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撩夫:渣男他哥是王爷》 第1章 第0001 冀郎在哪? “冀郎,来世我一定找到你,换我来爱你、疼你、给你生儿育女。” “不,琬琬,我是男人我来找你,你等着我,下辈子不找到你我绝不成亲!” 男人粗砺的声音配着温柔的大手在她的脸上轻轻抚摸着,仿佛她是千古的珍宝、易碎的瓷器…… 可前一世自己死前的那一年,她已经很丑了吧? 她要不是瞎了,肯定自己都无法直视自己了,只有她的冀郎不嫌弃她。 坐在窗前,楚向琬眼中含着无尽的温柔:那么丑的她却在享受他的温情与关爱……自他把自己从乱坟岗捡回那里起,他只要有空就过来。 ——每天抱着她,给她念书、教她弹琴、做她爱吃的食物,从来没有嫌弃过她。 ——楚向琬,上辈子你能遇到他,就是死了也不遗憾了! 冀郎,愿今生老天成全我们……换我来爱你、疼你、陪伴你…… 冀郎,我重生了,现在是一个美丽的我,你在哪? 你一定要等着我来找你……等着我……等着我……乱坟岗啊……呵呵,那样的我你都不嫌弃,现在的我你一定会喜欢的! 冀郎,这一生,我将如一朵玫瑰,悄然为你盛开…… 这一世,她不想报仇。 这一世,她只想好好的找到冀郎,爱他一世、疼他一生……他们在生上几个可爱的儿女,然后一起白首到老…… 缓缓的闭上眼,楚向琬不停的乱动着手中的琴弦:萧云恒、萧许氏,这辈子我不来惹你们了,上辈子你们享受着我的财富却把我扔在了乱坟岗算是扯平,一切就这样终止吧! 姑娘又在想夫人了吗? 看到自己家主子闭着眼睛抚琴的模样,楚向琬的贴身丫静初轻轻的进来时,心中有点酸楚。 自两年前夫人死后,姑娘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隐居在这乡间每日弹着这不知名的曲子,一首她从来没听过的曲子。 更让静初奇怪的事,琴艺很差的姑娘,突然间琴艺大涨了。 不爱看书的姑娘,竟然爱上学医了。 她在怪自己……静初知道,其实,这能怪姑娘吗? 喜欢一个人,有错吗? 静初真的不明白,就是因为姑娘喜欢安靖侯府的未来世子,夫人被侯府的人打脸所以就病了,一病就死了…… 就真的有那么大的事吗? 躲在这乡间两年,姑娘虽然表面上无任何变化,可从小陪主子的她知道,她的姑娘已经换了个人! 那么娇嫩、那么神气的姑娘,如今已成了一个心思沉沉的小老太婆…… 轻轻走近、静静的耸立在主子的身后,静初心疼的劝说着:“姑娘,您抚琴已经一个时辰了,好休息了。奴婢与您说,今日桑园的桑叶又长了许多哦,您要不要去桑林里看看?” 第2章 回首前尘 楚向琬坐在窗静静的抚着心中之曲,正当她已忘记这世间的一切、沉浸于前世临死之时,听到了静初的关心。 回头,看了身边一脸的明媚丫头,她像春天的阳光散发着年轻的光芒。 看到这明媚的小脸,楚向琬心中赞叹一声:年轻,真好! ——静初,这一个世你要好好的,脸上永远要如此的明媚,这一世我再也不会进靖安侯府,你再也不会出事了! 静初长得好、性子又憨,上一世,惹得萧府世子老爷称赞了几句。 就因为这真心的几句称赞,萧许氏把她的脸给烫了,然后把她配给了一个又老又浑的别院小管事。 不出一年,她就被那老东西给折磨死了……每每看到静初的笑脸,楚向琬的心底就生出无比的仇恨! 她恨那萧许氏,可她更恨的是自己! 如果不是她求着、闹着嫁给萧云恒,萧许氏能害得了她的静初吗? 越想,楚向琬的鼻了越酸,对前世的自己越恨! “姑娘,您这样看着奴婢做什么?来,让奴婢看看您的手,没伤着吧?” 好了,一切都未曾发生,她再也不会让它发生了! 楚向琬摇摇头努力扬起心中的骄傲:“你家姑娘我哪有如此娇气?弹个琴就能把手伤着,那世上还有人当琴师吗?” 低头看看窗前的琴,楚向琬再看看这重回十五岁的双手,如此的白嫩、如此的细腻、如葱如蒜……上一世她临死之前不过二十五岁,只是那双手还是这双手吗? 不,楚向琬已经不记得自己那双手是怎么样了,因为死之前她已经瞎了快一年了……瞎了,瞎了好啊! 瞎了,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看不到厌恶、看不到肮脏、看不到那些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那一切纵然是上一辈子她自作自受非要嫁给那萧云恒讨来的,可现在想起来楚向琬的心依然还是很痛很痛…… 闭上眼,楚向琬第一万次的问自己:楚向琬,你后悔吗? 如花似玉、头脑精明的你强行嫁给萧云恒,最终凄惊而死,你后悔吗? 是的,楚向琬知道根本不用问,她早已经后悔了! 后悔前一世自己的蠢到被一个庶妹怂恿,不顾女儿家的矜持与自尊给萧云恒写情书、送手帕。 被父亲抓到后还死不改悔,只能送来了越州。 送来越州没什么,这里有外公的疼爱,她依旧可以过得很好。 可那一次却活活气病了娘,让娘在她离家后不过一个月就病死不说,而她还死不悔改,回去后求着淑妃娘娘、自己的亲姨母,强行嫁进了萧家……最后她气都没断,就被他们母子扔进了乱玟岗。 气死了娘、害了自己的哥哥与弟弟、给仇人留下一生都用不完的财富——楚向琬,上辈子你倒底有多蠢? 第3章 回忆没用 静初见姑娘站着不动,心中不安:“姑娘,您又在想夫人了吗?” 想娘吗? 楚向琬一想到这个字鼻头就发酸:想,可是想已经没用了,娘已经被她气死马上就要两年了! 娘是她气死了的,她有什么资格去想她? 楚向琬知道自己这一世没资格去想娘,她能做的只有以后照顾好哥哥与弟妹,代替娘尽责任而已……当然,她最大的目的就是要找到那个把她从乱坟岗捡回去,养了整整一年的冀郎! 冀郎没告诉楚向琬,他是谁。 也没有告诉她,现在的他在哪里。 更没有告诉她,她死前那萧家如何……或许,他根本不知道萧家吧? 这些都不要紧,要紧的事,这辈子她活着除了责任就是为了找他、爱他! 坚定了目标,楚向琬收回了回忆。 回忆没用,只会伤情。 她没有伤情的资本,娘死了,她要代替娘照顾好哥哥与弟弟。 她只有努力的向前,赚银子、保兄弟,做好一切准备给冀郎做后盾才最重要! “静初,去外面走走吧。” 姑娘真变了,变得成熟懂事温柔体贴了。 可是却再也没有了以前的活力、以前的冲动、以前的稚气了,到像个经历了世间沧桑的老妪。 三姑娘在来信中大骂她,说就是因为她不要脸喜欢萧二公子,夫人才会病倒,然后才会死,是姑娘害死了夫人。 静初不过十四岁,她觉得喜欢就是喜欢,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况且姑娘贵为昌宁伯府的姑娘,就算老爷是庶子,可她连喜欢一个人都不可以吗? ——可怜的姑娘。 见姑娘愿意去桑林,静初非常欢喜,她的主子,只有在自己亲自打理的桑林间她才有活人的气息。 “嗯,姑娘,奴婢领您去,园中那棵老桑树上的叶子开得最好!” 楚向琬点点头:“好,我们走吧。” 两人刚一出门,迎面走来一个与静初一样打扮的丫头:“姑娘,您又准备去慧园吗?” 慧园——悔园也……慧园,提醒她努力奋斗的地方,楚向琬把这名字刻在了自己的心上! 看到门口进来的大丫头之二静莲,楚向琬的眼光无波无澜:前一世因为静莲曾经救过她,自己对她可是剖心剖肺,甚至知道自己流产生之后不能生育之时,她亲自让萧云恒收了她…… 可是呢? 她突然会变成个瞎子,郎中说是她年久日深的中了一种无色无味的毒才造成的后果。 年深日久啊,楚向琬现在想起来都想嘲笑自己一把:郎中说她中的毒不少于五年,这么长的时间能给她下毒的人,那会是谁呢? 除了在她身边、自己毫不设防的静莲外,萧云恒那几个妾室,她们有机会吗? 现在的静莲除了有点小心思外,还算是勤快做事的人,这一点楚向琬不否认。 可后来的静莲却沾污了这个静若莲花的名字…… 第4章 ‘忠心’丫环 楚向琬看着静莲的眼神清冷:“嗯,我让你买的药材可都买回来了?” 一问到这个,静莲马上笑如莲开:“姑娘,全买回来了,老太爷还说让您练好了药丹给他看看呢。” 老太爷自是指她的外祖爷、曾经朝中一手银针医活死人的东璃皇宫太医院院首许长祈,如今正致仕在故乡养老…… 楚向琬点点头:“我知道了,你把药材都拿进去,然后按我说的去挑选好,一点次品都不能有。” “知道了,姑娘。” 静莲高兴的进去了,静初走在前边引路。 自从知道静莲会悄悄拿姑娘的零碎银子后,她就看不惯静莲了:“姑娘,您还留着她做什么?今日她又不知道落了您多少银子呢。” 此人是绝对不能留在身边的,只是现在的静莲毕竟没做对不起她的事,想要除了她得想个好法子,不能让跟着她的从看着心凉。 听着静初的叨叨,楚向琬看着湛蓝的天空目光悠远而清冷:“不过几个铜钱罢,静初,不必在意。重新找一个谁能就保她就忠心耿耿?在回京城之前,就这样吧。” 静初总觉得自己主子如今像个长辈,是因为夫人的死,让她主子的心就沧桑了吗? 想想,顿时静初的眼眶红了:“姑娘,你要是还在因为夫人的死很难过的话,就哭出来吧,奴婢不会与别人说的。” 难过? 楚向琬没想到她的小丫头心中竟然是这样一个美丽的误会。 上辈子的事现在还有许多都没有发生,她不会纠结过去,只要放下那些不该有的执着,解脱自己,生活并不艰难。 这一世,她要为自己的责任而活,但也要肆意的活。 人人都说她变了许多,可楚向琬知道,她除了变得不再愚蠢外,别的方面她一点也不会去改变。 她就是这般的女子,别人说她娇纵也好、霸道也行,如果活着不能肆意、活着不能自由、活着不能开舒爽,如何对得起这重来的生命? “走吧,我没有难过,你别想多了。看,太阳多美丽,我们赶紧去看看桑园的春天吧。” 春天,是播种希望的季节,她的人生因这样的春天重新开始了…… 越州的二月底已是春暖花开、姹紫嫣红,田间到处都是耕种的农人。 慧园是外祖父的祖传之物,因桑叶能入药,就一直保留着。 慧园不大,大约四五亩地,三面围墙、一面临山。 园中有一对忠心老仆打理,在园西角上有一排平房,那里是这对老仆居住的地方,另外还有几间这两年楚向琬用来养桑蚕的地方。 越州是江南名地,它以盛产丝绸为主,像这种大大小小的桑园比比皆是,是以它的绿枝茂盛并不打人眼球。 全叔一看表姑娘来了立即接出来了:“小姑娘,您来了?” 楚向琬展颜淡笑:“嗯,我来走走。全叔,幼蚕卵化情况如何?” 第5章 一鞭一曲 这个小主子性格古怪,明明小小年纪可做事极端沉稳,比起当年的姑娘来说强太多。 只是,小主子养蚕不卖蚕茧,让蚕吐丝就算了,可那半屋子的蚕丝她却堆在那里不卖也不动,这让全叔全婶一头雾水…… 见主子问起,全叔立即恭敬的回答:“回小姑娘的话,还有几天就能出幼蚕了。” 楚向琬点点头:“嗯,辛苦全叔全婶了。静初,你去蚕房看全婶吧,我在园子里转转。” “哎,知道了。” 姑娘喜欢一个人在桑林中独转,这两年静初已经习惯了,在她幼小的心里无二事:只要姑娘开心了,她就开心了。 桑园中很安全,没有人跟在楚向琬后面,于是她慢慢的开始在林中转动。 园中泥土的芳香、吐芽不久的桑叶、过冬长开的蔬菜、花间飞动的蝴蝶,这一切都让她格外的喜欢。 染多了尘世的繁华与污圬,置身于这气息清淅的乡野,楚向琬觉得前世白活了那么多年。 心情很好,到了一个开阔地她拿出一根软鞭,便在空地上“唆唆唆”的舞了起来…… 那挥舞的手臂虽然不够有力,可长鞭却扬起阵阵尘土,灵巧的身姿不再是那个安静如莲的楚向琬了。 前一世,她最最不能忘怀的就是这一曲一鞭——冀郎怕她无聊,又知道楚家祖上以武起家,于是就教了她这一曲一鞭——冀郎,前一世你把我从乱魂岗捡回来,不惧我眼瞎身毒、不惧我容颜丑陋,亲手教我一曲一鞭,这辈子我能找到你吗? 她还能找到他吗? 楚向琬真的不知道,重生这两年她总是这样在问自己,只是没有答案。 她不知道上辈子死前自己死在哪里,那个园子非常安静,绝对不是闹市区,更不可能是谁的府中。 不过,那里离京城应该不远,冀郎只要在家,因为每隔一两天就会去看她,太远了根本不可能来往这么方便。 享受了他带给她那一生唯一的如珠如宝的感觉,只是最后死了她也没见过他的容颜。 她只知道他很高很壮,依在他怀里的时候,自己像个孩子般那样瘦小。 她只知道他的声音很低很沉,她耳边轻轻安慰她的时候,那声音悦耳动响。 她只知道在他的手背上有一道很长很粗的疤痕,那条疤从他的手背横穿而过。 她只知道他的男人气息很清淅,不管她毒发时有多痛,只要她坐在他怀里之时闻着他的气息能很快的入睡——冀郎,此生无你,不识人生滋味…… 第6章 男主出场 楚向琬并没有内力,可经过两年的练习加上前世的心得,这根软鞭她已经能使得如龙蛇吐信般灵活。 有点累了,可她并没有停手。 前一世为了挽救萧家那破败的家她易妆化身商人,行走了生意之中,知道身体和安全极重要。 这一世她不想嫁人,只想好好准备着等她找到她的冀郎,用她的财富助他一路荣光。 实在是没了力气,掏出手帕擦去额头汗水,楚向琬拿起树枝上小袄,朝着园中那棵最大的桑树而去。 老树已经有十几年了,盘枝树叶像一把绿伞罩在树顶,粗大的三个分丫枝繁叶茂。 站在树下,楚向琬静静的看着这棵老桑树:就是因为它,上辈子她才会拼死拼活要嫁给萧云恒吧? 萧家与许家是老亲,现在的潇老夫人是越州许家嫡长女、自己的外祖父是萧老夫人的远房堂哥。 那一年因为萧云恒在越州得了病,舅舅当时来桑园苦学医术,正巧娘带着她回了娘家恰好在桑园,所以她才会从树上掉下来摔昏时被萧云恒所救。 这一救,就让她用了一辈子为代价还他的恩情,最后落得个早死的下场。 正在楚向琬心思万千的时候,突然后背一重,紧接着一声闷吭,顿时她被人压倒在地背朝天…… 被人直接压趴下,而且可以肯定,背上的一定是个男人! 青天白日,她竟然男子压倒在地? 楚向琬的小脸又红又热:好在这会这里没人,否则她的清白就毁了! 想到这后果,楚向琬想要狠狠的掐这人几下,杀不了他,至少也解气。 可当她听到背上人的呼吸声时,她终于镇定下来了,沉着声:“谁!赶紧给我滚开,否则别怪我出手了!” 背后的人应答她的只有重重的“哼唧”痛苦之声——这人受重伤了! 楚向琬想要翻身,可身上的人太重、个子太大,直接把她压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好一会她才缓过神来,咬着牙把一只大手给掀开,再一咬牙慢慢的从这个人身下往外用力的爬,终于她找到了一个用力的地方“叭”的一声把背上的人给推开了。 抽出了半个身体,楚向琬终于能扭头看背的人了。 不用说,凭着这两年跟着外祖父学医楚向琬也知道,背上的人应该是受了重伤,因为他身上有浓浓的血腥臭。 只是一扭头,她怔住了…… 修长的眉、刀削似的五官、麦色的肌肤……楚向琬认得这张脸,这张脸不似萧云恒的俊俏,却比他多了几分浓重的男人味、这张脸不似萧云恒的得意,却多了一丝坚定。 看着这脸无血的大脸,楚向琬瞪着双眼张着小嘴,顿时合也合不上了:怎么会是他? 第7章 天掉人情 扑倒楚向琬的人并非他人,而是安靖侯府萧家庶长子、她渣前夫萧云恒的庶兄萧云庭——现在被萧许氏打压、未来权势滔天以凶残出名的东璃镇北王! 蹲在一边,盯着这张脸色苍白双目紧闭的大脸,再一次见到前世的故人,楚向琬感叹万分:真没想到重生回来第一次见到的萧家人,竟然是他……果然是孽缘,要说这一世她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姓萧的所有人。 可她第一回见到的,竟然是萧家未来权力最大的人。 这是什么孽缘啊…… 前一世楚向琬虽然与萧云庭不熟,可是却是对他的事了解太多。 挟天子以令诸侯、借虎胆示以狐威、阴狠手辣、胆大张狂……这所有的漫骂,都是来自于她前世婆母萧许氏漫骂,而她与他则没说过一句话。 怎么会是他呢? 他怎么跑这来了这里,又是谁伤了他? 楚向琬记得,这个时候萧云庭正是越州五城司兵使,正五品武官,还不是那手握大权的东璃镇北王! 上一世楚向琬与这个沉默寡言的大伯哥没说过一句话,不过她知道他很厌恶她,因为她死心塌地的对萧云恒,而且没落个好! 那些年萧云庭在家的时间根本不多,他不吃萧家的食物、不穿萧家的衣棠、除了萧家大事不得不回来,平常很少看得到他的人影。 楚向琬清楚的记得,在她被人扔出萧家之前他早已经是东璃国的镇北王、萧家谁也不敢沾惹的权势人物。 想起自己前世遭他鄙视的情形,楚向琬朝天长叹:难道这一世那些个孽缘还断不了吗? 她一个大姑娘竟然被受了伤的他压倒在地上,楚向琬就恨不得想给萧云庭加上几脚,好在这里无人,否则她的名声就毁了! ——萧云庭,要应该不应该救你呢,要知道我对你们萧家人恨不得喝其血、啃其骨呢。 眼前的人昏迷不醒、嘴唇出现灰白,正是失血过多的征兆,再看下去他恐怕会流血而亡。 ——如果我不救你,这世间是不是少了一个镇北王? 世间少了一个镇北王,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 楚向琬蹲在地上抓了抓头,上一世她知道京城之外有很多战事,萧云庭能成为王,那也是因为传言他作战神勇、谋略惊人,同样也是冷清如冰、心狠手辣、长相凶悍。 她非常清楚的记得,大理寺少卿李正来的嫡女李心莲嫁给了他,不过听说新婚夜就直接吓昏,连洞房都没入…… 地上的男人闭目不醒,眼前的他根本没有后来的冷漠与可怕,不过此人是冷情冷心的人,京城的贵女谈到他:谈庭色变。 这样的人是不会轻易死的! 楚向琬迅速的转了转眼珠心道:如果今日她救了他,那她就是他的救命恩人了? 自己与他无仇,不可能杀了他,其实踩他两脚也没意思,既然天大的人情落在她面前……楚向琬的眼珠子在闪亮:这天上掉来下的人情,她不要白不要了! 哈哈哈……自己将是未来王爷的救命恩人……想想就很拽啊~~~~ 嘿嘿嘿……还是当未来王爷的救命恩人,远比踩他两脚来得爽! ——萧云庭,你要记住,你的命是我救的哟~~~ 想罢,楚向琬心情很好的往蚕屋跑去…… 第8章 救人 全叔看到一身是血的萧云庭时,嘴张得都合不上了:“姑娘,这这这……这是什么人?怎么会跑到我们家桑园里来。” 怎么来的,她哪知道? 她只知道刚才,自己差点给这个粗汉子给压死。 前世的萧云庭是京城贵女谈庭色变的人,可见他有多可怕、多凶残。 只是这一会,他是只没牙的老虎~~~不怕他! 楚向琬报以安定的笑容看向老仆:“全叔,你别害怕。他是萧家长公子、目前越州五城兵马使司萧云庭萧大人。不知怎么的受了伤,看样子是昏迷了,你帮着我把他弄进屋去吧。” 一听说是萧家人,全叔什么也不问了,立即弯腰背起萧云庭往平房那边去了。 放在床上,萧云庭的衣服上全是鲜血,伤在手臂上,楚向琬只能让全叔把他的衣服给剪了。 今日自己外祖父不在,只有她亲自拿萧云庭练手:“静初,先给萧大人伤口上去污。全叔,你找衣服给他换上,全婶,你那些线都煮好了吗?” 听到问话,全婶立即从外面跑了进来:“煮好了,姑娘,老奴这就拿来。” 手缝伤口那也是楚向琬前世的时候从一个小朋友那学来的,上辈子不知道她死了之后小七那孩子怎么样了,要不是不知道他现在哪,她早就去找他了。 小七是个怪孩子,他不懂医,却知道许多与医有关的东西。 他不懂武,却知道许多不知名的武器。 才十五六岁的年纪,却是个生意精。 他说他没有姓、没有爹娘,于是就跟着她姓了楚,起名叫楚七恩。 看到故人,楚向琬才知道,纵然是上一辈子的事,一旦想起仿佛就在眼前…… “姑娘,要奴婢来缝吗?” 让她来? 才不要呢,亲手给未来王爷缝伤口,以后得多大的恩情呀! 越想越美的楚向琬挑起嘴角心情好好的从静初手里接过银针,镇定自若的说:“不用,这伤口有点大,你那手艺还差了点,还是我自己来吧。” 前一世,她只把这种缝外伤的方法告诉外祖父,这一世她不仅把这方法告诉了外祖父,最最重要的是她自己也练习了很久。 只学两年医术就算加上前一世那点零星的水平,她也称不上郎中,但一手习了十年的绣功对付一个伤口却不在话下。 她手艺差了点? 静初眼珠子都直了:自从学了这缝人皮的手艺以来,村里人受伤缝针不都是她缝的嘛? 为何今日主子如此热心? 难不成……静初心中萎靡起来:难不成,姑娘是看在萧家二公子的面子上,这才亲自给萧家大公子动手的嘛? ——唉,姑娘,你不是说再也不会喜欢那萧二公子了吗,原来在你心中,还是不放下啊……呜呜呜,为什么要这样? 一个美丽的误会让静初心情大落,她实在是不想自己的主子还记挂着那萧二公子萧云恒的,要不是他绝情如此把姑娘写的信直接扔在了老爷脸上,老爷能发怒、夫人能气病吗? 看着萧云庭苍白的大脸,静初竟然想让他死的感觉。 虽然,这不关他事,可谁让他是萧家人? 第9章 你怕我? 窃喜之余,心里偷着乐的楚向琬小心肝还是抖呀抖滴,因为眼前这是未来手握大权能定人生死的大人物,他是个非常厉害的人! ——她的小把戏,不会让他给看穿吧?听说这人最会翻脸无情…… 人一心虚,精神就会紧张,楚向琬张着嘴:“没没……没什么,只不过举手之牢而已,而且你的伤也伤及不了性命。别客气,不用谢,真的不……不用谢。” 虽然自己的伤不一定能伤及他的性命,但萧云庭自己清楚,因为血失得太多,他至少得让柳历调理上半年才能恢复。 可他,如今有时间来慢慢恢复身体吗? 楚向琬说话结结巴巴,不知为何,萧云庭心中突然就非常不爽:他会吃人吗? 对着他的嫡弟那样讨好,用热情脸庞贴人家的冷P股都不觉得丢人,而他并没有对她做过任何事,她却在怕他? 萧云庭双目一沉:“你在怕我?” 听到这反问,楚向琬第一个反应是:当然怕他啊! 看到这狼一样的眼光,楚向琬不由得又抖了几抖:几年后的他,那可是打个喷涕全东璃人都要发抖、垛一脚地都要震三震的人,她能不怕? 她可以不怕别的,总不能不怕死吧? 笑话! 死过一回,更要珍惜生命! 楚向琬觉得自己真没用,其实她不是救了他嘛,他总不能恩将仇报吧? 可这种人,谁知呢? 都说无知无畏,这话真没说错。 正因为知道他将来有多可怕,所以楚向琬是死活不敢让萧云庭知道自己在怕他的,于是她故意挺了挺胸膛:“萧大人说哪里话,我没有怕你。” 没有怕我,却在发抖? 我是老虎吗? 面对这小骗子,萧云庭嘴角抽了抽:“你应该叫我表哥。” 突来了一神句,正小心的楚向琬眼珠子直接不会动了:表哥?未来王爷大人,你说让我叫你表哥? ——天啊,你是我哪门子的表哥?我娘与萧许氏虽然都是许家族亲,可你却是她眼中钉生的人,她能认你? 萧许氏嫁进侯府之后三年抱俩确实不错,可惜都是闺女。 而且生两个闺女后三年未孕,老侯夫人就把萧云庭的生母开了脸给了靖侯世子萧济昌。 本来他生母就是靖侯世子奶娘的女儿,加上长相甜美,又性格乖巧,这个妾室有一双特别的眼睛正中世子爷的心脏,自然她非常受宠。 世上没有喜欢会喜欢另外一个女人来分享自己的男人,特别是这个女人还得自己男人的宠。 当然最最让许氏恨之入骨的事,不是三个月人家就怀上了、不出一年就为萧家添了庶长子……这样的女子生的儿子,萧许氏能不恨吗? 第10章 谢礼 萧云庭的生母是在他五岁那年生第二个孩子的时候大出血而亡的,那时候据说侯府世子也就是他亲爹人在边关,等侯世子萧老爷从边关回来后才知道妾室一尸两命。 据说他生母死后,他亲爹整整两年没有进过萧许氏的院子,甚至连话都没说过几句。 至于是不是真的大出血,以楚向琬前世对许氏的了解,肯定了十有九不是真,那个萧许氏、前婆婆手段有多狠,别人不知道她还能不知道吗? 就是不知道,他知道不知道! 要是他知道,那就更好了……那将来他们就可以结盟,万一那两母子还不罢休的话,就一同对付那萧许氏母子了。 见楚向琬不说话,萧云庭的眼光更深沉了:“怎么?你也认为我不配,所以才不叫?” 你不配,谁还配啊? 楚向琬恨恨的想:只是当个表哥还有什么配与不配的吗? 又不是许亲! ——未来王爷大人,您就不能别吓唬我们这些小人物吗? 心中骂了几句之后,楚向琬已经镇定了,她抬眼经典式的一假笑:“表哥说什么话呢?小女自知在京城出丑太过,怕您嫌弃我这不要脸的名声不愿相认呢。” 你还知道不要脸? 好好的姑娘,明明眼睛也不瞎,怎么就会看上萧云恒那没用的人呢? 萧云庭眼光淡淡:“既然不是,以后就叫我表哥吧。” 这世上还有强行当人表哥的事? 纵是楚向琬前世见到过形形色色的人,可她也没到过强行给人当表哥的人! 上一世,她怎么不知道他这样的人呢,不过多了一个王爷表哥,是不是代表着她的后台越来越硬……谁有权、谁就牛,这世界就如此。 萧许氏看不上她,就是因为楚家已经落迫,才会根本不顾亲戚关系直接把她给萧云恒的东西摔在自己父亲的脸上,活活让母亲气得吐血。 要是这未来的王爷与她关系好,潇许氏会不会气呢? 这感觉好爽呢…… 见楚向琬又是不说话,小姑娘脸上的表情又是十分古怪,他虽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不过这表情非常可爱。 想到以前那个小丫头,萧云庭眼光微眯心情不错:“说吧,要什么谢礼。” 谢礼? 楚向琬哪敢要未来镇北王的谢礼? 她这辈子可不嫌命长! 楚向琬迅速的说:“不,不用。真的,这只是举手之劳!表哥不要说这么客气的话!” 萧云庭静静的盯着楚向琬的眼,突然崩出一句:“要不,以身相许如何?” 话一落,楚向琬直接傻呆了! ——以身相许? ——他竟然说以身相许? 那以身相许的话,不是女子对男子说的吗? 纵然是活了两世,纵然是也不是个讲规矩的人,可萧云庭这话实在是太让人震惊了,楚向琬仿佛看妖怪似的看着萧云庭:“你你……你……你别说出这样吓人的话来好不好?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第11章 缘 他吓她吗? 其实,他对长大后的楚向琬了解得很少,只不过就是偶然几次看到的都是她讨好自己嫡弟、却被他嫌弃的样子而已。 萧云庭记忆中的女孩子还是那个在圣佛寺送果品给他吃的女孩子,当年他十岁时一个人去给生母点长明灯,难过之时坐在寺外的山边哭了。 就是她伸着手递上几块糕点问他:“小哥哥,你是饿了是吗?别哭,我这里有好吃的糕点,你吃吧。” 那时她多大? 好似才三岁。 而他那时是怎么做的? 他直接打断了她的果子,因为他不喜欢看到她一脸的阳光,因为阳光就代表着宠爱! 凭什么? 大家都是庶子庶女,凭什么她就有亲娘痛爱,而他的生母却已长眠于地下还得受到那个主母的咒骂? 当时她被他吓哭了,哭着去找娘了。 再见到她就是两年前,已经失去的稚气的她天天到府上缠着自己那嫡弟,非他不嫁、使劲手段,再也不记得寺庙中那个悄悄在哭的小哥哥了! 想起从前,萧云庭心中一片清冷:“我吓你?你是认为我不配是才对吧?” 又是一个不配! 楚向琬觉得自己的小心脏一会儿非得煎碗药喝不可,要不然晚上铁定会做恶梦。 堂堂的未来镇北王、实质上的摄政王,是她一个庶子的嫡女能配得上的人吗? 不是配不配的问题,只是一来她只想嫁冀郎,二来这人是有名的冷情冷性之人,她要嫁给了他,那还不会被他给冷死? 才不要呢! 想到自己刚刚还在想捡个大人情,此时楚向琬真有点想哭:“表哥,您别跟我开玩笑好吗?我是傻、我是不懂事,可是我又不是蠢到自己都不知道是谁的地步。” 他是在开玩笑吗? 萧云庭眼一挑:好似他确实是在开玩笑! 庶子有出息,他的嫡长女自然非一般的庶女。 楚世杰楚大人如今虽然是礼部无权的从四品郎中,可对于楚家来说,他却是最有出息的人,别人只知道楚家落迫,可楚家人却不觉得如此。 在萧云庭的心中,楚向琬的爹再有出息,楚家也是日落西山了! 就算楚家宫中有个淑妃娘娘是姻亲,可惜娘娘仅生一女,宫中无势,他萧云庭纵然是安靖侯府庶子,可身世也比她强得多! 突然出言轻薄她,是因为他心中有恨! 恨许氏母子害了他亲娘的性命、恨无用父亲不能给他生母报仇、恨那侯爷祖父把庶子庶孙当奴才来用、恨这女子竟然会喜欢上那萧云恒没用的东西! 抬起头,萧云庭看着楚向琬那美丽的小脸,目光深沉而清冷:今日她救他,也是因为萧云恒吧? 否则以她那骄纵的性子,恐怕瞧不上他们这些个庶子庶女呢。 室内一片沉静,萧云庭那清冷的眼光让楚向琬觉得自己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她清楚这眼光,每一次这个人要收拾人时,这冷光就是这样的冷…… 难道,是因为她拒亲,他恨上自己了吗? 第12章 捡了个大爷 越想,越觉得害怕。 救人救出个大麻烦、甚至是仇人来,这一点楚向琬怎么也没预料到,她快哭了:呜呜呜……怎么办办? ——未来的王爷,真的是小女子配不上您啊,能不能别生气,我这只小绵羊只想借借您的虎威嚣张一下下,我可不敢睡在您身边啊……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就在楚向琬想破脑袋要打破礓局之时,静初把药端来:“姑娘,药来了。” 仿佛救命的人到了一样,人家生不生气暂且不管,赶紧跑人才是正道理,楚向琬立即说:“静初,萧大人按辈份算是我的表哥,以后你留在这里好好侍候他。” 静初一呆:“姑娘,奴婢是您的大丫头,怎么能离开姑娘您左右?” 她果然是看不起他的,竟然让个丫侍候他! 萧云庭冷冷看了楚向琬一眼:“不必,在下还有要务在身,一会就得离开。” 可这话一落,楚向琬立即否定了。 让未来手握大权的镇北王就这要走掉了的话,这次救命之恩真的就算是白忙了! 不行! 可不能浪费老天送的这么一个大人情! 眼前一条大粗伸在她面前,她不能不傻得不去死抱…… 双眼一转,楚向琬一脸决定:“不行,表哥你除了有外伤外,还有内伤,而且都不轻,现在要带着伤走绝对会出事!我开的这药中有三七,它对内伤出血有大作用,而且至少要先喝上两天才能确定你内出血有没有止住。” “我出事,你会担心吗?” ——我担心个鬼! 他想听什么呢? 记忆中的镇北王是无坚不推的人,可怎么现在她觉得他有点像个撒娇的孩子? 难道,他是双性格之人? 哇,要真这样的话,她是不是掌握了他的一个秘密? 呀,不行,好像有句话是这样说的:知道越多、死得越快! 以毒攻毒? 楚向琬返回到萧云庭面前一脸怒火:“表哥说这话,就不怕伤人心吗?我要不担心你,救你回来做什么?我手痒、还是我手贱?既然你一定要走,那就拉倒,死在外面我眼不见心为净!静初,萧大人要走就让他走,好走不送!“ 这小丫头,竟然敢对他发火? 这胆子,还真不是一点的大呢! 不过,这生气的小脸与她三岁时一样,比起讨好萧云恒的时候,漂亮多了! “我在这里,你就能保证我不会出事吗?“ 靠! 这人是瞧不起她啊? 既然想抱大腿,那自然得拿点本事给他看。 计策起了作用,楚向琬更加一脸骄纵模样,她恶狠狠的白了萧云庭一眼,然后小脸一扭,口气十分的差:“我作为许太医的外甥女,医术再不精,基本的伤我能不会治吗?不信我就算了,反正出事的是你,又不是我!” 好自信啊? 萧云庭也不知为什么,就是想要逗眼前这小丫头,脸一沉:“要我留下可以,你必须亲自侍候我!” 什么人啊? 竟然让她亲自侍候? 楚向琬觉得自己这是真见鬼了! 她这到底是当了回救命恩人,还是捡了个大爷回来? “怎么,不愿意?” 第13章 沦为丫头 不愿意? 她敢吗? 被迫沦为小丫头的楚向琬恨不得咬眼前的人两口,只是她知道自己牙口不好,咬不动他。 既然丫头都当了,还在乎让他回小院去休养吗,可是就这样答应了,似乎显得她太没个性了! 不理! 眼前小姑娘生气的模样十分真、十分可爱,仿佛多年前的那个小丫头一样可爱。 心情突然就很好的萧云庭才不管楚向琬愿意不愿意,既然她不让自己走,那就找点福利好了。 “她叫静初吧?叫她找人去衙门找一个叫徐庄的人,让他把所有的情况报到你这里来。还有,我不在这里养伤,我要跟你去你住的地方养伤。” 徐庄,未来镇北王手下第一大将,萧云庭的左右手。 前一世,几年后的东璃王朝北萧南寒是世间神话,徐庄却是他最忠心、最能干、功牢最高的手下。 北萧,自然就是指萧云庭了。 而南寒,则是指不久之后连中三元的越州才子寒谈、未来皇后桑家一心想巴结的人选。 大楚朝皇室很古怪,如今皇后入宫二十几年只生两年女儿后便无动静,甚至连医神柳时姜都开了好几回药方,可依旧无子。 当然,古怪的不是这个,而是现在就是皇帝的一后四妃都没有儿子,大家一个劲的只生女儿。 但最最奇怪的是,几个份位特别低的嫔妃倒是生了几个皇子,现在最大的已有十来岁了、小的也有两三岁。 在楚向琬的记忆中,后年底萧嫔也就是萧云恒的大姐萧雨辰会生下一个儿子,皇上唯一的有分位的女子生的儿子,自然也是未来的筹君。 她还记得,这个孩子一出生就会记在皇后名下立为太子,由皇后与萧嫔共同抚养,而那时她也会被封为贵妃。 同样是后年底,东璃边境会大乱。 鲁州总兵与西璃国勾结造反,东璃国一个月之内连失三城、百姓流离失所,也就在次年一月皇上会让禇家出战。 到时候禇绪炎的大伯爷、抚远将军禇战率十万大军迎敌,只可惜他年老能力下降得太多,这一去如长臂挡车、鸡蛋碰石头,依旧节节败退,让敌军直逼京城,眼见着不久就要打进京城来了。 这下皇帝急了,早朝上急求良策、让人推荐大将出征,只是东璃多年边关只有一些小战,朝中已重文轻武多年,在这大战面前已无人可战。 也就是这时候有人推荐萧云庭出战,他在皇帝亲点为帅率二十万大军出征,不过这一仗打得很难,敌方有五十万大军,而他只有二十万大军。 不过真正的镇北王就是镇北王,他在寒谈等谋士的支援下,出奇兵、用奇计,仅仅六个月时间就平熄战乱、收复失地,然后又以雷庭之势直掏西璃王庭,直到他们割地求和…… 第14章 第0014被威胁 在楚向琬的心中,萧云庭是做大事的人,不可能会连她外公这个远房亲戚都在他心中。 听到萧云庭的要求,她顿时惊讶万分:“你怎么知道我不住这?” 萧云庭一抬眼,眼中充满了轻视:“许太医住这吗?别忘记了,越州府现在是我的天下!如果我连我最敬爱的‘外祖’家族之人都不了解的话,那我还混什么混?” 最‘敬爱’的外祖家族……为什么这几个字说得这样咬牙切齿呢? 天啊,后来大舅官职被撒、父亲入狱之事,虽然后来又平安渡过,是因为这未来的王爷的‘关照’吗? 这话一落,楚向琬脸色大变:“萧大人,虽然您嫡母出自许家,可与我外公没什么关系。您要照顾的是越州里的许家,我外公不过一个致仕的乡里老翁,您就别费心了!再者,我们这一支与侯世子夫人那一支差得天差地远,真的不是一家人!” 天差地远……好似两支未并脱五福呢。 见楚向琬终于变脸,萧云庭嘴角微微挑起:这就怕了,小丫头,我说一句你说两句,不吓你一下你果然就是不乖! ——不让你怕我,你还真就把我扔这小破院里,自己回去吃香喝辣了呢! “话可不能这样说,都说亲无三代、族有万年。既然都是一个族谱的亲人,我萧某人自然得照顾到底。特别是现在,许家与我有恩,我怎么能不好好照顾?” 终于,楚向琬明白了! 未来的王爷大人就是不愿意在这桑园里养伤,非得跟她回别院去,所以威胁她呢! 不听他的,以后他就对外祖家不利…… 果然是小人,救命之恩不报,还威胁她! 狼就是狼,永远不是绵羊! 求回一头狼,楚向琬越来越心虚,看着这一脸严肃中隐藏着丝丝得意的男人,她好想踢他几脚,怎么破? 未来的镇北王得罪不起,伸来的大腿不能不抱,只是,外公这小别院真的不大,把个大男人弄进去合适吗? 楚向琬真的伤脑筋了,她气呼呼的说:“萧大人,这事我还得跟外公商量一下,毕竟我只是一个客人。” 话落,萧云庭眼一冷:“表妹叫我什么?” 刚才自称萧某人,这会又叫她‘表妹’啦? 果然是大人物难侍候,刚才她根本就不应该救他,而是把他拖去喂狼! 虽然这村里没有狼,可有狗啊! 楚向琬咬咬唇、倔起了嘴:“表哥大人,这事让我回去跟外公说一下,要不然我会被外公责怪的!” 萧云庭并没有回答,而是端起药碗一口气把药汤给喝了,许久才点头:“我有点饿了,听闻表妹心灵手巧、女工女红样样精通,不知表哥我可有口福?” 这话一落,楚向琬真要吐血了! 他竟然揭她老底? 第15章 惹怒 前一世自七岁那年喜欢上了萧云恒起,楚向琬听别人说男人都喜欢心灵手巧、样样精通的女子,所以她学了许多,其中以厨艺最佳! 两年前在庶妹怂恿下给那渣前夫写信时,她说知道他最爱吃好吃的饭食,她能做出很好吃的饭菜给他吃,说自己愿意给他做一辈子的吃食。 当时这封信被萧云恒扔给了萧许氏,而萧许氏则把她甩到了自己爹爹脸上,说她萧家没这个福气娶一个私相授受的女子进门,气得她爹勃然大怒大骂母亲没教养好自己,母亲气得吐血、她被送来了越州。 这事并没有公开,他是怎么知道的? 楚向琬双眸突然就涌上了冷气:楚向宁,这又是你的手笔吧?你就这么想败坏我的名声,然后让某人把目光转向于你? 楚向琬知道,楚向宁想嫁禇家,而禇家想与她这个嫡女结亲……所以,她就到处败坏她的名声。 哪壶不开提哪壶,楚向琬咬牙切齿的看着萧云庭:“不知表哥喜欢吃什么?凡请您说出来,表妹我好去好好采采买买。” 萧云庭看了楚向琬一眼:“我想吃红烧蹄膀、香暴肚丝、葱油焖大虾……” 这些,当时都是她对萧云恒说的,这是她最拿手的菜式! 果然,他什么都知道! 顿时一种耻辱与羞愧涌上了楚向琬的心头,她也是个有脾气的人,抱大腿是一回事,可让人揭老底又是另一回事! 陈年老底被人揭起,让楚向琬实在是无脸,没等他说完,她便恨恨的瞪了萧云庭一眼:“静初,去挖根山药,中午给萧家表哥炖锅山药粥!对了,再让全叔去挖只春笋,烧一盘春笋咸菜。他爱吃就吃,不吃拉倒!” 静初已经有两年没见过自己姑娘发火了,一头雾水的看着楚向琬又看看床上的萧云庭,一脸懵B…… 楚向琬实在是觉得没脸,见自己的丫头竟然不跟出来,她火了:“静初,在发什么呆?赶紧出来!” 静初一愣之间没想到姑娘已经被萧家大爷给气出去了,人人都说这萧家大爷脾气不好、看起来很凶,原来是真的啊? 自己的主子性子最是固执,这下大公子惹到她了,看来晚上就只有山药粥与春笋咸菜吃了! 静初同情的看了一脸苍白的萧云庭一眼,忙乱的应了:“姑娘,奴婢来了!” 主仆二人出去了,屋内一片安静。 躺在床上,萧云庭看着这简陋的屋顶,回想着那张由胆怯瞬间变成愤怒的小脸,突然觉得很好玩! 萧云庭了解楚向琬,不,应该说他了解所有一切接近自己嫡母与嫡弟的人。 他知道楚向琬不是这种唯唯诺诺的性子,可她突然害怕他,这让他极不爽。 挑起嘴角,脸色变柔:姑娘保持本性,还是比较可爱! 萧云庭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幕落在了一双惊诧的眼中…… 第16章 震惊 徐庄进来的时候怎么都没想到,从来没不知道如何笑的主子竟然也会笑! 以为花了眼的徐庄仔细一看,发觉自己真没看错,顿时他呆了呆:出了什么状况,是爷的脑子出了问题、还是他的主子被人换了? 仿佛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主子,徐庄故意放重脚步上前:“爷,属下来迟了。” 萧云庭早已坐起,看到徐庄进来脸上的笑容也早已隐去:“没事,徐庄,情况如何?” 徐庄轻声说:“果然如爷所料,那陈知州果然与山匪有勾结,据说山匪劫持来的财物他分六成,实属可恶。不过爷这样亲自冒险,赤实属不妥!” 不妥? 萧云庭嘴角挑起:如今东璃边境不稳、皇室纷乱,四妃中有三妃纷纷抢低等嫔妃的儿子当儿子,与四妃有关的大员也莫不出计献策如何夺子,他们都盯着这个皇位,所以对地方官员的管制视同于无。 东璃原本富裕,只是今上资质平庸、却又极度奢华加上边关小战事多,国库早已空虚了。 地方官员奉禄极低,导致他们各出奇招为已敛财。 越州,东璃的富庶之地,地方知州只一心搜刮财却不司其职,放任山匪横行,百姓苦不堪言。 寒谈,江南世家,就是典型的例子。 两年前,寒家被陈知州盯上。 因不愿意同流合污而被陈详勾结山匪把寒家家主寒时昌劫持上山,索要百万白银,寒家求官府救人,却反被陈知州污赖与山匪勾结关了起来,求救无门。 当年萧云庭初到越州并没有完全掌权,闻听此事之后,只带两个手下悄悄摸上山救回寒家家主,从此与寒谈结为兄弟。 因出了太多的大事,皇上不得不派人来让身为五城司使萧云庭剿灭山匪,只是萧云庭太清楚越州状况,陈知州乃当今圣上宠妃杨美人之亲戚,这趟水太深,想剿匪没这么容易。 这陈详实在太可恶,他不杀他不足以平民愤,不过这人要杀,也得杀得有艺术才行,否则陈家的财富就真便宜了宫中那位……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想着自己在边关时的军中将士的寒苦,萧云庭绝对不会让这批财富便宜了那些只知道吃喝淫乐的无用之人。 他吩咐着:“让寒谈不要走动,千万别打草惊蛇!” 徐庄点头:“爷请放心,寒爷在专心准备秋试,他说他现在只是一个学子。” 萧云庭点点头:“这饵已经放下、暗线已经理清干净,再等上一些时日我这伤好了就行动。” “是,爷。不过,爷为何不回城里?城里有上好的郎中,柳爷明天就会回来,属下闻听老太医都在城里,您在这能养得了伤吗?” 柳爷,医圣柳时姜的孙子。 自小素有天才,却因天性纯正被陈祥一庶女所骗受尽耻辱,萧云庭所救后如菩提灌顶、瞬间长大,死活留在了他身边。 “养得了!不是有柳历的药吗,在哪养不是养?回去的话会让人起疑。” 让人起疑? 主子出门办事回城,这能让何人起疑? 徐庄看看这陈旧老桑园心下实在不明白,自己主子为何非要这养伤,许老太医在城里,那他的伤口是谁处理的? 主子非得留在这里养伤,难道这桑园里有什么秘密不成? 第17章 知州公子 就算跟了主子十几年,对主子非常了解的徐庄,想了半天也找不到自己主子非要留在这陈旧老桑园疗伤的原由。 只是作为手下,徐庄只知道听令行事。 “爷,那属下先回城了。” 萧云庭点头:“嗯,盯紧那陈祥,不要放过任何线索!” 官匪勾结是大罪,一旦被抓到把柄,就算是皇后的亲戚不会杀头但也会获罪,陈祥虽然张狂,可是做事极隐秘。 而萧云庭所需要的,并不是证据,而是他的财富! “知道了,属下告退!” 楚向琬并不知道桑园里已经潜进了人,此时她拿着锄头带着静初往桑园外的竹林而去。 “哎呀,楚姑娘,您这是去挖春笋吧?” 邻居秦大娘拎着一篮子的猪草笑呵呵的迎面走来,见着她打招呼。 楚向琬在这里住了将近两年,重生的她不再让自己变成一只笼中之鸟,于是像个乡间姑娘一样时常出来干些力所能及的农活。 比如春季时节采野菜、挖春笋、采蘑菇,秋节时节上山摘野果、下河拦网捉渔,无所不做。 许太医不在小院时,她还借助于前世和这世学得的一点小医术时常给看个小毛病,这村里的老人小孩都认得她。 因为许太医的本事,加上她的不摆架子,乡亲们对她都非常客气。 看到长辈,楚向琬甜甜笑着招呼:“秦大娘,打猪草呢?梅花嫂子这两日快生了吧?小柱子肚子痛有没有再发?” 梅花是秦大娘的儿媳妇,她马上要生第二胎了,小柱子就是她的小孙子,与楚向琬很熟。 被问到儿媳妇,秦大娘的笑意更浓了:“快生了快生了,劳楚姑娘问候。小柱子的肚子也不痛了,楚姑娘已得楚太医的真传了,大娘谢谢您啊。” 小柱子就是吃坏了东西引起肚子痛,这是寻常小毛病,楚向琬给他拿了一个自己炼制的药丸给他吃了。 楚向琬闻言:“那就好!要让他少喝些生水、少食些生食,以后就不会痛了。” “哎哎,大娘我记住了,谢谢楚姑娘您的提醒。” 与秦大娘告别,楚向琬继续往竹林而去,正要到竹林前,却不意被人拦住了去路:“楚姑娘,好久不见!” 一抬着看到来人,楚向琬的笑容淡了冷了:“陈公子好!” 陈子俊,越州知州陈祥嫡长子。 自去年偶然在越州的许府见过楚向琬一眼,立即惊为天人,不顾已有婚约一心想求娶。 但因楚向琬有孝在身遭许太医拒绝,可陈子俊并不死心,依旧不断纠缠,只不过因着昌宁伯府的地位,他不敢乱来,只等着她出孝再说。 看到心中人,这是陈子俊意外之事,他时常来都很难看到她,因为她很少出门。 顿时心中大喜:“楚姑娘,你这是去挖春笋吗?在下可是挖春笋的高手,我来帮你!顺子,赶紧给静初姑娘提锄头!” 顺子一听欢喜不已:“静初姑娘,这等粗活还是让在下来做吧!” 一看这对自以为是的主子,楚向琬的脸顿时冷了下来…… 第18章 第0018 主仆 在越州呆了两年,楚向琬哪能不知道这陈子俊是何许人? 吃喝嫖赌、无恶不作的陈家长公子,恶名那是名惯全城。 不怕他,也不想惹他。 楚向琬双眼清冷的后退一步淡声道:“陈公子,小女子不敢劳您大驾,就此谢过。静初,给陈公子让路。” 静初知道自家姑娘一点也不喜欢这陈公子,虽然自家姑娘现在说她已不喜欢了萧府二公子,但她铁定也不会喜欢这个陈公子。 她侧退一步站在了楚向琬身前,身子一躬:“陈公子请!” 他这是又被拒绝了? 心中正荡漾的陈子俊顿时心中极怒:不过一个落迫伯公府庶子之女,竟然如此不识好歹,实属可恶! 可他碍于宫中的许淑妃,明面上陈子俊不敢放肆,只得讪笑着:“哪里能让楚姑娘给在下让路?在下是堂堂男子汉,应当先给楚姑娘让路才是君子所为!顺子,让路!” 顺子一听,立即退到一边,一脸媚笑:“楚姑娘请、静初姐姐请!” 听到顺子这称呼,静初闻言一脸恼怒:“谁是你的姐姐?不要脸!姑娘,我们走吧。” 楚向琬倒是脸色平静,她知道这陈子俊至少明面上对她不敢乱来,毕竟陈家与杨美人只是远亲,而淑妃娘娘却是她的亲姨母。 朝陈子俊微微一点头,楚向琬扛着小药锄朝前面竹林而去。 看着这主仆二人的身影,顺子咽了咽口水:“大爷,这楚姑娘可是越长越好了,恐怕宫中的美人都没有一个长得比她美呢。” 陈子俊飞起一脚:“死小子,你想说静初姑娘漂亮就行了!少给爷我打马虎眼,爷还不知道你那点屎尿!” 顺子今年十八,比自己主子小一岁,正是识情的年纪。 陈家在越州势力大,顺子作为嫡长子陈子俊的随从、陈府管家的干儿子,他早已是把府中的丫头都瞄个遍。 只是看来看去,开了洋荤的他,府中的那些丫头已入不了他的眼了。 不过也不能怪他,府中有姿色的丫头不是侍候老爷、就是侍候少爷,绝色的哪能轮得上他? 被自小一起长大的主子窥破心事,顺子一点也不觉得难堪:“嘿嘿,知奴才者非大爷莫属也!爷,这楚姑娘什么能进门啊?您这样温吞水下去可不行,万一她回京城了就麻烦了。” 回京? 听到这两字,陈子俊心中一跳:他怎么就忘记了这事呢? 越州只不过是楚姑娘的外祖家,她肯定不会在外祖家嫁人,昌宁伯府是没落了,可面子却还在。 楚家的姑娘,那是绝对不会让她在外祖家出嫁的! 陈俊手中的骨扇轻轻的拍着,看向楚向琬的背影幽远而深长:“你说得对,爷确实是太温和了!” 这话一落,顺子双眼一亮:“爷,您有想法了?” 陈子俊骨扇一挥:“走,回城!” 就在他们主仆离去不久,墙角转出一个身影,看了那主仆两人才迅速又朝桑园奔去…… 第19章 赌气 二月初,早春笋已经冒头。 楚向琬挖了几只黄嘴笋把土敲打干净:“静初,够了。” 静初极喜欢吃油炸黄嘴笋,一看今日挖的全是未出土的黄嘴笋立即笑没了牙齿:“姑娘,晚上奴婢要炸一大盘来吃!” 做主子的会厨艺,没有做贴身丫头的人不会厨艺的道理,自小在主子的影响下,静初变成一个大吃货。 可真论起手艺,楚向琬想起静莲来:若认手艺,最好的还是她! 静莲是最聪明的一个,聪明到了自己瞎了的那一天才想到,到底是谁害了她! 抬眼看了看自己跟前这个傻乎乎却忠心的丫头,楚向琬的眼中不自觉的充满了宠溺:“走吧,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不过吃得你满肚子没一点油时,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静初一听笑眯了眼:“才不会呢,黄婶做的别的菜都油多,我又不光吃笋!” 主仆两提着新挖的笋回去了,萧云庭没想到,楚向琬竟然还真的说到做到,果真只给他一碗山药稀饭、春笋咸菜……这丫头,看来脾气不小啊? 看着托盘,萧云庭眼神无波的盯着静初的手:“这就是你家主子待客的菜食?” 静初很怕萧云庭,她在京中的时候就听说过萧家大爷的许多事——包括十三岁就上战场杀人无数、包括十五岁徒手能打死老虎、包括京中那些混混谈起他就谈庭色变等等…… 怕归是怕,可她不能让萧家大爷误会自己姑娘。 静初护主心切便不怕了:“表少爷,您可不能误会我家姑娘的好意。不说这饭菜是她亲手准备的,就说大人您现在可是伤员,太油太腻太辣的东西可是都不能碰的。而且,我家姑娘的手艺,就是野菜也能吃出肉味来!您就凑合着吃一顿吧。” 野菜也能吃出肉味来? 这丫头到底有多崇拜她的主子? 能让丫头忠心的主子,应该是个聪明的人。 可她为何蠢到对那无用的萧云恒痴心耿耿、甚至连姑娘家的矜持都不要了呢,三岁的时候她多可爱啊。 难道真的是人一长大,心中那些纯真就没有了吗? 越想越不舒服,萧云庭淡淡的开了口:“那好,我倒要尝尝这青菜中的肉滋味!要是没有这味道,你让她给我重新做一份我所说的菜食来!” 然而,静初十分相信自己主子的手艺,闻言便笑眯眯的说:“表少爷您放心,奴婢可不敢胡说,您尝过了我家姑娘的手艺就会知道,什么才叫真手艺!” 好自信的丫头!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试试。 如果言过其实,可别怪他生气……萧云庭挑了挑嘴角,缓缓的端起了碗…… 第20章 抢住处 山药粥菜发着淡淡的山药清香,粥烧得不涂也不稀非常清口,还有这春笋咸菜,看起来简陋,可纵然是失血过多,萧云庭闻着这味儿竟然食欲大开…… 一大碗粥不过一刻钟不到,就已下了萧云庭的肚,看着这半碗春笋咸菜:“与你家姑娘说,晚上我还吃这个菜。” 静初一听:“不行!我家姑娘说了,这春笋对胃不好,少吃是味、多吃伤胃。大人的晚食,姑娘自有安排。” 少食是味、多食伤胃? 又是她家姑娘说的? 静初把食盘拿走了许久,萧云庭还靠在枕头上,嘴角微挑着眼光越加深远:好似这两年她变了许多? 到了下午,许老太医让随从来认说他还不能回来,让楚向琬自己管好自己。 这两年楚向琬一直不必许太医操心,虽然当时接到女儿的信说这外孙女实在不听话,可接到人后他却觉得传言不可信。 外公不回来,楚向琬只得先让全叔把人接回了别院,只是对于萧云庭非得住她这厢房隔壁之事,顿时无语:“表哥,那边有人住的。” 萧云庭目光清冷,仿佛谁欠了他的米还了他的糠一般,一点都不好商量:“不行,不管是谁住,都得给我挪出来!” 那屋子本是楚向琬三舅的小儿子在住,只不过八岁的许棱上个月去城里上学了,寻常只有沐休会来住个一两天。 想骂人,可面对这大黑脸,楚向琬非常没出息的吩咐:“静初,把棱少爷的东西收到书房,然后换上干净的寝具吧。” 静初立即应了声“哎”就去了偏房,这些东西可得找管家的黄妈妈要。 等把萧云庭安置好了,直到进了房间静莲才埋怨:“姑娘,这个萧大爷也真是过份,他一个外男住得这么近,也不考虑姑娘的名声?这事要是传出去,万一让禇家那边知晓了可怎么办?” 禇家? 禇绪炎? 禇家,母亲没死前准备议事给她议亲的人家,而且禇大人在自己父亲手下任五品经略,两家早有结亲的想法。 禇家虽然地位不高,可禇绪炎这男子真的不错,相貌俊秀、眉长鼻正、年仅十五岁已中秀才。 那样的男子,又是家中唯一的嫡子,正是各府庶女心中最心仪的对象。 楚向宁对禇绪炎一见种情,可惜禇母不中意她,而禇绪炎似乎对楚向宁也并没什么爱慕,自然没嫁成。 上一世自己并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就是因楚向宁这个好‘妹妹’天天说,人活着连喜欢的人都不能嫁,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她蠢,所以觉得这个庶妹是个知音,于是明知那萧云恒厌恶她,可她却一心强嫁,听她的怂恿丢了脸面、害死了亲娘! ——楚向宁,想嫁给禇绪炎,是吗? ——可我偏不让她嫁! ——还有那张姨娘,弟弟楚樵会成为吃喝嫖赌的杀人犯,恐怕与她不无干系…… 第21章 脑子一热 在乡下种了两年地,楚向琬喜欢上了这乡间的纯朴。 虽然乡亲之间也有家长里短、也有口齿之争、也有屠狗之辈,可与大户人家的后院比起来,这里干净得太多太多…… 乡亲的质朴与直接,不会让人心累,活得自在肆意。 只是,有的事不是她想躲避就能躲避、不是她不理就不来,再过几个月她是时候回去了! ——她的冀郎不知在何方,正等着她去寻找,她带大的弟弟还等她去帮……她没有资格躲在这里享清福,不找萧家报仇她能做到,可是不代替母亲照顾好弟妹,她就不是人。 静莲在叨叨,楚向琬拿着医书静静的站在窗前,看着窗前的桃花正旺想着自己的心思,丫头的话她一句都没听进去。 见自己姑娘都不理自己,静莲出去了,因为她知道这个时候自己的姑娘最不喜欢有人打扰。 自京城到这乡下姑娘性情大变,从前张扬、娇纵、活泼的性子完成改掉了,而且最最奇怪的是以前不爱学医的她竟然对学医异常认真。 这一切,都是因为受了打击吧? 静莲对萧家恨极了,要不是萧夫人,她家姑娘不可能被送到乡下整整两年回不了京。 只是静莲不敢说一句不满的话了,自从自家夫人没了,只要她一叨叨京城,姑娘就会用一双冷眼看她,看得她心头发毛…… 楚向琬知道静莲出去了,她连头也没回,依旧静静的看着窗外采花的蜜蜂,看着她亲手种下的桃花静悄悄的开放。 许家的别院并不大,只是一个两进深的小院。 一进院门是个庭院,院中种满了各式药树与花木。 大门进,屋子分成四个厢房,中间是一个天井,天井挑四角。 楚向琬住的是右上角的厢房,她外公许太医住左上角厢房,右下角厢房是表弟许棱住的屋子,左下解则是随意房,就是家中有谁来就谁住。 这乡下本偏,许太医一妻两妾,育有五子三女。 嫡长子、嫡幼子都在京城,庶次子在江州府,越州城里就只有庶三子一家,还有一个年过二十一直不肯成亲的五子到处游畅。 许棱就是庶三子的嫡幼子,他比较喜欢学医,许太医致仕后把他带在身边,如今也送回城里入学,这小院特别的安静、自在。 突然窗前树枝一动打断了楚向琬的思路,她一张眼看到窗前站着的人时,顿时眼底一片呆滞:这人,这么重的伤为何不好好休息,还到处溜哒? 呆滞过后,被人吓了一跳的楚向琬恼火了! 顿时脾气就上来,脸一拉嘴一撇张口就骂:“想死了是不是?这么重的伤不好好养,到处乱蹿做什么?” 刚骂完,楚向琬又傻眼了…… 她竟然骂了未来权势滔天、冷戾无情、大权在撑的摄政王? ——楚向琬,你脑子得病了,这冲动的脾气是什么时候才能改? 第22章 表哥是不是亲人 萧云庭站在窗外,十三岁就上了战场的他一脸凶像,楚向琬的一惊一滞一怒一悔都落入了他的眼里,顿时嘴角不可抑制的往上扬了扬,揉和了他的表情——成年之后,还没有人敢骂他! 双眸深沉无色无波,可楚向琬却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未来镇北王的冷戾,顿时想哭不能:“表哥,我刚才是太担心了才……真心不是有意的……我……我……” 本来,萧云庭是不生气的。 可此时他生气了! “我会吃了你吗?” “什么?” 萧云庭心中十分不得劲儿,明明他什么都未做,她却怕成了那样! 不喜欢这种感觉,看着眼前傻傻的小姑娘,他转身双眼看向了院墙壁…… 许家院子极小,好在围墙很高。 不过这种农家小院围墙再高也只能挡些屠狗之辈,若想要拦截那山上的山匪,怕是难了。 萧云庭没有现再理会楚向琬继续往后院走去,至于他的伤有徐庄送来的药,什么事情也不会有,自然不必担心。 别院人不多,黄妈与来叔一家外,目前就只有楚向琬这个主子。 晚饭是黄妈做的,她按照小姑娘的交代给萧云庭做了三菜一汤:“谁做的晚饭?” 黄妈一抖:“回大爷的话,是老奴做的!” 骂了他,竟然还敢违背他的意念让别人给他做吃食? 看来,她根本不把他的话放心上? 萧云庭脸色一缰:“把你家表姑娘叫进来!” 黄妈妈听着这冰冷的声音头皮发麻,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得罪这个萧家大爷,许家有人在宫里,萧家也有人在宫里,而且自家大老爷目前还只是个五品太医。 楚向琬看黄妈一脸想哭的表情出来,瞬间她也想哭了:未来王爷,您能不能别这么挑剔? 本来楚向琬是想自己亲手做的,可静莲与黄妈都在一边嘀叨叨着,说她一个大姑娘亲手为一个外男做吃食,这传出去不仅楚家没脸,就是许家都没脸。 没办法,只能装不知:“表哥,你怎么啦?” 萧云庭面无表情:“你说呢?答应了亲手给我做吃食,为何假借它人之手?” 从没见过这么不自觉的客人! 楚向琬想骂人,只是她不敢! 还是,她才是他的救命恩人好不好! 怎么着感觉让人觉得,他是她的救命恩人呢? 压下心中的怒火,楚向琬耐心解释:“表哥,虽然我们是表兄表妹,可我本是一个姑娘,给外男做吃食实在是不合道理!” 萧云庭双眼一冷脸色更加凶:“谁是外男?“ 谁是外男? 这还要问吗? 看着楚向琬惊谔的表情萧云庭心里有一种莫明的兴奋,这种兴奋在他二十二年的人生中从来没有体验过……一体验,他发现感觉甚至、心情甚愉悦…… “我是你表哥!表哥是外男吗?表哥就是亲人!” 表哥就是亲人……好吧,你说是亲人,就是亲人,行吗? 萧大爷! 楚向琬嘟着嘴、赌着气自问:说好的沉默寡言的未来摄政王呢? 为何,这感觉跟前世完全不一样? 第23章 楚向琬心下恼怒自然不服,当她发现那凶悍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一丝得意之时,便再也忍无可忍了:“表哥也是外男!表兄妹可以成亲,所以琬儿还得规避!” 表兄妹可以成亲? 是嘛…… 萧云庭别有深意的看了楚向琬一眼,抿抿嘴什么也没说,只看着那托盘上的饭菜一动也不动…… 看他这样子恐怕这晚饭是不会吃了,楚向琬心下哀叹:果然是大人物,现在就这么挑剔,以后等他权势在握时得多难侍候? ——唉,这个人得罪不得! 楚家说得好是伯府,可京城谁不知道这过气又无实权的伯府在别人眼中什么都不是? 如今楚家已经没有再担当风险的能力,虽然娘亲死了,可她还有哥有弟有妹妹…… 行行行,反正将来他再难侍候也不是自己的事,现在她救回来一个爷,就先认命! 萧家是正宗的北方人,他们一家人都爱吃面食。 上辈子楚向琬最拿得出手的也就做面食,于是到了厨房让黄妈揉了一碗面,她亲自煮了一碗鸡汤菇丝面端过去:“就着那些菜吃吧,天色太晚家中没有别的菜,想吃什么明天我让黄妈去买。” 是面食? 萧云庭眼眉动了动:她竟然知道他爱吃面食吗? 突然脸色又一暗:她这是为自己那好嫡弟而学的手艺吧? 没人知道,只要一沾到自己嫡母与嫡弟的时候,萧云庭他的心就会冷,而且会越来越冷。 本来一碗面极香极浓,他也极爱吃面食,可就这一瞬间萧云庭觉得世上最不好吃的就是面食了! 楚向琬站在桌前连大气都不敢喘,明明她刚端上面条之时他很喜欢的样子,怎么突然又变脸了呢? 难不成整个萧家,就他不喜欢吃面食? 想到这楚向琬浑身一抖:完蛋了,拍马屁拍到马蹄上去了! “表哥,您不喜欢面食是吗?我爹最爱吃面食,这面食的做法是我娘亲手教我的,她说我爹最爱吃她做的这个鸡汤香菜面,让我学着做,等她老了的时候让我做给我爹吃……我不知道你不爱吃,你喜欢吃什么告诉我,明天买回来给您做。“ 这不是她专门为那萧云恒学的……而是学来做给她爹吃的? 那现在是,她把自己当爹了? 他有这么老吗? 不过,萧云庭发现这面确实是很香……二十几年来,他没吃过一碗这么好吃的面…… 徐庄一直在暗处保护着主子,主子这一举一动全落入了他的眼里,自己主子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他都清楚,看着主子现在这把碗面吃成人参鸡汤的感觉,眼光越来越深:这楚家大姑娘的手艺就真的这么好吗? 第24章 她怕他吗? 一碗面倒是风残云卷的连汤也喝光了,楚向琬不敢走,直到端水给萧云庭漱过口,又让人打来水给他洗漱之后,这才出来。 直到回到自己屋里,楚向琬才真正的松了口气:“这大爷,真难侍候!” 静初一听不服气:“姑娘,明明是你救了表少爷,为何他这么理直气壮?” 为何? 就凭人家将来是一人在上、众人在下手掌大权能操纵人生死的镇北王啊! “姑娘,你为什么不说话啊?难道你怕他吗?” 楚向琬看着一脸气乎乎的静初抽了抽嘴角:能不怕吗?你个丫头,这是无知无畏啊,要是你知道眼前的人就是未来能止小儿夜啼、京中贵女谈庭色变、性格冰冷、心狠手辣杀人时连眉头都不眨的男人时,你会不会怕? 要不是知晓将来,楚向琬也不会怕萧云庭,因为她也是无知无畏嘛! 可现在,她是真的害怕啊。 不想静初乱说话得罪了那尊大神,楚向琬举手制止:“静初,别说了,现在萧家表哥可是越州城的五城司使,在人家的地盘上,我们得小心些。” 这话一落,静初的眼珠子都快掉落了:“姑娘!您的意思是萧大公子会对付我们吗?” 现在是不会,谁能保将来不会呢? 楚向琬早听说萧云庭是一个非常非常记仇恨的人,她非常清楚的记得当时的萧许氏有对他有多坏,几年后等他掌权时,萧许氏与萧云恒都怕死了他,见到他连大气都不敢喘呢。 前一世要不是那对母子是小皇帝的亲外祖母与亲舅舅、而镇北王还要顾及名声的话,他们这对母子死几回都不知道! 特别是萧家的产业,除了她经营的几家外,几乎一个不落的归了他的名下……想起那没用的侯世子、她前世的公爹,楚向琬就想摇头:为了心中的表妹,他是糊涂的活了一世。 一夜无话,当天夜里下了春雨,第二天一早起来却是阳光明媚。 越州与江州靠得近,气候虽然不如南方一年无冬,可是一年不见雪的年岁时多。 雨后的田野生机昂然,油菜地里更是青绿一片。 楚向琬提着篮子带着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静初走在村路上,她们往田那边的河沟上去采野菜。 许太医是郎中最讲究养生,初春时节野菜鲜嫩,每餐桌上必有一碗野菜。 或清炒、或凉拌,两年下来楚向琬也喜欢上了野菜,并且从外公给她找来的菜谱上学会了许多种野菜的做法。 “楚姑姑,我们在这里。” 五岁的小柱子看到她们俩个,举着手欢快的叫着。 小柱子的身边站着位十三四的姑娘,正是他的小姑姑、秦大娘的小闺女张杏花。 张杏花是村里最好看的姑娘,鸡蛋形的小脸上五官非常精致,麦子色的皮肤也是极健康,要是忽略她眼中的敌意,她的笑容也是很甜很甜…… 第25章 嫉妒很可怕 看到不远处的姑侄俩,楚向琬甜甜一笑:“你们这是出来打猪草了?哎呀,真不错,这么早就打了这么多。” “我们可不像楚姑娘这种大家闺秀只需要坐在家里绣绣花、弹弹琴就不愁吃不愁喝,种田人不早起,天上就掉都早被人捡走了。” 楚向琬极不喜欢张杏花,这个姑娘因为村里最出色的年轻人许尚也就是这个村村长的儿子,是她的远房表哥。 许尚今年十八岁,相貌俊秀、身材修长,两年前就中了秀才,今年秋要参加乡试,是村里姑娘们心中的最佳夫婿人选。 张杏花是村里最漂亮的姑娘,她心仪许尚没几个人不知道,而且也很有信心,因为她是村里最漂亮的姑娘。 可就是楚向琬来了,她第一村花的地位没了,这敌意也就产生了。 楚向琬没接张杏花的话,这种姑娘她不屑与她计较,毕竟她不是真正的十五岁。 笑了笑,眼光转向了小柱子:“小柱子,你娘今天还好吗?” 小柱子喜欢这个姑姑,小脸亮晶晶:“我娘很好,楚姑姑。你要摘马兰头吗?我知道哪里有,我带你去!” 楚向琬极喜欢孩子,上辈子她流掉了两个孩子没当成娘,后来静莲生的儿子记在她名下,虽然叫着她娘,可她却没有当娘的感觉。 或许,在她的心底就不喜欢静莲吧? 也是,上一辈子她很作,明明不喜欢别的女人分享萧云恒,可是却因为她根本左右不了萧云恒,所以才会求着他收了静莲,生个孩子吧? 可别人生的,根本就不是她的孩子! 伸手摸了摸小柱子的头,楚向琬温柔的笑笑:“好呀,一会摘好野菜楚姑姑带你回去吃绿豆糕,静莲姐姐做的绿豆糕你最喜欢的!” “好哎!楚姑姑最好了!” 小侄子跑了,张杏花阴着脸站在原地,嘟着嘴恨恨的看着楚向琬那窈窕的身影…… “哟,小美人,你在生什么气呢?” 张杏花回头一看是张顺子贼头贼脑的样子,她没好口气的瞪了他一眼:“你又回村做什么?” 张顺子是双虎村人,与张杏花是堂兄妹,家中兄弟太多没得吃,七岁时卖进陈家给陈子俊当小厮。 这小子别看生得彰头鼠脑,可人却极机灵,据说现在是陈府管家的干儿子! 一看杏花这表情,张顺子笑嘻嘻的说:“杏花妹妹,这么漂亮的脸臭着一张嘴,可真不好看呢。跟哥说说,谁惹你不高兴了?” 张杏花才看不起一个奴才,一转身:“谁也没有惹我不高兴,我自己不高兴,行吗?” “哎哎哎,你怎么啦?我又没得罪你!是不是那楚姑娘惹了你?” 张杏花回头:“关你什么事啊?” 张顺子嘻嘻笑着:“怎么不关我的事啊?我与你说个事,但你可千万别说出去行不?” “什么事?” 张顺子正经的说:“你先答应不说出去,否则我不与你说。” 张杏花点头:“行,你说。” 第26章 被人谋 张顺子趴在张杏花耳边一阵咬耳根之后,她张着嘴合上来:“你们家少爷不是已经订了亲吗?听说她娘家官职很大,比陈少爷老爹的官都大,她怎么可能给他当妾?” “妾嘛只是暂时的,官家姑娘自然是要当嫡妻的,只是那林家姑娘不是已经订了亲么,这亲事还不能退呢。” 张杏花一听:“既然不能退,那陈少爷总不能娶两个嫡妻吧?” 张顺子呵呵一笑:“可以娶平妻啊,我家少爷可是有秀才功名的人,他有资格娶平妻。” 什么平妻! 张杏花可知道,平妻是好听,其实也是个妾,她前面还坐着个嫡妻呢! 不过,别说让楚向琬当平妻,当妾张杏花都巴不得,只要她离开了村子里,许尚的眼光就不会随着她转了! “说吧,要我做什么?不过我可说啊,伤天害理的事我不做。什么下药啊、杀人啊,我可做不来。” 张顺子很看不起张杏花,明明恨那楚家姑娘恨不得人家死,可却不敢做! “当然不用你做,这可是我家少爷的心头肉,怎么会让你去下药、杀人呢?这样的,这几天你帮我盯着她,如果她出去,就立即让人去镇上祥云客栈给一个叫旺财的人送信。” 张杏花觉得盯个人没事,只是她好奇:“你家少爷想怎么做?” 张顺子笑眯眯的说:“没想做什么,这女孩子嘛名声重要,要是女孩子的名声没了,我家少爷又不在意,你说呢?” 他们想毁了楚向琬的名声? 要让楚向琬死心塌地的嫁进陈府,除非是名声非常臭,最好是没了清白,这样她不能不嫁! “行,我会帮你们盯着!” 张顺子笑了:“事成之后,我家少爷定有打赏!到时候得了赏钱,可别忘了哥哥我哟!” 张杏花特别厌恶张顺子这色眯眯的眼神,要不是他是本家堂兄的话,她早就连眼角都不瞟一下! “知道了,快走吧!” 今日楚向琬收获很大,马兰头、蒲公英、蕨菜摘了一篮子。 中午时分,萧云庭看着一桌子的素菜,他傻了眼:这丫头怎么不把他直接牵到田边吃草更方便呢? 静初见公子这表层顿时捂嘴笑了:“表少爷,我家姑娘说了,春日燥容易上火,多吃野菜去火养胃对您的伤有好处。这盘马兰头拌豆腐、这盘蒲公英拌香菇、这盘肉沫炒蕨菜都是我家姑娘亲手做的,您尝尝。” 萧云庭练武,喜肉,无肉不欢。 看着一桌子的草,他有一种掀桌子的冲动,压住心中的怒火,他一字一句:“把你家姑娘给我叫来。” 这么好吃的菜,为何还不高兴? 静初无奈,只得返身去厨房,不一会楚向琬来了:“表哥,是味道不好吗?” 萧云庭盯着她不动,眼角却扫着桌上的三盘素菜:“在表妹你眼中,你表哥我属牛?” 第27章 闹别扭的人 属牛? 你要属牛,我就把你直接牵到菜园去了呢,还费尽心思做得这样好吃? 这话一出楚向琬差点乐了,不过未来的王爷大人表情是真不高兴呢,这会她要笑出声来,难保他不会掐死自己。 顿时她一脸讨好的笑容走近:“表哥,这三个是素菜,还有三个大菜正在起锅,马上就来了。不过,表哥是不喜欢这个素菜吗?这个是我亲手做的,也是我亲手摘的,要不要尝尝?” 原来还有大菜? 萧云庭心情好了不少,看在眼前小姑娘一脸讨好的份上,本来是极不爱吃素菜的他拿起筷子夹了一把蒲公英在嘴里,顿时怔住了…… 楚向琬对自己的手艺可是极自信,这几个素菜其实都是在肉汤里淬过水的,没了有野菜的苦涩、多了骨头汤的清香与香浓。 见他这表情,她好心情的故意问:“表哥,这个不喜欢吃是吗?再尝尝其余两个试试,要是不喜欢,我都给你换成大菜。” 萧云庭冷冷的看了楚向琬一眼,她给他的感觉越来越不一样,骄纵任性、张扬跋扈已见不到半分、娇俏可爱却是堪堪有余。 一个人,前前后后能变得这样快吗? 是为他的嫡弟而变,还是因为她娘的死而变? 可不管这两种变是哪一种,萧云庭发现自己都不喜欢! 又试了两筷子,虽然都一样好吃,可口味确实不同,总给自己找别扭的萧云庭心中有点闷郁便淡淡的说:“不必了,给我添碗饭来。” 这话一出,楚向琬松了口气,暗中拍拍胸脯:这大爷是满意了吗? ——我滴个天啊,大人物想要侍候好,真的好难啊! 楚向琬感谢前世经商的经历,那几年她见识无数的人,大人物、小人物都见了不少,讨好人她也学了不少。 特别是小七那个小家伙说:男人在女人面前都喜欢扮老虎,不过有的是真老虎、有的却是假老虎。 当时她挺不明白,问他什么叫真老虎、什么叫假老虎。 小七与她说:真老虎就是你要掳他的虎须会真正的发出威胁你的声音与表情,要是假老虎他一般会不动声色,想看看你到底要做什么。 这类人表面上很冷、很狠,可实底里如果有人触动了他心底的那块软肉,他不仅不会吃了你,还会保护你。 突然想起小七的话,今日楚向琬决定试一试……虽然这挑战有点难、危险性有点大,万一这是只真老虎很有可能就让他恨上了呢。 可不试一试,她这大腿就不一定能抱住了,真正的老虎那是不通人性的。 这一试,结果好似不错哟。 出奇招总算先赢一步了,以后的事就慢慢来啦……心情不错的楚向琬愉快的转了身:“表哥,你慢慢点吃,我去厨房把另外几个大菜让人端上来。” “什么大菜?” 楚向琬神秘的一笑:“先不说,一会表哥你吃到嘴里就知道了!” 见眼前的小丫头越来越坏了,萧云庭的嘴角不自然的往上挑:臭丫头,给你三份颜色,就敢开染房了吗? 不过这表情相对于她小心奕奕的样子让人看着舒服多了…… 第28章 大神在家 不一会静初已经把饭盛了上来:“大公子,您少吃点饭,今日的醋焖嫩鸡崽可是姑娘的拿手菜,一会您饭吃多了就要吃不下了。” 醋焖嫩鸡崽? 这醋焖出来的嫩肉能不酸牙吗? 那小丫头,是不是故意糊弄他? 不过吃了之后,一盘醋焖嫩鸡崽端上来后,连汤带渣都让萧云庭光了盘…… 吃完饭,萧云庭休息了一会就吃了徐庄送来的药丸,半个时辰后他就开始运功打坐。 西厢房中,楚向琬站在窗前:“静莲,你去问问黄叔,今天外公回不回来。” 静莲赶紧去了,不一会就回来,说已经有信回来,许太医这几天都回不来,让自家姑娘在家小心些。 楚向琬听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家里安全倒不是问题,毕竟黄叔两个儿子都有点底子,而且一到晚上两条大狗一放出来,小偷什么的不敢进门。 其实楚向琬比较担心的是萧云庭这尊大神,他身上有伤,多吃油腻的不好,可他偏要吃肉。 她说不听,自己外公回来了,他总得听。 “静莲,去与黄妈说,村头看看还有没有猪脚卖,晚上给萧大公子炖个腐乳猪脚。” 晚上还是要以素菜为主,太油太腻的真不行,只要精心烧出好味道来,他应该不会嫌弃吧? 既然准备抱粗腿,那就得拿出诚意来。 想着晚餐,楚向琬想起秦大娘说的酸笋,那个炒肉片味道非常好,于是她带着静初出了门。 只是刚路过一户人家时,她被院中的怒叫声给吸引住了:“静初,林大叔家出什么事啦?” 静初赶紧上前跑几步,不一会就跑了回来:“姑娘,那林家的大嫂要把春丫卖了。” 啊? 林大嫂要卖春丫这个小姑子? 楚向琬脸都黑了! 林春丫是个非常憨厚勤快的小姑娘,就因为特能吃,家中两个嫂子都特别嫌弃她。 不过好在一直以来林春丫的爹林大叔很疼她,林大叔是伤残士兵回乡种田,他上过大战场立过小功,朝庭给他奖励了十亩地算是给他过日子的。 林大叔很勤快,回到村里后虽然已年近三十,可还是娶了个黄花闺女当媳妇,生了两子一女,这一女就是春丫。 本来有子有女日子挺好过的,春丫虽然能吃能喝有亲爹妈在,也没人敢欺负她。 只可惜几年前林大婶得了急病去了,去年年前林大叔上山打猎又出了事,这个春丫就算特别能干活,可也不能被兄嫂容忍了。 亲爹没满七,这林大嫂就要卖小姑子了? 这世间的人,心怎么就这么狠呢? 第29章 买丫头 楚向琬走过去的时候,林家的院子里已经挤了不少人了,有的人在劝说林大嫂、有的人在责备林家两个儿子,连村长都来了。 可这责备没用,听得林大嫂在振振有词:“我这是想卖她吗?我这是想给她找个能吃饱饭的地方!家里大大小小十余口人,光她一个就能顶三,我养得起吗?以前爹在能打猎补贴,可现在爹不在了,谁给我补贴?” “长柱家的,春丫除了吃也能做啊!下田种地、上山打柴就不说了,她两个哥都没学会她爹打猎的本事就她学会了,她自己养得活自己啊!” 林大嫂不服:“养得活自己?你们知道她有多能吃吗?这是我林家的事,你们别烦了。就算我是卖她,可村里卖儿女的人还少吗?为何我卖个人,你们就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是不是我好欺负啊?” 农民靠天吃饭,不管有地没地,年岁好才能吃饭穿暖,年岁不好吃树根嫩草的时候,谁家不卖儿女? 被林大嫂这一叫,大伙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林春丫见自己真要卖了,顿时哭得惊天动地…… “请问,这春丫得卖多少银子呢?” 林大嫂一怔:“八两!” 八两? 刚刚这人伢子不是说,只出五两吗? 因为太能吃的孩子,大户人家也不喜欢养,而且光是力气大,大户人家后院力气大的丫头没什么用。 众人的眼光都看向林大嫂,林春丫一听嚷了起来:“楚姑娘,别听她的,这个大婶只出五两!如果您愿意买了我去,我愿意给您当牛作马!我不跟这个大婶去,她会把我卖到脏地方去的!” 静春虽然极能吃,可模样儿作得却不差,谈不上美,可真正经过调养倒也能入眼…… 这话一落,林大嫂气死了,恨不得一眼杀了林春丫:“你作死啊?我不管你去哪,八两就是八两!” 林春丫一脸愤怒:“就是五两!你愿意,我就跟楚姑娘去,你不愿意,我就离开家去山上自己过!” 山上很危险,她的能力还活不下去。 可是被卖去不知名的地方,连爹娘的坟都回不来上,林春丫狠了心就说出了心中之话。 林大嫂一脸不甘:“楚姑娘说了要买你了吗?她只是问问而已!你别给我自作多情,老老实实的跟大婶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楚向琬想把静莲打发掉,自己身边真需要一个得力的丫头,这个春丫她很熟悉,是个不错的丫头。 看着林大嫂这狠毒的嘴脸,仿佛看到张姨娘对自己的兄长与弟弟,她一咬牙:“静初,去拿六两银子来,五两给林家,一两给这个大婶,辛苦她跑一趟了。” 这话一落,伢婆子眼睛都笑眯了:“姑娘,您可真客气!既然姑娘看中这丫头,老婆子我就不夺人所爱了!” “谢谢。” 第30章 遇上贵人 没人抢,林大嫂自然就不敢抬价了,楚向琬把春丫买了,村里人都说她是菩萨转世。 五两银子不算多,可是买一个特别能吃的丫头,以后要贴的地方多着呢! 秦大娘伴着楚向琬往家走:“你这孩子可真是个善心肠,老天会保佑你的。春丫虽然能吃可也能做,不会亏了你的。” 楚向琬笑笑:“大娘,我养得起。” 养得起是养得起,大官之家也不差点吃用,可是都是倒贴钱的事,知道底细的人家恐怕不会买呢。 “这孩子,是遇上贵人了!” 贵人? 她是春丫的贵人吗? 以前,谁是谁贵人,天才知道。 活了两世,楚向琬对什么都看透了:“话可不能这样说,我身边的大丫头静莲都十六了,总不能一直放在我身边。本就打算买两个知根知底的小丫头跟着,以后回京城的时候也有个伴。 春丫是个好姑娘,她勤快、力气大,我身边正需要这样的人呢。对了大娘,您看看这前村后村的婶子大娘,有没有愿意卖身的,我想买两个老妈子带回京城。” 这话一落,秦大娘吃了一惊:“楚姑娘,您要回京了?” 楚向琬立即解释:“不,现在还不回,不过我十月就要及笄了,恐怕离回京也不远了。” 是啊,女孩子一及笄就得准备议亲了,议个亲一年半载就十六了,正是出嫁的好年纪。 这么好的姑娘,娘家又有这么高的地位,宫中还有一个当娘娘的姨母,这越州城里是没有配得上的人了。 “楚姑娘,一想到您要走了,大娘我可舍不得啊。” 天下没有不散的延席,她也喜欢这里,可是她要回京去为她的冀朗准备,不能躲在这乡下偷懒。 楚向琬笑笑:“大娘,没这么快呢。对了,这前后几个村的嫩茶也快长出来了,您可记得去给我收青茶哦。” 这本是给她赚银子的活,秦大娘自然十分乐意:“记住了呢,这几天等我儿媳妇生了,我呀就到处走走了。” 萧云庭打坐了半个时辰,正好他要去动了动的时候徐庄又来了,说了说城里的安排以及他收到的消息。 别的消息都正常,可有一个消息他听了后脸上瞬间充满了杀气:“他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打她的主意?这是嫌活得时候太久了吗?” 徐庄没想到主子的怒气会这么大,顿时抬头看了看某个方向:“大人,那个姑娘……想如何处置?” 萧云庭眼神越加深沉:“看看再说。那秦家的妇人与她关系不错,如果她真敢对她不利,杀无赦!” 这才是他的主子,对敌人决不心慈手软。 “是,奴才知道了,这就回城里去安排。” 徐庄走了,萧云庭想了想便往楚向琬这厢房来了,厢房的门仅半掩上,没等他开口叫人,却发现了厢廊躺椅上熟睡的人…… 第31章 睡颜 初春的阳光晒在莹白的小脸上越加显得透明,精致的五官长在这巴掌大的小脸上,让沉睡的女子像个孩子。 那长长的睫毛像两个蝴蝶伏趴在眼帘下、粉红的小脸微张哟、高耸的胸口轻轻颤动着……骨碌一声,萧云庭突然咽了一口口水胸膛跟随着鼓了起来:小姑娘已经长大了。 睡若孩子的模样,让萧云庭有一种想抱着她狠狠亲一口的冲动。 这种冲动无关乎男女之情,似大人对孩子的那种冲动。 确实,她与他相比,还是个孩子。 过了弱冠之年,萧云庭总是被人提醒要成家了,可他却根本没有成家的念头。 如果成了家生了孩子,那孩子与他一样被那个沉闷的家而轻视、而践踏的话,成家做什么? 要成家,必须是到他强大到无人敢轻视他、践踏他的那一天再说。 可今日,他有一种当父亲的感觉,想要抱一抱眼前这个小表妹…… ‘表妹’? 想起这两个字,萧云庭笑了! 确实,她是他哪门子的表妹? 许氏的远亲,与他何干? 可看在她小时候在来安庙给他一块糕的情份上,他就让她当他的表妹好了。 表妹是可以成亲的……想到这句话萧云庭长那不怒而威的脸上出现了一种说不清的复杂,他没有成亲的心思,可一想到这小姑娘想嫁给自己嫡弟,他就是不舒服…… 楚向琬睡得很沉,午后的春光下照得她暖洋洋,而且在自己的厢房前隔廊上睡,她根本没有防备。 不,她是忘记了家中还有一位强当的‘表哥’男人罢了,所以睡得很熟很沉。 梦中,她靠在冀郎的怀里,他的大手覆盖在她的小手上,一个音符、一个音符的挑动着,涓涓如流水的音乐从他们的指间划出。 “琬琬,你恨吗?” 阵阵的腹痛伴着低沉粗砺的男声,楚向琬缓缓的摇动:“不恨,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我只可惜,我为他们创造的那些财富,喂了狗。” “呵呵,果然是我的小琬儿,心就是这么善良。” 善良吗? 楚向琬知道自己一生虽然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可要说善良,她真配不上。 她不恨,这是真话,她只有悔! 她的身后虽然只是一个落迫的伯府,她的父亲虽然只是一个从四品的礼官,可她有一个宠她的亲娘,有一个让她可以骄傲自负的姨母——淑妃娘娘。 正因为有她们在,她一生自负、张扬、随心所欲,而这一切的后果就是今日被人毒瞎眼、面临死亡的她。 想起母亲因她而死,楚向琬的心抽痛起来,痛得她张开了眼…… “砰”的一声,楚向琬被眼前的大脸吓得摔下了躺椅。 “我有这么吓人吗?” 第32章 有点没用 萧云庭上前捡起地上傻呆呆的人,轻轻的又把她放回躺椅上,然后再问:“我真的有这么吓人吗?” 只是此时的楚向琬已经呆掉了! 她呆的不是这个‘表哥’为何跑到她屋子里来吓人,她呆的是掉到地,被一个男人捡起来了! 而且,这个男人是未来的镇北王……此时的镇北王正冷眼盯着她,问她是不是他很吓人…… 妈呀! 眼前黑脸再三的逼问他是不是很可怕,楚向琬发现自己连心肝都吓得发抖了:你能不吓人吗? 大权在握、视人命为蝼蚁的镇北王,谁不怕啊? 那满朝文武只在您一个眼神他们就会发抖,何况我一个小女子乎? 王爷大人,您能不能别问了? 明明想非常霸气的骂他几声,可楚向琬的心脏都快被吓得跳出来了,说出来的话已不成句:“表……表……哥……” 看着这眼前瑟瑟发抖的小身子,心中郁闷的萧云庭摸了摸下巴重重的呼了口气:“总算还没,没摔傻掉,还知道我是你表哥!既然你知道我是你表哥,吓成这样做什么?我还能吃了你?” 而此时楚向琬都来不及听萧云庭在说什么,她在怪静初那丫头,在这一会她竟然跑得不见踪影了! 眼前的人虽然没有十年后的阴沉,可他这双眼有点冷,实在是很可怕! 她真没用! 明明她是个什么都不怕的人,却怕了他! 楚向琬悄悄的呼了好几口气才镇定下来,故意装孩子般嘟起了小嘴:“表哥,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你突然跟到我屋里来,还这样直盯盯的看着我,能不吓人吗?” 他真的吓着她了吗? 以前她可是性子骄纵的人,怎么会这么胆小? 萧云庭知道自己长得严肃,这是长期杀人才修练下来的结果,五岁起他就知道他的人生要靠自己,从此他发誓要让自己强大到无人可欺。 这十几年来,他遇到高人指点,杀人如麻。 只是没想到,他的严肃会把眼前的人吓得发抖。 其实,天地良心,他并不想吓她! 这世上唯一一个他真不想吓的人。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本来是找你有话说,没想到你在睡觉,所以就没有打扰你。” 虽然萧云庭说了对不起,可楚向琬因为受了惊吓愤怒:一个大男人站在一个睡觉的女人身边,这不叫打扰吗? 只是这声音好低沉、好浑厚…… 不知为何,听到这声音楚向琬发现自己竟然渐渐的心安了、舒服了——这声音与冀郎的声音一样,让她安定、让她放心、让她镇定。 可楚向琬知道,眼前的人不可能是她的冀郎:萧云庭的声音低沉中带着浑厚,可冀郎的声音低沉中带着粗砺,这声音不同。 想到自己刚才竟然被吓得双腿发软,楚向琬觉得自己真是活回去、越活活胆小! ——果真是越来越没用了! 第33章 要东西 站了起来,楚向琬搬了个椅子在外面的天井:“表哥,我们这边讲话好吗?琬儿给您泡茶,您爱喝什么茶?” 天井里有一棵桂花树,树下有一张小石桌。 “有什么茶喝什么茶。” 萧云庭对喝茶没讲究,而且时常出门在外,他也没有讲究的机会。 楚向琬一听眼珠一亮:“表哥,我有点自己刚炒出来的茶,不过现在只有一点点,您喝喝看。” 说罢,她抬步往茶水间而去。 前一世最后一年楚向琬虽然看不到了,可她知道她死前是住在乡下的院子里的。 因为春天听得到蛙鸣、夏天听得到蝉唱、秋天听得到虫呢、冬天……冬天只有一片寂静——落雪无声。 正因为这个原因,在越州重生之后,她就住进了这乡下的小院,一年只回三次城里。 在这乡村两年,楚向琬专心于桑、痴心于茶,这两样都是她前世最赚钱的东西。 只不过去年炒的茶不怎么成功,前年冬这越州出奇的冷,大多数茶树都冻死了,让她几乎错过了春茶的试制季节。 后来炒了一些,只是她前世自己并没炒过茶,所以这水平实在是有限。 今年这第一批茶她也炒了很多次,炒出来的也就这么一小坛,而且还是全叔炒成功的多…… 萧云庭以为茶水都是一样的墨黑色,却想不到竟然有如此翠绿的茶汤。 白色的瓷杯里,成朵的茶叶在汤中飘浮,像冉冉的绿叶在风中飞扬,浓香的茶味在鼻尖回荡,引得他这个不识茶的人也欲一喝为快。 低头深深的闻了一口茶汤,浓浓的香味醉得他眯起了眼:“这是哪里产的茶?我怎么没见过?” 楚向琬一脸腼腆:“这是我自己掏鼓出来的茶叶,那天我与静初采了一把青茶觉得好嫩好绿,直接就泡来了喝,可是却没有一丝味道。当时桑园里的全妈妈正在炒瓜子,那东西特香,于是我们……不过试炒了好多回,才有这模样。” “多炒点。” 楚向琬呆了呆:“嗯?” 这小丫头不笨啊,怎么老是笨呆呆的样子,以前那恣意张扬的样子哪去了? 萧云庭抬起头,眼光沉淀眉心却拧了起来:“这个茶好喝,给我炒一坛。” 炒一坛? 这全是嫩茶尖炒出来的啊,她与全叔炒了这几天就这么一点点…… 楚向琬抖了抖:“表哥,这得多大的坛?” “五斤装。” 五斤装,这还行……楚向琬真怕他说,坛子越大越好,这炒茶的技术如今还在摸索之中,只有她与静初和全叔会弄。 不过楚向琬不敢违背萧云庭的话,明明她可以拒绝,可她根本不敢:“好吧。不过得等几天,这茶叶才吐蕊,摘不到这么多。” “我等得起!” 他等得起? 楚向琬想哭! 这个大人物表哥的意思是,他今天还不走啰? 楚向琬觉得自己越来越没用,前世她无知者无畏,虽然蠢了些,可毕竟活得自由快活。 这辈子她是学聪明了,但是竟然过起了胆战心惊的日子? ——表哥、表哥,你能不能快点走啊,表妹我这小心肝受不了啦! 第34章 不是吓唬 内心很想把这表哥扔出去,可语言上楚向琬却很狗腿:“表哥,您刚才来找我是有事吗?” 终于想起他找她的目的,萧云庭点点头:“听说你今天救了一个农户,那家的丫头要跟着你?” 他是说林大叔家的春丫? 楚向琬警觉心起:“表哥,她有问题?” “不,她没问题。而是听说她有一把子天生的力气,她哥嫂嫌弃她太能吃了,巴不得把她卖了。这丫头力气大,明天她来之后你把她交给我,我让徐庄给她找个师傅指点一下再还给你。” 听了这话,楚向琬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表哥,您是说让她学了武功再来保护我?” 还不算笨。 “正是如此。不过她练好之前,我给你送来另外一个人,先跟着你。” 楚向琬张张嘴:“现在?现在我不要人跟着,这乡下很安全。” 安全? 刚夸她聪明,转眼又傻了? 萧云庭抬眼:“我听说那陈子俊对你很中意,三番五次朝你外公提亲,只是你外公说你有父亲与祖母在,他作不得主,对吗?” 陈子俊? 他连这个人都知道? 楚向琬有点脸烧:“是这样的。” “那你以为,他会罢休?” 这话一出,楚向琬大吃一惊:“表哥,他……他想做什么?” 萧云庭眼波不动:“大概是想把你娶进门吧。” 让她嫁给这不学无术、欺男霸女、狠事做绝的陈子俊? 楚向琬呐喊:我滴个天啊,那她还不如死了算了! 上一世,楚向琬也认得这陈子俊,只不过远远的见过一次,她避得快从此再也没有过交集。 而且她一心想嫁萧云恒,谁劝她谁遭央,在越州府两年她天天躲在家中,算着回京城的日子。 难不成上辈子他没打她的主意,是因为她名声在外? 后来这人怎么样了? 楚向琬发现,上辈子在越州的这两年为了一个萧云恒,天塌的大事可能她都没有记在心上! 想到这个陈家在越州府的张狂,楚向琬想到许家的地位,她小心的问:“表哥,他不敢乱来吧?” 萧云庭定定的看着她:“明面上他是不敢乱来的,毕竟许家与楚家的身份都摆着。强龙不压地头蛇,在这越州,恐怕你也知道一二事。哪天他给制造一个山匪劫持上来,然后他来个英雄救美让你失身呢?你说,嫁与不嫁?” “砰”的一声,楚向琬跌坐在椅子上,虽然胆子也不小,可这事她真是没经历过:“表……表哥,我我…我要怎么办?” 让她回京城的信还得有三个月才能收到,她回不了京城,就防备不了这个陈子俊,怎么办? 现在的她,防个把坏人没问题,可要是防这么一大群的坏人,她就是鸡蛋碰石头…… 第35章 这男人是人是鬼? 成功吓倒了她,其实这还真不是吓唬,可萧云庭心中却莫明的悄悄松了口气:“等我养好伤,一起回城吧。” 回城? 听到这两字,楚向琬的脑子总算清醒了一些:这萧大人的意思是,回了城就没有危险了吗? “回城?”楚向琬一脸迷茫:“表哥,回了城,那不是更是他盘中菜、板上肉,等着他来害我吗?” “不会!”萧云庭看了看这小小别院目光悠远:“在乡下山匪出来打个劫容易,可是城里有我五城兵司的人在,山匪还没有这个胆量!不过呢,据我了解,你那个海棠表妹可对你不友太好,回到城里你也要多防着她才行。” 三表妹许海棠对她不好,他都清楚? 这男人,他不是神就是鬼! 这一下,楚向琬都忘记了自己的目的,脑子一阵翁翁之后,张着嘴仿佛见了鬼一般:“你怎么知道?你与她很熟吗?” 他与一个小姑娘很熟? 萧云庭嘴角一挑:“曾经在某人家的后院听到过。” 什么? 这回答几乎让楚向琬沦灭了人知,惊叫起来:“表哥,您一个大男人竟然去人家的后院?” 这丫头,这么大惊小怪做什么? 在她的心中,他去别人家的后院就是做猥琐之事? 心底有一种说不清的郁闷,萧云庭解释着:“为了破案,潜伏进各家后院免不了!不过呢,我们只会潜在主人院子里,不会对各家的闺秀进行打拢。你知道,各种大案小案,后院人的嘴消息最多。” 好吧,她认人,人家王爷大人是为了大义,不计小节…… 看来,他是准备把自己纳在他的羽翼之下保护起来,既然如此,她得识趣、她得感激。 “表哥,那我们哪天走?” 看看茶杯,萧云庭问她:“这茶要几天才能炒出来?” 对呀,还有这茶叶之事呢,这可是她以后赖之生存的发财方法之一,难不成,就这样扔了? 楚向琬抬眼看着萧云庭:“表哥,你觉得这茶好喝吗?” 纵然是萧云庭见识广,他还是头一回喝这种看着漂亮、喝着清香的茶汤:“嗯,非常好喝。” “这茶叶要是运去京城,您觉得有人会买吗?” 弄去京城? 萧云庭非常诧异的抬了抬眼:“你想做生意?” 楚向琬摇摇头:“我本有意,只乃一闺阁女子,不适合亲自出面。我想到京城找个人合作,我这里产、他那边销,独此一家,应该能赚得到一点零花银子。表哥应该知道,我娘死后楚家的东西恐怕已经落在那几个姨娘身上去了,等我回京怕是没什么落得到手上。” 如果这茶叶运去京城,岂止赚零花银子? 听了她的话,萧云庭双眼一冷:“那你府上之事,我帮忙查探好了!” 让他查探? 他是她的谁啊? 这可不行! 再说,对付那张姨娘,用这王爷大人? 杀鸡用牛刀,实在是太浪费了! 第36章 无意插柳 未来王爷起了善心,可楚向琬不敢受。 巴结未来王爷是一回事,与他暧昧不清却不是她的本意,楚向琬心里非常清楚,她与他有男女之别! 这辈子她只想找到冀郎,与世上任何男人,她都不想有沾染。 “表哥,这事等我回了京城后再说,目前情况不明,毕竟我还有大哥与弟妹在。等我回了京城后打清楚再说。” 虽然觉得她在拒绝自己的帮助,但考虑得还是比较周到,萧云庭眼神一眯提了个要求:“茶叶合作之事就交给我,不过你不能呆在这里,我看就在城里炒茶,每天我让人来收新茶。” 这倒是个好办法,回了城她在自己三舅家,与他碰面的机会不会太多,而她却不费吹灰之力找了个这么硬的合作者? 而两人之间有了茶叶的合作关系,等他当了王爷,总不能说不认识她吧? 呵呵~~~ 心中窃喜的楚向琬双眼一亮:“行!不过,今年新茶不少,得多打几口锅才忙得过来。表哥,我一会画个图给您……不不,您去桑园那边看一下那口锅,然后让人多打造几口。还有,得让人来找全叔学。” 这丫头的茶,恐怕不是无意炒出来的吧? 听了这话,萧云庭眯起眼:“走吧,我们现在就过去看。” 两个丫头都不见人影,黄妈进来了:“姑娘,静初与静莲去桑园了,听老全说那边的幼蚕已出了。” 原来是去那了,怪不得找不到人。 平常在家中,楚向琬喜欢一个人呆着,看看书、弹弹琴、练练鞭、回忆回忆前世的细节,她不喜欢有人打扰,所以两个丫头也会放心去做事。 “知道了,黄妈。表少爷说要去桑园看看,我陪着过去一下。” 表姑娘的意思是,让她跟着。 黄妈立即跟上:“老奴带路。” 有个黄妈在,到慧园的路不过半刻钟,路上萧云庭一句话都没有说。 进了园子,全叔上来了:“小姑娘,今日幼蚕出得不少了,再过两天就能出齐了。” 楚向琬点点头:“全叔,你带大表哥去看看我们那个锅,我去一下蚕房。” 姑娘这是……今年刚炒出的两锅茶老太爷还没有尝呢,全叔眼光一闪:“是,大表少爷,请随老奴来!” 半个时辰后,徐庄已经到了桑园。 “爷,属下回去后就立即让人去京城,店铺的事自然有人打理,只是京城这个管事的您恐怕得指定一个。” 萧云庭眼光闪了闪:“这事先让刘孝去弄,等秋试之后让子淮接手。” 寒谈,字子淮。 徐庄一点头:“属下知道了。爷,那您准备哪里回城?” “再过几天吧,城里那边准备好了,这边的人也学好了,我再回去。对了,那陈子俊让柳历叫他多休息几天。” 听了这话徐庄怔了一下:为了在乡下多呆几天,爷这是准备让那徐知州多张狂几天了? 第37章 发火 那人多活一天,得祸害多少老百姓,谁也无法预料。 爷这是……徐庄扫了一眼不远处正在采桑叶的楚向琬一眼:难不成爷动心了? 爷动心是好事,毕竟主子已经可以叫二十三了,他自己不作主自己的亲事,恐怕夫人是不会关心他的。 侯府老侯爷是个凡事不过问的人,世子爷年过四十虽然担着个品级,可谁都知道那职位只是否虚名。 如今的萧家在外提起来是名声大,其实真算起来是空有其名,要不是宫中还有个萧嫔娘娘、在外没有他家主子,更是不值得一提。 只是这个楚姑娘也太娇弱了一点,而且心里眼里都是那没用的二爷,她配不上自己爷…… 徐庄自小跟在萧云庭身边,两人一起长大、一起学艺,形影不离,后来刘孝被萧云庭救了后,他们两人行才变成三人行,不知不觉已十年。 虽然徐庄觉得楚向琬配不上自己的主子,可他却不会说任何违背主子意念的话,仅是扫了楚向琬一眼就走了。 二月初春的阳光非常温和,可楚向琬与静初、静莲摘了一会桑叶后,两郏红润、水光涟涟,娇嫩得让人想下嘴。 “姑娘,顶上那枝的叶子开得很大,不摘下来明天就老了。” 这会儿静莲提着桑叶先回去了,留下静初陪着楚向琬继续采搞桑叶。 现在蚕宝宝刚出生,吃的桑叶要嫩而且还不能沾露水,好在它们小吃得不多,所以全叔全婶没有来摘桑叶,而是由她们主仆三个。 这两年一直是这样,楚向琬每天都会来采摘桑叶,天天在外面跑动,她比前世健康了许多。 顺着静初的手,看到树顶那枝繁叶茂的树枝,楚向琬点点头:“嗯,你去拿长勾来,把它拖下来摘。” “哎!” 静初飞快的跑了,只是她刚一转角,一个高大的身影就在楚向琬身边纵起,一个起落那桑枝已拉到了她眼前:“看什么看啊,快摘啊!” 眼前的男人气息有点不均看着她,楚向琬脸都气黑了:“表哥!你不能蹦哒,难道你不知道吗?这么大人个了,受了伤还不知道好好呆着!我告诉你,你伤好不了,可别怪我医术不精!” 小丫头,不是一直怕他嘛,这会竟然敢骂他了? 胆儿肥了不少啊! 不过,这样子的她可爱多了。 看着这张怒火冲天的生动小脸,萧云庭好心解释:“放心,跳不坏我!” 还跳不坏? 那天是谁半死不活的把她压成泥饼了? 一生气,楚向琬就会忘记怕,萧云庭的话气得她跳脚:“你内伤还没好,就用内力,跳不坏你才怪!随便你,反正跳坏了也是你的事!与我何干!” 眼前气成刺猬的小姑娘真可爱,楚向琬气得要命,可萧云庭却非常高兴,这样活鲜的样子很像十几年前那般,他清楚的记得当是那一双泛着泪水的大眼委屈的看着他快哭了:哥哥你是个坏蛋,我给你吃你还打落,不理你了…… 第38章 天上拼馅饼 那一丝阳光,一直埋藏在萧云庭的心底,此时想起,更加明朗…… 本不善多言的他,把桑枝压得更低。 无奈眼前的人生气,就是不接枝头,萧云庭从来不能知道他也有如此无可奈何的时候,放低了声音似哄孩子:“我跳坏了既然与你无关,那还气什么?快,摘了它,一会这树枝要被我压坏了。我听柳历说,桑果泡酒、酿酒都非常好,等它结了果后我来摘一点回去。” 桑果能泡酒、还能酿酒? 等四月底,这满园的桑果就是村里的孩子都吃不完! 楚向琬瞬间被这话给吸引住了连生气都忘记了,顿时心思动了起来:“那他有没有说,这个桑果酒有什么好处?” “好处?”眼前清亮的眸子让人心动,萧云庭故意停下来想了想:“好似好处还非常多呢,我只记得男人喝了这酒补身体,女人喝了这酒治白发、美肌容。” 有这么好? 那这不是神酒嘛! 要真如此,反正回了京城她也得种一片桑园……呵呵呵,她又得了一个赚银子的好办法了吗? 柳历,圣医柳时姜的亲孙子啊,他说的话能有假吗? 有钱能使鬼推磨,虽然银子不是万能,可是没有银子那是万万不能! 想着自己未来要帮助她的冀郎,楚向琬全身赚银子的心眼都活了:“表哥,如果泡了这酒在京城卖,你说有没有人买?” 卖桑果酒? 这丫头,一说到生意,脑子就转得快啊? 萧云庭有钱,那是他十三岁起打山匪清土匪窝得来的钱。 可是他用钱的地方更多,手下一帮兄弟他要随时关照,从来他都不会嫌弃钱多。 而且他现在真的没什么明面上的产业,如果能有一个正道的方式赚银子,他更心动。 “我看行!这事,我会让人去办,先让人去买好一片桑林,要是没有就叫人现在开始种,明年肯定能结果。” 楚向琬一听立即建议:“可以去山上先挖些老株回来移栽,在老株之间再种新苗,这样就不会断。” 这丫头,是不是知道得也太多了? 她真的只有十五岁吗? 萧云庭看向楚向琬:“你怎么知道这么多?谁告诉你的?” 谁告诉她的? 前一世她与余宁儿联手做生意的时候,这桑园是是她们生财的主要来源……只是现在,余宁儿与小七一样,她还不知道他们在哪儿。 看着萧云庭满脸的疑虑,楚向琬压住心虚镇定自若的说:“这村里的老桑农说的啊,我怎么会不知道?溪虎村的人都种桑,他们经验可丰富呢。” 这理由成立,萧云庭不怀疑了。 “那就这样定了,到了京城之后,你得桑叶我得桑果,这园子由我来办!” 啊? 天上还真有掉馅饼的事? 她正想在京城弄个桑园啊! 楚向琬心跳加速:“表哥,那我出点本钱。” 第39章 瞧不起 她说要出点本钱? 据了解,楚家二房本是庶子,分家的时候分的东西并不多,她手上有的恐怕也就是以前她母亲留给她的零花银子吧? 萧云庭静静的看看楚向琬:“你有多少银子?准备出多少呢?是五万两、还是十万两?” 还五万、十万两呢,她要有这么多银子,还费尽心思赚个P呀! 想到自己目前除了首饰外仅有的现银子不过两千两都不到,楚向琬双眼怨恨的看着萧云庭:这人瞧不起她! 萧云庭一看她这表情就知道她银子不多,没银子还想合伙做生意? 真当是天真! 表面上萧云庭让人觉得是个冷酷无常的人,实底里他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但他有一点是除他真正朋友之外的人不知道的优点:他是个极其护短的人,所以他朋友不多,一有便是一生一世。 “好了,反正我只要桑果,这桑叶你不采也老了是不是?所以,这开桑园的事你不必操心,我要的是桑果,那些没什么用的桑叶就送给你。” 没有用的…… 桑叶不采是会老,至少能入药,可是这桑叶采了,她就能把它变成宝! 未来王爷瞧不起她,楚向琬很想有志气的对他说:不要!姐不稀罕! 可是楚向琬清楚,她不仅非常的稀罕,更没用的是,她不敢这么勇敢啊! “表哥,桑叶赚来的银子,我分你一半!” 小丫头明明想骂他,可却忍了? 比小时候胆小多了! 有钱没人不要,而且这银子他不要别人会不心安的话,就更不能不要了。 只是,这点银子还不够他干一件事! 她要给,就接了! “行,那就这样说定了。” 两人正在商量着赚银子的新法子,这时就在城里寒府,寒谈盯着杯中的茶已半天没有了动静,徐庄看着莫明其妙:“公子爷,这茶叶没有不妥吧?” 寒谈目光深遂:“徐庄,你家主子要发财了!” 啊? 徐庄不信:“公子爷,就这么一点茶叶,我家爷就发大财?” 寒谈站了起来:“就是。走,去打铁匠铺去!” 傍晚,柳历回来了。 喝了一口新茶,他的眼神都变了:“徐庄,你说你家爷赖在许太医乡下的院子里不肯回来了?” 徐庄立即说:“柳爷,不是这么回事,爷是说他的伤不合适挪动。” 柳历一听下巴的胡子一翘一翘:“呵呵,你家爷这是变娇贵了嘛!可柳某记得前年在郎祈山的时候,他连半条命都没了还跑回来了呢。这次就受了这么一点点小伤,还浪费了爷那么多好药,他竟然说不能挪动?呵呵……不行,在下得去瞧瞧,这许太医的院子里有什么妖精勾住了你家主子!” 第40章 娇嫩嫩的小表妹 徐庄觉得柳爷的眼光就是厉害,他一下就猜测到了主子不回来的原由……只是一见柳历就要走,他急了:“柳爷,大人说了,得让那陈公子好好休息几天。我要完不成任务,爷会抽死我!” 抽死他是假话,让陈家那小子安耽几天是真话。 “知道了,一点小事,急什么急?拿着,把这个扔进那小子的床角或枕头下,包他明天早上就起不来了!” 说话间,一个小瓶子就扔在了徐庄怀里,人已不见踪影。 萧云庭看到柳历的时候脸都黑了:“你跑来这里做什么?是不是嫌目标不够大?” 沏! 要是怕目标过大出事,你怎么不回城? 柳历明明比萧云庭大,可性子却不及他一半成熟,顿时嘻皮笑脸的说:“听徐庄说,这许老家的茶叶味道极好,哥哥我也来尝尝。” 说什么P话! 茶叶都给他送去了,还说来尝尝? 萧云庭一脸警告的说:“我不管你因什么而来,我只是警告你,一会吃了饭,就给我滚回城去!还有,一会不许乱说话,弄得不好意思见面了,我的银子就飞了。” 银子? 兄弟在这,真的是为了银子吗? 这可不是那个会顾及人的萧大人啊……呵呵…… 柳历闻言一脸正经的点点头:“我明白!你的银子飞了,就等于我的银子飞了,我可舍不得。不过,兄弟,你真的只为了银子在赖在许老太医这小院子里吗?” 萧云庭双眼一挑:“你想说什么?” 柳历嘻皮笑脸的说:“我怎么觉得这里有比银子更可爱的东西?听说,听说兄弟你刚认了个娇嫩嫩的小表妹?” 什么娇嫩嫩的小表妹? 说话就是这么不正经! 萧云庭一脸严肃:“柳历!” “呵呵……兄弟,别跟我吼,你越吼我越赶兴趣。” 柳历越是开玩笑,萧云庭脸越黑,怕他多说立即打断他的话:“行了啊,别玩过头了!既然你来了,我们就说说这桑果泡酒、酿药,你回去后赶紧把方子弄出来。既然这东西真的好,京城有钱的人多,不怕没人要!” 不怕没银子给你赚,就怕你有主意想不到。 柳历终于正经了:“这主意是真不错!兄弟,这法子真的是你想到的吗?” 萧云庭可不准备让人把眼光放在楚向琬身上,树大招风:“当然!今天我去许太医家的桑园看了看,看到它才想起你说的那桑果酒。” 是嘛? 柳历不信! 这越州城一年极少大雪,它物产丰富、桑农兴旺。 有桑果的事,这兄弟不是头一回知道吧? 不过呢,他这主意倒是极好啊! 京城每到十月就下雪了,次年二月底春天才会珊珊来迟,长长的五个月寒冷期,这酒是暖身的好东西。 不去探究的柳历挑起大姆指:“老弟果然有头脑!这事就交给我,等我回去再问问我爷爷,还有什么药材加入酒中,与它一起效果更明显再说!” 两人正说着话,静初拿着菜盘上了菜:“表少爷,姑娘问您的客人喝什么酒。” “喝黄酒吧。” “是,奴婢这就下去拿。” 柳历挑挑眉:“这就是许公外甥女的丫头?” 第41章 传闻不可信 柳历那挑起的眉让萧云庭眼光冷了:“问这么多做什么?” 兄弟越是不正常,柳历越是不正经:“呵呵,我曾听闻淑妃娘娘这外甥女骄纵刁蛮、肆意妄为,她身边的丫环竟然比她还更像个大家闺秀?我怕自己看错呢。” ——你看错有了什么问题吗? 萧云庭心道。 “传闻不可信。” 这话一落,柳历的眼光瞬间变得贼亮:“那京城传闻她貌若花娇,难道不是?” 萧云庭脸一黑:“传闻的东西,有的可信、有的不可信。再说女子以德为首,大户之家娶妻娶贤,容貌只需端庄就可。” 咦,这老弟不对劲啊,他也没说什么,怎么就黑脸了呢? 朋友很少变脸,今日确实古怪,不仅不回城养伤,还认了个‘表妹’…… 心中充满疑惑的柳历有意说:“你嫡弟对她可是厌恶之极,这容貌之说恐怕也是谬传吧?世人谁不爱美人,她真面若花娇的话,那我倒真得赞二公子一句真君子了!“ 说到他嫡弟,萧云庭的脸就冷静了:“是与不是,都与我等无关,在我的心中,楚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而已。如今那陈家竖子想打我恩人的主意,在下自然不能撒手不管!” 恩人? 真的是恩人吧? 柳历知道自己兄弟对萧家的嫡母嫡弟恨之入骨,而这楚大姑娘据说对萧二痴心一片……他兄弟是应该成个亲了,但他不希望他的兄弟喜欢一个心里眼里都是他弟弟的姑娘。 正想试探一下兄弟的心思时,一个身着月白色纱衣衬着淡绿八片裙的姑娘端着托盘进来了,远远的看去像一株嫩荷…… “表哥,今日给你烧了红烧狮子头、大蒜爆糟虾、小鸡炖树菇、花蛤蒸蛋,这些个都不太油,你可以多吃点。” 声若山中黄鹂、眼如九天星辰、肤若天山白雪、唇若花间露水,还有那娇娜多姿的身段……一时之时,只读医书的柳历发现自己找不到词来形容眼前的姑娘…… “子翌,这位是楚大姑娘?“ 楚向琬听说今日来的是医圣柳时姜的长孙、民间已有盛名的郎中柳历,她纤身细步上前甜甜一笑:“在下正是楚向琬,久问柳公子大名,今日得以一见实属幸运!柳公子安!“ 对这家伙笑这么甜做什么? 还人这家伙,这样盯着人家大姑娘看合适吗? 顿时,萧云庭眉头微微拧了起来,在桌下狠狠的踢了柳历一脚以示警告。 ——兄弟,你够狠! 柳历摸着被痛的小腿踢醒,朝萧云庭做了个鬼脸这才抱拳:“楚姑娘谬赞了!突来打扰,还请多多包涵!” 楚向琬的外祖母家世代行医、自己外祖父也算是有天赋之人,五岁起跟着自己外祖母的父亲学医,至今已六十年整整,可真正的医术上与医圣根本无法相比…… 眼前的人可是柳医圣的亲孙子、民间素有怪才之称的柳历啊! 呵呵…… 名医上门,还谈什么包涵? 人家请都请不到呢! 这个人十年之后,可是谁想伸手让他把个脉都得排上三年队的人……她要与他关系搞好了,不仅能得益,而且还能与未来王爷大人更近一层关系…… 第42章 又一条大腿 大神医啊,那可不是她这三脚猫的功夫! 又一条大腿伸过来~~哦哦哦,不抱白不抱! 心底闪着奸诈的眼神,脸上却是笑语盈盈,顿时楚向琬的声音更加清甜:“柳公子能来这小别院是许家的荣幸!只是今日不知道您要来,所以没准备好酒。表哥,今日柳公子来了,我加了一道羊杂汤,这就去端上来。” 说罢,楚向琬把菜放下轻快转身,她没注意到某人大脸漆黑…… 红烧狮子头滑而不干、蒜香爆虾鲜嫩爽口、小鸡炖树菇香浓入味、花蛤蒸蛋看似清淡却极鲜滑…… 柳历放下筷子拍了拍肚子:“从来没吃过如此做法的羊杂,如若不说,在下真心不知道它竟然就羊杂!” 别人吃得越爽,萧云庭心里越别扭。 他真的不知道这个‘表妹’有多喜欢自己的嫡弟,堂堂千金大小姐能做出一桌子好菜,这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东西…… 而酒足菜饱的柳历发现自己这个无肉不欢的兄弟今日竟然吃得很少,他傻眼了:“喂,今日你很不正常啊!这么多好吃的,你竟然只去几下筷子?兄弟,我看你今日一直吃素菜,难不成你已经改属牛了吗?” “我有伤在身,你觉得我适合吃这些吗?” 有伤在身,确实是不太能吃油腻的东西,只是自己这兄弟是个会守规矩的人吗? 不对劲啊! 真是太不对劲了! 想着这楚大姑娘,柳历有意试探:“老弟,在这越州府也不知道要呆多久,你有没有成亲的打算?” 被人提起这两字,萧云庭看了柳历一眼:“柳兄,你又有中意的姑娘啦?” 什么又叫有中意的姑娘啦? 年少情动识人不清上了当,他还敢吗? 被人揭伤疤,柳历吐血:“我都一把年纪了,还成什么亲?我问的是你!” 萧云庭不喜欢人谈楚向琬,就是好兄弟也不能,那抹心底的阳光,不是什么人都能谈的! “你一把年纪?在兄弟我的记忆中,你比我就大三岁吧?连壮年人都算不上,还一把年纪?可别这样自欺欺人!你要是有相中的姑娘,又是两厢情愿,兄弟出银子帮你娶了!” 被女人害惨了,柳历对女人是真的厌恶了:“去去去,我四海为家习惯了,想要女人的话到处都是,成什么家!反正老了有你给我养老!” 他给他养老? 萧云庭淡淡的扫了柳历一眼:“用得着吗?” 柳历嘻嘻一笑:“用得着、用得着!所以,你是不是要考虑一下给我生个侄子,万一以后我们老了没人养是?” 成个家? 再一次提到这个字眼,萧云庭眼光深远:“柳兄,你说我现在是成家的时候吗?前路渺渺、事业未成,这时候适合成家吗?就算是适合好了,可是我的亲事现在就我这职位,你认为她会让我作主吗?” 第43章 操心 说到安靖侯府,柳历真心为兄弟难过。 什么狗屁嫡出庶出? 都是萧家子孙,哪个不是人生父母养滴? 特别是优秀的庶子,远远比那些纨绔嫡子好得多! 还是他们这些普通人家好,夫妻一心家宅旺啊! 柳历愤愤的说:“管它呢!侯爷年纪大了也管不上了,你父亲更是成天溜鸡逗狗不可能管你的亲事,至于你嫡母,她恐怕是巴不得你不成亲!娶妻生子是你个人的事,反正他们也不会记得有个你!” 他们不记得他就行了吗? 萧云庭眼光清冷:“不!我不会容他们不记得,有朝一日庭必让他们当神一样来敬!随便成亲,我不可会去做。当我萧云庭的夫人,家世、人品、相貌都得是上上之人选!” 这话一落,柳历一听万分惊讶:“难不成,你想娶个公主?” 尚公主? 如今大楚朝中的公主,哪有一个好的? 不是娇蛮过度,就是头顶长眼,别说年纪不合,就是年纪相当他也看不入眼! 萧云庭目光深远:“或许。” 话一落,柳历眼神闪了闪:难道,真的是他多心了吗? ——如果真是多心了才好,楚姑娘是真的不错,可她心里喜欢着他嫡弟啊…… 不经情伤,不会知道情有多伤人。 正因为柳历受过此伤,所以他希望他的兄弟不会与他一样品尝这样的苦果。 只是眼前的兄弟,他不是自己能劝得了的人。 只希望,正如他所想:他的女人家世、人品、相貌都得是上上之人选,而楚姑娘放在京城,她的家世、人品都不是太好…… 有外客,送上了几味菜后楚向琬就没再进来,等柳历回城后天已经晚了,见到萧云庭时已是第二天早上。 一见到他,楚向琬的笑容就堆上了脸:“表哥,今日身体可舒服些?柳公子有没有说,您的伤恢复得如何?” 昨天,柳历说了许多。 每一句不似在劝他,其实都在告诉他:眼前的小姑娘喜欢的是自己的嫡弟……其实他是真没有成亲的想法,他未来要做的事还有很多的危险,现在哪有成家的条件? 在他的心底只是深藏着那双闪亮的大眼:欲哭,却不让眼泪掉下来……每当他变得残忍的时候,总有这句声音:大哥哥是坏蛋! 他不想变成她心中的坏蛋……至少,在她面前,他不是一个坏蛋! 第44章 你喜欢柳历? 看着楚向琬小心奕奕的样子,萧云庭就觉得隔应! 昨天柳历来了,她又加菜,又傻笑,完全就像个花痴,明明柳历比他长得差多了。 可见到他,却这样假笑! 他又不想对她怎么样,只不过求她像对寻常人一样对他,不行吗? 心情不是太好的萧云庭表情淡淡的“嗯”了一声:“多谢表妹关心,已舒服多了,他说你用的药极好,不必换方子了。” 哇? 医圣的孙子说她用药极好? 楚向琬小心肝“砰砰”直跳,眼珠子转得飞快:看来,她也有成为神医的潜力?不如到时候多问他几个女病的方子,那她以后在贵人圈子里能更加吃得开! 自己要赚的都是女人的银子,自然得有让女人信服的本事,而且余宁儿说过,世上最好赚的银子就是女人的银子。 前一世她们联手,确实也是这样! 想着大把大把的银子,顿时楚向琬心中窃喜,越加坚定了要拍柳历马P的决心! 然而她这窃喜的表情落在萧云庭的眼中更加的让他不爽,他以为楚向琬是因为柳历夸了她而窃喜:“你很喜欢他?” “嗯?”神来一句打破了楚向琬的偷笑:“表哥说谁?我喜欢谁?” “柳历!” 啥? 她喜欢柳历? 楚向琬有点抓头:她能说她不喜欢柳历吗? 不是啊,她当然喜欢柳历啊,未来的神医哟,她敢不喜欢。 只是那种喜欢好似不一样也! “表哥,我当然喜欢柳爷,就好比你喜欢银子一样。难道一大堆的银子摆在你面前,你敢说你不喜欢吗?” 柳历是银子? 这丫头,这是什么比喻? 是的,他想多了! 这丫头据说从七岁起就喜欢自己的嫡弟,甚至不顾姑娘家的羞耻去接近他、讨好他,怎么会喜欢柳历这样的半老头子? 柳历并不知道昨天晚上还说他又不老的人,转眼间就成了个半老头子! 虽然楚向琬的回答让他不知道高兴还是生气,可心情就是好不起来了。 不过想到银子,他倒是笑了笑:“昨日午后下了春雨,今日新茶应该抽长了不少,不如去山上看看?” “好呀!这两天怕是可以采茶了呢,走吧。” 昨天晚上,楚向琬仔细理了理前世的生意,眼前的人正是合作的好伙伴,上天给她送来的大礼。 此时闻言便道:“表哥,你说我们自己建一个茶园如何?” 溪虎村没有专门种植茶叶的人家,而有茶园的人都是自己制作茶砖的人。 萧云庭怔了怔:“这提议不错,如今正好是春暖花开、万物生长之季,我现在就让人去寻地方与茶种。” 现在就是立马种上新茶,恐怕今年是没茶可出了。 楚向琬立即拉住他的袖子,小脸放光:“表哥,茶叶适合长于江南,以我所见,不如找人合作。” “不必。” 楚向琬不肯放手:“表哥,您可不是越州人,也不可能永远留在越州,以地制宜这法子应该更好是吧?” 第45章 衣服被你拉坏了 一个十四的姑娘竟然想得到这么多? 萧云庭盯着自己衣袖上的小手:“与人合作,容易泄秘,这一点你不懂吗?世上独门生意才好赚银子。” 她能不懂吗? 前世与余宁儿整整合作了五年,把个破败的萧家挽救起来,让那对母子成天吃香喝辣! 想起前世,楚向琬就恨! ——萧许氏、萧云恒,这辈子我不来惹你们,希望你们也离我远远的,井水不犯河水! 否则,别怪我把你们整个萧府托入深渊! 楚向琬突改刚才的娇嫩风,一脸坚定:“表哥,我所说的与人合作,不是让外人参与我们的炒茶,而是找地人的茶园订青茶。我们用略高于时价收购他们的青茶,自己来炒,您觉得如何?” “好主意!” 盯着这一谈到正事就坚定的小脸,萧云庭心下有点复杂了! 这样的姑娘自己那嫡弟莫不是瞎了眼吧,他竟然还嫌弃? 那萧云恒配不上她! 萧云庭静静的盯着楚向琬,他突然想告诉她,自己的嫡弟不是她的良配,希望她早日醒悟。 而楚向琬不知道未来的王爷在想什么,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拉住了他的衣袖,而萧云庭的眼光正是盯在这衣袖上冷漠而清凉…… ——天啊,让她死了算了! 明明她很怕他的呀,为何总是一冲动就什么都忘记了? ——完了完了,他肯定认定自己是个放荡的女人了! 楚向琬想哭却哭不出,她迅速的抽回自己的手藏在了身后,扬起一脸尴尬的表情:“那个……那个……表哥,我小时候拉惯了我哥哥的衣袖,一时给忘记了,对不起哈?” 他像她的哥哥吗? “你把我的衣袖给弄皱了,这衣服不适合再穿了,你做件新的赔我吧。” 一件衣服袖子皱了就不能穿了……姓萧的,你敲诈也不能这样明目张胆吧? 未来的王爷,就是这样的无赖吗? “不想赔?” 楚向琬抽了抽嘴角,一脸假笑:“没有没有!我就怕表哥嫌弃我手艺差,看不上呢。表哥能让我给他做衣服,这是瞧得起我呢。“ “我不挑。“ 他的意思,他不挑手艺? 未来的王爷,竟然是这样无赖? 娘哎,涮她三观了! 楚向琬脸皮直抽:好吧,你不挑……你不挑……我挑行不? “静莲,去库房看看有没有适合大表少爷用的面料,他的衣服坏了!“ 楚向琬暗中咬牙的样子让萧云庭觉得十分的酸爽,这个他念了十几年的小姑娘竟然看上自己那没用的嫡弟,这不是瞎了眼嘛! 惩罚她,才会让她知道错! “可要量尺寸?“ 这么腹黑的家伙,她才不要给他贴身量尺寸呢! 楚向琬笑得一脸阳光:“不用不用,我的眼睛就是尺寸,铁定会给表哥做一身合身的外袍。” ——敢让我做,我看你敢不敢穿! 第46章 王爷厉害 楚向琬咬牙切齿的样子落入了萧云庭的眼里,他嘴角微微挑起:这丫头,在打什么鬼主意呢? 不过这表情,不错…… 活了二十二年,萧云庭从三岁起就没有轻松过,生母告诉他,他是庶子,一定要努力上进才会被人看得起。 特别是五岁那年嫡弟生下之后老侯爷把他叫到书房非常严肃的与他说:你是庶子,你没有本事就没有地位,庶子是祖宗不荫佑的人…… 从此,他是庶子、他是没有地位的人、他是没有祖宗荫佑的人、他不努力他就被人踩的念头就根植在他的脑海里、刻在了他的心上…… 为了上进、为了出人头地,他不敢松懈,每一日他生活在沉重的压力之中。 就这么抹笑容,就算这么假,还是像娇阳一样透进了他的心底……只可惜,这抹阳光只想照耀他的嫡弟,因为他是嫡子……不怪她,出身不能选择,可地位他可以选择,总有一天他会让人知道庶子并不是贱民! 心中太复杂,萧云庭理不清自己对楚向琬的感情,便不再去多想了:“既然不要量,那就走吧,我们去山上看看嫩茶。“ 说到赚银子的事,楚向琬就像打了鸡血一样:“静初,准备出门,带大表少爷去西边松柏坡的茶地看看去。“ 静初立即‘哎’了一声:“姑娘,奴婢拿个茶壶就走。“ 那边有点山路,今日阳光甚好,静初记住了自己姑娘是个要喝温水的人…… “你比较中意这静初姑娘?“ 又是神来一句,楚向琬觉得自己总是被问傻:“没这回事。“ 不说实话? 萧云庭眯眯眼:“可我发现这两天你贴身的事只交给这个丫头呢,另一个丫头是不是有什么异心?“ 哇? 就这么两三天他都看得出? 王爷有双透视眼…… 前一世她快死了才看清楚静莲的心,而他只用两三天就看清了? 难道这就是她只能被人害死、而他能当王爷的理由? 这个男人,她得小心些。 低头头的楚向琬眼中闪着与年纪不相符的慎重,一抬头却是一脸无奈:“表哥,这个丫头有私心。” 萧云庭眼光一凛:“那你还留着她?” 楚向琬咬咬唇:“可她毕竟跟了我近十年,我总得找个理由打发吧?再说一下子就打发她我也得再找丫头,这不我已经开始准备了。” 一辈子萧云庭最恨的就是这种不忠心的下人,他声音更冷了:“心慈手软的人就容易养虎为患,不忠的丫头一天也不能多留。到了城里,想办法把她给打发掉。” “好。” 这一副乖巧的模样让萧云庭心头舒服了些许,这丫头打发不打发关他什么事,他从未去想过…… 第47章 路遇若闲言 三人出了门,农村里人对男女大防根本不严,大姑娘、小伙子都得出门干活,要是讲究个什么男女不同路,就没法活了。 走在路上,不经意间又碰上了张杏花与小柱子两往门外走,一见到她小柱子就跑过来了:“楚姑姑,我娘要给我生弟弟了。” 秦大嫂的儿媳妇发动了? 楚向琬拉住小柱子:“接生婆已经来了吗?” 小柱子说:“还没呢,我爹去叫了,可是三婆婆还没到,我娘肚子疼得站不起来了呢。” 虽然这张杏花不是什么好人,可秦大娘是个不错的人,楚向琬对萧云庭歉意的说了声:“表哥,我进去看看梅花婶子。” 萧云庭没说话,只点点头,便背着双手站在了大路边上看风景…… 张杏花一直没说话,她讨厌楚向琬,讨厌她长得美、讨厌她出身大家、讨厌她识字懂医还会弹琴、讨厌她总惹得村里年轻人的目光都朝着她转。 此时她见楚向琬身边又跟着一个男子,这男子竟然长得如此好看就算了,而且他一身的气度就是边村长家的许尚还要强! 张杏花觉得自己长得并不比楚向琬差,唯一差的就是她皮肤因为经常在太阳下晒没她的白净而已。 萧云庭一身玄色劲装,腰系同色腰带、长发于头顶用一玉冠高束、凤眉星目的立于路边,似落于鸡群中的凤凰特别的打眼。 张杏花只瞄了他一眼,却被一记眼光吓得发抖:这人好可怕! 明明长得非常好看,可这表情却让人看着心头颤抖:这是什么人啊,怎么看起来这么凶啊? 萧云庭自是知道这个小姑娘在打量他,可是这样的货色根本入不了他的眼,他的相貌别说在越州,就是在京城也是数一数二。 仿若看天边的云一般,萧云庭看着不远方的青山,仔细的思索着这越州府能合作的对象…… 梅花嫂子只是正常的阵痛,楚向琬把个脉摸了摸肚子,知道她很正常立即就出来了。 “表哥,走吧。” 萧云庭举步,两主一仆往山边的许家的茶园而去…… “杏花,那是不是许家的琬姑娘啊?她身边的人是谁?” 张杏花正恨恨的看着楚向琬的背影、盯着她的后背想烧出一个洞来时,村里有名的大嘴黄大婶好奇的朝她打探消息。 一见到这大婶,张杏花眼角慢慢挑了起来:那个死顺子,就是个骗子! 还说什么他家少主子要把这姓楚的弄去府去当妾,还让她注意她的动向,可这都两三天了连个动静都没有! 哼! 没用的家伙! 此时黄花大婶一来,正中她意:“婶子,你问楚姑娘身边的人是谁吗?” 黄花大婶点点头:“是啊,这男子我还没见过呢,穿得可真好,不会是京城里来的公子吧?” 京城里来的公子? 张杏花撇撇嘴:“京城离我们这里何止千里?婶子,你也不想想。” 那倒也是。 黄花大婶好奇的说:“可这公子一身气度,可是不我们村子里的人,恐怕越州城里的人都没这气度吧?哪里来的人啊,许家的亲戚?” 第48章 长舌妇 这个姓楚的女人,就是太不要脸了! 天天不是勾引这个,就是勾引那个! 真是讨厌! 听着黄花大婶问,张杏花有意的说:“什么气度啊?不就是穿的衣服好点吗!人靠衣装马靠鞍,有好衣服一穿,大山的土匪也成了贵公子!” 是啊! 黄花大婶眼一亮:“还是杏花有见识!这个人我从来没见过,城里的人也不会到我们这乡下来晃荡吧?难不成真的是那大山里的土匪?” “这个么,我就不知道了,毕竟知人知面也不知心。” 黄花大婶嘿嘿一笑:“杏花这还出口成章了呢,不过你没说错,确实呀,这人嘛牛屎外面光、里面草包糠都不知道呢!再说,山中的土匪不也是人做成的嘛!” 远处的青山叫阡龙山,是越州府与璃州府的地界山,大山绵长数百里,溪虎村的人可没人去过那地方,只听说那里有很多土匪,专劫过路的行商。 不一会,村里人都知道许家小院来了个来路不明的男子,这个人全村人都没有人见过…… “与那琬姑娘在一块?那琬姑娘可是京城来的大姑娘呢,听说大户人家的姑娘七岁起就不与男子同席,她怎么跟着个男子到处晃?” 也有人说:“会不会是她的兄长之类的人?” “她家在京城呢,京城你知道有多远吧?光马车都要走一个月,这京城的人有这么容易到这来的吗?如果是她兄长,她肯定与别人说了。” “那会是谁啊?” 有人撇撇嘴:“爱慕者呗!我看啊,又是哪里的富家公子看上了她,这是来追求她了!” 突然传来一声怒喝:“你们胡说什么?背后说人,什么德行!” 许尚今日沐休刚从镇上学堂回来,一进村就听到妇人议事生非,而且说得越来越难听,顿时出气喝斥起来。 一个婶子看到他,立即申辩:“哎哟,我家们秀才公回来了!阿尚,我们可没胡说,你看那琬姑娘吧,一个大姑娘跟着个男子去山里跑,可怪不得我们说。” 许尚见过楚向琬多次,每一次她出门都是目不斜视不说,身边还带着丫头。 看着这群长舌妇,他心中真怒了:“你们说人是非之前想想许老救命的事!人,要知道感恩!” 说起许太医,顿时不少人闭嘴了。 其实她们之中有许多人与楚向琬并无仇,甚至不少人还受过她及她外公的恩惠,可人就这样,受多了就不记得了。 顿时有人嘟嚷着:“这可不是我们猜测的,是杏花说猜的,毕竟来了外人,众人不可能不好奇。” 杏花? 怎么又是她? 许尚与张杏花的二哥同年,当时两个还一起启过蒙,只不过张富贵不是读书料,上了两年村学就死活不上了而已。 小时候张杏花喜欢跟着她二哥玩,许尚觉得那小姑娘长得也清清秀秀、性格也活泼可爱还挺不错的,怎么这两年一长大,就成了这德性? 皱皱眉,许尚还没说话,顿时有人好奇的问:“阿尚,你是不是看上了楚姑娘啊?” 第49章 第0049 不明心思 许尚确实是喜欢楚向琬,可是他是读书人,读书人更清楚门第等级的差别:昌宁伯府的姑娘、四品大官的嫡女,是他一个农村穷秀才配得上的吗? “少胡说!楚姑娘是京城大家闺秀,与她结亲的人家铁定都是大户之家,我许尚可不会如此糊涂!行了,别胡说了,让许老听到了,小心责怪!” 村里人小毛小病,自然也就是煮碗凉茶姜水喝了。 可大病还得去镇上。 自从许太医告老返乡后,村里人可受了大益,大病小病只要他一出手,几乎是一点药钱就解决了难处。 被许尚这么一说,众人立即散了。 楚向琬带着静初与萧云庭到了山边的茶园,茶园很小,也就几十棵茶树。 采摘过第一批茶叶的茶树,就算前日下了一场春雨新茶也不过寸许长,楚向琬边走边介绍:“表哥,这新茶明天采最合适,两叶两芯不老不嫩,炒成的茶叶浓香适宜。这茶园本是老茶树,前年冬天的时候让全叔修了枝,今年茶叶才多了起来。” 怪不得这茶树都一样高呢,原来是修了枝。 “这里一次性摘了能炒多少茶?” 楚向琬羞涩的一笑:“全叔炒的话还行,大约一轮能炒个三四斤。我就不行,我怕热窝边太热,一热我就会受不了,总是烧锅。静初比我好,不过还是全叔最好。” 大家闺秀却亲自操劳,她就这么想嫁给自己的嫡弟吗? 想到自己那嫡弟的没用,萧云庭心中说不出的难受:可惜了,好好的姑娘非得去嫁一个厌恶她的人,她这真是……算了吧,既然她想嫁,他就成全她一回,等她进了萧家,暗中多帮帮她一把。 益相处,益发现楚向琬的优秀,萧云庭心中更多感慨……从未想过成亲的他,根本不知道这种感慨从何而来。 楚向琬的心中一直想寻找的是前世她死在他怀里的冀郎,对于萧云庭她不可能产生男女之情,于是决定合作后,她把他倒是当亲表哥了。 见萧云庭不语,她以为他在笑话自己没用,于是非常羞涩的低下了头。 春天的茶园很美,青青的茶、飞舞的蝶、各色不知名的小花,站在山岗上看着山下的村压,萧云庭觉得春光正好。 茶园里有野菜,楚向琬与静初自然不会放过。 摘了一堆野菜,两个又摘了一堆小竹笋,终于静初拿的小篮子快装满了。 萧云庭正欣赏着这山间风光,突然听得静初一声轻叫:“姑娘,快看!” 第50章 得意妄形 萧云庭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紧接着是楚向琬的轻呼:“哎呀,是兔子!是一只又肥又大的兔子!可惜,我不会射箭,不然今天晚上就有口福了!” 竟然是只兔子? 一只兔子就惹得主仆二人如此开心? 农村里的野兔子都是灰毛兔,这种东西春夏最多,而且最好的就是吃农人种植的豆子,所以也是农人最不喜欢的动物。 所以楚向琬一看到它,想到的就是红烧兔子肉……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影子像飞一般从不远处飞来,只听得“扑通”一声,大肥兔打了个旋转瞬间倒在了地上。 楚向琬仿佛见了鬼似的看着不远处的萧云庭问:“表哥,是你打出的暗器吗?” “咕骨”一声,萧云庭的胸膛里发出一声闷笑:什么暗器啊,就一颗小石头而已…… “还不去捡?不是说想吃红烧兔子肉吗?” 看着一脸严肃的萧云庭,楚向琬张了张嘴:因为她想吃红烧兔子肉,所以这未来镇北王就给她打兔子? 如果她说想吃老虎肉,他会不会就去打老虎? 呵呵呵呵……未来王爷大人也不是这么可怕啊! 楚向琬心中偷笑:将来等他当上了镇北王的时候,她告诉别人,镇北王曾经给她打过野兔红烧,她们会不会吓得掉落眼珠子发? 未来的镇北王大权在掌,全东璃的人没有人敢不听他的话、当面议论他一句坏话,楚向琬决定讨好讨好再讨好。 等静初捡过野兔,楚向琬笑得一脸灿烂:“表哥,这兔子的皮毛虽然不名贵,可全叔做皮子做得极好,等这兔子皮做好后,我给你做一顶风雪手套。那个手套冬天骑马的时候戴着,可是极暖和的。” 这笑容很看着很舒服,萧云庭的眉间多了一些平和:“那就多谢了。” “不多谢!可惜这村里会打猎的人不多,要是能打些狼皮什么做成褡子,那个很挡风呢。” 楚向琬的亲娘是南方人,她却是在京城出生、长大,心里眼里只记得京城的气候,她倒忘记了这在江南。 萧云庭听得她似自言自语,却看了一眼大青山,心下决定有空去山上一趟,最好能猎几只老虎下山,虎皮做衣服更是暖和。 心情好,楚向琬对萧云庭也没有这么害怕了。 把野兔放好,她招呼着静初:“去找找看有没有野蒜,那个炒鸡蛋很香很香。” 静初笑呵呵的去了,这山上野菜很多,真的什么都有,除非是没找到。 果然不久就传来静初的惊呼:“天啊,姑娘,你快来看看这一丛野蒜啊,这也长得太好了吧?” 楚向琬一听提着裙子就跑,哪知脚下石子一滑,人就朝着坎下扑去:“姑娘,小心!” 第51章 摔倒 萧云庭根本没想到楚向琬会摔倒,听到静初的惊叫,他一个跃起还是迟了,虽然他用身体挡住了她摔在地上,可摔在他硬硬的身体上,还是伤着了。 回过神来的一瞬间,楚向琬想死的心都有了! 前两天萧云庭把她压在地上也就算了,毕竟她只是一个后宅女子而已,而且也不是什么大人物,被伤者压一下也不是人家故事。 可今天她倒好,转过头来把未来镇北王压在地上? 楚向琬脑袋‘轰’的一下热了,根本顾不得脚腕痛得厉害,手忙脚乱的要起来,却一不小心手掌撑在了萧云庭的胸前,顿时被掌心一按,他胸口某个地方竟然…… 萧云庭老脸发热,咬着牙低吼着:“放手!” 完了! 见萧云庭这貌似痛苦的表情,楚向琬心中一阵暗叫:她把他给压伤了? ——苍天啊,大地啊,为什么要这样戏弄我啊,你以为我讨好未来王爷大人,我容易嘛? 前一世与萧云恒亲热也不足十次的楚向琬根本不知道自己手掌撑的位子不对,毕竟前一世她根本没有尝过什么男情女家的甜蜜,只有被迫与被嫌弃的承受着为了生儿育女。 而躺在地上的萧云庭想掐死她的心都有,这么个大姑娘明明那么聪明机灵,为何这时候就发呆呢? 一个躺地上、一个趴他身上,楚向琬的手一松,上身尽量后仰可双腿却在萧云庭小肚上爬动,顿时他脸的更黑了……她竟然……她竟然……她竟然这么蠢,撞他那里? 楚向琬脚痛得站不起来,可眼见萧云庭的脸越来越黑,纵然两世活了二十几年的她都想哭了! 好在静初飞奔而来,终于把她的主子给扶了起来:“姑娘,你摔到了哪里没有?” 楚向琬脚很痛,她清楚知道是刚才扭着了。 可是她哪有心情管自己? 未来的镇北王很有可能旧伤未好、又添新伤了! 刚才她倒在他身上的时候,声音真的很响啊……带着想死的想法,楚向琬看着咬着工爬起来的萧云庭一脸的害怕:“表哥,表哥,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萧云庭是不舒服,而且是很不舒服。 他发现这小小的软软的身体压在他身上,突然不想让她爬起来,当她的腿撞到他那里的时候,她想把她给压在身下! 这种感觉,从来都没有! 就算是有女人脱光在他面前,他都没有过! 还有,她身上有一种淡淡的几乎不可闻的香味,虽然那香味很淡很淡,可透入他的鼻子间竟然很香很香。 萧云庭从未喜欢过女人,面对这个小姑娘,只是当她为心底的那抹最光! 今日这种感觉很不好、非常不好,这种感觉让他心慌、让他心乱,让他大脑发热! 不行,他的心不能乱,他还有大事要做! 而她的心里,也不是他! 只是看到眼前小姑娘那怯怯的表情,萧大人的心情更不好了,一股怒火从心底涌起…… 第52章 腿伤 看着楚向琬小心奕奕的眼神,萧云庭心中怒火直升:他有这么可怕吗? 他会吃了她吗? 这么怕他做什么? 他没有对她做什么吧? 想掐死她,可萧云庭发现这念头刚出就立即不舍。 掐死又不能,那就只能生气了。 一生气,口气就非常非常的差:“别管我,死不了。” 听了这话,楚向琬抓抓头:未来王爷果然生气了,肯定是他的内伤又被自己给压得加重了! 楚向琬有点不知所措了,很尴尬的与静初对视了一眼,然后十分心虚的低下了头嚅了嚅嘴:“静初,我可能扭到脚脖子了!” 这话一落,静初一声惊叫:“什么?姑娘,您的脚怎了啦?” 静初就是爱咋咋呼呼,可这一脸铁青的未来王爷面前,能这么咋咋呼呼吗? 楚向琬悄悄扯了扯静初的手一把,指了指不远处草地:“别这么大声,赶紧把我扶过去!表哥受了伤,他怕是难受着呢。” 静初见楚向琬额头上痛出了汗,顿时哭出来了:“姑娘,你忍忍,我背你!” 静初比自己小一岁,而且个子并不高,她不可能背得起自己。 顿时楚向琬瞪了她一眼:“哭什么哭……表……哥,我我……我没没……没什么事……” 话未落,脚已腾空,头顶只听到那冰冷的声音:“静初,把东西收拾好拿回去,我先带你家姑娘回去治伤。” 静初来不及惊呼,高大的身影几个撩步已不见人影,她只得急急收拾好东西跑下山岗。 而被某人抱在怀里急奔的楚向琬脸涨成了茄子,男女授受不亲,如果她这个样子被她老究竟爹知道,恐怕就得以身相许了…… 这辈子楚向琬如果没找到冀郎前,她是不会嫁人的,因为她的心给了她的恩人。 可此时被萧云庭抱着,被他当成孩子般的抱着,实在是让她太尴尬了。 不敢抬头,楚向琬把鼻尖低低埋在萧云庭的胸膛,这样可以避免难为情。 可当萧云庭那浓浓的男人气息扑面而来之时,楚向琬更加尴尬了,她想说让他把她放下来,可不敢开口。 未来的王爷亲自抱她,而她却拒绝他抱,等他当上镇北王的那一天她铁定会死无全尸…… 萧云庭根本什么都没想,因为他不知道楚向琬的脚伤得怎样,只知道她刚才都痛哭了。 这小丫头非常倔,要不是痛得不行,她不会哭。 突然,萧云庭发现怀里的人竟然如此轻。 她太瘦了! 姑娘家太瘦了真不好! 为何姑娘家太瘦了不好,萧云庭没想过,双手交叉在一起托起小姑娘的屁股,看着驼鸟似的小模样,他决定找柳历要个方子…… “别再往下低了,小心倒甩出去!” 楚向琬正在装死,被这一嗓子吓得一个激伶,立即往后一仰…… 松出一只手搂住她的后背,总算怀里不是只剩下两条腿! 萧云庭气急了:“是不是摔伤了脚不够,还想摔成个二傻子?赶紧给我抓好!” ——老天啊,我没做过什么坏事吧? 楚向琬心中一声低嚎连脚痛都不记得了,双手死死的掰住两条粗壮的胳膊,然后——继续装死…… 第53章 未来王爷生气了 为了不让人说闲话,萧云庭专选无人的田埂往小院而去。 两人到了门口,黄叔看到自己的表姑娘被萧家大公子抱回来,顿时大吃一惊:“姑娘……您您……您怎么了?” 回答黄叔的是清冷的男声:“伤了脚踝,去找跌打损伤的药酒来。” 黄叔傻了眼,可等他回过神来,人已经进了屋。 萧云庭把楚向琬放在她昨天午睡的躺椅上,蹲下去就拨她的鞋,吓得楚向琬急叫:“表哥,不要!” 这话一落,萧云庭抬头皱眉:“不脱鞋怎么治伤?” 女人足、男人腰……再者,刚才走了路,这脚都是汗水——能让男人闻到那气味吗? 无法想象他的表情,楚向琬坚决收回脚:“表哥,叫静莲和黄妈来,你我毕竟是未婚男女。” 这话一落,萧云庭的脸黑了: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她是怕因为看了她的足,就必须嫁给自己吗? 对了,她中意的人只有萧云恒! 虽然没准备成亲,可是一个女人拒绝嫁他,这是赤果果的看不起他,顿时萧云庭站起身来二话不说就走了。 高大孤绝的背影让楚向琬忘记了脚痛:表哥为什么要生气呢,他应该比她更懂规矩啊. 生气了也没办法,轻叹了一口气,楚向琬觉得与萧云庭保持距离更重要,这世上的男人除了冀郎外,她不想招惹任何一个! 果然不过半刻钟黄妈拿着药酒进来了,看自己家表姑娘一个人坐在躺椅上,顿时松了口气:“姑娘,您的脚怎么样了?” 脚很痛,可脚痛还在那种能忍受的程度。 楚向琬立即说:“黄妈,你去打盆水给我把脚洗一下,然后让静莲过来给我推药酒,静初马上就到了,让她来正骨。” 见主子把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黄妈立即去了。 因为静初会一直跟着自己,楚向琬这两年学什么都让静初跟着,而买办之事都交给静莲,买办有油水可落,自然静莲也乐意。 静初看到自己姑娘的脚有点红肿,细细一摸知道是脱了臼,摸着摸着她双后一拧“卡嗒”一声,脚踝归位。 然后静初用冷水把楚向琬的脚给敷凉,再用手法把药酒轻轻推开,由轻转重,痛得楚向琬眼泪汪汪。 “姑娘,您忍一下,等这么积血推开,明天您就没事了。好在刚才是大表少爷抱您回来的,要是走回来的话这只脚铁定伤得更重!” 大表少爷~~~ 楚向琬知道静初没说错,伤了的脚腕要是再强行走回来,那骨与骨之间会磨坏……只是刚才她又把救脚恩人又给得罪了呢……男人心、海底针,好难侍候的未来王爷,她怎么就这么狗S运气给撞上了呢? 重生回来,怎么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是因为,她来了这乡下吗? 这些都管不了了,她来都来了,只是现在这未来的王爷生气了,怎么破? 楚向琬坐在躲椅上沉思:这个问题得解决,否则后患无穷啊! 第54章 火气有点大 静初见主子在想事,便把自己主子的袜子给套上:“姑娘,渴了吗?” 渴了。 喝了一大碗温茶,楚向琬眼珠一转:“静初,给大表少爷泡杯新茶去,过头水冲三泡。然后把我做的抹茶米糕送一盘上去,告诉大表少爷,这是我亲手做的。” 主子是为了感谢刚才表少爷救了她的脚吧? “哎。” 静初痛快的刚印下,就听得小柱子的声音传进来:“楚姑姑,我奶奶请您过去吃落地汤,我娘给我生小弟弟啦!” 听说梅花嫂子又生了个儿子,楚向琬嘴里虽然说着恭喜可心底却觉得遗憾:要是她的话,有个儿子在前,第二个肯定想生个粉嫩嫩的小女儿。 不过在农家,那是儿子越多越好啊。 女儿卖给别人家,一般不过十两银子,可小子卖给人家别当奴才,银子会翻倍。 农家生了儿子,煮落地汤、撞亲这是风俗。 楚向琬并不嫌弃农家吃食,而且重生之后学了医术她才知道,人多食粗粮有益于健康。 只是今日她是没法去了。 楚向琬让静初给小柱子抓了把果糖笑着对他说:“小柱子,你告诉奶奶,姑姑刚才扭了下脚,这会还不能走,明天去看你的小弟弟啊。” 家里今天有鸡蛋煮米面,这里又有糖吃,小柱子兴奋极了:“好,楚姑姑小心些哦。” 小柱子立马跑回去了,对着正在忙碌的秦大娘一说,她立即问:“那你楚姑姑伤得厉害不?” “楚姑姑说,明天就能来看小弟弟。” 一边的张杏花一听不满的说:“娘,人家那么有钱,还会吃我们这种粗食吗?别去献殷勤了,人家可不稀罕!” 秦大娘极宠女儿,毕竟这个女儿是唯一又最小,自然也宠得紧。 可秦大娘却是个极懂理的人,所以她对儿女的教育都比较严格,张杏花的话顿时让她感觉不十分好了。 听着女儿的话,秦大娘眉心拧了拧:“杏花,你这是怎么回事?楚姑娘这么好的性子你不与她玩在一块我也不勉强,可你说这话怎么这么不中听呢?我可与你说,楚姑娘是个好姑娘、许太医也不是我们能得罪的人,以后说话给我注意点!” 张杏花自然知道她娘的脾气,知道她要再说,娘可要好好教训她一阵,一会来吃落地汤的人会很多,她可不能丢脸。 十分不高兴的垛了一脚转身出去了,留下秦大娘深锁的眉头…… 而这一边,静初端着茶盘与点心到了下厢:“表少爷,静初给您送茶来了。” “出去!” 这声音很冷,静初一个哆嗦差点把茶盘都给扔出去了:“表少爷,姑娘让奴婢给您送一盘她早上亲手做的抹茶米糕,您要不要尝一块?” “让你给我滚开点,没听到?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我!” 静初真吓着了:“表少爷,奴婢这就走!立即去吩咐。” 这对话自然落在了楚向琬耳中,坐在躺椅上,她想死的心都有了:楚向琬,你搞个毛线啊,不就一只脚吗,摸一下又如何? 这下死定了! 第55章 去认错 萧云庭赶走静初,不许任何人打扰他,这天晚饭都没敢送进去,直到第二天早上静初来说:“姑娘,表少爷昨天晚上什么都没吃,晚饭还在门外。” 楚向琬闻听有点无奈,未来的王爷,你气量咋就这么小呢? 你别告诉我,我想娶我! 楚向琬知道自己没这份量,萧云庭现在不会成家,他成家之日是他登上四品兵部侍郎之位那年。 别看只是个四品侍郎之职,可那时兵部尚书杨全令身体不适,真正的大权觉得在这左右侍郎手中,那时候他是个灼手可热的人物! 不必多想,楚向琬知道自己昨天就是多想了,才会有今日的尴尬…… “静初,扶我过去。” 到了下厢门口,楚向琬吩咐:“你去给表少爷准备早餐,他受了内伤,口味清淡点。” 静初立即去了,楚向琬转身敲门轻柔的问:“表哥,你起来了吗?表哥,表哥……” 屋内安静如同深夜,楚向琬心中一拧:怎么不应她呢,从礼貌上至少也应该应她一句吧? ——完了,难不成昨天她这一撞,把他给撞昏迷了吗? 想到萧云庭有可能昏迷的可能,楚向琬有点心慌了。 没人应她,楚向琬立即推门进去了,跳到主卧室门口,一抬眼发现窗边依着一个人,他微低着头正在看一本书。 看到这情景,楚向琬松了口气:“表哥,你现在来了啊?” 萧云庭抬头冷冷的盯着楚向琬:“有事?” 这态度,真是冷! 还有,这大人物,怎么这么小气呢,昨天她没说什么啊! 楚向琬也想摔门而去,可是她不敢啊,前一世惹怒了萧云庭的人听说可没好果子吃。 别人她是不知道,太理寺少卿蓝家她是知道的,就算蓝家与皇帝娘娘桑家是远亲,可他们惹怒了他不一样是没有好结果? 楚向琬对蓝家一点同情都没有,蓝家的嫡子蓝济严仗着与皇后家是亲戚,总是欺负人、拦生意,曾经给她也使了许多绊子,让她损失不轻。 得知蓝家遭了央那天,她觉得是老天有眼! 为了将来,楚向琬先呼了三口气鼓励自己才开口:“表哥,你吃了早饭吗?” “吃了。” 怎么会? 不过他说吃了,就吃了吧! “表哥,昨天我有没有把你压伤?你把手拿来,我给你把个脉。” 昨天回到屋里吃了药运过气后已是半夜,柳历的药非常好,不过吃了后要把体内的废渣排掉,他要至少八个时辰不能进食。 因为什么都不能做,所以他想了许多。 昨天的那种冲动感、慌乱感、愤怒感让他有点乱,经过了一夜的整理,他已经平复了。 “不必了!” 真生气了……楚向琬觉得委屈也觉得自己倒霉,偏偏谁不好救,把这个阎王给救回来了? 可再不情愿,她也不能甩脾气。 “表哥,你别生我的气好吗?昨天我错了,对不起。” 昨天她错了吗? 听到这道歉,萧云庭的眉头拧得更紧了:其实,她做得没错,是他乱了。 第56章 想骂人 感觉到这个姑娘的存在会左右他的情绪,萧云庭镇定了自己的心绪:“你出去吧,我没事,也不必道歉,昨天的事是我太鲁莽。” 你知道就好。 可楚向琬一脸想哭的样子看着他:“表哥,让我把个脉,要不然我不放心。” 萧云庭断然拒绝:“不必了!我真的没事,这两天等人来学过炒茶,我就回城了。” 这断绝的声音让楚向琬真急了! 未来王爷要走了,是生着气走的……不可以,真的不可以! 他可以走,可是一定不能带着怒气走! 未来王爷是个记仇的人! 怎么办? 心中慌乱的楚向琬这下什么都顾不得了,走上前拉着萧云庭的衣袖楚楚可怜:“表哥……你你还在生我的气?昨天,我是怕连累你……我知道你瞧不起我,可我是真心想给你看一下伤,别为了与我治气影响了身体,行吗?” 他在跟她治气吗? 昨天是,可现在他心中根本没气。 萧云庭目光淡淡:“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哪里瞧不起你了?你别多想。” 她还想自己多想呢! 楚向琬低下了头咬咬唇,终于下了死就死的决心:“表哥,京中做下的事,我知道你会瞧不起我……只是当时……” 只要说起萧家人,萧云庭连自己都不会发现,他的心气根本就平不了! “只是当时你太喜欢他了是吧?也对,翩翩少年郎,未来世子爷,哪个少女不喜欢这样的男子?” 她想反驳,她不是,至少现在的她不是。 可是她一反驳,他会信吗? 会不会说她太假? 自己挖的坑不埋自己,还能埋谁? 这两年楚向琬从未哭过,可突然她鼻子很酸很酸,害怕自己哭:“表哥,我是个不要脸的女子,对不起,我不配给您瞧伤。” 说罢,楚向琬松了手福了一礼就要转身。 这萧云恒就说不得是吗? 只是那红红的眼眶怎么就会让他心痛了呢? 萧云庭狠狠的舒了口气:“我让你走了吗?是你砸伤了我,难道就想这样撒手不管?” 重活一世会压抑自己的脾气,可不代表着会改变自己的脾气,毕竟狗都改不了吃S! 心中羞愧的楚向琬理智已经不在线了,她回头瞪着萧云庭冲口而出:“我给你看伤你不要,我走你又这样说我。萧云庭,你倒底想怎样?啊!你说啊!” 看着眼前含泪而愤怒的小脸,萧云庭心里怔了怔:他把她给惹哭了吗? ——就像当年一样,他又把她给惹哭了? “哭什么哭?是不是又想骂我不知好歹?” ——你还知道自己不知好歹? ——冷热病! 楚向琬愤愤的说:“我什么时候骂过你?我一个过气伯府的庶子长女,哪敢骂你安靖侯府的主子?” 不敢骂? 萧云庭突然就笑了:“你忘记了吗?对,你肯定忘记了,毕竟那时候你才三岁。当时,你可是指着我的鼻子大骂:你这个坏蛋,我再也不理你了!” 第57章 你是只小辣椒 啥? 楚向琬‘嗡’的一下顿时谔了,连生气都不记得了:“你说什么?我三岁就骂过你?表哥,你记错了吧,我只在三年前才见过你吧?” 还有,她敢骂他? 就他这天天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谁敢骂他呀! 他肯定是记错了! ——他会记错吗? 萧云庭抬眼着看眼前似乎打死她也不相信的人,那声骂就好比一丝清风吹进了他的心田、那双闪着泪光的大眼仿佛阳光照遍了他心底阴暗的角落让他无所遁形…… 那个时候没人有理他,生母逝世五周年的祭日,空旷的偏殿只有他一个人在祭奠,只有她闪着大眼、扬着甜笑仰起头递给他吃甜糕…… 那一幕,他萧云庭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我不会记错,我知道你不记得了,毕竟那时候你才三岁。三岁的你随着你母亲去城外的法清寺上香,而我则在那里祭奠我的生母。你给我吃糕,我心情不好就打翻了你的糕点,你指着我的鼻子大骂我是坏蛋。” 三岁……从三岁到十四岁,整整十一年,他还记着? ——我的天啊,未来王爷的可怕与她想象差得太远了,那不是她看到的表面上的可怕,而是吃人的可怕啊! 既然有着三岁情,他告诉她当初骂了他,而他还在笑…… 这是不是也代表着,未来王爷不生她的气? 想定而后动,楚向琬鼓起嘴擦去眼泪:“你就是个坏蛋!我给你送糕你不吃就算了还打掉?哼,骂你几句是轻的!” 萧云庭扫了她一眼:“骂是轻的,难不成还想打我不成?” ——我是想打死你,谁让你这么坏! “难道表哥不觉得应该打吗?我三岁时,表哥十岁了吧?十岁的孩子连好心坏心都分不清,不应该打?那时候,是我太老实了!” 就她还老实? 三岁就敢指着他的鼻子骂,她还老实? 这只小辣椒! “那要不,现在给你打两下?” 楚向琬一甩头:“不打!” 萧云庭抬眼:“为何?怕我报复你?” 楚向琬气鼓鼓的一甩头:“才不是呢!表哥一身硬硼硼的比石头还硬,我打了你你不痛,可我的手痛。” 话落,声音中充满了饥讽:“原来不是舍不得打我,而是怕手痛?我还想,你是不是记着我昨天的救命之恩不好意思打我呢,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救命之恩? 昨天,她有性命之忧吗? 昨天没人救,楚向琬知道她的伤会重点那是绝对有可能的,只是会要命? “表哥,昨天我有性命之忧吗?” 萧云庭抬眼:“没有吗?昨天那坎下是一个荆棘丛,你正面扑下,要是扑进那荆棘丛中你这张脸不毁了吗?你脸毁了,你还能活得下去吗?活不下去,我这不是救了你命?” 好长的理由……未来的王爷大人好口才……昨天她已经双手抱头了…… 突然之间,楚向琬觉得自己好无力——他说有就算有吧,他是王爷啊。 回归了理智,楚向琬不想多争了:“表哥说是就是。” 第58章 肉牛大餐 楚向琬的恭敬认命让萧云庭觉得十分不爽,刚才不是凶得像母老虎吗,为何突然又变得这样小心奕奕? 他明明已经很温和了,她还是把他当成一头老虎,实在是让人不愉快。 萧云庭声音威严:“以后不允许怕我。” 这话一落,楚向琬头顶一群乌鸦飞过:不允许她怕,她就不怕了吗? 她又不属猫,她更没有九条命来跟他玩! 楚向琬撇了撇嘴:“谢谢表哥。琬儿不是怕您,而是敬您。” 果然是个会说话的丫头,她不是怕而是敬? 说得真好听! 明明见到他就如老鼠见到猫一样,她偏说不是怕? 平生遇到第一个不想让她怕的人,可她却怕他怕得要死一般,实在是让人太不爽了! 他喜欢刚才她那母老虎一样,虎虎生气的模样…… 萧云庭郁闷极了,想要吼她两句,最后轻叹一声:算了,与一个十四五岁的丫头多说,没什么意思! 见楚向琬站着不动,萧云庭一伸手:“不是说要把脉吗?不会是医术不过关,不敢把了吧?” 坏人就是坏人,不仅心狠手辣,就是嘴也坏! 走上前,气鼓鼓的楚向琬坐在床前的小木凳上,萧云庭拿过床里的枕头放在床边上,然后把手放上。 屋内一片安静。 楚向琬认真把脉,小脸凝重。 萧云庭盯着那认真的小脸一动不动,他在寻找着与十几年前相似的地方…… 静初进来的时候见自己的主子正认真的给大公子把脉,顿时静悄悄的站在了一边,直到自己主子站了起来才开口:“姑娘,黄妈妈在给表少爷熬清粥,怕是还得一会儿。” 把过萧云庭的脉后楚向琬很惊讶,那天的脉像与今天的脉相根本让她无法相信这是一个人。 按理说,他的内伤今日会更重,毕竟昨天自己一个这么大的人砸在他身上,那骨头快裂的声音她都听到了。 可今日这脉像,实在是太好了,比之正常人来说也没有微弱半分…… “表哥说早饭吃了,清粥不必了,中午去买两只猪蹄子来,我给表哥炖上乳猪蹄。” 炖乳猪蹄? 大表少爷这是不生气了吗? 还是自家姑娘有办法,昨天傍晚送饭的时候,大表少爷那声音中的愤怒吓得她差点把饭菜都扔出去了…… 静初立即应了:“知道了,姑娘。您不是说要黄牛肉要买上一些吗,今日村口有黄牛肉卖呢,要不要买?” 有黄牛肉卖吗? 黄牛肉是野生牛,是山里才有的野牛,得好多猎人一起才敢打,很难得吃一回。 “要要,要杂烂、要当天肉、要牛筋。表哥,今日不吃乳猪蹄了,我给您做一个牛肉大餐,黄妈妈的卤牛筋很好吃,我做的牛杂锅子味道也不错。你今日有口福了!” 她喜欢吃牛肉? 农家的牛是不能杀的,在京城都很难吃到牛肉,京城的牛肉都是众西边山里打来的野牛肉,她竟然也喜欢吃这个? 果真,他对她太不了解了…… 第59章 全给买回来 萧云庭十三岁就去了西北军营,那里生活条件艰苦猪肉都是奢侈,想解馋就只有打野牛、野兽。 只是,他并不是太喜欢野味,因为许多野味总有一股骚味…… “看来你很喜欢了?” “嗯,喜欢!!我超级喜欢。” 看着眼前小姑娘亮晶晶的大眼,萧云庭心想:既然她如此喜欢,就勉强陪她吃一回,也不是什么难事。 手一抛,一锭银子落在静初手上:“拿着,把整头牛买回来!” 楚向琬傻眼:“表哥,你能吃得这么多吗?” 萧云庭一抬眼:“这里难得吃到牛肉,要是你做的真好吃,把做法写下来送一半牛肉回城里,柳历几个也尝尝。” 原来,并不是要送她一头牛……还好…… 楚向琬并不知道萧云庭不喜欢吃这些,她兴冲冲的扶着静初出来了:“黄妈,黄妈,赶紧去让他们把牛全送过来,别去晚了就送镇上去了。” 牛肉贵,村里能吃得起的人不多。 黄妈妈拿着银子去了,静初扶着楚向琬回到屋里躺椅上坐下:“姑娘,表少爷的伤真没事了吗?” 楚向琬放心的点点头:“嗯,没事了,他的脉像很沉稳,有雷霆之声。” 听说武艺高强的人脉像才有雷霆之声,看来大表少爷的身体真的已经恢复了? 静初一听笑语涟涟:“哈哈哈……姑娘,您的医术进步太大了!那天大表少爷都连站都站不住了,这才两三天,他就没事了!姑娘,您太厉害了!” 要不是知道自己有几两水,静初这一翻夸赞楚向琬绝对会飘飘然,可怕她太清楚自己的水平了! 要说治个咳嗽头痛之类的普通毛病,她还真敢开药方了。 但萧云庭那天的情况真不容乐观,不仅失血有点多,而且内伤还不轻,这么厉害的情况下就连自己外公恐怕都没这么有把握让他三两天就荃愈,可就在她手下,他就差不多快好了? 要是她真有这本事,那她能称医圣了呢! 而对这大大咧咧的丫头,楚向琬抽着嘴角吩咐她:“给公子泡杯青茶去,头泡水去掉,二泡水浓点。” 静初立即点头:“好,奴婢马上就去。” 楚向琬回到屋里,脚还是有点痛,拿出药酒自己再抹上一遍,然后洗手吃饭…… 而下厢房,不知道何时徐庄已经进来了:“爷,那陈子俊病了,风寒来势汹汹,许太医留在城里给他把脉了。” 萧云庭抬头:“不会看出来吧?” “不会,柳爷说了,他下的药神仙也看不出来!对了,他今天又让属下给您带了几粒药丸来,他说您要吃了还想要,让您至少给他五斤新茶。” 什么人啊! 萧云庭眼光无波:“告诉他,让他给我炼一大箩筐来,茶叶由他喝!” 第60章 兄妹之情 听着萧云庭的话,徐庄悄悄咧咧嘴:他家主子又与柳爷来斗气了! “嘿嘿嘿,依手下看柳爷恐怕是拿去哪送人情呢!大人,徐迁那边有信传来了,这几天有一支江州来的大商队要从那边过,您看?” 楚向琬只知道萧云庭手下有个徐庄,未来的抚远大将军,实则他手下有四个得力侍卫,徐庄、徐迁、徐令、徐灿,后来一个个功成名就…… 萧云庭眼一眯:“把消息悄悄散布出去,然后让徐迁带人守住各个山头,务必找到他们勾结的证据,不容有失!” 京中已呈乱像,边关也亦不稳,徐庄知道自己主子窝在越州快三年了,再不把这山匪给灭了,万一战乱起他就走不了了! “是,奴才知道了。” 徐庄飞奔出厢房门正要往许家别院的侧门而去,只听得“砰”的一声加上‘哎哟’的惨叫,顿时人从四面八方进了大厅…… 茶是刚烧的热水泡的,瞬间静初的手一片通红。 听到静初的惨叫,楚向琬拐着脚跑了出来:“快,打井水给她去热!” 徐庄呆了呆,立即飞奔往大门走:“水井在哪?” “在前院的左边,要快!” 静初的手背起了几个大水泡,楚向琬让静莲拿来了烫伤膏给她涂上,徐庄看着这情景有点不太好意思:“爷,属下……” 最称心的丫头伤成这样,楚向琬有点心疼:“好在是伤在手上,要是伤在脸上肯定得落疤。” “落了疤不好嫁的话,就让徐庄娶了她!” 萧云庭突然飘出一句,一边的人都傻眼了! 静初羞红了脸、静莲一脸同情、楚向琬则是傻了眼:“说什么呢,静初才十三,嫁什么嫁!再说,徐庄比静初大了好多岁呢,别胡说!” 他胡说了吗? 静初这丫头性子是憨厚了点,可心性不错,给徐庄当媳妇儿,挺合适! “徐庄正好也暂时没空成亲,就等个三五年也不迟!男人大点哪不好?俗话说:男人越大越疼媳妇,徐庄是个好的,嫁给他的女人不亏!” 他说不亏就不亏吗? 听了萧云庭的强蛮解释,楚向琬真的无语! 没空成亲? 这成亲是大事,所以没空就不成亲了,是这样吗? 竟然连这样的话都说得出来! 在楚向琬的记忆中,萧云庭前一世确实是很迟才成亲,娶的是李太傅的女儿,两人好似一直没孩子,是因为他没空吗? 站了起来,楚向琬气乎乎的说:“表哥一把年纪不成亲,是太忙了吗?” 萧云庭非常认真的点头:“确实如此。” 长长的呼了口气,楚向琬不说话了:她的世界与他的世界差别太大了,鸡同鸭讲,说不到一块! 而一边的徐庄则若有所思的看了他家主子一眼,这么多年来,他家主子可从来没与一个姑娘调侃过……大人真的如他自己所说,对表姑娘就只是兄妹之情吗? 第61章 静春 徐庄致了歉后走了,看静初这手怕是得几天才会好,楚向琬叫黄叔去林家接来了春丫。 看到心中最美的姑娘,春丫是欢喜的,听静初姐姐说了,姑娘非常大方,每天不仅让她们吃饱,而且天天有肉吃。 “春丫见过姑娘。” 楚向琬看着这憨憨的小姑娘点点头:“这两天你静初姐姐的手烫伤了,静莲姐姐又要采桑喂蚕、出门买办,你就跟在我身边。对了,以后你的名字叫静春,没事的时候跟着黄妈学点规矩。” 静春……听到这个名字,静莲心中有点不安:姑娘这是怎么啦,一个新来的丫头跟她们这两个大丫头排静字辈? 大户人家后院的丫头都是按辈份来娶名,一般等级一样的丫头第一个字都相同。 春丫也就是静春不知道这内情,只要有饭吃,叫什么名字都一样。 可静莲却非常清楚,不过她不敢问,因为静莲知道自从到了越州,她的主子变得严厉了许多。 春丫早听说过大户人家的丫头买进去后都得改名,她的名字是她爹取的,说她是春天生的,春天是最漂亮的季节,所以取名叫春丫。 得知未来的主子改名就改一个字,春丫激动得“扑通”一声跪下:“谢姑娘赐名!” 小丫头虽然不懂事,可是人很直爽。 楚向琬点点头:“起来吧,找黄婶要你的丫头服,以后就好好跟着黄婶学规矩。要是学好了,我就把你留在身边。” 留在姑娘身边,就天天能吃饱了? 静春咬着唇拼命的点头:“姑娘放心,春……奴婢一定认真学规矩!” 什么叫实在,后来静春在黄婶身边认真的听着规矩、听完后又念念不忘的时候,楚向琬知道了什么叫实在! 静莲看着笑盈盈的主子,再看看傻乎乎的静初,她眼神闪了又闪:静初难道真的以后要嫁给一个奴才吗? 众人都忙碌去了,楚向琬也去准备做牛肉的材料,静莲给她煎了碗去心火的凉茶进来:“静初,醒醒。” 静初睁开迷迷胡胡的大眼,一看静莲立即醒了:“静莲姐姐,你辛苦了。” 静莲嫌弃的看了她一眼:“你还睡得着啊?” 静初不懂:“怎么啦?静莲姐,出什么事啊,我怎么睡不着?” 静莲有种恨铁不成钢的心情:“你可是姑娘的贴身丫头,长得又这么好,你这只手烫得可不轻。万一留疤了,是不是真的准备嫁给一个奴才啊?竟然还能睡得着,你是不是头猪啊?” 静初闻言傻笑:“才不会呢,姑娘的医术可厉害了,表少爷那天流那么多的血人都快没气了,可才三天呢,你瞧表少爷就像常人一样,连药都不必喝了!” 与傻人说话,真的好费力! 静莲直接:“静初,你也十三岁了,以后有什么打算?难不成真等到了年纪,嫁一个奴才?你说姑娘这成天与一个庶子攀亲,她难不成真的不准备嫁给安靖侯世子了吗?” 静初眨眨眼:“当然啊,姑娘可是有骨气的人!” 厅中,楚向琬缓缓的回身往外走…… 第62章 招峰引蝶 黄妈妈回来了,村里的猎户把牛全送了过来。 看到楚向琬,许九叔笑眯了眼缝:“楚姑娘要是喜欢这个,下回我们打着了再给您送来。一整头您都要了,大伙商量着就收个整数。” 黄牛不大,还是只小牛。 许九叔只收了二两银子,价格非常的公道,楚向琬还让他把牛头、牛皮、牛骨都拿回去了,这个农村人炖成汤,也是好东西。 晚上果然是牛肉大餐,卤牛肉、卤牛筋、牛杂烂用辣椒大蒜生姜芫荽做锅子,当天肉小炒…… “表哥,您尝尝这小炒牛肉,用生粉米酒淹过的哟,您绝对会喜欢。” 萧云庭本只是捧场而已,可一筷子的小炒牛肉入嘴,他才知道牛肉还会这么嫩…… 牛不大,全部剥下来也不过三四十斤肉。 “城里不送了,留在这里吃。” 楚向琬一怔:原来王爷大人这么喜欢吃牛肉啊? 一个美丽的误会,从此萧大人踏上了一生的吃牛肉之路…… 有了静春在身边,楚向琬出去方便了许多,去秦大娘家随了礼刚回来,却说许尚来了。 把人请到了大厅,楚向琬让人泡上茶,许尚立即说:“楚姑娘,不必了!小生前来是想与你一声,我家屋后三株松红梅开了,想问你今年还要不要摘来泡茶。” 山间野花多,而且医书上又有许多花茶汤的方子,这两年楚向琬喜欢上了。 楚向琬闻言立即半福礼:“多谢许公子,明天我就让黄叔去摘上一篮来!” 许尚连忙还礼:“姑娘不必多礼,你要的话,一会我帮你摘来就行,这两日镇学夫子生病,小生正在家自休。” 往年都是许尚自己摘来或是他家的小侄子摘了送来,楚向琬也不客气:“那就真的多谢了,等新茶一出,小女一定以茶致谢。” “不客气,不客气。” 右上方的厢廊下,萧云庭静静的看着厅中的许尚,此人他自然知道,十五岁中秀才的人这里并不多。 只见年轻人十七八岁,身材修长、面如冠玉,虽然不是特别的俊秀,但可以说是一表人才。 萧云庭倒是想不到,这溪虎村倒有这样的人才,而且这男子恐怕是仰慕这丫头。 可惜,这个公子恐怕不知道她心中有一个痴缠的人,所以他的痴情只能付之于流水……想到这么小就让这么多人惦记,萧云庭说不出的懊恼:“梅花泡茶就这么好喝吗?” 楚向琬眨眨无辜的大眼:她喝梅花茶,又得罪了这未来王爷了吗? “表哥,我不明白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萧云庭冷冷的扫了她一眼:“我看你是装不懂!那许秀才,喜欢上你了呢!怎么,招峰引蝶很得意?” 什么? 她招峰引蝶? 楚向琬生气了! “萧大人,我知道我楚向琬在你眼里就是个不要脸的女人,以前我是做错了,但是这两年我循规蹈矩从未做过不要脸的事!既然看不起我,合作的事就此作罢!我楚向琬,不想沾污你萧大人清白的名声!” 第63章 萧大人求教 徐庄来的时候被自己主子那阴郁的脸色给吓坏了:“爷,出什么事了?” 萧云庭在生自己的气,他有必要在意她被谁喜欢、喜欢谁吗? 自己对她好,那是因为小时候的情份,他又没有所图。 她既不是自己的女儿、又不是自己的妹妹,他去管她去喜欢什么人、嫁给什么人,与他有关吗? “徐庄,姑娘家生气的时候,得怎么哄才行?” 这话一落,徐庄震惊的眼光差点把眼珠子掉落:“爷,您想哄谁?” “你管这么多做什么?你只要告诉我,怎么哄就行了!” 徐庄抓头:“爷,属下没哄过姑娘呢,我也不会呀!要不,属下这就回去问问柳爷?他以前哄过姑娘。” 去问柳历? 让他笑话自己? “算了,我还是自己想吧!刚才,我把楚姑娘气哭了。事情是我不对,所以我想道个歉意。” 楚姑娘生气了,主子要哄她……主子心里,倒底在想什么? “爷,您不会是真的喜欢上楚姑娘了吧?您知道,她喜欢的二爷呢,您可得想清楚!” 萧云庭挥挥手,摇摇混乱的大脑:“我只把她当妹妹,你别想多了。” 当妹妹,你会哄吗? 府上你那嫡妹,你何时看过一看? “属下明白了。不过属下曾听柳爷说过,女子生气时,买点她喜欢的礼物送与她就会高兴。” 买点她喜欢的? 萧云庭又为难了:“可我不知道她喜欢什么呀?” 徐庄双眼一亮:“爷,不如问问静初姑娘?她可是楚姑娘的贴身丫环,肯定知道她姑娘喜欢什么吧?” “嗯,你去问吧。” 然而…… 静初一脸警惕的看着徐庄:“你问我家姑娘爱好做什么?我可能告诉你,你可不许打我姑娘的主意!你敢打我家姑娘的主意,我跟你拼命!” 徐庄:…… “静初姑娘,你误会了!不是我打你姑娘的主意,而是我家主子打你姑娘的主意,不不不……我说错了,不是我家主子打你家姑娘的主意,而是……” 徐庄快哭了! 难不成跟个蠢丫头说话,连他也会变蠢? “静初姑娘,我家大人说刚才他说话有点冲让楚姑娘不高兴了,想买个礼物道歉呢。” “什么?你家大人惹我家姑娘生气?喂!你们还有没有良心呀!大表少爷来了之后,我家姑娘好吃好喝的侍候着,他竟然还惹我家姑娘生气?太过份了!” 秀才碰到兵,有理说不清。 徐庄抓头…… “静初,不许对徐侍卫如此无礼。” 看到楚向琬缓缓进来,静初嘟着嘴:“姑娘,大表少爷这人真过份,您对他这么好,他还惹您生气,我不喜欢他了!” “对不起,是我错了,我道歉。” 看着天井中的男人,楚向琬突然就笑了! 被他看不起就看不起好了,为何要生气? 还跟银子过不去? 她真是变得莫明其妙了! “表哥,不怪您。刚才我的话也很冲,我们都把刚才的话不作数好不好?” 这笑容,萧云庭发现,他更不喜欢了! 第64章 找上门来 楚向琬自然是没去许家摘梅花的,却没想到许尚的妹妹许香找上门来。 一见到楚向琬这大家闺秀的派头,许香就是不爽。 “我知道你是大家闺秀伸手不点阳春水,可是我三哥是读书人,你竟然差使他荒费读书时间给你摘梅花?他可不是你家的用人!” “许香,你说什么呢?我家姑娘才没有差使你哥哥,是你三哥自己跑来说要给我家姑娘摘梅花的!你怎么这样!” 静春看不惯许香这小心眼儿,又是一个村里长大的姑娘,于是她想也不想就拦在了楚向琬面前。 许香当然知道是她三哥自愿的,要不然谁还敢指使他? 可是,她就是想找楚向琬的事,明明不可能嫁给自己三哥,却成天勾引着自己三哥,这让她非常不爽! 被家里宠着大的许香哪里把静春放在眼里:“哟,这不是春丫嘛!给别人当了奴才可就不一样,终于穿上一回新衣啦?” 林家条件不好,春丫小时候的衣服是她娘的旧衣服修改下来的,后来娘不在了也是哥哥们的旧衣长大。 许香的眼里含着鄙视,静春却毫不在意:“当奴才又如何?我不偷不抢不好吃懒做,姑娘待我比我哥嫂强得多,我愿意!” 看着静春一身暂新的细棉夹袄,许香其实是嫉妒的,就是她也得过年节才有一身这么好的新衣。 输人不能输阵,许香撇撇嘴:“行,你愿意就行,反正你是当奴才的命!” 对于许香这个远房堂表妹,楚向琬一直不喜欢来往。 她自己也是娇养大的女子,可是骄傲是骄傲,但她绝对不嫉妒别人。 可许香不同。 许素清作为溪虎村的村长,许家又有人在朝为官,他家在这个村里可以说得上是呼风唤雨了。 当爹的能呼风唤雨,作为许家的小女儿,自然那是含着金汤勺出生,那性子是个绝对的大姑娘。 只是农家毕竟是农家,再如何权力比不得官家、钱财比不得商家,许家也就几十亩地而已。 楚向琬没兴趣跟个心胸狭小的野丫头多说:“我楚向琬的奴才,未来过的绝对是大家闺秀的日子!穿绫罗、戴金银、出入有轿子、吃用不必愁!静春,给我当五年丫头,你主子我放你奴籍,在京中给你找一富贵人家当少奶奶!” 静春急了:“姑娘!” 楚向琬挥挥手:“忠心于我的人,不管是奴才还是朋友,我楚向琬发誓:绝对不亏待任何一人!香儿表妹,我楚向琬还没有落迫到勾引一个秀才的地步!” 这话是什么意思? 许香双眼怒争:“你又有什么了不起?不过一个在京城丢了脸住不下去的人!跟我谈个屁的清高!” “你说什么?” 看到一脸怒容的萧云庭,许香吓得到退一步:“你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我只想问问,是谁在污蔑我的表妹!今日你不把这个人给我说出来,你爹的村长不要当了!” 第65章 替她出头 她爹没得村长当了? 许香张着嘴,腿肚子都抖了:“你,你是谁啊?你又不是县官!” 萧云庭双眼冰冷:“我不是县官,但你可以试试!年纪轻轻如此口恶,我看这许村长的家教确实是太差了!家不能安、何以安国?说!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哇……”许香吓哭了:“又不是我说她的,是别人传的,我怎么知道是谁说的……” 这哭天动地的哇哇大哭让楚向琬厌恶,要不是看在姓许的份上,她还真想让未来王爷把这许村长的村长这位弄掉,省得这个小姑娘一天到晚得瑟! 可是,她不是十四岁。 见萧云庭脸色难看,楚向琬拉了拉他的衣袖:“表哥,算了,跟个孩子计较什么呢?她还小,慢慢教就好了。静春,送香儿表妹回去吧。” 静春把许香拖走了,萧云庭低头看了看扯着自己衣袖的小手:“你不在乎名声是吗?” 楚向琬缓缓的摇摇头:“不是不在乎,只是错了就是错了,强说自己没错只能骗得了自己。” “知道自己错了?” 楚向琬又点点头一脸冷漠:“知道。永生永世不能忘记。” 如果重生在她还没有被怂恿给萧云恒写信之前多好,这样她也不会愧对于母亲、兄弟、姐妹…… 这种错,穷其她再来一生,也无法弥补,怎么能忘记? “不过一点小事,没必要弄得死了人一样!错了,改了就行。” 错了,改了就行……他哪里知道,再改,母亲也回不来了! 楚向琬眼眶红了,仿佛自言自语:“人一旦错,有的时候就是罪无可赦、万劫不复。” 虽然很生气她的不自重,可眼前这模样却让萧云庭心中说不出的烦躁,他一把抓住楚向琬的手眼光阴沉得像暴风雨的前奏:“什么叫罪无可赦、万劫不复?他打了你的脸,就真的这么重要吗?楚向琬,他在你心中的份量就真有这么重?” 这样的萧云庭吓着了楚向琬:“表哥,你误会了!不是因为他!真的!” “那是因为谁?你如此自责、如此消沉,又是为了谁?敢做不敢认,楚向琬,怪不得萧云恒看不上你!” 萧云恒看不上她,这是事实,她不否认。 可是她有不敢当吗? 楚向琬抬起眼,双眼通红:“表哥想知道是吗?你想知道的话,我告诉你!我消沉、我自责那是因为我娘!你知道吗?因为我的蠢、我的不要脸才害死了娘! 如果不是我那么的不要脸、那么的不自重,娘不会这么年轻就离我们而去!大哥单纯、弟妹幼小,我让他们失去了母亲,你知道吗?是我,是我让他们失去了母亲!” 重生回来,楚向琬从来没有大声哭过,更没有向人喧泄过。 她只一个人默默的承受着、责罚着自己,让心底永远留一块痛处,时时提醒着自己犯下的错。 第66章 谁是她的良人 看着眼前强忍着不哭的小脸,萧云庭心疼了,他把她搂着胸口:“你还小,别把责任揽到你身上,你母亲是因病而亡的,不是你的责任!” 然而,这话安慰不了楚向琬. 她离开了萧云庭的怀抱轻轻的摇摇头:“表哥不要给我推卸责任了,要不是我气着了她,她会生病吗?是我,是我害死了她!我欠了兄弟与妹妹们一个母亲!” 她欠了兄弟与妹妹一个母亲? 十四的小姑娘心底,她背负了多少? 小姑娘不过他胸口高,抱着她不如一只猫更重,她还是个孩子……萧云庭的目光清冷的投落在远处的天空,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楚向琬不想招惹萧云庭,当然,她更不敢得罪眼前的人。 眼前的男子比那萧云恒不知道可怕多少倍,现在不会有人知道,眼前的男人,就是未来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冷酷王爷。 “表哥,刚才的事,谢谢你。” 迅速的坚强让人心疼,萧云庭不想让她再有压力,故意问:“那你想如何感谢我?” 楚向琬没想到萧云庭竟然会跟她开玩笑,谔了谔:“要不……要不晚上我给表哥做个松子桂鱼?” “我更喜欢你做的酸菜鱼。” 楚向琬闻言松了口气,甜甜一笑:“那就这个!再给表哥做一碗牛肉羹,我做的牛肉羹又滑又嫩,可好喝了!” 她有一双巧手,也有一颗灵惠的心,希望她真的能醒悟,萧云恒不是她的良人。 可谁才是她的良人呢? 想着柳历的眼神、徐庄的怀疑,萧云庭沉思了…… 一个时辰后,许村长家。 许尚看着小侄子又拎回来的梅花,脸色顿时晦暗不明:“明儿,你楚家表姑为何不收?” 小侄子叫许正明,六岁的他还没去学堂,但却跟着自己三叔学了不少字。 “楚表姑说,无功不受碌,还说三叔是读书人应当尽心读书,今秋祝三叔你金榜高中!” 上午去的时候明明表妹答应得好好的,怎么这送去的梅花她拒绝收呢? “娘,香儿人呢!” 许尚的娘刘迎春正在逗二儿子的长子磊儿玩呢,看最得意的三儿子脸色不佳跑来找她,便道:“出去玩了吧?午饭后我就没看到她,怎么了,找她有事?” 看着自己这家,娘与嫂子们都是典型的农家女子,还能教出什么样的女子来呢? 不必问,许尚知道铁定又是妹妹看到自己去摘梅花然后跑去跟楚姑娘说了什么。 楚家不是他们许家能高攀的人家,自己再优秀,也脱不了这出身低的事实。 如果不读书,许尚不知道这门第的差别,毕竟他的家在这村里也算是别人高攀之门。 可到城里读书后,他太清楚什么叫门第、什么叫天地之差…… 许尚没再说什么,默默的进了屋。 许家老二媳妇朱玲花看着自己三叔的背影好奇的问自己婆婆:“娘,三叔莫不是真的想那楚姑娘吧?” 第67章 流言再起 自己的儿子,当娘的哪有不清楚。 刘迎春一听:“我可不想弄个大姑娘进门来侍候,你看看她身边养着两个大丫头,真要进了我们许家,我养得了吗?还有,这姑娘连娘死了都没回京,我看啊铁定是在京城出了什么事,要不然怎么会不回去给她娘守孝?” “出事?”朱玲花星光闪闪:“娘,你是说,她在京城真的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所以才被送到这乡下来?” 如果全村的人都知道这楚家姑娘不清白了,那么她还好意思在这村子里呆下去吗? 她不呆在这村子里,自己儿子还会被勾引吗? 刘迎春眼一挑:“难不成你以为,真的是来养病?京城还少了郎中不成?” 朱玲花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对呀!还是娘聪明,您要不说,我们还真不敢往这方面着想!那这样说来,楚姑娘真会嫁在这越州了?” 刘迎春点点头:“我看呐,这事八、九不离十!” “那娘更要与三叔说清,在京城都呆不下去的姑娘,肯定不是什么好姑娘!我可听说,这大户人家的女子最会装!明明阴狠毒辣却装得温柔善良,你看这楚姑娘谁家都说好的模样儿,真是太像了!” “娘、二嫂,你们说得太对了!我与你们说哦,七伯公家的院子里来了一个男人!” 许香跑了进来,接上了这婆媳二人的话,心中充满恨意的她,巴不得人人都说楚向琬不要脸! 这样,责任不在于她吧? “啥?”朱玲花声音来得个响:“小姑,你不会看错了吧?” 许香一脸恨意:“才不会呢!昨天杏花还看到两人偷偷摸摸上了山,或许是家中下人太多两人不方便,所以才跑山上去吧!而且杏花还说,那个男子根本不像我们这地方人,他身形很高大、穿的是绸缎!” 村里人哪个男人会穿绸缎? 这话一落,朱玲花的眼神星星闪亮:“难不成是京城来的?” 许香不解:“二嫂,你怎么知道是京城来的?” 朱玲花嘻嘻一笑看着自己婆婆:“娘,你说我猜得对不对?” 在许家,不喜欢楚向琬的除了许香母女外,另一个就是朱玲花了! 她本是隔壁村的一枝花,家中条件本不好,不过就因为她长得好,许尚的二哥许兼一眼相中非娶不可,这才进了许家门。 自进了许家门,朱玲花知道自己家世不行,于是做低伏小三年多,这许家的婆婆终于认可了她。 她在许家,就是以貌居上,而楚向琬的那种美却是由内往外从骨子里散发的美…… 楚向琬听到流言的时候,是因为静春跟村里最泼的妇女打了一架。 自然是静春胜利性的赢了,于是乎被打伤的妇人家里一大家子都找到了许家小院来。 院子里,楚向琬静静的看着吵吵嚷嚷的众人问静春:“告诉我,为何打架?我知道你虽然小,可不是个会乱打人的人,告诉我原由,我要听真话!” 第68章 打得好 静春看着一脸狡猾的张家婶子一脸恨意:“姑娘,这种人该打!要不是打死人会犯法,奴婢绝对不会留她这条性命!” 楚向琬喝住她:“好好说,为何打她!我要知道真相!” 静初已经知道了前因后果,她站上前愤恨的指着面前的人:“姑娘,别与这些低贱的人说话!这死婆娘,该打!打得好!下回她再敢乱说,静春,直接把她满口大牙全给我打掉!” 顿时楚向琬张着嘴,难不成是许香…… 这两丫一嚣张,这张家人更不满意了,张婶子因为儿子卖进了越州城的知州府、如今是陈公子面前得意的红人,她的火焰自然旺:“死奴才!你们家姑娘做都做得,我怎么说都说不得?想要不被人家说,你们别做啊!” 打肿的嘴不太关风,张婶说起话来并不顺溜。 可再不顺溜,楚向琬却听明白了,她双眼一冷:“张家婶子,楚向琬自问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能请你说清楚一点吗?如果你敢把污水泼在我身上,你就得有承受这泼污水的能力!” 这眼神太冷,张婶子抖了一抖吓得不敢说话了。 这时张大家儿媳妇刘莲走了出来,一脸的阴阳怪气:“哎哟,楚姑娘这口气是威胁人吧?我们家虽然是个农家,可也不是怕人威胁的!我婆婆并没说什么,只是说了些实话而已!” 楚向琬脸色更冷了:“那就让这位嫂子把这实话说出来,如果是我楚向琬做的,我承认!可如果是你们泼我脏水,就回去等着吧!”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就算爹爹恨上了她,可她好歹还有一个疼她的亲姨母在宫里! 刘莲一脸鄙视:“说就说!不过这话可不是我婆婆打出来说的,是从村里徐婶那到的!楚姑娘京城里好好的大家闺秀不做偏到我们村子里来当个村姑,在京里要不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怎么会连娘亲死都不回去?还有,你院子里藏个外男,许太医又不在家,孤男寡女的天天在一起,别说这是假的!” “你胡说什么?这个妇人的嘴太污了!竟然敢污蔑我家姑娘,我跟你拼了!” 静初跳起来就要打人,静莲把她拖住了:“静初,打人解决不了问题,让大公子出来说句话吧!” 其实静莲也不赞成萧云庭住在许家,毕竟他是个外男,而且自家主子在京里就闹得名声不好,再来个萧家人,她真心不喜欢。 只是这是自己家姑娘作的主,她一个下人也不能说把人赶出去。 然而,静莲的话一落,楚向琬把目光转向了她:这个丫头,真的不能再留了! 静春虽然性子鲁莽,可她纯。 静初虽然粗心,可她忠。 眼前的这个大丫头从五岁起就陪在她身边,曾经是她最信任的人,前一世她说什么自己都觉得她是为自己好。 现实,并非如此! 她只是一个自私自利、做得又比较陷蔽的奴才而已…… “静莲,你可知道大公子何许人?让他来见这些粗卑之人,你好大的脸!” 第69章 指责 主仆对话看在众人眼里,让人觉得她们主仆在一唱一和掩盖事实真想。 刘莲一阵轻笑:“哎呀,这大公子何许人啊?莫不是皇亲国戚?楚姑娘连亲娘死了都不回去,难不成你们京城里的人都这传统?” 就在这时黄叔跑了出来,听到刘莲的话大声喝斥着:“你们真是欺人太甚!看我家老太爷不在家,就来欺负我家小姑娘了是吧?我家表姑娘这两年因为命中有难,所以才送来这乡下静养。 我家姑娘病来得急她这身体根本不能急赶上京,这才留在我家姑娘自小生长的地方守孝,可没想到你们竟然如此抵毁她!好好好,张家是吧?老奴会与老太爷说的,今日我把你们张家记住了!” 黄叔夫妇守这院子二十几年,他在这村里的威信不亚于村长。 这一说,顿时张家人心虚了! 刘莲一听愤愤不平:“别吓唬我们,我们可不是被吓唬大的!留在乡下的事我们理解,可你们收个外男在家里又怎么说?” 黄叔眼一冷:“外男?你哪知眼看到我家表少爷是个外男?你们谁家告诉我,家里不来远亲、不来男亲?我家表少爷乃堂堂京城安靖侯府的大公子,如今是越州的五城司指挥,受楚家委托前来看望表姑娘,难道还得跟你禀报吗?告诉我,这是谁在外面乱说?” 啥? 张婶一听急了:“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许开林家的说的,这都是她说出来的,我可不知道!” 就在这时,徐婶也跑出来了:“天啊,这不是我说的啊,我是听村长家的香儿与我家小秀儿说的。黄管家,冤枉啊,老妇不过一个农妇,哪个来污蔑楚姑娘的名声?” 许香? 果然是她! 楚向琬的眼中充满了冷气:“黄叔,把村长请来吧!我的名声可不是这样就能让人污蔑的!” 两年前她的事也并没有闹得京城人尽皆知,知道的人也就这么几个,知底的自家人根本不敢往外说,毕竟楚家有三个姑娘。 而且,当初她只不过心悦于萧云恒而已,除了写了封信、送个了手帕外,她真的什么都没做! 黄叔刚要走,萧云庭走了出来:“黄管家,我表妹在这里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吗?怪不得她越来越不爱说话,看来是被人欺负得怕了!” 他往那一站,犹如劲松挺立、犹如泰山临前,顿时院子里的人眼光闪亮:天啊,好一个俊俏公子! 只是,这俊俏的公子好冷啊! 众人,不由得自动的后退了一步。 “大公子……都怪老奴无能,才让表姑娘受这样的侮辱!明日,老奴亲自进城跟老太爷请罪!” 这话一落,院里的人眼光又变了。 许太医曾是太医院的院首,要不是告老还乡,溪虎村的人能请他出手救命吗? 这几年来,溪虎村被许老太医救过命的人不下十人! 第70章 他配不上你 黄管家的话这是赤果果的威胁,顿时跑来看热闹的人立即对张家人骂了起来:“你们的良心这是让狗吃了!五年前你家老二从山上摔下来都快断气了,是人家老太医一手神针救回了命,现在就忘记了?忘恩负义的东西!” “是啊,太不要脸了!以后许老太爷再也不出手救村里人的命时,都给我抬到张家去!” 张婶子跳了起来:“又不是我说的,是她说的!” 徐婶也跳起来:“我可没说,是许香那丫头跟我家小孙女说的,我只不过是无意间聊天时说了一句,我哪知道你这多嘴婆会到处宣扬!” 许村长早来了,他铁青着脸站了出来:“楚姑娘,在下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楚向琬表情冷淡:“不必了,清都自清、浊者自浊。我楚向琬是个什么样的人、清白与不清白自有公论。不过呢,村长家的姑娘小小年纪就知道给人泼污水,这样恶毒的事都做得出来,可得好好教导,否则长大了没人家敢娶这样的姑娘!” 这话一落,不仅村长脸色大变,就是看热闹的人脸色都变幻莫测…… 当事人不想追究,看热闹的人也不敢说要追究,众人离开许家小院的时候,一个个嘀咕着许香。 至于村长如何教导女儿众人都不知道,只不过第二天有人说看到许家的二媳妇被送回了娘家、许香也不见出来玩了…… 萧云庭对这结果不满意:“送走、关起来,就行了?” 楚向琬淡淡一笑:“那你还想如何?真把村长的职务给撸掉?” 萧云庭目光更淡:“有何不可?只不过区区一门镇长的小亲,没有许老太医这块牌子,那镇长能看得上许家?沾着人家的光,还欺负人家的外甥女,世上有这么好的事?想不到,你变得这样心软了。” 是她心软吗? 不是,是她确实有错,无风不起浪。 她要为自己的愚蠢负责! “表哥,不是我心软,只是他这村长职务一撸,势力影响到许尚的科举。得饶人处且饶人,其实,我也并不是没有过错之处。” 话一落,萧云庭冷光一冷:“别告诉我,你现在改喜欢这姓许的秀才了!” 看着黑脸的萧云庭,楚向琬张嘴谔了谔:“表哥,在你的心中,我楚向琬就这样三心二意、见一个喜欢一个的女子吗?” 然而,某人的眼光更冷了:“是我想错了?原来,你对他这么忠心啊?” 她对谁忠心啊? 天啊,难不成,他以为她对萧云恒还痴心不改吗? 突然,楚向琬有一种无语问苍天的感觉:她要怎么回答他的话? 说什么都是错! 楚向琬决定不多说了,只不过她也不想他误会:“表哥,人贵有自知,无自知者只能自取其侮。曾经,我不懂,所以才落得这个下场。以后,不会了。” “不会什么?” “不会再去肖想那些自己高攀不起的人、自己达不到的目标。” 萧云庭盯着楚向琬凝重的小脸:“希望这是你的真心话!我再说一句:不是你高攀不上他,而是他配不上你!” 第71章 未来王爷夸她了? 萧云恒配不上她? 在未来王爷的眼中,她真的有这么好吗? 楚向琬发现自己的小心肝跳了,她双眸清亮的看着萧云庭,似乎不太相信他的夸奖:“表哥,你没有哄我吧?我知道自己不够好的,可你这样夸我,我会骄傲的!” 哄她、骗她? 他心底的那抹阳光,是别人配得上的吗? 她真的很好,她应该骄傲! 萧云庭目光沉沉,口气缓慢:“你很好,别看不起自己,做真实的自己,开开心心的活着,别在意任何人看你的眼光、对你的评价,你就是你!” 她就是她、她不必在意任何人的眼光? 真的可以吗? 这一世,真的还可以这样肆意的活着吧? 其实楚向琬知道,重生以来她从来没有看不起自己,更不是浪费这天赐的新生,她想快活承担着母亲的责任,让她的兄弟姐妹过上好日子,找到她的冀郎幸福的生活。 只是面对这个天上掉下来的表哥大人,她有点不知道要如何相处而已…… 听了这话,楚向琬张开笑脸:“谢谢表哥夸我,我记住了!我以后会变得更好,让那些看不起我的人知道,我楚向琬并不是一无是处!” 看着小脸,萧云庭的脸色柔和了许多:这才是他的小姑娘,这才是他心底的那抹阳光——明媚而有朝气! 就在楚向琬要退下去之时,静初进来了:“姑娘,秦大娘来了。” 楚向琬一听:“快请,秦大娘大约是来说收新茶的事了,表哥你也一块听听?” 萧云庭微微颔道,静初立即出去叫人了。 可是,楚向琬弄错了。 秦大娘一手揪着女儿,一脸歉意:“姑娘,老妇对不住您,这死丫头不知好歹,老妇一定好好教导她!” 过去的事,她真的不想再提了。 楚向琬摇摇头:“大娘,嘴长在别人身上她要怎么说,我控制不了。但是,容我提醒:杏花妹子可得好好教导才行,她有点心思不正。” “你才心思不正呢!” “叭”的一声,张杏花脸上挨了一巴掌,秦大娘一脸内疚:“楚姑娘说得对,是老妇我疏于管教才让她出口无状!姑娘放心,教不好她,我绝不会让她出来见人!” “娘,你为了一个外人打我?” 秦大娘又是一巴掌:“你再说!再说,我打歪你的嘴!” 张杏花跳了起来:“她都有脸做,我怎么就不能说?仗着自己是千金小姐到处勾引男人,我说错了吗?” “你这个死丫头,竟然如此胡说八道,今日不打死你,你老娘我就是不人!” 说罢,一阵巴掌落在了张杏花身上,痛得她跳了起来…… 要不是清楚秦大娘的直脾气,要不是知道秦大娘对她确实是不错,楚向琬绝对会叫黄叔赶人! 就是如此,她也有点不高兴了:“好了!大娘,你要教训女儿还是回家去教吧,这里是许家!” 第72章 她长大了? 秦大娘老脸发烫,她实在是无颜见这个小姑娘:“姑娘,老妇并非卖面子,而是真无脸见人了。” 要说不生气,那是不可能的,楚向琬知道自己又不是圣母,哪来这么大的气度? 只是,秦大娘是这收茶的好帮手,她总不能与银子过不去。 她深深呼了口气:“大娘,杏花还小,多教导就是。你的为人,我信得过。这十里八村我也不熟悉,新茶的事,还望大娘辛苦些。” “姑娘……” 楚向琬挥挥手:“大娘,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我终究是要回京城的人,而且回去了怕是再也不会回来了,这位是我表哥,以后这收茶的事由他来办。” 回京城? 张杏花愣了愣:她要回京城? 这话不仅让张杏花傻了,就是秦大娘也愣了。 她被震得久久回不过神来:“姑娘,您要回京城?” 楚向琬笑笑:“我家人都在京城,自然得回京城,就只等我这命劫过去。” 楚姑娘在村里,比许老太医还温和,小孩子也喜欢这个漂亮的小姐姐,他们生了病都愿意让她看。 秦大娘真当是有点不舍了,可眼前的姑娘是京城人,她怎么会不走呢? “那还有多久?” 楚向琬笑笑:“三五月吧,今年肯定是得回城了,冬月我就及笄了,我父亲不可能让我留在这里。” 想着自己这心胸狭窄的女儿,秦大娘恨恨的瞪了她一眼,扯着杏花就往外走:“姑娘,那这新茶的事,明天再与您细说。” 秦大娘这人真心不错,做事爽快、为人实在。 只可惜,这个女儿长歪了! “大娘慢走。” 秦大娘揪着女儿回去了,萧云庭看了看她:“就这样放过她?” 楚向琬撇了他一眼:“难不成,狗咬你一口、你喂狗一嘴毛?” 萧云庭眼神沉沉:“这可不像以前的你。” 以前的她是怎么样的人? 骄纵却不骄横,从不说人是非,但绝对听不得别人说她是非。 如果有人说她是非,她绝对要一个交代。 说起以前,就是因为她这一往无前的性子才有那么惨的结局,再生一世她不害怕,可却不再鲁莽与任性! “表哥,我已经长大了!” 萧云庭看了一眼这瘦弱的小身板:“真的长大了吗?” 楚向琬知道他在指什么,轻轻的点点头:“短短一生,要做的事太多、要顾的人太多、要尽的孝太多。我没有时间来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操空心,秦大娘对十里八村都熟悉,现在我们还得靠她帮忙。” 她在为生意操心……看来,楚家二房的日子怕是没有多好过。 萧云庭看着这脸容静美眼底却含满了沧桑的女子,突然间更心疼了:“赚银子的事不必你操心,你还小。” 她还小? 她的身体是还小,可是她的灵魂已很老! 第73章 干大事 对着萧云庭楚向琬不想多说,真心话,最会动人心。 她是要巴结着这未来的王爷,可仅仅是以一个‘表妹’的身分来巴结,而不是在他的眼里成为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活了两世,唯一学到的就是如何做人:“表哥,我不小了,再不懂事,我没有第二个娘来被我气死!” 这话一落,萧云庭眼神变得幽深:是因为这个,她才成长的吧? 在萧云庭的眼中,只要女孩子品行不坏嚣张点没什么,在娘家的时候不嚣张,到了婆家如履薄冰,你还能嚣张得起来吗?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有的事揽在你的身上,这人就不会死了吗?” 她不是揽责,娘的死与她的不听话绝对有关系,娘一直身体不算太好,学过医后楚向琬更加清楚:怒伤肝、喜伤心、思伤脾、忧伤肺、恐伤肾……七情主五脏,而她伤了她至少三脏…… “表哥,明天自家茶叶地里的茶就能摘回来了,让人来学炒茶吧。” 听了这话萧云庭知道,这个小丫头是不想说京城的事了,不过十四岁年纪却活成个老婆子——萧云恒,你真的该死! 第二天一早黄叔与黄婶带着静春、静莲和全婶都上山摘茶了,与秦大娘谈妥收茶之事,楚向琬带着静初去了慧园。 桑树下,一口黑亮的大锅已支起,几块黑碳放在了风箱中。 “小姑娘,这茶露水已经干了,可以用来炒茶了。” 楚向琬把茶抓在手中摊开,然后看着萧云庭:“表哥,让他们两个也来抓抓,炒茶说起来容易可要求极高,每一步都要做到关键点,才能炒出好茶来!” 萧云庭带来的两个学茶人大约四十余岁,据说曾经的家中也制过茶,楚向琬的话他们信服。 要做出好茶来要求非常高,前一世余宁儿对学制茶的人师傅那是挑了又挑、选了又选才定下来,不过做出来的茶终究没有她自己做出来的强。 后来,她做出来的茶专门做成小罐茶:绿茶、红茶、乌龙茶、花茶,八只小罐不足二两,卖到子十两银子一盒…… 楚向琬只学会做绿茶,红茶与乌龙茶都是发酵茶,她只知道做法却没有亲手做过,等这嫩茶先做出来,她再回忆一下红茶与乌龙茶具体的做法,让老茶师傅去试作。 两位师傅在萧云庭首肯下过去仔细抓了抓茶,甚至还捏了捏,然后还摊开手心看了看,这才点头。 萧云庭从来没想过,一杯茶而已,要炒出来竟然这么难。 自己这两个手下当年是常州府午家村的老茶农,他们善制的有梅花茶、菊花茶、金花伏茶、茉莉伏茶,日子过得不算富到也吃得饱、穿得暖。 几年前东璃河东边境乱了,响午山的土匪也趁机作乱。当时,村里的绝大多数人不是被土匪撸走、就是被他们杀害,五年前他带兵围剿时救了他们,无家无小的就跟上了他。 两个手下炒了十来锅,这茶炒得还没有自己喝过的好,把两个手下最后一锅炒出来的茶看了又看,萧云庭的眼神留在了楚向琬的身上…… 第74章 徐庄喝茶 不远处,一身蓝湖长裙女子,亭亭玉立的站在桑树边,拖地的裙上一朵朵水烟色怒湘径开的牡丹花,趁得她的如玉肌肤水嫩欲滴…… 以前,她最爱艳丽的颜色,每次见到她,她的衣服都是以各色艳丽打底、牡丹相衬。 如今她在孝中,衣服皆为素色,但牡丹花依旧是她的最爱。 果然,不管落到何境地,爱美还是她的天性,那双手炒出来的茶应该是极品青顶…… 见萧云庭看她,楚向琬知道他对这茶应该是还不满意:“表哥,还不满意的话,明天再炒几回。” 相处时间一长,女子的眼中没有了当初的害怕与胆怯,留下的只有清澈与真纯,不过也没有别的情素。 表哥……萧云庭玩味的品味着这两个字:好似,她还真把自己当表哥了? ——不错,有个美貌的表妹,也是一种收获对不对? 徐庄过来的时候,自己主子面前泡了三杯茶:“来,这有个小杯子,你一杯一杯的试,说说有什么不同。” 让他试茶? 徐庄想挠头发,却拿起了小茶杯,一杯倒出一小杯,然后慢慢的喝掉,再接着倒、接着喝…… “怎么样?有没有差别?” 徐庄抽嘴角:“主子,属下对品茶真的不在行!要不,属下这就去城里把柳爷叫来?” 话一落,萧云庭眼一抬指着一只白玉瓷杯说:“明明差别这么大,竟然品不出来?让你喝茶真当是牛嚼牡丹——可惜了!” 那杯中的茶真的很不一般吗? 为什么,他根本不觉得? 还有,自家主子什么时候变得会品茶了? 徐庄跟着萧云庭十几年,两人在战场是摸爬滚打七八年,他早清楚自己主子的性子:有水喝就已经是老天照应,茶这种苦得要命的东西,是酸文人才说好的东西! ——难不成,他家主子准备改当文臣? 见徐庄不语,萧云庭眼一抬:“怎么?你不信爷的话?” 徐庄:爷说什么就是什么就行! ——只不过,主子在这乡下住了几天变化也太大了些吧? “主子,您说这杯好,铁定就是那杯好,以属下想制这杯茶的人铁定是制茶高手。” 话一落,萧云庭接得非常快:“那当然,楚家表妹自己学制茶已经学了整整两年,她炒出的茶岂是莽夫炒出来的茶会一样?” 徐庄一脸恍然:哦——楚家姑娘?主子这威逼他喝茶,就是要让他辨别出哪个是楚姑娘炒的茶? 眼前这人,还是他那个深沉无语、冷酷淡情的主子吗? 楚姑娘哎,你真当厉害,竟然把我这主子这头老黄牛几天就改造成高雅君子? 难不成,他马上就要有一个小主母了吗? 只是,主了真的忘记这楚姑娘喜欢的是谁不成? 徐庄想了想,这应该是不可能。 他主子是谁呀? 边关人称灭绝将军萧阎王的人,是那种会忘记某事些的人吗? 徐庄深深的呼了口气:“那是,楚姑娘心灵手巧、聪惠灵性,她炒出的茶不仅仅是茶,还是艺术!” 第75章 茶山出事 萧云庭知道徐庄在拍马屁,可是这马屁拍得好,他听着舒服! ——楚向琬当萧云恒表妹的时候骄纵傲慢,如今她是他萧云庭的表妹了,自然是心灵手巧、聪惠灵性了! “回去与洛诚说好,后天中午派两辆马车来把生茶收回去。” 看来,主子对这茶生意是势在必行了! 甚至为了与这楚姑娘一起做生意,硬让这陈知州多活了好几天! “爷放心,奴才这就去。” 徐庄走了,萧云庭把那壶茶全喝了! 只是悲催的事,从来不知道失眠为何物的他,头一回尝到了失眠的滋味。 站在窗前,看着那朦胧的春雾,想起那小丫头的告诫,萧云庭笑着摇头:还知道教训他说什么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呢,当时在京城的时候,恐怕她家老人也给了她不少老人言吧? 可她呢? 听了吗? 失去了至亲,才让她瞬间长大吧? 亲娘被她气病绵缠于床塌,当女儿不仅不能侍奉于塌前,甚至再也没有见上一面,她一定很痛、很晦。 突然萧云庭有点心疼了,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口气却像个历尽沧桑的人,这两年她过得很难吧? “大公子,您起来了?” 看到静初,萧云庭点头:“嗯,起来了,你家姑娘呢?” “姑娘去茶地了,说没什么事,去茶地帮帮。” 萧云庭一听:“去哪边的茶地了?” “西边的柏树坡,那边的茶树是这两年才种下的,姑娘说去看看那边的茶可不可采了。” “谁跟去了?” “静春跟着。” 萧云庭脸色一变:“就她一个?” “嗯。大公子,村子里很安全的,没有危险,您别担心。” 村子里很安全吗? 萧云庭知道村民是不会动楚向琬的,因为许太医的威信可不是一般的高,但是别的呢? 山匪、野兽…… 萧云庭抄起自己的剑,二话不说就出了门,静初追了出来:“大公子,您吃了早餐再去呀!” 可话才出口,人已不见了踪影。 西边的柏树坡当阳,这里有一片小山坡,两年前楚向琬要自己外公请人在这里移栽了几十株茶树。 茶树剪过枝,每一株不过三尺高,而且十分整齐。 越州的冬天没有雪,春天来得早,三月的气温已经有点高,直晒得人全身出汗。 这里的茶树因为是移栽的,茶叶出得比较晚,此时茶叶地里到处都是野菜,可茶叶才冒出个头。 楚向琬看过之后,把几株比较早的茶叶摘了下来,可一看地里的野菜满地,便与静春欢喜的采了起来。 “啊!”的一声,楚向琬腿一软便倒在地上,一条五尺余长的百花蛇被她踩了一脚,蛇头立即伸她伸了过来,张嘴就咬…… 就在这时,只听得“扑”的一声,楚向琬连反应都反应过来,她人已被人抱在了怀里,而蛇却咬在了别人的腿上。 “表哥!” “别怕,我没事!” 萧云庭没想到他赶得这么巧,只是他更没想到他就差那么几步,实在是急了,他这才急中出乱。 把个放下,他席地而坐,一把撩起自己的裤管拿起剑…… 第76章 第0076 救 他,竟然用身体给她挡毒蛇、用剑划自己的皮肉? 为何,他要这样做? 他是未来的王爷,他这样做,叫她如何报答? 心,在一瞬间就复杂与难言。 只是看着伤口那黑色的血,楚向琬知道这不是她多想的时候,压制住自己‘砰砰’直跳的心吩咐着:“静春,赶紧回家叫静初送解毒丸来,就说表哥为了救我被蛇咬了,是百花蛇!” 百花蛇虽然不是剧毒蛇,可它并不是无毒蛇。 静春跑了,楚向琬坐在草地上,一把捧起萧云庭的腿,伏下吸了起来…… 萧云庭根本没想到楚向琬会这么做,惊谔之后他也不多说了,既然她非要给他吸毒,那么就由着她好了,或许这样她心里会好过一点。 “好了!没事了,不是什么毒蛇。”见血变红了,萧云庭止住了她,并递给她水壶:“涮下口,多漱几下。” “表哥,都怪我。” 楚向琬喝了水漱了口,满脸通红,这次的蛇是不毒,可越州并不是不产毒蛇,而他竟然连看都不看。 “坐下,我好似有点头晕。” 话一落,楚向琬大惊:“表哥,是不是毒已经上游了?快,我背你回去。” 就她这小身板,背他? “你背得动吗?没事,刚才毒蛇咬着时大约是用了劲,有少部分毒没出来,让我靠一下就好。” 这一些,楚向琬想哭了。 万一未来王爷因为这次中了毒,影响了他的功夫,那就完了! 前一世,楚向琬清楚的记得,眼前的男人靠的就是功夫出人头地,作为侯府庶子在侯府受尽折磨,功夫是他唯一的希望! 楚向琬坐在萧云庭身边紧紧顶着他的身体,一只手按在了他的手腕上:“表哥,你别动,一会全叔来了,让他背你回去,我让人立即去请柳公子。” 因为心急,刚才确实是动了内力。 这蛇虽说不是剧毒,可毒性还是不弱,这一会他只是觉得心里有点恶心而已。 见她要哭的模样,萧云庭运过一口气后才缓缓的开了口:“没事,我好多了。刚才,可能是有一丝余毒攻心才会不舒服,别怕,我已经压下去了。” 她怎么就这么毛燥呢? 要不是她如此粗心大意,怎么会连累表哥被蛇咬? 她欠他的是越来越多了,以后她要怎么还这份情? “不许说话!说话会让血走得更快。” “噗”的一声,萧云庭笑了:“怕我被毒死吗?小丫头,这只是只菜花蛇,它的毒只要及时放出来,有三副药就全好了。” 楚向琬心很乱,见萧云庭还开玩笑,脸都气红了:“哪有这么容易?这是毒蛇,不是蚂蟥!万一毒消不清影响了你的功夫怎么办?” 萧云庭不以为然:“一点功夫而已,影响了就影响了,没什么大事!” 楚向琬一听更火了:“什么叫一点功夫?两军对垒,失之毫厘、差之千万,一点点就可能是你的命!怎么能不在乎?” 这话一落,萧云庭的眼光直盯着她问:“你担心我的性命,你怕我死?” 第77章 怕我死吗? 她当然怕他死啊,他死了对她有什么好处? 讨好了这么久,他死了,她白浪费了功夫。 而且他死了,这东璃未来就一定不会有了手握大权、心狠手辣的王爷了吗? 到时候来个她不认识的、或者与她有过节的人占了他的位子,那她哭得出眼泪吗? 楚向琬刚吐完槽,萧云庭的追问又起:“怎么不说话?刚才不是说得头头是道嘛!说,你很在乎我的死活吗?” 被人逼问的感觉不好,楚向琬鼓了一下小脸:“你是我表哥,你死了对我有好处吗?如果是因为今日之事影响了你,你说我会很开心、很快乐吗?” 他是她表哥……这丫头,记得倒真牢啊? “原来,你怕我因为这事死了,内心不安啊。” 当然,不是这个,你以为是什么? 楚向琬本就不是个非常温婉的性子,听了他的讽刺,便翻了翻白眼懒得理他了! ——哟?小丫头还敢跟他耍脾气了? ——敢跟他撒脾气的人,这天下她是头一个吧? 真想说句什么,已经来人了。 听闻大公子被蛇咬了,而且是为了救自己家姑娘,全叔拿着药立即跑了上来:“姑娘,大公子怎么样啦?” 看到他们来了,楚向琬站了起来:“全叔,毒清出了不少,不过余毒还是有的,恐怕今天晚上还是会肿起来。药拿来了吗?” “拿了,水也带了。” 这一会萧云庭已经用内力阻止了毒性的上涌,加上放血放得快,毒血又吸得比较干净,此时是真的没什么大事了。 只是楚向琬急,他觉得看着舒服。 萧云庭被蛇咬,楚向琬很内疚,回到家里亲自去采了药草掏烂给他敷上。 “这一脸沉重的表情,莫不是我这条腿没得治了?” 楚向琬打完最好一个结被这突来的一句给震晕了,她气乎乎的抬头:“表哥,你胡说什么呢?” 萧云庭想咬一口那气嘟嘟的小嘴:“那不是没得治了,你这么难过做什么?或许是觉得我又得在你这呆两天,你不乐意?” 这人,在调戏她? 他不知道她有多内疚吗? 楚向琬狠狠的甩了萧云庭一个白眼:“表哥这是故意想让我难过不成?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如果不是,你还内疚做什么?” 楚向琬一听咬咬唇低下头:“我觉得,我真的很没用。” “你想自己有多能?” 她不是想自己有多能,至少不能总出事吧? 楚向琬一口闷气从胸膛吐出:“我不是这意思!自从表哥来了以后,我不是扭着脚、就是差点被蛇咬,要不是表哥在……” “要是担心,以后跟着我混好了。” 这话一落,楚向琬愣在原地:表哥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跟着他混? 他的意思是,以后会罩着自己这个瓜棚亲表妹? “怎么,不乐意?” 第78章 太乐意了 萧云庭的目光清冷,盯着楚向琬的小脸一动不动,仿佛她要说不愿意的话,立即掐死她的感觉! 楚向琬想:哪有不乐意的事,她乐意的很呢! 这表哥将来是手握重权的镇北王,要是他让自己跟他混,有他当后台,以后谁还敢欺负她呀? 什么定北侯公子、什么义忠伯世子、什么成国公侄子,统统都是一堆软蛋! 想象着未来的爽,楚向琬笑花了别的人眼:“表哥,我乐意,我太乐意了!您可是侯府长子,我只是一个落迫伯府的庶子之女,能靠上您这个大靠山,求之不得!只是,表哥以后是要做大事的人,我一个姑娘家要怎么才能跟着你混呢?”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他虽然是庶子,可是却是长,而且还是侯府的长子,他的本事那嫡子就是拍着马屁股三生三世也赶不上! 突然萧云庭眼光又一凛:“我是要做大事的人?做什么大事?你知道什么?” 她知道好多好多啊,未来镇北王名声威震、京中贵女谈王色变、夜中小儿闻王止啼、朝中权贵闻声颤抖……只是这些她能说吗? 说出去他不把她当成鬼,也会掐死她吧? 楚向琬心里直叫:完了,完了,说漏嘴了哟! 这一会的萧云庭还只是个五品,他也没在边关,自然现在说他要干大事还确实没根据。 怎么办? 楚向琬眼珠一转,小脸一扬,一脸的认真让人无法忽略:“当大官呀!表哥自小离家就进了军营,为的是什么?当然是为了当大官呀,不为了出人头地,总不是去军中玩儿吧?” 见小脸一脸理所当然,终于萧云庭点了头:“你倒懂得不少。不过也不碍事,只要你听话,以后我护着你。” 她听话? 楚向琬心中窃喜:嘿嘿嘿……未来的镇北王说要护着她,她这次算是捡了个免死金牌了! ——萧许氏、萧云恒,你们不是看不上我吗?哼!以后我还看不起你们呢! 镇北王与萧氏母子可是死敌,楚向琬表决心:“表哥,我会很听话的,你今日的话我可记住了!” 这丫头,怎么就这么单纯? 明明看起来一脸精明,而她竟然就这么相信他会罩着她? 萧云庭是觉得又骄傲又好笑:“想要我以后护着你,可以,但这几日我的起居就由你来侍候吧!” 楚向琬抽嘴角:原来,表哥是有条件滴…… 为了巴结未来的镇北王,楚向琬像只小蜜蜂一样忙碌起来:茶水、饭菜、换药,她一手包抄。 静莲一看自己主子竟然亲自动手,心中便郁闷,姑娘不是心心念念着萧二公子吗,对大公子这么好,这是怎么回事? 到了无人处她终于忍不住劝说着:“姑娘,大公子虽然是亲戚,可终究是个外男。而且他只是侯府的庶子,万一让侯夫人知道您与大公子这么好,她肯定会不高兴了。” 这话一落,楚向琬冷光一冷:“她不高兴与我有关吗?庶子又如何?你不过一个奴才,竟然看不起侯府庶子?静莲,我看是把你的心气养得太高了!” 第79章 丫头的想法 这眼光让静莲心中一跳:姑娘的眼光好吓人! “姑娘,奴婢没有看不起大公子,只是奴婢知道姑娘的心,您对大公子好,万一让二公子知道了,他肯定更会讨厌您了!” “我说了一定要嫁给二公子吗?” 什么? 这一下静莲更傻眼了! 自己主子从七岁起就喜欢萧二公子,甚至不要脸面的到处追逐他的身影,她现在竟然说不嫁二公子了? 难不成……静莲心中扑扑直跳:不会的、不会的,一个庶子怎么能比得上侯府的世子甚至于将来的小侯爷呢? 静莲从五岁起就跟着楚向琬,至今已整整十一年。 十六岁的她早已知人事,更知道自己将来要陪着自己的主子出嫁,然后给未来的姑爷当通房。 世上的少女都怀春,静莲也不例外。 萧云恒出身好、相貌更是京城有名的俊公子,身长玉立名例京城四大公子之一,静莲早就想过等自己主子嫁进去后,她一定会好好侍候着自己主子,等主子怀孕的时候,她就代替主子侍候小侯爷…… 可现在,她有点茫然了! 萧家大公子虽然长相也出众,可却读很少的书、而且是个非常不得宠的庶子,走的也是武将之路,这样的糙汉子,怎么比得上那未来的小侯爷呢? 静莲开始患得患失了,特别是萧云庭那冷戾的眼光看着她时,她更是连头都不敢抬。 这天晚上静莲总是发呆,静初觉得很好笑:“姑娘,静莲姐姐这是怎么啦?今日做事总出神,出了好几次错呢。” 楚向琬在门外转悠着,吃多了不走走会光长肉呢。 闻言一笑:“想未来的出路了。” “啊?”静初傻眼:“难不成……她有别的想法?” “是人,就有想法。静初,你有对自己有什么打算吗?” 静初一抬眼:“姑娘,奴婢可是您的贴身丫环,您以后去哪,奴婢就去哪!” “然后等我怀上孩子,你就给姑爷当通房?” “姑娘!” 楚向琬抬眼看了静初一眼:“这么大声做什么?主子的贴身大丫头,不都是这样想的吗?” 静初一听连连摇头:“不!姑娘,我反正不当通房!” “为何?” 静初非常不开心的说:“姑娘,您要嫁的人肯定是您喜欢的人,奴婢可不跟姑娘抢人。” “噗”的一声,楚向琬笑了:上辈子也是这样,一说起让她给萧云恒当通房,她说她不会跟自己主子抢男人,情愿配个小厮。 只是后来她还来不及给她配个她中意的小厮,她就被萧许氏找借口害了! 一想到静初为围护自己而死,楚向琬的心就如刀割,她紧紧的握着静初的手:“静初,我不会让你与我抢男人的,记住!等我找到我想嫁的人那一天,你也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然后我放你出府。” 第80章 小舅舅 可静初一听主子的话吓得连连摇头:“不不,不,静初这辈子都跟着姑娘。等姑娘嫁了姑爷,奴婢就在府中选一家仆,然后侍候姑娘一辈子!” 楚向琬心中一暖:“我的静初就是这样傻。” 静初七岁进府,如今已经六年,六年前家乡遭灾父母带着她们姐弟几个逃难到京城,如果不是姑娘买了她,她的爹娘与弟妹哪里还能活着好好的? “姑娘,奴婢只跟着您,谁也不跟!” “好,我们不离不弃!” 越州的春天雨水较多,半夜下起了春雨。 第二天徐庄过来听说自己主子被蛇咬之事,再一看他包成了粽子似的小腿,顿时有点无语问苍天的感觉:柳爷,您可以失业了!您那药,我家公子根本当成了废材…… “城中如何?” 徐庄赶紧回话:“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大人您回城。” 萧云庭点点头:“嗯,明天下午回城。” 第三天上午…… “表哥,终于没事了。” 楚向琬小心奕奕的把萧云庭的小腿擦试干净,发现伤口已经收拢、腿上已无红肿之状,终于松了口气。 要不是实在拖不起了,萧云庭才不会让这腿好得这样快。 “下午,我们起身进城。” “嗯,我东西都收拾好了。” 静莲一听收拾东西进城,一脸惊喜:“姑娘,那还回来吗?” 楚向琬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不知道。” 应该是不会回来了,至少这个丫头是不会回来了。 静莲一听满脸失望,她真不喜欢这乡下,窝在这乡下一群的泥腿子,看着就恶心! 顿时静莲打定了主意,如果自己主子还要回到这乡下来,她是准备不来了…… 楚向琬回城是早已跟自己外公报备过的,才到三舅的家门口,就已有人来接了:“表哥,谢谢了,我已经到了。” 萧云庭坐在马上看着这许府大门:“自己小心些,有事就让丫头到云天客栈送信,静春两个月后给你送回来。” “嗯,表哥慢走!” 正要进门,一个男子从大门出来:“萧大人?” 楚向琬笑容满面的上前:“小舅舅,我回来了。” 许绍诚含笑点头:“是萧大人送你回来的?萧大人,辛苦啊!” 萧云庭冷冷的扫了许绍诚一眼:“小舅舅太客气了!” 小舅舅? 听到这三字,许绍诚张着嘴:“你你……萧大人,您可真讲礼貌!” 萧云庭抬眼静静的看着他问:“萧某可喊错了?” 许绍诚抽了抽嘴角:“没没,萧大人哪能喊错?我们本就是亲戚,自然没喊错!” 话一落,萧云庭回马扬鞭而去。 楚向琬好奇:“小舅舅,你与表哥很熟?” “表哥?琬琬,是萧大人让你叫他表哥的吗?” 楚向琬点头:“对呀,那天他受了伤在桑园,是我给他治的伤,全叔照顾了他几天。” 表哥……萧云庭,你是我外甥女哪门子的表哥啊? 呵呵……年纪轻轻像个老僧,这是动凡心了吗? 只是,他这外甥女——嗯,挺漂亮的,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如意…… 第81章 表哥表妹 许绍诚看着眼前娇嫩如玉、婷婷玉玉的外甥女,突然感觉到她是真的长大了,比之两年前,不管是个头长大了、而是内心真正的长大了! 静如处子、动如脱兔、灵逸可人、秀色可餐……这家伙,还挺有眼光的! 可是,他好似大了她七岁呢? 这家伙,想老牛吃嫩草不成? 小舅舅……呵呵,他竟然真的叫他小舅舅……好啊,我是你的小舅舅了,呵呵呵…… 楚向琬可不知道自己小舅舅在想什么:“小舅舅,好难得你在家呀,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一声终于拉回了许绍诚的心思,他扬眉一笑:“我也是昨天回来的,进去吧,外公在家呢。” 许太医一妻三妾,楚向琬的大舅与亲姐和宫中的德妃乃她外婆亲生,二舅与一个二姨母是二姨奶奶生的、三舅又是三姨奶奶生的、小舅舅则是四姨奶奶生的。 自己的外婆不在了,二姨奶奶也不在了,三姨奶奶一直在越州尽孝,以京城的时候就只有四姨奶奶陪着自己的外公。 楚向琬知道这个姨奶奶是自己外婆亲自选的,当时自己外婆已年近五十,而外公才四十几,二姨奶奶早不在,所以就选了她的贴身丫头开了脸。 这个四姨奶奶人老实,所以这个小舅舅跟嫡兄嫡姐的关系都不错,唯一可惜的就是他不喜文而喜武。 许三夫人是越州本地的大户商家女,许家三舅在越州打理许家的药铺,家中又没有正经的婆婆管着,这日子一长严然就是个当家大主母。 楚向琬并不在意这个三舅母对她如何,她的母亲是嫡女,而且宫中还有一个亲姨母,三舅母对她不敢怎么样。 只是她有点头痛这个表妹…… “哟,表姐,你不是赖在乡下三催四请都不愿意回城嘛,今天是什么风把你给吹回来了?” 比她只小几个月的表妹就像只刺猬,因为长得不好,刚来的时候因为别人夸了她这表姐长得美,从此就记恨在心。 “妹妹,你这什么话呢,这里是琬妹的家,怎么就不能回来了?” 进来的人正是自己三舅的长子许璃,十八岁的他还在上学堂,因三舅母一心想让他出仕,所以他这个年纪未订亲、未放通房。 许璃看起来一脸的正气,可楚向琬知道他这是装的! 许家在越州虽然不是官宦人家,可架不住人家宫中有位娘娘姑母、家中又有银子的事实,他在这越州也是一个‘太子爷’的存在。 前一世她在越州的时候并未去乡下的院子里住,许璃一直想打她的主意,无奈她唯萧云恒想嫁,对他根本不假辞色! 这一世她早早就躲在了乡下,根本不与这表哥打照面,自然他的目光没有注意到她身上来! “四表哥,您下学了?” 第82章 主仆 许璃在许家第三代中排第四,楚向琬唤他四表哥。 许璃一下学听人说大表妹回了府,好几个月没见到她,想到去年年底她那白嫩静美的模样,于是一脚就踏了进来。 果真是美人,几个月不见,这越发是美得不可多看了! “琬妹,回来了就好,安心在这住着。” 楚向琬可不会给他机会:“多谢四表哥,不过我怕是在这里住不了多久了。” 这话一落,许璃怔住了:“琬妹,你还要回乡下不成?” “不。”楚向琬摇摇头:“外公给京城去了信,恐怕过不了多久,我就得回京了!” “回京?” 楚向琬点头:“嗯。回京。” 许璃不甘心:“琬妹,越州不好吗?你看这里民风纯朴、土地肥沃、气候宜人,比起京城来,这里不是好很多吗?为何非要回去?” 楚向琬笑笑:“四表哥,话不是这么说,不是越州不好,而是琬儿本就是京城人氏,家自然是要回的。” 是啊,京城人氏……姑姑是嫡女、姑父是四品京官,而许家在越州虽然有钱有势,可比起京城楚家来说…… 许氏兄妹走了,静莲一脸惊喜:“姑娘,您真的准备回京吗?” 楚向琬本来不想说,只是要应府许璃才说,见静莲如此兴奋,她表情更淡了:“是准备回京,就看我爹的信什么时候到。不过回京不回京都一样,回京之后我准备去庵中再为我娘守一年孝。” 什么? 姑娘今年冬月就满及笄,回到京城再去庵中守孝一年,那姑娘就叫十六、而她就十七了…… “姑娘,二公子今年十八了,恐怕……” 萧云恒今年十八,明年十九,等她从庵中出来,他早订亲了吧? “与我何干?” 静莲急了:“姑娘不是…姑娘,您不喜欢二公子了吗?” 楚向琬双眼一冷:“他如此无情,我还非得赖上他吗?静莲,你这么心急是为了什么?莫不是你看上了那萧云恒?” 她是看上了啊,可是……可是……她一个当奴才的看上有用吗? “不不,姑娘,奴婢不是这意思……要是姑娘再去山中守孝一年,这满京城的好人家都不记得姑娘您了,到时候您去哪找好人家呀?” 是她找好人家,还是这死奴才想找好人家呀? 楚向琬双眼更冷:“这辈子,我不准备嫁人了!” 啊? 这话一落,静莲更傻了:“姑娘,这怎么能?” “没什么不能的,因为我的过错气死了娘,以后我要代替娘照顾弟妹,等他们成了家后,我就去清修。” 清修……姑娘说,她的一辈子要在庵中度过? 静莲表面上低眉伏首,可内心里已烂如飞絮…… 看到静莲出去了,静初的脸这才拉下来:“姑娘,她这是想做什么?” 楚向琬轻轻一笑:“想找下家。” 静初跳了起来:“姑娘,那你还高兴得起来?不行,这种人,就该被发卖!” 第83章 许三夫人 看着静初气嘟嘟的小脸,楚向琬好笑的瞟了她一眼:“为什么不高兴?至少她跟了我十来年,她能找到一个自己中意的下家,我也算是成全了我们主仆一场!” 姑娘怎么就这么善良呢? 静初非常难过:“那姑娘有什么打算?” 楚向琬一扬眉:“准备帮我一把?” “姑娘!” “呵呵”楚向琬轻笑两声,小手招了招:“过来,我与你说。” 第二天下午。 许家主院,丫头红香端着一碟子点心进来了:“夫人,表姑娘听说您吃不得甜食,这是她特意烤的金香酥烙,说送给您尝尝。” 许三夫人总是口干,作为越州最大药铺的东家娘子,她自然知道这是消渴症的前兆,而甜食对于消渴症来说最致命,寻常她是一点甜食都不进的。 一听说是咸味酥烙,许三夫人倒是好奇,捏起一块放在嘴中尝了尝,终于点点头:“嗯,这味道真好!绮莲,你尝尝?” 绮莲,许三夫人的陪嫁婆子宋妈妈,曾经的陪嫁大丫头,嫁与了许三爷的长随、如今许府的大管事许石头。 宋妈妈一听立即拿起一块,“卡嚓”一声,一股香味渗入口舌,她眉眼都笑开了:“夫人,这味道确实是不错!琬儿姑娘,还真当是个心灵手巧的人。” 那丫头,确实是心灵手巧啊。 在越州不过两年,她一手医术竟然比药铺中那坐堂郎中也差不了多少,老太爷天天以此督促自己二儿与四子。 许三夫人育有三子两女,除了老大许璃愿意读书外,老二与老四两个对读书都没有兴趣,只能让他们学医术了。 许家本就以医起道,学医本是正道。 可许三夫人觉得医道为下九流之道,学得再好就如自己的公爹,一身本事连皇上都夸赞成,可也不就混了个从三品到头? 他能升到从三品,还是宫中有个当妃子的女儿呢。 “再心灵手巧,也是别人家的人。” 宋妈妈一听:“夫人,您说大公子……如果大公子有楚家帮助,加上宫中那位……只要大公子能中个举人,恐怕前途不可估量啊。” 虽然觉得这外甥女长得太艳丽,可许三夫人知道哪个更轻更重。 她眉眼一低:“恐怕难。” 难是一定的,许家三房不仅是庶子,就算不是商户,可老爷只是个白身,无一品级。 “夫人,如果说琬姑娘自己愿意,这事也没什么难的。大公子人物风流、才学出众,如今已是秀才功名,老奴觉得难过并不大。” 许三夫人一听:“去与琬儿说,这点心我很喜欢。璃儿也不爱吃甜食,要是还有的话请她送一碟给她表哥尝尝。” 宋妈妈一听满脸笑容:“是,老奴亲自走一趟琬姑娘的秀越院。” 第84章 小舅舅 楚向琬正在弹琴,听着静初跑进来说宋妈妈来了,她的嘴角渐渐浮起了笑容:“快请宋妈妈进来。” 表姑娘如此客气,宋妈妈也是心情十分好,并客气的说明了来意。 楚向琬一听一脸欢喜:“这倒容易,一会琬儿就亲自动手,等表哥下了学堂正好品尝。这两年在乡下琬儿学的不多,可却学了几种乡下的点心,到时候我轮流做送与舅母与表哥品尝。” 还不止一种点心? 宋妈妈万分欢喜:“好好,那就辛苦了表姑娘了!老奴告退!” 等宋妈妈一走,静初双眉一挑:“姑娘,舅夫人果真有此心思!” 当然! 前一世,她就是这么想的,而且还让许璃来勾引她,甚至还使出诸多手段想成全了她的儿子。 “赶紧去揉面粉,一定要做得比刚才的还香!” 五城指挥所。 萧云庭把这些天的消息都理了理,正想起身叫人,进来了一个不想理的人。 “许绍诚,你又跑来做什么?那制茶的地方弄得如何了?” 许绍诚笑嘻嘻的说:“刚才还叫我叫舅舅呢,这一会就连名带姓的叫我?不知道我那大外甥女要是知道你这真实面目,她还敢不敢与你这个表哥相处!” 萧云庭冷眼看了一眼好友,口气也很冷:“你来,不会是想讨论我这个表哥的性格吧?” “当然是啊!天大地大、娘亲舅大!这可事关我外甥女一生的幸福,我当舅舅的要不当成大事来抓,我还配当她的舅舅吗?萧大人,你这表哥准备一直当下去吗?” 当不当下去,他自己也说了不算! “许绍诚,你觉得我现在有空想这些事吗?” 许绍诚不以为意:“怎么没有空?几个小山匪在你萧战神眼中,那算几根草?别告诉我,你真把他们当回事!” 几个小山匪? 朝中剿了多次都失败而归、多年一直危害百姓的匪人,在他的心中只几个? 萧云庭一脸正色:“许绍庭,我不是神,我只是寻常人!” 许绍诚笑眼眯眯:“可在我的心中,萧云庭就是神!当年在北关的时候,我以为自己会死在那,你像二郎神一样的空降下来,我就知道神来救我了!萧大神,哪一天你真能喊我一声小舅舅,人生乐事啊!如何?能满足我的心愿吗?” 这话一落,拿着笔正准备下笔的萧云庭抬起了头静静的盯着面前的好友:“许绍诚,开玩笑要适度。你自己的外甥女为何来这越州,你不比我更清楚吗?” 说起这个,许绍诚泄了气,不过他不甘心:“子亦,那都是过去的事,她肯定已经放下了。” “你确定?少女初情,终生难忘,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想得到,这道理你不比我懂吗?好了,现在大事当前,不谈这些空事。炒茶的事你负责好,运到京城让刘孝去管,制作的法子千万保蜜好。” 得不到的,越想得到…… “子亦放心,我一定会办好这差事!” 第85章 你退缩了? 楚向琬可不知道自己小舅舅还去与萧云庭专门谈了一次自己,这几天她不是在府中做点心、学针线,就是去茶场看茶色茶。 转眼过了七日,这天中午静初一脸愤怒的进来了:“姑娘,他们真的抱在一起了!” 能不抱在一起吗? 一个吃了加了料的点心、一个有心勾引,才抱在一起还算这许璃有点定力! “别管太多,继续做。” “做什么呀?小琬儿,听说你天天做好吃的点心给你表哥与三舅母,为什么小舅舅就没有吃呢?” 许绍诚大步进来,边说还边控诉自己的外甥女。 楚向琬大眼一甩:“小舅舅想吃,也得找得到您呀!自琬儿进府,小舅舅就找不到踪影了,您这是贵人事太忙啊。” 确实是太忙啊,这几日他天天在外负责收嫩茶、押运成茶入京,他能不忙吗? 不过他可听说,自己外甥女一去,那忙得不眠不休的萧大人,却天天抽空会关心那茶厂…… 许绍诚与萧云庭在北关认识,可以说萧云庭是他的救命恩人,而且两人都是京城长大的人,本就是认识,后来两个成了朋友。 萧云庭的性格,可以说许绍诚太了解了! 战场上敌人闻风丧胆的少年、冷血无情的少将军,要不是因为在军中被某个大官排挤,他绝对不可能离开军营,来当一个小小的五城兵马指挥使。 这人,有雄才大略,又有心狠手辣,假以时日那边的那些个大元帅,谁也不是他的对手。 这样的人,能行给自己外甥女当表哥,实在是太刺激了! 看着自己这婷婷玉立、相貌娇艳的外甥女,许绍诚好心情:“那今日小舅舅回来了,你可得给我做一盘。不,做两盘!” 话一落,楚向琬嘴角一挑:“您吃得完吗?这个火气很重,吃多了要烂嘴角的!” “呵呵,小琬儿不是会做凉茶嘛,给小舅舅做点凉茶不就成了?” 吃酥饼、喝凉茶……行,娘亲舅大! 当天晚上这凉茶与酥饼都到了越州五城司的营中,许绍诚一脸骄傲:“怎么样?我这‘小舅舅’够意思吧?看看,我对你多好,外甥女孝敬我的点心,全都在你桌上了!” 萧云庭靠在床头,眼睛盯着桌上的一盘点心连眼波都没动,七天七夜盯着山中土匪他连饭都不能按时吃,这丫头倒好天天在家中给她‘表哥’做点心? 看来,自己这个‘表哥’转眼就让她抛到天外了? 看着自己这一脸探究的好友,萧云庭眼光无波、声音无情:“特意来孝敬我,看来,你是觉得当我这一个侯府弃子的‘小舅舅’,感觉很好?” 许绍诚挑嘴一笑:“感觉非常好!” “可惜,你不是她的亲爹。” 说到自己那姐夫,许绍诚笑不出来了! 楚家虽然是没落的伯府,可自己大姐夫自己却是个正正经经的四品大员,小琬儿宫中还有个亲姨母……而眼前顶天立地的男子,却是侯府连眼角都不甩一个的庶子。 “你退缩了?” 第86章 口是心非 他退缩了吗? 萧云庭从不承认自己会遇事而退,顿时嘴角一挑:“我萧云庭何曾遇事而退却过?就算是退,那也是为了进!不过你比我清楚,她喜欢的只是我那嫡弟,我可不稀罕心中有另一个男人的女人!” 不稀罕! 不稀罕才怪呢! 不稀罕会天天让徐庄来问茶厂的事,细到今日谁来了都要知道? 男人,也有口是心非的时候啊! 许绍诚一脸不在意:“那算什么?把对手的女人抢到自己身边,看着对手咬牙切齿,那才是人生最大的乐事。萧大人,你不觉得如此?” 抢对手的女人……如果这女人是对手心爱的人,未尝不可……可据自己了解,那嫡弟却是很讨厌她的…… 想到这,萧云庭不知被什么撞了一下,极不舒服:“那我再问你一句:如今的我,适合成亲吗?” 许绍诚一听怔了怔:“确实是不太合适。” 父亲一直喜欢表姑对嫡母万般不喜,然而却不得不娶、不得不睡在一起,纳的妾室每一个都与他心头的朱砂痣有神似的地方,自己的生母最像的是那双眼睛。 他,要么不成亲。 要么,就找一个自己真正喜欢的人成亲。 “所以,什么也不必多说了。而且,如果我要成样的话,一定找一个自己喜欢、对方至少也是喜欢我的人,绝对不会因为对手而毁了自己的幸福。” 越州的三月气温适宜,第二批茶已经制了出来,接到徐庄的信,楚向琬找了个借口带着静初去了徐庄说的那院子。 “楚姑娘,您看这次茶叶的成色如何?” 院子不大,在棚子里架了十口锅。 楚向琬不得不佩服未来镇北王的本事,他找来的人确实是厉害,这炒出来的新茶是越来越好了,比自己这师傅炒的强太多! 看着白瓷杯中的新茶,浓香而清甜。 “第一批茶是快到京城了吗?” 徐庄连连点头:“应该快到了,京城的铺子都准备好了。” 楚向琬想了想:“让他们去京城的民窑中订一批质量上好的白瓷放在店中,开僻一个品茶区,每天专门接待十位品茶人。能说出这茶的特点之人,每人送上一小包奖赏。” 徐庄一听双眼放亮:“姑娘放心,小人这就去信!” “还有,这茶记住让他们要放置于地窖中,并在放茶的缸中一层石灰一层茶包,不可缺少。” “是!” 越州有茶,而且越州的人爱茶者多。 当铭香茶铺的青茶一推出,顿时越州府更悄悄传开了这青茶…… 原本要运去京城的第二批青茶因越州的销量太好,一两银子一斤也不够销售,于是这小院静悄悄的又支起了十口茶锅。 萧云庭知道这茶绝对的赚钱,可也没想到会这么赚钱,京城才送去一批这越州城却不够卖了。 “大人,刘棠叫人去扬州收新茶了。” 徐庄一进来就与萧云庭禀报,他实在是太兴奋了,这楚姑娘的茶竟然有这么好的销路,实在是太让人惊讶。 “京中那这如何?” “徐迁已经传书来了,这几天就开业。” 第87章 茶出名了 北方的品茶人并不如南方多,但是京城少不了南方人,而且这些年来在南方人影响下,这喜茶的人也并不少。 更难能可贵的是,东璃虽然算不得富裕,可有银子的人却不少,特别是京城。 “抓紧送第二批去,价钱不减。” 五两银子一斤,真的好卖吗? 不过主子说送,自然就是送。 徐庄一点头:“大人放心,属下这就去传信!对了,柳公子回来了。” “让他来找我。” “是。” 越州新起的茶铺许家自然知道,许老太医看着这外孙女:“琬儿,越铭青茶怎么与你炒的这茶一样?” “外祖父,琬儿炒的茶没那么好。” 许太医抚抚下巴:“这话倒不假,你炒的那茶香味不差,可色差了许多。那铺子还真赚钱啊,一斤茶叶一两银,这是抢钱呐!” “噗”的一声,楚向琬乐了:“外祖父,许家的药铺人家也说是抢银子呢!” 祖孙两正说着话,许绍诚回来了:“爹,您在家?” 许老太医四个儿子,就算这个儿子最没调调,二十几的人不思量着成亲,也不思量着学手艺,到处乱跑,人影都见不着。 他瞟了小儿子一眼:“这几天又见不着人,跑哪去野了?” 话一落,楚向琬抿嘴偷笑:小舅舅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自己外公! 许绍诚自然看到了自己外甥女的偷笑,他脸一抽:“爹,儿子可不是去野了,而是去干大事了!” 大事? 自己的儿子他能不知道? 生这儿子的时候他已经四十好几了,所以就疏于管教了,这才让他长成了个浪荡子! “我不必你干什么大事,以后不许给我乱跑,我让你三嫂在给你看人家,看好后就给我老老实实的成亲!” 这话一落,许绍诚跳了起来:“爹,我不成亲!” 许老太医脸黑了:“不成亲?你想做什么?二十三岁的人了,还不成亲,你想当和尚不成?你爹我在你这个年纪,你大哥都启蒙了!不成亲可以,与老子断绝父子关系,你就可以不成亲!” 许绍诚想哭! 他真的还有大事要做,未立业可以成家? 看到他眼中的哀求,楚向琬扯住了她外公的衣袖:“外公,小舅舅是应该成亲了,可是这成亲的对象,您可得让他自己满意才行。” 许老太医不松口:“什么叫他满意?儿女亲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母让他娶谁,他就得娶谁!” “外公,话是这么说,可这娶回来的妻子得跟小舅舅过一辈子吧?要是他不喜欢小舅母,然后成了亲就跑了,那您不是害了人家姑娘嘛!两厢情愿,这才是最好的亲事呀。” 许老太医看了一眼把头点得比鸡啄米还快的儿子,想想林氏也就这么一个孩子,他终于松了口:“可以,但你必须去给我看!” 这口一松,许绍诚的脸上全是喜色:“儿子一定听从父亲的安排!琬儿,小舅舅给你带了礼物,赶紧回你院子去看吧。” 第88章 她不善良 小舅舅给她带了礼物? 难不成这几天,他真又跑远去了? 楚向琬满脸喜欢:“谢谢小舅舅!外公,琬儿先回院去了。” “嗯,去吧。” 两年间小丫头变了个人,原本不是太喜欢这个外甥女的许老太医,这两年间他不得不喜欢上楚向琬。 楚向琬出了许老太医的院子没多远,许绍诚赶了上来:“琬儿,等等小舅舅。” “小舅舅,这些天你去哪了?” 许绍诚可不敢说实话,这是机密。 “这里有个药方和几粒药丸,你按这上面要求吃了,然后再接这方子泡二十一天的药澡。” 楚向琬不解:“为何要做这个?小舅舅,我身体很好呀。” 他哪知道为何? 某些人嘴里说他不适合成亲,可行动上却总是让人出于意料之外。 这东西,肯定是从柳历身上抢来了,那个家伙身上好东西多,可想他拿出来比登天都难。 也只有萧云庭开口,他不敢不给! 许绍诚撇撇嘴:“我也不知道,是你‘表哥’特意交给我的,再三交代让你按要求做!” ‘表哥’两字咬得很重,楚向琬顿时明白了他是谁了:“小舅舅,这些天你都与萧家大表哥在一起吗?他还好吧?” “他呀,还行。” “哦,那就好。” 还行就好? 许绍诚眨眨眼:这外甥女好似也没对萧大人有什么想法呀,看来他想当这小舅舅,难度有点大…… 说实话,许绍诚是真心想掇合外甥女与萧云庭的,别人都说那个人冷心冷血、心狠手辣、无情无性。 可真正与他亲近的人才会知道,这是个汉子、是个男人! 得到他认可的人,就是他生命中的一部分,有朝一日他一定能辉煌腾达、凌驾于众人之上。 这样好的男子,总不能便宜了别人啊,虽然年纪大了几岁,可男人越大才越疼媳妇呢! 就算萧云庭话中虽然再三说自己不适合成亲、不会找一个心中有男人的女人,只是这心是能控制的吗? 不会? 这眼巴巴的送这些个好东西来做什么? 今日他看到柳历时,那表情可不是一副甘心情愿的样子! 想到这许绍诚特意交代:“对了,过几天有个姓柳的小姑娘坐来,你帮着带几天。” 让她带人? 楚向琬张了张嘴:“小舅舅,她是什么人啊?外公让你成亲,你这么反感,莫不是……” 莫不是什么? 莫不是他看上的姑娘? 天啊,那还真是个小孩子,他要敢看上,柳历会把他砍成药! 一见外甥女误会,许绍诚立即说:“别乱说!是萧大人一个好朋友的妹妹,才十一岁,听说以前住在山中,性子太天真,所以想请你帮着带带。” 楚向琬一听揪着嘴:“小舅舅这话的意思是,琬儿就不天真了?” 许绍诚瞪了自己外甥女一眼:“你天真吗?小琬儿,小舅舅知道你心肠很好,可是要说天真,我可不能违背良心!” 什么? 她哪里就不天真了? 还违背良心呢! 哼! 臭舅舅,我记下了! 竟然敢说我不天真,你不是不想娶媳妇嘛,总有一天我得给我自己找个小舅娘回来! 第89章 静莲出事 萧云庭给的药方与药丸,楚向琬自然不怀疑,未来的镇北王可不是每个人都会让他上心的! 有了未来的镇北王撑腰,以后她在京城做生意,谁还敢欺负她? 不行,她得赶紧回京城,然后找到余宁儿,再然后联手赚大钱! 对于余宁儿赚钱的主意,两世为人楚向琬都佩服得不行,她的主意仿佛就是天生,一转眼这赚钱的主意就出来了! 余宁儿,你在哪呢? 二十一天的药澡让楚向琬觉得去了地府一趟,要不是小柳絮每天给她扎针,她觉得自己根本不可能坚持得下来。 不过,目前感觉最大的收获就是,她多了一个小妹妹:“琬琬姐,今天有没有觉得自己力气又大了点?” 她的力气大了吗? 好似真的大了不少,以前她可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娇姑娘,如今一通鞭法甩下来倒是胸不闷、气不喘了。 只是为了这一点,吃这么多的苦,她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 “嗯。大了。” 柳絮小脸一扬一脸得意:“我与你说哟,这可是我们柳家的秘法,这药汤很贵不说还得配合我们柳家的秘传针法,以后你就会知道它的好处了。” 力气大的好处? 她又不去当劳工,要这么大的力气做什么呀? 而且楚向琬真的觉得,她的力气或许是比以前大些,可要说成个大力士,她好似没达到那本事。 好吧,既然这是‘大表哥’还人情的礼物,她就接受吧。 楚向琬正与柳絮说着话,静初跑了进来:“姑娘,快去正院,静莲出事了!” 哇,这么快? 顿时,楚向琬的眼里闪动着奸计得逞的精光:“走,赶紧去看看!” 柳絮一听有戏看,紧紧跟上:“琬姐,我也要去!” 看到不怕人多,楚向琬心情很好,她招了招手:“去吧,去吧,赶紧跟上!” 三个姑娘,本着看戏的心,往正院迅速而去…… 楚向琬到了正院的时候,静莲一看到她爬在她面前哭着:“姑娘,真的不是静莲……是大少爷他……姑娘,救救我,救救我肚子里的孩子……” 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爬在地上求人,许璃非常有男人的果断:“表妹,不是静莲的错,要怪就怪你表哥我。是我喜欢她,也是我强迫了她。娘,这孩子是我们许家的骨肉,您也别生气了,不就一个丫头嘛。再说,我都十八岁了,人家十八岁早就当了爹。” 哈哈哈……表哥很有男人气概啊! 是呀,人家都十八岁了,别的男人十八,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他不就当个爹嘛! 楚向琬心里乐得不行,在许家的这些天三舅母被女儿一唆使,让身边的婆婆告诉她,一个姑娘家的不要随便往外跑,要注意些名声,许家不是楚家…… 这是在告诫她,她名声不好,不要出去丢人。 好呀,这下许家的名声杠杠滴吧? 堂堂大少爷,把表妹身边大丫头的肚子搞大了,这个表妹还未出阁呢……这一下,不知道三舅母会如何处置? 第90章 求情 楚向琬脸上是又委屈又愤怒的表情:“表哥,你你……我知道,我被楚家嫌弃没什么地位,可是表哥,这是我的贴身大丫头啊……不看僧面看佛面,至少我是许家亲亲的外甥女,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这话一落,许三夫人气得更是发抖,本想让这外甥女给自己当儿媳妇,没想到竟然让一个贱丫头钻了空子! 这一会许三夫人杀人的心都有了! 外甥女名声是不好,可是她背后的是楚家! 不好的名声,她当婆婆的才好拿捏啊! 可如今…… 看自己那不成气的儿子,听着这外甥女的声声指控,她咬咬牙:“把人送到大少爷院子里,给她寻一个偏间住着,让铺中的刘郎中给她好好把个脉,看是不是真有了许家的骨肉!琬儿,三舅母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许家可是医药世家,静莲在越州二年一直跟着楚向琬,自然也学得了一些医术。 月事没来、闻着味儿就呕吐,这不是怀上了还有什么呢? 她更清楚的是,许璃几乎每天都要折腾她一回,不折腾到她动不了,他就不会松手……比起以后要陪着主子清修一生,她只能赌上这一回! 静莲一听:“我不要看!大少爷,奴婢的月事已经过了好几天都没有来了,一定是有少爷您的骨肉!” 一个不识时务的贱丫头竟然还也狡辩? 心情差得不行的许三夫人脸色铁青:“没听到是吗?赶紧着,把这贱的给我拉下去!” 静莲吓得魂飞天外,死死抱住楚向琬的腿:“姑娘,姑娘,救救我,救救我肚子里的孩子,奴婢愿意来世当牛作马回报您!” 当牛作马回报她? 怕是给她下毒药,慢慢的害死她吧? 楚向琬大眼中含着眼泪:“三舅母,饶了她吧,这丫头跟了我十余年,她不顾我这主子的面子,可是我怎能不顾主仆之情?您饶了她吧,万一她真的怀上了,肚子里可是许家的骨肉啊。再怎么说,这也是大表哥的第一个孩子,求求您了!” 这番话,屋子里的众奴仆上的表情复杂得一时红、一时白…… 大姑娘身边的贴身丫头,竟然还了自己表哥的孩子,这不是活生生的打主子的脸嘛! 这要传出去,表姑娘还如何做人啊? 可是,她情愿拿名声保丫头,因着这主仆之情啊。 许璃一听立即开了口:“对对对,娘,这可是我第一个孩子,您可不能连亲孙子都不要!娘,放了她,好不好?” 她许家的亲孙子? 她许家三房的长孙,就要出自这贱婢的肚子? 这还没生呢,儿子就要死要活护着,传出去了,谁家正经的闺女敢嫁进来? “张嫂子、李嫂子,把这丫头给我带去福琰院,好好照顾着!” “是!” 许璃一听脸上放光:“谢谢娘!静莲,娘答应不计较了,你好好的呆在福琰院,我会常来看你的。” 舅夫人这是放过静莲了? 回院子的路上,静初愤愤不平:“姑娘,您竟然还给她求情?您傻的啊,竟然放过她!” 第91章 放过? 求请? 放过? 那许陈氏,是那么心慈手软的人,她会让三舅这房的长孙出生在一个贱丫头的肚子里? 呵呵……别人不了解自己这三舅母,她还不了解吗? 前一世,她跟着她住了整整两年! 两年啊,还能看不清楚一个人的手段? 上一前许璃娶的是越州城的卢家姑娘,当时卢家也算是个中上人家,只是后来家道中落了,最后三舅母不喜上了卢家,硬是以未出之名休了她! 可这未出,谁知道是怎么才未出? “你说,一个让自己寄予厚望的儿子沉迷于儿女情事的奴才,我三舅母能对她好吗?不过,这是她自找的!” 对,这是静莲自找的! 背主的奴才,就应该没有好下场! “姑娘说得对,这样背主的奴才要是有好下场,那世上哪来的天理!活该,谁让她背叛主子您!” 看着这忠心的丫头,楚向琬眼眶湿润:“静初,你要记住,忠心的丫头在我心中不是奴才,那是姐妹!我不是什么善良人,但是也不是什么无情无义之人,忠心于我的人,我会保护她一辈子!” 话一落,静初微张着嘴:“姑……娘……” 楚向琬含笑:“别说了,你家主子我不傻,谁真心、谁假意,我心里都有数呢!走吧,今日的绿豆糕还没做呢!” 这话一落,静初一阵轻呼:“姑娘,您还做那个?” 楚向琬笑呵呵:“做呀!我三舅母、璃表哥都喜欢,怎么不做?要是今日不做,那人家会怎么想?” 对呀! 她怎么就猪脑子呢? 静初一拍脑袋:“姑娘,奴婢要有您一半聪明就好了!柳姑娘,今日我们来做您所说的伏苓糕好了!” 楚向琬笑了! 她的静初丫头,就是那么纯朴! 解决了静莲,楚向琬心情非常好,天天做各种糕送去许三夫人的院子,面对许海棠的讽刺也当成没听懂,这让众婆子觉得这表姑娘真的大度。 许三夫人觉得自己看不懂自己这外甥女,不过她这大度的模样更让她后悔,越加对静莲怨恨上了。 这一日楚向琬又端着糕点过来了主院,只是刚进主院,一丛树花之后蹿出一个人来:“姑娘,姑娘,救救静莲!姑娘,求求您救救奴婢啊!” 楚向琬知道许三夫人是有手段的,没有手前世能让璃表哥的妻子几年无出? “静莲,你现在是表哥的人了,别这样求我。我听三舅母说,你根本没怀上,可就算你没怀上,你也已经是璃表哥的人了,孩子以后会有的!” 明明她怀了孩子啊,可偏偏郎中都说她没怀孩子,她们这是要害了她的孩子,还要害她的命啊! “姑娘,求您了!救救奴婢吧!” 楚向琬一脸无奈的说:“我是没办法救你的,你也知道我在这里的身份。这样吧,我会给表哥一个信,让她救你好不好?” 静莲哪敢说不好? 她连这个院门都出不去,这一会要不是趁着那婆子方便,她连那个小屋子的门都出不来! “姑娘若能救了奴婢,来生作牛马尝还!” 第92章 樱桃好吃 楚向琬是真的给许璃送了信的,天地良心! 她不是圣母,只是有的事做给别人看看。 只是这许三夫人太厉害了,许璃又不是个有担当的男人,在楚向琬给许璃递了消息后,他就收到了他亲娘送去的两个即美丽又温柔的大丫环…… 楚向琬记得,这两个丫头前世就在许璃的身边,只不一直没生育过。 既然静莲能怀疑孩子,别的丫头却怀不上,这其中的猫腻还用说嘛! “姑娘,静莲死了。”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楚向琬正在吃樱桃,这是早上自己小舅舅让人悄悄给她送过来的,可能是早上才摘的,还带着露珠呢。 捻了一颗在嘴里,楚向琬嘻嘻一笑:“真是美味!我从来没吃过这么新鲜、这么好吃的樱桃,真大个儿!静初,来一个?” 静初摇摇头:“不吃,姑娘喜欢就慢慢吃,这可是舅大人送来给姑娘的,奴婢可不能吃!” 自从送来柳絮后,小舅舅一走就是一个多月不见踪迹,要不是今日让他的长随阿刚送樱桃来,她还不知道他在越州呢。 楚向琬笑笑:“没事,小舅舅说了,这樱桃不能留,新鲜才好吃,来吃几颗。静莲死了,那是她自造。她真的以为我璃表哥只会有她一个女人吗?人啊,心得放宽才好。” 静莲是打破了碗割腕而死的,许三夫人觉得晦气,一床草席把她卷了,让人把她扔进了乱坟岗。 想当年自己被静莲毒瞎了双眼被萧家人扔进了乱坟岗,如今静莲品尝了乱坟岗的滋味,楚向琬心里平衡了! 樱桃好吃树难栽,不下功夫花不开,结了果还有鸟儿抢,尽管这越州的春天来得早,可这樱桃能吃到的人还真不多。 第一次是阿刚悄悄送来的小篓子半篓子樱桃,楚向琬带着柳絮、静初不一会就吃光光了。 可这第二次送来的樱桃不仅个头大、果色好,而且还有一小竹筐,大约有四五斤呢。 “姑娘,今日这个真好,赶紧来吃!舅大人真是太宠姑娘您了!” 楚向琬心间甜甜,前一世她性子别扭惹小舅舅不喜,她与他并无什么交集,更不知道小舅舅如此暖心。 “洗上一盘,一会送去福琰院,让三舅母也尝尝。” “是。姑娘。” 而此时,暖心的小舅舅一身疲惫的正坐在山上的大树下喝水:“子亦,我外甥女说‘我喜欢小舅舅了’说要给我绣个荷包感谢我呢!唉,这么辛苦就为了送点野果子,有她这么感谢我也算是满足了!” 萧云庭也没有好,一身可以用脏乱差来形容,这些天为了摸清楚山匪的老窝,以及它各条退路,一个月来他们几乎是没有好好休息过。 听了这话,他抬眼冷冷的看了许绍诚一眼,然后依旧沉默的喝他的水…… 可这一眼看在许绍诚眼里立即主动的说:“你放心,这荷包一到手,我就转送给你。” 这还差不多! 萧云庭没说话,可许绍诚就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伸手揩揩汗:“你放心,这几天我知道你忙,这事我会办好。” 第93章 主仆心思 许家。 许海棠一看这红艳艳的樱桃,几乎是一把一把的往嘴里送:“娘,小叔叔也真过份,我可是他的亲侄女,这么好的东西他竟然只送给楚向琬?他姓什么啊!” 看着女儿粗鲁的行为,再想想外甥女那成熟懂事大方温柔的模样儿,许三夫人看了她一眼恨恨的说:“有吃还赌不住你的嘴?跟你说了,女孩子家家的这行为哪像个大家闺秀?有空多嘴,不如多向你表妹学学!” 许海棠一听:“我才不跟她学呢,假正经!她要是个好的,会送到越州来?娘就是偏心!” 楚向琬被送到越州来的原因许三夫人倒是知道一些,虽然觉得女子如此不要脸着实丢人,但是通过这两年的观察,她觉得这事恐怕别有内情。 “别胡说!要让你爷爷听到了,小心禁足!” 许海棠翻翻白眼:不说就不是事实了,爷爷也是真过份,一个外甥女看得比亲孙女还重,人老了就脑子坏掉了! ——哼,真不知道那个楚向琬有什么好,一个两个都向着她! 许海棠恨恨的吃着樱桃,不过一瞬间一盘樱桃全进了她的肚子:“娘,我回去了。” 许三夫人有心事,自然不留她:“嗯,别总记得玩,好好把针线功功练练,今年七巧节上能拿个巧女的名次,这对你有好处。” “知道了!” 姑娘走了,陈嫂子才开口:“夫人,您是不是还在想那表小姐的事?” 许三夫人轻叹一声:“现在,只怕是老爷子与小叔都更不会同意了!璃儿不听话,真让我心里烦啊!” 陈嫂子一听,转动了一下眼珠子:“夫人,表姑娘明年三月才出孝,以奴才看不着急。明年四月不是老爷子七十大寿吗,到那时大少爷对两个丫头新鲜感也消失了,那时好好筹划一下不是不行。” 许三夫人一听双眼亮了:“对呀!这京城迟迟没有动静,看来她不出孝是不会接走的了。” 陈嫂子笑呵呵:“等表姑娘一出孝就是老爷子大寿,她也不好意思就走吧?您说对不对?” 当然! 许三夫人定了心,对楚向琬就更亲热了…… “小姐,三舅夫人不对劲啊。” 手中的荷包还差几针,楚向琬认真的绣着,她的绣功真一般,可是小舅舅说让她尽快绣好,他正缺荷包用呢。 “怎么就不对劲了啊,她不是一直对我都好吗?” 三舅夫人一直对姑娘很好? 鬼才信呢! 静初恨恨的瞪了自己家姑娘一眼,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心情:“姑娘,您说三舅夫人是不是想让您给她当儿媳妇呀!这可不行,璃少爷可不是个托付终身的男人。正妻未娶,天天与两个丫头厮混,不思进取!” 楚向琬自然知道许三夫人的想法,如今的她与前世的骄纵完全不一样:大度、大方、温柔、漂亮都不算,她身后站着的是楚家! 昌宁伯府虽然已落迫,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更何况宫中那位是她的嫡亲姨母、外公的嫡女? 三舅,是外公的庶子,还是个白身…… 只是,她也只能想想了,以她估计京城中的信不久就要到了。 第94章 荷包 累、饿、困袭击着萧云庭,七天七夜的放网、收网,他一天没合上两个时辰的眼。 “给你。” 小小的荷包上,一枝修长峻挺的青松,像他一样高傲、挺拨。 瞬间,全身的疲惫消失。 见某人拿着荷包像得了宝一般,许绍诚十分不屑:“就有那么好吗?我看,绣得还不如我家海棠绣得好!” 萧云庭眼一抬,目光一冷:“哦?” 许绍诚抽了抽嘴角立即说:“没没,我开玩笑的!我这外甥女啊性格温柔、相貌秀美、心灵手巧、甜美可人,是这世上少有的好姑娘!” ——你知道就好! 接受到萧云庭的眼神,许绍诚终于知道外甥女一说起萧大人为何一脸怕怕的样子了:“我说,萧大人,下回要不要我告诉她,这樱桃是你送的啊?” 目光又是一冷:“你说呢?” “不不,是我送的,是我送的,我就是一个爱心满满的小舅舅!只是,你这样,所做为何啊?” “关你屁事!” 萧大人暴口了? 许绍诚呆了呆,牙痛! “行行,不关我事,不是我外甥女,你也不想叫我小舅舅,行吗?走了,回去睡觉了!” 看着许绍许出去的背影,萧云庭的目光投到了荷包上:这青松,绣得真好! 缓步上前,拿起自己放在桌上的旧荷包,他把东西全部移入了这新荷包里,然后紧紧拿在手上不肯放下…… “大人,水放好了。” 萧云庭进了后堂,温水中头靠在浴盆的边上,眼睛却盯着不远处椅子上挂着的荷包:绣功虽然不错……可还是没有她的人那么漂亮…… “徐庄,进来。” 徐庄进来:“大人,何事吩咐?” “听闻田间有农家荸荠成熟,去买上十斤给许五爷。” “是,大人,小人这就去办!” 萧云庭点头:“山匪窝里捡来的东西,让许大人去瞧上一瞧,看看他有没有什么中意的,让他捡两项回家送人。” 大人对许五爷可真是越来越好了…… 许绍诚接了消息,一堆的东西挑花了他的眼,楚向琬看到小舅舅送来了吃、又送来了礼物,顿时欢喜得跳了起来:“小舅舅,您真好!我最喜欢您了!” 喜欢他? 许绍诚嘴角抽歪:“小琬儿,前几日小舅舅出门时把你给绣的荷包弄丢了,你能不能再给我绣一个?” 琉璃珠花、水晶手镯,真的好漂亮啊! 虽然不是价值连城,可这两样东西这越州城每一项都得卖好几十两银子呢! “小舅舅,我明天就给您绣!” 这些天五城兵司的人都忙着剿匪,而他则忙着这茶叶生意还带帮忙剿匪送礼,许绍诚真心觉得累了:“那好,小舅舅等着哦,你忙吧,我去睡觉了。” 楚向琬的眼神落在两样首饰上眼珠子没转:“小舅舅,您好好休息!谢谢您,我最爱小舅舅!” ——最爱小舅舅,小琬儿,有只狼在盯着你,你小舅舅我在与狼为伍……只怕将来你与狼共枕时,别骂我啊! 第95章 得瑟 许绍诚出去了,静初进来了:“姑娘,荸荠削好了,赶紧吃吧,这个清火呢。好新鲜哟,舅大人肯定是刚从农家买来的呢。” 水灵灵、白嫩嫩,这荸荠一看就新鲜,楚向琬心间满满幸福:“小舅舅真好,以后我要对他也好!” 静初深以为然:“姑娘,您这么多舅舅,这个舅舅最好!他这些个新鲜水果,听说连太姨娘那边都没有呢!” 啊? 小舅舅这样偏心她? 楚向琬想了想:“静初,去买些中棉布回来,一会我去找双小舅舅的旧鞋,我给他做双鞋吧。小舅舅天天在外跑,身边又没有个人,太姨娘眼睛也快花了,我给他纳双千层底。” 静初连连点头:“嗯嗯,奴婢一会就去!” 半个月后,许绍诚穿着新鞋子进了五城兵马司:“子亦,听说你要回京了?” 然而,某人盯着他脚上的新鞋子:“哪买来的?” 许绍诚赶紧收脚:“街上铺子里买来的。” “我看这鞋做得仔细,我喜欢,脱下来!” 顿时许绍诚暴跳了:“喂!萧云庭,你太过份了啊!这双鞋是我按的尺码做的,你穿不了!” “徐庄,按许五爷的尺码去外面给他买一双新鞋来!” 呜呜呜……许绍诚哭了:他为什么把新鞋穿这来呢,这里有个变态! 楚向琬不知道自己小舅舅的鞋被人抢了,毕竟现在不是说土匪已经抓起了来嘛,许三夫人对她越发亲热,这样的日子就过得很快。 四月底,桑果熟了,消失了快一个多月的静春终于回来了。 “姑娘,你知道吗?我亲手抓了两个土匪!” 听说越州的土匪灭了、越州知州陈大人在剿匪中为了救他的儿子而牺牲了、五城兵马司抓获了土匪头子并砍了他的脑袋,只是楚向琬真不知道萧云庭竟然把个小丫头带去打土匪! 看着兴冲冲的静春,静初好奇的问:“静春,当时你不害怕吗?” 静春一脸胆大模样:“不怕呀!萧大人让人教我的鞭法我使得可好了!一鞭甩过去,立即就把坏人抽倒在地哭爹喊娘。徐庄大哥说了,对待坏人你就要狠,你不狠他就会要你的命!徐大哥还说了,我练本事是要保护姑娘的,要是不好好练,别人就会欺负姑娘!” 楚向琬一听笑了:“姑娘在你的心中就这么重要吗?” 静春一脸认真:“当然重要啊!姑娘让静春吃饱、穿好,跟我爹一样对我好,怎么不重要?” 原来,吃与穿才是最重要的啊? 面对这个憨厚又有天赋的小姑娘,楚向琬笑了:“走,我们去慧园做桑椹酒去!” 主仆一出门,徐庄赶着马车在门外:“姑娘,大人让手下来问问,这桑园的果子可以摘了,你什么时候回去。” 她要去,这人就来接了? 哇,这大表哥真是神算子啊! “徐庄,我今日正要带人去呢,你回去告诉大表哥,他请的师傅可以去了!” 徐庄一听:“姑娘,大人的人已经找好了,就在乡下。手下今日正巧要去那边,不如带您与几位姑娘过去?” 第96章 桑果酒 桑椹酒的做法很简单,只要把桑椹水酿干,然后捏碎它拌上一些石糖与酒曲先放置个十天,然后再根据口味再拌入石糖半封坛口。 不过这种酒不能直接喝,味道太浓太烈,等一个月后再加凉开水封坛放在地窖三个月再发酵,直接能喝的桑果酒就出窖了! 秦大娘听说楚向琬回来了,立即送了一些粽子过来:“这是大娘留了腊肉做的,味道不错,你尝尝。” 马上过端午了,各家各户都开始做粽子。 秦大娘做粽子的手艺非常好,楚向琬非常热情的请她进来坐,甚至送了她一包夏茶。 虽然秦大娘帮着楚向琬收了两个月的鲜茶,可自己真没有舍得买一包这种茶回来。 看到这一包青茶,她欢喜得连眼睛都眯了起来:“姑娘,您太客气了!” 楚向琬笑呵呵的说:“哪里哪里,这两个月可真多谢秦大娘帮忙,您要喜欢以后我让全叔每年给您送一包。” “那那不行,这东西在城里卖得可贵勒!够了,够了!托姑娘的福,老妇这两个月可赚了好几两银子!多谢,多谢。” 楚向琬笑笑:“大娘不必多礼,明明我想把园子里的熟了的桑椹果采下来,您看能不能帮我请几位大娘来帮忙?工钱按斤算,采一斤两文钱。” 啥? 人家园子里的桑椹果还能卖两文一斤? 这许家的桑园那果子可是满满一园,一天随随便便了也能摘个几十斤啊! 秦大娘张着嘴:“姑娘,要请多少人啊?男子行不行?” “行行,只要做事仔细的人,都行。” “那容易,姑娘就等着吧,老妇这就去叫人!” 慧园的桑果热闹的开采了,越州府,徐庄看着手中的命令:“大人,皇上这是着急了啊,新的知州都没到,您这一走还不乱了套?” 萧云庭扫了一眼:“他急,我不急。你去安排我们的人分批走,留下一些人手准备护那桑果酒等物进京。” “那大人您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萧云庭眼神转了转:“再说。” 从越州往京城快马要七天左右,可得千里宝马。 从水路走倒是不辛苦,但只能到幽州,不过得多上十几天时间。 主子不说哪天走,徐庄就不再问了:“大人,这山间的杨梅熟了,要不要摘点送去给表姑娘?” 某人双眼一亮:“能吃了吗?” 徐庄连连点头:“能吃了,这两天手下在山中转了两天,发现尖石峰那边有两棵杨梅树,那个头极大,而且极甜。” “走,牵马去!” 五月的太阳非常热,楚向琬从慧园一进小院,静初立即笑盈盈的跑了出来:“姑娘,五爷送了冰镇杨梅过来了,好大的个啊,赶紧去吃吧!” 楚向琬双眼一亮:“小舅舅来了吗?这双新鞋不知道他合不合脚,上回的说紧脚没有穿呢。” “没看到五爷,倒是徐庄大哥来了,他捎来的。要不,鞋子请他捎回去?” 第97章 京城来信 楚向琬不喜欢去许府,既然土匪没了,还是这乡下自在:“嗯,让他带回去吧,也不知道这回合不合脚。” 不合适也没办法了,这千层底难纳,一双鞋是她与静初花了好几天时间才做好的,再做一双她恐怕没时间了…… 徐庄带着回礼回了指挥所:“大人,这是表姑娘让手下捎给许五爷的新鞋,等他来了再给?” 萧云庭表情冷淡:“嗯,放那!” 徐庄一听立即放下鞋走了,不一会鞋子就在了某人的脚上:白色的鞋底、黑色的鞋面,没有任何特色,但是好不好只有他的脚才知道。 站在床上,某人来回的走着,终于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真舒服! 慧园的桑果前前后后采了七天终于全部采完,一只坛子装二十斤,整整齐齐排了三十只。 静初喘了口冷气:“姑娘,这怎么运往京城啊?” 楚向琬笑笑:“不必担心,我们雇船往北,到达幽州再请商队送去京城。” 一路上花费自然是不少,可是到时候它的价值却会远远高于这点花费,前一世桑果酒、苹果酒、葡萄酒被余宁儿卖出了天价! 五月初七,京城的信到了。 楚向琬很快就回了府,许三夫人脸色不好:“怎么这么快?” 王妈妈眼光一闪:“姑娘这两天怕是要走了,不如让大少爷?” 许三夫人知道不行,要是还在孝期就出了事,自己公公会把这三房当弃子:“都是璃儿不争气!要是他争气,不出那贱丫头的事,一个小丫头根本就不是个事!” 王妈妈心叹:别人家的少爷十五岁就有通房,可璃少爷十八岁都没有开过荤,哪里禁得住贱丫头的引诱啊! “明年璃少爷去京城读书好了,到时候让他住楚府,或许还有机会的。” 许三夫人知道机会不大,可也只能这样了:“走,去看看那丫头去。” 许绍诚去码头订了下船只,又在越州最大的镖局雇下了两个保镖,五月初十楚向琬正式回京。 回头南望,站在城门口,楚向琬知道这一生恐怕就永别了这美丽的越州了。 几年后因皇上病重,自己外公还是会招回京城,越州就只余下三舅舅一家,小舅舅也在京城立足,她恐怕也不会回来了。 静初见楚向琬的眼神恋恋不舍,以为她不想回京城,立即安慰她:“姑娘,别怕。回到府里,奴婢与静春都护着您。” 怕? 怕什么? 怕那张姨娘,还是怕那楚向宁,或者是怕那萧许氏? 楚向琬不否定张氏是有手段的人,以轻贱之身竟然能让满口仁义道的楚大人宠如入骨,不得不说她是女人中翘楚。 自己的娘也不是那种傻白甜,可她能在娘的手下斗这么多年,就算楚荆是在府外怀上的意外出生了,可进了府她依然能安全生下楚向宁,不得不说她本事大。 只是上辈子她都不怕她们,重生一回,她还怕她们? ——哼,张氏、楚向宁,只要你们不惹我们姐弟,我楚向琬可以不报仇,但是我楚家的东西你们一分不少的给我吐出来! 至于萧家,从此与她无任何纠葛,这一世她不找他们麻烦,算是上一世自己死乞白赖非嫁给萧云恒的补偿吧! ——只希望,你们也别来惹我! ——萧云恒,这辈子,我们就两清了! 第98章 回京 马车启动,越州城渐渐看不清了,最后马车又停在了洪园码头。 见自家主子总看着越州城的方向,静初只能提醒:“姑娘,可以上船了。” 越州到京城走陆路的话要翻过几座大山,而越州水路方便,可以直通离京城只有两百余里之遥的幽州。 今日的船很大,上上下下共有三层。 底层是船家与水手生活居住之所,二层三层又分为前舱与后舱,三层前后今日分别被四家人包租下来。 许家包的是三层的前舱,这里位置好、视线极佳,站在船舱前能极目远望。 这位子好,价钱也不低,只是小舅舅说这是他送给外甥女的礼,不让她出一分银子。 “小舅舅,后面琬儿给您做的那双鞋合脚吗?这几天太忙,也没看到您,都忘记问了呢。” 说到鞋,许绍诚脸皮一抽立即点头:“合脚、合脚,太合脚了!琬琬,你手艺是越来越棒了!我很喜欢、很喜欢哈。” 很喜欢吗? 楚向琬看看许绍诚脚下的鞋,一看就是外面买来的:“小舅舅,那您为何不穿啊?” 许绍诚想哭:我想穿啊,可是没我的份! “哦哦,是这样的,琬琬做的鞋那么好,小舅舅出客再穿。这出门办事嘛,还是外面买的鞋穿着不心疼是不是?” 这话一落,楚向琬笑眉弯弯,双眼成了月牙儿:“小舅舅,您不必这么省,等您回京城,我包了您的鞋。对了,我回去后,就会慢慢的给您做,多给您做几双,别舍不得穿啊。” 听了这话,许绍诚心在滴血:我亲亲的外甥女儿哟,你就是做上一百双送我,你小舅舅我一双也没得过隐啊! ——可不能便宜那坏蛋! 许绍诚立即说:“不用不用,你太姨娘给小舅舅做了不少,我有鞋穿呢。这做鞋子又费功夫,你回了京城事儿多着呢,就不用了!赶紧去安置吧,一会得开船了,小舅舅先下去了哈。” 楚向琬点头:“小舅舅,您早点回京,我会想你的。” “好!我不会太迟,最迟十月肯定到京,你一路小心点。一会小舅舅给你租的保镖就会到,到时候那两间房就留给他们住。这两个保镖是我的朋友,你只管放心把安全交给他们。” 他办事,楚向琬放心:“哎,知道了!” 小舅舅下去了,楚向琬立即上了船,指挥着大伙放东西。 东西都放在了底舱,她们租的这前舱有四个房间,两个制丝婆子住一块、静初与静春住一块、楚向琬一个人住一间,不过两个丫头轮流来侍候。 至于两个保镖,目前她还没有看到,不过楚向琬放心自己小舅舅办事。 这舱间也修得极好,几乎各间都不相连,这样各家之间可以互不打拢。 这样的船是方便了有女眷的人家,可价格也贵上了不止一倍,从水路入京,路上要走半个多月。 楚向琬刚把东西放下,却听得静初在叫:“姑娘,您看,大公子带着徐庄大哥来了!” 大表哥来了? 好久没看到他了呢,难不成他今日回京? 第99章 遇到 船还在码头上,而他却站在上船的踏板上,楚向琬一低头就看到徐庄正在与船家说话:“东家,我家大人要不是有急事回京也不会来为难你,通个方便吧!” “哎呀,这位爷说什么话呢,凡要是能通融,在下莫不愿意啊。只是这四家都住满了,唯有许太医家又全是女人,实在是不方便啊。” 他是从不求人的人,今日非得上京,莫不是真有急事? 楚向琬下了楼:“东家,这位是在下表哥,正巧我那边还有一间空舱,让他们上来吧。” 静初一听心中有点不安:“姑娘……” 好多日没见到这位‘表哥’了,只听说越州城外的土匪消灭了,他急着上京绝对是有正事。 与人方便,与自己方便嘛,以后她还得靠这大表哥混呢! “静初,表哥是亲人,没什么。” 姑娘都说没什么,她一个奴婢自然不会二话。 船主家闻听让他们上船,而且这两人还另外出了路费,自然是欢天喜地的把人请了上去。 “表哥,近来还好吗?” “还好。” 一如以往的不爱多话,或许是因为有好久没见面,所以陌生了,让人越加感觉到难以亲近…… 未来王爷自然是傲娇的,这一点楚向琬十分清楚。 一到京城,他们见面的机会就不会多了,于是她决定在一路上,与这个天降‘表哥’好好的拉拉关系。 “表哥,小柳絮与她哥哥回家了吗?” “嗯,等过段时日他们也会回京。” 柳絮也会去京城吗? 楚向琬很开心,坐在前舱外的小桌前她笑问:“表哥喝茶还是喝开水?” “茶。” 徐庄站在一边看着自己大人这无波无情的脸,顿时心中一阵鄙视:明明半个月前就要上路的人,偏偏等着今天就算了。可既然上船了,还僵着个脸做什么? 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家的主子竟然这么会装,不过看在他从来不对哪个女人看第二眼的份上,徐庄也认了。 “大人,属下刚才路过香糯斋的时候买了点糕点充饥,可要尝几块?” 徐庄这人虽然不满他对楚向琬这么好,可他非常的机灵,而且分得清什么叫仆什么叫主,这一点让萧云庭对他另眼相看。 “送上来吧,正好表妹也尝尝。” 呵呵……果然,他这手下当得就是到位啊! 越州是富庶之地,这里的人喜欢吃糕。 香糯斋的香糕更是闻名越州,它香软清甜、品种繁多,是城里大户人家后宅女眷最喜欢的糕铺之一。 只是楚向琬真心不知道,这冷漠无情的镇北王,竟然好这口? 就在楚向琬惊讶之时,徐庄已经把糕点全拿出来了:红枣糕、黑米糕、栗子糕、小米糕,一样一包摆了一桌……这是要开糕点会吗? “干嘛看着?不喜欢吗?” 香糯斋的糕点极贵,这四种尤其贵,打零工的农人一天也买不了一斤这种糕。 一个大男人,竟然好甜食? 好违和的感觉! 楚向琬抽抽嘴角:“表哥没吃早饭吧?你吃,我这会不饿。” 第100章 好大的保镖 他吃? 他一个大男人吃这个? 声音清冷、表情僵硬:“那就一会再吃。静春,把糕拿进你家姑娘房间去,等一会她饿了再吃。” 这些糕点,是大公子买来给自己家主子吃的吗? 难不成,大公子知道今日姑娘回京,所以特意赶来与她们一块走? 静初有点不安定了:要是大公子知道自己家姑娘喜欢的二公子,那怎么办? 大公子真的很好……只是,他好似十分的厌恶侯夫人与二公子……要是他知道自己家姑娘喜欢的就二公子,会不会就此厌恶她? 别说静安傻眼,就是楚向琬也傻眼:“大表哥,这糕点……” “不喜欢吗?徐庄不会买,一会我教训他!” 她是这意思吗? 不知为什么,楚向琬心中忐忑不安了:大表哥,我招惹了你吗? ——我……我不想招惹您,更不想招惹您萧家任何一个人,我们能不能只当表兄妹? 可这话,楚向琬是万万不敢问的! 不说她不敢自作多情,就是这未来镇北王的性子,那绝对不是个什么人都能拒绝他好意的人…… “表哥,你知道我今日回京吗?” “嗯。” 这么直接,楚向琬倒是怔住了:这什么意思啊? “表哥,你回京城办事?” “回调了。” 回调了? 这就是说,未来的镇北王,已经开始往成王路上走了吗? 楚向琬头一低,突然发现某人脚上:这不是她给小舅舅做的鞋吗,为什么会在他的脚上? 心,就突然的乱跳…… 就要这时,船家在吹号子,这是准备开船的信号,她也没空多想了。 自己小舅舅说的两个保镖却不见上来找自己,看了看一脸镇定的萧云庭,楚向琬有一种说不出的怀疑:莫不是他知道自己今日离开越州回京城,带着他的手下来护送她进京的吧? 不可能吧? 未来的镇北王,竟然会来送她这样一个肤浅的女子? 不可能! 就算他们已经很熟悉了,可楚向琬也清楚,她恐怕还入不得他的眼,当然更不可能的是他清楚自己来越州的原由…… 楚向琬并不会自作多情,这一世她除了寻找冀郎之外,谁也不嫁! “表哥,您帮我问问船家,小舅舅给我雇的保镖还没来呢。” “他们不来了。” 果然是这样? 楚向琬是真的傻眼了:“不来了?为什么不来了?” “出城的时间刚好碰到你小舅舅带人出城,说是给你请的保镖,正好我也要回京,于是把他们给辞退了。” 未来的镇北王,当她的保镖? 楚向琬谔了谔:“表哥……这这……” “这什么这?你觉得我不如那两个保镖?再说,这只是举手之劳,如果你真觉得不应该省这份银子,那我们主仆一路上的吃用就你包了。” 这是吃用的问题吗? 楚向琬抓抓头:前一世她就是请了保镖进京的,当时就她带着静莲、静初,还有一对江湖老夫妻,也是顺利到了京。 只是这一世,为何这么多改变? 是因为她遇到了这个镇北王‘表哥’吗? 第101章 挑房间 未来王爷当保镖,楚向琬觉得鸭梨山大! 等他登上王爷之位,突然想起曾经自己这个小毛丫头当过保镖的历史,他会不会怕没脸,直接把她给“咔嚓”掉呢? 突然,楚向琬觉得,自己的脖子凉嗖嗖的…… 请进了一尊大神当保镖,这一路上,看来她又是当丫环的命了! 侍候好,看能不能到时候他想起来会心软一点? “表哥,您说什么话呢?您护琬儿入京,这是天大的人情,琬儿包食用这是天经地义!一路上,就多多拜托表哥了!” 这还差不多! 萧云庭抬头看了楚向琬一眼:“我住哪间?” 他住哪间呢? 想起许家别院之事,楚向琬小心奕奕的问:“表哥,您想住哪间?” “那你住哪间?” 完了,他果然又来了! 不止楚向琬心下颤抖,就是静初也心肝儿跳:我的大公子爷,您要住在姑娘隔壁,会坏了姑娘名声的啊! 这主仆一脸要死的表情让萧云庭眼光更冷:“没听到我问吗?小小年纪这耳机似乎不行,等到了京城柳历回来后,让他给你好好看看!” 这话的意思是,她耳聋了? 可不能让他生气,楚向琬轻咬了一下嘴唇:“表哥,我住这间。” “嗯。徐庄,把我的东西放在那间!” 手一指,楚向琬松了口气:未来王爷住的房间与她正好是一板之隔! 虽然这板也不厚,可比起住她旁边这一间,两人住的正好是背对背的房间…… 静初松了口气,楚向琬也松了口气,欢天喜地的对静初说:“静初,去给大公子收拾一下。” “哎,奴婢就去。” 一切准备就绪,船起动了。 萧云庭虽然自称为‘表哥’,但他性子本就冷,而且这船上人却不少,他进了船舱后大半天都没出来,吃了中饭又进了舱。 刚开始静初还是有点紧张的,毕竟这个大公子是个大男人,而且自己家姑娘心里想的人又是他嫡弟,倒时候传出闲话就不好了。 本来自己家姑娘就被萧府人看不起,再传出这样的闲话,她家姑娘就不要嫁人了。 可萧云庭第一天如此,第二天、第三天甚至五天后还是如此,除了徐庄会时不时的出来指点一下静春的鞭法时,根本就让无感觉不到船上还有这两人。 其实是静初不知道,每一个晚上萧云庭都会在甲板上练功夫到天亮……只不过没有惊动任何人而已。 这一日静初醒得早,静春已经在外面扑腾了。 一不小心,静初撞在了人身上:“徐徐……徐侍卫,对不起,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徐庄刚指点完静春的动作,没想到一转过船角被人撞了,看着静初红红的小鼻子摇摇头:“没关系,我没事,你鼻子还好吧?” “好好……我挺好……” 可话未落“叭嗒”一声,一滴鼻血滴落在甲板上…… “赶紧把头抬起来!” 静初是个沙鼻子,一撞就出鼻血,这个没得治。 被人抱起倒挂之后,她发现徐庄一脸紧张:“徐侍卫,我没事……” 第102章 后悔 徐庄知道自己主子刚睡下没一会,立即压低声音:“别说话,静春赶紧拿帕子来!” 脸红耳赤的静初才想到,她家姑娘还没起来呢:好在姑娘没起来,要不然见她被徐庄一个大男人抱着,肯定觉得失礼了! 这一乱,楚向琬自然醒了,她立即跑了出来,一见是静初的鼻血又出了,便安慰徐庄:“别急,你赶紧把她放在这椅子上,我给她按摩两下就没事了。” 说罢,等徐庄把人放下,她立即拿起静初的手,在她的虎口上左右捏动几下,来回几次后果然就没事了。 “出什么事啦?” 萧云庭走了出来,徐庄默默的站去了另一边:他家主子,是真的在睡觉吗? 难得这么早看到他,楚向琬朝着萧云庭甜甜一笑:“没什么事,静初是个沙鼻子,一撞就出血。表哥,早。” “嗯。没事就好。” 说罢,转身就走…… 好几天表哥都不出来,楚向琬想他可能是在避闲,他并不是个不守规矩的人。 但是,这样可不行啊,这样的关系到了京城,她以后能巴结上他嘛! 见他又要走,楚向琬开了口:“表哥,你吃了早饭吗?” 娇若黄鹂的声音让萧云庭止住了脚步,这些天他每天晚上都守在她这屋边不敢睡,白天他不仅要补眠,更重要的是两个婆子在一边,他不想给她惹闲话。 可是,这声音,实在让他迈不开脚…… 回头。 眼前的女子婷婷玉立、笑脸盈盈,一身淡荷色的长裙、淡淡的荷花在白纱的印衬下若影若现……小小的腰一手还会有余、丰满的胸口却像偷了两个柚子极为醒目、巴掌大的小脸配上秀气的流云髻,就算只有两支素色平常的钗点缀,也是让她风华绝代…… 那药方对她,效果竟然这么好? 那天上船时人多,男子直视一个女子是极不礼貌的行为。 所以,那天他没敢直视她。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今日仔细打量她才知道,不过两个余月,而她似乎长高了、长大了,不再像个小丫头,而像一颗红果子诱人吞食了! 这样的她再回京城,自己那嫡弟还能视而不见吗? 突然,萧云庭后悔了! 后悔逼柳历拿出了那药丸与药方,后悔把柳絮送去给她松筋活骨了! 心,就在一瞬间突然像活了一样要跳出胸膛来! “我……” 没等萧云庭话说出来,徐庄立即抢了话:“还没呢,表姑娘,我家爷还没吃早饭。” 话一落,一阵冷气甩过来,五月的气温本已开始炎热,硬是让徐庄打了个寒战:我的爷,我做错了吗? 徐庄真是不明白,自己主子白天不出舱、晚上就在甲板上守着,他到底在想什么? 要说他喜欢这楚姑娘吧,可进了城后他却一眼也没去许府看过她。 要说他不喜欢她吧,不说那山中的应季野果,那可是三天两天送,不管再忙都让他准备好。 这些都是小事,可柳爷的那舒筋增气方子与药丸,他送去了给她不说,还把柳姑娘送去陪了她一个多月,甚至为了护她进京城,就这么硬拖了半个月。 第103章 庆幸 在徐庄的心中,主子能喜欢上一个姑娘,他就谢天谢地了! 只要主子能喜欢,姑娘什么身份、什么模样,徐庄已不求了。 别人家的儿子年过二十孩子都满地跑了,只有他的主子,总是一个人孤寂的过日子,没有喜怒哀乐,活得像个老人。 纵使楚向琬心中只有萧云庭的嫡弟,徐庄也不在意了,只要他家主子喜欢,他愿意为他做一切。 可一到这船上,楚姑娘挺和气,也时时关心他。 可他呢? 自从上了船,他不赶紧与姑娘培养感情,天天呆在舱里不出来。 心里再喜欢,这有用吗? 别说回京城的路也就么半个来月,就这样下去,半年也不行啊! 想到这,徐庄赌气的撇开眼,不去看自己这不争气的主子脸色了! 楚向琬可不知道徐庄已在百转千回,一听萧云庭还没吃早饭便笑呵呵的说:“正好,我也没吃呢。静初,让江妈妈多送点早点上来,我与表哥一块吃。” 船上的饭菜实在难以入口,买来的两个婆子其中有一个姓江的,年轻时在大户人家当过厨娘,手艺不错。 静初听闻她说起做吃食,于是自作主张与船家沟通,租了一个炉子,每日请江妈妈给主子做饭菜。 静初闻言立即下去了,徐庄也跟着下了底舱。 舱前,就他们两个。 萧云庭不说话的时候,楚向琬还真是有点怕他的:“表……哥,您来杯白开水吗?我听说,人早起的时间每天一杯白开水喝下,对身体很好呢。” “嗯。” 一个字,这是表示喝白开水好呢、还是代表他喝白开水? 楚向琬泄气:多说几个字,会割你的舌头吗? 让人猜,真费劲! 不管了! 礼多人不怪嘛! 喝不喝是他的事,拿不拿是自己的事! 楚向琬转身:“表哥坐会,我去拿白开水。” “嗯。” 听到这个‘嗯’字,楚向琬心中一声长叹:刚才未来王爷那个‘嗯’字是认同她的说法,他要喝白开水! ——娘唉,与未来王爷打交道,真的好累,好在就这几天,不会一辈子啊,否则早生华发就是她了! 楚向琬的表情自然落入了萧云庭的眼里,看着这婷婷玉立的身姿进了舱,他严厉的表情才松了下来:小丫头,我本想离你远点的,是你勾引我的! 在船上能做的东西不多,可是江妈妈手艺真不错,这馄饨、小笼包都做得味道极好。 见萧云庭面前的吃食很快就吃完了,楚向琬低头看看自己连半碗馄饨都还没吃完,顿时张张嘴:“表哥,不够吗?” 可话才落下,她面前的馄饨到了别人面前,只见他一手拿碗、一手拿筷子,然后把她的馄饨分走了一半…… 顿时,楚向琬的脸烧了起来:“表哥,这个我吃吃……吃脏了……我让江妈妈再给您下一碗……” 然而话没说完,一双筷子又伸到了她跟前的碟子中,一只小笼包又进了某人的嘴,那小半碗分去的馄饨已呼啦啦的下了某人的肚。 第104章 茶杯 听到筷子落桌的声音后,紧接着:“茶,新茶半浓。” 红着脸在发呆的楚向琬终于听明白了:表哥大人要喝茶,要喝新茶,半浓…… 丫头与婆子都去吃早饭了,顶舱就他们俩个,楚向琬立即站了起来,拿来了茶杯与茶叶:“表哥,开水不开了,我去下面拿上来!” “不必!徐庄,拿开水去。” “是!” 徐庄什么时候上来的? 听着这话,楚向琬张着嘴:天啊,他没看到刚才大表哥抢她的早点吃吧? 徐庄自然看到了! 当时,他差点惊掉了下巴! 跟在主子的身边十几年,徐庄他们四个太清楚这主子的怪僻了! 别说吃别人碗里的东西,就是平常吃菜,他都要吃小份,而且茶杯更是从不让人共用的! ——我的主子哎,你总算开了点窍呀,对呀,喜欢了就去抢嘛! 徐庄很快就提来了水,见楚向琬拿出一只莹白色的茶杯,一看不是新品他立即说:“姑娘,我家主子有专门的茶杯。” 楚向琬一听脸色一讪:“那就最好,在船上也没带全东西,我这个茶杯也就自己用了两回。不过表哥有就更好了,虽然这茶杯我每天都在热水里泡,总归没有你自己的用起来舒服。” 这话一落,徐庄心中直叫:完蛋了,这下我死定了! 果然,一阵冷嗖嗖的目光甩来,徐庄发现额头上出了冷汗,几乎是以冲刺的步子跑进船舱,只听得“叭”的一声…… “爷、姑娘,对不起,刚才奴才不小心把茶杯掉地上了摔坏了!” 果然,一只深红色的紫沙杯摔掉了耳、身上三条大大的裂痕…… 楚向琬谔了谔:现在的徐庄,竟然是这样的鲁莽? ——未来的大将军啊,他这性子上战场没被对手杀了,还能立大功,这真是老天有眼? “表哥,要不就用我这只对付一下?等明日船靠岸,再给你买只新的?” “不用,就这只好了。徐庄,办事冒失,罚三个月奉禄!” 徐庄哭:他三个月的奉禄一共六十两,刚好是这只茶杯的价…… ——主子,你这个赏罚不明,奴才不混了! 楚向琬有一对对杯,这是其中的一只,平常用来喝白开水…… 见徐庄被罚了,她有点不好意思:“那……那这只暂时给表哥用,我还用一只,那个我用好了。好吗?” “嗯。” 听到他同意了,楚向琬松了口气:“徐侍卫,麻烦你拿去用开水煮煮,这样更干净些。” 煮? 煮个屁! 今天他要煮了这个杯,明天他家主子煮了他! “表姑娘,我家主子十二岁进军营,打仗的时候几乎是泥里来水里去,吃饭时更是大锅抢着吃,没这么多讲究。不必如此,爷从不讲究这些的!” 这解释非常合理,楚向琬一点都不怀疑。 本来这茶杯就是很干净的,只是她怕这未来王爷嫌弃,所以才这么说的。 楚向琬闻言一笑:“表哥在军中的时候,肯定很辛苦吧?看我问的!军中哪有不苦的呢?可男从想要建功立业,军功是最快的了。” “还行。” 第105章 不会聊了 还行? 啥意思啊? 是上升快、还是辛苦程度? 跟这种沉闷的男人聊天,真当是个聊天死!! ——还好、还好! 楚向琬悄悄拍拍胸口:好在只余十余天了,等到了京城,就不用如此辛苦与一个不会聊天的人聊天了! 唉! 看着远处的江面,楚向琬长叹一声:要不是知道眼前这沉闷男人是未来的镇北王,本姑娘也不侍候了! 想起前世萧云庭的夫人,楚向琬奉献上一丝同情:跟这样的男人过一世,比跟萧云恒那样的渣男过一世,同样的不幸福吧? 而这一边,看着慢悠悠品茶的主子,徐庄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他转身小心的擦去额头上的冷汗:姑娘,多与我家主子说说话,这样他才不会记得我的错…… 然,徐庄的愿望落空了! 因为楚向琬也不知道要聊什么了! 一聊就死,她自己都快聊哭了! 气氛变得尴尬,看着只喝茶的主子,徐庄真想敲破他的脑袋:他的主子在战场上运筹围幄、敌人闻风丧胆,在衙门里洞察秋毫、精明如鬼,为毛在面对自己喜欢的姑娘面前,却聊个天都不会? ——柳爷、寒爷,以后多教教我家主子吧,这样下去表姑娘的心里还能把二爷忘掉吗? 就在徐庄恨铁不成钢之时,静初跑了上来打破了沉闷的气氛:“姑娘,您快看,那里有好多的鸳鸯呢!” 顺着静初的手指一看,那对面山谷里,一群水鸟自由自在的在游戏…… 徐庄被静初惹得乐了,“噗”通一声笑了出来,静初眨巴着大眼不明白的问他:“徐大哥,你笑什么啊?” 她这个蠢丫头啊,连水鸟都不认得,还好意思问啊? 楚向琬想敲死她算了! 就在这时静春跟了上来:“静初姐姐,那是水鸟不是鸳鸯!” 静初不以为自己认错为耻,甚至还振振的词:“水鸟不就是鸳鸯嘛,鸳鸯就是在水中生活的鸟啊!” 好吧! 楚向琬捂脸,看着徐庄那努力忍住不再笑出声来的表情,朝静初这蠢萌蠢萌的丫头甩了个白眼:鸳鸯就是在水中生活的鸟,你说的真没错! 主仆逗趣,萧大人仿佛没看到,他的眼神一直盯着那茶杯,直到杯中的茶喝光。 “中午再来。” 看着萧云庭高大修长的背影,楚向琬没听明白:“徐庄,我表哥在说什么?” 徐庄呵呵一笑:“表姑娘,大人说中午再也姑娘一起进餐。我家大人最喜吃鲈鱼,中午可以上一个哈!” 未来王爷最喜吃鲈鱼? 他不是最喜欢吃牛肉嘛! 原来,他还有很多喜欢的菜食啊! 不过鲈鱼不错,五六月,江上鲈鱼已经肥了,清蒸最鲜……江上往来人、但爱鲈鱼美、君看一叶舟、出没风波里。 这是小七念的诗,前一世他最爱吃鲈鱼,每年到了五六月总是南下一回,为的就是这口舌之美。 ——唉,小七,你现在在呢,姐姐好想你呢。 “嗯。知道了。” 从这日起,一日三餐,萧大人就赖上了,而且过份的是,他还要点菜! 好在,他吃完也不说话,一吃完就回去睡觉,楚向琬慢慢的就习惯了…… 第106章 中途停泊 第七日停船在了碌州,这是大楚南北分割的大城镇,在这里船家要停半日添加食用。 “姑娘,船家说今日中午船靠岸,要在城里供济,问姑娘要不要下船走走。” 这些天楚向琬除了与两位婆子讨论绣花手艺外,研究的最多的就是这丝棉被、丝棉袄和棉裤的新式做法。 两个婆子虽然来自乡下,可她们对这蚕事非常熟悉,楚向琬一说,她们就能弄懂大半。 这日正在翻一条丝棉裤,按的是伯府老太太陈氏的尺寸而作,因为七月十九就是老太太的生辰,自己爹虽然不是老太太所生,可老太太却是他的嫡母。 陈老太太不喜欢楚二爷,对他的几个孩子也不关心,但楚向琬知道,她却是伯府中说一不二的人…… 在船上呆了七天,听了静初的话,楚向琬真心有点憋着了:“去吧,下船转转也好。” 静初本就是跳脱的性子,静春更是田地里长大的姑娘,一听要下船,几乎是跳了起来,立即去换衣服了。 主仆三个换好衣服正准备下船,萧云庭走了出来:“徐庄,去要两辆马车。” “是。” 楚向琬抬眼半张着嘴:“表哥,你也准备去走走。” 萧云庭只说:“碌州太守汪大人乃良妃的亲弟弟,这城里极乱。” 良妃汪媛青,乃太傅汪大人之女,太傅之子汪济南三年前提为碌州太守,掌管碌州,前一世萧云恒的白月光李云妍父亲李少傅在他手下,是以她记得此人。 在楚向琬的记忆中,此人骄纵无术,脾气暴躁,好色无度,前世的时候因误奸皇后堂侄女被杀。 她怎么忘记了这人? 碌州有特产,酒天下第一名。 楚向琬本想带上一点好酒回去,她这点带的那桑堪酒泡得极浓极浓,买上一点烈酒勾兑,可以多出不少。 银子是好事,要是惹上了这恶棍,就划不来了。 “表哥,那我们不去城里了,就在这附近走走好了。” 萧云庭看了两位婆子与静初静春一眼:“你们就在这码头附近转转,徐庄你跟着,我带她进城。” 如此麻烦,楚向琬还是说:“算了吧,别找事。” “有我在,你怕什么?区区一个碌州太守不过也就是个四品,他还敢对我怎么样不是?” 区区四品……她爹爹在官场上挣扎了二十年,也就只争到一个无实权的四品,地方的太守却是一方大员,在他的眼里只是区区四品而已。 楚向琬知道萧云庭将来的成就,自然不会鄙视他。 既然他说了要陪自己去,她不去倒不好。 于是点头:“那我换身衣服吧?” “嗯,换身静初的衣服。” 啊? 没等楚向琬惊讶过来,萧云庭又开了口:“静初,给你家姑娘梳个极简单的发型,不带任何首饰。” 静初不敢违背萧云庭的意思,立即拉着自己的主子进了屋:“姑娘,大公子是怕您这样太大打眼了。” 镜中的自己肤如凝脂、唇如胭脂、双眉俊秀、鼻挺梁直……楚向琬知道自己是美的,不施烟黛的她双眸翦翦如水、小脸嫩如鸡蛋,她知道萧云庭考虑得对。 第107章 大手 看着镜中的自己,楚向琬都纳闷了:她这皮肤真的是越来越好了,上辈子她的皮肤也不错,可是要比起这一掐就要流水的肌肤来,似乎差了很远。 这是重生一世老天给的福利吗? “静初,把粉调一下,弄黑点。” 静初深以为然,她家姑娘美成这样,要被坏人看去了麻烦可不会太小。 等萧云庭看到走出来黑了一圈的楚向琬时,眼眸闪了闪:她比传闻中聪明得太多了。 虽然现在也美,精致的五官掩饰不了她的丽质,可比起刚才来,至少暗淡了五分…… “走吧。” 上了马车,楚向琬眼向窗外,萧云庭也一直不言,直到进了城,他才开口:“有想要办的事吗?” 楚向琬这才说她想来的目的:“就是不知城里哪家酒铺酒最实、价最实。” 萧云庭没多说:“跟我来。” 楚向琬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不过知道他不会卖了自己,至于为何有这种想法反正觉得就是。 两人穿过大街拐过两条小巷,然后到了一条小街在一个铺子门前停下,楚向琬抬头一看:如家酒馆。 她谔然:他这是带她喝酒? 此时午后,加上天气炎热,酒馆客人不多。 小掌柜模样的男子走过来:“客观,可是要喝酒?” 萧云庭点头:“嗯,来你店中最好的酒二两,再来一盘水煮花生、一碟五香豆。” “好嘞!客观稍等。” 二两酒、两碟菜上来喝完,这城中最好的酒铺、最好的酒什么价,顿时也一清二楚…… 不得不说,楚向琬觉得自己活了两世,这老道之处比起眼前的男人,她差的不是一点两点:不愧为未来的镇北王啊! ——果然就不是一般人! 萧云庭自然看见了楚向琬眼中的崇拜,这种崇拜让他觉得好笑,本是人情事故的东西,有何稀奇? 出了酒馆,按着老板的指点,他们买了十坛上等碌州老窖,萧云庭竟然带她逛起了这碌州最大、最出名的古碌街。 “把手给我。” 楚向琬愣了愣:“表哥?” “这里人太多,万一把你丢了,我难找。” 把她丢了……好在他没说:让拍花子把你拍走了…… 两世为人,楚向琬只牵过冀郎的手。 前一世萧云恒别说牵她的手,要不是她姨母在宫中算是得势,恐怕洞房他都不会进! 至于她的父亲,他是个最讲究的人,天天规矩孝导挂在嘴上,哪有可能牵女儿的手? 虽然有点拒绝,可是楚向琬不敢拒绝,小手伸进了大手之中,立即被一片汗热包围。 眼前男人的手很大、带着麦色,手指关节粗大,一看就是拿刀练武的人,掌心粗砺咯手,与冀郎的手感相似。 就是这种感觉,前一世,牵着她走完了生命的最后一年。 ——冀郎,你能在梦中指引我,让我早日找到你,我想你了…… “小心,别摔着了。这条街上碌州出名的小吃都有,一路向北去的话,船能停的大城不多,多买点在船上消缱。” 第108章 惊马 突来的声音吓了楚向琬一跳,一抬头才发现她又出神了:“嗯,我们去那个铺子里看看,那边好似人不少。” 铺子在对面的前方,要去那铺子里要过大路。 由于天气热,下午的街面上人并不是太多,两人抬脚就走…… “快点,闪开!我家少爷的马惊了,赶紧滚开,伤着了人不管!” 说话间,一匹快马飞奔而来,街上人群四处尖叫。 楚向琬傻了,双脚连抬起抬不起了。 就在这时,她被人一把抱起,然后随着一个滚子人就滚到了路边:“表哥!” “站着,别动!” 说时迟那时快,眼见马蹄就中踩伤行人之时,一个人影飞起一落……紧接着“砰”的一声,马与马上的两人都摔倒在大街上…… “少爷受伤了!快救人!” “什么人,敢伤我家少爷的名鸲,活够了是不是?快,把他给我抓起来!” 马伤人时不见人,人家治住了马避免了人间悲剧的发生,却要被抓起来? 楚向琬急了扑过去:“不许抓我表哥!” 就在这时萧云庭已经站了起来,他拍去身上的尘土冷眼看着叫嚷的人:“谁说要抓我?” 一个小管事模样的奴才叫着:“我说要抓你!你伤了我家少爷!怎么样?” “我伤了你家少爷?瞎眼的奴才,我救了你家少爷你不知道感恩,竟然倒打一耙?难道汪大人的家风就是如此蛮不讲理?” 竟然一眼就知道他们是谁? 小管事心中有点慌张:“你是谁?我家大人是你能说的吗?” 就在这时,一声痛哭:“踏云、我的踏云腿断了!哇哇哇……我的踏云残废了……呜呜呜……” 这一哭,从奴仆慌了:“少爷,少爷,府中有最好的马医,他一定能医好踏云的!” 可男子眼泪飞得老远,一脸愤怒:“不可能!都怪他,就是他多管闲事才伤了我的马,把他给我抓起来当马骑!” 话一落,瞬间两人被七八个奴仆围了起来来…… 活久见! 这一会,楚向琬觉得这三个字最适用! 不过一个四品太守之子,竟然比京城王爷、郡王都狂,马伤人不管,马伤了要抓帮他避免出大事的功臣当马骑? 真不知道谁给他的胆子,竟然想抓未来镇北王给他当马骑? 这汪家怕是想灭门了! 都说汪家老的不成才,没想到这十三四岁的小的更不成才! 楚向琬一声怒吼:“大胆!你们知道他是谁吗?” 这时少年爬了起来,擦了一把眼泪:“我不管他是谁,是他伤了我的汗血宝马,我就要他给我当坐骑!” 汗血宝马? 这马竟然是汗血宝马? 汗血宝马作为安国的国马,这种马从来不出售,不管出多少银子安国也不卖。 如今宫中都有这种马,而一个碌州太守之子竟然有汗血宝马? 萧云庭把楚向琬护在身后目光如炬:“你这是想故意敲诈是吧?本官还没听说大楚有这种宝马呢!算我倒霉,给你十两银子给马请个郎中!” 第109章 好厉害 说罢,萧云庭手一翻一锭十两的银子直接扔进了少年的怀里,气得他跳脚:“捉、捉!把这两个狗男女给我捉起来!我要把他们俩个垛碎了喂我的马!” “呼啦”一声,七八个人又围了上来…… 萧云庭不仅不慢的从袖筒中举出一块牌子:“想要拿我的话,去京城五城兵马司拿吧!” 别看少年只十三岁,可他见到萧云庭手中的牌子,竟然真不敢动了。 萧云庭见他识时务,拉着楚向琬向食品铺子走去:“不是想买小吃吗,走吧。” 此时,楚向琬眼光投向萧云庭满满的崇拜:好厉害啊,果然是未来的王爷,这气场太大了! 在这外地,要是今日只有她与静春几个遇到这事,恐怕不死也会半死……现在的他还只是个五品武官就这到厉害,未来登上王爷之位还得了? 其实,表哥是真的很可怕的,这段日子她真是胆大了! 不行,以后她还是小心点…… 主意一定,楚向琬看着萧云庭被擦破的衣服问:“表哥,疼吗?” 她发现了? 刚才太急,抱着她翻滚的时候怕压着她被地上的利石狠狠的擦了一下…… “不疼。” 哪会不痛啊,他又不是铁打的! 只是,男人就是男人,这肘上都血肉模糊了,他竟然连眉头都没拧一下? 要是她的话……楚向琬觉得想想都痛,上回她只不过拐了一下脚,那眼泪都痛出来了呢! “表哥,那一会回去后,我给您上点药行吗?” 一点小伤,萧云庭本想拒绝,可那眼光太清澈,竟然情不自禁的点了头:“嗯。” 头一点,某张小脸顿时阳光灿烂,笑成了月牙儿的双眼中带着一丝庆幸:“表哥,我那有很好的消炎去疤药,是外祖父亲手教我做的,只要用了它就不会留疤!” 一个男人,留个疤算个什么事儿? 他一身,疤还少了吗? 突然,萧云庭双眼一眯:“你在乎我留疤?” 楚向琬谔了一谔:他有没有疤,与她在不在乎有关? “不是,可还是没疤更好吧?” 没疤好在哪? 萧云庭突然不说话了:他身上真的好多疤,大大小小光是后背就有七八道! “如果有旧疤,你这药有用处吗? 旧疤? 楚向琬张了张嘴:“表哥,你有旧疤吗?我没试过这药呢,要不你擦擦试试?” 果然,她在乎呢。 “嗯。” 没疤更好……萧云庭想:柳历的玉肤去疤膏,他得找他要两瓶去! “想吃什么?” 楚向琬好似已经有点习惯于这闷葫芦未来王爷的问话了:“我没来过碌州,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出名的小吃。表哥知道吗?” “跟我来。” 碌州的繁华比不得京城,但本地的特色小吃倒真是不少。 走了三家店,楚向琬就买了七八种小吃:“表哥,差不多了。” “不急。” 刚才说不早,现在说不急? 楚向琬无奈跟着他继续往前走,突然一回头街角处:“表哥,那边好似有人跟踪我们!” 第110章 太守府 萧云庭早发现了:“不用怕,他们也只是敢跟跟而已!” 只敢跟跟而已? 真的是这样吗? 有汗血宝马的碌州、宫中良妃娘娘的兄长太守,他们真的只是跟跟吗? 楚向琬想说什么,可一抬眼,萧云庭的双眸正凝视着她:“怎么?不相信我吗?” 不相信他? 她敢吗? “没,没有!” 没有? 口是心非的小丫头! “既然没有,那就赶紧跟上,碌州还有几处可吃的小点心,你一定会喜欢的!” 不远处的街角,看着两人大包小包抱着离开了铺子,是少年阴沉的脸:“去跟上!不许跟丢!” “是!” “回府!” 一个时辰后太守府,汪济南听着儿子与他的长随描述那块牌子以及人的模样,沉思了半晌:“唐招,你说会是谁呢?” 唐招,汪济南从小长随,跟在他身边已经三十几年。 “主子,恐怕是哪家公侯府上之人,要不然不敢放大话让去五城兵马司拿人。那黄金腰牌的大多都是宫中或五城司的人,宫中侍卫更是基本上都是世家子弟,此人来头应该不小。” 唐招别看是个奴才,可跟着这主子混久了,经验倒是很老道。 “来头不小?这可有点麻烦了……你知道这马……万一让他嗅出一点什么苗头,可就出大事了!” 见主子着急,唐招倒是不以为然:“世家子,只不过是在宫中混个资历而已,这人如此年轻,恐怕也没什么大能耐。娘娘在宫内,不如请人把这人的画像送去,让她查查是谁?” 汪济南一听大手一拍:“这主意好!去,把李关叫来,然后今天跟在少爷身边的人都叫来,让他们仔细说!” “是。” “还有,让他们跟紧了!别给跟丢了。如果能,给我收拾干净。” 侍卫首领立即点头:“主子放心,一定办好。” 不说汪府,却说楚向琬与萧云庭到了城门上了马车,因为心中有事,被人跟踪后她一直不安。 只是,在城里,她不敢问。 出城了好一会,左右看看也没什么可疑的人,她这才小心奕奕的问:“表哥,这个什么汗血宝马很名贵吗?” 萧云庭眼色晦暗:“安国之国宝,大楚仅宫中两匹,且全为杂交劣马。” 啊? 楚向琬突然想起一件事,装一脸的震惊:“表哥,这个汪家怎么会有这种马呢?不会是真的想敲诈我们吧?要不是敲诈的话,那又会是什么?” 突然手上一紧,大手又握住了她的小手,随之而来的是低沉的嗓音:“你个小孩子别想太多,这事不是你能管的。” 她是小孩子? 她前后两世活了快三十年了,心已经老了。 就算这身体,还有六个月,她就十五岁了,他说她是小孩子……是他当惯了大、还是她装得太嫩? 不管是哪种原因,楚向琬想:是哪样都好,因为这确实不是她能管的事,只是这碌州府的太守,真的有问题! 看来,前世什么**什么的,应该是个借口……越想,楚向琬的心里越紧张,恨不得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第111章 上药 马车到码头的时候,静初看到她是飞奔而来:“姑娘,你们总算回来了!再不回来,饭菜都要凉了,江妈妈问了好几次您回来没有呢。” 小燕子似的静初让楚向琬心情很好:“不急,要是没饭吃了也别怕,我买了好多零食,够你饱三餐了!” 终于静初的眼珠放光了:“姑娘,这一大堆都是零食?” “嗯。” “姑娘,您真的太好了!静春,快来搬东西!” 真好! 静初还是这么活泼鲜亮! 楚向琬心情很好的问:“酒送到了吗?” “送到了,一个时辰前就送到了。” 酒送到了就好,她这次带回来的桑果酒是去年她做的酒,因为药材是后来加上去的,这酒味不够浓。 那酒对男人而言,淡了些,掺上这些烈酒回京刚好做礼品。 楚向琬点头:“嗯,那就好。” 今日船就停在了碌州过夜,因为明日要过的柳江峡长四十余里,如果风向不顺的话一天才能过得去。 晚风徐徐、月光柔和、江面上灯光点点,碌州码头的夜色十分迷人。 一条条的花船、一阵阵的歌声在江面上游荡,嬉笑声、酒令声,充斥盈耳。 船上的船工除了值班的外都出去喝花酒了,此去往北夜宿的只有小城镇,小地方的人自然没有大地方的人多,美人赤如此。 萧云庭看着月光下认真给他涂药的小脸,目光阴沉:她还很小,十五都未满,而他年过二十二了,再过几年他会不会更老了? 他生于正月,而她则生于冬月,他比她大了几乎八岁。 这个小丫头,年纪不大,胆子倒是不算小,刚才在街上的时候,她还真要护着自己呢! 真是无知者无畏,若不是他心里有准,这丫头还真要出事! 胆大的丫头,自小就如此,看来这性子还是没改变,看着眼前认真的人,萧云庭不知道自己的眼光已变得很柔和了…… “小姐…唔唔唔……”静初看着把她的嘴捂得死死的徐庄,睁着大眼十分不解:“方海窝……” 徐庄压低声:“别说话,我就放开你。” 出什么事了? 静初点点头,终于顺了口气,轻声问:“徐大哥,出什么事了?” “今日在城里发生了马伤人的事,爷为了救姑娘伤了胳膊,姑娘正在给爷上药。” 啊? “我家姑娘……” “嘘!你主子没事,有事的是我家主子,你别过去打扰。” 静初已经看到了不远处的情形,本来她觉得姑娘亲手做这种丫头做的事不合适,可一听徐庄这解释,她觉得合理了! 大公子是救姑娘而伤,姑娘又懂医术,她来抹药天经地义…… 为了不打扰主子,两个忠仆静静的躺在舱角,甚至不知道两个人的姿势很亲密。 终于,一个声音响起:“表哥,明天不许碰到水,要不然就留下疤痕了。” “无妨。大男人,怕什么疤。” 楚向琬十分严肃:“那也不行!天气这么热,如果溃烂了,那就麻烦了。表哥,明天不许碰生水,听到了没?” 第112章 你惹我的 敢命令他了? 看来,这丫头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只是,这小妻子似的命令让他更喜欢现在的她,怎么办? ——小丫头,是你惹我的,记住,是你惹我的啊!! 小脸如此严肃,萧云庭忍住欢喜酷酷的应了一声:“嗯。” 他竟然答应了? 楚向琬也松了口气:真好!刚伤口擦得可不轻,一大片的皮没了,肘上一片血肉模样,她看着都痛! 而他,却像个没事人! 他不是铁打的,他是人,楚向琬知道,他不怕痛那是因为他能忍,忍常人无法忍之事。 能忍,那也是因为痛多了,便会告诉自己不痛。 在楚向琬的心中,萧云庭是个厉害人物,可其实也是个可怜人。 五岁起就没人疼,所以他生性冷漠、性格孤僻,哪像她自小就生活在蜜糖里? 楚家是没有萧家风光,可她爹算是世家子弟中有出息的人,娘又个亲妹在宫中,在楚家来说楚家二房虽然不得老太太欢喜,但也有自己的地位。 陈老太太不喜欢自己爹,楚向琬觉得非常,问世上哪个女人会喜欢一个情敌生出来的孩子? 当年自己的亲奶奶乃陈老太太庶妹的闺友,是一户家道中落的小户人家,因她的庶妹一出生就没有了亲娘,于是就寄养在大夫人的身边,两姐妹关系非常好。 可这个自小就叫着她陈家姐姐的人,竟然费尽心思勾引了老侯爷,陈老太太没一碗药把她的肚子打落,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好在,她那亲奶命不长,她出生的那年就死了,再然后爷爷也死了。 人死如灯灭,从此伯府中院与西院就没什么来往。 没来往,至多亲情淡点。 可萧家不同,萧许氏恨极了萧云庭的生母,因为她有一双他爹心中青梅的眼睛…… 萧云庭是个极沉默的人,包好手臂他坐着不动,楚向琬也只好陪着他看星星。 突然一阵乐声传来极是好听,楚向琬熟悉这支曲子,她跟随着乐声情不自禁的呤了起来:“浪起东流水,云来西彩桥。馨风朗月漫重霄,沧海舞春潮。枫叶飞飞落,波光暗暗抛。扁舟一叶伴渔樵,天地任逍遥……” “你会弹曲?” “会得很少,但听得懂很多。” 她会弹,唯一一曲耳。 但是,那一曲她只弹与她的冀郎与她自己的心听,在外她从不弹…… “这曲任逍遥以古琴与古筝配合,辅古箫,确实是入人心耳。只是人世间,哪来的如此逍遥,只从曲中寻求罢了。” 话一落,萧云庭看了她一眼:“你一个孩子哪来的这么多感叹?别多想,过去的都过去,重要的是未来。人生在世很短暂,想要的一切自己努力去争取好了,不必要畏罪太多。” 想要的一切……他指的是他的嫡弟萧云恒吧? 如果是前世,那真是她所想所念啊,可这一世唯她的冀郎,谁还能入她的心? ——冀郎,今晚入我的梦来好吗? 晚上倒真是做了一晚的梦,楚向琬一直在梦中叫着“冀郎”,可一回头他竟然是镇北王——一身铠甲的镇北王,手握宝剑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冷漠的离去…… 第113章 暂离 醒来,楚向琬还是觉得的口窝很不舒服。 楚向琬不知道为何会做这样的梦,难道这是因为他昨天救了她,所以她才会做这种梦吗? 躺在床上,楚向琬心中极乱。 她发现,有的时候她会把萧云庭与她心中的男人混肴在一起,明明这是两个人,她却把他们混在一起了,这不行! ——楚向琬,冀郎还在等着你去找他,可别乱! 默默想了会记忆中的男子,他粗砺中带着宠溺的声音、他粗糙却温暖的大手,终于楚向琬脑子清醒了。 坐了起来,这才发现船在走动。 听到响动,静初进来了:“姑娘,您醒了吗?今个儿您可睡得真沉,船都走出几里地啦。” 啊,她竟然睡得这么迟? “静初,端水来,我要洗漱。” 船上不那么方便,洗澡要去底舱,那里有专门的男女之分的洗漱间。 静初应声进来:“姑娘,水打好在门外,柳枝已放好。” “嗯。” 吃中饭时没见着萧云庭,甚至连徐庄也不见了。 “静初,大公子不在吗?” 静初这才想起:“姑娘,今日天才亮大公子就走了,他说有事要办,等到曹州的时候再要搭船。” 天亮就走了? 他去哪? 难不成? 楚向琬希望自己想多了,可是前世她非常清楚的记得,这个良妃娘娘家人与安国皇室私下有来往……难道表哥是去打听这事了吗? 不知为什么楚向琬觉得心里很慌,汪家不仅有女儿在宫中居四妃,更有一个嫡女在鲁王府上当王妃。 应该是大后年,鲁王反了、安国攻击大楚边关……萧云庭肯定是去查探汪大人的事了! 天天与他相处在一起,乱了自己的心。 可楚向琬发现,萧云庭下了船后,她的心反而更乱了! 他会有危险吗? 他会受伤吗? 他会出事吗? 楚向琬不想让萧云庭出任何事,他对自己很好,她不是无心之人。 那双鞋为何会在他脚下,她不用问,因为上回舅舅的鞋并没有做小,而是他不能穿。 可小舅舅会找那样的借口来求鞋,为的是什么,那是因为在许家的一切好东西,怕都是表哥送的。 因为怕她不受,因为怕影响她的名声,所以借了小舅舅的借口。 有一个男人,不管他有什么目的,他能对你真心、对你好、对你关心体贴,作为这个女人来说就算没办法报答,可至少知道感激。 两世,这是第二个对她如此好的男人。 ——萧云庭,我没办法报答你的心意,就让我给你当个妹妹吧,我一定要平安归来。 坐在船舱边,看着一江瑟瑟江水,楚向琬发现自己的书都拿反了:“静初,船今晚依靠在哪里?” “青峰镇。姑娘,您想下船去走走是吗?” 楚向琬摇头:“不,只是问问而已。” 姑娘真的只是问问吗? 静初虽然年纪不大,可心倒也不粗:一天下来,姑娘似乎心很不安,她在担心什么? 难道是……不过,大公子样子好吓人啊,姑娘都有点怕他呢,会是真的吗? 第114章 诊金 船继续行走了两日,到达德州地界的江面上时,下起了大雨。 船家来告之今日雨水来得急猛,一会要靠港停船,果然不一会豆子大的雨点已落了下来,顿时江面一片雨雾。 楚向琬趴在窗口看着江面,只见雨珠在江中跳舞,浅起一阵水花。 就在她无聊之时,听得楼下一片杂乱,甚至大过了雨声:“静初,出什么事了?” 静初立即出去打听,很快就跑回来了:“姑娘,是住二舱的人家老太太发病了,可这会雨大又不能靠岸,家人急着呢。” “什么病?” 静初摇头:“不知道。” 楚向琬本不多事,在船上呆了十天几家人都没有来往过,而且这船造得好相互不干扰,她本是没想过去多事的。 可楼下的声音越来越大,她立即站了起来:“拿上我的小手箱,走。” 从三层到二层要绕过一楼甲板,等主仆俩到了二舱时,两人鞋子与裙子都湿了。 突然来了两个陌生人,二舱的人一脸警惕:“什么人?” 问话的是个中年妇人,楚向琬行了半福礼:“在下姓楚,京城人士,略识医术,请问一下夫人,可否要帮忙?” 是女医? 中年女子因老人病而心中着急,船上没有郎中,这一会她也顾不得许多了:“多谢多谢,我家老夫人突然高烧,请帮我们看看。” “不客气。” 楚向琬进了舱,这才发现二舱比她那一层要宽多了,一个老妇人躺要床上闭目不醒…… 走近之后,楚向琬仔细把过脉才说:“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中暑了。我给老夫人施一翻针,你们去拿水来,一会等她醒了把这牛黄清心丸化水给她喝下,应该事不大。” 听了这话中年妇人一脸感激,不过什么都没说去拿了水来,一直等坐在边上看楚向琬跟老人施针。 楚向琬前世就有一些医术,只是因为她不爱学,所以荒废了,这一世她精心学了两年,比起一般的游方郎中强多了。 两刻钟后,老妇人悠悠睁开了眼:“秋媛。” “娘,女儿在。” “我这是病了吗?” 中年妇人上前:“娘,您中暑了。是这位楚姑娘给您看的病,她说您没事。” 老妇人抬眼看她,楚向琬甜甜一笑:“琬儿外祖父乃宫中太医致仕,虽然学艺不精,但请老夫人放心,您绝对不会有事。” 这话一落,老妇人看了看楚向琬:“你外祖父乃哪一位?” “外祖姓许,单名一个樘字。” 老妇人谔了一谔:“老身走运了。” 天热上路,寻常药自然是备得整齐,大户人家都一样。 老妇人吃了牛黄清心丸,又经过一翻施针降烧,一个时辰后雨停了她也能坐起来了:“秋媛,拿老身的盒子来。” “是,娘稍等。” 楚向琬不知道这老人家拿盒子做什么,收拾好东西就准备上去,却被人拉住:“楚姑娘,这是我娘的一点心意,请收下。” 看着这一盒子里东西,楚向琬猛摇头:“夫人,不可!值当不得!” 第115章 两安 不是不爱财,只是这盒子里的东西肯定不只是这诊金的几倍。 中年妇人笑笑说:“拿着吧,这是我母亲的一点心意。今生能有幸同船渡,那也是千年修来的福分。” 楚向琬不是个没见识的人,那几张银票和首饰加起来不下万两,她不敢收:“夫人,下在真的不敢当啊!” “没什么,这些至于我母亲来说,只不过是一些死物罢了。今日若不是姑娘出手相救,她老人家不知道要受多少罪。” 这是非让她收了? “夫人,太多了,如果您一定要给,就给十两诊金吧?” “不。我母亲送出去的东西是不会收回的,姑娘收下吧,你收了,我母亲也安心了。” 安心? 既然人家不想欠人情,楚向琬接下了,朝着老妇人与中年妇人行了一礼:“那在下就愧不敢当了!老夫人、夫人,这几日若有小女能帮得上的事,请只管来说。” “一定一定。” 楚向琬与静初走了,中年妇人坐在老妇人床边:“母亲,京城不是传言昌宁伯府二房的大姑娘骄纵妄为、不学无术吗?可今日一见,恐怕这样年纪就落落大方、沉着稳重还有一身本事的姑娘,京城不多见吧?” 老妇人正是长公主,现在皇上的姑母,三月南下祭神,因接信老附马近来身体不好,这才急着回京。 “传闻之事不可信,只可怜了昌宁伯家已经落没。” 确实,一个落没的伯府,姑娘再好也能嫁高门…… 楚向琬不认得长公主,前世嫁给萧云恒之后,萧许氏厌恶她,从不带她出去应酬,特别是后来姨母不在后,她更是与这种皇家无牵扯。 回到船舱静初心中有点不高兴:“姑娘,您已经自报家门了,可她们竟然一句不提。给您这么多报酬,是不想再有牵扯吧?” “噗”的一声,早已想明白了的楚向琬乐了:“你要是给我一捆银票,也可以不跟我牵扯!” 楚家少了这点银子吗? 静初生气了:“姑娘!她们既然是进京,那肯定是京城中的高门,这样瞧不起人,以后别好心救人了。” 如果是在前世,楚向琬也是骄傲的人,她并不缺银子。 可再生一世,楚向琬知道世上什么最可靠? ——那就是银子!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如果她以后能大楚首富,她请最好的先生来教导她的孩子、请江湖高手来看家护院,吃尽天下美食、看尽天下美景、穿尽天下华服! 还有一个未来王爷当后台,任何人都不敢欺负她,她还求什么高门不高门? 萧府是侯府,是东璃八大国公府、十六大侯府之一,他们门第高吧? 可后来要不是靠着她打理,这萧家连支撑都困难,何谈华服美食、挥金如土、肆意潇洒? 楚向琬长长的舒了口气:“静初,你家姑娘我没有与人结识的想法,能用银子了结的关系,最好!今日之事,就当没发生过,听到了吗?” 静初还小,她理解不了,可她听话:“听到了,姑娘。” 第116章 还礼 雨停了,太阳照得江面美纶美焕——半江瑟瑟半江红,两世为人,楚向琬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美景。 天色已不早,船家不准备开船了。 楚向琬一直趴在船炫上欣赏着这美景,张婆婆走了过来:“姑娘,外面水汽太重,您可不能久留。” “多谢张婆婆提醒,我这就进去罢。” 上辈子难得有如此平静的时刻,看着这平静的江面,楚向琬越加觉得前一世的自己有多么的浮躁与幼稚。 唯有那一年她学了一曲一鞭才心平如水,只可惜冀郎一直不肯告诉她真姓真名,又不入她的梦,让她无处可寻。 无端赚了这么多银子,楚向琬是真高兴的。 数了数,竟然真的是万两之数,她不得不说有钱人出手就是大方! 仔细的折好十张千两银票,楚向琬想了想拿起自己的小衣拆开一层缝了进去:这是她回京城后的立足根本,上回的茶叶也不知道能分成多少,现在的她手中就三千两银子。 想起两个婆子,楚向琬决定回京城后要买个铺子,然后好等冬季大发财…… 丝棉被,这种京城的新事物,会很快被有钱人追捧。 而她收了这十车的丝棉带回京,又是独一无二的生意,她不怕不发财。 只是,这个铺子叫谁去买比较合适、如何才能让人知道它的好处呢? 楚向琬开动了脑筋…… 两刻钟后。 拿着东西到了二层,静初不敢多说:“老夫人,这是我家姑娘亲手酿的果药酒,用的是柳医圣的药方。姑娘说,老夫人的诊金太重,这药酒与丝棉是她亲手做的一点心意,望老夫人不嫌粗俗。” 老夫人一听表情惊讶:“难得你家姑娘有心了,老妇收下了,与她说声谢谢了。” “不客气,奴婢退下了。” 静初一离开:“母亲,别人送的东西可不敢乱吃用。” “不必,拿来我看看。” 听到静初回来的声音,楚向琬问她:“接下了吗?” 静初心下不平:“接下了,只是不一定会用。我看那老夫人身边的夫人好似看上我们的东西,姑娘的心怕是白费了。” 不用吗? 唉,那就太可惜了,这老夫人如此富贵并非常人,她这不过是想借机让人知晓她的桑果酒呢。 好可惜,要是知道这样,不送人了,那可是不知表哥从哪弄来的天山圣莲泡的桑果酒啊,肉痛! 而另一边,老夫人让人倒了一杯果酒递在鼻边仔细闻了闻,然后又慢慢呷上一小口,顿时脸色一凝:“惠儿,你尝一口试试。” 妇人正是大长公主的女儿惠兰郡主、当今安武侯夫人,闻言接过杯:“母亲觉得不错?” “嗯。你尝过再说。” 惠兰郡主呷了一小口,那入嘴的清酒与莲香味让她抬头:“母亲,这是天山圣莲泡的酒?” 大长公主点点头:“嗯,曾经先帝给过我一枝,此物有延年益寿、美颜添香的功效。本宫年过六十人人都道不足五十许,此物起了很大的作用。只怕,这株圣莲年限更长,否则不可如此清香。” 第117章 表哥归来 圣山雪莲在皇家不稀奇。 只是年限长久的雪山圣莲,那可是精贵之物,有银子都求之不得的好东西! 安武侯夫人眼神闪了闪:“那她这圣物从何而来?” 大长公主想了想:“听闻许太医之五子不好文、不好武、不好医,就爱游历山川大地。我猜测,莫不是他所得?” 可惠兰郡主不解:“此等圣物,如此放于市上,何惧价格千金?” “或许,许家并不差银子吧?” 哪有不差银子的人家? 或许他们不知道它的年限,所以认定是一般雪莲? 惠兰郡主觉得可能:“母亲,不如女儿去把她的酒全部买下?” 大长公主可不是没见过好物之人,她拒绝了:“算了,刚才给了重金,这姑娘已明白了我们的意思。送来这金贵之物,怕也就是还情。对了,把那个什么比棉给我摸摸。” 惠兰郡主不再轻视楚向琬的礼物了,一拿在手心中震惊了一下:“好软、好轻。” “丝棉……莫不是江南的蚕丝而做?折开来看看。” 这边,楚向琬没想到大长公主会亲自查看她的礼物,这枝雪山圣莲小舅舅送来时就说了,一定要泡酒。 学过医的人,哪不知道圣莲的精贵。 可小舅舅说,他拿着没用,这是女人用的东西。 看到萧云庭脚上的鞋时她就明白了,不是小舅舅觉得圣莲没有,而是某人的东西不属于他! 反正那贵妇人的人情已经还了,楚向琬决定不去巴结了。 富贵人家再富贵,未来几年后,谁还有表哥富贵、权重呢? 权利,决定了一个人的地位。 未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东璃谁还能富贵过他? 别人都影响不了楚向琬的情绪,可萧云庭一走就是两天不见踪影,又想着那碌州的汗血宝马,她晚上根本睡不好,总是做同一个梦……梦中的她嫁给了冀郎,可是揭盖头的人却是表哥…… 楚向琬知道,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提心吊胆了三四天,终于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楚向琬坐不住了:“表哥!你没事吧?” 虽然不好,可是看到这小脸上的关系,他就挺好。 “嗯。” 只是徐庄那脸色,实在是太吓人,楚向琬吓着了:“表哥,徐庄受了重伤吗?” “嗯。” “那你呢?” “没事。” 徐庄的伤肯定不轻,楚向琬不信:“静初,去拿药箱来!表哥,徐庄伤到哪了?” “腹上中了一刀。” “徐庄,赶紧进去。” 可徐庄却撑着:“姑娘,我有爷伤更重。我的伤已经问题不大了,爷的伤怕是还没止住血。” “静初,快点!” 静初抱着药箱是跑出来的:“姑娘,来了。” 楚向琬把药箱放桌上,拿出几个瓶子:“静初,你去看一下徐庄的伤。表哥,你伤着哪里了,快让我看一下!” 惊慌的模样让萧云庭心疼,他回头冷冷的甩了徐庄一眼才说:“没这么重,别听那家伙的话吓着你。” 徐庄收到这眼光打了年寒战,立即说:“爷,奴才先去换药了。” 第118章 琬琬 楚向琬看了看萧云庭的衣服,知道他应该是换了衣服才上船,于是扯着他:“表哥,告诉我,伤到哪了?” 伤的是背上,只是他不想让她看。 可眼前这焦急的模样,萧云庭知道,自己的伤口不给她看,怕是不行的。 只是他背上好多的疤,要是让她看到了,肯定会吓着她。 算了。 “背上。没事,已经上过药了,不用看。” 明明满身都是血腥味,而他却不让自己看,是因为男女有别吗? 楚向琬一脸委屈:“表哥,我知道您的顾虑,可是自从认了您那一天起,我就把你当了亲哥。哥哥受了伤,妹妹帮着看一下,不可以吗?” 妹妹? 她说,她把他当亲哥? 这……萧云庭听着这样称呼,心里说不出的不自在:他想当她的哥哥吗? 他不想当! 只是她现在喜欢的是自己的嫡弟,要是让她知道自己的心思,会不会吓跑她? 眼前小白兔一样的小姑娘…… “既然如此,那就劳烦妹妹给我上点药。” 王爷大人同意了? 果然,小七说过,女人还是不要太刚强为好——百炼化绕指柔,表哥是有名的冷情冷肺之人,可现在他竟然依顺了她的意? 不管是意是为他好、还是别的原因,至少他顺着她的意了嘛! 好兆头! 他要是认了自己当妹妹,那以后她还怕什么? 好啊! 楚向琬心底无比雀跃:“表哥,把衣服脱下!” 固然,萧云庭发现了楚向琬这暗自的高兴,虽然他不清楚这开心从何而来,不过她高兴他也高兴…… 本就热天,衣服穿得也少。 外衣一落,伤痕累累的背就露在了楚向琬面前,吓得她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吓着了吗? ——是你坚持要看的,不是我让你看的…… “还要换药吗?” 肩呷骨下三寸,一条大约四寸长的伤口,不知是何种锐器划伤,外翻的皮肉上渗着血水,象婴儿的嘴…… ——好吓人的伤口! 这男人,他竟然说没事? 想着自己被针扎一下都觉得痛到了心尖尖的人,面对这伤口楚向琬直为萧云庭的坚强而佩服。 伤口已经泛红,一不小心这热天就会发腐、生脓、发烂,如果再一用力就更麻烦。 她镇了镇神站了起来:“表哥,这伤口我给您缝两钟。缝针有点痛,您吃点麻痹药吧。” 不就缝几针吧,还要吃麻痹散? 他又不是个女人! “不用,我受得了。以前在战场的时候,这种伤多得去了!” 受得了也不行,人又不是木头,在战场那是叫没办法,可现在她有的是办法! 走回桌前,楚向琬拿出一个小瓶子:“来,把嘴张开……不,等等,静春去拿杯白开水来。” 小丫头不依? 萧云庭觉得好暖心。 只是一口麻痹散,还要拿白开水来吞? 在这小丫头心中,难不成他如此矫情吗? “琬琬,不用白天水的。” 琬琬? 他叫她琬琬? 这称呼一落,楚向琬吓了一跳:“表哥,你叫我什么?” 第119章 阴谋 他不就叫她一个小名吗,有必要吓成这样? 萧云庭面无波澜:“你不是说我是你亲哥吗,当亲哥的总不能叫你表妹吧?听闻你母亲叫你为琬儿,我称你为琬琬不行?” ——琬琬,你母亲唤你琬儿,以后我就叫你琬琬,这世上独一无二称呼就属于我了。 ——冀郎,为何他与你说法一样? 看着一脸漠然的男子,楚向琬非常清楚,眼前的人不是她的冀郎。 声音不像、性格不像、手上也没有那条粗粗的伤疤……可是,他唤她的那感觉与回忆竟然如此相似。 为什么? 是因为她太想冀郎了,所以出现了幻觉了吗? 对,肯定是这样! 楚向殡心好乱,萧云庭则以为是他过于亲密的叫法让她慌乱:“怎么,不是说要给我缝伤口吗?如果不缝,那我就把衣服穿上去了!” ——楚向琬,别乱! 冀郎不会这么早出现,他本是京城人,更不可能在这越州! “表哥,从来没有人这么叫过我,一时我……”楚向琬咬咬嘴唇:“我……这称呼太亲近,所以我一时反应不过来。” 不让他叫? 那怎么行! 先当亲哥、再当夫君,又不是不可以的事! 萧云庭抬眼,眼眸极冷:“那你说认我为亲哥,是假心假意的了?” 假心假意? 楚向琬吓着了:“不不,表哥,我不是这意思……表哥对我好,我都记在心里,我要假心假意那还算个人吗?” 你也知道对我假心假意愧疚吧? 算了,就原谅你一回! 萧云庭可没想当别人的亲哥,他没有当亲哥的爱好,只是面对心里装着自己嫡弟的小姑娘,不找个机会让她心里有他,一回到京城哪来他的戏? 不管她会不会喜欢上自己,至少不能再让她喜欢着他那没用的嫡弟! 小姑娘这么小,她明年才脱孝,嫁人还不急。 等回了京,他绝对让她对自己的嫡弟死了那份心! 淡淡的倪了小脸一眼,声音越加平淡这:“吓这么狠做什么?我会吃了你吗?” ——你不会吃了我,可是你会恼我,你恼了我,我做这么多不就白费了? 心里嘟了好几句,楚向琬吃呼呼的说:“哪有!谁让表哥说那样的话?我这个人虽然性子脾气都不好,可从来不作假,要么就对人真心好、要么就不理他,假心假意的事我可做不来!” 那倒是! 这丫头是爱憎分明的性子,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这性子很好! 这样的她虽然规矩少了,可至少活得舒坦! 人活着求什么? 自然最终目的就是让自己活得舒坦、开心、自在、满足…… “把药给我。” 等萧云庭吃了过一刻钟,楚向琬才动手:“表哥,这伤口有点长,这几日不得用力,否则再裂开天一热就会发脓。” “嗯。用柳历的药,我有。” 是啊,她怎么就忘记了呢,他的身边有个医圣的孙子,他的药肯定比自己的好。 “那就用你的药吧,我的药总归没这么好。” “回京后,我让他把药方给你。” 第120章 表哥,想吃什么? 啊? 让人家把方子都送给她? 楚向琬立即摇头:“这不行,这是人家的祖传秘方,我不能要。” “没什么不能要的,上回泡酒药材都是他的,那卖了银子你要不要?” 银子要不要? 她又不是傻子,不要银子要什么? 人情? 光靠人情能吃、能住、能用、能做得了任何事吗? 再者,送药材与送祖传秘密一样吗? 心中郁闷的楚向琬不说这个事了,因为她根本就说不过这个表哥,于是转换了话题:“表哥,这次是去那里吗?” “嗯。” “情况如何?” “还行。” 还行? 还行是怎么样的行啊? 面对这不愿意多吐几个字的人,楚向琬急,可她再急又不能说这汪家、鲁王、安国的事,要不然人家还不把她当鬼看? 楚向琬只能再问:“表哥,那马查清了?” 可人家,还就是不肯多说了:“查清了。” “那是什么情况?” “这是男人的事,你别担心,有我在。” 这是不肯说了! 楚向琬气呼呼的想:是啊,有他在,未来的镇北王在,她瞎担心个什么? 上一世他们俩没一起来个碌州,当时他尚能应对那场战乱,这一世他掌握了先机,又怕什么呢? 或许,他就在等着这场乱? 好吧,她不问了! 缝了七针才打结,楚向琬又给他上了药,这才包扎上:“表哥饿了吗?想吃什么?” ——想吃你。 “不用,我去睡会。” 这几天都没睡觉的样子,能吃得好吗,刚才她都听到他肚子在悄悄的叫了! “不好!饿着肚子睡不好,我那有零食,不管如何你得吃上一点去睡觉。” 吃零食? 萧云庭脸黑:“我不是孩子,也不是女人。” 他不吃零食的! 真当是大男人! 把人惹黑了脸,楚向琬只能想办法弥补:“那您等我两刻钟,我给您做碗冷面,行不?” 江婆子炖的鸡汤还有,早上的面也还有,最主要的是碌州买的那牛肉酱绊面极好! 船上想别的吃难,可是吃碗简单的冷面还是做得到。 她给他做面? 她想讨好自己,那就让她讨好得了。 “嗯。” 面是热的、鸡汤却是凉的,用鸡汤煮过的热面在冷鸡汤里再过一下,绊上牛肉酱、 撒上一把小葱,一面色香味俱前的面上了桌…… 闻着这香味,徐庄跑出来了:“爷,奴才也饿了,分小半碗给奴才解解馋行不?” 他还不够吃呢,分给他? 想得美! 萧云庭扫了徐庄一眼:“静初,去给你徐大哥做碗面去。” 这边,静初压低声音问:“姑娘,那边还有面吗?” “有,在凉鸡汤里放着呢,你去加酱调一下好了。” 静初立即下了底舱,徐庄迅速跟上:主子真当是太小气了,不就一碗面嘛,还分谁做? 一大碗面呼啦呼啦就见了碗底,楚向琬一脸得意:“怎么样?表哥,我做的面好吃吧?” ——面好吃,就是不知道人好不好吃。 萧云庭脸色淡淡的点点头:“嗯,还行,下回多做点。” 吃了这回,还要吃下回? ——王爷大人,您好贪心哟! “表哥要是喜欢,明天我再做。” “嗯!” 第121章 中转 吃饱了,睡觉。 这一睡,还真能睡,一天一夜主仆二人除了在餐点起来吃点食物、吃点药外,其余的时间都去睡了。 直到第三天的早上,楚向琬才见到这神清气爽的未来王爷。 见他脸色不错,楚向琬心放下了:“表哥,伤口还痛吗?” “不痛,有点痒。” 这是要结疤了! “表哥,忍一下,明天我给你拆线。” 萧云庭喝着清淡的小米粥,静静的扫了眼前秀丽的小脸一眼,她眼中的关心让他心很暖:“嗯。这两天辛苦了。” 他竟然跟她说客气话了? 楚向琬一听扬嘴笑了,这一笑阳光明媚:“表哥,我的手艺有进步吧?原来,我也有学医的天赋呢,真是没想到啊!” 好骄傲是吗? 姑娘家,就应该骄傲,不应该去追着一个没用的男人跑! 阳光瞬间透进了那阴暗的心底,萧云庭抬头:“喜欢学医?” 楚向琬笑着摇头:“不喜欢,小时候外公拿了好多医书让我看,我一看就打瞌睡。娘说,我哪她一样,都没有学医的天赋。在乡下两年没什么事,外公逼着就学了点,不过学一点是真不错,将来万一家人有个小毛小病,自己懂些就不必半夜三更请郎中。” 原来,她都在为家人着想。 年纪虽小,可挺懂事。 “下回我让柳历找本常病小病偏方书给你看,那个作用很大。” 未来王爷大人的好意是不能拒绝的,要不然这段日子就白讨好了。 顿时楚向琬月儿弯弯:“好啊!外公的医书都很高深,有的我看不懂。要是有家用小病之偏方可以学学,那很有用呢。” “嗯。” 这主仆伤情稳定,楚向琬是真的很开心。 徐庄没事了,静初闲不住,这一天不知她从哪弄来了一副叶子牌,主仆几个兴至悖悖的玩了起来。 有时候,徐庄也来玩几把,楚向琬就坐在船上看书、看风景,而萧云庭依旧是闭门大睡。 第十六天后,船终于停在了幽州码头,再往前走全是逆流又山高风小,大船根本无法行驶。 一上码头,半天时间萧云庭就雇好了商队,两个婆子随着货镖一起走,楚向琬带着静初、静春一辆马车跟在了货镖的后头,萧云庭与徐庄骑着马跟在后面。 离京近了,楚向琬的心还真有点乱了。 回到京城她要面临的是父亲的指责、兄弟的埋怨、妹妹的记恨,一想到亲娘的死,楚向琬的心就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从幽州到京城要走安马山,这山绵延两百余里,他们要经过的路段大约有五六十里。 这里是通住京城的要道,但路却大。 马车是在幽州雇的,是官家最常资用的豪华马车,可坐、可卧,三人不算挤。 静初见自己主子有点闷闷不乐,大约是坐了半天的马车不好受,更叫了停:“表少爷,大姑娘可能有点晕车。” 大家姑娘还晕马车? 萧云庭勒住马绳:“可要来马上坐一会?今日傍晚前必须翻过这山坳,否则找不到宿地。” 第122章 夜袭 骑马? 她不会啊! 两世为人,楚向琬对马有就敬畏。 不会骑马的人去骑这战马? 她不去! 万一掉下来摔成个拐子就完蛋了! 看着这高头大马,楚向琬立即摇头:“不必了,我不会骑马,表哥,我没事。” 可这说没事的人,突然就一阵“呃”顿时一股酸味冲出马车…… 这叫没事? 萧云庭急了:“赶紧停下!” 让楚向琬无语的是,吐不算什么,只是她这一吐还一发不可收拾,竟然天昏地转起来,见她脸色煞白,只能暂时不走了。 找了条小河洗漱一翻,休息了一会,眼看天色不早,忍住心中的难受楚向琬坚持要走:“不能再等了,万一拖延了时间,这山就出不了了。” 萧云庭看着她这煞白的小脸眉心拧了拧:“徐庄,你让商队先走,不必等我们了。” 徐庄一看也知道这娇姑娘这会走下去的话,恐怕会连命都吐没了,于是点头上马去通知商队。 楚向琬坐在河边休息了半个时辰这脸色才好起来:“表哥,对不起。” “可能是马车坐少了。” 马车坐少了也不可能晕车啊,上辈子她坐牛车都没晕过,怎么这辈子坐这么好的马车、走这么平的官道,竟然还晕车? 楚向琬鄙视自己:这是养娇了吗? 躺在马车上,楚向琬看看这比前世要结实的手臂一翻白眼:这明明比以前强多了啊,以前的她走上三里路就喘气,可现在的她走上十里也不会喘气啊? ——真当是,故意出丑! 马车外,萧云庭让马车夫放慢了速度,他害怕再了颠那小丫头又吐得个晕天黑地。 出不了山,就只能宿在野外了。 好在,现在还算太平,这官道上也没有土匪。 天快黑的时候离出谷还有二十余里山路,萧云庭让徐庄找了个平坦的高地扎营,马车夫也是时常在外行走的人,一应俱全。 好在天气炎热,为防野兽萧云庭与徐庄选了几棵大树、撤上了防虫蚁的药,然后用剑砍了树藤扎了几个藤网。 火光下,楚向琬真的很内疚,都是因为她连累了别人! 吃了几个软糕,喝了几口开水,她自己爬上树去睡了,躺在藤网上大约是因为白天睡多了,她久久无法入睡。 突然…… 楚向琬发现不远处树下躲了个人,立即轻叫起来:“表哥,那边有人!你快看!” 话落,徐庄与萧云庭已飘然下树:“就在那躲着,不许出来!” 楚向琬一听翻身而下,抽出自己的鞭子:“表哥,我不是弱女子!” 这时静春与静初也下了树,静春年纪小倒也挺沉稳,这几天徐庄又指点了她一翻,她更是跃跃欲试…… 也就在说话间,十几个蒙面人围了过来:“一个都不许留,不留活口!” 想杀了他们? 这话一落,萧云庭的眼珠子都红了:“徐庄,管好那两个丫头,我来。” “不,爷,我来!” 见这会还争,楚向琬急了:“表哥,我们不要你们管,一起上!” 暗杀,在黑夜中展开…… 第123章 逃 两刻钟后。 萧云庭一手执剑站在黑夜中像个修罗,抬手擦去脸上的汗水,看着还在涌进来的杀手:“徐庄,带上静春与静初开分走,京城见!” 马车夫已经吓得个半死了,他躲在树上动也不敢动。 命令一下,徐庄抽剑:“走!” 静初没功夫在身,他一把捞起她往东而去,静春撒开脚丫子就跟上。 就在楚向琬还没抽回软鞭时,她的腰一紧,人已经被捞进了某人的怀里,一个纵身…… 身后一热,就听得耳边风嗖嗖掠过。 “不好,他们要逃了!” “追!赶紧给我追,一个都不许跑掉!” 楚向琬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轻功,可今日她见识了萧云庭的厉害,他一手抱她一手执剑,竟然几个起落踩着几个点就飞荡起来。 见黑衣人被甩掉了,她立即说:“表哥,放我下来吧,我能走!” 冷而急的声音:“别说话!” 她不是想说话,只是看他一脸是汗还抱着她在林间穿梭,过意不去不说,这有也失规矩啊。 楚向琬呼了口长气:“表哥,他们已经没有追来了,你放下我歇一歇!” 然而:“再走一段路再说,这次来的杀手不少,而且功夫不差。” 他这是担心她拖了后腿? 楚向琬觉得好丢脸,在这逃命的关头,她竟然还想着那狗屁规矩! 为了减轻给萧云庭的压力,楚向琬骤然伸出手紧紧的抱住了他的脖子,顿时萧云庭的左手一轻…… “别怕,不会掉了你。” 她这样是会了怕掉吗? 楚向琬闷气:“表哥,我很重的。” “噗”的一声闷笑,好在及时咽回了胸腔,萧云庭嘴角轻挑:就这么一个孩子的重量,她说她很重? “嗯,这样很好,你抱紧点,莫掉下去了。” “好!” 脖子上的力度加大了,小丫头鼓动的胸贴在了他左侧:不小了嘛,看来柳历那药方子还真有效果! 两人一路急行不再说话,终于,停了下来。 黑暗中,楚向琬已经不知道到了哪里。 等萧云庭把她放在一棵大树上后,她更懵了:“表哥,这是哪里?” “我也不清楚,晚上太暗看不清方向。你坐着,我去看看四周。” 这大山中到处是虎啸狼嚎,纵然是两世为人,听说他要走,楚向琬还是胆战心惊:“表哥,我不怕。你去吧,小心些。” 不怕? 小丫头声音都开始发抖了,这是不怕吗? 不过,他必须返回去查探一下,万一被人跟上了,他死无所谓,连累了小丫头他死一千次都不够! 大手摸了摸头顶安慰的声音:“你真不错。” 什么叫不错,楚向琬不问。 今日之事,如果是前世的她恐怕早吓得喊爹叫爹、屁滚尿流了……既然他当自己孩子,那就孩子吧。 或许这样,更好相处……楚向琬是要讨好萧云庭,可是她真的没有招惹他的想法,只是欠得越来越多,她的心也变得越来越沉——算了,反正也还不了了,想也没用,她就给他当真妹妹吧! 第124章 偏离 萧云庭在楚向琬身上不知撒了些什么,然后跃下树走了,山风在她耳边呼啸着,她死死的抱着树枝一动也不敢动。 不知过了多久,萧云庭回来了,跳上树递给了她几个东西:“来,吃点野果子,一会我给你烤野味。” 楚向琬一听:“别,表哥,这里并不安全,万一火光引来了坏人就麻烦了。我不饿,吃两个野果子就好了。” 哪有不饿? 吐成那样,晚上吃得那么少,这一惊一吓怕是早饿了吧? 不过,她说得对。 “明早,我给你打野物烤来吃,累了吧?赶紧睡会。” 三下两下把一根粗藤绑在树枝上,一张小小的藤网就成功了……虽然是夏天,可山中的夜晚格外的冷,于是这天早上,楚向琬是在萧云庭怀里醒来的。 “我看你卷成团,一定是冷了。我们也不知道哪天能逃出去,所以顾不上这么多了。” 在这逃命的时候,她还能守着那些个死规矩吗? 萧云庭是怕她生病! 这大山里,要是真生病,就算她是神医都没用! 看着萧云庭的大脸,楚向琬摇摇头:“表哥,在我的心中,我真的把您当亲哥了。您都是在为我着想,向琬不会多想,如果这一路上没有您的照顾,我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又给我说当亲哥? 小丫头,你倒会找理由! 亲哥就亲哥,先当亲哥、后当情哥,总不能让她给逃开了! 打定了主意,萧云庭自是不会多说:“我看了一下四周,这里离进京的方向有点偏了,恐怕我们得多费几天才能到京城。” 方向偏了? 那就是说,回京的路更远了吗? 看着这巍峨大山,楚向琬问:“表哥,我们一直要走这大山吗?” 这大山,他也没来过。 萧云庭低头:“嗯,怕吗?” 怕吗? 肯定怕,大山多危险,她哪里不知道? 只是,她不能让人操心! 想定,楚向琬神色坚定:“不怕!有表哥在,我不害怕!” 有他在,她就不怕? 她竟然这么相信自己了吗? 萧云庭突然浑身充满了力量,大手一抬再次摸上了她的头:“放心,我一定会安全的把你带回京城。几个小刺客,根本不必担心。” 她没有不放心,有未来的镇北王护着,她怕几个刺客? 只是,楚向琬不是十四岁的小姑娘,她抬头:“表哥,你认为他们会是谁?” “很难辨认!不过离不开那几家,这事与你无关,不必自责。” 与她无关吗? 如果真是汪家人的话,那与她关系太大了! 要不是她想去碌州转了圈,他们会遇上那个汪家大公子纵马行凶、出手教训吗? 答案是:肯定不会! 不碰上这个大公子,表哥就不会发现这马有问题,也就不会去查探……不去查探就不会惊动有些人,等以后发现了他会带上帮手来查,而不是带着自己这个累赘! 这一段很太平,走官道又有镖队,很少听说有土匪,可如今他们却被人追杀! 第125章 有多亲? 山中没有路,萧云庭挥剑砍出一条路。 见楚向琬的裙子总是被一路荆棘扯住,萧云庭背起她:“自己抱着我脖子,掉下去了我就不管了。” 楚向琬也不是个矫情的人,这山中再讲什么男女规矩那就叫想死不看日子、不选地方。 双手死死的搂着男人粗壮的脖子,宽宽的背脊给了她安定:“表哥放心,别担心我。” 小小的身子趴要自己的背上,那胸口两团让他有感觉,萧云庭心中轻哼一声:别多想,这是特别时期,她还小呢。 为了让自己分心,萧云庭难得的多嘴:“你带那么几大车的东西是什么?想去京城做生意吗?” “是蚕丝。” “做丝绸的蚕丝?” 楚向琬点头:“嗯,就是它。” 萧云庭怔了怔:“你准备学织丝绸?” 织丝绸? 她哪里会啊? 农家织布的机子都很简单,织出来的布都是粗棉布,想要织出好布来,这好的机子都在织造局呢。 而且,织丝绸的机子尤其精贵,织手更是水平高端,她就算了吧? “不是,我是用它来做棉被。” 用蚕茧做棉被? 一个个的串在一起,然后做成被子? 萧云庭在越州近两年,因那里气温不低,从来他都没有穿过棉衣,自然不知道越州这里还有丝棉之事…… “这样的被子,能睡吧?” “当然能啊,比棉花要轻、要暖。等到了京城,我给表哥做一床,你就知道它的好处了。” 她说给他做? “真的?” 楚向琬张口就说:“当然是真的,表哥是我最亲近的人,有好东西自然要给。” 最亲近的人? 萧云庭挥剑砍去一根树枝:“有多亲近?” “亲哥一样!” 这丫头没开窍? 难不成她对自己嫡弟的喜欢,仅仅是因为喜欢,喜欢他长得好、喜欢他的身份高,而非发自内心的男女之情?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更好了! “既然是亲哥,那我的鞋子由你包了?” 鞋子? 因为是赶路,萧云庭脚下的鞋早已又脏又乱,只差没穿洞了。 “表哥放心,回到京里我就给您做,只要您喜欢穿。” 当然喜欢啊! 不喜欢我死皮赖脸的要? “我记住了……小心,抱紧点……别说话!” 话一落,楚向琬手一慌就差点掉下来,她一定神立即重复搂上这才发现,前面一只大虎正在不远处的草丛中打盹…… 话说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可亲眼看到这打盹的老虎,楚向琬全身都开始抖动了:“别怕,有我在。” 声音虽然很低,可却能安定她的心:不怕,有表哥在,表哥是未来的镇北王…… 这边还没停止颤抖,那边萧云庭轻轻的把她放在一棵树上压低了声音:“你别出声,我去把它引开。” 引开?? “表……哥!” 这会,楚向琬清楚,她应该非常坚强的说:我不怕,表哥只管去打虎。 可是,她发现自己真没用,手脚抖得竟然连树枝都抓不住了不说,甚至开始上牙磕下牙…… 第126章 山中惊魂 看到眼前的情景,萧云庭心疼了:他的小丫头吓坏了! 外强中干的小丫头,不就是一头老虎嘛,有我在你怕什么呢? 靠近,伸手把人搂在怀里,低头亲亲头顶:“别怕,别说一只老虎,就几只老虎表哥也应付得来。当然,要是不必杀它最好。我就一会会,你乖乖的坐在这等我。” 温柔而低沉的声音安抚了楚向琬胆战心惊的心,一抬眼,大脸上没有了平时的冷硬与无情,终于她发现了自己的没用,咬着牙:“表哥,我没事了,你放心去!” 并不是完全的中干,真好! “好,你等着!” 眼前一晃,人影已在丈许外,只见萧云庭放轻脚步从斜处往前走,走到了树前他一颠脚一个纵身脚踏树枝飞身而去。 那身影,像支离弦之箭,转眼就到了他们刚才所站之地的对面。 “砰”的一声,一粒石子打在老虎头上,只听得‘嗷呜’一声,顿时树叶抖落一片,大约是老虎被打痛了,看到萧云庭这个罪魁祸首时,飞身就追…… “表……” 想喊表哥小心,可一人一虎已不见身影,只有山树站老虎的呼啸声…… ——不能乱,不能影响表哥引虎。 心里尽管害怕得不行,可楚向琬还是努力的给自己打气:你不怕的,有表哥在呢,不用怕的,有表哥在呢…… 她坐的这枝杈离地面不高,楚向琬颤颤巍巍的爬起来,稳度心神往上爬了几个树杈,刚坐下往树下一看…… ——完了,他们这是掉进了虎窝吗? 树下,一只比刚才更大的雄虎,正虎视耽耽的盯着树上的她,仿佛就等着她一不小心掉下来掉到它嘴里! 楚向琬死死抓住树杆,她一动也不敢动。 精神高度紧张,连指甲抓断了她都浑然不知,心中只想着老虎上不来,只要等表哥回来了她就安全了。 一人一虎,你看我、我看着你,她不敢动,树下的老虎干脆坐了起来。 ——这家伙,是准备死守着她,不吃了她不死心吗? 楚向琬极度害怕,可她不敢叫。 刚才那只老虎也不小,她不能让萧云庭分心,她不是孩子,她不能没脑子。 仿佛过了一年之久,楚向琬终于发现了不远处的身影:“表哥,别过来,这里还有一只老虎!” 这里还有一只老虎? 什么时候,老虎竟然学着狼一样结伴而行了? 果然,在楚向琬刚发现示警之时,老虎一个纵起就朝远处的萧云庭扑去…… “表哥,小心!!小心啊!快跑!” 雄虎不同于雌虎,它更狠、更力气足。 能在山中气势旺盛的雄虎,往往都是一群虎头,它们的汹猛比母虎要强好几倍。 见雄虎这气势汹汹的样子,萧云庭知道这是一只饿虎、一只不找到食物不放手的饿虎! 引走,已是不可能了! 只得楚向琬的惨叫,萧云庭脚尖一颠闪过猛虎一的扑,然后再一跳又躲过了它的一鞭,就在老虎要翻身之时,他手一抖,一只袖箭直入老虎的颈脖,顿时痛得老虎满地翻滚,天摇地动…… 第127章 伤虎 老虎在咆哮,它身边的小树一片片倒下,杂草一片片蹂躏,惊鸟一群郡飞起,林中的小动物舍命的逃蹿……老虎不可怕,伤虎才真正的可怕! 受了伤的老虎更加猛烈,它爬起来朝着萧云庭几乎是用尽了拼命的力气撞了过去。 只听得“砰”的一声,他刚才站的那棵小树,已经拦腰折断。 就在楚向琬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手脚都发抖之时,一双大手把她搂起,又是一个飞身把她带到了旁边更大的树上。 说时迟,那时快,也就一瞬间,楚向琬刚爬的那棵树已经被撞歪了,老虎已撞得血肉模糊“砰”的一声倒在了树下。 “啊!” 那惨状,楚向琬再也忍不住了,一声惊叫从嘴里喷了出来…… 就在这时,一双大手搂住了她,温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怕,没事了,袖箭上有毒,它已经毒发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那老虎疯了似的撞树,它是中了毒,已经理智模糊了? 纵然是死了,可老虎的余威还在,它的尾巴还在不停的拍打着地上的树与草,小鸟儿也早已逃得不知去向。 楚向琬怕死! 她非常清楚,自己是个怕死鬼! 双手死死的抱着身边男人精壮的腰,她一点知觉都没有。 而小小的身子在萧云庭的怀里颤抖,轻轻的、小小的,死死的抱着他,让他觉得好舒服,一时间也不说话,任由她抱着。 不知过了多久,老虎终于不动了。 “虎肉是不能吃了,可惜拿不了,要不然我帮你把这虎皮弄回去做垫子。” 楚向琬一听浑身颤抖想也不想:“不要,我不要!” 这丫头,真吓坏了! 萧云庭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别怕,它死了与一头过年猪没有两样。” 过年猪有这么厉害吗? 它死了,树与草去了一大片不说,林中的那些个小动物魂都吓没了,怕是有多远跑多远吧? 看着地上血肉模样的老虎,经历了一场生死之见的楚向琬头皮都在发麻:“表哥,我们走好吗?” “好!” 纵身跳下树,张开又手:“小心点下来,下来了我再抱你。” 树虽然不高,可楚向琬向来有一点点恐高症,只是树下张着的双臂让她突然就心稳了…… 山林间,小动物已经跑了,只余下他们彼此的呼吸声:“表哥,我可以走了。” “不必,不远处就是山谷,那边没什么猛兽,我们先去那里休息一会,吃点东西再走。” 楚向琬想说,她吃不下了,只要一想到老虎那惨状她就想吐。 可是她不会说,她不吃,表哥辛苦了这一大早上能不饿吗? 两人不再说话,果然就两刻钟左右,他们就到了一个山谷中,只见谷中石丛林立、小溪潺潺流动。 ——好美的地方! 萧云庭自然看到了她眼中的惊喜,挑了挑嘴角,迈步跳到了溪间的石丛上把她放下:“来,先洗把脸。” 洗脸? 她一身很脏乱了吗? 低头看看自己这浑身的泥土,楚向琬立即抽出了手帕:“表……哥,你看……” 第128章 山溪 温热的身子瞬间就倒在自己的怀里,萧云庭一手搂住,几乎是反射性的抱起她两人就跃上了高石。 不知道水中有何危险,萧云庭低头一看瞬间轻松下来:“别怕,你不碰它,它不会咬人的。它叫蟾蜍,可能是这山间气侯不同,它的个头才特别大。” 楚向琬两世都生活在城里,就是越州的乡下,她最多也就看过小青蛙。 这种个儿特大,每只至少有一两斤的丑东西,她真的第一次见到:“表哥,我是不是特别没用?竟然被一只瘌蛤蟆给吓着了。” 萧云庭难得的挑起嘴角:“不能怪你,这里的蟾蜍确实是大了点,而且它又丑成这样子,你怕也正常。” 她真是被吓破胆了! 重新回到那低矮的石上,楚向琬把手帕放进了水里,顿时一股清凉沁入手心:“好凉爽!真舒服!表哥,你也洗把脸。” 萧云庭想说,他一个大男人用什么手帕? 手一洒、手一抹,不就成了吗? 生于侯府,也算是萧家的骨血,可萧云庭自五岁起就是自己管自己,他没有享受过少年的命。 可眼前的笑脸迷花了他的眼,接过手帕静静的捂在了脸上,一下一下慢慢的擦试着脸上的脏污。 放下帕子,把它交还了主人:“你自己洗洗,我去打只猎物回来烤着吃。不用怕,这里不知道是什么先人布过阵,猛兽进不来。” 阵? 兵法上的阵? 难道说,这里还打过仗吗? 虽然好奇,可楚向琬没有问,毕竟昨天晚上就吃了几块糕,现在已经怕是否辰时早过了,肚子真的好饿。 楚向琬点头:“表哥,我有武器在手呢,你别担心。” 明明是个小姑娘,却给人一种成熟女人的感觉,是他想错了吗? 不过她确实不是个非常软弱的小姑娘,昨天那鞭法虽然没有内力,可还是抽翻了不少的人。 她悟性很高,这鞭法他只让徐庄教静春丫头练,她倒是看看也会了,真心不错! “嗯。那你小心,莫掉到溪里去了,我去去就来。” 掉到溪里去? 她是个孩子吗? 楚向琬抽抽嘴角:“不会的,您去吧。“ 萧云庭走了,楚向琬知道他是去找食物了,蹲下去把手帕洗干净,然后慢慢的擦拭着自己的脸、手、臂、脖子等。 鞋子也脏了,不过好在她穿的不是绣花鞋,而是千层底。 眼前,青山、绿水、蓝天…… 如果不是逃难,楚向琬觉得在大热天在这山谷住上一段日子,倒也是非常舒爽。 坐在石头上,她脱去了鞋子把双腿泡在了水里,经过一天一夜的小脚有了异味,不过泡在水里的小脚晶莹可爱。 溪水清澈见底,大约是水太冷了,水底一条鱼都没有。 突然石头缝里爬出了一只小虾儿,竟然还跳到了她脚背上,顿时楚向琬童心再起,身子一伏双手一伸瞬间就它捧在了手心:“呀,你竟然是透明的呢!可惜你太小了,要不然我得把你烤来当早餐!” 正说着,对面“嗖嗖”几声传来,楚向琬顿时惊呆了…… 第129章 山中乐 看着对面树上那上蹿下跳的松鼠,楚向琬张着嘴合不上了:“来,过来这里!” 可小松鼠根本不理她,它们排成长队在树上跳上跳下,甚至还扔好多个松果在她面前的水中,浅了她一脸的水珠…… 这跳皮的动作惹得楚向琬轻笑了起来,她故意掏出鞭子吓它们:“嘻嘻嘻……小坏蛋,竟然敢扔我,看我的声雷霆万里鞭!” 说罢,拿起鞭子一扔,打得树叶哗哗往下落,吓得小松鼠们一个个抱头鼠蹿,乐得她大笑:“哈哈哈……怕了吧?看你们欺负本姑娘!” 两世为人是头一次遇到这么可乐的事,一瞬间楚向琬忘记了困境、忘记了压力,笑得乐不可吱。 可她并不知道这一幕全部落在了萧云庭的眼里,同时他更加相信自己确实是想多了,这样淘气的样子,不就是她这个年纪做的事吗? 萧云庭打了一只肥兔、摘了几个野果回来,见识过他的功夫,楚向琬也不惊讶于他的本领。 坐在溪边,楚向琬把几个早桃洗得很干净。 “表哥,先吃一个。” 萧云庭正在清理野兔,见桃子已经伸到了嘴边,便张嘴咬了一口吃了起来。 楚向琬一手桃递给萧云庭、一手挑自己吃着:“这桃子可真甜,回到京里还不一定能吃得到这么好吃的桃呢。表哥,你说我们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了?” 头发已经梳好、衣服已经整理干净,眼前的小丫头仿佛一副在外野游的模样。 因祸得福? 听着这话,萧云庭嘴角挑挑:也只有这小丫头说得出来,她的潇洒、乐观,确实不是一般人可比。 今日要是换成一般的大家闺秀,恐怕早已哭得稀里哗啦、吓得五魂出窍了,只有她如此坚强。 自己那嫡弟,真当感谢他眼瞎! “别多吃,这东西对胃不好。” 心中暖暖的楚向琬点点头轻轻一笑:“好。表哥是忘记我学了两三年医术了吗?桃子会起病、李子会送命,要不是郎中来得快,你就没了命。这就是说,桃李都不可多食,特别是空肚子时不可多食。我就吃一只、表哥也吃一只。” 活了快二十三年萧云庭从来没有享受过这样的时光,他在一边干活、她在一边叨叨的说着一些寻常事:五岁起跟着老侯爷练武时他就知道,要是他不好好练,就会与自己娘亲一样躺在木头盒子里然后埋在地底下。 八岁那年祖父把他送去了山中跟随师父,十二岁他就去了边关上了战场,他的身边从来都是一群粗汉子。 身边软软的小姑娘一边吃着零食、一边说着大道理,这种感觉真让他觉得既古怪又舒服:如果不是这里缺衣少食,在这大山里与她住上个十年八载,似乎也不错? 当然,这也只是想想,他要愿意还得看她愿意不愿意呢。 再说,这么穷苦的大山,他怎忍心让她生活在这里? 小姑娘甜甜的吃着桃子,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刚才的乐事,那种岁月静好的感觉在萧云庭的心头升起:等有朝一日,他定要在他的庭院里修一条小溪、种上多棵松树、引来一群松鼠…… 第130章 野餐 在外行走,萧云庭从来不会忘记几样东西:剑、药、盐、火石。 寻了一个偏僻处架起柴火,抹了盐的兔子肉不一会就飘出了清香…… 饿极了的楚向琬吸吸鼻子:“表哥,真香啊。” 萧云庭在不停的翻滚着火架上的兔子,闻言问:“没吃过烤兔子吗?” 在京城也好、在越州也罢,她都一直按大家闺秀的标准在养,哪有这吃种粗食的机会? 楚向琬实诚的点点头:“嗯,从来没吃过。” 眼前娇娇嫩嫩的小脸、清清脆脆的回答让萧云庭收回了目光:她本该养在深闺之中娇养着的人,哪该受这餐风露宿的苦? ——最多三年,他一定要出人头地! “这东西偶尔吃吃还行,吃多了就不想吃了,真正好吃的还是家中的白米饭、家常菜。” 是吗? 前世也可以说尝尽了世间许多美食,不过仔细想想,确实还是家常饭菜吃不厌。 或许是饿极了,楚向琬发现自己竟然吃掉一整只兔腿,看着这大骨头她朝自己翻白眼:要是让爹看到她这吃相,会不会又气得禁她三个月的足…… 萧云庭不知道自己的手艺有这么好,看着楚向琬吃掉一只兔腿,他对自己的手艺瞬间自信起来:“再吃几口桃子,一会我们就赶路。” 餐后吃果子其实并不好,不过吃上几口嘴里就不会有口气。 楚向琬选了两只最红的桃子去了溪边,洗好后一只递给了萧云庭,一只准备自己吃…… “都给我。” 楚向琬张了张嘴,把手中的别一只也递了过去。 萧云庭接过把它们放在一边的树叶上,拿起他的小刀,然后开始削桃皮…… 红红的桃皮掉在地上,就几下一只白嫩嫩的桃子递在了她眼前:“吃吧,慢点吃,嚼细点肚子才舒服。” 这动作让楚向琬有点迷糊了:眼前这个温柔的男人,真的是那个几年后冷酷无情的镇北王吗? 她是不是在做梦? 好想捏自己一把……这动作太温柔了,她是不是搞错了,眼前的这个人与前世的那个镇北王其实是两个人? 见楚向琬怔怔的坐在那,萧云庭恢复了常态:“发什么呆啊?赶紧吃。余下的一会我带着,想吃了再吃。” 楚向琬并不知道她一发呆,眼光就盯着那边树藤筐里还有十几只野桃子,顿时她知道萧云庭误会了:楚向琬,你真的只有十五岁吗? 对自己的行为实在是无语,楚向琬捂着脸把桃子吃了:像个淑女般的吃了! 萧云庭坐在她对面,楚向琬的举动全部落入了他的眼,嘴角情不自禁的又挑起:这么有趣的小丫头,他一定要保护好! 吃饱了两人赶紧出发了,一路上走的专是猎人打猎的小道,两个时辰后楚向琬的腿抬不起来了。 “表哥,歇会好吗?” 看看天色,萧云庭摇摇头:“这会别坐,马上就到顶了,这地方没有能宿的地方。你走不动了是吧,来,我背你。” 他背她? 这怎么行? 第131章 小误会 这一天下来,表哥不是探路、就是找食物,而且昨天晚上他恐怕没睡一会吧? 顿时楚向琬坚定的摇摇头:“表哥,我能坚持一会。” 她不让自己背? 为什么? 萧云庭的心情瞬间跌落:是不是这会想起来,他只是个外男? 问要起她,可转念又想到自己目前也不可能就娶了她,只能让她继续自己走保持距离了。 然而,楚向琬根本不知道萧云庭误会了她,见他不再要背自己,立即欢喜的紧跟在了他背后。 一路走、一路休息,好歹是没掉下,可到了晚上的时候,楚向琬发现自己的小腿痛得根本就无法入睡了。 依旧是睡在树上,她睡在网上、萧云庭坐在网上靠在树杆上…… 悄悄睁开眼,楚向琬发现萧云庭靠着树杆睡着了,怀里的剑也歪在了他手臂弯。 不想影响他睡觉,楚向琬动也不敢动。 小心的把腿收起来,伸手轻轻的揉着,这又酸又痛的感觉让她情不自禁的发出了低呤…… 虽然呻吟声很碎,可萧云庭依旧发现了。 睁开眼,月光下小手在不停的揉着小腿,动作很轻很轻,仿佛怕吵到他一样。 心中暗叹一声:萧云庭,她是大家中长大的姑娘,哪能像他这种粗汉子一样连个规矩都没有? ——你真当是心眼太小了,竟然跟一个小姑娘治气? 他翻身下树,一把抱下她放在树杈上,然后脱去她的鞋子撩起了她的裤管:“现在是非常时期,除了你知我知外没有人可知。这两天的一切,等我们下山后,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表哥在说什么? 他是怕自己过于难堪吗? 表哥或许是无情之人,可他那是对别人,不是对她。 他如此好,楚向琬默默的想:如果不是因为冀郎,或许她真的会追着他嫁! 只是,这一世她应了冀郎,她只能把他当兄长看待了。 手指从脚趾向脚底、再从脚底到小腿肚子、然后由上往下、再由下往上了几个来回,楚向琬觉得疼痛轻松多了:“谢谢您,表哥。” 萧云庭站了起来:“不是当我亲哥吗?既然当亲哥,哪有天天说谢谢的呢?这套手法对松筋骨很有作用,下回我让徐庄教给静初,以后脚走累了用热水泡过后就让她给你按一下。” 表哥是个极少话的人,可今日却是说了不少,那是因为他关心她。 心,瞬间暖暖的,被人关心的感觉又回来了。 楚向琬甜甜一笑:“表哥现在就教给我吧,我也帮您按一下,您累了一整天,肯定比向琬更累。” 他一个大男人,让一个小姑娘给他按臭脚? 萧云庭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不用,这点对我来说,什么都不算。” 累了一天,什么都不算? 楚向琬心疼男人的强作坚强,都是人,怎么会不累呢? 她扬起脸:“表哥,您不是铁打的吧?” 铁打的? 还真能想! 萧云庭忍住想笑的冲动假装生气的瞪了楚向琬一眼:“小丫头,说什么呢,世上有铁打的人吗?” 第132章 表哥最厉害 不是铁打的吗? 那就是石头打的! 楚向琬闻言嘟着嘴:“表哥累了一天,昨天更是带着我跑了半夜,如果您不是铁打的,哪能不累?是不是表哥嫌我力气小,按不好?” 就这么一点,算得了辛苦吗? 他在意的,是他脚太臭了! 萧云庭认真的说:“当年在边关为了打一场包围战,我带三千将士连夜跑了五十里地,一到就开始打,一直追敌三十余里,没停过一下、没喝过一口水。” 一天一夜没睡觉、没喝没吃、还跑了八十余里,而且还是追敌? 被带歪了的楚向琬真心佩服:“表哥,您真厉害!” 他厉害吗? 回想自己这十年,他从弱到强,好似还真不差呢。 萧云庭心中突然又骄傲起来,他目光炯炯的盯着眼前生鲜的小脸非常认真的问楚向琬:“你真的觉得我不错?” 楚向琬没想么他有这么一问,但她实诚的点头:“嗯,在我遇到的所有人之中,表哥最厉害!” “比之萧云恒如何?” 比萧云恒? 突来一句大转折,愣得楚向琬傻了:那个人,用什么跟他相比? 就他那虚名的爵位、没用的皮相,还是那无比的清高? 他所有的一切加起来,比得上大表哥的一根脚趾头吗? 夜晚突然变得安静,萧云庭有点后悔自己所问,看来他还是不够沉着啊! “如果不想回答,算我没问。” 就在萧云庭的话落下,夜空中小姑娘的声音轻灵而真实:“少年我的浮躁而幼稚只看得到皮囊,现在在我的心中,表哥您无人可比。” 无人可比? 听了这话,萧云庭还是震惊了:“琬琬,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啊,未来的摄政王,谁能比拟? 楚向琬一脸骄傲:“我从不说违心的话!” 虽然以前他们接触得不多,但是萧云庭却清楚:没错,小丫头是浮躁了一点、天真了一些,可她确实是有话直说、活得实实在在的人。 既然在她心中,他无人可比,那么只要再努力一把,小丫头的心里肯定会把崇拜变成爱慕吧? ——啊,未来有一个人真正的爱慕他、崇拜他、以他为荣,似乎非常的美好啊! 好想捧着眼前的小脸狠狠的亲上几口,然后告诉她:等他完全他想做的一切,定把她护上一生一世,让她以他为荣、以他为傲! 可是,他不敢…… 夜风,一阵阵吹过。 一阵冷风吹来,被吹清醒的萧云庭重新把人抱回树网上,压制住内心的邪念轻声说:“琬琬,早点睡,明天我们还得继续找路。” 确实得早点睡,虽然表哥说他不累,可真能不累才是怪呢。 楚向琬知道自己并不是十四五岁,男人越表现得越坚强,那是因为他们有要保护的人。 表哥是想保护自己,他情愿自己受累,也不舍得让她受累呢。 救命之恩这世不能以身相许,那就当好一个好妹妹吧! 楚向琬看着萧云庭一脸关心:“嗯。表哥,您先睡会,我守着。” 她守夜? 第133章 守夜 楚向琬提出守夜萧云庭心中感动,他知道她是在心疼自己,只是女孩子不睡觉,就会提前变老,这怎么行? 还有,他一个大男人,让一个小姑娘来守夜? 传出去,他有何面目去见兄弟? “不用,树周围我都撒了防虫蚁蛇物之药,虎狼之类的也上不了树,安心睡吧。” 楚向琬并不天真,她扯了扯萧云庭的衣袖,咬咬唇:“表哥,听说豹子会上树呢。您睡会吧,我这一会真睡不着呢,等我想睡了就叫您好不好?” 原来她怕这个? “放心吧,今天我观察过了,这地方应该没有这种猛兽。” 楚向琬知道,要是不说出心里话,这男人是不会睡觉的! 心中重重的叹息一声,声音特别的沉稳:“表哥,我是想让您真的休息会,我怕我明天走不动呢。您要不休息好,万一明天碰到什么危险怎么办?您睡会好不好?” 今日的遭遇让她担心了吗? 让一个女孩子担心,是很甜蜜,可也很丢脸! 本来这里还挺安全的,为了让楚向琬心安,萧云庭点头答应了:“好,那我先睡会,一会你想睡只管睡,今晚不会有危险。” 今夜真的很安全吗? 一定会很安全的,表哥最厉害了,他说了安全肯定就安全! 树网在轻轻的摇动,听到身边微微的呼吸声,楚向琬坐在藤网上靠着大树仰望星空,透过树叶她发现天上的星星格外亮眼。 月亮的斑驳投射在萧云庭的大脸上,他双目紧团、神态安祥,显然是真的睡着了。 楚向琬觉得重生以来改变了太多,如果是前一世她根本无法想像,有朝一日她会与这个世上传言的恶魔睡在一同一张树藤网上。 前一世,她与他加起来都没说过三句话……可这一世她却受他诸多的照顾,难道这是老天给她重生的福利? ——表哥,真的很好! 闭着眼,楚向琬的嘴角浮起了微笑…… 萧云庭从不知道,他也能熟睡。 从八岁起师父就教导他,任何时候就算是在自己的营帐里,都不能睡死。 因为一理睡死,就是不把自己的性命放在心上,一个真正的将领应该比老虎还要精神、比狐狸还要狡诈。 从那日起,他再也是没有睡死过。 可昨夜,在这危险重重的大山里,他竟然一觉睡到了天亮? 看着树间透过的晨雾,萧云庭心绪万千:他的心,真的好大! 一扭头,那个守夜的小姑娘像只茧一样卷缩在他身边、压着他的一只胳膊睡得正香…… 突然,萧云庭心尖一震:他们现在这是叫同床共枕了吗? 心,在看到这睡颜之时不由得放柔。 比鸡蛋白还要细嫩的小脸、粉粉的睡晕、红嘟嘟的小嘴,无一不引诱着萧云庭的欲望:亲她、亲她、亲她…… 内心的咆哮刚起,身体的反应亦起,某一处立即开始了蠢蠢欲动:该死! 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萧云庭恨恨的骂了自己一声,虽然心中抖、手也在抖,可他却紧咬着牙关,一动不动的盯着眼前的红颜…… 第134章 对抗 亲她一口、就亲她一口…… ——不行,萧云庭,她是正正经经的大家姑娘,不可如此轻浮! 就一口,不让她知道,放纵自己一回不行吗? ——不行,不行,这样做不对,既然她是你心心念念的心中阳光,就不能轻薄她,她喜欢的人并不是你! 眼神变得迷乱、脸在不停的扭曲,心中两个萧云庭在不停的对抗,怀里的人此时竟然在梦中露出了微笑…… ——就一口,萧云庭,就一口! 就在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时,突然一阵脚步声让他全身每一根汗毛都坚了起来…… 树下的声音自然惊醒了楚向琬,迷迷糊糊的她正要张嘴,一只大手紧紧把她捂住,身体立即被人搂进了怀里。 “别说话。” 有危险? 楚向琬浑身紧张的点点头,她情不自禁的双手搂着萧云庭的腰间,凝耳细听,这才发现不远处声音很乱杂。 原本全身注意力都在动静上的萧云庭被她这小手一抱,顿时全身僵硬,咬着牙压低声:“不必抱这么紧,你小心坐着,我去看看就来。” 再不走,他要完蛋了! 可这话听在楚向琬耳中仿佛大敌降临,她死死的握着拳头轻轻点头:“表哥放心去,我不坐乱动!” 这认真,让萧云庭脸红:制造这动静的不是人,只是此时他必须远离她,否则筋脉要暴——有一个地方已经忍无可忍了! 放开怀中的柔软,萧云庭仿佛像放开心中的邪念下了树,然后一个纵身往一边的树丛而去…… 楚向琬躺在树藤上一动也不敢动,她神情紧张的盯着萧云庭消失的方向,不停的祷告他平安无事。 一刻钟过后,看着一群野猪奔跑的方向,楚向琬轻声问刚刚跳上树的萧云庭:“表哥,有异样吗?” 这一会,什么柔情蜜意也打碎了。 萧云庭眉心紧拧:“嗯。刚才有两头野猪受了伤,不像是兽之间的伤口,更像剑伤!” 受伤的野猪比老虎还可怕,这一点楚向琬清楚,静春的爹就是打猎好手,他带着女儿学打猎,静春就说过这事。 “剑伤?表哥,您是说有人追来了?” 楚向琬心中一紧,手脚就乱,她一把抓住了萧云庭胸口的衣服。 吓着她了。 萧云庭大手紧了紧,怀里的人靠得更近,清香更加扑鼻,只是此时他没有心情去多想了。 “别怕,有我在。” 对,不用怕,有镇北王在,她不必害怕! 楚向琬小心的问:“表哥,怎么办?我们继续走吗?” “嗯”萧云庭点点头:“肯定得继续走,不过得小心一些了,这山中怕是有名堂。” 这大山之中还有名堂? 难不成,这大山之中还有人? 楚向琬张张嘴:“不是打猎的伤了它们?” 这深山,真正的打猎高手进来了,也不会用剑打猎! “我还不是太清楚,不过一切小心为好。睡醒了吧?睡醒了,我们就下去。” 听到这话,楚向琬才知道自己死死抓着表哥的衣服,整个人都粘在了他身上——脸,突然间就烧成了碳…… “表哥,我不是故意的。” 第135章 有人 ——故意的才好呢! “没事,特殊情况特殊处理,不必多想。下去吧!” 说罢,萧云庭一个跃起,瞬间就在了树下,张着手准备抱她下树…… 楚向琬觉得这种情况下不应该矫情,自然伸手,让人把她抱下放在了地上:“表哥,吃的东西在那边溪间。” “嗯。走吧。” 两人粗粗的洗了脸漱了口就着前一天晚上留下的兔肉与果了吃了,然后就开始了往前走。 走到了山梁上,萧云庭拿出一个罗盘跳上大树仔细的确认了方向…… “琬琬,今天晚上我们到那边山梁休息,然后找找有没有山寨再好好给你收拾一下。” 两天都没洗个澡,而且是这夏天,真当是有点受不了了。 自己衣服上是藏着上万两的银票,可是它不能吃、不能穿,要是能找个农家买上两套衣服换一换,倒是不错。 楚向琬心中欢喜:“好!表哥,那我们赶紧走吧。” “我背你。” 晚上睡得少,又走了大半天,楚向琬确实累了,爬上萧云庭的大背时自然双手搂上了他的肩:“表哥,一会累了你就把我放下。” 累? 这么个小孩子,背上一天,他也不会累。 不,背上一世,也不会累。 “嗯。” 两人一路无语,只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声,不知什么时候,楚向琬睡着了…… 听到背上的呼吸声,萧云庭觉得很动听,觉得前一辈子都不会累。 正当他听得心花怒放的时候,却被两个人的说话声给打乱了:这里真的有人? 眉心一皱,萧云庭立即跃上了一个石丛,这一段正是怪石丛立的地方,最能隐蔽人。 刚藏好,把人抱在怀里,这两人已经跟进了石从…… 就在萧云庭想把怀里人放下,准备拿剑之时:“死鬼,你的要求这么过份,就不怕你们头知道?” 女人的声音带着娇媚,一听就知道这是不正经的女人,她明的在拒绝实是在引诱。 听着这声音,萧云庭的眉头拧得更紧了:这两人是跑来这里——偷、情? 果然男人沉重的呼吸声想起:“小贱货,你怎么就这么让男人想死在你身上呢?我说了,我就这要求,只要你愿意给我睡上一个月,我就把你送出这大山!” 女人在讲价钱:“我是你家将军的女人,万一让他发现了,你我都会没命的!就这一次,行不?” 将军? 听到这两字,萧云庭的眼睛瞪得更大了:难道,这里有支军队? 这里怎么会有军队? 幽州府一过,就是京郊。 西郊大营在离京城外的双柱山,与这个无名大山有还一百多里之遥,不可能驻军此地! 可这女人嘴里,说的就是将军二字! 就在萧云庭想再听些消息时,男人的声音搅乱了他的思维:“就这一次?你说呢?你这么诱人,老子恨不得天天把你弄在营房里,每天晚上都弄死你去!一次?想都别想!一个月,每天一次!你放心,头发现不了!” 女人迟疑的声音:“你真能放我出去吗?” 第136章 新发现 到了此时,萧云庭几乎可以断定:这里的军队,与西郊大营绝无半分关系! 西郊大营的将士,基本上都是京城有头脸的官宦之家子女,他们不可能把女人囚禁在军中! “其实,你出去做什么?这里少了男人吗?老大虽然长得丑了点,可他是这里的老大,我看你们那几个女人啊,盯着他都流口水呢!” “这里除了男人就是野兽,我可呆不下去!一个月就一个月,说定了!你要敢骗我,应该知道下场!” 男人不耐烦了:“知道了!老子就不信,让你尝了老子的味道,你还舍得走!” 要不是怕打草惊蛇,萧云庭想把两人给抓了。 怕污了怀里人的眼睛与耳朵,萧云庭伸手点了楚向琬的睡穴,然而那阵阵的淫言浪语、婉转轻吟的欢叫,还有两具白花花纠缠在一起的身子逼得他再次念起了清心咒…… 终于,不远处结束了。 萧云庭朝着山顶迅速掠去,半个时辰之后,他终于在某个山岗上停住了脚步,然后把人轻轻放下隐蔽好,又迅速朝另一个方向掠去…… 山谷很大,三面环山、一面临谷口。 十几座宽大的营房、几十顶帐篷、十几个宽敞的练兵场…… 萧云庭放轻脚步在林间穿梭,越看越心惊:这是谁的隐蔽兵营,竟然就在这离京城不到两百里的山谷中? 一个时辰后,他把这地形摸熟了。 这里,真可胃是一夫把关、万夫莫开,真正的藏兵好去处! 萧云庭可以肯定,这里是真正的兵营,而不是土匪窝! 而且,这里至少有五万的将士! 一支隐藏在这大山中的神秘军队是属于谁的、他们的战斗力又是如何、军队的供济又是如何解决? 回程的路上,萧云庭的脑子里转了千百回…… 楚向琬没想到自己竟然睡得这么死,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底是一个木头棚顶。 坐了起来,她没有发现萧云庭,便立即下了木床往外走,嘴里不住的叫着:“表哥、表哥,您在哪?” 就在这时,一个祈长的身影往门口走过来:“琬琬,我在这。” 随着声音楚向琬赶紧出了木屋,看着不远处的火堆问她惊讶的问:“表哥,您在做晚饭吗?” “嗯。这是猎人进山时的临时住处,我找到了米与锅,把锦鸡放在瓦罐里煮了,马上就能吃了。” 表哥还会做饭? 他也太能干了吧? 君子远庖厨,他堂堂侯府少爷,竟然会干这个? 看着修长玉树般的男子,楚向琬从心里涌起了同情:“表哥,我来吧。” 她本该是千宠万娇养着的大家姑娘,他怎能让她在这山野之中做这粗糙之事? 萧云庭想也不想的拒绝:“不用,马上就好了。” 猎人小屋里的东西还算全,而且依山靠水十分方便。 只是未来王爷的手艺实在不怎么好,米饭给他烧焦了、锦鸡给他放咸了…… 一见楚向琬吃了一口就不动,正端着碗的萧云庭走了过来:“怎么?是我做得太难吃了,吃不下吗?” 第137章 未来王爷会做饭 不是不好吃,实在是咸得没办法下嘴! 见楚向琬脸色娇红不答话,萧云庭自己喝了一口汤,终于也脸红了:“我没亲手做过饭,这是第一次,我再去加点水煮一下。” 原来——如此。 楚向琬心肝直跳:未来镇北王亲手给她做饭,而且还是人生第一次,可她竟然还挑剔? 真当是,被坏人给吓傻了不成? “表哥,只不过是咸了点,没什么呢。我来吧,你歇一会。” 萧云庭驻步:“怕我加水又加多了吗?放心,加多了,我再加点盐好了。” 盐好贵的啊。 既然他一定要做,她要是不让他做,他反而为以为自己嫌弃他的手艺呢! 楚向琬立即从善如流:“表哥,就加上那只罐子半罐子差不多了。” “好。” 果然加了些水再次煮开后这汤就不咸了,虽然是没有调料的野鸡汤真心谈不上好吃,可对于两三天没吃到汤汤水水与热饭的楚向琬来说,这也算是美味了! 楚向琬竟然吃了一碗饭,萧云庭心里非常满足:做饭菜,其实也不难嘛! “好吃吗?” 楚向琬抬头甜甜一笑:“好吃!表哥手艺不错!” “嗯,那下回我再给你做。” 听了这话,楚向琬的嘴角情不自禁的抽了几下:表哥,这当大厨的天份,您还是少了点啊! 只不过楚向琬可不敢说,否则未来王爷知道她嫌弃他的手艺,难保不敲死她! 世上心思狭小的人,对与自己同甘共苦、见识过他狼狈的人在他风光月济的时候,往往会一除而后快……未来的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将来他会不会因此而觉得是污辱,楚向琬就不知道了,她还是小心为上策…… “表哥,君子远庖厨、洗手做羹汤那是女子的事,下回想吃什么,让琬儿给您做。” 她给他做饭? 萧云庭双眼凝视:“真的?” 楚向琬把头点头飞快:“当然真的!表哥想吃什么只管说,我一定会好好的做给您吃。” “好。” ——小丫头,这可你自己说的哦,到时候别说我欺负你。 “表哥,这山里真美!鸟语花香样样醉人。” 吃饱了,得消消食。 趁着天没黑,楚向琬站在山岗上看着这重重叠叠的大山,满目的青翠让她心情很好。 余夕照顾在楚向琬的脸上,白净的小脸煜煜生辉,看得萧云庭移不开目光:“嗯,不过这不是最美的。” 哦? 这还不美? 表哥对美的要求好高啊! 楚向琬回头:“表哥,那您认为最美的是什么?” ——你的脸。 “人心。” 最美的是人心? 表哥是在告诉她:人要善良吗? 可素,这答案有点怪,表哥虽然对她很好,可自己不能违背良心说他就是一个大善人! 一个善人想要登上那高位,怎么可能? “表哥放心,我会做一个善良的人!” 小丫头误会了! 不过,误会了也好,省得她追问。 天色渐渐暗了,月亮躲进云屋的时候,萧云庭把她带到了溪边:“我在这石后,你洗洗。” 两天没好好洗洗,看着这清澈的泉水,楚向琬作了个大胆的决定:“表哥,我要洗个澡!” 第138章 新一轮的天伦之争 洗澡? 她说在这里洗澡,就在他眼皮子底下? 她这是太天真,还是对他太信任? 想着石丛中那两人做的事,萧云庭就觉得下身一紧,连思考都没有直接拒绝:“不可!” 楚向琬不解:“表哥,这天太热,身上都发臭了呢,您没闻到吗?一会要不您也洗一个?” 这话一落,萧云庭心中一声闷哼:“琬琬,你不知道我是个大男人吗?” 楚向琬笑呵呵:“表哥自然是大男人啊,可我相信表哥。表哥要是小人,这两天还会放过我吗?表哥,我知道,在您的心底是真正把我当成了亲妹妹。” 亲妹妹、亲妹妹…… 这番误会,如何解释? 有想把亲妹妹搂在怀里狠狠亲、压下身下浓浓的爱的亲哥哥吗? 萧云庭心中嚣叫着:小丫头,你这是想逼疯我不是? 要不是想着楚向琬还没出孝不能出事,萧云庭就会什么也不顾,直接搂着她跳进这溪水中,来个畅快的戏水鸳鸯! 可现在不行! 一来,她心里还没有他。 二来,她真的还小,连及笄都还有几个月呢,虽然胸前已经长得很大,可身体应该还是太稚嫩了。 萧云庭自己很高大,楚向琬像娘,有南方女子的娇小身材。 站在他面前,她只及他下巴。 小小的腰、轻轻的身子,萧云庭不知道她能不能受得了自己的强壮。 可不管能不能,至少现在他不敢去试! “那也不行!这溪水太凉,对你身体没好处!” 楚向琬一听觉得萧云庭是真正的关心她,于是听话的说:“那我就简单洗一下,然后洗洗脚。” “好。” 得到了应允,楚向琬欢快的玩起了水。 听着这水声,大石后的另一位,双手死死的交叉在一起:等她出孝、等她出孝、等她出孝…… 夜晚的山间自然是十分美丽,天上的星子在跳乐。 只不过山中处处存在危险,远处阵阵的狼嚎虎啸,楚向琬纵然是胆大出不敢多留。 两世为人她都没有这么快洗漱过一次,也就一刻钟左右,她就简擦洗了身上,并洗了脚。 “表哥,我好了。” “嗯,那就进屋吧。” 萧云庭也用棉巾清洗了一下自己,在边关的时候三天三夜不洗不喝的时候有的是,可这一回他生怕自己身上有点异味。 猎人的小屋只有一张床,床并不宽,仅够两人躺着。 这一夜,萧云庭坐在一边的木墩上,头靠墙闭目养神:他不敢上床了。 “表哥,我害怕呢,您睡在这边好不好?” 小丫头在心疼他……潇云庭垂下眼帘:这是亲妹,这是亲妹…… 对着自己说了十遍,终于他站了起来大腿跨上床:“睡吧,表哥守着你,安心的眼吧,我就是你的亲哥。” 表哥是未来的王爷,不是她能配得上的人——以后她就做他的亲妹多关心他、照顾他、帮助他也一样,这一世她就先报冀郎的恩。 楚向琬含着笑闭上眼:“表哥,以前我与大哥不亲,可在越州这两年我品尝了远离亲人的滋味,也让我明白——亲情,胜过一切,有亲人在身边真的很好。” 第139章 崩溃的萧大人 亲人胜过一切? 那也得看什么样的亲人,如果是他萧家的那些亲人,比外人都没有好啊! ——小丫头,好好睡吧,今夜我就是你的亲哥。 楚向琬安心的睡了,听着这轻均的呼吸声,水火交替挣扎了半天的萧云庭心中一阵满足。 可正当他要睡去时,一条纤把腿搁在了他腰上、小小的身子直往他怀里拱、一阵清香直涌他鼻……瞬间,萧云庭他觉得自己要暴炸了! 想要推开,又不舍。 不推开,他又怕自己忍不住,顿时萧云庭都不知道他要把手放哪了。 手与脚都不知所措,萧云庭僵硬的仰面躺在木床上,睁着大眼盯着窗外一动都不敢动,生怕一动就把身边的人惊醒。 可越是不敢动,他发现自己的心越来越乱,特别是那裤裆边翘起的一块,仿佛想把他的裤子给撑破。 ——萧云庭,她还是个孩子,说好了暂时让她当妹妹,你不能当禽兽! 然而意志却抵挡不了这香软,就在萧云庭快暴炸之时,不安分的小手竟然伸进了他的衣裳内,正好按在了他胸口的突起上…… 一声重哼,萧云庭的理智全无,终于他转身、抬起手,点上了怀中人的睡灾,大嘴疯狂的伏了下去:小丫头,别怪我,是你惹我的! 嘴停不了,手更是停不了。 他一直想摸摸那顶在他背上的肉团子是什么感觉,既然做了初一他也不在乎做十五了,说他禽兽就禽兽吧,反正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月光透过木屋的窗户照在木床上,吃过喝过摸过之后,萧云庭干脆坐了起来,低头看全这身边洁净美丽的身体后,他的嘴含上了那诱人心魂的樱桃…… 含着、亲着、闻着,那美丽、那芳香终于让从未有过女人的萧云庭清楚:那些男子为何会为了一个女,抛家弃子,只求红颜一亲芳泽。 如果对象是她,此刻就是要他的命,他也怕是眼都不眨! 想着自己楼中那些嫖客的动作,突然裤裆一热,萧云庭逃去了小溪边…… 再次回到木屋时天快亮了,穿戴整齐的萧云庭睡下前解了楚向琬的穴位,然后念了一段清心咒,终于安然睡去。 楚向琬睡得比较早,她醒来的时候天还早,转身发现萧云庭正正规规的躺在那一动不动,她一脸赞许:表哥果然是个正人君子,未来王爷果然就是不一样的定性! 见他睡得很沉,楚向琬便悄悄的下了床然后去洗漱好,这几日都是表哥在照顾自己,今日她醒得早,就让她照顾他一回。 金色的阳光照在木屋的每个角落,萧云庭醒了,回头一看身边的人不见了,他立即起来走出木屋。 一出木屋,一张笑容便在他眼前:“表哥,我把昨天的兔子加烤了一下,快起来吃,很香哟。” 肤如凝脂、笑如蜜枣,耳边零落的发丝明明让人看起来来狼狈,可眼前巧笑嫣然的女子却是如此的养眼……要把这样的女子养在家中,没有一定的能力不可能守得住! ——萧云庭,不管再难再累再苦,你一定要成功! 第140章 萧大人没忍住 想到自己昨晚龌龊、可耻的行为,萧云庭不敢去看楚向琬纯净的眼神,躲开她的眼光往溪边而去:“嗯,我去洗脸。” 不知道自己半夜间早被人吃干抹净的楚向琬心情很好:“哎,那你快点啊,一会要冷了的。” “好。” 几乎逃跑般去了溪边,到了溪边又悄悄的去另一边找来自己的里裤穿上,这才若无其事的回到了火堆边。 “表哥,吃吧,那边还有洗好的果子。” 这笑容太迷人,太容易让男人失魂,萧云庭硬起心肠轻喝她:“以后别这样对人笑,任何人,也不可以。” 这话一落,楚向琬一怔:“表哥……” “如今宫中很复杂,京城如陈子俊等恶人并不少,真正惹上了以楚家的势力还不足以对抗。你的笑会惹祸,小心为上。” 表哥这是称赞她的笑容很美吗? 楚向琬知道自己很美,甚至比上一世还要美上三分,如果她一装扮好,定能让人眼前一亮。 上辈子一回到京城就求着姨母嫁进给了萧云恒,为人妇的她有候府的势力自然没人敢窥视,而这一世没找到冀郎她也没准备嫁人…… “表哥的话向琬记在了心上。” “嗯,记住就好。” 两人吃了早饭继续赶路,一路上走走背背,吃了野果与烤野鸡肉,晚上睡在树上的藤网里一觉又是大天亮。 第三天上午的时候他们到了一个村子里,萧云庭让她在树上呆着,然后飞跃快的去了村里,不一会拿着两套衣服与鞋子回来了:“去换上,出了这村子再走上十八里,就是盘云镇。” 盘云镇,是通往京城的通路。 这一会也管不得衣服是新是旧、是大是小,楚向琬换好衣服还把头发包了起来,顿时一个小村姑从树后走了出来。 眼前的萧云庭虽然是一身村夫打扮,可楚向琬发现未来的镇北王那气势不是衣服能掩盖的! “表哥,走吧。” 眼前的小村姑实在是清秀,不管是什么衣服都掩饰不了她的美…… 想着出了这座山他们俩或许再也是没有如此般单独相处的机会了,萧云庭总归是没忍住:“还是想嫁给萧云恒吗?” 突来的一句让楚向琬呆了呆:“表哥,我……我没有。” 没有吗? 那就好! 萧云庭眼光一闪:“他是个没出息的人,是一个断不了奶的娃,他配不上你,真的。” ——虽然,我也觉得自己断不了奶,可我一定会比他更有出息……萧云庭知道自己很无耻,在心里他还是默默的补充一句。 她不认同吗? 萧云庭心中一沉:她的心中,难道真的还喜欢着自己的嫡弟吗? 他一定要知道真相! 他的女人,不管是身还是心,都得属于他,谁也不许占上一分! 楚向琬的迟疑让萧云庭心情越加沉重:“为何说话?你还是想嫁给萧云恒是吗?你说他连我半分都不及,那是假话吧?看在我们今日共患难的情份上,如果你非他嫁的话,我帮你!” ——我帮你杀了他,他死了,你总嫁不成! 第141章 下山 他说什么啊? 萧云庭的话一落,楚向琬有点懵:他说要帮助自己,让萧云恒娶她? 眼前的人最恨的就是那萧云恒母子了,他真的误会了吗? 她可不能让他误会了,顿时楚向琬急了:“表哥,我没有第二个母亲可死,我对他一点点的喜欢都没有了,真的,你要信我!” 对他一点点的喜欢都没有了吗? 这是真的吗? 楚向琬偷看未来摄政王的脸色似乎更好了,顿时觉得终于松了口气:他信了吧? ——否则,这么久的讨好,就白瞎了! 从寨子里到盘龙镇有牛车,虽然牛车走得慢,可是两个时辰后还是到了目的地。 一进镇,两人并未去客栈,而是去了一个小院子。 门才打开,静初跑了出来,抱着楚向琬就哭了:“姑娘,吓死奴婢了!真好,您回来了。” 这些天,静初怕是吓坏了,这个忠心的丫头永远都她这个主子放在第一位! 楚向琬抱着她安慰着:“我不是有表哥保持着吗,你瞎担心个什么啊?静春呢,她还好吗?” 问到静春,静初又哭了:“姑娘,静春受伤了,她为了救我受了伤。” 啊? “伤哪了?” “伤小腿上,被狼咬了,咬了一大块肉!” 原来,徐庄带着两丫头也是跑进了大山,一开始被十余个黑衣人紧紧追咬着不放,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甩开那些人。 可因为荒不择路,他们也迷了路,并且遇到了狼群,静初一醒来见一群狼就在眼皮下,吓得掉下了树…… 静春看到主子回来了欢喜不已,面对静初的眼泪,她已经无语了:“姑娘,我真的没事,就是我爬上树的时候被一只狼跳起来咬了一口而已。徐庄大哥的药可好了,你看这都结疤了呢。” 两个丫头一个为她吓破胆、一个被狼咬去一块肉……好在,她们都活着回来了! “活着就好!” 对,活着就好,什么都不必问。 两个丫头在山里几天与徐庄的接触也挺多,可毕竟是三个人。 自己姑娘与萧大人孤男寡女……这事,一定不能透露出去了! 两个丫头对视一番,然后欢欢喜喜把两个买来的衣服拿来,静初去打水给楚向琬洗头泡澡。 屋外。 徐庄一脸凝重:“爷,徐令那边有消息了,用的都是死士。” 用的竟然是死士? 那碌州太守不可能有死士,看来这死士是某些人的了。 “嗯。让他查,看那些个马都养在哪!” 徐庄担心:“爷,您说他会不会把马都杀了?” 这很有可能。 “那就查这些马的来处!查到了来处,就能查到他们与琬国的哪一支在勾结。还有,琬国的荆凌王那边去的信,把马上的印迹、特征都告诉他。” 对于山中的军队,萧云庭还没想好,要如何去查…… 徐庄立即点头:“是,奴才明白。爷,您赶紧去洗漱一下吧,您这样子,表姑娘一会得嫌弃您了!” 嫌弃他? 他这模样怎么啦? 这还是那寨子里人最好的衣服呢,虽然是短打粗棉,可也是七成新的衣服! 第142章 太监急 萧云庭冷冷的扫了自己的手下一眼:“她是这种以貌取人的人吗?” 徐庄抽牙:不是吗?表姑娘不以貌取人,为何会满心满眼是那二公子? 不就是二公子比自家主子白净了一点嘛! 不过,徐庄可不敢说! “爷,这几天,表姑娘怎么样?” 竟然敢说他的小姑娘是以貌取人的人,萧云庭脸一冷:“什么怎么样!你到底想问什么!” 徐庄悄悄扭头看了一眼屋内,一脸猥琐的笑容:“这几天,您与表姑娘在山里怎么过的呀?爷,表姑娘一定吓坏了吧?” 这家伙,心思果然无耻! 什么叫吓坏,他这明的就是在问他,他家主子有没有趁危而入! 他就是趁危了,又如何? 萧云庭眼神更冷了,脸上的冷气仿佛要把这个贴身的手下给冰成霜:“去!该干的不去干,她有没有吓坏你操什么心?别以为你在想什么爷不知道,爷是这么无耻的人吗?” 他怎么不操心啊,这有可能就是他未来的主母……徐庄想哭:装正人君子,能娶得到貌美如花、聪明能干、最最是您老心属的娇妻到手吗? 这主子,怎么就不开窍呢? 这几天静初小丫头嘴里,可全是对她主子的崇拜:什么心地善良啦、什么聪明能干啦、什么沉着冷静啦,反正没一句不好! 这么样姑娘,你不抓紧,到时候您就哭去吧! 徐庄不死心,他不喜欢看到自己主子总是一个人坐在屋里孤单的身影,有个他喜欢的小姑娘陪着,或许主子会幸福很多。 于是他悄悄瞄了屋内一眼,像作贼一样问:“爷,奴才可提醒您,表姑娘明年三月就出大孝,今年冬月就满十五,您有何打算?要不要奴才早点给您准备提亲用的聘礼?” “滚!” 徐庄根本不怕自己主子,他越发火说明自己越说中了他的心思,十几年的手下哪是白当的? “爷,奴才可是好心,您可别当成驴肝肺!您也老大不小的啦,要是自己不关心自己,小心当个老光棍!您当老光棍没什么,可奴才的小主子您却不能不给啊!要不然,封伯还不难过死?” 当个老光棍? 他凭什么当老光棍? 他要当了老光棍,他的小姑娘不是便宜了别人吗? 想得美! 这小子,竟然敢这样说他? 好,爷就让你好好打几年光棍试试! 萧云庭上下打量着徐庄:“我说,是不是这几天抱起隐来了?我可告诉你,小静初可十四岁不满,你急也没用!” 什么嘛! 他说的哪是自己? 再说,那个又爱哭又胆小的傻姑娘,他可不娶! 徐庄不知道他一番话让他几番求娶都没成功,此时他愤愤的说:“爷,奴才说的是您!” 他的心思,不会让任何人知晓! 萧云庭抬眼,眼神冷得冻人:“我把她当妹妹,你别给我想那些有的没有,赶紧干活去!” 当妹妹…… 徐庄傻眼:他的主子,难不成身体有毛病?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与他在一起呆了四五天,他竟然不动心? ——爷啊爷,表姑娘姓楚、爷可姓萧,她是你屁的妹妹啊! 第143章 楚向宁 第三天中午…… 再次看到京城的大门,楚向琬思绪万千:“表哥,我不说谢谢,别后万水千山一定要保重自己,后会有期!” 这丫头,一到京就打算与他不见面了吧? 只是,这随得了她吗? 都是他的人了,这辈子想不见他多见,恐怕是难了…… 看着休整一新的小丫头,想想自己的目标和未来的艰辛,抑制住想立即提亲的冲动,萧云庭缓缓的点点头:“如果有困难,或进宫或去五城兵马司找我都行。” 未来镇北王果然按前世的路在一步步走,他这次回京任五城兵马司使司,四品的京官,掌管五城兵马司,安护京城外围的安全——与桑家掌管的京兆伊、沈家掌管的大理寺、汪家掌管的内阁形成四分天下。 当今皇上是个多疑的人,他不管用谁都不放心,于是各部用的人都不同,而且一旦发现结私营党更是心狠手辣绝不饶息。 可不管他再如何厉害,两年之后皇上绝对不会想到,京兆伊、大理寺、五城兵马司,三司尽数会掌握在眼前的男人手中……而内阁,寒谈已经慢慢渗入…… 眼前的男人虽然自小受尽了欺侮,可未来会高高在上,会让所有的人仰望他,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他。 而她,则有一个手握大权的王爷表哥……人生,重生,果然很好…… “我会的,表哥就此别过!” 萧云庭面无表情:“嗯,一切小心。” 东西都已经放在了京外萧云庭的一个小庄子中,两个婆子在那里做着各种准备,楚家的马车已经就在前面来接人了。 楚向琬朝萧云庭深施一礼,转身上了马车,放下车帘将两个人隔在了两个世界…… 昌宁伯府西院,楚二家二房海棠院。 楚向宁看着正在算帐的亲娘再次证实:“姨娘,那死丫头今日真的就要到家了吗?” 张氏抬头看了如花似玉的女儿一眼,见她如此毛燥便瞪了一眼:“说话小心点,别让你爹听到了!她回就回呗,老爷恨她恨得要命,你以为她回来了能影响你在老爷面前的地位?我已让人去城门口接人了,怕是快到了。” 怕怕怕! 姨娘就是个胆小鬼,这才一直当妾室! 这两年没有了嫡母,自己亲娘又当着家,楚向宁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庶女,只有听到楚向琬回京之后,她心中才想起:真正的嫡姐要回来了! 听自己亲娘一说,楚向宁心中的压力没了,只是她心有不甘:“姨娘,爹也真是的,说什么宠您!那许氏都死了两年了,他还不把您扶正,这是在想什么呀!” 当妾室的,没有人不想扶正。 可张姨娘太清楚自己这个老爷的为人了,他虽然很宠自己,但是她的身份恐怕还不能让他下决心把她扶正。 “宁儿,以后别提这话,你清楚你爹的脾性。” 地位、出身……又是地位出身! 楚向宁真是恨极了! 那禇家一个小户都看中她,就是因为她的亲娘是个地位低下的戏奴出身! 第144章 恨之因 一想到这个现实,楚向宁不仅恨世间所有的人,更恨生自己的亲娘! 怨她,当年为何跑去学唱戏,要是不去学唱戏,就以一个农家姑娘的身份入楚府,她的底气不也硬多了吗? 恨亲娘没有用,因为这是事实。 楚向宁的恨转向了楚家的几个嫡子嫡女:“你干嘛去接她呀?就让她灰溜溜的回来好了,还去接她?当她是功臣呀!” 要说楚向宁最最讨厌的就是这楚向琬,骄纵自负就不说,而且眼中看人总是带着鄙视! 不过,已经没关系了! 她亲娘死了,是被她气死的,爹是恨极了她的,她再回来以为还能回到以前吗? 一个草包而已,她怕了她吗? 听到女儿的嘟哒,张氏一听翘嘴笑笑:“娘可不是去接她,娘这是接给中院的那些人看的。” 提到中院,楚向宁更讨厌:“爹又不是她亲生的,而且分家多年,关她们屁事,一堆死寡妇!” 见女儿越来越口无遮拦,张氏脸色瞬间大变:“宁儿,注意你的言辞!” 自己一直不能扶正,老爷的迂腐是一个原因,可中院那死老婆子才是最大的因素,这一点张氏比任何人都清楚。 楚家虽然是没落的伯府,老伯公去了,但是楚老夫人的品级却在。 不喜欢楚二爷这个有出息的庶子是一回事,可维护楚家的脸面又是另一回事,楚老夫人虽然不管楚家二房,但她绝对不会让人嘲笑楚家。 这也是张氏紧张的原因,要是女儿的话传去了中院,她们母子三个就全完了! 楚向宁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可是越来越心高气傲的她却不以为然:“姨娘怕什么?这是在你的院子里,这里都是你的人,难不成她们敢去告状不成?谁敢泄露半句,姨娘就毒哑她再发卖!” 这话一落,门外的两个丫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吓得瑟瑟发抖:宁姑娘,可不是说说的…… 张氏知道自己女儿讨厌中院,不比讨厌自己的嫡母、嫡姐、嫡兄少,她甚至巴不得中院的人全都死光光! 可是…… “宁儿,你要记住: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没有封得住的嘴,以后说话小心点,姨娘这是为你好。” 这个姨娘虽然没出息,可是有她在,她与兄长才能过得自由自在! 楚向宁换了话题,同时压低了声音:“姨娘,你说这禇家,还会想与她结亲吗?” 说起禇家,张氏眯眯眼:“只要宫中那位不死,恐怕她不会死心!” 说到禇绪炎,楚向宁的声音又压不住了,她一拧拳:“不行!我不会让禇绪炎娶她的,他是我的!” 张氏自然也中意禇家,虽然禇家二房只是个四品武将之家,可是禇家大房的大老爷那是一方大员,身居二品的镇远将军啊。 再说,那禇家的哥儿是个有出息的人,年纪轻轻不仅中了秀才,而且据说他文武双全。 只是,自己的女儿是个庶女……这要怎么办,女儿才能达成心愿呢? 第145章 楚家 想了好一会,张氏知道,她根本无法可想。 那禇二夫人与主母许氏是好友,她中意的是楚家嫡长女,怎么也不可能娶了自己这戏子生的庶二女。 张氏知道自己没办法帮女儿,只能劝着:“宁儿,别多想了,禇家看中的是宫中那位,你不是许氏肚子里爬出来的,他们不可能让你进门。” 宫中那位又如何? 是她的姨母,就不是自己的姨母吗? 虽然她不是许氏所生,可叫宫中的那位不也是叫姨母? 淑妃性情温良,对自己大姐的孩子都很好,因为当初许氏嫁楚二老爷时是自己看中要嫁,她也一直以为自己姐姐过得很幸福。 大约是爱屋及乌,楚向宁兄妹称淑妃为姨母她也没多纠正,只是为了给楚二老爷面子罢了。 可她绝对想不到的是,这楚向宁还真把自己当外甥女了! “不!姨娘,我绝对不会让她抢了我的人!她不是喜欢萧云恒吗?我会成全他的!” 萧家……要是那贱蹄子嫁进了萧家,宫中那位肯定也高兴,只要她嫁得好,是不是自己女儿也能请淑妃娘娘成全一下? 顿时张姨娘眼光闪了闪,可一想到萧家便泄气:“宁儿,那萧家二公子对她根本无意,这事难以成全的,你别多想了。” 是的,萧家不会要那楚向琬的,虽然她有亲姨母在宫中,可萧家也有女儿在宫中,而且比那淑妃要年轻许多。 但是,楚向宁就是着了心魔:“姨娘,我不管,萧家不要她,就让她嫁给别家,我一定要让褚家讨厌她!还有,姨娘也要防着,她回来了,恐怕会借中院的势,那个王氏最最讨厌!” 王氏……那是个笑面虎,明面上看起来温柔端庄,实质上她最看不起这些当妾室的人。 如果她也是大户人家的嫡女,会来当这个妾室吗? 说到王氏,张氏就咬牙。 就在楚向宁母女说着中院的时候,此时楚家中院也在说着楚向琬回京之事,大伯姆王氏坐在楚老夫人身边:“母亲,这次琬儿因来,您带着身边教导一段时日吧?” 楚老夫人表情淡淡:“本来以为许氏是个好的,可她竟然连个女儿都教养不好,真让我失望。” 王氏与许氏合得来,她对楚向琬也谈不上讨厌,只是有点气她不听话:“母亲,再失望也是楚家的女儿,她真要丢了脸,这一院子的楚家女儿、儿郎结亲都难了。那孩子虽然骄纵些,但其实人本质不坏。” 楚老夫人知道王氏自己没有女儿,与许氏关系也不差,闻言闭了闭眼:“再说吧,要是可教就教,要是不可教明年孝期一满就把她嫁了吧。” 这边婆媳话才落下,那边楚家三房楚三夫人林氏娇笑着走了进来:“母亲,大嫂也在呀,你们在说什么呢。” 王氏极不喜欢林氏,楚三爷是嫡子又是老夫人的么子,自小就被宠坏了,娶的林氏也是个拎不清的主。 “没说什么,在说今年大哥儿要下场了,这天气一热得想个办法让他静下心来读书。” 第146章 再世初见 说到楚家嫡长孙楚诩,林氏顿时没有焰气:谁让她的儿子一点都不好读书呢? “母亲、大嫂,听说琬姐儿今日回京了呢,您老听说了吗?” 许氏虽然嫁的是个庶子,可许老太医手艺超群,整个楚家受他的益不少,楚老夫人对许氏的几个儿女倒是不十分的生疏。 林氏正是因为清楚这一点,所以特意跑来与楚老夫人说道。 “听说了,回就回吧,年纪大了也得回京找个人家了。” 林氏意外的看了楚老夫人两眼,便笑道:“母亲说得是,怕只怕琬姐儿的婚事我们作不了主。” 许氏的亲妹在宫中,虽然不是什么得宠的妃子,可好歹也在四妃之列……这宫中一后四妃,虽是淑妃最没后台,可如今宫中的事谁又能说得定? “自然是有娘娘作主,我等帮衬、帮衬就行了。” 还没进家门,楚向琬早已料到这家中肯定不太平。 楚家中院楚老夫人虽然还健在,可她以前也只是看在自己亲娘的面子上维持一些面子之事而已,却不会真正的在意于西院之事。 站在家门口,看着这熟悉的大门,楚向琬的目光久久没有移开:隔了一世,终于又回到这个自己长大的家。 可惜,家中已经没有了母亲的笑脸…… 伸手摸着大门前的一双石狮,小时候母亲每一年过年前都会带着他们兄妹细细的擦拭,娘说这是守家的神物,要细细的呵护、诚心的爱护。 从此,这里再也看不到母样的笑脸了,终于眼泪再也止不住掉下来……哥哥还好吗、弟弟还听话吗、妹妹是不是还活生生的跟她闹气? “姑娘……” 这样的主子让静初很担心,听到丫头的声音,楚向琬硬生生的收回了眼泪,她深深的吸了口气:“我没事,走,我们回家!” 举步跳上石阶,步稳而坚定。 在别人眼中,她是回到了阔别了两年的家。 可在楚向琬心底,这是她隔了一世的家……岁月,洗去了她的粗暴,越是心急她步履越是沉稳,仿佛一步步踏着的不是家,而是天梯。 张氏带着楚向宁在二门接她,哥哥与弟弟都去了学堂、爹爹去上衙了,这会儿除了她们母女就只有自己的亲妹楚向怡在家了。 可不见她的身影…… 楚向琬的心沉了下去,从小到大就嫉妒她长得好、能得宠的妹妹,看来她不希望自己来…… “大姑娘回来了?一路辛苦了!” 张氏惯会做人,楚向琬清楚不过。 此时她脸上带着讨好的娇笑,一如以前那老实温存的模样,只是一身面料上乘的衣裙,显示着她如今的地位不同。 这上好质地的绸缎、精致的绣花、淡紫的颜色,都不是一个妾能穿的衣裙。 上辈子,楚向琬没看透张氏,一直觉得她温柔善良,说话带着怯怯讨好的笑容、声音柔和如春风化雨、说话体贴总会让人舒服。 只是后来直到哥哥弟弟均出事她才知道,这个笑里藏刀的女人,这脸上的笑容就是她的武器。 第147章 开始 张氏的笑容挑起了楚向琬深深的回忆…… 她的笑容不仅迷惑了她的父亲,而且迷惑了他们兄妹,后来父亲死时,她还唆使着自己的哥哥与弟弟拦着不让她进门…… “你这不要脸的东西,就是你气死了娘,现在又害死了爹,你还有什么脸面进这个门?” 这是大哥的指责。 “大哥,别与她多说,以后她再敢进这个门,就用乱棍打死她!” 这是小弟的愤慨。 还有妹妹的尖叫:“楚向琬,你这个贱人,我永远都恨你!” 她记得,当时张氏则在一边假意的劝着哭着:“大哥儿、四哥儿、怡姐儿,你们别这样,她是你们的亲兄妹啊,她虽然有错,可也是你们的亲人!” 她越是这样劝,自己的哥哥、弟妹、妹妹越是对她恨之如骨,特别是楚向怡嫁给了张氏的侄子张玉贵,更是把她这亲姐恨不得咬死她! 最终她没进得了这扇门,再后来哥哥与人争执被人打断了腿、弟弟被人引去花楼染上了邪病、妹妹因无所出被张氏折磨成了个老妈子! 都是因为她,因为她气死了亲娘! 没了亲娘,他们全被这张氏玩弄于掌股之间,而且当初静莲与楚向宁似乎走得也很近…… 想到这一切,楚向琬气血翻涌,她恨不得举手巴掌朝这张脸狠狠的扇下去! 可是她不会! 一个巴掌,解不了她的恨! 前一世这贱人能害了她的兄弟姐妹,这一世她要让张氏品尝同样的后果! 忍住恨意,换上以往的淡淡笑脸:“两年不见姨娘与妹妹,今日一见这气色极好,我也就放心了。姨娘,一直都安好吧?” 她这一问,张氏倒怔了怔:眼前的女子不仅比以前美了几分,而且似乎变得不再暴躁了? 两年未见,楚向琬比宫中的淑妃娘娘年轻时还美了几分。 雪青色的对襟碎花长裙、象牙色的百折长裙、碧青色的玉质发钗、白莹莹的珍珠双环……明明一切都不华丽,可就是让人看着惊艳。 这样恬静温柔的姑娘,真的是那个楚家嫡长女楚向琬吗? 不管张氏心底有多么翻滚,但她却是嘴角含笑温柔的眉眼看着楚向琬:“多谢大姑娘问候,妾身长久没见到大姑娘,今日猛然一见竟然认不出来了。大姑娘出落的如此标致,要不是声音未变,真以为是淑妃娘娘变年轻了呢。” 宫中的姨母当年仅是一个四品太医嫡次女,并无雄厚的后台,就是因为长得美被皇上一眼相中,一入宫就封为嫔位,后来生了娇云公主,又因自己外公多次救治了皇上,这才升为妃位。 拿她与宫中的姨母相比,这是在讨好她了? 张氏还是一贯的手段,明明是一个毒妇,却偏偏装得如一朵白莲,要不是她出身太低,前一世恐怕早被扶正。 只是她虽然没被扶正,可自己父亲却没有再娶,妾不妾的对她来说区别不大,特别是父亲死后这个家就落入他们母子之手了! 第148章 谁不会演戏 “姨娘夸奖了!宁儿妹妹两年不见也长成大姑娘了,要不是跟在姨娘身边,我也认不出来。” 张氏见女个杵着不动,立即扯了扯楚向宁的衣服:“宁儿,你不是一直在想着你长姐吗?今日回来了,怎么不敢相认了?赶紧上前见过你长姐。” 楚向宁仿佛才回过神来一般,眼泪扑漱漱的下:“长姐,你总想回来了!宁儿想死你了!” 想死她了? 想她死了才对吧? 楚向琬一把抱住楚向宁:“宁儿不哭,姐姐也想你,我回来了,以后我们姐妹好好相亲。” 不知为什么听到这‘好好相亲’几个字,楚向宁觉得骨子里都很冷:“长姐,以后你再也不要走了,家中没有你,妹妹连劲儿都没有了。这下长姐回来了,就好了。” 当然,她回来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就在这时,又从内院走出一对母女,这正是父亲的别一个妾室沈氏和她的女儿楚向瑾:“大姑娘,妾身见过大姑娘。” “长姐,瑾儿见过长姐。” 这两母女的话才落下,张氏温温柔柔的开了口:“哎呀妹妹,你可怎么起来了?你这几日身体不好,我还没有与大姑娘说呢,你现在好些了吗?” 沈氏低眉:“多谢姐姐问候,妹妹我本没什么大事,只不过前几日得了风寒而已。” 不想看这些人的虚伪,楚向琬淡淡的与沈氏母女打了招呼,然后抬步往里径自走了:“静初,带着静春回院。姨娘,我的院子可收拾好了?” 张氏立即说:“收拾好了,大姑娘请!” 这大姑娘的作派让张氏放了心,不管相貌怎么变,这个楚向琬的性子是变不了的! 只要她的性子不变,她永远都不会被老爷关注! ——只要老爷不喜欢她…… 跟在楚向琬身后,张氏一脸姨娘的标准态度:“前些日子得知大姑娘要回来了,心里着实高兴,就着人把大姑娘您的秀琬院收拾整齐了。大姑娘回去看了后要是觉得缺了什么,只管让丫头来拿支会妾一声,妾立即会让人送过来。” 这个家,果然在张氏的手上了? 楚向琬知道她不能让人觉得她变化太大,否则会让人生起警惕之心,再说她这次回来,可不是与这张氏客气的! 她心里清楚自己爹不喜欢自己,甚至很厌恶自己,要是她一进门就与张氏斗,更会增加他对自己的厌恶。 楚向琬自然不会跟一个姨娘虚与蛇伪,这是她的仇人,她绝对不会放过。 至于自己爹,他最讲究的不是孝导、礼仪、尊长与嫡庶吗? 她暂时对付不了他,可有人管得好他! 男人,只要遇到一个让他失魂的女人,他什么都记不住了! 现在细细想起以前,楚向琬觉得自己爹的死与张氏恐怕不无关系! 只是她为何害死爹,这一世她要好好查查这个张氏…… 想到这,楚向琬一点也不客气:“这是我的家,少了什么我自然会让丫头去拿,姨娘说这话有点见外了。还有,静初与静春是我的大丫头,以后按一等丫头的份例来就行了。” 第149章 霸气回归 楚向琬的话一落,张氏张了张嘴:静莲那丫头,竟然没跟回来了? ——还有,这个土土的静春是什么来头,竟然跟着楚向琬才两年,就晋升成了大丫头? 不过楚向琬自作主张的样子让张氏心里暗暗高兴,虽然她掌管着内宅,可妾是半奴,这个嫡长大姑娘才是真正的主人。 “大姑娘客气了,这一切都是妾身应该做的。” 楚向琬仿佛没听到她的话一般,回头吩咐静初:“一会让管家把我的东西都抬进玉澜院,让他都小心点,别把东西给打坏了。” “是,姑娘。” 楚向琬这旁若无人的样子气得楚向宁把拳头拧成了水:她还能自己是那个曾经的楚家大姑娘吗?竟然敢轻视她的姨娘,等爹回来了我会让她知道,她只是楚家不要脸的女儿! 张氏是聪明的,楚向琬从来不否认。 看着这收拾整齐、焕然一新的院子,她双眼眯了眯:张氏这是不想留下话柄,以便她的当家权好稳稳当当…… 院内的婆子与粗使丫头都换了,看来以后行事得小心些。 “老奴是管子里的管事婆子,老奴姓黄,见过大姑娘。” 刚一坐下,一个四十余岁的婆子上前,恭恭敬敬的模样让人找不到一丝差错。 然而,楚向琬最讨厌这种装模作样的人,毫不客气的问:“我院子里的朱妈妈哪去了?” 黄婆子怔了怔,没想到这大姑娘一回来就问这事,迟疑了一会:“回大姑娘的话,朱妈妈的儿媳妇生了孩子,说她想去照顾一下,二夫人调她去了城外庄子里一家团聚。” 朱妈妈的儿媳妇又不是生第一胎,而且是姑娘自己院子里的管事妈妈,是随意能动的人吗? 静初一听立即炸了:“姑娘,朱妈妈是您的奶娘,她当初说了绝不出这院子的,怎么会说想去照顾她儿媳妇呢?这绝对不可能!” 楚向琬双眼清冷:“可不可能,现在说得太早。黄婆子,让人送水进来,本姑娘累了。” 这眼神让黄婆子心中‘咚咚’直跳,其实她也不想来这院子里当管事婆子,听说这大姑娘十分的厉害,可二夫人说老爷厌恶这个大姑娘,让她好好的看着她。 可这眼神,实在是有点吓人。 黄婆子赶紧退下,立即吩咐人把水送进去。 静初心中不平:“姑娘,她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把院子的人都换了。” 楚向琬挑挑嘴:“急什么?这样也好,不忠心的不必我来赶、忠心的我自会找回来!” 这话一落,静初又开心了:是呀,她的大姑娘又不是没倚仗,一个姨娘还敢对她怎么样不成? “姑娘,您先休息一会,还有一个时辰老爷才下衙。” 还有一个时辰爹就回来了吗? 想到自己亲爹那张黑脸,楚向琬不由得心中还是一紧:她不喜欢亲爹,因为他自己的娘活得不快乐,可是再不喜欢也不能不认他。 当今,她虽然不想讨好他,但是也不能让他厌恶自己——看来,这第一面,她得好好表现表现…… 第150章 开窍了 洗漱后,楚向琬在软椅上坐着,这时静初端着一盘桃子进来了:“姑娘,快还尝尝,这桃子可大可红了。” 现在正是早桃上市,只是这桃子如此新鲜,不似市面上买来的啊。 “静初,这桃哪来的?” 静初笑眯眯的轻声说:“进城的时候徐庄大哥送来的,他说这是他今天早上去庄子里的树上摘的,您要喜欢的话,过两天他再送来。姑娘,这肯定是大公子吩咐徐大哥去做的。” 盯着桃子,楚向琬思绪万千。 放下了门帘,并不能把两个隔于两个世界是吗? 萧云庭是未来的摄政王啊,他对自己这么好,她怎么报答他? 接身份她不配、接情意她更不配! 拿着桃子在手,楚向琬看到的仿佛是萧云庭那不含任何感情的眼神:喜欢吃不必担心,以后不怕没得吃。 那天,他误会了自己不舍得那山中蜜桃,所以说了这句话。 原来,他一直把这话记在心里……这可怎么办,楚向琬不是傻子,也不是十五岁。 一个男人,哪能无缘无故对一个女人这么宠、这么好? 只是,这份关怀她无力回报,以后要怎么再面对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大表哥’呢? 静初见楚向琬拿着桃子发呆,突然想起一拍脑袋:“姑娘,您把桃子还给奴婢!徐庄大哥说了,这桃子要削了皮才好吃,这皮对嗓子不好。” 楚向琬呆呆的看着静初把桃子拿走,眼前只有那山溪边萧云庭削桃子皮的情景:这桃子皮吃了不好,桃子也不要空肚子吃…… 闭了闭眼神,楚向琬轻声对自己说:楚向琬,你真是欠大了! 却说萧云庭一进城,徐庄立于马上:“爷,是先回侯府吗?” 萧云庭摇头:“不,去榕桩。” 榕桩,就是京城开的新茶庄。 “是。” 两人调转马头,萧云庭的眼神投向了楚家的方向:“以后三天送一次果子,让徐令仔细打听了一下,时令水果,有什么送什么。” 好啊! 主子真的开窍了! 徐庄高兴得差点想哭了:“爷放心,奴才已经交代过了胜伯,庄子里几树枣子今年长得极好。生吃、干果能吃很长时间,还有梨子也不错,九月就能上。” “交代胜伯,十月山中的果树多挖几种种上,最好一年四季有多种果子成熟。” 一年四季都有多种果子成熟……爷,您知道这得花费用多少银子吗? 不过爷知道追姑娘了,这是个好事,不知道徐迁几个知道了,会不会开心得跳起来~~~ 主子成了亲,就会有后代。 有了新主子,他们这群手下就永远都不会担心未来无人主子后继无人了。 徐庄心情十分好,声音都宏亮了:“奴才知道了!明天就出京!” 他这粗嗓门一出,萧云庭侧眼一扫:“你好似很兴奋?看来,你比较喜欢种果树啊,要不以后把你调去庄子上专门侍候这个?” 去庄子上专门侍候果树? 他学艺十几年,为的就是保护主子,可主子竟然让他去种果树? 他到底哪错了? 第151章 父亲 这话一少,徐庄张着嘴、瞪着眼,那快哭出来的模样让人看着就心疼:“爷,奴才没有啊!奴才不会种果树,请您别让奴才去行不?奴才保证,绝不乱说话!” 终于,某人嘴角挑了起来,一拍马,纵身而前行…… 玉澜院,楚向琬吃了点点头,又吃了点大桃子小睡了一会,太阳已经落山了。 “姑娘,您醒了吗?” 楚向琬坐了起来,打量了一下屋内,终于想起她已经回到了自己阔别一世的闺阁了。 “嗯,什么时辰了?” “卬时三刻了。” 楚向琬点点头:“让静春打水来,你去给我选套看起来庄重的衣服,然后过来梳头。” “是!” 一刻钟后,张氏还在屋内教导着楚向宁绣花,刘妈妈急急跑了进来:“夫人,大姑娘去了老爷的外书房了。” 张氏眼光一闪:“老爷到家了吗?” “刚进门。” 见张氏不动,楚向宁急了:“姨娘,快去啊!爹是个心软的,万一让她一哭就原谅了她,就麻烦了!” 女儿担心得对,当家两年,张氏心中自是清楚,楚向琬是这个家的嫡长女,她对老爷有一定的影响。 楚楠不爱读书爱武、楚樵还小他什么都不懂、楚向怡是个草苞她根本不怕。 只有这楚向琬虽然蠢也是个蠢滴,可是许氏教了她许多,比起楚向怡来说却精明了不少。 张氏放下手中的花绷子站了起来:“你在这呆着,我去去就来。” 楚向宁最想看到楚向琬的狼狈,今日她知道她铁定讨不到好,更跟了出来:“不,我也要去!” 此时楚家西院的外书房,楚二老爷目光淡淡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一言不发的长女,眼中充满了厌恶:“起来吧,以后好好恪守妇道别再给我丢脸就行了!” 楚向琬一直与爹爹不亲,因为他过于讲究孝悌礼,至于‘义’她不知道有没有。 何为义? 当年他不过一个伯府家的庶子、一个小小的七品官而已。 十九岁的他与一众世家子弟纵马出事,遇到城外上香的母亲救他一命,并以四品太医之女的身份嫁与他,那是低嫁。 楚向琬清楚,当时是他再三救娶、信誓旦旦,母亲才嫁。 可母亲进门不过两年,他在同仁府中酒后睡了张氏这个家养的戏子,等她肚子已经三个月了才带回来,当时母亲刚刚怀上第二胎,知道这个消息后流了胎。 什么情、什么爱,一切都是虚的…世上真正的义难寻……除了她的冀郎,这世上恐怕真的难寻第二个有情有义的男子了。 楚向琬静静的看着自己的亲爹,眼前的男子一身清瘦,三柳长须飘于颈边,大约是姨祖母的相貌生得好,父亲虽然年近四十,如果不是眼光太无情,倒真称得上芝兰玉树。 仿佛没有看到自己父亲眼中的嫌弃,楚向琬安静的又给自己父亲瞌了三个头:“父亲,女儿不孝,自知有罪,从明日起吃斋念佛为母亲守孝。” “知道有罪就好,好好的去悔过,以后不要到我这里来了。” 第152章 忍耐与厌恶 这话一落,楚向琬震惊:这是要断了他们的父女情吗? 楚向琬并未站起来,而是抬头静静的打量着自己的父亲,此时他一身绯色官袍、腰束素金腰带,无情的眼越加显得威严。 她清楚,她在他心中的地位一直不如楚向宁,只是楚向琬从来都不知道,她的父亲对她根本没有一点点血肉之情。 再有错的女儿如果是放在心中,只有心痛与失望,却不是如此的无情。 前一世看到母亲总是一个人呆呆的发愣,院里总看不到父亲的身影,总以为他只是不喜女色。 可后来才知道,他不是不喜,而是端着仁义道德的仿子,做着喜新厌旧的勾当。 母亲从家世到相貌,没有哪一样比不过一个妾室,可是她没有狐魅的手段,贤与慧根本就留不住男人的真心。 这样无情的男人,断了就断了吧……她已经长大了,也不是需要父亲的年纪了。 再说,他还能活几年呢…… 楚世杰发现了长女眼中的清冷,顿时眉头一拧:“还有何话可讲?” 楚向琬摇头:“女儿罪深,无话可讲。女儿自知惹父亲丢了脸面,父亲是不想见女儿了,在此女儿唯请父亲保重!” 这话让楚世杰意外,以前的长女那是骄傲飞扬、嚣张跋扈之人,何时如此冷静过? “这两年在越州,你学了些什么?” 楚向琬本欲起身离开,没想到自己父亲竟然问起了她在越州的状况,本想甩头而去,可想到她回来不是为了治气,而是有目的,便恭敬有礼的抬起头:“回父亲的话,女儿自知有错,这两年跟着外祖父认真学习医理以达修身养性。 那边一坛桑椹酒乃外祖父与医圣之孙柳历精心配制的方子、女儿亲手酿造的果酒,此酒利于滋补、养生及补血功效,最利于男子饮用。父亲若不嫌弃,喝着还好,女儿再行奉上!” 这话一落,楚世杰倒是意外,双眼一挑:“你学了医?” 楚向琬点点头:“女儿天资有限、时日尚短,所以只学得皮毛,实属惭愧!” 或许是楚向琬的改变让楚世杰终于多看了她几眼:“希望你以后好自为之!如果再敢做出丢楚定脸面的事,别怪我无情!” 好自为之……她千错万错就是丢了楚家的脸而已,可母亲的死真的仅仅是因为她给母亲丢了脸吗? 母亲的心死,眼前的男人才是最大的罪魁祸首…… 如果不是想着这府中还有她要保护的人,楚向琬永远不想踏进这个家门一步! 就在楚向琬要回话之时,一声娇嗲的声音传了进来:“哎哟,老爷,您这是做什么?大姑娘才刚刚回来,您要教导呀也等几日再说呀!” “姐姐,你快起来,这地上太凉了。爹爹,长姐已知错,您就别再怪她了好不好?” 没等楚向琬爬起来,张氏母女已一副慈母善妹的出现了…… 再不喜欢自己的父亲,可自己的骨血毕竟来自于他的传承。 眼前这一对母女,她们什么都不是! 第153章 什么叫辣? 有亲说,让我写辣一点,来来,说说你对辣的理解~~欢迎发言~~发言有奖~~第一楼、第十一楼,以此类推,不能一个号连续发,隔两个号才有效,每一楼为六块六,到晚上为止哦,中了的找花花领奖~~Q号是:724683080,截图为准哟~~~亲们,赶紧哒~~说说什么叫辣~~~ 《嫡女撩夫:渣男他哥是王爷》第153章 什么叫辣?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54章 虚情假意 不想耐着性子看这对母女虚伪的嘴脸,楚向琬缓缓的爬了起来,朝着楚世杰屈了半膝礼:“父亲刚下衙就被女儿打扰,女儿先行告退了!” 大约是心情复杂,楚二老爷挥挥手:“出去吧,这外书房不是你女儿家来的地方,以后不要来了!” 已经想明白,没什么可难受的。 楚向琬淡淡点头:“嗯,女儿记下了,永远记在心中!” 这是……听到这句话,心中正恼楚向琬目中无人的张氏心中暗喜:“老爷,大姑娘还小,夫人不在了,您更要细心的教导她。知错能改就是好的,您可不能弃之不顾。” 提起许氏,楚二老爷心中果然重新燃起了对长女的厌恶:“赶紧去吧,好好为你娘守孝!” 楚向琬已经不是再是那个前世十四岁愚蠢的女子了,对面这亲生父亲,前世尚且不必忍气吞声,这世她只会有表面的恭敬,更不会去希望有舔犊之情了。 转身缓缓的走出书房,看着天井上的天空:楚向琬,上一世你也是等同于没有父亲。 ——这样好,这样好,没有情就不会有牵挂,几年后他死你也不必难过了……男子无情,心如坚石,并非十月怀胎,哪能如亲娘般心疼? 楚向琬打了打拳头,瞬间脸上就恢复了正常…… 书房内,张氏睇了女儿一眼让她出去,然后走近坐在书桌前的楚二老爷,双后按在了他的太阳穴人轻轻的按了起来:“老爷,孩子大了不听话的常有,您可不能动不动就动肝火。气伤心、怒伤肝,您可是一家之主,不能把身子气坏了!” 楚二老爷闭着双眼享受着美妾的侍候,听了此话心中好受了不少:“好在还有你们,否则我真要死气死!要不是她外祖父非得让她回来,我恨不得她死在了越州,只当我没生过这个女儿!” 张氏一听嘴角挑起:“老爷,这毕竟是我们二房的嫡长女,您真不让她回来的话,那边可得有话要说了。” 那边指的是哪,楚二老爷自然清楚。 楚二老爷自小不被嫡母喜欢,所以他对庶子女非常好,就是不想让自己的庶子、庶女再受他的罪。 虽然当年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扯着张氏上了床还怀了自己的种,可是张氏进门后并不像个小户之女,而是个刻意温柔的小女人,什么事都以他为重,这让楚世杰的大男人性情得到了很好的满足。 听到她的话,楚楚二老爷眼中清冷:“什么嫡与庶?我楚世杰的女儿都是我的骨血,哪来的什么嫡庶之分?那边要分,也得看我愿意不愿意分!” 话落,张氏的脸上如花绽开……她最最讨厌的就是中院的那一对婆媳,眼里根本没有她们母子女三个的存在! ——死老婆子,你越是这样,老爷越是恨你! 却说门外。 “姑娘,怎么能这样?太过份了!” 静初站在书房外,起初老爷喝骂自己家姑娘的话她一一听在耳中,两人一出外书房,便立即为她鸣不平。 “死丫头,你在说什么?” 第155章 姐妹之争(一) 随着娇喝,楚向宁的手就挥了起来…… “长姐!”楚向宁的手被捏得生痛,她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楚向琬,眼中含着怒气:“你这是做什么?这死丫头去了乡下两年,连规矩都没了,不应该教训吗?” 楚向琬手一甩:“我的丫头,用不着你来教训!而且,她并没有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没说?她刚刚就是在指责爹爹!” 楚向琬淡淡的扫了楚向宁一眼,眼中充满了冰霜:“说父亲怎么啦?” “她说父亲过份!” 楚向琬冷笑:“我倒没听到静初说父亲过份,只听到你在说父亲过份!不信,你问问静珠,静初可提到了父亲的名诲?” “你!” “我什么?我说错了吗?你说静初没规矩,她是去了乡下几年把规矩忘了,那你呢?是不是姨娘根本就没有教过你?在长姐面前张牙舞爪,这就是你的规矩?” 楚向宁想闹,可是楚向琬眼中的杀气让她退了半步,只是那不甘的眼神让人看得渗人…… 对亲兄弟姐妹,楚向琬会容忍,这对仇人的女儿她绝对不会宽容她半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楚向琬冷冷的扫了楚向宁一眼,然后对着静初:“走,我们去大哥院子里。” 长福院。 楚楠昨日就知道自己的长妹要回来了,只是他根本没放在心上,如果不是因为长妹那么不听话,母亲根本不会病,不会病就不会死! 看着跪在自己根前话也不说,只是安静跪着的亲妹,他有点烦了:“起来吧,你要跪就去母亲的牌位前跪,跪我做什么?” 楚向琬什么话都不说,只是静静的看着自己年轻了许多的亲大哥,那酷似于亲爹的脸上没有他的深沉与事故,只有直接的厌恶与烦躁。 大哥性子不够沉稳,他也没有很大的出息。 可是前一世,在她要银子撑起萧家的时候,是他把自己手中母亲留给他的四分之一嫁妆全给了她…… 前一世,大哥的腿毁了,高门的贵女他无法结亲,是张氏不知从哪找来了一户破落户的女儿嫁给了他。 而自己那个大嫂在自己大哥被张氏赶出去后,她就与大哥休离了。 ——是她,是她害了大哥与弟弟、妹妹…… 楚向琬的眼泪盈满了眼眶,她上前两步抱住了自己大哥的双腿从胸膛里发出了内疚的声音:“对不起!哥哥,对不起!” 楚楠看到这妹妹,就想起那病死的亲娘,他双眼清冷:“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是母亲!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她伤了大哥的心! 楚向琬松开楚楠的腿,擦去眼泪:“静初,把我的给大哥的礼奉上来!” 楚楠一听更恼了,直接怒吼:“我不要你的礼!给我滚,给我滚得远远的!” 一个滚字,像极了前世父亲死的时候,那时候的哥哥已经残了,而且骨瘦如柴,她还的那些个银子也被他的妻子全哄走了。 第156章 姐妹(二) 秀怡院,楚向怡一听自己长姐来便往床上一躺:“王嬷嬷,告诉她,我不舒服,不想见她!” 王嬷嬷是楚向怡的奶娘,顿时会意立即走了出来行了一礼:“老奴见过大姑娘,三姑娘她今日身子有点不舒服,这会正在睡呢。” 楚向琬知道自己三妹恨她,以前恨她得到了母亲更多的眼光、现在恨她害死了母亲,就算是母亲是病死的,可这恨她是记在了她身上了。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这个亲妹妹连见她都不愿意了。 “她在屋里?” 王嬷嬷眼光闪闪的点点头:“回大姑娘的话,三姑娘已经睡了。” “我去屋里看看她好了。” 可王嬷嬷一听上步挡在房门前:“大姑娘,三姑娘恐怕是睡着了。” 这是不让她进去了? 这个老奴才,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楚向琬自然知道这个王嬷嬷,以前仗着是许家带来的老人、又是自己三妹的奶娘就把这院子当自己的家了。 以前看在她对自己妹妹也算是个尽心的人,自己母亲没有去计较,可后来证明,她完全错了! 这老奴才,就是个自私自利的货! 前世妹妹嫁给张氏侄子后受尽折磨,这老家伙不仅冷眼观看而且助纣为虐,最后三妹受侮而亡…… 原来,这个时候她已开始奴大欺主了? “给我滚开!” 王嬷嬷本来打定主意不怕这个大姑娘,毕竟现在楚家的人没有一个喜欢她的,甚至自己的小主子还恨不得她死。 可这眼光却让王嬷嬷一抖,吓得她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哟,你好大的威风啊,一回来就在我院子里作威作福了是吧?” 眼前的妹妹高了不少,只比自己小十五个月的妹妹比较像父亲,个头比较高,与她相比矮不了多。 说不舒服的她,却是一身整齐的站在门边。 “不是说你不舒服吗?怎么起来了?” 楚向怡一脸妒忌的看着自己这长姐,一直以来她就是京城中出名的美人,可两年不见,她竟然出落得比宫的姨母都好看了! “你这是巴不得我也死了,这个家就只有你这一个嫡女了是吧?” 楚向琬知道自己三妹是个尖性子,自小她就妒忌自己的长得比她好,可是她不知道仅两年时间,这个妹妹已经是一副妒妇的嘴脸…… 她是欠了母亲的,可是她没有欠她的! 楚向琬表情清冷:“这两年在家,你就学了这些规矩吗?见着长姐也不喊,大吼大叫的成何规矩!” “规矩?”楚向怡一脸鄙视:“呵呵……楚家最不要脸的女儿,竟然来给我讲规矩了?你要是真懂规矩,当年会做这么不要脸的事?” 楚向怡的话直戳楚向琬的心窝,她不知道现在的妹妹竟然已经如此恨她了! 只是这种至亲的伤害她已经不放心上了,毕竟前一世是她欠了她的! 抬起眼,楚向琬看着这与长兄酷似的妹妹:“因为错了,悔不及矣。前车之辙、后车之鉴,我已经错了,难道你还要学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