样他知道是你拿走了,而那个要加害你的人——不说是崔明明,就说是某个人——正好就知道了这件事,将计就计的,将文件往你那里一塞,好了,万事大吉,这样,你自己都说不清了,而且,还有一个可能,这个人做完了栽赃嫁祸的这一招,张所长心里是知道要将文件给你的,可是有事打岔了,结果一会他事完了来找那份文件,这人恰到好处的就出现了,提醒张所长你找什么啊,张所长就说我找文件,这人就说你刚刚不已经给了江雨了吗?” 江雨又“啊”了一声:“我知道了,你意思就是说,张所长想着是将文件给我的,但是还没有化为实际行动,打了个叉给忘了,这时那人出现了,好心善意的提醒张所长已经将那个文件给了我,于是就造成了我拿了文件又不承认的假象,张所长以为是亲手交给我了,可是我根本就没有从张所长手里拿。” 第202章三十年河西(一) 平安说着,江雨询问:“七宗罪?你还看过《论恶》这本书?” “我没事翻着看看,没仔细研究,”关于这个平安不想说太多,他看这本书的时候还是认识江雨之前:“你说你没有和什么人过渡的接近,但是有人心里想接近你,你却拒人于千里之外,这人要是由此‘暴怒’由爱生恨,怎么办?会不会是想害你的原因之一?” “还有,你漂亮又有才,出书,写稿子,有人‘嫉妒’你,不也正常?口蜜腹剑的人多了,他们嘴上不说,心里恨你恨得牙痒痒,或许,这个人是个女人呢?比如说崔明明,她哪点都不如你,恨不得你倒霉,或者,她的老公喜欢你,因为这个夫妻感情不合,你就是他幸福生活的威胁,她恨不得除你而后快呢?” “崔明明?崔明明的老公叫胡汉云,是咱们学校的副教授,教当代文学的。” “是啊,人家老公才副教授,多大年纪了?总比你大吧?你才多大,却已经教授了,还出书,嫉妒不是正常的反应?也许崔明明的老公胡汉云真的就喜欢你,崔明明什么都不如你,她却无力改变这一切,于是,铤而走险,设计了这一切。” 江雨看着平安,问:“你怎么分析这么多?你真应该去当警察。” 平安未置可否,江雨说:“我所取得的、获得的一切都是个人努力的结果,别人嫉妒有什么用?改变自己命运始终要靠自己的努力,我就是死了,我拥有的能转嫁到他们身上?” 平安接话说:“你是这样想的,可是有的人就是卖石灰的见不得卖面粉的,人和人的内心、思想,是不一样的,没可能所有人都如同你一样的优秀,但是将你这个优秀的打倒了,她不就上来了?” 平安的语气有些沉重。江雨觉得这个平安其实内心的世界非常的丰富,可是她又想到了一件事,不禁的又“啊”了一声。 平安问怎么了?江雨摇头,心说这件事要是传开了,那那个嫉妒我的人,岂不是更加的欲杀我而后快? 有人先让自己“被梦游”,而后一步步的想致自己于死地,这人真的太恶毒了! 那晚,要不是平安…… 江雨又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倏然愤怒了起来:你要我死,我偏活的好好的让你看! 可是,她(他)不会就此罢手的。 ——那自己就让她(他)去死!让他们先死! 江雨被自己这个冲上脑海的念头给吓了一跳,可是这个念头就像是一股青烟一样,袅袅的一直萦绕在她的心里,怎么都挥之不去。 已经很晚了,平安要去休息,江雨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那个……平安,今晚,要不,你就睡这里……” 江雨觉得难以启齿:“我……有些害怕……这故地重游的……我……” 江雨的涨红了脸,显得十分旖旎动人,平安知道她其实没别的意思,就说了好,尽量的让自己也表现的淡然一些。 这屋里没有长一点的沙发,这时候也是冬季,所以没可能睡在地上。平安洗漱完毕,屋里的灯已经灭了,朦朦胧胧的的,他走到了床边,隐隐约约的觉得江雨似乎是闭着眼的,心里想起了她衣服下面那美好的胸,细细的腰肢和修长的腿,喉咙不由的有些干,转身又摸黑去喝了点水,这才上了床。 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也不清楚是几点了,平安翻过身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却看到江雨睁大了眼睛正瞧着自己。 两人近在咫尺,呼吸清晰可闻,江雨身上的那股女人的幽香一直的就往平安的鼻孔里钻,平安看着这个眉可入画的女人,看了几眼,不知怎么的就将她幻想成了俞薇,轻声的说:“江老师,我给你说件事……” 江雨偷窥平安被他发现了,脸这会又红了,正想着闭眼装做睡觉呢,却听他这样说,就嗯了一声。 可是平安倏然的又后悔了。他觉得俞薇的事情,那是属于自己的秘密,给江雨说了,那算是什么呢? 有些事情注定这辈子只能一个人去守着,告诉了他人,秘密也就不能称之为秘密了。 于是,平安改了口:“我觉得,你应该离开这里……” “嗯?” 江雨又询问了一声,这声音因为很轻,就像是在自己耳畔撒娇一样,平安觉得自己有些冲动,咽了口唾沫说:“我是说你要离开研究所,离开咱们学校。你不是说你的导师要你去首都吗?即便这件事幕后的人被追查出来了,可是我们始终是在推测,是没有证据证明的,连去公安那里报案能不能立案都说不清楚。” “那个人能对你动一次手,就能实施第二次,上一次是推你下天桥,第二次会是怎样的?防不胜防。” 平安说完沉默了,其实他知道自己说的是废话,可是江雨不那样想,她知道这个大小伙子是真的为自己着想。 是的,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防不胜防,自己怎么防?还顶着一个梦游的帽子!自己要真死了,也是白死! 这人太可恨了! 平安睡着了,江雨看着他静谧的脸孔,一次又一次的将自己平时和崔明明接触的任何一件能够回忆起来的事情都分析了一遍,包括自己每次因为工作得到的表彰,给期刊写稿被所里人的艳羡、出了书被大家笑闹着要请客、有几个男子不掩饰的对自己流露出爱慕…… 平时在一起工作,磕磕绊绊鸡毛蒜皮的事情太多了,要真是小肚鸡肠,任何一件事都能引起口角甚至大打出手,可是崔明明心里妒忌,表面却没有表露出来,她处心积虑的在夏游的时候进到了自己的房间,说不定是想害死自己的,但最终却只是弄湿了自己的衣服,伪造自己梦游。 于是,一切就开始了,她要一步步的将自己往死里整,还要让自己死的不明不白,就像是窦娥一样的死的冤枉却无处诉说…… 这晚江雨又失眠了。 平安陪着江雨到了春节前两天,也就是腊月二十八,将江雨送上了去她父母家的火车,自己才坐车回家。 对面的窗户还是那个样子,没有一点主人曾经回来过的痕迹。 到了夜里,平安到了俞薇的那栋楼,到了她的房门前。门的边框有些地方已经结了一些蛛丝落网,上面贴着的还是那年春节时的对联,不过对联的一边已经掉落了,仅剩的这半边也已经褪色,平安看了看,又原路返回。 也许,这扇窗户,再也不会打开了吧…… 这年的春节,格外的安详,米兰也没怎么来找平安,平安觉得,米兰同学似乎终于找到了她所想要的那种类型的男子了吧? 而过了初七之后,平安就返校了,原因是江雨给他打电话说她要提前到校开始处理一些事情。 平安知道江雨的言下之意,她希望自己能去学校陪她。 江雨返校的确有事,而且过了个年,和父母在一起团聚了一下,心情也好多了,变得更光彩动人了,她对平安说,她读博士时的导师从首都来电话,说她申报的国家社科基金项目已经基本通过了。专家们反响很好,说有创新性:“我想到了这一步,基本是没问题了,当然,要是没有我导师的帮忙,大概也是过不去的。” “其实,现在的学术界就这样,即使项目再好,也得有人为你说话不是?否则你就竞争不过人家。不过,怎么说这都是好事。平安,你要知道,咱们学校的文科院系有史以来,还没有人获得过国家社科基金。这一次,我是第一个。独占鳌头呢!” 平安由衷的恭喜江雨,同时心里更加的担心,她这样又“鹤立鸡群”了一次,那那个“崔明明”,或者其他的人,会不会在暗中再次的对她进行攻讦呢? 可是,又怎么预防? …… 忽然一夜春风来,树的枝柯之间冒出了嫩绿的芽,地上的小草也都破土而出,校园里的迎春花黄黄的,一切都莺莺燕燕的着实让人喜爱。春困秋乏,江雨中午午休了一会去研究所,到了所里发现走廊乱七八糟围了一群人,人人都是一脸的惊疑和紧张,一个个神神秘秘神神叨叨的,江雨正要问话,这些人本来都不知道在议论什么,忽然的都闭嘴了。 江雨的心里就是犹疑,难道,又出了什么与自己有关的事情? 江雨心里想着,宛如往常一样笑着个大家伙问了好,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过了一会,她径直的到了张所长那里,而张所长不在,于是江雨又找杨副所长。杨副所长五十多,人比较干瘦,戴着八百度的近视镜,很有些账房先生的风范。 江雨进去,和杨副所长先说了几句工作上的事情,而后问,所里中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杨副所长长期戴近视镜的眼珠子在镜片后面咕噜噜两圈,干咳一声说:“那个,崔明明,那个,她啊,她中午,在下楼梯,从楼梯上滚下来了。” “哦,伤的重不重?没事吧?” “没事吧?没事。在医院呢,应该没事。” 江雨哦了一声,再说了几句,走了出来。 没等下班,江雨就提着一堆东西去了医院,探望已经住院的崔明明。 江雨没有和任何人一起,但是她到了医院后,崔明明的病房里已经有了单位的几个人了。 见到崔明明的那张脸,江雨吃了一惊,她的头被白绷带绷着,脸上鼻青眼肿的,像是成千上万个冰雹无间断的砸过她的这张脸。 这不是人脸,这完全是去了毛盖了章可以待售的五花肉。 如果不是太熟悉,如果不是说话的声音,简直就认不出床上的这位就是朝夕相处的崔明明。 “怎么就这么不小心?”江雨的关怀却让刚才热烈的场面骤然的冷了下来,每个人都不说话了,全自动的远离了江雨,用怪异的和不自然的眼神看着她。 江雨心里明白了! 彻底的明白了! “你们都看我干嘛?这是来看病人的还是看我呢?” 还是没人吭声,有人还颇含敌意的看着江雨,崔明明倒是说:“江雨来了,来了就来了,还拿什么东西啊,你这这真是……” 江雨也就不理其他人,和崔明明说着话,闲扯了几句,说自己还有事,先走一步,所里的人全都“呃”的点头,但是没人出来送江雨。 第203章三十年河西(二) 平安晚上到江雨这里的时候,是十点一刻,从过年前去过那个宾馆之后,他就已经不在门上做记号了,因为已经确定了江雨根本就没有病,做那个完全的没有必要。 进了屋,平安似乎闻到了一股什么香味,挺好闻的,他像往常一样说了一声江老师我来了,听江雨回答了一声后,就进到了自己的房间。 客房里似乎也弥漫着一种香味,让人心旷神怡,而且,被褥和枕头也换过了,全是新的,平安坐上去摸了一下枕头,觉得很手感很不错,开了台灯看了一会书,就睡了。 也不知道是到了几点,平安隐隐约约的,觉得床前站了一个人,他一愣,睁开眼一看,在黑黑的光影之中,江雨那修长的身材是那么的容易辨认。 江雨只穿着睡衣,她看到平安睁开了眼睛,将腿放在了床上一跪,人就俯上了床,手撑着低头看着平安,长长的头发像是瀑布一样倒垂下来,眼睛里像是着了火一样璀璨发亮,嘴里鼻孔里喷着热热的气息,而后就吻在了平安的唇上…… …… 和想想中目测中的一样,江雨整个人身材纤长,但该饱满的地方就饱满,该圆润的地方就圆润,她的皮肤好的像是让平安感觉在摸着绸缎一样,唇舌却像涂抹了蜜,十分的诱人流连忘返,而虽然纤瘦,但她的表现却十分的有力。 整个过程两人一句话都没说,只听到床有节奏的咯吱咔嚓声和彼此的喘息。 一切都很完美,直到轰然倒塌。 休息了一会,两人再次鏖战,然后再一次,再一次…… 这一夜就这样的过去了,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征服了谁,谁又缴械投降了,一切都很美好。 一直睡到了中午醒来,平安睁开眼,听到江雨在厨房里炒菜,他躺着看看屋顶,伸了个懒腰,手臂伸展开来写了个大字,而后起床,眼睛看到了自己枕头上江雨的几根长发,随手捻了起来,在手里拉了几下,想想放到了桌子上。 到了厨房,江雨见到平安笑了一下,平安迟疑了一下,江雨就转过身和他拥吻了一会,说:“洗洗准备吃饭。” 江雨整个人都容光焕发的,就像缺水的庄稼被浇灌喝饱了水一样。 一会吃着饭,江雨说:“平安,能不能,陪我去散散心?” “好啊,想去哪里?” “随便吧,走到哪是哪。” 吃完了饭,江雨给张所长请了假,说自己想休息一下。 而张所长似乎想给江雨说什么,江雨一张嘴,他就不说话了,听完松了一口气,心说还好自己没先说出口,要不能有语迟人贵之说,她自己要休息不来,省得自己出口得罪人。 江雨这边是先进工作者,是社科基金的获得者,是所里的骨干,崔明明那边却受伤到了住院,还好自己做了工作,不然按照崔明明那些人的意思要报案,警察来了这也是一笔糊涂账。 江雨有病,梦游,推了崔明明下楼,这怎么能说得清?再说,她去年都能自己跳天桥差点死了,这种人,你想怎么处理她?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当领导的,即使要权衡、平衡,哪方面抹不平,工作都不好干。 平安和江雨天南海北的整整玩了大半个月,在回程的前一晚,江雨对平安说,这些日子,是自己最快乐的时光。 平安心有戚戚,他这一段已经想了很久,终于给江雨说了俞薇身上发生的事情。 可是江雨一点都不吃惊,她也明白了,为什么平安在对待自己这个“梦游症”患者的时候没有丝毫的惊慌错乱,为什么他一直的坚信自己根本就没病。 江雨靠着平安,海滩的海水一波一波的荡漾着,她看着远处明净的月色说:“我最近才想明白了一件事,这人的情商高呢,主要是让别人高兴,而智商高呢,主要是让自己高兴,可是智商不高情商也不高呢,主要就是自己不高兴了还不让别人高兴。” 平安听了和江雨一起笑了,一会他说:“能让自己高兴又让别人高兴的事情,太少了。人活着哪能面面俱到?除了大义和至亲的事情,之外的,还是先让自己高兴吧。” 江雨伸手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点头说:“好,我听你的,我觉得,就这一句,你可以当我的导师。” 平安和江雨回到学校之后,就搬离了江雨的住处,江雨说自己身体已经没问题了,总在一起,你还是学生,万一让人看到了,不好。不过,你知道我的,你要来,我都在等。 江雨说的没错,平安也觉得自己总住在她那里是不行,以前和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两人之间已经突破了师生的关系有了肌肤之亲,的确要注意一下,于是就回到了宿舍。 时间过的很快,到了五一前,江雨和平安在她的房间里恩爱了一番后,江雨说让平安回家一趟,平安说自己不想回去,再说回去也没事,江雨笑了:“你过年的时候也没有好好陪你爸妈,这都几个月了,回去看看,别让家人觉得儿大不中留。” “我只听过女大不中留,你这教授倒是会独创新词。” 江雨睁着大眼笑说:“是啊,教授就是干这个的。” 在江雨的劝说下,平安回了家。 五一这天,研究所开了一个会,这是一个团结的大会,是一个胜利的大会,是一个圆满的大会,会议开得非常热烈而圆满,会议完了之后,大家还要在学校的教师餐厅里聚餐,江雨给张所长说,自己有些不舒服,想休息一下。 张所长考虑到江雨的特殊情况,就同意了。 这样,大学文科院研究所的成员除了江雨之外,全在餐厅里欢聚一堂,大家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的好不热闹。 正喝的起兴,江雨一脸煞白的,眼神一眨不眨,整儿人木木呆呆的就走了进来。 有几个人看到了江雨,都大声的叫着“江老师”“江教授”“来我们这里坐”什么的,江雨却一语不发,径直的走到了崔明明身边,崔明明人本来稍胖,这会已经喝的脸红脖子粗,看到江雨就站起来笑:“你刚刚去哪了?我还在找你呢。来,要罚三杯……” 崔明明的这一桌就要给江雨让座,蓦然都脸色大变,也恰恰这一桌基本都是女人,登时都发出了凄厉刺耳的尖叫! 江雨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明晃晃的裁纸刀,她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崔明明,挥着刀对着崔明明的脖子就是几下。 鲜血喷溅! 崔明明的脖子被江雨手里的裁纸刀连续的从左往右从右往左反复的割了好几下,她连喊救命的机会都没有,目瞪口呆的捂着自己流血不止同时也血肉模糊的脖子,往后倒下了。 崔明明在倒下的时候,还带翻了餐桌,顿时稀里哗啦嘁哩喀喳的响彻一片。 所有人的人傻了一样,愣愣的看着江雨,而江雨此时满脸满身都是崔明明喉咙里喷涌而出的血,整个人就像是从地域里出来的女夜叉,她就在所有人的瞩目之下,拧了一个身,拿着还在滴血的裁纸刀,从原来进门的地方有从容不迫的走了出去。 直到江雨消失,餐厅里的人才清醒了,这里杀人了! 崔明明被梦游的江雨割喉了! 发生在大学文科院研究所的这场杀人案,情节简单,目击证人众多,刑警队和派出所的干警接到报案赶赴现场之后,不费丝毫的力气,没有一点的周折,就从凶手江雨的家中将她给擒获了。 只是抓获的这个过程十分耐人寻味,当警察们破门而入破窗而入的时候,杀人嫌疑犯江雨正躺在自己的床上盖着被子睡得正香。 而江雨的身上这时还穿着刚刚杀害崔明明时的那身衣服,衣服上面到处都是溅的血,这些血将被子床单全都染红了,那柄用来杀人的裁纸刀就在江雨身边的书桌上放着,当然上面也是崔明明的血。 满脸满身是血的江雨对荷枪实弹来抓捕自己的警察表示出十分的困惑,直到她被警察给戴上了手铐,她还在追问“你们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为什么我的身上都是血?” “为什么我的床上也是血?” “裁纸刀是我的,为什么上面带着血?” “为什么?” 平安返校后知道了江雨所做的这一切。 他明白了,为什么江雨要让自己五一回家,为什么会让自己搬离她的家,为什么会有前面的那一场旅行。 江雨在审讯中,坚持自己五一那天开完了会,就回家睡觉了,她否认自己从会场回来后再出过门、更别说去过餐厅,特别是怎么可能持刀杀人。 江雨是漂亮的,而且是女教授,身上的头衔众多,这样一个前途无量的大学教师,怎么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去杀一个女同事,而且在杀了人之后也不逃跑,更不隐匿凶器,反而堂而皇之的在家里睡大觉! 这不科学!也不正常! 更不符合常理! 随着警方进一步的调查,一些隐秘的情况涌现了出来:江雨有梦游症,有非常严重的梦游症,这一点不光是江雨曾经就诊过的医生,甚至身边的每一个同事都能说的清楚,这些同事们这会将江雨此前的种种匪夷所思的行径给竹筒倒豆子一样的倾泄了出来,而刘文涛更是能证明,犯罪嫌疑人江雨曾经在去年冬天犯病跳天桥自杀,结果未遂。 什么样的人能做出这样疯狂的事情? 神经病人。 只有精神不正常的人,才会这样去做。 几个月后,中级人民法院对这起杀人案做出了判决:尽管江雨杀害了崔明明,但是根据我国现行《刑法》:“精神病人在不能辩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的,不负刑事责任;但是应当责令他的家属或者监护人严加看管和医疗”之规定,法院判决江雨免于刑事处罚,交由所在单位当庭领走,并责令单位承担对她的全部治疗费用。 第204章三十年河西(三) 平安学习很好,他也早早的就和老师都说好了、送了礼,目的就是想留校,或者,到首都大学再进修两年(江雨也在那),按研究生待遇,条件是毕业后留校当老师,基本上已成定局。 但平安最终没有达到目的。办事的老师有些不好意思,说原本是平安的那个名额,学校最终给了另外的一个人,十分抱歉,自己已经尽力了。 事已至此,徒说无益,平安很潇洒的笑着说没事,问那个留校的命运宠儿是谁啊,当然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满足一下好奇心。 老师听了,表情有些难以琢磨,也有些只可意会,说:“是个女的,叫杨凤霞。了不得的一个人。” 杨凤霞? 我操! 了不得的人? 对呀。 这白莲花小婊zi世界警察! 平安没想到很快的和杨凤霞在校园里不期而遇。 杨凤霞看到平安后站住了,平安先说:“恭喜你。” 杨凤霞说:“哦。跟我来。” 哦,跟我来?这语气像是老师给学生说话。 杨凤霞在前面,顺着北门那片湖一直到了湖边的土丘上,这里这会没人,长了很多树,钻进去外面来人也看不到。 杨凤霞看着平安说:“你不来找我,我会去找你,我们之间,有些事要了结一下。” 我来找你?谁找你?心里想着,平安说:“我们?哦?既然彼此心意相通,那就谈谈?” “你不已经来了?” “对老师我得客气点。” “说吧。” 说?你不说?那好:“其实,我觉得你这人,挺有意思的,一直没机会,这会要走,想再不给你说,以后还真就没机会了,那太遗憾了。” 杨凤霞看着平安,却没有冷嘲热讽,又瞅瞅远处的湖光山色,说:“怎么不早说呢?现在晚了。” “晚了总比没有强。” “我哪里有意思?” “哪都有意思。我发现你活的很明白。” 杨凤霞的表情有些难以琢磨:“挺有意思?活的明白?说这些有意思吗?你只是心里不平衡,你在恨我,你在想你学习好,也挺会来事的,关系都拉好了,可是最后却败给了我,你无非就是想羞辱我换取一点心理安慰罢了。” 平安想说话,杨凤霞抢先一步阻拦了他:“——你不用说话,我告诉你,你是我们这一届同学里面少有的几个头脑清醒的,但是你关注的不在重点上,你以为你对未来的把握已经十拿九稳了?没有,你没有被生活逼到绝路过,你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绝望!你不知道一个人为了达到目的会为之付出什么代价!” “你说我挺有意思?言下之意是不是想说其实你欣赏我,喜欢我?你那调侃的语气玩世不恭的态度从上大学开始就没有改变过,你在意过什么呢?如果你早点对我说这一句,哪怕是开玩笑的,我也会为你疯狂一段时间的——是,青春不就是用来疯狂、用来挥霍、用来犯错的吗?” “你以为我不知道刘可欣是真喜欢你?你以为我那晚去找你就是为了不让你去接近刘可欣让刘可欣远离你?你以为是因为我仅仅想让刘可欣成为我的表嫂?” 杨凤霞说到这里默然了,平安忽然觉得她有些色厉内荏,有点疯狂,就像这些话已经憋了好久终于在今天找到机会对自己讲了。 杨凤霞忽然开口又说:“我太知道你了!你睡了江雨的事情别人不知道,我却清清楚楚,你整整的干了她几个月,直到她离开!你多行啊!那么多的女同学喜欢你,你背负了那么多女生的爱却在肏着我们学校最漂亮的女教授!你想知道我为什么知道这些吗?因为我已经注意你很久了!不是因为刘可欣,也不是因为我表哥,因为我像别的女生一样的想过你对你发过花痴!但是我知道你不会对我加以理睬的,你爱的人只是你自己!” 空气中有着难言的气息,平安觉得自己面对的真是一个无法理喻的女人。 杨凤霞这时却做了一个让平安觉得惊讶的动作,她伸手解开了自己的上衣扣子,平安转身就要走,杨凤霞说:“还来得及吗?我喊一声,你能对赶来的人说得清楚?” 平安忽然的笑了,回身看着杨凤霞,说:“这里有人吗?你倒是喊喊,我比较期待。” “这重要吗?我会拉着你直到来人。”杨凤霞任上衣豁开着,里面露出了丰盈的肌肤:“来吧,来**,你不就想这样羞辱我吗,我也想让你占有我……只可惜,我已经不是处女了……” “你赢了,”平安看着杨凤霞说:“我说真的,你真狠,对自己那么狠,可非要那么做吗?我偃旗息鼓,我落荒而逃行不行?” “我赢了?我是赢了,赢了你还有其他人。但我没有赢,我输了,我输给了命运。我也想像你样做自己想做恣意妄为的事情,但是我不能。都知道工作越来越难找,分配的地方哪个心甘情愿的去?我怎么能不早早的做准备?你不也在准备?你回去选择会有很多,可是你知道我要是回到老家,面对的将会是什么吗?你知道我那里有多贫瘠多荒凉吗?我的生活你是难以想象的。我有四个弟弟妹妹,全家人的希望就在我身上,我敢放松懈怠一下吗?我只有留下留在这个城市里才会有更多的机会!” “你有多少让你付出、承重的人?” “你有钱能送礼,我有什么?我只是个女人,那就用女人的方式来解决这一切,来换取我想要的。” 杨凤霞说着竟然躺在了长满了荒草的地上,说:“来吧,我第一次已经给了能帮我留校的人,你是我喜欢的,你是第二个,今天一切都做一个了解,和以往做个了断。来吧,这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平安完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看着杨凤霞觉得自己像是在看一具尸体,可又不是,这具鲜美的“尸体”有着自己不具备的思想和想要达到所要目的的手段。 她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又符合她一贯的那种风格和印象。 平安走了过去,看着杨凤霞的眼睛,见她直愣愣的盯着自己,脸上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伸手将她的衣服给合了起来:“你不必如此。你要是告诉我,我会帮你的,我会退出,起码,虽然我不是君子,但我会有成人之美的心。你不用这样。” “你帮我?你鄙视我的身体不纯洁?” 平安摇头:“没有,你看得很准,我自己就不是什么好鸟。只是……”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不用你怜悯!收起你那高高在上的心态!你只是什么?女人身上能让男人发泄满足的有好几个口,前面被玷污了我还有别的地方纯洁对你。”杨凤霞冷冷的说了一句。 平安倒退了一步,张张嘴,可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叹了一口气,转身就走,杨凤霞猛然的坐了起来,衣服也没穿好露着胸从后扑过来紧紧的抱着平安,过了一两分钟,倏然抓起平安的手臂,张嘴狠狠的咬了下去! 平安没有挣扎,他看着深深的很规则的牙印留在了自己的胳膊上,杨凤霞盯着平安的眼睛说:“你退出?你退出就没有别人来竞争了?” “我要你记得我!你要记得我!你一定要记得我!记住这个世界对我是多么的不公平是多么的冷酷无情!” “你要记住就是对生活的疲于奔命才让我没时间认真考虑我的梦想!” “你要记住让我在最应该追求爱情和浪漫的年纪里却只能为了生存而放弃梦想!” 平安想说我哪知道你的人生?我和你的人生从来就没有交集过,我自己的事情都焦头烂额忙不过来,不过你肯定能活的很好的。 杨凤霞却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从小到大我受了那么多罪、吃了那么多苦,我知道自己一定会过的很好的!我不会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怎么议论我,我只要自己想要的。” 杨凤霞的精明和野心让平安觉得这个夏日的风吹过来有一种深入脊梁骨的寒冷。他等杨凤霞平静一点,说了一句:“你说你喜欢我,可我要是也喜欢了你,你现在能和我一起走吗?你的负重不允许你那么做。我是玩世不恭,我还放浪形骸,我是爱自己,我强行介入你的生活了没有?” 平安还想说你作为女人的第一次都是为了换取自己的前程,你怎么可能会真正的去爱一个人去为那个人付出一切? 是的,我不了解你,可我为什么要了解你? 我来刺激你?你是想来刺激我才对。 你给我上了一课。 不过什么都不用说了,没必要再去继续什么话题,平安说了一句“祝你幸福”转身就走。 杨凤霞在身后说:“幸福不幸福我不知道,但我会成功的,我现在过的好的标准就是成功。” 平安再也无话,杨凤霞却还在背后像是宣言一样的喊了一声:“我不懂得什么是人生,但是我知道什么叫做命运!”? 平安走了很远,杨凤霞还在山坡上歇斯底里的喊着:“平安!平——安!你会看到我的成功的!你会的,你会记住我忘不掉的!”? …… 平安觉得米兰已经有些发疯了。 米兰除了给刘红艳和平清明说她和平安的关系外,还在小区里、在平安那一届的同学、所认识的人中散布她已经是平安的人和平安在高中就睡过觉了。 这种情况越演越烈,有些满城风雨的架势。平安觉得米兰这个人身上充满了矛盾性和辩证性,她一方面在给所有认识的人宣扬着她和自己睡觉发生关系这件事对于她自己是多么的重要,一方面又将这件事不当回事的大肆渲染将自己设计成为一个被始乱终弃的受害者,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想让人知道还是不想让人知道。 总而言之米兰就是想用已经和平安睡过这个事实迫使平安屈服就范从而达到她的目的,于是平安已经成了厚颜无耻、不负责任、诱骗女性的流氓加无赖、道德极其败坏的花花公子。 对此厌烦之极,却无法处置的平秋明和刘红艳几次三番的打电话问儿子你究竟想怎么解决和米兰的事情? 怎么解决? 不解决。 本市有这样一个规矩,新毕业的大学生都要下基层。分配的事情是组织人事上说的算,能给你安排个工作就行,不管你专业对口不对口,也不管你喜欢不喜欢,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于是要到一个好的单位,还得靠关系,靠跑。只是去的地方,就未必都如人意,而能找到好单位的实在没几个人,这样一来,大家怨气更甚,跑到称心单位的笑而不语,不如意的则破口大骂,说自己怎么总是生不逢时,怎么倒霉的总是自己,这他妈招谁惹谁了,考大学就是想离开山窝窝离开那个鬼地方,难道这绕了一圈又回去? 难听的话说归说,不去又能去哪?那只能想去哪就去哪。 刘红艳在本市也算是文化界名人,她平时只会唱戏,对唱戏之外的人情世故和社会规则完全不懂,但此次好歹利用自己的名望为儿子跑动一回,活动来活动去的,有关人士说那让你儿子去咱们市最大的国企保卫部门吧,保卫,你儿子不是学法律的,这就和法律有关,专业不就对口了?先稳定了,今后再协调。 刘红艳回来召开家庭会议,平安说你也别操心了,咱发扬风格吧,响应号召,知识青年要到农村接受再教育,咱当块砖,哪里需要往哪里搬。 刘红艳听了着急,问你什么意思,你要去哪?这国企好歹在市里,方便,你都被教育了多少年还要再教育?你准备接受教育到什么时候? 第205章谁知我心 平安笑笑不说话,平秋明却明白了,这个大厂有多少人?太多。往年学校负责分配的老师都是鼓捣着学生去国企的,如今多少国企进行着改革,前途未知,那能有多好?况且离家太近,米兰要是闹事撒起泼,儿子的这日子就没法过了。要是有这样的儿媳妇,自己老了恐怕也跟着不能享福安度晚年。 就这样,平安就到了本市最远的一个县第二中学当了一名负责教授法律与思想品德的教员,这说起来,也算是和法律有关。 平安小的时候平秋明和刘红艳就没怎么管过他,他如今坚持,两口子也没了话说,早知道那会就放任他考警校了。 不过教书好歹也是一份正经的职业,再说现如今好多岁数比平安大的多的文凭也高得多人还在家里待业,先稳定下来以后再想法子挪窝。反过来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米兰这样不厌其烦满城风雨的闹,她要找不到平安人,起码自己两口子不会太烦了,眼不见心不乱。 留县位于本市最东边的县区,第二中学在县城的边郊,学校坐落在宋朝时期的一处遗迹旁边,据说这里曾今是一个演武场,宋代宗泽大将曾在此誓师出击,而后大破金兵。 这个学校校园非常大,最为惹眼的地方就是学校院子的西北角竟然还有一座古庙,只是里面已经没有了僧人。古庙边上有好些树木,也不知道都是什么树,很有些年头了,一棵棵奇形怪状外貌威猛的树杆粗大弯曲都做抗争状态,很是有生命力的模样,非常耐看,平安觉着要是想法子搞到省城,估计能卖个好价钱。 二中的历史比较悠久,学校很有可能原来就是在庙院里设的,不然为什么将古庙包括在里面,兴许建校伊始,学生们可能还在庙里上过课。 从寺庙往后面直走,就是一排排的青砖瓦房,还有一幢三层外表灰白的楼房,房子的年龄估计比平安还大,这里就是教师的宿舍,门前也有许多的树,而且也都树龄悠久,这些树好像天生就应该在长在这个地方,与古老的房子浑然一体。 从这里放眼望去,一大片的空地都被老师家属种上了各种青菜,这和一墙之隔的原野接壤,让人恍然的觉得是教师将农民的庄稼给强行掳夺了成了一个庄园。 二中前些年可以,这几年招生名额比较少,原因是如今的人都喜欢去大城市,而县城也是城市,是本县的经济文化中心,什么新鲜流行的东西都是从城市流传出来的,所以很多人认为城市里的什么都好,因此上学的学生也要去县里面的一中实验中学外国语中学等等新锐学校就读,二中就被冷落了。 学校外面有一条河,河面不宽,水流量也不大,可是水却是出人意料的清澈,这让平安非常的喜欢,傍晚的时候坐在河边,河风阵阵吹来,眼望碧绿无垠的旷野,夕阳西下,心情真是无比的舒畅。 和城市里的环境比较,这简直就是世外桃源。 学校本来是让平安住在青瓦房里的,可是有一夜下雨,屋顶竟然漏雨了,眼看着就是修缮好了再住人也会发生危险,就重新分给了平安一间二十来平房的房子,房子在二楼的东北角,也不知道是不是墙体薄,平安总觉得这边放个屁隔壁屋里的李萍萍会喊臭。 整体来说,条件不好,但是因人而异,平安觉得不错,心静自然凉,关键是看个人怎么想的。这里的老师、比如像彭佩然和平安熟悉了后问他大学毕业为何来到这个穷乡僻壤,平安说服从组织分配,彭佩然就说你不能想法子搞搞,平安说没法搞,搞不了,彭佩然就明白了,这也是个没根基的老实娃。 平安很本分,也很快的进入了角色,每天按部就班的去给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学生们上课,可他不久就发现,这些大多数是农村来的瓜娃子们没有出过门,也没有见过世面,把一个中学看成了大学一样,肚子里没学到多少东西,却先学会了卖弄,把社会上一些杂七杂八的内容带到学校活学活用,有其形而无其实,最明显的就是眉来眼去的处对象谈恋爱,一个个成双成对的跑到校园外面的小河边树林里去,扭扭捏捏的样子,简直让他笑掉大牙。 他们能知道什么是爱情呢?兴许也知道吧,不过总会知道的,等他们千帆过尽,历尽沧桑,没有了青涩洗尽铅华,就知道这个时候的自己是多么的可贵,又是多么的傻bi。 平安长了一张惹人喜爱的脸,年轻又负有朝气,从大城市里来的为人又热情,很快的就获得了大多数人的喜欢,学校的教导处李主任很郑重的和平安谈过一次话,说平老师你课教的不错,好好干,有机会我推荐你到省师范学院进修。 平安一听想笑,自己省大出来的去师范学院进修?修什么?师范学院的人那会见了我羡慕的跟什么似的,我绕一圈去他们那里再进修? 或许李主任对每个新来的教师都会这样讲话,平安也没当回事,这个李主任一看就是老实人,他在这个学校的时间太长了,李主任最为自豪的,就是在学校里干了很多年若干年,他能很清楚的说出这个学校的哪一棵树是他种的,哪一排房子是他主持盖起来的,总之这个学校的每一个地方每一寸土地都留下过他辛勤又洒满了汗水的足迹。 平安想李主任那会不知道在那个庙里或者这个大院哪里发现过什么古物没有?要是有,拿出去卖了,有了钱在这个地方潜伏着,然后继续的找,或许能找到宗泽遗留下来的夜壶什么的,再出手卖,这就是以教书先生的名头打掩护,实质上做盗墓的行当,到不失为一件很惬意的事情,这叫洗白白,洗黑钱——如今不就流行在大城市赚钱,回乡下老家养老生活吗? 要是这样想,这个学校的老人手,可都不能小觑之。 深山出俊鸟。平安已经发现了教职工里有几个长的不错算是有点姿色的女性了,比如说比平安早一年分配来的教师李萍萍,长的苗条清秀,只不过性格有些内向,像是很害羞,说话轻声细语的,不仔细听她说话有些听不清楚,让人总觉得像是被惊吓之后的猫,哪里小里小气的。 还有一个叫彭佩然,全身该圆的地方圆,该扁的地方扁,该细的地方细,该尖的地方尖,个性爽朗,一说就笑,声音跟银铃似的,非常惹火,搁在城里就叫性感,刚刚结婚不到一年,算是个刚刚由女子晋级为女人的少妇,平安觉得其实她可以叫做“澎湃”,要不再加上两个字“汹涌”,她老公人很普通,在县里一个机关上班,而她的老公公,也就是公爹则是本县一个乡的乡党高官。 其实平安对这两个出众一点的女性顶多是存着欣赏的眼光的,但其余的人却不这样想,很多年轻的老师都面临着找女朋友的问题,就像跟平安同时到二中的刘自力和王炳正,他们都是师范学院毕业的,学业和资历都是一样的,所以两人从第一天踏进学校起就仿佛开始了比赛。 刘自力是在办公室工作的,所以相对比较轻松,这样王炳正就去找校长,问为什么把自己分到教研室教基础课?校长做了很语重心长又模棱两可官方通用的解释后王炳正觉得不满意,但是也无可奈何。 刘自力追教师之花单身的李萍萍,王炳正当然不甘落后。刘自力家里条件好一点,因此经常的悄悄给李萍萍买一些女孩喜欢吃的零食,王炳正的家就在附近,也时常的从家里带一些土鸡蛋和各种农村特有的熟食在月黑风高的夜里给李萍萍。 只是说话声细声细气的李萍萍却很沉得住气,面对诸多的追求者全部一视同仁,这样宛如行走在钢丝上的优雅的独行者,这样让平安心里有些叹服,觉得二中的李萍萍老师其实和省大的杨凤霞老师有那么一比。 李萍萍沉得住气,刘自力和王炳正却耐不住性子,作为竞争者,开始两人经常的为了琐碎的事情吵,后来没事也吵,经常的脸红脖子粗。 还是刚来的时候,有一次,平安一个人在操场打篮球,二中的生活这对于他而言实在是难得的清静时光,每天自得其乐,过的还算是可以,这时候刘自力和王炳正不知道从哪来了,平安一个投篮,球进,落下,王炳正接住了球,平安本以为他会来个三大步的,谁知道王炳正将球忽然的扔向了刘自力。 而刘自力这会根本就没注意这一切,平安本想提醒一下,可是觉得还是算了,这样,篮球就“嘭”的一声砸到了刘自力的脸上,当时刘自力就懵了,鼻涕眼泪都被砸了出来,王炳正却关切的说给你球投篮你也接不住,真是的。 刘自力擦了一下脸来了一句操你妈就和王炳正扭打在一起,平安装作去厕所早就跑没影了,这样两人就打的不亦乐乎,最后全身都是土鼻青脸肿的被校长给喊走了。 事情的结果是没有结果。平安和刘自力王炳正本都是挨着住在青瓦房里面的,平安的房间漏雨了,刘自力和王炳正觉得自己住的也不安全,但是平安的房间被调整了,他们俩却还住在那里相依为邻。 李萍萍说话声音小,胆子绝对的不小。因为到了楼上,平安就和她住隔壁了,而楼上的厕所是在靠楼道中间的位置,有一晚平安迷迷糊糊的醒来,听到李萍萍那边很有节奏的传来咔嚓咔嚓的摩擦和床撞墙的声音,还有像是有人捂着嘴被人拧身上的肉那种叫也叫不出来的疼痛声,平安猛地就乐了,知道李萍萍同志青春萌动天雷勾地火,身体有了对男性同胞的需要正在和哪位进行着你死我活的殊死搏斗。 但不知那边那位让李萍萍声音变大的汉子是谁? 其实平安不想多事的,可这夜就是这样奇怪,听着隔壁的春意声声,宛如在耳边一样,能睡着就奇了怪了,平安被折磨的翻来覆去,实在是被尿给憋得受不了,于是就出门,谁知刚伸出一只脚就看到一个身影从李萍萍屋里出来,是刘自力。 平安赶紧脚又撤回去了。刘自力夜会佳人偷腥完毕,也无暇四顾,以夜猫子出屋之势态下楼在诸多参天树木的遮挡下回自己青瓦房去了。 平安刚刚在心里赞颂了这都是不显山露水的人才,结果就在第二天傍晚,他在校外的河岸边看到李萍萍和王炳正挽着手漫步夕阳下往树林里面进发。 昨晚和刘自力干了一夜,今天李萍萍就挽住了王炳正的胳膊。 感情真正的人才,还得是李萍萍!因为选择和谁交配在什么时候交配的权力,始终在她手里掌控着。 但是第三天,李萍萍来找平安帮忙,说她将钥匙丢在房间里了,要平安给弄出来。 这个女人不寻常——平安心里唱着戏词,一副乐于帮人的模样,心里想这样接近美人的大好时机,刘自力和王炳正应该当仁不让啊。 李萍萍老师想干什么呢? 李萍萍的钥匙其实就在窗子跟前的桌子上,平安从门头上打开天窗,用一根树枝就将钥匙挑了出来,接着李萍萍细声细语的要平安到屋里坐会洗洗手,洗了之后,李萍萍让平安吃水果,还有一些零食,更有一些农村特有的特产。 第206章滴水不漏(一) 平安赶紧脚又撤回去了。刘自力夜会佳人偷腥完毕,也无暇四顾,以夜猫子出屋之势态下楼在诸多参天树木的遮挡下回自己青瓦房去了。 平安刚刚在心里赞颂了这都是不显山露水的人才,结果就在第二天傍晚,他在校外的河岸边看到李萍萍和王炳正挽着手漫步夕阳下往树林里面进发。 昨晚和刘自力干了一夜,今天李萍萍就挽住了王炳正的胳膊。 感情真正的人才,还得是李萍萍!因为选择和谁交配在什么时候交配的权力,始终在她手里掌控着。 但是第三天,李萍萍来找平安帮忙,说她将钥匙丢在房间里了,要平安给弄出来。 这个女人不寻常——平安心里唱着戏词,一副乐于帮人的模样,心里想这样接近美人的大好时机,刘自力和王炳正应该当仁不让啊。 李萍萍老师想干什么呢? 李萍萍的钥匙其实就在窗子跟前的桌子上,平安从门头上打开天窗,用一根树枝就将钥匙挑了出来,接着李萍萍细声细语的要平安到屋里坐会洗洗手,洗了之后,李萍萍让平安吃水果,还有一些零食,更有一些农村特有的特产。 平安有些想笑,遭遇款待当然不会放着零食不吃,这时李萍萍忽然说:“平安,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没有啊?这话怎么说的?”平安一脸的讶然。 “你有女朋友了?” 平安点头,心说你勾引我还是想封我嘴,说:“是啊。” “那怎么没见她来找过你呢?” “嗨,感情不合,吵架了呗。” 李萍萍看了平安好大一会,叹气说:“刘自力和王炳正都挺好的,只是,没你好……大家都知道,彼此都不会在这里停留多久的。” 李萍萍吐露心声,平安知道自己不说点什么是不行了,而且也明白了,她既然说刘自力和王炳正不如自己,可是自己就在隔壁,孤家寡人一个,多方便,晚上干嘛舍近求远呢? ——那是因为,自己没有给她送过任何的物品。 有些时候,实质性的物质就是比看不到的精神管用。 李萍萍是一个漂亮还聪明,又现实实际的女人。 平安吃着苹果,很认真的说:“是的,大家都知道,彼此都不会在这里停留多久的。” 刘自力和王炳正很快的就都失望加失恋了,李萍萍嫁给了县府办的一个工作人员。 彭佩然是一个很热心也很热情的女人,真的长的很漂亮,平安最欣赏也最喜欢她那黑油油的长发,彭佩然不爱将头发随便的披散着,她将头发编起来成了一条直达臀部的大辫子,每次当她上楼梯的时候,平安就喜欢落后几步,看她又黑又粗的大辫子左一下右一下地拍打着圆滚滚的屁股,很性感,也很有节奏感。 平安想要是将彭佩然的大辫子拿在手估计能当扫床的刷子用,于是有时候晚上躺床上听着李萍萍在那边屋里嗯嗯啊啊的长吟低叹,他就想要是真的用彭佩然的头发将自己的床扫了又扫,躺上去是什么滋味? 彭佩然是那种第一次见面就能让人和她开玩笑到很熟稔的女人,简直就像是邻家刚过门热心的大嫂。她的文凭只是中专,但人好,做事麻利,十分勤快,性格爽朗,于是和平安一样,学校里的人大部分都喜欢她。 还有一点,彭佩然的夫家比较有能力,于是学校安排她管理后勤事物,刚开始彭佩然其实对新来的几个教师还是一视同仁的,可是刘自力和王炳正没几天就闹得不可开交,让人觉得他们不是教师,倒像是不懂事的学生,这样将平安凸显的格外出类拔萃,自然而然的,彭佩然的感情天平就倾斜到了平安这边。 后勤是有管理伙食职责的,彭佩然有时候就悄悄的问平安喜欢吃什么,平安觉得无所谓,彭佩然问询了几次后觉得平安果然随和,于是买菜的时候就将火腿咸鸭蛋罐头一些能存放住的食物悄悄送给平安,她还特别的会做饭,有时候自己在宿舍里开小灶,用的食材和教师食堂一个样,可是味道就大不相同,简直好吃的要让人咬舌头,有事没事了也叫别人去吃,当然谁去吃都行,只是叫平安的次数稍微的偏多了一些。 眼看着李萍萍结了婚,刘自力和王炳正相顾无趣极了,但是他们很快的就重新选择了分别的进攻目标,可是平安却丝毫不见动静,于是彭佩然问平安为什么不谈恋爱,是不是已经有了心仪的姑娘? 平安这下就不能将敷衍李萍萍的话给彭佩然说,当然也不能说自己和曹阿瞒一样对有夫之妇非常感兴趣,属于人妻控,譬如对你,我想用你的大辫子给我扫床,于是就回答说大学谈过一个,可是毕业了,就分开了。 “是因为离得远?”彭佩然问。 “是吧……” 彭佩然又问:“那是因为条件不般配?” 平安想想说:“可能吧。” 平安这下再回想着刘可欣当时的一举一动和行事作风,才觉得刘可欣的家境必然是不错的,有两点可以看得出,第一,杨凤霞不会无缘无故的要将自己的表哥介绍给刘可欣,这女人功利心特强,做事必然都是有目的的;第二,那次刘可欣生日饭店老板上了假茅台,可是刘可欣竟然品尝出了真假,一般学生谁能尝出茅台的真假来,而且还是个女的,除非她就是个女酒鬼。 可是刘可欣不是酒鬼,那只能说她家真的是开饭店的,或者就是卖酒的,要不就是干过品酒师,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家里有钱,将茅台当普通的酒喝,还没事总是喝,于是喝多了就知道是不是假冒伪劣了。 只可惜,自己那时候的心思不在刘可欣身上,对于她,直到毕业,都知之甚少。 平安有些走神,彭佩然知道他想起了痛苦的过往,就说:“我给你介绍个对象吧?” “啊?” 平安的意思只是知道了,可是彭佩然没几天真的给平安介绍了一个女朋友。 被彭佩然介绍给平安的女子名字竟然叫徐凤霞,和杨凤霞就是一字之差,是县里税务局工作的,个头高挑,身材也可以,长的五官端正,只是平安觉得这个徐凤霞眼神有些不对劲,怎么不对也说不出,反正就是一种感觉。 什么感觉呢,想了想,平安明白了,这女人适合当情人,娶回家当老婆,似乎不可以。 徐凤霞比平安小半岁,彭佩然将她介绍给平安后借故离开了,这时候天热,平安的宿舍开着吊扇还是闷闷的,于是他提议到外面的河边走走,那里有片树林,徐凤霞点头同意了。 出门的时候,平安带了两瓶水和一些水果,到了外面,两人走着,徐凤霞和平安不断的闲聊,平安就笑说你条件这么好,肯定不能眷顾我了。 徐凤霞说:“我就想找个大学生。” “因为大学生有文化?” “嗯。” 平安就笑:“我这个大学生偏偏就是没文化的,在学校混了几年,浑浑噩噩的。” “没文化还说的出浑浑噩噩,这就不错。” “也就学了这一句。” 徐凤霞看看平安,觉得这人还有些小幽默:“那再学呗。” 嘿,这个徐凤霞倒是有那么点意思,我再学?你另找去吧。 到底是第一次见面,胡乱的聊了几句,徐凤霞就离开了,彭佩然过来问平安对徐凤霞的印象如何。 自己知道自己,平安哪有这心思,嘴上说这人还不错,就那样吧,不过徐凤霞看来倒是中意了平安,经常给他打传呼留言约他,于是平安就给彭佩然说,我觉得和徐凤霞不合适。 “咦?你不是说还可以吗?可以,就是能相处。” “是啊,只不过,处着处着,就觉得不可以了。” “这样,那,你不都知道小徐的电话吗,你自己给她说,直截了当。” 彭佩然当了起了甩手掌柜,俨然一副只管娶媳妇不管生孩子的模样。 于是徐凤霞再约平安的时候,他就去了。 本来两人约好看电影的,但是徐凤霞临时单位有事,就让平安去单位等自己。 平安到了之后,去了徐凤霞的宿舍,与她合住的还有一个女孩子,徐凤霞去忙了,平安和这个女同事闲聊,这个女子长的一般,床头的书倒是放了不少,说起话来,好像很有想法的样子。 平安也是无聊,和这个其貌不扬的女税务人员胡拉八扯的说了一大通,因为这女子不是徐凤霞,心里倒是没那么多要隐瞒和注意的地方。 一会这女的要出去,在半路上碰到徐凤霞,这女子给徐凤霞说,你行啊,抓紧点,这个平安不是一般人,过了这村没这店了。 “哪有啊?”徐凤霞嘴上淡然,心说那还用说,我的眼光,不过你说的这么好,今后可就不能让你们单独相处了,免得被你抢走,我不就落单了。 徐凤霞回到宿舍,嘴上不停的说话,让平安总是逮不住机会张嘴,一会她“哎呦”一声,平安问怎么了,徐凤霞说我背痒痒,也没有个老人乐,你给我挠挠? 徐凤霞说着,将白白的脖子就凑了过来,平安看着她脖子上面黑黑的长发和短短的绒毛,嘴上说着我够不着,然后就站了起来。 徐凤霞沉默了一会,问:“我有什么地方不够好吗?” “不是你不好,是我……抱歉。” 徐凤霞有些不死心:“我们没有一点希望了吗?” “我经过一场情感,这会还有些走不出来,你真的挺好的,怪我。” “可是,我就认定你了,没你,我一辈子都不找了。” 平安看着她说:“一辈子时间很长的,别说这种话,你很快,就会忘了我的。祝你幸福。” “可我找不到了。” 平安沉默了一下说:“鸡蛋从外打破,是食物;从内打破,是生命。人生,从外打破,是压力;从内打破,是成长。你会找到的。” 徐凤霞眼睛亮了:“这才是真正的你,你干嘛总是隐藏自己呢?我们做朋友都不行吗?” 平安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是不能去认真的面对一场、开启一场认真的感情。 或许自己天生就是一个浪荡的人和不想负责任的人。 不管徐凤霞怎么想,在平安的心里,这段结识就此结束了。 葱郁的原野在热热的阳光下像是绿色的海洋一样,一阵风吹过,庄稼又像是长在地上的头发一样被风拨弄着。 第207章滴水不漏(二) 平安沉默了一下说:“鸡蛋从外打破,是食物;从内打破,是生命。人生,从外打破,是压力;从内打破,是成长。你会找到的。” 徐凤霞眼睛亮了:“这才是真正的你,你干嘛总是隐藏自己呢?我们做朋友都不行吗?” 平安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是不能去认真的面对一场、开启一场认真的感情。 或许自己天生就是一个浪荡的人和不想负责任的人。 不管徐凤霞怎么想,在平安的心里,这段结识就此结束了。 葱郁的原野在热热的阳光下像是绿色的海洋一样,一阵风吹过,庄稼又像是长在地上的头发一样被风拨弄着。 天热的像是在冒火,平安在窗口往外看了一会,出来准备透透气,一出门就看到了让他目瞪口呆的一个场面。 彭佩然是住在中间楼梯那边的第三间房的,第二间没住人,而第一间是一个公用的厕所,厕所前半截两边是水管,后面隔开了才是解手的地方,这会她可能在水管那里刚刚洗完了头发,正在弯着腰低着头,眼睛挤着往倒垂的黑发上抹什么护发素之类的东西,因为怕衣服湿,本来就单薄的上衣解开了好几个扣子,衣领往里面翻,这样她的脖子和脊背以及前面的胸脯有好大一截就袒露了出来。 一直平安都觉得彭佩然的身体诱人,但是没想到她竟然长的这么的出众、这么的让人想跃跃欲试想为非作歹想作奸犯科想犯罪, 这会校园里非常的安静,下午三点多是太阳最毒辣的时候,因为是星期六,无论学生老师都离校了,而平安是不回市里去的,但彭佩然也许就忽视了这一点,平安猜想她是刚刚的午睡醒来,也可能就是想洗了头发很快就回屋了,也许就是觉得楼上没别人,所以外衣里面什么都没穿,因此平安就很直接的看到了早就想看却一直没有机会看到的彭佩然漂亮无法形容的胸部。 彭佩然的胸太好看了! 即便是垂悬着,它也是平安所见过的女性胸脯中最优秀的,此时就像一道激光一样刺激着他的眼睛。 彭佩然一直的在拨弄自己的头发,她根本没意识到几米远的地方有一个成熟雄性动物正目光睽睽狼一样的盯着自己的身体流连忘返垂涎欲滴。 平安一直的盯着彭佩然看,而彭佩然忘我的就让平安看,她始终都很认真的在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没有往平安这个方向瞧一眼。 这个过程大约要持续两分多钟,平安觉得自己有些无耻,但无耻就无耻,他的确他不想将视线挪开,直到彭佩然拧着臀提拉着拖鞋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间,平安才想到干嘛想要让徐凤霞当自己情人呢?情人嘛!这个彭佩然不知道要比她合格多少倍! 平安被自己这个大胆的想法给震撼着兴奋了一下,他回到了屋里,再次看着窗外的原野。 一切都散发着勃勃生机,而自己却这么下流而明目张胆的想要占有一个有夫之妇的身体。这种肮脏疯狂的念头似乎和外面葳蕤的景致有些格格不入。 平安将自己扔到了床上,他在想叔本华的一句话,借此来压制自己膨胀的欲望:一个精神丰富的人在独处的时候,沉浸于自己的世界,自得其乐;但对于一个冥顽不灵的人,接连不断的聚会、看戏、出游消遣都无法驱走那折磨人的无聊。??? 或许自己就是无聊,也是对优秀女人的身体有着冥顽不灵的执着贪婪和喜爱。 那么让自己继续的无聊,让理智去见他妈的鬼! 平安正想结束自己的这种打气似的冥想,准备干脆的去彭佩然那边和她发展一点什么超乎友谊的关系或者结束一点什么关系,有个人站在了门口,他以为是彭佩然,但是从床上起身拧过头,却发现是米兰。 平安本想趁着这个炎热的午后去彭佩然那里和她先暧昧而后伺机而动铺垫一番发展一段纯肉体的关系,当然,要是不能达到目的的话,那自己就从此以后彻底的断了这种私密又卑劣的念头,否则他觉得自己迟早会被那种由彭佩然身上传达过来的对于漂亮女人的深切的欲望给弄得内分泌失调脑神经回路。 但是米兰的忽然到来,打乱了他疯狂又贪婪的计划。 平安有些惊讶,也不惊讶,他惊讶的是米兰这个时候的忽然到来,天这么热,她真够可以的。 不惊讶的是,他知道米兰迟早会找到自己。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平安直言不讳,米兰被太阳晒的满脸通红,自己到了电扇下面吹着说:“地球才多大?你这还没出本市。” 和米兰说着话,平安的心里在想着彭佩然,米兰的裙子在风扇下面不停的摆动着露出了让平安十分熟悉的姣好的双腿,平安想今天没机会去勾搭彭佩然了。 “喂!魂不守舍的,你在干嘛?亏我这么大老远的来看你。” 我让你来找我来看我了? 平安搬了椅子放在风扇下面让她坐,而后开了一瓶梨罐头。这罐头是彭佩然给他的,在开的时候平安想这里面的梨子果肉怎么那么像彭佩然的屁股呢?她的屁股肯定也是饱满圆润的,什么时候才能一睹为快呢…… 这样平安又想到了刚刚见过的彭佩然的胸。 平安将罐头给了米兰,而后坐下,觉得自己挺没劲:“我有什么值得你瞧的,这么热的天你不热。我还值得你留恋?”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对我,我知道你会这样说,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再纠缠你了,我也不逼你和我结婚了,我只是单纯的看你。” 米兰说着话,一口气将半罐子罐头连吃带喝的消灭了:“我认识一台湾老板,倍有钱,我俩特对脾气,她在南方有个企业,我准备去南面工作去,在走之前,特意的来看你……我不能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走了,我不能,我觉得要是不给你告别,我心里肯定会难过的。咱两别这样了,像打仗似的,就不能好合好散吗?” 米兰又要离开了。 平安叹了口气站了起来,看着窗外,米兰将罐头吃完,过来也看着窗外,说:“你看什么呢?” 米兰离平安很近,她身上那股让平安熟悉的味道刺激着平安的嗅觉,她的胸贴着平安的背,让平安有了一种久违的冲动,他不知道这种冲动是不是还是刚刚冥想彭佩然让自己酝酿的,但是此刻米兰就在眼前,就在身边,这个人是真实的。 外面是那么的生机勃勃,这让平安此时也兴致勃勃,他让米兰站在了窗前,从后面将米兰抱在怀里,说:“米兰,我真的喜欢过你。” 米兰没说话,用嘴过来找平安的嘴,平安不让她转身,两人就这样吻着。 亲热了一会,平安过去将门关上将窗帘拉住,等他转过身,米兰已经熟稔的将自己的衣服脱光了扶着椅子站在电扇的下面。 这个姿势太诱人,她总是这么的直接和嚣张,完全的随心所欲。 平安过去就和米兰纠缠在一起。 两人正你来我往的彼此癫狂的时候,外面有人在叫:“平安,平安老师,在不在?” 彭佩然? 我操,这时候你过来干嘛? 平安立即停住了动作,但是米兰不让,这时彭佩然又叫:“平安?在不在。” 彭佩然显然是洗完了头发,但不知道她来找自己干嘛。 彭佩然又敲了一下门,嘴里咦了一声,自言自语的说今天难道他回家了? 这个小插曲让米兰和平安越发的疯狂,平安将米兰幻想成了彭佩然,米兰因为要离开本市,有些舍命陪君子最后一战的架势。 等一切结束,米兰说:“我很后悔,要是那时候不闹,你也不会跑到这个边缘地带来当教书先生。” 平安说:“没什么不好,这都是人的命运,是我该经历的。” “你也信命运?我真的不会缠你了,你都放弃了市里的工作跑到这来了……我会找个人嫁出去的,只是今后,要是想你了,你别装作不认我。” “那不会,肯定不会。” “要是我在你们学校找一个男的结婚呢?天天就能见你。” 米兰明显的是调侃,但是平安已经不在意了,他光着身子躺在床上让身上的汗水落,说:“这里的人都配不上你。人之初,性本善,黄狗咬住先生蛋,先生疼的直叫唤,学生说我没看见。” 米兰咯咯的笑,笑的花枝乱颤:“包括你?” “是的,包括我。你其实是很多人青春的梦境中的那个梦,但是你却自己不知道。” “我那么好?” 平安认真的说:“真的好。” “那你干嘛不要我?”米兰有些费解。 “不是我不要你,我连自己都不想要。” “这么深奥?”米兰对平安的话不能理解:“那你慢慢想你该干嘛吧,好了,还是回去吧,你爸妈上了年纪,他们需要你。” 米兰难得的说了一句替他人着想的话,平安心说他们需要我?可是我现在不需要他们,我谁都不需要,我也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 谁要知道我需要什么,麻烦告诉我。 米兰走了。 往常,米兰都是在没事干生活找不到目标的时候就来找自己,这会她有了新的去处,有了目标,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纠缠自己了。 米兰真的走了。 日子骤然的愈加无聊了起来,和米兰纠缠了这么几年,自己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可她说不打就不打了,她放弃了战争举了白旗撤离了战场留下了空兀的空白和形影相吊的自己。 那自己能干什么?俞薇在哪?江雨?和刘可欣的五年之约?考研究生?想法子回市里?还是继续扎根二中实施义务教育混吃等死? …… 平安在操场上对着球网不住的投着球,落日的余晖将他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空旷的校园这会只是他一个人,噗通噗通的,声音单调又沉闷,这时从大门外开进来一辆桑塔纳,车子一直的驶向了校长住的地方,没一会,这辆车又开了过来,停在一边,车上的司机下来,是个和平安差不多的年轻人,只是稍微的有些啤酒肚,他对着平安喊了一句:“玩两把,”平安就将球传给了他。 这人打球还行,不过似乎不经常运动,一会就汗流浃背还带着气喘吁吁,他让平安暂停,到车上拿了两瓶水过来,自己拧开一瓶,另一瓶给了平安,问:“你是学校的体育老师?” “不是,教政治的。” 这年轻人就笑了:“我老觉得教政治的老师应该是戴着几百度的近视镜,年龄绝对一大把的老头呢。” 平安也笑笑,开了水喝,接着两人又开始玩。 第208章滴水不漏(三) 平安在操场上对着球网不住的投着球,落日的余晖将他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空旷的校园这会只是他一个人,噗通噗通的,声音单调又沉闷,这时从大门外开进来一辆桑塔纳,车子一直的驶向了校长住的地方,没一会,这辆车又开了过来,停在一边,车上的司机下来,是个和平安差不多的年轻人,只是稍微的有些啤酒肚,他对着平安喊了一句:“玩两把,”平安就将球传给了他。 这人打球还行,不过似乎不经常运动,一会就汗流浃背还带着气喘吁吁,他让平安暂停,到车上拿了两瓶水过来,自己拧开一瓶,另一瓶给了平安,问:“你是学校的体育老师?” “不是,教政治的。” 这年轻人就笑了:“我老觉得教政治的老师应该是戴着几百度的近视镜,年龄绝对一大把的老头呢。” 平安也笑笑,开了水喝,接着两人又开始玩。 过了一会,张校长和教导主任陪着一个女人往这边走了过来,和平安打球的年轻人来了一个三分球,但是没进,他摆手说:“不玩了,你慢慢打。” 平安和他说了再见,自己投进了几个球,这时李主任三个已经到了车跟前,那个女的看起来也不大,也就二十六七的模样,留着普通的齐耳学生头,衣着光鲜,看上去还比较精神,有那么几分的好看,也有些像俞薇——平安觉得自己心里犯邪,见到苗条好看一点的女人就幻想是俞薇——这女人不知道是什么人,不过肯定是一位领导。 这女人到了车跟前又和校长李主任说了几句,瞄了一眼打球的平安,没太在意,校长为她拉开了车门,等她上去,又为她关上了。 这女人将车窗放下,和两位送行人员再见,车子驶出一截,李主任喊:“平安,球扔过来,让张校长露一手。” 车里的女人听了回头看了一眼。 平安带着球过来递给张校长,张校长投了几个球,平安负责捡球,张校长感叹自己不行了,老了,而后和李主任离开,平安也不玩了,和两人一起往宿舍走,陪着他们在路上说说话。 …… 接连下了好几天的雨,放晴之后空气特别的好,平安正往楼上宿舍走,彭佩然从后面急匆匆的过来,平安问候了一声,彭佩然不像往常那样慢下来和他说话,倒像是做贼偷了人似的嗯啊着上了楼。 平安觉得彭佩然今天走路的姿势十分的古怪,回到屋里坐了一会,彭佩然过来了,这下倒像是自然了很多,换了一件衣服,手里提着一个袋子,说是煮好的嫩玉米,自己家地里产的,让平安尝尝鲜。 “你家还有地?彭老师心系群众,亲自登门送温暖,鄙人十分感谢,诚惶诚恐,”平安说着在彭佩然身上瞄,彭佩然问:“我家这么就不能有地?看什么看?”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今天特别不一样,总而言之可以归结为两个字:好看。” 彭佩然脸红了一下笑了:“我给你说个笑话,刚刚路过王炳正的课堂,他站在讲台上正讲解凸透镜,说,同学们,我往这一站,你们看,我好比就是那个p点……” 平安笑笑让彭佩然坐,心说她这就是在打岔,拿着玉米棒子咬了一口,说:“真香,绝对的有机绿色食品,我也借花献佛,给你讲一个,我上大学那会,我爸给我学费,说,给你钱是让你上大学的,不是上大学生的,专款专用啊!” “结果呢?”彭佩然话里有话。 “哪有结果,只有如果。我厌倦了贞洁又郁闷的日子,又没有勇气过堕落的生活。” 彭佩然听了调侃:“没变坏是因为诱惑不够。到了该堕落的时候,十头牛都扯不回。” “金玉良言。绝对经典。问一下,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彭佩然说:“没怎么啊?” “长定的眉毛生成的骨,你平时可不是这样的啊彭大总管。” 彭佩然站起来要走,说:“一个长的很帅的小伙子上了公交车,掏出餐巾纸将座位擦干净,刚要落座时,没控制好放了一声响屁。恰巧被旁边的一个女生听到了,这大姐说,怎么!真干净,擦完了还要吹一口。” 平安哈哈的笑:“行,我话多了,算我什么都没说。” 彭佩然撇撇嘴,眼睛骨碌着说:“你有话就说,就你!谁能挡住你的嘴!” “好好好,话说澡堂里一大嫂,在屁股上纹了一只苍蝇,十分逼真,众人皆纳闷。女搓澡师傅问:人家身上都纹龙、虎或者纹关公花卉什么的,最不抵的也纹一个爱或者恨字,你为什么纹了一苍蝇啊?这位大嫂听后语重心长地说:没文化真可怕,不懂了吧?这叫一定(腚)赢(蝇),一赢(蝇)到底!” 彭佩然脸一红,就要反驳,外面楼下有人叫:“平安老师,平安,平老师。” 彭佩然借机走了出去,站在栏杆跟前往下看,问那人:“谁找平安啊?” “是张校长,让他赶紧去。” 彭佩然说我转告他,而后看着屋里抓紧了啃着玉米棒子的平安笑:“你急什么?” 平安满嘴玉米粒,挤眉弄眼含糊不清的低声说:“我不赶紧消灭罪证啊?哪能出去出卖你,我跟你可是一个战壕的。” 彭佩然心说你倒真是机灵:“你听到了,赶紧去啊,张校长有请。” “张校长请我我哪用急,彭老师叫我,在屋里咳嗽一声,我立马眨眼就到,准比火烧屁股还急。” “火烧屁股可不就是猴屁股?” 平安听了站起来,将玉米穗往垃圾桶里一丢,看着彭佩然的臀部,说:“我还真就是猴屁股。” 彭佩然见他总是注意自己那里,懵然脸又红了一下,转身就走。 平安心说这女人到底今天怎么了,动不动脸红,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那干嘛来我这脸红? 难道她想跟我做脸红的事情? 学校接待室里坐着三个人,李主任不说,一个是女的,那天见过,就是坐桑塔纳的那个短头发女人,脸色冷峻,像是苦大仇深的劳苦大众代表,眼神不断的在平安身上扫射,宛如丈母娘挑女婿。 另一个人四十来岁的样子,头发灰白,看着比较和蔼,看到平安笑着说:“我姓谢,叫谢乐迪,她姓俞,我们是县政府办公室的,找你了解一下情况。” 这女的姓俞? 他们是县政府的,找自己了解什么? 谢乐迪?县政府办公室的? 姓俞的女人? 本县的人除了二中有限的几个之外,平安一个都不认识,县府办的人找自己来了解什么? 平安看看两人,心里拿这个姓俞的和俞薇做着比较,但除了都是女性,都比较漂亮,身体纤瘦苗条,其余似乎没有什么共同点。 李主任陪了几分钟,说了几句客套话离开了,姓俞的女人面无表情的说:“我们知道你不是本县人,刚到二中没多久,想就你的以往做一些了解,请实事求是的说明。” 这么公事公办?了解自己什么?还实事求是。 平安懵然觉得这个女的行事作风有些像电影《办公室的故事》里那个呆板的女上司。 摸不清来意,平安说了自己的简历,姓俞的女人又问你省大毕业,学法律的?怎么不在市里工作跑到留县二中? “想回,想离家近,可是今年的情况就是这样,人多的安排不了,我就来二中了。” 他们问的糊里糊涂,平安回答的真真假假模棱两可。 但对话都是浮光掠影的,很是概括,这让平安越发的纳闷,接着姓俞的女子又问平安平时都喜欢干什么,有什么爱好,平安心说你想给我介绍对象还是想将你自己介绍给我?嘴上就很简单的说没有,自己也没有特别的爱好。 “你写字怎么样?写几个我看看。” 接了她递过来的笔记本和笔,平安接过,准备提笔写字,她又说:“多写一些,不要拘泥内容。” 他们到底要搞什么? 平安写着,姓俞的站起来到他身边看,平安闻到了一种很纯净香皂的气息,心说这女的身上是香皂味,难道她洗澡不用沐浴液,平时还不带擦香水?干净是干净,不过真是古板,白活了这个风姿妖娆的年纪。 平安写的是“生活不会按照你想要的方式进行,它会给你一段时间让你孤独迷惘又沉默忧郁。但如果靠这段时间跟自己独处,多看一本书,去做可以做的事放下过去的人。等你度过低潮,那些独处的时光必定能照亮你,也是这些不堪陪你成熟。所以现在没那么糟,看似生活对你的亏欠,其实都是祝愿。” “哦,还可以,你粉笔字写的怎样?” “和这个差不多吧,”平安抬头看着她说:“要不要再写粉笔字你瞧?” 这时终于和这个女的近距离对视了,平安很仔细的观察着她。其实她的眼睛很漂亮,亮亮的,嘴巴也红润诱人,皮肤也还行,只可惜看不到她的牙齿是不是齐整——不知和她接吻会是什么味道,而因为她穿着职业装,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胸型更是看不到,有些遗憾……但她总让人感觉就是公式化模式化的代名词,简称为:无趣。 “不用写了。” 这时谢乐迪问:“平安老师知道她是谁吗?” “不知道。”平安眼睛询问着嘴上回答着,心里莫名其妙,我应该知道吗?我哪知道她是谁?玉皇大帝的人间小情人?——总归是你领导,不然你能这么拍马屁凸出她。 姓俞的女人这时干咳了一下,说:“那先这样吧。” 就这样? 整个过程就是稀里糊涂,李主任一会在外面问平安你们刚刚都谈论了什么,平安如实回答,反问李主任这是怎么回事,李主任摇头:“上面的意思,下面的不清楚。” 这不白说? 一会回去上洗手间,平安看到彭佩然在洗衣服,洗的还就是早上她换下来的那身,于是说了一句:“彭总管亲自洗衣服啊”。 “那你给我洗?”彭佩然反驳了一句又问:“平老师亲自上厕所啊?” 平安说:“上厕所从小就亲自解决,别人要代替一时半会的没合适人选,怕解决不出来。至于衣服你放着,我一会就出来。” 在里面解着手,平安忽然想彭佩然是不是身上的大姨妈来了,而且提前了,彭佩然没准备,所以,大姨妈就沾染到了裤子上,因此那会上楼梯急急忙忙扭扭捏捏的怕自己看到? 想到了这个,平安有些想笑,出来洗手就和彭佩然站在一起:“起开,我来!男子汉大丈夫,说到做到。” “得了,眼高手低,对了,刚刚叫你干嘛呢?”彭佩然搓着衣服黑白分明的大眼瞧着平安。 “哪是校长叫我,来了两个克格勃,查我户口,问我在学校和谁最好,我就说除了二楼宿舍洗衣服的那个宇宙最漂亮的女人之外其余的我见了都躲着走,除了她,我谁都不爱见。不怕告诉你们,我连做梦都梦她呢。” 彭佩然听了笑:“真的吗?到底是谁找你?” “如假包换童叟无欺。他们是县里的,政府办,一公一母,我还真不知道他们干嘛,难道是因为你给我了玉米棒子?你到底哪弄来的?不是偷的吧?” 彭佩然若有所思:“县里?总是有事,不然能干嘛?要不,你做了什么亏心事?” “做亏心事得警察来,县政府的找我了解什么?再说我做的唯一的亏心事就是控制不住的成天想全宇宙最漂亮的那个女人……我有什么好怕的,我来到这世界上,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你又胡说……” “我没有!” 彭佩然笑:“钱那么实在的东西都有假的,何况人说的话呢?” “别人我管不着,我给你说的可是真的。” 第209章滴水不漏(四) 平安看着彭佩然耳鬓缭绕在脸蛋上的发丝说:“彭老师,我亲爱的大总管!这真跟结婚没有没关系,真的,大多数男人没有可以吐露心声的人,他们害怕跟妻子抱怨,因为那会给婚姻埋下不安定的种子,他们也不想跟朋友或者同事说这些,因为很多他们的朋友也是他们妻子的朋友……男人真的非常孤独,只想跟一个不认识的人出去喝杯咖啡灌灌啤酒。” 彭佩然讶然:“这样?” “啊,所以,我就比较幸运了,起码心里话能给你说说。我得谢谢你听我唠叨。” 平安洗完了手还不打算走,站在彭佩然身边看她洗衣服,彭佩然心里有些慌乱,觉得有平安在自己身边全身总有些不自在,于是也不看他,嘴上问:“你还有什么指示?” 平安问了一句:“衣服上要是沾了什么颜色,用什么洗的掉?” 彭佩然猛地抬头看了一下平安,问:“什么?” “红颜色啊,什么什么?” 彭佩然情不自禁的脸一红,又低下了头,忽然的伸手撩了一些水往平安身上洒,平安急忙的又跳进了厕所门里,嘴里说着你要弄湿了我你要给我洗,彭佩然低声的笑:“好,要洗就要多用水,多用功夫多用洗衣液!” 平安看她没动静了,又走了出来:“你在说什么?” “你在问什么?” “我说你将我弄湿了要给我洗。” “我回答的是多用水洗,难道你要干洗?” “我没经验,要不,拿来你给费神?” 彭佩然哼了一声说你来!平安叹气说:“红墨水还好,其实蓝墨水最难洗了。” 彭佩然:“……” 平安说着往外走:“你家都上班,怎么会有地?我怎么没有?这一个学校怎么差别这样大呢?我倒想种个黄瓜栽个豆角什么的……” 彭佩然看着他离开,面对着哗哗的流水,又低声的笑了起来。 过了有三天,张校长那里通知要平安去县政府办公室报到,说是县政府征求学校意见,向学校提出借用一下平安,下周一前到位。 平安莫名其妙,问张校长:“叫我去干嘛?” “总是有事吧,反正不会让你去给他们上思想品德课。” “不去行不行?” 张校长不理解:“干嘛不去?把你的课交接一下,这都星期五了,准备准备,啊。” “能不能让别人去?我这课上的正关键,去那边几天又回来,搬来搬去的。” 平安是不想去,这几天和彭佩然说话的口风都朝着私密和大幅度的玩笑去了,这个关键时刻,攻坚一把,说不定就能媲美李萍萍抱着彭佩然晚上在宿舍咔嚓咔嚓磨床单撞墙壁了。 这个过程真他妈很刺激很带劲啊! 怪不得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古人诚不欺我! 去县政府?那里有美女吗?有像彭佩然这样漂亮的人妻吗?就是有,也得重新开始挤眉弄眼,多费劲多费时间。 “上面指定的,啊,你说是吧xiao平老师。” 张校长说完自己先笑了,平安的姓前面加个小听起来很有特定性。 结果到了下午,办公室有电话找平安,平安过去一接,竟然是那个谢乐迪打过来的,他说县里拟于国庆至元旦期间举办一系列的活动,这个很重要,有持续性,是本县近期的一项大事,县里领导十分的重视,其中一个重点是改革开放以来本县的建设成就展览,因此呢,让平安老师你来参与一下,筹办这个展览。日子没几天了,时间很紧张,而筹展已经开始,也已经在一些部门抽调了一批人,你属于临时增加的,但十分关键,不能缺少。 在学校那会,老师只要想让哪个同学去做一件事,就大道理说了一大通,反正就是这事除了你天底下没人能干得了办得成。 平安不上套,天高皇帝远的,校长是我直接领导说我我都不去,你算老几。 心里惦记着彭佩然,平安问:“啊呦,这真是没几天了,这么重要的事,我才刚刚毕业,没经验,怕弄不好,给县里工作添麻烦。” 谢乐迪笑了:“平安啊,机会难得啊,听说,领导有意从抽借的这批人里面,物色几个差不多的留到县里工作。你呢,青年教师,在学校一直表现良好,学习成绩优异,要说献身教师事业,那也挺好,不过现在明摆着有了更好的机会和岗位在等着你,干嘛放着不来呢?” 谢乐迪说完来了一句:“同人不同命啊,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谢乐迪干嘛对自己的事情这么上心?没道理啊。 平安“哦”了一声,谢乐迪当平安答应了,又来了一句:“你的事,要感谢俞副主任。” 俞副主任?那个姓俞的短发克格勃? 她要自己去? 平安听到这里,答应了。 后来平安才知道这个谢乐迪是县政府的人事秘书科科长,而那个俞克格勃,叫俞洁,是县政府办公室的副主任。 还有一点,俞洁没结婚。 留县的机关大院年代久远,也没什么特别的,平安抱着干不成赶紧让我走人的心态到了抽调组,每天就是写字整理东西什么的,反正基本都是年轻人,大家很快就熟悉了,嘻嘻哈哈的,上面让干嘛就干嘛,还算是愉快,不过基本就没见过俞洁。 因为整件事情比较紧,所以晚上平安就被安排到了县政府后面的旧宿舍楼里,省的从二中来回浪费时间。 这个宿舍楼三层,都是单间,里面住的都是机关年轻点的单身职工。房子其实和平安在二中住的一样陈旧,还人满为患,说这些是机关人士,平安倒觉得这些人多的像是在校的大学生,但参加了工作在社会上,可就比学生腹黑多了,一个个脸上总带着笑,但说的都是自己都不信的鬼话、假话客套话,这些话还不如一碗白开水有实际意义,背过了身天知道他们都在怎么损人,尤其是知道平安是二中教师并不是机关新来的成员后,眼睛里立马的就长到了头顶,瞬间和平安划清了界线,真是冷漠加冷冰。 平安觉得这都什么玩意!以为老子想来?老子在二中可是单间,晚上还有人在隔壁玩叫春,那声音伴奏你们享受的起? 其实作为借用人才,严格的意义上说平安是没有资格住县机关宿舍的,因为机关集体宿舍一向只提供给在编人员。但特事特办,机关管理科归县政府办公室管辖,平安是办公室副主任俞洁借来的人,俞洁告诉谢乐迪,对于平安同志要做特殊处理,不用正式分配,要机动点、灵活点,采取临时安置方式让平安住进来,国庆展览是县里的大事,是目前县里的重要工作,晚上加班加点是经常性的,那就要住的近一些方便一些。就让平安住在机关宿舍里,执行吧。 平安其实对俞洁的照顾并不领情,他打听到俞洁不是本市人,只是因为工作原因在本县,而时间短,也没可能知道俞洁和俞薇有什么关系。 那时候真是小,也笨,怎么就不知道俞薇的老家是哪里的呢? 所以平安就只是干活,工作,一切行动听指挥,不过他表现的性子随和,和组里的人很快的打成一片,大家相处的还算是融洽,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没时间回二中,几天不见彭佩然,还有些稍微的想念。 咳咳,嗯嗯,思想抛锚,自己又不正经了。 不过,不知道男人这样想女人,女人是不是也这样想男人? 天空万里无云,十分晴朗,平安和大家正在七楼大会议室忙碌,有人说了一个笑话,大家都笑,一个男的推开门,看看没人理他,大声的问了一句:“平安在哪?” 这男的一脸平静,也不过二十七八,看着十分的普通,有人就答话说:“你是谁?你怎么就进来了?这是重要的工作场地,你怎么就能随随便便的进来!” “那对不起,我找平安。” 平安一看,自己不认识他,问:“你是谁?有事?” 这人看看平安,说:“是你吧?你就是平安。” 莫名其妙,平安说:“对,我就是。有事?” 这人点点头,眼神有些不可琢磨,似乎有些鄙夷,然后就要走,平安一看不乐意了:“你有事就说。你是谁?” 平安推门出去,那人已经到了走廊里,平安哪里能放任他离开,追了过去问:“怎么回事?说清楚。” 这人冷冷的丢了一句:“你放老实点!” “怎么说话你!”平安也怒了:“你老实点!” “好好,你等着!” “我不等!不用等,你是谁?要干嘛?话说明白,别遮遮掩掩的不痛快!” 这人又是一声冷笑,仿佛不愿意搭理平安,还是要走,平安心说你妈的你来点了炮眼让老子心里猜疑你倒是没事了! 龟孙子,你今天不说明白能走才怪! “找事是吧?”平安几步到了他前面:“走,别影响别人办公,咱俩找地方说清楚。” “你威胁我?” 我要不是在县政府里这会准揍你! 威胁你?你真看得起自己!平安也冷笑了一声说:“谁威胁谁?没用的人才威胁别人!我上门找你了吗?撂一句掐头掐尾巴的话你就闪人了?有这么玩的吗?你少来这套!” 这人没想到平安就是个二愣子,摆摆手不说话就走,这时谢乐迪从楼下上来,看着平安和这人,问:“怎么回事?” “不知道怎么回事,正在忙,这人进来找我,说了一句让我小心点就走。” 平安先讲明白了,谢乐迪看着这人说:“进门登记了吗?这是县政府!” 这人这时脸上带了笑,说:“谢科长,我是交通局的,我叫吴顺利。” “吴顺利?”谢乐迪心说他姓吴?那和交通局的吴局长什么关系? 第210章李白的老婆(一) 平安先讲明白了,谢乐迪看着这人说:“进门登记了吗?这是县政府!” 这人这时脸上带了笑,说:“谢科长,我是交通局的,我叫吴顺利。” “吴顺利?”谢乐迪心说他姓吴?那和交通局的吴局长什么关系? 县政府办公室主任为正科级别,下属的行政各科一般是股级,有时候因为某些科别比较重要,就会由县政府办副主任兼任,因此就会是副科级。谢乐迪被称为科长,其实还是正股,是拔高,尊称。 吴顺利叫谢乐迪为科长,显然是认识,平安等着吴顺利怎么给谢乐迪解释。 “怎么回事?”谢乐迪又问了一句。 吴顺利笑笑说:“没事,就说句话。” 谢乐迪听了看着平安,平安知道谢乐迪不想管闲事,也不想惹人,于是自己问吴顺利:“什么没事?你说没事就没事了?我有事!说清楚,怎么就叫我小心点?不说清楚,咱们找个能说清楚的地慢慢说。” 吴顺利看是走不了了,哼了一声说:“你自己做了什么不清楚?” “我清楚能连你都不认识?”平安丝毫的不退让。 谢乐迪看看平安和吴顺利,吴顺利终于说:“你别再纠缠徐凤霞。” 原来是这样。平安心里骂了一句去你大爷的:“我和徐凤霞是经人介绍的,泛泛之交,觉得彼此有差异,已经是属于过去了,你现在来登门指名道姓的说这个,要么是没脑子,要么就是故意使坏!” 吴顺利又要怒,平安丢了一句:“要不要我找中间人给你说明一下?交通局的,你遇事冷静分析一下能少犯点错!别吃了炸药似的一根筋,小心将自己给点着了!” 吴顺利被平安刺激了几句,要怒,但是碍于谢乐迪在跟前,瞪着眼点着头,气冲冲的走了,谢乐迪和平安往里面走了几步,关切的问:“这几天还可以吧?” …… 这他妈的吴顺利,还有那个徐凤霞,怎么回事? 你们他妈鸡ba戳不进bi里找我问药方! 平安想给彭佩然打电话说一声吴顺利和徐凤霞的事情,又觉得没意思。 媳妇娶进门,媒婆丢出门,彭佩然只是自己和徐凤霞的介绍人,哪能管那么多,何况和徐凤霞就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让彭佩然说什么呢?说徐凤霞有个神经病的追求者? 平安在县政府所住的宿舍除了自己还有一个人,这人叫孙海超,一看就是小心眼的人,脸比女人都白,和平安说话有些阴阳怪气,有一句没一句的,不怎么搭理人,他本身也是来自本市另外的一个县的,那地方十分的落后。 这晚上平安一个人在外面喝了几瓶啤酒,回来已经要十一点,孙海超不知道在屋里忙碌什么,翻箱倒柜的,满地都是他的东西,什么鞋盒鞋子放东西的纸箱子还有各种书和杂物。 孙海超这会趴在床上,将被褥折叠过来折叠过去,也不知道在找什么。 平安觉得这个孙海超不好打搅,能不说话就尽量的不和他说话,自己去洗漱了,回来孙海超还在翻,稀里哗啦的,平安往床上一躺,停了一会见孙海超不消停,坐起来问:“要帮忙吗?” 孙海超看了平安一眼,没说话,但是过了一会,就没再动了。 这夜,平安听孙海超翻来覆去的,似乎没睡安稳。 凌晨,平安睡得迷迷糊糊,听到孙海超那边又嘁哩喀喳的乱响,这回他整个人都钻进床底下了,屁股撅的老高,大裤衩下面的光腿挨着地板,腿上面能看得见蹭的都是灰。 还让人消停不? 平安一看时间,才四点半。 就这样,孙海超一直翻腾到了早上平安起床。 平安坐起来之后还没穿外衣,孙海超直愣愣的看着他问:“那个,你见我一样东西没有?” “什么?”平安揉着眼角问。 “一个信封,嗯,里面有点钱,本来是锁在抽屉里的,这会不见了。” 是这会不见吗?你都找了一夜了! “你的信封里面有钱?有多少?” 平安问,孙海超却不说,平安又问:“你放在抽屉里,没锁?” “锁了……” “锁子坏了?抽屉被撬了?” “没有。” “你确定找不到了?” “是。” “什么时候发现不见了的?” “就昨天下午。” 平安一听站了起来,穿好衣服拿起脸盘往外走,丢了一句:“找到没?报警。” 孙海超一听,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快中午的时候,谢乐迪找平安,将他带到一边后问孙海超的事情,说孙海超的家庭确实挺困难的,为人也老实,工作一贯的表现不错,他现在钱不见了,看平安知道不知道,或者想想能不能提供点线索供给参考。 平安心里明白,孙海超这是在怀疑自己,就说:“我和他住一起,他丢了钱,的确着急,心情能理解。我给他说了,让他报警呢。” “报警……咱们机关的事情,能内部处理,能找到最好,报警,万一哪搞错了,到时候可不就是笑话,影响不好,你说是吧。” “那我也提供不了什么线索,我昨回去,他就在满屋子翻了,我早上走,他还在翻。” 谢乐迪的视线里有说不清楚的内容,但是没有再讲什么。 中午回去休息,孙海超在门口和几个人在说什么,平安上了楼梯过来,他们几个就瞅着,眼神不太对,面上却故作漫不经心。平安心说这他娘都是什么事。 你大爷的! 平安走近,和孙海超说话的人都闭嘴了,平安进门翻了个白眼:屋里还是乱七八糟的一大堆。 日!这他妈哪有自己在二中美,真不如早点回去。 正在想,门“哐当”一声被推开了,平安还以为是孙海超,没想到进来的是吴顺利,他显然是喝了酒,红着眼指着平安说:“狗日的!你说你和徐凤霞断了,断你妈。” 平安心里早就一肚子气,伸手拿了水杯对着吴顺利就砸了过去:“你妈被狗日捣鼓出了你这个杂种!” 吴顺利急忙的躲,水杯“啪”的就摔倒了墙上,哗啦一声碎了。 平安是县里的借调人员,吴顺利没想到他这样,愣了一下更加怒不可遏:“我操……” “操你妈!”平安看看没趁手的东西,气势汹汹的几步就冲到了屋中间。 吴顺利喝了点酒气急败坏的才来的,这时见平安这样凶猛,心里忽然就怯了,登时又倒出门外,但输人不输阵,嘴里兀自的喊:“你小子等着……” 这时外面许多人都在看,平安已经占了上峰,真要在这里打架有辱二中教师的斯文,站在门口鄙夷的说:“等什么!就现在,你不是找上门来了吗?谁走谁是孙子!” “疯子!” 吴顺利嘴里骂骂咧咧的还是顺着走廊狼狈的走远了,平安睥睨四下,话里有话的说:“傻逼!光知道耍嘴皮子的贱人!再他妈犯贱,老子用玉米芯堵住你们喷屎的屁yan!” 孙海超和几个人看着平安的样子,都觉着这人怎么这么鲁莽?就是个不可理喻二货。 下午工作完毕,吃完饭在外面溜达一圈,回来有二十一点多,屋里没人,孙海超不知去哪了,不过宿舍倒是收拾干净了。 总算是清静了,美美的睡了一觉,第二天刚上班,谢乐迪将平安叫到一边,说:“平安,你将东西收拾收拾,返回原单位,不再参加县里的工作组了。” 平安一愣:“怎么回事?” 谢乐迪面无表情:“是领导决定的。有些事,影响不好,你这个人,县里工作组不宜再借用了。” 平安本来就不想在这,不过这走的不明不白,就问:“总有个原因吧?” “你服从吧。” 谢乐迪说了这四个字,让平安将手头的事情移交清楚,然后走人。 工作组的同事和平安这几天相处的不错,都问原因,平安脸上笑笑的说清者自清、能来就能走一切行动听指挥,心里明白不是因为吴顺利那事就是孙海超丢钱的事情。 服从你老母! 服从你大爷! 平安回到二中快中午了,他上楼彭佩然下楼,彭佩然一见平安惊讶:“回来了?” “嗯。”平安故意睁大眼一副见到彭佩然欣喜的模样。 “怎么就回来了?” 几天不见,彭佩然感觉怎么越发的漂亮了?平安瞅着她眼睛眨都不眨,笑笑说:“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彭佩然笑了:“什么真话假话,”停了两秒,问:“说啊。” “真话,就是火热滚烫的心经不住对你的思念和向往,想你了,漂洋过海回来看你……” 彭佩然笑的咯咯的:“我不信,不过还是高兴。假话呢?” “县里食堂饭不好吃,那管后勤的准是丑八怪,人也懒,菜买的不讲究,吃进去总是拉肚子,晚上整宿睡不着,我有些寝食难安……的想你,还不如就回来。” 平安说着话和彭佩然站到了一个台阶上,他这还是在说彭佩然的好。 彭佩然睁大眼说:“这都是假话,我就不信。” “算了,知道彭大总管冰雪聪明蕙质兰心,我告诉你,你别外传。” “啊,我哪会传给别人,你说。” 平安这时忽然皱眉:“怎么这么香?真好闻——你身上怎么这么香?”说着还故意的用鼻子使劲嗅了几下,宛然被香味吸引的模样,往彭佩然身体跟前凑了一步。 两人距离太近,彭佩然往后倒,靠在了墙上,躲无可躲,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就盯着平安,平安和 第211章李白的老婆(二) 平安说着话和彭佩然站到了一个台阶上,他这还是在说彭佩然的好。 彭佩然睁大眼说:“这都是假话,我就不信。” “算了,知道彭大总管冰雪聪明蕙质兰心,我告诉你,你别外传。” “啊,我哪会传给别人,你说。” 平安这时忽然皱眉:“怎么这么香?真好闻——你身上怎么这么香?”说着还故意的用鼻子使劲嗅了几下,宛然被香味吸引的模样,往彭佩然身体跟前凑了一步。 两人距离太近,彭佩然往后倒,靠在了墙上,躲无可躲,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就盯着平安,平安和她近距离对视着,瞧着她细腻的肌肤,忽然叹了一口气,往楼上走。 彭佩然心呯呯跳着正想这个平安!却见他又半道折返,有些失望的张嘴问:“你到底怎么了?” “你来,我告诉你。” 彭佩然禁不住的笑了:“我怕你!” 彭佩然跟着平安到了他的宿舍,平安拿起一个罐头拧开递给彭佩然,彭佩然说:“我不吃,”平安就将罐头放在一边说:“我还不是借花献佛。” 这罐头是彭佩然给平安的,彭佩然说:“给你的就是你的。你开了你不吃?” “我哪有空,我正秀色可餐呢。” 彭佩然似笑非笑的盯着平安,平安让她坐,她不坐,平安看火候差不多了,说:“两件事,一个,我在机关寻隙滋事,试图挑起第三次世界大战,罪不可赦,此其一;二,宿舍同住的那人钱丢了,我是最大的最主要的嫌疑人,领导本着惩恶扬善的指导精神,念我初犯,训斥一顿,打回原籍,永不录用。钦此。” 彭佩然有些不信:“你?跟谁打架?” “跟可打之人。” “那说你是嫌疑人,有证据?” “有证据的话,我这会能回来见你?恐怕是你去拘留所看我了。” 彭佩然皱了眉:“这不胡扯!你偷东西?你身上哪件衣服不值两个月的工资,什么眼神!” “哎小彭同志,你这话就不对了,穿的好就能证明这人就是良民?” “那好,不说这个,事情总会澄清的。你跟人打架,跟谁?就你?不能够啊,就不说你好不好,平时你和大家伙相处的都不错,跟泥鳅似的,你能得罪谁?” 平安嘴里啧啧了几声:“瞧瞧,你这叫以偏概全,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我和你相处的好,那是我喜欢你想和你相处好,别人?嘿嘿。话说回来,我怎么就跟泥鳅?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彭佩然眨眼:“我觉得你这人品行良好,个性坚韧不拔,而且还带着自强不息的光环,热心扎根留县二中义务教育,说你好呢!” “那也不能就是泥鳅。” “泥鳅怎么了?泥鳅不好?水陆几栖动物来着:扔到水里能活,扔到泥里能活,扔到岸上也能活!滑的手都抓不住。” 平安叹了口气:“哪滑?你要抓,一抓一个准!我绝对温顺的自投罗网——看你说的,把我扔来扔去的,你整个就没有扔到地方。” “那该扔哪?” “你扔锅里试试!要不,你攥手里别扔了,看看,能不能和泥鳅培养点真挚的感情?” 彭佩然翻了一个白眼,笑了,美艳不可逼视,平安看在眼里,心里痒痒。 平安从县里不怎么光彩的回来,虽然他表面上若无其事,但大家都知道他心里不好受。 谁被借用几天打发回来都不会好受,彭佩然到底从平安的嘴里撬出来吴顺利和徐凤霞的事情了,皱眉要去找徐凤霞问个清楚,平安拦住不让,彭佩然生气了:“我也就是看你们俩年纪般配,瞧她工作也行,人长得不错,有人托我给她找个人家我才介绍给你了。这会看,是我瞎了眼。绿豆对王八,荆棘对刺猬,一个萝卜一个坑,吴顺利脑子有问题,另一个也好不到哪里去!” 平安说不关徐凤霞的事情,是吴顺利脑子简单,彭佩然问:“怎么不关她的事?要是她不说,吴顺利怎么就找到你了?街上那么多男的他不找,就知道你从二中去了县政府?” 彭佩然对于吴顺利和徐凤霞的事情有些气愤。张校长随后和平安谈了谈,重新给平安安排了课,让他休息几天,将教材备一下。 思想品德有个什么好备的?平安每天在宿舍看考研的书,心想留县这地方没意思,这就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处于人的社会都是吃五谷杂粮的,小地方矛盾反而能更加集中的体现了,屁事真多,自己还是走人的好,赶紧准备离开。 看了一会书,平安做了几十个俯卧撑活动了一下,到外面洗了一下脸,想去彭佩然屋里聊会,可没人,于是站在走廊上看有个班的学生在赛跑,瞧了一会觉得意兴索然,又回去要看书。 坐下没一会,有个人就到了门口,平安一瞧,怎么是短头发的俞洁俞副主任? 如果谁不懂什么叫“面无表情”,一瞧俞洁就全明白彻底领悟了。 这女人长的也不难看啊,怎么总是老气横秋的?平安很淡然的将书收拾着压在了备课书的下面,看着俞洁也不说话。 “也不请我进去?” 其实县里的工作组是归俞洁管的,但是到了组里后,这位女性领导整天不知道忙什么,就没露过面,而且听组里的人都议论,俞洁人很严肃,他们都没见俞副主任笑过。 虽然在县里的住宿都是在她的安排下搞定的,但是平安并不领情,其实他到真的愿意每天回二中休息,他觉得县单身集体宿舍那就是一个鸟人窝,自己去了那几天,几乎就是众多鸟人的一部分。 鸟,禽也,而吴顺利那样没脑子的就像是兽,自己那几天遇到了禽兽。 你都来了还用我请?心里想着,平安还是没说话,让俞洁觉得自己是在闹意见。 俞洁自己走了进来,丝毫没将自己当外人,一副领导架势。 显然她是一个人来的。 “我去省里开会了,又去外省参观,前前后后的,这么多天。怎么回事,动静挺大的?” 俞洁解释了自己又问了平安,平安想你干嘛给我解释,我又不是你领导,再说,没必要,你来无非就是想搞清出了什么事,难道还想让我回去? “孙海超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他的钱没丢,是他自己放在了床底下的箱子里没找到。现在找出来了。他回头向你当面道歉,”俞洁走到了桌子边,看看上面的书,然后也不看平安,到了窗户前,外面的绿色盎然,辽远又广阔。 风从吹进来,将俞洁额头的黑发吹得飘扬了起来,这张脸稍微变得生动了一些:“那件事,错也不在你,我问了一下,显然是别人上门挑衅。” 俞洁转回了头,看着平安说:“组里的工作已经到了倒计时的时刻了,人手不够,我还是希望你回去。” 平安看了俞洁好大一会,问:“请教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说了,你就跟我走?” “你认识俞薇吗?认识的话,你们什么关系?” 但是俞洁却没有回答:“你是想问我问题才不肯回去,还是因为受了委屈不回去?问题总会有答案,但‘从此山水不相逢,不问旧人长与短’,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如果是因为委屈,就大可不必。人活在世,总会受委屈,总有不如意,不要太将挫折当回事了,克服一下,就过去了。” 你说的倒是洒脱,一套一套的,克服?我克服什么? 我问你的是什么,你给我来个受委屈。我哪是受委屈?我是有意见,我对你们这种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作风有意见! 高高在上的嘴脸,施舍大老爷的态度语气。 我对你大爷有意见!对你们的大爷统统有意见! 想要我去我就屁颠屁颠的去了,想让我回,一句服从我就灰头灰脸的回来了。 现在又让我去,玩呢? 留在县里工作?好大的一张饼! 我多稀罕! 从此山水不相逢,不问旧人长与短?看来俞洁是不打算说她和俞薇什么关系了。 平安正在琢磨,俞洁自己坐到了床沿上,说:“你大学的成绩很好……我其实挺羡慕的,我那会一心想上大学,没想到却上了中专,这样也好,能早点出来工作,能早点赚钱……” “在学校,我成绩也算是好吧,可是毕业后,工作却没有着落,等了很久,才到一个畜牧站上了班,还去的是全县最边远的山区……其实有份工作就很不错了,我很知足,毕竟是有了用武之地,在基层,什么累活重活我都抢着干,可是什么好处,我都得不到。” “你觉得,我那时的处境和你比,好吗?但是要忍,忍字头上一把刀,心里向着阳光,总会盛开灿烂……” 俞洁自说自话,沉默了一会,看着平安问:“我觉得你其实很开朗的,怎么在这件事上,就不能大度点呢?” “我大度?”平安问俞洁:“大度的意思是什么都可以忍受?那是没原则吧?有人来找事,他要打我左脸,我难道要腆着右脸也让他打,还说打得好?这不是搞笑?还有丢钱那事,我都说让孙海超报警了,他听不出什么意思?那别人也听不出?警察管破案还是领导管破案?不相信法律相信领导,领导 第212章似是故人来(一) 平安正在琢磨,俞洁自己坐到了床沿上,说:“你大学的成绩很好……我其实挺羡慕的,我那会一心想上大学,没想到却上了中专,这样也好,能早点出来工作,能早点赚钱……” “在学校,我成绩也算是好吧,可是毕业后,工作却没有着落,等了很久,才到一个畜牧站上了班,还去的是全县最边远的山区……其实有份工作就很不错了,我很知足,毕竟是有了用武之地,在基层,什么累活重活我都抢着干,可是什么好处,我都得不到。” “你觉得,我那时的处境和你比,好吗?但是要忍,忍字头上一把刀,心里向着阳光,总会盛开灿烂……” 俞洁自说自话,沉默了一会,看着平安问:“我觉得你其实很开朗的,怎么在这件事上,就不能大度点呢?” “我大度?”平安问俞洁:“大度的意思是什么都可以忍受?那是没原则吧?有人来找事,他要打我左脸,我难道要腆着右脸也让他打,还说打得好?这不是搞笑?还有丢钱那事,我都说让孙海超报警了,他听不出什么意思?那别人也听不出?警察管破案还是领导管破案?不相信法律相信领导,领导来能给他查清钱去哪了?领就是万能的?领导真神!这都是什么思维逻辑?权威能顶侦探?权威就能压榨出事实真相?委屈?委屈不委屈的不论,我是不是要向这种行为诚挚的说一声‘谢谢啊’?” 俞洁的脸色没有了刚刚叙述自己往事时候的那种怀恋:“原则?你的原则就是别人怼你你就怼回去?” 平安问:“你说是不应该?” 俞洁摇头:“那个找上门的对你摔东西了?” 平安反问:“他两次找上门!我应该对他没有向我摔东西而感到惋惜?” “那孙海超的事情你怎么不向组织说清楚呢?” “哪个组织?事情我没反映?还要我怎么说?以死明志?组织不是让我回来了吗?还说是领导指示的。” “你这样会吃亏的。” 平安忽然的笑了,俞洁问:“你笑什么?” “可能我就是想事情头脑简单。我要是在这样一类型的事情上吃了亏,那是我知道自己在哪里吃了亏,我愿意。我明白你说的,人生不可能圆满,做人有时候真的就是忍字头上一把刀,但是要看是对什么,对吴顺利对孙海超,我干嘛要忍?是,小不忍乱大谋,可我就一个中学教师,我有什么大谋?我需要什么大谋?我要大谋谋取什么?” “寻常人一生中遇到的都是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那就一直忍着?我这里又不是垃圾处理站意见处理箱,干嘛要忍受别人对自己的刁难和无故指责?我要当道德标兵还是行为楷模?对恶低头,对坏忍气吞声,那不是显示自己有多高尚,那是在纵容恶,在放纵坏。” “事实上,有很多事情就是大家都小小不言得过且过,因此才让恶和坏更加嚣张的。你给我讲什么气度,那叫处世的圆滑。圆滑不是不好,但要看对谁,对什么事情。” 俞洁说:“你这样,将来会吃苦头的,其实,我倒是觉得,你应该去当警察。” “是啊,我曾经的梦想就是当警察,可惜,没能如愿。我觉得要是当了警察,虽然不能改变所有人,不能让所有人对恶或者坏说不,但我能尽力将自己见到的恶和坏给惩治了,人人出一份力,这世界不就美好了,就是你所说的‘总会盛开灿烂’。” “那好,你坚持己见,我觉得你有自己的道理。现在,我们可以回去了吧?” 她为什么一定让自己去县里工作呢?可是问她关于俞薇的事情,她却不说。 “这就回去?” 俞洁反问:“怎么,还要敲锣打鼓?” 平安说:“我没有让夹道相迎我。那会谢乐迪不是说领导让我回来?你那会不在,领导是谁?这会你回来了,那位领导的态度怎么办?” “这个不用你管,”俞洁淡然的说:“你只要回去好好工作。” 俞洁见平安沉默,继续说:“你是老师,我其实不应该对你‘讲课’,只是可能比你年纪大了几岁,有句话怎么说,‘我对活着都不怕,还怕死?’我想说的是,死其实是最简单的,死了一死百了,人在世上活着才是最艰难的事,人要吃喝拉撒,人有七情六欲,会遭遇伤病灾痛,更会有悲欢离合,人活着是真不容易的。那些动不动就死就自暴自弃的人,自己能对自己下手,似乎很勇敢,其实是一种自私,是在逃避和怯弱……所以,你知道了,不要你委曲求全,只要你明白不可能事事如你所愿……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该怎么和你说……” 俞洁说她不知道该怎么对自己说,不过平安听懂了,和俞洁重新去往县里。 还是那辆桑塔纳,但是这次俞洁自己是司机,两人一直都默然,到了半路,俞洁像是给平安说,也像是给自己说:“人贵有三品:沉得住气,弯得下腰,抬得起头。” 平安笑笑说:“你说的真好。你太深奥,我倒是相信:如果你是神经病,那么全世界都会让着你。如果你觉得全世界都要让着你,那么你是神经病。” “怎么?”俞洁反问。 “所以我在有些事情上就是沉不住气就不想沉住气,因此有时候要让全世界都让着我,我就得是神经病。” “如果多数人都认为我是神经病,谁还敢惹我?我这个神经病要是不乐意拿刀剁了惹我的人其余人心里就知道什么叫‘敬畏’了。” 俞洁无语。 有俞洁作陪当司机,虽然稍显沉闷,但没觉得怎么就到了县政府大门口,可是前面一堆人,过不去了。出于做副主任的觉悟,俞洁下车去看,平安也跟了过去,里外几层都是人,里面围着的是一个老太婆,这老太婆衣冠不整,头发蓬乱,神情有些异样,她满脸灰黑,不知道沾的是土还是灰,因为有泪,脸全都是花的,哭嚎不止。 有人在议论,说这老太太是神经病,平安就凑过去问怎么就是神经病?这人说:“不是神经病也是精神失常,你不见她一只脚上没鞋?” 刚才没看清,这下果然看到老太婆一只脚上是没穿鞋,但是她嘴里在哭诉,声音沙哑,呜呜咽咽的听不清楚。 老太太的模样太凄苦,平安心里不舒服,皱着眉又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俞洁问:“平安你怎么了?” 我没怎么!平安说:“我没事,这事没人管?” 俞洁看了平安一眼,这时有人在人群里替泣不成声的老太太当翻译当传声筒,说她有冤枉,要县长主持公道,要县长赔钱。 县长赔什么钱?俞洁皱眉对着门卫叫:“通知信fang办来人了没有?” 门卫回答已经去叫了,俞洁听了和平安重新上车,进到了大院里面。 对于平安的再次归来,孙海超对他进行了态度诚恳的道歉,说那事是自己不对,钱没找到着了急,总之,都是自己不好,请平安不要往心里去。 平安笑笑说没事,钱没丢就好,谁的钱赚的都不容易。 话是这样说,平安心里还是将孙海超以及谢乐迪嘴里说的那个领导诅咒了好几遍妈妈屁。 回到县里借调组的第三天,平安在快中午的时候,看着这会不忙,给人说了一句去有点事,出了县大门打的到了交通局,到二楼的一个办公室就见到了吴顺利。 吴顺利一见平安就愣了,平安冷冷的看着他说:“吴顺利你出来。” “你干嘛?” “干你妈!” 办公室还有其他人,听了问平安怎么回事,这什么地方!你怎么骂人?平安根本不理,冲着吴顺利说:“你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吴顺利根本没想到平安会找上门来,但是在自己单位,也不能露了怯意,站起来往平安身边走,没走几步,见平安一只手插兜里总是不抽出来,那鼓囊囊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就大声说:“你想干什么?你来到我单位,还想打人是不是?你不要放肆!” “放你妈!”平安表现的怒不可遏:“你大爷的!你去县政府找你爷我撒泼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不要放肆!” “你妈的!干你全家女性!你去损了爷两次,我来找你一次就不行?你个孙子!” 办公室的其他人一听平安说是县政府的,摸不清是什么来路,本来都想阻止平安替吴顺利出头的,这下都不吭声站一边看戏了。 平安见好就收,指着吴顺利说:“你丫老实点,再你妈的没脑子污蔑你爷,叫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平安选择在回县里工作组的时候出这口恶气,狐假虎威,量吴顺利那小子也不会再犯浑,否则再想法子收拾他,总有让那小子老实的方法。 县里改革开放成果展览取得了极大成功,按照事先的安排,平安所在的展览组就要功成身退,就地解散,原来组里成员从哪里来,这会就回哪里去,不过经过了俞洁和上级的一番汇报沟通,主要就是这个展览费了这么多人力物力,要是到此为止,太可惜了。 于是,在俞洁的带领下,展览组带着宣传四下出动,往全县各乡镇去,搞巡展,让更多人看看。 这天展览组到了东凡乡,也就是彭佩然老公爹所在的乡,正好也是赶集的日子,人多,摩肩擦踵的, 展台早就在东凡乡的工作人员劳作下布置好了,乡亲们也都围了过来,大家在俞洁的指挥下赶紧动作,抬展板安展架,轻车熟路,将展品一字排开,而后鼓乐喧天,放了几万响的炮,咚咚啪啪的,异常热闹,接着乡里几位领导对着话筒吭吭咔咔的说了几句场面话,无非热烈祝贺巡展在我乡隆重举办,欢迎广大群众前来观看,云云,等等。 第213章似是故人来(二) 平安选择在回县里工作组的时候出这口恶气,狐假虎威,量吴顺利那小子也不会再犯浑,否则再想法子收拾他,总有让那小子老实的方法。 县里改革开放成果展览取得了极大成功,按照事先的安排,平安所在的展览组就要功成身退,就地解散,原来组里成员从哪里来,这会就回哪里去,不过经过了俞洁和上级的一番汇报沟通,主要就是这个展览费了这么多人力物力,要是到此为止,太可惜了。 于是,在俞洁的带领下,展览组带着宣传四下出动,往全县各乡镇去,搞巡展,让更多人看看。 这天展览组到了东凡乡,也就是彭佩然老公爹所在的乡,正好也是赶集的日子,人多,摩肩擦踵的, 展台早就在东凡乡的工作人员劳作下布置好了,乡亲们也都围了过来,大家在俞洁的指挥下赶紧动作,抬展板安展架,轻车熟路,将展品一字排开,而后鼓乐喧天,放了几万响的炮,咚咚啪啪的,异常热闹,接着乡里几位领导对着话筒吭吭咔咔的说了几句场面话,无非热烈祝贺巡展在我乡隆重举办,欢迎广大群众前来观看,云云,等等。 展览会就此开始。 展览会,就是让大家看的,作为工作人员,平安和大家一样,四下走走,维持秩序,也看看。群众是看展览,工作人员对这耳熟能详,就是自己亲手制作出来的,没什么好看的,至于想看什么,眼睛长自己身上,那是自个的自由。 平安四下的溜达,哪热闹去哪,纯粹逛庙会的架势。一会他看到一个老太婆提拉着一只鞋另一只脚光着,满脸的黑黝,嘴里也没有牙,瘪着腮帮子,身上的衣服不但脏,而且也破烂,懵然的走着还一句一句的说我冤枉,身上有臭味,人人都唯恐避之不及。 这老婆婆不就是那天在县政府门口那个? 平安心里有些恻隐,到一边熟食摊上买了一些酥饼,过去要递给老太婆,这老太太一看平安,老眼昏花的端详了一会,皱了一下眉问:“你是领导?” “我不是。拿着吃吧。” 老太太身上真的有一股臭味,她却不接酥饼,又说:“我看你像。” “老人家,我真不是领导,我是搞展览的,就那个,”平安说着指了一下展览会那边,老人一看,猛地往地上一跪,伸出几乎全是骨头棱子和枯树皮一样皮肤的手抓着平安的衣服,叫了一声:“县里的领导,我冤枉啊!” 尽管已经心里有了准备,但经这么一跪,平安还是有些慌,赶紧的要将老太太扶起来,可是哪里又扶得住。 这时恰好东凡乡有几个工作人员经过,认出平安是县里展览组的,厉声让老人放手,这老太太才丢弃了平安,但是纠缠起了东凡乡的这几个工作人员。 一会俞洁见到了平安,问:“你刚刚怎么了?” “那天那个老太太怎么回事?” “你管不了的。”俞洁说了一句,看平安还在想,又说:“忙你的事情。嗯,去吧。” 中午休息,用餐是东凡乡提供的,伙食还行,吃完了饭,俞洁见平安在后院一棵树下坐着,过去问:“想什么呢?” “没有。” “别想得太多,很多事,不是我们能控制的。对了,咱们这个组就要散了,今后有什么打算?” “没什么好打算的。完了,就回去。” “然后呢?继续教书?” “别的,我也不会。”平安说着沉吟了一下,问:“俞副主任,我今天听老乡们说,现在农村只剩下九九三八六一部队了,有点死气沉沉,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俞洁反问了一句,回答:“九九,重阳节,就是老人节,三八是妇女节,六一是儿童节,意思就是农村就剩下了这三种人。” 俞洁顿了顿说:“你说你只会教书?你当老师也没多久,我觉得,你干的还有声有色的,做别的,应该,也有潜力。” “领导太高看我了,我其实不行,懒,散漫,有时候管不住自己的脾气。”平安是想问俞洁到底为什么要挑自己来展览组的,可是觉得问了俞洁也不会说,那就等机会,还有,她有让自己来县里工作的意思……不过这会,留着唾沫养牙齿。 沉默了一下,平安说:“其实,我要谢谢你。” 俞洁询问:“谢我?谢什么?” “我知道,展览组结束后,会有留在县里工作的名额,我觉得我这人不适合在这种机关单位工作,我脾气坏,遇到事,我也不想控制我的脾气,因此,对留下来我就没妄想。谢你,是因为你叫我重新回来工作,这样就洗刷了我偷钱、打架的恶名。” “哦?这是你的真心话?”俞洁又是询问。 “是啊,我为什么要骗你?”平安着重说道:“我没必要对姓俞的女人说谎话。” 平安说着直视着俞洁的眼睛,但是俞洁却不再讲这件事,说起了另外的事情,过了一会,她让平安将这一段巡展的情况写一份简报,明早离开东凡乡的时候,交给她。 这种总结性的公文没什么写头,格式模式是固定的,连开头结尾落款都是固定的,无非中间填上一些文字或者数据,称谓换了就行,放之四海而皆准。 平安学习好,教师出身,本来就是搞文字的,对于俞洁的交待也没什么犯难的。 下午展览继续,无所事事,平安想能再遇到那个老婆婆,可是却没有再见到人。 这天晚上,县里的展览组就住在东凡乡,乡里在乡政府后院给安排了房间,其余人这会在一起聊天打屁去了,平安坐在桌前写俞洁交待的材料。 有事做的时候,时间总是过的很快,不知不觉简报写完,一看时间,已经是二十三点了。 外面一片静谧。 今夜月色很好,平安出来关了灯,站在走廊上活动筋骨,想了想,觉得要不今晚就像简报给俞洁,就是有不妥的地方,俞洁晚上抽空看了,明早自己也来得及修改。 俞洁住在前面的那栋楼上,条件比平安这些普通工作人员要好。 平安到了俞洁房间门口,发现没人,门锁着,于是,他决定给彭佩然打个传呼。 彭佩然的公爹是东凡乡党wei书ji,不过今天没看到。 接连碰到那个喊冤的老太太两次了,却搞不清楚老太太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老太太那么可怜,平安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本来只是给彭佩然留言,没想到彭佩然很快的将电话回了过来,平安问彭佩然你在干嘛?彭佩然说:“我值班,现在在办公室看电视。” “哦,我心里还忐忑,看来没事。” “忐忑什么?去县里几天,知道埋汰人了?” 彭佩然的声音听起来柔柔的,平安笑笑说:“我怕打电话不是时候,影响你和你老公休息。” 听平安打趣,彭佩然哼了一声:“那你还打?” “我憋不住,实在是,稍微的,有点想你。” 彭佩然听了笑了,平安听到那边屁股拧着座椅的咯吱声,心想你应该在我身上拧。 彭佩然说:“想我?我不信。” 平安很郑重的说:“你看你这人!谎言重复了一千遍都成了真理了,我怎么对你说了一万遍想你倒是成了啰嗦和欺骗?” “那你继续说,说不定,哪天我就信了,”彭佩然笑着问:“这几天工作顺利吗?过的好不好?” “没你怎么能好?我是白天很自由,晚上很孤独。” “行了,别胡思乱想。” “那我该想什么?” “你应该想什么,就想什么,反正,总会有标准答案的。” “我不赞同你这句话,人最可怕的不是没有思想,而是满脑子标准答案,那太公式化,我不喜欢。我想想什么,就想什么,想想谁,就想谁,其实最想彭大总管,日思夜想,天天想,时时想,刻刻想,想了又想,想了还想,不想不行,不行还想。” 彭佩然又开心的笑了起来,平安故作深沉的说:“古人有‘四观’来看人是否可交:观人于临财,观人于临难,观人于忽略,观人于酒后。这深入人性的四个方面:爱财是否取之有道,临难是否从容镇定,办事是否漫不经心,酒后是否放任自流。有分寸感就不贪、有意志力就不怕、有责任心就不懒、有自控性就不乱,我就想在你跟前多展现一下,好让你多了解我这个人,免得你总是觉得我说话‘假、大、空’”。 彭佩然笑:“好啊,等着你表演呢。” 和彭佩然闲聊了几句,听得出她心情很好,平安就问起了东凡乡老太太的事情。 “这个啊,说起来,挺让人难受的。” 彭佩然果然知道,平安嗯啊着,听她往下说:老太太只有一个女儿,嫁到了本乡,这女儿结婚后一直没怀孕,看了很多医生,去了很多医院,后来,终于怀上了,但没多久,女儿抱孩子回了娘家,老太太问怎么回事,女儿就是不说,坚持要离婚。 没几天,女婿上门,要媳妇回去,两口子在家大吵大闹的,结果不欢而散,但是女婿回去当夜里上吊自杀死了。 “死了?” “嗯,自杀,接着,女婿的父母登门要孙子,还说这女人是扫把星,逼死了自己的儿子,大吵大闹的,孩子也抢走了。” “还是吵架的这一天,当晚,老太太的女儿跑到夫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早上村民发现,这女人吊死在夫家的门口一棵柿子树上了。” 平安不禁问:“两口子都吊死了?到底为了什么?” “这事真是有些匪夷所思,要不是吊死的女人衣兜里有一张遗书,真是谁都想不到。原来,这女人嫁到男家之后,一直的不怀孕,最后才查出是男方有问题,那什么稀少,根本就没可能让女的怀孕。” “什么稀少?是**稀少?精子数量不够还是成活率不行?”平安追问了一句,彭佩然有些不好意思:“反正就那么回事,可是你知道后来他们怎么让女的怀孕的?” “怎么?” “他们到省医院,大夫说可以人工那个,但是用了她男人的那东西之后,还是不成,这下医院说要不 第214章似是故人来(三) 平安很快的跑到了俞薇的门前,但是门锁着,楼道里有人在问发生什么事了,也有人喊王世庸怎么死了,平安没理会这些人,他想敲俞薇的门,手抬起来,却停住了,又原路返回。 到了楼下,平安不想去看王世庸的惨像,他盯着对面依旧黑洞洞的那个窗户,那个黑洞洞的窗户依旧的没有丝毫的动静。 死了人,警察很快的就来了,封锁了现场,而后就开始勘察,有几个警察去了俞薇的家,再过一会,俞薇那扇窗户的灯终于亮了,接着平安在楼下听到了吵杂声和喝止声,俞薇的脸在窗户外闪了一下,似乎很激动,但被一个女警给拉了回去,再接着,平安听到了俞薇歇斯底里的哭声。 俞薇被警察带走上了警车,平安想过去,但是被警察给拦着,他看着俞薇哭的鼻涕眼泪的脸盘,心里沉重的难以言说,想叫俞薇,可是又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警察询问了许多人,但是没人能说的清楚王世庸到底是怎么从楼上掉下来死的,但是大家一致的能证明俞薇有神经病,说俞薇在精神上绝对有问题,他们列举了俞薇平时做的很多异乎寻常光怪陆离的事情,还说,说不定王世庸就是被俞薇发神经给从楼上推下来摔死的。 大院的人还欲言又止的以不好意思说别人坏话但死了人警察询问自己出于良知又不得不说的姿态说了俞薇自身就有毁灭的倾向,比如说年前没穿衣服在楼顶冒着雪光脚丫子想跳楼,也有心直口快的添油加醋的说俞薇就是一个害人精,害的整个小区都四邻不安,一看就是克夫相等等劣迹斑斑的行径。 总之,没一个人说俞薇好的。 平安却觉得,这些人男的说俞薇的坏话是因为“吃不上葡萄说葡萄酸”,因为俞薇是王世庸的女人,平时对他们是不假颜色的,就像米兰和自己好别的男同学就对自己心怀恨意一样,而院子里的女人则是因为妒忌俞薇的美才在此刻落井下石,否则有什么理由将俞薇这些平时的古怪作为和王世庸的死牵强附会的联系在一起呢? 这个夏日骤然的了无生趣。 平安已经要去学校报道了,时间很紧迫,但王世庸死了,俞薇被警察带走了,平安仍然挤时间去找了马犇,希望从马犇那里了解俞薇的事情。 但是马犇给平安透露的极其有限:王世庸很有钱,其实不是单身,他有妻子,而他的妻子一直在和王世庸闹离婚,但是两人一直的没离,也就是说,俞薇说和王世庸结婚但是却迟迟一直不结婚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暂时的还不能结婚,否则王世庸和俞薇就犯了重婚罪。 平安很诧异:“什么?王世庸是有老婆的!那俞薇到底知道不知道王世庸是结了婚的?” 马犇对于平安的这个问题没法回答:“我只知道他们在你这个小区的房子,是以俞薇的名义登记的,他们也一直说着要结婚,就这。” “那你知道不知道王世庸是结了婚了?” 马犇看着平安笑了:“绕嘴了不是?房子是登记在俞薇名下的,俞薇才是我们小区的常住户口,我知道俞薇没结婚就行了,王世庸我哪管得着?” “那,马叔,能不能帮忙,让我去见见俞薇……” 平安见马犇敲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解释说:“怎么说,都是一个小区的,平时关系不错,再说,要是没有俞薇给我补课,我哪能考上大学?做人要知恩图报。” “知恩图报没错,但这事我帮不了你,哎,不是我不帮,而是有规定,你想,俞薇现在是王世庸致死的犯罪嫌疑人啊,在刑事侦查阶段,就是家属,也是不能会见的。” “那,你说,王世庸到底是怎么死的?” 马犇摇头:“这谁说得清楚?得了,你安心上学吧,总归有个说法的。” 平安还是不死心:“那马叔,你要是能见俞薇,帮忙带句话。” “什么话?”马犇这会的警惕性很高。 “没什么,就说我考上大学了,我谢谢她,让她别着急,事情总会搞清楚的。” “好,我要是见了,一定带到。” 不能再耽搁了,平安就启程去学校报道,在走的前一天,他又去找了马犇,但是马犇却不在,平安心里非常的失望。 而米兰在平安走的那天也没有去送他,但是她提前了一晚来找过平安,给他说自己刚上班,白天没法请假,所以今晚来,而后,米兰和平安在那个屋那张床上又痛快淋漓的做了几次。这让平安不知道米兰到底是想来和自己干,还是确实是白天抽不出时间晚上以干的形式来送自己。 平安去上大学,也没有让任何人送——平秋明有事不在市里,刘红艳去外地演出回不来,而平安平时一个人习惯了。 当平安坐在飞驰的火车上,心里懵然的就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俞薇时候的情景。 那天,俞薇穿着睡衣光着脚,脸上的那滴水珠,到底是冰雪化成的水,还是眼里流出的眼泪呢? 平安来过省城几次,往常坐火车都是觉得太慢,这一次,却觉得有些快。他坐在靠窗户的位置,视线基本总是瞧着外面的田野,心里想着事,耳朵听着车厢里吵杂的交谈声。 平安的对面坐了一个长相很斯文的男子,这人有四十来岁,文质彬彬,戴着眼镜,比较瘦,这人刚开始一直在闭着眼睛睡觉,后来快到省城的时候,每次经过一个站台,他就要开窗户从下面买一些吃的,嘴巴一直就没停。他本来是坐在中间,等靠窗户的那个乘客下车后,他就占据了靠窗户的位置,接着将原本放在座位下面的一个包放在了座位上,一边吃东西一边眼睛四下的巡弋。 平安不知道这人是干嘛的,不过对他的印象不好,因为中途有人问是不是有空位,但这人总是一口否认,说人是去吸烟了或者是去洗手间了。可是一会到了一个站,上来了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孩,这人却主动的将包放下去,让这女孩坐了。 这女孩和平安差不多大,接着,在这个眼镜男子和红裙子女孩的交谈中,平安知道这男的是省里哪个部门的一个领导,但是他觉得这男的不是,有夸大虚构的成分。 平安的父亲平秋明只是本市一个企业的会计,给人的气势都比这个所谓的领导要强大,而红裙子女孩在攀谈中很快的就透露出此行是去省大学报道,之所以没带行李的原因是在省城有亲戚,家里早就安排好了。 因为听出来是同学,平安就看了这女子一眼,发觉这位校友除了年龄青春和皮肤比较白之外身上没有任何能吸引自己的地方,而且头脑似乎有些简单,上车没多久怎么就能将自己的信息透露给了完全陌生的另一个人? 但是这个女孩却对平安似乎有些兴趣,眼睛不停的往平安这边看,于是那个眼镜干部也察言观色的和平安聊天,但是平安未置可否的咧了一下嘴,去了吸烟处,心想幸好这女的是去省城,再远点,可能就会被这个眼镜男给拐卖了。 省城很快的就到了,在下车的时候那个眼镜男却没有下车的意思,这趟车当然在省城也不是终点站,这会平安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这位女校友叫林荫,而林荫问眼镜男怎么还不走,眼镜男说等一会,这会下去,出站的人太多,拥挤。 林荫听了一笑,说你说的很对,而平安则从行李架上拿了东西要离开,林荫就跟在他身后,平安错过身让林荫走前面,说:“我背着包,别蹭着你。” “你也是来省城上学的吧?”林荫看着平安的行李问,这下平安倒是不好不回答了,点头说了自己的学校,林荫睁大眼很喜悦的说:“咱们是一个学校啊!” “是吗?那真是好。” 平安不想和林荫太过于亲近,说着话扭头看了下那个还在盯着林荫腰背以及翘翘屁股的男子。 这会前面下车的人比较慢,基本挪不动步子,平安见他手里捧着一本书,却已经不再掩饰那种对青春期的女子贪婪的眼神,心里蔑视,脸上笑了一下问:“你看的是季羡林大师的书吗?” 这是平安第一次主动和眼镜男说话,他愣了一下摇头,说:“我这是这个……” 他翻过了书,上面书扉页上黑乎乎的《厚黑学》几个字,平安又是一笑:“我还以为是季羡林的日记呢。” 这男的下意识的问:“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对季大师日记里的一句话记忆挺深刻的。” “什么话?说说。” 这时前面人下车的速度快了些,平安一边走一边说:“一九三四年五月十七日的日记里有这样一句话:我今生没什么别的希望,我只希望,能多日几个女人”。 平安说完扭头就到了前面,后面车厢有人笑了出来,也不知道那个眼镜男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林荫将平安的话听的真真切切,她意识到了那个男子在车上和自己说的话十句有九句恐怕都是胡掰咧,于是看着平安的眼神就有些复杂。 林荫本来在车上还说是要去亲戚家的,这会却和平安到了接站的车那里先去学校了,在车上,林荫和平安坐在一起,她不停的找话和平安交谈,而平安则没有和她说话的兴趣。 平安的母亲是美女,最近接触的米兰和俞薇也都是国色天香的,林荫当然也好看,不过相比较就显得有些普通,而且因为王世庸的死以及俞薇还在被刑事拘留,平安没心情和林荫有什么过多的接触,他知道自己对林荫根本不来电,在车上讽刺那个男子只是觉得那人肆无忌惮的将别人都当成了傻子,并不是为了接近林荫和讨好她保护她。 可是林荫不这样想,她到了学校甚至还要热情的帮平安将行李送到寝室去,这被平安当然的拒绝了。 平安不想一到学校就让别人看到自己和某一个女子过度的亲密,何况还是同学,不知道的,别人还以为自己和林荫有什么特别的关系,这完全的要被避免,并且平安觉得,自己和林荫之间将来都不会有什么突破了同学这个概念的关系。 平安对像林荫这类型的女子没兴趣,但学校大多都是像林荫这样的女学生,所以在相当一段长的时间里,平安觉得自己来这个学校唯一的好处就是能心无旁骛的学习,不至于为了女人让自己分心。 平安将自己的精力完全的用在了学习上,除了学习之外,就是关切着俞薇的事情,但是没多久之后,因为唯一的联系人马犇去进修去了,平安就彻底的断了知晓俞薇案件进展的关键消息源。 心有所思,平安在班里成了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他除了学习、再学习、认真的学习之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当然能做的事情非常多,但是他觉得丝毫没意义,也提不起兴趣。 第215章抢夺战(一) 平安的母亲是美女,最近接触的米兰和俞薇也都是国色天香的,林荫当然也好看,不过相比较就显得有些普通,而且因为王世庸的死以及俞薇还在被刑事拘留,平安没心情和林荫有什么过多的接触,他知道自己对林荫根本不来电,在车上讽刺那个男子只是觉得那人肆无忌惮的将别人都当成了傻子,并不是为了接近林荫和讨好她保护她。 可是林荫不这样想,她到了学校甚至还要热情的帮平安将行李送到寝室去,这被平安当然的拒绝了。 平安不想一到学校就让别人看到自己和某一个女子过度的亲密,何况还是同学,不知道的,别人还以为自己和林荫有什么特别的关系,这完全的要被避免,并且平安觉得,自己和林荫之间将来都不会有什么突破了同学这个概念的关系。 平安对像林荫这类型的女子没兴趣,但学校大多都是像林荫这样的女学生,所以在相当一段长的时间里,平安觉得自己来这个学校唯一的好处就是能心无旁骛的学习,不至于为了女人让自己分心。 平安将自己的精力完全的用在了学习上,除了学习之外,就是关切着俞薇的事情,但是没多久之后,因为唯一的联系人马犇去进修去了,平安就彻底的断了知晓俞薇案件进展的关键消息源。 心有所思,平安在班里成了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他除了学习、再学习、认真的学习之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当然能做的事情非常多,但是他觉得丝毫没意义,也提不起兴趣。 平安勤奋是因为无事可做,但勤奋的同学也大有人在,于是平安就更勤奋,更加用工,他从不迟到早退,从不旷课,这样每次考试的成绩都有所提高,这样让他在别人的眼中就成为了一个怪人,成了一个只知道学习的书呆子,而大学的生活是十分的丰富多彩的,这样就让平安和大家伙的距离越来越远,似乎平安成了一个独立于班集体之外的人物,一个只知道学习的机器。 只是因此并没有人因为学习过多的关注平安,但类似与林荫那样的女同学却在注意着他,但这样毫无结果,于是女同学们觉得平安似乎在情感这方面还没有开窍。而在一些老师的眼里,似乎有些木讷的平安并不比那些机灵又油腔滑调的学生吃香。 国庆节期间,平安连夜坐车赶回了老家,他先去了小区的派出所,知道俞薇被关押在市里的拘留所,于是他又到了拘留所,但却失望而归。 所有知道王世庸之死的人都清楚俞薇有梦游症。而俞薇在拘留所里也时不时的梦游,将拘留所里面的其他嫌疑犯搞的神经兮兮,于是被鉴定有精神病,而根据刑法的有关条例,精神病人在不能辩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的,不负刑事责任;但是应当责令他的家属或者监护人严加看管和医疗。因此,即便王世庸真的是被俞薇给推到楼下摔死的,而俞薇有精神病,而且不知道当晚王世庸死的时候俞薇是不是正在犯病,这样法院就按照刑法判决俞薇免于刑事处罚,她被送到了本省一个比较知名的精神病院进行治疗。 而那个精神病院离本市很远,就是从本省最东边到最西边的距离,而且就是从省城去那个医院实际上也是同等的距离,平安无奈,在返校的时候站在自己的窗前看着异常平静的对面,心里想,过春节的时候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见到俞薇。 但是到了过年,平安彻底的就失去了俞薇的消息。他从省城坐了一夜的车为的是在天明的时候赶到目的地,但是天明到了那个精神病医院之后,得知俞薇已经被治疗结束,不再梦游,精神病被治好了。 因此俞薇从医院里离开,不知去向。 【附录季羡林及曾国藩日记摘抄两则1:六月、心境仍不好。人生真是苦哇!十七日,前两天下了点雨,天气好极了。今天看了一部旧小说,《石点头》,短篇的,描写并不怎样秽亵,但不知为什么,总容易引起我的**。我今生没有别的希望,我只希望,能多日几个女人,〈和〉各地方的女人接触。——季羡林,清华园日记; 2:曾国藩的日记有一段内容如下:今天又想操xxx的媳妇,我真禽兽也。】 经过半年的磨合,过完年之后同级的一些学生已经公开的以恋人的身份出现在大家面前了,比如像林荫,她和体育系一个身材高大的帅小伙牵着手走过校园的模样就被一些同学们津津乐道,而像林荫那样公开自己恋情的同学不乏大有人在。 只是平安依旧是孤独的,可以说他自己在刻意的保持着一种孤独的存在。学习之余,他会一个人在校园里僻静的地方漫无目的地乱转做一些思考,在这些地方他经常的就会碰到一些恋爱中的校友们,这些校友或者手拉手,或者肩并肩,或者你楼我抱,当然也有接吻的,他们有的旁若无人,有的也会对平安这个不速之客打招呼,但平安听到过他们在背后议论自己是不是有病,是不是变态,他懒得反驳,懒得辩论,随他们去说。 平安觉得自己的这些同学小儿科的很,他们所出于对异性理解的层次对于自己而言就像是幼儿园之对大学,自己已经能很熟练的用好几种手段将米兰轻而易举的送达到高chao迭起的境界了,这些同学却还在羞羞答答的牵手指头满足于一颦一笑间的那种隐晦的心理暗示。 曾经有一次平安无意中看到了林荫和体育系的那个白马王子在校园湖边的假山后面卧着紧密的搂抱在一起,这两个人明显的都沉浸在他们那忘情的世界里,他们甚至没有看到走过他们身边的平安,这样平安就有幸非常近距离地看到了陷入到欲望里的那位好多女生心目中白马王子球场冠军的脸,这位“王子”被激动所充斥的脸孔是那么的狰狞,他脸上的毛孔都是清晰可辩,而林荫则闭着眼躺在他的怀里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娇羞着。 那一瞬间平安脑海里闪过了两个念头:第一,干嘛不去校外开房间、很费钱吗、地上冷不冷?第二,林荫和这个马王子之间不会有结果。 绝对不会有。 五四青年节的时候,学校组织了一场舞会,联欢,大家跳交谊舞,平安和班里的同学都去看热闹,他总不能一直孤立与同学之外。 其实很多人都不会跳,但是重在参与,舞会开始了之后,找不到舞伴的就女的和女的,男的和男的搂在一起乱蹦。 平安本来是站在大门口的,这会终于能找到一个位置坐下了,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看着同学们在一起宛如群魔乱舞。 一曲结束,几个女的兴奋着叽叽喳喳的站在了舞池边上,正巧的平安前面站的是班里的刘可欣。 刘可欣长的还不错,这会显得非常开心,欢喜雀跃的和身边的人说着话,似乎有些热,还将自己的外套给脱了,胸是胸腰是腰胯是胯屁股是屁股的,她一扭头,就看到了平安,高兴的说:“平安,你怎么在这啊?” 我他妈怎么就不能在这? 平安其实知道刘可欣这句话没别的意思,当然也知道刘可欣的高兴不是对自己,而是对这个场合,是对玩的开心的高兴,就说:“我知道你累了,给你占的座位。” 刘可欣听了笑,旁边的同学都推她,这时音乐响起,有人请刘可欣跳舞,周围已经没人,刘可欣就将外衣递给了平安让他为自己拿一下。 等一曲终了,刘可欣走了回来,正巧平安身边有个位置,刘可欣就坐了下去,问平安:“你怎么不跳?” “你跟别人跳了,我还能干嘛,难道连看你的权力都没有了?” 刘可欣一听笑的咯咯咯,胸就一抖一抖。 虽然她的身材比米兰差一点,还是不错的,平安觉得刘可欣笑的样子挺好看,不过笑的也够傻的。 平安忽然的改掉了往日沉默寡言的样子,让刘可欣有些惊讶,接着她和平安说了很多,像平时回家不回,毕业后有什么打算。 说的话多了,刘可欣还出主意让平安继续考研究生,说你学习那么好,不考研可惜了。 正说着,舞曲又开始了,刘可欣又被邀请了,一曲一曲地跳,还神彩飞扬的模样,平安就一直的拿着她的衣服,他这会已经感觉到了无聊和厌烦了,想等着刘可欣红光满面光彩照人的再回来,自己交了衣服就可以离开。 但是刘可欣并没有回到平安身边,她在距离平安不太远的地方和几个同学说话,平安正想过去还衣服,却听到了她们这样的对话。 “刘可欣,你的衣服呢?” “喏,那不是。” “哇,你男朋友,好帅啊。” “男朋友?”刘可欣有些夸张的瞪大了那双圆眼睛看了一下这个同学:“你说什么呢?他……” 刘可欣下来的几个字平安没听清,他倒是听清了和刘可欣对话的这个同学的声音:“我说呢!”? 接着几个人吃吃地笑起来。但她们说笑的时候并不看平安,还尽量把声音压得很低。 平安忽然的就怒了。 我日你刘可欣的妈,他奶奶的! 其实在这之前,刘可欣就做过一些让平安觉得难以理喻的事情。比如去年快放假的时候,有一天平安在逛街,正巧的就遇到了刘可欣和另外一个女同学,刘可欣问平安回不回学校,平安就说回,刘可欣就将手里的几本书递给平安,让他给自己带回去,说自己还想再逛一会。 带就带,书也没多重,举手之劳,但是回去后刘可欣直到将书拿走了,也没有给平安说一声谢谢,当时平安就觉得这女的没教养,玩什么大小姐架子。 由此种种,这下她又来了这个。 平安想,是不是我真的太无聊了,岁月无法静好,所以有人就找我玩来了? 当刘可欣终于再次来到平安身边的时候,平安将衣服一放,不由分说的拉着刘可欣的手就进入了舞池。 刘可欣吃了一惊,平安竟然这样的勇敢! 她一直以为平安不会跳舞,但是平安的舞却跳得非常的好,越来越好,收放自如,带着她在舞池里翩跹、回旋、跳跃,简直就如同进入了无人之境。 刘可欣看着平安的眼神开始发光,一连串的问平安,你怎么会跳舞?你跳的真好!你怎么就跳得这样好! 平安的母亲是是戏剧演员,家里的艺术气氛浓郁,从小平安就在这种熏陶下对文艺项目是无师自通了,跳舞当然不在话下。 一曲结束,平安和刘可欣已经成为了舞会中的焦点,接着第二曲开始,平安刚一抬手,刘可欣就已经站在了平安的对面做好了起舞的准备。 这一曲舞步比较慢,由于不会跳的也能跟着蹦跶几下,于是舞场里的人多了起来,大家就有些摩肩擦踵,平安很自然的将刘可欣的身体拉着贴近了自己,然后贴的更紧,另一只手随着舞步借着人多将刘可欣的背到腰到臀都摸了个遍。 刘可欣青春的肌肤丰美弹性十足,平安能意识到刘可欣看自己的眼神已经不对劲了,于是在挤挤杠杠之中,将刘可欣的身体完全的揽在了自己的怀里,不断的挤压蹭动着刘可欣。 第216章抢夺战(二) 平安的母亲是是戏剧演员,家里的艺术气氛浓郁,从小平安就在这种熏陶下对文艺项目是无师自通了,跳舞当然不在话下。 一曲结束,平安和刘可欣已经成为了舞会中的焦点,接着第二曲开始,平安刚一抬手,刘可欣就已经站在了平安的对面做好了起舞的准备。 这一曲舞步比较慢,由于不会跳的也能跟着蹦跶几下,于是舞场里的人多了起来,大家就有些摩肩擦踵,平安很自然的将刘可欣的身体拉着贴近了自己,然后贴的更紧,另一只手随着舞步借着人多将刘可欣的背到腰到臀都摸了个遍。 刘可欣青春的肌肤丰美弹性十足,平安能意识到刘可欣看自己的眼神已经不对劲了,于是在挤挤杠杠之中,将刘可欣的身体完全的揽在了自己的怀里,不断的挤压蹭动着刘可欣。 而刘可欣像是温顺的小猫一样的蜷缩着,平安心里的恶念大起,伸嘴在凑近刘可欣耳垂的地方蚊子一样的嗡嗡说着你跳的也真好的话,他能感到自己这样做的时候,刘可欣浑身抖了好几下,接着全身有些僵直,被自己抓着的那只手将自己的手抓的很紧,而且手心已经出了汗。 这个舞曲结束,平安对刘可欣说自己出去一下,刘可欣以为他要去解手,而平安则是直接的就回了宿舍。 关上门之后平安靠在门板上对着空无一人的宿舍哈哈大笑,但是笑着笑着他觉得自己真的是挺无聊的,于是出去洗漱,完了准备睡大觉。 学校的澡堂今晚这个时候也几乎没什么人,用了半个小时,平安将自己梳洗干净,接着神清气爽的往宿舍回。 但是一到宿舍门口他就愣了一下,刘可欣站在那里。 他妈的!自己玩出事了。 其实平心而论,刘可欣长的算是不错的,她此刻没有了往日的那种倨傲和漫不经心,主动的开口问平安:“你怎么回来了?” 平安没回答,他在想着怎么应对这个女子,刘可欣又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平安心里倒是想借着这个说自己不舒服,可是这个理由实在是蹩脚,再说和刘可欣那样继续跳下去,自己真的就会不舒服……于是他还是没吭声。 “你怎么了?” 平安默不作声进到了屋,想着怎么应对。伸手一拉,因为使劲太大,将灯绳给拉断了,这样灯也没亮,刘可欣跟了进来。 一不做二不休!最好的解释就是不解释! 平安将脸盆一放,没有丝毫迟疑的一把将刘可欣抱在怀里,伸出脚将门关上。 刘可欣刚说了:“你干嘛……”那个“呀”字都没出口,她的嘴就被平安用嘴给紧紧的堵住了。 平安任凭刘可欣在挣扎、在惊恐,他就是不放手,对刘可欣越吻越狠,而且吻的非常有技巧,直到刘可欣完全的放弃了抵抗开始顺从、回应。 平安将刘可欣整个人抱起来到了自己的床铺跟前,然后倒了下去。 床是一个很有暗示性的字眼,刘可欣似乎接受了自己今晚所要面临的命运。 平安将刘可欣全身吻了个透彻,手也将刘可欣衣服下的身体给探索了个遍。 从过年和米兰分开到现在,几个月的时间平安都没有再接触过女人,加上“恶”字当头,所以在对送上门的刘可欣他就有些难以忍耐,但毕竟最后还是忍住了,如果不是怕有人回来,他觉得自己会毫不犹豫的将刘可欣就地正法了。 在最后一刻,平安算是悬崖勒马,他翻身从刘可欣身上下来,躺在一边一声不发,刘可欣过了好久,才坐起来,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一边嘤嘤的说:“平安,我早就喜欢你了。” 你他妈的嘲笑老子,逗老子玩呢! 老子不喜欢你。 平安长叹一声气,说:“我也是……不过,我不能……” “为什么?”刘可欣的声音大了些,眼睛在黑夜里闪着光。 “唉……” 平安再次长叹一声,说:“其实说出来你也不信,我在家订了婚的。” “啊?”刘可欣觉得不可思议:“订婚?这都什么年月了,还兴这个。谁给你订的婚?” “我们那的风俗就是那样,其实吧,我上高中那会学习并不好,没人能想到我能考上大学,可是出了学校门又没事干,结果就订了婚,为的是能早点上班工作的……” “你是说,那个女人,家里很有能力?” “也算不上吧……到了学校之后,遇到你,我觉得……反正我,怎么说呢……” “可是,订婚根本就不是结婚的必经程序,咱们是学法律的,订婚没有法律约束力。” 刘可欣有些激动,平安坐起来说:“我知道……要不,我们出去说吧?” 刘可欣很听话的跟着平安起身,她觉得平安说的很有道理,自己在男生宿舍,灯又不开,刚才又那样了,虽然不怕人说,但被人议论还是要避免的。 两人到了楼下,正往没人的地方走,就听到前面一棵树后有人在吵架,接着像是有人挨了一巴掌,林荫哭着从树后面跑了出来,跌跌撞撞的走远了,接下来,那个体育系的白马王子脸色青红不接的也从树后面走了出来,但是他没有去追林荫,却去了舞会那边。 平安知道,这两人该玩完了。 眼看四周没人,平安对刘可欣说:“我也不想……自从在学校认识了你,我……可是,过春节回去,才知道她得病了。” “什么病?” “说不清楚,”平安就将俞薇当时的表现说了出来,还说了她大白天穿睡衣光脚在雪地里走动,刘可欣听着眼睛睁得很圆:“啊?” 平安满脸痛苦,声音低沉:“说不清她什么时候就会这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是啊,她这样,你该怎么办呢?” 平安张冠李戴的将俞薇的故事嫁接在了米兰的身上,他这会想起了不知所踪的俞薇,心里郁闷了起来,好大一会的也不说话。 刘可欣明白了,原来这个优秀的男孩一直喜欢自己,但是由于这个不能对别人说的隐秘,他才不得不这样。 这也就是他一直不爱说话像是和谁都走不近的原因啊。 这种暗恋真的是太感人了!刘可欣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平安对话了,两人长久的沉默着,这时舞会像是结束了,四散的人说着话从不远处经过,平安又叹息一声,说:“回去吧。” 刘可欣没动,也没说话,眼睛里却都是期待。 平安知道她还期望着自己对她做刚刚在宿舍里所做的事情,可是哪还敢呢? 再玩下去,就真的难以收拾了。 平安最终满脸虔诚的在刘可欣的额头亲吻了一下,一脸忧愁率先就要离开这里,刘可欣却颤抖着说:“平安,我早就喜欢你了,我一直想引起你的注意,可是你……我……” 平安听了一愣,有人朝着这边走来,平安赶紧的先走了。 从此后,刘可欣看着平安的眼神就和以前不一样了,是那种真心的不一样,而平安则照样的沉默,尤其见到了刘可欣的时候更加做出了惆怅满腹的样子。 而过了没多久,米兰跑到了学校找平安玩,她说她不在印刷厂干了,现在正找人说去建委工作,那地方比印刷厂要美多了,趁着这个机会,就出来散心。 米兰的无意中到来正好就圆了平安的那个谎言,刘可欣见到米兰的样子,想着她大冷的天光着脚丫穿着睡衣在楼顶的模样,想着这么出众的女人却得了那样的怪病,看着平安的眼神就充满了怜悯。 平安和米兰在远离学校的地方找了一个比较偏僻的旅店痛痛快快的玩了几天,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体验到了自己的强悍和能耐,而平安更加的深信自己对米兰、对身体优秀的女人真是没有一点的自制能力。 但是他越加的坚信了,自己不会要这个女人。 眼看快要放暑假了,平安想在省城找个工作,干干暑期工,美其名曰勤工俭学。 去年冬天为的是俞薇,不然过年他都不想回去。 回家除了能随便的和米兰干那种事之外,那个城市真的没什么能让自己留恋的,而每天面对空无一人的对面窗户更是一种煎熬。 平安看好了两个职业,一个是学校西门口有一个卖凉皮的店铺,这一片有一些家属区,生意平时很好,有时平安就去那里光顾一下,而这家店铺老板的媳妇要生孩子了,就准备招收一个打杂的,就是收收碗抹摸桌子什么的,活不累,还管吃饭,离学校还近,比较方便。 另外的一个就是东门那边需要一个门岗,这是学校给学生制造的勤工俭学的机会,这份活也是没的说,除了看大门外一天什么事都没有。本来这个岗位是平安的第二选择,因为他不想一天到头连放假了都一直的死守在学校,可是早上去了卖凉皮那里说好了,下午再去,店主说已经招了人了。 男老板招的是一个女学生,这女的正在那里收着客人吃过的碗筷,平安觉得这家店主存心不良,媳妇要生孩子了就找个女学生帮忙,这两个月迟早要将这女学生给帮到床上去。 无奈,平安就准备去干门岗的营生了,学校保卫处的人说平安同学你这头发有些长,平时无所谓,这会站岗就代表着学校的形象,应该理短些。 平安答应着,想想就去了离学校有三站路的地方,那有大商场,他要采购一些东西,学校放假了校内有些东西不好买,免得大热天还要跑,然后,在那附近再理个发。 平安到了那里之后,决定先理发,而后买了东西回去,他看来看去,进了一家装修的还不错的理发店,里面这会只有一个男子在刮脸,因为他脸上又是白沫又是毛巾围的,看不出有多大,眯着眼躺在那里和给自己服务的女理发师说着扯淡又有些调情味道的话。 第217章抢夺战(三) 平安答应着,想想就去了离学校有三站路的地方,那有大商场,他要采购一些东西,学校放假了校内有些东西不好买,免得大热天还要跑,然后,在那附近再理个发。 平安到了那里之后,决定先理发,而后买了东西回去,他看来看去,进了一家装修的还不错的理发店,里面这会只有一个男子在刮脸,因为他脸上又是白沫又是毛巾围的,看不出有多大,眯着眼躺在那里和给自己服务的女理发师说着扯淡又有些调情味道的话。 这女的见平安进去招呼叫了一声哥你来了,然后朝后面喊,但是没人答应,她就往后面走,开了门对着二楼叫来客人了。 平安觉得这女的不会说话,怎么说的自己像是嫖ke似的,果然这女的叫人进来,那个刮脸的用比较沙哑的声音说她你叫谁接客呢? 这女人和那男的说笑了起来,说话之间两人似乎很熟。没几分钟就从后门进来一个打扮的很洋气的年轻女子,穿着短裙,腿白的像是冬天出窖的白萝卜,圆圆的倒是有些养眼,短袖露着一点胸,很有些波涛汹涌,只是她看起来也没多大,眼睛不小,头发却染成黄色和绿色以及赤红色,平安乍一看觉得像是头上爬了一只鹦鹉。 这女的先招呼了平安,接着说先洗个头吧,平安正准备着,她一开水说:“怎么还没修好?没热水怎么用?” 平安一听说:“没关系,天热,凉水也行。” “那怎么行?” 正在刮脸的那个女的说:“小黄,你带他上二楼洗一下不行了。” “哦,那请你跟我来吧。” 这个小黄说着自己先去了,平安跟在后面,发现这是一个小院,顺着楼梯上去,上面还有几间房子,他跟着这个小黄,看着她拧着屁股的样子,觉得倒是有些小小的妖娆性感。 小黄带着平安进了第一间房,里面理发的器械倒是应有尽有,而且还有俩按摩床,他也没仔细看,小黄开了空调关了门,就给平安洗了起来,一会就在这房间里给平安理发了。 这个小黄打扮的古怪,理发倒是一把好手,而且理得很仔细,洗了吹,再理发,然后再洗,洗完再吹,然后再修,再洗,再吹,修修整整的,仿佛平安马上要当新郎一样,折折腾腾的就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 平安理完了掏了钱要走,小黄看着他精神的样子说:“你看起来像是大学生。” 讨好人是拉回头客的一种方法,平安见她技术好,和自己差不多年纪,就说笑了两句自诩自己其实是老师,小黄还给了平安一张卡,上面是电话号码和店铺的位置,说拿着这个卡,再来按照八五折优惠。 平安和小黄到了楼下,这时刚才那个刮脸的男人已经不见了,屋里也没别人。 平安走出去没多远,就要往商场那边拐,不知道从哪来了两个男的,这两个男子一前一后的将他给堵住了,前面的一个年龄稍微大点的人说:“停一下,问你个事。” 平安前后一看,这两人都不认识。这会天也还早,大街上人不少,也不会有人抢劫,再说自己兜里也没几个钱,就说:“你问。” “来,咱们靠边说话。”这两人说着要将平安往一边的墙根带,平安皱眉说:“别拉拉扯扯的,干嘛?我叫一声,警察立马就到。” 背后的那个年轻人这会笑了一下,掏出个东西让平安一看,竟然是警察的证件。 平安有些莫名其妙,和这两人走到了一边小路口,没想到这小街停放着一辆警用面包车,没等平安再问话,车里面又出来一个人,三人一起将平安给拉到车上。 车里最靠后的地方这会还有两个人,都油头粉面的,其中一个很胖,却都阴着脸不说话。 平安问:“到底怎么回事啊?” “你给我闭嘴!老实点!” 平安怒了:“谁老实点?你审贼呢你!放我下去!” “放你?你真能想。” “你们要是不说清楚,我碰死在你这车上你信不信!” 这时刚刚堵平安的两人一左一右的上了车,将平安夹在中间,上年龄的人笑了一下说:“一会到了所里,我告诉你原因。你也别急,公民有协助我们调查的义务不是?” 平安还想说那我也得知道你们调查的哪一方面的事情啊? 可是这人话音一落,车子就启动了。 车子很快的进到了派出所里面。这个所不太大,迎面一幢三层的楼房,平安和车上的两人被分开,他被带到了一楼东面的一间房子里,里面的格局和马犇的办公室差不多,刚才在路上堵平安的那个年轻的警察坐在了办公桌前,让平安拿把椅子坐在了屋子的中间,明显的一副审贼模式,这时那个年长一点的警察也进来了,他进来自我介绍说自己性刘,让平安将兜里的东西都掏出来。 “不掏,有事就说,我看看你们是怎么调查的。” “呦呵,知道我们什么事找你吗?”姓刘的问。 “不知道。” “不知道?”年轻的那位一拍桌子,“你刚刚在理发店都干了什么?” “你这话说的奇怪,去理发店不去理发,难道是洗澡?”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这年轻的警察又说:“你以为我们什么情况都不了解对吧?我告诉你,我们没证据,是不会将你抓进来的!告诉你个小年轻,现在公安局的侦察手段先进得很,陪你的那个女的叫小黄对吧?你什么时候进的门,进去多长时间,在哪个房间干,我们都了如指掌。抵赖!” “干?干什么?”平安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你们刚刚是说让我协助调查的,这会又说是将我抓进来的,嘴巴两张皮,你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嗨我还就真奇了怪了,我在大街上走的好好的,你们无缘无故的将我带进来,这会倒是让我自己交待,我交待什么?小黄?你们要是有证据证明我干了坏事,还问我干嘛?有,就随便处理,要是没有,我告诉你们,请神容易送神难,你们让我进来,我还不走了。” “咦,你还嘴硬!”这年轻人瞪着平安:“不想走就住下,这还不容易。” 平安冷笑:“好啊,那我就住下。” 姓刘的这会说:“没多大事,你自己交待就行了,再说我们都查清了,现在是我们,要是我们领导知道,你呀,说不定要拘留,然后通知你家里来,到时候你即被处罚了,有出丑了,那可不好看了。” 平安听出来了,这两人就是在演双簧,他们也许是今天在抓涉黄的事情,刚刚车上那两人说不定就是找小姐刚刚玩出来的,但是自己什么都没干,这种事还能胡乱的应承,那传出去可就被笑掉大牙了,随便说自己偷窃抢劫都行,说自己嫖,那这辈子都没可能。 平安干脆的不说话了,不管这两人怎么说,就一句:“让指认我嫖的那个女的来当面对质,要么就拿出证据,不然,随便你们怎么说。” 这两人没想到平安这么硬气,于是分开了做工作,软的硬的手段都用上了,但是他们问到底都还没弄清平安是什么身份,是哪里的人以及叫什么。 这样折腾了将近两个小时,平安说自己要去厕所,那个姓刘的带着他往大院里去。 这个派出所的走廊都是用玻璃密封着的,出了房间,统一的要走中间的那道玻璃门,正往前走,平安听到靠近玻璃门的那个房间里传出了有些沙哑的说话声,他登时有些明白了,但是传出声音的门这会只留了一个缝隙,看不到里面的人,于是他到了大院里的厕所去解手,但是故意的在里面耽搁时间,就是不出来。 派出所的大门是关着的,有人值岗,没人吩咐开锁谁也出不去,那个姓刘的警察本来站在玻璃门那里看着厕所的方向,但是平安不出来,他就去屋里和人说话了。 平安在厕所看到姓刘的进了屋子,登时就出来,很快的到了楼房跟前,直接从没有关闭的门往里看,正好那个声音沙哑的人正在和几个人吸着烟说着话,看样子十分熟悉,平安就将他的脸给看了个一清二楚。 我日你妈!平安认为这个声音沙哑的人绝对是派出所这些人的内应。 平安回到了原来的那个房间,屋里的那个年轻警察问:“尿完了。” “嗯。” “想清楚了?” “那边屋里那个说话声有些沙哑的人,是谁?” 这人一愣,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什么意思?” “那个人当时就在理发店刮脸,你叫过来问问,就清楚我到底干嘛了。” 这时那个姓刘了进来了,听到后说:“哪有什么说话声沙哑的人?你不要胡搅蛮缠。” “去你妈的!”平安心里骂了一句,看着房顶再也不说话了。 那个年纪轻一点的怒了,过来要打平安,平安冷笑着说:“我没做犯法的事!你动我一下试试!你今个要么就打死我,不然,我认清你了,咱两没完!” “我操,你还嘴硬,我现在就弄死你。” “来呀!” 平安和他针锋相对,姓刘的将这人给拉住了,让他出去,姓刘的一个人和平安扯东扯西的,还旁敲侧击问平安是干什么的,但是平安就一句:我什么坏事都没做,你要问什么我都无可奉告!除非有证据证明我犯法,否则,要么放人,要么,找你们领导来。 这样,一直熬到了夜里十点多,那个姓刘出去了一下,一会和那个年轻人回来,笑笑的说:“行了,今天这事,看起来你也是初犯,我们宽大处理,你也年轻,我觉得你这人也挺老实的,这样,事情,就不深究了,你交二百块钱得了。”’ “没钱。” 一边的那个不爱说话的又怒了:“没钱就拘留。” “随便。”平安表现的就像是二愣子,心里想难道你们能拘留我两个月? 这样又熬了一会,那个爱发怒的又出去了,姓刘的再次出去转了一圈,回来给平安说:“行了,你也别生气,我们工作就是这样,再说配合也是你的义务,你说对吧?你走吧。” 平安心里怒不可遏,但是知道没法讲理,等出了派出所的门,趁着天黑对着大门口撒了一泡尿,然后拔腿就跑的没影了。 这他妈的!今天晚上本来就要在学校看大门上岗的,这下没法跟保卫处的人说了。 第218章山挡不住云彩树挡不住风(一) 平安心里怒不可遏,但是知道没法讲理,等出了派出所的门,趁着天黑对着大门口撒了一泡尿,然后拔腿就跑的没影了。 这他妈的!今天晚上本来就要在学校看大门上岗的,这下没法跟保卫处的人说了。 回去之后,平安直接的到了门岗那里,果然,已经有人在上岗值班了,他气闷的回去洗了个冷水澡,烦躁劲才被压下了一点。 第二天,平安起来就去找了保卫处的领导,道了歉,说了自己昨天有事耽搁了,实在对不起,目的还是想干这份活,但是保卫处的人说,已经不缺人了。 果然这样,自己的工作没了。 平安这口气实在是咽不下,他花三块钱在路边地摊上买了一柄便宜的黑墨镜,然后又买了一顶遮阳帽,再去搞了一个大麻袋,用黑色的塑料袋给装起来,再次来到了昨天理发的那个地方,而后找个隐蔽的场所,盯着对面的理发店。 他觉得,那个说话声沙哑的人肯定是这里的常客,说不定,他和理发店的里的女人都是一回事,专门的搞这种里应外合,等有男人上门去找小姐,而后他就报警抓人,罚了款后从中提成的。 但是等了一天,没有什么效果,那个人没有出现。平安觉得自己有些冲动,想想昨天自己也是快天黑了才去理发的,一般来说,去嫖的也是中午以后,自己真是来得早了。 于是平安就回去了,第三天,他一直睡到了中午,睡得饱饱的,然后好好的吃了一顿,这才再次来到理发店附近。 只是这天,仍旧的没看到那个人。 有几次,平安都想,自己应该将那个小黄给叫出来,她肯定知道一些什么内情,但是他又忍住了。 平安觉得,自己就是守一个夏天,也要将那个家伙给逮住,狠狠的揍他一顿。 姥姥! 接下来第四天第五天下了雨,平安没去,到了第六天,天色虽然阴沉,但是没雨了,在傍晚的时候,他终于看到自己要等的人摇摇晃晃的进到了理发店里面。 【《夺标》致力于通过文字彰显以自我为中心的人心、人性以及不同年龄段的心境变迁,对于思想、情感、观念方面会付诸比较多的精力和笔墨描述。 从害羞到不害羞,从要脸到不要脸,从激动到不激动,从热血澎湃到淡然处之,皆是内心强大的一个过程和所要达到最终的结果。 重申一下:这些文字并不适合所有的人来鉴赏。 起点书籍浩如烟海,《夺标》实在是沧海一粟,抱着看热闹心态的读者就不要在这里围观浪费时间了。】 这家伙长了一张没有什么特点的脸,但化成灰平安都认得出来!他像是喝了酒,进门后就躺在了椅子上,透过玻璃门很清楚的就能看到他和里面的一个女子说说笑笑的,没一会平安就看到了小黄,只是这个小黄今天的头发变了颜色,不像是五彩斑斓趴着鹦鹉了,倒是给染成了灰白色,感觉奇形怪状的,纯粹的是在扮老装酷。 这小娘们! 里面的家伙没一个好东西。 平安很耐心,一直等到了天黑很久,这人又是刮脸又是干洗头发的,完了事还不走,在里面说说笑笑。 平安觉得自己还是太稚嫩了,因为盯了这么久,几乎就没有人进去理发,也就是说,如果这个理发店在这一块声名远播的话,这里的人都知道这个理发店是干着挂羊头卖狗肉的生意,根本就不是理发的,而是做皮肉生意的,如果不是有那种需求,谁还去上门。 可是不了解的人谁会想那么多? 又等了半个多小时,这人终于走了出来,他朝着对面路边一个卖水果的摊位走过来,平安急忙的挪动了一下位置。 这人买了东西,往前走着,似乎想拦一辆车,但是过去了几辆出租车都载客着,他骂了几句,拐向了一条小路。 天赐良机。 平安若无其事的跟的紧紧的。这条小路没路灯,不知道延伸去哪里,而一边是墙体一边是纵横的公路,公路和小路的落差有两米多高,平安看准时机,将塑料袋里的麻袋拿了出来,廉价的墨镜也扔到了下面的公路上,就伺机动手。 这时,那人忽然的往回看,平安本来靠着墙这一边,他转身装作撒尿,那人看看,走了几步,对着墙尿了起来。 平安觉得这时候就是动手的最佳时机。他一副赶路模样的到了这人身后,将麻袋张开对着这人的头就套了过去,登时将这人的上半身给笼在里面。 “我日!”这人骂着,但是手在提着裤子,顾得下面顾不得上面,平安将麻袋完全的罩住了他,抬腿对着这家伙的后身就是一脚,将他结结实实的踹在了墙上。 “哎呦!我操,这谁啊……” 这人嘴里骂着,平安一声不吭的用脚一直的踢,可是这家伙也机灵,在地上滚来滚去的,放弃了裤子,几下就要将麻袋给挣脱了。 平安看准了,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头,举手要砸,想了想,又扔掉了,扭头就准备跑。 “等会!”这人骨碌在一边终于看清了平安的背影大声的喊。 等你妈! 这时不走,还等着和你切磋武艺? 但是平安没跑几步这人又喊:“我认出你了!我没恶意……你想不想发财!” 平安根本没理他,这人站起来也不提裤子,又喊:“真的!骗你是王八!理发店的那小子!” 平安站住,将帽子捂着脸,远远的看着他,这人这会终于将裤子系好了,他大声说:“那事是我不对,我错了,我道歉,不过这里面也有误会,其实那天我没说你,他们见你也在里面,就将你也带回去了,后来我说了没你事了,做了证明的。” 平安还是没说话,这人双手拍着兜,摸索了一下,掏出了一个什么本本,远远的扔了过来,喊:“你看一下,我的证件,我真是没恶意。” 平安蹲下将这个本本捡起来一看,是个工作证,里面还夹着一些票据什么的:全刚友,耐火绵厂保卫科科长,上面的照片就是他。 “兄弟,给我几分钟解释一下……你看,你也知道我身份了,我撒谎没意思,你要是觉得成,咱交个朋友,不成,你再走也来得及。” 平安听了无语,这时有一对情侣从小路上经过,全刚友就不吭声了。等那对情侣走过去,全刚友说:“说来话长,我简单几句,第一,我正在找帮手,我忙的这事一个人忙不来,第二,之所以选你,一个是你胆大心细,敢在这里放倒我,还用麻袋,足以见你的魄力,还有,就是你这人心眼好,靠得住……” 我心眼好?平安皱了一下眉,全刚友摆手:“你要是心不善良,刚刚那一石头下去,我不开瓢了?” 全刚友说着就要抬脚,但是抬起来又说:“兄弟,我过来了,不会靠太近,咱说话方便,你要是觉得我说的不行,你走人,来得及。” 平安看了一下四周,觉得无论是从身后小路跑走,还是跳下公路,估计这个身体有些发福的全刚友是追不上自己的,就没动。 全刚友在里平安五六步的地方站住了,他嘿嘿的笑了笑说:“我活该,你打得好,要是我,也会这样做。不过那天真是误会,绝对不是针对你。行,言归正传,我自我介绍一下,全刚友,原来在咱们这个区耐火绵厂上班,算得上是中层领导,结果厂子改制,厂卖了,我工龄买断了走了人,现在,关系在居委会挂着,一天就是遛弯闲逛,看看哪家猫上树下不来,我给弄下来,哪家和邻居拌嘴的,我去调解,明着,就干这事,一个月,给不了几个钱。” “至于暗地里做的事,嘿嘿,其实你都见过了。” 平安皱眉,全刚友说:“线人你知道吧?这么说吧,就是看到别人嫖、赌博、偷窃什么的,给公安局里面的人打电话通报,然后,他们抓了人,罚了款,按照一定的比例抽成。” 全刚友说着又笑:“香港录像警匪片,你总看过,咱就等同于线人,卧底,或者说,告密的,不管怎么叫,有钱赚就行。” 平安还是没说话,全刚友点头:“行,你考虑考虑……”他说着从兜里拿出一张皱皱的纸,掏出笔在上面写了几个数字,走前几步递过去:“这是我的传呼机号码,你想好了,或者有什么发现线索,给我打电话,咱们打搅一次,成了,今后你就知道我了。” 平安将全刚友已经过期的工作证往他胸口一扔,趁着他接的机会猛地将他手里的那张纸抢在手里,掉头就走。 全刚友看着平安的背影摇摇头,骂了一句:“操,这小子下手真狠。”说着拍拍身上的土,提了东西走了。 平秋明和刘红艳只有平安这一个儿子,在钱上对他还是比较宽裕的。但给的总是有数的,而且至今,平安还将俞薇给的那一万块钱原封不动的放在家里,他总觉得那些钱迟早要还给俞薇。 没事总是要做事的,一来不能总给家里要钱,再有,人没事就会无事生非,找个事干,也能给家里有个不回去的借口。 全刚友说的线人卧底的话,让平安夜里在宿舍想了很久,他觉得这就是扯淡。 第二天,天很热,快中午的时候他去买东西吃,结果到了那家本来是自己要去的凉皮店看到那个老板将雇的那个女学生用的像是陀螺一样,心想真他妈的钱难赚屎难吃,结果扭头去了别的店搞吃的。 到了下午,他又去找工作,但是没找到理想的,白白的忙活了大半天。 第219章山挡不住云彩树挡不住风(二) 平安将全刚友已经过期的工作证往他胸口一扔,趁着他接的机会猛地将他手里的那张纸抢在手里,掉头就走。 全刚友看着平安的背影摇摇头,骂了一句:“操,这小子下手真狠。”说着拍拍身上的土,提了东西走了。 平秋明和刘红艳只有平安这一个儿子,在钱上对他还是比较宽裕的。但给的总是有数的,而且至今,平安还将俞薇给的那一万块钱原封不动的放在家里,他总觉得那些钱迟早要还给俞薇。 没事总是要做事的,一来不能总给家里要钱,再有,人没事就会无事生非,找个事干,也能给家里有个不回去的借口。 全刚友说的线人卧底的话,让平安夜里在宿舍想了很久,他觉得这就是扯淡。 第二天,天很热,快中午的时候他去买东西吃,结果到了那家本来是自己要去的凉皮店看到那个老板将雇的那个女学生用的像是陀螺一样,心想真他妈的钱难赚屎难吃,结果扭头去了别的店搞吃的。 到了下午,他又去找工作,但是没找到理想的,白白的忙活了大半天。 傍晚,平安在路上闲庭散步的晃荡着往学校回。天热的不想吃饭,没胃口,快到学校的时候,他在街边冷饮店要了两瓶啤酒,坐在店门口摆放的桌子上消磨时间。 正在胡思乱想,抬头间看到一个瘦瘦的像骷髅一样的老男人胳膊搭在一个穿着比较暴露的女子屁股上,这两人正拧呲着往身边的一个旅社进。 这老头和这女的绝对不正常。 平安忽然有些恼火,奶奶的,老子找半天活找不到,你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家伙却搂着一个能当她爹的女孩去开房间操bi! 老不死的! 平安盯着那个旅社的大门,将两瓶啤酒灌进了肚子里,然后付了啤酒钱,绕到了街对面给全刚友打了传呼。 全刚友一会电话就回过来了,平安张口就说:“那个,我这有个事……” 全刚友一下就知道这是埋伏揍自己的那个小子,问:“闲话少叙,直接说地方,什么事。” 平安一听,嘿,挺专业,瞧着电话亭的主人给顾客取冰棍的机会轻声说了在哪个旅社,是什么事。 全刚友一听就挂了电话。 平安愣了一下,掏了电话费,找了个僻静又能看到旅社的地方坐着等,大约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有一辆面包车停在了旅社门口,一个穿警服的带着两个人就到了旅社里面,他们进去,没一会就将平安刚刚看到的那个猥琐的老头和那个衣着暴露的女子给带上了车。 面包车开走了,平安心里纳闷,这就完事了?全刚友呢? 正在想,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偏离旅社的地方,全刚友穿着一身打篮球的衣服下了车,他站着没动,掏出了一支烟叼嘴里吸着,悠悠哉的,平安知道他是在等自己。 其实平安这会已经想明白了,他走过去见到全刚友笑了一下,全刚友点头,也不说话,和平安在一家小饭馆门口坐下,说:“我还没吃饭,咱俩喝点?” 平安点头,全刚友要了几个小菜,又叫了几瓶冰镇啤酒,和平安一碰,说一切都在酒里。 几杯下肚,全刚友满嘴的说一些胡拉八扯的事情,过了大约半个小时,菜也吃的差不多了,酒也喝了好几瓶,全刚友的寻呼机响了,他起身接了店主的电话回过去,说了几句,然后出来问:“第一次,我就不等钱拿到手再给你了。” 全刚友说着从腰上的腰包里掏出了四百块钱放在平安的面前:“那边说了,提成是五百,四百归你,还有一百就算是这顿饭前还有我坐车的钱。” 平安迟疑了一下:“那你……” “我说是第一次,你是第一次,和我合作,也是第一次,这有个讲究,算是之前那事给你赔个不是,以后,咱们四六开,为什么呢,因为我还要有个车马费什么的,你觉得行?” 这时候本省职工的年平均工资是三千五百块钱左右,平安的父亲一个月的工资也就三百来块钱,全刚友一下就给了平安四百,那就是比平安父亲一个月的劳动收入还要高。 平安表面没动静,心里接连的我操了好几句,心说一个电话,自己就到手了四百! 这钱也来的太容易了! “全大哥,赔礼的事情,就不说了,我那晚不是也对你那个了吗,这么多,我不能要,拿二百行了。” 全刚友没吭声站了起来:“我这人说话算话,我还要去局里办事,今天就这样了。第一次,算是顺利,老弟,咱们今后合作愉快,一起发财。” 全刚友和平安碰了一杯,结了账就走了,到底他都没问平安的姓名和是干什么的。 全刚友说的“局”应该就是公安局,他是去领做线人的份子钱去了。 平安坐着将那四百块钱捏捏,想这样是不是有些对不起那嫖的老头和那女的? 不过,那老头他活该,老不死的。再说是公安局罚他的款又不是自己,还有那女的,估计没事,一般来说哪有罚女人的?顶多训斥几句罢了,这样她要出来再干这活,逮住了还能再罚,这就是割韭菜。 这样一想,平安觉得平衡了,将钱放进兜里,把一瓶啤酒一股气的灌进肚子里,心说这他妈自己还找个屁工作啊,这就是发财致富的路子! 回去睡觉! 校园里骤然就空旷了起来,除了勤工俭学以及各种原因留下来有限的学生外,全都作鸟兽散。 平安给自己制定了作息时间,中午之前睡醒了就学习,傍晚之前这一段要是天不热,就去打球锻炼身体,而后再学习,至于傍晚之后,就出动,对着旅社宾馆理发店这些地方进行重点监控,看着哪一对不像是正常的情侣关系或有嫖的嫌疑,就给全刚友打传呼。 挣钱不积极,发育有问题。一个电话就能得到几百块,这简直就是天上在掉钞票。 这样,从全刚友给了平安四百块钱到放假的这一段,多半个月过去,平安已经从全刚友那里领到了两千多块钱,最少的时候是一百,多的是五百,这主要看公安局对那些嫖客的罚款多少来决定。 虽然和全刚友逐渐的熟悉了,但平安没有透露自己真实的姓名,他给全刚友说自己姓王,就是出来混社会打工的,老家不在省城。 全刚友也没多问,每次就小王小王的叫,平安想他要是真的问名字,自己就将王世庸这个名字给报上去。 这天晚上平安刚刚从全刚友那里分了两百块钱,准备回学校,一条林荫道上正走着,前面过来一个跑步的人。 平安走在靠近学校墙的一侧,也没多看,这人穿着运动衣,满脸满头大汗,他就要跑过去了,却站住了,叫了一声:“那个谁。” 平安回头看,怎么是他? 这人是那天晚上在派出所“审讯”平安的那位刘姓警察。 “真是你啊,”姓刘的笑着抹了一把汗:“你住附近?” 平安嘴里“啊”着眼睛看着他,姓刘的笑了:“警惕性还很高嘛,你现在是给全刚友干的吧?” 这人一提全刚友,平安明白了:全刚友还不就是和他们联系办事分钱的,就像自己被带进去那回,全刚友就是和他接的头。 平安也笑了,走过去说:“刘警官,我一时半会还真是没认出你,你这英姿飒爽的,真是还别说,身体倍棒,吃嘛嘛香。” 刘警官也笑了,看看四周:“全刚友一次给你多少提成?” 平安一副很老实的样子说:“不一定,有时候五百,有时候一百,没个点数。” “哦,那就是百分之十,”姓刘的沉吟了一下说:“看你干了没多久,全刚友是欺生呢,他给的提成比例太少了。” “啊?”平安有些惊讶,姓刘的点头说:“是不多。” 平安福至心灵:“刘警官,那我跟你干吧?” “哈哈哈……”姓刘的笑了笑,看看前面说:“走,去喝点东西。” 前面路边有个冷饮摊位,平安问他喝什么,姓刘的只要常温的水,平安要了可乐,直接将钱全部付了,姓刘的也没在摊位上坐,和平安到了一个僻静的树后面,一边喝水一边说:“他给你的是有些少,你跟着我干,保准比他给的多。” 这时姓刘的说自己叫刘文涛,以前在治安大队工作,现在到了派出所任副所长,没多久。 平安自我介绍叫王世庸,其余的什么都没说,刘文涛也不以为意,平安心里恍然,自己他只要自己给他提供能够罚款的信息,哪里管自己叫什么阿猫阿狗。 平安问刘文涛:“刘所长,你们所里,是不是每个月都有一定的罚没款任务啊?” 刘文涛轻轻一笑:“派出所有任务?公安局每个股室都有任务呢。你就像局里的治安大队,这治安大队分一、二中队,平时没有办案职责的单位对外称为治安三中队、四中队,其实办事的还就是那几个人,只不过在办案时用中队的公章和收据,对外都是治安队。” “这些综合股室平时的任务只是保运转和工资福利,一个月平均一下,每个人上缴三千块钱就行了,可是治安大队是职能部门,除了保运转之外还要上交,除了几个队长副队长少点,我那会在上面一个月要有八千块钱的任务,因此,办案速度、能力、积极性就很不同。这样部门多人多,有了竞争,开的信息费也就多一些。” “信息费?哦,我明白了,就是抽成,那是多少?”平安不禁的问。 “百分之十五。” “哇……”平安惊讶了一下,嘴上说:“百分之十五,罚一万就可以得到一千五!” 刘文涛笑:“治安大队这么搞,派出所也一样,所以说,你直接对我,我给你的提成比全刚友多。” “那行,谢谢刘所长。” 一瓶水喝完,刘文涛对平安嘱咐了几句,比如也不一定非要盯着卖yin嫖chang,还有赌博偷窃什么的,凡事要犯事违法能罚款的,都可以搞,心思要放活一点,接着他到冷饮摊那给平安写了自己的寻呼号,说了拜拜,跑着走了。 嘿!他妈的这个全刚友,还在钱上黑自己。平安心里有些愤愤的,不过再一想,自己刚刚入门,吃点亏也没什么,算算,还是全刚友带自己进的道,这一段跟着全刚友就当是交学费了。 心里胡思乱想着,就要到了学校门口,这时有俩男的从前面过来站在阴影的地方豁开了裤子撒尿,平安听其中的一个说:“你妈的,你刚刚怎么出的牌?害老子一把就输了七百。” 嗯?这不是凉皮店的老板? 输了七百?他们在赌博! 平安走的慢了一些,另一个边尿边回答:“我总不能把牌放手里老是不出吧?别太明显,咱俩放长线,今晚一定能将他兜里的那些钱弄到咱们手里。” 第220章山挡不住云彩树挡不住风(三) 心里胡思乱想着,就要到了学校门口,这时有俩男的从前面过来站在阴影的地方豁开了裤子撒尿,平安听其中的一个说:“你妈的,你刚刚怎么出的牌?害老子一把就输了七百。” 嗯?这不是凉皮店的老板? 输了七百?他们在赌博! 平安走的慢了一些,另一个边尿边回答:“我总不能把牌放手里老是不出吧?别太明显,咱俩放长线,今晚一定能将他兜里的那些钱弄到咱们手里。” 平安这时也到了一棵树下面,他装作也要解手,这两人从身边过去也没看清平安,平安瞅了个仔细,果然其中之一就是凉皮店的老板。 臭色鬼!让你不雇佣老子! 平安转身就跑远了一些,给刘文涛打了传呼,刘文涛回过来电话,问哪位,平安说我是小王,那事有消息了。 刘文涛嗯了一声说:“这么快?行,有你的。我说,你答应就是,是嫖?” 平安说不是,刘文涛又问是偷,平安又说不是,刘文涛哦了一声:“赌博?” “嗯。”平安答应着低声说了凉皮店的地址,还说了他们一把七百。 “好,你盯着,我一会带人就到。” 平安远远的看着,没一会一辆警车就悄无声息的过来了,车子在里凉皮店十多米的地方停下,刘文涛带着几个穿警服的人下了车,其中一个,就是那晚对要揍平安的那个年轻的警察,而刘文涛穿的还是刚刚跑步时候的服装。 几乎没有任何的悬疑,几分钟之后,这些警察就将凉皮店里的五个人全带了出来。 平安装作看热闹,刘文涛让警车带了人先走,这么多人一辆警车也坐不下,他自己和两个人打的,就在离开的时候,刘文涛很随意的往平安站的这一块看了一眼,进了车就离开了。 第二天平安学习、打球,几乎没出去,傍晚他装作出来买吃的一瞧,昨晚赌博的那家凉皮店没开门。 该! 平安心里骂了一句,在一边吃完了饭,跑远些给刘文涛打了传呼,刘文涛回话说让平安这会来自己办公室。 平安快到派出所的时候,停住了,想了想,买了俩条好烟。一条直接用黑塑料袋装着,另一条拆开了,给自己兜里装了两盒,其余的还是放进了塑料袋里面。 到了派出所门岗那儿,说自己找刘所长,被放行之后进去,正好刘文涛就在自己的办公室,那个脾气不好的年轻警察也在,平安进了门笑,先叫了一声刘所长,然后拿了一盒烟递给了那年轻警察。 这年轻警察眼神审视着平安,平安只是笑不说话,这人再看看刘文涛,心里明白了,不吭声接了烟就出去了。 平安将袋子放在刘文涛的桌上说:“刘所长。” 刘文涛看都没看,将平安带来的塑料袋放进了自己的柜子里,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信封递给平安:“小王,昨晚不错。” 平安脸上嬉笑,说:“那得托您的福。” “你知道昨晚收缴的赌资和今天的罚没款一共多少?” 平安听了摇头,刘文涛说:“一共一万六,这信封里是你的信息费,一共是两千四。喏,你签个字,随便写个名字,不要写真名。” 平安接过了信封,大致的一看,嘿,真是两千四,心里有些发愣:“刘所长,这太多了吧?要不,我少拿点……” 刘文涛笑:“你怕什么?这是你应得的。” 平安看刘文涛让自己签名的那张条子,上面果然已经有“同意支付”的签字,连两千四百快钱的数额都写着呢。 不签真名?反正王世庸也不是我的名字。心里想着平安签了个“王伯当”。 刘文涛一看点头:“王伯当?隋唐演绎里面有个王伯当盗马的。” 平安从信封里抽出了一千块钱,放在桌子上说:“刘所长,这些,你拿着吧……” 刘文涛脸上似笑非笑:“小王,你这是干嘛?” “刘所长,我没别的意思,昨晚那事,我一个人也办不成,这些,你就拿去买烟抽。” 刘文涛却拒绝了平安:“这钱我不能要。你是线人,我是警察,我拿了这钱,就是贪污受贿,我算什么?这些钱对你而言是正当的。记住今后有事呼我就成。” 平安真的是有些愣了,没想到刘文涛还这么一本正经,于是搔搔头说:“那我就拿了两千四,你不白忙活了?” “话不能这样讲,”刘文涛让平安坐下:“首先,抓赌是我们的工作,再有,一万六的赌资加上罚款,去了你那部分,我昨晚带去的人就是分,能分多少?这样,我给你将话说透了,直接的来,这些钱我一分拿不到手,不过间接的,我能拿到三四百块钱。” “哦?”平安是真不明白了。 刘文涛有心开导平安:“这种钱,有罚款和赞助的分别,我们是有任务考核制度的,按完成任务的百分比拿工资。比如说我一个月有一万块钱的任务,五千就是任务的一半,完成这些,工资就能多发一部分。” 平安还是似懂非懂:“那,刘所长,罚款和赞助票的区别是什么?两者有关系?” 刘文涛又笑:“关系可就太大了。你看,这罚款的票,财政上面是要扣百分之三十的,我给你们开了百分之十五,我这里只得了百分之五十五。而赞助票,财政是不扣钱的,所以,一般能开赞助票的,就要尽量少开罚款票。” “哦,这样,那这些你们的领导不管?” “怎么管?”刘文涛说着叹了气:“一家不知道一家难。今天咱们就算正式认识了,有些话,可以对你讲,但出我口入你耳,没第五只耳朵听到。” 平安听了点头,刘文涛说:“实际上财政只给我们一些基层组织和部门百分之六十的预算,还有百分之四十的怎么办?那就要靠创收。” “就说咱这个所,就说我,我的职责是惩治犯人、保卫老百姓,那就得给钱让我履行义务,可是财政只给人头经费的百分之六十,办案经费就不够。此外,上面局里没有钱给我们,我每年还得给上面交几万元钱。我们所里的钱从哪里来?” 话说到这里,平安心里明白了,看来什么都不好干,干什么都是一种职业,都是一种谋生的手段,也许当初自己没考警校,未必不是件好事。 刘文涛在平安要走的时候又交待,让他尽量的不要去大宾馆大酒店去,要搞,要去稍微小一点的地方去。 平安有些不明白,不过想刘文涛说的话总是有道理的。 刘文涛笑笑说:“自己慢慢琢磨吧。” 第三天,学校西门口那家凉皮店还是没开门,平安晃悠了一圈,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凉皮店的老板赌博该抓该罚款,可是打工的那个女同学这下可不就失业了? 操! 不过,兴许自己还是无心办了好事呢,否则真的女同学被凉皮店的家伙给搞上床去,那才真他妈的了。 刘文涛给的提成多,平安干的更上心。到了暑期快完的时候,他手里已经有了不到一万五千块钱,这对于一个学生而言,实在不能算是一笔小钱,他有时候觉得这一切不像是真的。 眼看开学没几天了,平安去外面要买些东西,在街上和全刚友不期而遇。 自从和刘文涛接上头后,平安基本就没呼过全刚友,全刚友见到平安站住问:“最近在哪发财?” “发什么财,没财可发啊我。” 全刚友眯着眼想了想:“也是,最近活不好找。你有寻呼机没有?有事我好联系你。” 平安拍了一下自己身上:“我穷的就剩自己了。” “我给你搞一个。”全刚友见平安不吭声,笑:“跟我走,不用你花钱,不过,你也别乱说话。” 平安心里纳闷,不知道这个全刚友又在玩什么手段。 两人到了一家寻呼机店,全刚友为平安看了一款汉显的,也就是带留言功能的,售价两千一,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成交是一千八,这时全刚友一边掏钱一边说:“有没有发票?” “两位是自己用,还是给单位买?”售机的女服务员笑着问:“要是私人用的,要发票没有必要,你又不报销。” “那不就是没凭证了?”全刚友一脸的询问。 “哪能呢,我给你开售货单,这不就是凭证?开发票,要纳税的,那样,一千八可拿不走了。” 全刚友沉默了一下:“你说的也有理,不过,没正式的发票,我怕到时候真的有事了说不清楚。” 全刚友说着看着平安:“要不,咱们到别的地方再看看?” 平安点头,这女服务员却急忙的叫老板,这老板是个女的,眼睛小的像是用刀在脸上划了一条缝,浑身的肉却多的像是没穿衣服就要掉地上:“两位老板,哟,这位帅哥,你瞧,我这么大一个店,你还怕我跑了?我往哪跑?咱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信誉。你这样,我在你这个售货单上签上我的名字,如果机子坏了,我管换新的。” 全刚友犹豫了一下,这胖乎乎的女人从一边拿出了一盒烟让全刚友和平安抽,平安摇头说自己不会,全刚友接住说:“我兄弟刚考上大学,学生,你们没税票,那怎么也要写着‘代发票’吧?不然这真没法要了。” “行行行,”这女老板连说带笑的写了“代发票”三个字还签了自己的名字,全刚友就付了钱,平安将机子别腰上,心说看全刚友下来怎么玩,出了门,嘴上问:“这不,你还是出了钱的,破费了。” 全刚友不答反问:“你觉得,下来该干嘛?” 第221章诱惑(一) 平安心里明白,但是嘴上不说,全刚友笑了:“做生意没发票哪行?想偷税,那税务局干嘛呢?这个胖媳妇开的代发票还签了自己的名字,怎么都跑不了了,拿着单字往税务局稽查大队去,税务不将这个胖媳妇给罚成瘦媳妇才怪,起码罚她几万。” “哦,税务局也有提成?” 全刚友点头:“那是。不光是税务局,你自己用点心想想,不管哪个单位,哪条法律条款上都写着要给予举报人一定的奖励、保障举报人的权利之类的话,还有的干脆直接明摆的写着举报违法提成的比例!只要想搞,总能搞到钱!有得赚。” 这样,平安一分钱没花就白得了一个寻呼机。他心里知道全刚友是想拢住自己,不过确实全刚友也是给平安又上了一课:眼看开学,来大学是学习的,赚钱当然重要,但不能当正经事,抓嫖抓赌的总是费时费力的,搞这种买东西举报的活倒是星期六星期天抽空就能干。 下来的一段时间平安开阔思路,又搞了几次比较大的活计,比如举报一家私人的印刷厂给一个学校印刷假的复习材料,文化局奖励了三千块钱,还有在批发烟的商贩那里买了两条假的高档烟,通过全刚友举报给了工商局,全刚友一下就给了平安五千。 断断续续的,到了大二年底的时候,平安手里又进账了一万多,他手里差不多就有三万了。 平安在校的时候忙着、闷于学习,到了休息的时间又忙着出去搞外快,整天过的十分的忙碌而充盈,别人也不知道他一天神神叨叨在干什么,这越发的让学校的同学觉得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怪人。 而刘可欣不这样看平安,刘可欣觉得平安就是一个真正的男人,勇于担当,敢于负责,沉默似金,内敛而又执着,深沉而又含蓄,刘可欣觉得除了自己没人能走进平安同学的内心世界去,他真的是一个难得的好男人。 只可惜,这个男人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了,沉重的就像是蜗牛一样,他没法抬起自己的头颅来仔细的看看身边的花花世界。 于是,刘可欣看着平安的视线里更加的有了一种倾慕,这个班里的人几乎都知道了,这样让平安却越加的着急,心说自己真是玩火zi焚了,有一个米兰缠着自己已经让自己吃不消了,好在米兰是过一段才来一次,刘可欣却是天天能见到,要是处理不好关系,真是黄泥掉裤裆里,不是屎都是屎了。 漂亮的女人在哪里都能活的滋润,米兰的出众让她在生活里不想也不愿也不可能承受一丁点的委屈,从印刷厂之后,她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换了四个工作,每个都是她自己不想干了提出的辞职,但是她很快的又能找到比之前更加轻省更加休闲更加自由自在的工作。 米兰过一段就会来学校找平安,当然每次来两人都到外面做男女之间的那种你恩我爱的功课,平安觉米兰找自己就是为了“干”。 自从有了第一次当线人的经历后,平安有些居安思危,但凡米兰来,他就带着米兰去高档的酒店开房间,这让米兰十分的高兴,在房间里和平安玩的更加奔放热烈,她觉得平安是在乎自己的,所以才肯为自己花这么多的钱让自己享受。 而平安终于想明白了刘文涛那时候说的尽量不要到高档酒店宾馆里刺探情报的缘由:能开高档酒店宾馆的人本身人脉和关系就不一样,事情不好搞,再说这种有钱人才能来得起的地方,安保措施也就跟上了,想打探消息,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而且平安也觉得,米兰除了自己之外,说不定已经有了别的男人,否则,她在对自己的时候,不会经意不经意之间就显示出一些连自己都不懂的技巧和花式,否则,她也太勇于创新了些。 平安懒得去问米兰,这个女人是自己掌控不了的,也不想去掌控,她有自己的人生,哪天她想对自己说什么,她肯定会说明白的,但愿哪天她想通了离开自己,不过好像暂时还没有这个可能。 不过自己只有她一个女人,她却要是有了别人……于是,在面对米兰的时候,平安更加的凶猛了,就像是在愤怒的发泄,这却让米兰十分的陶醉,她能体会到平安就是自己一个女人,在兴奋难以自制的时候会大声的喊叫平安你真棒之类的话,而后会在消褪之后蜷缩在平安怀里满足的说你真是太厉害了。 米兰的这种表白方式让平安觉到了厌烦,而且有了呼机后米兰有时候几乎天天给他留言,不分时间点,有时候上课、有时候三更半夜,无非想你了爱你怎么的话,可也有时候十天半个月没一点消息。 平安觉得省城对于自己的父母而言是远了,可对于米兰,还是有些近,自己再走远一点,应该远到让这个女人不能想找到自己就找到自己。 眼看着过了元旦,又要放假了,这天平安对着书心想这个假期还不回去,有些说不过去,毕竟要过春节,这可是一个团圆的日子,这时刘可欣过来要借平安的笔记。 平安在班里的学习成绩有些变态的好,觉着要是班里的同学知道自己在高中的几年成绩总在中下游不知会作何感想:知耻而后勇? 刘可欣隔三差五的就要借着抄笔记来和平安接近,平安总是不亢不卑,倒是让刘可欣越加喜欢。这次刘可欣坐下一直没离开,平安就轻声说有事啊? “晚上我在那等你。” 刘可欣说完就不吭声了。对于“那”这个地方,平安心知肚明,就是自己给刘可欣说米兰有梦游症的那棵树后面。 于是晚上平安就去了,而且去的比较早,他鄙视那种被人喜欢就自觉高人一等的人,觉得他们那种高高在上的心态简直幼稚的可笑。 今晚的月色很好,远处不时的传来叽叽咕咕男女对话的声音,还有别的诸如接吻声什么的,刘可欣没想到平安来的这么早,见到平安后她很高兴,说了几句开场白后邀请平安明天晚上能参加自己的生日聚会。 “啊?明天你生日?那好,一定参加。” 刘可欣看着平安,眼睛亮的似乎月色就在她的眼里,平安忽然的有些触动,有心想给这个傻姑娘说其实自己讲的都是假的,那个梦游的人这会早就没影了,根本就不是那个来找自己的米兰,那个米兰只是自己床上的伴侣,根本不可能会发展成为自己终身厮守的爱人,我这人全身上下里里外外没有值得你喜欢的地方。 好人能给人生指明方向,坏人能让人成长,自己其实就是刘可欣生命里的那个坏人,可是这些话说不出口。 平安经过这一段已经看出来了,刘可欣其实是一个很有教养的女孩子,也是一个很清纯的女孩子。正如同她所说的,她之前在自己跟前表现的刁蛮,或者是不讲理什么的,纯粹的就是想为了引起自己对她的注意。 可是……唉,谁叫自己没明白的早点,否则就不会有这么多的麻烦缠身了。 第二天傍晚平安率先问了刘可欣在那里过生日,问清了地点后说自己办点事,事情办好了就到,刘可欣叮嘱平安说:“那,你一定来啊。” “我保证。” 女孩子过生日,不送礼物怎么行。可是送一般的礼物,什么娃娃狗熊的太俗气,平安对于刘可欣有着一种愧疚,于是到书店买了一本精装本的乱世佳人,又到一家金银饰品店买了一副带着吊坠的银耳环,这才坐车到了所约的饭店。 这饭店不是很大,但装饰还不错,算是中档的,平安到了后发现来的人也不多,十来个,看起来都是平时和刘可欣交好的,基本都认识,只有一个长的干干净净眼睛亮亮的女孩平安似乎没见过。后来经过介绍,知道是本校学财会的,是她们那个班的班长,还是团支书。 不是一个系的,自然不认识,不过这个叫杨凤霞的女孩平安觉得有些特别,她猛一看普通,仔细一看,又不普通,她身上的每个部分都比较有特点,眼睛很大,也很亮,黑白分明,眉毛应该就是那种娥眉,脸有些圆,但不是那种呆滞的,鼻梁也挺直,嘴巴有些大,嘴唇也有些厚,笑起来牙齿挺白的,看起来整个人有些质朴,话不多,但比较得体,也很耐看。 刘可欣点的这桌菜十分的丰盛,每道菜都有特点,而且刘可欣几乎能说出每道菜用的都是什么食材,这样有人就笑刘可欣家是开饭店的。 至于酒,上了两种,一种是女孩子喝的红酒,另一种是白酒,一百多块钱,算是很不错的,刚开始大家都喝的是红酒,后来都喝大了,有些女同学真是可谓人不可貌相,竟然比在场的几个男同胞都喝的猛,而且还主动的出击找人猜拳,一霎时包间里好不热闹。 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大家开始给刘可欣唱生日歌,点蜡烛切蛋糕,完了吃蛋糕又开始闹,接着不知道是谁嚷闹着让刘可欣拆礼物,看看大家都送了什么,结果还就是平安送的两样东西别出心裁,书就不说了,耳环在今晚的礼物中是最贵的了,大家就笑着闹让平安给刘可欣戴上,平安哪里肯,杨凤霞就过来给刘可欣帮忙,戴上后,刘可欣看着平安双腮通红,平安觉得要是没人在场,刘可欣估计会抱着自己咬几口,看得出她很喜欢。 这样气氛热烈,十来个人将几瓶白酒都喝光了。有个男同学喝高了,嚷闹着要喝茅台,服务员一会就拿着茅台进来了,不由分说的就给包装拆开往酒杯里倒。 平安本来有些不乐意,觉得这个男同学有些过分了,可是一会发现刘可欣的眉头一皱,得了个机会过去问她怎么了。刘可欣说:“这茅台,是假酒。” 假酒? 平安猛地就有些乐了,轻声对刘可欣说:“你别吭声,待会你们先走,今晚的帐我来付。” 刘可欣睁大两眼,瞬间脸上都是欣喜,张嘴要说话,平安知道她误会了,不过将错就错,点了一下头说:“这老板做生意不地道,咱们是干嘛的,学的是法律,未来的法官检察官职业法律人,能怕他们?不能便宜了他。你尽管和他们走人。” 第222章诱惑(二) 平安猛地就有些乐了,轻声对刘可欣说:“你别吭声,待会你们先走,今晚的帐我来付。” 刘可欣睁大两眼,瞬间脸上都是欣喜,张嘴要说话,平安知道她误会了,不过将错就错,点了一下头说:“这老板做生意不地道,咱们是干嘛的,学的是法律,未来的法官检察官职业法律人,能怕他们?不能便宜了他。你尽管和他们走人。” 刘可欣对平安有着一种盲目的信任,就听了平安的。 接着平安又要了几瓶茅台,还点了好几道大菜,别的连同刚刚叫着要喝茅台的那个同学也没有尝出来酒的真假。 等大家吃好喝好,平安先出去给全刚友打了电话,说了地点和什么事,而后回来让刘可欣他们先走,自己留了下来。 “叫你们老板来一下,”平安等同学们走光,表现的很淡然,服务员问:“你叫老板有事?” 平安将一个茅台酒瓶子一下摔倒地上:“别他妈废话!” 有人闹事,饭店老板一会就来了,一见平安,眯着眼说:“不清帐,想吃霸王餐?” “你这茅台是假酒,想糊弄我们?” 老板哈哈一笑,倒了一杯茅台酒一喝:“这哪是假酒,我看老弟你是酒喝了吧?” “你看我年轻好糊弄,以为我没喝过真茅台?他妈茅台产地那里就一条小沟,有多少真茅台酒?就是长江黄河也经不起全国每天那么多人喝!得,不说了,我朋友生日,你今天让我跌份啦,我告诉你,这事你看怎么办。” 这老板眼睛挤得更狠了:“兄弟,我这是真酒,你准弄错了,我看,你是喝多了分辨不出酒味了吧?” “你少来,”平安说着表现的更为气愤:“我是不给钱吗?你今晚让我没面子,行,你让我没面子,我让你没脸皮。” “咦,你怎么说话呢你!找抽!” “看谁找抽!我告诉你,我有的是朋友!工商、质检、卫生、消防,哪个都管你这种不地道的生意人!” 这老板一看,觉得不对劲,过来给平安说好话:“兄弟,这肯定有误会。这样,今晚这桌,算是我请你了,你看……” “少来这套,让我没面子,这多少钱都买不回来!” 正说着话,全刚友听着声音推门进来了,老板正要问,外面服务员说工商局的来了,老板急忙出去,可是工商局的人和全刚友太熟了也都说好了,直接上了二楼的储藏室,到那里查出了好几箱的假茅台,老板当下就出了冷汗,腆着脸忙的不可开交。 平安大摇大摆的就走了出来,这晚的饭钱当然也就没有付,后来,全刚友还给了平安两千块信息费。 白吃了一顿饭,送刘可欣的礼物也没花几个钱,最后还到手了两千块,平安觉得这种日子真有些搞笑。后来刘可欣问那晚的事情怎么解决,平安说自己趁饭店人没注意跑了。 “跑了?”刘可欣有些不信,平安说就是跑了,难道还要给那个无良的老板掏钱?刘可欣就笑了。 经过这件事,同学们都认为平安和刘可欣好了,刘可欣将那对耳环整天的戴着,就没摘掉过,而且几乎天天往平安宿舍里跑,浑然以平安的女友自居,丝毫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她。 这些平安都可以接受,只是觉得自己又走了一招臭棋:没事送女孩子饰品干嘛呢?对于自己而言几百块钱是不贵,可是对于其他的人,会怎么想? 这都他妈是有钱烧的! 就你想逞能!就你想表现的与众不同! 平安有些闷闷不乐起来,他觉得自己要么给刘可欣全部彻底的完完全全的坦白自己就是一个坏种一个色魔一个骗子一个不想负责任的混蛋之外,要么就只有向这个天真向往着纯洁爱情的傻姑娘彻底五体投地的投降了。 胡思乱想的时候,平安在心里又说服自己:你将人家抱上床全身都被你摸完的时候你就没想过爱不爱她? 平安努力的想将刘可欣身上具有的特点给汇总起来,觉得自从有了亲密接触之后,似乎还真的没发现这妞有什么行为举止让自己讨厌的。 那就走着说着吧。 这天平安正在洗衣服,刘可欣就来了,将手里的一本书放下,挽起袖子就说:“你怎么这样洗?这能洗干净吗?我来。” 平安无语,看着刘可欣当仁不让洗的起劲的样子,心说这他妈真完了,她第一步是给自己洗衣服,第二步就是开始从行为上束缚自己,第三步就会开始对自己思想进行改造,直到最后的完全的将自己给掌控了…… 刘可欣洗衣服又快又好,平安只有在一边傻愣愣无所事事的看,几位寝室的同学都在起哄,说自己那儿也有一堆衣服没人管,要刘可欣发扬**精神给包了,刘可欣也不知道是洗衣服累的脸红,还是因为别的,看上去很是可爱,也不辩解,平安干咳一声说:“**如今都不干这事了。” 众人就问:“那**干什么?” 刘可欣和平安一起将衣服晾晒了,平安让她坐在自己的床上将毛巾递过去让她擦手,对着那几位同学说:“有一所学校,为了省钱,他们修建男女生厕所时,只在中间隔了一块板。有一次,一个女生上厕所时,忘带手纸了,她正闹心时,突然,一个男生伸过来一只手,递给她卫生纸。女生吓坏了,她问:‘你是谁?’男生深沉地说:‘我是雷峰。’” 宿舍里的人都齐声大笑:“我操!平安,那男的肯定是你小子!你就是那**!” 刘可欣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平安若无其事的说:“反正刘可欣不是**,你们要找,得去厕所。” 同学们虽然玩笑,但是笑闹够了还是自觉的出去,将空间留给了平安和刘可欣。 刘可欣神态扭捏,平安没话找话:“你怎么将这书又拿回来了?” 刘可欣拿的是平安送她的那本乱世佳人:“你还没给上面写字呢,怎么能证明是你送的?” “需要证明吗?有些事,心里知道不就行了?” “我要你写。” 看着刘可欣可爱的模样,平安心说去他妈的,老子这就认输! 可是老子不想和任何人谈恋爱,老子也不想装逼,老子这样憋着实在太累! 平安将书拿在手里,握着笔迟迟的不动,刘可欣睁大眼看着他,平安皱眉:“太小了。” “什么太小了?”刘可欣有些不理解。 平安看看书,又看看刘可欣,刘可欣被看的有些心慌意乱,心里一横,挺了一下胸说:“谁小了!” 平安愕然,猛地就放声大笑了起来,刘可欣羞恼,咬着嘴唇,伸手握拳在平安身上捶打着,平安急忙说:“我是说你的耳环太小……你不是说要我写字证明是我送的吗?耳环上面怎么写?那谁知道是我送的?” 刘可欣脸红的像是火烧云一样,干脆的趴在平安的身上不起来,平安轻拂了几下她的背,等她平息情绪后坐好,想了想,在书扉页上写着:校服,裙摆,我看不见你的刘海;走廊,窗台,你步莲依旧不改;可曾知道,你是我旋律的主宰。 刘可欣看了刚想说太好了,平安在下面又缀了一句:“**同志惠存,同学平安xx年x月x日”。 “哎呀!平安!”刘可欣脸上表情又像是怒,又像是笑,又像是嗔,平安急忙说:“君子动口!这样,你给我洗衣服,我……” 平安说了半截不吭声了,刘可欣追问说:“你要为我干什么?” 刘可欣这句说完也不吭声了,米兰像一尊门神一样的站在了门口。 …… 这天晚上平安从校外回来,身上揣着刘文涛刚刚给的六百块钱信息费,走到一片树丛跟前的时候,有个女的不知道从哪出来,将他给拦住了。 平安一看,有印象,这个女的长的还成,就是那个叫杨凤霞的。 平安先问了好,杨凤霞看看平安,说:“可以谈谈吗?”然后自己先往树林里去了。 有意思。平安不知道她和自己要说什么、 两人到了树林的深处,杨凤霞站住对平安说:“你对刘可欣是认真的吗?” 平安听了鄙夷,心说你谁呀你?嘴上问:“你这样问我的用意是什么?” “我觉得你和她不合适。” 平安忽然就厌倦了,丫的!指手划脚,那我跟你合适?赶紧给老子滚蛋:“你要是没别的事,那就这样吧。” “那么多女的,你干嘛非要选择她呢?”杨凤霞还不依不饶,平安觉得无聊,转身就走,杨凤霞又说:“你要怎么才能放开她?” “我选择你你会答应我吗?”平安这样一问,杨凤霞不说话了,眼睛亮亮的,但是瞬间她又低下头,再抬头看着平安。 平安又说:“你为什么那么关心刘可欣呢?” “因为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你和刘可欣不合适。” 平安看看杨凤霞:“哦?你说我是什么样的人?我在问你为什么那么关心刘可欣。” 第223章诱惑(三) 平安想这女的怎么回事,嘴上却针锋相对:“凡事都是相对的。我和来找我的那个女人‘都那样’都能被你发现,我操心你还怎么了?关心是彼此的,你对我这样我不能冷落了你啊,热心群众!如果刘可欣拒绝了我,没事,我就来找你。一定会来找你,我才刚发现你其实很有味道呢。肯定带劲极了!” “无聊!”杨凤霞说了一句,又用大眼盯着平安,平安正要说话,她却转身走了。 平安看着这女人心说这位是刘可欣的守护神?臭娘们!嘴上就送过去一句:“你很有聊!万分期待着和你带劲啊!” 经过那天被米兰窥破似的将两人堵在屋里之后,再加上杨凤霞莫名其妙的忽然来访,平安猛然觉得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借口,从此后见到刘可欣就总是板着脸,再不和她主动说话,一副天下人负我苦大仇深的样子。 刘可欣见到平安总是欲言又止的,终于在放假前一天晚上,将平安约出来到了那棵树后面。 平安知道她想说什么,干脆的主动出击,问:“你和杨凤霞关系很好?” “还行吧……怎么了?” 平安说:“我觉得她挺关心你的。” 刘可欣不说话了,过了一会,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可能,她想……她表哥是念建筑的,大三……我没同意……” 哦?原来如此。 平安心里操了杨凤霞一句,老子以为你多替天行道打抱不平呢!原来你丫的有私心! 老子玩世不恭,你他妈的臭娘们心怀叵测! 真是个贱人! 刘可欣看看平安问:“你生气了?” “啊?没有,这哪跟哪?没有,怎么会呢。” 平安越是说不在意,刘可欣就越是有些惴惴不安,平安叹了口气说:“可欣,真的不关你的事,不是你不好,都怪我。你是个好姑娘……” “你别这样说,你这样一说,就是意味着拒绝,意味着我不好……” 刘可欣有些着急了,平安很认真的说:“我说的是真的,我给你说,我这人太复杂了,又堕落又腐化无耻加下流,我坏的自己都对自己感到厌倦,你要是因为我受到伤害,我真的会于心不忍的。真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 “好,不说对不起,总有一天,我会对你坦白我的一切,你到时候不骂我不恨我就行了。好好读书上学吧,我不值得你浪费时间。” 过春节的前一天夜里,平安才回到了家,他发现而对面的窗户一直就没亮过灯,继而他打听到俞薇一直的就没有回来过,也不知道到底是去了哪里了。 接着平安也去已经调到了公安局的马犇哪里问询,马犇对此也是一无所知。 第22章悔(二) 马犇在和平安分开的时候,说:“假如啊,我是说假如,要是的话,俞薇这种搞死人的手段真是头一次见……你不是学法律的吗,在学校请教一下那些教授们,像这样的情况,怎么给俞薇的行为定性?” 按照马犇的说辞,王世庸就是俞薇给推下楼摔死的。平安骤然的觉得心里闷得慌:怎么定性? 反正不管怎么说,法院不都判了免于刑事处罚吗? 米兰在大年初一这天到家里来找平安,只是平安提前一步去了体育馆打球去了,两人没见面,后来初二之后都忙着走亲戚访朋友,平安就是故意不想见米兰,直到正月十五那天晚上,米兰将平安堵在了楼道里。 其实平安不想也有些厌倦和女人有任何形式的深入接触,尤其是对米兰,他觉得烦躁的很。 平安想不假颜色的对米兰置之不理,但是这会的米兰却拿定了主义,她进了屋就告诉平安自己这辈子非他不嫁。 米兰越是这样就越让平安感到厌烦,他觉得夫妻之间也可以离婚的,何况自己和米兰根本就没有婚姻关系,就算是睡了几次又能如何?难道你的肆无忌惮就能将我这一辈子绑在你的裤腰带上? 更何况,除了自己之外,难道米兰就没有了别的男人? 平安压根就不信米兰会为自己守身如玉,他思前想后的这会已经想明白了,他很坦诚的告诉了米兰说我对你的爱情已经没有了,你其实也不爱我,你不必听信于心中某个叫做幻想的东西,其实你自己都不怎么相信你就是爱我的,否则你做什么事情之前有过将我先放在前面考虑一下再做决定吗? 平安这样米兰却更加的觉得他可贵和不能被舍弃,她直言不讳的说正是因为我和别的男人睡过,我才更加的意识到你各方面的优秀,才更加的明白自己不能离开你。难道我对你真没有吸引力? 平安被米兰的这种语气和逻辑给说的笑了,他问米兰:“那就是说,你是通过和别人睡觉这个途径来寻找谁比较合适你?你就是通过睡觉来寻找你的爱情?” “你难道不和哪个女人睡觉就决定爱她一辈子?不睡怎么知道她有什么特点优点还有缺陷?” 米兰的反驳振振有词,但是平安已经彻底的打定了主意,他斩钉截铁的告诉米兰:“睡觉能发现一个人的身体能力,这对于了解心灵不是必经的途径。我和你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如果说我从前一点都没有喜欢你的话,那是在骗人,但是后来我改变了,我不爱你了……” “你的意思是你上了大学眼界宽广了,见识多了,觉得我配不上你?是啊,是我那会不想上大学的,我自作自受是不是?” 平安看着米兰的眼神有些怜悯,他轻声说:“米兰,我不想和你吵,起码那时候我喜欢过你,而我现在只是喜欢你的身体,你可以说我是流氓,但是你自己好好想想,你是不是从开始就认为除了我之外你就不会和任何别的男人再上床做那种事情呢?如果不是,那你就是不爱我,起码不坚定。你这会想明白了,就来说非我不嫁,怎么都成了你的事?你去南方告诉我了吗?以南方那些为代表的外面的花花世界对你的吸引力大还是我对你的吸引力大呢?” “如果曾今我认为我们是能永远在一起的,现在没有了,不存在了,这个你明白最好,不明白也没关系。我已经远离了那些日子,你也远离了,我们就当那是一个美好的回忆。” 米兰被平安说的沉默了起来,过了一会,她忽然的笑着问:“那你还要我吗?你看,我是想要你的,我们先抛开思想,单纯的说身体,这一点你是不能否认的吧?” 平安想我从来就没有否认你的身体对我的吸引力,但是这话不想说了。他觉得从开始的时候就注定了和米兰在身体和思想上会有一次争执,而且不会简单的就结束,绝对会旷日持久的,这已经成为自己想要逃离家乡这个城市的缘由之一。 米兰见平安不说话了,将自己的外套脱下,露出了愈加诱人的体型:“你不是说喜欢我的身体吗?那我们先抛开思想,求同存异……” 这时外面不知道是谁放烟花,嘭嘭啪啪的响,平安透过窗放眼望去,绚丽多姿的烟火在俞薇的房顶上像是花朵一样的盛开着…… 这个濒临秋季的雨似乎比记忆里的哪一年都多、都要大。 平安看着烟雨凄迷的世界,觉得自己的内心也似乎是湿漉漉的,要是阳光再不照射进来,可能有些地方就要潮湿的发霉了。 平安如今几乎已经不再干线人的活计了,这刚开始源于心累,他觉得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后来学校西门口那个曾经被他举报过的凉皮店一家的遭遇,让他懵然开始厌倦了自己所做的这一切。 凉皮店的老板那次因为赌博被平安举报给了刘文涛,被重罚了一笔钱,到了快过春节的时候,这个老板被人举报用了地沟油,又被卫生部门查处罚了五千多块。 凉皮店的老板辩称自己是从正规的粮油店买的油,是放心油,至于粮油店的油品质到底怎么样,他真不知道。于是,卫生执法部门顺藤摸瓜的,又查处了那家粮油店,从粮油店那里又揪出了后面的供货渠道,老鼠拉铁锹,大头在后,牵连一大片。 这件事轰动一时,还上了新闻,群众们都拍手称赞,而凉皮店的老板倒了霉,几乎本地区没人再卖给他油了,想继续做生意,他只有跑远点买油,这样成本就增大了不少,还总有人对他指指点点说他是告密者,搞的他十分的窝火。 后来过了年,因为他老婆临近生产,可能是因为性生活一直得不到解决,也可能是心情烦躁,他一个人在街上走的时候,经过平安那次理发被全刚友举报进去的发廊门口,发廊里搔首弄姿的两个衣着暴露的女人对着凉皮店老板眉开眼笑,他一瞧,那两个女人一个对着他飞吻,一个招手说哥哥你来啊,他心里一邪乎,就走了进去,结果被女人拉上了二楼。 当他正在脱裤子和理发店的女人办事,几个公安破门而入按住了他的光屁股——他不知道又被谁给举报了(平安总觉得是举报那个人是全刚友,但是没去求证),这样,凉皮店的老板又被抓到公安局,要交五千块放人。 第224章又见米兰(一) 平安注视着外面的雨,默默的想了一会心事,而后又将视线投向了正在忙碌着的凉皮店老板娘身上,自从她老公死后,这个店就由她支撑了起来,这个看上去有些瘦弱的女人却比有些身体健壮的男子都能干和操劳,平安以前总是喜欢将凉皮带回去吃的,现在,他总是不自觉的要这里多坐一会,看这个女人忙来忙去,有时候见她忙不过来,就自愿的去帮忙,这样就能得到女老板发自内心的一声“谢谢”,而听到这声谢谢,平安觉得自己的负疚会减少一点。 雨势终于小了一些,平安进到学校里就要顺着台阶往宿舍那里去,有一个声音“哎呀”了一下,几个红红的苹果顺着台阶就往下骨碌着,平安回头一看,台阶上面站着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人,这个女人身形修长伶俐,眉眼俏丽,一只手撑着墨绿的伞还带着一份凉皮,另一只手提着的似乎都是水果,但是水果这时却掉了出来,她站在那里有些慌乱。 平安以前见过这个女人一次,她似乎是学校的老师,那次也是下雨,他在前面小竹林那一块远远的看到了她的侧影,觉得有些像俞薇,还注意了好几眼。 因为下雨,附近也没人,平安很快的将台阶上的苹果给捡了起来,到了这女人身边将手里的水果放进袋子里去,而后看她也要弯腰,就说我来,将地上散落的全都捡了起来,这时却发现这个袋子似乎破了,里面还有一个小袋子,里面似乎是一些药, “老师,要不,我给你送过去吧?”平安说着伸手接过了袋子,一只手衬着下面另一只手提着,这女子莞然笑了一下,说:“那真是麻烦你了。你是哪一级的学生?” “我三年级,学法律的,我叫平安。” “哦,平安,真是好名字。” 女人的身材真的非常好,个头也比较高,几乎就到了平安的鼻梁那里,近距离观察,发现她的皮肤很白很细腻。 平安看她似乎想给自己也撑伞,就问:“老师你住在哪?” “那边……” 平安一看,说那我给你送过去,就先走了几步,很快的就消失在烟雨濛濛之中。 这是学校的教师住宅楼,平安等女老师过来,跟着她到了二楼,她打开门让平安进,平安一看屋里打扫的一尘不染雅致的样子,推说不必了。 “没事你进来吧,”女老师说着到屋里拿了水果篮,平安只往里面走了两步,将水果都放进篮子里就准备告辞,这时看到了墙上一帧相框,明显是女主人之前的照片,穿着白裙子,和现在比较差别也不是太大,地点像是在首都的一所大学,而那时候的样子比现在多了一份青涩,背景繁花似锦的,怎么看上去隐隐约约的有点像俞薇到学校来找自己那时候的模样……自己的心里想的太多了。 “来洗一下手吧?”女主人见平安在看自己的照片就招呼他,平安回过神婉拒了要走。 女主人笑说:“那好,我姓江,叫江雨,在咱们文科院研究所。有空来坐。” 江雨说着话将原来的水果袋子要收拾起来,平安就说江老师要是不用的话,我给你带出去扔到垃圾通道里。 “那行,麻烦你了。” 平安又要走,却看到了江雨那个装药的小袋子里似乎是利眠宁什么的药,好像都是针对睡眠的,于是又看了江雨一眼。 江雨意识到了平安的探寻,做了一个“怎么了”的表情,平安又是一瞬间想到了俞薇,笑了一下说了再见,就离开了。 平安回去了解了一下,江雨三十三岁,毕业于首都知名大学,博士,原本是本校文化传播学院的教授,现为文科院研究所成员,离了婚,没有孩子。 和江雨第三次碰面的时候,那天平安和米兰狠狠的“干”了几次分开,他坐在环城的公交车上漫无目的的乱晃悠,江雨这时候就上了车,两人对视一眼,江雨就坐了过来。 江雨这会的心情很好,看着阳光明晃晃的照射在身边的这个大男孩的脸上,笑笑的准备说话,平安看到她手里拿着的药,先问到:“江老师是不是工作忙经常熬夜啊?” 平安其实心里在想江雨是不是经常的失眠,不过说熬夜就是工作辛苦,这样听起来好听点。 “你知道?”江雨笑了,晃了一下手里的药说:“咱们省有个期刊向我约稿,可能,睡不好觉是搞文字的人都有的通病。” “先恭喜江老师。那江老师可试一下,在睡觉前喝点牛奶,这样有助于睡眠质量。” “这样啊,还有吗?”江雨觉得平安有点意思,做出一副倾听的模样,平安就说了一些做瑜伽、跑步之类的话,江雨笑了:“我天生不爱运动,这个可做不来,不过你说的喝牛奶,这个倒是可以试一下。” 平安看看她手里拿着的是西药,于是按照记忆,给江雨说了几副治疗失眠症的中药,江雨感兴趣的问:“你家难道开药店的?” “我有个朋友以前总是失眠,我记住了一点。” 江雨有些好奇,这个学生和自己说话态度不卑不亢,有条有理,俨然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于是和他又说了些别的,见他也能聊上一些,不由的就对他加深了印象。 平安在学校依旧的是那个怪人,过着只有自己明白的校园生活,这天早上他跑步快结束,看到江雨站在二楼阳台上扭腰甩胳膊,这会朝霞初升,江雨的模样成熟又甜美,平安不由的多看了几眼,江雨就看到了他,挥手说早上好,平安点头也回应了,站住活动身体。 江雨居高临下看着平安朝气蓬勃的脸和腿上健硕的肌肉,心里某个地方有些悸动,心里迟疑了一下,张口又说了一声:“上来喝水啊。” 平安也是稍微迟疑了一下,点头一笑,就跑了上来。 江雨今天的心情很好,有期刊不定期的向她约稿,这在这所大学里算是一种殊荣了,而昨天她得知花了她两年心血的第二本学术专著下月也要正式出版了,而出版社说她可以拿到三万元稿费,虽然钱不是太多,但也不是一个不小的数目,更何况这是她第一次靠写作赚这么多钱,由此种种,这让她的心里格外高兴。 平安很快的就上来了,江雨说了位置让他自己去倒水,平安视线所及,发现这个家真的收拾的非常整洁,家具简约又高雅,纱窗、窗帘、地板、漆皮墙面、客厅里的沙发颜色都是白的,有些一尘不染,卧室的门这会是开着的,里面衣柜、写字台、床以及那把小巧的椅子也是白色的。只有床单是浅绿色,而衣柜那里挂着一件黑纱衫和白地黑点儿的半截纱裙是这个氛围中唯一颜色深沉的物品。 这是一个精致的女人。 平安倒了水喝着来到了阳台上,江雨说你似乎天天都跑啊? “没有,下雨就不来。” 江雨一听就笑了,两人又说了一会闲话,平安说自己要走了,谢谢江老师,江雨就说了再见。 等平安离开,江雨觉得这屋里尚且留有平安身上的一股味道,她想了一会,知道这个家没有男人的气息有些久远了。 江雨的初恋是在大三的时候,她爱上了同班的一个来自贫困山区的男同学,用这位男同学的话说他的家乡就是个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尽管改革开放这些年了,可人们依然连温饱问题都没有解决。 江雨知道自己喜欢这位男同学什么,贫困塑造了他坚毅与柔韧的个性,这让她痴迷。和班里的其他同学不一样,每逢星期六、星期天江雨喜欢的这位都在外面打工,晚上还带家教,不仅仅自食其力,而且还常常给家里患病的母亲往回寄药。 但江雨喜欢的这个男同学却并没有因为出身而自卑消沉,他在为人处事上不亢不卑,不骄不诌。 学校那会有贫困生助学金,可他却拒绝了补助,江雨有些不理解,他说有了依赖,就会产生惰性。这让江雨更加的在心里高看他一等,因为这比那些拿着父母的钱挥霍无度和弄虚作假哭哭啼啼找领导托关系申请助学金的学生,更让人多了一份敬重与怜爱。 可惜江雨和这位男同学的感情没有展开就没有了结果,当江雨向她表白心迹的时候,他却拒绝了。 江雨至今都记得他那时候所说的话:我那个地方太苦,我不希望你受苦,就像不希望我自己受苦一样,我其实恨透了那片土地,可我得回到那片土地上去,因为这是我必须面对的现实。我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我得把他们从那片土地上拽出来,我得把我的父母养老送终,我是长子,我有自己的责任,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我也喜欢你,可是,咱们只能这样了。 江雨记得,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很淡然,就像是在讲别人的事情,这种冷静和成熟是其他的同年龄的同学所不具备的,江雨内心难受极了,她不禁的拥抱了他,当然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毕业后,学校想让那位男同学考研,他没有考研,学校想让他留校,他没有留校,他回那个山区去了。临行的时候,他给了江雨这样一句话:谢谢你给穷人的爱和尊严,我们毕竟活在现实的社会中。 后来江雨和已经离了婚的那位男的相处的时候,到像是父亲一样关怀自己的导师家里去过一次,导师对这位江雨未来的一半非常不满,把她叫到另一个房间说,你怎么搞的?我一看都能看出你们根本就不是一类人。这个人阴郁又小气,也看不出有什么本事,到时候你后悔可就晚了。 可是那时候江雨不知怎么想的,也许就是想随便找个人将自己给打发了,将导师和一些人的意见当成了耳旁风,心说人生就是这样吧,跟谁都是过。 于是江雨结婚也没敢告诉导师。结果不到一年,江雨就离了婚,导师知道后打电话将她臭骂一顿,说她想结就结,想离就离,简直就是拿自己的青春和人生开玩笑。 于是直到今天,江雨就这样一直的一个人过,直到今天早上,她看到了那个身姿矫健的男学生在跑步的时候,懵然觉得自己内心以每个地方有些苏醒了,有些久违了。 这个家缺少阳刚之气。 第225章又见米兰(二) 当平安离开后,很久很久江雨都在屋里坐着,似乎在闻那个学生身上留下来的属于男性的气息,想着自己真的几乎都不知道男人是什么样的了。 平安没想那么多,起码这个时候还没有想那么多,他在不下雨的时候还坚持在操场里跑步,偶尔的,江雨也出现在阳台上,两人友好的打招呼,直到有一天,平安和江雨在街上再次偶然的相遇。 这一天刚开始平安碰到的并不是江雨。 平安在街上走着,前面有个女人抱着一个不到一岁的小孩,孩子的一只鞋掉在了地上,平安捡起来送了过去。 这一过去才发现这个抱着孩子的女人竟然是当时自己被全刚友举报说是嫖其实根本没有嫖的那个理发师小黄。 小黄也有些愣,平安笑笑的说:“这是你孩子?” 小黄点头,看着平安给自己孩子穿鞋,眼中有些难言的蕴意。 平安给小孩穿好了鞋,小黄说了声:“谢谢你。” “不用。小孩真可爱。” “那什么,对不起啊……” “干嘛要说对不起?你又没做错什么。” 小黄话说开了,轻轻拍了一下孩子的背说:“我那时真不知道他们店是做那个的,见你那次,我也是刚去没几天……” “知道啊,我觉得你技术很好的,怎么会是做那个的。” 小黄听他理解,轻笑了一下:“所以,我就不在那里干了,离开了……真是太乱了……” 和小黄分开,平安想想过去所发生的,正在走神,迎面就来了江雨。 江雨的脸色有些不好,有些急匆匆的,平安站住和她打招呼,江雨嗯了一声往前走着,然后又站住了,回身问平安:“平安同学,你现在有空吗?” 平安点头,说自己就是没事才逛街的,江雨将平安带到了麦当劳,问平安要什么,然后随便的点了一些东西,说:“我想,请你帮个忙。” “行,江老师。” 平安回答的很干脆,江雨犹豫了一下说:“这事有些难以启齿,也有些不能被理解,我算是不情之请,毕竟,我们不是太熟。本来我应该找别人的人帮忙的,但是和我关系好的,基本都不在本校,也抽不出身,而在本校的,却……你知道的,都是工作关系,办公室那种症候群,大家貌合神离……” 平安点头说:“我知道了,你和研究所的人最熟,但是这件事又不方便让研究所的人来帮忙,暂时又没有其他合适的人。我得感谢老师对我的信任。我愿意帮忙。” 江雨皱眉想了想,问:“我是可以相信你的,对吧?” “我觉得,还行吧,我不是特别的好,但是也不是一个很坏的人。” 平安一说,两人都笑了,江雨喝了口饮料,很认真的说:“我想,请你在我家住一段时间,不过,我是给你报酬的……” 平安心里想怎么回事?让我给她看家?还是她看上我了? 江雨属于那种很有气质的女性,但是下来她一说,平安知道自己想歪了。 “我家有客房,这你也知道了,我想请你每晚住在我家客房里,而后,你要做的,就是将晚上我做了什么事,第二天完完全全的告诉我。” 平安表示有些没听明白,但是他已经意识到了一些什么,嘴上却问:“要我看什么呢?” 江雨没有说,摇摇头,沉默了一下:“算了,我觉得还是算了。” 平安这时看着江雨黑黑的眼珠子和小巧的鼻子,懵然的问:“江老师,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晚上睡眠不太踏实?” 江雨脸色一下就变了,盯着平安问:“你知道什么?你听说了什么?” 平安不答反问:“江老师,你是不是怀疑自己梦游?” 听了平安的问询,江雨脸色越发难看,脸上更加的犹疑不决。 平安心说果然这样,嘴上解释说:“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对你几乎一无所知,更没有听到任何关于你的传闻,我只是随口的一说。要是哪里说的不对,真是不好意思。” 江雨皱着眉,不再提这件事,和平安聊起了别的,知道平安的母亲是刘红艳后有些讶然:“我爸妈是你妈妈的忠实戏迷啊。” 平安想说我妈就只会唱戏,天生就是唱戏的,戏剧就是她的整个人生,而戏文里面讲得那么多的人生道理处事哲学,她一样都没有学到,她对生活里的其他事物永远的处理不好,她只是在唱戏,她只知道唱戏,她只是为了演戏而演戏,她生来就是为了表演、为了在舞台上展现自己的价值而活着的,别人都只能看到她惟妙惟肖扮演的角色,哪里知道她在家里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被人永远伺候连吃饭的碗都不会洗刷一个,对于人情世故更是一窍不通也不懂,简直就是为了戏剧而生存。要是哪一天她要是不能上台表演了,她不知道还会不会过日子会不会将日子过好。 自家的事情没法对外人说,不过江雨通过这个对平安倒是多了一些了解,一会两人分开,江雨也没再提让平安来自己家“看”着自己的事情。 时间过去了有一个来月,这天早晨,平安在跑步的时候看到江雨在阳台上看着自己,他在距离近了一些时点了一下头,江雨挥手做了一个上来的表情。 江雨的家仍旧的一尘不染的模样,只是她看起来状态非常不好,眼睛里面有些红丝,见到平安后问你喝水吗? 平安说了谢谢,自己去倒了一杯,结果在那里发现了一些治疗失眠的药。 早晨的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将江雨浓密的黑发照射的蓬蓬松松的,整个人有些朦胧的美感,平安问道:“老师夜里还写稿子吗?” “……是啊,”江雨说着叹了口气,而后说:“那个,要不,我是想,请你晚上来我这里吧……就是我那时候说的……” 平安点了一下头,江雨像是松懈了一口气,带着平安到了客房:“你看,需要我再为你准备什么吗?” 这屋里和江雨的主卧室一样的干净整洁,平安说:“老师这里的条件比我寝室那儿好的太多了,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晚上将自己的被子枕头……” “不用,你什么都不用带,就用家里有的。” 江雨一说,平安明白了,她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到这一切。 “我晚上,休息的比较晚,你十二点前来就可以。当然,你要是愿意来早点,也行,想看电视什么的,就像在自己家一样。”江雨特别的叮嘱了一句,平安问:“那我有什么注意的吗?” “没有。”江雨说着将钥匙给了平安一把。 平安见没有别的事,就告辞了。 晚上平安去洗了个澡,到十点多快十一点了,绕了一大圈才到了江雨的家,他想了想,江雨既然给自己钥匙就是不想让自己敲门被别人听到,就用钥匙将门打开,进去后将门关住,见江雨的卧室门开着,咳嗽了一声,江雨在里面说:“平安你来了,你自己随意,我还在写东西。” 平安答应一声,问:“江老师,你还出去吗?” “不了。” 平安一听,从兜里拿出准备好的一根细绳子夹在门槛那里,而后关门,这样门就将细绳夹在门槛和门之间,然后用钥匙将门从里面反锁了,这才进到客房休息。 进到里面,平安看到床边的床头柜上放着几本书,随手翻了翻,将门掩住就休息了。 江雨过了好久都没有见平安进来,过了一会出去,见他门已经关了,有些微微的失望,想他也没有和自己聊些什么,看看时间,就去洗漱,然后在睡前看看那些药,决定还是不吃了。 这一夜什么事也没有,江雨早上醒来,六点半,她起身出去,见平安在阳台上压腿,而且他的下巴每次都能碰到放在窗台上的脚尖那里,就有些吃惊,嘴上说:“平安,你的身体柔韧性真好。” “江老师早,这是跟我妈学的,我妈说,筋长一寸,人长一年。” 江雨听了就笑,平安说:“昨晚老师休息的好。” 江雨睁大了眼都是询问,平安点头:“什么事都没有。” 自己半夜没起来?江雨听了皱了一下眉,平安等了一下,见她不说话,问:“老师,要是没事,我先走了?” “别急,我弄点早点一起吃吧。” “我还要去跑步呢,谢谢老师。晚上见。” “那好……” 江雨站在阳台上看着平安在一圈一圈的跑,心说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时间短自己昨晚没发作? 平安昨晚没看到江雨从卧室里出来过,事实上他在江雨休息了之后,拔了自己的一根头发,两头缠紧,绷在了江雨卧室门框和门之间,这样如果江雨晚上真的要是出来,或者就是梦游,那根头发肯定就会被拽断了,可是没有。 而且他唯恐头发太细,也许不知道怎么就断了,还将外面的屋门反锁,在门那里夹了一根绳子,要是江雨出去走,那根绳子也会掉下去的,这就是双保险,可是也没有。一切都完好如初。 第二天晚上继续,一切照旧,去的时候江雨还是在写稿子,平安和昨天一样的照做,结果还是什么异常没有。 一连一个星期,两人就是这样每晚相邻而睡,可是江雨任何的梦游症状都没有,平安觉得自己似乎应该给江雨说离开了。 可是这天晚上,平安一进江雨的家门,她一反往常没在屋里写稿,一个人没开灯在客厅的白沙发上坐着。 平安先问了一声江老师晚上好,江雨没答应,平安过去一看,她似乎有些心神不宁,就问老师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帮忙? “你觉得我有梦游症吗?”江雨倏然的问。 “没有啊。我这一段都没发现你有睡眠的问题……” 平安见江雨有些怀疑,说:“我正想着给你说是不是我不用来了呢,出什么事了吗?” 江雨阴沉着脸没吭声,平安只有将自己来之后从第一天就开始做的事情完完整整的说了出来。 江雨听了睁大两眼:“反锁门?夹绳子?绑头发?” 平安点了点头,江雨伸手:“绳子呢,让我看看。” 平安从兜里掏出了一截红色的毛线绳,江雨将它拿在手里,又看看平安的头发,忽然笑了一下,接着又皱眉。 “老师,你说你到底是怎么了?能给我讲讲吗?” 江雨说:“好,你要喝点什么吗?” “不用。” 江雨拿来了一瓶红酒,两个杯子,给平安倒了一点,说:“你随意,嗯,事情还是从夏天那时候开始的。” “那会,咱们文科院研究所的人去旅游,本来玩的很开心,到快回来的前一天,天下了雨,大家就没出去,因为第二天就要返程嘛,晚上搞了个聚会,都喝了点酒,睡得也比较晚,可是,早上我一醒来,发现自己的脱得衣服是湿的。” “湿的?淋雨了?” 第226章又见米兰(三) 平安点头,江雨继续说:“我给崔明明说,昨晚喝了酒就回来睡了,你才出去溜达了呢。可是崔明明说,我都看见你出去了,下那么大雨,我还以为你出门在外交了桃花运,要学崔莺莺夜会张生呢。” “我当时就有些发愣,崔明明说我真的就像是在悄悄的要去约会一样,她说她昨晚本来也是喝多了酒有些睡不着,就出来透气的,可是看到我冒着雨出去也不打伞,想着是有人在外面等我,还很急,于是叫了一声说我发什么疯啊,不怕感冒了,可是我没答应她,她想着我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于是也没有再叫我。她还说,要我老实交待,到底和谁好了。” 江雨说着猛地喝了一大口酒:“她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我当然否认了,但是我心里一直在想怎么回事。后来吃完饭大家整理东西,崔明明到了我这个房间,见到我还是湿乎乎的裙子笑我还保密嘴硬,证据还在呢。我就说我真的没出去,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平安问:“那,崔明明是不是说,你有梦游症?” 江雨说是:“她当时也有些发愣,说我要不是有了梦游症?要不,就是她自己的眼睛有了毛病。” “我知道,崔明明的视力不会有问题的,关键是我是不是真的有梦游症,也没法让人来看着我,这怎么证明?再说,我真的没法解释自己的衣服怎么是湿了的。” “你是说,你们出去旅游的时候,在那里是独自一个人住一个房间的?” 江雨点头,平安又问:“会不会,崔明明或者别的人能进到你的房间里?” 江雨想了想说:“不可能吧?我睡觉的时候,房门是锁着的,再说,房间里有洗手间,没可能也没理由我晚上要出去啊?” “那窗户呢?能开不能?” “就是窗户开着,谁能半夜从三楼进来就只为了将我的衣服给弄湿?” 平安也皱了眉。江雨的模样在灯光下非常的俏丽,因为穿的比较随意,贴身柔软的睡衣将她显得也有些——妖娆,对,就是妖娆,她的身材是纤瘦的,可是胸却很饱满,腿也修长,看起来很赏心悦目——那是谁溜进了她的房间只将她的衣服搞湿? 难道江雨就是梦游?不然,就是自己来江雨这里的时间短,还没有抓住她梦游的样子。 江雨又喝了一口酒说:“这事在我们研究所当笑话一样的传开了,我刚开始虽然想过,有些不得其解,但也没当回事,后来,又发生了一件事,我心里就有些犹疑起来。” 平安本不想在江雨叙述的时候插话,但是觉得自己似乎必须说点什么,这样就能让江雨意识到自己是在用心倾听的:“发生了什么事呢?” 江雨又喝了一口酒,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而后再为自己斟满了,说:“其实不是一件,是一件件很多件,只是这一件让我印象深刻。” “那天一上班,我们所的张所长问我,前两天交给我的一份材料是不是已经呈交了,我对此一点印象也没有。因为什么吧,咱们学校的中西文化研究所听起来名头很响,其实只不过是个闲置机构。所里原来有个刊物的,但是停办了,剩下来的几乎都是一批闲散人员。” “而在咱们学校,有点专业技术的人员不坐班,没有事做,结构松散,每天就是逛商场,炒股,扯闲话,反正就是那种……” “办公室症候群?” “对,你说的是,人和人之间的关系看着表面都好,其实背地里谁也不服谁,谁跟谁之间都藏着几个心眼,至于值班时晚来早走,更是常事,张所长和另一位杨副所长对此,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平安说:“我相信江老师是所里面比较优秀的,也是很负责任的。” 江雨笑了一下:“何以见得?” “首先你有期刊约稿,你还出了书,这就是才华和能力,还有,你——我直说了,你才三十来岁,当然你不说,我绝不会信你三十多了,顶多看起来二十六七,而且你是博士又是教授的,这让很多人都望其项背难以企及了,再有,你很漂亮,还有气质,如果不遭人嫉恨,我觉的那是不可能的。” 江雨知道平安说的是实话,这实话听起来此刻格外的让自己暖心,可是她却叹了口气:“我其实想离开这里,我的导师已经说了几次让我去首都了,但是这个时候,也不好走,尤其是我被人都认为患有‘病症’的时候。” “经过那个雨夜之后,别人没说我有梦游症,但笑我健忘也是有的,对于张所长问我的材料的事情,我真是一点的印象都没有,我反问他是交给我了?他说这还能开玩笑,他说他是亲手将文件给我了,还笑我可不能睁着眼说瞎话。” “我仔仔细细的想了一遍,真的想不起来,就问他,是不是他记错了,他回答我说,要真想不起来就算了。” 江雨又喝了一杯酒,情绪有些激动的说:“可是我受不了他那种看我的眼神。平安,我不想标榜自己,大家都可以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但我起码在所里一天,对工作还是很负责任的,对于我的领导,张所长交给的材料怎么可能放在一边给忘了?你也知道,我每晚都熬夜,那是我对自己定有任务,人都是有惰性的,我规定自己每天要写多少字,写不完,我就不休息。我这样对自己苛求,怎么能将所长给的材料忘记了?” 江雨说着站了起来,到卧室拿出了一个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条例清楚的写着哪一天,做了哪件事,记得很明白。 “你瞧,我这上面都没记他所说的事情,难道我连记录都给遗忘了?” “我想了想,又查了一下自己的日志,然后去找了张所长,我问他,怎么我对你讲的事情一点概念一点记忆都没有?难道是我健忘了,可是我这里没记录啊,还是说那天你跟我说交材料的时候,我正在梦游?难道我的梦游已经不仅限于夜晚,即便在白天也发生了?” “难道我在梦游中来到办公室,梦游着和张所长你说了那么多的话,而后你将材料交给了我,我还向你保证没问题?” “那就是说我当时并不知道我和你交谈的时候是在梦游,你也没意识到你正和一个梦游者打交道?我们就像两个正常人一样将话说完了,直到今天,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江雨说完沉默着,拿着酒杯看着一侧,好大一会才说:“张所长听了我的问询,说他没这个意思,可是,他的眼睛里和脸上流露出的表情,却就是那个意思。” 平安明白了,江雨在和张所长那件事之后,下定决心让自己住到了她家。因为自己就是一个置身事外的人,不是研究所的成员,不是江雨的同事,对此没有任何的利害关系,而且一开始对江雨这个人也是一无所知的,因此就会有客观性。 平安翻看着江雨的日志,问:“张所长这个人……” 江雨肯定的说:“张所长这个人是很正直的,你虽然还小,但也是成年人了,对于世俗的事情也应该知道,他为人比较清廉,朴素,也正是因为这种品行,他才一直是研究所的所长,不然,早就升上去了。” “那就是说,张所长是不可能撒谎了,再说,他也没有欺骗你的理由?” “对。他没有理由骗我,于是,我又问他知不知道那篇文件他给我之后,我放在哪里了?” “他的回答是否定的,他说,文件交给你之后,我怎么可能还追着你去看你怎么处理了?” 江雨说着闭上眼,长吁一口气:“事情就出奇在这里,我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翻箱倒柜的找,竟然在文件柜里将张所长所说的那个文件给找了出来——那个文件,就在我那里安安静静的放着。” 平安“啊”了一声,江雨捂着自己的额头说:“我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你说,我现在是梦游还是清醒着的?” “……还有吗?” 江雨轻笑了一下,非常的无奈:“还有,今天又发生了一件类似与我和张所长那样的事情……算了,不说了……” “你去医院检查过吗?医生怎么说的?” “去了,无论是中医还是西医,无一例外的都说,梦游是一种睡眠障碍,是人在睡眠中的无意识活动。”“医生说,在正常情况下,人们睡眠时,大脑皮层处于抑制状态,但是这种抑制不够深厚和广泛时,就会有个别脑细胞群仍处于觉醒状态,医学上叫做孤立兴奋点。这个孤立兴奋点如果在语言中枢,人便不断地说梦话:如果在大脑皮层运动区,就会发生梦游。” “用医生的话说,导致梦游的这种现象的原因,主要有白天过度兴奋或疲劳,心情极端郁闷和压抑,长期处于恐惧与惊吓之中等等。” 江雨无声的笑了一下,平安觉得她这声笑有无奈,还有落寞,说:“于是,我见到你那几次,都是去医院看了医生,开了药的?” “是啊,除了那些药,医生还要我放松心情,要开朗,要乐观,我觉得他们……” “他们说的都是废话。”平安抢了江雨的词,他想起俞薇那时候在医院遭遇的,知道那些医生在面对束手无策的或者是不治之症的时候,就经常会用一些宽心的毫无营养的废话来打发病人。 “我这一段,精神的确有些紧张,我有些焦灼。有些不安,前几天你没来的时候,我整夜整夜地失眠、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明明很累很累,可是就是没法安眠,白天头昏脑胀,我甚至觉得自己的精神都有了问题……” 江雨说着流了眼泪,她伸手放酒杯,要拿茶几上的纸巾,但是酒杯没放好,酒洒了,平安急忙起来用了抹布将茶几抹干净,将纸巾递给了江雨,江雨眼睛红红的,无声哽咽着:“人要是没法控制自己的行为,那该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尤其是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做还是没有做那件事,因为那都是‘睡眠中的无意识活动’,那是无法操控的,是没意识的,就像有另一个自己存在着……这太可怕了……” 平安坐在了江雨的身边,再次给江雨递上了纸巾,江雨说道:“……如果有一晚,我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开了门,走了出去,到了大街上,被汽车撞了,或者从天桥上跳下去,我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因为我都是在梦中啊……或者我在梦游的时候开了窗从这里蹦出去,你哪天早上来跑步,会不会发现我在下面头破血流一瘸一拐的?……” 江雨终于哭出了声音,平安握住了她的手,她使劲的抓着平安,梨花带雨的,真是我见犹怜。 好大一会,江雨看着平安说:“我想过的,我想过离开这里,去父母家,可是我要是那样,不是让父母更担心了吗?这是病,还是说不清楚的病,怎么治疗,怎么看护?我要是换了别的地方,换了工作, 第227章别来无恙(一) 平安拉着江雨的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你看,是真的吧?” 江雨试图想笑,可是笑着又哭,头慢慢的抵在了平安的肩膀上,抽搐了好大一会,说:“我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快疯了,我是不是要死了?……” 江雨终于睡着了,平安将她抱着放进了她自己的床上,她都没有醒来。 平安给江雨小心的盖上了薄被,看着这个累到了极点睡得十分恬静的女人,心里想起了俞薇。 俞薇那会,是真的患有梦游症?还是,她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掩盖、达到某种特定的目的呢? 可眼前的这个江雨呢?她又是怎么回事? 有些谈恋爱的同学现如今已经在外面租房子同居了,平安平时为人古怪,总是神神秘秘的,也没人问他晚上都去哪里了,他每晚还是会来江雨这里陪伴着这个说不清自己究竟是有病还是没病的女人。 但是他在江雨家的这段日子里,江雨一点犯病的迹象都没有。 江雨还是每晚十二点前休息,早上和平安几乎就是同时的醒来,而且因为作息时间的稳定,生物钟运转良好,气色比平安来之前好多了,她每天早上询问平安自己昨晚的情况,平安的回答无一例外的都是:“没有。” 江雨自己也觉察到了,自从平安来了之后,自己的睡眠质量有了明显的改善,甚至这两年有些不稳定总是提前或者推迟的生理期也固定了,所以有时候她会想,难道自己真的是单身的时间太长了,自己应该需要一个男伴?不然屋里怎么有了男性的气息,自己就痊愈了? 平安每晚还是在大门那里夹东西,但是不放红色的毛线了,他改成了绑头发,因为江雨已经知道了红绳的事情,她潜意识里要是出去之后,回来将红毛线再夹进门缝,这就起不到作用了。 不过头发也不是自己的了,因为和江雨已经慢慢的熟悉,他就将江雨梳落的长发利用了起来。 江雨要是写作累了,她也会出来到平安这里和他聊,谈天说地的,间或的指导一下平安学习上的内容,这样让平安不禁的总是想起俞薇。 而江雨的房间,她要是不叫平安,平安是绝对不会进去的。这让江雨觉得这个男学生很有意思。 时间就这样平稳而缓慢的流逝着。 过了元旦,春节的假期又要到了,因为刘可欣明天要过生日,平安就提前在今晚送了礼物,和她说了几句祝福的话,所以到江雨这里稍微有些晚。 可是进门后,却发现江雨不在。 这有些意外,因为自从自己住进来之后,江雨晚上就没有出过门,而且,她在本校的社交圈也极为有限,除了工作之外几乎就没有什么朋友。 她会去哪? 刚开始平安以为江雨在外有事,等了十多分钟后,就用江雨家里的电话给她打了一个传呼。 但是江雨并没有回这个传呼。 平安觉得有些不对头,他立即给江雨的办公室打电话,电话也无人接听。 那边没人。 这样,平安再次的给江雨打了传呼,留言给自己回信息,接着拿了手电筒就出门开始找江雨。 他先在校园里江雨可能去的地方找,没有任何的发现,然后就出了大学门。 平安这时候不想惊动别人,因为他不确定江雨到底现在是呈现出一种什么样的状态,是梦游着的,还是清醒的?假设这会报警,会不会到了最后让人都觉得虚惊一场,这样或者对江雨的声誉会不会造成什么伤害。 平安总觉得江雨梦游这件事透着古怪,就像俞薇曾经一样的古怪。 今晚特别的冷,风嗖嗖的刮着,天上也没有星光,可能要下雪了,平安却跑得气喘吁吁,他将东西南三个门外都找了一遍,尤其是阴暗的角落和旮旯地方,但都没发现江雨的行踪。 平安不停的告诉自己,也许江雨是参加什么聚会了,听不到传呼的声音,所以没回——但是这始终只是一个安慰自己的借口。 北门,如果北门外再没有江雨的影子,平安告诉自己必须要报警了。 北门其实不算是门,这里有一片天然的湖泊,自然的将大学和外界隔开了,顺着湖水往东会走到公路上去,而现在天冷,湖面上风大,谁也不会在这个接近了零点的时候跑到这里喝西北风,这也就是平安将这里定为最后搜寻江雨的原因。 没人。 一个影子都没有。 湖边栽种着一些垂柳,平安一棵树一棵树的挨着找,还打着电筒往湖水里照射。 足足的花了半个多小时,依然的没有江雨的踪迹。 平安看看时间,已经零点过十分钟了,江雨如果此时回到家,她绝对会给自己打传呼的! 平安越发的焦急,他顺着胡跑上了坡,来到了公路边,顺着公路往前继续的找。 今晚怎么连夜行的车都这么少! 一无所获。 平安有些泄气了,也有些绝望,他已经汗流浃背,他想自己这会真应该去报警了。 公路往前五百米的地方有一个天桥,平安跑到这里的时候,发现这个地方离自己当天伏击全刚友那块没多远,他忽然就想起了江雨说的她自己梦游从桥上跳下去的话,于是顺着台阶往下,到了下面,这边什么都没有,而天桥有将近二十米长,黑漆漆的,他又往另一头去。 这天桥下面也不知道都是什么味道,垃圾或者谁在这里大小便的骚味和发霉的气息混合着,十分的难闻,地上还有着一滩滩的水渍,有些地方已经结了冰,差一点将平安给滑到了。 前面靠近斜坡的水洼里有个黑影! 平安喊了一声:“江雨!”就跑了过去。 果然是江雨! 江雨整个人趴在水里,脸上鼻孔都有血迹,有些地方已经结了冰,水里、斜坡上还散落着一些摔烂了的水果和零食。 ——她是从天桥上掉下来的! 平安没敢挪动江雨,怕她哪里有伤自己动了后会二次受伤,他轻拍着江雨的脸,喊了几声,但是江雨没有回应,他再摸了一下江雨的鼻孔,有气! 人还活着! 江雨被送进医院里,整整的抢救了一天才保住了性命,又昏迷了一整夜,才慢慢的清醒了过来,当她睁开眼的时候,平安正趴在她的病床边睡觉,江雨看着平安憔悴的模样,懵然感动,心有感触,不能自已,泪就流出了眼眶。 平安代江雨向公安局报了案,而辖区因为是刘文涛这一块的,大家熟悉,这时刘文涛才知道平安是省大的学生。 根据江雨的叙述,她当晚去买了些零食水果,因为平时老是在办公室坐着,这下想锻炼一下,就没有坐公交车,抄了近路想从大学北门湖边绕进学校里,但是在上了天桥准备下去的时候,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把,就从上面摔了下去,而后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要么是一件故意伤害案,要么就是故意杀人未遂,因为天冷,天桥下面黑乎乎的没人经过,如果不是平安去找,江雨昏迷着,这么冷的天冻也会被冻死。 但是刘文涛他们的调查,却让江雨十分的恼火。 刘文涛在大学文科院研究所进行例行走访,结果文科院的人无一例外的都说江雨有梦游症,或者是精神不太正常。 也就是说,研究所诸人表达的意思是,根本没有人去伤害江雨,是她自己犯了病,精神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自个从天桥上跳下去的。 刘文涛是分开来进行询问的,这样的目的是怕有人串供,可是得到的结果完全的一致,这些研究所的人还说了江雨平时许多匪夷所思和难以令人相信的行径。这样调查就没法继续了,刘文涛将情况给平安做了说明,让他好好陪江雨,说等江雨身体好了,去省里的一家精神病院去瞧瞧,兴许,会有所帮助。 明摆着,公安这边是不会认真的查了,而且平安认为,就是查,结果也十分的渺茫和令人失望,因为江雨什么线索都提供不出来,她根本就没看到是谁推得她。 没线索,没目击证人,这件事就没法往下查,更何况还有江雨的那些同事的异口同声,谁都不会将将江雨的事情当回事。 江雨那天幸好是全身平衡着地,先摔倒了斜坡上,而后骨碌到了坡下的水洼里,受力面比较均衡,而且因为下午没吃饭,肚子里没食物,否则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肠子很可能就会破裂,还有一点比较庆幸,冬天穿的比较厚,否则谁也不知道江雨会摔成为什么样。 但就是这样,江雨的左胳膊还是骨折了,左边的脚也崴了,其余的都是皮外伤,不幸中的万幸是脸没事,否则毁容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异常残忍和难以接受的。 “不可能!不可能!”江雨面对平安的转述情绪非常的激动:“我十分的清楚!我能感觉到是有人在我身体一侧推了我一下,我当时十分的清醒!” “天桥上面是有栏杆的,那么高的栏杆,我要不是被人推,自己跳的话按照常理怎么都是脚或者头先触地,这多明显的结果,他们怎么就置之不理呢?” “你看,我的伤基本都是左边,那个人就是从右边推的我!” “不行!不行!让公安去查,一定要搞清楚——”江雨说着看着平安:“平安,你信我吗?” “是,我信,江老师。” “你看,我们在一起已经这么久了,你到底发现了我有那些不正常的地方吗?” 平安摇头,江雨坐起来说:“这件事要是弄不清,人人都会说我是要自杀,是犯了病!可我有病吗?我有吗?但是要是人人都觉得我有病了,我就是没病都变得有了!” “有人要杀我!有人想害我!一定是,绝对是!如果今后要是谁真的杀了我,或者我出了任何的意外,大家都会说是我咎由自取的,那我就是个神经病,我是不是就白死了!” 第228章别来无恙(二) 平安摇头,江雨坐起来说:“这件事要是弄不清,人人都会说我是要自杀,是犯了病!可我有病吗?我有吗?但是要是人人都觉得我有病了,我就是没病都变得有了!” “有人要杀我!有人想害我!一定是,绝对是!如果今后要是谁真的杀了我,或者我出了任何的意外,大家都会说是我咎由自取的,那我就是个神经病,我是不是就白死了!” 江雨说着哭了起来,平安不停的安慰她,等江雨的情绪平复了一些,说:“江老师,你安心养病,这件事,总会有个说法。” 江雨拉住了平安的手,泪眼朦胧的说:“谢谢你,平安,这件事本来和你没关系的,是我将你拉了进来,可是,我又没有别的人可以信赖了,我不想让我的父母知道,他们会担心我的……本来,我那时候结婚,他们就不同意,我和他们的关系很紧张,我……” 平安这时不想说那么多,沉默了一下,说:“你好好休息,等出了院,我们一起再商量。” 学校很快的就放了寒假,江雨的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除了左胳膊要注意之外,其他没有什么大碍,平安给江雨说了自己的想法,江雨激动的说:“谢谢!平安,谢谢你!你也觉得这事有蹊跷?……只是,辛苦你了。” 平安想对江雨笑一下,但没有笑出来,因为他知道,江雨根本不是梦游,而是有人要她死! 江雨和平安去了夏天时文科院研究所旅游所住的那个宾馆,还特意的要了原来江雨所住的那间和相邻的房间,而后两人认真仔细的将屋里门和锁都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的问题。 房间所靠走廊的位置是没有窗户的,平安将后面的窗户打开,往外一看,离地三层楼,附近也没有可以攀岩能借力上来的地方,而最近的一棵树也有三米多远,寻常人根本不可能从树上跃过来。 “那怎么解释我的衣服是湿的这一点呢?我根本没出去啊!谁能进来,从哪里进来做这一切呢?” 江雨十分的迷茫,平安再次开门往外看,走廊是被塑钢玻璃窗封闭的,一眼看去,透过玻璃窗能望见宾馆的大院,假设那晚江雨真的是走进了雨中的,那么有人从这里是能够看到江雨的身影。 江淋湿的衣服是整件事最关键的第一步,她就是因此被人在心里烙上了“梦游”的印记。 如果让江雨被梦游,是精神上摧残让她崩溃的第一步,而后来天桥上的出手,已经是那个人对江雨悍然的发动了置于死地的袭击。 显然那个人就是要她去死,而不是贪图她的美色,更不是要她的钱,而江雨和本校本院的人关系都比较疏远,尤其是对男性,她和那个保持了短暂婚姻的丈夫离婚之后,那人就出了国。 那这个人究竟是谁? 想来想去的,平安找了个借口和楼层的服务员攀关系,说自己以前住过这里,似乎,宾馆经过修缮吧? 服务员的回答是否定的,这个宾馆去年冬天的时候刚刚装修过,近一年来一直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平安有些一筹莫展,回到房间问江雨:“有没有这样的可能,你也许无意中得罪过某个人,这人对你有意见,但是你却丝毫不知情?” 江雨在屋里踱着步子皱着眉,说:“怎么会?哪有这种小肚鸡肠的人?你也看到了,我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写作,约稿、出书,我忙的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我能得罪谁呢?” 是的,据江雨说的,她没有仇人,她忙的连谈恋爱的时间都没有。 她这样的一个女人,能和什么样的人结仇呢? 整整一天,平安和江雨都想不出一个头绪。到了傍晚,平安去自己房间拿东西,出来的时候碰到服务员带着一个客人要入住,服务员的手里拿着圆盘形状的钥匙环,上面绑着几十把钥匙,走起路来哗哗的响,这个女服务员一边走一边回答客人的一些问题,诸如几点有热水可以洗澡,晚饭都有什么供应,带上住宿证可以早上免费的吃早餐等等一些话题。 这时,三楼的服务台吵吵嚷嚷的又来了好几个旅客,他们大声的叫着服务员服务员的,还说这里的服务质量怎么这么差,上班时间这人都去哪了,得给经理说,扣这服务员的工资。 这个女服务员一听嘀咕了一句:“什么人都有!”接着叫了一声:“稍等,在这呢!” “哦,有人啊,你看,我说有人吧,那不是,那么大一个人。” 这几个人哈哈的笑,有人就说:“那么大的人怎么不过来,我们不是旅客,旅客就是上帝啊。” “你这上帝不如人家那个上帝……哈哈哈。” “我累死了,急着进屋睡觉呢,服务员!” 服务员身边的客人比较好说话,听了说:“你去招待他们吧,我自己开门就行。” 这个女服务员听了说一声:“那不好意思,谢谢你,我一会过来,你那个房间是这把钥匙……” 女服务员说着将那一大串钥匙递给了这个客人,急急的就往服务台去了,嘴里还说着:“来了来了!” 平安这会也不进屋了,装作在看窗外的风景,眼睛瞄着那个住宿的人拿着一大串的钥匙拉着行李到了他的房间门口,捏着自己房间的钥匙,插进去,开了门,拉行李进门,而后再将门关闭上。 那一大串的钥匙就在门上吊着,哗啦哗啦的响。 平安脑中豁然开朗! 他忽然的想到了一种可能。 晚上吃了饭,江雨在屋里闷闷的,平安出来,见那个服务员在那里打毛衣,就到下面商店买了一些零食,回来到了服务员那里,笑笑的说姐姐你这个毛衣打的真好。 这服务员听有人夸自己,看着平安白净帅气,就说什么好啊,坐着也没事,自己给自己找事做,不然着急。 平安问:“姐姐你晚上一直值班啊?那太辛苦了。” “没有,我们四班倒,我到十二点就下班了。” “哦,”平安说着给她面前放了一包葵花籽,服务员一看笑:“哟,这多不好意思。” “我也着急,没事和你说说话,电视也没什么好看的……你吃啊,别客气,歇一会。” 平安说着自己拆开一包嗑了起来,又问:“姐,住的不远吧?” “嗯,不远,几分钟就到家。” “这个点还好,要是零点上班,后半夜可不好熬。要我,真瞌睡。” “那是,虽然后半夜人少,可是人就这样,晚上就是睡觉的……” 她正说着,楼下有人叫,她答应一声,对平安一笑,平安说:“你忙,一会再聊,”转身就走了。 平安看了一下时间,很快的到了江雨的房间,将零食往那一放,接着又急匆匆的出门,江雨看着不知怎么回事,就要跟着出来,平安说:“你坐着别动!”就出去将门给锁上了。 服务台没人,服务员还没有回来,毛衣和织针还在,但是刚才放着的瓜子已经不见了,想来是她给收拾起来了,平安拿起那一大串的钥匙就往江雨门口走,然后按照钥匙上标着房间的号码找出了钥匙,插进去,一拧,门打开了。 江雨愕然的看着平安,然后手指着他手里的钥匙,嘴里:“啊——”了一声。 平安点了一下头,将钥匙拔下,又急忙的送回了服务台,再看了一下时间,还不到五分钟! 这时那个服务员从二楼上来了,平安看着她笑:“姐,你真忙,我那门刚刚锁上了……” “哦,我给你开。” “不用,这不是钥匙吗,我自己来就行,你忙吧……” 平安说着重新拿起了一大串的钥匙往自己房间门口走,江雨已经出来站在门口看着他了。 平安照模照样的找出了自己房间的钥匙,将门打开,江雨脸色已经刷白,平安若无其事的对她说你先回去,接着去送钥匙,和那个女服务员又聊了几句,再次到了江雨的房间。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江雨非常的激动,她一直就站在门后面等着平安:“肯定是这样的!有人在半夜拿了服务员的钥匙,将我的门打开了进来,结果,因为那晚我喝了酒,睡得很沉,没有觉察到有人进来,这人就将我的衣服给弄湿了,然后,这就造成了我梦游的第一步!” 平安将门关上,轻声的说:“服务员四班倒,半夜零点交接班,这中间就是个空挡,而且,后半夜人都容易瞌睡,这人要是偷拿了钥匙进到你的房间,也不是没可能。那,那个人会是崔明明吗?起码她的嫌疑最大。” “崔明明!崔明明?”江雨皱眉:“不会吧?怎么会是她?她为什么这样做呢?” “不管她为什么这样做,但是发现你梦游的,是她,看到你湿衣服的,也是她,你们研究所里面的人还不就是因为她才知道你有所谓的病的?那就是她!” 江雨有些头疼,她坐到了床上,好大一会的不说话,喃喃自语说:“那她为了什么呢?” “先不想崔明明是为什么。我们现在可以说已经解决了有人为什么会悄无声息的进到了你的房间里,也许这个方式是错的,但并不排除是可能的手段之一,现在,江老师,你好好想想,你们研究所的那个张所长,在你的这场病症事件里面,是不是也扮演着一个什么角色?” 江雨抬头看着平安,不解的问:“张所长?什么角色?他会扮演什么角色?” 平安坐到了江雨的对面,解释说:“你看,不管前面事情是怎么发展的,被人发现你梦游也好,被人议论你有病也好,你其实都没有十分的在意,恰恰是经过了有和张所长那次的文件事故之后,你开始疑心自己是不是真的身体有问题了。” “对,因为张所长这个人是非常的正直的,他不会撒谎,我信任他。” “是啊,”平安站起了给江雨倒了一杯水:“正是因为你信任张所长,知道他不会撒谎,可是当你信任的一个人做出了你有病、你有错的这个结论之后,你就会扪心自问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病了,犯错了。” “可是……” “从来都是知心人害知心人!先不谈可是,你的可是应该是说张所长不会害你,他不会犯错。咱们就说假设,假设。” “假设?” “对,”平安认真的说:“假设,张所长根本就没有将那份材料给你呢?或者,就没有亲手的递交给你,可是他以为是给了你的,但你根本就没有拿,这样他知道是你拿走了,而那个要加害你的人—— 第229章别来无恙(三) “对,”平安认真的说:“假设,张所长根本就没有将那份材料给你呢?或者,就没有亲手的递交给你,可是他以为是给了你的,但你根本就没有拿,这样他知道是你拿走了,而那个要加害你的人——不说是崔明明,就说是某个人——正好就知道了这件事,将计就计的,将文件往你那里一塞,好了,万事大吉,这样,你自己都说不清了,而且,还有一个可能,这个人做完了栽赃嫁祸的这一招,张所长心里是知道要将文件给你的,可是有事打岔了,结果一会他事完了来找那份文件,这人恰到好处的就出现了,提醒张所长你找什么啊,张所长就说我找文件,这人就说你刚刚不已经给了江雨了吗?” 江雨又“啊”了一声:“我知道了,你意思就是说,张所长想着是将文件给我的,但是还没有化为实际行动,打了个叉给忘了,这时那人出现了,好心善意的提醒张所长已经将那个文件给了我,于是就造成了我拿了文件又不承认的假象,张所长以为是亲手交给我了,可是我根本就没有从张所长手里拿。” “谎言重复一千遍就是真理,”平安眯了一下眼:“有了文件这件事,连你认为最不可能说谎的张所长都无意中成为了那个有心害你的人的帮凶,张所长那么老实正直的一个人都认为你是白日做梦,大白天也梦游健忘了,所以,这个人才会对你痛下杀手,变得肆无忌惮了。” “有可能,太有可能了!” 江雨的情绪又开始激动了:“可是这个人究竟是谁呢?崔明明?为什么这样做?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得罪了她什么?这人竟然要我去死!” “中世纪的神学家阿奎那在评注亚里士多德的《尼各马可伦理学》时写了《论恶》这本书,里面列举了虚荣、嫉妒、倦怠、暴怒、贪婪、饕餮以及色欲这七宗罪,你漂亮,又单身,即便是现在是结婚着的,也妨碍有人喜欢你追求你……” 平安说着,江雨询问:“七宗罪?你还看过《论恶》这本书?” “我没事翻着看看,没仔细研究,”关于这个平安不想说太多,他看这本书的时候还是认识江雨之前:“你说你没有和什么人过渡的接近,但是有人心里想接近你,你却拒人于千里之外,这人要是由此‘暴怒’由爱生恨,怎么办?会不会是想害你的原因之一?” “还有,你漂亮又有才,出书,写稿子,有人‘嫉妒’你,不也正常?口蜜腹剑的人多了,他们嘴上不说,心里恨你恨得牙痒痒,或许,这个人是个女人呢?比如说崔明明,她哪点都不如你,恨不得你倒霉,或者,她的老公喜欢你,因为这个夫妻感情不合,你就是他幸福生活的威胁,她恨不得除你而后快呢?” “崔明明?崔明明的老公叫胡汉云,是咱们学校的副教授,教当代文学的。” “是啊,人家老公才副教授,多大年纪了?总比你大吧?你才多大,却已经教授了,还出书,嫉妒不是正常的反应?也许崔明明的老公胡汉云真的就喜欢你,崔明明什么都不如你,她却无力改变这一切,于是,铤而走险,设计了这一切。” 江雨看着平安,问:“你怎么分析这么多?你真应该去当警察。” 平安未置可否,江雨说:“我所取得的、获得的一切都是个人努力的结果,别人嫉妒有什么用?改变自己命运始终要靠自己的努力,我就是死了,我拥有的能转嫁到他们身上?” 平安接话说:“你是这样想的,可是有的人就是卖石灰的见不得卖面粉的,人和人的内心、思想,是不一样的,没可能所有人都如同你一样的优秀,但是将你这个优秀的打倒了,她不就上来了?” 平安的语气有些沉重。江雨觉得这个平安其实内心的世界非常的丰富,可是她又想到了一件事,不禁的又“啊”了一声。 平安问怎么了?江雨摇头,心说这件事要是传开了,那那个嫉妒我的人,岂不是更加的欲杀我而后快? 有人先让自己“被梦游”,而后一步步的想致自己于死地,这人真的太恶毒了! 那晚,要不是平安…… 江雨又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倏然愤怒了起来:你要我死,我偏活的好好的让你看! 可是,她(他)不会就此罢手的。 ——那自己就让她(他)去死!让他们先死! 江雨被自己这个冲上脑海的念头给吓了一跳,可是这个念头就像是一股青烟一样,袅袅的一直萦绕在她的心里,怎么都挥之不去。 已经很晚了,平安要去休息,江雨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那个……平安,今晚,要不,你就睡这里……” 江雨觉得难以启齿:“我……有些害怕……这故地重游的……我……” 江雨的涨红了脸,显得十分旖旎动人,平安知道她其实没别的意思,就说了好,尽量的让自己也表现的淡然一些。 这屋里没有长一点的沙发,这时候也是冬季,所以没可能睡在地上。平安洗漱完毕,屋里的灯已经灭了,朦朦胧胧的的,他走到了床边,隐隐约约的觉得江雨似乎是闭着眼的,心里想起了她衣服下面那美好的胸,细细的腰肢和修长的腿,喉咙不由的有些干,转身又摸黑去喝了点水,这才上了床。 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也不清楚是几点了,平安翻过身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却看到江雨睁大了眼睛正瞧着自己。 两人近在咫尺,呼吸清晰可闻,江雨身上的那股女人的幽香一直的就往平安的鼻孔里钻,平安看着这个眉可入画的女人,看了几眼,不知怎么的就将她幻想成了俞薇,轻声的说:“江老师,我给你说件事……” 江雨偷窥平安被他发现了,脸这会又红了,正想着闭眼装做睡觉呢,却听他这样说,就嗯了一声。 可是平安倏然的又后悔了。他觉得俞薇的事情,那是属于自己的秘密,给江雨说了,那算是什么呢? 有些事情注定这辈子只能一个人去守着,告诉了他人,秘密也就不能称之为秘密了。 于是,平安改了口:“我觉得,你应该离开这里……” “嗯?” 江雨又询问了一声,这声音因为很轻,就像是在自己耳畔撒娇一样,平安觉得自己有些冲动,咽了口唾沫说:“我是说你要离开研究所,离开咱们学校。你不是说你的导师要你去首都吗?即便这件事幕后的人被追查出来了,可是我们始终是在推测,是没有证据证明的,连去公安那里报案能不能立案都说不清楚。” “那个人能对你动一次手,就能实施第二次,上一次是推你下天桥,第二次会是怎样的?防不胜防。” 平安说完沉默了,其实他知道自己说的是废话,可是江雨不那样想,她知道这个大小伙子是真的为自己着想。 是的,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防不胜防,自己怎么防?还顶着一个梦游的帽子!自己要真死了,也是白死! 这人太可恨了! 平安睡着了,江雨看着他静谧的脸孔,一次又一次的将自己平时和崔明明接触的任何一件能够回忆起来的事情都分析了一遍,包括自己每次因为工作得到的表彰,给期刊写稿被所里人的艳羡、出了书被大家笑闹着要请客、有几个男子不掩饰的对自己流露出爱慕…… 平时在一起工作,磕磕绊绊鸡毛蒜皮的事情太多了,要真是小肚鸡肠,任何一件事都能引起口角甚至大打出手,可是崔明明心里妒忌,表面却没有表露出来,她处心积虑的在夏游的时候进到了自己的房间,说不定是想害死自己的,但最终却只是弄湿了自己的衣服,伪造自己梦游。 于是,一切就开始了,她要一步步的将自己往死里整,还要让自己死的不明不白,就像是窦娥一样的死的冤枉却无处诉说…… 这晚江雨又失眠了。 平安陪着江雨到了春节前两天,也就是腊月二十八,将江雨送上了去她父母家的火车,自己才坐车回家。 对面的窗户还是那个样子,没有一点主人曾经回来过的痕迹。 到了夜里,平安到了俞薇的那栋楼,到了她的房门前。门的边框有些地方已经结了一些蛛丝落网,上面贴着的还是那年春节时的对联,不过对联的一边已经掉落了,仅剩的这半边也已经褪色,平安看了看,又原路返回。 也许,这扇窗户,再也不会打开了吧…… 这年的春节,格外的安详,米兰也没怎么来找平安,平安觉得,米兰同学似乎终于找到了她所想要的那种类型的男子了吧? 而过了初七之后,平安就返校了,原因是江雨给他打电话说她要提前到校开始处理一些事情。 平安知道江雨的言下之意,她希望自己能去学校陪她。 第230章暗流(一) 平安并不比那些机灵又油腔滑调的学生吃香。 国庆节期间,平安连夜坐车赶回了老家,他先去了小区的派出所,知道俞薇被关押在市里的拘留所,于是他又到了拘留所,但却失望而归。 所有知道王世庸之死的人都清楚俞薇有梦游症。而俞薇在拘留所里也时不时的梦游,将拘留所里面的其他嫌疑犯搞的神经兮兮,于是被鉴定有精神病,而根据刑法的有关条例,精神病人在不能辩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的,不负刑事责任;但是应当责令他的家属或者监护人严加看管和医疗。因此,即便王世庸真的是被俞薇给推到楼下摔死的,而俞薇有精神病,而且不知道当晚王世庸死的时候俞薇是不是正在犯病,这样法院就按照刑法判决俞薇免于刑事处罚,她被送到了本省一个比较知名的精神病院进行治疗。 而那个精神病院离本市很远,就是从本省最东边到最西边的距离,而且就是从省城去那个医院实际上也是同等的距离,平安无奈,在返校的时候站在自己的窗前看着异常平静的对面,心里想,过春节的时候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见到俞薇。 但是到了过年,平安彻底的就失去了俞薇的消息。他从省城坐了一夜的车为的是在天明的时候赶到目的地,但是天明到了那个精神病医院之后,得知俞薇已经被治疗结束,不再梦游,精神病被治好了。 因此俞薇从医院里离开,不知去向。 【附录季羡林及曾国藩日记摘抄两则1:六月、心境仍不好。人生真是苦哇!十七日,前两天下了点雨,天气好极了。今天看了一部旧小说,《石点头》,短篇的,描写并不怎样秽亵,但不知为什么,总容易引起我的**。我今生没有别的希望,我只希望,能多日几个女人,〈和〉各地方的女人接触。——季羡林,清华园日记; 2:曾国藩的日记有一段内容如下:今天又想操xxx的媳妇,我真禽兽也。】 经过半年的磨合,过完年之后同级的一些学生已经公开的以恋人的身份出现在大家面前了,比如像林荫,她和体育系一个身材高大的帅小伙牵着手走过校园的模样就被一些同学们津津乐道,而像林荫那样公开自己恋情的同学不乏大有人在。 只是平安依旧是孤独的,可以说他自己在刻意的保持着一种孤独的存在。学习之余,他会一个人在校园里僻静的地方漫无目的地乱转做一些思考,在这些地方他经常的就会碰到一些恋爱中的校友们,这些校友或者手拉手,或者肩并肩,或者你楼我抱,当然也有接吻的,他们有的旁若无人,有的也会对平安这个不速之客打招呼,但平安听到过他们在背后议论自己是不是有病,是不是变态,他懒得反驳,懒得辩论,随他们去说。 平安觉得自己的这些同学小儿科的很,他们所出于对异性理解的层次对于自己而言就像是幼儿园之对大学,自己已经能很熟练的用好几种手段将米兰轻而易举的送达到高chao迭起的境界了,这些同学却还在羞羞答答的牵手指头满足于一颦一笑间的那种隐晦的心理暗示。 曾经有一次平安无意中看到了林荫和体育系的那个白马王子在校园湖边的假山后面卧着紧密的搂抱在一起,这两个人明显的都沉浸在他们那忘情的世界里,他们甚至没有看到走过他们身边的平安,这样平安就有幸非常近距离地看到了陷入到欲望里的那位好多女生心目中白马王子球场冠军的脸,这位“王子”被激动所充斥的脸孔是那么的狰狞,他脸上的毛孔都是清晰可辩,而林荫则闭着眼躺在他的怀里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娇羞着。 那一瞬间平安脑海里闪过了两个念头:第一,干嘛不去校外开房间、很费钱吗、地上冷不冷?第二,林荫和这个马王子之间不会有结果。 绝对不会有。 五四青年节的时候,学校组织了一场舞会,联欢,大家跳交谊舞,平安和班里的同学都去看热闹,他总不能一直孤立与同学之外。 其实很多人都不会跳,但是重在参与,舞会开始了之后,找不到舞伴的就女的和女的,男的和男的搂在一起乱蹦。 平安本来是站在大门口的,这会终于能找到一个位置坐下了,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看着同学们在一起宛如群魔乱舞。 一曲结束,几个女的兴奋着叽叽喳喳的站在了舞池边上,正巧的平安前面站的是班里的刘可欣。 刘可欣长的还不错,这会显得非常开心,欢喜雀跃的和身边的人说着话,似乎有些热,还将自己的外套给脱了,胸是胸腰是腰胯是胯屁股是屁股的,她一扭头,就看到了平安,高兴的说:“平安,你怎么在这啊?” 我他妈怎么就不能在这? 平安其实知道刘可欣这句话没别的意思,当然也知道刘可欣的高兴不是对自己,而是对这个场合,是对玩的开心的高兴,就说:“我知道你累了,给你占的座位。” 刘可欣听了笑,旁边的同学都推她,这时音乐响起,有人请刘可欣跳舞,周围已经没人,刘可欣就将外衣递给了平安让他为自己拿一下。 等一曲终了,刘可欣走了回来,正巧平安身边有个位置,刘可欣就坐了下去,问平安:“你怎么不跳?” “你跟别人跳了,我还能干嘛,难道连看你的权力都没有了?” 刘可欣一听笑的咯咯咯,胸就一抖一抖。 虽然她的身材比米兰差一点,还是不错的,平安觉得刘可欣笑的样子挺好看,不过笑的也够傻的。 平安忽然的改掉了往日沉默寡言的样子,让刘可欣有些惊讶,接着她和平安说了很多,像平时回家不回,毕业后有什么打算。 说的话多了,刘可欣还出主意让平安继续考研究生,说你学习那么好,不考研可惜了。 正说着,舞曲又开始了,刘可欣又被邀请了,一曲一曲地跳,还神彩飞扬的模样,平安就一直的拿着她的衣服,他这会已经感觉到了无聊和厌烦了,想等着刘可欣红光满面光彩照人的再回来,自己交了衣服就可以离开。 但是刘可欣并没有回到平安身边,她在距离平安不太远的地方和几个同学说话,平安正想过去还衣服,却听到了她们这样的对话。 “刘可欣,你的衣服呢?” “喏,那不是。” “哇,你男朋友,好帅啊。” “男朋友?”刘可欣有些夸张的瞪大了那双圆眼睛看了一下这个同学:“你说什么呢?他……” 刘可欣下来的几个字平安没听清,他倒是听清了和刘可欣对话的这个同学的声音:“我说呢!”? 接着几个人吃吃地笑起来。但她们说笑的时候并不看平安,还尽量把声音压得很低。 平安忽然的就怒了。 我日你刘可欣的妈,他奶奶的! 其实在这之前,刘可欣就做过一些让平安觉得难以理喻的事情。比如去年快放假的时候,有一天平安在逛街,正巧的就遇到了刘可欣和另外一个女同学,刘可欣问平安回不回学校,平安就说回,刘可欣就将手里的几本书递给平安,让他给自己带回去,说自己还想再逛一会。 带就带,书也没多重,举手之劳,但是回去后刘可欣直到将书拿走了,也没有给平安说一声谢谢,当时平安就觉得这女的没教养,玩什么大小姐架子。 由此种种,这下她又来了这个。 平安想,是不是我真的太无聊了,岁月无法静好,所以有人就找我玩来了? 当刘可欣终于再次来到平安身边的时候,平安将衣服一放,不由分说的拉着刘可欣的手就进入了舞池。 刘可欣吃了一惊,平安竟然这样的勇敢! 她一直以为平安不会跳舞,但是平安的舞却跳得非常的好,越来越好,收放自如,带着她在舞池里翩跹、回旋、跳跃,简直就如同进入了无人之境。 刘可欣看着平安的眼神开始发光,一连串的问平安,你怎么会跳舞?你跳的真好!你怎么就跳得这样好! 平安的母亲是是戏剧演员,家里的艺术气氛浓郁,从小平安就在这种熏陶下对文艺项目是无师自通了,跳舞当然不在话下。 一曲结束,平安和刘可欣已经成为了舞会中的焦点,接着第二曲开始,平安刚一抬手,刘可欣就已经站在了平安的对面做好了起舞的准备。 这一曲舞步比较慢,由于不会跳的也能跟着蹦跶几下,于是舞场里的人多了起来,大家就有些摩肩擦踵,平安很自然的将刘可欣的身体拉着贴近了自己,然后贴的更紧,另一只手随着舞步借着人多将刘可欣的背到腰到臀都摸了个遍。 刘可欣青春的肌肤丰美弹性十足,平安能意识到刘可欣看自己的眼神已经不对劲了,于是在挤挤杠杠之中,将刘可欣的身体完全的揽在了自己的怀里,不断的挤压蹭动着刘可欣。 而刘可欣像是温顺的小猫一样的蜷缩着,平安心里的恶念大起,伸嘴在凑近刘可欣耳垂的地方蚊子一样的嗡嗡说着你跳的也真好的话,他能感到自己这样做的时候,刘可欣浑身抖了好几下,接着全身有些僵直,被自己抓着的那只手将自己的手抓的很紧,而且手心已经出了汗。 这个舞曲结束,平安对刘可欣说自己出去一下,刘可欣以为他要去解手,而平安则是直接的就回了宿舍。 关上门之后平安靠在门板上对着空无一人的宿舍哈哈大笑,但是笑着笑着他觉得自己真的是挺无聊的,于是出去洗漱,完了准备睡大觉。 学校的澡堂今晚这个时候也几乎没什么人,用了半个小时,平安将自己梳洗干净,接着神清气爽的往宿舍回。 但是一到宿舍门口他就愣了一下,刘可欣站在那里。 他妈的!自己玩出事了。 其实平心而论,刘可欣长的算是不错的,她此刻没有了往日的那种倨傲和漫不经心,主动的开口问平安:“你怎么回来了?” 平安没回答,他在想着怎么应对这个女子,刘可欣又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平安心里倒是想借着这个说自己不舒服,可是这个理由实在是蹩脚,再说和刘可欣那样继续跳下去,自己真的就会不舒服……于是他还是没吭声。 “你怎么了?” 平安默不作声进到了屋,想着怎么应对。伸手一拉,因为使劲太大,将灯绳给拉断了,这样灯也没亮,刘可欣跟了进来。 一不做二不休!最好的解释就是不解释! 平安将脸盆一放,没有丝毫迟疑的一把将刘可欣抱在怀里,伸出脚将门关上。 刘可欣刚说了:“你干嘛……”那个“呀”字都没出口,她的嘴就被平安用嘴给紧紧的堵住了。 平安任凭刘可欣在挣扎、在惊恐,他就是不放手,对刘可欣越吻越狠,而且吻的非常有技巧,直到刘可欣完全的放弃了抵抗开始顺从、回应。 平安将刘可欣整个人抱起来到了自己的床铺跟前,然后倒了下去。 第231章暗流(二) 其实平心而论,刘可欣长的算是不错的,她此刻没有了往日的那种倨傲和漫不经心,主动的开口问平安:“你怎么回来了?” 平安没回答,他在想着怎么应对这个女子,刘可欣又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平安心里倒是想借着这个说自己不舒服,可是这个理由实在是蹩脚,再说和刘可欣那样继续跳下去,自己真的就会不舒服……于是他还是没吭声。 “你怎么了?” 平安默不作声进到了屋,想着怎么应对。伸手一拉,因为使劲太大,将灯绳给拉断了,这样灯也没亮,刘可欣跟了进来。 一不做二不休!最好的解释就是不解释! 平安将脸盆一放,没有丝毫迟疑的一把将刘可欣抱在怀里,伸出脚将门关上。 刘可欣刚说了:“你干嘛……”那个“呀”字都没出口,她的嘴就被平安用嘴给紧紧的堵住了。 平安任凭刘可欣在挣扎、在惊恐,他就是不放手,对刘可欣越吻越狠,而且吻的非常有技巧,直到刘可欣完全的放弃了抵抗开始顺从、回应。 平安将刘可欣整个人抱起来到了自己的床铺跟前,然后倒了下去。 床是一个很有暗示性的字眼,刘可欣似乎接受了自己今晚所要面临的命运。 平安将刘可欣全身吻了个透彻,手也将刘可欣衣服下的身体给探索了个遍。 从过年和米兰分开到现在,几个月的时间平安都没有再接触过女人,加上“恶”字当头,所以在对送上门的刘可欣他就有些难以忍耐,但毕竟最后还是忍住了,如果不是怕有人回来,他觉得自己会毫不犹豫的将刘可欣就地正法了。 在最后一刻,平安算是悬崖勒马,他翻身从刘可欣身上下来,躺在一边一声不发,刘可欣过了好久,才坐起来,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一边嘤嘤的说:“平安,我早就喜欢你了。” 你他妈的嘲笑老子,逗老子玩呢! 老子不喜欢你。 平安长叹一声气,说:“我也是……不过,我不能……” “为什么?”刘可欣的声音大了些,眼睛在黑夜里闪着光。 “唉……” 平安再次长叹一声,说:“其实说出来你也不信,我在家订了婚的。” “啊?”刘可欣觉得不可思议:“订婚?这都什么年月了,还兴这个。谁给你订的婚?” “我们那的风俗就是那样,其实吧,我上高中那会学习并不好,没人能想到我能考上大学,可是出了学校门又没事干,结果就订了婚,为的是能早点上班工作的……” “你是说,那个女人,家里很有能力?” “也算不上吧……到了学校之后,遇到你,我觉得……反正我,怎么说呢……” “可是,订婚根本就不是结婚的必经程序,咱们是学法律的,订婚没有法律约束力。” 刘可欣有些激动,平安坐起来说:“我知道……要不,我们出去说吧?” 刘可欣很听话的跟着平安起身,她觉得平安说的很有道理,自己在男生宿舍,灯又不开,刚才又那样了,虽然不怕人说,但被人议论还是要避免的。 两人到了楼下,正往没人的地方走,就听到前面一棵树后有人在吵架,接着像是有人挨了一巴掌,林荫哭着从树后面跑了出来,跌跌撞撞的走远了,接下来,那个体育系的白马王子脸色青红不接的也从树后面走了出来,但是他没有去追林荫,却去了舞会那边。 平安知道,这两人该玩完了。 眼看四周没人,平安对刘可欣说:“我也不想……自从在学校认识了你,我……可是,过春节回去,才知道她得病了。” “什么病?” “说不清楚,”平安就将俞薇当时的表现说了出来,还说了她大白天穿睡衣光脚在雪地里走动,刘可欣听着眼睛睁得很圆:“啊?” 平安满脸痛苦,声音低沉:“说不清她什么时候就会这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是啊,她这样,你该怎么办呢?” 平安张冠李戴的将俞薇的故事嫁接在了米兰的身上,他这会想起了不知所踪的俞薇,心里郁闷了起来,好大一会的也不说话。 刘可欣明白了,原来这个优秀的男孩一直喜欢自己,但是由于这个不能对别人说的隐秘,他才不得不这样。 这也就是他一直不爱说话像是和谁都走不近的原因啊。 这种暗恋真的是太感人了!刘可欣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平安对话了,两人长久的沉默着,这时舞会像是结束了,四散的人说着话从不远处经过,平安又叹息一声,说:“回去吧。” 刘可欣没动,也没说话,眼睛里却都是期待。 平安知道她还期望着自己对她做刚刚在宿舍里所做的事情,可是哪还敢呢? 再玩下去,就真的难以收拾了。 平安最终满脸虔诚的在刘可欣的额头亲吻了一下,一脸忧愁率先就要离开这里,刘可欣却颤抖着说:“平安,我早就喜欢你了,我一直想引起你的注意,可是你……我……” 平安听了一愣,有人朝着这边走来,平安赶紧的先走了。 从此后,刘可欣看着平安的眼神就和以前不一样了,是那种真心的不一样,而平安则照样的沉默,尤其见到了刘可欣的时候更加做出了惆怅满腹的样子。 而过了没多久,米兰跑到了学校找平安玩,她说她不在印刷厂干了,现在正找人说去建委工作,那地方比印刷厂要美多了,趁着这个机会,就出来散心。 米兰的无意中到来正好就圆了平安的那个谎言,刘可欣见到米兰的样子,想着她大冷的天光着脚丫穿着睡衣在楼顶的模样,想着这么出众的女人却得了那样的怪病,看着平安的眼神就充满了怜悯。 平安和米兰在远离学校的地方找了一个比较偏僻的旅店痛痛快快的玩了几天,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体验到了自己的强悍和能耐,而平安更加的深信自己对米兰、对身体优秀的女人真是没有一点的自制能力。 但是他越加的坚信了,自己不会要这个女人。 眼看快要放暑假了,平安想在省城找个工作,干干暑期工,美其名曰勤工俭学。 去年冬天为的是俞薇,不然过年他都不想回去。 回家除了能随便的和米兰干那种事之外,那个城市真的没什么能让自己留恋的,而每天面对空无一人的对面窗户更是一种煎熬。 平安看好了两个职业,一个是学校西门口有一个卖凉皮的店铺,这一片有一些家属区,生意平时很好,有时平安就去那里光顾一下,而这家店铺老板的媳妇要生孩子了,就准备招收一个打杂的,就是收收碗抹摸桌子什么的,活不累,还管吃饭,离学校还近,比较方便。 另外的一个就是东门那边需要一个门岗,这是学校给学生制造的勤工俭学的机会,这份活也是没的说,除了看大门外一天什么事都没有。本来这个岗位是平安的第二选择,因为他不想一天到头连放假了都一直的死守在学校,可是早上去了卖凉皮那里说好了,下午再去,店主说已经招了人了。 男老板招的是一个女学生,这女的正在那里收着客人吃过的碗筷,平安觉得这家店主存心不良,媳妇要生孩子了就找个女学生帮忙,这两个月迟早要将这女学生给帮到床上去。 无奈,平安就准备去干门岗的营生了,学校保卫处的人说平安同学你这头发有些长,平时无所谓,这会站岗就代表着学校的形象,应该理短些。 平安答应着,想想就去了离学校有三站路的地方,那有大商场,他要采购一些东西,学校放假了校内有些东西不好买,免得大热天还要跑,然后,在那附近再理个发。 平安到了那里之后,决定先理发,而后买了东西回去,他看来看去,进了一家装修的还不错的理发店,里面这会只有一个男子在刮脸,因为他脸上又是白沫又是毛巾围的,看不出有多大,眯着眼躺在那里和给自己服务的女理发师说着扯淡又有些调情味道的话。 这女的见平安进去招呼叫了一声哥你来了,然后朝后面喊,但是没人答应,她就往后面走,开了门对着二楼叫来客人了。 平安觉得这女的不会说话,怎么说的自己像是嫖ke似的,果然这女的叫人进来,那个刮脸的用比较沙哑的声音说她你叫谁接客呢? 这女人和那男的说笑了起来,说话之间两人似乎很熟。没几分钟就从后门进来一个打扮的很洋气的年轻女子,穿着短裙,腿白的像是冬天出窖的白萝卜,圆圆的倒是有些养眼,短袖露着一点胸,很有些波涛汹涌,只是她看起来也没多大,眼睛不小,头发却染成黄色和绿色以及赤红色,平安乍一看觉得像是头上爬了一只鹦鹉。 这女的先招呼了平安,接着说先洗个头吧,平安正准备着,她一开水说:“怎么还没修好?没热水怎么用?” 平安一听说:“没关系,天热,凉水也行。” “那怎么行?” 正在刮脸的那个女的说:“小黄,你带他上二楼洗一下不行了。” “哦,那请你跟我来吧。” 这个小黄说着自己先去了,平安跟在后面,发现这是一个小院,顺着楼梯上去,上面还有几间房子,他跟着这个小黄,看着她拧着屁股的样子,觉得倒是有些小小的妖娆性感。 小黄带着平安进了第一间房,里面理发的器械倒是应有尽有,而且还有俩按摩床,他也没仔细看,小黄开了空调关了门,就给平安洗了起来,一会就在这房间里给平安理发了。 这个小黄打扮的古怪,理发倒是一把好手,而且理得很仔细,洗了吹,再理发,然后再洗,洗完再吹,然后再修,再洗,再吹,修修整整的,仿佛平安马上要当新郎一样,折折腾腾的就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 平安理完了掏了钱要走,小黄看着他精神的样子说:“你看起来像是大学生。” 讨好人是拉回头客的一种方法,平安见她技术好,和自己差不多年纪,就说笑了两句自诩自己其实是老师,小黄还给了平安一张卡,上面是电话号码和店铺的位置,说拿着这个卡,再来按照八五折优惠。 平安和小黄到了楼下,这时刚才那个刮脸的男人已经不见了,屋里也没别人。 平安走出去没多远,就要往商场那边拐,不知道从哪来了两个男的,这两个男子一前一后的将他给堵住了,前面的一个年龄稍微大点的人说:“停一下,问你个事。” 平安前后一看,这两人都不认识。这会天也还早,大街上人不少,也不会有人抢劫,再说自己兜里也没几个钱,就说:“你问。” “来,咱们靠边说话。”这两人说着要将平安往一边的墙根带,平安皱眉说:“别拉拉扯扯的,干嘛?我叫一声,警察立马就到。” 第232章暗流(三) 有些谈恋爱的同学现如今已经在外面租房子同居了,平安平时为人古怪,总是神神秘秘的,也没人问他晚上都去哪里了,他每晚还是会来江雨这里陪伴着这个说不清自己究竟是有病还是没病的女人。 但是他在江雨家的这段日子里,江雨一点犯病的迹象都没有。 江雨还是每晚十二点前休息,早上和平安几乎就是同时的醒来,而且因为作息时间的稳定,生物钟运转良好,气色比平安来之前好多了,她每天早上询问平安自己昨晚的情况,平安的回答无一例外的都是:“没有。” 江雨自己也觉察到了,自从平安来了之后,自己的睡眠质量有了明显的改善,甚至这两年有些不稳定总是提前或者推迟的生理期也固定了,所以有时候她会想,难道自己真的是单身的时间太长了,自己应该需要一个男伴?不然屋里怎么有了男性的气息,自己就痊愈了? 平安每晚还是在大门那里夹东西,但是不放红色的毛线了,他改成了绑头发,因为江雨已经知道了红绳的事情,她潜意识里要是出去之后,回来将红毛线再夹进门缝,这就起不到作用了。 不过头发也不是自己的了,因为和江雨已经慢慢的熟悉,他就将江雨梳落的长发利用了起来。 江雨要是写作累了,她也会出来到平安这里和他聊,谈天说地的,间或的指导一下平安学习上的内容,这样让平安不禁的总是想起俞薇。 而江雨的房间,她要是不叫平安,平安是绝对不会进去的。这让江雨觉得这个男学生很有意思。 时间就这样平稳而缓慢的流逝着。 过了元旦,春节的假期又要到了,因为刘可欣明天要过生日,平安就提前在今晚送了礼物,和她说了几句祝福的话,所以到江雨这里稍微有些晚。 可是进门后,却发现江雨不在。 这有些意外,因为自从自己住进来之后,江雨晚上就没有出过门,而且,她在本校的社交圈也极为有限,除了工作之外几乎就没有什么朋友。 她会去哪? 刚开始平安以为江雨在外有事,等了十多分钟后,就用江雨家里的电话给她打了一个传呼。 但是江雨并没有回这个传呼。 平安觉得有些不对头,他立即给江雨的办公室打电话,电话也无人接听。 那边没人。 这样,平安再次的给江雨打了传呼,留言给自己回信息,接着拿了手电筒就出门开始找江雨。 他先在校园里江雨可能去的地方找,没有任何的发现,然后就出了大学门。 平安这时候不想惊动别人,因为他不确定江雨到底现在是呈现出一种什么样的状态,是梦游着的,还是清醒的?假设这会报警,会不会到了最后让人都觉得虚惊一场,这样或者对江雨的声誉会不会造成什么伤害。 平安总觉得江雨梦游这件事透着古怪,就像俞薇曾经一样的古怪。 今晚特别的冷,风嗖嗖的刮着,天上也没有星光,可能要下雪了,平安却跑得气喘吁吁,他将东西南三个门外都找了一遍,尤其是阴暗的角落和旮旯地方,但都没发现江雨的行踪。 平安不停的告诉自己,也许江雨是参加什么聚会了,听不到传呼的声音,所以没回——但是这始终只是一个安慰自己的借口。 北门,如果北门外再没有江雨的影子,平安告诉自己必须要报警了。 北门其实不算是门,这里有一片天然的湖泊,自然的将大学和外界隔开了,顺着湖水往东会走到公路上去,而现在天冷,湖面上风大,谁也不会在这个接近了零点的时候跑到这里喝西北风,这也就是平安将这里定为最后搜寻江雨的原因。 没人。 一个影子都没有。 湖边栽种着一些垂柳,平安一棵树一棵树的挨着找,还打着电筒往湖水里照射。 足足的花了半个多小时,依然的没有江雨的踪迹。 平安看看时间,已经零点过十分钟了,江雨如果此时回到家,她绝对会给自己打传呼的! 平安越发的焦急,他顺着胡跑上了坡,来到了公路边,顺着公路往前继续的找。 今晚怎么连夜行的车都这么少! 一无所获。 平安有些泄气了,也有些绝望,他已经汗流浃背,他想自己这会真应该去报警了。 公路往前五百米的地方有一个天桥,平安跑到这里的时候,发现这个地方离自己当天伏击全刚友那块没多远,他忽然就想起了江雨说的她自己梦游从桥上跳下去的话,于是顺着台阶往下,到了下面,这边什么都没有,而天桥有将近二十米长,黑漆漆的,他又往另一头去。 这天桥下面也不知道都是什么味道,垃圾或者谁在这里大小便的骚味和发霉的气息混合着,十分的难闻,地上还有着一滩滩的水渍,有些地方已经结了冰,差一点将平安给滑到了。 前面靠近斜坡的水洼里有个黑影! 平安喊了一声:“江雨!”就跑了过去。 果然是江雨! 江雨整个人趴在水里,脸上鼻孔都有血迹,有些地方已经结了冰,水里、斜坡上还散落着一些摔烂了的水果和零食。 ——她是从天桥上掉下来的! 平安没敢挪动江雨,怕她哪里有伤自己动了后会二次受伤,他轻拍着江雨的脸,喊了几声,但是江雨没有回应,他再摸了一下江雨的鼻孔,有气! 人还活着! 江雨被送进医院里,整整的抢救了一天才保住了性命,又昏迷了一整夜,才慢慢的清醒了过来,当她睁开眼的时候,平安正趴在她的病床边睡觉,江雨看着平安憔悴的模样,懵然感动,心有感触,不能自已,泪就流出了眼眶。 平安代江雨向公安局报了案,而辖区因为是刘文涛这一块的,大家熟悉,这时刘文涛才知道平安是省大的学生。 根据江雨的叙述,她当晚去买了些零食水果,因为平时老是在办公室坐着,这下想锻炼一下,就没有坐公交车,抄了近路想从大学北门湖边绕进学校里,但是在上了天桥准备下去的时候,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把,就从上面摔了下去,而后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要么是一件故意伤害案,要么就是故意杀人未遂,因为天冷,天桥下面黑乎乎的没人经过,如果不是平安去找,江雨昏迷着,这么冷的天冻也会被冻死。 但是刘文涛他们的调查,却让江雨十分的恼火。 刘文涛在大学文科院研究所进行例行走访,结果文科院的人无一例外的都说江雨有梦游症,或者是精神不太正常。 也就是说,研究所诸人表达的意思是,根本没有人去伤害江雨,是她自己犯了病,精神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自个从天桥上跳下去的。 刘文涛是分开来进行询问的,这样的目的是怕有人串供,可是得到的结果完全的一致,这些研究所的人还说了江雨平时许多匪夷所思和难以令人相信的行径。这样调查就没法继续了,刘文涛将情况给平安做了说明,让他好好陪江雨,说等江雨身体好了,去省里的一家精神病院去瞧瞧,兴许,会有所帮助。 明摆着,公安这边是不会认真的查了,而且平安认为,就是查,结果也十分的渺茫和令人失望,因为江雨什么线索都提供不出来,她根本就没看到是谁推得她。 没线索,没目击证人,这件事就没法往下查,更何况还有江雨的那些同事的异口同声,谁都不会将将江雨的事情当回事。 江雨那天幸好是全身平衡着地,先摔倒了斜坡上,而后骨碌到了坡下的水洼里,受力面比较均衡,而且因为下午没吃饭,肚子里没食物,否则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肠子很可能就会破裂,还有一点比较庆幸,冬天穿的比较厚,否则谁也不知道江雨会摔成为什么样。 但就是这样,江雨的左胳膊还是骨折了,左边的脚也崴了,其余的都是皮外伤,不幸中的万幸是脸没事,否则毁容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异常残忍和难以接受的。 “不可能!不可能!”江雨面对平安的转述情绪非常的激动:“我十分的清楚!我能感觉到是有人在我身体一侧推了我一下,我当时十分的清醒!” “天桥上面是有栏杆的,那么高的栏杆,我要不是被人推,自己跳的话按照常理怎么都是脚或者头先触地,这多明显的结果,他们怎么就置之不理呢?” “你看,我的伤基本都是左边,那个人就是从右边推的我!” “不行!不行!让公安去查,一定要搞清楚——”江雨说着看着平安:“平安,你信我吗?” “是,我信,江老师。” “你看,我们在一起已经这么久了,你到底发现了我有那些不正常的地方吗?” 平安摇头,江雨坐起来说:“这件事要是弄不清,人人都会说我是要自杀,是犯了病!可我有病吗?我有吗?但是要是人人都觉得我有病了,我就是没病都变得有了!” “有人要杀我!有人想害我!一定是,绝对是!如果今后要是谁真的杀了我,或者我出了任何的意外,大家都会说是我咎由自取的,那我就是个神经病,我是不是就白死了!” 江雨说着哭了起来,平安不停的安慰她,等江雨的情绪平复了一些,说:“江老师,你安心养病,这件事,总会有个说法。” 江雨拉住了平安的手,泪眼朦胧的说:“谢谢你,平安,这件事本来和你没关系的,是我将你拉了进来,可是,我又没有别的人可以信赖了,我不想让我的父母知道,他们会担心我的……本来,我那时候结婚,他们就不同意,我和他们的关系很紧张,我……” 平安这时不想说那么多,沉默了一下,说:“你好好休息,等出了院,我们一起再商量。” 学校很快的就放了寒假,江雨的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除了左胳膊要注意之外,其他没有什么大碍,平安给江雨说了自己的想法,江雨激动的说:“谢谢!平安,谢谢你!你也觉得这事有蹊跷?……只是,辛苦你了。” 平安想对江雨笑一下,但没有笑出来,因为他知道,江雨根本不是梦游,而是有人要她死! 江雨和平安去了夏天时文科院研究所旅游所住的那个宾馆,还特意的要了原来江雨所住的那间和相邻的房间,而后两人认真仔细的将屋里门和锁都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的问题。 房间所靠走廊的位置是没有窗户的,平安将后面的窗户打开,往外一看,离地三层楼,附近也没有可以攀岩能借力上来的地方,而最近的一棵树也有三米多远,寻常人根本不可能从树上跃过来。 “那怎么解释我的衣服是湿的这一点呢?我根本没出去啊!谁能进来,从哪里进来做这一切呢?” 江雨十分的迷茫,平安再次开门往外看,走廊是被塑钢玻璃窗封闭的,一眼看去,透过玻璃窗能望见宾馆的大院,假设那晚江雨真的是走进了雨中的,那么有人从这里是能够看到江雨的身影。 江淋湿的衣服是整件事最关键的第一步,她就是因此被人在心里烙上了“梦游”的印记。 如果让江雨被梦游,是精神上摧残让她崩溃的第一步,而后来天桥上的出手,已经是那个人对江雨悍然的发动了置于死地的袭击。 第233章向下,向下(一) 江雨十分的迷茫,平安再次开门往外看,走廊是被塑钢玻璃窗封闭的,一眼看去,透过玻璃窗能望见宾馆的大院,假设那晚江雨真的是走进了雨中的,那么有人从这里是能够看到江雨的身影。 江淋湿的衣服是整件事最关键的第一步,她就是因此被人在心里烙上了“梦游”的印记。 如果让江雨被梦游,是精神上摧残让她崩溃的第一步,而后来天桥上的出手,已经是那个人对江雨悍然的发动了置于死地的袭击。 显然那个人就是要她去死,而不是贪图她的美色,更不是要她的钱,而江雨和本校本院的人关系都比较疏远,尤其是对男性,她和那个保持了短暂婚姻的丈夫离婚之后,那人就出了国。 那这个人究竟是谁? 想来想去的,平安找了个借口和楼层的服务员攀关系,说自己以前住过这里,似乎,宾馆经过修缮吧? 服务员的回答是否定的,这个宾馆去年冬天的时候刚刚装修过,近一年来一直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平安有些一筹莫展,回到房间问江雨:“有没有这样的可能,你也许无意中得罪过某个人,这人对你有意见,但是你却丝毫不知情?” 江雨在屋里踱着步子皱着眉,说:“怎么会?哪有这种小肚鸡肠的人?你也看到了,我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写作,约稿、出书,我忙的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我能得罪谁呢?” 是的,据江雨说的,她没有仇人,她忙的连谈恋爱的时间都没有。 她这样的一个女人,能和什么样的人结仇呢? 整整一天,平安和江雨都想不出一个头绪。到了傍晚,平安去自己房间拿东西,出来的时候碰到服务员带着一个客人要入住,服务员的手里拿着圆盘形状的钥匙环,上面绑着几十把钥匙,走起路来哗哗的响,这个女服务员一边走一边回答客人的一些问题,诸如几点有热水可以洗澡,晚饭都有什么供应,带上住宿证可以早上免费的吃早餐等等一些话题。 这时,三楼的服务台吵吵嚷嚷的又来了好几个旅客,他们大声的叫着服务员服务员的,还说这里的服务质量怎么这么差,上班时间这人都去哪了,得给经理说,扣这服务员的工资。 这个女服务员一听嘀咕了一句:“什么人都有!”接着叫了一声:“稍等,在这呢!” “哦,有人啊,你看,我说有人吧,那不是,那么大一个人。” 这几个人哈哈的笑,有人就说:“那么大的人怎么不过来,我们不是旅客,旅客就是上帝啊。” “你这上帝不如人家那个上帝……哈哈哈。” “我累死了,急着进屋睡觉呢,服务员!” 服务员身边的客人比较好说话,听了说:“你去招待他们吧,我自己开门就行。” 这个女服务员听了说一声:“那不好意思,谢谢你,我一会过来,你那个房间是这把钥匙……” 女服务员说着将那一大串钥匙递给了这个客人,急急的就往服务台去了,嘴里还说着:“来了来了!” 平安这会也不进屋了,装作在看窗外的风景,眼睛瞄着那个住宿的人拿着一大串的钥匙拉着行李到了他的房间门口,捏着自己房间的钥匙,插进去,开了门,拉行李进门,而后再将门关闭上。 那一大串的钥匙就在门上吊着,哗啦哗啦的响。 平安脑中豁然开朗! 他忽然的想到了一种可能。 晚上吃了饭,江雨在屋里闷闷的,平安出来,见那个服务员在那里打毛衣,就到下面商店买了一些零食,回来到了服务员那里,笑笑的说姐姐你这个毛衣打的真好。 这服务员听有人夸自己,看着平安白净帅气,就说什么好啊,坐着也没事,自己给自己找事做,不然着急。 平安问:“姐姐你晚上一直值班啊?那太辛苦了。” “没有,我们四班倒,我到十二点就下班了。” “哦,”平安说着给她面前放了一包葵花籽,服务员一看笑:“哟,这多不好意思。” “我也着急,没事和你说说话,电视也没什么好看的……你吃啊,别客气,歇一会。” 平安说着自己拆开一包嗑了起来,又问:“姐,住的不远吧?” “嗯,不远,几分钟就到家。” “这个点还好,要是零点上班,后半夜可不好熬。要我,真瞌睡。” “那是,虽然后半夜人少,可是人就这样,晚上就是睡觉的……” 她正说着,楼下有人叫,她答应一声,对平安一笑,平安说:“你忙,一会再聊,”转身就走了。 平安看了一下时间,很快的到了江雨的房间,将零食往那一放,接着又急匆匆的出门,江雨看着不知怎么回事,就要跟着出来,平安说:“你坐着别动!”就出去将门给锁上了。 服务台没人,服务员还没有回来,毛衣和织针还在,但是刚才放着的瓜子已经不见了,想来是她给收拾起来了,平安拿起那一大串的钥匙就往江雨门口走,然后按照钥匙上标着房间的号码找出了钥匙,插进去,一拧,门打开了。 江雨愕然的看着平安,然后手指着他手里的钥匙,嘴里:“啊——”了一声。 平安点了一下头,将钥匙拔下,又急忙的送回了服务台,再看了一下时间,还不到五分钟! 这时那个服务员从二楼上来了,平安看着她笑:“姐,你真忙,我那门刚刚锁上了……” “哦,我给你开。” “不用,这不是钥匙吗,我自己来就行,你忙吧……” 平安说着重新拿起了一大串的钥匙往自己房间门口走,江雨已经出来站在门口看着他了。 平安照模照样的找出了自己房间的钥匙,将门打开,江雨脸色已经刷白,平安若无其事的对她说你先回去,接着去送钥匙,和那个女服务员又聊了几句,再次到了江雨的房间。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江雨非常的激动,她一直就站在门后面等着平安:“肯定是这样的!有人在半夜拿了服务员的钥匙,将我的门打开了进来,结果,因为那晚我喝了酒,睡得很沉,没有觉察到有人进来,这人就将我的衣服给弄湿了,然后,这就造成了我梦游的第一步!” 平安将门关上,轻声的说:“服务员四班倒,半夜零点交接班,这中间就是个空挡,而且,后半夜人都容易瞌睡,这人要是偷拿了钥匙进到你的房间,也不是没可能。那,那个人会是崔明明吗?起码她的嫌疑最大。” “崔明明!崔明明?”江雨皱眉:“不会吧?怎么会是她?她为什么这样做呢?” “不管她为什么这样做,但是发现你梦游的,是她,看到你湿衣服的,也是她,你们研究所里面的人还不就是因为她才知道你有所谓的病的?那就是她!” 江雨有些头疼,她坐到了床上,好大一会的不说话,喃喃自语说:“那她为了什么呢?” “先不想崔明明是为什么。我们现在可以说已经解决了有人为什么会悄无声息的进到了你的房间里,也许这个方式是错的,但并不排除是可能的手段之一,现在,江老师,你好好想想,你们研究所的那个张所长,在你的这场病症事件里面,是不是也扮演着一个什么角色?” 江雨抬头看着平安,不解的问:“张所长?什么角色?他会扮演什么角色?” 平安坐到了江雨的对面,解释说:“你看,不管前面事情是怎么发展的,被人发现你梦游也好,被人议论你有病也好,你其实都没有十分的在意,恰恰是经过了有和张所长那次的文件事故之后,你开始疑心自己是不是真的身体有问题了。” “对,因为张所长这个人是非常的正直的,他不会撒谎,我信任他。” “是啊,”平安站起了给江雨倒了一杯水:“正是因为你信任张所长,知道他不会撒谎,可是当你信任的一个人做出了你有病、你有错的这个结论之后,你就会扪心自问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病了,犯错了。” “可是……” “从来都是知心人害知心人!先不谈可是,你的可是应该是说张所长不会害你,他不会犯错。咱们就说假设,假设。” “假设?” “对,”平安认真的说:“假设,张所长根本就没有将那份材料给你呢?或者,就没有亲手的递交给你,可是他以为是给了你的,但你根本就没有拿,这样他知道是你拿走了,而那个要加害你的人——不说是崔明明,就说是某个人——正好就知道了这件事,将计就计的,将文件往你那里一塞,好了,万事大吉,这样,你自己都说不清了,而且,还有一个可能,这个人做完了栽赃嫁祸的这一招,张所长心里是知道要将文件给你的,可是有事打岔了,结果一会他事完了来找那份文件,这人恰到好处的就出现了,提醒张所长你找什么啊,张所长就说我找文件,这人就说你刚刚不已经给了江雨了吗?” 江雨又“啊”了一声:“我知道了,你意思就是说,张所长想着是将文件给我的,但是还没有化为实际行动,打了个叉给忘了,这时那人出现了,好心善意的提醒张所长已经将那个文件给了我,于是就造成了我拿了文件又不承认的假象,张所长以为是亲手交给我了,可是我根本就没有从张所长手里拿。” “谎言重复一千遍就是真理,”平安眯了一下眼:“有了文件这件事,连你认为最不可能说谎的张所长都无意中成为了那个有心害你的人的帮凶,张所长那么老实正直的一个人都认为你是白日做梦,大白天也梦游健忘了,所以,这个人才会对你痛下杀手,变得肆无忌惮了。” “有可能,太有可能了!” 江雨的情绪又开始激动了:“可是这个人究竟是谁呢?崔明明?为什么这样做?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得罪了她什么?这人竟然要我去死!” “中世纪的神学家阿奎那在评注亚里士多德的《尼各马可伦理学》时写了《论恶》这本书,里面列举了虚荣、嫉妒、倦怠、暴怒、贪婪、饕餮以及色欲这七宗罪,你漂亮,又单身,即便是现在是结婚着的,也妨碍有人喜欢你追求你……” 平安说着,江雨询问:“七宗罪?你还看过《论恶》这本书?” “我没事翻着看看,没仔细研究,”关于这个平安不想说太多,他看这本书的时候还是认识江雨之前:“你说你没有和什么人过渡的接近,但是有人心里想接近你,你却拒人于千里之外,这人要是由此‘暴怒’由爱生恨,怎么办?会不会是想害你的原因之一?” 第234章向下,向下(二) 平安说着,江雨询问:“七宗罪?你还看过《论恶》这本书?” “我没事翻着看看,没仔细研究,”关于这个平安不想说太多,他看这本书的时候还是认识江雨之前:“你说你没有和什么人过渡的接近,但是有人心里想接近你,你却拒人于千里之外,这人要是由此‘暴怒’由爱生恨,怎么办?会不会是想害你的原因之一?” “还有,你漂亮又有才,出书,写稿子,有人‘嫉妒’你,不也正常?口蜜腹剑的人多了,他们嘴上不说,心里恨你恨得牙痒痒,或许,这个人是个女人呢?比如说崔明明,她哪点都不如你,恨不得你倒霉,或者,她的老公喜欢你,因为这个夫妻感情不合,你就是他幸福生活的威胁,她恨不得除你而后快呢?” “崔明明?崔明明的老公叫胡汉云,是咱们学校的副教授,教当代文学的。” “是啊,人家老公才副教授,多大年纪了?总比你大吧?你才多大,却已经教授了,还出书,嫉妒不是正常的反应?也许崔明明的老公胡汉云真的就喜欢你,崔明明什么都不如你,她却无力改变这一切,于是,铤而走险,设计了这一切。” 江雨看着平安,问:“你怎么分析这么多?你真应该去当警察。” 平安未置可否,江雨说:“我所取得的、获得的一切都是个人努力的结果,别人嫉妒有什么用?改变自己命运始终要靠自己的努力,我就是死了,我拥有的能转嫁到他们身上?” 平安接话说:“你是这样想的,可是有的人就是卖石灰的见不得卖面粉的,人和人的内心、思想,是不一样的,没可能所有人都如同你一样的优秀,但是将你这个优秀的打倒了,她不就上来了?” 平安的语气有些沉重。江雨觉得这个平安其实内心的世界非常的丰富,可是她又想到了一件事,不禁的又“啊”了一声。 平安问怎么了?江雨摇头,心说这件事要是传开了,那那个嫉妒我的人,岂不是更加的欲杀我而后快? 有人先让自己“被梦游”,而后一步步的想致自己于死地,这人真的太恶毒了! 那晚,要不是平安…… 江雨又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倏然愤怒了起来:你要我死,我偏活的好好的让你看! 可是,她(他)不会就此罢手的。 ——那自己就让她(他)去死!让他们先死! 江雨被自己这个冲上脑海的念头给吓了一跳,可是这个念头就像是一股青烟一样,袅袅的一直萦绕在她的心里,怎么都挥之不去。 已经很晚了,平安要去休息,江雨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那个……平安,今晚,要不,你就睡这里……” 江雨觉得难以启齿:“我……有些害怕……这故地重游的……我……” 江雨的涨红了脸,显得十分旖旎动人,平安知道她其实没别的意思,就说了好,尽量的让自己也表现的淡然一些。 这屋里没有长一点的沙发,这时候也是冬季,所以没可能睡在地上。平安洗漱完毕,屋里的灯已经灭了,朦朦胧胧的的,他走到了床边,隐隐约约的觉得江雨似乎是闭着眼的,心里想起了她衣服下面那美好的胸,细细的腰肢和修长的腿,喉咙不由的有些干,转身又摸黑去喝了点水,这才上了床。 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也不清楚是几点了,平安翻过身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却看到江雨睁大了眼睛正瞧着自己。 两人近在咫尺,呼吸清晰可闻,江雨身上的那股女人的幽香一直的就往平安的鼻孔里钻,平安看着这个眉可入画的女人,看了几眼,不知怎么的就将她幻想成了俞薇,轻声的说:“江老师,我给你说件事……” 江雨偷窥平安被他发现了,脸这会又红了,正想着闭眼装做睡觉呢,却听他这样说,就嗯了一声。 可是平安倏然的又后悔了。他觉得俞薇的事情,那是属于自己的秘密,给江雨说了,那算是什么呢? 有些事情注定这辈子只能一个人去守着,告诉了他人,秘密也就不能称之为秘密了。 于是,平安改了口:“我觉得,你应该离开这里……” “嗯?” 江雨又询问了一声,这声音因为很轻,就像是在自己耳畔撒娇一样,平安觉得自己有些冲动,咽了口唾沫说:“我是说你要离开研究所,离开咱们学校。你不是说你的导师要你去首都吗?即便这件事幕后的人被追查出来了,可是我们始终是在推测,是没有证据证明的,连去公安那里报案能不能立案都说不清楚。” “那个人能对你动一次手,就能实施第二次,上一次是推你下天桥,第二次会是怎样的?防不胜防。” 平安说完沉默了,其实他知道自己说的是废话,可是江雨不那样想,她知道这个大小伙子是真的为自己着想。 是的,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防不胜防,自己怎么防?还顶着一个梦游的帽子!自己要真死了,也是白死! 这人太可恨了! 平安睡着了,江雨看着他静谧的脸孔,一次又一次的将自己平时和崔明明接触的任何一件能够回忆起来的事情都分析了一遍,包括自己每次因为工作得到的表彰,给期刊写稿被所里人的艳羡、出了书被大家笑闹着要请客、有几个男子不掩饰的对自己流露出爱慕…… 平时在一起工作,磕磕绊绊鸡毛蒜皮的事情太多了,要真是小肚鸡肠,任何一件事都能引起口角甚至大打出手,可是崔明明心里妒忌,表面却没有表露出来,她处心积虑的在夏游的时候进到了自己的房间,说不定是想害死自己的,但最终却只是弄湿了自己的衣服,伪造自己梦游。 于是,一切就开始了,她要一步步的将自己往死里整,还要让自己死的不明不白,就像是窦娥一样的死的冤枉却无处诉说…… 这晚江雨又失眠了。 平安陪着江雨到了春节前两天,也就是腊月二十八,将江雨送上了去她父母家的火车,自己才坐车回家。 对面的窗户还是那个样子,没有一点主人曾经回来过的痕迹。 到了夜里,平安到了俞薇的那栋楼,到了她的房门前。门的边框有些地方已经结了一些蛛丝落网,上面贴着的还是那年春节时的对联,不过对联的一边已经掉落了,仅剩的这半边也已经褪色,平安看了看,又原路返回。 也许,这扇窗户,再也不会打开了吧…… 这年的春节,格外的安详,米兰也没怎么来找平安,平安觉得,米兰同学似乎终于找到了她所想要的那种类型的男子了吧? 而过了初七之后,平安就返校了,原因是江雨给他打电话说她要提前到校开始处理一些事情。 平安知道江雨的言下之意,她希望自己能去学校陪她。 江雨返校的确有事,而且过了个年,和父母在一起团聚了一下,心情也好多了,变得更光彩动人了,她对平安说,她读博士时的导师从首都来电话,说她申报的国家社科基金项目已经基本通过了。专家们反响很好,说有创新性:“我想到了这一步,基本是没问题了,当然,要是没有我导师的帮忙,大概也是过不去的。” “其实,现在的学术界就这样,即使项目再好,也得有人为你说话不是?否则你就竞争不过人家。不过,怎么说这都是好事。平安,你要知道,咱们学校的文科院系有史以来,还没有人获得过国家社科基金。这一次,我是第一个。独占鳌头呢!” 平安由衷的恭喜江雨,同时心里更加的担心,她这样又“鹤立鸡群”了一次,那那个“崔明明”,或者其他的人,会不会在暗中再次的对她进行攻讦呢? 可是,又怎么预防? …… 忽然一夜春风来,树的枝柯之间冒出了嫩绿的芽,地上的小草也都破土而出,校园里的迎春花黄黄的,一切都莺莺燕燕的着实让人喜爱。春困秋乏,江雨中午午休了一会去研究所,到了所里发现走廊乱七八糟围了一群人,人人都是一脸的惊疑和紧张,一个个神神秘秘神神叨叨的,江雨正要问话,这些人本来都不知道在议论什么,忽然的都闭嘴了。 江雨的心里就是犹疑,难道,又出了什么与自己有关的事情? 江雨心里想着,宛如往常一样笑着个大家伙问了好,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过了一会,她径直的到了张所长那里,而张所长不在,于是江雨又找杨副所长。杨副所长五十多,人比较干瘦,戴着八百度的近视镜,很有些账房先生的风范。 江雨进去,和杨副所长先说了几句工作上的事情,而后问,所里中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杨副所长长期戴近视镜的眼珠子在镜片后面咕噜噜两圈,干咳一声说:“那个,崔明明,那个,她啊,她中午,在下楼梯,从楼梯上滚下来了。” “哦,伤的重不重?没事吧?” “没事吧?没事。在医院呢,应该没事。” 江雨哦了一声,再说了几句,走了出来。 没等下班,江雨就提着一堆东西去了医院,探望已经住院的崔明明。 江雨没有和任何人一起,但是她到了医院后,崔明明的病房里已经有了单位的几个人了。 见到崔明明的那张脸,江雨吃了一惊,她的头被白绷带绷着,脸上鼻青眼肿的,像是成千上万个冰雹无间断的砸过她的这张脸。 这不是人脸,这完全是去了毛盖了章可以待售的五花肉。 如果不是太熟悉,如果不是说话的声音,简直就认不出床上的这位就是朝夕相处的崔明明。 “怎么就这么不小心?”江雨的关怀却让刚才热烈的场面骤然的冷了下来,每个人都不说话了,全自动的远离了江雨,用怪异的和不自然的眼神看着她。 江雨心里明白了! 彻底的明白了! “你们都看我干嘛?这是来看病人的还是看我呢?” 还是没人吭声,有人还颇含敌意的看着江雨,崔明明倒是说:“江雨来了,来了就来了,还拿什么东西啊,你这这真是……” 江雨也就不理其他人,和崔明明说着话,闲扯了几句,说自己还有事,先走一步,所里的人全都“呃”的点头,但是没人出来送江雨。 江雨出来,在门口那站了一下,依稀的听到里面说:“她真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将你从楼上给推下来,这倒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人!” “人家梦游,你管得着?” “要我说,她要不能离婚?漂漂亮亮的,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为嘛离婚,你们都不想想为什么?睡半夜将你宰了,你找谁说理去?” “你这纯粹马后炮,你早点干嘛去了?” “哎你这话说的,我又不是她老公,这不是因为小崔出了事,谁知道她人格分裂啊……” 这时崔明明的声音说:“这事,怎么说呢,我自认倒霉吧……” “为嘛自认倒霉,给领导反映,出书了不起啊,有社科基金了不起啊,人不行,有病,干嘛都不行!” 江雨已经不知道怎么愤怒了,她顺着楼梯走,走了几步才发现自己竟然不是下楼离开,而是在往上。 干脆的,江雨到了楼上,到了顶楼,她看着远处的建筑和尚且沉寂在春风里的万物,长长的嘘处了一口气。 第235章向下,向下(三) 平安晚上到江雨这里的时候,是十点一刻,从过年前去过那个宾馆之后,他就已经不在门上做记号了,因为已经确定了江雨根本就没有病,做那个完全的没有必要。 进了屋,平安似乎闻到了一股什么香味,挺好闻的,他像往常一样说了一声江老师我来了,听江雨回答了一声后,就进到了自己的房间。 客房里似乎也弥漫着一种香味,让人心旷神怡,而且,被褥和枕头也换过了,全是新的,平安坐上去摸了一下枕头,觉得很手感很不错,开了台灯看了一会书,就睡了。 也不知道是到了几点,平安隐隐约约的,觉得床前站了一个人,他一愣,睁开眼一看,在黑黑的光影之中,江雨那修长的身材是那么的容易辨认。 江雨只穿着睡衣,她看到平安睁开了眼睛,将腿放在了床上一跪,人就俯上了床,手撑着低头看着平安,长长的头发像是瀑布一样倒垂下来,眼睛里像是着了火一样璀璨发亮,嘴里鼻孔里喷着热热的气息,而后就吻在了平安的唇上…… …… 和想想中目测中的一样,江雨整个人身材纤长,但该饱满的地方就饱满,该圆润的地方就圆润,她的皮肤好的像是让平安感觉在摸着绸缎一样,唇舌却像涂抹了蜜,十分的诱人流连忘返,而虽然纤瘦,但她的表现却十分的有力。 整个过程两人一句话都没说,只听到床有节奏的咯吱咔嚓声和彼此的喘息。 一切都很完美,直到轰然倒塌。 休息了一会,两人再次鏖战,然后再一次,再一次…… 这一夜就这样的过去了,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征服了谁,谁又缴械投降了,一切都很美好。 一直睡到了中午醒来,平安睁开眼,听到江雨在厨房里炒菜,他躺着看看屋顶,伸了个懒腰,手臂伸展开来写了个大字,而后起床,眼睛看到了自己枕头上江雨的几根长发,随手捻了起来,在手里拉了几下,想想放到了桌子上。 到了厨房,江雨见到平安笑了一下,平安迟疑了一下,江雨就转过身和他拥吻了一会,说:“洗洗准备吃饭。” 江雨整个人都容光焕发的,就像缺水的庄稼被浇灌喝饱了水一样。 一会吃着饭,江雨说:“平安,能不能,陪我去散散心?” “好啊,想去哪里?” “随便吧,走到哪是哪。” 吃完了饭,江雨给张所长请了假,说自己想休息一下。 而张所长似乎想给江雨说什么,江雨一张嘴,他就不说话了,听完松了一口气,心说还好自己没先说出口,要不能有语迟人贵之说,她自己要休息不来,省得自己出口得罪人。 江雨这边是先进工作者,是社科基金的获得者,是所里的骨干,崔明明那边却受伤到了住院,还好自己做了工作,不然按照崔明明那些人的意思要报案,警察来了这也是一笔糊涂账。 江雨有病,梦游,推了崔明明下楼,这怎么能说得清?再说,她去年都能自己跳天桥差点死了,这种人,你想怎么处理她?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当领导的,即使要权衡、平衡,哪方面抹不平,工作都不好干。 平安和江雨天南海北的整整玩了大半个月,在回程的前一晚,江雨对平安说,这些日子,是自己最快乐的时光。 平安心有戚戚,他这一段已经想了很久,终于给江雨说了俞薇身上发生的事情。 可是江雨一点都不吃惊,她也明白了,为什么平安在对待自己这个“梦游症”患者的时候没有丝毫的惊慌错乱,为什么他一直的坚信自己根本就没病。 江雨靠着平安,海滩的海水一波一波的荡漾着,她看着远处明净的月色说:“我最近才想明白了一件事,这人的情商高呢,主要是让别人高兴,而智商高呢,主要是让自己高兴,可是智商不高情商也不高呢,主要就是自己不高兴了还不让别人高兴。” 平安听了和江雨一起笑了,一会他说:“能让自己高兴又让别人高兴的事情,太少了。人活着哪能面面俱到?除了大义和至亲的事情,之外的,还是先让自己高兴吧。” 江雨伸手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点头说:“好,我听你的,我觉得,就这一句,你可以当我的导师。” 平安和江雨回到学校之后,就搬离了江雨的住处,江雨说自己身体已经没问题了,总在一起,你还是学生,万一让人看到了,不好。不过,你知道我的,你要来,我都在等。 江雨说的没错,平安也觉得自己总住在她那里是不行,以前和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两人之间已经突破了师生的关系有了肌肤之亲,的确要注意一下,于是就回到了宿舍。 时间过的很快,到了五一前,江雨和平安在她的房间里恩爱了一番后,江雨说让平安回家一趟,平安说自己不想回去,再说回去也没事,江雨笑了:“你过年的时候也没有好好陪你爸妈,这都几个月了,回去看看,别让家人觉得儿大不中留。” “我只听过女大不中留,你这教授倒是会独创新词。” 江雨睁着大眼笑说:“是啊,教授就是干这个的。” 在江雨的劝说下,平安回了家。 五一这天,研究所开了一个会,这是一个团结的大会,是一个胜利的大会,是一个圆满的大会,会议开得非常热烈而圆满,会议完了之后,大家还要在学校的教师餐厅里聚餐,江雨给张所长说,自己有些不舒服,想休息一下。 张所长考虑到江雨的特殊情况,就同意了。 这样,大学文科院研究所的成员除了江雨之外,全在餐厅里欢聚一堂,大家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的好不热闹。 正喝的起兴,江雨一脸煞白的,眼神一眨不眨,整儿人木木呆呆的就走了进来。 有几个人看到了江雨,都大声的叫着“江老师”“江教授”“来我们这里坐”什么的,江雨却一语不发,径直的走到了崔明明身边,崔明明人本来稍胖,这会已经喝的脸红脖子粗,看到江雨就站起来笑:“你刚刚去哪了?我还在找你呢。来,要罚三杯……” 崔明明的这一桌就要给江雨让座,蓦然都脸色大变,也恰恰这一桌基本都是女人,登时都发出了凄厉刺耳的尖叫! 江雨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明晃晃的裁纸刀,她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崔明明,挥着刀对着崔明明的脖子就是几下。 鲜血喷溅! 崔明明的脖子被江雨手里的裁纸刀连续的从左往右从右往左反复的割了好几下,她连喊救命的机会都没有,目瞪口呆的捂着自己流血不止同时也血肉模糊的脖子,往后倒下了。 崔明明在倒下的时候,还带翻了餐桌,顿时稀里哗啦嘁哩喀喳的响彻一片。 所有人的人傻了一样,愣愣的看着江雨,而江雨此时满脸满身都是崔明明喉咙里喷涌而出的血,整个人就像是从地域里出来的女夜叉,她就在所有人的瞩目之下,拧了一个身,拿着还在滴血的裁纸刀,从原来进门的地方有从容不迫的走了出去。 直到江雨消失,餐厅里的人才清醒了,这里杀人了! 崔明明被梦游的江雨割喉了! 发生在大学文科院研究所的这场杀人案,情节简单,目击证人众多,刑警队和派出所的干警接到报案赶赴现场之后,不费丝毫的力气,没有一点的周折,就从凶手江雨的家中将她给擒获了。 只是抓获的这个过程十分耐人寻味,当警察们破门而入破窗而入的时候,杀人嫌疑犯江雨正躺在自己的床上盖着被子睡得正香。 而江雨的身上这时还穿着刚刚杀害崔明明时的那身衣服,衣服上面到处都是溅的血,这些血将被子床单全都染红了,那柄用来杀人的裁纸刀就在江雨身边的书桌上放着,当然上面也是崔明明的血。 满脸满身是血的江雨对荷枪实弹来抓捕自己的警察表示出十分的困惑,直到她被警察给戴上了手铐,她还在追问“你们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为什么我的身上都是血?” “为什么我的床上也是血?” “裁纸刀是我的,为什么上面带着血?” “为什么?” 平安返校后知道了江雨所做的这一切。 他明白了,为什么江雨要让自己五一回家,为什么会让自己搬离她的家,为什么会有前面的那一场旅行。 江雨在审讯中,坚持自己五一那天开完了会,就回家睡觉了,她否认自己从会场回来后再出过门、更别说去过餐厅,特别是怎么可能持刀杀人。 江雨是漂亮的,而且是女教授,身上的头衔众多,这样一个前途无量的大学教师,怎么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去杀一个女同事,而且在杀了人之后也不逃跑,更不隐匿凶器,反而堂而皇之的在家里睡大觉! 这不科学!也不正常! 更不符合常理! 随着警方进一步的调查,一些隐秘的情况涌现了出来:江雨有梦游症,有非常严重的梦游症,这一点不光是江雨曾经就诊过的医生,甚至身边的每一个同事都能说的清楚,这些同事们这会将江雨此前的种种匪夷所思的行径给竹筒倒豆子一样的倾泄了出来,而刘文涛更是能证明,犯罪嫌疑人江雨曾经在去年冬天犯病跳天桥自杀,结果未遂。 什么样的人能做出这样疯狂的事情? 神经病人。 只有精神不正常的人,才会这样去做。 几个月后,中级人民法院对这起杀人案做出了判决:尽管江雨杀害了崔明明,但是根据我国现行《刑法》:“精神病人在不能辩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的,不负刑事责任;但是应当责令他的家属或者监护人严加看管和医疗”之规定,法院判决江雨免于刑事处罚,交由所在单位当庭领走,并责令单位承担对她的全部治疗费用。 这样,江雨就到了本省著名的,也就是俞薇当时所治疗过的那个精神病院进行治疗。 当平安去医院探望江雨的时候,江雨竟然比以前胖了一些,两人的视线相交,彼此眼中那种只可意会又不可言传的讯号已经来回的传递了若干遍了。 四周没人的时候,江雨轻轻的说:“你知道,你当时不说那些,我也会做的。” 是的,平安知道,自己不说俞薇的事情,江雨也会实施她自己的计划。 任何一个人,怎么可能让另一个人一直呆在阴影处伺机对自己发动致命的袭击,而且,那样的袭击已经有了一次。 平安看着江雨的脸,又瞧着身材,说:“你好像胖了?” 江雨听了笑,笑的十分灿烂:“我吃得好,睡得好,也不写书,也不写稿,更不熬夜,还能安心的做以前没有时间做的事情,怎么能不胖?” 第236章向下,向下(四) 当平安去医院探望江雨的时候,江雨竟然比以前胖了一些,两人的视线相交,彼此眼中那种只可意会又不可言传的讯号已经来回的传递了若干遍了。 四周没人的时候,江雨轻轻的说:“你知道,你当时不说那些,我也会做的。” 是的,平安知道,自己不说俞薇的事情,江雨也会实施她自己的计划。 任何一个人,怎么可能让另一个人一直呆在阴影处伺机对自己发动致命的袭击,而且,那样的袭击已经有了一次。 平安看着江雨的脸,又瞧着身材,说:“你好像胖了?” 江雨听了笑,笑的十分灿烂:“我吃得好,睡得好,也不写书,也不写稿,更不熬夜,还能安心的做以前没有时间做的事情,怎么能不胖?” 到了平安大四这年冬天的时候,江雨被医院诊断已经完全康复,于是结束治疗,让她出院了。 而后,江雨在过完春节后去了首都她的导师那里,在那里,她将开始自己的新的工作和生活。 而这个省、这个城市,除了平安之外,江雨说她完全的没有什么牵绊的了。 但是平安却还有一件事要替江雨去做。 崔明明死了几个月,已经火化成灰,她的前夫,暨本校副教授胡汉云娶了一个本校刚毕业留校年轻貌美的女子。 新婚燕尔的胡汉云觉得生活无比的惬意,这天他早上开门去运动,脚下踩了一个东西,捡起来一看,是一把灿新的裁纸刀。 这把裁纸刀的颜色和式样,同当时江雨杀死崔明明的一模一样。 胡汉云当时脑中就像有个鸡蛋壳打破似的“噌”的一声,立即一身冷汗,也不跑步了,重新的折回了屋内,新婚的妻子娇声的问他忘了什么,怎么又回来了,胡汉云说我还是陪你吧,说着话将裁纸刀扔进了垃圾桶。 崔明明是死了,但是崔明明对江雨所做的事情,胡汉云未必是不知情的,平安给胡汉云家门口放的裁纸刀传递着这样一个讯息:梦游症患者能杀崔明明,也就能杀你! 你要是不老实,能死一个人,就可以再死一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 转眼就到了毕业季。 这是一个充满了希望的季节,也是一个让人伤感的季节,不等刘可欣开口,平安就将她约了出来。 那棵树依旧是那棵树,人,还是那两个人,平安面对着刘可欣,内心有着愧疚和怅然。 大学的爱情是美好的,可是她将爱情给了自己这个浪荡不羁心有旁骛的人。 无论如何,逝去的光阴,再也不会回来了。 “别说抱歉,”刘可欣抢在平安之前开了口:“你就是我青春的希望,你就是我爱情的憧憬,毕竟,青春一去不复返了,爱情,给予了你,我也收不回来了。” 平安沉默了好大一会,说:“咱们走走吧。” 两人一直默默的到了北门的那片湖旁,垂柳在水面轻轻的滑动着,平安看着湖面说:“其实,我一直挺害怕你的。” “害怕?为什么?” 刘可欣很不理解,平安笑又没笑出来,心情十分沉重:“因为不善于表达,小的时候我们总是欺负自己喜爱的人,而长大了,我们总是害怕自己喜爱的人。我怕你对我太好,我怕我会爱上你,因为我不配,我这人复杂又坏,就像是有那么的一种鸟一样,一直的想要去飞,去寻找自己都不知道的未知,可要是让我老老实实的守着你我知道我压根就做不到,即便有一段时间做到了,迟早我会变的,那样只会让你难过,会让你难受,我也不舒坦,那我不是更混蛋。” “可是,我愿意啊。” 平安摇头:“你太好了,以前我不了解,其实真是我不配。有时候我想,我以后找媳妇,应该找一个丑八怪,而你太漂亮了,你又聪明,你这样的女人应该被男人惯着、哄着,你应该过的很好,而我,你要是嫁给我,肯定天天生气,我就是一个坏蛋,你要是天天跟我受累,得少活多少年啊……” “那你说你怕自己会爱上我,是真的吗?” “真的,和尚见了你都会有这个念头的。” 刘可欣又笑了,伸手折了一根柳枝轻轻摆着,看看平安,说:“你肯定会记着我的!你这辈子在最后的那个日子,想起的肯定是我,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刘可欣伸开双臂将平安紧紧的抱住了,平安任凭她抱着。 好久好久,刘可欣说:“因为大学只有一次,因为这辈子有一个傻瓜一直近在咫尺的爱了你四年啊。” 平安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自己的确就是个混蛋。 “你那个订婚的未婚妻,怎么样了?” 一会刘可欣和平安坐在湖边,她靠在平安的身上问:“她的病,好点了吗?” 平安捡起了一颗石头,使劲的扔到了很远的水里,说:“哪啊,她病的越发重了,病的不轻。” “啊!” 米兰的确现在让平安有些头疼,曾经有一段,米兰已经从平安的生活里消失了,可是最近这一段,她又出现了,她直言不讳的给平安说,自己要嫁给他,等平安斩钉截铁的说了不可能之后,米兰就以平安的媳妇面目出现,去了平安的家里,给平安的父母说平安和自己的关系在高中那会就确定了。 这种确定指的是什么,已经毋庸置疑。 平安已经长大成人,对于儿子,其实平秋明和刘红艳也知道自己就没怎么管过,但是在婚姻大事上不管也不行,平秋明就不止一次的告诉平安要认真的对待生活,要认真的对待自己今后的人生。 平安给父亲母亲的回答是,自己以前糊涂着,现在正是因为清醒了,才坚决不会要米兰的。 如果因为要娶米兰是因为在高中那会两人就“睡”了的话,那自己到现在还和别的女人也睡过,那对别的女人岂不是就是一种不公平,那自己宁愿选择别的女人,也不会选择米兰。 平安对米兰说你寻找爱情的方式是通过和男人睡觉,而我睡得女人可能有些少了,所以还没有找到真正的爱情,所以我还要继续的睡下去,因此劝米兰也去睡,看谁先睡到自己想要的另一半。 米兰在社会上游荡了几年,忽然的就知道了平安的好和他将来大学毕业就有工作的优越性了,也就是活的明白了,她对平安忽而软忽而硬、忽而悲戚万状、忽而强悍野蛮,于是导致了平安彻底的对她没有感觉,有时候想自己是不是也要“梦游”一下才能将这个女人给摆脱了。 时间就这么匆匆的过去了,夕阳渐渐的落在了山的那边,刘可欣靠在平安的肩膀上说:“平安,咱两来一个约定吧?” “什么约定?” 刘可欣坐直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大学这几年,未来你肯定有很多事要去做,有很多事要去解决,不如,我们来个约定,五年以后,你要是没有找到你爱的那个人,就娶了我好不好?” “五年啊,你肯定就忘了我了……”看着刘可欣要生气辩解,平安急忙说:“我可忘不了你,因为你是**同志啊!” 刘可欣伸手在平安身上轻拍了一下,一脸的嗔怒,平安笑了一下:“好,五年。我估计,你等不到,因为那个时候你会想平安是个什么玩意,还因为那时候爱你的追你的人,会从咱们学校门口一直的就排到了你家的门口。” “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玩意’,再多的人也是别人,别人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如果真有那么多人,那我就从这些人身上踩着过来嫁你。” “哟嘿,**同志什么时候学会了轻功水上漂啊。” “什么是水上漂?那是踩头功!” “是!雷……” “你再雷一下!” 平安急忙投降:“不说了,我不说了。” 刘可欣看着平安,好大一会才说:“你能吻我一下吗?” 平安看着刘可欣,将她紧紧的抱住了,刘可欣身体不停的在颤栗。好大一会平安才说:“我认识你,太晚了,我不配……” 刘可欣伏在平安的肩膀上说:“我认识你的每一天,都是崭新的一天。哪有配不配?别老说不配。我说配,就配,你就是大坏蛋,也配。” 平安轻轻的在刘可欣唇上触碰了一下,可是刚刚挨住,刘可欣就像章鱼吸盘一样使劲的对平安吻着,像是要将平安的嘴巴舌头都要给咬烂咬掉…… 两人这个吻吻了很久很久,然后又坐了一会,直到月上柳梢头,才一起回到校园里,平安看着刘可欣进了女生宿舍,才准备转身离开。 这时刘可欣的宿舍忽然传出了女生们齐心合力的喊叫:“平安,我爱你!” 平安愣了一下,看着上面,刘可欣被人从屋里又推了出来,站在栏杆那里对着他笑着…… 这时远处不知是谁在轻吟弹唱着罗大佑的那首《爱的箴言》: 我将真心付给了你 将悲伤留给我自己 我将青春付给了你 将岁月留给我自己 我将生命付给了你 将孤独留给我自己 我将春天付给了你 将冬天留给我自己 爱是没有人能了解的东西 爱是永恒的旋律 爱是欢乐泪珠飘落的过程 爱曾经是我也是你 我将春天付给了你 将冬天留给我自己 我将你的背影留给我自己 却将自己给了你…… 平安忽然的觉得自己老了。 平安学习很好,他也早早的就和老师都说好了、送了礼,目的就是想留校,或者,到首都大学再进修两年(江雨也在那),按研究生待遇,条件是毕业后留校当老师,基本上已成定局。 但平安最终没有达到目的。办事的老师有些不好意思,说原本是平安的那个名额,学校最终给了另外的一个人,十分抱歉,自己已经尽力了。 事已至此,徒说无益,平安很潇洒的笑着说没事,问那个留校的命运宠儿是谁啊,当然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满足一下好奇心。 老师听了,表情有些难以琢磨,也有些只可意会,说:“是个女的,叫杨凤霞。了不得的一个人。” 杨凤霞? 我操! 了不得的人? 对呀。 这白莲花小婊zi世界警察! 平安没想到很快的和杨凤霞在校园里不期而遇。 杨凤霞看到平安后站住了,平安先说:“恭喜你。” 杨凤霞说:“哦。跟我来。” 哦,跟我来?这语气像是老师给学生说话。 杨凤霞在前面,顺着北门那片湖一直到了湖边的土丘上,这里这会没人,长了很多树,钻进去外面来人也看不到。 杨凤霞看着平安说:“你不来找我,我会去找你,我们之间,有些事要了结一下。” 我来找你?谁找你?心里想着,平安说:“我们?哦?既然彼此心意相通,那就谈谈?” “你不已经来了?” “对老师我得客气点。” “说吧。” 说?你不说?那好:“其实,我觉得你这人,挺有意思的,一直没机会,这会要走, 第237章向下,向下(五) 平安没想到很快的和杨凤霞在校园里不期而遇。 杨凤霞看到平安后站住了,平安先说:“恭喜你。” 杨凤霞说:“哦。跟我来。” 哦,跟我来?这语气像是老师给学生说话。 杨凤霞在前面,顺着北门那片湖一直到了湖边的土丘上,这里这会没人,长了很多树,钻进去外面来人也看不到。 杨凤霞看着平安说:“你不来找我,我会去找你,我们之间,有些事要了结一下。” 我来找你?谁找你?心里想着,平安说:“我们?哦?既然彼此心意相通,那就谈谈?” “你不已经来了?” “对老师我得客气点。” “说吧。” 说?你不说?那好:“其实,我觉得你这人,挺有意思的,一直没机会,这会要走,想再不给你说,以后还真就没机会了,那太遗憾了。” 杨凤霞看着平安,却没有冷嘲热讽,又瞅瞅远处的湖光山色,说:“怎么不早说呢?现在晚了。” “晚了总比没有强。” “我哪里有意思?” “哪都有意思。我发现你活的很明白。” 杨凤霞的表情有些难以琢磨:“挺有意思?活的明白?说这些有意思吗?你只是心里不平衡,你在恨我,你在想你学习好,也挺会来事的,关系都拉好了,可是最后却败给了我,你无非就是想羞辱我换取一点心理安慰罢了。” 平安想说话,杨凤霞抢先一步阻拦了他:“——你不用说话,我告诉你,你是我们这一届同学里面少有的几个头脑清醒的,但是你关注的不在重点上,你以为你对未来的把握已经十拿九稳了?没有,你没有被生活逼到绝路过,你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绝望!你不知道一个人为了达到目的会为之付出什么代价!” “你说我挺有意思?言下之意是不是想说其实你欣赏我,喜欢我?你那调侃的语气玩世不恭的态度从上大学开始就没有改变过,你在意过什么呢?如果你早点对我说这一句,哪怕是开玩笑的,我也会为你疯狂一段时间的——是,青春不就是用来疯狂、用来挥霍、用来犯错的吗?” “你以为我不知道刘可欣是真喜欢你?你以为我那晚去找你就是为了不让你去接近刘可欣让刘可欣远离你?你以为是因为我仅仅想让刘可欣成为我的表嫂?” 杨凤霞说到这里默然了,平安忽然觉得她有些色厉内荏,有点疯狂,就像这些话已经憋了好久终于在今天找到机会对自己讲了。 杨凤霞忽然开口又说:“我太知道你了!你睡了江雨的事情别人不知道,我却清清楚楚,你整整的干了她几个月,直到她离开!你多行啊!那么多的女同学喜欢你,你背负了那么多女生的爱却在肏着我们学校最漂亮的女教授!你想知道我为什么知道这些吗?因为我已经注意你很久了!不是因为刘可欣,也不是因为我表哥,因为我像别的女生一样的想过你对你发过花痴!但是我知道你不会对我加以理睬的,你爱的人只是你自己!” 空气中有着难言的气息,平安觉得自己面对的真是一个无法理喻的女人。 杨凤霞这时却做了一个让平安觉得惊讶的动作,她伸手解开了自己的上衣扣子,平安转身就要走,杨凤霞说:“还来得及吗?我喊一声,你能对赶来的人说得清楚?” 平安忽然的笑了,回身看着杨凤霞,说:“这里有人吗?你倒是喊喊,我比较期待。” “这重要吗?我会拉着你直到来人。”杨凤霞任上衣豁开着,里面露出了丰盈的肌肤:“来吧,来**,你不就想这样羞辱我吗,我也想让你占有我……只可惜,我已经不是处女了……” “你赢了,”平安看着杨凤霞说:“我说真的,你真狠,对自己那么狠,可非要那么做吗?我偃旗息鼓,我落荒而逃行不行?” “我赢了?我是赢了,赢了你还有其他人。但我没有赢,我输了,我输给了命运。我也想像你样做自己想做恣意妄为的事情,但是我不能。都知道工作越来越难找,分配的地方哪个心甘情愿的去?我怎么能不早早的做准备?你不也在准备?你回去选择会有很多,可是你知道我要是回到老家,面对的将会是什么吗?你知道我那里有多贫瘠多荒凉吗?我的生活你是难以想象的。我有四个弟弟妹妹,全家人的希望就在我身上,我敢放松懈怠一下吗?我只有留下留在这个城市里才会有更多的机会!” “你有多少让你付出、承重的人?” “你有钱能送礼,我有什么?我只是个女人,那就用女人的方式来解决这一切,来换取我想要的。” 杨凤霞说着竟然躺在了长满了荒草的地上,说:“来吧,我第一次已经给了能帮我留校的人,你是我喜欢的,你是第二个,今天一切都做一个了解,和以往做个了断。来吧,这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平安完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看着杨凤霞觉得自己像是在看一具尸体,可又不是,这具鲜美的“尸体”有着自己不具备的思想和想要达到所要目的的手段。 她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又符合她一贯的那种风格和印象。 平安走了过去,看着杨凤霞的眼睛,见她直愣愣的盯着自己,脸上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伸手将她的衣服给合了起来:“你不必如此。你要是告诉我,我会帮你的,我会退出,起码,虽然我不是君子,但我会有成人之美的心。你不用这样。” “你帮我?你鄙视我的身体不纯洁?” 平安摇头:“没有,你看得很准,我自己就不是什么好鸟。只是……”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不用你怜悯!收起你那高高在上的心态!你只是什么?女人身上能让男人发泄满足的有好几个口,前面被玷污了我还有别的地方纯洁对你。”杨凤霞冷冷的说了一句。 平安倒退了一步,张张嘴,可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叹了一口气,转身就走,杨凤霞猛然的坐了起来,衣服也没穿好露着胸从后扑过来紧紧的抱着平安,过了一两分钟,倏然抓起平安的手臂,张嘴狠狠的咬了下去! 平安没有挣扎,他看着深深的很规则的牙印留在了自己的胳膊上,杨凤霞盯着平安的眼睛说:“你退出?你退出就没有别人来竞争了?” “我要你记得我!你要记得我!你一定要记得我!记住这个世界对我是多么的不公平是多么的冷酷无情!” “你要记住就是对生活的疲于奔命才让我没时间认真考虑我的梦想!” “你要记住让我在最应该追求爱情和浪漫的年纪里却只能为了生存而放弃梦想!” 平安想说我哪知道你的人生?我和你的人生从来就没有交集过,我自己的事情都焦头烂额忙不过来,不过你肯定能活的很好的。 杨凤霞却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从小到大我受了那么多罪、吃了那么多苦,我知道自己一定会过的很好的!我不会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怎么议论我,我只要自己想要的。” 杨凤霞的精明和野心让平安觉得这个夏日的风吹过来有一种深入脊梁骨的寒冷。他等杨凤霞平静一点,说了一句:“你说你喜欢我,可我要是也喜欢了你,你现在能和我一起走吗?你的负重不允许你那么做。我是玩世不恭,我还放浪形骸,我是爱自己,我强行介入你的生活了没有?” 平安还想说你作为女人的第一次都是为了换取自己的前程,你怎么可能会真正的去爱一个人去为那个人付出一切? 是的,我不了解你,可我为什么要了解你? 我来刺激你?你是想来刺激我才对。 你给我上了一课。 不过什么都不用说了,没必要再去继续什么话题,平安说了一句“祝你幸福”转身就走。 杨凤霞在身后说:“幸福不幸福我不知道,但我会成功的,我现在过的好的标准就是成功。” 平安再也无话,杨凤霞却还在背后像是宣言一样的喊了一声:“我不懂得什么是人生,但是我知道什么叫做命运!”? 平安走了很远,杨凤霞还在山坡上歇斯底里的喊着:“平安!平——安!你会看到我的成功的!你会的,你会记住我忘不掉的!”? …… 平安觉得米兰已经有些发疯了。 米兰除了给刘红艳和平清明说她和平安的关系外,还在小区里、在平安那一届的同学、所认识的人中散布她已经是平安的人和平安在高中就睡过觉了。 这种情况越演越烈,有些满城风雨的架势。平安觉得米兰这个人身上充满了矛盾性和辩证性,她一方面在给所有认识的人宣扬着她和自己睡觉发生关系这件事对于她自己是多么的重要,一方面又将这件事不当回事的大肆渲染将自己设计成为一个被始乱终弃的受害者,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想让人知道还是不想让人知道。 总而言之米兰就是想用已经和平安睡过这个事实迫使平安屈服就范从而达到她的目的,于是平安已经成了厚颜无耻、不负责任、诱骗女性的流氓加无赖、道德极其败坏的花花公子。 对此厌烦之极,却无法处置的平秋明和刘红艳几次三番的打电话问儿子你究竟想怎么解决和米兰的事情? 怎么解决? 不解决。 本市有这样一个规矩,新毕业的大学生都要下基层。分配的事情是组织人事上说的算,能给你安排个工作就行,不管你专业对口不对口,也不管你喜欢不喜欢,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于是要到一个好的单位,还得靠关系,靠跑。只是去的地方,就未必都如人意,而能找到好单位的实在没几个人,这样一来,大家怨气更甚,跑到称心单位的笑而不语,不如意的则破口大骂,说自己怎么总是生不逢时,怎么倒霉的总是自己,这他妈招谁惹谁了,考大学就是想离开山窝窝离开那个鬼地方,难道这绕了一圈又回去? 难听的话说归说,不去又能去哪?那只能想去哪就去哪。 刘红艳在本市也算是文化界名人,她平时只会唱戏,对唱戏之外的人情世故和社会规则完全不懂,但此次好歹利用自己的名望为儿子跑动一回,活动来活动去的,有关人士说那让你儿子去咱们市最大的国企保卫部门吧,保卫,你儿子不是学法律的,这就和法律有关,专业不就对口了?先稳定了,今后再协调。 刘红艳回来召开家庭会议,平安说你也别操心了,咱发扬风格吧,响应号召,知识青年要到农村接受再教育,咱当块砖,哪里需要往哪里搬。 刘红艳听了着急,问你什么意思,你要去哪?这国企好歹在市里,方便,你都被教育了多少年还要再教育?你准备接受教育到什么时候? 第238章向下,向下(六) 平安又从楼道里出来,这些老头老太太见到他又不说话了。 平安往前走了几步,听到他们又开始小声议论起来的时候,忽然张嘴大声的“啊!——”的声音放的长长叫了一声,将身后的这些人都吓了一跳。 等这些人都看他的时候,平安却若无其事的走远了。 倒了俞薇家,王世庸依旧的不在,俞薇将熬好的粥端上来,问:“刚才见你来了,怎么半道又折回去了?” 平安很不好意思直说,胡乱的编了一个理由:“我踩住了一颗石头,扭了脚,想回去擦药,可是走几步又没事了。” “呀,我这也有药,给你用用。” “没事,”平安推辞了两句,俞薇又问:“下面那些老人整天都说什么呢?话题很多的样子。” “那个啊,无非就是天晴天阴馍多饭少的闲话。” 俞薇一听就笑了。 平安觉得俞薇笑的太好看了,很有些让自己想入非非的感觉,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俞薇意识到了这一点,撇了一下嘴,说了一声:“小屁孩。” “哪儿啊,我都快十八了。” 俞薇揶揄说:“那也是快十八的小屁孩。” 两人吃了之后,俞薇辅导平安学习了一会,问平安要是不困的话,陪自己再去看一下医生。 平安心说,我能拒绝吗? 上次俞薇看的是西医,这次换了,是中医。 这个中医年过花甲,一副国师的模样,一边给俞薇号脉,一边问俞薇哪不舒服,俞薇说了自己睡眠不好,老是犯困,这老中医就开始叽里咕噜的说,说的是天旋地转日月变色滔滔不绝,不过平安给他归结为两个字:扯淡。 平安总结了一下,不管是中医还是西医,这些医生给俞薇说的都是废话,讲的全是放之四海皆准的大道理,可一句实用的都没有。 不过俞薇还是抓了几服药,和平安往家里回。 在车上,平安想想问:“你平时锻炼不锻炼?” “锻炼什么?我身体好得很。” 平安听了差点翻白眼,身体好你还来看医生?嘴里解释说:“体质衰弱可能也会影响睡眠质量的,你要是没事在家锻炼一下,比如别熬夜,跑步,做瑜伽什么的……” “我这人爱静不爱动。” 俞薇一句话将平安给噎住了,他转脸看着车窗外,正好看到米兰和一个头发梳成赌王里面周润发那样大背头发型的男子从一辆车里下来,正要去一个大商场。 米兰和那个男的说说笑笑很亲密的样子,平安不免的多看了几眼,心里犹豫了一下,这时俞薇问:“看到谁了,熟人?要不要停车?” “没有,眼花了。”平安否认着,心里却有些不舒服。 因为晚上要返校,下午没让俞薇多给自己补习,平安抽时间去洗了澡,在澡堂里想着米兰在大街上和那个人的那个样子,平安更加的有些烦躁。 出了澡堂,一个人“唰”的从平安眼前跑过,他正在看,马犇一身便服从后面追了过来。平安略一想,跟着跑了过去。 追了两条街,马犇将那人给抓住了,戴上了手铐,不过他累的气喘吁吁。 平安没靠太近,这会已经围了一些人,他站在一边看着马犇,马犇拿出对讲机喊支援,旁观的人对着马犇和被抓的人指指点点,说那人是小偷。 这个小偷不过二十出头,头发很长,满脸的不在乎,一看就是惯犯。 没一会一辆面包警车开过来,马犇将小偷押上了车,平安这时急忙过去喊了一声“叔”。 “有事?”马犇说着将车门拉住,拍了一下让车先走,平安先说声辛苦,而后和马犇往前走了一截,没人在跟前了,问:“那个,俞薇这一段又那个了?” “什么那个?哦,那个啊,有。怎么了?” “没事,我就听院里的大爷们在说。严重吗?” 平安咧着嘴巴一副关切的模样,马犇点了一支烟吸了两口说:“严重了。半夜一个人在大院里来回的走,白天也走,我去了两次了。人家都说她扰民。” “扰民?没同情心,人家那是病。那王世庸,他也不管管?” “他怎么管?医生都没辙。” “可王世庸是她未婚夫,不是医生,我都不怎么见他,这赚钱的事有人重要?赚钱还不就是让人花的?他们还要结婚了。”平安说着白了一眼。 马犇摇头:“清官难断家务事。你学习怎么样?昨个,我见你和俞薇一起了。” “哦,她给我辅导英语呢,我今个陪她看医生了。” “看病了……行了,好好学习吧,给咱们片争光。考个督察回来,我听你指挥。” 平安脸上笑,心说你老是打岔,还不是说俞薇的事你就管不了? “马叔,你怎么都是我马叔啊,我就是考个局长回来,见了你也得叫叔。” “行了,好好学习,我还有事,先走了。” 马犇说着离开了,平安看着他的身影看了好大一会。 这天晚自习,米兰又没有到学校,平安等到下课,到外面公用电话厅给米兰家里打了电话,可是接电话的是米兰的妈妈,张口就问:“你是谁啊?” 平安粗着嗓子说:“你家水费欠了,明天再不交,就停水了。” 米兰的妈妈不上当,说:“我今个刚刚交的水费,你谁呀你?” “不可能,”平安故意的说错了米兰家电话号码的一个数字,米兰妈妈一听有些怨气:“你打错了!你都不看清电话号码。怎么现在要钱的这么负责?这都几点了,你们夜里也上班?!” 米兰妈妈说着就将电话挂了。 平安看着传着忙音的话筒,停伫了有几秒钟。 在给米兰家打电话的第二天,米兰到了学校,穿着一件新衣服,看着似乎不便宜,平安说你这衣服真是衬人,挺好看的。 “是吗?”米兰摆弄了一下衣服领子,满脸的笑:“我也觉得这衣服还行,颜色也行吧?” “嗯,挺好的,”闲聊了两句,平安若无其事的问米兰:“你昨晚怎么没来上晚自习?” “我有事。” “米兰,没几天了,我真的希望,咱们能一起取得好成绩。” 米兰看着平安笑了:“你真是马后炮,眼看还有几天?高中两年都耽搁过去了,就这么一段时间能怎么样?我觉得,还是早点进社会找个好工作,上学不适合我。从幼儿园开始就上学,我一见书我都能吐出来了,还再大学……” 米兰说着见平安看着自己,腿在下面噌了他一下说:“呀,你好好学不就行了。有些人不适合读书的,比如像我。你考个好大学,光宗耀祖。” 米兰故意的娇嗔没能让平安高兴一点,他心里叹了口气,心说自己是劝不动她了,人各有志,这也不能强求。 这时米兰轻声说了一句:“呀,看你,我知道了,我尽量不请假来陪你……昨晚我妈妈病了,我们去医院了。” 平安已经转过的脸再次看着米兰,见她摸着自己衣服袖子的模样,心里想这会是那个大背头男人给她买的吗? 米兰说起谎来是这样的纯熟和面不改色,平安先是愤懑,后来觉得难过,接着又觉得无趣:来陪我?你上学只是为了来陪我? 我好有面子! 我这他妈的都算什么啊! 闷闷的看了一会书,平安再次的想到了那个问题:米兰为什么要和自己好呢?这世上这么多人,可是她偏偏的选中了自己。 这也只能是当初的那个解释了:在所有的男同学或者认识的男子当中,她不讨厌自己,自己比其他人更为适合。她只是在恰当的年纪选择了正好恰当的自己来配合她完成由少女成为女人的转变。 也许这就是个混账的年龄!心里身体里都是爱,爱浑身满心乱窜,所以给谁是不重要的。 这不是爱情。 自己应该因为被选择而感到高兴吗? 平安心里有些怅然,愈加烦躁,真的不愿意去想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认真学习的日子枯燥无味,浑浑噩噩的过了一个多月,天气变得有些热了。这天星期六,因为王世庸难得的回来了,所以平安在俞薇那里补习的时间就短了点,要走的时候,王世庸搂着俞薇的腰问平安:“我媳妇英语水平如何?” “那是,没的说,真的能去我们学校带班上课了,准是一把好手,俞老师不光是英语好,别的也挺棒的,我真是受益匪浅。唉对了,要不你们俩忙完了结婚,让她去我们学校代课吧?” 王世庸笑了:“到时候你都考上大学了。” “嗨,这话说的。不能只顾着我啊,得为全市未来的考生前途着想,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不能做的太自私。” 平安一说,王世庸和俞薇都笑了,王世庸要留平安吃饭,平安说自己待会还有事,伸手在茶几上拿了个苹果咬了一口就走,俞薇将平安送到门口,王世庸坐在沙发上说:“我想起来了,我还欠你一面锦旗呢。” 平安咬着苹果口齿不清的回答:“锦旗多没意思,送棉被比较好,因为棉被比较值钱,还实用。” 俞薇在门口笑,看着平安下去了。 平安在楼道转角站住,看着俞薇关了门,心里想着他们俩刚刚亲密的样子,就又想到了米兰。 到了晚上,米兰都没有给平安打电话,这有些打破常规不同寻常,平安煮了面条胡乱的吃了,又等了一会,看看已经快二十二点,跑到外面公用电话厅给米兰家打了电话。 接电话的还是米兰的妈妈,平安这次很老实的说,自己是米兰的同学,请问阿姨米兰在家不在,自己的一本书让米兰拿去了,问一下她看完没有? “哦,你是米兰的同学啊,她不在家啊,你叫什么名字,我让她回来给你回个电话?” “哦,那算了阿姨,我家没电话,我是在外面公用电话打的,我回头到学校再问她吧。” 平安的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也有些失望,说不清什么滋味。 自己和米兰之间,这么快就有了裂缝。只是大家似乎都有些放任,也都有些不在乎,这样的结果就像冬天房顶的积雪一样,太阳一晒,天气变暖,一切都化于无形。 那从年前到现在,和米兰发生的这一切,究竟算是什么呢? 到了半夜,平安模模糊糊的似乎听到哪里有玻璃碎裂的声音,接着又像是有人在喊叫,他脑子“嗡”地一声响,一个激灵起来,一下跳到窗户边,伸手“嚯”地拉开窗帘,借着月光,果然看到对面的窗户玻璃碎裂了。 第239章向下,向下(七) 到了半夜,平安模模糊糊的似乎听到哪里有玻璃碎裂的声音,接着又像是有人在喊叫,他脑子“嗡”地一声响,一个激灵起来,一下跳到窗户边,伸手“嚯”地拉开窗帘,借着月光,果然看到对面的窗户玻璃碎裂了。 王世庸家没开灯,但很清楚的就能听到王世庸在大呼小叫的不知道在嚷嚷什么。 平安没有迟疑,光着脚丫跑过去拿起电话就报了警,而后胡乱穿了衣服,就跑了过去。 等他跑过去,通往俞薇和王世庸家的楼道上已经站了一些睡意朦胧的邻居,平安要上,这些邻居都自动的让开了。 王世庸的屋里面这会还是传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像是什么在打击什么,有些像乡下农民在河边拿着棒槌洗衣服捶打衣服的声响,还有就是间断的似乎是王世庸在喊叫,声音有些呜咽。 到底怎么了? 没人知道里面都发生了什么,里面的声音一会声音又消失了。这时马犇带人气喘吁吁的赶到,他看到平安就问:“怎么回事?” 平安两手一摊,马犇摆手:“砸门!” 正在这时,门却打开了,邻居自动的往后倒了几步,似乎里面要扑出来什么妖魔鬼怪,这就将平安和马犇几个凸显了出来。 平安注意着门,王世庸鼻青眼肿的站在门口,浑身上下都是被什么东西殴打过的痕迹,他身上只穿着一个大裤衩子。 “出什么事了?”马犇问着就往屋里进,平安也跟着进去,这下后面的邻居要跟着进去看热闹,已经被警察拦住了。 王世庸的家里乱七八糟,各种东西扔了一地,平安四下的搜索俞薇的影子,但是都没见,这时马犇掀开了对着平安家的那间屋子的门帘,平安看过去,屋里也是一片狼藉,窗户玻璃碎了,风从外面吹进来,但是俞薇睡在床上盖着被子,看起来睡得很香,而地上扔着一根擀面杖。 这个擀面杖是俞薇平时擀饺子片用的,这东西怎么会现在扔在卧室里? 马犇和平安走了出来,到了客厅让人将门关住,问拿着毛巾擦血的王世庸:“到底怎么回事?” “我哪知道!”王世庸一脸的无辜,说着打了个寒颤,伸手将一条毯子披在自己身上:“好好的,我睡得正香,就……这样了。” 平安和马犇对视一眼,两人都知道俞薇又梦游了,还在梦中拿着擀面杖将王世庸给打了。 “去医院吧?”马犇问。 王世庸摇头:“没事。” “真没事?”马犇追问了一句,王世庸有些恼火:“真没事。” 平安却觉得马犇的这句话有别的意思,果然,马犇似乎就想带人离开。 这时,俞薇的声音在屋里问:“王世庸!谁将玻璃打碎了?这擀面杖怎么放在地上?” 俞薇说着话醒眼朦胧的穿着睡衣站到了门口,手里拿着那根擀面杖,客厅的几个人顿时都齐刷刷的看着她。 俞薇一脸纳闷:“干嘛?你们怎么了?世庸,你跟谁打架了?怎么脸上身上都是伤?” 屋里的人没一个人吭气,都眼神怪异的看着俞薇,俞薇恼火了:“你们都看我干嘛!马警官,你倒是说怎么回事?平安,你怎么也在这?” 俞薇说着走到了王世庸跟前,伸手要摸他脸上的伤,王世庸躲过了,俞薇脸色一变,“噌”的一下转过身:“神经病!是不是我睡着了你又悄悄出去了——你们都看我干嘛?难道他是被我打的!这屋里怎么乱七八糟的?” 还是没人说话,平安觉得自己应该走了,俞薇皱眉进了厨房,将擀面杖放进去又走了出来:“王世庸!我说不让你喝酒你偏喝,每次都喝晕了,你看看你,你说,是不是我睡着你又出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世庸好半天的没说话,对着马犇说:“马警官,谢谢你们,你们,先回去吧,啊。” 平安听了第一个拉开门走了出去,外面还站着一堆的人,平安穿过这些人,到了楼下,仰头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回到家洗了个脸。 他站在窗前,等了十几分钟,见马犇带着人离开了,而对面的窗户里面灯光很久都没有灭。 …… 这天班里有好几些同学都没有到校,包括了米兰,平安听同学们说,这些人觉得在学校耽搁下去没意思,就不来了。 到了上课,老师公布了月清的成绩,那些没来的学生几乎无一例外全考的很不理想,而平安的总体成绩却上升了,尤其是英语成绩,在整个高三年纪的名次提升了有一百多名,班主任老师还在课堂上专门的点名,对平安提出了表扬。 平安知道这一切都归功于俞薇,可是想想俞薇那个病,再想想可能真的已经不来学校的米兰,他心里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米兰果然真的不来学校了。可是,她连给平安说一声都没有。 因为教室里的人实在是也没有了多少,从这之后,老师们也不再按照成绩重新的排位置了,平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又过了几天,在中午的时候,米兰的弟弟来到了学校,将米兰抽屉里的书本用一个袋子一装,提着要走,平安帮他收拾了一下,见没人注意,问:“米兰去哪了?” “赚钱了呗。” 平安笑了一下:“这个,我知道,她那会说过,出远门了吧?” “南方,那,到处都是钱,到处都是机会。” 米兰的弟弟其实比米兰只小一岁,可是却比米兰的个头高很多,而且,他已经不上学了,他有些不满的说这些书本给收废品的也卖不了几个钱,家里非要让来,真是的。 平安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看着他离开,自己闷闷的趴在那里看着窗外面树上的叶子。 没一会,一个人影站在了窗前,平安一愣,坐了起来——俞薇。 原来那些见了俞薇来找平安就起哄的学生已经不在学校了,别的学生都在安静的看书学习,没人理会外面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 平安走了出去,两人到了远离教室的树底下,平安说:“有事啊俞老师。” 俞薇穿着白色的裙子——她这么喜欢白色?反正平安一见她穿白色衣服,又想起了“幽灵”这个词。 “哎——乖,嘴真甜,老师问你个事。” “嗯,你问。” 俞薇看着平安的视线有些难以琢磨,平安心里想着她可能要提出的问题,脸上却保持平静。 “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这问题出乎意料,平安一愣:“挺好啊,怎么了?干嘛问这个?” “没事……还有,你觉得我是不是,真的有病?” 平安知道俞薇指的是什么。如果俞薇一直在梦游,那梦游中发生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她可能一直只是觉得自己睡眠不足。但经过那次半夜的擀面杖事件,估计王世庸有些受不了了,将一些事情给她说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指证呢? “没有!你有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陪你去了两次医院吗,嘛事没有。” 看着俞薇漂亮的脸蛋,平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装糊涂,接着反问道:“这是王世庸说的?你见过马犇没有,问问马犇啊?” “马犇和王世庸说的差不多……所以,我来找你了……我和这个小区别的人也不熟。” 王世庸和俞薇在小区里买房没多久。这么漂亮又有才的人却得了这样的怪病,平安不想说这个,打岔说:“婚期订了没有?” 俞薇轻笑了一下:“怎么,着急让我嫁出去啊?” “没有,我就是看,我万一要是考上大学走了,那不是赶不上你婚礼了?我还要给你送礼物呢。” 俞薇大大的眼睛看着平安,好大一会,说:“你最近,还好吧?” “还行吧,成绩提高了。要谢谢你。” “别谢我,还得是自己的努力……行了,不说了,这个礼拜回去吗?” “回去吧,在学校,也没什么事……” “那好,回去我再给你补补课,给你包饺子吃。” “嗯……” 俞薇笑笑说,嘱咐平安好好学习,然后又像是一片白云般的飘走了。 但是这天平安没有放学就回小区,平安的妈妈刘红艳在市里剧院演出新排的剧目,父亲平秋明专程来接平安去给刘红艳捧场,平安觉得,父亲可能和母亲的关系有所好转,一家人难得和睦,就去了。 当晚的演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当平秋明带着平安到后台找刘红艳,而平秋明一直往采访刘红艳的市电视台摄像机前走的时候,平安明白了父亲今晚带着自己来真正的用意,觉得真没意思! 刘红艳看到平秋明之后表情稍微顿了一下,又满脸的笑对着镜头,平安往后倒了几步站在了角落。 一切落幕后,平秋明对平安说自己还有事,让平安一会自己回家,就走了,刘红艳却因为还要和团里的人以及文化局的相关领导参加庆祝会,当然也不能陪平安,也让他自己回家。 平安看着满场喧杂的人影,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 回到家很晚,俞薇的窗户没开灯,想来,她已经睡了,平安本来还想给俞薇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道个歉什么的,后来想想,等明天再说。 可是第二天没见俞薇家里有人,一直到去学前,都没见俞薇,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日子一天天的接下来就接近了高考,学校抓的很紧,老师们很操心,平安也很努力,中途他回过两次小区,但是都没见俞薇,也没有见到王世庸,听小区里的人说,俞薇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了,还有,他们还说,这下那个神经病不在,大家都能轻省点过日子了。 他们嘴里的神经病就是俞薇。在学习之余,平安心里总是想着俞薇,想着她的病,当然,也想过米兰,但是他有些吃惊的发现,自己想俞薇的次数,要比想米兰的多。 她们俩,都去哪了呢? …… 从平安有记忆开始,平秋明和刘红艳一直在吵架,总是意见不和,但是这次对于平安报考哪所学校的问题上两人却出奇的一致。 平安一直想当警察,加上他自己觉得在高中之后就没怎么好好学,底子薄,现在成绩虽然提高了一些,但想要考上理想的院校,还是比较困难的,因此相对而言,警察学院的把握就大一点。 而梁红玉和平秋明的意思是让平安考本省大学,说即便就是喜欢法律,可以学法律专业,这样今后毕业了选择机会会多一点,而考警察学院要么就是全国知名的,否则学校教学质量怎么样,这个没法估量。 经过平秋明和刘红艳的苦口婆心轮番轰炸——当然平安主要嫌烦,同时也觉得父母讲的有道理,就不再坚持己见。结果考试中发挥的超常,果真就被本省大学给录取了,当然分数也是刚刚到了录取线,但总归是考上了。 眼看就到了要去学校报道的日子,这晚平安去市里体育馆打了一会篮球,回来后发现小区靠近自己楼道的地方有一个穿着火红色连衣裙的女子站着。 平安一看体型,就知道是米兰。 第240章向下,向下(八) 如今平安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对米兰就是纯粹的为了占有,为了征服。 两个人对于彼此的身体都有些陌生又熟悉,几个月的空旷让两人做的十分的热切,就像是在赛跑,而跑步的这个过程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跑步的终点,就是为了战胜对方,看谁比谁更厉害,更持久,更能折腾! 平安不知道米兰是怎么想自己的,反正他这会就是这样想米兰的。而且平安惊讶的发现,当自己对米兰不再存在着单纯的“爱”的时候,反而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表现的更加的优秀和出色,因此他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激动又颤栗甚至眩晕,他也能亲身感受到米兰对于自己做这种事情表现出来的满足和渴望以及表现出来的幸福愉悦。 可是越是这样,平安心里越是明白了,自己真的不爱米兰。自己只是喜欢和她做这件男女之间的事情,而且在做的一些时刻里,平安闭着眼心里想着的那个人,竟然是俞薇。 这个念头十分的让平安吃惊,但是竟然越加的兴奋了起来,这让平安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沮丧,可是表现的却越凶悍了。 平安和米兰到家之后,就一直的没开灯,后来是开了电视机的,可是米兰进了洗手间前就将电视机也关了,所以屋里就一直的黑漆漆的,只有外面别家的灯光投射了进来,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反正很晚。 现在不比从前,平安要去上大学,米兰已经参加工作,而平安的父母又不回来,因此米兰什么时候离开或者不离开,已经无所谓。 不管平安在做,或者没做,米兰的嘴一直就没停,当平安停止了动作开始休息,米兰就说着她和平安分开的这一段都做了些什么,无非就是到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遇到什么事见到什么风景以及所见所闻,平安听着,但是没一点兴趣,他有些昏昏欲睡,觉得米兰的话音像是带有催眠作用。 就在平安似睡非睡的时候,猛然听到一声惨叫,这一声非常的凄厉,从高到低,有些立体,平安一下就清醒了,而米兰猛地紧紧的抱住了平安,嘴里问着:“发生了什么事?” 平安正要回答,却心有灵犀的将米兰一推,坐了起来,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他听到了闷闷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高空中坠落摔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他慌忙的裸着来到了窗边,可是外面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似乎对面俞薇的窗户却开着,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 俞薇在家?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米兰这时战战兢兢的又问了一句:“平安,怎么了?” 对面一楼这时有个女人从窗户里探出了头,但是她很快的就尖声大叫了一声:“死人啦!” “有人死了!” 这声音登时划破了寂静的夜穿了很远,同时她家的灯亮了,平安居高临下的就看到一楼的窗户下面趴着一个人。 王世庸? 是王世庸! 平安飞快的穿了衣服跑下了楼,到了对面楼下一看,果然是王世庸。 王世庸全身上下不着寸缕,光着身子撅着屁股奇形怪状的趴在地上,脖子已经扭断,脸朝着平安这一栋楼的方向,整个人血肉模糊。 王世庸摔死了。 平安再看楼上,六楼那扇黑洞洞的窗户里什么都看不到,这时楼下已经聚集起了一些人,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有人就说王世庸终于被俞薇这个神经病女人给害死了,有人说王世庸跟神经病在一起时间长了,自己也变成了神经病,将自个给整死了。 平安很快的跑到了俞薇的门前,但是门锁着,楼道里有人在问发生什么事了,也有人喊王世庸怎么死了,平安没理会这些人,他想敲俞薇的门,手抬起来,却停住了,又原路返回。 到了楼下,平安不想去看王世庸的惨像,他盯着对面依旧黑洞洞的那个窗户,那个黑洞洞的窗户依旧的没有丝毫的动静。 死了人,警察很快的就来了,封锁了现场,而后就开始勘察,有几个警察去了俞薇的家,再过一会,俞薇那扇窗户的灯终于亮了,接着平安在楼下听到了吵杂声和喝止声,俞薇的脸在窗户外闪了一下,似乎很激动,但被一个女警给拉了回去,再接着,平安听到了俞薇歇斯底里的哭声。 俞薇被警察带走上了警车,平安想过去,但是被警察给拦着,他看着俞薇哭的鼻涕眼泪的脸盘,心里沉重的难以言说,想叫俞薇,可是又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警察询问了许多人,但是没人能说的清楚王世庸到底是怎么从楼上掉下来死的,但是大家一致的能证明俞薇有神经病,说俞薇在精神上绝对有问题,他们列举了俞薇平时做的很多异乎寻常光怪陆离的事情,还说,说不定王世庸就是被俞薇发神经给从楼上推下来摔死的。 大院的人还欲言又止的以不好意思说别人坏话但死了人警察询问自己出于良知又不得不说的姿态说了俞薇自身就有毁灭的倾向,比如说年前没穿衣服在楼顶冒着雪光脚丫子想跳楼,也有心直口快的添油加醋的说俞薇就是一个害人精,害的整个小区都四邻不安,一看就是克夫相等等劣迹斑斑的行径。 总之,没一个人说俞薇好的。 平安却觉得,这些人男的说俞薇的坏话是因为“吃不上葡萄说葡萄酸”,因为俞薇是王世庸的女人,平时对他们是不假颜色的,就像米兰和自己好别的男同学就对自己心怀恨意一样,而院子里的女人则是因为妒忌俞薇的美才在此刻落井下石,否则有什么理由将俞薇这些平时的古怪作为和王世庸的死牵强附会的联系在一起呢? 这个夏日骤然的了无生趣。 平安已经要去学校报道了,时间很紧迫,但王世庸死了,俞薇被警察带走了,平安仍然挤时间去找了马犇,希望从马犇那里了解俞薇的事情。 但是马犇给平安透露的极其有限:王世庸很有钱,其实不是单身,他有妻子,而他的妻子一直在和王世庸闹离婚,但是两人一直的没离,也就是说,俞薇说和王世庸结婚但是却迟迟一直不结婚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暂时的还不能结婚,否则王世庸和俞薇就犯了重婚罪。 平安很诧异:“什么?王世庸是有老婆的!那俞薇到底知道不知道王世庸是结了婚的?” 马犇对于平安的这个问题没法回答:“我只知道他们在你这个小区的房子,是以俞薇的名义登记的,他们也一直说着要结婚,就这。” “那你知道不知道王世庸是结了婚了?” 马犇看着平安笑了:“绕嘴了不是?房子是登记在俞薇名下的,俞薇才是我们小区的常住户口,我知道俞薇没结婚就行了,王世庸我哪管得着?” “那,马叔,能不能帮忙,让我去见见俞薇……” 平安见马犇敲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解释说:“怎么说,都是一个小区的,平时关系不错,再说,要是没有俞薇给我补课,我哪能考上大学?做人要知恩图报。” “知恩图报没错,但这事我帮不了你,哎,不是我不帮,而是有规定,你想,俞薇现在是王世庸致死的犯罪嫌疑人啊,在刑事侦查阶段,就是家属,也是不能会见的。” “那,你说,王世庸到底是怎么死的?” 马犇摇头:“这谁说得清楚?得了,你安心上学吧,总归有个说法的。” 平安还是不死心:“那马叔,你要是能见俞薇,帮忙带句话。” “什么话?”马犇这会的警惕性很高。 “没什么,就说我考上大学了,我谢谢她,让她别着急,事情总会搞清楚的。” “好,我要是见了,一定带到。” 不能再耽搁了,平安就启程去学校报道,在走的前一天,他又去找了马犇,但是马犇却不在,平安心里非常的失望。 而米兰在平安走的那天也没有去送他,但是她提前了一晚来找过平安,给他说自己刚上班,白天没法请假,所以今晚来,而后,米兰和平安在那个屋那张床上又痛快淋漓的做了几次。这让平安不知道米兰到底是想来和自己干,还是确实是白天抽不出时间晚上以干的形式来送自己。 平安去上大学,也没有让任何人送——平秋明有事不在市里,刘红艳去外地演出回不来,而平安平时一个人习惯了。 当平安坐在飞驰的火车上,心里懵然的就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俞薇时候的情景。 那天,俞薇穿着睡衣光着脚,脸上的那滴水珠,到底是冰雪化成的水,还是眼里流出的眼泪呢? 平安来过省城几次,往常坐火车都是觉得太慢,这一次,却觉得有些快。他坐在靠窗户的位置,视线基本总是瞧着外面的田野,心里想着事,耳朵听着车厢里吵杂的交谈声。 平安的对面坐了一个长相很斯文的男子,这人有四十来岁,文质彬彬,戴着眼镜,比较瘦,这人刚开始一直在闭着眼睛睡觉,后来快到省城的时候,每次经过一个站台,他就要开窗户从下面买一些吃的,嘴巴一直就没停。他本来是坐在中间,等靠窗户的那个乘客下车后,他就占据了靠窗户的位置,接着将原本放在座位下面的一个包放在了座位上,一边吃东西一边眼睛四下的巡弋。 平安不知道这人是干嘛的,不过对他的印象不好,因为中途有人问是不是有空位,但这人总是一口否认,说人是去吸烟了或者是去洗手间了。可是一会到了一个站,上来了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孩,这人却主动的将包放下去,让这女孩坐了。 这女孩和平安差不多大,接着,在这个眼镜男子和红裙子女孩的交谈中,平安知道这男的是省里哪个部门的一个领导,但是他觉得这男的不是,有夸大虚构的成分。 平安的父亲平秋明只是本市一个企业的会计,给人的气势都比这个所谓的领导要强大,而红裙子女孩在攀谈中很快的就透露出此行是去省大学报道,之所以没带行李的原因是在省城有亲戚,家里早就安排好了。 因为听出来是同学,平安就看了这女子一眼,发觉这位校友除了年龄青春和皮肤比较白之外身上没有任何能吸引自己的地方,而且头脑似乎有些简单,上车没多久怎么就能将自己的信息透露给了完全陌生的另一个人? 但是这个女孩却对平安似乎有些兴趣,眼睛不停的往平安这边看,于是那个眼镜干部也察言观色的和平安聊天,但是平安未置可否的咧了一下嘴,去了吸烟处,心想幸好这女的是去省城,再远点,可能就会被这个眼镜男给拐卖了。 省城很快的就到了,在下车的时候那个眼镜男却没有下车的意思,这趟车当然在省城也不是终点站,这会平安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这位女校友叫林荫,而林荫问眼镜男怎么还不走,眼镜男说等一会,这会下去,出站的人太多,拥挤。 第241章向下,向下(九) 这女孩和平安差不多大,接着,在这个眼镜男子和红裙子女孩的交谈中,平安知道这男的是省里哪个部门的一个领导,但是他觉得这男的不是,有夸大虚构的成分。 平安的父亲平秋明只是本市一个企业的会计,给人的气势都比这个所谓的领导要强大,而红裙子女孩在攀谈中很快的就透露出此行是去省大学报道,之所以没带行李的原因是在省城有亲戚,家里早就安排好了。 因为听出来是同学,平安就看了这女子一眼,发觉这位校友除了年龄青春和皮肤比较白之外身上没有任何能吸引自己的地方,而且头脑似乎有些简单,上车没多久怎么就能将自己的信息透露给了完全陌生的另一个人? 但是这个女孩却对平安似乎有些兴趣,眼睛不停的往平安这边看,于是那个眼镜干部也察言观色的和平安聊天,但是平安未置可否的咧了一下嘴,去了吸烟处,心想幸好这女的是去省城,再远点,可能就会被这个眼镜男给拐卖了。 省城很快的就到了,在下车的时候那个眼镜男却没有下车的意思,这趟车当然在省城也不是终点站,这会平安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这位女校友叫林荫,而林荫问眼镜男怎么还不走,眼镜男说等一会,这会下去,出站的人太多,拥挤。 林荫听了一笑,说你说的很对,而平安则从行李架上拿了东西要离开,林荫就跟在他身后,平安错过身让林荫走前面,说:“我背着包,别蹭着你。” “你也是来省城上学的吧?”林荫看着平安的行李问,这下平安倒是不好不回答了,点头说了自己的学校,林荫睁大眼很喜悦的说:“咱们是一个学校啊!” “是吗?那真是好。” 平安不想和林荫太过于亲近,说着话扭头看了下那个还在盯着林荫腰背以及翘翘屁股的男子。 这会前面下车的人比较慢,基本挪不动步子,平安见他手里捧着一本书,却已经不再掩饰那种对青春期的女子贪婪的眼神,心里蔑视,脸上笑了一下问:“你看的是季羡林大师的书吗?” 这是平安第一次主动和眼镜男说话,他愣了一下摇头,说:“我这是这个……” 他翻过了书,上面书扉页上黑乎乎的《厚黑学》几个字,平安又是一笑:“我还以为是季羡林的日记呢。” 这男的下意识的问:“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对季大师日记里的一句话记忆挺深刻的。” “什么话?说说。” 这时前面人下车的速度快了些,平安一边走一边说:“一九三四年五月十七日的日记里有这样一句话:我今生没什么别的希望,我只希望,能多日几个女人”。 平安说完扭头就到了前面,后面车厢有人笑了出来,也不知道那个眼镜男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林荫将平安的话听的真真切切,她意识到了那个男子在车上和自己说的话十句有九句恐怕都是胡掰咧,于是看着平安的眼神就有些复杂。 林荫本来在车上还说是要去亲戚家的,这会却和平安到了接站的车那里先去学校了,在车上,林荫和平安坐在一起,她不停的找话和平安交谈,而平安则没有和她说话的兴趣。 平安的母亲是美女,最近接触的米兰和俞薇也都是国色天香的,林荫当然也好看,不过相比较就显得有些普通,而且因为王世庸的死以及俞薇还在被刑事拘留,平安没心情和林荫有什么过多的接触,他知道自己对林荫根本不来电,在车上讽刺那个男子只是觉得那人肆无忌惮的将别人都当成了傻子,并不是为了接近林荫和讨好她保护她。 可是林荫不这样想,她到了学校甚至还要热情的帮平安将行李送到寝室去,这被平安当然的拒绝了。 平安不想一到学校就让别人看到自己和某一个女子过度的亲密,何况还是同学,不知道的,别人还以为自己和林荫有什么特别的关系,这完全的要被避免,并且平安觉得,自己和林荫之间将来都不会有什么突破了同学这个概念的关系。 平安对像林荫这类型的女子没兴趣,但学校大多都是像林荫这样的女学生,所以在相当一段长的时间里,平安觉得自己来这个学校唯一的好处就是能心无旁骛的学习,不至于为了女人让自己分心。 平安将自己的精力完全的用在了学习上,除了学习之外,就是关切着俞薇的事情,但是没多久之后,因为唯一的联系人马犇去进修去了,平安就彻底的断了知晓俞薇案件进展的关键消息源。 心有所思,平安在班里成了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他除了学习、再学习、认真的学习之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当然能做的事情非常多,但是他觉得丝毫没意义,也提不起兴趣。 平安勤奋是因为无事可做,但勤奋的同学也大有人在,于是平安就更勤奋,更加用工,他从不迟到早退,从不旷课,这样每次考试的成绩都有所提高,这样让他在别人的眼中就成为了一个怪人,成了一个只知道学习的书呆子,而大学的生活是十分的丰富多彩的,这样就让平安和大家伙的距离越来越远,似乎平安成了一个独立于班集体之外的人物,一个只知道学习的机器。 只是因此并没有人因为学习过多的关注平安,但类似与林荫那样的女同学却在注意着他,但这样毫无结果,于是女同学们觉得平安似乎在情感这方面还没有开窍。而在一些老师的眼里,似乎有些木讷的平安并不比那些机灵又油腔滑调的学生吃香。 国庆节期间,平安连夜坐车赶回了老家,他先去了小区的派出所,知道俞薇被关押在市里的拘留所,于是他又到了拘留所,但却失望而归。 所有知道王世庸之死的人都清楚俞薇有梦游症。而俞薇在拘留所里也时不时的梦游,将拘留所里面的其他嫌疑犯搞的神经兮兮,于是被鉴定有精神病,而根据刑法的有关条例,精神病人在不能辩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的,不负刑事责任;但是应当责令他的家属或者监护人严加看管和医疗。因此,即便王世庸真的是被俞薇给推到楼下摔死的,而俞薇有精神病,而且不知道当晚王世庸死的时候俞薇是不是正在犯病,这样法院就按照刑法判决俞薇免于刑事处罚,她被送到了本省一个比较知名的精神病院进行治疗。 而那个精神病院离本市很远,就是从本省最东边到最西边的距离,而且就是从省城去那个医院实际上也是同等的距离,平安无奈,在返校的时候站在自己的窗前看着异常平静的对面,心里想,过春节的时候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见到俞薇。 但是到了过年,平安彻底的就失去了俞薇的消息。他从省城坐了一夜的车为的是在天明的时候赶到目的地,但是天明到了那个精神病医院之后,得知俞薇已经被治疗结束,不再梦游,精神病被治好了。 因此俞薇从医院里离开,不知去向。 【附录季羡林及曾国藩日记摘抄两则1:六月、心境仍不好。人生真是苦哇!十七日,前两天下了点雨,天气好极了。今天看了一部旧小说,《石点头》,短篇的,描写并不怎样秽亵,但不知为什么,总容易引起我的**。我今生没有别的希望,我只希望,能多日几个女人,〈和〉各地方的女人接触。——季羡林,清华园日记; 2:曾国藩的日记有一段内容如下:今天又想操xxx的媳妇,我真禽兽也。】 经过半年的磨合,过完年之后同级的一些学生已经公开的以恋人的身份出现在大家面前了,比如像林荫,她和体育系一个身材高大的帅小伙牵着手走过校园的模样就被一些同学们津津乐道,而像林荫那样公开自己恋情的同学不乏大有人在。 只是平安依旧是孤独的,可以说他自己在刻意的保持着一种孤独的存在。学习之余,他会一个人在校园里僻静的地方漫无目的地乱转做一些思考,在这些地方他经常的就会碰到一些恋爱中的校友们,这些校友或者手拉手,或者肩并肩,或者你楼我抱,当然也有接吻的,他们有的旁若无人,有的也会对平安这个不速之客打招呼,但平安听到过他们在背后议论自己是不是有病,是不是变态,他懒得反驳,懒得辩论,随他们去说。 平安觉得自己的这些同学小儿科的很,他们所出于对异性理解的层次对于自己而言就像是幼儿园之对大学,自己已经能很熟练的用好几种手段将米兰轻而易举的送达到高chao迭起的境界了,这些同学却还在羞羞答答的牵手指头满足于一颦一笑间的那种隐晦的心理暗示。 曾经有一次平安无意中看到了林荫和体育系的那个白马王子在校园湖边的假山后面卧着紧密的搂抱在一起,这两个人明显的都沉浸在他们那忘情的世界里,他们甚至没有看到走过他们身边的平安,这样平安就有幸非常近距离地看到了陷入到欲望里的那位好多女生心目中白马王子球场冠军的脸,这位“王子”被激动所充斥的脸孔是那么的狰狞,他脸上的毛孔都是清晰可辩,而林荫则闭着眼躺在他的怀里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娇羞着。 那一瞬间平安脑海里闪过了两个念头:第一,干嘛不去校外开房间、很费钱吗、地上冷不冷?第二,林荫和这个马王子之间不会有结果。 绝对不会有。 五四青年节的时候,学校组织了一场舞会,联欢,大家跳交谊舞,平安和班里的同学都去看热闹,他总不能一直孤立与同学之外。 其实很多人都不会跳,但是重在参与,舞会开始了之后,找不到舞伴的就女的和女的,男的和男的搂在一起乱蹦。 平安本来是站在大门口的,这会终于能找到一个位置坐下了,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看着同学们在一起宛如群魔乱舞。 一曲结束,几个女的兴奋着叽叽喳喳的站在了舞池边上,正巧的平安前面站的是班里的刘可欣。 刘可欣长的还不错,这会显得非常开心,欢喜雀跃的和身边的人说着话,似乎有些热,还将自己的外套给脱了,胸是胸腰是腰胯是胯屁股是屁股的,她一扭头,就看到了平安,高兴的说:“平安,你怎么在这啊?” 我他妈怎么就不能在这? 平安其实知道刘可欣这句话没别的意思,当然也知道刘可欣的高兴不是对自己,而是对这个场合,是对玩的开心的高兴,就说:“我知道你累了,给你占的座位。” 刘可欣听了笑,旁边的同学都推她,这时音乐响起,有人请刘可欣跳舞,周围已经没人,刘可欣就将外衣递给了平安让他为自己拿一下。 等一曲终了,刘可欣走了回来,正巧平安身边有个位置,刘可欣就坐了下去,问平安:“你怎么不跳?” “你跟别人跳了,我还能干嘛,难道连看你的权力都没有了?” 刘可欣一听笑的咯咯咯,胸就一抖一抖。 虽然她的身材比米兰差一点,还是不错的,平安觉得刘可欣笑的样子挺好看,不过笑的也够傻的。 平安忽然的改掉了往日沉默寡言的样子,让刘可欣有些惊讶,接着她和平安说了很多,像平时回家不回,毕业后有什么打算。 第242章促成型自取灭亡(一) 平安其实知道刘可欣这句话没别的意思,当然也知道刘可欣的高兴不是对自己,而是对这个场合,是对玩的开心的高兴,就说:“我知道你累了,给你占的座位。” 刘可欣听了笑,旁边的同学都推她,这时音乐响起,有人请刘可欣跳舞,周围已经没人,刘可欣就将外衣递给了平安让他为自己拿一下。 等一曲终了,刘可欣走了回来,正巧平安身边有个位置,刘可欣就坐了下去,问平安:“你怎么不跳?” “你跟别人跳了,我还能干嘛,难道连看你的权力都没有了?” 刘可欣一听笑的咯咯咯,胸就一抖一抖。 虽然她的身材比米兰差一点,还是不错的,平安觉得刘可欣笑的样子挺好看,不过笑的也够傻的。 平安忽然的改掉了往日沉默寡言的样子,让刘可欣有些惊讶,接着她和平安说了很多,像平时回家不回,毕业后有什么打算。 说的话多了,刘可欣还出主意让平安继续考研究生,说你学习那么好,不考研可惜了。 正说着,舞曲又开始了,刘可欣又被邀请了,一曲一曲地跳,还神彩飞扬的模样,平安就一直的拿着她的衣服,他这会已经感觉到了无聊和厌烦了,想等着刘可欣红光满面光彩照人的再回来,自己交了衣服就可以离开。 但是刘可欣并没有回到平安身边,她在距离平安不太远的地方和几个同学说话,平安正想过去还衣服,却听到了她们这样的对话。 “刘可欣,你的衣服呢?” “喏,那不是。” “哇,你男朋友,好帅啊。” “男朋友?”刘可欣有些夸张的瞪大了那双圆眼睛看了一下这个同学:“你说什么呢?他……” 刘可欣下来的几个字平安没听清,他倒是听清了和刘可欣对话的这个同学的声音:“我说呢!”? 接着几个人吃吃地笑起来。但她们说笑的时候并不看平安,还尽量把声音压得很低。 平安忽然的就怒了。 我日你刘可欣的妈,他奶奶的! 其实在这之前,刘可欣就做过一些让平安觉得难以理喻的事情。比如去年快放假的时候,有一天平安在逛街,正巧的就遇到了刘可欣和另外一个女同学,刘可欣问平安回不回学校,平安就说回,刘可欣就将手里的几本书递给平安,让他给自己带回去,说自己还想再逛一会。 带就带,书也没多重,举手之劳,但是回去后刘可欣直到将书拿走了,也没有给平安说一声谢谢,当时平安就觉得这女的没教养,玩什么大小姐架子。 由此种种,这下她又来了这个。 平安想,是不是我真的太无聊了,岁月无法静好,所以有人就找我玩来了? 当刘可欣终于再次来到平安身边的时候,平安将衣服一放,不由分说的拉着刘可欣的手就进入了舞池。 刘可欣吃了一惊,平安竟然这样的勇敢! 她一直以为平安不会跳舞,但是平安的舞却跳得非常的好,越来越好,收放自如,带着她在舞池里翩跹、回旋、跳跃,简直就如同进入了无人之境。 刘可欣看着平安的眼神开始发光,一连串的问平安,你怎么会跳舞?你跳的真好!你怎么就跳得这样好! 平安的母亲是是戏剧演员,家里的艺术气氛浓郁,从小平安就在这种熏陶下对文艺项目是无师自通了,跳舞当然不在话下。 一曲结束,平安和刘可欣已经成为了舞会中的焦点,接着第二曲开始,平安刚一抬手,刘可欣就已经站在了平安的对面做好了起舞的准备。 这一曲舞步比较慢,由于不会跳的也能跟着蹦跶几下,于是舞场里的人多了起来,大家就有些摩肩擦踵,平安很自然的将刘可欣的身体拉着贴近了自己,然后贴的更紧,另一只手随着舞步借着人多将刘可欣的背到腰到臀都摸了个遍。 刘可欣青春的肌肤丰美弹性十足,平安能意识到刘可欣看自己的眼神已经不对劲了,于是在挤挤杠杠之中,将刘可欣的身体完全的揽在了自己的怀里,不断的挤压蹭动着刘可欣。 而刘可欣像是温顺的小猫一样的蜷缩着,平安心里的恶念大起,伸嘴在凑近刘可欣耳垂的地方蚊子一样的嗡嗡说着你跳的也真好的话,他能感到自己这样做的时候,刘可欣浑身抖了好几下,接着全身有些僵直,被自己抓着的那只手将自己的手抓的很紧,而且手心已经出了汗。 这个舞曲结束,平安对刘可欣说自己出去一下,刘可欣以为他要去解手,而平安则是直接的就回了宿舍。 关上门之后平安靠在门板上对着空无一人的宿舍哈哈大笑,但是笑着笑着他觉得自己真的是挺无聊的,于是出去洗漱,完了准备睡大觉。 学校的澡堂今晚这个时候也几乎没什么人,用了半个小时,平安将自己梳洗干净,接着神清气爽的往宿舍回。 但是一到宿舍门口他就愣了一下,刘可欣站在那里。 他妈的!自己玩出事了。 其实平心而论,刘可欣长的算是不错的,她此刻没有了往日的那种倨傲和漫不经心,主动的开口问平安:“你怎么回来了?” 平安没回答,他在想着怎么应对这个女子,刘可欣又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平安心里倒是想借着这个说自己不舒服,可是这个理由实在是蹩脚,再说和刘可欣那样继续跳下去,自己真的就会不舒服……于是他还是没吭声。 “你怎么了?” 平安默不作声进到了屋,想着怎么应对。伸手一拉,因为使劲太大,将灯绳给拉断了,这样灯也没亮,刘可欣跟了进来。 一不做二不休!最好的解释就是不解释! 平安将脸盆一放,没有丝毫迟疑的一把将刘可欣抱在怀里,伸出脚将门关上。 刘可欣刚说了:“你干嘛……”那个“呀”字都没出口,她的嘴就被平安用嘴给紧紧的堵住了。 平安任凭刘可欣在挣扎、在惊恐,他就是不放手,对刘可欣越吻越狠,而且吻的非常有技巧,直到刘可欣完全的放弃了抵抗开始顺从、回应。 平安将刘可欣整个人抱起来到了自己的床铺跟前,然后倒了下去。 床是一个很有暗示性的字眼,刘可欣似乎接受了自己今晚所要面临的命运。 平安将刘可欣全身吻了个透彻,手也将刘可欣衣服下的身体给探索了个遍。 从过年和米兰分开到现在,几个月的时间平安都没有再接触过女人,加上“恶”字当头,所以在对送上门的刘可欣他就有些难以忍耐,但毕竟最后还是忍住了,如果不是怕有人回来,他觉得自己会毫不犹豫的将刘可欣就地正法了。 在最后一刻,平安算是悬崖勒马,他翻身从刘可欣身上下来,躺在一边一声不发,刘可欣过了好久,才坐起来,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一边嘤嘤的说:“平安,我早就喜欢你了。” 你他妈的嘲笑老子,逗老子玩呢! 老子不喜欢你。 平安长叹一声气,说:“我也是……不过,我不能……” “为什么?”刘可欣的声音大了些,眼睛在黑夜里闪着光。 “唉……” 平安再次长叹一声,说:“其实说出来你也不信,我在家订了婚的。” “啊?”刘可欣觉得不可思议:“订婚?这都什么年月了,还兴这个。谁给你订的婚?” “我们那的风俗就是那样,其实吧,我上高中那会学习并不好,没人能想到我能考上大学,可是出了学校门又没事干,结果就订了婚,为的是能早点上班工作的……” “你是说,那个女人,家里很有能力?” “也算不上吧……到了学校之后,遇到你,我觉得……反正我,怎么说呢……” “可是,订婚根本就不是结婚的必经程序,咱们是学法律的,订婚没有法律约束力。” 刘可欣有些激动,平安坐起来说:“我知道……要不,我们出去说吧?” 刘可欣很听话的跟着平安起身,她觉得平安说的很有道理,自己在男生宿舍,灯又不开,刚才又那样了,虽然不怕人说,但被人议论还是要避免的。 两人到了楼下,正往没人的地方走,就听到前面一棵树后有人在吵架,接着像是有人挨了一巴掌,林荫哭着从树后面跑了出来,跌跌撞撞的走远了,接下来,那个体育系的白马王子脸色青红不接的也从树后面走了出来,但是他没有去追林荫,却去了舞会那边。 平安知道,这两人该玩完了。 眼看四周没人,平安对刘可欣说:“我也不想……自从在学校认识了你,我……可是,过春节回去,才知道她得病了。” “什么病?” “说不清楚,”平安就将俞薇当时的表现说了出来,还说了她大白天穿睡衣光脚在雪地里走动,刘可欣听着眼睛睁得很圆:“啊?” 平安满脸痛苦,声音低沉:“说不清她什么时候就会这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是啊,她这样,你该怎么办呢?” 平安张冠李戴的将俞薇的故事嫁接在了米兰的身上,他这会想起了不知所踪的俞薇,心里郁闷了起来,好大一会的也不说话。 刘可欣明白了,原来这个优秀的男孩一直喜欢自己,但是由于这个不能对别人说的隐秘,他才不得不这样。 这也就是他一直不爱说话像是和谁都走不近的原因啊。 这种暗恋真的是太感人了!刘可欣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平安对话了,两人长久的沉默着,这时舞会像是结束了,四散的人说着话从不远处经过,平安又叹息一声,说:“回去吧。” 刘可欣没动,也没说话,眼睛里却都是期待。 平安知道她还期望着自己对她做刚刚在宿舍里所做的事情,可是哪还敢呢? 再玩下去,就真的难以收拾了。 平安最终满脸虔诚的在刘可欣的额头亲吻了一下,一脸忧愁率先就要离开这里,刘可欣却颤抖着说:“平安,我早就喜欢你了,我一直想引起你的注意,可是你……我……” 平安听了一愣,有人朝着这边走来,平安赶紧的先走了。 从此后,刘可欣看着平安的眼神就和以前不一样了,是那种真心的不一样,而平安则照样的沉默,尤其见到了刘可欣的时候更加做出了惆怅满腹的样子。 而过了没多久,米兰跑到了学校找平安玩,她说她不在印刷厂干了,现在正找人说去建委工作,那地方比印刷厂要美多了,趁着这个机会,就出来散心。 米兰的无意中到来正好就圆了平安的那个谎言,刘可欣见到米兰的样子,想着她大冷的天光着脚丫穿着睡衣在楼顶的模样,想着这么出众的女人却得了那样的怪病,看着平安的眼神就充满了怜悯。 平安和米兰在远离学校的地方找了一个比较偏僻的旅店痛痛快快的玩了几天,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体验到了自己的强悍和能耐,而平安更加的深信自己对米兰、对身体优秀的女人真是没有一点的自制能力。 但是他越加的坚信了,自己不会要这个女人。 眼看快要放暑假了,平安想在省城找个工作,干干暑期工,美其名曰勤工俭学。 去年冬天为的是俞薇,不然过年他都不想回去。 回家除了能随便的和米兰干那种事之外,那个城市真的没什么能让自己留恋的,而每天面对空无一人的对面窗户更是一种煎熬。 平安看好了两个职业,一个是学校西门口有一个卖凉皮的店铺,这一片有一些家属区,生意平时很好,有时平安就去那里光顾一下,而这家店铺老板的媳妇要生孩子了,就准备招收一个打杂的,就是收收碗抹摸桌子什么的,活不累,还管吃饭,离学校还近,比较方便。 第243章促成型自取灭亡(二) 平安看好了两个职业,一个是学校西门口有一个卖凉皮的店铺,这一片有一些家属区,生意平时很好,有时平安就去那里光顾一下,而这家店铺老板的媳妇要生孩子了,就准备招收一个打杂的,就是收收碗抹摸桌子什么的,活不累,还管吃饭,离学校还近,比较方便。 另外的一个就是东门那边需要一个门岗,这是学校给学生制造的勤工俭学的机会,这份活也是没的说,除了看大门外一天什么事都没有。本来这个岗位是平安的第二选择,因为他不想一天到头连放假了都一直的死守在学校,可是早上去了卖凉皮那里说好了,下午再去,店主说已经招了人了。 男老板招的是一个女学生,这女的正在那里收着客人吃过的碗筷,平安觉得这家店主存心不良,媳妇要生孩子了就找个女学生帮忙,这两个月迟早要将这女学生给帮到床上去。 无奈,平安就准备去干门岗的营生了,学校保卫处的人说平安同学你这头发有些长,平时无所谓,这会站岗就代表着学校的形象,应该理短些。 平安答应着,想想就去了离学校有三站路的地方,那有大商场,他要采购一些东西,学校放假了校内有些东西不好买,免得大热天还要跑,然后,在那附近再理个发。 平安到了那里之后,决定先理发,而后买了东西回去,他看来看去,进了一家装修的还不错的理发店,里面这会只有一个男子在刮脸,因为他脸上又是白沫又是毛巾围的,看不出有多大,眯着眼躺在那里和给自己服务的女理发师说着扯淡又有些调情味道的话。 这女的见平安进去招呼叫了一声哥你来了,然后朝后面喊,但是没人答应,她就往后面走,开了门对着二楼叫来客人了。 平安觉得这女的不会说话,怎么说的自己像是嫖ke似的,果然这女的叫人进来,那个刮脸的用比较沙哑的声音说她你叫谁接客呢? 这女人和那男的说笑了起来,说话之间两人似乎很熟。没几分钟就从后门进来一个打扮的很洋气的年轻女子,穿着短裙,腿白的像是冬天出窖的白萝卜,圆圆的倒是有些养眼,短袖露着一点胸,很有些波涛汹涌,只是她看起来也没多大,眼睛不小,头发却染成黄色和绿色以及赤红色,平安乍一看觉得像是头上爬了一只鹦鹉。 这女的先招呼了平安,接着说先洗个头吧,平安正准备着,她一开水说:“怎么还没修好?没热水怎么用?” 平安一听说:“没关系,天热,凉水也行。” “那怎么行?” 正在刮脸的那个女的说:“小黄,你带他上二楼洗一下不行了。” “哦,那请你跟我来吧。” 这个小黄说着自己先去了,平安跟在后面,发现这是一个小院,顺着楼梯上去,上面还有几间房子,他跟着这个小黄,看着她拧着屁股的样子,觉得倒是有些小小的妖娆性感。 小黄带着平安进了第一间房,里面理发的器械倒是应有尽有,而且还有俩按摩床,他也没仔细看,小黄开了空调关了门,就给平安洗了起来,一会就在这房间里给平安理发了。 这个小黄打扮的古怪,理发倒是一把好手,而且理得很仔细,洗了吹,再理发,然后再洗,洗完再吹,然后再修,再洗,再吹,修修整整的,仿佛平安马上要当新郎一样,折折腾腾的就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 平安理完了掏了钱要走,小黄看着他精神的样子说:“你看起来像是大学生。” 讨好人是拉回头客的一种方法,平安见她技术好,和自己差不多年纪,就说笑了两句自诩自己其实是老师,小黄还给了平安一张卡,上面是电话号码和店铺的位置,说拿着这个卡,再来按照八五折优惠。 平安和小黄到了楼下,这时刚才那个刮脸的男人已经不见了,屋里也没别人。 平安走出去没多远,就要往商场那边拐,不知道从哪来了两个男的,这两个男子一前一后的将他给堵住了,前面的一个年龄稍微大点的人说:“停一下,问你个事。” 平安前后一看,这两人都不认识。这会天也还早,大街上人不少,也不会有人抢劫,再说自己兜里也没几个钱,就说:“你问。” “来,咱们靠边说话。”这两人说着要将平安往一边的墙根带,平安皱眉说:“别拉拉扯扯的,干嘛?我叫一声,警察立马就到。” 背后的那个年轻人这会笑了一下,掏出个东西让平安一看,竟然是警察的证件。 平安有些莫名其妙,和这两人走到了一边小路口,没想到这小街停放着一辆警用面包车,没等平安再问话,车里面又出来一个人,三人一起将平安给拉到车上。 车里最靠后的地方这会还有两个人,都油头粉面的,其中一个很胖,却都阴着脸不说话。 平安问:“到底怎么回事啊?” “你给我闭嘴!老实点!” 平安怒了:“谁老实点?你审贼呢你!放我下去!” “放你?你真能想。” “你们要是不说清楚,我碰死在你这车上你信不信!” 这时刚刚堵平安的两人一左一右的上了车,将平安夹在中间,上年龄的人笑了一下说:“一会到了所里,我告诉你原因。你也别急,公民有协助我们调查的义务不是?” 平安还想说那我也得知道你们调查的哪一方面的事情啊? 可是这人话音一落,车子就启动了。 车子很快的进到了派出所里面。这个所不太大,迎面一幢三层的楼房,平安和车上的两人被分开,他被带到了一楼东面的一间房子里,里面的格局和马犇的办公室差不多,刚才在路上堵平安的那个年轻的警察坐在了办公桌前,让平安拿把椅子坐在了屋子的中间,明显的一副审贼模式,这时那个年长一点的警察也进来了,他进来自我介绍说自己性刘,让平安将兜里的东西都掏出来。 “不掏,有事就说,我看看你们是怎么调查的。” “呦呵,知道我们什么事找你吗?”姓刘的问。 “不知道。” “不知道?”年轻的那位一拍桌子,“你刚刚在理发店都干了什么?” “你这话说的奇怪,去理发店不去理发,难道是洗澡?”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这年轻的警察又说:“你以为我们什么情况都不了解对吧?我告诉你,我们没证据,是不会将你抓进来的!告诉你个小年轻,现在公安局的侦察手段先进得很,陪你的那个女的叫小黄对吧?你什么时候进的门,进去多长时间,在哪个房间干,我们都了如指掌。抵赖!” “干?干什么?”平安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你们刚刚是说让我协助调查的,这会又说是将我抓进来的,嘴巴两张皮,你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嗨我还就真奇了怪了,我在大街上走的好好的,你们无缘无故的将我带进来,这会倒是让我自己交待,我交待什么?小黄?你们要是有证据证明我干了坏事,还问我干嘛?有,就随便处理,要是没有,我告诉你们,请神容易送神难,你们让我进来,我还不走了。” “咦,你还嘴硬!”这年轻人瞪着平安:“不想走就住下,这还不容易。” 平安冷笑:“好啊,那我就住下。” 姓刘的这会说:“没多大事,你自己交待就行了,再说我们都查清了,现在是我们,要是我们领导知道,你呀,说不定要拘留,然后通知你家里来,到时候你即被处罚了,有出丑了,那可不好看了。” 平安听出来了,这两人就是在演双簧,他们也许是今天在抓涉黄的事情,刚刚车上那两人说不定就是找小姐刚刚玩出来的,但是自己什么都没干,这种事还能胡乱的应承,那传出去可就被笑掉大牙了,随便说自己偷窃抢劫都行,说自己嫖,那这辈子都没可能。 平安干脆的不说话了,不管这两人怎么说,就一句:“让指认我嫖的那个女的来当面对质,要么就拿出证据,不然,随便你们怎么说。” 这两人没想到平安这么硬气,于是分开了做工作,软的硬的手段都用上了,但是他们问到底都还没弄清平安是什么身份,是哪里的人以及叫什么。 这样折腾了将近两个小时,平安说自己要去厕所,那个姓刘的带着他往大院里去。 这个派出所的走廊都是用玻璃密封着的,出了房间,统一的要走中间的那道玻璃门,正往前走,平安听到靠近玻璃门的那个房间里传出了有些沙哑的说话声,他登时有些明白了,但是传出声音的门这会只留了一个缝隙,看不到里面的人,于是他到了大院里的厕所去解手,但是故意的在里面耽搁时间,就是不出来。 派出所的大门是关着的,有人值岗,没人吩咐开锁谁也出不去,那个姓刘的警察本来站在玻璃门那里看着厕所的方向,但是平安不出来,他就去屋里和人说话了。 平安在厕所看到姓刘的进了屋子,登时就出来,很快的到了楼房跟前,直接从没有关闭的门往里看,正好那个声音沙哑的人正在和几个人吸着烟说着话,看样子十分熟悉,平安就将他的脸给看了个一清二楚。 我日你妈!平安认为这个声音沙哑的人绝对是派出所这些人的内应。 平安回到了原来的那个房间,屋里的那个年轻警察问:“尿完了。” “嗯。” “想清楚了?” “那边屋里那个说话声有些沙哑的人,是谁?” 这人一愣,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什么意思?” “那个人当时就在理发店刮脸,你叫过来问问,就清楚我到底干嘛了。” 这时那个姓刘了进来了,听到后说:“哪有什么说话声沙哑的人?你不要胡搅蛮缠。” “去你妈的!”平安心里骂了一句,看着房顶再也不说话了。 那个年纪轻一点的怒了,过来要打平安,平安冷笑着说:“我没做犯法的事!你动我一下试试!你今个要么就打死我,不然,我认清你了,咱两没完!” “我操,你还嘴硬,我现在就弄死你。” “来呀!” 平安和他针锋相对,姓刘的将这人给拉住了,让他出去,姓刘的一个人和平安扯东扯西的,还旁敲侧击问平安是干什么的,但是平安就一句:我什么坏事都没做,你要问什么我都无可奉告!除非有证据证明我犯法,否则,要么放人,要么,找你们领导来。 这样,一直熬到了夜里十点多,那个姓刘出去了一下,一会和那个年轻人回来,笑笑的说:“行了,今天这事,看起来你也是初犯,我们宽大处理,你也年轻,我觉得你这人也挺老实的,这样,事情,就不深究了,你交二百块钱得了。”’ 第244章促成型自取灭亡(三) 经过半年的磨合,过完年之后同级的一些学生已经公开的以恋人的身份出现在大家面前了,比如像林荫,她和体育系一个身材高大的帅小伙牵着手走过校园的模样就被一些同学们津津乐道,而像林荫那样公开自己恋情的同学不乏大有人在。 只是平安依旧是孤独的,可以说他自己在刻意的保持着一种孤独的存在。学习之余,他会一个人在校园里僻静的地方漫无目的地乱转做一些思考,在这些地方他经常的就会碰到一些恋爱中的校友们,这些校友或者手拉手,或者肩并肩,或者你楼我抱,当然也有接吻的,他们有的旁若无人,有的也会对平安这个不速之客打招呼,但平安听到过他们在背后议论自己是不是有病,是不是变态,他懒得反驳,懒得辩论,随他们去说。 平安觉得自己的这些同学小儿科的很,他们所出于对异性理解的层次对于自己而言就像是幼儿园之对大学,自己已经能很熟练的用好几种手段将米兰轻而易举的送达到高chao迭起的境界了,这些同学却还在羞羞答答的牵手指头满足于一颦一笑间的那种隐晦的心理暗示。 曾经有一次平安无意中看到了林荫和体育系的那个白马王子在校园湖边的假山后面卧着紧密的搂抱在一起,这两个人明显的都沉浸在他们那忘情的世界里,他们甚至没有看到走过他们身边的平安,这样平安就有幸非常近距离地看到了陷入到欲望里的那位好多女生心目中白马王子球场冠军的脸,这位“王子”被激动所充斥的脸孔是那么的狰狞,他脸上的毛孔都是清晰可辩,而林荫则闭着眼躺在他的怀里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娇羞着。 那一瞬间平安脑海里闪过了两个念头:第一,干嘛不去校外开房间、很费钱吗、地上冷不冷?第二,林荫和这个马王子之间不会有结果。 绝对不会有。 五四青年节的时候,学校组织了一场舞会,联欢,大家跳交谊舞,平安和班里的同学都去看热闹,他总不能一直孤立与同学之外。 其实很多人都不会跳,但是重在参与,舞会开始了之后,找不到舞伴的就女的和女的,男的和男的搂在一起乱蹦。 平安本来是站在大门口的,这会终于能找到一个位置坐下了,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看着同学们在一起宛如群魔乱舞。 一曲结束,几个女的兴奋着叽叽喳喳的站在了舞池边上,正巧的平安前面站的是班里的刘可欣。 刘可欣长的还不错,这会显得非常开心,欢喜雀跃的和身边的人说着话,似乎有些热,还将自己的外套给脱了,胸是胸腰是腰胯是胯屁股是屁股的,她一扭头,就看到了平安,高兴的说:“平安,你怎么在这啊?” 我他妈怎么就不能在这? 平安其实知道刘可欣这句话没别的意思,当然也知道刘可欣的高兴不是对自己,而是对这个场合,是对玩的开心的高兴,就说:“我知道你累了,给你占的座位。” 刘可欣听了笑,旁边的同学都推她,这时音乐响起,有人请刘可欣跳舞,周围已经没人,刘可欣就将外衣递给了平安让他为自己拿一下。 等一曲终了,刘可欣走了回来,正巧平安身边有个位置,刘可欣就坐了下去,问平安:“你怎么不跳?” “你跟别人跳了,我还能干嘛,难道连看你的权力都没有了?” 刘可欣一听笑的咯咯咯,胸就一抖一抖。 虽然她的身材比米兰差一点,还是不错的,平安觉得刘可欣笑的样子挺好看,不过笑的也够傻的。 平安忽然的改掉了往日沉默寡言的样子,让刘可欣有些惊讶,接着她和平安说了很多,像平时回家不回,毕业后有什么打算。 说的话多了,刘可欣还出主意让平安继续考研究生,说你学习那么好,不考研可惜了。 正说着,舞曲又开始了,刘可欣又被邀请了,一曲一曲地跳,还神彩飞扬的模样,平安就一直的拿着她的衣服,他这会已经感觉到了无聊和厌烦了,想等着刘可欣红光满面光彩照人的再回来,自己交了衣服就可以离开。 但是刘可欣并没有回到平安身边,她在距离平安不太远的地方和几个同学说话,平安正想过去还衣服,却听到了她们这样的对话。 “刘可欣,你的衣服呢?” “喏,那不是。” “哇,你男朋友,好帅啊。” “男朋友?”刘可欣有些夸张的瞪大了那双圆眼睛看了一下这个同学:“你说什么呢?他……” 刘可欣下来的几个字平安没听清,他倒是听清了和刘可欣对话的这个同学的声音:“我说呢!”? 接着几个人吃吃地笑起来。但她们说笑的时候并不看平安,还尽量把声音压得很低。 平安忽然的就怒了。 我日你刘可欣的妈,他奶奶的! 其实在这之前,刘可欣就做过一些让平安觉得难以理喻的事情。比如去年快放假的时候,有一天平安在逛街,正巧的就遇到了刘可欣和另外一个女同学,刘可欣问平安回不回学校,平安就说回,刘可欣就将手里的几本书递给平安,让他给自己带回去,说自己还想再逛一会。 带就带,书也没多重,举手之劳,但是回去后刘可欣直到将书拿走了,也没有给平安说一声谢谢,当时平安就觉得这女的没教养,玩什么大小姐架子。 由此种种,这下她又来了这个。 平安想,是不是我真的太无聊了,岁月无法静好,所以有人就找我玩来了? 当刘可欣终于再次来到平安身边的时候,平安将衣服一放,不由分说的拉着刘可欣的手就进入了舞池。 刘可欣吃了一惊,平安竟然这样的勇敢! 她一直以为平安不会跳舞,但是平安的舞却跳得非常的好,越来越好,收放自如,带着她在舞池里翩跹、回旋、跳跃,简直就如同进入了无人之境。 刘可欣看着平安的眼神开始发光,一连串的问平安,你怎么会跳舞?你跳的真好!你怎么就跳得这样好! 平安的母亲是是戏剧演员,家里的艺术气氛浓郁,从小平安就在这种熏陶下对文艺项目是无师自通了,跳舞当然不在话下。 一曲结束,平安和刘可欣已经成为了舞会中的焦点,接着第二曲开始,平安刚一抬手,刘可欣就已经站在了平安的对面做好了起舞的准备。 这一曲舞步比较慢,由于不会跳的也能跟着蹦跶几下,于是舞场里的人多了起来,大家就有些摩肩擦踵,平安很自然的将刘可欣的身体拉着贴近了自己,然后贴的更紧,另一只手随着舞步借着人多将刘可欣的背到腰到臀都摸了个遍。 刘可欣青春的肌肤丰美弹性十足,平安能意识到刘可欣看自己的眼神已经不对劲了,于是在挤挤杠杠之中,将刘可欣的身体完全的揽在了自己的怀里,不断的挤压蹭动着刘可欣。 而刘可欣像是温顺的小猫一样的蜷缩着,平安心里的恶念大起,伸嘴在凑近刘可欣耳垂的地方蚊子一样的嗡嗡说着你跳的也真好的话,他能感到自己这样做的时候,刘可欣浑身抖了好几下,接着全身有些僵直,被自己抓着的那只手将自己的手抓的很紧,而且手心已经出了汗。 这个舞曲结束,平安对刘可欣说自己出去一下,刘可欣以为他要去解手,而平安则是直接的就回了宿舍。 关上门之后平安靠在门板上对着空无一人的宿舍哈哈大笑,但是笑着笑着他觉得自己真的是挺无聊的,于是出去洗漱,完了准备睡大觉。 学校的澡堂今晚这个时候也几乎没什么人,用了半个小时,平安将自己梳洗干净,接着神清气爽的往宿舍回。 但是一到宿舍门口他就愣了一下,刘可欣站在那里。 他妈的!自己玩出事了。 其实平心而论,刘可欣长的算是不错的,她此刻没有了往日的那种倨傲和漫不经心,主动的开口问平安:“你怎么回来了?” 平安没回答,他在想着怎么应对这个女子,刘可欣又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平安心里倒是想借着这个说自己不舒服,可是这个理由实在是蹩脚,再说和刘可欣那样继续跳下去,自己真的就会不舒服……于是他还是没吭声。 “你怎么了?” 平安默不作声进到了屋,想着怎么应对。伸手一拉,因为使劲太大,将灯绳给拉断了,这样灯也没亮,刘可欣跟了进来。 一不做二不休!最好的解释就是不解释! 平安将脸盆一放,没有丝毫迟疑的一把将刘可欣抱在怀里,伸出脚将门关上。 刘可欣刚说了:“你干嘛……”那个“呀”字都没出口,她的嘴就被平安用嘴给紧紧的堵住了。 平安任凭刘可欣在挣扎、在惊恐,他就是不放手,对刘可欣越吻越狠,而且吻的非常有技巧,直到刘可欣完全的放弃了抵抗开始顺从、回应。 平安将刘可欣整个人抱起来到了自己的床铺跟前,然后倒了下去。 床是一个很有暗示性的字眼,刘可欣似乎接受了自己今晚所要面临的命运。 平安将刘可欣全身吻了个透彻,手也将刘可欣衣服下的身体给探索了个遍。 从过年和米兰分开到现在,几个月的时间平安都没有再接触过女人,加上“恶”字当头,所以在对送上门的刘可欣他就有些难以忍耐,但毕竟最后还是忍住了,如果不是怕有人回来,他觉得自己会毫不犹豫的将刘可欣就地正法了。 在最后一刻,平安算是悬崖勒马,他翻身从刘可欣身上下来,躺在一边一声不发,刘可欣过了好久,才坐起来,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一边嘤嘤的说:“平安,我早就喜欢你了。” 你他妈的嘲笑老子,逗老子玩呢! 老子不喜欢你。 平安长叹一声气,说:“我也是……不过,我不能……” “为什么?”刘可欣的声音大了些,眼睛在黑夜里闪着光。 “唉……” 平安再次长叹一声,说:“其实说出来你也不信,我在家订了婚的。” “啊?”刘可欣觉得不可思议:“订婚?这都什么年月了,还兴这个。谁给你订的婚?” “我们那的风俗就是那样,其实吧,我上高中那会学习并不好,没人能想到我能考上大学,可是出了学校门又没事干,结果就订了婚,为的是能早点上班工作的……” “你是说,那个女人,家里很有能力?” “也算不上吧……到了学校之后,遇到你,我觉得……反正我,怎么说呢……” “可是,订婚根本就不是结婚的必经程序,咱们是学法律的,订婚没有法律约束力。” 刘可欣有些激动,平安坐起来说:“我知道……要不,我们出去说吧?” 刘可欣很听话的跟着平安起身,她觉得平安说的很有道理,自己在男生宿舍,灯又不开,刚才又那样了,虽然不怕人说,但被人议论还是要避免的。 两人到了楼下,正往没人的地方走,就听到前面一棵树后有人在吵架,接着像是有人挨了一巴掌,林荫哭着从树后面跑了出来,跌跌撞撞的走远了,接下来,那个体育系的白马王子脸色青红不接的也从树后面走了出来,但是他没有去追林荫,却去了舞会那边。 平安知道,这两人该玩完了。 眼看四周没人,平安对刘可欣说:“我也不想……自从在学校认识了你,我……可是,过春节回去,才知道她得病了。” “什么病?” “说不清楚,”平安就将俞薇当时的表现说了出来,还说了她大白天穿睡衣光脚在雪地里走动,刘可欣听着眼睛睁得很圆:“啊?” 平安满脸痛苦,声音低沉:“说不清她什么时候就会这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是啊,她这样,你该怎么办呢?” 平安张冠李戴的将俞薇的故事嫁接在了米兰的身上,他这会想起了不知所踪的俞薇,心里郁闷了起来,好大一会的也不说话。 刘可欣明白了,原来这个优秀的男孩一直喜欢自己,但是由于这个不能对别人说的隐秘,他才不得不这样。 第245章一步之遥 一瓶酒被平安喝了一大半。 他今晚很想一醉,似乎一醉就能解千愁,当然自己这个“愁”来的不合时宜,醉的也莫名其妙。 “你这几年,去哪里了?” 今晚平安第三次问这个问题。 外面的灯亮了,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又灭了,带动着屋里的灯光也闪烁了一下。 李墨林轻轻一笑,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不等平安同意,李墨林自顾的说:“有个男的,事业有成,经历了一些事情,算是成熟也算是成功人士,他呢,有一个漂亮乖巧的女朋友,女朋友比他小几岁,很爱他,也有些粘人。” “他似乎同样是爱着他的女友的,但他知道其实那不是爱,只是喜欢,只是凑活,只是合适。” “他想找到自己所喜欢所爱的女人结婚,可是总也找不到,他觉得冥冥之中一切早有安排,兴许他就这样过一辈子了,什么爱情什么惊天动地海枯石烂都是小说里面描绘的虚无缥缈的东西,是不存在的,也许人生本来就这样,是存在遗憾的。” “他和女朋友已经在谈婚论嫁了,这天,就像是咱们这个季节,他早上去跑步,在半山腰看到一个女的穿着白色的运动衣在前面跑,那女的很漂亮,看上去是他喜欢的那一类型,于是他想追上去。” “但是那女的很能跑,他始终追不上,等到了山顶的凉亭,那个女的已经休息好了,要下去了。” “他只能看着这个女人离开,于是决定,第二天早来一些。” “第二天,他终于在这个女人刚刚到了凉亭就坐在了里面,不过他也很会和女人打交道的,没怎么冒然的说话,只是坐着休息。” “这个女人果然是他喜欢的类型。于是,第三天他又去,接着第四天,第五天,慢慢的,和这个女人就熟悉了,他了解到这女的是个上市公司的经理,未婚。” “这女的也懂得很多,两人说着互相了解着,很能谈得来,发现兴趣爱好都一样,对一件事的态度都完全的契合,于是彼此都产生了那种小说里才有的情愫。这男的觉得,自己真的找到了爱情。” “这个男的决定,和小女友分手。但是,这时候他的小女朋友病了,这男的想,等女朋友病好了再说分手的事情。” 李墨林轻轻的摇了摇杯中的酒,轻轻的说:“他其实算得上是个一个好男人,他女友病的期间,他没有再去跑步,将女友照顾的无微不至,让女友的父母很感到放心,而她的女友则感动的对他说,离开他,她是活不下去的。” “女友的话让这男的很有感触,他想了很多,再次的审视自己的情感,于是他决定再见一次那个自己爱恋的女人。” “其实他现在已经下定决心了,这天早上去跑步,其实是想给那个女人说声再见的。” “当他跑到山路的一半的时候,看到那个自己心仪的女人正和一个很阳光的男子结伴往山上跑,两人说说笑笑的,于是,这个男的停了下来,转身下山了。” 平安说:“因为他觉得,这个女人那么的优秀,离开了自己,也会有别的男人喜欢,她会过得很好的,而他的女友,却那么的依赖他,离开了他,不知道会变得怎么样,因此,他决定和自己的小女友结婚。” 李墨林静静的看着平安,嗯了一声。 屋里静静的,外面传来了湍急的雨声,停了一会,李墨林说:“还有一个故事,说给你听。” “有个女人已经结婚了,丈夫的事业有成,他们有了一个孩子,孩子活波可爱,他们在乡下有一幢院落,这年的夏天,他丈夫邀请一位好朋友来乡下玩。” “结果这个女人一见到丈夫的朋友,就爱上了他。” “这个男的风趣幽默,成熟大方,反正和自己的丈夫十分不同,女人心里难以抑制自己的情感,有了都快要崩溃的那种感觉。” “但是她已经结婚了,对自己的丈夫家庭以及孩子是有着一份责任的,于是她忍受着情感的折磨,无时无地却在想丈夫的朋友。” “过了一段,她几乎都想给丈夫说,请你让你的朋友离开吧!因为她知道再下去她恐怕就会做出对不起丈夫的事情,不过,那个朋友恰好也有事,离开了。” “到了第二年,他的丈夫又想请朋友来乡下住一段,她几乎就是哀求的让丈夫不要那么做,丈夫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明白,自己还没有从那种爱慕中走出来。” “这样,过了两年之后,这女人觉得一切都淡化了,觉得喜欢就是喜欢,但是自己绝对不会像刚开始那么疯狂的想要办傻事了,不会做对不起丈夫的事情了,她主动的给丈夫说,今年我们邀请你的朋友来家里玩吧!” 平安已经听懂了李墨林的意思。 可是这又怎么样呢? 这个女人就像是当初的俞洁一样的让自己怦然心动,这跟对别的女人有着本质的区别。 在面对别的女人的时候,平安是游刃有余的,那些婚外的女人们都是一条条高压线,得若即若离、得深入浅出,还要小心轻放,抢先离开。 在平安的世界里,他绝不能容忍女人先出手翻脸挑破,不能容忍她们骑在自己头上吆三喝四,他想操控游戏的节奏,事实上他也做到了。 可是这个李墨林如此的不同。 和俞洁一样的不同。 自己对俞洁是无能为力的,对于李墨林,也是无能为力的。 一瓶酒就着语言给喝完了,屋里的灯骤然发出了刺眼的光,接着灭了,外面也是一团漆黑,有人在喊着停电了停电了,怎么这么大的宾馆还会停电!接着有服务人员在走廊里广播说电路出现了异常,被雷击了,工作人员正在紧张的抢修,请稍安勿躁。 其实每个房间都有应急灯,只是应急灯的位置有些偏,所以屋里并不像正常时候那么的亮。 李墨林将酒杯放下,猛然的坐直了身子:“平安,我不该给你说这些的,说这些也不是在这个地方。我本想早就去见你,和你聊聊,但是这几年以来几次走到半路,我又返了回去,我何必去干扰别人的平静日子呢?” “今天遇到你,我想这就是命中注定的,没想这一场雨让我们在这里说了这么多话。” “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我不怕告诉你,说出来,也会让你笑话,我比你低两届。那时候多年轻,每个人心里都有着梦想,有一回,学校举办了一次演讲活动,你在台上慷慨激昂,我在台下当听众。那是我第一次见你,不知怎么就产生了一个念头:我要嫁人就非你不嫁!” “我知道你即将毕业,想着法儿与你接触,但我当面说不出口,我试着托我的朋友去转告你,可是我的朋友却拦阻了我,给我说你的女友生病了,危在旦夕,让我不要去打扰你们之间那最后的时光。” “后来,你的女朋友去世了,你也毕业了,离开了学校,我以为自己从今往后就能放下了,可是我明白自己是自欺欺人,当我再次见到你,那种感觉根本让我就控制不住。” “你已经结了婚,我也成家了,所以,我只有再次的离开……请你原谅,我就是这样一个自相矛盾的人。” 平安愣愣的看着李墨林,他很想看进李墨林的大脑里面,想分析一下这个女人究竟有着一个怎样的思维。 在这样物欲横流的社会里,还有着李墨林这样的一个女人对自己持有这样的一种感情。 这时猛地有人敲门,接着灯光亮了起来,有人又歇斯底里鬼哭狼嚎地喊电来了! 李墨林开开门,外面是女服务员,是来看李墨林有什么需要,并且代表宾馆因停电致歉的。 平安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刚刚趁黑的那几分钟,李墨林说了隐藏在心里那么久的一段话,话说完了,电来了,黑暗也没有了,她也恢复到了平时的模样。 平安的酒量还算是不错的,一瓶酒有十分之九让他给喝了,但他清醒的很,没有昏昏欲睡,反而异常兴奋。 回到房间,睡在床上听了一阵的雨声,脑子里不停的在想李墨林。 对于李墨林,这几年里他一直有想法,只以为是自己内心深处的一个秘密的单相思。可是今晚听了她的话,原来李墨林对自己也是一副衷肠。 平安仔仔细细的将李墨林的话原原本本的细嚼慢咽了一次又一次,她的意思是今后大家该怎么还怎么,可是这会翻来覆去的却不能不想她! 平安情不自禁的将李墨林和陈煜作比较,同彭佩然作比较,同米兰同这会能想的起来的想不起来的女人们作比较,越是比较他心里越是难受,身体更是难受,坐立不安辗转反侧。 窗外雨潺潺,平安没有开灯,他光着身子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像一只被困的野兽。 停了一会,他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雨,可是外面的雨一点也不能解决他心里所思的问题。 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他又觉得自己尿急,可是到了洗手间对着便池一滴尿也放不出来! 平安终于下定了决心,穿好衣服提拉着一次性的拖鞋,只拿着房卡到了走廊里,去敲李墨林那扇已经关紧了的门。 李墨林显然也没睡,在里面问:“谁?” 平安干着喉咙答:“是我。” 他说着话闭了眼睛,将身子贴在了门上,李墨林轻声的问:“还没睡啊,有事吗?” 平安没有回答,李墨林才又说了一句:“请等一下。” 平安听到了里面链子在响,门锁开启,但是门没开,过了一下,李墨林说:“你进来。” 平安推门进去,屋里只开着一个床前灯,氤氲朦胧,李墨林披着衣服坐在床上,下半身盖着夏凉被。 李墨林说:“你是不是也听着雨声,有些睡不着?” 平安说:“我,我……” 接着他把门关了,走过去站在了床边,看着李墨林,却手足无措。 李墨林一下就明白了,低声说:“平安!” 平安再也忍受不住了,颤抖着俯身抱住了李墨林,嘴里喃喃的说:“墨林,我睡不着……我……” 说话的间隙,平安低头就吻住了李墨林的嘴,李墨林瞬间也抱住了平安,两人的身子就那么的接触扭动着,李墨林披着的衣服就滑在床上,露出了丰满的胸,像是夜色中绽放的玫瑰花蕾。 平安一下子就连着拖鞋上了床,将李墨林紧紧的抱住,可李墨林却瞬间冷静了下来,用手挡住了平安,说:“平安,这不行的,这样不好,你别对不起你妻子,我也不能对不起我的丈夫。” 平安哪里肯听,手和嘴还要动作,李墨林将夏凉被裹紧了自己,眼睛里都是祈求。 平安一下就僵硬了,趴在李墨林身上不动,李墨林为他整理好衣服,说:“我以前爱过你,往后恐怕也不能不爱你,但我们不要这样。” “这样对你对我都没有好处。如果你也爱我,就再等等。” “你是有地位的人,今晚就算我们能在一起,可是能改变什么呢?还是要与各自的人生活下去,那样你想我我想你的,今后谁都没法好好的生活了。” 平安就那样趴在那里,脑子里嗡嗡嗡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李墨林苦笑着,从脖子上卸下一个项链,上面是一个浅绿色的玉坠,她给平安戴上,说:“这个我戴了很多年了,送给你,上面有着我的气味我的汗水,还有我的祝福,你看到了它,就像是见到了我一样。” 平安摸着玉坠坐了起来,然后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将门带上。 俞洁、李墨林。看来,自己真正想拥有的女人,永远是拥有不了的。 这也许就是人生。 这他妈的人生! …… 事情发生的忽然又不忽然,先是在亓明远的过问下陇中市思县平安镇狗儿村的化工厂停产下马,接着按照阮金庭的意思,李会被批捕,紧接着莫绍雄和赵佳全被上面下来的人调查。 而揭开内幕,提供情况的,就是那个在阮金庭平安和宋准面前一直唯唯诺诺的钱守义。 当晚给宋准房间塞告状信的,就是他。 第246章了断 平安和他针锋相对,姓刘的将这人给拉住了,让他出去,姓刘的一个人和平安扯东扯西的,还旁敲侧击问平安是干什么的,但是平安就一句:我什么坏事都没做,你要问什么我都无可奉告!除非有证据证明我犯法,否则,要么放人,要么,找你们领导来。 这样,一直熬到了夜里十点多,那个姓刘出去了一下,一会和那个年轻人回来,笑笑的说:“行了,今天这事,看起来你也是初犯,我们宽大处理,你也年轻,我觉得你这人也挺老实的,这样,事情,就不深究了,你交二百块钱得了。”’ “没钱。” 一边的那个不爱说话的又怒了:“没钱就拘留。” “随便。”平安表现的就像是二愣子,心里想难道你们能拘留我两个月? 这样又熬了一会,那个爱发怒的又出去了,姓刘的再次出去转了一圈,回来给平安说:“行了,你也别生气,我们工作就是这样,再说配合也是你的义务,你说对吧?你走吧。” 平安心里怒不可遏,但是知道没法讲理,等出了派出所的门,趁着天黑对着大门口撒了一泡尿,然后拔腿就跑的没影了。 这他妈的!今天晚上本来就要在学校看大门上岗的,这下没法跟保卫处的人说了。 回去之后,平安直接的到了门岗那里,果然,已经有人在上岗值班了,他气闷的回去洗了个冷水澡,烦躁劲才被压下了一点。 第二天,平安起来就去找了保卫处的领导,道了歉,说了自己昨天有事耽搁了,实在对不起,目的还是想干这份活,但是保卫处的人说,已经不缺人了。 果然这样,自己的工作没了。 平安这口气实在是咽不下,他花三块钱在路边地摊上买了一柄便宜的黑墨镜,然后又买了一顶遮阳帽,再去搞了一个大麻袋,用黑色的塑料袋给装起来,再次来到了昨天理发的那个地方,而后找个隐蔽的场所,盯着对面的理发店。 他觉得,那个说话声沙哑的人肯定是这里的常客,说不定,他和理发店的里的女人都是一回事,专门的搞这种里应外合,等有男人上门去找小姐,而后他就报警抓人,罚了款后从中提成的。 但是等了一天,没有什么效果,那个人没有出现。平安觉得自己有些冲动,想想昨天自己也是快天黑了才去理发的,一般来说,去嫖的也是中午以后,自己真是来得早了。 于是平安就回去了,第三天,他一直睡到了中午,睡得饱饱的,然后好好的吃了一顿,这才再次来到理发店附近。 只是这天,仍旧的没看到那个人。 有几次,平安都想,自己应该将那个小黄给叫出来,她肯定知道一些什么内情,但是他又忍住了。 平安觉得,自己就是守一个夏天,也要将那个家伙给逮住,狠狠的揍他一顿。 姥姥! 接下来第四天第五天下了雨,平安没去,到了第六天,天色虽然阴沉,但是没雨了,在傍晚的时候,他终于看到自己要等的人摇摇晃晃的进到了理发店里面。 【《夺标》致力于通过文字彰显以自我为中心的人心、人性以及不同年龄段的心境变迁,对于思想、情感、观念方面会付诸比较多的精力和笔墨描述。 从害羞到不害羞,从要脸到不要脸,从激动到不激动,从热血澎湃到淡然处之,皆是内心强大的一个过程和所要达到最终的结果。 重申一下:这些文字并不适合所有的人来鉴赏。 起点书籍浩如烟海,《夺标》实在是沧海一粟,抱着看热闹心态的读者就不要在这里围观浪费时间了。】 这家伙长了一张没有什么特点的脸,但化成灰平安都认得出来!他像是喝了酒,进门后就躺在了椅子上,透过玻璃门很清楚的就能看到他和里面的一个女子说说笑笑的,没一会平安就看到了小黄,只是这个小黄今天的头发变了颜色,不像是五彩斑斓趴着鹦鹉了,倒是给染成了灰白色,感觉奇形怪状的,纯粹的是在扮老装酷。 这小娘们! 里面的家伙没一个好东西。 平安很耐心,一直等到了天黑很久,这人又是刮脸又是干洗头发的,完了事还不走,在里面说说笑笑。 平安觉得自己还是太稚嫩了,因为盯了这么久,几乎就没有人进去理发,也就是说,如果这个理发店在这一块声名远播的话,这里的人都知道这个理发店是干着挂羊头卖狗肉的生意,根本就不是理发的,而是做皮肉生意的,如果不是有那种需求,谁还去上门。 可是不了解的人谁会想那么多? 又等了半个多小时,这人终于走了出来,他朝着对面路边一个卖水果的摊位走过来,平安急忙的挪动了一下位置。 这人买了东西,往前走着,似乎想拦一辆车,但是过去了几辆出租车都载客着,他骂了几句,拐向了一条小路。 天赐良机。 平安若无其事的跟的紧紧的。这条小路没路灯,不知道延伸去哪里,而一边是墙体一边是纵横的公路,公路和小路的落差有两米多高,平安看准时机,将塑料袋里的麻袋拿了出来,廉价的墨镜也扔到了下面的公路上,就伺机动手。 这时,那人忽然的往回看,平安本来靠着墙这一边,他转身装作撒尿,那人看看,走了几步,对着墙尿了起来。 平安觉得这时候就是动手的最佳时机。他一副赶路模样的到了这人身后,将麻袋张开对着这人的头就套了过去,登时将这人的上半身给笼在里面。 “我日!”这人骂着,但是手在提着裤子,顾得下面顾不得上面,平安将麻袋完全的罩住了他,抬腿对着这家伙的后身就是一脚,将他结结实实的踹在了墙上。 “哎呦!我操,这谁啊……” 这人嘴里骂着,平安一声不吭的用脚一直的踢,可是这家伙也机灵,在地上滚来滚去的,放弃了裤子,几下就要将麻袋给挣脱了。 平安看准了,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头,举手要砸,想了想,又扔掉了,扭头就准备跑。 “等会!”这人骨碌在一边终于看清了平安的背影大声的喊。 等你妈! 这时不走,还等着和你切磋武艺? 但是平安没跑几步这人又喊:“我认出你了!我没恶意……你想不想发财!” 平安根本没理他,这人站起来也不提裤子,又喊:“真的!骗你是王八!理发店的那小子!” 平安站住,将帽子捂着脸,远远的看着他,这人这会终于将裤子系好了,他大声说:“那事是我不对,我错了,我道歉,不过这里面也有误会,其实那天我没说你,他们见你也在里面,就将你也带回去了,后来我说了没你事了,做了证明的。” 平安还是没说话,这人双手拍着兜,摸索了一下,掏出了一个什么本本,远远的扔了过来,喊:“你看一下,我的证件,我真是没恶意。” 平安蹲下将这个本本捡起来一看,是个工作证,里面还夹着一些票据什么的:全刚友,耐火绵厂保卫科科长,上面的照片就是他。 “兄弟,给我几分钟解释一下……你看,你也知道我身份了,我撒谎没意思,你要是觉得成,咱交个朋友,不成,你再走也来得及。” 平安听了无语,这时有一对情侣从小路上经过,全刚友就不吭声了。等那对情侣走过去,全刚友说:“说来话长,我简单几句,第一,我正在找帮手,我忙的这事一个人忙不来,第二,之所以选你,一个是你胆大心细,敢在这里放倒我,还用麻袋,足以见你的魄力,还有,就是你这人心眼好,靠得住……” 我心眼好?平安皱了一下眉,全刚友摆手:“你要是心不善良,刚刚那一石头下去,我不开瓢了?” 全刚友说着就要抬脚,但是抬起来又说:“兄弟,我过来了,不会靠太近,咱说话方便,你要是觉得我说的不行,你走人,来得及。” 平安看了一下四周,觉得无论是从身后小路跑走,还是跳下公路,估计这个身体有些发福的全刚友是追不上自己的,就没动。 全刚友在里平安五六步的地方站住了,他嘿嘿的笑了笑说:“我活该,你打得好,要是我,也会这样做。不过那天真是误会,绝对不是针对你。行,言归正传,我自我介绍一下,全刚友,原来在咱们这个区耐火绵厂上班,算得上是中层领导,结果厂子改制,厂卖了,我工龄买断了走了人,现在,关系在居委会挂着,一天就是遛弯闲逛,看看哪家猫上树下不来,我给弄下来,哪家和邻居拌嘴的,我去调解,明着,就干这事,一个月,给不了几个钱。” “至于暗地里做的事,嘿嘿,其实你都见过了。” 平安皱眉,全刚友说:“线人你知道吧?这么说吧,就是看到别人嫖、赌博、偷窃什么的,给公安局里面的人打电话通报,然后,他们抓了人,罚了款,按照一定的比例抽成。” 全刚友说着又笑:“香港录像警匪片,你总看过,咱就等同于线人,卧底,或者说,告密的,不管怎么叫,有钱赚就行。” 平安还是没说话,全刚友点头:“行,你考虑考虑……”他说着从兜里拿出一张皱皱的纸,掏出笔在上面写了几个数字,走前几步递过去:“这是我的传呼机号码,你想好了,或者有什么发现线索,给我打电话,咱们打搅一次,成了,今后你就知道我了。” 平安将全刚友已经过期的工作证往他胸口一扔,趁着他接的机会猛地将他手里的那张纸抢在手里,掉头就走。 全刚友看着平安的背影摇摇头,骂了一句:“操,这小子下手真狠。”说着拍拍身上的土,提了东西走了。 平秋明和刘红艳只有平安这一个儿子,在钱上对他还是比较宽裕的。但给的总是有数的,而且至今,平安还将俞薇给的那一万块钱原封不动的放在家里,他总觉得那些钱迟早要还给俞薇。 没事总是要做事的,一来不能总给家里要钱,再有,人没事就会无事生非,找个事干,也能给家里有个不回去的借口。 全刚友说的线人卧底的话,让平安夜里在宿舍想了很久,他觉得这就是扯淡。 第二天,天很热,快中午的时候他去买东西吃,结果到了那家本来是自己要去的凉皮店看到那个老板将雇的那个女学生用的像是陀螺一样,心想真他妈的钱难赚屎难吃,结果扭头去了别的店搞吃的。 到了下午,他又去找工作,但是没找到理想的,白白的忙活了大半天。 傍晚,平安在路上闲庭散步的晃荡着往学校回。天热的不想吃饭,没胃口,快到学校的时候,他在街边冷饮店要了两瓶啤酒,坐在店门口摆放的桌子上消磨时间。 正在胡思乱想,抬头间看到一个瘦瘦的像骷髅一样的老男人胳膊搭在一个穿着比较暴露的女子屁股上,这两人正拧呲着往身边的一个旅社进。 这老头和这女的绝对不正常。 平安忽然有些恼火,奶奶的,老子找半天活找不到,你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家伙却搂着一个能当她爹的女孩去开房间操bi! 老不死的! 平安盯着那个旅社的大门,将两瓶啤酒灌进了肚子里,然后付了啤酒钱,绕到了街对面给全刚友打了传呼。 全刚友一会电话就回过来了,平安张口就说:“那个,我这有个事……” 全刚友一下就知道这是埋伏揍自己的那个小子,问:“闲话少叙,直接说地方,什么事。” 平安一听,嘿,挺专业,瞧着电话亭的主人给顾客取冰棍的机会轻声说了在哪个旅社,是什么事。 全刚友一听就挂了电话。 平安愣了一下,掏了电话费,找了个僻静又能看到旅社的地方坐着等,大约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有一辆面包车停在了旅社门口,一个穿警服的带着两个人就到了旅社里面,他们进去,没一会就将平安刚刚看到的那个猥琐的老头和那个衣着暴露的女子给带上了车。 面包车开走了,平安心里纳闷,这就完事了?全刚友呢? 正在想,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偏离旅社的地方,全刚友穿着一身打篮球的衣服下了车,他站着没动,掏出了一支烟叼嘴里吸着,悠悠哉的,平安知道他是在等自己。 其实平安这会已经想明白了,他走过去见到全刚友笑了一下,全刚友点头,也不说话,和平安在一家小饭馆门口坐下,说:“我还没吃饭,咱俩喝点?” 平安点头,全刚友要了几个小菜,又叫了几瓶冰镇啤酒,和平安一碰,说一切都在酒里。 几杯下肚,全刚友满嘴的说一些胡拉八扯的事情,过了大约半个小时,菜也吃的差不多了,酒也喝了好几瓶,全刚友的寻呼机响了,他起身接了店主的电话回过去,说了几句,然后出来问:“第一次,我就不等钱拿到手再给你了。” 第247章大展宏图 平安愣了一下,掏了电话费,找了个僻静又能看到旅社的地方坐着等,大约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有一辆面包车停在了旅社门口,一个穿警服的带着两个人就到了旅社里面,他们进去,没一会就将平安刚刚看到的那个猥琐的老头和那个衣着暴露的女子给带上了车。 面包车开走了,平安心里纳闷,这就完事了?全刚友呢? 正在想,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偏离旅社的地方,全刚友穿着一身打篮球的衣服下了车,他站着没动,掏出了一支烟叼嘴里吸着,悠悠哉的,平安知道他是在等自己。 其实平安这会已经想明白了,他走过去见到全刚友笑了一下,全刚友点头,也不说话,和平安在一家小饭馆门口坐下,说:“我还没吃饭,咱俩喝点?” 平安点头,全刚友要了几个小菜,又叫了几瓶冰镇啤酒,和平安一碰,说一切都在酒里。 几杯下肚,全刚友满嘴的说一些胡拉八扯的事情,过了大约半个小时,菜也吃的差不多了,酒也喝了好几瓶,全刚友的寻呼机响了,他起身接了店主的电话回过去,说了几句,然后出来问:“第一次,我就不等钱拿到手再给你了。” 全刚友说着从腰上的腰包里掏出了四百块钱放在平安的面前:“那边说了,提成是五百,四百归你,还有一百就算是这顿饭前还有我坐车的钱。” 平安迟疑了一下:“那你……” “我说是第一次,你是第一次,和我合作,也是第一次,这有个讲究,算是之前那事给你赔个不是,以后,咱们四六开,为什么呢,因为我还要有个车马费什么的,你觉得行?” 这时候本省职工的年平均工资是三千五百块钱左右,平安的父亲一个月的工资也就三百来块钱,全刚友一下就给了平安四百,那就是比平安父亲一个月的劳动收入还要高。 平安表面没动静,心里接连的我操了好几句,心说一个电话,自己就到手了四百! 这钱也来的太容易了! “全大哥,赔礼的事情,就不说了,我那晚不是也对你那个了吗,这么多,我不能要,拿二百行了。” 全刚友没吭声站了起来:“我这人说话算话,我还要去局里办事,今天就这样了。第一次,算是顺利,老弟,咱们今后合作愉快,一起发财。” 全刚友和平安碰了一杯,结了账就走了,到底他都没问平安的姓名和是干什么的。 全刚友说的“局”应该就是公安局,他是去领做线人的份子钱去了。 平安坐着将那四百块钱捏捏,想这样是不是有些对不起那嫖的老头和那女的? 不过,那老头他活该,老不死的。再说是公安局罚他的款又不是自己,还有那女的,估计没事,一般来说哪有罚女人的?顶多训斥几句罢了,这样她要出来再干这活,逮住了还能再罚,这就是割韭菜。 这样一想,平安觉得平衡了,将钱放进兜里,把一瓶啤酒一股气的灌进肚子里,心说这他妈自己还找个屁工作啊,这就是发财致富的路子! 回去睡觉! 校园里骤然就空旷了起来,除了勤工俭学以及各种原因留下来有限的学生外,全都作鸟兽散。 平安给自己制定了作息时间,中午之前睡醒了就学习,傍晚之前这一段要是天不热,就去打球锻炼身体,而后再学习,至于傍晚之后,就出动,对着旅社宾馆理发店这些地方进行重点监控,看着哪一对不像是正常的情侣关系或有嫖的嫌疑,就给全刚友打传呼。 挣钱不积极,发育有问题。一个电话就能得到几百块,这简直就是天上在掉钞票。 这样,从全刚友给了平安四百块钱到放假的这一段,多半个月过去,平安已经从全刚友那里领到了两千多块钱,最少的时候是一百,多的是五百,这主要看公安局对那些嫖客的罚款多少来决定。 虽然和全刚友逐渐的熟悉了,但平安没有透露自己真实的姓名,他给全刚友说自己姓王,就是出来混社会打工的,老家不在省城。 全刚友也没多问,每次就小王小王的叫,平安想他要是真的问名字,自己就将王世庸这个名字给报上去。 这天晚上平安刚刚从全刚友那里分了两百块钱,准备回学校,一条林荫道上正走着,前面过来一个跑步的人。 平安走在靠近学校墙的一侧,也没多看,这人穿着运动衣,满脸满头大汗,他就要跑过去了,却站住了,叫了一声:“那个谁。” 平安回头看,怎么是他? 这人是那天晚上在派出所“审讯”平安的那位刘姓警察。 “真是你啊,”姓刘的笑着抹了一把汗:“你住附近?” 平安嘴里“啊”着眼睛看着他,姓刘的笑了:“警惕性还很高嘛,你现在是给全刚友干的吧?” 这人一提全刚友,平安明白了:全刚友还不就是和他们联系办事分钱的,就像自己被带进去那回,全刚友就是和他接的头。 平安也笑了,走过去说:“刘警官,我一时半会还真是没认出你,你这英姿飒爽的,真是还别说,身体倍棒,吃嘛嘛香。” 刘警官也笑了,看看四周:“全刚友一次给你多少提成?” 平安一副很老实的样子说:“不一定,有时候五百,有时候一百,没个点数。” “哦,那就是百分之十,”姓刘的沉吟了一下说:“看你干了没多久,全刚友是欺生呢,他给的提成比例太少了。” “啊?”平安有些惊讶,姓刘的点头说:“是不多。” 平安福至心灵:“刘警官,那我跟你干吧?” “哈哈哈……”姓刘的笑了笑,看看前面说:“走,去喝点东西。” 前面路边有个冷饮摊位,平安问他喝什么,姓刘的只要常温的水,平安要了可乐,直接将钱全部付了,姓刘的也没在摊位上坐,和平安到了一个僻静的树后面,一边喝水一边说:“他给你的是有些少,你跟着我干,保准比他给的多。” 这时姓刘的说自己叫刘文涛,以前在治安大队工作,现在到了派出所任副所长,没多久。 平安自我介绍叫王世庸,其余的什么都没说,刘文涛也不以为意,平安心里恍然,自己他只要自己给他提供能够罚款的信息,哪里管自己叫什么阿猫阿狗。 平安问刘文涛:“刘所长,你们所里,是不是每个月都有一定的罚没款任务啊?” 刘文涛轻轻一笑:“派出所有任务?公安局每个股室都有任务呢。你就像局里的治安大队,这治安大队分一、二中队,平时没有办案职责的单位对外称为治安三中队、四中队,其实办事的还就是那几个人,只不过在办案时用中队的公章和收据,对外都是治安队。” “这些综合股室平时的任务只是保运转和工资福利,一个月平均一下,每个人上缴三千块钱就行了,可是治安大队是职能部门,除了保运转之外还要上交,除了几个队长副队长少点,我那会在上面一个月要有八千块钱的任务,因此,办案速度、能力、积极性就很不同。这样部门多人多,有了竞争,开的信息费也就多一些。” “信息费?哦,我明白了,就是抽成,那是多少?”平安不禁的问。 “百分之十五。” “哇……”平安惊讶了一下,嘴上说:“百分之十五,罚一万就可以得到一千五!” 刘文涛笑:“治安大队这么搞,派出所也一样,所以说,你直接对我,我给你的提成比全刚友多。” “那行,谢谢刘所长。” 一瓶水喝完,刘文涛对平安嘱咐了几句,比如也不一定非要盯着卖yin嫖chang,还有赌博偷窃什么的,凡事要犯事违法能罚款的,都可以搞,心思要放活一点,接着他到冷饮摊那给平安写了自己的寻呼号,说了拜拜,跑着走了。 嘿!他妈的这个全刚友,还在钱上黑自己。平安心里有些愤愤的,不过再一想,自己刚刚入门,吃点亏也没什么,算算,还是全刚友带自己进的道,这一段跟着全刚友就当是交学费了。 心里胡思乱想着,就要到了学校门口,这时有俩男的从前面过来站在阴影的地方豁开了裤子撒尿,平安听其中的一个说:“你妈的,你刚刚怎么出的牌?害老子一把就输了七百。” 嗯?这不是凉皮店的老板? 输了七百?他们在赌博! 平安走的慢了一些,另一个边尿边回答:“我总不能把牌放手里老是不出吧?别太明显,咱俩放长线,今晚一定能将他兜里的那些钱弄到咱们手里。” 平安这时也到了一棵树下面,他装作也要解手,这两人从身边过去也没看清平安,平安瞅了个仔细,果然其中之一就是凉皮店的老板。 臭色鬼!让你不雇佣老子! 平安转身就跑远了一些,给刘文涛打了传呼,刘文涛回过来电话,问哪位,平安说我是小王,那事有消息了。 刘文涛嗯了一声说:“这么快?行,有你的。我说,你答应就是,是嫖?” 平安说不是,刘文涛又问是偷,平安又说不是,刘文涛哦了一声:“赌博?” “嗯。”平安答应着低声说了凉皮店的地址,还说了他们一把七百。 “好,你盯着,我一会带人就到。” 平安远远的看着,没一会一辆警车就悄无声息的过来了,车子在里凉皮店十多米的地方停下,刘文涛带着几个穿警服的人下了车,其中一个,就是那晚对要揍平安的那个年轻的警察,而刘文涛穿的还是刚刚跑步时候的服装。 几乎没有任何的悬疑,几分钟之后,这些警察就将凉皮店里的五个人全带了出来。 平安装作看热闹,刘文涛让警车带了人先走,这么多人一辆警车也坐不下,他自己和两个人打的,就在离开的时候,刘文涛很随意的往平安站的这一块看了一眼,进了车就离开了。 第二天平安学习、打球,几乎没出去,傍晚他装作出来买吃的一瞧,昨晚赌博的那家凉皮店没开门。 该! 第248章我要死了 平安说不是,刘文涛又问是偷,平安又说不是,刘文涛哦了一声:“赌博?” “嗯。”平安答应着低声说了凉皮店的地址,还说了他们一把七百。 “好,你盯着,我一会带人就到。” 平安远远的看着,没一会一辆警车就悄无声息的过来了,车子在里凉皮店十多米的地方停下,刘文涛带着几个穿警服的人下了车,其中一个,就是那晚对要揍平安的那个年轻的警察,而刘文涛穿的还是刚刚跑步时候的服装。 几乎没有任何的悬疑,几分钟之后,这些警察就将凉皮店里的五个人全带了出来。 平安装作看热闹,刘文涛让警车带了人先走,这么多人一辆警车也坐不下,他自己和两个人打的,就在离开的时候,刘文涛很随意的往平安站的这一块看了一眼,进了车就离开了。 第二天平安学习、打球,几乎没出去,傍晚他装作出来买吃的一瞧,昨晚赌博的那家凉皮店没开门。 该! 平安心里骂了一句,在一边吃完了饭,跑远些给刘文涛打了传呼,刘文涛回话说让平安这会来自己办公室。 平安快到派出所的时候,停住了,想了想,买了俩条好烟。一条直接用黑塑料袋装着,另一条拆开了,给自己兜里装了两盒,其余的还是放进了塑料袋里面。 到了派出所门岗那儿,说自己找刘所长,被放行之后进去,正好刘文涛就在自己的办公室,那个脾气不好的年轻警察也在,平安进了门笑,先叫了一声刘所长,然后拿了一盒烟递给了那年轻警察。 这年轻警察眼神审视着平安,平安只是笑不说话,这人再看看刘文涛,心里明白了,不吭声接了烟就出去了。 平安将袋子放在刘文涛的桌上说:“刘所长。” 刘文涛看都没看,将平安带来的塑料袋放进了自己的柜子里,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信封递给平安:“小王,昨晚不错。” 平安脸上嬉笑,说:“那得托您的福。” “你知道昨晚收缴的赌资和今天的罚没款一共多少?” 平安听了摇头,刘文涛说:“一共一万六,这信封里是你的信息费,一共是两千四。喏,你签个字,随便写个名字,不要写真名。” 平安接过了信封,大致的一看,嘿,真是两千四,心里有些发愣:“刘所长,这太多了吧?要不,我少拿点……” 刘文涛笑:“你怕什么?这是你应得的。” 平安看刘文涛让自己签名的那张条子,上面果然已经有“同意支付”的签字,连两千四百快钱的数额都写着呢。 不签真名?反正王世庸也不是我的名字。心里想着平安签了个“王伯当”。 刘文涛一看点头:“王伯当?隋唐演绎里面有个王伯当盗马的。” 平安从信封里抽出了一千块钱,放在桌子上说:“刘所长,这些,你拿着吧……” 刘文涛脸上似笑非笑:“小王,你这是干嘛?” “刘所长,我没别的意思,昨晚那事,我一个人也办不成,这些,你就拿去买烟抽。” 刘文涛却拒绝了平安:“这钱我不能要。你是线人,我是警察,我拿了这钱,就是贪污受贿,我算什么?这些钱对你而言是正当的。记住今后有事呼我就成。” 平安真的是有些愣了,没想到刘文涛还这么一本正经,于是搔搔头说:“那我就拿了两千四,你不白忙活了?” “话不能这样讲,”刘文涛让平安坐下:“首先,抓赌是我们的工作,再有,一万六的赌资加上罚款,去了你那部分,我昨晚带去的人就是分,能分多少?这样,我给你将话说透了,直接的来,这些钱我一分拿不到手,不过间接的,我能拿到三四百块钱。” “哦?”平安是真不明白了。 刘文涛有心开导平安:“这种钱,有罚款和赞助的分别,我们是有任务考核制度的,按完成任务的百分比拿工资。比如说我一个月有一万块钱的任务,五千就是任务的一半,完成这些,工资就能多发一部分。” 平安还是似懂非懂:“那,刘所长,罚款和赞助票的区别是什么?两者有关系?” 刘文涛又笑:“关系可就太大了。你看,这罚款的票,财政上面是要扣百分之三十的,我给你们开了百分之十五,我这里只得了百分之五十五。而赞助票,财政是不扣钱的,所以,一般能开赞助票的,就要尽量少开罚款票。” “哦,这样,那这些你们的领导不管?” “怎么管?”刘文涛说着叹了气:“一家不知道一家难。今天咱们就算正式认识了,有些话,可以对你讲,但出我口入你耳,没第五只耳朵听到。” 平安听了点头,刘文涛说:“实际上财政只给我们一些基层组织和部门百分之六十的预算,还有百分之四十的怎么办?那就要靠创收。” “就说咱这个所,就说我,我的职责是惩治犯人、保卫老百姓,那就得给钱让我履行义务,可是财政只给人头经费的百分之六十,办案经费就不够。此外,上面局里没有钱给我们,我每年还得给上面交几万元钱。我们所里的钱从哪里来?” 话说到这里,平安心里明白了,看来什么都不好干,干什么都是一种职业,都是一种谋生的手段,也许当初自己没考警校,未必不是件好事。 刘文涛在平安要走的时候又交待,让他尽量的不要去大宾馆大酒店去,要搞,要去稍微小一点的地方去。 平安有些不明白,不过想刘文涛说的话总是有道理的。 刘文涛笑笑说:“自己慢慢琢磨吧。” 第三天,学校西门口那家凉皮店还是没开门,平安晃悠了一圈,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凉皮店的老板赌博该抓该罚款,可是打工的那个女同学这下可不就失业了? 操! 不过,兴许自己还是无心办了好事呢,否则真的女同学被凉皮店的家伙给搞上床去,那才真他妈的了。 刘文涛给的提成多,平安干的更上心。到了暑期快完的时候,他手里已经有了不到一万五千块钱,这对于一个学生而言,实在不能算是一笔小钱,他有时候觉得这一切不像是真的。 眼看开学没几天了,平安去外面要买些东西,在街上和全刚友不期而遇。 自从和刘文涛接上头后,平安基本就没呼过全刚友,全刚友见到平安站住问:“最近在哪发财?” “发什么财,没财可发啊我。” 全刚友眯着眼想了想:“也是,最近活不好找。你有寻呼机没有?有事我好联系你。” 平安拍了一下自己身上:“我穷的就剩自己了。” “我给你搞一个。”全刚友见平安不吭声,笑:“跟我走,不用你花钱,不过,你也别乱说话。” 平安心里纳闷,不知道这个全刚友又在玩什么手段。 两人到了一家寻呼机店,全刚友为平安看了一款汉显的,也就是带留言功能的,售价两千一,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成交是一千八,这时全刚友一边掏钱一边说:“有没有发票?” “两位是自己用,还是给单位买?”售机的女服务员笑着问:“要是私人用的,要发票没有必要,你又不报销。” “那不就是没凭证了?”全刚友一脸的询问。 “哪能呢,我给你开售货单,这不就是凭证?开发票,要纳税的,那样,一千八可拿不走了。” 全刚友沉默了一下:“你说的也有理,不过,没正式的发票,我怕到时候真的有事了说不清楚。” 全刚友说着看着平安:“要不,咱们到别的地方再看看?” 平安点头,这女服务员却急忙的叫老板,这老板是个女的,眼睛小的像是用刀在脸上划了一条缝,浑身的肉却多的像是没穿衣服就要掉地上:“两位老板,哟,这位帅哥,你瞧,我这么大一个店,你还怕我跑了?我往哪跑?咱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信誉。你这样,我在你这个售货单上签上我的名字,如果机子坏了,我管换新的。” 全刚友犹豫了一下,这胖乎乎的女人从一边拿出了一盒烟让全刚友和平安抽,平安摇头说自己不会,全刚友接住说:“我兄弟刚考上大学,学生,你们没税票,那怎么也要写着‘代发票’吧?不然这真没法要了。” “行行行,”这女老板连说带笑的写了“代发票”三个字还签了自己的名字,全刚友就付了钱,平安将机子别腰上,心说看全刚友下来怎么玩,出了门,嘴上问:“这不,你还是出了钱的,破费了。” 全刚友不答反问:“你觉得,下来该干嘛?” 平安心里明白,但是嘴上不说,全刚友笑了:“做生意没发票哪行?想偷税,那税务局干嘛呢?这个胖媳妇开的代发票还签了自己的名字,怎么都跑不了了,拿着单字往税务局稽查大队去,税务不将这个胖媳妇给罚成瘦媳妇才怪,起码罚她几万。” “哦,税务局也有提成?” 全刚友点头:“那是。不光是税务局,你自己用点心想想,不管哪个单位,哪条法律条款上都写着要给予举报人一定的奖励、保障举报人的权利之类的话,还有的干脆直接明摆的写着举报违法提成的比例!只要想搞,总能搞到钱!有得赚。” 这样,平安一分钱没花就白得了一个寻呼机。他心里知道全刚友是想拢住自己,不过确实全刚友也是给平安又上了一课:眼看开学,来大学是学习的,赚钱当然重要,但不能当正经事,抓嫖抓赌的总是费时费力的,搞这种买东西举报的活倒是星期六星期天抽空就能干。 下来的一段时间平安开阔思路,又搞了几次比较大的活计,比如举报一家私人的印刷厂给一个学校印刷假的复习材料,文化局奖励了三千块钱,还有在批发烟的商贩那里买了两条假的高档烟,通过全刚友举报给了工商局,全刚友一下就给了平安五千。 断断续续的,到了大二年底的时候,平安手里又进账了一万多,他手里差不多就有三万了。 平安在校的时候忙着、闷于学习,到了休息的时间又忙着出去搞外快,整天过的十分的忙碌而充盈, 第250章我活成了当初讨厌的那人的样子 这些平安都可以接受,只是觉得自己又走了一招臭棋:没事送女孩子饰品干嘛呢?对于自己而言几百块钱是不贵,可是对于其他的人,会怎么想? 这都他妈是有钱烧的! 就你想逞能!就你想表现的与众不同! 平安有些闷闷不乐起来,他觉得自己要么给刘可欣全部彻底的完完全全的坦白自己就是一个坏种一个色魔一个骗子一个不想负责任的混蛋之外,要么就只有向这个天真向往着纯洁爱情的傻姑娘彻底五体投地的投降了。 胡思乱想的时候,平安在心里又说服自己:你将人家抱上床全身都被你摸完的时候你就没想过爱不爱她? 平安努力的想将刘可欣身上具有的特点给汇总起来,觉得自从有了亲密接触之后,似乎还真的没发现这妞有什么行为举止让自己讨厌的。 那就走着说着吧。 这天平安正在洗衣服,刘可欣就来了,将手里的一本书放下,挽起袖子就说:“你怎么这样洗?这能洗干净吗?我来。” 平安无语,看着刘可欣当仁不让洗的起劲的样子,心说这他妈真完了,她第一步是给自己洗衣服,第二步就是开始从行为上束缚自己,第三步就会开始对自己思想进行改造,直到最后的完全的将自己给掌控了…… 刘可欣洗衣服又快又好,平安只有在一边傻愣愣无所事事的看,几位寝室的同学都在起哄,说自己那儿也有一堆衣服没人管,要刘可欣发扬**精神给包了,刘可欣也不知道是洗衣服累的脸红,还是因为别的,看上去很是可爱,也不辩解,平安干咳一声说:“**如今都不干这事了。” 众人就问:“那**干什么?” 刘可欣和平安一起将衣服晾晒了,平安让她坐在自己的床上将毛巾递过去让她擦手,对着那几位同学说:“有一所学校,为了省钱,他们修建男女生厕所时,只在中间隔了一块板。有一次,一个女生上厕所时,忘带手纸了,她正闹心时,突然,一个男生伸过来一只手,递给她卫生纸。女生吓坏了,她问:‘你是谁?’男生深沉地说:‘我是雷峰。’” 宿舍里的人都齐声大笑:“我操!平安,那男的肯定是你小子!你就是那**!” 刘可欣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平安若无其事的说:“反正刘可欣不是**,你们要找,得去厕所。” 同学们虽然玩笑,但是笑闹够了还是自觉的出去,将空间留给了平安和刘可欣。 刘可欣神态扭捏,平安没话找话:“你怎么将这书又拿回来了?” 刘可欣拿的是平安送她的那本乱世佳人:“你还没给上面写字呢,怎么能证明是你送的?” “需要证明吗?有些事,心里知道不就行了?” “我要你写。” 看着刘可欣可爱的模样,平安心说去他妈的,老子这就认输! 可是老子不想和任何人谈恋爱,老子也不想装逼,老子这样憋着实在太累! 平安将书拿在手里,握着笔迟迟的不动,刘可欣睁大眼看着他,平安皱眉:“太小了。” “什么太小了?”刘可欣有些不理解。 平安看看书,又看看刘可欣,刘可欣被看的有些心慌意乱,心里一横,挺了一下胸说:“谁小了!” 平安愕然,猛地就放声大笑了起来,刘可欣羞恼,咬着嘴唇,伸手握拳在平安身上捶打着,平安急忙说:“我是说你的耳环太小……你不是说要我写字证明是我送的吗?耳环上面怎么写?那谁知道是我送的?” 刘可欣脸红的像是火烧云一样,干脆的趴在平安的身上不起来,平安轻拂了几下她的背,等她平息情绪后坐好,想了想,在书扉页上写着:校服,裙摆,我看不见你的刘海;走廊,窗台,你步莲依旧不改;可曾知道,你是我旋律的主宰。 刘可欣看了刚想说太好了,平安在下面又缀了一句:“**同志惠存,同学平安xx年x月x日”。 “哎呀!平安!”刘可欣脸上表情又像是怒,又像是笑,又像是嗔,平安急忙说:“君子动口!这样,你给我洗衣服,我……” 平安说了半截不吭声了,刘可欣追问说:“你要为我干什么?” 刘可欣这句说完也不吭声了,米兰像一尊门神一样的站在了门口。 …… 这天晚上平安从校外回来,身上揣着刘文涛刚刚给的六百块钱信息费,走到一片树丛跟前的时候,有个女的不知道从哪出来,将他给拦住了。 平安一看,有印象,这个女的长的还成,就是那个叫杨凤霞的。 平安先问了好,杨凤霞看看平安,说:“可以谈谈吗?”然后自己先往树林里去了。 有意思。平安不知道她和自己要说什么、 两人到了树林的深处,杨凤霞站住对平安说:“你对刘可欣是认真的吗?” 平安听了鄙夷,心说你谁呀你?嘴上问:“你这样问我的用意是什么?” “我觉得你和她不合适。” 平安忽然就厌倦了,丫的!指手划脚,那我跟你合适?赶紧给老子滚蛋:“你要是没别的事,那就这样吧。” “那么多女的,你干嘛非要选择她呢?”杨凤霞还不依不饶,平安觉得无聊,转身就走,杨凤霞又说:“你要怎么才能放开她?” “我选择你你会答应我吗?”平安这样一问,杨凤霞不说话了,眼睛亮亮的,但是瞬间她又低下头,再抬头看着平安。 平安又说:“你为什么那么关心刘可欣呢?” “因为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你和刘可欣不合适。” 平安看看杨凤霞:“哦?你说我是什么样的人?我在问你为什么那么关心刘可欣。” “你和那个来找你的女人都那样了,干嘛还害刘可欣?你这样对感情也太不负责任了!请你离刘可欣远点。” 我哪样你在床跟前盯着看了?你有望远镜是不是?平安说:“好啊,那我害你好不好?我总是要害人的,不然我闲得慌。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那么关心刘可欣的事情?” “我们是好朋友,这不行吗?” “哦,”平安点头:“我还以为你是刘可欣的家属呢,哎我问一下,你有对象没有?有没有哪个好朋友为你出谋划策?” “这跟你有关?” “那真是可惜,”平安以牲口贩子挑骡马的眼神将杨凤霞上下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嘴里啧啧着说:“赶紧去找一个,别辜负了老天给你的好资本。” “那不劳你操心!”杨凤霞忽然的像是怒了,高耸的胸急促的起伏着。 平安想这女的怎么回事,嘴上却针锋相对:“凡事都是相对的。我和来找我的那个女人‘都那样’都能被你发现,我操心你还怎么了?关心是彼此的,你对我这样我不能冷落了你啊,热心群众!如果刘可欣拒绝了我,没事,我就来找你。一定会来找你,我才刚发现你其实很有味道呢。肯定带劲极了!” “无聊!”杨凤霞说了一句,又用大眼盯着平安,平安正要说话,她却转身走了。 平安看着这女人心说这位是刘可欣的守护神?臭娘们!嘴上就送过去一句:“你很有聊!万分期待着和你带劲啊!” 经过那天被米兰窥破似的将两人堵在屋里之后,再加上杨凤霞莫名其妙的忽然来访,平安猛然觉得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借口,从此后见到刘可欣就总是板着脸,再不和她主动说话,一副天下人负我苦大仇深的样子。 刘可欣见到平安总是欲言又止的,终于在放假前一天晚上,将平安约出来到了那棵树后面。 平安知道她想说什么,干脆的主动出击,问:“你和杨凤霞关系很好?” “还行吧……怎么了?” 平安说:“我觉得她挺关心你的。” 刘可欣不说话了,过了一会,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可能,她想……她表哥是念建筑的,大三……我没同意……” 哦?原来如此。 平安心里操了杨凤霞一句,老子以为你多替天行道打抱不平呢!原来你丫的有私心! 老子玩世不恭,你他妈的臭娘们心怀叵测! 真是个贱人! 刘可欣看看平安问:“你生气了?” “啊?没有,这哪跟哪?没有,怎么会呢。” 平安越是说不在意,刘可欣就越是有些惴惴不安,平安叹了口气说:“可欣,真的不关你的事,不是你不好,都怪我。你是个好姑娘……” “你别这样说,你这样一说,就是意味着拒绝,意味着我不好……” 刘可欣有些着急了,平安很认真的说:“我说的是真的,我给你说,我这人太复杂了,又堕落又腐化无耻加下流,我坏的自己都对自己感到厌倦,你要是因为我受到伤害,我真的会于心不忍的。真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 “好,不说对不起,总有一天,我会对你坦白我的一切,你到时候不骂我不恨我就行了。好好读书上学吧,我不值得你浪费时间。” 过春节的前一天夜里,平安才回到了家,他发现而对面的窗户一直就没亮过灯,继而他打听到俞薇一直的就没有回来过,也不知道到底是去了哪里了。 接着平安也去已经调到了公安局的马犇哪里问询,马犇对此也是一无所知。 马犇在和平安分开的时候,说:“假如啊,我是说假如,要是的话,俞薇这种搞死人的手段真是头一次见……你不是学法律的吗,在学校请教一下那些教授们,像这样的情况,怎么给俞薇的行为定性?” 按照马犇的说辞,王世庸就是俞薇给推下楼摔死的。平安骤然的觉得心里闷得慌:怎么定性? 反正不管怎么说,法院不都判了免于刑事处罚吗? 米兰在大年初一这天到家里来找平安,只是平安提前一步去了体育馆打球去了,两人没见面,后来初二之后都忙着走亲戚访朋友,平安就是故意不想见米兰,直到正月十五那天晚上,米兰将平安堵在了楼道里。 其实平安不想也有些厌倦和女人有任何形式的深入接触,尤其是对米兰,他觉得烦躁的很。 平安想不假颜色的对米兰置之不理,但是这会的米兰却拿定了主义,她进了屋就告诉平安自己这辈子非他不嫁。 米兰越是这样就越让平安感到厌烦,他觉得夫妻之间也可以离婚的,何况自己和米兰根本就没有婚姻关系,就算是睡了几次又能如何?难道你的肆无忌惮就能将我这一辈子绑在你的裤腰带上? 更何况,除了自己之外,难道米兰就没有了别的男人? 平安压根就不信米兰会为自己守身如玉,他思前想后的这会已经想明白了,他很坦诚的告诉了米兰说我对你的爱情已经没有了,你其实也不爱我,你不必听信于心中某个叫做幻想的东西,其实你自己都不怎么相信你就是爱我的,否则你做什么事情之前有过将我先放在前面考虑一下再做决定吗? 平安这样米兰却更加的觉得他可贵和不能被舍弃,她直言不讳的说正是因为我和别的男人睡过,我才更加的意识到你各方面的优秀,才更加的明白自己不能离开你。难道我对你真没有吸引力? 平安被米兰的这种语气和逻辑给说的笑了,他问米兰:“那就是说,你是通过和别人睡觉这个途径来寻找谁比较合适你?你就是通过睡觉来寻找你的爱情?” “你难道不和哪个女人睡觉就决定爱她一辈子?不睡怎么知道她有什么特点优点还有缺陷?” 米兰的反驳振振有词,但是平安已经彻底的打定了主意,他斩钉截铁的告诉米兰:“睡觉能发现一个人的身体能力,这对于了解心灵不是必经的途径。我和你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如果说我从前一点都没有喜欢你的话,那是在骗人,但是后来我改变了,我不爱你了……” “你的意思是你上了大学眼界宽广了,见识多了,觉得我配不上你?是啊,是我那会不想上大学的,我自作自受是不是?” 平安看着米兰的眼神有些怜悯,他轻声说:“米兰,我不想和你吵,起码那时候我喜欢过你,而我现在只是喜欢你的身体,你可以说我是流氓,但是你自己好好想想,你是不是从开始就认为除了我之外你就不会和任何别的男人再上床做那种事情呢?如果不是,那你就是不爱我,起码不坚定。你这会想明白了,就来说非我不嫁,怎么都成了你的事?你去南方告诉我了吗?以南方那些为代表的外面的花花世界对你的吸引力大还是我对你的吸引力大呢?” 第251章大杂烩 平安这样米兰却更加的觉得他可贵和不能被舍弃,她直言不讳的说正是因为我和别的男人睡过,我才更加的意识到你各方面的优秀,才更加的明白自己不能离开你。难道我对你真没有吸引力? 平安被米兰的这种语气和逻辑给说的笑了,他问米兰:“那就是说,你是通过和别人睡觉这个途径来寻找谁比较合适你?你就是通过睡觉来寻找你的爱情?” “你难道不和哪个女人睡觉就决定爱她一辈子?不睡怎么知道她有什么特点优点还有缺陷?” 米兰的反驳振振有词,但是平安已经彻底的打定了主意,他斩钉截铁的告诉米兰:“睡觉能发现一个人的身体能力,这对于了解心灵不是必经的途径。我和你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如果说我从前一点都没有喜欢你的话,那是在骗人,但是后来我改变了,我不爱你了……” “你的意思是你上了大学眼界宽广了,见识多了,觉得我配不上你?是啊,是我那会不想上大学的,我自作自受是不是?” 平安看着米兰的眼神有些怜悯,他轻声说:“米兰,我不想和你吵,起码那时候我喜欢过你,而我现在只是喜欢你的身体,你可以说我是流氓,但是你自己好好想想,你是不是从开始就认为除了我之外你就不会和任何别的男人再上床做那种事情呢?如果不是,那你就是不爱我,起码不坚定。你这会想明白了,就来说非我不嫁,怎么都成了你的事?你去南方告诉我了吗?以南方那些为代表的外面的花花世界对你的吸引力大还是我对你的吸引力大呢?” “如果曾今我认为我们是能永远在一起的,现在没有了,不存在了,这个你明白最好,不明白也没关系。我已经远离了那些日子,你也远离了,我们就当那是一个美好的回忆。” 米兰被平安说的沉默了起来,过了一会,她忽然的笑着问:“那你还要我吗?你看,我是想要你的,我们先抛开思想,单纯的说身体,这一点你是不能否认的吧?” 平安想我从来就没有否认你的身体对我的吸引力,但是这话不想说了。他觉得从开始的时候就注定了和米兰在身体和思想上会有一次争执,而且不会简单的就结束,绝对会旷日持久的,这已经成为自己想要逃离家乡这个城市的缘由之一。 米兰见平安不说话了,将自己的外套脱下,露出了愈加诱人的体型:“你不是说喜欢我的身体吗?那我们先抛开思想,求同存异……” 这时外面不知道是谁放烟花,嘭嘭啪啪的响,平安透过窗放眼望去,绚丽多姿的烟火在俞薇的房顶上像是花朵一样的盛开着…… 这个濒临秋季的雨似乎比记忆里的哪一年都多、都要大。 平安看着烟雨凄迷的世界,觉得自己的内心也似乎是湿漉漉的,要是阳光再不照射进来,可能有些地方就要潮湿的发霉了。 平安如今几乎已经不再干线人的活计了,这刚开始源于心累,他觉得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后来学校西门口那个曾经被他举报过的凉皮店一家的遭遇,让他懵然开始厌倦了自己所做的这一切。 凉皮店的老板那次因为赌博被平安举报给了刘文涛,被重罚了一笔钱,到了快过春节的时候,这个老板被人举报用了地沟油,又被卫生部门查处罚了五千多块。 凉皮店的老板辩称自己是从正规的粮油店买的油,是放心油,至于粮油店的油品质到底怎么样,他真不知道。于是,卫生执法部门顺藤摸瓜的,又查处了那家粮油店,从粮油店那里又揪出了后面的供货渠道,老鼠拉铁锹,大头在后,牵连一大片。 这件事轰动一时,还上了新闻,群众们都拍手称赞,而凉皮店的老板倒了霉,几乎本地区没人再卖给他油了,想继续做生意,他只有跑远点买油,这样成本就增大了不少,还总有人对他指指点点说他是告密者,搞的他十分的窝火。 后来过了年,因为他老婆临近生产,可能是因为性生活一直得不到解决,也可能是心情烦躁,他一个人在街上走的时候,经过平安那次理发被全刚友举报进去的发廊门口,发廊里搔首弄姿的两个衣着暴露的女人对着凉皮店老板眉开眼笑,他一瞧,那两个女人一个对着他飞吻,一个招手说哥哥你来啊,他心里一邪乎,就走了进去,结果被女人拉上了二楼。 当他正在脱裤子和理发店的女人办事,几个公安破门而入按住了他的光屁股——他不知道又被谁给举报了(平安总觉得是举报那个人是全刚友,但是没去求证),这样,凉皮店的老板又被抓到公安局,要交五千块放人。 这个时候凉皮店的老板已经有些焦头烂额走投无路了,家里老婆要生孩子,生意接连的遭受打击兜里有些捉襟见肘,而亲戚朋友的也没法一时凑够那五千块,公安局就打电话通知家属带钱取人,她老婆挺着个大肚子七拼八凑的带了三千块钱,到了公安局好说歹说的央求着公安局也就把人放了,结果回去的半路上,凉皮店的媳妇就生了,可是火急火燎的将大人和孩子送到医院,大人没事,小孩子却没了。 凉皮店的老板觉得自己丢人丢到家了,一个厄运接着一个厄运,有些心灰意冷,有一天晚上喝多了酒从天桥上掉了下去(也有人说是他自杀,是他自己跳下去的),被飞驰的汽车给碾的尸首分离,死了。 这件事对平安的内心触动很大,接连好几天他都在扪心自问凉皮店老板的死自己是不是始作俑者,如果没有那夜自己的举报,可能事情会朝着另外的一个方向发展呢? 没有力气再往前走,也没有余地往后退,原地踏步又心有不甘,这就是所谓的焦虑。 平安注视着外面的雨,默默的想了一会心事,而后又将视线投向了正在忙碌着的凉皮店老板娘身上,自从她老公死后,这个店就由她支撑了起来,这个看上去有些瘦弱的女人却比有些身体健壮的男子都能干和操劳,平安以前总是喜欢将凉皮带回去吃的,现在,他总是不自觉的要这里多坐一会,看这个女人忙来忙去,有时候见她忙不过来,就自愿的去帮忙,这样就能得到女老板发自内心的一声“谢谢”,而听到这声谢谢,平安觉得自己的负疚会减少一点。 雨势终于小了一些,平安进到学校里就要顺着台阶往宿舍那里去,有一个声音“哎呀”了一下,几个红红的苹果顺着台阶就往下骨碌着,平安回头一看,台阶上面站着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人,这个女人身形修长伶俐,眉眼俏丽,一只手撑着墨绿的伞还带着一份凉皮,另一只手提着的似乎都是水果,但是水果这时却掉了出来,她站在那里有些慌乱。 平安以前见过这个女人一次,她似乎是学校的老师,那次也是下雨,他在前面小竹林那一块远远的看到了她的侧影,觉得有些像俞薇,还注意了好几眼。 因为下雨,附近也没人,平安很快的将台阶上的苹果给捡了起来,到了这女人身边将手里的水果放进袋子里去,而后看她也要弯腰,就说我来,将地上散落的全都捡了起来,这时却发现这个袋子似乎破了,里面还有一个小袋子,里面似乎是一些药, “老师,要不,我给你送过去吧?”平安说着伸手接过了袋子,一只手衬着下面另一只手提着,这女子莞然笑了一下,说:“那真是麻烦你了。你是哪一级的学生?” “我三年级,学法律的,我叫平安。” “哦,平安,真是好名字。” 女人的身材真的非常好,个头也比较高,几乎就到了平安的鼻梁那里,近距离观察,发现她的皮肤很白很细腻。 平安看她似乎想给自己也撑伞,就问:“老师你住在哪?” “那边……” 平安一看,说那我给你送过去,就先走了几步,很快的就消失在烟雨濛濛之中。 这是学校的教师住宅楼,平安等女老师过来,跟着她到了二楼,她打开门让平安进,平安一看屋里打扫的一尘不染雅致的样子,推说不必了。 “没事你进来吧,”女老师说着到屋里拿了水果篮,平安只往里面走了两步,将水果都放进篮子里就准备告辞,这时看到了墙上一帧相框,明显是女主人之前的照片,穿着白裙子,和现在比较差别也不是太大,地点像是在首都的一所大学,而那时候的样子比现在多了一份青涩,背景繁花似锦的,怎么看上去隐隐约约的有点像俞薇到学校来找自己那时候的模样……自己的心里想的太多了。 “来洗一下手吧?”女主人见平安在看自己的照片就招呼他,平安回过神婉拒了要走。 女主人笑说:“那好,我姓江,叫江雨,在咱们文科院研究所。有空来坐。” 江雨说着话将原来的水果袋子要收拾起来,平安就说江老师要是不用的话,我给你带出去扔到垃圾通道里。 “那行,麻烦你了。” 平安又要走,却看到了江雨那个装药的小袋子里似乎是利眠宁什么的药,好像都是针对睡眠的,于是又看了江雨一眼。 江雨意识到了平安的探寻,做了一个“怎么了”的表情,平安又是一瞬间想到了俞薇,笑了一下说了再见,就离开了。 平安回去了解了一下,江雨三十三岁,毕业于首都知名大学,博士,原本是本校文化传播学院的教授,现为文科院研究所成员,离了婚,没有孩子。 和江雨第三次碰面的时候,那天平安和米兰狠狠的“干”了几次分开,他坐在环城的公交车上漫无目的的乱晃悠,江雨这时候就上了车,两人对视一眼,江雨就坐了过来。 江雨这会的心情很好,看着阳光明晃晃的照射在身边的这个大男孩的脸上,笑笑的准备说话,平安看到她手里拿着的药,先问到:“江老师是不是工作忙经常熬夜啊?” 平安其实心里在想江雨是不是经常的失眠,不过说熬夜就是工作辛苦,这样听起来好听点。 “你知道?”江雨笑了,晃了一下手里的药说:“咱们省有个期刊向我约稿,可能,睡不好觉是搞文字的人都有的通病。” “先恭喜江老师。那江老师可试一下,在睡觉前喝点牛奶,这样有助于睡眠质量。” “这样啊,还有吗?”江雨觉得平安有点意思,做出一副倾听的模样,平安就说了一些做瑜伽、跑步之类的话,江雨笑了:“我天生不爱运动,这个可做不来,不过你说的喝牛奶,这个倒是可以试一下。” 平安看看她手里拿着的是西药,于是按照记忆,给江雨说了几副治疗失眠症的中药,江雨感兴趣的问:“你家难道开药店的?” “我有个朋友以前总是失眠,我记住了一点。” 江雨有些好奇,这个学生和自己说话态度不卑不亢,有条有理,俨然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于是和他又说了些别的,见他也能聊上一些,不由的就对他加深了印象。 平安在学校依旧的是那个怪人,过着只有自己明白的校园生活,这天早上他跑步快结束,看到江雨站在二楼阳台上扭腰甩胳膊,这会朝霞初升,江雨的模样成熟又甜美,平安不由的多看了几眼,江雨就看到了他,挥手说早上好,平安点头也回应了,站住活动身体。 江雨居高临下看着平安朝气蓬勃的脸和腿上健硕的肌肉,心里某个地方有些悸动,心里迟疑了一下,张口又说了一声:“上来喝水啊。” 平安也是稍微迟疑了一下,点头一笑,就跑了上来。 第252章光阴的故事(岁月卷完) 平安看看她手里拿着的是西药,于是按照记忆,给江雨说了几副治疗失眠症的中药,江雨感兴趣的问:“你家难道开药店的?” “我有个朋友以前总是失眠,我记住了一点。” 江雨有些好奇,这个学生和自己说话态度不卑不亢,有条有理,俨然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于是和他又说了些别的,见他也能聊上一些,不由的就对他加深了印象。 平安在学校依旧的是那个怪人,过着只有自己明白的校园生活,这天早上他跑步快结束,看到江雨站在二楼阳台上扭腰甩胳膊,这会朝霞初升,江雨的模样成熟又甜美,平安不由的多看了几眼,江雨就看到了他,挥手说早上好,平安点头也回应了,站住活动身体。 江雨居高临下看着平安朝气蓬勃的脸和腿上健硕的肌肉,心里某个地方有些悸动,心里迟疑了一下,张口又说了一声:“上来喝水啊。” 平安也是稍微迟疑了一下,点头一笑,就跑了上来。 江雨今天的心情很好,有期刊不定期的向她约稿,这在这所大学里算是一种殊荣了,而昨天她得知花了她两年心血的第二本学术专著下月也要正式出版了,而出版社说她可以拿到三万元稿费,虽然钱不是太多,但也不是一个不小的数目,更何况这是她第一次靠写作赚这么多钱,由此种种,这让她的心里格外高兴。 平安很快的就上来了,江雨说了位置让他自己去倒水,平安视线所及,发现这个家真的收拾的非常整洁,家具简约又高雅,纱窗、窗帘、地板、漆皮墙面、客厅里的沙发颜色都是白的,有些一尘不染,卧室的门这会是开着的,里面衣柜、写字台、床以及那把小巧的椅子也是白色的。只有床单是浅绿色,而衣柜那里挂着一件黑纱衫和白地黑点儿的半截纱裙是这个氛围中唯一颜色深沉的物品。 这是一个精致的女人。 平安倒了水喝着来到了阳台上,江雨说你似乎天天都跑啊? “没有,下雨就不来。” 江雨一听就笑了,两人又说了一会闲话,平安说自己要走了,谢谢江老师,江雨就说了再见。 等平安离开,江雨觉得这屋里尚且留有平安身上的一股味道,她想了一会,知道这个家没有男人的气息有些久远了。 江雨的初恋是在大三的时候,她爱上了同班的一个来自贫困山区的男同学,用这位男同学的话说他的家乡就是个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尽管改革开放这些年了,可人们依然连温饱问题都没有解决。 江雨知道自己喜欢这位男同学什么,贫困塑造了他坚毅与柔韧的个性,这让她痴迷。和班里的其他同学不一样,每逢星期六、星期天江雨喜欢的这位都在外面打工,晚上还带家教,不仅仅自食其力,而且还常常给家里患病的母亲往回寄药。 但江雨喜欢的这个男同学却并没有因为出身而自卑消沉,他在为人处事上不亢不卑,不骄不诌。 学校那会有贫困生助学金,可他却拒绝了补助,江雨有些不理解,他说有了依赖,就会产生惰性。这让江雨更加的在心里高看他一等,因为这比那些拿着父母的钱挥霍无度和弄虚作假哭哭啼啼找领导托关系申请助学金的学生,更让人多了一份敬重与怜爱。 可惜江雨和这位男同学的感情没有展开就没有了结果,当江雨向她表白心迹的时候,他却拒绝了。 江雨至今都记得他那时候所说的话:我那个地方太苦,我不希望你受苦,就像不希望我自己受苦一样,我其实恨透了那片土地,可我得回到那片土地上去,因为这是我必须面对的现实。我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我得把他们从那片土地上拽出来,我得把我的父母养老送终,我是长子,我有自己的责任,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我也喜欢你,可是,咱们只能这样了。 江雨记得,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很淡然,就像是在讲别人的事情,这种冷静和成熟是其他的同年龄的同学所不具备的,江雨内心难受极了,她不禁的拥抱了他,当然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毕业后,学校想让那位男同学考研,他没有考研,学校想让他留校,他没有留校,他回那个山区去了。临行的时候,他给了江雨这样一句话:谢谢你给穷人的爱和尊严,我们毕竟活在现实的社会中。 后来江雨和已经离了婚的那位男的相处的时候,到像是父亲一样关怀自己的导师家里去过一次,导师对这位江雨未来的一半非常不满,把她叫到另一个房间说,你怎么搞的?我一看都能看出你们根本就不是一类人。这个人阴郁又小气,也看不出有什么本事,到时候你后悔可就晚了。 可是那时候江雨不知怎么想的,也许就是想随便找个人将自己给打发了,将导师和一些人的意见当成了耳旁风,心说人生就是这样吧,跟谁都是过。 于是江雨结婚也没敢告诉导师。结果不到一年,江雨就离了婚,导师知道后打电话将她臭骂一顿,说她想结就结,想离就离,简直就是拿自己的青春和人生开玩笑。 于是直到今天,江雨就这样一直的一个人过,直到今天早上,她看到了那个身姿矫健的男学生在跑步的时候,懵然觉得自己内心以每个地方有些苏醒了,有些久违了。 这个家缺少阳刚之气。 当平安离开后,很久很久江雨都在屋里坐着,似乎在闻那个学生身上留下来的属于男性的气息,想着自己真的几乎都不知道男人是什么样的了。 平安没想那么多,起码这个时候还没有想那么多,他在不下雨的时候还坚持在操场里跑步,偶尔的,江雨也出现在阳台上,两人友好的打招呼,直到有一天,平安和江雨在街上再次偶然的相遇。 这一天刚开始平安碰到的并不是江雨。 平安在街上走着,前面有个女人抱着一个不到一岁的小孩,孩子的一只鞋掉在了地上,平安捡起来送了过去。 这一过去才发现这个抱着孩子的女人竟然是当时自己被全刚友举报说是嫖其实根本没有嫖的那个理发师小黄。 小黄也有些愣,平安笑笑的说:“这是你孩子?” 小黄点头,看着平安给自己孩子穿鞋,眼中有些难言的蕴意。 平安给小孩穿好了鞋,小黄说了声:“谢谢你。” “不用。小孩真可爱。” “那什么,对不起啊……” “干嘛要说对不起?你又没做错什么。” 小黄话说开了,轻轻拍了一下孩子的背说:“我那时真不知道他们店是做那个的,见你那次,我也是刚去没几天……” “知道啊,我觉得你技术很好的,怎么会是做那个的。” 小黄听他理解,轻笑了一下:“所以,我就不在那里干了,离开了……真是太乱了……” 和小黄分开,平安想想过去所发生的,正在走神,迎面就来了江雨。 江雨的脸色有些不好,有些急匆匆的,平安站住和她打招呼,江雨嗯了一声往前走着,然后又站住了,回身问平安:“平安同学,你现在有空吗?” 平安点头,说自己就是没事才逛街的,江雨将平安带到了麦当劳,问平安要什么,然后随便的点了一些东西,说:“我想,请你帮个忙。” “行,江老师。” 平安回答的很干脆,江雨犹豫了一下说:“这事有些难以启齿,也有些不能被理解,我算是不情之请,毕竟,我们不是太熟。本来我应该找别人的人帮忙的,但是和我关系好的,基本都不在本校,也抽不出身,而在本校的,却……你知道的,都是工作关系,办公室那种症候群,大家貌合神离……” 平安点头说:“我知道了,你和研究所的人最熟,但是这件事又不方便让研究所的人来帮忙,暂时又没有其他合适的人。我得感谢老师对我的信任。我愿意帮忙。” 江雨皱眉想了想,问:“我是可以相信你的,对吧?” “我觉得,还行吧,我不是特别的好,但是也不是一个很坏的人。” 平安一说,两人都笑了,江雨喝了口饮料,很认真的说:“我想,请你在我家住一段时间,不过,我是给你报酬的……” 平安心里想怎么回事?让我给她看家?还是她看上我了? 江雨属于那种很有气质的女性,但是下来她一说,平安知道自己想歪了。 “我家有客房,这你也知道了,我想请你每晚住在我家客房里,而后,你要做的,就是将晚上我做了什么事,第二天完完全全的告诉我。” 平安表示有些没听明白,但是他已经意识到了一些什么,嘴上却问:“要我看什么呢?” 江雨没有说,摇摇头,沉默了一下:“算了,我觉得还是算了。” 平安这时看着江雨黑黑的眼珠子和小巧的鼻子,懵然的问:“江老师,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晚上睡眠不太踏实?” 江雨脸色一下就变了,盯着平安问:“你知道什么?你听说了什么?” 平安不答反问:“江老师,你是不是怀疑自己梦游?” 听了平安的问询,江雨脸色越发难看,脸上更加的犹疑不决。 平安心说果然这样,嘴上解释说:“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对你几乎一无所知,更没有听到任何关于你的传闻,我只是随口的一说。要是哪里说的不对,真是不好意思。” 江雨皱着眉,不再提这件事,和平安聊起了别的,知道平安的母亲是刘红艳后有些讶然:“我爸妈是你妈妈的忠实戏迷啊。” 平安想说我妈就只会唱戏,天生就是唱戏的,戏剧就是她的整个人生,而戏文里面讲得那么多的人生道理处事哲学,她一样都没有学到,她对生活里的其他事物永远的处理不好,她只是在唱戏,她只知道唱戏,她只是为了演戏而演戏,她生来就是为了表演、为了在舞台上展现自己的价值而活着的,别人都只能看到她惟妙惟肖扮演的角色,哪里知道她在家里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被人永远伺候连吃饭的碗都不会洗刷一个,对于人情世故更是一窍不通也不懂,简直就是为了戏剧而生存。要是哪一天她要是不能上台表演了,她不知道还会不会过日子会不会将日子过好。 自家的事情没法对外人说,不过江雨通过这个对平安倒是多了一些了解,一会两人分开,江雨也没再提让平安来自己家“看”着自己的事情。 时间过去了有一个来月,这天早晨,平安在跑步的时候看到江雨在阳台上看着自己,他在距离近了一些时点了一下头,江雨挥手做了一个上来的表情。 江雨的家仍旧的一尘不染的模样,只是她看起来状态非常不好,眼睛里面有些红丝,见到平安后问你喝水吗? 平安说了谢谢,自己去倒了一杯,结果在那里发现了一些治疗失眠的药。 早晨的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将江雨浓密的黑发照射的蓬蓬松松的,整个人有些朦胧的美感,平安问道:“老师夜里还写稿子吗?” “……是啊,”江雨说着叹了口气,而后说:“那个,要不,我是想,请你晚上来我这里吧……就是我那时候说的……” 平安点了一下头,江雨像是松懈了一口气,带着平安到了客房:“你看,需要我再为你准备什么吗?” 这屋里和江雨的主卧室一样的干净整洁,平安说:“老师这里的条件比我寝室那儿好的太多了,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晚上将自己的被子枕头……” “不用,你什么都不用带,就用家里有的。” 江雨一说,平安明白了,她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到这一切。 “我晚上,休息的比较晚,你十二点前来就可以。当然,你要是愿意来早点,也行,想看电视什么的,就像在自己家一样。”江雨特别的叮嘱了一句,平安问:“那我有什么注意的吗?” “没有。”江雨说着将钥匙给了平安一把。 平安见没有别的事,就告辞了。 晚上平安去洗了个澡,到十点多快十一点了,绕了一大圈才到了江雨的家,他想了想,江雨既然给自己钥匙就是不想让自己敲门被别人听到,就用钥匙将门打开,进去后将门关住,见江雨的卧室门开着,咳嗽了一声,江雨在里面说:“平安你来了,你自己随意,我还在写东西。” 平安答应一声,问:“江老师,你还出去吗?” “不了。” 平安一听,从兜里拿出准备好的一根细绳子夹在门槛那里,而后关门,这样门就将细绳夹在门槛和门之间,然后用钥匙将门从里面反锁了,这才进到客房休息。 进到里面,平安看到床边的床头柜上放着几本书,随手翻了翻,将门掩住就休息了。 江雨过了好久都没有见平安进来,过了一会出去,见他门已经关了,有些微微的失望,想他也没有和自己聊些什么,看看时间,就去洗漱,然后在睡前看看那些药,决定还是不吃了。 这一夜什么事也没有,江雨早上醒来,六点半,她起身出去,见平安在阳台上压腿,而且他的下巴每次都能碰到放在窗台上的脚尖那里,就有些吃惊,嘴上说:“平安,你的身体柔韧性真好。” “江老师早,这是跟我妈学的,我妈说,筋长一寸,人长一年。” 江雨听了就笑,平安说:“昨晚老师休息的好。” 江雨睁大了眼都是询问,平安点头:“什么事都没有。” 自己半夜没起来?江雨听了皱了一下眉,平安等了一下,见她不说话,问:“老师,要是没事,我先走了?” “别急,我弄点早点一起吃吧。” “我还要去跑步呢,谢谢老师。晚上见。” “那好……” 江雨站在阳台上看着平安在一圈一圈的跑,心说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时间短自己昨晚没发作? 平安昨晚没看到江雨从卧室里出来过,事实上他在江雨休息了之后,拔了自己的一根头发,两头缠紧,绷在了江雨卧室门框和门之间,这样如果江雨晚上真的要是出来,或者就是梦游,那根头发肯定就会被拽断了,可是没有。 而且他唯恐头发太细,也许不知道怎么就断了,还将外面的屋门反锁,在门那里夹了一根绳子,要是江雨出去走,那根绳子也会掉下去的,这就是双保险,可是也没有。一切都完好如初。 第二天晚上继续,一切照旧,去的时候江雨还是在写稿子,平安和昨天一样的照做,结果还是什么异常没有。 一连一个星期,两人就是这样每晚相邻而睡,可是江雨任何的梦游症状都没有,平安觉得自己似乎应该给江雨说离开了。 可是这天晚上,平安一进江雨的家门,她一反往常没在屋里写稿,一个人没开灯在客厅的白沙发上坐着。 平安先问了一声江老师晚上好,江雨没答应,平安过去一看,她似乎有些心神不宁,就问老师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帮忙? “你觉得我有梦游症吗?”江雨倏然的问。 “没有啊。我这一段都没发现你有睡眠的问题……” 平安见江雨有些怀疑,说:“我正想着给你说是不是我不用来了呢,出什么事了吗?” 江雨阴沉着脸没吭声,平安只有将自己来之后从第一天就开始做的事情完完整整的说了出来。 江雨听了睁大两眼:“反锁门?夹绳子?绑头发?” 平安点了点头,江雨伸手:“绳子呢,让我看看。” 平安从兜里掏出了一截红色的毛线绳,江雨将它拿在手里,又看看平安的头发,忽然笑了一下,接着又皱眉。 “老师,你说你到底是怎么了?能给我讲讲吗?” 江雨说:“好,你要喝点什么吗?” “不用。” 江雨拿来了一瓶红酒,两个杯子,给平安倒了一点,说:“你随意,嗯,事情还是从夏天那时候开始的。” “那会,咱们文科院研究所的人去旅游,本来玩的很开心,到快回来的前一天,天下了雨,大家就没出去,因为第二天就要返程嘛,晚上搞了个聚会,都喝了点酒,睡得也比较晚,可是,早上我一醒来,发现自己的脱得衣服是湿的。” “湿的?淋雨了?” 江雨点头:“可是我头一晚根本就没有在雨地里走啊,衣服怎么会湿透呢?再说,我要是淋湿了怎么会将湿的衣服放在身边不去晾着?我怎么都想不通。” “接着,我换了一身衣服去吃饭,碰到了我们院的崔明明,她问我昨晚去哪了,是不是,和哪个帅哥约会去了。” “我当然没有了,”江雨说着又皱了眉,看着平安说:“这一点给别人没提过,但是对你,我不想隐瞒,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说了,你给我分析一下。我离婚后,基本就没有和别的男子交往过,自然不可能在旅游的地方出去和谁约会。” 平安点头,江雨继续说:“我给崔明明说,昨晚喝了酒就回来睡了,你才出去溜达了呢。可是崔明明说,我都看见你出去了,下那么大雨,我还以为你出门在外交了桃花运,要学崔莺莺夜会张生呢。” “我当时就有些发愣,崔明明说我真的就像是在悄悄的要去约会一样,她说她昨晚本来也是喝多了酒有些睡不着,就出来透气的,可是看到我冒着雨出去也不打伞,想着是有人在外面等我,还很急,于是叫了一声说我发什么疯啊,不怕感冒了,可是我没答应她,她想着我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于是也没有再叫我。她还说,要我老实交待,到底和谁好了。” 江雨说着猛地喝了一大口酒:“她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我当然否认了,但是我心里一直在想怎么回事。后来吃完饭大家整理东西,崔明明到了我这个房间,见到我还是湿乎乎的裙子笑我还保密嘴硬,证据还在呢。我就说我真的没出去,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平安问:“那,崔明明是不是说,你有梦游症?” 江雨说是:“她当时也有些发愣,说我要不是有了梦游症?要不,就是她自己的眼睛有了毛病。” “我知道,崔明明的视力不会有问题的,关键是我是不是真的有梦游症,也没法让人来看着我,这怎么证明?再说,我真的没法解释自己的衣服怎么是湿了的。” “你是说,你们出去旅游的时候,在那里是独自一个人住一个房间的?” 江雨点头,平安又问:“会不会,崔明明或者别的人能进到你的房间里?” 江雨想了想说:“不可能吧?我睡觉的时候,房门是锁着的,再说,房间里有洗手间,没可能也没理由我晚上要出去啊?” “那窗户呢?能开不能?” “就是窗户开着,谁能半夜从三楼进来就只为了将我的衣服给弄湿?” 平安也皱了眉。江雨的模样在灯光下非常的俏丽,因为穿的比较随意,贴身柔软的睡衣将她显得也有些——妖娆,对,就是妖娆,她的身材是纤瘦的,可是胸却很饱满,腿也修长,看起来很赏心悦目——那是谁溜进了她的房间只将她的衣服搞湿? 难道江雨就是梦游?不然,就是自己来江雨这里的时间短,还没有抓住她梦游的样子。 江雨又喝了一口酒说:“这事在我们研究所当笑话一样的传开了,我刚开始虽然想过,有些不得其解,但也没当回事,后来,又发生了一件事,我心里就有些犹疑起来。” 平安本不想在江雨叙述的时候插话,但是觉得自己似乎必须说点什么,这样就能让江雨意识到自己是在用心倾听的:“发生了什么事呢?” 江雨又喝了一口酒,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而后再为自己斟满了,说:“其实不是一件,是一件件很多件,只是这一件让我印象深刻。” “那天一上班,我们所的张所长问我,前两天交给我的一份材料是不是已经呈交了,我对此一点印象也没有。因为什么吧,咱们学校的中西文化研究所听起来名头很响,其实只不过是个闲置机构。所里原来有个刊物的,但是停办了,剩下来的几乎都是一批闲散人员。” “而在咱们学校,有点专业技术的人员不坐班,没有事做,结构松散,每天就是逛商场,炒股,扯闲话,反正就是那种……” “办公室症候群?” “对,你说的是,人和人之间的关系看着表面都好,其实背地里谁也不服谁,谁跟谁之间都藏着几个心眼,至于值班时晚来早走,更是常事,张所长和另一位杨副所长对此,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平安说:“我相信江老师是所里面比较优秀的,也是很负责任的。” 江雨笑了一下:“何以见得?” “首先你有期刊约稿,你还出了书,这就是才华和能力,还有,你——我直说了,你才三十来岁,当然你不说,我绝不会信你三十多了,顶多看起来二十六七,而且你是博士又是教授的,这让很多人都望其项背难以企及了,再有,你很漂亮,还有气质,如果不遭人嫉恨,我觉的那是不可能的。” 江雨知道平安说的是实话,这实话听起来此刻格外的让自己暖心,可是她却叹了口气:“我其实想离开这里,我的导师已经说了几次让我去首都了,但是这个时候,也不好走,尤其是我被人都认为患有‘病症’的时候。” “经过那个雨夜之后,别人没说我有梦游症,但笑我健忘也是有的,对于张所长问我的材料的事情,我真是一点的印象都没有,我反问他是交给我了?他说这还能开玩笑,他说他是亲手将文件给我了,还笑我可不能睁着眼说瞎话。” “我仔仔细细的想了一遍,真的想不起来,就问他,是不是他记错了,他回答我说,要真想不起来就算了。” 江雨又喝了一杯酒,情绪有些激动的说:“可是我受不了他那种看我的眼神。平安,我不想标榜自己,大家都可以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但我起码在所里一天,对工作还是很负责任的,对于我的领导,张所长交给的材料怎么可能放在一边给忘了?你也知道,我每晚都熬夜,那是我对自己定有任务,人都是有惰性的,我规定自己每天要写多少字,写不完,我就不休息。我这样对自己苛求,怎么能将所长给的材料忘记了?” 江雨说着站了起来,到卧室拿出了一个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条例清楚的写着哪一天,做了哪件事,记得很明白。 “你瞧,我这上面都没记他所说的事情,难道我连记录都给遗忘了?” “我想了想,又查了一下自己的日志,然后去找了张所长,我问他,怎么我对你讲的事情一点概念一点记忆都没有?难道是我健忘了,可是我这里没记录啊,还是说那天你跟我说交材料的时候,我正在梦游?难道我的梦游已经不仅限于夜晚,即便在白天也发生了?” “难道我在梦游中来到办公室,梦游着和张所长你说了那么多的话,而后你将材料交给了我,我还向你保证没问题?” “那就是说我当时并不知道我和你交谈的时候是在梦游,你也没意识到你正和一个梦游者打交道?我们就像两个正常人一样将话说完了,直到今天,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江雨说完沉默着,拿着酒杯看着一侧,好大一会才说:“张所长听了我的问询,说他没这个意思,可是,他的眼睛里和脸上流露出的表情,却就是那个意思。” 平安明白了,江雨在和张所长那件事之后,下定决心让自己住到了她家。因为自己就是一个置身事外的人,不是研究所的成员,不是江雨的同事,对此没有任何的利害关系,而且一开始对江雨这个人也是一无所知的,因此就会有客观性。 平安翻看着江雨的日志,问:“张所长这个人……” 江雨肯定的说:“张所长这个人是很正直的,你虽然还小,但也是成年人了,对于世俗的事情也应该知道,他为人比较清廉,朴素,也正是因为这种品行,他才一直是研究所的所长,不然,早就升上去了。” “那就是说,张所长是不可能撒谎了,再说,他也没有欺骗你的理由?” “对。他没有理由骗我,于是,我又问他知不知道那篇文件他给我之后,我放在哪里了?” “他的回答是否定的,他说,文件交给你之后,我怎么可能还追着你去看你怎么处理了?” 第253章卑微的如同尘埃(一) 平安,姓平名安,高三学生,他这会心里有些生气,更有些着急,踩着厚厚的积雪小跑着往家里回,身上出了汗。 刚才药店的那个卖药的中年女人有些神经,纯粹瞎耽搁功夫,自己就买个避孕套,她像是审贼似的问东问西的,瞅着自己的眼神简直就像是医院里的x光,似乎要将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给穿透,甚至好像还要剖析自己的思维脑电波,仿佛避孕套这东西到了自己的手里不是私人使用的,而是会变成见血封喉的武器瞬间就能威胁全人类的安危。 这女人说话的语气比学校的老师讲课还要苦口婆心,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说什么。平安差点怀疑她接下去还会讲什么年轻人当以学业为重——她到底是跟钱有仇,还是觉得自己就是个坏小子,难道自己拿了这个等一会是要对她女儿作什么图谋不轨的事情? 有卖就有买,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这妇女同志什么觉悟,难道要买这个只付钱还不行,还得拿个什么票据证明才卖给你? 雪越下越大,这下要是时间跟不上,米兰会不会以为自己不想见她或者有事走了? 也怪自己忙着出门没带口罩,不然就在小区药店买了就好。为了避免被人认出难为情,跑的那么远,可别武器到手,将要实施的目标猎杀的对象却没了! 终于跑回了小区,透过飘扬的雪花没看到楼道口有人影,平安心里非常失望:米兰肯定是等急了走了。 这真他妈的。 外面飘着雪,光线很明亮,楼道里却有些黑,感应灯也没亮,平安刚长叹了一口气,觉得满腔的热情就要化作外面飘零的雪,这时听到有个声音说:“你干嘛去了,气喘吁吁的像是狗熊。” ——米兰! 仔细一看,楼道深处果然有一个身影。平安听出了米兰和别的女同学不一样的声音,同时也认出了她亮亮的大眼睛。 米兰将自己捂得厚厚的像是端午节的粽子,她往平安跟前走了两步:“呀,这么冷,你还出去买水果?” “家里什么都没有了,你第一次上门,我没什么招待你,可不是待客之道。” 平安撒了个不算是谎言的谎,说着一只手从兜里掏出来一个桔子递给米兰——这只手在兜里捏着避孕套都出了汗了,故作若无其事的说:“你才像狗熊。你瞧你,又是帽子又是围巾又是口罩,感情全副武装,刚才你要是不说话,我还以为动物园里的北极熊跑我们家楼道里过冬了呢。” “说谁呢你!你们这人来人往的,我不想让人认出来。不好吗?”米兰说着接过桔子,语气有些轻嗔,看到平安嬉皮笑脸的,心里高兴,却抬脚要踢平安:“臭平安。这么冷,让人家等这么久!” 平安连忙往一边一跳,米兰个头高力气大,真被她踢着可不得了,再说对漂亮女孩子逢迎配合还是很有必要的,要站着等着她踢才没情趣,脸上笑笑的说:“那咱们赶紧回家,要不,来,哪里冷,我先给你暖暖。” 平安说着张开了怀抱,米兰伸手拍了他一下:“去你的!什么是‘咱们’‘家’?我哪都冷——美得你。” “好,是我家。我也没说啥,其实我这话也没什么特别含义。你就别想多了,要不那什么,这叫夜有所思,日有所说……” 平安的家在六楼,是楼层的最顶端,这个小区的楼盘建的比较早,所以没有电梯,他本来就是跑回来的,这会见到米兰,想想待会就两人在屋里,以及自己预谋了很久可能要发生的事情,身上不禁愈加热燥,也有些紧张,将外套拉链拉开,看到米兰的眼睫毛上有着雪化的水珠,嘴里问:“同桌,你怎么哭了?一夜没见我这么激动干嘛,至于。我告诉你,我……” 平安胡说八道着掩饰自己的心慌意乱以及对女人的毫无经验,见米兰不看自己,鼓足勇气,趁着上楼的机会,身体故意噌米兰的身子,然后拉住了她戴着手套的手,心里兴奋的“咚咚”直跳。 虽说平时在学校两人也暗地里搞暧昧,你蹭我我蹭你的,但是今天明目张胆的属于确定关系的牵手还是第一次。 米兰轻轻挣了一下,没有再拒绝,任由平安拉着自己。平安心里笃定松了一口气,想说别的,然后再得寸进尺的揽她的腰什么的,可是一时半会的却不知道接下来说什么。 两人挤挤攘攘的顺着楼道拐了弯,就快到六楼平安的家。 平安的视线一直在注意米兰,这会终于想到一个话题,就要开口说,见她大大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前面,转过脸一看,心里我操了一句。 六楼平安家的门口,这会站着两个人。 这两人其中的一个穿着警服,平安认识,他叫马犇,是这一块的片警,前几天平安的母亲刘红艳和父亲平秋明因为闹离婚在家里摔碟子砸碗,也不知道是哪位好事的邻居竟然报了警,于是马犇接警过来给平安的父母做了好大一会的思想工作。 另一个男人平安不认识,长的倒是还帅气,身上穿的比较单薄,一身西装,不过看起来做工很好,一看就不是便宜货。这人一见平安,听马犇“喏”了一声,就急急的过来,伸手使劲的握住了平安,劲大的像是在抓贼,脸上却像终于找到了组织的那种模样。 平安顿时有些莫名其妙,他刚刚差点以为自己以未成年人的身份买避孕套,想和女同桌发生不可描述行为被那个变态神经的中年妇女售货员给捅到了警察那里,所以马犇他们来上门批评教育的,可是这男的这么热情奔放的,是搞哪一出? 这位是便衣警察? “你就是平安吧?”这男的问。 “啊,就算是吧,你这是……” “我就知道你是平安。嘿,小伙子长的多精神。” 无事献殷勤!这么冷穿西装你才精神——这干嘛啊? 马犇这时点着了一只烟,咳嗽了一声说:“平安啊,这位是王世庸,王总,我们俩找你帮个忙。” “啊——啊?马警官,我能帮你们什么忙啊?……这不,我们刚放寒假,高三假期短,还要补课,抓小偷为人民服务的事情,我一学生,怎么着也是有心无力了吧,人单力薄的。一会我俩还要去英语辅导小组呢……” 平安说着眼睛往米兰这边骨碌,想和米兰订攻守同盟。心说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这大下雪的我给你们帮忙,你们不是抓壮丁?那我和米兰还怎么“研究功课”? 春宵一刻值千金,高三狗的寒假千金也买不来,多好的机会可别给耽误了。 王世庸着急的说:“平安同学,这个忙请你一定要帮。救人一命,我给你们学校送锦旗。” 救人一命?平安听了又看着米兰,米兰的脸还被口罩帽子给遮挡着,她一听王世庸的话将被平安握住的手指头捏了一下,意思也不知道是让平安松手,还是让他答应。 “那个,马警官,要不,咱们先进屋说吧?” 屋里暖和点,窗明几净,一看就是刚刚打扫过的,还弥漫着一股香水的味道,这是平安为了迎接米兰的到来想营造一个好气氛所做的,这下却有一种想干坏事被人撞破的尴尬。平安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着马犇说:“那什么,我爸妈他们……你知道他们俩平时那样,他们昨晚闹了闹走了,我刚打扫了一下……你们随便坐……” 但是包括米兰在内,马犇和王世庸都没怎么听平安的话。 平安让王世庸和马犇坐,两人没有坐的意思,平安又掏出了桔子很热情的让他们吃,两人也不要,于是平安使眼色让米兰去自己房间等,米兰却置若罔闻,大眼睛骨碌着,一副对这两人为什么来平安家里蛮感兴趣的样子。 平安心里叹了气,这女孩子怎么都爱管闲事。好奇心害死猫,时间不珍贵吗?! 就在平安挤眉弄眼的这功夫,马犇和王世庸将平安家里四下打量了一遍,也不知道到底在看什么。 平安还要张口说话,马犇将他手里的水果袋子劈手拿过去,说:“王世庸,你赶紧呐,人命关天,别耽搁了。” 王世庸脖子歪过来歪过去的,将平安家客厅每个地方都瞧了个仔细,说:“那个方向,应该是这间屋吧?房子的格局是相同的。” 王世庸说着要推平安的那个房间,平安一看往前一步挡着王世庸,眨着眼睛问:“哪个方向?这屋怎么了?” “不是,你别误会。是这么回事,平安同学,我女朋友,也就是我的未婚妻,她这会站在对面的楼顶,一个不小心,就会掉下楼去。” 米兰一听就啊了一声,平安不能理解:“你说你女朋友这会在对面的楼顶?这大下雪的,她在干嘛?不会要跳楼吧?” “有这可能。” “真要跳楼?那你跑我家干嘛来了,你们赶紧去救人啊。” 马犇这会说话了:“来你这是有原因的,就想从你这边能起点作用,好想办法救人。” 米兰问:“你女朋友为什么要跳楼啊?” “那个……唉,一言难尽吧。”王世庸对米兰解释着又面对了平安:“是这样,你家和我家,正好就是脸对脸的两栋楼,楼层和房间格局都一样,从你这个屋子的窗户看出去,正好就能看到我女朋友这会站的位置,这中间的距离也不过十来米,这边说话,那边那边肯定能听得清楚。” “我们就是想啊,要是你从你这边能和她对上话,兴许就能转移她的注意力,那我们就能想法救人了。” 平安听了不乐意了:“我?她不让人接近她对吧,你不能在自己家窗户下面和她喊话,她在楼顶肯定能听得见啊,非要从这边喊?外面多大风啊。” “不行啊,刚刚我们都试过了,她不理……嗨!反正我给你说,只要有人想试图接近,有人对她喊话,她就会受刺激,就要跳楼。” 平安一听瞪眼了:“我不是人啊?我一喊话,她不也受了刺激?” 米兰听平安说他自己不是人的话,差点笑出来。 屋里热,米兰将口罩摘下,露出了红苹果一样的脸,平安一看米兰红唇白牙艳丽的模样,心里越是痒痒着急,恨不得马犇和王世庸立马赶紧离开。 马犇又说话了:“这么大的雪,她女朋友在楼顶一个多小时了,再不救人,没出事人都冻病了。平安,你是好学生,这,和那,不一样。” 什么这和那的不一样?因为是马犇说话,平安忍住没反驳,马犇继续说:“他刚刚是在自己家,你呢,你是在自个家里,你想,你要是在自己家还不想干嘛就干嘛?你要开窗户,对着对面喊几嗓子,谁能将你怎么了?你爱怎么着怎么着,王世庸女朋友总不能见到你在自己家窗口说话,就要跳楼吧?她管不着,鞭长莫及。这不一样,一点都不一样。” 在自己家想干嘛就干嘛,这话听的有理,可目的还不是为了救人?马犇的话将人能绕晕了……平安又看米兰,米兰睁着大眼一副要看热闹的模样,平安心说你这真是看热闹的不怕事大:“我又不认识她女朋友,我这人话头短,见了生人不会说话,我隔空喊什么呢?” 平安说自己的话头短,米兰听了又想笑,扭着脸看向了别处。马犇说:“你别贬低自己,就你那嘴,你比你家长都能说,你要当时在三国,过江东舌战群儒的哪里能轮到诸葛亮,骂死王朗的非你莫属。今个,不说让你发扬一不怕死二不怕苦三不怕累的精神,你就当王世庸的女朋友是你女朋友,就当王世庸女朋友是你第一个爱上的女人,你这样想,当你第一个爱的女人这会要跳楼,你看你有话说没有?再或者,退一万步讲,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你就当他女朋友是你班主任,你没话找话,这总成吧?” “我真也没女朋友啊……”平安说着看米兰,见米兰对着自己瞪眼,心里乐呵,嘴上说:“我班主任?我见了她吓得路都不会走了,躲还来不及,还没话找话,那我不是找刺?” 马犇不再和平安啰嗦,直接推开了平安的那间屋子,里面收拾的比外面还整洁,床叠的整整齐齐,窗户的窗帘也是拉着的。 平安想解释因为天冷怕透风才拉窗帘,可是觉得没必要,那外面为什么窗帘是拉开的呢?外面不怕冷不怕透风? 王世庸伸手握着平安的手说:“拜托!你就随便的和她聊,万一说不出话,想不起说什么,我蹲窗下面,我提醒你。” 王世庸说着放了平安的手,对着他鞠了一躬,一脸的虔诚。 王世庸这样,平安没法推辞,顿时觉得自己伟大了起来,仿佛要舍身就义,马犇一看说:“你别急!深吸气,多吸几次气,就当平时推开窗透气那样,自然就好。” 平安一听忽然想到了一件事:“马警官,我看你也合适啊,你是警察,心理素质比我好。” “她要是不认识我,要不是我刚刚在对面喊了半天,这会我一准上。这是你家!” 平安落得个没趣,不想在米兰面前落了面子,又说:“不是,我的意思,现在好多人好心办坏事了,好心没好报,我是说,今个万一要是不成功,他女朋友根本就不理我,就是说她要是跳楼了,这个责任可不能算我身上。” “那是必须的,这责任怎么能让你来背负。” 平安看着马犇:“那由谁背负?” 王世庸抢先回答:“当然是我。只要能救人,责任是我的,功劳是你的。” 平安点头:“要不,马警官,我和你熟,可我不认识他,咱们,还是写个字据什么的,万一有事,咱们也说的清楚。” 米兰本来站在那里听他们说话,这会坐到了床上看着他们三个,平安心里想,这好,床没白收拾,她坐床上了。 马犇皱眉了:“什时候了你还这样啰嗦,写什么字据?” “马警官,这话不能这样说,空口无凭,到时候你们俩成年人不承认了,我找谁说理去?我如花似玉的年纪就像春天里的鲜花正在含苞欲放,我不能不明不白的就卷进这件事里。法律有一条,可不就是重证据轻口供?” 第254章卑微的如同尘埃(二) 平安有些惊讶,对面楼顶的女人美的出乎了自己的想像,既漂亮又妩媚,很有一种韵味,自己有些不太会形容。 一个大院的,怎么平时就没见过她? 平安觉得她的年纪似乎是高四年纪的学姐,当然如果高中有四年级的话。她还有一些别的气质,但是此刻有些说不出来,加上她所站立的位置,只能让人替她担心。 这个女人不但穿着单薄的睡衣,还没穿鞋,看着她光着脚踩着楼顶雪片的模样,平安不禁的浑身有些发冷。 “她还在吧?”趴在窗户下面的王世庸紧张的问。 平安刚刚还想着怎么让王世庸和马犇赶紧离开自己的家,这会心里就只想着怎么救人了,他说了一句:“还在,但是真的很危险,”就拉开了窗户,风骤然席卷了进来,屋里的空气顿时降温了。 “平安同学,你要是能让她下来,我给你送两米高的锦旗。”王世庸赶紧说了一句。 “你还是给我送棉被好了,”平安眼睛看着对面嘴对王世庸说着,猛地大声喊:“上面空气好吗?” 对面的女人看都没看平安一眼,平安以为自己声音小,又喊:“你是喜欢美丽又喜欢冻人是吗?” 这会楼底下站的一片看热闹的人都听见了,都在下面仰着头对着窗口的平安指指点点,平安又叫道:“你是想吸引人注意?你已经成功了。拜托你回家去吧,不然下面吵吵的我都没法做功课。你知道今年对我多重要吗?你知道今天对我多重要吗?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年之计……喂,你是聋子还是哑巴?说句话啊!” 对面楼顶的女人仿佛反应很迟钝,但是这会她还是没看平安,依旧面无表情。 这真是一张精致而又端庄的脸孔,只不过此刻看上去像是对什么都麻木不仁。 如果她神情要是不呆板,那绝对算得上是天香国色,不过这会也是呆板的天香国色。 平安喊道:“你冷不冷?你在哪干嘛呢?你知道这样做不好吗?” “你赶紧下去吧。啊,听我的话,有人会想你的,会很想!真的。我告诉你,你知道一个人想一个人是什么样的吗?撕心裂肺啊,整夜睡不着……” “甭管是你父母,还是你爱人,要不就是兄弟姐妹,兴许还是同班同学呢,总有人会想你的,他们会像我这样一边喊你的名字一边叫着想你——你叫什么名字?” 王世庸在窗户下低声说:“她叫俞薇。” 米兰听了转过脸,她知道平安的秉性,明白有些话是对自己说的,于是对着没人的地方无声笑了起来。 平安没理会王世庸:“啊?哎!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礼貌。我跟你说话呢。我给你说,你影响我了,我……” 对面的女人终于视线没有焦点的看着平安,平安觉得她目光似乎已经穿透了自己的身体,穿过了房屋,不知道投向了哪里。 雪花在她的身旁飘过,平安心里恍然有了“暴风女神”这个词语,觉得这个词用在俞薇的身上在此刻是最贴切不过了——她的腿真白! 平安继续的喊,对面的俞薇就像是在看戏,但是这场戏的主角和剧情明显的不怎么吸引人,她漠然视之,无动于衷,不假颜色。 平安一直叽里咕噜的的喊叫着,觉得自己的喉咙都快喊的哑了,但是俞薇还是没反应,他仔细观察着,对面楼上时不时隐约的有人露出了头,应该是想救援的人,可是他们都不敢靠前,生怕一接近俞薇直接的跳下去。 平安咳嗽了几下,没低头,叹气对马犇和王世庸说:“我不行了,我看我完不成任务了……” “别啊。你这样喊着,她没跳,你就是成功了!”王世庸给平安打气。 平安捂着嘴不让俞薇看到,低声说:“累傻小子呢你们,她要一直这样,我一直喊?你那锦旗也太难赚了。你们倒是有别的备用方案没有啊?” 马犇和王世庸不说话,平安又问:“对了,还没问她是怎么了要跳楼,你怎么她了?家暴?” “我哪敢!我也舍不得啊,你瞧见了,她那样一个人,我爱还来不及,还家暴?她不家暴我我就烧高香谢天谢地了。” “那就是她想家暴你你又不逆来顺受她才着急这样了?那她为了什么啊?” 王世庸苦着脸:“我不知道啊,我一回来,她就那样了……” “嗨,明白了,清官难断家务事。”平安说着话眼睛一直的盯着俞薇。 这时也不知道是有朵雪花飘在了俞薇的脸上还是怎么回事,平安看到了俞薇的眼角下有着一滴水珠,那滴水珠那么清晰、那么缓慢的从她的眼睑下顺着脸蛋往下滑落,而后,并没有低落下去,而是凝固在了下巴上。 俞薇在哭?平安愣了一下,手心着急的在下面都捏出了汗,喊道:“喂!你有什么事什么困难可以给我说,我一定会帮你的,咱俩住的对面,以前还没机会认识,这下,就算是朋友了,不管你遇到什么,都可以给我讲讲,不一定要这样,你要是退后,今后一定能有无数个可能,但是你往前,可能就只有一个。你知道肉饼吗?我喜欢葱花饼。” 俞薇还是在看着平安,视线依旧的没有焦点,平安心说你丫的不冷啊,是不是冻傻了! 因为着急,平安的嘴里有些语无伦次,继续喊:“人活着不光是为了吃喝拉撒睡,还有着更为崇高的目的,也不光是只有爱情,我给你说,爱情就是人生点缀,你要是为情所困,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我给你说,退一步海阔天空,世界无比美好,我……” 平安说到这里忽然哑巴了,王世庸紧张的靠着窗户问:“怎么了?为什么不喊了?” 马犇本来坐在地上,这会蹲起来,问:“是不是……” 米兰看着窗户外,替平安回答说:“她下去了……” “啊!” “下哪了?” “楼下没人喊肯定是下楼顶里面去了不是跳下楼去了!”平安没好气的说。 王世庸和马犇都站了起来,缩头缩脑的在窗户上露出了一点,果然,俞薇是下去了,不过是从栏杆那里自己走下去的,到了楼层的里面。 两人齐齐的出了一口气,马犇伸手拍了一下平安的肩膀,急急忙忙的出去了,王世庸往前跑了几步回头喊了一句:“平安,谢谢,谢谢!我一定给你送棉被过来!” 外面是噗通噗通马犇和王世庸下楼梯的声音,屋里顿时安静了,平安一屁股坐在了床上,觉得喉咙火辣辣的,全身没力气,往床上一倒,心说谁要你棉被!把老子累死了,这救人的活真不好干。 不过给锦旗的话,考大学能加分吗?最好电视台报社的都来采访我。 米兰到窗前看了几眼,直到看不清对面有人影,才关了窗户,又出去将外面的门关了,接着好像去了洗手间,熟门熟路的像是在自己的家里一样。 平安歇了一会乏,伸手将王世庸和马犇给自己写的保证书拿在手里,看了一眼,就要扔,却从下面又看到了一行字“平安,你真勇敢。我喜欢你。” 嘿嘿嘿嘿!这几个字是米兰写的,平安一下就坐了起来,心里有些得意。 这时米兰进来了,因为屋里暖和,她也洗了脸,已经将帽子围巾都去掉了,敞开的羽绒服里面是凹凸的身材,脸红红的。 平安急忙将手里的本放在一边,装作若无其事,但显然米兰看到了这一切,她过来也坐在了床沿上,和平安一左一右,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 她就是去洗手间,故意的想让自己看到这些字吧? 有了米兰的这种无声的告白,平安心里越发的悸动。 屋里的气氛猛然间就有些隐晦了起来,刚刚口若悬河的,这会平安却觉得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米兰的手刚洗过,放在床上那么的白,连小指甲也那么的可爱,有些惊心动魄,平安抬头看着米兰红润的脸,这有些清新的气味,整个人撩娆的像是撒发着巨大诱惑香味的蛋糕,等着自己去咬一口。 平安咽了一口吐沫,心里给自己打气,鼓励自己就是个勇敢的人,刚刚还救了一个人呢!伸手战战兢兢的,像做贼一样触碰到了米兰的手背上。 米兰的手果然有些凉意,而她全身抖了一下,但是没有躲闪。平安觉得她似乎比自己还紧张,于是自我猛地膨胀了起来,伸手又摸向了米兰的脸。 但是这下米兰躲过了,眼睛低垂,脸红的像是晚霞,眼睛一眨一眨的,还是看着床。平安觉得米兰这个样子和平时很不一样,自己顿时平添了勇气,觉得自己应该勇敢,她就是等着自己主动!于是似乎像是等了有一万年那么久,又好像亟不可待的,一下就将米兰拦腰抱住,结结实实的抱在了怀里。 米兰根本就没有挣扎,还没等平安感受这个真真切切的拥抱,两人就一起的倒在床上。 对那天后来所发生的事情,平安一直的记不清细节,怎么想都回忆的不完全,他甚至都记不清,当时是自己将米兰的衣服脱光的,或者是没有脱光?还是米兰自己主动将她的衣服给脱光的,还是没脱光? 反正男人对女人应该做的平安都做了,这有些出乎意料的喜出望外。 平安只记得当时自己有一种战胜了全学校所有男生的惬意和膨胀感,痛快淋漓的在米兰那具让所有男生都仰慕都想入非非白花花的身体上忙乱了一大阵,终于快乐又带着探索性质的做了自己一直想要做的快乐而又带着探索性质的事情。 而语言属于多余,当时说什么都有些无聊和自作聪明,于是平安就越发明白这个时候其实只要做就好,只要做好就好,那种故作成熟的阅人无数对自己其实一点帮助都没有,于是他在轰然倒塌的瞬间甚至整个人产生了一种空洞和索然无味的疲惫感。 平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不知道别人在第一次的时候,是不是也有和自己一样的想法和念头。 …… 米兰在高三全年级、在全校都是数得着的美人,平安知道学校里所有的几乎对异性已经产生兴趣的男同学,甚至包括了几位男性老师都幻想着能和米兰产生点关系,他们私下都说米兰的眼睛像罗马假日里的奥黛丽赫本,饱满的胸像成龙电影双龙会里的利智,腰和屁股似扮演埃及艳后时期的伊丽莎白泰勒,腿却长的像迈克尔杰克逊的绯闻模特女友波姬小丝。反正米兰身体的每个部位都像是优秀漂亮的电影女明星身上最优秀的那一部分。也因为这些原因,校外社会上的一些青年也经常在学校门口围堵米兰,想要跟她交朋友。 但是平安觉得校里校外这些准色狼们对于米兰的描述和幻想都不贴切,这些垃圾又变态的男同学都终将属于那种即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也只能幻想着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想入非非分子,这除了臆想和揣测外根本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 米兰很招人眼球,但平安刚开始其实没注意米兰,至少没有完全的注意。米兰的脸蛋和身材很惹火,可平安其实在心里一直喜欢纤柔内向一些的女生,这和米兰的形象有些相差略远。 平安觉得女人起码要安静一些,但是米兰显然不属于那种安静女人的范畴,平安觉得自己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可能和母亲有关。 平安的母亲刘红艳很漂亮,大美人,是市里戏剧团的团柱子,人漂亮嗓音又好,扮相一流,这在全市乃至全省的文艺界都闻名遐迩。 戏剧优秀演员出身的刘红艳嗓门大的不需要扩音器就能让全楼听清楚她在家和平安的父亲平秋明吵架的声音,而且平安自记事起母亲就和父亲整天的就知道吵吵嚷嚷,似乎日子没争吵就丧失了原有的味道没争吵日子就无法继续,他们像是对整个地球不满意对家庭不满意对生活不满意也不知道对他们自己满意不满意,但是他们嘁哩哐啷打打闹闹的却一直不离婚,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平安的父亲平秋明也是难得的美男子能衬托出平安母亲的优秀从而珠联璧合夫妻绝代无双?这让平安只能继续的在这种纷纭复杂的环境中渡过了童年乃至少年,一直到了现在这个年纪。 平安固执的认为具有传统美的女人会让男子由衷的从内心产生一种想要保护女性的使命感,男性和女性、阴和阳、雄跟雌的含义就是这个,这是人天生的属性。男人就是山,女人就是水,山伫立巍峨不倒,水萦绕柔柔悠远,两者相得益彰。但米兰压根就不是那种纤弱类型的,米兰发育的异乎寻常的好,体型丰满个头又高,全身比二十多岁已经长成的女人还要女人。 而且米兰总爱没心没肺的笑,或者叫无忧无虑的笑,她笑起来红唇白牙特别的显眼,身上凸出的地方也就不住的抖,让全校的男生的心跟着也在不住的抖。 第255章卑微的如同尘埃(三) “俞薇?你在这……有事?”平安心里震惊,脸上尽量的保持平静,问着话注视着这个又穿着单薄睡衣的女人。 俞薇却像是没听到平安的问话,黑白分明的眼睛在遮挡的头发后面看着平安和她自己身体之间的那些个台阶。 “你怎么了?”平安又问了一句,再仔细看,她果然又是没穿鞋,光着脚丫,原本小巧白净的脚趾头上已经沾了许多的脏东西,还有泥巴。 俞薇的眼神没有焦点,呆愣愣的,她对平安的问话置若罔闻,平安不禁往前走了一步,俞薇还是那个表情那个模样,连身子都没动一下,仿佛平安根本就不存在。 “我操!她难道真的精神有问题?” 平安脑子里迅速的在做着判断,不禁的又倒退了一步,正在想用什么方法和俞薇沟通,或者是去喊王世庸将他未婚妻带回去,俞薇却做了一个让平安意想不到的举动。 俞薇站了起来!并且目不斜视的从平安身边走了过去,像是一朵白云似的,下楼梯走了! 这究竟怎么回事! 平安愣了几秒,弯腰伏在楼梯栏杆上往下看,果然俞薇悄声无息没停留的走了。 我他妈的!平安急忙的往家门口走了几步,想进去给马犇打电话报警,可是再一想,报警能解决什么问题?俞薇三更半夜跑自己家门口,又没有伤人也没有图财害命,自己报警想报什么? 平安打消了找警察的念头,想想急忙的往楼下撵,追到了一楼,正好就看到俞薇出了楼道往对面她自己住的那栋楼去。 平安不远不近的跟着俞薇,这会已经零点多,今夜里虽然没有风,但依旧的很冷,平安从背后看着这个光脚穿睡衣的女人,心里紧张、刺激、难解,说不清是什么感受。 俞薇径直的上了楼,一直到了她六楼的门口,推开门,进去,关门,没了。 她家门没锁! 平安站在俞薇门前的楼道下看着俞薇鬼一样的做完这一切,身上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个女人,究竟怎么回事?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平安百思不得其解的到了楼下,一阵风吹来,他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急急忙忙的跑回了家。 这一夜平安都没有休息好,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辗转反侧,脑子里竟然想的都是俞薇,直到了天快亮,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一觉醒来,平安一看时间,竟然已经早上九点多,就手忙脚乱的穿衣服,拉开窗帘往对面看,但是俞薇的窗户没开,也看不清里面有人没有,平安心里松了一口气:这俞薇今早要是又来个穿睡衣站楼顶,那可就热闹了。 平安胡乱的洗了脸,而后将俞薇昨天给的那些钱拿出来,装好了就往对面楼去。 可是敲了俞薇的半天门,里面没人答应,平安又跑到楼下,这才发现俞薇的车也不在,这怎么办? 这些钱一定不能要了。 平安想来想去的,去了派出所找马犇。 但是马犇这会出去办事了。平安等了一大会,都有些不耐烦了,马犇才和一个女警察说说笑笑的回来了。 马犇平时见的时候总是一副非常正经的模样,和这会马犇和那个胸可以媲美米兰的女警说话的时候有些眉来眼去的,或者叫贼眉鼠眼,反正有些不地道,平安心想这两人说不定有奸情或者正准备有奸情。 不过这会不管马犇和女警的事,平安堵住马犇说:“警官,你得负责到底。” “平安?嘛事?” 马犇见平安有些急,和女警说了一会见,将他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平安就说了从昨天到昨夜俞薇所发生的事情,但,暂时的,没提那两万块钱。 “坏了。” 马犇一说,平安愕然:“什么坏了?” 马犇解释:“这俞薇,是不是有梦游症啊?我那天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梦游症?什么是梦游症?哪天觉得不对劲?”平安紧张的问:“马警官,你可别吓我,她昨晚在我家门口呆了半宿,和那天在楼顶一个样傻不愣登的。要是她缠着我,你可要负责。” 马犇一脸不满意:“我负什么责任?” “当时,可是你和王世庸找上门来让我救人喊话的,这会她明显的就是缠着我了。那你说,我还考试不考试?受不受影响?耽误了就一辈子的事情,你不会忍心看着我这样待业去吧?” “去去,你这孩子,哪跟哪。这梦游症,是一种精神疾病,怎么说呢,就像这样,晚上,你在床上正睡觉呢,哎,不知不觉的,你起来了,到外面转悠了一圈,回来后倒在床上继续睡,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到了第二天,一问,一点记不清昨晚自己都干了什么。这,就叫梦游症。” 平安明白了:“就是迷症。” “对。” “那她肯定是有梦游症了——不对啊,按照你说的,梦游是晚上睡觉时发生的,那那天她要跳楼,下大雪,是白天啊?梦什么游,大白天的,她也睡着了?” 马犇摇头,手对着炉子烤着手取暖:“这可不就是白日做梦嘛。能睡着,就能梦游,不分白天晚上,也没人规定梦游的只能在夜里啊。那天我和王世庸从你那跑过去,有人就给我说他们见到俞薇下了栏杆后去抓她,她却挣扎的像是疯了一样,一会就昏倒了。” 平安皱眉:“啊?你是说俞薇要跳楼的事,她自己都不知道?就是梦游?那王世庸,俞薇这个男朋友知道她这毛病不知道?” “兴许是不清楚,要不,他那天能那么激动以为俞薇真要跳楼呢,其实是梦游啊。” “那不行啊,得让他带着俞薇去医院瞧病去,别乱跑了,多吓人。” 马犇看着平安笑了:“人家不是让你带着去了医院吗?医院怎么说,没毛病?” “啊,是啊,没检查出什么毛病,但是没检查出来有毛病可不就能代表了没毛病。她真的有病啊。” 马犇拍了一下手:“这梦游,也不算是病吧,医院都检查不出来,那就不是病。” 平安不和马犇啰嗦了:“那你说,到底怎么办?她跳楼则跳,可她要半夜去我家门口,我还怎么睡觉?” “你该怎么睡就怎么睡,就当门口来了个站岗放哨的。要不,你要是发现俞薇有什么异常,你就给我打电话——哎对了,我这有王世庸的电话,我问一下他怎么说。” 马犇从从抽屉里找出了王世庸的名片,按照上面的号码给王世庸打了电话,可是那边说王总去谈业务了,不在公司。 平安留了个心眼,将王世庸的号码给记住了,说:“马叔,马警官,你行行好,这样,你现在和我去一下我们小区,到俞薇那里,或者去找王世庸,别让俞薇再去找我了。” “你这话说的不对,她要真的梦游,就是不能控制自己的意识,谁能管得住她?”马犇说完,见平安不乐意,想了一下,点头:“行。这样,等会,我安排一下,怎么着也不能耽搁你考大学。学业为重啊。” 其实平安这会想的是,要是哪天,自己和米兰回家,俞薇要是堵在家门口,那算怎么回事啊。 平安和马犇到了俞薇和王世庸的家门口,一敲门,里面有人。 平安站的离门有些远,马犇敲门,门开了,竟然就是俞薇。 俞薇穿着非常衬托身材的衣服,那腰身,那长腿,那胸……一看就是居家小媳妇生活丰盈又美满的模样,脸上似乎画着淡妆,非常的赏心悦目。她一见马犇和平安就笑,热情的连忙请两人进来,让座,而后又泡茶,让着吃水果。 平安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药味,像是中药,他四下看,正好和马犇的视线碰在一起,顺着马犇的眼神,平安看到了一边的电视机下面放了好多的药瓶,有些像是刚买的,有些像是以前的,打开了包装,平安装作看屋里的摆设,看了几眼,记住了几个药名,什么安定、利眠宁,还有柏子仁、合欢花和夜交藤什么的,似乎都是针对睡觉的药。 这屋里的装饰算是非常不错的了,一股温馨感扑面而来。 平安看着俞薇幸福的模样,觉得自己要以后找女友结婚,就按照俞薇家的模样装修。 说着闲话,俞薇似乎又去给两人拿什么零食了,平安看着马犇,轻声的问:“你瞧她这样,是那个什么的样子吗?” 马犇没有回答,伸手拿了一个柚子自己剥皮,一点没当自己是外人,还让平安吃。 平安哪有这心思,这时俞薇切好了火龙果什么的过来热情的招待着马犇和平安,平安忽然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觉得说什么都是徒劳的,也许今天就不应该去找马犇,更不应该来这里。 如果这个女人曾经真的是梦游了,那她在梦游的时候是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的,也就是根本没有思想意识,那所做的根本就与她无关。 那这会属于梦游后的清醒了,既然清醒了,就是不知道那些她在做梦的状态下所作所为的,就是压根的不知道,对于她来说那些就是不存在的。这自己还和她说什么呢? 马犇显然的也和平安想的一样了,随便了说了几句话,什么冬季注意放火防盗,注意煤气中毒什么的说了一大通,而后和平安告辞。 俞薇还挽留,说自己一会下饺子,让两人留下来吃,说反正自己一个人,王世庸又不在,大家人多了热闹,不然没胃口。 马犇说所里忙,俞薇就看着平安,平安急忙摇头,说自己一会要去学校补课,而后和马犇逃也似的走了。 到了楼下,平安心里想着你刚才说的那都是废话,我让你来,你倒是想让我开口,你是警察还是我是?亏我还叫你马叔,我是你叔!我要能直接问她还找你干嘛! 心里想着,嘴上问马犇:“马警官,咱们今天来,无功而返?” “怎么是无功而返,起码,我们了解了她真的有病,你没见那些药吗?之前,就是上次她跳楼的时候,她家就没那东西。” 平安叹了口气,你这又是废话:“那我该怎么办?” 马犇装作没听到,抬手看表,说自己有事,转身就走了。 平安看着马犇的背影,心说自己的事情,还得自己解决,这个马犇! 平安在自己的卧室窗户那盯了好半天,才看到俞薇出了门,于是他急匆匆的下楼又上楼,到了俞薇的家门口,将那一万块包装上写了是自己还给俞薇的,从防盗门上面网状的洞口塞了进去,在外面看看 第256章卑微的如同尘埃(四) 到了楼下,平安心里想着你刚才说的那都是废话,我让你来,你倒是想让我开口,你是警察还是我是?亏我还叫你马叔,我是你叔!我要能直接问她还找你干嘛! 心里想着,嘴上问马犇:“马警官,咱们今天来,无功而返?” “怎么是无功而返,起码,我们了解了她真的有病,你没见那些药吗?之前,就是上次她跳楼的时候,她家就没那东西。” 平安叹了口气,你这又是废话:“那我该怎么办?” 马犇装作没听到,抬手看表,说自己有事,转身就走了。 平安看着马犇的背影,心说自己的事情,还得自己解决,这个马犇! 平安在自己的卧室窗户那盯了好半天,才看到俞薇出了门,于是他急匆匆的下楼又上楼,到了俞薇的家门口,将那一万块包装上写了是自己还给俞薇的,从防盗门上面网状的洞口塞了进去,在外面看看没钱的端倪,才又急忙的下楼又上楼,到家里拎了准备好的东西,逃亡似的回学校了。 米兰因为和平安有了肌肤上的亲密的关系,在学校里也不再掩饰对平安的青眼有加了,可是平安这会却觉得米兰的举止越来越变得有些让自己难以接受。 比如,米兰成绩越发的下滑了,她还没有奋挣上游的意思,但是她好像整天除了上课之外思想也不是全在平安这边,言行举止有些格外的社会化的迹象。 平安觉得,自己必须和米兰认真的谈一次。 下了晚自习,平安和米兰一先一后的到了操场树荫那一块,这里比较偏僻,天还冷,放眼望去不见人,平安是做了准备严肃点的,可米兰来了之后先和平安来了个紧紧拥抱,再将火热的唇凑了过来,平安就将话题先放在一边了。 两人拥吻了一会,米兰说:“有什么打算没有?” “你指的是哪方面?” “今后啊,我看上大学是没戏了,得早点有准备。” 平安的心情好多了,在米兰的唇上亲了一下说:“米兰,咱们好好学,还有机会,一定能上大学的。” “怎么了?听你那口气,怎么和老师似的。” “不是,我没那意思,我是说……这么说吧,我不想在这个城市里呆,我想离开这里。” “离开?怎么离开?”米兰有些惊讶:“你爸妈就在这,你生在这活在这,你能去哪?上完大学不也得分配回来?” “上了大学,也可以想法留在别的地方,”平安不想说自己要是不走,迟早的会被自己的父母给折腾死,在这里真的很压抑,这是自己从小的梦想:“我爸妈离开我,活的也挺好的,他们是成年人,有自己的生活。米兰,我希望,你也好好学,咱们彼此加油,鼓励,咱们一起离开这里。” 平安的志向是考上警察学院,从小他就觉得穿着警服的样子很威武,很帅,很酷,他觉得,公安起码不应该像是马犇那样子的,也许,当自己成为了公安民警之后,会想办法来应对譬如俞薇那样的事件吧。 “我喜欢你说话认真的样子……”米兰说着吻住了平安,好大一会后说:“你这样想,很好啊,男人是得努力,女子无才便是德,我看我高中毕业就行了,读那么多的书,多累啊。” “时间总是有限的,干了这个,就没时间做那个了,外面的世界很精彩,这花花世界好玩的有趣的事情那么多,干嘛非得上大学,再说,上大学也是为了找个好工作赚钱,要是高中毕业就能找个好工作,那现在还不如痛快的玩呢,浪费时间干嘛?” 米兰说着话身体磨蹭着平安,显然是动情了,手也将平安抱得更紧了,嘴里说着:“我带着这个,给你……” 米兰将东西塞到平安手里,他感觉到这是套套,懵然觉得自己有些失败,不知道该怎么说服米兰。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也很无奈。平安觉得自己发自肺腑的心里话在面对米兰丰满的身躯和火热的唇舌时候,显得格外的有心无力。尽管心里在想别的,可是身体却难以抑制的有了强烈的反应。 这场注定了失败的说教最后在两人再一次的肉体纠缠中和淋漓尽致的激情中落下了帷幕。 进入了总复习开始,老师们基本都已经不讲课了,平时也就是对一些重点的题进行讲解,更多的事间都留给了同学们自己自修。 从那天晚上和米兰谈过之后,她有时候会请假不来学校,有时干脆的就不请假,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平安问过两次,以为米兰是病了,但米兰说没有,还说病了还能不给你说?你正好去我家认门啊。 这天不知为什么,米兰又没到校,平安正在做题,有人在窗外叫他,平安一扭头,却看到了一张冰清玉洁的脸。 俞薇! 俞薇长的太漂亮了,尤其和学校这群没张开的女同学相比较更是鹤立鸡群,她站在教室外面,里面的男同学在叫平安:“平安,你什么时候有了童养媳?” “滚你妈!” 平安骂了一句,看着俞薇,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出去。 不过,似乎还是出去的好,不然俞薇肯定不会走,她既然能找到学校,怎么可能达不到目的无功而返。 “平安,没听说你有个姐姐啊,你有姐夫了吗?” “可以啊,怪不得平安总是往家里跑,原来家里有千娇百媚的妹妹啊……” 班里的男同学还在低声的拿着平安开玩笑,平安在背后竖了个中指走了出去。 “你好……你怎么来了?”平安先问。 俞薇大眼一眨,嘴角微微的上翘:“我怎么不能来?” “那你,找我?” “你说我还能找谁?” 这学校这么多人谁知道有没有你认识的?平安不吭声,有几个男同学趴在窗口看着俞薇和平安说话,平安扭了一下头,往院子里走,俞薇跟了过去。 树木刚刚的发了嫩芽,平安看着俞薇一身裙装的模样,脑海里泛起了一个词“风姿绰绝”。 这下俞薇先问:“你怎么回事?” “嗯?”平安揣着明白装糊涂。 “那些钱,为什么塞到我家门口了?” “那个啊,我怎么都觉得要你的钱不合适。无功不受禄。你说对吧。” “怎么就是无功不受禄,不陪我去医院了吗?王世庸说了,是你救了我,这不是功劳?” 又说是“王世庸说了是你救的我”,平安无语。 “那,我结婚你还送我礼物吗?” “你要结婚了?和王世庸吗?”平安眨眼。 俞薇奇怪了:“怎么?还能和谁?” “好啊,恭喜。我是说,你这么漂亮出众,追求者肯定多……你和王世庸结婚,我肯定送礼啊,一个大院的,还是邻居。你最近还好吗?” 平安嘴里说着,心想最近怎么没和马犇联系一下,也不知道这位奶奶又梦游了没有。 “你这小孩,没出学校门呢就知道骗女孩开心,这脸蛋和身板又长的这样,这样发展下去,这辈子能毁了多少女人?肯定有很多女孩为你朝思暮想背后流泪的,”俞薇说着瞪了眼:“我真的漂亮吗?” “嗯呐,真的,童叟无欺。” 俞薇笑了,有些艳光四射,笑吟吟的说:“言而无信!还想着你和我再去医院检查呢,好不好你还关心我?还有,我都准备好了教你开车,可你呢?没影了。” “我最近真的忙,你也见了,要考大学呢,没几天了。毕业班,大家都紧张,我这人又笨,笨鸟先飞嘛。” “你是笨鸟吗?我没看出来,贼精贼精的。那什么,考大学,有信心吗?” “没有,所以,才努力。” 俞薇哦了一声,若有所思的说:“要不……你哪一门不好来着?” 平安摇头:“书到用时方恨少。我哪一门都不好,尤其英语。” “老气横秋的,正好,交给我了。我帮你补习英语,再顺带补习别的。” “你——” 俞薇见平安将信将疑,蹙眉说:“看不起人?我在大学学的专业就是英语,就你姐姐我这水平,在你们学校带一个毕业班没问题。” “啊?真的?” “那还有假,我能将你的未来开玩笑?” 平安搔搔头,俞薇看看校园,再看看看缩头缩脑的教室里的那些学生,用不容质疑的口气说:“我在外面等你,下学,带你回去补习。” “啊?雷厉风行,我晚上……” 俞薇打断了他:“今天礼拜六,你们休息。我看你在学校都学晕了头了。” 俞薇说完扭着腰走了,平安看着她细腰和圆臀扭得很有韵律的样子,心里有些怦怦的跳,觉得自己现在怎么对漂亮一点的女人一点自制力都没有,难道这就是食髓知味?心里丫丫个呸的,急忙的回去了。 到了放学时间,老师又留了半个小时的堂,平安到了学校门口,俞薇站在自己的车前对着平安挥手。 俞薇艳美的样子太招人眼球,别的同学又对着平安起哄。平安不理,急着跑过去,俞薇不耐烦的说:“上车。怎么这么久?” “我还以为你等急了走了呢。” “呦呵!你是想我走是不是?” 平安心想是啊,嘴上说:“没有没有。等着你给我复习,考大学就指望你了。” 俞薇听了笑,带着平安没朝家里回,却驶向了另一个方向,平安问怎么了,去哪?俞薇瞪他:“不吃饭啊?你回家自己做?” “也不是,我就是这一段在外面吃得多了,想吃家里的饭。” “这样啊,好,去我家,姐给你包饺子。” “你这么爱包饺子?多麻烦啊……” “不麻烦,我乐意。我乐意还怎么着,千金难买我乐意。” 出色的女人是不是都这样霸道?平安只有说:“那,好吧,那个,你一个人在家?” “王世庸一天忙的见不到人。咱不说他。” 到了小区,俞薇也不让平安回家,说吃完了补习一会功课再走。 到了俞薇家里,平安发觉她屋里的药味似乎比以前更浓郁了,想就此问一下,可是还是没说出来。 俞薇很快的和面,擀皮,手法非常的熟练,饺子馅冰箱有现成的,很快的就包好了饺子,两人坐下吃,平安见俞薇一脸的询问,做出陶醉模样说:“味道好极了。你要是出去开店,生意没的说,就你这样,绝对的一饺子西施。” “去!小屁孩。我看出来了,别否认啊,你在学校肯定有很多女生喜欢,油嘴滑舌,人也长的不难看,算是精神吧。喂,给姐姐说,到底骗了几个女孩?” 平安确实长的不难看,结合了父亲平秋明和母亲刘红艳身上的优点,他一听否认:“没有!哪有?没有。” 第257章一言难尽(一) 平安心想是啊,嘴上说:“没有没有。等着你给我复习,考大学就指望你了。” 俞薇听了笑,带着平安没朝家里回,却驶向了另一个方向,平安问怎么了,去哪?俞薇瞪他:“不吃饭啊?你回家自己做?” “也不是,我就是这一段在外面吃得多了,想吃家里的饭。” “这样啊,好,去我家,姐给你包饺子。” “你这么爱包饺子?多麻烦啊……” “不麻烦,我乐意。我乐意还怎么着,千金难买我乐意。” 出色的女人是不是都这样霸道?平安只有说:“那,好吧,那个,你一个人在家?” “王世庸一天忙的见不到人。咱不说他。” 到了小区,俞薇也不让平安回家,说吃完了补习一会功课再走。 到了俞薇家里,平安发觉她屋里的药味似乎比以前更浓郁了,想就此问一下,可是还是没说出来。 俞薇很快的和面,擀皮,手法非常的熟练,饺子馅冰箱有现成的,很快的就包好了饺子,两人坐下吃,平安见俞薇一脸的询问,做出陶醉模样说:“味道好极了。你要是出去开店,生意没的说,就你这样,绝对的一饺子西施。” “去!小屁孩。我看出来了,别否认啊,你在学校肯定有很多女生喜欢,油嘴滑舌,人也长的不难看,算是精神吧。喂,给姐姐说,到底骗了几个女孩?” 平安确实长的不难看,结合了父亲平秋明和母亲刘红艳身上的优点,他一听否认:“没有!哪有?没有。” 俞薇嗔了平安一眼,而后笑吟吟的说了一句:“欲盖弥彰”。 吃完了,平安帮忙要收拾,俞薇不让,叫他自己坐着看电视玩,一会洗了碗出来,她让平安将英语不懂的地方提出来,说这叫有的放矢,果然讲解的头头是道,她还给平安提供了一些自己当年学习的方法,平安觉得受益匪浅。 看看时间已经晚了,平安要走,俞薇将一万块钱放进他的背包,平安不要,俞薇瞪眼看着他:“我的命是不是不值这么多?” 老生常谈。平安知道这样的拌嘴根本就没结果,只有将钱装好走了。 这钱绕了一圈,又到了自己的手里,也不知道能不能想法子再送回去。 这天夜里平安睡得很不稳,总是觉得楼道里有人在哭,起来了好几次开门往外看,却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他还往对面看了几次,窗户都是乌漆麻黑的。 看来没事。 没事最好。 第二天,平安起床的比较晚,拉开窗帘就看到俞薇在对面对着自己挥手,她穿着粉红色的毛衣,另一只手里是一张纸,上面写着英文“过来”,而后做了一个吃饭的动作。 平安还没来得及拒绝,俞薇就从窗口闪开了。 昨天和俞薇到家的时间有些晚,院里没什么人,今天太阳好,好多大爷奶奶们都在下面锻炼,平安穿过楼房之间的空地,发觉有人对自己指指点点,像是在议论什么。 等平安停住,他们却又什么都不说了。 “怎么回事?” 平安以为这些喜欢说东家长西家短的老头老太太们是在说自己的父母,但是再一想,觉得又不是,于是他故意的又倒了回去,躲在楼道下听他们到底说什么,果然,一会隐隐约约的听到似乎是在谈论俞薇,说俞薇半夜不穿衣裳在大院里遛弯什么的,还说平安这孩子的脑子也有些不对劲,什么人跟什么人一起那是有定数的。 我操!这哪跟哪?我怎么了!我脑子不对劲?我脑子哪不对劲! 平安又从楼道里出来,这些老头老太太见到他又不说话了。 平安往前走了几步,听到他们又开始小声议论起来的时候,忽然张嘴大声的“啊!——”的声音放的长长叫了一声,将身后的这些人都吓了一跳。 等这些人都看他的时候,平安却若无其事的走远了。 倒了俞薇家,王世庸依旧的不在,俞薇将熬好的粥端上来,问:“刚才见你来了,怎么半道又折回去了?” 平安很不好意思直说,胡乱的编了一个理由:“我踩住了一颗石头,扭了脚,想回去擦药,可是走几步又没事了。” “呀,我这也有药,给你用用。” “没事,”平安推辞了两句,俞薇又问:“下面那些老人整天都说什么呢?话题很多的样子。” “那个啊,无非就是天晴天阴馍多饭少的闲话。” 俞薇一听就笑了。 平安觉得俞薇笑的太好看了,很有些让自己想入非非的感觉,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俞薇意识到了这一点,撇了一下嘴,说了一声:“小屁孩。” “哪儿啊,我都快十八了。” 俞薇揶揄说:“那也是快十八的小屁孩。” 两人吃了之后,俞薇辅导平安学习了一会,问平安要是不困的话,陪自己再去看一下医生。 平安心说,我能拒绝吗? 上次俞薇看的是西医,这次换了,是中医。 这个中医年过花甲,一副国师的模样,一边给俞薇号脉,一边问俞薇哪不舒服,俞薇说了自己睡眠不好,老是犯困,这老中医就开始叽里咕噜的说,说的是天旋地转日月变色滔滔不绝,不过平安给他归结为两个字:扯淡。 平安总结了一下,不管是中医还是西医,这些医生给俞薇说的都是废话,讲的全是放之四海皆准的大道理,可一句实用的都没有。 不过俞薇还是抓了几服药,和平安往家里回。 在车上,平安想想问:“你平时锻炼不锻炼?” “锻炼什么?我身体好得很。” 平安听了差点翻白眼,身体好你还来看医生?嘴里解释说:“体质衰弱可能也会影响睡眠质量的,你要是没事在家锻炼一下,比如别熬夜,跑步,做瑜伽什么的……” “我这人爱静不爱动。” 俞薇一句话将平安给噎住了,他转脸看着车窗外,正好看到米兰和一个头发梳成赌王里面周润发那样大背头发型的男子从一辆车里下来,正要去一个大商场。 米兰和那个男的说说笑笑很亲密的样子,平安不免的多看了几眼,心里犹豫了一下,这时俞薇问:“看到谁了,熟人?要不要停车?” “没有,眼花了。”平安否认着,心里却有些不舒服。 因为晚上要返校,下午没让俞薇多给自己补习,平安抽时间去洗了澡,在澡堂里想着米兰在大街上和那个人的那个样子,平安更加的有些烦躁。 出了澡堂,一个人“唰”的从平安眼前跑过,他正在看,马犇一身便服从后面追了过来。平安略一想,跟着跑了过去。 追了两条街,马犇将那人给抓住了,戴上了手铐,不过他累的气喘吁吁。 平安没靠太近,这会已经围了一些人,他站在一边看着马犇,马犇拿出对讲机喊支援,旁观的人对着马犇和被抓的人指指点点,说那人是小偷。 这个小偷不过二十出头,头发很长,满脸的不在乎,一看就是惯犯。 没一会一辆面包警车开过来,马犇将小偷押上了车,平安这时急忙过去喊了一声“叔”。 “有事?”马犇说着将车门拉住,拍了一下让车先走,平安先说声辛苦,而后和马犇往前走了一截,没人在跟前了,问:“那个,俞薇这一段又那个了?” “什么那个?哦,那个啊,有。怎么了?” “没事,我就听院里的大爷们在说。严重吗?” 平安咧着嘴巴一副关切的模样,马犇点了一支烟吸了两口说:“严重了。半夜一个人在大院里来回的走,白天也走,我去了两次了。人家都说她扰民。” “扰民?没同情心,人家那是病。那王世庸,他也不管管?” “他怎么管?医生都没辙。” “可王世庸是她未婚夫,不是医生,我都不怎么见他,这赚钱的事有人重要?赚钱还不就是让人花的?他们还要结婚了。”平安说着白了一眼。 马犇摇头:“清官难断家务事。你学习怎么样?昨个,我见你和俞薇一起了。” “哦,她给我辅导英语呢,我今个陪她看医生了。” “看病了……行了,好好学习吧,给咱们片争光。考个督察回来,我听你指挥。” 平安脸上笑,心说你老是打岔,还不是说俞薇的事你就管不了? “马叔,你怎么都是我马叔啊,我就是考个局长回来,见了你也得叫叔。” “行了,好好学习,我还有事,先走了。” 马犇说着离开了,平安看着他的身影看了好大一会。 这天晚自习,米兰又没有到学校,平安等到下课,到外面公用电话厅给米兰家里打了电话,可是接电话的是米兰的妈妈,张口就问:“你是谁啊?” 平安粗着嗓子说:“你家水费欠了,明天再不交,就停水了。” 米兰的妈妈不上当,说:“我今个刚刚交的水费,你谁呀你?” “不可能,”平安故意的说错了米兰家电话号码的一个数字,米兰妈妈一听有些怨气:“你打错了!你都不看清电话号码。怎么现在要钱的这么负责?这都几点了,你们夜里也上班?!” 米兰妈妈说着就将电话挂了。 平安看着传着忙音的话筒,停伫了有几秒钟。 在给米兰家打电话的第二天,米兰到了学校,穿着一件新衣服,看着似乎不便宜,平安说你这衣服真是衬人,挺好看的。 “是吗?”米兰摆弄了一下衣服领子,满脸的笑:“我也觉得这衣服还行,颜色也行吧?” “嗯,挺好的,”闲聊了两句,平安若无其事的问米兰:“你昨晚怎么没来上晚自习?” “我有事。” “米兰,没几天了,我真的希望,咱们能一起取得好成绩。” 米兰看着平安笑了:“你真是马后炮,眼看还有几天?高中两年都耽搁过去了,就这么一段时间能怎么样?我觉得,还是早点进社会找个好工作,上学不适合我。从幼儿园开始就上学,我一见书我都能吐出来了,还再大学……” 米兰说着见平安看着自己,腿在下面噌了他一下说:“呀,你好好学不就行了。有些人不适合读书的,比如像我。你考个好大学,光宗耀祖。” 米兰故意的娇嗔没能让平安高兴一点,他心里叹了口气,心说自己是劝不动她了,人各有志,这也不能强求。 这时米兰轻声说了一句:“呀,看你,我知道了,我尽量不请假来陪你……昨晚我妈妈病了,我们去医院了。” 平安已经转过的脸再次看着米兰,见她摸着自己衣服袖子的模样,心里想这会是那个大背头男人给她买的吗? 米兰说起谎来是这样的纯熟和面不改色,平安先是愤懑,后来觉得难过,接着又觉得无趣:来陪我?你上学只是为了来陪我? 我好有面子! 我这他妈的都算什么啊! 闷闷的看了一会书,平安再次的想到了那个问题:米兰为什么要和自己好呢?这世上这么多人,可是她偏偏的选中了自己。 这也只能是当初的那个解释了:在所有的男同学或者认识的男子当中,她不讨厌自己,自己比其他人更为适合。她只是在恰当的年纪选择了正好恰当的自己来配合她完成由少女成为女人的转变。 也许这就是个混账的年龄!心里身体里都是爱,爱浑身满心乱窜,所以给谁是不重要的。 这不是爱情。 自己应该因为被选择而感到高兴吗? 平安心里有些怅然,愈加烦躁,真的不愿意去想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认真学习的日子枯燥无味,浑浑噩噩的过了一个多月,天气变得有些热了。这天星期六,因为王世庸难得的回来了,所以平安在俞薇那里补习的时间就短了点,要走的时候,王世庸搂着俞薇的腰问平安:“我媳妇英语水平如何?” “那是,没的说,真的能去我们学校带班上课了,准是一把好手,俞老师不光是英语好,别的也挺棒的,我真是受益匪浅。唉对了,要不你们俩忙完了结婚,让她去我们学校代课吧?” 王世庸笑了:“到时候你都考上大学了。” “嗨,这话说的。不能只顾着我啊,得为全市未来的考生前途着想,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不能做的太自私。” 平安一说,王世庸和俞薇都笑了,王世庸要留平安吃饭,平安说自己待会还有事,伸手在茶几上拿了个苹果咬了一口就走,俞薇将平安送到门口,王世庸坐在沙发上说:“我想起来了,我还欠你一面锦旗呢。” 平安咬着苹果口齿不清的回答:“锦旗多没意思,送棉被比较好,因为棉被比较值钱,还实用。” 俞薇在门口笑,看着平安下去了。 平安在楼道转角站住,看着俞薇关了门,心里想着他们俩刚刚亲密的样子,就又想到了米兰。 到了晚上,米兰都没有给平安打电话,这有些打破常规不同寻常,平安煮了面条胡乱的吃了,又等了一会,看看已经快二十二点,跑到外面公用电话厅给米兰家打了电话。 接电话的还是米兰的妈妈,平安这次很老实的说,自己是米兰的同学,请问阿姨米兰在家不在,自己的一本书让米兰拿去了,问一下她看完没有? “哦,你是米兰的同学啊,她不在家啊,你叫什么名字,我让她回来给你回个电话?” “哦,那算了阿姨,我家没电话,我是在外面公用电话打的,我回头到学校再问她吧。” 平安的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也有些失望,说不清什么滋味。 自己和米兰之间,这么快就有了裂缝。只是大家似乎都有些放任,也都有些不在乎,这样的结果就像冬天房顶的积雪一样,太阳一晒,天气变暖,一切都化于无形。 那从年前到现在,和米兰发生的这一切,究竟算是什么呢? 到了半夜,平安模模糊糊的似乎听到哪里有玻璃碎裂的声音,接着又像是有人在喊叫,他脑子“嗡”地一声响,一个激灵起来,一下跳到窗户边,伸手“嚯”地拉开窗帘,借着月光,果然看到对面的窗户玻璃碎裂了。 王世庸家没开灯,但很清楚的就能听到王世庸在大呼小叫的不知道在嚷嚷什么。 平安没有迟疑,光着脚丫跑过去拿起电话就报了警,而后胡乱穿了衣服,就跑了过去。 等他跑过去,通往俞薇和王世庸家的楼道上已经站了一些睡意朦胧的邻居,平安要上,这些邻居都自动的让开了。 王世庸的屋里面这会还是传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像是什么在打击什么,有些像乡下农民在河边拿着棒槌洗衣服捶打衣服的声响,还有就是间断的似乎是王世庸在喊叫,声音有些呜咽。 到底怎么了? 没人知道里面都发生了什么,里面的声音一会声音又消失了。这时马犇带人气喘吁吁的赶到,他看到平安就问:“怎么回事?” 平安两手一摊,马犇摆手:“砸门!” 正在这时,门却打开了,邻居自动的往后倒了几步,似乎里面要扑出来什么妖魔鬼怪,这就将平安和马犇几个凸显了出来。 平安注意着门,王世庸鼻青眼肿的站在门口,浑身上下都是被什么东西殴打过的痕迹,他身上只穿着一个大裤衩子。 “出什么事了?”马犇问着就往屋里进,平安也跟着进去,这下后面的邻居要跟着进去看热闹,已经被警察拦住了。 第258章一言难尽(二) 平安就问:“怎么回事?” 平安两手一摊,马犇摆手:“砸门!” 正在这时,门却打开了,邻居自动的往后倒了几步,似乎里面要扑出来什么妖魔鬼怪,这就将平安和马犇几个凸显了出来。 平安注意着门,王世庸鼻青眼肿的站在门口,浑身上下都是被什么东西殴打过的痕迹,他身上只穿着一个大裤衩子。 “出什么事了?”马犇问着就往屋里进,平安也跟着进去,这下后面的邻居要跟着进去看热闹,已经被警察拦住了。 王世庸的家里乱七八糟,各种东西扔了一地,平安四下的搜索俞薇的影子,但是都没见,这时马犇掀开了对着平安家的那间屋子的门帘,平安看过去,屋里也是一片狼藉,窗户玻璃碎了,风从外面吹进来,但是俞薇睡在床上盖着被子,看起来睡得很香,而地上扔着一根擀面杖。 这个擀面杖是俞薇平时擀饺子片用的,这东西怎么会现在扔在卧室里? 马犇和平安走了出来,到了客厅让人将门关住,问拿着毛巾擦血的王世庸:“到底怎么回事?” “我哪知道!”王世庸一脸的无辜,说着打了个寒颤,伸手将一条毯子披在自己身上:“好好的,我睡得正香,就……这样了。” 平安和马犇对视一眼,两人都知道俞薇又梦游了,还在梦中拿着擀面杖将王世庸给打了。 “去医院吧?”马犇问。 王世庸摇头:“没事。” “真没事?”马犇追问了一句,王世庸有些恼火:“真没事。” 平安却觉得马犇的这句话有别的意思,果然,马犇似乎就想带人离开。 这时,俞薇的声音在屋里问:“王世庸!谁将玻璃打碎了?这擀面杖怎么放在地上?” 俞薇说着话醒眼朦胧的穿着睡衣站到了门口,手里拿着那根擀面杖,客厅的几个人顿时都齐刷刷的看着她。 俞薇一脸纳闷:“干嘛?你们怎么了?世庸,你跟谁打架了?怎么脸上身上都是伤?” 屋里的人没一个人吭气,都眼神怪异的看着俞薇,俞薇恼火了:“你们都看我干嘛!马警官,你倒是说怎么回事?平安,你怎么也在这?” 俞薇说着走到了王世庸跟前,伸手要摸他脸上的伤,王世庸躲过了,俞薇脸色一变,“噌”的一下转过身:“神经病!是不是我睡着了你又悄悄出去了——你们都看我干嘛?难道他是被我打的!这屋里怎么乱七八糟的?” 还是没人说话,平安觉得自己应该走了,俞薇皱眉进了厨房,将擀面杖放进去又走了出来:“王世庸!我说不让你喝酒你偏喝,每次都喝晕了,你看看你,你说,是不是我睡着你又出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世庸好半天的没说话,对着马犇说:“马警官,谢谢你们,你们,先回去吧,啊。” 平安听了第一个拉开门走了出去,外面还站着一堆的人,平安穿过这些人,到了楼下,仰头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回到家洗了个脸。 他站在窗前,等了十几分钟,见马犇带着人离开了,而对面的窗户里面灯光很久都没有灭。 …… 这天班里有好几些同学都没有到校,包括了米兰,平安听同学们说,这些人觉得在学校耽搁下去没意思,就不来了。 到了上课,老师公布了月清的成绩,那些没来的学生几乎无一例外全考的很不理想,而平安的总体成绩却上升了,尤其是英语成绩,在整个高三年纪的名次提升了有一百多名,班主任老师还在课堂上专门的点名,对平安提出了表扬。 平安知道这一切都归功于俞薇,可是想想俞薇那个病,再想想可能真的已经不来学校的米兰,他心里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米兰果然真的不来学校了。可是,她连给平安说一声都没有。 因为教室里的人实在是也没有了多少,从这之后,老师们也不再按照成绩重新的排位置了,平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又过了几天,在中午的时候,米兰的弟弟来到了学校,将米兰抽屉里的书本用一个袋子一装,提着要走,平安帮他收拾了一下,见没人注意,问:“米兰去哪了?” “赚钱了呗。” 平安笑了一下:“这个,我知道,她那会说过,出远门了吧?” “南方,那,到处都是钱,到处都是机会。” 米兰的弟弟其实比米兰只小一岁,可是却比米兰的个头高很多,而且,他已经不上学了,他有些不满的说这些书本给收废品的也卖不了几个钱,家里非要让来,真是的。 平安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看着他离开,自己闷闷的趴在那里看着窗外面树上的叶子。 没一会,一个人影站在了窗前,平安一愣,坐了起来——俞薇。 原来那些见了俞薇来找平安就起哄的学生已经不在学校了,别的学生都在安静的看书学习,没人理会外面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 平安走了出去,两人到了远离教室的树底下,平安说:“有事啊俞老师。” 俞薇穿着白色的裙子——她这么喜欢白色?反正平安一见她穿白色衣服,又想起了“幽灵”这个词。 “哎——乖,嘴真甜,老师问你个事。” “嗯,你问。” 俞薇看着平安的视线有些难以琢磨,平安心里想着她可能要提出的问题,脸上却保持平静。 “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这问题出乎意料,平安一愣:“挺好啊,怎么了?干嘛问这个?” “没事……还有,你觉得我是不是,真的有病?” 平安知道俞薇指的是什么。如果俞薇一直在梦游,那梦游中发生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她可能一直只是觉得自己睡眠不足。但经过那次半夜的擀面杖事件,估计王世庸有些受不了了,将一些事情给她说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指证呢? “没有!你有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陪你去了两次医院吗,嘛事没有。” 看着俞薇漂亮的脸蛋,平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装糊涂,接着反问道:“这是王世庸说的?你见过马犇没有,问问马犇啊?” “马犇和王世庸说的差不多……所以,我来找你了……我和这个小区别的人也不熟。” 王世庸和俞薇在小区里买房没多久。这么漂亮又有才的人却得了这样的怪病,平安不想说这个,打岔说:“婚期订了没有?” 俞薇轻笑了一下:“怎么,着急让我嫁出去啊?” “没有,我就是看,我万一要是考上大学走了,那不是赶不上你婚礼了?我还要给你送礼物呢。” 俞薇大大的眼睛看着平安,好大一会,说:“你最近,还好吧?” “还行吧,成绩提高了。要谢谢你。” “别谢我,还得是自己的努力……行了,不说了,这个礼拜回去吗?” “回去吧,在学校,也没什么事……” “那好,回去我再给你补补课,给你包饺子吃。” “嗯……” 俞薇笑笑说,嘱咐平安好好学习,然后又像是一片白云般的飘走了。 但是这天平安没有放学就回小区,平安的妈妈刘红艳在市里剧院演出新排的剧目,父亲平秋明专程来接平安去给刘红艳捧场,平安觉得,父亲可能和母亲的关系有所好转,一家人难得和睦,就去了。 当晚的演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当平秋明带着平安到后台找刘红艳,而平秋明一直往采访刘红艳的市电视台摄像机前走的时候,平安明白了父亲今晚带着自己来真正的用意,觉得真没意思! 刘红艳看到平秋明之后表情稍微顿了一下,又满脸的笑对着镜头,平安往后倒了几步站在了角落。 一切落幕后,平秋明对平安说自己还有事,让平安一会自己回家,就走了,刘红艳却因为还要和团里的人以及文化局的相关领导参加庆祝会,当然也不能陪平安,也让他自己回家。 平安看着满场喧杂的人影,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 回到家很晚,俞薇的窗户没开灯,想来,她已经睡了,平安本来还想给俞薇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道个歉什么的,后来想想,等明天再说。 可是第二天没见俞薇家里有人,一直到去学前,都没见俞薇,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日子一天天的接下来就接近了高考,学校抓的很紧,老师们很操心,平安也很努力,中途他回过两次小区,但是都没见俞薇,也没有见到王世庸,听小区里的人说,俞薇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了,还有,他们还说,这下那个神经病不在,大家都能轻省点过日子了。 他们嘴里的神经病就是俞薇。在学习之余,平安心里总是想着俞薇,想着她的病,当然,也想过米兰,但是他有些吃惊的发现,自己想俞薇的次数,要比想米兰的多。 她们俩,都去哪了呢? …… 从平安有记忆开始,平秋明和刘红艳一直在吵架,总是意见不和,但是这次对于平安报考哪所学校的问题上两人却出奇的一致。 平安一直想当警察,加上他自己觉得在高中之后就没怎么好好学,底子薄,现在成绩虽然提高了一些,但想要考上理想的院校,还是比较困难的,因此相对而言,警察学院的把握就大一点。 而梁红玉和平秋明的意思是让平安考本省大学,说即便就是喜欢法律,可以学法律专业,这样今后毕业了选择机会会多一点,而考警察学院要么就是全国知名的,否则学校教学质量怎么样,这个没法估量。 经过平秋明和刘红艳的苦口婆心轮番轰炸——当然平安主要嫌烦,同时也觉得父母讲的有道理,就不再坚持己见。结果考试中发挥的超常,果真就被本省大学给录取了,当然分数也是刚刚到了录取线,但总归是考上了。 眼看就到了要去学校报道的日子,这晚平安去市里体育馆打了一会篮球,回来后发现小区靠近自己楼道的地方有一个穿着火红色连衣裙的女子站着。 平安一看体型,就知道是米兰。 也没多长时间不见,米兰看上去成熟多了,也更加具有了女人味,她的饱满挺拔的胸在裙子下面有些呼之欲出,眼睛里面却比之前在学校那会更多了一份似水柔情,这让平安有些发愣。 平安对于米兰的忽如其来有些出乎意料,相对之下,米兰就落落大方了许多,走过来笑说:“恭喜你,平大学生。” 平安忽然有些笨嘴拙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将米兰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说了一句有些驴头不对马嘴的话:“我刚打完篮球……” 平安没有问米兰什么时候从南方回来的,却说了一句这个,米兰轻笑了一下:“那回去洗澡啊,难道你要在露天地将自己风干?” 两人上了楼,平安按捺了心神,问米兰这一段都做了什么,米兰淡然的说:“没什么,想赚钱,去兜了一圈,觉得没意思,又回来了,那时候走的太急,没来得及给你说……哦,我要去印刷厂工作了。” “哦?好工作。” “什么啊,坐办公室的,没几个钱,不想去,可是暂时没好地方,先呆着吧。” 平安又不知道和米兰说什么了。 进了门,平安要给米兰倒水喝,米兰却让他去洗澡,说不用管自己,平安见她打开电视在看,自己就进了洗手间,正在冲着澡想着一会出去和米兰说什么,洗手间的门开了,米兰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赤赤条条的走了进来。 平安站着没动。米兰没有丝毫犹豫和羞涩的伸手将他紧紧的抱住了,口鼻中呻吟了一声:“平安,想我了没有?” 对于米兰的所作所为,平安没有准备,但意外又不意外。当米兰脱光和自己坦诚相待之后,下来的事情就丝毫的没有了悬念,一切驾轻就熟熟门熟路顺理成章,当然这个时候也没可能去买什么套套。而且平安也不想再用那个薄薄一层的东西。 刚开始和米兰接触的时候用那个是出于小心、出于对米兰的尊重,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想小心了,而且,他觉得自己也不想再尊重什么了。他知道自己所厌恶的不是爱情,而是那等待、猜测、别具一格的道歉方式以及这样带来的伤害,还有那无法兑现的想象中的承诺和直接到达了实质阶段的无所顾忌的肉欲交欢。 从前面对米兰的身体,平安有着羞涩和腼腆,但是如今,他觉得自己在面对米兰的时候已经完全的能放得开了。 心态忽然的就不同了,有说不清楚的改变。 如今平安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对米兰就是纯粹的为了占有,为了征服。 两个人对于彼此的身体都有些陌生又熟悉,几个月的空旷让两人做的十分的热切,就像是在赛跑,而跑步的这个过程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跑步的终点,就是为了战胜对方,看谁比谁更厉害,更持久,更能折腾! 平安不知道米兰是怎么想自己的,反正他这会就是这样想米兰的。而且平安惊讶的发现,当自己对米兰不再存在着单纯的“爱”的时候,反而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表现的更加的优秀和出色,因此他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激动又颤栗甚至眩晕,他也能亲身感受到米兰对于自己做这种事情表现出来的满足和渴望以及表现出来的幸福愉悦。 可是越是这样,平安心里越是明白了,自己真的不爱米兰。自己只是喜欢和她做这件男女之间的事情,而且在做的一些时刻里,平安闭着眼心里想着的那个人,竟然是俞薇。 这个念头十分的让平安吃惊,但是竟然越加的兴奋了起来,这让平安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沮丧,可是表现的却越凶悍了。 平安和米兰到家之后,就一直的没开灯,后来是开了电视机的,可是米兰进了洗手间前就将电视机也关了,所以屋里就一直的黑漆漆的,只有外面别家的灯光投射了进来,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反正很晚。 现在不比从前,平安要去上大学,米兰已经参加工作,而平安的父母又不回来,因此米兰什么时候离开或者不离开,已经无所谓。 不管平安在做,或者没做,米兰的嘴一直就没停,当平安停止了动作开始休息,米兰就说着她和平安分开的这一段都做了些什么,无非就是到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遇到什么事见到什么风景以及所见所闻,平安听着,但是没一点兴趣,他有些昏昏欲睡,觉得米兰的话音像是带有催眠作用。 就在平安似睡非睡的时候,猛然听到一声惨叫,这一声非常的凄厉,从高到低,有些立体,平安一下就清醒了,而米兰猛地紧紧的抱住了平安,嘴里问着:“发生了什么事?” 平安正要回答,却心有灵犀的将米兰一推,坐了起来,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他听到了闷闷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高空中坠落摔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他慌忙的裸着来到了窗边,可是外面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似乎对面俞薇的窗户却开着,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 俞薇在家?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米兰这时战战兢兢的又问了一句:“平安,怎么了?” 对面一楼这时有个女人从窗户里探出了头,但是她很快的就尖声大叫了一声:“死人啦!” “有人死了!” 这声音登时划破了寂静的夜穿了很远,同时她家的灯亮了,平安居高临下的就看到一楼的窗户下面趴着一个人。 第259章一言难尽(三) 这声音登时划破了寂静的夜穿了很远,同时她家的灯亮了,平安居高临下的就看到一楼的窗户下面趴着一个人。 王世庸? 是王世庸! 平安飞快的穿了衣服跑下了楼,到了对面楼下一看,果然是王世庸。 王世庸全身上下不着寸缕,光着身子撅着屁股奇形怪状的趴在地上,脖子已经扭断,脸朝着平安这一栋楼的方向,整个人血肉模糊。 王世庸摔死了。 平安再看楼上,六楼那扇黑洞洞的窗户里什么都看不到,这时楼下已经聚集起了一些人,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有人就说王世庸终于被俞薇这个神经病女人给害死了,有人说王世庸跟神经病在一起时间长了,自己也变成了神经病,将自个给整死了。 平安很快的跑到了俞薇的门前,但是门锁着,楼道里有人在问发生什么事了,也有人喊王世庸怎么死了,平安没理会这些人,他想敲俞薇的门,手抬起来,却停住了,又原路返回。 到了楼下,平安不想去看王世庸的惨像,他盯着对面依旧黑洞洞的那个窗户,那个黑洞洞的窗户依旧的没有丝毫的动静。 死了人,警察很快的就来了,封锁了现场,而后就开始勘察,有几个警察去了俞薇的家,再过一会,俞薇那扇窗户的灯终于亮了,接着平安在楼下听到了吵杂声和喝止声,俞薇的脸在窗户外闪了一下,似乎很激动,但被一个女警给拉了回去,再接着,平安听到了俞薇歇斯底里的哭声。 俞薇被警察带走上了警车,平安想过去,但是被警察给拦着,他看着俞薇哭的鼻涕眼泪的脸盘,心里沉重的难以言说,想叫俞薇,可是又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警察询问了许多人,但是没人能说的清楚王世庸到底是怎么从楼上掉下来死的,但是大家一致的能证明俞薇有神经病,说俞薇在精神上绝对有问题,他们列举了俞薇平时做的很多异乎寻常光怪陆离的事情,还说,说不定王世庸就是被俞薇发神经给从楼上推下来摔死的。 大院的人还欲言又止的以不好意思说别人坏话但死了人警察询问自己出于良知又不得不说的姿态说了俞薇自身就有毁灭的倾向,比如说年前没穿衣服在楼顶冒着雪光脚丫子想跳楼,也有心直口快的添油加醋的说俞薇就是一个害人精,害的整个小区都四邻不安,一看就是克夫相等等劣迹斑斑的行径。 总之,没一个人说俞薇好的。 平安却觉得,这些人男的说俞薇的坏话是因为“吃不上葡萄说葡萄酸”,因为俞薇是王世庸的女人,平时对他们是不假颜色的,就像米兰和自己好别的男同学就对自己心怀恨意一样,而院子里的女人则是因为妒忌俞薇的美才在此刻落井下石,否则有什么理由将俞薇这些平时的古怪作为和王世庸的死牵强附会的联系在一起呢? 这个夏日骤然的了无生趣。 平安已经要去学校报道了,时间很紧迫,但王世庸死了,俞薇被警察带走了,平安仍然挤时间去找了马犇,希望从马犇那里了解俞薇的事情。 但是马犇给平安透露的极其有限:王世庸很有钱,其实不是单身,他有妻子,而他的妻子一直在和王世庸闹离婚,但是两人一直的没离,也就是说,俞薇说和王世庸结婚但是却迟迟一直不结婚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暂时的还不能结婚,否则王世庸和俞薇就犯了重婚罪。 平安很诧异:“什么?王世庸是有老婆的!那俞薇到底知道不知道王世庸是结了婚的?” 马犇对于平安的这个问题没法回答:“我只知道他们在你这个小区的房子,是以俞薇的名义登记的,他们也一直说着要结婚,就这。” “那你知道不知道王世庸是结了婚了?” 马犇看着平安笑了:“绕嘴了不是?房子是登记在俞薇名下的,俞薇才是我们小区的常住户口,我知道俞薇没结婚就行了,王世庸我哪管得着?” “那,马叔,能不能帮忙,让我去见见俞薇……” 平安见马犇敲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解释说:“怎么说,都是一个小区的,平时关系不错,再说,要是没有俞薇给我补课,我哪能考上大学?做人要知恩图报。” “知恩图报没错,但这事我帮不了你,哎,不是我不帮,而是有规定,你想,俞薇现在是王世庸致死的犯罪嫌疑人啊,在刑事侦查阶段,就是家属,也是不能会见的。” “那,你说,王世庸到底是怎么死的?” 马犇摇头:“这谁说得清楚?得了,你安心上学吧,总归有个说法的。” 平安还是不死心:“那马叔,你要是能见俞薇,帮忙带句话。” “什么话?”马犇这会的警惕性很高。 “没什么,就说我考上大学了,我谢谢她,让她别着急,事情总会搞清楚的。” “好,我要是见了,一定带到。” 不能再耽搁了,平安就启程去学校报道,在走的前一天,他又去找了马犇,但是马犇却不在,平安心里非常的失望。 而米兰在平安走的那天也没有去送他,但是她提前了一晚来找过平安,给他说自己刚上班,白天没法请假,所以今晚来,而后,米兰和平安在那个屋那张床上又痛快淋漓的做了几次。这让平安不知道米兰到底是想来和自己干,还是确实是白天抽不出时间晚上以干的形式来送自己。 平安去上大学,也没有让任何人送——平秋明有事不在市里,刘红艳去外地演出回不来,而平安平时一个人习惯了。 当平安坐在飞驰的火车上,心里懵然的就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俞薇时候的情景。 那天,俞薇穿着睡衣光着脚,脸上的那滴水珠,到底是冰雪化成的水,还是眼里流出的眼泪呢? 平安来过省城几次,往常坐火车都是觉得太慢,这一次,却觉得有些快。他坐在靠窗户的位置,视线基本总是瞧着外面的田野,心里想着事,耳朵听着车厢里吵杂的交谈声。 平安的对面坐了一个长相很斯文的男子,这人有四十来岁,文质彬彬,戴着眼镜,比较瘦,这人刚开始一直在闭着眼睛睡觉,后来快到省城的时候,每次经过一个站台,他就要开窗户从下面买一些吃的,嘴巴一直就没停。他本来是坐在中间,等靠窗户的那个乘客下车后,他就占据了靠窗户的位置,接着将原本放在座位下面的一个包放在了座位上,一边吃东西一边眼睛四下的巡弋。 平安不知道这人是干嘛的,不过对他的印象不好,因为中途有人问是不是有空位,但这人总是一口否认,说人是去吸烟了或者是去洗手间了。可是一会到了一个站,上来了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孩,这人却主动的将包放下去,让这女孩坐了。 这女孩和平安差不多大,接着,在这个眼镜男子和红裙子女孩的交谈中,平安知道这男的是省里哪个部门的一个领导,但是他觉得这男的不是,有夸大虚构的成分。 平安的父亲平秋明只是本市一个企业的会计,给人的气势都比这个所谓的领导要强大,而红裙子女孩在攀谈中很快的就透露出此行是去省大学报道,之所以没带行李的原因是在省城有亲戚,家里早就安排好了。 因为听出来是同学,平安就看了这女子一眼,发觉这位校友除了年龄青春和皮肤比较白之外身上没有任何能吸引自己的地方,而且头脑似乎有些简单,上车没多久怎么就能将自己的信息透露给了完全陌生的另一个人? 但是这个女孩却对平安似乎有些兴趣,眼睛不停的往平安这边看,于是那个眼镜干部也察言观色的和平安聊天,但是平安未置可否的咧了一下嘴,去了吸烟处,心想幸好这女的是去省城,再远点,可能就会被这个眼镜男给拐卖了。 省城很快的就到了,在下车的时候那个眼镜男却没有下车的意思,这趟车当然在省城也不是终点站,这会平安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这位女校友叫林荫,而林荫问眼镜男怎么还不走,眼镜男说等一会,这会下去,出站的人太多,拥挤。 林荫听了一笑,说你说的很对,而平安则从行李架上拿了东西要离开,林荫就跟在他身后,平安错过身让林荫走前面,说:“我背着包,别蹭着你。” “你也是来省城上学的吧?”林荫看着平安的行李问,这下平安倒是不好不回答了,点头说了自己的学校,林荫睁大眼很喜悦的说:“咱们是一个学校啊!” “是吗?那真是好。” 平安不想和林荫太过于亲近,说着话扭头看了下那个还在盯着林荫腰背以及翘翘屁股的男子。 这会前面下车的人比较慢,基本挪不动步子,平安见他手里捧着一本书,却已经不再掩饰那种对青春期的女子贪婪的眼神,心里蔑视,脸上笑了一下问:“你看的是季羡林大师的书吗?” 这是平安第一次主动和眼镜男说话,他愣了一下摇头,说:“我这是这个……” 他翻过了书,上面书扉页上黑乎乎的《厚黑学》几个字,平安又是一笑:“我还以为是季羡林的日记呢。” 这男的下意识的问:“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对季大师日记里的一句话记忆挺深刻的。” “什么话?说说。” 这时前面人下车的速度快了些,平安一边走一边说:“一九三四年五月十七日的日记里有这样一句话:我今生没什么别的希望,我只希望,能多日几个女人”。 平安说完扭头就到了前面,后面车厢有人笑了出来,也不知道那个眼镜男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林荫将平安的话听的真真切切,她意识到了那个男子在车上和自己说的话十句有九句恐怕都是胡掰咧,于是看着平安的眼神就有些复杂。 林荫本来在车上还说是要去亲戚家的,这会却和平安到了接站的车那里先去学校了,在车上,林荫和平安坐在一起,她不停的找话和平安交谈,而平安则没有和她说话的兴趣。 平安的母亲是美女,最近接触的米兰和俞薇也都是国色天香的,林荫当然也好看,不过相比较就显得有些普通,而且因为王世庸的死以及俞薇还在被刑事拘留,平安没心情和林荫有什么过多的接触,他知道自己对林荫根本不来电,在车上讽刺那个男子只是觉得那人肆无忌惮的将别人都当成了傻子,并不是为了接近林荫和讨好她保护她。 可是林荫不这样想,她到了学校甚至还要热情的帮平安将行李送到寝室去,这被平安当然的拒绝了。 平安不想一到学校就让别人看到自己和某一个女子过度的亲密,何况还是同学,不知道的,别人还以为自己和林荫有什么特别的关系,这完全的要被避免,并且平安觉得,自己和林荫之间将来都不会有什么突破了同学这个概念的关系。 第260章狗的生涯(一) 平安说完扭头就到了前面,后面车厢有人笑了出来,也不知道那个眼镜男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林荫将平安的话听的真真切切,她意识到了那个男子在车上和自己说的话十句有九句恐怕都是胡掰咧,于是看着平安的眼神就有些复杂。 林荫本来在车上还说是要去亲戚家的,这会却和平安到了接站的车那里先去学校了,在车上,林荫和平安坐在一起,她不停的找话和平安交谈,而平安则没有和她说话的兴趣。 平安的母亲是美女,最近接触的米兰和俞薇也都是国色天香的,林荫当然也好看,不过相比较就显得有些普通,而且因为王世庸的死以及俞薇还在被刑事拘留,平安没心情和林荫有什么过多的接触,他知道自己对林荫根本不来电,在车上讽刺那个男子只是觉得那人肆无忌惮的将别人都当成了傻子,并不是为了接近林荫和讨好她保护她。 可是林荫不这样想,她到了学校甚至还要热情的帮平安将行李送到寝室去,这被平安当然的拒绝了。 平安不想一到学校就让别人看到自己和某一个女子过度的亲密,何况还是同学,不知道的,别人还以为自己和林荫有什么特别的关系,这完全的要被避免,并且平安觉得,自己和林荫之间将来都不会有什么突破了同学这个概念的关系。 平安对像林荫这类型的女子没兴趣,但学校大多都是像林荫这样的女学生,所以在相当一段长的时间里,平安觉得自己来这个学校唯一的好处就是能心无旁骛的学习,不至于为了女人让自己分心。 平安将自己的精力完全的用在了学习上,除了学习之外,就是关切着俞薇的事情,但是没多久之后,因为唯一的联系人马犇去进修去了,平安就彻底的断了知晓俞薇案件进展的关键消息源。 心有所思,平安在班里成了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他除了学习、再学习、认真的学习之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当然能做的事情非常多,但是他觉得丝毫没意义,也提不起兴趣。 平安勤奋是因为无事可做,但勤奋的同学也大有人在,于是平安就更勤奋,更加用工,他从不迟到早退,从不旷课,这样每次考试的成绩都有所提高,这样让他在别人的眼中就成为了一个怪人,成了一个只知道学习的书呆子,而大学的生活是十分的丰富多彩的,这样就让平安和大家伙的距离越来越远,似乎平安成了一个独立于班集体之外的人物,一个只知道学习的机器。 只是因此并没有人因为学习过多的关注平安,但类似与林荫那样的女同学却在注意着他,但这样毫无结果,于是女同学们觉得平安似乎在情感这方面还没有开窍。而在一些老师的眼里,似乎有些木讷的平安并不比那些机灵又油腔滑调的学生吃香。 国庆节期间,平安连夜坐车赶回了老家,他先去了小区的派出所,知道俞薇被关押在市里的拘留所,于是他又到了拘留所,但却失望而归。 所有知道王世庸之死的人都清楚俞薇有梦游症。而俞薇在拘留所里也时不时的梦游,将拘留所里面的其他嫌疑犯搞的神经兮兮,于是被鉴定有精神病,而根据刑法的有关条例,精神病人在不能辩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的,不负刑事责任;但是应当责令他的家属或者监护人严加看管和医疗。因此,即便王世庸真的是被俞薇给推到楼下摔死的,而俞薇有精神病,而且不知道当晚王世庸死的时候俞薇是不是正在犯病,这样法院就按照刑法判决俞薇免于刑事处罚,她被送到了本省一个比较知名的精神病院进行治疗。 而那个精神病院离本市很远,就是从本省最东边到最西边的距离,而且就是从省城去那个医院实际上也是同等的距离,平安无奈,在返校的时候站在自己的窗前看着异常平静的对面,心里想,过春节的时候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见到俞薇。 但是到了过年,平安彻底的就失去了俞薇的消息。他从省城坐了一夜的车为的是在天明的时候赶到目的地,但是天明到了那个精神病医院之后,得知俞薇已经被治疗结束,不再梦游,精神病被治好了。 因此俞薇从医院里离开,不知去向。 【附录季羡林及曾国藩日记摘抄两则1:六月、心境仍不好。人生真是苦哇!十七日,前两天下了点雨,天气好极了。今天看了一部旧小说,《石点头》,短篇的,描写并不怎样秽亵,但不知为什么,总容易引起我的**。我今生没有别的希望,我只希望,能多日几个女人,〈和〉各地方的女人接触。——季羡林,清华园日记; 2:曾国藩的日记有一段内容如下:今天又想操xxx的媳妇,我真禽兽也。】 经过半年的磨合,过完年之后同级的一些学生已经公开的以恋人的身份出现在大家面前了,比如像林荫,她和体育系一个身材高大的帅小伙牵着手走过校园的模样就被一些同学们津津乐道,而像林荫那样公开自己恋情的同学不乏大有人在。 只是平安依旧是孤独的,可以说他自己在刻意的保持着一种孤独的存在。学习之余,他会一个人在校园里僻静的地方漫无目的地乱转做一些思考,在这些地方他经常的就会碰到一些恋爱中的校友们,这些校友或者手拉手,或者肩并肩,或者你楼我抱,当然也有接吻的,他们有的旁若无人,有的也会对平安这个不速之客打招呼,但平安听到过他们在背后议论自己是不是有病,是不是变态,他懒得反驳,懒得辩论,随他们去说。 平安觉得自己的这些同学小儿科的很,他们所出于对异性理解的层次对于自己而言就像是幼儿园之对大学,自己已经能很熟练的用好几种手段将米兰轻而易举的送达到高chao迭起的境界了,这些同学却还在羞羞答答的牵手指头满足于一颦一笑间的那种隐晦的心理暗示。 曾经有一次平安无意中看到了林荫和体育系的那个白马王子在校园湖边的假山后面卧着紧密的搂抱在一起,这两个人明显的都沉浸在他们那忘情的世界里,他们甚至没有看到走过他们身边的平安,这样平安就有幸非常近距离地看到了陷入到欲望里的那位好多女生心目中白马王子球场冠军的脸,这位“王子”被激动所充斥的脸孔是那么的狰狞,他脸上的毛孔都是清晰可辩,而林荫则闭着眼躺在他的怀里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娇羞着。 那一瞬间平安脑海里闪过了两个念头:第一,干嘛不去校外开房间、很费钱吗、地上冷不冷?第二,林荫和这个马王子之间不会有结果。 绝对不会有。 五四青年节的时候,学校组织了一场舞会,联欢,大家跳交谊舞,平安和班里的同学都去看热闹,他总不能一直孤立与同学之外。 其实很多人都不会跳,但是重在参与,舞会开始了之后,找不到舞伴的就女的和女的,男的和男的搂在一起乱蹦。 平安本来是站在大门口的,这会终于能找到一个位置坐下了,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看着同学们在一起宛如群魔乱舞。 一曲结束,几个女的兴奋着叽叽喳喳的站在了舞池边上,正巧的平安前面站的是班里的刘可欣。 刘可欣长的还不错,这会显得非常开心,欢喜雀跃的和身边的人说着话,似乎有些热,还将自己的外套给脱了,胸是胸腰是腰胯是胯屁股是屁股的,她一扭头,就看到了平安,高兴的说:“平安,你怎么在这啊?” 我他妈怎么就不能在这? 平安其实知道刘可欣这句话没别的意思,当然也知道刘可欣的高兴不是对自己,而是对这个场合,是对玩的开心的高兴,就说:“我知道你累了,给你占的座位。” 刘可欣听了笑,旁边的同学都推她,这时音乐响起,有人请刘可欣跳舞,周围已经没人,刘可欣就将外衣递给了平安让他为自己拿一下。 等一曲终了,刘可欣走了回来,正巧平安身边有个位置,刘可欣就坐了下去,问平安:“你怎么不跳?” “你跟别人跳了,我还能干嘛,难道连看你的权力都没有了?” 刘可欣一听笑的咯咯咯,胸就一抖一抖。 虽然她的身材比米兰差一点,还是不错的,平安觉得刘可欣笑的样子挺好看,不过笑的也够傻的。 平安忽然的改掉了往日沉默寡言的样子,让刘可欣有些惊讶,接着她和平安说了很多,像平时回家不回,毕业后有什么打算。 说的话多了,刘可欣还出主意让平安继续考研究生,说你学习那么好,不考研可惜了。 正说着,舞曲又开始了,刘可欣又被邀请了,一曲一曲地跳,还神彩飞扬的模样,平安就一直的拿着她的衣服,他这会已经感觉到了无聊和厌烦了,想等着刘可欣红光满面光彩照人的再回来,自己交了衣服就可以离开。 但是刘可欣并没有回到平安身边,她在距离平安不太远的地方和几个同学说话,平安正想过去还衣服,却听到了她们这样的对话。 “刘可欣,你的衣服呢?” “喏,那不是。” “哇,你男朋友,好帅啊。” “男朋友?”刘可欣有些夸张的瞪大了那双圆眼睛看了一下这个同学:“你说什么呢?他……” 刘可欣下来的几个字平安没听清,他倒是听清了和刘可欣对话的这个同学的声音:“我说呢!”? 接着几个人吃吃地笑起来。但她们说笑的时候并不看平安,还尽量把声音压得很低。 平安忽然的就怒了。 我日你刘可欣的妈,他奶奶的! 其实在这之前,刘可欣就做过一些让平安觉得难以理喻的事情。比如去年快放假的时候,有一天平安在逛街,正巧的就遇到了刘可欣和另外一个女同学,刘可欣问平安回不回学校,平安就说回,刘可欣就将手里的几本书递给平安,让他给自己带回去,说自己还想再逛一会。 带就带,书也没多重,举手之劳,但是回去后刘可欣直到将书拿走了,也没有给平安说一声谢谢,当时平安就觉得这女的没教养,玩什么大小姐架子。 由此种种,这下她又来了这个。 平安想,是不是我真的太无聊了,岁月无法静好,所以有人就找我玩来了? 当刘可欣终于再次来到平安身边的时候,平安将衣服一放,不由分说的拉着刘可欣的手就进入了舞池。 刘可欣吃了一惊,平安竟然这样的勇敢! 她一直以为平安不会跳舞,但是平安的舞却跳得非常的好,越来越好,收放自如,带着她在舞池里翩跹、回旋、跳跃,简直就如同进入了无人之境。 刘可欣看着平安的眼神开始发光,一连串的问平安,你怎么会跳舞?你跳的真好!你怎么就跳得这样好! 平安的母亲是是戏剧演员,家里的艺术气氛浓郁,从小平安就在这种熏陶下对文艺项目是无师自通了,跳舞当然不在话下。 一曲结束,平安和刘可欣已经成为了舞会中的焦点,接着第二曲开始,平安刚一抬手,刘可欣就已经站在了平安的对面做好了起舞的准备。 这一曲舞步比较慢,由于不会跳的也能跟着蹦跶几下,于是舞场里的人多了起来,大家就有些摩肩擦踵,平安很自然的将刘可欣的身体拉着贴近了自己,然后贴的更紧,另一只手随着舞步借着人多将刘可欣的背到腰到臀都摸了个遍。 刘可欣青春的肌肤丰美弹性十足,平安能意识到刘可欣看自己的眼神已经不对劲了,于是在挤挤杠杠之中,将刘可欣的身体完全的揽在了自己的怀里,不断的挤压蹭动着刘可欣。 第261章狗的生涯(二) 当刘可欣终于再次来到平安身边的时候,平安将衣服一放,不由分说的拉着刘可欣的手就进入了舞池。 刘可欣吃了一惊,平安竟然这样的勇敢! 她一直以为平安不会跳舞,但是平安的舞却跳得非常的好,越来越好,收放自如,带着她在舞池里翩跹、回旋、跳跃,简直就如同进入了无人之境。 刘可欣看着平安的眼神开始发光,一连串的问平安,你怎么会跳舞?你跳的真好!你怎么就跳得这样好! 平安的母亲是是戏剧演员,家里的艺术气氛浓郁,从小平安就在这种熏陶下对文艺项目是无师自通了,跳舞当然不在话下。 一曲结束,平安和刘可欣已经成为了舞会中的焦点,接着第二曲开始,平安刚一抬手,刘可欣就已经站在了平安的对面做好了起舞的准备。 这一曲舞步比较慢,由于不会跳的也能跟着蹦跶几下,于是舞场里的人多了起来,大家就有些摩肩擦踵,平安很自然的将刘可欣的身体拉着贴近了自己,然后贴的更紧,另一只手随着舞步借着人多将刘可欣的背到腰到臀都摸了个遍。 刘可欣青春的肌肤丰美弹性十足,平安能意识到刘可欣看自己的眼神已经不对劲了,于是在挤挤杠杠之中,将刘可欣的身体完全的揽在了自己的怀里,不断的挤压蹭动着刘可欣。 而刘可欣像是温顺的小猫一样的蜷缩着,平安心里的恶念大起,伸嘴在凑近刘可欣耳垂的地方蚊子一样的嗡嗡说着你跳的也真好的话,他能感到自己这样做的时候,刘可欣浑身抖了好几下,接着全身有些僵直,被自己抓着的那只手将自己的手抓的很紧,而且手心已经出了汗。 这个舞曲结束,平安对刘可欣说自己出去一下,刘可欣以为他要去解手,而平安则是直接的就回了宿舍。 关上门之后平安靠在门板上对着空无一人的宿舍哈哈大笑,但是笑着笑着他觉得自己真的是挺无聊的,于是出去洗漱,完了准备睡大觉。 学校的澡堂今晚这个时候也几乎没什么人,用了半个小时,平安将自己梳洗干净,接着神清气爽的往宿舍回。 但是一到宿舍门口他就愣了一下,刘可欣站在那里。 他妈的!自己玩出事了。 其实平心而论,刘可欣长的算是不错的,她此刻没有了往日的那种倨傲和漫不经心,主动的开口问平安:“你怎么回来了?” 平安没回答,他在想着怎么应对这个女子,刘可欣又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平安心里倒是想借着这个说自己不舒服,可是这个理由实在是蹩脚,再说和刘可欣那样继续跳下去,自己真的就会不舒服……于是他还是没吭声。 “你怎么了?” 平安默不作声进到了屋,想着怎么应对。伸手一拉,因为使劲太大,将灯绳给拉断了,这样灯也没亮,刘可欣跟了进来。 一不做二不休!最好的解释就是不解释! 平安将脸盆一放,没有丝毫迟疑的一把将刘可欣抱在怀里,伸出脚将门关上。 刘可欣刚说了:“你干嘛……”那个“呀”字都没出口,她的嘴就被平安用嘴给紧紧的堵住了。 平安任凭刘可欣在挣扎、在惊恐,他就是不放手,对刘可欣越吻越狠,而且吻的非常有技巧,直到刘可欣完全的放弃了抵抗开始顺从、回应。 平安将刘可欣整个人抱起来到了自己的床铺跟前,然后倒了下去。 床是一个很有暗示性的字眼,刘可欣似乎接受了自己今晚所要面临的命运。 平安将刘可欣全身吻了个透彻,手也将刘可欣衣服下的身体给探索了个遍。 从过年和米兰分开到现在,几个月的时间平安都没有再接触过女人,加上“恶”字当头,所以在对送上门的刘可欣他就有些难以忍耐,但毕竟最后还是忍住了,如果不是怕有人回来,他觉得自己会毫不犹豫的将刘可欣就地正法了。 在最后一刻,平安算是悬崖勒马,他翻身从刘可欣身上下来,躺在一边一声不发,刘可欣过了好久,才坐起来,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一边嘤嘤的说:“平安,我早就喜欢你了。” 你他妈的嘲笑老子,逗老子玩呢! 老子不喜欢你。 平安长叹一声气,说:“我也是……不过,我不能……” “为什么?”刘可欣的声音大了些,眼睛在黑夜里闪着光。 “唉……” 平安再次长叹一声,说:“其实说出来你也不信,我在家订了婚的。” “啊?”刘可欣觉得不可思议:“订婚?这都什么年月了,还兴这个。谁给你订的婚?” “我们那的风俗就是那样,其实吧,我上高中那会学习并不好,没人能想到我能考上大学,可是出了学校门又没事干,结果就订了婚,为的是能早点上班工作的……” “你是说,那个女人,家里很有能力?” “也算不上吧……到了学校之后,遇到你,我觉得……反正我,怎么说呢……” “可是,订婚根本就不是结婚的必经程序,咱们是学法律的,订婚没有法律约束力。” 刘可欣有些激动,平安坐起来说:“我知道……要不,我们出去说吧?” 刘可欣很听话的跟着平安起身,她觉得平安说的很有道理,自己在男生宿舍,灯又不开,刚才又那样了,虽然不怕人说,但被人议论还是要避免的。 两人到了楼下,正往没人的地方走,就听到前面一棵树后有人在吵架,接着像是有人挨了一巴掌,林荫哭着从树后面跑了出来,跌跌撞撞的走远了,接下来,那个体育系的白马王子脸色青红不接的也从树后面走了出来,但是他没有去追林荫,却去了舞会那边。 平安知道,这两人该玩完了。 眼看四周没人,平安对刘可欣说:“我也不想……自从在学校认识了你,我……可是,过春节回去,才知道她得病了。” “什么病?” “说不清楚,”平安就将俞薇当时的表现说了出来,还说了她大白天穿睡衣光脚在雪地里走动,刘可欣听着眼睛睁得很圆:“啊?” 平安满脸痛苦,声音低沉:“说不清她什么时候就会这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是啊,她这样,你该怎么办呢?” 平安张冠李戴的将俞薇的故事嫁接在了米兰的身上,他这会想起了不知所踪的俞薇,心里郁闷了起来,好大一会的也不说话。 刘可欣明白了,原来这个优秀的男孩一直喜欢自己,但是由于这个不能对别人说的隐秘,他才不得不这样。 这也就是他一直不爱说话像是和谁都走不近的原因啊。 这种暗恋真的是太感人了!刘可欣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平安对话了,两人长久的沉默着,这时舞会像是结束了,四散的人说着话从不远处经过,平安又叹息一声,说:“回去吧。” 刘可欣没动,也没说话,眼睛里却都是期待。 平安知道她还期望着自己对她做刚刚在宿舍里所做的事情,可是哪还敢呢? 再玩下去,就真的难以收拾了。 平安最终满脸虔诚的在刘可欣的额头亲吻了一下,一脸忧愁率先就要离开这里,刘可欣却颤抖着说:“平安,我早就喜欢你了,我一直想引起你的注意,可是你……我……” 平安听了一愣,有人朝着这边走来,平安赶紧的先走了。 从此后,刘可欣看着平安的眼神就和以前不一样了,是那种真心的不一样,而平安则照样的沉默,尤其见到了刘可欣的时候更加做出了惆怅满腹的样子。 而过了没多久,米兰跑到了学校找平安玩,她说她不在印刷厂干了,现在正找人说去建委工作,那地方比印刷厂要美多了,趁着这个机会,就出来散心。 米兰的无意中到来正好就圆了平安的那个谎言,刘可欣见到米兰的样子,想着她大冷的天光着脚丫穿着睡衣在楼顶的模样,想着这么出众的女人却得了那样的怪病,看着平安的眼神就充满了怜悯。 平安和米兰在远离学校的地方找了一个比较偏僻的旅店痛痛快快的玩了几天,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体验到了自己的强悍和能耐,而平安更加的深信自己对米兰、对身体优秀的女人真是没有一点的自制能力。 但是他越加的坚信了,自己不会要这个女人。 眼看快要放暑假了,平安想在省城找个工作,干干暑期工,美其名曰勤工俭学。 去年冬天为的是俞薇,不然过年他都不想回去。 回家除了能随便的和米兰干那种事之外,那个城市真的没什么能让自己留恋的,而每天面对空无一人的对面窗户更是一种煎熬。 平安看好了两个职业,一个是学校西门口有一个卖凉皮的店铺,这一片有一些家属区,生意平时很好,有时平安就去那里光顾一下,而这家店铺老板的媳妇要生孩子了,就准备招收一个打杂的,就是收收碗抹摸桌子什么的,活不累,还管吃饭,离学校还近,比较方便。 另外的一个就是东门那边需要一个门岗,这是学校给学生制造的勤工俭学的机会,这份活也是没的说,除了看大门外一天什么事都没有。本来这个岗位是平安的第二选择,因为他不想一天到头连放假了都一直的死守在学校,可是早上去了卖凉皮那里说好了,下午再去,店主说已经招了人了。 男老板招的是一个女学生,这女的正在那里收着客人吃过的碗筷,平安觉得这家店主存心不良,媳妇要生孩子了就找个女学生帮忙,这两个月迟早要将这女学生给帮到床上去。 无奈,平安就准备去干门岗的营生了,学校保卫处的人说平安同学你这头发有些长,平时无所谓,这会站岗就代表着学校的形象,应该理短些。 平安答应着,想想就去了离学校有三站路的地方,那有大商场,他要采购一些东西,学校放假了校内有些东西不好买,免得大热天还要跑,然后,在那附近再理个发。 平安到了那里之后,决定先理发,而后买了东西回去,他看来看去,进了一家装修的还不错的理发店,里面这会只有一个男子在刮脸,因为他脸上又是白沫又是毛巾围的,看不出有多大,眯着眼躺在那里和给自己服务的女理发师说着扯淡又有些调情味道的话。 这女的见平安进去招呼叫了一声哥你来了,然后朝后面喊,但是没人答应,她就往后面走,开了门对着二楼叫来客人了。 平安觉得这女的不会说话,怎么说的自己像是嫖ke似的,果然这女的叫人进来,那个刮脸的用比较沙哑的声音说她你叫谁接客呢? 第262章狗的生涯(三) 平安觉得这女的不会说话,怎么说的自己像是嫖ke似的,果然这女的叫人进来,那个刮脸的用比较沙哑的声音说她你叫谁接客呢? 这女人和那男的说笑了起来,说话之间两人似乎很熟。没几分钟就从后门进来一个打扮的很洋气的年轻女子,穿着短裙,腿白的像是冬天出窖的白萝卜,圆圆的倒是有些养眼,短袖露着一点胸,很有些波涛汹涌,只是她看起来也没多大,眼睛不小,头发却染成黄色和绿色以及赤红色,平安乍一看觉得像是头上爬了一只鹦鹉。 这女的先招呼了平安,接着说先洗个头吧,平安正准备着,她一开水说:“怎么还没修好?没热水怎么用?” 平安一听说:“没关系,天热,凉水也行。” “那怎么行?” 正在刮脸的那个女的说:“小黄,你带他上二楼洗一下不行了。” “哦,那请你跟我来吧。” 这个小黄说着自己先去了,平安跟在后面,发现这是一个小院,顺着楼梯上去,上面还有几间房子,他跟着这个小黄,看着她拧着屁股的样子,觉得倒是有些小小的妖娆性感。 小黄带着平安进了第一间房,里面理发的器械倒是应有尽有,而且还有俩按摩床,他也没仔细看,小黄开了空调关了门,就给平安洗了起来,一会就在这房间里给平安理发了。 这个小黄打扮的古怪,理发倒是一把好手,而且理得很仔细,洗了吹,再理发,然后再洗,洗完再吹,然后再修,再洗,再吹,修修整整的,仿佛平安马上要当新郎一样,折折腾腾的就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 平安理完了掏了钱要走,小黄看着他精神的样子说:“你看起来像是大学生。” 讨好人是拉回头客的一种方法,平安见她技术好,和自己差不多年纪,就说笑了两句自诩自己其实是老师,小黄还给了平安一张卡,上面是电话号码和店铺的位置,说拿着这个卡,再来按照八五折优惠。 平安和小黄到了楼下,这时刚才那个刮脸的男人已经不见了,屋里也没别人。 平安走出去没多远,就要往商场那边拐,不知道从哪来了两个男的,这两个男子一前一后的将他给堵住了,前面的一个年龄稍微大点的人说:“停一下,问你个事。” 平安前后一看,这两人都不认识。这会天也还早,大街上人不少,也不会有人抢劫,再说自己兜里也没几个钱,就说:“你问。” “来,咱们靠边说话。”这两人说着要将平安往一边的墙根带,平安皱眉说:“别拉拉扯扯的,干嘛?我叫一声,警察立马就到。” 背后的那个年轻人这会笑了一下,掏出个东西让平安一看,竟然是警察的证件。 平安有些莫名其妙,和这两人走到了一边小路口,没想到这小街停放着一辆警用面包车,没等平安再问话,车里面又出来一个人,三人一起将平安给拉到车上。 车里最靠后的地方这会还有两个人,都油头粉面的,其中一个很胖,却都阴着脸不说话。 平安问:“到底怎么回事啊?” “你给我闭嘴!老实点!” 平安怒了:“谁老实点?你审贼呢你!放我下去!” “放你?你真能想。” “你们要是不说清楚,我碰死在你这车上你信不信!” 这时刚刚堵平安的两人一左一右的上了车,将平安夹在中间,上年龄的人笑了一下说:“一会到了所里,我告诉你原因。你也别急,公民有协助我们调查的义务不是?” 平安还想说那我也得知道你们调查的哪一方面的事情啊? 可是这人话音一落,车子就启动了。 车子很快的进到了派出所里面。这个所不太大,迎面一幢三层的楼房,平安和车上的两人被分开,他被带到了一楼东面的一间房子里,里面的格局和马犇的办公室差不多,刚才在路上堵平安的那个年轻的警察坐在了办公桌前,让平安拿把椅子坐在了屋子的中间,明显的一副审贼模式,这时那个年长一点的警察也进来了,他进来自我介绍说自己性刘,让平安将兜里的东西都掏出来。 “不掏,有事就说,我看看你们是怎么调查的。” “呦呵,知道我们什么事找你吗?”姓刘的问。 “不知道。” “不知道?”年轻的那位一拍桌子,“你刚刚在理发店都干了什么?” “你这话说的奇怪,去理发店不去理发,难道是洗澡?”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这年轻的警察又说:“你以为我们什么情况都不了解对吧?我告诉你,我们没证据,是不会将你抓进来的!告诉你个小年轻,现在公安局的侦察手段先进得很,陪你的那个女的叫小黄对吧?你什么时候进的门,进去多长时间,在哪个房间干,我们都了如指掌。抵赖!” “干?干什么?”平安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你们刚刚是说让我协助调查的,这会又说是将我抓进来的,嘴巴两张皮,你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嗨我还就真奇了怪了,我在大街上走的好好的,你们无缘无故的将我带进来,这会倒是让我自己交待,我交待什么?小黄?你们要是有证据证明我干了坏事,还问我干嘛?有,就随便处理,要是没有,我告诉你们,请神容易送神难,你们让我进来,我还不走了。” “咦,你还嘴硬!”这年轻人瞪着平安:“不想走就住下,这还不容易。” 平安冷笑:“好啊,那我就住下。” 姓刘的这会说:“没多大事,你自己交待就行了,再说我们都查清了,现在是我们,要是我们领导知道,你呀,说不定要拘留,然后通知你家里来,到时候你即被处罚了,有出丑了,那可不好看了。” 平安听出来了,这两人就是在演双簧,他们也许是今天在抓涉黄的事情,刚刚车上那两人说不定就是找小姐刚刚玩出来的,但是自己什么都没干,这种事还能胡乱的应承,那传出去可就被笑掉大牙了,随便说自己偷窃抢劫都行,说自己嫖,那这辈子都没可能。 平安干脆的不说话了,不管这两人怎么说,就一句:“让指认我嫖的那个女的来当面对质,要么就拿出证据,不然,随便你们怎么说。” 这两人没想到平安这么硬气,于是分开了做工作,软的硬的手段都用上了,但是他们问到底都还没弄清平安是什么身份,是哪里的人以及叫什么。 这样折腾了将近两个小时,平安说自己要去厕所,那个姓刘的带着他往大院里去。 这个派出所的走廊都是用玻璃密封着的,出了房间,统一的要走中间的那道玻璃门,正往前走,平安听到靠近玻璃门的那个房间里传出了有些沙哑的说话声,他登时有些明白了,但是传出声音的门这会只留了一个缝隙,看不到里面的人,于是他到了大院里的厕所去解手,但是故意的在里面耽搁时间,就是不出来。 派出所的大门是关着的,有人值岗,没人吩咐开锁谁也出不去,那个姓刘的警察本来站在玻璃门那里看着厕所的方向,但是平安不出来,他就去屋里和人说话了。 平安在厕所看到姓刘的进了屋子,登时就出来,很快的到了楼房跟前,直接从没有关闭的门往里看,正好那个声音沙哑的人正在和几个人吸着烟说着话,看样子十分熟悉,平安就将他的脸给看了个一清二楚。 我日你妈!平安认为这个声音沙哑的人绝对是派出所这些人的内应。 平安回到了原来的那个房间,屋里的那个年轻警察问:“尿完了。” “嗯。” “想清楚了?” “那边屋里那个说话声有些沙哑的人,是谁?” 这人一愣,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什么意思?” “那个人当时就在理发店刮脸,你叫过来问问,就清楚我到底干嘛了。” 这时那个姓刘了进来了,听到后说:“哪有什么说话声沙哑的人?你不要胡搅蛮缠。” “去你妈的!”平安心里骂了一句,看着房顶再也不说话了。 那个年纪轻一点的怒了,过来要打平安,平安冷笑着说:“我没做犯法的事!你动我一下试试!你今个要么就打死我,不然,我认清你了,咱两没完!” “我操,你还嘴硬,我现在就弄死你。” “来呀!” 平安和他针锋相对,姓刘的将这人给拉住了,让他出去,姓刘的一个人和平安扯东扯西的,还旁敲侧击问平安是干什么的,但是平安就一句:我什么坏事都没做,你要问什么我都无可奉告!除非有证据证明我犯法,否则,要么放人,要么,找你们领导来。 这样,一直熬到了夜里十点多,那个姓刘出去了一下,一会和那个年轻人回来,笑笑的说:“行了,今天这事,看起来你也是初犯,我们宽大处理,你也年轻,我觉得你这人也挺老实的,这样,事情,就不深究了,你交二百块钱得了。”’ “没钱。” 一边的那个不爱说话的又怒了:“没钱就拘留。” “随便。”平安表现的就像是二愣子,心里想难道你们能拘留我两个月? 这样又熬了一会,那个爱发怒的又出去了,姓刘的再次出去转了一圈,回来给平安说:“行了,你也别生气,我们工作就是这样,再说配合也是你的义务,你说对吧?你走吧。” 平安心里怒不可遏,但是知道没法讲理,等出了派出所的门,趁着天黑对着大门口撒了一泡尿,然后拔腿就跑的没影了。 这他妈的!今天晚上本来就要在学校看大门上岗的,这下没法跟保卫处的人说了。 回去之后,平安直接的到了门岗那里,果然,已经有人在上岗值班了,他气闷的回去洗了个冷水澡,烦躁劲才被压下了一点。 第二天,平安起来就去找了保卫处的领导,道了歉,说了自己昨天有事耽搁了,实在对不起,目的还是想干这份活,但是保卫处的人说,已经不缺人了。 果然这样,自己的工作没了。 平安这口气实在是咽不下,他花三块钱在路边地摊上买了一柄便宜的黑墨镜,然后又买了一顶遮阳帽,再去搞了一个大麻袋,用黑色的塑料袋给装起来,再次来到了昨天理发的那个地方,而后找个隐蔽的场所,盯着对面的理发店。 他觉得,那个说话声沙哑的人肯定是这里的常客,说不定,他和理发店的里的女人都是一回事,专门的搞这种里应外合,等有男人上门去找小姐,而后他就报警抓人,罚了款后从中提成的。 但是等了一天,没有什么效果,那个人没有出现。平安觉得自己有些冲动,想想昨天自己也是快天黑了才去理发的,一般来说,去嫖的也是中午以后,自己真是来得早了。 于是平安就回去了,第三天,他一直睡到了中午,睡得饱饱的,然后好好的吃了一顿,这才再次来到理发店附近。 只是这天,仍旧的没看到那个人。 有几次,平安都想,自己应该将那个小黄给叫出来,她肯定知道一些什么内情,但是他又忍住了。 第263章贼的生涯(一) 平安这口气实在是咽不下,他花三块钱在路边地摊上买了一柄便宜的黑墨镜,然后又买了一顶遮阳帽,再去搞了一个大麻袋,用黑色的塑料袋给装起来,再次来到了昨天理发的那个地方,而后找个隐蔽的场所,盯着对面的理发店。 他觉得,那个说话声沙哑的人肯定是这里的常客,说不定,他和理发店的里的女人都是一回事,专门的搞这种里应外合,等有男人上门去找小姐,而后他就报警抓人,罚了款后从中提成的。 但是等了一天,没有什么效果,那个人没有出现。平安觉得自己有些冲动,想想昨天自己也是快天黑了才去理发的,一般来说,去嫖的也是中午以后,自己真是来得早了。 于是平安就回去了,第三天,他一直睡到了中午,睡得饱饱的,然后好好的吃了一顿,这才再次来到理发店附近。 只是这天,仍旧的没看到那个人。 有几次,平安都想,自己应该将那个小黄给叫出来,她肯定知道一些什么内情,但是他又忍住了。 平安觉得,自己就是守一个夏天,也要将那个家伙给逮住,狠狠的揍他一顿。 姥姥! 接下来第四天第五天下了雨,平安没去,到了第六天,天色虽然阴沉,但是没雨了,在傍晚的时候,他终于看到自己要等的人摇摇晃晃的进到了理发店里面。 【《夺标》致力于通过文字彰显以自我为中心的人心、人性以及不同年龄段的心境变迁,对于思想、情感、观念方面会付诸比较多的精力和笔墨描述。 从害羞到不害羞,从要脸到不要脸,从激动到不激动,从热血澎湃到淡然处之,皆是内心强大的一个过程和所要达到最终的结果。 重申一下:这些文字并不适合所有的人来鉴赏。 起点书籍浩如烟海,《夺标》实在是沧海一粟,抱着看热闹心态的读者就不要在这里围观浪费时间了。】 这家伙长了一张没有什么特点的脸,但化成灰平安都认得出来!他像是喝了酒,进门后就躺在了椅子上,透过玻璃门很清楚的就能看到他和里面的一个女子说说笑笑的,没一会平安就看到了小黄,只是这个小黄今天的头发变了颜色,不像是五彩斑斓趴着鹦鹉了,倒是给染成了灰白色,感觉奇形怪状的,纯粹的是在扮老装酷。 这小娘们! 里面的家伙没一个好东西。 平安很耐心,一直等到了天黑很久,这人又是刮脸又是干洗头发的,完了事还不走,在里面说说笑笑。 平安觉得自己还是太稚嫩了,因为盯了这么久,几乎就没有人进去理发,也就是说,如果这个理发店在这一块声名远播的话,这里的人都知道这个理发店是干着挂羊头卖狗肉的生意,根本就不是理发的,而是做皮肉生意的,如果不是有那种需求,谁还去上门。 可是不了解的人谁会想那么多? 又等了半个多小时,这人终于走了出来,他朝着对面路边一个卖水果的摊位走过来,平安急忙的挪动了一下位置。 这人买了东西,往前走着,似乎想拦一辆车,但是过去了几辆出租车都载客着,他骂了几句,拐向了一条小路。 天赐良机。 平安若无其事的跟的紧紧的。这条小路没路灯,不知道延伸去哪里,而一边是墙体一边是纵横的公路,公路和小路的落差有两米多高,平安看准时机,将塑料袋里的麻袋拿了出来,廉价的墨镜也扔到了下面的公路上,就伺机动手。 这时,那人忽然的往回看,平安本来靠着墙这一边,他转身装作撒尿,那人看看,走了几步,对着墙尿了起来。 平安觉得这时候就是动手的最佳时机。他一副赶路模样的到了这人身后,将麻袋张开对着这人的头就套了过去,登时将这人的上半身给笼在里面。 “我日!”这人骂着,但是手在提着裤子,顾得下面顾不得上面,平安将麻袋完全的罩住了他,抬腿对着这家伙的后身就是一脚,将他结结实实的踹在了墙上。 “哎呦!我操,这谁啊……” 这人嘴里骂着,平安一声不吭的用脚一直的踢,可是这家伙也机灵,在地上滚来滚去的,放弃了裤子,几下就要将麻袋给挣脱了。 平安看准了,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头,举手要砸,想了想,又扔掉了,扭头就准备跑。 “等会!”这人骨碌在一边终于看清了平安的背影大声的喊。 等你妈! 这时不走,还等着和你切磋武艺? 但是平安没跑几步这人又喊:“我认出你了!我没恶意……你想不想发财!” 平安根本没理他,这人站起来也不提裤子,又喊:“真的!骗你是王八!理发店的那小子!” 平安站住,将帽子捂着脸,远远的看着他,这人这会终于将裤子系好了,他大声说:“那事是我不对,我错了,我道歉,不过这里面也有误会,其实那天我没说你,他们见你也在里面,就将你也带回去了,后来我说了没你事了,做了证明的。” 平安还是没说话,这人双手拍着兜,摸索了一下,掏出了一个什么本本,远远的扔了过来,喊:“你看一下,我的证件,我真是没恶意。” 平安蹲下将这个本本捡起来一看,是个工作证,里面还夹着一些票据什么的:全刚友,耐火绵厂保卫科科长,上面的照片就是他。 “兄弟,给我几分钟解释一下……你看,你也知道我身份了,我撒谎没意思,你要是觉得成,咱交个朋友,不成,你再走也来得及。” 平安听了无语,这时有一对情侣从小路上经过,全刚友就不吭声了。等那对情侣走过去,全刚友说:“说来话长,我简单几句,第一,我正在找帮手,我忙的这事一个人忙不来,第二,之所以选你,一个是你胆大心细,敢在这里放倒我,还用麻袋,足以见你的魄力,还有,就是你这人心眼好,靠得住……” 我心眼好?平安皱了一下眉,全刚友摆手:“你要是心不善良,刚刚那一石头下去,我不开瓢了?” 全刚友说着就要抬脚,但是抬起来又说:“兄弟,我过来了,不会靠太近,咱说话方便,你要是觉得我说的不行,你走人,来得及。” 平安看了一下四周,觉得无论是从身后小路跑走,还是跳下公路,估计这个身体有些发福的全刚友是追不上自己的,就没动。 全刚友在里平安五六步的地方站住了,他嘿嘿的笑了笑说:“我活该,你打得好,要是我,也会这样做。不过那天真是误会,绝对不是针对你。行,言归正传,我自我介绍一下,全刚友,原来在咱们这个区耐火绵厂上班,算得上是中层领导,结果厂子改制,厂卖了,我工龄买断了走了人,现在,关系在居委会挂着,一天就是遛弯闲逛,看看哪家猫上树下不来,我给弄下来,哪家和邻居拌嘴的,我去调解,明着,就干这事,一个月,给不了几个钱。” “至于暗地里做的事,嘿嘿,其实你都见过了。” 平安皱眉,全刚友说:“线人你知道吧?这么说吧,就是看到别人嫖、赌博、偷窃什么的,给公安局里面的人打电话通报,然后,他们抓了人,罚了款,按照一定的比例抽成。” 全刚友说着又笑:“香港录像警匪片,你总看过,咱就等同于线人,卧底,或者说,告密的,不管怎么叫,有钱赚就行。” 平安还是没说话,全刚友点头:“行,你考虑考虑……”他说着从兜里拿出一张皱皱的纸,掏出笔在上面写了几个数字,走前几步递过去:“这是我的传呼机号码,你想好了,或者有什么发现线索,给我打电话,咱们打搅一次,成了,今后你就知道我了。” 平安将全刚友已经过期的工作证往他胸口一扔,趁着他接的机会猛地将他手里的那张纸抢在手里,掉头就走。 全刚友看着平安的背影摇摇头,骂了一句:“操,这小子下手真狠。”说着拍拍身上的土,提了东西走了。 平秋明和刘红艳只有平安这一个儿子,在钱上对他还是比较宽裕的。但给的总是有数的,而且至今,平安还将俞薇给的那一万块钱原封不动的放在家里,他总觉得那些钱迟早要还给俞薇。 没事总是要做事的,一来不能总给家里要钱,再有,人没事就会无事生非,找个事干,也能给家里有个不回去的借口。 全刚友说的线人卧底的话,让平安夜里在宿舍想了很久,他觉得这就是扯淡。 第二天,天很热,快中午的时候他去买东西吃,结果到了那家本来是自己要去的凉皮店看到那个老板将雇的那个女学生用的像是陀螺一样,心想真他妈的钱难赚屎难吃,结果扭头去了别的店搞吃的。 到了下午,他又去找工作,但是没找到理想的,白白的忙活了大半天。 傍晚,平安在路上闲庭散步的晃荡着往学校回。天热的不想吃饭,没胃口,快到学校的时候,他在街边冷饮店要了两瓶啤酒,坐在店门口摆放的桌子上消磨时间。 正在胡思乱想,抬头间看到一个瘦瘦的像骷髅一样的老男人胳膊搭在一个穿着比较暴露的女子屁股上,这两人正拧呲着往身边的一个旅社进。 这老头和这女的绝对不正常。 平安忽然有些恼火,奶奶的,老子找半天活找不到,你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家伙却搂着一个能当她爹的女孩去开房间操bi! 老不死的! 平安盯着那个旅社的大门,将两瓶啤酒灌进了肚子里,然后付了啤酒钱,绕到了街对面给全刚友打了传呼。 全刚友一会电话就回过来了,平安张口就说:“那个,我这有个事……” 全刚友一下就知道这是埋伏揍自己的那个小子,问:“闲话少叙,直接说地方,什么事。” 平安一听,嘿,挺专业,瞧着电话亭的主人给顾客取冰棍的机会轻声说了在哪个旅社,是什么事。 全刚友一听就挂了电话。 第264章贼的生涯(二) 平安很耐心,一直等到了天黑很久,这人又是刮脸又是干洗头发的,完了事还不走,在里面说说笑笑。 平安觉得自己还是太稚嫩了,因为盯了这么久,几乎就没有人进去理发,也就是说,如果这个理发店在这一块声名远播的话,这里的人都知道这个理发店是干着挂羊头卖狗肉的生意,根本就不是理发的,而是做皮肉生意的,如果不是有那种需求,谁还去上门。 可是不了解的人谁会想那么多? 又等了半个多小时,这人终于走了出来,他朝着对面路边一个卖水果的摊位走过来,平安急忙的挪动了一下位置。 这人买了东西,往前走着,似乎想拦一辆车,但是过去了几辆出租车都载客着,他骂了几句,拐向了一条小路。 天赐良机。 平安若无其事的跟的紧紧的。这条小路没路灯,不知道延伸去哪里,而一边是墙体一边是纵横的公路,公路和小路的落差有两米多高,平安看准时机,将塑料袋里的麻袋拿了出来,廉价的墨镜也扔到了下面的公路上,就伺机动手。 这时,那人忽然的往回看,平安本来靠着墙这一边,他转身装作撒尿,那人看看,走了几步,对着墙尿了起来。 平安觉得这时候就是动手的最佳时机。他一副赶路模样的到了这人身后,将麻袋张开对着这人的头就套了过去,登时将这人的上半身给笼在里面。 “我日!”这人骂着,但是手在提着裤子,顾得下面顾不得上面,平安将麻袋完全的罩住了他,抬腿对着这家伙的后身就是一脚,将他结结实实的踹在了墙上。 “哎呦!我操,这谁啊……” 这人嘴里骂着,平安一声不吭的用脚一直的踢,可是这家伙也机灵,在地上滚来滚去的,放弃了裤子,几下就要将麻袋给挣脱了。 平安看准了,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头,举手要砸,想了想,又扔掉了,扭头就准备跑。 “等会!”这人骨碌在一边终于看清了平安的背影大声的喊。 等你妈! 这时不走,还等着和你切磋武艺? 但是平安没跑几步这人又喊:“我认出你了!我没恶意……你想不想发财!” 平安根本没理他,这人站起来也不提裤子,又喊:“真的!骗你是王八!理发店的那小子!” 平安站住,将帽子捂着脸,远远的看着他,这人这会终于将裤子系好了,他大声说:“那事是我不对,我错了,我道歉,不过这里面也有误会,其实那天我没说你,他们见你也在里面,就将你也带回去了,后来我说了没你事了,做了证明的。” 平安还是没说话,这人双手拍着兜,摸索了一下,掏出了一个什么本本,远远的扔了过来,喊:“你看一下,我的证件,我真是没恶意。” 平安蹲下将这个本本捡起来一看,是个工作证,里面还夹着一些票据什么的:全刚友,耐火绵厂保卫科科长,上面的照片就是他。 “兄弟,给我几分钟解释一下……你看,你也知道我身份了,我撒谎没意思,你要是觉得成,咱交个朋友,不成,你再走也来得及。” 平安听了无语,这时有一对情侣从小路上经过,全刚友就不吭声了。等那对情侣走过去,全刚友说:“说来话长,我简单几句,第一,我正在找帮手,我忙的这事一个人忙不来,第二,之所以选你,一个是你胆大心细,敢在这里放倒我,还用麻袋,足以见你的魄力,还有,就是你这人心眼好,靠得住……” 我心眼好?平安皱了一下眉,全刚友摆手:“你要是心不善良,刚刚那一石头下去,我不开瓢了?” 全刚友说着就要抬脚,但是抬起来又说:“兄弟,我过来了,不会靠太近,咱说话方便,你要是觉得我说的不行,你走人,来得及。” 平安看了一下四周,觉得无论是从身后小路跑走,还是跳下公路,估计这个身体有些发福的全刚友是追不上自己的,就没动。 全刚友在里平安五六步的地方站住了,他嘿嘿的笑了笑说:“我活该,你打得好,要是我,也会这样做。不过那天真是误会,绝对不是针对你。行,言归正传,我自我介绍一下,全刚友,原来在咱们这个区耐火绵厂上班,算得上是中层领导,结果厂子改制,厂卖了,我工龄买断了走了人,现在,关系在居委会挂着,一天就是遛弯闲逛,看看哪家猫上树下不来,我给弄下来,哪家和邻居拌嘴的,我去调解,明着,就干这事,一个月,给不了几个钱。” “至于暗地里做的事,嘿嘿,其实你都见过了。” 平安皱眉,全刚友说:“线人你知道吧?这么说吧,就是看到别人嫖、赌博、偷窃什么的,给公安局里面的人打电话通报,然后,他们抓了人,罚了款,按照一定的比例抽成。” 全刚友说着又笑:“香港录像警匪片,你总看过,咱就等同于线人,卧底,或者说,告密的,不管怎么叫,有钱赚就行。” 平安还是没说话,全刚友点头:“行,你考虑考虑……”他说着从兜里拿出一张皱皱的纸,掏出笔在上面写了几个数字,走前几步递过去:“这是我的传呼机号码,你想好了,或者有什么发现线索,给我打电话,咱们打搅一次,成了,今后你就知道我了。” 平安将全刚友已经过期的工作证往他胸口一扔,趁着他接的机会猛地将他手里的那张纸抢在手里,掉头就走。 全刚友看着平安的背影摇摇头,骂了一句:“操,这小子下手真狠。”说着拍拍身上的土,提了东西走了。 平秋明和刘红艳只有平安这一个儿子,在钱上对他还是比较宽裕的。但给的总是有数的,而且至今,平安还将俞薇给的那一万块钱原封不动的放在家里,他总觉得那些钱迟早要还给俞薇。 没事总是要做事的,一来不能总给家里要钱,再有,人没事就会无事生非,找个事干,也能给家里有个不回去的借口。 全刚友说的线人卧底的话,让平安夜里在宿舍想了很久,他觉得这就是扯淡。 第二天,天很热,快中午的时候他去买东西吃,结果到了那家本来是自己要去的凉皮店看到那个老板将雇的那个女学生用的像是陀螺一样,心想真他妈的钱难赚屎难吃,结果扭头去了别的店搞吃的。 到了下午,他又去找工作,但是没找到理想的,白白的忙活了大半天。 傍晚,平安在路上闲庭散步的晃荡着往学校回。天热的不想吃饭,没胃口,快到学校的时候,他在街边冷饮店要了两瓶啤酒,坐在店门口摆放的桌子上消磨时间。 正在胡思乱想,抬头间看到一个瘦瘦的像骷髅一样的老男人胳膊搭在一个穿着比较暴露的女子屁股上,这两人正拧呲着往身边的一个旅社进。 这老头和这女的绝对不正常。 平安忽然有些恼火,奶奶的,老子找半天活找不到,你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家伙却搂着一个能当她爹的女孩去开房间操bi! 老不死的! 平安盯着那个旅社的大门,将两瓶啤酒灌进了肚子里,然后付了啤酒钱,绕到了街对面给全刚友打了传呼。 全刚友一会电话就回过来了,平安张口就说:“那个,我这有个事……” 全刚友一下就知道这是埋伏揍自己的那个小子,问:“闲话少叙,直接说地方,什么事。” 平安一听,嘿,挺专业,瞧着电话亭的主人给顾客取冰棍的机会轻声说了在哪个旅社,是什么事。 全刚友一听就挂了电话。 平安愣了一下,掏了电话费,找了个僻静又能看到旅社的地方坐着等,大约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有一辆面包车停在了旅社门口,一个穿警服的带着两个人就到了旅社里面,他们进去,没一会就将平安刚刚看到的那个猥琐的老头和那个衣着暴露的女子给带上了车。 面包车开走了,平安心里纳闷,这就完事了?全刚友呢? 正在想,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偏离旅社的地方,全刚友穿着一身打篮球的衣服下了车,他站着没动,掏出了一支烟叼嘴里吸着,悠悠哉的,平安知道他是在等自己。 其实平安这会已经想明白了,他走过去见到全刚友笑了一下,全刚友点头,也不说话,和平安在一家小饭馆门口坐下,说:“我还没吃饭,咱俩喝点?” 平安点头,全刚友要了几个小菜,又叫了几瓶冰镇啤酒,和平安一碰,说一切都在酒里。 几杯下肚,全刚友满嘴的说一些胡拉八扯的事情,过了大约半个小时,菜也吃的差不多了,酒也喝了好几瓶,全刚友的寻呼机响了,他起身接了店主的电话回过去,说了几句,然后出来问:“第一次,我就不等钱拿到手再给你了。” 全刚友说着从腰上的腰包里掏出了四百块钱放在平安的面前:“那边说了,提成是五百,四百归你,还有一百就算是这顿饭前还有我坐车的钱。” 平安迟疑了一下:“那你……” “我说是第一次,你是第一次,和我合作,也是第一次,这有个讲究,算是之前那事给你赔个不是,以后,咱们四六开,为什么呢,因为我还要有个车马费什么的,你觉得行?” 这时候本省职工的年平均工资是三千五百块钱左右,平安的父亲一个月的工资也就三百来块钱,全刚友一下就给了平安四百,那就是比平安父亲一个月的劳动收入还要高。 平安表面没动静,心里接连的我操了好几句,心说一个电话,自己就到手了四百! 这钱也来的太容易了! “全大哥,赔礼的事情,就不说了,我那晚不是也对你那个了吗,这么多,我不能要,拿二百行了。” 全刚友没吭声站了起来:“我这人说话算话,我还要去局里办事,今天就这样了。第一次,算是顺利,老弟,咱们今后合作愉快,一起发财。” 全刚友和平安碰了一杯,结了账就走了,到底他都没问平安的姓名和是干什么的。 全刚友说的“局”应该就是公安局,他是去领做线人的份子钱去了。 平安坐着将那四百块钱捏捏,想这样是不是有些对不起那嫖的老头和那女的? 不过,那老头他活该,老不死的。再说是公安局罚他的款又不是自己,还有那女的,估计没事,一般来说哪有罚女人的?顶多训斥几句罢了,这样她要出来再干这活,逮住了还能再罚,这就是割韭菜。 这样一想,平安觉得平衡了,将钱放进兜里,把一瓶啤酒一股气的灌进肚子里,心说这他妈自己还找个屁工作啊,这就是发财致富的路子! 回去睡觉! 校园里骤然就空旷了起来,除了勤工俭学以及各种原因留下来有限的学生外,全都作鸟兽散。 平安给自己制定了作息时间,中午之前睡醒了就学习,傍晚之前这一段要是天不热,就去打球锻炼身体,而后再学习,至于傍晚之后,就出动,对着旅社宾馆理发店这些地方进行重点监控,看着哪一对不像是正常的情侣关系或有嫖的嫌疑,就给全刚友打传呼。 挣钱不积极,发育有问题。一个电话就能得到几百块,这简直就是天上在掉钞票。 这样,从全刚友给了平安四百块钱到放假的这一段,多半个月过去,平安已经从全刚友那里领到了两千多块钱,最少的时候是一百,多的是五百,这主要看公安局对那些嫖客的罚款多少来决定。 虽然和全刚友逐渐的熟悉了,但平安没有透露自己真实的姓名,他给全刚友说自己姓王,就是出来混社会打工的,老家不在省城。 全刚友也没多问,每次就小王小王的叫,平安想他要是真的问名字,自己就将王世庸这个名字给报上去。 第265章贼的生涯(三) 校园里骤然就空旷了起来,除了勤工俭学以及各种原因留下来有限的学生外,全都作鸟兽散。 平安给自己制定了作息时间,中午之前睡醒了就学习,傍晚之前这一段要是天不热,就去打球锻炼身体,而后再学习,至于傍晚之后,就出动,对着旅社宾馆理发店这些地方进行重点监控,看着哪一对不像是正常的情侣关系或有嫖的嫌疑,就给全刚友打传呼。 挣钱不积极,发育有问题。一个电话就能得到几百块,这简直就是天上在掉钞票。 这样,从全刚友给了平安四百块钱到放假的这一段,多半个月过去,平安已经从全刚友那里领到了两千多块钱,最少的时候是一百,多的是五百,这主要看公安局对那些嫖客的罚款多少来决定。 虽然和全刚友逐渐的熟悉了,但平安没有透露自己真实的姓名,他给全刚友说自己姓王,就是出来混社会打工的,老家不在省城。 全刚友也没多问,每次就小王小王的叫,平安想他要是真的问名字,自己就将王世庸这个名字给报上去。 这天晚上平安刚刚从全刚友那里分了两百块钱,准备回学校,一条林荫道上正走着,前面过来一个跑步的人。 平安走在靠近学校墙的一侧,也没多看,这人穿着运动衣,满脸满头大汗,他就要跑过去了,却站住了,叫了一声:“那个谁。” 平安回头看,怎么是他? 这人是那天晚上在派出所“审讯”平安的那位刘姓警察。 “真是你啊,”姓刘的笑着抹了一把汗:“你住附近?” 平安嘴里“啊”着眼睛看着他,姓刘的笑了:“警惕性还很高嘛,你现在是给全刚友干的吧?” 这人一提全刚友,平安明白了:全刚友还不就是和他们联系办事分钱的,就像自己被带进去那回,全刚友就是和他接的头。 平安也笑了,走过去说:“刘警官,我一时半会还真是没认出你,你这英姿飒爽的,真是还别说,身体倍棒,吃嘛嘛香。” 刘警官也笑了,看看四周:“全刚友一次给你多少提成?” 平安一副很老实的样子说:“不一定,有时候五百,有时候一百,没个点数。” “哦,那就是百分之十,”姓刘的沉吟了一下说:“看你干了没多久,全刚友是欺生呢,他给的提成比例太少了。” “啊?”平安有些惊讶,姓刘的点头说:“是不多。” 平安福至心灵:“刘警官,那我跟你干吧?” “哈哈哈……”姓刘的笑了笑,看看前面说:“走,去喝点东西。” 前面路边有个冷饮摊位,平安问他喝什么,姓刘的只要常温的水,平安要了可乐,直接将钱全部付了,姓刘的也没在摊位上坐,和平安到了一个僻静的树后面,一边喝水一边说:“他给你的是有些少,你跟着我干,保准比他给的多。” 这时姓刘的说自己叫刘文涛,以前在治安大队工作,现在到了派出所任副所长,没多久。 平安自我介绍叫王世庸,其余的什么都没说,刘文涛也不以为意,平安心里恍然,自己他只要自己给他提供能够罚款的信息,哪里管自己叫什么阿猫阿狗。 平安问刘文涛:“刘所长,你们所里,是不是每个月都有一定的罚没款任务啊?” 刘文涛轻轻一笑:“派出所有任务?公安局每个股室都有任务呢。你就像局里的治安大队,这治安大队分一、二中队,平时没有办案职责的单位对外称为治安三中队、四中队,其实办事的还就是那几个人,只不过在办案时用中队的公章和收据,对外都是治安队。” “这些综合股室平时的任务只是保运转和工资福利,一个月平均一下,每个人上缴三千块钱就行了,可是治安大队是职能部门,除了保运转之外还要上交,除了几个队长副队长少点,我那会在上面一个月要有八千块钱的任务,因此,办案速度、能力、积极性就很不同。这样部门多人多,有了竞争,开的信息费也就多一些。” “信息费?哦,我明白了,就是抽成,那是多少?”平安不禁的问。 “百分之十五。” “哇……”平安惊讶了一下,嘴上说:“百分之十五,罚一万就可以得到一千五!” 刘文涛笑:“治安大队这么搞,派出所也一样,所以说,你直接对我,我给你的提成比全刚友多。” “那行,谢谢刘所长。” 一瓶水喝完,刘文涛对平安嘱咐了几句,比如也不一定非要盯着卖yin嫖chang,还有赌博偷窃什么的,凡事要犯事违法能罚款的,都可以搞,心思要放活一点,接着他到冷饮摊那给平安写了自己的寻呼号,说了拜拜,跑着走了。 嘿!他妈的这个全刚友,还在钱上黑自己。平安心里有些愤愤的,不过再一想,自己刚刚入门,吃点亏也没什么,算算,还是全刚友带自己进的道,这一段跟着全刚友就当是交学费了。 心里胡思乱想着,就要到了学校门口,这时有俩男的从前面过来站在阴影的地方豁开了裤子撒尿,平安听其中的一个说:“你妈的,你刚刚怎么出的牌?害老子一把就输了七百。” 嗯?这不是凉皮店的老板? 输了七百?他们在赌博! 平安走的慢了一些,另一个边尿边回答:“我总不能把牌放手里老是不出吧?别太明显,咱俩放长线,今晚一定能将他兜里的那些钱弄到咱们手里。” 平安这时也到了一棵树下面,他装作也要解手,这两人从身边过去也没看清平安,平安瞅了个仔细,果然其中之一就是凉皮店的老板。 臭色鬼!让你不雇佣老子! 平安转身就跑远了一些,给刘文涛打了传呼,刘文涛回过来电话,问哪位,平安说我是小王,那事有消息了。 刘文涛嗯了一声说:“这么快?行,有你的。我说,你答应就是,是嫖?” 平安说不是,刘文涛又问是偷,平安又说不是,刘文涛哦了一声:“赌博?” “嗯。”平安答应着低声说了凉皮店的地址,还说了他们一把七百。 “好,你盯着,我一会带人就到。” 平安远远的看着,没一会一辆警车就悄无声息的过来了,车子在里凉皮店十多米的地方停下,刘文涛带着几个穿警服的人下了车,其中一个,就是那晚对要揍平安的那个年轻的警察,而刘文涛穿的还是刚刚跑步时候的服装。 几乎没有任何的悬疑,几分钟之后,这些警察就将凉皮店里的五个人全带了出来。 平安装作看热闹,刘文涛让警车带了人先走,这么多人一辆警车也坐不下,他自己和两个人打的,就在离开的时候,刘文涛很随意的往平安站的这一块看了一眼,进了车就离开了。 第二天平安学习、打球,几乎没出去,傍晚他装作出来买吃的一瞧,昨晚赌博的那家凉皮店没开门。 该! 平安心里骂了一句,在一边吃完了饭,跑远些给刘文涛打了传呼,刘文涛回话说让平安这会来自己办公室。 平安快到派出所的时候,停住了,想了想,买了俩条好烟。一条直接用黑塑料袋装着,另一条拆开了,给自己兜里装了两盒,其余的还是放进了塑料袋里面。 到了派出所门岗那儿,说自己找刘所长,被放行之后进去,正好刘文涛就在自己的办公室,那个脾气不好的年轻警察也在,平安进了门笑,先叫了一声刘所长,然后拿了一盒烟递给了那年轻警察。 这年轻警察眼神审视着平安,平安只是笑不说话,这人再看看刘文涛,心里明白了,不吭声接了烟就出去了。 平安将袋子放在刘文涛的桌上说:“刘所长。” 刘文涛看都没看,将平安带来的塑料袋放进了自己的柜子里,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信封递给平安:“小王,昨晚不错。” 平安脸上嬉笑,说:“那得托您的福。” “你知道昨晚收缴的赌资和今天的罚没款一共多少?” 平安听了摇头,刘文涛说:“一共一万六,这信封里是你的信息费,一共是两千四。喏,你签个字,随便写个名字,不要写真名。” 平安接过了信封,大致的一看,嘿,真是两千四,心里有些发愣:“刘所长,这太多了吧?要不,我少拿点……” 刘文涛笑:“你怕什么?这是你应得的。” 平安看刘文涛让自己签名的那张条子,上面果然已经有“同意支付”的签字,连两千四百快钱的数额都写着呢。 不签真名?反正王世庸也不是我的名字。心里想着平安签了个“王伯当”。 刘文涛一看点头:“王伯当?隋唐演绎里面有个王伯当盗马的。” 平安从信封里抽出了一千块钱,放在桌子上说:“刘所长,这些,你拿着吧……” 刘文涛脸上似笑非笑:“小王,你这是干嘛?” “刘所长,我没别的意思,昨晚那事,我一个人也办不成,这些,你就拿去买烟抽。” 刘文涛却拒绝了平安:“这钱我不能要。你是线人,我是警察,我拿了这钱,就是贪污受贿,我算什么?这些钱对你而言是正当的。记住今后有事呼我就成。” 平安真的是有些愣了,没想到刘文涛还这么一本正经,于是搔搔头说:“那我就拿了两千四,你不白忙活了?” “话不能这样讲,”刘文涛让平安坐下:“首先,抓赌是我们的工作,再有,一万六的赌资加上罚款,去了你那部分,我昨晚带去的人就是分,能分多少?这样,我给你将话说透了,直接的来,这些钱我一分拿不到手,不过间接的,我能拿到三四百块钱。” “哦?”平安是真不明白了。 刘文涛有心开导平安:“这种钱,有罚款和赞助的分别,我们是有任务考核制度的,按完成任务的百分比拿工资。比如说我一个月有一万块钱的任务,五千就是任务的一半,完成这些,工资就能多发一部分。” 平安还是似懂非懂:“那,刘所长,罚款和赞助票的区别是什么?两者有关系?” 刘文涛又笑:“关系可就太大了。你看,这罚款的票,财政上面是要扣百分之三十的,我给你们开了百分之十五,我这里只得了百分之五十五。而赞助票,财政是不扣钱的,所以,一般能开赞助票的,就要尽量少开罚款票。” “哦,这样,那这些你们的领导不管?” “怎么管?”刘文涛说着叹了气:“一家不知道一家难。今天咱们就算正式认识了,有些话,可以对你讲,但出我口入你耳,没第五只耳朵听到。” 平安听了点头,刘文涛说:“实际上财政只给我们一些基层组织和部门百分之六十的预算,还有百分之四十的怎么办?那就要靠创收。” “就说咱这个所,就说我,我的职责是惩治犯人、保卫老百姓,那就得给钱让我履行义务,可是财政只给人头经费的百分之六十,办案经费就不够。此外,上面局里没有钱给我们,我每年还得给上面交几万元钱。我们所里的钱从哪里来?” 第266章惹是生非(一) 平安还是似懂非懂:“那,刘所长,罚款和赞助票的区别是什么?两者有关系?” 刘文涛又笑:“关系可就太大了。你看,这罚款的票,财政上面是要扣百分之三十的,我给你们开了百分之十五,我这里只得了百分之五十五。而赞助票,财政是不扣钱的,所以,一般能开赞助票的,就要尽量少开罚款票。” “哦,这样,那这些你们的领导不管?” “怎么管?”刘文涛说着叹了气:“一家不知道一家难。今天咱们就算正式认识了,有些话,可以对你讲,但出我口入你耳,没第五只耳朵听到。” 平安听了点头,刘文涛说:“实际上财政只给我们一些基层组织和部门百分之六十的预算,还有百分之四十的怎么办?那就要靠创收。” “就说咱这个所,就说我,我的职责是惩治犯人、保卫老百姓,那就得给钱让我履行义务,可是财政只给人头经费的百分之六十,办案经费就不够。此外,上面局里没有钱给我们,我每年还得给上面交几万元钱。我们所里的钱从哪里来?” 话说到这里,平安心里明白了,看来什么都不好干,干什么都是一种职业,都是一种谋生的手段,也许当初自己没考警校,未必不是件好事。 刘文涛在平安要走的时候又交待,让他尽量的不要去大宾馆大酒店去,要搞,要去稍微小一点的地方去。 平安有些不明白,不过想刘文涛说的话总是有道理的。 刘文涛笑笑说:“自己慢慢琢磨吧。” 第三天,学校西门口那家凉皮店还是没开门,平安晃悠了一圈,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凉皮店的老板赌博该抓该罚款,可是打工的那个女同学这下可不就失业了? 操! 不过,兴许自己还是无心办了好事呢,否则真的女同学被凉皮店的家伙给搞上床去,那才真他妈的了。 刘文涛给的提成多,平安干的更上心。到了暑期快完的时候,他手里已经有了不到一万五千块钱,这对于一个学生而言,实在不能算是一笔小钱,他有时候觉得这一切不像是真的。 眼看开学没几天了,平安去外面要买些东西,在街上和全刚友不期而遇。 自从和刘文涛接上头后,平安基本就没呼过全刚友,全刚友见到平安站住问:“最近在哪发财?” “发什么财,没财可发啊我。” 全刚友眯着眼想了想:“也是,最近活不好找。你有寻呼机没有?有事我好联系你。” 平安拍了一下自己身上:“我穷的就剩自己了。” “我给你搞一个。”全刚友见平安不吭声,笑:“跟我走,不用你花钱,不过,你也别乱说话。” 平安心里纳闷,不知道这个全刚友又在玩什么手段。 两人到了一家寻呼机店,全刚友为平安看了一款汉显的,也就是带留言功能的,售价两千一,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成交是一千八,这时全刚友一边掏钱一边说:“有没有发票?” “两位是自己用,还是给单位买?”售机的女服务员笑着问:“要是私人用的,要发票没有必要,你又不报销。” “那不就是没凭证了?”全刚友一脸的询问。 “哪能呢,我给你开售货单,这不就是凭证?开发票,要纳税的,那样,一千八可拿不走了。” 全刚友沉默了一下:“你说的也有理,不过,没正式的发票,我怕到时候真的有事了说不清楚。” 全刚友说着看着平安:“要不,咱们到别的地方再看看?” 平安点头,这女服务员却急忙的叫老板,这老板是个女的,眼睛小的像是用刀在脸上划了一条缝,浑身的肉却多的像是没穿衣服就要掉地上:“两位老板,哟,这位帅哥,你瞧,我这么大一个店,你还怕我跑了?我往哪跑?咱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信誉。你这样,我在你这个售货单上签上我的名字,如果机子坏了,我管换新的。” 全刚友犹豫了一下,这胖乎乎的女人从一边拿出了一盒烟让全刚友和平安抽,平安摇头说自己不会,全刚友接住说:“我兄弟刚考上大学,学生,你们没税票,那怎么也要写着‘代发票’吧?不然这真没法要了。” “行行行,”这女老板连说带笑的写了“代发票”三个字还签了自己的名字,全刚友就付了钱,平安将机子别腰上,心说看全刚友下来怎么玩,出了门,嘴上问:“这不,你还是出了钱的,破费了。” 全刚友不答反问:“你觉得,下来该干嘛?” 平安心里明白,但是嘴上不说,全刚友笑了:“做生意没发票哪行?想偷税,那税务局干嘛呢?这个胖媳妇开的代发票还签了自己的名字,怎么都跑不了了,拿着单字往税务局稽查大队去,税务不将这个胖媳妇给罚成瘦媳妇才怪,起码罚她几万。” “哦,税务局也有提成?” 全刚友点头:“那是。不光是税务局,你自己用点心想想,不管哪个单位,哪条法律条款上都写着要给予举报人一定的奖励、保障举报人的权利之类的话,还有的干脆直接明摆的写着举报违法提成的比例!只要想搞,总能搞到钱!有得赚。” 这样,平安一分钱没花就白得了一个寻呼机。他心里知道全刚友是想拢住自己,不过确实全刚友也是给平安又上了一课:眼看开学,来大学是学习的,赚钱当然重要,但不能当正经事,抓嫖抓赌的总是费时费力的,搞这种买东西举报的活倒是星期六星期天抽空就能干。 下来的一段时间平安开阔思路,又搞了几次比较大的活计,比如举报一家私人的印刷厂给一个学校印刷假的复习材料,文化局奖励了三千块钱,还有在批发烟的商贩那里买了两条假的高档烟,通过全刚友举报给了工商局,全刚友一下就给了平安五千。 断断续续的,到了大二年底的时候,平安手里又进账了一万多,他手里差不多就有三万了。 平安在校的时候忙着、闷于学习,到了休息的时间又忙着出去搞外快,整天过的十分的忙碌而充盈,别人也不知道他一天神神叨叨在干什么,这越发的让学校的同学觉得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怪人。 而刘可欣不这样看平安,刘可欣觉得平安就是一个真正的男人,勇于担当,敢于负责,沉默似金,内敛而又执着,深沉而又含蓄,刘可欣觉得除了自己没人能走进平安同学的内心世界去,他真的是一个难得的好男人。 只可惜,这个男人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了,沉重的就像是蜗牛一样,他没法抬起自己的头颅来仔细的看看身边的花花世界。 于是,刘可欣看着平安的视线里更加的有了一种倾慕,这个班里的人几乎都知道了,这样让平安却越加的着急,心说自己真是玩火zi焚了,有一个米兰缠着自己已经让自己吃不消了,好在米兰是过一段才来一次,刘可欣却是天天能见到,要是处理不好关系,真是黄泥掉裤裆里,不是屎都是屎了。 漂亮的女人在哪里都能活的滋润,米兰的出众让她在生活里不想也不愿也不可能承受一丁点的委屈,从印刷厂之后,她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换了四个工作,每个都是她自己不想干了提出的辞职,但是她很快的又能找到比之前更加轻省更加休闲更加自由自在的工作。 米兰过一段就会来学校找平安,当然每次来两人都到外面做男女之间的那种你恩我爱的功课,平安觉米兰找自己就是为了“干”。 自从有了第一次当线人的经历后,平安有些居安思危,但凡米兰来,他就带着米兰去高档的酒店开房间,这让米兰十分的高兴,在房间里和平安玩的更加奔放热烈,她觉得平安是在乎自己的,所以才肯为自己花这么多的钱让自己享受。 而平安终于想明白了刘文涛那时候说的尽量不要到高档酒店宾馆里刺探情报的缘由:能开高档酒店宾馆的人本身人脉和关系就不一样,事情不好搞,再说这种有钱人才能来得起的地方,安保措施也就跟上了,想打探消息,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而且平安也觉得,米兰除了自己之外,说不定已经有了别的男人,否则,她在对自己的时候,不会经意不经意之间就显示出一些连自己都不懂的技巧和花式,否则,她也太勇于创新了些。 平安懒得去问米兰,这个女人是自己掌控不了的,也不想去掌控,她有自己的人生,哪天她想对自己说什么,她肯定会说明白的,但愿哪天她想通了离开自己,不过好像暂时还没有这个可能。 不过自己只有她一个女人,她却要是有了别人……于是,在面对米兰的时候,平安更加的凶猛了,就像是在愤怒的发泄,这却让米兰十分的陶醉,她能体会到平安就是自己一个女人,在兴奋难以自制的时候会大声的喊叫平安你真棒之类的话,而后会在消褪之后蜷缩在平安怀里满足的说你真是太厉害了。 米兰的这种表白方式让平安觉到了厌烦,而且有了呼机后米兰有时候几乎天天给他留言,不分时间点,有时候上课、有时候三更半夜,无非想你了爱你怎么的话,可也有时候十天半个月没一点消息。 平安觉得省城对于自己的父母而言是远了,可对于米兰,还是有些近,自己再走远一点,应该远到让这个女人不能想找到自己就找到自己。 眼看着过了元旦,又要放假了,这天平安对着书心想这个假期还不回去,有些说不过去,毕竟要过春节,这可是一个团圆的日子,这时刘可欣过来要借平安的笔记。 平安在班里的学习成绩有些变态的好,觉着要是班里的同学知道自己在高中的几年成绩总在中下游不知会作何感想:知耻而后勇? 刘可欣隔三差五的就要借着抄笔记来和平安接近,平安总是不亢不卑,倒是让刘可欣越加喜欢。这次刘可欣坐下一直没离开,平安就轻声说有事啊? “晚上我在那等你。” 刘可欣说完就不吭声了。对于“那”这个地方,平安心知肚明,就是自己给刘可欣说米兰有梦游症的那棵树后面。 于是晚上平安就去了,而且去的比较早,他鄙视那种被人喜欢就自觉高人一等的人,觉得他们那种高高在上的心态简直幼稚的可笑。 今晚的月色很好,远处不时的传来叽叽咕咕男女对话的声音,还有别的诸如接吻声什么的,刘可欣没想到平安来的这么早,见到平安后她很高兴,说了几句开场白后邀请平安明天晚上能参加自己的生日聚会。 “啊?明天你生日?那好,一定参加。” 第267章惹是生非(二) 平安在班里的学习成绩有些变态的好,觉着要是班里的同学知道自己在高中的几年成绩总在中下游不知会作何感想:知耻而后勇? 刘可欣隔三差五的就要借着抄笔记来和平安接近,平安总是不亢不卑,倒是让刘可欣越加喜欢。这次刘可欣坐下一直没离开,平安就轻声说有事啊? “晚上我在那等你。” 刘可欣说完就不吭声了。对于“那”这个地方,平安心知肚明,就是自己给刘可欣说米兰有梦游症的那棵树后面。 于是晚上平安就去了,而且去的比较早,他鄙视那种被人喜欢就自觉高人一等的人,觉得他们那种高高在上的心态简直幼稚的可笑。 今晚的月色很好,远处不时的传来叽叽咕咕男女对话的声音,还有别的诸如接吻声什么的,刘可欣没想到平安来的这么早,见到平安后她很高兴,说了几句开场白后邀请平安明天晚上能参加自己的生日聚会。 “啊?明天你生日?那好,一定参加。” 刘可欣看着平安,眼睛亮的似乎月色就在她的眼里,平安忽然的有些触动,有心想给这个傻姑娘说其实自己讲的都是假的,那个梦游的人这会早就没影了,根本就不是那个来找自己的米兰,那个米兰只是自己床上的伴侣,根本不可能会发展成为自己终身厮守的爱人,我这人全身上下里里外外没有值得你喜欢的地方。 好人能给人生指明方向,坏人能让人成长,自己其实就是刘可欣生命里的那个坏人,可是这些话说不出口。 平安经过这一段已经看出来了,刘可欣其实是一个很有教养的女孩子,也是一个很清纯的女孩子。正如同她所说的,她之前在自己跟前表现的刁蛮,或者是不讲理什么的,纯粹的就是想为了引起自己对她的注意。 可是……唉,谁叫自己没明白的早点,否则就不会有这么多的麻烦缠身了。 第二天傍晚平安率先问了刘可欣在那里过生日,问清了地点后说自己办点事,事情办好了就到,刘可欣叮嘱平安说:“那,你一定来啊。” “我保证。” 女孩子过生日,不送礼物怎么行。可是送一般的礼物,什么娃娃狗熊的太俗气,平安对于刘可欣有着一种愧疚,于是到书店买了一本精装本的乱世佳人,又到一家金银饰品店买了一副带着吊坠的银耳环,这才坐车到了所约的饭店。 这饭店不是很大,但装饰还不错,算是中档的,平安到了后发现来的人也不多,十来个,看起来都是平时和刘可欣交好的,基本都认识,只有一个长的干干净净眼睛亮亮的女孩平安似乎没见过。后来经过介绍,知道是本校学财会的,是她们那个班的班长,还是团支书。 不是一个系的,自然不认识,不过这个叫杨凤霞的女孩平安觉得有些特别,她猛一看普通,仔细一看,又不普通,她身上的每个部分都比较有特点,眼睛很大,也很亮,黑白分明,眉毛应该就是那种娥眉,脸有些圆,但不是那种呆滞的,鼻梁也挺直,嘴巴有些大,嘴唇也有些厚,笑起来牙齿挺白的,看起来整个人有些质朴,话不多,但比较得体,也很耐看。 刘可欣点的这桌菜十分的丰盛,每道菜都有特点,而且刘可欣几乎能说出每道菜用的都是什么食材,这样有人就笑刘可欣家是开饭店的。 至于酒,上了两种,一种是女孩子喝的红酒,另一种是白酒,一百多块钱,算是很不错的,刚开始大家都喝的是红酒,后来都喝大了,有些女同学真是可谓人不可貌相,竟然比在场的几个男同胞都喝的猛,而且还主动的出击找人猜拳,一霎时包间里好不热闹。 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大家开始给刘可欣唱生日歌,点蜡烛切蛋糕,完了吃蛋糕又开始闹,接着不知道是谁嚷闹着让刘可欣拆礼物,看看大家都送了什么,结果还就是平安送的两样东西别出心裁,书就不说了,耳环在今晚的礼物中是最贵的了,大家就笑着闹让平安给刘可欣戴上,平安哪里肯,杨凤霞就过来给刘可欣帮忙,戴上后,刘可欣看着平安双腮通红,平安觉得要是没人在场,刘可欣估计会抱着自己咬几口,看得出她很喜欢。 这样气氛热烈,十来个人将几瓶白酒都喝光了。有个男同学喝高了,嚷闹着要喝茅台,服务员一会就拿着茅台进来了,不由分说的就给包装拆开往酒杯里倒。 平安本来有些不乐意,觉得这个男同学有些过分了,可是一会发现刘可欣的眉头一皱,得了个机会过去问她怎么了。刘可欣说:“这茅台,是假酒。” 假酒? 平安猛地就有些乐了,轻声对刘可欣说:“你别吭声,待会你们先走,今晚的帐我来付。” 刘可欣睁大两眼,瞬间脸上都是欣喜,张嘴要说话,平安知道她误会了,不过将错就错,点了一下头说:“这老板做生意不地道,咱们是干嘛的,学的是法律,未来的法官检察官职业法律人,能怕他们?不能便宜了他。你尽管和他们走人。” 刘可欣对平安有着一种盲目的信任,就听了平安的。 接着平安又要了几瓶茅台,还点了好几道大菜,别的连同刚刚叫着要喝茅台的那个同学也没有尝出来酒的真假。 等大家吃好喝好,平安先出去给全刚友打了电话,说了地点和什么事,而后回来让刘可欣他们先走,自己留了下来。 “叫你们老板来一下,”平安等同学们走光,表现的很淡然,服务员问:“你叫老板有事?” 平安将一个茅台酒瓶子一下摔倒地上:“别他妈废话!” 有人闹事,饭店老板一会就来了,一见平安,眯着眼说:“不清帐,想吃霸王餐?” “你这茅台是假酒,想糊弄我们?” 老板哈哈一笑,倒了一杯茅台酒一喝:“这哪是假酒,我看老弟你是酒喝了吧?” “你看我年轻好糊弄,以为我没喝过真茅台?他妈茅台产地那里就一条小沟,有多少真茅台酒?就是长江黄河也经不起全国每天那么多人喝!得,不说了,我朋友生日,你今天让我跌份啦,我告诉你,这事你看怎么办。” 这老板眼睛挤得更狠了:“兄弟,我这是真酒,你准弄错了,我看,你是喝多了分辨不出酒味了吧?” “你少来,”平安说着表现的更为气愤:“我是不给钱吗?你今晚让我没面子,行,你让我没面子,我让你没脸皮。” “咦,你怎么说话呢你!找抽!” “看谁找抽!我告诉你,我有的是朋友!工商、质检、卫生、消防,哪个都管你这种不地道的生意人!” 这老板一看,觉得不对劲,过来给平安说好话:“兄弟,这肯定有误会。这样,今晚这桌,算是我请你了,你看……” “少来这套,让我没面子,这多少钱都买不回来!” 正说着话,全刚友听着声音推门进来了,老板正要问,外面服务员说工商局的来了,老板急忙出去,可是工商局的人和全刚友太熟了也都说好了,直接上了二楼的储藏室,到那里查出了好几箱的假茅台,老板当下就出了冷汗,腆着脸忙的不可开交。 平安大摇大摆的就走了出来,这晚的饭钱当然也就没有付,后来,全刚友还给了平安两千块信息费。 白吃了一顿饭,送刘可欣的礼物也没花几个钱,最后还到手了两千块,平安觉得这种日子真有些搞笑。后来刘可欣问那晚的事情怎么解决,平安说自己趁饭店人没注意跑了。 “跑了?”刘可欣有些不信,平安说就是跑了,难道还要给那个无良的老板掏钱?刘可欣就笑了。 经过这件事,同学们都认为平安和刘可欣好了,刘可欣将那对耳环整天的戴着,就没摘掉过,而且几乎天天往平安宿舍里跑,浑然以平安的女友自居,丝毫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她。 这些平安都可以接受,只是觉得自己又走了一招臭棋:没事送女孩子饰品干嘛呢?对于自己而言几百块钱是不贵,可是对于其他的人,会怎么想? 这都他妈是有钱烧的! 就你想逞能!就你想表现的与众不同! 平安有些闷闷不乐起来,他觉得自己要么给刘可欣全部彻底的完完全全的坦白自己就是一个坏种一个色魔一个骗子一个不想负责任的混蛋之外,要么就只有向这个天真向往着纯洁爱情的傻姑娘彻底五体投地的投降了。 胡思乱想的时候,平安在心里又说服自己:你将人家抱上床全身都被你摸完的时候你就没想过爱不爱她? 平安努力的想将刘可欣身上具有的特点给汇总起来,觉得自从有了亲密接触之后,似乎还真的没发现这妞有什么行为举止让自己讨厌的。 那就走着说着吧。 这天平安正在洗衣服,刘可欣就来了,将手里的一本书放下,挽起袖子就说:“你怎么这样洗?这能洗干净吗?我来。” 平安无语,看着刘可欣当仁不让洗的起劲的样子,心说这他妈真完了,她第一步是给自己洗衣服,第二步就是开始从行为上束缚自己,第三步就会开始对自己思想进行改造,直到最后的完全的将自己给掌控了…… 刘可欣洗衣服又快又好,平安只有在一边傻愣愣无所事事的看,几位寝室的同学都在起哄,说自己那儿也有一堆衣服没人管,要刘可欣发扬**精神给包了,刘可欣也不知道是洗衣服累的脸红,还是因为别的,看上去很是可爱,也不辩解,平安干咳一声说:“**如今都不干这事了。” 众人就问:“那**干什么?” 刘可欣和平安一起将衣服晾晒了,平安让她坐在自己的床上将毛巾递过去让她擦手,对着那几位同学说:“有一所学校,为了省钱,他们修建男女生厕所时,只在中间隔了一块板。有一次,一个女生上厕所时,忘带手纸了,她正闹心时,突然,一个男生伸过来一只手,递给她卫生纸。女生吓坏了,她问:‘你是谁?’男生深沉地说:‘我是雷峰。’” 宿舍里的人都齐声大笑:“我操!平安,那男的肯定是你小子!你就是那**!” 刘可欣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平安若无其事的说:“反正刘可欣不是**,你们要找,得去厕所。” 同学们虽然玩笑,但是笑闹够了还是自觉的出去,将空间留给了平安和刘可欣。 刘可欣神态扭捏,平安没话找话:“你怎么将这书又拿回来了?” 刘可欣拿的是平安送她的那本乱世佳人:“你还没给上面写字呢,怎么能证明是你送的?” “需要证明吗?有些事,心里知道不就行了?” “我要你写。” 看着刘可欣可爱的模样,平安心说去他妈的,老子这就认输! 可是老子不想和任何人谈恋爱,老子也不想装逼,老子这样憋着实在太累! 平安将书拿在手里,握着笔迟迟的不动,刘可欣睁大眼看着他,平安皱眉:“太小了。” “什么太小了?”刘可欣有些不理解。 第268章惹是生非(三) 刘可欣和平安一起将衣服晾晒了,平安让她坐在自己的床上将毛巾递过去让她擦手,对着那几位同学说:“有一所学校,为了省钱,他们修建男女生厕所时,只在中间隔了一块板。有一次,一个女生上厕所时,忘带手纸了,她正闹心时,突然,一个男生伸过来一只手,递给她卫生纸。女生吓坏了,她问:‘你是谁?’男生深沉地说:‘我是雷峰。’” 宿舍里的人都齐声大笑:“我操!平安,那男的肯定是你小子!你就是那**!” 刘可欣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平安若无其事的说:“反正刘可欣不是**,你们要找,得去厕所。” 同学们虽然玩笑,但是笑闹够了还是自觉的出去,将空间留给了平安和刘可欣。 刘可欣神态扭捏,平安没话找话:“你怎么将这书又拿回来了?” 刘可欣拿的是平安送她的那本乱世佳人:“你还没给上面写字呢,怎么能证明是你送的?” “需要证明吗?有些事,心里知道不就行了?” “我要你写。” 看着刘可欣可爱的模样,平安心说去他妈的,老子这就认输! 可是老子不想和任何人谈恋爱,老子也不想装逼,老子这样憋着实在太累! 平安将书拿在手里,握着笔迟迟的不动,刘可欣睁大眼看着他,平安皱眉:“太小了。” “什么太小了?”刘可欣有些不理解。 平安看看书,又看看刘可欣,刘可欣被看的有些心慌意乱,心里一横,挺了一下胸说:“谁小了!” 平安愕然,猛地就放声大笑了起来,刘可欣羞恼,咬着嘴唇,伸手握拳在平安身上捶打着,平安急忙说:“我是说你的耳环太小……你不是说要我写字证明是我送的吗?耳环上面怎么写?那谁知道是我送的?” 刘可欣脸红的像是火烧云一样,干脆的趴在平安的身上不起来,平安轻拂了几下她的背,等她平息情绪后坐好,想了想,在书扉页上写着:校服,裙摆,我看不见你的刘海;走廊,窗台,你步莲依旧不改;可曾知道,你是我旋律的主宰。 刘可欣看了刚想说太好了,平安在下面又缀了一句:“**同志惠存,同学平安xx年x月x日”。 “哎呀!平安!”刘可欣脸上表情又像是怒,又像是笑,又像是嗔,平安急忙说:“君子动口!这样,你给我洗衣服,我……” 平安说了半截不吭声了,刘可欣追问说:“你要为我干什么?” 刘可欣这句说完也不吭声了,米兰像一尊门神一样的站在了门口。 …… 这天晚上平安从校外回来,身上揣着刘文涛刚刚给的六百块钱信息费,走到一片树丛跟前的时候,有个女的不知道从哪出来,将他给拦住了。 平安一看,有印象,这个女的长的还成,就是那个叫杨凤霞的。 平安先问了好,杨凤霞看看平安,说:“可以谈谈吗?”然后自己先往树林里去了。 有意思。平安不知道她和自己要说什么、 两人到了树林的深处,杨凤霞站住对平安说:“你对刘可欣是认真的吗?” 平安听了鄙夷,心说你谁呀你?嘴上问:“你这样问我的用意是什么?” “我觉得你和她不合适。” 平安忽然就厌倦了,丫的!指手划脚,那我跟你合适?赶紧给老子滚蛋:“你要是没别的事,那就这样吧。” “那么多女的,你干嘛非要选择她呢?”杨凤霞还不依不饶,平安觉得无聊,转身就走,杨凤霞又说:“你要怎么才能放开她?” “我选择你你会答应我吗?”平安这样一问,杨凤霞不说话了,眼睛亮亮的,但是瞬间她又低下头,再抬头看着平安。 平安又说:“你为什么那么关心刘可欣呢?” “因为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你和刘可欣不合适。” 平安看看杨凤霞:“哦?你说我是什么样的人?我在问你为什么那么关心刘可欣。” “你和那个来找你的女人都那样了,干嘛还害刘可欣?你这样对感情也太不负责任了!请你离刘可欣远点。” 我哪样你在床跟前盯着看了?你有望远镜是不是?平安说:“好啊,那我害你好不好?我总是要害人的,不然我闲得慌。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那么关心刘可欣的事情?” “我们是好朋友,这不行吗?” “哦,”平安点头:“我还以为你是刘可欣的家属呢,哎我问一下,你有对象没有?有没有哪个好朋友为你出谋划策?” “这跟你有关?” “那真是可惜,”平安以牲口贩子挑骡马的眼神将杨凤霞上下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嘴里啧啧着说:“赶紧去找一个,别辜负了老天给你的好资本。” “那不劳你操心!”杨凤霞忽然的像是怒了,高耸的胸急促的起伏着。 平安想这女的怎么回事,嘴上却针锋相对:“凡事都是相对的。我和来找我的那个女人‘都那样’都能被你发现,我操心你还怎么了?关心是彼此的,你对我这样我不能冷落了你啊,热心群众!如果刘可欣拒绝了我,没事,我就来找你。一定会来找你,我才刚发现你其实很有味道呢。肯定带劲极了!” “无聊!”杨凤霞说了一句,又用大眼盯着平安,平安正要说话,她却转身走了。 平安看着这女人心说这位是刘可欣的守护神?臭娘们!嘴上就送过去一句:“你很有聊!万分期待着和你带劲啊!” 经过那天被米兰窥破似的将两人堵在屋里之后,再加上杨凤霞莫名其妙的忽然来访,平安猛然觉得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借口,从此后见到刘可欣就总是板着脸,再不和她主动说话,一副天下人负我苦大仇深的样子。 刘可欣见到平安总是欲言又止的,终于在放假前一天晚上,将平安约出来到了那棵树后面。 平安知道她想说什么,干脆的主动出击,问:“你和杨凤霞关系很好?” “还行吧……怎么了?” 平安说:“我觉得她挺关心你的。” 刘可欣不说话了,过了一会,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可能,她想……她表哥是念建筑的,大三……我没同意……” 哦?原来如此。 平安心里操了杨凤霞一句,老子以为你多替天行道打抱不平呢!原来你丫的有私心! 老子玩世不恭,你他妈的臭娘们心怀叵测! 真是个贱人! 刘可欣看看平安问:“你生气了?” “啊?没有,这哪跟哪?没有,怎么会呢。” 平安越是说不在意,刘可欣就越是有些惴惴不安,平安叹了口气说:“可欣,真的不关你的事,不是你不好,都怪我。你是个好姑娘……” “你别这样说,你这样一说,就是意味着拒绝,意味着我不好……” 刘可欣有些着急了,平安很认真的说:“我说的是真的,我给你说,我这人太复杂了,又堕落又腐化无耻加下流,我坏的自己都对自己感到厌倦,你要是因为我受到伤害,我真的会于心不忍的。真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 “好,不说对不起,总有一天,我会对你坦白我的一切,你到时候不骂我不恨我就行了。好好读书上学吧,我不值得你浪费时间。” 过春节的前一天夜里,平安才回到了家,他发现而对面的窗户一直就没亮过灯,继而他打听到俞薇一直的就没有回来过,也不知道到底是去了哪里了。 接着平安也去已经调到了公安局的马犇哪里问询,马犇对此也是一无所知。 马犇在和平安分开的时候,说:“假如啊,我是说假如,要是的话,俞薇这种搞死人的手段真是头一次见……你不是学法律的吗,在学校请教一下那些教授们,像这样的情况,怎么给俞薇的行为定性?” 按照马犇的说辞,王世庸就是俞薇给推下楼摔死的。平安骤然的觉得心里闷得慌:怎么定性? 反正不管怎么说,法院不都判了免于刑事处罚吗? 米兰在大年初一这天到家里来找平安,只是平安提前一步去了体育馆打球去了,两人没见面,后来初二之后都忙着走亲戚访朋友,平安就是故意不想见米兰,直到正月十五那天晚上,米兰将平安堵在了楼道里。 其实平安不想也有些厌倦和女人有任何形式的深入接触,尤其是对米兰,他觉得烦躁的很。 平安想不假颜色的对米兰置之不理,但是这会的米兰却拿定了主义,她进了屋就告诉平安自己这辈子非他不嫁。 米兰越是这样就越让平安感到厌烦,他觉得夫妻之间也可以离婚的,何况自己和米兰根本就没有婚姻关系,就算是睡了几次又能如何?难道你的肆无忌惮就能将我这一辈子绑在你的裤腰带上? 更何况,除了自己之外,难道米兰就没有了别的男人? 平安压根就不信米兰会为自己守身如玉,他思前想后的这会已经想明白了,他很坦诚的告诉了米兰说我对你的爱情已经没有了,你其实也不爱我,你不必听信于心中某个叫做幻想的东西,其实你自己都不怎么相信你就是爱我的,否则你做什么事情之前有过将我先放在前面考虑一下再做决定吗? 平安这样米兰却更加的觉得他可贵和不能被舍弃,她直言不讳的说正是因为我和别的男人睡过,我才更加的意识到你各方面的优秀,才更加的明白自己不能离开你。难道我对你真没有吸引力? 平安被米兰的这种语气和逻辑给说的笑了,他问米兰:“那就是说,你是通过和别人睡觉这个途径来寻找谁比较合适你?你就是通过睡觉来寻找你的爱情?” “你难道不和哪个女人睡觉就决定爱她一辈子?不睡怎么知道她有什么特点优点还有缺陷?” 米兰的反驳振振有词,但是平安已经彻底的打定了主意,他斩钉截铁的告诉米兰:“睡觉能发现一个人的身体能力,这对于了解心灵不是必经的途径。我和你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如果说我从前一点都没有喜欢你的话,那是在骗人,但是后来我改变了,我不爱你了……” “你的意思是你上了大学眼界宽广了,见识多了,觉得我配不上你?是啊,是我那会不想上大学的,我自作自受是不是?” 平安看着米兰的眼神有些怜悯,他轻声说:“米兰,我不想和你吵,起码那时候我喜欢过你,而我现在只是喜欢你的身体,你可以说我是流氓,但是你自己好好想想,你是不是从开始就认为除了我之外你就不会和任何别的男人再上床做那种事情呢?如果不是,那你就是不爱我,起码不坚定。你这会想明白了,就来说非我不嫁,怎么都成了你的事?你去南方告诉我了吗?以南方那些为代表的外面的花花世界对你的吸引力大还是我对你的吸引力大呢?” “如果曾今我认为我们是能永远在一起的,现在没有了,不存在了,这个你明白最好,不明白也没关系。我已经远离了那些日子,你也远离了,我们就当那是一个美好的回忆。” 米兰被平安说的沉默了起来,过了一会,她忽然的笑着问:“那你还要我吗?你看,我是想要你的,我们先抛开思想,单纯的说身体,这一点你是不能否认的吧?” 第269章自我释放(一) 平安看着米兰的眼神有些怜悯,他轻声说:“米兰,我不想和你吵,起码那时候我喜欢过你,而我现在只是喜欢你的身体,你可以说我是流氓,但是你自己好好想想,你是不是从开始就认为除了我之外你就不会和任何别的男人再上床做那种事情呢?如果不是,那你就是不爱我,起码不坚定。你这会想明白了,就来说非我不嫁,怎么都成了你的事?你去南方告诉我了吗?以南方那些为代表的外面的花花世界对你的吸引力大还是我对你的吸引力大呢?” “如果曾今我认为我们是能永远在一起的,现在没有了,不存在了,这个你明白最好,不明白也没关系。我已经远离了那些日子,你也远离了,我们就当那是一个美好的回忆。” 米兰被平安说的沉默了起来,过了一会,她忽然的笑着问:“那你还要我吗?你看,我是想要你的,我们先抛开思想,单纯的说身体,这一点你是不能否认的吧?” 平安想我从来就没有否认你的身体对我的吸引力,但是这话不想说了。他觉得从开始的时候就注定了和米兰在身体和思想上会有一次争执,而且不会简单的就结束,绝对会旷日持久的,这已经成为自己想要逃离家乡这个城市的缘由之一。 米兰见平安不说话了,将自己的外套脱下,露出了愈加诱人的体型:“你不是说喜欢我的身体吗?那我们先抛开思想,求同存异……” 这时外面不知道是谁放烟花,嘭嘭啪啪的响,平安透过窗放眼望去,绚丽多姿的烟火在俞薇的房顶上像是花朵一样的盛开着…… 这个濒临秋季的雨似乎比记忆里的哪一年都多、都要大。 平安看着烟雨凄迷的世界,觉得自己的内心也似乎是湿漉漉的,要是阳光再不照射进来,可能有些地方就要潮湿的发霉了。 平安如今几乎已经不再干线人的活计了,这刚开始源于心累,他觉得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后来学校西门口那个曾经被他举报过的凉皮店一家的遭遇,让他懵然开始厌倦了自己所做的这一切。 凉皮店的老板那次因为赌博被平安举报给了刘文涛,被重罚了一笔钱,到了快过春节的时候,这个老板被人举报用了地沟油,又被卫生部门查处罚了五千多块。 凉皮店的老板辩称自己是从正规的粮油店买的油,是放心油,至于粮油店的油品质到底怎么样,他真不知道。于是,卫生执法部门顺藤摸瓜的,又查处了那家粮油店,从粮油店那里又揪出了后面的供货渠道,老鼠拉铁锹,大头在后,牵连一大片。 这件事轰动一时,还上了新闻,群众们都拍手称赞,而凉皮店的老板倒了霉,几乎本地区没人再卖给他油了,想继续做生意,他只有跑远点买油,这样成本就增大了不少,还总有人对他指指点点说他是告密者,搞的他十分的窝火。 后来过了年,因为他老婆临近生产,可能是因为性生活一直得不到解决,也可能是心情烦躁,他一个人在街上走的时候,经过平安那次理发被全刚友举报进去的发廊门口,发廊里搔首弄姿的两个衣着暴露的女人对着凉皮店老板眉开眼笑,他一瞧,那两个女人一个对着他飞吻,一个招手说哥哥你来啊,他心里一邪乎,就走了进去,结果被女人拉上了二楼。 当他正在脱裤子和理发店的女人办事,几个公安破门而入按住了他的光屁股——他不知道又被谁给举报了(平安总觉得是举报那个人是全刚友,但是没去求证),这样,凉皮店的老板又被抓到公安局,要交五千块放人。 这个时候凉皮店的老板已经有些焦头烂额走投无路了,家里老婆要生孩子,生意接连的遭受打击兜里有些捉襟见肘,而亲戚朋友的也没法一时凑够那五千块,公安局就打电话通知家属带钱取人,她老婆挺着个大肚子七拼八凑的带了三千块钱,到了公安局好说歹说的央求着公安局也就把人放了,结果回去的半路上,凉皮店的媳妇就生了,可是火急火燎的将大人和孩子送到医院,大人没事,小孩子却没了。 凉皮店的老板觉得自己丢人丢到家了,一个厄运接着一个厄运,有些心灰意冷,有一天晚上喝多了酒从天桥上掉了下去(也有人说是他自杀,是他自己跳下去的),被飞驰的汽车给碾的尸首分离,死了。 这件事对平安的内心触动很大,接连好几天他都在扪心自问凉皮店老板的死自己是不是始作俑者,如果没有那夜自己的举报,可能事情会朝着另外的一个方向发展呢? 没有力气再往前走,也没有余地往后退,原地踏步又心有不甘,这就是所谓的焦虑。 平安注视着外面的雨,默默的想了一会心事,而后又将视线投向了正在忙碌着的凉皮店老板娘身上,自从她老公死后,这个店就由她支撑了起来,这个看上去有些瘦弱的女人却比有些身体健壮的男子都能干和操劳,平安以前总是喜欢将凉皮带回去吃的,现在,他总是不自觉的要这里多坐一会,看这个女人忙来忙去,有时候见她忙不过来,就自愿的去帮忙,这样就能得到女老板发自内心的一声“谢谢”,而听到这声谢谢,平安觉得自己的负疚会减少一点。 雨势终于小了一些,平安进到学校里就要顺着台阶往宿舍那里去,有一个声音“哎呀”了一下,几个红红的苹果顺着台阶就往下骨碌着,平安回头一看,台阶上面站着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人,这个女人身形修长伶俐,眉眼俏丽,一只手撑着墨绿的伞还带着一份凉皮,另一只手提着的似乎都是水果,但是水果这时却掉了出来,她站在那里有些慌乱。 平安以前见过这个女人一次,她似乎是学校的老师,那次也是下雨,他在前面小竹林那一块远远的看到了她的侧影,觉得有些像俞薇,还注意了好几眼。 因为下雨,附近也没人,平安很快的将台阶上的苹果给捡了起来,到了这女人身边将手里的水果放进袋子里去,而后看她也要弯腰,就说我来,将地上散落的全都捡了起来,这时却发现这个袋子似乎破了,里面还有一个小袋子,里面似乎是一些药, “老师,要不,我给你送过去吧?”平安说着伸手接过了袋子,一只手衬着下面另一只手提着,这女子莞然笑了一下,说:“那真是麻烦你了。你是哪一级的学生?” “我三年级,学法律的,我叫平安。” “哦,平安,真是好名字。” 女人的身材真的非常好,个头也比较高,几乎就到了平安的鼻梁那里,近距离观察,发现她的皮肤很白很细腻。 平安看她似乎想给自己也撑伞,就问:“老师你住在哪?” “那边……” 平安一看,说那我给你送过去,就先走了几步,很快的就消失在烟雨濛濛之中。 这是学校的教师住宅楼,平安等女老师过来,跟着她到了二楼,她打开门让平安进,平安一看屋里打扫的一尘不染雅致的样子,推说不必了。 “没事你进来吧,”女老师说着到屋里拿了水果篮,平安只往里面走了两步,将水果都放进篮子里就准备告辞,这时看到了墙上一帧相框,明显是女主人之前的照片,穿着白裙子,和现在比较差别也不是太大,地点像是在首都的一所大学,而那时候的样子比现在多了一份青涩,背景繁花似锦的,怎么看上去隐隐约约的有点像俞薇到学校来找自己那时候的模样……自己的心里想的太多了。 “来洗一下手吧?”女主人见平安在看自己的照片就招呼他,平安回过神婉拒了要走。 女主人笑说:“那好,我姓江,叫江雨,在咱们文科院研究所。有空来坐。” 江雨说着话将原来的水果袋子要收拾起来,平安就说江老师要是不用的话,我给你带出去扔到垃圾通道里。 “那行,麻烦你了。” 平安又要走,却看到了江雨那个装药的小袋子里似乎是利眠宁什么的药,好像都是针对睡眠的,于是又看了江雨一眼。 江雨意识到了平安的探寻,做了一个“怎么了”的表情,平安又是一瞬间想到了俞薇,笑了一下说了再见,就离开了。 平安回去了解了一下,江雨三十三岁,毕业于首都知名大学,博士,原本是本校文化传播学院的教授,现为文科院研究所成员,离了婚,没有孩子。 和江雨第三次碰面的时候,那天平安和米兰狠狠的“干”了几次分开,他坐在环城的公交车上漫无目的的乱晃悠,江雨这时候就上了车,两人对视一眼,江雨就坐了过来。 江雨这会的心情很好,看着阳光明晃晃的照射在身边的这个大男孩的脸上,笑笑的准备说话,平安看到她手里拿着的药,先问到:“江老师是不是工作忙经常熬夜啊?” 平安其实心里在想江雨是不是经常的失眠,不过说熬夜就是工作辛苦,这样听起来好听点。 “你知道?”江雨笑了,晃了一下手里的药说:“咱们省有个期刊向我约稿,可能,睡不好觉是搞文字的人都有的通病。” “先恭喜江老师。那江老师可试一下,在睡觉前喝点牛奶,这样有助于睡眠质量。” “这样啊,还有吗?”江雨觉得平安有点意思,做出一副倾听的模样,平安就说了一些做瑜伽、跑步之类的话,江雨笑了:“我天生不爱运动,这个可做不来,不过你说的喝牛奶,这个倒是可以试一下。” 平安看看她手里拿着的是西药,于是按照记忆,给江雨说了几副治疗失眠症的中药,江雨感兴趣的问:“你家难道开药店的?” “我有个朋友以前总是失眠,我记住了一点。” 江雨有些好奇,这个学生和自己说话态度不卑不亢,有条有理,俨然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于是和他又说了些别的,见他也能聊上一些,不由的就对他加深了印象。 平安在学校依旧的是那个怪人,过着只有自己明白的校园生活,这天早上他跑步快结束,看到江雨站在二楼阳台上扭腰甩胳膊,这会朝霞初升,江雨的模样成熟又甜美,平安不由的多看了几眼,江雨就看到了他,挥手说早上好,平安点头也回应了,站住活动身体。 江雨居高临下看着平安朝气蓬勃的脸和腿上健硕的肌肉,心里某个地方有些悸动,心里迟疑了一下, 第270章自我释放(二) 平安看看她手里拿着的是西药,于是按照记忆,给江雨说了几副治疗失眠症的中药,江雨感兴趣的问:“你家难道开药店的?” “我有个朋友以前总是失眠,我记住了一点。” 江雨有些好奇,这个学生和自己说话态度不卑不亢,有条有理,俨然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于是和他又说了些别的,见他也能聊上一些,不由的就对他加深了印象。 平安在学校依旧的是那个怪人,过着只有自己明白的校园生活,这天早上他跑步快结束,看到江雨站在二楼阳台上扭腰甩胳膊,这会朝霞初升,江雨的模样成熟又甜美,平安不由的多看了几眼,江雨就看到了他,挥手说早上好,平安点头也回应了,站住活动身体。 江雨居高临下看着平安朝气蓬勃的脸和腿上健硕的肌肉,心里某个地方有些悸动,心里迟疑了一下,张口又说了一声:“上来喝水啊。” 平安也是稍微迟疑了一下,点头一笑,就跑了上来。 江雨今天的心情很好,有期刊不定期的向她约稿,这在这所大学里算是一种殊荣了,而昨天她得知花了她两年心血的第二本学术专著下月也要正式出版了,而出版社说她可以拿到三万元稿费,虽然钱不是太多,但也不是一个不小的数目,更何况这是她第一次靠写作赚这么多钱,由此种种,这让她的心里格外高兴。 平安很快的就上来了,江雨说了位置让他自己去倒水,平安视线所及,发现这个家真的收拾的非常整洁,家具简约又高雅,纱窗、窗帘、地板、漆皮墙面、客厅里的沙发颜色都是白的,有些一尘不染,卧室的门这会是开着的,里面衣柜、写字台、床以及那把小巧的椅子也是白色的。只有床单是浅绿色,而衣柜那里挂着一件黑纱衫和白地黑点儿的半截纱裙是这个氛围中唯一颜色深沉的物品。 这是一个精致的女人。 平安倒了水喝着来到了阳台上,江雨说你似乎天天都跑啊? “没有,下雨就不来。” 江雨一听就笑了,两人又说了一会闲话,平安说自己要走了,谢谢江老师,江雨就说了再见。 等平安离开,江雨觉得这屋里尚且留有平安身上的一股味道,她想了一会,知道这个家没有男人的气息有些久远了。 江雨的初恋是在大三的时候,她爱上了同班的一个来自贫困山区的男同学,用这位男同学的话说他的家乡就是个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尽管改革开放这些年了,可人们依然连温饱问题都没有解决。 江雨知道自己喜欢这位男同学什么,贫困塑造了他坚毅与柔韧的个性,这让她痴迷。和班里的其他同学不一样,每逢星期六、星期天江雨喜欢的这位都在外面打工,晚上还带家教,不仅仅自食其力,而且还常常给家里患病的母亲往回寄药。 但江雨喜欢的这个男同学却并没有因为出身而自卑消沉,他在为人处事上不亢不卑,不骄不诌。 学校那会有贫困生助学金,可他却拒绝了补助,江雨有些不理解,他说有了依赖,就会产生惰性。这让江雨更加的在心里高看他一等,因为这比那些拿着父母的钱挥霍无度和弄虚作假哭哭啼啼找领导托关系申请助学金的学生,更让人多了一份敬重与怜爱。 可惜江雨和这位男同学的感情没有展开就没有了结果,当江雨向她表白心迹的时候,他却拒绝了。 江雨至今都记得他那时候所说的话:我那个地方太苦,我不希望你受苦,就像不希望我自己受苦一样,我其实恨透了那片土地,可我得回到那片土地上去,因为这是我必须面对的现实。我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我得把他们从那片土地上拽出来,我得把我的父母养老送终,我是长子,我有自己的责任,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我也喜欢你,可是,咱们只能这样了。 江雨记得,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很淡然,就像是在讲别人的事情,这种冷静和成熟是其他的同年龄的同学所不具备的,江雨内心难受极了,她不禁的拥抱了他,当然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毕业后,学校想让那位男同学考研,他没有考研,学校想让他留校,他没有留校,他回那个山区去了。临行的时候,他给了江雨这样一句话:谢谢你给穷人的爱和尊严,我们毕竟活在现实的社会中。 后来江雨和已经离了婚的那位男的相处的时候,到像是父亲一样关怀自己的导师家里去过一次,导师对这位江雨未来的一半非常不满,把她叫到另一个房间说,你怎么搞的?我一看都能看出你们根本就不是一类人。这个人阴郁又小气,也看不出有什么本事,到时候你后悔可就晚了。 可是那时候江雨不知怎么想的,也许就是想随便找个人将自己给打发了,将导师和一些人的意见当成了耳旁风,心说人生就是这样吧,跟谁都是过。 于是江雨结婚也没敢告诉导师。结果不到一年,江雨就离了婚,导师知道后打电话将她臭骂一顿,说她想结就结,想离就离,简直就是拿自己的青春和人生开玩笑。 于是直到今天,江雨就这样一直的一个人过,直到今天早上,她看到了那个身姿矫健的男学生在跑步的时候,懵然觉得自己内心以每个地方有些苏醒了,有些久违了。 这个家缺少阳刚之气。 当平安离开后,很久很久江雨都在屋里坐着,似乎在闻那个学生身上留下来的属于男性的气息,想着自己真的几乎都不知道男人是什么样的了。 平安没想那么多,起码这个时候还没有想那么多,他在不下雨的时候还坚持在操场里跑步,偶尔的,江雨也出现在阳台上,两人友好的打招呼,直到有一天,平安和江雨在街上再次偶然的相遇。 这一天刚开始平安碰到的并不是江雨。 平安在街上走着,前面有个女人抱着一个不到一岁的小孩,孩子的一只鞋掉在了地上,平安捡起来送了过去。 这一过去才发现这个抱着孩子的女人竟然是当时自己被全刚友举报说是嫖其实根本没有嫖的那个理发师小黄。 小黄也有些愣,平安笑笑的说:“这是你孩子?” 小黄点头,看着平安给自己孩子穿鞋,眼中有些难言的蕴意。 平安给小孩穿好了鞋,小黄说了声:“谢谢你。” “不用。小孩真可爱。” “那什么,对不起啊……” “干嘛要说对不起?你又没做错什么。” 小黄话说开了,轻轻拍了一下孩子的背说:“我那时真不知道他们店是做那个的,见你那次,我也是刚去没几天……” “知道啊,我觉得你技术很好的,怎么会是做那个的。” 小黄听他理解,轻笑了一下:“所以,我就不在那里干了,离开了……真是太乱了……” 和小黄分开,平安想想过去所发生的,正在走神,迎面就来了江雨。 江雨的脸色有些不好,有些急匆匆的,平安站住和她打招呼,江雨嗯了一声往前走着,然后又站住了,回身问平安:“平安同学,你现在有空吗?” 平安点头,说自己就是没事才逛街的,江雨将平安带到了麦当劳,问平安要什么,然后随便的点了一些东西,说:“我想,请你帮个忙。” “行,江老师。” 平安回答的很干脆,江雨犹豫了一下说:“这事有些难以启齿,也有些不能被理解,我算是不情之请,毕竟,我们不是太熟。本来我应该找别人的人帮忙的,但是和我关系好的,基本都不在本校,也抽不出身,而在本校的,却……你知道的,都是工作关系,办公室那种症候群,大家貌合神离……” 平安点头说:“我知道了,你和研究所的人最熟,但是这件事又不方便让研究所的人来帮忙,暂时又没有其他合适的人。我得感谢老师对我的信任。我愿意帮忙。” 江雨皱眉想了想,问:“我是可以相信你的,对吧?” “我觉得,还行吧,我不是特别的好,但是也不是一个很坏的人。” 平安一说,两人都笑了,江雨喝了口饮料,很认真的说:“我想,请你在我家住一段时间,不过,我是给你报酬的……” 平安心里想怎么回事?让我给她看家?还是她看上我了? 江雨属于那种很有气质的女性,但是下来她一说,平安知道自己想歪了。 “我家有客房,这你也知道了,我想请你每晚住在我家客房里,而后,你要做的,就是将晚上我做了什么事,第二天完完全全的告诉我。” 平安表示有些没听明白,但是他已经意识到了一些什么,嘴上却问:“要我看什么呢?” 江雨没有说,摇摇头,沉默了一下:“算了,我觉得还是算了。” 平安这时看着江雨黑黑的眼珠子和小巧的鼻子,懵然的问:“江老师,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晚上睡眠不太踏实?” 江雨脸色一下就变了,盯着平安问:“你知道什么?你听说了什么?” 平安不答反问:“江老师,你是不是怀疑自己梦游?” 听了平安的问询,江雨脸色越发难看,脸上更加的犹疑不决。 平安心说果然这样,嘴上解释说:“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对你几乎一无所知,更没有听到任何关于你的传闻,我只是随口的一说。要是哪里说的不对,真是不好意思。” 江雨皱着眉,不再提这件事,和平安聊起了别的,知道平安的母亲是刘红艳后有些讶然:“我爸妈是你妈妈的忠实戏迷啊。” 平安想说我妈就只会唱戏,天生就是唱戏的,戏剧就是她的整个人生,而戏文里面讲得那么多的人生道理处事哲学,她一样都没有学到,她对生活里的其他事物永远的处理不好,她只是在唱戏,她只知道唱戏,她只是为了演戏而演戏,她生来就是为了表演、为了在舞台上展现自己的价值而活着的,别人都只能看到她惟妙惟肖扮演的角色,哪里知道她在家里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被人永远伺候连吃饭的碗都不会洗刷一个,对于人情世故更是一窍不通也不懂,简直就是为了戏剧而生存。要是哪一天她要是不能上台表演了,她不知道还会不会过日子会不会将日子过好。 自家的事情没法对外人说,不过江雨通过这个对平安倒是多了一些了解,一会两人分开,江雨也没再提让平安来自己家“看”着自己的事情。 时间过去了有一个来月,这天早晨,平安在跑步的时候看到江雨在阳台上看着自己,他在距离近了一些时点了一下头,江雨挥手做了一个上来的表情。 江雨的家仍旧的一尘不染的模样,只是她看起来状态非常不好,眼睛里面有些红丝,见到平安后问你喝水吗? 第271章自我释放(三) 平安心说果然这样,嘴上解释说:“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对你几乎一无所知,更没有听到任何关于你的传闻,我只是随口的一说。要是哪里说的不对,真是不好意思。” 江雨皱着眉,不再提这件事,和平安聊起了别的,知道平安的母亲是刘红艳后有些讶然:“我爸妈是你妈妈的忠实戏迷啊。” 平安想说我妈就只会唱戏,天生就是唱戏的,戏剧就是她的整个人生,而戏文里面讲得那么多的人生道理处事哲学,她一样都没有学到,她对生活里的其他事物永远的处理不好,她只是在唱戏,她只知道唱戏,她只是为了演戏而演戏,她生来就是为了表演、为了在舞台上展现自己的价值而活着的,别人都只能看到她惟妙惟肖扮演的角色,哪里知道她在家里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被人永远伺候连吃饭的碗都不会洗刷一个,对于人情世故更是一窍不通也不懂,简直就是为了戏剧而生存。要是哪一天她要是不能上台表演了,她不知道还会不会过日子会不会将日子过好。 自家的事情没法对外人说,不过江雨通过这个对平安倒是多了一些了解,一会两人分开,江雨也没再提让平安来自己家“看”着自己的事情。 时间过去了有一个来月,这天早晨,平安在跑步的时候看到江雨在阳台上看着自己,他在距离近了一些时点了一下头,江雨挥手做了一个上来的表情。 江雨的家仍旧的一尘不染的模样,只是她看起来状态非常不好,眼睛里面有些红丝,见到平安后问你喝水吗? 平安说了谢谢,自己去倒了一杯,结果在那里发现了一些治疗失眠的药。 早晨的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将江雨浓密的黑发照射的蓬蓬松松的,整个人有些朦胧的美感,平安问道:“老师夜里还写稿子吗?” “……是啊,”江雨说着叹了口气,而后说:“那个,要不,我是想,请你晚上来我这里吧……就是我那时候说的……” 平安点了一下头,江雨像是松懈了一口气,带着平安到了客房:“你看,需要我再为你准备什么吗?” 这屋里和江雨的主卧室一样的干净整洁,平安说:“老师这里的条件比我寝室那儿好的太多了,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晚上将自己的被子枕头……” “不用,你什么都不用带,就用家里有的。” 江雨一说,平安明白了,她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到这一切。 “我晚上,休息的比较晚,你十二点前来就可以。当然,你要是愿意来早点,也行,想看电视什么的,就像在自己家一样。”江雨特别的叮嘱了一句,平安问:“那我有什么注意的吗?” “没有。”江雨说着将钥匙给了平安一把。 平安见没有别的事,就告辞了。 晚上平安去洗了个澡,到十点多快十一点了,绕了一大圈才到了江雨的家,他想了想,江雨既然给自己钥匙就是不想让自己敲门被别人听到,就用钥匙将门打开,进去后将门关住,见江雨的卧室门开着,咳嗽了一声,江雨在里面说:“平安你来了,你自己随意,我还在写东西。” 平安答应一声,问:“江老师,你还出去吗?” “不了。” 平安一听,从兜里拿出准备好的一根细绳子夹在门槛那里,而后关门,这样门就将细绳夹在门槛和门之间,然后用钥匙将门从里面反锁了,这才进到客房休息。 进到里面,平安看到床边的床头柜上放着几本书,随手翻了翻,将门掩住就休息了。 江雨过了好久都没有见平安进来,过了一会出去,见他门已经关了,有些微微的失望,想他也没有和自己聊些什么,看看时间,就去洗漱,然后在睡前看看那些药,决定还是不吃了。 这一夜什么事也没有,江雨早上醒来,六点半,她起身出去,见平安在阳台上压腿,而且他的下巴每次都能碰到放在窗台上的脚尖那里,就有些吃惊,嘴上说:“平安,你的身体柔韧性真好。” “江老师早,这是跟我妈学的,我妈说,筋长一寸,人长一年。” 江雨听了就笑,平安说:“昨晚老师休息的好。” 江雨睁大了眼都是询问,平安点头:“什么事都没有。” 自己半夜没起来?江雨听了皱了一下眉,平安等了一下,见她不说话,问:“老师,要是没事,我先走了?” “别急,我弄点早点一起吃吧。” “我还要去跑步呢,谢谢老师。晚上见。” “那好……” 江雨站在阳台上看着平安在一圈一圈的跑,心说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时间短自己昨晚没发作? 平安昨晚没看到江雨从卧室里出来过,事实上他在江雨休息了之后,拔了自己的一根头发,两头缠紧,绷在了江雨卧室门框和门之间,这样如果江雨晚上真的要是出来,或者就是梦游,那根头发肯定就会被拽断了,可是没有。 而且他唯恐头发太细,也许不知道怎么就断了,还将外面的屋门反锁,在门那里夹了一根绳子,要是江雨出去走,那根绳子也会掉下去的,这就是双保险,可是也没有。一切都完好如初。 第二天晚上继续,一切照旧,去的时候江雨还是在写稿子,平安和昨天一样的照做,结果还是什么异常没有。 一连一个星期,两人就是这样每晚相邻而睡,可是江雨任何的梦游症状都没有,平安觉得自己似乎应该给江雨说离开了。 可是这天晚上,平安一进江雨的家门,她一反往常没在屋里写稿,一个人没开灯在客厅的白沙发上坐着。 平安先问了一声江老师晚上好,江雨没答应,平安过去一看,她似乎有些心神不宁,就问老师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帮忙? “你觉得我有梦游症吗?”江雨倏然的问。 “没有啊。我这一段都没发现你有睡眠的问题……” 平安见江雨有些怀疑,说:“我正想着给你说是不是我不用来了呢,出什么事了吗?” 江雨阴沉着脸没吭声,平安只有将自己来之后从第一天就开始做的事情完完整整的说了出来。 江雨听了睁大两眼:“反锁门?夹绳子?绑头发?” 平安点了点头,江雨伸手:“绳子呢,让我看看。” 平安从兜里掏出了一截红色的毛线绳,江雨将它拿在手里,又看看平安的头发,忽然笑了一下,接着又皱眉。 “老师,你说你到底是怎么了?能给我讲讲吗?” 江雨说:“好,你要喝点什么吗?” “不用。” 江雨拿来了一瓶红酒,两个杯子,给平安倒了一点,说:“你随意,嗯,事情还是从夏天那时候开始的。” “那会,咱们文科院研究所的人去旅游,本来玩的很开心,到快回来的前一天,天下了雨,大家就没出去,因为第二天就要返程嘛,晚上搞了个聚会,都喝了点酒,睡得也比较晚,可是,早上我一醒来,发现自己的脱得衣服是湿的。” “湿的?淋雨了?” 江雨点头:“可是我头一晚根本就没有在雨地里走啊,衣服怎么会湿透呢?再说,我要是淋湿了怎么会将湿的衣服放在身边不去晾着?我怎么都想不通。” “接着,我换了一身衣服去吃饭,碰到了我们院的崔明明,她问我昨晚去哪了,是不是,和哪个帅哥约会去了。” “我当然没有了,”江雨说着又皱了眉,看着平安说:“这一点给别人没提过,但是对你,我不想隐瞒,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说了,你给我分析一下。我离婚后,基本就没有和别的男子交往过,自然不可能在旅游的地方出去和谁约会。” 平安点头,江雨继续说:“我给崔明明说,昨晚喝了酒就回来睡了,你才出去溜达了呢。可是崔明明说,我都看见你出去了,下那么大雨,我还以为你出门在外交了桃花运,要学崔莺莺夜会张生呢。” “我当时就有些发愣,崔明明说我真的就像是在悄悄的要去约会一样,她说她昨晚本来也是喝多了酒有些睡不着,就出来透气的,可是看到我冒着雨出去也不打伞,想着是有人在外面等我,还很急,于是叫了一声说我发什么疯啊,不怕感冒了,可是我没答应她,她想着我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于是也没有再叫我。她还说,要我老实交待,到底和谁好了。” 江雨说着猛地喝了一大口酒:“她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我当然否认了,但是我心里一直在想怎么回事。后来吃完饭大家整理东西,崔明明到了我这个房间,见到我还是湿乎乎的裙子笑我还保密嘴硬,证据还在呢。我就说我真的没出去,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平安问:“那,崔明明是不是说,你有梦游症?” 江雨说是:“她当时也有些发愣,说我要不是有了梦游症?要不,就是她自己的眼睛有了毛病。” “我知道,崔明明的视力不会有问题的,关键是我是不是真的有梦游症,也没法让人来看着我,这怎么证明?再说,我真的没法解释自己的衣服怎么是湿了的。” “你是说,你们出去旅游的时候,在那里是独自一个人住一个房间的?” 江雨点头,平安又问:“会不会,崔明明或者别的人能进到你的房间里?” 江雨想了想说:“不可能吧?我睡觉的时候,房门是锁着的,再说,房间里有洗手间,没可能也没理由我晚上要出去啊?” “那窗户呢?能开不能?” “就是窗户开着,谁能半夜从三楼进来就只为了将我的衣服给弄湿?” 平安也皱了眉。江雨的模样在灯光下非常的俏丽,因为穿的比较随意,贴身柔软的睡衣将她显得也有些——妖娆,对,就是妖娆,她的身材是纤瘦的,可是胸却很饱满,腿也修长,看起来很赏心悦目——那是谁溜进了她的房间只将她的衣服搞湿? 难道江雨就是梦游?不然,就是自己来江雨这里的时间短,还没有抓住她梦游的样子。 江雨又喝了一口酒说:“这事在我们研究所当笑话一样的传开了,我刚开始虽然想过,有些不得其解,但也没当回事,后来,又发生了一件事,我心里就有些犹疑起来。” 平安本不想在江雨叙述的时候插话,但是觉得自己似乎必须说点什么,这样就能让江雨意识到自己是在用心倾听的:“发生了什么事呢?” 江雨又喝了一口酒,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而后再为自己斟满了,说:“其实不是一件,是一件件很多件,只是这一件让我印象深刻。” 第272章卑鄙 平安本不想在江雨叙述的时候插话,但是觉得自己似乎必须说点什么,这样就能让江雨意识到自己是在用心倾听的:“发生了什么事呢?” 江雨又喝了一口酒,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而后再为自己斟满了,说:“其实不是一件,是一件件很多件,只是这一件让我印象深刻。” “那天一上班,我们所的张所长问我,前两天交给我的一份材料是不是已经呈交了,我对此一点印象也没有。因为什么吧,咱们学校的中西文化研究所听起来名头很响,其实只不过是个闲置机构。所里原来有个刊物的,但是停办了,剩下来的几乎都是一批闲散人员。” “而在咱们学校,有点专业技术的人员不坐班,没有事做,结构松散,每天就是逛商场,炒股,扯闲话,反正就是那种……” “办公室症候群?” “对,你说的是,人和人之间的关系看着表面都好,其实背地里谁也不服谁,谁跟谁之间都藏着几个心眼,至于值班时晚来早走,更是常事,张所长和另一位杨副所长对此,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平安说:“我相信江老师是所里面比较优秀的,也是很负责任的。” 江雨笑了一下:“何以见得?” “首先你有期刊约稿,你还出了书,这就是才华和能力,还有,你——我直说了,你才三十来岁,当然你不说,我绝不会信你三十多了,顶多看起来二十六七,而且你是博士又是教授的,这让很多人都望其项背难以企及了,再有,你很漂亮,还有气质,如果不遭人嫉恨,我觉的那是不可能的。” 江雨知道平安说的是实话,这实话听起来此刻格外的让自己暖心,可是她却叹了口气:“我其实想离开这里,我的导师已经说了几次让我去首都了,但是这个时候,也不好走,尤其是我被人都认为患有‘病症’的时候。” “经过那个雨夜之后,别人没说我有梦游症,但笑我健忘也是有的,对于张所长问我的材料的事情,我真是一点的印象都没有,我反问他是交给我了?他说这还能开玩笑,他说他是亲手将文件给我了,还笑我可不能睁着眼说瞎话。” “我仔仔细细的想了一遍,真的想不起来,就问他,是不是他记错了,他回答我说,要真想不起来就算了。” 江雨又喝了一杯酒,情绪有些激动的说:“可是我受不了他那种看我的眼神。平安,我不想标榜自己,大家都可以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但我起码在所里一天,对工作还是很负责任的,对于我的领导,张所长交给的材料怎么可能放在一边给忘了?你也知道,我每晚都熬夜,那是我对自己定有任务,人都是有惰性的,我规定自己每天要写多少字,写不完,我就不休息。我这样对自己苛求,怎么能将所长给的材料忘记了?” 江雨说着站了起来,到卧室拿出了一个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条例清楚的写着哪一天,做了哪件事,记得很明白。 “你瞧,我这上面都没记他所说的事情,难道我连记录都给遗忘了?” “我想了想,又查了一下自己的日志,然后去找了张所长,我问他,怎么我对你讲的事情一点概念一点记忆都没有?难道是我健忘了,可是我这里没记录啊,还是说那天你跟我说交材料的时候,我正在梦游?难道我的梦游已经不仅限于夜晚,即便在白天也发生了?” “难道我在梦游中来到办公室,梦游着和张所长你说了那么多的话,而后你将材料交给了我,我还向你保证没问题?” “那就是说我当时并不知道我和你交谈的时候是在梦游,你也没意识到你正和一个梦游者打交道?我们就像两个正常人一样将话说完了,直到今天,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江雨说完沉默着,拿着酒杯看着一侧,好大一会才说:“张所长听了我的问询,说他没这个意思,可是,他的眼睛里和脸上流露出的表情,却就是那个意思。” 平安明白了,江雨在和张所长那件事之后,下定决心让自己住到了她家。因为自己就是一个置身事外的人,不是研究所的成员,不是江雨的同事,对此没有任何的利害关系,而且一开始对江雨这个人也是一无所知的,因此就会有客观性。 平安翻看着江雨的日志,问:“张所长这个人……” 江雨肯定的说:“张所长这个人是很正直的,你虽然还小,但也是成年人了,对于世俗的事情也应该知道,他为人比较清廉,朴素,也正是因为这种品行,他才一直是研究所的所长,不然,早就升上去了。” “那就是说,张所长是不可能撒谎了,再说,他也没有欺骗你的理由?” “对。他没有理由骗我,于是,我又问他知不知道那篇文件他给我之后,我放在哪里了?” “他的回答是否定的,他说,文件交给你之后,我怎么可能还追着你去看你怎么处理了?” 江雨说着闭上眼,长吁一口气:“事情就出奇在这里,我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翻箱倒柜的找,竟然在文件柜里将张所长所说的那个文件给找了出来——那个文件,就在我那里安安静静的放着。” 平安“啊”了一声,江雨捂着自己的额头说:“我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你说,我现在是梦游还是清醒着的?” “……还有吗?” 江雨轻笑了一下,非常的无奈:“还有,今天又发生了一件类似与我和张所长那样的事情……算了,不说了……” “你去医院检查过吗?医生怎么说的?” “去了,无论是中医还是西医,无一例外的都说,梦游是一种睡眠障碍,是人在睡眠中的无意识活动。”“医生说,在正常情况下,人们睡眠时,大脑皮层处于抑制状态,但是这种抑制不够深厚和广泛时,就会有个别脑细胞群仍处于觉醒状态,医学上叫做孤立兴奋点。这个孤立兴奋点如果在语言中枢,人便不断地说梦话:如果在大脑皮层运动区,就会发生梦游。” “用医生的话说,导致梦游的这种现象的原因,主要有白天过度兴奋或疲劳,心情极端郁闷和压抑,长期处于恐惧与惊吓之中等等。” 江雨无声的笑了一下,平安觉得她这声笑有无奈,还有落寞,说:“于是,我见到你那几次,都是去医院看了医生,开了药的?” “是啊,除了那些药,医生还要我放松心情,要开朗,要乐观,我觉得他们……” “他们说的都是废话。”平安抢了江雨的词,他想起俞薇那时候在医院遭遇的,知道那些医生在面对束手无策的或者是不治之症的时候,就经常会用一些宽心的毫无营养的废话来打发病人。 “我这一段,精神的确有些紧张,我有些焦灼。有些不安,前几天你没来的时候,我整夜整夜地失眠、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明明很累很累,可是就是没法安眠,白天头昏脑胀,我甚至觉得自己的精神都有了问题……” 江雨说着流了眼泪,她伸手放酒杯,要拿茶几上的纸巾,但是酒杯没放好,酒洒了,平安急忙起来用了抹布将茶几抹干净,将纸巾递给了江雨,江雨眼睛红红的,无声哽咽着:“人要是没法控制自己的行为,那该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尤其是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做还是没有做那件事,因为那都是‘睡眠中的无意识活动’,那是无法操控的,是没意识的,就像有另一个自己存在着……这太可怕了……” 平安坐在了江雨的身边,再次给江雨递上了纸巾,江雨说道:“……如果有一晚,我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开了门,走了出去,到了大街上,被汽车撞了,或者从天桥上跳下去,我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因为我都是在梦中啊……或者我在梦游的时候开了窗从这里蹦出去,你哪天早上来跑步,会不会发现我在下面头破血流一瘸一拐的?……” 江雨终于哭出了声音,平安握住了她的手,她使劲的抓着平安,梨花带雨的,真是我见犹怜。 好大一会,江雨看着平安说:“我想过的,我想过离开这里,去父母家,可是我要是那样,不是让父母更担心了吗?这是病,还是说不清楚的病,怎么治疗,怎么看护?我要是换了别的地方,换了工作,还不知道会怎么样,我想过的,比如说我可能会晚上无意识的跳楼,我就想给窗户上加防护栏防盗网,可是我要是自己在梦中又使用工具将防盗网给剪开了自己再跳下去,怎么办?” “每次我醒来,做任何事,我都要想方设法的搞清楚自己是不是清醒着还是梦游着,”江雨说着看着平安:“平安,你说我现在是做梦吗?” 平安拉着江雨的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你看,是真的吧?” 江雨试图想笑,可是笑着又哭,头慢慢的抵在了平安的肩膀上,抽搐了好大一会,说:“我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快疯了,我是不是要死了?……” 江雨终于睡着了,平安将她抱着放进了她自己的床上,她都没有醒来。 平安给江雨小心的盖上了薄被,看着这个累到了极点睡得十分恬静的女人,心里想起了俞薇。 俞薇那会,是真的患有梦游症?还是,她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掩盖、达到某种特定的目的呢? 有些谈恋爱的同学现如今已经在外面租房子同居了,平安平时为人古怪,总是神神秘秘的,也没人问他晚上都去哪里了,他每晚还是会来江雨这里陪伴着这个说不清自己究竟是有病还是没病的女人。 但是他在江雨家的这段日子里,江雨一点犯病的迹象都没有。 江雨还是每晚十二点前休息,早上和平安几乎就是同时的醒来,而且因为作息时间的稳定,生物钟运转良好,气色比平安来之前好多了,她每天早上询问平安自己昨晚的情况,平安的回答无一例外的都是:“没有。” 江雨自己也觉察到了,自从平安来了之后,自己的睡眠质量有了明显的改善,甚至这两年有些不稳定总是提前或者推迟的生理期也固定了,所以有时候她会想,难道自己真的是单身的时间太长了,自己应该需要一个男伴?不然屋里怎么有了男性的气息,自己就痊愈了? 第273章卑鄙是一种态度,无耻是一种境界 宿舍里经常有同学说这边平房的录像厅里有放那种小电影的,一个个还回顾剧情眉飞色舞,于是很多人都去看去,但是就自己没来过。 为了填补虚空,也为了验证别人说的是不是真的,当然平安也有了渴望堕落一下的念头,就进去了。 进门一元钱,这个倒是不贵,大厅里嘁哩哐啷的正放着一个大侠在为了江湖上第一美人浴血奋战,和数不清的蚂蚁一样密密麻麻的恶人做着殊死搏斗的武侠片。 平安心想大侠真悲哀,为了一个女人拼命,你丫的真是匹夫之勇有健康的四肢没健康的脑袋。 不过这不是平安注意的对象,而宿舍里的老手们曾透露过,想要看好片,就得到录像厅的那间有标志的房间里去,那个房间的门柱子上有块心形的红色涂料,很好辨认,去过的都知道。 平安好大一会才适应了里面黑暗的环境,他一路找过去,在倒数第二间,终于看到了那颗心,但这心不是红色,而是紫色,紫得发黑,应该是被屋里烟熏成了这样,或许也是在提示着红的极致就是黑。 是这间吗?看上去应该是,但平安不敢断定,于是他装模作样地咳嗽两声,还下七级台阶,又到了一个门前。 这里似乎是地下室又不是地下室,反正这个门是关着的,上面包着厚厚的泡沫,还有几层棕色的人造革,似乎是为了隔音,平安推了一下弹簧门,一推就开了。 一进门就有惊喜,门里面坐着一个和平安差不多年纪的女人,穿的倒是很保守,脸很白,单眼皮,比较普通,只是胸像是两个被吹起来的气球。 这个场景让平安想起了李思思,李思思也有着这样的胸,于是平安很想问一下出多少钱能让自己看看她?但还是作罢了,他觉得自己必须矜持,必须洁身自好,否则这个“社会化的女人”万一对自己一见钟情,那怎么能甩掉一个自己只对她一个身体特征感兴趣的娘们?这真是需要费脑细胞的。 这女的说是卖票,其实根本没有票可卖,见人五块,交钱之后女的很利索的掀开她屁股后一挂厚重而肮脏的蓝色门帘,于是好东西便出现了,果然豁然开朗。 平安佯装在门帘那里适应光线,借机用腰蹭了一下这个女人,果然是真的!平安没有很快的离开,将这个接触的动作持续了几秒,这才进去。 刚刚的那种占便宜的心里很快就消失了——自己蹭她,她没反应,也许就是说她就是被很多人也这样蹭过呢? 或许这就是老板的一个营销手段? 又没劲了。 里面至少坐了二十个人,但一时半会的根本看不清楚,而且燠热难当,烟雾呛鼻,唯独鸦雀无声。 这些人全都屏住了呼吸肯定是被屏幕上的情节给吸引了。 平安坐在后排,看了半个小时的片子。 对平安而言,屏幕上男女之间那比战争还要蛮横的镜头,其实没多大的吸引力,不过同样的就是为了一个一泻千里的目的,只是在招数上和体位上有着一些花样繁多的展示罢了。 平安看了一会就又觉得索然无味了。 对这个自己都不感兴趣?那自己究竟还对什么能提起兴趣?平安深度的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些厌世审美疲劳,或者是悲观的宿命论者。 平安甚至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觉,他决定要离开。 校门二十三点两刻关闭,其实无所谓,两米多高的铁栅门,很容易翻过。已经大四,不管男女同学都积累了丰富的翻墙经验。 但这个时候发生了一点小插曲,老板在换片的时候,机器出了故障,于是他就将机器旁边的一个台灯开开了,以便于检查线路。 这个台灯其实并不亮,看来老板还是竭力的在营造一个神秘的氛围,就在这个时候,平安看到了前排角落里坐着自己比较熟悉的两个人。 这两人一男一女,男的是李国忠,女的是李思思。 对于李国忠平安从后背就能识别的出来,因为李国忠的衣服和发型他太熟悉了,李国忠是背对着平安的,他这会正揽着李思思的肩膀,而李思思眼睛似睁未睁,像是陷入了一种沉迷之中,也因为这样,平安很清晰的看到了李思思的脸。 平安有了这个判断,这两人刚刚陷入了剧情之中,没有被亮着的微弱的灯光所打断,也许人到了这个时候就是注意到了周围的情况也已经停不下来了。 维修线路的时间只是短短的几分钟,这几分钟对于平安已经足够了,他觉得自己今天这几块钱花的很值得,毕竟看男女同学做天雷勾地火的事情不是想看就能看得到的。 等灯光再次熄灭,剧情再次开始,平安盯着李思思和李国忠一会,看到他们又开始在瞧屏幕,心里忽然觉得李思思此刻需要的那个人不会是李国忠,否则,面对此情此景,哪还能聚集精神看的下去?应该是和身边的人感同身受的一起去实施完成,那才切合道理。 平安起身悄悄的离开了,他到了外面深深了呼吸了几下新鲜的空气,一直到了学校里面,望着头顶璀璨的星空,他觉得自己从小到大,没有哪一次望见的星星,有今晚这么亮。 李思思在刚刚来大学的时候,和刘可欣几乎是形影不离的,平安当时就觉得李思思和刘可欣这样情同姐妹的时间不会长。 果然,到了大一结束的时候,李思思就和刘可欣不怎么一道了。 刘可欣太漂亮了,太吸引人注意了,因此一开始和刘可欣在一起会被很多人——尤其是男同学所注意。 但当已经被很多男同学注意之后,李思思必然会和刘可欣分开,不然男同学都追求刘可欣,李思思哪还有机会可言,李思思的人生价值该如何体现呢? 于是李思思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没有刘可欣这个对比后,那些曾经忽视她的男生们开始追求她了,因此平安觉得李思思恐怕不会是属于胸大无脑类型的女人。 不过那天刘可欣来找自己,义正言辞的说今后和自己是同学,李思思伴随而来,是为了什么呢? 这个夏天因为出车祸,因为和医院打官司,平安手里更加的积攒了一些钱,而想通了一件事要去实践一件事的时候,就必须要做准备,于是他买了两身与以往风格迥异的新衣服,买了两双新鞋,将发型稍微的修整了一下,变换了一个造型重新的出现在了学校里。 本身就不难看,这么一打扮,平安立即又吸引了一些怀抱着青春洋溢心理的女同学的眼神,但平安同学的所作所为都是有目的的,他在适当的时机里对着落单一个人的李思思展颜笑了几次,并且陪着李思思同学漫步在校园里几次,花钱请李思思吃了两次饭喝了一些酒之后,很顺利的揽起了李思思的细腰就将李思思给带到了之前和杨凤霞来过的那个宾馆里面。 女人真他妈不值钱。 李思思确实身上有一种好闻的气味,平安毫不留情的赞美说思思你身上真香,他毫不吝啬自己的修辞来让李思思心花怒放。 平安没有急躁,他充分的吸收了以前在杨凤霞也俞薇身上的实践经验,知道越是和女人接近于真实结果的时候越是要具有耐心,于是他给李思思说一些轻松愉快的不关痛痒的废话,而已经准备敞开自己身体的李思思和平安一样的心照不宣,于是他们俩顺理成章的就一起坐在了床上。 平安用区别于李国忠的手法解开了李思思的衣衫,看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一切。他觉得自己应该学会如何疼爱手中的女人,即便他从来就没想过去爱上这个女人。 整个的过程是十分完美的,平安的细致让李思思感觉到了作为一个女人的美好,也感受到自己从前经历的男生有多么的粗糙。 但其实平安只是将她作为一个报复性的试验品,而让平安惊愕的是在已经合为一体之后李思思小声说现在是她的危险期,她要平安保证决不给她带来“麻烦”。 平安当然答应了,而后两人就像两个签了合同似的买方卖方那样放心大胆的地度过了后半夜。 当然平安一次又一次的将“麻烦”送给了李思思,等天明之后,他沉寂着脸请李思思吃了一顿还算是丰盛的早餐,而后彻底的对李思思视而不见了。 此后无论李思思怎么找他,平安都不理,仿佛和李思思从来就不认识,更像是仇敌。 李思思非常气愤的、但是比较私密的、顾忌形象的终于将平安堵在了通往教室的过道上。 平安觉得李思思这样做并不是怕丢脸,而是留后路,想万一和自己挠破脸之后还能扮清纯的去和其他人发展关系。 这个时候夕阳正好,李思思站在台阶上面居高临下的,在外人看来就像是同学偶遇说闲话。 李思思问:“为什么?” 平安连借口和过渡的言辞都没有说,直接的答复说:“你不是处女。” 李思思一个巴掌就打了过来,但是平安只是往后退了一步,就很漂亮很潇洒的躲了过去。 李思思瞪着大眼又骂了一句:“人渣!” 平安淡然的说:“彼此。” 这时几个同学从教室那边过来了,李思思转身往楼下去了,平安看着李思思的背影,将视线投向了夕阳。 女人,不过如此。 人生,不过如此。 卑鄙是一种做事的态度,能无耻是因为达到了一种境界,平安觉得自己真的已经无可救药。 那又怎样? 第274章斯佳丽 江雨和平安去了夏天时文科院研究所旅游所住的那个宾馆,还特意的要了原来江雨所住的那间和相邻的房间,而后两人认真仔细的将屋里门和锁都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的问题。 房间所靠走廊的位置是没有窗户的,平安将后面的窗户打开,往外一看,离地三层楼,附近也没有可以攀岩能借力上来的地方,而最近的一棵树也有三米多远,寻常人根本不可能从树上跃过来。 “那怎么解释我的衣服是湿的这一点呢?我根本没出去啊!谁能进来,从哪里进来做这一切呢?” 江雨十分的迷茫,平安再次开门往外看,走廊是被塑钢玻璃窗封闭的,一眼看去,透过玻璃窗能望见宾馆的大院,假设那晚江雨真的是走进了雨中的,那么有人从这里是能够看到江雨的身影。 江淋湿的衣服是整件事最关键的第一步,她就是因此被人在心里烙上了“梦游”的印记。 如果让江雨被梦游,是精神上摧残让她崩溃的第一步,而后来天桥上的出手,已经是那个人对江雨悍然的发动了置于死地的袭击。 显然那个人就是要她去死,而不是贪图她的美色,更不是要她的钱,而江雨和本校本院的人关系都比较疏远,尤其是对男性,她和那个保持了短暂婚姻的丈夫离婚之后,那人就出了国。 那这个人究竟是谁? 想来想去的,平安找了个借口和楼层的服务员攀关系,说自己以前住过这里,似乎,宾馆经过修缮吧? 服务员的回答是否定的,这个宾馆去年冬天的时候刚刚装修过,近一年来一直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平安有些一筹莫展,回到房间问江雨:“有没有这样的可能,你也许无意中得罪过某个人,这人对你有意见,但是你却丝毫不知情?” 江雨在屋里踱着步子皱着眉,说:“怎么会?哪有这种小肚鸡肠的人?你也看到了,我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写作,约稿、出书,我忙的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我能得罪谁呢?” 是的,据江雨说的,她没有仇人,她忙的连谈恋爱的时间都没有。 她这样的一个女人,能和什么样的人结仇呢? 整整一天,平安和江雨都想不出一个头绪。到了傍晚,平安去自己房间拿东西,出来的时候碰到服务员带着一个客人要入住,服务员的手里拿着圆盘形状的钥匙环,上面绑着几十把钥匙,走起路来哗哗的响,这个女服务员一边走一边回答客人的一些问题,诸如几点有热水可以洗澡,晚饭都有什么供应,带上住宿证可以早上免费的吃早餐等等一些话题。 这时,三楼的服务台吵吵嚷嚷的又来了好几个旅客,他们大声的叫着服务员服务员的,还说这里的服务质量怎么这么差,上班时间这人都去哪了,得给经理说,扣这服务员的工资。 这个女服务员一听嘀咕了一句:“什么人都有!”接着叫了一声:“稍等,在这呢!” “哦,有人啊,你看,我说有人吧,那不是,那么大一个人。” 这几个人哈哈的笑,有人就说:“那么大的人怎么不过来,我们不是旅客,旅客就是上帝啊。” “你这上帝不如人家那个上帝……哈哈哈。” “我累死了,急着进屋睡觉呢,服务员!” 服务员身边的客人比较好说话,听了说:“你去招待他们吧,我自己开门就行。” 这个女服务员听了说一声:“那不好意思,谢谢你,我一会过来,你那个房间是这把钥匙……” 女服务员说着将那一大串钥匙递给了这个客人,急急的就往服务台去了,嘴里还说着:“来了来了!” 平安这会也不进屋了,装作在看窗外的风景,眼睛瞄着那个住宿的人拿着一大串的钥匙拉着行李到了他的房间门口,捏着自己房间的钥匙,插进去,开了门,拉行李进门,而后再将门关闭上。 那一大串的钥匙就在门上吊着,哗啦哗啦的响。 平安脑中豁然开朗! 他忽然的想到了一种可能。 晚上吃了饭,江雨在屋里闷闷的,平安出来,见那个服务员在那里打毛衣,就到下面商店买了一些零食,回来到了服务员那里,笑笑的说姐姐你这个毛衣打的真好。 这服务员听有人夸自己,看着平安白净帅气,就说什么好啊,坐着也没事,自己给自己找事做,不然着急。 平安问:“姐姐你晚上一直值班啊?那太辛苦了。” “没有,我们四班倒,我到十二点就下班了。” “哦,”平安说着给她面前放了一包葵花籽,服务员一看笑:“哟,这多不好意思。” “我也着急,没事和你说说话,电视也没什么好看的……你吃啊,别客气,歇一会。” 平安说着自己拆开一包嗑了起来,又问:“姐,住的不远吧?” “嗯,不远,几分钟就到家。” “这个点还好,要是零点上班,后半夜可不好熬。要我,真瞌睡。” “那是,虽然后半夜人少,可是人就这样,晚上就是睡觉的……” 她正说着,楼下有人叫,她答应一声,对平安一笑,平安说:“你忙,一会再聊,”转身就走了。 平安看了一下时间,很快的到了江雨的房间,将零食往那一放,接着又急匆匆的出门,江雨看着不知怎么回事,就要跟着出来,平安说:“你坐着别动!”就出去将门给锁上了。 服务台没人,服务员还没有回来,毛衣和织针还在,但是刚才放着的瓜子已经不见了,想来是她给收拾起来了,平安拿起那一大串的钥匙就往江雨门口走,然后按照钥匙上标着房间的号码找出了钥匙,插进去,一拧,门打开了。 江雨愕然的看着平安,然后手指着他手里的钥匙,嘴里:“啊——”了一声。 平安点了一下头,将钥匙拔下,又急忙的送回了服务台,再看了一下时间,还不到五分钟! 这时那个服务员从二楼上来了,平安看着她笑:“姐,你真忙,我那门刚刚锁上了……” “哦,我给你开。” “不用,这不是钥匙吗,我自己来就行,你忙吧……” 平安说着重新拿起了一大串的钥匙往自己房间门口走,江雨已经出来站在门口看着他了。 平安照模照样的找出了自己房间的钥匙,将门打开,江雨脸色已经刷白,平安若无其事的对她说你先回去,接着去送钥匙,和那个女服务员又聊了几句,再次到了江雨的房间。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江雨非常的激动,她一直就站在门后面等着平安:“肯定是这样的!有人在半夜拿了服务员的钥匙,将我的门打开了进来,结果,因为那晚我喝了酒,睡得很沉,没有觉察到有人进来,这人就将我的衣服给弄湿了,然后,这就造成了我梦游的第一步!” 平安将门关上,轻声的说:“服务员四班倒,半夜零点交接班,这中间就是个空挡,而且,后半夜人都容易瞌睡,这人要是偷拿了钥匙进到你的房间,也不是没可能。那,那个人会是崔明明吗?起码她的嫌疑最大。” “崔明明!崔明明?”江雨皱眉:“不会吧?怎么会是她?她为什么这样做呢?” “不管她为什么这样做,但是发现你梦游的,是她,看到你湿衣服的,也是她,你们研究所里面的人还不就是因为她才知道你有所谓的病的?那就是她!” 江雨有些头疼,她坐到了床上,好大一会的不说话,喃喃自语说:“那她为了什么呢?” “先不想崔明明是为什么。我们现在可以说已经解决了有人为什么会悄无声息的进到了你的房间里,也许这个方式是错的,但并不排除是可能的手段之一,现在,江老师,你好好想想,你们研究所的那个张所长,在你的这场病症事件里面,是不是也扮演着一个什么角色?” 江雨抬头看着平安,不解的问:“张所长?什么角色?他会扮演什么角色?” 平安坐到了江雨的对面,解释说:“你看,不管前面事情是怎么发展的,被人发现你梦游也好,被人议论你有病也好,你其实都没有十分的在意,恰恰是经过了有和张所长那次的文件事故之后,你开始疑心自己是不是真的身体有问题了。” “对,因为张所长这个人是非常的正直的,他不会撒谎,我信任他。” “是啊,”平安站起了给江雨倒了一杯水:“正是因为你信任张所长,知道他不会撒谎,可是当你信任的一个人做出了你有病、你有错的这个结论之后,你就会扪心自问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病了,犯错了。” “可是……” “从来都是知心人害知心人!先不谈可是,你的可是应该是说张所长不会害你,他不会犯错。咱们就说假设,假设。” “假设?” “对,”平安认真的说:“假设,张所长根本就没有将那份材料给你呢?或者,就没有亲手的递交给你,可是他以为是给了你的,但你根本就没有拿,这样他知道是你拿走了,而那个要加害你的人——不说是崔明明,就说是某个人——正好就知道了这件事,将计就计的,将文件往你那里一塞,好了,万事大吉,这样,你自己都说不清了,而且,还有一个可能,这个人做完了栽赃嫁祸的这一招,张所长心里是知道要将文件给你的,可是有事打岔了,结果一会他事完了来找那份文件,这人恰到好处的就出现了,提醒张所长你找什么啊,张所长就说我找文件,这人就说你刚刚不已经给了江雨了吗?” 江雨又“啊”了一声:“我知道了,你意思就是说,张所长想着是将文件给我的,但是还没有化为实际行动,打了个叉给忘了,这时那人出现了,好心善意的提醒张所长已经将那个文件给了我,于是就造成了我拿了文件又不承认的假象,张所长以为是亲手交给我了,可是我根本就没有从张所长手里拿。” “谎言重复一千遍就是真理,”平安眯了一下眼:“有了文件这件事,连你认为最不可能说谎的张所长都无意中成为了那个有心害你的人的帮凶,张所长那么老实正直的一个人都认为你是白日做梦,大白天也梦游健忘了,所以,这个人才会对你痛下杀手,变得肆无忌惮了。” “有可能,太有可能了!” 江雨的情绪又开始激动了:“可是这个人究竟是谁呢?崔明明?为什么这样做?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得罪了她什么?这人竟然要我去死!” “中世纪的神学家阿奎那在评注亚里士多德的《尼各马可伦理学》时写了《论恶》这本书,里面列举了虚荣、嫉妒、倦怠、暴怒、贪婪、饕餮以及色欲这七宗罪,你漂亮,又单身,即便是现在是结婚着的,也妨碍有人喜欢你追求你……” 平安说着,江雨询问:“七宗罪?你还看过《论恶》这本书?” “我没事翻着看看,没仔细研究,”关于这个平安不想说太多,他看这本书的时候还是认识江雨之前:“你说你没有和什么人过渡的接近,但是有人心里想接近你,你却拒人于千里之外,这人要是由此‘暴怒’由爱生恨,怎么办?会不会是想害你的原因之一?” “还有,你漂亮又有才,出书,写稿子,有人‘嫉妒’你,不也正常?口蜜腹剑的人多了,他们嘴上不说,心里恨你恨得牙痒痒,或许,这个人是个女人呢?比如说崔明明,她哪点都不如你,恨不得你倒霉,或者,她的老公喜欢你,因为这个夫妻感情不合,你就是他幸福生活的威胁,她恨不得除你而后快呢?” “崔明明?崔明明的老公叫胡汉云,是咱们学校的副教授,教当代文学的。” “是啊,人家老公才副教授,多大年纪了?总比你大吧?你才多大,却已经教授了,还出书,嫉妒不是正常的反应?也许崔明明的老公胡汉云真的就喜欢你,崔明明什么都不如你,她却无力改变这一切,于是,铤而走险,设计了这一切。” 江雨看着平安,问:“你怎么分析这么多?你真应该去当警察。” 平安未置可否,江雨说:“我所取得的、获得的一切都是个人努力的结果,别人嫉妒有什么用?改变自己命运始终要靠自己的努力,我就是死了,我拥有的能转嫁到他们身上?” 平安接话说:“你是这样想的,可是有的人就是卖石灰的见不得卖面粉的,人和人的内心、思想,是不一样的,没可能所有人都如同你一样的优秀,但是将你这个优秀的打倒了,她不就上来了?” 平安的语气有些沉重。江雨觉得这个平安其实内心的世界非常的丰富,可是她又想到了一件事,不禁的又“啊”了一声。 第275章惺惺作态 平安接话说:“你是这样想的,可是有的人就是卖石灰的见不得卖面粉的,人和人的内心、思想,是不一样的,没可能所有人都如同你一样的优秀,但是将你这个优秀的打倒了,她不就上来了?” 平安的语气有些沉重。江雨觉得这个平安其实内心的世界非常的丰富,可是她又想到了一件事,不禁的又“啊”了一声。 平安问怎么了?江雨摇头,心说这件事要是传开了,那那个嫉妒我的人,岂不是更加的欲杀我而后快? 有人先让自己“被梦游”,而后一步步的想致自己于死地,这人真的太恶毒了! 那晚,要不是平安…… 江雨又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倏然愤怒了起来:你要我死,我偏活的好好的让你看! 可是,她(他)不会就此罢手的。 ——那自己就让她(他)去死!让他们先死! 江雨被自己这个冲上脑海的念头给吓了一跳,可是这个念头就像是一股青烟一样,袅袅的一直萦绕在她的心里,怎么都挥之不去。 已经很晚了,平安要去休息,江雨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那个……平安,今晚,要不,你就睡这里……” 江雨觉得难以启齿:“我……有些害怕……这故地重游的……我……” 江雨的涨红了脸,显得十分旖旎动人,平安知道她其实没别的意思,就说了好,尽量的让自己也表现的淡然一些。 这屋里没有长一点的沙发,这时候也是冬季,所以没可能睡在地上。平安洗漱完毕,屋里的灯已经灭了,朦朦胧胧的的,他走到了床边,隐隐约约的觉得江雨似乎是闭着眼的,心里想起了她衣服下面那美好的胸,细细的腰肢和修长的腿,喉咙不由的有些干,转身又摸黑去喝了点水,这才上了床。 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也不清楚是几点了,平安翻过身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却看到江雨睁大了眼睛正瞧着自己。 两人近在咫尺,呼吸清晰可闻,江雨身上的那股女人的幽香一直的就往平安的鼻孔里钻,平安看着这个眉可入画的女人,看了几眼,不知怎么的就将她幻想成了俞薇,轻声的说:“江老师,我给你说件事……” 江雨偷窥平安被他发现了,脸这会又红了,正想着闭眼装做睡觉呢,却听他这样说,就嗯了一声。 可是平安倏然的又后悔了。他觉得俞薇的事情,那是属于自己的秘密,给江雨说了,那算是什么呢? 有些事情注定这辈子只能一个人去守着,告诉了他人,秘密也就不能称之为秘密了。 于是,平安改了口:“我觉得,你应该离开这里……” “嗯?” 江雨又询问了一声,这声音因为很轻,就像是在自己耳畔撒娇一样,平安觉得自己有些冲动,咽了口唾沫说:“我是说你要离开研究所,离开咱们学校。你不是说你的导师要你去首都吗?即便这件事幕后的人被追查出来了,可是我们始终是在推测,是没有证据证明的,连去公安那里报案能不能立案都说不清楚。” “那个人能对你动一次手,就能实施第二次,上一次是推你下天桥,第二次会是怎样的?防不胜防。” 平安说完沉默了,其实他知道自己说的是废话,可是江雨不那样想,她知道这个大小伙子是真的为自己着想。 是的,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防不胜防,自己怎么防?还顶着一个梦游的帽子!自己要真死了,也是白死! 这人太可恨了! 平安睡着了,江雨看着他静谧的脸孔,一次又一次的将自己平时和崔明明接触的任何一件能够回忆起来的事情都分析了一遍,包括自己每次因为工作得到的表彰,给期刊写稿被所里人的艳羡、出了书被大家笑闹着要请客、有几个男子不掩饰的对自己流露出爱慕…… 平时在一起工作,磕磕绊绊鸡毛蒜皮的事情太多了,要真是小肚鸡肠,任何一件事都能引起口角甚至大打出手,可是崔明明心里妒忌,表面却没有表露出来,她处心积虑的在夏游的时候进到了自己的房间,说不定是想害死自己的,但最终却只是弄湿了自己的衣服,伪造自己梦游。 于是,一切就开始了,她要一步步的将自己往死里整,还要让自己死的不明不白,就像是窦娥一样的死的冤枉却无处诉说…… 这晚江雨又失眠了。 平安陪着江雨到了春节前两天,也就是腊月二十八,将江雨送上了去她父母家的火车,自己才坐车回家。 对面的窗户还是那个样子,没有一点主人曾经回来过的痕迹。 到了夜里,平安到了俞薇的那栋楼,到了她的房门前。门的边框有些地方已经结了一些蛛丝落网,上面贴着的还是那年春节时的对联,不过对联的一边已经掉落了,仅剩的这半边也已经褪色,平安看了看,又原路返回。 也许,这扇窗户,再也不会打开了吧…… 这年的春节,格外的安详,米兰也没怎么来找平安,平安觉得,米兰同学似乎终于找到了她所想要的那种类型的男子了吧? 而过了初七之后,平安就返校了,原因是江雨给他打电话说她要提前到校开始处理一些事情。 平安知道江雨的言下之意,她希望自己能去学校陪她。 江雨返校的确有事,而且过了个年,和父母在一起团聚了一下,心情也好多了,变得更光彩动人了,她对平安说,她读博士时的导师从首都来电话,说她申报的国家社科基金项目已经基本通过了。专家们反响很好,说有创新性:“我想到了这一步,基本是没问题了,当然,要是没有我导师的帮忙,大概也是过不去的。” “其实,现在的学术界就这样,即使项目再好,也得有人为你说话不是?否则你就竞争不过人家。不过,怎么说这都是好事。平安,你要知道,咱们学校的文科院系有史以来,还没有人获得过国家社科基金。这一次,我是第一个。独占鳌头呢!” 平安由衷的恭喜江雨,同时心里更加的担心,她这样又“鹤立鸡群”了一次,那那个“崔明明”,或者其他的人,会不会在暗中再次的对她进行攻讦呢? 可是,又怎么预防? …… 忽然一夜春风来,树的枝柯之间冒出了嫩绿的芽,地上的小草也都破土而出,校园里的迎春花黄黄的,一切都莺莺燕燕的着实让人喜爱。春困秋乏,江雨中午午休了一会去研究所,到了所里发现走廊乱七八糟围了一群人,人人都是一脸的惊疑和紧张,一个个神神秘秘神神叨叨的,江雨正要问话,这些人本来都不知道在议论什么,忽然的都闭嘴了。 江雨的心里就是犹疑,难道,又出了什么与自己有关的事情? 江雨心里想着,宛如往常一样笑着个大家伙问了好,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过了一会,她径直的到了张所长那里,而张所长不在,于是江雨又找杨副所长。杨副所长五十多,人比较干瘦,戴着八百度的近视镜,很有些账房先生的风范。 江雨进去,和杨副所长先说了几句工作上的事情,而后问,所里中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杨副所长长期戴近视镜的眼珠子在镜片后面咕噜噜两圈,干咳一声说:“那个,崔明明,那个,她啊,她中午,在下楼梯,从楼梯上滚下来了。” “哦,伤的重不重?没事吧?” “没事吧?没事。在医院呢,应该没事。” 江雨哦了一声,再说了几句,走了出来。 没等下班,江雨就提着一堆东西去了医院,探望已经住院的崔明明。 江雨没有和任何人一起,但是她到了医院后,崔明明的病房里已经有了单位的几个人了。 见到崔明明的那张脸,江雨吃了一惊,她的头被白绷带绷着,脸上鼻青眼肿的,像是成千上万个冰雹无间断的砸过她的这张脸。 这不是人脸,这完全是去了毛盖了章可以待售的五花肉。 如果不是太熟悉,如果不是说话的声音,简直就认不出床上的这位就是朝夕相处的崔明明。 “怎么就这么不小心?”江雨的关怀却让刚才热烈的场面骤然的冷了下来,每个人都不说话了,全自动的远离了江雨,用怪异的和不自然的眼神看着她。 江雨心里明白了! 彻底的明白了! “你们都看我干嘛?这是来看病人的还是看我呢?” 还是没人吭声,有人还颇含敌意的看着江雨,崔明明倒是说:“江雨来了,来了就来了,还拿什么东西啊,你这这真是……” 江雨也就不理其他人,和崔明明说着话,闲扯了几句,说自己还有事,先走一步,所里的人全都“呃”的点头,但是没人出来送江雨。 江雨出来,在门口那站了一下,依稀的听到里面说:“她真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将你从楼上给推下来,这倒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人!” “人家梦游,你管得着?” “要我说,她要不能离婚?漂漂亮亮的,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为嘛离婚,你们都不想想为什么?睡半夜将你宰了,你找谁说理去?” “你这纯粹马后炮,你早点干嘛去了?” “哎你这话说的,我又不是她老公,这不是因为小崔出了事,谁知道她人格分裂啊……” 这时崔明明的声音说:“这事,怎么说呢,我自认倒霉吧……” “为嘛自认倒霉,给领导反映,出书了不起啊,有社科基金了不起啊,人不行,有病,干嘛都不行!” 江雨已经不知道怎么愤怒了,她顺着楼梯走,走了几步才发现自己竟然不是下楼离开,而是在往上。 干脆的,江雨到了楼上,到了顶楼,她看着远处的建筑和尚且沉寂在春风里的万物,长长的嘘处了一口气。 平安晚上到江雨这里的时候,是十点一刻,从过年前去过那个宾馆之后,他就已经不在门上做记号了,因为已经确定了江雨根本就没有病,做那个完全的没有必要。 进了屋,平安似乎闻到了一股什么香味,挺好闻的,他像往常一样说了一声江老师我来了,听江雨回答了一声后,就进到了自己的房间。 客房里似乎也弥漫着一种香味,让人心旷神怡,而且,被褥和枕头也换过了,全是新的,平安坐上去摸了一下枕头,觉得很手感很不错,开了台灯看了一会书,就睡了。 也不知道是到了几点,平安隐隐约约的,觉得床前站了一个人,他一愣,睁开眼一看,在黑黑的光影之中,江雨那修长的身材是那么的容易辨认。 江雨只穿着睡衣,她看到平安睁开了眼睛,将腿放在了床上一跪,人就俯上了床,手撑着低头看着平安,长长的头发像是瀑布一样倒垂下来,眼睛里像是着了火一样璀璨发亮,嘴里鼻孔里喷着热热的气息,而后就吻在了平安的唇上…… …… 第276章汗流浃背 平安晚上到江雨这里的时候,是十点一刻,从过年前去过那个宾馆之后,他就已经不在门上做记号了,因为已经确定了江雨根本就没有病,做那个完全的没有必要。 进了屋,平安似乎闻到了一股什么香味,挺好闻的,他像往常一样说了一声江老师我来了,听江雨回答了一声后,就进到了自己的房间。 客房里似乎也弥漫着一种香味,让人心旷神怡,而且,被褥和枕头也换过了,全是新的,平安坐上去摸了一下枕头,觉得很手感很不错,开了台灯看了一会书,就睡了。 也不知道是到了几点,平安隐隐约约的,觉得床前站了一个人,他一愣,睁开眼一看,在黑黑的光影之中,江雨那修长的身材是那么的容易辨认。 江雨只穿着睡衣,她看到平安睁开了眼睛,将腿放在了床上一跪,人就俯上了床,手撑着低头看着平安,长长的头发像是瀑布一样倒垂下来,眼睛里像是着了火一样璀璨发亮,嘴里鼻孔里喷着热热的气息,而后就吻在了平安的唇上…… …… 和想想中目测中的一样,江雨整个人身材纤长,但该饱满的地方就饱满,该圆润的地方就圆润,她的皮肤好的像是让平安感觉在摸着绸缎一样,唇舌却像涂抹了蜜,十分的诱人流连忘返,而虽然纤瘦,但她的表现却十分的有力。 整个过程两人一句话都没说,只听到床有节奏的咯吱咔嚓声和彼此的喘息。 一切都很完美,直到轰然倒塌。 休息了一会,两人再次鏖战,然后再一次,再一次…… 这一夜就这样的过去了,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征服了谁,谁又缴械投降了,一切都很美好。 一直睡到了中午醒来,平安睁开眼,听到江雨在厨房里炒菜,他躺着看看屋顶,伸了个懒腰,手臂伸展开来写了个大字,而后起床,眼睛看到了自己枕头上江雨的几根长发,随手捻了起来,在手里拉了几下,想想放到了桌子上。 到了厨房,江雨见到平安笑了一下,平安迟疑了一下,江雨就转过身和他拥吻了一会,说:“洗洗准备吃饭。” 江雨整个人都容光焕发的,就像缺水的庄稼被浇灌喝饱了水一样。 一会吃着饭,江雨说:“平安,能不能,陪我去散散心?” “好啊,想去哪里?” “随便吧,走到哪是哪。” 吃完了饭,江雨给张所长请了假,说自己想休息一下。 而张所长似乎想给江雨说什么,江雨一张嘴,他就不说话了,听完松了一口气,心说还好自己没先说出口,要不能有语迟人贵之说,她自己要休息不来,省得自己出口得罪人。 江雨这边是先进工作者,是社科基金的获得者,是所里的骨干,崔明明那边却受伤到了住院,还好自己做了工作,不然按照崔明明那些人的意思要报案,警察来了这也是一笔糊涂账。 江雨有病,梦游,推了崔明明下楼,这怎么能说得清?再说,她去年都能自己跳天桥差点死了,这种人,你想怎么处理她?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当领导的,即使要权衡、平衡,哪方面抹不平,工作都不好干。 平安和江雨天南海北的整整玩了大半个月,在回程的前一晚,江雨对平安说,这些日子,是自己最快乐的时光。 平安心有戚戚,他这一段已经想了很久,终于给江雨说了俞薇身上发生的事情。 可是江雨一点都不吃惊,她也明白了,为什么平安在对待自己这个“梦游症”患者的时候没有丝毫的惊慌错乱,为什么他一直的坚信自己根本就没病。 江雨靠着平安,海滩的海水一波一波的荡漾着,她看着远处明净的月色说:“我最近才想明白了一件事,这人的情商高呢,主要是让别人高兴,而智商高呢,主要是让自己高兴,可是智商不高情商也不高呢,主要就是自己不高兴了还不让别人高兴。” 平安听了和江雨一起笑了,一会他说:“能让自己高兴又让别人高兴的事情,太少了。人活着哪能面面俱到?除了大义和至亲的事情,之外的,还是先让自己高兴吧。” 江雨伸手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点头说:“好,我听你的,我觉得,就这一句,你可以当我的导师。” 平安和江雨回到学校之后,就搬离了江雨的住处,江雨说自己身体已经没问题了,总在一起,你还是学生,万一让人看到了,不好。不过,你知道我的,你要来,我都在等。 江雨说的没错,平安也觉得自己总住在她那里是不行,以前和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两人之间已经突破了师生的关系有了肌肤之亲,的确要注意一下,于是就回到了宿舍。 时间过的很快,到了五一前,江雨和平安在她的房间里恩爱了一番后,江雨说让平安回家一趟,平安说自己不想回去,再说回去也没事,江雨笑了:“你过年的时候也没有好好陪你爸妈,这都几个月了,回去看看,别让家人觉得儿大不中留。” “我只听过女大不中留,你这教授倒是会独创新词。” 江雨睁着大眼笑说:“是啊,教授就是干这个的。” 在江雨的劝说下,平安回了家。 五一这天,研究所开了一个会,这是一个团结的大会,是一个胜利的大会,是一个圆满的大会,会议开得非常热烈而圆满,会议完了之后,大家还要在学校的教师餐厅里聚餐,江雨给张所长说,自己有些不舒服,想休息一下。 张所长考虑到江雨的特殊情况,就同意了。 这样,大学文科院研究所的成员除了江雨之外,全在餐厅里欢聚一堂,大家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的好不热闹。 正喝的起兴,江雨一脸煞白的,眼神一眨不眨,整儿人木木呆呆的就走了进来。 有几个人看到了江雨,都大声的叫着“江老师”“江教授”“来我们这里坐”什么的,江雨却一语不发,径直的走到了崔明明身边,崔明明人本来稍胖,这会已经喝的脸红脖子粗,看到江雨就站起来笑:“你刚刚去哪了?我还在找你呢。来,要罚三杯……” 崔明明的这一桌就要给江雨让座,蓦然都脸色大变,也恰恰这一桌基本都是女人,登时都发出了凄厉刺耳的尖叫! 江雨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明晃晃的裁纸刀,她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崔明明,挥着刀对着崔明明的脖子就是几下。 鲜血喷溅! 崔明明的脖子被江雨手里的裁纸刀连续的从左往右从右往左反复的割了好几下,她连喊救命的机会都没有,目瞪口呆的捂着自己流血不止同时也血肉模糊的脖子,往后倒下了。 崔明明在倒下的时候,还带翻了餐桌,顿时稀里哗啦嘁哩喀喳的响彻一片。 所有人的人傻了一样,愣愣的看着江雨,而江雨此时满脸满身都是崔明明喉咙里喷涌而出的血,整个人就像是从地域里出来的女夜叉,她就在所有人的瞩目之下,拧了一个身,拿着还在滴血的裁纸刀,从原来进门的地方有从容不迫的走了出去。 直到江雨消失,餐厅里的人才清醒了,这里杀人了! 崔明明被梦游的江雨割喉了! 发生在大学文科院研究所的这场杀人案,情节简单,目击证人众多,刑警队和派出所的干警接到报案赶赴现场之后,不费丝毫的力气,没有一点的周折,就从凶手江雨的家中将她给擒获了。 只是抓获的这个过程十分耐人寻味,当警察们破门而入破窗而入的时候,杀人嫌疑犯江雨正躺在自己的床上盖着被子睡得正香。 而江雨的身上这时还穿着刚刚杀害崔明明时的那身衣服,衣服上面到处都是溅的血,这些血将被子床单全都染红了,那柄用来杀人的裁纸刀就在江雨身边的书桌上放着,当然上面也是崔明明的血。 满脸满身是血的江雨对荷枪实弹来抓捕自己的警察表示出十分的困惑,直到她被警察给戴上了手铐,她还在追问“你们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为什么我的身上都是血?” “为什么我的床上也是血?” “裁纸刀是我的,为什么上面带着血?” “为什么?” 平安返校后知道了江雨所做的这一切。 他明白了,为什么江雨要让自己五一回家,为什么会让自己搬离她的家,为什么会有前面的那一场旅行。 江雨在审讯中,坚持自己五一那天开完了会,就回家睡觉了,她否认自己从会场回来后再出过门、更别说去过餐厅,特别是怎么可能持刀杀人。 江雨是漂亮的,而且是女教授,身上的头衔众多,这样一个前途无量的大学教师,怎么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去杀一个女同事,而且在杀了人之后也不逃跑,更不隐匿凶器,反而堂而皇之的在家里睡大觉! 这不科学!也不正常! 更不符合常理! 随着警方进一步的调查,一些隐秘的情况涌现了出来:江雨有梦游症,有非常严重的梦游症,这一点不光是江雨曾经就诊过的医生,甚至身边的每一个同事都能说的清楚,这些同事们这会将江雨此前的种种匪夷所思的行径给竹筒倒豆子一样的倾泄了出来,而刘文涛更是能证明,犯罪嫌疑人江雨曾经在去年冬天犯病跳天桥自杀,结果未遂。 什么样的人能做出这样疯狂的事情? 神经病人。 只有精神不正常的人,才会这样去做。 几个月后,中级人民法院对这起杀人案做出了判决:尽管江雨杀害了崔明明,但是根据我国现行《刑法》:“精神病人在不能辩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的,不负刑事责任;但是应当责令他的家属或者监护人严加看管和医疗”之规定,法院判决江雨免于刑事处罚,交由所在单位当庭领走,并责令单位承担对她的全部治疗费用。 这样,江雨就到了本省著名的,也就是俞薇当时所治疗过的那个精神病院进行治疗。 当平安去医院探望江雨的时候,江雨竟然比以前胖了一些,两人的视线相交,彼此眼中那种只可意会又不可言传的讯号已经来回的传递了若干遍了。 四周没人的时候,江雨轻轻的说:“你知道,你当时不说那些,我也会做的。” 是的,平安知道,自己不说俞薇的事情,江雨也会实施她自己的计划。 任何一个人,怎么可能让另一个人一直呆在阴影处伺机对自己发动致命的袭击,而且,那样的袭击已经有了一次。 第277章像羽毛一样堕落 当平安去医院探望江雨的时候,江雨竟然比以前胖了一些,两人的视线相交,彼此眼中那种只可意会又不可言传的讯号已经来回的传递了若干遍了。 四周没人的时候,江雨轻轻的说:“你知道,你当时不说那些,我也会做的。” 是的,平安知道,自己不说俞薇的事情,江雨也会实施她自己的计划。 任何一个人,怎么可能让另一个人一直呆在阴影处伺机对自己发动致命的袭击,而且,那样的袭击已经有了一次。 平安看着江雨的脸,又瞧着身材,说:“你好像胖了?” 江雨听了笑,笑的十分灿烂:“我吃得好,睡得好,也不写书,也不写稿,更不熬夜,还能安心的做以前没有时间做的事情,怎么能不胖?” 到了平安大四这年冬天的时候,江雨被医院诊断已经完全康复,于是结束治疗,让她出院了。 而后,江雨在过完春节后去了首都她的导师那里,在那里,她将开始自己的新的工作和生活。 而这个省、这个城市,除了平安之外,江雨说她完全的没有什么牵绊的了。 但是平安却还有一件事要替江雨去做。 崔明明死了几个月,已经火化成灰,她的前夫,暨本校副教授胡汉云娶了一个本校刚毕业留校年轻貌美的女子。 新婚燕尔的胡汉云觉得生活无比的惬意,这天他早上开门去运动,脚下踩了一个东西,捡起来一看,是一把灿新的裁纸刀。 这把裁纸刀的颜色和式样,同当时江雨杀死崔明明的一模一样。 胡汉云当时脑中就像有个鸡蛋壳打破似的“噌”的一声,立即一身冷汗,也不跑步了,重新的折回了屋内,新婚的妻子娇声的问他忘了什么,怎么又回来了,胡汉云说我还是陪你吧,说着话将裁纸刀扔进了垃圾桶。 崔明明是死了,但是崔明明对江雨所做的事情,胡汉云未必是不知情的,平安给胡汉云家门口放的裁纸刀传递着这样一个讯息:梦游症患者能杀崔明明,也就能杀你! 你要是不老实,能死一个人,就可以再死一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 转眼就到了毕业季。 这是一个充满了希望的季节,也是一个让人伤感的季节,不等刘可欣开口,平安就将她约了出来。 那棵树依旧是那棵树,人,还是那两个人,平安面对着刘可欣,内心有着愧疚和怅然。 大学的爱情是美好的,可是她将爱情给了自己这个浪荡不羁心有旁骛的人。 无论如何,逝去的光阴,再也不会回来了。 “别说抱歉,”刘可欣抢在平安之前开了口:“你就是我青春的希望,你就是我爱情的憧憬,毕竟,青春一去不复返了,爱情,给予了你,我也收不回来了。” 平安沉默了好大一会,说:“咱们走走吧。” 两人一直默默的到了北门的那片湖旁,垂柳在水面轻轻的滑动着,平安看着湖面说:“其实,我一直挺害怕你的。” “害怕?为什么?” 刘可欣很不理解,平安笑又没笑出来,心情十分沉重:“因为不善于表达,小的时候我们总是欺负自己喜爱的人,而长大了,我们总是害怕自己喜爱的人。我怕你对我太好,我怕我会爱上你,因为我不配,我这人复杂又坏,就像是有那么的一种鸟一样,一直的想要去飞,去寻找自己都不知道的未知,可要是让我老老实实的守着你我知道我压根就做不到,即便有一段时间做到了,迟早我会变的,那样只会让你难过,会让你难受,我也不舒坦,那我不是更混蛋。” “可是,我愿意啊。” 平安摇头:“你太好了,以前我不了解,其实真是我不配。有时候我想,我以后找媳妇,应该找一个丑八怪,而你太漂亮了,你又聪明,你这样的女人应该被男人惯着、哄着,你应该过的很好,而我,你要是嫁给我,肯定天天生气,我就是一个坏蛋,你要是天天跟我受累,得少活多少年啊……” “那你说你怕自己会爱上我,是真的吗?” “真的,和尚见了你都会有这个念头的。” 刘可欣又笑了,伸手折了一根柳枝轻轻摆着,看看平安,说:“你肯定会记着我的!你这辈子在最后的那个日子,想起的肯定是我,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刘可欣伸开双臂将平安紧紧的抱住了,平安任凭她抱着。 好久好久,刘可欣说:“因为大学只有一次,因为这辈子有一个傻瓜一直近在咫尺的爱了你四年啊。” 平安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自己的确就是个混蛋。 “你那个订婚的未婚妻,怎么样了?” 一会刘可欣和平安坐在湖边,她靠在平安的身上问:“她的病,好点了吗?” 平安捡起了一颗石头,使劲的扔到了很远的水里,说:“哪啊,她病的越发重了,病的不轻。” “啊!” 米兰的确现在让平安有些头疼,曾经有一段,米兰已经从平安的生活里消失了,可是最近这一段,她又出现了,她直言不讳的给平安说,自己要嫁给他,等平安斩钉截铁的说了不可能之后,米兰就以平安的媳妇面目出现,去了平安的家里,给平安的父母说平安和自己的关系在高中那会就确定了。 这种确定指的是什么,已经毋庸置疑。 平安已经长大成人,对于儿子,其实平秋明和刘红艳也知道自己就没怎么管过,但是在婚姻大事上不管也不行,平秋明就不止一次的告诉平安要认真的对待生活,要认真的对待自己今后的人生。 平安给父亲母亲的回答是,自己以前糊涂着,现在正是因为清醒了,才坚决不会要米兰的。 如果因为要娶米兰是因为在高中那会两人就“睡”了的话,那自己到现在还和别的女人也睡过,那对别的女人岂不是就是一种不公平,那自己宁愿选择别的女人,也不会选择米兰。 平安对米兰说你寻找爱情的方式是通过和男人睡觉,而我睡得女人可能有些少了,所以还没有找到真正的爱情,所以我还要继续的睡下去,因此劝米兰也去睡,看谁先睡到自己想要的另一半。 米兰在社会上游荡了几年,忽然的就知道了平安的好和他将来大学毕业就有工作的优越性了,也就是活的明白了,她对平安忽而软忽而硬、忽而悲戚万状、忽而强悍野蛮,于是导致了平安彻底的对她没有感觉,有时候想自己是不是也要“梦游”一下才能将这个女人给摆脱了。 时间就这么匆匆的过去了,夕阳渐渐的落在了山的那边,刘可欣靠在平安的肩膀上说:“平安,咱两来一个约定吧?” “什么约定?” 刘可欣坐直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大学这几年,未来你肯定有很多事要去做,有很多事要去解决,不如,我们来个约定,五年以后,你要是没有找到你爱的那个人,就娶了我好不好?” “五年啊,你肯定就忘了我了……”看着刘可欣要生气辩解,平安急忙说:“我可忘不了你,因为你是**同志啊!” 刘可欣伸手在平安身上轻拍了一下,一脸的嗔怒,平安笑了一下:“好,五年。我估计,你等不到,因为那个时候你会想平安是个什么玩意,还因为那时候爱你的追你的人,会从咱们学校门口一直的就排到了你家的门口。” “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玩意’,再多的人也是别人,别人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如果真有那么多人,那我就从这些人身上踩着过来嫁你。” “哟嘿,**同志什么时候学会了轻功水上漂啊。” “什么是水上漂?那是踩头功!” “是!雷……” “你再雷一下!” 平安急忙投降:“不说了,我不说了。” 刘可欣看着平安,好大一会才说:“你能吻我一下吗?” 平安看着刘可欣,将她紧紧的抱住了,刘可欣身体不停的在颤栗。好大一会平安才说:“我认识你,太晚了,我不配……” 刘可欣伏在平安的肩膀上说:“我认识你的每一天,都是崭新的一天。哪有配不配?别老说不配。我说配,就配,你就是大坏蛋,也配。” 平安轻轻的在刘可欣唇上触碰了一下,可是刚刚挨住,刘可欣就像章鱼吸盘一样使劲的对平安吻着,像是要将平安的嘴巴舌头都要给咬烂咬掉…… 两人这个吻吻了很久很久,然后又坐了一会,直到月上柳梢头,才一起回到校园里,平安看着刘可欣进了女生宿舍,才准备转身离开。 这时刘可欣的宿舍忽然传出了女生们齐心合力的喊叫:“平安,我爱你!” 平安愣了一下,看着上面,刘可欣被人从屋里又推了出来,站在栏杆那里对着他笑着…… 这时远处不知是谁在轻吟弹唱着罗大佑的那首《爱的箴言》: 我将真心付给了你 将悲伤留给我自己 我将青春付给了你 将岁月留给我自己 我将生命付给了你 将孤独留给我自己 我将春天付给了你 将冬天留给我自己 爱是没有人能了解的东西 爱是永恒的旋律 爱是欢乐泪珠飘落的过程 爱曾经是我也是你 我将春天付给了你 将冬天留给我自己 我将你的背影留给我自己 却将自己给了你…… 平安忽然的觉得自己老了。 平安学习很好,他也早早的就和老师都说好了、送了礼,目的就是想留校,或者,到首都大学再进修两年(江雨也在那),按研究生待遇,条件是毕业后留校当老师,基本上已成定局。 但平安最终没有达到目的。办事的老师有些不好意思,说原本是平安的那个名额,学校最终给了另外的一个人,十分抱歉,自己已经尽力了。 事已至此,徒说无益,平安很潇洒的笑着说没事,问那个留校的命运宠儿是谁啊,当然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满足一下好奇心。 老师听了,表情有些难以琢磨,也有些只可意会,说:“是个女的,叫杨凤霞。了不得的一个人。” 杨凤霞? 我操! 了不得的人? 对呀。 这白莲花小婊zi世界警察! 平安没想到很快的和杨凤霞在校园里不期而遇。 杨凤霞看到平安后站住了,平安先说:“恭喜你。” 杨凤霞说:“哦。跟我来。” 哦,跟我来?这语气像是老师给学生说话。 杨凤霞在前面,顺着北门那片湖一直到了湖边的土丘上,这里这会没人,长了很多树,钻进去外面来人也看不到。 杨凤霞看着平安说:“你不来找我,我会去找你,我们之间,有些事要了结一下。” 我来找你?谁找你?心里想着,平安说:“我们?哦?既然彼此心意相通,那就谈谈?” “你不已经来了?” “对老师我得客气点。” “说吧。” 说?你不说?那好:“其实,我觉得你这人,挺有意思的,一直没机会,这会要走,想再不给你说,以后还真就没机会了,那太遗憾了。” 杨凤霞看着平安,却没有冷嘲热讽,又瞅瞅远处的湖光山色,说:“怎么不早说呢?现在晚了。” “晚了总比没有强。” “我哪里有意思?” “哪都有意思。我发现你活的很明白。” 杨凤霞的表情有些难以琢磨:“挺有意思?活的明白?说这些有意思吗?你只是心里不平衡,你在恨我,你在想你学习好,也挺会来事的,关系都拉好了,可是最后却败给了我,你无非就是想羞辱我换取一点心理安慰罢了。” 第278章混吃等死熬日子 我来找你?谁找你?心里想着,平安说:“我们?哦?既然彼此心意相通,那就谈谈?” “你不已经来了?” “对老师我得客气点。” “说吧。” 说?你不说?那好:“其实,我觉得你这人,挺有意思的,一直没机会,这会要走,想再不给你说,以后还真就没机会了,那太遗憾了。” 杨凤霞看着平安,却没有冷嘲热讽,又瞅瞅远处的湖光山色,说:“怎么不早说呢?现在晚了。” “晚了总比没有强。” “我哪里有意思?” “哪都有意思。我发现你活的很明白。” 杨凤霞的表情有些难以琢磨:“挺有意思?活的明白?说这些有意思吗?你只是心里不平衡,你在恨我,你在想你学习好,也挺会来事的,关系都拉好了,可是最后却败给了我,你无非就是想羞辱我换取一点心理安慰罢了。” 平安想说话,杨凤霞抢先一步阻拦了他:“——你不用说话,我告诉你,你是我们这一届同学里面少有的几个头脑清醒的,但是你关注的不在重点上,你以为你对未来的把握已经十拿九稳了?没有,你没有被生活逼到绝路过,你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绝望!你不知道一个人为了达到目的会为之付出什么代价!” “你说我挺有意思?言下之意是不是想说其实你欣赏我,喜欢我?你那调侃的语气玩世不恭的态度从上大学开始就没有改变过,你在意过什么呢?如果你早点对我说这一句,哪怕是开玩笑的,我也会为你疯狂一段时间的——是,青春不就是用来疯狂、用来挥霍、用来犯错的吗?” “你以为我不知道刘可欣是真喜欢你?你以为我那晚去找你就是为了不让你去接近刘可欣让刘可欣远离你?你以为是因为我仅仅想让刘可欣成为我的表嫂?” 杨凤霞说到这里默然了,平安忽然觉得她有些色厉内荏,有点疯狂,就像这些话已经憋了好久终于在今天找到机会对自己讲了。 杨凤霞忽然开口又说:“我太知道你了!你睡了江雨的事情别人不知道,我却清清楚楚,你整整的干了她几个月,直到她离开!你多行啊!那么多的女同学喜欢你,你背负了那么多女生的爱却在肏着我们学校最漂亮的女教授!你想知道我为什么知道这些吗?因为我已经注意你很久了!不是因为刘可欣,也不是因为我表哥,因为我像别的女生一样的想过你对你发过花痴!但是我知道你不会对我加以理睬的,你爱的人只是你自己!” 空气中有着难言的气息,平安觉得自己面对的真是一个无法理喻的女人。 杨凤霞这时却做了一个让平安觉得惊讶的动作,她伸手解开了自己的上衣扣子,平安转身就要走,杨凤霞说:“还来得及吗?我喊一声,你能对赶来的人说得清楚?” 平安忽然的笑了,回身看着杨凤霞,说:“这里有人吗?你倒是喊喊,我比较期待。” “这重要吗?我会拉着你直到来人。”杨凤霞任上衣豁开着,里面露出了丰盈的肌肤:“来吧,来**,你不就想这样羞辱我吗,我也想让你占有我……只可惜,我已经不是处女了……” “你赢了,”平安看着杨凤霞说:“我说真的,你真狠,对自己那么狠,可非要那么做吗?我偃旗息鼓,我落荒而逃行不行?” “我赢了?我是赢了,赢了你还有其他人。但我没有赢,我输了,我输给了命运。我也想像你样做自己想做恣意妄为的事情,但是我不能。都知道工作越来越难找,分配的地方哪个心甘情愿的去?我怎么能不早早的做准备?你不也在准备?你回去选择会有很多,可是你知道我要是回到老家,面对的将会是什么吗?你知道我那里有多贫瘠多荒凉吗?我的生活你是难以想象的。我有四个弟弟妹妹,全家人的希望就在我身上,我敢放松懈怠一下吗?我只有留下留在这个城市里才会有更多的机会!” “你有多少让你付出、承重的人?” “你有钱能送礼,我有什么?我只是个女人,那就用女人的方式来解决这一切,来换取我想要的。” 杨凤霞说着竟然躺在了长满了荒草的地上,说:“来吧,我第一次已经给了能帮我留校的人,你是我喜欢的,你是第二个,今天一切都做一个了解,和以往做个了断。来吧,这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平安完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看着杨凤霞觉得自己像是在看一具尸体,可又不是,这具鲜美的“尸体”有着自己不具备的思想和想要达到所要目的的手段。 她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又符合她一贯的那种风格和印象。 平安走了过去,看着杨凤霞的眼睛,见她直愣愣的盯着自己,脸上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伸手将她的衣服给合了起来:“你不必如此。你要是告诉我,我会帮你的,我会退出,起码,虽然我不是君子,但我会有成人之美的心。你不用这样。” “你帮我?你鄙视我的身体不纯洁?” 平安摇头:“没有,你看得很准,我自己就不是什么好鸟。只是……”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不用你怜悯!收起你那高高在上的心态!你只是什么?女人身上能让男人发泄满足的有好几个口,前面被玷污了我还有别的地方纯洁对你。”杨凤霞冷冷的说了一句。 平安倒退了一步,张张嘴,可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叹了一口气,转身就走,杨凤霞猛然的坐了起来,衣服也没穿好露着胸从后扑过来紧紧的抱着平安,过了一两分钟,倏然抓起平安的手臂,张嘴狠狠的咬了下去! 平安没有挣扎,他看着深深的很规则的牙印留在了自己的胳膊上,杨凤霞盯着平安的眼睛说:“你退出?你退出就没有别人来竞争了?” “我要你记得我!你要记得我!你一定要记得我!记住这个世界对我是多么的不公平是多么的冷酷无情!” “你要记住就是对生活的疲于奔命才让我没时间认真考虑我的梦想!” “你要记住让我在最应该追求爱情和浪漫的年纪里却只能为了生存而放弃梦想!” 平安想说我哪知道你的人生?我和你的人生从来就没有交集过,我自己的事情都焦头烂额忙不过来,不过你肯定能活的很好的。 杨凤霞却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从小到大我受了那么多罪、吃了那么多苦,我知道自己一定会过的很好的!我不会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怎么议论我,我只要自己想要的。” 杨凤霞的精明和野心让平安觉得这个夏日的风吹过来有一种深入脊梁骨的寒冷。他等杨凤霞平静一点,说了一句:“你说你喜欢我,可我要是也喜欢了你,你现在能和我一起走吗?你的负重不允许你那么做。我是玩世不恭,我还放浪形骸,我是爱自己,我强行介入你的生活了没有?” 平安还想说你作为女人的第一次都是为了换取自己的前程,你怎么可能会真正的去爱一个人去为那个人付出一切? 是的,我不了解你,可我为什么要了解你? 我来刺激你?你是想来刺激我才对。 你给我上了一课。 不过什么都不用说了,没必要再去继续什么话题,平安说了一句“祝你幸福”转身就走。 杨凤霞在身后说:“幸福不幸福我不知道,但我会成功的,我现在过的好的标准就是成功。” 平安再也无话,杨凤霞却还在背后像是宣言一样的喊了一声:“我不懂得什么是人生,但是我知道什么叫做命运!”? 平安走了很远,杨凤霞还在山坡上歇斯底里的喊着:“平安!平——安!你会看到我的成功的!你会的,你会记住我忘不掉的!”? …… 平安觉得米兰已经有些发疯了。 米兰除了给刘红艳和平清明说她和平安的关系外,还在小区里、在平安那一届的同学、所认识的人中散布她已经是平安的人和平安在高中就睡过觉了。 这种情况越演越烈,有些满城风雨的架势。平安觉得米兰这个人身上充满了矛盾性和辩证性,她一方面在给所有认识的人宣扬着她和自己睡觉发生关系这件事对于她自己是多么的重要,一方面又将这件事不当回事的大肆渲染将自己设计成为一个被始乱终弃的受害者,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想让人知道还是不想让人知道。 总而言之米兰就是想用已经和平安睡过这个事实迫使平安屈服就范从而达到她的目的,于是平安已经成了厚颜无耻、不负责任、诱骗女性的流氓加无赖、道德极其败坏的花花公子。 对此厌烦之极,却无法处置的平秋明和刘红艳几次三番的打电话问儿子你究竟想怎么解决和米兰的事情? 怎么解决? 不解决。 本市有这样一个规矩,新毕业的大学生都要下基层。分配的事情是组织人事上说的算,能给你安排个工作就行,不管你专业对口不对口,也不管你喜欢不喜欢,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于是要到一个好的单位,还得靠关系,靠跑。只是去的地方,就未必都如人意,而能找到好单位的实在没几个人,这样一来,大家怨气更甚,跑到称心单位的笑而不语,不如意的则破口大骂,说自己怎么总是生不逢时,怎么倒霉的总是自己,这他妈招谁惹谁了,考大学就是想离开山窝窝离开那个鬼地方,难道这绕了一圈又回去? 难听的话说归说,不去又能去哪?那只能想去哪就去哪。 刘红艳在本市也算是文化界名人,她平时只会唱戏,对唱戏之外的人情世故和社会规则完全不懂,但此次好歹利用自己的名望为儿子跑动一回,活动来活动去的,有关人士说那让你儿子去咱们市最大的国企保卫部门吧,保卫,你儿子不是学法律的,这就和法律有关,专业不就对口了?先稳定了,今后再协调。 刘红艳回来召开家庭会议,平安说你也别操心了,咱发扬风格吧,响应号召,知识青年要到农村接受再教育,咱当块砖,哪里需要往哪里搬。 刘红艳听了着急,问你什么意思,你要去哪?这国企好歹在市里,方便,你都被教育了多少年还要再教育?你准备接受教育到什么时候? 平安笑笑不说话,平秋明却明白了,这个大厂有多少人?太多。往年学校负责分配的老师都是鼓捣着学生去国企的,如今多少国企进行着改革,前途未知,那能有多好?况且离家太近,米兰要是闹事撒起泼,儿子的这日子就没法过了。要是有这样的儿媳妇,自己老了恐怕也跟着不能享福安度晚年。 就这样,平安就到了本市最远的一个县第二中学当了一名负责教授法律与思想品德的教员,这说起来,也算是和法律有关。 平安小的时候平秋明和刘红艳就没怎么管过他,他如今坚持,两口子也没了话说,早知道那会就放任他考警校了。 不过教书好歹也是一份正经的职业,再说现如今好多岁数比平安大的多的文凭也高得多人还在家里待业,先稳定下来以后再想法子挪窝。反过来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米兰这样不厌其烦满城风雨的闹,她要找不到平安人,起码自己两口子不会太烦了,眼不见心不乱。 留县位于本市最东边的县区,第二中学在县城的边郊,学校坐落在宋朝时期的一处遗迹旁边,据说这里曾今是一个演武场,宋代宗泽大将曾在此誓师出击,而后大破金兵。 这个学校校园非常大,最为惹眼的地方就是学校院子的西北角竟然还有一座古庙,只是里面已经没有了僧人。古庙边上有好些树木,也不知道都是什么树,很有些年头了,一棵棵奇形怪状外貌威猛的树杆粗大弯曲都做抗争状态,很是有生命力的模样,非常耐看,平安觉着要是想法子搞到省城,估计能卖个好价钱。 二中的历史比较悠久,学校很有可能原来就是在庙院里设的,不然为什么将古庙包括在里面,兴许建校伊始,学生们可能还在庙里上过课。 从寺庙往后面直走,就是一排排的青砖瓦房,还有一幢三层外表灰白的楼房,房子的年龄估计比平安还大,这里就是教师的宿舍,门前也有许多的树,而且也都树龄悠久,这些树好像天生就应该在长在这个地方,与古老的房子浑然一体。 从这里放眼望去,一大片的空地都被老师家属种上了各种青菜,这和一墙之隔的原野接壤,让人恍然的觉得是教师将农民的庄稼给强行掳夺了成了一个庄园。 二中前些年可以,这几年招生名额比较少,原因是如今的人都喜欢去大城市,而县城也是城市,是本县的经济文化中心,什么新鲜流行的东西都是从城市流传出来的,所以很多人认为城市里的什么都好,因此上学的学生也要去县里面的一中实验中学外国语中学等等新锐学校就读,二中就被冷落了。 学校外面有一条河,河面不宽,水流量也不大,可是水却是出人意料的清澈,这让平安非常的喜欢,傍晚的时候坐在河边,河风阵阵吹来,眼望碧绿无垠的旷野,夕阳西下,心情真是无比的舒畅。 和城市里的环境比较,这简直就是世外桃源。 第279章心怀叵测 平安小的时候平秋明和刘红艳就没怎么管过他,他如今坚持,两口子也没了话说,早知道那会就放任他考警校了。 不过教书好歹也是一份正经的职业,再说现如今好多岁数比平安大的多的文凭也高得多人还在家里待业,先稳定下来以后再想法子挪窝。反过来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米兰这样不厌其烦满城风雨的闹,她要找不到平安人,起码自己两口子不会太烦了,眼不见心不乱。 留县位于本市最东边的县区,第二中学在县城的边郊,学校坐落在宋朝时期的一处遗迹旁边,据说这里曾今是一个演武场,宋代宗泽大将曾在此誓师出击,而后大破金兵。 这个学校校园非常大,最为惹眼的地方就是学校院子的西北角竟然还有一座古庙,只是里面已经没有了僧人。古庙边上有好些树木,也不知道都是什么树,很有些年头了,一棵棵奇形怪状外貌威猛的树杆粗大弯曲都做抗争状态,很是有生命力的模样,非常耐看,平安觉着要是想法子搞到省城,估计能卖个好价钱。 二中的历史比较悠久,学校很有可能原来就是在庙院里设的,不然为什么将古庙包括在里面,兴许建校伊始,学生们可能还在庙里上过课。 从寺庙往后面直走,就是一排排的青砖瓦房,还有一幢三层外表灰白的楼房,房子的年龄估计比平安还大,这里就是教师的宿舍,门前也有许多的树,而且也都树龄悠久,这些树好像天生就应该在长在这个地方,与古老的房子浑然一体。 从这里放眼望去,一大片的空地都被老师家属种上了各种青菜,这和一墙之隔的原野接壤,让人恍然的觉得是教师将农民的庄稼给强行掳夺了成了一个庄园。 二中前些年可以,这几年招生名额比较少,原因是如今的人都喜欢去大城市,而县城也是城市,是本县的经济文化中心,什么新鲜流行的东西都是从城市流传出来的,所以很多人认为城市里的什么都好,因此上学的学生也要去县里面的一中实验中学外国语中学等等新锐学校就读,二中就被冷落了。 学校外面有一条河,河面不宽,水流量也不大,可是水却是出人意料的清澈,这让平安非常的喜欢,傍晚的时候坐在河边,河风阵阵吹来,眼望碧绿无垠的旷野,夕阳西下,心情真是无比的舒畅。 和城市里的环境比较,这简直就是世外桃源。 学校本来是让平安住在青瓦房里的,可是有一夜下雨,屋顶竟然漏雨了,眼看着就是修缮好了再住人也会发生危险,就重新分给了平安一间二十来平房的房子,房子在二楼的东北角,也不知道是不是墙体薄,平安总觉得这边放个屁隔壁屋里的李萍萍会喊臭。 整体来说,条件不好,但是因人而异,平安觉得不错,心静自然凉,关键是看个人怎么想的。这里的老师、比如像彭佩然和平安熟悉了后问他大学毕业为何来到这个穷乡僻壤,平安说服从组织分配,彭佩然就说你不能想法子搞搞,平安说没法搞,搞不了,彭佩然就明白了,这也是个没根基的老实娃。 平安很本分,也很快的进入了角色,每天按部就班的去给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学生们上课,可他不久就发现,这些大多数是农村来的瓜娃子们没有出过门,也没有见过世面,把一个中学看成了大学一样,肚子里没学到多少东西,却先学会了卖弄,把社会上一些杂七杂八的内容带到学校活学活用,有其形而无其实,最明显的就是眉来眼去的处对象谈恋爱,一个个成双成对的跑到校园外面的小河边树林里去,扭扭捏捏的样子,简直让他笑掉大牙。 他们能知道什么是爱情呢?兴许也知道吧,不过总会知道的,等他们千帆过尽,历尽沧桑,没有了青涩洗尽铅华,就知道这个时候的自己是多么的可贵,又是多么的傻bi。 平安长了一张惹人喜爱的脸,年轻又负有朝气,从大城市里来的为人又热情,很快的就获得了大多数人的喜欢,学校的教导处李主任很郑重的和平安谈过一次话,说平老师你课教的不错,好好干,有机会我推荐你到省师范学院进修。 平安一听想笑,自己省大出来的去师范学院进修?修什么?师范学院的人那会见了我羡慕的跟什么似的,我绕一圈去他们那里再进修? 或许李主任对每个新来的教师都会这样讲话,平安也没当回事,这个李主任一看就是老实人,他在这个学校的时间太长了,李主任最为自豪的,就是在学校里干了很多年若干年,他能很清楚的说出这个学校的哪一棵树是他种的,哪一排房子是他主持盖起来的,总之这个学校的每一个地方每一寸土地都留下过他辛勤又洒满了汗水的足迹。 平安想李主任那会不知道在那个庙里或者这个大院哪里发现过什么古物没有?要是有,拿出去卖了,有了钱在这个地方潜伏着,然后继续的找,或许能找到宗泽遗留下来的夜壶什么的,再出手卖,这就是以教书先生的名头打掩护,实质上做盗墓的行当,到不失为一件很惬意的事情,这叫洗白白,洗黑钱——如今不就流行在大城市赚钱,回乡下老家养老生活吗? 要是这样想,这个学校的老人手,可都不能小觑之。 深山出俊鸟。平安已经发现了教职工里有几个长的不错算是有点姿色的女性了,比如说比平安早一年分配来的教师李萍萍,长的苗条清秀,只不过性格有些内向,像是很害羞,说话轻声细语的,不仔细听她说话有些听不清楚,让人总觉得像是被惊吓之后的猫,哪里小里小气的。 还有一个叫彭佩然,全身该圆的地方圆,该扁的地方扁,该细的地方细,该尖的地方尖,个性爽朗,一说就笑,声音跟银铃似的,非常惹火,搁在城里就叫性感,刚刚结婚不到一年,算是个刚刚由女子晋级为女人的少妇,平安觉得其实她可以叫做“澎湃”,要不再加上两个字“汹涌”,她老公人很普通,在县里一个机关上班,而她的老公公,也就是公爹则是本县一个乡的乡党高官。 其实平安对这两个出众一点的女性顶多是存着欣赏的眼光的,但其余的人却不这样想,很多年轻的老师都面临着找女朋友的问题,就像跟平安同时到二中的刘自力和王炳正,他们都是师范学院毕业的,学业和资历都是一样的,所以两人从第一天踏进学校起就仿佛开始了比赛。 刘自力是在办公室工作的,所以相对比较轻松,这样王炳正就去找校长,问为什么把自己分到教研室教基础课?校长做了很语重心长又模棱两可官方通用的解释后王炳正觉得不满意,但是也无可奈何。 刘自力追教师之花单身的李萍萍,王炳正当然不甘落后。刘自力家里条件好一点,因此经常的悄悄给李萍萍买一些女孩喜欢吃的零食,王炳正的家就在附近,也时常的从家里带一些土鸡蛋和各种农村特有的熟食在月黑风高的夜里给李萍萍。 只是说话声细声细气的李萍萍却很沉得住气,面对诸多的追求者全部一视同仁,这样宛如行走在钢丝上的优雅的独行者,这样让平安心里有些叹服,觉得二中的李萍萍老师其实和省大的杨凤霞老师有那么一比。 李萍萍沉得住气,刘自力和王炳正却耐不住性子,作为竞争者,开始两人经常的为了琐碎的事情吵,后来没事也吵,经常的脸红脖子粗。 还是刚来的时候,有一次,平安一个人在操场打篮球,二中的生活这对于他而言实在是难得的清静时光,每天自得其乐,过的还算是可以,这时候刘自力和王炳正不知道从哪来了,平安一个投篮,球进,落下,王炳正接住了球,平安本以为他会来个三大步的,谁知道王炳正将球忽然的扔向了刘自力。 而刘自力这会根本就没注意这一切,平安本想提醒一下,可是觉得还是算了,这样,篮球就“嘭”的一声砸到了刘自力的脸上,当时刘自力就懵了,鼻涕眼泪都被砸了出来,王炳正却关切的说给你球投篮你也接不住,真是的。 刘自力擦了一下脸来了一句操你妈就和王炳正扭打在一起,平安装作去厕所早就跑没影了,这样两人就打的不亦乐乎,最后全身都是土鼻青脸肿的被校长给喊走了。 事情的结果是没有结果。平安和刘自力王炳正本都是挨着住在青瓦房里面的,平安的房间漏雨了,刘自力和王炳正觉得自己住的也不安全,但是平安的房间被调整了,他们俩却还住在那里相依为邻。 李萍萍说话声音小,胆子绝对的不小。因为到了楼上,平安就和她住隔壁了,而楼上的厕所是在靠楼道中间的位置,有一晚平安迷迷糊糊的醒来,听到李萍萍那边很有节奏的传来咔嚓咔嚓的摩擦和床撞墙的声音,还有像是有人捂着嘴被人拧身上的肉那种叫也叫不出来的疼痛声,平安猛地就乐了,知道李萍萍同志青春萌动天雷勾地火,身体有了对男性同胞的需要正在和哪位进行着你死我活的殊死搏斗。 但不知那边那位让李萍萍声音变大的汉子是谁? 其实平安不想多事的,可这夜就是这样奇怪,听着隔壁的春意声声,宛如在耳边一样,能睡着就奇了怪了,平安被折磨的翻来覆去,实在是被尿给憋得受不了,于是就出门,谁知刚伸出一只脚就看到一个身影从李萍萍屋里出来,是刘自力。 平安赶紧脚又撤回去了。刘自力夜会佳人偷腥完毕,也无暇四顾,以夜猫子出屋之势态下楼在诸多参天树木的遮挡下回自己青瓦房去了。 平安刚刚在心里赞颂了这都是不显山露水的人才,结果就在第二天傍晚,他在校外的河岸边看到李萍萍和王炳正挽着手漫步夕阳下往树林里面进发。 昨晚和刘自力干了一夜,今天李萍萍就挽住了王炳正的胳膊。 感情真正的人才,还得是李萍萍!因为选择和谁交配在什么时候交配的权力,始终在她手里掌控着。 但是第三天,李萍萍来找平安帮忙,说她将钥匙丢在房间里了,要平安给弄出来。 这个女人不寻常——平安心里唱着戏词,一副乐于帮人的模样,心里想这样接近美人的大好时机,刘自力和王炳正应该当仁不让啊。 李萍萍老师想干什么呢? 李萍萍的钥匙其实就在窗子跟前的桌子上,平安从门头上打开天窗,用一根树枝就将钥匙挑了出来,接着李萍萍细声细语的要平安到屋里坐会洗洗手,洗了之后,李萍萍让平安吃水果,还有一些零食,更有一些农村特有的特产。 平安有些想笑,遭遇款待当然不会放着零食不吃,这时李萍萍忽然说:“平安,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没有啊?这话怎么说的?”平安一脸的讶然。 “你有女朋友了?” 平安点头,心说你勾引我还是想封我嘴,说:“是啊。” “那怎么没见她来找过你呢?” “嗨,感情不合,吵架了呗。” 李萍萍看了平安好大一会,叹气说:“刘自力和王炳正都挺好的,只是,没你好……大家都知道,彼此都不会在这里停留多久的。” 李萍萍吐露心声,平安知道自己不说点什么是不行了,而且也明白了,她既然说刘自力和王炳正不如自己,可是自己就在隔壁,孤家寡人一个,多方便,晚上干嘛舍近求远呢? ——那是因为,自己没有给她送过任何的物品。 有些时候,实质性的物质就是比看不到的精神管用。 李萍萍是一个漂亮还聪明,又现实实际的女人。 平安吃着苹果,很认真的说:“是的,大家都知道,彼此都不会在这里停留多久的。” 第280章岁月里不经意时刻的黯然神伤 平安有些想笑,遭遇款待当然不会放着零食不吃,这时李萍萍忽然说:“平安,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没有啊?这话怎么说的?”平安一脸的讶然。 “你有女朋友了?” 平安点头,心说你勾引我还是想封我嘴,说:“是啊。” “那怎么没见她来找过你呢?” “嗨,感情不合,吵架了呗。” 李萍萍看了平安好大一会,叹气说:“刘自力和王炳正都挺好的,只是,没你好……大家都知道,彼此都不会在这里停留多久的。” 李萍萍吐露心声,平安知道自己不说点什么是不行了,而且也明白了,她既然说刘自力和王炳正不如自己,可是自己就在隔壁,孤家寡人一个,多方便,晚上干嘛舍近求远呢? ——那是因为,自己没有给她送过任何的物品。 有些时候,实质性的物质就是比看不到的精神管用。 李萍萍是一个漂亮还聪明,又现实实际的女人。 平安吃着苹果,很认真的说:“是的,大家都知道,彼此都不会在这里停留多久的。” 刘自力和王炳正很快的就都失望加失恋了,李萍萍嫁给了县府办的一个工作人员。 彭佩然是一个很热心也很热情的女人,真的长的很漂亮,平安最欣赏也最喜欢她那黑油油的长发,彭佩然不爱将头发随便的披散着,她将头发编起来成了一条直达臀部的大辫子,每次当她上楼梯的时候,平安就喜欢落后几步,看她又黑又粗的大辫子左一下右一下地拍打着圆滚滚的屁股,很性感,也很有节奏感。 平安想要是将彭佩然的大辫子拿在手估计能当扫床的刷子用,于是有时候晚上躺床上听着李萍萍在那边屋里嗯嗯啊啊的长吟低叹,他就想要是真的用彭佩然的头发将自己的床扫了又扫,躺上去是什么滋味? 彭佩然是那种第一次见面就能让人和她开玩笑到很熟稔的女人,简直就像是邻家刚过门热心的大嫂。她的文凭只是中专,但人好,做事麻利,十分勤快,性格爽朗,于是和平安一样,学校里的人大部分都喜欢她。 还有一点,彭佩然的夫家比较有能力,于是学校安排她管理后勤事物,刚开始彭佩然其实对新来的几个教师还是一视同仁的,可是刘自力和王炳正没几天就闹得不可开交,让人觉得他们不是教师,倒像是不懂事的学生,这样将平安凸显的格外出类拔萃,自然而然的,彭佩然的感情天平就倾斜到了平安这边。 后勤是有管理伙食职责的,彭佩然有时候就悄悄的问平安喜欢吃什么,平安觉得无所谓,彭佩然问询了几次后觉得平安果然随和,于是买菜的时候就将火腿咸鸭蛋罐头一些能存放住的食物悄悄送给平安,她还特别的会做饭,有时候自己在宿舍里开小灶,用的食材和教师食堂一个样,可是味道就大不相同,简直好吃的要让人咬舌头,有事没事了也叫别人去吃,当然谁去吃都行,只是叫平安的次数稍微的偏多了一些。 眼看着李萍萍结了婚,刘自力和王炳正相顾无趣极了,但是他们很快的就重新选择了分别的进攻目标,可是平安却丝毫不见动静,于是彭佩然问平安为什么不谈恋爱,是不是已经有了心仪的姑娘? 平安这下就不能将敷衍李萍萍的话给彭佩然说,当然也不能说自己和曹阿瞒一样对有夫之妇非常感兴趣,属于人妻控,譬如对你,我想用你的大辫子给我扫床,于是就回答说大学谈过一个,可是毕业了,就分开了。 “是因为离得远?”彭佩然问。 “是吧……” 彭佩然又问:“那是因为条件不般配?” 平安想想说:“可能吧。” 平安这下再回想着刘可欣当时的一举一动和行事作风,才觉得刘可欣的家境必然是不错的,有两点可以看得出,第一,杨凤霞不会无缘无故的要将自己的表哥介绍给刘可欣,这女人功利心特强,做事必然都是有目的的;第二,那次刘可欣生日饭店老板上了假茅台,可是刘可欣竟然品尝出了真假,一般学生谁能尝出茅台的真假来,而且还是个女的,除非她就是个女酒鬼。 可是刘可欣不是酒鬼,那只能说她家真的是开饭店的,或者就是卖酒的,要不就是干过品酒师,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家里有钱,将茅台当普通的酒喝,还没事总是喝,于是喝多了就知道是不是假冒伪劣了。 只可惜,自己那时候的心思不在刘可欣身上,对于她,直到毕业,都知之甚少。 平安有些走神,彭佩然知道他想起了痛苦的过往,就说:“我给你介绍个对象吧?” “啊?” 平安的意思只是知道了,可是彭佩然没几天真的给平安介绍了一个女朋友。 被彭佩然介绍给平安的女子名字竟然叫徐凤霞,和杨凤霞就是一字之差,是县里税务局工作的,个头高挑,身材也可以,长的五官端正,只是平安觉得这个徐凤霞眼神有些不对劲,怎么不对也说不出,反正就是一种感觉。 什么感觉呢,想了想,平安明白了,这女人适合当情人,娶回家当老婆,似乎不可以。 徐凤霞比平安小半岁,彭佩然将她介绍给平安后借故离开了,这时候天热,平安的宿舍开着吊扇还是闷闷的,于是他提议到外面的河边走走,那里有片树林,徐凤霞点头同意了。 出门的时候,平安带了两瓶水和一些水果,到了外面,两人走着,徐凤霞和平安不断的闲聊,平安就笑说你条件这么好,肯定不能眷顾我了。 徐凤霞说:“我就想找个大学生。” “因为大学生有文化?” “嗯。” 平安就笑:“我这个大学生偏偏就是没文化的,在学校混了几年,浑浑噩噩的。” “没文化还说的出浑浑噩噩,这就不错。” “也就学了这一句。” 徐凤霞看看平安,觉得这人还有些小幽默:“那再学呗。” 嘿,这个徐凤霞倒是有那么点意思,我再学?你另找去吧。 到底是第一次见面,胡乱的聊了几句,徐凤霞就离开了,彭佩然过来问平安对徐凤霞的印象如何。 自己知道自己,平安哪有这心思,嘴上说这人还不错,就那样吧,不过徐凤霞看来倒是中意了平安,经常给他打传呼留言约他,于是平安就给彭佩然说,我觉得和徐凤霞不合适。 “咦?你不是说还可以吗?可以,就是能相处。” “是啊,只不过,处着处着,就觉得不可以了。” “这样,那,你不都知道小徐的电话吗,你自己给她说,直截了当。” 彭佩然当了起了甩手掌柜,俨然一副只管娶媳妇不管生孩子的模样。 于是徐凤霞再约平安的时候,他就去了。 本来两人约好看电影的,但是徐凤霞临时单位有事,就让平安去单位等自己。 平安到了之后,去了徐凤霞的宿舍,与她合住的还有一个女孩子,徐凤霞去忙了,平安和这个女同事闲聊,这个女子长的一般,床头的书倒是放了不少,说起话来,好像很有想法的样子。 平安也是无聊,和这个其貌不扬的女税务人员胡拉八扯的说了一大通,因为这女子不是徐凤霞,心里倒是没那么多要隐瞒和注意的地方。 一会这女的要出去,在半路上碰到徐凤霞,这女子给徐凤霞说,你行啊,抓紧点,这个平安不是一般人,过了这村没这店了。 “哪有啊?”徐凤霞嘴上淡然,心说那还用说,我的眼光,不过你说的这么好,今后可就不能让你们单独相处了,免得被你抢走,我不就落单了。 徐凤霞回到宿舍,嘴上不停的说话,让平安总是逮不住机会张嘴,一会她“哎呦”一声,平安问怎么了,徐凤霞说我背痒痒,也没有个老人乐,你给我挠挠? 徐凤霞说着,将白白的脖子就凑了过来,平安看着她脖子上面黑黑的长发和短短的绒毛,嘴上说着我够不着,然后就站了起来。 徐凤霞沉默了一会,问:“我有什么地方不够好吗?” “不是你不好,是我……抱歉。” 徐凤霞有些不死心:“我们没有一点希望了吗?” “我经过一场情感,这会还有些走不出来,你真的挺好的,怪我。” “可是,我就认定你了,没你,我一辈子都不找了。” 平安看着她说:“一辈子时间很长的,别说这种话,你很快,就会忘了我的。祝你幸福。” “可我找不到了。” 平安沉默了一下说:“鸡蛋从外打破,是食物;从内打破,是生命。人生,从外打破,是压力;从内打破,是成长。你会找到的。” 徐凤霞眼睛亮了:“这才是真正的你,你干嘛总是隐藏自己呢?我们做朋友都不行吗?” 平安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是不能去认真的面对一场、开启一场认真的感情。 或许自己天生就是一个浪荡的人和不想负责任的人。 不管徐凤霞怎么想,在平安的心里,这段结识就此结束了。 葱郁的原野在热热的阳光下像是绿色的海洋一样,一阵风吹过,庄稼又像是长在地上的头发一样被风拨弄着。 天热的像是在冒火,平安在窗口往外看了一会,出来准备透透气,一出门就看到了让他目瞪口呆的一个场面。 彭佩然是住在中间楼梯那边的第三间房的,第二间没住人,而第一间是一个公用的厕所,厕所前半截两边是水管,后面隔开了才是解手的地方,这会她可能在水管那里刚刚洗完了头发,正在弯着腰低着头,眼睛挤着往倒垂的黑发上抹什么护发素之类的东西,因为怕衣服湿,本来就单薄的上衣解开了好几个扣子,衣领往里面翻,这样她的脖子和脊背以及前面的胸脯有好大一截就袒露了出来。 一直平安都觉得彭佩然的身体诱人,但是没想到她竟然长的这么的出众、这么的让人想跃跃欲试想为非作歹想作奸犯科想犯罪, 这会校园里非常的安静,下午三点多是太阳最毒辣的时候,因为是星期六,无论学生老师都离校了,而平安是不回市里去的,但彭佩然也许就忽视了这一点,平安猜想她是刚刚的午睡醒来,也可能就是想洗了头发很快就回屋了,也许就是觉得楼上没别人,所以外衣里面什么都没穿,因此平安就很直接的看到了早就想看却一直没有机会看到的彭佩然漂亮无法形容的胸部。 彭佩然的胸太好看了! 即便是垂悬着,它也是平安所见过的女性胸脯中最优秀的,此时就像一道激光一样刺激着他的眼睛。 彭佩然一直的在拨弄自己的头发,她根本没意识到几米远的地方有一个成熟雄性动物正目光睽睽狼一样的盯着自己的身体流连忘返垂涎欲滴。 平安一直的盯着彭佩然看,而彭佩然忘我的就让平安看,她始终都很认真的在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没有往平安这个方向瞧一眼。 这个过程大约要持续两分多钟,平安觉得自己有些无耻,但无耻就无耻,他的确他不想将视线挪开,直到彭佩然拧着臀提拉着拖鞋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间,平安才想到干嘛想要让徐凤霞当自己情人呢?情人嘛!这个彭佩然不知道要比她合格多少倍! 平安被自己这个大胆的想法给震撼着兴奋了一下,他回到了屋里,再次看着窗外的原野。 一切都散发着勃勃生机,而自己却这么下流而明目张胆的想要占有一个有夫之妇的身体。这种肮脏疯狂的念头似乎和外面葳蕤的景致有些格格不入。 平安将自己扔到了床上,他在想叔本华的一句话,借此来压制自己膨胀的欲望:一个精神丰富的人在独处的时候,沉浸于自己的世界,自得其乐;但对于一个冥顽不灵的人,接连不断的聚会、看戏、出游消遣都无法驱走那折磨人的无聊。 或许自己就是无聊,也是对优秀女人的身体有着冥顽不灵的执着贪婪和喜爱。 那么让自己继续的无聊,让理智去见他妈的鬼! 平安正想结束自己的这种打气似的冥想,准备干脆的去彭佩然那边和她发展一点什么超乎友谊的关系或者结束一点什么关系,有个人站在了门口,他以为是彭佩然,但是从床上起身拧过头,却发现是米兰。 平安本想趁着这个炎热的午后去彭佩然那里和她先暧昧而后伺机而动铺垫一番发展一段纯肉体的关系,当然,要是不能达到目的的话,那自己就从此以后彻底的断了这种私密又卑劣的念头,否则他觉得自己迟早会被那种由彭佩然身上传达过来的对于漂亮女人的深切的欲望给弄得内分泌失调脑神经回路。 但是米兰的忽然到来,打乱了他疯狂又贪婪的计划。 平安有些惊讶,也不惊讶,他惊讶的是米兰这个时候的忽然到来,天这么热,她真够可以的。 第281章用心不良 全刚友点头:“那是。不光是税务局,你自己用点心想想,不管哪个单位,哪条法律条款上都写着要给予举报人一定的奖励、保障举报人的权利之类的话,还有的干脆直接明摆的写着举报违法提成的比例!只要想搞,总能搞到钱!有得赚。” 这样,平安一分钱没花就白得了一个寻呼机。他心里知道全刚友是想拢住自己,不过确实全刚友也是给平安又上了一课:眼看开学,来大学是学习的,赚钱当然重要,但不能当正经事,抓嫖抓赌的总是费时费力的,搞这种买东西举报的活倒是星期六星期天抽空就能干。 下来的一段时间平安开阔思路,又搞了几次比较大的活计,比如举报一家私人的印刷厂给一个学校印刷假的复习材料,文化局奖励了三千块钱,还有在批发烟的商贩那里买了两条假的高档烟,通过全刚友举报给了工商局,全刚友一下就给了平安五千。 断断续续的,到了大二年底的时候,平安手里又进账了一万多,他手里差不多就有三万了。 平安在校的时候忙着、闷于学习,到了休息的时间又忙着出去搞外快,整天过的十分的忙碌而充盈,别人也不知道他一天神神叨叨在干什么,这越发的让学校的同学觉得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怪人。 而刘可欣不这样看平安,刘可欣觉得平安就是一个真正的男人,勇于担当,敢于负责,沉默似金,内敛而又执着,深沉而又含蓄,刘可欣觉得除了自己没人能走进平安同学的内心世界去,他真的是一个难得的好男人。 只可惜,这个男人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了,沉重的就像是蜗牛一样,他没法抬起自己的头颅来仔细的看看身边的花花世界。 于是,刘可欣看着平安的视线里更加的有了一种倾慕,这个班里的人几乎都知道了,这样让平安却越加的着急,心说自己真是玩火zi焚了,有一个米兰缠着自己已经让自己吃不消了,好在米兰是过一段才来一次,刘可欣却是天天能见到,要是处理不好关系,真是黄泥掉裤裆里,不是屎都是屎了。 漂亮的女人在哪里都能活的滋润,米兰的出众让她在生活里不想也不愿也不可能承受一丁点的委屈,从印刷厂之后,她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换了四个工作,每个都是她自己不想干了提出的辞职,但是她很快的又能找到比之前更加轻省更加休闲更加自由自在的工作。 米兰过一段就会来学校找平安,当然每次来两人都到外面做男女之间的那种你恩我爱的功课,平安觉米兰找自己就是为了“干”。 自从有了第一次当线人的经历后,平安有些居安思危,但凡米兰来,他就带着米兰去高档的酒店开房间,这让米兰十分的高兴,在房间里和平安玩的更加奔放热烈,她觉得平安是在乎自己的,所以才肯为自己花这么多的钱让自己享受。 而平安终于想明白了刘文涛那时候说的尽量不要到高档酒店宾馆里刺探情报的缘由:能开高档酒店宾馆的人本身人脉和关系就不一样,事情不好搞,再说这种有钱人才能来得起的地方,安保措施也就跟上了,想打探消息,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而且平安也觉得,米兰除了自己之外,说不定已经有了别的男人,否则,她在对自己的时候,不会经意不经意之间就显示出一些连自己都不懂的技巧和花式,否则,她也太勇于创新了些。 平安懒得去问米兰,这个女人是自己掌控不了的,也不想去掌控,她有自己的人生,哪天她想对自己说什么,她肯定会说明白的,但愿哪天她想通了离开自己,不过好像暂时还没有这个可能。 不过自己只有她一个女人,她却要是有了别人……于是,在面对米兰的时候,平安更加的凶猛了,就像是在愤怒的发泄,这却让米兰十分的陶醉,她能体会到平安就是自己一个女人,在兴奋难以自制的时候会大声的喊叫平安你真棒之类的话,而后会在消褪之后蜷缩在平安怀里满足的说你真是太厉害了。 米兰的这种表白方式让平安觉到了厌烦,而且有了呼机后米兰有时候几乎天天给他留言,不分时间点,有时候上课、有时候三更半夜,无非想你了爱你怎么的话,可也有时候十天半个月没一点消息。 平安觉得省城对于自己的父母而言是远了,可对于米兰,还是有些近,自己再走远一点,应该远到让这个女人不能想找到自己就找到自己。 眼看着过了元旦,又要放假了,这天平安对着书心想这个假期还不回去,有些说不过去,毕竟要过春节,这可是一个团圆的日子,这时刘可欣过来要借平安的笔记。 平安在班里的学习成绩有些变态的好,觉着要是班里的同学知道自己在高中的几年成绩总在中下游不知会作何感想:知耻而后勇? 刘可欣隔三差五的就要借着抄笔记来和平安接近,平安总是不亢不卑,倒是让刘可欣越加喜欢。这次刘可欣坐下一直没离开,平安就轻声说有事啊? “晚上我在那等你。” 刘可欣说完就不吭声了。对于“那”这个地方,平安心知肚明,就是自己给刘可欣说米兰有梦游症的那棵树后面。 于是晚上平安就去了,而且去的比较早,他鄙视那种被人喜欢就自觉高人一等的人,觉得他们那种高高在上的心态简直幼稚的可笑。 今晚的月色很好,远处不时的传来叽叽咕咕男女对话的声音,还有别的诸如接吻声什么的,刘可欣没想到平安来的这么早,见到平安后她很高兴,说了几句开场白后邀请平安明天晚上能参加自己的生日聚会。 “啊?明天你生日?那好,一定参加。” 刘可欣看着平安,眼睛亮的似乎月色就在她的眼里,平安忽然的有些触动,有心想给这个傻姑娘说其实自己讲的都是假的,那个梦游的人这会早就没影了,根本就不是那个来找自己的米兰,那个米兰只是自己床上的伴侣,根本不可能会发展成为自己终身厮守的爱人,我这人全身上下里里外外没有值得你喜欢的地方。 好人能给人生指明方向,坏人能让人成长,自己其实就是刘可欣生命里的那个坏人,可是这些话说不出口。 平安经过这一段已经看出来了,刘可欣其实是一个很有教养的女孩子,也是一个很清纯的女孩子。正如同她所说的,她之前在自己跟前表现的刁蛮,或者是不讲理什么的,纯粹的就是想为了引起自己对她的注意。 可是……唉,谁叫自己没明白的早点,否则就不会有这么多的麻烦缠身了。 第二天傍晚平安率先问了刘可欣在那里过生日,问清了地点后说自己办点事,事情办好了就到,刘可欣叮嘱平安说:“那,你一定来啊。” “我保证。” 女孩子过生日,不送礼物怎么行。可是送一般的礼物,什么娃娃狗熊的太俗气,平安对于刘可欣有着一种愧疚,于是到书店买了一本精装本的乱世佳人,又到一家金银饰品店买了一副带着吊坠的银耳环,这才坐车到了所约的饭店。 这饭店不是很大,但装饰还不错,算是中档的,平安到了后发现来的人也不多,十来个,看起来都是平时和刘可欣交好的,基本都认识,只有一个长的干干净净眼睛亮亮的女孩平安似乎没见过。后来经过介绍,知道是本校学财会的,是她们那个班的班长,还是团支书。 不是一个系的,自然不认识,不过这个叫杨凤霞的女孩平安觉得有些特别,她猛一看普通,仔细一看,又不普通,她身上的每个部分都比较有特点,眼睛很大,也很亮,黑白分明,眉毛应该就是那种娥眉,脸有些圆,但不是那种呆滞的,鼻梁也挺直,嘴巴有些大,嘴唇也有些厚,笑起来牙齿挺白的,看起来整个人有些质朴,话不多,但比较得体,也很耐看。 刘可欣点的这桌菜十分的丰盛,每道菜都有特点,而且刘可欣几乎能说出每道菜用的都是什么食材,这样有人就笑刘可欣家是开饭店的。 至于酒,上了两种,一种是女孩子喝的红酒,另一种是白酒,一百多块钱,算是很不错的,刚开始大家都喝的是红酒,后来都喝大了,有些女同学真是可谓人不可貌相,竟然比在场的几个男同胞都喝的猛,而且还主动的出击找人猜拳,一霎时包间里好不热闹。 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大家开始给刘可欣唱生日歌,点蜡烛切蛋糕,完了吃蛋糕又开始闹,接着不知道是谁嚷闹着让刘可欣拆礼物,看看大家都送了什么,结果还就是平安送的两样东西别出心裁,书就不说了,耳环在今晚的礼物中是最贵的了,大家就笑着闹让平安给刘可欣戴上,平安哪里肯,杨凤霞就过来给刘可欣帮忙,戴上后,刘可欣看着平安双腮通红,平安觉得要是没人在场,刘可欣估计会抱着自己咬几口,看得出她很喜欢。 这样气氛热烈,十来个人将几瓶白酒都喝光了。有个男同学喝高了,嚷闹着要喝茅台,服务员一会就拿着茅台进来了,不由分说的就给包装拆开往酒杯里倒。 平安本来有些不乐意,觉得这个男同学有些过分了,可是一会发现刘可欣的眉头一皱,得了个机会过去问她怎么了。刘可欣说:“这茅台,是假酒。” 假酒? 平安猛地就有些乐了,轻声对刘可欣说:“你别吭声,待会你们先走,今晚的帐我来付。” 刘可欣睁大两眼,瞬间脸上都是欣喜,张嘴要说话,平安知道她误会了,不过将错就错,点了一下头说:“这老板做生意不地道,咱们是干嘛的,学的是法律,未来的法官检察官职业法律人,能怕他们?不能便宜了他。你尽管和他们走人。” 刘可欣对平安有着一种盲目的信任,就听了平安的。 接着平安又要了几瓶茅台,还点了好几道大菜,别的连同刚刚叫着要喝茅台的那个同学也没有尝出来酒的真假。 等大家吃好喝好,平安先出去给全刚友打了电话,说了地点和什么事,而后回来让刘可欣他们先走,自己留了下来。 “叫你们老板来一下,”平安等同学们走光,表现的很淡然,服务员问:“你叫老板有事?” 平安将一个茅台酒瓶子一下摔倒地上:“别他妈废话!” 有人闹事,饭店老板一会就来了,一见平安,眯着眼说:“不清帐,想吃霸王餐?” “你这茅台是假酒,想糊弄我们?” 老板哈哈一笑,倒了一杯茅台酒一喝:“这哪是假酒,我看老弟你是酒喝了吧?” “你看我年轻好糊弄,以为我没喝过真茅台?他妈茅台产地那里就一条小沟,有多少真茅台酒?就是长江黄河也经不起全国每天那么多人喝!得,不说了,我朋友生日,你今天让我跌份啦,我告诉你,这事你看怎么办。” 这老板眼睛挤得更狠了:“兄弟,我这是真酒,你准弄错了,我看,你是喝多了分辨不出酒味了吧?” “你少来,”平安说着表现的更为气愤:“我是不给钱吗?你今晚让我没面子,行,你让我没面子,我让你没脸皮。” “咦,你怎么说话呢你!找抽!” “看谁找抽!我告诉你,我有的是朋友!工商、质检、卫生、消防,哪个都管你这种不地道的生意人!” 这老板一看,觉得不对劲,过来给平安说好话:“兄弟,这肯定有误会。这样,今晚这桌,算是我请你了,你看……” “少来这套,让我没面子,这多少钱都买不回来!” 正说着话,全刚友听着声音推门进来了,老板正要问,外面服务员说工商局的来了,老板急忙出去,可是工商局的人和全刚友太熟了也都说好了,直接上了二楼的储藏室,到那里查出了好几箱的假茅台,老板当下就出了冷汗,腆着脸忙的不可开交。 平安大摇大摆的就走了出来,这晚的饭钱当然也就没有付,后来,全刚友还给了平安两千块信息费。 白吃了一顿饭,送刘可欣的礼物也没花几个钱,最后还到手了两千块,平安觉得这种日子真有些搞笑。后来刘可欣问那晚的事情怎么解决,平安说自己趁饭店人没注意跑了。 “跑了?”刘可欣有些不信,平安说就是跑了,难道还要给那个无良的老板掏钱?刘可欣就笑了。 第283章心狠手辣 平安不知道这个女人出现在自己家门口是想干嘛,但下意识觉得这女人精神有些问题。 精神病也就是神经病,对于精神有问题的人,最好躲远点,何况还是一个女神经。 敢于跳楼自杀的人神经肯定是不正常的,因为死都不怕,还怕活着? 平安没打算和俞薇说话,当然也就没打算和她交朋友,尽管她看起来的确漂亮,尤其现在近距离观察,发现她比那天从窗户中远远看着好看多了,兴许,她那天神神叨叨的没看清自己呢? 怀着这样的心思,平安装作若无其事的绕过了俞薇,掏钥匙开门,就要闪身进去,这时俞薇侧过脸,脚后跟拧了半圈,以很优美的姿势说:“不请我进去?” “啊。你找我?这个,我家没人,没大人,不方便吧。” 俞薇眼睛里流露出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情绪,声音很好听,很清脆:“我找你。” “找我?” “是啊,找你。” 平安眨眨眼:“有事,你说。” “进去说,不行吗?”俞薇见平安眼睛转圈,紧接了一句:“你别太没礼貌,我这都到你家门口了,咱们一个小区,还是窗对窗,怎么着,也算是邻居了吧?这么冷,我都等你半天了,远亲不如近邻,你说呢?” 俞薇看到平安的视线在自己挎的包上,说:“放心,我这包里没见血封喉的暗器。” 这谁知道呢?杀人的难道会给被杀的预告我要杀你? 你有暗器不在这对我痛下杀手,到了家里隐蔽之后对我来个见血封喉,我能将你怎么着? 不过话说到这份上,她也没有离开的意思,平安只有让俞薇进来。 俞薇进门后像王世庸那次一样,眼睛四下的看,平安看看这个漂亮的不成样子的女人,让她坐,自己将东西往房间放,俞薇跟着到了平安的卧室门口,看着窗户的方向说:“我听说,你那天挺行的?” 什么意思? 听说?什么是听说那天挺行的? 平安回头看着俞薇,俞薇却不继续了,岔开了话题:“学习紧张吗?” “啊,就那样。” “自己觉得能考哪?本省还是外地?” “不清楚……”平安说着看着俞薇到了窗前,心里一个激灵,赶紧过去说:“咱,要不到客厅说话?我给你倒点水喝。” “好啊,”俞薇“嗒嗒”的踩着有节奏的脚步声往客厅去,平安看着她秀美的小腿心里长吁一口气,心说你要是今天从这里跳出去,我可跳江里都说不清楚了。 但是几天家里都没人,壶里没热水,平安要去烧水,俞薇摆手说:“别忙了,几句话,我就走,嗳,我觉得,你长的像你妈妈。” 客厅悬挂着平安一家三口的相片,这也是唯一没有惨遭毒手的相框了,别的都让平安的父母给砸了。 平安笑笑没吭声,心想她这是套近乎? “这个,给你,”俞薇说着打开包,从里面拿出了俩扎钞票,放在了桌上。 “你这是干嘛?”平安不理解。 “王世庸说那天是你救了我,眼看我们要结婚了,你给点面子,让我感谢你一下。” 又来!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王世庸说是我救了你?你自己到底怎么回事,心里没数?那天我这么大一个活人在这边喊了半天,难道我是苍蝇在嗡嗡? 平安心里想着直摇头:“我也没出什么力气,那是你福大命大,也有人民警察的一份力。再说,你们结婚,我不送礼还让你给我钱,这不对啊。” “既然你救了我,咱们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吧?那就算是朋友了。你看,你是学生,你又不挣钱,怎么送我礼物?你拿着这钱,借花献佛吧,到时候送我什么,我都喜欢。” “这可不行。我不能要。” “你是嫌少?我的命,不值这些?” “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就别推辞,也别不好意思了,王世庸说,你那天喊了,我但凡有什么事有什么困难,都能找你,你会帮我的。” “帮忙那肯定行,可是我能帮你什么?反正,这钱,无论如何,我不能要。” “你要是不收,就是看不起我——我真的有事要你帮忙呢。这个,算是劳务费。” 平安看着那一摞子钱,估计是一万,摇头说:“什么劳务费,也太多了吧。” “值。这忙不好帮,主要是,人选不好找。” 平安一听问:“干嘛?” “是这样,王世庸很忙,我呢,要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可是没人陪我,我也不信别人,你陪我走一圈,就这。” “就这?”平安瞪眼,心说这都什么工作,陪去医院,保镖?谁在医院抢劫你!还是你漂亮的有人想对你心怀叵测? “嗯,”俞薇点头:“找别人陪,我不熟,也不放心。到了医院,事也挺多的,难免你要跑来跑去,这不,你还要准备考试,时间金贵,所以付费,你说对吧?” “一定得是我?” “我就认你,我觉得你这人挺好的。反正我要找人陪我,干嘛不找你?再说,我真的感谢你呢,难道,你要让王世庸给你送棉被来?” 俞薇说着又看窗户,平安心里膈应——你怎么就瞄准窗户边了?你这不是变相的威胁?你这哪是感谢我来了,简直就是一送定时炸弹的,而且起爆装置还牢牢的控制在你自个手里。 “……那,好吧,我可以帮忙和你去医院,但这钱我不能要。太多了。” “你一定得收下。哎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值这么多钱?” “不是……我没那个意思,我是说,帮忙,朋友嘛,怎么能要钱?” “就给你,不然,我从窗户扔出去。” 平安一愣,心说好,我先收下,你千万别在我家发什么神经。 平安表现的有些不好意思:“要不,我只拿一点,其余的……” 俞薇却起身,直接的站在了门口,等着平安一起走。 平安无奈的说:“那好,这些钱先放我这,回头还给你。” 俞薇自己开的车,平安上了车看她开的很顺溜,觉得挺有意思,俞薇乜了一眼,看着前方说:“对车有兴趣吗?要不,我教你学开车,怎么样?” “这行吗?”平安睁大眼。 “行,这我的车,我说行就行。我没什么事,你要是有空,随时叫我。” “那,我将劳务费还给你,算是教学车的钱。” “这哪跟哪呢?你怎么还惦记这个。一码归一码懂吗?你要再提,我不高兴了啊。” 俞薇长的很漂亮,全身修长伶俐,她是瓜子脸,即清秀又有着成熟女人的妩媚。米兰个头也高,是圆脸,全身都圆,两人的风格不一样。 已经对女人的身体有所了解的平安心里将俞薇和米兰做着对比,没一会,就到了医院。 可是没想到平安被俞薇带着去了精神科。平安心里打鼓,怎么她还真的精神上有问题? 经过了各种的化验和咨询,但是检查的结果是,俞薇健康的不得了,从身体到大脑,一点毛病没有,非常正常的一个人。 俞薇看着结果高兴了,伸手一拉平安:“走,今个请你吃饭,你说想吃什么?” “……随便吧,要不,我回家做点也成……” “晚了。出门由我,我比你大,今后又是你的教练,听我安排。” 俞薇带着平安吃了一顿丰富的大餐,看着时间还早,带着他到了一条几乎没人的路上,教了平安学了一会车。 两人经过这半天的接触,熟悉了很多。平安这才知道,王世庸是做建筑生意的,俞薇刚大学毕业,没去工作,一天也没事干,就在家呆着。 其实平安一直想找机会问俞薇那天下雪是为什么想不开要跳楼的,可是犹犹豫豫的,觉得不礼貌,于是最后都没问出口。 两人回到了小区已经晚上九点多了,俞薇邀请平安去自己家,平安心里还想着别的事,就谢绝了。 俞薇将车门一锁,对着平安说:“那好,你要有事,搁窗户上喊一嗓子,我就知道了。拜拜。” 平安和俞薇告别,急急的跑上了楼,到了家门口果然看到米兰正准备要离开,平安急忙说不好意思,刚出去有事了。 “人家来了好长时间了!” 米兰说着看着手表,平安见邻居家没动静,抱着米兰连哄带骗的将她拽进家,而后抱着她亲吻着使了好些手段才让米兰高兴了。 米兰气呼呼的说:“本来想和你一块吃晚饭的,你看看时间。” 平安一听,说:“我带你啊,走,我请客,今晚你想吃什么,我认罚。” “那我要吃大餐。” “好。”平安心说咱现在有钱了,大餐就大餐,父母给的钱花完还有俞薇给的那一万,这叫家有余粮心里不慌。 平安拿了钱到外面抱着米兰又亲了几口,两人高高兴兴的出去吃饭。总之这晚让米兰十分的开心。 两人吃完饭又去看了一场电影,平安特地的要了一个小包间,而所谓的小包间其实也就是将两人的座位和其他观众的分隔开,但是相对的私密了很多。 电影屏幕上根本就不知道演了什么,平安和米兰进了小包间里就磨磨唧唧的腻歪开了,要不是公共场合怕影响不好,两人电影院里就忍不住会磨枪上阵天雷勾地火了。 看完电影已经快夜里十二点,时间太晚,将米兰送到她家那栋楼下,两人抱着又耳鬓厮磨着,都有些依依不舍,米兰嗔着说:“谁让你今天耽误时间了,真是。” 这话的倾向性太严重! 平安一听就有点受不了,米兰和自己想的一个样!于是他一边赔罪一边在米兰身上摸索,这时惊喜的发现米兰家的这栋楼底层没灯,或者是灯坏了,反正黑黑的,登时色心大起,拉着米兰就到了楼道底下。 结果更是惊喜,下面楼梯直通地下一层的地下室,这大晚上的根本没人,安静的很,于是和米兰就到了下面,平安已经是剑拔弩张。 米兰也觉得在这个地方很刺激,但到底离家太近,态度不坚决的推辞了几下,也就顺应了平安。 两人都很压抑,从来没这样过,幸好太晚也没人经过,竟然都很快的就完了,非常的满足,又说了一会的琐碎的话,这样才依依不舍的分手。 今天过的十分的刺激惬意,平安心满意足的回到了小区,进楼道前还朝着俞薇的房间看了一眼,见窗户黑着,想着她早睡了。这样到了五楼和六楼的接壤,刚拐过楼梯,就看到一个女的披着黑发穿着白睡衣蹲在自己家门前的台阶上。 楼道里照明的灯是二十瓦的灯泡,灯光昏黄,猛的一见这个人影平安被吓了一大跳,再一看这黑发后面的鼻子嘴巴,不是俞薇是谁! 她这一模样就像春节前要跳楼的打扮,而且,这会也光着脚丫子! 第284章当一棵树爱上另一棵树 平安愣了几秒,弯腰伏在楼梯栏杆上往下看,果然俞薇悄声无息没停留的走了。 我他妈的!平安急忙的往家门口走了几步,想进去给马犇打电话报警,可是再一想,报警能解决什么问题?俞薇三更半夜跑自己家门口,又没有伤人也没有图财害命,自己报警想报什么? 平安打消了找警察的念头,想想急忙的往楼下撵,追到了一楼,正好就看到俞薇出了楼道往对面她自己住的那栋楼去。 平安不远不近的跟着俞薇,这会已经零点多,今夜里虽然没有风,但依旧的很冷,平安从背后看着这个光脚穿睡衣的女人,心里紧张、刺激、难解,说不清是什么感受。 俞薇径直的上了楼,一直到了她六楼的门口,推开门,进去,关门,没了。 她家门没锁! 平安站在俞薇门前的楼道下看着俞薇鬼一样的做完这一切,身上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个女人,究竟怎么回事?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平安百思不得其解的到了楼下,一阵风吹来,他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急急忙忙的跑回了家。 这一夜平安都没有休息好,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辗转反侧,脑子里竟然想的都是俞薇,直到了天快亮,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一觉醒来,平安一看时间,竟然已经早上九点多,就手忙脚乱的穿衣服,拉开窗帘往对面看,但是俞薇的窗户没开,也看不清里面有人没有,平安心里松了一口气:这俞薇今早要是又来个穿睡衣站楼顶,那可就热闹了。 平安胡乱的洗了脸,而后将俞薇昨天给的那些钱拿出来,装好了就往对面楼去。 可是敲了俞薇的半天门,里面没人答应,平安又跑到楼下,这才发现俞薇的车也不在,这怎么办? 这些钱一定不能要了。 平安想来想去的,去了派出所找马犇。 但是马犇这会出去办事了。平安等了一大会,都有些不耐烦了,马犇才和一个女警察说说笑笑的回来了。 马犇平时见的时候总是一副非常正经的模样,和这会马犇和那个胸可以媲美米兰的女警说话的时候有些眉来眼去的,或者叫贼眉鼠眼,反正有些不地道,平安心想这两人说不定有奸情或者正准备有奸情。 不过这会不管马犇和女警的事,平安堵住马犇说:“警官,你得负责到底。” “平安?嘛事?” 马犇见平安有些急,和女警说了一会见,将他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平安就说了从昨天到昨夜俞薇所发生的事情,但,暂时的,没提那两万块钱。 “坏了。” 马犇一说,平安愕然:“什么坏了?” 马犇解释:“这俞薇,是不是有梦游症啊?我那天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梦游症?什么是梦游症?哪天觉得不对劲?”平安紧张的问:“马警官,你可别吓我,她昨晚在我家门口呆了半宿,和那天在楼顶一个样傻不愣登的。要是她缠着我,你可要负责。” 马犇一脸不满意:“我负什么责任?” “当时,可是你和王世庸找上门来让我救人喊话的,这会她明显的就是缠着我了。那你说,我还考试不考试?受不受影响?耽误了就一辈子的事情,你不会忍心看着我这样待业去吧?” “去去,你这孩子,哪跟哪。这梦游症,是一种精神疾病,怎么说呢,就像这样,晚上,你在床上正睡觉呢,哎,不知不觉的,你起来了,到外面转悠了一圈,回来后倒在床上继续睡,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到了第二天,一问,一点记不清昨晚自己都干了什么。这,就叫梦游症。” 平安明白了:“就是迷症。” “对。” “那她肯定是有梦游症了——不对啊,按照你说的,梦游是晚上睡觉时发生的,那那天她要跳楼,下大雪,是白天啊?梦什么游,大白天的,她也睡着了?” 马犇摇头,手对着炉子烤着手取暖:“这可不就是白日做梦嘛。能睡着,就能梦游,不分白天晚上,也没人规定梦游的只能在夜里啊。那天我和王世庸从你那跑过去,有人就给我说他们见到俞薇下了栏杆后去抓她,她却挣扎的像是疯了一样,一会就昏倒了。” 平安皱眉:“啊?你是说俞薇要跳楼的事,她自己都不知道?就是梦游?那王世庸,俞薇这个男朋友知道她这毛病不知道?” “兴许是不清楚,要不,他那天能那么激动以为俞薇真要跳楼呢,其实是梦游啊。” “那不行啊,得让他带着俞薇去医院瞧病去,别乱跑了,多吓人。” 马犇看着平安笑了:“人家不是让你带着去了医院吗?医院怎么说,没毛病?” “啊,是啊,没检查出什么毛病,但是没检查出来有毛病可不就能代表了没毛病。她真的有病啊。” 马犇拍了一下手:“这梦游,也不算是病吧,医院都检查不出来,那就不是病。” 平安不和马犇啰嗦了:“那你说,到底怎么办?她跳楼则跳,可她要半夜去我家门口,我还怎么睡觉?” “你该怎么睡就怎么睡,就当门口来了个站岗放哨的。要不,你要是发现俞薇有什么异常,你就给我打电话——哎对了,我这有王世庸的电话,我问一下他怎么说。” 马犇从从抽屉里找出了王世庸的名片,按照上面的号码给王世庸打了电话,可是那边说王总去谈业务了,不在公司。 平安留了个心眼,将王世庸的号码给记住了,说:“马叔,马警官,你行行好,这样,你现在和我去一下我们小区,到俞薇那里,或者去找王世庸,别让俞薇再去找我了。” “你这话说的不对,她要真的梦游,就是不能控制自己的意识,谁能管得住她?”马犇说完,见平安不乐意,想了一下,点头:“行。这样,等会,我安排一下,怎么着也不能耽搁你考大学。学业为重啊。” 其实平安这会想的是,要是哪天,自己和米兰回家,俞薇要是堵在家门口,那算怎么回事啊。 平安和马犇到了俞薇和王世庸的家门口,一敲门,里面有人。 平安站的离门有些远,马犇敲门,门开了,竟然就是俞薇。 俞薇穿着非常衬托身材的衣服,那腰身,那长腿,那胸……一看就是居家小媳妇生活丰盈又美满的模样,脸上似乎画着淡妆,非常的赏心悦目。她一见马犇和平安就笑,热情的连忙请两人进来,让座,而后又泡茶,让着吃水果。 平安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药味,像是中药,他四下看,正好和马犇的视线碰在一起,顺着马犇的眼神,平安看到了一边的电视机下面放了好多的药瓶,有些像是刚买的,有些像是以前的,打开了包装,平安装作看屋里的摆设,看了几眼,记住了几个药名,什么安定、利眠宁,还有柏子仁、合欢花和夜交藤什么的,似乎都是针对睡觉的药。 这屋里的装饰算是非常不错的了,一股温馨感扑面而来。 平安看着俞薇幸福的模样,觉得自己要以后找女友结婚,就按照俞薇家的模样装修。 说着闲话,俞薇似乎又去给两人拿什么零食了,平安看着马犇,轻声的问:“你瞧她这样,是那个什么的样子吗?” 马犇没有回答,伸手拿了一个柚子自己剥皮,一点没当自己是外人,还让平安吃。 平安哪有这心思,这时俞薇切好了火龙果什么的过来热情的招待着马犇和平安,平安忽然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觉得说什么都是徒劳的,也许今天就不应该去找马犇,更不应该来这里。 如果这个女人曾经真的是梦游了,那她在梦游的时候是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的,也就是根本没有思想意识,那所做的根本就与她无关。 那这会属于梦游后的清醒了,既然清醒了,就是不知道那些她在做梦的状态下所作所为的,就是压根的不知道,对于她来说那些就是不存在的。这自己还和她说什么呢? 马犇显然的也和平安想的一样了,随便了说了几句话,什么冬季注意放火防盗,注意煤气中毒什么的说了一大通,而后和平安告辞。 俞薇还挽留,说自己一会下饺子,让两人留下来吃,说反正自己一个人,王世庸又不在,大家人多了热闹,不然没胃口。 马犇说所里忙,俞薇就看着平安,平安急忙摇头,说自己一会要去学校补课,而后和马犇逃也似的走了。 到了楼下,平安心里想着你刚才说的那都是废话,我让你来,你倒是想让我开口,你是警察还是我是?亏我还叫你马叔,我是你叔!我要能直接问她还找你干嘛! 心里想着,嘴上问马犇:“马警官,咱们今天来,无功而返?” “怎么是无功而返,起码,我们了解了她真的有病,你没见那些药吗?之前,就是上次她跳楼的时候,她家就没那东西。” 平安叹了口气,你这又是废话:“那我该怎么办?” 马犇装作没听到,抬手看表,说自己有事,转身就走了。 平安看着马犇的背影,心说自己的事情,还得自己解决,这个马犇! 平安在自己的卧室窗户那盯了好半天,才看到俞薇出了门,于是他急匆匆的下楼又上楼,到了俞薇的家门口,将那一万块包装上写了是自己还给俞薇的,从防盗门上面网状的洞口塞了进去,在外面看看没钱的端倪,才又急忙的下楼又上楼,到家里拎了准备好的东西,逃亡似的回学校了。 米兰因为和平安有了肌肤上的亲密的关系,在学校里也不再掩饰对平安的青眼有加了,可是平安这会却觉得米兰的举止越来越变得有些让自己难以接受。 比如,米兰成绩越发的下滑了,她还没有奋挣上游的意思,但是她好像整天除了上课之外思想也不是全在平安这边,言行举止有些格外的社会化的迹象。 平安觉得,自己必须和米兰认真的谈一次。 下了晚自习,平安和米兰一先一后的到了操场树荫那一块,这里比较偏僻,天还冷,放眼望去不见人,平安是做了准备严肃点的,可米兰来了之后先和平安来了个紧紧拥抱,再将火热的唇凑了过来,平安就将话题先放在一边了。 两人拥吻了一会,米兰说:“有什么打算没有?” “你指的是哪方面?” “今后啊,我看上大学是没戏了,得早点有准备。” 平安的心情好多了,在米兰的唇上亲了一下说:“米兰,咱们好好学,还有机会,一定能上大学的。” “怎么了?听你那口气,怎么和老师似的。” “不是,我没那意思,我是说……这么说吧,我不想在这个城市里呆,我想离开这里。” “离开?怎么离开?”米兰有些惊讶:“你爸妈就在这,你生在这活在这,你能去哪?上完大学不也得分配回来?” “上了大学,也可以想法留在别的地方,”平安不想说自己要是不走,迟早的会被自己的父母给折腾死,在这里真的很压抑,这是自己从小的梦想:“我爸妈离开我,活的也挺好的,他们是成年人,有自己的生活。米兰,我希望,你也好好学,咱们彼此加油,鼓励,咱们一起离开这里。” 平安的志向是考上警察学院,从小他就觉得穿着警服的样子很威武,很帅,很酷,他觉得,公安起码不应该像是马犇那样子的,也许,当自己成为了公安民警之后,会想办法来应对譬如俞薇那样的事件吧。 “我喜欢你说话认真的样子……”米兰说着吻住了平安,好大一会后说:“你这样想,很好啊,男人是得努力,女子无才便是德,我看我高中毕业就行了,读那么多的书,多累啊。” “时间总是有限的,干了这个,就没时间做那个了,外面的世界很精彩,这花花世界好玩的有趣的事情那么多,干嘛非得上大学,再说,上大学也是为了找个好工作赚钱,要是高中毕业就能找个好工作,那现在还不如痛快的玩呢,浪费时间干嘛?” 米兰说着话身体磨蹭着平安,显然是动情了,手也将平安抱得更紧了,嘴里说着:“我带着这个,给你……” 米兰将东西塞到平安手里,他感觉到这是套套,懵然觉得自己有些失败,不知道该怎么说服米兰。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也很无奈。平安觉得自己发自肺腑的心里话在面对米兰丰满的身躯和火热的唇舌时候,显得格外的有心无力。尽管心里在想别的,可是身体却难以抑制的有了强烈的反应。 这场注定了失败的说教最后在两人再一次的肉体纠缠中和淋漓尽致的激情中落下了帷幕。 进入了总复习开始,老师们基本都已经不讲课了,平时也就是对一些重点的题进行讲解,更多的事间都留给了同学们自己自修。 从那天晚上和米兰谈过之后,她有时候会请假不来学校,有时干脆的就不请假,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平安问过两次,以为米兰是病了,但米兰说没有,还说病了还能不给你说?你正好去我家认门啊。 这天不知为什么,米兰又没到校,平安正在做题,有人在窗外叫他,平安一扭头,却看到了一张冰清玉洁的脸。 俞薇! 俞薇长的太漂亮了,尤其和学校这群没张开的女同学相比较更是鹤立鸡群,她站在教室外面,里面的男同学在叫平安:“平安,你什么时候有了童养媳?” “滚你妈!” 平安骂了一句,看着俞薇,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出去。 第285章以己度人 平安问过两次,以为米兰是病了,但米兰说没有,还说病了还能不给你说?你正好去我家认门啊。 这天不知为什么,米兰又没到校,平安正在做题,有人在窗外叫他,平安一扭头,却看到了一张冰清玉洁的脸。 俞薇! 俞薇长的太漂亮了,尤其和学校这群没张开的女同学相比较更是鹤立鸡群,她站在教室外面,里面的男同学在叫平安:“平安,你什么时候有了童养媳?” “滚你妈!” 平安骂了一句,看着俞薇,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出去。 不过,似乎还是出去的好,不然俞薇肯定不会走,她既然能找到学校,怎么可能达不到目的无功而返。 “平安,没听说你有个姐姐啊,你有姐夫了吗?” “可以啊,怪不得平安总是往家里跑,原来家里有千娇百媚的妹妹啊……” 班里的男同学还在低声的拿着平安开玩笑,平安在背后竖了个中指走了出去。 “你好……你怎么来了?”平安先问。 俞薇大眼一眨,嘴角微微的上翘:“我怎么不能来?” “那你,找我?” “你说我还能找谁?” 这学校这么多人谁知道有没有你认识的?平安不吭声,有几个男同学趴在窗口看着俞薇和平安说话,平安扭了一下头,往院子里走,俞薇跟了过去。 树木刚刚的发了嫩芽,平安看着俞薇一身裙装的模样,脑海里泛起了一个词“风姿绰绝”。 这下俞薇先问:“你怎么回事?” “嗯?”平安揣着明白装糊涂。 “那些钱,为什么塞到我家门口了?” “那个啊,我怎么都觉得要你的钱不合适。无功不受禄。你说对吧。” “怎么就是无功不受禄,不陪我去医院了吗?王世庸说了,是你救了我,这不是功劳?” 又说是“王世庸说了是你救的我”,平安无语。 “那,我结婚你还送我礼物吗?” “你要结婚了?和王世庸吗?”平安眨眼。 俞薇奇怪了:“怎么?还能和谁?” “好啊,恭喜。我是说,你这么漂亮出众,追求者肯定多……你和王世庸结婚,我肯定送礼啊,一个大院的,还是邻居。你最近还好吗?” 平安嘴里说着,心想最近怎么没和马犇联系一下,也不知道这位奶奶又梦游了没有。 “你这小孩,没出学校门呢就知道骗女孩开心,这脸蛋和身板又长的这样,这样发展下去,这辈子能毁了多少女人?肯定有很多女孩为你朝思暮想背后流泪的,”俞薇说着瞪了眼:“我真的漂亮吗?” “嗯呐,真的,童叟无欺。” 俞薇笑了,有些艳光四射,笑吟吟的说:“言而无信!还想着你和我再去医院检查呢,好不好你还关心我?还有,我都准备好了教你开车,可你呢?没影了。” “我最近真的忙,你也见了,要考大学呢,没几天了。毕业班,大家都紧张,我这人又笨,笨鸟先飞嘛。” “你是笨鸟吗?我没看出来,贼精贼精的。那什么,考大学,有信心吗?” “没有,所以,才努力。” 俞薇哦了一声,若有所思的说:“要不……你哪一门不好来着?” 平安摇头:“书到用时方恨少。我哪一门都不好,尤其英语。” “老气横秋的,正好,交给我了。我帮你补习英语,再顺带补习别的。” “你——” 俞薇见平安将信将疑,蹙眉说:“看不起人?我在大学学的专业就是英语,就你姐姐我这水平,在你们学校带一个毕业班没问题。” “啊?真的?” “那还有假,我能将你的未来开玩笑?” 平安搔搔头,俞薇看看校园,再看看看缩头缩脑的教室里的那些学生,用不容质疑的口气说:“我在外面等你,下学,带你回去补习。” “啊?雷厉风行,我晚上……” 俞薇打断了他:“今天礼拜六,你们休息。我看你在学校都学晕了头了。” 俞薇说完扭着腰走了,平安看着她细腰和圆臀扭得很有韵律的样子,心里有些怦怦的跳,觉得自己现在怎么对漂亮一点的女人一点自制力都没有,难道这就是食髓知味?心里丫丫个呸的,急忙的回去了。 到了放学时间,老师又留了半个小时的堂,平安到了学校门口,俞薇站在自己的车前对着平安挥手。 俞薇艳美的样子太招人眼球,别的同学又对着平安起哄。平安不理,急着跑过去,俞薇不耐烦的说:“上车。怎么这么久?” “我还以为你等急了走了呢。” “呦呵!你是想我走是不是?” 平安心想是啊,嘴上说:“没有没有。等着你给我复习,考大学就指望你了。” 俞薇听了笑,带着平安没朝家里回,却驶向了另一个方向,平安问怎么了,去哪?俞薇瞪他:“不吃饭啊?你回家自己做?” “也不是,我就是这一段在外面吃得多了,想吃家里的饭。” “这样啊,好,去我家,姐给你包饺子。” “你这么爱包饺子?多麻烦啊……” “不麻烦,我乐意。我乐意还怎么着,千金难买我乐意。” 出色的女人是不是都这样霸道?平安只有说:“那,好吧,那个,你一个人在家?” “王世庸一天忙的见不到人。咱不说他。” 到了小区,俞薇也不让平安回家,说吃完了补习一会功课再走。 到了俞薇家里,平安发觉她屋里的药味似乎比以前更浓郁了,想就此问一下,可是还是没说出来。 俞薇很快的和面,擀皮,手法非常的熟练,饺子馅冰箱有现成的,很快的就包好了饺子,两人坐下吃,平安见俞薇一脸的询问,做出陶醉模样说:“味道好极了。你要是出去开店,生意没的说,就你这样,绝对的一饺子西施。” “去!小屁孩。我看出来了,别否认啊,你在学校肯定有很多女生喜欢,油嘴滑舌,人也长的不难看,算是精神吧。喂,给姐姐说,到底骗了几个女孩?” 平安确实长的不难看,结合了父亲平秋明和母亲刘红艳身上的优点,他一听否认:“没有!哪有?没有。” 俞薇嗔了平安一眼,而后笑吟吟的说了一句:“欲盖弥彰”。 吃完了,平安帮忙要收拾,俞薇不让,叫他自己坐着看电视玩,一会洗了碗出来,她让平安将英语不懂的地方提出来,说这叫有的放矢,果然讲解的头头是道,她还给平安提供了一些自己当年学习的方法,平安觉得受益匪浅。 看看时间已经晚了,平安要走,俞薇将一万块钱放进他的背包,平安不要,俞薇瞪眼看着他:“我的命是不是不值这么多?” 老生常谈。平安知道这样的拌嘴根本就没结果,只有将钱装好走了。 这钱绕了一圈,又到了自己的手里,也不知道能不能想法子再送回去。 这天夜里平安睡得很不稳,总是觉得楼道里有人在哭,起来了好几次开门往外看,却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他还往对面看了几次,窗户都是乌漆麻黑的。 看来没事。 没事最好。 第二天,平安起床的比较晚,拉开窗帘就看到俞薇在对面对着自己挥手,她穿着粉红色的毛衣,另一只手里是一张纸,上面写着英文“过来”,而后做了一个吃饭的动作。 平安还没来得及拒绝,俞薇就从窗口闪开了。 昨天和俞薇到家的时间有些晚,院里没什么人,今天太阳好,好多大爷奶奶们都在下面锻炼,平安穿过楼房之间的空地,发觉有人对自己指指点点,像是在议论什么。 等平安停住,他们却又什么都不说了。 “怎么回事?” 平安以为这些喜欢说东家长西家短的老头老太太们是在说自己的父母,但是再一想,觉得又不是,于是他故意的又倒了回去,躲在楼道下听他们到底说什么,果然,一会隐隐约约的听到似乎是在谈论俞薇,说俞薇半夜不穿衣裳在大院里遛弯什么的,还说平安这孩子的脑子也有些不对劲,什么人跟什么人一起那是有定数的。 我操!这哪跟哪?我怎么了!我脑子不对劲?我脑子哪不对劲! 平安又从楼道里出来,这些老头老太太见到他又不说话了。 平安往前走了几步,听到他们又开始小声议论起来的时候,忽然张嘴大声的“啊!——”的声音放的长长叫了一声,将身后的这些人都吓了一跳。 等这些人都看他的时候,平安却若无其事的走远了。 倒了俞薇家,王世庸依旧的不在,俞薇将熬好的粥端上来,问:“刚才见你来了,怎么半道又折回去了?” 平安很不好意思直说,胡乱的编了一个理由:“我踩住了一颗石头,扭了脚,想回去擦药,可是走几步又没事了。” “呀,我这也有药,给你用用。” “没事,”平安推辞了两句,俞薇又问:“下面那些老人整天都说什么呢?话题很多的样子。” “那个啊,无非就是天晴天阴馍多饭少的闲话。” 俞薇一听就笑了。 平安觉得俞薇笑的太好看了,很有些让自己想入非非的感觉,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俞薇意识到了这一点,撇了一下嘴,说了一声:“小屁孩。” “哪儿啊,我都快十八了。” 俞薇揶揄说:“那也是快十八的小屁孩。” 两人吃了之后,俞薇辅导平安学习了一会,问平安要是不困的话,陪自己再去看一下医生。 平安心说,我能拒绝吗? 上次俞薇看的是西医,这次换了,是中医。 这个中医年过花甲,一副国师的模样,一边给俞薇号脉,一边问俞薇哪不舒服,俞薇说了自己睡眠不好,老是犯困,这老中医就开始叽里咕噜的说,说的是天旋地转日月变色滔滔不绝,不过平安给他归结为两个字:扯淡。 平安总结了一下,不管是中医还是西医,这些医生给俞薇说的都是废话,讲的全是放之四海皆准的大道理,可一句实用的都没有。 不过俞薇还是抓了几服药,和平安往家里回。 在车上,平安想想问:“你平时锻炼不锻炼?” “锻炼什么?我身体好得很。” 平安听了差点翻白眼,身体好你还来看医生?嘴里解释说:“体质衰弱可能也会影响睡眠质量的,你要是没事在家锻炼一下,比如别熬夜,跑步,做瑜伽什么的……” “我这人爱静不爱动。” 俞薇一句话将平安给噎住了,他转脸看着车窗外,正好看到米兰和一个头发梳成赌王里面周润发那样大背头发型的男子从一辆车里下来,正要去一个大商场。 米兰和那个男的说说笑笑很亲密的样子,平安不免的多看了几眼,心里犹豫了一下,这时俞薇问:“看到谁了,熟人?要不要停车?” “没有,眼花了。”平安否认着,心里却有些不舒服。 因为晚上要返校,下午没让俞薇多给自己补习,平安抽时间去洗了澡,在澡堂里想着米兰在大街上和那个人的那个样子,平安更加的有些烦躁。 出了澡堂,一个人“唰”的从平安眼前跑过,他正在看,马犇一身便服从后面追了过来。平安略一想,跟着跑了过去。 追了两条街,马犇将那人给抓住了,戴上了手铐,不过他累的气喘吁吁。 平安没靠太近,这会已经围了一些人,他站在一边看着马犇,马犇拿出对讲机喊支援,旁观的人对着马犇和被抓的人指指点点,说那人是小偷。 这个小偷不过二十出头,头发很长,满脸的不在乎,一看就是惯犯。 没一会一辆面包警车开过来,马犇将小偷押上了车,平安这时急忙过去喊了一声“叔”。 “有事?”马犇说着将车门拉住,拍了一下让车先走,平安先说声辛苦,而后和马犇往前走了一截,没人在跟前了,问:“那个,俞薇这一段又那个了?” “什么那个?哦,那个啊,有。怎么了?” “没事,我就听院里的大爷们在说。严重吗?” 平安咧着嘴巴一副关切的模样,马犇点了一支烟吸了两口说:“严重了。半夜一个人在大院里来回的走,白天也走,我去了两次了。人家都说她扰民。” “扰民?没同情心,人家那是病。那王世庸,他也不管管?” “他怎么管?医生都没辙。” “可王世庸是她未婚夫,不是医生,我都不怎么见他,这赚钱的事有人重要?赚钱还不就是让人花的?他们还要结婚了。”平安说着白了一眼。 马犇摇头:“清官难断家务事。你学习怎么样?昨个,我见你和俞薇一起了。” “哦,她给我辅导英语呢,我今个陪她看医生了。” 第286章愤怒 当高国强一行人走到了大门口,忽然有一个蓬头垢脸的老女人不知从哪里冲了出来,抱住高国强的腿大声喊冤枉。 平安看的很清楚,这就是那个女儿上吊死了的老太太。 高国强看着身边的一个人,说:“怎么回事?” 高国强对着说话的人长的比较胖,大早起的也满脸红光,这会同样的皱眉,对身边的人说:“不知道高县长有急事!” 顿时,有几个人将老太太拉开了,高国强上了车,绝尘而去。 平安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继续的刷牙,洗脸,又对着水管洗了个头,回到屋里收拾好,而后去吃饭,这时听说,那个老太太已经走了,而刚刚在高国强身边发话的比较胖的男人,就是彭佩然的公爹林伟民。 在吃饭的途中,平安一句话都没说,也不看任何人,目光不在任何活动的物上做停留。 吃完了饭,他就要离开,俞洁张口问:“平安,简报写好没?” “写好了。” “一会送我那里,”俞洁对平安说完,又对大家说:“收拾好了,咱们就回去。” 平安磨磨蹭蹭的到了俞洁那里,俞洁看了他交上来的简报,问:“昨晚太累了。你来找我了?” 平安说:“没有。” “没有?”俞洁盯着平安的眼睛。 平安回答:“也可能有,我这人,似乎有梦游症。行动不受控制。说不准。” 俞洁依旧的看着平安,平安转换了话题:“那个老婆婆的事情,怎么处理?” 俞洁说:“那是东凡乡的事情。你管不来。” “我是说,刚才,人弄哪去了?” “应该送回去了吧。” 俞洁说着,递给平安一个东西,平安做询问状,俞洁说:“我给县长打了报告,县长已经批了,因政府办工作需要,同意继续借用你。目前还只能借用,其他的以后再说,回头,你把这信封交给学校就可以了。” “我一定要留下来吗?”平安知道这次借调组的成员,最终能够留下来的只有两个名额,但没有自己,这,是俞洁为自己争取的。 “没有合适不合适,”俞洁说:“以你的能力,当老师有些屈才。” 平安没吭声,俞洁又说:“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不能整天只想着做自己喜欢的事。作为社会的一份子,只要有一个能辛勤工作养家糊口的岗位,你就应该心存感激,而能有更好的机会,干嘛不争取不去做的更好证明自己?而既然要工作,就一定要学会忍耐,学会察言观色,绝不能意气用事。” 你怎么知道我没争取?我也没必要满世界嚷嚷我考研。平安心里想着点头,毕竟俞洁的确是为了自己好,说:“你说的对,不过,我觉得要是无视你所说的这些,人生就会丰富起来。” “你说的是。可是人生哪能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呢?” 平安看着俞洁,确认到俞洁和俞薇根本就不一样!她们会是什么关系呢?两个人的差别这样的大,一个活的云淡风轻随心所欲,一个沉闷如同俯首的老牛,就像已经活了几百年那么久。 从此山水不相逢,不问旧人长与短…… “你在想什么?”俞洁忽然的问,打断了平安的思绪,平安说:“没有,我在听你说话,想起了另外一个人。” “这人对你很重要?和我说话,都能想起他?” “从此山水不相逢,不问旧人长与短,也就是想想——你看,我心里想就给你说,我对你很诚实。” 俞洁听了不说话了,平安反问:“你在想什么?” 俞洁站了起来,看看窗外说:“我在想,人其实很有意思,往往当一个人说‘不是我吹牛’这句话的时候,他就开始要吹牛了。往往当一个人说‘不是我打击你’这句话的时候,他就开始要打击你了。往往当一个人说‘不是我批评你’这句话的时候,他就要开始批评你了。往往卖东西的人说‘不是我骗你’这句话时,他就要开始骗你了。” 平安问:“所以呢?” “所以就不要想太多了。” “你说的对,我重复一下,我对姓俞的一直诚实。” 俞洁低下了头,再也无语。 工作组在回县里的半路上,得知了一个消息,那个上吊死了女儿的老婆婆在工作组离开东凡乡之后,在东凡乡政府门口喝了一瓶三九一一,乡干部一发现立即将她急送乡卫生院,但已经无力回天。 刚刚,老婆婆在乡卫生院不治身亡。 三九一一是剧毒农药,多用于杀灭红蛉虫、棉蛉虫等害虫,人喝了救治不力,必死无疑。 平安心里懵然堵得慌,他觉得自己有些控制不住情绪。 老太太那么的可怜。 如果这会不是在车上,平安觉得自己会骂人! 回到县里之后,平安就在县政府办公室有了一张属于自己的办公桌,按照安排,他负责写信息编简报,就等着办理正式的手续而后到县政府办公室工作。 关于喝农药死了的那个老婆婆,平安了解到东凡乡即安排专人紧急处置,协调处置。三天后,老婆婆的亲属为她举行了葬礼。这件事情到此,告一段落。 平安也就是老婆婆下葬的那天从县里回到了二中的,他需要拿些换洗的衣服,同时换一下环境。 他这几天的心情一直非常不好。 这天是星期六,校园里空荡荡的没看到一个人,天色已晚,平安像是一匹在旷野中巡行的狼一样晃晃荡荡的到了楼上。 四下寂静的只听到他自己上楼踩着台阶的声音。 开门,关门,进到屋里,他没有开灯,窗户打开,让原野的风吹送进来,将屋里这一段没人的那种霉气席卷干净,而后他借着朦胧的光影看着屋里简陋的摆设,将自己扔到了床上。 不知过了多久,平安听到“笃笃”的敲门声。 但是他不想开门。 平安默不做声。没开灯,门关着,里面有人没人谁看得出来? 敲门声却持续地响着,并且有人叫着他的名字。 平安听出是彭佩然,才站起来开了门。 屋外面也是一团黑,彭佩然可能刚洗过澡,一身喷香的气息扑面而来。 朦胧中,彭佩然一脸欣喜:“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就想着你要回来了,过来看看。你怎么不开灯啊?” 平安觉得自己不想说话,什么话都不想说,他看着彭佩然,瞧瞧她亮亮的眼睛、说话时蠕动着的嘴巴,还有翘翘的下巴,圆润的脖子,以及下面那诱惑了自己很久一直想使劲攥在手里挤压成各种形状的胸! 彭佩然却不知道平安这会的思想状况,问:“你怎么了?闷闷的,失恋了?” 失恋? 我是失心疯了! 我想将整个世界给干了! 平安不知道从哪里窜出那么多的暴戾气息,他忽然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没劲,于是直截了当的,猛地一把拽过了这个犹如盛开的牡丹一样的女人,将毫无防备的彭佩然拉到屋里,把门反锁上,而后紧紧的将抱住她,将彭佩然使劲的顶在了门后面。 彭佩然手足无措十分慌乱:“平安……” 平安用嘴堵住了彭佩然的嘴,手在彭佩然身上没规则的游走,贪婪而疯狂的的寻找心里想要探索的那些部位。 果然,触手都是绵、软、弹! 彭佩然“呜呜”的说不出一句话,做着不坚定却又必须的无力反抗。很快的,平安蛮横的就将她整个人拦腰抱起,几步挪着压到了床上,继续的朝着既定的目的胡作非为,而后毫不迟疑非常果断的开始剥她的衣服,并释放了自己,继而野蛮的疯狂的酣畅淋漓开始做一个男人对女人在床上应该做的事情。 当平安已经进入了彭佩然的身体好大一会之后,被他带动着异常兴奋不能自已的彭佩然紧紧的掐着他的肩膀、攥着他的腰背、口齿不清的呜呜咽咽地说:“疯子!……你这个疯子!……疯子……”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房间里更加的黑暗,外面没有一点的响动,整个世界似乎除了这个房间里咔嚓咔嚓有节奏床板的摇动和抑制不住人的喘息外完全的陷入了沉寂当中。 平安在最后快乐的关头,将毫无保留的将男人能给予女人的必要的而女人却不可能自身产生的生儿育女的物质完完全全的冲击撒播到彭佩然的体内。 两人顿时轰然倒塌,平安浑身舒爽,混沌散去,头脑清醒,世界无比美好! 在床边站了一会,平安浑身汗津津的坐在椅子上,彭佩然就那么赤身裸体的躺在那里像是死了一样,仿佛挪动一下小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真是一个完美的女人身体。 这真是一个让男人色魂授予的女人。 这个女人自己已经拥有过了。 这疯狂而刺激的一切对于彭佩然而言,是她从来没有过的,她产生了因为偷情和来自于惊险之中亢奋的不可抑制的愉悦。 很久之后,彭佩然又像是指责又像是夸赞一样轻声说了一句:“……你真是个疯子……” 平安有些精疲力竭,他很明白这种精疲力竭无关于身体。 身体此时只有占有彭佩然之后的兴奋。他终于在这个二中的尤物身上完成了自己一直想要完成的事情。 这种疲惫来自与内心,其实他这会什么都不想说,这也没什么好说的,无非就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做了程序上属于传宗接代但是实质上只是满足于肉体感官刺激的事情,这对于男性这个占有者和主导者而言就是一场胜利,而且他看得出也感受的到这个被占有者十分高兴也非常乐于配合让自己去占有。 但是他必须要说些什么,以便于让这种纯肉欲的关系变得有那么一个可以说的过去的冠冕堂皇的理由。 “我被借调到县政府上班了。” 彭佩然听了看着同样赤身裸体对着自己的平安,黑暗中,他的身体那么的精干、那么的充满活力,就像他刚刚在自己身体上所带给自己的快乐一样让自己着迷。 “……怎么?”彭佩然有气无力的问了两个字。 显然彭佩然误会了自己,但是从她的回答中平安得到了一种这个女人已经彻底的从身体到心灵都开始接纳自己的了悟。这是一种别有韵味的满足。不可言说,只能意会。 “我是说,原来借调的工作已经完成了,如今,要继续的借调。” “哦,你说明你能力好。” “能力好不好,得你说了算,”平安怅然着,用调笑的语气说一句,又说:“可是我不想去。” 平安说的是实话,他真的不想去,但是彭佩然有些误会了,侧过身,用被子盖着自己身体关键又需要隐藏的部位,但正因为这样,她显得更加的令人着迷,她胳膊撑着头问:“为什么不去?这么好的机会。” “因为你啊,”平安又说了一个不是谎言的谎言。他意识到自己其实不想说谎,但是却非说不可。 这个谎言的水分十足,却让彭佩然有果然如此的喜欢:“你只是借调,难道不回来了?你又不是去了市里,想回来,就能回来。” 平安再不想说话了,他光着脚走到窗前,外面黑漆漆的,风从外面汹涌而入,有些“我欲乘风归去”的感觉。 他就那样光着身子毫无遮拦的任着风吹。 很久,平安都站在窗边不说话,彭佩然在床上问:“你看什么?” “看前途无亮。”平安回答了一句问:“人为什么要穿衣服呢?”彭佩然笑说:“难道一个个出去都光着?” “说的也是,像你这种身体,怎么都看不够,要是遇到丑的,岂不让人倒胃口。” 彭佩然轻轻的笑了,可是又是一大会,平安还是沉默着,她穿好了自己的衣服,走过来说我要走了。 平安心里清楚,女人这个时候说要走其实就是不想走,伸手将她抱在怀里。 彭佩然嗯了一声说:“小心有人……” “有人才好!” “你呀……啊……” 平安心里的烦躁知道来自哪里又不知道来自哪里,但这个女人目前就是自己排遣烦躁的最好渠道,于是又使了几个手段,两人再次纠缠起来,他将彭佩然穿好的衣服再次扒掉,在窗前再做了一次。 校园里的夜是这样的安静,等彭佩然去了她屋里,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 第287章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平安想这女的怎么回事,嘴上却针锋相对:“凡事都是相对的。我和来找我的那个女人‘都那样’都能被你发现,我操心你还怎么了?关心是彼此的,你对我这样我不能冷落了你啊,热心群众!如果刘可欣拒绝了我,没事,我就来找你。一定会来找你,我才刚发现你其实很有味道呢。肯定带劲极了!” “无聊!”杨凤霞说了一句,又用大眼盯着平安,平安正要说话,她却转身走了。 平安看着这女人心说这位是刘可欣的守护神?臭娘们!嘴上就送过去一句:“你很有聊!万分期待着和你带劲啊!” 经过那天被米兰窥破似的将两人堵在屋里之后,再加上杨凤霞莫名其妙的忽然来访,平安猛然觉得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借口,从此后见到刘可欣就总是板着脸,再不和她主动说话,一副天下人负我苦大仇深的样子。 刘可欣见到平安总是欲言又止的,终于在放假前一天晚上,将平安约出来到了那棵树后面。 平安知道她想说什么,干脆的主动出击,问:“你和杨凤霞关系很好?” “还行吧……怎么了?” 平安说:“我觉得她挺关心你的。” 刘可欣不说话了,过了一会,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可能,她想……她表哥是念建筑的,大三……我没同意……” 哦?原来如此。 平安心里操了杨凤霞一句,老子以为你多替天行道打抱不平呢!原来你丫的有私心! 老子玩世不恭,你他妈的臭娘们心怀叵测! 真是个贱人! 刘可欣看看平安问:“你生气了?” “啊?没有,这哪跟哪?没有,怎么会呢。” 平安越是说不在意,刘可欣就越是有些惴惴不安,平安叹了口气说:“可欣,真的不关你的事,不是你不好,都怪我。你是个好姑娘……” “你别这样说,你这样一说,就是意味着拒绝,意味着我不好……” 刘可欣有些着急了,平安很认真的说:“我说的是真的,我给你说,我这人太复杂了,又堕落又腐化无耻加下流,我坏的自己都对自己感到厌倦,你要是因为我受到伤害,我真的会于心不忍的。真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 “好,不说对不起,总有一天,我会对你坦白我的一切,你到时候不骂我不恨我就行了。好好读书上学吧,我不值得你浪费时间。” 过春节的前一天夜里,平安才回到了家,他发现而对面的窗户一直就没亮过灯,继而他打听到俞薇一直的就没有回来过,也不知道到底是去了哪里了。 接着平安也去已经调到了公安局的马犇哪里问询,马犇对此也是一无所知。 马犇在和平安分开的时候,说:“假如啊,我是说假如,要是的话,俞薇这种搞死人的手段真是头一次见……你不是学法律的吗,在学校请教一下那些教授们,像这样的情况,怎么给俞薇的行为定性?” 按照马犇的说辞,王世庸就是俞薇给推下楼摔死的。平安骤然的觉得心里闷得慌:怎么定性? 反正不管怎么说,法院不都判了免于刑事处罚吗? 米兰在大年初一这天到家里来找平安,只是平安提前一步去了体育馆打球去了,两人没见面,后来初二之后都忙着走亲戚访朋友,平安就是故意不想见米兰,直到正月十五那天晚上,米兰将平安堵在了楼道里。 其实平安不想也有些厌倦和女人有任何形式的深入接触,尤其是对米兰,他觉得烦躁的很。 平安想不假颜色的对米兰置之不理,但是这会的米兰却拿定了主义,她进了屋就告诉平安自己这辈子非他不嫁。 米兰越是这样就越让平安感到厌烦,他觉得夫妻之间也可以离婚的,何况自己和米兰根本就没有婚姻关系,就算是睡了几次又能如何?难道你的肆无忌惮就能将我这一辈子绑在你的裤腰带上? 更何况,除了自己之外,难道米兰就没有了别的男人? 平安压根就不信米兰会为自己守身如玉,他思前想后的这会已经想明白了,他很坦诚的告诉了米兰说我对你的爱情已经没有了,你其实也不爱我,你不必听信于心中某个叫做幻想的东西,其实你自己都不怎么相信你就是爱我的,否则你做什么事情之前有过将我先放在前面考虑一下再做决定吗? 平安这样米兰却更加的觉得他可贵和不能被舍弃,她直言不讳的说正是因为我和别的男人睡过,我才更加的意识到你各方面的优秀,才更加的明白自己不能离开你。难道我对你真没有吸引力? 平安被米兰的这种语气和逻辑给说的笑了,他问米兰:“那就是说,你是通过和别人睡觉这个途径来寻找谁比较合适你?你就是通过睡觉来寻找你的爱情?” “你难道不和哪个女人睡觉就决定爱她一辈子?不睡怎么知道她有什么特点优点还有缺陷?” 米兰的反驳振振有词,但是平安已经彻底的打定了主意,他斩钉截铁的告诉米兰:“睡觉能发现一个人的身体能力,这对于了解心灵不是必经的途径。我和你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如果说我从前一点都没有喜欢你的话,那是在骗人,但是后来我改变了,我不爱你了……” “你的意思是你上了大学眼界宽广了,见识多了,觉得我配不上你?是啊,是我那会不想上大学的,我自作自受是不是?” 平安看着米兰的眼神有些怜悯,他轻声说:“米兰,我不想和你吵,起码那时候我喜欢过你,而我现在只是喜欢你的身体,你可以说我是流氓,但是你自己好好想想,你是不是从开始就认为除了我之外你就不会和任何别的男人再上床做那种事情呢?如果不是,那你就是不爱我,起码不坚定。你这会想明白了,就来说非我不嫁,怎么都成了你的事?你去南方告诉我了吗?以南方那些为代表的外面的花花世界对你的吸引力大还是我对你的吸引力大呢?” “如果曾今我认为我们是能永远在一起的,现在没有了,不存在了,这个你明白最好,不明白也没关系。我已经远离了那些日子,你也远离了,我们就当那是一个美好的回忆。” 米兰被平安说的沉默了起来,过了一会,她忽然的笑着问:“那你还要我吗?你看,我是想要你的,我们先抛开思想,单纯的说身体,这一点你是不能否认的吧?” 平安想我从来就没有否认你的身体对我的吸引力,但是这话不想说了。他觉得从开始的时候就注定了和米兰在身体和思想上会有一次争执,而且不会简单的就结束,绝对会旷日持久的,这已经成为自己想要逃离家乡这个城市的缘由之一。 米兰见平安不说话了,将自己的外套脱下,露出了愈加诱人的体型:“你不是说喜欢我的身体吗?那我们先抛开思想,求同存异……” 这时外面不知道是谁放烟花,嘭嘭啪啪的响,平安透过窗放眼望去,绚丽多姿的烟火在俞薇的房顶上像是花朵一样的盛开着…… 这个濒临秋季的雨似乎比记忆里的哪一年都多、都要大。 平安看着烟雨凄迷的世界,觉得自己的内心也似乎是湿漉漉的,要是阳光再不照射进来,可能有些地方就要潮湿的发霉了。 平安如今几乎已经不再干线人的活计了,这刚开始源于心累,他觉得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后来学校西门口那个曾经被他举报过的凉皮店一家的遭遇,让他懵然开始厌倦了自己所做的这一切。 凉皮店的老板那次因为赌博被平安举报给了刘文涛,被重罚了一笔钱,到了快过春节的时候,这个老板被人举报用了地沟油,又被卫生部门查处罚了五千多块。 凉皮店的老板辩称自己是从正规的粮油店买的油,是放心油,至于粮油店的油品质到底怎么样,他真不知道。于是,卫生执法部门顺藤摸瓜的,又查处了那家粮油店,从粮油店那里又揪出了后面的供货渠道,老鼠拉铁锹,大头在后,牵连一大片。 这件事轰动一时,还上了新闻,群众们都拍手称赞,而凉皮店的老板倒了霉,几乎本地区没人再卖给他油了,想继续做生意,他只有跑远点买油,这样成本就增大了不少,还总有人对他指指点点说他是告密者,搞的他十分的窝火。 后来过了年,因为他老婆临近生产,可能是因为性生活一直得不到解决,也可能是心情烦躁,他一个人在街上走的时候,经过平安那次理发被全刚友举报进去的发廊门口,发廊里搔首弄姿的两个衣着暴露的女人对着凉皮店老板眉开眼笑,他一瞧,那两个女人一个对着他飞吻,一个招手说哥哥你来啊,他心里一邪乎,就走了进去,结果被女人拉上了二楼。 当他正在脱裤子和理发店的女人办事,几个公安破门而入按住了他的光屁股——他不知道又被谁给举报了(平安总觉得是举报那个人是全刚友,但是没去求证),这样,凉皮店的老板又被抓到公安局,要交五千块放人。 这个时候凉皮店的老板已经有些焦头烂额走投无路了,家里老婆要生孩子,生意接连的遭受打击兜里有些捉襟见肘,而亲戚朋友的也没法一时凑够那五千块,公安局就打电话通知家属带钱取人,她老婆挺着个大肚子七拼八凑的带了三千块钱,到了公安局好说歹说的央求着公安局也就把人放了,结果回去的半路上,凉皮店的媳妇就生了,可是火急火燎的将大人和孩子送到医院,大人没事,小孩子却没了。 凉皮店的老板觉得自己丢人丢到家了,一个厄运接着一个厄运,有些心灰意冷,有一天晚上喝多了酒从天桥上掉了下去(也有人说是他自杀,是他自己跳下去的),被飞驰的汽车给碾的尸首分离,死了。 这件事对平安的内心触动很大,接连好几天他都在扪心自问凉皮店老板的死自己是不是始作俑者,如果没有那夜自己的举报,可能事情会朝着另外的一个方向发展呢? 没有力气再往前走,也没有余地往后退,原地踏步又心有不甘,这就是所谓的焦虑。 平安注视着外面的雨,默默的想了一会心事,而后又将视线投向了正在忙碌着的凉皮店老板娘身上,自从她老公死后,这个店就由她支撑了起来,这个看上去有些瘦弱的女人却比有些身体健壮的男子都能干和操劳,平安以前总是喜欢将凉皮带回去吃的,现在,他总是不自觉的要这里多坐一会,看这个女人忙来忙去,有时候见她忙不过来,就自愿的去帮忙,这样就能得到女老板发自内心的一声“谢谢”,而听到这声谢谢,平安觉得自己的负疚会减少一点。 第288章内忧外困 雨势终于小了一些,平安进到学校里就要顺着台阶往宿舍那里去,有一个声音“哎呀”了一下,几个红红的苹果顺着台阶就往下骨碌着,平安回头一看,台阶上面站着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人,这个女人身形修长伶俐,眉眼俏丽,一只手撑着墨绿的伞还带着一份凉皮,另一只手提着的似乎都是水果,但是水果这时却掉了出来,她站在那里有些慌乱。 平安以前见过这个女人一次,她似乎是学校的老师,那次也是下雨,他在前面小竹林那一块远远的看到了她的侧影,觉得有些像俞薇,还注意了好几眼。 因为下雨,附近也没人,平安很快的将台阶上的苹果给捡了起来,到了这女人身边将手里的水果放进袋子里去,而后看她也要弯腰,就说我来,将地上散落的全都捡了起来,这时却发现这个袋子似乎破了,里面还有一个小袋子,里面似乎是一些药, “老师,要不,我给你送过去吧?”平安说着伸手接过了袋子,一只手衬着下面另一只手提着,这女子莞然笑了一下,说:“那真是麻烦你了。你是哪一级的学生?” “我三年级,学法律的,我叫平安。” “哦,平安,真是好名字。” 女人的身材真的非常好,个头也比较高,几乎就到了平安的鼻梁那里,近距离观察,发现她的皮肤很白很细腻。 平安看她似乎想给自己也撑伞,就问:“老师你住在哪?” “那边……” 平安一看,说那我给你送过去,就先走了几步,很快的就消失在烟雨濛濛之中。 这是学校的教师住宅楼,平安等女老师过来,跟着她到了二楼,她打开门让平安进,平安一看屋里打扫的一尘不染雅致的样子,推说不必了。 “没事你进来吧,”女老师说着到屋里拿了水果篮,平安只往里面走了两步,将水果都放进篮子里就准备告辞,这时看到了墙上一帧相框,明显是女主人之前的照片,穿着白裙子,和现在比较差别也不是太大,地点像是在首都的一所大学,而那时候的样子比现在多了一份青涩,背景繁花似锦的,怎么看上去隐隐约约的有点像俞薇到学校来找自己那时候的模样……自己的心里想的太多了。 “来洗一下手吧?”女主人见平安在看自己的照片就招呼他,平安回过神婉拒了要走。 女主人笑说:“那好,我姓江,叫江雨,在咱们文科院研究所。有空来坐。” 江雨说着话将原来的水果袋子要收拾起来,平安就说江老师要是不用的话,我给你带出去扔到垃圾通道里。 “那行,麻烦你了。” 平安又要走,却看到了江雨那个装药的小袋子里似乎是利眠宁什么的药,好像都是针对睡眠的,于是又看了江雨一眼。 江雨意识到了平安的探寻,做了一个“怎么了”的表情,平安又是一瞬间想到了俞薇,笑了一下说了再见,就离开了。 平安回去了解了一下,江雨三十三岁,毕业于首都知名大学,博士,原本是本校文化传播学院的教授,现为文科院研究所成员,离了婚,没有孩子。 和江雨第三次碰面的时候,那天平安和米兰狠狠的“干”了几次分开,他坐在环城的公交车上漫无目的的乱晃悠,江雨这时候就上了车,两人对视一眼,江雨就坐了过来。 江雨这会的心情很好,看着阳光明晃晃的照射在身边的这个大男孩的脸上,笑笑的准备说话,平安看到她手里拿着的药,先问到:“江老师是不是工作忙经常熬夜啊?” 平安其实心里在想江雨是不是经常的失眠,不过说熬夜就是工作辛苦,这样听起来好听点。 “你知道?”江雨笑了,晃了一下手里的药说:“咱们省有个期刊向我约稿,可能,睡不好觉是搞文字的人都有的通病。” “先恭喜江老师。那江老师可试一下,在睡觉前喝点牛奶,这样有助于睡眠质量。” “这样啊,还有吗?”江雨觉得平安有点意思,做出一副倾听的模样,平安就说了一些做瑜伽、跑步之类的话,江雨笑了:“我天生不爱运动,这个可做不来,不过你说的喝牛奶,这个倒是可以试一下。” 平安看看她手里拿着的是西药,于是按照记忆,给江雨说了几副治疗失眠症的中药,江雨感兴趣的问:“你家难道开药店的?” “我有个朋友以前总是失眠,我记住了一点。” 江雨有些好奇,这个学生和自己说话态度不卑不亢,有条有理,俨然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于是和他又说了些别的,见他也能聊上一些,不由的就对他加深了印象。 平安在学校依旧的是那个怪人,过着只有自己明白的校园生活,这天早上他跑步快结束,看到江雨站在二楼阳台上扭腰甩胳膊,这会朝霞初升,江雨的模样成熟又甜美,平安不由的多看了几眼,江雨就看到了他,挥手说早上好,平安点头也回应了,站住活动身体。 江雨居高临下看着平安朝气蓬勃的脸和腿上健硕的肌肉,心里某个地方有些悸动,心里迟疑了一下,张口又说了一声:“上来喝水啊。” 平安也是稍微迟疑了一下,点头一笑,就跑了上来。 江雨今天的心情很好,有期刊不定期的向她约稿,这在这所大学里算是一种殊荣了,而昨天她得知花了她两年心血的第二本学术专著下月也要正式出版了,而出版社说她可以拿到三万元稿费,虽然钱不是太多,但也不是一个不小的数目,更何况这是她第一次靠写作赚这么多钱,由此种种,这让她的心里格外高兴。 平安很快的就上来了,江雨说了位置让他自己去倒水,平安视线所及,发现这个家真的收拾的非常整洁,家具简约又高雅,纱窗、窗帘、地板、漆皮墙面、客厅里的沙发颜色都是白的,有些一尘不染,卧室的门这会是开着的,里面衣柜、写字台、床以及那把小巧的椅子也是白色的。只有床单是浅绿色,而衣柜那里挂着一件黑纱衫和白地黑点儿的半截纱裙是这个氛围中唯一颜色深沉的物品。 这是一个精致的女人。 平安倒了水喝着来到了阳台上,江雨说你似乎天天都跑啊? “没有,下雨就不来。” 江雨一听就笑了,两人又说了一会闲话,平安说自己要走了,谢谢江老师,江雨就说了再见。 等平安离开,江雨觉得这屋里尚且留有平安身上的一股味道,她想了一会,知道这个家没有男人的气息有些久远了。 江雨的初恋是在大三的时候,她爱上了同班的一个来自贫困山区的男同学,用这位男同学的话说他的家乡就是个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尽管改革开放这些年了,可人们依然连温饱问题都没有解决。 江雨知道自己喜欢这位男同学什么,贫困塑造了他坚毅与柔韧的个性,这让她痴迷。和班里的其他同学不一样,每逢星期六、星期天江雨喜欢的这位都在外面打工,晚上还带家教,不仅仅自食其力,而且还常常给家里患病的母亲往回寄药。 但江雨喜欢的这个男同学却并没有因为出身而自卑消沉,他在为人处事上不亢不卑,不骄不诌。 学校那会有贫困生助学金,可他却拒绝了补助,江雨有些不理解,他说有了依赖,就会产生惰性。这让江雨更加的在心里高看他一等,因为这比那些拿着父母的钱挥霍无度和弄虚作假哭哭啼啼找领导托关系申请助学金的学生,更让人多了一份敬重与怜爱。 可惜江雨和这位男同学的感情没有展开就没有了结果,当江雨向她表白心迹的时候,他却拒绝了。 江雨至今都记得他那时候所说的话:我那个地方太苦,我不希望你受苦,就像不希望我自己受苦一样,我其实恨透了那片土地,可我得回到那片土地上去,因为这是我必须面对的现实。我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我得把他们从那片土地上拽出来,我得把我的父母养老送终,我是长子,我有自己的责任,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我也喜欢你,可是,咱们只能这样了。 江雨记得,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很淡然,就像是在讲别人的事情,这种冷静和成熟是其他的同年龄的同学所不具备的,江雨内心难受极了,她不禁的拥抱了他,当然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毕业后,学校想让那位男同学考研,他没有考研,学校想让他留校,他没有留校,他回那个山区去了。临行的时候,他给了江雨这样一句话:谢谢你给穷人的爱和尊严,我们毕竟活在现实的社会中。 后来江雨和已经离了婚的那位男的相处的时候,到像是父亲一样关怀自己的导师家里去过一次,导师对这位江雨未来的一半非常不满,把她叫到另一个房间说,你怎么搞的?我一看都能看出你们根本就不是一类人。这个人阴郁又小气,也看不出有什么本事,到时候你后悔可就晚了。 可是那时候江雨不知怎么想的,也许就是想随便找个人将自己给打发了,将导师和一些人的意见当成了耳旁风,心说人生就是这样吧,跟谁都是过。 于是江雨结婚也没敢告诉导师。结果不到一年,江雨就离了婚,导师知道后打电话将她臭骂一顿,说她想结就结,想离就离,简直就是拿自己的青春和人生开玩笑。 于是直到今天,江雨就这样一直的一个人过,直到今天早上,她看到了那个身姿矫健的男学生在跑步的时候,懵然觉得自己内心以每个地方有些苏醒了,有些久违了。 这个家缺少阳刚之气。 当平安离开后,很久很久江雨都在屋里坐着,似乎在闻那个学生身上留下来的属于男性的气息,想着自己真的几乎都不知道男人是什么样的了。 平安没想那么多,起码这个时候还没有想那么多,他在不下雨的时候还坚持在操场里跑步,偶尔的,江雨也出现在阳台上,两人友好的打招呼,直到有一天,平安和江雨在街上再次偶然的相遇。 这一天刚开始平安碰到的并不是江雨。 平安在街上走着,前面有个女人抱着一个不到一岁的小孩,孩子的一只鞋掉在了地上,平安捡起来送了过去。 这一过去才发现这个抱着孩子的女人竟然是当时自己被全刚友举报说是嫖其实根本没有嫖的那个理发师小黄。 小黄也有些愣,平安笑笑的说:“这是你孩子?” 第289章门不当户不对 当平安离开后,很久很久江雨都在屋里坐着,似乎在闻那个学生身上留下来的属于男性的气息,想着自己真的几乎都不知道男人是什么样的了。 平安没想那么多,起码这个时候还没有想那么多,他在不下雨的时候还坚持在操场里跑步,偶尔的,江雨也出现在阳台上,两人友好的打招呼,直到有一天,平安和江雨在街上再次偶然的相遇。 这一天刚开始平安碰到的并不是江雨。 平安在街上走着,前面有个女人抱着一个不到一岁的小孩,孩子的一只鞋掉在了地上,平安捡起来送了过去。 这一过去才发现这个抱着孩子的女人竟然是当时自己被全刚友举报说是嫖其实根本没有嫖的那个理发师小黄。 小黄也有些愣,平安笑笑的说:“这是你孩子?” 小黄点头,看着平安给自己孩子穿鞋,眼中有些难言的蕴意。 平安给小孩穿好了鞋,小黄说了声:“谢谢你。” “不用。小孩真可爱。” “那什么,对不起啊……” “干嘛要说对不起?你又没做错什么。” 小黄话说开了,轻轻拍了一下孩子的背说:“我那时真不知道他们店是做那个的,见你那次,我也是刚去没几天……” “知道啊,我觉得你技术很好的,怎么会是做那个的。” 小黄听他理解,轻笑了一下:“所以,我就不在那里干了,离开了……真是太乱了……” 和小黄分开,平安想想过去所发生的,正在走神,迎面就来了江雨。 江雨的脸色有些不好,有些急匆匆的,平安站住和她打招呼,江雨嗯了一声往前走着,然后又站住了,回身问平安:“平安同学,你现在有空吗?” 平安点头,说自己就是没事才逛街的,江雨将平安带到了麦当劳,问平安要什么,然后随便的点了一些东西,说:“我想,请你帮个忙。” “行,江老师。” 平安回答的很干脆,江雨犹豫了一下说:“这事有些难以启齿,也有些不能被理解,我算是不情之请,毕竟,我们不是太熟。本来我应该找别人的人帮忙的,但是和我关系好的,基本都不在本校,也抽不出身,而在本校的,却……你知道的,都是工作关系,办公室那种症候群,大家貌合神离……” 平安点头说:“我知道了,你和研究所的人最熟,但是这件事又不方便让研究所的人来帮忙,暂时又没有其他合适的人。我得感谢老师对我的信任。我愿意帮忙。” 江雨皱眉想了想,问:“我是可以相信你的,对吧?” “我觉得,还行吧,我不是特别的好,但是也不是一个很坏的人。” 平安一说,两人都笑了,江雨喝了口饮料,很认真的说:“我想,请你在我家住一段时间,不过,我是给你报酬的……” 平安心里想怎么回事?让我给她看家?还是她看上我了? 江雨属于那种很有气质的女性,但是下来她一说,平安知道自己想歪了。 “我家有客房,这你也知道了,我想请你每晚住在我家客房里,而后,你要做的,就是将晚上我做了什么事,第二天完完全全的告诉我。” 平安表示有些没听明白,但是他已经意识到了一些什么,嘴上却问:“要我看什么呢?” 江雨没有说,摇摇头,沉默了一下:“算了,我觉得还是算了。” 平安这时看着江雨黑黑的眼珠子和小巧的鼻子,懵然的问:“江老师,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晚上睡眠不太踏实?” 江雨脸色一下就变了,盯着平安问:“你知道什么?你听说了什么?” 平安不答反问:“江老师,你是不是怀疑自己梦游?” 听了平安的问询,江雨脸色越发难看,脸上更加的犹疑不决。 平安心说果然这样,嘴上解释说:“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对你几乎一无所知,更没有听到任何关于你的传闻,我只是随口的一说。要是哪里说的不对,真是不好意思。” 江雨皱着眉,不再提这件事,和平安聊起了别的,知道平安的母亲是刘红艳后有些讶然:“我爸妈是你妈妈的忠实戏迷啊。” 平安想说我妈就只会唱戏,天生就是唱戏的,戏剧就是她的整个人生,而戏文里面讲得那么多的人生道理处事哲学,她一样都没有学到,她对生活里的其他事物永远的处理不好,她只是在唱戏,她只知道唱戏,她只是为了演戏而演戏,她生来就是为了表演、为了在舞台上展现自己的价值而活着的,别人都只能看到她惟妙惟肖扮演的角色,哪里知道她在家里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被人永远伺候连吃饭的碗都不会洗刷一个,对于人情世故更是一窍不通也不懂,简直就是为了戏剧而生存。要是哪一天她要是不能上台表演了,她不知道还会不会过日子会不会将日子过好。 自家的事情没法对外人说,不过江雨通过这个对平安倒是多了一些了解,一会两人分开,江雨也没再提让平安来自己家“看”着自己的事情。 时间过去了有一个来月,这天早晨,平安在跑步的时候看到江雨在阳台上看着自己,他在距离近了一些时点了一下头,江雨挥手做了一个上来的表情。 江雨的家仍旧的一尘不染的模样,只是她看起来状态非常不好,眼睛里面有些红丝,见到平安后问你喝水吗? 平安说了谢谢,自己去倒了一杯,结果在那里发现了一些治疗失眠的药。 早晨的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将江雨浓密的黑发照射的蓬蓬松松的,整个人有些朦胧的美感,平安问道:“老师夜里还写稿子吗?” “……是啊,”江雨说着叹了口气,而后说:“那个,要不,我是想,请你晚上来我这里吧……就是我那时候说的……” 平安点了一下头,江雨像是松懈了一口气,带着平安到了客房:“你看,需要我再为你准备什么吗?” 这屋里和江雨的主卧室一样的干净整洁,平安说:“老师这里的条件比我寝室那儿好的太多了,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晚上将自己的被子枕头……” “不用,你什么都不用带,就用家里有的。” 江雨一说,平安明白了,她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到这一切。 “我晚上,休息的比较晚,你十二点前来就可以。当然,你要是愿意来早点,也行,想看电视什么的,就像在自己家一样。”江雨特别的叮嘱了一句,平安问:“那我有什么注意的吗?” “没有。”江雨说着将钥匙给了平安一把。 平安见没有别的事,就告辞了。 晚上平安去洗了个澡,到十点多快十一点了,绕了一大圈才到了江雨的家,他想了想,江雨既然给自己钥匙就是不想让自己敲门被别人听到,就用钥匙将门打开,进去后将门关住,见江雨的卧室门开着,咳嗽了一声,江雨在里面说:“平安你来了,你自己随意,我还在写东西。” 平安答应一声,问:“江老师,你还出去吗?” “不了。” 平安一听,从兜里拿出准备好的一根细绳子夹在门槛那里,而后关门,这样门就将细绳夹在门槛和门之间,然后用钥匙将门从里面反锁了,这才进到客房休息。 进到里面,平安看到床边的床头柜上放着几本书,随手翻了翻,将门掩住就休息了。 江雨过了好久都没有见平安进来,过了一会出去,见他门已经关了,有些微微的失望,想他也没有和自己聊些什么,看看时间,就去洗漱,然后在睡前看看那些药,决定还是不吃了。 这一夜什么事也没有,江雨早上醒来,六点半,她起身出去,见平安在阳台上压腿,而且他的下巴每次都能碰到放在窗台上的脚尖那里,就有些吃惊,嘴上说:“平安,你的身体柔韧性真好。” “江老师早,这是跟我妈学的,我妈说,筋长一寸,人长一年。” 江雨听了就笑,平安说:“昨晚老师休息的好。” 江雨睁大了眼都是询问,平安点头:“什么事都没有。” 自己半夜没起来?江雨听了皱了一下眉,平安等了一下,见她不说话,问:“老师,要是没事,我先走了?” “别急,我弄点早点一起吃吧。” “我还要去跑步呢,谢谢老师。晚上见。” “那好……” 江雨站在阳台上看着平安在一圈一圈的跑,心说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时间短自己昨晚没发作? 平安昨晚没看到江雨从卧室里出来过,事实上他在江雨休息了之后,拔了自己的一根头发,两头缠紧,绷在了江雨卧室门框和门之间,这样如果江雨晚上真的要是出来,或者就是梦游,那根头发肯定就会被拽断了,可是没有。 而且他唯恐头发太细,也许不知道怎么就断了,还将外面的屋门反锁,在门那里夹了一根绳子,要是江雨出去走,那根绳子也会掉下去的,这就是双保险,可是也没有。一切都完好如初。 第二天晚上继续,一切照旧,去的时候江雨还是在写稿子,平安和昨天一样的照做,结果还是什么异常没有。 一连一个星期,两人就是这样每晚相邻而睡,可是江雨任何的梦游症状都没有,平安觉得自己似乎应该给江雨说离开了。 可是这天晚上,平安一进江雨的家门,她一反往常没在屋里写稿,一个人没开灯在客厅的白沙发上坐着。 平安先问了一声江老师晚上好,江雨没答应,平安过去一看,她似乎有些心神不宁,就问老师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帮忙? “你觉得我有梦游症吗?”江雨倏然的问。 “没有啊。我这一段都没发现你有睡眠的问题……” 平安见江雨有些怀疑,说:“我正想着给你说是不是我不用来了呢,出什么事了吗?” 江雨阴沉着脸没吭声,平安只有将自己来之后从第一天就开始做的事情完完整整的说了出来。 江雨听了睁大两眼:“反锁门?夹绳子?绑头发?” 平安点了点头,江雨伸手:“绳子呢,让我看看。” 平安从兜里掏出了一截红色的毛线绳,江雨将它拿在手里,又看看平安的头发,忽然笑了一下,接着又皱眉。 “老师,你说你到底是怎么了?能给我讲讲吗?” 江雨说:“好,你要喝点什么吗?” “不用。” 江雨拿来了一瓶红酒,两个杯子,给平安倒了一点,说:“你随意,嗯,事情还是从夏天那时候开始的。” “那会,咱们文科院研究所的人去旅游,本来玩的很开心,到快回来的前一天,天下了雨,大家就没出去,因为第二天就要返程嘛,晚上搞了个聚会,都喝了点酒,睡得也比较晚,可是,早上我一醒来,发现自己的脱得衣服是湿的。” “湿的?淋雨了?” 江雨点头:“可是我头一晚根本就没有在雨地里走啊,衣服怎么会湿透呢?再说,我要是淋湿了怎么会将湿的衣服放在身边不去晾着?我怎么都想不通。” “接着,我换了一身衣服去吃饭,碰到了我们院的崔明明,她问我昨晚去哪了,是不是,和哪个帅哥约会去了。” “我当然没有了,”江雨说着又皱了眉,看着平安说:“这一点给别人没提过,但是对你,我不想隐瞒,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说了,你给我分析一下。我离婚后,基本就没有和别的男子交往过,自然不可能在旅游的地方出去和谁约会。” 平安点头,江雨继续说:“我给崔明明说,昨晚喝了酒就回来睡了,你才出去溜达了呢。可是崔明明说,我都看见你出去了,下那么大雨,我还以为你出门在外交了桃花运,要学崔莺莺夜会张生呢。” “我当时就有些发愣,崔明明说我真的就像是在悄悄的要去约会一样,她说她昨晚本来也是喝多了酒有些睡不着,就出来透气的,可是看到我冒着雨出去也不打伞,想着是有人在外面等我,还很急,于是叫了一声说我发什么疯啊,不怕感冒了,可是我没答应她,她想着我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于是也没有再叫我。她还说,要我老实交待,到底和谁好了。” 江雨说着猛地喝了一大口酒:“她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我当然否认了,但是我心里一直在想怎么回事。后来吃完饭大家整理东西,崔明明到了我这个房间,见到我还是湿乎乎的裙子笑我还保密嘴硬,证据还在呢。我就说我真的没出去,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平安问:“那,崔明明是不是说,你有梦游症?” 江雨说是:“她当时也有些发愣,说我要不是有了梦游症?要不,就是她自己的眼睛有了毛病。” “我知道,崔明明的视力不会有问题的,关键是我是不是真的有梦游症,也没法让人来看着我,这怎么证明?再说,我真的没法解释自己的衣服怎么是湿了的。” “你是说,你们出去旅游的时候,在那里是独自一个人住一个房间的?” 江雨点头,平安又问:“会不会,崔明明或者别的人能进到你的房间里?” 江雨想了想说:“不可能吧?我睡觉的时候,房门是锁着的,再说,房间里有洗手间,没可能也没理由我晚上要出去啊?” “那窗户呢?能开不能?” 第290章微不足道的自尊 平安本不想在江雨叙述的时候插话,但是觉得自己似乎必须说点什么,这样就能让江雨意识到自己是在用心倾听的:“发生了什么事呢?” 江雨又喝了一口酒,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而后再为自己斟满了,说:“其实不是一件,是一件件很多件,只是这一件让我印象深刻。” “那天一上班,我们所的张所长问我,前两天交给我的一份材料是不是已经呈交了,我对此一点印象也没有。因为什么吧,咱们学校的中西文化研究所听起来名头很响,其实只不过是个闲置机构。所里原来有个刊物的,但是停办了,剩下来的几乎都是一批闲散人员。” “而在咱们学校,有点专业技术的人员不坐班,没有事做,结构松散,每天就是逛商场,炒股,扯闲话,反正就是那种……” “办公室症候群?” “对,你说的是,人和人之间的关系看着表面都好,其实背地里谁也不服谁,谁跟谁之间都藏着几个心眼,至于值班时晚来早走,更是常事,张所长和另一位杨副所长对此,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平安说:“我相信江老师是所里面比较优秀的,也是很负责任的。” 江雨笑了一下:“何以见得?” “首先你有期刊约稿,你还出了书,这就是才华和能力,还有,你——我直说了,你才三十来岁,当然你不说,我绝不会信你三十多了,顶多看起来二十六七,而且你是博士又是教授的,这让很多人都望其项背难以企及了,再有,你很漂亮,还有气质,如果不遭人嫉恨,我觉的那是不可能的。” 江雨知道平安说的是实话,这实话听起来此刻格外的让自己暖心,可是她却叹了口气:“我其实想离开这里,我的导师已经说了几次让我去首都了,但是这个时候,也不好走,尤其是我被人都认为患有‘病症’的时候。” “经过那个雨夜之后,别人没说我有梦游症,但笑我健忘也是有的,对于张所长问我的材料的事情,我真是一点的印象都没有,我反问他是交给我了?他说这还能开玩笑,他说他是亲手将文件给我了,还笑我可不能睁着眼说瞎话。” “我仔仔细细的想了一遍,真的想不起来,就问他,是不是他记错了,他回答我说,要真想不起来就算了。” 江雨又喝了一杯酒,情绪有些激动的说:“可是我受不了他那种看我的眼神。平安,我不想标榜自己,大家都可以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但我起码在所里一天,对工作还是很负责任的,对于我的领导,张所长交给的材料怎么可能放在一边给忘了?你也知道,我每晚都熬夜,那是我对自己定有任务,人都是有惰性的,我规定自己每天要写多少字,写不完,我就不休息。我这样对自己苛求,怎么能将所长给的材料忘记了?” 江雨说着站了起来,到卧室拿出了一个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条例清楚的写着哪一天,做了哪件事,记得很明白。 “你瞧,我这上面都没记他所说的事情,难道我连记录都给遗忘了?” “我想了想,又查了一下自己的日志,然后去找了张所长,我问他,怎么我对你讲的事情一点概念一点记忆都没有?难道是我健忘了,可是我这里没记录啊,还是说那天你跟我说交材料的时候,我正在梦游?难道我的梦游已经不仅限于夜晚,即便在白天也发生了?” “难道我在梦游中来到办公室,梦游着和张所长你说了那么多的话,而后你将材料交给了我,我还向你保证没问题?” “那就是说我当时并不知道我和你交谈的时候是在梦游,你也没意识到你正和一个梦游者打交道?我们就像两个正常人一样将话说完了,直到今天,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江雨说完沉默着,拿着酒杯看着一侧,好大一会才说:“张所长听了我的问询,说他没这个意思,可是,他的眼睛里和脸上流露出的表情,却就是那个意思。” 平安明白了,江雨在和张所长那件事之后,下定决心让自己住到了她家。因为自己就是一个置身事外的人,不是研究所的成员,不是江雨的同事,对此没有任何的利害关系,而且一开始对江雨这个人也是一无所知的,因此就会有客观性。 平安翻看着江雨的日志,问:“张所长这个人……” 江雨肯定的说:“张所长这个人是很正直的,你虽然还小,但也是成年人了,对于世俗的事情也应该知道,他为人比较清廉,朴素,也正是因为这种品行,他才一直是研究所的所长,不然,早就升上去了。” “那就是说,张所长是不可能撒谎了,再说,他也没有欺骗你的理由?” “对。他没有理由骗我,于是,我又问他知不知道那篇文件他给我之后,我放在哪里了?” “他的回答是否定的,他说,文件交给你之后,我怎么可能还追着你去看你怎么处理了?” 江雨说着闭上眼,长吁一口气:“事情就出奇在这里,我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翻箱倒柜的找,竟然在文件柜里将张所长所说的那个文件给找了出来——那个文件,就在我那里安安静静的放着。” 平安“啊”了一声,江雨捂着自己的额头说:“我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你说,我现在是梦游还是清醒着的?” “……还有吗?” 江雨轻笑了一下,非常的无奈:“还有,今天又发生了一件类似与我和张所长那样的事情……算了,不说了……” “你去医院检查过吗?医生怎么说的?” “去了,无论是中医还是西医,无一例外的都说,梦游是一种睡眠障碍,是人在睡眠中的无意识活动。”“医生说,在正常情况下,人们睡眠时,大脑皮层处于抑制状态,但是这种抑制不够深厚和广泛时,就会有个别脑细胞群仍处于觉醒状态,医学上叫做孤立兴奋点。这个孤立兴奋点如果在语言中枢,人便不断地说梦话:如果在大脑皮层运动区,就会发生梦游。” “用医生的话说,导致梦游的这种现象的原因,主要有白天过度兴奋或疲劳,心情极端郁闷和压抑,长期处于恐惧与惊吓之中等等。” 江雨无声的笑了一下,平安觉得她这声笑有无奈,还有落寞,说:“于是,我见到你那几次,都是去医院看了医生,开了药的?” “是啊,除了那些药,医生还要我放松心情,要开朗,要乐观,我觉得他们……” “他们说的都是废话。”平安抢了江雨的词,他想起俞薇那时候在医院遭遇的,知道那些医生在面对束手无策的或者是不治之症的时候,就经常会用一些宽心的毫无营养的废话来打发病人。 “我这一段,精神的确有些紧张,我有些焦灼。有些不安,前几天你没来的时候,我整夜整夜地失眠、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明明很累很累,可是就是没法安眠,白天头昏脑胀,我甚至觉得自己的精神都有了问题……” 江雨说着流了眼泪,她伸手放酒杯,要拿茶几上的纸巾,但是酒杯没放好,酒洒了,平安急忙起来用了抹布将茶几抹干净,将纸巾递给了江雨,江雨眼睛红红的,无声哽咽着:“人要是没法控制自己的行为,那该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尤其是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做还是没有做那件事,因为那都是‘睡眠中的无意识活动’,那是无法操控的,是没意识的,就像有另一个自己存在着……这太可怕了……” 平安坐在了江雨的身边,再次给江雨递上了纸巾,江雨说道:“……如果有一晚,我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开了门,走了出去,到了大街上,被汽车撞了,或者从天桥上跳下去,我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因为我都是在梦中啊……或者我在梦游的时候开了窗从这里蹦出去,你哪天早上来跑步,会不会发现我在下面头破血流一瘸一拐的?……” 江雨终于哭出了声音,平安握住了她的手,她使劲的抓着平安,梨花带雨的,真是我见犹怜。 好大一会,江雨看着平安说:“我想过的,我想过离开这里,去父母家,可是我要是那样,不是让父母更担心了吗?这是病,还是说不清楚的病,怎么治疗,怎么看护?我要是换了别的地方,换了工作,还不知道会怎么样,我想过的,比如说我可能会晚上无意识的跳楼,我就想给窗户上加防护栏防盗网,可是我要是自己在梦中又使用工具将防盗网给剪开了自己再跳下去,怎么办?” “每次我醒来,做任何事,我都要想方设法的搞清楚自己是不是清醒着还是梦游着,”江雨说着看着平安:“平安,你说我现在是做梦吗?” 平安拉着江雨的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你看,是真的吧?” 江雨试图想笑,可是笑着又哭,头慢慢的抵在了平安的肩膀上,抽搐了好大一会,说:“我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快疯了,我是不是要死了?……” 江雨终于睡着了,平安将她抱着放进了她自己的床上,她都没有醒来。 平安给江雨小心的盖上了薄被,看着这个累到了极点睡得十分恬静的女人,心里想起了俞薇。 俞薇那会,是真的患有梦游症?还是,她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掩盖、达到某种特定的目的呢? 可眼前的这个江雨呢?她又是怎么回事? 有些谈恋爱的同学现如今已经在外面租房子同居了,平安平时为人古怪,总是神神秘秘的,也没人问他晚上都去哪里了,他每晚还是会来江雨这里陪伴着这个说不清自己究竟是有病还是没病的女人。 但是他在江雨家的这段日子里,江雨一点犯病的迹象都没有。 江雨还是每晚十二点前休息,早上和平安几乎就是同时的醒来,而且因为作息时间的稳定,生物钟运转良好,气色比平安来之前好多了,她每天早上询问平安自己昨晚的情况,平安的回答无一例外的都是:“没有。” 江雨自己也觉察到了,自从平安来了之后,自己的睡眠质量有了明显的改善,甚至这两年有些不稳定总是提前或者推迟的生理期也固定了,所以有时候她会想,难道自己真的是单身的时间太长了,自己应该需要一个男伴?不然屋里怎么有了男性的气息,自己就痊愈了? 平安每晚还是在大门那里夹东西,但是不放红色的毛线了,他改成了绑头发,因为江雨已经知道了红绳的事情,她潜意识里要是出去之后,回来将红毛线再夹进门缝,这就起不到作用了。 第291章心累 平安每晚还是在大门那里夹东西,但是不放红色的毛线了,他改成了绑头发,因为江雨已经知道了红绳的事情,她潜意识里要是出去之后,回来将红毛线再夹进门缝,这就起不到作用了。 不过头发也不是自己的了,因为和江雨已经慢慢的熟悉,他就将江雨梳落的长发利用了起来。 江雨要是写作累了,她也会出来到平安这里和他聊,谈天说地的,间或的指导一下平安学习上的内容,这样让平安不禁的总是想起俞薇。 而江雨的房间,她要是不叫平安,平安是绝对不会进去的。这让江雨觉得这个男学生很有意思。 时间就这样平稳而缓慢的流逝着。 过了元旦,春节的假期又要到了,因为刘可欣明天要过生日,平安就提前在今晚送了礼物,和她说了几句祝福的话,所以到江雨这里稍微有些晚。 可是进门后,却发现江雨不在。 这有些意外,因为自从自己住进来之后,江雨晚上就没有出过门,而且,她在本校的社交圈也极为有限,除了工作之外几乎就没有什么朋友。 她会去哪? 刚开始平安以为江雨在外有事,等了十多分钟后,就用江雨家里的电话给她打了一个传呼。 但是江雨并没有回这个传呼。 平安觉得有些不对头,他立即给江雨的办公室打电话,电话也无人接听。 那边没人。 这样,平安再次的给江雨打了传呼,留言给自己回信息,接着拿了手电筒就出门开始找江雨。 他先在校园里江雨可能去的地方找,没有任何的发现,然后就出了大学门。 平安这时候不想惊动别人,因为他不确定江雨到底现在是呈现出一种什么样的状态,是梦游着的,还是清醒的?假设这会报警,会不会到了最后让人都觉得虚惊一场,这样或者对江雨的声誉会不会造成什么伤害。 平安总觉得江雨梦游这件事透着古怪,就像俞薇曾经一样的古怪。 今晚特别的冷,风嗖嗖的刮着,天上也没有星光,可能要下雪了,平安却跑得气喘吁吁,他将东西南三个门外都找了一遍,尤其是阴暗的角落和旮旯地方,但都没发现江雨的行踪。 平安不停的告诉自己,也许江雨是参加什么聚会了,听不到传呼的声音,所以没回——但是这始终只是一个安慰自己的借口。 北门,如果北门外再没有江雨的影子,平安告诉自己必须要报警了。 北门其实不算是门,这里有一片天然的湖泊,自然的将大学和外界隔开了,顺着湖水往东会走到公路上去,而现在天冷,湖面上风大,谁也不会在这个接近了零点的时候跑到这里喝西北风,这也就是平安将这里定为最后搜寻江雨的原因。 没人。 一个影子都没有。 湖边栽种着一些垂柳,平安一棵树一棵树的挨着找,还打着电筒往湖水里照射。 足足的花了半个多小时,依然的没有江雨的踪迹。 平安看看时间,已经零点过十分钟了,江雨如果此时回到家,她绝对会给自己打传呼的! 平安越发的焦急,他顺着胡跑上了坡,来到了公路边,顺着公路往前继续的找。 今晚怎么连夜行的车都这么少! 一无所获。 平安有些泄气了,也有些绝望,他已经汗流浃背,他想自己这会真应该去报警了。 公路往前五百米的地方有一个天桥,平安跑到这里的时候,发现这个地方离自己当天伏击全刚友那块没多远,他忽然就想起了江雨说的她自己梦游从桥上跳下去的话,于是顺着台阶往下,到了下面,这边什么都没有,而天桥有将近二十米长,黑漆漆的,他又往另一头去。 这天桥下面也不知道都是什么味道,垃圾或者谁在这里大小便的骚味和发霉的气息混合着,十分的难闻,地上还有着一滩滩的水渍,有些地方已经结了冰,差一点将平安给滑到了。 前面靠近斜坡的水洼里有个黑影! 平安喊了一声:“江雨!”就跑了过去。 果然是江雨! 江雨整个人趴在水里,脸上鼻孔都有血迹,有些地方已经结了冰,水里、斜坡上还散落着一些摔烂了的水果和零食。 ——她是从天桥上掉下来的! 平安没敢挪动江雨,怕她哪里有伤自己动了后会二次受伤,他轻拍着江雨的脸,喊了几声,但是江雨没有回应,他再摸了一下江雨的鼻孔,有气! 人还活着! 江雨被送进医院里,整整的抢救了一天才保住了性命,又昏迷了一整夜,才慢慢的清醒了过来,当她睁开眼的时候,平安正趴在她的病床边睡觉,江雨看着平安憔悴的模样,懵然感动,心有感触,不能自已,泪就流出了眼眶。 平安代江雨向公安局报了案,而辖区因为是刘文涛这一块的,大家熟悉,这时刘文涛才知道平安是省大的学生。 根据江雨的叙述,她当晚去买了些零食水果,因为平时老是在办公室坐着,这下想锻炼一下,就没有坐公交车,抄了近路想从大学北门湖边绕进学校里,但是在上了天桥准备下去的时候,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把,就从上面摔了下去,而后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要么是一件故意伤害案,要么就是故意杀人未遂,因为天冷,天桥下面黑乎乎的没人经过,如果不是平安去找,江雨昏迷着,这么冷的天冻也会被冻死。 但是刘文涛他们的调查,却让江雨十分的恼火。 刘文涛在大学文科院研究所进行例行走访,结果文科院的人无一例外的都说江雨有梦游症,或者是精神不太正常。 也就是说,研究所诸人表达的意思是,根本没有人去伤害江雨,是她自己犯了病,精神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自个从天桥上跳下去的。 刘文涛是分开来进行询问的,这样的目的是怕有人串供,可是得到的结果完全的一致,这些研究所的人还说了江雨平时许多匪夷所思和难以令人相信的行径。这样调查就没法继续了,刘文涛将情况给平安做了说明,让他好好陪江雨,说等江雨身体好了,去省里的一家精神病院去瞧瞧,兴许,会有所帮助。 明摆着,公安这边是不会认真的查了,而且平安认为,就是查,结果也十分的渺茫和令人失望,因为江雨什么线索都提供不出来,她根本就没看到是谁推得她。 没线索,没目击证人,这件事就没法往下查,更何况还有江雨的那些同事的异口同声,谁都不会将将江雨的事情当回事。 江雨那天幸好是全身平衡着地,先摔倒了斜坡上,而后骨碌到了坡下的水洼里,受力面比较均衡,而且因为下午没吃饭,肚子里没食物,否则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肠子很可能就会破裂,还有一点比较庆幸,冬天穿的比较厚,否则谁也不知道江雨会摔成为什么样。 但就是这样,江雨的左胳膊还是骨折了,左边的脚也崴了,其余的都是皮外伤,不幸中的万幸是脸没事,否则毁容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异常残忍和难以接受的。 “不可能!不可能!”江雨面对平安的转述情绪非常的激动:“我十分的清楚!我能感觉到是有人在我身体一侧推了我一下,我当时十分的清醒!” “天桥上面是有栏杆的,那么高的栏杆,我要不是被人推,自己跳的话按照常理怎么都是脚或者头先触地,这多明显的结果,他们怎么就置之不理呢?” “你看,我的伤基本都是左边,那个人就是从右边推的我!” “不行!不行!让公安去查,一定要搞清楚——”江雨说着看着平安:“平安,你信我吗?” “是,我信,江老师。” “你看,我们在一起已经这么久了,你到底发现了我有那些不正常的地方吗?” 平安摇头,江雨坐起来说:“这件事要是弄不清,人人都会说我是要自杀,是犯了病!可我有病吗?我有吗?但是要是人人都觉得我有病了,我就是没病都变得有了!” “有人要杀我!有人想害我!一定是,绝对是!如果今后要是谁真的杀了我,或者我出了任何的意外,大家都会说是我咎由自取的,那我就是个神经病,我是不是就白死了!” 江雨说着哭了起来,平安不停的安慰她,等江雨的情绪平复了一些,说:“江老师,你安心养病,这件事,总会有个说法。” 江雨拉住了平安的手,泪眼朦胧的说:“谢谢你,平安,这件事本来和你没关系的,是我将你拉了进来,可是,我又没有别的人可以信赖了,我不想让我的父母知道,他们会担心我的……本来,我那时候结婚,他们就不同意,我和他们的关系很紧张,我……” 平安这时不想说那么多,沉默了一下,说:“你好好休息,等出了院,我们一起再商量。” 学校很快的就放了寒假,江雨的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除了左胳膊要注意之外,其他没有什么大碍,平安给江雨说了自己的想法,江雨激动的说:“谢谢!平安,谢谢你!你也觉得这事有蹊跷?……只是,辛苦你了。” 平安想对江雨笑一下,但没有笑出来,因为他知道,江雨根本不是梦游,而是有人要她死! 江雨和平安去了夏天时文科院研究所旅游所住的那个宾馆,还特意的要了原来江雨所住的那间和相邻的房间,而后两人认真仔细的将屋里门和锁都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的问题。 房间所靠走廊的位置是没有窗户的,平安将后面的窗户打开,往外一看,离地三层楼,附近也没有可以攀岩能借力上来的地方,而最近的一棵树也有三米多远,寻常人根本不可能从树上跃过来。 “那怎么解释我的衣服是湿的这一点呢?我根本没出去啊!谁能进来,从哪里进来做这一切呢?” 江雨十分的迷茫,平安再次开门往外看,走廊是被塑钢玻璃窗封闭的,一眼看去,透过玻璃窗能望见宾馆的大院,假设那晚江雨真的是走进了雨中的,那么有人从这里是能够看到江雨的身影。 江淋湿的衣服是整件事最关键的第一步,她就是因此被人在心里烙上了“梦游”的印记。 如果让江雨被梦游,是精神上摧残让她崩溃的第一步,而后来天桥上的出手,已经是那个人对江雨悍然的发动了置于死地的袭击。 第292章嫌隙 王东阳约了平安好几次让平安到红月亮去,但平安总是有事抽不出时间不能赴约,后来还是因为有人在红月亮宴请曲永超,曲永超带平安去,王东阳主动进到包间里敬酒,而王东阳和请曲永超的那人认识,结果王东阳坐下不走了,全程几乎就是围着平安说话,还将这桌给免单了,才算是转着弯的请了平安一次。 平安发现,这个王东阳的确是个能人,三教九流的认识的人非常多,而且似乎跟每个接触的人相处的都还融洽,这就是一种能力。 怪不得陈煜曾经说,王东阳身上有种能够震慑住各种场面的气场。 凡事有了开头,就会接二连三形成习惯,从这之后王东阳有事没事的就过来找平安,反正红月亮距离经侦处的确比较近,步行也就是几分钟的路程,王东阳还邀请曲永超乃至经侦处的领导到红月亮喝酒、吃饭、喝茶、游泳甚至唱歌,于是经侦处乃至更多的人没多久都知道了“平安是万宝大小姐的男朋友”,“平安即将会是万宝的乘龙快婿”。 接近年底的时候,平安能够感觉到自己所处的工作环境发生了很大变化。工作能力是一方面,人际关系又是一个重要的因素,因此他在经侦处可以说已经有些游刃有余。这时他跟进并完成了一个制造假酒的案子,涉案金额和影响都比较大,案件结束后经侦处以及他个人都被局里进行了嘉奖,使得他的工作更加锦上添花。 只是,有些事情只能自己体会,别人是无从知晓的,比如说因为工作关系,平安会经常遇到以前防暴队的朋友们,也难免要在一起吃吃喝喝增进感情,每逢要付账的时候,大家就情不自禁也带有点别有深意地看着他。 这种眼神的含义非常明白:别人都认为经侦处是搞经济案件的部门,应该是警察队里面油水最大的,而且平安是陈煜的男朋友,万宝集团,多有实力,所以平安每次吃饭不去结账简直是没有天理了。 事实上,外人传言经侦处的人工资都是月入过万,并称平安这些人是白领警察,可是实际情况是每个月平安和所有市局编制内的警察拿的是一样的工资,甚至比在巡警队时还要少两百块的防暴津贴。 “名声在外”有时候的确是一把双刃剑,平安要是解释,还会让人觉得自己抠门小气,那干脆的还不如小小不言。 再有,就是关于陈煜。 陈煜是个好女孩,有能力,漂亮,聪明,又有钱,在外人的眼中,几乎就是臻于完美的化身。而平安也的确是觉得陈煜身上几乎就没有什么女孩子的通病,她和自己在一起,完全就是因为感情、单纯的就是两个人彼此喜欢。 有一天,史云祥来找平安闲聊,在半个小时的说话过程中,史云祥竟然接到了林婉婷四个电话。 林婉婷这会已经是史云祥的正牌女友,她给史云祥打电话也没什么事,就是一会想起这个一会又想起了那个,反正那一天可能就是很多的小事挤在了一起,搞的一个电话接着一个电话给史云祥打。 史云祥接完一个电话就给平安说你看着女人,真是麻烦,这么点小事都搞不定。 三番两次之后,史云祥就真的有些烦了,他给平安说这男人还就不能有个属于自己的私密空间了!而后林婉婷再打来电话,史云祥说你要是还搞不定,我一会见你再说。 林婉婷就在那边问,是不是嫌我烦啊? 史云祥赶紧解释,没有,只是觉得我嘴笨,有些说不清,再说,不是想着给你省电话费嘛。 挂了电话之后,史云祥叹气:“我这简直就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女祖宗。” 平安笑笑没说话,心里却想到了自己和陈煜。 从前不说,自从和陈煜正式的确定了恋爱关系之后,陈煜只给自己打过一次电话。 不,不是电话,是传呼。 那次陈煜给平安打传呼是因为门神被勒死。这个平安记得非常清楚。 而从那之后,陈煜就没有再给自己打过一次的传呼了。 因此史云祥和林婉婷一个电话接一个的,平安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样的感觉,也许自己要求的太多了? 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陈煜也很忙。但给自己挂个电话不算是难事吧? 或许陈煜不喜欢给人打电话,那么从前又是怎么回事? 从一开始,自己的确是在和陈煜的结识上面耍了一些小心思的,但想追女孩子不动心思能行?可正式交往到如今,自己哪里做的不好了吗? 也许,真的是自己要求的太多了。 也许,自己也忙,对于陈煜,还是关心的不够吧。 陈煜被陈富贵调到了总部,鼎鑫这边到底也没有派来别的人,而是由陈杰负责。 这天,平安订了一束花送到了万宝的双子总部,他觉得女孩子都是喜欢花的,陈煜见了应该喜欢,而后在中午就给陈煜打了电话,说晚上一起吃饭,不过到了晚上,陈煜晚来了大约有半个小时,外表倒是看不出什么,平安问你是不是有些累?陈煜笑笑没吭声。 两人吃着饭,平安和陈煜闲聊,陈煜说自己在总部,听起来是副总,但其实就是闲职,因为事情都由父亲做主,在那里呆着也就是翻书看杂志什么的,基本没事可干:“唉,真不自在。” 对于这种家事平安是什么都不能说的。吃完了饭,两人去了陈煜那里,而后休息,这中间陈煜还是像从前一个样。 平安再次觉得,真的是自己要求太多了。她还是她,只是自己因为身份属性的变化,想让陈煜按照自己的意愿来为自己做讨好自己的事情。 这属于男人的占有欲和虚荣心吗?他有些不能作答。 这天平安中午应约来到了红月亮和王东阳吃饭,吃饭途中,王东阳给平安感叹自己这么多年来的浮浮沉沉,说自己在哪里哪里担任什么职位时种种的不快和数不尽的难言之隐。 王东阳算起来也是知名人士了,可他此刻语气的沉重,让平安感到了成功者背后的辛酸。 饭刚好吃完,平安的传呼震动了,一瞧是曲永超打过来的,让平安立即到市宾馆三楼会议室报到:有大案要办。 曲永超这种语气措辞是从来没有过的,作为警察,看到“大案”有一种本能的兴奋感,平安急急忙忙的告别了王东阳就下楼拦车。 今天的天气不太好,风有些大,平安有些急匆匆的,楼下的保安和平安已经很熟悉,笑着给平安叫了一辆出租车,正在这时,有个女人一边接听着手机一边就往车上坐。 这个女人可能没有注意到平安,她也是刚从大厅出来,以为保安是给她叫的车子,她上去之后仍旧在打电话,保安有些不好意思,不自觉的对着平安“唉”了一声,这个女人这才发觉有些不对,她朝着外面一看,再一瞧平安,似乎愣了一下,将手机从耳朵边挪开说了一声:“哎呀,对不起,我以为……” 这个女人看起来比平安大两三岁,皮肤白,非常细腻的感觉,眼睛大大的,很亮,脸长的虽然有些普通,但是结合了身材,整体上是十分的清爽干练。 平安第一眼看到这个女的,就觉得这个女的很有味。 这种有味,就是属于男人看女人的那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味”。 平安对着车里的女人笑了一下,意思是既然你都坐上了,那你就坐好了。 可是这女的似乎要从车里出来让给平安,这就没必要了,平安说:“没关系的。” “真不好意思。”女人道着歉,保安看看平安将门关上了。 出租车离开之后,平安想着刚刚那个女人的表情,可是一点都记不起来自己曾经见过这个女人,那怎么她有一瞬间却表现的像认识自己? 到了市宾馆之后,平安和曲永超一起参加了案情通气会。 这的确是个大案,影响非常大。 案情就是昨天省体育彩票摇奖的现场,一个彩民发现用来摇奖的彩球有异常,所以提出要求对彩球进行检查。 而在场的公证员一检查,居然发现有好几个彩球都被人动过手脚。 接着将彩球剖开后,大家发现七十个开奖彩球中八个都有异常,其中有七个球内壁用透明胶粘有螺丝帽,另一个球内灌有黄沙。 现场的彩民顿时哗然,都认为是彩票中心在捣鬼,纷纷咒骂,并要求退还所有过去买彩票的钱。 消息传出,导致了舆论的哗然,省市领导高度重视并第一时间作出指示,责令省厅和市局迅速抽调精干力量组成专案组进行调查,同时要求大家尽全力早日破案。 经侦处在这个案子里被征调了两个大队投入侦破工作。 根据刑侦处痕迹检验大队侦查员的勘查,发现体彩中心后院铁栅门、架空暖气管道、摇奖中心现场靠西头的窗户有人为攀爬的迹象。但另一方面,根据现场的情况判断认为作案者非常熟悉体彩中心周边环境和摇奖程序,也掌握彩球存放的具体位置,所以也不能排除内部人作案然后使障眼法的嫌疑。 经侦处的工做主要是对内部人员进行排查。通过种种的分析调查,排除了体彩中心内部人员作案的可能,最后专案组把目标锁定在一个管道工身上。 接着,经过对这名管道工的传唤审查,从这人的住处搜查出案件相关物证,最后案件成功告破:管道工供人,他先后四次翻窗进入体彩中心,偷出彩球并加以改装,又返回将假球放回。 案子结束,专案组荣立了集体二等功,平安却没有因此觉得有任何欣喜。 在这一段时间里,陈煜还是没有主动的给自己打过一个传呼和留言。 是她的性格如此吗? 平安觉得,自己有必要和陈煜谈谈。 第293章雪花唯一的优点就是不畏严寒 两人上了楼,平安按捺了心神,问米兰这一段都做了什么,米兰淡然的说:“没什么,想赚钱,去兜了一圈,觉得没意思,又回来了,那时候走的太急,没来得及给你说……哦,我要去印刷厂工作了。” “哦?好工作。” “什么啊,坐办公室的,没几个钱,不想去,可是暂时没好地方,先呆着吧。” 平安又不知道和米兰说什么了。 进了门,平安要给米兰倒水喝,米兰却让他去洗澡,说不用管自己,平安见她打开电视在看,自己就进了洗手间,正在冲着澡想着一会出去和米兰说什么,洗手间的门开了,米兰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赤赤条条的走了进来。 平安站着没动。米兰没有丝毫犹豫和羞涩的伸手将他紧紧的抱住了,口鼻中呻吟了一声:“平安,想我了没有?” 对于米兰的所作所为,平安没有准备,但意外又不意外。当米兰脱光和自己坦诚相待之后,下来的事情就丝毫的没有了悬念,一切驾轻就熟熟门熟路顺理成章,当然这个时候也没可能去买什么套套。而且平安也不想再用那个薄薄一层的东西。 刚开始和米兰接触的时候用那个是出于小心、出于对米兰的尊重,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想小心了,而且,他觉得自己也不想再尊重什么了。他知道自己所厌恶的不是爱情,而是那等待、猜测、别具一格的道歉方式以及这样带来的伤害,还有那无法兑现的想象中的承诺和直接到达了实质阶段的无所顾忌的肉欲交欢。 从前面对米兰的身体,平安有着羞涩和腼腆,但是如今,他觉得自己在面对米兰的时候已经完全的能放得开了。 心态忽然的就不同了,有说不清楚的改变。 如今平安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对米兰就是纯粹的为了占有,为了征服。 两个人对于彼此的身体都有些陌生又熟悉,几个月的空旷让两人做的十分的热切,就像是在赛跑,而跑步的这个过程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跑步的终点,就是为了战胜对方,看谁比谁更厉害,更持久,更能折腾! 平安不知道米兰是怎么想自己的,反正他这会就是这样想米兰的。而且平安惊讶的发现,当自己对米兰不再存在着单纯的“爱”的时候,反而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表现的更加的优秀和出色,因此他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激动又颤栗甚至眩晕,他也能亲身感受到米兰对于自己做这种事情表现出来的满足和渴望以及表现出来的幸福愉悦。 可是越是这样,平安心里越是明白了,自己真的不爱米兰。自己只是喜欢和她做这件男女之间的事情,而且在做的一些时刻里,平安闭着眼心里想着的那个人,竟然是俞薇。 这个念头十分的让平安吃惊,但是竟然越加的兴奋了起来,这让平安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沮丧,可是表现的却越凶悍了。 平安和米兰到家之后,就一直的没开灯,后来是开了电视机的,可是米兰进了洗手间前就将电视机也关了,所以屋里就一直的黑漆漆的,只有外面别家的灯光投射了进来,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反正很晚。 现在不比从前,平安要去上大学,米兰已经参加工作,而平安的父母又不回来,因此米兰什么时候离开或者不离开,已经无所谓。 不管平安在做,或者没做,米兰的嘴一直就没停,当平安停止了动作开始休息,米兰就说着她和平安分开的这一段都做了些什么,无非就是到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遇到什么事见到什么风景以及所见所闻,平安听着,但是没一点兴趣,他有些昏昏欲睡,觉得米兰的话音像是带有催眠作用。 就在平安似睡非睡的时候,猛然听到一声惨叫,这一声非常的凄厉,从高到低,有些立体,平安一下就清醒了,而米兰猛地紧紧的抱住了平安,嘴里问着:“发生了什么事?” 平安正要回答,却心有灵犀的将米兰一推,坐了起来,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他听到了闷闷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高空中坠落摔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他慌忙的裸着来到了窗边,可是外面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似乎对面俞薇的窗户却开着,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 俞薇在家?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米兰这时战战兢兢的又问了一句:“平安,怎么了?” 对面一楼这时有个女人从窗户里探出了头,但是她很快的就尖声大叫了一声:“死人啦!” “有人死了!” 这声音登时划破了寂静的夜穿了很远,同时她家的灯亮了,平安居高临下的就看到一楼的窗户下面趴着一个人。 王世庸? 是王世庸! 平安飞快的穿了衣服跑下了楼,到了对面楼下一看,果然是王世庸。 王世庸全身上下不着寸缕,光着身子撅着屁股奇形怪状的趴在地上,脖子已经扭断,脸朝着平安这一栋楼的方向,整个人血肉模糊。 王世庸摔死了。 平安再看楼上,六楼那扇黑洞洞的窗户里什么都看不到,这时楼下已经聚集起了一些人,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有人就说王世庸终于被俞薇这个神经病女人给害死了,有人说王世庸跟神经病在一起时间长了,自己也变成了神经病,将自个给整死了。 平安很快的跑到了俞薇的门前,但是门锁着,楼道里有人在问发生什么事了,也有人喊王世庸怎么死了,平安没理会这些人,他想敲俞薇的门,手抬起来,却停住了,又原路返回。 到了楼下,平安不想去看王世庸的惨像,他盯着对面依旧黑洞洞的那个窗户,那个黑洞洞的窗户依旧的没有丝毫的动静。 死了人,警察很快的就来了,封锁了现场,而后就开始勘察,有几个警察去了俞薇的家,再过一会,俞薇那扇窗户的灯终于亮了,接着平安在楼下听到了吵杂声和喝止声,俞薇的脸在窗户外闪了一下,似乎很激动,但被一个女警给拉了回去,再接着,平安听到了俞薇歇斯底里的哭声。 俞薇被警察带走上了警车,平安想过去,但是被警察给拦着,他看着俞薇哭的鼻涕眼泪的脸盘,心里沉重的难以言说,想叫俞薇,可是又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警察询问了许多人,但是没人能说的清楚王世庸到底是怎么从楼上掉下来死的,但是大家一致的能证明俞薇有神经病,说俞薇在精神上绝对有问题,他们列举了俞薇平时做的很多异乎寻常光怪陆离的事情,还说,说不定王世庸就是被俞薇发神经给从楼上推下来摔死的。 大院的人还欲言又止的以不好意思说别人坏话但死了人警察询问自己出于良知又不得不说的姿态说了俞薇自身就有毁灭的倾向,比如说年前没穿衣服在楼顶冒着雪光脚丫子想跳楼,也有心直口快的添油加醋的说俞薇就是一个害人精,害的整个小区都四邻不安,一看就是克夫相等等劣迹斑斑的行径。 总之,没一个人说俞薇好的。 平安却觉得,这些人男的说俞薇的坏话是因为“吃不上葡萄说葡萄酸”,因为俞薇是王世庸的女人,平时对他们是不假颜色的,就像米兰和自己好别的男同学就对自己心怀恨意一样,而院子里的女人则是因为妒忌俞薇的美才在此刻落井下石,否则有什么理由将俞薇这些平时的古怪作为和王世庸的死牵强附会的联系在一起呢? 这个夏日骤然的了无生趣。 平安已经要去学校报道了,时间很紧迫,但王世庸死了,俞薇被警察带走了,平安仍然挤时间去找了马犇,希望从马犇那里了解俞薇的事情。 但是马犇给平安透露的极其有限:王世庸很有钱,其实不是单身,他有妻子,而他的妻子一直在和王世庸闹离婚,但是两人一直的没离,也就是说,俞薇说和王世庸结婚但是却迟迟一直不结婚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暂时的还不能结婚,否则王世庸和俞薇就犯了重婚罪。 平安很诧异:“什么?王世庸是有老婆的!那俞薇到底知道不知道王世庸是结了婚的?” 马犇对于平安的这个问题没法回答:“我只知道他们在你这个小区的房子,是以俞薇的名义登记的,他们也一直说着要结婚,就这。” “那你知道不知道王世庸是结了婚了?” 马犇看着平安笑了:“绕嘴了不是?房子是登记在俞薇名下的,俞薇才是我们小区的常住户口,我知道俞薇没结婚就行了,王世庸我哪管得着?” “那,马叔,能不能帮忙,让我去见见俞薇……” 平安见马犇敲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解释说:“怎么说,都是一个小区的,平时关系不错,再说,要是没有俞薇给我补课,我哪能考上大学?做人要知恩图报。” “知恩图报没错,但这事我帮不了你,哎,不是我不帮,而是有规定,你想,俞薇现在是王世庸致死的犯罪嫌疑人啊,在刑事侦查阶段,就是家属,也是不能会见的。” “那,你说,王世庸到底是怎么死的?” 马犇摇头:“这谁说得清楚?得了,你安心上学吧,总归有个说法的。” 平安还是不死心:“那马叔,你要是能见俞薇,帮忙带句话。” “什么话?”马犇这会的警惕性很高。 “没什么,就说我考上大学了,我谢谢她,让她别着急,事情总会搞清楚的。” “好,我要是见了,一定带到。” 不能再耽搁了,平安就启程去学校报道,在走的前一天,他又去找了马犇,但是马犇却不在,平安心里非常的失望。 而米兰在平安走的那天也没有去送他,但是她提前了一晚来找过平安,给他说自己刚上班,白天没法请假,所以今晚来,而后,米兰和平安在那个屋那张床上又痛快淋漓的做了几次。这让平安不知道米兰到底是想来和自己干,还是确实是白天抽不出时间晚上以干的形式来送自己。 平安去上大学,也没有让任何人送——平秋明有事不在市里,刘红艳去外地演出回不来,而平安平时一个人习惯了。 当平安坐在飞驰的火车上,心里懵然的就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俞薇时候的情景。 那天,俞薇穿着睡衣光着脚,脸上的那滴水珠,到底是冰雪化成的水,还是眼里流出的眼泪呢? 第294章刺心 平安心里怒不可遏,但是知道没法讲理,等出了派出所的门,趁着天黑对着大门口撒了一泡尿,然后拔腿就跑的没影了。 这他妈的!今天晚上本来就要在学校看大门上岗的,这下没法跟保卫处的人说了。 回去之后,平安直接的到了门岗那里,果然,已经有人在上岗值班了,他气闷的回去洗了个冷水澡,烦躁劲才被压下了一点。 第二天,平安起来就去找了保卫处的领导,道了歉,说了自己昨天有事耽搁了,实在对不起,目的还是想干这份活,但是保卫处的人说,已经不缺人了。 果然这样,自己的工作没了。 平安这口气实在是咽不下,他花三块钱在路边地摊上买了一柄便宜的黑墨镜,然后又买了一顶遮阳帽,再去搞了一个大麻袋,用黑色的塑料袋给装起来,再次来到了昨天理发的那个地方,而后找个隐蔽的场所,盯着对面的理发店。 他觉得,那个说话声沙哑的人肯定是这里的常客,说不定,他和理发店的里的女人都是一回事,专门的搞这种里应外合,等有男人上门去找小姐,而后他就报警抓人,罚了款后从中提成的。 但是等了一天,没有什么效果,那个人没有出现。平安觉得自己有些冲动,想想昨天自己也是快天黑了才去理发的,一般来说,去嫖的也是中午以后,自己真是来得早了。 于是平安就回去了,第三天,他一直睡到了中午,睡得饱饱的,然后好好的吃了一顿,这才再次来到理发店附近。 只是这天,仍旧的没看到那个人。 有几次,平安都想,自己应该将那个小黄给叫出来,她肯定知道一些什么内情,但是他又忍住了。 平安觉得,自己就是守一个夏天,也要将那个家伙给逮住,狠狠的揍他一顿。 姥姥! 接下来第四天第五天下了雨,平安没去,到了第六天,天色虽然阴沉,但是没雨了,在傍晚的时候,他终于看到自己要等的人摇摇晃晃的进到了理发店里面。 【《夺标》致力于通过文字彰显以自我为中心的人心、人性以及不同年龄段的心境变迁,对于思想、情感、观念方面会付诸比较多的精力和笔墨描述。 从害羞到不害羞,从要脸到不要脸,从激动到不激动,从热血澎湃到淡然处之,皆是内心强大的一个过程和所要达到最终的结果。 重申一下:这些文字并不适合所有的人来鉴赏。 起点书籍浩如烟海,《夺标》实在是沧海一粟,抱着看热闹心态的读者就不要在这里围观浪费时间了。】 这家伙长了一张没有什么特点的脸,但化成灰平安都认得出来!他像是喝了酒,进门后就躺在了椅子上,透过玻璃门很清楚的就能看到他和里面的一个女子说说笑笑的,没一会平安就看到了小黄,只是这个小黄今天的头发变了颜色,不像是五彩斑斓趴着鹦鹉了,倒是给染成了灰白色,感觉奇形怪状的,纯粹的是在扮老装酷。 这小娘们! 里面的家伙没一个好东西。 平安很耐心,一直等到了天黑很久,这人又是刮脸又是干洗头发的,完了事还不走,在里面说说笑笑。 平安觉得自己还是太稚嫩了,因为盯了这么久,几乎就没有人进去理发,也就是说,如果这个理发店在这一块声名远播的话,这里的人都知道这个理发店是干着挂羊头卖狗肉的生意,根本就不是理发的,而是做皮肉生意的,如果不是有那种需求,谁还去上门。 可是不了解的人谁会想那么多? 又等了半个多小时,这人终于走了出来,他朝着对面路边一个卖水果的摊位走过来,平安急忙的挪动了一下位置。 这人买了东西,往前走着,似乎想拦一辆车,但是过去了几辆出租车都载客着,他骂了几句,拐向了一条小路。 天赐良机。 平安若无其事的跟的紧紧的。这条小路没路灯,不知道延伸去哪里,而一边是墙体一边是纵横的公路,公路和小路的落差有两米多高,平安看准时机,将塑料袋里的麻袋拿了出来,廉价的墨镜也扔到了下面的公路上,就伺机动手。 这时,那人忽然的往回看,平安本来靠着墙这一边,他转身装作撒尿,那人看看,走了几步,对着墙尿了起来。 平安觉得这时候就是动手的最佳时机。他一副赶路模样的到了这人身后,将麻袋张开对着这人的头就套了过去,登时将这人的上半身给笼在里面。 “我日!”这人骂着,但是手在提着裤子,顾得下面顾不得上面,平安将麻袋完全的罩住了他,抬腿对着这家伙的后身就是一脚,将他结结实实的踹在了墙上。 “哎呦!我操,这谁啊……” 这人嘴里骂着,平安一声不吭的用脚一直的踢,可是这家伙也机灵,在地上滚来滚去的,放弃了裤子,几下就要将麻袋给挣脱了。 平安看准了,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头,举手要砸,想了想,又扔掉了,扭头就准备跑。 “等会!”这人骨碌在一边终于看清了平安的背影大声的喊。 等你妈! 这时不走,还等着和你切磋武艺? 但是平安没跑几步这人又喊:“我认出你了!我没恶意……你想不想发财!” 平安根本没理他,这人站起来也不提裤子,又喊:“真的!骗你是王八!理发店的那小子!” 平安站住,将帽子捂着脸,远远的看着他,这人这会终于将裤子系好了,他大声说:“那事是我不对,我错了,我道歉,不过这里面也有误会,其实那天我没说你,他们见你也在里面,就将你也带回去了,后来我说了没你事了,做了证明的。” 平安还是没说话,这人双手拍着兜,摸索了一下,掏出了一个什么本本,远远的扔了过来,喊:“你看一下,我的证件,我真是没恶意。” 平安蹲下将这个本本捡起来一看,是个工作证,里面还夹着一些票据什么的:全刚友,耐火绵厂保卫科科长,上面的照片就是他。 “兄弟,给我几分钟解释一下……你看,你也知道我身份了,我撒谎没意思,你要是觉得成,咱交个朋友,不成,你再走也来得及。” 平安听了无语,这时有一对情侣从小路上经过,全刚友就不吭声了。等那对情侣走过去,全刚友说:“说来话长,我简单几句,第一,我正在找帮手,我忙的这事一个人忙不来,第二,之所以选你,一个是你胆大心细,敢在这里放倒我,还用麻袋,足以见你的魄力,还有,就是你这人心眼好,靠得住……” 我心眼好?平安皱了一下眉,全刚友摆手:“你要是心不善良,刚刚那一石头下去,我不开瓢了?” 全刚友说着就要抬脚,但是抬起来又说:“兄弟,我过来了,不会靠太近,咱说话方便,你要是觉得我说的不行,你走人,来得及。” 平安看了一下四周,觉得无论是从身后小路跑走,还是跳下公路,估计这个身体有些发福的全刚友是追不上自己的,就没动。 全刚友在里平安五六步的地方站住了,他嘿嘿的笑了笑说:“我活该,你打得好,要是我,也会这样做。不过那天真是误会,绝对不是针对你。行,言归正传,我自我介绍一下,全刚友,原来在咱们这个区耐火绵厂上班,算得上是中层领导,结果厂子改制,厂卖了,我工龄买断了走了人,现在,关系在居委会挂着,一天就是遛弯闲逛,看看哪家猫上树下不来,我给弄下来,哪家和邻居拌嘴的,我去调解,明着,就干这事,一个月,给不了几个钱。” “至于暗地里做的事,嘿嘿,其实你都见过了。” 平安皱眉,全刚友说:“线人你知道吧?这么说吧,就是看到别人嫖、赌博、偷窃什么的,给公安局里面的人打电话通报,然后,他们抓了人,罚了款,按照一定的比例抽成。” 全刚友说着又笑:“香港录像警匪片,你总看过,咱就等同于线人,卧底,或者说,告密的,不管怎么叫,有钱赚就行。” 平安还是没说话,全刚友点头:“行,你考虑考虑……”他说着从兜里拿出一张皱皱的纸,掏出笔在上面写了几个数字,走前几步递过去:“这是我的传呼机号码,你想好了,或者有什么发现线索,给我打电话,咱们打搅一次,成了,今后你就知道我了。” 平安将全刚友已经过期的工作证往他胸口一扔,趁着他接的机会猛地将他手里的那张纸抢在手里,掉头就走。 全刚友看着平安的背影摇摇头,骂了一句:“操,这小子下手真狠。”说着拍拍身上的土,提了东西走了。 平秋明和刘红艳只有平安这一个儿子,在钱上对他还是比较宽裕的。但给的总是有数的,而且至今,平安还将俞薇给的那一万块钱原封不动的放在家里,他总觉得那些钱迟早要还给俞薇。 没事总是要做事的,一来不能总给家里要钱,再有,人没事就会无事生非,找个事干,也能给家里有个不回去的借口。 全刚友说的线人卧底的话,让平安夜里在宿舍想了很久,他觉得这就是扯淡。 第二天,天很热,快中午的时候他去买东西吃,结果到了那家本来是自己要去的凉皮店看到那个老板将雇的那个女学生用的像是陀螺一样,心想真他妈的钱难赚屎难吃,结果扭头去了别的店搞吃的。 到了下午,他又去找工作,但是没找到理想的,白白的忙活了大半天。 傍晚,平安在路上闲庭散步的晃荡着往学校回。天热的不想吃饭,没胃口,快到学校的时候,他在街边冷饮店要了两瓶啤酒,坐在店门口摆放的桌子上消磨时间。 正在胡思乱想,抬头间看到一个瘦瘦的像骷髅一样的老男人胳膊搭在一个穿着比较暴露的女子屁股上,这两人正拧呲着往身边的一个旅社进。 这老头和这女的绝对不正常。 平安忽然有些恼火,奶奶的,老子找半天活找不到,你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家伙却搂着一个能当她爹的女孩去开房间操bi! 老不死的! 平安盯着那个旅社的大门,将两瓶啤酒灌进了肚子里,然后付了啤酒钱,绕到了街对面给全刚友打了传呼。 全刚友一会电话就回过来了,平安张口就说:“那个,我这有个事……” 全刚友一下就知道这是埋伏揍自己的那个小子,问:“闲话少叙,直接说地方,什么事。” 平安一听,嘿,挺专业,瞧着电话亭的主人给顾客取冰棍的机会轻声说了在哪个旅社,是什么事。 全刚友一听就挂了电话。 平安愣了一下,掏了电话费,找了个僻静又能看到旅社的地方坐着等,大约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有一辆面包车停在了旅社门口,一个穿警服的带着两个人就到了旅社里面,他们进去,没一会就将平安刚刚看到的那个猥琐的老头和那个衣着暴露的女子给带上了车。 面包车开走了,平安心里纳闷,这就完事了?全刚友呢? 正在想,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偏离旅社的地方,全刚友穿着一身打篮球的衣服下了车,他站着没动,掏出了一支烟叼嘴里吸着,悠悠哉的,平安知道他是在等自己。 其实平安这会已经想明白了,他走过去见到全刚友笑了一下,全刚友点头,也不说话,和平安在一家小饭馆门口坐下,说:“我还没吃饭,咱俩喝点?” 平安点头,全刚友要了几个小菜,又叫了几瓶冰镇啤酒,和平安一碰,说一切都在酒里。 几杯下肚,全刚友满嘴的说一些胡拉八扯的事情,过了大约半个小时,菜也吃的差不多了,酒也喝了好几瓶,全刚友的寻呼机响了,他起身接了店主的电话回过去,说了几句,然后出来问:“第一次,我就不等钱拿到手再给你了。” 全刚友说着从腰上的腰包里掏出了四百块钱放在平安的面前:“那边说了,提成是五百,四百归你,还有一百就算是这顿饭前还有我坐车的钱。” 平安迟疑了一下:“那你……” “我说是第一次,你是第一次,和我合作,也是第一次,这有个讲究,算是之前那事给你赔个不是,以后,咱们四六开,为什么呢,因为我还要有个车马费什么的,你觉得行?” 这时候本省职工的年平均工资是三千五百块钱左右,平安的父亲一个月的工资也就三百来块钱,全刚友一下就给了平安四百,那就是比平安父亲一个月的劳动收入还要高。 平安表面没动静,心里接连的我操了好几句,心说一个电话,自己就到手了四百! 这钱也来的太容易了! “全大哥,赔礼的事情,就不说了,我那晚不是也对你那个了吗,这么多,我不能要,拿二百行了。” 全刚友没吭声站了起来:“我这人说话算话,我还要去局里办事,今天就这样了。第一次,算是顺利,老弟,咱们今后合作愉快,一起发财。” 全刚友和平安碰了一杯,结了账就走了,到底他都没问平安的姓名和是干什么的。 全刚友说的“局”应该就是公安局,他是去领做线人的份子钱去了。 平安坐着将那四百块钱捏捏,想这样是不是有些对不起那嫖的老头和那女的? 不过,那老头他活该,老不死的。再说是公安局罚他的款又不是自己,还有那女的,估计没事,一般来说哪有罚女人的?顶多训斥几句罢了,这样她要出来再干这活,逮住了还能再罚,这就是割韭菜。 这样一想,平安觉得平衡了,将钱放进兜里,把一瓶啤酒一股气的灌进肚子里,心说这他妈自己还找个屁工作啊,这就是发财致富的路子! 回去睡觉! 校园里骤然就空旷了起来,除了勤工俭学以及各种原因留下来有限的学生外,全都作鸟兽散。 平安给自己制定了作息时间,中午之前睡醒了就学习,傍晚之前这一段要是天不热,就去打球锻炼身体,而后再学习,至于傍晚之后,就出动,对着旅社宾馆理发店这些地方进行重点监控,看着哪一对不像是正常的情侣关系或有嫖的嫌疑,就给全刚友打传呼。 挣钱不积极,发育有问题。一个电话就能得到几百块,这简直就是天上在掉钞票。 这样,从全刚友给了平安四百块钱到放假的这一段,多半个月过去,平安已经从全刚友那里领到了两千多块钱,最少的时候是一百,多的是五百,这主要看公安局对那些嫖客的罚款多少来决定。 第295章不期而遇 平时在一起工作,磕磕绊绊鸡毛蒜皮的事情太多了,要真是小肚鸡肠,任何一件事都能引起口角甚至大打出手,可是崔明明心里妒忌,表面却没有表露出来,她处心积虑的在夏游的时候进到了自己的房间,说不定是想害死自己的,但最终却只是弄湿了自己的衣服,伪造自己梦游。 于是,一切就开始了,她要一步步的将自己往死里整,还要让自己死的不明不白,就像是窦娥一样的死的冤枉却无处诉说…… 这晚江雨又失眠了。 平安陪着江雨到了春节前两天,也就是腊月二十八,将江雨送上了去她父母家的火车,自己才坐车回家。 对面的窗户还是那个样子,没有一点主人曾经回来过的痕迹。 到了夜里,平安到了俞薇的那栋楼,到了她的房门前。门的边框有些地方已经结了一些蛛丝落网,上面贴着的还是那年春节时的对联,不过对联的一边已经掉落了,仅剩的这半边也已经褪色,平安看了看,又原路返回。 也许,这扇窗户,再也不会打开了吧…… 这年的春节,格外的安详,米兰也没怎么来找平安,平安觉得,米兰同学似乎终于找到了她所想要的那种类型的男子了吧? 而过了初七之后,平安就返校了,原因是江雨给他打电话说她要提前到校开始处理一些事情。 平安知道江雨的言下之意,她希望自己能去学校陪她。 江雨返校的确有事,而且过了个年,和父母在一起团聚了一下,心情也好多了,变得更光彩动人了,她对平安说,她读博士时的导师从首都来电话,说她申报的国家社科基金项目已经基本通过了。专家们反响很好,说有创新性:“我想到了这一步,基本是没问题了,当然,要是没有我导师的帮忙,大概也是过不去的。” “其实,现在的学术界就这样,即使项目再好,也得有人为你说话不是?否则你就竞争不过人家。不过,怎么说这都是好事。平安,你要知道,咱们学校的文科院系有史以来,还没有人获得过国家社科基金。这一次,我是第一个。独占鳌头呢!” 平安由衷的恭喜江雨,同时心里更加的担心,她这样又“鹤立鸡群”了一次,那那个“崔明明”,或者其他的人,会不会在暗中再次的对她进行攻讦呢? 可是,又怎么预防? …… 忽然一夜春风来,树的枝柯之间冒出了嫩绿的芽,地上的小草也都破土而出,校园里的迎春花黄黄的,一切都莺莺燕燕的着实让人喜爱。春困秋乏,江雨中午午休了一会去研究所,到了所里发现走廊乱七八糟围了一群人,人人都是一脸的惊疑和紧张,一个个神神秘秘神神叨叨的,江雨正要问话,这些人本来都不知道在议论什么,忽然的都闭嘴了。 江雨的心里就是犹疑,难道,又出了什么与自己有关的事情? 江雨心里想着,宛如往常一样笑着个大家伙问了好,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过了一会,她径直的到了张所长那里,而张所长不在,于是江雨又找杨副所长。杨副所长五十多,人比较干瘦,戴着八百度的近视镜,很有些账房先生的风范。 江雨进去,和杨副所长先说了几句工作上的事情,而后问,所里中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杨副所长长期戴近视镜的眼珠子在镜片后面咕噜噜两圈,干咳一声说:“那个,崔明明,那个,她啊,她中午,在下楼梯,从楼梯上滚下来了。” “哦,伤的重不重?没事吧?” “没事吧?没事。在医院呢,应该没事。” 江雨哦了一声,再说了几句,走了出来。 没等下班,江雨就提着一堆东西去了医院,探望已经住院的崔明明。 江雨没有和任何人一起,但是她到了医院后,崔明明的病房里已经有了单位的几个人了。 见到崔明明的那张脸,江雨吃了一惊,她的头被白绷带绷着,脸上鼻青眼肿的,像是成千上万个冰雹无间断的砸过她的这张脸。 这不是人脸,这完全是去了毛盖了章可以待售的五花肉。 如果不是太熟悉,如果不是说话的声音,简直就认不出床上的这位就是朝夕相处的崔明明。 “怎么就这么不小心?”江雨的关怀却让刚才热烈的场面骤然的冷了下来,每个人都不说话了,全自动的远离了江雨,用怪异的和不自然的眼神看着她。 江雨心里明白了! 彻底的明白了! “你们都看我干嘛?这是来看病人的还是看我呢?” 还是没人吭声,有人还颇含敌意的看着江雨,崔明明倒是说:“江雨来了,来了就来了,还拿什么东西啊,你这这真是……” 江雨也就不理其他人,和崔明明说着话,闲扯了几句,说自己还有事,先走一步,所里的人全都“呃”的点头,但是没人出来送江雨。 江雨出来,在门口那站了一下,依稀的听到里面说:“她真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将你从楼上给推下来,这倒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人!” “人家梦游,你管得着?” “要我说,她要不能离婚?漂漂亮亮的,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为嘛离婚,你们都不想想为什么?睡半夜将你宰了,你找谁说理去?” “你这纯粹马后炮,你早点干嘛去了?” “哎你这话说的,我又不是她老公,这不是因为小崔出了事,谁知道她人格分裂啊……” 这时崔明明的声音说:“这事,怎么说呢,我自认倒霉吧……” “为嘛自认倒霉,给领导反映,出书了不起啊,有社科基金了不起啊,人不行,有病,干嘛都不行!” 江雨已经不知道怎么愤怒了,她顺着楼梯走,走了几步才发现自己竟然不是下楼离开,而是在往上。 干脆的,江雨到了楼上,到了顶楼,她看着远处的建筑和尚且沉寂在春风里的万物,长长的嘘处了一口气。 平安晚上到江雨这里的时候,是十点一刻,从过年前去过那个宾馆之后,他就已经不在门上做记号了,因为已经确定了江雨根本就没有病,做那个完全的没有必要。 进了屋,平安似乎闻到了一股什么香味,挺好闻的,他像往常一样说了一声江老师我来了,听江雨回答了一声后,就进到了自己的房间。 客房里似乎也弥漫着一种香味,让人心旷神怡,而且,被褥和枕头也换过了,全是新的,平安坐上去摸了一下枕头,觉得很手感很不错,开了台灯看了一会书,就睡了。 也不知道是到了几点,平安隐隐约约的,觉得床前站了一个人,他一愣,睁开眼一看,在黑黑的光影之中,江雨那修长的身材是那么的容易辨认。 江雨只穿着睡衣,她看到平安睁开了眼睛,将腿放在了床上一跪,人就俯上了床,手撑着低头看着平安,长长的头发像是瀑布一样倒垂下来,眼睛里像是着了火一样璀璨发亮,嘴里鼻孔里喷着热热的气息,而后就吻在了平安的唇上…… …… 和想想中目测中的一样,江雨整个人身材纤长,但该饱满的地方就饱满,该圆润的地方就圆润,她的皮肤好的像是让平安感觉在摸着绸缎一样,唇舌却像涂抹了蜜,十分的诱人流连忘返,而虽然纤瘦,但她的表现却十分的有力。 整个过程两人一句话都没说,只听到床有节奏的咯吱咔嚓声和彼此的喘息。 一切都很完美,直到轰然倒塌。 休息了一会,两人再次鏖战,然后再一次,再一次…… 这一夜就这样的过去了,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征服了谁,谁又缴械投降了,一切都很美好。 一直睡到了中午醒来,平安睁开眼,听到江雨在厨房里炒菜,他躺着看看屋顶,伸了个懒腰,手臂伸展开来写了个大字,而后起床,眼睛看到了自己枕头上江雨的几根长发,随手捻了起来,在手里拉了几下,想想放到了桌子上。 到了厨房,江雨见到平安笑了一下,平安迟疑了一下,江雨就转过身和他拥吻了一会,说:“洗洗准备吃饭。” 江雨整个人都容光焕发的,就像缺水的庄稼被浇灌喝饱了水一样。 一会吃着饭,江雨说:“平安,能不能,陪我去散散心?” “好啊,想去哪里?” “随便吧,走到哪是哪。” 吃完了饭,江雨给张所长请了假,说自己想休息一下。 而张所长似乎想给江雨说什么,江雨一张嘴,他就不说话了,听完松了一口气,心说还好自己没先说出口,要不能有语迟人贵之说,她自己要休息不来,省得自己出口得罪人。 江雨这边是先进工作者,是社科基金的获得者,是所里的骨干,崔明明那边却受伤到了住院,还好自己做了工作,不然按照崔明明那些人的意思要报案,警察来了这也是一笔糊涂账。 江雨有病,梦游,推了崔明明下楼,这怎么能说得清?再说,她去年都能自己跳天桥差点死了,这种人,你想怎么处理她?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当领导的,即使要权衡、平衡,哪方面抹不平,工作都不好干。 平安和江雨天南海北的整整玩了大半个月,在回程的前一晚,江雨对平安说,这些日子,是自己最快乐的时光。 平安心有戚戚,他这一段已经想了很久,终于给江雨说了俞薇身上发生的事情。 可是江雨一点都不吃惊,她也明白了,为什么平安在对待自己这个“梦游症”患者的时候没有丝毫的惊慌错乱,为什么他一直的坚信自己根本就没病。 江雨靠着平安,海滩的海水一波一波的荡漾着,她看着远处明净的月色说:“我最近才想明白了一件事,这人的情商高呢,主要是让别人高兴,而智商高呢,主要是让自己高兴,可是智商不高情商也不高呢,主要就是自己不高兴了还不让别人高兴。” 平安听了和江雨一起笑了,一会他说:“能让自己高兴又让别人高兴的事情,太少了。人活着哪能面面俱到?除了大义和至亲的事情,之外的,还是先让自己高兴吧。” 江雨伸手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点头说:“好,我听你的,我觉得,就这一句,你可以当我的导师。” 平安和江雨回到学校之后,就搬离了江雨的住处,江雨说自己身体已经没问题了,总在一起,你还是学生,万一让人看到了,不好。不过,你知道我的,你要来,我都在等。 江雨说的没错,平安也觉得自己总住在她那里是不行,以前和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两人之间已经突破了师生的关系有了肌肤之亲,的确要注意一下,于是就回到了宿舍。 时间过的很快,到了五一前,江雨和平安在她的房间里恩爱了一番后,江雨说让平安回家一趟,平安说自己不想回去,再说回去也没事,江雨笑了:“你过年的时候也没有好好陪你爸妈,这都几个月了,回去看看,别让家人觉得儿大不中留。” “我只听过女大不中留,你这教授倒是会独创新词。” 江雨睁着大眼笑说:“是啊,教授就是干这个的。” 在江雨的劝说下,平安回了家。 五一这天,研究所开了一个会,这是一个团结的大会,是一个胜利的大会,是一个圆满的大会,会议开得非常热烈而圆满,会议完了之后,大家还要在学校的教师餐厅里聚餐,江雨给张所长说,自己有些不舒服,想休息一下。 张所长考虑到江雨的特殊情况,就同意了。 这样,大学文科院研究所的成员除了江雨之外,全在餐厅里欢聚一堂,大家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的好不热闹。 正喝的起兴,江雨一脸煞白的,眼神一眨不眨,整儿人木木呆呆的就走了进来。 有几个人看到了江雨,都大声的叫着“江老师”“江教授”“来我们这里坐”什么的,江雨却一语不发,径直的走到了崔明明身边,崔明明人本来稍胖,这会已经喝的脸红脖子粗,看到江雨就站起来笑:“你刚刚去哪了?我还在找你呢。来,要罚三杯……” 第296章劫数难逃 平安说着重新拿起了一大串的钥匙往自己房间门口走,江雨已经出来站在门口看着他了。 平安照模照样的找出了自己房间的钥匙,将门打开,江雨脸色已经刷白,平安若无其事的对她说你先回去,接着去送钥匙,和那个女服务员又聊了几句,再次到了江雨的房间。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江雨非常的激动,她一直就站在门后面等着平安:“肯定是这样的!有人在半夜拿了服务员的钥匙,将我的门打开了进来,结果,因为那晚我喝了酒,睡得很沉,没有觉察到有人进来,这人就将我的衣服给弄湿了,然后,这就造成了我梦游的第一步!” 平安将门关上,轻声的说:“服务员四班倒,半夜零点交接班,这中间就是个空挡,而且,后半夜人都容易瞌睡,这人要是偷拿了钥匙进到你的房间,也不是没可能。那,那个人会是崔明明吗?起码她的嫌疑最大。” “崔明明!崔明明?”江雨皱眉:“不会吧?怎么会是她?她为什么这样做呢?” “不管她为什么这样做,但是发现你梦游的,是她,看到你湿衣服的,也是她,你们研究所里面的人还不就是因为她才知道你有所谓的病的?那就是她!” 江雨有些头疼,她坐到了床上,好大一会的不说话,喃喃自语说:“那她为了什么呢?” “先不想崔明明是为什么。我们现在可以说已经解决了有人为什么会悄无声息的进到了你的房间里,也许这个方式是错的,但并不排除是可能的手段之一,现在,江老师,你好好想想,你们研究所的那个张所长,在你的这场病症事件里面,是不是也扮演着一个什么角色?” 江雨抬头看着平安,不解的问:“张所长?什么角色?他会扮演什么角色?” 平安坐到了江雨的对面,解释说:“你看,不管前面事情是怎么发展的,被人发现你梦游也好,被人议论你有病也好,你其实都没有十分的在意,恰恰是经过了有和张所长那次的文件事故之后,你开始疑心自己是不是真的身体有问题了。” “对,因为张所长这个人是非常的正直的,他不会撒谎,我信任他。” “是啊,”平安站起了给江雨倒了一杯水:“正是因为你信任张所长,知道他不会撒谎,可是当你信任的一个人做出了你有病、你有错的这个结论之后,你就会扪心自问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病了,犯错了。” “可是……” “从来都是知心人害知心人!先不谈可是,你的可是应该是说张所长不会害你,他不会犯错。咱们就说假设,假设。” “假设?” “对,”平安认真的说:“假设,张所长根本就没有将那份材料给你呢?或者,就没有亲手的递交给你,可是他以为是给了你的,但你根本就没有拿,这样他知道是你拿走了,而那个要加害你的人——不说是崔明明,就说是某个人——正好就知道了这件事,将计就计的,将文件往你那里一塞,好了,万事大吉,这样,你自己都说不清了,而且,还有一个可能,这个人做完了栽赃嫁祸的这一招,张所长心里是知道要将文件给你的,可是有事打岔了,结果一会他事完了来找那份文件,这人恰到好处的就出现了,提醒张所长你找什么啊,张所长就说我找文件,这人就说你刚刚不已经给了江雨了吗?” 江雨又“啊”了一声:“我知道了,你意思就是说,张所长想着是将文件给我的,但是还没有化为实际行动,打了个叉给忘了,这时那人出现了,好心善意的提醒张所长已经将那个文件给了我,于是就造成了我拿了文件又不承认的假象,张所长以为是亲手交给我了,可是我根本就没有从张所长手里拿。” “谎言重复一千遍就是真理,”平安眯了一下眼:“有了文件这件事,连你认为最不可能说谎的张所长都无意中成为了那个有心害你的人的帮凶,张所长那么老实正直的一个人都认为你是白日做梦,大白天也梦游健忘了,所以,这个人才会对你痛下杀手,变得肆无忌惮了。” “有可能,太有可能了!” 江雨的情绪又开始激动了:“可是这个人究竟是谁呢?崔明明?为什么这样做?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得罪了她什么?这人竟然要我去死!” “中世纪的神学家阿奎那在评注亚里士多德的《尼各马可伦理学》时写了《论恶》这本书,里面列举了虚荣、嫉妒、倦怠、暴怒、贪婪、饕餮以及色欲这七宗罪,你漂亮,又单身,即便是现在是结婚着的,也妨碍有人喜欢你追求你……” 平安说着,江雨询问:“七宗罪?你还看过《论恶》这本书?” “我没事翻着看看,没仔细研究,”关于这个平安不想说太多,他看这本书的时候还是认识江雨之前:“你说你没有和什么人过渡的接近,但是有人心里想接近你,你却拒人于千里之外,这人要是由此‘暴怒’由爱生恨,怎么办?会不会是想害你的原因之一?” “还有,你漂亮又有才,出书,写稿子,有人‘嫉妒’你,不也正常?口蜜腹剑的人多了,他们嘴上不说,心里恨你恨得牙痒痒,或许,这个人是个女人呢?比如说崔明明,她哪点都不如你,恨不得你倒霉,或者,她的老公喜欢你,因为这个夫妻感情不合,你就是他幸福生活的威胁,她恨不得除你而后快呢?” “崔明明?崔明明的老公叫胡汉云,是咱们学校的副教授,教当代文学的。” “是啊,人家老公才副教授,多大年纪了?总比你大吧?你才多大,却已经教授了,还出书,嫉妒不是正常的反应?也许崔明明的老公胡汉云真的就喜欢你,崔明明什么都不如你,她却无力改变这一切,于是,铤而走险,设计了这一切。” 江雨看着平安,问:“你怎么分析这么多?你真应该去当警察。” 平安未置可否,江雨说:“我所取得的、获得的一切都是个人努力的结果,别人嫉妒有什么用?改变自己命运始终要靠自己的努力,我就是死了,我拥有的能转嫁到他们身上?” 平安接话说:“你是这样想的,可是有的人就是卖石灰的见不得卖面粉的,人和人的内心、思想,是不一样的,没可能所有人都如同你一样的优秀,但是将你这个优秀的打倒了,她不就上来了?” 平安的语气有些沉重。江雨觉得这个平安其实内心的世界非常的丰富,可是她又想到了一件事,不禁的又“啊”了一声。 平安问怎么了?江雨摇头,心说这件事要是传开了,那那个嫉妒我的人,岂不是更加的欲杀我而后快? 有人先让自己“被梦游”,而后一步步的想致自己于死地,这人真的太恶毒了! 那晚,要不是平安…… 江雨又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倏然愤怒了起来:你要我死,我偏活的好好的让你看! 可是,她(他)不会就此罢手的。 ——那自己就让她(他)去死!让他们先死! 江雨被自己这个冲上脑海的念头给吓了一跳,可是这个念头就像是一股青烟一样,袅袅的一直萦绕在她的心里,怎么都挥之不去。 已经很晚了,平安要去休息,江雨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那个……平安,今晚,要不,你就睡这里……” 江雨觉得难以启齿:“我……有些害怕……这故地重游的……我……” 江雨的涨红了脸,显得十分旖旎动人,平安知道她其实没别的意思,就说了好,尽量的让自己也表现的淡然一些。 这屋里没有长一点的沙发,这时候也是冬季,所以没可能睡在地上。平安洗漱完毕,屋里的灯已经灭了,朦朦胧胧的的,他走到了床边,隐隐约约的觉得江雨似乎是闭着眼的,心里想起了她衣服下面那美好的胸,细细的腰肢和修长的腿,喉咙不由的有些干,转身又摸黑去喝了点水,这才上了床。 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也不清楚是几点了,平安翻过身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却看到江雨睁大了眼睛正瞧着自己。 两人近在咫尺,呼吸清晰可闻,江雨身上的那股女人的幽香一直的就往平安的鼻孔里钻,平安看着这个眉可入画的女人,看了几眼,不知怎么的就将她幻想成了俞薇,轻声的说:“江老师,我给你说件事……” 江雨偷窥平安被他发现了,脸这会又红了,正想着闭眼装做睡觉呢,却听他这样说,就嗯了一声。 可是平安倏然的又后悔了。他觉得俞薇的事情,那是属于自己的秘密,给江雨说了,那算是什么呢? 有些事情注定这辈子只能一个人去守着,告诉了他人,秘密也就不能称之为秘密了。 于是,平安改了口:“我觉得,你应该离开这里……” “嗯?” 江雨又询问了一声,这声音因为很轻,就像是在自己耳畔撒娇一样,平安觉得自己有些冲动,咽了口唾沫说:“我是说你要离开研究所,离开咱们学校。你不是说你的导师要你去首都吗?即便这件事幕后的人被追查出来了,可是我们始终是在推测,是没有证据证明的,连去公安那里报案能不能立案都说不清楚。” “那个人能对你动一次手,就能实施第二次,上一次是推你下天桥,第二次会是怎样的?防不胜防。” 平安说完沉默了,其实他知道自己说的是废话,可是江雨不那样想,她知道这个大小伙子是真的为自己着想。 是的,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防不胜防,自己怎么防?还顶着一个梦游的帽子!自己要真死了,也是白死! 这人太可恨了! 平安睡着了,江雨看着他静谧的脸孔,一次又一次的将自己平时和崔明明接触的任何一件能够回忆起来的事情都分析了一遍,包括自己每次因为工作得到的表彰,给期刊写稿被所里人的艳羡、出了书被大家笑闹着要请客、有几个男子不掩饰的对自己流露出爱慕…… 平时在一起工作,磕磕绊绊鸡毛蒜皮的事情太多了,要真是小肚鸡肠,任何一件事都能引起口角甚至大打出手,可是崔明明心里妒忌,表面却没有表露出来,她处心积虑的在夏游的时候进到了自己的房间,说不定是想害死自己的,但最终却只是弄湿了自己的衣服,伪造自己梦游。 于是,一切就开始了,她要一步步的将自己往死里整,还要让自己死的不明不白,就像是窦娥一样的死的冤枉却无处诉说…… 这晚江雨又失眠了。 平安陪着江雨到了春节前两天,也就是腊月二十八,将江雨送上了去她父母家的火车,自己才坐车回家。 对面的窗户还是那个样子,没有一点主人曾经回来过的痕迹。 到了夜里,平安到了俞薇的那栋楼,到了她的房门前。门的边框有些地方已经结了一些蛛丝落网,上面贴着的还是那年春节时的对联,不过对联的一边已经掉落了,仅剩的这半边也已经褪色,平安看了看,又原路返回。 第297章再见后不必再见 “去了,无论是中医还是西医,无一例外的都说,梦游是一种睡眠障碍,是人在睡眠中的无意识活动。”“医生说,在正常情况下,人们睡眠时,大脑皮层处于抑制状态,但是这种抑制不够深厚和广泛时,就会有个别脑细胞群仍处于觉醒状态,医学上叫做孤立兴奋点。这个孤立兴奋点如果在语言中枢,人便不断地说梦话:如果在大脑皮层运动区,就会发生梦游。” “用医生的话说,导致梦游的这种现象的原因,主要有白天过度兴奋或疲劳,心情极端郁闷和压抑,长期处于恐惧与惊吓之中等等。” 江雨无声的笑了一下,平安觉得她这声笑有无奈,还有落寞,说:“于是,我见到你那几次,都是去医院看了医生,开了药的?” “是啊,除了那些药,医生还要我放松心情,要开朗,要乐观,我觉得他们……” “他们说的都是废话。”平安抢了江雨的词,他想起俞薇那时候在医院遭遇的,知道那些医生在面对束手无策的或者是不治之症的时候,就经常会用一些宽心的毫无营养的废话来打发病人。 “我这一段,精神的确有些紧张,我有些焦灼。有些不安,前几天你没来的时候,我整夜整夜地失眠、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明明很累很累,可是就是没法安眠,白天头昏脑胀,我甚至觉得自己的精神都有了问题……” 江雨说着流了眼泪,她伸手放酒杯,要拿茶几上的纸巾,但是酒杯没放好,酒洒了,平安急忙起来用了抹布将茶几抹干净,将纸巾递给了江雨,江雨眼睛红红的,无声哽咽着:“人要是没法控制自己的行为,那该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尤其是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做还是没有做那件事,因为那都是‘睡眠中的无意识活动’,那是无法操控的,是没意识的,就像有另一个自己存在着……这太可怕了……” 平安坐在了江雨的身边,再次给江雨递上了纸巾,江雨说道:“……如果有一晚,我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开了门,走了出去,到了大街上,被汽车撞了,或者从天桥上跳下去,我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因为我都是在梦中啊……或者我在梦游的时候开了窗从这里蹦出去,你哪天早上来跑步,会不会发现我在下面头破血流一瘸一拐的?……” 江雨终于哭出了声音,平安握住了她的手,她使劲的抓着平安,梨花带雨的,真是我见犹怜。 好大一会,江雨看着平安说:“我想过的,我想过离开这里,去父母家,可是我要是那样,不是让父母更担心了吗?这是病,还是说不清楚的病,怎么治疗,怎么看护?我要是换了别的地方,换了工作,还不知道会怎么样,我想过的,比如说我可能会晚上无意识的跳楼,我就想给窗户上加防护栏防盗网,可是我要是自己在梦中又使用工具将防盗网给剪开了自己再跳下去,怎么办?” “每次我醒来,做任何事,我都要想方设法的搞清楚自己是不是清醒着还是梦游着,”江雨说着看着平安:“平安,你说我现在是做梦吗?” 平安拉着江雨的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你看,是真的吧?” 江雨试图想笑,可是笑着又哭,头慢慢的抵在了平安的肩膀上,抽搐了好大一会,说:“我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快疯了,我是不是要死了?……” 江雨终于睡着了,平安将她抱着放进了她自己的床上,她都没有醒来。 平安给江雨小心的盖上了薄被,看着这个累到了极点睡得十分恬静的女人,心里想起了俞薇。 俞薇那会,是真的患有梦游症?还是,她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掩盖、达到某种特定的目的呢? 可眼前的这个江雨呢?她又是怎么回事? 有些谈恋爱的同学现如今已经在外面租房子同居了,平安平时为人古怪,总是神神秘秘的,也没人问他晚上都去哪里了,他每晚还是会来江雨这里陪伴着这个说不清自己究竟是有病还是没病的女人。 但是他在江雨家的这段日子里,江雨一点犯病的迹象都没有。 江雨还是每晚十二点前休息,早上和平安几乎就是同时的醒来,而且因为作息时间的稳定,生物钟运转良好,气色比平安来之前好多了,她每天早上询问平安自己昨晚的情况,平安的回答无一例外的都是:“没有。” 江雨自己也觉察到了,自从平安来了之后,自己的睡眠质量有了明显的改善,甚至这两年有些不稳定总是提前或者推迟的生理期也固定了,所以有时候她会想,难道自己真的是单身的时间太长了,自己应该需要一个男伴?不然屋里怎么有了男性的气息,自己就痊愈了? 平安每晚还是在大门那里夹东西,但是不放红色的毛线了,他改成了绑头发,因为江雨已经知道了红绳的事情,她潜意识里要是出去之后,回来将红毛线再夹进门缝,这就起不到作用了。 不过头发也不是自己的了,因为和江雨已经慢慢的熟悉,他就将江雨梳落的长发利用了起来。 江雨要是写作累了,她也会出来到平安这里和他聊,谈天说地的,间或的指导一下平安学习上的内容,这样让平安不禁的总是想起俞薇。 而江雨的房间,她要是不叫平安,平安是绝对不会进去的。这让江雨觉得这个男学生很有意思。 时间就这样平稳而缓慢的流逝着。 过了元旦,春节的假期又要到了,因为刘可欣明天要过生日,平安就提前在今晚送了礼物,和她说了几句祝福的话,所以到江雨这里稍微有些晚。 可是进门后,却发现江雨不在。 这有些意外,因为自从自己住进来之后,江雨晚上就没有出过门,而且,她在本校的社交圈也极为有限,除了工作之外几乎就没有什么朋友。 她会去哪? 刚开始平安以为江雨在外有事,等了十多分钟后,就用江雨家里的电话给她打了一个传呼。 但是江雨并没有回这个传呼。 平安觉得有些不对头,他立即给江雨的办公室打电话,电话也无人接听。 那边没人。 这样,平安再次的给江雨打了传呼,留言给自己回信息,接着拿了手电筒就出门开始找江雨。 他先在校园里江雨可能去的地方找,没有任何的发现,然后就出了大学门。 平安这时候不想惊动别人,因为他不确定江雨到底现在是呈现出一种什么样的状态,是梦游着的,还是清醒的?假设这会报警,会不会到了最后让人都觉得虚惊一场,这样或者对江雨的声誉会不会造成什么伤害。 平安总觉得江雨梦游这件事透着古怪,就像俞薇曾经一样的古怪。 今晚特别的冷,风嗖嗖的刮着,天上也没有星光,可能要下雪了,平安却跑得气喘吁吁,他将东西南三个门外都找了一遍,尤其是阴暗的角落和旮旯地方,但都没发现江雨的行踪。 平安不停的告诉自己,也许江雨是参加什么聚会了,听不到传呼的声音,所以没回——但是这始终只是一个安慰自己的借口。 北门,如果北门外再没有江雨的影子,平安告诉自己必须要报警了。 北门其实不算是门,这里有一片天然的湖泊,自然的将大学和外界隔开了,顺着湖水往东会走到公路上去,而现在天冷,湖面上风大,谁也不会在这个接近了零点的时候跑到这里喝西北风,这也就是平安将这里定为最后搜寻江雨的原因。 没人。 一个影子都没有。 湖边栽种着一些垂柳,平安一棵树一棵树的挨着找,还打着电筒往湖水里照射。 足足的花了半个多小时,依然的没有江雨的踪迹。 平安看看时间,已经零点过十分钟了,江雨如果此时回到家,她绝对会给自己打传呼的! 平安越发的焦急,他顺着胡跑上了坡,来到了公路边,顺着公路往前继续的找。 今晚怎么连夜行的车都这么少! 一无所获。 平安有些泄气了,也有些绝望,他已经汗流浃背,他想自己这会真应该去报警了。 公路往前五百米的地方有一个天桥,平安跑到这里的时候,发现这个地方离自己当天伏击全刚友那块没多远,他忽然就想起了江雨说的她自己梦游从桥上跳下去的话,于是顺着台阶往下,到了下面,这边什么都没有,而天桥有将近二十米长,黑漆漆的,他又往另一头去。 这天桥下面也不知道都是什么味道,垃圾或者谁在这里大小便的骚味和发霉的气息混合着,十分的难闻,地上还有着一滩滩的水渍,有些地方已经结了冰,差一点将平安给滑到了。 前面靠近斜坡的水洼里有个黑影! 平安喊了一声:“江雨!”就跑了过去。 果然是江雨! 江雨整个人趴在水里,脸上鼻孔都有血迹,有些地方已经结了冰,水里、斜坡上还散落着一些摔烂了的水果和零食。 ——她是从天桥上掉下来的! 平安没敢挪动江雨,怕她哪里有伤自己动了后会二次受伤,他轻拍着江雨的脸,喊了几声,但是江雨没有回应,他再摸了一下江雨的鼻孔,有气! 人还活着! 江雨被送进医院里,整整的抢救了一天才保住了性命,又昏迷了一整夜,才慢慢的清醒了过来,当她睁开眼的时候,平安正趴在她的病床边睡觉,江雨看着平安憔悴的模样,懵然感动,心有感触,不能自已,泪就流出了眼眶。 平安代江雨向公安局报了案,而辖区因为是刘文涛这一块的,大家熟悉,这时刘文涛才知道平安是省大的学生。 根据江雨的叙述,她当晚去买了些零食水果,因为平时老是在办公室坐着,这下想锻炼一下,就没有坐公交车,抄了近路想从大学北门湖边绕进学校里,但是在上了天桥准备下去的时候,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把,就从上面摔了下去,而后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要么是一件故意伤害案,要么就是故意杀人未遂,因为天冷,天桥下面黑乎乎的没人经过,如果不是平安去找,江雨昏迷着,这么冷的天冻也会被冻死。 但是刘文涛他们的调查,却让江雨十分的恼火。 刘文涛在大学文科院研究所进行例行走访,结果文科院的人无一例外的都说江雨有梦游症,或者是精神不太正常。 也就是说,研究所诸人表达的意思是,根本没有人去伤害江雨,是她自己犯了病,精神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自个从天桥上跳下去的。 刘文涛是分开来进行询问的,这样的目的是怕有人串供,可是得到的结果完全的一致,这些研究所的人还说了江雨平时许多匪夷所思和难以令人相信的行径。这样调查就没法继续了,刘文涛将情况给平安做了说明,让他好好陪江雨,说等江雨身体好了,去省里的一家精神病院去瞧瞧,兴许,会有所帮助。 明摆着,公安这边是不会认真的查了,而且平安认为,就是查,结果也十分的渺茫和令人失望,因为江雨什么线索都提供不出来,她根本就没看到是谁推得她。 没线索,没目击证人,这件事就没法往下查,更何况还有江雨的那些同事的异口同声,谁都不会将将江雨的事情当回事。 江雨那天幸好是全身平衡着地,先摔倒了斜坡上,而后骨碌到了坡下的水洼里,受力面比较均衡,而且因为下午没吃饭,肚子里没食物,否则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肠子很可能就会破裂,还有一点比较庆幸,冬天穿的比较厚,否则谁也不知道江雨会摔成为什么样。 但就是这样,江雨的左胳膊还是骨折了,左边的脚也崴了,其余的都是皮外伤,不幸中的万幸是脸没事,否则毁容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异常残忍和难以接受的。 “不可能!不可能!”江雨面对平安的转述情绪非常的激动:“我十分的清楚!我能感觉到是有人在我身体一侧推了我一下,我当时十分的清醒!” “天桥上面是有栏杆的,那么高的栏杆,我要不是被人推,自己跳的话按照常理怎么都是脚或者头先触地,这多明显的结果,他们怎么就置之不理呢?” “你看,我的伤基本都是左边,那个人就是从右边推的我!” “不行!不行!让公安去查,一定要搞清楚——”江雨说着看着平安:“平安,你信我吗?” “是,我信,江老师。” “你看,我们在一起已经这么久了,你到底发现了我有那些不正常的地方吗?” 平安摇头,江雨坐起来说:“这件事要是弄不清,人人都会说我是要自杀,是犯了病!可我有病吗?我有吗?但是要是人人都觉得我有病了,我就是没病都变得有了!” 第298章yesterday 刘可欣下来的几个字平安没听清,他倒是听清了和刘可欣对话的这个同学的声音:“我说呢!”? 接着几个人吃吃地笑起来。但她们说笑的时候并不看平安,还尽量把声音压得很低。 平安忽然的就怒了。 我日你刘可欣的妈,他奶奶的! 其实在这之前,刘可欣就做过一些让平安觉得难以理喻的事情。比如去年快放假的时候,有一天平安在逛街,正巧的就遇到了刘可欣和另外一个女同学,刘可欣问平安回不回学校,平安就说回,刘可欣就将手里的几本书递给平安,让他给自己带回去,说自己还想再逛一会。 带就带,书也没多重,举手之劳,但是回去后刘可欣直到将书拿走了,也没有给平安说一声谢谢,当时平安就觉得这女的没教养,玩什么大小姐架子。 由此种种,这下她又来了这个。 平安想,是不是我真的太无聊了,岁月无法静好,所以有人就找我玩来了? 当刘可欣终于再次来到平安身边的时候,平安将衣服一放,不由分说的拉着刘可欣的手就进入了舞池。 刘可欣吃了一惊,平安竟然这样的勇敢! 她一直以为平安不会跳舞,但是平安的舞却跳得非常的好,越来越好,收放自如,带着她在舞池里翩跹、回旋、跳跃,简直就如同进入了无人之境。 刘可欣看着平安的眼神开始发光,一连串的问平安,你怎么会跳舞?你跳的真好!你怎么就跳得这样好! 平安的母亲是是戏剧演员,家里的艺术气氛浓郁,从小平安就在这种熏陶下对文艺项目是无师自通了,跳舞当然不在话下。 一曲结束,平安和刘可欣已经成为了舞会中的焦点,接着第二曲开始,平安刚一抬手,刘可欣就已经站在了平安的对面做好了起舞的准备。 这一曲舞步比较慢,由于不会跳的也能跟着蹦跶几下,于是舞场里的人多了起来,大家就有些摩肩擦踵,平安很自然的将刘可欣的身体拉着贴近了自己,然后贴的更紧,另一只手随着舞步借着人多将刘可欣的背到腰到臀都摸了个遍。 刘可欣青春的肌肤丰美弹性十足,平安能意识到刘可欣看自己的眼神已经不对劲了,于是在挤挤杠杠之中,将刘可欣的身体完全的揽在了自己的怀里,不断的挤压蹭动着刘可欣。 而刘可欣像是温顺的小猫一样的蜷缩着,平安心里的恶念大起,伸嘴在凑近刘可欣耳垂的地方蚊子一样的嗡嗡说着你跳的也真好的话,他能感到自己这样做的时候,刘可欣浑身抖了好几下,接着全身有些僵直,被自己抓着的那只手将自己的手抓的很紧,而且手心已经出了汗。 这个舞曲结束,平安对刘可欣说自己出去一下,刘可欣以为他要去解手,而平安则是直接的就回了宿舍。 关上门之后平安靠在门板上对着空无一人的宿舍哈哈大笑,但是笑着笑着他觉得自己真的是挺无聊的,于是出去洗漱,完了准备睡大觉。 学校的澡堂今晚这个时候也几乎没什么人,用了半个小时,平安将自己梳洗干净,接着神清气爽的往宿舍回。 但是一到宿舍门口他就愣了一下,刘可欣站在那里。 他妈的!自己玩出事了。 其实平心而论,刘可欣长的算是不错的,她此刻没有了往日的那种倨傲和漫不经心,主动的开口问平安:“你怎么回来了?” 平安没回答,他在想着怎么应对这个女子,刘可欣又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平安心里倒是想借着这个说自己不舒服,可是这个理由实在是蹩脚,再说和刘可欣那样继续跳下去,自己真的就会不舒服……于是他还是没吭声。 “你怎么了?” 平安默不作声进到了屋,想着怎么应对。伸手一拉,因为使劲太大,将灯绳给拉断了,这样灯也没亮,刘可欣跟了进来。 一不做二不休!最好的解释就是不解释! 平安将脸盆一放,没有丝毫迟疑的一把将刘可欣抱在怀里,伸出脚将门关上。 刘可欣刚说了:“你干嘛……”那个“呀”字都没出口,她的嘴就被平安用嘴给紧紧的堵住了。 平安任凭刘可欣在挣扎、在惊恐,他就是不放手,对刘可欣越吻越狠,而且吻的非常有技巧,直到刘可欣完全的放弃了抵抗开始顺从、回应。 平安将刘可欣整个人抱起来到了自己的床铺跟前,然后倒了下去。 床是一个很有暗示性的字眼,刘可欣似乎接受了自己今晚所要面临的命运。 平安将刘可欣全身吻了个透彻,手也将刘可欣衣服下的身体给探索了个遍。 从过年和米兰分开到现在,几个月的时间平安都没有再接触过女人,加上“恶”字当头,所以在对送上门的刘可欣他就有些难以忍耐,但毕竟最后还是忍住了,如果不是怕有人回来,他觉得自己会毫不犹豫的将刘可欣就地正法了。 在最后一刻,平安算是悬崖勒马,他翻身从刘可欣身上下来,躺在一边一声不发,刘可欣过了好久,才坐起来,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一边嘤嘤的说:“平安,我早就喜欢你了。” 你他妈的嘲笑老子,逗老子玩呢! 老子不喜欢你。 平安长叹一声气,说:“我也是……不过,我不能……” “为什么?”刘可欣的声音大了些,眼睛在黑夜里闪着光。 “唉……” 平安再次长叹一声,说:“其实说出来你也不信,我在家订了婚的。” “啊?”刘可欣觉得不可思议:“订婚?这都什么年月了,还兴这个。谁给你订的婚?” “我们那的风俗就是那样,其实吧,我上高中那会学习并不好,没人能想到我能考上大学,可是出了学校门又没事干,结果就订了婚,为的是能早点上班工作的……” “你是说,那个女人,家里很有能力?” “也算不上吧……到了学校之后,遇到你,我觉得……反正我,怎么说呢……” “可是,订婚根本就不是结婚的必经程序,咱们是学法律的,订婚没有法律约束力。” 刘可欣有些激动,平安坐起来说:“我知道……要不,我们出去说吧?” 刘可欣很听话的跟着平安起身,她觉得平安说的很有道理,自己在男生宿舍,灯又不开,刚才又那样了,虽然不怕人说,但被人议论还是要避免的。 两人到了楼下,正往没人的地方走,就听到前面一棵树后有人在吵架,接着像是有人挨了一巴掌,林荫哭着从树后面跑了出来,跌跌撞撞的走远了,接下来,那个体育系的白马王子脸色青红不接的也从树后面走了出来,但是他没有去追林荫,却去了舞会那边。 平安知道,这两人该玩完了。 眼看四周没人,平安对刘可欣说:“我也不想……自从在学校认识了你,我……可是,过春节回去,才知道她得病了。” “什么病?” “说不清楚,”平安就将俞薇当时的表现说了出来,还说了她大白天穿睡衣光脚在雪地里走动,刘可欣听着眼睛睁得很圆:“啊?” 平安满脸痛苦,声音低沉:“说不清她什么时候就会这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是啊,她这样,你该怎么办呢?” 平安张冠李戴的将俞薇的故事嫁接在了米兰的身上,他这会想起了不知所踪的俞薇,心里郁闷了起来,好大一会的也不说话。 刘可欣明白了,原来这个优秀的男孩一直喜欢自己,但是由于这个不能对别人说的隐秘,他才不得不这样。 这也就是他一直不爱说话像是和谁都走不近的原因啊。 这种暗恋真的是太感人了!刘可欣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平安对话了,两人长久的沉默着,这时舞会像是结束了,四散的人说着话从不远处经过,平安又叹息一声,说:“回去吧。” 刘可欣没动,也没说话,眼睛里却都是期待。 平安知道她还期望着自己对她做刚刚在宿舍里所做的事情,可是哪还敢呢? 再玩下去,就真的难以收拾了。 平安最终满脸虔诚的在刘可欣的额头亲吻了一下,一脸忧愁率先就要离开这里,刘可欣却颤抖着说:“平安,我早就喜欢你了,我一直想引起你的注意,可是你……我……” 平安听了一愣,有人朝着这边走来,平安赶紧的先走了。 从此后,刘可欣看着平安的眼神就和以前不一样了,是那种真心的不一样,而平安则照样的沉默,尤其见到了刘可欣的时候更加做出了惆怅满腹的样子。 而过了没多久,米兰跑到了学校找平安玩,她说她不在印刷厂干了,现在正找人说去建委工作,那地方比印刷厂要美多了,趁着这个机会,就出来散心。 米兰的无意中到来正好就圆了平安的那个谎言,刘可欣见到米兰的样子,想着她大冷的天光着脚丫穿着睡衣在楼顶的模样,想着这么出众的女人却得了那样的怪病,看着平安的眼神就充满了怜悯。 平安和米兰在远离学校的地方找了一个比较偏僻的旅店痛痛快快的玩了几天,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体验到了自己的强悍和能耐,而平安更加的深信自己对米兰、对身体优秀的女人真是没有一点的自制能力。 但是他越加的坚信了,自己不会要这个女人。 眼看快要放暑假了,平安想在省城找个工作,干干暑期工,美其名曰勤工俭学。 去年冬天为的是俞薇,不然过年他都不想回去。 回家除了能随便的和米兰干那种事之外,那个城市真的没什么能让自己留恋的,而每天面对空无一人的对面窗户更是一种煎熬。 平安看好了两个职业,一个是学校西门口有一个卖凉皮的店铺,这一片有一些家属区,生意平时很好,有时平安就去那里光顾一下,而这家店铺老板的媳妇要生孩子了,就准备招收一个打杂的,就是收收碗抹摸桌子什么的,活不累,还管吃饭,离学校还近,比较方便。 另外的一个就是东门那边需要一个门岗,这是学校给学生制造的勤工俭学的机会,这份活也是没的说,除了看大门外一天什么事都没有。本来这个岗位是平安的第二选择,因为他不想一天到头连放假了都一直的死守在学校,可是早上去了卖凉皮那里说好了,下午再去,店主说已经招了人了。 男老板招的是一个女学生,这女的正在那里收着客人吃过的碗筷,平安觉得这家店主存心不良,媳妇要生孩子了就找个女学生帮忙,这两个月迟早要将这女学生给帮到床上去。 无奈,平安就准备去干门岗的营生了,学校保卫处的人说平安同学你这头发有些长,平时无所谓,这会站岗就代表着学校的形象,应该理短些。 平安答应着,想想就去了离学校有三站路的地方,那有大商场,他要采购一些东西,学校放假了校内有些东西不好买,免得大热天还要跑,然后,在那附近再理个发。 平安到了那里之后,决定先理发,而后买了东西回去,他看来看去,进了一家装修的还不错的理发店,里面这会只有一个男子在刮脸,因为他脸上又是白沫又是毛巾围的,看不出有多大,眯着眼躺在那里和给自己服务的女理发师说着扯淡又有些调情味道的话。 第299章记仇or小心眼 平安说着张开了怀抱,米兰伸手拍了他一下:“去你的!什么是‘咱们’‘家’?我哪都冷——美得你。” “好,是我家。我也没说啥,其实我这话也没什么特别含义。你就别想多了,要不那什么,这叫夜有所思,日有所说……” 平安的家在六楼,是楼层的最顶端,这个小区的楼盘建的比较早,所以没有电梯,他本来就是跑回来的,这会见到米兰,想想待会就两人在屋里,以及自己预谋了很久可能要发生的事情,身上不禁愈加热燥,也有些紧张,将外套拉链拉开,看到米兰的眼睫毛上有着雪化的水珠,嘴里问:“同桌,你怎么哭了?一夜没见我这么激动干嘛,至于。我告诉你,我……” 平安胡说八道着掩饰自己的心慌意乱以及对女人的毫无经验,见米兰不看自己,鼓足勇气,趁着上楼的机会,身体故意噌米兰的身子,然后拉住了她戴着手套的手,心里兴奋的“咚咚”直跳。 虽说平时在学校两人也暗地里搞暧昧,你蹭我我蹭你的,但是今天明目张胆的属于确定关系的牵手还是第一次。 米兰轻轻挣了一下,没有再拒绝,任由平安拉着自己。平安心里笃定松了一口气,想说别的,然后再得寸进尺的揽她的腰什么的,可是一时半会的却不知道接下来说什么。 两人挤挤攘攘的顺着楼道拐了弯,就快到六楼平安的家。 平安的视线一直在注意米兰,这会终于想到一个话题,就要开口说,见她大大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前面,转过脸一看,心里我操了一句。 六楼平安家的门口,这会站着两个人。 这两人其中的一个穿着警服,平安认识,他叫马犇,是这一块的片警,前几天平安的母亲刘红艳和父亲平秋明因为闹离婚在家里摔碟子砸碗,也不知道是哪位好事的邻居竟然报了警,于是马犇接警过来给平安的父母做了好大一会的思想工作。 另一个男人平安不认识,长的倒是还帅气,身上穿的比较单薄,一身西装,不过看起来做工很好,一看就不是便宜货。这人一见平安,听马犇“喏”了一声,就急急的过来,伸手使劲的握住了平安,劲大的像是在抓贼,脸上却像终于找到了组织的那种模样。 平安顿时有些莫名其妙,他刚刚差点以为自己以未成年人的身份买避孕套,想和女同桌发生不可描述行为被那个变态神经的中年妇女售货员给捅到了警察那里,所以马犇他们来上门批评教育的,可是这男的这么热情奔放的,是搞哪一出? 这位是便衣警察? “你就是平安吧?”这男的问。 “啊,就算是吧,你这是……” “我就知道你是平安。嘿,小伙子长的多精神。” 无事献殷勤!这么冷穿西装你才精神——这干嘛啊? 马犇这时点着了一只烟,咳嗽了一声说:“平安啊,这位是王世庸,王总,我们俩找你帮个忙。” “啊——啊?马警官,我能帮你们什么忙啊?……这不,我们刚放寒假,高三假期短,还要补课,抓小偷为人民服务的事情,我一学生,怎么着也是有心无力了吧,人单力薄的。一会我俩还要去英语辅导小组呢……” 平安说着眼睛往米兰这边骨碌,想和米兰订攻守同盟。心说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这大下雪的我给你们帮忙,你们不是抓壮丁?那我和米兰还怎么“研究功课”? 春宵一刻值千金,高三狗的寒假千金也买不来,多好的机会可别给耽误了。 王世庸着急的说:“平安同学,这个忙请你一定要帮。救人一命,我给你们学校送锦旗。” 救人一命?平安听了又看着米兰,米兰的脸还被口罩帽子给遮挡着,她一听王世庸的话将被平安握住的手指头捏了一下,意思也不知道是让平安松手,还是让他答应。 “那个,马警官,要不,咱们先进屋说吧?” 屋里暖和点,窗明几净,一看就是刚刚打扫过的,还弥漫着一股香水的味道,这是平安为了迎接米兰的到来想营造一个好气氛所做的,这下却有一种想干坏事被人撞破的尴尬。平安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着马犇说:“那什么,我爸妈他们……你知道他们俩平时那样,他们昨晚闹了闹走了,我刚打扫了一下……你们随便坐……” 但是包括米兰在内,马犇和王世庸都没怎么听平安的话。 平安让王世庸和马犇坐,两人没有坐的意思,平安又掏出了桔子很热情的让他们吃,两人也不要,于是平安使眼色让米兰去自己房间等,米兰却置若罔闻,大眼睛骨碌着,一副对这两人为什么来平安家里蛮感兴趣的样子。 平安心里叹了气,这女孩子怎么都爱管闲事。好奇心害死猫,时间不珍贵吗?! 就在平安挤眉弄眼的这功夫,马犇和王世庸将平安家里四下打量了一遍,也不知道到底在看什么。 平安还要张口说话,马犇将他手里的水果袋子劈手拿过去,说:“王世庸,你赶紧呐,人命关天,别耽搁了。” 王世庸脖子歪过来歪过去的,将平安家客厅每个地方都瞧了个仔细,说:“那个方向,应该是这间屋吧?房子的格局是相同的。” 王世庸说着要推平安的那个房间,平安一看往前一步挡着王世庸,眨着眼睛问:“哪个方向?这屋怎么了?” “不是,你别误会。是这么回事,平安同学,我女朋友,也就是我的未婚妻,她这会站在对面的楼顶,一个不小心,就会掉下楼去。” 米兰一听就啊了一声,平安不能理解:“你说你女朋友这会在对面的楼顶?这大下雪的,她在干嘛?不会要跳楼吧?” “有这可能。” “真要跳楼?那你跑我家干嘛来了,你们赶紧去救人啊。” 马犇这会说话了:“来你这是有原因的,就想从你这边能起点作用,好想办法救人。” 米兰问:“你女朋友为什么要跳楼啊?” “那个……唉,一言难尽吧。”王世庸对米兰解释着又面对了平安:“是这样,你家和我家,正好就是脸对脸的两栋楼,楼层和房间格局都一样,从你这个屋子的窗户看出去,正好就能看到我女朋友这会站的位置,这中间的距离也不过十来米,这边说话,那边那边肯定能听得清楚。” “我们就是想啊,要是你从你这边能和她对上话,兴许就能转移她的注意力,那我们就能想法救人了。” 平安听了不乐意了:“我?她不让人接近她对吧,你不能在自己家窗户下面和她喊话,她在楼顶肯定能听得见啊,非要从这边喊?外面多大风啊。” “不行啊,刚刚我们都试过了,她不理……嗨!反正我给你说,只要有人想试图接近,有人对她喊话,她就会受刺激,就要跳楼。” 平安一听瞪眼了:“我不是人啊?我一喊话,她不也受了刺激?” 米兰听平安说他自己不是人的话,差点笑出来。 屋里热,米兰将口罩摘下,露出了红苹果一样的脸,平安一看米兰红唇白牙艳丽的模样,心里越是痒痒着急,恨不得马犇和王世庸立马赶紧离开。 马犇又说话了:“这么大的雪,她女朋友在楼顶一个多小时了,再不救人,没出事人都冻病了。平安,你是好学生,这,和那,不一样。” 什么这和那的不一样?因为是马犇说话,平安忍住没反驳,马犇继续说:“他刚刚是在自己家,你呢,你是在自个家里,你想,你要是在自己家还不想干嘛就干嘛?你要开窗户,对着对面喊几嗓子,谁能将你怎么了?你爱怎么着怎么着,王世庸女朋友总不能见到你在自己家窗口说话,就要跳楼吧?她管不着,鞭长莫及。这不一样,一点都不一样。” 在自己家想干嘛就干嘛,这话听的有理,可目的还不是为了救人?马犇的话将人能绕晕了……平安又看米兰,米兰睁着大眼一副要看热闹的模样,平安心说你这真是看热闹的不怕事大:“我又不认识她女朋友,我这人话头短,见了生人不会说话,我隔空喊什么呢?” 平安说自己的话头短,米兰听了又想笑,扭着脸看向了别处。马犇说:“你别贬低自己,就你那嘴,你比你家长都能说,你要当时在三国,过江东舌战群儒的哪里能轮到诸葛亮,骂死王朗的非你莫属。今个,不说让你发扬一不怕死二不怕苦三不怕累的精神,你就当王世庸的女朋友是你女朋友,就当王世庸女朋友是你第一个爱上的女人,你这样想,当你第一个爱的女人这会要跳楼,你看你有话说没有?再或者,退一万步讲,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你就当他女朋友是你班主任,你没话找话,这总成吧?” “我真也没女朋友啊……”平安说着看米兰,见米兰对着自己瞪眼,心里乐呵,嘴上说:“我班主任?我见了她吓得路都不会走了,躲还来不及,还没话找话,那我不是找刺?” 马犇不再和平安啰嗦,直接推开了平安的那间屋子,里面收拾的比外面还整洁,床叠的整整齐齐,窗户的窗帘也是拉着的。 平安想解释因为天冷怕透风才拉窗帘,可是觉得没必要,那外面为什么窗帘是拉开的呢?外面不怕冷不怕透风? 王世庸伸手握着平安的手说:“拜托!你就随便的和她聊,万一说不出话,想不起说什么,我蹲窗下面,我提醒你。” 王世庸说着放了平安的手,对着他鞠了一躬,一脸的虔诚。 王世庸这样,平安没法推辞,顿时觉得自己伟大了起来,仿佛要舍身就义,马犇一看说:“你别急!深吸气,多吸几次气,就当平时推开窗透气那样,自然就好。” 平安一听忽然想到了一件事:“马警官,我看你也合适啊,你是警察,心理素质比我好。” “她要是不认识我,要不是我刚刚在对面喊了半天,这会我一准上。这是你家!” 平安落得个没趣,不想在米兰面前落了面子,又说:“不是,我的意思,现在好多人好心办坏事了,好心没好报,我是说,今个万一要是不成功,他女朋友根本就不理我,就是说她要是跳楼了,这个责任可不能算我身上。” “那是必须的,这责任怎么能让你来背负。” 平安看着马犇:“那由谁背负?” 王世庸抢先回答:“当然是我。只要能救人,责任是我的,功劳是你的。” 平安点头:“要不,马警官,我和你熟,可我不认识他,咱们,还是写个字据什么的,万一有事,咱们也说的清楚。” 米兰本来站在那里听他们说话,这会坐到了床上看着他们三个,平安心里想,这好,床没白收拾,她坐床上了。 马犇皱眉了:“什时候了你还这样啰嗦,写什么字据?” “马警官,这话不能这样说,空口无凭,到时候你们俩成年人不承认了,我找谁说理去?我如花似玉的年纪就像春天里的鲜花正在含苞欲放,我不能不明不白的就卷进这件事里。法律有一条,可不就是重证据轻口供?” “行行。”王世庸还真的随身掏出了笔,平安在一边的桌子上拿了一个作业本,王世庸在上面写了今天出事和平安无关的话,又签了年月日,平安看着马犇:“马警官,还有你,好事成双,我怎么不能忘了你啊。” 马犇也签了字,两个人的字都龙飞凤舞,马犇问:“要不要我给你盖上公章?” “你有的话那好,没有,也就算了。待会要是没事,我就当收藏你们俩书法作品了,要是有事……”平安说着将本递给了米兰:“总有人要说得清楚。” 马犇摇头:“平日里来了你家几次,这次真发现你比你爸妈还能说。” 第300章积怨已深 平安有些惊讶,对面楼顶的女人美的出乎了自己的想像,既漂亮又妩媚,很有一种韵味,自己有些不太会形容。 一个大院的,怎么平时就没见过她? 平安觉得她的年纪似乎是高四年纪的学姐,当然如果高中有四年级的话。她还有一些别的气质,但是此刻有些说不出来,加上她所站立的位置,只能让人替她担心。 这个女人不但穿着单薄的睡衣,还没穿鞋,看着她光着脚踩着楼顶雪片的模样,平安不禁的浑身有些发冷。 “她还在吧?”趴在窗户下面的王世庸紧张的问。 平安刚刚还想着怎么让王世庸和马犇赶紧离开自己的家,这会心里就只想着怎么救人了,他说了一句:“还在,但是真的很危险,”就拉开了窗户,风骤然席卷了进来,屋里的空气顿时降温了。 “平安同学,你要是能让她下来,我给你送两米高的锦旗。”王世庸赶紧说了一句。 “你还是给我送棉被好了,”平安眼睛看着对面嘴对王世庸说着,猛地大声喊:“上面空气好吗?” 对面的女人看都没看平安一眼,平安以为自己声音小,又喊:“你是喜欢美丽又喜欢冻人是吗?” 这会楼底下站的一片看热闹的人都听见了,都在下面仰着头对着窗口的平安指指点点,平安又叫道:“你是想吸引人注意?你已经成功了。拜托你回家去吧,不然下面吵吵的我都没法做功课。你知道今年对我多重要吗?你知道今天对我多重要吗?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年之计……喂,你是聋子还是哑巴?说句话啊!” 对面楼顶的女人仿佛反应很迟钝,但是这会她还是没看平安,依旧面无表情。 这真是一张精致而又端庄的脸孔,只不过此刻看上去像是对什么都麻木不仁。 如果她神情要是不呆板,那绝对算得上是天香国色,不过这会也是呆板的天香国色。 平安喊道:“你冷不冷?你在哪干嘛呢?你知道这样做不好吗?” “你赶紧下去吧。啊,听我的话,有人会想你的,会很想!真的。我告诉你,你知道一个人想一个人是什么样的吗?撕心裂肺啊,整夜睡不着……” “甭管是你父母,还是你爱人,要不就是兄弟姐妹,兴许还是同班同学呢,总有人会想你的,他们会像我这样一边喊你的名字一边叫着想你——你叫什么名字?” 王世庸在窗户下低声说:“她叫俞薇。” 米兰听了转过脸,她知道平安的秉性,明白有些话是对自己说的,于是对着没人的地方无声笑了起来。 平安没理会王世庸:“啊?哎!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礼貌。我跟你说话呢。我给你说,你影响我了,我……” 对面的女人终于视线没有焦点的看着平安,平安觉得她目光似乎已经穿透了自己的身体,穿过了房屋,不知道投向了哪里。 雪花在她的身旁飘过,平安心里恍然有了“暴风女神”这个词语,觉得这个词用在俞薇的身上在此刻是最贴切不过了——她的腿真白! 平安继续的喊,对面的俞薇就像是在看戏,但是这场戏的主角和剧情明显的不怎么吸引人,她漠然视之,无动于衷,不假颜色。 平安一直叽里咕噜的的喊叫着,觉得自己的喉咙都快喊的哑了,但是俞薇还是没反应,他仔细观察着,对面楼上时不时隐约的有人露出了头,应该是想救援的人,可是他们都不敢靠前,生怕一接近俞薇直接的跳下去。 平安咳嗽了几下,没低头,叹气对马犇和王世庸说:“我不行了,我看我完不成任务了……” “别啊。你这样喊着,她没跳,你就是成功了!”王世庸给平安打气。 平安捂着嘴不让俞薇看到,低声说:“累傻小子呢你们,她要一直这样,我一直喊?你那锦旗也太难赚了。你们倒是有别的备用方案没有啊?” 马犇和王世庸不说话,平安又问:“对了,还没问她是怎么了要跳楼,你怎么她了?家暴?” “我哪敢!我也舍不得啊,你瞧见了,她那样一个人,我爱还来不及,还家暴?她不家暴我我就烧高香谢天谢地了。” “那就是她想家暴你你又不逆来顺受她才着急这样了?那她为了什么啊?” 王世庸苦着脸:“我不知道啊,我一回来,她就那样了……” “嗨,明白了,清官难断家务事。”平安说着话眼睛一直的盯着俞薇。 这时也不知道是有朵雪花飘在了俞薇的脸上还是怎么回事,平安看到了俞薇的眼角下有着一滴水珠,那滴水珠那么清晰、那么缓慢的从她的眼睑下顺着脸蛋往下滑落,而后,并没有低落下去,而是凝固在了下巴上。 俞薇在哭?平安愣了一下,手心着急的在下面都捏出了汗,喊道:“喂!你有什么事什么困难可以给我说,我一定会帮你的,咱俩住的对面,以前还没机会认识,这下,就算是朋友了,不管你遇到什么,都可以给我讲讲,不一定要这样,你要是退后,今后一定能有无数个可能,但是你往前,可能就只有一个。你知道肉饼吗?我喜欢葱花饼。” 俞薇还是在看着平安,视线依旧的没有焦点,平安心说你丫的不冷啊,是不是冻傻了! 因为着急,平安的嘴里有些语无伦次,继续喊:“人活着不光是为了吃喝拉撒睡,还有着更为崇高的目的,也不光是只有爱情,我给你说,爱情就是人生点缀,你要是为情所困,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我给你说,退一步海阔天空,世界无比美好,我……” 平安说到这里忽然哑巴了,王世庸紧张的靠着窗户问:“怎么了?为什么不喊了?” 马犇本来坐在地上,这会蹲起来,问:“是不是……” 米兰看着窗户外,替平安回答说:“她下去了……” “啊!” “下哪了?” “楼下没人喊肯定是下楼顶里面去了不是跳下楼去了!”平安没好气的说。 王世庸和马犇都站了起来,缩头缩脑的在窗户上露出了一点,果然,俞薇是下去了,不过是从栏杆那里自己走下去的,到了楼层的里面。 两人齐齐的出了一口气,马犇伸手拍了一下平安的肩膀,急急忙忙的出去了,王世庸往前跑了几步回头喊了一句:“平安,谢谢,谢谢!我一定给你送棉被过来!” 外面是噗通噗通马犇和王世庸下楼梯的声音,屋里顿时安静了,平安一屁股坐在了床上,觉得喉咙火辣辣的,全身没力气,往床上一倒,心说谁要你棉被!把老子累死了,这救人的活真不好干。 不过给锦旗的话,考大学能加分吗?最好电视台报社的都来采访我。 米兰到窗前看了几眼,直到看不清对面有人影,才关了窗户,又出去将外面的门关了,接着好像去了洗手间,熟门熟路的像是在自己的家里一样。 平安歇了一会乏,伸手将王世庸和马犇给自己写的保证书拿在手里,看了一眼,就要扔,却从下面又看到了一行字“平安,你真勇敢。我喜欢你。” 嘿嘿嘿嘿!这几个字是米兰写的,平安一下就坐了起来,心里有些得意。 这时米兰进来了,因为屋里暖和,她也洗了脸,已经将帽子围巾都去掉了,敞开的羽绒服里面是凹凸的身材,脸红红的。 平安急忙将手里的本放在一边,装作若无其事,但显然米兰看到了这一切,她过来也坐在了床沿上,和平安一左一右,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 她就是去洗手间,故意的想让自己看到这些字吧? 有了米兰的这种无声的告白,平安心里越发的悸动。 屋里的气氛猛然间就有些隐晦了起来,刚刚口若悬河的,这会平安却觉得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米兰的手刚洗过,放在床上那么的白,连小指甲也那么的可爱,有些惊心动魄,平安抬头看着米兰红润的脸,这有些清新的气味,整个人撩娆的像是撒发着巨大诱惑香味的蛋糕,等着自己去咬一口。 平安咽了一口吐沫,心里给自己打气,鼓励自己就是个勇敢的人,刚刚还救了一个人呢!伸手战战兢兢的,像做贼一样触碰到了米兰的手背上。 米兰的手果然有些凉意,而她全身抖了一下,但是没有躲闪。平安觉得她似乎比自己还紧张,于是自我猛地膨胀了起来,伸手又摸向了米兰的脸。 但是这下米兰躲过了,眼睛低垂,脸红的像是晚霞,眼睛一眨一眨的,还是看着床。平安觉得米兰这个样子和平时很不一样,自己顿时平添了勇气,觉得自己应该勇敢,她就是等着自己主动!于是似乎像是等了有一万年那么久,又好像亟不可待的,一下就将米兰拦腰抱住,结结实实的抱在了怀里。 米兰根本就没有挣扎,还没等平安感受这个真真切切的拥抱,两人就一起的倒在床上。 对那天后来所发生的事情,平安一直的记不清细节,怎么想都回忆的不完全,他甚至都记不清,当时是自己将米兰的衣服脱光的,或者是没有脱光?还是米兰自己主动将她的衣服给脱光的,还是没脱光? 反正男人对女人应该做的平安都做了,这有些出乎意料的喜出望外。 平安只记得当时自己有一种战胜了全学校所有男生的惬意和膨胀感,痛快淋漓的在米兰那具让所有男生都仰慕都想入非非白花花的身体上忙乱了一大阵,终于快乐又带着探索性质的做了自己一直想要做的快乐而又带着探索性质的事情。 而语言属于多余,当时说什么都有些无聊和自作聪明,于是平安就越发明白这个时候其实只要做就好,只要做好就好,那种故作成熟的阅人无数对自己其实一点帮助都没有,于是他在轰然倒塌的瞬间甚至整个人产生了一种空洞和索然无味的疲惫感。 平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不知道别人在第一次的时候,是不是也有和自己一样的想法和念头。 …… 米兰在高三全年级、在全校都是数得着的美人,平安知道学校里所有的几乎对异性已经产生兴趣的男同学,甚至包括了几位男性老师都幻想着能和米兰产生点关系,他们私下都说米兰的眼睛像罗马假日里的奥黛丽赫本,饱满的胸像成龙电影双龙会里的利智,腰和屁股似扮演埃及艳后时期的伊丽莎白泰勒,腿却长的像迈克尔杰克逊的绯闻模特女友波姬小丝。反正米兰身体的每个部位都像是优秀漂亮的电影女明星身上最优秀的那一部分。也因为这些原因,校外社会上的一些青年也经常在学校门口围堵米兰,想要跟她交朋友。 但是平安觉得校里校外这些准色狼们对于米兰的描述和幻想都不贴切,这些垃圾又变态的男同学都终将属于那种即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也只能幻想着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想入非非分子,这除了臆想和揣测外根本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 米兰很招人眼球,但平安刚开始其实没注意米兰,至少没有完全的注意。米兰的脸蛋和身材很惹火,可平安其实在心里一直喜欢纤柔内向一些的女生,这和米兰的形象有些相差略远。 平安觉得女人起码要安静一些,但是米兰显然不属于那种安静女人的范畴,平安觉得自己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可能和母亲有关。 平安的母亲刘红艳很漂亮,大美人,是市里戏剧团的团柱子,人漂亮嗓音又好,扮相一流,这在全市乃至全省的文艺界都闻名遐迩。 第301章行云流水 平安不知道这个女人出现在自己家门口是想干嘛,但下意识觉得这女人精神有些问题。 精神病也就是神经病,对于精神有问题的人,最好躲远点,何况还是一个女神经。 敢于跳楼自杀的人神经肯定是不正常的,因为死都不怕,还怕活着? 平安没打算和俞薇说话,当然也就没打算和她交朋友,尽管她看起来的确漂亮,尤其现在近距离观察,发现她比那天从窗户中远远看着好看多了,兴许,她那天神神叨叨的没看清自己呢? 怀着这样的心思,平安装作若无其事的绕过了俞薇,掏钥匙开门,就要闪身进去,这时俞薇侧过脸,脚后跟拧了半圈,以很优美的姿势说:“不请我进去?” “啊。你找我?这个,我家没人,没大人,不方便吧。” 俞薇眼睛里流露出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情绪,声音很好听,很清脆:“我找你。” “找我?” “是啊,找你。” 平安眨眨眼:“有事,你说。” “进去说,不行吗?”俞薇见平安眼睛转圈,紧接了一句:“你别太没礼貌,我这都到你家门口了,咱们一个小区,还是窗对窗,怎么着,也算是邻居了吧?这么冷,我都等你半天了,远亲不如近邻,你说呢?” 俞薇看到平安的视线在自己挎的包上,说:“放心,我这包里没见血封喉的暗器。” 这谁知道呢?杀人的难道会给被杀的预告我要杀你? 你有暗器不在这对我痛下杀手,到了家里隐蔽之后对我来个见血封喉,我能将你怎么着? 不过话说到这份上,她也没有离开的意思,平安只有让俞薇进来。 俞薇进门后像王世庸那次一样,眼睛四下的看,平安看看这个漂亮的不成样子的女人,让她坐,自己将东西往房间放,俞薇跟着到了平安的卧室门口,看着窗户的方向说:“我听说,你那天挺行的?” 什么意思? 听说?什么是听说那天挺行的? 平安回头看着俞薇,俞薇却不继续了,岔开了话题:“学习紧张吗?” “啊,就那样。” “自己觉得能考哪?本省还是外地?” “不清楚……”平安说着看着俞薇到了窗前,心里一个激灵,赶紧过去说:“咱,要不到客厅说话?我给你倒点水喝。” “好啊,”俞薇“嗒嗒”的踩着有节奏的脚步声往客厅去,平安看着她秀美的小腿心里长吁一口气,心说你要是今天从这里跳出去,我可跳江里都说不清楚了。 但是几天家里都没人,壶里没热水,平安要去烧水,俞薇摆手说:“别忙了,几句话,我就走,嗳,我觉得,你长的像你妈妈。” 客厅悬挂着平安一家三口的相片,这也是唯一没有惨遭毒手的相框了,别的都让平安的父母给砸了。 平安笑笑没吭声,心想她这是套近乎? “这个,给你,”俞薇说着打开包,从里面拿出了俩扎钞票,放在了桌上。 “你这是干嘛?”平安不理解。 “王世庸说那天是你救了我,眼看我们要结婚了,你给点面子,让我感谢你一下。” 又来!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王世庸说是我救了你?你自己到底怎么回事,心里没数?那天我这么大一个活人在这边喊了半天,难道我是苍蝇在嗡嗡? 平安心里想着直摇头:“我也没出什么力气,那是你福大命大,也有人民警察的一份力。再说,你们结婚,我不送礼还让你给我钱,这不对啊。” “既然你救了我,咱们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吧?那就算是朋友了。你看,你是学生,你又不挣钱,怎么送我礼物?你拿着这钱,借花献佛吧,到时候送我什么,我都喜欢。” “这可不行。我不能要。” “你是嫌少?我的命,不值这些?” “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就别推辞,也别不好意思了,王世庸说,你那天喊了,我但凡有什么事有什么困难,都能找你,你会帮我的。” “帮忙那肯定行,可是我能帮你什么?反正,这钱,无论如何,我不能要。” “你要是不收,就是看不起我——我真的有事要你帮忙呢。这个,算是劳务费。” 平安看着那一摞子钱,估计是一万,摇头说:“什么劳务费,也太多了吧。” “值。这忙不好帮,主要是,人选不好找。” 平安一听问:“干嘛?” “是这样,王世庸很忙,我呢,要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可是没人陪我,我也不信别人,你陪我走一圈,就这。” “就这?”平安瞪眼,心说这都什么工作,陪去医院,保镖?谁在医院抢劫你!还是你漂亮的有人想对你心怀叵测? “嗯,”俞薇点头:“找别人陪,我不熟,也不放心。到了医院,事也挺多的,难免你要跑来跑去,这不,你还要准备考试,时间金贵,所以付费,你说对吧?” “一定得是我?” “我就认你,我觉得你这人挺好的。反正我要找人陪我,干嘛不找你?再说,我真的感谢你呢,难道,你要让王世庸给你送棉被来?” 俞薇说着又看窗户,平安心里膈应——你怎么就瞄准窗户边了?你这不是变相的威胁?你这哪是感谢我来了,简直就是一送定时炸弹的,而且起爆装置还牢牢的控制在你自个手里。 “……那,好吧,我可以帮忙和你去医院,但这钱我不能要。太多了。” “你一定得收下。哎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值这么多钱?” “不是……我没那个意思,我是说,帮忙,朋友嘛,怎么能要钱?” “就给你,不然,我从窗户扔出去。” 平安一愣,心说好,我先收下,你千万别在我家发什么神经。 平安表现的有些不好意思:“要不,我只拿一点,其余的……” 俞薇却起身,直接的站在了门口,等着平安一起走。 平安无奈的说:“那好,这些钱先放我这,回头还给你。” 俞薇自己开的车,平安上了车看她开的很顺溜,觉得挺有意思,俞薇乜了一眼,看着前方说:“对车有兴趣吗?要不,我教你学开车,怎么样?” “这行吗?”平安睁大眼。 “行,这我的车,我说行就行。我没什么事,你要是有空,随时叫我。” “那,我将劳务费还给你,算是教学车的钱。” “这哪跟哪呢?你怎么还惦记这个。一码归一码懂吗?你要再提,我不高兴了啊。” 俞薇长的很漂亮,全身修长伶俐,她是瓜子脸,即清秀又有着成熟女人的妩媚。米兰个头也高,是圆脸,全身都圆,两人的风格不一样。 已经对女人的身体有所了解的平安心里将俞薇和米兰做着对比,没一会,就到了医院。 可是没想到平安被俞薇带着去了精神科。平安心里打鼓,怎么她还真的精神上有问题? 经过了各种的化验和咨询,但是检查的结果是,俞薇健康的不得了,从身体到大脑,一点毛病没有,非常正常的一个人。 俞薇看着结果高兴了,伸手一拉平安:“走,今个请你吃饭,你说想吃什么?” “……随便吧,要不,我回家做点也成……” “晚了。出门由我,我比你大,今后又是你的教练,听我安排。” 俞薇带着平安吃了一顿丰富的大餐,看着时间还早,带着他到了一条几乎没人的路上,教了平安学了一会车。 两人经过这半天的接触,熟悉了很多。平安这才知道,王世庸是做建筑生意的,俞薇刚大学毕业,没去工作,一天也没事干,就在家呆着。 其实平安一直想找机会问俞薇那天下雪是为什么想不开要跳楼的,可是犹犹豫豫的,觉得不礼貌,于是最后都没问出口。 两人回到了小区已经晚上九点多了,俞薇邀请平安去自己家,平安心里还想着别的事,就谢绝了。 俞薇将车门一锁,对着平安说:“那好,你要有事,搁窗户上喊一嗓子,我就知道了。拜拜。” 平安和俞薇告别,急急的跑上了楼,到了家门口果然看到米兰正准备要离开,平安急忙说不好意思,刚出去有事了。 “人家来了好长时间了!” 米兰说着看着手表,平安见邻居家没动静,抱着米兰连哄带骗的将她拽进家,而后抱着她亲吻着使了好些手段才让米兰高兴了。 米兰气呼呼的说:“本来想和你一块吃晚饭的,你看看时间。” 平安一听,说:“我带你啊,走,我请客,今晚你想吃什么,我认罚。” “那我要吃大餐。” “好。”平安心说咱现在有钱了,大餐就大餐,父母给的钱花完还有俞薇给的那一万,这叫家有余粮心里不慌。 平安拿了钱到外面抱着米兰又亲了几口,两人高高兴兴的出去吃饭。总之这晚让米兰十分的开心。 两人吃完饭又去看了一场电影,平安特地的要了一个小包间,而所谓的小包间其实也就是将两人的座位和其他观众的分隔开,但是相对的私密了很多。 电影屏幕上根本就不知道演了什么,平安和米兰进了小包间里就磨磨唧唧的腻歪开了,要不是公共场合怕影响不好,两人电影院里就忍不住会磨枪上阵天雷勾地火了。 看完电影已经快夜里十二点,时间太晚,将米兰送到她家那栋楼下,两人抱着又耳鬓厮磨着,都有些依依不舍,米兰嗔着说:“谁让你今天耽误时间了,真是。” 这话的倾向性太严重! 平安一听就有点受不了,米兰和自己想的一个样!于是他一边赔罪一边在米兰身上摸索,这时惊喜的发现米兰家的这栋楼底层没灯,或者是灯坏了,反正黑黑的,登时色心大起,拉着米兰就到了楼道底下。 结果更是惊喜,下面楼梯直通地下一层的地下室,这大晚上的根本没人,安静的很,于是和米兰就到了下面,平安已经是剑拔弩张。 米兰也觉得在这个地方很刺激,但到底离家太近,态度不坚决的推辞了几下,也就顺应了平安。 两人都很压抑,从来没这样过,幸好太晚也没人经过,竟然都很快的就完了,非常的满足,又说了一会的琐碎的话,这样才依依不舍的分手。 今天过的十分的刺激惬意,平安心满意足的回到了小区,进楼道前还朝着俞薇的房间看了一眼,见窗户黑着,想着她早睡了。这样到了五楼和六楼的接壤,刚拐过楼梯,就看到一个女的披着黑发穿着白睡衣蹲在自己家门前的台阶上。 楼道里照明的灯是二十瓦的灯泡,灯光昏黄,猛的一见这个人影平安被吓了一大跳,再一看这黑发后面的鼻子嘴巴,不是俞薇是谁! 她这一模样就像春节前要跳楼的打扮,而且,这会也光着脚丫子! “俞薇?你在这……有事?”平安心里震惊,脸上尽量的保持平静,问着话注视着这个又穿着单薄睡衣的女人。 第302章心潮澎湃 平安脑子里迅速的在做着判断,不禁的又倒退了一步,正在想用什么方法和俞薇沟通,或者是去喊王世庸将他未婚妻带回去,俞薇却做了一个让平安意想不到的举动。 俞薇站了起来!并且目不斜视的从平安身边走了过去,像是一朵白云似的,下楼梯走了! 这究竟怎么回事! 平安愣了几秒,弯腰伏在楼梯栏杆上往下看,果然俞薇悄声无息没停留的走了。 我他妈的!平安急忙的往家门口走了几步,想进去给马犇打电话报警,可是再一想,报警能解决什么问题?俞薇三更半夜跑自己家门口,又没有伤人也没有图财害命,自己报警想报什么? 平安打消了找警察的念头,想想急忙的往楼下撵,追到了一楼,正好就看到俞薇出了楼道往对面她自己住的那栋楼去。 平安不远不近的跟着俞薇,这会已经零点多,今夜里虽然没有风,但依旧的很冷,平安从背后看着这个光脚穿睡衣的女人,心里紧张、刺激、难解,说不清是什么感受。 俞薇径直的上了楼,一直到了她六楼的门口,推开门,进去,关门,没了。 她家门没锁! 平安站在俞薇门前的楼道下看着俞薇鬼一样的做完这一切,身上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个女人,究竟怎么回事?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平安百思不得其解的到了楼下,一阵风吹来,他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急急忙忙的跑回了家。 这一夜平安都没有休息好,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辗转反侧,脑子里竟然想的都是俞薇,直到了天快亮,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一觉醒来,平安一看时间,竟然已经早上九点多,就手忙脚乱的穿衣服,拉开窗帘往对面看,但是俞薇的窗户没开,也看不清里面有人没有,平安心里松了一口气:这俞薇今早要是又来个穿睡衣站楼顶,那可就热闹了。 平安胡乱的洗了脸,而后将俞薇昨天给的那些钱拿出来,装好了就往对面楼去。 可是敲了俞薇的半天门,里面没人答应,平安又跑到楼下,这才发现俞薇的车也不在,这怎么办? 这些钱一定不能要了。 平安想来想去的,去了派出所找马犇。 但是马犇这会出去办事了。平安等了一大会,都有些不耐烦了,马犇才和一个女警察说说笑笑的回来了。 马犇平时见的时候总是一副非常正经的模样,和这会马犇和那个胸可以媲美米兰的女警说话的时候有些眉来眼去的,或者叫贼眉鼠眼,反正有些不地道,平安心想这两人说不定有奸情或者正准备有奸情。 不过这会不管马犇和女警的事,平安堵住马犇说:“警官,你得负责到底。” “平安?嘛事?” 马犇见平安有些急,和女警说了一会见,将他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平安就说了从昨天到昨夜俞薇所发生的事情,但,暂时的,没提那两万块钱。 “坏了。” 马犇一说,平安愕然:“什么坏了?” 马犇解释:“这俞薇,是不是有梦游症啊?我那天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梦游症?什么是梦游症?哪天觉得不对劲?”平安紧张的问:“马警官,你可别吓我,她昨晚在我家门口呆了半宿,和那天在楼顶一个样傻不愣登的。要是她缠着我,你可要负责。” 马犇一脸不满意:“我负什么责任?” “当时,可是你和王世庸找上门来让我救人喊话的,这会她明显的就是缠着我了。那你说,我还考试不考试?受不受影响?耽误了就一辈子的事情,你不会忍心看着我这样待业去吧?” “去去,你这孩子,哪跟哪。这梦游症,是一种精神疾病,怎么说呢,就像这样,晚上,你在床上正睡觉呢,哎,不知不觉的,你起来了,到外面转悠了一圈,回来后倒在床上继续睡,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到了第二天,一问,一点记不清昨晚自己都干了什么。这,就叫梦游症。” 平安明白了:“就是迷症。” “对。” “那她肯定是有梦游症了——不对啊,按照你说的,梦游是晚上睡觉时发生的,那那天她要跳楼,下大雪,是白天啊?梦什么游,大白天的,她也睡着了?” 马犇摇头,手对着炉子烤着手取暖:“这可不就是白日做梦嘛。能睡着,就能梦游,不分白天晚上,也没人规定梦游的只能在夜里啊。那天我和王世庸从你那跑过去,有人就给我说他们见到俞薇下了栏杆后去抓她,她却挣扎的像是疯了一样,一会就昏倒了。” 平安皱眉:“啊?你是说俞薇要跳楼的事,她自己都不知道?就是梦游?那王世庸,俞薇这个男朋友知道她这毛病不知道?” “兴许是不清楚,要不,他那天能那么激动以为俞薇真要跳楼呢,其实是梦游啊。” “那不行啊,得让他带着俞薇去医院瞧病去,别乱跑了,多吓人。” 马犇看着平安笑了:“人家不是让你带着去了医院吗?医院怎么说,没毛病?” “啊,是啊,没检查出什么毛病,但是没检查出来有毛病可不就能代表了没毛病。她真的有病啊。” 马犇拍了一下手:“这梦游,也不算是病吧,医院都检查不出来,那就不是病。” 平安不和马犇啰嗦了:“那你说,到底怎么办?她跳楼则跳,可她要半夜去我家门口,我还怎么睡觉?” “你该怎么睡就怎么睡,就当门口来了个站岗放哨的。要不,你要是发现俞薇有什么异常,你就给我打电话——哎对了,我这有王世庸的电话,我问一下他怎么说。” 马犇从从抽屉里找出了王世庸的名片,按照上面的号码给王世庸打了电话,可是那边说王总去谈业务了,不在公司。 平安留了个心眼,将王世庸的号码给记住了,说:“马叔,马警官,你行行好,这样,你现在和我去一下我们小区,到俞薇那里,或者去找王世庸,别让俞薇再去找我了。” “你这话说的不对,她要真的梦游,就是不能控制自己的意识,谁能管得住她?”马犇说完,见平安不乐意,想了一下,点头:“行。这样,等会,我安排一下,怎么着也不能耽搁你考大学。学业为重啊。” 其实平安这会想的是,要是哪天,自己和米兰回家,俞薇要是堵在家门口,那算怎么回事啊。 平安和马犇到了俞薇和王世庸的家门口,一敲门,里面有人。 平安站的离门有些远,马犇敲门,门开了,竟然就是俞薇。 俞薇穿着非常衬托身材的衣服,那腰身,那长腿,那胸……一看就是居家小媳妇生活丰盈又美满的模样,脸上似乎画着淡妆,非常的赏心悦目。她一见马犇和平安就笑,热情的连忙请两人进来,让座,而后又泡茶,让着吃水果。 平安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药味,像是中药,他四下看,正好和马犇的视线碰在一起,顺着马犇的眼神,平安看到了一边的电视机下面放了好多的药瓶,有些像是刚买的,有些像是以前的,打开了包装,平安装作看屋里的摆设,看了几眼,记住了几个药名,什么安定、利眠宁,还有柏子仁、合欢花和夜交藤什么的,似乎都是针对睡觉的药。 这屋里的装饰算是非常不错的了,一股温馨感扑面而来。 平安看着俞薇幸福的模样,觉得自己要以后找女友结婚,就按照俞薇家的模样装修。 说着闲话,俞薇似乎又去给两人拿什么零食了,平安看着马犇,轻声的问:“你瞧她这样,是那个什么的样子吗?” 马犇没有回答,伸手拿了一个柚子自己剥皮,一点没当自己是外人,还让平安吃。 平安哪有这心思,这时俞薇切好了火龙果什么的过来热情的招待着马犇和平安,平安忽然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觉得说什么都是徒劳的,也许今天就不应该去找马犇,更不应该来这里。 如果这个女人曾经真的是梦游了,那她在梦游的时候是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的,也就是根本没有思想意识,那所做的根本就与她无关。 那这会属于梦游后的清醒了,既然清醒了,就是不知道那些她在做梦的状态下所作所为的,就是压根的不知道,对于她来说那些就是不存在的。这自己还和她说什么呢? 马犇显然的也和平安想的一样了,随便了说了几句话,什么冬季注意放火防盗,注意煤气中毒什么的说了一大通,而后和平安告辞。 俞薇还挽留,说自己一会下饺子,让两人留下来吃,说反正自己一个人,王世庸又不在,大家人多了热闹,不然没胃口。 马犇说所里忙,俞薇就看着平安,平安急忙摇头,说自己一会要去学校补课,而后和马犇逃也似的走了。 到了楼下,平安心里想着你刚才说的那都是废话,我让你来,你倒是想让我开口,你是警察还是我是?亏我还叫你马叔,我是你叔!我要能直接问她还找你干嘛! 心里想着,嘴上问马犇:“马警官,咱们今天来,无功而返?” “怎么是无功而返,起码,我们了解了她真的有病,你没见那些药吗?之前,就是上次她跳楼的时候,她家就没那东西。” 平安叹了口气,你这又是废话:“那我该怎么办?” 马犇装作没听到,抬手看表,说自己有事,转身就走了。 平安看着马犇的背影,心说自己的事情,还得自己解决,这个马犇! 平安在自己的卧室窗户那盯了好半天,才看到俞薇出了门,于是他急匆匆的下楼又上楼,到了俞薇的家门口,将那一万块包装上写了是自己还给俞薇的,从防盗门上面网状的洞口塞了进去,在外面看看没钱的端倪,才又急忙的下楼又上楼,到家里拎了准备好的东西,逃亡似的回学校了。 米兰因为和平安有了肌肤上的亲密的关系,在学校里也不再掩饰对平安的青眼有加了,可是平安这会却觉得米兰的举止越来越变得有些让自己难以接受。 比如,米兰成绩越发的下滑了,她还没有奋挣上游的意思,但是她好像整天除了上课之外思想也不是全在平安这边,言行举止有些格外的社会化的迹象。 平安觉得,自己必须和米兰认真的谈一次。 下了晚自习,平安和米兰一先一后的到了操场树荫那一块,这里比较偏僻,天还冷,放眼望去不见人,平安是做了准备严肃点的,可米兰来了之后先和平安来了个紧紧拥抱,再将火热的唇凑了过来,平安就将话题先放在一边了。 两人拥吻了一会,米兰说:“有什么打算没有?” “你指的是哪方面?” “今后啊,我看上大学是没戏了,得早点有准备。” 平安的心情好多了,在米兰的唇上亲了一下说:“米兰,咱们好好学,还有机会,一定能上大学的。” “怎么了?听你那口气,怎么和老师似的。” “不是,我没那意思,我是说……这么说吧,我不想在这个城市里呆,我想离开这里。” “离开?怎么离开?”米兰有些惊讶:“你爸妈就在这,你生在这活在这,你能去哪?上完大学不也得分配回来?” 第303章纯真已丧失殆尽 米兰果然真的不来学校了。可是,她连给平安说一声都没有。 因为教室里的人实在是也没有了多少,从这之后,老师们也不再按照成绩重新的排位置了,平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又过了几天,在中午的时候,米兰的弟弟来到了学校,将米兰抽屉里的书本用一个袋子一装,提着要走,平安帮他收拾了一下,见没人注意,问:“米兰去哪了?” “赚钱了呗。” 平安笑了一下:“这个,我知道,她那会说过,出远门了吧?” “南方,那,到处都是钱,到处都是机会。” 米兰的弟弟其实比米兰只小一岁,可是却比米兰的个头高很多,而且,他已经不上学了,他有些不满的说这些书本给收废品的也卖不了几个钱,家里非要让来,真是的。 平安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看着他离开,自己闷闷的趴在那里看着窗外面树上的叶子。 没一会,一个人影站在了窗前,平安一愣,坐了起来——俞薇。 原来那些见了俞薇来找平安就起哄的学生已经不在学校了,别的学生都在安静的看书学习,没人理会外面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 平安走了出去,两人到了远离教室的树底下,平安说:“有事啊俞老师。” 俞薇穿着白色的裙子——她这么喜欢白色?反正平安一见她穿白色衣服,又想起了“幽灵”这个词。 “哎——乖,嘴真甜,老师问你个事。” “嗯,你问。” 俞薇看着平安的视线有些难以琢磨,平安心里想着她可能要提出的问题,脸上却保持平静。 “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这问题出乎意料,平安一愣:“挺好啊,怎么了?干嘛问这个?” “没事……还有,你觉得我是不是,真的有病?” 平安知道俞薇指的是什么。如果俞薇一直在梦游,那梦游中发生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她可能一直只是觉得自己睡眠不足。但经过那次半夜的擀面杖事件,估计王世庸有些受不了了,将一些事情给她说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指证呢? “没有!你有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陪你去了两次医院吗,嘛事没有。” 看着俞薇漂亮的脸蛋,平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装糊涂,接着反问道:“这是王世庸说的?你见过马犇没有,问问马犇啊?” “马犇和王世庸说的差不多……所以,我来找你了……我和这个小区别的人也不熟。” 王世庸和俞薇在小区里买房没多久。这么漂亮又有才的人却得了这样的怪病,平安不想说这个,打岔说:“婚期订了没有?” 俞薇轻笑了一下:“怎么,着急让我嫁出去啊?” “没有,我就是看,我万一要是考上大学走了,那不是赶不上你婚礼了?我还要给你送礼物呢。” 俞薇大大的眼睛看着平安,好大一会,说:“你最近,还好吧?” “还行吧,成绩提高了。要谢谢你。” “别谢我,还得是自己的努力……行了,不说了,这个礼拜回去吗?” “回去吧,在学校,也没什么事……” “那好,回去我再给你补补课,给你包饺子吃。” “嗯……” 俞薇笑笑说,嘱咐平安好好学习,然后又像是一片白云般的飘走了。 但是这天平安没有放学就回小区,平安的妈妈刘红艳在市里剧院演出新排的剧目,父亲平秋明专程来接平安去给刘红艳捧场,平安觉得,父亲可能和母亲的关系有所好转,一家人难得和睦,就去了。 当晚的演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当平秋明带着平安到后台找刘红艳,而平秋明一直往采访刘红艳的市电视台摄像机前走的时候,平安明白了父亲今晚带着自己来真正的用意,觉得真没意思! 刘红艳看到平秋明之后表情稍微顿了一下,又满脸的笑对着镜头,平安往后倒了几步站在了角落。 一切落幕后,平秋明对平安说自己还有事,让平安一会自己回家,就走了,刘红艳却因为还要和团里的人以及文化局的相关领导参加庆祝会,当然也不能陪平安,也让他自己回家。 平安看着满场喧杂的人影,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 回到家很晚,俞薇的窗户没开灯,想来,她已经睡了,平安本来还想给俞薇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道个歉什么的,后来想想,等明天再说。 可是第二天没见俞薇家里有人,一直到去学前,都没见俞薇,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日子一天天的接下来就接近了高考,学校抓的很紧,老师们很操心,平安也很努力,中途他回过两次小区,但是都没见俞薇,也没有见到王世庸,听小区里的人说,俞薇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了,还有,他们还说,这下那个神经病不在,大家都能轻省点过日子了。 他们嘴里的神经病就是俞薇。在学习之余,平安心里总是想着俞薇,想着她的病,当然,也想过米兰,但是他有些吃惊的发现,自己想俞薇的次数,要比想米兰的多。 她们俩,都去哪了呢? …… 从平安有记忆开始,平秋明和刘红艳一直在吵架,总是意见不和,但是这次对于平安报考哪所学校的问题上两人却出奇的一致。 平安一直想当警察,加上他自己觉得在高中之后就没怎么好好学,底子薄,现在成绩虽然提高了一些,但想要考上理想的院校,还是比较困难的,因此相对而言,警察学院的把握就大一点。 而梁红玉和平秋明的意思是让平安考本省大学,说即便就是喜欢法律,可以学法律专业,这样今后毕业了选择机会会多一点,而考警察学院要么就是全国知名的,否则学校教学质量怎么样,这个没法估量。 经过平秋明和刘红艳的苦口婆心轮番轰炸——当然平安主要嫌烦,同时也觉得父母讲的有道理,就不再坚持己见。结果考试中发挥的超常,果真就被本省大学给录取了,当然分数也是刚刚到了录取线,但总归是考上了。 眼看就到了要去学校报道的日子,这晚平安去市里体育馆打了一会篮球,回来后发现小区靠近自己楼道的地方有一个穿着火红色连衣裙的女子站着。 平安一看体型,就知道是米兰。 也没多长时间不见,米兰看上去成熟多了,也更加具有了女人味,她的饱满挺拔的胸在裙子下面有些呼之欲出,眼睛里面却比之前在学校那会更多了一份似水柔情,这让平安有些发愣。 平安对于米兰的忽如其来有些出乎意料,相对之下,米兰就落落大方了许多,走过来笑说:“恭喜你,平大学生。” 平安忽然有些笨嘴拙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将米兰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说了一句有些驴头不对马嘴的话:“我刚打完篮球……” 平安没有问米兰什么时候从南方回来的,却说了一句这个,米兰轻笑了一下:“那回去洗澡啊,难道你要在露天地将自己风干?” 两人上了楼,平安按捺了心神,问米兰这一段都做了什么,米兰淡然的说:“没什么,想赚钱,去兜了一圈,觉得没意思,又回来了,那时候走的太急,没来得及给你说……哦,我要去印刷厂工作了。” “哦?好工作。” “什么啊,坐办公室的,没几个钱,不想去,可是暂时没好地方,先呆着吧。” 平安又不知道和米兰说什么了。 进了门,平安要给米兰倒水喝,米兰却让他去洗澡,说不用管自己,平安见她打开电视在看,自己就进了洗手间,正在冲着澡想着一会出去和米兰说什么,洗手间的门开了,米兰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赤赤条条的走了进来。 平安站着没动。米兰没有丝毫犹豫和羞涩的伸手将他紧紧的抱住了,口鼻中呻吟了一声:“平安,想我了没有?” 对于米兰的所作所为,平安没有准备,但意外又不意外。当米兰脱光和自己坦诚相待之后,下来的事情就丝毫的没有了悬念,一切驾轻就熟熟门熟路顺理成章,当然这个时候也没可能去买什么套套。而且平安也不想再用那个薄薄一层的东西。 刚开始和米兰接触的时候用那个是出于小心、出于对米兰的尊重,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想小心了,而且,他觉得自己也不想再尊重什么了。他知道自己所厌恶的不是爱情,而是那等待、猜测、别具一格的道歉方式以及这样带来的伤害,还有那无法兑现的想象中的承诺和直接到达了实质阶段的无所顾忌的肉欲交欢。 从前面对米兰的身体,平安有着羞涩和腼腆,但是如今,他觉得自己在面对米兰的时候已经完全的能放得开了。 心态忽然的就不同了,有说不清楚的改变。 如今平安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对米兰就是纯粹的为了占有,为了征服。 两个人对于彼此的身体都有些陌生又熟悉,几个月的空旷让两人做的十分的热切,就像是在赛跑,而跑步的这个过程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跑步的终点,就是为了战胜对方,看谁比谁更厉害,更持久,更能折腾! 平安不知道米兰是怎么想自己的,反正他这会就是这样想米兰的。而且平安惊讶的发现,当自己对米兰不再存在着单纯的“爱”的时候,反而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表现的更加的优秀和出色,因此他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激动又颤栗甚至眩晕,他也能亲身感受到米兰对于自己做这种事情表现出来的满足和渴望以及表现出来的幸福愉悦。 可是越是这样,平安心里越是明白了,自己真的不爱米兰。自己只是喜欢和她做这件男女之间的事情,而且在做的一些时刻里,平安闭着眼心里想着的那个人,竟然是俞薇。 这个念头十分的让平安吃惊,但是竟然越加的兴奋了起来,这让平安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沮丧,可是表现的却越凶悍了。 平安和米兰到家之后,就一直的没开灯,后来是开了电视机的,可是米兰进了洗手间前就将电视机也关了,所以屋里就一直的黑漆漆的,只有外面别家的灯光投射了进来,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反正很晚。 现在不比从前,平安要去上大学,米兰已经参加工作,而平安的父母又不回来,因此米兰什么时候离开或者不离开,已经无所谓。 不管平安在做,或者没做,米兰的嘴一直就没停,当平安停止了动作开始休息,米兰就说着她和平安分开的这一段都做了些什么,无非就是到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遇到什么事见到什么风景以及所见所闻,平安听着,但是没一点兴趣,他有些昏昏欲睡,觉得米兰的话音像是带有催眠作用。 就在平安似睡非睡的时候,猛然听到一声惨叫,这一声非常的凄厉,从高到低,有些立体,平安一下就清醒了,而米兰猛地紧紧的抱住了平安,嘴里问着:“发生了什么事?” 平安正要回答,却心有灵犀的将米兰一推,坐了起来,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他听到了闷闷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高空中坠落摔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他慌忙的裸着来到了窗边,可是外面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似乎对面俞薇的窗户却开着,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 俞薇在家?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米兰这时战战兢兢的又问了一句:“平安,怎么了?” 对面一楼这时有个女人从窗户里探出了头,但是她很快的就尖声大叫了一声:“死人啦!” “有人死了!” 这声音登时划破了寂静的夜穿了很远,同时她家的灯亮了,平安居高临下的就看到一楼的窗户下面趴着一个人。 王世庸? 是王世庸! 平安飞快的穿了衣服跑下了楼,到了对面楼下一看,果然是王世庸。 王世庸全身上下不着寸缕,光着身子撅着屁股奇形怪状的趴在地上,脖子已经扭断,脸朝着平安这一栋楼的方向,整个人血肉模糊。 王世庸摔死了。 平安再看楼上,六楼那扇黑洞洞的窗户里什么都看不到,这时楼下已经聚集起了一些人,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有人就说王世庸终于被俞薇这个神经病女人给害死了,有人说王世庸跟神经病在一起时间长了,自己也变成了神经病,将自个给整死了。 平安很快的跑到了俞薇的门前,但是门锁着,楼道里有人在问发生什么事了,也有人喊王世庸怎么死了,平安没理会这些人,他想敲俞薇的门,手抬起来,却停住了,又原路返回。 到了楼下,平安不想去看王世庸的惨像,他盯着对面依旧黑洞洞的那个窗户,那个黑洞洞的窗户依旧的没有丝毫的动静。 死了人,警察很快的就来了,封锁了现场,而后就开始勘察,有几个警察去了俞薇的家,再过一会,俞薇那扇窗户的灯终于亮了,接着平安在楼下听到了吵杂声和喝止声,俞薇的脸在窗户外闪了一下,似乎很激动,但被一个女警给拉了回去,再接着,平安听到了俞薇歇斯底里的哭声。 俞薇被警察带走上了警车,平安想过去,但是被警察给拦着,他看着俞薇哭的鼻涕眼泪的脸盘,心里沉重的难以言说,想叫俞薇,可是又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警察询问了许多人,但是没人能说的清楚王世庸到底是怎么从楼上掉下来死的,但是大家一致的能证明俞薇有神经病,说俞薇在精神上绝对有问题,他们列举了俞薇平时做的很多异乎寻常光怪陆离的事情,还说,说不定王世庸就是被俞薇发神经给从楼上推下来摔死的。 大院的人还欲言又止的以不好意思说别人坏话但死了人警察询问自己出于良知又不得不说的姿态说了俞薇自身就有毁灭的倾向,比如说年前没穿衣服在楼顶冒着雪光脚丫子想跳楼,也有心直口快的添油加醋的说俞薇就是一个害人精,害的整个小区都四邻不安,一看就是克夫相等等劣迹斑斑的行径。 总之,没一个人说俞薇好的。 平安却觉得,这些人男的说俞薇的坏话是因为“吃不上葡萄说葡萄酸”,因为俞薇是王世庸的女人,平时对他们是不假颜色的,就像米兰和自己好别的男同学就对自己心怀恨意一样,而院子里的女人则是因为妒忌俞薇的美才在此刻落井下石,否则有什么理由将俞薇这些平时的古怪作为和王世庸的死牵强附会的联系在一起呢? 这个夏日骤然的了无生趣。 平安已经要去学校报道了,时间很紧迫,但王世庸死了,俞薇被警察带走了,平安仍然挤时间去找了马犇,希望从马犇那里了解俞薇的事情。 但是马犇给平安透露的极其有限:王世庸很有钱,其实不是单身,他有妻子,而他的妻子一直在和王 第304章不动声色 平安本想趁着这个炎热的午后去彭佩然那里和她先暧昧而后伺机而动铺垫一番发展一段纯肉体的关系,当然,要是不能达到目的的话,那自己就从此以后彻底的断了这种私密又卑劣的念头,否则他觉得自己迟早会被那种由彭佩然身上传达过来的对于漂亮女人的深切的欲望给弄得内分泌失调脑神经回路。 但是米兰的忽然到来,打乱了他疯狂又贪婪的计划。 平安有些惊讶,也不惊讶,他惊讶的是米兰这个时候的忽然到来,天这么热,她真够可以的。 不惊讶的是,他知道米兰迟早会找到自己。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平安直言不讳,米兰被太阳晒的满脸通红,自己到了电扇下面吹着说:“地球才多大?你这还没出本市。” 和米兰说着话,平安的心里在想着彭佩然,米兰的裙子在风扇下面不停的摆动着露出了让平安十分熟悉的姣好的双腿,平安想今天没机会去勾搭彭佩然了。 “喂!魂不守舍的,你在干嘛?亏我这么大老远的来看你。” 我让你来找我来看我了? 平安搬了椅子放在风扇下面让她坐,而后开了一瓶梨罐头。这罐头是彭佩然给他的,在开的时候平安想这里面的梨子果肉怎么那么像彭佩然的屁股呢?她的屁股肯定也是饱满圆润的,什么时候才能一睹为快呢…… 这样平安又想到了刚刚见过的彭佩然的胸。 平安将罐头给了米兰,而后坐下,觉得自己挺没劲:“我有什么值得你瞧的,这么热的天你不热。我还值得你留恋?”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对我,我知道你会这样说,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再纠缠你了,我也不逼你和我结婚了,我只是单纯的看你。” 米兰说着话,一口气将半罐子罐头连吃带喝的消灭了:“我认识一台湾老板,倍有钱,我俩特对脾气,她在南方有个企业,我准备去南面工作去,在走之前,特意的来看你……我不能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走了,我不能,我觉得要是不给你告别,我心里肯定会难过的。咱两别这样了,像打仗似的,就不能好合好散吗?” 米兰又要离开了。 平安叹了口气站了起来,看着窗外,米兰将罐头吃完,过来也看着窗外,说:“你看什么呢?” 米兰离平安很近,她身上那股让平安熟悉的味道刺激着平安的嗅觉,她的胸贴着平安的背,让平安有了一种久违的冲动,他不知道这种冲动是不是还是刚刚冥想彭佩然让自己酝酿的,但是此刻米兰就在眼前,就在身边,这个人是真实的。 外面是那么的生机勃勃,这让平安此时也兴致勃勃,他让米兰站在了窗前,从后面将米兰抱在怀里,说:“米兰,我真的喜欢过你。” 米兰没说话,用嘴过来找平安的嘴,平安不让她转身,两人就这样吻着。 亲热了一会,平安过去将门关上将窗帘拉住,等他转过身,米兰已经熟稔的将自己的衣服脱光了扶着椅子站在电扇的下面。 这个姿势太诱人,她总是这么的直接和嚣张,完全的随心所欲。 平安过去就和米兰纠缠在一起。 两人正你来我往的彼此癫狂的时候,外面有人在叫:“平安,平安老师,在不在?” 彭佩然? 我操,这时候你过来干嘛? 平安立即停住了动作,但是米兰不让,这时彭佩然又叫:“平安?在不在。” 彭佩然显然是洗完了头发,但不知道她来找自己干嘛。 彭佩然又敲了一下门,嘴里咦了一声,自言自语的说今天难道他回家了? 这个小插曲让米兰和平安越发的疯狂,平安将米兰幻想成了彭佩然,米兰因为要离开本市,有些舍命陪君子最后一战的架势。 等一切结束,米兰说:“我很后悔,要是那时候不闹,你也不会跑到这个边缘地带来当教书先生。” 平安说:“没什么不好,这都是人的命运,是我该经历的。” “你也信命运?我真的不会缠你了,你都放弃了市里的工作跑到这来了……我会找个人嫁出去的,只是今后,要是想你了,你别装作不认我。” “那不会,肯定不会。” “要是我在你们学校找一个男的结婚呢?天天就能见你。” 米兰明显的是调侃,但是平安已经不在意了,他光着身子躺在床上让身上的汗水落,说:“这里的人都配不上你。人之初,性本善,黄狗咬住先生蛋,先生疼的直叫唤,学生说我没看见。” 米兰咯咯的笑,笑的花枝乱颤:“包括你?” “是的,包括我。你其实是很多人青春的梦境中的那个梦,但是你却自己不知道。” “我那么好?” 平安认真的说:“真的好。” “那你干嘛不要我?”米兰有些费解。 “不是我不要你,我连自己都不想要。” “这么深奥?”米兰对平安的话不能理解:“那你慢慢想你该干嘛吧,好了,还是回去吧,你爸妈上了年纪,他们需要你。” 米兰难得的说了一句替他人着想的话,平安心说他们需要我?可是我现在不需要他们,我谁都不需要,我也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 谁要知道我需要什么,麻烦告诉我。 米兰走了。 往常,米兰都是在没事干生活找不到目标的时候就来找自己,这会她有了新的去处,有了目标,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纠缠自己了。 米兰真的走了。 日子骤然的愈加无聊了起来,和米兰纠缠了这么几年,自己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可她说不打就不打了,她放弃了战争举了白旗撤离了战场留下了空兀的空白和形影相吊的自己。 那自己能干什么?俞薇在哪?江雨?和刘可欣的五年之约?考研究生?想法子回市里?还是继续扎根二中实施义务教育混吃等死? …… 平安在操场上对着球网不住的投着球,落日的余晖将他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空旷的校园这会只是他一个人,噗通噗通的,声音单调又沉闷,这时从大门外开进来一辆桑塔纳,车子一直的驶向了校长住的地方,没一会,这辆车又开了过来,停在一边,车上的司机下来,是个和平安差不多的年轻人,只是稍微的有些啤酒肚,他对着平安喊了一句:“玩两把,”平安就将球传给了他。 这人打球还行,不过似乎不经常运动,一会就汗流浃背还带着气喘吁吁,他让平安暂停,到车上拿了两瓶水过来,自己拧开一瓶,另一瓶给了平安,问:“你是学校的体育老师?” “不是,教政治的。” 这年轻人就笑了:“我老觉得教政治的老师应该是戴着几百度的近视镜,年龄绝对一大把的老头呢。” 平安也笑笑,开了水喝,接着两人又开始玩。 过了一会,张校长和教导主任陪着一个女人往这边走了过来,和平安打球的年轻人来了一个三分球,但是没进,他摆手说:“不玩了,你慢慢打。” 平安和他说了再见,自己投进了几个球,这时李主任三个已经到了车跟前,那个女的看起来也不大,也就二十六七的模样,留着普通的齐耳学生头,衣着光鲜,看上去还比较精神,有那么几分的好看,也有些像俞薇——平安觉得自己心里犯邪,见到苗条好看一点的女人就幻想是俞薇——这女人不知道是什么人,不过肯定是一位领导。 这女人到了车跟前又和校长李主任说了几句,瞄了一眼打球的平安,没太在意,校长为她拉开了车门,等她上去,又为她关上了。 这女人将车窗放下,和两位送行人员再见,车子驶出一截,李主任喊:“平安,球扔过来,让张校长露一手。” 车里的女人听了回头看了一眼。 平安带着球过来递给张校长,张校长投了几个球,平安负责捡球,张校长感叹自己不行了,老了,而后和李主任离开,平安也不玩了,和两人一起往宿舍走,陪着他们在路上说说话。 …… 接连下了好几天的雨,放晴之后空气特别的好,平安正往楼上宿舍走,彭佩然从后面急匆匆的过来,平安问候了一声,彭佩然不像往常那样慢下来和他说话,倒像是做贼偷了人似的嗯啊着上了楼。 平安觉得彭佩然今天走路的姿势十分的古怪,回到屋里坐了一会,彭佩然过来了,这下倒像是自然了很多,换了一件衣服,手里提着一个袋子,说是煮好的嫩玉米,自己家地里产的,让平安尝尝鲜。 “你家还有地?彭老师心系群众,亲自登门送温暖,鄙人十分感谢,诚惶诚恐,”平安说着在彭佩然身上瞄,彭佩然问:“我家这么就不能有地?看什么看?”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今天特别不一样,总而言之可以归结为两个字:好看。” 彭佩然脸红了一下笑了:“我给你说个笑话,刚刚路过王炳正的课堂,他站在讲台上正讲解凸透镜,说,同学们,我往这一站,你们看,我好比就是那个p点……” 平安笑笑让彭佩然坐,心说她这就是在打岔,拿着玉米棒子咬了一口,说:“真香,绝对的有机绿色食品,我也借花献佛,给你讲一个,我上大学那会,我爸给我学费,说,给你钱是让你上大学的,不是上大学生的,专款专用啊!” “结果呢?”彭佩然话里有话。 “哪有结果,只有如果。我厌倦了贞洁又郁闷的日子,又没有勇气过堕落的生活。” 彭佩然听了调侃:“没变坏是因为诱惑不够。到了该堕落的时候,十头牛都扯不回。” “金玉良言。绝对经典。问一下,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彭佩然说:“没怎么啊?” “长定的眉毛生成的骨,你平时可不是这样的啊彭大总管。” 彭佩然站起来要走,说:“一个长的很帅的小伙子上了公交车,掏出餐巾纸将座位擦干净,刚要落座时,没控制好放了一声响屁。恰巧被旁边的一个女生听到了,这大姐说,怎么!真干净,擦完了还要吹一口。” 平安哈哈的笑:“行,我话多了,算我什么都没说。” 彭佩然撇撇嘴,眼睛骨碌着说:“你有话就说,就你!谁能挡住你的嘴!” “好好好,话说澡堂里一大嫂,在屁股上纹了一只苍蝇,十分逼真,众人皆纳闷。女搓澡师傅问:人家身上都纹龙、虎或者纹关公花卉什么的,最不抵的也纹一个爱或者恨字,你为什么纹了一苍蝇啊?这位大嫂听后语重心长地说:没文化真可怕,不懂了吧?这叫一定(腚)赢(蝇),一赢(蝇)到底!” 彭佩然脸一红,就要反驳,外面楼下有人叫:“平安老师,平安,平老师。” 彭佩然借机走了出去,站在栏杆跟前往下看,问那人:“谁找平安啊?” “是张校长,让他赶紧去。” 彭佩然说我转告他,而后看着屋里抓紧了啃着玉米棒子的平安笑:“你急什么?” 平安满嘴玉米粒,挤眉弄眼含糊不清的低声说:“我不赶紧消灭罪证啊?哪能出去出卖你,我跟你可是一个战壕的。” 彭佩然心说你倒真是机灵:“你听到了,赶紧去啊,张校长有请。” “张校长请我我哪用急,彭老师叫我,在屋里咳嗽一声,我立马眨眼就到,准比火烧屁股还急。” “火烧屁股可不就是猴屁股?” 平安听了站起来,将玉米穗往垃圾桶里一丢,看着彭佩然的臀部,说:“我还真就是猴屁股。” 彭佩然见他总是注意自己那里,懵然脸又红了一下,转身就走。 平安心说这女人到底今天怎么了,动不动脸红,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那干嘛来我这脸红? 难道她想跟我做脸红的事情? 学校接待室里坐着三个人,李主任不说,一个是女的,那天见过,就是坐桑塔纳的那个短头发女人,脸色冷峻,像是苦大仇深的劳苦大众代表,眼神不断的在平安身上扫射,宛如丈母娘挑女婿。 另一个人四十来岁的样子,头发灰白,看着比较和蔼,看到平安笑着说:“我姓谢,叫谢乐迪,她姓俞,我们是县政府办公室的,找你了解一下情况。” 这女的姓俞? 他们是县政府的,找自己了解什么? 第305章作茧自缚 平安本想趁着这个炎热的午后去彭佩然那里和她先暧昧而后伺机而动铺垫一番发展一段纯肉体的关系,当然,要是不能达到目的的话,那自己就从此以后彻底的断了这种私密又卑劣的念头,否则他觉得自己迟早会被那种由彭佩然身上传达过来的对于漂亮女人的深切的欲望给弄得内分泌失调脑神经回路。 但是米兰的忽然到来,打乱了他疯狂又贪婪的计划。 平安有些惊讶,也不惊讶,他惊讶的是米兰这个时候的忽然到来,天这么热,她真够可以的。 不惊讶的是,他知道米兰迟早会找到自己。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平安直言不讳,米兰被太阳晒的满脸通红,自己到了电扇下面吹着说:“地球才多大?你这还没出本市。” 和米兰说着话,平安的心里在想着彭佩然,米兰的裙子在风扇下面不停的摆动着露出了让平安十分熟悉的姣好的双腿,平安想今天没机会去勾搭彭佩然了。 “喂!魂不守舍的,你在干嘛?亏我这么大老远的来看你。” 我让你来找我来看我了? 平安搬了椅子放在风扇下面让她坐,而后开了一瓶梨罐头。这罐头是彭佩然给他的,在开的时候平安想这里面的梨子果肉怎么那么像彭佩然的屁股呢?她的屁股肯定也是饱满圆润的,什么时候才能一睹为快呢…… 这样平安又想到了刚刚见过的彭佩然的胸。 平安将罐头给了米兰,而后坐下,觉得自己挺没劲:“我有什么值得你瞧的,这么热的天你不热。我还值得你留恋?”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对我,我知道你会这样说,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再纠缠你了,我也不逼你和我结婚了,我只是单纯的看你。” 米兰说着话,一口气将半罐子罐头连吃带喝的消灭了:“我认识一台湾老板,倍有钱,我俩特对脾气,她在南方有个企业,我准备去南面工作去,在走之前,特意的来看你……我不能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走了,我不能,我觉得要是不给你告别,我心里肯定会难过的。咱两别这样了,像打仗似的,就不能好合好散吗?” 米兰又要离开了。 平安叹了口气站了起来,看着窗外,米兰将罐头吃完,过来也看着窗外,说:“你看什么呢?” 米兰离平安很近,她身上那股让平安熟悉的味道刺激着平安的嗅觉,她的胸贴着平安的背,让平安有了一种久违的冲动,他不知道这种冲动是不是还是刚刚冥想彭佩然让自己酝酿的,但是此刻米兰就在眼前,就在身边,这个人是真实的。 外面是那么的生机勃勃,这让平安此时也兴致勃勃,他让米兰站在了窗前,从后面将米兰抱在怀里,说:“米兰,我真的喜欢过你。” 米兰没说话,用嘴过来找平安的嘴,平安不让她转身,两人就这样吻着。 亲热了一会,平安过去将门关上将窗帘拉住,等他转过身,米兰已经熟稔的将自己的衣服脱光了扶着椅子站在电扇的下面。 这个姿势太诱人,她总是这么的直接和嚣张,完全的随心所欲。 平安过去就和米兰纠缠在一起。 两人正你来我往的彼此癫狂的时候,外面有人在叫:“平安,平安老师,在不在?” 彭佩然? 我操,这时候你过来干嘛? 平安立即停住了动作,但是米兰不让,这时彭佩然又叫:“平安?在不在。” 彭佩然显然是洗完了头发,但不知道她来找自己干嘛。 彭佩然又敲了一下门,嘴里咦了一声,自言自语的说今天难道他回家了? 这个小插曲让米兰和平安越发的疯狂,平安将米兰幻想成了彭佩然,米兰因为要离开本市,有些舍命陪君子最后一战的架势。 等一切结束,米兰说:“我很后悔,要是那时候不闹,你也不会跑到这个边缘地带来当教书先生。” 平安说:“没什么不好,这都是人的命运,是我该经历的。” “你也信命运?我真的不会缠你了,你都放弃了市里的工作跑到这来了……我会找个人嫁出去的,只是今后,要是想你了,你别装作不认我。” “那不会,肯定不会。” “要是我在你们学校找一个男的结婚呢?天天就能见你。” 米兰明显的是调侃,但是平安已经不在意了,他光着身子躺在床上让身上的汗水落,说:“这里的人都配不上你。人之初,性本善,黄狗咬住先生蛋,先生疼的直叫唤,学生说我没看见。” 米兰咯咯的笑,笑的花枝乱颤:“包括你?” “是的,包括我。你其实是很多人青春的梦境中的那个梦,但是你却自己不知道。” “我那么好?” 平安认真的说:“真的好。” “那你干嘛不要我?”米兰有些费解。 “不是我不要你,我连自己都不想要。” “这么深奥?”米兰对平安的话不能理解:“那你慢慢想你该干嘛吧,好了,还是回去吧,你爸妈上了年纪,他们需要你。” 米兰难得的说了一句替他人着想的话,平安心说他们需要我?可是我现在不需要他们,我谁都不需要,我也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 谁要知道我需要什么,麻烦告诉我。 米兰走了。 往常,米兰都是在没事干生活找不到目标的时候就来找自己,这会她有了新的去处,有了目标,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纠缠自己了。 米兰真的走了。 日子骤然的愈加无聊了起来,和米兰纠缠了这么几年,自己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可她说不打就不打了,她放弃了战争举了白旗撤离了战场留下了空兀的空白和形影相吊的自己。 那自己能干什么?俞薇在哪?江雨?和刘可欣的五年之约?考研究生?想法子回市里?还是继续扎根二中实施义务教育混吃等死? …… 平安在操场上对着球网不住的投着球,落日的余晖将他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空旷的校园这会只是他一个人,噗通噗通的,声音单调又沉闷,这时从大门外开进来一辆桑塔纳,车子一直的驶向了校长住的地方,没一会,这辆车又开了过来,停在一边,车上的司机下来,是个和平安差不多的年轻人,只是稍微的有些啤酒肚,他对着平安喊了一句:“玩两把,”平安就将球传给了他。 这人打球还行,不过似乎不经常运动,一会就汗流浃背还带着气喘吁吁,他让平安暂停,到车上拿了两瓶水过来,自己拧开一瓶,另一瓶给了平安,问:“你是学校的体育老师?” “不是,教政治的。” 这年轻人就笑了:“我老觉得教政治的老师应该是戴着几百度的近视镜,年龄绝对一大把的老头呢。” 平安也笑笑,开了水喝,接着两人又开始玩。 过了一会,张校长和教导主任陪着一个女人往这边走了过来,和平安打球的年轻人来了一个三分球,但是没进,他摆手说:“不玩了,你慢慢打。” 平安和他说了再见,自己投进了几个球,这时李主任三个已经到了车跟前,那个女的看起来也不大,也就二十六七的模样,留着普通的齐耳学生头,衣着光鲜,看上去还比较精神,有那么几分的好看,也有些像俞薇——平安觉得自己心里犯邪,见到苗条好看一点的女人就幻想是俞薇——这女人不知道是什么人,不过肯定是一位领导。 这女人到了车跟前又和校长李主任说了几句,瞄了一眼打球的平安,没太在意,校长为她拉开了车门,等她上去,又为她关上了。 这女人将车窗放下,和两位送行人员再见,车子驶出一截,李主任喊:“平安,球扔过来,让张校长露一手。” 车里的女人听了回头看了一眼。 平安带着球过来递给张校长,张校长投了几个球,平安负责捡球,张校长感叹自己不行了,老了,而后和李主任离开,平安也不玩了,和两人一起往宿舍走,陪着他们在路上说说话。 …… 接连下了好几天的雨,放晴之后空气特别的好,平安正往楼上宿舍走,彭佩然从后面急匆匆的过来,平安问候了一声,彭佩然不像往常那样慢下来和他说话,倒像是做贼偷了人似的嗯啊着上了楼。 平安觉得彭佩然今天走路的姿势十分的古怪,回到屋里坐了一会,彭佩然过来了,这下倒像是自然了很多,换了一件衣服,手里提着一个袋子,说是煮好的嫩玉米,自己家地里产的,让平安尝尝鲜。 “你家还有地?彭老师心系群众,亲自登门送温暖,鄙人十分感谢,诚惶诚恐,”平安说着在彭佩然身上瞄,彭佩然问:“我家这么就不能有地?看什么看?”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今天特别不一样,总而言之可以归结为两个字:好看。” 彭佩然脸红了一下笑了:“我给你说个笑话,刚刚路过王炳正的课堂,他站在讲台上正讲解凸透镜,说,同学们,我往这一站,你们看,我好比就是那个p点……” 平安笑笑让彭佩然坐,心说她这就是在打岔,拿着玉米棒子咬了一口,说:“真香,绝对的有机绿色食品,我也借花献佛,给你讲一个,我上大学那会,我爸给我学费,说,给你钱是让你上大学的,不是上大学生的,专款专用啊!” “结果呢?”彭佩然话里有话。 “哪有结果,只有如果。我厌倦了贞洁又郁闷的日子,又没有勇气过堕落的生活。” 彭佩然听了调侃:“没变坏是因为诱惑不够。到了该堕落的时候,十头牛都扯不回。” “金玉良言。绝对经典。问一下,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彭佩然说:“没怎么啊?” “长定的眉毛生成的骨,你平时可不是这样的啊彭大总管。” 彭佩然站起来要走,说:“一个长的很帅的小伙子上了公交车,掏出餐巾纸将座位擦干净,刚要落座时,没控制好放了一声响屁。恰巧被旁边的一个女生听到了,这大姐说,怎么!真干净,擦完了还要吹一口。” 平安哈哈的笑:“行,我话多了,算我什么都没说。” 彭佩然撇撇嘴,眼睛骨碌着说:“你有话就说,就你!谁能挡住你的嘴!” “好好好,话说澡堂里一大嫂,在屁股上纹了一只苍蝇,十分逼真,众人皆纳闷。女搓澡师傅问:人家身上都纹龙、虎或者纹关公花卉什么的,最不抵的也纹一个爱或者恨字,你为什么纹了一苍蝇啊?这位大嫂听后语重心长地说:没文化真可怕,不懂了吧?这叫一定(腚)赢(蝇),一赢(蝇)到底!” 彭佩然脸一红,就要反驳,外面楼下有人叫:“平安老师,平安,平老师。” 彭佩然借机走了出去,站在栏杆跟前往下看,问那人:“谁找平安啊?” “是张校长,让他赶紧去。” 彭佩然说我转告他,而后看着屋里抓紧了啃着玉米棒子的平安笑:“你急什么?” 平安满嘴玉米粒,挤眉弄眼含糊不清的低声说:“我不赶紧消灭罪证啊?哪能出去出卖你,我跟你可是一个战壕的。” 彭佩然心说你倒真是机灵:“你听到了,赶紧去啊,张校长有请。” “张校长请我我哪用急,彭老师叫我,在屋里咳嗽一声,我立马眨眼就到,准比火烧屁股还急。” “火烧屁股可不就是猴屁股?” 平安听了站起来,将玉米穗往垃圾桶里一丢,看着彭佩然的臀部,说:“我还真就是猴屁股。” 彭佩然见他总是注意自己那里,懵然脸又红了一下,转身就走。 平安心说这女人到底今天怎么了,动不动脸红,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那干嘛来我这脸红? 难道她想跟我做脸红的事情? 学校接待室里坐着三个人,李主任不说,一个是女的,那天见过,就是坐桑塔纳的那个短头发女人,脸色冷峻,像是苦大仇深的劳苦大众代表,眼神不断的在平安身上扫射,宛如丈母娘挑女婿。 另一个人四十来岁的样子,头发灰白,看着比较和蔼,看到平安笑着说:“我姓谢,叫谢乐迪,她姓俞,我们是县政府办公室的,找你了解一下情况。” 这女的姓俞? 他们是县政府的,找自己了解什么? 第306章纠缠不清 但是米兰的忽然到来,打乱了他疯狂又贪婪的计划。 平安有些惊讶,也不惊讶,他惊讶的是米兰这个时候的忽然到来,天这么热,她真够可以的。 不惊讶的是,他知道米兰迟早会找到自己。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平安直言不讳,米兰被太阳晒的满脸通红,自己到了电扇下面吹着说:“地球才多大?你这还没出本市。” 和米兰说着话,平安的心里在想着彭佩然,米兰的裙子在风扇下面不停的摆动着露出了让平安十分熟悉的姣好的双腿,平安想今天没机会去勾搭彭佩然了。 “喂!魂不守舍的,你在干嘛?亏我这么大老远的来看你。” 我让你来找我来看我了? 平安搬了椅子放在风扇下面让她坐,而后开了一瓶梨罐头。这罐头是彭佩然给他的,在开的时候平安想这里面的梨子果肉怎么那么像彭佩然的屁股呢?她的屁股肯定也是饱满圆润的,什么时候才能一睹为快呢…… 这样平安又想到了刚刚见过的彭佩然的胸。 平安将罐头给了米兰,而后坐下,觉得自己挺没劲:“我有什么值得你瞧的,这么热的天你不热。我还值得你留恋?”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对我,我知道你会这样说,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再纠缠你了,我也不逼你和我结婚了,我只是单纯的看你。” 米兰说着话,一口气将半罐子罐头连吃带喝的消灭了:“我认识一台湾老板,倍有钱,我俩特对脾气,她在南方有个企业,我准备去南面工作去,在走之前,特意的来看你……我不能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走了,我不能,我觉得要是不给你告别,我心里肯定会难过的。咱两别这样了,像打仗似的,就不能好合好散吗?” 米兰又要离开了。 平安叹了口气站了起来,看着窗外,米兰将罐头吃完,过来也看着窗外,说:“你看什么呢?” 米兰离平安很近,她身上那股让平安熟悉的味道刺激着平安的嗅觉,她的胸贴着平安的背,让平安有了一种久违的冲动,他不知道这种冲动是不是还是刚刚冥想彭佩然让自己酝酿的,但是此刻米兰就在眼前,就在身边,这个人是真实的。 外面是那么的生机勃勃,这让平安此时也兴致勃勃,他让米兰站在了窗前,从后面将米兰抱在怀里,说:“米兰,我真的喜欢过你。” 米兰没说话,用嘴过来找平安的嘴,平安不让她转身,两人就这样吻着。 亲热了一会,平安过去将门关上将窗帘拉住,等他转过身,米兰已经熟稔的将自己的衣服脱光了扶着椅子站在电扇的下面。 这个姿势太诱人,她总是这么的直接和嚣张,完全的随心所欲。 平安过去就和米兰纠缠在一起。 两人正你来我往的彼此癫狂的时候,外面有人在叫:“平安,平安老师,在不在?” 彭佩然? 我操,这时候你过来干嘛? 平安立即停住了动作,但是米兰不让,这时彭佩然又叫:“平安?在不在。” 彭佩然显然是洗完了头发,但不知道她来找自己干嘛。 彭佩然又敲了一下门,嘴里咦了一声,自言自语的说今天难道他回家了? 这个小插曲让米兰和平安越发的疯狂,平安将米兰幻想成了彭佩然,米兰因为要离开本市,有些舍命陪君子最后一战的架势。 等一切结束,米兰说:“我很后悔,要是那时候不闹,你也不会跑到这个边缘地带来当教书先生。” 平安说:“没什么不好,这都是人的命运,是我该经历的。” “你也信命运?我真的不会缠你了,你都放弃了市里的工作跑到这来了……我会找个人嫁出去的,只是今后,要是想你了,你别装作不认我。” “那不会,肯定不会。” “要是我在你们学校找一个男的结婚呢?天天就能见你。” 米兰明显的是调侃,但是平安已经不在意了,他光着身子躺在床上让身上的汗水落,说:“这里的人都配不上你。人之初,性本善,黄狗咬住先生蛋,先生疼的直叫唤,学生说我没看见。” 米兰咯咯的笑,笑的花枝乱颤:“包括你?” “是的,包括我。你其实是很多人青春的梦境中的那个梦,但是你却自己不知道。” “我那么好?” 平安认真的说:“真的好。” “那你干嘛不要我?”米兰有些费解。 “不是我不要你,我连自己都不想要。” “这么深奥?”米兰对平安的话不能理解:“那你慢慢想你该干嘛吧,好了,还是回去吧,你爸妈上了年纪,他们需要你。” 米兰难得的说了一句替他人着想的话,平安心说他们需要我?可是我现在不需要他们,我谁都不需要,我也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 谁要知道我需要什么,麻烦告诉我。 米兰走了。 往常,米兰都是在没事干生活找不到目标的时候就来找自己,这会她有了新的去处,有了目标,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纠缠自己了。 米兰真的走了。 日子骤然的愈加无聊了起来,和米兰纠缠了这么几年,自己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可她说不打就不打了,她放弃了战争举了白旗撤离了战场留下了空兀的空白和形影相吊的自己。 那自己能干什么?俞薇在哪?江雨?和刘可欣的五年之约?考研究生?想法子回市里?还是继续扎根二中实施义务教育混吃等死? …… 平安在操场上对着球网不住的投着球,落日的余晖将他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空旷的校园这会只是他一个人,噗通噗通的,声音单调又沉闷,这时从大门外开进来一辆桑塔纳,车子一直的驶向了校长住的地方,没一会,这辆车又开了过来,停在一边,车上的司机下来,是个和平安差不多的年轻人,只是稍微的有些啤酒肚,他对着平安喊了一句:“玩两把,”平安就将球传给了他。 这人打球还行,不过似乎不经常运动,一会就汗流浃背还带着气喘吁吁,他让平安暂停,到车上拿了两瓶水过来,自己拧开一瓶,另一瓶给了平安,问:“你是学校的体育老师?” “不是,教政治的。” 这年轻人就笑了:“我老觉得教政治的老师应该是戴着几百度的近视镜,年龄绝对一大把的老头呢。” 平安也笑笑,开了水喝,接着两人又开始玩。 过了一会,张校长和教导主任陪着一个女人往这边走了过来,和平安打球的年轻人来了一个三分球,但是没进,他摆手说:“不玩了,你慢慢打。” 平安和他说了再见,自己投进了几个球,这时李主任三个已经到了车跟前,那个女的看起来也不大,也就二十六七的模样,留着普通的齐耳学生头,衣着光鲜,看上去还比较精神,有那么几分的好看,也有些像俞薇——平安觉得自己心里犯邪,见到苗条好看一点的女人就幻想是俞薇——这女人不知道是什么人,不过肯定是一位领导。 这女人到了车跟前又和校长李主任说了几句,瞄了一眼打球的平安,没太在意,校长为她拉开了车门,等她上去,又为她关上了。 这女人将车窗放下,和两位送行人员再见,车子驶出一截,李主任喊:“平安,球扔过来,让张校长露一手。” 车里的女人听了回头看了一眼。 平安带着球过来递给张校长,张校长投了几个球,平安负责捡球,张校长感叹自己不行了,老了,而后和李主任离开,平安也不玩了,和两人一起往宿舍走,陪着他们在路上说说话。 …… 接连下了好几天的雨,放晴之后空气特别的好,平安正往楼上宿舍走,彭佩然从后面急匆匆的过来,平安问候了一声,彭佩然不像往常那样慢下来和他说话,倒像是做贼偷了人似的嗯啊着上了楼。 平安觉得彭佩然今天走路的姿势十分的古怪,回到屋里坐了一会,彭佩然过来了,这下倒像是自然了很多,换了一件衣服,手里提着一个袋子,说是煮好的嫩玉米,自己家地里产的,让平安尝尝鲜。 “你家还有地?彭老师心系群众,亲自登门送温暖,鄙人十分感谢,诚惶诚恐,”平安说着在彭佩然身上瞄,彭佩然问:“我家这么就不能有地?看什么看?”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今天特别不一样,总而言之可以归结为两个字:好看。” 彭佩然脸红了一下笑了:“我给你说个笑话,刚刚路过王炳正的课堂,他站在讲台上正讲解凸透镜,说,同学们,我往这一站,你们看,我好比就是那个p点……” 平安笑笑让彭佩然坐,心说她这就是在打岔,拿着玉米棒子咬了一口,说:“真香,绝对的有机绿色食品,我也借花献佛,给你讲一个,我上大学那会,我爸给我学费,说,给你钱是让你上大学的,不是上大学生的,专款专用啊!” “结果呢?”彭佩然话里有话。 “哪有结果,只有如果。我厌倦了贞洁又郁闷的日子,又没有勇气过堕落的生活。” 彭佩然听了调侃:“没变坏是因为诱惑不够。到了该堕落的时候,十头牛都扯不回。” “金玉良言。绝对经典。问一下,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彭佩然说:“没怎么啊?” “长定的眉毛生成的骨,你平时可不是这样的啊彭大总管。” 彭佩然站起来要走,说:“一个长的很帅的小伙子上了公交车,掏出餐巾纸将座位擦干净,刚要落座时,没控制好放了一声响屁。恰巧被旁边的一个女生听到了,这大姐说,怎么!真干净,擦完了还要吹一口。” 平安哈哈的笑:“行,我话多了,算我什么都没说。” 彭佩然撇撇嘴,眼睛骨碌着说:“你有话就说,就你!谁能挡住你的嘴!” “好好好,话说澡堂里一大嫂,在屁股上纹了一只苍蝇,十分逼真,众人皆纳闷。女搓澡师傅问:人家身上都纹龙、虎或者纹关公花卉什么的,最不抵的也纹一个爱或者恨字,你为什么纹了一苍蝇啊?这位大嫂听后语重心长地说:没文化真可怕,不懂了吧?这叫一定(腚)赢(蝇),一赢(蝇)到底!” 彭佩然脸一红,就要反驳,外面楼下有人叫:“平安老师,平安,平老师。” 彭佩然借机走了出去,站在栏杆跟前往下看,问那人:“谁找平安啊?” “是张校长,让他赶紧去。” 彭佩然说我转告他,而后看着屋里抓紧了啃着玉米棒子的平安笑:“你急什么?” 平安满嘴玉米粒,挤眉弄眼含糊不清的低声说:“我不赶紧消灭罪证啊?哪能出去出卖你,我跟你可是一个战壕的。” 彭佩然心说你倒真是机灵:“你听到了,赶紧去啊,张校长有请。” “张校长请我我哪用急,彭老师叫我,在屋里咳嗽一声,我立马眨眼就到,准比火烧屁股还急。” “火烧屁股可不就是猴屁股?” 平安听了站起来,将玉米穗往垃圾桶里一丢,看着彭佩然的臀部,说:“我还真就是猴屁股。” 彭佩然见他总是注意自己那里,懵然脸又红了一下,转身就走。 平安心说这女人到底今天怎么了,动不动脸红,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那干嘛来我这脸红? 难道她想跟我做脸红的事情? 学校接待室里坐着三个人,李主任不说,一个是女的,那天见过,就是坐桑塔纳的那个短头发女人,脸色冷峻,像是苦大仇深的劳苦大众代表,眼神不断的在平安身上扫射,宛如丈母娘挑女婿。 另一个人四十来岁的样子,头发灰白,看着比较和蔼,看到平安笑着说:“我姓谢,叫谢乐迪,她姓俞,我们是县政府办公室的,找你了解一下情况。” 这女的姓俞? 他们是县政府的,找自己了解什么? 第307章针尖对麦芒 俞薇看着结果高兴了,伸手一拉平安:“走,今个请你吃饭,你说想吃什么?” “……随便吧,要不,我回家做点也成……” “晚了。出门由我,我比你大,今后又是你的教练,听我安排。” 俞薇带着平安吃了一顿丰富的大餐,看着时间还早,带着他到了一条几乎没人的路上,教了平安学了一会车。 两人经过这半天的接触,熟悉了很多。平安这才知道,王世庸是做建筑生意的,俞薇刚大学毕业,没去工作,一天也没事干,就在家呆着。 其实平安一直想找机会问俞薇那天下雪是为什么想不开要跳楼的,可是犹犹豫豫的,觉得不礼貌,于是最后都没问出口。 两人回到了小区已经晚上九点多了,俞薇邀请平安去自己家,平安心里还想着别的事,就谢绝了。 俞薇将车门一锁,对着平安说:“那好,你要有事,搁窗户上喊一嗓子,我就知道了。拜拜。” 平安和俞薇告别,急急的跑上了楼,到了家门口果然看到米兰正准备要离开,平安急忙说不好意思,刚出去有事了。 “人家来了好长时间了!” 米兰说着看着手表,平安见邻居家没动静,抱着米兰连哄带骗的将她拽进家,而后抱着她亲吻着使了好些手段才让米兰高兴了。 米兰气呼呼的说:“本来想和你一块吃晚饭的,你看看时间。” 平安一听,说:“我带你啊,走,我请客,今晚你想吃什么,我认罚。” “那我要吃大餐。” “好。”平安心说咱现在有钱了,大餐就大餐,父母给的钱花完还有俞薇给的那一万,这叫家有余粮心里不慌。 平安拿了钱到外面抱着米兰又亲了几口,两人高高兴兴的出去吃饭。总之这晚让米兰十分的开心。 两人吃完饭又去看了一场电影,平安特地的要了一个小包间,而所谓的小包间其实也就是将两人的座位和其他观众的分隔开,但是相对的私密了很多。 电影屏幕上根本就不知道演了什么,平安和米兰进了小包间里就磨磨唧唧的腻歪开了,要不是公共场合怕影响不好,两人电影院里就忍不住会磨枪上阵天雷勾地火了。 看完电影已经快夜里十二点,时间太晚,将米兰送到她家那栋楼下,两人抱着又耳鬓厮磨着,都有些依依不舍,米兰嗔着说:“谁让你今天耽误时间了,真是。” 这话的倾向性太严重! 平安一听就有点受不了,米兰和自己想的一个样!于是他一边赔罪一边在米兰身上摸索,这时惊喜的发现米兰家的这栋楼底层没灯,或者是灯坏了,反正黑黑的,登时色心大起,拉着米兰就到了楼道底下。 结果更是惊喜,下面楼梯直通地下一层的地下室,这大晚上的根本没人,安静的很,于是和米兰就到了下面,平安已经是剑拔弩张。 米兰也觉得在这个地方很刺激,但到底离家太近,态度不坚决的推辞了几下,也就顺应了平安。 两人都很压抑,从来没这样过,幸好太晚也没人经过,竟然都很快的就完了,非常的满足,又说了一会的琐碎的话,这样才依依不舍的分手。 今天过的十分的刺激惬意,平安心满意足的回到了小区,进楼道前还朝着俞薇的房间看了一眼,见窗户黑着,想着她早睡了。这样到了五楼和六楼的接壤,刚拐过楼梯,就看到一个女的披着黑发穿着白睡衣蹲在自己家门前的台阶上。 楼道里照明的灯是二十瓦的灯泡,灯光昏黄,猛的一见这个人影平安被吓了一大跳,再一看这黑发后面的鼻子嘴巴,不是俞薇是谁! 她这一模样就像春节前要跳楼的打扮,而且,这会也光着脚丫子! “俞薇?你在这……有事?”平安心里震惊,脸上尽量的保持平静,问着话注视着这个又穿着单薄睡衣的女人。 俞薇却像是没听到平安的问话,黑白分明的眼睛在遮挡的头发后面看着平安和她自己身体之间的那些个台阶。 “你怎么了?”平安又问了一句,再仔细看,她果然又是没穿鞋,光着脚丫,原本小巧白净的脚趾头上已经沾了许多的脏东西,还有泥巴。 俞薇的眼神没有焦点,呆愣愣的,她对平安的问话置若罔闻,平安不禁往前走了一步,俞薇还是那个表情那个模样,连身子都没动一下,仿佛平安根本就不存在。 “我操!她难道真的精神有问题?” 平安脑子里迅速的在做着判断,不禁的又倒退了一步,正在想用什么方法和俞薇沟通,或者是去喊王世庸将他未婚妻带回去,俞薇却做了一个让平安意想不到的举动。 俞薇站了起来!并且目不斜视的从平安身边走了过去,像是一朵白云似的,下楼梯走了! 这究竟怎么回事! 平安愣了几秒,弯腰伏在楼梯栏杆上往下看,果然俞薇悄声无息没停留的走了。 我他妈的!平安急忙的往家门口走了几步,想进去给马犇打电话报警,可是再一想,报警能解决什么问题?俞薇三更半夜跑自己家门口,又没有伤人也没有图财害命,自己报警想报什么? 平安打消了找警察的念头,想想急忙的往楼下撵,追到了一楼,正好就看到俞薇出了楼道往对面她自己住的那栋楼去。 平安不远不近的跟着俞薇,这会已经零点多,今夜里虽然没有风,但依旧的很冷,平安从背后看着这个光脚穿睡衣的女人,心里紧张、刺激、难解,说不清是什么感受。 俞薇径直的上了楼,一直到了她六楼的门口,推开门,进去,关门,没了。 她家门没锁! 平安站在俞薇门前的楼道下看着俞薇鬼一样的做完这一切,身上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个女人,究竟怎么回事?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平安百思不得其解的到了楼下,一阵风吹来,他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急急忙忙的跑回了家。 这一夜平安都没有休息好,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辗转反侧,脑子里竟然想的都是俞薇,直到了天快亮,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一觉醒来,平安一看时间,竟然已经早上九点多,就手忙脚乱的穿衣服,拉开窗帘往对面看,但是俞薇的窗户没开,也看不清里面有人没有,平安心里松了一口气:这俞薇今早要是又来个穿睡衣站楼顶,那可就热闹了。 平安胡乱的洗了脸,而后将俞薇昨天给的那些钱拿出来,装好了就往对面楼去。 可是敲了俞薇的半天门,里面没人答应,平安又跑到楼下,这才发现俞薇的车也不在,这怎么办? 这些钱一定不能要了。 平安想来想去的,去了派出所找马犇。 但是马犇这会出去办事了。平安等了一大会,都有些不耐烦了,马犇才和一个女警察说说笑笑的回来了。 马犇平时见的时候总是一副非常正经的模样,和这会马犇和那个胸可以媲美米兰的女警说话的时候有些眉来眼去的,或者叫贼眉鼠眼,反正有些不地道,平安心想这两人说不定有奸情或者正准备有奸情。 不过这会不管马犇和女警的事,平安堵住马犇说:“警官,你得负责到底。” “平安?嘛事?” 马犇见平安有些急,和女警说了一会见,将他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平安就说了从昨天到昨夜俞薇所发生的事情,但,暂时的,没提那两万块钱。 “坏了。” 马犇一说,平安愕然:“什么坏了?” 马犇解释:“这俞薇,是不是有梦游症啊?我那天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梦游症?什么是梦游症?哪天觉得不对劲?”平安紧张的问:“马警官,你可别吓我,她昨晚在我家门口呆了半宿,和那天在楼顶一个样傻不愣登的。要是她缠着我,你可要负责。” 马犇一脸不满意:“我负什么责任?” “当时,可是你和王世庸找上门来让我救人喊话的,这会她明显的就是缠着我了。那你说,我还考试不考试?受不受影响?耽误了就一辈子的事情,你不会忍心看着我这样待业去吧?” “去去,你这孩子,哪跟哪。这梦游症,是一种精神疾病,怎么说呢,就像这样,晚上,你在床上正睡觉呢,哎,不知不觉的,你起来了,到外面转悠了一圈,回来后倒在床上继续睡,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到了第二天,一问,一点记不清昨晚自己都干了什么。这,就叫梦游症。” 平安明白了:“就是迷症。” “对。” “那她肯定是有梦游症了——不对啊,按照你说的,梦游是晚上睡觉时发生的,那那天她要跳楼,下大雪,是白天啊?梦什么游,大白天的,她也睡着了?” 马犇摇头,手对着炉子烤着手取暖:“这可不就是白日做梦嘛。能睡着,就能梦游,不分白天晚上,也没人规定梦游的只能在夜里啊。那天我和王世庸从你那跑过去,有人就给我说他们见到俞薇下了栏杆后去抓她,她却挣扎的像是疯了一样,一会就昏倒了。” 平安皱眉:“啊?你是说俞薇要跳楼的事,她自己都不知道?就是梦游?那王世庸,俞薇这个男朋友知道她这毛病不知道?” “兴许是不清楚,要不,他那天能那么激动以为俞薇真要跳楼呢,其实是梦游啊。” “那不行啊,得让他带着俞薇去医院瞧病去,别乱跑了,多吓人。” 马犇看着平安笑了:“人家不是让你带着去了医院吗?医院怎么说,没毛病?” “啊,是啊,没检查出什么毛病,但是没检查出来有毛病可不就能代表了没毛病。她真的有病啊。” 马犇拍了一下手:“这梦游,也不算是病吧,医院都检查不出来,那就不是病。” 平安不和马犇啰嗦了:“那你说,到底怎么办?她跳楼则跳,可她要半夜去我家门口,我还怎么睡觉?” “你该怎么睡就怎么睡,就当门口来了个站岗放哨的。要不,你要是发现俞薇有什么异常,你就给我打电话——哎对了,我这有王世庸的电话,我问一下他怎么说。” 马犇从从抽屉里找出了王世庸的名片,按照上面的号码给王世庸打了电话,可是那边说王总去谈业务了,不在公司。 平安留了个心眼,将王世庸的号码给记住了,说:“马叔,马警官,你行行好,这样,你现在和我去一下我们小区,到俞薇那里,或者去找王世庸,别让俞薇再去找我了。” “你这话说的不对,她要真的梦游,就是不能控制自己的意识,谁能管得住她?”马犇说完,见平安不乐意,想了一下,点头:“行。这样,等会,我安排一下,怎么着也不能耽搁你考大学。学业为重啊。” 其实平安这会想的是,要是哪天,自己和米兰回家,俞薇要是堵在家门口,那算怎么回事啊。 平安和马犇到了俞薇和王世庸的家门口,一敲门,里面有人。 平安站的离门有些远,马犇敲门,门开了,竟然就是俞薇。 俞薇穿着非常衬托身材的衣服,那腰身,那长腿,那胸……一看就是居家小媳妇生活丰盈又美满的模样,脸上似乎画着淡妆,非常的赏心悦目。她一见马犇和平安就笑,热情的连忙请两人进来,让座,而后又泡茶,让着吃水果。 平安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药味,像是中药,他四下看,正好和马犇的视线碰在一起,顺着马犇的眼神,平安看到了一边的电视机下面放了好多的药瓶,有些像是刚买的,有些像是以前的,打开了包装,平安装作看屋里的摆设,看了几眼,记住了几个药名,什么安定、利眠宁,还有柏子仁、合欢花和夜交藤什么的,似乎都是针对睡觉的药。 这屋里的装饰算是非常不错的了,一股温馨感扑面而来。 平安看着俞薇幸福的模样,觉得自己要以后找女友结婚,就按照俞薇家的模样装修。 说着闲话,俞薇似乎又去给两人拿什么零食了,平安看着马犇,轻声的问:“你瞧她这样,是那个什么的样子吗?” 第308章惊 只是因此并没有人因为学习过多的关注平安,但类似与林荫那样的女同学却在注意着他,但这样毫无结果,于是女同学们觉得平安似乎在情感这方面还没有开窍。而在一些老师的眼里,似乎有些木讷的平安并不比那些机灵又油腔滑调的学生吃香。 国庆节期间,平安连夜坐车赶回了老家,他先去了小区的派出所,知道俞薇被关押在市里的拘留所,于是他又到了拘留所,但却失望而归。 所有知道王世庸之死的人都清楚俞薇有梦游症。而俞薇在拘留所里也时不时的梦游,将拘留所里面的其他嫌疑犯搞的神经兮兮,于是被鉴定有精神病,而根据刑法的有关条例,精神病人在不能辩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的,不负刑事责任;但是应当责令他的家属或者监护人严加看管和医疗。因此,即便王世庸真的是被俞薇给推到楼下摔死的,而俞薇有精神病,而且不知道当晚王世庸死的时候俞薇是不是正在犯病,这样法院就按照刑法判决俞薇免于刑事处罚,她被送到了本省一个比较知名的精神病院进行治疗。 而那个精神病院离本市很远,就是从本省最东边到最西边的距离,而且就是从省城去那个医院实际上也是同等的距离,平安无奈,在返校的时候站在自己的窗前看着异常平静的对面,心里想,过春节的时候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见到俞薇。 但是到了过年,平安彻底的就失去了俞薇的消息。他从省城坐了一夜的车为的是在天明的时候赶到目的地,但是天明到了那个精神病医院之后,得知俞薇已经被治疗结束,不再梦游,精神病被治好了。 因此俞薇从医院里离开,不知去向。 【附录季羡林及曾国藩日记摘抄两则1:六月、心境仍不好。人生真是苦哇!十七日,前两天下了点雨,天气好极了。今天看了一部旧小说,《石点头》,短篇的,描写并不怎样秽亵,但不知为什么,总容易引起我的**。我今生没有别的希望,我只希望,能多日几个女人,〈和〉各地方的女人接触。——季羡林,清华园日记; 2:曾国藩的日记有一段内容如下:今天又想操xxx的媳妇,我真禽兽也。】 经过半年的磨合,过完年之后同级的一些学生已经公开的以恋人的身份出现在大家面前了,比如像林荫,她和体育系一个身材高大的帅小伙牵着手走过校园的模样就被一些同学们津津乐道,而像林荫那样公开自己恋情的同学不乏大有人在。 只是平安依旧是孤独的,可以说他自己在刻意的保持着一种孤独的存在。学习之余,他会一个人在校园里僻静的地方漫无目的地乱转做一些思考,在这些地方他经常的就会碰到一些恋爱中的校友们,这些校友或者手拉手,或者肩并肩,或者你楼我抱,当然也有接吻的,他们有的旁若无人,有的也会对平安这个不速之客打招呼,但平安听到过他们在背后议论自己是不是有病,是不是变态,他懒得反驳,懒得辩论,随他们去说。 平安觉得自己的这些同学小儿科的很,他们所出于对异性理解的层次对于自己而言就像是幼儿园之对大学,自己已经能很熟练的用好几种手段将米兰轻而易举的送达到高chao迭起的境界了,这些同学却还在羞羞答答的牵手指头满足于一颦一笑间的那种隐晦的心理暗示。 曾经有一次平安无意中看到了林荫和体育系的那个白马王子在校园湖边的假山后面卧着紧密的搂抱在一起,这两个人明显的都沉浸在他们那忘情的世界里,他们甚至没有看到走过他们身边的平安,这样平安就有幸非常近距离地看到了陷入到欲望里的那位好多女生心目中白马王子球场冠军的脸,这位“王子”被激动所充斥的脸孔是那么的狰狞,他脸上的毛孔都是清晰可辩,而林荫则闭着眼躺在他的怀里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娇羞着。 那一瞬间平安脑海里闪过了两个念头:第一,干嘛不去校外开房间、很费钱吗、地上冷不冷?第二,林荫和这个马王子之间不会有结果。 绝对不会有。 五四青年节的时候,学校组织了一场舞会,联欢,大家跳交谊舞,平安和班里的同学都去看热闹,他总不能一直孤立与同学之外。 其实很多人都不会跳,但是重在参与,舞会开始了之后,找不到舞伴的就女的和女的,男的和男的搂在一起乱蹦。 平安本来是站在大门口的,这会终于能找到一个位置坐下了,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看着同学们在一起宛如群魔乱舞。 一曲结束,几个女的兴奋着叽叽喳喳的站在了舞池边上,正巧的平安前面站的是班里的刘可欣。 刘可欣长的还不错,这会显得非常开心,欢喜雀跃的和身边的人说着话,似乎有些热,还将自己的外套给脱了,胸是胸腰是腰胯是胯屁股是屁股的,她一扭头,就看到了平安,高兴的说:“平安,你怎么在这啊?” 我他妈怎么就不能在这? 平安其实知道刘可欣这句话没别的意思,当然也知道刘可欣的高兴不是对自己,而是对这个场合,是对玩的开心的高兴,就说:“我知道你累了,给你占的座位。” 刘可欣听了笑,旁边的同学都推她,这时音乐响起,有人请刘可欣跳舞,周围已经没人,刘可欣就将外衣递给了平安让他为自己拿一下。 等一曲终了,刘可欣走了回来,正巧平安身边有个位置,刘可欣就坐了下去,问平安:“你怎么不跳?” “你跟别人跳了,我还能干嘛,难道连看你的权力都没有了?” 刘可欣一听笑的咯咯咯,胸就一抖一抖。 虽然她的身材比米兰差一点,还是不错的,平安觉得刘可欣笑的样子挺好看,不过笑的也够傻的。 平安忽然的改掉了往日沉默寡言的样子,让刘可欣有些惊讶,接着她和平安说了很多,像平时回家不回,毕业后有什么打算。 说的话多了,刘可欣还出主意让平安继续考研究生,说你学习那么好,不考研可惜了。 正说着,舞曲又开始了,刘可欣又被邀请了,一曲一曲地跳,还神彩飞扬的模样,平安就一直的拿着她的衣服,他这会已经感觉到了无聊和厌烦了,想等着刘可欣红光满面光彩照人的再回来,自己交了衣服就可以离开。 但是刘可欣并没有回到平安身边,她在距离平安不太远的地方和几个同学说话,平安正想过去还衣服,却听到了她们这样的对话。 “刘可欣,你的衣服呢?” “喏,那不是。” “哇,你男朋友,好帅啊。” “男朋友?”刘可欣有些夸张的瞪大了那双圆眼睛看了一下这个同学:“你说什么呢?他……” 刘可欣下来的几个字平安没听清,他倒是听清了和刘可欣对话的这个同学的声音:“我说呢!”? 接着几个人吃吃地笑起来。但她们说笑的时候并不看平安,还尽量把声音压得很低。 平安忽然的就怒了。 我日你刘可欣的妈,他奶奶的! 其实在这之前,刘可欣就做过一些让平安觉得难以理喻的事情。比如去年快放假的时候,有一天平安在逛街,正巧的就遇到了刘可欣和另外一个女同学,刘可欣问平安回不回学校,平安就说回,刘可欣就将手里的几本书递给平安,让他给自己带回去,说自己还想再逛一会。 带就带,书也没多重,举手之劳,但是回去后刘可欣直到将书拿走了,也没有给平安说一声谢谢,当时平安就觉得这女的没教养,玩什么大小姐架子。 由此种种,这下她又来了这个。 平安想,是不是我真的太无聊了,岁月无法静好,所以有人就找我玩来了? 当刘可欣终于再次来到平安身边的时候,平安将衣服一放,不由分说的拉着刘可欣的手就进入了舞池。 刘可欣吃了一惊,平安竟然这样的勇敢! 她一直以为平安不会跳舞,但是平安的舞却跳得非常的好,越来越好,收放自如,带着她在舞池里翩跹、回旋、跳跃,简直就如同进入了无人之境。 刘可欣看着平安的眼神开始发光,一连串的问平安,你怎么会跳舞?你跳的真好!你怎么就跳得这样好! 平安的母亲是是戏剧演员,家里的艺术气氛浓郁,从小平安就在这种熏陶下对文艺项目是无师自通了,跳舞当然不在话下。 一曲结束,平安和刘可欣已经成为了舞会中的焦点,接着第二曲开始,平安刚一抬手,刘可欣就已经站在了平安的对面做好了起舞的准备。 这一曲舞步比较慢,由于不会跳的也能跟着蹦跶几下,于是舞场里的人多了起来,大家就有些摩肩擦踵,平安很自然的将刘可欣的身体拉着贴近了自己,然后贴的更紧,另一只手随着舞步借着人多将刘可欣的背到腰到臀都摸了个遍。 刘可欣青春的肌肤丰美弹性十足,平安能意识到刘可欣看自己的眼神已经不对劲了,于是在挤挤杠杠之中,将刘可欣的身体完全的揽在了自己的怀里,不断的挤压蹭动着刘可欣。 而刘可欣像是温顺的小猫一样的蜷缩着,平安心里的恶念大起,伸嘴在凑近刘可欣耳垂的地方蚊子一样的嗡嗡说着你跳的也真好的话,他能感到自己这样做的时候,刘可欣浑身抖了好几下,接着全身有些僵直,被自己抓着的那只手将自己的手抓的很紧,而且手心已经出了汗。 这个舞曲结束,平安对刘可欣说自己出去一下,刘可欣以为他要去解手,而平安则是直接的就回了宿舍。 关上门之后平安靠在门板上对着空无一人的宿舍哈哈大笑,但是笑着笑着他觉得自己真的是挺无聊的,于是出去洗漱,完了准备睡大觉。 学校的澡堂今晚这个时候也几乎没什么人,用了半个小时,平安将自己梳洗干净,接着神清气爽的往宿舍回。 但是一到宿舍门口他就愣了一下,刘可欣站在那里。 他妈的!自己玩出事了。 第309章有的人光是活着就已经竭尽全力了 马犇在和平安分开的时候,说:“假如啊,我是说假如,要是的话,俞薇这种搞死人的手段真是头一次见……你不是学法律的吗,在学校请教一下那些教授们,像这样的情况,怎么给俞薇的行为定性?” 按照马犇的说辞,王世庸就是俞薇给推下楼摔死的。平安骤然的觉得心里闷得慌:怎么定性? 反正不管怎么说,法院不都判了免于刑事处罚吗? 米兰在大年初一这天到家里来找平安,只是平安提前一步去了体育馆打球去了,两人没见面,后来初二之后都忙着走亲戚访朋友,平安就是故意不想见米兰,直到正月十五那天晚上,米兰将平安堵在了楼道里。 其实平安不想也有些厌倦和女人有任何形式的深入接触,尤其是对米兰,他觉得烦躁的很。 平安想不假颜色的对米兰置之不理,但是这会的米兰却拿定了主义,她进了屋就告诉平安自己这辈子非他不嫁。 米兰越是这样就越让平安感到厌烦,他觉得夫妻之间也可以离婚的,何况自己和米兰根本就没有婚姻关系,就算是睡了几次又能如何?难道你的肆无忌惮就能将我这一辈子绑在你的裤腰带上? 更何况,除了自己之外,难道米兰就没有了别的男人? 平安压根就不信米兰会为自己守身如玉,他思前想后的这会已经想明白了,他很坦诚的告诉了米兰说我对你的爱情已经没有了,你其实也不爱我,你不必听信于心中某个叫做幻想的东西,其实你自己都不怎么相信你就是爱我的,否则你做什么事情之前有过将我先放在前面考虑一下再做决定吗? 平安这样米兰却更加的觉得他可贵和不能被舍弃,她直言不讳的说正是因为我和别的男人睡过,我才更加的意识到你各方面的优秀,才更加的明白自己不能离开你。难道我对你真没有吸引力? 平安被米兰的这种语气和逻辑给说的笑了,他问米兰:“那就是说,你是通过和别人睡觉这个途径来寻找谁比较合适你?你就是通过睡觉来寻找你的爱情?” “你难道不和哪个女人睡觉就决定爱她一辈子?不睡怎么知道她有什么特点优点还有缺陷?” 米兰的反驳振振有词,但是平安已经彻底的打定了主意,他斩钉截铁的告诉米兰:“睡觉能发现一个人的身体能力,这对于了解心灵不是必经的途径。我和你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如果说我从前一点都没有喜欢你的话,那是在骗人,但是后来我改变了,我不爱你了……” “你的意思是你上了大学眼界宽广了,见识多了,觉得我配不上你?是啊,是我那会不想上大学的,我自作自受是不是?” 平安看着米兰的眼神有些怜悯,他轻声说:“米兰,我不想和你吵,起码那时候我喜欢过你,而我现在只是喜欢你的身体,你可以说我是流氓,但是你自己好好想想,你是不是从开始就认为除了我之外你就不会和任何别的男人再上床做那种事情呢?如果不是,那你就是不爱我,起码不坚定。你这会想明白了,就来说非我不嫁,怎么都成了你的事?你去南方告诉我了吗?以南方那些为代表的外面的花花世界对你的吸引力大还是我对你的吸引力大呢?” “如果曾今我认为我们是能永远在一起的,现在没有了,不存在了,这个你明白最好,不明白也没关系。我已经远离了那些日子,你也远离了,我们就当那是一个美好的回忆。” 米兰被平安说的沉默了起来,过了一会,她忽然的笑着问:“那你还要我吗?你看,我是想要你的,我们先抛开思想,单纯的说身体,这一点你是不能否认的吧?” 平安想我从来就没有否认你的身体对我的吸引力,但是这话不想说了。他觉得从开始的时候就注定了和米兰在身体和思想上会有一次争执,而且不会简单的就结束,绝对会旷日持久的,这已经成为自己想要逃离家乡这个城市的缘由之一。 米兰见平安不说话了,将自己的外套脱下,露出了愈加诱人的体型:“你不是说喜欢我的身体吗?那我们先抛开思想,求同存异……” 这时外面不知道是谁放烟花,嘭嘭啪啪的响,平安透过窗放眼望去,绚丽多姿的烟火在俞薇的房顶上像是花朵一样的盛开着…… 这个濒临秋季的雨似乎比记忆里的哪一年都多、都要大。 平安看着烟雨凄迷的世界,觉得自己的内心也似乎是湿漉漉的,要是阳光再不照射进来,可能有些地方就要潮湿的发霉了。 平安如今几乎已经不再干线人的活计了,这刚开始源于心累,他觉得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后来学校西门口那个曾经被他举报过的凉皮店一家的遭遇,让他懵然开始厌倦了自己所做的这一切。 凉皮店的老板那次因为赌博被平安举报给了刘文涛,被重罚了一笔钱,到了快过春节的时候,这个老板被人举报用了地沟油,又被卫生部门查处罚了五千多块。 凉皮店的老板辩称自己是从正规的粮油店买的油,是放心油,至于粮油店的油品质到底怎么样,他真不知道。于是,卫生执法部门顺藤摸瓜的,又查处了那家粮油店,从粮油店那里又揪出了后面的供货渠道,老鼠拉铁锹,大头在后,牵连一大片。 这件事轰动一时,还上了新闻,群众们都拍手称赞,而凉皮店的老板倒了霉,几乎本地区没人再卖给他油了,想继续做生意,他只有跑远点买油,这样成本就增大了不少,还总有人对他指指点点说他是告密者,搞的他十分的窝火。 后来过了年,因为他老婆临近生产,可能是因为性生活一直得不到解决,也可能是心情烦躁,他一个人在街上走的时候,经过平安那次理发被全刚友举报进去的发廊门口,发廊里搔首弄姿的两个衣着暴露的女人对着凉皮店老板眉开眼笑,他一瞧,那两个女人一个对着他飞吻,一个招手说哥哥你来啊,他心里一邪乎,就走了进去,结果被女人拉上了二楼。 当他正在脱裤子和理发店的女人办事,几个公安破门而入按住了他的光屁股——他不知道又被谁给举报了(平安总觉得是举报那个人是全刚友,但是没去求证),这样,凉皮店的老板又被抓到公安局,要交五千块放人。 这个时候凉皮店的老板已经有些焦头烂额走投无路了,家里老婆要生孩子,生意接连的遭受打击兜里有些捉襟见肘,而亲戚朋友的也没法一时凑够那五千块,公安局就打电话通知家属带钱取人,她老婆挺着个大肚子七拼八凑的带了三千块钱,到了公安局好说歹说的央求着公安局也就把人放了,结果回去的半路上,凉皮店的媳妇就生了,可是火急火燎的将大人和孩子送到医院,大人没事,小孩子却没了。 凉皮店的老板觉得自己丢人丢到家了,一个厄运接着一个厄运,有些心灰意冷,有一天晚上喝多了酒从天桥上掉了下去(也有人说是他自杀,是他自己跳下去的),被飞驰的汽车给碾的尸首分离,死了。 这件事对平安的内心触动很大,接连好几天他都在扪心自问凉皮店老板的死自己是不是始作俑者,如果没有那夜自己的举报,可能事情会朝着另外的一个方向发展呢? 没有力气再往前走,也没有余地往后退,原地踏步又心有不甘,这就是所谓的焦虑。 平安注视着外面的雨,默默的想了一会心事,而后又将视线投向了正在忙碌着的凉皮店老板娘身上,自从她老公死后,这个店就由她支撑了起来,这个看上去有些瘦弱的女人却比有些身体健壮的男子都能干和操劳,平安以前总是喜欢将凉皮带回去吃的,现在,他总是不自觉的要这里多坐一会,看这个女人忙来忙去,有时候见她忙不过来,就自愿的去帮忙,这样就能得到女老板发自内心的一声“谢谢”,而听到这声谢谢,平安觉得自己的负疚会减少一点。 雨势终于小了一些,平安进到学校里就要顺着台阶往宿舍那里去,有一个声音“哎呀”了一下,几个红红的苹果顺着台阶就往下骨碌着,平安回头一看,台阶上面站着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人,这个女人身形修长伶俐,眉眼俏丽,一只手撑着墨绿的伞还带着一份凉皮,另一只手提着的似乎都是水果,但是水果这时却掉了出来,她站在那里有些慌乱。 平安以前见过这个女人一次,她似乎是学校的老师,那次也是下雨,他在前面小竹林那一块远远的看到了她的侧影,觉得有些像俞薇,还注意了好几眼。 因为下雨,附近也没人,平安很快的将台阶上的苹果给捡了起来,到了这女人身边将手里的水果放进袋子里去,而后看她也要弯腰,就说我来,将地上散落的全都捡了起来,这时却发现这个袋子似乎破了,里面还有一个小袋子,里面似乎是一些药, “老师,要不,我给你送过去吧?”平安说着伸手接过了袋子,一只手衬着下面另一只手提着,这女子莞然笑了一下,说:“那真是麻烦你了。你是哪一级的学生?” “我三年级,学法律的,我叫平安。” “哦,平安,真是好名字。” 女人的身材真的非常好,个头也比较高,几乎就到了平安的鼻梁那里,近距离观察,发现她的皮肤很白很细腻。 平安看她似乎想给自己也撑伞,就问:“老师你住在哪?” “那边……” 平安一看,说那我给你送过去,就先走了几步,很快的就消失在烟雨濛濛之中。 这是学校的教师住宅楼,平安等女老师过来,跟着她到了二楼,她打开门让平安进,平安一看屋里打扫的一尘不染雅致的样子,推说不必了。 “没事你进来吧,”女老师说着到屋里拿了水果篮,平安只往里面走了两步,将水果都放进篮子里就准备告辞,这时看到了墙上一帧相框,明显是女主人之前的照片,穿着白裙子,和现在比较差别也不是太大,地点像是在首都的一所大学,而那时候的样子比现在多了一份青涩,背景繁花似锦的,怎么看上去隐隐约约的有点像俞薇到学校来找自己那时候的模样……自己的心里想的太多了。 “来洗一下手吧?”女主人见平安在看自己的照片就招呼他,平安回过神婉拒了要走。 女主人笑说:“那好,我姓江,叫江雨,在咱们文科院研究所。有空来坐。” 江雨说着话将原来的水果袋子要收拾起来,平安就说江老师要是不用的话,我给你带出去扔到垃圾通道里。 “那行,麻烦你了。” 平安又要走,却看到了江雨那个装药的小袋子里似乎是利眠宁什么的药,好像都是针对睡眠的,于是又看了江雨一眼。 江雨意识到了平安的探寻,做了一个“怎么了”的表情,平安又是一瞬间想到了俞薇,笑了一下说了再见,就离开了。 第310章千头万绪 虽然我不是君子,但我会有成人之美的心。你不用这样。” “你帮我?你鄙视我的身体不纯洁?” 平安摇头:“没有,你看得很准,我自己就不是什么好鸟。只是……”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不用你怜悯!收起你那高高在上的心态!你只是什么?女人身上能让男人发泄满足的有好几个口,前面被玷污了我还有别的地方纯洁对你。”杨凤霞冷冷的说了一句。 平安倒退了一步,张张嘴,可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叹了一口气,转身就走,杨凤霞猛然的坐了起来,衣服也没穿好露着胸从后扑过来紧紧的抱着平安,过了一两分钟,倏然抓起平安的手臂,张嘴狠狠的咬了下去! 平安没有挣扎,他看着深深的很规则的牙印留在了自己的胳膊上,杨凤霞盯着平安的眼睛说:“你退出?你退出就没有别人来竞争了?” “我要你记得我!你要记得我!你一定要记得我!记住这个世界对我是多么的不公平是多么的冷酷无情!” “你要记住就是对生活的疲于奔命才让我没时间认真考虑我的梦想!” “你要记住让我在最应该追求爱情和浪漫的年纪里却只能为了生存而放弃梦想!” 平安想说我哪知道你的人生?我和你的人生从来就没有交集过,我自己的事情都焦头烂额忙不过来,不过你肯定能活的很好的。 杨凤霞却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从小到大我受了那么多罪、吃了那么多苦,我知道自己一定会过的很好的!我不会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怎么议论我,我只要自己想要的。” 杨凤霞的精明和野心让平安觉得这个夏日的风吹过来有一种深入脊梁骨的寒冷。他等杨凤霞平静一点,说了一句:“你说你喜欢我,可我要是也喜欢了你,你现在能和我一起走吗?你的负重不允许你那么做。我是玩世不恭,我还放浪形骸,我是爱自己,我强行介入你的生活了没有?” 平安还想说你作为女人的第一次都是为了换取自己的前程,你怎么可能会真正的去爱一个人去为那个人付出一切? 是的,我不了解你,可我为什么要了解你? 我来刺激你?你是想来刺激我才对。 你给我上了一课。 不过什么都不用说了,没必要再去继续什么话题,平安说了一句“祝你幸福”转身就走。 杨凤霞在身后说:“幸福不幸福我不知道,但我会成功的,我现在过的好的标准就是成功。” 平安再也无话,杨凤霞却还在背后像是宣言一样的喊了一声:“我不懂得什么是人生,但是我知道什么叫做命运!”? 平安走了很远,杨凤霞还在山坡上歇斯底里的喊着:“平安!平——安!你会看到我的成功的!你会的,你会记住我忘不掉的!”? …… 平安觉得米兰已经有些发疯了。 米兰除了给刘红艳和平清明说她和平安的关系外,还在小区里、在平安那一届的同学、所认识的人中散布她已经是平安的人和平安在高中就睡过觉了。 这种情况越演越烈,有些满城风雨的架势。平安觉得米兰这个人身上充满了矛盾性和辩证性,她一方面在给所有认识的人宣扬着她和自己睡觉发生关系这件事对于她自己是多么的重要,一方面又将这件事不当回事的大肆渲染将自己设计成为一个被始乱终弃的受害者,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想让人知道还是不想让人知道。 总而言之米兰就是想用已经和平安睡过这个事实迫使平安屈服就范从而达到她的目的,于是平安已经成了厚颜无耻、不负责任、诱骗女性的流氓加无赖、道德极其败坏的花花公子。 对此厌烦之极,却无法处置的平秋明和刘红艳几次三番的打电话问儿子你究竟想怎么解决和米兰的事情? 怎么解决? 不解决。 本市有这样一个规矩,新毕业的大学生都要下基层。分配的事情是组织人事上说的算,能给你安排个工作就行,不管你专业对口不对口,也不管你喜欢不喜欢,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于是要到一个好的单位,还得靠关系,靠跑。只是去的地方,就未必都如人意,而能找到好单位的实在没几个人,这样一来,大家怨气更甚,跑到称心单位的笑而不语,不如意的则破口大骂,说自己怎么总是生不逢时,怎么倒霉的总是自己,这他妈招谁惹谁了,考大学就是想离开山窝窝离开那个鬼地方,难道这绕了一圈又回去? 难听的话说归说,不去又能去哪?那只能想去哪就去哪。 刘红艳在本市也算是文化界名人,她平时只会唱戏,对唱戏之外的人情世故和社会规则完全不懂,但此次好歹利用自己的名望为儿子跑动一回,活动来活动去的,有关人士说那让你儿子去咱们市最大的国企保卫部门吧,保卫,你儿子不是学法律的,这就和法律有关,专业不就对口了?先稳定了,今后再协调。 刘红艳回来召开家庭会议,平安说你也别操心了,咱发扬风格吧,响应号召,知识青年要到农村接受再教育,咱当块砖,哪里需要往哪里搬。 刘红艳听了着急,问你什么意思,你要去哪?这国企好歹在市里,方便,你都被教育了多少年还要再教育?你准备接受教育到什么时候? 平安笑笑不说话,平秋明却明白了,这个大厂有多少人?太多。往年学校负责分配的老师都是鼓捣着学生去国企的,如今多少国企进行着改革,前途未知,那能有多好?况且离家太近,米兰要是闹事撒起泼,儿子的这日子就没法过了。要是有这样的儿媳妇,自己老了恐怕也跟着不能享福安度晚年。 就这样,平安就到了本市最远的一个县第二中学当了一名负责教授法律与思想品德的教员,这说起来,也算是和法律有关。 平安小的时候平秋明和刘红艳就没怎么管过他,他如今坚持,两口子也没了话说,早知道那会就放任他考警校了。 不过教书好歹也是一份正经的职业,再说现如今好多岁数比平安大的多的文凭也高得多人还在家里待业,先稳定下来以后再想法子挪窝。反过来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米兰这样不厌其烦满城风雨的闹,她要找不到平安人,起码自己两口子不会太烦了,眼不见心不乱。 留县位于本市最东边的县区,第二中学在县城的边郊,学校坐落在宋朝时期的一处遗迹旁边,据说这里曾今是一个演武场,宋代宗泽大将曾在此誓师出击,而后大破金兵。 这个学校校园非常大,最为惹眼的地方就是学校院子的西北角竟然还有一座古庙,只是里面已经没有了僧人。古庙边上有好些树木,也不知道都是什么树,很有些年头了,一棵棵奇形怪状外貌威猛的树杆粗大弯曲都做抗争状态,很是有生命力的模样,非常耐看,平安觉着要是想法子搞到省城,估计能卖个好价钱。 二中的历史比较悠久,学校很有可能原来就是在庙院里设的,不然为什么将古庙包括在里面,兴许建校伊始,学生们可能还在庙里上过课。 从寺庙往后面直走,就是一排排的青砖瓦房,还有一幢三层外表灰白的楼房,房子的年龄估计比平安还大,这里就是教师的宿舍,门前也有许多的树,而且也都树龄悠久,这些树好像天生就应该在长在这个地方,与古老的房子浑然一体。 从这里放眼望去,一大片的空地都被老师家属种上了各种青菜,这和一墙之隔的原野接壤,让人恍然的觉得是教师将农民的庄稼给强行掳夺了成了一个庄园。 二中前些年可以,这几年招生名额比较少,原因是如今的人都喜欢去大城市,而县城也是城市,是本县的经济文化中心,什么新鲜流行的东西都是从城市流传出来的,所以很多人认为城市里的什么都好,因此上学的学生也要去县里面的一中实验中学外国语中学等等新锐学校就读,二中就被冷落了。 学校外面有一条河,河面不宽,水流量也不大,可是水却是出人意料的清澈,这让平安非常的喜欢,傍晚的时候坐在河边,河风阵阵吹来,眼望碧绿无垠的旷野,夕阳西下,心情真是无比的舒畅。 和城市里的环境比较,这简直就是世外桃源。 学校本来是让平安住在青瓦房里的,可是有一夜下雨,屋顶竟然漏雨了,眼看着就是修缮好了再住人也会发生危险,就重新分给了平安一间二十来平房的房子,房子在二楼的东北角,也不知道是不是墙体薄,平安总觉得这边放个屁隔壁屋里的李萍萍会喊臭。 整体来说,条件不好,但是因人而异,平安觉得不错,心静自然凉,关键是看个人怎么想的。这里的老师、比如像彭佩然和平安熟悉了后问他大学毕业为何来到这个穷乡僻壤,平安说服从组织分配,彭佩然就说你不能想法子搞搞,平安说没法搞,搞不了,彭佩然就明白了,这也是个没根基的老实娃。 平安很本分,也很快的进入了角色,每天按部就班的去给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学生们上课,可他不久就发现,这些大多数是农村来的瓜娃子们没有出过门,也没有见过世面,把一个中学看成了大学一样,肚子里没学到多少东西,却先学会了卖弄,把社会上一些杂七杂八的内容带到学校活学活用,有其形而无其实,最明显的就是眉来眼去的处对象谈恋爱,一个个成双成对的跑到校园外面的小河边树林里去,扭扭捏捏的样子,简直让他笑掉大牙。 他们能知道什么是爱情呢?兴许也知道吧,不过总会知道的,等他们千帆过尽,历尽沧桑,没有了青涩洗尽铅华,就知道这个时候的自己是多么的可贵,又是多么的傻bi。 平安长了一张惹人喜爱的脸,年轻又负有朝气,从大城市里来的为人又热情,很快的就获得了大多数人的喜欢,学校的教导处李主任很郑重的和平安谈过一次话,说平老师你课教的不错,好好干,有机会我推荐你到省师范学院进修。 平安一听想笑,自己省大出来的去师范学院进修?修什么?师范学院的人那会见了我羡慕的跟什么似的,我绕一圈去他们那里再进修? 或许李主任对每个新来的教师都会这样讲话,平安也没当回事,这个李主任一看就是老实人,他在这个学校的时间太长了,李主任最为自豪的,就是在学校里干了很多年若干年,他能很清楚的说出这个学校的哪一棵树是他种的,哪一排房子是他主持盖起来的,总之这个学校的每一个地方每一寸土地都留下过他辛勤又洒满了汗水的足迹。 平安想李主任那会不知道在那个庙里或者这个大院哪里发现过什么古物没有?要是有,拿出去卖了,有了钱在这个地方潜伏着,然后继续的找,或许能找到宗泽遗留下来的夜壶什么的,再出手卖,这就是以教书先生的名头打掩护,实质上做盗墓的行当,到不失为一件很惬意的事情,这叫洗白白,洗黑钱——如今不就流行在大城市赚钱,回乡下老家养老生活吗? 第311章无心与有心 平安坐在了江雨的身边,再次给江雨递上了纸巾,江雨说道:“……如果有一晚,我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开了门,走了出去,到了大街上,被汽车撞了,或者从天桥上跳下去,我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因为我都是在梦中啊……或者我在梦游的时候开了窗从这里蹦出去,你哪天早上来跑步,会不会发现我在下面头破血流一瘸一拐的?……” 江雨终于哭出了声音,平安握住了她的手,她使劲的抓着平安,梨花带雨的,真是我见犹怜。 好大一会,江雨看着平安说:“我想过的,我想过离开这里,去父母家,可是我要是那样,不是让父母更担心了吗?这是病,还是说不清楚的病,怎么治疗,怎么看护?我要是换了别的地方,换了工作,还不知道会怎么样,我想过的,比如说我可能会晚上无意识的跳楼,我就想给窗户上加防护栏防盗网,可是我要是自己在梦中又使用工具将防盗网给剪开了自己再跳下去,怎么办?” “每次我醒来,做任何事,我都要想方设法的搞清楚自己是不是清醒着还是梦游着,”江雨说着看着平安:“平安,你说我现在是做梦吗?” 平安拉着江雨的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你看,是真的吧?” 江雨试图想笑,可是笑着又哭,头慢慢的抵在了平安的肩膀上,抽搐了好大一会,说:“我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快疯了,我是不是要死了?……” 江雨终于睡着了,平安将她抱着放进了她自己的床上,她都没有醒来。 平安给江雨小心的盖上了薄被,看着这个累到了极点睡得十分恬静的女人,心里想起了俞薇。 俞薇那会,是真的患有梦游症?还是,她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掩盖、达到某种特定的目的呢? 可眼前的这个江雨呢?她又是怎么回事? 有些谈恋爱的同学现如今已经在外面租房子同居了,平安平时为人古怪,总是神神秘秘的,也没人问他晚上都去哪里了,他每晚还是会来江雨这里陪伴着这个说不清自己究竟是有病还是没病的女人。 但是他在江雨家的这段日子里,江雨一点犯病的迹象都没有。 江雨还是每晚十二点前休息,早上和平安几乎就是同时的醒来,而且因为作息时间的稳定,生物钟运转良好,气色比平安来之前好多了,她每天早上询问平安自己昨晚的情况,平安的回答无一例外的都是:“没有。” 江雨自己也觉察到了,自从平安来了之后,自己的睡眠质量有了明显的改善,甚至这两年有些不稳定总是提前或者推迟的生理期也固定了,所以有时候她会想,难道自己真的是单身的时间太长了,自己应该需要一个男伴?不然屋里怎么有了男性的气息,自己就痊愈了? 平安每晚还是在大门那里夹东西,但是不放红色的毛线了,他改成了绑头发,因为江雨已经知道了红绳的事情,她潜意识里要是出去之后,回来将红毛线再夹进门缝,这就起不到作用了。 不过头发也不是自己的了,因为和江雨已经慢慢的熟悉,他就将江雨梳落的长发利用了起来。 江雨要是写作累了,她也会出来到平安这里和他聊,谈天说地的,间或的指导一下平安学习上的内容,这样让平安不禁的总是想起俞薇。 而江雨的房间,她要是不叫平安,平安是绝对不会进去的。这让江雨觉得这个男学生很有意思。 时间就这样平稳而缓慢的流逝着。 过了元旦,春节的假期又要到了,因为刘可欣明天要过生日,平安就提前在今晚送了礼物,和她说了几句祝福的话,所以到江雨这里稍微有些晚。 可是进门后,却发现江雨不在。 这有些意外,因为自从自己住进来之后,江雨晚上就没有出过门,而且,她在本校的社交圈也极为有限,除了工作之外几乎就没有什么朋友。 她会去哪? 刚开始平安以为江雨在外有事,等了十多分钟后,就用江雨家里的电话给她打了一个传呼。 但是江雨并没有回这个传呼。 平安觉得有些不对头,他立即给江雨的办公室打电话,电话也无人接听。 那边没人。 这样,平安再次的给江雨打了传呼,留言给自己回信息,接着拿了手电筒就出门开始找江雨。 他先在校园里江雨可能去的地方找,没有任何的发现,然后就出了大学门。 平安这时候不想惊动别人,因为他不确定江雨到底现在是呈现出一种什么样的状态,是梦游着的,还是清醒的?假设这会报警,会不会到了最后让人都觉得虚惊一场,这样或者对江雨的声誉会不会造成什么伤害。 平安总觉得江雨梦游这件事透着古怪,就像俞薇曾经一样的古怪。 今晚特别的冷,风嗖嗖的刮着,天上也没有星光,可能要下雪了,平安却跑得气喘吁吁,他将东西南三个门外都找了一遍,尤其是阴暗的角落和旮旯地方,但都没发现江雨的行踪。 平安不停的告诉自己,也许江雨是参加什么聚会了,听不到传呼的声音,所以没回——但是这始终只是一个安慰自己的借口。 北门,如果北门外再没有江雨的影子,平安告诉自己必须要报警了。 北门其实不算是门,这里有一片天然的湖泊,自然的将大学和外界隔开了,顺着湖水往东会走到公路上去,而现在天冷,湖面上风大,谁也不会在这个接近了零点的时候跑到这里喝西北风,这也就是平安将这里定为最后搜寻江雨的原因。 没人。 一个影子都没有。 湖边栽种着一些垂柳,平安一棵树一棵树的挨着找,还打着电筒往湖水里照射。 足足的花了半个多小时,依然的没有江雨的踪迹。 平安看看时间,已经零点过十分钟了,江雨如果此时回到家,她绝对会给自己打传呼的! 平安越发的焦急,他顺着胡跑上了坡,来到了公路边,顺着公路往前继续的找。 今晚怎么连夜行的车都这么少! 一无所获。 平安有些泄气了,也有些绝望,他已经汗流浃背,他想自己这会真应该去报警了。 公路往前五百米的地方有一个天桥,平安跑到这里的时候,发现这个地方离自己当天伏击全刚友那块没多远,他忽然就想起了江雨说的她自己梦游从桥上跳下去的话,于是顺着台阶往下,到了下面,这边什么都没有,而天桥有将近二十米长,黑漆漆的,他又往另一头去。 这天桥下面也不知道都是什么味道,垃圾或者谁在这里大小便的骚味和发霉的气息混合着,十分的难闻,地上还有着一滩滩的水渍,有些地方已经结了冰,差一点将平安给滑到了。 前面靠近斜坡的水洼里有个黑影! 平安喊了一声:“江雨!”就跑了过去。 果然是江雨! 江雨整个人趴在水里,脸上鼻孔都有血迹,有些地方已经结了冰,水里、斜坡上还散落着一些摔烂了的水果和零食。 ——她是从天桥上掉下来的! 平安没敢挪动江雨,怕她哪里有伤自己动了后会二次受伤,他轻拍着江雨的脸,喊了几声,但是江雨没有回应,他再摸了一下江雨的鼻孔,有气! 人还活着! 江雨被送进医院里,整整的抢救了一天才保住了性命,又昏迷了一整夜,才慢慢的清醒了过来,当她睁开眼的时候,平安正趴在她的病床边睡觉,江雨看着平安憔悴的模样,懵然感动,心有感触,不能自已,泪就流出了眼眶。 平安代江雨向公安局报了案,而辖区因为是刘文涛这一块的,大家熟悉,这时刘文涛才知道平安是省大的学生。 根据江雨的叙述,她当晚去买了些零食水果,因为平时老是在办公室坐着,这下想锻炼一下,就没有坐公交车,抄了近路想从大学北门湖边绕进学校里,但是在上了天桥准备下去的时候,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把,就从上面摔了下去,而后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要么是一件故意伤害案,要么就是故意杀人未遂,因为天冷,天桥下面黑乎乎的没人经过,如果不是平安去找,江雨昏迷着,这么冷的天冻也会被冻死。 但是刘文涛他们的调查,却让江雨十分的恼火。 刘文涛在大学文科院研究所进行例行走访,结果文科院的人无一例外的都说江雨有梦游症,或者是精神不太正常。 也就是说,研究所诸人表达的意思是,根本没有人去伤害江雨,是她自己犯了病,精神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自个从天桥上跳下去的。 刘文涛是分开来进行询问的,这样的目的是怕有人串供,可是得到的结果完全的一致,这些研究所的人还说了江雨平时许多匪夷所思和难以令人相信的行径。这样调查就没法继续了,刘文涛将情况给平安做了说明,让他好好陪江雨,说等江雨身体好了,去省里的一家精神病院去瞧瞧,兴许,会有所帮助。 明摆着,公安这边是不会认真的查了,而且平安认为,就是查,结果也十分的渺茫和令人失望,因为江雨什么线索都提供不出来,她根本就没看到是谁推得她。 没线索,没目击证人,这件事就没法往下查,更何况还有江雨的那些同事的异口同声,谁都不会将将江雨的事情当回事。 江雨那天幸好是全身平衡着地,先摔倒了斜坡上,而后骨碌到了坡下的水洼里,受力面比较均衡,而且因为下午没吃饭,肚子里没食物,否则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肠子很可能就会破裂,还有一点比较庆幸,冬天穿的比较厚,否则谁也不知道江雨会摔成为什么样。 但就是这样,江雨的左胳膊还是骨折了,左边的脚也崴了,其余的都是皮外伤,不幸中的万幸是脸没事,否则毁容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异常残忍和难以接受的。 “不可能!不可能!”江雨面对平安的转述情绪非常的激动:“我十分的清楚!我能感觉到是有人在我身体一侧推了我一下,我当时十分的清醒!” “天桥上面是有栏杆的,那么高的栏杆,我要不是被人推,自己跳的话按照常理怎么都是脚或者头先触地,这多明显的结果,他们怎么就置之不理呢?” “你看,我的伤基本都是左边,那个人就是从右边推的我!” “不行!不行!让公安去查,一定要搞清楚——”江雨说着看着平安:“平安,你信我吗?” “是,我信,江老师。” “你看,我们在一起已经这么久了,你到底发现了我有那些不正常的地方吗?” 平安摇头,江雨坐起来说:“这件事要是弄不清,人人都会说我是要自杀,是犯了病!可我有病吗?我有吗?但是要是人人都觉得我有病了,我就是没病都变得有了!” “有人要杀我!有人想害我!一定是,绝对是!如果今后要是谁真的杀了我,或者我出了任何的意外,大家都会说是我咎由自取的,那我就是个神经病,我是不是就白死了!” 江雨说着哭了起来,平安不停的安慰她,等江雨的情绪平复了一些,说:“江老师,你安心养病,这件事,总会有个说法。” 江雨拉住了平安的手,泪眼朦胧的说:“谢谢你,平安,这件事本来和你没关系的,是我将你拉了进来,可是,我又没有别的人可以信赖了,我不想让我的父母知道,他们会担心我的……本来,我那时候结婚,他们就不同意,我和他们的关系很紧张,我……” 平安这时不想说那么多,沉默了一下,说:“你好好休息,等出了院,我们一起再商量。” 学校很快的就放了寒假,江雨的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除了左胳膊要注意之外,其他没有什么大碍,平安给江雨说了自己的想法,江雨激动的说:“谢谢!平安,谢谢你!你也觉得这事有蹊跷?……只是,辛苦你了。” 平安想对江雨笑一下,但没有笑出来,因为他知道,江雨根本不是梦游,而是有人要她死! 第312章将错误进行到底 平安一看,有印象,这个女的长的还成,就是那个叫杨凤霞的。 平安先问了好,杨凤霞看看平安,说:“可以谈谈吗?”然后自己先往树林里去了。 有意思。平安不知道她和自己要说什么、 两人到了树林的深处,杨凤霞站住对平安说:“你对刘可欣是认真的吗?” 平安听了鄙夷,心说你谁呀你?嘴上问:“你这样问我的用意是什么?” “我觉得你和她不合适。” 平安忽然就厌倦了,丫的!指手划脚,那我跟你合适?赶紧给老子滚蛋:“你要是没别的事,那就这样吧。” “那么多女的,你干嘛非要选择她呢?”杨凤霞还不依不饶,平安觉得无聊,转身就走,杨凤霞又说:“你要怎么才能放开她?” “我选择你你会答应我吗?”平安这样一问,杨凤霞不说话了,眼睛亮亮的,但是瞬间她又低下头,再抬头看着平安。 平安又说:“你为什么那么关心刘可欣呢?” “因为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你和刘可欣不合适。” 平安看看杨凤霞:“哦?你说我是什么样的人?我在问你为什么那么关心刘可欣。” “你和那个来找你的女人都那样了,干嘛还害刘可欣?你这样对感情也太不负责任了!请你离刘可欣远点。” 我哪样你在床跟前盯着看了?你有望远镜是不是?平安说:“好啊,那我害你好不好?我总是要害人的,不然我闲得慌。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那么关心刘可欣的事情?” “我们是好朋友,这不行吗?” “哦,”平安点头:“我还以为你是刘可欣的家属呢,哎我问一下,你有对象没有?有没有哪个好朋友为你出谋划策?” “这跟你有关?” “那真是可惜,”平安以牲口贩子挑骡马的眼神将杨凤霞上下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嘴里啧啧着说:“赶紧去找一个,别辜负了老天给你的好资本。” “那不劳你操心!”杨凤霞忽然的像是怒了,高耸的胸急促的起伏着。 平安想这女的怎么回事,嘴上却针锋相对:“凡事都是相对的。我和来找我的那个女人‘都那样’都能被你发现,我操心你还怎么了?关心是彼此的,你对我这样我不能冷落了你啊,热心群众!如果刘可欣拒绝了我,没事,我就来找你。一定会来找你,我才刚发现你其实很有味道呢。肯定带劲极了!” “无聊!”杨凤霞说了一句,又用大眼盯着平安,平安正要说话,她却转身走了。 平安看着这女人心说这位是刘可欣的守护神?臭娘们!嘴上就送过去一句:“你很有聊!万分期待着和你带劲啊!” 经过那天被米兰窥破似的将两人堵在屋里之后,再加上杨凤霞莫名其妙的忽然来访,平安猛然觉得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借口,从此后见到刘可欣就总是板着脸,再不和她主动说话,一副天下人负我苦大仇深的样子。 刘可欣见到平安总是欲言又止的,终于在放假前一天晚上,将平安约出来到了那棵树后面。 平安知道她想说什么,干脆的主动出击,问:“你和杨凤霞关系很好?” “还行吧……怎么了?” 平安说:“我觉得她挺关心你的。” 刘可欣不说话了,过了一会,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可能,她想……她表哥是念建筑的,大三……我没同意……” 哦?原来如此。 平安心里操了杨凤霞一句,老子以为你多替天行道打抱不平呢!原来你丫的有私心! 老子玩世不恭,你他妈的臭娘们心怀叵测! 真是个贱人! 刘可欣看看平安问:“你生气了?” “啊?没有,这哪跟哪?没有,怎么会呢。” 平安越是说不在意,刘可欣就越是有些惴惴不安,平安叹了口气说:“可欣,真的不关你的事,不是你不好,都怪我。你是个好姑娘……” “你别这样说,你这样一说,就是意味着拒绝,意味着我不好……” 刘可欣有些着急了,平安很认真的说:“我说的是真的,我给你说,我这人太复杂了,又堕落又腐化无耻加下流,我坏的自己都对自己感到厌倦,你要是因为我受到伤害,我真的会于心不忍的。真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 “好,不说对不起,总有一天,我会对你坦白我的一切,你到时候不骂我不恨我就行了。好好读书上学吧,我不值得你浪费时间。” 过春节的前一天夜里,平安才回到了家,他发现而对面的窗户一直就没亮过灯,继而他打听到俞薇一直的就没有回来过,也不知道到底是去了哪里了。 接着平安也去已经调到了公安局的马犇哪里问询,马犇对此也是一无所知。 马犇在和平安分开的时候,说:“假如啊,我是说假如,要是的话,俞薇这种搞死人的手段真是头一次见……你不是学法律的吗,在学校请教一下那些教授们,像这样的情况,怎么给俞薇的行为定性?” 按照马犇的说辞,王世庸就是俞薇给推下楼摔死的。平安骤然的觉得心里闷得慌:怎么定性? 反正不管怎么说,法院不都判了免于刑事处罚吗? 米兰在大年初一这天到家里来找平安,只是平安提前一步去了体育馆打球去了,两人没见面,后来初二之后都忙着走亲戚访朋友,平安就是故意不想见米兰,直到正月十五那天晚上,米兰将平安堵在了楼道里。 其实平安不想也有些厌倦和女人有任何形式的深入接触,尤其是对米兰,他觉得烦躁的很。 平安想不假颜色的对米兰置之不理,但是这会的米兰却拿定了主义,她进了屋就告诉平安自己这辈子非他不嫁。 米兰越是这样就越让平安感到厌烦,他觉得夫妻之间也可以离婚的,何况自己和米兰根本就没有婚姻关系,就算是睡了几次又能如何?难道你的肆无忌惮就能将我这一辈子绑在你的裤腰带上? 更何况,除了自己之外,难道米兰就没有了别的男人? 平安压根就不信米兰会为自己守身如玉,他思前想后的这会已经想明白了,他很坦诚的告诉了米兰说我对你的爱情已经没有了,你其实也不爱我,你不必听信于心中某个叫做幻想的东西,其实你自己都不怎么相信你就是爱我的,否则你做什么事情之前有过将我先放在前面考虑一下再做决定吗? 平安这样米兰却更加的觉得他可贵和不能被舍弃,她直言不讳的说正是因为我和别的男人睡过,我才更加的意识到你各方面的优秀,才更加的明白自己不能离开你。难道我对你真没有吸引力? 平安被米兰的这种语气和逻辑给说的笑了,他问米兰:“那就是说,你是通过和别人睡觉这个途径来寻找谁比较合适你?你就是通过睡觉来寻找你的爱情?” “你难道不和哪个女人睡觉就决定爱她一辈子?不睡怎么知道她有什么特点优点还有缺陷?” 米兰的反驳振振有词,但是平安已经彻底的打定了主意,他斩钉截铁的告诉米兰:“睡觉能发现一个人的身体能力,这对于了解心灵不是必经的途径。我和你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如果说我从前一点都没有喜欢你的话,那是在骗人,但是后来我改变了,我不爱你了……” “你的意思是你上了大学眼界宽广了,见识多了,觉得我配不上你?是啊,是我那会不想上大学的,我自作自受是不是?” 平安看着米兰的眼神有些怜悯,他轻声说:“米兰,我不想和你吵,起码那时候我喜欢过你,而我现在只是喜欢你的身体,你可以说我是流氓,但是你自己好好想想,你是不是从开始就认为除了我之外你就不会和任何别的男人再上床做那种事情呢?如果不是,那你就是不爱我,起码不坚定。你这会想明白了,就来说非我不嫁,怎么都成了你的事?你去南方告诉我了吗?以南方那些为代表的外面的花花世界对你的吸引力大还是我对你的吸引力大呢?” “如果曾今我认为我们是能永远在一起的,现在没有了,不存在了,这个你明白最好,不明白也没关系。我已经远离了那些日子,你也远离了,我们就当那是一个美好的回忆。” 米兰被平安说的沉默了起来,过了一会,她忽然的笑着问:“那你还要我吗?你看,我是想要你的,我们先抛开思想,单纯的说身体,这一点你是不能否认的吧?” 平安想我从来就没有否认你的身体对我的吸引力,但是这话不想说了。他觉得从开始的时候就注定了和米兰在身体和思想上会有一次争执,而且不会简单的就结束,绝对会旷日持久的,这已经成为自己想要逃离家乡这个城市的缘由之一。 米兰见平安不说话了,将自己的外套脱下,露出了愈加诱人的体型:“你不是说喜欢我的身体吗?那我们先抛开思想,求同存异……” 这时外面不知道是谁放烟花,嘭嘭啪啪的响,平安透过窗放眼望去,绚丽多姿的烟火在俞薇的房顶上像是花朵一样的盛开着…… 这个濒临秋季的雨似乎比记忆里的哪一年都多、都要大。 平安看着烟雨凄迷的世界,觉得自己的内心也似乎是湿漉漉的,要是阳光再不照射进来,可能有些地方就要潮湿的发霉了。 平安如今几乎已经不再干线人的活计了,这刚开始源于心累,他觉得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后来学校西门口那个曾经被他举报过的凉皮店一家的遭遇,让他懵然开始厌倦了自己所做的这一切。 凉皮店的老板那次因为赌博被平安举报给了刘文涛,被重罚了一笔钱,到了快过春节的时候,这个老板被人举报用了地沟油,又被卫生部门查处罚了五千多块。 凉皮店的老板辩称自己是从正规的粮油店买的油,是放心油,至于粮油店的油品质到底怎么样,他真不知道。于是,卫生执法部门顺藤摸瓜的,又查处了那家粮油店,从粮油店那里又揪出了后面的供货渠道,老鼠拉铁锹,大头在后,牵连一大片。 这件事轰动一时,还上了新闻,群众们都拍手称赞,而凉皮店的老板倒了霉,几乎本地区没人再卖给他油了,想继续做生意,他只有跑远点买油,这样成本就增大了不少,还总有人对他指指点点说他是告密者,搞的他十分的窝火。 后来过了年,因为他老婆临近生产,可能是因为性生活一直得不到解决,也可能是心情烦躁,他一个人在街上走的时候,经过平安那次理发被全刚友举报进去的发廊门口,发廊里搔首弄姿的两个衣着暴露的女人对着凉皮店老板眉开眼笑,他一瞧,那两个女人一个对着他飞吻,一个招手说哥哥你来啊,他心里一邪乎,就走了进去,结果被女人拉上了二楼。 当他正在脱裤子和理发店的女人办事,几个公安破门而入按住了他的光屁股——他不知道又被谁给举报了(平安总觉得是举报那个人是全刚友,但是没去求证),这样,凉皮店的老板又被抓到公安局,要交五千块放人。 这个时候凉皮店的老板已经有些焦头烂额走投无路了,家里老婆要生孩子,生意接连的遭受打击兜里有些捉襟见肘,而亲戚朋友的也没法一时凑够那五千块,公安局就打电话通知家属带钱取人,她老婆挺着个大肚子七拼八凑的带了三千块钱,到了公安局好说歹说的央求着公安局也就把人放了,结果回去的半路上,凉皮店的媳妇就生了,可是火急火燎的将大人和孩子送到医院,大人没事,小孩子却没了。 凉皮店的老板觉得自己丢人丢到家了,一个厄运接着一个厄运,有些心灰意冷,有一天晚上喝多了酒从天桥上掉了下去(也有人说是他自杀,是他自己跳下去的),被飞驰的汽车给碾的尸首分离,死了。 这件事对平安的内心触动很大,接连好几天他都在扪心自问凉皮店老板的死自己是不是始作俑者,如果没有那夜自己的举报,可能事情会朝着另外的一个方向发展呢? 没有力气再往前走,也没有余地往后退,原地踏步又心有不甘,这就是所谓的焦虑。 平安注视着外面的雨,默默的想了一会心事,而后又将视线投向了正在忙碌着的凉皮店老板娘身上,自从她老公死后,这个店就由她支撑了起来,这个看上去有些瘦弱的女人却比有些身体健壮的男子都能干和操劳,平安以前总是喜欢将凉皮带回去吃的,现在,他总是不自觉的要这里多坐一会,看这个女人忙来忙去,有时候见她忙不过来,就自愿的去帮忙,这样就能得到女老板发自内心的一声“谢谢”,而听到这声谢谢,平安觉得自己的负疚会减少一点。 第313章故园之恋 平安长了一张惹人喜爱的脸,年轻又负有朝气,从大城市里来的为人又热情,很快的就获得了大多数人的喜欢,学校的教导处李主任很郑重的和平安谈过一次话,说平老师你课教的不错,好好干,有机会我推荐你到省师范学院进修。 平安一听想笑,自己省大出来的去师范学院进修?修什么?师范学院的人那会见了我羡慕的跟什么似的,我绕一圈去他们那里再进修? 或许李主任对每个新来的教师都会这样讲话,平安也没当回事,这个李主任一看就是老实人,他在这个学校的时间太长了,李主任最为自豪的,就是在学校里干了很多年若干年,他能很清楚的说出这个学校的哪一棵树是他种的,哪一排房子是他主持盖起来的,总之这个学校的每一个地方每一寸土地都留下过他辛勤又洒满了汗水的足迹。 平安想李主任那会不知道在那个庙里或者这个大院哪里发现过什么古物没有?要是有,拿出去卖了,有了钱在这个地方潜伏着,然后继续的找,或许能找到宗泽遗留下来的夜壶什么的,再出手卖,这就是以教书先生的名头打掩护,实质上做盗墓的行当,到不失为一件很惬意的事情,这叫洗白白,洗黑钱——如今不就流行在大城市赚钱,回乡下老家养老生活吗? 要是这样想,这个学校的老人手,可都不能小觑之。 深山出俊鸟。平安已经发现了教职工里有几个长的不错算是有点姿色的女性了,比如说比平安早一年分配来的教师李萍萍,长的苗条清秀,只不过性格有些内向,像是很害羞,说话轻声细语的,不仔细听她说话有些听不清楚,让人总觉得像是被惊吓之后的猫,哪里小里小气的。 还有一个叫彭佩然,全身该圆的地方圆,该扁的地方扁,该细的地方细,该尖的地方尖,个性爽朗,一说就笑,声音跟银铃似的,非常惹火,搁在城里就叫性感,刚刚结婚不到一年,算是个刚刚由女子晋级为女人的少妇,平安觉得其实她可以叫做“澎湃”,要不再加上两个字“汹涌”,她老公人很普通,在县里一个机关上班,而她的老公公,也就是公爹则是本县一个乡的乡党高官。 其实平安对这两个出众一点的女性顶多是存着欣赏的眼光的,但其余的人却不这样想,很多年轻的老师都面临着找女朋友的问题,就像跟平安同时到二中的刘自力和王炳正,他们都是师范学院毕业的,学业和资历都是一样的,所以两人从第一天踏进学校起就仿佛开始了比赛。 刘自力是在办公室工作的,所以相对比较轻松,这样王炳正就去找校长,问为什么把自己分到教研室教基础课?校长做了很语重心长又模棱两可官方通用的解释后王炳正觉得不满意,但是也无可奈何。 刘自力追教师之花单身的李萍萍,王炳正当然不甘落后。刘自力家里条件好一点,因此经常的悄悄给李萍萍买一些女孩喜欢吃的零食,王炳正的家就在附近,也时常的从家里带一些土鸡蛋和各种农村特有的熟食在月黑风高的夜里给李萍萍。 只是说话声细声细气的李萍萍却很沉得住气,面对诸多的追求者全部一视同仁,这样宛如行走在钢丝上的优雅的独行者,这样让平安心里有些叹服,觉得二中的李萍萍老师其实和省大的杨凤霞老师有那么一比。 李萍萍沉得住气,刘自力和王炳正却耐不住性子,作为竞争者,开始两人经常的为了琐碎的事情吵,后来没事也吵,经常的脸红脖子粗。 还是刚来的时候,有一次,平安一个人在操场打篮球,二中的生活这对于他而言实在是难得的清静时光,每天自得其乐,过的还算是可以,这时候刘自力和王炳正不知道从哪来了,平安一个投篮,球进,落下,王炳正接住了球,平安本以为他会来个三大步的,谁知道王炳正将球忽然的扔向了刘自力。 而刘自力这会根本就没注意这一切,平安本想提醒一下,可是觉得还是算了,这样,篮球就“嘭”的一声砸到了刘自力的脸上,当时刘自力就懵了,鼻涕眼泪都被砸了出来,王炳正却关切的说给你球投篮你也接不住,真是的。 刘自力擦了一下脸来了一句操你妈就和王炳正扭打在一起,平安装作去厕所早就跑没影了,这样两人就打的不亦乐乎,最后全身都是土鼻青脸肿的被校长给喊走了。 事情的结果是没有结果。平安和刘自力王炳正本都是挨着住在青瓦房里面的,平安的房间漏雨了,刘自力和王炳正觉得自己住的也不安全,但是平安的房间被调整了,他们俩却还住在那里相依为邻。 李萍萍说话声音小,胆子绝对的不小。因为到了楼上,平安就和她住隔壁了,而楼上的厕所是在靠楼道中间的位置,有一晚平安迷迷糊糊的醒来,听到李萍萍那边很有节奏的传来咔嚓咔嚓的摩擦和床撞墙的声音,还有像是有人捂着嘴被人拧身上的肉那种叫也叫不出来的疼痛声,平安猛地就乐了,知道李萍萍同志青春萌动天雷勾地火,身体有了对男性同胞的需要正在和哪位进行着你死我活的殊死搏斗。 但不知那边那位让李萍萍声音变大的汉子是谁? 其实平安不想多事的,可这夜就是这样奇怪,听着隔壁的春意声声,宛如在耳边一样,能睡着就奇了怪了,平安被折磨的翻来覆去,实在是被尿给憋得受不了,于是就出门,谁知刚伸出一只脚就看到一个身影从李萍萍屋里出来,是刘自力。 平安赶紧脚又撤回去了。刘自力夜会佳人偷腥完毕,也无暇四顾,以夜猫子出屋之势态下楼在诸多参天树木的遮挡下回自己青瓦房去了。 平安刚刚在心里赞颂了这都是不显山露水的人才,结果就在第二天傍晚,他在校外的河岸边看到李萍萍和王炳正挽着手漫步夕阳下往树林里面进发。 昨晚和刘自力干了一夜,今天李萍萍就挽住了王炳正的胳膊。 感情真正的人才,还得是李萍萍!因为选择和谁交配在什么时候交配的权力,始终在她手里掌控着。 但是第三天,李萍萍来找平安帮忙,说她将钥匙丢在房间里了,要平安给弄出来。 这个女人不寻常——平安心里唱着戏词,一副乐于帮人的模样,心里想这样接近美人的大好时机,刘自力和王炳正应该当仁不让啊。 李萍萍老师想干什么呢? 李萍萍的钥匙其实就在窗子跟前的桌子上,平安从门头上打开天窗,用一根树枝就将钥匙挑了出来,接着李萍萍细声细语的要平安到屋里坐会洗洗手,洗了之后,李萍萍让平安吃水果,还有一些零食,更有一些农村特有的特产。 平安有些想笑,遭遇款待当然不会放着零食不吃,这时李萍萍忽然说:“平安,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没有啊?这话怎么说的?”平安一脸的讶然。 “你有女朋友了?” 平安点头,心说你勾引我还是想封我嘴,说:“是啊。” “那怎么没见她来找过你呢?” “嗨,感情不合,吵架了呗。” 李萍萍看了平安好大一会,叹气说:“刘自力和王炳正都挺好的,只是,没你好……大家都知道,彼此都不会在这里停留多久的。” 李萍萍吐露心声,平安知道自己不说点什么是不行了,而且也明白了,她既然说刘自力和王炳正不如自己,可是自己就在隔壁,孤家寡人一个,多方便,晚上干嘛舍近求远呢? ——那是因为,自己没有给她送过任何的物品。 有些时候,实质性的物质就是比看不到的精神管用。 李萍萍是一个漂亮还聪明,又现实实际的女人。 平安吃着苹果,很认真的说:“是的,大家都知道,彼此都不会在这里停留多久的。” 刘自力和王炳正很快的就都失望加失恋了,李萍萍嫁给了县府办的一个工作人员。 彭佩然是一个很热心也很热情的女人,真的长的很漂亮,平安最欣赏也最喜欢她那黑油油的长发,彭佩然不爱将头发随便的披散着,她将头发编起来成了一条直达臀部的大辫子,每次当她上楼梯的时候,平安就喜欢落后几步,看她又黑又粗的大辫子左一下右一下地拍打着圆滚滚的屁股,很性感,也很有节奏感。 平安想要是将彭佩然的大辫子拿在手估计能当扫床的刷子用,于是有时候晚上躺床上听着李萍萍在那边屋里嗯嗯啊啊的长吟低叹,他就想要是真的用彭佩然的头发将自己的床扫了又扫,躺上去是什么滋味? 彭佩然是那种第一次见面就能让人和她开玩笑到很熟稔的女人,简直就像是邻家刚过门热心的大嫂。她的文凭只是中专,但人好,做事麻利,十分勤快,性格爽朗,于是和平安一样,学校里的人大部分都喜欢她。 还有一点,彭佩然的夫家比较有能力,于是学校安排她管理后勤事物,刚开始彭佩然其实对新来的几个教师还是一视同仁的,可是刘自力和王炳正没几天就闹得不可开交,让人觉得他们不是教师,倒像是不懂事的学生,这样将平安凸显的格外出类拔萃,自然而然的,彭佩然的感情天平就倾斜到了平安这边。 后勤是有管理伙食职责的,彭佩然有时候就悄悄的问平安喜欢吃什么,平安觉得无所谓,彭佩然问询了几次后觉得平安果然随和,于是买菜的时候就将火腿咸鸭蛋罐头一些能存放住的食物悄悄送给平安,她还特别的会做饭,有时候自己在宿舍里开小灶,用的食材和教师食堂一个样,可是味道就大不相同,简直好吃的要让人咬舌头,有事没事了也叫别人去吃,当然谁去吃都行,只是叫平安的次数稍微的偏多了一些。 眼看着李萍萍结了婚,刘自力和王炳正相顾无趣极了,但是他们很快的就重新选择了分别的进攻目标,可是平安却丝毫不见动静,于是彭佩然问平安为什么不谈恋爱,是不是已经有了心仪的姑娘? 平安这下就不能将敷衍李萍萍的话给彭佩然说,当然也不能说自己和曹阿瞒一样对有夫之妇非常感兴趣,属于人妻控,譬如对你,我想用你的大辫子给我扫床,于是就回答说大学谈过一个,可是毕业了,就分开了。 “是因为离得远?”彭佩然问。 “是吧……” 彭佩然又问:“那是因为条件不般配?” 平安想想说:“可能吧。” 平安这下再回想着刘可欣当时的一举一动和行事作风,才觉得刘可欣的家境必然是不错的,有两点可以看得出,第一,杨凤霞不会无缘无故的要将自己的表哥介绍给刘可欣,这女人功利心特强,做事必然都是有目的的;第二,那次刘可欣生日饭店老板上了假茅台,可是刘可欣竟然品尝出了真假,一般学生谁能尝出茅台的真假来,而且还是个女的,除非她就是个女酒鬼。 可是刘可欣不是酒鬼,那只能说她家真的是开饭店的,或者就是卖酒的,要不就是干过品酒师,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家里有钱,将茅台当普通的酒喝,还没事总是喝,于是喝多了就知道是不是假冒伪劣了。 只可惜,自己那时候的心思不在刘可欣身上,对于她,直到毕业,都知之甚少。 平安有些走神,彭佩然知道他想起了痛苦的过往,就说:“我给你介绍个对象吧?” “啊?” 平安的意思只是知道了,可是彭佩然没几天真的给平安介绍了一个女朋友。 第314章无影无踪 不过什么都不用说了,没必要再去继续什么话题,平安说了一句“祝你幸福”转身就走。 杨凤霞在身后说:“幸福不幸福我不知道,但我会成功的,我现在过的好的标准就是成功。” 平安再也无话,杨凤霞却还在背后像是宣言一样的喊了一声:“我不懂得什么是人生,但是我知道什么叫做命运!”? 平安走了很远,杨凤霞还在山坡上歇斯底里的喊着:“平安!平——安!你会看到我的成功的!你会的,你会记住我忘不掉的!”? …… 平安觉得米兰已经有些发疯了。 米兰除了给刘红艳和平清明说她和平安的关系外,还在小区里、在平安那一届的同学、所认识的人中散布她已经是平安的人和平安在高中就睡过觉了。 这种情况越演越烈,有些满城风雨的架势。平安觉得米兰这个人身上充满了矛盾性和辩证性,她一方面在给所有认识的人宣扬着她和自己睡觉发生关系这件事对于她自己是多么的重要,一方面又将这件事不当回事的大肆渲染将自己设计成为一个被始乱终弃的受害者,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想让人知道还是不想让人知道。 总而言之米兰就是想用已经和平安睡过这个事实迫使平安屈服就范从而达到她的目的,于是平安已经成了厚颜无耻、不负责任、诱骗女性的流氓加无赖、道德极其败坏的花花公子。 对此厌烦之极,却无法处置的平秋明和刘红艳几次三番的打电话问儿子你究竟想怎么解决和米兰的事情? 怎么解决? 不解决。 本市有这样一个规矩,新毕业的大学生都要下基层。分配的事情是组织人事上说的算,能给你安排个工作就行,不管你专业对口不对口,也不管你喜欢不喜欢,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于是要到一个好的单位,还得靠关系,靠跑。只是去的地方,就未必都如人意,而能找到好单位的实在没几个人,这样一来,大家怨气更甚,跑到称心单位的笑而不语,不如意的则破口大骂,说自己怎么总是生不逢时,怎么倒霉的总是自己,这他妈招谁惹谁了,考大学就是想离开山窝窝离开那个鬼地方,难道这绕了一圈又回去? 难听的话说归说,不去又能去哪?那只能想去哪就去哪。 刘红艳在本市也算是文化界名人,她平时只会唱戏,对唱戏之外的人情世故和社会规则完全不懂,但此次好歹利用自己的名望为儿子跑动一回,活动来活动去的,有关人士说那让你儿子去咱们市最大的国企保卫部门吧,保卫,你儿子不是学法律的,这就和法律有关,专业不就对口了?先稳定了,今后再协调。 刘红艳回来召开家庭会议,平安说你也别操心了,咱发扬风格吧,响应号召,知识青年要到农村接受再教育,咱当块砖,哪里需要往哪里搬。 刘红艳听了着急,问你什么意思,你要去哪?这国企好歹在市里,方便,你都被教育了多少年还要再教育?你准备接受教育到什么时候? 平安笑笑不说话,平秋明却明白了,这个大厂有多少人?太多。往年学校负责分配的老师都是鼓捣着学生去国企的,如今多少国企进行着改革,前途未知,那能有多好?况且离家太近,米兰要是闹事撒起泼,儿子的这日子就没法过了。要是有这样的儿媳妇,自己老了恐怕也跟着不能享福安度晚年。 就这样,平安就到了本市最远的一个县第二中学当了一名负责教授法律与思想品德的教员,这说起来,也算是和法律有关。 平安小的时候平秋明和刘红艳就没怎么管过他,他如今坚持,两口子也没了话说,早知道那会就放任他考警校了。 不过教书好歹也是一份正经的职业,再说现如今好多岁数比平安大的多的文凭也高得多人还在家里待业,先稳定下来以后再想法子挪窝。反过来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米兰这样不厌其烦满城风雨的闹,她要找不到平安人,起码自己两口子不会太烦了,眼不见心不乱。 留县位于本市最东边的县区,第二中学在县城的边郊,学校坐落在宋朝时期的一处遗迹旁边,据说这里曾今是一个演武场,宋代宗泽大将曾在此誓师出击,而后大破金兵。 这个学校校园非常大,最为惹眼的地方就是学校院子的西北角竟然还有一座古庙,只是里面已经没有了僧人。古庙边上有好些树木,也不知道都是什么树,很有些年头了,一棵棵奇形怪状外貌威猛的树杆粗大弯曲都做抗争状态,很是有生命力的模样,非常耐看,平安觉着要是想法子搞到省城,估计能卖个好价钱。 二中的历史比较悠久,学校很有可能原来就是在庙院里设的,不然为什么将古庙包括在里面,兴许建校伊始,学生们可能还在庙里上过课。 从寺庙往后面直走,就是一排排的青砖瓦房,还有一幢三层外表灰白的楼房,房子的年龄估计比平安还大,这里就是教师的宿舍,门前也有许多的树,而且也都树龄悠久,这些树好像天生就应该在长在这个地方,与古老的房子浑然一体。 从这里放眼望去,一大片的空地都被老师家属种上了各种青菜,这和一墙之隔的原野接壤,让人恍然的觉得是教师将农民的庄稼给强行掳夺了成了一个庄园。 二中前些年可以,这几年招生名额比较少,原因是如今的人都喜欢去大城市,而县城也是城市,是本县的经济文化中心,什么新鲜流行的东西都是从城市流传出来的,所以很多人认为城市里的什么都好,因此上学的学生也要去县里面的一中实验中学外国语中学等等新锐学校就读,二中就被冷落了。 学校外面有一条河,河面不宽,水流量也不大,可是水却是出人意料的清澈,这让平安非常的喜欢,傍晚的时候坐在河边,河风阵阵吹来,眼望碧绿无垠的旷野,夕阳西下,心情真是无比的舒畅。 和城市里的环境比较,这简直就是世外桃源。 学校本来是让平安住在青瓦房里的,可是有一夜下雨,屋顶竟然漏雨了,眼看着就是修缮好了再住人也会发生危险,就重新分给了平安一间二十来平房的房子,房子在二楼的东北角,也不知道是不是墙体薄,平安总觉得这边放个屁隔壁屋里的李萍萍会喊臭。 整体来说,条件不好,但是因人而异,平安觉得不错,心静自然凉,关键是看个人怎么想的。这里的老师、比如像彭佩然和平安熟悉了后问他大学毕业为何来到这个穷乡僻壤,平安说服从组织分配,彭佩然就说你不能想法子搞搞,平安说没法搞,搞不了,彭佩然就明白了,这也是个没根基的老实娃。 平安很本分,也很快的进入了角色,每天按部就班的去给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学生们上课,可他不久就发现,这些大多数是农村来的瓜娃子们没有出过门,也没有见过世面,把一个中学看成了大学一样,肚子里没学到多少东西,却先学会了卖弄,把社会上一些杂七杂八的内容带到学校活学活用,有其形而无其实,最明显的就是眉来眼去的处对象谈恋爱,一个个成双成对的跑到校园外面的小河边树林里去,扭扭捏捏的样子,简直让他笑掉大牙。 他们能知道什么是爱情呢?兴许也知道吧,不过总会知道的,等他们千帆过尽,历尽沧桑,没有了青涩洗尽铅华,就知道这个时候的自己是多么的可贵,又是多么的傻bi。 平安长了一张惹人喜爱的脸,年轻又负有朝气,从大城市里来的为人又热情,很快的就获得了大多数人的喜欢,学校的教导处李主任很郑重的和平安谈过一次话,说平老师你课教的不错,好好干,有机会我推荐你到省师范学院进修。 平安一听想笑,自己省大出来的去师范学院进修?修什么?师范学院的人那会见了我羡慕的跟什么似的,我绕一圈去他们那里再进修? 或许李主任对每个新来的教师都会这样讲话,平安也没当回事,这个李主任一看就是老实人,他在这个学校的时间太长了,李主任最为自豪的,就是在学校里干了很多年若干年,他能很清楚的说出这个学校的哪一棵树是他种的,哪一排房子是他主持盖起来的,总之这个学校的每一个地方每一寸土地都留下过他辛勤又洒满了汗水的足迹。 平安想李主任那会不知道在那个庙里或者这个大院哪里发现过什么古物没有?要是有,拿出去卖了,有了钱在这个地方潜伏着,然后继续的找,或许能找到宗泽遗留下来的夜壶什么的,再出手卖,这就是以教书先生的名头打掩护,实质上做盗墓的行当,到不失为一件很惬意的事情,这叫洗白白,洗黑钱——如今不就流行在大城市赚钱,回乡下老家养老生活吗? 要是这样想,这个学校的老人手,可都不能小觑之。 深山出俊鸟。平安已经发现了教职工里有几个长的不错算是有点姿色的女性了,比如说比平安早一年分配来的教师李萍萍,长的苗条清秀,只不过性格有些内向,像是很害羞,说话轻声细语的,不仔细听她说话有些听不清楚,让人总觉得像是被惊吓之后的猫,哪里小里小气的。 还有一个叫彭佩然,全身该圆的地方圆,该扁的地方扁,该细的地方细,该尖的地方尖,个性爽朗,一说就笑,声音跟银铃似的,非常惹火,搁在城里就叫性感,刚刚结婚不到一年,算是个刚刚由女子晋级为女人的少妇,平安觉得其实她可以叫做“澎湃”,要不再加上两个字“汹涌”,她老公人很普通,在县里一个机关上班,而她的老公公,也就是公爹则是本县一个乡的乡党高官。 其实平安对这两个出众一点的女性顶多是存着欣赏的眼光的,但其余的人却不这样想,很多年轻的老师都面临着找女朋友的问题,就像跟平安同时到二中的刘自力和王炳正,他们都是师范学院毕业的,学业和资历都是一样的,所以两人从第一天踏进学校起就仿佛开始了比赛。 刘自力是在办公室工作的,所以相对比较轻松,这样王炳正就去找校长,问为什么把自己分到教研室教基础课?校长做了很语重心长又模棱两可官方通用的解释后王炳正觉得不满意,但是也无可奈何。 刘自力追教师之花单身的李萍萍,王炳正当然不甘落后。刘自力家里条件好一点,因此经常的悄悄给李萍萍买一些女孩喜欢吃的零食,王炳正的家就在附近,也时常的从家里带一些土鸡蛋和各种农村特有的熟食在月黑风高的夜里给李萍萍。 只是说话声细声细气的李萍萍却很沉得住气,面对诸多的追求者全部一视同仁,这样宛如行走在钢丝上的优雅的独行者,这样让平安心里有些叹服,觉得二中的李萍萍老师其实和省大的杨凤霞老师有那么一比。 李萍萍沉得住气,刘自力和王炳正却耐不住性子,作为竞争者,开始两人经常的为了琐碎的事情吵,后来没事也吵,经常的脸红脖子粗。 还是刚来的时候,有一次,平安一个人在操场打篮球,二中的生活这对于他而言实在是难得的清静时光,每天自得其乐,过的还算是可以,这时候刘自力和王炳正不知道从哪来了,平安一个投篮,球进,落下,王炳正接住了球,平安本以为他会来个三大步的,谁知道王炳正将球忽然的扔向了刘自力。 而刘自力这会根本就没注意这一切,平安本想提醒一下,可是觉得还是算了,这样,篮球就“嘭”的一声砸到了刘自力的脸上,当时刘自力就懵了,鼻涕眼泪都被砸了出来,王炳正却关切的说给你球投篮你也接不住,真是的。 刘自力擦了一下脸来了一句操你妈就和王炳正扭打在一起,平安装作去厕所早就跑没影了,这样两人就打的不亦乐乎,最后全身都是土鼻青脸肿的被校长给喊走了。 第315章无可奈何 下来的一段时间平安开阔思路,又搞了几次比较大的活计,比如举报一家私人的印刷厂给一个学校印刷假的复习材料,文化局奖励了三千块钱,还有在批发烟的商贩那里买了两条假的高档烟,通过全刚友举报给了工商局,全刚友一下就给了平安五千。 断断续续的,到了大二年底的时候,平安手里又进账了一万多,他手里差不多就有三万了。 平安在校的时候忙着、闷于学习,到了休息的时间又忙着出去搞外快,整天过的十分的忙碌而充盈,别人也不知道他一天神神叨叨在干什么,这越发的让学校的同学觉得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怪人。 而刘可欣不这样看平安,刘可欣觉得平安就是一个真正的男人,勇于担当,敢于负责,沉默似金,内敛而又执着,深沉而又含蓄,刘可欣觉得除了自己没人能走进平安同学的内心世界去,他真的是一个难得的好男人。 只可惜,这个男人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了,沉重的就像是蜗牛一样,他没法抬起自己的头颅来仔细的看看身边的花花世界。 于是,刘可欣看着平安的视线里更加的有了一种倾慕,这个班里的人几乎都知道了,这样让平安却越加的着急,心说自己真是玩火zi焚了,有一个米兰缠着自己已经让自己吃不消了,好在米兰是过一段才来一次,刘可欣却是天天能见到,要是处理不好关系,真是黄泥掉裤裆里,不是屎都是屎了。 漂亮的女人在哪里都能活的滋润,米兰的出众让她在生活里不想也不愿也不可能承受一丁点的委屈,从印刷厂之后,她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换了四个工作,每个都是她自己不想干了提出的辞职,但是她很快的又能找到比之前更加轻省更加休闲更加自由自在的工作。 米兰过一段就会来学校找平安,当然每次来两人都到外面做男女之间的那种你恩我爱的功课,平安觉米兰找自己就是为了“干”。 自从有了第一次当线人的经历后,平安有些居安思危,但凡米兰来,他就带着米兰去高档的酒店开房间,这让米兰十分的高兴,在房间里和平安玩的更加奔放热烈,她觉得平安是在乎自己的,所以才肯为自己花这么多的钱让自己享受。 而平安终于想明白了刘文涛那时候说的尽量不要到高档酒店宾馆里刺探情报的缘由:能开高档酒店宾馆的人本身人脉和关系就不一样,事情不好搞,再说这种有钱人才能来得起的地方,安保措施也就跟上了,想打探消息,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而且平安也觉得,米兰除了自己之外,说不定已经有了别的男人,否则,她在对自己的时候,不会经意不经意之间就显示出一些连自己都不懂的技巧和花式,否则,她也太勇于创新了些。 平安懒得去问米兰,这个女人是自己掌控不了的,也不想去掌控,她有自己的人生,哪天她想对自己说什么,她肯定会说明白的,但愿哪天她想通了离开自己,不过好像暂时还没有这个可能。 不过自己只有她一个女人,她却要是有了别人……于是,在面对米兰的时候,平安更加的凶猛了,就像是在愤怒的发泄,这却让米兰十分的陶醉,她能体会到平安就是自己一个女人,在兴奋难以自制的时候会大声的喊叫平安你真棒之类的话,而后会在消褪之后蜷缩在平安怀里满足的说你真是太厉害了。 米兰的这种表白方式让平安觉到了厌烦,而且有了呼机后米兰有时候几乎天天给他留言,不分时间点,有时候上课、有时候三更半夜,无非想你了爱你怎么的话,可也有时候十天半个月没一点消息。 平安觉得省城对于自己的父母而言是远了,可对于米兰,还是有些近,自己再走远一点,应该远到让这个女人不能想找到自己就找到自己。 眼看着过了元旦,又要放假了,这天平安对着书心想这个假期还不回去,有些说不过去,毕竟要过春节,这可是一个团圆的日子,这时刘可欣过来要借平安的笔记。 平安在班里的学习成绩有些变态的好,觉着要是班里的同学知道自己在高中的几年成绩总在中下游不知会作何感想:知耻而后勇? 刘可欣隔三差五的就要借着抄笔记来和平安接近,平安总是不亢不卑,倒是让刘可欣越加喜欢。这次刘可欣坐下一直没离开,平安就轻声说有事啊? “晚上我在那等你。” 刘可欣说完就不吭声了。对于“那”这个地方,平安心知肚明,就是自己给刘可欣说米兰有梦游症的那棵树后面。 于是晚上平安就去了,而且去的比较早,他鄙视那种被人喜欢就自觉高人一等的人,觉得他们那种高高在上的心态简直幼稚的可笑。 今晚的月色很好,远处不时的传来叽叽咕咕男女对话的声音,还有别的诸如接吻声什么的,刘可欣没想到平安来的这么早,见到平安后她很高兴,说了几句开场白后邀请平安明天晚上能参加自己的生日聚会。 “啊?明天你生日?那好,一定参加。” 刘可欣看着平安,眼睛亮的似乎月色就在她的眼里,平安忽然的有些触动,有心想给这个傻姑娘说其实自己讲的都是假的,那个梦游的人这会早就没影了,根本就不是那个来找自己的米兰,那个米兰只是自己床上的伴侣,根本不可能会发展成为自己终身厮守的爱人,我这人全身上下里里外外没有值得你喜欢的地方。 好人能给人生指明方向,坏人能让人成长,自己其实就是刘可欣生命里的那个坏人,可是这些话说不出口。 平安经过这一段已经看出来了,刘可欣其实是一个很有教养的女孩子,也是一个很清纯的女孩子。正如同她所说的,她之前在自己跟前表现的刁蛮,或者是不讲理什么的,纯粹的就是想为了引起自己对她的注意。 可是……唉,谁叫自己没明白的早点,否则就不会有这么多的麻烦缠身了。 第二天傍晚平安率先问了刘可欣在那里过生日,问清了地点后说自己办点事,事情办好了就到,刘可欣叮嘱平安说:“那,你一定来啊。” “我保证。” 女孩子过生日,不送礼物怎么行。可是送一般的礼物,什么娃娃狗熊的太俗气,平安对于刘可欣有着一种愧疚,于是到书店买了一本精装本的乱世佳人,又到一家金银饰品店买了一副带着吊坠的银耳环,这才坐车到了所约的饭店。 这饭店不是很大,但装饰还不错,算是中档的,平安到了后发现来的人也不多,十来个,看起来都是平时和刘可欣交好的,基本都认识,只有一个长的干干净净眼睛亮亮的女孩平安似乎没见过。后来经过介绍,知道是本校学财会的,是她们那个班的班长,还是团支书。 不是一个系的,自然不认识,不过这个叫杨凤霞的女孩平安觉得有些特别,她猛一看普通,仔细一看,又不普通,她身上的每个部分都比较有特点,眼睛很大,也很亮,黑白分明,眉毛应该就是那种娥眉,脸有些圆,但不是那种呆滞的,鼻梁也挺直,嘴巴有些大,嘴唇也有些厚,笑起来牙齿挺白的,看起来整个人有些质朴,话不多,但比较得体,也很耐看。 刘可欣点的这桌菜十分的丰盛,每道菜都有特点,而且刘可欣几乎能说出每道菜用的都是什么食材,这样有人就笑刘可欣家是开饭店的。 至于酒,上了两种,一种是女孩子喝的红酒,另一种是白酒,一百多块钱,算是很不错的,刚开始大家都喝的是红酒,后来都喝大了,有些女同学真是可谓人不可貌相,竟然比在场的几个男同胞都喝的猛,而且还主动的出击找人猜拳,一霎时包间里好不热闹。 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大家开始给刘可欣唱生日歌,点蜡烛切蛋糕,完了吃蛋糕又开始闹,接着不知道是谁嚷闹着让刘可欣拆礼物,看看大家都送了什么,结果还就是平安送的两样东西别出心裁,书就不说了,耳环在今晚的礼物中是最贵的了,大家就笑着闹让平安给刘可欣戴上,平安哪里肯,杨凤霞就过来给刘可欣帮忙,戴上后,刘可欣看着平安双腮通红,平安觉得要是没人在场,刘可欣估计会抱着自己咬几口,看得出她很喜欢。 这样气氛热烈,十来个人将几瓶白酒都喝光了。有个男同学喝高了,嚷闹着要喝茅台,服务员一会就拿着茅台进来了,不由分说的就给包装拆开往酒杯里倒。 平安本来有些不乐意,觉得这个男同学有些过分了,可是一会发现刘可欣的眉头一皱,得了个机会过去问她怎么了。刘可欣说:“这茅台,是假酒。” 假酒? 平安猛地就有些乐了,轻声对刘可欣说:“你别吭声,待会你们先走,今晚的帐我来付。” 刘可欣睁大两眼,瞬间脸上都是欣喜,张嘴要说话,平安知道她误会了,不过将错就错,点了一下头说:“这老板做生意不地道,咱们是干嘛的,学的是法律,未来的法官检察官职业法律人,能怕他们?不能便宜了他。你尽管和他们走人。” 刘可欣对平安有着一种盲目的信任,就听了平安的。 接着平安又要了几瓶茅台,还点了好几道大菜,别的连同刚刚叫着要喝茅台的那个同学也没有尝出来酒的真假。 等大家吃好喝好,平安先出去给全刚友打了电话,说了地点和什么事,而后回来让刘可欣他们先走,自己留了下来。 “叫你们老板来一下,”平安等同学们走光,表现的很淡然,服务员问:“你叫老板有事?” 平安将一个茅台酒瓶子一下摔倒地上:“别他妈废话!” 有人闹事,饭店老板一会就来了,一见平安,眯着眼说:“不清帐,想吃霸王餐?” “你这茅台是假酒,想糊弄我们?” 老板哈哈一笑,倒了一杯茅台酒一喝:“这哪是假酒,我看老弟你是酒喝了吧?” “你看我年轻好糊弄,以为我没喝过真茅台?他妈茅台产地那里就一条小沟,有多少真茅台酒?就是长江黄河也经不起全国每天那么多人喝!得,不说了,我朋友生日,你今天让我跌份啦,我告诉你,这事你看怎么办。” 这老板眼睛挤得更狠了:“兄弟,我这是真酒,你准弄错了,我看,你是喝多了分辨不出酒味了吧?” “你少来,”平安说着表现的更为气愤:“我是不给钱吗?你今晚让我没面子,行,你让我没面子,我让你没脸皮。” “咦,你怎么说话呢你!找抽!” “看谁找抽!我告诉你,我有的是朋友!工商、质检、卫生、消防,哪个都管你这种不地道的生意人!” 这老板一看,觉得不对劲,过来给平安说好话:“兄弟,这肯定有误会。这样,今晚这桌,算是我请你了,你看……” “少来这套,让我没面子,这多少钱都买不回来!” 正说着话,全刚友听着声音推门进来了,老板正要问,外面服务员说工商局的来了,老板急忙出去,可是工商局的人和全刚友太熟了也都说好了,直接上了二楼的储藏室,到那里查出了好几箱的假茅台,老板当下就出了冷汗,腆着脸忙的不可开交。 平安大摇大摆的就走了出来,这晚的饭钱当然也就没有付,后来,全刚友还给了平安两千块信息费。 白吃了一顿饭,送刘可欣的礼物也没花几个钱,最后还到手了两千块,平安觉得这种日子真有些搞笑。后来刘可欣问那晚的事情怎么解决,平安说自己趁饭店人没注意跑了。 “跑了?”刘可欣有些不信,平安说就是跑了,难道还要给那个无良的老板掏钱?刘可欣就笑了。 第316章账 平安又从楼道里出来,这些老头老太太见到他又不说话了。 平安往前走了几步,听到他们又开始小声议论起来的时候,忽然张嘴大声的“啊!——”的声音放的长长叫了一声,将身后的这些人都吓了一跳。 等这些人都看他的时候,平安却若无其事的走远了。 倒了俞薇家,王世庸依旧的不在,俞薇将熬好的粥端上来,问:“刚才见你来了,怎么半道又折回去了?” 平安很不好意思直说,胡乱的编了一个理由:“我踩住了一颗石头,扭了脚,想回去擦药,可是走几步又没事了。” “呀,我这也有药,给你用用。” “没事,”平安推辞了两句,俞薇又问:“下面那些老人整天都说什么呢?话题很多的样子。” “那个啊,无非就是天晴天阴馍多饭少的闲话。” 俞薇一听就笑了。 平安觉得俞薇笑的太好看了,很有些让自己想入非非的感觉,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俞薇意识到了这一点,撇了一下嘴,说了一声:“小屁孩。” “哪儿啊,我都快十八了。” 俞薇揶揄说:“那也是快十八的小屁孩。” 两人吃了之后,俞薇辅导平安学习了一会,问平安要是不困的话,陪自己再去看一下医生。 平安心说,我能拒绝吗? 上次俞薇看的是西医,这次换了,是中医。 这个中医年过花甲,一副国师的模样,一边给俞薇号脉,一边问俞薇哪不舒服,俞薇说了自己睡眠不好,老是犯困,这老中医就开始叽里咕噜的说,说的是天旋地转日月变色滔滔不绝,不过平安给他归结为两个字:扯淡。 平安总结了一下,不管是中医还是西医,这些医生给俞薇说的都是废话,讲的全是放之四海皆准的大道理,可一句实用的都没有。 不过俞薇还是抓了几服药,和平安往家里回。 在车上,平安想想问:“你平时锻炼不锻炼?” “锻炼什么?我身体好得很。” 平安听了差点翻白眼,身体好你还来看医生?嘴里解释说:“体质衰弱可能也会影响睡眠质量的,你要是没事在家锻炼一下,比如别熬夜,跑步,做瑜伽什么的……” “我这人爱静不爱动。” 俞薇一句话将平安给噎住了,他转脸看着车窗外,正好看到米兰和一个头发梳成赌王里面周润发那样大背头发型的男子从一辆车里下来,正要去一个大商场。 米兰和那个男的说说笑笑很亲密的样子,平安不免的多看了几眼,心里犹豫了一下,这时俞薇问:“看到谁了,熟人?要不要停车?” “没有,眼花了。”平安否认着,心里却有些不舒服。 因为晚上要返校,下午没让俞薇多给自己补习,平安抽时间去洗了澡,在澡堂里想着米兰在大街上和那个人的那个样子,平安更加的有些烦躁。 出了澡堂,一个人“唰”的从平安眼前跑过,他正在看,马犇一身便服从后面追了过来。平安略一想,跟着跑了过去。 追了两条街,马犇将那人给抓住了,戴上了手铐,不过他累的气喘吁吁。 平安没靠太近,这会已经围了一些人,他站在一边看着马犇,马犇拿出对讲机喊支援,旁观的人对着马犇和被抓的人指指点点,说那人是小偷。 这个小偷不过二十出头,头发很长,满脸的不在乎,一看就是惯犯。 没一会一辆面包警车开过来,马犇将小偷押上了车,平安这时急忙过去喊了一声“叔”。 “有事?”马犇说着将车门拉住,拍了一下让车先走,平安先说声辛苦,而后和马犇往前走了一截,没人在跟前了,问:“那个,俞薇这一段又那个了?” “什么那个?哦,那个啊,有。怎么了?” “没事,我就听院里的大爷们在说。严重吗?” 平安咧着嘴巴一副关切的模样,马犇点了一支烟吸了两口说:“严重了。半夜一个人在大院里来回的走,白天也走,我去了两次了。人家都说她扰民。” “扰民?没同情心,人家那是病。那王世庸,他也不管管?” “他怎么管?医生都没辙。” “可王世庸是她未婚夫,不是医生,我都不怎么见他,这赚钱的事有人重要?赚钱还不就是让人花的?他们还要结婚了。”平安说着白了一眼。 马犇摇头:“清官难断家务事。你学习怎么样?昨个,我见你和俞薇一起了。” “哦,她给我辅导英语呢,我今个陪她看医生了。” “看病了……行了,好好学习吧,给咱们片争光。考个督察回来,我听你指挥。” 平安脸上笑,心说你老是打岔,还不是说俞薇的事你就管不了? “马叔,你怎么都是我马叔啊,我就是考个局长回来,见了你也得叫叔。” “行了,好好学习,我还有事,先走了。” 马犇说着离开了,平安看着他的身影看了好大一会。 这天晚自习,米兰又没有到学校,平安等到下课,到外面公用电话厅给米兰家里打了电话,可是接电话的是米兰的妈妈,张口就问:“你是谁啊?” 平安粗着嗓子说:“你家水费欠了,明天再不交,就停水了。” 米兰的妈妈不上当,说:“我今个刚刚交的水费,你谁呀你?” “不可能,”平安故意的说错了米兰家电话号码的一个数字,米兰妈妈一听有些怨气:“你打错了!你都不看清电话号码。怎么现在要钱的这么负责?这都几点了,你们夜里也上班?!” 米兰妈妈说着就将电话挂了。 平安看着传着忙音的话筒,停伫了有几秒钟。 在给米兰家打电话的第二天,米兰到了学校,穿着一件新衣服,看着似乎不便宜,平安说你这衣服真是衬人,挺好看的。 “是吗?”米兰摆弄了一下衣服领子,满脸的笑:“我也觉得这衣服还行,颜色也行吧?” “嗯,挺好的,”闲聊了两句,平安若无其事的问米兰:“你昨晚怎么没来上晚自习?” “我有事。” “米兰,没几天了,我真的希望,咱们能一起取得好成绩。” 米兰看着平安笑了:“你真是马后炮,眼看还有几天?高中两年都耽搁过去了,就这么一段时间能怎么样?我觉得,还是早点进社会找个好工作,上学不适合我。从幼儿园开始就上学,我一见书我都能吐出来了,还再大学……” 米兰说着见平安看着自己,腿在下面噌了他一下说:“呀,你好好学不就行了。有些人不适合读书的,比如像我。你考个好大学,光宗耀祖。” 米兰故意的娇嗔没能让平安高兴一点,他心里叹了口气,心说自己是劝不动她了,人各有志,这也不能强求。 这时米兰轻声说了一句:“呀,看你,我知道了,我尽量不请假来陪你……昨晚我妈妈病了,我们去医院了。” 平安已经转过的脸再次看着米兰,见她摸着自己衣服袖子的模样,心里想这会是那个大背头男人给她买的吗? 米兰说起谎来是这样的纯熟和面不改色,平安先是愤懑,后来觉得难过,接着又觉得无趣:来陪我?你上学只是为了来陪我? 我好有面子! 我这他妈的都算什么啊! 闷闷的看了一会书,平安再次的想到了那个问题:米兰为什么要和自己好呢?这世上这么多人,可是她偏偏的选中了自己。 这也只能是当初的那个解释了:在所有的男同学或者认识的男子当中,她不讨厌自己,自己比其他人更为适合。她只是在恰当的年纪选择了正好恰当的自己来配合她完成由少女成为女人的转变。 也许这就是个混账的年龄!心里身体里都是爱,爱浑身满心乱窜,所以给谁是不重要的。 这不是爱情。 自己应该因为被选择而感到高兴吗? 平安心里有些怅然,愈加烦躁,真的不愿意去想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认真学习的日子枯燥无味,浑浑噩噩的过了一个多月,天气变得有些热了。这天星期六,因为王世庸难得的回来了,所以平安在俞薇那里补习的时间就短了点,要走的时候,王世庸搂着俞薇的腰问平安:“我媳妇英语水平如何?” “那是,没的说,真的能去我们学校带班上课了,准是一把好手,俞老师不光是英语好,别的也挺棒的,我真是受益匪浅。唉对了,要不你们俩忙完了结婚,让她去我们学校代课吧?” 王世庸笑了:“到时候你都考上大学了。” “嗨,这话说的。不能只顾着我啊,得为全市未来的考生前途着想,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不能做的太自私。” 平安一说,王世庸和俞薇都笑了,王世庸要留平安吃饭,平安说自己待会还有事,伸手在茶几上拿了个苹果咬了一口就走,俞薇将平安送到门口,王世庸坐在沙发上说:“我想起来了,我还欠你一面锦旗呢。” 平安咬着苹果口齿不清的回答:“锦旗多没意思,送棉被比较好,因为棉被比较值钱,还实用。” 俞薇在门口笑,看着平安下去了。 平安在楼道转角站住,看着俞薇关了门,心里想着他们俩刚刚亲密的样子,就又想到了米兰。 到了晚上,米兰都没有给平安打电话,这有些打破常规不同寻常,平安煮了面条胡乱的吃了,又等了一会,看看已经快二十二点,跑到外面公用电话厅给米兰家打了电话。 接电话的还是米兰的妈妈,平安这次很老实的说,自己是米兰的同学,请问阿姨米兰在家不在,自己的一本书让米兰拿去了,问一下她看完没有? “哦,你是米兰的同学啊,她不在家啊,你叫什么名字,我让她回来给你回个电话?” “哦,那算了阿姨,我家没电话,我是在外面公用电话打的,我回头到学校再问她吧。” 平安的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也有些失望,说不清什么滋味。 自己和米兰之间,这么快就有了裂缝。只是大家似乎都有些放任,也都有些不在乎,这样的结果就像冬天房顶的积雪一样,太阳一晒,天气变暖,一切都化于无形。 那从年前到现在,和米兰发生的这一切,究竟算是什么呢? 到了半夜,平安模模糊糊的似乎听到哪里有玻璃碎裂的声音,接着又像是有人在喊叫,他脑子“嗡”地一声响,一个激灵起来,一下跳到窗户边,伸手“嚯”地拉开窗帘,借着月光,果然看到对面的窗户玻璃碎裂了。 王世庸家没开灯,但很清楚的就能听到王世庸在大呼小叫的不知道在嚷嚷什么。 平安没有迟疑,光着脚丫跑过去拿起电话就报了警,而后胡乱穿了衣服,就跑了过去。 等他跑过去,通往俞薇和王世庸家的楼道上已经站了一些睡意朦胧的邻居,平安要上,这些邻居都自动的让开了。 王世庸的屋里面这会还是传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像是什么在打击什么,有些像乡下农民在河边拿着棒槌洗衣服捶打衣服的声响,还有就是间断的似乎是王世庸在喊叫,声音有些呜咽。 到底怎么了? 没人知道里面都发生了什么,里面的声音一会声音又消失了。这时马犇带人气喘吁吁的赶到,他看到平安就问:“怎么回事?” 平安两手一摊,马犇摆手:“砸门!” 正在这时,门却打开了,邻居自动的往后倒了几步,似乎里面要扑出来什么妖魔鬼怪,这就将平安和马犇几个凸显了出来。 平安注意着门,王世庸鼻青眼肿的站在门口,浑身上下都是被什么东西殴打过的痕迹,他身上只穿着一个大裤衩子。 “出什么事了?”马犇问着就往屋里进,平安也跟着进去,这下后面的邻居要跟着进去看热闹,已经被警察拦住了。 王世庸的家里乱七八糟,各种东西扔了一地,平安四下的搜索俞薇的影子,但是都没见,这时马犇掀开了对着平安家的那间屋子的门帘,平安看过去,屋里也是一片狼藉,窗户玻璃碎了,风从外面吹进来,但是俞薇睡在床上盖着被子,看起来睡得很香,而地上扔着一根擀面杖。 第317章怀念总是比经过还长 另外的一个就是东门那边需要一个门岗,这是学校给学生制造的勤工俭学的机会,这份活也是没的说,除了看大门外一天什么事都没有。本来这个岗位是平安的第二选择,因为他不想一天到头连放假了都一直的死守在学校,可是早上去了卖凉皮那里说好了,下午再去,店主说已经招了人了。 男老板招的是一个女学生,这女的正在那里收着客人吃过的碗筷,平安觉得这家店主存心不良,媳妇要生孩子了就找个女学生帮忙,这两个月迟早要将这女学生给帮到床上去。 无奈,平安就准备去干门岗的营生了,学校保卫处的人说平安同学你这头发有些长,平时无所谓,这会站岗就代表着学校的形象,应该理短些。 平安答应着,想想就去了离学校有三站路的地方,那有大商场,他要采购一些东西,学校放假了校内有些东西不好买,免得大热天还要跑,然后,在那附近再理个发。 平安到了那里之后,决定先理发,而后买了东西回去,他看来看去,进了一家装修的还不错的理发店,里面这会只有一个男子在刮脸,因为他脸上又是白沫又是毛巾围的,看不出有多大,眯着眼躺在那里和给自己服务的女理发师说着扯淡又有些调情味道的话。 这女的见平安进去招呼叫了一声哥你来了,然后朝后面喊,但是没人答应,她就往后面走,开了门对着二楼叫来客人了。 平安觉得这女的不会说话,怎么说的自己像是嫖ke似的,果然这女的叫人进来,那个刮脸的用比较沙哑的声音说她你叫谁接客呢? 这女人和那男的说笑了起来,说话之间两人似乎很熟。没几分钟就从后门进来一个打扮的很洋气的年轻女子,穿着短裙,腿白的像是冬天出窖的白萝卜,圆圆的倒是有些养眼,短袖露着一点胸,很有些波涛汹涌,只是她看起来也没多大,眼睛不小,头发却染成黄色和绿色以及赤红色,平安乍一看觉得像是头上爬了一只鹦鹉。 这女的先招呼了平安,接着说先洗个头吧,平安正准备着,她一开水说:“怎么还没修好?没热水怎么用?” 平安一听说:“没关系,天热,凉水也行。” “那怎么行?” 正在刮脸的那个女的说:“小黄,你带他上二楼洗一下不行了。” “哦,那请你跟我来吧。” 这个小黄说着自己先去了,平安跟在后面,发现这是一个小院,顺着楼梯上去,上面还有几间房子,他跟着这个小黄,看着她拧着屁股的样子,觉得倒是有些小小的妖娆性感。 小黄带着平安进了第一间房,里面理发的器械倒是应有尽有,而且还有俩按摩床,他也没仔细看,小黄开了空调关了门,就给平安洗了起来,一会就在这房间里给平安理发了。 这个小黄打扮的古怪,理发倒是一把好手,而且理得很仔细,洗了吹,再理发,然后再洗,洗完再吹,然后再修,再洗,再吹,修修整整的,仿佛平安马上要当新郎一样,折折腾腾的就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 平安理完了掏了钱要走,小黄看着他精神的样子说:“你看起来像是大学生。” 讨好人是拉回头客的一种方法,平安见她技术好,和自己差不多年纪,就说笑了两句自诩自己其实是老师,小黄还给了平安一张卡,上面是电话号码和店铺的位置,说拿着这个卡,再来按照八五折优惠。 平安和小黄到了楼下,这时刚才那个刮脸的男人已经不见了,屋里也没别人。 平安走出去没多远,就要往商场那边拐,不知道从哪来了两个男的,这两个男子一前一后的将他给堵住了,前面的一个年龄稍微大点的人说:“停一下,问你个事。” 平安前后一看,这两人都不认识。这会天也还早,大街上人不少,也不会有人抢劫,再说自己兜里也没几个钱,就说:“你问。” “来,咱们靠边说话。”这两人说着要将平安往一边的墙根带,平安皱眉说:“别拉拉扯扯的,干嘛?我叫一声,警察立马就到。” 背后的那个年轻人这会笑了一下,掏出个东西让平安一看,竟然是警察的证件。 平安有些莫名其妙,和这两人走到了一边小路口,没想到这小街停放着一辆警用面包车,没等平安再问话,车里面又出来一个人,三人一起将平安给拉到车上。 车里最靠后的地方这会还有两个人,都油头粉面的,其中一个很胖,却都阴着脸不说话。 平安问:“到底怎么回事啊?” “你给我闭嘴!老实点!” 平安怒了:“谁老实点?你审贼呢你!放我下去!” “放你?你真能想。” “你们要是不说清楚,我碰死在你这车上你信不信!” 这时刚刚堵平安的两人一左一右的上了车,将平安夹在中间,上年龄的人笑了一下说:“一会到了所里,我告诉你原因。你也别急,公民有协助我们调查的义务不是?” 平安还想说那我也得知道你们调查的哪一方面的事情啊? 可是这人话音一落,车子就启动了。 车子很快的进到了派出所里面。这个所不太大,迎面一幢三层的楼房,平安和车上的两人被分开,他被带到了一楼东面的一间房子里,里面的格局和马犇的办公室差不多,刚才在路上堵平安的那个年轻的警察坐在了办公桌前,让平安拿把椅子坐在了屋子的中间,明显的一副审贼模式,这时那个年长一点的警察也进来了,他进来自我介绍说自己性刘,让平安将兜里的东西都掏出来。 “不掏,有事就说,我看看你们是怎么调查的。” “呦呵,知道我们什么事找你吗?”姓刘的问。 “不知道。” “不知道?”年轻的那位一拍桌子,“你刚刚在理发店都干了什么?” “你这话说的奇怪,去理发店不去理发,难道是洗澡?”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这年轻的警察又说:“你以为我们什么情况都不了解对吧?我告诉你,我们没证据,是不会将你抓进来的!告诉你个小年轻,现在公安局的侦察手段先进得很,陪你的那个女的叫小黄对吧?你什么时候进的门,进去多长时间,在哪个房间干,我们都了如指掌。抵赖!” “干?干什么?”平安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你们刚刚是说让我协助调查的,这会又说是将我抓进来的,嘴巴两张皮,你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嗨我还就真奇了怪了,我在大街上走的好好的,你们无缘无故的将我带进来,这会倒是让我自己交待,我交待什么?小黄?你们要是有证据证明我干了坏事,还问我干嘛?有,就随便处理,要是没有,我告诉你们,请神容易送神难,你们让我进来,我还不走了。” “咦,你还嘴硬!”这年轻人瞪着平安:“不想走就住下,这还不容易。” 平安冷笑:“好啊,那我就住下。” 姓刘的这会说:“没多大事,你自己交待就行了,再说我们都查清了,现在是我们,要是我们领导知道,你呀,说不定要拘留,然后通知你家里来,到时候你即被处罚了,有出丑了,那可不好看了。” 平安听出来了,这两人就是在演双簧,他们也许是今天在抓涉黄的事情,刚刚车上那两人说不定就是找小姐刚刚玩出来的,但是自己什么都没干,这种事还能胡乱的应承,那传出去可就被笑掉大牙了,随便说自己偷窃抢劫都行,说自己嫖,那这辈子都没可能。 平安干脆的不说话了,不管这两人怎么说,就一句:“让指认我嫖的那个女的来当面对质,要么就拿出证据,不然,随便你们怎么说。” 这两人没想到平安这么硬气,于是分开了做工作,软的硬的手段都用上了,但是他们问到底都还没弄清平安是什么身份,是哪里的人以及叫什么。 这样折腾了将近两个小时,平安说自己要去厕所,那个姓刘的带着他往大院里去。 这个派出所的走廊都是用玻璃密封着的,出了房间,统一的要走中间的那道玻璃门,正往前走,平安听到靠近玻璃门的那个房间里传出了有些沙哑的说话声,他登时有些明白了,但是传出声音的门这会只留了一个缝隙,看不到里面的人,于是他到了大院里的厕所去解手,但是故意的在里面耽搁时间,就是不出来。 派出所的大门是关着的,有人值岗,没人吩咐开锁谁也出不去,那个姓刘的警察本来站在玻璃门那里看着厕所的方向,但是平安不出来,他就去屋里和人说话了。 平安在厕所看到姓刘的进了屋子,登时就出来,很快的到了楼房跟前,直接从没有关闭的门往里看,正好那个声音沙哑的人正在和几个人吸着烟说着话,看样子十分熟悉,平安就将他的脸给看了个一清二楚。 我日你妈!平安认为这个声音沙哑的人绝对是派出所这些人的内应。 平安回到了原来的那个房间,屋里的那个年轻警察问:“尿完了。” “嗯。” “想清楚了?” “那边屋里那个说话声有些沙哑的人,是谁?” 这人一愣,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什么意思?” “那个人当时就在理发店刮脸,你叫过来问问,就清楚我到底干嘛了。” 这时那个姓刘了进来了,听到后说:“哪有什么说话声沙哑的人?你不要胡搅蛮缠。” “去你妈的!”平安心里骂了一句,看着房顶再也不说话了。 那个年纪轻一点的怒了,过来要打平安,平安冷笑着说:“我没做犯法的事!你动我一下试试!你今个要么就打死我,不然,我认清你了,咱两没完!” “我操,你还嘴硬,我现在就弄死你。” “来呀!” 平安和他针锋相对,姓刘的将这人给拉住了,让他出去,姓刘的一个人和平安扯东扯西的,还旁敲侧击问平安是干什么的,但是平安就一句:我什么坏事都没做,你要问什么我都无可奉告!除非有证据证明我犯法,否则,要么放人,要么,找你们领导来。 这样,一直熬到了夜里十点多,那个姓刘出去了一下,一会和那个年轻人回来,笑笑的说:“行了,今天这事,看起来你也是初犯,我们宽大处理,你也年轻,我觉得你这人也挺老实的,这样,事情,就不深究了,你交二百块钱得了。”’ “没钱。” 一边的那个不爱说话的又怒了:“没钱就拘留。” “随便。”平安表现的就像是二愣子,心里想难道你们能拘留我两个月? 这样又熬了一会,那个爱发怒的又出去了,姓刘的再次出去转了一圈,回来给平安说:“行了,你也别生气,我们工作就是这样,再说配合也是你的义务,你说对吧?你走吧。” 平安心里怒不可遏,但是知道没法讲理,等出了派出所的门,趁着天黑对着大门口撒了一泡尿,然后拔腿就跑的没影了。 这他妈的!今天晚上本来就要在学校看大门上岗的,这下没法跟保卫处的人说了。 回去之后,平安直接的到了门岗那里,果然,已经有人在上岗值班了,他气闷的回去洗了个冷水澡,烦躁劲才被压下了一点。 第二天,平安起来就去找了保卫处的领导,道了歉,说了自己昨天有事耽搁了,实在对不起,目的还是想干这份活,但是保卫处的人说,已经不缺人了。 果然这样,自己的工作没了。 平安这口气实在是咽不下,他花三块钱在路边地摊上买了一柄便宜的黑墨镜,然后又买了一顶遮阳帽,再去搞了一个大麻袋,用黑色的塑料袋给装起来,再次来到了昨天理发的那个地方,而后找个隐蔽的场所,盯着对面的理发店。 他觉得,那个说话声沙哑的人肯定是这里的常客,说不定,他和理发店的里的女人都是一回事,专门的搞这种里应外合,等有男人上门去找小姐,而后他就报警抓人,罚了款后从中提成的。 但是等了一天,没有什么效果,那个人没有出现。平安觉得自己有些冲动,想想昨天自己也是快天黑了才去理发的,一般来说,去嫖的也是中午以后,自己真是来得早了。 于是平安就回去了,第三天,他一直睡到了中午,睡得饱饱的,然后好好的吃了一顿,这才再次来到理发店附近。 只是这天,仍旧的没看到那个人。 第318章一点也不好笑 平安又从楼道里出来,这些老头老太太见到他又不说话了。 平安往前走了几步,听到他们又开始小声议论起来的时候,忽然张嘴大声的“啊!——”的声音放的长长叫了一声,将身后的这些人都吓了一跳。 等这些人都看他的时候,平安却若无其事的走远了。 倒了俞薇家,王世庸依旧的不在,俞薇将熬好的粥端上来,问:“刚才见你来了,怎么半道又折回去了?” 平安很不好意思直说,胡乱的编了一个理由:“我踩住了一颗石头,扭了脚,想回去擦药,可是走几步又没事了。” “呀,我这也有药,给你用用。” “没事,”平安推辞了两句,俞薇又问:“下面那些老人整天都说什么呢?话题很多的样子。” “那个啊,无非就是天晴天阴馍多饭少的闲话。” 俞薇一听就笑了。 平安觉得俞薇笑的太好看了,很有些让自己想入非非的感觉,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俞薇意识到了这一点,撇了一下嘴,说了一声:“小屁孩。” “哪儿啊,我都快十八了。” 俞薇揶揄说:“那也是快十八的小屁孩。” 两人吃了之后,俞薇辅导平安学习了一会,问平安要是不困的话,陪自己再去看一下医生。 平安心说,我能拒绝吗? 上次俞薇看的是西医,这次换了,是中医。 这个中医年过花甲,一副国师的模样,一边给俞薇号脉,一边问俞薇哪不舒服,俞薇说了自己睡眠不好,老是犯困,这老中医就开始叽里咕噜的说,说的是天旋地转日月变色滔滔不绝,不过平安给他归结为两个字:扯淡。 平安总结了一下,不管是中医还是西医,这些医生给俞薇说的都是废话,讲的全是放之四海皆准的大道理,可一句实用的都没有。 不过俞薇还是抓了几服药,和平安往家里回。 在车上,平安想想问:“你平时锻炼不锻炼?” “锻炼什么?我身体好得很。” 平安听了差点翻白眼,身体好你还来看医生?嘴里解释说:“体质衰弱可能也会影响睡眠质量的,你要是没事在家锻炼一下,比如别熬夜,跑步,做瑜伽什么的……” “我这人爱静不爱动。” 俞薇一句话将平安给噎住了,他转脸看着车窗外,正好看到米兰和一个头发梳成赌王里面周润发那样大背头发型的男子从一辆车里下来,正要去一个大商场。 米兰和那个男的说说笑笑很亲密的样子,平安不免的多看了几眼,心里犹豫了一下,这时俞薇问:“看到谁了,熟人?要不要停车?” “没有,眼花了。”平安否认着,心里却有些不舒服。 因为晚上要返校,下午没让俞薇多给自己补习,平安抽时间去洗了澡,在澡堂里想着米兰在大街上和那个人的那个样子,平安更加的有些烦躁。 出了澡堂,一个人“唰”的从平安眼前跑过,他正在看,马犇一身便服从后面追了过来。平安略一想,跟着跑了过去。 追了两条街,马犇将那人给抓住了,戴上了手铐,不过他累的气喘吁吁。 平安没靠太近,这会已经围了一些人,他站在一边看着马犇,马犇拿出对讲机喊支援,旁观的人对着马犇和被抓的人指指点点,说那人是小偷。 这个小偷不过二十出头,头发很长,满脸的不在乎,一看就是惯犯。 没一会一辆面包警车开过来,马犇将小偷押上了车,平安这时急忙过去喊了一声“叔”。 “有事?”马犇说着将车门拉住,拍了一下让车先走,平安先说声辛苦,而后和马犇往前走了一截,没人在跟前了,问:“那个,俞薇这一段又那个了?” “什么那个?哦,那个啊,有。怎么了?” “没事,我就听院里的大爷们在说。严重吗?” 平安咧着嘴巴一副关切的模样,马犇点了一支烟吸了两口说:“严重了。半夜一个人在大院里来回的走,白天也走,我去了两次了。人家都说她扰民。” “扰民?没同情心,人家那是病。那王世庸,他也不管管?” “他怎么管?医生都没辙。” “可王世庸是她未婚夫,不是医生,我都不怎么见他,这赚钱的事有人重要?赚钱还不就是让人花的?他们还要结婚了。”平安说着白了一眼。 马犇摇头:“清官难断家务事。你学习怎么样?昨个,我见你和俞薇一起了。” “哦,她给我辅导英语呢,我今个陪她看医生了。” “看病了……行了,好好学习吧,给咱们片争光。考个督察回来,我听你指挥。” 平安脸上笑,心说你老是打岔,还不是说俞薇的事你就管不了? “马叔,你怎么都是我马叔啊,我就是考个局长回来,见了你也得叫叔。” “行了,好好学习,我还有事,先走了。” 马犇说着离开了,平安看着他的身影看了好大一会。 这天晚自习,米兰又没有到学校,平安等到下课,到外面公用电话厅给米兰家里打了电话,可是接电话的是米兰的妈妈,张口就问:“你是谁啊?” 平安粗着嗓子说:“你家水费欠了,明天再不交,就停水了。” 米兰的妈妈不上当,说:“我今个刚刚交的水费,你谁呀你?” “不可能,”平安故意的说错了米兰家电话号码的一个数字,米兰妈妈一听有些怨气:“你打错了!你都不看清电话号码。怎么现在要钱的这么负责?这都几点了,你们夜里也上班?!” 米兰妈妈说着就将电话挂了。 平安看着传着忙音的话筒,停伫了有几秒钟。 在给米兰家打电话的第二天,米兰到了学校,穿着一件新衣服,看着似乎不便宜,平安说你这衣服真是衬人,挺好看的。 “是吗?”米兰摆弄了一下衣服领子,满脸的笑:“我也觉得这衣服还行,颜色也行吧?” “嗯,挺好的,”闲聊了两句,平安若无其事的问米兰:“你昨晚怎么没来上晚自习?” “我有事。” “米兰,没几天了,我真的希望,咱们能一起取得好成绩。” 米兰看着平安笑了:“你真是马后炮,眼看还有几天?高中两年都耽搁过去了,就这么一段时间能怎么样?我觉得,还是早点进社会找个好工作,上学不适合我。从幼儿园开始就上学,我一见书我都能吐出来了,还再大学……” 米兰说着见平安看着自己,腿在下面噌了他一下说:“呀,你好好学不就行了。有些人不适合读书的,比如像我。你考个好大学,光宗耀祖。” 米兰故意的娇嗔没能让平安高兴一点,他心里叹了口气,心说自己是劝不动她了,人各有志,这也不能强求。 这时米兰轻声说了一句:“呀,看你,我知道了,我尽量不请假来陪你……昨晚我妈妈病了,我们去医院了。” 平安已经转过的脸再次看着米兰,见她摸着自己衣服袖子的模样,心里想这会是那个大背头男人给她买的吗? 米兰说起谎来是这样的纯熟和面不改色,平安先是愤懑,后来觉得难过,接着又觉得无趣:来陪我?你上学只是为了来陪我? 我好有面子! 我这他妈的都算什么啊! 闷闷的看了一会书,平安再次的想到了那个问题:米兰为什么要和自己好呢?这世上这么多人,可是她偏偏的选中了自己。 这也只能是当初的那个解释了:在所有的男同学或者认识的男子当中,她不讨厌自己,自己比其他人更为适合。她只是在恰当的年纪选择了正好恰当的自己来配合她完成由少女成为女人的转变。 也许这就是个混账的年龄!心里身体里都是爱,爱浑身满心乱窜,所以给谁是不重要的。 这不是爱情。 自己应该因为被选择而感到高兴吗? 平安心里有些怅然,愈加烦躁,真的不愿意去想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认真学习的日子枯燥无味,浑浑噩噩的过了一个多月,天气变得有些热了。这天星期六,因为王世庸难得的回来了,所以平安在俞薇那里补习的时间就短了点,要走的时候,王世庸搂着俞薇的腰问平安:“我媳妇英语水平如何?” “那是,没的说,真的能去我们学校带班上课了,准是一把好手,俞老师不光是英语好,别的也挺棒的,我真是受益匪浅。唉对了,要不你们俩忙完了结婚,让她去我们学校代课吧?” 王世庸笑了:“到时候你都考上大学了。” “嗨,这话说的。不能只顾着我啊,得为全市未来的考生前途着想,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不能做的太自私。” 平安一说,王世庸和俞薇都笑了,王世庸要留平安吃饭,平安说自己待会还有事,伸手在茶几上拿了个苹果咬了一口就走,俞薇将平安送到门口,王世庸坐在沙发上说:“我想起来了,我还欠你一面锦旗呢。” 平安咬着苹果口齿不清的回答:“锦旗多没意思,送棉被比较好,因为棉被比较值钱,还实用。” 俞薇在门口笑,看着平安下去了。 平安在楼道转角站住,看着俞薇关了门,心里想着他们俩刚刚亲密的样子,就又想到了米兰。 到了晚上,米兰都没有给平安打电话,这有些打破常规不同寻常,平安煮了面条胡乱的吃了,又等了一会,看看已经快二十二点,跑到外面公用电话厅给米兰家打了电话。 接电话的还是米兰的妈妈,平安这次很老实的说,自己是米兰的同学,请问阿姨米兰在家不在,自己的一本书让米兰拿去了,问一下她看完没有? “哦,你是米兰的同学啊,她不在家啊,你叫什么名字,我让她回来给你回个电话?” “哦,那算了阿姨,我家没电话,我是在外面公用电话打的,我回头到学校再问她吧。” 平安的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也有些失望,说不清什么滋味。 自己和米兰之间,这么快就有了裂缝。只是大家似乎都有些放任,也都有些不在乎,这样的结果就像冬天房顶的积雪一样,太阳一晒,天气变暖,一切都化于无形。 那从年前到现在,和米兰发生的这一切,究竟算是什么呢? 到了半夜,平安模模糊糊的似乎听到哪里有玻璃碎裂的声音,接着又像是有人在喊叫,他脑子“嗡”地一声响,一个激灵起来,一下跳到窗户边,伸手“嚯”地拉开窗帘,借着月光,果然看到对面的窗户玻璃碎裂了。 王世庸家没开灯,但很清楚的就能听到王世庸在大呼小叫的不知道在嚷嚷什么。 平安没有迟疑,光着脚丫跑过去拿起电话就报了警,而后胡乱穿了衣服,就跑了过去。 等他跑过去,通往俞薇和王世庸家的楼道上已经站了一些睡意朦胧的邻居,平安要上,这些邻居都自动的让开了。 王世庸的屋里面这会还是传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像是什么在打击什么,有些像乡下农民在河边拿着棒槌洗衣服捶打衣服的声响,还有就是间断的似乎是王世庸在喊叫,声音有些呜咽。 到底怎么了? 没人知道里面都发生了什么,里面的声音一会声音又消失了。这时马犇带人气喘吁吁的赶到,他看到平安就问:“怎么回事?” 平安两手一摊,马犇摆手:“砸门!” 正在这时,门却打开了,邻居自动的往后倒了几步,似乎里面要扑出来什么妖魔鬼怪,这就将平安和马犇几个凸显了出来。 平安注意着门,王世庸鼻青眼肿的站在门口,浑身上下都是被什么东西殴打过的痕迹,他身上只穿着一个大裤衩子。 “出什么事了?”马犇问着就往屋里进,平安也跟着进去,这下后面的邻居要跟着进去看热闹,已经被警察拦住了。 王世庸的家里乱七八糟,各种东西扔了一地,平安四下的搜索俞薇的影子,但是都没见,这时马犇掀开了对着平安家的那间屋子的门帘,平安看过去,屋里也是一片狼藉,窗户玻璃碎了,风从外面吹进来,但是俞薇睡在床上盖着被子,看起来睡得很香,而地上扔着一根擀面杖。 第319章天下雨的时候连影子都会缺席 平安看看书,又看看刘可欣,刘可欣被看的有些心慌意乱,心里一横,挺了一下胸说:“谁小了!” 平安愕然,猛地就放声大笑了起来,刘可欣羞恼,咬着嘴唇,伸手握拳在平安身上捶打着,平安急忙说:“我是说你的耳环太小……你不是说要我写字证明是我送的吗?耳环上面怎么写?那谁知道是我送的?” 刘可欣脸红的像是火烧云一样,干脆的趴在平安的身上不起来,平安轻拂了几下她的背,等她平息情绪后坐好,想了想,在书扉页上写着:校服,裙摆,我看不见你的刘海;走廊,窗台,你步莲依旧不改;可曾知道,你是我旋律的主宰。 刘可欣看了刚想说太好了,平安在下面又缀了一句:“**同志惠存,同学平安xx年x月x日”。 “哎呀!平安!”刘可欣脸上表情又像是怒,又像是笑,又像是嗔,平安急忙说:“君子动口!这样,你给我洗衣服,我……” 平安说了半截不吭声了,刘可欣追问说:“你要为我干什么?” 刘可欣这句说完也不吭声了,米兰像一尊门神一样的站在了门口。 …… 这天晚上平安从校外回来,身上揣着刘文涛刚刚给的六百块钱信息费,走到一片树丛跟前的时候,有个女的不知道从哪出来,将他给拦住了。 平安一看,有印象,这个女的长的还成,就是那个叫杨凤霞的。 平安先问了好,杨凤霞看看平安,说:“可以谈谈吗?”然后自己先往树林里去了。 有意思。平安不知道她和自己要说什么、 两人到了树林的深处,杨凤霞站住对平安说:“你对刘可欣是认真的吗?” 平安听了鄙夷,心说你谁呀你?嘴上问:“你这样问我的用意是什么?” “我觉得你和她不合适。” 平安忽然就厌倦了,丫的!指手划脚,那我跟你合适?赶紧给老子滚蛋:“你要是没别的事,那就这样吧。” “那么多女的,你干嘛非要选择她呢?”杨凤霞还不依不饶,平安觉得无聊,转身就走,杨凤霞又说:“你要怎么才能放开她?” “我选择你你会答应我吗?”平安这样一问,杨凤霞不说话了,眼睛亮亮的,但是瞬间她又低下头,再抬头看着平安。 平安又说:“你为什么那么关心刘可欣呢?” “因为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你和刘可欣不合适。” 平安看看杨凤霞:“哦?你说我是什么样的人?我在问你为什么那么关心刘可欣。” “你和那个来找你的女人都那样了,干嘛还害刘可欣?你这样对感情也太不负责任了!请你离刘可欣远点。” 我哪样你在床跟前盯着看了?你有望远镜是不是?平安说:“好啊,那我害你好不好?我总是要害人的,不然我闲得慌。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那么关心刘可欣的事情?” “我们是好朋友,这不行吗?” “哦,”平安点头:“我还以为你是刘可欣的家属呢,哎我问一下,你有对象没有?有没有哪个好朋友为你出谋划策?” “这跟你有关?” “那真是可惜,”平安以牲口贩子挑骡马的眼神将杨凤霞上下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嘴里啧啧着说:“赶紧去找一个,别辜负了老天给你的好资本。” “那不劳你操心!”杨凤霞忽然的像是怒了,高耸的胸急促的起伏着。 平安想这女的怎么回事,嘴上却针锋相对:“凡事都是相对的。我和来找我的那个女人‘都那样’都能被你发现,我操心你还怎么了?关心是彼此的,你对我这样我不能冷落了你啊,热心群众!如果刘可欣拒绝了我,没事,我就来找你。一定会来找你,我才刚发现你其实很有味道呢。肯定带劲极了!” “无聊!”杨凤霞说了一句,又用大眼盯着平安,平安正要说话,她却转身走了。 平安看着这女人心说这位是刘可欣的守护神?臭娘们!嘴上就送过去一句:“你很有聊!万分期待着和你带劲啊!” 经过那天被米兰窥破似的将两人堵在屋里之后,再加上杨凤霞莫名其妙的忽然来访,平安猛然觉得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借口,从此后见到刘可欣就总是板着脸,再不和她主动说话,一副天下人负我苦大仇深的样子。 刘可欣见到平安总是欲言又止的,终于在放假前一天晚上,将平安约出来到了那棵树后面。 平安知道她想说什么,干脆的主动出击,问:“你和杨凤霞关系很好?” “还行吧……怎么了?” 平安说:“我觉得她挺关心你的。” 刘可欣不说话了,过了一会,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可能,她想……她表哥是念建筑的,大三……我没同意……” 哦?原来如此。 平安心里操了杨凤霞一句,老子以为你多替天行道打抱不平呢!原来你丫的有私心! 老子玩世不恭,你他妈的臭娘们心怀叵测! 真是个贱人! 刘可欣看看平安问:“你生气了?” “啊?没有,这哪跟哪?没有,怎么会呢。” 平安越是说不在意,刘可欣就越是有些惴惴不安,平安叹了口气说:“可欣,真的不关你的事,不是你不好,都怪我。你是个好姑娘……” “你别这样说,你这样一说,就是意味着拒绝,意味着我不好……” 刘可欣有些着急了,平安很认真的说:“我说的是真的,我给你说,我这人太复杂了,又堕落又腐化无耻加下流,我坏的自己都对自己感到厌倦,你要是因为我受到伤害,我真的会于心不忍的。真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 “好,不说对不起,总有一天,我会对你坦白我的一切,你到时候不骂我不恨我就行了。好好读书上学吧,我不值得你浪费时间。” 过春节的前一天夜里,平安才回到了家,他发现而对面的窗户一直就没亮过灯,继而他打听到俞薇一直的就没有回来过,也不知道到底是去了哪里了。 接着平安也去已经调到了公安局的马犇哪里问询,马犇对此也是一无所知。 马犇在和平安分开的时候,说:“假如啊,我是说假如,要是的话,俞薇这种搞死人的手段真是头一次见……你不是学法律的吗,在学校请教一下那些教授们,像这样的情况,怎么给俞薇的行为定性?” 按照马犇的说辞,王世庸就是俞薇给推下楼摔死的。平安骤然的觉得心里闷得慌:怎么定性? 反正不管怎么说,法院不都判了免于刑事处罚吗? 米兰在大年初一这天到家里来找平安,只是平安提前一步去了体育馆打球去了,两人没见面,后来初二之后都忙着走亲戚访朋友,平安就是故意不想见米兰,直到正月十五那天晚上,米兰将平安堵在了楼道里。 其实平安不想也有些厌倦和女人有任何形式的深入接触,尤其是对米兰,他觉得烦躁的很。 平安想不假颜色的对米兰置之不理,但是这会的米兰却拿定了主义,她进了屋就告诉平安自己这辈子非他不嫁。 米兰越是这样就越让平安感到厌烦,他觉得夫妻之间也可以离婚的,何况自己和米兰根本就没有婚姻关系,就算是睡了几次又能如何?难道你的肆无忌惮就能将我这一辈子绑在你的裤腰带上? 更何况,除了自己之外,难道米兰就没有了别的男人? 平安压根就不信米兰会为自己守身如玉,他思前想后的这会已经想明白了,他很坦诚的告诉了米兰说我对你的爱情已经没有了,你其实也不爱我,你不必听信于心中某个叫做幻想的东西,其实你自己都不怎么相信你就是爱我的,否则你做什么事情之前有过将我先放在前面考虑一下再做决定吗? 平安这样米兰却更加的觉得他可贵和不能被舍弃,她直言不讳的说正是因为我和别的男人睡过,我才更加的意识到你各方面的优秀,才更加的明白自己不能离开你。难道我对你真没有吸引力? 平安被米兰的这种语气和逻辑给说的笑了,他问米兰:“那就是说,你是通过和别人睡觉这个途径来寻找谁比较合适你?你就是通过睡觉来寻找你的爱情?” “你难道不和哪个女人睡觉就决定爱她一辈子?不睡怎么知道她有什么特点优点还有缺陷?” 米兰的反驳振振有词,但是平安已经彻底的打定了主意,他斩钉截铁的告诉米兰:“睡觉能发现一个人的身体能力,这对于了解心灵不是必经的途径。我和你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如果说我从前一点都没有喜欢你的话,那是在骗人,但是后来我改变了,我不爱你了……” “你的意思是你上了大学眼界宽广了,见识多了,觉得我配不上你?是啊,是我那会不想上大学的,我自作自受是不是?” 平安看着米兰的眼神有些怜悯,他轻声说:“米兰,我不想和你吵,起码那时候我喜欢过你,而我现在只是喜欢你的身体,你可以说我是流氓,但是你自己好好想想,你是不是从开始就认为除了我之外你就不会和任何别的男人再上床做那种事情呢?如果不是,那你就是不爱我,起码不坚定。你这会想明白了,就来说非我不嫁,怎么都成了你的事?你去南方告诉我了吗?以南方那些为代表的外面的花花世界对你的吸引力大还是我对你的吸引力大呢?” “如果曾今我认为我们是能永远在一起的,现在没有了,不存在了,这个你明白最好,不明白也没关系。我已经远离了那些日子,你也远离了,我们就当那是一个美好的回忆。” 米兰被平安说的沉默了起来,过了一会,她忽然的笑着问:“那你还要我吗?你看,我是想要你的,我们先抛开思想,单纯的说身体,这一点你是不能否认的吧?” 平安想我从来就没有否认你的身体对我的吸引力,但是这话不想说了。他觉得从开始的时候就注定了和米兰在身体和思想上会有一次争执,而且不会简单的就结束,绝对会旷日持久的,这已经成为自己想要逃离家乡这个城市的缘由之一。 米兰见平安不说话了,将自己的外套脱下,露出了愈加诱人的体型:“你不是说喜欢我的身体吗?那我们先抛开思想,求同存异……” 这时外面不知道是谁放烟花,嘭嘭啪啪的响,平安透过窗放眼望去,绚丽多姿的烟火在俞薇的房顶上像是花朵一样的盛开着…… 这个濒临秋季的雨似乎比记忆里的哪一年都多、都要大。 平安看着烟雨凄迷的世界,觉得自己的内心也似乎是湿漉漉的,要是阳光再不照射进来,可能有些地方就要潮湿的发霉了。 平安如今几乎已经不再干线人的活计了,这刚开始源于心累,他觉得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后来学校西门口那个曾经被他举报过的凉皮店一家的遭遇,让他懵然开始厌倦了自己所做的这一切。 第320章每一步 平安其实知道刘可欣这句话没别的意思,当然也知道刘可欣的高兴不是对自己,而是对这个场合,是对玩的开心的高兴,就说:“我知道你累了,给你占的座位。” 刘可欣听了笑,旁边的同学都推她,这时音乐响起,有人请刘可欣跳舞,周围已经没人,刘可欣就将外衣递给了平安让他为自己拿一下。 等一曲终了,刘可欣走了回来,正巧平安身边有个位置,刘可欣就坐了下去,问平安:“你怎么不跳?” “你跟别人跳了,我还能干嘛,难道连看你的权力都没有了?” 刘可欣一听笑的咯咯咯,胸就一抖一抖。 虽然她的身材比米兰差一点,还是不错的,平安觉得刘可欣笑的样子挺好看,不过笑的也够傻的。 平安忽然的改掉了往日沉默寡言的样子,让刘可欣有些惊讶,接着她和平安说了很多,像平时回家不回,毕业后有什么打算。 说的话多了,刘可欣还出主意让平安继续考研究生,说你学习那么好,不考研可惜了。 正说着,舞曲又开始了,刘可欣又被邀请了,一曲一曲地跳,还神彩飞扬的模样,平安就一直的拿着她的衣服,他这会已经感觉到了无聊和厌烦了,想等着刘可欣红光满面光彩照人的再回来,自己交了衣服就可以离开。 但是刘可欣并没有回到平安身边,她在距离平安不太远的地方和几个同学说话,平安正想过去还衣服,却听到了她们这样的对话。 “刘可欣,你的衣服呢?” “喏,那不是。” “哇,你男朋友,好帅啊。” “男朋友?”刘可欣有些夸张的瞪大了那双圆眼睛看了一下这个同学:“你说什么呢?他……” 刘可欣下来的几个字平安没听清,他倒是听清了和刘可欣对话的这个同学的声音:“我说呢!”? 接着几个人吃吃地笑起来。但她们说笑的时候并不看平安,还尽量把声音压得很低。 平安忽然的就怒了。 我日你刘可欣的妈,他奶奶的! 其实在这之前,刘可欣就做过一些让平安觉得难以理喻的事情。比如去年快放假的时候,有一天平安在逛街,正巧的就遇到了刘可欣和另外一个女同学,刘可欣问平安回不回学校,平安就说回,刘可欣就将手里的几本书递给平安,让他给自己带回去,说自己还想再逛一会。 带就带,书也没多重,举手之劳,但是回去后刘可欣直到将书拿走了,也没有给平安说一声谢谢,当时平安就觉得这女的没教养,玩什么大小姐架子。 由此种种,这下她又来了这个。 平安想,是不是我真的太无聊了,岁月无法静好,所以有人就找我玩来了? 当刘可欣终于再次来到平安身边的时候,平安将衣服一放,不由分说的拉着刘可欣的手就进入了舞池。 刘可欣吃了一惊,平安竟然这样的勇敢! 她一直以为平安不会跳舞,但是平安的舞却跳得非常的好,越来越好,收放自如,带着她在舞池里翩跹、回旋、跳跃,简直就如同进入了无人之境。 刘可欣看着平安的眼神开始发光,一连串的问平安,你怎么会跳舞?你跳的真好!你怎么就跳得这样好! 平安的母亲是是戏剧演员,家里的艺术气氛浓郁,从小平安就在这种熏陶下对文艺项目是无师自通了,跳舞当然不在话下。 一曲结束,平安和刘可欣已经成为了舞会中的焦点,接着第二曲开始,平安刚一抬手,刘可欣就已经站在了平安的对面做好了起舞的准备。 这一曲舞步比较慢,由于不会跳的也能跟着蹦跶几下,于是舞场里的人多了起来,大家就有些摩肩擦踵,平安很自然的将刘可欣的身体拉着贴近了自己,然后贴的更紧,另一只手随着舞步借着人多将刘可欣的背到腰到臀都摸了个遍。 刘可欣青春的肌肤丰美弹性十足,平安能意识到刘可欣看自己的眼神已经不对劲了,于是在挤挤杠杠之中,将刘可欣的身体完全的揽在了自己的怀里,不断的挤压蹭动着刘可欣。 而刘可欣像是温顺的小猫一样的蜷缩着,平安心里的恶念大起,伸嘴在凑近刘可欣耳垂的地方蚊子一样的嗡嗡说着你跳的也真好的话,他能感到自己这样做的时候,刘可欣浑身抖了好几下,接着全身有些僵直,被自己抓着的那只手将自己的手抓的很紧,而且手心已经出了汗。 这个舞曲结束,平安对刘可欣说自己出去一下,刘可欣以为他要去解手,而平安则是直接的就回了宿舍。 关上门之后平安靠在门板上对着空无一人的宿舍哈哈大笑,但是笑着笑着他觉得自己真的是挺无聊的,于是出去洗漱,完了准备睡大觉。 学校的澡堂今晚这个时候也几乎没什么人,用了半个小时,平安将自己梳洗干净,接着神清气爽的往宿舍回。 但是一到宿舍门口他就愣了一下,刘可欣站在那里。 他妈的!自己玩出事了。 其实平心而论,刘可欣长的算是不错的,她此刻没有了往日的那种倨傲和漫不经心,主动的开口问平安:“你怎么回来了?” 平安没回答,他在想着怎么应对这个女子,刘可欣又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平安心里倒是想借着这个说自己不舒服,可是这个理由实在是蹩脚,再说和刘可欣那样继续跳下去,自己真的就会不舒服……于是他还是没吭声。 “你怎么了?” 平安默不作声进到了屋,想着怎么应对。伸手一拉,因为使劲太大,将灯绳给拉断了,这样灯也没亮,刘可欣跟了进来。 一不做二不休!最好的解释就是不解释! 平安将脸盆一放,没有丝毫迟疑的一把将刘可欣抱在怀里,伸出脚将门关上。 刘可欣刚说了:“你干嘛……”那个“呀”字都没出口,她的嘴就被平安用嘴给紧紧的堵住了。 平安任凭刘可欣在挣扎、在惊恐,他就是不放手,对刘可欣越吻越狠,而且吻的非常有技巧,直到刘可欣完全的放弃了抵抗开始顺从、回应。 平安将刘可欣整个人抱起来到了自己的床铺跟前,然后倒了下去。 床是一个很有暗示性的字眼,刘可欣似乎接受了自己今晚所要面临的命运。 平安将刘可欣全身吻了个透彻,手也将刘可欣衣服下的身体给探索了个遍。 从过年和米兰分开到现在,几个月的时间平安都没有再接触过女人,加上“恶”字当头,所以在对送上门的刘可欣他就有些难以忍耐,但毕竟最后还是忍住了,如果不是怕有人回来,他觉得自己会毫不犹豫的将刘可欣就地正法了。 在最后一刻,平安算是悬崖勒马,他翻身从刘可欣身上下来,躺在一边一声不发,刘可欣过了好久,才坐起来,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一边嘤嘤的说:“平安,我早就喜欢你了。” 你他妈的嘲笑老子,逗老子玩呢! 老子不喜欢你。 平安长叹一声气,说:“我也是……不过,我不能……” “为什么?”刘可欣的声音大了些,眼睛在黑夜里闪着光。 “唉……” 平安再次长叹一声,说:“其实说出来你也不信,我在家订了婚的。” “啊?”刘可欣觉得不可思议:“订婚?这都什么年月了,还兴这个。谁给你订的婚?” “我们那的风俗就是那样,其实吧,我上高中那会学习并不好,没人能想到我能考上大学,可是出了学校门又没事干,结果就订了婚,为的是能早点上班工作的……” “你是说,那个女人,家里很有能力?” “也算不上吧……到了学校之后,遇到你,我觉得……反正我,怎么说呢……” “可是,订婚根本就不是结婚的必经程序,咱们是学法律的,订婚没有法律约束力。” 刘可欣有些激动,平安坐起来说:“我知道……要不,我们出去说吧?” 刘可欣很听话的跟着平安起身,她觉得平安说的很有道理,自己在男生宿舍,灯又不开,刚才又那样了,虽然不怕人说,但被人议论还是要避免的。 两人到了楼下,正往没人的地方走,就听到前面一棵树后有人在吵架,接着像是有人挨了一巴掌,林荫哭着从树后面跑了出来,跌跌撞撞的走远了,接下来,那个体育系的白马王子脸色青红不接的也从树后面走了出来,但是他没有去追林荫,却去了舞会那边。 平安知道,这两人该玩完了。 眼看四周没人,平安对刘可欣说:“我也不想……自从在学校认识了你,我……可是,过春节回去,才知道她得病了。” “什么病?” “说不清楚,”平安就将俞薇当时的表现说了出来,还说了她大白天穿睡衣光脚在雪地里走动,刘可欣听着眼睛睁得很圆:“啊?” 平安满脸痛苦,声音低沉:“说不清她什么时候就会这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是啊,她这样,你该怎么办呢?” 平安张冠李戴的将俞薇的故事嫁接在了米兰的身上,他这会想起了不知所踪的俞薇,心里郁闷了起来,好大一会的也不说话。 刘可欣明白了,原来这个优秀的男孩一直喜欢自己,但是由于这个不能对别人说的隐秘,他才不得不这样。 这也就是他一直不爱说话像是和谁都走不近的原因啊。 这种暗恋真的是太感人了!刘可欣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平安对话了,两人长久的沉默着,这时舞会像是结束了,四散的人说着话从不远处经过,平安又叹息一声,说:“回去吧。” 刘可欣没动,也没说话,眼睛里却都是期待。 平安知道她还期望着自己对她做刚刚在宿舍里所做的事情,可是哪还敢呢? 再玩下去,就真的难以收拾了。 平安最终满脸虔诚的在刘可欣的额头亲吻了一下,一脸忧愁率先就要离开这里,刘可欣却颤抖着说:“平安,我早就喜欢你了,我一直想引起你的注意,可是你……我……” 平安听了一愣,有人朝着这边走来,平安赶紧的先走了。 从此后,刘可欣看着平安的眼神就和以前不一样了,是那种真心的不一样,而平安则照样的沉默,尤其见到了刘可欣的时候更加做出了惆怅满腹的样子。 而过了没多久,米兰跑到了学校找平安玩,她说她不在印刷厂干了,现在正找人说去建委工作,那地方比印刷厂要美多了,趁着这个机会,就出来散心。 米兰的无意中到来正好就圆了平安的那个谎言,刘可欣见到米兰的样子,想着她大冷的天光着脚丫穿着睡衣在楼顶的模样,想着这么出众的女人却得了那样的怪病,看着平安的眼神就充满了怜悯。 第321章现实没有逻辑可言 有些谈恋爱的同学现如今已经在外面租房子同居了,平安平时为人古怪,总是神神秘秘的,也没人问他晚上都去哪里了,他每晚还是会来江雨这里陪伴着这个说不清自己究竟是有病还是没病的女人。 但是他在江雨家的这段日子里,江雨一点犯病的迹象都没有。 江雨还是每晚十二点前休息,早上和平安几乎就是同时的醒来,而且因为作息时间的稳定,生物钟运转良好,气色比平安来之前好多了,她每天早上询问平安自己昨晚的情况,平安的回答无一例外的都是:“没有。” 江雨自己也觉察到了,自从平安来了之后,自己的睡眠质量有了明显的改善,甚至这两年有些不稳定总是提前或者推迟的生理期也固定了,所以有时候她会想,难道自己真的是单身的时间太长了,自己应该需要一个男伴?不然屋里怎么有了男性的气息,自己就痊愈了? 平安每晚还是在大门那里夹东西,但是不放红色的毛线了,他改成了绑头发,因为江雨已经知道了红绳的事情,她潜意识里要是出去之后,回来将红毛线再夹进门缝,这就起不到作用了。 不过头发也不是自己的了,因为和江雨已经慢慢的熟悉,他就将江雨梳落的长发利用了起来。 江雨要是写作累了,她也会出来到平安这里和他聊,谈天说地的,间或的指导一下平安学习上的内容,这样让平安不禁的总是想起俞薇。 而江雨的房间,她要是不叫平安,平安是绝对不会进去的。这让江雨觉得这个男学生很有意思。 时间就这样平稳而缓慢的流逝着。 过了元旦,春节的假期又要到了,因为刘可欣明天要过生日,平安就提前在今晚送了礼物,和她说了几句祝福的话,所以到江雨这里稍微有些晚。 可是进门后,却发现江雨不在。 这有些意外,因为自从自己住进来之后,江雨晚上就没有出过门,而且,她在本校的社交圈也极为有限,除了工作之外几乎就没有什么朋友。 她会去哪? 刚开始平安以为江雨在外有事,等了十多分钟后,就用江雨家里的电话给她打了一个传呼。 但是江雨并没有回这个传呼。 平安觉得有些不对头,他立即给江雨的办公室打电话,电话也无人接听。 那边没人。 这样,平安再次的给江雨打了传呼,留言给自己回信息,接着拿了手电筒就出门开始找江雨。 他先在校园里江雨可能去的地方找,没有任何的发现,然后就出了大学门。 平安这时候不想惊动别人,因为他不确定江雨到底现在是呈现出一种什么样的状态,是梦游着的,还是清醒的?假设这会报警,会不会到了最后让人都觉得虚惊一场,这样或者对江雨的声誉会不会造成什么伤害。 平安总觉得江雨梦游这件事透着古怪,就像俞薇曾经一样的古怪。 今晚特别的冷,风嗖嗖的刮着,天上也没有星光,可能要下雪了,平安却跑得气喘吁吁,他将东西南三个门外都找了一遍,尤其是阴暗的角落和旮旯地方,但都没发现江雨的行踪。 平安不停的告诉自己,也许江雨是参加什么聚会了,听不到传呼的声音,所以没回——但是这始终只是一个安慰自己的借口。 北门,如果北门外再没有江雨的影子,平安告诉自己必须要报警了。 北门其实不算是门,这里有一片天然的湖泊,自然的将大学和外界隔开了,顺着湖水往东会走到公路上去,而现在天冷,湖面上风大,谁也不会在这个接近了零点的时候跑到这里喝西北风,这也就是平安将这里定为最后搜寻江雨的原因。 没人。 一个影子都没有。 湖边栽种着一些垂柳,平安一棵树一棵树的挨着找,还打着电筒往湖水里照射。 足足的花了半个多小时,依然的没有江雨的踪迹。 平安看看时间,已经零点过十分钟了,江雨如果此时回到家,她绝对会给自己打传呼的! 平安越发的焦急,他顺着胡跑上了坡,来到了公路边,顺着公路往前继续的找。 今晚怎么连夜行的车都这么少! 一无所获。 平安有些泄气了,也有些绝望,他已经汗流浃背,他想自己这会真应该去报警了。 公路往前五百米的地方有一个天桥,平安跑到这里的时候,发现这个地方离自己当天伏击全刚友那块没多远,他忽然就想起了江雨说的她自己梦游从桥上跳下去的话,于是顺着台阶往下,到了下面,这边什么都没有,而天桥有将近二十米长,黑漆漆的,他又往另一头去。 这天桥下面也不知道都是什么味道,垃圾或者谁在这里大小便的骚味和发霉的气息混合着,十分的难闻,地上还有着一滩滩的水渍,有些地方已经结了冰,差一点将平安给滑到了。 前面靠近斜坡的水洼里有个黑影! 平安喊了一声:“江雨!”就跑了过去。 果然是江雨! 江雨整个人趴在水里,脸上鼻孔都有血迹,有些地方已经结了冰,水里、斜坡上还散落着一些摔烂了的水果和零食。 ——她是从天桥上掉下来的! 平安没敢挪动江雨,怕她哪里有伤自己动了后会二次受伤,他轻拍着江雨的脸,喊了几声,但是江雨没有回应,他再摸了一下江雨的鼻孔,有气! 人还活着! 江雨被送进医院里,整整的抢救了一天才保住了性命,又昏迷了一整夜,才慢慢的清醒了过来,当她睁开眼的时候,平安正趴在她的病床边睡觉,江雨看着平安憔悴的模样,懵然感动,心有感触,不能自已,泪就流出了眼眶。 平安代江雨向公安局报了案,而辖区因为是刘文涛这一块的,大家熟悉,这时刘文涛才知道平安是省大的学生。 根据江雨的叙述,她当晚去买了些零食水果,因为平时老是在办公室坐着,这下想锻炼一下,就没有坐公交车,抄了近路想从大学北门湖边绕进学校里,但是在上了天桥准备下去的时候,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把,就从上面摔了下去,而后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要么是一件故意伤害案,要么就是故意杀人未遂,因为天冷,天桥下面黑乎乎的没人经过,如果不是平安去找,江雨昏迷着,这么冷的天冻也会被冻死。 但是刘文涛他们的调查,却让江雨十分的恼火。 刘文涛在大学文科院研究所进行例行走访,结果文科院的人无一例外的都说江雨有梦游症,或者是精神不太正常。 也就是说,研究所诸人表达的意思是,根本没有人去伤害江雨,是她自己犯了病,精神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自个从天桥上跳下去的。 刘文涛是分开来进行询问的,这样的目的是怕有人串供,可是得到的结果完全的一致,这些研究所的人还说了江雨平时许多匪夷所思和难以令人相信的行径。这样调查就没法继续了,刘文涛将情况给平安做了说明,让他好好陪江雨,说等江雨身体好了,去省里的一家精神病院去瞧瞧,兴许,会有所帮助。 明摆着,公安这边是不会认真的查了,而且平安认为,就是查,结果也十分的渺茫和令人失望,因为江雨什么线索都提供不出来,她根本就没看到是谁推得她。 没线索,没目击证人,这件事就没法往下查,更何况还有江雨的那些同事的异口同声,谁都不会将将江雨的事情当回事。 江雨那天幸好是全身平衡着地,先摔倒了斜坡上,而后骨碌到了坡下的水洼里,受力面比较均衡,而且因为下午没吃饭,肚子里没食物,否则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肠子很可能就会破裂,还有一点比较庆幸,冬天穿的比较厚,否则谁也不知道江雨会摔成为什么样。 但就是这样,江雨的左胳膊还是骨折了,左边的脚也崴了,其余的都是皮外伤,不幸中的万幸是脸没事,否则毁容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异常残忍和难以接受的。 “不可能!不可能!”江雨面对平安的转述情绪非常的激动:“我十分的清楚!我能感觉到是有人在我身体一侧推了我一下,我当时十分的清醒!” “天桥上面是有栏杆的,那么高的栏杆,我要不是被人推,自己跳的话按照常理怎么都是脚或者头先触地,这多明显的结果,他们怎么就置之不理呢?” “你看,我的伤基本都是左边,那个人就是从右边推的我!” “不行!不行!让公安去查,一定要搞清楚——”江雨说着看着平安:“平安,你信我吗?” “是,我信,江老师。” “你看,我们在一起已经这么久了,你到底发现了我有那些不正常的地方吗?” 平安摇头,江雨坐起来说:“这件事要是弄不清,人人都会说我是要自杀,是犯了病!可我有病吗?我有吗?但是要是人人都觉得我有病了,我就是没病都变得有了!” “有人要杀我!有人想害我!一定是,绝对是!如果今后要是谁真的杀了我,或者我出了任何的意外,大家都会说是我咎由自取的,那我就是个神经病,我是不是就白死了!” 江雨说着哭了起来,平安不停的安慰她,等江雨的情绪平复了一些,说:“江老师,你安心养病,这件事,总会有个说法。” 江雨拉住了平安的手,泪眼朦胧的说:“谢谢你,平安,这件事本来和你没关系的,是我将你拉了进来,可是,我又没有别的人可以信赖了,我不想让我的父母知道,他们会担心我的……本来,我那时候结婚,他们就不同意,我和他们的关系很紧张,我……” 平安这时不想说那么多,沉默了一下,说:“你好好休息,等出了院,我们一起再商量。” 学校很快的就放了寒假,江雨的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除了左胳膊要注意之外,其他没有什么大碍,平安给江雨说了自己的想法,江雨激动的说:“谢谢!平安,谢谢你!你也觉得这事有蹊跷?……只是,辛苦你了。” 平安想对江雨笑一下,但没有笑出来,因为他知道,江雨根本不是梦游,而是有人要她死! 江雨和平安去了夏天时文科院研究所旅游所住的那个宾馆,还特意的要了原来江雨所住的那间和相邻的房间,而后两人认真仔细的将屋里门和锁都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的问题。 房间所靠走廊的位置是没有窗户的,平安将后面的窗户打开,往外一看,离地三层楼,附近也没有可以攀岩能借力上来的地方,而最近的一棵树也有三米多远,寻常人根本不可能从树上跃过来。 “那怎么解释我的衣服是湿的这一点呢?我根本没出去啊!谁能进来,从哪里进来做这一切呢?” 江雨十分的迷茫,平安再次开门往外看,走廊是被塑钢玻璃窗封闭的,一眼看去,透过玻璃窗能望见宾馆的大院,假设那晚江雨真的是走进了雨中的,那么有人从这里是能够看到江雨的身影。 江淋湿的衣服是整件事最关键的第一步,她就是因此被人在心里烙上了“梦游”的印记。 如果让江雨被梦游,是精神上摧残让她崩溃的第一步,而后来天桥上的出手,已经是那个人对江雨悍然的发动了置于死地的袭击。 显然那个人就是要她去死,而不是贪图她的美色,更不是要她的钱,而江雨和本校本院的人关系都比较疏远,尤其是对男性,她和那个保持了短暂婚姻的丈夫离婚之后,那人就出了国。 那这个人究竟是谁? 想来想去的,平安找了个借口和楼层的服务员攀关系,说自己以前住过这里,似乎,宾馆经过修缮吧? 第322章缺乏常识 平安一说,两人都笑了,江雨喝了口饮料,很认真的说:“我想,请你在我家住一段时间,不过,我是给你报酬的……” 平安心里想怎么回事?让我给她看家?还是她看上我了? 江雨属于那种很有气质的女性,但是下来她一说,平安知道自己想歪了。 “我家有客房,这你也知道了,我想请你每晚住在我家客房里,而后,你要做的,就是将晚上我做了什么事,第二天完完全全的告诉我。” 平安表示有些没听明白,但是他已经意识到了一些什么,嘴上却问:“要我看什么呢?” 江雨没有说,摇摇头,沉默了一下:“算了,我觉得还是算了。” 平安这时看着江雨黑黑的眼珠子和小巧的鼻子,懵然的问:“江老师,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晚上睡眠不太踏实?” 江雨脸色一下就变了,盯着平安问:“你知道什么?你听说了什么?” 平安不答反问:“江老师,你是不是怀疑自己梦游?” 听了平安的问询,江雨脸色越发难看,脸上更加的犹疑不决。 平安心说果然这样,嘴上解释说:“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对你几乎一无所知,更没有听到任何关于你的传闻,我只是随口的一说。要是哪里说的不对,真是不好意思。” 江雨皱着眉,不再提这件事,和平安聊起了别的,知道平安的母亲是刘红艳后有些讶然:“我爸妈是你妈妈的忠实戏迷啊。” 平安想说我妈就只会唱戏,天生就是唱戏的,戏剧就是她的整个人生,而戏文里面讲得那么多的人生道理处事哲学,她一样都没有学到,她对生活里的其他事物永远的处理不好,她只是在唱戏,她只知道唱戏,她只是为了演戏而演戏,她生来就是为了表演、为了在舞台上展现自己的价值而活着的,别人都只能看到她惟妙惟肖扮演的角色,哪里知道她在家里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被人永远伺候连吃饭的碗都不会洗刷一个,对于人情世故更是一窍不通也不懂,简直就是为了戏剧而生存。要是哪一天她要是不能上台表演了,她不知道还会不会过日子会不会将日子过好。 自家的事情没法对外人说,不过江雨通过这个对平安倒是多了一些了解,一会两人分开,江雨也没再提让平安来自己家“看”着自己的事情。 时间过去了有一个来月,这天早晨,平安在跑步的时候看到江雨在阳台上看着自己,他在距离近了一些时点了一下头,江雨挥手做了一个上来的表情。 江雨的家仍旧的一尘不染的模样,只是她看起来状态非常不好,眼睛里面有些红丝,见到平安后问你喝水吗? 平安说了谢谢,自己去倒了一杯,结果在那里发现了一些治疗失眠的药。 早晨的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将江雨浓密的黑发照射的蓬蓬松松的,整个人有些朦胧的美感,平安问道:“老师夜里还写稿子吗?” “……是啊,”江雨说着叹了口气,而后说:“那个,要不,我是想,请你晚上来我这里吧……就是我那时候说的……” 平安点了一下头,江雨像是松懈了一口气,带着平安到了客房:“你看,需要我再为你准备什么吗?” 这屋里和江雨的主卧室一样的干净整洁,平安说:“老师这里的条件比我寝室那儿好的太多了,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晚上将自己的被子枕头……” “不用,你什么都不用带,就用家里有的。” 江雨一说,平安明白了,她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到这一切。 “我晚上,休息的比较晚,你十二点前来就可以。当然,你要是愿意来早点,也行,想看电视什么的,就像在自己家一样。”江雨特别的叮嘱了一句,平安问:“那我有什么注意的吗?” “没有。”江雨说着将钥匙给了平安一把。 平安见没有别的事,就告辞了。 晚上平安去洗了个澡,到十点多快十一点了,绕了一大圈才到了江雨的家,他想了想,江雨既然给自己钥匙就是不想让自己敲门被别人听到,就用钥匙将门打开,进去后将门关住,见江雨的卧室门开着,咳嗽了一声,江雨在里面说:“平安你来了,你自己随意,我还在写东西。” 平安答应一声,问:“江老师,你还出去吗?” “不了。” 平安一听,从兜里拿出准备好的一根细绳子夹在门槛那里,而后关门,这样门就将细绳夹在门槛和门之间,然后用钥匙将门从里面反锁了,这才进到客房休息。 进到里面,平安看到床边的床头柜上放着几本书,随手翻了翻,将门掩住就休息了。 江雨过了好久都没有见平安进来,过了一会出去,见他门已经关了,有些微微的失望,想他也没有和自己聊些什么,看看时间,就去洗漱,然后在睡前看看那些药,决定还是不吃了。 这一夜什么事也没有,江雨早上醒来,六点半,她起身出去,见平安在阳台上压腿,而且他的下巴每次都能碰到放在窗台上的脚尖那里,就有些吃惊,嘴上说:“平安,你的身体柔韧性真好。” “江老师早,这是跟我妈学的,我妈说,筋长一寸,人长一年。” 江雨听了就笑,平安说:“昨晚老师休息的好。” 江雨睁大了眼都是询问,平安点头:“什么事都没有。” 自己半夜没起来?江雨听了皱了一下眉,平安等了一下,见她不说话,问:“老师,要是没事,我先走了?” “别急,我弄点早点一起吃吧。” “我还要去跑步呢,谢谢老师。晚上见。” “那好……” 江雨站在阳台上看着平安在一圈一圈的跑,心说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时间短自己昨晚没发作? 平安昨晚没看到江雨从卧室里出来过,事实上他在江雨休息了之后,拔了自己的一根头发,两头缠紧,绷在了江雨卧室门框和门之间,这样如果江雨晚上真的要是出来,或者就是梦游,那根头发肯定就会被拽断了,可是没有。 而且他唯恐头发太细,也许不知道怎么就断了,还将外面的屋门反锁,在门那里夹了一根绳子,要是江雨出去走,那根绳子也会掉下去的,这就是双保险,可是也没有。一切都完好如初。 第二天晚上继续,一切照旧,去的时候江雨还是在写稿子,平安和昨天一样的照做,结果还是什么异常没有。 一连一个星期,两人就是这样每晚相邻而睡,可是江雨任何的梦游症状都没有,平安觉得自己似乎应该给江雨说离开了。 可是这天晚上,平安一进江雨的家门,她一反往常没在屋里写稿,一个人没开灯在客厅的白沙发上坐着。 平安先问了一声江老师晚上好,江雨没答应,平安过去一看,她似乎有些心神不宁,就问老师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帮忙? “你觉得我有梦游症吗?”江雨倏然的问。 “没有啊。我这一段都没发现你有睡眠的问题……” 平安见江雨有些怀疑,说:“我正想着给你说是不是我不用来了呢,出什么事了吗?” 江雨阴沉着脸没吭声,平安只有将自己来之后从第一天就开始做的事情完完整整的说了出来。 江雨听了睁大两眼:“反锁门?夹绳子?绑头发?” 平安点了点头,江雨伸手:“绳子呢,让我看看。” 平安从兜里掏出了一截红色的毛线绳,江雨将它拿在手里,又看看平安的头发,忽然笑了一下,接着又皱眉。 “老师,你说你到底是怎么了?能给我讲讲吗?” 江雨说:“好,你要喝点什么吗?” “不用。” 江雨拿来了一瓶红酒,两个杯子,给平安倒了一点,说:“你随意,嗯,事情还是从夏天那时候开始的。” “那会,咱们文科院研究所的人去旅游,本来玩的很开心,到快回来的前一天,天下了雨,大家就没出去,因为第二天就要返程嘛,晚上搞了个聚会,都喝了点酒,睡得也比较晚,可是,早上我一醒来,发现自己的脱得衣服是湿的。” “湿的?淋雨了?” 江雨点头:“可是我头一晚根本就没有在雨地里走啊,衣服怎么会湿透呢?再说,我要是淋湿了怎么会将湿的衣服放在身边不去晾着?我怎么都想不通。” “接着,我换了一身衣服去吃饭,碰到了我们院的崔明明,她问我昨晚去哪了,是不是,和哪个帅哥约会去了。” “我当然没有了,”江雨说着又皱了眉,看着平安说:“这一点给别人没提过,但是对你,我不想隐瞒,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说了,你给我分析一下。我离婚后,基本就没有和别的男子交往过,自然不可能在旅游的地方出去和谁约会。” 平安点头,江雨继续说:“我给崔明明说,昨晚喝了酒就回来睡了,你才出去溜达了呢。可是崔明明说,我都看见你出去了,下那么大雨,我还以为你出门在外交了桃花运,要学崔莺莺夜会张生呢。” “我当时就有些发愣,崔明明说我真的就像是在悄悄的要去约会一样,她说她昨晚本来也是喝多了酒有些睡不着,就出来透气的,可是看到我冒着雨出去也不打伞,想着是有人在外面等我,还很急,于是叫了一声说我发什么疯啊,不怕感冒了,可是我没答应她,她想着我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于是也没有再叫我。她还说,要我老实交待,到底和谁好了。” 江雨说着猛地喝了一大口酒:“她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我当然否认了,但是我心里一直在想怎么回事。后来吃完饭大家整理东西,崔明明到了我这个房间,见到我还是湿乎乎的裙子笑我还保密嘴硬,证据还在呢。我就说我真的没出去,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平安问:“那,崔明明是不是说,你有梦游症?” 江雨说是:“她当时也有些发愣,说我要不是有了梦游症?要不,就是她自己的眼睛有了毛病。” “我知道,崔明明的视力不会有问题的,关键是我是不是真的有梦游症,也没法让人来看着我,这怎么证明?再说,我真的没法解释自己的衣服怎么是湿了的。” “你是说,你们出去旅游的时候,在那里是独自一个人住一个房间的?” 江雨点头,平安又问:“会不会,崔明明或者别的人能进到你的房间里?” 江雨想了想说:“不可能吧?我睡觉的时候,房门是锁着的,再说,房间里有洗手间,没可能也没理由我晚上要出去啊?” “那窗户呢?能开不能?” “就是窗户开着,谁能半夜从三楼进来就只为了将我的衣服给弄湿?” 平安也皱了眉。江雨的模样在灯光下非常的俏丽,因为穿的比较随意,贴身柔软的睡衣将她显得也有些——妖娆,对,就是妖娆,她的身材是纤瘦的,可是胸却很饱满,腿也修长,看起来很赏心悦目——那是谁溜进了她的房间只将她的衣服搞湿? 难道江雨就是梦游?不然,就是自己来江雨这里的时间短,还没有抓住她梦游的样子。 江雨又喝了一口酒说:“这事在我们研究所当笑话一样的传开了,我刚开始虽然想过,有些不得其解,但也没当回事,后来,又发生了一件事,我心里就有些犹疑起来。” 第323章心冷如冰 什么突破了同学这个概念的关系。 平安对像林荫这类型的女子没兴趣,但学校大多都是像林荫这样的女学生,所以在相当一段长的时间里,平安觉得自己来这个学校唯一的好处就是能心无旁骛的学习,不至于为了女人让自己分心。 平安将自己的精力完全的用在了学习上,除了学习之外,就是关切着俞薇的事情,但是没多久之后,因为唯一的联系人马犇去进修去了,平安就彻底的断了知晓俞薇案件进展的关键消息源。 心有所思,平安在班里成了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他除了学习、再学习、认真的学习之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当然能做的事情非常多,但是他觉得丝毫没意义,也提不起兴趣。 平安勤奋是因为无事可做,但勤奋的同学也大有人在,于是平安就更勤奋,更加用工,他从不迟到早退,从不旷课,这样每次考试的成绩都有所提高,这样让他在别人的眼中就成为了一个怪人,成了一个只知道学习的书呆子,而大学的生活是十分的丰富多彩的,这样就让平安和大家伙的距离越来越远,似乎平安成了一个独立于班集体之外的人物,一个只知道学习的机器。 只是因此并没有人因为学习过多的关注平安,但类似与林荫那样的女同学却在注意着他,但这样毫无结果,于是女同学们觉得平安似乎在情感这方面还没有开窍。而在一些老师的眼里,似乎有些木讷的平安并不比那些机灵又油腔滑调的学生吃香。 国庆节期间,平安连夜坐车赶回了老家,他先去了小区的派出所,知道俞薇被关押在市里的拘留所,于是他又到了拘留所,但却失望而归。 所有知道王世庸之死的人都清楚俞薇有梦游症。而俞薇在拘留所里也时不时的梦游,将拘留所里面的其他嫌疑犯搞的神经兮兮,于是被鉴定有精神病,而根据刑法的有关条例,精神病人在不能辩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的,不负刑事责任;但是应当责令他的家属或者监护人严加看管和医疗。因此,即便王世庸真的是被俞薇给推到楼下摔死的,而俞薇有精神病,而且不知道当晚王世庸死的时候俞薇是不是正在犯病,这样法院就按照刑法判决俞薇免于刑事处罚,她被送到了本省一个比较知名的精神病院进行治疗。 而那个精神病院离本市很远,就是从本省最东边到最西边的距离,而且就是从省城去那个医院实际上也是同等的距离,平安无奈,在返校的时候站在自己的窗前看着异常平静的对面,心里想,过春节的时候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见到俞薇。 但是到了过年,平安彻底的就失去了俞薇的消息。他从省城坐了一夜的车为的是在天明的时候赶到目的地,但是天明到了那个精神病医院之后,得知俞薇已经被治疗结束,不再梦游,精神病被治好了。 因此俞薇从医院里离开,不知去向。 【附录季羡林及曾国藩日记摘抄两则1:六月、心境仍不好。人生真是苦哇!十七日,前两天下了点雨,天气好极了。今天看了一部旧小说,《石点头》,短篇的,描写并不怎样秽亵,但不知为什么,总容易引起我的**。我今生没有别的希望,我只希望,能多日几个女人,〈和〉各地方的女人接触。——季羡林,清华园日记; 2:曾国藩的日记有一段内容如下:今天又想操xxx的媳妇,我真禽兽也。】 经过半年的磨合,过完年之后同级的一些学生已经公开的以恋人的身份出现在大家面前了,比如像林荫,她和体育系一个身材高大的帅小伙牵着手走过校园的模样就被一些同学们津津乐道,而像林荫那样公开自己恋情的同学不乏大有人在。 只是平安依旧是孤独的,可以说他自己在刻意的保持着一种孤独的存在。学习之余,他会一个人在校园里僻静的地方漫无目的地乱转做一些思考,在这些地方他经常的就会碰到一些恋爱中的校友们,这些校友或者手拉手,或者肩并肩,或者你楼我抱,当然也有接吻的,他们有的旁若无人,有的也会对平安这个不速之客打招呼,但平安听到过他们在背后议论自己是不是有病,是不是变态,他懒得反驳,懒得辩论,随他们去说。 平安觉得自己的这些同学小儿科的很,他们所出于对异性理解的层次对于自己而言就像是幼儿园之对大学,自己已经能很熟练的用好几种手段将米兰轻而易举的送达到高chao迭起的境界了,这些同学却还在羞羞答答的牵手指头满足于一颦一笑间的那种隐晦的心理暗示。 曾经有一次平安无意中看到了林荫和体育系的那个白马王子在校园湖边的假山后面卧着紧密的搂抱在一起,这两个人明显的都沉浸在他们那忘情的世界里,他们甚至没有看到走过他们身边的平安,这样平安就有幸非常近距离地看到了陷入到欲望里的那位好多女生心目中白马王子球场冠军的脸,这位“王子”被激动所充斥的脸孔是那么的狰狞,他脸上的毛孔都是清晰可辩,而林荫则闭着眼躺在他的怀里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娇羞着。 那一瞬间平安脑海里闪过了两个念头:第一,干嘛不去校外开房间、很费钱吗、地上冷不冷?第二,林荫和这个马王子之间不会有结果。 绝对不会有。 五四青年节的时候,学校组织了一场舞会,联欢,大家跳交谊舞,平安和班里的同学都去看热闹,他总不能一直孤立与同学之外。 其实很多人都不会跳,但是重在参与,舞会开始了之后,找不到舞伴的就女的和女的,男的和男的搂在一起乱蹦。 平安本来是站在大门口的,这会终于能找到一个位置坐下了,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看着同学们在一起宛如群魔乱舞。 一曲结束,几个女的兴奋着叽叽喳喳的站在了舞池边上,正巧的平安前面站的是班里的刘可欣。 刘可欣长的还不错,这会显得非常开心,欢喜雀跃的和身边的人说着话,似乎有些热,还将自己的外套给脱了,胸是胸腰是腰胯是胯屁股是屁股的,她一扭头,就看到了平安,高兴的说:“平安,你怎么在这啊?” 我他妈怎么就不能在这? 平安其实知道刘可欣这句话没别的意思,当然也知道刘可欣的高兴不是对自己,而是对这个场合,是对玩的开心的高兴,就说:“我知道你累了,给你占的座位。” 刘可欣听了笑,旁边的同学都推她,这时音乐响起,有人请刘可欣跳舞,周围已经没人,刘可欣就将外衣递给了平安让他为自己拿一下。 等一曲终了,刘可欣走了回来,正巧平安身边有个位置,刘可欣就坐了下去,问平安:“你怎么不跳?” “你跟别人跳了,我还能干嘛,难道连看你的权力都没有了?” 刘可欣一听笑的咯咯咯,胸就一抖一抖。 虽然她的身材比米兰差一点,还是不错的,平安觉得刘可欣笑的样子挺好看,不过笑的也够傻的。 平安忽然的改掉了往日沉默寡言的样子,让刘可欣有些惊讶,接着她和平安说了很多,像平时回家不回,毕业后有什么打算。 说的话多了,刘可欣还出主意让平安继续考研究生,说你学习那么好,不考研可惜了。 正说着,舞曲又开始了,刘可欣又被邀请了,一曲一曲地跳,还神彩飞扬的模样,平安就一直的拿着她的衣服,他这会已经感觉到了无聊和厌烦了,想等着刘可欣红光满面光彩照人的再回来,自己交了衣服就可以离开。 但是刘可欣并没有回到平安身边,她在距离平安不太远的地方和几个同学说话,平安正想过去还衣服,却听到了她们这样的对话。 “刘可欣,你的衣服呢?” “喏,那不是。” “哇,你男朋友,好帅啊。” “男朋友?”刘可欣有些夸张的瞪大了那双圆眼睛看了一下这个同学:“你说什么呢?他……” 刘可欣下来的几个字平安没听清,他倒是听清了和刘可欣对话的这个同学的声音:“我说呢!”? 接着几个人吃吃地笑起来。但她们说笑的时候并不看平安,还尽量把声音压得很低。 平安忽然的就怒了。 我日你刘可欣的妈,他奶奶的! 其实在这之前,刘可欣就做过一些让平安觉得难以理喻的事情。比如去年快放假的时候,有一天平安在逛街,正巧的就遇到了刘可欣和另外一个女同学,刘可欣问平安回不回学校,平安就说回,刘可欣就将手里的几本书递给平安,让他给自己带回去,说自己还想再逛一会。 带就带,书也没多重,举手之劳,但是回去后刘可欣直到将书拿走了,也没有给平安说一声谢谢,当时平安就觉得这女的没教养,玩什么大小姐架子。 由此种种,这下她又来了这个。 平安想,是不是我真的太无聊了,岁月无法静好,所以有人就找我玩来了? 当刘可欣终于再次来到平安身边的时候,平安将衣服一放,不由分说的拉着刘可欣的手就进入了舞池。 刘可欣吃了一惊,平安竟然这样的勇敢! 她一直以为平安不会跳舞,但是平安的舞却跳得非常的好,越来越好,收放自如,带着她在舞池里翩跹、回旋、跳跃,简直就如同进入了无人之境。 刘可欣看着平安的眼神开始发光,一连串的问平安,你怎么会跳舞?你跳的真好!你怎么就跳得这样好! 平安的母亲是是戏剧演员,家里的艺术气氛浓郁,从小平安就在这种熏陶下对文艺项目是无师自通了,跳舞当然不在话下。 一曲结束,平安和刘可欣已经成为了舞会中的焦点,接着第二曲开始,平安刚一抬手,刘可欣就已经站在了平安的对面做好了起舞的准备。 这一曲舞步比较慢,由于不会跳的也能跟着蹦跶几下,于是舞场里的人多了起来,大家就有些摩肩擦踵,平安很自然的将刘可欣的身体拉着贴近了自己,然后贴的更紧,另一只手随着舞步借着人多将刘可欣的背到腰到臀都摸了个遍。 刘可欣青春的肌肤丰美弹性十足,平安能意识到刘可欣看自己的眼神已经不对劲了,于是在挤挤杠杠之中,将刘可欣的身体完全的揽在了自己的怀里,不断的挤压蹭动着刘可欣。 而刘可欣像是温顺的小猫一样的蜷缩着,平安心里的恶念大起,伸嘴在凑近刘可欣耳垂的地方蚊子一样的嗡嗡说着你跳的也真好的话,他能感到自己这样做的时候,刘可欣浑身抖了好几下,接着全身有些僵直,被自己抓着的那只手将自己的手抓的很紧,而且手心已经出了汗。 这个舞曲结束,平安对刘可欣说自己出去一下,刘可欣以为他要去解手,而平安则是直接的就回了宿舍。 关上门之后平安靠在门板上对着空无一人的宿舍哈哈大笑,但是笑着笑着他觉得自己真的是挺无聊的,于是出去洗漱,完了准备睡大觉。 学校的澡堂今晚这个时候也几乎没什么人,用了半个小时,平安将自己梳洗干净,接着神清气爽的往宿舍回。 但是一到宿舍门口他就愣了一下,刘可欣站在那里。 他妈的!自己玩出事了。 第324章伤口如花灿烂 挺着个大肚子七拼八凑的带了三千块钱,到了公安局好说歹说的央求着公安局也就把人放了,结果回去的半路上,凉皮店的媳妇就生了,可是火急火燎的将大人和孩子送到医院,大人没事,小孩子却没了。 凉皮店的老板觉得自己丢人丢到家了,一个厄运接着一个厄运,有些心灰意冷,有一天晚上喝多了酒从天桥上掉了下去(也有人说是他自杀,是他自己跳下去的),被飞驰的汽车给碾的尸首分离,死了。 这件事对平安的内心触动很大,接连好几天他都在扪心自问凉皮店老板的死自己是不是始作俑者,如果没有那夜自己的举报,可能事情会朝着另外的一个方向发展呢? 没有力气再往前走,也没有余地往后退,原地踏步又心有不甘,这就是所谓的焦虑。 平安注视着外面的雨,默默的想了一会心事,而后又将视线投向了正在忙碌着的凉皮店老板娘身上,自从她老公死后,这个店就由她支撑了起来,这个看上去有些瘦弱的女人却比有些身体健壮的男子都能干和操劳,平安以前总是喜欢将凉皮带回去吃的,现在,他总是不自觉的要这里多坐一会,看这个女人忙来忙去,有时候见她忙不过来,就自愿的去帮忙,这样就能得到女老板发自内心的一声“谢谢”,而听到这声谢谢,平安觉得自己的负疚会减少一点。 雨势终于小了一些,平安进到学校里就要顺着台阶往宿舍那里去,有一个声音“哎呀”了一下,几个红红的苹果顺着台阶就往下骨碌着,平安回头一看,台阶上面站着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人,这个女人身形修长伶俐,眉眼俏丽,一只手撑着墨绿的伞还带着一份凉皮,另一只手提着的似乎都是水果,但是水果这时却掉了出来,她站在那里有些慌乱。 平安以前见过这个女人一次,她似乎是学校的老师,那次也是下雨,他在前面小竹林那一块远远的看到了她的侧影,觉得有些像俞薇,还注意了好几眼。 因为下雨,附近也没人,平安很快的将台阶上的苹果给捡了起来,到了这女人身边将手里的水果放进袋子里去,而后看她也要弯腰,就说我来,将地上散落的全都捡了起来,这时却发现这个袋子似乎破了,里面还有一个小袋子,里面似乎是一些药, “老师,要不,我给你送过去吧?”平安说着伸手接过了袋子,一只手衬着下面另一只手提着,这女子莞然笑了一下,说:“那真是麻烦你了。你是哪一级的学生?” “我三年级,学法律的,我叫平安。” “哦,平安,真是好名字。” 女人的身材真的非常好,个头也比较高,几乎就到了平安的鼻梁那里,近距离观察,发现她的皮肤很白很细腻。 平安看她似乎想给自己也撑伞,就问:“老师你住在哪?” “那边……” 平安一看,说那我给你送过去,就先走了几步,很快的就消失在烟雨濛濛之中。 这是学校的教师住宅楼,平安等女老师过来,跟着她到了二楼,她打开门让平安进,平安一看屋里打扫的一尘不染雅致的样子,推说不必了。 “没事你进来吧,”女老师说着到屋里拿了水果篮,平安只往里面走了两步,将水果都放进篮子里就准备告辞,这时看到了墙上一帧相框,明显是女主人之前的照片,穿着白裙子,和现在比较差别也不是太大,地点像是在首都的一所大学,而那时候的样子比现在多了一份青涩,背景繁花似锦的,怎么看上去隐隐约约的有点像俞薇到学校来找自己那时候的模样……自己的心里想的太多了。 “来洗一下手吧?”女主人见平安在看自己的照片就招呼他,平安回过神婉拒了要走。 女主人笑说:“那好,我姓江,叫江雨,在咱们文科院研究所。有空来坐。” 江雨说着话将原来的水果袋子要收拾起来,平安就说江老师要是不用的话,我给你带出去扔到垃圾通道里。 “那行,麻烦你了。” 平安又要走,却看到了江雨那个装药的小袋子里似乎是利眠宁什么的药,好像都是针对睡眠的,于是又看了江雨一眼。 江雨意识到了平安的探寻,做了一个“怎么了”的表情,平安又是一瞬间想到了俞薇,笑了一下说了再见,就离开了。 平安回去了解了一下,江雨三十三岁,毕业于首都知名大学,博士,原本是本校文化传播学院的教授,现为文科院研究所成员,离了婚,没有孩子。 和江雨第三次碰面的时候,那天平安和米兰狠狠的“干”了几次分开,他坐在环城的公交车上漫无目的的乱晃悠,江雨这时候就上了车,两人对视一眼,江雨就坐了过来。 江雨这会的心情很好,看着阳光明晃晃的照射在身边的这个大男孩的脸上,笑笑的准备说话,平安看到她手里拿着的药,先问到:“江老师是不是工作忙经常熬夜啊?” 平安其实心里在想江雨是不是经常的失眠,不过说熬夜就是工作辛苦,这样听起来好听点。 “你知道?”江雨笑了,晃了一下手里的药说:“咱们省有个期刊向我约稿,可能,睡不好觉是搞文字的人都有的通病。” “先恭喜江老师。那江老师可试一下,在睡觉前喝点牛奶,这样有助于睡眠质量。” “这样啊,还有吗?”江雨觉得平安有点意思,做出一副倾听的模样,平安就说了一些做瑜伽、跑步之类的话,江雨笑了:“我天生不爱运动,这个可做不来,不过你说的喝牛奶,这个倒是可以试一下。” 平安看看她手里拿着的是西药,于是按照记忆,给江雨说了几副治疗失眠症的中药,江雨感兴趣的问:“你家难道开药店的?” “我有个朋友以前总是失眠,我记住了一点。” 江雨有些好奇,这个学生和自己说话态度不卑不亢,有条有理,俨然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于是和他又说了些别的,见他也能聊上一些,不由的就对他加深了印象。 平安在学校依旧的是那个怪人,过着只有自己明白的校园生活,这天早上他跑步快结束,看到江雨站在二楼阳台上扭腰甩胳膊,这会朝霞初升,江雨的模样成熟又甜美,平安不由的多看了几眼,江雨就看到了他,挥手说早上好,平安点头也回应了,站住活动身体。 江雨居高临下看着平安朝气蓬勃的脸和腿上健硕的肌肉,心里某个地方有些悸动,心里迟疑了一下,张口又说了一声:“上来喝水啊。” 平安也是稍微迟疑了一下,点头一笑,就跑了上来。 江雨今天的心情很好,有期刊不定期的向她约稿,这在这所大学里算是一种殊荣了,而昨天她得知花了她两年心血的第二本学术专著下月也要正式出版了,而出版社说她可以拿到三万元稿费,虽然钱不是太多,但也不是一个不小的数目,更何况这是她第一次靠写作赚这么多钱,由此种种,这让她的心里格外高兴。 平安很快的就上来了,江雨说了位置让他自己去倒水,平安视线所及,发现这个家真的收拾的非常整洁,家具简约又高雅,纱窗、窗帘、地板、漆皮墙面、客厅里的沙发颜色都是白的,有些一尘不染,卧室的门这会是开着的,里面衣柜、写字台、床以及那把小巧的椅子也是白色的。只有床单是浅绿色,而衣柜那里挂着一件黑纱衫和白地黑点儿的半截纱裙是这个氛围中唯一颜色深沉的物品。 这是一个精致的女人。 平安倒了水喝着来到了阳台上,江雨说你似乎天天都跑啊? “没有,下雨就不来。” 江雨一听就笑了,两人又说了一会闲话,平安说自己要走了,谢谢江老师,江雨就说了再见。 等平安离开,江雨觉得这屋里尚且留有平安身上的一股味道,她想了一会,知道这个家没有男人的气息有些久远了。 江雨的初恋是在大三的时候,她爱上了同班的一个来自贫困山区的男同学,用这位男同学的话说他的家乡就是个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尽管改革开放这些年了,可人们依然连温饱问题都没有解决。 江雨知道自己喜欢这位男同学什么,贫困塑造了他坚毅与柔韧的个性,这让她痴迷。和班里的其他同学不一样,每逢星期六、星期天江雨喜欢的这位都在外面打工,晚上还带家教,不仅仅自食其力,而且还常常给家里患病的母亲往回寄药。 但江雨喜欢的这个男同学却并没有因为出身而自卑消沉,他在为人处事上不亢不卑,不骄不诌。 学校那会有贫困生助学金,可他却拒绝了补助,江雨有些不理解,他说有了依赖,就会产生惰性。这让江雨更加的在心里高看他一等,因为这比那些拿着父母的钱挥霍无度和弄虚作假哭哭啼啼找领导托关系申请助学金的学生,更让人多了一份敬重与怜爱。 可惜江雨和这位男同学的感情没有展开就没有了结果,当江雨向她表白心迹的时候,他却拒绝了。 江雨至今都记得他那时候所说的话:我那个地方太苦,我不希望你受苦,就像不希望我自己受苦一样,我其实恨透了那片土地,可我得回到那片土地上去,因为这是我必须面对的现实。我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我得把他们从那片土地上拽出来,我得把我的父母养老送终,我是长子,我有自己的责任,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我也喜欢你,可是,咱们只能这样了。 江雨记得,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很淡然,就像是在讲别人的事情,这种冷静和成熟是其他的同年龄的同学所不具备的,江雨内心难受极了,她不禁的拥抱了他,当然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毕业后,学校想让那位男同学考研,他没有考研,学校想让他留校,他没有留校,他回那个山区去了。临行的时候,他给了江雨这样一句话:谢谢你给穷人的爱和尊严,我们毕竟活在现实的社会中。 后来江雨和已经离了婚的那位男的相处的时候,到像是父亲一样关怀自己的导师家里去过一次,导师对这位江雨未来的一半非常不满,把她叫到另一个房间说,你怎么搞的?我一看都能看出你们根本就不是一类人。这个人阴郁又小气,也看不出有什么本事,到时候你后悔可就晚了。 可是那时候江雨不知怎么想的,也许就是想随便找个人将自己给打发了,将导师和一些人的意见当成了耳旁风,心说人生就是这样吧,跟谁都是过。 于是江雨结婚也没敢告诉导师。结果不到一年,江雨就离了婚,导师知道后打电话将她臭骂一顿,说她想结就结,想离就离,简直就是拿自己的青春和人生开玩笑。 于是直到今天,江雨就这样一直的一个人过,直到今天早上,她看到了那个身姿矫健的男学生在跑步的时候,懵然觉得自己内心以每个地方有些苏醒了,有些久违了。 这个家缺少阳刚之气。 第325章一个秘密 整体来说,条件不好,但是因人而异,平安觉得不错,心静自然凉,关键是看个人怎么想的。这里的老师、比如像彭佩然和平安熟悉了后问他大学毕业为何来到这个穷乡僻壤,平安说服从组织分配,彭佩然就说你不能想法子搞搞,平安说没法搞,搞不了,彭佩然就明白了,这也是个没根基的老实娃。 平安很本分,也很快的进入了角色,每天按部就班的去给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学生们上课,可他不久就发现,这些大多数是农村来的瓜娃子们没有出过门,也没有见过世面,把一个中学看成了大学一样,肚子里没学到多少东西,却先学会了卖弄,把社会上一些杂七杂八的内容带到学校活学活用,有其形而无其实,最明显的就是眉来眼去的处对象谈恋爱,一个个成双成对的跑到校园外面的小河边树林里去,扭扭捏捏的样子,简直让他笑掉大牙。 他们能知道什么是爱情呢?兴许也知道吧,不过总会知道的,等他们千帆过尽,历尽沧桑,没有了青涩洗尽铅华,就知道这个时候的自己是多么的可贵,又是多么的傻bi。 平安长了一张惹人喜爱的脸,年轻又负有朝气,从大城市里来的为人又热情,很快的就获得了大多数人的喜欢,学校的教导处李主任很郑重的和平安谈过一次话,说平老师你课教的不错,好好干,有机会我推荐你到省师范学院进修。 平安一听想笑,自己省大出来的去师范学院进修?修什么?师范学院的人那会见了我羡慕的跟什么似的,我绕一圈去他们那里再进修? 或许李主任对每个新来的教师都会这样讲话,平安也没当回事,这个李主任一看就是老实人,他在这个学校的时间太长了,李主任最为自豪的,就是在学校里干了很多年若干年,他能很清楚的说出这个学校的哪一棵树是他种的,哪一排房子是他主持盖起来的,总之这个学校的每一个地方每一寸土地都留下过他辛勤又洒满了汗水的足迹。 平安想李主任那会不知道在那个庙里或者这个大院哪里发现过什么古物没有?要是有,拿出去卖了,有了钱在这个地方潜伏着,然后继续的找,或许能找到宗泽遗留下来的夜壶什么的,再出手卖,这就是以教书先生的名头打掩护,实质上做盗墓的行当,到不失为一件很惬意的事情,这叫洗白白,洗黑钱——如今不就流行在大城市赚钱,回乡下老家养老生活吗? 要是这样想,这个学校的老人手,可都不能小觑之。 深山出俊鸟。平安已经发现了教职工里有几个长的不错算是有点姿色的女性了,比如说比平安早一年分配来的教师李萍萍,长的苗条清秀,只不过性格有些内向,像是很害羞,说话轻声细语的,不仔细听她说话有些听不清楚,让人总觉得像是被惊吓之后的猫,哪里小里小气的。 还有一个叫彭佩然,全身该圆的地方圆,该扁的地方扁,该细的地方细,该尖的地方尖,个性爽朗,一说就笑,声音跟银铃似的,非常惹火,搁在城里就叫性感,刚刚结婚不到一年,算是个刚刚由女子晋级为女人的少妇,平安觉得其实她可以叫做“澎湃”,要不再加上两个字“汹涌”,她老公人很普通,在县里一个机关上班,而她的老公公,也就是公爹则是本县一个乡的乡党高官。 其实平安对这两个出众一点的女性顶多是存着欣赏的眼光的,但其余的人却不这样想,很多年轻的老师都面临着找女朋友的问题,就像跟平安同时到二中的刘自力和王炳正,他们都是师范学院毕业的,学业和资历都是一样的,所以两人从第一天踏进学校起就仿佛开始了比赛。 刘自力是在办公室工作的,所以相对比较轻松,这样王炳正就去找校长,问为什么把自己分到教研室教基础课?校长做了很语重心长又模棱两可官方通用的解释后王炳正觉得不满意,但是也无可奈何。 刘自力追教师之花单身的李萍萍,王炳正当然不甘落后。刘自力家里条件好一点,因此经常的悄悄给李萍萍买一些女孩喜欢吃的零食,王炳正的家就在附近,也时常的从家里带一些土鸡蛋和各种农村特有的熟食在月黑风高的夜里给李萍萍。 只是说话声细声细气的李萍萍却很沉得住气,面对诸多的追求者全部一视同仁,这样宛如行走在钢丝上的优雅的独行者,这样让平安心里有些叹服,觉得二中的李萍萍老师其实和省大的杨凤霞老师有那么一比。 李萍萍沉得住气,刘自力和王炳正却耐不住性子,作为竞争者,开始两人经常的为了琐碎的事情吵,后来没事也吵,经常的脸红脖子粗。 还是刚来的时候,有一次,平安一个人在操场打篮球,二中的生活这对于他而言实在是难得的清静时光,每天自得其乐,过的还算是可以,这时候刘自力和王炳正不知道从哪来了,平安一个投篮,球进,落下,王炳正接住了球,平安本以为他会来个三大步的,谁知道王炳正将球忽然的扔向了刘自力。 而刘自力这会根本就没注意这一切,平安本想提醒一下,可是觉得还是算了,这样,篮球就“嘭”的一声砸到了刘自力的脸上,当时刘自力就懵了,鼻涕眼泪都被砸了出来,王炳正却关切的说给你球投篮你也接不住,真是的。 刘自力擦了一下脸来了一句操你妈就和王炳正扭打在一起,平安装作去厕所早就跑没影了,这样两人就打的不亦乐乎,最后全身都是土鼻青脸肿的被校长给喊走了。 事情的结果是没有结果。平安和刘自力王炳正本都是挨着住在青瓦房里面的,平安的房间漏雨了,刘自力和王炳正觉得自己住的也不安全,但是平安的房间被调整了,他们俩却还住在那里相依为邻。 李萍萍说话声音小,胆子绝对的不小。因为到了楼上,平安就和她住隔壁了,而楼上的厕所是在靠楼道中间的位置,有一晚平安迷迷糊糊的醒来,听到李萍萍那边很有节奏的传来咔嚓咔嚓的摩擦和床撞墙的声音,还有像是有人捂着嘴被人拧身上的肉那种叫也叫不出来的疼痛声,平安猛地就乐了,知道李萍萍同志青春萌动天雷勾地火,身体有了对男性同胞的需要正在和哪位进行着你死我活的殊死搏斗。 但不知那边那位让李萍萍声音变大的汉子是谁? 其实平安不想多事的,可这夜就是这样奇怪,听着隔壁的春意声声,宛如在耳边一样,能睡着就奇了怪了,平安被折磨的翻来覆去,实在是被尿给憋得受不了,于是就出门,谁知刚伸出一只脚就看到一个身影从李萍萍屋里出来,是刘自力。 平安赶紧脚又撤回去了。刘自力夜会佳人偷腥完毕,也无暇四顾,以夜猫子出屋之势态下楼在诸多参天树木的遮挡下回自己青瓦房去了。 平安刚刚在心里赞颂了这都是不显山露水的人才,结果就在第二天傍晚,他在校外的河岸边看到李萍萍和王炳正挽着手漫步夕阳下往树林里面进发。 昨晚和刘自力干了一夜,今天李萍萍就挽住了王炳正的胳膊。 感情真正的人才,还得是李萍萍!因为选择和谁交配在什么时候交配的权力,始终在她手里掌控着。 但是第三天,李萍萍来找平安帮忙,说她将钥匙丢在房间里了,要平安给弄出来。 这个女人不寻常——平安心里唱着戏词,一副乐于帮人的模样,心里想这样接近美人的大好时机,刘自力和王炳正应该当仁不让啊。 李萍萍老师想干什么呢? 李萍萍的钥匙其实就在窗子跟前的桌子上,平安从门头上打开天窗,用一根树枝就将钥匙挑了出来,接着李萍萍细声细语的要平安到屋里坐会洗洗手,洗了之后,李萍萍让平安吃水果,还有一些零食,更有一些农村特有的特产。 平安有些想笑,遭遇款待当然不会放着零食不吃,这时李萍萍忽然说:“平安,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没有啊?这话怎么说的?”平安一脸的讶然。 “你有女朋友了?” 平安点头,心说你勾引我还是想封我嘴,说:“是啊。” “那怎么没见她来找过你呢?” “嗨,感情不合,吵架了呗。” 李萍萍看了平安好大一会,叹气说:“刘自力和王炳正都挺好的,只是,没你好……大家都知道,彼此都不会在这里停留多久的。” 李萍萍吐露心声,平安知道自己不说点什么是不行了,而且也明白了,她既然说刘自力和王炳正不如自己,可是自己就在隔壁,孤家寡人一个,多方便,晚上干嘛舍近求远呢? ——那是因为,自己没有给她送过任何的物品。 有些时候,实质性的物质就是比看不到的精神管用。 李萍萍是一个漂亮还聪明,又现实实际的女人。 平安吃着苹果,很认真的说:“是的,大家都知道,彼此都不会在这里停留多久的。” 刘自力和王炳正很快的就都失望加失恋了,李萍萍嫁给了县府办的一个工作人员。 彭佩然是一个很热心也很热情的女人,真的长的很漂亮,平安最欣赏也最喜欢她那黑油油的长发,彭佩然不爱将头发随便的披散着,她将头发编起来成了一条直达臀部的大辫子,每次当她上楼梯的时候,平安就喜欢落后几步,看她又黑又粗的大辫子左一下右一下地拍打着圆滚滚的屁股,很性感,也很有节奏感。 平安想要是将彭佩然的大辫子拿在手估计能当扫床的刷子用,于是有时候晚上躺床上听着李萍萍在那边屋里嗯嗯啊啊的长吟低叹,他就想要是真的用彭佩然的头发将自己的床扫了又扫,躺上去是什么滋味? 彭佩然是那种第一次见面就能让人和她开玩笑到很熟稔的女人,简直就像是邻家刚过门热心的大嫂。她的文凭只是中专,但人好,做事麻利,十分勤快,性格爽朗,于是和平安一样,学校里的人大部分都喜欢她。 还有一点,彭佩然的夫家比较有能力,于是学校安排她管理后勤事物,刚开始彭佩然其实对新来的几个教师还是一视同仁的,可是刘自力和王炳正没几天就闹得不可开交,让人觉得他们不是教师,倒像是不懂事的学生,这样将平安凸显的格外出类拔萃,自然而然的,彭佩然的感情天平就倾斜到了平安这边。 后勤是有管理伙食职责的,彭佩然有时候就悄悄的问平安喜欢吃什么,平安觉得无所谓,彭佩然问询了几次后觉得平安果然随和,于是买菜的时候就将火腿咸鸭蛋罐头一些能存放住的食物悄悄送给平安,她还特别的会做饭,有时候自己在宿舍里开小灶,用的食材和教师食堂一个样,可是味道就大不相同,简直好吃的要让人咬舌头,有事没事了也叫别人去吃,当然谁去吃都行,只是叫平安的次数稍微的偏多了一些。 眼看着李萍萍结了婚,刘自力和王炳正相顾无趣极了,但是他们很快的就重新选择了分别的进攻目标,可是平安却丝毫不见动静,于是彭佩然问平安为什么不谈恋爱,是不是已经有了心仪的姑娘? 平安这下就不能将敷衍李萍萍的话给彭佩然说,当然也不能说自己和曹阿瞒一样对有夫之妇非常感兴趣,属于人妻控,譬如对你,我想用你的大辫子给我扫床,于是就回答说大学谈过一个,可是毕业了,就分开了。 “是因为离得远?”彭佩然问。 “是吧……” 彭佩然又问:“那是因为条件不般配?” 平安想想说:“可能吧。” 平安这下再回想着刘可欣当时的一举一动和行事作风,才觉得刘可欣的家境必然是不错的,有两点可以看得出,第一,杨凤霞不会无缘无故的要将自己的表哥介绍给刘可欣,这女人功利心特强,做事必然都是有目的的;第二,那次刘可欣生日饭店老板上了假茅台,可是刘可欣竟然品尝出了真假,一般学生谁能尝出茅台的真假来,而且还是个女的,除非她就是个女酒鬼。 可是刘可欣不是酒鬼,那只能说她家真的是开饭店的,或者就是卖酒的,要不就是干过品酒师,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家里有钱,将茅台当普通的酒喝,还没事总是喝,于是喝多了就知道是不是假冒伪劣了。 只可惜,自己那时候的心思不在刘可欣身上,对于她,直到毕业,都知之甚少。 平安有些走神,彭佩然知道他想起了痛苦的过往,就说:“我给你介绍个对象吧?” “啊?” 平安的意思只是知道了,可是彭佩然没几天真的给平安介绍了一个女朋友。 第326章一滴泪 米兰果然真的不来学校了。可是,她连给平安说一声都没有。 因为教室里的人实在是也没有了多少,从这之后,老师们也不再按照成绩重新的排位置了,平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又过了几天,在中午的时候,米兰的弟弟来到了学校,将米兰抽屉里的书本用一个袋子一装,提着要走,平安帮他收拾了一下,见没人注意,问:“米兰去哪了?” “赚钱了呗。” 平安笑了一下:“这个,我知道,她那会说过,出远门了吧?” “南方,那,到处都是钱,到处都是机会。” 米兰的弟弟其实比米兰只小一岁,可是却比米兰的个头高很多,而且,他已经不上学了,他有些不满的说这些书本给收废品的也卖不了几个钱,家里非要让来,真是的。 平安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看着他离开,自己闷闷的趴在那里看着窗外面树上的叶子。 没一会,一个人影站在了窗前,平安一愣,坐了起来——俞薇。 原来那些见了俞薇来找平安就起哄的学生已经不在学校了,别的学生都在安静的看书学习,没人理会外面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 平安走了出去,两人到了远离教室的树底下,平安说:“有事啊俞老师。” 俞薇穿着白色的裙子——她这么喜欢白色?反正平安一见她穿白色衣服,又想起了“幽灵”这个词。 “哎——乖,嘴真甜,老师问你个事。” “嗯,你问。” 俞薇看着平安的视线有些难以琢磨,平安心里想着她可能要提出的问题,脸上却保持平静。 “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这问题出乎意料,平安一愣:“挺好啊,怎么了?干嘛问这个?” “没事……还有,你觉得我是不是,真的有病?” 平安知道俞薇指的是什么。如果俞薇一直在梦游,那梦游中发生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她可能一直只是觉得自己睡眠不足。但经过那次半夜的擀面杖事件,估计王世庸有些受不了了,将一些事情给她说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指证呢? “没有!你有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陪你去了两次医院吗,嘛事没有。” 看着俞薇漂亮的脸蛋,平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装糊涂,接着反问道:“这是王世庸说的?你见过马犇没有,问问马犇啊?” “马犇和王世庸说的差不多……所以,我来找你了……我和这个小区别的人也不熟。” 王世庸和俞薇在小区里买房没多久。这么漂亮又有才的人却得了这样的怪病,平安不想说这个,打岔说:“婚期订了没有?” 俞薇轻笑了一下:“怎么,着急让我嫁出去啊?” “没有,我就是看,我万一要是考上大学走了,那不是赶不上你婚礼了?我还要给你送礼物呢。” 俞薇大大的眼睛看着平安,好大一会,说:“你最近,还好吧?” “还行吧,成绩提高了。要谢谢你。” “别谢我,还得是自己的努力……行了,不说了,这个礼拜回去吗?” “回去吧,在学校,也没什么事……” “那好,回去我再给你补补课,给你包饺子吃。” “嗯……” 俞薇笑笑说,嘱咐平安好好学习,然后又像是一片白云般的飘走了。 但是这天平安没有放学就回小区,平安的妈妈刘红艳在市里剧院演出新排的剧目,父亲平秋明专程来接平安去给刘红艳捧场,平安觉得,父亲可能和母亲的关系有所好转,一家人难得和睦,就去了。 当晚的演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当平秋明带着平安到后台找刘红艳,而平秋明一直往采访刘红艳的市电视台摄像机前走的时候,平安明白了父亲今晚带着自己来真正的用意,觉得真没意思! 刘红艳看到平秋明之后表情稍微顿了一下,又满脸的笑对着镜头,平安往后倒了几步站在了角落。 一切落幕后,平秋明对平安说自己还有事,让平安一会自己回家,就走了,刘红艳却因为还要和团里的人以及文化局的相关领导参加庆祝会,当然也不能陪平安,也让他自己回家。 平安看着满场喧杂的人影,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 回到家很晚,俞薇的窗户没开灯,想来,她已经睡了,平安本来还想给俞薇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道个歉什么的,后来想想,等明天再说。 可是第二天没见俞薇家里有人,一直到去学前,都没见俞薇,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日子一天天的接下来就接近了高考,学校抓的很紧,老师们很操心,平安也很努力,中途他回过两次小区,但是都没见俞薇,也没有见到王世庸,听小区里的人说,俞薇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了,还有,他们还说,这下那个神经病不在,大家都能轻省点过日子了。 他们嘴里的神经病就是俞薇。在学习之余,平安心里总是想着俞薇,想着她的病,当然,也想过米兰,但是他有些吃惊的发现,自己想俞薇的次数,要比想米兰的多。 她们俩,都去哪了呢? …… 从平安有记忆开始,平秋明和刘红艳一直在吵架,总是意见不和,但是这次对于平安报考哪所学校的问题上两人却出奇的一致。 平安一直想当警察,加上他自己觉得在高中之后就没怎么好好学,底子薄,现在成绩虽然提高了一些,但想要考上理想的院校,还是比较困难的,因此相对而言,警察学院的把握就大一点。 而梁红玉和平秋明的意思是让平安考本省大学,说即便就是喜欢法律,可以学法律专业,这样今后毕业了选择机会会多一点,而考警察学院要么就是全国知名的,否则学校教学质量怎么样,这个没法估量。 经过平秋明和刘红艳的苦口婆心轮番轰炸——当然平安主要嫌烦,同时也觉得父母讲的有道理,就不再坚持己见。结果考试中发挥的超常,果真就被本省大学给录取了,当然分数也是刚刚到了录取线,但总归是考上了。 眼看就到了要去学校报道的日子,这晚平安去市里体育馆打了一会篮球,回来后发现小区靠近自己楼道的地方有一个穿着火红色连衣裙的女子站着。 平安一看体型,就知道是米兰。 也没多长时间不见,米兰看上去成熟多了,也更加具有了女人味,她的饱满挺拔的胸在裙子下面有些呼之欲出,眼睛里面却比之前在学校那会更多了一份似水柔情,这让平安有些发愣。 平安对于米兰的忽如其来有些出乎意料,相对之下,米兰就落落大方了许多,走过来笑说:“恭喜你,平大学生。” 平安忽然有些笨嘴拙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将米兰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说了一句有些驴头不对马嘴的话:“我刚打完篮球……” 平安没有问米兰什么时候从南方回来的,却说了一句这个,米兰轻笑了一下:“那回去洗澡啊,难道你要在露天地将自己风干?” 两人上了楼,平安按捺了心神,问米兰这一段都做了什么,米兰淡然的说:“没什么,想赚钱,去兜了一圈,觉得没意思,又回来了,那时候走的太急,没来得及给你说……哦,我要去印刷厂工作了。” “哦?好工作。” “什么啊,坐办公室的,没几个钱,不想去,可是暂时没好地方,先呆着吧。” 平安又不知道和米兰说什么了。 进了门,平安要给米兰倒水喝,米兰却让他去洗澡,说不用管自己,平安见她打开电视在看,自己就进了洗手间,正在冲着澡想着一会出去和米兰说什么,洗手间的门开了,米兰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赤赤条条的走了进来。 平安站着没动。米兰没有丝毫犹豫和羞涩的伸手将他紧紧的抱住了,口鼻中呻吟了一声:“平安,想我了没有?” 对于米兰的所作所为,平安没有准备,但意外又不意外。当米兰脱光和自己坦诚相待之后,下来的事情就丝毫的没有了悬念,一切驾轻就熟熟门熟路顺理成章,当然这个时候也没可能去买什么套套。而且平安也不想再用那个薄薄一层的东西。 刚开始和米兰接触的时候用那个是出于小心、出于对米兰的尊重,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想小心了,而且,他觉得自己也不想再尊重什么了。他知道自己所厌恶的不是爱情,而是那等待、猜测、别具一格的道歉方式以及这样带来的伤害,还有那无法兑现的想象中的承诺和直接到达了实质阶段的无所顾忌的肉欲交欢。 从前面对米兰的身体,平安有着羞涩和腼腆,但是如今,他觉得自己在面对米兰的时候已经完全的能放得开了。 心态忽然的就不同了,有说不清楚的改变。 如今平安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对米兰就是纯粹的为了占有,为了征服。 两个人对于彼此的身体都有些陌生又熟悉,几个月的空旷让两人做的十分的热切,就像是在赛跑,而跑步的这个过程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跑步的终点,就是为了战胜对方,看谁比谁更厉害,更持久,更能折腾! 平安不知道米兰是怎么想自己的,反正他这会就是这样想米兰的。而且平安惊讶的发现,当自己对米兰不再存在着单纯的“爱”的时候,反而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表现的更加的优秀和出色,因此他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激动又颤栗甚至眩晕,他也能亲身感受到米兰对于自己做这种事情表现出来的满足和渴望以及表现出来的幸福愉悦。 可是越是这样,平安心里越是明白了,自己真的不爱米兰。自己只是喜欢和她做这件男女之间的事情,而且在做的一些时刻里,平安闭着眼心里想着的那个人,竟然是俞薇。 这个念头十分的让平安吃惊,但是竟然越加的兴奋了起来,这让平安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沮丧,可是表现的却越凶悍了。 平安和米兰到家之后,就一直的没开灯,后来是开了电视机的,可是米兰进了洗手间前就将电视机也关了,所以屋里就一直的黑漆漆的,只有外面别家的灯光投射了进来,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反正很晚。 现在不比从前,平安要去上大学,米兰已经参加工作,而平安的父母又不回来,因此米兰什么时候离开或者不离开,已经无所谓。 不管平安在做,或者没做,米兰的嘴一直就没停,当平安停止了动作开始休息,米兰就说着她和平安分开的这一段都做了些什么,无非就是到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遇到什么事见到什么风景以及所见所闻,平安听着,但是没一点兴趣,他有些昏昏欲睡,觉得米兰的话音像是带有催眠作用。 就在平安似睡非睡的时候,猛然听到一声惨叫,这一声非常的凄厉,从高到低,有些立体,平安一下就清醒了,而米兰猛地紧紧的抱住了平安,嘴里问着:“发生了什么事?” 平安正要回答,却心有灵犀的将米兰一推,坐了起来,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他听到了闷闷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高空中坠落摔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他慌忙的裸着来到了窗边,可是外面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似乎对面俞薇的窗户却开着,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 俞薇在家?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米兰这时战战兢兢的又问了一句:“平安,怎么了?” 对面一楼这时有个女人从窗户里探出了头,但是她很快的就尖声大叫了一声:“死人啦!” “有人死了!” 这声音登时划破了寂静的夜穿了很远,同时她家的灯亮了,平安居高临下的就看到一楼的窗户下面趴着一个人。 王世庸? 第327章潜在问题 平安觉得女人起码要安静一些,但是米兰显然不属于那种安静女人的范畴,平安觉得自己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可能和母亲有关。 平安的母亲刘红艳很漂亮,大美人,是市里戏剧团的团柱子,人漂亮嗓音又好,扮相一流,这在全市乃至全省的文艺界都闻名遐迩。 戏剧优秀演员出身的刘红艳嗓门大的不需要扩音器就能让全楼听清楚她在家和平安的父亲平秋明吵架的声音,而且平安自记事起母亲就和父亲整天的就知道吵吵嚷嚷,似乎日子没争吵就丧失了原有的味道没争吵日子就无法继续,他们像是对整个地球不满意对家庭不满意对生活不满意也不知道对他们自己满意不满意,但是他们嘁哩哐啷打打闹闹的却一直不离婚,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平安的父亲平秋明也是难得的美男子能衬托出平安母亲的优秀从而珠联璧合夫妻绝代无双?这让平安只能继续的在这种纷纭复杂的环境中渡过了童年乃至少年,一直到了现在这个年纪。 平安固执的认为具有传统美的女人会让男子由衷的从内心产生一种想要保护女性的使命感,男性和女性、阴和阳、雄跟雌的含义就是这个,这是人天生的属性。男人就是山,女人就是水,山伫立巍峨不倒,水萦绕柔柔悠远,两者相得益彰。但米兰压根就不是那种纤弱类型的,米兰发育的异乎寻常的好,体型丰满个头又高,全身比二十多岁已经长成的女人还要女人。 而且米兰总爱没心没肺的笑,或者叫无忧无虑的笑,她笑起来红唇白牙特别的显眼,身上凸出的地方也就不住的抖,让全校的男生的心跟着也在不住的抖。 直到和米兰坐了同桌之后,经过近距离的目测和分析,平安觉得只要三个字就能概括米兰身上的特点和不同寻常别的女生的地方,那就是“圆”“大”和“翘”。 奶圆奶大奶翘屁股圆屁股大屁股翘。 但是平安最后心里也承认了,米兰身上有一种特殊的韵味,这种特殊的韵味让米兰轻易的在全校几千个女同学中脱颖而出并且出类拔萃,这也许就是让男同学都对她痴迷的地方。平安其实也一直想搞清楚这种韵味是什么,但直到这天,直到完全的拥有了米兰,他才似乎明白了一丁点:米兰让大家着迷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她身上的一切都能刺激男性荷尔蒙的突飞猛进急剧增加,就是跟性有关。 当然,米兰身上的这种韵味和要跳楼的那个俞薇身上的那种韵味是不同的,俞薇吧,怎么说呢,似乎,有些楚楚可怜?心生怜惜?嗯,就是让人可怜吧。 在高三,老师总是喜欢过一段对学生进行测验,就是周清考试、月清考试,而后将学生们按照考试成绩的排名重新的安排座次,考的好的坐前面,考得不好的,就往教室的后面去。而一直在后面的学生,注定了是在高考中是没有前途的,这大家都心知肚明也自暴自弃了。 平安这会就和米兰坐在教室靠后面窗户的地方。 平安从上高中开始成绩就不太理想。其实在初中那会他学习还很不错的,可是升高中那年得了一场病,原因是长期的营养不良造成了贫血血压低。刘红艳和平秋明感情不合,这两人忙着过好自己各自的生活,根本没人关心他,还公然的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基本两口子将家当成了旅社,平安觉得或许他们以前在一起就这样,只是因为自己小还有所收敛和遮掩,现在自己大了接受能力强了,他们终于将矛盾公开化了。 平安一度的有些身心疲惫,简直就想逃离这个家庭,因此他在父母再一次激烈猛吵的时候忍不住说你们能不能让我安静一点要不我就离家出走。 这下好了,父亲平秋明和母亲刘红艳彻底的双双离开,将这个家完全的留给了平安,没人监督也没人管的平安觉得自己瞬间自由的像是真空中漂浮的鸡毛,一切都有些失常,一切也开始浑浑噩噩,有点像没了刹车的火车一样,十几岁的年纪却有些连青春的意义都找不到,一个人面对着应该的和不应该的一切。他开始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严重的思考人生的一些重大课题,比如男人和女人也许真的因为误会而拉近距离,因为了解了,就要分开,之所以还没有彻底的分开,那是因为误会还没有完全的被消除,互相了解透了,关系自然的灰飞烟灭消散于无形。这就像自己的父母。 独自在家,所以平安吃饭就饥一顿饱一顿,他当然也会做饭,完全的自学成才,但总是自己做也有厌倦的时候,但是也不缺钱,于是就图方便省事经常的吃快餐,比如顿顿吃方面便。 这样日积月累的,在快考高中的时候平安病倒了,住进了医院,血压低贫血,需要调理,幸好他底子厚基础打得牢靠,昏头昏脑的参加了考试,分数还是勉强的够线,上了本市这所还差不多的高中,但家庭的情况没有因此丝毫有所好转,平安的日常就还和初中时候一样,至于成绩,一直的就在中下游徘徊,持续的就到了高三。 米兰就是这个时候介入了平安的生活。有一次月考,两人的成绩考了个一模一样一分不差,按照班级排列座位的规则,于是自然而然的就成了同桌。 家庭面临着分崩离析,加上原本的审美观念,心事重重的平安刚开始没心情去注意身边这个发育的异常成熟的女同学。 但该是你的总归就是你的,有些事情的发生总会让人措手不及还不带原因,处于事务中心的当事人除了去接受似乎没有别的方法来规避。 深秋的一个晚上,正上晚自习,学校忽然停电了,外面也没有星星月亮,全校园顿时的乌漆墨黑,同学们顿时都趁着黑暗拍桌子大叫鬼哭狼嚎嘻嘻哈哈争先恐后的放松自己,米兰不知道在抽屉里找什么,春困秋乏,平安趴在桌子上想瞌睡,他听的很清楚米兰要找的那个东西掉在了地上,似乎是一支笔,接着米兰蹲下去摸索,但是起身的时候头碰到了桌子上,当时她就“哎呦”了一声,接着,米兰的一只手丧失了方向感,不知怎么就放在了平安的双腿中间。 平安当时就愣了,一个激灵,全身紧张,差点叫出声。米兰的注意力这会似乎还在被桌子碰疼的头上,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一只手放在哪里,接着也许她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嘴里说:“这什么啊?” 没有丝毫的延迟,随着米兰的这声询问,平安登时就有了反应,他瞬间就硬了。 手里的这种变化让米兰意识到了自己抓的是个什么物什,赶紧的放了手,“噌”地就站直了,而后又做贼一样迅速的坐在板凳上一动不动,别的女同学叫她她也不回答,像是得了失心疯。 这天晚上的电一直没来,也幸好一直没来。别的同学都点着蜡烛,平安和米兰都没有,其实他们俩抽屉里都备有蜡烛,但两人都有默契的选择了黑暗,即便有男女同学分别的给平安和米兰送蜡烛两人都异口同声的拒绝不要。 米兰和平安推辞解释的理由和借口同出一辙,就是想趁着黑趴桌上睡一会觉,以便在黑暗中默默的消化刚才那惊心动魄的尴尬和难堪,和彼此脸上难以褪色的红晕。 在烛光摇曳之间,就在氤氲的气息间,一些事情悄悄的起了变化,高三倒计时所剩无几的岁月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和从前有着分道扬镳以及大相径庭的改变。 从那个难以言说的晚上之后,米兰和平安的关系莫名其妙又顺理成章突飞猛进的好了起来,这当然也有些归功于近水楼台。反正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只是在外人面前,两人一直隐藏的很好,没人发现上课的时候两人有时候你的胳膊碰着我的,我的腿也蹭着你的,但是挨住之后,谁也不主动挪开,像是用胶水黏在一起,传递着只有两人能懂的密电码。 这个过程,从试探到墨守成规的接受真的有些惊心动魄。 这种只可意会的暧昧继续了很久,逐渐的彼此间的话也多了起来,涉及的深度也比纯粹同学之间的对话要有深度的多,米兰这才发现这个似乎一直不怎么爱说话的男同学其实口才极好,总会出其不意的妙语连珠,经常不经意的就将自己给逗笑了。 事实上有些事情根本就没有理由也无需理由,瓜熟蒂落,直到寒假补课快结束的时候,米兰像是很随意的问平安,能不能给自己补一下数学,有一些题自己不会做,我家没地方,去你家,行吗? 平安想都没想就将说那行,晚上我们通电话再确定。 这晚天开始下雪,米兰打来电话的时候平安的母亲和父亲因为回这个共同的家拿各自的东西又开始了夫妻大战。 在吵杂声中,平安听到米兰在话筒的那边说话声很正经,口气很同学,公事公办的样子,从语气中平安判断米兰的家人肯定在跟前听着,于是也用很外交的语气说了明天见面补习功课的地点,其实这个地点就是平安家的单元楼,而后心照不宣的挂了电话。 有些东西积蓄久了会产生量到质的改变,平安觉得自己和米兰之间在自己的家里肯定要发生点什么,肯定会发生点什么,这原本属于一种期望和希望以及幻想,但是没想到幻想成为了现实,最终获得的比期望比希望要大得多多得多! 中间连一个过程都没有,从楼道里拉了手到王世庸和马犇离开后的半个小时之内,平安和米兰两人已经将男人和女人之间繁衍后代的事情给做了。 事实上当天平安和米兰在自己的床上一共做了三次。而买两个避孕套是平安以防万一,觉得自己似乎应该准备这个东西,当然也有些心怀鬼胎,可是没想到竟然真的用上了! 更没想到两人配合的那么默契,那么完美,彼此都有些意兴阑珊,于是共同决定了做第二次。 而第二次比第一次感觉更好,因此休息了一会,互相说了一些粘人的情话,为了弥补前两次的缺憾,两人遂决定不辜负好时光,再来一次! 但是已经没有了套套,平安想难道要出去买,而米兰这时竟然贡献出了第三个避孕套! 她原来也是有备无患! 或者她还准备有第四个、第五个? 平安不能确定。 总之这样酣畅淋漓越发有经验的第三次就能够明确无误的顺利进行。 但快乐的事情这会稍微的有些变味,兴致勃勃之后,平安忽然的想,自己和米兰之间算是爱情吗? 为什么之前就没想到过这个问题呢?也许自己这会也不应该想这个问题,都这样了还想是不是爱情,是不是有些脱裤子放屁?似乎更应该高兴,但这真的有些像是猝不及防的宇宙速度。 那米兰呢?她是不是和自己想的一样?她是怎么想的?她觉得和自己是爱情吗? 应该是吧,不然干嘛和自己这样? 但自己为什么会那样想? 也许,米兰最多的是在假装爱情——那她到底是喜欢自己,还是只是想找个不讨厌的男子完成由少女转变成女人这关键的一步? 这样想真的有些不应该,但为什么她会准备一个避孕套?那是说她心里对今天到自己家之行也有期待,也有预谋?还是别的?也许只是她善于保护自己。 要是从保护自己这个角度出发,作为女孩子,总归是好事。 也许在有些事情上女人总比男人要想的多。 还有,有很多的问题,平安这会还想不清楚。 接下来的日子里,平安和米兰有机会就在一起继续这种快乐,但是越接触平安就越发的确定了,自己其实不爱米兰。这有些无耻,但自己就是想要她美好的身体。 而且平安越来越觉得,米兰其实和自己一样,她也只是喜欢自己的身体,这和拥有的思想以及自己这个人是谁无关,或许是因为自己长的还不算难看,或许还有些别的什么原因,反正那个人就是自己了。 这个念头有些不对劲,但是在后面的日子里,平安确定了米兰只是在这个特定的年纪特定的时间来选择一个特定的男子来达到特定的目的的,达到目的、或者经过了人生的这一个阶段后,这个男子很快像是人生一个过客一样,会被她遗忘了。 第328章一惊一乍 平安说着话就往窗口去,马犇和王世庸赶紧的就趴在地板上,米兰一看也要学,平安赶紧摆手:“你干嘛?你是我同学,这屋里就我一个,那边看见了以为我是特务。你在,她才能觉得这一切是偶然的、是真实的。” 米兰听了笑,平安觉得她笑的有些没心没肺。马犇已经爬到了窗户下面,干咳了一声对平安说:“你还有什么要对我们说的?” “没了。”平安心说怎么这像是交待后事?于是一副慷慨就义气吞山河的模样到了窗前,拉开窗帘透过玻璃,就看到了对面楼顶有个只穿着单薄睡衣的女人在栏杆里面站着,秀美的身姿似乎在随着飘飘洒洒的雪花一样摇晃着,顶楼呼啸的风将她的睡衣不断的掀翻起来,很清晰的就能看到她裸露出来的皮肤似乎比雪还要白,而她整个的人仿佛随时都能像雪花一样从空中飘落与大地来一个亲密接触。 平安有些惊讶,对面楼顶的女人美的出乎了自己的想像,既漂亮又妩媚,很有一种韵味,自己有些不太会形容。 一个大院的,怎么平时就没见过她? 平安觉得她的年纪似乎是高四年纪的学姐,当然如果高中有四年级的话。她还有一些别的气质,但是此刻有些说不出来,加上她所站立的位置,只能让人替她担心。 这个女人不但穿着单薄的睡衣,还没穿鞋,看着她光着脚踩着楼顶雪片的模样,平安不禁的浑身有些发冷。 “她还在吧?”趴在窗户下面的王世庸紧张的问。 平安刚刚还想着怎么让王世庸和马犇赶紧离开自己的家,这会心里就只想着怎么救人了,他说了一句:“还在,但是真的很危险,”就拉开了窗户,风骤然席卷了进来,屋里的空气顿时降温了。 “平安同学,你要是能让她下来,我给你送两米高的锦旗。”王世庸赶紧说了一句。 “你还是给我送棉被好了,”平安眼睛看着对面嘴对王世庸说着,猛地大声喊:“上面空气好吗?” 对面的女人看都没看平安一眼,平安以为自己声音小,又喊:“你是喜欢美丽又喜欢冻人是吗?” 这会楼底下站的一片看热闹的人都听见了,都在下面仰着头对着窗口的平安指指点点,平安又叫道:“你是想吸引人注意?你已经成功了。拜托你回家去吧,不然下面吵吵的我都没法做功课。你知道今年对我多重要吗?你知道今天对我多重要吗?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年之计……喂,你是聋子还是哑巴?说句话啊!” 对面楼顶的女人仿佛反应很迟钝,但是这会她还是没看平安,依旧面无表情。 这真是一张精致而又端庄的脸孔,只不过此刻看上去像是对什么都麻木不仁。 如果她神情要是不呆板,那绝对算得上是天香国色,不过这会也是呆板的天香国色。 平安喊道:“你冷不冷?你在哪干嘛呢?你知道这样做不好吗?” “你赶紧下去吧。啊,听我的话,有人会想你的,会很想!真的。我告诉你,你知道一个人想一个人是什么样的吗?撕心裂肺啊,整夜睡不着……” “甭管是你父母,还是你爱人,要不就是兄弟姐妹,兴许还是同班同学呢,总有人会想你的,他们会像我这样一边喊你的名字一边叫着想你——你叫什么名字?” 王世庸在窗户下低声说:“她叫俞薇。” 米兰听了转过脸,她知道平安的秉性,明白有些话是对自己说的,于是对着没人的地方无声笑了起来。 平安没理会王世庸:“啊?哎!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礼貌。我跟你说话呢。我给你说,你影响我了,我……” 对面的女人终于视线没有焦点的看着平安,平安觉得她目光似乎已经穿透了自己的身体,穿过了房屋,不知道投向了哪里。 雪花在她的身旁飘过,平安心里恍然有了“暴风女神”这个词语,觉得这个词用在俞薇的身上在此刻是最贴切不过了——她的腿真白! 平安继续的喊,对面的俞薇就像是在看戏,但是这场戏的主角和剧情明显的不怎么吸引人,她漠然视之,无动于衷,不假颜色。 平安一直叽里咕噜的的喊叫着,觉得自己的喉咙都快喊的哑了,但是俞薇还是没反应,他仔细观察着,对面楼上时不时隐约的有人露出了头,应该是想救援的人,可是他们都不敢靠前,生怕一接近俞薇直接的跳下去。 平安咳嗽了几下,没低头,叹气对马犇和王世庸说:“我不行了,我看我完不成任务了……” “别啊。你这样喊着,她没跳,你就是成功了!”王世庸给平安打气。 平安捂着嘴不让俞薇看到,低声说:“累傻小子呢你们,她要一直这样,我一直喊?你那锦旗也太难赚了。你们倒是有别的备用方案没有啊?” 马犇和王世庸不说话,平安又问:“对了,还没问她是怎么了要跳楼,你怎么她了?家暴?” “我哪敢!我也舍不得啊,你瞧见了,她那样一个人,我爱还来不及,还家暴?她不家暴我我就烧高香谢天谢地了。” “那就是她想家暴你你又不逆来顺受她才着急这样了?那她为了什么啊?” 王世庸苦着脸:“我不知道啊,我一回来,她就那样了……” “嗨,明白了,清官难断家务事。”平安说着话眼睛一直的盯着俞薇。 这时也不知道是有朵雪花飘在了俞薇的脸上还是怎么回事,平安看到了俞薇的眼角下有着一滴水珠,那滴水珠那么清晰、那么缓慢的从她的眼睑下顺着脸蛋往下滑落,而后,并没有低落下去,而是凝固在了下巴上。 俞薇在哭?平安愣了一下,手心着急的在下面都捏出了汗,喊道:“喂!你有什么事什么困难可以给我说,我一定会帮你的,咱俩住的对面,以前还没机会认识,这下,就算是朋友了,不管你遇到什么,都可以给我讲讲,不一定要这样,你要是退后,今后一定能有无数个可能,但是你往前,可能就只有一个。你知道肉饼吗?我喜欢葱花饼。” 俞薇还是在看着平安,视线依旧的没有焦点,平安心说你丫的不冷啊,是不是冻傻了! 因为着急,平安的嘴里有些语无伦次,继续喊:“人活着不光是为了吃喝拉撒睡,还有着更为崇高的目的,也不光是只有爱情,我给你说,爱情就是人生点缀,你要是为情所困,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我给你说,退一步海阔天空,世界无比美好,我……” 平安说到这里忽然哑巴了,王世庸紧张的靠着窗户问:“怎么了?为什么不喊了?” 马犇本来坐在地上,这会蹲起来,问:“是不是……” 米兰看着窗户外,替平安回答说:“她下去了……” “啊!” “下哪了?” “楼下没人喊肯定是下楼顶里面去了不是跳下楼去了!”平安没好气的说。 王世庸和马犇都站了起来,缩头缩脑的在窗户上露出了一点,果然,俞薇是下去了,不过是从栏杆那里自己走下去的,到了楼层的里面。 两人齐齐的出了一口气,马犇伸手拍了一下平安的肩膀,急急忙忙的出去了,王世庸往前跑了几步回头喊了一句:“平安,谢谢,谢谢!我一定给你送棉被过来!” 外面是噗通噗通马犇和王世庸下楼梯的声音,屋里顿时安静了,平安一屁股坐在了床上,觉得喉咙火辣辣的,全身没力气,往床上一倒,心说谁要你棉被!把老子累死了,这救人的活真不好干。 不过给锦旗的话,考大学能加分吗?最好电视台报社的都来采访我。 米兰到窗前看了几眼,直到看不清对面有人影,才关了窗户,又出去将外面的门关了,接着好像去了洗手间,熟门熟路的像是在自己的家里一样。 平安歇了一会乏,伸手将王世庸和马犇给自己写的保证书拿在手里,看了一眼,就要扔,却从下面又看到了一行字“平安,你真勇敢。我喜欢你。” 嘿嘿嘿嘿!这几个字是米兰写的,平安一下就坐了起来,心里有些得意。 这时米兰进来了,因为屋里暖和,她也洗了脸,已经将帽子围巾都去掉了,敞开的羽绒服里面是凹凸的身材,脸红红的。 平安急忙将手里的本放在一边,装作若无其事,但显然米兰看到了这一切,她过来也坐在了床沿上,和平安一左一右,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 她就是去洗手间,故意的想让自己看到这些字吧? 有了米兰的这种无声的告白,平安心里越发的悸动。 屋里的气氛猛然间就有些隐晦了起来,刚刚口若悬河的,这会平安却觉得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米兰的手刚洗过,放在床上那么的白,连小指甲也那么的可爱,有些惊心动魄,平安抬头看着米兰红润的脸,这有些清新的气味,整个人撩娆的像是撒发着巨大诱惑香味的蛋糕,等着自己去咬一口。 平安咽了一口吐沫,心里给自己打气,鼓励自己就是个勇敢的人,刚刚还救了一个人呢!伸手战战兢兢的,像做贼一样触碰到了米兰的手背上。 米兰的手果然有些凉意,而她全身抖了一下,但是没有躲闪。平安觉得她似乎比自己还紧张,于是自我猛地膨胀了起来,伸手又摸向了米兰的脸。 但是这下米兰躲过了,眼睛低垂,脸红的像是晚霞,眼睛一眨一眨的,还是看着床。平安觉得米兰这个样子和平时很不一样,自己顿时平添了勇气,觉得自己应该勇敢,她就是等着自己主动!于是似乎像是等了有一万年那么久,又好像亟不可待的,一下就将米兰拦腰抱住,结结实实的抱在了怀里。 米兰根本就没有挣扎,还没等平安感受这个真真切切的拥抱,两人就一起的倒在床上。 对那天后来所发生的事情,平安一直的记不清细节,怎么想都回忆的不完全,他甚至都记不清,当时是自己将米兰的衣服脱光的,或者是没有脱光?还是米兰自己主动将她的衣服给脱光的,还是没脱光? 反正男人对女人应该做的平安都做了,这有些出乎意料的喜出望外。 平安只记得当时自己有一种战胜了全学校所有男生的惬意和膨胀感,痛快淋漓的在米兰那具让所有男生都仰慕都想入非非白花花的身体上忙乱了一大阵,终于快乐又带着探索性质的做了自己一直想要做的快乐而又带着探索性质的事情。 而语言属于多余,当时说什么都有些无聊和自作聪明,于是平安就越发明白这个时候其实只要做就好,只要做好就好,那种故作成熟的阅人无数对自己其实一点帮助都没有,于是他在轰然倒塌的瞬间甚至整个人产生了一种空洞和索然无味的疲惫感。 …… 所有的几乎对异性已经产生兴趣的男同学,甚至包括了几位男性老师都幻想着能和米兰产生点关系,他们私下都说米兰的眼睛像罗马假日里的奥黛丽赫本,饱满的胸像成龙电影双龙会里的利智,腰和屁股似扮演埃及艳后时期的伊丽莎白泰勒,腿却长的像迈克尔杰克逊的绯闻模特女友波姬小丝。反正米兰身体的每个部位都像是优秀漂亮的电影女明星身上最优秀的那一部分。也因为这些原因,校外社会上的一些青年也经常在学校门口围堵米兰,想要跟她交朋友。但是平安觉得校里校外这些准色狼们对于米兰的描述和幻想都不贴切,这些垃圾又变态的男同学都终将属于那种即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也只能幻想着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想入非非分子,这除了臆想和揣测外根本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 第329章铁面无私or六亲不认 平安听了站起来,将玉米穗往垃圾桶里一丢,看着彭佩然的臀部,说:“我还真就是猴屁股。” 彭佩然见他总是注意自己那里,懵然脸又红了一下,转身就走。 平安心说这女人到底今天怎么了,动不动脸红,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那干嘛来我这脸红? 难道她想跟我做脸红的事情? 学校接待室里坐着三个人,李主任不说,一个是女的,那天见过,就是坐桑塔纳的那个短头发女人,脸色冷峻,像是苦大仇深的劳苦大众代表,眼神不断的在平安身上扫射,宛如丈母娘挑女婿。 另一个人四十来岁的样子,头发灰白,看着比较和蔼,看到平安笑着说:“我姓谢,叫谢乐迪,她姓俞,我们是县政府办公室的,找你了解一下情况。” 这女的姓俞? 他们是县政府的,找自己了解什么? 上架感言 谢谢起点,谢谢我的责编伯汗,谢谢各位一路支持飞翔的朋友们! 谢乐迪?县政府办公室的? 姓俞的女人? 本县的人除了二中有限的几个之外,平安一个都不认识,县府办的人找自己来了解什么? 平安看看两人,心里拿这个姓俞的和俞薇做着比较,但除了都是女性,都比较漂亮,身体纤瘦苗条,其余似乎没有什么共同点。 李主任陪了几分钟,说了几句客套话离开了,姓俞的女人面无表情的说:“我们知道你不是本县人,刚到二中没多久,想就你的以往做一些了解,请实事求是的说明。” 这么公事公办?了解自己什么?还实事求是。 平安懵然觉得这个女的行事作风有些像电影《办公室的故事》里那个呆板的女上司。 摸不清来意,平安说了自己的简历,姓俞的女人又问你省大毕业,学法律的?怎么不在市里工作跑到留县二中? “想回,想离家近,可是今年的情况就是这样,人多的安排不了,我就来二中了。” 他们问的糊里糊涂,平安回答的真真假假模棱两可。 但对话都是浮光掠影的,很是概括,这让平安越发的纳闷,接着姓俞的女子又问平安平时都喜欢干什么,有什么爱好,平安心说你想给我介绍对象还是想将你自己介绍给我?嘴上就很简单的说没有,自己也没有特别的爱好。 “你写字怎么样?写几个我看看。” 接了她递过来的笔记本和笔,平安接过,准备提笔写字,她又说:“多写一些,不要拘泥内容。” 他们到底要搞什么? 平安写着,姓俞的站起来到他身边看,平安闻到了一种很纯净香皂的气息,心说这女的身上是香皂味,难道她洗澡不用沐浴液,平时还不带擦香水?干净是干净,不过真是古板,白活了这个风姿妖娆的年纪。 平安写的是“生活不会按照你想要的方式进行,它会给你一段时间让你孤独迷惘又沉默忧郁。但如果靠这段时间跟自己独处,多看一本书,去做可以做的事放下过去的人。等你度过低潮,那些独处的时光必定能照亮你,也是这些不堪陪你成熟。所以现在没那么糟,看似生活对你的亏欠,其实都是祝愿。” “哦,还可以,你粉笔字写的怎样?” “和这个差不多吧,”平安抬头看着她说:“要不要再写粉笔字你瞧?” 这时终于和这个女的近距离对视了,平安很仔细的观察着她。其实她的眼睛很漂亮,亮亮的,嘴巴也红润诱人,皮肤也还行,只可惜看不到她的牙齿是不是齐整——不知和她接吻会是什么味道,而因为她穿着职业装,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胸型更是看不到,有些遗憾……但她总让人感觉就是公式化模式化的代名词,简称为:无趣。 “不用写了。” 这时谢乐迪问:“平安老师知道她是谁吗?” “不知道。”平安眼睛询问着嘴上回答着,心里莫名其妙,我应该知道吗?我哪知道她是谁?玉皇大帝的人间小情人?——总归是你领导,不然你能这么拍马屁凸出她。 姓俞的女人这时干咳了一下,说:“那先这样吧。” 就这样? 整个过程就是稀里糊涂,李主任一会在外面问平安你们刚刚都谈论了什么,平安如实回答,反问李主任这是怎么回事,李主任摇头:“上面的意思,下面的不清楚。” 这不白说? 一会回去上洗手间,平安看到彭佩然在洗衣服,洗的还就是早上她换下来的那身,于是说了一句:“彭总管亲自洗衣服啊”。 “那你给我洗?”彭佩然反驳了一句又问:“平老师亲自上厕所啊?” 平安说:“上厕所从小就亲自解决,别人要代替一时半会的没合适人选,怕解决不出来。至于衣服你放着,我一会就出来。” 在里面解着手,平安忽然想彭佩然是不是身上的大姨妈来了,而且提前了,彭佩然没准备,所以,大姨妈就沾染到了裤子上,因此那会上楼梯急急忙忙扭扭捏捏的怕自己看到? 想到了这个,平安有些想笑,出来洗手就和彭佩然站在一起:“起开,我来!男子汉大丈夫,说到做到。” “得了,眼高手低,对了,刚刚叫你干嘛呢?”彭佩然搓着衣服黑白分明的大眼瞧着平安。 “哪是校长叫我,来了两个克格勃,查我户口,问我在学校和谁最好,我就说除了二楼宿舍洗衣服的那个宇宙最漂亮的女人之外其余的我见了都躲着走,除了她,我谁都不爱见。不怕告诉你们,我连做梦都梦她呢。” 彭佩然听了笑:“真的吗?到底是谁找你?” “如假包换童叟无欺。他们是县里的,政府办,一公一母,我还真不知道他们干嘛,难道是因为你给我了玉米棒子?你到底哪弄来的?不是偷的吧?” 彭佩然若有所思:“县里?总是有事,不然能干嘛?要不,你做了什么亏心事?” “做亏心事得警察来,县政府的找我了解什么?再说我做的唯一的亏心事就是控制不住的成天想全宇宙最漂亮的那个女人……我有什么好怕的,我来到这世界上,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你又胡说……” “我没有!” 彭佩然笑:“钱那么实在的东西都有假的,何况人说的话呢?” “别人我管不着,我给你说的可是真的。” 彭佩然毛毛的眼睛瞅着平安,脸上禁不住的都是笑意:“你这会单身,这样说没事,结了婚,你老婆可不知道会怎么想你这个人了。” “结婚?哈哈,”平安打了个哈哈:“彭总管,你太不了解男人了。我告诉你,男人大多数都是孤独的还寂寞的,这跟结婚不结婚没关系,有句话叫一个人怕寂寞,真两个人了,就向往自由。” “一套一套的,懂得不少啊……” 平安看着彭佩然耳鬓缭绕在脸蛋上的发丝说:“彭老师,我亲爱的大总管!这真跟结婚没有没关系,真的,大多数男人没有可以吐露心声的人,他们害怕跟妻子抱怨,因为那会给婚姻埋下不安定的种子,他们也不想跟朋友或者同事说这些,因为很多他们的朋友也是他们妻子的朋友……男人真的非常孤独,只想跟一个不认识的人出去喝杯咖啡灌灌啤酒。” 彭佩然讶然:“这样?” “啊,所以,我就比较幸运了,起码心里话能给你说说。我得谢谢你听我唠叨。” 平安洗完了手还不打算走,站在彭佩然身边看她洗衣服,彭佩然心里有些慌乱,觉得有平安在自己身边全身总有些不自在,于是也不看他,嘴上问:“你还有什么指示?” 平安问了一句:“衣服上要是沾了什么颜色,用什么洗的掉?” 彭佩然猛地抬头看了一下平安,问:“什么?” “红颜色啊,什么什么?” 彭佩然情不自禁的脸一红,又低下了头,忽然的伸手撩了一些水往平安身上洒,平安急忙的又跳进了厕所门里,嘴里说着你要弄湿了我你要给我洗,彭佩然低声的笑:“好,要洗就要多用水,多用功夫多用洗衣液!” 平安看她没动静了,又走了出来:“你在说什么?” “你在问什么?” “我说你将我弄湿了要给我洗。” “我回答的是多用水洗,难道你要干洗?” “我没经验,要不,拿来你给费神?” 彭佩然哼了一声说你来!平安叹气说:“红墨水还好,其实蓝墨水最难洗了。” 彭佩然:“……” 平安说着往外走:“你家都上班,怎么会有地?我怎么没有?这一个学校怎么差别这样大呢?我倒想种个黄瓜栽个豆角什么的……” 彭佩然看着他离开,面对着哗哗的流水,又低声的笑了起来。 过了有三天,张校长那里通知要平安去县政府办公室报到,说是县政府征求学校意见,向学校提出借用一下平安,下周一前到位。 平安莫名其妙,问张校长:“叫我去干嘛?” “总是有事吧,反正不会让你去给他们上思想品德课。” “不去行不行?” 张校长不理解:“干嘛不去?把你的课交接一下,这都星期五了,准备准备,啊。” “能不能让别人去?我这课上的正关键,去那边几天又回来,搬来搬去的。” 平安是不想去,这几天和彭佩然说话的口风都朝着私密和大幅度的玩笑去了,这个关键时刻,攻坚一把,说不定就能媲美李萍萍抱着彭佩然晚上在宿舍咔嚓咔嚓磨床单撞墙壁了。 这个过程真他妈很刺激很带劲啊! 怪不得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古人诚不欺我! 去县政府?那里有美女吗?有像彭佩然这样漂亮的人妻吗?就是有,也得重新开始挤眉弄眼,多费劲多费时间。 “上面指定的,啊,你说是吧xiao平老师。” 张校长说完自己先笑了,平安的姓前面加个小听起来很有特定性。 结果到了下午,办公室有电话找平安,平安过去一接,竟然是那个谢乐迪打过来的,他说县里拟于国庆至元旦期间举办一系列的活动,这个很重要,有持续性,是本县近期的一项大事,县里领导十分的重视,其中一个重点是改革开放以来本县的建设成就展览,因此呢,让平安老师你来参与一下,筹办这个展览。日子没几天了,时间很紧张,而筹展已经开始,也已经在一些部门抽调了一批人,你属于临时增加的,但十分关键,不能缺少。 在学校那会,老师只要想让哪个同学去做一件事,就大道理说了一大通,反正就是这事除了你天底下没人能干得了办得成。 平安不上套,天高皇帝远的,校长是我直接领导说我我都不去,你算老几。 心里惦记着彭佩然,平安问:“啊呦,这真是没几天了,这么重要的事,我才刚刚毕业,没经验,怕弄不好,给县里工作添麻烦。” 谢乐迪笑了:“平安啊,机会难得啊,听说,领导有意从抽借的这批人里面,物色几个差不多的留到县里工作。你呢,青年教师,在学校一直表现良好,学习成绩优异,要说献身教师事业,那也挺好,不过现在明摆着有了更好的机会和岗位在等着你,干嘛放着不来呢?” 谢乐迪说完来了一句:“同人不同命啊,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谢乐迪干嘛对自己的事情这么上心?没道理啊。 平安“哦”了一声,谢乐迪当平安答应了,又来了一句:“你的事,要感谢俞副主任。” 俞副主任?那个姓俞的短发克格勃? 她要自己去? 平安听到这里,答应了。 后来平安才知道这个谢乐迪是县政府的人事秘书科科长,而那个俞克格勃,叫俞洁,是县政府办公室的副主任。 还有一点,俞洁没结婚。 第330章天下有情人 平安的视线一直在注意米兰,这会终于想到一个话题,就要开口说,见她大大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前面,转过脸一看,心里我操了一句。 六楼平安家的门口,这会站着两个人。 这两人其中的一个穿着警服,平安认识,他叫马犇,是这一块的片警,前几天平安的母亲刘红艳和父亲平秋明因为闹离婚在家里摔碟子砸碗,也不知道是哪位好事的邻居竟然报了警,于是马犇接警过来给平安的父母做了好大一会的思想工作。 另一个男人平安不认识,长的倒是还帅气,身上穿的比较单薄,一身西装,不过看起来做工很好,一看就不是便宜货。这人一见平安,听马犇“喏”了一声,就急急的过来,伸手使劲的握住了平安,劲大的像是在抓贼,脸上却像终于找到了组织的那种模样。 平安顿时有些莫名其妙,他刚刚差点以为自己以未成年人的身份买避孕套,想和女同桌发生不可描述行为被那个变态神经的中年妇女售货员给捅到了警察那里,所以马犇他们来上门批评教育的,可是这男的这么热情奔放的,是搞哪一出? 这位是便衣警察? “你就是平安吧?”这男的问。 “啊,就算是吧,你这是……” “我就知道你是平安。嘿,小伙子长的多精神。” 无事献殷勤!这么冷穿西装你才精神——这干嘛啊? 马犇这时点着了一只烟,咳嗽了一声说:“平安啊,这位是王世庸,王总,我们俩找你帮个忙。” “啊——啊?马警官,我能帮你们什么忙啊?……这不,我们刚放寒假,高三假期短,还要补课,抓小偷为人民服务的事情,我一学生,怎么着也是有心无力了吧,人单力薄的。一会我俩还要去英语辅导小组呢……” 平安说着眼睛往米兰这边骨碌,想和米兰订攻守同盟。心说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这大下雪的我给你们帮忙,你们不是抓壮丁?那我和米兰还怎么“研究功课”? 春宵一刻值千金,高三狗的寒假千金也买不来,多好的机会可别给耽误了。 王世庸着急的说:“平安同学,这个忙请你一定要帮。救人一命,我给你们学校送锦旗。” 救人一命?平安听了又看着米兰,米兰的脸还被口罩帽子给遮挡着,她一听王世庸的话将被平安握住的手指头捏了一下,意思也不知道是让平安松手,还是让他答应。 “那个,马警官,要不,咱们先进屋说吧?” 屋里暖和点,窗明几净,一看就是刚刚打扫过的,还弥漫着一股香水的味道,这是平安为了迎接米兰的到来想营造一个好气氛所做的,这下却有一种想干坏事被人撞破的尴尬。平安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着马犇说:“那什么,我爸妈他们……你知道他们俩平时那样,他们昨晚闹了闹走了,我刚打扫了一下……你们随便坐……” 但是包括米兰在内,马犇和王世庸都没怎么听平安的话。 平安让王世庸和马犇坐,两人没有坐的意思,平安又掏出了桔子很热情的让他们吃,两人也不要,于是平安使眼色让米兰去自己房间等,米兰却置若罔闻,大眼睛骨碌着,一副对这两人为什么来平安家里蛮感兴趣的样子。 平安心里叹了气,这女孩子怎么都爱管闲事。好奇心害死猫,时间不珍贵吗?! 就在平安挤眉弄眼的这功夫,马犇和王世庸将平安家里四下打量了一遍,也不知道到底在看什么。 平安还要张口说话,马犇将他手里的水果袋子劈手拿过去,说:“王世庸,你赶紧呐,人命关天,别耽搁了。” 王世庸脖子歪过来歪过去的,将平安家客厅每个地方都瞧了个仔细,说:“那个方向,应该是这间屋吧?房子的格局是相同的。” 王世庸说着要推平安的那个房间,平安一看往前一步挡着王世庸,眨着眼睛问:“哪个方向?这屋怎么了?” “不是,你别误会。是这么回事,平安同学,我女朋友,也就是我的未婚妻,她这会站在对面的楼顶,一个不小心,就会掉下楼去。” 米兰一听就啊了一声,平安不能理解:“你说你女朋友这会在对面的楼顶?这大下雪的,她在干嘛?不会要跳楼吧?” “有这可能。” “真要跳楼?那你跑我家干嘛来了,你们赶紧去救人啊。” 马犇这会说话了:“来你这是有原因的,就想从你这边能起点作用,好想办法救人。” 米兰问:“你女朋友为什么要跳楼啊?” “那个……唉,一言难尽吧。”王世庸对米兰解释着又面对了平安:“是这样,你家和我家,正好就是脸对脸的两栋楼,楼层和房间格局都一样,从你这个屋子的窗户看出去,正好就能看到我女朋友这会站的位置,这中间的距离也不过十来米,这边说话,那边那边肯定能听得清楚。” “我们就是想啊,要是你从你这边能和她对上话,兴许就能转移她的注意力,那我们就能想法救人了。” 平安听了不乐意了:“我?她不让人接近她对吧,你不能在自己家窗户下面和她喊话,她在楼顶肯定能听得见啊,非要从这边喊?外面多大风啊。” “不行啊,刚刚我们都试过了,她不理……嗨!反正我给你说,只要有人想试图接近,有人对她喊话,她就会受刺激,就要跳楼。” 平安一听瞪眼了:“我不是人啊?我一喊话,她不也受了刺激?” 米兰听平安说他自己不是人的话,差点笑出来。 屋里热,米兰将口罩摘下,露出了红苹果一样的脸,平安一看米兰红唇白牙艳丽的模样,心里越是痒痒着急,恨不得马犇和王世庸立马赶紧离开。 马犇又说话了:“这么大的雪,她女朋友在楼顶一个多小时了,再不救人,没出事人都冻病了。平安,你是好学生,这,和那,不一样。” 什么这和那的不一样?因为是马犇说话,平安忍住没反驳,马犇继续说:“他刚刚是在自己家,你呢,你是在自个家里,你想,你要是在自己家还不想干嘛就干嘛?你要开窗户,对着对面喊几嗓子,谁能将你怎么了?你爱怎么着怎么着,王世庸女朋友总不能见到你在自己家窗口说话,就要跳楼吧?她管不着,鞭长莫及。这不一样,一点都不一样。” 在自己家想干嘛就干嘛,这话听的有理,可目的还不是为了救人?马犇的话将人能绕晕了……平安又看米兰,米兰睁着大眼一副要看热闹的模样,平安心说你这真是看热闹的不怕事大:“我又不认识她女朋友,我这人话头短,见了生人不会说话,我隔空喊什么呢?” 平安说自己的话头短,米兰听了又想笑,扭着脸看向了别处。马犇说:“你别贬低自己,就你那嘴,你比你家长都能说,你要当时在三国,过江东舌战群儒的哪里能轮到诸葛亮,骂死王朗的非你莫属。今个,不说让你发扬一不怕死二不怕苦三不怕累的精神,你就当王世庸的女朋友是你女朋友,就当王世庸女朋友是你第一个爱上的女人,你这样想,当你第一个爱的女人这会要跳楼,你看你有话说没有?再或者,退一万步讲,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你就当他女朋友是你班主任,你没话找话,这总成吧?” “我真也没女朋友啊……”平安说着看米兰,见米兰对着自己瞪眼,心里乐呵,嘴上说:“我班主任?我见了她吓得路都不会走了,躲还来不及,还没话找话,那我不是找刺?” 马犇不再和平安啰嗦,直接推开了平安的那间屋子,里面收拾的比外面还整洁,床叠的整整齐齐,窗户的窗帘也是拉着的。 平安想解释因为天冷怕透风才拉窗帘,可是觉得没必要,那外面为什么窗帘是拉开的呢?外面不怕冷不怕透风? 王世庸伸手握着平安的手说:“拜托!你就随便的和她聊,万一说不出话,想不起说什么,我蹲窗下面,我提醒你。” 王世庸说着放了平安的手,对着他鞠了一躬,一脸的虔诚。 王世庸这样,平安没法推辞,顿时觉得自己伟大了起来,仿佛要舍身就义,马犇一看说:“你别急!深吸气,多吸几次气,就当平时推开窗透气那样,自然就好。” 平安一听忽然想到了一件事:“马警官,我看你也合适啊,你是警察,心理素质比我好。” “她要是不认识我,要不是我刚刚在对面喊了半天,这会我一准上。这是你家!” 平安落得个没趣,不想在米兰面前落了面子,又说:“不是,我的意思,现在好多人好心办坏事了,好心没好报,我是说,今个万一要是不成功,他女朋友根本就不理我,就是说她要是跳楼了,这个责任可不能算我身上。” “那是必须的,这责任怎么能让你来背负。” 平安看着马犇:“那由谁背负?” 王世庸抢先回答:“当然是我。只要能救人,责任是我的,功劳是你的。” 平安点头:“要不,马警官,我和你熟,可我不认识他,咱们,还是写个字据什么的,万一有事,咱们也说的清楚。” 米兰本来站在那里听他们说话,这会坐到了床上看着他们三个,平安心里想,这好,床没白收拾,她坐床上了。 马犇皱眉了:“什时候了你还这样啰嗦,写什么字据?” “马警官,这话不能这样说,空口无凭,到时候你们俩成年人不承认了,我找谁说理去?我如花似玉的年纪就像春天里的鲜花正在含苞欲放,我不能不明不白的就卷进这件事里。法律有一条,可不就是重证据轻口供?” “行行。”王世庸还真的随身掏出了笔,平安在一边的桌子上拿了一个作业本,王世庸在上面写了今天出事和平安无关的话,又签了年月日,平安看着马犇:“马警官,还有你,好事成双,我怎么不能忘了你啊。” 马犇也签了字,两个人的字都龙飞凤舞,马犇问:“要不要我给你盖上公章?” “你有的话那好,没有,也就算了。待会要是没事,我就当收藏你们俩书法作品了,要是有事……”平安说着将本递给了米兰:“总有人要说得清楚。” 马犇摇头:“平日里来了你家几次,这次真发现你比你爸妈还能说。” “其实我平时不说话的,今个关系到自己的切身利益,谁都会能说几句,小心无大错。” 平安说着话就往窗口去,马犇和王世庸赶紧的就趴在地板上,米兰一看也要学,平安赶紧摆手:“你干嘛?你是我同学,这屋里就我一个,那边看见了以为我是特务。你在,她才能觉得这一切是偶然的、是真实的。” 第331章这样那样又怎样 明摆着,公安这边是不会认真的查了,而且平安认为,就是查,结果也十分的渺茫和令人失望,因为江雨什么线索都提供不出来,她根本就没看到是谁推得她。 没线索,没目击证人,这件事就没法往下查,更何况还有江雨的那些同事的异口同声,谁都不会将将江雨的事情当回事。 江雨那天幸好是全身平衡着地,先摔倒了斜坡上,而后骨碌到了坡下的水洼里,受力面比较均衡,而且因为下午没吃饭,肚子里没食物,否则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肠子很可能就会破裂,还有一点比较庆幸,冬天穿的比较厚,否则谁也不知道江雨会摔成为什么样。 但就是这样,江雨的左胳膊还是骨折了,左边的脚也崴了,其余的都是皮外伤,不幸中的万幸是脸没事,否则毁容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异常残忍和难以接受的。 “不可能!不可能!”江雨面对平安的转述情绪非常的激动:“我十分的清楚!我能感觉到是有人在我身体一侧推了我一下,我当时十分的清醒!” “天桥上面是有栏杆的,那么高的栏杆,我要不是被人推,自己跳的话按照常理怎么都是脚或者头先触地,这多明显的结果,他们怎么就置之不理呢?” “你看,我的伤基本都是左边,那个人就是从右边推的我!” “不行!不行!让公安去查,一定要搞清楚——”江雨说着看着平安:“平安,你信我吗?” “是,我信,江老师。” “你看,我们在一起已经这么久了,你到底发现了我有那些不正常的地方吗?” 平安摇头,江雨坐起来说:“这件事要是弄不清,人人都会说我是要自杀,是犯了病!可我有病吗?我有吗?但是要是人人都觉得我有病了,我就是没病都变得有了!” “有人要杀我!有人想害我!一定是,绝对是!如果今后要是谁真的杀了我,或者我出了任何的意外,大家都会说是我咎由自取的,那我就是个神经病,我是不是就白死了!” 江雨说着哭了起来,平安不停的安慰她,等江雨的情绪平复了一些,说:“江老师,你安心养病,这件事,总会有个说法。” 江雨拉住了平安的手,泪眼朦胧的说:“谢谢你,平安,这件事本来和你没关系的,是我将你拉了进来,可是,我又没有别的人可以信赖了,我不想让我的父母知道,他们会担心我的……本来,我那时候结婚,他们就不同意,我和他们的关系很紧张,我……” 平安这时不想说那么多,沉默了一下,说:“你好好休息,等出了院,我们一起再商量。” 学校很快的就放了寒假,江雨的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除了左胳膊要注意之外,其他没有什么大碍,平安给江雨说了自己的想法,江雨激动的说:“谢谢!平安,谢谢你!你也觉得这事有蹊跷?……只是,辛苦你了。” 平安想对江雨笑一下,但没有笑出来,因为他知道,江雨根本不是梦游,而是有人要她死! 江雨和平安去了夏天时文科院研究所旅游所住的那个宾馆,还特意的要了原来江雨所住的那间和相邻的房间,而后两人认真仔细的将屋里门和锁都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的问题。 房间所靠走廊的位置是没有窗户的,平安将后面的窗户打开,往外一看,离地三层楼,附近也没有可以攀岩能借力上来的地方,而最近的一棵树也有三米多远,寻常人根本不可能从树上跃过来。 “那怎么解释我的衣服是湿的这一点呢?我根本没出去啊!谁能进来,从哪里进来做这一切呢?” 江雨十分的迷茫,平安再次开门往外看,走廊是被塑钢玻璃窗封闭的,一眼看去,透过玻璃窗能望见宾馆的大院,假设那晚江雨真的是走进了雨中的,那么有人从这里是能够看到江雨的身影。 江淋湿的衣服是整件事最关键的第一步,她就是因此被人在心里烙上了“梦游”的印记。 如果让江雨被梦游,是精神上摧残让她崩溃的第一步,而后来天桥上的出手,已经是那个人对江雨悍然的发动了置于死地的袭击。 显然那个人就是要她去死,而不是贪图她的美色,更不是要她的钱,而江雨和本校本院的人关系都比较疏远,尤其是对男性,她和那个保持了短暂婚姻的丈夫离婚之后,那人就出了国。 那这个人究竟是谁? 想来想去的,平安找了个借口和楼层的服务员攀关系,说自己以前住过这里,似乎,宾馆经过修缮吧? 服务员的回答是否定的,这个宾馆去年冬天的时候刚刚装修过,近一年来一直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平安有些一筹莫展,回到房间问江雨:“有没有这样的可能,你也许无意中得罪过某个人,这人对你有意见,但是你却丝毫不知情?” 江雨在屋里踱着步子皱着眉,说:“怎么会?哪有这种小肚鸡肠的人?你也看到了,我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写作,约稿、出书,我忙的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我能得罪谁呢?” 是的,据江雨说的,她没有仇人,她忙的连谈恋爱的时间都没有。 她这样的一个女人,能和什么样的人结仇呢? 整整一天,平安和江雨都想不出一个头绪。到了傍晚,平安去自己房间拿东西,出来的时候碰到服务员带着一个客人要入住,服务员的手里拿着圆盘形状的钥匙环,上面绑着几十把钥匙,走起路来哗哗的响,这个女服务员一边走一边回答客人的一些问题,诸如几点有热水可以洗澡,晚饭都有什么供应,带上住宿证可以早上免费的吃早餐等等一些话题。 这时,三楼的服务台吵吵嚷嚷的又来了好几个旅客,他们大声的叫着服务员服务员的,还说这里的服务质量怎么这么差,上班时间这人都去哪了,得给经理说,扣这服务员的工资。 这个女服务员一听嘀咕了一句:“什么人都有!”接着叫了一声:“稍等,在这呢!” “哦,有人啊,你看,我说有人吧,那不是,那么大一个人。” 这几个人哈哈的笑,有人就说:“那么大的人怎么不过来,我们不是旅客,旅客就是上帝啊。” “你这上帝不如人家那个上帝……哈哈哈。” “我累死了,急着进屋睡觉呢,服务员!” 服务员身边的客人比较好说话,听了说:“你去招待他们吧,我自己开门就行。” 这个女服务员听了说一声:“那不好意思,谢谢你,我一会过来,你那个房间是这把钥匙……” 女服务员说着将那一大串钥匙递给了这个客人,急急的就往服务台去了,嘴里还说着:“来了来了!” 平安这会也不进屋了,装作在看窗外的风景,眼睛瞄着那个住宿的人拿着一大串的钥匙拉着行李到了他的房间门口,捏着自己房间的钥匙,插进去,开了门,拉行李进门,而后再将门关闭上。 那一大串的钥匙就在门上吊着,哗啦哗啦的响。 平安脑中豁然开朗! 他忽然的想到了一种可能。 晚上吃了饭,江雨在屋里闷闷的,平安出来,见那个服务员在那里打毛衣,就到下面商店买了一些零食,回来到了服务员那里,笑笑的说姐姐你这个毛衣打的真好。 这服务员听有人夸自己,看着平安白净帅气,就说什么好啊,坐着也没事,自己给自己找事做,不然着急。 平安问:“姐姐你晚上一直值班啊?那太辛苦了。” “没有,我们四班倒,我到十二点就下班了。” “哦,”平安说着给她面前放了一包葵花籽,服务员一看笑:“哟,这多不好意思。” “我也着急,没事和你说说话,电视也没什么好看的……你吃啊,别客气,歇一会。” 平安说着自己拆开一包嗑了起来,又问:“姐,住的不远吧?” “嗯,不远,几分钟就到家。” “这个点还好,要是零点上班,后半夜可不好熬。要我,真瞌睡。” “那是,虽然后半夜人少,可是人就这样,晚上就是睡觉的……” 她正说着,楼下有人叫,她答应一声,对平安一笑,平安说:“你忙,一会再聊,”转身就走了。 平安看了一下时间,很快的到了江雨的房间,将零食往那一放,接着又急匆匆的出门,江雨看着不知怎么回事,就要跟着出来,平安说:“你坐着别动!”就出去将门给锁上了。 服务台没人,服务员还没有回来,毛衣和织针还在,但是刚才放着的瓜子已经不见了,想来是她给收拾起来了,平安拿起那一大串的钥匙就往江雨门口走,然后按照钥匙上标着房间的号码找出了钥匙,插进去,一拧,门打开了。 江雨愕然的看着平安,然后手指着他手里的钥匙,嘴里:“啊——”了一声。 平安点了一下头,将钥匙拔下,又急忙的送回了服务台,再看了一下时间,还不到五分钟! 这时那个服务员从二楼上来了,平安看着她笑:“姐,你真忙,我那门刚刚锁上了……” “哦,我给你开。” “不用,这不是钥匙吗,我自己来就行,你忙吧……” 平安说着重新拿起了一大串的钥匙往自己房间门口走,江雨已经出来站在门口看着他了。 平安照模照样的找出了自己房间的钥匙,将门打开,江雨脸色已经刷白,平安若无其事的对她说你先回去,接着去送钥匙,和那个女服务员又聊了几句,再次到了江雨的房间。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江雨非常的激动,她一直就站在门后面等着平安:“肯定是这样的!有人在半夜拿了服务员的钥匙,将我的门打开了进来,结果,因为那晚我喝了酒,睡得很沉,没有觉察到有人进来,这人就将我的衣服给弄湿了,然后,这就造成了我梦游的第一步!” 平安将门关上,轻声的说:“服务员四班倒,半夜零点交接班,这中间就是个空挡,而且,后半夜人都容易瞌睡,这人要是偷拿了钥匙进到你的房间,也不是没可能。那,那个人会是崔明明吗?起码她的嫌疑最大。” “崔明明!崔明明?”江雨皱眉:“不会吧?怎么会是她?她为什么这样做呢?” “不管她为什么这样做,但是发现你梦游的,是她,看到你湿衣服的,也是她,你们研究所里面的人还不就是因为她才知道你有所谓的病的?那就是她!” 江雨有些头疼,她坐到了床上,好大一会的不说话,喃喃自语说:“那她为了什么呢?” “先不想崔明明是为什么。我们现在可以说已经解决了有人为什么会悄无声息的进到了你的房间里,也许这个方式是错的,但并不排除是可能的手段之一,现在,江老师,你好好想想,你们研究所的那个张所长,在你的这场病症事件里面,是不是也扮演着一个什么角色?” 江雨抬头看着平安,不解的问:“张所长?什么角色?他会扮演什么角色?” 平安坐到了江雨的对面,解释说:“你看,不管前面事情是怎么发展的,被人发现你梦游也好,被人议论你有病也好,你其实都没有十分的在意,恰恰是经过了有和张所长那次的文件事故之后,你开始疑心自己是不是真的身体有问题了。” “对,因为张所长这个人是非常的正直的,他不会撒谎,我信任他。” “是啊,”平安站起了给江雨倒了一杯水:“正是因为你信任张所长,知道他不会撒谎,可是当你信任的一个人做出了你有病、你有错的这个结论之后,你就会扪心自问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病了,犯错了。” “可是……” “从来都是知心人害知心人!先不谈可是,你的可是应该是说张所长不会害你,他不会犯错。咱们就说假设,假设。” “假设?” “对,”平安认真的说:“假设,张所长根本就没有将那份材料给你呢?或者,就没有亲手的递交给你,可是他以为是给了你的,但你根本就没有拿,这样他知道是你拿走了,而那个要加害你的人——不说是崔明明,就说是某个人——正好就知道了这件事,将计就计的,将文件往你那里一塞,好了,万事大吉,这样,你自己都说不清了,而且,还有一个可能,这个人做完了栽赃嫁祸的这一招,张所长心里是知道要将文件给你的,可是有事打岔了,结果一会他事完了来找那份文件,这人恰到好处的就出现了,提醒张所长你找什么啊,张所长就说我找文件,这人就说你刚刚不已经给了江雨了吗?” 江雨又“啊”了一声:“我知道了,你意思就是说,张所长想着是将文件给我的,但是还没有化为实际行动,打了个叉给忘了,这时那人出现了,好心善意的提醒张所长已经将那个文件给了我,于是就造成了我拿了文件又不承认的假象,张所长以为是亲手交给我了,可是我根本就没有从张所长手里拿。” “谎言重复一千遍就是真理,”平安眯了一下眼:“有了文件这件事,连你认为最不可能说谎的张所长都无意中成为了那个有心害你的人的帮凶,张所长那么老实正直的一个人都认为你是白日做梦,大白天也梦游健忘了,所以,这个人才会对你痛下杀手,变得肆无忌惮了。” 第332章狭路相逢 学校很快的就放了寒假,江雨的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除了左胳膊要注意之外,其他没有什么大碍,平安给江雨说了自己的想法,江雨激动的说:“谢谢!平安,谢谢你!你也觉得这事有蹊跷?……只是,辛苦你了。” 平安想对江雨笑一下,但没有笑出来,因为他知道,江雨根本不是梦游,而是有人要她死! 江雨和平安去了夏天时文科院研究所旅游所住的那个宾馆,还特意的要了原来江雨所住的那间和相邻的房间,而后两人认真仔细的将屋里门和锁都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的问题。 房间所靠走廊的位置是没有窗户的,平安将后面的窗户打开,往外一看,离地三层楼,附近也没有可以攀岩能借力上来的地方,而最近的一棵树也有三米多远,寻常人根本不可能从树上跃过来。 “那怎么解释我的衣服是湿的这一点呢?我根本没出去啊!谁能进来,从哪里进来做这一切呢?” 江雨十分的迷茫,平安再次开门往外看,走廊是被塑钢玻璃窗封闭的,一眼看去,透过玻璃窗能望见宾馆的大院,假设那晚江雨真的是走进了雨中的,那么有人从这里是能够看到江雨的身影。 江淋湿的衣服是整件事最关键的第一步,她就是因此被人在心里烙上了“梦游”的印记。 如果让江雨被梦游,是精神上摧残让她崩溃的第一步,而后来天桥上的出手,已经是那个人对江雨悍然的发动了置于死地的袭击。 显然那个人就是要她去死,而不是贪图她的美色,更不是要她的钱,而江雨和本校本院的人关系都比较疏远,尤其是对男性,她和那个保持了短暂婚姻的丈夫离婚之后,那人就出了国。 那这个人究竟是谁? 想来想去的,平安找了个借口和楼层的服务员攀关系,说自己以前住过这里,似乎,宾馆经过修缮吧? 服务员的回答是否定的,这个宾馆去年冬天的时候刚刚装修过,近一年来一直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平安有些一筹莫展,回到房间问江雨:“有没有这样的可能,你也许无意中得罪过某个人,这人对你有意见,但是你却丝毫不知情?” 江雨在屋里踱着步子皱着眉,说:“怎么会?哪有这种小肚鸡肠的人?你也看到了,我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写作,约稿、出书,我忙的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我能得罪谁呢?” 是的,据江雨说的,她没有仇人,她忙的连谈恋爱的时间都没有。 她这样的一个女人,能和什么样的人结仇呢? 整整一天,平安和江雨都想不出一个头绪。到了傍晚,平安去自己房间拿东西,出来的时候碰到服务员带着一个客人要入住,服务员的手里拿着圆盘形状的钥匙环,上面绑着几十把钥匙,走起路来哗哗的响,这个女服务员一边走一边回答客人的一些问题,诸如几点有热水可以洗澡,晚饭都有什么供应,带上住宿证可以早上免费的吃早餐等等一些话题。 这时,三楼的服务台吵吵嚷嚷的又来了好几个旅客,他们大声的叫着服务员服务员的,还说这里的服务质量怎么这么差,上班时间这人都去哪了,得给经理说,扣这服务员的工资。 这个女服务员一听嘀咕了一句:“什么人都有!”接着叫了一声:“稍等,在这呢!” “哦,有人啊,你看,我说有人吧,那不是,那么大一个人。” 这几个人哈哈的笑,有人就说:“那么大的人怎么不过来,我们不是旅客,旅客就是上帝啊。” “你这上帝不如人家那个上帝……哈哈哈。” “我累死了,急着进屋睡觉呢,服务员!” 服务员身边的客人比较好说话,听了说:“你去招待他们吧,我自己开门就行。” 这个女服务员听了说一声:“那不好意思,谢谢你,我一会过来,你那个房间是这把钥匙……” 女服务员说着将那一大串钥匙递给了这个客人,急急的就往服务台去了,嘴里还说着:“来了来了!” 平安这会也不进屋了,装作在看窗外的风景,眼睛瞄着那个住宿的人拿着一大串的钥匙拉着行李到了他的房间门口,捏着自己房间的钥匙,插进去,开了门,拉行李进门,而后再将门关闭上。 那一大串的钥匙就在门上吊着,哗啦哗啦的响。 平安脑中豁然开朗! 他忽然的想到了一种可能。 晚上吃了饭,江雨在屋里闷闷的,平安出来,见那个服务员在那里打毛衣,就到下面商店买了一些零食,回来到了服务员那里,笑笑的说姐姐你这个毛衣打的真好。 这服务员听有人夸自己,看着平安白净帅气,就说什么好啊,坐着也没事,自己给自己找事做,不然着急。 平安问:“姐姐你晚上一直值班啊?那太辛苦了。” “没有,我们四班倒,我到十二点就下班了。” “哦,”平安说着给她面前放了一包葵花籽,服务员一看笑:“哟,这多不好意思。” “我也着急,没事和你说说话,电视也没什么好看的……你吃啊,别客气,歇一会。” 平安说着自己拆开一包嗑了起来,又问:“姐,住的不远吧?” “嗯,不远,几分钟就到家。” “这个点还好,要是零点上班,后半夜可不好熬。要我,真瞌睡。” “那是,虽然后半夜人少,可是人就这样,晚上就是睡觉的……” 她正说着,楼下有人叫,她答应一声,对平安一笑,平安说:“你忙,一会再聊,”转身就走了。 平安看了一下时间,很快的到了江雨的房间,将零食往那一放,接着又急匆匆的出门,江雨看着不知怎么回事,就要跟着出来,平安说:“你坐着别动!”就出去将门给锁上了。 服务台没人,服务员还没有回来,毛衣和织针还在,但是刚才放着的瓜子已经不见了,想来是她给收拾起来了,平安拿起那一大串的钥匙就往江雨门口走,然后按照钥匙上标着房间的号码找出了钥匙,插进去,一拧,门打开了。 江雨愕然的看着平安,然后手指着他手里的钥匙,嘴里:“啊——”了一声。 平安点了一下头,将钥匙拔下,又急忙的送回了服务台,再看了一下时间,还不到五分钟! 这时那个服务员从二楼上来了,平安看着她笑:“姐,你真忙,我那门刚刚锁上了……” “哦,我给你开。” “不用,这不是钥匙吗,我自己来就行,你忙吧……” 平安说着重新拿起了一大串的钥匙往自己房间门口走,江雨已经出来站在门口看着他了。 平安照模照样的找出了自己房间的钥匙,将门打开,江雨脸色已经刷白,平安若无其事的对她说你先回去,接着去送钥匙,和那个女服务员又聊了几句,再次到了江雨的房间。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江雨非常的激动,她一直就站在门后面等着平安:“肯定是这样的!有人在半夜拿了服务员的钥匙,将我的门打开了进来,结果,因为那晚我喝了酒,睡得很沉,没有觉察到有人进来,这人就将我的衣服给弄湿了,然后,这就造成了我梦游的第一步!” 平安将门关上,轻声的说:“服务员四班倒,半夜零点交接班,这中间就是个空挡,而且,后半夜人都容易瞌睡,这人要是偷拿了钥匙进到你的房间,也不是没可能。那,那个人会是崔明明吗?起码她的嫌疑最大。” “崔明明!崔明明?”江雨皱眉:“不会吧?怎么会是她?她为什么这样做呢?” “不管她为什么这样做,但是发现你梦游的,是她,看到你湿衣服的,也是她,你们研究所里面的人还不就是因为她才知道你有所谓的病的?那就是她!” 江雨有些头疼,她坐到了床上,好大一会的不说话,喃喃自语说:“那她为了什么呢?” “先不想崔明明是为什么。我们现在可以说已经解决了有人为什么会悄无声息的进到了你的房间里,也许这个方式是错的,但并不排除是可能的手段之一,现在,江老师,你好好想想,你们研究所的那个张所长,在你的这场病症事件里面,是不是也扮演着一个什么角色?” 江雨抬头看着平安,不解的问:“张所长?什么角色?他会扮演什么角色?” 平安坐到了江雨的对面,解释说:“你看,不管前面事情是怎么发展的,被人发现你梦游也好,被人议论你有病也好,你其实都没有十分的在意,恰恰是经过了有和张所长那次的文件事故之后,你开始疑心自己是不是真的身体有问题了。” “对,因为张所长这个人是非常的正直的,他不会撒谎,我信任他。” “是啊,”平安站起了给江雨倒了一杯水:“正是因为你信任张所长,知道他不会撒谎,可是当你信任的一个人做出了你有病、你有错的这个结论之后,你就会扪心自问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病了,犯错了。” “可是……” “从来都是知心人害知心人!先不谈可是,你的可是应该是说张所长不会害你,他不会犯错。咱们就说假设,假设。” “假设?” “对,”平安认真的说:“假设,张所长根本就没有将那份材料给你呢?或者,就没有亲手的递交给你,可是他以为是给了你的,但你根本就没有拿,这样他知道是你拿走了,而那个要加害你的人——不说是崔明明,就说是某个人——正好就知道了这件事,将计就计的,将文件往你那里一塞,好了,万事大吉,这样,你自己都说不清了,而且,还有一个可能,这个人做完了栽赃嫁祸的这一招,张所长心里是知道要将文件给你的,可是有事打岔了,结果一会他事完了来找那份文件,这人恰到好处的就出现了,提醒张所长你找什么啊,张所长就说我找文件,这人就说你刚刚不已经给了江雨了吗?” 江雨又“啊”了一声:“我知道了,你意思就是说,张所长想着是将文件给我的,但是还没有化为实际行动,打了个叉给忘了,这时那人出现了,好心善意的提醒张所长已经将那个文件给了我,于是就造成了我拿了文件又不承认的假象,张所长以为是亲手交给我了,可是我根本就没有从张所长手里拿。” “谎言重复一千遍就是真理,”平安眯了一下眼:“有了文件这件事,连你认为最不可能说谎的张所长都无意中成为了那个有心害你的人的帮凶,张所长那么老实正直的一个人都认为你是白日做梦,大白天也梦游健忘了,所以,这个人才会对你痛下杀手,变得肆无忌惮了。” 第333章坚强与柔弱 因为听出来是同学,平安就看了这女子一眼,发觉这位校友除了年龄青春和皮肤比较白之外身上没有任何能吸引自己的地方,而且头脑似乎有些简单,上车没多久怎么就能将自己的信息透露给了完全陌生的另一个人? 但是这个女孩却对平安似乎有些兴趣,眼睛不停的往平安这边看,于是那个眼镜干部也察言观色的和平安聊天,但是平安未置可否的咧了一下嘴,去了吸烟处,心想幸好这女的是去省城,再远点,可能就会被这个眼镜男给拐卖了。 省城很快的就到了,在下车的时候那个眼镜男却没有下车的意思,这趟车当然在省城也不是终点站,这会平安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这位女校友叫林荫,而林荫问眼镜男怎么还不走,眼镜男说等一会,这会下去,出站的人太多,拥挤。 林荫听了一笑,说你说的很对,而平安则从行李架上拿了东西要离开,林荫就跟在他身后,平安错过身让林荫走前面,说:“我背着包,别蹭着你。” “你也是来省城上学的吧?”林荫看着平安的行李问,这下平安倒是不好不回答了,点头说了自己的学校,林荫睁大眼很喜悦的说:“咱们是一个学校啊!” “是吗?那真是好。” 平安不想和林荫太过于亲近,说着话扭头看了下那个还在盯着林荫腰背以及翘翘屁股的男子。 这会前面下车的人比较慢,基本挪不动步子,平安见他手里捧着一本书,却已经不再掩饰那种对青春期的女子贪婪的眼神,心里蔑视,脸上笑了一下问:“你看的是季羡林大师的书吗?” 这是平安第一次主动和眼镜男说话,他愣了一下摇头,说:“我这是这个……” 他翻过了书,上面书扉页上黑乎乎的《厚黑学》几个字,平安又是一笑:“我还以为是季羡林的日记呢。” 这男的下意识的问:“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对季大师日记里的一句话记忆挺深刻的。” “什么话?说说。” 这时前面人下车的速度快了些,平安一边走一边说:“一九三四年五月十七日的日记里有这样一句话:我今生没什么别的希望,我只希望,能多日几个女人”。 平安说完扭头就到了前面,后面车厢有人笑了出来,也不知道那个眼镜男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林荫将平安的话听的真真切切,她意识到了那个男子在车上和自己说的话十句有九句恐怕都是胡掰咧,于是看着平安的眼神就有些复杂。 林荫本来在车上还说是要去亲戚家的,这会却和平安到了接站的车那里先去学校了,在车上,林荫和平安坐在一起,她不停的找话和平安交谈,而平安则没有和她说话的兴趣。 平安的母亲是美女,最近接触的米兰和俞薇也都是国色天香的,林荫当然也好看,不过相比较就显得有些普通,而且因为王世庸的死以及俞薇还在被刑事拘留,平安没心情和林荫有什么过多的接触,他知道自己对林荫根本不来电,在车上讽刺那个男子只是觉得那人肆无忌惮的将别人都当成了傻子,并不是为了接近林荫和讨好她保护她。 可是林荫不这样想,她到了学校甚至还要热情的帮平安将行李送到寝室去,这被平安当然的拒绝了。 平安不想一到学校就让别人看到自己和某一个女子过度的亲密,何况还是同学,不知道的,别人还以为自己和林荫有什么特别的关系,这完全的要被避免,并且平安觉得,自己和林荫之间将来都不会有什么突破了同学这个概念的关系。 平安对像林荫这类型的女子没兴趣,但学校大多都是像林荫这样的女学生,所以在相当一段长的时间里,平安觉得自己来这个学校唯一的好处就是能心无旁骛的学习,不至于为了女人让自己分心。 平安将自己的精力完全的用在了学习上,除了学习之外,就是关切着俞薇的事情,但是没多久之后,因为唯一的联系人马犇去进修去了,平安就彻底的断了知晓俞薇案件进展的关键消息源。 心有所思,平安在班里成了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他除了学习、再学习、认真的学习之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当然能做的事情非常多,但是他觉得丝毫没意义,也提不起兴趣。 平安勤奋是因为无事可做,但勤奋的同学也大有人在,于是平安就更勤奋,更加用工,他从不迟到早退,从不旷课,这样每次考试的成绩都有所提高,这样让他在别人的眼中就成为了一个怪人,成了一个只知道学习的书呆子,而大学的生活是十分的丰富多彩的,这样就让平安和大家伙的距离越来越远,似乎平安成了一个独立于班集体之外的人物,一个只知道学习的机器。 只是因此并没有人因为学习过多的关注平安,但类似与林荫那样的女同学却在注意着他,但这样毫无结果,于是女同学们觉得平安似乎在情感这方面还没有开窍。而在一些老师的眼里,似乎有些木讷的平安并不比那些机灵又油腔滑调的学生吃香。 国庆节期间,平安连夜坐车赶回了老家,他先去了小区的派出所,知道俞薇被关押在市里的拘留所,于是他又到了拘留所,但却失望而归。 所有知道王世庸之死的人都清楚俞薇有梦游症。而俞薇在拘留所里也时不时的梦游,将拘留所里面的其他嫌疑犯搞的神经兮兮,于是被鉴定有精神病,而根据刑法的有关条例,精神病人在不能辩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的,不负刑事责任;但是应当责令他的家属或者监护人严加看管和医疗。因此,即便王世庸真的是被俞薇给推到楼下摔死的,而俞薇有精神病,而且不知道当晚王世庸死的时候俞薇是不是正在犯病,这样法院就按照刑法判决俞薇免于刑事处罚,她被送到了本省一个比较知名的精神病院进行治疗。 而那个精神病院离本市很远,就是从本省最东边到最西边的距离,而且就是从省城去那个医院实际上也是同等的距离,平安无奈,在返校的时候站在自己的窗前看着异常平静的对面,心里想,过春节的时候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见到俞薇。 但是到了过年,平安彻底的就失去了俞薇的消息。他从省城坐了一夜的车为的是在天明的时候赶到目的地,但是天明到了那个精神病医院之后,得知俞薇已经被治疗结束,不再梦游,精神病被治好了。 因此俞薇从医院里离开,不知去向。 【附录季羡林及曾国藩日记摘抄两则1:六月、心境仍不好。人生真是苦哇!十七日,前两天下了点雨,天气好极了。今天看了一部旧小说,《石点头》,短篇的,描写并不怎样秽亵,但不知为什么,总容易引起我的**。我今生没有别的希望,我只希望,能多日几个女人,〈和〉各地方的女人接触。——季羡林,清华园日记; 2:曾国藩的日记有一段内容如下:今天又想操xxx的媳妇,我真禽兽也。】 章无聊的开始 经过半年的磨合,过完年之后同级的一些学生已经公开的以恋人的身份出现在大家面前了,比如像林荫,她和体育系一个身材高大的帅小伙牵着手走过校园的模样就被一些同学们津津乐道,而像林荫那样公开自己恋情的同学不乏大有人在。 只是平安依旧是孤独的,可以说他自己在刻意的保持着一种孤独的存在。学习之余,他会一个人在校园里僻静的地方漫无目的地乱转做一些思考,在这些地方他经常的就会碰到一些恋爱中的校友们,这些校友或者手拉手,或者肩并肩,或者你楼我抱,当然也有接吻的,他们有的旁若无人,有的也会对平安这个不速之客打招呼,但平安听到过他们在背后议论自己是不是有病,是不是变态,他懒得反驳,懒得辩论,随他们去说。 平安觉得自己的这些同学小儿科的很,他们所出于对异性理解的层次对于自己而言就像是幼儿园之对大学,自己已经能很熟练的用好几种手段将米兰轻而易举的送达到高chao迭起的境界了,这些同学却还在羞羞答答的牵手指头满足于一颦一笑间的那种隐晦的心理暗示。 曾经有一次平安无意中看到了林荫和体育系的那个白马王子在校园湖边的假山后面卧着紧密的搂抱在一起,这两个人明显的都沉浸在他们那忘情的世界里,他们甚至没有看到走过他们身边的平安,这样平安就有幸非常近距离地看到了陷入到欲望里的那位好多女生心目中白马王子球场冠军的脸,这位“王子”被激动所充斥的脸孔是那么的狰狞,他脸上的毛孔都是清晰可辩,而林荫则闭着眼躺在他的怀里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娇羞着。 那一瞬间平安脑海里闪过了两个念头:第一,干嘛不去校外开房间、很费钱吗、地上冷不冷?第二,林荫和这个马王子之间不会有结果。 绝对不会有。 五四青年节的时候,学校组织了一场舞会,联欢,大家跳交谊舞,平安和班里的同学都去看热闹,他总不能一直孤立与同学之外。 其实很多人都不会跳,但是重在参与,舞会开始了之后,找不到舞伴的就女的和女的,男的和男的搂在一起乱蹦。 平安本来是站在大门口的,这会终于能找到一个位置坐下了,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看着同学们在一起宛如群魔乱舞。 一曲结束,几个女的兴奋着叽叽喳喳的站在了舞池边上,正巧的平安前面站的是班里的刘可欣。 刘可欣长的还不错,这会显得非常开心,欢喜雀跃的和身边的人说着话,似乎有些热,还将自己的外套给脱了,胸是胸腰是腰胯是胯屁股是屁股的,她一扭头,就看到了平安,高兴的说:“平安,你怎么在这啊?” 我他妈怎么就不能在这? 平安其实知道刘可欣这句话没别的意思,当然也知道刘可欣的高兴不是对自己,而是对这个场合,是对玩的开心的高兴,就说:“我知道你累了,给你占的座位。” 刘可欣听了笑,旁边的同学都推她,这时音乐响起,有人请刘可欣跳舞,周围已经没人,刘可欣就将外衣递给了平安让他为自己拿一下。 等一曲终了,刘可欣走了回来,正巧平安身边有个位置,刘可欣就坐了下去,问平安:“你怎么不跳?” “你跟别人跳了,我还能干嘛,难道连看你的权力都没有了?” 刘可欣一听笑的咯咯咯,胸就一抖一抖。 虽然她的身材比米兰差一点,还是不错的,平安觉得刘可欣笑的样子挺好看,不过笑的也够傻的。 平安忽然的改掉了往日沉默寡言的样子,让刘可欣有些惊讶,接着她和平安说了很多,像平时回家不回,毕业后有什么打算。 说的话多了,刘可欣还出主意让平安继续考研究生,说你学习那么好,不考研可惜了。 正说着,舞曲又开始了,刘可欣又被邀请了,一曲一曲地跳,还神彩飞扬的模样,平安就一直的拿着她的衣服,他这会已经感觉到了无聊和厌烦了,想等着刘可欣红光满面光彩照人的再回来,自己交了衣服就可以离开。 但是刘可欣并没有回到平安身边,她在距离平安不太远的地方和几个同学说话,平安正想过去还衣服,却听到了她们这样的对话。 “刘可欣,你的衣服呢?” “喏,那不是。” “哇,你男朋友,好帅啊。” “男朋友?”刘可欣有些夸张的瞪大了那双圆眼睛看了一下这个同学:“你说什么呢?他……” 刘可欣下来的几个字平安没听清,他倒是听清了和刘可欣对话的这个同学的声音:“我说呢!”? 接着几个人吃吃地笑起来。但她们说笑的时候并不看平安,还尽量把声音压得很低。 平安忽然的就怒了。 我日你刘可欣的妈,他奶奶的! 其实在这之前,刘可欣就做过一些让平安觉得难以理喻的事情。比如去年快放假的时候,有一天平安在逛街,正巧的就遇到了刘可欣和另外一个女同学,刘可欣问平安回不回学校,平安就说回,刘可欣就将手里的几本书递给平安,让他给自己带回去,说自己还想再逛一会。 带就带,书也没多重,举手之劳,但是回去后刘可欣直到将书拿走了,也没有给平安说一声谢谢,当时平安就觉得这女的没教养,玩什么大小姐架子。 由此种种,这下她又来了这个。 平安想,是不是我真的太无聊了,岁月无法静好,所以有人就找我玩来了? 当刘可欣终于再次来到平安身边的时候,平安将衣服一放,不由分说的拉着刘可欣的手就进入了舞池。 刘可欣吃了一惊,平安竟然这样的勇敢! 第334章世界有时候很小 平安明白了,江雨在和张所长那件事之后,下定决心让自己住到了她家。因为自己就是一个置身事外的人,不是研究所的成员,不是江雨的同事,对此没有任何的利害关系,而且一开始对江雨这个人也是一无所知的,因此就会有客观性。 平安翻看着江雨的日志,问:“张所长这个人……” 江雨肯定的说:“张所长这个人是很正直的,你虽然还小,但也是成年人了,对于世俗的事情也应该知道,他为人比较清廉,朴素,也正是因为这种品行,他才一直是研究所的所长,不然,早就升上去了。” “那就是说,张所长是不可能撒谎了,再说,他也没有欺骗你的理由?” “对。他没有理由骗我,于是,我又问他知不知道那篇文件他给我之后,我放在哪里了?” “他的回答是否定的,他说,文件交给你之后,我怎么可能还追着你去看你怎么处理了?” 江雨说着闭上眼,长吁一口气:“事情就出奇在这里,我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翻箱倒柜的找,竟然在文件柜里将张所长所说的那个文件给找了出来——那个文件,就在我那里安安静静的放着。” 平安“啊”了一声,江雨捂着自己的额头说:“我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你说,我现在是梦游还是清醒着的?” “……还有吗?” 江雨轻笑了一下,非常的无奈:“还有,今天又发生了一件类似与我和张所长那样的事情……算了,不说了……” “你去医院检查过吗?医生怎么说的?” “去了,无论是中医还是西医,无一例外的都说,梦游是一种睡眠障碍,是人在睡眠中的无意识活动。”“医生说,在正常情况下,人们睡眠时,大脑皮层处于抑制状态,但是这种抑制不够深厚和广泛时,就会有个别脑细胞群仍处于觉醒状态,医学上叫做孤立兴奋点。这个孤立兴奋点如果在语言中枢,人便不断地说梦话:如果在大脑皮层运动区,就会发生梦游。” “用医生的话说,导致梦游的这种现象的原因,主要有白天过度兴奋或疲劳,心情极端郁闷和压抑,长期处于恐惧与惊吓之中等等。” 江雨无声的笑了一下,平安觉得她这声笑有无奈,还有落寞,说:“于是,我见到你那几次,都是去医院看了医生,开了药的?” “是啊,除了那些药,医生还要我放松心情,要开朗,要乐观,我觉得他们……” “他们说的都是废话。”平安抢了江雨的词,他想起俞薇那时候在医院遭遇的,知道那些医生在面对束手无策的或者是不治之症的时候,就经常会用一些宽心的毫无营养的废话来打发病人。 “我这一段,精神的确有些紧张,我有些焦灼。有些不安,前几天你没来的时候,我整夜整夜地失眠、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明明很累很累,可是就是没法安眠,白天头昏脑胀,我甚至觉得自己的精神都有了问题……” 江雨说着流了眼泪,她伸手放酒杯,要拿茶几上的纸巾,但是酒杯没放好,酒洒了,平安急忙起来用了抹布将茶几抹干净,将纸巾递给了江雨,江雨眼睛红红的,无声哽咽着:“人要是没法控制自己的行为,那该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尤其是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做还是没有做那件事,因为那都是‘睡眠中的无意识活动’,那是无法操控的,是没意识的,就像有另一个自己存在着……这太可怕了……” 平安坐在了江雨的身边,再次给江雨递上了纸巾,江雨说道:“……如果有一晚,我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开了门,走了出去,到了大街上,被汽车撞了,或者从天桥上跳下去,我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因为我都是在梦中啊……或者我在梦游的时候开了窗从这里蹦出去,你哪天早上来跑步,会不会发现我在下面头破血流一瘸一拐的?……” 江雨终于哭出了声音,平安握住了她的手,她使劲的抓着平安,梨花带雨的,真是我见犹怜。 好大一会,江雨看着平安说:“我想过的,我想过离开这里,去父母家,可是我要是那样,不是让父母更担心了吗?这是病,还是说不清楚的病,怎么治疗,怎么看护?我要是换了别的地方,换了工作,还不知道会怎么样,我想过的,比如说我可能会晚上无意识的跳楼,我就想给窗户上加防护栏防盗网,可是我要是自己在梦中又使用工具将防盗网给剪开了自己再跳下去,怎么办?” “每次我醒来,做任何事,我都要想方设法的搞清楚自己是不是清醒着还是梦游着,”江雨说着看着平安:“平安,你说我现在是做梦吗?” 平安拉着江雨的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你看,是真的吧?” 江雨试图想笑,可是笑着又哭,头慢慢的抵在了平安的肩膀上,抽搐了好大一会,说:“我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快疯了,我是不是要死了?……” 江雨终于睡着了,平安将她抱着放进了她自己的床上,她都没有醒来。 平安给江雨小心的盖上了薄被,看着这个累到了极点睡得十分恬静的女人,心里想起了俞薇。 俞薇那会,是真的患有梦游症?还是,她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掩盖、达到某种特定的目的呢? 可眼前的这个江雨呢?她又是怎么回事? 有些谈恋爱的同学现如今已经在外面租房子同居了,平安平时为人古怪,总是神神秘秘的,也没人问他晚上都去哪里了,他每晚还是会来江雨这里陪伴着这个说不清自己究竟是有病还是没病的女人。 但是他在江雨家的这段日子里,江雨一点犯病的迹象都没有。 江雨还是每晚十二点前休息,早上和平安几乎就是同时的醒来,而且因为作息时间的稳定,生物钟运转良好,气色比平安来之前好多了,她每天早上询问平安自己昨晚的情况,平安的回答无一例外的都是:“没有。” 江雨自己也觉察到了,自从平安来了之后,自己的睡眠质量有了明显的改善,甚至这两年有些不稳定总是提前或者推迟的生理期也固定了,所以有时候她会想,难道自己真的是单身的时间太长了,自己应该需要一个男伴?不然屋里怎么有了男性的气息,自己就痊愈了? 平安每晚还是在大门那里夹东西,但是不放红色的毛线了,他改成了绑头发,因为江雨已经知道了红绳的事情,她潜意识里要是出去之后,回来将红毛线再夹进门缝,这就起不到作用了。 不过头发也不是自己的了,因为和江雨已经慢慢的熟悉,他就将江雨梳落的长发利用了起来。 江雨要是写作累了,她也会出来到平安这里和他聊,谈天说地的,间或的指导一下平安学习上的内容,这样让平安不禁的总是想起俞薇。 而江雨的房间,她要是不叫平安,平安是绝对不会进去的。这让江雨觉得这个男学生很有意思。 时间就这样平稳而缓慢的流逝着。 过了元旦,春节的假期又要到了,因为刘可欣明天要过生日,平安就提前在今晚送了礼物,和她说了几句祝福的话,所以到江雨这里稍微有些晚。 可是进门后,却发现江雨不在。 这有些意外,因为自从自己住进来之后,江雨晚上就没有出过门,而且,她在本校的社交圈也极为有限,除了工作之外几乎就没有什么朋友。 她会去哪? 刚开始平安以为江雨在外有事,等了十多分钟后,就用江雨家里的电话给她打了一个传呼。 但是江雨并没有回这个传呼。 平安觉得有些不对头,他立即给江雨的办公室打电话,电话也无人接听。 那边没人。 这样,平安再次的给江雨打了传呼,留言给自己回信息,接着拿了手电筒就出门开始找江雨。 他先在校园里江雨可能去的地方找,没有任何的发现,然后就出了大学门。 平安这时候不想惊动别人,因为他不确定江雨到底现在是呈现出一种什么样的状态,是梦游着的,还是清醒的?假设这会报警,会不会到了最后让人都觉得虚惊一场,这样或者对江雨的声誉会不会造成什么伤害。 平安总觉得江雨梦游这件事透着古怪,就像俞薇曾经一样的古怪。 今晚特别的冷,风嗖嗖的刮着,天上也没有星光,可能要下雪了,平安却跑得气喘吁吁,他将东西南三个门外都找了一遍,尤其是阴暗的角落和旮旯地方,但都没发现江雨的行踪。 平安不停的告诉自己,也许江雨是参加什么聚会了,听不到传呼的声音,所以没回——但是这始终只是一个安慰自己的借口。 北门,如果北门外再没有江雨的影子,平安告诉自己必须要报警了。 北门其实不算是门,这里有一片天然的湖泊,自然的将大学和外界隔开了,顺着湖水往东会走到公路上去,而现在天冷,湖面上风大,谁也不会在这个接近了零点的时候跑到这里喝西北风,这也就是平安将这里定为最后搜寻江雨的原因。 没人。 一个影子都没有。 湖边栽种着一些垂柳,平安一棵树一棵树的挨着找,还打着电筒往湖水里照射。 足足的花了半个多小时,依然的没有江雨的踪迹。 平安看看时间,已经零点过十分钟了,江雨如果此时回到家,她绝对会给自己打传呼的! 平安越发的焦急,他顺着胡跑上了坡,来到了公路边,顺着公路往前继续的找。 今晚怎么连夜行的车都这么少! 一无所获。 平安有些泄气了,也有些绝望,他已经汗流浃背,他想自己这会真应该去报警了。 公路往前五百米的地方有一个天桥,平安跑到这里的时候,发现这个地方离自己当天伏击全刚友那块没多远,他忽然就想起了江雨说的她自己梦游从桥上跳下去的话,于是顺着台阶往下,到了下面,这边什么都没有,而天桥有将近二十米长,黑漆漆的,他又往另一头去。 这天桥下面也不知道都是什么味道,垃圾或者谁在这里大小便的骚味和发霉的气息混合着,十分的难闻,地上还有着一滩滩的水渍,有些地方已经结了冰,差一点将平安给滑到了。 前面靠近斜坡的水洼里有个黑影! 平安喊了一声:“江雨!”就跑了过去。 果然是江雨! 江雨整个人趴在水里,脸上鼻孔都有血迹,有些地方已经结了冰,水里、斜坡上还散落着一些摔烂了的水果和零食。 ——她是从天桥上掉下来的! 第335章我等这个机会很久了 平安想,是不是我真的太无聊了,岁月无法静好,所以有人就找我玩来了? 当刘可欣终于再次来到平安身边的时候,平安将衣服一放,不由分说的拉着刘可欣的手就进入了舞池。 刘可欣吃了一惊,平安竟然这样的勇敢! 她一直以为平安不会跳舞,但是平安的舞却跳得非常的好,越来越好,收放自如,带着她在舞池里翩跹、回旋、跳跃,简直就如同进入了无人之境。 刘可欣看着平安的眼神开始发光,一连串的问平安,你怎么会跳舞?你跳的真好!你怎么就跳得这样好! 平安的母亲是是戏剧演员,家里的艺术气氛浓郁,从小平安就在这种熏陶下对文艺项目是无师自通了,跳舞当然不在话下。 一曲结束,平安和刘可欣已经成为了舞会中的焦点,接着第二曲开始,平安刚一抬手,刘可欣就已经站在了平安的对面做好了起舞的准备。 这一曲舞步比较慢,由于不会跳的也能跟着蹦跶几下,于是舞场里的人多了起来,大家就有些摩肩擦踵,平安很自然的将刘可欣的身体拉着贴近了自己,然后贴的更紧,另一只手随着舞步借着人多将刘可欣的背到腰到臀都摸了个遍。 刘可欣青春的肌肤丰美弹性十足,平安能意识到刘可欣看自己的眼神已经不对劲了,于是在挤挤杠杠之中,将刘可欣的身体完全的揽在了自己的怀里,不断的挤压蹭动着刘可欣。 而刘可欣像是温顺的小猫一样的蜷缩着,平安心里的恶念大起,伸嘴在凑近刘可欣耳垂的地方蚊子一样的嗡嗡说着你跳的也真好的话,他能感到自己这样做的时候,刘可欣浑身抖了好几下,接着全身有些僵直,被自己抓着的那只手将自己的手抓的很紧,而且手心已经出了汗。 这个舞曲结束,平安对刘可欣说自己出去一下,刘可欣以为他要去解手,而平安则是直接的就回了宿舍。 关上门之后平安靠在门板上对着空无一人的宿舍哈哈大笑,但是笑着笑着他觉得自己真的是挺无聊的,于是出去洗漱,完了准备睡大觉。 学校的澡堂今晚这个时候也几乎没什么人,用了半个小时,平安将自己梳洗干净,接着神清气爽的往宿舍回。 但是一到宿舍门口他就愣了一下,刘可欣站在那里。 他妈的!自己玩出事了。 其实平心而论,刘可欣长的算是不错的,她此刻没有了往日的那种倨傲和漫不经心,主动的开口问平安:“你怎么回来了?” 平安没回答,他在想着怎么应对这个女子,刘可欣又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平安心里倒是想借着这个说自己不舒服,可是这个理由实在是蹩脚,再说和刘可欣那样继续跳下去,自己真的就会不舒服……于是他还是没吭声。 “你怎么了?” 平安默不作声进到了屋,想着怎么应对。伸手一拉,因为使劲太大,将灯绳给拉断了,这样灯也没亮,刘可欣跟了进来。 一不做二不休!最好的解释就是不解释! 平安将脸盆一放,没有丝毫迟疑的一把将刘可欣抱在怀里,伸出脚将门关上。 刘可欣刚说了:“你干嘛……”那个“呀”字都没出口,她的嘴就被平安用嘴给紧紧的堵住了。 平安任凭刘可欣在挣扎、在惊恐,他就是不放手,对刘可欣越吻越狠,而且吻的非常有技巧,直到刘可欣完全的放弃了抵抗开始顺从、回应。 平安将刘可欣整个人抱起来到了自己的床铺跟前,然后倒了下去。 床是一个很有暗示性的字眼,刘可欣似乎接受了自己今晚所要面临的命运。 平安将刘可欣全身吻了个透彻,手也将刘可欣衣服下的身体给探索了个遍。 从过年和米兰分开到现在,几个月的时间平安都没有再接触过女人,加上“恶”字当头,所以在对送上门的刘可欣他就有些难以忍耐,但毕竟最后还是忍住了,如果不是怕有人回来,他觉得自己会毫不犹豫的将刘可欣就地正法了。 在最后一刻,平安算是悬崖勒马,他翻身从刘可欣身上下来,躺在一边一声不发,刘可欣过了好久,才坐起来,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一边嘤嘤的说:“平安,我早就喜欢你了。” 你他妈的嘲笑老子,逗老子玩呢! 老子不喜欢你。 平安长叹一声气,说:“我也是……不过,我不能……” “为什么?”刘可欣的声音大了些,眼睛在黑夜里闪着光。 “唉……” 平安再次长叹一声,说:“其实说出来你也不信,我在家订了婚的。” “啊?”刘可欣觉得不可思议:“订婚?这都什么年月了,还兴这个。谁给你订的婚?” “我们那的风俗就是那样,其实吧,我上高中那会学习并不好,没人能想到我能考上大学,可是出了学校门又没事干,结果就订了婚,为的是能早点上班工作的……” “你是说,那个女人,家里很有能力?” “也算不上吧……到了学校之后,遇到你,我觉得……反正我,怎么说呢……” “可是,订婚根本就不是结婚的必经程序,咱们是学法律的,订婚没有法律约束力。” 刘可欣有些激动,平安坐起来说:“我知道……要不,我们出去说吧?” 刘可欣很听话的跟着平安起身,她觉得平安说的很有道理,自己在男生宿舍,灯又不开,刚才又那样了,虽然不怕人说,但被人议论还是要避免的。 两人到了楼下,正往没人的地方走,就听到前面一棵树后有人在吵架,接着像是有人挨了一巴掌,林荫哭着从树后面跑了出来,跌跌撞撞的走远了,接下来,那个体育系的白马王子脸色青红不接的也从树后面走了出来,但是他没有去追林荫,却去了舞会那边。 平安知道,这两人该玩完了。 眼看四周没人,平安对刘可欣说:“我也不想……自从在学校认识了你,我……可是,过春节回去,才知道她得病了。” “什么病?” “说不清楚,”平安就将俞薇当时的表现说了出来,还说了她大白天穿睡衣光脚在雪地里走动,刘可欣听着眼睛睁得很圆:“啊?” 平安满脸痛苦,声音低沉:“说不清她什么时候就会这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是啊,她这样,你该怎么办呢?” 平安张冠李戴的将俞薇的故事嫁接在了米兰的身上,他这会想起了不知所踪的俞薇,心里郁闷了起来,好大一会的也不说话。 刘可欣明白了,原来这个优秀的男孩一直喜欢自己,但是由于这个不能对别人说的隐秘,他才不得不这样。 这也就是他一直不爱说话像是和谁都走不近的原因啊。 这种暗恋真的是太感人了!刘可欣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平安对话了,两人长久的沉默着,这时舞会像是结束了,四散的人说着话从不远处经过,平安又叹息一声,说:“回去吧。” 刘可欣没动,也没说话,眼睛里却都是期待。 平安知道她还期望着自己对她做刚刚在宿舍里所做的事情,可是哪还敢呢? 再玩下去,就真的难以收拾了。 平安最终满脸虔诚的在刘可欣的额头亲吻了一下,一脸忧愁率先就要离开这里,刘可欣却颤抖着说:“平安,我早就喜欢你了,我一直想引起你的注意,可是你……我……” 平安听了一愣,有人朝着这边走来,平安赶紧的先走了。 从此后,刘可欣看着平安的眼神就和以前不一样了,是那种真心的不一样,而平安则照样的沉默,尤其见到了刘可欣的时候更加做出了惆怅满腹的样子。 而过了没多久,米兰跑到了学校找平安玩,她说她不在印刷厂干了,现在正找人说去建委工作,那地方比印刷厂要美多了,趁着这个机会,就出来散心。 米兰的无意中到来正好就圆了平安的那个谎言,刘可欣见到米兰的样子,想着她大冷的天光着脚丫穿着睡衣在楼顶的模样,想着这么出众的女人却得了那样的怪病,看着平安的眼神就充满了怜悯。 平安和米兰在远离学校的地方找了一个比较偏僻的旅店痛痛快快的玩了几天,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体验到了自己的强悍和能耐,而平安更加的深信自己对米兰、对身体优秀的女人真是没有一点的自制能力。 但是他越加的坚信了,自己不会要这个女人。 眼看快要放暑假了,平安想在省城找个工作,干干暑期工,美其名曰勤工俭学。 去年冬天为的是俞薇,不然过年他都不想回去。 回家除了能随便的和米兰干那种事之外,那个城市真的没什么能让自己留恋的,而每天面对空无一人的对面窗户更是一种煎熬。 平安看好了两个职业,一个是学校西门口有一个卖凉皮的店铺,这一片有一些家属区,生意平时很好,有时平安就去那里光顾一下,而这家店铺老板的媳妇要生孩子了,就准备招收一个打杂的,就是收收碗抹摸桌子什么的,活不累,还管吃饭,离学校还近,比较方便。 另外的一个就是东门那边需要一个门岗,这是学校给学生制造的勤工俭学的机会,这份活也是没的说,除了看大门外一天什么事都没有。本来这个岗位是平安的第二选择,因为他不想一天到头连放假了都一直的死守在学校,可是早上去了卖凉皮那里说好了,下午再去,店主说已经招了人了。 男老板招的是一个女学生,这女的正在那里收着客人吃过的碗筷,平安觉得这家店主存心不良,媳妇要生孩子了就找个女学生帮忙,这两个月迟早要将这女学生给帮到床上去。 无奈,平安就准备去干门岗的营生了,学校保卫处的人说平安同学你这头发有些长,平时无所谓,这会站岗就代表着学校的形象,应该理短些。 第336章平安的枪是杀人的枪 平安看着俞薇一身裙装的模样,脑海里泛起了一个词“风姿绰绝”。 这下俞薇先问:“你怎么回事?” “嗯?”平安揣着明白装糊涂。 “那些钱,为什么塞到我家门口了?” “那个啊,我怎么都觉得要你的钱不合适。无功不受禄。你说对吧。” “怎么就是无功不受禄,不陪我去医院了吗?王世庸说了,是你救了我,这不是功劳?” 又说是“王世庸说了是你救的我”,平安无语。 “那,我结婚你还送我礼物吗?” “你要结婚了?和王世庸吗?”平安眨眼。 俞薇奇怪了:“怎么?还能和谁?” “好啊,恭喜。我是说,你这么漂亮出众,追求者肯定多……你和王世庸结婚,我肯定送礼啊,一个大院的,还是邻居。你最近还好吗?” 平安嘴里说着,心想最近怎么没和马犇联系一下,也不知道这位奶奶又梦游了没有。 “你这小孩,没出学校门呢就知道骗女孩开心,这脸蛋和身板又长的这样,这样发展下去,这辈子能毁了多少女人?肯定有很多女孩为你朝思暮想背后流泪的,”俞薇说着瞪了眼:“我真的漂亮吗?” “嗯呐,真的,童叟无欺。” 俞薇笑了,有些艳光四射,笑吟吟的说:“言而无信!还想着你和我再去医院检查呢,好不好你还关心我?还有,我都准备好了教你开车,可你呢?没影了。” “我最近真的忙,你也见了,要考大学呢,没几天了。毕业班,大家都紧张,我这人又笨,笨鸟先飞嘛。” “你是笨鸟吗?我没看出来,贼精贼精的。那什么,考大学,有信心吗?” “没有,所以,才努力。” 俞薇哦了一声,若有所思的说:“要不……你哪一门不好来着?” 平安摇头:“书到用时方恨少。我哪一门都不好,尤其英语。” “老气横秋的,正好,交给我了。我帮你补习英语,再顺带补习别的。” “你——” 俞薇见平安将信将疑,蹙眉说:“看不起人?我在大学学的专业就是英语,就你姐姐我这水平,在你们学校带一个毕业班没问题。” “啊?真的?” “那还有假,我能将你的未来开玩笑?” 平安搔搔头,俞薇看看校园,再看看看缩头缩脑的教室里的那些学生,用不容质疑的口气说:“我在外面等你,下学,带你回去补习。” “啊?雷厉风行,我晚上……” 俞薇打断了他:“今天礼拜六,你们休息。我看你在学校都学晕了头了。” 俞薇说完扭着腰走了,平安看着她细腰和圆臀扭得很有韵律的样子,心里有些怦怦的跳,觉得自己现在怎么对漂亮一点的女人一点自制力都没有,难道这就是食髓知味?心里丫丫个呸的,急忙的回去了。 到了放学时间,老师又留了半个小时的堂,平安到了学校门口,俞薇站在自己的车前对着平安挥手。 俞薇艳美的样子太招人眼球,别的同学又对着平安起哄。平安不理,急着跑过去,俞薇不耐烦的说:“上车。怎么这么久?” “我还以为你等急了走了呢。” “呦呵!你是想我走是不是?” 平安心想是啊,嘴上说:“没有没有。等着你给我复习,考大学就指望你了。” 俞薇听了笑,带着平安没朝家里回,却驶向了另一个方向,平安问怎么了,去哪?俞薇瞪他:“不吃饭啊?你回家自己做?” “也不是,我就是这一段在外面吃得多了,想吃家里的饭。” “这样啊,好,去我家,姐给你包饺子。” “你这么爱包饺子?多麻烦啊……” “不麻烦,我乐意。我乐意还怎么着,千金难买我乐意。” 出色的女人是不是都这样霸道?平安只有说:“那,好吧,那个,你一个人在家?” “王世庸一天忙的见不到人。咱不说他。” 到了小区,俞薇也不让平安回家,说吃完了补习一会功课再走。 到了俞薇家里,平安发觉她屋里的药味似乎比以前更浓郁了,想就此问一下,可是还是没说出来。 俞薇很快的和面,擀皮,手法非常的熟练,饺子馅冰箱有现成的,很快的就包好了饺子,两人坐下吃,平安见俞薇一脸的询问,做出陶醉模样说:“味道好极了。你要是出去开店,生意没的说,就你这样,绝对的一饺子西施。” “去!小屁孩。我看出来了,别否认啊,你在学校肯定有很多女生喜欢,油嘴滑舌,人也长的不难看,算是精神吧。喂,给姐姐说,到底骗了几个女孩?” 平安确实长的不难看,结合了父亲平秋明和母亲刘红艳身上的优点,他一听否认:“没有!哪有?没有。” 俞薇嗔了平安一眼,而后笑吟吟的说了一句:“欲盖弥彰”。 吃完了,平安帮忙要收拾,俞薇不让,叫他自己坐着看电视玩,一会洗了碗出来,她让平安将英语不懂的地方提出来,说这叫有的放矢,果然讲解的头头是道,她还给平安提供了一些自己当年学习的方法,平安觉得受益匪浅。 看看时间已经晚了,平安要走,俞薇将一万块钱放进他的背包,平安不要,俞薇瞪眼看着他:“我的命是不是不值这么多?” 老生常谈。平安知道这样的拌嘴根本就没结果,只有将钱装好走了。 这钱绕了一圈,又到了自己的手里,也不知道能不能想法子再送回去。 这天夜里平安睡得很不稳,总是觉得楼道里有人在哭,起来了好几次开门往外看,却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他还往对面看了几次,窗户都是乌漆麻黑的。 看来没事。 没事最好。 第二天,平安起床的比较晚,拉开窗帘就看到俞薇在对面对着自己挥手,她穿着粉红色的毛衣,另一只手里是一张纸,上面写着英文“过来”,而后做了一个吃饭的动作。 平安还没来得及拒绝,俞薇就从窗口闪开了。 昨天和俞薇到家的时间有些晚,院里没什么人,今天太阳好,好多大爷奶奶们都在下面锻炼,平安穿过楼房之间的空地,发觉有人对自己指指点点,像是在议论什么。 等平安停住,他们却又什么都不说了。 “怎么回事?” 平安以为这些喜欢说东家长西家短的老头老太太们是在说自己的父母,但是再一想,觉得又不是,于是他故意的又倒了回去,躲在楼道下听他们到底说什么,果然,一会隐隐约约的听到似乎是在谈论俞薇,说俞薇半夜不穿衣裳在大院里遛弯什么的,还说平安这孩子的脑子也有些不对劲,什么人跟什么人一起那是有定数的。 我操!这哪跟哪?我怎么了!我脑子不对劲?我脑子 平安又从楼道里出来,这些老头老太太见到他又不说话了。 平安往前走了几步,听到他们又开始小声议论起来的时候,忽然张嘴大声的“啊!——”的声音放的长长叫了一声,将身后的这些人都吓了一跳。 等这些人都看他的时候,平安却若无其事的走远了。 倒了俞薇家,王世庸依旧的不在,俞薇将熬好的粥端上来,问:“刚才见你来了,怎么半道又折回去了?” 平安很不好意思直说,胡乱的编了一个理由:“我踩住了一颗石头,扭了脚,想回去擦药,可是走几步又没事了。” “呀,我这也有药,给你用用。” “没事,”平安推辞了两句,俞薇又问:“下面那些老人整天都说什么呢?话题很多的样子。” “那个啊,无非就是天晴天阴馍多饭少的闲话。” 俞薇一听就笑了。 平安觉得俞薇笑的太好看了,很有些让自己想入非非的感觉,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俞薇意识到了这一点,撇了一下嘴,说了一声:“小屁孩。” “哪儿啊,我都快十八了。” 俞薇揶揄说:“那也是快十八的小屁孩。” 两人吃了之后,俞薇辅导平安学习了一会,问平安要是不困的话,陪自己再去看一下医生。 平安心说,我能拒绝吗? 上次俞薇看的是西医,这次换了,是中医。 这个中医年过花甲,一副国师的模样,一边给俞薇号脉,一边问俞薇哪不舒服,俞薇说了自己睡眠不好,老是犯困,这老中医就开始叽里咕噜的说,说的是天旋地转日月变色滔滔不绝,不过平安给他归结为两个字:扯淡。 平安总结了一下,不管是中医还是西医,这些医生给俞薇说的都是废话,讲的全是放之四海皆准的大道理,可一句实用的都没有。 不过俞薇还是抓了几服药,和平安往家里回。 在车上,平安想想问:“你平时锻炼不锻炼?” “锻炼什么?我身体好得很。” 平安听了差点翻白眼,身体好你还来看医生?嘴里解释说:“体质衰弱可能也会影响睡眠质量的,你要是没事在家锻炼一下,比如别熬夜,跑步,做瑜伽什么的……” “我这人爱静不爱动。” 俞薇一句话将平安给噎住了,他转脸看着车窗外,正好看到米兰和一个头发梳成赌王里面周润发那样大背头发型的男子从一辆车里下来,正要去一个大商场。 米兰和那个男的说说笑笑很亲密的样子,平安不免的多看了几眼,心里犹豫了一下,这时俞薇问:“看到谁了,熟人?要不要停车?” “没有,眼花了。”平安否认着,心里却有些不舒服。 因为晚上要返校,下午没让俞薇多给自己补习,平安抽时间去洗了澡,在澡堂里想着米兰在大街上和那个人的那个样子,平安更加的有些烦躁。 出了澡堂,一个人“唰”的从平安眼前跑过,他正在看,马犇一身便服从后面追了过来。平安略一想,跟着跑了过去。 追了两条街,马犇将那人给抓住了,戴上了手铐,不过他累的气喘吁吁。 平安没靠太近,这会已经围了一些人,他站在一边看着马犇,马犇拿出对讲机喊支援,旁观的人对着马犇和被抓的人指指点点,说那人是小偷。 这个小偷不过二十出头,头发很长,满脸的不在乎,一看就是惯犯。 没一会一辆面包警车开过来,马犇将小偷押上了车,平安这时急忙过去喊了一声“叔”。 “有事?”马犇说着将车门拉住,拍了一下让车先走,平安先说声辛苦,而后和马犇往前走了一截,没人在跟前了,问:“那个,俞薇这一段又那个了?” “什么那个?哦,那个啊,有。怎么了?” “没事,我就听院里的大爷们在说。严重吗?” 平安咧着嘴巴一副关切的模样,马犇点了一支烟吸了两口说:“严重了。半夜一个人在大院里来回的走,白天也走,我去了两次了。人家都说她扰民。” “扰民?没同情心,人家那是病。那王世庸,他也不管管?” “他怎么管?医生都没辙。” “可王世庸是她未婚夫,不是医生,我都不怎么见他,这赚钱的事有人重要?赚钱还不就是让人花的?他们还要结婚了。”平安说着白了一眼。 马犇摇头:“清官难断家务事。你学习怎么样?昨个,我见你和俞薇一起了。” “哦,她给我辅导英语呢,我今个陪她看医生了。” “看病了……行了,好好学习吧,给咱们片争光。考个督察回来,我听你指挥。” 平安脸上笑,心说你老是打岔,还不是说俞薇的事你就管不了? “马叔,你怎么都是我马叔啊,我就是考个局长回来,见了你也得叫叔。” “行了,好好学习,我还有事,先走了。” 马犇说着离开了,平安看着他的身影看了好大一会。 这天晚自习,米兰又没有到学校,平安等到下课,到外面公用电话厅给米兰家里打了电话,可是接电话的是米兰的妈妈,张口就问:“你是谁啊?” 第337章有心杀贼 对那天后来所发生的事情,平安一直的记不清细节,怎么想都回忆的不完全,他甚至都记不清,当时是自己将米兰的衣服脱光的,或者是没有脱光?还是米兰自己主动将她的衣服给脱光的,还是没脱光? 反正男人对女人应该做的平安都做了,这有些出乎意料的喜出望外。 平安只记得当时自己有一种战胜了全学校所有男生的惬意和膨胀感,痛快淋漓的在米兰那具让所有男生都仰慕都想入非非白花花的身体上忙乱了一大阵,终于快乐又带着探索性质的做了自己一直想要做的快乐而又带着探索性质的事情。 而语言属于多余,当时说什么都有些无聊和自作聪明,于是平安就越发明白这个时候其实只要做就好,只要做好就好,那种故作成熟的阅人无数对自己其实一点帮助都没有,于是他在轰然倒塌的瞬间甚至整个人产生了一种空洞和索然无味的疲惫感。 平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不知道别人在第一次的时候,是不是也有和自己一样的想法和念头。 …… 米兰在高三全年级、在全校都是数得着的美人,平安知道学校里所有的几乎对异性已经产生兴趣的男同学,甚至包括了几位男性老师都幻想着能和米兰产生点关系,他们私下都说米兰的眼睛像罗马假日里的奥黛丽赫本,饱满的胸像成龙电影双龙会里的利智,腰和屁股似扮演埃及艳后时期的伊丽莎白泰勒,腿却长的像迈克尔杰克逊的绯闻模特女友波姬小丝。反正米兰身体的每个部位都像是优秀漂亮的电影女明星身上最优秀的那一部分。也因为这些原因,校外社会上的一些青年也经常在学校门口围堵米兰,想要跟她交朋友。 但是平安觉得校里校外这些准色狼们对于米兰的描述和幻想都不贴切,这些垃圾又变态的男同学都终将属于那种即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也只能幻想着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想入非非分子,这除了臆想和揣测外根本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 米兰很招人眼球,但平安刚开始其实没注意米兰,至少没有完全的注意。米兰的脸蛋和身材很惹火,可平安其实在心里一直喜欢纤柔内向一些的女生,这和米兰的形象有些相差略远。 平安觉得女人起码要安静一些,但是米兰显然不属于那种安静女人的范畴,平安觉得自己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可能和母亲有关。 平安的母亲刘红艳很漂亮,大美人,是市里戏剧团的团柱子,人漂亮嗓音又好,扮相一流,这在全市乃至全省的文艺界都闻名遐迩。 戏剧优秀演员出身的刘红艳嗓门大的不需要扩音器就能让全楼听清楚她在家和平安的父亲平秋明吵架的声音,而且平安自记事起母亲就和父亲整天的就知道吵吵嚷嚷,似乎日子没争吵就丧失了原有的味道没争吵日子就无法继续,他们像是对整个地球不满意对家庭不满意对生活不满意也不知道对他们自己满意不满意,但是他们嘁哩哐啷打打闹闹的却一直不离婚,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平安的父亲平秋明也是难得的美男子能衬托出平安母亲的优秀从而珠联璧合夫妻绝代无双?这让平安只能继续的在这种纷纭复杂的环境中渡过了童年乃至少年,一直到了现在这个年纪。 平安固执的认为具有传统美的女人会让男子由衷的从内心产生一种想要保护女性的使命感,男性和女性、阴和阳、雄跟雌的含义就是这个,这是人天生的属性。男人就是山,女人就是水,山伫立巍峨不倒,水萦绕柔柔悠远,两者相得益彰。但米兰压根就不是那种纤弱类型的,米兰发育的异乎寻常的好,体型丰满个头又高,全身比二十多岁已经长成的女人还要女人。 而且米兰总爱没心没肺的笑,或者叫无忧无虑的笑,她笑起来红唇白牙特别的显眼,身上凸出的地方也就不住的抖,让全校的男生的心跟着也在不住的抖。 直到和米兰坐了同桌之后,经过近距离的目测和分析,平安觉得只要三个字就能概括米兰身上的特点和不同寻常别的女生的地方,那就是“圆”“大”和“翘”。 奶圆奶大奶翘屁股圆屁股大屁股翘。 但是平安最后心里也承认了,米兰身上有一种特殊的韵味,这种特殊的韵味让米兰轻易的在全校几千个女同学中脱颖而出并且出类拔萃,这也许就是让男同学都对她痴迷的地方。平安其实也一直想搞清楚这种韵味是什么,但直到这天,直到完全的拥有了米兰,他才似乎明白了一丁点:米兰让大家着迷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她身上的一切都能刺激男性荷尔蒙的突飞猛进急剧增加,就是跟性有关。 当然,米兰身上的这种韵味和要跳楼的那个俞薇身上的那种韵味是不同的,俞薇吧,怎么说呢,似乎,有些楚楚可怜?心生怜惜?嗯,就是让人可怜吧。 在高三,老师总是喜欢过一段对学生进行测验,就是周清考试、月清考试,而后将学生们按照考试成绩的排名重新的安排座次,考的好的坐前面,考得不好的,就往教室的后面去。而一直在后面的学生,注定了是在高考中是没有前途的,这大家都心知肚明也自暴自弃了。 平安这会就和米兰坐在教室靠后面窗户的地方。 平安从上高中开始成绩就不太理想。其实在初中那会他学习还很不错的,可是升高中那年得了一场病,原因是长期的营养不良造成了贫血血压低。刘红艳和平秋明感情不合,这两人忙着过好自己各自的生活,根本没人关心他,还公然的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基本两口子将家当成了旅社,平安觉得或许他们以前在一起就这样,只是因为自己小还有所收敛和遮掩,现在自己大了接受能力强了,他们终于将矛盾公开化了。 平安一度的有些身心疲惫,简直就想逃离这个家庭,因此他在父母再一次激烈猛吵的时候忍不住说你们能不能让我安静一点要不我就离家出走。 这下好了,父亲平秋明和母亲刘红艳彻底的双双离开,将这个家完全的留给了平安,没人监督也没人管的平安觉得自己瞬间自由的像是真空中漂浮的鸡毛,一切都有些失常,一切也开始浑浑噩噩,有点像没了刹车的火车一样,十几岁的年纪却有些连青春的意义都找不到,一个人面对着应该的和不应该的一切。他开始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严重的思考人生的一些重大课题,比如男人和女人也许真的因为误会而拉近距离,因为了解了,就要分开,之所以还没有彻底的分开,那是因为误会还没有完全的被消除,互相了解透了,关系自然的灰飞烟灭消散于无形。这就像自己的父母。 独自在家,所以平安吃饭就饥一顿饱一顿,他当然也会做饭,完全的自学成才,但总是自己做也有厌倦的时候,但是也不缺钱,于是就图方便省事经常的吃快餐,比如顿顿吃方面便。 这样日积月累的,在快考高中的时候平安病倒了,住进了医院,血压低贫血,需要调理,幸好他底子厚基础打得牢靠,昏头昏脑的参加了考试,分数还是勉强的够线,上了本市这所还差不多的高中,但家庭的情况没有因此丝毫有所好转,平安的日常就还和初中时候一样,至于成绩,一直的就在中下游徘徊,持续的就到了高三。 米兰就是这个时候介入了平安的生活。有一次月考,两人的成绩考了个一模一样一分不差,按照班级排列座位的规则,于是自然而然的就成了同桌。 家庭面临着分崩离析,加上原本的审美观念,心事重重的平安刚开始没心情去注意身边这个发育的异常成熟的女同学。 但该是你的总归就是你的,有些事情的发生总会让人措手不及还不带原因,处于事务中心的当事人除了去接受似乎没有别的方法来规避。 深秋的一个晚上,正上晚自习,学校忽然停电了,外面也没有星星月亮,全校园顿时的乌漆墨黑,同学们顿时都趁着黑暗拍桌子大叫鬼哭狼嚎嘻嘻哈哈争先恐后的放松自己,米兰不知道在抽屉里找什么,春困秋乏,平安趴在桌子上想瞌睡,他听的很清楚米兰要找的那个东西掉在了地上,似乎是一支笔,接着米兰蹲下去摸索,但是起身的时候头碰到了桌子上,当时她就“哎呦”了一声,接着,米兰的一只手丧失了方向感,不知怎么就放在了平安的双腿中间。 平安当时就愣了,一个激灵,全身紧张,差点叫出声。米兰的注意力这会似乎还在被桌子碰疼的头上,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一只手放在哪里,接着也许她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嘴里说:“这什么啊?” 没有丝毫的延迟,随着米兰的这声询问,平安登时就有了反应,他瞬间就硬了。 手里的这种变化让米兰意识到了自己抓的是个什么物什,赶紧的放了手,“噌”地就站直了,而后又做贼一样迅速的坐在板凳上一动不动,别的女同学叫她她也不回答,像是得了失心疯。 这天晚上的电一直没来,也幸好一直没来。别的同学都点着蜡烛,平安和米兰都没有,其实他们俩抽屉里都备有蜡烛,但两人都有默契的选择了黑暗,即便有男女同学分别的给平安和米兰送蜡烛两人都异口同声的拒绝不要。 米兰和平安推辞解释的理由和借口同出一辙,就是想趁着黑趴桌上睡一会觉,以便在黑暗中默默的消化刚才那惊心动魄的尴尬和难堪,和彼此脸上难以褪色的红晕。 在烛光摇曳之间,就在氤氲的气息间,一些事情悄悄的起了变化,高三倒计时所剩无几的岁月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和从前有着分道扬镳以及大相径庭的改变。 从那个难以言说的晚上之后,米兰和平安的关系莫名其妙又顺理成章突飞猛进的好了起来,这当然也有些归功于近水楼台。反正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只是在外人面前,两人一直隐藏的很好,没人发现上课的时候两人有时候你的胳膊碰着我的,我的腿也蹭着你的,但是挨住之后,谁也不主动挪开,像是用胶水黏在一起,传递着只有两人能懂的密电码。 这个过程,从试探到墨守成规的接受真的有些惊心动魄。 这种只可意会的暧昧继续了很久,逐渐的彼此间的话也多了起来,涉及的深度也比纯粹同学之间的对话要有深度的多,米兰这才发现这个似乎一直不怎么爱说话的男同学其实口才极好,总会出其不意的妙语连珠,经常不经意的就将自己给逗笑了。 事实上有些事情根本就没有理由也无需理由,瓜熟蒂落,直到寒假补课快结束的时候,米兰像是很随意的问平安,能不能给自己补一下数学,有一些题自己不会做,我家没地方,去你家,行吗? 平安想都没想就将说那行,晚上我们通电话再确定。 这晚天开始下雪,米兰打来电话的时候平安的母亲和父亲因为回这个共同的家拿各自的东西又开始了夫妻大战。 在吵杂声中,平安听到米兰在话筒的那边说话声很正经,口气很同学,公事公办的样子,从语气中平安判断米兰的家人肯定在跟前听着,于是也用很外交的语气说了明天见面补习功课的地点,其实这个地点就是平安家的单元楼,而后心照不宣的挂了电话。 有些东西积蓄久了会产生量到质的改变,平安觉得自己和米兰之间在自己的家里肯定要发生点什么,肯定会发生点什么,这原本属于一种期望和希望以及幻想,但是没想到幻想成为了现实,最终获得的比期望比希望要大得多多得多! 中间连一个过程都没有,从楼道里拉了手到王世庸和马犇离开后的半个小时之内,平安和米兰两人已经将男人和女人之间繁衍后代的事情给做了。 事实上当天平安和米兰在自己的床上一共做了三次。而买两个避孕套是平安以防万一,觉得自己似乎应该准备这个东西,当然也有些心怀鬼胎,可是没想到竟然真的用上了! 更没想到两人配合的那么默契,那么完美,彼此都有些意兴阑珊,于是共同决定了做第二次。 第338章平林漠漠烟如织 又说了些别的,见他也能聊上一些,不由的就对他加深了印象。 平安在学校依旧的是那个怪人,过着只有自己明白的校园生活,这天早上他跑步快结束,看到江雨站在二楼阳台上扭腰甩胳膊,这会朝霞初升,江雨的模样成熟又甜美,平安不由的多看了几眼,江雨就看到了他,挥手说早上好,平安点头也回应了,站住活动身体。 江雨居高临下看着平安朝气蓬勃的脸和腿上健硕的肌肉,心里某个地方有些悸动,心里迟疑了一下,张口又说了一声:“上来喝水啊。” 平安也是稍微迟疑了一下,点头一笑,就跑了上来。 江雨今天的心情很好,有期刊不定期的向她约稿,这在这所大学里算是一种殊荣了,而昨天她得知花了她两年心血的第二本学术专著下月也要正式出版了,而出版社说她可以拿到三万元稿费,虽然钱不是太多,但也不是一个不小的数目,更何况这是她第一次靠写作赚这么多钱,由此种种,这让她的心里格外高兴。 平安很快的就上来了,江雨说了位置让他自己去倒水,平安视线所及,发现这个家真的收拾的非常整洁,家具简约又高雅,纱窗、窗帘、地板、漆皮墙面、客厅里的沙发颜色都是白的,有些一尘不染,卧室的门这会是开着的,里面衣柜、写字台、床以及那把小巧的椅子也是白色的。只有床单是浅绿色,而衣柜那里挂着一件黑纱衫和白地黑点儿的半截纱裙是这个氛围中唯一颜色深沉的物品。 这是一个精致的女人。 平安倒了水喝着来到了阳台上,江雨说你似乎天天都跑啊? “没有,下雨就不来。” 江雨一听就笑了,两人又说了一会闲话,平安说自己要走了,谢谢江老师,江雨就说了再见。 等平安离开,江雨觉得这屋里尚且留有平安身上的一股味道,她想了一会,知道这个家没有男人的气息有些久远了。 江雨的初恋是在大三的时候,她爱上了同班的一个来自贫困山区的男同学,用这位男同学的话说他的家乡就是个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尽管改革开放这些年了,可人们依然连温饱问题都没有解决。 江雨知道自己喜欢这位男同学什么,贫困塑造了他坚毅与柔韧的个性,这让她痴迷。和班里的其他同学不一样,每逢星期六、星期天江雨喜欢的这位都在外面打工,晚上还带家教,不仅仅自食其力,而且还常常给家里患病的母亲往回寄药。 但江雨喜欢的这个男同学却并没有因为出身而自卑消沉,他在为人处事上不亢不卑,不骄不诌。 学校那会有贫困生助学金,可他却拒绝了补助,江雨有些不理解,他说有了依赖,就会产生惰性。这让江雨更加的在心里高看他一等,因为这比那些拿着父母的钱挥霍无度和弄虚作假哭哭啼啼找领导托关系申请助学金的学生,更让人多了一份敬重与怜爱。 可惜江雨和这位男同学的感情没有展开就没有了结果,当江雨向她表白心迹的时候,他却拒绝了。 江雨至今都记得他那时候所说的话:我那个地方太苦,我不希望你受苦,就像不希望我自己受苦一样,我其实恨透了那片土地,可我得回到那片土地上去,因为这是我必须面对的现实。我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我得把他们从那片土地上拽出来,我得把我的父母养老送终,我是长子,我有自己的责任,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我也喜欢你,可是,咱们只能这样了。 江雨记得,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很淡然,就像是在讲别人的事情,这种冷静和成熟是其他的同年龄的同学所不具备的,江雨内心难受极了,她不禁的拥抱了他,当然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毕业后,学校想让那位男同学考研,他没有考研,学校想让他留校,他没有留校,他回那个山区去了。临行的时候,他给了江雨这样一句话:谢谢你给穷人的爱和尊严,我们毕竟活在现实的社会中。 后来江雨和已经离了婚的那位男的相处的时候,到像是父亲一样关怀自己的导师家里去过一次,导师对这位江雨未来的一半非常不满,把她叫到另一个房间说,你怎么搞的?我一看都能看出你们根本就不是一类人。这个人阴郁又小气,也看不出有什么本事,到时候你后悔可就晚了。 可是那时候江雨不知怎么想的,也许就是想随便找个人将自己给打发了,将导师和一些人的意见当成了耳旁风,心说人生就是这样吧,跟谁都是过。 于是江雨结婚也没敢告诉导师。结果不到一年,江雨就离了婚,导师知道后打电话将她臭骂一顿,说她想结就结,想离就离,简直就是拿自己的青春和人生开玩笑。 于是直到今天,江雨就这样一直的一个人过,直到今天早上,她看到了那个身姿矫健的男学生在跑步的时候,懵然觉得自己内心以每个地方有些苏醒了,有些久违了。 这个家缺少阳刚之气。 当平安离开后,很久很久江雨都在屋里坐着,似乎在闻那个学生身上留下来的属于男性的气息,想着自己真的几乎都不知道男人是什么样的了。 平安没想那么多,起码这个时候还没有想那么多,他在不下雨的时候还坚持在操场里跑步,偶尔的,江雨也出现在阳台上,两人友好的打招呼,直到有一天,平安和江雨在街上再次偶然的相遇。 这一天刚开始平安碰到的并不是江雨。 平安在街上走着,前面有个女人抱着一个不到一岁的小孩,孩子的一只鞋掉在了地上,平安捡起来送了过去。 这一过去才发现这个抱着孩子的女人竟然是当时自己被全刚友举报说是嫖其实根本没有嫖的那个理发师小黄。 小黄也有些愣,平安笑笑的说:“这是你孩子?” 小黄点头,看着平安给自己孩子穿鞋,眼中有些难言的蕴意。 平安给小孩穿好了鞋,小黄说了声:“谢谢你。” “不用。小孩真可爱。” “那什么,对不起啊……” “干嘛要说对不起?你又没做错什么。” 小黄话说开了,轻轻拍了一下孩子的背说:“我那时真不知道他们店是做那个的,见你那次,我也是刚去没几天……” “知道啊,我觉得你技术很好的,怎么会是做那个的。” 小黄听他理解,轻笑了一下:“所以,我就不在那里干了,离开了……真是太乱了……” 和小黄分开,平安想想过去所发生的,正在走神,迎面就来了江雨。 江雨的脸色有些不好,有些急匆匆的,平安站住和她打招呼,江雨嗯了一声往前走着,然后又站住了,回身问平安:“平安同学,你现在有空吗?” 平安点头,说自己就是没事才逛街的,江雨将平安带到了麦当劳,问平安要什么,然后随便的点了一些东西,说:“我想,请你帮个忙。” “行,江老师。” 平安回答的很干脆,江雨犹豫了一下说:“这事有些难以启齿,也有些不能被理解,我算是不情之请,毕竟,我们不是太熟。本来我应该找别人的人帮忙的,但是和我关系好的,基本都不在本校,也抽不出身,而在本校的,却……你知道的,都是工作关系,办公室那种症候群,大家貌合神离……” 平安点头说:“我知道了,你和研究所的人最熟,但是这件事又不方便让研究所的人来帮忙,暂时又没有其他合适的人。我得感谢老师对我的信任。我愿意帮忙。” 江雨皱眉想了想,问:“我是可以相信你的,对吧?” “我觉得,还行吧,我不是特别的好,但是也不是一个很坏的人。” 平安一说,两人都笑了,江雨喝了口饮料,很认真的说:“我想,请你在我家住一段时间,不过,我是给你报酬的……” 平安心里想怎么回事?让我给她看家?还是她看上我了? 江雨属于那种很有气质的女性,但是下来她一说,平安知道自己想歪了。 “我家有客房,这你也知道了,我想请你每晚住在我家客房里,而后,你要做的,就是将晚上我做了什么事,第二天完完全全的告诉我。” 平安表示有些没听明白,但是他已经意识到了一些什么,嘴上却问:“要我看什么呢?” 江雨没有说,摇摇头,沉默了一下:“算了,我觉得还是算了。” 平安这时看着江雨黑黑的眼珠子和小巧的鼻子,懵然的问:“江老师,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晚上睡眠不太踏实?” 江雨脸色一下就变了,盯着平安问:“你知道什么?你听说了什么?” 平安不答反问:“江老师,你是不是怀疑自己梦游?” 听了平安的问询,江雨脸色越发难看,脸上更加的犹疑不决。 平安心说果然这样,嘴上解释说:“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对你几乎一无所知,更没有听到任何关于你的传闻,我只是随口的一说。要是哪里说的不对,真是不好意思。” 江雨皱着眉,不再提这件事,和平安聊起了别的,知道平安的母亲是刘红艳后有些讶然:“我爸妈是你妈妈的忠实戏迷啊。” 平安想说我妈就只会唱戏,天生就是唱戏的,戏剧就是她的整个人生,而戏文里面讲得那么多的人生道理处事哲学,她一样都没有学到,她对生活里的其他事物永远的处理不好,她只是在唱戏,她只知道唱戏,她只是为了演戏而演戏,她生来就是为了表演、为了在舞台上展现自己的价值而活着的,别人都只能看到她惟妙惟肖扮演的角色,哪里知道她在家里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被人永远伺候连吃饭的碗都不会洗刷一个,对于人情世故更是一窍不通也不懂,简直就是为了戏剧而生存。要是哪一天她要是不能上台表演了,她不知道还会不会过日子会不会将日子过好。 自家的事情没法对外人说,不过江雨通过这个对平安倒是多了一些了解,一会两人分开,江雨也没再提让平安来自己家“看”着自己的事情。 时间过去了有一个来月,这天早晨,平安在跑步的时候看到江雨在阳台上看着自己,他在距离近了一些时点了一下头,江雨挥手做了一个上来的表情。 江雨的家仍旧的一尘不染的模样,只是她看起来状态非常不好,眼睛里面有些红丝,见到平安后问你喝水吗? 平安说了谢谢,自己去倒了一杯,结果在那里发现了一些治疗失眠的药。 早晨的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将江雨浓密的黑发照射的蓬蓬松松的,整个人有些朦胧的美感,平安问道:“老师夜里还写稿子吗?” “……是啊,”江雨说着叹了口气,而后说:“那个,要不,我是想,请你晚上来我这里吧……就是我那时候说的……” 平安点了一下头,江雨像是松懈了一口气,带着平安到了客房:“你看,需要我再为你准备什么吗?” 这屋里和江雨的主卧室一样的干净整洁,平安说:“老师这里的条件比我寝室那儿好的太多了,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晚上将自己的被子枕头……” “不用,你什么都不用带,就用家里有的。” 江雨一说,平安明白了,她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到这一切。 “我晚上,休息的比较晚,你十二点前来就可以。当然,你要是愿意来早点,也行,想看电视什么的,就像在自己家一样。”江雨特别的叮嘱了一句,平安问:“那我有什么注意的吗?” “没有。”江雨说着将钥匙给了平安一把。 平安见没有别的事,就告辞了。 第339章自投罗网 平安有些惊讶,对面楼顶的女人美的出乎了自己的想像,既漂亮又妩媚,很有一种韵味,自己有些不太会形容。 一个大院的,怎么平时就没见过她? 平安觉得她的年纪似乎是高四年纪的学姐,当然如果高中有四年级的话。她还有一些别的气质,但是此刻有些说不出来,加上她所站立的位置,只能让人替她担心。 这个女人不但穿着单薄的睡衣,还没穿鞋,看着她光着脚踩着楼顶雪片的模样,平安不禁的浑身有些发冷。 “她还在吧?”趴在窗户下面的王世庸紧张的问。 平安刚刚还想着怎么让王世庸和马犇赶紧离开自己的家,这会心里就只想着怎么救人了,他说了一句:“还在,但是真的很危险,”就拉开了窗户,风骤然席卷了进来,屋里的空气顿时降温了。 “平安同学,你要是能让她下来,我给你送两米高的锦旗。”王世庸赶紧说了一句。 “你还是给我送棉被好了,”平安眼睛看着对面嘴对王世庸说着,猛地大声喊:“上面空气好吗?” 对面的女人看都没看平安一眼,平安以为自己声音小,又喊:“你是喜欢美丽又喜欢冻人是吗?” 这会楼底下站的一片看热闹的人都听见了,都在下面仰着头对着窗口的平安指指点点,平安又叫道:“你是想吸引人注意?你已经成功了。拜托你回家去吧,不然下面吵吵的我都没法做功课。你知道今年对我多重要吗?你知道今天对我多重要吗?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年之计……喂,你是聋子还是哑巴?说句话啊!” 对面楼顶的女人仿佛反应很迟钝,但是这会她还是没看平安,依旧面无表情。 这真是一张精致而又端庄的脸孔,只不过此刻看上去像是对什么都麻木不仁。 如果她神情要是不呆板,那绝对算得上是天香国色,不过这会也是呆板的天香国色。 平安喊道:“你冷不冷?你在哪干嘛呢?你知道这样做不好吗?” “你赶紧下去吧。啊,听我的话,有人会想你的,会很想!真的。我告诉你,你知道一个人想一个人是什么样的吗?撕心裂肺啊,整夜睡不着……” “甭管是你父母,还是你爱人,要不就是兄弟姐妹,兴许还是同班同学呢,总有人会想你的,他们会像我这样一边喊你的名字一边叫着想你——你叫什么名字?” 王世庸在窗户下低声说:“她叫俞薇。” 米兰听了转过脸,她知道平安的秉性,明白有些话是对自己说的,于是对着没人的地方无声笑了起来。 平安没理会王世庸:“啊?哎!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礼貌。我跟你说话呢。我给你说,你影响我了,我……” 对面的女人终于视线没有焦点的看着平安,平安觉得她目光似乎已经穿透了自己的身体,穿过了房屋,不知道投向了哪里。 雪花在她的身旁飘过,平安心里恍然有了“暴风女神”这个词语,觉得这个词用在俞薇的身上在此刻是最贴切不过了——她的腿真白! 平安继续的喊,对面的俞薇就像是在看戏,但是这场戏的主角和剧情明显的不怎么吸引人,她漠然视之,无动于衷,不假颜色。 平安一直叽里咕噜的的喊叫着,觉得自己的喉咙都快喊的哑了,但是俞薇还是没反应,他仔细观察着,对面楼上时不时隐约的有人露出了头,应该是想救援的人,可是他们都不敢靠前,生怕一接近俞薇直接的跳下去。 平安咳嗽了几下,没低头,叹气对马犇和王世庸说:“我不行了,我看我完不成任务了……” “别啊。你这样喊着,她没跳,你就是成功了!”王世庸给平安打气。 平安捂着嘴不让俞薇看到,低声说:“累傻小子呢你们,她要一直这样,我一直喊?你那锦旗也太难赚了。你们倒是有别的备用方案没有啊?” 马犇和王世庸不说话,平安又问:“对了,还没问她是怎么了要跳楼,你怎么她了?家暴?” “我哪敢!我也舍不得啊,你瞧见了,她那样一个人,我爱还来不及,还家暴?她不家暴我我就烧高香谢天谢地了。” “那就是她想家暴你你又不逆来顺受她才着急这样了?那她为了什么啊?” 王世庸苦着脸:“我不知道啊,我一回来,她就那样了……” “嗨,明白了,清官难断家务事。”平安说着话眼睛一直的盯着俞薇。 这时也不知道是有朵雪花飘在了俞薇的脸上还是怎么回事,平安看到了俞薇的眼角下有着一滴水珠,那滴水珠那么清晰、那么缓慢的从她的眼睑下顺着脸蛋往下滑落,而后,并没有低落下去,而是凝固在了下巴上。 俞薇在哭?平安愣了一下,手心着急的在下面都捏出了汗,喊道:“喂!你有什么事什么困难可以给我说,我一定会帮你的,咱俩住的对面,以前还没机会认识,这下,就算是朋友了,不管你遇到什么,都可以给我讲讲,不一定要这样,你要是退后,今后一定能有无数个可能,但是你往前,可能就只有一个。你知道肉饼吗?我喜欢葱花饼。” 俞薇还是在看着平安,视线依旧的没有焦点,平安心说你丫的不冷啊,是不是冻傻了! 因为着急,平安的嘴里有些语无伦次,继续喊:“人活着不光是为了吃喝拉撒睡,还有着更为崇高的目的,也不光是只有爱情,我给你说,爱情就是人生点缀,你要是为情所困,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我给你说,退一步海阔天空,世界无比美好,我……” 平安说到这里忽然哑巴了,王世庸紧张的靠着窗户问:“怎么了?为什么不喊了?” 马犇本来坐在地上,这会蹲起来,问:“是不是……” 米兰看着窗户外,替平安回答说:“她下去了……” “啊!” “下哪了?” “楼下没人喊肯定是下楼顶里面去了不是跳下楼去了!”平安没好气的说。 王世庸和马犇都站了起来,缩头缩脑的在窗户上露出了一点,果然,俞薇是下去了,不过是从栏杆那里自己走下去的,到了楼层的里面。 两人齐齐的出了一口气,马犇伸手拍了一下平安的肩膀,急急忙忙的出去了,王世庸往前跑了几步回头喊了一句:“平安,谢谢,谢谢!我一定给你送棉被过来!” 外面是噗通噗通马犇和王世庸下楼梯的声音,屋里顿时安静了,平安一屁股坐在了床上,觉得喉咙火辣辣的,全身没力气,往床上一倒,心说谁要你棉被!把老子累死了,这救人的活真不好干。 不过给锦旗的话,考大学能加分吗?最好电视台报社的都来采访我。 米兰到窗前看了几眼,直到看不清对面有人影,才关了窗户,又出去将外面的门关了,接着好像去了洗手间,熟门熟路的像是在自己的家里一样。 平安歇了一会乏,伸手将王世庸和马犇给自己写的保证书拿在手里,看了一眼,就要扔,却从下面又看到了一行字“平安,你真勇敢。我喜欢你。” 嘿嘿嘿嘿!这几个字是米兰写的,平安一下就坐了起来,心里有些得意。 这时米兰进来了,因为屋里暖和,她也洗了脸,已经将帽子围巾都去掉了,敞开的羽绒服里面是凹凸的身材,脸红红的。 平安急忙将手里的本放在一边,装作若无其事,但显然米兰看到了这一切,她过来也坐在了床沿上,和平安一左一右,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 她就是去洗手间,故意的想让自己看到这些字吧? 有了米兰的这种无声的告白,平安心里越发的悸动。 屋里的气氛猛然间就有些隐晦了起来,刚刚口若悬河的,这会平安却觉得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米兰的手刚洗过,放在床上那么的白,连小指甲也那么的可爱,有些惊心动魄,平安抬头看着米兰红润的脸,这有些清新的气味,整个人撩娆的像是撒发着巨大诱惑香味的蛋糕,等着自己去咬一口。 平安咽了一口吐沫,心里给自己打气,鼓励自己就是个勇敢的人,刚刚还救了一个人呢!伸手战战兢兢的,像做贼一样触碰到了米兰的手背上。 米兰的手果然有些凉意,而她全身抖了一下,但是没有躲闪。平安觉得她似乎比自己还紧张,于是自我猛地膨胀了起来,伸手又摸向了米兰的脸。 但是这下米兰躲过了,眼睛低垂,脸红的像是晚霞,眼睛一眨一眨的,还是看着床。平安觉得米兰这个样子和平时很不一样,自己顿时平添了勇气,觉得自己应该勇敢,她就是等着自己主动!于是似乎像是等了有一万年那么久,又好像亟不可待的,一下就将米兰拦腰抱住,结结实实的抱在了怀里。 米兰根本就没有挣扎,还没等平安感受这个真真切切的拥抱,两人就一起的倒在床上。 对那天后来所发生的事情,平安一直的记不清细节,怎么想都回忆的不完全,他甚至都记不清,当时是自己将米兰的衣服脱光的,或者是没有脱光?还是米兰自己主动将她的衣服给脱光的,还是没脱光? 反正男人对女人应该做的平安都做了,这有些出乎意料的喜出望外。 平安只记得当时自己有一种战胜了全学校所有男生的惬意和膨胀感,痛快淋漓的在米兰那具让所有男生都仰慕都想入非非白花花的身体上忙乱了一大阵,终于快乐又带着探索性质的做了自己一直想要做的快乐而又带着探索性质的事情。 而语言属于多余,当时说什么都有些无聊和自作聪明,于是平安就越发明白这个时候其实只要做就好,只要做好就好,那种故作成熟的阅人无数对自己其实一点帮助都没有,于是他在轰然倒塌的瞬间甚至整个人产生了一种空洞和索然无味的疲惫感。 平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不知道别人在第一次的时候,是不是也有和自己一样的想法和念头。 …… 米兰在高三全年级、在全校都是数得着的美人,平安知道学校里所有的几乎对异性已经产生兴趣的男同学,甚至包括了几位男性老师都幻想着能和米兰产生点关系,他们私下都说米兰的眼睛像罗马假日里的奥黛丽赫本,饱满的胸像成龙电影双龙会里的利智,腰和屁股似扮演埃及艳后时期的伊丽莎白泰勒,腿却长的像迈克尔杰克逊的绯闻模特女友波姬小丝。反正米兰身体的每个部位都像是优秀漂亮的电影女明星身上最优秀的那一部分。也因为这些原因,校外社会上的一些青年也经常在学校门口围堵米兰,想要跟她交朋友。 但是平安觉得校里校外这些准色狼们对于米兰的描述和幻想都不贴切,这些垃圾又变态的男同学都终将属于那种即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也只能幻想着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想入非非分子,这除了臆想和揣测外根本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 米兰很招人眼球,但平安刚开始其实没注意米兰,至少没有完全的注意。米兰的脸蛋和身材很惹火,可平安其实在心里一直喜欢纤柔内向一些的女生,这和米兰的形象有些相差略远。 第340章画地为牢 “亓明远问我,你们是怎么想到偷到我家来的?” “那女的将我嘴里的毛巾拽出来,我没有回答,想找到我叔,结果看到我叔跟我一样,也被绑得严严实实的。” “我叔是累坏了,操心太多,他头歪着,眼睛闭着,还间断的打鼾,醉得太厉害了。我一看时间,才是晚上十点多,可是我叔说他们几天后才会来的,他们这个星期提前了。” “我觉得,亓明远和那个女的也有些摸不清我和我叔的情况,他们也害怕,他把那个能当他女儿的漂亮女人给搂过去,等了一会,他像是拿定了主意,想好了该怎么办,他安慰起那个美女。” “等那个美女的身子不再打颤。亓明远起来打了我叔一记耳光,见我叔没反应,再打。但是我叔太累了,醉的太厉害,就是醒不来,那女的就取了凉水冲他,亓明远又过来问我,我说你是个村霸。” “亓明远皱眉说我怎么是村霸?我说那一大袋子的钱和金子就是证据。他问我你们进我家来,都偷了这么多钱了,为什么不赶紧跑?难道你们不怕我突然回来把你们抓住?我说我们不是偷!亓明远一愣,然后笑了笑,说你们不是偷,那你说你们是干什么的?你们到我家来,撬我的保险柜,收我的钱,还喝我的酒,你们胆大包天,这些不是偷?对,不是偷。是强盗!” “我说我们不是强盗,我们是……这时我王叔被那个女人给弄醒了,喊我说世庸不要乱说话!” “结果,亓明远将我叔给拉到一间房里去了,那个女人跑到厨房拿了一把刀出来警告我说你可别乱动哦。我说我也动不了,她倒是坐不住了,她慢慢靠近我,打量我,问我叫什么,哪里人。这又没有什么好保密的,我都给她说了,她可能觉得我对她没有危险,将刀放下,问我看你挺老实的,为什么要干偷盗的事呢?你偷了几次?” “我说我们不是偷,也不是强盗。她问那你们是什么?” “我叔说不能暴露真实身份,尤其不能暴露我叔是警察卧底的身份。我现在只是一名协警,要想成为一名真正的警察,就得守纪律。她觉得我可能是渴了,给我倒了杯水……我被绑着,没法自己喝,她就喂我……她身上很香,她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女人,我,有些受不了了,她看着我忽然的笑,咯咯的笑了很久,问我还是童男子吧?我说你管不着,你别笑。她说这房子是她的,她这是在自己的家里,她想笑就笑。” “我说你家的房子很脏,用不干净的钱买的。她说这房子是用她这张脸和身子换来的,很合适她。我说它很快就不是你的了。她问为什么?我说你要不懂的话去问亓明远,你一个大学生有手有脚的为什么要这样轻贱你自己呢?亓明远是你什么人?你爸?反正不是你老公。” “她问我怎么知道的,我说你的戒指还戴在小指上,说明还独身,我虽然是农村的但我知道这个,但你又跟亓明远在一起,说明你是被包养的。这房子是他买给你的,他是村霸,无赖,你用他的钱就是肮脏,不知道廉耻。” “她不说话,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打了我一巴掌。然后她就去找亓明远和我叔了。” “一会,我叔和亓明远出来,可是我叔身上的绳子竟然已经被解开了,我有些不懂,我叔给我解开了绳子,叫我将那些钱提上。” “我不知道我叔和亓明远都说了什么,不明白事情怎么会这样。叔叔怎么和村霸和解了?他暴露自己的身份了还是没暴露?怎么就带走村霸的钱,却不带走村霸的人?” “可是我们就那么出来了,亓明远和那个女人就在我们身后将门关上了。” 事情很简单,王动和亓明远达成了协议,亓明远让王动带上钱离开,王动保证不将事情往外传。 可是,这个农村来的没有见过世面的王世庸却不懂这些。 平安问:“你们既然都走了,为什么你会被抓了?你说你叔死了?你叔又是怎么死的?” 王世庸低喘着气说:“我叔带着我住进了国际大酒店,总统套房,一个晚上就要八千八。而且,总统套房登记的我的名字,用我王叔的话说是让我虚荣一回。我叔说不能想浪费什么的,今天的享受是咱们的命换来的。他说他这条命死过好几回了知道吗?今天才算是有好报。这也是组织上对他出生入死的奖赏。当然,他说我也有功劳,有贡献的。他会向组织汇报我的贡献,记住我的贡献的。” “我说那我将来能不能当警察呢?他说能,只要我跟他这么干,就能。我说那我们要休假多久呢?我叔说几个月吧,我说我现在只想工作。我叔说他哪能和我一个小伙子比,身体不行了,我说我的意思是,你休假,有什么事,只要是我能做的,你吩咐我去做。我开始给我叔叔捶背,可我叔不领情,捶了一下就不让我捶了。说我不专业,他会找专业的给他按摩。要我也去去玩玩,但不要走远。” “我叔说还没有分给我钱呢,就从房间的保险柜里数了十万块钱给我,我说我现在要这么多钱干什么?他说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我说我把我家的房子翻新了,然后娶媳妇。” “我叔说不行,‘你才出来两个多月,就寄十万块钱回去,村里人会怎么想?偷的,抢的!一传出去怎么办?一查出你是跟我干的,那我不就暴露了吗?不行,你不能寄钱回去,现在也不能给你,我先替你保管!’” “我叔说着又将钱放进了保险柜里,还将身上的枪和一个笔也放进去。” 笔? 什么笔? 王动身上有枪,那么亓明远没有将枪搜走? 平安听了疑惑,但是这个王世庸绝对说不清楚,那自己还是不要打断他,看起来这人也出气多进气少了。 “我心里实在是想不清楚,为什么亓明远抓住了我和我叔,在不知道我叔是警察的情况下,既没有报警,最后还把我和我叔给放了呢?而且,他还让我们把全部的金钱都拿走。这是为什么?” “可是我问我叔,他先是很生气,因为我问了不该问的问题。他在教育了我一番后,说明白就好,警察就要懂得保密,不能乱问话。然后,他说我是闲的没事,给我搞来一个防盗门的锁子,说没事练练,今后当了警察这个必须要得会,否则总是靠他也不行。” “接着,我叔交给我怎么不用钥匙开锁,让我好好练,他拿了钱,去蒸桑拿按摩,我留下看好房间的东西。” “我在总统套间胡思乱想,想得头晕,因为有些事情真的想不清楚,打开电视看,里面电视收了一百多个台,可真没意思,还不如练习开锁。” “可是我等了又等,怎么都等不到我叔,我急得不行,打我叔的手机,也不通,全是关机。他到底上哪去了呢?桑拿按摩能这么久吗?不回来至少给房间打个电话呀。难道我叔出什么事了吗?” “我等了两天,实在是着急了,想我叔离开时不是说去蒸桑拿按摩吗?我就到了楼下按摩桑拿的地方,服务生看见我,躬身请我进去。我没有进,我又不桑拿,只是伸头往里看。服务生重复躬身请了几次,我还是不进。服务生不客气了,说先生,你如果不是来消费的话,请别影响我们生意好吗?” “我只有说我叔叔在里面,我来找他。服务生说里面有很多客人,我们不便打搅,请你过那边去等。我说我叔叔已经来了两天了,服务生说哪有两天两夜在里面不出来的客人?” “我想我叔能是一般人吗?我就叫,服务生将保安叫来,将我拉了出去。” “我想来想去,觉得我叔最可能又去找亓明远了,因为他们那天肯定有很多话不方便说,所以,我就到了华龙那边,可是敲门按门铃也没人理我,我想来想去的,干脆进去,就用我叔教我的方法开了门,那门中间有一张纸条,我按照原样给太复原了,而后在里面等,等来等去的,我肚子饿了,我就搞了吃的,拿了茅台喝,喝着喝着,我就睡着了……” 平安听出来了,这个王世庸不是简单的老实,而是脑筋有些执拗,有些笨。 可是那个闫菲也真行!在省大门口,她明明白白的告诉自己她也很久没有回华龙雅居苑了! 他妈的臭娘们!说谎话比喝凉水都麻溜。 当时自己和她一起回去,闫菲肯定是没想到这个王世庸竟然去而复返,又出现在了她的家里,所以才“啊”的一声,但是她怕自己听见,就自己捂自己的嘴巴——她那时候说华龙的房子是她一个亲戚的,嘿嘿,好一个大三的女学生! 平安问:“你喝醉了,睡着了,闫菲又用绳子将你绑了起来?” 王世庸说:“不,我模模糊糊的,喝的不是很多,她进来见到我吓了一跳,她从包里拿出一个东西,捏了一下,闪着像是电一样的光,把我给弄晕了。” 吃一堑长一智,闫菲的包里竟然随身携带着微型电警棍! “等我再醒来,有三个人将我绑了起来,给我戴了帽子,用毛巾堵了我的嘴,还给我戴了口罩,我想问他们我叔去哪了,可是他们不理我,将我一直拉到了那边的屋里,打我,用烧红的小铲子烙我,问我那些钱到底在哪?” “上次亓明远都放我们走了,这才却不放了。我当然不可能说的,当警察需要保密。他们不停的打我,折磨我,说我叔已经被他们给打死了,说‘胆子真大,竟然搞到老大的头上,说一个确切的消息,给你一个全尸’。” “我叔竟然被他们给害死了!他们杀了警察!那我更不能说了,他们一面打我一面问我钱在哪里?录音笔在哪里?那些坏人用烧红的小铲子烙我问我和我叔有没有举报他们的老板?” “但我就是不说,有个胖子,是个光头说‘这傻小子还是个雏,难道还要让我给你使美人计不成?这荒郊野岭的,我上哪找女人去?’” “另外有个男的说,‘我看将他也埋了算了,反正也问不出什么来,将他和那个家伙埋在一起,这就一个傻子,什么都不懂。’” “还有个瘦一点的人说,是,弄死得了,老大只说事情办利索,钱不钱的,耽搁事。” “那个胖子就说行,你们去办,那两人把我押到了这片树林里,到了一棵树底下,指着一个位置说让我挖。那个瘦子交给我一把铲,我一边挖坑一边想着脱逃的办法。我发现挖坑的时候碰着许多树根,我没有将树根挖断,只抛出土来。挖到我身高的时候,我发现了一边有一具尸体,就是我王叔的。” “我王叔被他们打死了!那两人说我,说好了拿钱就离开本省的,还敢在大街上乱晃,真以为老大是吃素的。还偷了老大的录音笔,想干嘛?不弄死你们弄死谁?出来混真没见过这么笨的贼。” “我看着王叔的尸体,把铁铲扔上去,说埋吧。他们铲土要埋我的时候,我求他们说能不能扔给我一些树枝,垫垫背,盖盖身,让我死得舒服些。他们满足了我的要求。因为天黑,他们一个往坑里填土,一个在吸烟看,我就用树枝遮盖在树根上,挡住泥土。” “他们填了一会,那个瘦子用铁锹砸在我的脑门上,我就倒在了坑里。但是我没有昏,我估计们走了,就用我预留的一根树枝往上捅出一个洞,泥土就从这个孔漏下来,很快我就能露出头来呼吸了。我挣扎了几下,踩上树根,就从坑里出来了。” “你们正式警察真厉害,你要是不来,我今天死了事情也说不清了……” “我不行了……” 王世庸的眼神涣散,平安问:“你失血太多,我看你也救不活了,你有什么要我做的没有?” 王世庸的精神忽然又上来了:“酒店里保险柜里有我叔给我的十万块,那是奖励的钱,你能不能给反映说说,将钱送到我家里去?我虽然死了,也给家里办了件好事,让我爹娘住上好房子?” 平安说行,王世庸努力的指了指自己的鞋:“鞋里……” 鞋里有什么? 可是王世庸已经说不出话了。 余生请平安:不算结局的结局以及后记 首先谢谢读者朋友长久以来对飞翔的支持,鞠躬感谢! 再鞠躬! 非常惭愧与遗憾的告诉大家,今天《夺标》网站版已经失联,手机版还可以看到,但,下来再发展就比较不可预知了。 可能是个人水平学识的限制,我实在不知道上传什么不会被屏蔽,什么又会被屏蔽,越写越不会写了。 因此,就到这里吧。书我已经写完了,不过只有无奈的结束,不再上传了。 非常抱歉! 以下是此后故事大概提纲和原文摘录: 平安从王世庸的鞋里拿到了总统套房的房卡,得到了王动和王世庸从亓明远闫菲那里得到的钱财以及录音笔,还有王动隐藏的枪。 万宝的事情没有结果,平安被调至刑侦法制科,而陈宝成了二大队队长。 陈宝快要和周晓梅结婚,平安去探望杨凤霞,刘勇给平安说,陈煜来探望了杨凤霞两次,平安不禁猜测陈煜想干什么? 王德义在银行工作的妹妹王淑仪找到平安,利用期货的漏洞两人合谋得到了一笔巨款,王淑仪后来没多久不露声色的借着有病辞职,不知去向。 平安手里的钱越来越多,可内心越来越烦躁。 闫菲想接近平安。杨凤霞病情已经快要痊愈,平安去接她出院,杨凤霞却当着平安的面跳楼自杀了。 平安越发的陷入了痛苦之中:事实上,有些没有希望的人只会越来越倒霉,越来越没有希望! 在陈宝和周晓梅结婚的前夕,平安为了避免参加陈宝婚礼的尴尬,去了高阳山散心,在此,他遇到了导游柳月,还在山上碰到了游玩的闫菲和李墨林。 在山上,有人想打劫露富的闫菲和李墨林,平安勇于救人,却被隐藏于此守候多时的王九胜用钢丝套住了脖子! 最后在一群猴子的帮助下,平安李墨林柳月闫菲几个脱险。 闫菲对平安百感交集,心有戚戚。平安觉得,发生了这么多的事,自己和闫菲之间的恩恩怨怨,可以一笔勾销了。 王九胜被押解到省城,判刑七年,但是没几天又被保外就医。 回到省城之后,平安才得知陈宝在新婚之夜,与新娘周晓梅并没有住在一起,两人各玩各的,陈宝在双子大厦被一个女人以“陈宝要侮辱她”的理由杀死。 大家伙都去参加陈宝的葬礼,平安被陈煜酒里下毒,和陈煜再次重温旧梦。 回到省大外面房子里的平安药劲未退,又与找上门来的李墨林产生了感情。 和同处一室的李墨林的一问一答,让平安恍然感觉刘可欣又回来了的错觉…… 平安意识到自己上了陈煜的当,去质问陈煜,陈煜也默认自己杀了威胁陈家的俞薇,但陈煜不承认杨凤霞的死与自己有关,只说是关心“陈家的员工”。 以下是平安去找陈煜时的一些原文(摘录) …… 平安说着抬头看着陈煜的头顶:“王九胜得盯了我多久,才将我的行迹掌握的那么清楚,而且还能埋伏的那么的恰到好处,才在那个关键时刻对我发出了致命一击。” “两千多米的海拔。这个人,真是一个当杀手的好料子。” “我得感谢高阳山的那些猴子,不然,你这会真看不到我在你面前唠叨这些了。” 陈煜沉默了。 平安也沉默了,过了一会,他低下头说:“好吧,你什么都不想说,那就不用说了,你那么的恨我,恨不得让我去死……” 陈煜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平安说:“我知道,俞薇的死,其实和陈杰陈宝都没有关系,那间隔音的小屋,只有你能进去。俞薇怎么死的,为什么死,其实你和我都知道,她这人爱钱,她接近陈杰的目的不单纯,但是她罪不至死。” “即便俞薇是在骗陈杰,可是陈杰心甘情愿被她骗,这就跟单相思一样,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无论对方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去付出,这就是周瑜打黄盖。可是其他外人总觉得这个单恋的人傻,阻挠他不去接近他爱的人,这能阻止的了吗?” “我们没有理由要求世上的人都和你我一样活得冷静睿智而又客观的,即便我们也会头脑发热办错事,那为什么要求人和人一样呢?怎么就不能让俞薇和陈杰在一起,哪怕他们今后过的不幸福,再去劝阻不行?” “陈杰只是想过他要的那种生活,难道他不知道俞薇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恐怕不是。有哪个正常一点的女人在这座城市里没有固定的的工作也没有固定的住处,那这女人究竟是在做什么呢?” “陈杰能不清楚这些?不,他很清楚,他就是在反抗,他就是以这种方式进行反抗,他觉得,自己如果连爱谁不爱谁都不能自己做主的话,他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其实你知道我说的是对的,你现在看看陈杰,他已经颓废成什么样了?这就是你们——不,不是你们,是你父亲对他这个大儿子的好?可他好了吗,难道这就是你父亲想要的那个儿子应该有的样子吗?” “那么陈杰这会就是你父亲要的那样了。当你父亲百年之后,你觉得陈杰是应该继续像现在这样下去,还是变成从前的那个样子再为自己活呢?毕竟陈杰还要活下去啊。” “如果他一直这样,那不说了,如果要回去,你觉得,陈杰还能回到过去吗?” 陈煜就那么看着平安,似乎想说什么,可是又什么都没有说。 “俞薇说完了,我看杨凤霞就不用说了……说来说去,我觉得来给你说这么多其实都没有什么用,我只是来说明我为什么要查这件事,我要亲自给你说明我曾经对你的感情。” “人这一辈子很短,我不想让你觉得我是一个不为你而只为了别人的男人。” “陈煜,俞薇曾经找过我,让我来找你……” 陈煜愕然:“俞薇找你?干什么?” 平安:“她说,你还是喜欢我的,只要我来找你,我们肯定就能和好,可是我拒绝了。” 陈煜:“为什么?” 平安:“因为她之所以让我找你,是为了减轻她在你们家所遭受的压力和阻力。” 陈煜明白了。 平安:“我不来找你,一个是反感别人强加于我的那种意念,一个,是我太骄傲了。” 陈煜:“骄傲?” “是,”平安说:“我曾经太骄傲了,那会想,为什么陈煜总是不来找我呢?感情是双方面的,为什么总是让我去找她她却没有一点的时间找我?为什么总是要我那么的低声下气?” “这会想想,真是没有必要,也不应该。喜欢一个人,就不要总是想着付出和收获能对等,因为爱,是你自己的事情,从来都是一个人的事情。” “你自己在爱,你自己觉得无怨无悔就行了。” “我们其实都是无知的。这一点上我和陈杰其实一样,唯独不同的,他为了爱甚至可以和家人决裂,而我,没有外来的因素,只怪我自己将自己的爱给断送了。” 平安说到这里,再也不说话了,他看着陈煜,缓缓的站了起来,而后,慢慢的走了出去。 陈煜看着平安离开,目光长久的望着他走出去的地方,而后看着那杯没有喝的水,再看着他曾经坐过的椅子。 椅子就是椅子,人走了,只有阳光在上面栖息。 …… (摘录到此) 陈煜被取保候审后不予立案,不了了之。 平安和李墨林再次重游高阳山,碰到了赵小勇和杨凤霞老家的那个瘸子,瘸子告诉平安,他当时大年初三亲眼看到赵小勇为了捞掉到河里的野猪,被水吹跑死了的。 快过年的时候,平安接到了开了大公司发了财的李国忠的电话,要同学们聚聚,到了京城,平安遇到了结了婚又离婚的李思思 (以下是摘录) …… 一场欢聚,同学们依依不舍地分别,又故作潇洒地离去。 登上飞机以后,平安突然发现他的座位旁边正坐着李思思,平安一愣,这才想到飞机票是报到时就订好的。 李思思看到平安,似乎并不感到意外,她主动笑着打招呼:“坐过来吧,这是后舱,不颠。” 平安坐了过去,飞机起飞了,他一直无话。李思思忽然幽幽地说:“你还好吗?” “不好。”平安也盯着她。这才发现,李思思一下老了不少,连眼角都有些鱼尾纹了,虽然她的某些部位仍是波涛汹涌的,但整个人明显地已处于憔悴的分水岭上。 看来,这些年她过的不怎么好。 平安似乎闻到一股很熟悉的体香味。李思思看看平安,又说:“为什么不结婚?” “不想。”平安面无表情地回答。李思思看了看他,停顿了一下,然后又说:“为什么不问问我的情况。” “不想。”平安仍是不动声色。李思思的眼圈似乎有点红了,情绪有点怅然,语气突然有点急促,说:“是不想知道?我有那么遭你嫉恨吗?” “不是,我觉得我更恨我自己。咱们同学一场,只是咱们缘分不到。” 李思思点点头。看样子她经常用“命”来安慰自己。 这一招果然灵验。李思思变得轻松起来,看看平安,忽然说:“我给你介绍个对象怎么样,我们那漂亮的姑娘有很多,说说看,有什么标准?” “待会下了飞机说行吗?”平安笑了笑。 李思思不知平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不提这事了。停顿了一下,她突然像是漫不经心地把手搭在平安手臂上,一双眼睛哀怨地看着平安,幽幽地说:“你可要经常给我打电话,来看我哟。我经常一个人在家,又没有朋友。” 平安只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但努力克制住了。 平安只觉得李思思可怜,也太可悲,这么多年了,竟然一点长进都没有。 飞机终于到了省机场,平安暗自松了口气,下了飞机,平安叫了一辆出租车,然后跟李思思告别。李思思微笑着看着平安,迫切地说:“等等,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有什么标准呢?” 平安关上出租车的门,微笑着对她说:“只要跟你不一样就成。” 平安离开,他听见李思思在身后恨恨地诅咒自己,但是他觉得开心极了。 有的人,有的事,不被原谅就是不被原谅,到死的那一天,你也是在讨厌她。 (摘录到此) …… 回到省大外面住处,因为变压器坏掉,整个区域没电,平安出门买蜡烛,被王九胜袭击,早就做好准备的平安毫不迟疑的,用王动留下的枪一枪结果了王九胜的性命,然后将王九胜和王世庸王动埋在了那个树林里同一个坑中,是为“三王墓”。 过春节,李墨林让平安去未央湖三号别墅群去见她,平安这时才恍然大悟,才明白李墨林的父亲竟然是李瀚祥。 平安知道,此后自己的人生必然就进入了快车道了。 平安和李墨林的感情日益增进,同时也让李家接纳了他。一天平安和李墨林在外游荡,碰到一辆车子出车祸,平安奋不顾身的灭火,救出司机后才发现是陈杰。 陈家没人来给平安表示感谢。 再过一年,赴京参加完了博士研究生考试之后不久,平安离开了省里,到老家湘梦市留县任副县长,兼公安局长。 以下是对整本故事的一个承上启下的交待 (原文章节摘录) …… 平安觉得,生活里如果一直是一帆风顺的话,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就如同一个故事,除却了激烈的矛盾冲突和人物命运的转折和人性的碰撞之外,整天就是吃喝拉撒睡鸡毛蒜皮的,这个故事其实已经归于淡然,因为大家都一样活着每天做着同类似的事情,大概也没人再愿意看了。 淡然的话就属于平庸,而其实生活本身就是平庸的,人生的目的也是平庸的,也可能宇宙本身就是平庸的。 以前,平安觉得要是在一堆人里能脱颖而出,被人注意到,这很难得,后来他改变了这种观念,他觉得其实在一堆人之中,能聪明而巧妙的把自己隐藏起来,这更难得。 对于个人而言,毕竟没有人愿意自己一直活在一种不确定的状态中。不确定就代表了颠仆流离,代表了不安分,代表了焦灼和忧虑,代表了神经紧张和操劳,所以看过千山过尽千帆之后,大多数人会觉得平平淡淡才是真。 因此与其让一件美好的东西变得平庸,有时候还不如就从平庸开始,也许将来慢慢地会让平庸产生一丝不平庸的东西来,而对于一个故事而言,能在逐渐的让读者感到无聊寡然无味之前戛然而止的结束,无疑是最好的结果,那样大家会回味深远。 而实际上听故事的听众或者一本书的读者总是期待着能从讲述者口中或者作者笔下看到意外又意外的内容来充实他们的生活和满足他们的好奇心的,并且也许还能从中得到一些经验多一些阅历去避免自己遭受故事里书里人物的事件让自己过得平庸惬意而散淡随性,这其实也就是我们花时间听故事看书的根本原因之一。 但是天下毕竟没有不散的宴席,也毕竟再好的故事再优美跌宕起伏的文字也会有结束的时候,因此说再见迟早是不可避免。 之所以说这些的原因,估计朋友们都猜测到了,平安,也就是我,想要在此将这一段故事结束了。 十分感谢朋友们这一段时间的陪伴,现在请大家再次脱离了故事的本身,脱离了“平安”和我直接的交流。 我之所以说这些,是因为现在我已经成为了很多人眼中的所谓成功者,而且基本就如同当初我确定了我妻子李墨林的身份之后所想象到的,我已经鱼跃龙门一马平川的踏进了一个相当顺利的通道。 我到了留县之后,工作中也不存在什么能让我大书特书的事情,因此我甚至是出于无聊、更或者是当日记一样记录的,将自己在二十多年的人生中遇到的人和事物给真真假假的虚构、组合成了前面的《梦游卷》、《信仰卷》、《岁月卷》以至于到了现在的《本能卷》,当然《本能》这一卷现在还在继续写,我不能说里面的内容全部是真的,但也不能说里面的内容全部是假的。 我为什么说前面的事是真真假假?那主要还是因为这本起名为《夺标》的书(或者叫故事)它毕竟不是单纯的日记。 日记作为个人的日常记录,是完全给自己看的,这又区别于工作日志。在日记里面写的完全是私密性的事,也不怎么讲究文字语法和辞藻的适用,而我讲述的这些故事受众的却是不特定的很多人,那就要讲究一些词汇和文字的排列格式了,否则就没有了可读性,就像我光写“某年某月某日,晴,我在大街上看见一女人,长的真带劲!可惜不知道这女的是谁,我想多看几眼,又怕人说我太色”,再要不,干脆就写“今天我又想x谁的媳妇,我真是禽兽也”的话,但我恐怕只会写想勾搭谁的媳妇而绝对不会在日记里自我忏悔。 口头忏悔书面忏悔,那是给别人看的,给自己看的绝对没可能这样忏悔,我心里自己默默忏悔就行了还费劲心思的写出来以小说故事的形式让很多人看着我忏悔?那我绝对是有病。 所以,前面说的那些故事真的里面有假,假的里面有真的,朋友们要是信就信,要是不信,您权当听了一个或者精彩或者平淡的故事就行。 这样,在前面那些故事的片段里出现的人物,基本到这里我也都交待完了,我承认我领会生活的角度有点独特有点怪,但这不是别人影响了我,而是生活教会了我。我一直试图摒弃一些堂皇和虚假的东西,学会用心去思考,去独立的思考,但愿我做到了。 所以,整个的故事到此可以划一段落了,至于下面再说的再写的,是我到了留县之后生活和工作简单的记录,因此我其实还没有考虑清楚要不要将这些内容公之于众。 所以,此刻的我的心里是犹豫着的,还有,既然是简单的记录,因此文字上我就不讲究了,事情讲明白就行,至于是用第三人称还是以“我”的形式亲自出面,也请朋友们不要太在意。 (摘录到此) …… 高国强和傅莹花都在留县,俞洁也在,平安如鱼得水,活的惬意轻松,下来,老实本分的谢乐迪因为奉了高国强的命令修县志,在得到平安大力支持之下,引出了彭佩然设计通过得了艾滋病的蔡少霞报复当初害死彭佩然姐姐元凶的事情。 这个事件中间牵扯到了顾建民、李萍萍和郝志义。 随后,平安去了王世庸的老家(也是彭佩然的老家),在那里得知王世庸的父母已经去世多年,平安给了王世庸老实本分的哥哥嫂子一笔钱,了了已经命丧黄泉的王世庸心事。 (以下是原文摘录) …… 当时平安让杨佳杰将彭佩然几个的电脑聊天记录给还原之后,发现有些地方还是空白的,那就是彭佩然有意做的手脚,那些文本空着的地方其实就是彭佩然和蔡少霞聊的关于彭佩然要报复的那个人的具体情况和蔡少霞与那个人接触的完全的经过。 彭佩然有些难以理解自己面对的这个男人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但是依照女人的直觉,她知道这个男人对自己产生了兴趣是一定的,但他真的不是来要挟自己,这就很有意思了。 这天,在明媚的阳光下,平安和彭佩然在山顶说了很多,不过两人的谈话还是被一个不得不接的电话给打断了,这个电话来的忽然而又急迫,平安接了之后只能中断了和彭佩然的坦诚以待。 平安接的这个电话是陈杰打来的。 事实上,在办理了——不对,我这样讲并不准确,其实局里的那些案件我亲自参与的基本就没有,我不是刑事案件的侦查员(我必须承认,之所以对蔡少霞这个案子抱着那么大的兴趣还是因为彭佩然这个人)——在办理了蔡少霞这个案子之后,在决定和彭佩然到山顶上谈话的前夕,我就要决心下山之后将和彭佩然谈话的内容写到书里作为这本《夺标》的最终章节了,而后说上几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之类的话和朋友们一拍两散各自安好。 但是陈杰的电话打乱了我的计划。 陈杰找我干嘛? 我,平安,已经将陈杰这个人从生命中给抹去了,他找我干什么? 这么久不见,陈杰真的如同一个能喘气的骷髅,平安甚至从陈杰的身上能够嗅到死神已经将他给预定占据了打了“必须死”这个标签的气息。 事物的发展有些轮回,符合哲学里螺旋式上升的这个规则,也表明事物发展的前进性与曲折性的统一,陈杰长期喝酒,得了肝癌,已经朝不保夕,住的病房就是当初陈富贵得了脑梗入院住的那一间,平安觉得这颇有些“子承父业”的架势。 阳光那么好那么毫不吝啬的照射在陈杰枯瘦如柴的脸上,他的眼睛倒是睁得透圆,就是没有一点的光泽。 平安到了没说话,他甚至连坐一下的念头都没有,他只希望陈杰能赶紧的说找自己来是干什么的,说完之后他还要回家去抱自己的孩子,去在丈母娘老丈人跟前展现他是多么的爱他们的女儿多么爱多么的爱这个家。 “……你的怀疑都是对的,杨凤霞那个事,是我做的……”陈杰的语音就像是有人趴在地上对着门缝使劲的说话,可从门缝里传过来的声音即便你再努力,也有些听不清楚。 “……我失去了俞薇,我活的已经没有了指望,我喝酒,喝醉了就睡,睡醒了又喝……你知道那种感觉吗?就是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什么都和自己无关了……” “多少次我瞧着俞薇的照片,照片中的她在我的视线里变成了一只只黑蝴蝶,我想和她一起飞,于是我再喝酒,这样我就睡着了,睡着之后我就如愿以偿,就会梦见俞薇,她变成了个纯美羞涩的小姑娘,穿着一身鲜艳的红锦缎,像是在小学上学的学生一样那样纯真无邪的看着我笑,我想靠近她,可我一接近她,我竟然变成了一只只黑色的乌鸦,嘎嘎叫着,扑朔着翅膀,兴奋地冲向了俞薇……” “天真的俞薇被我的丑陋给吓跑了,可是我不放过她,我要得到她,我是那样的贪婪,那样心怀叵测,又是那样的自以为是。” “但是俞薇最终还是不见了……是的,我是乌鸦,我们都是乌鸦,一群灰头土脸的乌鸦,努力的想要得到,其实什么也得不到手,越是努力,越会让人鄙夷厌恶,我一无是处,我空虚,我大声的喊叫,我的声音‘嘎嘎’的响彻在空中,我孤独而又凄凉,没有人在意我在叫什么,没有人知道我在想什么,没有人在意我想要什么。” “谁在乎呢?我安慰自己,其实我跟所有的人都没有关系,我除了是我之外我什么都不是,人和人之间只不过萍水相逢逢场作戏罢了。实际上人生就是逢场作戏,你说对吧?把你撂在这个舞台上,别人都在装腔作势,你不参演也是演员,你不配合行吗,你能置之度外吗?” “我已经心灰意懒,不应该看重离别了,哪怕是生死离别。所以我决定对谁也不在乎了,你说的越多,别人不是在听故事就是在嘲笑你,所以包括我弟我妹,他们要走什么样的路就由他们去,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我给你说,自从俞薇离开我的那天起,我就已经消失了。我像一缕空气一样消失在空气中了,像一滴水一样融化在水中,我已经不是我了,我就是一只乌鸦,一只孤独的让人厌恶的乌鸦……” “那晚我喝多了,吐得哪里都是,杨凤霞来打扫卫生,我那一刻在杨凤霞身上看到了俞薇美好的样子,她跟俞薇一样从来不对我大声说话,不像别人一样对我指手划脚,不像别人搞得我真的像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一样……我抱住了杨凤霞,就像是抱住了俞薇,就像是抱住了整个世界。” “我在杨凤霞那里获得了早就不见的快乐,我真的很快乐,可是我又错了,我没想到她会发疯……真的对不起,我又做错了……” “你知道吗,不管你怎么做,你都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满意,因为有的人有的时候就不是人。大部分人是善良的,但如果你觉得每个人都有善良的一面,那你还没有遇到所有人。就像是我,我不是人,我是一只乌鸦,总是带来噩运的乌鸦……” 平安觉得陈杰的神经是不是出了问题。现在,这个时候他给自己说这些,是要干什么呢?他看起来已经是命不久矣,想获得心灵上的解脱? “我的父亲,将我们三个全给害了,我说过我只想做我自己的,可是我一直就没有做成……其实叫你来,给你说这么多,我是想说,请你对陈煜好一点,她真的爱你。我已经不行了,我父亲也不行了,陈宝也死了,我希望我妹妹能过的好一些……” 陈煜爱自己或者不爱,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陈杰看着平安,说:“我知道你想说你已经结婚了,你也有了孩子,我是想说,陈煜也有了你们的孩子……” 平安当即脑子里就“嗡”了一下,大声的说:“你说什么!” “我说陈煜有了你们的孩子,是个男孩,我也很喜欢这个外甥……不管陈煜这么做原因究竟是为了什么,她毕竟爱过你,也有了你们的孩子,平安,我希望在你的有生之年,你能对她们母子好一些……” 平安已经完全的说不出话来了,一瞬间,从前的许多事交叠着挤进了他的脑海。 他猛地就知道了陈煜曾经做过的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 (摘录到此) 平安怒不可遏的找到了陈煜,质问陈煜为什么这么狠毒,陈煜说她做的一切都是跟平安学的,因为怀了孕之后就不可能被执行死刑,因为她杀死了俞薇,她不想死,所有的人都放手了,只有平安死盯着陈家不放,她没有办法。 (以下是原文摘录) …… 陈煜:“除了我哥,没人知道孩子的事情,任何人都不知道,包括我父亲,这里的人什么都不知道,他们不知道,请你不要怀疑我对你的感情,你觉得我是一个随随便便的女人吗?如果是的话,我为什么第一次都是给了你?我为什么现在都没有找别人?” “我不会忘记你的,不会忘记和你之间的一切,这么多年以来,我在和你的记忆里走不出去……” “你闭嘴!”平安坐在地毯上说:“你别给我说这些!我们有过幸福吗?有过吧,可你总是洋洋自得,我从没有在你的眼里看到过一滴泪一丝伤感,即便分开都没有。” “这么多年以来,你一直是坚强的,你一直是冷酷的,这世上的人这么多,你为什么要选择和我生一个孩子?为什么?” 陈煜问:“我应该为你哭吗?我本来是脆弱的,可没有人能帮助我,没有人能伸出援助之手,我必须靠自己,独立的靠自己……我告诉你我为什么那样做,都是你教给我的。” 平安暴怒:“我教给你的?我教给你怎么害人?” “不是,”陈煜走过来蹲下,看着平安说:“那个时候,我以为万宝要完了,我害怕,我不想进监狱,我不想死——你都知道俞薇是怎么死的了,我怕我会为俞薇偿命,所以,我就用怀孕的方法去躲避法律的制裁……” 平安目瞪口呆的看着陈煜——是的,自己是给陈煜说过,对审判时怀孕的妇女不适用死刑。而且根据司法解释,这个“审判时”是做扩大解释的,就是说从羁押期间已经怀孕、包括此间怀孕流产了的,也属于“怀孕的妇女”这个范畴。 自己和陈煜那会恋爱时给她说的那些情话笑话,她却付诸实施了。 平安又是一阵的头晕目眩,他耳朵有些嗡鸣——这简直就他妈是个笑话,这一切就是个讽刺!他听到陈煜说:“我想通过这个方法不死,你知道,我不可能和其他人做那样的事情,我只有找你,我只和你,只跟你……” 陈煜下来说了什么,平安没有听清,他头抵着桌子,而后往后一倒,瘫睡在了地毯上,嘴里大声“啊——”地叫了出来。 平安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感觉自己身体连同脑子都被什么给掏空了,空荡荡的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就剩下了一个躯壳。 陈煜伸手轻轻的抚摸着平安的脸:“我一直爱你,如今比从前更爱你,我看到孩子就想起了你……我会照顾他好好的,我会让他幸福……你为了我们娘俩,你必须要过得好。你会很好的……” 陈煜说着低下头去亲吻平安,平安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死人,任凭陈煜在自己脸上嘴上眼睛上不住的亲吻,他猛地翻身将陈煜压到身底下,歇斯底里的问:“你所做的,总有人在帮你,不是陈宝,不是你父亲,那人是谁?” 陈煜没有隐瞒,很直接的说:“常斌。” 常斌! 对!是常斌,是常斌。不是他还有谁! (摘录到此) …… 后来县里发生了一件案子,涉及到了马为民,处心积虑很久的平安设计不动声色的除掉了常斌。 以下是《夺标》全书最后的文字: 几年之后,高国强去了湘梦任职,傅莹花主持了全面工作,平安则接了傅莹花的职务,万宝集团在香港以一百二十万的价格将那面原本属于留县的铜镜“购得”,捐赠给了留县文化馆。 在铜镜捐赠仪式暨上万宝集团并购留县啤酒厂签字仪式上,万宝集团董事长兼总经理陈煜和平安亲切握手,并共同举杯,祝贺合作成功…… 好好的天气,太阳明晃晃的照着,却不知道从哪里飘下来白白的像是雪一样的东西,平安一身汗从车里出来,站在车底下看着着,问车里整理衣服的俞洁说:“下雪了?” “不会吧?”俞洁说着系着皮带往外看:“是不是柳絮芦花什么的?” “这个季节从哪来的柳絮?山顶从哪来的芦花?你真是晕头了。”平安说着走到一边准备撒尿,俞洁嗔目说:“你走远一点,臊气太大。” 平安“嘁”了一声说:“你最骚!” 两人这时在县里最高的山顶,这会一个人也不见,平安说着还是钻进路边树林狠狠地撒了一泡尿。整理完裤子正要往回走时,他忽然发现四周开着各种各样的花儿。一阵风吹来,憋得太久的尿特别臊,平安心说自己还真是臊,这个地方还真是日了怪了,怎么冬天开了这么多的花?难道是像自己一样的人多了,这些花都是用热尿给滋养出来的? 平安想到,小时候自己跟着爸爸妈妈公园里玩耍,尽管遍地里野着拉屎撒尿,却一点也不影响轻风摇动树林和草丛后,遍地焕发出的芳香。长大后,自己仍旧吃的是五谷杂粮,仍旧是那副肠胃与唇齿,却活生生地变化出一种腐朽来。 眼前的每一种花儿都是那样美妙绝仑。平安像是才发现这个天地间的秘密。他本来是想趁着这种念头好好地看看这些熟悉的花儿,低头之后却发现,许许多多的蚂蚁正在向自己尿液撒过的地方聚集。 顿时间,平安就失去了继续去看花儿的心情。他情不自禁地对自己说,自己才不要活的像是忙忙碌碌的蚂蚁,有那么多好吃的等着自己去吃,有那么多好玩的等着自己去玩,要是不能吃不能玩,只像蝼蚁一样的埋头光干活,那才叫真惨。 平安走到车跟前,俞洁已经整理好了自己,她给平安递过来一个文件,平安却不接,说:“你知不知道司马迁《报任安书》里的一句话‘谁为为之?孰令听之?’” 俞洁问:“什么意思?” 平安看着山下,看看天空,有些自言自语地说:“你看人家写历史的司马迁说得多好!你干给谁看啊?你说给谁听啊?” 【全书完】 后记 《夺标》从《过关》结束之次日,也即是2018年1月1日开始上传,到今天全部结束,历时一年多, 其中在2018年2月28日到2018年10月22日这半年的时间里,因为某些原因中止了上传。 《夺标》总共写了一百六十七万七千余字,只上传了一百三十三万余字,现在在网站上能看到的是一百二十五万余字。前期上传的基本都是原稿,到第108章开始,几乎每一章在上传时都做了修改,与原稿有些许出入。 《夺标》共分为梦游、信仰、岁月、本能四个卷,每一卷似乎都是重新开始人生,每一卷似乎与前面都有联系但却有不同,总而言之,写的就是人的一生中遇到事物的各种可能性与多样性,或许这些可能性与多样性每一次都是真的,也可能都是假的,这就要看朋友们怎么去理解它了。 《过关》那会写了约二百二十万字,能看到的现在大概是一百八十余万字。和《过关》比较,平安和冯喆的性格不同,遇事处理的方式也不尽相同,不过有一样,两人都有一种遇到困难不战胜不解决不罢休的态度,希望这一点能得到读者朋友们的认可。 在写这些文字的途中,基本上我每天都在零点两刻左右才能休息,或者更晚。说实话,长期坚持下来一件枯燥的事情比较辛苦,但之所以继续,一是觉得既然开头了就要一路走到底,做到善始善终;二是得源于读者朋友们的殷殷期待和大力支持,在此向诸位素昧平生的朋友们致以感谢! 我从没有‘写一章就赚一章钱,今天写了明天不写也没有对不起读者的地方’这种念头,恰恰我始终觉得故事的完整性是无法替代的,一旦开始就要坚持到全文结束,否则总是觉得缺少了些什么,那会很对不起人,哪怕只是一个人。 在写文这些日子里,除了主编胡说责编伯汗外,还有很多读者朋友都予以我极大热情的支持,在此就不一一列举出来了。所谓“情义两心知”,再次一并谢过!也有一些朋友对文章的内容勘误指正,甚至提出了不同的见解与看法,我对此表示十分的感谢! 鞠躬。 我脑中还有几个自己觉得不错的故事,不过我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再将它们以文字的方式记录下来与读者见面,估计不写的几率大一些。 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我不是专门搞文字创作的,我并不以此为生,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做。 时间留给我写文字的机会,也许,已经没有了。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今后要是还有机会和朋友们在文章中见面,那不亦快哉,如若没有机会,就祝大家此后平安,今生幸福! 飞翔的浪漫 2019年7月8日星期一 飞翔的浪漫新书《功名》已经上传 三十功名尘与土 八千里路云和月 十世纪初,长期患病的大唐帝国发生政变,宦官们囚二十二任帝李晔,立二十三任帝李裕。不久李晔复位,又被宦官劫往凤翔。 被唐昭宗李晔封为“回天再造竭忠守正功臣”的梁王朱全忠围凤翔,杀宦官七百余人,而后朱全忠诛杀了李晔,唐亡,后梁帝国成立。 天下并未太平。 接着,后梁与晋王李存勖在柏乡会战,后梁大败。后梁帝朱全忠被其子朱友珪刺死,朱友珪又被弟朱友贞诛杀;晋王李存勖称帝,灭后梁,建后唐。 《功名》的故事,就从这里开始…… 在这风云繁嚣之地,龙争虎斗的大闹一场! 男儿担当生前事,何须计较身后评。 飞翔新书《功名》已经上传,请书友们移步雅正为盼。 谢谢! (以下为重复充字数,请忽略,不够一千字不能发布,惭愧,抱歉了!) 三十功名尘与土 八千里路云和月 十世纪初,长期患病的大唐帝国发生政变,宦官们囚二十二任帝李晔,立二十三任帝李裕。不久李晔复位,又被宦官劫往凤翔。 被唐昭宗李晔封为“回天再造竭忠守正功臣”的梁王朱全忠围凤翔,杀宦官七百余人,而后朱全忠诛杀了李晔,唐亡,后梁帝国成立。 天下并未太平。 接着,后梁与晋王李存勖在柏乡会战,后梁大败。后梁帝朱全忠被其子朱友珪刺死,朱友珪又被弟朱友贞诛杀;晋王李存勖称帝,灭后梁,建后唐。 《功名》的故事,就从这里开始…… 在这风云繁嚣之地,龙争虎斗的大闹一场! 男儿担当生前事,何须计较身后评。 飞翔新书《功名》已经上传,请书友们移步雅正为盼。 谢谢! 三十功名尘与土 八千里路云和月 十世纪初,长期患病的大唐帝国发生政变,宦官们囚二十二任帝李晔,立二十三任帝李裕。不久李晔复位,又被宦官劫往凤翔。 被唐昭宗李晔封为“回天再造竭忠守正功臣”的梁王朱全忠围凤翔,杀宦官七百余人,而后朱全忠诛杀了李晔,唐亡,后梁帝国成立。 天下并未太平。 接着,后梁与晋王李存勖在柏乡会战,后梁大败。后梁帝朱全忠被其子朱友珪刺死,朱友珪又被弟朱友贞诛杀;晋王李存勖称帝,灭后梁,建后唐。 《功名》的故事,就从这里开始…… 在这风云繁嚣之地,龙争虎斗的大闹一场! 男儿担当生前事,何须计较身后评。 飞翔新书《功名》已经上传,请书友们移步雅正为盼。 谢谢! 三十功名尘与土 八千里路云和月 十世纪初,长期患病的大唐帝国发生政变,宦官们囚二十二任帝李晔,立二十三任帝李裕。不久李晔复位,又被宦官劫往凤翔。 被唐昭宗李晔封为“回天再造竭忠守正功臣”的梁王朱全忠围凤翔,杀宦官七百余人,而后朱全忠诛杀了李晔,唐亡,后梁帝国成立。 天下并未太平。 接着,后梁与晋王李存勖在柏乡会战,后梁大败。后梁帝朱全忠被其子朱友珪刺死,朱友珪又被弟朱友贞诛杀;晋王李存勖称帝,灭后梁,建后唐。 《功名》的故事,就从这里开始…… 在这风云繁嚣之地,龙争虎斗的大闹一场! 男儿担当生前事,何须计较身后评。 飞翔新书《功名》已经上传,请书友们移步雅正为盼。 谢谢! 第339章自投罗网 平安有些惊讶,对面楼顶的女人美的出乎了自己的想像,既漂亮又妩媚,很有一种韵味,自己有些不太会形容。 一个大院的,怎么平时就没见过她? 平安觉得她的年纪似乎是高四年纪的学姐,当然如果高中有四年级的话。她还有一些别的气质,但是此刻有些说不出来,加上她所站立的位置,只能让人替她担 《夺标》第339章自投罗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40章画地为牢 平安一愣,心说好,我先收下,你千万别在我家发什么神经。 平安表现的有些不好意思:“要不,我只拿一点,其余的……” 俞薇却起身,直接的站在了门口,等着平安一起走。 平安无奈的说:“那好,这些钱先放我这,回头还给你。” 俞薇自己开的车,平安上了车看她开的很顺溜,觉得挺有意思,俞薇乜了一眼,看着前方说:“对车有兴趣吗?要不,我教你学开车,怎么样?” “这行吗?”平安睁大眼。 “行,这我的车,我说行就行。我没什么事,你要是有空,随时叫我。” “那,我将劳务费还给你,算是教学车的钱。” “这哪跟哪呢?你怎么还惦记这个。一码归一码懂吗?你要再提,我不高兴了啊。” 俞薇长的很漂亮,全身修长伶俐,她是瓜子脸,即清秀又有着成熟女人的妩媚。米兰个头也高,是圆脸,全身都圆,两人的风格不一样。 已经对女人的身体有所了解的平安心里将俞薇和米兰做着对比,没一会,就到了医院。 可是没想到平安被俞薇带着去了精神科。平安心里打鼓,怎么她还真的精神上有问题? 经过了各种的化验和咨询,但是检查的结果是,俞薇健康的不得了,从身体到大脑,一点毛病没有,非常正常的一个人。 俞薇看着结果高兴了,伸手一拉平安:“走,今个请你吃饭,你说想吃什么?” “……随便吧,要不,我回家做点也成……” “晚了。出门由我,我比你大,今后又是你的教练,听我安排。” 俞薇带着平安吃了一顿丰富的大餐,看着时间还早,带着他到了一条几乎没人的路上,教了平安学了一会车。 两人经过这半天的接触,熟悉了很多。平安这才知道,王世庸是做建筑生意的,俞薇刚大学毕业,没去工作,一天也没事干,就在家呆着。 其实平安一直想找机会问俞薇那天下雪是为什么想不开要跳楼的,可是犹犹豫豫的,觉得不礼貌,于是最后都没问出口。 两人回到了小区已经晚上九点多了,俞薇邀请平安去自己家,平安心里还想着别的事,就谢绝了。 俞薇将车门一锁,对着平安说:“那好,你要有事,搁窗户上喊一嗓子,我就知道了。拜拜。” 平安和俞薇告别,急急的跑上了楼,到了家门口果然看到米兰正准备要离开,平安急忙说不好意思,刚出去有事了。 “人家来了好长时间了!” 米兰说着看着手表,平安见邻居家没动静,抱着米兰连哄带骗的将她拽进家,而后抱着她亲吻着使了好些手段才让米兰高兴了。 米兰气呼呼的说:“本来想和你一块吃晚饭的,你看看时间。” 平安一听,说:“我带你啊,走,我请客,今晚你想吃什么,我认罚。” “那我要吃大餐。” “好。”平安心说咱现在有钱了,大餐就大餐,父母给的钱花完还有俞薇给的那一万,这叫家有余粮心里不慌。 平安拿了钱到外面抱着米兰又亲了几口,两人高高兴兴的出去吃饭。总之这晚让米兰十分的开心。 两人吃完饭又去看了一场电影,平安特地的要了一个小包间,而所谓的小包间其实也就是将两人的座位和其他观众的分隔开,但是相对的私密了很多。 电影屏幕上根本就不知道演了什么,平安和米兰进了小包间里就磨磨唧唧的腻歪开了,要不是公共场合怕影响不好,两人电影院里就忍不住会磨枪上阵天雷勾地火了。 看完电影已经快夜里十二点,时间太晚,将米兰送到她家那栋楼下,两人抱着又耳鬓厮磨着,都有些依依不舍,米兰嗔着说:“谁让你今天耽误时间了,真是。” 这话的倾向性太严重! 平安一听就有点受不了,米兰和自己想的一个样!于是他一边赔罪一边在米兰身上摸索,这时惊喜的发现米兰家的这栋楼底层没灯,或者是灯坏了,反正黑黑的,登时色心大起,拉着米兰就到了楼道底下。 结果更是惊喜,下面楼梯直通地下一层的地下室,这大晚上的根本没人,安静的很,于是和米兰就到了下面,平安已经是剑拔弩张。 米兰也觉得在这个地方很刺激,但到底离家太近,态度不坚决的推辞了几下,也就顺应了平安。 两人都很压抑,从来没这样过,幸好太晚也没人经过,竟然都很快的就完了,非常的满足,又说了一会的琐碎的话,这样才依依不舍的分手。 今天过的十分的刺激惬意,平安心满意足的回到了小区,进楼道前还朝着俞薇的房间看了一眼,见窗户黑着,想着她早睡了。这样到了五楼和六楼的接壤,刚拐过楼梯,就看到一个女的披着黑发穿着白睡衣蹲在自己家门前的台阶上。 楼道里照明的灯是二十瓦的灯泡,灯光昏黄,猛的一见这个人影平安被吓了一大跳,再一看这黑发后面的鼻子嘴巴,不是俞薇是谁! 她这一模样就像春节前要跳楼的打扮,而且,这会也光着脚丫子! “俞薇?你在这……有事?”平安心里震惊,脸上尽量的保持平静,问着话注视着这个又穿着单薄睡衣的女人。 俞薇却像是没听到平安的问话,黑白分明的眼睛在遮挡的头发后面看着平安和她自己身体之间的那些个台阶。 “你怎么了?”平安又问了一句,再仔细看,她果然又是没穿鞋,光着脚丫,原本小巧白净的脚趾头上已经沾了许多的脏东西,还有泥巴。 俞薇的眼神没有焦点,呆愣愣的,她对平安的问话置若罔闻,平安不禁往前走了一步,俞薇还是那个表情那个模样,连身子都没动一下,仿佛平安根本就不存在。 “我操!她难道真的精神有问题?” 平安脑子里迅速的在做着判断,不禁的又倒退了一步,正在想用什么方法和俞薇沟通,或者是去喊王世庸将他未婚妻带回去,俞薇却做了一个让平安意想不到的举动。 俞薇站了起来!并且目不斜视的从平安身边走了过去,像是一朵白云似的,下楼梯走了! 这究竟怎么回事! 平安愣了几秒,弯腰伏在楼梯栏杆上往下看,果然俞薇悄声无息没停留的走了。 我他妈的!平安急忙的往家门口走了几步,想进去给马犇打电话报警,可是再一想,报警能解决什么问题?俞薇三更半夜跑自己家门口,又没有伤人也没有图财害命,自己报警想报什么? 平安打消了找警察的念头,想想急忙的往楼下撵,追到了一楼,正好就看到俞薇出了楼道往对面她自己住的那栋楼去。 平安不远不近的跟着俞薇,这会已经零点多,今夜里虽然没有风,但依旧的很冷,平安从背后看着这个光脚穿睡衣的女人,心里紧张、刺激、难解,说不清是什么感受。 俞薇径直的上了楼,一直到了她六楼的门口,推开门,进去,关门,没了。 她家门没锁! 平安站在俞薇门前的楼道下看着俞薇鬼一样的做完这一切,身上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个女人,究竟怎么回事?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平安百思不得其解的到了楼下,一阵风吹来,他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急急忙忙的跑回了家。 这一夜平安都没有休息好,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辗转反侧,脑子里竟然想的都是俞薇,直到了天快亮,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一觉醒来,平安一看时间,竟然已经早上九点多,就手忙脚乱的穿衣服,拉开窗帘往对面看,但是俞薇的窗户没开,也看不清里面有人没有,平安心里松了一口气:这俞薇今早要是又来个穿睡衣站楼顶,那可就热闹了。 平安胡乱的洗了脸,而后将俞薇昨天给的那些钱拿出来,装好了就往对面楼去。 可是敲了俞薇的半天门,里面没人答应,平安又跑到楼下,这才发现俞薇的车也不在,这怎么办? 这些钱一定不能要了。 平安想来想去的,去了派出所找马犇。 但是马犇这会出去办事了。平安等了一大会,都有些不耐烦了,马犇才和一个女警察说说笑笑的回来了。 马犇平时见的时候总是一副非常正经的模样,和这会马犇和那个胸可以媲美米兰的女警说话的时候有些眉来眼去的,或者叫贼眉鼠眼,反正有些不地道,平安心想这两人说不定有奸情或者正准备有奸情。 不过这会不管马犇和女警的事,平安堵住马犇说:“警官,你得负责到底。” “平安?嘛事?” 马犇见平安有些急,和女警说了一会见,将他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平安就说了从昨天到昨夜俞薇所发生的事情,但,暂时的,没提那两万块钱。 “坏了。” 马犇一说,平安愕然:“什么坏了?” 马犇解释:“这俞薇,是不是有梦游症啊?我那天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梦游症?什么是梦游症?哪天觉得不对劲?”平安紧张的问:“马警官,你可别吓我,她昨晚在我家门口呆了半宿,和那天在楼顶一个样傻不愣登的。要是她缠着我,你可要负责。” 马犇一脸不满意:“我负什么责任?” “当时,可是你和王世庸找上门来让我救人喊话的,这会她明显的就是缠着我了。那你说,我还考试不考试?受不受影响?耽误了就一辈子的事情,你不会忍心看着我这样待业去吧?” “去去,你这孩子,哪跟哪。这梦游症,是一种精神疾病,怎么说呢,就像这样,晚上,你在床上正睡觉呢,哎,不知不觉的,你起来了,到外面转悠了一圈,回来后倒在床上继续睡,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到了第二天,一问,一点记不清昨晚自己都干了什么。这,就叫梦游症。” 平安明白了:“就是迷症。” “对。” “那她肯定是有梦游症了——不对啊,按照你说的,梦游是晚上睡觉时发生的,那那天她要跳楼,下大雪,是白天啊?梦什么游,大白天的,她也睡着了?” 马犇摇头,手对着炉子烤着手取暖:“这可不就是白日做梦嘛。能睡着,就能梦游,不分白天晚上,也没人规定梦游的只能在夜里啊。那天我和王世庸从你那跑过去,有人就给我说他们见到俞薇下了栏杆后去抓她,她却挣扎的像是疯了一样,一会就昏倒了。” 平安皱眉:“啊?你是说俞薇要跳楼的事,她自己都不知道?就是梦游?那王世庸,俞薇这个男朋友知道她这毛病不知道?” “兴许是不清楚,要不,他那天能那么激动以为俞薇真要跳楼呢,其实是梦游啊。” “那不行啊,得让他带着俞薇去医院瞧病去,别乱跑了,多吓人。” 马犇看着平安笑了:“人家不是让你带着去了医院吗?医院怎么说,没毛病?” “啊,是啊,没检查出什么毛病,但是没检查出来有毛病可不就能代表了没毛病。她真的有病啊。” 马犇拍了一下手:“这梦游,也不算是病吧,医院都检查不出来,那就不是病。” 平安不和马犇啰嗦了:“那你说,到底怎么办?她跳楼则跳,可她要半夜去我家门口,我还怎么睡觉?” “你该怎么睡就怎么睡,就当门口来了个站岗放哨的。要不,你要是发现俞薇有什么异常,你就给我打电话——哎对了,我这有王世庸的电话,我问一下他怎么说。” 马犇从从抽屉里找出了王世庸的名片,按照上面的号码给王世庸打了电话,可是那边说王总去谈业务了,不在公司。 平安留了个心眼,将王世庸的号码给记住了,说:“马叔,马警官,你行行好,这样,你现在和我去一下我们小区,到俞薇那里,或者去找王世庸,别让俞薇再去找我了。” “你这话说的不对,她要真的梦游,就是不能控制自己的意识,谁能管得住她?”马犇说完,见平安不乐意,想了一下,点头:“行。这样,等会,我安排一下,怎么着也不能耽搁你考大学。学业为重啊。” 其实平安这会想的是,要是哪天,自己和米兰回家,俞薇要是堵在家门口,那算怎么回事啊。 平安和马犇到了俞薇和王世庸的家门口,一敲门,里面有人。 平安站的离门有些远,马犇敲门,门开了,竟然就是俞薇。 余生请平安:不算结局的结局以及后记 《夺标》余生请平安:不算结局的结局以及后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