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分卷阅读1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1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1 ======================================================================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作者:叶寂 文案一: “你瞧我好不好看?” “……好看。” “我聪明吗?” “聪明。” “那我听不听话,乖不乖巧?” “尚可。” 她叉腰,“我又聪明又乖巧又好看,那你还不喜欢我?真是瞎了你的狗眼!” “……” 文案二: 余璃是一条在水缸里修炼成人的小鲤鱼,她毕生的愿望就是能够和自己的小主人在一起,过着每天吃着肥鸡肥鸭冰糖葫芦的日子。 直到她走出小渔村,遇到了一个端庄的老道士???和一个,嗯,疯狂的神经病…… 女主是条小鲤鱼,属于给点颜色开染坊的主儿,男主大概在十几章才会出现,大家别站错了队,手动滑稽.jpg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因缘邂逅 仙侠修真 搜索关键字:主角:余璃,柳宴殊 ┃ 配角:方念之,花辞颜,夜流溪 ┃ 其它: ====================================================================== 迟娘 第1章 第 1 章 在瑶国的南方,靠近大海的地方,有一个不起眼的小渔村,它的前方是一片浩瀚无垠的大海,村庄临山而建,整个村庄的村民世世代代都以捕鱼为生。 小渔村里人口不多,只有几十户人家,而家中男子因为生计,大多也都出海捕鱼,只留下妇女儿童在家,这使得整个渔村看起来更加安静萧条。 现在已过夏至,天气也是燥热十分。村中的妇女闲来无事,经常在午饭过后,凑一堆人坐在树荫下一边绣花一边说些家长里短。 “站住!别跑!” 妇女们抬头看去,只见村中小道上,好几个男孩子正在追逐另一个男孩子。 “你给我站住!不然抓到你打断你的腿!”那个带头的男孩子看起来年纪并不大,但脸上却有着不符合这个年纪的恶狠表情。 被追的男孩子听到这句话,更加卖力的往前跑,一着急,不知道绊到了什么东西,直挺挺的摔倒在地上,扬起一片的尘土。他这一摔倒,后面的人马上追上了他,并紧紧的把他包围起来,生怕他跑掉了。 他们双手插在腰间,嘴里不停的喘着粗气。 “你跑啊,你倒是再跑啊!” “小野种,跑的还挺快!”其中一个男孩子狠狠的踢了他一脚,一脸的不屑,仿佛地上躺着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肮脏的垃圾。 躺在地上的男孩子一动也不动,紧紧的挨着地,即使那些人骂的再难听,他也没有反驳。当那些人脚狠狠地踢他,甚至用脚碾压他的脸颊的时候,他也不反抗。他像是一个死人一样,眼睛紧紧的闭着,只有鼻尖偶尔呼出的气息和微微颤抖的睫毛证明他还是个活人。 那些男孩子殴打了一会儿,又捡了一块泥巴朝他脸上抹去,将他的脸抹的乌漆墨黑的,又朝他脸上吐了一口口水。躺在地上的少年还是一动不动的,任他们欺负,那些男孩子似乎也觉得他没劲透了,但是又不甘心就这么放过他,于是就你一脚我一脚的像踢皮球一样互相踢起来。 看到这一幕,妇女们并没有任何的反应,她们甚至是面无表情的目睹了全程,又低下头开始绣花聊天,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小柯!”树荫下的一个少妇叫了一声,那带头的少年回过头跑到了少妇身边,少妇拿着衣袖给他擦了擦汗,“天气这么热还玩的这么疯,热不热啊?要不要回去喝碗绿豆汤?” 其余的少年也纷纷跑到了自己的母亲身边。 小村庄依山而建,小道的两旁都长着许许多多数也数不尽的野花,颇有些世外桃源的氛围,远远的看过去十分的漂亮。 被花包围的小道上,躺着一个衣衫破烂,遍体鳞伤的狼狈少年。 等到天黑了,妇女们都散去了,家家户户都点上了油灯,准备吃完饭的时候,那小道上的少年才微微的动了动身体。他慢慢的爬了起来,盯着那些光亮看了很久,才开始转身朝后走去。 少年的家和那些灯火离得很远,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小茅草屋,旁边没有人居住,一片漆黑。少年推开门,在桌子上摸索了一会儿,‘咔嚓’一下点亮了桌子上的油灯。 那盏小小的油灯照亮了茅草屋,也照亮了眼前的小少年,他大概十六七岁的样子,脸上沾着许多的泥巴,黑黢黢的一片,看不清楚样貌,只有那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熠熠生辉。 他穿着一身破破烂烂打满各色补丁的衣服,膝盖处因为摔了一跤破了个洞,依稀有血流了出来。 他似乎并不在乎自己身上的伤口。 这几乎是他每天都要承受的事情,他是一个孤儿,每天的饭食都是从不同的地方偷来的。每次被人发现追逐是时候,都免不了要被打一顿,这么多年他已经习以为常了。 小少年脏兮兮的手伸进了衣服里面,掏出一个大白馒头,他盯着看了许久,突然弯了嘴角,心满意足的咬了下去。 少年大口咬了几口才恋恋不舍的止住了嘴,留下了小半个馒头。 茅草屋里面还放着一口大缸,大缸里面灌满了水,里面养着一条肥肥胖胖的红色小鲤鱼。少年从缸里舀了一勺水,把自己的手洗的干干净净的,才把馒头撕成小指甲盖大小,扔到水里。 水缸中的小鲤鱼应该是饿狠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少年手里的馒头,他一扔下来,它就游过去叼走了。 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鲤儿。”少年笑了笑,伸出食指在鲤鱼的脑袋上点了点。 小鲤鱼也不惧怕他,围着他的手指打转。少年一向有早睡的习惯,他陪着小鲤鱼玩了一会儿,又将手中的馒头撕碎喂给它,就吹灭了油灯,和衣睡去了。 屋子里一片漆黑,安静的只能听见少年绵长的呼吸声,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到了几更天,屋子里开始冒出红光。 那红光起先并不浓烈,很是微弱,间断性的亮起,像是被微风吹拂着的火苗,一晃一晃的。随着时间的消逝,那红光愈发的强烈起来,少年的脸颊被那红光照亮。他被红光惊醒,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 好刺眼。 他下意识的伸手挡住眼睛,他眨了眨眼睛,慢慢的放下了手。屋子里面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摆设,十分空旷。 他一睁开眼,就看见了从水缸里冒出的红光。 “鲤儿。”他低低的叫了一声。 突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2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2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2 然之间,那红光突然大作,满室满眼的红色..... 少年眼前尽是漫天的红光,他什么都看不见了,那红光仿佛是刻在了他的瞳孔上,目之所及都是红艳艳的光。 他心里害怕极了,手指下意识的拽着身上的衣服,直到指尖发白,他一动都不敢动,只敢这么僵坐着。 仿佛就这么一动不动的,时间就能够静止下来。 嘣的一声,有水从哪里流了出来,淅淅沥沥的。 有脚步声轻轻地响了起来,慢慢的离他越来越近,一片红色之中,他看不见景象,只是觉得有个人仿佛站在他附近,静静的看着他。 他连呼吸都放慢了。 一双冰冷细腻的手贴上了他的眼睛,他吞了吞口水,身体不可遏制的哆嗦起来。他多么希望这是在睡梦中,这只是在做梦,他那么艰辛的活到现在,那么的辛苦,现在还是要死了吗? 还是在完全搞不清楚的情况下,被一个不知道是人是鬼还是其他什么东西害死了? 还有,他的鲤儿...... 贴在他眼前的手指动了动,慢慢的移开了,屋子里的油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点亮了,撑起了一室的明亮,于这明亮之中,他看清了眼前的情景。 那漫天的红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一点踪迹都没有了,像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水缸不知道为什么破掉了,水缸里的水流了一地。 而他的眼前多了一个人,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女人。 是妖还是鬼? 不管是妖还是鬼,他应该都逃不掉了吧? 少年心里害怕的不行,那女子却突然抓住了他的手,张开了嘴巴。少年认命般的闭上了眼,他从来就知道自己活不久,可是没想到,他会以这种方式死去。 好痒。 少年诧异的睁开眼,眼前的女子并没有把他吃掉的打算,她瞪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她捧着他的手,伸出粉红色的舌头慢慢悠悠的舔着他的手指。 少年下意识的一缩手,那红衣女子皱了皱眉头,不情愿的看了他一眼,一把将他的手指重新拉了过来。 “你是谁?”少年声音颤抖,“我……我的鱼呢?” 他很害怕眼前的这个女子,但是他瞧遍了茅草屋的每一个角落,并没有发现他的小鲤鱼。那是跟他相依为命的鲤鱼,也是唯一还肯陪伴着他的鲤鱼,他不能抛弃它,更不能失去它。 女子听了这句话仿佛很开心,大眼睛弯成了小月牙,她快速的松开了少年的手,直挺挺的扑进少年温暖的怀抱里。 “念之。”女子的声音娇娇柔柔的,十分好听。她紧紧的抱着他的脖子,她说,“我饿了,念之。” 与此同时,与小渔村相隔千百里的道观之中,正在闭目打坐的道士突然间睁开了双眼。 你终于回来了...... 第2章 第 2 章(修) 方念之长到这么大,除了他的娘亲之外,从来没有一个女子和他这么亲昵过,小渔村里的男男女女都厌恶瞧不起他,更加不会对他亲近。 可眼下,他面前的这个女子,却这么亲密的坐在他的怀抱里,方念之又是害怕又是羞涩,他涨红了脸,一双手都不知道该放哪里好。 “念之。”怀抱里的女子又叫了他一声,她鼓起了腮帮子,眼睛清澈的像是一面湖水,“念之,我饿了,我要吃东西。” 方念之正不知如何作答,突然,身上一轻,赖在他怀里的红衣女子已经消失不见了,地上却出现了一直蹦蹦跳跳的红鲤鱼。它躺在满是灰尘的地上,因为缺水的关系,正在不停的蹦跶着。 方念之完全惊呆了,起初他以为是有妖怪找到了他家里,可是看着眼下情景,这妖怪,居然是从他家里出来的。 他悉心照顾的十多年的鲤儿,是个妖怪? 他抬头看了看屋子里已经完全破掉的水缸,和满地的水渍,还有正蹦跶的正欢的鲤鱼。这情形若放在以前,方念之肯定毫不犹豫的将它捡起来。 可是...... 方念之闭了闭眼,那是个妖怪。 可他一闭眼,脑海里却浮现出红衣女子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睛,除了母亲之外,那个第一个不用不屑和厌恶的眼神看着他的人。 她对他说,念之,我饿了。 方念之这边正在人神交战,地上的小鲤鱼可等不了了,她噗的一下子又变成了方才的红衣女子。 方念之被吓了一跳。 红衣女子歪着头盯着他瞧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思考些什么,她皱了皱眉头,又变成了一条活蹦乱跳的鲤鱼。 怎么又变回去了...... 变成小鲤鱼不久,她又变成了人,又变成了鲤鱼...... ...... 什么鬼...... 方念之渐渐平静下来,看着她不停的从人和鱼之间来回切换。 鲤鱼又变成了少女,她站在地上,方念之坐在床沿上,便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她弯下了腰,整张脸几乎凑到了她的眼前,笑眯眯的说道,“适应了吗?” 方念之吞了吞口水,才意识到她刚才来回切换原来是要让他适应一下,他有些哭笑不得。 确实是适应了...... “你......”他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有些发哑,他清了清嗓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些,“你是......鲤儿?” “唔,你好像一直这么叫我。” “那你怎么变成人了?” “因为我是妖怪啊!”小鲤鱼双手举起,握成爪状,做了一个表情惊恐的鬼脸,“怎么样,你怕不怕?” 方念之被她逗笑了,“我不怕。” 刚开始的时候,他确实是很害怕,毕竟突然知道了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鲤鱼是个妖怪,可是......他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少女,她恐怕以为自己的这么表情很令人害怕,可其实,只是让人觉得可爱好笑而已。 人对于未知不可掌控的东西,总是怀有恐惧之心的,何况是妖怪呢。方念之想了想,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她是个妖怪,可是她陪伴了他这么多年。若说妖怪有害人之心,可是人又何尝没有呢? “你是我第一个见到的不害怕妖怪的人类。” 方念之小声的问,“你见过很多人吗?” 少女直起身子掰着手指数了数,伸出了一根手指,一脸认真的说,“一个。” 方念之笑了,“你也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妖怪,而且,是从水缸里出来的妖怪。” 话本里的妖怪向来都是在什么名山大川修炼成人的。 “这地方灵气是差了点,不易于本妖怪的修炼。但是那些靠着充足灵气修炼成妖的妖怪肯定都笨得要死,哪像我这么聪明可爱人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 分卷阅读3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3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3 见人爱!” “不过,人不都是害怕妖怪的吗?他们见到妖怪的时候,不都是会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就怕它们一生气就啊呜一口把他们吃掉吗?难道真的是我太可爱了,所以连人看到我都不害怕吗?” 方念之被她逗笑了。 红衣女子见他笑了,以为他也十分认同她的话,她故作惆怅,“哎呀,这年头妖怪也不好当啊!” 她像模像样的叹了几口气,就开始蹦蹦跳跳的在屋子里面东翻翻西翻翻。 “你在找什么?” 这屋子里面确实是没有什么摆设,几乎是一目了然,她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什么东西,正拿着一根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枯树枝在地上挖洞,她抬起皱巴巴的脸,“我饿了。” 方念之这才想起来她之前就说过她饿了,可是......方念之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他刚刚偷来的馒头才吃完,家里哪里还有什么吃的? 之前她还是一条小鲤鱼的时候,他们还能够勉强度日,可她现在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妙龄的少女,他自己都无法养活自己,又如何养活一个妖怪呢?毕竟在他的印象之中,妖怪的胃口都是很大的。 方念之突然看见了少女裙摆下微微露出的绣鞋,那是双火红色的绣鞋,绣鞋上用银色的丝线绣着精致的纹路,绣鞋旁还缀了几颗光滑圆润的珍珠。 方念之微微移开了视线,“妖怪不是会法术吗?你会不会先变一些食物出来?” 余璃一本正经的说道,“这不一样的,变出来的东西一点味道都没有,一点儿都不好吃的。” 好吧......是她法力修为不够,所以变幻出来的东西寡淡无味跟吃空气没什么两样,但是她是不会承认的! 但是方念之明显相信了他这套说辞。 “现在天还没亮,等天亮了我再带你去找吃的好不好?” 从窗子向外看去,天色还是一片的漆黑,仿佛是水墨画中散不开的浓厚墨汁。他刚睡不久就被她弄醒了,现在确实是有些困了,少女蹲在墙角拿着枯树枝没精打采的戳着地上的洞,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方念之叹了一口气,“地上湿漉漉的,别蹲在那里了。” 少女略微抬了抬手,时光仿佛倒流了,地上水缸的碎片一片一片的飘到空中拼合起来,地上的水也回到了水缸中。方念之急的连鞋子都没穿,他走到水缸旁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下,却连一条破裂的缝隙都没有找到。一切都和之前一般无二,仿佛它从来没有碎过。 蹲在墙角处的少女也走了过来,她没有说话,直接变成了一条红色的鲤鱼,扑进了水缸之中,溅起了一片水花。 “你怎么又变成鱼了?” 小鲤鱼在水缸中游来游去,水缸中的水渐渐地形成了一股股水流,慢慢的呈现出来两个字‘睡觉’。 方念之呆呆的看着水缸中的鲤鱼,抹了抹脸上的水,无声的笑了。 方念之这一觉睡得并不是很安稳,天刚微微透了点亮光的时候方念之就醒了。他坐在床边,看着屋子里的景象,眼神迷茫,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吗? 他轻声喊了一声,“鲤儿。” 少女破水而来,稳稳当当的站在水缸前,她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似乎是被吵醒了。 小渔村依山而建,山上长着许多树木和草药,方念之的母亲略懂药理,小的时候也经常带着他上山采药。现在虽是夏季,也不乏有些果子成熟。方念之住的偏僻,也不怕有人发现他的家里多了一个人,他在角落里翻出了一把生锈的斧子,他将斧子背在身上,带着少女从山间小路上了山。 小鲤鱼刚刚化成人形,什么都没有见过,对什么都有着充足的好奇心,他带着一路走来,她就问了一路。 “念之,这是什么?” “大树。” “那这个呢?”她手里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鸟蛋。 “这是鸟妈妈的孩子,等它长大了,就能从里面钻出来,变成小鸟了。” “哦。”她握着鸟蛋,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睛亮晶晶的,“那能吃吗?” “......” 方念之找了一棵长满果子的树,轻而易举的爬上了树,摘了几颗黄澄澄的果子下来。方念之拿着果子,却没见到少女的身影,他正要喊她,却见她从远处跑了过来。 她一手拿着鸟蛋,一手拿着一束不知道从哪里采来的野花,她一蹦一跳的朝她走过来,嘴里面还哼着不成调的曲子。 “念之,你看这些花好看吗?”她举起手里的野花,方念之愣了愣,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别过脸,红了耳根“好看。” 方念之带着她采了一路的果子,直到将衣兜都塞满了他们才一块儿下了山。 小鲤鱼特别容易满足,几个果子也能让她喜笑颜开,方念之看着她的侧脸,心中暗暗发誓,他以后一定要努力赚钱,给她买这世界上最好的东西,让她每一天都这么高兴。 回到小屋的时候,天还尚早,小鲤鱼已经钻到了水缸中之中。方念之站着水缸旁,很想伸出手指逗一逗小鲤鱼,可他想起这是个女妖怪,迟迟的没有伸出手。 他突然开口,“你有名字吗?” “如果没有的话,我帮你想一个好不好?” 方念之的耳尖悄悄地红了,“你的真身是只鲤鱼,我又时常喊你鲤儿,若是改口也不方便,不如取个谐音,以余为姓,就叫做余璃,如何?” 他曾经听过母亲讲,琉璃晶莹剔透,光彩夺目,极为难得。 水流拼凑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方念之的脑海里几乎能够浮现出少女咧开了嘴,说‘好哇!’的场景。 他给她取了一个名字,如果她愿意,从此以后,他们就可以相依为命。 “明天我要出门,你好好待在家里不要乱跑。” 余璃:不开心。 “明天回来给你带吃的。” “哼!” 第3章 第 3 章(修) 从小渔村越过大山到小镇上,约莫要两个时辰的路程,天还没亮的时候,方念之就背着柳条筐上山了。山路十分崎岖难行,小渔村里的人若要去小镇上采买或者贩卖,大多都是好几户人家商量好一个日子赶着牛车去的。 今天并不是外出他们外出采办的日子,路上的人烟也十分的稀少,等到方念之走到小镇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小镇上十分热闹,路的两旁开满了商铺,成衣铺玉器铺武器铺饭馆酒馆应有尽有,街道上摆摊的挑担的人来人往。 方念之站在一家客栈门口,他局促的扯着身上的衣服,对站在面前的店小二说道,“请问,你们这儿还需要帮手吗?我......” 掌柜的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4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4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4 从柜台探出头来,不耐烦的说道,“哪里来的小乞丐,快走快走!别站在门口挡生意!” 他一句话都没说完整,就被人三推四推的推出了出去。 被当成乞丐了。 方念之低头看了看自己,他的衣服已经多日没有清洗,脏兮兮的。衣服上打满了各种颜色的补丁,裤子还短了一截,因为赶路的原因,鞋子也被磨破了,露出了一只脚趾,全身上下大概也就只有一张脸还算得上是干净,这还是他早上出门前刚洗的,这么一看,还真像是个小乞丐。 方念之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手帕包裹着一枚玉质温润的羊脂玉佩。他低头细细摩挲,这是她娘亲死前交给他的玉佩,也是他从未谋面的父亲留下的唯一信物。 方念之看了看街对面的当铺,驻足良久,还是把玉佩放回了怀中。 方念之在小镇上转了半天,才在一家米行里面找到了工作,那米行的是个善人,看他一个人可怜得很,就让他到米行里面搭把手。活儿很简单,就是帮着抬抬米送送米,一天包一顿饭给几个铜板,但是那米袋重的很,和他一起干活儿的都是身强体壮的壮汉,只有他一个瘦瘦弱弱的,倒是十分的惹眼。 方念之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份儿活儿,又开心又怕自己干不好拖了进度被赶走,这一下午是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搬米袋。 一下午干下来,整个人都好似散了架。他抱着冒着热气的馒头,一路跌跌撞撞的回了家。 他回到小渔村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方念之推开门,在一片黑暗中,他听到了水流缓缓流动的声音。 他小心翼翼的走到桌边点灯,不出所料,小鲤鱼正趴在水缸边看着他。 他刚转身关好门,余璃就变成了人形,她站在他面前伸开了手。方念之从怀里掏出两个一个纸袋,纸袋里装着两个白乎乎的馒头。他看着那两个白馒头,突然想起自己昨晚的‘豪言壮志’,心里略微有些不好意思。 余璃接过来毫不犹豫的咬了一口,她嘴里含着馒头,有些含糊不清的说,“冷了。” 从小镇子走到小渔村,就算方念之走的再快,也不可能保持温热的温度。 方念之低下头,没说什么话,肚子却突然‘咕咕’的叫了起来,他满脸通红,手指下意识的抓着身上的衣服。 余璃笑了起来,她长得十分好看,笑起来的时候像是春风吹过水面,只觉得心神荡漾,心里一片通畅。她朝他伸出了手,方念之下意识的想要去握住,却想起她是个女孩,心中觉得不好意思,那只手怎么伸都伸不出去。 可余璃却没有这个顾虑,她直直的拉住了他的手。 余璃嘴里叼了一个馒头,一只手拉住他的手,将自己手里的纸袋递给了方念之,“你也吃。” “谢谢。” “嗯?”余璃一个转身,火红的裙摆翻飞,她坐在了桌子上,歪着脑袋看着方念之,双腿悬空一前一后的晃荡着。 方念之这才想起来这馒头是自己给她的,更加不好意思,他一害羞就会克制不住的低下头,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 “念之。” 方念之抬起头。 她咬着馒头,声音有些不清楚,“你今天去哪里了?” 方念之摘下身上的柳条筐放在一旁,“去小镇上了。” “去那里干嘛?” “赚钱。” “那是什么东西?好玩吗?” 方念之从怀里掏出了仅有的一枚铜板,递给余璃,余璃接过来看了看,又拿在手里抛来抛去,颇为嫌弃,“这个有什么用啊,扁扁的硬硬的。” “一个铜板可以换一个馒头,两个铜板能换一个肉包子。”方念之尽量解释的通俗一些。 余璃一听到肉两只眼睛都开始冒光了,她舔了舔嘴唇,跳下了桌子,“我要吃肉我要吃肉。” 吃肉?方念之暗自咽了口口水,他也想吃肉。他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可是因为他的家境关系,小的时候,他娘亲逢年过节的还会给他做一碗红烧肉。可是自从娘亲死后,别说是吃到肉了,有个馒头都算是不错了。 他继续循循善诱,“所以我要去赚钱啊,等我赚够了钱,我就可以买肉给你吃了。” “那我和你一起去。”余璃开始向外倒苦水,“我一个人在家可无聊了,一整天只能在这口缸里游来游去的,念之,你就让我和你一起去吧!” 她拉着他破旧的袖子,撒娇道,“念之......” 方念之身心俱疲,现在只想好好地躺着休息,“那你记得要好好听话,不能捣乱!” 余璃一口应下,方念之转身就想上床休息,余璃跟在他身后,“咦,念之,你的鞋子怎么破了?” 方念之将那双破了好几个窟窿的鞋子脱了下来,他看着那双鞋子无奈的叹了声气,“今天走了很多路,磨破了。” 这可怎么办? “那我帮你补一下!” 方念之诧异道,“你会补鞋子?” “我不会啊!”余璃伸出食指,她俏皮的眨了眨眼睛,“但是我会变啊!” 她手指一指,一瞬之间,鞋子上的窟窿就全都被缝补好了,甚至还比之前的干净了许多,就像一双新鞋子一样。 方念之:“真厉害!谢谢!” 余璃有高兴了,她蹦蹦跳跳的说道,“念之,你是不是很累啊?我给你按一下好不好?” 按一下???男女授受不亲啊! 他话还没出口,就感觉身体内涌入了一股清凉的水流,舒服的让他忍不住轻哼出声,全身的疲惫一下子都被驱走了。 余璃的手覆在他的眼睛上,声音魅惑,“睡吧念之,你很累了。” 床上的人没了动静,已经陷入了深深的睡眠之中,余璃打了个哈欠,转身钻入了水中。 那天晚上,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四周十分的模糊,到处都布满了白色的雾气,有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樽精致的酒杯,里面淡紫色的酒液微微流动。饭桌上摆放着各种美味珍馐,就算是隔着一个梦,仿佛都能够闻到那些饭菜的香味。 她几乎想要扑上去吃它个一干二净,可那层白雾就像一堵透明的厚实的墙壁,任凭她如何抓耳挠腮,也靠近不了分毫。 余璃迷迷糊糊的想,这是什么破梦,让她梦到了一桌好吃的却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她一定要努力赚钱,等以后有钱了,她一定要买很多很多的好吃的。她要和念之一起,吃遍这全天下最最好吃的东西! 第4章 第 4 章(修) 很快的,方念之就意识到带着这条鱼出来,不惹人注目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 她一路上见到什么东西都好奇的不得了,什么东西都要问一问看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5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5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5 一看摸一摸,就集市的一小段路,她们走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方念之在旁边急的脖子都红了,劝了好久她才肯离开,弄得路过的人还以为他在诱拐良家妇女呢! 他在米行里辛苦的般米,她就站在一旁皱着眉头看着她搬米,甚至有好几次都想要冲上去帮他一起搬。 他唯恐她在大庭广众之下施个法术帮他搬米,于是只好暗暗的给她使眼色,余璃瘪了瘪嘴,只好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看着他。 她穿的十分华贵,和他站在一起任凭别人怎么看都觉得格格不入,米行的人看着他的眼神也是十分的奇怪。方念之心底后悔的要死,昨天晚上怎么就一时心软答应带她出来了? 一直在安静的看着他干活儿的余璃突然一个箭步冲了过来,紧紧的拽住了他的衣角。方念之差点被她吓得连米袋都扔出去了,小姑奶奶,你这又是怎么了? “方念之,你在哪儿干嘛呢?想要卿卿我我的就回家里去!” “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干活。” 方念之侧过头,余璃不知道什么时候蹲了下来,她几乎将整个身体都贴在了他身上,双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角。这么近距离的靠近,方念之有些害羞,他都能感受到四面传来的各种探究的眼神,他下意识的正想要离她远一些,却感觉到她身体轻微的颤抖,方念之这才发现她的脸色十分的苍白。 “璃儿。”方念之握住她冰冷如水的手,关怀的问,“你怎么了?啊?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那边。”她的脸迟迟的不肯抬起,只伸出食指指了指,嗓音都微微颤抖起来。方念之朝她指的方向看去,米行的斜对角站着一个光着膀子的大汉。他面前的砧板上放着一条活蹦乱跳的鱼,他熟练的刮掉了鱼鳞,手法活络的开膛破肚。 方念之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看着那大水桶里游得欢快的鲤鱼和鲫鱼,突然想起他六岁生辰的时候,母亲说他可以挑选一样东西当做生辰礼物。当时小渔村里的孩子都很喜欢吃糖人,他家贫穷,每次那些孩子高高兴兴的吃糖人的时候,他都只能站在远处偷偷的看着。 他对糖人肖想已久,听到母亲的话高兴的不得了。 母亲牵着他的小手去集市的时候,刚好遇见了村子里一个渔夫从附近的湖泊中捕鱼过来。他那天捕到了一条大鲤鱼,正在向村里的人炫耀,他因好奇路过时多看了一眼,就因为这一眼,就再也不肯走。 他将他的糖人抛到了九霄云外,将那条胖嘟嘟的大鲤鱼装到了他的心里。 他母亲未婚先孕,他是个见不得人的私生子,他们向来被村里的人看不起,那渔夫故意抬高了价钱,他母亲拉着他想要走,他死活都不乐意,在地上撒泼打滚。 他一边打滚一边喊,眼泪鼻涕流了满脸,“我没有爹爹没有兄弟姐妹,他们都不喜欢我,不和我玩,有了它,以后它就可以陪着我一起玩了!” 身边的人都哈哈大笑看着热闹,他的母亲站在一旁眼里含着泪水。 后来,母亲用了所有的钱买下了那条鱼。 方念之想到自己那时的言语,有些愧疚心痛,又想到当时那条胖乎乎的鲤鱼,他看着余璃的眼神越来越柔和,“璃儿乖,你别怕,他不会伤害你的,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妖怪修炼成人,是要经过很长的时间的,不管这年纪怎么算,她肯定是年长于他的,可他却用着哄孩子的语气哄着她。 “人真的是太残忍了!”她别过脸,一脸忿恨,“我们长得这么可爱活泼,他们怎么下得去手!” 方念之很无语,“你要吃肉也得去杀那些家禽动物啊!” 她吸了吸鼻子,“我们真是太残忍太可恶了!” “不过谁让它们这么好吃!”她举了举小拳头,“都怪它们!” 余璃是不愿意在这里待下去了,方念之正是求之不得,她要是一直呆在这儿,不仅今天连一个铜板都赚不到,估计这份活儿都要丢掉了。可是要让她一个人出去逛,他又不安心,她刚修炼成人,就像是刚刚降世的婴儿一样,对世间的一切都是充满好奇的。 可是这集市上鱼龙混杂,要是让她一个人出去,指不定会出些什么事情呢。真是进退两难哪,方念之这么一想,心里更加后悔带她出来了。 最后方念之还是经不过她的软磨硬泡,只是再三嘱咐让她不要到处乱跑,黄昏之前一定要回来。 余璃走了之后,方念之心头松了一大口气,将那袋米扛了起来开始卖力的干起活儿来了。 太阳慢慢的没入了山的另一边,只余下淡淡的光辉,天边的云彩都被染上了淡淡的黄色。方念之正干完了活儿站在米行门口等她,余璃一只手扛着一根稻草棒子,另一只手领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从街道的另一边飞快的向他跑了过来。 她跑到方念之的面前停下,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念之,你看,我买了好多好吃的。” 方念之抬头看了看,真的是很多好吃的,她左手拿了一根稻草棒子,上面插满了红艳艳的冰糖葫芦,另一只手拿着许多包裹,里面装着各色的点心。 “你从哪里拿的?”她身上根本没有一文钱,不会是从哪里偷偷拿过来的吧?方念之脑海里面几乎都浮现出待会儿会有一群人追着他们打的景象了。 她使劲的晃了晃脑袋,示意他看向她的耳朵,方念之仔仔细细的瞧了瞧,问道,“你的耳坠呢?” “我刚刚走在路上,看到有人在卖这个什么红彤彤的葫芦,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她看着手里的糖葫芦笑了笑,脸颊因为剧烈的奔跑变得红扑扑的,额头鬓角也渗出了汗水,“我很想吃,那个卖糖葫芦的人说要钱才能给我,我没有钱,他就说可以用我的耳坠换。我拿了一个给他,他就把所有的糖葫芦都给我啦!” 她带的是珍珠耳坠,耳坠上镶嵌的珍珠个个圆润饱满,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东西。不要说是这么些糖葫芦,要是放在普通人家,起码够人家不愁吃喝一个多月。方念之看着余璃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那另一只呢?” “我去糕点铺换了很多的糕点啊!”她简直要为自己的智商鼓掌了,“念之,你要不要尝一尝,可好吃了,我买了绿豆糕桂花糕还有一个叫什么云什么糕的。” “以后不许拿东西去换吃的了。”方念之将她的大包小包糕点提了过来,又接过了她手里的稻草棒子,“对了,换别的东西也不可以。” “为什么啊?”她跟在他的身后,两颊气得鼓鼓的,“那些珠子我有很多的,虽然很好看,但是用掉两粒也没什么啊,可以换这么多好吃的呢。那个掌柜说了,拿着这个东西可以换好多好多的钱,那你以后就不用那么辛苦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6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6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6 的出来赚钱了啊,每天都可以吃好多好吃的,这样不好吗?” 方念之走的越来越快,心里的羞愤也越来越浓,那些羞愤化成了一层又一层薄薄的蚕茧,慢慢的将他的自尊心包裹起来。他一个男人,怎么能靠着她一个女孩子变卖自己的首饰生活呢? 他羞红了脸,飞快的往前走,余璃提着裙摆小跑着追上他,拉住了他的手。 “念之,你别走这么快嘛!”她说,“好啦好啦,不换就不换嘛。” 她真的是搞不懂人类的行为,明明可以轻轻松松的吃好东西,过好日子,为什么一定要去用别的更加艰难的方式呢? 可是那个人是念之啊,能怎么办呢? 方念之看着他们两个人紧紧牵在一起的手,脸再度红了起来,这次直接红到了脖子根。不过这一次不是因为羞愤,而是因为其他什么别的情感。余璃见他停了下来,松开了手,从稻草棒子上拔下了一根糖葫芦。 她笑眯眯的将那根糖葫芦塞进方念之手里,“念之,你吃吃看嘛,这个可好吃了,酸酸甜甜的。” 她看着那糖葫芦,不经意间舔了舔嘴唇,似乎还在回味着糖葫芦的味道,方念之看着沾在她唇角的糖渍,微微的愣了愣神。余璃又催促了一下,方念之愣愣的咬了一口,包裹着的糖衣和山楂在他嘴里融化。 真的是酸酸甜甜的。 余璃笑的眉眼弯弯,“怎么样?好吃不好吃?” “好吃。” “那你怎么不笑呢?” “你笑一笑吧念之。” 在昏黄的光辉下,少年呆呆的笑了笑,少女看着他,也笑了起来。黄昏的光辉洒在他们的脸上身上,温柔缱眷的打着转儿,安静的仿佛是一副亘古不变的画卷。 方念之看着手中的糖葫芦,一整颗心仿佛也浸泡在了蜜糖里,他母亲早逝,在他十多年的光阴里,从来都只有白眼和打骂。可是从这一刻开始,世界仿佛对他打开了新的大门,那扇门里是浓浓的善意和温情。 他看了看眼前的少女,只觉得眼里心里都是别样的贴服。在她刚刚出现的时候,他以为她是来取他性命的,原来她真的是拿走了过去那个方念之的性命。是她的出现,带给了他别样的新生。 我一定要对她好一些,再好一些,等到再过去十年,二十年或者是一辈子,你还在我身边。 只要你还在我身边,就什么都是好的。 第5章 第 5 章(修) 经过上一次的教训,方念之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带着余璃去集市了。方念之同她说的时候,还以为她会撒娇不干,他甚至都做好应对的心理准备了,没想到坐在床上啃着冰糖葫芦的余璃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方念之百思不得其解,只好认为她大概也许可能是懂事了? 余璃倒真不是懂事了,镇子上虽然热闹好玩,比在家中一个人有趣得多,可外面热啊!夏天的天气是一日比一日炎热,镇子上的人又多,炎热之外气味也是难闻。她是水生动物,最受不住的就是炎热,出去晒了一天她已经是疲惫不堪了。 她看着桌子上的各色糕点,反正这些东西够她吃个几天了,干嘛要天天出去被太阳晒呢?她还是老老实实呆在水里游泳好啦! 接下去的好几天,方念之都是一个人去小镇上干活儿,余璃便在家里老老实实等着太阳落山,等着他回家。 余璃偶尔呆腻了水缸,便磨着方念之,让他带她一起去海边,方念之对她向来心软自然扛不过她的软磨硬泡,又想着只是带着她出去游游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便答应了。 海风徐徐吹来,海水微微荡开波浪,方念之卷起裤脚赤着脚走在柔软的沙滩上,他提着一个大桶,桶里放着一条胖乎乎的小鲤鱼。方念之小心翼翼的将大鲤鱼放进了大海里,鲤鱼一入水,便欢快的游来游去,开心的不得了,不一会儿,就看不见鱼影了。 方念之突然有些心慌,夏天的海风一点都不凉快,带着阵阵燥热,吹得方念之心里更加的急躁。他踮起脚尖在海边远远眺望,海面上一片平静,不知过了多久,一条鲤鱼从海面上跃起。它快速的游到方念之附近,方念之眼睛一亮,淌入水中,将它抱了起来。 方念之伸出手去抚摸她的身上湿漉漉的鳞片,这才发现它的嘴里叼着一枚贝壳,方念之拿起来一看,这枚贝壳是鲤鱼在海里寻找到的,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异样的光彩,十分好看。 他由衷地夸赞“璃儿真厉害!” 他每次出去赚钱的时候,余璃就在家里游游泳,等他回来了,他们在一起吃饭,饭后余璃会用法术给他按摩,为他驱走一身的疲惫。方念之非常满意现在的生活,虽然依旧贫苦,但是他感觉自己的每一天都很幸福。 他的身体也慢慢的长了起来,干活儿也很努力,米行的老板也十分的喜欢他。方念之知道余璃喜欢吃糕点,他攒了好几天的钱,去糕点铺给她买了一袋糕点。 他摸着怀里装着糕点的纸袋,想着余璃看到糕点的时候欣喜的表情,便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然而下一刻他嘴角的笑意便凝固了。 通往他家的小道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两个人,是小渔村里的小霸王王柯和他手下的一个小弟,方念之猛地一回头,他的身后也不知什么时候也站了两个少年。 王柯看着方念之惊慌失措的样子,从鼻腔里哼出了一个音节,他朝着方念之的方向走了几步,脸上的表情似是十分的不屑。 “呦,小畜生总算是回来了!” 方念之双手抓紧了筐条,他在心里不停的告诉自己,一定要镇定,一定要镇定。但是他的身体却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他从小就是被他们欺负长大的,就算是内心多么想要镇定从容,但是身体却给出了最诚实的反应。 他是这么的害怕他们。 “你,你们想要干什么?”王柯离他越近,他就越来越害怕,他离他进一步,他就向后退一步。身后两个少年上前一步拦住了他的去路,他们用身体紧紧地抵住他的后背,让他退无可退。王柯一伸手就掐住了他的下巴,他使劲的掐着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 “我们还能够干些什么啊?”王柯盯着他的眼睛,“只不过看你这么久没来哥几个家里找饭吃,还以为你饿死了呢,兄弟几个可是为你担心了好几天。没想到前几天去集市的时候看到你了,你别说,弄得人模人样的,差点没认出来你啊!” 方念之咽了咽口水,心里越发的紧张,他心里似乎已经明白他们今天拦下他的用意了。果然,下一刻,王柯就说道,“听说你现在能自己赚钱养活自己了?那你看你在我们家白吃了这么多年的饭,是不是也该还还了?毕竟我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7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7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7 们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 方念之因为母亲早逝,没有生活来源,很小的时候,他就开始去别人家里偷吃的,或者是一个馒头一碗粥饭。次数多了,被发现也是难免的,小的时候,王柯他们就会将他围起来欺负虐打。 最开始的时候,方念之还会勉力挣扎,但是后来,他发现,他挣扎的越厉害,他们反而越卖力的打骂他。时间久了,他就不再挣扎了,他偷了他们家的食物,他们打他一顿,也算是两清了。 人为了活下去,尊严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没钱。” “没钱?你当我傻啊?”王柯拽着他的衣领,将他用力的往后一推,原本站在他身后的两个少年默契的躲开。方念之稳稳当当的摔在了地上,扬起了一片尘土。 “本来想要好好的和你说话,你要是识相点,自己主动把钱拿出来多好啊!”王柯蹲在地上看着他,“可是我忘了啊,你就是个贱人,你娘是,你也是。非要挨一顿打才肯乖乖就范,真是下贱!” 他身边的小弟也都不屑的笑出了声,方念之脸色苍白,他刚刚摔倒的时候被腰部磕到了一块石头,有些痛。可身体上的伤痛远远抵不过心头上的伤痛,方念之抬起头,语气难得的十分坚定,“我娘不是,我也不是。” 王柯见他反驳自己,心中就像是有一簇火苗在燃烧,烫得惊人,他拿脚狠狠地踩住了方念之的手。看见方念之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他的眼中浮现出一抹快意,他使了个眼色,他身边的小弟们就齐刷刷的上来了。 方念之身后的两个少年用力的压住了他的身体,王柯身后的少年蹲在方念之跟前,伸出手在他胸口处一阵摸索。他从他的衣服内掏出一个破旧的荷包和一个装着糕点的纸袋子,少年恭恭敬敬的送到了王柯的面前,王柯打开一看,荷包里面装着十几枚铜钱。 方念之连忙大喊道,“把东西还给我!”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是那两个少年却死死的压住他,让他不能挪动分毫。 王柯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将荷包和糕点一起装进了自己的衣服里,他使劲的碾了碾方念之的手掌,“你本来就欠我们钱,今天这些算得了什么?利息都算不上,小杂种我告诉你,以后每天我都会在这里等你。你给我乖乖的把钱准备好,否则下一次,我们可不会就这么简单的算了!” 王柯移开了一直踩着方念之手掌的脚,那两个少年也放开了方念之,王柯又踹了他一脚,才带着他的小弟离开了。方念之的右手已经被踩的发红发肿了,他只能靠着一只手撑地站起来。他这一站起来,扯到了腰部,他嘶了一声,慢慢的弯下了腰,他紧紧的抱着膝盖,将脑袋深埋在臂弯里。 有什么滚烫的东西流了下来,滴在了脏兮兮的衣服上。 他蹲在地上哭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的站了起来,他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才忍着腰间的痛意慢慢的走回家。 和往常一样,他一回到家,屋里的灯就自己亮了起来,余璃也出现在他的面前。她像平常一样跑到他的面前,笑嘻嘻的抓住他的袖子说,“你回来啦!” 方念之低声嗯了一声,他慢慢的抽回自己的袖子,余璃似乎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她盯着他有些发红的双眼问道,“你的眼睛怎么了?” 方念之微微侧了侧头,“回来的时候起风了,被沙子迷了眼睛。” “真的吗?” “嗯。” “那我今晚的晚饭呢?” 她买的糕点已经吃完了,方念之说好了要给她带晚饭的,方念之想起被王柯抢走的糕点,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 “我......”他低下了头,“我忘了。” 余璃狐疑的看着他,从一进门开始,她就觉得方念之哪里有些奇怪。她的目光紧紧的黏在方念之身上,看的他下意识的挺直了腰板,受伤的右手也往后藏了藏。 余璃连忙抓住了他的右手,余璃爱美,特意留了点指甲,指甲刺入受伤的皮肤,方念之忍不住嘶了一声。余璃看着他红肿的手掌,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我回来的时候没看清,摔了一跤。” “摔跤能摔成这样?”余璃看到他伤口的那一刻就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是不是他们干的?你别骗我了,只有他们会这么干!” 当她还是一只不能够化成人形的小鲤鱼的时候,她就曾经无数次看到他们打骂方念之,只有他们才会做这种事情。 “没有,真的是我自己的原因。”方念之抽回手,低着头不再看她。余璃看着他这副样子,更加的生气,嚷嚷着就要出门。方念之慌忙的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拉住她,“你要去干嘛?” “我去杀了他们!我要他们死,他们死了,就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 方念之看着她的眼睛,突然愣住了,她平时十分爱撒娇爱笑,眼眸中总是有着笑意狡黠。可这一次,方念之却在她的眼里看到了浓重的杀意,方念之几乎都已经忘记了,她是个妖怪。 “杀人是要偿命的,而且你去很危险,外面有很多人你知不知道!要是被他们发现你,他们会杀了你的!” “杀人要偿命,那他们打你就是应该的吗?他们都是坏人,我杀了他们有什么错!我是妖怪,他们再多的人也拦不住我!”余璃努力的挣扎着方念之的手,她吼着说,“你放开我!” 这么多年来,每次看到方念之被他们欺辱,她都十分难过,她总想为他做点什么。可是它能够做什么呢?它只能不停的在水缸里面游来游去,它什么都做不了! “璃儿,我不想你也变成他们那种人。” 余璃听到他这句话,突然停止了挣扎,没了声响。方念之叹了一口气,将她的脸微微掰向自己,他一碰到她的面颊,就感受到了一股湿意。 方念之心下一紧,余璃的手覆在了他的手上,她并没有回过头看他,只是叫了叫他的名字,“念之。” “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这样子,我不用杀他们,你也不会再被欺负。 可是...... “不好。” 第6章 第 6 章 方念之睡到后半夜的时候,身体突然发起了热,半梦半醒之间,他只觉得浑身都燥热起来,全身上下都浮起了一层薄汗。他下意识的动了动,却扯到了腰间的伤口,他扭动着上半身,低低的□□了几声。 他正在床上难耐的扭动着,恍惚之间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贴上了他的额头,就像是一股细小冰凉的水流缓缓地流进了他的体内,顺着他的经脉,流到他的四肢百骸,燥热一下子就被驱走了。 好舒服。 他低低地叹了一口气,使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8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8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8 劲的抬起沉重的眼皮,眼前一片黑暗朦胧,他终于支撑不住闭上了双眼,沉沉的睡了过去。 方念之第二天睡醒的时候神奇的发现自己昨天受伤的右手奇迹般的好了一大半,昨天那触目惊心的红肿已经消退下去,只留下淡淡的痕迹,就连昨天不小心撞到的腰部也不再疼痛了。他用冷水洗了把脸,顿时感觉神清气爽,出门前还特意去水缸前看了看鲤鱼。 它沉在水缸的底部,双眼睁得大大的,却一动不动,好像还在沉睡中。方念之叹了一口气,转身出了门。 方念之黄昏时分回家的时候想起了昨天王柯说的话,他每天都会在那个地方等自己,方念之知道,如果他不老老实实的给他们钱的话,难免会和昨天一样被打一顿,不,也许会比昨天更惨。可是如果把钱都给他们的话,他和璃儿怎么办呢? 他走了一路,就想了一路,后来总算是想到了一个办法。他下了山,没有像平时一样直接回家,而是在山脚处停留了一会儿。他拿出了在小镇上买的食物,小心的将被纸袋包裹着的食物放在了草堆之中。他又掏出今天赚的十几枚铜钱,他将那十几枚铜钱细细得摩挲了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的拿了几枚铜钱放在了食物的旁边。 做好了这些,他才装作往常一样,继续向前走。 王柯一伙人果然在昨天那个地方等着他,王柯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看见他直接伸了伸手,方念之二话不说直接把钱交给了他。 等到他们走远了,他才急匆匆的跑回山脚处拿回食物和几枚铜钱。 他抱着已经没有温度的食物,他抬起头,眼里清清楚楚的倒映着他对王柯一伙人的怨恨和厌恶。 昨天余璃气冲冲的说要去杀了他们的时候,他心里也不是没有过犹豫,可是那也只是一瞬之间。他不想自己和璃儿变成那样的人,何况,他怎么能让余璃为了他去冒险? 他能怎么办呢? 方念之发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余璃不理他了,不过那也不是完全的不理会他。他做饰品的时候,她还是会在一旁帮助他,他给她吃的,她还是会接过来,偶尔和她说话的时候,她还会‘嗯’几声以示回应。可是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活泼,她现如今的状态基本上就是吃完了就睡,睡完了继续吃,仿佛是拒绝了和方念之交流。 方念之看着这副状况,心里也知道她是在生他的气,可是却不知道怎么开口缓和,只好任由这种状况发展下去。 “什么叫没钱?”王柯拽着方念之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拎了起来拽到自己的面前,方念之一抬头就能看见他狰狞的面目。 “你别给老子装死!”王柯使劲的摇了摇方念之,长年累月的食不果腹导致方念之的身体十分的瘦弱不堪,被他摇晃的几乎喘不上气,他惨白着一张脸,“我真的......咳咳,真的没钱了。” 倒不是他故意不给王柯钱,他每天在米行扛米根本挣不了几个钱,一天的钱勉勉强强也只够她和璃儿的开销,去哪里找钱给他们? “你真当老子傻啊?你要是没钱,你每天都吃些什么?”他狠狠的将方念之摔到地上。 方念之就算是惧怕他也绝对不可能把所有的钱都交给他,他总要给自己留点钱过活,只要方念之每天交钱给他,他也不是不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警告过你,最好每天乖乖的交钱,要不然......”王柯使了一个眼色,身旁一个强壮的少年就走到了王柯身旁,他轻轻松松的将方念之扛了起来,方念之被他扛在肩膀上,头朝着下方走动之间头部一阵眩晕十分难受,他不停的干呕起来,却什么都没有吐出来。 背着他的少年见此一阵嫌弃,也怕他真的吐了弄脏了他的衣服,直接将他从肩头摔倒了地上。方念之正面着地,被少年这么一摔,只感觉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是不疼的,他睁开双眼,面前的世界都成了一片漆黑,眩晕让他产生了短暂性的失明。他闭了闭眼睛,想要尽快的看清眼前的状况。 有人握住了他的脚踝,下一刻,他的身体开始了移动,身体与地面的摩擦渐渐地让他清醒了过来。方念之吃力的转过头,只见之前扛着他的少年拽着他的脚踝,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王柯和他的小弟们优哉游哉的在旁边跟着。 他们像对待狗,不,是一条死狗一样在地面上拖行,方念之的心头涌上一抹浓重的恨意和惧怕。 他们要带他去哪里? 王柯似乎猜出了他内心所想,“你现在跟我说没钱,要是我们在你家里找出钱来,呵,你应该知道会怎么样的。” 他刚一说完,方念之就极力的挣扎起来,他的璃儿还在家里,他怎么能够放任这些人到他的家里? 他被人拖着,根本使不上力气,他无声的嘶吼着,指甲深深地扎到了泥土里,拖行之中留下了一道明显的痕迹。 王柯等人看到他挣扎的动作,都哈哈大笑起来,他们用嘲笑不屑的眼神看着他,用尖锐的言语讽刺着他。 方念之一路被拖到家门口。 一路把他拖行过来的少年松开了他的脚踝,嫌弃的拍了拍手站在了一旁,王柯身后的两个少年走了上来,粗鲁的踹开了茅草屋的门。方念之虚弱的躺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那两个少年进了屋子。 那两个少年刚进屋不久就匆匆忙忙的跑了出来,“王大哥,里面好像有人。” “有人?什么人?” “屋里面太黑了看不清楚,我好像模模糊糊的看见了一个人影,哎,你有没有看见?”说着撞了撞旁边的人。 “我好像也看见了,屋里面真的有个人。” “不可能啊,这小杂种家里人都死绝了,怎么可能会有个人呢?”王柯转过身,踢了踢躺在地上的方念之,“屋里的人是谁?” “王......王大哥......” 身后传来了同伴的声音,王柯不耐烦的转过身,“瞎叫唤什么......” 王珂看着从茅草屋里面走出来的女子,她穿着火红的衣裙,从一片黑暗的屋子里面慢慢走出来,一张脸庞越来越清晰。王柯一行人直直的愣在了原地,方念之奋力的从地上挣扎了起来。 余璃立马绕过了王柯等人,扶住了摇摇欲坠的方念之,眼中的担忧和怒火毫不掩饰,“念之,你怎么了?” 王柯最先反应过来,“我说这杂种怎么突然想起来要自己挣钱了,原来是家里藏了个女人要养活,贱种果然就是贱种,你娘当初就在家里藏了个男人,现在儿子又在家里面藏了个女人。呵呵,老话说得好,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还真是一点都没错。” 方念之脸上血色全无,只感觉余璃扶着他的手臂的手像是一块烙铁一样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 分卷阅读9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9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9 ,灼烧着他的肌肤,痛得他几乎想要甩开,她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也深深地刺痛着他为数不多的自尊。这大概是他这辈子最窘迫的时候了,王柯当着他最在乎的人面前将他最后一块遮羞布撕扯的干干净净的,赤身裸体的将他摊在阳光之下。 他很想和王柯分辩,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他能说些什么呢? 念之...... 余璃看着低着头沉默不言的方念之,想要开口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她伸出手,虚虚的搂住了方念之,盯着方念之的眼神异常的坚定。 念之,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小美人,这不过就是个连自己都养不活的野杂种,你跟着他有什么好的。” 余璃抬起头,“我不跟着他,跟着谁?” 男人的眼中是藏也藏不住的露骨□□,“你跟着我肯定比跟着这个贱种好,起码衣食无忧啊,你放心,我肯定会对你好的,比那贱种好千倍万倍。” 方念之的心头突然涌上了一股莫名的情感,他说不清楚那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心头闷闷的,又苦又涩。他粗暴的甩开了余璃的手,他双腿虚浮,失去了支撑直接软在了地上。王柯等人看见这幅情景,嘴里不停的吐出些嘲讽之语,王柯甚至上来抓住了余璃的手臂。 “你放开我!” 她动了气,竟然直接将王柯这个男人甩出数米远,他像是一块破布一样飞了出去,一落地就晕倒在地上。那三个少年面对这一幕皆是瞠目结舌,余璃一步步的逼近他们,浑身冒着杀气,再也不复平常娇俏可人的模样。 之前强壮的少年回过神来,凶神恶煞的向余璃走了过来,余璃抬起手在空中微微旋转,指尖发出了微微蓝光,蓝光包裹着一块小小的尖头冰块。她指尖一松,那蓝光已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冲了出去,直接射穿了少年的左臂。 射穿手臂的同时,冰块融化冻住了他受伤之处,血液还来不及流下,就被凝固住了。淡淡的蓝色之间隐隐有红光流动,说不出的妖艳美丽。那少年因为强壮勇猛,经常和王柯一起在小渔村里胡作非为,平日里最是嚣张,遇到这个场景竟然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妖......妖怪......”那两个少年相互抱在一起,缩在墙角处,脸色煞白,“不......不要杀我,求求你......” 余璃不为所动,她火红的袖口中飞出一段约莫有一尺宽的白布来,那段白布紧紧的缠绕在两个少年的脖颈处。 两个少年的双腿下意识的在地上蹬着,双手抓在白布上,脸上一片赤红,痛苦至极。而那白布接触人体之后,竟然像是有了生命一般,渐渐的浮现出淡淡的蓝色,恍若水波潋滟。 余璃正要了断这两个少年,脑海里却不知不觉的想起方念之,她一反手,淡蓝色的布松开了那两人的脖颈,重新变回白色钻入了余璃的衣袖之中。 她愤愤然的转过身,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第7章 第 7 章 月光穿过云层,落在静谧的树林里,树影倒影在地上,也倒映在冰冷的墓碑上。坟墓前跪着一个人,那人将自己的头深深地埋在臂弯里,看不清楚样貌,只是肩膀不停的耸动着,哭的尤为大声,像是一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在夜晚的树林里显得尤为可怖。 方念之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墓碑,那是他娘亲的坟墓,他小的时候也经常会被村子里的小孩子欺负,每次被别人欺负之后他都会跑回家里大声哭泣。每当那个时候,他娘亲总会抱着他,抚摸着他的头哄着他给他讲故事,慢慢的,那些故事就伴随着他进入了梦乡。 可是现在陪伴着他的,是一座冷冰冰的墓碑。 地上掉落了几片树叶,偶尔被人踩到在安静的夜里发出‘沙沙’的响声,余璃小心翼翼的收回自己踩到树叶的那只脚。她背靠着大树,微微探出头看了一眼哭的正伤心的方念之,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她很想冲上去紧紧的抱住方念之,就像曾经很多日子里,方念之那么锲而不舍的保护她一样。但是她想起了他方才狠狠将她拽开的场面,余璃想,人大概真的是很难捉摸的。 她不知道方念之哭泣了多久,她坐在树根将自己缩成一团,睡得香甜。林间吹来了一阵风,有些冷,她朦朦胧胧的睁开眼,却看见方念之以同样的姿势坐在她的对面,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瞧。 这是在做梦吗? 余璃歪着头想。 “你愿意和我离开这里吗?” 风吹响了树叶,幽静的夜里间杂着几声蝉鸣,面前的少年红着眼眶对他心中心仪的少女说,你愿意和我离开这里吗? “我们去哪里?”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这个世界上活了多久,可是从她记忆开始的时候,这个少年就在。她想,他们不在同一个时候出生,但是也许他们兴许可以在一起一辈子。 余璃坐在简陋的板车上,她晃动着双腿,裙摆随着动作划出优美的弧线。方念之昨夜哭的狠了,眼睛红肿的吓人,如今躺在她身旁睡觉。中午时分商队进入了一座小城镇,在此休息片刻,余璃坐在货车上吃着方念之给她的干粮。 “念之,我们到底要去哪里?” “这支商队要去临辉城做生意,我已经和他们说好了,他们可以把我们送到那里。” “那我们要走多久啊?”她拿手臂挡了挡炽热的阳光。 “大概两三天吧。” 两三天?那估计都要变成烤鱼干了! “念之,要不你去找个木桶,我变成鱼......”余璃一句话还没说完,方念之就连忙捂着了她的嘴巴,他慌张的看向四周,发现附近没有人听见才放开,“璃儿,以后在外面我们就自称是兄妹,这种话不能再乱说了!” 余璃有点委屈,“我没有胡说啊!”她本来就是鱼啊!而且她是个妖怪,即使她记不得自己到底多大了,可是肯定是比方念之要大的啊,要说也说是姐弟好不嘞? 方念之叹了口气,认认真真的和她讲道理,“璃儿,你要记住,我能接受你是妖怪,可是不代表人人都能接受。如果有人知道了你不是人,他们都会害怕你,会来伤害你的。” 余璃小声嘀咕,“可你是人,他们还是会欺负你。” 虽然声音很小,但是方念之依然听到了,他突然不知道怎么和余璃解释。人是很复杂的,人心更是变化莫测,三言两语怎么能解释清楚? “璃儿,你听我的话好不好?” 商队足足走了两天,经过了无数个村镇,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进入了临辉城。方念之带着余璃一路打听,终于找到了临辉城中最大的一家牙行。 牙行的经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 分卷阅读10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10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10 营涉及方方面面范围及广,概括来说,就是各行各业中的中间人,在商场上为买卖双方说合,介绍交易从而收取佣金。 那屋内宽敞的很,地上铺的是方念之从未见过的玉石,屋内摆放着十多张桌子,每张桌子旁都放着两把椅子,供店里的伙计和顾客座谈。店里的人非常多,每张桌子旁都排着长长的队伍。 这得排到猴年马月啊? 余璃抬脚就往前面的队伍走。 方念之急急忙忙的拉住她的手,他皱着眉头,显然对她的这种插队行为很不赞同。他拉着余璃走到最后面,“好好排队,不许捣蛋!” 余璃瘪了瘪嘴,倒是没再说话,她静下心来陪着方念之排了会儿队,一炷香后,她实在是耐不住性子了。牙行里的柱子上雕了许多精美的雕花,余璃围着柱子摸来摸去的,好气的不得了,过了一会儿,她又走到一个插住牡丹花的花瓶前,花瓶中的牡丹颜色多样,娇艳欲滴。 她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摸了摸,开心的笑了起来。 方念之专心地排着队,偶尔也看看余璃的方向,确保她在他的视线之内。等到余璃几乎把牙行的整个大厅都玩遍的时候,方念之前面终于没人了,他坐在椅子上,有些局促的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见方念之许久不说话,便开口问道,“客官是?” “我......我”方念之咽了咽口水,“我想找个活儿。” 中年男子拿出一本册子,快速的翻看,“想找什么样的?” “都可以,累点也没关系。” “附近的码头需要人手搬运货物,每天八文钱,早晚不顾,包中饭。” “还有吗?” 在码头搬运货物是个累活,干的多赚的还少,许多大人都不愿意去干这份活儿,不过方念之倒不是怕辛苦。如果他是孑然一人,这份活儿虽然赚的少,起码也能自己养活自己。但是他现在带着余璃,一天八文钱还真的是养不起。 男子突然抬头,“你是外地来的?” “嗯......是。” “真的什么活儿都愿意干?” 方念之连忙点头,“真的,累点苦点都没事,只要有钱赚就行。” 他一说完,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低了头。 “哈哈哈,年轻人肯吃苦赚钱这是好事儿,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姓孙,大家都叫我孙叔。 我这里倒真的有一份不错的活儿,我们临辉城的首富方老爷家最近着急要下人,只要身家清白,吃苦耐劳都可。食宿全包,每月一两银子。” “一......一两?”方念之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工钱为什么这么高?” 就算是那个临辉城的首富,但是随便找个下人工钱也没有这么高的吧? 孙叔低声道,“方老爷家里最近出了点事,急需下人,所以工钱才格外高。要不然放在平时,谁家下人能有这么好的待遇,你快点做决定,后面还有好多人等着呢。” 这么高的工钱,按理来说这个工作应该是抢破头的,怎么会有机会轮到他这个刚来的外来人?除非是实在是没什么人愿意去了,可是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人在这么高工钱的诱惑下无动于衷呢? “我去。”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他做好自己的活儿就好了,就算是有什么危险,也总比他和余璃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流落街头的好。 “去哪里去哪里啊!”余璃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到了他身边。 孙叔说,“这位是?” 方念之说,“这是我妹妹。” 余璃心下嘀咕,你还真说我是你妹妹啊?你看人家明显就不相信啊,你要是说我你是姐姐,估计人家就相信了呢,说谎也要有点含量好不好? “你们真是兄妹?” 余璃说,“其实我是他姐姐。” “......” “......” 看着孙叔更加不信的表情,余璃无奈的说,“好吧,其实我真是他妹妹。” 你什么意思啊?说妹妹你不信,说姐姐你还是不相信,你到底要怎么样?他娘?他外祖母? 孙叔咳了咳,倒也不在说什么,拿起毛笔在纸上不知写了些什么,递给方念之,“你拿着这张纸到那边找人带你去方府吧。” “念......”瞥见方念之的眼神,余璃立马改了口,“哥哥,你是要去赚钱吗?带我一个呗。” 赚钱赚钱,肉包子肉包子!!! 哥哥...... 方念之听到余璃叫他哥哥,心里有些不好意思,又听到她后面的话,他皱着眉头说,“你怎么能跟我一起去?” 别说她异类的身份,就她这性格和对外物强烈的好奇心,他整天看护着都唯恐顾不过来,还敢让她去伺候别人? “你要是一个人去了,我怎么办?” 他们已经在此停留许久,身后已经有人在低声催促。方念之红了脸,不知如何决定,孙叔依旧将那张纸递给他,“这个你先拿着,想好了直接过去找人即可,一共十文钱。” 方念之从怀里拿出瘪瘪的荷包,他将荷包里的钱悉数倒在手掌里,仔仔细细的数了数,刚好十文钱。 他付了钱,和余璃站在一个无人的角落。 他要是一个人去方府做工,他自然是不愁吃喝的,可是余璃怎么办呢?他如今已经是身无分文,这里也是人生地不熟的,怎么安置她呢?不光是住,吃饭也成了问题,他一个月才发一次工钱,那在这之前,难道一直让她饿着? 虽然她是妖怪,不可能因此饿死,但是不能因为这个,就心安理得的这么对待她吧? 况且就算他有办法能拿到钱,他们毕竟不在一个地方,他在深宅大院,又怎么能就近照顾她? 她虽然是个妖怪,但是毕竟是个女子,将她一个女子一个人放在外面居住,他又怎么能放得下心? 不在自己身边,难保不会发生之前的事情。 方念之真是越想越头大。 “不要和别人说自己的身份,不要在别人面前施法,不要在别人面前随意的露出真身。干活的时候不要嫌劳累,那儿的主人要你做什么事情你就照做,不要任性要乖乖听话。还有,这些东西都先换下来,换上平常的装饰。要是这些你都能做到,我就答应你和我一起去。”方念之指了指余璃身上的衣服和首饰。 她穿的衣料一看就是上好的,耳朵上还带着价值不菲的耳环,头上却没有带什么贵重的头饰。她乌发如云,只是随便梳了个发髻,斜斜的插了一支发簪用来固定。他和她站在一起,任是谁也不会相信他们两个是兄妹。 余璃刚想将这些东西变走,却想到了方念之刚刚说的话,不能在别人面前用法术。 “你在这儿等等我。”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 分卷阅读11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11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11 她一个闪身躲进了牙行里的茅厕,不一会儿,走出了一个穿着一身灰色衣服的女子。余璃走到方念之面前,还有些不高兴,“这样可以吗?” 她的漂亮衣服啊! 她身上的粗布麻衣倒是干干净净的,一头的长发也用一条粗布简简单单的捆了起来。她容貌虽然依旧出众,但是也没有原先那么惹眼了。 “可以了。” 余璃一下子就又高兴起来了,他终于答应带上她了!漂亮衣服以后也可以穿,但是念之只有一个啊! 她又不傻! 第8章 第 8 章 方家的宅院坐落在临辉城最繁华富贵云集的街道上,即使只是站在门外看着一堵厚厚的赤色高墙和微微冒出的几座屋檐也能让人感受到这座宅院的贵气不凡。 牙婆带着他们和一个膀大腰粗的大汉畅通无阻的进入到宅院,又走过了两个穿堂,这一霎那,视野突然开阔起来。头顶的走廊上长着不知名的花,花藤将走廊顶部的遮挡的严严实实的,只有那么几缕阳光从缝隙里流泻出来,形成一幅自然而然的幽静。 方念之悄悄地抬起头,看见穿堂门紧挨着一座十分气派的大房子,房顶铺着他叫不出来的瓦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屋檐高高的翘起,大门上房挂着金边的匾额,上面写着‘观荣堂’三字。 门匾下是木制的雕花大门,门窗上都糊了窗纸,叫人看不到里面的情形。观荣堂外面还栽了几棵树木,现在已经入秋,风一吹过,树上就掉下几片树叶来,悠悠转转的掉进树下的那堆落叶堆中。 一个下人拿着扫帚正在专心的打扫。 走廊的另一端走过来一个小厮。 “马婆婆,老爷和管家都在书房,让小的带您过去。”说着就着就在前方引路。 方府的书房十分宽敞,书房的两扇大门敞开着。小厮请他们在门外稍等片刻,自己进去通报, 方念之悄悄抬眼,往里望去。 阳光穿透窗纸洒在一排排的书架上,书架前摆放着一张梨花木书桌,一个中年男人坐在书桌前,正低着头专心的看着手中的账本。他旁边还站着一位胡子花白的爷爷,他微微弯下身子低声和中年男子说着话。 小厮走了进去,说了几句话,那中年男子终于抬起头往门外看了一眼。方念之急忙低下了头,小厮走了出来,马婆婆便将方念之等人领了进去。 方念之和大汉都压低脑袋不敢抬头,只有余璃好奇的东张西望,但是她也记住了方念之的嘱咐,只是偶尔抬头看看。 马婆婆十分有眼色,连忙上前道,“方老爷,这几个人都是我刚找来的,您看看,有没有看着顺眼的?” 方老爷没说话,他身旁的管家说,“你们叫什么?都从哪来?今年多大了?” 大汉说,“回老爷,俺叫王二,从邻边县城来的,今年二十五了。” 方念之说,“回老爷,我叫方念之,今年十八,从南边的一个渔村来的。”他看了看余璃,“这是小人的妹妹方璃,今年......今年十六岁。” 方念之哪里知道余璃今年几岁,余璃自己都不知道,只好胡诌了。 “你今年十八了?看着不像啊!” “前些日子刚满十八岁,家里穷所以......但是请老爷放心,干活的力气我肯定够。” 那管家点了点头,对方老爷说道,“老爷意下如何?” “府里哪里少了人手?” 管家脱口而出,如数家珍,“魏姨娘身边的碧云前些日子没了,现在正缺少人手,府里打扫的杂役还需要另添。还有,还有大少爷的屋里少了一个伺候汤药,少爷如今生着病不能起身,说是最好能有个认字的,平常能给他读读书解闷。” 方老爷皱着眉,“那女子就让她去服侍芸娘,至于赏翠轩那边,你们二人谁识字?” “小人小时候看过几本书,认识一些。”方念之的娘亲年轻的时候是小渔村里面的大夫,他小的时候,他娘亲也曾教他认过几个字。 “那就你去赏翠轩,打扫庭院的活就让他去好了。” 说着,管家就让小厮带着牙婆去账房里领银子了,王二是打扫庭院的,管家找了个下人带他熟悉院落。自己则带着方念之和余璃走出了书房,管家领着他们走在前面,“赏翠轩是大少爷的居所,大少爷身体不好,卧病在床不常出门,你的本分就是要照顾好少爷。还有,我们方府 虽然是商贾,但是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陌生男子是不能够随意出入内院的,她虽是你妹妹,但是没有主子的首肯,你是不能随意进出内院的。” “是,奴才知道了。” “前面就是赏翠轩,你自己去吧。” 余璃被管家领进了内院一所雅致的小院子里,正房里坐着一个一位妇人,“管家这会儿来我这儿有什么事儿?” 管家弯腰作揖,余璃低着头,安安静静的跪在地上。她微微抬了抬眼,只看到一截淡蓝色的裙角。那裙角用白线绣着花样,十分好看。 “魏夫人,这是府里刚来的丫鬟,老爷听说夫人这儿缺人手,特意派来服侍夫人的。” “抬起头来看看。” 余璃抬起头。 魏夫人长着一张标准的瓜子脸,赛雪的肌肤,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十分明艳。她看了看余璃,笑着说,“长得倒是不错。” “姨娘既已亲自看过,老爷那儿还有些事情,奴才就先告退了。” 魏姨娘点了点头道,“管家慢走。” 魏姨娘走到余璃身边,“你也起来吧。” 魏姨娘又问了她一些问题,家在哪儿,叫什么名字,多大了之类的。余璃按照方念之之前说的问答了。魏姨娘叹了口气,似乎是有些伤心,“碧云今年也是十六岁。” 说的应该就是那个去世的丫鬟。 魏姨娘身边的丫鬟连忙劝道,“姨娘伤心了,大夫说了,您的身体弱不能太过于悲伤。碧云若是泉下有知,一定也不希望姨娘为此伤怀。” 魏姨娘拿着手帕擦了擦泪,“这是凝云,和碧云一样都是我的陪嫁丫鬟。你初来乍到的,想必四周都还不熟悉,也不必着急着服侍我。凝云,你先带着方璃熟悉一下环境,晚些时候再过来服侍吧。” 凝云和余璃连忙行礼退了出去。 魏姨娘突然改换了一副脸面,她看了一眼站在墙角处的小丫鬟,那丫鬟便忙不迭的走了过来,“姨娘有何吩咐?” “那小妮子长得倒是不错,老爷又让她来我这里服侍,难保不是有了什么心思。这样狐媚子的一张脸,哪里是当丫鬟该有的,贱人贱命的,活该粗苯些才好。”魏姨娘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狠毒的光,“你想个办法,将她的那张脸给我划花了!你要是把这件事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 分卷阅读12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12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12 情给我办好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那丫鬟低着头应了一声,魏姨娘的心里才舒服了些。 凝云带着余璃熟悉了一下附近的环境,又把她带到了下人所里,凝云和碧云都是魏姨娘身边的大丫鬟,平常都是她们两人住在一起。地方虽然不宽敞,但是也足够生活起居。如今余璃顶了碧云的活儿,自然是要和凝云住在一起的。 凝云瞧她穿的粗布衣服,就将自己刚做的衣服拿了两套送给她穿。余璃是个心思单纯的,别人对她好,她就自来熟的贴上去了。 “凝云姐姐,我哥哥在那个大少爷那里干活儿,管家说了我们平时不能见面,那我多久才能见他一面啊?” 余璃其实也不想叫姐姐的,毕竟这有装嫩的嫌疑,但是按照方念之说的年龄来看,她确实是应该叫姐姐的。 “外院的男子是不可以轻易到内院里来的,就算你们是亲兄妹也不能例外,除非是内院的夫人姨娘有传唤。或者是外院的主子管家又吩咐,不然都是见不到的。” 余璃当即垮了脸,那可怎么办啊?她可不想见不到念之,要是放在以前,她随随便便使个法术就能见到念之。可来方府之前,她和念之约法三章,不能轻易使用法术! 方念之这边就不如余璃这般悠闲了,大少爷方皓轩缠绵病榻,是顿顿药不离口。身边只有两个小厮。一个是从小跟在他身边的,叫做绕篱,一个是平常使唤用的小厮。 方少爷身体岂止是不好,根本就是拿药吊着了,他身边本就极缺人手。方念之一来,别说熟悉环境了,就连自我介绍的时间都没有。 绕篱直接就给了他一个蒲扇让他看药炉子去了! 方念之原以为体力活应该是最辛苦的了,没想到照顾重病的病人比干体力活还要辛苦! 夜半子时,魏姨娘衣装整齐的端坐在房中,今夜外间守夜的丫鬟睡得格外的熟。 房中传出声声低语,仿佛正在与人交谈。 “府里刚来的那个丫鬟你不要动她,不仅如此,你还要好好待她。”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魏姨娘怒道,“为何?那丫头天生的狐媚样,若是让她这样留在身边,老爷看的久了,难免不会生出什么心思来。我现在虽然得宠......” 那声音似乎染上了点怒意,“那女子我另有他用,你无需多问,乖乖听我的就是,我是不会害你的。” 魏姨娘冷哼了一声,似乎并不听从。 那声音说,“你若是乖乖听话,我能保你一室荣华富贵。可你若是一意孤行,你身边的碧云就是你的下场。你记住了,你离不开我,我却可以随时离开你。你要的荣华富贵衣食无忧,只有我才能给你。离了我,你什么都不是。” 魏姨娘想起碧云的死状,不由得浑身一哆嗦,又想起之前自己被所有人冷落的境遇,那种低声下气的日子,她是再也不想回去了。 “我......我听你的便是。” 第9章 第 9 章 余璃觉得自己的这个活儿真的是太轻松了,魏夫人似乎是很喜欢她,都不舍得让她干一些粗重的活。平日里就让她陪在身边说说话,倒倒茶,偶尔教她种种花之类的。还经常赏她一些糕点吃,对她好的甚至连跟着她长大的凝云都比不上。 在方府里待了一阵子,余璃也知道了她服侍的魏姨娘是这府里唯一的妾,也是方老爷最喜爱的妾。一个月里,方老爷几乎有二十天的时间都带着这个妾的房里。余璃一开始不明白什么才是妾,她缠着凝云半天想要让她解释给她听,可是凝云却躲着她死活都不愿意说。 余璃只好去问魏姨娘。 魏姨娘当时正在烛光下精心的绣着手中的荷包,听到余璃的问题,她思索了一会儿才说,“一个男人只可以有一个妻,却可以有无数的妾。妾对于男人来说,就像是女人的首饰,欢喜时可以天天带着身上。厌恶时,凭她在匣中蒙尘。可是妻,不论喜欢还是厌恶,她都是妻。等到百年之后,夫妻是要葬在一处,一生一世。” 余璃没有发现,魏姨娘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神里隐藏的渴望。 “按照姨娘的话,妾不是很惨吗?欢喜的时候好的要死,若是有一日不欢喜了,就不管不问了。可是欢喜不该是一辈子的事情吗?为什么会不欢喜了?我瞧着,老爷对姨娘也是十分的欢喜,那也是一生一世的。” 余璃虽然不太懂情爱,但是也能发觉,方老爷看着魏姨娘的时候,连眼神都是和对着别人不一样的。方夫人林氏缠绵病榻,她从来没有见过,方老爷也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个人。这样的妻,又怎么能算是一生一世的? “你还小,等你以后长大了,有了喜欢爱慕的人,也许就能明白了。” 余璃想起了多日不见的方念之,她的以后是和方念之一起的,她以后喜欢的人将来要度过一生一世的人,也只能是方念之。 可是念之,将来你也会有别的喜欢的人吗?那她会是她的妻,还是他的妾呢?是他欢喜一生的人,还是弃她如敝履? 方少爷一天要吃三顿饭,顿顿汤药不离口。饭后,方念之服侍着方少爷喝药,正喝到一半,方少爷却突然干呕起来,将刚刚喝下的药尽数吐了出来,还顺带着呕出了一口黑血。 平日里方少爷虽然身体十分的虚弱,但是大多数时间都只是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也不能过分言语,但是从来没有像今日这样子呕血。 方念之和绕篱都慌张起来。 “你快去外面请大夫,我留在这照顾少爷,你快去啊!”绕篱守在方少爷的床前,声音都哆嗦起来。 方念之拔腿就往外面跑去,方少爷发病的时候一般请的都是保安堂的顾大夫,方念之一说这事儿,顾大夫立马就拿上药箱跟着方念之走了。 方念之急急忙忙的带着顾大夫往方家赶,刚出穿堂门,正走在走廊中却不防和迎面走来的方老爷撞了个对头。 一双镶金边的靴子出现在方念之的视线里,方念之连忙跪下,“奴才见过老爷。” “不必多礼,起来吧,何事如此匆忙?” “回老爷,刚刚大少爷突然发病,奴才担心大少爷所以才步履匆忙,冲撞了姨娘。老爷要责罚奴才是小,可是大少爷如今性命垂危,还请老爷准许顾大夫先去看看大少爷。” “皓儿又犯病了?”方老爷仿佛不甚在意,“既然如此,你们就先过去吧,我迟些时候再过去看看皓儿。” 方念之听到这句话如蒙大赦,立马和顾大夫一起行礼告退,绕篱在赏竹轩里等了许久都不见方念之回来,心里着急的不行,直接到院门口等着。绕篱远远地就看见了方念之和顾大夫,着急的跑了过去,“你怎么到现在才回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 分卷阅读13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13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13 来!” “大少爷如今怎么样了?”顾大夫问道。 “刚开始只是干呕,过了不久又开始浑身抽搐。”绕篱说着说着,眼眶慢慢的红了起来,几乎哭了出来,“刚刚已经昏过去了,到现在还昏迷不醒,顾大夫,您赶紧进去看看吧。” 顾大夫连忙背着药箱跟着方念之和绕篱进了赏竹轩方少爷的房间,方少爷这会儿正安安静静的躺在一片混乱的大床上,床上的被褥也沾上了药汁,顾大夫坐在床前为方少爷诊脉。 方少爷和方夫人的病都得得很奇怪,寻常的大夫都看不出来病因到底是为什么,从脉相上来看也看不出有什么病症,只是对比普通人的脉搏稍微弱了一些。可是两人都是病入膏肓的模样,而且经常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又时常犯病,顾大夫观察许久也得不出什么结论。只好先替方少爷针灸,又开了几副进补和有助于睡眠的汤药,并交代了平常不可以过于疲惫,还是要多休息未上。 绕篱哭着答应了,连忙交代下人去抓药熬药。方念之和绕篱彻夜守在方少爷床前,仔细的照料。 深夜里,他迷迷糊糊的想起了余璃。几日不见,他的璃儿怎么样了呢? 方少爷这一昏迷,知道第二天的清晨才转醒过来,绕篱几乎是喜极而泣,紧紧地拉着方少爷的手不放。方念之通过昨天才看清楚方少爷在方府的地位,他虽然看上去是金尊玉贵的大少爷,但他昨日病重昏迷,方府上下还有他过继之前的父母,没有一个人过来探望他。 方老爷昨日说是迟些时候来看看他,但是昨天整整一夜,他都没有来,甚至听到他生命垂危的时候,都仿佛不甚在意,几乎是冷漠到了极点。 方念之隐隐的也有些同情方少爷,虽然他是大户人家的少爷,而他自己只是一个奴才。但是从某些方面来看,方少爷却是和他同命相连,他幼年丧母,父亲不知所踪,一路摸爬滚打才活到至今,他虽然卑贱,但是胜在身体健康。方少爷虽然有父有母,却亲情冷漠,虽然不愁吃喝,却身患重病性命垂危。 他记得,方少爷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说过,他们姓了同一个姓氏,倒是有缘。方念之到此日,才觉得这句话不错,他们果真是有些许缘分在的。 余璃进府的第十天,方夫人林氏再次病危。 方夫人之前虽然重病垂危,但是之前好歹还能说几句话,还能喝下些许粥汤。可是最近已经不能言语,渐渐地连汤水都不能咽下了。方老爷虽然对这个元妻不甚喜欢,但到底有夫妻的情分在,因此去魏姨娘房里的次数都少了,处理完每日的事务之后,基本上都去方夫人的屋里探望她的病情。 方老爷已经许久没有来过魏姨娘的房里,几乎每一个夜晚里,魏姨娘都会守在房门前。余璃知道她在期盼些什么,“姨娘,你是在想老爷吗?” 魏姨娘没有说话,月光打在她的脸上,在她的脸上度上一层淡淡的光晕,显得她更加温柔柔和。 “你要是想老爷了,为什么不和他说呢?你说了他肯定会过来看你的啊!” 为什么不说呢?她每天都在这儿倚着房门独自等待,谁又能看见?谁又能知道呢?没有一点意义的等待,为什么又要继续下去? “我也只是盼着他来。”魏姨娘转过身说,“天色暗了,老爷应该不过来了,把院门关了,早点休息吧!” 凝云服侍着魏姨娘梳洗,今夜是凝云在魏姨娘房里守夜,于是她早早地退下回了自己的屋子。 魏姨娘看着镜子里的美人,心里却浮起一股凄凉。告诉他?究竟要怎么告诉他呢? 魏姨娘何尝不知道,其实只需要她的一句话,方老爷一定会过来看她。可是说到底,林氏才是她的妻,妻子重病垂危。 她一个妾,不但没有在身旁伺候,反而拦着丈夫去探望主母,这又是什么说法呢?外面的人又怎么看待她的乐郎呢? 妾室,包括方老爷在内,没有人知道魏姨娘是多么痛恨自己的这个身份。因为是妾,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做。即使多么思念着心爱的郎君,也是能倚在门旁静静的等待。 这种感觉...... 这种枯等成灰的感觉。 不过没关系了,终有一天,他们能毫无障碍的,真真正正的在一起。只要等到那一天...... 看着魏姨娘微微狰狞的面目,凝云不禁的有些害怕,可是一转眼,哪里有什么狰狞的面目呢?眼前的女子娴静端庄,一如从前。 大概是看花了眼吧! “姨娘,梳洗好了,奴婢服侍您睡下吧!” 这一晚,魏姨娘睡得十分的安稳。 三日后,临辉城首富方老爷正妻林氏离世,死状惨烈,终其一生,无儿无女。 方家大少爷骤闻恶讯,大悲大恸之下吐血昏倒。 人人都以为是大少爷太过于孝顺,对母亲的逝去太过于悲痛,可是只有方皓轩自己知道,那是一种煎熬。 他就像是一个盲人,行走在黑暗的世界里。他一直走一直走不曾停歇,他不知道,他下一刻会不会掉进深不见底的深渊之中。 一生戛然而止。 而方夫人的逝世,则是为他的敲响的一响最好的警钟。 第10章 第 10 章 林氏无子,过继的少爷又身患重病,林氏的娘家就派了林氏的一个侄子过来给林氏披麻戴孝。 方老爷这几天为了林氏的丧礼忙坏了,一连着小半个月没有踏足过内院。魏姨娘十分担心方老爷的身体,临睡前吩咐余璃说,“老爷最近累着了,你待会儿去小厨房里看看有没有什么糕点,拿过去送给老爷。叮嘱他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 余璃看到自己房间的桌子上还剩了一块桂花糕,魏姨娘对待下人一向宽厚,经常赏些糕点。这是昨天余璃从牙缝里面剩下来的,本来想留着慢慢吃,不料今天魏姨娘派她去给方老爷送糕点。 大少爷的赏翠轩好像离方老爷的书房不远吧? 余璃心里乐开了花,小心翼翼的将剩下的几块糕点用随身的小手帕包好,放在怀里。余璃又到小厨房里拿了一叠杏仁糕,急匆匆的就往书房走。 方老爷果然还在书房里忙活,见了余璃头也不抬,似乎是忙坏了。余璃送了糕点,又将魏姨娘的话说了一遍,方老爷依旧低着头看着手里的账本,“你回去告诉芸娘,就说我这阵子太忙了,过几日就去看她。” 余璃应下了就退了出来。 这下子魏姨娘终于不用每天倚着门盼着方老爷来了吧? 她正想着赶去见方念之一面,可是一出书房她就懵了。赏翠轩该往哪边走来着? 她提着灯笼一直往里走去,看见一条直路就往前走,分叉口就凭感觉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 分卷阅读14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14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14 。七拐八绕的还真的走到了一个院子门口,院门紧紧的关闭着,余璃举起灯笼。院门上的匾额都结了蜘蛛网,上面写着三个字。余璃不识字,也不知道这是哪儿,只好推门进去。 紧闭的院门发出一声声‘吱吱吱’的声音,余璃踏进院门,入目的就是一口枯井。枯井旁杂草丛生,屋檐上也结了不少的蜘蛛网,一片萧条。 不知道从哪里吹来了一阵风,透骨的凉意。 枯井胖的杂草堆附近好像有什么东西,黑乎乎的一团。余璃拿着灯笼照明,枯草堆里好像躺着一个人,头朝下方,看不清楚模样。 余璃提着灯笼晃了晃,“你在这儿睡觉不冷吗?” 那人没有反应,好像已经熟睡过去。余璃伸出脚踢了踢,“你能告诉我赏翠轩怎么走吗?” 那人还是没有反应。 余璃泄气的踢了踢地上人的小腿,转身离去,她眯着眼睛,院子里的屋子上面好像站着一个人,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白衣被风吹得扬起,白茫茫的一片。 “嘿,你站这么高做什么?” 下一刻,那站在屋顶的白衣人突然窜到了余璃面前,她披着一头长发,遮盖住面容。鼻尖呼出的气息都快要喷到余璃的脸上。 余璃一个踉跄直接摔到在地上,灯笼在地上转了两圈,突然熄灭。周围变成了黑漆漆的一片,余璃盯着已经熄灭的蜡烛,刚想施个小法术将蜡烛点起来,可是想起方念之的嘱咐,只好停手。 一直放在怀里的桂花糕也跌在了地上,余璃连忙过去捡起来。出门的时候幸好用手帕包裹着,还没有染上泥土,余璃连忙小心的将糕点包裹好,重新放进了怀里。 那个白衣人还站在她面前,她站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泥土,“你刚刚站的那么高做什么?” 那白衣人没有理她。 “那你能告诉我赏翠轩怎么走吗?就是大少爷住的地方。” 白衣人还是站在那儿没动静。 余璃正准备接着自己找了,那白衣人却突然抬手指了个方向。 余璃大喜,她突然转过头看了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她微微眯了眼睛看着眼前的白衣人,“谢谢,我先走了。你下次别站这么高了,大晚上怪吓人的。” 她连忙捡起地上的灯笼,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说来也奇怪,刚出那个院子,余璃手上的灯笼又莫名其妙的亮起来了。 余璃回过头,院内黑漆漆的,白衣人已经不见了。 方少爷病重,绕篱和方念之轮流照顾他,余璃来的时候,方念之正在房里照看方少爷,绕篱在院子里熬药。听余璃表明了来意,绕篱就去屋子里换了方念之出来。 方念之听说余璃来了还有点不敢相信,“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偷溜出来的?” “我没有偷偷溜出来,魏姨娘让我给老爷送糕点,我顺便过来看看你。”余璃拿出手帕,微微展开,露出里面的桂花糕,“这是我给你带的糕点,你尝尝看。” 余璃的眼睛在黑暗中依旧熠熠发光,方念之拿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口,余璃连忙问,“好吃吗?” “好吃。” 余璃连忙把手帕塞到他手里。 “那全都给你吃。” “你不吃吗?”余璃是最爱吃的,尤其爱吃糕点,在小渔村的时候,她能连着光吃糕点好几天。 “魏姨娘人很好,对我也很好,这些东西我经常能吃到,这是我留给你的。你怎么样?在这儿过得好吗?” 余璃说的确实是真话,魏姨娘对待下人确实很好,也经常把小厨房做的糕点分给下人。余璃向来是个没什么原则的人,谁给她吃的对她好,她就一边倒。她喜欢起一个人来就是喜欢的不得了,她还经常在凝云面前不停地夸赞魏姨娘,凝云也是十分赞同,连声说道,“姨娘这样真好。” “我挺好的。”虽然每天过的累了一些,但是这种累让他感到很充实。他再也不用担心有人威迫他,欺辱他。 方念之搬了两条小板凳过来,尽管余璃说不用给她吃糕点方念之还是硬塞给了她,她们两人就这么坐在一起乘着月色吃糕点。 余璃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突然意识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念之,你说我每日吃的这么多,以后会不会变成一个胖姑娘?” 方念之看了看她,耳尖突然红了起来,“不会的。” 就算她变成胖姑娘又怎么样呢?再怎么样,璃儿也是他的璃儿。 余璃又觉得没意思,她还不想离开,她这次一走,就又要好久才能看见念之了。于是余璃便开始没事找事,没话题找话题。 “念之,现在是几月份?什么时候会下雪啊?” “现在还是秋天,下雪估计还要个两三个月,等到冬天才会下雪。” 她捧着脸颊,眼神里似乎有了那么一丝期待和向往,“那等到下雪了,你陪我去玩好不好?我想去堆雪人,堆一个很大很大的雪人。我看你小的时候,每年下雪你都会去堆雪人玩儿。但是你每次都是一个人,孤零零的,这一次,我陪你一起堆好不好?” 很多很多年的每一个下雪的冬日,她都会浮在冰冷的水面上,趴在水缸的缸壁旁,穿过门缝的间隙,看他在屋外堆雪人。 他穿着单薄破旧的衣裳,鼻子耳朵手脚都被冰雪冻的冰冷,笑容却灿烂的像是冬日里的太阳,温暖而又灿烂,那大概是方念之一年之中最开心快乐的日子。 “......好。” “那我们说好了,等下雪了,你要带着我去堆雪人。你要是耍赖不带我去,那你就是小狗!” “好!” 等到他们一起把所有的糕点都吃完了,余璃就不得不走了。 她看了看自己的脚尖,低着头说道,“那我先走了?” “你等等,我拿个东西给你。” 方念之跑回了自己的屋子,从枕头下面摸出一个东西,紧紧的攥在手心里。 他喘着粗气将东西塞到余璃手里,“这个给你,天色不早了,回去的时候小心些。” 说完就回了方少爷的房间。 余璃往手心里一看,发现是一串精美的贝壳手串,上面每一片贝壳都被人仔仔细细的打磨过了,在灯光下透着柔和的光晕。 她将手钏戴在手上,提着灯笼高高兴兴的走了。 方少爷自从得病之后,即使在深夜也是毫无睡意,在床上躺久了每日无聊,他的听力也变得很好,方念之一进来,方少爷就用微弱的声音说,“你妹妹?” 绕篱又去院子里熬药了,只剩下方念之和方少爷。 方念之应了一声,他手边搁了一盆热水,方少爷今晚有些低烧,他要时不时地为方少爷换毛巾擦身子。 “有家人真好。”方少爷一双青白的双眼紧紧的盯着床顶,不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 分卷阅读15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15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15 知道在看些什么。 方念之没敢接话,生怕说错了什么。方少爷又说,“其实,我很羡慕你。” “奴才是卑微之人。” “可......可你有我没有的东西。” 卑微又如何?有家人对着你嘘寒问暖,有一副健康的身体,不像他,年纪轻轻的却是行将就木。 绕篱是从小服侍方少爷的小厮,这几天方少爷病情加重绕篱也没少偷偷背着方少爷在方念之面前流泪。方念之也依稀知道,方少爷是方家一个旁支的少爷,在没有过继给方老爷之前,也曾经是个鲜衣怒马的少年郎。 他曾经也和所有的少年一样,健健康康的。 方少爷似乎是受到了触动,话也变得格外的多,“我幼时丧母......父亲从来不重视我。我整日与诗书作伴,我那时也想着,等到合适的年龄,我也想娶一个好看的姑娘。我们一起看书赏花,欢欢喜喜平平淡淡的过完一生。” 方少爷咳嗽了几声,顿了好一会儿,声音沙哑而微弱,“方家是临辉城首富,老爷却膝下无子,打算从族中旁支过继。父亲......原本是要送二弟过来的,可是没过多久,方家出了命案,传出了不好的名声......继母哀求父亲,将我送了过来。我到方家的时候,我就知道,咳咳。” 方念之清清楚楚的看到方少爷的眼睛里泛起了点点泪光。 “此生此世,我与他们,生死无关。” 面对方家泼天的富贵,他的父亲不可能无动无衷,可方家出事,他又不忍将自己最钟爱的儿子送过去。只能这个可有可无的儿子过继过去,就算是知道儿子可能一去不回,他也没有回头。 方少爷没到方家几天就身患重病,从此缠绵病榻,可是他的父亲,他的弟弟,没有一个人来探望过他。他的亲人甚至没有捎来只字片语,而方老爷本来对过继来的儿子还抱有一丝的幻想和喜爱,也在他缠绵病榻的日子里渐渐地消磨殆尽。方少爷就躺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心一点点的冰冷,一点点的绝望。 这原本就是一个赌局,若是方少爷成功接管了方家,他们自然能够顺着这个竿子往上爬。反之,他的父亲也只不过是失去了一个儿子。 在一个膝下儿女成群的家里,儿女反而成为了最不值钱的,而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他,在父亲眼里大概是一文不值的。 人们常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总以为这个‘得道’的人是多么的了不起光耀门楣。但是也许还有这么一种可能,这个人,只是一家人为了得到荣华富贵的一个牺牲品。 今夜凝云在魏姨娘房里守夜,屋子里只有余璃一个人,她梳洗完毕之后,穿着亵衣躺在床上。她举起左手,盯着左手腕上的那一串贝壳手串。迎着灯光,余璃清清楚楚的看见,在一片白色的贝壳上,字迹清晰的刻着一个‘璃’字。 余璃摩挲着贝壳上的字迹,心里直犯咕噜,这是什么字啊? 第11章 第 11 章 方府最近丢了一个下人。 就是那个和方念之和余璃一起进府,专门打扫院落叫做王二的下人。王二为人十分勤劳,一般天刚擦亮就起来干活,管家一起来就能看见打扫的干干净净的院子。因此管家十分喜欢这个勤劳的年轻人,每次看到他都是一副笑眯眯的和蔼样子。 可是今天管家梳洗完毕前去找方老爷商议事情的时候,一路走来,看到的是满地的落叶。因为主母逝世,来来往往的人家也很多,需要仔细打扫的地方就更加多了,总不能让别人看了笑话去吧? 路旁还有几个小厮还在卖力的打扫,管家特别往王二负责的地方看了几眼,管家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块地方根本就还没有开始打理。 唉,现在的年轻人冲劲还是不足啊!这才勤劳几天就开始懒惰了? 正在打扫的下人们都以为管家要发火了,没想到管家只是匆匆瞥了一眼就奔着书房去了。 要是换了其他小厮,到这个点儿还没有开始干活,管家一定板起脸来毫不留情的骂个半死。可是因为是勤劳的王二,管家才没有立马发火。 谁叫管家喜欢他呢! 估计是这几天干活太累了,起晚点就起晚点吧,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管家如此想着,连忙马不停蹄的朝着方老爷的书房里去了。可是当他商议完事情从书房里出来的时候,王二负责的那块地方居然还是没有打扫,更气人的是,管家将那些小厮一个一个瞅过去压根就没看见王二的身影。 “你,过来!”管家指着一个拿着抹布的小厮,心中的怒气终于是爆发了,“看见王二没?这都什么时辰了?他难道还没起床?你去给我把他叫起来,我倒要看看,他这个月的月银到底是想要还是不想要了!” 那小厮连忙飞快的跑走了,管家余怒未消,站在原地监督着剩下的小厮打扫院子。那几个小厮生怕被管家骂,用了比平时快两倍的速度打扫院落,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殃及。 不一会儿,那个小厮就气喘吁吁的跑回来了,“管家,王二没在房里。” “不在房里也不在这儿,那他还能去哪儿?” 管家突然想到了什么,“今日可是十六?” 下人们互相对视一眼,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事,脸色都白了起来,管家慌张的大吼道,“快找,快多派些人去找啊!” 小厮们都放下手里的活儿去帮忙找人,管家不停地在原地踱步,千万别在出点什么事儿啊! 小厮们一个一个接二连三的回来了,但是都没有找到王二的人影,管家的心这下子就更慌了。 终于有一个小厮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结果一个不小心摔了个跟头,脸色惨白惨白的,嘴里还嚷嚷着找到了找到了。 “人在哪里?” “在......”那小厮吞了吞口水,一脸惊恐,“秋......秋苑......” 方府内有一座极其荒凉的小院子,原本是方老爷爷爷辈儿的一个老姨娘的居所。因为这位老姨娘不得主母的欢喜,所以等那老姨娘死后,这所院子渐渐地也无人踏足,荒废至今。 秋苑内长满了了杂草,足足有小腿那么高,院内的一口枯井也被杂草所掩盖,枯井旁边躺着一个身形庞大的人,正是已经死去的王二。官差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他叹了一口气,扯过白布盖住王二的尸体。 “又是一个脸朝下的。” 方老爷站在一旁脸色铁青,“夏捕头,可有什么发现?” 夏捕头摇了摇头,“仵作初步检验,应该是死于昨晚戌时左右。和前几次一样,完全没有什么线索留下。这里长满了杂草,若是有人走进这个院子,一定会留下一些痕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 分卷阅读16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16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16 迹。可是现场所留下的却只有王二一个人的脚印,说明有很大的几率是他自己走到这里来的。而且你也看到了,王二的块头不小,想要在这里杀了他,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是周围完全是干干净净的,没有一丝一毫挣扎过的痕迹。” 方老爷说,“您的意思是说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可是如果不是的话,那些脚印又怎么解释?我已经派人核实,那些脚印绝对是王二的。可是如果这里真的是第一案发现场,凶手能做到不费吹灰之力杀掉王二而且不在这里留下一丝一号的痕迹,只有两种可能。” “哪两种?” “凶手是武林高手。” 管家摇了摇头说,“夏捕头,王二只是普通老百姓,和武林扯不上任何关系,武林高手犯得着跑到我们府里把他杀了吗?” “这个可能性确实不大,另外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夏捕头抬了抬头,脸色煞白,冷汗直流,“和前面五个一样,都是被鬼所杀。” 这不是方府第一次发生命案了,在王二之前,方府已经发生过五起命案,受害人有男有女,有丫鬟小厮马夫等等。从第二起命案发生的时候,临辉城里就开始盛传方府里住着一只恶鬼,就连方夫人方少爷都是被恶鬼所缠才缠绵病榻。 方老爷听了外面的传言更加是怒不可遏,刚开始他还想办法辟谣,可是命案频频发生。这种言论就像长了腿似的,到最后连方老爷自己都有点相信了。 秋苑死了人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遍了临辉城,方府又一次成为了临辉城内茶余饭后的谈资。余璃自然也听说了这件事情,她突然想起昨天晚上枯井旁的那个人。 听说秋苑里面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但是她分明去过那里,还在那里摔了一跤......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余璃趁着魏姨娘吃午饭的时候去了外院找方念之,绕篱此时此刻也正在给方少爷喂饭,方念之则在院子里准备给方少爷饭后服用的汤药。他一见余璃就皱了眉头,“你怎么又过来了?” 方念之虽然也很想经常能够见到余璃,但是这毕竟是方府不是在小渔村里的时候了,他们频繁的见面也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念之......”余璃说,“你听说秋苑死人了吗?” “这件事情已经传遍了,我自然是听说了。” 听说死的是和他们同时进府的王二时,方念之还有些唏嘘,半个多月前他还和王二说过几句话,没想到这第一次也会是最后一次,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突然死了。 余璃盯着方念之低声说,“我昨晚去过那里。” 方念之没反应过来,“去过哪里?” “秋苑。” 方念之明显楞了一下,他突然睁大了眼睛,一把将余璃拉到一个角落里,刻意的压低了声音,“你去过秋苑?” 余璃点了点头,“我昨晚给老爷送完糕点之后想来找你,可是我找不到赏竹轩所以就到处找,然后我就看到了一个院子。我当时挺好奇的,我就进去了。” 方念之急忙说,“进去然后呢?” “我就看见有个人躺在地上,当时天太黑了,我还以为他是昏倒睡着了。”方念之稍微松了一口气,又听余璃说道,“我当时还遇到了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人,她给我指了路,我才找到这里来的。” “什么白色衣服的人?” “我不知道,她穿的一身白,头发还这样子披着。我当时看他明明站在屋顶上,一下子她就飘到我面前了,还吓得我摔了一跤呢。”余璃指手画脚的向方念之比划着昨晚那个白衣人的装扮。 秋苑,披散着头发的白衣人,从房顶上飘下来......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 “念之,我答应过你,不会乱用法术的。而且,不论他是人是鬼还是妖怪,他没有害我,也没有害你。” 方念之哑口无言,如果当时余璃真的做了些什么暴露了身份,恐怕他们两个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而妖怪的思维就是这样的直接,那个鬼既然并没有伤害她,她又为了什么要去主动为一个已经死掉的人大打出手呢? 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方念之突然想到就算余璃当时遇到的王二正在惨遭毒手,她估计也会无动于衷的走开...... 方念之又说,“可是我听说尸体旁边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干净的就像是从来没有别人进来过一样,可是如果余璃进去过,甚至还摔了一跤,那么高的杂草,怎么可能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 “这件事情你千万不能和任何人说,杀人凶手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要是被别人知道你曾经去过那个地方......”方念之正打算和余璃言明其中利害,没想到余璃轻轻松松就答应了,“好。” 方念之直接愣住了,余璃又说,“时间不早了,姨娘恐怕已经吃晚饭了,我要赶紧回去了。” 她朝着方念之笑了笑,转身跑出了赏翠轩,方念之看着阳光下她的身影,久久的不能回神。方念之眼神迷茫,他感觉余璃好像变了,可是到底哪里改变了,又是从什么时候改变的呢? 药罐里冒出‘咕咕’的声响,方念之回过神,拿起蒲扇,认认真真的开始熬药。 第12章 第 12 章 王二的死无疑是给已经是谣言满天飞的方府又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临辉城中的传言也越来越难听,方老爷心中烦闷,突然想起已经许久没有见到魏姨娘,于是今晚早早地出了书房,去了内院。 一进门,入眼的就是各种各样的奇花异草,打理的整整有条,足见主人的用心。正屋的房门并没有关上,屋子里点了灯,灯下坐了个美人,美人正低头绣着花。方老爷一看见这情形,心中的烦闷之气已经去了一半,只觉得岁月静好,心里又隐隐的有些不知名的心酸,他怔怔的站在门口,甚至都不敢进屋打破。 魏姨娘揉了揉眼睛看见倚在门旁的方老爷,才放下手中的绣活,对着方老爷福了福身,她心里的欣喜就像是刺破了的糖包,慢慢的流露了出来,“见过老爷。” 方老爷连忙扶起魏姨娘,眼神温柔似水,“芸娘见我不必行礼。” 魏姨娘笑了笑,任由方老爷扶着坐下,方老爷又问,“这么晚了,芸娘在做些什么?” 魏姨娘将桌上还未绣完的绣品拿给方老爷看,“府内事情频出,妾身也帮不上忙,只是前几天去寺庙里为老爷求了一道平安符,想绣个荷包将平安符装在里面让老爷佩戴在身上,希望老爷时刻安康。” “芸娘叫我什么?”方老爷轻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 分卷阅读17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17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17 声笑了笑,他年轻的时候,大约也是个风流倜傥的公子,这一笑起来,也是十分的好看。魏姨娘羞涩一笑,她低了低头,眉眼温柔,轻声唤道,“乐郎。” 方老爷这才满意了,他细细的端详起桌上的绣品。 “芸娘费心了。” 方老爷执起魏姨娘的手,却发现入手冰凉,“手怎么又如此冰冷,天气日渐寒冷,芸娘要多注意些。” 说着便拿了一件貂毛领的衣服披在魏姨娘的身上。 “妾身无事,只是最近因夫人新丧,府中事情杂多,人手又不够,乐郎大病初愈又日夜操劳奔波应当注意身体。” “芸娘所言,为夫自当谨记在心。” 方老爷又想起如今府中情形以及府外的流言蜚语,又想起刚刚去世的元妻,也微微的有些头疼。 “夫人刚刚逝世,府中确实事务繁多,这宅子又不太太平干净,芸娘若无事还是少出门的好。” “妾记下了。”方老爷点点头,又看见桌子上摆放着两碟糕点,因为府内外的流言蜚语,他气的晚饭都没有吃几口,现下突然饿了,他拿起一块糕点细细品尝,对魏姨娘说,“昨夜你送来的糕点我尝了尝,味道颇为不错。” “那以后妾吩咐厨房多做一些。” 方老爷握着魏姨娘的手,点了点头。 魏姨娘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乐郎前些日子不是说请了两位道长,如今可到了?” “两位道长都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不日就将到达。现在只能盼着道长早日来到,这宅子日后还能不能安宁,就看这两位道长的了。” 魏姨娘似乎也很开心,笑的愈发的温柔,“这道长这么得乐郎看重,恐怕道行颇深。” 方府闹鬼也不是一日两日了,道士和尚也请了不少,但是总是雷声大雨点小都没有什么作用,听方老爷的言谈,却是对这次请的道长信心满满的样子。 “之前来的和尚道士都是些徒有虚名之辈,不过来此招摇撞骗,这些道长可是我好不容易请来的,在道门之中都颇有威望。得他们相助,必能还我方家安宁之日。”方老爷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夫人已逝,若是此次能成功捉住这个鬼魅,还我方府宁静,芸娘,我定娶你为妻。” 我定娶你为妻。 这不是她第一次听方老爷说这句话,但是心中依旧是感动非常,几乎想要落泪,“乐郎对妾的情意,妾心中明白。” “只是鬼魅难寻,若是道长助老爷抓住,老爷作何处置?” “鬼魅本就非我族类,何况它扰我方家安宁已久,至此盘桓不去,甚至伤人性命辱我声名。若是我抓得住它,必定诛之,决不轻饶!”方老爷眼神中闪过一丝恨意。 方家本来是临辉城乃至各地都有名的富豪,却因为此事时常传出些不好听的言谈,败坏了方家几代人积攒的名声,他如何能够不憎恨? 魏姨娘本是最温婉贤淑行为得体的人,听的这句话,却倾身抱住了方老爷,“乐郎心中所爱便是妾所爱,乐郎心中所憎便是妾所憎。” 以你爱为爱,以你憎为憎。 没过几天,方老爷请的道长就来到了方府,方老爷亲自出门迎接,将人迎到花厅。花厅之中,方老爷坐在主座。坐在左侧的道士道号冲虚真人,白发白眉,神容严肃,虽然已经上了年纪但是一双眼睛并不浑浊泛着精光,让人望而生怯。 坐在他下首的年轻道人正是他的得意弟子——修羽,也是这几年道门中不可多得的翘楚。 下人们正在上茶水,方老爷对冲虚真人说,“真人修道之处离此处甚远,为了方某家宅之故让真人饱受路途颠簸,方某心中甚是愧疚。” “福生无量天尊,捉妖除鬼乃是贫道分内之事,善人不必如此。” 方老爷应和了一句,又问道,“这位道长可是真人的得意弟子?” 冲虚真人平时不苟言笑,可是一说到这个大弟子,面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哪是什么得意弟子,这是贫道的大弟子——修羽。平日里他常在观中修道,此次是特地带他出来游历游历。”修羽对着方老爷微微颔首,方老爷也笑呵呵的点着头,似乎很看好修羽。 “真人一路旅途劳顿还是尽早休息为好,事情详细还是等柳知观来了以后一块详谈为好。” 方老爷说着便站起身来,想要带着冲虚真人去房间休息,哪知冲虚真人坐在那儿纹丝不动,反而皱着眉头问道,“柳宴殊还未到?” “赤霞观中事务繁多,柳知观动身较晚,估摸着这两日也该到了。” 冲虚真人冷哼道,“没事在自家后院养了那么些妖魔鬼怪,也难怪事务繁多。” 冲虚真人当年和柳宴殊的师父赤霞真人同为道门翘楚,威望颇高,但是两人捉妖理念不同。冲虚真人一门已杀尽天下妖魔为己任,认为妖无好坏,遇见必除。而赤霞观却认为妖也有人性,只要一心向善便可与人同等相处。赤霞观中甚至有一座镇妖塔,专门关着一些犯过错然而罪不至死的妖怪,让它们在此静思己过。 而今赤霞观知观柳宴殊更是和他师父一样,心慈手软。冲虚道人当年便对赤霞真人颇有微词,认为如此包庇妖魔之人没有资格和他并称,如今更是看不惯柳宴殊一个小辈在道门中名声大噪。 方老爷自然也知道这层关系,毕竟这两个人在道门中不和之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是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专门将他们两人都请了过来。 “师父,您一路劳累,不如早些休息,也好养足精神捉妖。”修羽恭恭敬敬的站在冲虚真人身边说道。 冲虚真人站起身,对着方老爷拱了拱手,“麻烦善人引路。” 方老爷这才松了口气,带着冲虚道人和修羽去了给他们安排的院子。 “我听说老爷这次请来的道士在道门中很有威望,这下可这么办?”魏姨娘衣衫整齐的坐在梳妆台前,她看着面前的铜镜,神色慌张。 “慌什么。”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声音,“之前也来了不少的和尚道士,哪一个不是自称名门正派?” 魏姨娘:“可是万一这次来的真的是个厉害角色呢?我们的事情要是被发现了......” 那声音冷哼了一声,“只要你死死守住他就不可能发现的了我的存在,那些个无能之辈能耐我何?” “捱过了这一回,总还有下一回,这日日提心吊胆的日子究竟何时才能到头?还有那个狐狸精,那天晚上既然已经被她撞见,你为何不杀了她?啊?”魏姨娘大声吼道,乍一看居然有些许飞扬跋扈的意味。 自从三个月前开始,她就再也没有过过一天安生的日子,日日活在担心受怕之中。还有那个新来的狐狸精,她一看见她就觉得不舒坦,恨不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 分卷阅读18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18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18 得杀之而后快。但是它却一直不让她动她,让她心里这口气怎么能顺畅? 铜镜里突然钻出一股近乎透明的手,它死死的掐住了魏姨娘的喉咙。魏姨娘双眼凸出,双手极力挣扎,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散乱一地。 “我警告过你,我做事从来不需要向你解释。你既想要荣华富贵又想要安心顺畅,世上的事哪里有容易?你想要得到,就要承担应有的后果。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待着,我自然会让你得到你想要的,你若是不老实,我会让你知道下场的。记住了没?” 魏姨娘用力的点了点头,头上的钗坏叮叮作响,那手才终于放开了魏姨娘的喉咙,又重新钻入了铜镜里,消失了踪迹。 魏姨娘狼狈的趴在梳妆台上咳嗽,就算是它不警告她,她也不会放弃和她合作的。荣华富贵,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想要得到?又有多少人得到了?又有多少人在得到之后能安然放下? 这辈子既然不能够荣华度过,那她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第13章 第 13 章 “修羽,这方府之中,你可有发现什么异状?”冲虚真人坐在椅子上,拿着浮尘闭着双眼,对修羽说道。 修羽站在冲虚真人面前,他微微弯着腰,神情十分恭敬,“徒儿发现这方府东北角深处,似乎是有些妖气,想必内有乾坤。” 冲虚道人突然睁眼,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这方府还真是不□□宁,有只夺人性命的恶鬼,还藏着一只妖怪。哼,也算是‘卧虎藏龙’了。” “修羽。”冲虚真人说道,“那柳宴殊心慈手软,与妖为伍,这件事情绝对不能拖到柳宴殊来,明日你就与为师去捉妖。一定要将那妖怪收伏,就暂且让那妖怪再安然度过一晚吧!” 修羽连忙答应了,等到冲虚真人让他回房休息的时候,他心中的激动甚至都不能平静下来。 他是冲虚真人的大弟子,也是冲虚真人的弟子中最好学好问的一个,平日里最得冲虚真人的喜欢,更加是众人眼里冲虚真人下一任的接班人。可是他从小就在山上修道,这是他第一次下山,更加是他第一次有了捉妖的机会。 捉妖与修习道法不同,两者就像是练武之人与闻名江湖的大侠也是不同的。他想要的从来不是师兄弟们的羡慕,而是道门众人的肯定。 他内心里面甚至开始希望,明天的妖物能够厉害些难缠些,捉妖的过程再波折些。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还能成功将那妖物斩于剑下,他修羽就有了在道门中闻名的资本! 方府后花园之中有一片湖,规模不小,湖中心有一处楼阁,名叫‘风波亭’。方老爷如今就在此处招待冲虚真人。冲虚真人因为近日要捉妖的缘故,并没有饮酒。冲虚真人平日里虽然是个不苟言笑之人,但是方老爷时不时请教一些问题,从中调节气氛,这一顿饭吃下来也算是宾主尽欢。 饭后,下人上来撤下饭菜,开始奉茶。 冲虚真人便借着这个空隙说,“善人所说恶鬼之事,昨夜我与小徒商量过。这恶鬼难缠,一时半会儿也无从下手,为避免在捉鬼途中再有人受害,贫道专门带了驱魔避妖的符纸。昨夜小徒已经将符纸装于香囊之中,善人可着府中之人随身携带,已避免灾祸。” 方老爷大喜过望,连声道谢,“多谢真人费心,方某代全府上下谢过真人大恩。” “这是贫道分内之事,善人不必言谢,修羽,快将香囊分于府内众人。” 修羽答应着起身,方老爷连忙又说,“这等小事,何必劳烦道长,吩咐下人去做便是。”说着,唤了在门外服侍的一个小厮。修羽见冲虚真人没有反对,只好解下随身的一个囊袋,交给了那小厮。又从怀里拿出一个香囊递给方老爷,方老爷道了谢,才拿起香囊小心翼翼的挂在腰间。 方老爷心中对冲虚真人颇为感激,又拉着冲虚真人东扯西聊了起来。 魏姨娘在用完午饭之后大多会在床榻上小憩一会儿,凝云这时候就会坐在魏姨娘身边安安静静的绣绣花,以免魏姨娘醒来之后有事吩咐。余璃这个时候大多数都待在魏姨娘的小花圃里,魏姨娘十分爱花,方老爷见她喜欢,从各处搜罗了不少名贵花种。因此不论是什么季节,花圃里总是花团锦簇。 余璃也十分喜爱花,所以经常一个人待在花圃里照顾花草,趁着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偶尔也摘下一两朵花放在手心里把玩。 她正在给花草浇水,有一个小厮从院门外探出头,“凝云姐姐在吗?” 余璃放下手中的水瓢,压低声音说道,“你小点声,姨娘在睡午觉呢。”一边说着,一边往院门处走去,“你找凝云姐姐有什么事情?” “这是老爷赏的香囊,每人一个,老爷说了这香囊是避灾用的,吩咐了都要戴上身上。” 一些小丫鬟也凑了过来,听说是人人有份又是辟邪的,都纷纷拿了戴在身上。余璃拿了三个,准备待会儿拿给魏姨娘和凝云。这香囊灰扑扑的,实在算不上好看,甚至是有些难看的,余璃有些嫌弃。但是看众人都戴上了,方老爷又特别吩咐要戴上身上,只好不情不愿的将香囊挂在了腰间。 小厮将所有的香囊分派完毕之后,就回了风波亭向方老爷复命。冲虚真人和修羽对视了一眼,冲虚真人微不可见的向修羽点了点头,修羽就起身出了风波亭,冲虚真人则继续与方老爷攀谈着。 风波亭外围了围栏,围栏外是微微流动的湖水。围栏与房间之间有一米多的空间,修羽左手持剑微微一抖,露出一截雪白的剑身,继而收了剑。速度快的让人只来得及看见一道雪白的光,他右手食指不知什么时候割破了一个口子,鲜血争先恐后的从伤口处流出来。 他从背后的囊袋里取出一张黄符纸,执起食指以血画咒,嘴里还嘟嘟囔囔的念着什么咒语。不一会儿,符咒已然做成,他大手一挥,那张黄符纸便飘飘荡荡的飘到了半空中,慢慢的隐入了湖水深处。 随着符咒慢慢的靠近,湖水竟然急促的流动起来,水流慢慢的往外翻去,似乎只怕极了符咒的接近。直到符咒慢慢隐入湖水深处,急促的水流才慢慢恢复如初。水面平静的像是一面镜子一样,修羽皱着眉头盯着那片水面,过了一会儿,水面上终于浮现出一些景象。 香囊都被人挂在腰间,并看不清楚人脸,影像不停的在移动着,速度快的让人有些眼晕目眩的。修羽一动不动的盯着看了许久,那影像才慢慢的停住了,水面中只出现了一个人。纤细的腰肢,他和冲虚真人特意准备的香囊此刻正挂在腰间,她动作中微微能看到及腰的长发,应当是个女子。 余璃正在浇花,突然之间却一阵心慌,总感觉有人好像在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 分卷阅读19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19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19 偷偷看着她。她突然回头,却空无一人。 修羽眯着眼睛看了许久,抬起右手快速的画了另一张符咒。 其实他和冲虚真人特意准备的香囊里面确实是放了驱魔除妖的符咒,但是他们真正的用心从来不是在香囊里的符咒之中,而是装着符咒的香囊。 冲虚真人在每个香囊里都放了一个小型的阵法,只要妖物靠近香囊他们就能确定它的位置。那妖物就算是有些警惕,一般也会查看香囊里面的符咒,绝不会想到他们在外壳上做了手脚。就算是它警惕心太重,他们也可以根据方府下人佩戴在身上的香囊从而准确的锁定它的方位。 只要它在方府之内,就是绝对的逃无可逃。 修羽转身进了房间之内,在他转身之际,湖水上的景象突然消失不见。 方老爷正在和冲虚真人请教延年益寿之途,修羽突然走了进来,他弯着身体贴在冲虚真人耳边说了些什么。 冲虚真人,“不瞒善人,贫道昨日便发现府内深处有妖气盘桓,恐有妖孽,今日一试果然不错。小徒方才已经发现妖孽行踪,只是深宅内院,还要善人首肯,否则怎敢擅闯。” 方老爷一听自家府里有妖孽藏匿,早就慌了神,再多的顾忌也是抛诸于脑后了,“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真人只管捉妖,方某一定鼎力相助!” 冲虚真人和修羽再无顾忌连忙朝着后院赶去,方老爷担心着此次捉妖波及到后院的魏姨娘,也紧随其后。冲虚真人虽然老迈但是步伐稳健,不多时就来到了魏姨娘的小院门外。方老爷看着眼前熟悉的小院,登时就愣在了原处,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心慌,“真人,真人可是走错了地方?这是方某爱妾居所......这......” “绝对错不了,贫道敢保证,那妖孽便是藏于此处。”说着,两人便提剑闯了进去。余璃一看见院门外闯进来两个道士,再一看他们手中提着剑,再联系着自己刚刚的感觉,心中便已经猜到了三分。 她丢了手中的水瓢,一个转身足尖一点便要逃跑。冲虚真人随手掐了个决,余璃挂在腰间的香囊闪过一丝光,香囊里竟然飞出一个小小的阵法来。一根根丝线从香囊出飞出,快速的织成了一个天罗地网将她紧紧的包裹在里面,不能动弹。 周围的下人看着这幅场景都是一脸的不知所措,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好站在远处观望。冲虚真人朝她走了过来,眼神轻蔑,看着她仿佛是看着一个死物,只见他慢悠悠的从怀里掏出一张符咒。那符咒从他手中飞出,牢牢地贴在了余璃的身上。余璃还在和那‘天罗地网’奋力搏斗,下身突然一阵灼热,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双腿变声了一尾红色的鱼尾。 鱼尾上的鳞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就这么毫无还手的露出了真身! “贫道还以为是什么妖孽,原来只是一条鲤鱼精!” 第14章 第 14 章 屋子外那么大的动静魏姨娘也被惊醒了,连忙让凝云去看看情况,凝云一走到门口就被院子里的情形吓得愣在了原地。院子外站了许多人,院子中间的地上躺着一个人,不,是一个半人半鱼的怪物。 透过人群,她隐隐绰绰的看到那个怪物的面孔。她脚下一软,扶着门框滑了下去。 魏姨娘穿鞋下床,她刚被惊醒,神智还不是特别清醒,然而看到院子外的情形,可谓是清醒的不能再清醒了。她勉强支撑起身子,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方老爷,她颤抖的喊了一声,“乐郎......” 魏姨娘的眼眸中还泛着朦胧的水汽,仿佛是被眼前的景象吓惨了,看起来分外的可怜,方老爷心中一阵心疼,连忙跑到魏姨娘身边将魏姨娘抱进怀里安慰。 “你这妖孽,潜伏在此多日,到底有何企图?方家接连发生命案,是否与你有关?”冲虚真人拿着剑指着她厉声问道。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多,即使他们都知道,她是半个多月前来到方家的,这根本不关她的事。可是人就是这样的,他们往往擅长欺骗他人或者是欺骗自己。他们可以告诉自己,她可能之前一直在暗中潜伏杀人,直到半个多月前才以现在的身份进入方家当丫鬟。 她是妖怪,妖怪根本没有好坏,它们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是不应该。他们此时此刻就应该一致对外,哪怕他们现在所有人都过来将脏水泼向她,那也是理所应当,他们是在为这个世界除害。 光明正大。 余璃低着头,没有理会他。人群里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她还有一个哥哥,在......在大少爷房里!” 余璃突然抬起头,眼睛死死的盯着发出声音的那个人! 方老爷仿佛如梦初醒,“对对对,我记得那个人,赶紧去把他抓过来,别让他跑了!” 那可是妖怪,哪里有人有那个胆子又有那个能力去抓? “原来还有同伙!”冲虚真人冲着修羽说道,“你快去将那妖孽一道抓来!” 修羽自打进了这个院子就愣在了原地,被冲虚真人这么一吼,三魂七窍才终于回位了,他随手抓了一个小厮认路就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他身体不停的奔跑着,心里却在想着刚刚匆匆一瞥的女子。他一心修道,一直以为妖怪是丑陋不堪狠心毒辣是集合天底下最肮脏的产物。即使偶尔从那么两本书里看到‘妖能化人形,亦有殊色者,魅人心魄,吸其阳气’的话,也只是一笑而过,不敢苟同。 可是今时今日,却又有些不得不信了。 修羽拿着锁妖绳三下五除二的就将方念之绑了回来,他的肩膀被修羽紧紧按住,双膝跪地,以一种十分屈辱的样子跪在地上。当他踏进这个院子看见倒在地上露出鱼尾的余璃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念之......”一直一动不动趴在地上的余璃在看见方念之的时候终于动了一动,她看着方念之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突然很想去握住。可是手指还没碰到,就被阵法死死的顶了回去,她被困于其中,不能动弹分毫。 冲虚真人依旧是画了一张符咒贴在方念之的身上,但是毫无反应,修羽忍不住问道,“师父,怎么没有反应?” 方老爷也问了一句。 冲虚真人居高临下的看着方念之说,“原来如此,你原来不是妖。”他眯着眼睛,“你身为人,却与妖族称兄道弟沆瀣一气,真是令人所不齿!” “她没有害过人!”方念之蠕动着苍白的嘴唇。 “笑话!妖就是妖,异类就是异类,就应当处之而后快。即便她今时今日没有害过人,难保她将来不害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妖族若有向善之心,那害了无数百姓性命的人又是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 分卷阅读20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20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20 何人?” “善人,此人既是人,贫道便不好处置,任其如何便由方老爷处置。但是这妖类,必须就地处决!修羽!” 修羽看着手中下意识出鞘的剑,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脸色苍白的女子,不知怎么的,突然有些下不去手。 “修羽!”冲虚真人又叫了一声,声音中颇是不满。 他是他的大弟子,是他将来要传授衣钵的人,杀了这只妖怪算什么?他将来要成为道门翘楚,一生不知要杀多少妖怪。修羽闭了眼睛,强迫自己不要去看女子的眼睛,他高高举起了手中佩剑。他迟迟不下手,有人却按耐不住了。 有个人拿着不知从哪里拿来的匕首,一举从人群之中冲了出来,以飞快的速度冲着余璃而去。这阵法是专门为了困住妖怪所设,与人来说,形同虚设。 在众人的一阵惊呼之中,雪白的匕首直直的插进了皮肉之中,鲜红的鲜血喷射出来,溅到了行凶者的脸上,也溅到了修羽举起剑的手指。 并不是传言中的冰冷,原来妖怪的血液也是鲜红的,也是温暖的。修羽摸了摸溅到手上的血,举起剑的手终究是再一次垂了下去。 她的鳞片有护体之效,可如今却被区区一个凡人所破。 巨大的疼痛让余璃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她下意识的蜷缩着身子,用尽了力气往后挪去,匕首被人用力握住,反而将伤口越拉越大,更多的鲜血流了出来。余璃的唇角被咬出了血。 “璃儿!”方念之惨叫了一声,他虽然被死死的困住,但是并不是寸步难行,他就以这幅五花大绑的模样,狠狠的撞开了拿着匕首的行凶者。那人还想要再刺一刀,转头却看见方念之恶狼似的恐怖眼神,本来胆大包天的人却意外的被吓到了。他拍了怕衣服上的灰尘,又重新跑入了人群。 像一个英雄一样。 众人全都围在行凶者的身边,低声的说着赞扬他的话。他的脸上手上都沾满了血液,露出了一个得意洋洋的笑。 原来只要是伤害了大家的敌人,这样的人,是可以被称作英雄的。 匕首还插在余璃的尾巴上,深深陷入其中,鲜红的血液还在不停的喷射,像一个小型的喷泉。余璃本来有一尾十分好看的尾巴,如今却被弄得鲜血淋漓,伤口大约有十公分长,深可见骨。方念之的脸上身上也沾上了血液,乍一看十分恐怖。 一颗有一颗的泪水毫无预警的掉落下来,方念之看着地上几乎疼晕过去余璃,努力让自己的五官平和下来,他低声说,“璃儿,璃儿,你......你看着我,不要晕过去。你听我的,你别怕,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余璃努力的集中精力看着他的眼睛,她已经说不出话,只能缓慢的做着口型,“我,没,事。” 说完之后,她突然咧嘴笑了起来,方念之看着她的笑容,心突然被狠狠的揪了一下。 他用自己的身躯挡在余璃的身前,“你们如果要杀了她,就从我的身体上踏过去!” 周围的人对用着鄙夷的目光看着方念之,嘴巴里不停的吐露出恶毒的话语。方念之用他小小的身体挡在余璃身前,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勇敢。 没有人知道他这些年是怎么过的,没有人知道他一个人是怎么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春夏秋冬,更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在王柯那些人的欺负下怎么努力的活到今时今日的。他所有不为人知的过去,只有身后这个受尽别人唾弃的妖怪知道。 他虽然身为人类,但是他们给予他的,从来都只有打骂与欺辱。在他最孤独的时候,只有身后这个妖怪能对她报以微笑,只有这个妖怪愿意对他敞开心扉与他相依为命。 方念之突然想起那天晚上在小渔村里,他被王珂他们欺负,余璃挡在他面前的景象。 如今角色对调,他终于也能挡在她的面前。 “无知小儿,自甘堕落与妖为伍!”冲虚真人说。 人群中走出来几个人高马大的护卫,一左一右将方念之轻轻一提便提走了,任凭方念之咬破了喉咙也无计可施。 你以为挺身而出的就一定是英雄了吗?事实告诉你,那只不过是蝼蚁临死前自以为是的挣扎。 方念之被扔入了人群之中,他还没落地,便被来自四面八方的拳头一阵迎头暴打。甚至连平日里娇弱无力的丫鬟都抬起腿毫不留情的踢了下去。 与妖为伍的人,真是可耻! 余璃用力的撑起眼皮,她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喉咙却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声音。不断流失的血液让她遍体生寒。 念之,你说谎了。 你瞧,人也是会伤害人的。 眼皮不停的打颤,她终于是坚持不住,昏了过去。 “修羽!”冲虚真人看着修羽,他的眼神仿佛能看穿一切,直接看到人的内心深处去,“这一次,别再让为师失望了。” “是。”修羽颤抖着手,看着已然昏过去的女子,再一次锲而不舍的举起了手中的剑。 这是他捉妖的第一步,只要踏过了这一步就好了,修羽如此安慰自己。他紧紧的握住手中的剑,用尽所有力气的刺了下去! 剑并没有扎入余璃的胸膛,而是停在了半空中,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挡在了余璃的身前。修羽尝试着再次用力刺下去,却被这股力量反弹了几米之远。他躺在地上,只觉得全身上下每一处似乎都要散架了。 有一个人越过了一座又一座的屋顶,以一种十分完美的姿势飘然落地。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冲虚真人直接举起了自己的佩剑,声音像是山洪暴发,“柳宴殊!” 第15章 第 15 章 柳宴殊不急不缓的从墙根处走了出来,被阴影遮盖的样貌渐渐裸露在阳光之下。他一头的长发用道冠高高束起,穿了一身蓝色的道袍,右手拿着一柄拂尘,腰间挂着一块不知材质的八卦挂件,脚上穿着靸鞋,背后还背着一把长剑。剑上的流苏垂到腰间,在行走之间微微摆动。 他微微抬了抬眼,对着盛怒的冲虚真人行了个礼,衣袂翻飞,语气平和,“贫道来迟,有劳真人久等。” 冲虚真人气的直哆嗦,谁等你了! 方府花厅,方老爷坐在上首,柳宴殊和冲虚真人坐在左右两侧。 “柳宴殊,你阻拦贫道捉妖到底意欲何为?” 柳宴殊:“真人若是捉妖,贫道自然不会阻拦,但是杀害无辜之妖,请恕晚辈无法袖手旁观。” “无辜之妖?”冲虚真人的声音都拔高了一截,气得胡子都快竖起来了,“什么叫做无辜之妖?妖就是妖,妖怪生性残暴杀人害命,它存在这世上就是错,哪里无辜?柳宴殊,你到底是年纪轻,难道不知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道理?贫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 分卷阅读21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21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21 道除妖,乃是为道门乃至整个天下除害!” 柳宴殊平静的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地万物,本就该本等待之。那鲤鱼精虽为妖族,但是并没有伤人性命,贸然除之,岂不是显得我道门太过于残暴,实是有违天道。妖族虽是异类,但是焉知我们在妖族眼中不是异类?若是只因异类便下此毒手,按真人所言,妖族杀害人族,岂不也是理所应当?如此两相恶斗,岂不是得不偿失?” 冲虚真人直接站了起来,“荒谬之论,当年你师傅就是因为妇人之仁说什么不可乱杀无辜,将众妖囚禁在赤霞观锁妖塔中,可是一时不察让妖怪从中逃出。那妖怪逃出锁妖塔后,立马就大开杀戒,你师父就是最好的前车之鉴,到如今你还在此说什么无辜之妖不可杀!简直是执迷不悟!” 十三年前,天雷曾无端发难赤霞观,处于赤霞观后山方向的锁妖塔被数道天雷击中,塔身裂出了一个小缝。赤霞真人虽然极力修补,但是依旧有数只妖怪从缝隙中逃脱,它们逃出锁妖塔之后便大开杀戒,在四处烧杀掠夺。赤霞观到最后虽然极力平息,斩杀恶妖,但是造成数条人命被无辜杀害的责任无可推托。赤霞真人在道门众人面前以一己之身抗下了所有罪过,自断经脉自毁道行,以死谢罪。 这对于赤霞观来说,无疑是个重创,对于整个道门来说,也无疑是个侮辱。 赤霞观本来是道门中数一数二的求仙问道的所在,自此之后却是一落千丈。倒是冲虚真人的冲墟观香火大盛。 求仙问道听起来是超脱于世俗之外,但是身在世俗又怎么能免俗?买个东西还得货比三家呢,何况是选择师门? 柳宴殊听了此言,握着拂尘的手微微紧了紧,他神色一冷,脸上闪过一丝难言的沉痛之色。 “多谢真人提醒。”柳宴殊的声音带了些沙哑,“若是将来哪一日晚辈也因此犯下过错,也自当自行谢罪。但是在此之前,晚辈决不能袖手旁观。” “你!”年纪轻轻的居然如此冥顽不灵,简直是孺子不可教也! 冲虚真人大概也是觉得柳宴殊是没救了,于是转头问方老爷,“方家闹鬼之事已经是满城风雨,这妖怪又偏偏在府内蛰伏,此事应当也与那妖怪脱不了关系。此事毕竟发生在贵府之中,不知善人意下如何?” 方老爷只觉得两耳嗡嗡作响,头也开始隐隐作痛,柳宴殊和冲虚真人的争辩他也听不太真切。他微闭着眼睛,一只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忍不住的在太阳穴处揉了揉。 “真人难道看不出来这妖怪身上一片纯净,并未沾染人命?” “它没杀人并不代表它不是那鬼的帮凶!说不定就是那妖物与恶鬼联合起来,害人性命!” “老......老爷。”就在两人争论不休之时,一个小厮站在门外探了探脑袋,冲虚真人见有人过来只好先停下不与柳宴殊争辩,那小厮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汤药端给方老爷,“老爷,该喝药了,姨娘吩咐了,说是要您趁热喝。” 方老爷刚才才头疼,这碗药简直是如及时雨一般,他连忙端了起来,也不嫌汤药苦涩,一饮而尽。 柳宴殊看着那碗黑乎乎的药汤,问道,“善人可是身体有恙?” 方老爷喝了药感觉好多了,心情也舒缓起来,“多谢柳知观关心,前几个月生过一场病,现在已经大好了,只是魏氏放心不下,经常熬些汤药送过来,偶尔有些不舒服喝下倒也能好些。” 柳宴殊端起那口药碗瞧了瞧,右手食指在药碗的檐口上转了两圈,他将药碗交予那小厮,笑道,“如此倒真是好药。” 冲虚真人是最烦柳宴殊这不急不缓的性子,他连忙拉回正题,“善人,不知此事你意下如何?” 方老爷笑了笑,说道:“两位道长争吵。真人所言,并非不可能,这妖怪在我府邸蛰伏将近一月,不知意欲何为,确实是令人费思。但是柳知观所言,也不无道理。既然两位僵持不下,不如我们先将那妖怪关起来,将那恶鬼制服之后,若是证实它们之间确有关系,再杀不迟。眼下当务之急,是要尽快将这作乱的恶鬼抓起来,不知二位道长有何良策?” 这只恶鬼在方府作乱多时,而且之前来的那些修士都无能为力,恐怕不是寻常鬼魅。冲虚真人和柳宴殊毕竟是道门的中流砥柱,修道多年总不会拿一个恶鬼毫无办法。 柳宴殊:“贫道听说这府中相隔半月就会有人丧命,不知是否属实?” 到了如今这种地步,方老爷也不想隐瞒什么了,他老老实实的交代了,“确实如此,每个月的初一十五必定有人丧命。方某已经告诫过府中诸人这两日入夜之后便不要出门,可是隔天醒来,已经会有人丧命,我实在是......唉......” 方府是从三个月前开始有人无缘无故的丧命,算上前些日子的王二,已经有六个受害人了。 “贫道会先行在府邸中设下阵法,离下月初一还有七八日时间,望真人能助晚辈一臂之力。” 鬼魅惧怕符咒,若是一般的鬼魅,柳宴殊只消用些符咒自然能够辨别。可方府之中很明显没有任何阴气,恐怕并不是什么小鬼。道门中有一阵法名叫地形阵,以八卦为介,将整个阵法覆盖整个府邸。阵法自有灵识,府内有任何风吹草动都逃脱不了布阵人的眼睛,只是此法极耗精神,若非道法高深否则一人坚持恐不能长久。 冲虚真人皱着眉头看着柳宴殊,他虽然一向不喜欢柳宴殊,但是他不得不承认,柳宴殊确是奇才。入道门不过短短十几载,但是道术颇深,远非常人所比,不然他也不会在赤霞真人身死后独自一人撑起赤霞观。 只是区区一个阵法并不会难倒他,如何会邀请他来帮他? “斩妖除魔,贫道职责所在。” 不过不解归不解,他到底是受邀来除鬼的,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全让柳宴殊一个小儿把功劳全都占全了,如此倒是显得他十分无用。 方老爷方觉得自己稍微好了些,他有些摇晃的站起身道,“两位道长相助之情,方某没齿难忘。” 冲虚真人率先走了出去,柳宴殊看着方老爷眼下淡淡的青色一副精神不济的样子,皱着眉头问道,“善人大病初愈,可是还有妨碍?” “无碍无碍。”方老爷笑着摆摆手,一副没有大碍无所谓的样子,“只不过有时候有些头晕目眩而已,没有什么大的妨碍,有劳知观过问了。” 柳宴殊点了点头,转身出了门。 柳宴殊和冲虚真人站在庭院之中,不知从哪里吹来的风将他们的衣袍吹得猎猎作响,他抬手在空中一划,八张符咒整整齐齐的浮在半空中,他和冲虚真人对视一眼,两人仿佛连体了一般,动作都一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 分卷阅读22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22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22 致起来。 他们咬破自己的食指,同时在符纸上快速的画咒,鲜活的血液从指间渗出快速的组成一道道符号,落在黄色的符纸上。两人双手一挥,八张符咒齐齐的往八方飞去,八方符咒之间生出密密麻麻的丝线,在黑夜中缠绕的像一面巨大的网。不一会儿,那张巨大的网就隐匿在黑夜之中再也看不见了,方老爷使劲眨了眨眼,可怎么也找不到那张网的踪迹。 柳宴殊将颤抖的指尖拢在衣袖之中,他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前倾斜了一下,勉强站稳身形,只听到身旁的冲虚真人说道,“阵法已成,善人不必担心。” 方老爷听他这么一说,心里终于踏实了一点,他连忙冲着冲虚真人和柳宴殊好一番道谢。他看向柳宴殊,只见他站在原地脸色有些苍白,连忙关心的问道,“柳知观是怎么了?可否是身体不适?” 冲虚真人也看向他。 柳宴殊下意识握紧衣袖下的双手,低声说道,“无妨。” “我看柳知观脸色不大好,怕是舟车劳顿的缘故,不如早些回房休息?” “如此便只好辜负善人美意。” 方老爷为了迎接他们的到来,专门准备了素宴给他们接风洗尘,柳宴殊身体虽然有些不适,但是心想不去总是不大好,有些失了礼数。没想到方老爷毫不在意,既然如此,他自然是求之不得。 他微微颔首致歉,便转头离去。 冲虚真人盯着他挺拔笔直的后背,心里总感觉柳宴殊好像在刻意的隐藏些什么,直到方老爷叫了他好几声才回过神来。他看了看消失在拐角的柳宴殊,微微摇了摇头,心里暗暗叹道,恐怕真的是他想多了。 柳宴殊步履稳健的走进庭院,他合上房门,大手掐诀一挥便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屏障,隔绝了阵法的监控之外。 他突然弯下腰剧烈的咳嗽起来,看那架势仿佛是要把肺都要咳出来似的。房门外有脚步声响起,紧接着有人轻轻的叩响了他背后的房门,素问有些焦急的声音隔着一扇门传到他的耳朵里,“知观,你怎么了?” 恐怕是被他的咳嗽声引来的,柳宴殊用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平缓的说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早些回去休息吧。” 素问还是有些不放心,可是他平日里十分顺从甚至是有些怕着柳宴殊的,如今听他这么说了,也只好离去。 柳宴殊听着门外的声音,忍不住又轻声咳了两声,他摊开手掌,只见掌心有猩红点点。 他倚靠在门上,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黑黢黢的眼睛在一片黑暗中十分明亮。 第16章 第 16 章 深夜,小院,床帐之内。 方老爷抱着魏姨娘,下巴抵着她微微湿润的额头,叹了一口气,“妖怪之事是为夫疏忽,牵连芸娘担惊受怕,差点陷入危险之中。” 方老爷不敢想象,如果不是冲虚道长及时的发现了那个妖怪,长久下去,魏姨娘会不会受到那只妖怪的迫害?一想到这儿,方老爷就后怕的很。 魏姨娘披散着头发,她妆容已卸,比平日更显一份清丽,脸上还带着些红润,在灯火之下格外好看。 “那妖怪既然是有心潜入,平常人又怎么会发现,怎么能怪乐郎?” 方老爷忍不住摸了摸魏姨娘的脸颊,不复平日里的严肃,眉眼带笑,终于露出了几分温情来,“幸好芸娘无事,不然为夫怕是要后悔终身。” 魏姨娘羞涩一笑,忍不住锤了锤方老爷的胸口,“乐郎......” 方老爷哈哈大笑起来。 “乐郎可想好怎么处置那妖怪了?” “冲虚道长极力想要将那妖怪处死,但是......唉,那柳知观一心认为她妖怪并没有害人, 不该如此对待,看那意思是想要放过那妖怪。”方老爷皱着眉头,“我早就听闻这两位道长不大和睦,但是没想到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他们两位互相争执不下,我只好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先将那妖物关了起来,等到道长将那恶鬼抓住以后,再行处置。” 魏姨娘的脸贴在方老爷的胸口处,她低声问道,“道长可有把握?” “此事我与道长已有决断,芸娘不必担心,只是现下还有一件十万火急之事需要芸娘帮忙。” 听着方老爷严肃的语气,魏姨娘也不禁皱起了眉头,正色道,“怎么了?” “唉......”方老爷说,“我如今将近四十,膝下依然无子,这难道不是大事吗?嗯?” 魏姨娘自然听懂了方老爷言中之意,她害羞的几乎把脸完全的贴在了方老爷的胸口,声音也带着一股羞恼的意味,“乐郎已经有了大公子......” “那是不一样的。”方老爷抬起魏姨娘的脸,仔细摩挲,眼神温柔似水,仿佛能把人溺毙,“芸娘,那是不一样的。就算林氏未死,即使她为我诞下了孩儿,那都是不一样的。我只想要你给我生孩子,我只想要一个属于我们两个的孩子。他身上流着我们俩的血液,眉眼样貌长得都像你。” 魏姨娘的眼神涣散起来,她眯起眼睛,仔仔细细的搜索寻找,才在记忆的深处搜寻到那么一丝细枝末节。好多好多年前,好像也有这么一个人对她说过类似的话。那晚窗外皎洁的月光,还有近在咫尺触手可及的怜爱的目光。 男人的嘴唇一闭一合,可是他在说些什么呢? 好像想不起来了...... “芸娘,芸娘......”魏姨娘一回神,就看到了一脸急切呼唤着她的方老爷,“芸娘,你怎么了?” “我没事。”魏姨娘无力的笑了笑。 “定是白天的事受了惊吓,天色已晚,我们还是早些安歇吧。” 方老爷将魏姨娘整个人抱在怀里,安然睡去。魏姨娘枕着方老爷的胸口,闭眼假寐,等到方老爷熟睡之后,在黑暗中睁开了双眼。 冷...... 好冷啊...... 这是哪里?目光所及之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我不是被抓起来了吗?这是哪里?念之呢?还有.....她的尾巴不是被划伤了吗?余璃看了看自己的腿,没有半分伤痕,也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 “你真可怜!” 什么人? 余璃的面前飘起几缕黑烟,那黑烟在空中相互缠绕着,缠绕成了一团,空空荡荡的飘在空中。那声音听着就像是从黑烟中传出来的。 “你是谁?” 那黑烟没有回答她,反问道,“那些人这么欺辱你,伤害你,你想让他们付出代价吗?” “付出......代价?”余璃喃喃道,她摇了摇头颓然道,“我打不过他们。” “我可以帮你啊!只要你愿意让我帮助你,我可以帮你轻易的杀掉他们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 分卷阅读23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23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23 。不,不止他们,以后不会再有人会欺负你和你想要保护的人。” 余璃的眼神有点迷茫,“杀......杀掉?” “对!把他们都杀掉,全部都杀掉!”那黑影明显的激动起来,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屑,“那群卑贱的蝼蚁,在我们面前,他们算什么?” “可是......” “你在犹豫什么?你别忘记了,你现在是妖怪,在他们眼里,妖怪本来就是嗜杀成性残忍无情的。那你就遂了他们的愿,杀他个天昏地暗头破血流又能怎么样?你别忘记了,他们是怎么对你的,你根本就没有杀人,可是那群道士却把你抓了起来。当你躺在地上的时候,你的尾巴被别人无情的划开的时候,你痛吗?哦,对了,你知道那个划伤你尾巴的人是谁吗?” 黑烟微微散开,当时她的尾巴疼得死去活来,她根本没有注意到那个划伤她的人长什么样子。然而这次,余璃清清楚楚的看见了那个人的脸,那个人,她认识。 那是专门负责给魏姨娘的小花圃打水的小厮,她每次浇花用的水,都是他帮忙打的。 “你和他说过话吧?你们相互认识吧?可是就是他伤害了你。”那黑烟开始围绕这她打转,“人就是这么自私自利又胆小如鼠的东西,只要他觉得你的存在威胁到了他们,他们就会立马翻脸。别说你只是和他有过几面之缘,就算是你们关系匪浅,也会是这个下场的。这就是人,你现在不杀他们,他们迟早会杀了你的。” “你不用感到内疚,你只不过是在自保自救而已。就像老鹰吃蛇,蛇吃田鼠一样,再正常不过了。” 余璃的眼神越来越迷茫,好像快被那黑烟诱惑了。黑烟绕着余璃不停的打转,黑色的雾气围绕在她的周身找寻着她的弱点,差一点儿,还差一点..... 那黑烟又说道,“还有,那个方念之。” 念之?余璃抬起眼,问道,“他怎么了?他在哪儿?” “你自己看啊!” 方念之被人关在一个漆黑的屋子里,又黑又潮湿,他浑身都是伤,缩在一个小角落里。他好 像是睡着了,脸上浮着不正常的潮红,嘴里还时不时嘟囔这什么。 “念之!念之!”余璃用尽了声音吼叫,滚烫的泪水从眼眶处脱落,“是我,是我害了他,如果……如果不是因为我要和他一起来这里,他根本不会这个样子的。是,是我......” 是我害了他。 如果他不是和她在一起,他根本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余璃无力的跪坐在地上。 “是!这一切当然怪你!他落到这个地步,是因为你不够强大!你没有能力保护他,若你足够强大,他们只会敬畏你,害怕你!如果你拥有强大的力量,你做任何事,都没人能拦得住你!这世上原本就是强者生存!” 余璃低声说,“怎么才能成为强者?” 那黑烟哈哈的笑了几声,突然快速的凝聚成一团,渐渐的化成了一个人形。黑烟慢慢成型,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女人从远处走了过来。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一头长发高高束起,十分的干净利落,行走之间又透出些睥睨天下的傲气。 她站在余璃面前,朝她伸出了手,脸上的紫色面具盖住了半张脸,堪堪裸露在外的皮肤十分白皙,眼神里似乎都闪着诱惑的光,她说,“你把手交给我,我会让你变成强者。” 强者...... 余璃慢慢的抬起头,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 “有人来了!”黑衣女子突然抓住了余璃的手。 黑衣女子的手像是有着某种魔力,一触碰到,余璃就感受到了一种强大的吸力,这种力量撕扯着她的灵魂,仿佛要将她的灵魂都撕扯开来,全身上下都开始疼痛起来。 “啊!” 黑衣女子看着余璃扭曲的表情,嘴角忍不住的扬起,真好啊,终于能霸占这具躯体了。 黑衣女子趁机钻入了余璃的体内,完完全全的控制住了余璃的躯体。她抬了抬手,看着已经完全被掌控的躯体,无声的笑了笑。 披头散发的白衣女鬼双脚离地飘在半空中,风一吹,她身上的白色衣服就跟着摆动,像是一阵风就能被吹跑似的。 她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的一个小屋子,那间屋子门户紧闭,屋内漆黑一片,窗户上门上都贴满了符咒。风一吹就开始猎猎作响,在寂静的夜里尤为明显。 门外站着两个壮汉,两人一左一右的站在门旁,笔直的目视前方。 女鬼轻飘飘的飘了过去,不知道使了什么法术,那两个壮汉仿佛是没有看见她一样,任由她穿墙而入,飘进了屋子里。 这是方府里的一间小柴房,十分阴冷潮湿,地上还堆积着高高的柴火。屋子里并没有点灯, 然而那女鬼却一眼就看见了蜷缩在角落里,遍体鳞伤的余璃。 女鬼直直的向余璃飘了过去,停在了她的面前,她面无表情的伸出了自己的手。 冲虚道长为了防止余璃逃脱,并没有将那法阵解开,那鬼却轻轻松松的穿过了法阵,一只手手即将要贴上余璃的脖子。 那鬼自以为将要得逞,哪料余璃突然睁开了眼睛,轻轻松松的抓住了她的手腕。 ‘余璃’用力的抓住女鬼的手腕,瞳孔光华流转之中带着些深紫色。 该死的! 那鬼暗骂一声,抬起另一只手用力的劈向‘余璃’的手腕处,‘余璃’冷笑一声,手腕一松,借力一掌将那鬼击飞了出去。 女鬼被猛力推开,飘荡在空中。她腹部被‘余璃’打中,她却没有显露出一丝一毫的疼痛的表情,只有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余璃’的尾巴受了伤,不能化作人形,只能坐在地上,冷冷的看着飘荡在空中的女鬼。女鬼完全没有料到‘余璃’受了重伤还能有还手的余地,然而如今正是‘余璃’法力最弱的时候,如果今晚杀不了她,等到她恢复完全,恐怕是更难了。 女鬼抬起手,在两只手的手心凝聚了绿色的光,她将双手抬过头顶,双手交叉。两团绿光相互融合,她用力往前一推,两团绿光便立刻飞射出去。‘余璃’并不将她那点雕虫小技放在眼里,她气定神闲的抬起指尖点了点,空气中便凭空凝聚起一颗又一颗的蓝色小冰锥,还微微的在空中打着转。 那绿光飞到途中,竟然重新一分为二,一分为四,朝着‘余璃’的各个部位打来。 小冰锥直直的朝着那几个小绿光飞了过去,冰锥直直的穿过了绿光,不费吹灰之力就将绿光打散。然而,冰锥并没有停下来,而是朝着身后的鬼魅射了过去。 女鬼瞳孔放大,堪堪躲开。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你到底是谁?”女鬼吼道,声音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 分卷阅读24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24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24 刻板而沙哑。余璃就算是没有受伤的时候,也不可能轻轻松松的打败她。何况眼前的这个‘余璃’已经不仅仅是轻轻松松了,她简直是在逗弄着她玩耍。 而且她和她搏斗至今,冲虚道长下在她身上的阵法居然完全挡不住她! 白天的时候明明...... “真没意思。”‘余璃’的眼神闪了闪,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她抬起手,不知道掐了什么诀。女鬼只感觉周身的空气仿佛波动了起来,屋内明明没有风,却让她感觉置身狂风之中,耳旁全是大风刮过的声音,震耳欲聋。 女鬼的身旁浮现出一抹黑气,只是还未成形,便被这狂风吹散。女鬼的心头狠狠地一惊,她看向腰间的令牌,发现令牌已经是黯淡无光。 空气被强力扭动,慢慢形成了一个漩涡。空气中的水分都被分离开来,齐齐的往漩涡中心凝聚。屋外的符咒哗哗作响,一颗颗水粒凝聚在一起,渐渐地形成了一柄一米多高的冰剑。 女鬼慌忙的伸出手,手掌对着柴堆隔空一抓,一大堆的柴火朝着‘余璃’的方向飞去。‘余璃’轻轻松松的伸手一挥,柴火噼里啪啦的砸到了门框上。 墙面和门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一层层的寒冰冻住了,那层冰奇怪得很像是有了生命似的,柴火一触碰到便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将它冰冻了起来,直挺挺的横在空中。 ‘余璃’的嘴角爬上了一抹冷笑,她动了动手指,剑尖微微朝下,直指女鬼,寒意冲天。女鬼见情势不妙,正要逃跑,可身后尽是寒冰,根本就无从逃脱。 冲虚真人和柳宴殊一行人早就发现了异常,着急忙慌的赶到柴房,却发现守着柴房的两个大汉已经完全的没了知觉两眼空空的望着前方,不能说话也听不见他们讲话,像是变成了一座石雕似的。 冲虚真人和柳宴殊一个拿出一张符咒贴在他们身上,两人方如梦初醒,看见他们还吓了一大跳,背后又传来一阵阵的寒气,两人摸着手臂连忙连滚带爬的让开了。 冲虚真人和柳宴殊老远就发觉了这股寒气,它与冬天的寒冷不同,它的寒冷带着一种坚不可摧的伤害力,远远不是多穿几件衣服就可以免遭伤害的事情。它就像是一把冒着寒气的刀,它锋利的劈开了你的血肉,就连灵魂深处都被这股寒意所侵染。 冲虚真人的佩剑‘唰’的一下从他背后的剑鞘中飞了出来,他食指和中指并拢控制着佩剑。只见他的佩剑飞到半空中画了个剑花,剑气逼人,剑影纷飞令人眼花缭乱。 冲虚真人所配乃是名剑,平常门窗经它这么一番折腾,必定四分五裂,可眼前这副门却依旧完好如初,连一道剑痕都没有留下。 冲虚真人皱着眉头,又惊讶又气愤,拿起佩剑准备再试。 房门内,‘余璃’也感觉到门外有人在破她的法术,‘余璃’的眼中流动着暗紫色的光彩,冰蓝色的冰剑还在不停的壮大,那女鬼正打算借此机会反扑,没想到‘余璃’突然抬起了眼,她伸出指尖微微点了点,冰剑的尖端便缓缓落下,女鬼下意识的拿手去挡,她的周身浮现出浓烈的黑气,这团黑气形成了一个保护罩将她护在其中。 ‘嘣’! 剑尖与黑气相互撞击发出了强烈的震动,一道蓝黑相交的光以此为中心向外扩散出去,‘余璃’和女鬼连带着门外的柳宴殊和冲虚道长都齐齐后退一步,修羽更是直接吐了口血捂着胸口跌坐在地上。 ‘余璃’的胸口处突然涌上一股灼热之感,女鬼趁她意识松懈之时,强忍着不适突然出掌朝她肩膀处打去。‘余璃’看着肩膀处白的近乎透明的手掌,她反手将女鬼推了出去,喉间却控制不住的涌上一抹腥甜,一丝鲜红的血从她的唇角流了下来。 房门内侧的寒冰一瞬间的碎裂,冰剑突然炸开,碎落成一个又一个的小冰块,那些冰块在空中微微转了几个圈,又重新溶于空中。 一切都恢复了原样。 女鬼一个旋身,消失在了房中。 “噗!”几乎是同时,后院中的魏姨娘突然口吐鲜血。 那个人不是余璃,那只小妖怪绝对不可能拥有那样的力量...... 她到底是谁?魏姨娘突然想起了刚才那抹流光暗紫。 ‘余璃’茫茫然的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边的血迹,好腥。 冲虚真人和修羽都被寒气所伤,眉间都凝成了霜雪,柳宴殊取出两张符咒往他们身上一贴, 那符咒立马燃烧了起来,将他们身上的霜雪尽数驱走。 “真人可好些了?” 冲虚真人虽然看他不顺眼,但也不愿意失了礼数,朝他拱了拱手表示谢意。他修为高深此刻已无大碍,只是修羽被寒气所伤吐了口血心口还有些不顺。 柳宴殊率先走了进去。 “为什么?为什么都要杀我?为什么你们都要杀我?” 柳宴殊一进门,就看见‘余璃’坐在地上抱着头,状若疯狂的喊道。 话一出口,‘余璃’便感觉五脏六腑都疼痛起来,整个世界都开始天旋地转。目之所及都变成了一块一块的黑色小方块,什么都看不清了。她抱着头,突然哇的一声又吐出了一口鲜血。 原来,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吗? 余璃蜷缩在地上,耳边不停的响起一个声音。 牺牲你一人,能救所有人。 可是为什么要牺牲我呢?凭什么要我死?难道我的命就不是命吗?为什么你总是为了别人牺牲我? “凭什么......我,为什么,为什么你,一定要杀了我?”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是泪流满面。 冲虚真人给修羽服了药,听见声音也走了进来。 满地的血污之中,面容姣好的女子状若疯狂。 冲虚真人朝着她‘唰唰唰’的贴了几张符咒,他瞧她渐渐稳定下来,不容反对的开口,“此妖留不得。” “真人何意?今夜之事已经足够证明她与那恶鬼无关......” 冲虚真人厉声道,“柳宴殊,此事非儿戏。就算她与那恶鬼无关又如何?你瞧她那个样子,如何能饶?她妖力突然大涨,已非寻常妖怪可比,修为恐怕已经在你我之上。你今日放过她,来日她便放不过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难道你要拿着人命去赌?况且今夜贫道强行破了她的法术,害她被自身反噬,如今她虚弱至此,不趁此时动手,更待何时?” 第17章 第 17 章 三日后戌时前后将有大雨,冲虚真人欲以剑引天雷将余璃当众正法。方府下人连日加工在方府小花园内搭起了高台。 三日后,酉时五刻。 方老爷携魏姨娘站在不远处的回廊里,还有许多来看热闹的下人也都围在高台附近。 天已经黑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 分卷阅读25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25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25 了下来,一层又一层的乌云遮蔽了月亮,漆黑的天空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余璃被绑在高台之上,宛如砧板上的鱼肉。冲虚真人身穿道袍头戴道冠,手上拿着一柄桃木剑拾级而上。 这时,有几个下人押着方念之从小花园的另一端走了过来,他被关押多日,神情有些萎靡。头发衣服全都乱糟糟的,脸上有几道已经结痂的小伤口。因为伤口并未清洗的原因,有些血迹都凝固了,十分狼狈。 但是虽然形容狼狈,但是确实没有伤他性命。 他被关押多日,心里一直担心着余璃。他被关在一间废弃的房屋里,方老爷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只留了两个小厮看着他,偏偏这两个小厮口风很紧,别说从他们嘴里套出点什么,除了每日给他送一日三餐,连理都不会理他。 这些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将他放出来,方念之心里下意识的慌乱,总觉得今天晚上会发生些什么事情。 他一双眼睛到处乱瞟,猜测今晚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直到他看见了高台之上的余璃。他瞳孔猛的一缩,只觉得全身的血液上涌,全都哽在了脖子根上。他开始激烈的挣扎起来,试图挣脱小厮的压制,声音几乎破音,“璃儿!” 余璃形容呆滞,对他的喊叫充耳不闻。乌云在天空中缓缓流动,冲虚真人拿着桃木剑站在余璃面前,剑尖直指余璃,他厉声问道,“妖孽,你化作人身,来此潜伏目的不明,如今还肆意伤人意欲逃脱,你还有何话可说?” 柳宴殊站在高台之下,见此情状微微眯了眯眼。 余璃闭口不言。 “你既已无话可说,便怪不到贫道替天行道。” 乌云不停的翻滚,有闪电夹杂其中,一闪一闪的亮光照射天际,仿佛随时会劈下来,这是大雨即将来临的前兆。方念之拼了命的呐喊挣脱,最终还是被人压制在身下,他被人压在身下还在不停的呐喊着,小厮们拿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只余下小兽般的哽咽。 冲虚真人以剑指天,正欲引雷,突然狂风大作,吹的人几乎站不住脚跟。冲虚真人堪堪站住脚跟,怒声道,“谁敢在此作乱!” 身穿白色衣服的女鬼顺风而来,她站在高台对面,临空而立,长发遮住了面容。来看热闹的下人全都啊啊叫唤起来,胆子稍微大一些的还清醒着,只是两两抱团,胆子稍微小一些的都具已躺在地上,人事不省。 方老爷紧紧的拉着魏姨娘冰冷的双手。 冲虚真人也没料到会因此引出女鬼,只是眼下正好是一举两得,正好借机将这个妖孽也一起除去,“孽畜!你杀人夺命,今日竟还敢出现在贫道面前,你既然送上门来,贫道便除了你!” 说完,便轻轻一跃直指那女鬼而去。女鬼长袖一卷,轻轻松松的避开了桃木剑,剑身被衣袖紧紧卷住无法拔动,冲虚真人顺着剑柄双手出掌向那女鬼打去,女鬼衣袖一松,全身向后躺去避开了这一掌。 柳宴殊也抽出背后佩剑,一跃而起。 两人一鬼便在空中搏斗起来,冲虚真人打出一拳直朝面门而去,但是面前哪里还有女鬼的身影?不知什么时候,女鬼已经绕到了冲虚真人的背后,她朝着冲虚真人的后背伸出了双手。冲虚真人反身一踢,借力一个回旋,站在了树梢之上。 柳宴殊在空中画符,几张符咒同时向女鬼飞去,女鬼身手矫捷,快速的避开了符咒,但是其中一张符咒堪堪擦过了女鬼的小臂,女鬼的手臂冒出了淡淡的黑烟,她连忙飘到另一侧的屋檐上。她似乎是感觉到了痛意,斗篷下的眉头轻轻皱了皱。 正在此时,一左一右两把长剑破空而来。 女鬼一个回头,两把佩剑牢牢的停留在数尺之外。女鬼的周身被一层淡淡的黑光所笼罩,柳宴殊和冲虚真人拿着佩剑的手微微的发抖,剑尖被那黑气所隔,再不能推动半分。 道门佩剑专克妖魔鬼祟,寻常鬼怪都要避其锋芒,怎会如此? 那黑光颇为古怪,柳宴殊和冲虚真人甫一靠近便觉得灼热难忍,他们好像置身在滚烫的岩浆烈焰之旁,一不小心就会被卷起的火舌所吞噬。 柳宴殊的脸上脖子上都沾满了汗水,衣袖下的手臂青筋暴起,修羽看着空中情形忍不住喊了一声,“师父!”说着就要提着佩剑冲上来。 冲虚真人满头大汗,连忙大声喊道,“保护好大家,不许轻举妄动!” 修羽看着一旁同样紧张却持剑在众人身前的素问,又看了看冲虚真人,他握紧了手中佩剑,朗声道,“是,师父!” 那女鬼伸出双手,在空中做了个抓的手势,那两柄佩剑就被她牢牢的抓在了手里,柳宴殊和冲虚真人执着佩剑的手已不受控制,眼看着手臂一团鬼气将要爬上他们的手臂,柳宴殊伸出另一只手,他咬破指尖,血一流出来就变成了金色的光,他在空中画了个符咒,狠狠的打在了执着佩剑的手臂上。 金光乍现。 女鬼瞪大了眼睛,她手下一松下意识的去挡住那金光,她裙摆微动,腰间有微光闪动,周身的黑气立马变成了防备的姿态,冲虚真人趁机脱身,却还是受了伤转身吐了一口血。 柳宴殊扶着手臂站在了数尺之外,他快速的抽出一张引水符贴在自己身上,全身的灼热感才慢慢褪去。 柳宴殊的佩剑不停的围着女鬼打转,希望找到突破口冲破那层黑光,女鬼伸出利爪,紧紧的扼制住那柄佩剑。 柳宴殊用密音入耳对冲虚真人说道,“她腰间有古怪!” 他眼瞧这女鬼并没有几年的道行,法力并不深厚,可她却能在他和冲虚真人在方府内设下阵法的情况下来去自如,甚至能够凭一己之力对抗他和冲虚真人,恐怕是背后有人相助! 冲虚真人也有此疑惑,他朝着女鬼的腰间看去,她穿着黑色的衣裙带着黑色的斗篷,腰间重重叠叠的看不真切。 女鬼双手猛的一抓,柳宴殊的佩剑猛地被反弹出去,从天空坠落下来,深深的插入了地面之中。 女鬼身形一闪,越过了柳宴殊直接到了高台之上。她站在余璃身旁,伸出自己的双手,掐住了她的脖颈。 “璃儿!”方念之突然开始剧烈的扭动着自己的身体,想要从两个小厮的手下逃脱,他看着守在一旁的修羽,大声喊道,“你,你去救她啊,我求求你,你救救她啊!她真的是无辜的,你救救她好不好......” 修羽恍若未闻,他持着剑,看着高台上的女鬼锋利尖锐的指甲慢慢的刺入余璃的皮肤,鲜血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那鲜红的颜色,仿佛将他的眼眸也一同染红了。 女鬼好像终于得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东西,喉咙里发出了一阵尖锐的笑声,那笑声犹如尖锐的物品摩擦生锈的铁皮发出的声音,听得人直起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 分卷阅读26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26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26 鸡皮疙瘩。 余璃的伤口止不住的流血,那鲜血慢慢顺着女鬼发白的双手流进了她的血管之中,在她的血管之中发着淡淡的黑气。她兴奋的神情一滞,原本满是欢喜的眼睛蓦然睁大,她极力的想要将自己的右手从余璃的脖子上移开,却发现自己的手仿佛是被粘住了似的怎么也移不开。 有东西破风而来,她微微转过头,只见一抹大约一寸宽的白布向她腰间袭来,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挡却不料那白布更快一步,准确利落的摘下了她系在腰间的令牌,她的指尖划过白布,只觉得冰冷异常。 怎么会?她腰间之物并非凡品寻常法器根本不可能靠近! 冲虚真人也十分震惊,“那妖孽怎会在此?” “啊,烫烫烫,烫死了!”余璃忍不住将令牌从左手抛到右手,仿佛手中拿着的是一块烧的正红的炭火,她只好拿着白布将令牌层层缠绕起来放在手中,她掂着被白布包裹着的令牌朝着冲虚真人说道,“死道士,你再叫我一声妖孽,我就让你尝尝我这‘糖衣炮弹’的厉害!” “你!”冲虚真人原本就受了伤,听她此言差点没被气死,他半生捉妖,在道门中又颇为德高望重,从来没人敢这么同他讲话,没想到如今却被一只妖怪如此欺凌! 女鬼的右手被一团金光所环绕,身旁的‘余璃’因为变回了一个傀儡娃娃挣脱了束缚摔在了地上。 可恶!竟然用她袭击余璃的傀儡摆了她一道! 女鬼单手在空中一抓,黑气凝成了一把尖锐的尖刀,女鬼没有血,只有一条手臂‘啪’的一下落在了地上,然后变成了淡淡的黑烟消失不见。 她猛地朝余璃扑了过去,想要将令牌抢回去,柳宴殊双手掐诀,插在地上的佩剑拔地而起,在空中变幻成数把光剑,法阵从四面八方袭来,将女鬼死死的困在其中。 冲虚真人被修羽扶着走了过来,“柳宴殊,原来是你与这妖孽勾结!” 第18章 第 18 章 三天前,深夜,柳宴殊房内。 柳宴殊端坐在床上,神识却已入了腰间的八卦挂件之内,挂件内设有阵法分阴阳,自成一番天地。 他站在阴暗隐蔽之处,双手紧紧的握拳,他就这么静静的一动不动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女子。 时间仿佛被定了格,只有柳宴殊的双手越握越紧,指尖慢慢的失了血色。 他突然松开了手,慌慌张张的大步往前走去,不知道站了太久的缘故,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余璃静静的躺在地上,她身体多处受伤,伤口处有鲜血缓缓流出,她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看起来虚弱又狼狈。 柳宴殊看着她身上的伤痕,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动作,唯恐不小心碰到她哪里的伤口弄疼了她。他跪坐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将她揽入他的怀抱之中。 她被关在柴房一日一夜,身上的衣衫早已经污浊不堪。她原本有一条漂亮的鱼尾,如今却被一条可怕的长长的伤痕划破,她的伤口处白肉外翻,上面沾满了血污和灰尘,中间更是流出了黄色的脓液,看着叫人十分恶心。 他白皙的手指按上余璃的手腕,虚弱的脉搏在他指下跳动。柳宴殊默默的移开了手指,从胸腔起燃烧起一股巨大的愤怒和悲痛,直烧的眼眶发红。 他近乎粗暴的扯下腰间的葫芦,将水倒在她的尾巴上。又将随身的手帕用水浸湿后慢慢的擦拭她的伤口,他取下带来药囊,从中拿出药粉涂抹伤口,再仔仔细细的用纱布将伤口包扎好。 这本是深秋,柳宴殊的额头却泛起了薄汗,他拿出一颗药丸,,将药丸溶于水中,这才慢慢的喂给了余璃。 做完这一切,他才静静的打量着怀里的人。他看向余璃的目光带着深深的伤心和悲痛,悲痛之中还隐藏着不易发觉的过分的热切与急迫。 他看向她的眼神甚至有些虚无缥缈,仿佛是从很久很久以前投射过来,直至落在她的身上才有了实质。他近乎贪婪急切的看着她的眼角眉梢,手掌像是受了蛊惑似的摸了摸她的眉梢,刚一触碰到又仿佛触摸到了什么神圣不可侵犯的东西一样猛地弹开了。 他虚虚的将她搂在怀中好一会儿,心绪才渐渐地平定下来,他微微的摇动着她的肩膀,轻声道,“醒醒......” 余璃的眼皮动了动,一睁眼就看到了柳宴殊近在咫尺的脸。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躲,可四肢百骸传来的疼痛和无力让她又重新跌入了柳宴殊的怀里。那疼痛过于强烈,余璃下意识的咬住了毫无血色的嘴唇。 “别动!”柳宴殊按住余璃的肩膀,他似乎是注意到自己语气太过严厉,于是稍稍缓和了一些,“贫道已经帮你上过药了,不能轻易乱动,小心牵扯到伤口。” 余璃双臂环绕着自己,根本无暇顾及柳宴殊。体内的疼痛感比之前强烈百倍,仿佛每一个呼吸都是伴随着痛苦,她全身都冒着冷汗,身体里的血液好像冻住了似的,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拿着冰锥一点点的敲打着她凝固成冰的血液。待到血液全部融化之后,又慢慢的开始沸腾起来,好似下一刻,那些血红的血液就会顺着经脉从毛孔中一点一点的渗透出来。 一瞬之间,余璃好像已经经过了至寒至热。疼痛伴随着寒热一齐到来,好像要把她整个人都撕成两半,她无力的躺在柳宴殊的怀里,面色苍白毫无血色额头冷汗淋漓,她紧紧的咬住自己的下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柳宴殊感觉自己被她倚靠着的胸膛也在经历着冷热交替,他匆忙的拿出一颗药丸放在她嘴边,“这是止疼药,快吃下去!” 余璃连思考的力气都没了,闻言立马将药丸吞了下去。全身的疼痛感慢慢的褪去,她吃力的抬起疲惫的眼皮,看了看周围,她抬眼看去只见四周皆是金光交错,泛着金光的八卦阵在身下和头顶处缓缓旋转。 这是哪里? 刚刚发生了什么? 余璃喘着粗气,她只记得她好像是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个陌生的女人。她朝着那个女人伸出了手,可是......可是后来发生了什么呢? 大量的记忆涌入脑海,余璃捧着脑袋,突如其来的记忆让她的头部产生了轻微的疼痛感。 那个女人刚刚是控制了她的身体吗?她既然能够轻而易举的杀了那个傀儡,那为什么最后却口吐鲜血?那个女鬼又为什么想要杀掉她呢?她又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柳宴殊看她抱着脑袋,一片迷茫痛苦的神色,连忙问道,“怎么了?还疼吗?” “你走开!”余璃甩开了柳宴殊伸过来的手,她将自己蜷缩在角落里,一副拒绝的姿态,宛若惊弓之鸟。 柳宴殊看她这副模样,便也知道止疼药大概是有效果了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 分卷阅读27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27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27 。 柳宴殊缩回了手,他耐心说道,“贫道是赤霞观知观柳宴殊,姑娘不必惊慌,这乃是贫道法器之内。真人向来不喜妖族,未免节外生枝,贫道这才自作主张用偷梁换柱之法将姑娘替换而出安置在其中,姑娘不必担心,只是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确定姑娘是否与那恶鬼没有关系之前,还要委屈姑娘在此待上几日,这阵法有疗伤之效,姑娘在此也可缓解伤势。” 余璃没理他。 柳宴殊也没有抱着两三句话就让她相信他的希望,左右他已经帮她处理好伤口了。他从药囊里拿出两个小瓶子摆在她面前。 “你腿上的鳞片坚硬如盔甲,本非人力可破,只是你当时被缚,灵力被限才叫人伤你至此。这本是你的护体鳞片,修养起来十分不易,这瓶红色的是生肌丸,你每天服用两颗,静养数月,必能恢复如初。这瓶蓝色的是清心丸,每天一粒,清心静气。” 余璃抬头看了柳宴殊一眼。 “姑娘腿上的伤口尚是小事,只是贫道刚才替姑娘诊脉,发现姑娘经脉有损,所以才会导致方才的症状,这伤必须好好医治若不好好医治恐怕有性命之忧,止疼药也只是能暂缓病情却并不能治疗根本,贫道会经常来此替姑娘医治。另外姑娘若有需要,贫道自会前来替姑娘诊治。” 说完,柳宴殊见余璃并没有想要搭理他的意思,心里虽然有些不舍失落,但还是转过身要走。 “等等。”余璃沙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柳宴殊回过头,心里欣喜面上却是一片淡定的问道,“姑娘可还有事?” “你想要问我什么,我都可以回答你。你想要做的事情,我也可以帮你。”余璃抬起头,“但是我有两个条件。” 柳宴殊皱着眉头,倒也没有立马答应,只问道,“什么条件?” “第一,你们不准难为念之。第二,我可以帮你捉鬼,但是证明我和那个恶鬼没有关系之后,你要答应放我们离开。” 她原本以后她和那个恶鬼除了那天晚上的一面之缘之外,应该是不会存在任何瓜葛的。但是她今天晚上却想要杀掉她,如今方府有两位道长在此,而且这间屋子内外都贴满了符咒。一个不小心就会露出自己的马脚,她来方府还不到一个月,到底是为什么会让这个女鬼冒着风险过来杀她呢? 这件事情发生了一次,就难免会发生第二次第三次,这一次正好被那个‘余璃’碰上,可是下一次呢? 想要不被杀掉,就只能另寻出路。 她并不是相信了眼前的这个道士,只是除了他,好像也并没有什么别的人可以选择。她一个人也绝不会是那恶鬼的对手,何况现下她还受了伤,不选择他,难道选择白天那个老道士? 她根本无路可走,就当是赌一赌,就算输了也总比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屋子里坐以待毙要来得好。 虽然只是一线生机,但是一线生机也是生机,她想要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 柳宴殊想了想,其实这两个条件并不算是苛刻,如果真的证明了她是无辜的,这两个条件也是理所应当的。 “贫道答应你。”柳宴殊衣袍一撩,席地而坐,与余璃平视,“那就先说说你来方府的目的好了,你为何处心积虑的留着这儿?” 余璃坐在墙角,低着头小声的说道,“因为念之,他想留在这儿。” “你们对外宣称是兄妹。”可一个是人,一个却是妖。 “他从小就和我在一起。” 柳宴殊又问,“你和那鬼果真没有关系?” “我只见过她一面。” 柳宴殊皱着眉,“什么时候?” “王二死的那天晚上。我当时迷了路,闯进了秋苑,看见王二就躺在地上。她就从房顶上飘了下来,还给我指了路,我当时不知道王二已经死了。”余璃突然笑了一声,“其实就算当时他还没死,我也不会现身救他的,其实,我也算不上是什么好妖。” 柳宴殊在心底叹了口气,他毕竟是道士,听了这话多少有些不舒服,脸也就不知不觉的板起来了,“我问过了,秋苑里面的痕迹被处理的干干净净的,可是依你所言,你应该没有刻意去抹去痕迹。但是事实确实如此,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性,是那恶鬼帮你把痕迹抹去,可是如果真是这样,那她今晚为什么想要杀了你?” 既然帮了她,后来又为什么想要将她杀掉? “你看到了?”余璃心里一紧。如果他看到了女鬼想要杀她,那他是不是也注意到了刚才的自己。 刚刚那个‘她’拥有那么强大的力量,和现在趴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的她相比,但凡是个眼睛没瞎,脑子没残的人都能看出里面一定另有端倪。 从他给她那什么清心丸说她经脉有损的那一刻,余璃就猜到他应该是看到了什么。 柳宴殊点点头,“冲虚真人与贫道合力在方府之内设下结界,方府内所有景象,皆入眼内。为心魔所控理应当心。这东西最是会乘虚而入,一旦为它所控后果将不堪设想。” “贫道给你的清心丸必要每天服用,而且要保持心境平和,才能不被它有可乘之机。况且,她的力量于你而言太过强大,她只不过控制你一时已经让你经脉俱损,若是长久,你安有命在?” 余璃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刚刚就是她的心魔掌控了她的这副身躯吗?她的心魔,可是她的心魔又是什么呢?它到底又在忿恨不平什么呢?那种从灵魂深处传来的怨恨,让她想象都觉得震惊,到底有什么事情,能让那个隐藏的‘自己’有这么强烈的恨意呢? “就这样?”余璃看着他,突然笑了笑,语气中有些不敢置信和疑惑,“你既然看到了,不想杀我吗?” 可他不仅没杀了她,还给了她药,甚至想要替她医治。 柳宴殊看着她自嘲般的笑容,心中不由的浮上了一抹心疼和生气。他偏过头,刻意的躲开了她的目光,“你若有一日因此作恶,贫道自然会亲手将你除去。” 也就是说,只要她不作恶,他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杀她。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杀我,但是我刚才说的都是事实。我只见过她一次,她想要杀我是真的,至于她为什么要抹掉我的痕迹,肯定是有自己的目的,不然她闲的胃疼还是有什么变态的完美主义癖好?” “咳咳。”柳宴殊咳了两声,“姑娘说的是。” 余璃将自己曾经听说到的一些信息都回忆了一遍,“我听说,那只鬼杀了不少人,而且除了都是方家的下人之外,身份上没有任何联系,他们之间甚至都不熟悉。” “确实如此。”柳宴殊言简意赅的将自己所知道的说了一遍。 方家闹鬼大约是三个多月以前开始的,第一个受害人也就是那个时候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 分卷阅读28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28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28 出现的,是个巡夜的小厮,死在了自己床铺中,面部朝下,被同屋的下人发现,现场门窗紧闭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第二个是府中的花匠,第三个第四个分别是府中的马夫下人,第五个是魏姨娘身边的丫鬟,叫碧云。 第六个的死者就是前不久的王二。 身份之间并没有任何的联系,王二又是前不久刚刚进府的,所以当然不存在什么仇杀。 那她杀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呢? “等等!”余璃叫道,“之前四个死亡的时间大约都是隔了半个月,可是为什么第四个死者和丫鬟碧云的死亡时间才隔了短短几天?” 从前面四个来看,这个鬼杀人的时间应该是固定的才对,每个大概都是隔了半个月。那为什么这个丫鬟会被这么特殊对待呢? “此事贫道也觉得十分蹊跷,思来想去,无非两种可能。要么她原本杀人的目的遭到了威胁,使得她只好提前杀人。要么是这个丫鬟的存在妨碍到了她,所以她只好动手杀了她。” “可你没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吗?”余璃指着门外,“你们在窗户和门上面贴了这么多的符咒,但是那女鬼进来的时候,却根本挡不住她。不,是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门外的符咒哗哗作响。 第19章 第 19 章 柳宴殊沉默了下来,他们受人所托,可是那鬼魅来如自如,他们却束手无策,多么讽刺。“其实贫道也有所怀疑,鬼祟之物最惧符咒法器之物,即便是可她今夜前来刺杀姑娘,全然不顾门外符咒,恐怕是有所依仗。敢问姑娘今夜与她交手之时,可有所发现?” 余璃皱着眉头努力回想了很久,毕竟她当时被心魔所控,丧失了自我意识,“她原先没有什么奇怪的,只是后来她被我‘我’压制的动都动不了,她身边好像出现了一股黑气,而且那黑气还有点古怪。” 柳宴殊:“哪里古怪?” “一靠近就感觉特别热,特别烫人,就好像是被人架着烤一样。” 如果当时她不是被心魔所控功力大增的话,余璃觉得那个女鬼都不用大费周章的弄死她,只要站的离她稍微近一点,她准能变成一条烤鱼。 柳宴殊的手不自觉的摸上自己的胸膛,方才柴房外产生了强烈的法术震动,他也不是没有感觉到这种灼热之感,只是当时冰寒之气太重,相较之下那一点点呀的灼热之感真是微乎其微了。 而且按理来说,鬼属阴,身上怎么会带有灼热之感? “恐怕她是有所依仗,才能肆无忌惮出入方府。” 余璃:“可她为什么要杀我?就算是想要杀......鱼灭口也太晚了点?她那天晚上的时候完全可以出手的,干嘛非要等到今天?那个方老头请了你们两个,呃......” 余璃硬生生的将‘神经病老道士’吞了回去,“两个道士来,有你们在对她来说还多了几分危险,她干嘛要冒着风险来杀我?” “妖虽然是异类,但是也是集天地之灵气幻化而成。你们与鬼魂不同,你们修炼成人之后可以幻化人形,自由自在的行走在阳光之下。若是勤加修炼也可修炼成仙,若是有机会吸取你的法力,对他们而言是大有益处之事。你如今身受重伤,她若是想要趁机杀你,也并非难以理解。” 余璃还真没想到自己对那些鬼魂来说有这么大的好处。 余璃有些气愤:“你们抓妖怪一抓一个准儿,抓鬼就不行了?” 柳宴殊:“姑娘有所不知,若是寻常鬼魅,寻其阴气所在便能抓获,只是这方府上下鬼气全无,全然不似有有鬼作祟之态。依贫道拙见,恐怕是附了活人的身掩盖了自身阴气。” 阳间阳气极盛,鬼魅想要留在阳间极其不易,他们不能在白天出门,不能行走在阳光之下。而且鬼差在检查生死簿的时候一旦发现有死者的魂魄没有入地府,他们也会再次来阳间强行勾魄。 所谓阴阳相隔,便是如此。 因此,若是普通鬼魂,早已被鬼差勾走了魂魄。 可是鬼差前来勾魂,大多都是冲着阴气而来,但是如果身上有人间的阳气遮掩,他们就无法分辨。更有甚者,若是附身于活人,她们甚至可以行走在阳光之下。从表面上来看,基本于活人无异。 “那怎么办?难道只能等着她主动送上门来?”按照他这个说法,不就只能等着那个女鬼自己露出马脚了吗? 柳宴殊:“就是要等她自己送上门来。” “你......”余璃用狐疑的眼光看着他,“你有办法了?” “先时并没有办法,只是方才突然有了。” 余璃立马道,“我帮你!” 她向来不是什么好妖,性格也记仇得很,那女鬼想要杀她甚至伤了她,这个仇不报,她怎么能甘心。 柳宴殊看了看她的尾巴,“姑娘在此好好养伤便是对贫道最大的帮助了。” “我......我养两天就能好的,我每天按时吃药,好好养伤,再说了你不是说你这个阵法里面有利于养伤吗?”余璃急了,“而且她身上烫的和什么似的,你别忘了,我修炼的是水系法术,说不定真的能帮上什么忙呢!你可别瞧不起人!” “柳宴殊,你看,我就说我帮得上忙吧!”余璃牵着白布,昂着头兴高采烈的说。 冲虚真人捂着胸口,被气得胸闷,心中又是生气又是羞愧,柳宴殊对着冲虚真人弯了弯腰,“晚辈并不是故意欺瞒,只是为了将这恶鬼引出来,还请真人见谅。” 见谅,我见你妈的谅! 冲虚真人抖着食指指着余璃和柳宴殊,气得想骂人,可思及柳宴殊刚刚还救了他,他总不能如此翻脸无情,这一口气不上不下的反而憋的更难受了,冲虚真人捂着胸口缓了好一阵子才缓过来。 方念之被压在两个小厮身下,他趁着小厮还未清醒,连忙跑到余璃身边,他抓着余璃的手腕,“璃儿,你怎么样了?伤口还疼不疼?啊?是不是还有哪里伤到了?” “念之!”余璃踮起脚尖对着方念之转了个圈,“我没事了,你看,我都好的差不多了。” 冲虚真人虽然被气的够呛,但是还是顾念着余璃是妖,于是站在离余璃最近的地方,防止她趁机逃跑。大概是因为冲虚真人先前的行为给余璃留下了心理阴影,他走到哪里余璃就躲到哪里。 她走到哪里,冲虚真人就跟到哪里,余璃又移了个位置,转头说道,“你再跟过来我就告你骚扰良家妇女!”方念之闻言,连忙挡在余璃的身前。 冲虚真人气得喷火,谁骚扰你了?就你还良家妇女?要点脸好吗?还有你个小兔崽子,你是人好不好? 事实证明,若是论修行法术,余璃是及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 - 分卷阅读29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29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29 不上他的。但是论脸皮厚度,他再修行了几百几千年都及不上这只妖怪。但是他这张老练还是要的,于是他只好忍着没跟着余璃挪位置。 女鬼在阵内不停的敲打着,想要挣扎着逃脱出去。柳宴殊说道,“别再做困兽之斗,你逃不出去的。” 女鬼不甘心的嘶吼了几声,声音中带着满满的不甘和愤怒。魏姨娘似乎被女鬼的声音吓到了,她连忙扑进了方老爷的怀里,“乐郎,我怕。” 方老爷的双手顿了顿,抱住了瑟瑟发抖的魏姨娘。 柳宴殊从余璃的手中接过白布,只见层层包裹之中还隐隐可见黑光。柳宴殊仔细的摸了摸,看形状那应该是一块类似于令牌的东西,只是不知是什么材质的,看起来像是块木牌,但是摸起来却十分的细腻,像是块上好的美玉,只是不知为何周身总是散发着强烈的灼热之感,即使是隔着白布也散发着淡淡的热度。 柳宴殊对冲虚真人道,“此牌材质特殊,真人见多识广,可知是何物?” 冲虚真人本就想看,只是放不下面子才站在一旁,如今听见柳宴殊主动邀他去看,他咳了几声才走了过去。冲虚真人接过那块牌子,看了许久也没看出什么门道来。 柳宴殊走到女鬼面前,隔着阵法问道,“你法力低微,近日在方府兴风作浪恐怕就是因为这块令牌的缘故吧?不知贫道的猜测是否正确?” 女鬼恨恨的砸了砸困住她的金光,喉咙深处发出一声长长的哼声,并不答话。 冲虚真人:“孽畜,你杀害方府数人性命,如今被擒,还敢如此猖狂!” 柳宴殊:“府内丧命之人,可是你所杀?” 女鬼仿佛终于接受了她逃不出去的事实,慢慢的平静下来,“是。” 冲虚真人冷哼道,“你倒是承认的快。” “我如今还逃得了吗?” 那被杀的六个人里面不乏有一些是方府的家生子,老父老母依然在方府里面当差,听她承认 之后恨不得冲上去手撕了她。柳宴殊使了个眼色,素问便让几个小厮将他们拦了下来,好生劝慰,那些老人只好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这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楚。 “你为什么要杀他们?”柳宴殊问。 “鬼杀人,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那你杀她。”柳宴殊指了指余璃,“又是为何?” 女鬼藏在宽大斗篷里的脸似乎是抬了抬,余璃感觉她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她淡淡的说道,“她是妖身对我修行有益,我自然杀她。” 余璃攥了攥拳头,差点儿没忍住想打她。 当个妖怪她容易吗?人要杀她,鬼也要杀她,还一个个都这么理所应当的样子。 “你杀最后一个人的时候,我进了那个院子。”余璃抬眼看她,“你为什么把我的脚印擦了?” “没有什么原因,想做便做了。” “你为何掩面?”柳宴殊神色不明的道,“是怕被谁看到?” “我,我能怕被谁看到。”女鬼斗篷下的眼神晃动了一下。 柳宴殊慢慢的走上前,他一挥手,那阵法竟一点点的缩小,最后变成了一道光,它像是一条绳子一样将女鬼牢牢地捆住。他伸出了手,想要揭开她的斗篷,女鬼惊恐的睁大了双眼,她开始用力的挣扎,但是斗篷最终还是被揭开。女鬼尖叫一声,她似乎是很在意自己的外貌被众人看到,极力的想要遮掩,但是全身被缚,又完全没有可遮挡的东西,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方老爷怔怔的的站了起来,直直的朝着女鬼的方向而去。女鬼见到方老爷,更加的惊慌,她低着头,无论如何也不肯抬起来。 别靠近我,别看我,求求你...... 第20章 第 20 章 眼前的女鬼长了一张温婉的脸庞,那是独独属于江南女子的温婉气质,大概是长久不见阳光肤色白皙的接近透明,反而呈现出病态的美来。 方老爷伸出想想要去触碰,却停在了半空中,他的嗓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沙哑了,“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那女鬼一怔,她摇了摇头,“不曾。” 魏姨娘走到方老爷身边,抓住了他的袖口,“乐郎,你怎么了?是不是这女鬼对你下了什么法术迷了你的心神?” 方老爷看着魏姨娘的面庞,所有人都知道魏姨娘是他最宠爱的侧室,但是在他心里,魏姨娘却是他真正的心上人。见则喜之,不见则思之。可是......方老爷捧着魏姨娘的脸庞,仔细端详摩挲,心里却再也生不出一丝一厘的欢喜来。 柳宴殊道,“善人?” “啊。”方老爷似是如梦初醒,喃喃道,“我瞧着她却是有些面熟。” “怕是乐郎瞧错了,她可是杀人的恶鬼,如今抓住了,乐郎该高兴才是。” 对啊,这恶鬼杀了六条人命,败坏了他方府百年来的名誉,他费尽心思的抓她,如今抓到了,不应该高兴吗?可是为什么就是高兴不起来呢? 方老爷又问了一遍:“那些人,是你杀的吗?” “是。”女鬼低着头,声音带着一点不易发觉的颤抖。 柳宴殊:“鬼魂阴气极重,可之前,贫道观方府内外却没有半分鬼气。” 他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一张黄色的符咒,他一松手,符咒便在空气中燃烧了起来。 “你藏匿于方府之中,是谁在暗中帮你,你附了谁的身?” 女鬼冷笑,“你猜啊!” “那贫道便猜一猜了。”柳宴殊转过身,眼神滑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众人的视线不自觉的跟着他的目光转动起来。柳宴殊盯着魏姨娘,“贫道失礼,听闻善人于三月前生过一场大病,后来不治而愈,只是偶尔身体不适多亏女施主汤药所治?” “啊,是,是我家传的秘方。”魏姨娘抓着方老爷衣袖的手下意识的紧了紧,藏在衣袖下的手摸上了随身携带的匕首。 刚刚不还在说包庇鬼魅的内鬼吗,怎么扯到什么汤药上去了? 众人心中皆疑惑,只有女鬼心中一紧,她看着柳宴殊的背影,总感觉这个人已经猜透了她的所作所为。她内心的不安越来越重,却被困在原地束手无策。 “贫道先前查看过汤药残渣,确实是一剂好方,可救人性命。”他突然伸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方老爷,用力的将他拉倒自己身边,另一只手紧紧的抓住了魏姨娘的右手。 一声脆响,一把精致的匕首从她的衣袖中滑落掉落在地上,匕首露出一截刀身,冰凉似水,明晃晃的刀刃上映着方老爷吃惊疑惑的双眼。 修羽和素问齐齐抽出佩剑,方家的家丁下人也上前一步围在方老爷身旁。 柳宴殊一想到魏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 - 分卷阅读30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30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30 姨娘的所作所为,连声音都变得冰冷起来,“可救人性命,却也害了别人的性命。” “乐郎,我,我只是带着匕首防身,我没有别的意思。”魏姨娘着急的想要朝着方老爷走去,但是被两边明晃晃的长剑逼退,“乐郎,我怎么会害你,你相信妾身,这不关妾身的事啊。” “柳知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贫道仔细观察过那碗药汤,发现除了药材之外,还有被人施过法术的痕迹。” 方老爷惊道,“法术?你的意思是她......” “她不是想要害善人。”柳宴殊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静静的说,“凡人寿数向来自有定数,但也并非没有续命之法,古书曾记载,其一,若凡人有机缘得灵气充沛之宝物,可借其宝物为己续命。其二,可借他人阳寿阳气将其炼化续命,只是此法有伤天道太过残忍,向来无人敢用,没想到今日......” 冲虚真人仔细琢磨他这一番话,突然恍然大悟,他震惊的说道,“莫,莫不是......” 方老爷听的云里雾里,“柳知观到底何意?” “善人是否在几月之前大病一场,药石无功?” 方老爷点了点头,这是整个方府甚至是整个临辉城都知道的事情,当时他已经病入膏肓,整个瑶国上下有名的大夫流了水似的往府里送,可是都是束手无策。他一度以为,自己要死了。 “可是后来,你的病却莫名其妙的好了,只是留了些小毛病,善人可知为何?” 听他这么一说,方老爷心中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只是那猜想太过于惊讶让人匪夷所思,他下意识的不敢去深思。 柳宴殊直白的将他内心所想说了出来,“因为有人在暗中救了你,而救你的办法,就是每隔半月在府内杀害一人,用他的阳气来为你续命。但是他又唯恐被人发现,只好偷偷的加在你的饮食和汤药之中。可此法也只是能暂时续命,并不能长久,可妖不同,他们本就是秉持着天地灵气而生。”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众人就算是再傻也听懂了柳宴殊话中所言。 方老爷压抑住内心的波澜,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他一生高高在上养尊处优双手十分白净,可他如今瞧着,总感觉自己的双手甚至全身缓缓流动的血液都污浊不堪到了极点。 “是那个女鬼逼我的,不,不是我干的。”魏姨娘朝着方老爷大声喊道,她指着女鬼恶狠狠的说,“是她逼我的,我不想这样的,我不想杀人的,不,人不是我杀的,都是她干的。乐郎,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 柳宴殊:“她是否情愿,确实没有确凿的证据。” 冲虚真人道:“她助纣为虐隐瞒实情,即使不是同谋也是帮凶。” “我又不是什么修仙问道之人,只是个凡人!我受她逼迫我能如何?” 柳宴殊说的不错,谁都没有确凿的证据能够证明魏姨娘是不是心甘情愿和女鬼一起害了人命,信与不信,只是在方老爷的一念之间。 方老爷静静的看着面前声嘶力竭的女人,他想,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刚才会觉得这个女人会如此的陌生。原来,从始至终,都只是两个人。 那个女鬼才是他的芸娘,是藏在他人皮囊之下的真正心上人。 只是苍天是如何可笑,他一心一意喜爱的女人,原来是一只杀人如麻的鬼魅。府内频繁死人,他方家百年门楣被玷污践踏,他心中气愤非常,誓死要抓住害人的恶鬼,可是到头来,这些人的命,都是为他丧的。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只是为了成全他在这世上继续苟延残喘。 他该恨的,到底是谁? 方老爷已经无心再看魏姨娘,他一步一步的走向被捆住的女鬼,她已经安静了许多,自己静静的缩在一旁,仿佛身旁所有事情都和她无关了。 方老爷蹲下身子与她平视,“芸娘。” 女鬼没有答应他,神情没有一丝波澜,跟没有听到似的。方老爷看着她白的几乎透明的脸颊,突然就想到了几天前的晚上,她枕在他的胸口处,面色红润。 一颗泪水从方老爷的眼眶处滑落,他忍不住伸出手碰了碰女鬼的面颊,冲虚真人上前一步正要制止,只见柳宴殊伸出手拦住了他,朝着他微微摇了摇头。 女鬼的皮肤是冰冷的,没有丝毫的温度,方老爷捧着她的脸,再一次问道,“我们果真不认识?” 他总觉得面前的女子格外的面熟,可他一遍遍的回想,一遍遍的想要在记忆深处找寻她的痕迹。可是,一片空白。 他不认得她。 女鬼摇了摇头。 “你既然不认识我,为何又要救我?” 女鬼有些茫然,她低着头,心中也在问自己同样的问题。自从得到了那块令牌之后,她就发现自己的记忆开始慢慢的模糊,它就像是一个会吞噬的怪物,慢慢将她的记忆啃食殆尽。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坚持一定要来临辉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定要来方府来见这个人,又为什么在看到方老爷病入膏肓的时候,内心会有那么强烈的执念。 她强烈的想要他活下去。 她记不清她生前所有的事情,就算脑海里偶尔有那么一丝半点的残影略过,也快的让人抓不住。她与魏姨娘合作,附于她身借着她的身份接近他,每隔半月杀一人为他续命。可实际上,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只是心中还有着这点执念不愿意放弃。 “已经到了如今的地步,这些东西还重要吗?” 对啊,还重要么? 方老爷突然想起他和‘芸娘’的初遇,那时尚是盛夏,她坐在凉亭之中把扇乘凉,和身旁的丫鬟闲谈说笑,他大病初愈行于路旁,问身旁的小厮,“那是何人?” 小厮回答道,“那是姨娘魏氏。” 那是他们的开始。 柳宴殊对方老爷说,“善人所托之事贫道已经完成,还请善人将此鬼交由贫道处置。” 方老爷怔怔的道,“你要如何处置?” “此鬼已承认自己损害人命,实乃罪大恶极,理应......理应打散魂魄,以正天道。”这一次,柳宴殊和冲虚真人的意见倒是难得的一致。 方老爷怔怔的看着女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天道?”那女鬼将这两个字好一番咀嚼,突然笑了起来,“天道无情,你竟信它?可笑至极。” 上天似乎是听到了她的斥责,四周忽然起了大风,在场众人的衣袍都被大风吹得猎猎作响, 天空忽然闪过一道惊雷,一瞬之间照亮了暗沉的天色。有一滴雨滴轻轻的静静的落在了女鬼的眉间,一场微雨密密麻麻的缓缓落下。 细雨易湿衣。 “那我呢?”方老爷眼睛盯着女鬼,话却是在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 分卷阅读31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31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31 问柳宴殊 ,“她害人是为了我续命,我身上的罪孽难道比她少吗?我又当如何?” “世间自有因果,待到来日,善人自知因果如何。” “老道士!”余璃惊呼一声,她伸长了手,“这个令牌在发热,而且越来越热了!” 柳宴殊疾步走到她身旁接过令牌,那枚被紧紧包裹的令牌正在急速的升温,透过白布,依稀能够看到它不停的发散着暗红色的光。 这是怎么回事? 女鬼听到这儿,突然抬起了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枚令牌上,只有方老爷发现女鬼的身体正在一点一点的消失。从双腿开始,她像是被什么东西溶解了一样,身体变成了一股又一股的黑气慢慢的消逝。 “芸娘!” 方老爷朝着女鬼扑了过去却只扑到空荡荡的空气,那一大团黑气在空中汇聚,齐齐的钻入了那枚令牌之中。 令牌突然光芒大盛,照亮了半边的天空,方老爷伸手挡在眼前,强光从指缝漏进来,他眯着眼睛慢慢的移开了手掌。 然后,他于漫天强光之中,看见了自己。 第21章 第 21 章 十九年前,他二十岁,正是弱冠之年。 那一年,适逢他父亲的好友——京中的一位高官五十岁大寿。因临辉城和京城相隔甚远,他父亲命他提前一个月带着寿礼前去祝贺。 他是家中独子,又精明能干,经常帮着父亲处理生意上的一些事务。但那一次却是他第一次出门远行,他心中雀跃十分。那天,他穿着一件蓝色的披风,行动之间衣袂翻飞,整个人神采奕奕。 临行之际,母亲拉着他的手细心叮嘱,他低着头细细聆听,一一应承。父亲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交予他手,对他说道,“这是我们方家的传家之宝,如今你已行冠礼,便交予你手。此次出行,一定要万事小心,务必要平安归来。” 他拜别父母,翻身上马,挥鞭之间具是少年人的意气风发。 从临辉城到京城,一路几乎都是官道,并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只是马头县外并无大路,若是想要赶往京城,只能穿过县外的一个树林。这片树林并不大,但是雾气十分浓厚,经常有人于林中行劫财之事。虽说他们一行人人数众多,但是顾忌安危,还是决定等到雾气最稀薄的时候出发。 他们一行人都住在马头县外的一个小驿站里,他率先吃完了午饭,独自一个人上了二楼。二楼是一个半露天的空间,外围都围了围栏,从这里眺望,就能看见那片郁郁葱葱的树林。随从在楼下吃饭,大声调笑,他倚在围栏上,看着远方的树林,,心里有着第一次离家的兴奋也有着浓浓的担忧。他看着远方那些尖尖的树顶,郁郁葱葱的一片,心里隐隐的觉得不安,总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远处等着他。 “少爷,可以走了!”一个随从上来通知他。 他应了一声,快步下楼。 方少爷的父亲年少的时候不服管教,是个痴迷的赌徒,但是奈何赌运实在太烂,几乎是十赌九输,若不是家底丰厚,恐怕如今早就成了街头一名合格的乞丐。后来经过父母一番痛打斥责,又因娶了妻子年纪渐长,才将他慢慢拽回了正道。 方老爷一生的好赌运没有落在自己头上,却落在了自己儿子头上,方少爷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预感竟然如此灵验。 他们进了树林,将至半途,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随行的保镖韩师傅察觉不对,连忙大声道,“不好,快掉头!” 方少爷连忙拽紧缰绳,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好几个黑衣人从树上草丛里钻了出来,齐刷刷的站在了他们的面前,手上都拿着兵器。马蹄声越来越近,不一会儿就出现在他们眼前,大约有七八个黑衣人,都骑着高头大马。他们被前后包抄,无处可逃。 韩师傅拱手道,“各位好汉拦住我们去路,意欲何为?若是为财而来,各位自取便是,只是劳烦各位好汉放我们离开。” 那些大汉哈哈大笑,领头的一个说道,“谁要你们这些钱财,听说你们方家大少爷也在队伍之中啊,对了,就是这个小白脸吧。”说些拿着刀指着方少爷,“老子就要他一个,乖乖把人交出来,老子就留你们一条狗命!” 方府的手下们都惊呆了,见过劫财劫色的,没见过劫男人的! 韩师傅轻声对方少爷说,“少爷,这些人来者不善,偏偏又不要钱财,恐怕另有图谋。恐怕是想要劫持少爷为人质,借以要挟老爷。” 方府在临辉城是响当当的富豪,金银财宝无数,天下皆知,确实容易引来强盗劫匪。 “那该如何是好?” “属下一定拼尽全力助少爷脱离险境。” “不可。”随行之人都是方府特意培养的护卫死士,方少爷再清楚不过韩师傅嘴里的拼尽全力是什么意思,“我怎能用你们的性命去换取自己的生路!” “少爷莫要忘记自己的身份!”韩师傅举起自己的武器,大喊道,“兄弟们,冲啊!” 身后传来一阵整齐的拔剑声,随行的护卫都并拢马腿向前冲去,一时之间,厮杀声冲破天际。韩师傅一马当先冲向前去与敌人厮杀,他被几个死士保护在原地。他们虽然都是方府训练有素的死士,但是终究是寡不敌众,渐渐的落了下风,他对着身边的死士说道,“你们不必管我,快去帮韩师傅。” 没有一个人离开他的身边,他们的主人是方老爷,他们也只听从方老爷的指挥。他知道,一定是他父亲在出门前命令过他们要保他平安。他从小读书习字学商道,对武艺并不精通,何况现在被死士围在中间不得动弹,只好坐在马上干着急。 韩师傅起初还用剑伤了几个劫匪,但是很快的,他们就看出韩师傅才是领头的厉害人物,开始集中攻击韩师傅。其他的死士们也都被劫匪们缠住,不能动弹,有两个劫匪直接骑着马朝他跑来,他们举起了明晃晃的大刀向他砍了过来。留下来的死士连忙和他们纠缠起来,随着时间的逝去,死士已经死了小半,活下来的也都多多少少受了伤。 劫匪虽然也有伤亡,但是远远不及他们来的惨重,因为他们这边武力的减弱,劫匪分出了更多的人来围攻韩师傅和他。韩师傅小臂和大腿都已经被划伤,鲜血浸透了衣衫。他身边的死士也终于是寡不敌众,其中一个死士被大刀穿胸而过,鲜血喷涌而出,他被保护在身后,明明没有被血液喷射到,却总感觉自己的脸上染了温热。 他是个商人,不长的前半生里只沾染过铜臭,从来没有沾染过人命。 这是他第一次目睹一个人的死亡。 死士从马上跌了下来,鲜血直流,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他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1 - 分卷阅读32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32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32 悲痛的喊了一声,喉咙几乎喊哑。 “少爷!”韩师傅回头喊了一句,他朝着方少爷的方向发射了几枚暗器,准确无误的射入了正举起大刀想要砍方少爷的壮汉的胸膛。几个劫匪接连倒地,韩师傅松了一口气,后背和手臂却被围攻的敌人划伤,手臂的伤口很深,几乎见骨。他闷哼了一声,手臂一软,几乎拿不起手中的长剑。 “他受了重伤,马上把他解决掉。”领头的劫匪命令道。 韩师傅握紧了手中的长剑,突然猛力发起进攻,劫匪想不到他受了重伤还那么疯狂,于是拼尽全力的与他拼搏。几把长剑同时向他劈来,韩师傅以剑挡剑,劫匪们用力压下,韩师傅的额头滴下一滴又一滴的汗水,长剑几乎贴到他的脸颊。 就在劫匪以为韩师傅终于力竭的时候,韩师傅突然解下了悬挂在马上的剑鞘,直直的向方少爷投去。剑鞘击中了马屁股,马儿吃痛,高高的扬起前蹄。领头的劫匪看出了他的意图,连忙道,“快拦住他!” “少爷快跑!” “韩师傅!”马儿高高扬起前蹄,带着方少爷往另一条路跑去。韩师傅看见方少爷已然突出重围欣慰的笑了笑,他不再抵抗,引剑自尽。 鲜血瞬间从脖颈间喷涌而出,他看着他人生中的最后一抹夕阳,重重垂地。从成为死士的时候,他就知道,平安喜乐的日子是注定不会属于他的,他的人生,只属于刀剑相向,拼搏厮杀。 领头的劫匪看着韩师傅的尸体,怒道,“这厮真会纠缠!马上追,把那小少爷给我追回来!” 马儿带着方少爷疾奔,他回过头,只见残阳如血。 他想,他应该知道了韩师傅的结局。死士却不会让自己落入他人之手,要么被敌人所杀,要么被自己所杀,不论怎样都是难逃一死。 身后渐渐有马蹄声传来,方少爷蓦的睁大了双眼,他夹紧马腹,往前疾奔。 夏末燥热的风将他的脸颊吹得生疼,身后的马蹄声犹如跗骨之蛆,如影随形。 这样不行! 他用力的拉住了马缰,解下系在马上的佩剑,翻身下马。前面是一个交叉路口,他用力的拍打马屁股,马儿吃痛的往左边方向跑去。他拿着剑,一边走一边掩盖自己的脚印痕迹。他没有走出多远,只是找了个茂密的矮树丛躲了进去。 不一会儿,那些劫匪也来到了那个交叉路口,有一个劫匪问那个领头的,“大哥,这小子往这边去了,我们继续追吗?” “继续追,这片林子岔路口多,一定要跟紧了!兄弟们,干完这一票,我们的好日子就来了!” 方少爷躲在树丛里,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直到外面的马蹄声越来越远,他才从矮树丛里钻了出来。他浑身都变得脏兮兮的,头上甚至还粘着一片树叶,出门穿的披风也被尖锐的树枝划破了,整个人看起来狼狈又滑稽。 他慌慌张张的继续朝前走去,他虽然侥幸逃脱,但是凭那些劫匪的速度,追上他的马也花费不了多少时间,他只能快速赶路。 他已经隐隐约约的看到了树林的出口,可惜祸不单行,天上下起了密密麻麻的雨,他顾不得避雨,急忙向出口跑去。行至出口,他转过头,正好看到有人赶着一辆牛车从他前面的小路转了过来,正赶不远处的一座高山。他大喜过望,连忙去追前面的牛车。 “老伯,老伯等等!” 牛车上的人好像并没有听到,远走越远。方少爷彻底没了力气,雨天路滑,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以一个十分狼狈的姿势摔在了地上,左腿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溅起的泥巴糊了满脸满身。 牛车上坐着两个人,一老一少,身上都穿着蓑衣斗笠,坐在板车上的年轻少女朝着后方看了看,她拉了拉老者的后背,老者回过头问,“丫头怎么了?” 少女是个哑巴,不会说话,她用手比划着,“蔡爷爷,后面是不是有人在叫我们?” 老者慢慢将牛车停了下来,也朝着后方看了看,“没有啊,走这条路的人可不多啊,荒郊野外的还下着雨。” 少女皱着眉头,老者道,“丫头要是不放心,我们回去看看就是。” 第22章 第 22 章 他被人救了。 方少爷呆呆的盯着头上的房梁看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窗外时不时地传出几声雏鸡的叫声,他侧过脸,茅屋的大门敞开着,大把的阳光从门外照射进来,满室春光。他双手撑着床,努力的坐了起来,他左边的小腿被夹上了木板裹上了厚厚的纱布,即便如此,他还是能感觉到小腿的肿胀感。 应该是骨折了。 方少爷第一次这么厌恶自己这副娇弱的身体,摔个跤还能把腿给摔折了,他像是泻气一样猛力捶了一下小腿。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双手碰到硬邦邦的木板立马红了一片,他‘嘶’了一声,揉了揉自己的手掌。 门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一个布裙荆钗的少女走了进来,她手上还拿着笸箩,里面盛着谷粒和一把鲜花,应该是刚喂完鸡回来。她看见他醒过来,似乎是十分惊讶,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也微微张开。 她将手中的笸箩放在一旁,走到她的床边兴高采烈的比划了几个手势,比划到一半,才发觉他根本就看不懂。她顿了顿,走到桌旁写了几个字,她拿起一张纸放在嘴旁吹了吹,便拿起那张纸向他走了过来。走至中途,又折回去把笔一同拿了过来,她将那张纸递给了方少爷,方少爷被她这一系列的动作弄得发懵,低头一看,纸上写着几个娟秀的字。 你终于醒了。 少女似乎意识到这是一句没什么意义的话,又在后面加了一句,现在感觉怎么样? 方少爷:“你......”不能说话? 他将想说的话吞了回去,说道,“多谢姑娘,我好多了,不知这是哪里?可是姑娘救了在下?” 少女在纸上写到,“这里是一个小渔村,是我和蔡爷爷把你带回来的。” 方少爷:“那这里离马头县有多远?” “隔着好几座山。” 方少爷松了一口气,看来这里暂时应该还算是安全的。 “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在下方乐池,敢问姑娘芳名?” 少女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没有名字。” 方少爷也没想到是这个答案,深感唐突,连忙说,“是在下唐突。” “你饿了吗?想不想吃东西?” 被她一说,方少爷立时感觉腹中十分饥饿,十分不好意思的说道,“劳烦姑娘了。” 少女连连挥手,似乎在说不麻烦不麻烦,她迈着小碎步近乎小跑着走出了屋内。厨房和屋内只隔了一堵并不算是厚的墙,方少爷坐在床上,听着屋外传来的声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2 - 分卷阅读33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33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33 响,大概是少女正在做饭。他腿部受伤不好挪动,只好坐在床上四处看茅屋内的摆设。 茅屋内的摆设并不多,只有他身下的一张床,茅屋的中央摆放着一张木头桌子,上面放着一副茶壶茶杯,茶杯旁放着一个陶瓷瓶,瓶里插着一把开的正好的鲜花,桌旁还放置着两把木椅子。木门对面摆着一排药柜,药柜并不大,一排大概只能放个五六味药材,药柜旁边还挨着一个小书架,书架上也没有摆放很多书,只有零零散散的几本,大半的书架上都放置了药碾等工具。顺着药柜和书架往下看去,就能看到一张临时搭起来的木板床。 方少爷看了看自己身下的床,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少女端着一碗香气四溢的汤走了进来,她小心翼翼的将碗递给方少爷,方少爷道了谢,拿着汤勺搅拌了一下。 他们家的厨子也会做野菌蘑菇汤,但是大多数都往里面加了其他的名贵调料用来提味,虽然香气扑鼻,但是往往失了野菌汤的鲜美。不似他手中的这碗野菌汤,汤色雪白,他喝了一口,鲜美十分。 少女又开始写字,“好喝吗?前天下了大雨,我摘了一些蘑菇做的,这是昨天剩下的,我拿来热了热。” 他受伤的时候,虽然形容狼狈,但是长期生长在富贵人家的气度并不能被此掩盖。少女的手指下意识的搅着衣角,似乎觉得拿普普通通的野菌汤,啊不,是用剩下的普普通通的野菌汤给他吃十分的不好意思。 方少爷笑了笑,由衷的赞美道,“很好喝,多谢姑娘。” 少女的嘴角扬了起来,眼睛变得亮亮的,好似星辰。方少爷看了一眼,他移开眼低声咳了咳,“前天下的雨?我......我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少女写道,“你淋了雨,一直在发烧。” 一天一夜,方少爷喃喃了几句,这才发现身上的衣服也被人换了,他着急的说,“我......我的衣服,还有我的玉佩。” 少女羞红了脸,她一直摇头,笔下飞快,“你......你的衣服湿了,是蔡爷爷帮你换的,你身上的衣服也是蔡爷爷的,你的衣服我帮你洗了晾在外面。那块玉佩我放在你枕下了。你......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还有你的剑,我给你挂在那儿了。”少女指了指门口的柱子。 方少爷往她所指的那个方向看去,果然看到自己的佩剑被悬挂在柱子上。他的佩剑是名家所造,连剑鞘上都镶满了宝石,平日在家时都要好好放置在剑盒中,可是如今被悬挂在农家小院的梁柱之上,看起来竟然也好不突兀。 方少爷在枕下摸索,果然摸到了一块玉佩,他握着玉佩松了一口气。他心下想道:不告诉别人什么?他突然想起,他当时被人追杀,身上必定沾染了血迹,这姑娘说的不告诉别人,应该就是这个了。 他心下恍然一软。 “多谢姑娘。”方少爷低笑了一声,将碗里的汤喝的干干净净的,“你放心,我不是坏人。” “你......休息吧,我先出去了。”少女被猜中心思,慌慌张张的接过碗走了出去,方少爷躺在床上小憩,迷迷糊糊之间,他好像听见有人在门外说话,是个年迈的老者,应该就是她口中的蔡爷爷。 “他醒了?” 少女应该是在和他比划手势。 “既然在休息那我就不去看他了,丫头,他到底是个男人,住在你这儿确实不太方便要是被人家知道了你以后可怎么嫁人啊?”蔡爷爷叹了口气,“反正他也醒了,要不把他挪到我那里去吧,我照顾他还方便些,有什么状况,你再过来看他也是一样的。” 方少爷还未清醒,他突然很想知道那个少女是用着什么神情,又说了什么话。 他做了一个梦,一个半真半假的梦,那是他十九岁生辰的前一天晚上,父亲笑意吟吟的问他,“我儿即将成人,可有想娶哪家淑女闺秀为妻?” 他当时道,“但凭父亲。” 他现在很想告诉他的父亲,他遇到了一个姑娘,她虽然不会说话但是她有一双灿烂似星辰的眼睛,她也不是哪家的名门闺秀,可他喜欢她,是一见钟情。 方少爷这一觉迷迷糊糊的睡到了傍晚,少女给他端来了晚饭,一菜一汤。饭后,她将他的衣服拿了进来,又给他端了一盆热水,出去时还顺便带上了门。 他的衣服被叠的整整齐齐的,放在床边。出门时穿的蓝色披风被叠在最上面,他拆开看了看,发现在树林中被刮开的那个大口子已经被人用针线缝补好了,针脚细腻。方少爷捧着披风将自己的脸埋了进去,不一会儿,从披风中传来了遏制不住的低低浅笑。 他腿部受伤洗漱不方便,但是又不能让一个姑娘家服侍他梳洗,只好草草洗漱。少女在箱底找寻了许久,终于找到了一条蓝色的碎花布,她将这条碎花布充作帘子,将整个房间一分为二。 方少爷忍不住道,“姑娘还是睡在这张床上吧,我同姑娘换一换。” “不行,你受了伤必须要休息好,而且这张床对你来说太小了!”少女拉过了碎花布,直接拒绝了他。 方少爷只好躺了回去。 夜里十分安静,方少爷休息了一下午现如今毫无困意,他在黑暗中小心翼翼的翻过身,静静地盯着那张宽大的碎花布,这个房间的另一头,躺着他喜欢的姑娘。 他有心开口想同她说一说话,却想起她不能言语,只好作罢。他一会儿想,她睡着了没?睡在那张临时搭起来的,又窄又硬的木板床上有没有硌着?一会儿又想,若她今夜做梦,梦中又是否会有他?等到明日一早,他又该和她讲些什么?他若对他亲近些,会不会显得轻浮?可若是对她疏远些,她是否又会觉得他太过于冷淡不近人情? 他和女子素来没有什么接触,就算接触过几次,那也是别人家所谓的大家闺秀。他从未见过像这个少女一样的女子,她并不与那些名门闺秀相同,成日里以琴棋书画为主。她会做很好喝的野菌汤,会替他缝补好披风上的破损缺口,会在和他说话的时候用一双亮晶晶认真的眼神看着他。 一间狭小的房间,房间的两端躺着两个不眠之人。 纷纷扰扰,翻来覆去,终于在露白之前睡去。 少女醒的十分早,卯时时分就穿衣起床了。方少爷虽然是刚睡着不久,但他向来浅眠,别人稍有动作就能把他惊醒。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屋内也没有点灯只有点点微光,方少爷隔着碎花布,只能看到一个虚虚的人影,他对着那人影说道,“怎么起的这么早?” 少女正在碎花布后面梳洗,她听到方少爷的声音,匆匆洗了把脸就掀开碎花布走了出来,她正要拿笔,就听见方少爷说道,“我在家中此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3 - 分卷阅读34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34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34 时也该起身了,并不与姑娘相关,姑娘要去做什么?” 方少爷这就算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了,他还在家的时候,这个时间还躺在床上睡觉呢。 少女借着暗沉的天色微微松了一口气,她做了一个动作,方少爷不确定的说,“去干活?” 少女点了点头,方少爷这才意识到,对于依靠种田为生的老百姓来说,一大早起来干农活是再正常不过的。只不过他平日里对农活方面并不了解,甚至连五谷都分不清楚。此时他倘若能够下地动弹,一定会自告奋勇的说要去帮她。但是他如今却只能躺在床上等着她照顾,他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一时之间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少女见他不说话了,便转身要出门,哪知方少爷在身后喊了她一声,她转过身看着他从衣服里面翻出一块手帕来。他对她摇了摇手,“过来。” 少女不知觉得走到他床前,方少爷拉起她的手,将那块随身的手帕塞到她手里,“照顾好自己,我等你回来。” 第23章 第 23 章 “丫头丫头!”蔡爷爷带着斗笠站在玉米地里叫了少女好几声。少女回过神来,她扒拉开面前的玉米叶子,探出头来比划道,“蔡爷爷,怎么了?” “你这丫头,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吧,你平常能干得很,动作可比我老汉快多了。今天怎么了?折了几颗玉米就愣会儿神,出什么事儿了?” 放在怀里的手帕仿佛会发热似的,那热度一直从胸口蔓延到少女的脸上,“我没事。”少女扯了扯面前的玉米叶子,这会儿正是玉米丰收的时候,前后左右来采摘的乡邻不少,蔡爷爷一边扒开叶子走到她身旁压低了声音说道,“是不是昨晚没睡好?那木板床又窄又硬翻个身都难,你一个姑娘家怎么睡的惯?你听爷爷的,让那小伙子搬到爷爷这儿来,男人照顾男人总比你个女孩子方便。” “蔡爷爷,你说的这些我都懂,可是你要是把方公子接过去,全村的人就都要知道了。我们救他的时候,他身上沾满了血,估计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我们救他的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我住的偏僻也不经常有人来,不容易被人发现。” “话是这么说,可我不放心啊,虽然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但是我们连人家的底都不知道。万一他是个坏人强盗什么的,放你一个姑娘家在那里,我怎么能安心?我不是让你问清楚人家的底细吗?你问了没?” “还没。” 蔡爷爷扶了扶自己头上的斗笠,“你要是不好开口问,等待会儿我和你一起回家,我替你问一问,不然我这颗心啊,可真放心不下来。丫头啊,我没儿没女的,心里是把你当亲孙女看的,这两天我就在琢磨这件事,担心的我是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你就当安老汉的心,让我去问问吧?” 少女抬脚踢了踢稻田里的水,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蔡爷爷的地并不大,忙活一上午大概就忙活完了,少女担心着家里躺着的病号,急急忙忙的往家里赶。茅屋附近有一口井,少女提了桶水,给自己和蔡爷爷冲洗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泥巴。 蔡爷爷进屋去找方少爷了,少女留在屋外做今天的午饭。 蔡爷爷脚上穿着一双破旧的草鞋,他刚冲完脚裤腿还挽着,头上的斗笠进屋前挂在了柱子上。方少爷拿着一本书倚靠在床头,他手中拿着的是少女的一本医术,他本来只是因为静养无聊想要拿来解闷。可是医书向来枯燥无味,他心里记挂这少女更加是半个字也看不进去,手上虽然拿着书但是实际上早已神游天外。屋外传来沙沙的脚步声,方少爷还以为是少女回来了,他放下医书,抬起头看向门口眼睛都放光了,结果进来一个年迈的老者。 方少爷快速的掩盖好自己失望的表情,他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厨房刚好发出一阵声音,有人抱了一把柴火扔在了地上,大概是准备要烧火做饭。 是她回来了。 这一会儿,蔡爷爷已经从房门旁走到了床边,方少爷双手撑床坐了起来,正要拱手行礼,蔡爷爷连忙按住了他的手,“小伙子别忙了别忙了,我们这儿没这么多讲究,你腿上有伤,躺着就行了。老汉今天就是来看看你,唠唠嗑,快躺下快躺下。” 方少爷心下想着,这应该就是少女所说的蔡爷爷了。 方少爷平时家教甚严,此时虽然没有再朝着他行礼,但是也没有真的躺下,他坐在床上,背部挺得直直的,“老伯有话请说。” 蔡爷爷搬了把椅子坐在床边,他搓了搓粗糙的双手,有些局促的问道,“小伙子,你打哪儿来啊?怎么会晕倒在这荒郊野外?” “晚辈家住临辉城,出门办事偶遇劫匪,家中忠仆舍命相护,才让我逃出生天。”说起韩师傅等死士,方少爷忍不住露出了黯然的神色,“也多亏老伯和姑娘相救,不然乐池也难逃歹人之手。等晚辈平安回家,一定好好报答老伯和姑娘的救命之恩。”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唉......”蔡爷爷恍然大悟,“唉,说报答那就不用了,出门在外的相互照应那是应该的,再说了,你当时那个样子,要是我们没碰着那就算了,要是碰见了不管不顾的那不成了见死不救了?再说了,驮你回来的又不是我老汉,是我家的那头牛,你要谢要报恩,就去谢它去吧,哈哈哈。” 方少爷也忍不住笑了笑。 “老汉活了几十年了,看人的眼力还有有点的,我看你这样子,肯定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吧?” “做点生意糊口而已。”方少爷谦虚的说。 蔡爷爷当然也知道他是谦虚,看他那一身的穿着也不像是普通生意人家,他叹了口气,“我们救你啊,也不图你什么东西。但是有一件事,我要和你说清楚。其实在你昏迷的时候,我就和那丫头商量过,想把你接到我家,让我照顾你。可是丫头不肯啊,说是让我照顾容易被人发现,容易找惹麻烦。这道理是没错,但是你也知道,她一个小丫头,照顾你这个男人,我实在是不太放心。” “我知道你们大户人家的少爷公子都是念过书的,也经常是把什么礼义廉耻挂在嘴上。我们贫苦人家,虽然没念过什么书,但是女孩子家的名节还是很看重的。她现在每天和你住在一块儿,要是被人发现了,少不得要被人说什么闲话。她不能说话,村里的人明着暗着其实都有些瞧不上她,要是名声再不好听了,以后可怎么嫁人呢?所以老伯拜托你,千万别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我们也不需要你的什么报答,好好养好伤回家就是对我们最好的报答了。” 这些话确确实实都是在为了少女着想。 “老伯放心,乐池一定” 少女却已经推门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4 - 分卷阅读35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35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35 进来了,她手上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野菜汤。蔡爷爷站了起来,“呦,吃饭了?” 少女点了点头,将野菜汤放在桌上就转身出去端别的菜。蔡老伯转过身大概也是要去帮忙,方少爷在他身后轻声却坚定的说道,“你放心。” 你放心,我会娶她,不会瞧不起她,会好好和她在一起,一辈子。 蔡爷爷并不明白方少爷的话中之意,只以为他答应了他,他叹了口气,出门去帮少女端菜。蔡爷爷留下来和他们一起吃饭,少女依旧是做了两菜一汤,方少爷的饭菜和他们不同,是少女特意为他做的地瓜粥。 农家的少女一天到晚都有干不完的活儿,吃饭完后蔡爷爷帮忙洗了碗筷就回家了,少女一个人在院子里洗衣服,洗完衣服之后又开始喂鸡喂鸭。方少爷就只能躺在床上仔细的听着她走动的脚步声和晒衣服时候发出的抖动声,方少爷觉得自己真的是栽了,要是放在从前,他绝不相信有一天自己会躺在一个农家小院里,静静的听着一个人一举一动发出的声音,甚至为此而感到高兴满足。 可是当少女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汤给他的时候,方少爷就高兴不起来了。方少爷从小就是个乖巧懂事的好孩子,可谓是让他读书就绝不摸鱼,让他往东就绝不向西,可唯有一点不好——他怕苦,于是尤其怕喝药。 小时候生个病喝药都得母亲轻声诱哄,并且拿着一大堆的蜜饯各种诱惑才能成功将汤药灌进他的嘴里。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每当喝药的时候都是不得不弹。 方少爷一看见那碗汤药嘴里就泛苦,一想到每天都要喝药,更是苦得不行。他皱着眉头看了看少女,又看了看那碗汤药,终于下定决心将那碗汤药端了起来一饮而尽,那表情动作简直像是英勇就义。 汤药一入口,方少爷的眉头就再也没有松开,少女咧开嘴笑了笑,她从书架上取下一个小罐子,不知拿了些什么东西,献宝似的走到方少爷跟前,向他展开双手。 是几颗蜜饯。 淡淡的甜味从口腔中蔓延,方少爷的心里却突然有些不是滋味。少女给他的不过是街上卖的最普通不过的蜜饯,十几文钱能买一大包,和他平日里吃的差得很远。可就是这么普通的蜜饯,少女却格外珍惜,将它好好的封存在陶罐里,一副不舍得吃的样子。可就是被她这么珍惜的蜜饯,现在却拿出来给他吃。 方少爷拈起一颗蜜饯,对少女说道,“你也吃。” 少女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蜜饯放进了嘴里,她满足的笑了笑。 晚上临睡之前,少女拿着纱布剪刀等物品过来帮他换药,屋里面只点了一盏油灯。少女拆开他的纱布,小心翼翼的给他上药。方少爷盯着那双正在给他上药的双手,她的手指虽然白皙,但是不像是旁的女子一样精心呵护,因为经常做粗活的关系,还长了薄薄的茧,瞧上去并不好看,但是方少爷内心却抑制不住的想要去握住。 方少爷轻声说,“这附近可有集市?” 少女正给他涂药,闻言点了点头,方少爷又说道,“那可否替我置办些东西?” 少女抬头看了他一眼,似乎在询问要置办些什么东西,方少爷摩挲着手中的玉佩,神色黯然,“再过几天,就是家仆的头七,我想买些香烛元宝,聊以祭奠。” 少女点了点头,她绑上纱布,拿起笔在纸上写道,“我们这里到了一定的时间专门有人去小镇上采购,我明天就去找他,可能要晚两天到。” “无妨。”方少爷说,“在头七之前即可。” 他拿出一颗圆润的珍珠,“这个还值些钱,就当做为我治伤和买东西的费用吧。” 这本是他衣袍上用作点缀的珍珠,虽然个头小了些,好歹也还值点钱。少女将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双手也使劲的挥舞着,方少爷被她这幅样子逗笑了,“姑娘救我不图回报已经让我羞愧,如今我在此养伤,此物留着也没什么用处,不如交给姑娘补贴家用。姑娘若是不收,乐池便无颜面对姑娘了。” 少女犹豫半晌,终于是将那颗珍珠收了起来。 “对了,在下想要写封信给家人报平安,可有法子?” “我们这儿常年出海捕鱼,不经常去别的地方,去的最多最远的地方就是村子外的小镇和马头县。像临辉城这样的大城,还没有人去过。” 意思就是没有办法了,毕竟都只是平民,寄信也只能指望熟人。 少女见他露出失望的神色,再次下笔,“要是有机会,我会帮你问问的。” 方少爷点了点头。 少女站起身走到木板床边,正要拉起碎花布,方少爷又道,“姑娘救我性命却不图回报,虽是品行高洁,然乐池心中颇为不安。既然姑娘无名,乐池斗胆,能否为姑娘取个名字?” 少女拉起碎花布的手顿了顿,她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似乎在说‘你说说看’。方少爷哑了声音,“迟娘如何?” 迟娘,少女将这两个字反复嚼了两遍。 “对,迟娘,姗姗来迟的迟。”也是他的迟。 少女将碎花布拉了起来,隔断了方少爷的目光,方少爷心中又低落又懊恼,不停的想着:果然是太心急了,恐怕惹她不快了。 哪知,碎花布上的身影缓缓的点了点头。 第24章 第 24 章 迟娘正坐在床前做绣活,不知怎的,针扎错了地方,刺进了她的手指,鲜红的血珠顿时滚了出来。她猛地缩了一下,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方少爷连忙放下手中的书,“怎么了?” 迟娘摇了摇头,方少爷看见了她食指溢出的血色,紧张的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指放在口中吸吮。迟娘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她的食指被一片温热所包围着,迟娘仿佛觉得自己全身都被放入了蒸笼似的,一股又一股的热气从脚底开始蒸腾,一颗心狂乱的跳动着。 方少爷将她的手指放在眼前仔细端详,“下次小心点。” 迟娘羞涩的低着头,脸上红云满布,方少爷还握着迟娘的手腕,这才发现自己的行为有多失礼。方少爷心想:她会不会因为他这些举动而认为自己轻视她,不尊重她?到底是个待字闺中的女孩子。 方少爷盯着她的发顶,只觉的气氛十分的暧昧尴尬,正待说些什么,房门外却传来了喊叫声。 “哑姑娘!哑姑娘!” 方少爷明显的感觉到迟娘的手腕一颤,就连羞红的脸颊都惨白一片,方少爷轻声安慰道,“别害怕,没事的。” 屋外的大汉挠了挠头发,伸手就要推开那扇单薄的屋门。‘咯吱’一声,门从里面打开了。迟娘站在外后,她打着手势,问他找她有什么事。 那大汉习惯性的挠了挠头,他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5 - 分卷阅读36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36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36 记性不大好,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他将提在手里的篮子横在她面前,笑呵呵的说道,“喏,你前几天不是让我给你从镇子上捎点东西吗?今天我和大伙儿一起去了,这不刚回来就给你拿过来了吗?你在屋里干啥呢?我在门外喊你半天也没个动静。” 迟娘接过沉甸甸的篮子,侧身将它挂在门旁的柱子上,“东西买好了我自己去拿就行了,还麻烦牛大哥跑一趟。” “唉,都是街里街坊的别客气,我也是怕自己记性不好把这事给忘了,反正也就多走几步路的事情。对了哑姑娘,我前几天不小心得了风寒,你给我抓几副药行吗?” 没等迟娘应答,他就推开迟娘一个侧身进了屋,一边走一边念叨,“谢谢啊!不过你没事买那些东西干什么?你又没爹没娘的,祭奠哪路的孤魂野鬼......啊,我的娘哎!这是个什么东西?” 迟娘揉着肩膀转过身,只见牛大哥眼睛瞪的如铜铃大,一副见了鬼似的样子,由于太过于激动,直接一脚踩到了她临时搭建的木板床上。 他大声嚷嚷道,“这床上乌漆墨黑脏不溜秋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啊?” 迟娘心里庆幸道,幸好她住得远,不然就凭他这大嗓门的嚷嚷,全村人都能被他喊过来。 床上躺着个男人,穿着粗布麻衣,腰部以下都被薄薄的被子盖了个严严实实。裸露在外的皮肤大概也就只有那一张脸,可那一张脸不知涂了什么东西,黑不溜秋看上去还黏糊糊的,只剩下两只眼睛和一张嘴巴是干干净净的。可他还偏偏用那两眼珠子瞪着你,那副鬼样子,真是吓死个人! 迟娘比这手势,“牛大哥,那不是鬼,是王大哥啊!” “啥?”牛大哥站在木板床上,将木板床踩的咯咯作响,“床上这半人半鬼的玩意儿你跟我说是老王那王八蛋羔子?他俩除了都不是人之外,你说说还有啥一样的?” “真的是王大哥,他脸上受了点伤,我给他涂了点药膏。” 牛大哥半信半疑的走下木板床,而在他下床的一刹那,木板床终于是不堪重负直接......塌了。迟娘心痛的看着死无全尸的床板床,欲哭无泪。 牛大哥走到床边,凑近了闻了闻,果然有股药膏味。他摸着下巴说,“你真是老王?” 方少爷扭头看了他一眼,不屑的转过了头。 对对对,就是这种眼神,牛大哥登时就相信了这个脸上糊着一坨黑东西的东西就是老王。他后退几步,也露出了嫌弃的眼神,“就他那脸受点伤还用得着涂药吗?本来就是坑坑洼洼的了,给他用药还不是糟蹋了!” ‘王大哥’一听这话就急了,挣扎着就要从床上起来,迟娘连忙按住他,“王大哥,你现在最好不要动,也不能做表情,不然这药膏就白擦了。” ‘王大哥’这才慢慢平静下来,躺在床在恶狠狠的看着牛大哥,牛大哥见他一副动弹不了的模样,还偏偏凑上去招惹他,‘王大哥’实在没办法了,干脆闭上眼睛不再看他。 迟娘拿了两包治风寒的药递给牛大哥,“牛大哥,这是你的药。” “哎呦!”牛大哥摸了摸自己的荷包,不好意思的说道,“今天出门急,忘记带钱了,这......” 迟娘摆摆手,“没事,都是街里街坊的不用客气,你拿去好了,就当我谢谢牛大哥替我带东西了。” 迟娘直接将他刚刚讲过话还了回去。牛大哥摸了摸头,笑呵呵的走了,临走之前还朝着床上做了个鬼脸。 来送个东西不仅拿了几包免费的药,还狠狠的嘲笑了自己的死对头,牛大哥的心情可不是一般的好,回去的路上都哼着小调儿。他一边哼歌一边走路,哪知他的死对头从他的对面走了过来,他轻蔑的看了他一眼,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卧槽,怎么回事,他刚刚不还在小哑巴那里吗? 看着牛大哥的背影,迟娘和方少爷对视一眼,‘噗’的一声,两人终于忍不住的捧腹大笑。 “哈哈哈!”方少爷黑着一张脸哈哈大笑起来,迟娘也站在一旁弯着腰无声的笑着,方少爷自从遭遇劫匪之后,从没有一日心情这么好过,即使遇见了他心爱的姑娘也不能释怀,心里总感觉蒙着一层灰扑扑的雾。而如今,就如同雨过天晴见彩虹一样,他的心情也跟着明媚开朗起来。 迟娘笑着从怀里拿出手帕,用水浸湿了给方少爷擦脸,方少爷的皮肤十分白皙,一抹一个白。方少爷看着迟娘的脸,突然握住了她正给他擦拭脸颊的手腕,他说,“手臂还疼不疼?” 他刚刚看到了牛大哥撞到了她的手臂,迟娘摇了摇头,她并没有那么身娇肉贵的,被撞一下也确实没有什么可疼的。 方少爷‘嗯’了一声,没有放开她的手腕,突然问道,“你一直贴身带着?” 迟娘愣愣的看着他,似乎没明白方少爷在说什么,方少爷侧目看了看她的手腕,迟娘循目望去,突然红了脸。她这才发现,原来刚才顺手从怀中取出的手帕,正是方少爷之前给她的那块,她一直贴身带在身上不舍的用,哪知现在当着方少爷的面拿出来了。 她缩回了手,手指无意识的抓紧了手中黑蓝相间的手帕,她咬着下唇,眼神四处飘忽不定,忽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方少爷。一只细腻温柔的大掌落在她的发顶上,似乎还摸了几下,她羞答答的抬起眼,方少爷也正在低头看她,眼里是一片浓厚的温柔笑意,“你很喜欢这块手帕?” 迟娘不知如何作答。 他又说道,“我很高兴。” 迟娘真是羞得没脸见人了,方少爷也怕太急切吓坏了她,连忙转换了话题,“他以前也经常这样吗?”说完还朝着门口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迟娘立刻会意,拿了张纸正要书写,又听方少爷说,“不用了,你比划给我看。” 迟娘疑惑的看着他,似乎在说‘你看得懂?’ 方少爷说,“你,你慢些,我应该看得懂。” 迟娘从小生长在这里,这里大部分的人都能看懂她的手势,这一点让方少爷非常不舒服。别人都能看得懂的东西,他怎么能够看不懂呢?明明是他那么喜欢的少女。因此,他这几天一直都在偷偷地研究学习这些手势的含义,偶尔遇到看不懂的,还会偷偷的套蔡爷爷的话。 这几天下来,虽说不能看懂所有手势,但是大概......约莫......能看懂大概的意思吧? 迟娘果然将手势打的很慢,几乎是一顿一顿的做,方少爷认真的看着,“你的意思是说,这里的人都经常这样?” 迟娘点了点头,很开心的样子。 方少爷早就猜到了,看他那副样子就像是个‘惯犯’,但是他没有想到,这一个村子都是这样的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6 - 分卷阅读37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37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37 ‘惯犯’。 他一直知道,像迟娘这样无父无母偏偏还不能说话的人,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甚至是当面欺辱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这样的事情他也并不是没有遇见过,在遇见她之前,他只会觉得那些人十分可怜,但是一想到同样的事情会落在她心爱的姑娘身上,心底就好像有一股怒火突突的往上升。 “这些草药大部分都是我和蔡爷爷上山挖的,还有一些是从小镇上的药房里买的,其实也没有花费多少,他们想要就拿去好了,我一开始只是想要治病救人而已。”这段话有点长,迟娘怕方少爷听不懂还是写在了纸上。 方少爷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但是一想到迟娘辛辛苦苦挖来的草药就被他们这么拿走,心里总有点心疼生气。 方少爷:“这不是值不值钱的问题,而是他们在欺负你,而我忍受不了。以后,要好好保护自己知道吗?你没有必要为任何人做任何事情,懂吗?” 迟娘呆呆的看着他,从来没有一个对她说过这样的话。在此之前,她甚至还为了村子里的人愿意让她医治而感到高兴,高兴她至少还可以为别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对于别人来说,她这个哑巴也不是什么废物。 从来没人对她说过,你没有任何必要为任何人做任何的事情。 迟娘心里波涛汹涌,她低下头,良久,才低低应了一声。 头七那天,迟娘端了个火盆放在方少爷的床边,方少爷难得的沉默,一言不发的烧着元宝纸钱。挨得太近,有微末灰烬飘落在方少爷的头发上,迟娘抬起手替他抹去,方少爷抬头问她,“怎么了?” 他白净的面容在灯光下尤为俊美,迟娘看着方少爷,眼角心脏突然不可抑制的跳动了一下。 她说:“没什么。” 心动也只是心动,过后依然会平静下来,过客也只是过客,终究是要离开。 第25章 第 25 章 每年的秋分都是一个异常忙碌的时候,全村上下都开始忙活着采摘成熟的瓜果蔬菜,收割小麦。大波大波金黄色麦田随风飙荡着,许许多多的男男女女都拿着镰刀不停的割着麦穗,秋天的天气十分凉爽,但是他们的汗水还是止不住的滴下来,他们一边收割麦子一边聊天,笑容淳朴而灿烂。 田间小道上不停的有人驾着牛车拉着拉车,车上摆放着一个又一个筐,筐里装满了形色各异的农作物。 蔡爷爷有一块田,虽然不大但是也零零散散的种了许多粮食蔬菜,其中也有迟娘的一份。他们人手少,比人家更加辛苦,迟娘这几天每天都是早出晚归,要不是家里还有方少爷这个‘残障人士’估计午饭就直接带俩馒头坐在田埂上啃着吃了。 忙活了三四天之后,果蔬中午采摘完了,黄昏时分方少爷被一阵吵闹声吵醒。他叹了口气闭了闭眼,迟娘住的十分偏僻,一般没人到这里来,安静得很。方少爷仔细听了听,那声音应该是从村子里传出来的,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喜事,村子里锣鼓声敲得震天响,中间还夹杂着高昂的欢呼声。 迟娘一脸笑意的推门进来。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声音这样大。” 迟娘兴高采烈的比划,“今年大丰收,前几天出海的渔船也回来了,带回来好多好多的鱼虾,大家都在庆祝呢。我刚刚去看了一眼,大家都在跳舞喝酒还从小镇上请来了人过来表演的,可热闹了。” “那你怎么回来了?”虽然她平时与人相处不多,但是方少爷能看出来,她也是十分喜欢热闹的。毕竟是个年纪不大的姑娘家,到底还是爱玩的。 迟娘的笑容都僵了一下,她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我来陪你。” 方少爷呆了一下,心里止不住的高兴,心想她果然是高兴过了头,平时连被他逗一逗都会害羞的人,今天居然能从她嘴里听到这样的话。 迟娘搬了凳子坐在他床边,方少爷和她讲临辉城的事物,“临辉城中有一家远近驰名的饭馆儿,名叫‘六味斋’,取义为色香味意形养。其中有一味吃食,名叫汤绽梅,乃是用竹刀取十月后的欲开梅蕊,投入蜜罐中。待到夏月,以热汤就盏泡之,花即绽,汤色澄澈,清香无比.......” 迟娘听得津津有味,忽的,门外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烟火声。两人齐齐向高墙上的窗口看去,窗口很小,只能看到几束烟火快速的窜上天空,在浓黑的天空中炸开,那一霎那,天空都仿佛亮堂起来。烟火滑落的尾部向四周扩散开,最终掉落下来,迟娘仿佛很喜欢看烟火,眼珠子一动不动的盯着窗口看,嘴巴张得大大的。 方少爷看着她忽明忽暗的脸颊,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迟娘茫然的转过脸看着他,方少爷轻声说了什么,烟火声太大,方少爷的声音仿佛是一滴水珠滴落在大海里,完全被淹没。 迟娘看着他,眼中询问意味明显。 方少爷握着她的手慢吞吞的挪动到她身旁,他贴着她的脸颊,呼吸都喷在她脸上。无数的烟火齐齐窜上天空,和方少爷的声音一齐在她耳旁炸裂,“迟娘,我喜欢你。” 他说完,鬼使神差的亲了亲她的脸颊。 那烟火仿佛是在她耳旁炸裂开似的,那响声震的她眼花耳鸣,嗡嗡声不绝于耳,那一刻,她清晰的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噗通噗通的...... 她用另一只手摸了摸方才被方少爷亲吻过的脸颊,眼神呆滞仿佛还没回过神,方少爷在她耳旁轻声却坚定的道,“迟娘,我喜欢你,我是认真的。” 麦子收割完之后要经过几天的暴晒,迟娘于是又开始忙活晒小麦。丰收之后,农民一般都只会留下足够自己生活的口粮,大部分的瓜果蔬菜都会拿去贩卖赚钱,迟娘亦是如此。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有专人拉着好几辆大车来挑选采买瓜果粮食。他们将一些品相上好的都挑走了,而剩下的都是些个头小或者是有残缺的。 可是扔掉又舍不得,于是每家每户都会自己带着这些粮食去小镇上贩卖,蔡爷爷也会驾着牛车带着迟娘去小镇上贩卖,等到实在是没人要了,迟娘就将它们腌制起来储存在罐子里。这场秋收让整个村子前前后后忙活了小半个月,这半个月以来,迟娘几乎没有和方少爷说过话,她早上早早的就出去了,早饭和午饭都提前准备好了放在床头,要么是馒头要么是干粮。 那天晚上迟娘反应过来后,什么话也没说,甚至没有看他一眼。只是挣开他的手走了出去,他慌了神,在身后不停的喊她,屋外烟火声震天,他不知道迟娘听见了没有,她迟迟没回头。 方少爷本想找个时间好好同她聊一聊,可她每日都是早早的出去,回来时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7 - 分卷阅读38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38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38 累得不行,晚饭都是随便塞几口,倒头就睡。方少爷心疼得要死,也只好先避而不谈。 他足足憋了小半个月,迟娘终于清闲下来了。 方少爷端着碗,眼神不停地往迟娘身上瞟,在心中憋了许久的话真到了眼前却又些说不出来了。迟娘好似没发现他的欲言又止,吃完了就要走,方少爷立马慌了,差点连碗都丢了, “等等,等等迟娘!” 迟娘身形明显的一顿,她终于抬起头看他,方少爷的嗓子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他支支吾吾的说,“那......那天晚上......” 一提起那个晚上,迟娘的脸就不可遏制的红了起来,她想到了那天漫天烟火下在她耳畔的浅淡呼吸,脸上柔软的触碰,还有少年在她耳旁轻柔却坚定的话语。多日以来刻意压制在心里的情愫有如翻江倒海般袭来溢满了心头,她一双手垂在腰侧,手指攥的紧紧的,圆润的指甲盖戳着皮肉。 “迟娘。”方少爷又叫了她一声,他低着头看她,声音低沉,“我那天晚上对你说的话都是真的,不是因为你救了我我对你心存感激,更加不是因为一时兴起,我是真的喜欢你。从我睁开眼睛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喜欢你。” 迟娘抬起头,眼睛瞪得大大的。 她确实想过,方少爷说的喜欢她,应该只是对她心存感激想要回报她。 可是,怎么会是真的喜欢呢?她......她只不过是个农女,还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 迟娘下意识的退后一步,嘴唇都忍不住哆嗦起来。 怎......怎么会是真心喜欢呢? 方少爷拉住她的手,她的指尖微微颤动,方少爷安抚性的揉了揉她的指尖,迟娘没有推开他只是低着头不敢看他,方少爷看着她微红的眼眶,“迟娘,我见过许许多多的名门闺秀,她们都很好,知书达理端秀貌美。但是,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她们,更没有动过想要娶她们的念头。可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在想着,这会是个什么样的女子?我面对她,应该怎样说话行事才能讨她开心?我应该怎么做,才能让她像我喜欢她一样喜欢我呢?迟娘,我从不在意你是不是口不能言,也从不在意你的身世身家如何,我只是喜欢你,只是像一个普通的男人喜欢一个女人那样去喜欢。” 人也许有高低贵贱之分,但是在感情面前,却是一般无二一视同仁。 而现在,他也像普通的男子一样,对着心爱的姑娘吐露心意,内心忐忑又恐惧,“迟娘,我发誓,我对你说的话都是真的,绝对没有欺骗你。那......你可有没有......有没有一点,一点点,喜欢我?” 她若是能够说话,应该会对他说,“我也喜欢你,你别担心。” 可她慢慢的抽出了被方少爷握住的那只手,她转过身,像好多天前的那个晚上一样朝着外面走去。方少爷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没有像之前那样喊她。心却仿佛也黏在她的身上跟着她一起离去了,心脏的经脉一头粘在他的胸膛里,另一头却随着她的离去越扯越远,越扯越疼。 方少爷闭了闭眼,他单手撑在床上,只觉得胸口鲜血淋漓。 一股从未有过的无力感在身体中席卷不去。 迟娘走到门口,突然闪身走到木床前,拿起一个大大的包袱就朝着方少爷扔了过去。她眼眶和脸颊都红红的,扔完包袱之后就做贼似的飞快的跑走了。 “哎呦!”方少爷捂着自己的额头,他抬头看了看,迟娘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口。他的床上多了一个大大包袱,方少爷打开一看,里面整整齐齐的叠着一套冬衣。 方少爷不知道,迟娘所谓的多日以来疲惫不堪倒头就睡,其实是在深夜中偷偷的给他缝制冬衣。 她常在深夜里点着一盏小小的油灯,眯着眼睛为他缝制冬衣,困意袭来的时候经常会扎到手指。她记得方少爷睡觉向来浅眠,被扎到手指都不敢做出动作怕惊醒了她,她也曾因为太过疲累将两只袖口缝在一处。 你说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讨我开心让我欢喜,不知道怎么才能让我像你喜欢我一样去喜欢你,但是你看,我已经这么喜欢你了。 喜欢到无法自拔的地步。 第26章 第 26 章 两个月后。 腊八。 方少爷的腿已经好了大半,蔡爷爷特地给他做了一根拐杖,方少爷高兴的不得了,他在床上躺了三个多月,终于是能下地走路了。迟娘原本还担心他会摔倒,但是看到方少爷拄着拐杖在屋内乱走的情形,她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明明是这么大的人了,却高兴的和刚刚学会走路的孩童似的。 方少爷在屋子里走的越来越快,神情也越来越兴奋,他快速的往前走着,拐杖突然歪了一下,方少爷整个人遏制不住的往前倾去。迟娘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直到方少爷站稳之后迟娘才松开了手,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方少爷呼出一口气,有些后怕的说,“吓死我了。” 他的腿才刚能下地,他可不想一个转身又重新躺在床上修养。 “你先去休息吧,我去做午饭。”迟娘说。 她一打开门,一阵寒风扑面而来,迟娘打了个哆嗦,拢紧了衣服缩在脖子向外走去。海边的冬天一向比别处的要更冷一些,海风打在脸上更刀削一样,一直从脸上冷到骨子里。 方少爷拄着拐杖跟着迟娘一起走到屋外,他在床上修养了三个多月可真的不想再休息了,迟娘站在灶台前,他站在迟娘身后探头探脑,“今天中午吃什么?” 迟娘和方少爷的身上都穿着厚重肥大的棉袄,迟娘怕方少爷受冷,特意还给他多穿了点。方少爷除了脑袋和手是裸露在外的,其他地方都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远远地看上去,就像是个圆滚滚的雪球。 “你出来干什么?快点进去,外面太冷了。” 虽然在炉灶旁,但是这星点的火光根本抵挡不了冬天的寒冷,方少爷耍赖不走,“你先跟我说今天中午吃什么呀。” 迟娘摇了摇头,只好回答,“今天是腊八。” 方少爷在床上躺久了,对时间的概念已经不大清楚,经迟娘一说,才发现今天是腊八节。 “那我看你熬粥。” 迟娘:“你还是进去吧,外面太冷了,不要刚能下地又染风寒。而且万一被人看到了,又要有麻烦了。” 方少爷左看看右看看,“这里没人来。” 方少爷心里好笑道,他们明明是正大光明的相恋相爱,现在却搞得和偷情似的。 迟娘倒米下锅,她转过身,方少爷如今站起来比她高了一个头,她须得踮起脚尖才能摸摸他的头,她柔声道,“屋外冷,你听话,先进去好不好?我马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8 - 分卷阅读39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39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39 上就进屋了。” 方少爷皱着眉,硬是赖着不走,“我不要。” “要怎么样你才愿意进去?” 方少爷笑的像只得逞的狐狸,他眯了眯眼睛,凑近了说道,“待会儿,你喂我喝粥。” “你!”自从那次过后,方少爷简直是肆无忌惮了。 迟娘拿着勺子慢慢搅动,方少爷又凑了上来,“不理我?不理我我就当你答应了,那我进去了?” 方少爷慢吞吞的往门口挪去,明明就是近在咫尺的距离,几步路就能迈到,方少爷却走了很久,走一步就要回一次头。皱着眉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走到一半,他又突然说,“呀,这些花怎么都枯了?” 迟娘爱花,在小院里种了不少花草和药草,如今已经有许多花儿都枯死了。 “冬天太冷了,有些花草熬不住就枯了。” “真可惜。” 迟娘点了点头,“你快进去吧。” 方少爷在心里叹了口气,就不能忘了这茬吗? 迟娘笑着摇了摇头,低头用心熬粥不再看他。 脸上突然碰到一片柔软温热,迟娘惊愕的抬起头,始作俑者拄着拐杖飞也似地进了门。门啪的一声合上了,简直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迟娘脸上红扑扑的,不知道是害羞的还是冷的。她心道,真是个灵活的胖子。 方少爷蹦蹦跳跳的进了屋,一屁股坐在床上。他摸着嘴唇,傻笑个不停,他看着那面隔着他和迟娘中间的一面土墙,想象迟娘在一墙之外熬粥的情形。 茅屋只有一扇窗户,而且还装在高处,方少爷没办法像话本子描述的那样子,坐在床边看他心爱的姑娘。 他呆呆的想着,门再次被推开,蔡爷爷打着哆嗦进来,一面走一面说,“哎呀,这外边儿可真冷。哎,我给你做的拐杖怎么样?还好使吗?” 他摸着拐杖,道,“很好,多谢老伯。” “唉,就是根拐杖,有什么好谢不谢的。”他瞧了瞧方少爷的小腿,摸着下巴道,“你这腿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好?” “再休息一两个月就能完好如初了。” 蔡爷爷:“那想好什么时候回家了没?” 方少爷哑然道,“还没有。” “我前几天去了趟小镇,向人打听过了,之前的那个商队已经回镇上了,听他们的意思,年后大概还会出去一趟。人家说了,他们的那个路线啊,会经过那个临辉城。你刚刚也说了,你这伤最多一个多月也能好了,到时候就能跟他们一起回家了。” 临辉城?听着这三个字,方少爷第一次感觉到陌生,明明才离开三个多月,却恍如隔世。 离家三个多月,若说半分都不想家,那是假的。他三个多月来生死不知,父母一定是心急如焚,方少爷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飞回家中,让二老安心。但是...... “怎么样?” “跟着他们多久能到临辉城?” “大概三四天吧,最慢也就五天。” “那有劳老伯。”方少爷道,“这费用......” 方少爷说着就要站起来找他那件衣服,蔡爷爷连忙扶住他,“哎哎哎,你这孩子,腿才刚好别瞎忙活。老汉知道你要干嘛,你说那好好的衣服你干嘛非要把它拆了啊,今天丰收,老汉这点钱还是能拿得出来的。” “这怎么行。” “怎么不行?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等你回了家,再来报答老汉好了,哈哈哈!” 方少爷也笑了笑,“那就说定了,待乐池归家,定要好好答谢老伯搭救照顾之恩。” 蔡爷爷挥了挥手,倒是没有放在心上。 两人正说着话,迟娘端着一大盆腊八粥走了进来,蔡爷爷接了过来,“你看你这手冻得,快去炉子旁边烤烤手,暖和暖和。” 屋里虽然没有地龙,但是好歹烧了盆炭火。 方少爷看着迟娘冻得通红的双手,忍不住想要去替她捂一捂,哪知迟娘一个眼神过来直接将他钉在了原地。迟娘去火炉旁烤手,方少爷和蔡爷爷盛粥,等到迟娘暖和好了才开始吃饭。 “再过段时间就要过年了,等找个时间,爷爷带你去镇子上置办点东西。到时候啊,再给你买身漂亮衣服,买点漂亮首饰。” “不用不用,我的衣服够穿,不用再买新的了。” “那哪儿行啊,过年就得穿新衣服,你的生日恰好又在那天,你这个年纪的姑娘,还是得好好拾掇拾掇自己。” 方少爷问:“迟娘的生日那天?” “可不是嘛,大年初一,生在大年初一的孩子,可是个有福气的。” 方少爷应和道,“那确实应该好好庆祝庆祝。” 迟娘这次倒没有再说什么。 “迟娘,你睡了吗?” 迟娘敲了敲床板。 夜晚的小渔村比白日里冷了一倍不止,往年的冬天迟娘总是盖着好几层棉被捂着汤婆子睡的,但是现在方少爷住在这儿,棉被根本不够用,睡觉之时都要把厚厚的冬衣盖在上面才能勉强入睡。 迟娘等了许久,都没等到方少爷的后续。迟娘竖着耳朵听着声响,衣料摩擦的声音在黑暗中尤为明显,不一会儿,屋内响起了方少爷特有的脚步声——一只脚走一只脚跳。 迟娘裹紧被子坐起来,屋内突然亮起了光,迟娘有些不适应的闭了闭眼,她掀开碎花布,问道,“做什么?” 方少爷捂着汤婆子裹着被子盘腿坐了起来,他缩着脖子说,“迟娘,我要娶你。” 迟娘瞪大了眼睛,捂着被子的手指一紧,眼睫毛忍不住的抖动。 自从蔡爷爷和方少爷说了那番话之后,方少爷就在琢磨这件事情,过完年之后他的腿也是该好了,照理来说也应当回家报个平安。方少爷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迟娘了。 他与她身份悬殊,若要娶她,家里二老跟前肯定要多费口舌。这一来一回算不准要耽搁多少时间,迟娘又正是待嫁的年龄,蔡爷爷保不齐什么时候就要给她相看人家。 他那么喜欢她,容不得也不能放过有一丝一毫错过她的机会。 迟娘到底是个姑娘家,此时此景也不知说些什么好了。 “迟娘,我再过一月就要回家了。” 迟娘露出惊讶的神色,“什么时候的事儿?” 方少爷奇道,“你不知道?”他以为她是知情的。 他转念一想,“大抵是老伯还来不及告诉你,他也是下午的时候才告诉我的,说是已经联系好商队,正月里过完年就要走,三五天便可到家。迟娘,我很害怕,你这么好肯定有许多男子都想娶你,我怕我这一走,回来时你已经嫁了旁人,做了旁人的新娘。从我喜欢你时,我就想着定是要娶你为妻的,你我既然是两情相悦,你若是愿意,我明日便去和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39 - 分卷阅读40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40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40 老伯提亲。” “你家里不会同意的。”不会同意你和一个农女在一起,不会同意你和一个哑巴在一起,更不会同意让你明媒正娶的娶我。 “家中之事我自有办法应对。”他有些不好意思的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花环来,他将花环放在迟娘的手中,“如今我只是一个身无长物还瘸着一条腿的普通人,你且回答我,你愿不愿意嫁给我做我的妻子,同我一生一世在一处?” 迟娘摩挲着手中的小花环,她看着那样殷切的眼神,突然有了勇气,她向来不是胆大之人,此时此刻却难得坚定,她眼中流过的涓涓细流终于汇聚成浩瀚的大海,“我愿意。” 能嫁给你做你的妻子,同你天天在一处,至死方休,怎么会不愿意呢? 第27章 第 27 章 “你说什么?”蔡爷爷掏了掏耳朵,生怕自己年纪大了耳聋眼花听错了。 “您没有听错,我今天特意让迟娘找您过来,就是向您提亲的。”方少爷拿着一张红纸,“这是晚辈的生辰八字。” 蔡爷爷盯着他,意味不明的说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晚辈知道。晚辈如此做法,确实不合礼数,可眼下我这种状况,若是按规矩派遣媒人提亲,恐怕又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还请老伯见谅,晚辈只是想先征得您的同意,等到晚辈归家,一定风光前来提亲迎娶,绝不让迟娘受半点委屈。” 蔡爷爷并没有接写着生辰八字的红纸,方少爷只好拿在手中。方少爷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蔡爷爷,他面上看起来彬彬有礼,手指却无意识的蜷曲,指尖映着红纸更显苍白。他心里急的一阵阵的打鼓,哪知蔡爷爷听完之后连眼皮都没抬一个。 “你的意思是想要让丫头做你的小老婆?” 方少爷一惊,“晚辈是想娶迟娘为妻。”他竖起三指,诚恳的说道,“晚辈是真心悦爱迟娘,真心想要娶她为妻。晚辈在此发誓,今生今世只爱她一个人,绝不纳妾!” 蔡爷爷仿佛是一块硬邦邦的铜铁,面对如此恳切的誓言也没有半分动容,他说,“你父母不会同意的。” 这是事实,即使他再是个粗鄙的人,也该知道‘门当户对’这个道理。方少爷的家世一看就不一般。平心而论,像他们这样家世的姑娘就是做妾都是不可能的,何况是妻? “父亲虽然严厉,但是我母亲一向最心软也最疼我,只要我好好同她讲,她会同意的。老伯请放心,我既然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 “老汉凭什么相信你?就凭你几句不痛不痒的誓言,我就得开开心心高高兴兴的把丫头嫁给你?”方少爷一愣,他正待说话,却见蔡爷爷转头对迟娘说道,“丫头,你是什么意思?” 迟娘站在一旁早已心急如焚,她飞快的比划道,“我想嫁给他,爷爷,我......喜欢他。” 她平日里也是个再腼腆不过的女儿家,此刻却说出了这种话,方少爷看向迟娘的眼眸中是遮也遮盖不住的欣喜。虽说他早知道了迟娘对他的心意,可在此之前,却从未听迟娘‘亲口’说过喜欢。 蔡爷爷似乎也没想到迟娘会这么说,他愣了一会儿,突然站起了身。 “老伯......” 蔡爷爷从角落里找来一根木棍,紧紧的攥在手里,朝着方少爷走来嘴里嘟嘟囔囔的也不知在低声说些什么。迟娘感觉不妙,连忙跑到蔡爷爷身边,靠的近了才听清他他在念叨什么。 不能留了,不能留了...... 迟娘的瞳孔猛地一缩,拉着蔡爷爷的手,噗通一下跪了下去。 “迟娘......” 蔡爷爷死死盯着方少爷,“你撒手!” 迟娘哭不出声,只有一双眼睛在不停的流泪,她不停的摇着头。 不,你别打他。 方少爷这才惊觉蔡爷爷是想要打他。 “老伯......” “你闭嘴!”蔡爷爷厉声吼道,他双眼通红,“你当初是怎么说的?你答应的好好地,不破坏丫头的名声,说好了在这儿好好养伤。可你现在和我说要娶她?啊?你说!你是不是趁着老汉不在的时候对丫头做了什么事?你是不是背着我欺负她了?啊?老汉当初要是早知道有今天,就不应该救你回来。就应该把你丢在山沟里饿死!反正你这条命也是老汉救的,现在把你的腿打折了,重新扔回去也不算是对不起你!丫头,你让开!” “爷爷,他没有欺负我。”迟娘快速的比划了几个字,见蔡爷爷要去打方少爷,连忙又去抱住他,她泪流满面,拼命的晃着头,再也解释不了。 方少爷单腿跳下床,跌在蔡爷爷的脚边,蔡爷爷抡起棍子朝他打去。方少爷没有闪躲,他闷哼了一声,竟然硬生生的挨了这一下。迟娘抱着他,含泪的一双眼紧张地盯着他,他扯出一个苍白的笑,示意她别担心。 蔡爷爷看着这一幕,突然叹了口气,他蹲在迟娘身前,对她说,“丫头,你真的要嫁给他?” 迟娘哽咽着点了点头。 蔡爷爷慈爱的摸了摸她的头,纵使是铁板一块也在她面前熔化,“我们是穷苦人家,你又是个哑巴,就算他不在意不嫌弃,可他的父母亲戚,他们家的人肯定会看不起你嫌弃你。你嫁过去,肯定有委屈要受。要是下次遇到今天的这种情况,你该怎么办呢?” “爷爷我疼你,再生气也会听你好好‘说话’,可是他们呢?他们会怎么对你啊?现在这小子也许是喜欢你,可是十年、二十年、五十年、往后的一辈子呢?他要是哪一天不喜欢你了,你又该怎么办呢?” “临辉城那么远,不是咱这里,走几步路就能见到。你要是嫁过去了,可能一辈子都回不来了。到时候你受了什么委屈,谁来帮你呢?爷爷帮不了你啊......” “所以啊丫头,留在这儿嫁个普通人家不好吗?你要是受了欺负,爷爷还能上门给你讨个说话。过几年,你在生几个娃,到时候爷爷再帮你看着。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日子不好吗?” 很好,可是...... “我喜欢他。” 千言万语,万水千山,敌不过一句‘我喜欢他’。 蔡爷爷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他将手中木棍一扔,木棍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那爷爷还有什么办法呢?” “老伯。”方少爷额头疼出了冷汗,他艰难的抬起头,“乐池如今虽不能让老伯放心,但是乐池会用一生的时间来向老伯证明。” 蔡爷爷没吭声,一颤一颤的往门外走。 迟娘看着蔡爷爷的背影,这才发觉,小时候能背着她跑出两里地不喘气的人,真的已经年老。 迟娘松开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0 - 分卷阅读41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41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41 方少爷,“是不是很疼?我帮你看看。” 迟娘将方少爷扶到床上,方少爷左背挨了一棍,连手臂都抬不起来。冬□□服厚重,迟娘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他的上衣脱下来。 皮肤接触到空气,方少爷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迟娘拿着药酒查看他的伤情。那一棍只在他的背部留下了淡淡的淤青,其实并不严重,只是方少爷皮肤白皙,看起来格外的可怖。蔡爷爷虽然年迈但是当时实在是生气极了,这一棍子下来并不轻,也幸亏冬天的衣服厚重,不然这一棍下来,恐怕他又要在床上躺个几天了。 “你看吧,没什么事的,其实就是刚打下来的时候有点疼,到现在早就不疼了。你别担心,别哭了好不好?” 迟娘抽抽噎噎的停不下来,她想打手势才发现自己在方少爷背后,挪到方少爷身边,“你别怪爷爷。” 方少爷握住她的手,“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不会怪他的,他都是为了你好。再说了,我要娶走他抚养大的孙女,挨他一棍又怎么了?只要能娶到你,别说被他打一棍,就算是要把我打死,我也得往上凑。” 迟娘终于破涕为笑,她捶了捶方少爷的手臂,“哪里有你这样的人,还上赶着让人打的。” 方少爷‘嘶’了一声,迟娘立马紧张的问,“怎么了?是不是我......我弄疼你了?” “没有。”方少爷眉目含笑,“我骗你的。” 眼看着迟娘又要‘生气’,方少爷连声说道,“哎呦,我还是有点疼啊,你快用药酒帮我揉一揉。” 迟娘坐在他身后,拿着跌打药酒慢慢的揉着他的背部。这点伤虽然不严重,但是好歹要拿跌打药酒揉开。 “迟娘。”方少爷说,“你有空多去看看老伯吧,他今天虽说是不管我们了,但是心里还是对我有怨气。你这几天多去看看陪陪他,好让他消消气。” 迟娘点了点头,她原本就有这个意思,她是从小就被蔡爷爷带大的,虽然不是亲人,但是已经胜似亲人了。她也不忍心看着蔡爷爷不高兴,再说了,马上就要过年了,总得要开开心心的过。 这也许就是她在小渔村过的最后一个新年了呢。 第28章 第 28 章 临近年末,迟娘又开始忙起来了,祭灶神、买年货、打扫屋子...... 蔡爷爷和迟娘自小就相依为命,往年,他们都是一起做这些事情的。那日过后,迟娘隔三差五的就去探望蔡爷爷,蔡爷爷虽然不像那天那样生气,但是却也没了往日的慈祥和和颜悦气,对他更加是不待见,但凡是谈到他,必定会翻脸。 他们已经打算自己忙活了,方少爷前些日子已经拆了绷带,现在已经能轻松走路,也能帮着做点事情。那天他们正在清理屋子,打扫到一半,蔡爷爷铁青着一张脸走了过来,来了一句话也不说,撸起袖子就开干。 迟娘和方少爷都是一愣,两人对视一眼,一齐笑了起来。 过年前日日忙碌,直到大年三十的晚上才轻松下来。 茅屋两旁都贴了红艳艳的对联,就连在高墙上的小窗户都贴了刚剪好的窗花,屋外早早的就开始燃放烟花。迟娘系着围裙在屋外炒菜,方少爷和蔡爷爷坐在房内。 屋外烟火声‘砰砰’直响,一声又一声的撞在方少爷的心上,他拿起桌上的一小坛子酒说,“这是迟娘亲手酿的梅子酒,老伯可要尝尝?” 蔡爷爷移开了自己的碗,从鼻腔里发出了一声‘哼’。 那酒还是当初他和丫头一起埋的,用得着你来告诉?来献殷勤? 方少爷微觉尴尬,他摸了摸鼻子,心下思索着要说些什么好,没想到蔡爷爷倒先开口了,“你有没有对丫头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他盯着那两张床。 方少爷微赫,“事关迟娘名节,晚辈不敢逾礼。” 蔡爷爷又‘哼’了一声。 迟娘端着菜走了进来,方少爷起身去接。那样子,仿佛是已经相处多年的恩爱夫妻,蔡爷爷看到此情此景,心里有些高兴又难免有些膈应,真是百感交集。 今夜是大年夜,迟娘专门杀了一只老母鸡煲汤,又做了一道清蒸鱼,一碗红烧肉几道素菜,再加上一些下酒菜,将一张桌子摆放的满满当当的,比平日里不知丰盛了多少。 迟娘替蔡爷爷和方少爷都倒了酒,蔡爷爷这次倒是没有拒绝。迟娘原本不会喝酒,但这梅子酒只是果酒并不容易醉,再加上今天过年高兴所以也喝了两口。 往年的时候,虽然只有蔡爷爷和迟娘两个人,但是一点也不冷清,他们俩感情好,总有说不完的话,一顿饭下来都是欢声笑语。今年多了个方少爷,却只有碗筷相碰的声音,清脆的冷清。 迟娘怕在蔡爷爷面前和方少爷表现的太过亲密惹他不高兴,只好低着头捧着碗吃饭,吃着吃着,碗里突然多了块肉,迟娘茫然的抬起头,刚好看见了蔡爷爷还没收回去的筷子。蔡爷爷看着迟娘一脸惊讶的表情,他叹了口气,“多吃点肉,你瞧你这瘦的,姑娘家的太瘦了不好。” 迟娘‘啪’的一下放下了筷子,一头撞进了蔡爷爷的怀里。 “哎呦喂!”蔡爷爷的身子倾斜了一下,他抱着迟娘,“都这么大的姑娘了,怎么还像小时候一样。爷爷老了,可经不起你这么撞。” “爷爷不老,爷爷可是要长命百岁的人。” 蔡爷爷笑了,“你是想让老汉多活两年好替你看小子吗?” 迟娘羞的跺脚,气氛这才活络起来。今天迟娘特意在屋子里多放了一个火炉,他们又喝了些酒,只觉得身上暖洋洋的,十分舒服。 方少爷看着蔡爷爷和迟娘,也是满心的羡慕。他母亲和父亲虽然疼他,但他从未同他们有过这样的相处。他们家虽然只是商户,但极重礼仪,吃饭时一向都是‘食不言’,就算是过年时也说不了两句像这样亲热的话。 饭后,迟娘也出去放爆竹了。她素来胆小,但是却从不怕放爆竹甚至十分喜爱,她手上拿着一根香,点着一个就跑,不知是兴奋的还是喝了酒的缘故,迟娘双颊都红扑扑的,十分可爱。 方少爷站在不远处看她放爆竹,仿佛是被她的笑容感染了,也跟着笑了起来。他腿脚已好,如今更显得身长如玉。 “你过几天就要走了。” 方少爷侧过身,只见蔡爷爷站在他身旁,和他一样看着迟娘。 “是。”方少爷说,“晚辈归家后,还请老伯......”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会好好照顾丫头,还有,我最多只能给你三个月的时间,你要是能及时回来,那老汉就答应把丫头嫁给你。这也是她自己选的路。”他侧过脸看着方少爷,认真的说道,“可要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1 - 分卷阅读42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42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42 是这三个月你回不来,那你以后也不用回来了。我会替她找一门适合她的亲事,让她好好地过日子。她要是不愿意,就算是把她的腿打折了,老汉也会把她送上花轿。” 那晚烟火满天,她笑靥如花。 梳洗过后,迟娘神神秘秘的挨到他身边。他失笑道,“怎么了?” 迟娘从背后掏出一个红包,塞到他手里,“给你的。” 方少爷:“我的?迟娘,我们......是平辈,没有给红包的道理。” 迟娘把红包往他手里一塞,“想什么呢,爷爷给了我一个红包,没想到红包里还装着另一个。这里就我们两个人,那肯定就是给你的了。” 红包只是讨个好彩头,里面装的其实都是铜钱,握在手里沉甸甸的,方少爷的心却轻松了不少。 方少爷见迟娘盯着他看,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爷爷和你说什么了?我看到了。” 方少爷摸了摸她的头,“你放心,老伯只是让我早些回来。”他故意凑近了说道,“让我早些回来娶你。” 迟娘这次倒没有害臊,她盯着他的眼睛,“那你......会回来吗?” 方少爷怔了怔,随即笑道,“我当然会回来啊,你在这里我怎么能不回来?” 商队定的时间是正月初九,可正月初八的晚上小镇要办晚会,十分热闹。因此,蔡爷爷初八的早上就赶着牛车载着迟娘和方少爷上了路。这个晚会原是每年都开,小渔村里也会有人去凑这个热闹,为了避免撞上人,蔡爷爷特意起了个大早。 据说很多年前,这附近一带曾经闹过旱灾饥荒,当时灾情长达半年多没有改善,可谓是饿殍遍野。直到新年初八那天,突然天降大雨,这才缓解。因此,这一带的百姓便每年都举行盛大的晚会,借此来感念上苍。 他们出门早,到小镇的时候还不到中午。蔡爷爷找了家小客栈,吃完饭后就直接上楼睡大觉去了。天冷的很,迟娘和方少爷也不愿意多出门,就都在客栈里待了一下午。 直到天黑了下来,外面的街道点起了一盏盏灯热闹起来了,方少爷才和迟娘一同出门。蔡爷爷一则是年纪大了闹腾不动,二则是他虽然不太待见方少爷,但是毕竟明早就要离去,也就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们独处一段时间了。 长长的一条街都挂满了花灯,看上去十分好看,街道两旁是卖各种东西的小贩,其中大多都是卖吃食的。今夜人多,连小摊上都挤满了人摩肩接踵,耳旁都是说话声和谈笑声。 方少爷怕人群冲散,一路上都牵着迟娘的手。今夜来此的人不乏有一些两情相悦的男男女女,他们走在路上倒也不引人注目。 迟娘虽然每年都会来,但是今年和方少爷在一起总觉得哪儿都不一样了。迟娘和方少爷从街头逛到结尾,要是遇到有意思的好看的事物就停下来看一阵子,他们并没又吃晚饭,逛到一半的时候已经是饥肠辘辘,两人就在一个小摊上吃了一碗热腾腾的馄饨。 馄饨三个铜板一大碗,卖相看上去并不怎么好看,几个胖嘟嘟白嫩嫩的大馄饨撒上几颗绿油油的葱花。馄饨都是刚烧好的,端上来的时候冒着大把大把的白气。方少爷尝了一口,评价道,“挺好吃的。” 迟娘吃东西向来不挑,有什么便吃什么。再说了,这馄饨皮薄馅多确实不错。 两个人吃完东西就继续逛,又在街尾买了一盏莲花灯。 放莲花灯可以祈福许愿,因此这也是人最多的地方。一盏又一盏形状颜色各异的花灯飘飘荡荡的浮在水面上。 迟娘写了张纸条置于花灯之上,她蹲下身,闭着双眼双手合一静默了一会儿,才将花灯慢慢的推了出去。 “你许了什么愿?” “不能告诉你,告诉你就不灵啦。” 天空闪过一道惊雷,蜿蜒的纹路像是将黑暗的天空撕成了两半。 “要下雨了?”方少爷说,“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他们刚走出不远,无数的雨滴就从天空中掉落下来。街道上的人都急着找地方躲雨,一些小商贩们也快速的收拾东西。原本热热闹闹的街道顿时变得空荡荡的,街旁一位卖雨伞的老婆婆倒是赚了个盆满钵满,一张嘴都要咧到耳朵根子后面了。迟娘在屋檐下躲雨,她踮起脚尖,远远地看到满池的花灯被雨滴砸的摇摇晃晃的,有几盏花灯已经被雨水打翻。 方少爷打着一把油纸伞跑了过来,他跑得太急微微的喘着气,他朝着迟娘伸出手,“走吧。” 这场雨下的意外的大,虽然打着伞,但是难免淋到。迟娘倒是还好,方少爷半个身子几乎都湿了,棉衣吸水湿哒哒的黏在皮肤上十分难受。 方少爷站在房门口叮嘱道,“回房之后赶紧洗个澡,别着凉了知道吗?” 迟娘有点不放心,“我待会儿给你煮碗姜茶吧,你都淋湿了万一生病了明天就不好上路了。” 他们住的只是一个小客栈,要煮姜茶也只能自己动手。 方少爷应了声好就转身回自己房间去了,他将湿透的棉衣脱了下来,披上了一件干净的衣服。小二不一会儿就送来了热水,他问道,“和我一同来的姑娘那儿可送了热水?” “刚才已经送过去了。” 方少爷这才安心。 他沐浴完毕本想只穿中衣方便就寝,但是突然想到迟娘要来,于是只好又披了一件外衣。他目光一瞥,忽然看见了放置在行李旁边的宝剑,他拿着手中观祥良久,忍不住吐出一口轻叹。 房门被扣响,方少爷打开门,迟娘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姜茶站在门外。 “快进来,别冻着了。” 迟娘将姜茶放在桌上递了一碗给方少爷,两人对坐饮茶,方少爷喝完之后就坐在一旁等迟娘。她低着头,小口小口的喝着姜茶,许是姜茶太烫,她微微张开了嘴吹气。 眉眼低垂,红唇潋滟,煞是好看。 她放下碗,方少爷立马就起身道,“我送你回房。” 哪知迟娘一直端坐在椅子上,半分都没有挪动。 “怎么了?”他走到迟娘身侧,才发现她手中拿着之前他送给他的手帕,这块手帕已经用了多月,但是丝毫不见陈旧。她低着头用力的抓着手帕,指尖泛白。 “到底......”话音未落,怀中寒意被尽数驱逐,一片温热。 方少爷瞪大了眼睛,双手僵硬的抬着,过了半晌,他才愣愣道,“你怎么了?” 第29章 第 29 章 迟娘双手用力的环着他的腰际,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僵硬的两只手慢慢的环住她,温柔的安慰道,“迟娘,你到底怎么了?嗯?和我说说好不好。” 迟娘整个人缩在他怀中,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2 - 分卷阅读43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43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43 她微微的摆头。 “你可是舍不得我走?”方少爷拍着她的背部,“还是......怕我不回来?” 原来不止蔡爷爷担心这个问题,迟娘心中大约也是担心的吧。担心他不回来,担心他背弃了自己的誓言,担心他回家之后便将这里发生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重新做回那个无牵无挂的方少爷。 “迟娘,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回来的。等我回到家中,我就和母亲禀明你我之事。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带着媒人彩礼回来娶你,不会叫你久等。你这么好,我怎么舍得呢?所以,你也答应我,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好不好?” 方少爷突然感觉胸口微湿,他抬起迟娘的脸,迟娘哭了。他顿时慌了,手忙脚乱的拿着手帕给她擦眼泪,眼神中是毫不掩饰的心疼,“怎么又哭了?乖,别哭了,你再这么哭下去,我明天恐怕都不放心走了了,到时候还怎么回来娶你,嗯?” 迟娘抬起头,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方少爷眼神中闪过诧异,下一刻,他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他的唇上,贴上了一抹温热。迟娘的泪水滴到他的面颊上,再顺着他的面颊流到了他们相交的嘴唇上。 酸酸涩涩的。 迟娘不敢看方少爷的神色,她闭着眼,睫毛微颤。她踮起脚尖,静静的贴着方少爷的嘴唇,方少爷握着她的肩头凭着最后一分理智将她微微分开。他微微喘着气,喉结动了动,开口带着几分沙哑,“迟娘,你这是做什么?” 迟娘并没有没有低头,她反而抬起头,一双泛着泪光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他。 那双眼睛中有恐惧、有担忧、有不舍,还有一丝羞涩。而更多的,则是毫不掩饰的浓浓爱意。 她多么希望她现在可以说话,而不是像如今这样,只要她的双手环绕着他,就什么也表达不了。如果她可以说话,她一定要对他仔细的说出自己的恐惧和害怕,她会说,“乐池,你别推开我。” 那是她心爱的人的名字,也是她永远都无法宣之于口的名字。 她的眼泪犹如决堤的洪水,怎么擦也擦不完,一颗颗泪珠滚落在方少爷的手上,触目惊心的烫。 她紧紧的抓着方少爷后背的衣服,双目通红,嘴巴微张,鼻子因为哭泣一抽一抽的。 方少爷擦泪的手一顿,浑身像是被点了穴似的一动也动不了了,他盯着那张红艳艳的小嘴再也移不动视线。 他突然想起刚才唇上的那一抹温热,一股无名之火从小腹处涌了上来,怎么压也也不下去。他艰难地说,“我送你回去吧。” 迟娘摇着头,不要,我不要走,不要和你分开。 她的脸颊在他胸前摩擦,她的温度透过衣衫传到了他的胸腔,分明是冬天,方少爷却觉得自己如同置身于火海之中,浑身滚烫。 他终于忍受不了,有些粗鲁的捏起迟娘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 他面目都有些狰狞扭曲,神智已不大清醒,血红的眼睛中是□□裸的欲望。迟娘,你看清楚我此时此刻的我了吗? 他捏着迟娘的下巴,忽的亲了下去,迟娘瞪大了眼睛,手指下意识的抓紧方少爷的衣服。方少爷不同于迟娘的浅尝辄止,他急切的撬开她的嘴巴,舌头灵活的钻进了她的嘴里,霸占她的整个口腔。 迟娘微微的哼了一声,方少爷放开了她的双唇,他托住迟娘的双腿,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名不见经传的小客栈摆放的是再普通不过的木床,幸而是冬天,床上铺满了厚厚的被褥,并不硌人。方少爷将迟娘置于床上,他与她互相抵着额头微微喘息,迟娘神色迷离,脸色酡红,眼里好似含着一汪春水,含羞带怯。 方少爷从她的额头一路吻下来,轻轻柔柔的含住了她的双唇。迟娘抓住他后背的手挂在了他的脖子上,床帐被放下,隔断一片春光。 屋外骤雨将歇,残留的雨水挂在屋檐上,滴滴答答的落下来。床帐里有些闷热,方少爷起身将一半的床帐勾起,月光从窗外洒了进来,迟娘半张脸都枕在枕头上,一头乌黑的长发铺了满枕。 方少爷握着她圆润的肩头,趴在她耳旁轻语,“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迟娘依旧将自己埋在枕头里,后脑勺左右晃了晃,方少爷心想道,既然不是难受,那就必定是不好意思了。 他将迟娘从枕头里挖出来抱在怀中,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道,“怎么想起做鸵鸟了?也不怕把自己憋坏了。” 迟娘整张脸都浮着淡淡的粉红色,眼眶和鼻子都红红的,那两瓣唇瓣更是不用说了,整个人可谓是红了个通透。 方少爷揉着她的指尖,说道,“让你提心吊胆原是我的不是。” 他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块玉佩来,摩挲良久,将玉佩放在她手中,温声道,“你我如今已算夫妻,这是我家的家传玉佩,既有良妻,理应交由你保管,待我归来,迎你入门。” 迟娘曾经见过这枚玉佩,方少爷从不轻易示人,十分重视。 方少爷见迟娘呆愣的样子,忍不住调笑道,“怎么了?娘子?” 迟娘往被子里缩了缩,小半张脸缩到了被子里面,方少爷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又忍不住亲了亲她的眉心。 “我知你爱花,到时候,我就在院子里种满各类花草。让你一年四季都有花可看。我会在开满花朵的庭院里为你扎一个秋千,带再过几年,我们有了孩子,我就陪着你和孩子荡秋千。迟娘,你说我们要是有了孩子,该叫什么名字呢?” 等他们有了孩子? 迟娘下意识的抚上小腹,他们的孩子,不论是什么样都是好的。 “就叫惜之如何?”方少爷摸着下巴,“爱之惜之。” “这是女孩子的名字吧?那男孩呢?” 方少爷显然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他皱着眉思索良久,终于放弃了。 “到时候再说呗。” 反正一生那么长。 为了防止不被蔡爷爷发现,迟娘早早的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她刚睡下不久,方少爷就起床洗漱,商队出发的时间很早,天还灰蒙蒙的没有亮全,街道两旁门户紧闭,看上去空荡荡的。 迟娘昨晚没有休息好,方少爷原本让她好好休息不用出来送他,但是迟娘决意如此,他也无可奈何。商队里的人都在搬运货物,方少爷将自己的宝剑挂在马上,迟娘将一个包袱递给他。 “这些都是丫头给你准备的干粮,你留着路上吃吧。” “多谢老伯。”方少爷对迟娘说,“我要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等着我回来。” 方少爷跨身上马,迟娘连忙上前抓住了他的衣角,方少爷坐在马上看她,“还有话对我说?” 蔡爷爷去和商队里的人攀谈。 “我会在家里好好等你,你一月不来我等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3 - 分卷阅读44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44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44 你一个月,你一年不来我便等你一年。” 方少爷:“那一辈子呢?” “那我就不等了。”迟娘比划道,“我至多等你十八年,如果你不回来,那我就当做从没有你这个人,一别两宽各不相见。” “迟娘想做王宝钏?可我不想做薛平贵,不想让你空等那么多年。至多三月,我一定归来。” 天色朦胧之时,一队商队往远方走去。 来时一身锦绣无牵无挂,去时粗布麻衣满怀愁绪。 自方少爷走后,迟娘就将房间里的那张木床搬走了,她的生活仿佛也恢复到了从前。养养花,喂喂鸡,只是偶尔在做绣活的时候发了呆刺伤了自己的指尖,只是再也没有人心疼的握着她的指尖。 她就这么一直等啊盼啊,一天过去了,一月过去了,可是他没有回来。 她四处找人打听,临近四月时,终于有一二消息传来,“噢,临辉城方家?他们家最近可是风光得很啊,儿子娶了林大老爷的小女儿,婚礼的排场可是大的不得了,送礼的人都快把城门口给堵严实了。” 蔡爷爷更是生气,直接找了媒婆,想要将她尽快的嫁出去。她攥着方少爷留给她的玉佩死活不肯,蔡爷爷看她事到如今还带着方少爷留给她的玉佩更是怒从中来,伸手就要来夺。她却拿着手帕俯身开始作呕,蔡爷爷盯着她宽松的衣服下微微凸起的小腹,眼睛瞪得如铜铃大,“你,你!” “我怀孕了。”她直起身说道,“是我和他的孩子。” “你真是......” “不知羞耻对吗?”她露出一丝苦笑,“爷爷,其实我一直很害怕。怕他像您说的那样从此一去不回了,我总得要留住些什么,哪怕只是曾经拥有片刻也好,起码能让他多记住我一些。说到底,什么才是知羞耻呢?我若知羞耻,今时今日这一辈子就什么都留不住了,我只是想要和他在一起,就这么简单而已。” “你疯了吗?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怎么嫁人?你这辈子就要毁了!” 疯了吗?那又怎么样呢?自从遇到方少爷之后,她的一辈子只要不是与他在一起,就已经是毁了,现在,至少还有那么一丝的念想。 原来平常这么一个温柔胆小的人一旦执着起来,会变得这么疯狂。 “丫头,现在还来得及,你听爷爷说。”蔡爷爷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怀孕才三个月左右,这件事还好办,你只要喝碗药就行了,反正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你还可以好好嫁人过一辈。” 不可以! 迟娘看着蔡爷爷逼近的脚步,忍不住后退了几步,她摘下头上的木簪抵在脖子上,眼神惊恐,意味不言而喻。 若他要逼死她的孩子,那也只好一尸两命。 蔡爷爷站在原地,浑浊的眼神一寸寸的灰败。 “好,随便你。” “你想生这个孩子你就生,想养就养,要是还想等那个负心汉你就等。以后你干什么事情老汉都不管你了。” 他突然想起迟娘小的时候。 “爷爷,山的那边是什么地方啊!” “是另一个世界,那里有很多很多的人很多很多好玩儿的事情,等丫头长大了,爷爷带你去看看好不好?” “好呀,爷爷,我要骑大马。” 蔡爷爷一把将她放在肩头,牢牢地托住,“喔,骑大马喽。” 蔡爷爷看着迟娘,小时候的她是多么的乖巧懂事,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我拦不住你,也管不了了,老汉也当不起你这声爷爷了。” 他打开门,身形渐渐消失不见。 迟娘一手扶着桌子,一手用手帕捂着嘴,泪如雨下。 时间如同挥刀的刽子手,一刀落下去必定见血,疼痛过后,只剩下面目全非。 第30章 第 30 章 从那以后,蔡爷爷确实再也没有管过她,甚至再也没有来看过她。她月份慢慢的大了,有了身孕的事情再也瞒不住。 小渔村里的人个个都在明里暗里议论她,说她不知羞耻未婚先孕,之前撞破她和方少爷的牛大哥突然惊醒过来,说是在她屋子里看到过一个陌生男子。更有难听的,说她肚子里的孩子和蔡爷爷脱不了关系,之前就是奔着这个才对她那么好,现在闹大了所以蔡爷爷才置之不理。 在有心人的眼里,所有的善意和感情都能被扭曲篡改。 她怀胎八月多的时候,村里传来消息,蔡爷爷死在了田地里。尸体在田地里躺了一整夜,隔天才被人发现,据说是因为最近太过操劳又加上心情烦躁才发了病。 尸体盖上了白布被牛车从田地里拉了回来,她挺着大肚子跟在牛车旁哭泣,想要将他的尸体送回家。她走在小渔村的路上,路的两旁站满了看热闹的人,凡她所经过之处,都要翻一翻白眼吐几口唾沫。 人群里不知道是谁推了她一把,她痛苦的倒在了路上,身下有鲜血渗出。她咬着牙,指甲刺入泥土,趴在地上缓慢地爬行,地上血液蜿蜒。 她在一个草堆里生下了一个男孩儿,孩子出生的时候不会哭泣,她拼了命的拍打他的身子,终于让他哭了出来。 孩子哭了,她也跟着哭。 孩子是早产儿,身体十分虚弱,隔三差五就要发烧生病,她生怕他有个万一,整夜整夜的守着他。她那段时间精神差的不得了,吃不下也睡不好,可孩子总要喝奶水,她只能拿着吃食往嘴里塞,强迫自己吃下去,有时候吃着吃着就吐了出来。 泪水从眼里流出,复又重新流入口中,满心满嘴都是苦涩味。 孩子一周岁的时候身体总算是稳定下来,她背了个包袱,想要带着他去寻他爹。 小镇上并没有什么变化,她瞧见路边的馄饨摊突然间有了胃口,便抱着孩子去买了一碗馄饨。可一入口,便觉得哪都不对,便再也入不了口。 她坐在板车上颠簸了三四日才到达临辉城,临辉城自古以来就是重要的贸易城市,十分繁华。她一进城便四顾茫然不知该往何处去,也幸好方家是当地富户,她随便一打听就打听到了。 她朝着路人指的方向一直走一直走...... 有一队人马从街的那边走来,后面还跟着一驾描金雕花的马车,马蹄声嗒嗒作响。她在人群中抬起眼,看到了端坐在马上的年轻公子,突然跟魔怔了似的跟着他走。 她一路小跑的跟着他,心中有一道声音在声嘶力竭的呐喊,“是他是他!” 她用力的拨开路旁的人群,冲到了他的面前! 马蹄高高扬起,她瞳孔下意识一缩,竟直接摔坐在地上。她缩着脖子闭着眼睛,紧紧的护着怀中婴儿。 高高扬起的马蹄落在她身畔,坐在马上的人连忙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4 - 分卷阅读45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45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45 下马,蹲在她面前问道,“姑娘可有什么妨碍?” 马车此时也停了下来,里头走下来一位姑娘,她径直走到方少爷跟前,行了行礼,“姑爷,小姐让奴婢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这位姑娘恐怕是受了惊吓。”他又朝着迟娘说,“姑娘可能站起来?若是不能,在下立刻让人将姑娘送去医治。” 迟娘呆愣了一会儿,慢吞吞的站了起来,那丫头不知什么时候扶了个美人儿过来,美人儿走到方少爷身旁,“夫君,这位姑娘可有大碍?” 这位美人长得十分端庄秀美,一身的书香气质,与方少爷站在一起当真是般配极了。迟娘呆呆的想,这应该就是传闻中的林家小姐了。 她看着林小姐被丫鬟搀扶的那只纤纤玉手,突然想起自己长满茧子千疮百孔的双手来。她与林小姐的年纪应该差不多,可她这一年多以来过的颇为艰难,容貌早已不复当年,明明还未到双十年华,却面黄肌瘦如同三十妇人。 她一身粗布麻衣容貌衰败就连林小姐身旁的丫鬟都比不上。 难怪他不认她。 “姑娘,姑娘......”林小姐温柔的看着她,“姑娘可有哪里不适?” 她不能言语,怀中熟睡的孩儿却在此时嚎啕大哭,她抱着孩子,跌跌撞撞的跑出人群,对身后的叫喊声置之不理。 她人生中唯一一次来临辉城找她的未婚夫,打了照面,却连一句话都没有说上,转身落荒而逃。 此后余生,她再没有踏进临辉城一步。 她给孩子取了个名字,叫念之,方少爷曾说,如果他们有了孩子,要叫惜之,爱之惜之。可他如今有了妻子,应当也不能对她爱之惜之了,她却是对他思之念之。 她的孩子五岁时,她日夜操劳挣够了学费将他送去了学堂,可只上了半天课,他便哭着跑了回来,说以后再也不要去学堂念书。 她问他原因,他抽着小鼻子说,“学......学堂里的人,都,都说我是个没,没爹爹的野孩子!” 他扑到迟娘腿上,扬起小脸,“娘亲,我爹爹呢?” 她默默无言,只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他不愿再去学堂迟娘也没有逼他,只好在闲暇时笑他读书写字。幸而他聪明,一点即通。 他五岁生辰的时候,迟娘带着他去小镇上给他买他最喜欢的糖人,可是还没走出小渔村,他就看见了一尾红色的鲤鱼,便哭着喊着不肯走。 她窘迫十分,想要强行把他拉走,他躺在地上撒泼打滚,大声哭喊,“我没有爹爹没有兄弟姐妹,他们都不喜欢我,不和我玩,有了它,以后它就可以陪着我一起玩了!” 因为这句话,她最终是花了大价钱买下了这条红鲤鱼。 因为她的关系,她的孩子也被人瞧不起,从小就是孤身一人没有什么玩伴。自从买了那条鲤鱼之后,他经常独自一个人坐在鱼缸旁和它讲话玩耍,迟娘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又高兴又心酸。 她生产之后并没有好好将养,身体已经大不如前,又因为独自一人抚养孩儿而日夜操劳,心中更是放不下方少爷,因此神思郁结,终于在不久之后病倒。 迟娘已经许久不行医事,家中的药柜已经是形同虚设。 最开始的时候,她怕花钱,也不敢请大夫来医治,只是自己偶尔采些药来吃,可是山中草药毕竟有限,只能缓解,况且她并不曾好好修养,没过多久,病情就加重了。之前还尚能起身做事,后来体力渐渐不支,整日里缠绵病榻连起身的力气都没了。 那时候她的孩儿已有七八岁的年纪,已经能料理吃住起居。家中本就是家徒四壁,迟娘这一病更加是雪上加霜,在迟娘临走的那个晚上之前,家中已经断粮多日,方念之好不容易寻来的一个馒头也尽数给了迟娘。 他见母亲病重,有好几次动过想要将从小养大的鱼杀掉的冲动,但是都被迟娘阻拦,“娘亲估计是活不长久了,你养着它,还能有个念想。” 那晚迟娘的精神出乎意料的好,方念之跪在她床前陪着她说话。 迟娘脸色透着一丝红润,她左手攥着东西,费力的抬了抬右手,摸了摸方念之的头。 “娘亲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迟娘缓慢的比划道,“娘亲恐怕时日无多,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 方念之忍不住红了眼眶,“娘亲请说。” “娘亲走了以后,你没人照顾,在这儿肯定也会受人家的欺负。但是娘亲想让你答应我,十八岁之前,绝不离开。” “......是。” “我知道你很想知道你的父亲是谁,念之,若是有朝一日他来寻你你就跟他回去。他若是不来......”迟娘慈爱的看着他,“那就算了,等到十八岁以后,你就离开这儿,去哪儿都好。” 想必他也有了孩子,她何苦让她的孩子找上门去自讨苦吃? 迟娘放开手,眼神渐渐的涣散了,跪在她身侧的孩儿好像总算忍不住的大哭起来,可她听起来已经不太真切,明明就在身旁,声音却仿佛远在千山之外。 她转过头,不再相看。 她也曾听人说过,人在死前脑海里想着的最后一个人,将会与他在来生重逢。 她死之前,手里紧紧的攥着他留给她的那枚玉佩,可脑海里那张熟悉的脸却越来越不清晰。 他离开她多久了呢? 他和她的孩儿在床前痛哭流涕,她却一滴眼泪都没有掉。她迷迷糊糊的突然想起如今好像已经是夏末了。 她想着,死也许也是一种解脱,她就是这么一个狠心无情的母亲,不顾年幼孩儿的挽留,也要去追寻一个绝望的解脱。 她死之后,方念之将她的尸身埋在了茅屋后面的大山上。这也是她身前遗愿,她亲眼看着自己的尸身入土,她成了孤魂野鬼因尸身在此不得离去。 她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儿每天是怎么被众人欺凌,怎么痛苦生存。她心痛如绞,可是鬼魂没有眼泪,除了胸腔中隐隐传来的痛意,她无能为力。 她在山中游荡一年有余,突然有一日,山中其他魂魄接连逃散哀鸣,她心道不好恐怕是有鬼差来此勾魂。 她执念极深哪里肯去轮回转世,可是肉身在此她再怎么逃也逃不出这座山,她正东躲西藏,哪知迎面碰上一个人。他穿着一身黑衣,从头到脚捂得严严实实,看着不像是个魂魄,但是偏偏又瞧得见她。 他说,“我能帮你躲过这场劫难,让你自由来去人间。甚至能帮你重生人间,让你再生为人。” 她目露疑惑,他呵呵笑了一声,阴凉十分,“当然,这是有条件的,等你完成心愿之后,你这魂魄便归我,当然你若是在完成心愿的过程中遭遇不测也是亦然。还有,在此期间,你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5 - 分卷阅读46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46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46 也要为我效命,帮我得到一些东西。” 鬼魂之间可不用张嘴交流,只在心中言说,迟娘问道,“我的魂魄给了你,会有什么后果?” “你的魂魄若是入地府,则能入轮回,若是给了我,便是真正的魂消魄散,再无来世。怎样取舍,你自己掂量。” 远处传来一只鬼的哀嚎,迟娘抖了一抖,只觉得鬼差的勾魂索已离自己不远,她甚至能想到冰冷的钩尖在月光下泛着寒光的模样,“好,我答应你。” 黑衣人从怀里抛出一块黑乎乎的令牌便凭空消失了,迟娘拿着令牌完全不知所措,这在这时,两个鬼差拿着勾魂索朝着她走了过来。她出了一身冷汗,她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哪知两个鬼差仿佛是没看见她一样,直接穿过了她的身体,径直的走了过去。 至此以后,山中就只剩下她一只孤魂野鬼,后来,她渐渐的不记得许多事情,甚至连自己为何身在此处为何被困在这里都不知缘由。 直到很多年后的某一天,她终于能够来去自如。 她甚至是连想都没有想过,直接去了临辉城,仿佛那里有着很重要的事很重要的人。 直至她看见了躺在病床之上奄奄垂绝的方老爷。 她的心中涌起了强烈的愿望,她希望她能够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一生之中唯一一次有那么强烈的执念,却是对着一个不相识的陌生人。 第31章 第 31 章 昔年的记忆翻江倒海的袭来,像是一具沉睡了多年的猛兽,顺着一根根的经脉往上爬,占据他的整副身心。 方老爷单手撑地,头颅微微下垂,突如而来的记忆让他十分不适,心中卷过千万种情绪,千言万语涌上心头,也不过喃喃道,“迟娘......” 他终于想起这个名字,想起他当年爱入骨髓的女子。十八余年,他心里一直萦绕这一个女子的身影,却只是总是像隔了一层迷雾,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 如今,他终于拨开那层迷雾,清清楚楚的记起那女子的一颦一笑,记起她在灯火下补衣的温柔侧颜,也记起他打马归家前对她许下的承诺。 一滴泪滴在了冰冷的石砖上。 他归去时,曾对迟娘说,我怎忍心让你等我十八年? 他若是还记得怎会忍心如此?他怎会忍心让她遭受别人的指指点点?怎么忍心抛下她另娶她人?怎么忍心在她不远千里抱着孩儿来找他时佯装不识? 可他为什么不记得? 脑袋痛的好像被人掰成了两半,一边活在现在,另一边活在以往。 他当年失踪多时,全家上下都以为他已经遭遇不测,他父亲整日为他忧心寻找,放话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母亲更是日夜啼哭不休,他归家时,父母大惊大喜恍若梦中,母亲将他拥在怀中泪如雨下。 他跪在地上,将这几个月的经历如一相告,并说道,“儿子和迟娘两情相悦,已经互许终生,请父亲母亲成全,让儿子娶她为妻。” 他父亲坐于堂上,看着他不发一言。母亲从怀中掏出手帕拭泪,“池儿,她虽救你一命,可也不必要娶她报恩。她......出身低微,身有残缺,别说是与你为妻,就算是为妾也不大妥当。当然了,我们家也并非是不知恩图报之辈,她若是有什么需要......” “母亲。”方少爷连忙打断她,“孩儿想娶迟娘并非是因为她对孩儿有救命之恩,而是真心喜欢她。孩儿并不在意她出身如何,是否身有残缺。” “几个月不见,你倒是真长进了。”他父亲站起身,走到他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母亲的话还未说完,哪有你插嘴的份?莫不是与那农家女相处几月便近墨者黑了?” 他想要替迟娘辩解,但是也深知此时辩解只会越描越黑,伤了她在父母心中的印象,于是只好闭口不言。母亲轻轻的推了推丈夫的手臂,对他柔声说道,“我和你父亲也不瞒你,在你离家前,你父亲心中就有意想和林家结亲,我们两家虽然没有明着定亲,但是互相都是心知肚明。本想等着你归家之后,就让你爹和你说,正式找媒人上门提亲。” “哪知......”母亲哽咽了一下,“哪知你就遇上了这种事?这几个月来,不止我们家在找你,林家老爷明里暗里也帮了不少忙。按常理说,我们俩家并没有明着定亲,当时你又很可能......可是在这种情况下,林家老爷还肯出手相助,这也是份天大的恩情。你如今平安归来,却说要娶别的女子,你这是要让你爹做忘恩负义的小人吗?” 当时他和父母两厢争执不下,父亲大怒,直接将他锁在了房里,禁止他出门,甚至断了他的吃食想要逼他就范。 他被关在房中,断食多日,终究支撑不住晕了过去。醒来时,他躺在床上,母亲坐在床头哭泣,他多日未进食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他母亲见他醒来连忙吩咐下人端来了粥菜,亲自舀了粥递到他嘴边,他侧过脸。他母亲轻声说道,“为娘和你爹商量过了,我们同意你娶那个农家女,你快将这粥喝了,别再和你爹置气了。” 他喝了那碗粥,可最终娶了林氏女。 漫天的光芒悉数褪去,方老爷颤抖着伸出手,摩挲着玉佩上的纹路,他的视线越过众人落在后面一脸呆滞的少年身上,他对他招了招手,连声音都不自知的放柔了,“你叫什么名字?” 方念之不由自主的朝着方老爷的方向走了过去,他愣愣的说道,“方......方念之。” “念之。”方老爷低声念了两遍,低低的发出一声低吟,“吾儿。” 他第一次见到这个孩子的时候,是在十八年前,那个时候他尚在襁褓之中,被迟娘紧紧的护在怀里。他不记得迟娘,自然不会认得那是他的孩子。 十八年后,他来到他的身边,可他还是不认得他。迟娘重新来到他身边,他心心念念想要一个血脉相通的孩儿,可是早有一个孩儿在他身旁,他却懵然不知。 他活了了将近四十年,糊涂的时候将近半生。 方念之抬头睁大了眼睛看着他,眼中满是惊讶,他口中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他着急忙慌的往后退去却一不小心的跌坐在地上。 怎么可能呢?方老爷怎么会是他的亲生父亲,他记忆中温柔善良的母亲又怎么会变成一只恶鬼? 这不可能。 余璃惊呼一声,想要上前扶他,方念之转头颤声道,“别过来!” 余璃移回了已经迈出去的脚。 方老爷放开了玉佩摸上他的头顶面庞,热泪盈眶几乎哽咽,“我是你父亲啊,我......是你父亲。” 他颤抖着双唇,满怀期待的说,“念之,我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6 - 分卷阅读47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47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47 是你父亲,你,你叫叫我可好?” 自从方老爷知道了方念之是他和迟娘的孩子,便越发觉得他的眼角眉梢都有那么一丝像他。 这个孩子,是他和他妻子留存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 方念之看着方老爷抚摸着他脸颊的手,身子下意识的往后一倾,方老爷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方老爷的眼神停滞了一下,收回了手。 爹? 他对爹这个称谓,还停留在小时候王珂他们嘲笑他是个没有爹的野孩子。他们欺负他的时候,大多也都是此类言语,他听得多了心里自然有些埋怨不甘,加之他娘亲也为了这个‘爹’别人看不起甚至因忧思成疾缠绵病榻,这些不甘也就渐渐地变成了怨恨。 可他看到别人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幻想过如果他有个爹就好了。他高大强壮,能不费吹灰之力的将他拎到背上,去看花灯的时候,他也能像别的小孩子一样骑在爹爹的脖子上,他能让娘亲每天都喜笑颜开,能在别人欺负他的时候将他们轰走。 他娘亲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时,他心里又伤心又恐惧,他也曾暗暗盼望他的父亲能够出现。血缘关系就是如此的奇妙,那时的方念之自己都不知道,在他心里,爹仿佛就是个无所不能的盖世英雄,仿佛只要他来了,什么都会变好了。 可娘亲和他都没能等到。 小时候的方念之,对父亲怨恨的同时尚且还有那么一丝期待向往,可那一点向往也早已经在经年累月的蹉跎之下一丝不剩。 我盼望你在我卷入泥潭之前抱起我,你却在我满身污泥之时出现在我面前。 他慢吞吞地站起身,刚刚那一场大雨将他的衣衫尽数淋湿,湿哒哒的黏在他的肌肤上,十分的不舒服。余璃跑到了他身边,她头发衣物都是干干净净的,半点都没有被淋湿的迹象。 “念之,你冷不冷?”她担忧地看着他,连忙执起他的手,她的掌心暖和的像是捧了个暖炉,方念之浑身一抖,仿佛周身的寒气都被驱逐的干干净净。 只是一颗心入坠冰潭,寒意四起,不可遏制。 “马上就不冷啦!” 方念之看了看那双手,骨节分明,修长白皙,他又看了看面前这张笑靥如花的脸,他低声喃喃道,“你冷吗?” 余璃扬起艳丽的脸颊,“念之,你忘啦,我是妖怪,我不怕冷的。” 对啊,他忘了。 方念之倏的抽出了自己的手,余璃楞了一下,“你怎么了?” 管家捧在干净的衣物带着下人急匆匆的赶来,他走到方老爷面前,将手中的衣物披在方老爷身上,“老爷仔细着凉。” 说完,也示意下人给众人派发衣物。 方老爷皱了皱眉,将身上的衣服拿了下来,披在了方念之的身上。 方念之挣了挣,方老爷不顾他的反抗,强硬的将衣服披在他身上。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要时刻记住,不许逞强。” 冲虚真人:“鬼魅已除,总算是不负善人所托,只是这妖怪应当如何处理?” “道士!你答应过我,只要我帮你,你就放我和念之离开的!” 柳宴殊颔首道,“真人,此次捉鬼圆满,多亏余姑娘相助,她虽是妖但是并无作恶,理当放她归去。” “你这是养虎为患!哪有放妖的道理!若是今日放了她,来日她作恶,又当如何?” “贫道既已承诺,便一定做到。此事皆由贫道相担,若是来日她作恶伤人,穷尽此生,贫道也一定将她斩于剑下!” 余璃才不管这么多弯弯绕绕,反正有人给她撑腰就行了。她欢欢喜喜的围着方念之蹦跶,“念之,太好了,我们能走了!” “不可!” 方老爷大喊道,“念之,你是我儿这里便是你家,你还要到哪儿去?再者,你怎能与妖女为伍?” 余璃气得柳眉倒竖,“什么你儿子啊?你现在来认儿子了?你个死老头,当初念之被人欺负被人打骂的时候你怎么不来认儿子了?现在人都长这么大了,你屁颠屁颠来认儿子了,我看就是你自己生不出儿子了,才到处认儿子!你家里不还养着一个儿子嘛,你认他去啊!” 说起缠绵病榻的方少爷,方老爷也露出几分不忍来,“是我对不住轩儿。” 余璃不屑的哼了一声。 “可念之,我是你父亲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这么多年,也是我亏欠了你和你娘。我突然就让你叫我爹是我太心急了,此时此刻,我也没什么脸摆出父亲的架子要你这样那样。”方老爷颇为苦涩的说,他暗暗攥紧了拳头,“可是爹还是忍不住劝你一句,你不能和这个妖女一走了之!且不说什么父子人伦人妖殊途,只凭......只凭你母亲之死与她脱不了关系!!” 冲虚真人脸色一变,“善人这是何意?” 鬼魅是他们主导除去的,方老爷如今却这么说,难道还怪上他们了? 柳宴殊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他。 “早知如此,早知如此,我......” 早知如此又当如何?难道早知道鬼魅是迟娘,就让她一直这么残害人命吗?要抓鬼的人是他,要杀鬼的人也是他,冲虚真人和柳宴殊都只不过是做了他们自己应做的事情,为民除害,而余璃也只是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错的明明是迟娘,明明是他...... 可是,心中的恨意又怎么能是道理能够说得清楚了呢? 明明知道不能怨恨任何人,可是心头的那股强烈的恨意却依然萦绕不去。 余璃有点慌了,她扯着方念之的袖子,努力的扯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来,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有几分小心翼翼的味道,“念之,我们一起走好吗?” 第32章 第 32 章 她第一次问方念之,‘我们一起走好不好?’还是在小渔村的时候,那个时候,方念之决绝的拒绝了她。方念之平日里对她十分爱护,可是余璃知道,只要是涉及到他娘亲的事情,他都会变得十分冷漠决绝。 更何况,他娘亲的死,也确实和她脱不了关系。 是她间接的杀了她。 “你冷吗?”方念之低头看着她,又问了这个问题,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余璃竟然已经害怕的微微的发起了抖。 方念之握住她的手臂,抢先一步回答道,“不冷,对吗?” 余璃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不冷,因为你是妖。”方念之低声说道,“我冷的时候你未必冷,我痛的时候你也未必痛。只因你是妖我是人,我们永远没有办法知晓对方的所思所想,没有办法感同身受。我们两个在一起,是没有好结果的,人不会接受,妖也不会接受。你看,就像现在这样,人人都觉得我们不应该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7 - 分卷阅读48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48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48 在一起,我们没有办法融入到彼此的世界里。我累了,我不想再到处颠簸,不想每到一个地方都战战兢兢。” “不,念之!”余璃慌慌张张的说道,“我们为什么要管别人?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开心不就好了吗?他们乐不乐意的关我们什么事?” “你看,你与我想的又不一样了。我是人,我和你不一样,你不愿意搭理旁人,只要化作一尾鱼钻到水里便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可我不行。我活在这个世界上,我逃脱不了。我有父母亲人有牵绊有挂念,你与我不同,你除我之外,你谁都不在乎。我知道,你不是故意要伤害我母亲。” “你只是想要保护自己保护我,但是同时我也知道,就算你一开始就知道那只鬼是我母亲,但是为了保命,你依旧会选择这么做。” 他是人,她是妖怪。她的寿命很长很长,不会老不会丑,等他老态龙钟的时候,她还是如此的青春貌美。方念之知道,他没这个福气能和她相伴一生,只因妖怪的一生太过漫长。他的一辈子于她而言,也不过只是沧海一粟。 他不求与她相伴到老,只求能多待一天是一天。 他并不贪心,他只是想找一个地方,和她一起安安稳稳的过生活,可是与她在一起,其实哪里都是不得安稳。可为了和她在一起,如果没有一世安稳,那么一时安稳也可,若是没有一时安稳,一日安稳也可。 可今晚,他娘亲死在了他面前,她是帮凶。他痛不欲生,她却风轻云淡。方念之心里其实明白,这件事情怪不到她头上,是她娘亲有错在先,她也只是想要保全自己和他的性命。 可心里的那道坎迈不过去。 他不能在和她在一起,他心里喜欢她,可是将来的日子只要看到她,他就会想起他娘亲死前的模样,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一遍又一遍的痛不欲生。 方念之说罢,就松开了她的手臂,转过身往里走去。 方老爷转身欲走,却看到跌坐在地上云鬓倾斜的魏姨娘,他看着昔日最宠爱的侧室,声音发冷,“姨娘魏氏因惊吓过度导致精神失常,来人,扶魏姨娘回房,以后禁止她出来走动!” “不,方乐池,你不能这么对我......唔!”魏姨娘惊恐的睁大了双眼,下人死死的捂住了她的嘴,连忙将她押走了。 方乐池转过身,追着方念之的身影而去。 念着迟娘曾经附于她身的情分,他会养着魏姨娘一辈子,只是从此以后将她束于院落之内,再不得相见。 冲虚真人心中不痛快,见此情景也带着修羽走了。 刚才还人满为患的庭院,一下子就空了起来。 余璃呆呆的看着方念之离去的背影,半天回不过神来。柳宴殊走到她身旁,“姑娘还是早些回去养伤吧。” 她现在看着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其实内里还空虚得很,只不过是在他的八卦阵里待了几天,借着阵内灵气充沛,强行化作人形下地行走。可她的每一步,都如同行走于刀尖之上。 余璃这才发觉自己的一双腿疼的无以复加,她抓着柳宴殊的衣摆慢慢的蹲了下去。 柳宴殊看着她这副模样,恨不得立马抱起她。他双手动了动,余璃抬头看他,声音虚弱,“小道士,你就让我靠一会儿吧,就一会儿......” 柳宴殊任凭她靠着,心中难忍酸涩。 余璃咬着下唇,一张脸都发白了,她低声说道,“你看,我也是会疼的。” 她□□道,“真的好疼啊,你抱我好不好?我腿疼,你抱抱我吧。” 素问连忙说道,“知观是修道之人,怎么能抱你呢?男女授受不亲。” 她揉着腿,低垂着眼睑看不清眼底的神色,长长的睫毛洒下一片阴影,声音听起来委屈的很,“可是真的很疼。” 柳宴殊指着腰间八卦挂件,对她说道,“姑娘不妨先到里面缓缓?” 余璃瘪了瘪嘴,化作了一缕烟钻入了法阵之中。 余璃原形本是鱼类,天生离不得水的,但是如今受了重伤偏偏又不好碰水,她躲到法阵之中,下半身又变成了鱼尾。 她看着尾巴上厚重的绷带,问道,“你答应放我走,不怕我出去了害人吗?我发狂的时候,自己也控制不了。” 她的声音通过法阵清晰的传到柳宴殊的耳中,“贫道说了,姑娘若是有一天为非作歹害人性命,贫道自会料理。” “他不跟我走了,我也不知道去哪里。” “道士,你们那里是不是有座锁妖塔?里面几人一间啊?一日三餐包不包的?里面有没有小池塘?住在里面要不要干活的?如果都有都不用的话,你能不能把我关进去?对了,要是可以的话,你能不能和那些妖怪打个招呼,不要欺负我好不好?”她有些委屈的说,“我害怕,他们欺负我,我打不过。” 柳宴殊嘴角一弯,深沉如潭水的眼睛荡起了细微的波纹,只是声音依旧低沉古板,“锁妖塔是囚禁有过之妖,让他们静思已过之所,你并未害人,怎能让你进去?” 阵内没有声音传来,余璃不说话了。 柳宴殊想到了她那条伤痕累累的尾巴,她伤势颇重现下又是无依无靠,若是放任她不管不顾倒是有些不近人情了。更何况,她满身伤痕,也是被他们所伤。 再者,她先前险些入魔,他虽给了她清心丸,但是毕竟是治标不治本。要是有人有心刺激她,清心丸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她随时都可能被邪念心魔所控。 “姑娘若是不嫌弃,倒是有个去处。”柳宴殊迈过庭院推门而入,庭院内的树叶伴随着他的声音飒飒落下,“单人房,一日三餐全包,内有大池塘,不用打扫干活。只是有一条,不许任性妄为要谨守本分不许伤人害人。” 方府雇了一辆马车送柳宴殊离开,车夫驾着马车停在门外,素问站在一旁等柳宴殊上车。 柳宴殊正欲上车,突然问道,“真人何时启程?” “冲虚真人在今天一大早就启程回去了。”管家说道。 柳宴殊微微颔首,转身上了车,素问轻轻一跃坐在了车辕上,马车夫扬起马鞭。 一直掀起的车帷终于放了下去。 柳宴殊一掀开车帘,就看见余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放下了两旁的车帷,挺直了腰板端端正正的坐在马车里。她下半身化作鱼尾,上面缠绕着绷带,尾巴下面还放着一个木盆,里面盛着半盆水。 那水浅得很,只有尾鳍处能沾到水,这样不会沾到伤口,又能让她摄取到充足的水分。 柳宴殊瞧她一直低着头,一副恹恹的样子也知道她心里不高兴。他有心想要安慰两句,但是此事对他来说确实是不太擅长,话到了嘴边又几次三番的咽了下去。 马车在繁华的街道上穿过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8 - 分卷阅读49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49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49 ,小贩叫卖的声音穿过薄薄的车壁传到马车内。余璃突然抬起头,沉寂的眼神突然跳动了起来,就像是一片黑暗中忽然燃起的一簇火苗。虽然小,但是不容忽视。 她用力的拍打着车壁,“停,停一下!” 车夫一拉缰绳,马车停了下来。 素问探了个头进来,看着柳宴殊问道,“知观,怎么了?” 柳宴殊用同样疑惑的眼神看向余璃,只见她慌张在身上摸索半晌,终于找出一颗光润的珍珠,她忙不迭的掀开车帘,拿着那颗珍珠对小贩说道,“我要一份糖葫芦!” 眼里的惊喜与向往和街边五六岁的小孩儿如出一辙。 小贩哪里见过这么阔绰的买主,连忙把了一根糖葫芦递给他。柳宴殊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他抬了抬身子,直接接过了那串糖葫芦,又顺手将她手中的珍珠一并拿走了。然后再余璃疑惑不解的眼神中不紧不慢的从腰间的荷包中取出了两枚铜钱递给了那个小贩。 “走吧!” 柳宴殊拿起那颗圆润的珍珠,又将糖葫芦给了她。余璃一边小心翼翼的舔着糖葫芦,一边听柳宴殊在她耳边说教,“俗话说,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你如此作为,难保不会让他生了贪婪之心,反倒是害了他,以后切不可再如此奢侈行事。” 她原本以为柳宴殊也想吃糖葫芦了,正想说多来一串,没想到他看也没看就把糖葫芦给她了。 “谢谢!”她舔着糖葫芦对他说。 柳宴殊咳了咳,似是不大好意思,转过头去没再理她。 马车直直的往城门口奔去。 余璃想起了那天清晨,她和方念之一起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然而不久之后,他永远的停留在这里,而她,背道而驰。 这漫长的时光里,总是承载着许多的离别和重逢,欢喜和悲伤。只是谁都没有想到,来临的这样的快。 余璃咬开那层糖纸,才发现里面的山楂酸涩不堪,一点儿都不好吃。可她没有说出来,只是一点点的将它们全都吃了下去。 酸涩也好,甘甜也罢,总归是自己选的。 千尺之下,数颗火红色的火球划过黑如浓墨死寂般沉静的天空。 这是一座空旷而寂静的宫殿,宫殿四周立着数不清的望不到尽头的黑色柱子,宫殿中央立着一口大鼎,鼎下燃着熊熊火焰。那些火球仿佛自己长了眼睛,尽数往那鼎下撞去,‘扑哧’一声,火舌往上席卷,像是张开了一张血盆大口。 宫殿之中有层层阶梯,阶梯之上的高座上坐着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那男人本来是一幅心不在焉神游天外的样子,一颗颗火球从高处划落撞向鼎下,他突然回过神,盯着那口大鼎看了许久。 他的眼神带着几分迷茫和不可置信,他喃喃道,“这......这是她的气息......是她的......” 他抓过一旁侍从,“刚刚划落的那个魂魄,是谁?从哪儿来?” “主上,此鬼来自人界临辉城,生前乃是哑女,名为迟娘。” “人界......人界。”他不停的重复着这两个字,“她在人界?” “查,给本王好好查!婳女呢?”他站起身环顾四周,“婳女去哪儿了?啊?” “主上,婳女此间应当是去了人界。” 他重新坐到了高座上,心中的兴奋和雀跃却无论如何也压制不下去,“立马去找婳女,命她在人界仔细打探,必定要将方才鬼魂之事查个一清二楚!” 婳女 第33章 第 33 章 余璃来到赤霞观一个多月,腿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被划破的鳞片也在慢慢的愈合。 她躺在床上,单手撑着脸颊,瞪着眼睛看着左右扫动的红色尾巴。门扉‘咯吱’一下被人从外面推开,余璃一惊,放下了撑在床铺上的手想要装作安安分分的躺在床上的模样。哪知手肘不小心碰到了放在一旁被当做弹珠解闷的珍珠,四散的珍珠哗啦啦的从床铺滚落到地上。 “那......那个......”余璃哂笑道,“我不是故意的,呵呵。” 素问放下手中的餐盘,他直接无视了满地的珍珠,重复着他每天都要对余璃说的话,“小道将姑娘的饭菜送来了,请姑娘用饭。” 素问是柳宴殊特地安排来给她送吃食的,但是她总感觉这个小道士对她有着莫名的敌意,每次来送饭从来不给好脸色,连句话都不肯多说。 唉,恐怕也是嫌弃她在这儿白吃白住。 余璃看着餐盘上的两个馒头一碗清粥加上一叠小菜,她心中又在惆怅道,今天恐怕又要吃不饱了。 “谢谢。”她像往常一样道谢,素问难得的没有像往常一样立马就走,“今日下了初雪,天气恐怕是要更冷了,知观交代了,要给您送足够的御寒之物,晚些小道便送过来。” 初雪? 余璃看向尚留一丝缝隙的门扉,她紧紧的盯着那丝缝隙,好似真的能够从那缝隙里看到点点雪光。 “我......”她咽了咽口水,“我能不能出去看看?” “知观交代了,在姑娘伤好之前,不能出房门半步。”素问有些古板的说道。 “可是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伤口已经结痂了鳞片也在愈合了,可以正常走路了。”余璃一着急直接将尾巴变成了一双人腿,她着急忙慌的跳下了床,忍不住还跳了两下,“你看你看,我可以下床了。” “可是知观说了......” “那要不你再去问问你那个知观呗,我就出去玩一会儿,一会儿就回来。” “知观正在闭关之中,怎可为这一点小事叨扰。” 柳宴殊自从回到赤霞观就开始闭关修炼,到现在都还未出关,除了刚到赤霞观的那天,余璃再也没有见过他。 “那他什么时候出关?”到时候她自己去问他。 素问:“小道不知。” “那,那好吧。” 素问朝她行了个礼,“小道告退。” 门打开的刹那,余璃看到阵阵雪花飘落。 她拿着一个馒头,蹦到了门旁,她做贼似的打开了一个缝隙,瞧四下无人才慢慢的将门稍微拉开一些。 迎面吹来了一阵冷风,余璃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她咬了一口馒头,看着屋外白茫茫的一片。她伸出手想要去接飘落的雪花,可雪花还未曾到房门,就已经落在了地上和雪堆融为了一体。 雪摸上去是什么感觉的呢?她咬着馒头呆呆的想,好像伸手去摸一摸。 她伸出腿想要迈过门槛,可是脑海中突然想起素问方才所说,在她伤好之前,不能踏出房门半步。 她看着漫天白雪,慢慢的将门合了回去,然后将饭菜吃了个精光。 她躺在床上想,她才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49 - 分卷阅读50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50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50 不是怕了那个小道士呢,只是,万一她惹那个道士不高兴了,他反悔了不想让她待在这儿了怎么办?这么冷的天气,她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再说了,她就算养好了伤离开了这儿,万一再碰到个捉妖的怎么办? 不说别人,单单就那个冲墟观的冲虚真人就是个可怕的老顽固。 其实,不仅仅是念之害怕了这每天担心受怕的日子,她多多少少也有那么一些吧? 只是念之,不论是你还是我,都没有办法实现当初的诺言,在冬日下雪的时候一起堆雪人了。 “禀告知观,余姑娘伤势已经大好,已经能够下地行走,不日就能恢复完全了。”素问朝着一扇石门恭恭敬敬的说道。 柳宴殊的声音从石门内传了过来,“送去的饭菜可都吃完了?” “是,弟子每日送去的饭菜她都吃的干干净净的。” 何止是干干净净,盛饭菜的碗简直是跟洗过了一样,都能反光了。现在整个赤霞观的小道士都知道,知观这次外出归来带回来一个鲤鱼精。但是这条鱼和别的妖怪不同,既不吵闹也不恶狠,反倒异常乖顺十分简朴不浪费,决计不浪费一粒米,堪称妖怪中的典范。 “她今日可有和你说些什么话?” 素问老老实实的说道,“她得知今日下了初雪,说是想要出门玩一玩,弟子已经劝她在房内安心养伤了,知观放心。” 石门内没了声响。 素问犹豫半晌,终于将心中的疑问问出了口,“知观,弟子有一事不明,知观为何对这鲤鱼精如此关心。” 即使是在闭关期间,也要过问她每日都干了些什么,伤势如何了,甚至连她每日的吃食都要过问。 他从没见过知观如此关心过一个人。 柳宴殊一丝不苟的说道,“她于此次捉鬼之事有功,再者她身受重伤到底是我们有过在先,身为道门中人,自应当多加照拂。” “原来如此,弟子谨记。”身为柳宴殊的头号弟子加小迷弟素问终于解开了心中的疑惑,他朗声道,“知观请安心修行,弟子先行告退。” 余璃午觉醒来,发现床头多了松树小盆景,那盆景做的十分精致,只有巴掌大小。松针上覆满皑皑白雪,树下叠叠累石。 “这雪是不是真的啊?”余璃伸出一只手指戳了戳,指尖传来冰冷的触感,松针上撒下一层雪花。那盆景做的十分逼真,就像是将那一整棵大树缩小了一样,更奇特的是那树上的雪花竟然是不会融化的! 余璃高兴的直在床上打滚,她并不知道自己到底多大了,她记忆开始的地方是十三年前被一帮渔民捕捉上岸。然后,她就被卖给了当时只有五岁的方念之,十三年来,她只在水中看过雪花飘零,却从来没有亲手触摸过。 余璃的伤已经完全好了,素问原本以为她伤好之后肯定要在赤霞观到处瞎转悠瞎蹦哒,没想到余璃几乎每天都泡在院子里的小池塘里面,闲暇时就睡睡午觉,把玩把玩那个松树盆景,几乎足不出户。 不过这也确实让他省了不少的事,少操了不少的心。 毕竟她要是闹腾起来,对他来说只会有百害而无一利。 “哎呦!”余璃拍了拍胸口,接住了从门上掉落的锁,她看了看环顾左右发现四下无人这才慢慢的拉开了门,一溜烟儿的窜了进去。 “包子馒头你们都在哪里啊?应我一声啊!”余璃嘀咕道,她慢吞吞的在黑暗中摸索移动着。 她也不知为何,自从受伤之后,饭量也慢慢渐长。可赤霞观送来的吃食不仅清淡的要死,量还少,她每次都吃不饱,她唯恐观中道士嫌她能吃每次都只能苦苦忍受。 余璃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只是今夜实在是不能再忍了,再这么下去,她伤是养好了,但是也估计要被饿死在这深山老林里了。 “唉,胡萝卜!”她从桌上的菜篮里掏出一根胡萝卜,她闻了闻,心中有些嫌弃,但是腹中饥饿难忍,只好将就着咬了一口。 “唉,甜是挺甜的,但是到底没有肉味儿。”她砸了咂嘴,转念又想,现下已经找到胡萝卜了,那馒头包子还远吗? 她顺着桌子一路摸索,砧板,菜刀,油盐酱醋...... 她一路往前摸索,突然撞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她揉着头低呼一声,“哎呦!什么东西?” “你在干嘛?”声音从她的头顶处传来,厨房中的灯尽数亮了起来,刚刚还一片漆黑的厨房登时亮如白昼。 余璃揉头的手一顿,她左手抱着一根胡萝卜,一手揉着头,以一种十分缓慢的速度抬起了头。 柳宴殊身穿道袍,皱着眉头看着她。 他怎么在这儿?! “那......那个啥,你不是在闭关吗?”前几天素问还说他还在闭关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出来呢,这不声不响的,怎么突然就出来了? “如今临近除夕道观中要办法会,故此贫道提前出关。”他继续问,“你深夜来此地作甚?” 余璃不禁在心底嘀咕,来厨房还能干嘛? “我......我就是闲着没事干出来逛逛哈,那啥,这天怎么这么黑了,哎呦呦我好困啊,我该回去睡觉了。小道士,我们改天再聊哈!” 她说完就想要绕过柳宴殊走出去,柳宴殊站在原地道,“贫道突然腹中饥饿,不知姑娘可愿一同用饭?” 她连忙住了脚,她转过身拿着胡萝卜十分认真严肃的说道,“你看着大半夜的,一个人吃饭真的太惨了,连个聊天说话的人都没有,光是想想都可怜。真是让我义愤填膺啊,你既然收留了我,这点忙我肯定是要奋不顾身帮你的。话不多说,咱们吃些什么啊?” “你......这些成语是谁教你的?” 余璃骄傲的说道,“你不是让人给我送了几本书吗?我养伤的时候都有好好在读的。” 而且是自我摸索自学成才哦,唉,看来我真是所有妖怪里面最最聪明的啦,这么聪明让其他妖怪们怎么活呢? 柳宴殊看着她这副沾沾自喜的样子,实在是不忍心告诉她,这些成语全都用错了地方...... 毕竟文盲了这些年,总不能再打击她。 第34章 第 34 章 余璃拿着筷子看着面前的两碗青菜面,她原本以为柳宴殊说的一起用饭,大概就是他们俩个一人来几个包子馒头,再多就是加几叠现成的酱菜。没想到柳宴殊转身就下了两碗面条给她,而且,看上去好像还不错??? “吃吧。”柳宴殊坐在她对面对她说道。 “哦哦,好的。”余璃看着柳宴殊拿起了筷子开始吃了,她才开始吃自己的那碗面条。 她看着那碗面条心中已经做好了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0 - 分卷阅读51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51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51 品尝黑暗料理的准备,没想到面条一入口竟然格外的好吃,她心内诧异:咦?真没想到这个老道士做的面条还挺好吃的,难道做道士对做饭还有要求的吗? 她腹中饥饿恨不得端起面碗狼吞虎咽,可是顾忌到柳宴殊在场只好小口咀嚼做做样子。余璃喝完了最后一口面汤,此时已入冬季,喝上一口热腾腾的面汤真是十分舒坦,仿佛整个人都暖和起来了。 余璃放下碗筷这才发现柳宴殊早已吃完了面眼下正盯着她瞧,她顿时有些手足无措,“那个,既然我们都吃完了,天色也晚了,不如各自回去睡觉吧?” 她站起身来想要快点儿离开这个地方,偏偏柳宴殊出声叫住了她,“姑娘请留步。” 她背着他轻轻叹了口气,颇有些不耐烦,转过身来却笑呵呵的问,“还有什么事情吗?” “姑娘可知,妖与人,何异?” 余璃脸上的笑容一滞,她看着柳宴殊一时不明白他话中何意,她只好本分中肯的回答道,“人有父母兄弟,精血所化,妖乃天地非人活物所化。” “姑娘并未说出内心所想。”柳宴殊说,“这观中弟子入我赤霞观伊始,历代尊师都会问他们这个问题。先师赤霞真人曾对祖师言道,人妖之所异,唯心而已。妖善可为人,人恶可为妖。观中弟子皆受师尊教导,既入我赤霞观门下,必知此理。姑娘如今在我观中,只要不存害人之心,不做害人之事,观中上下必定奉姑娘为上宾。” 所以,从今往后,你不必刻意的去躲避别人,不必因为怕别人厌恶你就连吃不饱饭都不敢说出来,更不必将自己的本性掩盖起来活的小心翼翼。 余璃略一思索便明白了他话中含义,她心中诧异,她从未想过这个小道士会因为这种事情对她说这么多的话。 毕竟,他们两个并不熟识,不过认识了几天说过几句话,就连带她回来也只不过是因为当时他的一时承诺,他完全没有必要与她说这些话。 她面上装傻,“你这话什么意思啊?我,我听不懂。” 柳宴殊一双眼睛直盯着她,“姑娘聪慧,自然听得懂贫道话中何意。” 她突然轻笑道,“小道士,这天下的妖怪这么多,你每个都这么上心吗?” 这是不相信他了...... “天下妖怪岂知万千,贫道一己之身自然无法面面俱到,只是能多帮一个是一个。不过姑娘所虑也不无道理,贫道将来,恐怕是有求于姑娘,既然有求于人,自然应该对姑娘多家照应。” “将来有求于我?”余璃狐疑的看着他,“你是这里的知观,我现在只不过是寄什么下来着?反......反正就是,现在怎么看都是你比我厉害,你能求我什么?” 她只不过是一只普普通通的鲤鱼精,而且修为不高,对那个女鬼来说尚且还有几分用处。可是对于这个小道士来说,用处大概也就只限于能让他们家的厨房多添一道什么红烧鱼头之类的菜,她能帮她做什么? “机缘未到,到时姑娘便都知晓了。” “你不会是想要我的命吧?” 柳宴殊道:“姑娘多想了。” 余璃拍了拍胸脯,“不要我的命就行了,小道士,过几日的法会好玩儿吗?是不是有很多好吃的?” 柳宴殊一眼便识破了她心中所想,他心中暗笑,“你若是想去也可。” “这可是你说的啊,我可真的是要去的。” “自然。” “那好,今天已经很晚了,我就先回去了。” 她刚走出去没两步,突然脚步一停,又走了回来,顺便顺走了厨房灶台上的两根胡萝卜和几个小花卷。 俗话说得好,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既然将来有求于她,那现在拿点吃的好好养着她才是正经。 她咬着胡萝卜踩着月光哼着曲调一路走回去,心情突然舒畅了不少,至少终于不用装的那么听话乖巧,这段日子她一直闷在院子里不敢出去可憋死她了。 柳宴殊看着余璃的背影悄悄的弯了嘴角,心里颇为欣慰,总算是将她劝好了,总算是不枉费他一番苦心。 可是柳知观的好心情和欣慰之感并没有持续多久...... 隔天晚上,柳宴殊正在床上打坐,门外传来了几声敲门声。 “知观,弟子素焯,有急事见您。” 柳宴殊皱了皱眉,按理来说,这个时候观中所有人都应该已经准备休息了才对,素焯这个时候怎么会来找他? 柳宴殊端坐于榻上,他闭着双眼,淡淡道,“进来吧。” 素焯见着他,便急急的说道,“知观,咱们观内进贼了!” 柳宴殊睁开了双眼。 “观中怎会进贼?何处遭窃?所窃何物?” “回禀知观,弟子今夜巡查厨房,可,可是一进去就发现厨房被人大肆搜过,锅碗瓢盆都被人翻得乱七八糟。而且厨房中的食材,什么馒头素包子鲜花茶饼还有西红柿黄瓜胡萝卜小咸菜全都被偷走了!” 那个场面怎一个震撼了得!若不是因为厨房米缸面缸太重,估计连那个也不会放过!那是进贼了吗?简直就是土匪的掠夺现场! 柳宴殊越听眉头皱的越紧...... 他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这妖怪也委实是太实在了些,没说破之前还成天装出一副听话的模样,一个多月来连大门都不敢迈出一步。肚子饿了也只敢在深夜偷偷摸摸的偷根胡萝卜,唯恐被人发现了,现如今知道自己有求于她,竟然开始明目张胆的偷东西了,这一偷还差点把整个厨房搬空...... 柳宴殊突然有些后悔昨晚对她说那些话了,不知道现在收回还来不来得及...... 先时赤霞观众人虽然没有见过余璃真容,但是从每日收回的碗筷来看,大家都一致认为这是只崇尚简朴节约的好妖怪。从这一点来看,余璃一个多月以来装乖巧装的还是十分有成效的,只不过她大概也没料到自己在众人心目中的好印象是来自于吃的过于干净的碗盘...... 由此可见,赤霞观中的道士倒是喜欢见微知著。 可是自从那日厨房被盗之后,余璃在他们心中的印象就被完全打破了。 起先不过说每日送过去的饭菜不太够吃,赤霞观秉持着善待宾客的良好风范特地给她加了饭菜。 哪知她的食量简直是飞速增长,之后的每顿饭都要给她加足好几倍的饭菜才能勉强让她吃饱。到了最后她还嫌弃厨房每日送饭来送饭去的太过麻烦,直接自己带了碗筷去膳房吃饭。 道观之中的小道士做完功课去膳房排队吃饭的时候,都能看见这幕奇观:余璃坐在一旁的吃饭,桌子上的食物堆积如山,她埋头在其中狼吞虎咽风卷残云。 管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1 - 分卷阅读52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52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52 理的厨房的素焯更是两眼泪汪汪的看着她,就因为她,现在膳房的开支正是已十分迅速的速度直线上升了。 饶是如此,她还天天喊饿,可是见她吃的这么多,也没多运动到哪里去。这条鲤鱼精没有什么别的爱好,就喜欢泡在水里游游泳,但是现在入了冬,河里都结了冰,她无处可去,每日不是在房间里睡大觉就是醒来走几步路去膳房吃饭。 两点一线,从未耽误,从未改变。 眼瞧着余璃又从膳房顺走了一碟水果,赤霞观众人在心中呐喊,知观啊,你快回来,我们承受不来! 余璃一边走路一边啃着一个黄澄澄的大梨,“柳宴殊这小道士,闭关闭的也太勤了吧,刚出来又进去了,听说还是每天冬天都要去闭关修炼的。唉,这道士怎么搞得跟蛇一样,一到冬天了还带冬眠的,成天躲在山洞里睡大觉偷懒。” 她揣着沉甸甸的水果,慢慢悠悠的走回了房间。 冬去春来,三月时光匆匆而过,冬雪渐渐融化春意静悄悄的露出了头,山茶花开放的时节,柳宴殊终于结束了数月的闭关。 第35章 第 35 章 冬去春来,三月时光匆匆而过,冬雪渐渐融化春意静悄悄的露出了头,赤霞山上下都开满了山茶花。 “一朵,两朵,三朵......”余璃弯下身子认真的数着花朵,“哎呀,到底摘哪朵好呀!这朵颜色好漂亮,唔,但是这朵开的好大啊!算了,两朵都要了!” 她将花折了下来,继续往前走去,一开春,她就坐不住了,但是观中的小道士们又说不能随便下山。她虽然很想下山玩,但是一想到可能会遇到什么危险,她就怂了,只好在赤霞山上到处玩。 不远处的地面上枝蔓横生,有几块石头被覆盖在枝条之下,那些石头长相各异上面画满符咒的石头,摆放的甚有讲究,应该是有人设置的禁制。那些石头相辅相成,构成一张透明的肉眼不可见的隔膜,余璃一心拨动着手中刚采下的山茶花,她轻轻一迈就越过了那些禁制。 那层隔膜随着她的进入深深的凹陷了进去,让她顺利无阻的通过了那道禁制。 余璃似乎有所察觉,她回头看了看身后,发现还是来时的景色。她疑惑的转过头,继续往前走去,哪知这条路越走越偏僻越走越荒芜,直直的通到了一个山洞之前。 “好大的一个洞啊!”余璃走到洞口,她扒拉着洞口想要看看山洞里面的景象,但是山洞里面一片漆黑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这么大的一个洞里面会有什么东西啊?”她摸着下巴自顾自的说道,“要么是宝贝要么是什么很厉害的妖怪,可是这两样东西都不会随便摆在外面让人家拿吧?好歹也弄个什么阵法之类的东西啊!看来这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山洞啊!” 那她要不要进去看一看呢?这是在赤霞山,是柳宴殊的地界儿,总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吧?反正也是闲着无聊。 “里面也太暗了吧,进去估计什么也看不到啊!” 她抬头看着太阳,突然笑了起来,“哎呀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儿!” 她取下腰间的荷包,往上使了个法术那荷包便开始膨胀起来,一缕缕阳光被吸入到其中。余璃将荷包口袋紧紧的封了起来,她提着荷包靠近洞口处,荷包之中发出一丝丝微弱的光。那光虽然不强烈,但是足以为她照亮前行的路。 那山洞入口十分狭窄,但是越往里走就越发的开阔,余璃一手扶着洞壁一手提着荷包慢吞吞的往里走。山洞里面安静得很,只是十分潮湿,耳边尽是水滴落下来的声音,地上也有水渍。 余璃生怕滑到,她总是先伸出一只脚小心翼翼的往前迈,等到站稳之后才迈出另一只脚,故而走的极慢。 这洞到底有多深啊,怎么还没到底啊! 她都有些后悔进这个山洞了,又潮湿又黑的还总是走不到底,但是已经走了这么久,她又不甘心就这么回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余璃终于走到了山洞的尽头。 山洞尽头十分宽阔,山壁围绕成一个圆形,里面看起来与平常山洞之内的景象并无二致,只是中间长了一棵十分高大的树木。 余璃走到那棵树面前,踮起脚尖将荷包举的高些,那棵树似乎有些年头了十分高大,但是长久生长于地下久不见阳光枝叶凋零感觉就快要枯萎了似的。 “搞了这么半天什么都没有就这么一棵破树啊!”她愤愤然的捶了捶树的枝干,“这也太没意思了,我还是回去摘花吧!” 她转身欲走,但是脚却被什么硬邦邦的东西扯住了动弹不得。她低头一看,她的脚踝处被一截藤条紧紧的缠住了,她顺着那根藤条看去,只见身后的大树从底部延伸出密密麻麻数不尽的藤条,那藤条全都朝着她这边涌过来。 “妈呀!”余璃大惊,她用力的甩着被缠住的右脚但是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她下意识的施法挣脱,没想到那藤条将她的法术全盘接收了。 “完了,我这个猪脑子!”余璃看着越来越精神的藤条欲哭无泪,她用的是水系法术,花草树木遇水反而是帮了它们...... 果然,那藤条遇了水明显的兴奋起来,无数的枝条朝着她慢慢的伸了出来,那缠在她脚踝的藤条狠狠一拽,直接将她倒吊了起来。 她手中的荷包‘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啊啊啊!”余璃整个人被倒吊在空中,身体在空中不停的左摇右摆,直摆的她头晕目眩。 怎么办怎么办?难道她今天就要栽在这儿了?她还不想死啊!谁能来救救她啊!余璃转念一想,她现在要是死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山洞里面,估计就算是过个百八十年柳宴殊烂在棺材里了也没人发现的了啊! 这里这么阴暗这么潮湿,她就算是要死也不要死在这儿啊! 怎么办怎么办? 无数的枝条慢慢的接近她的身体,它们试探性的碰了碰她的身体,然后开始慢慢的缠上了她的身体。 “唉唉唉,大哥大姐们,你们放过我啊!我就是一条鲤鱼,我不好吃的啊!我的肉又腥又涩又老,真的不好吃的啊!这样这样,你放过我,我出去给你找好吃的好不好啊?柳宴殊救命啊!这里有妖怪啊!!!柳宴殊,你们这儿有妖怪啊!!!” “你吵什么吵!”一个慵懒的女声从四周传了出来,余璃朝着发出声音看去,只见那棵大树竟然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妈呀,真的有妖怪啊!救命啊!” “闭嘴!没见过妖怪还怕妖怪的!” 余璃立马住了嘴,她强作镇定,“对啊,这个树大姐,你看啊,你是妖怪我也是妖怪,这么说来咱们还算是同类呢!你看这第一次见面,我们俩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2 - 分卷阅读53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53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53 这样是不是不大好啊?要不你先把我放下来,咱们有话好好说啊!” 被倒挂这么久,余璃感觉自己都快要吐了。 那树沉默了一会儿,结果真的松开了枝条,余璃从高处坠落,结结实实的摔到了地上。 “嗷,好疼啊!”她的脸皱成了一团,使劲的揉着自己的屁股。 她只不过是心存希望,没想到这丑树还真的把她放下来了,你说你放就放就不能温柔点吗?疼死她了! “过来。”那树说道。 余璃心有戚戚,“干,干什么?” 有一根枝条越过了她的头顶,试探性的戳了戳这洞穴里面唯一的光亮,她疑惑的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光啊,阳光。”这棵树也太没见识了吧,居然连阳光都不认识。 “阳,光。”那树一字一顿的说道。 枝条缠上了那枚荷包,它将那枚荷包卷到自己面前,仔细的看了又看,“阳光。” “你,你没见过阳光?” “见过,只不过,那是很多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久到我自己都记不清了。” “你出去不就能见到了吗?” “我出不去,有人将我关在了这里,他在洞口和入口处都设了禁制。这么多年来,你是第一个走到这里来的人,看来,我能出去了。” 说完,那山洞便开始剧烈的抖动起来,所有的一切都要是剧烈的摇晃起来,地上的土壤开始裂开,尘土漫天。 余璃闭着眼睛挥舞着手掌,她看不见四周的景象甚至不能开口说话,只是耳边不停的响起土壤分开的声音。 她慢慢的睁开眼睛,漫天的灰尘散去,有一个女子从灰尘深处走了出来,她的手中拿着一枚荷包,里面闪着微弱的光。 她走到余璃的面前,低头看着她,“多谢你来到这儿,放我自由。” 余璃呆了,“你是?” 她看向山洞中间,之前的那棵参天大树已经不见了,那里土壤四分五裂。 “你是那棵树?” “是的。”她蹲下身,将那枚荷包举到她面前,“这个东西能送给我吗?” “这里面只不过是盛了几束阳光,外面多的是。” 女子看着那枚荷包,“这是我这么多年看到的第一束阳光,我想要留着,可以吗?” 未等余璃答话,她便站起身自顾自的将荷包塞进了自己的衣袖之内,“哦,我忘了,你打不过我。” 余璃:“???” 那你问我干嘛???我刚才只不过是一时失手,有本事咱们再来比比啊!丑树丑树!!! 那女子抬起头,神色不明,“这么多年了,这么久了,我终于能出去了,呵。” 第36章 第 36 章 “既然已经来了,为何迟迟不现身?” 柳宴殊房间的暗处走出一个羸弱的少年,他原本呈现透明状态,他的身体随着他的走动慢慢的浮现出来。 “我还正在想,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发现我。” 柳宴殊睁开双眼,他其实早就发现房内有人,不过他既然没有早早现身反而是隐藏在暗处,那他便看他能够藏到几时。 柳宴殊起身下榻,他走到桌旁倒了一杯茶递给他,“与师兄比耐心,我到底是差了些。” 刘玄坐在他对面,毫不客气的接过茶,不过他并没有喝,只是放在鼻下嗅了嗅。他道,“修行十数年,常年清苦寂寥。你哪里是没有耐心,只不过你的耐心,都放在了别处。” 刘玄玩味的看着他,柳宴殊看着他半晌未答,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像是投降放弃一般,“师兄此来有何要事?” “你数月之前寄于我的信我已经收到了,原本想早早的来找你,只不过你冬日里向来闭关,恰逢那时鬼多,我也无法脱身。最近几日我好不容易清闲下来,想着你也快出关了,便赶来了。” 柳宴殊面色凝重,“师兄以为此事如何?” “你所说女鬼迟娘之事,确实非同寻常,我查阅地府档案,发现此事确实不是头一例。”他慢悠悠的转动着手里的茶杯,“生死簿记载凡人阳寿生死,若有人亡故,地府自有鬼差前去勾魂。可是从十几年开始,便出现了一些人死鬼差却寻不到魂魄之事,只是偶尔发生此事也并不奇怪,毕竟人死去到勾魂这期间本就会产生多方变故,加之数目不多地府也并没有多加重视,不过经你一说,此事确有些蹊跷。” “那女鬼凭借令牌躲避鬼差,我曾接触过此物,那令牌似铜非铜,似木非木,品相非凡且通体发热入坠烈焰之中非常人所能近,绝非凡品,此物绝不会出自人界。我拜托师兄查阅地府档案资料,不知可有所获?” “我已查遍所有资料,只有一物能与你所说有所相似。” “何物?” 刘玄正欲说话,整个房间却突然剧烈的摇晃起来,仿佛要崩塌了似的。外面传来了小道士们的惊叫和呼喊声,柳宴殊和刘玄各自稳定身形。 刘玄:“这是怎么回事?” 赤霞山自有护山大阵,寻常妖魔都不能入侵,怎么会产生这么强烈的震动? 柳宴殊道,“这是从地底下传来的,恐怕是禁地之中囚禁的妖魔要脱身而出了!” 赤霞山,山洞前。 柳宴殊看着从山洞走出来的两个女子。 柳宴殊:“果真是你惹得赤霞山上下震动。” 初见阳光,那女子颇为不适,但是她并没有伸手去挡,反而迎着那光笑了笑,“你是?” “他是赤霞观的知观。”余璃抢答道。 “你过来。”柳宴殊对余璃说道。 余璃巴不得赶紧离开这个树妖的身旁,她见树妖并没有出手阻挡的意思,连忙跑到了柳宴殊身后,只露出一个脑袋看着他们。 “哦,对了,是我忘了,这么多年宣成子那老不死的早已经作古多年了。”她看着阳光洒在她的手掌上,“虽然时隔多年,但是我依稀记得,那老不死的说过,若有一日我能重见光明,当年之事便一笔勾销,如今不知你为何来此?莫不是来此恭候我的?” 柳宴殊面露不悦,“贫道自然会遵循先祖所言,施主现如今虽然是自由之身若要离去贫道绝不多言,只是请施主日后善修口德,不要再侮辱先祖。” “呵。”那妖怪轻笑一声,语带讽刺,“他将我关在此处不见天日数百年,难道我还要对他感恩戴德?” 猖狂!太猖狂了!余璃看着心中直咂舌,人家都愿意放你离开了,你说你多什么嘴啊!要是把这小道士惹毛了,人家反悔了不愿意放你走了你就该哭了! “当年是你伤人在先,先祖算出你命不该绝才网开一面将你囚禁在此,没想到这么多年你竟如此怨憎!” 她面色突然一冷,像是被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3 - 分卷阅读54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54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54 人戳中了痛处,连带着连嘲讽都不屑了,语气冰冷的像是掉进了冰渣子,“当年?小道士,你如何知道当年如何?只不过凭着你祖师三言两语定是非罢了,你先祖当年尚且不能对此事妄下定言,你,更不能了。” “再说了,谁说我要离去了?我瞧你这赤霞山钟灵毓秀,倒不失一个修行的好地方。反正这么些年我也待惯了这地方,如今也不想挪窝了。” “你此言何意?” 她伸出手指向柳宴殊身后的余璃,“那孩子我看着颇为喜欢,我看她样子似乎是住在你这赤霞观中,既如此,我便与她同行吧。当然了,你若是实在不答应我也不勉强,只不过我这个人耿直的很,你若拒绝了我我必定心中不高兴,我这一不高兴还真不能保证会不会做出点什么事情来。再说了,宣成子当时说若我重见天日便放我自由,可他可没说过,我不能留在赤霞观啊!” 余璃瞪大了双眼,她可怜巴巴的抓着柳宴殊的衣袖直摇头,小道士你可千万别答应她!这个妖怪这么嚣张,万一她哪天看我不顺眼了想要打我怎么办? 她才在赤霞观过了没几天舒心日子,她可不想身边有这么个安全隐患啊! “再者,我若在你眼皮子底下,有什么事情你也可知晓。若是惹了事情,你直接将我抓去锁妖塔,还方便快捷些呢!如何?” 柳宴殊低了低眉,“妖族向来对赤霞观唯恐避之不及,唯有施主慧眼识珠,只要施主不作恶,赤霞观上下自然是扫榻以待。” 余璃忍不住出声,“小道士......” 她不要和那个妖怪住在一起啊...... 柳宴殊并未看她,他转过身往来路走去,“贫道观中还有要事,先行告退。” “哎哎哎!”余璃站在原地直跳脚,你怎么这就走了啊!快点回来严词拒绝她啊!!! 肩膀突然被人紧紧围住,那妖怪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你好像很不愿意和我待在一处啊!” 废话!谁没事给自己身边留个隐患啊! 她咽了咽口水,面上一片谄媚之态,“哪能啊!不瞒你说,这赤霞观上下都是人,还都是男人,我每日里可无聊了,如今你来了,我总算是有个说话的人了!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高兴!” 呜呜呜,谁来救救她啊! “果真如此?” 余璃连忙点头。 “如此倒是好得很。”她拍了拍余璃的肩膀,“只是我还不知,你究竟是什么精怪?” “我自然是比不上您了,我就是一直普普通通的鲤鱼精。” “鲤鱼精......”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一番,“何名?” 余璃突然想到了方念之,心中有些难过。那妖怪又重复了一遍,“何名?” “余,余璃。” 那妖怪点了点头,她信手一拈,手中突然多了一捧开的正烈的海棠花,“方才在洞中是情非得已,这个给你,聊表歉意。” 余璃接过那捧花,她是个没心没肺的,见了好东西就高兴,一高兴就什么都忘了。更重要的是,这妖怪好像也没有那么难以相处,她突然觉得自己日后的处境也不是那么的暗无天日了。 “哇,好漂亮啊!”她嗅了嗅花朵,疑惑的说道,“你真厉害,现在才初春,你就能变成这么好看的海棠花!” “哪里是变出来的,只不过是从身上取下来的罢了。” “从身上取下来的?”她惊讶的道,“你你你,你的真身是海棠树?” 不应该啊,她刚刚在洞里的时候光秃秃的连片叶子都没有,这么丑的树怎么可能开出这么漂亮的海棠花! 花妖笑了笑,似乎是看穿了她心中所想,“洞里常年暗无天日,我如何开得出花?” 余璃恍然大悟,“那我告诉你我的名字了,那你叫什么名字啊?” 花妖衣袖一挥,那地上便刻了三个字。 余璃歪着头看了半晌,磕磕绊绊的读道,“花,舌,辛,哎,这最后一个什么字啊?” 这花妖的名字也太难听了吧?还这么长。 她抬起头,只见刚才还和颜悦色的花妖脸上突然阴云密布,表情跟要吞了她似的。 “中间那个字念‘辞’,老娘叫花辞颜!!!” 没文化真可怕。 “花辞颜?你名字真好听!” 花辞颜哼了哼,“那是自然。” 余璃抱紧了手中鲜花,心里忍不住的嘀咕,这花妖也太喜怒无常了吧? 刘玄不能见阳光,故而只是躲在柳宴殊的八卦配件之中,“方才那鲤鱼精是谁?怎会住在观中?” 柳宴殊步伐不停,“抓鬼之事得她相助,如今暂住观中。” “只是如此?” “只是如此。” “柳宴殊,若是如你所言才好,只是我还是忍不住要提醒你一句,你莫忘了师父当年是为何而死,你更不要忘了你当初跪在师父面前发的誓言!” 柳宴殊停下了脚步,他握着拂尘的手紧了紧,语气依旧平淡,“师兄多虑了。” “不论是不是我多虑,我都要提醒你,当年的痴心妄想,你最好已经绝了!” “谨遵师兄教诲。”他继续向前走去,他转移了话题,“师兄今日所说之事,我自会当心,师兄离开地府时间已久,还是早些回去吧!” 他的痴心妄想...... 该怎么断绝? 第37章 第 37 章 “笃笃笃......” 傍晚时分,赤霞观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守门的小道士打开门,只见门外站着一人身穿灰色长袍的中年男子。 “施主可是来上香的?只是现在天色已晚......” 小道士的话还未说完,那男子便‘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在下云清,求见赤霞观柳知观,求柳知观救我家夫人一命!” 柳宴殊听过小道士禀报,就急匆匆的来到了客房。 他一推开门,就看见客房的床榻上躺着一位脸色苍白的少妇,而那位自称云清的中年男子便守在那少妇床边。 云清见他进来连忙起身,风尘仆仆的脸上满是急切,“您就是柳知观?” “正是贫道。” 云清一听此言便要跪下,素问连忙上前一把馋住他,“施主不必如此,有什么事情直说便可。” 云清看了看他,又回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少妇,堂堂七尺男儿,眼中竟然浮起了泪光。 “床上躺的正是内人,我历经艰难来此,就是想要柳知观救她一命!” 柳宴殊走进看了看那位妇人,发现她脸色惨白,他伸手把脉,却发现她脉息全无如同死人,可指下肌肤却依然温润细腻。 “我观尊夫人脉息,应当已经......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4 - 分卷阅读55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55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55 ” “不柳知观,我夫人还活着!真的,她如今这副模样已有半年之久。自她昏睡之后,我请了无数的大夫给她看病,他们都说我夫人已经丧命,无一例外。可她如果真的已经死去,怎么长时间身体怎么能够没有半点损坏?”云清回头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少妇,眼神深情而悲痛,“我至今不肯相信她已经......直到不久之前,我听闻了您的大名,这才思及是否是有鬼怪作祟之故,我历经艰难,一路带着她来此,大家都说您道法高深,望您能救我夫人一命,大恩大德,云清必定结草衔环永不相忘!” 柳宴殊也觉得奇怪的很,若一个人脉息全无那必定就是已经丧命,可按照云清所言,她‘昏睡’已经有半年之久,肌肤莫说不腐烂,怎么可能还如此细腻宛若活人? 素问道,“不知尊夫人是如何才会变成如今模样?” 柳宴殊再次为少妇把脉。 云清道,“不瞒道长,我夫人清醒之时便是形同痴傻,但我与她是真心相爱,我们相识不久便成了亲。成亲之后我们也是和和美美相敬如宾,大约一年之前,她有了身孕,我十分高兴,可有一日我回到家中却发现家里进了一只妖怪!” 柳宴殊皱了皱眉。 素问:“妖怪?” “正是,那妖怪当时正要对我夫人不利,我一时情急,便拿了砍刀砍了她!可就在那之后,她便变成了如今的模样,就连我俩的孩儿也未能保住!” 柳宴殊站起身,云清连忙将少妇的手放回到被子下,他急急忙忙的问道,“柳知观,你可有办法救我夫人?” 柳宴殊望着那双充满希冀和急切的双眼,淡淡道,“尊夫人的病情贫道还是第一次遇见,请施主容贫道回去查阅一下典籍。” 云清明显的有些失落,“多谢道长费心,云清铭感五内。” 余璃蹑手蹑脚的走到柳宴殊房门口,她一下侧耳趴在门上,一下隔着窗纸想要看看房内究竟,只可惜她什么也没有听到什么也没有看到。她深吸了口气,轻轻的敲了敲门,“柳知观?知观?小道士?你在吗?” 房内毫无动静。 “没有反应?奇怪了,都这个时候了,不在房间里还能在哪里?这老道士不是一向很自律说什么时候睡就什么时候睡的吗?而且房里还点着灯,不可能不在啊。” 余璃嘀咕道,“不会真的因为我不小心把花花放出来,他生气了想要把我赶下山才故意不理我吧?”余璃用力地拍了拍门,“知观,我真的不是故意把花花放出来的,你,你好歹理理我,给我个解释的机会啊,我真的是无辜的啊!!!” 房内突然传来一声响动。 果然在里面! “知观,我能不能进来和你解释啊?”房内又没了动静,余璃说道,“那你不出声我就当你答应了哦,我进来了!” 她推开门,却发现房内空无一人。她一边走一边寻找,“知观?你在哪儿呢?” 她找遍了房内,却依旧一无所获,她忍不住自言自语,“奇怪了,我刚刚明明听见声音了啊,怎么没人?” 正在此时,房内又传出几声低低的呻,吟声。 余璃吓了一跳,她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柳宴殊的身影。 奇怪了,刚刚明明有声音的啊! 余璃又四下看了看,确定柳宴殊并没有在房间内,便想走出房间,正是这时候,房间内又传出几声十分细微的低吟声。 余璃的脚步顿时就迈不出去了。 那声音十分的细微,好像是一直在忍耐着什么强大沉痛的痛苦,直到忍到极致了,才无法遏制的流露出低低的呻,吟。 余璃站在原地,仔仔细细的听着那几声细微的声音,她突然动了动,朝着一面墙壁走了过去。她趴在墙壁上,果然,从墙壁的另一方,传来了细微的声音。 原来这堵墙里面有一个密室。 余璃挠了挠头,可是该怎么进去呢? 她摸遍了墙上所有地方,甚至连什么转动花瓶什么的都试过了,但是还是没有找到打开密室的方法。 果然她还是想的太简单了吗? 余璃握了握拳头,她看着面前的白墙,心中想道,看来只有这个办法了。 她后退两步,慢慢聚力,猛地出掌,身前的墙壁轰然坍塌...... 果然还是这个办法最方便简洁了,什么机关简直都弱爆了。 墙壁倒下扬起一片灰尘,余璃抬起手颇为嫌弃的挥了挥。 灰尘散去,入目的便是一排排排列的整整齐齐的书架和多宝阁,而柳宴殊就躺在书架旁边的地面上。他的旁边还零零散散的散落着几本书,原本拿在手中的拂尘现如今滚落在一旁,他的右手紧紧的握着胸前的衣襟,他的脸色十分的狰狞,好似在受着什么非人的折磨,嘴边偶尔还溢出一两声低吟。 余璃快步走到他身旁,她蹲下身轻轻拍了拍他的脸,“柳宴殊?柳宴殊你怎么了?” 柳宴殊微微动了动,他挣扎着睁开了双眼,他如今已经看不清楚人,他迷迷糊糊的抬起脸,眼神迷离,他动了动嘴唇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余璃忍不住靠近他,想要听清他说了些什么,但是一无所获。 她盘腿坐下,指尖溢出淡蓝色的光芒,哪知柳宴殊的神色愈加痛苦,他的身体下意识的躲避着她,他趴在地上蜷缩着努力的想要离她更远一些。 余璃看了看自己的指尖,她原本是想要为他疗伤缓解痛苦,可是看他神色,怎么反而更加痛苦了? “这小道士年纪轻轻的是得了什么怪病啊?” 这怎么办?碰也碰不得,救也救不了,难道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在这里痛苦挣扎? “你可别怪我,可不是我不想要救你。” 她站起身开始在密室内踱步,书架上摆着满满当当的书籍,书架附近还摆放着多宝阁,上面放着各式宝物。余璃的视线一下子就被吸引了,她‘哇’了一声,连忙走到了多宝阁旁。她看着各色各样的宝物,开心的一下子摸摸这个一下子看看这个。 “这个瓶子好漂亮啊!”她摸了摸多宝格上一个白玉瓶子,那瓶身光滑透彻竟还泛着淡淡的微光。余璃看着这满架子的宝物,由衷的感叹道,“没想到柳宴殊这小道士家底这么厚啊!” 她抱着瓶子走到密室的书桌旁,书桌上放着几本书还有纸墨笔砚,并没有什么不寻常的。书桌旁一左一右摆放着两个青瓷画缸,里面插满密密麻麻的画卷。 她抱着瓶子,随意的从画缸中抽取了一副画卷,卷轴缓缓打开,一张面目威严怖人的面孔映入眼帘。 余璃一下子就将画卷扔了出去,她往后跳了两步拍着胸脯说道,“哎呦妈呀,这是什么东西啊?” 她缓了两口气,定睛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5 - 分卷阅读56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56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56 一看才发现这画上画的乃是一条紫色的龙。它在一片湖面的上方,尾巴高高的翘起来,只有一个龙头垂了下来,好像正在注视着什么。 这幅画画的十分逼真,硕大的龙头垂了下来,两只如同铜铃般大小的眼睛仿佛穿透了薄薄的画纸紧紧的盯着她瞧,就连身上的每一片鳞片都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光。 好像它不是存活在画纸之上,而是在她的眼前。 余璃又从画缸中抽了几张展开,画纸之上画的无一不是那条紫色的龙,只是神情姿态有所不同。 “这个小道士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吗?怎么这么喜欢龙?” 她突然没了兴致,转身走回到柳宴殊身边。 他还没有转醒过来,眉头依旧紧紧的皱着,额头上挂满了豆大的汗珠。从这个角度,余璃正好能够看见他右手握着的衣襟内露出的一角白色的玉佩。 她蹲下身想要掰开柳宴殊的手指,看一下他死死攥在手中的玉佩,哪知柳宴殊的手犹如钢铁,她掰了半天都没有掰开。 “嘿,我就不信了!”她更加用力。 “你在干什么?”耳边有微弱的声音传来,余璃一抬眼就看见柳宴殊疲惫的双眼。 第38章 第 38 章 她登时就松了手,尴尬的笑了两声,“没,我没干什么。我晚上来找你,发现你晕倒在地上,我是来救你的!” 柳宴殊揉了揉额角,慢吞吞的站了起来,他的视线越过余璃,看到了那面已经破了一个大洞的墙壁和满地散落的砖块。 这架势哪里像是来救人的?杀人还差不多呢。 余璃顶着柳宴殊一脸怀疑的目光,有些心虚的说道,“救,救人也是需要一点代价的嘛......” 柳宴殊摇了摇头心中并不与她计较,他目光蓦的一凝,大步向前走去,拾起被丢在地上的画卷。他的脸上浮现出显而易见的紧张,他小心翼翼的将画卷打开,确认每一张都无好无损之后皆是松了一口气,然后仔仔细细的将那些画卷重新放到画缸之中。 余璃突然有一种感觉,好像自己拆掉的那面墙和那几幅画比起来,根本不值得一提。这密室里面所有的法宝珍玩即使珍贵,但唯有那几幅画,才是他心头所爱。 她站在他身后道,“我在书上看到过一个故事,叫叶公好龙,如此看来,你比叶公也差不了多少。” 他背对着她,没有转过身,只是深深的凝视着画缸之中的画卷,声音低沉,“我与他,是不一样的。” 余璃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柳宴殊转过身,依旧是那副一板一眼冷冷淡淡的模样好似刚才的苍白虚弱只是她的幻觉,“你深夜来寻我,何事?” 余璃眼神四处飘移,她右脚脚尖忍不住的踮起,“那个,我不是故意把花妖放出来了,这真的只是个意外!” “我知道。” “你知道?那你不会赶我走?” “先祖将她囚禁在赤霞山之时就知有一日有人会误入禁地将花妖放出,命数如此,怨不得你。既非你之过,怎会赶你?” “先祖万岁!小道士,你们家先祖简直是太有人情味儿了!”余璃一高兴话就多,“对了,你刚才是怎么了?我还想给你疗伤呢,结果一碰你你好像反而更疼了,我可不是故意让你躺在地上的!” 柳宴殊:“无碍,只是有些累着了。” 余璃才不信他这番说辞,他刚刚明明这么难受,怎么看都不像是他口中轻描淡写的累着了。可柳宴殊这么说,明显是不想告诉她,她多问也是无益。 “我听说今天山上来了个凡人?” 柳宴殊转身收拾那些散落在地上的书籍,他将今日之事尽数告知余璃。 “他妻子生了怪病特地来此求治,我观她脉细全无状若死人但是却不见半分腐朽之态,甚是蹊跷。贫道原本是想要来此查阅典籍,看看书中对此类症状是否有所记载。” 余璃倚着书架看他整理。 她突然笑了笑,“这个人真有趣。” “嗯?” 她伸出食指有节奏的点着自己的下巴,“难道不是么?明明是个人,怎么活的跟花草树木一样,没有脉息呼吸,但是依然能够开的鲜活,不是很有趣吗?” 柳宴殊整理书籍的手一顿,其实他第二次借着为那女子把脉之名用法术探寻她周身,发现她并非凡人! 她无脉搏无呼吸,非人非要非怪更非仙,而是一尊用神木枝桠雕刻的木偶娃娃! “而且还有一个地方我想不通。” 柳宴殊:“云清说他拿匕首刺伤了那妖怪。” 余璃赞同的打了个响指,“他一个凡人,怎么可能能够轻轻松松的把一个妖怪刺伤,而且还成功的把妖怪给赶跑了,妖怪又不是大白菜,随便砍砍就能把人砍跑。” 能幻化人形的妖怪周身自有灵力护体,等闲凡人不可靠近,仅凭一个凡人之力想要刺伤一个妖怪。除非那个妖怪自愿去除护体灵力,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的让他砍,可哪里有妖怪会这么傻? “他话中疑点颇多,待明日我再去好好问询,天色已晚,姑娘还是先回房吧。” “那,这个怎么办?”余璃指了指破掉的墙壁。 “贫道自会处理。” 余璃耸了耸肩,转身出门,身影渐渐消失不见。 “道长果真有救我娘子的法子?”云清惊喜的说。 “贫道昨夜查阅典集已稍有眉目,只是尚且不知尊夫人到底因何昏迷不醒,所以贫道有个不情之请,望施主能答应。” “道长请说!” “贫道待会儿会施法进入施主记忆之中,探寻尊夫人昏迷的关键,希望施主能够配合。” 云清毕竟是个凡人,对进入记忆这种事情还是有些吃惊,“那,那我需要做什么?” 柳宴殊伸出手,他的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一张符咒,他将那符咒放入水中,那符咒一遇水便融化的一干二净。柳宴殊将那碗水端给云清,“施主只要饮下这碗水,其余的便交给贫道了。” 云清接过水大口大口的喝了下去,一丝犹豫都没有。 他一喝下那碗水没多久就觉得天旋地转,他跌跌撞撞的往后退去,‘噗通’一声躺在床上睡死了去过。 余璃拉着花辞颜匆匆忙忙的往前跑,“快点啊快点啊花花。” 花辞颜十分无奈,“你跑这么快做什么?” “小道士要进入那个书生的记忆里,我们去凑个热闹啊!去晚了他看完了怎么办?” 这山虽然挺大的,但是几个月下来差不多都已经玩遍了,好不容易来了个人她怎么能不去凑凑热闹?再说了,看人的记忆哎!不就和看话本差不多吗?这么好玩的事情,她怎么能放过?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6 - 分卷阅读57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57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57 余璃和花辞颜赶到的时候,房门已经紧闭了。 “看来他们已经开始了,我们走吧!”花辞颜耸了耸肩。 余璃气呼呼的站在原地不肯走。 “你站在这儿也没用啊,那个道士都在门口设了结界了,我们进不去的。” 余璃伸手试探性的摸了摸那结界,没想到轻轻松松的越过了结界,她都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瞎了,她激动的用另一只手拍了拍一旁的花辞颜,“花花花花,你看我的手能进这个结界啊,你看是不是我眼花了?” 花辞颜原本以为她在说笑,没想到侧身一看居然是真的,她探出手轻轻摸了摸结界,不出乎意料的,她的手果然被弹了回来。 “嘶。”这道士下手还挺狠的。 “你怎么进不去?” 花辞颜看着这结界眯了眯眼,她笑道,“你去就好了,回来再讲给我听。” 她用力一推,就将余璃推进了结界之中。紧闭的房门快速的打开,然后又合了上去。 “居然能够毫发无损的越过柳宴殊的结界,到底是柳宴殊故意的,还是这鲤鱼精的关系?”花辞颜站在空无一人的结界旁喃喃自语。 “哎呦!”余璃毫无防备的摔在了地上,她揉了揉腰,慢慢的站了起来。 床榻之上躺着两个人,一男一女,而柳宴殊闭目盘腿坐在床尾处,他们似乎都陷入了深深的睡梦中,她的突然进入根本没有打扰到他们。 “小道士,小道士?”余璃在他耳边轻声叫了几声,发现他毫无反应,她伸出手拍了拍他,他的身体好像有着强大的吸引力,她的手一触碰到他的身体就全然没了意识。 余璃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她再次睁开眼,眼前已经是另外一番景象。 她身处青山之中,耳边传来瀑布直流而下的‘哗哗’声,四周所见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有人在旁边拉了她一把,“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抬头,发现柳宴殊正站在她旁边看着她,脸上似有怒容。余璃突然就有些害怕,柳宴殊此人,平日里最是循规蹈矩,他待人接物好像从来都是一视同仁看不出喜恶。如今能够在他脸上看到些许怒容,即使是那么一点点,大概也是十分生气了吧? 余璃这个人最会看人脸色,人家若是纵着她,她能把天都给掀翻了。如今柳宴殊一生气,她就自然而然的怂了,“我错了我错了知观。” 柳宴殊心里自然是生气的,她这不打一声招呼就随便乱来的性子能不能改一改,幸好这次只是入梦,万一是什么危险的事情,她也这么乱来吗? “我真的知错了。”下次改不改就不一定了。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添乱的。”余璃信誓坦坦的说道,她小声嘀咕,“而且你的结界也太弱了,一下子就进来了......” 她的声音再低也逃不出柳宴殊的耳朵,他略一思量便知哪里不对,原来是他自己存了纰漏,便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小道士,你看到哪里了?”余璃兴致勃勃。 柳宴殊抬手指了指,他所指之处站着一个大约十六七岁的少年,而少年的对面,则是以为身穿袈裟的出家人。 他们所见的只是云清的回忆,他们也只是以旁观者的身份去窥探这份过往,回忆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所以没人看的见他们,他们也做不了任何改变。 柳宴殊:“那是少年时的云清,他在机缘巧合之下,救了一位高僧,高僧想要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你们凡人若是个女人,想要报答救命之恩最时兴的就是什么以身相许。可是这又是个男人,还是个出家人,他能怎么报答?” 这位出家人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副画轴来,他递与云清道,“阿弥陀佛,施主救命之恩贫僧无以为报,只好以此物相赠,聊表寸心。” 那云清也是个读书人哪里肯收下,于是两人互相推让起来。 余璃打了个哈欠,她是最讨厌这种客套的场面的。 不一会儿,少年云清终究还是收下了那副画。 高僧道,“此画与施主有缘,万望施主珍惜,来日如何,端看此画。” 这段记忆是云清的,他才是这个故事的中心,他做什么事情去什么样的地方,他们也只能跟从。他下山,余璃和柳宴殊也只能跟着他下山。 余璃:“这离现实差了多少年?” 柳宴殊:“十四年。” 十四年前,少年云清在深山之中机缘巧合的救了一位高僧,高僧以古画相赠。 柳宴殊看着云清抱在手中的画轴对余璃道,“贫道此来是为了查明那女施主的病症起因,可如今却是从几年前的一段回忆开始,看来此画与女施主的病脱不了关系。” 或许说,这一幕,才是一切的开始。 第39章 第 39 章 “呦,云秀才回来了,今天怎么晚了,你娘早早的做好了饭在家等你呢!”一位中年男人正在从羊圈里抬起头,对云清笑眯眯的说道。 “庄叔好,今日有些事情耽搁了,我这就回家去。”云清拽了拽背上的背篓,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还未到家,他便看见炊烟袅袅,他推开篱笆,看见一位妇人在灶台前忙活,那妇人一见他回来连忙说道,“今天怎么这么晚回来?娘都担心死了,哎,你这怀里抱着什么东西啊?” 云清卸下背篓交给那妇人,“没什么只是一幅画罢了,回来时路上耽搁了,都怪孩儿让娘担心了。” 那妇人一看背篓里盛了不少野菜之类的东西,也笑了,“行了行了,快去洗洗手准备吃饭了,你爹也该回来了。” 云清应了一声进了屋,他将那副画慢慢展开,画上画了一位身穿碧色衣服的美貌女子,那女子头挽云髻眉目清秀衣袂飘飘,仿佛是一位乘风而去的仙女。云清只是看了一眼,就仿佛是被摄去了心魂,眼睛不能移动半分。 “不就画了个女人嘛,他怎么都呆住了?难不成那个和尚在画上动了手脚?” 柳宴殊不欲与她解释,只是道,“那应该只是张普通的画,若说稀罕之处,贫道瞧那画大约是有些年头的,应当是幅不可多得的古仕女图。” 云清自从得画之后便爱不释手,他将那副画挂在自己卧室之中,每晚必定要细看几分才会入眠。 场景快速切换到热闹的街道上,云清携带仕女图上了一家酒楼。 雅间之中,和云清约好的文人墨客们已经久候多时了。他一来,就有一个与他相熟的书生迎了上来,“云兄总算是来了,可让我们好等。” “实在是抱歉,我家中离此处却是有些远了,路上颇费了些时间,故而来迟了,还请各位仁兄见谅。” 雅间里熙熙攘攘的坐了十几个书生,有些是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7 - 分卷阅读58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58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58 云清认识的有些云清并不认识,不过文人书生本来就容易相熟,而且此次重要的是品鉴书画,因此也没有人在意这些。 云清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在品鉴一副字画,也没人在意云清的迟来,过后大家又都把自己带来的字画拿出来一一鉴赏了。 “刘兄这幅牡丹图富丽堂皇,画法工细,实在是一幅佳作啊!” 众人皆是交口称赞,唯有一人始终摇着折扇神情淡淡,似是不大认同。 “云兄,不知你今日带来什么佳作?可否一观?” 云清说了声‘不敢’,便取出那幅仕女图。那图一展开,众人的视线就被吸引住了,他们看着画中景象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那摇着折扇的公子‘啪嗒’一声收了扇子,直身坐起,“敢问云公子,此画从何处得来?” 众人啧啧称赞,席间有一位破懂画作的书生道,“这幅画工笔精细,画中女子神情容貌竟然如同真人,衣袂翻飞之间似有清风徐徐之感。我看此画绝不一般,看这画纸已经有些年头应是百千年前的古画了,就连画轴都是用了好材料,真是叹为观止!” 云清:“不瞒各位,这画乃是不久之前刚得的,也是偶然。” “云兄竟然能够得此古画,真真是羡煞旁人。” 云清与一众书生一同品画,那摇着折扇的公子又道,“不知云公子可否将此画卖于在下?在下愿意出黄金千两。” 雅间里突然安静下来。 一出手便是黄金千两虽然是了不得的大手笔,但是文人墨客之间最忌讳用钱财衡量佳作,云清心中也有些不痛快。 与云清交好的那个书生偷偷对云清道,“这是刘公子带来的,好像姓尹,好像家中颇为富贵,你言语之中要注意些,别得罪了他。” 云清朝他拱了拱手,回答道,“尹兄,不是云某故意驳了你的面子,只是此画是他人相赠,又是云某心头之爱,此番也只是想要与众位同道一同鉴赏。因此尹兄所说之事云某实在难以答应,还望尹兄见谅。” 尹公子拿着手中的折扇一下一下的拍着手,倒也不见生气,“原是我唐突了,该道歉的人是我,还请云兄不要放在心上。” 云清见他如此好说话,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这个小插曲过后,尹公子也加入了和众人讨论的行列之中。云清原本心中还对方才之事有些芥蒂,但是看他谈吐不凡,又为人又疏旷,一席话下来竟对他生出几分好感。 余璃和柳宴殊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 “我总感觉不大对,按照正常发展,这个尹公子肯定是个坏蛋才对啊!” 柳宴殊只是看着雅间内景象,不予置评。 后来,柳宴殊与那位尹公子也是日益亲近,也经常到他家做客谈诗论道。两人相处下来,越发觉得志趣相投,到最后竟然以兄弟相称。 云清这日去尹公子家做客,至晚方归,他喝了些酒有些微醺,刚走到村门口,便见到火光烛天,红光将半边天都烧红了。 他睁了睁朦胧的双眼,看着那火光漫天的地方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有人从他身旁急匆匆的跑过,冰冷的水浇了他半身,他有些清醒过来,抓住了那人,着急的问道,“怎么了?” 被他抓住的正是那天的庄叔,他提着一个木桶,行色匆匆,“云秀才不好了!你家着火了!” 庄叔拎着木桶跑走了。 云清站在原地没有回过神来,他看着火光冲天的地方,突然飞奔起来。他家附近里里外外围了许多人,他家有好几间茅草房和羊圈,可如今都陷入了火海之中。 村里许多人都在帮忙救火,人影嘈杂。他站在原地再也移不动脚步,耳边到处都是喊声和说话声,他却觉得耳边一片寂静,静到能够听到自己胸腔之中‘咚咚’的心跳声。 “娘!爹!”他大叫一声,冲入了火海之中。 熊熊火海之中,房梁倾塌,他年迈的父母就被压在房梁之下,已经没了声息。他的眼泪甫一流出,就被炙热的大火烤干,他躺在父母身旁,泣不成声。 他哭着哭着便没了力气,瘫软在地上,大量的烟尘吸入他的体内,让他止不住的咳嗽。云清躺在地上,意识已经模糊不清,突然之间,漫天的火光被压制,大火一下子被浇灭了。 村民们看着突然消失匿迹的大火,纷纷跪下叩拜,都道这是苍天见谅,施法灭火。 “这是怎么回事?火怎么突然灭掉了?” 她可不相信什么苍天见怜的事情,世上的事情这么多,要是每一件都管,它哪里管得过来?再说了,天道向来无情,自诩高高在上,哪里会低头看人间百态,伸手管人间之事? “你看。”柳宴殊指了指房间内的一个角落。 那副原本挂在云清卧房之中的仕女图不知为何掉落在了角落,画卷半卷,图上的女子半张脸好像被一滩脏东西所染。 余璃和柳宴殊正待看清,可是云清此时已经彻底的昏迷过去,他们的世界也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什么也瞧不见了。 柳宴殊和余璃眼看着云清的爹娘在邻里的支撑之下入土为安,眼看着云清是怎么从一个朗朗读书少年变成一个无家可归的潦倒之人。自从他爹娘死后,他无处安身,经常宿在马路牙子上,不过半月,彻底成了一个邋遢流浪之人。 他从前好友也曾多番接济他劝慰他,奈何他已经心如死灰,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少年之态。众人无法,也只好任他流浪,只是偶尔有所接济。 余璃看着露宿大街的云清,她也曾见过十几年后的云清,瞧他样子却看不出他十几年前曾经有过这么狼狈的时候。 他蓬头垢面露宿家头,已经与乞丐无异,大悲大恸之下,之前的那些疏旷胸怀报国之志已经全然被抛诸脑后。 “这个给你。”一个身穿碧色衣服的女子蹲在云清身前,她的手中拿着一袋热腾腾的馒头。云清看着那袋馒头,他躺在地上转了转身,并没有搭理她。 “公子,人世间总有几桩悲伤之事,但是人却不可以长久的沉湎其中,这样没有任何的意义,这样于人于己都是祸害。小女子不知公子发生何事,但是天下父母都有一颗望子成龙之心,若是公子的父母看到公子如今模样,只怕也会为公子伤心担忧。”她带着碧色的面纱,只露出一双异常灵动的双眼,她将那袋馒头放在云清身侧,“小女子言尽于此,公子好自为之。” 她走后,云清打开了那个袋子,抓起馒头就往嘴里塞。他无意中落了泪,和着包子塞进嘴内,满心满眼的都是苦涩味。 他疯魔多月,最后在深山老林之中寻了一处寺庙,问友人借了些钱,客居在此。 与山林为伴,与花鸟为友,他内心的悲痛才渐渐的被抚平。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8 - 分卷阅读59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59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59 在佛寺里住着,日夜念诵佛经,他的心境也有所平和。只是在思念父母的间隙之中,他也会想起那个给过他一餐饭,与他说过几句话的女子。 “我听说,这世间花鸟鱼虫都有灵,都可成妖成仙。”云清坐在小溪旁,对着一朵花自言自语,“你若有灵,将来行走于天下,若是遇到一位碧衣女子,可否替我告诉她,多谢她。另外,不知有没有机会再见见她。” 他笑了笑,这是他这么多月以来第一次展现笑容,哪怕只是浅浅一笑。 第40章 第 40 章 云清在佛寺之中为父母守孝三年,这三年之中,他常年茹素不碰荤腥,与寺中和尚一样早晚诵经,闲暇之时便读读书做做画。 山中岁月容易过,三年转瞬即逝,云清收拾了行囊准备下山。他刚走到山腰处,天上便下起了瓢泼大雨,他寻了一块石壁站在下面躲雨。 他正惬意的观赏山中雨景,一抹碧色却突然撞入他的视线当中,一位身穿碧色的女子着急忙慌的跑到他身旁。 一身碧衣,脸上带着碧色的面纱,一如当年,眉目如画。 他顿时愣在了原地,那女子怀中抱着一个袋子,她欢欢喜喜的跑到他身旁,将怀中的袋子递到他面前,一开口便笑,“你要吃馒头吗?” 他愣愣的看着她递过来的馒头,心想道,难道这山上的花草果真是成了精的吗?他当年只不过是看到山中景色有感而发,没想到今时今日竟成了真。 她瞧他并没有接过馒头,好像是有些不高兴了,直接将馒头塞到他怀中。 “好,好吃的。你快吃吃看,特别好吃。” “我与姑娘萍水相逢,姑娘为什么要给在下这个?” 她重复道,“真的好吃的,特别好吃,你,你尝尝看。” 她说着说着,竟然哭了起来。 “这个人,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啊!”余璃对柳宴殊说道。 “云清曾说,他妻子先时神智便有些痴傻,看来这位就是他的妻子。”柳宴殊看着那女子,总觉得与先前的那位女子有所不同。虽然是一样的碧衣,一样的眉眼,但是一个聪慧毓秀一个却痴痴傻傻,可若说不是同一个人,这世上又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而且,她并非人。 云清也被惊着了,他有些手足无措,“姑娘别哭,在下,在下这就吃,这就吃。” 说着,他便从袋子中拿出一个馒头,大口大口的往里塞。那女子看到他将那些馒头吃了,高兴的围着他拍手,“哇哇哇,吃了吃了,好吃吗?好吃不好吃?” 云清有些噎到了,他咳了几声,说道,“好吃,多谢姑娘。” 那女子笑的更欢了,围在云清身旁蹦蹦跳跳的瞎转悠。云清也看出她神智似乎不太清醒,但是仿佛被她的笑声感染了,他的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 雨势将歇,云清提起行囊想要下山。 “方才多谢姑娘的馒头,雨已经停了,在下要先行离去,告辞。” 那女子一个箭步迈到他身旁抓住了他的手臂,他吓得连忙后退,“姑娘,男女授受不亲。” 她可听不懂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她只是不想让他离开。她固执的抓着他的手臂不放,“你要去哪里?你别走!” 云清窘迫道,“姑娘与在下只不过数面之缘,如此行为实在不妥,姑娘......” 她原非人,又因有些痴傻,心中根本没有什么礼义廉耻之说,她为了留住他紧紧的抱着他的手臂,泪水更不要钱似的往下流,“你别走......” 她的脑袋突然开始疼痛,好像要炸裂了一般,眼前出现了一幅幅模糊的幻影,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她耳边萦绕。 一句话就这么脱了口。 “我喜欢你。” 云清呆住了,甚至都忘记了挣扎。 眼前的女子眼神中一片坚定,清澈见底,那一瞬间,她仿佛不再痴傻。 “姑娘......何出此言。” 他们前后不过匆匆见过两面,说过那么几句话...... 她的眼神又突然迷茫起来,云清见她如此只好说,“姑娘家住哪里?在下送姑娘回家吧?” “家?我家在哪儿?嘿嘿,我家在哪儿?”她抬起还挂着泪痕的脸,笑了笑,“我不知道,你带我回家吧。” “他还真的带她回去了。”余璃看他们下山的背影,感叹道。 云清之前的家已经付之一炬,他费了些时间在父母坟旁新盖了几间茅草屋,又带了几瓶酒去拜访昔日好友。他正与好友交谈说过几日去拜访尹公子,好友奇怪道,“你竟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 “尹兄在三年前就已经过世了,尹家老爷夫人伤心过度,早就已经举家迁移了。” 云清吃惊道,“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他三年前因父母离世一蹶不振,尹公子还曾经来劝慰他,他一直记得这份恩情,可是才匆匆三年,故人竟然已经远去。 “好像是说得了暴病,具体情由我也不知。” 云清心中满是物是人非的怅然之感,也没了痛饮了心思,与友人匆匆说了几句话便告辞了。 他回到家中,却发现屋内传来阵阵哭声。他推开门,发现女子蜷缩在墙角处,哭的凄惨。 云清在心中叹气,那日她非要跟他回家,他顾及三年前的一饭之恩又因女子在外多有不便才将她带回了家安置。可是不久之后,云清就发现,她除了神志不清之外,几乎只会做两件事情。 一是笑,二是哭。 她一哭起来就很难停下,仿佛是在用生命哭泣。云清总听人家说女人是水做的,但是从来没想到能这么......水...... “你怎么又哭了?” “我醒过来,你,你就不见了。”她抬起头,面纱上都沾染了泪水。 云清看见她的面纱,突然想起前几天他刚把她带回来的时候,他只不过是提了一句‘待会儿你自己把面纱摘下来洗洗脸’。哪知她便一脸惊恐的捂着面纱,然后......又开始哭。 “我只是出了个门。”云清无奈道,他蹲下身柔声道,“好了好了,是我不对,你别哭了。” 她的哭声这才渐渐停息。 相处不过几日,云清已然摸透她的性格。她若是哭了,你和她讲再多的道理都是没有用的,你必须得好言好语的哄着,哄着哄着,她就高兴了。 她虽然爱哭,但是只要云清不离开她的视线范围之内,她一般都是笑着的,也不知她是哪里来的好心情。她不谙世事,性格如同年幼婴孩,与她相处,云清偶尔也能高兴几分。 他年纪渐长,三年孝期已过,同村的叔叔伯伯也劝他早点娶妻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59 - 分卷阅读60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60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60 生子。他思略再三,心中却浮现出家中女子的身影。 那一日,她突然对他说,“我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但是好像,好像有人叫我画儿。” 他与画儿成了亲。 她生性痴呆,但是偏偏愿意粘着他,他承她恩情,初次见她时便心中欢喜,虽然浅薄但是却是真心实意。他只是个穷困潦倒的书生,一生所有也只不过是几间茅草屋和一些书册,实在是一无所有。她生性痴傻,不知由来,他们两个,倒也算得上般配。 他们之间,实在算不上什么轰轰烈烈,但是好歹是细水流长。 新婚之夜,他总算劝得她拿下面纱。她一身红衣,火红的盖头下,容颜绝世。 新婚的第三年,她怀孕了。他开心的不行,抱着她直打转,她咯咯的笑。 自从她怀孕之后,不知为何,人也日渐消瘦。她原本就体型削瘦,现在更见憔悴日益削瘦,有时他将他抱在怀中,满身的骨头都硌得他生疼。 他着急的不得了,找大夫开了许多药方费尽心思劝她多吃饭菜,可是没有一丝一毫的作用。 她怀孕五个月的时候,开始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眼下总是带着乌青,人好像一夜之间苍老下去。 他出门为她抓药却临时折返,走到家门口听见屋内有响动,他趴在门缝偷偷的往里看,只见他妻子的床前站在一个浑身被黑气缠绕的人,她伸出手,黑气的雾气从她的指尖渗出,而她的妻子正躺在床上,神色痛苦。 妖怪。 云清的心中狠狠一颤,他轻轻拿起劈柴用的砍刀冲向了房内,对着那妖怪狠狠的砍了一刀。黑光猛地炸开,那黑衣女子捂着胸口吐出一口鲜血。他闭着眼睛,只听到皮肉裂开的声音,紧接着便是滴滴答答血液滴在地上的声音。 他好像感觉到有一束目光紧紧的盯着他。 他喘着粗气,微微睁开了眼,屋内已经没了妖怪的身影。他低头一看,砍刀上沾满了鲜红的血液,地上也是血迹斑斑,他本是个读书人,长到这么大,连只鸡都没有杀过,看到此情此景心中害怕极了,一下子将砍刀远远地扔了出去。 他的哆嗦着嘴唇,慌慌张张的抹了抹手上沾到的血液扑到妻子身旁,可任凭他怎么喊叫,她都没有任何反应。他急红了眼,掀开被子想要带着她去找大夫。 可被子一掀开,他看见她身下流出一片的血。 那血的颜色浸透了白色的里衣,红的暗沉。 他突然想起多年前父母死去的那个晚上,自从父母故去之后,这是云清第一次感觉到痛彻心扉。他如同多年前伏在父母床前一样伏在妻子的床前痛哭流涕,一样的伤心欲绝,一样的无能为力。 云清的记忆一点点的褪色,慢慢的变成黑白,再过后直接变成了浓墨一般的黑色,余璃和柳宴殊耳边只能听见他歇斯底里的哭声。再到最后,连哭声也听不见了。 第41章 第 41 章 “这不可能。”这是余璃醒来之后对柳宴殊说的第一句话。 柳宴殊知道她在说些什么,确实是不可能的,云清的记忆中显示的画面和他与他说的并无二致。他确实是在情急之中拿了砍刀砍向了那个妖怪,那个妖怪也确实是逃走了,可是怎么会呢? 他区区一个凡人,怎么可能伤的了一个妖怪,即使他真的伤了那个妖怪,一个妖怪又怎么可能因为被一个凡人所伤而毫无反击之力,甚至落荒而逃? 即便是他的记忆,也处处充满了疑问。 “他快要醒来了。”柳宴殊站在床榻旁,他看着云清话却是对余璃说的,“你先出去吧。” 花辞颜还在门外,余璃一推开门便看到了她。 “花花?你怎么还在这儿?” 花辞颜斜倚在柱子上,看她出来挑了挑眉,“我当然是在这儿等你了,不然我还能去哪儿。” 余璃抬头看了看依旧高升的太阳,有些好奇,“我进房门到现在过了多久了?” “大约......不到一个时辰吧。” 他和柳宴殊在云清的记忆之中度过了六七年,没想到在现实之中也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 “怎么样?你都看到什么了?” 余璃和花辞颜并肩往居住的小院走去。 “花花,你说,什么是喜欢呢?” 花辞颜的神情闪过一丝的不自然,但是很快恢复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总觉得,这不是一个什么好词也不是一个好东西。以前,我在山下的时候,我很喜欢先前的主人,但是他最后不要我了。主人的娘亲和爹爹也是互相喜欢,但是也没落什么好下场。刚才在那个书生的回忆里,他的妻子也说喜欢他,可是你看她现在。” 余璃很少谈及男女情爱,但是在她的印象里,这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 “真巧,我也不懂呢。”花辞颜笑着拉着她的手,“小鲤鱼,我们是妖怪,不用懂这些,不懂最好。对我们而言,这些东西反而是个累赘,我们啊,就应该一心一意的好好修炼,哪一日能够摆脱妖身得道成仙,那我们就不用每天担心受怕了。” 得道成仙? 余璃抬头看了看天,这么高的天,即使她努力踮起脚尖也够不到。 余璃抬起手隔空摸了摸湛蓝的天空,她说,“我不想成仙。” “为什么?” 妖怪如果能够成仙,就再也不用受到人类的歧视,再也不用担心哪一日被什么捉妖之人斩于剑下。一生长长久久与天同寿,那是每个妖怪的目标和希望。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不想成仙,我的法力也不用有多么高强够保护我自己就好了。天上的神仙都是什么不食人间烟火的,那日子肯定很没意思。再说了,要是离了人间,我以后就吃不到我喜欢吃的东西了,我才不要呢。” 花辞颜看着面前的余璃,心下突然没来由的一软,小鲤鱼,但愿你这一生一世都不会懂得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只要不懂得,就不会痛,不会恨,不会痴也不会怨,一辈子这么懵懵懂懂没心没肺,那么将来,也许你也不会这么怪我。 “行!那你就当一辈子的鲤鱼精,等我成了仙,我做你的靠山啊!不过......那你可得好好讨好讨好我,不然我要是一个不高兴,就不帮你了!” 入夜,余璃同往常一样去厨房找吃的。她远远地看见厨房灯火通明,窗纸上还映着一个人影。 她轻轻推开门,探出一颗脑袋,“知观?” 柳宴殊正站在砧板前,宽大的袖子紧紧的扎了起来,手上还在忙活些什么。他只看了她一眼,嗯了一声,又低头忙活。 “你怎么在这儿?” 她走近了,才发现他在做糕点,满手都是面粉。 “哇!”她像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0 - 分卷阅读61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61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61 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看着他眼睛都会放光了,“你居然还会做糕点啊!” “想吃?”他指了指一旁的食盒,“里面是已经做好的了,你若要吃便吃罢。” 余璃连忙掀开了食盒,只见里面放了各式各样的点心,都是刚做好的还冒着热气。她着急忙慌的拿了一块点心往嘴里塞,“唔!好好吃啊!” 糕点入口即化,软糯适中。 余璃的眼里都要冒小星星了,她一手拿着一块糕点,左啃一口又啃一口,满足的不行。 “这味道好熟悉啊,我,咳咳,我之前在你们观里的法会上好像吃过这个糕点,后来我来厨房吃一样的糕点总感觉没之前的好吃,原来是你做的!” 他之前做的面条就很好吃,没想到做出的糕点更好吃! 柳宴殊揉着面团,眼中似乎含着一星半点的笑意,“历年法会上的糕点都是贫道做的。你慢些吃,没人和你抢。” 甜滋滋的糕点几乎要把余璃的心都甜化了,也许是因为吃人家的住人家的,她看着面前的柳宴殊,只感觉越来越平易近人,越看越舒心,越看越顺眼了。 “你们做道士的要求都这么高的嘛,还得会做糕点,会做饭,而且还做得这么好吃。那你们也太不容易了,比我们做妖怪的还要不容易!” 柳宴殊:“并非如此。赤霞观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为了锻炼弟子让他们尽早的辟谷,饭食从来不允许多吃,贫道年少之时刚入赤霞观为此也是经常饿肚子。晚上饿了,也会同师兄一起来厨房偷偷摸摸的找些吃的,当年那个时候厨房向来不会留饭菜,为了填饱肚子只能自己动手。” “每当如此,师兄总是在外放哨,贫道在房内做饭。渐渐地,就会些厨艺,即使后来辟谷,有些烦心之时,也总喜欢做些东西。” “你还有师兄?为什么从来没有见过?” “师兄已经过世了。”柳宴殊认认真真的将手中的粉团捏成一个个花样。 余璃也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她从来都是没心没肺到底,只要不与她相干别人的生死她向来不太重视,也并不懂得什么叫做安慰。 “那你今晚来这里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倒也算不上什么烦心事,只不过有件事情思索良久摇摆不定而已。” 余璃:“是那个书生的事情吗?” 柳宴殊点了点头。 “贫道确实有办法让那女子醒来,只不过此法可能有些残忍,贫道左思右想不知如何行事。” 残忍? 余璃突然住了嘴,她捻这一块糕点,“那你现在想好了吗?” “或许吧。” 柳宴殊拿了一个蒸屉,将捏好的团子一一摆放上去。他好像做什么事情都会十分认真,不管是捉妖还是做糕点,余璃莫名的觉得,这样的柳宴殊竟然意外的好看。 修道之人容颜迟缓,他虽然说话老气了些,但是长得并不老气。你若忽略他平时一本正经老气横秋的做派,就会发现他长得其实十分好看。 余璃将手中的糕点一口吃掉。 她眯了眯眼睛,突然叫道,“小道士。” 柳宴殊转头看她,一双白嫩的手上突然捧着了他的面颊,纤长的手指上还沾着香甜的糕点的碎屑。 “柳宴殊,你长得真好看。”说完,她还笑眯眯的搓了搓他的脸。 柳宴殊立时愣住了,他入道门多年,从来没人对他还有他的脸这般放肆轻薄过。 他回过神来,轻轻往后退了退,他心中有些欢喜,但是却偏偏要装出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来,“你,你成何体统!” “什么成何体统啊!”余璃伸长了手又摸了摸他的脸,“我夸你呢,你不高兴吗?” 她可巴不得别人夸她长得好看呢! “你虽是妖族,但是也要明白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从明天起,你好好读书!” 余璃之前还愿意看几页书,但是现在她看到书就头大,“我就是个妖怪,又不是你们凡人,认几个字就差不多了,我干嘛要读书啊!” “读书才能知礼明仪,与你是不是凡人无关!” “哼!那你先回答我,我夸你好看你高不高兴。” 柳宴殊就不明白她怎么就杠在这上面了。 “贫道高兴如何,不高兴又如何?” 余璃跳到他身边,扯着他的袖口一脸希冀的说道,“你若是高兴了,以后能不能多做些糕点给我吃?” “你就是为了这个才这么说的?”柳宴殊的额角跳了跳。 他心里突然不痛快,也没了做糕点的兴致,转身就要回房。 余璃站在他身后急的直跳,“哎哎哎!我是真心的,我是真心夸你的,柳宴殊,你真的长得好看!比糕点还要好看,我可不是为了糕点才夸你的!” ...... “以后想吃了,来找我!” 余璃在他身后一脸傻笑,这个小道士,偶尔也是挺可爱的嘛! 第42章 第 42 章 屋外一片明媚春光,柳宴殊却坐在暗沉沉的密室之中。他盘腿而坐,看着指尖泛起的淡淡的蓝光,那道蓝光照着他的脸,让他的脸看起来忽明忽暗。 到底应不应该怎么做? 屋外天光逐渐变暗,乌云伴随着惊雷滚滚而来,颇有一种山雨欲来之态。柳宴殊站了起来,他推开密室的门,站在窗外看着暗沉的天空。 观中的小道士也密密麻麻的聚集在一起讨论忽然变色的天气。 余璃和花辞颜都各自变回了原形,余璃正在小池塘里游泳,岸上长了一棵海棠树,树下还时不时的飘落下几朵海棠花。每落下一朵花,余璃就立马游过去,拿它的脑袋去顶那朵花,游来游去玩的不亦乐乎。 “够了没!再掉我就要变成秃树了!” 真的不知道这条鲤鱼精哪里来的这么多主意,今天玩这个明天玩那个天天不带重样的。她今天一早就拉她起来,非要让她变回原形时不时的掉几朵花给她玩玩。 难怪不想成仙呢!她活了这么久,还真的没见过这么不思进取的小妖!不思进取自甘堕落! “不够不够,别小气嘛!” 说完,天就暗沉了下来。 “这天怎么了?要下雨了吗?” “下雨便下雨呗,正好给我好好淋淋。”花辞颜抖了抖繁密的枝叶,又有好几朵花从枝叶之间掉落下来。 余璃飞有如离弦的箭一般游了出去。 也对,下不下雨的关她什么事。 山脚下一片风沙走石,浑身黑气缠绕的女子双手交叠,使劲浑身解数想要破开赤霞山的护山大阵。凡是修仙之处,必有护山阵法,专防妖魔鬼怪。 柳宴殊一个闪身便到了山脚之下,他隔着护山大阵看着面前的女子,“意欲何为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1 - 分卷阅读62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62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62 ?” 那女子被阵法反噬,吐了一口鲜血,那鲜血低落在草地上竟然灵气大泄,方圆几尺之内的花草都受它滋润灵力大涨。那女子并不惊讶,仿佛早知道此事,她抹了抹唇角的血渍,“柳知观当真要让我在这里说吗?这山虽为仙山,但是我如此情形,怕也是要为柳知观添些麻烦了。” 此女子血液之中灵气充沛,容易招惹妖魔。 柳宴殊衣袖一挥,护山大阵裂出个小口。 “请随我上山。” 观中的小道士们看着这大摇大摆上来的女子,皆是互相对视一眼,心道:怎么最近有这么妖魔鬼怪来他们赤霞观?还都是女的??? 柳宴殊将她领到会客的厅堂,不一会儿就有一个小道士端上两杯茶水,柳宴殊掐了个诀,便将周围都隔绝开来。 柳宴殊坐于主位,他用拿起茶杯喝了口茶,不急不缓的说道,“你为何人,所来何事?” “云清。” 柳宴殊顿了一下,看向她。 她周身黑气缠绕看不清楚面貌,但是柳宴殊总觉得她似乎是笑了笑。 “我为他而来。” 柳宴殊眯着眼睛看了又看,“你是害她妻子之人。” “到底是谁害了他妻子,云清乃是凡夫俗子肉眼凡胎看不明白,柳知观乃是道门翘楚,难道也看不明白?”婳女放下手中的茶杯,“柳宴殊,明人不说暗话,你们道门中人向来自诩救人救世,你帮我这一回也是帮你自己。” 柳宴殊微微垂着头,似乎在思考。 “柳宴殊!”外面传来余璃的喊声,柳宴殊这个结界设得颇为巧妙,他们能从里面看到听到外面的景象和声音,但是从外面却不能窥到里面分毫。而且柳宴殊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这个结界余璃是进不来的。 “柳宴殊!你干嘛躲在里面不出来!” 呸!这小道士是带了什么妖怪上山,还是个女的,这明显就是来分她东西的!要是她也在这里住下来,她的糕点她的饭菜还有她的小池塘!这小道士是养女妖怪养上瘾了吗?来了一个又一个! “柳宴殊,你不能再养一个女妖怪了!有了一个花花已经够了,再来一个我可忍不了了啊!你听见没啊,你放我进去啊!”她使劲捶着结界,“你再不放我进去,当心你这结界被我拆个七零八落啊!” 婳女轻笑,有些戏谑的看着柳宴殊,“没想到柳知观观中还养着这么嚣张的妖怪。” 柳宴殊简直是一个脑袋两个大,这鲤鱼精是看准了他不会把她赶下山,如今是越来越嚣张了。 他站起身走到门旁,看着一步之外张牙舞爪的余璃,他摇了摇头施法取消了周围的结界。余璃见柳宴殊还不出来,正用了力气拿拳头打那结界,结果这结界被取消了,她就这么直挺挺的朝前扑了过去。 “啊!” 她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柳宴殊紧紧的抓着抓着她的手腕,她能轻易的感觉到他的胸膛微微震动,低沉而威严的声音从她的上方传来,“还不好好站好!” 余璃从他怀中挣脱,她站在一旁嘀咕道,“我又不是故意的,谁让你没事在这儿设个结界,做贼心虚。” 真真是无理取闹! “真是没想到赤霞观中还有女妖,不知这位姑娘如何称呼?”婳女走到柳宴殊身旁道。 余璃听到这声音心里便涌起一股敌意,她一抬头,就看见了婳女,心中的敌意突然消失得一干二净,还莫名的想要亲近。 婳女还未作答,柳宴殊便道,“你竟看不出?” “什么?”难道她应该认识这个人吗? “贫道早就劝你应该勤加修炼,你若听了,也不至于如此。” 余璃眼睛瞪得大大的,怎么?瞧不起我啊? “贫道还有要事要与这位施主商议,你先回去吧。” 余璃正要说话,柳宴殊又道,“放心,没人抢你的糕点也没人抢你的小池塘。但你若再无理取闹,贫道便要扣你的吃食了。” 这是诚心要赶她走了,肯定要背着她干什么事!该死的柳宴殊,真是喜新厌旧!刚来了个妖怪就凶她! 婳女失笑,她对柳宴殊道,“道长说的是,这位姑娘还是先回去吧。” 说完之后,两人便又转身进了屋。 婳女乘着柳宴殊转身的间隙,往余璃手中塞了一个东西。 待二人走了,余璃拿出来一瞧,发现是个透明的珠子。 花辞颜还没变回人形,依旧屹立在小池塘边。 余璃靠着她,坐在树下。 “你不是去找柳宴殊了吗?怎么这么快回来了?那么女妖怪你见到没?”余璃一回来,花辞颜的问题就跟连珠炮一般的扔了过来。 “见到了,小道士说他和那个妖怪有事情,让我先回来了。”余璃掏出那个透明的珠子放在阳光下瞧了瞧,那珠子在阳光在竟然折出五彩斑斓的颜色来。 “这东西谁给你的?”花辞颜从一棵海棠树变回了人。 余璃失去了倚靠,脑袋一下子撞到了地上,她揉着脑袋,“你怎么不打声招呼就变回来了!很疼的!” 花辞颜从她的手中拿走了拿走了那颗珠子,顺便拍了拍她的脑袋,“疼什么?反正你就是个榆木脑袋,撞也没有撞傻的余地了。” “我是鱼,你是木,我们俩加在一起才是榆木脑袋!” “呦呦呦,嘴皮子见长啊!”她捏了捏余璃的脸,仔仔细细的瞧了瞧那颗珠子,“果然是啊!” “果然是什么?” “啧啧啧。”花辞颜一脸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余璃,“平日里让你好好修炼好好看书你不听吧,竟然连这个都认不出来,真是给我们妖族丢脸!” “你们够了啊!一个两个都嫌弃我!” 花辞颜与她并肩而坐,“这是修炼之人用法力凝成的幻珠。” “幻珠?”余璃盯着那颗珠子瞧了半天,还是没看出半点特别,她不耻下问道,“做什么用的?” “简而言之就是修道之人将自己的一生经历用法术融入到这颗珠子里,只要用法力微微催动,便能让旁人知晓她一生的经历。这东西平常并没有什么用,只是有些人被别人所害之时,想要告知旁人凶手是谁也会运用此法。” “当然了,还有一种人。”花辞颜伸出一只手指摇了摇,“要是等你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使了,你就把重要的事情凝结成珠子,想不起来的时候看看就好了。” 余璃看了看那枚珠子,原来是这么用的啊! “可是她干嘛给我啊!” “谁给你的?” “就是那个女妖怪啊!她偷偷塞给我的,好像还不想让柳宴殊知道。” 花辞颜摸了摸下巴,“你认识她?” 余璃摇了摇头,“不认识。” 虽然柳宴殊刚才说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2 - 分卷阅读63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63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63 的好像她应该认出她一样,而且她刚才见那个妖怪心里却是有一股莫名的熟悉和亲切感,但是余璃这辈子见过的人和妖怪加在一起一个手掌都可以数的过来,如果她真的见过这个妖怪的话,不可能没有印象的。 “这东西也没什么别的作用,她给你这个肯定就是想让你看看里面的东西,那我们就看看呗,反正也没什么坏处。” 花辞颜催动法力,那珠子受到灵力的催动,开始泛出白色的光芒。 她们处在一个十分安静的空间里,慢慢的她们看到了花草流水,耳畔也听见了水声鸟鸣声。 有一个人的声音从远方传入她们的耳朵,“此画与施主有缘,万望施主珍惜,来日如何,端看此画。” 余璃困惑了,“怎么又看到他了?” “谁?” “就那个小子啊,十四年前的云清。” 她们在婳女的幻珠之中,重新看见了十四年前的云清。 第43章 第 43 章 云清小心翼翼的将画轴挂在卧室里,“皎若太阳升朝霞,灼若芙蕖出渌波,古人辞赋中所言大抵如此。” 他近乎痴迷的抚摸着画上的每一条纹路,“也不知是哪个名家才能画出如此超凡脱尘之女子,只可惜终归是画中人,无缘存于世上。” 真是书生愚见,她若是真的存于世上,莫不是等同于引火自焚,凡尘中多俗事,哪里有这画中恣意。 云清每日晨起临睡,必定要对着仕女图细细揣摩,再唠叨唠叨几句。婳女活了这几千年,还从未见过这么唠叨的书生,偏生她虽在这世上千年,但是依旧不成人形,连闭耳不听都做不到,只能对他的唠叨之语照单全收。 云家也只是小村庄里的小户人家,云清在闲暇之时也会上山采摘野菜,放放羊,以维持家中生计。 羊儿在一旁啃食青草,云清将仕女图从背篓里拿出来,他生怕仕女图有个磕碰闪失,特地用自己的衣服将画包的严严实实的。 他将画展开,指着草地上的一只兔子道,“你看,你便是兔子,是不是十分可爱?我虽有心想要替你在画上画些东西陪伴你,但是我画艺不精,唯恐污了这名家之作。再者,画你之人,恐怕也是爱你到极致,我若是随意破坏,也是对他不敬。所以,只好委屈你了。” “你看这山花遍野之象,漂不漂亮?你若是人便好了,就能看到这人间美景,四时风物。你在画中多年,可否寂寞呢?” 一幅画,怎么会懂得世间寂寞呢?婳女心想,这果然是个傻书生。 忽有一日,云清带着她去赴了一个宴会,从他拿出仕女图的那一刻,所有人的眼睛毫不意外的全都紧紧的盯着她。 即使多了过年,她还是对那些痴迷的眼神有些不太舒服,不过因为是平常事,倒也已经麻木,不甚在意。 “不知云公子可否将此画卖于在下?在下愿意出黄金千两。” 一个与云清交好的书生偷偷的和他讲话,旁人听不见,她却听得清清楚楚,“这是刘公子带来的,好像姓尹,好像家中颇为富贵,你言语之中要注意些,别得罪了他。” 喔,原来还是个家境富裕的公子,也是,家境若是不富裕,也不会为了一幅画花上黄金千两。 她听到有人这样说,她望向声音的来处,是一个拿着折扇的公子。婳女心中暗想,看来,她要换个主人了。毕竟对于一个穷书生而言,黄金千两是他这辈子都难以得到的财富,够他们家三代人吃穿不愁了。 “尹兄,不是云某故意驳了你的面子,只是此画是他人相赠,又是云某心头之爱,此番也只是想要与众位同道一同鉴赏。因此尹兄所说之事云某实在难以答应,还望尹兄见谅。” 他拒绝了。 不仅是在场的人惊住了,她在画中也惊了一惊,而后,轻轻笑了一笑。 那位公子被拒绝了倒也不恼,反而和云清攀谈起来,云清自然是高兴。但是她看着那位尹公子,心中总是觉得不舒服。 云清与尹公子的关系越发的亲近,还时常去他家里作客,偶尔有几次他也带着仕女图一起去品鉴。婳女看着他充满痴迷和欲望贪婪的眼神,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 直到那一日,云清受邀去他家谈诗论道,并未带她。 那是一个深夜,云清父母年纪已大,早已睡下。屋子里面一片漆黑,安安静静的,她被挂在云清的卧房之内。 她并非人,不需要休息,她清清楚楚的听见几声细微的脚步声从窗外传来,有几个黑衣人从窗外翻窗进屋。他们放轻脚步,蹑手蹑手的走到她旁边,将她摘了下来拿在手中。 大概是因为有些紧张,那个人的手心都出了汗,她闻着汗味,给予作呕。 是谁来偷画? “谁啊?是清儿回来了吗?”云清对面的房屋内传出云父的声音,婳女心下一个咯噔,暗道不好。 “你......你们是谁?”云父也反应过来家里进了贼,立马就要叫嚷,那个拿着画的黑衣人使了个眼色,其中一个黑衣人就立马反应过来,堵住了云父的嘴。 “老头子,怎么了?是清儿回来了吗?”接着便是细细索索的穿鞋声。 云父瞪大了眼睛,极力的挣扎想要发出声音,但是他年迈体弱,怎么敌得过一个年轻力壮的年轻人?那黑衣人在他脖颈处狠狠一砍,他便晕了过去。 为首的黑衣人专门守在卧室的门旁,云母一出来,就被他砍晕在地上。 “大哥,怎么办?”那黑衣人轻声问道。 “还能怎么办?这两个老东西亲眼看到我们来偷画,要是等他们儿子回来告诉他们,那怎么得了。听说那书生把这幅画当做宝贝,要是知道有人来偷,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万一查出公子来,我们都没有好果子吃。”为首的黑衣人露出的眼睛中闪着恶毒的光,看得婳女心中狠狠一颤,“不如斩草除根,一把火烧了这房子,让他以为这幅画和他父母一起葬身火海了。” 他们用房中的烛火点了火。 “大哥,我们快走吧!” “别急。”那黑衣人道,“我倒是想看看这究竟是一幅什么画,这么宝贝,竟然让公子日思夜想。” 那黑衣人将画轴展开,一个美人映入眼帘。 “美......美人。” 两人立马露出了一副垂涎的嘴脸。 婳女使劲全身解数,终于将自己从那黑衣人的手中挣脱,一把掉到了地上。 “大哥你手滑了?快捡起来了啊!” “我......我没有啊!是它是它自己......”是它自己从他手里抽出去的。 “什么是它自己啊,公子还等着要呢,我们看也看过了,还是快走吧!”黑衣人弯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3 - 分卷阅读64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64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64 下腰想要将仕女图捡起,不料仕女图跟自己长了脚一般,跳了起来。 “大,大哥。” 两个黑衣人对视一眼,立马落荒而逃,“鬼,鬼啊!” 婳女从未做过这样的事,她看着慢慢燃烧起来的茅草屋,努力的‘滚’回屋子里。它看见云父和云母躺在床榻上不省人事,怎么办怎么办? 它跳上高高的床榻,努力的想要移动他们,但是于事无补。她从床榻上跌落下来,画卷半展,彻底没了力气。 她眼睁睁的看着火光急速蔓延,看着茅草屋变成了一片火海,看着火舌卷上云父云母的衣衫,看着他们渐渐地被火舌吞噬。 有火星掉落在画卷上,好疼。 她只是一幅画,就算感知到了痛疼,也没有办法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没有资格掉落一滴眼泪。就算有心想要救人,但是也无能为力,到最后,只能看着他们慢慢死去。 从来没有尝过这么心痛无力的滋味。 屋外渐渐的响起人声,村子里的村民被惊醒,拿着一桶又一桶的水泼向茅草屋。可是她知道,已经来不及了 云清回来了,她看着他冲进了火海。当他看见床榻之上被烧得不成样子的尸身之时,双目赤红,表情恐怖的像是要吃人一样。 她瞧着他像个孩童一样坐在地上放声大哭,痛苦绝望,她多想抱抱他,对他说,你不要害怕。可她却连动弹也动弹不得,他和她只隔了数尺之距,却也是她这一生永远也到达不了的距离。 她活了千余年,第一次因为一个人,感受到了心痛的滋味。原来心一旦痛起来,其他的都算不得什么了,即使是她的身体正在被烈火燃烧。 云清曾经问她,可否感觉到寂寞。 她在画中千年之久,可从未感觉到寂寞凄凉,只是看尽人间沧桑时间变迁,颇感无聊。但是她知道,这是她的命,从她被创造出来的那一天起,她就注定只能被困在在一方天地。除了认命之外,别无方法。 她从不觉得画她之人爱她到极致,画她之人确实是技艺高超,可他画她,只不过是想要将她呈献给人世间最高高在上的那一位。从她睁开眼睛的那一刻,看到的就是一双充满欲望的双眼,在画她之人眼中,她只不过是他寻求升官发财道路上的棋子。 画中虽然天地狭隘,但是总算不被人打扰,她每天被挂在金碧辉煌的宫殿里,被万人称赞喜爱,就连身旁摆放的都是世间数一数二的宝物。 渐渐地,她的心也如同那些死物一样,慢慢的僵化冷硬。 可她遇见了一个人,他也会用着痴迷的目光看着她,但是那里面清澈见底,没有一丝一毫的贪婪。他只是单纯的喜欢她,欣赏她。 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一个人,想让她见见可爱的兔子,想让她感受一下人间的春夏秋冬四时风物。在他眼里,她好像不止是一幅画作,也不是一件完美的死物,而是一个人,一个真真正正的人。 你愿意做人吗? 有声音从十分遥远的地方传来,充满了空灵和沧桑。 她若做了人,便能保护她想要保护的人,不至于再怎么无能为力。 她看着床榻上的云清,忍着全身的疼痛,坚定的说道,“我愿意。” 第44章 第 44 章 大火一下子被扑灭了,她听到了许多人的欢呼声。 她仿佛如坠冰窖,冷的彻骨,有一股强大的力量钻入到她的身体内,她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力量。云清已经昏死过去,而她终于化作了一个人,站在床边温柔的看着他。 她慢慢地靠近他,想要伸出手去触摸他,外面的人见火势熄灭都跑进来救人,她怕被人发现,捡起地上的画轴隐了身。 她看着村里的人将他背起,他们穿过她将云清背到了外面。 那一场大火,让云清失去了双亲,她虽然化身为人但是画卷也被火星所燃,她面目被大火所毁,十分丑陋。云清醒来之后伤心欲绝一蹶不振,再不复往日景象,她如今面目可憎羞于见他,只是日夜隐身伴在他身旁。 白日里,她只敢以这种方式陪伴在他身边,只有等到夜晚入睡,她才敢露出身形靠近一些看看他碰碰他。 云清越来越颓废,到后来如同乞丐流落街头,有许多人前来劝他,他都一概不听。她心中又是伤心又是着急,她不想看见这样的云清。她之前日夜陪伴在他身边,他总是对着她倾诉衷肠,没有人比她更知道,云清是怎样热爱诗书是怎样希望有一天能够功成名就光耀门楣。 她看他流落街头,和乞丐一同躺在地上,心中急切便现出身形前去劝他。她知晓他很久没有进食腹中饥饿,但是又在孝期吃不了荤腥所以特意买了一包馒头前去看他。 “这个给你。”她蹲在云清的面前,努力的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平缓一点陌生一点,努力的将自己变成一个陌生人。 云清只是抬眼看了看她手中的馒头,转了转身便不再搭理她,她握住馒头的手指紧了紧,耐心说道,“公子,人世间总有几桩悲伤之事,但是人却不可以长久的沉湎其中,这样没有任何的意义,这样于人于己都是祸害。小女子不知公子发生何事,但是天下父母都有一颗望子成龙之心,若是公子的父母看到公子如今模样,只怕也会为公子伤心担忧。” 说完,她放下手中的馒头转身就走。 她在转角处隐身,偷偷的看他拿起那袋馒头使劲的往嘴里塞,她看到了他嘴角的浅笑便也捂着嘴和他一起傻笑。 云清仿佛慢慢的振作起来了,他不再每天蓬头垢面露宿街头,他去了一间佛寺静心也是为了给父母祈福。她并非人身,天生不能靠近佛寺,但是好在云清每隔几日就会到山下的小溪附近散心,她便每日等在附近,想要偷偷看他几眼。 “我听说,这世间花鸟鱼虫都有灵,都可成妖成仙。”她听见云清对着一朵花自言自语。 他说,“你若有灵,将来行走于天下,若是遇到一位碧衣女子,可否替我告诉她,多谢她。另外,不知有没有机会再见见她。” 他想再见见她。 婳女那日去了尹家因而来晚了,她急匆匆的赶回来,刚到此处便听到了这句话。她身上还挂着尹公子的鲜血,周身还围绕这没有散去的血腥味,听闻此言心下大震,她呆呆的愣在了原地,一双手脚都不知道放在那里。 她原以为云清早就已经忘记了她,毕竟他们只是匆匆见过一面。可原来,他从来不曾忘怀,甚至说想要再见见她。 这个认知一直徘徊在婳女的脑海中,她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这是她第一次真正的开怀大笑。 自从那日以后,她再也不在山脚下苦苦守候了。 她想方设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4 - 分卷阅读65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65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65 法从别处寻来了一截神木的枝桠,她将那截木头雕刻成她原本的样子,往里面注了大半的灵力。 画卷已毁,她不过只是画中的一部分,那幅画也就是她的本体,想要重新修复原有的容貌,除非重新寻找一个寄居之所。神木虽然有灵,但是终究不是她的原体,对她的灵气和魂魄都下意识的抵抗,她找寻了一个安静的山洞在此闭关,每日往神木之中注入灵体,希望能够和它慢慢磨合。 三年以来,她无一日不想着云清。她对他的思念犹如藤蔓一般疯长,渐渐地啃食着她脆弱的心。她每日都潜心修炼,希望能够早一日实现他的愿望,希望能够早一日站在他的面前。 可她一觉醒来之后,神木不见了。 她找遍了整个山洞都不见她的踪影,她与她相处三年,她又承了她大半的灵力,气息与她十分相近。她一路寻着她的气息找来,终于在佛寺的半山腰下找到了她。 她与云清站在一处,脸上挂着傻气却灿烂的笑。 她看到云清的眼神的时候,就知道已经来不及了。 她提前生出了自己的意识,偷偷的跑出了山洞找到了云清,但是因为魂魄不全所以形同痴呆。她有了她的残存记忆,记得她曾经给过云清一袋包子,记得她穿着一身碧色的衣服,也记得,她喜欢她。 她原本想,等到有朝一日她和神木能够融合,她就能光明正大的站在云清面前,能够理所应当的陪在他身边。 三年来,她因为这张丑陋的容貌而躲躲藏藏不敢现于人前,如今一场变故,她反倒成了最多余的那个人。 她甚至连伤心的资格都没有,只因云清从头至尾,根本不知道这世间有过她这个人。 她只能躲在暗处,看她与云清一日日的相处,看她与云清成了亲,看她怀了他的孩子,看着他是如何欣喜兴奋。 自她怀孕之后,她的身体便一日不如一日,仿佛一夕之间便失去了朝气。她开始食不下咽寝不能眠,身体一日日的衰败下去,云清给她请了很多大夫但是都不见效。但是她知道是怎么回事,也只有她知道。 她与她一样,本来就不是人,更何况她是一个连魂魄都没有的木偶人,原本就是形同痴呆,如今有了身孕自然是不堪重负。 婳女知道,如果放任她再这样下去,只会有一个结果,一尸两命。 于是她趁着云清出门的那一天偷偷的溜进了屋内,画儿正在床上熟睡,丝毫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她站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儿,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将灵气渡给了她。 只有这个办法能够救她。 她身上本来就有着她的灵力,多年磨合倒也不太排斥,只要她将周全灵气全部渡给她,她就能够变成一个正常人,顺顺利利的把孩子生下来。 “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好好把孩子生下来。”她流下一滴泪,“你记住,我救你并不是为了你,我只是不想让他在失去亲人。” 她和她腹中的孩子已经是云清在这个世界上仅存的亲人了,她不能想象,如果她们两个出了什么事,云清会变成什么样子。 她幻化成人,原本就是为了云清,她希望他能够活的开心快乐,哪怕他跟别的女人子孙满堂。灵力渐渐流失,她心里想,这样也挺好的,为他而生也为她而死,她这一生,总算是有了那么一点意义。 身后传来响动,她此时最不能□□,然后,后背被狠狠的砍了一刀。血肉被割开,她听到自己的血液滴在了地上,她只匆匆的看了云清一眼,闪身便消失在了原地。 她受了伤,灵体一路外泄。 “怎么回事?”她感受到自己体内灵力横冲直撞,好像是要冲出这副身躯,通过那道伤口泄露到外面去。她一路奔跑,发现这一路上妖魔鬼怪频现,他们面目狰狞的向她扑过来,紧紧的抓着她的手臂。 那些妖怪都伸出了自己的獠牙,对准她的手臂和脖子狠狠的咬了下去。婳女软软的跪着地上,她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血液也越流越多,越来越多的妖怪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他们争先恐后的涌上来,想要吃她的血肉。 血液从她的身体里慢慢流失,她已经感受不到痛,只感觉眼前一片天旋地转,然后,她陷入了长久的沉睡之中。 “这就是她的回忆?”余璃捏着那颗幻珠,自从她看到了那些回忆之后,心里总是闷闷的不太开心。 原来她不是别人,正是云清挂在卧房里喜欢的不得了的那幅画,正是云清真正心心念念的恩人,正是云清口中那个想要杀害她夫人的妖怪。 余璃的眼前似乎还浮现着婳女被众多妖怪围攻,他们一个个啃咬她血肉的那一幕。她身上的衣服都被血液浸湿了,顺着衣角一滴一滴的往下流,她被那些妖怪啃咬的血肉模糊,全身上下连一块好地方都没有。 余璃摸了摸自己的手臂,那得多疼啊! “花花,你说她还来找柳宴殊干嘛?” “云清一来她就来了,你说她还能干嘛?” “她是来......报仇的?” 花辞颜给了她一个白眼,“她若是想要报仇这么多年早就报了,她是来让柳宴殊帮她救人的。” “救人?”余璃瞪大了眼睛,“她疯了?她要是救她的话,那她自己......” “她当年既然能够下定决心救她一次,现在依然可以。” “不行!”余璃突然站了起来。 “你干嘛去?” “我不能让柳宴殊帮她!” 花辞颜看着余璃风一样的跑了出去,暗暗摇头,“傻鲤鱼,这种事情你怎么拦得住?” 这世上,最难阻止的事,就是心甘情愿。 第45章 第 45 章 余璃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生气这么激动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去阻止,只不过心里想要这么做便这么做了。她和婳女只不过一面之缘,但是她仿佛能够感受到她的情绪,她的大喜大悲还有她每一分每一秒的痛楚。 要多么深刻的爱,才能让一个人心甘情愿的为他付出生命付出所有。更何况,她的生命是那么的来之不易。 “柳宴殊!”她一把推开了房门,她原以为柳宴殊应该在此设了结界,没想到一推就开了。 房内,柳宴殊和婳女齐齐看向她。 太好了太好了!还活着! 余璃冲进房间伸手想要把婳女带离这里,不曾想她的手直挺挺的穿过了婳女的手。 “你......”她不敢置信的伸出自己的手,想要去触碰婳女,可手再一次穿过她的身体。婳女眼中含着笑意,她周身黑气已散,眉眼温柔,“你别白费力气了。” 余璃忍不住的眼眶一红,她看向一旁的柳宴殊,婳女好想知道她要说些什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5 - 分卷阅读66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66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66 么了一样连忙开口道,“你别怪他,是我要他帮我的,自从画儿死后云清一直对她寸步不离,如今他上赤霞山来求柳道长替他娘子医治,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什么唯一的机会!你是上赶着去送死!” 婳女转头对柳宴殊说道,“道长快去吧,别让他等急了。” 那风轻云淡的模样,仿佛只不顾是让别人做一件最简单不过的事情,仿佛,那不是她的命。 柳宴殊点点头,转身向外走去。 “柳宴殊!柳宴殊你不许走!”柳宴殊没有理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急的要哭,甚至都不太明白自己心中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烈的情感,婳女也站了起来,她走到她面前说道,“别哭了。” “你让柳宴殊回来啊!让她把你的灵力还给你!你会死的!你会因为灵力枯竭而死的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她叹了一口气,“可我已经不在乎了,我等着一天很久了,你看了我的记忆应该知道,其实我原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我是为了他而生的,如今为他而死,也算是死得其所。” 余璃不知道什么叫做‘死得其所’,她不愿意她死。 “你哭什么呢?我们只不过是见过一面的陌生人,你不该哭的。” 对啊,她哭什么呢?但是内心却止不住的伤心,忍不住的流泪。她含着泪光看着她的脸,那股莫名熟悉的感觉又涌上心头。 她哭着伸出手掐了个诀,大量的灵力涌入婳女的身体。 “你这是做什么?” 她实体已逝,现在只不过是用最后的灵力支撑着,可这点灵力根本支撑不了多久,过不了一会儿,她就会彻底的消散,永永远远的消失在人世间。 “你别动!”她抽噎道,“你应该很想再见见那个书生吧?” 画儿得了婳女的灵力之后不消半刻便醒了过来,不仅如此甚至神智也恢复了清醒,身体也丝毫不见虚弱,云清大喜对着柳宴殊多番道谢。柳宴殊神色淡淡,他看着云清和画儿喜极而泣突然想起婳女来,心中愧疚难忍,没与他们说几句话便走了。 画儿身体已经恢复,也希望能够早些回家,云清托人与柳宴殊说了,便带着画儿下了山。 婳女和余璃便站在他们身后远远的看着他们。 “你为什么不告诉他真相?” “我不能告诉他。” 她不能告诉他,原来他面前的这个女人从来都不是他一辈子心心念念的,她不能告诉他,原来他的亲生孩子是因为他才殒命的,她更不能告诉他,当初给了他一饭之恩细心劝导的人是她。 她不能这么自私,她不能让他痛苦。 她爱着他,可是只能想尽办法的去遮掩去掩饰。 在云清眼中,她只不过是一个陌生人,一个伤害了他妻子和孩子的妖怪。那她便如他所愿,努力的假装自己是一个陌生人是一个妖怪。 只要能够让他开心一些,她愿意穷尽一生,陪他演一场戏。 “我在这世上千年,但是如今才知晓,像我们这等死物,能成灵,有一日能成人形已经是上苍眷顾。可灵物始终只是灵物,我们生于这世上,从来不是为了情爱,而是为了维持所谓‘灵物’于浑浊凡人的超然不同而已。”婳女看着渐渐消失了眼中的身影,她没有哭也没有任何伤心的形态,“我们生来不懂爱恨,可因为他,我越了界。如今这一切,都是上苍对我的惩罚,本是死物,一时天赐,化作人形,还妄想一生一世,岂不可笑?这世上妖魔鬼怪自有定律,一旦越了界,于自身于他人,皆是有害无利而已。” “所以啊,别为我可惜,我在死之前还能做那么一桩两件事情,已经很好了。” 余璃呆呆的看着她,她与她不同,她竭尽全力为的,只不过是在这世上活下去。所以她想不明白,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慷慨赴死的人。 她转过头,看了她良久,不知怎的突然笑了,“你懂了吗?” 余璃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她不懂。 “不懂也好。因为不懂,才不会深陷其中。” 她想要抬手摸一摸余璃的头,却发现自己的指尖已经渐渐透明不见,支撑了这许久,也是该消散了。 余璃伸出手,还想继续为她输灵力。 “不必了。”她抬手制止,“早晚都会消散的,不必再在我身上浪费你的灵力。你听我一句劝,还是好好修炼,待来日位列仙班远离俗尘,那才是你的出路。” “可是......” 可她不想修仙,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修仙抱有这么大的敌意。这股敌意仿佛是刻在骨髓里的,就连别人稍微提到,都厌恶得无以复加。 “还有,我死之后,别怨柳道长。他......”她顿了顿,“你要好好跟着他,你会很安全的。” 她的整个下半身已经渐渐消散,但是一双眼睛任然温柔的注视着她,“还有......” 她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嘴巴已经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她看着余璃,终于忍不住流下了一滴泪。 余璃眼见她即将消逝殆尽,终于忍不住大喊道,“你别骗自己了!你还是伤心的对不对?不然你为什么要把你的幻珠给我!” 如果真的就甘心这么消失在天地间,为什么要把记忆幻化成幻珠,为什么要把幻珠给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为什么要让她知道这一切? 她根本就不甘心! 她不甘心云清一辈子都不知道她的存在,她不甘心这世上从未有过人知晓她的存在,知晓她的感情! 所以她才会故意把幻珠给她,让她知道这一切,让她明白她的感情! 即使她慷慨赴死,但是她仍旧不甘心...... 婳女终于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对不起,让你看到了我的回忆,让你感受到了我的痛苦,对不起。 她这一生,都总是躲藏在云清身后,但她的内心也曾有过一丝一毫的期盼。她也希望,他有一日能够回过头,能够看见她。 他心爱的人一直在他身后,只是他一心往前,从未回头。 余璃紧紧的握着婳女的幻珠,那是她留在这世上的,唯一的遗物。 余璃回到自己的房间,一推开门,却发现柳宴殊坐在椅子上,手旁还放着一盏清茶。 她没有理会他,背对着他躺在床榻上。 “对不起。” 过了良久,柳宴殊终于开口。 “你不用和我道歉,这本来就不关我的事。更何况,是她自愿的。” “对不起。”他重复道,即使如此,但是心头还是愧疚不已,仿佛是压了一块重石,再怎么道歉愧疚,也不能轻松半分。 余璃闷闷的说道,“我不怪你,她也没怪你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6 - 分卷阅读67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67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67 。”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拦住一个慷慨赴死的人。她不能,柳宴殊也不能。 “柳宴殊,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我也像她一样......” 她话还没说完,柳宴殊便打断了她。 “不会的,我不会让你死的。” 她翻过身,正对着他的眼睛,“为什么?我只不过是一条鲤鱼精,凡人不是经常说,生死有命吗?你为什么不让我死?” “你的命,不会是这样的。”柳宴殊站起身不再给她询问的机会,“我带你下山,去不去?” “下山?”余璃疑惑了,这些道士平常都不会轻易下山的 “为什么要下山?” “见一个故人,办一些事情。” “什么时候走?” “明日一早。” “这么快?”见什么人需要这么急? “嗯。” 若是不这么急,恐怕就要来不及了。 余璃试探的问道,“那,可以带花花吗?” “......可以。” 不慕 第46章 第 46 章 六年前,云国京城,云城。 “哎哎哎,听说皇上下令要拆除城外的那帮匪徒了?” “我最近也听说了,皇上好像是下令让叶大将军前去剿匪了,叶大将军军功累累让他去剿匪那群匪徒的日子可也算是到头了,咱们这下子可安心了。” “可是我前些日子不是听说叶大将军的女儿让匪徒给掳走了吗?” “是安定县主?” “叶大将军就一个宝贝女儿,不是她是谁?” “那可怎么办?” 叶衔忠率领属下数千人立于山寨门口,副将李源打马上前,轻声对为首的叶衔忠道,“将军,贼人掳走了小姐,必定是想要借机威胁您。” 叶衔忠拉着缰绳,远远地看着紧闭的寨门,“皇上一下令让我出兵剿匪,他们就想方设法掳走了沉玉,谁都知道是想要借着沉玉来威胁我,让我退兵。你真正想问的,是我到底会怎么做吧?” 李源低头道,“末将不敢。” 叶衔忠侧过头,看着眼前的副将,他也算是他一手教养长大的,他心里在想什么,他还能不知道? 李源既然不明说,他也不想解释那么多。只说道,“我要灭他们,我为刀俎他为鱼肉,此时此刻该急的也不是我们。” 不远处的城寨中灯火通明,城墙上站着许多值守的匪徒,不一会儿,城墙之上出现了一个脸带刀疤的大汉。他一上来,就有人在他身侧举了两个火把为他照明,刀疤汉对着叶衔忠喊道,“今儿个什么风把叶大将军吹到我们寨门口来了?” “本将军带着几千人马来到你这寨门前,寨主以为,我们是来喝茶的吗?” 叶衔忠丝毫没有与他虚与委蛇的意思,身后的兵将听闻此言也哈哈大笑起来。 “本寨主知道叶将军是受了那皇帝小儿的圣旨,想要踏平我这寨门。也是凑巧,前几日,我还特意命人请了叶将军的独生爱女来我寨子里做客,只不过小姐身份高贵,这寨子里啊照顾不周小姐住的也不习惯,一个劲的嚷嚷着要回去呢。” 李源忍不住说道,“你什么意思!” 刀疤汉哈哈大笑。 “我和小姐说啊,她能不能好好的回去,我说了可不算,叶大将军说了才算。只要叶大将军肯带着你这些兵将回去,从此以后再也不打我这寨子的主意,我保证,一定将小姐好好的送回府上。” 叶衔忠抚摸着悬挂在身畔长剑的剑鞘,突然笑了,“我与小女已经多日不见,寨主总得让我见见我这闺女,让我看看她是否安好吧?” “那当然,人之常情嘛,本寨主还是懂的。”他叫来一个小弟,在他耳旁耳语一番,那小弟得了命令立马走了。 “叶大将军放心,小姐如今可是安全得很。”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华服的少女便被人押到了城墙之上,刀疤汉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同时将押着她的小弟推倒在地,“小姐是来我山寨作客的,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这么对待小姐?” “沉玉。” 叶沉玉一眼便看到了端坐在马上的父亲,叶衔忠看着心爱的女儿,她此时虽然鬓歪钗斜有些狼狈,但是那些匪徒应该也没有让她吃什么苦。叶衔忠心下稍安,可看到刀疤汉紧紧抓抓住女儿的那只手,心中忍不住泛起一股杀意。 “将军也看到了,我们可不敢对小姐怎么样。”刀疤汉对着叶沉玉道,“小姐不是很想念父亲,想要回家吗?来,就在这儿好好和你爹说说话,告诉他你想要回去,你爹这么心疼你,肯定会接你回家的!” 叶沉玉年纪虽然不大,但是到底是出身将门,听这话哪里不知道自己是做了别人的筹码。那刀疤汉便是想用她来威胁父亲,逼着父亲退兵。 她看着叶衔忠,柔声道,“父亲。” “对对对,小姐可要好好说。” “父亲,书中曾说,夫孝,天之经也,地之义也,人之行也。但若是因为女儿性命而连累父亲遭人唾骂,名声受损,百姓罹难,难道不是大不孝?若是如此,女儿即便是活了下来,又有何颜面上对天颜,下对黎明?女儿为君而死,为父而死,为民而死,何辜?” “你个臭娘们儿在胡说八道什么!啊?”那刀疤男没想到叶沉玉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气急之下竟然打了叶沉玉一个耳光,叶沉玉捂着脸瞪着他,并不畏惧。 “你!”李源见到叶沉玉被打,气得紧握拳头,若不是隔着一道城墙,估计那拳头早就落在了刀疤汉的身上。 叶沉玉出身高贵,父亲是将军,母亲是虽然早逝但是也是堂堂郡主之尊。她从小到大都是被人宠着长大的,他从来没见过叶沉玉被人这么对待过。 叶衔忠沉默着,看不出喜怒。 刀疤男将叶沉玉往旁边狠狠一推,“把她给我带下去!” 说完,便有人前来拉扯叶沉玉。 有一支箭破空而来,一瞬之间,便狠狠的扎入了血肉之中。叶沉玉下意识的喊叫出来,左臂的血液喷射了出来,即使在漆黑的黑夜之中也看得分明。她捂住了左臂,微微侧目,便看到了父亲举着弓的场景。 一个匪徒推搡着她,赶着她下了城楼。 刀疤男也没想到叶衔忠会这么狠心,居然射伤了自己的女儿! 李源更是不可置信,“将军......” “别废话。”叶衔忠放下弓箭,“你若是想救沉玉,便尽快尽全力尽快破城!” 他抽出随身宝剑,“将士们,给我杀!” 城外喊杀声震天。 叶沉玉被人一路推搡到关押之地,她被那人一把推倒在地。 “啧啧啧,你那老子可真是心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7 - 分卷阅读68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68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68 狠,自己的亲生闺女居然也下得去手。” 叶沉玉嘴唇发白,既然狼狈至此依旧容貌不减。那匪徒哪里见过这么美貌的女子,当下便动了心,反正外面已经打起来了,一时半刻的估计也顾不上这小妞。再说了,他老子都能狠下心把她射伤了,估计留着她也没有什么用了,那倒不如...... 叶沉玉看着眼前正在解腰带的匪徒,心里突然一阵惊恐,她一边往后挪一边说道,“你,你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小妹妹,你老子都不要你了,不如哥哥来好好疼疼你吧?”那匪徒一把脱下自己的上衣,奸笑着便朝着叶沉玉扑来。 岂能受此大辱? 她闭着眼睛正想自己了断,身畔却传来了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她睁开眼,看见刚才想要欺凌他的匪徒已经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了。耳畔有人轻声问道,“姑娘,你可有事?” 有个身穿白袍的年轻人站在他身侧,他的手中还拿着一块沾了血的石块。男子看到她的目光,才意识到自己手中还拿着石头,他慌张的将手中的石头往地上一扔。 “姑娘,你,你还能自己起来吗?” 叶沉玉左臂受伤,她挣扎了半天,依旧没能爬起来。 一只白净的手落在她眼前。 “姑,姑娘若是不嫌弃,便让小生搀你一把可好?” 叶沉玉看着面前的这只手,有些犹豫,但是如此躺在地上也不是办法,她用衣袖将自己的手掌包裹起来,轻轻的搭上了那只手,慢慢的站了起来。 “你是谁?” “小生原本想要进京赶考,路途中被山匪所掳,他们本想杀我,小生为了保命便谎称可以写信给家人让家人拿着钱财来赎故此活到今日。听闻今日有一位将军前来剿匪,关押我的地方本来就松懈,今夜又有人攻城,看守我的人也都去城墙那边了,因而我才能逃脱出来。” 他挠了挠头,似是有些不好意思,“我原本是想要乘乱逃走了,没成想迷了路看见了姑娘,便出手相救了。” 叶沉玉听他言辞谈吐已然信了八分,她真心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来日必定报答。” “不不不,不用。身为男儿,看见有人欺凌弱女子,哪能不出手相救?小姐言重了。”他左右四顾,“这里虽然偏僻,但是万一有人来发现我们也不太好,姑娘,我们应找一个安全之地。” 叶沉玉因为失血过多有些头晕,只好道,“好。” 在父亲来救她之前,她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 因为今夜交战,大部分人都去守城门了,寨子内确实没有什么人了。书生带着她一路往偏僻之地走,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停了下来。 “姑娘身受重伤,还是要及时止血才好。” 叶沉玉并未伤及要害,只需将箭□□包扎好即可。 “在下先替姑娘拔箭,请姑娘忍耐。” 叶沉玉抓紧了自己的衣袖,点了点头。那书生虽然是文人,但是下手极其干脆,他稳稳的抓住箭羽,一用力,便将那箭拔了出来。鲜血一下子喷射了出来,溅到了他的脸上。叶沉玉吃痛的喊叫了一声,书生连忙撕下自己的衣服下摆堵住了喷射的血液。 叶沉玉额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冷汗,她嘴唇苍白而干裂,应该是痛到了极点。 书生巡视四周,找到了干净的水源。他将自己衣服下摆的布料撕成好几块布条,叶沉玉见他此举有些慌张的问,“你这是要做什么?” “小姐的伤势必须要早做处理,但是男女有别,为了保护小姐的清白,还请小姐自行包扎。” 那书生将手中的布条递给叶沉玉之后便转过了身,叶沉玉左右四顾确认四下无人才慢慢褪下了衣服。她将布条用水浸湿,慢慢的擦拭伤口,叶沉玉咬着唇忍痛不出声,她将伤口周围的血渍清洗完毕之后,再慢慢的将伤口包扎好。 山寨内喊杀声四起,即使在偏僻的角落里也听得分明。 叶沉玉咬着布条,慢慢的缠绕着伤口。 叶衔忠乃是沙场猛将,他又担心着女儿安危,再加上有山寨内线的帮忙,前后不过一个时辰,他便拿下了这座山寨。 山寨众人都被官兵控制,刀疤汉见他走进山寨的大门,破口大骂,“叶衔忠!你真是他娘的心狠啊!自己的亲生闺女都能杀,你也不怕断了你祖宗的后,你大爷我可没你那么心狠手辣,你闺女长得这么好看,我那手下绝对会给你留个后的!” 李源道,“将军!” 叶衔忠大步向前,“快去找沉玉!” 叶沉玉刚拢好衣服,便听见周围突然想起了脚步声,她以为是匪徒发现他们逃跑追来了。连忙道,“快走!” “将军,找到小姐了,小姐在这儿!” 叶沉玉的脚步一顿。 她往后一瞧,她的父亲身披甲胄手提长剑稳步走来,她喜上眉梢正要走上前去,哪知他父亲方向一变直接走到了书生跟前。 那把尚在滴血的长剑横在了书生脖颈之间,“竖子尔敢!” 第47章 第 47 章 “父亲!”叶沉玉握住叶衔忠的手臂,“父亲误会了!” “误会?”叶衔忠眯了眯眼,“何处误会?” “他并不是山寨中人,他只是一个书生,上京赶考之时被匪徒掳上山来的,那匪徒之前想要对女儿不轨,是他救了女儿。” 叶衔忠并没有放下剑,而是上下审视了书生一眼,“就凭他?手无缚鸡之力,就算是山寨之中守卫再松懈,怎么可能任凭一个文弱书生来如自如,这未免不太说得过去吧?” 李源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裹在叶沉玉的身上,又将叶沉玉拉远了一些。 “小姐当心。” “大将军说的不错,小生只是一介文弱书生自然不会来去自如。”他翻开自己的右手手掌,上面鲜血淋漓十分可怖,已经隐隐可见掌下白骨。叶沉玉受了伤又因天色暗沉并未细看,这才没发现,原来他也是受了伤的。 “我虽然趁着防守松懈偷袭了看守我的人,但是那人在被我砸晕之前想要凭最后一丝力气拿匕首杀我,在下惊慌之下才拿手挡了一下。” “父亲不必再疑心了,他确实救了女儿。” 叶沉玉眼看父亲疑心还未消除,只好吃痛的喊了一声,李源立刻道,“将军,小姐的伤还需快点医治。” 叶衔忠总算放下剑,他走到叶沉玉身旁,眼睛里露出一丝的关心与柔情,“沉玉,你怎么样了?” “爹爹,我痛。”叶沉玉眼中波光粼粼,叶衔忠连忙打横将女儿抱起,“速速回府,还有,派两个人将那书生平安送下山!” “哎,等等。”叶沉玉从叶衔忠的怀里探出头来,“书生,你叫什么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8 - 分卷阅读69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69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69 名字?你救了我,我得记住你叫什么名字。” 书生微微一笑,“小生荀茗。” “好,我记住了。” 叶衔忠大步向前走去。 李源指了两个手下让他们护送荀茗下山,之后便急匆匆的跟上了叶衔忠的脚步。荀茗正欲下山,眼一晃,便瞧见了遗落了地上的金钗,他思索了一会儿,将金钗捡起,放进了衣袖之中。 叶衔忠将女儿抱进闺房之中,自从叶沉玉失踪之后,叶沉玉的奶娘丫鬟们也跟着日夜悬心,如今见她好不容易回来了,居然还受了伤。 “这是怎么回事?小姐怎么受伤了?”荆嬷嬷一脸担心。 叶衔忠一边将女儿抱进房间一边喊道,“快叫大夫。” 叶沉玉虽然受了伤但是好在处理的及时,大夫给她重新清洗了伤口上了药又重新包扎好了,留下了药方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丫鬟们都拿着方子去抓药熬药了,嬷嬷估摸着叶衔忠也有话要和叶沉玉说,便都默契的退下了。 叶衔忠坐在床边,看着脸色苍白的女儿,问道,“爹用箭射伤了你,你可怨爹?” 叶沉玉摇了摇头,“女儿知道,爹爹当时这么做,其实是在保全女儿。如果让那些匪徒知道您因为女儿而惧怕受威胁,他们反而会更对女儿不利。再说了,圣上的圣旨,您违背不了。既然一定要攻寨,不如装作不在乎女儿的模样,反而保全了女儿。” “我儿聪慧。”叶衔忠欣慰的摸了摸女儿的发顶,“你这伤还是要好好养着,你是女孩而,身上也不好留疤,爹爹会嘱咐下去让他们好生医治你,你放心吧。” “我是将军的女儿,将军的女儿身上留疤才不丢人。” 叶衔忠心里高兴,面上却不显,“你又不是男儿,你今年十四了,过不了多久就要嫁人了,身上怎么能留疤呢?” “女儿才十四,还不想嫁人,还想好好陪陪爹爹。” “还陪陪爹爹呢,不知道谁当初嚷嚷着要嫁将军呢,你这个不害臊的。”叶衔忠捏了捏女儿的脸颊,“你放心,朝里的那些将军爹爹都给你好生盯着呢,将来让你风风光光的嫁一个好丈夫大将军。” 叶沉玉脸红了,“女儿只是说将来要嫁个将军,可没说立马就要嫁人!” 她将被子盖过头顶,不理叶衔忠了。 叶衔忠见她害臊了,又笑了几声,让她好生休息便离开了。 荆嬷嬷领着丫鬟走了进来,见她捂着被子便道,“县主怎么捂在被子里?可别闷坏了。” 叶沉玉拉下被子,荆嬷嬷便道,“药已经熬好了,县主起来喝药吧。” 荆嬷嬷拿了两个靠背垫在叶沉玉身后,又拿了药碗喂她,“县主好不容易回来了,怎么还受了伤呢。” “乳娘,我没事。” “幸好县主没事,不然将来嬷嬷怎么有脸面去见郡主。”荆嬷嬷说着说着,便又哭了起来。 荆嬷嬷是她的乳娘,也是她娘亲的乳娘,她娘亲早逝,她早已经记不清楚,荆嬷嬷对于她来说,就像是娘亲一般的存在。 “娘亲......”叶沉玉扣着被子上的纹路,轻声道,“娘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郡主是这世上最美丽最善良的女子,县主的容貌有八分随了郡主。”荆嬷嬷仿佛透过了她,看见了年轻时候的郡主,“县主如此平安归来,一定是郡主在天之灵的庇佑,从此以后,县主必定能够遇难成祥逢凶化吉。” “乳娘,今年的科举还有多久?” “科举?科举考试早就已经过了啊。” 叶沉玉惊讶道,“过了?” 那荀茗...... “就在县主被掳走的那几日,已经考过了。” 叶沉玉眉眼低垂,原来已经错过了吗? 叶沉玉喝下了一碗汤药,只觉得口中苦涩难言,荆嬷嬷拿过一叠蜜饯,叶沉玉吃了几颗才觉得苦味渐散。 荆嬷嬷替她摘下头上的朱钗,惊讶道,“县主头上的金钗怎么没了?” “许是丢了吧。” “那可是县主最喜欢的金钗。” “是呢,丢了的东西,总得找回来才好。” 叶沉玉静养了几日,身体已经渐渐好转,这一日,她特地去找了叶衔忠。 在去书房的路上,她遇见了李源,李源也算是从小和叶沉玉一同长大。因为之前她在养伤又因为男女有别,李源纵使很担心叶沉玉也不能相见,如今碰到了她便好好的询问了她的伤情,叶沉玉陪他说了会儿话,便走了。 叶沉玉进书房的时候,叶衔忠正在案前书写公文,叶沉玉盈盈一拜,“爹爹。” “沉玉?”叶衔忠放下笔,走到她跟前,关心的问,“今天怎么出来了?伤口还疼吗?” “女儿已经躺在床上好几天了,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叶衔忠和叶沉玉双双入座。 “今天来找爹爹有什么事吗?” 叶沉玉开门见山。 “爹爹可还记得当初救我的那个书生。” “记得。” “他原本是为了赶考而来了,但是女儿得知,他如今已经错过了科举。他救了女儿一命,女儿自当知恩图报。” “如何图报?” “看他模样应该是从外地来的学子,家境应该也不大富裕,若他想留在京中以待三年后科举,女儿想为他在府中寻一差事容他备考。若他愿意返乡,女儿则另有打算。” “那小子可未必是个好人。” 叶沉玉轻轻一笑,“女儿在山寨中故意落下金钗,便是用作考验。” “哦?”叶衔忠突然有了兴味,“怎么说?” “女儿已经吩咐人在整个京都贴满告示,说安定县主在外遗落了一支金钗,恐为人所盗,所以要大肆搜查这个偷盗之人,一旦抓到不论原委,必定重责。他若是听到这样的消息还敢上门来还金钗,说明他心胸坦荡是个君子,那爹爹又何妨给他一片容身安命之所。” “那倘若他听了这个消息不敢来呢?或者是他已经不在京城了呢?” “倘若如此,那枝金钗便当做是女儿给他的返乡费,权当报答了。” 如果是个君子,她一定会好好报答他,但若是不是,那她也会将金钗赠予他,给他足够的返乡费用,让他好好的回家。 叶衔忠哈哈大笑,“我儿真是聪明。” 叶沉玉摸着腰间系着的荷包,所以,荀茗,你是敢来呢?还是不敢来呢? 第48章 第 48 章 没过多久,安定县主金钗被贼人偷盗的告示便贴满了大街小巷,叶沉玉原本也是想把这件事情闹大,因此大街上都多了许多巡逻的人,甚至连出城门都要严加检查。 叶沉玉今天正好有心情,请了一位画师为她画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69 - 分卷阅读70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70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70 画像。 一个丫鬟从外面走进来,对叶沉玉说,“县主,府门外来了个书生,说是来归还金钗的。” 叶沉玉在画像,身体不能大幅度动作,只轻声道,“我先前不是嘱咐过吗?按照我的吩咐做就行了。” 丫鬟领命出去了。 荀茗被人蒙了眼睛押到了一间屋子里,他的肩膀被人死死按住,有人握住他的下巴,道,“你就是偷到了县主金钗的贼人?” “在,在下并非贼人。”荀茗紧张的声音都发抖了,“在下在山寨内曾救县主一命,那金钗,那金钗是在下捡到的。” “你胆子倒是挺大的,县主说了,那金钗是被人偷走的,要是被抓住了可是要扭送官府的,你还敢自己送上门来。” “读书之人理应拾金不昧,在下捡到了县主的金钗,不管前方如何凶险,都应该将金钗归还县主。” 荀茗发觉死死押着自己的人慢慢的松开了,有一阵脚步声向他走来,有人摸上了他眼间的黑布,他眼前的黑布被人摘下,他的眼睛被蒙太久,一下子看到了光有些睁不开眼。他闭了一会儿眼睛,慢慢的睁开双眼,看见了插在女子乌黑的发间泛着温润颜色的玉钗。 “小姐?” 室内空无一人,叶沉玉手中拿着那块黑布笑着看着他,“你这人真奇怪,现下又没人按着你,你为什么还用这种奇怪的姿势坐着?” 经她一说,荀茗才发现已经没有人按着自己的肩膀了,他颇为尴尬的揉了揉肩膀。他看着叶沉玉站着,于是自己也站了起来。 “小姐,这......” “这都是我的安排,你可别怪他们。我如此安排,也只不过是想要试一试你罢了,你可介意?” 明明是救命恩人,却被人这么对待,又是蒙眼睛又是恐吓的。 “在下明白,小姐出身高贵,将军府更是贵重,小姐也是怕在下是有心之徒,怕给府内找惹麻烦。” 她并不是不知恩图报之人,她爹爹看着位高权重,但是俗话说得好登高易跌重,他们必须小心维护才能保证府内安宁。其实不光他爹爹怕荀茗是有心之徒,她也怕,怕她的知恩图报之心会给府里找惹麻烦。 “多谢你体谅,只不过说到底也是我们失礼了,还请你勿怪。”叶沉玉对他福了福身,荀茗连忙道,“县主,不必如此。” “你还是叫我小姐吧,我听你这么称呼倒是不太习惯。对了,你手上的伤怎么样了?可好些了?” 荀茗摊开手掌给叶沉玉瞧了瞧,“回去之后已经处理过了,已经没有大碍了,多谢县......小姐关心。” “这个给你。”叶沉玉拿出了一个白玉瓷瓶,“这是府中大夫为我配制的药膏,我用着不错,便多要了一瓶,你用用看吧。” “谢小姐。” “我听说科举已经过了,不知你作何打算?是要留在京中还是要回归本家?” 荀茗的脸上明显的闪过一丝遗憾之色。 “我祖籍离京城甚远,来回甚至不方便,小生有心留在京中,但是我现下只是居住在远亲家中甚是不便,也不敢再劳烦他们,所以想要在近日回家。” “既然如此,我倒是可以为先生寻一个好去处,让你可以留在京中备考,就是不知道先生可否愿意?” 荀茗大喜,“小姐何意?” “我这府中还缺少一位能够识文断字的读信人,所做并不多,偶尔接收一下往来信件,大抵都是一些奴仆家书,还有一些家将的家书。你也知道,奴仆和将士们大多不认字,若有需要,你得一一读给他们听。他们若是要回信,你便替他们写,如何?你可愿意?” “愿意愿意。”荀茗有些羞涩,“多谢小姐。” 叶沉玉出了厢房,大丫鬟莲儿便赶忙和她说,“县主出来的太急了,先生还在等着为您画画像呢。” 叶沉玉步履轻快,看起来心情不错,“不是说是大师吗?我方才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的让他画了这么久,难道他还记不清楚本县主的样貌,这才离了一会儿便画不出模样了?” “县主,这......” “我不想再这么干坐这了,让他凭着记忆画吧,我累了,要回房歇息了。” 声音渐渐远去,荀茗走出房间,看着渐行渐远的叶沉玉,神色不明。 沉玉,我终于见到你了。 叶衔忠虽然不喜欢荀茗,但是毕竟是女儿的救命恩人,又主动不畏危险归还的金钗,看在女儿和他人品尚可的份儿上,叶衔忠对他入府任职一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好在荀茗脾气十分好,人也长得端正,又因为他要经常替人读信写信与府中的小厮丫鬟交流,因此府内上下对他的口碑皆是不错。即使是那些五大三粗看不惯文人的家将们,也是先前为难,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便慢慢的有了好转。 这一日,叶衔忠正在与女儿商谈生辰的事情。叶沉玉如今已经十四岁了,明年便可及笄,这也是她在及笄之前最后一个生辰了。等她及笄之后便成年了,可以嫁人了。 “为父一直在给你相看朝中的官将,觉得有几人还能勉强配得上我儿,就是不知道你会喜欢哪个,我已经命人画了他们的画像,来,你来看看中意哪个。” 叶衔忠拿出一大叠的画像。 “爹,您又来了,你这么着急想把女儿嫁出去做什么。” “爹哪里是想要快点把你嫁出去,你嫁可以晚点嫁,可是你总得先挑一个和你心意的吧?” 叶沉玉喝了口茶,并没有接过那叠画像,“爹,你难道没有听说城中流传的流言吗?” 自从她被父亲救回来之后,城中就开始疯传,她已经被土匪所玷污,已经是个残花败柳了。毕竟土匪窝那种地方,清白人家的女子进去之后,哪一个出来的还能是完璧呢? 更何况这种流言向来都是随风涨的,她便是有口也难分辩。 如今朝中官员对她怕是唯恐避之不及,哪里会有人真心想要娶她。 “哼,不知道是哪个狗娘养的穿的谣言,乖女儿你别怕,只要是你看中的,我就不信他敢不娶你不对你好!” “有爹爹在,有外祖父在,他们自然不会不娶我不待我好。”叶沉玉转着茶杯,“我虽然想嫁一个将军,但是女儿也想求一个真心人。不是为了我们家的权力富贵,只是为了我这个人。所以,爹爹,来日再说吧。” 叶沉玉站起身,“女儿告退。” 她走在长廊上,忽然看见站在远处的荀茗,他被几个丫鬟家丁围在一起,像是在给他们读家书。 “荀先生在府中如何?” 莲儿答道,“荀先生脾气好的很,很招丫鬟家丁的喜欢,应当过得不错。” “是嘛。”她喃喃道,“那便好。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0 - 分卷阅读71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71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71 ” 她没有走向荀茗,只是转身回了房。 他如果在府中过得好一些,她心中也多了几分宽慰。她报了救命之恩,心中自然舒服坦荡了一些。 半月时间匆匆而过,炎夏之时,将军府终于迎来了叶沉玉的生辰。叶沉玉的娘亲早已病逝,府中没有操持家务的主母,因而每年准备叶沉玉生辰的都是叶沉玉的舅母陈氏。 她小的时候,父亲经常上战场打仗无暇顾及她,因而她少时大多数的时光都是在外祖父家度过的,也是舅母一手将她抚养长大,所以叶沉玉和这个舅母的关系十分要好。 叶沉玉的父亲是大将军,母亲是郡主,外祖父是王爷,出身十分尊贵。即使城中如今疯传她已被土匪侮辱,但是来她的生辰来往恭贺的人依旧是将将军府的门槛都要踩踏了。 叶沉玉并不喜欢和那些夫人小姐们客套来客套去,她与别人家的小姐向来没有什么交集,只与外祖父家的表姐表兄们关系之分要好,叶沉玉收了他们的礼,又和他们聊了会儿天。叶沉玉是独女,平时难免感到孤单,如今和他们在一起说说笑笑的才没感觉这么冷清。 表兄年纪已大,不能相处太久,便出去应酬了,只留下一个表姐和她说话。 “玉儿,城里最近的流言我也听说了,真是气死人了,他们那群人居然敢这么编排你。前些日子哥哥知道的时候简直要气得发疯了,他让我来劝你,让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表姐放心,我不会往心里去的。” “唉,等到明年的这个时候你就可以嫁人了,你可想好要嫁给谁了吗?”表姐挤眉弄眼的说,“你要是没想好,不如就嫁给我哥哥呗!他可喜欢你了,再说了,你和我娘也是亲如母女,她肯定会待你好的。我这个小姑子你也别担心,反正咱俩关系这么好,这可是天赐的好姻缘。怎么样,考虑一下呗。” “唉唉唉,你怎么回事啊,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和我爹似的张嘴闭嘴就是嫁人啊!” 她从小就知道,表兄喜欢她。 “哼,可惜了我哥哥不是个将军,不然你肯定愿意嫁给他!” 她从小便有个愿望,她希望长大之后能够嫁一个像她爹爹一样的将军,这样子,他才能保护她一生一世。 天色暗了之后,表姐一家都回了家,又剩下叶沉玉一个人。 她看着窗外月色,对丫鬟说道,“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不必跟着我。” 她提着灯笼走到一棵玉兰树下,这个季节,玉兰花早就已经凋谢了。她踮起脚尖,摸了摸树枝。 身后有声响传来,她转过身,厉声道,“谁!” 第49章 第 49 章 她一转身,便看到荀茗站在他身后看着她。 “荀先生?” “见过小姐,方才过来瞧见小姐一个人站在树下,便想过来与小姐说两句话。”荀茗拿出一本手抄的诗集来,他似乎是有些窘迫,“今天是小姐芳诞,可惜荀茗只是一介书生,身无长物,只好手抄了一本诗集赠予小姐,聊表敬意,还望小姐不要嫌弃。” 叶沉玉虽然出身将门,但是素日里很喜欢看些诗集,这份礼物虽然不贵重,但是确实也是花费了心思投其所好。 叶沉玉接了过来,“荀先生费心了。” “近日......近日城中那些流言,小姐别在意。” “流言?”叶沉玉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笑了笑,“先生放心,我不在意的。” 城中关于她的流言满天飞,她虽然有些不舒服,但是也不是很在意。若是将来有人真心喜欢她,想要娶她,必然不会轻信流言。若是轻信了流言的,她也必然不会嫁于他,左右而言都只是一群与她无关的人。 “小姐不在意就好,倒是小生多虑了。”荀茗看着叶沉玉,眼里是一片显而易见的真诚,“小姐是金枝玉叶且又生性良善,将来上天一定会让小姐得偿所愿。” “得偿所愿......”叶沉玉重复了两遍,对荀茗道,“这恐怕难了些,所谓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嫁一个将军容易,但是想要嫁一个和我心心相印的,可不容易。” 叶沉玉说完之后,突然感到不妥,“荀先生是读书人,恐怕会认为我作为一个女子,此言此语过于轻浮吧?” “小姐只是说出心中所想,何来轻浮?小生便在此祝愿小姐,将来嫁一个两相欢喜的有情郎,一辈子平安喜乐。” “如此便多谢荀先生了。”叶沉玉拿着诗集指了指天,“天色不早了,我若再不回去恐怕奶娘就要出来找我了,先行告辞了。” 叶沉玉越过他,向里走去。衣袖摆动之间,左手的手腕之间闪过一道柔和的光,荀茗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那原是叶沉玉戴在手腕之间的玉镯,荀茗突然大声道,“小姐且慢!” 叶沉玉转过身,疑惑的问,“荀先生还有事吗?” 荀茗向来是软声软语,性子好的不得了,但是在那一刻,叶沉玉却瞧见了他那一瞬间的失态。 “啊,没,没什么事。小姐脸色看起来不错,之前的伤已经好了吗?” 叶沉玉看了一眼自己受伤的肩膀,“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劳你挂怀,先生的手可好了?我还担心你受伤了不好写字呢。” “小伤而已,小姐给的药膏十分奏效,已然无碍了。”荀茗看向叶沉玉的手腕之间,“方才无意之间看到小姐手腕间的镯子,此物看起来好像并非凡品。” “这个?”叶沉玉举了举手,她下意识的摸了摸手腕间的镯子,“荀先生好眼力啊,这是我从小带在身边的,好像是小时候的一个亲戚送的,之前有个道士也说这并非凡品还为这只镯子加持过。” 荀茗低下头,喃喃道,“是嘛。” 叶沉玉:“我虽已经记不得送我镯子的人是谁,爹爹说已然亡故了,我便想她既然送我镯子到底是一份情分,所以每天带着以表敬意。荀先生,看起来很喜欢这镯子?” “怎敢,只不过随口一问罢了。”荀茗低着头,隔着深沉的夜色,叶沉玉看不到他的神情。但是听到他这么说也只好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叶沉玉还没进房门,就听见荆嬷嬷吩咐着丫鬟们想要去找她。 “不必了。” 荆嬷嬷看她回来了连忙迎了上来,“县主这是去哪里了?出去散心怎么能连个丫头都不带,万一出点事情可怎么办?” 自从叶沉玉被土匪掳走那件事情之后,荆嬷嬷是越发担心叶沉玉了,生怕同样的事情会发生第二次。 “我只是在府里走了走,爹爹已经加强了府内的巡逻,十分安全,奶娘不用担心。” 她坐在梳妆镜前,顺手将那本诗集放在了梳妆台上,丫鬟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1 - 分卷阅读72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72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72 走上前来为她卸妆。 “县主还是当心些的好,以后出门走动身边还是要多带着丫鬟侍卫。若是再出什么事情,将军和王爷可要为县主担心死了。” 叶沉玉应和了几句,便从镜子里看到身后好几个丫鬟围在圆桌旁清点各家生辰送来的礼物。叶沉玉问,“除了表姐和表哥还有外祖父家送的东西,其他东西都先放到仓库里去吧。” “县主,这些您都不看看吗?”一个丫头说道,“这里还有好几位将军送的礼物呢,县主不看看?” 全城上下都知道叶大将军的独生女儿安定县主从小就立志要嫁一位能征善战的将军,因此这丫鬟才询问叶沉玉是否要看看朝中各位将军送的礼物。 “还不拿过来给县主瞧瞧。” 几个丫鬟小心翼翼的将礼物捧了过来。 荆嬷嬷对叶沉玉说,“县主,虽然外面的人胡说八道乱传谣言,但是这几位将军可都是明白人。县主生辰,他们可算是绞尽脑汁为县主准备礼物了,县主看看喜不喜欢?” 哪里是什么明白人,又何尝没有信那些谣言呢?他们如此费尽心思的讨她欢喜,只不过是畏惧她家和外祖父家的权势而已,又何曾用过半分的真心? 叶沉玉看了看那几样礼物,虽说是费尽心思,但是到底都是武夫,送的大多也都是讨女孩子欢心的金银首饰和衣物。 “县主你看,这位将军心思倒是不错,这是专门用玉雕刻的刀剑兵器。想来是这位将军知道县主最喜欢男儿舞弄兵器,又想着县主是个女孩儿送兵器到底不好,才想出用玉雕刻兵器做摆件儿的主意。”荆嬷嬷捧起那玉器,“而且县主闺名便带了‘玉’字,也是应景,县主如果喜欢的话,不如将它们摆在房里,总好过放在仓库里蒙尘了。” 叶沉玉叹了口气,“还是放到仓库里吧。” “县主......” “我虽然是想要嫁一个将军,但是我想嫁的必须是一个顶天立地,真真正正的将军。而不是向他们这等趋炎附势之徒,我与他们甚至不曾见过面,奶娘,你真的觉得他们是真心喜欢我吗?” 这只不过是为了权势,为了他们自己而已,又哪里是真的为了她呢? 倘若她不是县主,她的父亲不是将军,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女,若是沾上了不清白的恶名,恐怕此时此刻都要被人人唾骂死无葬身之地了。 生在权贵之家,虽然高高在上不愁吃穿温饱,但是也是入坠云雾之中,想要真正的看清一个人,实在是太难了。若是有一日这云雾消散,恐怕也真是要万劫不复了。 “刀剑原本是报国之利器,是要用在战场之上的,用玉雕刻摆放在闺阁之中,成了把玩之物岂不是笑话?” 叶沉玉看着静默不语的荆嬷嬷,也知道自己说话说的有些过重了。她虽然和荆嬷嬷是主仆,但是毕竟从小由她抚养长大,关系亲厚。 她软了语气,“乳娘,我婚嫁之事你不必担忧了。” “奴婢只是希望县主能嫁一个好人家,这也是郡主的希望。” 叶沉玉握上荆嬷嬷的手,撒娇似的摇了摇。 “我知道我知道。”她想起荀茗问她的那番话,“乳娘,我手腕上戴的玉镯到底是谁送给我的?” 荆嬷嬷是她母亲的乳娘,更是一手将她带大,她肯定知道这事谁送的。 “县主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她既然送了这么贵重的东西给我,我总得知道她是谁啊!好嬷嬷,你就告诉我吧!” “这......这是郡主的一位手帕交在县主满月的时候送给县主的,那位夫人现在也已经去世了。” 她娘亲的好友?可是......叶沉玉转了转手上的玉镯,当时她才刚刚满月而已,就算是关系再好,也不会随随便便的送一个小孩子这么贵重的东西吧? 而且,她娘亲也不像是会这么轻易收下别人这么贵重东西的人。可荆嬷嬷明显的不想告诉她更多的实情,她再如何追问也是无济于事。 “原来如此。”叶沉玉站起身,“好了,我乏了,想要休息了。” 她拿起那本诗集,置于枕榻之间,夜里无眠之时细细翻看,只觉一片宁静。 她看着上面清隽的字迹,脑海里浮现出荀茗清秀的面容。荀茗看上去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书生,性子好,有耐心。但是不知为何,叶沉玉总感觉这不是全部的荀茗,好像在他那张时刻温柔的面容之下,还隐藏着别样的锋芒。 她这种感觉来的没有丝毫的理由,甚至只是依靠直觉。可是如果真的是这样,真的荀茗,又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她想着想着,突然睡着了。 在梦里,她见到了荀茗。在她的梦里,他不是一个书生,而是一个武艺高强的将军,他骑着马从远方奔驰而来,他跑到她面前拉起了缰绳,朝她伸出手,叫她,“沉玉。” 叶沉玉半夜醒来,诗集‘啪’的一声滑落到地上。她喘着粗气,满头大汗。 第50章 第 50 章 叶沉玉正在书房内练字,荆嬷嬷走了进来对她说,“县主,李将军来了,您见吗?” “请他进来吧。” “是。” 李源走了进来,对着叶沉玉行礼,“县主,今天宁将军来我们府上做客了,将军领着宁将军去了校场比骑射了。将军让末将来问您,是否要去见见宁将军?” 宁将军此人,样貌算是端正,年纪轻轻的但是颇受重用,而且是远近闻名的武痴。叶沉玉一听就知道自己爹爹在打什么主意,她转了转手腕,“你告诉我爹,就说我有事忙着,就不去打扰他和宁将军的兴致了。” 李源自然是喜不自胜,他从小喜欢叶沉玉,这是全府上下都心知肚明的,他自然是不愿意叶沉玉去见别人。他正要告退,不料叶沉玉叫住了他,“宁将军比骑射之时,向来喜欢让画师在一旁作画吧?” 这位宁将军不仅是个武痴,还是个颇为自恋的人,习武骑射的时候最喜欢让人在一旁给他画画。如果画的好,他便和散财童子一样的撒钱。她记得,上一次宁将军来他们家的时候,还因为一个画师画的画很受他喜欢,他当场便赏赐了不少金银给他。 李源不明就里,也只好如实答道,“是。” 只是县主怎么会关心这个?这么细枝末节的东西县主都记得,难道果真是对那个宁将军有意吗?李源心中又警惕起来。 “那就劳烦你去问问荀先生,若他能作画又愿意去的话,你便将他带过去吧。” “......是。” 叶沉玉想起荀茗送给她的那本诗集,能够写出那样好看的字的人,想来画作也不会差吧?他若是能够得了宁将军的喜欢,多些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2 - 分卷阅读73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73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73 银钱也是好的。 虽然她最不缺的就是金银珠宝,但是到底和荀茗男女有别,她已经为他谋求了职位,若是还赐予他金钱,恐怕是又要惹人非议。再说了,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若是他得了宁将军的欢心,对他而言兴许也是件好事。 叶沉玉想到荀茗的字,便又忍不住模仿起他的字体来,但是写来写去终究觉得不太像。荆嬷嬷看着叶沉玉,几次三番想要开口说话,但是不知为什么又都咽了回去。 叶沉玉自然也看出来了,她有些好笑,荆嬷嬷跟着她这么久了,她还是头一次看她吞吞吐吐的模样。 “奶娘想说什么便说好了。” “县主,奴婢怕说了惹您不高兴。” “我是奶娘一手养大的,我是不会生奶娘的气的,奶娘尽管说好了。” “是,县主,奴婢觉得您对那个荀先生太过在意了。” 叶沉玉的手一顿,毛笔一错开,一个好字生生的给毁了。 “我并未在意,只是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多关照他而已。” “他是县主的救命恩人不错,可县主也已经为他找寻了职位,给了他容身之所,这也算是报答了救命之恩了。但是县主却在刚才举荐了他去为宁将军作画,这......” 叶沉玉急忙打断,“我只是想多关照他,并无他意。” “是是是。”荆嬷嬷连声答应,“但是这些也都罢了,可您实在不该将他送给您的诗集放在闺房里啊!私自收受一个外男的东西本就不太妥当,您还将那诗集放在您的枕畔,这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了,这城中估计又要流言四起了!” 叶沉玉突然想起前几天夜里做的那个梦,她一抬眼又看见自己临摹了一整夜的荀茗的字,她突然满心烦闷,直接将那张纸撕了精光。 “县主!”荆嬷嬷以为她生了气,连忙跪了下来,“县主息怒,县主息怒,奴婢是为了县主......” 叶沉玉本想扶她起来,刚一抬手却看见自己的手掌上沾上了纸上墨迹,她无奈道,“奶娘起来吧,本来就不干你的事,你只是劝谏提醒我。我的手脏了,你去拿盆水来吧。” “是。”荆嬷嬷起身去外间拿水了。 叶沉玉也被刚才的自己吓了一大跳,她从未如此烦闷过,更没有如此的失态过。 荀茗...... 罢了罢了,既然已经还了救命之恩,将来还是少见他为好。 晚间,叶沉玉正在用膳,从外间走进来一个丫鬟,“县主,今日荀先生为宁将军作画,宁将军十分喜欢,赏了他许多东西,荀先生现在正在门外等候,想要向县主道谢。” 荆嬷嬷看了叶沉玉一眼。 叶沉玉连眼都没有抬一下,只是淡淡道,“知道了,你去告诉荀先生,说他的心意我领了,只是本县主现在正在用膳恐怕没时间见他。夜渐渐深了,他也不好到处走动,让他早些回去吧。” “就将县主的原话告诉荀先生吧。”荆嬷嬷吩咐了那个丫鬟,便来给叶沉玉布菜,“县主尝尝这个。” 荀茗看着闺阁之中灯火辉煌,最终还是转身离去。 叶沉玉拿着那本诗集,对丫鬟说,“你找个地方,把它放上去吧。” 丫鬟虽然有些诧异,但是还是按照她的吩咐做了。县主好像很喜欢这本诗集,这几日一直不离手,怎么突然要放起来了? 叶沉玉知道,其实最稳妥的做法应该就是把那本诗集烧掉,可是不知为何,她就是想要留下来。也许......这到底也是人家的一番心意吧,她若是就这么烧掉了,是否也太过于无情了呢? 叶沉玉这么对自己说。 接下来的日子,叶沉玉都有意无意的在躲避荀茗,若是有时在远处看见他,便立马掉头走人。实在是躲不掉的时候,也是拿出高高在上县主的架子,冷着脸称呼一声便走,有时连称呼都不称呼便走了,实在是高傲的不能再高傲。 她渐渐的不对荀茗有着特殊的关注,她好像又便会了以前的那个自己。 夏去秋来,秋往冬至。 一转眼已经过去了大半年,叶沉玉的母亲生前最爱红梅,叶衔忠疼爱妻子,便在府中种植了大量的红梅。一到冬日,梅花绽放变成了一大盛景。 叶沉玉思念母亲,所以一到红梅绽放的季节,她便会去赏梅。也算是代替母亲去看看这满园的盛景,叶沉玉体质向来畏寒,冬日里一出门便是捂得严严实实的。 荆嬷嬷给叶沉玉穿上了披风,又亲自给她撑伞,带着一堆丫鬟侍卫浩浩荡荡的出门赏梅去了。 园中有一处凉亭,叶沉玉进了亭子,便有丫鬟拿出茶具,在此烹茶给叶沉玉暖身。侍卫们都站在凉亭外守着,叶沉玉喝了口茶,方才觉得身体稍稍有了暖意。她看着雪白的雪花飘飘荡荡的落在红梅上,真是说不出的好看潋滟。 “那里好像有人。”叶沉玉放在茶盏,“这大冷天的,是谁在哪儿?” 荆嬷嬷仔细看了看,但是因为距离有些远,又下了雪,只能看见有两个人影。 “应该是下人们也来这儿赏雪吧。” “应该不是。”红梅虽美,但是下人们大多也没有这闲情逸致来这儿赏雪,至多是折两枝回去插瓶。 “莲儿,你去看看那是谁,大冷天的,让他们到亭子里避一避吧。” 莲儿应了一声,便撑了伞走了出去。 两把伞,三个人前后而来。 叶沉玉未曾想到,竟然能在这儿遇见荀茗。她低头想到,也是了,在这府里能够有着情趣了,大约也只有他了。 她下意识的想要起身走人,但是看到他身边的女子,又不想走了,便坐在那儿,仔细的打量着款款而来的女子。 她穿着一身天蓝色的披风,手中还拿着一捧红梅,大概是因为天气寒冷一张小脸被冻得红扑扑的,一边走还和荀茗低声不知说些什么,两个看起来颇为亲密。 “见过小姐,没想到能在这儿见到小姐。” 那女子见荀茗向叶沉玉行礼,便也行了个礼,“见过小姐。” 叶沉玉还没说话,荆嬷嬷便道,“姑娘叫错了,这是安定县主。” 荆嬷嬷到底是从大家里出来的嬷嬷,又因为年长颇有威严,那女子一听便被吓着了。她又行了个礼,喏喏道,“见,见过县主。” “县主见谅,这是在下的表妹苏氏,她并不识县主,并非无意冒犯。” “无碍,天气冷不要站着了,坐吧。” 荀茗携苏氏一同坐下,丫鬟便给他们上了茶,莲儿拿了一捧红梅,“县主,这是奴婢方才摘的,您喜欢不喜欢?” “尚可。”叶沉玉道,“我记得库房里有个白玉瓶子,你去寻出来将红梅插上去吧。” “是。” “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3 - 分卷阅读74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74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74 苏小姐怎么到蔽府来了?” “我......我来看看表哥。” 荀茗:“承蒙县主替在下谋了个差事,在下写信回家舅舅担心我在京城孤身一人无人照料所以处理完家中事宜便匆匆赶来。在下听说府内梅花是一大盛景,才带她来看看。” “原来如此。可不负所望?” 荀茗笑道,“将军府内梅花盛景自然不负所望,只是在下多嘴一问,如此盛景县主为何不邀请各家小姐一起来观赏?彼此促进感情,对县主也是益事。而且,如此美景,无人观赏也是可惜。” “梅花开在这寒冷的冬季,本来就是清冷的,如此清冷之物若是请人观赏热闹起来,那又有何意味?”叶沉玉似是不愿意与荀茗多言,她看向苏氏,“你看着与我差不多大小,不知今年年方几何,叫什么名字?” “十,十五,苏晚清。” 荆嬷嬷:“回答县主的话之前要说‘回县主’。” 苏晚清明显又被吓了一大跳。 叶沉玉:“嬷嬷,反正左右也无人,随意些就好。”她又对苏晚清道,“原来你比我大些,我过了年便也十五了。” 苏晚清被她这一声‘姐姐’吓得三魂没了七魄,她看了看荀茗几乎要哭。 “多谢县主关怀,表妹向来胆小,请县主见谅。” “罢了,是我的错,太过唐突了。”叶沉玉看着这幅情景,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心里有些生气但是又不知道到底是在气些什么。她站起身,对荆嬷嬷说,“我们回去吧,不打扰荀先生赏雪看梅花了。” 时隔多月,这是叶沉玉与荀茗第一次说那么多的话,可是最后还是不欢而散。 与他相逢,与他不欢而散,都是因为他身边多了一位女子,苏晚清。 第51章 第 51 章 叶沉玉疾步回到房间之中,荆嬷嬷跟着她的步伐都有些吃力,一回到房中,叶沉玉就解下了披风,她坐在凳子上,心中有些愤然。莲儿捧着红梅问她,“县主,奴婢去将红梅插起来给县主观赏吧。” 叶沉玉一看到那捧红梅就想起刚刚在红梅园中的那番情景,心里更加的烦闷,她颇为不耐烦的说道,“插什么插?” 叶沉玉为人向来温厚,从来不会无缘无故的对下人发脾气,莲儿更是她身边得力的大丫鬟,从来没有见过叶沉玉这么生气,她吓了一跳,捧着红梅就跪了下来,连声道,“县主赎罪,县主赎罪。” 叶沉玉揉了揉脑袋,她从来没有这么失控过。 “算了,你起来吧,这原本也不是你的错。梅花很好看,你去仓库里将瓶子取出来好好插上吧,插好之后就放在我书房的桌子上。” 莲儿应了一声,连忙捧着红梅下去了。 荆嬷嬷:“县主看起来心情不太好,是因为......荀先生吗?” “乳娘,不要随意猜测,您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荆嬷嬷不好违背她的话,即使想要多劝导几句也无可奈何。叶沉玉一个人默默的坐了许久,突然问一旁的小丫头,“之前让你们放起来的诗集,放在何处了?” “奴婢帮您放在书房架子的角落里了,要奴婢帮您取过来吗?” “罢了。”叶沉玉起身向外走去,“我自己去吧。” 叶沉玉在书房最角落最上面的架子上找到了那本诗集,她当时让丫鬟放起来,原本也没有打算再找出来,丫鬟当然也知道她的心意,因此才将这本诗集塞到了一个角落里放着。如今取出来也已经皱巴巴的,叶沉玉看着这本诗集,突然想到在玉兰树下荀茗将这本书送给她的模样。 他当时说,希望小姐不要嫌弃。 她知道,荀茗定然是对这本诗集用了心思的,他要抄写这满满当当的一本书,也非是一时一刻可以完成的。虽然这本诗集在她一众的生辰贺礼之中,并不贵重也不华丽,但是若是论用心,也是数一数二的。 她当时心中并无半分嫌弃,反而有些许欣喜。 她与荀茗相识,不过几月。而这几月之中,他们也不过见过几次面,说过几句话。但因为之前的恩情在,她对待荀茗,终究是与他人稍有不同。 荆嬷嬷先前提醒她不要太过在意荀茗,她心中也觉得稍有不妥,毕竟是男女有别。于是她可以的躲避荀茗,不停的告诉自己,她已经报答了救命之恩没有必要多做纠缠遗人话柄。她也多番告诫自己,她将来,是要嫁给一个将军,做将军夫人的,她与他之前是根本没有半分可能的。 于是她这几月来故意做出高高在上的姿态来,躲避他,疏远他,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能够像对待旁人一样对待他。可是今天因为苏晚清的出现,她清清楚楚的意识到,她做不到。 其实她并不爱荀茗,最多也只是好感,最多也只是喜欢。 大约是......她从来没有碰到向荀茗一般温文尔雅愿意对她用心的男人。荀茗身上好像有着一股魔力,总能叫人家对他产生一些好感,譬如府中众人,也是那般的喜欢荀茗,觉得他无一处不好。 她捧着那本诗集,颇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荀茗,我究竟应该怎么对待你呢? 荀茗将苏晚清送出叶将军府。 苏晚清拿着荀茗给她摘的几束梅花拢着披风,小声的问他,“少爷,你什么时候回家?” 荀茗脸上已经没了之前在叶沉玉面前的温柔,他冷着一张脸看着苏晚清,“我还有些事,办完了自会离开,你先回去吧。” 苏晚清低低的应了一声,荀茗转身想走,苏晚清见他要啊离去,急急忙忙的抓住他衣衫一角。 “少爷,你是不是,是不是喜欢上那个县主了?” 苏晚清从小胆小,也从来不敢拿任何事情询问荀茗。但是今天看到荀茗在叶沉玉面前的模样,她终于有些心慌。但是她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在荀茗的眼神下慢慢的被消磨。 荀茗一听此言,脸若冰霜,他冷冷的看着苏晚清捏着他衣角的手,“放手。” 苏晚清咬了咬嘴唇,慢慢的松开了手。 “我做事自然有我的道理,你不必多问,早些回家吧。” 荀茗走了。 苏晚清看着荀茗渐行渐远的身影,脸上最终滑下了一滴泪水。荀茗从小就是这样,不愿意和别人多说一句话不愿意多看别人一眼。他与别人之间,仿佛是隔着深深的一道隔膜,没有人会靠的近他,他也从来不允许有别人靠近他。 他和她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她总以为像荀茗这样的人,将来若是娶亲,新娘也应当是她。 毕竟他不喜欢她,但是也不喜欢别人。相较于别人,荀茗大概也比较愿意娶她,可她今日看到了那样温柔可亲的荀茗,她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4 - 分卷阅读75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75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75 难得的开始心慌了。 他会自然而然的对叶沉玉笑,她看得出来,他愿意对叶沉玉敞开心扉。这么多年来,他从未如此对过别人。 她想起刚才同座的叶沉玉,那样的高贵那样的美丽,那么的,让她自惭形秽。 不知不觉就到了年末,将军府外张灯挂彩一片喜气。 叶将军位高权重,将军府平日里便是门庭若市,别说今日是新年了,来将军府送年礼的人都排到府外去了。今日是大年夜一家团圆的日子,叶沉玉陪着叶衔忠吃饭。叶沉玉生母已经过世多年,叶衔忠与夫人鹣鲽情深并未再娶,因此所谓的团圆也只有两人而已,对比别家稍有落寞。 “沉玉,为父看你怎么还瘦了点,脸色也不太好。荆嬷嬷也说你最近食欲不好,是饭菜不合胃口吗?” “没有。”叶沉玉笑了笑,“奶娘向来喜欢小题大做,饭菜很好,只是女儿向来畏寒,明年开春就好了。” 叶衔忠皱眉,“那可不行,你要是不喜欢府中厨子烧的饭菜,改明儿爹给你找一位好厨子,让他专门做菜给你吃。你这身子骨也太单薄了,可要好好养养。要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你尽管和爹讲,爹一定给你解决。” 叶沉玉给叶衔忠夹菜,“谢谢爹爹。” 父女二人正吃着饭,莲儿从门外走了进来,她趴在叶沉玉耳旁说了句话,叶沉玉突然开心起来说道,“知道了。” “什么事这么高兴,说出来给爹爹听听。” “啊,没什么。”叶沉玉低下头,脸上的笑意却掩藏不住,“莲儿说表哥送来了一只兔子,长得十分可爱。” “照儿那小子还挺会讨你欢心的,那要是喜欢兔子,爹爹改天给你抓一只更好的。” “不必了爹爹,一只就够了。” 每到年节,将军府内都会赐钱赐物给下人,天刚一擦黑,府内就开始燃放烟花爆竹。下人们领了赏赐,都成群结伴欢欢喜喜的去看烟花了。 荀茗不爱热闹,因此一个人呆在房中,他并非是将军府的下人,又是文人,因此是单独住一间房间。他的书桌上放着一枚荷包,这是今年年节发放的荷包,每人都有。 他看了看荷包,觉得做工十分精良,也对,这毕竟是将军府,最不缺钱财,就连赏赐下人用的东西都是上品。 他将荷包随意的系在腰间,屋外都是烟火声和叫嚷声,他拿着一本书安安静静的坐在桌旁苦读。 他好像并不在意今天是不是大年夜,他带着一身的清冷与孤独,将外面的热闹与喧哗隔绝在外。 第52章 第 52 章 “县主!县主!”丫鬟莲儿兴高采烈的从外面跑了进来。 她喘着粗气,还没说一句话,就被荆嬷嬷教训了。 “瞎嚷嚷什么!一点规矩都没有不成个体统!” 荆嬷嬷十分严厉,丫鬟们也都害怕她,被她一训,莲儿瞬间就蔫儿了。叶沉玉刚起身,丫鬟们还在服侍她梳妆,她对莲儿说,“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县主,前头有人来了。” “有人来有什么好高兴的,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来往我们将军府呢!” 莲儿连连摆手,“不是不是,县主,是外面有人来提亲了。” 叶沉玉一转头,丫鬟正在为她描眉,她一动,那眉毛直接画到了她的脸上。服侍的丫鬟急忙跪了下来,荆嬷嬷也急了,“你这丫头话怎么光说一半,到底是谁来提亲了,你倒是说清楚啊!” 叶沉玉也盯着莲儿。 莲儿在一众的目光下,小心翼翼的开口道,“是,是宁将军。” 叶沉玉明显的失望了,她在期盼些什么呢,不论是谁来向她提亲,她都只会失望。只因为,那个人,绝对不会是他。 荆嬷嬷走到她身边,“县主,你可中意宁将军?” “我与宁将军不过见过几面,何来中意之说?”叶沉玉对着跪倒在地的侍女说道,“你先起来,侍候我梳妆吧。” 侍女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重新为她梳妆打扮。她刚梳洗完,便又有丫鬟跑进来,“县主,表公子来提亲了!” 叶沉玉登时愣在了原地。 表哥......来提亲了? 怎么两个人同时来了? 她今年刚满十五,再过几月便及笄了,她早就想到今年会有人早早的来提亲,但是她没想到居然有两人在同一日上门提亲。而且其中一个还是她的表哥? 她向来是知道表哥喜欢她的,但是表哥也知道,她希望将来嫁一个将军,她以为,他就算是喜欢他也是不会来的。 “莲儿,你去同父亲说一声,让他回绝宁将军。小勤,你和表哥说一声,就说让他去凉亭处等我。” “是。” 叶沉玉吩咐完便向外走去,荆嬷嬷跟在她身后,“县主,您去哪儿?” “我去见见表哥。” 宁将军于她而言只不过是个陌生人,让爹爹拒绝了他也就是了。但是表哥和她毕竟是从小一同长大的青梅竹马,她自是不愿意伤害他。 她亲自和他好好说清楚,总比让爹爹直接回绝他要来的好一些。 花园,凉亭。 苏照已经再次等候多时了,他远远的看见叶沉玉向他走来便坐不住了。叶沉玉并没有带侍女,她穿着一间白底红梅的披风,拿着一个手炉款款向他走来。苏照看着小表妹,总觉得她的每一个步伐都踩在了他的心上,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表,表妹来了。”他的脸一片通红,不知是冻红的还是害羞了。 叶沉玉向他行了个礼,“表哥。” “表妹别站着了,坐下吧。” 叶沉玉与苏照一同坐下。 “刚才听闻表哥来提亲了。” 苏照没想到叶沉玉直接开门见山,一时又有些不好意思,他低声道,“是,沉玉,我......” “表哥,沉玉知晓表哥从小就疼爱沉玉,向来视若亲妹,你必定是担心我日后所嫁非人才会上门提亲。但是表哥,沉玉只想嫁一个真正欢喜之人,表哥的好意,沉玉心领。” 那一句‘嫁一个真正欢喜之人’直接将苏照砸了个晕天黑地。他以为叶沉玉将他叫道花园之内是因为对他有意,没想到是来私底下拒绝的。 “沉玉,我是真心喜欢你的,难道你一点都不喜欢我吗?” “沉玉自然喜欢表哥。” 苏照一喜。 “但是沉玉只是将表哥当做兄长,沉玉对表哥的喜欢也只是限于兄妹之情,并无他想。表哥英俊潇洒经纶满腹,想来一定会找到一个真心相爱的女子。沉玉蒲柳之姿实在不堪与表兄相配,还请表哥收回聘礼。” 兄妹之情...... 一句兄妹之情,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5 - 分卷阅读76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76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76 便将他十数年的感情斩的干干净净了。 宁将军和苏公子在同一天上将军府提亲,但是双双被拒,这件事情一下子就传遍了京城,那些想要娶叶沉玉为妻的将军们也开始蠢蠢欲动,但是一想到被拒绝后面上无光又不敢擅动只好先在一旁观摩。 这件事情少不得又要成为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了,但是当事人倒是十分悠闲自在,叶沉玉十分悠闲的吩咐侍女,“你去将荀先生请到我书房里,就说我有事找他。” 侍女领了命令,便匆匆忙忙的去请荀茗了。 荀茗到的时候,叶沉玉正在看一本书看的津津有味,荀茗匆匆瞥了一眼,便知晓她在看自己送给她的那本诗集。 荀茗心中不由得流露出几分欣喜来。 “草民见过县主。” 叶沉玉并未抬头,似是看得入了神,“我有话对荀先生说,你们都下去吧,不必在此伺候了。” “可是......” “嬷嬷那边我自有主意,下去吧。” 侍女们对视一眼,她们见叶沉玉如此坚持,也不好违背只好退下了。书房之内,只有叶沉玉和荀茗两人。 “县主,这......于礼不合。” “在这儿,我就是礼,我说合礼便是合礼。” “是。”荀茗不由得在心中想,到底是什么事情竟然要屏退侍女。 叶沉玉翻了一页书,“你不必叫我县主,像之前一样叫我就好。” “这......于......” “我刚刚说过了,我就是礼。” “是。” 叶沉玉:“我今天叫你来,是想让你帮我写一封信。” 荀茗疑惑的看着她,她不是识字吗?为何要他来帮忙写信? 但是这也是他职责所在,他只好说,“是。” 叶沉玉终于放下了书,她站了起来,指了指椅子,“你过来坐着写吧。” “草民......” 叶沉玉强硬的说,“这是命令。” 荀茗发现今日的叶沉玉与往日很是不同,之前她虽然高高在上,但是只会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但是今日却更加的强硬。 荀茗坐在叶沉玉的位子上,恭敬的说,“小姐请说。” 叶沉玉来回踱步,“我来念,你来写。” “小姐是金枝玉叶且又生性良善,将来上天一定会让小姐得偿所愿。” 荀茗愣住了,笔尖的墨水滴到了信纸之上,晕染了一片。 “荀先生怎么不写?” 荀茗愣愣的抬起头,竟然连告罪都忘了,“小姐,这,这不是......” 这是叶沉玉生辰的时候,他们俩在玉兰树下的对话。 “是,这是我生辰那天,先生亲口对我说的。” “小姐为何要让小生将这句话写下来?” 叶沉玉一步步走向他,“我让先生写下来,是想要提醒先生,别忘记了当日的言语。” 叶沉玉单手撑在书桌旁,她俯下身子,离他极近,甚至连呼吸都扑在了他脖子上。 “你曾经对我说,你会让上苍保佑我,让我得偿所愿。可我如今已不想让上天让我得偿所愿,我想让你圆我所愿。” 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人,安静的可怕,叶沉玉的呼吸都喷洒在他的脖子上,痒痒的。荀茗甚至能够听见自己身体里血液翻滚的声音,听见自己‘扑通扑通’跳动不止的心跳声。 让他......圆她所愿...... 荀茗终于反应过来,他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小姐......我......” 叶沉玉蹲下身子,沉沉的看着他,她伸出手捏住他的下巴。然后,她直接朝着荀茗的脸亲了上去,荀茗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直到叶沉玉的嘴唇离开了他的脸颊都没有反应过来。 他被叶沉玉亲过的地方麻麻痒痒的,并且以一种十分迅速的速度扩散开来,直至全身都陷在这种酥麻之中。叶沉玉看他突然红起来的耳朵和脸,心中好笑,她仍然捏着他的下巴,全神贯注的盯着他的双眼,“荀茗,我刚刚这么对你,你欢喜吗?” 她早就发现了自己喜欢荀茗,但是她一直在躲避这个事实。只因为她从小就立志长大之后要嫁一个英武不凡的将军,她想要抗拒这个事实,她并不想因为荀茗的出现就打乱了这个期盼,她甚至因为自己喜欢荀茗而十分烦闷。 所以荆嬷嬷说出那番话的时候,那就顺势回避他躲避他,故意的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但是当她见到苏晚清和荀茗在一起的时候,她心中却无可避免的出现了一丝妒意,她有那么一些妒忌苏晚清。 因为她可以正大光明的站在荀茗身边,陪着他赏梅看雪。而她,只能用一副安定县主高高在上的的样子来疏远他,只能不断的拼命的压制着自己的情感。 可是即使心中妒忌的不得了,她也没有办法说服自己放弃自己的期盼,于是她就一直这样一边逃避又一边自私的喜欢他。 可直到今天表哥和宁将军一同上门向她提亲的时候,她才真正的看明白自己的内心。当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的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欢喜,而是铺天盖地的烦闷和厌恶。 她这才意识到,时间是不可以蹉跎的。荀茗不会一辈子不娶妻,她也不可能一辈子不嫁人。 她不是她一直期望的丈夫,却是她可遇而不可求的良人。 荀茗看着叶沉玉近在咫尺的脸,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叶沉玉十分有耐心,她又一遍问道,“荀茗,你可欢喜?” 第53章 第 53 章 “欢喜如何,不欢喜又如何?” 他自是欢喜的,而且欢喜到不能自已,但是那又如何呢?他出身低贱,家中既不富贵又无权势,他也只不过是一个无功无名庸碌无为的白衣书生,现在也只是依靠着将军府才能在京城中有一席容身之地。 这样的他,就算是心中再欢喜,又怎么能配上叶大将军的独生女儿,京城公子将军趋之若笃的安定县主?更何况,安定县主一心想要嫁一个名扬天下的将军,这个事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即使再喜欢,他也只能藏在心底,因为他清楚的知道,他们两个绝无可能。叶沉玉不管嫁给京中哪个公子将军都会是一场佳话,但是唯独与他。 可叶沉玉却十分坚定的说道,“你若是欢喜,我便嫁你。你若是不欢喜,那,那便罢了,便当做今日从没有发生过这件事。” 她自有她的骄傲,若他不喜欢她,她也绝不纠缠。 嫁给他? “县主说笑了,草民低贱,何德何能能得县主垂青。” 他又叫她县主了,叶沉玉只觉得他是在刻意的提醒她与他之间身份的差距。叶沉玉松开了捏着他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6 - 分卷阅读77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77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77 下巴的手,她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安定县主,叶将军独生爱女。这两个称呼听上去高高在上令无数人艳羡不已,但是对于我来说,它给我带来的更多的都是孤寂和清冷。小的时候,因为我的身份就算是同龄的小孩子再不喜欢我,但是在我面前,他们也只能做出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 “长大以后,就因为我想嫁一个将军,朝中的那些将军便隔三差五的与我父亲相交,甚至在我父亲面前说出对我倾心不已的话来。可是我与他们不过见过几面,甚至连话都不曾说上,他们哪里是对我倾心不已呢,他们倾心不已的,只是这副权势只是我这副面孔,哪里是我这个人呢?” “荀茗,我说我喜欢你,就只是恋慕你这个人。不为权势,不为容貌,不为出身。你若是也喜欢我,我便拼尽全力嫁与你。你若是不喜欢我,从此以后,我便依旧做我的县主,你便依旧做你的先生,两不相干。” 她的脸上不再是往日高高在上的神情,荀茗第一次在她的脸上见到了脆弱和温柔,她说着说着便不由自主的落了泪,她的目光隔着泪水温柔的注视着他,荀茗从她的眼里看到了期盼。仿佛时间亘古,只是想要听见他说一句欢喜。 荀茗见她落了泪,心便软得一塌糊涂,他站了起来温柔的将叶沉玉拥入怀中。这一刻,他们忘记了他们之间身份的差距,也忘记了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他们只不过是这世间上最普通的人,互相倾慕互相爱恋。 荀茗温柔的拍着叶沉玉的背,柔声哄道,“沉玉,别哭了,我喜欢你的,很喜欢。” 他从来没有像喜欢叶沉玉一样的喜欢过一个人,自从看见她的第一眼开始,便满心满眼的都是她。 抽噎声渐渐停息,荀茗还是将叶沉玉抱在怀中柔声哄她。 “你是不是看见我哭了才特意说来哄我的?” “换个人在我面前哭,我可不会这么哄她,沉玉,我没哄你,我喜欢你。” “那你可要记住你说的话,你今日既然这么对我说了,便算是立下了盟约。你将来若是毁约,我便让你知道安定县主的厉害。” 荀茗失笑,“好,草民怎么敢触犯县主的威严,必定一生一世对县主好,绝无二心。” 叶沉玉跑到书桌旁神神秘秘的打开了一个匣子从中拿了一样东西回到荀茗面前,她将那东西往荀茗手中一塞,“这个给你。” 荀茗一看,原来是一方丝帕。 “若我有一日违背了盟约,你便拿着这个到处宣扬,就说安定县主是个水性杨花不守信约之人。我出于无奈,恐怕也只能嫁于你了。” “出于无奈?刚刚你可是哭着喊着要嫁给我的,怎么就变成出于无奈了?” “谁哭着喊着了?” “好好好,是我哭着喊着要娶你。”荀茗一默,“你真的放心将如此贴身之物给我吗?万一我并非真心,拿着这方丝帕去玷污你的名声呢?” 叶沉玉笑了笑,“有什么好怕的?若是你真的是那种人,那也是我的过错,是我看错了你,信错了你,与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荀茗将丝帕贴身收好,一副十分珍重的模样。 “好,必不负你所望。” “女儿啊,你到底是喜欢什么样的啊?宁将军你不喜欢,满朝武将你也看不上,你表哥向你提亲想要娶你你也不嫁。眼看着你就要及笄了,就没一个能入得了你眼的?” 叶沉玉是谈道,“爹爹,女儿喜欢什么样的你都会同意吗?” “那是当然。”叶衔忠肯定的道,“只要你喜欢的,不管是朝中哪个武将,只要你喜欢只要他对你好,爹爹都能同意。” 朝中武将...... “如果,女儿喜欢的不是朝中的武将呢?” 叶衔忠暗道,难道女儿喜欢是府中的家将? “那也可以。虽说那小子现在是比不上朝中的武将,但是毕竟是你爹我亲手带大的,武艺也不差到时候我多多提携他,假以时日他也能独当一面。关键是那小子从小就喜欢你,爹将你嫁给他也放心。” “等等!”叶沉玉越听越不对,“爹爹你在说谁?” “李源啊!你说的不是他吗?” “不......不是李将军。” 不是他? “不是府中的家将,他不是将军。” 叶衔忠奇道,“你不是要立志嫁将军吗?” “之前是女儿无知,从前,我只想着,我日后的夫君一定要是个威武不凡的大将军,这样子,他才能好好的保护我。这么多年,我一直这么坚定不移的期待着,可当我遇到他之后,只要稍稍想到我将来的夫君不是他,便难以忍受。” 他不是她一直渴求的夫君,他是她的良人。 叶衔忠也十分惊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让他的女儿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你就和爹直说,你到底喜欢谁?” “此人也在府中。” 也在府中?他府中的适龄男子大多都是武人,可是如果不是从武之人,还有谁呢?叶衔忠一个个排查过去,突然瞪大了眼睛,“你不会是看上管家了吧?” 叶沉玉一脸黑线,管家今年都多大了?他女儿都快和她一般大了!他爹是怎么想的啊? “不是。”叶沉玉扶额,“是......荀茗。” 叶衔忠松了一口气,幸好不是管家啊,不对,荀茗是谁啊?叶衔忠左思右想,想了半天才想起这个荀茗是何许人也。 他拍案而起,“什么?” 这个冲击也不比管家好多少好吗? “这绝对不行,这个荀茗是个什么人啊?无功无名,家中无权无势,你嫁给他?那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论家世论尊贵他怎么比得上爹爹给你选的那些人?我当初就觉得这个荀茗就是个图谋不轨之徒,果然不假,你与他才认识多久?结果就被他迷惑了,他就是蓄意接近,想要攀龙附凤!你身边的嬷嬷丫鬟们都是怎么当差的?怎么能让这种攀龙附凤之徒接近你?服侍你的嬷嬷丫鬟呢?人都在哪里!” “爹爹!” 叶沉玉看着暴怒的叶衔忠道,“荀茗虽然无功无名,家世不显,但是女儿是真心喜欢他,他也是真心喜欢女儿的,并非是爹爹口中所谓的攀龙附凤之徒。是女儿一心喜欢他,想要同他在一起,与荀茗无关,更加与嬷嬷丫鬟们无关。爹爹给女儿选的夫君虽然个个家世显赫,但是女儿并不喜欢,女儿只想嫁给荀茗。” 叶衔忠整个人都被气得发抖,叶沉玉一向乖巧,很少有这样子违抗他的时候,但是现在她居然为了区区一个书生这么言辞意绝的和他说话。 真是被灌了迷魂汤了! 他怎么能让独女嫁给这么一个无用的书生! “我不管你是不是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7 - 分卷阅读78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78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78 喜欢他,他是不是喜欢你,但是爹明确的告诉你,绝无可能!这辈子,我绝对不会让你嫁给他!” 叶沉玉跪了下来,“爹,请恕女儿不孝。当初娘要嫁给爹,外祖父也是严词绝不同意,如今易地而处,还请爹体谅女儿之心。” 叶衔忠当初求娶叶沉玉之母之时也还是个微不足道的武人,外祖父得知此事只是也是严令禁止他二人相见,万分不愿意将爱女下嫁,若不是她母亲以死相抗,叶衔忠哪里能娶到郡主为妻? “女儿如今虽然已经忘记母亲的模样,但是奶娘说过,女儿与母亲至少有七八分相像。母亲从来不后悔嫁给父亲,女儿同样也不会后悔今日的决定,还请父亲同意女儿与荀茗的婚事。” 叶衔忠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的女儿会拿着自己的往事来堵自己的嘴,叶衔忠向门外大喊,“来人,将县主送回房内,从今日起严禁县主踏出房门!” 第54章 第 54 章 叶沉玉长这么大,第一次被禁足。 她小的时候父亲常年征战最久的一次好几年都没见到面,所以根本没有什么时间和精力来管她,外祖父外祖母又把她当做宝贝一样疼爱,别说是关禁闭了,就连大声说话都未曾有过。 叶沉玉原来就不经常踏出房门,若放在平时,不出门也就不出门了,左右也没有什么妨碍。但是她如今一心担心着荀茗。她爹会不会将荀茗赶出去?会不会故意为难荀茗? 现在只有荆嬷嬷和莲儿等一众平常服侍她的丫鬟们才能够进出她的房间,她有心想要打探一下荀茗的消息,但是荆嬷嬷就第一个不待见荀茗,也认为荀茗出身低贱配不上她。荆嬷嬷在丫鬟中向来十分有威严,有她震慑就连一众丫鬟的口风也十分紧密,任凭叶沉玉如何施压也问不出半个字来。 叶沉玉已经被禁足整整半个月,但是叶衔忠半点没有想要放她出来的意思。叶沉玉知道,叶衔忠只是在等她的一句话,只要她愿意说出‘从此再也不见荀茗’之类的话来,走出闺房就只是一件易事。 但是她不想,她绝对不能离开荀茗。 叶沉玉洗漱完毕,只穿了一身亵衣准备就寝。荆嬷嬷和丫鬟都退下了,叶沉玉刚躺在床上准备安眠。床头的窗户突然发出了‘啪啪’的响声,叶沉玉撑起身子,微微推开窗户,入眼的是一片夜色。 突然,半张脸出现在叶沉玉眼前! “啊!” 那半张嘴巴连忙说道,“沉玉,是我。” 外间守夜的丫鬟听到叶沉玉的喊叫声,生怕叶沉玉出了什么事情,连忙问道,“县主,发生什么事情了?” 叶沉玉认出窗外的人是荀茗,于是朝外间喊道,“没什么事,我方才口渴滑了脚。” “那奴婢进来瞧瞧?” “不必了,天色已晚本县主要休息了。” 丫鬟应了一声,叶沉玉见外间没有声音了,才悄悄地打开窗户,果然见荀茗扒拉这窗框站在外面。 “你这是做什么?这可是二楼!”叶沉玉伸出手,“快进来,别被人看见了。” 荀茗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慢吞吞的从窗外爬进了房内。 叶沉玉见他无事,这才调笑道,“你一个读书人,怎么也干起翻墙越室的勾当了?” “小生也是无奈之举,奈何心爱之人在此才不得不在此深夜翻墙越室只为求见佳人一面。”荀茗叹了一口气,颇为无奈的说道。 叶沉玉吐了吐舌头,钻进了荀茗的怀中,她抬起头看他坚毅的下巴,“你以后不要这么干了,很危险的。” “我没事。” “话说回来,我爹爹没有为难你吗?”她以为她爹知道她喜欢荀茗之后,肯定不会轻易饶过他的,但是按照现在的情形来看,荀茗不但没有被她爹爹赶走,甚至能够在府中任意行走。可是......这不符合她爹的行事作风啊! 荀茗抱着她,一拍一拍的拍着她的背部,“那日将军确实是来势汹汹的来找我,不过我与将军聊过,他并没有为难我,你放心好了。” 就只是谈过她爹就放过他了?不可能! 叶沉玉离开了他的怀抱,着急的问道,“你是不是答应他什么了?要不然按照我爹的脾气,他绝对不会如此善罢甘休的!” 荀茗沉默了一会儿,瞧他如此叶沉玉更加笃定了心中所想,她更加着急了,“你到底答应我爹什么了?你快说啊!” “也没有什么事,只是大将军再过三日要带兵远征,我答应他,跟随他一起去。” 这句话落在叶沉玉耳旁就如惊雷一般,叶沉玉的心中被这一句话掀起了惊天巨浪。她被禁足半月,从来没有人告诉她,她爹要带兵远征,那就更不会有人在她面前提及荀茗也要跟随她爹爹远征的消息。 叶沉玉虽然生气,但是也顾及到外间守夜的丫头,只好压低声音道,“你随我爹远征?你是个文人,你去战场上做什么?我爹这就是想让你死在战场上!你怎么能答应他呢!你这就是去送死你知不知道!” 她爹虽然不会故意使什么手段让荀茗死在战场上,但是战场之上本就多伤亡,向来都是埋骨之地。荀茗一介文人手无缚鸡之力,在那样的状况下想要活命也是颇为不易的。 “沉玉,你别担心我。将军只是觉得我对你并非真心,只是有心攀龙附凤,将军如今让我跟随他上战场,也只不过是想让我看到战场的声势,想让我知难而退。但你我都知,我对你是真心的,我绝对不会因此而后退半步。我也只不过是跟随远征并不是让我去战场上杀敌,并无性命之忧,将军答应我,只要我不临阵退缩,起码能够留我在府中。” “可你的科举怎么办呢?再过两年便是科举,可我爹出征时日本就不定,短则一年半载,多则数载不归。你已经错过了一次科举,还要再次错过吗?” 科举三年一次,可是人生又有多少个能够蹉跎? “我会尽快回来的,你相信我,更应该相信你爹。”荀茗捏了捏叶沉玉的脸颊,“我这次来就是想要跟你辞别,你放心,我会好好的回来的。天色已经晚了,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荀茗打开窗,见四下无人才小心翼翼的顺着窗台慢慢地爬了出去。他站在窗台上,慢慢的往下移。 “那天,我会去送你的。”叶沉玉站在窗边道。 “啊?”荀茗抬头看她。 叶沉玉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离开。 荀茗走了,也将叶沉玉的一颗心也带走了。她一下子睡意全无,一心都在担心荀茗跟随出征的事情。 三日后,大军出征。 “让开!”叶沉玉厉声道。 屋子里丫鬟跪了一地,“县主不可,将军说了,让您好好在房内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8 - 分卷阅读79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79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79 静修,不能出门。” “奶娘。”叶沉玉对着荆嬷嬷说,“我知道今天是爹爹出征的日子,身为子女,父亲远征而不送,是否为不孝?我只是想出送一送爹爹,尽一尽身为子女的孝道。” 荆嬷嬷思虑片刻,心道反正那荀茗今日也要跟随将军出征,就算是县主如今出了门也见不到了。思及此处,荆嬷嬷也松了口,“县主想要去送送将军也可,但是要奴婢陪同。” “那是自然。”叶沉玉提起裙摆跑了出去。 校场处,号角声从四面响起,更添肃穆之感。 等等!再等等! 叶沉玉再也不顾及什么仪态,那号角声仿佛是在催促她,再快一些再快一些。 她远远地看见她父亲的手握在了宝剑之上,仿佛下一刻就要抽出来。 “等等!等,等一下!”她拼尽全身的力气大声喊道。 叶衔忠听到喊声,转头便看见她大步朝他跑来,随风扬起的裙角在空中荡出优美的曲线。 他跑上前将女儿拥进怀中,声音严厉但是又不乏心疼,“你跑这么快做什么?” 叶沉玉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胸腔之内都泛起微微的疼痛感。 “爹,爹爹。” 她被禁足半月,叶衔忠也已经半个月没有见过她,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女儿,哪里能有不想念的。如今听她喊了一声爹爹,便是再生气也已经消了大半。 “县主,您跑的太快了!” 叶衔忠看着荆嬷嬷,“你怎么能让县主这么肆意妄为,在府内随意奔走?” “将军,县主听闻您今日出征,特意想要来给您践行,奴婢怎么能拦得住?” 叶沉玉:“爹爹不必责怪奶娘,女儿半月未曾见您,今日是您出征,女儿怎么能不来相送?” 叶衔忠哼了哼,现在才知道想我了?前些日子义正言辞的和我说那些狗屁话的时候怎么不多想想你爹我? “行了行了,见过了便好了,出征的吉时不能错过。”叶衔忠放开女儿,抽出腰间宝剑,“时辰已到,将士们,出征!” 场下万千士兵发出震天的响声。 叶衔忠摸了摸叶沉玉的头顶,转身离开。 “爹走了。”这轻飘飘的三个字落在惊天的喊叫声中一下子就被淹没了。 叶沉玉在惊天的喊杀声中,看着场下的几万兵将,她一个个快速的掠过,想要从中找寻到荀茗,但是兵将太多,她的荀茗也被淹没在人海茫茫之中。 “县主,咱们走吧。” 叶沉玉最后看了一眼人海,她道,“好。” 不过,这都没有关系。她虽然看不见荀茗,但是她知道,荀茗此时此刻一定能够看见她。她没有违背自己的承诺,她来送他了。她知道,荀茗也是信守承诺之人,她应该相信他说的,他一定能够跟随父亲一同凯旋归来。 一定能够好好的站在他的面前。 那么在此之前,她只能做好一件事情,那就是好好的等他回来。 好好的护好自己,做他独一无二的叶沉玉。 荀茗,不管多久,我等你。 第55章 第 55 章 自从叶衔忠出征以后,叶沉玉便很少踏出房门,整天都待在房中。她的及笄之礼将近,府内上下都开始忙活起来,叶家没有主母他外祖母便安排了舅母过来操持她的及笄之礼。 她小的时候有一半的时间都在外祖父家,与舅母更是情同母女感情深厚,她母亲早逝,舅母自从来了将军府后必定每日来找她说话。 “好了,舅母前头还有些事情,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是,舅母。” 叶沉玉躺在榻上,她眼看着舅母走出房门,才从被子下抽出一件衣衫。这是一件男人的衣衫,尚未完工,她仔细的看着衣衫上的花纹,觉得还是不够好看又重新拆了绣。她平日里并不怎么专注女红,因此刺绣也并不出挑,但是这是给荀茗的,她想要好好的绣。 等到他来年归来,她会亲手送给他。 叶大将军出征,叶沉玉及笄之日父母高堂俱不在,只好由舅父舅母代替主持。叶沉玉坐在东房,依稀能够听见外面赞礼的唱和声,她提起裙摆,款款走出。 叶沉玉与赞者互行辑礼,她转过身,对着舅父舅母正宾辑拜。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维祺,介尔景福。” 赞者上前,为她梳理发髻,簪上发簪。 叶沉玉微微抬头,从今日起,她便及笄了。 叶沉玉及笄之后,也有许多人上门提亲,但是都被叶沉玉以父亲不在婉拒了,她年纪日长,性子也越发的沉静。她原先还十分担心父亲和荀茗,生怕他们在战场上有个万一,但是每月家书之中,他们都说一切都好。虽然叶沉玉也知道这只是为了让她安心,但是到底心中也有了安慰。 叶沉玉深知,等到大军大破敌军班师回朝的那一日,才是真正的平安归来。 烽烟战火之中,身穿盔甲的叶衔忠率先提枪而上,他□□一挥,周围的士兵皆数倒下。叶家军士气大振,就在这时,一只箭羽破空而来,一箭射穿了叶衔忠的盔甲。一丝鲜血从他的嘴角溢出,沉重的□□落地,惊起漫天灰尘。 叶沉玉站在战场中央,无声嘶哑。她疯了似的往拨开人群想要往叶衔忠的方向跑去,可是下一刻,战场上所有人都消失了,天地之间只剩下了叶衔忠和荀茗的身影。 荀茗被人一刀割喉,满身是血的躺在地上,手中还紧紧的握着她赠予他的那方手帕。上面的玉兰花沾满了灰尘,风一吹,便飘飘然的吹到了半空中。 不! 叶沉玉从床上惊醒,满头大汗,她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满面迎来的都是窒息感。她仿佛还沉浸在睡梦中,就连嗓子都仿佛失了音。 “来人来人!” 外间点起的烛火,荆嬷嬷带着丫鬟们簇拥而入。 “县主,县主怎么了?” 她看见荆嬷嬷担忧的神情,一股脑的扑进了荆嬷嬷的怀中。荆嬷嬷拿着帕子擦了擦她额头的汗水,用哄孩子的语气柔声问道,“玉儿是做了噩梦吗?” 叶沉玉小的时候十分怕黑,每次都要荆嬷嬷将她抱在怀中柔声安慰才能睡着,只是长大之后,叶沉玉已经很少这样子待在她的怀中了,荆嬷嬷也再也没有这么哄过她,叫过她的乳名。 “奶娘,我,我做了一个噩梦。”她浑身发抖,即便已经醒过来,但是梦中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还是久久未曾散去。 “玉儿做了什么梦?” “我,我梦见爹爹和荀先生他们......”叶沉哽咽道。 荆嬷嬷见她如此便知道她是做了什么梦了,她轻轻的拍着叶沉玉的背,“玉儿别担心,你听奴婢的话,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79 - 分卷阅读80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80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80 这梦啊向来都是反的,叶将军征战多年,一定会平安归来的。玉儿不必担心了,安心睡觉便是。” 她眼中含有希冀,“真的吗?” “奶娘怎么会欺骗玉儿呢?再说了,大将军惦记着玉儿,怎么舍得撇下玉儿呢?你乖乖听话,好好睡觉好不好?” 叶沉玉松开了荆嬷嬷的衣袖,闭目躺在床上。荆嬷嬷看叶沉玉闭目睡去,这才安心退下。荆嬷嬷走后,叶沉玉跌跌撞撞的跑下床,在衣柜最底层翻出一件衣服。 这是她做给荀茗的衣服。 她一件衣服拆了缝缝了拆,做了将近半年才堪堪完成,她将衣服紧紧的抱在怀中,无声哭泣。 “我的衣服都做好了,你怎么还不回来呢?” 她哭到一半突然想起不能让泪水沾了衣服,她拍了拍衣服,小心翼翼的折叠好,装回了衣柜内。 安静肃穆的大雄大殿之中,叶沉玉跪在蒲团上,像每一位来此参拜的人们一样虔诚的跪在佛祖面前。 “信女叶沉玉,家父征战在外,佛祖大慈大悲,希望佛祖保佑我父亲平安归来。还有......还有他,希望佛祖能够保佑他们平安归来。信女愿意茹素一年,以表诚心。” 叶沉玉缓缓地拜了下去。 莲儿从门外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她急促的喘着气,半天说不出话来。荆嬷嬷低声说,“这是大雄宝殿,你如此急躁的跑进来,万一冲撞了佛祖怎么办?” 莲儿一听,连忙双手合十朝着佛祖金身连连跪拜,嘴里还不停的嘟囔着什么。叶沉玉在荆嬷嬷的搀扶下站起身,“有什么事情出去再说吧,别打扰别人拜佛。” 叶沉玉走到大殿之外,慢悠悠的问道,“何事?” 莲儿这才想起自己急匆匆跑过来想要告诉叶沉玉的消息,她脸上的兴奋显而易见,“县主,将军回来了!” 叶沉玉脚下步伐猛的一顿,她攥紧了双手,声音颤抖,“你,你说什么?” “县主,将军回来了!将军凯旋归来了!” 叶沉玉反应过来,脚下生风,“快!回府!” 将近两年,爹爹和荀茗终于回来了! 叶沉玉一进门便问管家,“我爹呢?” 管家答道,“将军进宫去见陛下了。” 将军征战归来进宫面见陛下也是理所当然,既然她爹爹进了宫,她也只好等到他回来时再相见了。叶沉玉往里走去,如今这个季节玉兰花已经盛开了,然后,她在玉兰花树下,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荀茗穿着一身蓝色的长袍站在树下,身形颀长,侧脸温润如初。他抬头看着盛开的玉兰花,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叶沉玉看着他,仿佛觉得时光不曾流逝他这些年不曾离开。好像回到了两年前,她生辰的那个晚上,只是身后之人换成了她。 荆嬷嬷有心想要提醒她,叶沉玉抬了抬手示意她不要说话,这种场景美的就算是做梦都未曾梦到过。自从他和父亲出征之后,她的梦境里就只有流血和哀嚎,她已经数不清有多少个夜晚在梦中惊醒,又有多少个夜晚在担心受怕中度过。 不知不觉之中,叶沉玉早已热泪盈眶,她静悄悄的慢慢的向荀茗走了过去。她生怕这只是一个美好的梦境,生怕一不小心一个转头,荀茗就消失在她的视线之中。 直到她走到他身后,风一吹起,将他的衣袖送到了她的手中。 一滴清泪滴落在叶沉玉的手背上。 她想要出声叫他,但是喉咙好像被人狠狠扼住,酸酸涨涨的发不出任何声音。荀茗转过剩,就看见了站在他背后的叶沉玉。 “沉玉?”他吃惊的看着站在背后的她,更吃惊的是,叶沉玉居然哭了。他也顾不得吃惊了,连忙拿着衣袖给叶沉玉擦泪,他慌张的问,“怎么了?沉玉你怎么哭了?” 叶沉玉看着他,开口沙哑,“都是你将我害哭的。” 为什么要这么晚才回来,问什么要将她一个人留在家中让她日夜悬心?你可知道,这些年这些天我有多么害怕,多么恐慌,多么......想你...... “对不起,我,都是我的错。”他笨嘴拙舌的解释道,“你看我回来了,我好好的回来了,我当初答应你的,我好好回来了。” 叶沉玉狠狠的扑进了他的怀中,即使荆嬷嬷正在她的背后看着她,她也无所顾忌了。这个世界这么大,但是只有面前的这个笨嘴拙舌的傻书生,才是她唯一的归宿。 荀茗将她搂在怀中,轻轻地拍着她的背部安慰她,就像多年前他离开的时候一样。 “你以后,别离开我了好不好?” 别再离开我,更不要离开我那么久。 叶沉玉嗅着荀茗身上淡淡的香味,她的心突然的安定下来,从今往后,没有任何人能够拦住他和她在一起,就算是她父亲不同意,她也要义无反顾的嫁给他。 “我答应你。” 我答应你,我不会离开你。可是沉玉,当那一天来临的时候,当你感受到如我一般疼痛的时候,你是否还会义无反顾的抱着我?是否还是会坚持和我在一起呢? 应该不会了吧? 叶沉玉搂着他的腰,用力地点了点头。 第56章 第 56 章 书房内,叶衔忠来回不停的背手踱步,叶沉玉跪在地上,无奈的道,“爹爹,要不你先坐下来歇歇吧?” 他在书房里至少来回晃悠了半个时辰,他不头晕,她看着他都要晕了。 “你还敢说!”叶衔忠用十分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叶沉玉,“你一个女孩子家家,怎么能当众和一个男人搂搂抱抱的?你这个样子,将来还有谁会来提亲?” 叶衔忠征战归来可谓是满面春风,他一出宫门就马不停蹄的赶回家,想要看看多年不见的女儿。可这进门没几步,好家伙,他的宝贝女儿正和那个书生搂搂抱抱亲亲热热的!而且旁边的丫鬟嬷嬷小厮侍卫没一个出来劝阻的,反而还都一个个站在旁边视若无睹,叶衔忠差点没气晕过去! 叶沉玉小声嘀咕道,“反正我也没想过嫁给别人!” “你!”叶衔忠指着叶沉玉的鼻子,“叶沉玉你可真行!” “爹爹!当初你答应荀茗了,只要他有胆量跟着您上战场,你便会留他在府中的!您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我有说赶他走吗?” 再说了,目前这种情况他想赶走荀茗恐怕也不能吧?他的女儿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一个男人搂搂抱抱的府内上下多少只眼睛看到了,他要是这个时候把荀茗赶走,这流言蜚语不知道又要传成什么样子了。 他可真是养了个好女儿,一回来就净给他出难题,他在战场上都没有费过这脑子! “我当初是说过这话,但是我也只是承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0 - 分卷阅读81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81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81 诺了不赶他走,但是我没有承诺他,把你嫁给他!” 叶沉玉直起身子,“爹爹!” “你别插嘴,好好跪着!”叶衔忠看着叶沉玉,沉声问道,“你就真的那么喜欢那小子?” “是。” “我若是不同意呢?” “爹爹会同意的。”叶沉玉看着叶衔忠正色道,“因为女儿知道,爹爹是真心疼爱女儿的,若是女儿整日沉浸在痛苦之中,每日郁郁寡欢,那不会是爹爹想要看到的。” 若是放在两年前,叶沉玉也许会说出‘什么终身不嫁’的话来。但是经过两年的分别,叶沉玉更加明白了荀茗对于她来说有多么的重要,她才不要说什么幼稚的终身不嫁。她要嫁给荀茗,和他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 她爹爹在战场之上是威名赫赫的将军,但是在她面前,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父亲。他和天下所有的父亲并无二致,他也想女儿能够好好的,嫁一个好人家,欢欢喜喜的度过一生。 即使那个人他现在不甚喜欢。 叶衔忠盯着叶沉玉看了半晌,他突然泄了气,“再过几月就是科举了,他若是能有功名傍身,我就同意你们俩的婚事。沉玉,这是爹爹最后的要求,你别以为爹是爱慕虚荣。咱们家已经是这样的门庭,爹爹也不想靠着女婿图谋些什么。但是你要记住,一个男人若是想要真心的好好对你,他便会想将这个世上最好的东西都给她,他也希望自己能够配得上她。他若是连个功名都没有,难道是想一辈子待在我们叶家做上门女婿吗?这样的男人,若说不是攀龙附凤,谁信呢?” “多谢爹爹,女儿记住了。” 荀茗念书本就刻苦,就算是在军营之中也不曾懈怠,如今得了叶衔忠的承诺,他便更加用功了,就连吃饭时都不肯放下书卷半刻。叶沉玉也时常去陪伴他,荆嬷嬷多次想要提醒,但是看叶衔忠也不曾理会,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科举在秋天,正是金桂飘香的时节。 叶沉玉魂不守舍的坐在闺阁之中,她养的白兔雪球从榻上一蹦一蹦的蹦到她脚下,踩着她裙子的下摆一拱一拱的。叶沉玉毫无察觉,一脸魂不守舍的模样。 绣楼外丫鬟们正在成群结队的采摘桂花,往日里她们都是有说有笑的,但是今日却都默契的安静下来了,生怕发出一点声响。 府内上下谁都知道,荀先生前几日已经成功过了会试,如今这会儿正在大殿上参加殿试。若是能进前三甲,那县主与荀先生的婚事也就算是成了。 可若是没进前三甲...... 荀茗...... 外院隐隐有锣鼓声传来,小厮们都探出头去想要看个究竟,有几个小厮看清了情景,都欢呼起来。这欢呼声一直从外院传到叶沉玉的绣楼,正在摘桂花的丫鬟们也被这声音吸引过去,她们仔细一听便抛下了花篮,大呼道,“荀先生中状元了!荀先生中状元了!” 叶沉玉攥紧的手一松,心中的一块大石轰然落地。 状元...... 她被这消息砸的头晕目眩,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回过神来。绣楼外的小厮和丫鬟们都在欢呼庆幸,反而是她这个局内人一脸平静。 荀茗身穿状元服,骑着高头大马正在大街上□□,前头的锣鼓手用力一敲,行人便避让于街旁,可谓是威风八面。他生得俊俏,如今中了状元更是春风得意,惹得街旁不少女子都看呆了眼,荀茗坐在马上,突然想起了两年之前他刚来京城之时。 那个时候行人满街,他抬眼望去,都是陌生的面孔,曾几何时,他也被淹没在这茫茫人海之中。 荀茗中了状元,风风光光的回了将军府。叶衔忠原本正在书房处理事物,听到下人们的禀报,愣了半晌,笔尖的墨水低落,晕染了一片。 荀茗中状元的第二天,便派遣了媒人去叶将军府向叶衔忠提亲。 一个是刚出人头地的状元郎,一个是京城公子人人向往的将军千金名门贵女。京城中人人都在议论着这位状元郎恐怕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竟然这么胆大妄为向叶沉玉提亲,这几年以来,被叶沉玉拒绝的公子将军,排起队伍都能从城门口排到将军府前了。 就在人人认定叶衔忠会一口拒绝的时候,没想到叶大将军他,居然答应了...... 京城中人人跌破了眼。 京城中的世家们虽然心中忿忿不平,但是毕竟要做做模样,各色的礼品流水似的往叶府送去。叶将军刚刚凯旋归来,又定了女儿的婚事,未来的女婿更是皇上御笔亲题的状元郎。别说是那些京城勋贵人家,就连皇帝陛下都赏赐了许多宝物珍品为叶沉玉的嫁妆添彩。 最终叶沉玉和荀茗的婚期定在了明年春天,大地回春,那个时候正是叶沉玉最喜欢的玉兰花盛开的季节。 荀茗已经和叶沉玉定了婚期,如今也有功名在身,再居住在将军府中已然不妥。他早早的搬出了将军府,如今正住在状元府上。 深夜,荀茗正坐在书桌前认真描绘山水。 一道黑影闪过,桌前的烛火微微闪动,房间内已经多了一位身穿夜行衣的男子。他遮着脸,看不清楚面貌,只露出一双苍老浑浊的眼瞳。 “少爷。”他对着荀茗行了个礼,十分恭敬,“您将那些东西交到皇帝手中了吗?” “嗯。” “皇帝可信了?” “他自然是信了,毕竟这件事情对于他来说,也不失为一件坏事。他当年做出那样的时候,便也能知晓他并非什么明主。” 刚刚被当今皇帝钦点的状元郎,如今却风轻云淡的说出这等悖逆之言。 黑衣人点了点头,他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的问道,“您果真要娶叶沉玉为妻?” “有何不可?”荀茗淡淡回道,却并未看他一眼,认真的画着手中的画。 “您明知......” “苏叔,她是我的妻子,您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她是我的。” 从来都是他的,一直都是他的...... 黑衣人目光闪烁,依旧有些迟疑,“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您尽管放心,她的存在不会断绝我的决心。即便是我娶了她,我们的计划也会照常进行,我隐忍多年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够正大光明的拿回属于我的一切。而我的一切,也包括叶沉玉,父亲与母亲的决定,我一定会遵守,绝不忘记。” 荀茗的脸上露出一股肃杀之气,再也不复在别人面前的温润模样。 黑衣人松了一口气终于放下心来,他朝着荀茗拱了拱手,“属下明白。” 烛火微摇,黑衣人已经消失在房间之中,荀茗突然放下了笔,全身放松的摊在椅子上。他疲惫的揉了揉额角,突然想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1 - 分卷阅读82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82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82 起叶沉玉美丽明艳的脸庞。 “你是我的。”他自言自语道,“你是我的。” 他一遍一遍的说着这句话,仿佛是想要将这句话深深地刻到脑海里。 第57章 第 57 章 将军嫁女,状元娶妻,这大概是今年京城中最热闹的一场婚礼了。叶衔忠一向视叶沉玉为掌上明珠,虽然他不太喜欢荀茗,但是自己女儿的婚礼也绝不能敷衍苛待。将军府外特地摆了流水宴,招待全城的百姓。 一时之间全城都热闹起来。 晨曦透过窗纸折射进绣楼之内,照到叶沉玉大红色的嫁衣上,嫁衣上的金线熠熠生辉。年长的好命嬷嬷正在为叶沉玉梳头,“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 丫鬟捧来凤冠小心的将凤冠戴在叶沉玉的头上,叶沉玉皱眉道,“好重啊!” 这凤冠是叶衔忠专门找人做的凤冠,全部用纯金打造,十分精美。 “县主忍忍吧,等到见到姑爷,县主就不会觉得重啦!”莲儿调笑道。 “死丫头!”叶沉玉嗔道,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眼角眉梢皆是春情。 “县主,时辰差不多了,姑爷已经到了。”荆嬷嬷说道,丫鬟拿来两个托盘,一个上面摆放着一个红彤彤的苹果,另一个上面整整齐齐的叠放着大红盖头。荆嬷嬷接了过来,大红色的盖头盖住了叶沉玉的面容。 叶沉玉只能看见众人的脚尖,荆嬷嬷搀着她慢慢地往外走去,叶衔忠已经在大堂出等候多时了。 叶沉玉盈盈下拜,“女儿辞别父亲。” 叶衔忠看着跪在地上身穿大红喜服的新娘,突然想起她刚出生的时候那张红彤彤的脸蛋。他还记得,她那双小手拂过他面颊的感觉,叶衔忠铮铮男子居然也红了双眼,他润了润喉咙,开口沙哑,“你既然选择了这个人,你今后就要好好的和他过日子。要是受了什么委屈,你就和爹说,只要有爹在一日,这里就还是你的家。” 叶沉玉哽咽道,“多谢爹爹。” 她被人搀扶起来,荀茗向她伸出了手,叶沉玉低下头通过盖头的缝隙看到了那双白净的手掌。她紧张的捏住了手中的苹果,从今以后,这双手就是她下半辈子的依靠,他们将互相扶持互相爱慕直至终老。 她伸出手,牢牢地抓住了荀茗的手掌。 庭院里的玉兰花都开了,有那么一朵花掉落在叶沉玉的盖头上嫁衣上,白色的花朵衬着红色竟然格外的妖媚。行走之间,花瓣悄然落地,终究落入了泥潭之中。 荀茗牵着她,一路走出将军府外。 叶沉玉不能视物,只听见一路走来具是欢呼声。她端坐在花轿之内,听见外面锣鼓声喧天。 她心中百感交集,她悄悄的将探出头去看着将军府离她越来越远。今日,她终于如愿的嫁给了自己喜欢的男子,但是也离开了自己从小长大的家,离开了自己的父亲。 从将军府的这一端到状元府的那一端,一个承载了她的前生,另一个是她下半辈子的安身之所。 好安静...... 这是叶沉玉踏进状元府内堂的第一个反应,那些欢呼声和交谈声仿佛都被隔绝状元府外,府内安静的能够听得到自己的脚步声。叶沉玉跟随着荀茗的步伐,慢慢地往前走去。 有人高声喝到,“一拜天地。” 叶沉玉缓缓跪下。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状元府的大门被人从门外推开,一个浑身是血的侍卫从门外冲进了状元府内,他一路疾奔一边大喊道,“县主!县主不好了!” 叶沉玉抬起头,大红色的盖头飘然落地。 那侍卫直挺挺的摔在叶沉玉跟前,“县主......” 叶沉玉看着跟前的人,她仔细辨认,才依稀认出他是府中的侍卫。她大骇道,“怎么回事?你怎么这副模样?” 侍卫颤抖的伸出一根食指,叶沉玉循着目光看去,看到了与她并肩而立的荀茗。 “县主......快走......”他突然吐出一大口鲜血,叶沉玉伸手去探,发现他已无鼻息。她吃惊的站起身,却因身体不稳差点摔倒。荀茗扶住叶沉玉的腰身,叶沉玉转过头看他,却见他神色淡然。 她这才发现,大堂之内竟然没有一个宾客,就连跟随她一同来的嬷嬷和丫鬟都已经不知所踪,只有一个年迈的男人站在一旁。就连荀茗身后的座位上也是空无一人,只是孤零零的放了两尊牌位,若非府内张灯结彩,叶沉玉几乎要怀疑他们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荀茗......” 她话音未落,便有一帮官兵闯了进来,为首之人大声道,“快将整个府邸包围起来,一定要抓住叶沉玉,别让她跑了!” “大胆!”叶沉玉喝道,“你是何人,胆敢擅闯状元府邸!” 为首的将领对叶沉玉嗤之以鼻,一副倨傲不屑的模样,“臣奉圣上之命,前来捉拿叶衔忠独女叶沉玉!” 叶沉玉心有不安,但是面上不显,“你好大的胆,我是皇上亲自册封的县主,你竟然直呼其名!” “县主?”将领抱了抱拳,“奉圣上口谕,叶衔忠陷害忠臣,私通敌国目无尊长枉为人臣!现将叶衔忠一干人等押入大牢等候发落,若有人胆敢反抗,格杀勿论!” 怎么可能! “状元爷,松手吧。” 叶沉玉抬起头,看着荀茗的侧脸。 荀茗紧紧搂在她腰间的手陡然放开,叶沉玉无力的瘫坐了地上,有两个官兵上前将她粗鲁的架起往外拖去。她木然的回过头,看着站在原地的荀茗,她这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之间,荀茗的脸庞棱角更加的分明,看上去透出几分冷冽来。 她一路被拖出状元府外,然后,她看见了被门外被捆绑住的荆嬷嬷和一众陪嫁丫鬟。她们的嘴被死死的堵住了,看见她也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叶衔忠刚嫁了女儿,一个转身却被押入了大牢。一场举世的婚礼最终却最终以闹剧收场,一个新婚的新娘,进的并不是她一心想要的洞房,而是破败并且散发着阵阵恶臭的牢房。 牢门被紧紧的锁住,叶沉玉抓着牢房的栏杆,朝外大喊道,“来人!来人!” 牢头不耐烦的往牢门上抽了一鞭子,“喊什么喊!” “放肆,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了,我是安定县主!” “县主?那又怎么样?你老子都进了牢房了,你还在这里摆什么谱?一家子的乱臣贼子!” 牢头说完便走了。 牢房里铺满了杂草,叶沉玉穿着一身格格不入的嫁衣蹲在杂草堆中潸然泪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今日明明是她的大婚之日,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2 - 分卷阅读83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83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83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的父亲明明是战功彪炳威名赫赫的将军,怎么会变成一个陷害忠臣外通敌国的乱臣贼子? 不会的不会的! 她爹爹绝对不会是这样的人,她还记得她爹爹奉旨剿灭山贼的时候,即使是她落入敌手,她爹爹都没有想过要因此而放弃。这样的爹爹,怎么可能是他们口中的乱臣贼子呢? 一定是哪里搞错了,一定是的! 叶沉玉看着乱糟糟的牢房,只要过几天,等到过几天爹爹的罪名洗脱了,他们一家人一定能够团聚的。 可叶沉玉这一等,就是等了七天。 她在牢房中见到的第一个人,是她的表哥——苏照。 牢房污秽而且遍地都是老鼠蟑螂,叶沉玉从小娇生惯养哪里见过这些东西?但是她如今身陷囹圄别无他法,每晚睡觉只好缩在一个角落里。 “沉玉,沉玉......”叶沉玉自从进了牢房以后就再也没有听见过有人这么温柔的叫过她的名字,她迷迷糊糊的从睡梦中醒来。牢房十分黑暗,但是她看见了苏照温柔如初的眉眼,她着急的从地上站起来,隔着栏杆冲到苏照的面前。 “表哥。”她一开口就想要落泪,她吸了吸鼻子,“表哥,你是来放我出去的吗?我爹呢?我爹怎么样了?” “沉玉,你怎么样了?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你有没有受伤?啊?” 叶沉玉摇了摇头,“我没事表哥,我爹是不是没事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沉玉,对不起。”苏照的眉眼一下子黯然下去,“对不起沉玉。” “祖父和父亲一听说姑父家的事情就进宫去面见陛下了,但是陛下却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前拿出了证据,人证物证俱全,即便是祖父和父亲也束手无策。祖父和父亲费心心思才将我送了进来,让我来看看你。” 对不起沉玉,我没有办法带你回家了。 怎么会? “怎么会这样?我爹他是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什么人证物证?我不信!我不信!” “是荀茗!”苏照说,“是他,是他把所谓的证据交给了陛下,那个人证也是他!” 荀茗...... 叶沉玉一个踉跄,她闭了闭眼睛,突然想到成婚当日她被带走之时,荀茗的漠然和视而不见。还有,那双松开了她的双手。 这么多天以来,她刻意的不去想荀茗,不去想这件事情是否与他有关,可是荀茗...... 为什么是你...... 第58章 第 58 章 “荀茗他自称是忠臣之后,是十六年前被陷害的岑将军的独子,当年岑家被抄家他被一个仆人救下养育至今。这十几年来辗转各地探寻故人才找到了姑父陷害他父亲的证据,如今考上了状元便将这些证据交给圣上。” 岑家..... 叶沉玉依稀记得这个姓氏,她恍惚之间听人说过,当年的岑将军,正是她爹爹的结拜兄弟。只是十六年前岑家被灭门之时,她尚在襁褓,就算是曾经见过岑家人,如今也不会有半点印象。 荀茗是岑家的后人......还亲自指认她爹谋害义兄,呵,怎么可能...... 叶沉玉低声道,“我爹爹为国征战十数年,军功赫赫,怎么能够凭借这么一点证据就将我父亲打入大牢?” 苏照没说话,叶沉玉发出了几声低笑,她自嘲道,“也是,对于皇帝来说,我爹爹的这些军功也并非是什么好事。臣子功高震主,向来为天子所忌讳。” 所以这才是为什么荀茗能够一击即中的原因,恐怕是她爹爹手握兵权早就已经惹了皇帝的猜忌。如今有人亲自拿着她爹的把柄送上门来,他当然却之不恭,要好好利用一番。更何况,这个把柄也确实能够将叶家一锅端了。 何乐而不为呢...... “天子怎么说?” “天子下旨,叶家......满门抄斩。” 满门......抄斩...... 叶沉玉无力的滑落在地上。 ‘啪’! 她突然用力的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口中念念有词,“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爹爹......” 如果不是她引来荀茗,如果不是她将荀茗留在府里,如果不是她喜欢上荀茗一心想要嫁给他,如果不是她...... 苏照紧紧的抓住栏杆,“不,沉玉这不是你的错。荀茗既然是有备而来,那他总会想到办法将这份证据交给天子的。这件事情与你无关啊!” 可叶沉玉已经听不进去了,她仿佛呆滞了。苏照看着牢房之内的女子,她还穿着那天大婚之时的婚服,红色的裙摆潋滟一室。但是身穿喜服的人却云髻倾倒朱钗倾斜,她双眼无神形容呆滞,脸上高高肿起。才短短的七天时间,却再也不复安定县主的意气风发。 面前的女子是与他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也是他从小就爱慕着的表妹。在苏照的记忆之中,她永远都是那么的体面尊贵干干净净,小的时候会跟在他的后面和他打闹,长大之后虽然安静了许多,但是在他们兄妹面前,仍然会展现出不在他人面前的娇俏可爱。 只是不论是何时,他都没有见过,她这副呆滞衰败毫无生机的面容。 苏照哽咽道,“沉玉,你放心,我就算拼尽全力也会救你出去的!” 叶沉玉闭目,一滴泪从她眼眶中滑落。 “苏公子,这时间快到了......”牢头匆匆忙忙的走过来提醒道。 “知道了。我再说几句话,马上就走。” “是是是。” 苏照的手穿过栏杆,他将一直攥在手心的纸条扔在叶沉玉身旁,“这是姑父托我给你的。” 他说完之后,擦了擦眼泪站起身往外走去。 他不敢回头,他只怕这一回头,就再也没有勇气往前走。 叶沉玉的手指动了动,她捡起草堆之中的纸条,颤抖着双手展开了那张纸。 上面没有多余的话,只是匆匆忙忙的写了四个字。 好好活着。 叶沉玉双手抱着腿,将自己的脑袋枕在手臂之上,大声哭泣。 有一个人站在牢房的暗处,一直看着叶沉玉缩在角落之中嚎啕大哭。牢头颇为恭敬的问道,“您可要去看看那个死囚?” “那是我的夫人。” 那冷淡的目光看的牢头心惊胆颤,他连忙道,“是是是,您今日可要过去看看?” 牢头也实在是摸不清这个人的脾性,明明是他亲手将自己的妻子送入了大牢,但是却每天风雨无阻的来看她。这也就算了,但是每次来看她都只是躲在暗处默默地看一会儿,然后就若无其事的走开。 果然,荀茗像往常一样摆了摆手,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3 - 分卷阅读84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84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84 “不必了。” 牢头心里嘀咕道,真是个怪人。 自从叶沉玉被打入大牢以后,荀茗每天都会偷偷的来看她,他以为自己看见仇人之女在大牢之中狼狈的模样会感到快意,但是当他看见叶沉玉穿着大红色的喜服蜷缩在墙角的时候,胸腔之内只感到心痛。 对,心痛。自从十六年前他的亲人一一死去之后,这么多年来,荀茗再也没有感到过半分心痛。然而他面对叶沉玉的时候,那一颗心脏却不可遏制的疼痛起来。 荀茗自己都感到可笑,他居然会为了一个仇人之女心痛的不可压制。 他不敢站在叶沉玉的面前,只敢偷偷摸摸的站在原处静悄悄的看着她。就犹如他对她的心思,只敢在无人之时才敢偷偷摸摸的拿出来瞧上一瞧。 自从知道了满门抄斩的圣旨,叶沉玉便一直在牢中等着断头饭送来的那一天。可谁知,她没等到断头饭,却先见到了荀茗。 他穿着一身蓝色的衣袍,仿若一个无事人一样,静静的站在门外看着她。 叶沉玉曾经无数次在梦中见到荀茗,她每一次都疯了似的扑上去打骂荀茗。但是真正的见到了荀茗之后,她却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就仿佛她没有见到这个人一样,安静的可怕。 叶沉玉听见锁链落地的声音,一声声清脆的脚步慢慢的向她走来。 “沉玉。” 她低着头,没有理会。 他又叫了一声,“沉玉。” 他蹲下身子,强硬的抬起她的脑袋,让她直视于他。叶沉玉从荀茗的眼瞳之中看见了自己的狼狈之态,她已经数日未曾洗漱,满脸的脏乱泪痕,如同街边乞妇。 她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他们第一次相见的时候,她们两人都被俘,皆是一身狼狈。从相识开始,她便是高高在上,而他只不过是一个平民书生。可如今,他高高在上春风得意,而她却已经沦为阶下之囚。 不过两年之间,却早已物是人非,想起从前只感到恍若隔世。 她冷笑一声,“牢房污秽,大人怎么到这污秽之地来了?” 荀茗皱了皱眉,似是不太高兴,“我来接你回家。” “回家?”她用力的挥开荀茗的手,“哪里是我的家?我爹入了牢狱,不日即将问斩。我问你,哪里是我的家?” “你爹害了我爹,身为人子,我必须要替我爹洗清冤屈报仇雪恨!我没有做错!” “报仇雪恨?对,你是没做错,你我之中,谁又曾做错过呢?” 她从牢房肮脏的杂草堆中站起身来,突然转了话题,“你知道我这么多天是怎么熬过来的吗?牢房潮湿阴暗,经常有鼠类出没。刚开始的时候,我会感到恐惧害怕,我会缩在角落里哭泣。哭久了,我才想起来,今时今日不会再有人对我柔声安慰了。爹爹不在我身边,奶娘外祖父外祖母舅舅舅母他们都不在我身边,我再也不是那个众星捧月的安定县主了。我狼狈哭泣,只会让人感觉我可怜可悲。日子一天天过去,慢慢的,我能安然看它们在我身边流窜,惧意是能被时间消磨的,但恨意不能。” “你做不到,我......”她攥紧了袖子中的簪子,突然向他扑了过去,簪子没入了他的胸膛。他的血澎涌而出溅到了她的脸上,她突然落了泪,默默地错开了脸,她趴在他的耳旁,声音渐渐颤抖,“我......也做不到。” 荀茗的视线慢慢的模糊了,他渐渐的看不清叶沉玉的面容。叶沉玉握着滴着血的簪子,浑身颤抖。 嫁衣残破染血,最为不详。也许从一开始,他们俩个便是错的,相识是错,相恋是错。不,他们何曾相恋过呢?荀茗只是为了替他父母报仇雪恨才来到她的身边,从头到尾,只有她一人深陷情网,而他身在局外,悠然自得。 叶沉玉出了牢房,被送回了状元府。荀茗受了伤,府内上下都慌乱不已,着急着请大夫救治。府内下人只匆匆将叶沉玉送回房间便再也没有人理会她,外间十分吵闹,叶沉玉坐在椅子上,平静的看着人来人往。 她想起了叶府,平日里她十分无聊之时,就十分喜欢坐在绣楼中往下看,看府中众人来来往往。只可惜,再也看不到了。 这动静一直折腾到后半夜才停歇,有人推开门对她说,“少爷想要见你。” 荀茗的胸口缠着厚厚的绷带,他闭目躺在床上。 叶沉玉站在床边看他,“你不怕我再刺伤你吗?” 荀茗睫毛微颤,肯定的说道,“你不会的。你若是杀了我,你也要死,你父亲逃不了一死,你是叶家唯一的血脉,你会想让你父亲绝后吗?” 言外之意就是她能够活下来。 “为什么?我是你的仇人,我死了,你应该会更加高兴吧?” 荀茗努力的移动身体,终于摸到了叶沉玉手腕上的玉镯,他看着那玉镯,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眷恋和怀念。 “我不叫荀茗,我叫岑旭。这玉镯,是我母亲送给你的礼物,也是聘礼。沉玉,从你出生的那一天起,你就是我的妻子。” 第59章 第 59 章 “我父亲和你父亲本是结义兄弟,你母亲与我母亲又是闺中姐妹,两家原本是世交。你一出生,我便十分喜欢你,两家父母十分高兴,从小便给我们定了亲。我母亲以这只手镯为信物,将它赠予你,只等来日你长大便让我们成亲。只可惜......” 只可惜,后来岑家惨遭灭门,她母亲病逝。父亲对这件事情讳莫如深从来都是绝口不提,她便也无从得知这桩往事,也从来不知道这只手镯的由来。她只是依稀从旁人口中得知,这只手镯是母亲的一个闺中好友所赠。 她当时还曾疑惑,她母亲怎么会轻易的收下这么贵重的礼物。原来,是定亲的信物。 “所以沉玉,你本来就是我的。你嫁给了我,就是我岑家的人,你是我的妻子,我不会让你死的。” “你将我父亲推向了断头台,却在这儿信誓坦坦的说不会让我死,那你想要干什么呢?难道你以为,我会和一个仇人之子恩恩爱爱的过一辈子吗?岑旭,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没事。”岑旭看着叶沉玉,“不需要恩恩爱爱,你只要记住,你是我的妻子。我已经求过圣上,让你以岑家儿媳的身份活下去,从今往后,你依旧还是你的安定县主,与以前并无二致。” 他从来没有奢求过什么恩恩爱爱,只需要一辈子就好,只要她能够和他一辈子就够了。 “并无二致?岑公子,我不如你,我做不到和你一样,能够天天面对仇人之子。” 在他心中,她只是她母亲在世时为他定下的妻子。他娶她也只不过遵从了母亲的愿望,他可以平静的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4 - 分卷阅读85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85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85 面对她,和她就这么度过一辈子。而这一切,只因为他不爱她,但是她不能,她是真心喜欢荀茗的,即使这份感情连她自己的唾弃,但是偏偏无法否认。 她与岑旭不同。 叶沉玉转过身,离开了房间。 岑旭看和她的身影,目光执着。 叶衔忠斩首的那一日,岑旭带着叶沉玉去了。 那天是个好日子,太阳十分明媚,岑旭坐在监斩官的位子上,而叶沉玉,则坐在他的身旁。 “带犯人叶衔忠!” 叶沉玉的眼神终于有了波澜,她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叶衔忠。叶衔忠穿着囚服蓬头垢面十分狼狈,叶沉玉这才发现,原来不知何时她心目中的英雄早已经头发花白。她想起她与爹爹上一次相见的时候,还是她出嫁的时候,她当时盖着红盖头,甚至看不清他的面容。 叶衔忠被人死死地压着肩膀,迫使他跪下来。叶沉玉强忍着泪意,她父亲于千军万马之前尚不改色一身铮铮铁骨,如今却被人如此侮辱。 叶衔忠抬起头,一双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叶沉玉,仿佛想要再多看她几眼。 沉玉,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话吗?活下去,无论如何都要好好活下去。 “沉玉,他不想你死,他想你好好活下去。”岑旭阴恻恻的对叶沉玉说,“所以啊沉玉,你要好好的活下去,也算是全了你父亲的一点念想。” 岑旭抬起手,握住了令牌。叶沉玉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将那枚令牌扔在了地上,“斩!” 令牌扔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叶沉玉浑身一个哆嗦,咬着嘴唇闭上了眼睛,藏在桌下的手狠狠的攥着,甚至已经刺入血肉。 血肉之痛早已麻木,但是心痛却不可遏制。 她什么都看不到了,但是依稀能够听见刀砍破风的声音,还有......血液缓缓在地上流动的声音。然后,她听见了府中涉事家将的痛哭声。 叶沉玉微微睁开眼,便看见了刺目的阳光。 这么明媚的太阳,可是为什么还是这么冷?叶沉玉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身体,她微微掀起眼帘,看到了刺眼的阳光。 岑旭抱着叶沉玉,“沉玉,沉玉你怎么了?” “沉玉,女儿,到爹爹这儿来。”叶衔忠朝着叶沉玉招了招手,一脸慈爱的说道。 叶沉玉飞快的向他跑去,就快扑到他的怀中时,叶衔忠却忽的消失在了原地。 叶沉玉看见了荀茗,他站在玉兰树下朝她展开手掌,“沉玉,你怎么了?” 可是下一刻荀茗就变成了一个执刀的刽子手,他拿着砍刀夹在她爹爹的脖颈间,然后,血流成河。 “不要!” 叶沉玉在梦中惊醒,她发现自己并未在状元府中,而是在将军府中的绣楼之内。而莲儿正趴在她的床畔,她心中一喜,连忙推醒莲儿,“醒醒,快醒醒!” 莲儿见她醒来,惊喜的说道,“县主,你终于醒了!” “莲儿,我爹呢?我爹是不是没事?快,我要见他。”叶沉玉光着脚下了床,“我要见我爹,我要见我爹......” “县主!”莲儿跪在原地,痛哭道,“县主节哀!” 节哀...... 原来这不是梦吗? 叶沉玉看了看四周,“我怎么回来了?” “皇上下旨,将将军府赐给姑......不,赐给岑公子了。” 也对,皇帝为了弥补自己的错误,就将她爹爹杀了。既然连她爹爹都可以杀,赏赐一座府邸又算得了什么呢? 叶沉玉回到床边坐下,她问莲儿,“奶娘呢?” “岑公子只让奴婢回来伺候县主,将荆嬷嬷赶回王府了。王爷让奴婢告诉县主,万不要有轻生的念头,县主还年轻,又是将军唯一的血脉,必要好好活下去。” “你放心,我不会的。”叶沉玉说,“我想休息了,你下去吧。” 莲儿退下了。 叶沉玉走到衣柜之前,这里的摆设与她出嫁前并无二致,连衣柜里摆放的衣服都没有变化过。叶沉玉从最底层取出了一间衣袍,这是荀茗跟随她爹爹出征的时候她费尽心思绣的,她技艺不精却想着要给他最好的,便缝了拆拆了缝,不知来回折腾了多久才缝制好。 曾经多少个无眠的夜晚,她是抱着这件衣服度过的。 她用了将近半年的时间才缝制好这件衣袍,她一直想要亲手送给他,却一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机会。丫鬟劝慰她,说,他与她来日方长。 她想,也对。 他们之间的来日方长,足足有一辈子那么长。 只是没想到来日方长敌不过世事无常。 叶沉玉拿过烛火,衣袍站了火苗,顷刻之间便燃烧成了火球,不一会儿,便烧尽了。微红的火光照射着叶沉玉平静如潭水的双眸,岑旭,你如今报了仇,也如愿的娶了我,你我两家,也算是两不相欠了。 叶沉玉想着这两不相欠,又低低的笑了起来。从未觉得,两不相欠是如此残忍又可笑的话语。 两不相欠,也两不相爱了。 外面下了大雨,叶沉玉穿着单薄的衣服,径直出了绣楼。来往的下人看见她,皆是恭恭敬敬的行礼,叶沉玉看着这熟悉的场景,心如刀割。 外面雷声大作,她推开了岑旭的房门。 岑旭还没有睡,在等下看书,见她过来也是一脸惊诧。他放下书卷,看她浑身淋湿,淡淡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她走到岑旭面前,“来问你讨一样东西。” “什么?” “我的洞房花烛之夜。” 岑旭皱眉,“你说什么?” “那日大婚,我进了牢房,错过了我们的大婚之夜,你得赔给我。” 岑旭看着她,“别胡闹了,快回房去。” 他重新拿起书卷,专心的看了起来。叶沉玉并未理他,只是径自脱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岑旭见她动作猛地站了起来,“你在做什么!” 她抬头看他,眼中毫无波澜,“你不是说过,要同我做夫妻吗?你不是说,我是你母亲为你定下的妻子吗?你不是说,这是我父亲欠你的,是我欠你的吗?那你又怕什么呢?我只是在赎罪,在还债。” 岑旭想要拿起挂在椅背上的外衣,一转身却被她从背后紧紧抱住,岑旭紧紧压住自己的怒火,“叶沉玉!” 她是疯了吗? 岑旭从她的身上,再也看不到往昔的影子,她仿佛是换了一个人似的,明明就站在他的眼前,他却觉得陌生不识。这样的她,陌生的让岑旭觉得害怕,他怕他再也看不清这个他深爱的女子。 “你很讨厌我吗?”叶沉玉故意激怒他,“你若是讨厌我,那就放我离开吧,我们这样互看两相厌互相折磨又有什么意思呢?你放我离开,尽可以娶一个合自己心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5 - 分卷阅读86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86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86 意的妻子,我也可以嫁一个令我欢喜的夫君。如此两相欢喜,有何不好?” 岑旭甩开她的手,反过来捏住她的下巴,恶狠狠的道,“放你离开?嫁一个令你欢喜的夫君?叶沉玉,你给我听好了,你这一辈子,都注定只能是我岑旭的妻子。从此以后,再也不要有这样的念头!” 他撕开叶沉玉的亵衣,狠狠的在她的肩膀上咬了一口。叶沉玉忍不住痛呼出声,她忍住不让眼泪流下来,岑旭松开嘴,看到叶沉玉隐忍的表情,心下微微一软。 “沉玉,只要你乖乖的,我会对你好的。” 他亲吻上叶沉玉的眼睛,动作轻柔而怜爱。 叶沉玉被他抱在怀中,僵硬如木偶。 第60章 第 60 章 自从叶衔忠死后,叶沉玉便每天把自己困在绣楼之内,不见任何人。 叶沉玉身穿孝服,闭目跪坐在蒲团上。而她的面前,摆放着叶衔忠的灵位,丫鬟莲儿推开门,跪在她身旁,“县主,皇上刚下旨意,让岑公子承袭了他父亲的官职。还有,今日,那苏氏搬进府中居住了。” 叶沉玉闭着眼睛,淡淡的道,“知道了。” 昔日岑将军的官职,便是位列侯爵。岑旭是他独子,又是嫡子,论理来说也确实应该让他承袭侯爵。更何况岑旭只是文人,封他侯爵对于朝局来说也并无大碍,只不过是多了一个名头而已。 叶沉玉如今才知道什么叫做人走茶凉,皇帝前脚判了她父亲斩立决,后脚就将原本的将军府赐给了岑旭。这里曾经是她最温暖的家,但是如今,却有一堆不认识的人争先恐后的涌了进来。 岑旭不仅将府中家丁佣人全部替换,现如今连苏氏都搬进府内了。 叶沉玉睁开眼看了看面前的灵位,这个宅子依旧是原来的模样,但是父亲不在了,家也不是她的家了。 “县主,如今府内上下不知道有多少眼睛盯着我们,您拜祭将军......” 莲儿也是担心叶沉玉,如今叶沉玉已经是叶家唯一的血脉,要是被人知道她在此拜祭叶衔忠,恐怕...... “有什么好怕的。”叶沉玉朝着叶衔忠的灵位拜了三拜才在莲儿的搀扶下起身,她不停的转动着手中的念珠,神色淡然,“岑旭不是说了吗?我是他母亲亲自挑选定下的儿媳,他不会杀我。” 更何况,她如今被岑旭困在这府中寸步难行,生与死对她而言又有何差距呢?若不是她父亲临终前留下遗言让她好好活下去,若不是为了她叶家的血脉不至于断绝,她又何苦看见亲身父亲身死眼前却还在这世上苟且偷生?活得这般屈辱? 她如今还不能死,她得等,等到有一日,等到哪一日,她自然能够安然赴死。 莲儿看着叶沉玉,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自从叶衔忠死后,她仿佛换了一个人,之前的叶沉玉虽然也是沉静自持如同高岭之花高不可攀,但是终究还是有几分女儿家的娇俏活泼。但是如今却清冷的如同天边之月,再无半分女儿家的姿态。 经历人间风霜,看破红尘生死,大抵如此。 莲儿看叶沉玉如此模样,忍不住劝道,“县主已经许久没有出过门了,奴婢看着今日太阳正好,不如奴婢陪着县主出去走走吧?” “岑旭刚中状元,又为父母洗刷了冤屈如今又封了侯爵,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府中下人也都是喜气洋洋。我一身孝服出去岂不是惹人厌烦,我姓叶,原也不该是岑家的人,何必要在人前碍眼?” 再说了,如今的府邸再也不是她的府邸,出去看到那些陌生的面孔,到底是散心还是堵心尚且不好说呢。既然如此,还不如安安静静的待在房内,为父亲好好祈福,也赎赎她这满身的罪孽。 “你不必多言了,我还要为父亲念经祈福。既然今日天气好,你便带着雪球出去转转吧。” 莲儿叹了口气,转身抱起了趴在地上的雪球出门去了。 莲儿刚出门,便见丫鬟挽着苏晚清拾阶而上,她连忙行礼,“奴婢拜见苏小姐。” “你怀里抱着的是什么?” 莲儿下意识的将怀里的雪球抱得更紧了。 “回苏小姐,只是一只兔子,县主养着玩儿的。” “真可爱。”苏晚清伸手摸了摸雪球,看起来颇为喜欢,“能给我抱抱吗?” “这......”莲儿自然是不想给苏晚清的,毕竟这雪球是苏照送给叶沉玉的,也是叶沉玉的心爱之物。更何况苏晚清也算是半个岑家人,他们将军也是因为岑家而死,莲儿自小服侍叶沉玉自然是主仆一心,便也对岑家人提不起好感。但是眼下他们身在岑府之中,自然也不好得罪了苏晚清。 “我家小姐想要抱抱这只畜生,怎么?你一个小小的奴婢也敢阻拦?” 叶沉玉听见了响动,打开门,“怎么了?” 她一开门,便看见门外站满了人。 “县主,是苏小姐。” “何事?” “奴婢本想带着雪球出去玩耍,结果刚出门就遇上了苏小姐,苏小姐说见雪球可爱,想要抱一抱。” 服侍苏晚清的丫鬟阴阳怪气的说道,“县主安好,我家小姐十分喜欢这只畜生,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县主一定也会同意的。毕竟我们小姐也算是岑府的半个主人,岑府中的畜生,自然也是小姐的畜生。” 苏晚清非但没有阻拦,反而沉默的看着叶沉玉,仿佛是在等她回答。 叶沉玉还记得初见苏晚清的时候,那个时候,她还是个畏畏缩缩的小姑娘,跟随岑旭来将军府看梅花。她当时看见岑旭带着她,心中颇为在意还与她说了几句话。她当初十分害怕她,说了几句话就跟要哭了似的,可是如今,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安定县主,苏晚清也不是那个连同她说话都战战兢兢的胆小女子了。 “怎么了?”岑旭一边上台阶一边问道。 叶沉玉多日未出房门,他原本是想要来看看叶沉玉,可是才刚刚走进就看见了门外站满了人。 “表哥。”苏晚清低低喊了一声。 “怎么了?”岑旭看着叶沉玉。 莲儿知晓叶沉玉不欲和岑旭说话,便连忙说清了原委,顺便还把那个丫鬟的话复述了一遍。 苏晚清道,“表哥,我听说县主很久没有出房门了,本是好意想来看看。结果看见这兔子十分可爱,只是想要抱抱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刚刚秋儿说话不当,请表哥恕罪。” 苏晚清从小同岑旭一同长大,她深知岑旭的脾气,他表面上看着温和,但是实际上是性子凉薄之人。但凡惹他不高兴的,他都不会轻易放过,可谓是睚眦必报。而他对这个叶沉玉看上去虽然是淡淡的,但是苏晚清知道,他心中也是在意叶沉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6 - 分卷阅读87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87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87 玉的。 而且,不止一点点。 岑旭听完之后并没有任何生气的迹象,反而对叶沉玉说道,“一只兔子而已,既然她喜欢,你便让她抱抱吧。” 莲儿看了叶沉玉一眼,将兔子递给了苏晚清。苏晚清接了过来,轻轻的摸了摸兔子滑溜溜的背。 “表哥,这只兔子真的好可爱。” “你若喜欢,我便让你表嫂送给你,你出入府中,便当做给你的见面礼可好?” 未等苏晚清说话,叶沉玉便说道,“不好。” “莲儿,去将雪球抱回来。”叶沉玉侧目说道,“岑旭,这是我的兔子,这即便是只畜生那也是我的畜生,并非你岑家的。你表妹若是喜欢,你大可送她一只,无需那我的兔子做人情。” 叶沉玉转身想走,手腕却被人死死扼住,她一回头,就看见岑旭面色不愉的看着她,似是十分不快她刚才的言行。 “放手。”叶沉玉盯着岑旭的那只手。 “全部人都给我退下!” “表哥......” 岑旭回头,“我说了,给我退下!” 苏晚清走了,全部人都走了。 岑旭狠狠的盯着叶沉玉,“为什么?” 叶沉玉疑惑的看着他,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沉玉,为什么你喜欢苏照呢? 岑旭心中怒火滔天,他看着叶沉玉一脸淡然的模样,恨不得撕碎了她这张一如曾经的艳丽面庞。自从那晚之后,叶沉玉就将自己锁在这绣楼之内,他也知道她是在为父亲守孝。叶衔忠虽然是是他的仇人,但是女儿为父亲守孝也是理所当然,因此他也并没有多家追究,反而想要来看看她。 可他看着叶沉玉被一个丫鬟欺负,甚至连说出‘苏晚清是岑府的半个主人’这样的话来她都没有反应不想反抗。苏晚清至多也只是他的表妹,但是她叶沉玉,却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她才是这座府邸的主人。 可叶沉玉这样的反应,也正是在明确的告诉他,她不是岑家人,也不想做他岑旭的妻子。 她堂堂一个县主,从小娇生惯养从没有受过半分委屈,可是面对一个丫鬟的冷嘲热讽尚且都不愿意争辩一二,却在他想要将兔子送给苏晚清之时严词拒绝。 他知道,那只兔子,是苏照特意捉来送给叶沉玉讨她开心的。其实,他也只是在试探,他只是在试探叶沉玉到底会不会开口拒绝阻止。 岑旭永远都不会忘记那年的冬天他在花园附近的凉亭里看见的那两道身影。 “沉玉,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吗?” “我自然是喜欢表哥的......” 喜欢...... 岑旭用力的抓着叶沉玉的手腕,他粗暴的踢开了房门,将叶沉玉往房内拖去。 叶沉玉大力的挣扎,拍打他的手臂,“岑旭,你干什么?你疯了吗?” “我当然疯了,我如果没有疯,就不该遇见你!” 叶沉玉被甩在地上,岑旭疯了一样的扑了上来,撕开了她的孝服。她隔着泪水,看到了父亲冰冷的灵位。 为什么......岑旭,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第61章 第 61 章 叶沉玉穿好衣服,便叫了莲儿进来。 莲儿一直站在绣楼之下,直到岑旭离开了绣楼才敢站在房门外等着伺候叶沉玉。她抱着雪球进来,她知道叶沉玉如今心情不好,小声的叫道,“县主......” 叶沉玉接过她怀中的雪球,抱着逗弄了两下,又将雪球递给了莲儿。 “你找个时间去趟外祖父家,把雪球还给表哥吧。” “县主......” 自从将军死后,叶沉玉一直十分悲痛,如果雪球在身边,偶尔也能逗逗乐,怎么如今却要送回去? 叶沉玉自然知道莲儿心中在想什么,只不过,如今就连她自己也是身在囚牢不得自在。一个囚犯,哪里有什么资格养兔子逗乐?她自己尚且护不住,遑论其他? 既然护不住,不如早些送走的好。 “不必多言。” 岑旭又何尝不知道苏晚清对他的心思,他更加知道那日的事情是她故意在为难叶沉玉,想要找她的麻烦。他原先虽然也知晓她对他的心思,但是到底是碍于苏叔的面子,没有当面拒绝,但是她如今既然如此胆大妄为,他也应该了断一下她的念想了。 不久之后,岑旭为了表妹相看人家的消息就从侯府之中传了出来。岑旭如今是朝廷新贵,京城之中有不少人家都想要攀上忠勇侯府,苏晚清虽然出身低贱,但是到底是侯爷的表妹,于是一时之间提亲之人也是数不胜数。 苏晚清跌坐在榻上,一脸失神之色。 她的贴身丫鬟秋儿也是十分担忧,着急的道,“小姐,这可怎么办好?” “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岑旭这么大张旗鼓的为她操办婚事相看人家,表面上看起来是为了她着想,是一个十足十的好表哥的模样。但是只有她知道,这是岑旭在拒绝她,在断绝她的期盼。 他分明知道,她是想嫁给他的。即便是他已经娶了叶沉玉有了正妻,她也愿意嫁给他。只要是他,她宁愿做妾。 可是就算只是妾室,他也不愿意要。 她也不是没有想过像叶沉玉一样为了自己的婚事努力一博,可是刚一思及此处,岑旭的模样又浮现在她的眼前。 “你若是还叫我一声表哥,便听我安排,我今日便还能许你一个好人家。你若是不愿意叫我大可出府,你之后的婚嫁我再不过问。” 她若是不愿意嫁人就只能搬出这侯府,从此以后,同岑旭同岑家一刀两断两不相见。岑旭这样的人,他既然说得出,就必然做得到。反正于他而言,她大约也只是个可有可无的人而已。 “我嫁。” 苏晚清的亲事很快便敲定了,婚期定在明年开春。叶沉玉是岑府主母,按照规矩,内院里的一切事宜都应该要交给叶沉玉打理。只是她之前一直沉迷于家破人亡的悲痛之中不能自拔,岑旭也没有过分的催促她。 只是时隔多月,叶沉玉还是一片颓废之态,岑旭就命人慢慢的将府中内务移交给叶沉玉打理,并对她言明这是岑家儿媳应尽之责。果然,叶沉玉听闻此言之后便开始认真的打理内务,精神也比之前好了许多。 自从他承袭了父亲的侯爵之后,不知有多少人明里暗里的盯着他,甚至有许多人言语之中都透露出想要将自家的女儿妹妹许配给他的意思。这整个京城上下,恐怕没人不知道叶沉玉是他仇人之女,恐怕在他们的心中,叶沉玉也只不过是他接近叶衔忠的一块踏脚石。 即使他娶了叶沉玉,也是不甚看重的。 而他这一举动,无疑是告诉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7 - 分卷阅读88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88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88 全部人,不论叶沉玉是不是叶衔忠的女儿,如今都是他岑家的儿媳。 苏晚清自然也知道岑旭的意思,因此也更加的忌恨叶沉玉。 凭什么她努力想要得到的一切叶沉玉都能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尊贵的地位高贵的出身,美貌的容貌,还有岑旭。即便是他们之间隔着血海深仇,岑旭也不愿意放开她。 叶沉玉自然没有她这么多的心思,岑旭既然将她的婚礼交给她打点,她便一切按照规矩打理就行。 她虽然不喜欢苏晚清,但是想来从此以后也不会有什么瓜葛。 冬天的时候,满园的梅花都开放了。叶沉玉原本就怕冷,一到冬天身体就犯懒,前些年梅花开放的时候她思及这是娘亲最爱每年梅花开放之时都会去赏梅。但是如今她刚遭逢大变,早就没了这个心思。 天气寒冷,绣楼之内早早的就燃上了暖炉。叶沉玉坐在窗前,微微的打开窗,看窗外雪花纷飞,看的久了竟然入了神。 莲儿将插瓶的梅花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叶沉玉听到响动回头看了一眼,问道,“你去了梅园?” “不,不是。”莲儿十分小心局促的说道,“这是刚才岑公子派人送过来的。” 叶沉玉有些诧异,她盯着那束梅花,突然想起当年她见苏晚清手中拿着一束梅花,还以为是岑旭折了送她的,心中还十分不痛快。但是现如今看着岑旭亲手折来的梅花,心中已然没有半分的欢喜。 这又是何苦呢? 他们从来都不是什么天定良缘天生一对,何必做这些事情呢? 叶沉玉倒也没有让莲儿将梅花撤下去,他若想要她摆在房中那就摆着吧,若不然惹他生气恐怕又要好一番折腾。 “县主,马上就要到除夕之夜了,您可要奴婢帮您准备准备?” “有什么好准备的?你去告诉岑旭,就说我身子不舒服,不能去了。” 除夕本是团圆之夜,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好日子,但是她如今早已经是孤身一人,又有什么可团圆的?再者说,这团圆之夜对于岑旭来说,应该也是心底的一个创伤吧?他尚且年幼之时便已经失去了父母双亲,从那以后便开始颠沛流离。这除夕之夜,倘若她去了,岑旭看到她恐怕也会想起她的父母,也会不好受吧? 既然是相看两厌,又何必惺惺作态? 不如不见。 “县主......” 莲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叶沉玉看了她一眼,询问之意明显。 莲儿福了福身,道,“奴婢知道了。” 除夕之夜,烟火满天。 所有人都在欢呼团圆,一家人热热闹闹,但是唯独忠勇侯府,冷冷清清。岑旭父母俱亡,本就是孤身一人,他原以为今年终于有人可以陪同他一起过一个热闹年,即使那个人心中万般不愿。 但是他没有想到,叶沉玉竟然以身体不适作为借口躲在房中不出来。 他一个人看着满桌的饭菜意兴阑珊,突然觉得这满桌子的山珍海味,还不如当年跟随叶衔忠在战场之上的清汤寡水。 那个时候,他每隔半月都能收到叶沉玉的书信。每次她来信的时候他都会十分欢欣,几页纸翻来覆去的看,仿佛每看一遍都能从其中看出点不一样的东西来。 他若是高兴了,晚饭都能多吃好几碗,睡觉的时候都压制不住上扬的嘴角。 他等着回去见他的心上人,他知道有个人在千里之外期盼着他能回去,回去娶她。 岑旭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他站起身,走向内院。 绣楼之内灯火通明,显然叶沉玉还未入睡。他远远的看见窗扉大开,叶沉玉站在窗前,看着满天烟火。她的脸上没有显露出一丝一毫的表情,只是这么静静地看着。岑旭抬头看着她,心头再一次的涌起了了那种难以企及的不可触碰的感觉。 他没有上绣楼,也没有惊动叶沉玉,只是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便转身离开。 三年之前,将军府中除夕夜,漫天烟火,他身份低微,就算是思念叶沉玉也只敢偷偷的放在心中想一想。 三年之后,忠勇侯府除夕夜,也是漫天的烟火。他已经如愿娶了叶沉玉为妻,但是却只能看着她,然后默默地转身离去。 他与她之间,好像总是在分别。 小的时候如此,相遇了也是如此。 也许从一开始,他们之间就是错的。 可是错在哪里呢? 岑旭从书架的最深处取出一个木头盒子,盒子上并没有落下半分的灰尘,看得出主人时常拿出来擦拭。盒子中装了厚厚的一叠纸,上面字迹累累,尽是关心思念之语。 这是当初他跟叶衔忠去征战之时,叶沉玉写给他的信。他看完之后并没有扔掉,反而是一封封仔仔细细的保存了起来。 如今叶沉玉对他冷若冰霜,他也只能从这些往昔的书信里面找到一些温馨怀念,每次只要看到这些书信,就仿佛他和叶沉玉之间还是如胶似漆的恋人,就仿佛他们还停留在曾经。但是他每一次见到叶沉玉,看到他看他的那个眼神,他就知道,那只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美梦。 他们之间,早就已经回不去了。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杀父之仇如此惨烈,他也曾经感同身受过,怎么能够忘怀?但是,他还是想要试一试,他不怕叶沉玉对他冷眼相待。只求她还愿意看他一看,他可以慢慢的对她好,只要他还有那么一丝一毫的愿意,哪怕是付出一辈子的时间呢? 反正他这一辈子,除了在她身上之外,早已不见片刻欢愉。 第62章 第 62 章 苏晚清的婚事就定在今年开春,婚礼嫁妆一切事宜都是由叶沉玉准备的,因此她也不能借着身体不适的理由躲避了。 苏晚清毕竟是岑旭的表亲,叶沉玉自然也没有亏待她,一场婚礼也是给足了她面子。叶沉玉看着身穿喜服的苏晚清,又想起了当年自己出嫁之时,那样的满怀期待,又哪样的狼狈不堪。 这是叶沉玉自叶衔忠逝世之后第一次见外客,她在岑家身份尴尬,也无心和那些勋贵人家的小姐妻妾攀谈。不过叶沉玉在闺中之时除了表姐苏氏之外也没有别的闺中好友,因此也没人特意来找她攀谈,倒是也是清闲。 “沉玉。”有人在身后叫她,她一回头,正是苏氏。 她已经许久不见苏氏,只知道她已经嫁了人,如今看她模样,过的应该也是十分不错。 她展露笑颜,“表姐。” 苏氏拉住她的手,仔细的端详她的面貌,关心之色溢于言表,“沉玉,你如今过得如何?那岑旭可有为难欺负你?” 叶家被判满门抄斩,她祖父也是心急如焚和父亲长跪在宫门外,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8 - 分卷阅读89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89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89 想要保住这个外孙女一命。后来岑旭上书,希望皇帝看在叶沉玉也算是岑家人的份上,放她一命。祖父听到这个消息虽然松了口气,但是也不由得担心起外孙女日后的日子。 不仅她祖父担心,苏家上下又有谁不担心呢?岑旭虽然让皇帝放过了叶沉玉,保住了她一条命,但是叶沉玉毕竟是岑旭的仇人,如今嫁给了他,不知道又会遭受他如何的冷待的折磨。 她与叶沉玉亲如姐妹,怎么能够忍受叶沉玉受苦受难?她当时一心想要去探望叶沉玉,却被祖母呵斥,叶沉玉如今已经嫁给了岑旭,若她还要上门去吵闹,那无疑是火上浇油,万一岑旭日后将这件事情怪罪到叶沉玉身上可怎么好? “我本来是想要来看你的,但是外祖母说我来了只会添乱,还是等等看的好。沉玉,你这些日子过得到底如何?我看你都瘦了,那岑旭是不是对你不好?他若是敢对你不好,我一定回去告诉父亲和祖父,让他们给你做主。” 叶沉玉的心头涌过一丝暖流,在这个世上,还总是有人对她好。 她微笑道,“没有......他,他对我很好。” 没有打她,没有骂她,没有冷待她,已经算是很好了。只是,终究不是相爱。 “真的吗?” “我不骗表姐。” 苏氏松了口气,“如此便好。” 苏氏拉着叶沉玉说个不停,叶沉玉已经很久没有和人说过这么多的话了,她整天将自己关在房内,时间久了自然心情也十分沉闷下来。苏氏大概也是看出她心情不好,便故意说一些趣事逗她开心,直到天色渐晚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叶沉玉今日心情不错,只是她回到绣楼之内,看见房中站着的那个人时,心中便没有那么好了。 “侯爷。”她淡淡的行礼。 岑旭转过身来,他紧蹙着眉头,似乎是对她的这个称呼不太满意,但是他也没有纠正。他走到叶沉玉面前,轻轻地执起她的手,叶沉玉忍不住的往后缩了一下,岑旭从来没有对她这么亲近过。 岑旭倒是也没有太过于在意,自顾自的说道,“我今晚留在你这儿,明日我带你去个地方。” 叶沉玉有些诧异,她和岑旭成婚一年,但是也只是偶尔亲近,岑旭也从来没有在她这儿留过夜。 “好。” 不论他想要做什么,她也只能顺从。 叶沉玉不太习惯有人和她同睡,一片黑暗中,岑旭紧紧的搂着她,已经闭目睡去。她睡在岑旭的怀中,睁着双眼紧紧的盯着岑旭的面庞,仿佛是想要透过他的面庞知道他的所思所想。 岑旭,你又想做些什么呢? 如同之前,她依旧看不透岑旭。 但是她听到了岑旭的心跳声,扑通扑通的,在黑夜中在她的耳边不停的跳动着。 “上来。”岑旭骑在马上,朝着她伸出手。 叶沉玉看了看,并没有发现有轿子。 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马,“骑马?” 岑旭抬了抬手,叶沉玉只好将自己的手放在他手中,岑旭一用力便将叶沉玉抱在身前。他执起马鞭,策马而行。 叶衔忠在叶沉玉小的时候教过她骑马,但是多年未骑马早已生疏,她只好紧紧地抓着马鞍。岑旭带着叶沉玉出了城,直往郊外而去,最终停在一座山下,山下有几间茅草屋。 岑旭将马匹系在马棚里,叶沉玉忍不住问,“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 “我向陛下告了假,接下来,我们要在这儿生活一段时间。” “在这儿?”叶沉玉看了看四周,除了眼前的这间茅草屋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人家。岑旭这是要做什么? “是。你不要看茅屋简陋,我先前随着苏叔四处飘零,到一处能找到一所容身之所便已经是不易了。” 沉玉,我带着你过一过正常民间夫妻的日子,终有一天,你能不再害怕我恐惧我那么排斥我。但愿此行,能稍稍挽回你的心。 叶沉玉原本还困惑岑旭为何要带她来这里,听他此言心中也稍微明白了。原来他是想要带着她体会一下他幼时生活的艰辛,可是那又如何呢? 她能体会他生活的艰辛,难道就能放开她叶家上下的灭门之仇吗? “在这儿生活期间,你不必把我当做侯爷,你也不是什么县主,你我只不过是民间最普通的夫妻。在外,你也不用这么称呼我了。” 不这么称呼,那又应该叫他什么呢? 夫君? 自他们成婚之后,她从未称呼过他一声‘夫君’。叶沉玉躲开了岑旭的眼神,转身进了屋。茅草屋似乎是很久没有人打理过了,到处都落满了灰尘,叶沉玉叹了口气,拿起水桶想要去打水清理。 “这就交给我了,你来擦桌子吧。” 岑旭提着水桶走了,叶沉玉看着他的背影默默良久。 叶沉玉虽然没有干过什么粗活,但是擦擦桌子这种事情勉勉强强还是能做的,况且有岑旭的帮忙,他们终于在日落之前将茅草屋整理完毕。 只是......叶沉玉不会做饭。 茅草屋里并没有什么食材,仅有的红薯和野菜也是岑旭从山上挖来的。岑旭熟练的将野菜洗好,撸起袖子就开始做饭。 叶沉玉只好站在一旁给他打打下手,她从来没有吃过野菜也没有见过别人做饭,因此还十分好奇。 她看着岑旭轻轻松松的做饭,心里想着,大概这些年岑旭做了不少这样的事情。 “你为什么不学武?” 这也是叶沉玉长久以来的疑问,他父亲是个威名赫赫的武将,他是他的独子,所谓子承父业,少时肯定也会被安排学武。再者说,现在的朝廷上,也是重武轻文,他若是习武不仅对他的地位更有帮助,也能延续他岑家的威名。 只不过叶沉玉之前虽然有些疑惑,但是碍于她和岑旭的关系一直没有问也觉得没有必要问,但是她看着岑旭站在灶台前被烟火熏染的样子,不知不觉的就脱口而出了。 岑旭炒菜的手明显的一顿,但是一瞬之间又恢复了原状,他的脸庞被烟火覆盖看不清楚神情,只听到言语淡淡,“我不能习武。” 那少年时父亲也曾教导他习武,他彼时虽然年少,但却被父亲和老师赞赏是天纵奇才,天生习武的好苗子。他也曾经许下宏图伟愿,但愿将来当一个威名赫赫保家卫国的将军,在外能保护家国天下,在内能护好一家老小。 但是他不能了。 当年岑家变成了一片火海,苏叔将他从大火中救了出来,可从那以后,他再也习不了武。 家没有了,将军也没有了。 只剩下他孤身一人。 叶沉玉不太懂他的意思,但是也不想再深究下去。岑旭快速的炒好了菜,又将红薯蒸熟了,他将红薯剥了皮递给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89 - 分卷阅读90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90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90 叶沉玉,“尝尝。” 叶沉玉吃了一小口,她之前也吃过红薯,只不过都是那红薯做一些点心,端上来的时候也是十分精致。她还从没吃过这么‘原汁原味’的红薯,但是,好像也不错。 “如何?” “挺好吃的,谢谢。” “夫妻之间,原本不该这么客气的。” 叶沉玉低着头,没有再接话。 茅草屋里面只有一张床,叶沉玉和岑旭睡在一起,岑旭好像特别喜欢睡觉的时候将她紧紧的搂在怀中。但是叶沉玉不太喜欢,她不想和岑旭这么亲密,更加不想在黑夜中听见岑旭的心跳声。 自从来了这里之后,岑旭的心情仿佛就十分的不错,再也没有对她冷过脸。临睡前,岑旭还亲了亲叶沉玉的额头,“早些睡,明早还要起来干活。” 叶沉玉不禁怔了怔,这个语气太过于温柔,仿佛他们真的是一对相伴多年的夫妻,仿佛......他又变成了荀茗。 但是叶沉玉知道,荀茗是假的,只不过是他的一个化名。而这如今的一切也都是假的,即使如今再怎么平淡,他对她再怎么温柔,那都是虚假的。 这最多不过是一场梦,终有一日,将会被打破。 第63章 第 63 章 在这里,他们褪去了华服绸缎,换上了普通百姓所穿的粗布短衣,看起来确实像一个民间夫妻。岑旭一大早就骑着马进了城,中午的时候才回到茅草屋,他带回来一些吃食和种子。叶沉玉坐在屋内一边吃饭一边透过窗子看着岑旭在屋外挥汗如雨。 她这是第一次看见别人干农活,岑旭说过,他们要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所有的饭菜都要自给自足,因此特地去买了种子来种植蔬菜。她这么坐在屋内安安静静的看着他在外面忙活,光阴都好似停了下来,安静得甚至让她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之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个梦,而如今安宁的生活才是真的一样。 没有隔阂,没有血海深仇,只有时光缓慢,岁月静好。 她拿了一个馒头,走出屋外递给岑旭,“你歇会儿吧,吃个馒头。” 岑旭扶着锄头,搓了搓手,一副很想吃东西却很无奈的样子,“我在干活,手很脏。” 他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还是停了下来一脸希冀的看着她。叶沉玉迟疑了一会儿,将馒头递到了他嘴边,岑旭笑了笑,啊呜一声咬了一大口。岑旭一边挥起锄头馒头干活,等到累了,叶沉玉就将馒头递到他嘴边,这个时候他便会心满意足的咬上一口。 他种好了种子,又提了个水桶挨个浇水。 他们只有两个人,因此也不用种很多东西,只要够吃就行。院子里还养了几只鸡鸭,岑旭在浇水的时候叶沉玉就帮忙喂一下鸡鸭。 在侯府内的时候总觉得时光流淌的格外的缓慢,日子也过得十分的无趣,但是如今一忙活起来时光也变得十分迅速,一转眼太阳就落了山。 岑旭自从出了侯府之后心情明显不错,今夜更是有了兴致想要教叶沉玉做些家常便饭,叶沉玉也觉得既然岑旭要带她在这儿多居住些时日也不好一直让他下厨,便也答应他试一试。 哪知,这菜还没下油锅,她就远远的躲开了。 “唉,你怕什么?”岑旭拿着锅铲好笑的看着她。 叶沉玉一听见那油锅里滋滋作响的声音就害怕,更别提烧菜做饭了。岑旭怕她在逃跑,干脆将她圈在怀中,手把手的教她做菜。她被岑旭牢牢的锁在怀中,他一边拉着手教她做饭,还一边在她耳旁温声说话,他离她极近,呼吸之声都打在她的耳旁,痒痒的。 岑旭将做好的菜撞在了盘子里,还摸了摸她的脑袋,夸奖道,“不错。” 叶沉玉看着那盘卖相明显不佳的青菜微微蹙眉,这哪里不错了? “第一次做饭没有烧成碳都是不错的。” 叶沉玉尝了尝,那菜又咸又苦的,简直无法下咽。她看着对面大口大口往里塞的岑旭,不禁想道,难道他之前的过的真的有如此艰辛吗?这样的饭菜居然也能吃得如此香甜。 一片漆黑的天空中发出轰隆隆的响声,声音震的人耳朵生疼,不一会儿,倾盆大雨便落了下来。雨滴落在屋顶上,顺着屋檐滑落下来,屋子里掌了一盏油灯,叶沉玉坐在等下缝补岑旭划破了的衣服。 一滴滴冰冷的东西滴到了她的手上,她疑惑的抬起头看了看屋顶,她发现屋顶的缝隙中慢慢的滑落下一滴滴的雨水。 她扔下缝补到一半的衣服,急匆匆的走到门外找穿着一身蓑衣还在驱赶鸡鸭的岑旭,她将双手放置在嘴边,大声喊道,“岑旭,屋顶漏了!” “等一下,马上就好了!” 岑旭将鸡鸭都赶进了窝里,又抱了干草等物踩着梯子上了屋顶。叶沉玉怕他摔下来,于是紧紧的抓着梯子,她看不清屋顶上的状况,只好大声喊道,“怎么样了?” 岑旭回道,“快好了!” 她扶着梯子,一步都不肯走开,外衣已经被雨水打湿,冰凉的雨水从她的领口钻进去,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遍体生寒。 一双靴子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岑旭顺着梯子爬了下来,看到她被雨水打湿的模样皱了皱眉。他将叶沉玉抱了起来,“你怎么不进去等着!” 听他的语气,明显带着怒意。 叶沉玉抓着他的蓑衣,没有说话,在他的怀中冷的直打哆嗦。现在虽然已经初夏,但是天气终究还没有完全的暖和起来,叶沉玉的身体又一向很弱十分畏寒,这一场雨淋下来可把她冻坏了。 岑旭将她湿淋淋的外衣脱了下来,拿着被褥将她紧紧的裹好,屋外的锅里正突突的烧着热水,岑旭拿了块大毛巾仔细的擦着叶沉玉湿漉漉的头发。 叶沉玉低头,突然看见了岑旭一直挂着腰间的荷包,她伸手抓住,“这个荷包你怎么还带着?” 岑旭低头一看,这枚荷包还是当初在叶府的那个除夕夜,叶府赏给下人们的除夕之礼。他当时也只是看着这枚荷包比较顺眼,就挂在了身上,之后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一直佩戴在身上。他向来对配饰不太注视,若非叶沉玉问他,他估计都要忘记了。 “没什么,懒得换而已。” 叶沉玉‘嗯’了一声,放开了那枚荷包。岑旭不知道,但是她却清楚地记得,那枚荷包根本不是什么赏赐给下人的除夕之礼,而是她一针一线好不容易才缝制好的。 那个时候,她还没没有像岑旭坦白她的心意,一面喜欢他一面却又放不下经年的愿望,正是烦忧之际。出于那么一点点的私心,她才将自己缝制的荷包和赏赐下人的荷包掺在一起,特意的送给他。 岑旭原本不知道,如今也不必知道。 热水烧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0 - 分卷阅读91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91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91 好了,岑旭将水提了进来,倒进了浴盆之中。他试了试水温,觉得温度合宜,才对着叶沉玉招了招手,“过来。” 岑旭并没有出去,反而解开了叶沉玉亵衣的扣子。叶沉玉的脸不知是被热气熏红的还是害臊了,她低声说道,“你出去吧,我自己来就好了。” 岑旭看着她红彤彤的脸蛋,更觉怜爱,“无事,你我本是夫妻,有什么好避讳的?” 叶沉玉虽然几度与岑旭亲近,但是大部分也都是在夜间或者灯火暗沉之时,如今这么光明正大的反而是头一遭,她难免有些不自在。 岑旭倒是坦荡的很,他拿着浴巾,仔仔细细的为叶沉玉擦拭身子。叶沉玉往下沉了沉,借着热气掩盖住自己酡红的面颊,温热的水缓缓地流过身体,每一寸肌肤都渐渐地放松开来。 叶沉玉享受的躺在浴桶之内泡澡。 “这样的日子真好,沉玉,我们以后就这么开开心心的过下去,好不好?我们已经浪费了一年多的时间,不要再这么冷眼相对的过一辈子了,好不好?” 不要这么过一辈子,那要怎么过一辈子?要她放下仇恨和怨怼,和他恩恩爱爱的过一辈子吗?可是岑旭,你自己都从来没有做到的事情,你要我如何做到呢? 她知道,要让岑旭说出这样的话也是十分不容易的。就像她一样,她们两人互为仇人,他们的身上都背负着同样的仇恨,要对仇人说出这样的话,不免要承担重大的压力。 他们会从心底里问自己,那是你的仇人,难道你已经忘记父母的仇恨了吗?你怎么能够和仇人之女相亲相爱幸福一生? 诸如此类。 正是因为感同身受,叶沉玉才能清楚的明白岑旭说出这番话有多么的不容易。可是,岑旭,有这个必要吗? 他听从母命娶了她,只要在这么相安无事的相处下去,就已经是对母亲尽孝了,何必要求是冷眼相待还是夫妻和睦? 再说了,我们之间,哪里来的一辈子? “水冷了。” 岑旭默默地看了他很久,他全身仿佛都僵硬住了,只是这么愣愣的看着叶沉玉。她拒绝了,岑旭在微微叹了一口气,她拿了一身干净的亵衣,在他面前毫无顾忌的穿戴了起来。 “岑旭,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他们在这儿已经住了很久了。 “你想回去了?”岑旭诧异的问,他能够感觉到,他和叶沉玉住在这儿的日子里,她分明是开心的,起码比在侯府里的时候要开心些。 “嗯,我想回去了。” 这样的日子就仿佛是从别的地方偷来的,岑旭,这样的日子原本就不是属于我们的,自从你决定复仇将我父亲推上斩首台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我们的结局。从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我们这一生都只能是互相折磨互相蹉跎,这样安宁自在的日子,又能改变什么呢? 就算是让她开心了一时,也维持不了一世,早就已经晚了。已经注定的事情弥补不了也挽回不了,那就这样吧。 终有一天,她也能等来真正解脱的那一日。 岑旭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屋外嫩绿的青菜,语气中竟然有几分不舍,“好,我们尽快回去。” 第64章 第 64 章 岑旭终究是贪恋这样平静的日子,又在茅屋里留了几日才恋恋不舍的带着叶沉玉回了侯府。 叶沉玉的生日正在夏天,他们刚回府没有多久就赶上了叶沉玉的生辰,她去年的生辰是在父亲离世的悲痛之中度过的。岑旭今年却有意思想要为她操办一场,只是他知道叶沉玉素来不喜热闹,更加不喜欢和那些夫人小姐说笑,便也没有大办的意思。 岑旭知道叶沉玉独爱玉兰花,但是玉兰花开在春季,此时早已谢了,便命人绣了一面玉兰盛开的屏风和全套的玉兰头面送给叶沉玉。那屏风虽然是赶制出来的,但是请的都是最好的绣娘,看起来栩栩如生十分美丽。 “如何?你喜欢吗?” 叶沉玉看着那面精美的屏风,忍不住伸手去触碰,可指尖一碰到屏风,就连忙缩了回来。叶沉玉突然想到她大婚那日,那时候正是春季玉兰初开的时候,那样的白那样的纯那样的美丽。可那一日,叶府上下都被打入大牢。全家上下被判斩首,血流成河。 纯白的玉兰花上都沾染了鲜红的血迹。 “呕......”叶沉玉撑着桌子,心里突然恶心起来,忍不住的干呕起来。 岑旭扶住她,着急地问,“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叶沉玉连连干呕说不出话来,眼眶都渐渐红了。 岑旭看的害怕,连忙大声喊道,“快叫大夫!快叫大夫!” “大夫,怎么样了?我夫人有没有大碍?”岑旭搂着叶沉玉的肩膀,一脸的担忧。 大夫一脸喜色的说道,“恭喜侯爷,夫人没事,夫人是有喜了啊!” 叶沉玉和岑旭同时愣住,一脸的不可置信。 “您,您说,我夫人她......有喜了?” “正是,看脉象,夫人已经有喜一个多月了。” 岑旭反应了过来,心头狂喜,“多谢大夫多谢大夫,来人,来人啊,看赏!” 大夫一边谢恩一边出去了,丫鬟看情况也下去了。 岑旭心中狂喜,忍不住搓着自己的双手,一双手脚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好了。他走来走去的走了两步,猛地坐在叶沉玉的身旁,他看着叶沉玉还平坦的小腹,目光柔和连语气也变得十分温柔,“沉玉,我们有孩子了!我们有孩子了!” 叶沉玉愣愣的抚摸上自己的小腹,她有孩子了?这里面,已经有了她和岑旭的孩子吗? 岑旭覆上她的手掌,重复道,“我们有孩子了,我们有孩子了。”他说着说着突然又笑了起来,正是高兴的无法控制。 他一手搂着叶沉玉的肩膀,一高兴便一个用力将叶沉玉整个人抱了起来放在他的腿上,叶沉玉被吓了一跳赶紧抓住岑旭的衣服。岑旭低下头,将自己的头埋在叶沉玉的脖颈间,他发出了低低的笑声,呼吸声都喷在了叶沉玉的脖颈之间。 叶沉玉握上岑旭的手,回道,“对啊,我们有孩子了。” “沉玉,从今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叶沉玉眉眼低垂,似是也笑了笑,“好。” 叶沉玉怀孕的消息一传出去,可谓是让所有人都吃下了一颗定心丸,苏家那边一直担心着外孙女,怕岑旭因为叶家的事情而迁怒叶沉玉,不会好好对她。但是如今她既然已经怀了身孕,至少已经算是在夫家站稳了脚跟。 苏家一听说这件事情,便连忙派人送来了最好的滋补品,她外祖母和舅母都赶忙来看望她。原本她舅母和外祖母多 分卷阅读91 分卷阅读91 - 分卷阅读92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92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92 多少少还有些担心,但是看见他们夫妻二人相处的十分融洽,那颗心也总算是放下了。 虽然岑旭亲手杀了叶沉玉的父亲,让他们家记恨到如今,但是毕竟叶沉玉已经嫁给了他,他们总是希望叶沉玉能够过得好一些。 毕竟,她还那么年轻。 叶沉玉的心情总算是好了些,也不像是平常那样闷闷不乐整日里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见,偶尔也会去花园散散心。自从叶沉玉怀孕之后,岑旭和她的关系也缓和多了,时不时的就来绣楼之内陪她,更是日日陪她来用晚膳,就连睡觉之时也要搂着她。 叶沉玉的月份渐渐地大了,害喜也越来越严重,她身子本来就弱,如今已怀孕更是吃不好也睡不着,人也憔悴了一圈。岑旭为此更是愁坏了,每日都来陪着叶沉玉用膳,用尽方法想要让叶沉玉多吃一些。 苏家自然也担心坏了,便想要将荆嬷嬷送回到叶沉玉身边照料她。岑旭听了之后也没有拒绝,只让荆嬷嬷一定要好生照顾叶沉玉,叶沉玉是荆嬷嬷一手带大的孩子,如今分离一年多自然是想念。叶沉玉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更是饭也吃不下,就等着荆嬷嬷回来。 她一看见荆嬷嬷便湿了眼眶,哽咽道,“奶娘......” 荆嬷嬷连忙扶住她,“县主别动,县主才怀了孕一定要好好将养着,千万别乱动。” “奶娘,我好想你。” “奶娘也想县主啊,奴婢只以为今生再也不能见到县主的面了,再也不能回来伺候县主了。这下好了,县主怀了孕,奴婢又能见到县主了,这是奴婢的福气啊!” 叶沉玉摸了摸微微凸起的小腹,温柔的笑了笑,“对啊,真好。” “奴婢也知道县主心里怨恨着姑爷,但是您还年轻毕竟还要活下去,如今您既然已经有了身孕,便也不要过分的怨恨姑爷了。将来您生下了孩子,总不能让他一出生就活在父母不睦的环境里。不为您也为了这个孩子,好好过日子吧。” 荆嬷嬷虽然也怨恨岑旭,但是毕竟叶沉玉如今还活着,她是从小看着叶沉玉长大的,总也要为叶沉玉打算的。 “我知道了。” “县主还没吃饭吧,奴婢服侍您用膳。” 荆嬷嬷也不愧是叶沉玉的奶娘,最是了解她的身体和脾胃,自从她来了之后,叶沉玉的胃口明显的好了起来。 怀胎四个月的时候,叶沉玉有了胎动。 夜晚寂静时,岑旭趴在叶沉玉的小腹上,静静地听着小腹内传来的阵阵胎动。 “他踢了,他踢我了!”岑旭兴奋的说。 叶沉玉躺在床上,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脸上是初为人母的温和笑意,“你想要个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只要是你生的,男孩女孩都不要紧,只是要长得像你才好。” 只要长得像你,我看着才开心。 “若是男孩儿,长得像你倒也不错。”岑旭的模样长得很好看,平时不笑的时候给人一种冷若冰霜的感觉,但是只要他笑一笑,便满面都是温柔。 虽然有些不恰当,但真真是艳如桃李冷若冰霜。 “好,若是这个孩子长得像我,那我们便再生一个,总有像你的。” 叶沉玉看着他,没有接话。 她的肚子一动,他便又欢欢喜喜的趴在她的肚子上听着肚子内的声响,脸上始终挂着欣喜的笑容。 叶沉玉平时不太爱做绣活,但是如今她怀孕的月份渐渐的大了,行动不便再加上要入冬了天气寒冷她身体犯懒不愿意走动,便一直窝在绣楼里给她的孩子绣衣服。 她绣完了肚兜,就开始绣一些小衣服,又慢慢的开始绣一些稍微大一些的衣服。 荆嬷嬷看不得她如此辛苦,便劝道,“县主不要这么费神了,以后再绣也来得及。” “我总想多为他做些什么。” “县主长大了做了娘亲果真是不一样了。”荆嬷嬷感叹道,几年之前还是一个天真傲气的少女,现如今竟然也要做母亲了。 叶沉玉看着那件小小的肚兜,眼中的爱意都快要倾泻出来了,“他是我的孩子,我自然要对他好,恨不能再更好些。” “大夫说了,县主的产期在春天,那个时候可是个好时候,大地回春一年开始的时候,县主最喜欢的玉兰花也都会开了。” 四月十一日的晚上,叶沉玉的羊水破了,府中一片灯火通明,接生婆早已经进了屋内。岑旭守在门口,来回不停地踱步,看着丫鬟捧着一盆盆的血水来来往往。 房内传来叶沉玉嘶声裂肺的大叫声,岑旭忍不住往里冲去,有人来拦他,被他一手推开。产房内的人见他进来都是一愣,荆嬷嬷更是让他快些出去。 岑旭跪在床边,紧紧地握着叶沉玉的手,下巴抵在叶沉玉的肩膀处,他轻轻的亲了亲叶沉玉的额头,语气颤抖,“沉玉,你别怕,我在这儿呢,我一直在这儿......” 叶沉玉握紧了他的手,她咬着苍白的嘴唇,用尽了力气想要将她的孩儿生下。 四月十二日的清晨,叶沉玉诞下了一个男婴,肤色雪白就如同盛开的玉兰花。 岑旭大喜,为新生的孩儿取了一个极好听的名字,叫阿执,执子之手的执。 岑执。 叶沉玉沉沉醒来,便看见了趴在她床沿睡去的岑旭和躺在一旁摇篮中的孩儿。 岁月静好,大抵如此。 岑旭醒了过来,柔声的同她说话,她怀孕的时候,他仿佛是变回了曾经那个她深深爱慕的荀茗。 叶沉玉陪他说了几句话,便说有些困了想要休息一会热,岑旭刚好也有事便先走了。荆嬷嬷走了进来,她小心翼翼的将岑执抱给她瞧。 叶沉玉抱着他柔软了身体,看着他闭目熟睡的样子心中便一片柔软。她亲了亲孩子的小手和额头,轻声道,“乳娘,你还记得我幼时碰见过一个道士吗?” “县主怎么问起这个了?” “也没什么事,只是想要见见那个道长,你派人去请一请吧,就说是我相请。” “是。” 叶沉玉摸了摸孩子的小手,我的孩子。 第65章 第 65 章 “知观,这里真热闹!”余璃撑着下巴看着马车外的热闹景象,恨不得一脑袋扎进去。 临辉城自然不能与京城相比,一国都城当然是繁花似锦。柳宴殊无奈的拍了拍余璃的脑袋,“别想了,好好坐着。” 余璃插在发髻上的海棠花簪子微微摇动,花辞颜气急败坏的声音传了出来,“老道士,你敢拍老娘!” 真是气死她了,余璃说带她出门的时候她还挺开心的,毕竟在赤霞山那个穷山僻壤的地方已经呆了几百年了闷都要闷死了!好家伙,说是带她出门,没说是戴着她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2 - 分卷阅读93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93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93 出门啊! 花辞颜的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凭什么这条鲤鱼就能化成人形,她就只能做根簪子!她不服! 余璃倒没有觉得哪里不合适,毕竟花辞颜变得海棠花簪子还是十分好看的。 柳宴殊咳了咳,“手误,手误!” 去他妈它的手误! 余璃抓着帘子的一角,依依不舍的看着外面五花八门的吃食,这么多吃的......她一个都没吃过...... 柳宴殊看着她一脸委屈又垂涎不已的模样,心中好笑面上却颇为无奈,妥协道,“等办完了事情......” “等办完了事情,你就带我把这条街的东西都吃遍,想买什么买什么?!”余璃两只眼睛闪闪发光的看着他。 他什么说过这些话了......不过,意思倒也差不多,咳咳。 余璃见他沉默便开始欢呼起来,花辞颜在心中嘀咕道,不公平啊太不公平了,明明都是妖怪,这待遇差别也太明显了吧! 马车摇摇晃晃的走到了忠勇侯府门前,素问背起行囊走到门前和小厮交谈,前几日的时候叶沉玉就派人吩咐过最近会有赤霞观的道长到府内来,因此小厮便毕恭毕敬的将他们迎入府内。 叶沉玉刚刚产育还在坐月子,因此小厮便将他们带到叶沉玉的绣楼。莲儿守在门外,便问道,“这是?” “贫道赤霞观柳宴殊。” “原来您就是柳道长,我们县主已经等候多时了,只不过县主如今还在修养身子,恐怕不好面见道长。” 虽然是出家人,但到底是男人,她家县主现在还躺在床上总不能就让他这么进去,传扬出去到底不太好听。 柳宴殊点点头指了指一旁的余璃,“这是贫道的一位好友,此次也是来帮忙的,可否让她代替贫道进去看望夫人?” 余璃惊讶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尖,“我?” 柳宴殊密音入耳对她说,“你只要进去和她说说话,然后将她的话转达给贫道,事成之后,贫道便带你去吃东西。” 余璃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对,就是我!” 莲儿看了看余璃,“好,姑娘随我进来。” 叶沉玉刚刚产下孩儿身体还没有养好,所以并不轻易出门每日里躺在床上将养,此时她正抱着孩儿靠在床头轻哄,荆嬷嬷坐在床边喂她吃药。 “县主,道长已经到了只是不方便来见县主,便请了这位姑娘来与县主相见。” 叶沉玉抬起头,对荆嬷嬷和莲儿说道,“你们都先下去吧,我有话想要对这位姑娘说。” 荆嬷嬷和莲儿都退了下去。 叶沉玉抱着岑执,笑意吟吟的对余璃说,“姑娘请坐吧。” 余璃坐在她床前,她看着叶沉玉怀中闭目沉睡的孩子,有些许好奇。叶沉玉问,“姑娘想要抱抱他吗?” 余璃摇了摇头,这个孩子看起来这么小,她怕一个不小心就弄伤了他。她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手指上的漩涡,惊呼道,“好软!” “他刚出生没几日全身的骨头都还没长好呢!瞧姑娘模样应该还没嫁过人养过孩子吧?” “不,我见过小孩子的!” 十几年前的时候,方念之也是个矮矮的软软乎乎的小孩子,只不过比不上她怀里的小。 “是嘛。”叶沉玉将怀中的孩子放到摇篮之中,“姑娘是代柳道长来的?” “嗯,他说了,你有什么话对我说就好了。” “说起来,我与道长也不过是幼年时匆匆见过一面,但是我犹然记得,道长曾经承诺过,若是有一日有事相求便可以来找他。麻烦姑娘转告道长,多年前的承诺已经可以兑现了,只要道长能保护我孩儿一生平安无虞,那件东西我愿意双手奉上。” 又是承诺?这道士的承诺这么不值钱吗?到处随便乱撒啊! “保护你的孩子?你自己不可以吗?” 叶沉玉摇了摇头,看着岑执的目光慈爱而悲伤,“我不行了,我保护不了他那么久。” 她用力的褪下戴在手腕间的玉镯,将它递给余璃,“只要道长收下此物,此约既成,若我孩儿来日有难,还请道长援手以助。” 余璃将那只玉镯交给柳宴殊,并将她的话原封不动的转述给柳宴殊。柳宴殊拿着那只玉镯端详良久,最终放进了衣袖之内。 “知观,这是她给你的报酬吗?那你早说啊,这种东西我多的是!” “贫道并不是为了钱财。” “那你是为了什么?” 他沉默良久,正在余璃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才轻声道,“贫道......想见一个人。” 柳宴殊留下了一个符纸,并交代让叶沉玉将那符纸缝在香囊之内佩戴在岑执身上,若他将来有难可抵挡一二。办完事情后,柳宴殊并没有多留的意思,想要尽快的返回赤霞观。 余璃不依,“你说好要带我去玩的,说要要带我去吃东西的,说好的糖葫芦桂花糕板栗□□宝鸭还有糖醋里脊呢!” 柳宴殊向来拿他没有办法只要带着她去吃东西,而且吃东西的时候花辞颜也变回了人形,于是大街上就出现了这样的一幕。两个貌美如花的少女从街头吃到街尾,所过之处都是风卷残云,一个道士紧紧的跟着她们生怕他们走丢了,而可怜的素问便只好跟在他们身后负责掏钱。 素问看着钱包飞速的扁平了下去,终于感受到了厨房的师兄弟们的痛苦!知观啊,虽然我们出家人不看重金钱,但是你也不能这么挥霍啊!到时候咱们赤霞观破产了可怎么好! 晚饭是在五味斋吃的,余璃点了一大堆吃的,正吃的兴致盎然。花辞颜已经陪着她吃了一下午,现下也有些撑了,便慢慢悠悠的吃着东西,她看着余璃啧啧道,“你这哪里是鲤鱼啊,你简直就是鲨鱼嘛!” “你福说!”余璃将口中的食物吃了下去,又喝了口水,反驳道,“鲨鱼长得那么大那么丑,和我一点都不像!” “你也没好看到哪里去啊,丑鱼!” “就你好看,你个残花败柳!” “你,你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啊!” 柳宴殊自觉地低下了头,他确实有好好的教余璃读书识字,她也确实有认真的在学,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词都是能记得住的,就是没一个用的对的...... 余璃的精力十分旺盛,吃完饭还要去逛夜市,花辞颜和素问实在是走不动了便率先回了落脚的客栈,柳宴殊陪着余璃继续逛。 余璃吃饱喝足了就想打别的主意,这不,她看见了好看的首饰就赖在那儿不肯走了,她指着那些簪子可怜兮兮的瞧着柳宴殊,意味明显。 “你自己不是有很多珍珠吗?”反正对她来说也没有什么大用,既然那么喜欢簪子首饰的,做成首饰戴 分卷阅读93 分卷阅读93 - 分卷阅读94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94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94 在身上不是有用些? “我不会啊!本来念之的手很巧,我想让他给我做来着......”余璃拉着柳宴殊的袖子撒娇,“知观,给我买嘛!” “走!”柳宴殊将自己的袖子抽了出来,目不斜视的往前走去。余璃跟在他身后嘀咕,“这老道士也太阴晴不定了吧,明明刚刚还好好的。” 一路走来,但凡是余璃看中的东西,柳宴殊一样也没有给她买,余璃便也生气的说要回客栈了。什么都不给她买,那还有什么好逛的! 柳宴殊和余璃并肩走在安静的街道上,他看着身旁的余璃耷拉着脑袋一副不高兴的模样也有些心疼,他刚才从余璃的嘴中听见方念之的名字便忍不住的有些不开心。他左手手指刚一动,便察觉到背后有什么东西正在快速靠近,他反手将余璃推开,“小心!” 凌厉的声音从背后袭来,余璃原本站的的地方一下子就被砸出了一个大坑,余璃回头破口大骂,“草你奶奶,谋杀啊!” 一个黑衣人站在不远处的屋檐上,他背对着月亮,浑身漆黑的颜色与皎洁的月光形成了极大的反差。那个黑衣人以极快的速度冲到了余璃面前,伸手就想要将她抓走,柳宴殊一手将余璃抓到自己身后,一手抽出随身长剑抵抗在胸前。 那黑衣人单手放在空中,一柄黑色长剑缓缓地落在他手中,他拿起剑猛地朝柳宴殊劈了过来。他剑势十分凌厉迅速诡谲多变,不一会儿,柳宴殊就落了下风,他抽出几张符咒尽数向黑衣人撒了出去,黑衣人双手一挥,符咒尽数落地! 余璃也知晓柳宴殊恐怕敌不过他,她双指合拢,四周便出现了许许多多的冰棱,直指黑衣人! 柳宴殊虽然告诫过她要她少用此类法术,但是如今若是不用,难道要在这儿等死吗? 黑衣人看见四周浮起的冰棱明显的楞了一下,好时机!余璃双手一推,四面八方的冰棱全数朝着黑衣人的面孔而去。 黑衣人反应过来已经晚了,他虽然躲过了大部分的冰棱,但他的面颊还是被冰棱的碎片伤到了。他抬手摸了摸脸,有一道血迹缓缓流下。他看着手上的那抹血迹,不怒反笑,那阴寒的笑声听得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这是谁家的神经病啊?不好好看好随便放出来啊! 那黑衣人原先还存了试探之意,并没有用尽全力,如今却跟发了狂似的向余璃扑来。看他招式虽然招招凌厉但是却并没有想要伤及余璃的意思,柳宴殊见他对余璃出招自然百般维护,让他不好接近余璃。 黑衣人也看出了他的意图,便只好回过头来先收拾掉这个惹人厌烦的烦人精。他对着柳宴殊出手,招招致命。柳宴殊虽然功力深厚,但是依旧敌不过面前这个黑衣人,他被黑衣人一掌击中了胸口,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柳宴殊自知不敌,他从衣袖之中取出一物,然后执起余璃的手将那物紧紧的放在余璃的手中。 白光一闪。 黑衣人扑了个空,环顾四周,漆黑的街道上除了地上低落的几滴血液之外,哪里还有柳宴殊和余璃的身影? 那黑衣人看着自己手掌上的点点血迹,竟然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声音阴寒的如同从地狱之中传来一般,“我终于找到你了。” 第66章 第 66 章 柳宴殊中了那黑衣人一掌,走到半路就神志不清晕了过去,余璃死死地拽着他,用力的拍着他的脸,“柳宴殊柳宴殊!” 柳宴殊的脸一片惨白,余璃将他背了起来,柳宴殊看起来高高大大的,但是却出奇的轻,背起来跟一根羽毛似的轻飘飘的。余璃背着柳宴殊一路往他们落脚的客栈赶去,生怕那个黑衣人再追上去。 她一脚踢开素问的房门,连解释的时间都没有,气喘吁吁的说道,“快走!” 花辞颜住在余璃房里,她正在睡觉就被余璃惊醒了,一脸睡眼朦胧的模样,“怎么了?” 素问看到她背着嘴角还残留着血液一脸苍白的柳宴殊也被惊到了,他扶着柳宴殊道,“知观这是怎么了?” 余璃急得不得了,什么事情不能先走再说吗?这么磨磨唧唧的,万一那个家伙追上来了,他们一个都逃不掉! 余璃背着柳宴殊转头就走,花辞颜和素问见她不愿意多说也知道是遇上大事了,两人拿了包袱就往店门口走去。等到他们上了马车,余璃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她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两人。 素问:“看来那个黑衣人来头不简单,不过我们赤霞观也没有什么仇敌啊,怎么会招惹到这样的人?” 柳宴殊修行十数年,道行颇深,但是听余璃所言,柳宴殊居然在那个黑衣人面前败下阵来,这样的人绝非是等闲之辈。 余璃低下头,“那个人好像是冲着我来的。” 那个黑衣人明显是冲着她来的,只是柳宴殊想要阻拦他,他实在是被他纠缠的烦了才想要对柳宴殊下手。但是她自从化作人形以来根本就没见过什么人,大部分时间里都呆在了赤霞山和方府之中,怎么会得罪了这样的人? “冲你来的?不会是你之前得罪了什么人吧?”花辞颜说道。 余璃摇了摇头。她不知道,花辞颜曾经说过,一条鲤鱼若是想要化成人形,最少也要个几百年的时间,但是她的记忆开始之初就是十几年前,她根本没有百年前的记忆。 她突然想起了当时逃走之时柳宴殊塞给她的那枚玉佩,她放在手心里仔细看了看,那枚玉佩全身晶莹雪白,周身刻着龙纹,背面刻着一个字。 “这是什么字?”她指着那个背面的字问素问。 “这是‘晏’。字” 哦,原来这个老道士这么自恋啊,居然在玉佩上刻了自己的名字还随身佩戴! 回赤霞观的路上,柳宴殊醒过几次,但是都十分虚弱,只说了几句话便又晕倒过去。素问急的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好,终于在五天之后回到了赤霞观。 一回到赤霞观,素问就将柳宴殊背回了房间。余璃更是自告奋勇的留下来照顾柳宴殊,那个黑衣人毕竟是冲着余璃去的,柳宴殊只是因为想要救她才受的伤,算起来还是她连累了她,她虽然平日里没心没肺的,但是柳宴殊对她确实不错如今被她连累到如今地步,她多少有些愧疚之心。 柳宴殊躺在床上,脸色苍白还未转醒。 这一路上,余璃没少施法给柳宴殊疗伤,但是奇怪的是对他的病情根本没有半分作用。素问也说了,柳宴殊体质特殊,很多的药材和法术对他都没有效用,每次柳宴殊受伤都只能等着伤口慢慢好起来。 柳宴殊胸口中了一掌,如今那掌印已经渐渐发黑,赤霞观中懂医术的小道士给他的胸口敷了药材,现下也只能 分卷阅读94 分卷阅读94 - 分卷阅读95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95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95 盼望着柳宴殊早些醒来了。 余璃趴在柳宴殊床前,突然想起他房中的密室。 自从那次余璃一掌拍碎了墙壁之后,柳宴殊虽然修好了墙壁但是他也怕下一次余璃再把墙壁拍碎干脆将密室的机关告诉了她。 这里面会不会有怎么救治柳宴殊的办法? 余璃一打开密室的门,就看见了书架上密密麻麻的书籍。 这么多,她要看到什么时候啊? 她在书海中来回打转,突然看到一本陈旧的书籍,那本书好像时常被人翻看,书皮都有些泛黄卷起了。 她拿起那本书,只见书皮上写着几个大字——《神界史记录》。 她随便翻了几页,便见书上写着:神历三万年整,玉皇长女晏轻衣接任神界帝位,与神界战神凤祁结为神仙眷侣。神历三万五千零一年,晏皇怀子,神界和冥界之战爆发,凤祁代为出征,神冥之战虽然平息,但是战神凤祁陨落于神魔之战。 神历三万五千三百零一年,晏皇诞下孩儿,此子出生之时紫光冲天,晏皇对此子寄予厚望,封其为神界太子,取名为晏紫君。太子出生之后便被关锁于紫云殿,百年之后,太子破壳而出,为晏皇长女。 神历三万五千八百零一年,太子奉召出紫云殿,入云霄殿辅政。晏皇之弟晏轻一有儿名晏琢,与太子定亲,以待来日大婚。神历三万六千一百二十二年,神冥大战再次爆发,晏皇派太子出征,太子凯旋归来大安神界之心。 同年,太子发疾病死于紫云殿中,魂归大地。晏皇痛失爱女,追封为哀思太子。 这都是什么东西?讲了一大堆,就是没讲怎么治病救人的,余璃失望的将书籍合上,将书籍原样摆了回去。 阿晏...... 谁? 余璃猛然回头,可密室之中空无一人。 她疑惑地出了密室,柳宴殊还是原样的躺在床上。他如今只穿着寝衣,头上道冠已除,一头乌黑柔顺的墨发铺了一床,更显得脸色苍白。 她曾经夸赞过,柳宴殊生的十分好并不是虚言,只是平常之时柳宴殊要教导徒弟和赤霞观中的弟子,于是他不得不摆出一副严肃认真不苟一笑的模样。旁人平常一见到他如此模样便被吓住了,哪里还会有人去看他的容貌是否出众? 恐怕都担心是否会被他责罚吧? 睫毛好长啊...... 余璃忍不住摸了摸他的睫毛,软软的。 柳宴殊的睫毛动了动,似是要醒来了,余璃并没有撤手的意思,反而一下子摸摸他的鼻子一下子摸摸他的脸,玩的不亦乐乎。 “你这是做什么?” 余璃见他醒了也是十分高兴,“柳宴殊,你长得真的挺好看的,摸起来也舒服,一点都不像是三十多岁的老男人!” 柳宴殊刚一醒来还没顾着胸口疼,心就狠狠的被扎了一下。 三十多岁.....老男人...... “我老吗?” “我没说你老啊,我说你保养得好!”他怎么就这么不会抓重点呢!听不出来她在夸他吗? 柳宴殊强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余璃马上扶着他,又拿了两个靠垫放在他身后。 “我昏睡多久了?” “好几个时辰了。” “那应该快好了。”柳宴殊说道,“叶施主的事情怎么样了?可有后序?” “我不知道呀。你当时都昏倒了,我哪里还管得上什么叶施主啊,我连忙就背着你赶回来了!” “咳咳,贫道已经没事了,你不用担心。” 余璃好奇的问,“柳宴殊,为什么你每次手上的时候,我想给你疗伤都没什么作用啊,上次你晕倒了我给你疗伤我看你反而更痛了呢!” 柳宴殊低下头没有看她,轻声道,“体质特殊罢了。” 又是这副说辞,明摆着不想告诉她呗! 柳宴殊一看她这副模样就是不高兴了,他将八卦挂件之中的各色东西全都堆在了床上。余璃一看那些东西眼睛都直了,各色糕点还有各种好吃的好玩的,而且都是那天她想要买但是柳宴殊不给她买的那些东西! 他不是不给她买吗? 柳宴殊拿着拳头抵住嘴角咳了咳,颇为不好意思的说,“都给你。” 余璃抱着那些玩意儿高兴得不得了,刚才的事情早就已经抛到九霄云外了。她这人一得意就喜欢投桃报李,人家对她好她也要对别人好,但是她一想对别人好就容易出错。果然,她一脸关心的贴到柳宴殊面前,“知观,你身体这么不好可得好好修炼才行。我听人说,双修对人甚有好处,能够延年益寿增强法术。你对我这么好,若是有用得上我的地方一定要说,我一定帮你!” 说完,还狠狠的拍了拍柳宴殊的肩膀,一副咱俩谁跟谁的模样。 柳宴殊听她这话都要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了,他惨白的脸上浮上了两抹红晕,他顶着这两抹红晕板着脸说道,“你你你!你这些话都是哪里听来的!” 他发誓,他绝对没有教她这些东西! “花花和我说的啊!” 余璃这人从来没心没肺,一点好处就把队友给卖了。 好个花妖,竟然私下里说这些东西。 余璃捧着皮影人问,“那知观你是不喜欢和我双修吗?那花花怎么样?要不你和花花双修,我和素问?要不然......” “住嘴!”柳宴殊气得嘴都歪了,“这......” “怎么了?” “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双修这种事情只能和你喜欢的男子做,怎能如此轻浮!” 还和素问!真是气死他了! 余璃笑眯眯的抱住了柳宴殊的胳膊,甚至还在上面蹭了蹭,“那我还是和知观双修吧!我喜欢知观!” 说着又蹭了两下。 柳宴殊的心都软了,脸上更是红了一片。 他细若蚊吟的说,“再,再说吧。” 第67章 第 67 章 余璃自告奋勇要照顾柳宴殊,在他伤好之前自然是不能撂下他不管不顾的,好在柳宴殊的体质虽然是特殊,但是伤势好起来也快。 “今日怎么不出去玩?”柳宴殊将药碗递给余璃,她平日里是最喜欢玩闹的,竟然也有这么安安静静的一天。 “你的伤还没好呢,等你的伤好了,我就出去玩。” 柳宴殊笑道,“你倒是少有这么听话的时候。” “那看我这么卖力的照顾你,有没有什么奖励给我啊?” 真是贪心,前几日刚刚送她这么多的礼物,这会儿又问他要礼物来了。柳宴殊抬了抬下巴,示意他枕下,“自己去拿吧。” 余璃本来也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柳宴殊还真有东西给她,她欢呼一声,连忙伸手在他枕头下一通乱摸。 分卷阅读95 分卷阅读95 - 分卷阅读96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96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96 枕头下藏着一支精美的珍珠簪子,余璃兴奋的几乎要跳起来了,那天柳宴殊送给她许多东西,她回屋之后一一翻看,那天那想要买的东西柳宴殊几乎全都帮她买了,但是只有一样没有,就是她看中的簪子。 她还以为是柳宴殊忘记了,但是这支簪子也并非是那天她在街上看中的那支。相比之下,这支簪子反而更加的精美贵重。 “这簪子上的珍珠都是前几日问你要的,只能算是借花献佛了。” 余璃惊讶的问道,“这支簪子不会是你亲手做的吧?” 柳宴殊在余璃震惊的眼神下淡定的点了点头,余璃虽然是只鲤鱼精,但是到底是个女妖怪也是极爱美的,她既然如此爱美不若他亲手做了送她。 余璃整个人都扑在柳宴殊身上了,她用异常崇拜的眼神看着柳宴殊,“你怎么什么都会啊,你好厉害啊!” 柳宴殊前几日问她要了几颗珍珠,她当时还正想不明白柳宴殊问她要这些做什么,没想到他是想要亲手给她做簪子。 “咳咳,只是略懂。”柳宴殊显然对她的奉承十分受用。 余璃一拿好处嘴就特别甜,一下子就把柳宴殊从头到尾从内到外都夸了个遍,柳宴殊听的都不好意思了,于是说,“贫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你先回房吧,我要安歇了。” “好好好,你好好睡,我马上走!” 余璃一路上捧着那只簪子跳回了房间,花辞颜看她模样就知道是又得到什么好东西了,便问道,“你又从谁那里坑东西回来了?” 余璃笑嘻嘻的将簪子拿到她面前晃悠,嘚瑟的说,“怎么样,好看吧?” “好看倒是挺好看的,从哪坑来的?” “什么叫坑啊,是柳宴殊给我的,是他亲手给我做的哦!” 花辞颜这下倒是来了点兴趣了,她半撑起身子,问道,“他三天两头的给你送东西,现在又给你亲手做簪子,凡间有一句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对你是不是有什么图谋啊?” “他对我能有什么图谋啊?”再怎么看也是她对他有图谋吧?要是柳宴殊不让她留在这赤霞观上,估计她就要一个人在这世上流离了。 “说不定那小道士喜欢你呢!” 余璃吃惊的指了指自己,“喜欢我?那太好了!” “好什么?”花辞颜试探的问了问,“你难道还喜欢他?” 余璃一脸理所当然的说道,“我当然喜欢他啊,他对我这么好,我难道不能喜欢他吗?” “就因为他对你好你就喜欢他?那你也太没原则了吧!” “人也好妖怪也好,难道不喜欢对自己好的人,反而要去喜欢对自己不好的人吗?他对我好,我便也想对他好,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花辞颜听了她的话,倒是好一番沉默,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扯出一个笑容来,“对,没有人会喜欢对自己不好的人。” “那你说,他到底是不是喜欢我啊?” “等过几天你自己去问问呗!” 刘玄面色不善的站在柳宴殊的床前,他正在努力的压制着心中的怒火,“柳宴殊,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无事,只不过碰到了一些小麻烦,劳烦师兄担心了。” “小麻烦?”要不是看他身受重伤的份上,刘玄简直是想把柳宴殊从床上拎起来了,“你道行不浅,有人能把你伤成这样更是少之又少,你到底是碰到了什么人才能将你伤到如此境地?” 柳宴殊皱了皱眉,并未答话。 “柳宴殊,你的体质并无需我提醒你,你若是长久的如此不自爱,恐怕不需几年,便可下来陪我了。” 刘玄转过身,身影变得若影若现,一会儿便不见了。 柳宴殊紧紧地捏着拳头,刘玄的话他又何尝不知,他从来没有畏惧过死亡,他也只是奢求还能多活些日子,至少等他了结了毕生心愿。 余璃这几天都在惦记着,想要找个合适的时机问问柳宴殊。只不过没等到余璃找到合适的时机问,柳宴殊就提前闭关了。柳宴殊闭关本是常事,每到冬天,他必定要闭关,只不过不知为何这才刚刚入秋不久,他就急匆匆的提前闭了关。 道观在新年之后总会更加忙碌些,放在往年,柳宴殊在新年之时总会露个面,余璃还特意的守在她闭关之所,可是那道石门,却没有开启。 她伏在石门旁自言自语,“知观,今年冬天下了好大的雪,我想和你一起看。” 她化成人身后的第一个冬天,约好了和方念之看雪,但是却重伤在身躺在赤霞观中,因此未能实现。这是第二个冬天,她很想和柳宴殊一同看雪,但是最终也是未能成行。 她看着漫天大雪呆呆的想,凡人有个词叫做缘分,那么她同这雪,恐怕就是有缘无分。 新年过后有许多人来道观之中祈福还愿,她看着呜呜泱泱的人山人海,突然觉得一点都不热闹反而有些乏味。 这些人,她一个都不认识,她认识的人现在都不在身边。 她穿过梅林,想要回房,便听见有人在身后喊她,“璃儿!” 余璃疑惑着回头,看见了一个穿着大氅气喘吁吁的公子。她歪着头认了半晌,才依稀认出来身后之人是方念之。 方念之大概也是来此祈福的,他见她停了下来,便走近了两步道,“璃儿。” 走近了,余璃才越发确定面前之人是方念之。方念之如今一看便是一位贵气的公子,全身上下一尘不染,甚至连鞋底都干干净净的。她瞧着方念之,看他浑身上下却再也找不到一丝当初在小渔村时,他满身污泥衣不蔽体的模样了。 “你怎么来了?” 方念之怔了怔,哑然道,“我来此祈福。” 也是来见你。 “哦,那你走错方向了,祈福在大殿,这是去后院的路。” 方念之眉眼低垂,“我方才看见你了,便想和你说几句话。” 余璃站在原地,看她神色,似乎正是在问‘你要说什么话?’ 方念之思忖再三,才说道,“当年之事,是我不对,请你原谅。” 当年? “当年怎么了?” 当年方念之并非不知道此事与余璃无关,只是他迈不过心里的坎。刚开始那几日,他还不断的告诉自己,他这样做是对的,但是时间的流逝,他却越来越惦念余璃。他想她叫他念之的模样,想她每次看见他的时候那满脸的笑容。 本来以为可以忘却的,却在时光的沉淀之下越发清晰。 可是最可笑的是,当年看似云淡风轻的人如今耿耿于怀,痛彻心扉之人如今却站在他面前毫不在意。 余璃不在意他了,所以也不在意当年的事情了。 方念之看出来了,同时,他也看出来,余璃在这 分卷阅读96 分卷阅读96 - 分卷阅读97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97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97 儿过得很好。 余璃见他良久不说话,只好说道,“我要走了。” 她转身想要离去,红火色的披风映着白色的雪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等等!” 方念之跌跌撞撞的跑到她面前,余璃皱了皱眉,“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我想求你一件事。” “什么?” 他突然之间掉了眼泪,用近乎卑微的乞求的语气说道,“我不管你现在是用什么身份来看待我,朋友,喜欢的人,或者是......讨厌怨恨的人。这些都没什么关系,但是,你可不可以不要忘了我。” 不要忘记我对你说过的话,不要忘掉我们一起经历过的事情。 年少的感情,最是刻骨铭心。但是对于一个妖怪来说,十几年的光阴又算得了什么呢?他们的一生太过漫长了,对于他们而言,他的一生也只不过是沧海一粟,稍不注意便忘记的一干二净,连被记住的资格都没有。 “记住你?”余璃有些好笑,“我又没有失忆,怎么会记不住你?” 她一错眼,却看见了远处渐渐走来的人,她突然展颜,像一只蝴蝶一样朝着那人飞奔过去。 方念之看着她扑进那人的胸膛之中,“柳宴殊!” 胸膛处突然一阵刺痛,眼中却不断地掉落出眼泪。 原来不经意间,他已经错过了此生挚爱,并且,这一辈子,恐怕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 第68章 第 68 章 她今天穿了一件火红色的披风,只露出一张白嫩嫩的脸蛋,她抬起脸脆生生的问道,“柳宴殊,你怎么提前出来了?” 以往他都是初春了开出关,如今还在冬天,他怎么就出来了? 柳宴殊:“有贵客临门,我自然要去迎接。” “贵客?什么贵客啊?我能一起去吗?” 柳宴殊自然也看见了方念之,便道,“你不同他说几句话吗?” “我刚才和他说过了,他当年也说了,他虽然不责怪我恐怕看到我心里也不太好受,再说了我们俩这么久没见,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那好吧。” 余璃拉着柳宴殊的衣袖,跟着他一同走了。 今日正是赤霞观热闹的时候,观内观外到处都是人,柳宴殊站在后山的青石板上,朝着对面的人道,“仙君远道而来,贫道特来恭迎。” 柳宴殊的对面站在一个穿着一身白衣,剑眉星目浑身充满仙气之人,他挑了挑眉,“看来你早知本君要来。” “宋文君请进。” 余璃看见柳宴殊对他如此恭敬,又听见柳宴殊称呼他为‘仙君’,心下大概也知道他的身份,大概是因为自身是妖怪的原因,她有些害怕见到这位仙君,总是躲在柳宴殊的身后。 宋文君一落座,便对柳宴殊说道,“既然如此,那本君便开门见山了,本君故主有一物流落人间本君遍寻而不得,但是今日却发现故主遗物在柳知观手上,特来讨回。” “故主遗物?” “便是知观怀中所揣之物,龙纹玉佩。” 龙纹玉佩?就是柳宴殊那块刻着他姓的玉佩吗?可是既然刻着他的姓,怎么会是别人的遗物? 柳宴殊转头对余璃道,“我与仙君有事相商,你先出去吧。” 问什么要她出去? “乖,你先出去吧。” 余璃瘪了瘪嘴,她看了看宋文君,只好出去了。 “听闻知观一心向道,没想到竟同妖物如此亲近。” 柳宴殊道,“她并非恶妖。” “这原是知观私事,本君也只是一时感慨并无他意,只愿知观归还故主遗物,以全本君忠君之心。” 柳宴殊从怀中取出那枚龙纹玉佩,放在手中细细摩挲,似乎是透过那枚玉佩在思念故人,“忠君之心?宋文君觉得如何才算是忠君之心?” 宋文君盯着他手中玉佩,脸色有些不善,“知观何意?” “仙君在故主薨后,仍然还费尽心思的搜寻故主遗物,六界之内无人不感叹仙君忠君之心,贫道亦是拜服。可贫道如今想问仙君一句,若是故主含冤而死,仙君待如何?” 宋文君面色大变,从座位上站起,不知何时,他手中已经执剑对着柳宴殊,他怒声道,“柳宴殊,你竟如此大胆!” 他乃是神界太子座下侍候诗书笔墨的仙君,当年太子因病薨逝乃是陛下亲口所说,六界之内无人怀疑。他区区一个凡人,竟然敢说太子殿下含冤而死,这无疑是在说陛下当年所言乃是虚言! 一个凡人竟然质疑一个神,真是胆大妄为! 柳宴殊神色淡淡,并不畏惧宋文君手中利剑。 “仙君明着一直在搜寻太子遗物,但是心中真的没有一星半点的怀疑吗?仙君日日服侍太子,太子身体如何难道仙君不知?” “当时神界众人皆身中奇毒,太子殿下也是中了奇毒才会忽然暴毙,这是陛下亲口所言岂会有假?” 当年神界众仙都身中奇毒无可解之法,在那段日子里不知有多少仙家陨落,后来陛下翻阅古籍历经多时才炼出丹药解了那番大劫。只是就在炼出解药的前夕,太子不幸陨落,让人扼腕。 “仙君若是真的毫无怀疑之心,怎么会一听到龙纹玉佩在贫道身上,便急匆匆赶来?龙纹玉佩乃是天界龙族信物,与主人气息相连有聚魂安魄之效,仙君想要拿到玉佩,难道不是为了想要在这天地之间搜寻太子魂魄助太子重生?” 神无轮回,陨落之后魂魄归于大地,滋润万物。但是身怀怨恨不甘的魂魄却会因为执念太深暂时停留人间,若是宋文君真的相信晏紫君是因病而逝,又怎么会这么在意这枚龙纹玉佩? 宋文君无力的放下手,利剑消失于掌间。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柳宴殊笑了笑,他看着那枚龙纹玉佩,十分温柔的道,“她当年救过我一命,我只是想把这条命还给她。” 他摊开手掌,宋文君清清楚楚的看见,那枚龙纹玉佩正泛着温润的光。 怎么可能?这龙纹玉佩与主人生息相连,若是晏紫君已经故去,这枚玉佩怎么还能温润如初?这根本不可能! 宋文君心头大震,他将那枚玉佩死死的攥在手心里一遍遍的确认,可那枚玉佩任然泛着光,并没有改变一丝一毫。 “怎,怎么可能。” 当时太子薨逝,天界丧钟长鸣,太子怎么可能还活于世间?若太子活于世间,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毫无动静?他搜寻故主多年,又怎么可能毫无察觉? “仙君搜寻这枚玉佩多年,难道就不奇怪,为什么这么多年遍寻不得,如今却突然知晓这枚玉佩在贫道这儿了?”柳宴殊微微一笑,“因为是贫道特意引仙君而来的,这枚玉佩认主, 分卷阅读97 分卷阅读97 - 分卷阅读98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98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98 自从离开太子之后,它便自动封印隐匿了气息,故而仙君遍寻不得。可是前不久,它却突然泄露了气息,这才被仙君察觉。” 宋文君当时正在府邸修炼,却突然感觉到故主的气息,虽然转瞬即逝,但他依旧循着这股淡淡的气息找到了柳宴殊。可是这枚玉佩认主,除了它的主人它绝对不会自动解开封印。 他急急的扑到柳宴殊跟前,“殿下在哪儿?殿下在哪里?” “仙君方才不是已经见过了吗?” 宋文君一怔,他方才见过?可是从进道观开始,他只见过两个人,一个是柳宴殊,另一个...... “是那妖怪?”宋文君摇了摇头,“不可能,她是妖怪!” 柳宴殊冷声道,“妖怪如何?她如今成了妖族,难道便不是仙君的主上,难道这便是仙君的忠君之心吗?” “柳宴殊,你若是欺骗本君便是拿着我神界太子编造谎言,若我回禀陛下惹得天怒神罚,到时天罗地网,你必要灰飞烟灭死无葬生之地!” “不敢欺骗仙君。” 宋文君回想着刚才一面之缘的余璃,那个鲤鱼精,修为低的一眼就能被看出真身,怎么会是他的故主? 神界太子殿下的威名,这六界之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一柄蹑云剑威震六界,可是那个妖怪,浑身上下哪里有一丝一毫像太子殿下? 一个为妖,一个为神。一个胆小如鼠,一个威严赫赫。 分明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可若不是她,这玉佩根本不可能解开封印。 “你怎会认得殿下?” “当时太子薨逝,是我拿锁魂瓶救了她,又将她残缺的魂魄投入一鲤鱼精腹中,如何不识?” 宋文君震惊道,“殿下魂魄归于天地,你竟然......” 神无轮回归于天地乃是天意,从无至今几千万年,从未有人胆敢用法器搜寻魂魄令其重生,惹得天怒人怨谁敢担当? “当时年少无知,只是一心想要救人,可没想到,上天降下天怒,祸及他人。” 十四年前赤霞观后山镇妖塔被天雷击中并非意外,而是违背天意搜寻晏紫君残魂,惹得天道震怒降下天罚。只是数道天雷不仅劈中了他,也劈中了后山的镇妖塔,令无数妖物破出锁妖塔祸及苍生。 这本非他所愿也是他所不能料及,但这也是他的罪孽,叫他一生背负不能忘怀。 “殿下当日只不过顺手救了你一命,你竟然如此相报。” 时隔多年,但是柳宴殊却清晰的记得那年,于漫漫湖上的一见。她当时化为真身,瞪着一双如同铜铃般的眼睛看着他,他当时被吓得不轻,日后却夜夜做梦梦到她。 “对于你们来说的顺手,对我来说便是此生不能忘怀。” “可她如今为妖族,怎能重返天界?再者说,我虽然信了你,但是如何能让天界众人信服?当年殿下到底又是因何而亡?” “天界之事我一凡人怎能窥探?她如今身上只是些许残魂,自然不能回归天界。我引仙君前来,也是因为此事,请仙君引我上天界,当年真相自然能大白于天下。” “引你入天界倒是不难,但是你如何能让我主上归来?” 柳宴殊声音低沉,“余璃只是晏紫君残魂,若是找全魂魄与之相融,她自然归来。” “你要杀她?”看他们刚才的模样仿佛颇为亲近,他竟然也也下得了手? 柳宴殊自然明白他所想,他抬起头,“临门一脚,仙君难道愿意放弃吗?” 答案是否定的。 他想要的,是一个真正的太子,真正的主上。 第69章 第 69 章 余璃一直在院外等候并未走远,她一看见柳宴殊和宋文君走过来便迎了上去,她不敢靠近宋文君,只拉着柳宴殊的衣袖。柳宴殊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小声说道,“怎么还在这里等着?不冷吗?” 余璃缩着脖子摇了摇头。 柳宴殊将宋文君领到一间厢房,对他说道,“蔽观简陋,委屈仙君在此暂住几日。” “叨扰了。” 柳宴殊颔首,领着余璃离开。宋文君看着柳宴殊和余璃的背影,突然朝着那背影跪了下去,严肃的行了一个大礼。 但愿来日太子归来,不要怨怪他今日的决定。 余璃扯着柳宴殊的衣袖,“那个人怎么还不走?” 不是说只是来拿回玉佩的吗? “你很想让他走?”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那个人总有不好的预感。” 也许是仙妖有别的缘故,神仙看见妖怪不会有什么好感,妖怪看见神仙应该也一样吧。 “我与仙君还有些事情,等事情了结了,他自然会走的。” 余璃好奇的问,“什么事情啊?” 柳宴殊停了下来,他低头看着余璃熠熠生辉的眼眸,神情温柔,“是一件大事,这件事情办完了,我们都可以安稳了。” “那等你办完了事情,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好。” 余璃伸出小拇指,“那我们拉钩吧,你要是反悔了,你就是小狗!” 柳宴殊没有嘲笑她幼稚,反而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郑重的和她拉了拉手。 柳宴殊房间里的桌子上放着一封信,是从京城中寄来的。柳宴殊打开信封,里面只有薄薄的一张信纸,上面只写了寥寥几句话。 忠勇侯夫人殁了。 叶沉玉死的时候,窗外正下着大雪,她自从产下孩儿之后便郁郁寡欢,身子不但没有好起来反而每况愈下。岑旭很着急,请了许多大夫给她看病诊治,汤药一副副的喝下去,却并没有好起来的症状。 岑旭经常来陪她说话,但是叶沉玉总是恹恹的,也不爱和他说话,到后来直接闭门不见了。他们之前仿佛是回到了她刚刚嫁给他的时候,她一心的厌恶他不愿意亲近他。 他费尽心思想要讨她开心,却被她更用力的推远。之前她还顾忌着她岑家儿媳的身份愿意与他说几句话,但是自从她缠绵病榻之后,却连见也不愿意见他了,即使见到了也总是恶言相向,眼中满满的厌恶都仿佛要溢出来。 岑旭害怕见到她那样明显的厌恶的眼神,渐渐地,他大概也知道了叶沉玉心中在想些什么。 大夫对他说,夫人这是一心求死,回天无术。 他原以为叶沉玉已经慢慢地原谅他,他们如今已经有了孩子,她看在孩子的面上,总会愿意和他好好过日子。可是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叶沉玉的目的。 他曾经多次对叶沉玉说,她是他命定的妻子,这是他们叶家欠他的,所以,叶沉玉一直在努力的还债。如今,她为他们岑家生下了后代,也让叶家的血脉得以延续,她的使命已经完成,所以终于能 分卷阅读98 分卷阅读98 - 分卷阅读99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99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99 够坦坦荡荡安安静静的去见他父亲了。 岑旭很想要阻止,但是他阻止不了,他只能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和叶沉玉一直等待那最后的时刻。 他很希望时光能稍微流逝的缓慢一点,让他再瞧瞧她最后一眼。 叶沉玉死前披散着头发躺在床上,她面色青白,眼睛枯燥无神,已经完全不像当初那个风华绝代的安定县主了。 她与岑旭之间,已经许久未见。 自从她生病以来,岑执便被带到岑旭身边养着,岑旭知道,叶沉玉主动见他估计是大限已到,他抱着岑旭,面无表情的站在她床前。 叶沉玉喘着粗气,她看着岑执露在襁褓之外白嫩嫩的小手,她很想去摸一摸,在最后抱一抱亲一亲她的孩子,她指尖颤抖终于还是没有伸出手。 “岑旭。”她轻声道,“我快要死了。” “我知道。” 他知道,她快要离开她了,这次不是多少年,而是真正的诀别,从此以后,再也无法相见。 “我父亲曾经害得你们家破人亡,如今再补上我这条命,也算......也算是两清了。我死以后,你尽可以再娶,我别无要求,只是希望,希望她能待阿执好。”她满眼柔情的看着襁褓中婴孩,“你不必告诉他我的存在,我只希望他能好好成长,我也希望你不要因为我是我生的而厌恶他不喜欢他。” “他是我的孩子,我自然不会厌弃他。”岑旭看着面前的女子,冷硬的语气中参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希冀,他问,“你可还有话对我说?” 叶沉玉别过脸,一行清泪顺着枯燥的脸颊缓缓地落在枕巾之上,“没有了。” 岑旭走了。 他向来是个高傲不过的人,叶沉玉的眼泪突然决堤。她想起了那年他站在玉兰树下的场景,那年玉兰满树,他笑靥温柔,只是记忆中那个温柔的人,从此一去不回了。 成亲之后,她总是叫他岑旭,但是看他转瞬离去的那一瞬间,她突然很想再唤他一声荀茗。像多年前一样,即使岑旭接近她并非怀着好意,但她却依旧没法忘怀他还是荀茗之时的模样。这个名字,虽然伴随着欺骗,但是也隐藏着她这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 岑旭转身出了门,却没有走远。 他站在绣楼之下,远远的看着叶沉玉的房间,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眼泪滴落在沉睡的岑执的脸蛋上,他被惊醒,开始哇哇大哭。岑旭一边哭一边哄着岑执,心头哽咽。 岑旭突然想起小的时候,他曾经趴在叶夫人的肚子上,静静地听她在母亲腹内的动静。 他说,“婶母,小妹妹什么时候出来啊!” 叶夫人笑了,“为什么是小妹妹呢?阿旭不喜欢小弟弟吗?” “阿旭不是不喜欢小弟弟。”他挠了挠头,童声清脆如在耳边,“可是爹爹说,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才能在一起过一辈子,我要和妹妹一辈子在一起,快快乐乐的在一起。” 叶夫人摸了摸他的脸颊,笑得更加开怀,他母亲也无奈的看着他。 沉玉,你还未出生时,我便曾经离你那么的近。你还未曾出生时,我就那么的喜欢你,说要同你永永远远的过一辈子。 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已经欠了你一辈子,我的还给你。 只是我们的一辈子太过于短暂,也不曾快快乐乐。 他知道,在叶沉玉的心目中,从一开始,他就是怀揣着复仇之心接近她的。他很想告诉她,不是这样的。 他当年想要靠着自己金榜题名考上状元,在皇上面前呈上证据为父母平反,但是进京途中却听闻叶将军的独女叶沉玉被劫匪所掳。他故意招惹土匪,冒着生命危险被他们带到了山寨之中。 那个时候,他甚至不明白自己这么做的目的。 直到他见到了叶沉玉,他才明白,也许他这么不畏生死只是为了见她一面。 叶沉玉站在城墙之上,即使刀斧加身已然无所畏惧。他知道,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喜欢上了叶沉玉。 岑旭一直不肯告诉她,其实他不是不爱她。相反的,他是从小就一直爱慕着她的,他的爱慕从她很小的时候开始,直至她离开人世,也不会消逝。 岑旭原本打算将所有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全都告诉叶沉玉,但是来不及了,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了时间。 他心头剧痛,岑旭突然有了那么一丝后悔,如果当年他什么都没做,他和叶沉玉,也许也不会走到如此境地。 如果当年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他们如今,应该会在一起过得很快乐,不像如今,只余痛苦折磨。 叶沉玉做了一个梦,她梦见她的父亲并没有陷害岑家,岑家和叶家依旧是最好的世交。她还见到了小时候的岑旭,他十分喜欢她,会给她讲故事,会给她买好吃的蜜饯,会带着她一起逃课,会为她编织这世上最美的花冠。他和她一起慢慢长大,青梅竹马。 十七岁的时候,她和岑旭成亲了。 他长大了,变成了温柔的少年,笑上一笑便是满室生辉,她穿上了嫁衣,成为了他的妻子。 他们互相爱慕,成亲一年后,她为岑旭生下了一个男孩儿。那时候玉兰花开得正盛,衬的岑旭的笑容愈发柔和,他们给孩子取了个名字,叫阿执。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执。 此后余生,他们子孙满堂。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们都不曾分离。 嫁给岑旭多年,这是叶沉玉唯一做过的美梦。 第二天,城中传来消息。 忠勇侯夫人叶氏殁了。 时年二十,正是双十年华。 那张信纸从柳宴殊手中滑落,轻飘飘的落到了地上,像是谁的一生,尘埃落定。 岑旭,你很好,我也很好,只是来生,别再遇见了。 晏君 第70章 第 70 章 白色的高墙遮盖了宫殿内的景色,只能看到尖尖的屋檐高高翘起和屋檐上雕刻的神兽模样的浮雕,朱红色的大门紧紧的封闭着,像是尘封了千百年。 “这就是紫云殿,自从殿下逝去,已经有十多年未曾开封。”宋文君一边说一边摘下悬挂于腰间的玉佩,那玉佩漂浮在半空中,宋文君轻轻将它一推,那就像是被风吹开似的慢慢悠悠的打开了。 大门重新打开的那一瞬间,紫云殿中原本已经枯萎冻结的花草树木清澈河水都在一瞬间重新焕发出生机。各类花草重新开放,清澈的溪水重新恢复了流动,仿佛是被暂停的时光被重新启动。 紫云殿是太子居所,也曾经是囚禁了太子几百年的地方,没有人比它更了解它的主人。大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它知道,它期盼已久的主人终于来到它的面前。 她回来了。 余璃看到眼前的景色,便觉 分卷阅读99 分卷阅读99 - 分卷阅读100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100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100 得有些不舒服,她的身体中仿佛有什么东西想要冲破身体的桎梏破茧而出。 柳宴殊扶住她的手臂,一脸担心的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余璃站稳身体,再看那座宫殿突然觉得好多了,她开玩笑道,“大概是从来没看到过这么好看的宫殿,有点激动。” 插在发间的海棠花簪发出不屑地声音,“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啧啧啧!” 余璃回道,“你可别告诉我你偷偷摸摸的上过天界。” “哼。”花辞颜的嘴巴一下子就被封住了。 俩人用的都是密音传耳,但是不论是柳宴殊也好宋文君也好,他们的功力都在她们之上,因此密音传耳根本躲避不了他们的耳朵。因此花辞颜和余璃也没有继续斗嘴,毕竟这两人都只是小妖,对于天界还是充满着敬畏的。 宋文君带着他们进入紫云殿的主殿内,晏紫君生性冷淡不喜奢靡之风,因此主殿内的摆设也是十分的简单。 “这是殿下在天界的居所,你若是想要找寻线索,也只好从此处开始。” 柳宴殊点了点头,他忍住心中的激动之情,认真仔细的观察着殿内的摆设和布置,希望能从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他虽然费尽心思的想要救活晏紫君,但是他其实根本就不了解这个人,因此找到她真正的死因并且找到她剩余的魂魄这件事情还是非常困难的。 但是只要余璃在,就有那么一丝的生机。 余璃一进主殿的门就被放在架子上的长剑,那长剑比寻常的长剑剑身要长了几分,看上去古朴十分。余璃趁着宋文君和柳宴殊看向别处之时伸出食指戳了戳,又冷又硬。 她指着那把剑说道,“这是你们殿下的剑吗?” 宋文君回头道,“正是,这便是陛下赏赐给殿下的剑。” 柳宴殊也被这把剑吸引了目光,也走到旁边细细看了看,当初太子一出生便被送往了紫云殿,破壳这等大事都是在紫云殿中完成的。陛下极为看重此女,尚在幼时便下令封锁紫云殿,让晏紫君在宫中闭关修炼,她第一次出这道宫门不久,便遇上了神界和冥界大战,想来,这便是她在战场之上的所用佩剑。 柳宴殊问道,“可是蹑云剑?” 宋文君笑了笑,“不错,看来你确实对殿下颇为了解。” 余璃有些生气,他头一次见到柳宴殊对别人这么上心。他虽然是道士,也一心想着救助他人,但是他对待别人的时候,虽然十分关心但是一致的,他不会对别人多么冷漠但是也不会格外的热情。 任何人,只有对待自己特别看重的人才会另眼相待。 但是之前,柳宴殊的这份不同只有她一人独享,可现在却多了一个什么太子。难道这么太子比她还要重要吗? “仙君,恕贫道莽撞,可否让贫道仔细看看此剑?” 宋文君做了一个请便的动作,柳宴殊见他同意,便想将那柄剑从架子上提起来。可任凭他如何用力,那剑却是丝毫未动。 柳宴殊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宋文君笑道,“这柄剑并非人轻易可以提的起来的,此剑认主,据我所铸,除了陛下和殿下之外,这世间也没有第三个人能够拿起此剑。” 柳宴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原是贫道失礼。” 不就是一柄剑吗?怎么会提不起来? 余璃有些不相信,她随手抓了一下,那柄剑便被她轻轻松松的拿在了手心之中。 虚张声势,什么认主不认主,她这不就拿起来了吗? 宋文君看着余璃轻松的拿起的那柄剑,心中更加相信柳宴殊所说之事,看来她确实是太子托生,只不过魂魄不全,难成大事。 余璃正想好好炫耀一番,哪知那柄剑突然出了鞘,长剑在殿内四处飞舞,剑影纷飞。身旁的柳宴殊和宋文君突然全都消失不见了,只留她一个人置身这满室的空旷之中。 嗒塔塔。 远处渐渐地显现出一个人影来,那道人影越走越近,她的身影也越来越清晰。她一头的长发被高高束起,发冠之中簪了一只简简单单的白玉簪子,十分的干净利落英姿飒爽。她穿着一身的紫色衣服,袖口和衣服上用银白色的线绣了纹理,好看而又尊贵。 她朝着她伸出手,微微的笑了笑。 四面的宫殿突然消失不见了,宫殿中的女子也随之消失。 她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喘息声,随后,天空中大放异彩,紫色的光芒映照了整片天空。有许多人跪在一间房间之中,房间的床榻上躺着一个满头是汗的女人。 她听见跪在地上的人齐声喊道,“恭喜陛下喜得麟儿。” 重重叠叠的床幔之中伸出来一只细腻白皙的手,那手摆了摆,女人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起来罢。” 厚厚的床幔遮挡住众人的视线,余璃漂浮在半空中,却将床幔之中的情形看了个一清二楚。一位看上去颇有威严的女子躺在床上,而她的身旁,放这一颗十分硕大的......蛋。 不是说生了孩子吗?怎么是颗蛋? 那女子虽然看上去威严一片,但是看向那颗......额,蛋的时候,目光却有些柔和。 她伸手摸了摸那颗蛋,语气找中有些欣慰,“此子降生之时紫光大盛,此乃祥瑞,朕心甚慰,特此封为天界太子,便叫做晏紫君吧。” 神历三万五千三百零一年,晏皇诞下孩儿,封其为天界太子,取名为晏紫君。 余璃看着那颗蛋被送去了紫云殿,一群仙娥仙侍对着那颗蛋悉心照料,诸多服侍。余璃看着这番情景啧啧出声,心想道仙和妖果然是有别的。 他们妖怪要修炼上百上千年才有可能修炼成妖,而这上百上千年之中,他们不仅要耐得住寂寞更要躲避天敌的侵害,到最后能修炼成妖的百千个里面或许也就这么一两个。就算是运气好修炼成妖,他们还要躲避人类和神仙的屠戮。 可是神仙呢,他们许多生来就是仙胎,即便是将来再怎么不争气,也能当个最末等的神仙了。更可况面前的这颗蛋是天界老大的孩子,一出生就被封为太子,将来要继承她母亲的衣钵的,她就算是不争气人家也是太子了,在天界横着走都没人能管得了她。 一般龙族生下孩儿之后都是母亲亲自孵化,但是晏皇身为众仙之首事务繁多,她虽然看重这个孩子,但是也没有那个时间去照顾它,因此,这颗蛋用了整整一百年的时间才破壳而出。 她出生之时漫天异彩,天界所有人都认为这会是个男孩儿,哪知一条瘦小的如同蛇大小的小龙慢慢悠悠的爬出来的时候,竟然会是个女孩儿。 晏皇陛下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怔了怔。 而后,太子晏紫君便被明令于紫云宫中闭关修炼。 原本是世界上最 分卷阅读100 分卷阅读100 - 分卷阅读101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101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101 亲近的母女,百年来,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面,竟然是刚出生之时,在枕榻之畔。 余璃原本还十分羡慕它,但是当她看到紫云殿的大门被锁,所有仙娥仙侍都离去独留那条甚至还不会化形的小龙在这空旷的宫殿之中时,心中却突然有些同情她。 她看着那条刚破壳的小龙一个人在庭院之中慢慢的爬行,大概是刚刚出世的原因,她爬的并不快,特别是碰到高高的台阶之时,她经常因为爬不上去而跌倒在地。从庭院到卧室之内,她可以爬上很久很久。 也是因为刚刚出生的原因,她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心不喜欢总是待在一个地方,就经常走出寝殿在紫云殿中到处玩耍。 天若是放晴了,她便一头扎进庭院的湖里游泳。若是阴天,她便瘫软在庭院的地上睡觉,等到快到晚上了再慢悠悠的趴会寝殿。若是下了雨,她便在雨中尽情的扑腾。 紫云殿内只有她一个人,直到她化形后不久,才有人走近了这座空旷沉寂的宫殿之中。 第71章 第 71 章 她化成人形的那一天,天上降下天雷,闪电和大片的乌云将整座紫云殿遮盖的严严实实,不见一丝天光。她正在庭院中纳凉,突然天色大变,一道天雷从上直直的劈了下来,她的尾巴被劈伤了,疼的直打滚。 龙族变幻成人,需要承受三道天雷。 她疼的呲牙,满院子打滚,一不小心滚落到池子里,第二道天雷落下,池子中的水被劈的溅起,她在漩涡和水柱中打滚,然后被狠狠地摔到了地上。第三道天雷随即劈下,她软趴趴的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被劈焦的鳞片慢慢的退去,她在月光下慢慢的幻化出人的双手和双脚,她嘶了一声,泪眼朦胧的叫了一声,“娘亲......” 晏皇正在房间之中批阅公文,她见仙侍走了进来,淡淡的问了一句,“怎么样了?” “恭喜陛下,殿下已经度过劫难,化为人身。” 晏皇听闻此言没有半分波动,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便没有了下文。 晏紫君虽然幻化成人但是毕竟遭受了三道天雷身上也受了不少的伤,她躺在床上的那几日,经常有仙娥过来给她送药敷药。 她自从出生以来就没见过什么人,每次看到有人来的时候就十分的开心,仿佛连身上的伤都能不再疼痛了。她虽然已经一百多岁,但是外表看上去只有六七岁的模样,她抓着仙娥的衣服,十分乖巧的问道,“姐姐,我什么时候能见到母亲啊?” 那仙娥被她这一声‘姐姐’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跪了下来,“小仙怎么担得起殿下一声姐姐!” “你不是姐姐难道是哥哥吗?” “小仙该死!” “唔,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什么时候能见到母亲?” 那仙娥低着头,恭敬道,“等到殿下出了紫云殿,便可以见到陛下了。” “那我什么时候能出紫云殿。” “等到陛下下旨,您自然可以出紫云殿。” 可是她又见不到她母亲,怎么才能让她出去呢? “那你能不能给我带个话,帮我告诉我母亲,我很想她,能不能让她过来陪陪我?”她一脸希冀的说,一双已经眨巴眨巴的,里面盛满了期待。 仙娥每次来的时候晏紫君都会让她替她给晏皇带话,希望她能来看看她,但是直至她伤好了能下床了,晏皇也没有来。 紫云殿又重新恢复了往日那种安静。 安静到窒息...... 后来,一个仙侍带来了一个半大的孩子。 “殿下,这是陛下为您选的侍读,从今以后,就让他陪您读书。” 她非常喜欢那个总是穿着一身白衣服的男孩子,不仅因为他的出现打破了紫云殿每日每夜的凄冷和顾忌,也因为这是她的母亲为她选择的侍读。她从来没见过她的母亲,但是这个孩子是她母亲亲自选择的,他的身上带有她母亲的气息。 “你叫什么名字啊?今年多大了?你长得比我高一点哎!” “回殿下,臣姓宋,叫宋峦,今年两百二十一岁。” 宋峦是仙鹤一族的翘楚者,出身十分尊贵,也十分懂礼懂节,他刚来的时候晏紫君想要他陪她一起玩,但是他却板着脸站在一旁动也动不动,就像个闷葫芦似的。 晏紫君天天在他旁边逗他,比如说变成真身用尾巴往他身上甩水甩泥巴,用脑袋顶着球在他身边乱晃,再比如将在他面前扮鬼脸翻白眼。 偏这小子还真是十分齐全,怎么被她捉弄都不生气。晏紫君瞧他一副木头似的样子有点来气,紫云殿中好不容易来了个活人,结果还愣在那边动都不动。 真是气死她了! 然后,她哭了。 眼泪不停的从眼眶中低落,她哭得眼眶红红的,鼻子也红红的,一边哭还一边抬头看着宋峦,那眼神仿佛就是在说‘是你把我惹哭的’。 宋峦就算是在懂礼数,那也只是个半大的孩子,何况他贫乏无比的两百多年光阴里哪里见到过晏紫君这样的无赖,一时之间也没了办法。他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双手脚都不知道放在哪里该做些什么。 “你,你别哭啊!”他慌慌张张的拿着帕子给她擦脸,竟然连尊称都忘了。 晏紫君哭的一抽一抽的,她看了宋峦一眼,转过身背对着他,任凭他在后面怎么慌张安慰也不理会他。 “你别哭了,大不了我陪你玩好不好?” 晏紫君一顿,她一边抽噎一边小声的问道,“真的?” “真的真的!”宋峦连忙道。 “太好了!”晏紫君一下子就止住了哭泣,她从地上蹦了起来,火箭似的往外跑,一边跑还一边说道,“快来啊快来啊!” 宋峦在后面看的目瞪口呆。 晏紫君虽为太子,但是性子十分活泼,没过多久宋峦就和她熟络起来,陪着她在紫云殿到处疯玩。不过没过几天,就有仙侍带着满满的一摞书过来了。 “殿下,这是陛下为您选的书籍,陛下说了,希望殿下好好研读。” 晏紫君对着那些书籍愁眉苦脸的,没看半行字就想睡觉了。宋峦坐在她旁边看书,见她如此便露出一张小脸来,“你怎么又不看了?” “我不喜欢看这个,一点儿都不好玩。” 宋峦道:“可这是陛下让你看的啊,你不是想见陛下吗?你若是看完了这些书,陛下一高兴,兴许就让你出去了呢!” “唉,对啊!”晏紫君的眼睛一下子就亮起来了,要是她把母亲送过来的所有书都看完了,母亲一高兴,兴许就过来看她了呢! 她连忙捧起面前的书,开始仔细研读起来。 每月月初的时候,天宫中的仙娥和仙君都会带这一 分卷阅读101 分卷阅读101 - 分卷阅读102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102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102 堆的书籍来到紫云殿,对她说,这是陛下为殿下亲选的书籍,请殿下过目。 每当这个时候,都是她最接近母皇陛下的时候,她总是满怀期待的看着紧闭的殿门被打开,期望能够看到母亲来看她,但是每次打开门看见的都是同样的人。她的母亲送来没有出现过,甚至连一句夸奖问候都没有。 每当这个时候,她总会丧气一会儿,然后又雀跃的翻阅这些书籍,期盼自己能够早一日将陛下赐给她的所有书籍都看完,期盼着陛下无书可送的那个时候。 她想,那个时候,她也许就能够走出太子殿,她的母亲会在重重的宫殿外面等着她。她会像世间所有的母亲一样拥她入怀,告诉她,她等了她好久。 可她没等来陛下,却等来了第二个走进紫云殿的人。 那个时候她已经不是那个小孩子,她看起来已经有凡间十三四岁的模样,性格也有些稳重起来,不像之前那么活泼。 那个男孩儿看起来和她和宋峦差不多大小,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晏紫君心道,一个穿黑色一个穿白色,还真像冥界的黑白无常。 倘若是百年前,他恐怕会将这句话直接说出来,但是她如今已经知道了她贵为太子,如果说了这样的话,恐怕要给母亲丢脸。她要维持好她太子的威严,才能让母亲面上有光,不至于失了颜面。 仙侍道:“这是百年一次的武选大赛中的头名,陛下十分看重,便派他来紫云殿做殿下的侍武,让他陪着殿下练武。” “你叫什么名字?” “回殿下,属下没有名字。” 仙侍解释道,“他原本是天宫中的杂扫侍从,只因为武功出众年岁相当才被陛下选为侍武。” 太子的侍书侍武向来都是从各族出身高贵选择适龄的孩子里挑选,且看宋峦就知道了,只不过还从来没有过像面前这一位的事例。 可见她母亲还真的是十分看重他了。 “既然母亲让你辅佐我,那我便赐你一个名字。”她看着月光倾斜下的小溪道,“夜色将晚,月下流溪,你就叫做夜流溪好了。” 夜流溪跪在地上道,“谢殿下赐名。” 夜流溪不太喜欢说话,但是对于武学却十分热衷。陛下之前就送过许多的剑谱武功心法来让她修炼,宋峦偶尔也会陪着她过过招,但是他终究是个文人,每次都不能打个尽性。自从夜流溪来了之后,晏紫君总算是能够尽兴了。 一开始,她也打不过夜流溪。他出身不好,也没有人教他剑法,他如今的武功法术要么是偷师学来的要么就是自己琢磨出来的,因此剑法颇为诡异。 晏紫君倒是也十分的聪明,也喜欢自己钻研法术剑法,未满一年她便自创了一种剑法,幻化多变极为诡谲,便是夜流溪也败于她剑下。 夜流溪满头大汗,被晏紫君步步紧逼,几乎跌落到台下。晏紫君连忙抓住了他的手,将他拉了回来,夜流溪拿着剑朝她抱拳道,“殿下赢了。” “殿下果然聪慧!”在一旁观战的宋峦道。 “承让承让!” 宋峦道:“只是不知殿下此剑法为何名?” 夜流溪也看着晏紫君,晏紫君摸了摸下巴,“叫......叫什么好呢?无敌剑法怎么样?” 宋峦愣住了,“这......不大好吧?” 这也太土了吧...... 夜流溪看了看宋峦,他和宋峦的感情并不太好,和殿下的感情也远远比不上他,像这样的话,他是不敢对殿下说的。 “逗你玩的,我用的剑叫蹑云剑,既然如此,那剑法就叫做蹑云剑法吧!” 宋峦笑了,“此名甚好。” “好了,天都黑了,你们都回去睡觉吧。” 宋峦和夜流溪都各自回了房,但是余璃注意到,那夜流溪并未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而是躲在暗处看着晏紫君。 晏紫君见他们都走了,才收起了笑容。她并未回房,而是躺在庭院中的躺椅之上静静的看着漫天月光。 她很孤寂。 第72章 第 72 章 神历三万五千八百零一年,晏紫君满五百岁,晏皇陛下的仙侍来紫云殿宣了一道旨意,放晏紫君出紫云殿,入天宫辅政。 晏紫君跪在地上,听那仙侍诵读旨意,宋峦和夜流溪皆是一脸喜色,可唯有她跪在地上不知所措。宋峦在旁边叫了她几声,她才回过神来叩谢接旨。 那一天,她第一次走出紫云殿。 紫云殿的大门终于被打开,她站在大门前,看着门前长长的无人的宫道,慢慢的迈出脚走了出去。她看见了数也数不尽的宫殿,重重叠叠的看不见尽头,她茫茫然的回过头,只见紫云殿已在她身后很远,那个囚禁了五百年的囚牢终于离她远去。 天宫的阶梯一共有九百九十九阶,她一步步的走了上去,想要去见见她的母亲,可仙侍却说陛下正在忙碌,没有时间见她,让她先行回去。 她站在天宫外望眼欲穿,但是却依旧没有看见她母亲的身影。 她心里突然有些难受,她被囚禁在紫云殿内五百年,不论是受伤还是生病,她的母亲从没有一次来看过她。而今天,是她走出紫云殿的日子,她们母女两人自从出生以来从未谋面,可她却将她拒之门外。 可能,她母亲是真的不喜欢她吧。 这么多年,晏紫君一直告诉自己她母亲贵为陛下,是整个天界的希望与倚靠,她只是太忙了所以没有时间来看望她。每次难受的时候,她都是这么对自己说的,可是哪个母亲会拒绝多年未曾谋面的亲生女儿的看望呢? 只有一个理由,她根本不喜欢她。 晏紫君趴在白玉围栏上失魂落魄的想,湖水潺潺,有一个白衣人从曲折的走廊那一头向她走来。那白衣人停在她的跟前,笑着问道,“你是何人?怎么从未见过?” 她被关在紫云殿中几百年,天界众人即使知道她这么个太子,也没人见过她。 “我只是刚飞升的小仙。”她抬了抬下巴,反问道,“那你又是谁?” 白衣人对他拱了拱手,道,“小神名晏琢。” 晏是龙族之姓,晏紫君在紫云殿翻看过龙族的族谱,如今龙族之中叫晏琢的人唯有一个,那便是她三舅的独子。 她母亲是上任陛下的长女,而她三舅却是陛下的幼子而且还是独子,这天帝之位本来理所当然是由她三舅继承的,只因为她三舅实在是太过无用才被上任陛下所舍弃。 天界之前从来没有过女子继承帝位,因此她外祖提出这件事情的时候遭到了众仙的反对,恰逢那时冥界作乱,她外祖便下旨若是能够平息冥界之乱,便册封她为太子。最后,她母亲不仅平息了冥界之乱,更是杀了冥界当时的首 分卷阅读102 分卷阅读102 - 分卷阅读103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103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103 领,一举震慑六界。 若是那时是三舅做了陛下,恐怕眼前的晏琢,现在就该是太子了。若是他做了太子,她是否就不用那么努力不用活的那么辛苦了呢? 晏紫君也对他行了个礼,“原来是晏神君,不知晏神君这是要到哪里去?” “我正要去紫云殿拜见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晏紫君一脸诧异,“神君与太子殿下相熟?” “并不相熟,只是听闻殿下今日出紫云殿,论君臣,殿下为君我为臣,若是论血缘之亲,我是殿下的表弟。无论如何,殿下出关,我总要去拜会拜会。” 晏紫君心中十分诧异,她没想到,在这天宫之中竟然还会有人记得她,可这个不是她的母亲,却是她的表弟。 “我正好也要去紫云宫,倘若殿下不嫌弃,不若同去?” 晏琢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对晏紫君道,“那自然好。” 长长的宫道上,仙娥和仙侍走在两旁,他们都不认识她,只是对着晏琢行礼。晏紫君突然觉得,她虽然是这天界的太子,但是她对他们而言却只是个陌生人。 所谓太子,也只是一个称谓,她可以是太子,别人也可以。而对他们而言,这也是无所谓的。 宋峦和夜流溪知道她去拜见陛下却被拦下的事情了,但是照理来说,晏紫君被拦下之后应该会尽快回到紫云殿的,毕竟这天界之内她也没有什么人认识什么地方可去。可是这么久了晏紫君却迟迟没有归来,他们二人也不免的有些担心。 夜流溪已经出去寻找,宋峦只好等在殿门口。 晏紫君和晏琢的身影出现在宋峦眼前。 “殿下去哪里了?臣一直找不到殿下十分担心。”他注意到晏紫君身旁的晏琢,疑惑道,“这位是?” “殿下?”晏琢也是吓了一跳,“太子殿下?” 他说着就要下跪行礼,晏紫君连忙拦住他,“你刚才还说是孤的表弟,既然是表弟就不用这么客气,起来吧。” “宋峦拜见神君。” 宋峦虽然不认识晏琢,但是太子的表弟只有晏琢一人。 “宋文君请起。” 晏琢和晏紫君一起进了紫云殿,宋峦见此连忙施了个法术告诉夜流溪晏紫君已经回了紫云殿,让他赶紧回来。 晏紫君与晏琢在庭院之中对坐,宋峦为二人烹茶。 “殿下的紫云殿不愧是陛下亲赐,果然好美景。” “旁人进了这紫云殿大概都会如你一般所想,但是若是在这紫云殿中待上几百年几千年恐怕就不会这么觉得了。”晏紫君轻笑一声。 “是臣失言了。” 晏紫君好笑道,“与你何干?我瞧你十分欢喜,既然也是自家姐弟也不用满嘴称臣。” 晏琢是她走出紫云殿后见到的第一个人,也是这天宫之中唯一一个想到来拜会她的人,而且他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行为举止之间又让人如沐春风。晏紫君说瞧着他欢喜也是真心话,谁会不喜欢这样的人呢? “谢殿下,臣......我比殿下小一些,殿下只管称呼姓名就好。” “好。”晏紫君拿着茶杯望着园中景色,突然低声道,“阿琢,你见过我母亲吗?” “陛下?见过几次。” “这样啊......” 所有人都见过她的母亲,可唯独她这个亲生的女儿未曾见过。 晏琢看她的模样心中也猜测了个大概,他劝慰道,“陛下不是下旨让殿下参政了吗?等到下一次天宫议事的时候殿下自然能够见到陛下了。” “但愿吧。” “宋峦,你说,母亲是不是不喜欢我?” 晏紫君坐在院中的躺椅上,看着满天的繁星对坐在一旁的宋峦说道。 宋峦知道她是在对陛下拒绝见她的事情耿耿于怀。 “怎么会呢?殿下是陛下的独女,是神界的太子,是将来神界的希望与依托,陛下怎么会不喜欢殿下?殿下的名字是陛下亲取,紫为华贵之色,陛下为殿下取此名字也是寄托了对殿下的期盼啊!” 是嘛。 晏紫君衣着整齐的踏上了天宫的九百九十九阶天梯,今天乃是天宫议事的日子,所有有仙阶的仙上都会来此。晏紫君明显地感觉到四面八方看向她的目光,那目光中有疑惑有试探,十分刺目。 确如晏琢所说,她确实在今日看见了她的母亲。 她坐在高位之上,声音威严令人敬畏。她站在玉阶之下偷偷地抬起眼,透过层层珠帘才看见母亲的下巴。 她贪恋的目光逐渐向上,她想要看清楚她母亲的模样,然后深深地刻在脑海里刻在心里,因为她不知道下一次会在多少年后看到她。 整个议事的过程她根本没有听进去。 “好了,今日就先商谈到这儿,众位卿家都先下去吧。”晏紫君也准备退下了,却听晏皇道,“太子留下。” 她脚步一顿,心中按捺不住的想,母亲是不是想要好好和她说说话? 她弯着腰站在一旁,期待着母亲开口和她说话,可她迟迟没有开口,上方也一直没有任何声音传来。 空旷的大厅中一丝声响都没有发出,安静到她甚至以为那座位上根本就没有人,她很想抬头看看,可她不敢。 “跪下!”晏皇的这声跪下并不严厉,甚至是以一种十分懒散的语气说出口的,但是晏紫君的腿却突然软了下来,不由自主的就跪了下去。 她心跳如擂鼓,不能停歇。 “太子,你可知你犯错何错?” 她手心开始冒汗,指尖控制不住的颤抖,“儿臣......儿臣不知。” “你无能!”晏皇厉声道,“第一桩,本座命你参政你却心不在焉一言不发,是为无用至极。第二桩,你出紫云殿第一件事不是好好熟悉政务,而是来求见本座,太过于沉溺感情,是为太过软弱。第三桩,你身为上位者,却和臣下私下谈心言论之中对本座极为不满,实在是昏庸至极。你如此无用无能,怎能配得上我神界太子之位?” 上方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一双鞋子出现在她的眼前,她知道,她日夜思念的母亲如今就站在她的眼前,她甚至能够闻到她身上熏香的味道。只要她此时抬起头,就能看清楚她的面容,可她不敢。 她被那些话砸的头晕眼花,浑身都是冷汗。 “抬头!” 晏紫君哆嗦了一下,慢慢的抬起了头。晏皇指着上方的宝座,对她说道,“坐上去。” 第73章 第 73 章 晏紫君跪在地上跪久了脚有些麻了,她慢吞吞的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向上方的皇位走去。那是整个天界最高统治者的宝座,也是她将来要坐上的位置。 她回过头,看着站在下面的母亲,站在 分卷阅读103 分卷阅读103 - 分卷阅读104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104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104 这儿,她已经看不清楚她的面容。晏紫君第一次发觉,原来陛下的宝座是这么高的,高的有些孤寂有些寒冷。 晏皇转过头,看着站在皇位旁边的晏紫君。 “你一共走了多少步?” “回陛下,一共一百零八步。” 她母亲拾级而上,一边走一边说道,“从太子的位置走到本座的宝座,只需要一百零八步,但也不止这一百零八步,你懂吗?” 她跪了下去,眉眼低沉,“儿臣明白。” “原本以为让你在紫云殿内闭关五百年已经足够磨炼你的心性,没想到......” 晏紫君的心都提起来了,生怕晏皇会说一句,让她回到紫云殿闭关修炼的话来。 “你好好回你的紫云殿面壁思过吧,如果还是想不明白,日后就不用出来了。” 太子第一日入朝参政却被晏皇呵斥,责罚在紫云殿中面壁思过,晏紫君觉得自己大概是历代太子里面最窝囊的了。 母亲应该对她很失望吧? 可母亲到底希望她怎么做呢? 晏琢一听说她被罚在紫云殿中静思己过就前来探望他,他正在海棠树下烹茶,眉眼在烟雾缭绕之下看不真切。 晏紫君听他说道,“殿下不该问臣这个问题。” “为什么?” “陛下不是说了吗?殿下不应该和属臣谈论心事,臣虽然是殿下至亲,但论君臣,晏琢乃是殿下的臣下。” 晏紫君道,“难道我以后什么事情都不能和别人说吗?宋峦不可以,流溪不可以,你也不可以?” “殿下还不明白吗?陛下想要的不是一个好女儿,而是一个合格的太子。” 合格的太子?可是什么样子才算是合格的太子呢? 晏紫君在紫云殿中面壁数月,直到一位仙侍带来了晏皇的一道圣旨。 是一道赐婚的圣旨。 她和晏琢。 晏紫君愣在的原地,她和晏琢不过数面之缘,虽然她对晏琢十分亲近但是也只是姐弟之情,如何就下了圣旨让他们成婚了? “仙君,本宫......”她想着求见母亲,可宋峦却在身后死死的按住了她的双手,他恭敬道,“劳烦仙君了,殿下原本就与神君相处颇欢,想来这也是天赐良缘,殿下怕是欢喜过了头,望仙君回禀陛下,就说殿下十分欢喜。” 一众仙侍都走了。 晏紫君狠狠的甩开了宋峦的手,“你为何要阻拦我?” “若是臣不阻拦殿下,殿下意欲何为?去和陛下说,不想和神君成婚吗?” “难道不可以吗?” “殿下!”宋峦突然拔高了声音,晏紫君一时都愣住了。在她印象之中,宋峦宋伟有过这么失态失礼的时候。 “殿下还不明白吗?陛下的旨意是不可驳回的,陛下让殿下与神君成婚,也是为了巩固殿下太子的地位!您若此时去回禀陛下不愿意与神君成婚,只会让陛下更加恼怒,您身为太子,怎么能如此任性妄为?岂不让陛下寒心?岂不让众仙寒心?岂不让......我等寒心?” “寒心?”晏紫君自嘲道,“原来在你们眼中,是这样的。” 如果想要所有人都高兴,都不寒心,原来只能牺牲自己,牺牲她和阿琢。 成全别人,牺牲自己,才是众望所归。 自从晏紫君和晏琢订婚的消息传开之后,一向门可罗雀的紫云殿突然热闹起来了,但凡是有仙阶的仙君仙子们都来此道贺,满嘴的恭喜和奉承。就连陛下听闻了之后都赏了不少的珍宝给她,晏紫君看着堂下呜呜泱泱的人,突然有些累,也有些烦躁。 她走出内堂,到庭院中散心。 这是她第一次得到母亲的赞赏,若是放在以往,她肯定欢喜得不得了,可是,她欢喜不起来。 晏紫君这才明白,当一个合格的太子,就是不能喜不能悲,不能怒也不能嗔,更不能被别人看出心中所想。 她要学会顺承母亲的心意,所有臣民的心意,但是唯独不能有自己的心意。 她就像是这紫云殿中的砖石一样,她的存在只是为了让天界更加昌盛更加牢固,所以啊,即使外表看起来再怎么热闹,但是实际上都只是冰冷的。 就像这所天宫一样,远远地看上去是那么美,可是真正置身其中的时候,才发现原来都只是些冰冷的石头。 而她的肩上,也注定要背负这天界的荣辱,六界的安定。 晏紫君感觉到一股从未有过的窒息感。 原来当时打开紫云殿之时,并不是示意她终于得到了自由。这天宫本就是一座牢笼,而她只是被人从一个小牢笼之中换到了一个大牢笼里而已。 在这里,不论是陛下太子,还是洒扫的小仙侍,都只是这所牢笼的囚徒。从出生到死亡,他们都只能守着自己的职务,直到消亡。 “殿下。”晏紫君回过头,发现夜流溪站在她的身后。 “怎么了?” “殿下,在伤心吗?” 晏紫君摇了摇头,“没有,你多想了。” 夜流溪平常话十分少,今夜却有些反常。 “殿下,请恕臣冒犯,殿下您确实是在伤心,是因为......晏琢神君吗?”夜流溪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她,像是黑暗中的猎豹一样。 晏紫君看着他不发一言。 “臣和宋文君不同,他出身高贵,一生下来便有人教有人养,所以他虽然和殿下亲近,但是他骨子里的想法和那些仙家和陛下没有什么不同。他知道殿下不愿意,可是不知道殿下在伤心在难过,而臣和殿下一样,因为出身低贱,都被这座冷冰冰的宫殿伤害过。” 晏紫君故作冰冷的说道,“你这几句话都是大不敬之言,不怕本宫罚你吗?” “不会的。”夜流溪肯定的说道,“殿下不会这么做的。” 晏紫君叹了一口气,没想到在这偌大的天宫之中,唯有一个夜流溪能稍微懂得她。 “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不要再说了。” 夜流溪听懂了,他恭敬的道,“是,殿下。” 等到新的一天开始的时候,她就不再是晏紫君了,而是这座天宫的太子。 “启禀陛下,冥界一向不服我天界管束,自从冥王死后,他们更是几次三番在天界和冥界的边界向我天界挑衅。臣认为,这乃是藐视我天界之举,若不灭了冥界这群不知好歹的狂徒,恐怕会有损我天界的颜面。” 晏皇道:“太子,你如何做想?” “回陛下,儿臣认为仙君所言极是,冥王已逝且并无子嗣,无法承袭冥王之位,现下冥界坐镇的只不过是冥王座下的两位护法,尚且不足为惧。应该趁此机一举歼灭,若是放任他们待到下一任冥王出现,恐怕便不好打压了。” “太子所言甚合本座之意,那太子认为, 分卷阅读104 分卷阅读104 - 分卷阅读105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105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105 应该由谁出战?” 晏紫君跪下道,“儿臣愿意出战。” “好!不愧是我天界太子,传本座旨意,太子领五万天兵立即出征,势必要灭冥界扬我天界神威!” “陛下圣明!陛下圣明!” 那一年,晏紫君第一次披上了战袍,上了战场。 冥界虽然已经没了君王,但是冥界管束世间轮回之事,因此人数向来十分庞大。战场上一片硝烟,晏紫君站在云彩之上,便瞧见了底下呜呜泱泱的人。 冥界痛失冥王,这几年来也经常在各处挑起战火,对天界之人简直是恨到了心坎里。他们刚见四方有仙气传来,便争抢恐后的到处撕扯,简直就像是不要命的疯子。 数万天兵天将齐齐的冲了上去,晏紫君幻化成真身盘旋在上空。淡紫色的龙鳞覆盖了全身,冥界之人拿着长剑□□围着她身旁,她龙须一震他们便被掀翻在地。 乌云盘旋在上空,惊雷落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夜流溪提着剑在战场之上穿梭,他向来练武,来到战场之上更是让他感到热血澎湃。冥界之人的血液染红了他的长剑,他杀红了眼,一路往前。 他仿佛已经失了神智,只知道杀掉挡在面前的敌人,以至于都没有注意背后直直向他刺来的长剑。 晏紫君大吼一声匆忙的化作了人形,她一个闪身来到那人背后,手中蹑云剑已经刺穿了他的胸膛。夜流溪杀掉了面前的敌人,一转过头便看见了这番情景。 晏紫君用法术撑起一个结界,将她和夜流溪保护在内。 “小心些。” “谢殿下。” 晏紫君点了点头,发出一声龙吟破出结界。 紫龙的口中喷出了水柱,那水柱在空中变成了一串串冰锥,所中之人都被冰封即可烟消云散。 是失传已久的法术——寒冰诀! 第74章 第 74 章 寒冰诀乃是上古失传已久的法术,水润泽万物无处不在,寒冰诀正是凝水成冰的法术,若是修炼成功那相当于世间万物皆可以成为施法人的武器。寒冰诀威力非同小可,若是活人中了寒冰诀,全身上下的血液都会被冻结,非死即伤。 但是此法最费心力,并且容易被反噬,再加上修炼困难三界之中就算是晏皇陛下也不会使用此法。 宋峦站在云彩之巅施法构建结界,他看着下方盘旋的紫龙口中吐出的水珠刹那间变成了冰锥,看着越来越多的敌人依次倒下。 这场仗看来是赢定了! 殿下什么时候修炼成的寒冰诀? 战场之上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天宫之中,晏皇正在大殿与中仙家商议事情,在场之人听闻晏紫君带领天兵一路势如破竹并且在战场之上出现寒冰诀之事都是一惊。 “陛下,此等法术早已失传没想到太子殿下竟然修炼到如此地步,太子聪慧果然是我仙界之福啊!” 晏皇点了点头,终于透出一丝半点的欣慰来,“太子不负本座所望,甚好。” 冥界现在没有主事之人,光凭着两个护法强撑着,如今看天界大举平叛又毫无应对之策没过多久便下了降书。晏紫君此次出战本就是为了平叛而来,并没有想要一举歼灭占领冥界的念头,既然人家递了降书那她也便可以顺势打道回府了。 她回天宫之时众仙在天门迎候,对她百般奉承,长长的宫道两旁都站满了仙娥和仙侍,他们的脸上都挂着钦佩和满怀高兴的笑容。 “殿下,陛下感念殿下辛苦,吩咐了等太子回宫后好好休息再去面见陛下。” 晏紫君身穿战袍,眉眼之间有些许疲惫,她拱了拱手道,“多谢仙君。” 她风光的走过宫道,前往紫云殿。 “你们也快回去休息吧。”晏紫君对身后的宋峦和夜流溪说道。 两人拱了拱手,也各自回了房间。 晏紫君一挥袖,房门‘啪’的一声关上了。她捂着胸口跌跌撞撞的走向床榻,她的头有些晕,行走之间好几次都出现了短暂的失明,门口走到床榻的短短距离甚至已经跌到好几次。 她趴在床沿边,手脚并用的爬上了床。 她闭着眼睛强忍着想要咳嗽的欲望,只是喉咙处时不时的发出几声闷哼,喉间传来淡淡的血腥味。她不敢咳嗽,唯恐一个不小心就咳出了血。 寒冰诀虽然威力巨大但是对身体的损害也十分大,若是偶尔用个几次不成问题,可她在战场之上撑了这么多天早已经受了内伤。即便是她看上去没有什么大碍,但是内里早已经空虚。 可这些都没关系。 她赢了这场仗,所有人都高兴,母亲大概也是高兴的吧? 她强撑着脱下了战袍,又洗了个澡将浑身的血腥气尽数洗去,她换上了干净的衣袍站在水晶前做出同她母皇一样冷冷淡淡的表情。 这样子,更像是一个太子吧? “这件事情你做的很好,用这么短的时间就震慑住冥界那些宵小之徒,本座甚慰。” “多谢陛下夸赞,儿臣愧不敢当。” 晏皇点了点头,问道,“可有受伤?” “多谢陛下关心,儿臣无恙。” “那就好,冥界兵器阴毒,若是受了伤要费好一番功夫才能痊愈,你既无事便回去好好休息吧。” 晏紫君转过身望着重重叠叠的宫殿,紧皱的眉头松开,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 “看来陛下十分赞赏殿下。”晏琢从宫殿的另一侧走来。 “阿琢?你怎么会在此?” “殿下得胜归来一定会来拜见陛下,因此在此等候。” 晏紫君皱眉,“等我作甚?” 晏琢轻笑一声,眉眼开怀,“来看看殿下高兴的模样。” “我哪里有笑?” 晏琢道:“是,殿下没笑,是臣错了。” 两人并肩而行。 晏紫君突然道,“阿琢,你为何接近我?” 她原本就觉得遇见晏琢这件事情有些蹊跷,后来她母亲又突然赐婚,她便更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殿下何意?” “那不是去紫云殿最近的路。”晏紫君停了下来,淡淡的说道,“从你的宫殿到紫云殿根本不用经过你我相遇之地,你为何要去那里?” 晏琢突然笑了,“果然还是瞒不过殿下。” “是谁让你来接近我的?是陛下还是舅父?” “殿下是用太子的身份问我还是用表姐的身份问我?” “太子如何,表姐又如何?” “也对。”晏琢眨了眨眼睛,“可惜了,不论是太子还是表姐,臣都不能告诉你呢。” 晏紫君明白了,是陛下。 “你甘愿吗?” 她为太子,他娶了她就代表一辈子要屈居人下,对他而言也并非是什么好事。毕竟这世 分卷阅读105 分卷阅读105 - 分卷阅读106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106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106 上男儿,又有多少个愿意屈居妻子之下? 晏琢:“没有什么甘不甘愿的,殿下的父亲是天界战神,但还不是娶了陛下吗?” 她是遗腹子,一生下来就没有见过父亲,自然不会知道她父亲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只知道他是天界的战神,天界所有人的心目中的英雄。 可倘若父亲还在,那该多好。 有人敲响了夜流溪的房门。 夜流溪抱着剑打开门,“怎么了?” 门外站在一个仙侍,那仙侍恭敬的弯下腰将手中的膏药递给夜流溪。 “小仙是老君府上的仙侍,君上说了,冥界之人最是阴毒,因此被冥界所伤极难痊愈,故此派遣小仙将此膏药送到各个仙府,这是给仙上您的。” 夜流溪确实也在战场上受了伤,可是......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臂上已经开始愈合的伤口,极难愈合吗? “伤口极难愈合?” “正是,冥界之人长处幽暗之地,生性带毒,被他们所伤伤口总要辗转反复发作,比一般的刀剑所伤更难愈合,若是不好好医治恐怕会落下病根。” “哦,那劳烦你了。”夜流溪将那两瓶膏药接了过来。 他走进屋内,将手臂上的纱布拆了下来,前几天还是一道极为可怖的伤口,但是如今已经开始慢慢愈合了。 他默默地摸了摸伤口,这就是传说中的极难愈合吗? 再过几月就是晏皇五千岁的寿辰,晏紫君常年在紫云殿中闭关修炼,就连晏皇每年的寿辰都不能外出。这是她出关之后第一次参加晏皇的寿辰,总要好好的给陛下备个礼物。 这可愁坏晏紫君了。 她母皇坐拥六界,有什么东西是她没有的?这么多年的寿辰送礼也不过是图个好彩头象征性的送一送就罢了。 但是她与他们不同,她既为臣又为人女,总不能随意打发了。 宋峦也知道她在为此事发愁,可他也没有什么新奇的法子,左右不过是送些珍玩法器。夜流溪就更不必说了,闷葫芦一个。 晏紫君前思后想,总算是想到了一个法子。 她化作龙身翱翔在天空中,她低头看着一霎而过的人间,一双龙眼睛次溜溜的到处打转。她母亲确实是坐拥天下,但是未必那个地方都去过,就比如这人间,她母亲肯定没有去过。 若是将这人间美景呈献给母亲,肯定能讨她欢心。 她慢悠悠的飞着,一看到好看有意思的地方就用法术将那幅美景原样复制下来,装进了玻璃球中。 她飞到一面湖泊上方,突然停了下来。 有一个人掉入了湖中,在湖水中努力的挣扎着。 凡人果然是最没用的,居然还怕水。龙族可在水中生存,还没事喜欢在水中泡一泡,晏紫君自然是不怕水的。 她在空中看了一会儿,见那凡人体力渐渐不支扑腾不动了才俯冲下去,她尾巴朝天用嘴巴叼住了那凡人的衣袖,那是个少年郎,他原本以为自己得救了,可一转头却看见了近在眼前的庞然大物。 他好像以为自己是出现幻觉了,揉了好几次眼睛,最终好似接受不了自己被一条龙救了的事实,开始在天空中大声喊叫起来。 晏紫君听着那冲天的叫声,忍不住想到,凡人真烦! 她松开了凡人的衣袖,只见那人一下子掉了下去,狼狈的摔倒在地上,他龇牙爬了起来揉了揉自己的手臂。 真丑! 晏紫君在心里不屑的说,她不再停留一下子就飞走了。 “好疼。”少年郎揉了揉自己的手臂,只见面前的龙一下子就飞走了,他下意识的去追去喊,可是他哪里追得上一条龙? 脚下踩到了一块硬硬的东西,少年低头一看,地上躺着一块莹莹发光的玉佩。他将那玉佩握在手心仔细查看,发现玉佩背面刻着一个小小的‘晏’字。 第75章 第 75 章 晏紫君一回到紫云殿就发现玉佩不见了。 那不是普通的玉佩,龙族与其他种族不同,他们诞生之时只是一颗蛋,要经过非常悉心的照料才会在某个时刻破壳而出。准确的说,那个时候才是他们真正的新生。 而破壳之时,破碎的蛋壳会化作一枚玉佩,与主人生息相连。这枚玉佩也是主人身体的一部分,每条龙都有自己独特的一枚玉佩。 若是将来嫁娶,这枚玉佩是要交付给对方以视定情的。当初她母亲嫁给他父亲,便是将这枚玉佩交给了他父亲,直到父亲陨落才重新回到她母亲手上。 而她的玉佩,居然丢了。 若是在这天宫之中还好说,她自然能好好能感受到玉佩遗失在何处。可她刚刚去过人间,还去了那么多地方,即使她能感知,但是寻找起来也怕是不易了。 晏紫君一回到紫云殿便急急忙忙的往回走。 她遨游在天际,慢慢的感知玉佩的方位,想要趁早将它找回来。 宋峦急得直打转,晏紫君走后不久,晏皇就派遣了仙侍来请晏紫君去议事厅议事,仙侍还等在门外,可晏紫君早已经不在天宫之内,而且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 宋峦连忙施了个法术通知晏紫君,希望她能早些赶回来,这才刚刚得到陛下的夸奖,可不能转头又被训斥了。 晏紫君正在寻找玉佩的下落便接到了宋峦的密信,她看了看人间只好转头回去。她急急忙忙的赶回紫云殿,随着仙侍去面见晏皇。 晏皇还在批阅奏章,见她良久才来,便问道,“怎么了?” 这话是问那仙侍的。 “启禀陛下,臣到太子宫中许久,并未见到太子身影。” 晏皇皱眉:“你去哪儿了?” 晏紫君跪下道:“陛下寿辰在即,儿臣原本想要为您准备寿礼,一时不慎将龙纹玉佩落在人间,刚刚儿臣返还人间想要寻回这才耽误了时间,还请陛下恕罪。” “太子,本座已经警告过你了,勿要因小失大,不过一个寿辰何必要大费周章?不过丢失了一块玉佩又有什么好寻的?” “可那块玉佩......” “你也该知道,那只是一块玉佩,何必为了一块玉佩而耿耿于怀大费周章。仙凡有别,你身为太子凡界之地还是少些涉足。” “......是。” 陛下寿辰之地定在拥仙湖,晏紫君跟在晏皇身后前往拥仙湖参加寿宴。晏皇走在最前面,晏紫君跟在她的身后,她们的身后还跟着一众的仙娥和仙侍。 晏紫君看着晏皇的背影,突然想到,大概很久之后,她也会变成和晏皇一样的帝王,冷静而理性,牺牲自己用君王之身托起整个天界。好像每一代的天帝都是这样的,他们出生之时难免性格各异,但是经过数千数万年的沉寂,他们最后都只会变成同一 分卷阅读106 分卷阅读106 - 分卷阅读107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107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107 种人。 但是这个过程,却是充满痛楚的,晏紫君就在承受这种痛楚。 晏紫君最终还是没把那颗装满人间盛景的玻璃球送给晏皇,而是和其他人一样送了些流光溢彩却在天界司空见惯的东西。 晏紫君看了身后的坐席空了一个,便问宋峦:“夜流溪呢?” “他受伤未愈不便前来,特意交代臣向殿下说明。” 晏紫君不解道:“他还未好?” 宋峦也奇怪,已经过了这些时日想来伤口也应该好转了,可夜流溪的伤却没有半点要转好的迹象。 “许是体质原因,向来多些日子便能好了。” “待会儿问老君再要些药,回去的时候带给他吧。” “是。” 神历三万六千一百二十二年,晏皇寿宴不久之后,神界突然出现大规模的中毒现象。中毒者浑身似如刀剐,意志力较弱之人不出几日便暴毙,且此类毒素传播极快,安静了数千年的天界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殿下,陛下急召。” 晏紫君赶到议事厅的时候,大殿里面已经站满了人,而且个个愁眉不展。 “想必各位仙家也知道了最近仙界许多人一夕之间便身患重病暴毙之事,本座急传各位仙家前来便是为了商议此次事情,不知各位仙家有何看法?” “陛下,此次病症来得颇为蹊跷,恐怕是有人故意为之。” 晏皇自然知道这是有人故意为之,看着情况根本就是有人故意在仙界投毒。 晏皇:“老君是我天界最懂丹药之人,不知可有解法?” “回陛下,老臣钻研医书多年,但是从未见过此类病症。这病刚开始传开之时,老臣便日夜查看医书,但是还未有所得,请陛下容许老臣再查查。” 太上老君此言一出,阶下众仙心中便更加慌张了,他本是这天界最懂医药之人,如今连他也束手无策,还有谁能够解得了这毒? 他们虽然是神仙,可以长生不老,可这世上不论是人是魔还是仙,他们都是怕死的。人想要长生,所以想要修仙得道,可是得到的仙人却也想要延长自己的寿命。生死之前,不分彼此。 “太子。”晏皇叫了一声,“你可有什么要说的吗?” “儿臣并不懂医术,但是儿臣认为眼下既然不知如何解毒,那便要极力的控制住病情。儿臣认为,应该将那些已经中毒之人隔离开来,并且尽快的找出他们中毒的根源。至于解毒之法,还要劳烦老君。” 太上老君道:“殿下所言甚是,老臣一定竭尽全力。” “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晏紫君身为太子,在此时自然应当身先士卒,她开始没日没夜的寻找中毒的根源,并且查看医书希望能够找到些相似的病症。 但是她翻遍了紫云殿中所有的医术,却始终没有找到相关的病症。 眼看着中毒之人越来越多,天界众仙也越来越不安,晏紫君也不免有些急躁。 若再这么下去,恐怕仙界会迎来一场新的浩劫。 深夜,晏紫君正在翻看医术,她站在书架之前,地上已经堆满了各类的医术。 宋峦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殿下,陛下急召。” 深夜传召难道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她急忙放下手中的医术,着急忙慌的道:“难道是陛下......” “陛下安好,殿下不必担忧。” 晏紫君松了一口气,母亲安好就好。 “那是何事?” “仙侍只说陛下急召,并未言明有何事。” 晏紫君身上只穿着闲散衣服,于是便回房换了一套衣服便急急地赶往晏皇的寝宫。 晏皇并未入睡,她坐在桌案之前,单手扶额似乎有些累了。她穿着一身白色的寝衣,看上去多了几分平易近人。 “参见陛下,陛下急召不知所谓何事?” 晏皇抬起头看了她一眼,道:“太子来了。” “本座唤你前来是要和你说一件事,本座近日翻阅古籍,已经知道那□□的解法。” 晏紫君大喜:“果真?解法为何?儿臣这就去准备。” “太子。”晏皇沉沉的看着她,“太子可愿意为了天界豁出性命付出一切?” 晏紫君愣住了,“自然,儿臣身为天界太子,自然应当为陛下为天界付出一切。” 晏皇站起身走到晏紫君面前,她叹了一口气,竟然屈身蹲在晏紫君面前。 “陛下!” 晏皇竖起手指横在嘴唇中央做了个‘嘘’的动作,晏紫君一颗心怦怦直跳,心里难掩激动之情,她从未离晏皇这么近过。 晏皇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语气轻柔的道:“好,母亲会记住你的,我的好孩子。” 晏紫君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面前的晏皇猛地一挥袖。眼前的景象一晃,晏紫君仿佛是被一只手死死的托住,直到她落入了黑暗深处。 晏紫君睁开眼睛,发现周围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她喊了一声:“母亲!” 周围空荡荡的,甚至还能听见回声,没有人答应她。 她从地上爬了起来,她站在平地上,可是四周漆黑一片。她掐了个诀,手指上出现了亮光,她将手举的高了些。 她走到空间的边缘,仔细的摸了摸内壁,这好像在一个瓶子或者是别的容器内部。 “母亲!母亲!”她用力的拍了拍内壁。 “别敲了。”晏皇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她们之间似乎隔了一段距离,连声音听起来都有些遥远。 话音刚落,晏紫君就发现底下的‘平地’开始发热,不一会儿,整个空间都开始发热发烫。她更加卖力的拍着内壁,“母亲,你想要做什么!” “你不是想要知道解毒的办法吗?”晏皇站在寝宫之内,静静地看着摆放在自己面前的大鼎,“龙骨,龙骨可解此毒。” 晏紫君拍着内壁的手一顿。 她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甚至连声音都颤抖了,“您要......杀我?” 第76章 第 76 章 外面许久都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仿佛整个寝宫中已经没有人了,但是晏紫君知道,她母亲此时此刻一定正在外面看着她。炉内的温度越来越高,她体内的水分渐渐流失,嘴唇干裂而苍白。 龙族善于藏水,可就算体内有再多的水也禁不住这么被架在火上烤。她蜷缩在炉内,五脏六腑都忍受着被焚烧的痛苦。炉内的火凝聚成了一只手,那只手慢慢的靠近她,狠狠的刺穿了她的身体,紧紧的捏住了她脊背上的龙骨。 晏紫君蓦的睁大了双眼,火热的温度从她的身体中伴随着疼痛传来,最脆弱的地方被人狠狠的拿捏着,彻骨的疼痛让她双眼发直嘴唇不停的打颤。她动不了了,只能任由 分卷阅读107 分卷阅读107 - 分卷阅读108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108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108 这种痛苦继续蔓延,指甲在地面上划出深深的痕迹。 她的眼睛里不由自主的分泌出泪水,那些泪水和汗水一起滴落在地面上,发出‘滋滋’的声音。 她不想哭,也不想那么没出息的喊叫出来。可是眼泪不停地流,心也不停的抽搐着。 “好孩子,牺牲你一人能救千万人,别怪我。” 她曾经最憧憬最向往的母亲用格外轻柔的话对她说着最残忍的话语,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要牺牲她呢? 她这一生,从出生开始,就是为了做一个合格的太子。母亲将她囚禁在紫云殿中几百年,从未对她有一句关怀之语,龙族孵化从来都是母亲悉心照料,可她却将她丢给一众仙侍照料。她化形受伤,她也从未来看她一次,她从来没有将她抱在怀中膝上轻哄。 太子,陛下。 这两个称谓隐隐之间将她们远远的隔开,她向来只把她当做她的臣子,不论平安还是为难,她永远将她挡在千万人之前。 身为太子,要为所有人牺牲。她牺牲了她自己,她牺牲了自己的女儿。 可是如果神能够有一世来生,她只希望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一辈子做普普通通的事情,这一辈子离仙界远远的。倘若能有那个福气,有那么一两个愿意对她好的人,那该多好。 脊背上的手慢慢的开始抽动,晏紫君能够鲜明的感觉到龙骨被抽离的感觉。她的身体一下子软了起来,一条已经没有龙骨的龙,和一条蛇又有什么两样? 过不了多久,她就会被这炉鼎中的火烤化,变成一滩血水。 晏紫君软趴趴的趴在地上,默默地想,也许她的母亲在她痛不欲生的时候,她的心也在滴血,可她却从来没有想过放弃,连一刻那样的念头都不曾有过。 她是这神界最合格的君王,却是这天下最残酷无情的母亲。 一截晶莹剔透的龙骨漂浮在晏皇的手中,她看着倒在炉鼎中站也站不起的女儿,心头剧痛。这是她和她的夫君唯一的骨血,丧子焉能不痛?可是她没有办法,在仙界的安稳和女儿之间,她必须舍弃一个。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慢慢死去。 那些画面慢慢远去,余璃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她在那片黑暗中不停的行走。 “柳宴殊!柳宴殊!”她一边走一边喊叫。 黑暗之中不知从哪里飘来一束光,余璃看见了前方的地面上趴着一个人。不,那甚至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一个人了,她软趴趴的趴在地面上,脸色苍白如纸,一身的紫衣被血水所覆盖。 余璃被吓得三魂没了七魄,她小心翼翼的靠近那滩血水。 不料那摊血水突然动了起来,她抬起了苍白的脸,两只大大的眼睛里也流出了两行血泪。 “啊!” 余璃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胸腔之中的心跳个不停。 这是哪里? 余璃环顾四周,这是一间十分阴暗的房间,房间中唯一的光亮也只是摆放在床头的蜡烛。 她这是在哪里?她记得她跟着宋文君和柳宴殊一起去了紫云殿,然后就被卷入了那柄蹑云剑之中,然后看到了太子晏紫君的一生,可就算她醒来,也应该是在紫云殿是在天界。怎么会在这里? “柳宴殊!”余璃掀开被子想要下床。 “你要去哪里?”一阵阴冷的声音从床尾处传来,余璃这才发现床尾处坐了一个男人。那人穿着一身的黑衣,几乎和黑暗融为了一体,难怪之前她没有发现他。 那个男人站了起来,他穿着一件戴着斗篷的外衣,容貌都被遮掩在阴影之下。 这个男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是那个时候! “是你!”她惊呼出声。 她这才认出来这是那天晚上打伤了柳宴殊的那个黑衣人!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黑衣人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这是我的房间。” 他的房间?她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是哪里?” 黑衣人好像也没有想要瞒着她的意思,她一问他就回答了。 “此乃冥界,我乃......冥王。” 冥王?可是,她分明记得幻想之中曾经提到过,冥界的冥王早已经逝去了,并且没有留下任何的后代,难道她面前这个人就是冥界的新任冥王吗? 可她又怎么会在冥界?冥王又为什么会追杀她和柳宴殊?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黑衣人似乎也看出了她的疑惑,“是我将你带回来的。” “你是想用我威胁柳宴殊?” 冥王藏在黑暗之中的嘴角翘了翘,“你很聪明,但是你只猜对了一半。” 只猜对了一半?那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 “我只是一个妖怪,柳宴殊是不会为了一个妖怪被你威胁的。” “别的妖怪或许不会,可是你,他肯定回来。毕竟这也是他毕生的心血了。”冥王说完之后就径直的走了。他走到门外吩咐了一声:“看好她。” 有人推开门从门外走了进来,余璃看清了她的脸惊呼道:“花花?” 花辞颜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余璃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轻声问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而且一点也不像是被囚禁的样子,反而可以四处走动。 “是我帮冥王将你带到这里来的。” 这句话就像是一道惊雷一般落在余璃的耳旁,惊的她头晕眼花。 余璃不敢置信:“你说......什么?” “冥王答应我,待他攻克了仙界便升我为仙。” “你为什么要答应?你若真想成仙只要好好修炼......” “因为我不想修炼了!我已经活了千年,在这世上的每一日我都在修炼!每天不停的修炼,每一日都憧憬着能够成仙!可你知道吗,这污浊的人间,我已经忍受不了了!我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再待下去。” 余璃哑口无言,花辞颜一直想要修炼成仙,这她一直都是知道的,可她不知道,她想要成仙的欲望是那么的强烈。 “前任冥王都没能攻下仙界,他凭什么能?” “他不能。”花辞颜弯下腰仔细的盯着她的脸,“可是你能啊!” 余璃慌张的道:“你们都疯了吗?我只是一个妖怪!” “你以为为什么只有你能看到蹑云剑中的幻象,而蹑云剑中又为什么会有幻象残留?到了现在,你还认为自己只是普通的妖怪吗?” “你什么意思?” “晏紫君死后魂魄不散,其中一丝残魂附在了蹑云剑上,这才引你入了幻境。可是为何只有你能进入,想必你也明白了。” “冥王有一句话说得对,柳宴殊肯定会来救你的,但是 分卷阅读108 分卷阅读108 - 分卷阅读109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109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109 他不是来救你的,他是来救他的晏紫君。” 门又重新关上了,余璃双手环腿坐在床上。 不会的,她怎么会和神界的太子殿下扯上关系?晏紫君惨死的景象还历历在目,她怎么会和这样的人扯上关系呢? 她突然想起了晏紫君救起的那个凡人的模样,仔细想想,那凡人眉眼之间与柳宴殊确实有几分相似,只是比如今多了几分稚气。 难道这一切,都只是柳宴殊苦心孤诣的算计吗? 难道她的存在,只是为了复活晏紫君吗? 那她到底算什么呢?一个盛放晏紫君魂魄的一个容器吗? 第77章 第 77 章 冥界大殿中央,一口大鼎屹立其中,从凡间来的魂魄滑落在大殿中,砸落在大鼎之下,用他们微薄的力量让鼎下的火焰冉冉燃烧。 冥王站在大鼎旁边,用一种近乎于痴迷的眼光看着那口大鼎,他将那双苍白的手放在炉壁上。高温将他的手掌灼烧的滋滋作响,可他好像毫无感觉,他一寸一寸的抚摸着那口大鼎,像是对待这最重要的事物。 “殿下,你不要害怕,你马上就能回来了。” 他无法忘记,每一天每一年的深夜,总喜欢坐在紫云殿的庭院中的那把躺椅上安安静静眺望月亮的晏紫君,也无法忘记那个时刻总是躲在暗处偷偷看着她的那个自己。 他要将她的殿下找回来。 他抬起另一只手在空中写了几个字,一股黑烟消失在了空中。 “柳宴殊,这次真是要多谢你了。”只不过如此痴心妄想,也得让他付出点代价才行。 柳宴殊看到了冥王传来的信,默默了良久。宋峦问他:“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他既要贫道去,那去便是。” 宋峦自责道:“也怪我太疏忽大意了,竟然让冥界之人趁此机会溜进了紫云殿中,还掳走了余姑娘。” “既然是有心想要带走余璃,文君又怎么能防范得住?” 宋文君道:“冥界凶险,不若我陪你去吧。” “不劳烦文君了,他信上已经言明只让我一人前往,而且这么多年来冥界虽然臣服于仙界但是却并不和睦,文君去了也不方便。” 宋文君叹了口气:“那好吧。” 冥界处于阴界深处,是六界之中最为阴冷潮湿之地,六界之中等者这不会随意踏足。柳宴殊虽然修道多年但还是肉体凡胎,他一踏上这片土地就感觉阴风阵阵,每往前走一步都是彻骨的寒冷。 “来者何人?” 冥界守界使者拦住他的去路。 “柳宴殊,来赴冥王之约。” 左右两位守界使者互相看了一眼,才放他走了过去。他一路向西走去,不知走了多久,终于看见了冥界大殿。他进入冥界之后一路畅通无阻,恐怕也是冥王特意吩咐过的。 冥界的大殿也是阴暗一片,更衬得大殿中央那捧火光更加明亮,冥王坐在高位之上似乎在闭目小憩。柳宴殊第一眼看到那鼎大鼎就能感觉到冲天的阴气和怨气。 柳宴殊看到此景终于知道为什么阴界之中经常有鬼魂失踪,原来是来了这里。可这冥王竟然用鬼魂来做燃料让火焰继续燃烧,这炉中到底是放了什么东西竟然让冥王用了如此阴狠毒辣之法。 高座上的冥王睁了睁眼,似乎是醒来了,他饶有趣味的看着柳宴殊,“你果然来了。” “冥王抓了贫道观中女客,贫道自然要来寻。” “柳宴殊,事到如今了你还有什么好遮掩的呢?你到底为什么来你认为本王会不知道吗?”冥王朝他伸出手,“本王就和你打开天窗说亮话,交出龙纹玉佩。” 柳宴殊皱了皱眉。 “你若是不交,本王就将那个鲤鱼精打的魂飞魄散。” “你要玉佩作甚?” 冥王有些不耐烦了,“这不用你管!你最好乖乖交出来,否则别怪本王不客气。” 柳宴殊有些看不透面前的人,他处心积虑的将余璃拐到冥界,又威胁他来到冥界之中,如今又要他交出龙纹玉佩,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龙纹玉佩现在只有一个作用,那里面封印这柳宴殊从各处搜寻来的晏紫君的部分残魂,冥王难道想要用龙纹玉佩复活晏紫君吗? 可是这不可能啊,冥界和仙界从千百年前就已经势不两立如今虽然臣服但依旧是面和心不和。他身为冥界之王,为何要去大费周章的复活仙界的太子,这对于冥界来说也实在是算不上是什么好事。 毕竟晏紫君曾经带领天兵平叛冥界,经过那一场大战,冥界中人恐怕也是对晏紫君恨到了骨子里。 柳宴殊看了看旁边的那口大炉,心底突然隐隐的浮现出一个想法,他心中陡然一惊,连忙抬头去看冥王。 “你难道!” 那想法太过于惊人,柳宴殊看着冥王,连话也说不出来。 他突然意识到来冥界是个错误的决定,原先是因为余璃在他手中,为了他多年的布局着想,他只能来。若是余璃在冥界有个不测,那复活晏紫君之事恐怕也要如泡影般破碎了。 所以他想都没想就开了冥界。 可是他没想到,冥王有可能已经知道了这所有的事情,他知道了余璃的身份,甚至他也收集了晏紫君的一丝残魂,并且用阴魂来炼化这丝残魂。他存着和他相似却又截然不同的想法。 而这个想法,足以激起仙界和冥界的一场激战。 他是想复活晏紫君,但是却不是当初的那个晏紫君。 冥王似乎是不想继续和他磨蹭下去了,他抬起了手,那双手无限的延长着。他一只手按住了柳宴殊的肩膀,另一只手直接伸入了他的衣襟之中。他将玉佩从他的衣襟之内取了出来,他冷冷的看了柳宴殊一眼,仿佛在嘲笑着他的不自量力。 “你一个凡人如此痴心妄想实在是让本王无法忍受,不过看在你帮了本王这么大一个忙,你放心,本王会给你留个全尸的。” 冥王手一挥,柳宴殊便被绳子束缚者绑在了柱子之上。 “你便睁开眼睛好好看着,本王怎么将晏紫君找回来吧。” 柳宴殊甚至连还手之力都没有。毕竟肉体凡胎怎么比得上一界之王? 余璃不一会儿就被人带上来了,她一眼就看到了被绑在高柱之上的柳宴殊。她想要冲过去救他,可她自从进了冥界之后就使不出任何的法术,如今又被人死死压制住,除了一双眼睛能死死的瞪着冥王之外,没有一丝一毫的办法。 冥王拿着玉佩摸了摸她的侧脸,余璃咬着唇想要撇开,可是下巴却被他死死地抓住。 “你若是想瞪那边瞪着吧,反正过一会儿,你便会对本王言听计从了。” 柳宴殊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想要挣脱束缚, 分卷阅读109 分卷阅读109 - 分卷阅读110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110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110 可这绳子被冥王施了法术,哪里那么容易能够挣脱? 他现在甚至说不出任何话来。 冥王放开了手中的龙纹玉佩,那玉佩慢慢悠悠的飘荡在空中,然后像是有了感知一般飘到了炉鼎的上方。炉鼎之下的幽蓝火光将玉佩照的一半白一半蓝,仙界之物在此时此刻竟然透出一股阴邪之气。 玉佩中散出几缕魂魄来。 冥王放开了余璃,他看着那些魂魄痴迷的道:“殿下,殿下你回来了殿下......” 他袖子一挥,炉鼎的盖子被掀开,哐当一声砸在了地上。一丝微弱的魂魄从炉鼎中飞了出来。它们在空中漂浮了一会儿,竟然朝着余璃的方向直直的冲了过去。 魂魄的速度快的不可思议,在场之人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些魂魄便争相恐后的穿过了余璃的身体。余璃仿佛被一支支的箭射穿了身体,身体明明没有流血,却痛的可怕。 她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被用力的撕扯着,她爬到在地,她已经看不清楚殿内的景象,也听不见任何的声音。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她一个人在这里苦苦挣扎,好痛啊,她很想痛呼出声,可她张不开口,也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耳边万籁寂静,慢慢的,她听见了沙沙的声音。她强忍着疼痛缓缓的抬起头,却也只看见一双白底的靴子,那双靴子底部好像还站在几丝血迹。 她突然想起了晏紫君,想起她被自己的母亲关在炉鼎之中,被狠狠的抽去龙骨的那一幕。那个时候,她也是绝望而痛苦的吧? 她的视线越来越恍惚,过了不久,她终于坚持不住晕了过去。 余璃的魂魄在那一刻被打散,三魂七魄在空中重新组合然后又重新融合在一起。一个穿着深紫色衣服的女子躺在地上,她梳着高高的发髻,一双紧闭的凤眸美丽而威严。 “殿下......”冥王似乎感觉到不真实,他小心翼翼的碰了碰晏紫君的面颊,指尖上传来的温热让他欣喜若狂。 她回来了,她终于回来了。 紧闭的眼睛缓缓睁开,晏紫君低低的shen吟了一声,她以手撑地慢慢地站了起来。她似乎并不因为面前的景象感到吃惊,只是直直的看着冥王。 冥王看着眼前的晏紫君,声音狂喜而颤抖,“太好了,殿下,你终于属于我了。” 再也没有其他人,只属于我一个人。 第78章 第 78 章 她穿着一身紫服容貌昳丽,其风姿不减当年,只是一双眼睛暗淡无色像一只失了神采的吊线木偶。 冥王小心翼翼的靠近她,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掌,那双手掌是温热的不再是冰冷的。他的嘴边像是终于忍耐不住了一样,溢出了一声轻笑。 “殿下......” 自从他来到了阴暗无光的冥界,做了这个高高在上冥王,他才知道思念一个人是会这么剧烈的。他总是躲在这大殿之中,高高的俯视所有人,没有人知道他内心的孤独,而这孤独和冷寂,将他内心的思念无限倍的放大。 它就像是冥界中最阴冷的风,一直冷到骨髓深处,连绵不绝彻骨阴寒。 她死后不久,他用尽方法才搜寻到一丝残魂,他将那丝残魂缝在炉鼎之内,让这世间最阴冷最怨毒的魂魄慢慢炼化侵蚀,就是为了等来这一日。 她终于再一次站在他的面前,并且完完全全的属于他一个人。他终于可以不躲在暗处偷偷的看着她,终于可以光明正大肆无忌惮的拥抱她。 这么多年的思念,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久违的救赎。 他温柔的抚摸着晏紫君的长发,在她耳边轻喃道:“殿下,你看到那个人了吗?” 他指着柳宴殊,诱哄道:“只要他死了,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晏紫君的眼睛中闪过一丝光芒,她抬头看向柳宴殊。柳宴殊看着她的眼睛,那里再也看不见当初的依赖和信任,只盛满了冰冷和杀意。 对了,她已经不是余璃了。 晏紫君手一伸,蹑云剑已经在手。她轻轻一震,剑鞘便脱落在地。古朴的剑身裸露在外,许久不见天日的蹑云剑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杀意,透露出一丝冰冷的寒光。 花辞颜颇为吃惊看着浑身充满杀意的晏紫君手蹑云剑朝着柳宴殊走去,她的脑海里不禁响起了余璃天真而活泼的声音:“我当然喜欢知观啊,他对我可好了,我也好对他好,我要一辈子都陪着他。” 她实在也不算是一个好妖怪,竟然会因为凡人区区的一点恩惠便毅然决然的舍弃了自己的一生。但是她相信,当初余璃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一定是喜欢着柳宴殊的,即使她还不懂什么是爱。 可这时间到底有什么力量,才能将当日和睦的两个人变得拔刀相向? 蹑云剑的剑尖直指着柳宴殊,剑柄脱手,蹑云剑直直的朝着柳宴殊的方向飞去。剑身一下子穿过了柳宴殊的身体,柳宴殊猛然吐出一口鲜血,他低下头看着自己身上血涌如注的血洞,他下意识的想要拿手去堵,可他双手被缚根本无法动弹,只能看着鲜血喷涌而出。 他初遇余璃的时候,她也是想她这般为人所伤狼狈的躺在地上不能动弹,他看见她浑身是血的模样,心中心痛万分面上却只能波澜不惊。 柳宴殊又呕出了一口鲜血,蹑云剑乃是上古神器戾气极重,平常人根本承受不住。可面前的晏紫君明显不想这么轻易的放过他,只见她指尖掐诀,一块块深蓝色的冰锥漂浮在空中,正是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以他凡人之躯承受蹑云剑一剑已经是不容易,如若再中了寒冰诀,那便真是必死无疑了。 冥王的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当他看到余璃对柳宴殊抱有的情感的时候,他愤怒嫉妒,若不是为了拿到他手中的龙纹玉佩和余璃,他早就将眼前这个多事不自量力的道士捏碎了。 可是幸好他没有这么做。 眼下的这个情景仿佛更合他的心意,柳宴殊你看清楚了,这就是你一心一意想要复活的晏紫君。你一个凡人竟然痴心妄想的喜欢上一个神,你配吗? 他盯着晏紫君指尖的冰锥,没错就这样,快杀了他,让他知道被自己心爱之人所杀的痛苦。 “不要!”花辞颜突然冲了出来紧紧的抱住晏紫君的腿。 她是想要成仙,但是她从来没有想冥王会让晏紫君亲自杀了柳宴殊。她自问并不是什么良善之人,甚至当初想要留在余璃身边也是怀有企图,但是她和余璃同处一室这么久,若说没有半分的感情也是不可能的。 她看见余璃的时候,总觉得像是看到了当年的自己,那么的天真不谙世事,又这么的容易依赖一个人。只不过余璃的运气好了些,而她的运气稍微差了点。她 分卷阅读110 分卷阅读110 - 分卷阅读111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111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111 年少的时候,也曾有过自己心爱的少年,但是到最后,却也是她亲手杀了他。 她并不悔恨,那是因为他的少年背弃了她。但是柳宴殊不同,他是真心的喜欢着余璃,真心的对她好。 她这一生,最无法忍受的,就是身边的人和她遭受同样的事情。 倘若有一天,余璃清醒过来了,想起自己杀了她最信赖最喜欢的人,那她要怎么办呢?何况,这件事情,她也是帮凶。 花辞颜曾经以为自己为了成仙可以努力的做一个坏人,但是到最后,她还是失败了,她做不到。 她总是说余璃不像是一个好妖怪,看来,她也不算是合格。 冥王冷冷的看着抱着晏紫君双腿的花辞颜,他刚想将她推开,却还是停了手。 “殿下,她挡着你的路了。” 晏紫君看着跪在地上的花辞颜,皱了皱眉头。她一挥手,花辞颜便被掀了出去,她狼狈的躺在地上,转身吐了一口血。 晏紫君施法,想要继续对付柳宴殊。花辞颜拖着身子从连爬带滚的抱住了晏紫君。 “不,不要......”不要这么做,你会后悔的。 “小鲤鱼,你会后悔的,别......别杀他。” 蹑云剑在空中转了个弯儿,然后直直的插入了花辞颜的左臂,花辞颜猛然睁大了双眼,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晏紫君攥紧了剑柄,微微向旁边一抽,花辞颜的整条左臂便飞了出去。 顿时血涌如注。 血液喷涌而出,大半都沾到了晏紫君的衣袍之上,晏紫君素来爱干净,但是如今也只是皱了皱眉头。花辞颜蜷缩在地上,晏紫君绕过她,走向柳宴殊。 花辞颜抱着受伤的臂膀在她身后大喊道:“余璃,余璃不要啊!他是柳宴殊啊,是你最喜欢的柳宴殊啊!” 她并不后悔站出来阻止晏紫君,左右她当初接近余璃就是不怀好意的,如今有这个下场也算是她罪有应得。 晏紫君眼神一闪,柳宴殊?谁是柳宴殊呢? “柳宴殊,我最喜欢你了,我不会离开你的。” “那若是有一日,我死了,你会怎么办?” 余璃盯着他想了一会儿,说道,“我会将你忘了,然后认识许多好玩的人,去很多好玩的地方,每天都高高兴兴的,每顿都吃三碗饭,然后就这么安安稳稳高高兴兴的度过一生。” 我不会为你哭泣,也不会为你难过,我会高高兴兴的过完我的一生,等到哪一天我也死了。我们再一次相遇的时候,你还是那个你,我也还是那个我。 这是谁的声音,为什么会如此的熟悉? 你到底是谁? 有个声音远远地传来:“我是余璃啊!” 另一个生涩的声音说道:“是琉璃的璃,不是分离的离。” 余......璃? 那她是谁? “殿下?”冥王见她久久不动也意识到了不对,她这是怎么了? 不行,若是今日不杀了柳宴殊,不知道来日又要生出多少枝节,这个人,必须死。 他抬起手,正想给柳宴殊最后一击。 两柄剑从大殿之外飞来,直接奔着冥王的面门而去,冥王翻身躲过,与那两柄剑交战起来。两个人从门外赶来,宋文君以手控剑正与冥王僵持,刘玄见状连忙跑到了柳宴殊身旁,柳宴殊身上的绳子乃是浸润了冥界阴气而形成,柳宴殊乃是正道之士自然挣脱不开,可刘玄在阴界多年什么鬼气怨气没有见过,他轻轻松松就将那绳子解开来。 柳宴殊早已昏迷,刘玄揽住他的肩膀,连忙给他输送真气。 “柳宴殊,你最好给你醒来解释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然我可不会放过你!” 当年柳宴殊私自妄为用赤霞观镇观之宝锁魂瓶搜寻晏紫君魂魄,从而遭受了神罚,也间接的导致了师父赤霞道长的殉道之举。虽然柳宴殊当时年少无知,可刘玄也曾在心底里责怪他,希望他能够吸取教训别再做这些无妄的事情,但是他没有想到柳宴殊的执念竟然如此之深,竟然甘愿舍弃自己的性命。 宋峦这边正在激战之中,晏紫君看着受了伤陷入昏迷的柳宴殊,迷茫的眼神里突然闪过了一丝清明。 “柳......柳宴殊。” 第79章 第 79 章 晏紫君的眼睛逐渐的恢复了清明,她看见了躺在刘玄怀中尚在昏迷之中奄奄一息的柳宴殊。她提着剑慢慢的向他走去,脑海里不停地浮现出他们初见的模样,那个时候柳宴殊身穿道服手执长剑翩若仙人。可如今,却是血染道袍神色苍白。 他体质本就与常人不同,如今受了她一剑,不知如何了。 她的一颗心仿佛被一只大手狠狠地攥紧了,连呼吸都变得疼痛小心翼翼起来。她在害怕,她怕柳宴殊再也醒不过来。 她终于获得了晏紫君的记忆,终于记起了在她千百年孤寂的时光里,那个微不足道的凡人。那年她为了晏皇的寿辰想要为她去凡界搜寻山水美景,却遇到了一个溺水的少年,她随手将他救上了岸,那个少年就是柳宴殊。 柳宴殊于她而言,只不过是一时兴起施以援手,她转头就忘记了,但是她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一直惦记着她想要再见她一面。他甚至为了见她而入了道门,甚至为了知道她殒身之后费尽心思的救她。 从未有一个人对她这么好,像他对她这般好。 天宫终年都是寒冷的,天宫所有的人都只当她是太子。可是她知道,太子对他们而言只是一个称谓,他们没有人在意得到这个称谓的人是谁。她也好,别人也可。 从头到尾,他们在乎的只是这么太子能够带给他们的福泽和庇佑。可只有柳宴殊不同,他是真心待她好,无论如何都想要让她好好的活下去。 可就是这么一个人,她亲手伤了她的性命。 刘玄不停的往柳宴殊的体内输入真气,可他实在是伤得太重,他的身体就像是一个无底洞一样,源源不断的真气灌输进去却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刘玄对着晏紫君吼道:“你别过来,滚远点!” 都是因为这个女人,如果不是因为她,柳宴殊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我如果走了,他会死的。” 刘玄虽然和柳宴殊师出同门,但他毕竟是阴界中人,浑身的阴气太重,真气难免也沾染了阴气。而她不同,她是神界太子,从小修的就是正道,而且她功力深厚必能救他。 刘玄也知道她说的是事实,便也不再阻止她靠近。 晏紫君蹲在柳宴殊身前,她微微抬手,深厚的真气便接连的输入到他体中。 宋峦虽是仙界中人但是主修法术对于武艺却是不太精通,他和冥王交手也慢慢的落了下风。刘玄见此,立马 分卷阅读111 分卷阅读111 - 分卷阅读112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112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112 加入了打斗之中。 晏紫君抱着柳宴殊,继续为他输入真气。柳宴殊的身体内涌入了大量精纯的真气,伤口如今已经停止流血,他的睫毛动了动,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余璃?” 晏紫君顿了顿:“是我。” 柳宴殊仔细的瞧了瞧她,微微摇头:“不,你不是她。” “她本来就是我,我也是她。” 可终究,还是有那么些差别。 柳宴殊按住了晏紫君的手:“我已经没事了,你不用担心。” “可你......” “暂时死不了的。” 晏紫君点点头,拿起放在一旁的蹑云剑:“那好,你等我一会儿。” 她提着剑,转过身。 “流溪。”她叫了一声。 正在打斗的冥王一愣,被宋峦的长剑划破了手臂。他执剑而立,吃惊的看着她。宋峦也愣住了。 “殿下,你唤他......什么?” 流溪?可是夜流溪在她殒身后不久也紧跟着殉道了,怎么会变成了冥界的冥王? “你方才虽然刻意的隐藏自己的身法和剑法,但是你和我一同练武数百年,你当真以为我认不出来吗?流溪。” 她叫他名字的时候声音极轻,就像是梦呓时不经意的一声低喃。 冥王见她识破了自己的身份也就不再遮掩:“是我,殿下。” 宋峦:“夜流溪?你为何假死还来了这冥界做什么冥王!” “不然要我如何?继续在那个仙界在那个杀害我父亲的陛下身边卖力,继续做仙界的一条狗吗?” “什么?” 夜流溪看着晏紫君,一副深情款款又身不由己的模样:“我出身卑贱但是一心想要在仙界出人头地,殿下你知道吗?当我知道能来你身边辅佐的时候,我心里有多高兴。我终于不用整天对人点头哈腰,做一个负责打扫的侍从。殿下很聪明,总是可以点出我的不足之处,我一直视殿下为知己,一直想着要好好辅佐殿下,直到殿下登上帝位。” “殿下和晏琢订婚的时候,我知道殿下也是不高兴的,我也不高兴啊,可殿下与我一样,高不高兴都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深深的藏在心底里。我原想着只要能好好待在殿下身旁就好了,可是一场平叛冥界的大战,我却发现了我身世的真正秘密,原来我身上流着的,是最你们口中最阴毒的冥界的血液。而仙界高高在上的君王和殿下,都是我的仇人,殿下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 他费尽心思,终于扯开了迷雾,知道了自己真实的身世,他是前任冥王的遗腹子。当时冥界的两位护法想让他重归冥界主张大权,而他为冥王送给仙界的第一份礼物就是那场让仙界中人人人恐慌的疫病。 他使用禁术用这一腔怨恨炼就剧毒,并且将这剧毒散播在天界之中,可是他没想到,最终的结果是让他失去了他的殿下。他震惊后悔,可是已经为时已晚,他害死了仇人的女儿,心中却更加痛苦懊恨。 他诈死骗过了仙界中人,回到冥界做了冥王,他终于高高在上不用仰人鼻息,但是冥界不愧为这世上最阴冷之地,他每天坐在宝座之上都觉得阴寒彻骨。他开始疯魔似的想念着晏紫君,想念着在紫云殿中的日子。 可是回不去了。 人有的时候是分外的偏执和任性的,开始的时候越是不择手段,想要回头的时候便更是一片狼藉回头无望。 “流溪。”她提着蹑云剑向他走来,剑尖在地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不要再拿我当借口,你当初选择那样做,根本不是因为阿琢,也不是所谓的什么仇恨,而是来自你心底的执念心魔。你即使满怀怨恨,但是你能否认,当你知道自己身世的时候,心中没有那么一丝的雀跃吗?冥王和仙界太子的侍武,哪个更加高贵?我也好,他也罢,不过都只是你冠冕堂皇的借口。” 她盯着他黑黢黢的眼睛,毫不犹豫的戳穿他,将他深藏在黑暗中的肌肤一寸寸的暴晒在阳光之下。 夜流溪从小在仙界之中饱受欺凌,他其实并不热爱这冰冷的天宫,他只是太过弱小,他知道自己离不开这里。所以,他只能努力的向上爬,可当他知道自己的身世之时,他才明白,原本他不用活得那么小心翼翼,他是冥界未来的王。 他的怨恨和渴求死死的纠缠在一起,他有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叛离仙界,只因晏皇是他的杀父仇人。这么理所应当的理由,天下无人敢指责背主忘恩,可他不敢承认,不敢承认自己真实的心思,所以只好用晏紫君来当借口。 “不殿下,殿下不是这样的!”夜流溪极力的争辩着,晏紫君提起蹑云剑,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晏紫君持剑猛地劈了下来,夜流溪以长剑相抗,她脚下步伐一变已经来到他的身后。 她直直的刺了一剑,夜流溪闪身去躲,却依然还是被蹑云剑伤了臂膀,晏紫君单手凝掌,又变化了招式。晏紫君和夜流溪一同练武上百年,各自对于各自的招数太过于熟悉,可这么多年,夜流溪没有一次赢过晏紫君的蹑云剑法。 如同这一次,他也注定了败局。 长剑落地,夜流溪捂着伤口躺在地上,晏紫君捡起他的长剑,慢慢的挑开了他的斗篷。熟悉的脸庞出现在面前,兴许是冥界无光的关系,他的脸变得白皙了许多。 “殿下......” “你是冥界之王,不应该如此唤我。”晏紫君将他的长剑深深的插到地面之中,“念在你我终有主仆之义,我今日不杀你,只废你修为。” 她抬手,手中寒冰咧咧。 “啊!”这一掌下去,终身修为化作乌有。夜流溪叫出声来,不一会儿就晕了过去。 晏紫君看着躺在地上的夜流溪,恐怕他这一生,也无法再拿起剑。这对于他来说,恐怕是最好的惩罚,远远胜于杀了他。 花辞颜躺在一旁的地面上,她失了左臂如今已经晕了过去。晏紫君以冰凝叶化作手臂替她接上,这也算报答了她以身阻止她的恩情。 晏紫君转过身向柳宴殊走过去,柳宴殊的神色虽然仍旧苍白但是比之刚才已经好了许多。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她已经不是神界的太子,只是自己的晏紫君。柳宴殊,等我们回去,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她走到柳宴殊面前刚扯出一个笑,一柄剑便贯穿了她的腹部。她听见了宋峦的喊叫,她低头看去,便看见了柳宴殊那双执剑的手。 第80章 第 80 章 蹑云剑轰然落地。 她抓着刺穿了她身体的长剑,那剑锋利的很,她的手一握上去便被刺破了,血流了满手。她哆嗦着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可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胸口便柳宴殊狠狠的打了一掌。 分卷阅读112 分卷阅读112 - 分卷阅读113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113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113 眼泪流了下来,和满身的血液混在一起,她又吐了一大口鲜血,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疼。她魂魄刚刚凝聚尚且不稳如今被他刺了一剑又承受了他一掌,三魂七魄在身体内使劲的冲撞着,好像要冲破这副身躯。 她眼前一黑,直接跌坐在地上。三魂七魄冲撞的痛苦已经远远胜过了伤口传来的疼痛,她捂着脑袋,嘴里不停的吐出一口又一口的血液。 柳宴殊拿出龙纹玉佩,玉佩漂浮在半空中散发出莹白色的光芒,晏紫君感觉自己的魂魄正在被什么东西召唤着。她口中吐出长吟,她魂魄骤散与此同时漂浮在空中的龙纹玉佩应声而碎。 莹白色的光芒和淡紫色的光芒互相融合,光芒散去,原地已经没了玉佩和晏紫君的身影,只有一颗泛着光芒的龙蛋静静地放在地上。 柳宴殊强撑着身子站了起来,他持着剑浑身颤抖的看着地上那枚小小的龙蛋。他看了看自己满身血迹的道袍和长剑,他浑身一震,突然扔掉了手中的长剑。 自从他当年选择救她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很多年以后他最终还是要拿起剑杀了她。他无时无刻不曾忘怀,总觉得越是明了这件事情等到事情发生的时候就能少难过些,可花费了十多年搭建起的高墙,在那一瞬间轰然崩塌。 他一拐一拐的走了过去,小心翼翼的捡起那枚龙蛋,然后紧紧的抱着自己的怀中。 他冷静的对宋峦道:“最后麻烦仙君一件事。” 宋峦也盯着他怀中的龙蛋,直到他喊了他一声才将目光转到他的脸上:“你说。” “我要上天宫,见晏皇。” 晏皇乃是天界之主,等闲不可得见,就算是宋峦也不能随意面见。如今天界能够面见晏皇又愿意帮助他们的,唯有一人,晏琢。 自从晏紫君薨逝后,晏皇对这位外甥也是充满了愧疚,因而对他多加照拂。可是晏皇也没料到,她这位外甥会带着一个凡人来面见她。 “此人是谁?” 柳宴殊上天之前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袍,他将龙蛋小心呵护在怀中,闻言摸了摸怀中的龙蛋道:“小道不过是下界区区一凡人,何劳陛下问询。” 晏皇皱眉:“你既然是凡人,何故入天门?” “小道在人界拾到一件宝物,辗转打听才知晓是陛下遗失之物,特来送还。” 她的宝物?她今日并没有遗落什么宝物,更可况,她的宝物怎么会遗落在人间被他一个凡人捡到?晏皇已经无心听他讲话,正打算赶他出去,却没想到柳宴殊掀开了衣袍,露出了龙蛋一角。 “此乃陛下爱女,难道陛下要弃之不顾了吗?” 龙蛋仿佛也有所感应,也轻轻的动了动。 晏皇几乎是第一眼就认出了他怀中所为何物,她是晏紫君的亲生母亲,虽然在她幼年时期并没有多加照料可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怎么会不认得?可她的女儿早在数十年前就已经薨逝,这件事情六界之中无人不知,如今又怎么会在一个凡人手上? 晏皇对晏琢说道:“你先下去。” 晏琢点了点头,带着宫殿之内所有的仙侍和仙娥下去了,一时之间一整座宫殿之内就只有晏皇和柳宴殊两个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想做什么?” “小道只是来归还陛下的宝物,别无图谋。” “哀思太子早已经薨逝,你到底从何处得来此物?” “小道如何得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重获爱女。” 晏皇眯着眼睛思索了一会儿,震惊道:“你区区一凡人,竟然敢悖逆天道,妄自复活尊神!” “是。” “你难道不怕死吗?” 柳宴殊笑了:“道家修炼追求长生不老,小道自然怕死,可小道更知道什么叫做知恩图报。就算是死,也要报她当日搭救之恩。” “你如今带着她来到本座面前,难道是想要持着救护太子的功劳,想让本座晋你为仙?” “小道罪孽深重,不敢如此做想。小道知道,当日陛下舍弃太子也是迫于无奈,如今小道将太子归还于陛下,只希望殿下能好好待太子。若能如此,小道死而无憾。” 柳宴殊知道,晏紫君在世的时候,一定十分渴求晏皇的疼爱,她上辈子无法得到的东西,这一辈子,一定要好好的得到。 “你方才说了,道家求长生,可你今日一番话,可谓是将你的成仙之路斩断得一干二净,你不后悔吗?你甘愿吗?” 这天界之中无人知晓当日晏紫君薨逝的真相,可是这个凡人却直接告诉了她,他已经知道了当日的所有真相,这样的人,仙界怎么能容得下? 她当日所作所为说好听了那叫不惜牺牲亲生女儿怜爱众生,可是若是往不好的说,那就是无情寡淡狠辣至极。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她都要隐瞒着晏紫君的真正死因,可如今在这世上已经有人知晓真相,她又如何能够放过又如何能够让他荣升仙班? 柳宴殊向她叩首:“小道罪孽深重岂敢妄想位列仙班,只求殿下能够一生平安喜乐,小道愿在凡间一生为善,但愿能洗去一身罪孽。” 他年少之时行为鲁莽无知,当日为了搜寻晏紫君的残魂,引得天雷怒劈赤霞观。他虽是无心之失,但是到底是造就了一身的罪孽。这么多年,他一直饱受着身上罪孽的折磨,多年来体弱多病每年冬天之时必定发作只能闭关修养。这么多年的折磨,若不是心头还有执念为了,恐怕早就已经承受不住了。 如今晏紫君已经成功复活,等她破壳之时便是她的重生之日。 等到她再次醒来,她便不会记得一切的事情,犹如初生。他要给她新生,就要给的彻底,她将会忘却一切痛苦的事情。 她前生得不到的母爱和欢乐,他也要为她争取到。 既然已经重生,那便要欢欢喜喜的度过这一生。 晏皇慢慢的走下了宝座,她看着放在地上的龙蛋,一步步的向前走,突然之间她想起了晏紫君初次上朝议事被她留下来的时候。那时候的她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聆听着她的职责,那个时候她多大呢?好像才五百来岁。 可是一晃眼,她已不在了好多年。 “好,本座答应你。” 晏皇想的好好对待她,不过是找几个得力的仙娥服侍着她等她破壳之后不再苛责于她偶尔关心关心她。她这会儿正凝视着阶下排成一排的仙娥,想要为她挑选几个好的留在身边照顾,她还没开口,身旁的龙蛋就跳了几下,一个劲儿的往她怀里钻,似乎并不满意那些人。 “怎么了?” 晏紫君出生没多久就被送往紫云殿,晏皇并不知道她前世是否也这么活泼好动,她第一次照顾自己的孩子,见她此举倒是有些好奇。 龙蛋不能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往 分卷阅读113 分卷阅读113 - 分卷阅读114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114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114 她怀里钻。 一旁的仙娥道:“殿下怕是不想离开陛下呢。” 龙蛋仿佛是听懂了她的话,还连忙跳了两下以示心意。 晏皇皱眉,她平日里忙于政务哪里有空管她? “你,还有你,你们几个负责照顾她,等到太子顺利破壳,本座自然有赏赐。” 龙蛋一下子就不闹腾了,好像十分不高兴。 仙娥们接过龙蛋,小心翼翼的捧着她走了。晏皇到底是有愧于她,也不好再将她关在紫云殿中,只好将她安置在寝宫的偏殿里。 她刚忙完朝政想要回房休息,哪知刚进房门,就看见了床上叠的整整齐齐的被子里面凸了一块。 看着形状,不用掀开都知道里面是谁。 晏皇叹了一口气,正想叫人将她挪回去,脑海里却不由自主的脑补出她一蹦一跳的从偏殿跳到她寝宫的模样。她到底是怎么躲过这么多仙侍仙娥蹦到她床上来的? 晏皇像是放弃了一般脱衣洗漱,她刚一进被窝,龙蛋就仿佛有了感知一般向她靠拢过来,甚至还蹭了蹭她的手背。 自从那晚以后,龙蛋每天晚上都会闯过重重关卡分毫不差的出现在晏皇寝殿的床上,晏皇也不阻拦她,久而久之那些仙娥也只是白天偶尔照顾照顾她,大部分时间里她总有各种办法出现在晏皇面前。 时间久了,晏皇竟然也习惯了,甚至偶尔看不到它还有些不舒服了。 二十年后,晏皇刚回寝殿,便发现床上凸起的一块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娇小的背景。坐在床上的女童面朝墙壁而坐,她一听到动静便连忙下床飞快的扑进了晏皇的怀里。 她笑声入银铃:“母亲!” 同年,赤霞观知观柳宴殊大病而终。 自从柳宴殊送回龙蛋之后,晏皇也派人注意着柳宴殊的一举一动,晏皇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晏紫君正窝在她怀中练字,闻言抬起红扑扑的小脸问她:“母亲,谁是柳宴殊?” 晏皇慈爱的捏了捏她的小脸:“只是一个不相干的人。” 晏紫君哦了一声,又重新低下头练字。 第81章 番外 今年晏紫君满了五百岁。 晏皇特意在天宫中给她办了五百岁的生日宴,六界之中但凡有些头脸的人都来参加她的生日宴,收到的奇珍异宝堆了山高,但是晏紫君一点都不高兴。 自从破壳以来,她母亲就对她格外的宠溺。她母亲对外是个十分严厉的人,对待办事不利的各位仙家动辄呵斥,生气的时候怕人得很。但是她从来不对她生气,每次睡觉的时候都会给她唱歌,起床的时候都会给她扎好看的辫子。 总之,就是她要什么她母亲给她什么。整个天界她都能横着走,但是唯有一处地方,母亲不让她去。 那就是紫云殿。 听说,那是她的宫殿,可也是整座天宫之中的一个禁忌,无人敢提。 可越是神秘她就越是想要进去看看,她在某一天吃晚膳的时候和母亲提了一提,可她母亲皱着眉头,第一次拒绝了她的要求。 “小晏,那个地方你现在还不能去。” 她瘪了瘪嘴:“那我什么时候才能进去呢?那里不是我的宫殿吗?” “等到你长大了成年了有了自己的夫君,就可以离开母亲去紫云殿里居住了。” 晏紫君站在紫云殿前看了看自己的小短手和小短腿欲哭无泪,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她问她的表兄晏琢:“阿琢,我可以嫁给你和你成亲吗?” 晏琢愣了一会儿,旋即笑了起来,他看着只到他腰间的小女孩儿,亲切的摸了摸她的头。 “阿晏,两个人成亲须得要互相爱慕才可。” “阿琢是不喜欢我吗?” “我喜欢你,但是是出于手足亲情,等到有一日你长大了遇到了真正心仪的男子,就知道什么才是互相爱慕了。” 晏琢看着眼前迷茫的女孩儿,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晏紫君前世的时候他曾经对她说过一席话,至今想来都懊悔不已。如果在当初他就像今日一样告诉她成亲必须要两情相悦而不是出于谋求算计门庭匹配,那是不是会更好呢? 起码在晏紫君心中,还能留下一丝这天界对她的善意。 幸好,曾经犯下的错误还有弥补的机会。 晏紫君一脸沮丧的走回晏皇的寝殿。 长长的宫道前一片寂静,不知是哪个宫殿中种了枫树,斜斜的长出了宫墙之外。风一阵吹过落了满地的枫叶,她走在宫道之上,耳旁只听见扫帚扫过枫叶的声音。 有一个白衣人拿着扫帚正在清扫宫道,长长的宫道之上唯他一人看起来有些孤寂清冷。她走过他身边之时,系在腰间的龙纹玉佩突然落地。 她正待弯腰,一双白皙秀美的双手出现在她的视线之中。她身形尚且幼小,勉力抬头去看,那人身形颀长面容姣好。 那人的手往前递了递,像是并不认识她。 “你是新来的吗?” “正是,小仙正是今日飞升得道,不识尊颜请仙上勿怪。” 她突然有了兴味:“那你有什么特别的本领吗?” “小仙身无所长。” 那可真没意思,晏紫君如此想道正要转身离去,便听那人说道:“只是爱讲些人间故事。” 晏紫君两眼放光的转过身:“那你便不要在这里打扫了,跟随本君回去,专门给我讲故事可好?” 那人笑弯了眼睛,眼底一片清澈:“是,仙上。” “那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仙姓柳,柳宴殊。” 晏紫君满一千岁的时候,和柳宴殊成了亲。大婚的第一个晚上,柳宴殊还在殿外招待宾客,她在紫云殿中翻箱倒柜,最后找出一只玻璃球来。 玻璃球仿佛已经上了岁月,表面都积满了灰尘,她轻轻擦拭便显现出人间美景。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人间美景开心的不行,柳宴殊回来的时候,便看见她穿着一身的喜服抱着一个玻璃球坐在床上。 见他回来,她还笑嘻嘻的将玻璃球递给柳宴殊,献宝似的对他说道:“柳宴殊柳宴殊,你看我发现了一个宝贝。” 玻璃球中出现了一条紫色的龙,湖中有一个溺水的男子。 “咦。”她指着那个溺水的男子,“这个人跟你长得好像啊,这条龙长得也好像我啊,难道我们什么时候见过吗?” 柳宴殊将玻璃球移开,漫不经心的道:“说不定呢。” “你上次说你修仙修了五百年多年,那你都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呢?” “记不太清了,转了很多世见了很多人,但是没有什么人值得刻意记在脑海中的。” “人间这么好,你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柳宴殊执起她的手:“我一直想要 分卷阅读114 分卷阅读114 - 分卷阅读115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115 主角被撕成了好多片 作者:叶寂 分卷阅读115 得到的,如今已经得到了,人间再美,可它不属于我。” 夜渐渐深了,就连天宫之中都渐渐暗淡下来,一片黑暗之中那颗被放置在一旁的玻璃球闪闪发光。曾经因为伤心而被掩埋在此的记忆终于被人在此挖出,再悲伤的记忆也成了美好。 晏紫君与柳宴殊成婚不久之后,晏紫君有了身孕,三年之后,她生下了一个女儿。柳宴殊亲自为她取名,叫阿璃。 “是哪个li?分离的离吗?” “不,是琉璃的璃。” 晏璃,这个孩子,是他们之间的琉璃,他们的珍宝。 他没有告诉晏紫君,他在下界多年,历经磨难辗转转世,才终能洗去一身罪孽得道成仙。不过他不后悔也不抱怨,如果历经磨难就能遇见她,他不介意这世上的艰难险阻痛苦磋磨再深一些多一些。 历尽千帆,终于得见。 分卷阅读115 分卷阅读11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