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花退散,本妃不好惹》 正文 第一章 白痴出嫁,遭泼狗血 《白莲花退散,本妃不好惹》正文 第一章 白痴出嫁,遭泼狗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正文 第二卷 怒闯青楼,点名脱衣 《白莲花退散,本妃不好惹》正文 第二卷 怒闯青楼,点名脱衣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正文 第三章 瓦解阴谋,赵王驾到 《白莲花退散,本妃不好惹》正文 第三章 瓦解阴谋,赵王驾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正文 第四章 不分皂白,民众喝彩 《白莲花退散,本妃不好惹》正文 第四章 不分皂白,民众喝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正文 第五章 婚房对峙,剑拔弩张 《白莲花退散,本妃不好惹》正文 第五章 婚房对峙,剑拔弩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正文 第六章 花园晨练,数学竞赛 《白莲花退散,本妃不好惹》正文 第六章 花园晨练,数学竞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正文 第七章 妖媚男子,跋扈千金 《白莲花退散,本妃不好惹》正文 第七章 妖媚男子,跋扈千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正文 第八章 花园斗嘴,入宫请安 面对狄云溪的威胁,顾盼兮只是愣了一愣,转瞬就露出了笑容来。 要玩损招是把?呵呵~ 顾盼兮眼看自己指甲,正眼都不瞧狄云溪,说道:“既然狄小姐如此心怡我们王爷,为了嫁入赵王府,要无所不用其极到这个地步,那本王妃就干脆展现下大方得体,为你做个顺水人情,圆你心愿好了。” 狄云溪被顾盼兮说得一脸不可思议,就是流川和赵忠也面面相觑,不知道顾盼兮是什么用意。 顾盼兮冷不丁将双手放到嘴边,朝不远处的时非清高喊道:“王爷,你快过来!狄云溪狄小姐发了疯地想嫁给你,说想废掉本王妃,好为你生四个男孩三个女孩啊!你快过来成人之美啊!” 顾盼兮的声音极大,时非清就是聋人估计都被她吵康复了,赵王府中有数十奴仆都将这句话听进耳里,心中一阵惊诧。 天啊!顾盼兮已经够难搞了,如果换进来一个更难搞的狄云溪,我们这帮做下人的还活不活了?! 狄云溪简直要气疯了,一张俏脸涨得通红,恨不得当场挖个洞钻进去! 她长到这么大,十八年来,从来没见过像顾盼兮这样不顾身份、不讲礼数的人,盛怒之下,她就要拔出腰间佩剑。 顾盼兮怎么说也是名副其实的赵王妃,这里又是赵王府,如果真让狄云溪闹出什么事来,事情就难以收拾。一见到狄云溪要拔剑,她的两名随从连忙劝阻,流川和赵忠也像山一般齐齐拦在了顾盼兮身前。 “狄小姐,请自重。这里可是赵王府!”流川的话已经有些不客气了,单说好感,他喜欢夸他“搞基”的顾盼兮多过刁蛮的狄云溪。 狄云溪跋扈惯了,现在又是气头上,口不择言道:“流川!你不过是个被非清哥哥从边疆要回的一个罪奴,是罪臣之子,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 “云溪,不要再胡闹了!” 时非清这个时候终于发话,厉声喝止了狄云溪。 狄云溪再跋扈,也不敢顶撞贵为王爷的时非清,更何况时非清是她的心上人。 委屈之下,狄云溪一跺脚,嗔道:“非清哥哥你帮着外人欺负我!好!我去找太后、皇后、宜妃说理!” 抛下这句话,狄云溪立刻头也不回地冲出了赵王府。 顾盼兮白眼都要翻烂了,心想你这个时非清,老婆被骂得狗血淋头不吭声,流川这个小白脸手下被说一句就立刻炸毛,真是个死基佬! 被狄云溪这么一闹,赵王府气氛顿时尴尬了不少。柳青烟知趣,连忙借口要走,临走之际,还用耐人寻味的眼神看了顾盼兮一眼。 该走的人走光了,时非清也是时候带着顾盼兮进宫请安了。流川和赵忠连忙安排车架,不过盏茶时间,他们这对夫妻总算上路。 在马车上,时非清和顾盼兮两人都冷着脸,时非清看书,顾盼兮看帘外风光,谁都不搭理谁。 行到半路,时非清终于打破沉默,责怪道:“竟然跟云溪这样的黄毛丫头争风吃醋,真是不知轻重、全无教养。” 顾盼兮一愣,问:“争风吃醋,我?” “不是你还能有谁?” 顾盼兮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说道:“王爷,我觉得你真该请御医来看看是不是发烧了。你今天一整天都在说胡话。” 时非清冷笑一声,心道:还在嘴硬逞强,面上不动声色,冷冷道:“放心吧,本王不会喜欢云溪。” 顾盼兮耸肩,“我知道,坊间都说王爷好龙阳,喜欢男人。王爷也放心,妾身不会阻拦你的。” 时非清眉头一紧,甩下手中书本,质问道:“顾盼兮,你胡说什么?谁说本王喜欢男人?” 顾盼兮瞪眼,反问:“所以王爷你喜欢女人?” 时非清咬了咬牙,怒道:“本王不喜欢你这样的女人!” “叮……收到时非清的厌恶1点!” 我去?不喜欢本姑娘就不喜欢,还厌恶本姑娘?本姑娘美貌聪慧善良能干,不喜欢我就等于不喜欢女人,你这个死基佬就知道嘴硬! 顾盼兮气冲冲地将脸别开,不再接茬。 马车之中,一时又陷入了沉默。 临近宫门,时非清才不得已叮嘱道:“待会面见皇上、皇后和母妃时,不该说的,千万别说。” 顾盼兮哼出一声,“王爷放心,我顾盼兮有分寸的。” 两人无话,下了马车一路步行到养心殿中。 虽然前世也去过故宫游览,但现在在大武朝,顾盼兮可以见到一个真真正正的皇宫,也是心中兴奋,如果不是碍于时非清在旁,肯定要好好游玩一番。 大武朝当今天子时问政年过四十,尚算精壮。他本来是无意见顾盼兮的,但发现顾盼兮竟然不再白痴,一时讶异,就留她多聊了两句。 顾盼兮口甜舌滑,哄得皇上高高兴兴。皇上大手一挥,就给了她不少赏赐。至于皇后,则因为身体抱恙,未曾露面,也不便会客。 跟皇上请过安了,自然就要去看时非清的母妃宜贵妃。顾盼兮知道这是今日的重磅好戏,心中既兴奋又紧张,不住思索着待会要如何面对自己这个婆婆。 要知道,宜太妃现在可是设计泼狗血一事的最大嫌犯,顾盼兮可不敢奢望待会能跟她展开一场友好的会面。 宜贵妃居于钟粹宫,时非清领着顾盼兮来到,初一进门,宜贵妃就欢欢喜喜地迎出门来。 时非清恭敬行礼,顾盼兮也不敢怠慢,连忙行礼请安。 出乎顾盼兮所料的是,宜贵妃对她态度极为亲热,非但没有冷言冷语,反而还亲自将她扶起,打量一番后笑道:“你人生得标致,眉目间又透着几分伶俐,哪里还是什么白痴啊?唉!太好了,太好了。非清有妻如此,为母深感欣慰!” 转头还跟时非清道:“清儿,以后可要好好对待盼兮!” 时非清垂首答应。 之后,宜贵妃亲亲热热地拉着顾盼兮的手说些家长里短,还有意无意提到,刚刚狄云溪果然进宫闹事,不过已经被她打发走了,希望顾盼兮能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她计较。 看见宜贵妃这种态度,顾盼兮就是再小气也不愿意计较了,满口答应,同时心中笃定,泼狗血的事情肯定跟宜贵妃无关,既然如此,那十之八九就是狄云溪这跋扈千金惹出来的麻烦了。 哼!看在宜贵妃为你求情的份上,姑且放你一马! 被宜贵妃拉着闲话家常,看见宜贵妃说起顾家惨案时难以自制地掉眼泪。尽管顾盼兮对顾家没有感情,也忍不住心窝一热,跟着抹了抹泪光。 聊得差不多了,宜贵妃提出希望能跟久未进宫的时非清单独聚聚。顾盼兮欣然接受,然后就在宜贵妃的安排下,由一名管事太监吴副总管带领着,于宫中游览。 顾盼兮没想到,这场游览的终点,竟然又是一场阴谋。 正文 第九章 虎落平阳,被太监欺 在吴副总管的带领下,顾盼兮看得津津有味,路上,她想起狄云溪的事情,顺口问道:“吴副总管啊,狄云溪小姐跟宜贵妃和王爷好像关系匪浅啊。” 吴副总管笑道:“回王妃话。狄大将军膝下三子一女,大公子二公子都战死沙场,三公子现在正在前线随狄大将军磨练。皇上惦念狄家的军功贡献,所以尤为宠爱狄小姐。由是狄小姐自小在宫中随皇子公主一同长大,说她是半个公主也不为过,我们这些宫中的奴才见了狄小姐,也得恭敬从命呢。其中赵王跟狄小姐关系最好,说起来,当初宜贵妃还常常打趣,要促成赵王跟狄小姐的婚事……” 说到这里,吴副总管尴尬地笑了笑,连连道歉:“奴才失言了!请王妃不要见怪!” 顾盼兮摆了摆手,当做没有听见。知道了狄家是这么个精忠报国的忠勇之家,狄云溪又连续经历丧兄之痛,顾盼兮对狄云溪的跋扈顿时多了几分体谅。 吴副总管嘿嘿一笑,话锋一转,又介绍起宫中风光。 风光看久了,顾盼兮也厌倦了,她想起“黑莲花系统”的商店因为她等级提升到2增加了不少品种,就打开系统检视一番。 宿主:顾盼兮 职业:王妃 等级:黑莲花种子2级(10级后发芽) 怨恨值:21点 感激值:40点 不看不知道,这兑换商店的品类真可谓琳琅满目。 商店中的品类,除了银两、道具和药物之外,新解锁了一个大品类,叫“黑莲花的自我修养”。 而这个品类里头是各种技能,最为离奇的是竟然还有……武功! 顾盼兮愣了一愣,连忙点开一看,武功分类里头,内力外功应有尽有。 例如……《玉女心经》。 例如……《凌波微步》。 虽然价格很高,动不动就超过1000点怨恨值,但光是听这如雷贯耳的名头,就知道值得啊! 女性羸弱,才容易被男人轻辱。所谓智取,其实是无奈之举。 试想,当你被黑心的士司机带到深山时,就算你智计百出、舌灿烂花,面对力气几倍自己的男人用强,一样有难以逃脱的危险! 顾盼兮前世是一线刑警“霸王花”不怕,可是大武的女性在封建社会的限制下,一个个都手无搏鸡之力……就连现在的顾盼兮,身子也是软绵绵的,如同一片柳叶,经不起半点风吹。 可是现在不同了。顾盼兮,有了系统,得了武功,不但能智斗,更有了与男人力敌的希望。 文武双全黑莲花! 顾盼兮豁然开朗,发现自己这条王妃之路是如此开阔! 走着走着,吴副总管忽然停了下来。 顾盼兮光顾着兴奋,一不留神,整个人撞到了他的后背,皱眉道:“吴副总管,怎么停下了,这里是哪里?” 吴副总管回过头来,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回王妃话,这里……是浣衣局!” 浣衣局,这不是给皇亲国戚洗衣服的地方吗?又不是什么风景名胜,为什么带我来这? 顾盼兮的疑惑还没有问出口,一个不速之客的探头,顿时就让她感到不妙。 狄云溪从屋中走出,手里提着一串葡萄,一边吃,一边朝顾盼兮叫嚣道:“顾盼兮,你可算来了。本小姐等你都等的有些厌烦了。” 顾盼兮下意识就要走,可是身后响起“哐当”一声,吴副总管已经利索地将大门关上。 顾盼兮杏眼一圆,“吴副总管,你这是做什么?!” 吴副总管脸上还是挂着那副假惺惺的职业笑容,“回王妃话,奴才说了,我们宫中这些奴才们啊,见了狄小姐,都得恭敬从命呢。” 狄云溪哈哈大笑,拍了拍手掌,六七个小太监就端着水盆走出,团团地将顾盼兮围在正中间。 顾盼兮警惕着狄云溪和小太监们的举动,还没来得及反应,狄云溪右手高举又落下,小太监们当即在她的指挥下,将水盆中的水泼向了顾盼兮。 六七盆冷水当头泼来,顾盼兮顿时被浇成个落汤鸡。冷水湿身那冰凉刺骨的感觉倒是其次,关键是这些水,又脏又臭! 狄云溪哈哈大笑,拍手称快,“顾盼兮!你这个白痴竟敢跟我抢非清哥哥。今天我就要用这些洗衣服的臭水让你清醒清醒!身为白痴,就要守白痴的本分!继续泼!” 在狄云溪的指使下,小太监们接二连三地往顾盼兮身上泼脏水。 吴副总管见状,在那里假惺惺地大喊:“哎哟!王妃,你怎么误闯浣衣局呢?这里是肮脏地方,王妃您来不得。” “哎哟!你们是没瞧见王妃吗?怎么不小心泼水泼到王妃身上?这可是天大的冒犯!尽管她是个白痴,那也是王妃!尽管她不受赵王喜爱,那也是王妃!” 听到吴副总管这么喊,顾盼兮立刻明白他们打得是什么算盘。到时吴副总管肯定会说是她顾盼兮误闯浣衣局,小太监们没留神,才不小心泼水泼到她。 时非清不会帮她,还有狄云溪这个搅屎棍从中作梗,到时吴副总管屁事没有,这帮小太监们受些小责罚,事情就揭过去了。 好你个狄云溪,枉费本姑娘刚刚还同情了你一下! 顾盼兮好恨啊,饶是她头脑聪敏,但这副身子实在太过羸弱,就算吃了一颗黑莲花之力,面对一帮年轻太监,她还是没有招架之力。 如果我还是前世那个滨江“霸王花”,早就打到你们满地找牙了! 在恶臭的冷水浇灌下,顾盼兮恨得咬牙切齿,但又无可奈何。 恰在此时,“砰”的一声,浣衣局的大门,就被猛地踹开。 顾盼兮只感到眼前一暗,身子就被一个高大的人揽在了怀中。这个高大的人,就这么用自己的身躯帮她挡下了一轮脏水。 “混账奴才!竟然胆敢向赵王泼脏水?!” 流川的声音传入耳中,顾盼兮抬头一看,这才发现揽住自己的,竟然是时非清! 吴副总管和小太监们见到时非清来了,脏水还泼到这个尊贵无比的赵王身上,全都惊得两股战战,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捣蒜般磕头求饶。 “王爷息怒!王爷息怒啊!” 时非清瞥了缩在远处的狄云溪一眼,冷冷道:“吴副总管,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坐视小太监们向王妃泼脏水?” 吴副总管磕头不同,慌忙解释道:“王爷息怒!奴才并非坐视王妃被泼水,而是王妃误闯浣衣局,又恰好撞上小太监们泼水。小太监们根本不知道王妃来了,这才不慎冒犯了王妃。请王爷明察,不知者不罪啊!” 这套说辞,顾盼兮早就猜到了,她气氛难填,刚要跳出来反驳,没想到时非清抢了她的话头,冷哼一声,沉声道:“不知者不罪。吴副总管,好说辞啊。流川,取块布来!” 流川领命,当即从浣衣局中取了快干净白布递给时非清。时非清伸手接过,出人意料地用这块白布绑住了眼睛。 顾盼兮和狄云溪都不知道时非清想做什么,齐齐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时非清冷不丁地拔出佩剑,凛凛剑芒在灼灼日光下,依旧让人看得后背发冷。 时非清说道:“本王也要来一次不知者不罪。吴副总管,还有小太监们,听好了,现在本王目不能视,只是胡乱挥剑,倘若你们命丧本王剑下,本王也是‘不知者不罪’,并非滥杀宫中奴才。听见没有?” 吴副总管和小太监们被吓得浑身一哆嗦。 被时非清这宝剑刺中,他们哪里还有命在? 吴副总管脱口而出道:“王爷饶命……” 都说祸从口出。时非清循着吴副总管的声音迅猛一刺,利剑顿时在吴副总管脸上割出一道豁口,吴副总管那张利嘴,一下子就裂到耳边,直痛得他魂飞魄散,在地上团团打滚,但却连一声都不敢喊出来。 正文 第十章 神威凛凛,挺剑护妃 《白莲花退散,本妃不好惹》正文 第十章 神威凛凛,挺剑护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正文 第十一章 夜来刺客,小出风头 《白莲花退散,本妃不好惹》正文 第十一章 夜来刺客,小出风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正文 第十二章 女子报仇,一天都晚 《白莲花退散,本妃不好惹》正文 第十二章 女子报仇,一天都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正文 第十三章 情敌上门,针锋相对 《白莲花退散,本妃不好惹》正文 第十三章 情敌上门,针锋相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正文 第十四章 绿茶影后,见招拆招 《白莲花退散,本妃不好惹》正文 第十四章 绿茶影后,见招拆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正文 第十五章 嬷嬷监视,苦练仪态 《白莲花退散,本妃不好惹》正文 第十五章 嬷嬷监视,苦练仪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正文 第十六章 大宴当日,花园撞人 《白莲花退散,本妃不好惹》正文 第十六章 大宴当日,花园撞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正文 第十七章 御园邂逅,皇上密友 《白莲花退散,本妃不好惹》正文 第十七章 御园邂逅,皇上密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正文 第十八章 大宴群臣,惊现刺客 《白莲花退散,本妃不好惹》正文 第十八章 大宴群臣,惊现刺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正文 第十九章 身负嫌疑,生死攸关 《白莲花退散,本妃不好惹》正文 第十九章 身负嫌疑,生死攸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正文 第二十章 情况紧急,郑非时相帮 《白莲花退散,本妃不好惹》正文 第二十章 情况紧急,郑非时相帮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正文 第二十一章 不畏强权,以命相搏 《白莲花退散,本妃不好惹》正文 第二十一章 不畏强权,以命相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正文 第二十二章 亲自下厨,书房强吻 《白莲花退散,本妃不好惹》正文 第二十二章 亲自下厨,书房强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正文 第二十三章 王爷傲娇,悄然相助 《白莲花退散,本妃不好惹》正文 第二十三章 王爷傲娇,悄然相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正文 第二十四章 夫妻对辩,惊人高论 《白莲花退散,本妃不好惹》正文 第二十四章 夫妻对辩,惊人高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正文 第二十五章 深受赞赏,心生妙计 《白莲花退散,本妃不好惹》正文 第二十五章 深受赞赏,心生妙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正文 第二十六章 马车独处,冤家较量 《白莲花退散,本妃不好惹》正文 第二十六章 马车独处,冤家较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正文 第二十七章 以德报怨,王妃杀人 《白莲花退散,本妃不好惹》正文 第二十七章 以德报怨,王妃杀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正文 第二十八章 “测谎器” 《白莲花退散,本妃不好惹》正文 第二十八章 “测谎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正文 第二十九章 斩立决,冷面王妃 《白莲花退散,本妃不好惹》正文 第二十九章 斩立决,冷面王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正文 第三十章 王爷一笑,流氓招数 《白莲花退散,本妃不好惹》正文 第三十章 王爷一笑,流氓招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正文 第三十一章 反守为攻,马车反扑 《白莲花退散,本妃不好惹》正文 第三十一章 反守为攻,马车反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正文 第三十二章 同房共寝,床和桌子 《白莲花退散,本妃不好惹》正文 第三十二章 同房共寝,床和桌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正文 第三十三章 早起晨练,花园拌嘴 《白莲花退散,本妃不好惹》正文 第三十三章 早起晨练,花园拌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正文 第三十四章 大明湖畔,责骂负心 《白莲花退散,本妃不好惹》正文 第三十四章 大明湖畔,责骂负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正文 第三十五章 找到线索,初识骑马 《白莲花退散,本妃不好惹》正文 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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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正文 第四十七章 精神建设,察觉内奸 《白莲花退散,本妃不好惹》正文 第四十七章 精神建设,察觉内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正文 第四十八章 欲扬先抑,套路李鱼 “啊切!” 顾盼兮打了个喷嚏,擦着鼻子嘟囔道:“本妃前脚走后脚就有人说我坏话?真是大胆啊!” 此刻的顾盼兮,坐在时非清床边,就着月光和些微烛光,仔细地端详着时非清的睡脸。 顾盼兮将时非清披散的长发拨开,露出他棱角分明的整张脸庞,单手托腮看了一会,啧啧称叹。 “这王八蛋,长得真的是好看。要是换在我那时代出生,肯定也能C位出道当明星吧。就是性格太差了……估计不好卖人设。” 就这样看着熟睡的时非清,顾盼兮一直看得眼皮打架,不知不觉就趴在床边睡着过去。 这一夜,顾盼兮睡得分外沉稳香甜。 次日一早,顾盼兮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探了探时非清的额头。 额上高烧有消退迹象,看来御医们还是有两把刷子,时非清的身体状况确实是在好转了。 顾盼兮这才松出一口气来,然后就简单洗漱了一下,去到花园晨练。 晨练之前,顾盼兮在黑莲花系统的兑换商店中,买下了第四颗黑莲花之力服下。现在她还剩下8点怨恨值,和63点赞赏值,不算少,但也不能乱花。 顾盼兮默默推算过,一颗黑莲花之力,如果她每天锻炼半个时辰,三天就能吸收完全,如果不去锻炼,估计要一周时间。可以说,她是一刻都不敢偷懒啊。 什么破系统啊,真累! 顾盼兮迎着清晨的清冷寒风,咬了咬牙,又加紧了脚下步伐。 晨练过后,顾盼兮正吃着早饭,就被流川和赵忠催赶着迎接来访的李鱼。 顾盼兮本来是死活要求吃饱再去,吓得流川和赵忠两人大惊失色,好说歹说才劝动了她这尊菩萨挪窝。 看着顾盼兮不情不愿地走去厅堂,流川和赵忠都是暗暗松出一口气来,抹了抹额上冷汗。 王妃果然并非常人,一般人听到李公公来了,那倒是倒履相迎……王妃倒好,竟然还不想去! 李鱼此行,是来慰问时非清的。他奉旨带来了大堆药物赏赐,并转述了时问政为人父的深深关切。 顾盼兮干脆利落地领了赏赐,交代了一下时非清的康复情况,也不客套几句,就要打发李鱼走。惊得李鱼大眼瞪小眼。 想到顾盼兮曾经有过乐安白痴之名,李鱼也就不由得硬着头皮,尴尬道:“王妃,奴才也希望王爷能早日康复。实不相瞒,昨晚奴才是辗转难眠,生怕王爷的伤势会恶化啊!今日得知王爷伤势有所好转,奴才真是大感安慰。” 顾盼兮点了点头,说道:“多谢李公公了,王爷很好,相信很快会更好。你回宫的路上注意安全,祝你一路顺风!” “……” 李鱼人僵在了当场,暗骂顾盼兮是如假包换的白痴。 “叮……收到李鱼的怨恨1点!” 恩?! 顾盼兮这才惊疑地抬起头来,打量了一下李鱼,心道:这个死太监,平白无故恨本妃干嘛?! 一旁的流川是实在看不下去了,连忙上前跟顾盼兮低声道:“王妃,李公公是要打赏呢。李公公这种皇上近侍亲来,按规矩要分赏赐个一分给他,以示交好的。” “哦!”顾盼兮恍然大悟地叫出一声,“李公公原来是要打赏!早说嘛!” 她这一声,那是说的相当大声,在场的人全部都听见了。虽说这个潜规则,人人都心知肚明,但被顾盼兮这么挑明,总归是有些难堪。 李鱼脸上一下就挂不住了,随他来的那些小太监们和赵王府其他下人们,全都憋笑。至于流川和赵忠,则是连挖个缝钻进去的心都有了。 李鱼皮笑肉不笑道:“王妃此话何意?奴才听不明白。” 顾盼兮拍了拍李鱼的肩膀,将他拉到一边,说道:“李公公啊,本妃呢,不懂事,这是整个乐安府都知道的了。你今天来啊,确实是辛苦了,要点打赏,不过分!” 顾盼兮把话说到这份上,李鱼哪里还好意思腆着脸跟她要打赏,心里又暗骂一声,苦笑道:“王妃哪里话?为皇上办事,那是奴才的本分。奴才把事情办好了,那就是天大的赏赐,哪里还敢再要什么打赏?” “叮……收到李鱼的怨恨1点!” 李鱼不知道自己的口不对心,在顾盼兮的黑莲花系统面前是藏不住的。顾盼兮嘿嘿一笑,拉着李鱼的手低声道:“公公啊,难道你是怪本妃?本妃对公公是很愿意亲近的啊!这样吧公公,这次皇上给王爷的赏赐,你拿走……一半好了!” “一半?这些赏赐,王妃要赠给奴才一半?” 李鱼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顾盼兮却竖起食指摆了摆,道:“公公误会了。不是赏赐的一半,怎么可能嘛!” 李鱼的心顿时凉了下来,脸色也变得难看。你顾盼兮自己说的一半,片刻不到又当场改口,这算是什么意思?哼!真是不把我李鱼当个人物了嗬! “叮……收到李鱼的怨恨1点!” 看把李鱼的心理预期打压得差不多了,顾盼兮暗笑一声,终于放出了大招:“李公公,本妃说的是,你先拿一半。待你走后,本妃再差人给你把剩下的一半,也送过去!一半又一半,本妃是要给你全部啊!” “这……!” 李鱼懵了,他被顾盼兮弄得心情起起落落,完全没想到最后会得到这么一份大礼。 巴结他李鱼的人不在少数,但像顾盼兮一样出手如此阔绰的,也算是相当难得一见了。 要知道,时问政赐给时非清的东西里头,有不少价值不菲的名贵药材,单是这些东西折价,怕是都有千两以上,更遑论其他东西了! 礼物太大,李鱼也觉得有点吃不消了,连声说道:“王妃,使不得,使不得啊!奴才何德何能,怎么能拿这么多?”嘴上这么说,李鱼脸上都要笑开花了。 顾盼兮坚持道:“公公,你还跟本妃见外不是?那天在御书房中,如果不是你美言了几句,本妃哪里能轻易洗脱嫌疑?这就算是报恩了!” 李鱼那天在御书房中,屁都没有多放半个,哪里帮顾盼兮美言过?他知道顾盼兮这是在巧立名目,就是要送礼给他攀交情了。 本来以为顾盼兮是白痴不会做人,没想到顾盼兮竟然这么会做人,李鱼欢天喜地,哪里还会推脱? 顾盼兮笑道:“不过药材什么的,送给公公不便。本妃就自作主张,到时折现送给公公银两吧!” 李鱼哪有什么好说的,自然是千恩万谢,一扫方才的不满,跟顾盼兮亲热了起来,走的时候,甚至表现出了恋恋不舍来。 顾盼兮得意地看着李鱼远去,知道自己略施小计,已经成功俘获了这个皇上身边红人的好感。 阿伦森效应,俗称欲扬先抑。这个定律适用于生活的方方面面,顾盼兮昔日做滨江“霸王花”的时候,靠着这一招积攒了不少线人,也套路了不少犯人的口供,实在是屡试不爽。 一直到李鱼一行远去之后,流川才由衷地夸赞了一声:“王妃,看来小人是白操心了。论到把握人心,小人真是骑马都追不上王妃的本事。您先故意让李鱼公公对你不满,结果用出乎他意料的阔绰,让他对你生出双倍好感。这一起一落,里面尽是对人心的洞察,小人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叮……收到流川的赞叹1点!” 顾盼兮眼前一亮。流川口头的夸赞和马屁说过不少,但是真心实意到能让黑莲花系统收获赞叹值的,这还是破天荒的头一次! “流川,你突然这么夸赞本妃,真是让本妃有些诚惶诚恐啊。” 流川笑了:“以王妃的多智,流川怎么夸赞都不为过。只是……王爷素来不喜欢这一套,只怕王妃的做法,会让王爷感到不悦啊。” “时非清确实一看就是这种古板又机车的人啊。”顾盼兮双手环胸,忽然露出了阴险笑容,“可是他不高兴,关本妃什么事?本妃只做自己认为对王府有利的事情。” 说着,顾盼兮打量了流川一眼,问道:“倒是流川你,你不会是准备出卖本妃,等到王爷苏醒之后向他打本妃小报告吧?” “小报告”是什么,流川自然是听不懂的,但是结合语境,他也能猜出是做叛徒的意思,连忙否认道:“断然不会。实不相瞒,流川因为王妃的出现,感到前所未有的自在。” 看见顾盼兮和流川两人对视而笑,就像是两头狡猾的狐狸在确认同类,不远处的赵忠看了,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王爷,我我们赵王府,日后怕怕是,不不好过了…… 正文 第四十九章 表现出众,王妃动人 李鱼之后,来赵王府登门拜访的大小官员们,可谓是络绎不绝。 李鱼的到访,在这些官员们眼里看来,是时问政释放了一个信号,那就是“时非清这个儿子朕还是疼的”。本来就文武双全、颇有民望的赵王时非清,只要没有受到时问政的杯葛,他受伤,就是个巴结笼络的大好机会啊,这帮成精的官员们哪会放过? 一时之间,大批人马喜气洋洋地乘着马车往赵王府赶去,不知情者看了,估计还以为是王府在办什么喜事呢…… 登门拜访的行列里头,自然也少不了狄云溪和高馨宁。 这两个千金小姐,一个张狂,一个虚伪,在去赵王府之前,都是鼓足了劲,准备拆顾盼兮的台。 三从四德是大武朝妇女的主旋律,顾盼兮因为自己落了嫌疑,害时非清挨了杖责受了伤,这二女要去拆台,也算得上是师出有名。 况且顾盼兮这段时间的表现,说是“跋扈霸道”都不为过。她态度嚣张,不顾礼仪,就连对待时非清也不见客气。狄云溪和高馨宁认准了,此时去赵王府拜访,肯定能抓到顾盼兮不好好侍奉丈夫、待客轻慢的痛脚。 狄云溪想得浅,如果她抓到了顾盼兮的痛脚,就准备跑去宜贵妃跟前告上一状。 高馨宁想的,可就比狄云溪深得多了。她做好了充足的准备,要给顾盼兮迎头痛击。 狄云溪和高馨宁前后脚来到赵王府,因为是老情敌,素来漠视对方的两人,这次打了照面,破天荒地相视一笑。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啊。 不过再朋友也有限,敌人始终还是敌人。 “狄小姐也来探望王爷了,你们青梅竹马,感情甚笃,王爷历来将你当做妹妹,想来狄小姐很是担心王爷的伤势吧?” 高馨宁一张嘴,就先用“妹妹攻势”堵狄云溪的嘴。“有情人终成兄妹”这条诅咒自古有之,狄云溪一来就落了后手,气得咬了咬牙。 不过狄云溪也不示弱,她眼珠一转,就想出了反攻的说辞,道:“高家姐姐跟王爷感情也是很好啊,前些日子,不是还给王爷送了幅画作么?凤凰相随,共游巫山~好有意境啊~” “你……”高馨宁两眼一睁,转瞬就回复那恬静淡雅的漂亮模样,笑问:“狄小姐是怎么知道此事的?” 狄云溪拍一拍手,得意回道:“小妹见那幅画有趣,就跟非清哥哥讨要。非清哥哥想都不想就送给我了,现时高家姐姐的大作,正在小妹的闺房中垫床脚呢!” “狄云溪……”高馨宁的美目中闪过凶光,正要发话,不远处狄云龙就赶了过来,满面惊喜地跟她打起了招呼。 “高小姐,你也来了!” 高馨宁唯有将气吞回肚子里,巧笑嫣然地跟狄云龙回礼。 狄云溪看不惯她的模样,冷哼一声,就当先往赵王府中走去。 高馨宁则在狄云龙的陪同下,尾随其后。 狄丹青和高馨宁父亲礼部尚书高致远等官员,不似他们这帮以密友身份来的小辈,他们没有叙话的闲情,都是早早进到王府,恭恭敬敬地送礼问候时非清的伤势。 来访的人实在不少,偌大一个赵王府,都有了熙熙攘攘的吵杂氛围。 狄云溪和高馨宁,都准备着看飞扬跋扈的顾盼兮跟访客们闹不愉快出洋相,正准备笑话她的手忙脚乱,殊不知一进到厅堂,两人就愣在了当场。 但见今日的顾盼兮,云鬓高悬,打扮得体,言行举止都透出十足的贵妇雅致,跟往来官员们都是有讲有笑,招待得体,没有不守礼节,更没有逾越规矩。 赵王府中的下人们更是不得了,这一个个不久之前还对顾盼兮满腹牢骚的人们,现在被顾盼兮差遣起来,当真是如臂使指,丝毫不敢怠慢。 整个赵王府,以一个有序高效的状态运作着。所有人都对顾盼兮另眼相看,心中对这个昔日的乐安白痴,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看见顾盼兮如此能干,短短几日像换了个人一般,当真有了王妃风范,高馨宁和狄云溪两人,心中都一阵的不痛快。 狄云溪沉不住气,一跺脚,冲到顾盼兮跟前说道:“顾盼兮,非清哥哥呢?我要进房间看他!” 因为狄云溪那天在御书房中说了实话,顾盼兮对她观感有所好转,也就没想要使她难堪,老实回道:“王爷现在尚在昏睡,不便见客。狄小姐的心意,本妃代领了。” 狄云溪恼了,怒道:“谁准你代非清哥哥领本小姐的心意?本小姐就是知道他伤势很重,还在昏睡,才一定要去看他,看看他被你害得多惨!” 这句话实在说得过火,狄云溪刚说完,一旁的流川和赵忠就连忙护起了主来。 流川道:“狄小姐,请自重。这里是赵王府,你面前的是赵王妃!如果你再出言不逊,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唯有失礼请你出去!” 赵忠因为口吃,通常不在外人前多说,他只是那么虎背熊腰地往前一站,就散发出了浓厚的威胁意味。 其实不等他们护主,狄丹青也看不过眼自己女儿的态度,他一个箭步上前抓住狄云溪的头,想都不想就摁着她朝顾盼兮九十度鞠了个躬,朗声道:“小女口不择言,望王妃不要见怪!” 狄云溪被狄丹青按得直不起腰,急得连声呼喊道:“爹!您这是干嘛,快放开我!您干嘛对这个顾盼兮这么客气,她算什么?” “你这刁蛮女,还不知悔改!” 狄丹青被狄云溪气得吹胡子瞪眼,回头看了一眼狄云龙,见他正专心致志地围着高馨宁打转,心中火气更大。 “云龙!过来!” 狄云龙虽然不情愿离开高馨宁,但狄丹青的话,他可不敢不听,无奈之下,唯有小跑过去请示。 狄丹青想都不想,将狄云溪像只小鸡般一个揪起,塞到了狄云龙的怀里,喊道:“把你这让为父糟心的妹妹带回府中,好生看管!为父罚她三日不得外出,好好反思自己的言行态度!” 狄云龙无奈,只有乖乖应是,然后就拖着死命挣扎的狄云溪往外走。 狄云溪大吵大闹:“我不走!本小姐不走!顾盼兮,你凭什么赶我走!我跟非清哥哥自小相识,你凭什么不让我见他!” “叮……收到狄云溪的怨恨3点!” 顾盼兮一手扶额,满面无奈。狄云溪这样的“情敌”,真是让她连打击的想法都没有。 临走过高馨宁身边时,他满怀失落地跟高馨宁道别,脸上写满了十足的不情愿。 高馨宁也露出些许失望神情,说道:“难得跟狄公子相见,没想到这么快就作别了,实在可惜。”语气暧昧,引人遐想。 狄云龙一下子就上钩了,正想剖白心迹,高馨宁却不给他机会,抢先说声“狄公子再见”,旋即飘然走开。 看着高馨宁的身影,狄云龙痴了。 看见狄云龙的猪哥模样,顾盼兮两眼一翻,暗骂白痴。 这个时候,高馨宁已经走到了顾盼兮身前,冷不丁地抓过她的手,就亲亲热热地叫了一声“王妃姐姐”。 顾盼兮假笑道:“馨宁妹妹,别来无恙啊?” 两个女人的视线在空中碰撞,几乎迸发出火花。 正文 第五十章 上门送药,埋下祸根 《白莲花退散,本妃不好惹》正文 第五十章 上门送药,埋下祸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正文 第五十一章 梦中惊醒,王爷吐血 “小姐,那个顾盼兮还真是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啊。态度如此嚣张!也不瞧瞧自己什么德性,还敢跟小姐您叫嚣!” 高馨宁的婢女名叫秋菊,前脚一出赵王府大门,就忿忿不平地为自己的主子鸣起了不平。 高馨宁倒是淡定,咧嘴一笑,眼中藏着几分狡黠,“且看顾盼兮能得意多久。小菊,事情都办得妥妥当当了吧?” 秋菊会心一笑,回道:“请小姐放心,那件事办得滴水不漏。况且,就算事后被顾盼兮查出来了,有那位在,这件事也牵连不到小姐的头上。” “你这大胆奴婢,怎敢如此胡说!” 高馨宁猛地变脸,呵斥了一句。秋菊被骂得一头雾水,战战兢兢地道歉说:“小姐,秋菊说错话了!” 高馨宁接道:“我此次来王府拜访,有且仅有一个目的,就是为王爷送药。除此之外,一概不知,什么牵连到我的头上,实在是无稽之谈!秋菊你听好了,倘若我听见些无聊的风言风语,是你传出去的,那就休怪本小姐不顾主仆之情!” 秋菊真没想到高馨宁还没出事就已经翻脸比翻书快,浑身战栗,噗通一下跪到了地上,半晌才憋出了一个“是”来,连说:“秋菊不敢!秋菊不会出去胡乱说些没有发生过的事情的。” 知道吓住了秋菊,高馨宁当即又变回那个和颜悦色的模样,一把拉起了秋菊,说道:“小菊你也不用慌张。你侍奉我多年,我待你如何,你是知道的。只要你循规蹈矩,我高馨宁,绝对不会亏待你的。走吧,回府。” 秋菊失魂落魄地起来,就像条丧气的哈巴狗一般,乖乖地跟在高馨宁身后走远。 是夜,顾盼兮就吩咐人煮了第一包药,喂时非清服下。 在端着药碗灌到时非清嘴里之前,顾盼兮还有些将信将疑,所以在一碗药喂完之后,她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守在床边仔细观察着时非清的情况,生怕会出什么差错。 只是令顾盼兮意外的是,时非清没隔多久,竟然就悠悠地睁开了眼来。“……无耻女人?” 听见时非清呼喊自己,顾盼兮激动得一蹦三丈高,高兴道:“王八蛋,你可算醒过来了!哎呀,那个什么神医铁木子看来真的有两把刷子啊,一包药下去就醒过来,666啊!” 时非清刚刚醒来,头脑昏昏沉沉的,顾盼兮的话听十句忘七句,光记得她喊自己“王八蛋”了,不满道:“本王为你代受杖责,一醒来,还要被你喊王八蛋?你还有没有良心?” 顾盼兮搔了搔脸,觉得时非清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吐了吐舌头,说道:“好了好了,王爷~王爷~王爷~我一连补叫你三声王爷,你就高兴了吧?” 时非清瞪顾盼兮一眼,并没有接话。 顾盼兮忙问:“王爷,身体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吗?要不要我叫流川或者赵忠去找御医来帮你诊治诊治?” “不用。本王很好。”时非清顿了一顿,冷不丁补道,“就是有点冷。” 冷? 顾盼兮一下想到,时非清的烧估计还没有完全退去,所以才会发冷,当即说道:“没事,我现在就去找两床被子过来给王爷盖上,保准你不会冷了。王爷你等着哈~” 话音未落,顾盼兮就要走,可是时非清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猛地发力,就将她整个人拉到了床上,滚到了他的怀中。 “王爷,你……”顾盼兮有些窘迫。 “等被子来,本王早就冷死了。顾盼兮你脾气火爆,正好能给本王当个暖炉。”时非清紧紧搂着顾盼兮,俨然是没有留给她拒绝的余地。 顾盼兮毕竟是个现代女性,时非清又是她名分上的夫君,抱上一抱,她也没什么可吃亏的,也就看在时非清为自己挨了大棒的份上,格外开恩,许他稍微占些便宜了。 破天荒地当一回贴心小棉袄吧! 顾盼兮约法三章道:“当暖炉归当暖炉,王爷你可得安分点,不能乱来。你老实回答我,会不会趁我不注意乱来?” “嗯!” 听见时非清回答得如此斩钉截铁,顾盼兮顿时是又羞又恼。这都是什么人啊?浑身是伤,竟然还想着乱来。想着乱来也就罢了,竟然还大张旗鼓地承认自己想要乱来! 这是色狼界的怪盗基德吗? 顾盼兮气得面红耳赤,恼道:“嗯什么嗯!时非清你给我听好了,我顾盼兮不是什么随便的人,你如果敢乱来,那就别怪我的拳头不讲情面……” 顾盼兮正说的起劲,抬眼一看,时非清原来早已经睡熟了过去,方才的那一声“嗯”,不过是毫无意义的梦呓罢了。 这个王八蛋…… 顾盼兮探了探自己滚烫的脸庞,为自己的自作多情感到既窘迫又恼怒,心中不由得开始盘算起来,等到时非清康复了,一定要狠狠地揍他三拳,出一出这口恶气。 半夜。 顾盼兮梦到自己在一片荒芜中徜徉,四周无边无际,似乎永远也走不到尽头。 就在她焦头烂额之际,大地忽然传来一阵震颤,剧烈的抖动让顾盼兮站立不稳。她狼狈地趴在地上,想要稳住自己。 可是令她惊异的是,大地竟然会突然裂开,狰狞的裂缝恰好在她身上拉开,猝不及防之下,她顿时如落石一般,一头栽了下去,急速坠落着。 在那万丈深渊之下的景色,让顾盼兮心头一震——那是血海! 从高空往血海坠落的顾盼兮,死命地吼叫着、挣扎着,极度恐慌之下,她的身子猛地一弓,整个人就从床上惊坐而起。 刚刚那是……梦啊? 顾盼兮抹了一把额上冷汗,正想长出一口气来,殊不知就着月光一看,自己的双手,竟然沾满了血水…… “啊!” 顾盼兮纵使以前是滨江“霸王花”,此刻也被眼前场景吓得魂不附体,她惨叫一声,整个人从床上滚落,然后猛地想起了跟自己同床的时非清。 顾盼兮焦急地抬头朝他看去,只见到时非清僵硬地侧卧在床上,鲜血正从他口中源源不断地流出,看起来了无生气。 正文 第五十二章 绝情花毒,王妃护夫 “王爷!王爷!你怎么样了?你醒醒!” 顾盼兮大惊失色,一下子明白过来自己手上沾上的血,是时非清吐出来的,一下子就扑到时非清身上,摇了他一摇。 可是时非清纹丝不动,没有丝毫反应。 顾盼兮慌了,手不自觉就抖了起来。她咽了口唾沫,手缓缓地往时非清鼻子挪去,临到鼻前,还好生挣扎了一番,最终一咬牙,才硬起头皮探了探时非清的鼻息。 虽然微乳,但时非清确实还有呼吸。 时非清还活着! 确认了这一点,顾盼兮当即松出一口气来,绷紧的整个身躯顿时瘫软在了床上,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房外传来吵杂的脚步声。片刻之后,就响起了流川的询问声。 “王妃!小人和赵忠听到不详异动赶来,请问是否发生了什么事情?” 想来是顾盼兮刚才那一声尖叫被流川和赵忠听到,这就吓得他们风风火火地赶过来了。 顾盼兮定一定神,稍微回复了理智,当即吩咐道:“赵忠,速传御医,多传几个!流川,立刻去将高馨宁送来的药材……拿过来给本妃过目!” 听见顾盼兮这个吩咐,流川和赵忠两人心头都是一紧,知道时非清怕是出什么事情了。而且出事的根源,很有可能是在高馨宁送来的三包药材上。 两人再不敢多想,立刻依照顾盼兮的吩咐行动了起来。府中的全部下人,纷纷被两人唤醒,做起了各种必要的功夫,只是每个人手忙脚乱之下,都不敢吭声,全都顶着沉默活动。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赵王府上下,包括顾盼兮在内,都很清楚,如果时非清在自己府上出了什么意外,当今天子时问政震怒之下,自己落得个怎么样的下场。 星夜之下,本来宁静的赵王府,顿时有了肃杀氛围。 流川很快就将高馨宁送来的三大包药材送到了顾盼兮跟前,就是今晚刚刚用掉的那一包,那包药材用的包装纸,也被流川命人从垃圾篓里翻了出来。 负责煮药、送药的三位婢女,全都垂着头跪在一旁,双手紧张地抓着衣服下摆,生怕顾盼兮因为盛怒,一声令下,就将她们尚在花季的脆弱生命当场抹杀…… 顾盼兮看了三个婢女一眼,叹一口气,说道:“都起来吧。本妃说过,王府就是你们的家。在家没有跪着说话的道理。” 三个婢女面面相觑,就是不起身。 流川皱了皱眉头,低声道:“王妃的话也不听了么?” 三个婢女这才慌张地起身,继续垂着头听候发落。 顾盼兮道:“你们三个,是叫春丽、春秀、春香吧?都是春字辈,也算是王府的老人了。” 这段时间,顾盼兮这个王妃也不是白当的。她跟赵王府的下人打成一片,要认全他们的模样叫出他们的姓名,那是易如反掌。 三个婢女见顾盼兮嫁入王府不久,就清楚记住了她们的名字,全都感到有些受宠若惊,欣然应是。 时非清自封王开府以来,不过两年时间。在这两年时间里,新入王府的婢女,依照先后次序,按“春夏秋菊”起名。春字辈的婢女,在王府都是待过至少两年的旧人了,值得信任。 顾盼兮问:“王爷自回府以来,所有汤药都是经由你们三人之手,清洗、熬煮、探热、呈送的吗?” 问话间,顾盼兮悄然在潜意识中打开了“知心人”。这三个不过是普通婢女,心理素质很那说是过硬,如果她们真的被人收买,做了什么错失,那此刻撒谎,肯定逃不过顾盼兮的“知心人”。 个头最高的春丽回答:“回王妃,自王爷回府以来的所有汤药,均由奴婢三人经手。就是装药用的碗和喝药用的汤勺,都是由奴婢三人亲自清洗的,断然没有经手他人。” 心跳正常,实话。 顾盼兮点了点头,然后就斜眼看向了面前的药材包。她本来就没有怀疑府中的下人,矛头对准的,一直是高馨宁这三大包药材。 这个歹毒的心机绿茶婊,竟然这么快就因爱生恨么?真是丧心病狂! 流川看顾盼兮的视线,就猜到她在想什么,心里也是一阵懊悔。 当时顾盼兮明明是怀疑的,可是是他流川一口咬定没有问题,顾盼兮才放下心来让下人熬煮高馨宁送来的药材。倘若时非清真有个三长两短,他流川要如何自处? 咬一咬牙,流川就噗通跪地,主动请缨:“王妃!就是上刀山下油锅,流川也势要查出毒害王爷的真凶!” 恰逢此时,去传御医的赵忠终于风风火火地赶了回来,高声喊道:“王妃,御医来来来啦!” “快快有请!”顾盼兮按着桌子起身,说道:“流川不用急,真凶是谁,让御医们一查便知!” 因为顾盼兮吩咐要多找几名御医来,赵忠除去今晚当值的两位御医,还拍醒了准备就寝的另两名御医,合共四名御医,通通一股脑带到了王府之中。 这四名御医知道是时非清出了事,也不敢推辞,全都扛着药箱星夜赶来。一入王府,向顾盼兮行过礼后,就立即诊治时非清的情况。除此之外,他们还要查验高馨宁送来的余下两包药材,看看里头有没有问题。 顾盼兮之所以要这么做,也是出于谨慎。万一今晚当值的御医也被收买了,那赵忠摇醒的两名御医,总还是信得过的吧?高馨宁就是本事再大,也还没有大到能将整个太医院收买下来的地步。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顾盼兮就这么站在时非清房门前,抬头看着天上繁星,心中一腔怒火熊熊燃烧,巴不得能立刻将高馨宁吞噬殆尽。 流川和赵忠守在她的身旁,一声不吭,心中也是各有思量。 一炷香后,四名御医总算顶着一头冷汗来报,告诉顾盼兮他们会诊的结果。 “禀告王妃,王爷之所以会突然吐血,人事不知,乃是因为服下了一种名为‘绝情花’的毒物中了剧毒。所幸发现得早,王爷服下的剂量也不算多,由是性命无碍,只要多休养一阵,即可康复!” 绝情花,哼,一听就像个因爱生恨的疯婆子会用的东西! 顾盼兮纷纷地一拍桌面,四个御医全都缩了缩脖子。 “四位御医,本妃让你们去查那两个药材包,查的怎么样了?” 御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支吾了一阵,没有当即回答。 顾盼兮一瞪眼,喝道:“说!”言行举止之间,顾盼兮不知不觉地,是日益有皇族威严了。 四名御医立刻跪倒,战战兢兢起来,但还是没有直接回答顾盼兮的问题,反问道:“下官敢问王妃,这药材,可是,可是出自神医铁木子铁先生之手?” 顾盼兮早猜到他们会问这个问题,想都不想,就驳斥道:“这药材包出自谁人之手,跟药材包本身有没有问题,有什么关系?你们不要忌惮,更不准向本妃隐瞒,老老实实告诉本妃,剩下的两个药材包里面,有没有绝情花?!” 四名御医知道,再坚持下去,那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了,他们齐齐把心一横,闭着眼睛回道:“回王妃,有……那两包药材里面,均有少量绝情花在!” “妈的!” 顾盼兮急怒攻心,竟然当着这帮封建社会的人冒了句21世纪国骂。她拍案而起,冷声令道:“流川,赵忠,备马,召集府兵!” 流川和赵忠知道顾盼兮是要去高府找高馨宁的麻烦。他们两个在听见药材包中有绝情花一事后,也是怒火中烧,恨不得能将高馨宁煎皮拆骨,可是该守的规矩,顾盼兮不管,他们为人下的不能不提醒。 流川道:“王妃,此事不宜您直接冲到高府跟高馨宁对质。退一步说,就算王妃要去,最好也是乘坐马车,于乐安府中奔马,那是王爷才有的特权……” 顾盼兮又是一拍桌子,朗声道:“有什么不宜?有什么特权不特权的?天塌下来,我顾盼兮当被子盖!今天有人敢碰我家王爷一个手指头,我顾盼兮身为赵王妃,就是撞个头破血流,也要帮王爷十倍百倍地讨回来!备马,召集府兵!本妃不想说第三次!” 甩下这句话,顾盼兮当先走出房门,直直往府外走去。她披在身上的华贵外袍被夜间冷风一吹,随风摆动起来,猎猎作响,哪里还像是贵妇人的慵懒外袍,明明是一面女将军肩上的披风! 被顾盼兮的巾帼威风所震撼,流川和赵忠两人都是一阵心折,再不迟疑摇摆,双双抱拳回应:“得令!” “叮……得到流川的敬佩3点!” “叮……得到赵忠的敬佩3点!” “叮……完成成就‘护夫狂魔’,奖励经验值250点!升级尚需经验150点!” 正文 第五十三章 绿茶落泪,众人心碎 “噗……护夫狂魔是个什么鬼啊?我呸!” 顾盼兮威风不过三秒,一下就被黑莲花系统的提示弄破功了。 “护夫狂魔”这个成就,岂不是在说顾盼兮对时非清关怀备至,因为他被下毒歇斯底里了吗? 这也太没羞没臊了吧! 顾盼兮白眼一翻,暗暗为自己辩白道:哼!我才不是护着时非清,我是看不惯高馨宁卑鄙无耻的歹毒行径!我不是什么护夫狂魔,是正义使者! 这么想着,顾盼兮已经走出了王府大门。流川牵着一匹神骏的白马走来,说道:“王妃,这是王爷的爱马‘绝尘’。今日王妃既然是去替王爷讨公道的,小人以为,乘此马去是最合适不过!” 顾盼兮认得这匹绝尘,当初在品红阁的时候,时非清就是骑着这匹绝尘滚滚而来的。那个场景,她是想忘都忘不了。 顾盼兮上前摸了摸绝尘的头,绝尘很是温驯地发出一声马嘶。 流川见状喜道:“王妃果然是王爷真命天女。绝尘性烈,往常除了王爷和小人,谁接近都会异常抗拒,可是对王妃,却有着与别不同的亲近感觉。” 顾盼兮歪了歪嘴,调侃道:“流川,你这么说也太奇怪了。绝尘亲近本妃,本妃就是王爷的真命天女。那绝尘也亲近你,那岂不是说你是王爷的……” 流川还没反应过来顾盼兮这调侃是什么意思,顾盼兮就果断地踩蹬上马,神采飞扬地一拂外袍下摆,回头看了一眼聚集在马屁股后的一众府兵,点了点头,扬声道:“好儿郎们,今日你们就随本妃一同去跟高馨宁讨个公道!” “是!” 话音一落,顾盼兮挥动马鞭,立刻率领一众府兵扬长而去。 乐安府实行宵禁,半夜的街道上空无一人,顾盼兮骑马率领一众府兵前行,一路畅行无阻,转瞬就去到了高府门前。 这个时候,是丑初三刻,也就是凌晨一点四十五分左右。 顾盼兮在高府门前一拉缰绳,喊出长长一声“吁”,绝尘当即止住。她在马上仔仔细细看了高府的匾额一眼,旋即就一努下巴,流川和赵忠当即蹿出,去到高府的绿漆大门前,用力地敲打起门环来。 高致远贵为礼部尚书,乃是大武朝正二品大员,半夜被拍门闹出天大声响,这种事情何曾遇过?受惊之下,大帮高府的家仆就提着长棍涌出门来,将拍门的流川和赵忠逼退。 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喊道:“什么人?什么人敢违反宵禁,跑来我们高府惊扰?是不要命了吗!?” 旋即,就有一个高大纤瘦,长须及胸的中年人在手拿火把的家仆的簇拥之下走出。他的双目炯炯有神,漆黑的瞳孔映照着火光,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精明气质。 这个中年人,毫无疑问,就是当朝礼部尚书,高馨宁之父高致远了。 高致远跨过门槛之后,没有多发一言,扫了流川和赵忠两人一眼,视线就越过了他们,径直探到了顾盼兮身上。 高致远一眼认出了顾盼兮的身份,张了张嘴,面色不改,当即躬身行礼道:“原来是赵王妃大驾光临!微臣高致远,有失远迎!” 顾盼兮翻身下马,回礼道:“半夜来滋扰高大人,是本妃唐突了才是,高大人哪里有‘有失远迎’呢?快快起身。” “哦?”高致远阴阳怪气地挤出一声,也不起身,“原来王妃也清楚现在是半夜三更。微臣实在不清楚自己做错了何事,竟然劳动王妃无视宵禁,悍然在乐安府中奔马前来,然后大张旗鼓地拍得微臣府门震天响。微臣恳求王妃,不吝指点!” 顾盼兮无语,感叹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女。高馨宁那话中带刺的本事,看来是遗传自这个高居尚书之位的父亲。 好在顾盼兮占理,她就不在意被高致远阴阳怪气地讽刺两句。她卷起手中马鞭,走进三步,朗声问:“高大人今日虽然没有来王府探访,但想必也知道王爷伤重于王府静养的事情了!” 高致远毫不客气道:“微臣知道。王爷和王妃因为匈奴刺客一事,受了皇上责罚。王爷挨了杖责,故而受伤需要休养。” 高致远特地挑明时非清受伤是因为受罚,这毫无疑问是不给时非清和顾盼兮面子。流川和赵忠面上都露出了愠色,倒是顾盼兮大方地点了点头,笑道:“是啊。我家王爷确实是挨了皇上的打,还打得不轻,现在才这么狼狈地在府上躺着。” 高致远一愣,这么难堪的事情,怎么顾盼兮说出来,就像说的别人的事情一样,浑不在意?这也面皮太厚了吧! 流川和赵忠只是苦笑,对顾盼兮这个赵王妃的出奇言语是见怪不怪了。 顾盼兮说着,话锋一转,“只是,我家王爷挨罚是挨罚没错。这是天家家事。王爷挨了罚,可不代表是个阿猫阿狗,都能胆大包天地来谋害王爷了!这是真的不把我家王爷放在眼中!” 顾盼兮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然后朝身后勾一勾手。几个府兵就推着四名御医上前。 “四名御医,劳烦你们告诉高大人,你们在高馨宁高小姐为王爷送来的三个药材包中,发现了什么!” 被顾盼兮这么敦促着,四名御医虽然感到为难,但也不敢不说,推搡了两下,终于齐声开口:“禀告高大人,下官四人在令千金送给王爷的三个药材包中,发现了……发现了……致命毒物,‘绝情花’!” 高致远两眼睁大,显然十分震惊。 顾盼兮当即呵斥道:“高大人,王爷就是因为服下了令千金送来的药材包,以至于半夜吐血不止,危在旦夕!谋害皇族,乃是诛九族的大罪,本妃劝你大义灭亲,立刻将高馨宁带出来,束手就擒!” 就在此时,高馨宁的声音从高府里头传出。 “不用爹爹大义灭亲,馨宁这不就亲自出来面见王妃姐姐了吗?” 话音未落,身披外袍的高馨宁就摇曳着婀娜身姿款款而出。 一见这个毒害时非清未遂的毒妇出现,忠心护主的流川和赵忠不由自主就露出了腾腾杀气。顾盼兮更是怒火中烧,满面愤懑之色。 面对顾盼兮一方的强烈敌意,娇滴滴的高馨宁不但丝毫不惧,还落落大方地跟顾盼兮行礼问好:“王妃姐姐,你又何必将事情说得如此骇人听闻?你既然是看馨宁不顺眼,想找馨宁麻烦,又何至于大动干戈,深夜闯来惊动馨宁无辜亲族呢?” 高馨宁顿了一顿,黯然道:“如果王妃姐姐真的想欺辱馨宁,即便将馨宁叫到府上就是了。馨宁保证,无论王妃如何打骂,馨宁,都不会还手的。” 说完,高馨宁竟然还从眼角挤出了几滴泪来。这番楚楚可怜的模样,让高府上下都为之心疼不忿,就是流传赵忠和赵王府的府兵,也不禁心软了一下。 此时此地,在过百男人之中,唯有顾盼兮一个女人,清楚地看到了高馨宁那被抹泪的双手挡住了的嘴角笑容! 正文 第五十四章 入宫对质,绿茶偷笑 这心机绿茶婊!下毒的铁定就是她! 高致远护女心切,一把揽住啜泣着在瑟瑟发抖的高馨宁的肩膀,安慰道:“宁儿你放心,就算来的是赵王妃,为父也绝不容她轻辱你、冤枉你!大武朝法理严明,即便是皇族,也不能随意诬陷他人!” 四名御医被高馨宁的样子蛊惑,禁不住交头接耳起来,低声议论起药材包里面的绝情花会不会有问题,会不会不是高馨宁放进去的,而是…… 顾盼兮双拳捏紧,虽然生气至极,但面上还是要保持微笑。 “馨宁妹妹言下之意,是认为本妃针对你,才深更半夜跑来冤枉你毒害王爷?试问本妃为什么要这么做?” 高馨宁不卑不亢,反问道:“那王妃姐姐,敢问馨宁又为什么要毒害王爷?馨宁倾慕王爷已久,爱护他尚且不及,又怎么会下毒害他?” 我去……不要脸到这个地步,你也是可以啊! 顾盼兮热血上脑,张嘴反驳道:“因为你记恨王爷娶了本妃,没有娶你,所以因爱生恨,生出了对王爷下毒手的歹毒之心!” 高馨宁照着顾盼兮的逻辑反驳道:“那王妃姐姐就是嫉妒王爷与你成婚之后依旧跟馨宁来往,所以才生出了诬陷馨宁的心思!” 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高馨宁是完全不顾及女儿家的矜持,要跟顾盼兮撕破脸皮了。 要知道,高馨宁是有口皆碑、人人倾慕的大武四大美女之一,芳名远扬,她说顾盼兮嫉妒她,倘若传了出去,不知道有多少人愿意相信! 毕竟是大武四大美女,对乐安白痴啊,这种较量,明眼人都知道谁会赢。 顾盼兮恨得牙痒,心中也不免生出了疑惑:高馨宁为什么能够这么镇定自若?她到底耍了什么花招,明明铁证如山,还能矢口否认? 面对负隅顽抗的歹徒,昔日的滨江“霸王花”顾盼兮经验实在太过丰富了。她不再跟高馨宁磨嘴皮子,直指要害:“高馨宁,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要否认。好!我们就到皇上面前对质,到时是非曲直,自然一清二楚!” 高致远想要接话,高馨宁却止住了他,轻声道:“爹爹不要担心,女儿身正不怕影子斜,王妃姐姐想要在殿前对质,那我随她去便是了。” 高致远为自己女儿的懂事正直大为感动,老为安慰道:“宁儿,为父有女如你,实在是高家之幸。你放心,你即管在皇上面前说出真相,为父断然不会让任何人冤枉你!” 高馨宁点了点头,缩到高致远怀中啜泣一阵,做足了父女情深的戏码,看得顾盼兮咬牙切齿,恨不得冲上前打她两个巴掌。 高馨宁演够戏了,这才挣开高致远的怀抱,擦干净脸上泪痕,徐徐走到了顾盼兮的面前,直视着她,说道:“王妃姐姐,你要馨宁随你面圣可以,但要先答应馨宁一个条件。” 顾盼兮心道,来了来了,这个心机绿茶婊终于要露出獠牙了,然后就笑了笑,连声说“好”,准备好见招拆招。 只是高馨宁出其不意,竟然冷不丁问道:“馨宁只要王妃姐姐告知馨宁,王爷的身体,如何了?王爷会不会有性命之危?只要王妃姐姐如实告知,馨宁什么都依你!”高馨宁话刚说完,一滴晶莹泪水又划过了如玉一般的脸庞,看得旁人直叫心碎。 顾盼兮倒吸一口凉气,暗暗叫骂起来。她怀着一腔热血赶来,完全比不上有所准备的高馨宁,明明自己是占理的一方,反而处处落了这个心机绿茶婊的下风! 顾盼兮皮笑肉不笑道:“我家王爷侥幸保住了性命,不劳馨宁妹妹费心。倒是馨宁妹妹,就要跟本妃当庭对质,难道不用做些准备?” 高馨宁笑道:“王妃姐姐哪里话?馨宁问心无愧,就是最好的准备。” 我擦! 顾盼兮压抑住自己打高馨宁巴掌的冲动,心中暗道:看待会你还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在心中说完这句话,顾盼兮就觉得有什么不对。 咦?为什么我的对白越来越像反派了?明明我才是正面角色啊! 意识到自己一直被高馨宁带着走,顾盼兮连忙拍了自己一巴掌,定了定神。 看见顾盼兮这古怪举动,高馨宁笑了,问道:“不知道王妃姐姐有没有为馨宁准备马车?王妃姐姐英姿飒爽,可以骑马疾驰,馨宁却没有这般本事。”这口吻,听起来倒像是顾盼兮要带她出去郊游。 顾盼兮勾一勾手,流川当即上前说道:“高小姐,马车小人已经准备好了,就在后方。请你随小人走。” 高馨宁淡定地点了点头,然后回身跟高致远招手,告别道:“爹爹,女儿短暂一别,切莫担心!相信皇上会替女儿澄清误会,还女儿清白的。” 高致远默然点头,然后不失礼数地跟顾盼兮告别:“王妃慢行!” “叮……收到高致远的憎恨5点!” 嗬!好大的怨气,一来就是5点!看来高致远,确实是很疼高馨宁这个宝贝女儿啊。 顾盼兮耸了耸肩,对高致远的护犊情深也记恨不起来。她看着高馨宁上了马车后,立刻踢蹬上马。 出发之际,顾盼兮想了想,觉得流川和赵忠都出来了有点不妥,带着府兵进宫面圣更加不妥,就打点赵忠率领一众府兵返回赵王府照看时非清,之后才拨转马头,带着流川和乘着高馨宁的马车,悠悠往皇宫走去。 大武朝中一二品大员,居住地都离皇宫不远。毕竟他们三更就要出发,五更就要上早朝,住得近些,才方便进攻面圣。 顾盼兮带着流川和高馨宁,没多久就去到了宫门前,当班的侍卫见到赵王妃深更半夜出现,本来已经够惊讶了,听说了她的来意之后,更加是嘴都合不拢。 “王爷被被被……下毒加害?!” 侍卫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紧张问道:“敢问王妃,王爷身体如何?” 顾盼兮言简意赅道:“王爷现在不怎么好,但也没有很糟。御医说过,只要静养,是可以康复的,性命应该无碍。具体的事情,今晚出诊的四位御医可以详说。” 侍卫这才长出一口气来,说道:“既然这样,就请王妃准许四位御医跟奴才走一趟!” 顾盼兮大手一挥,四位御医齐齐告别,然后就跟着侍卫一同进到宫中,消失在宫墙之后。 侍卫将这消息传到时问政耳边,等到时问政问完四位御医,再将他召见的命令传回来,怕是要耗费一番时间。古代通讯不便,实在是个要命的地方。 即将面圣跟顾盼兮对质,高馨宁也就从马车上下来,乖巧地站在顾盼兮身后等待。 顾盼兮回头看了高馨宁一眼,见她还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心中更加古怪,越发地想不明白高馨宁为什么会如此成竹在胸,仿佛认定自己拿她没办法。 人证是御医,物证就是三大包药材。这两样东西一出,可谓铁证如山,高馨宁必定入罪,她为什么能够这么镇定? 顾盼兮心中闪过一个念头:难道我真的冤枉她了? 但转瞬她就推翻了这个想法。药是高馨宁送的,而她刚刚假装哭泣时那扬起的嘴角,也被顾盼兮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如果不是高馨宁搞鬼,还能是谁? 顾盼兮坚定了心志,不再多想,做好了一会跟高馨宁当面对质的准备。 等了将近三刻钟,那去传话的侍卫方姗姗来迟。侍卫的神色十分慌张,看来被半夜吵醒的时问政得知时非清被下毒的噩耗,好是雷霆震怒了一番。 侍卫来到顾盼兮跟前,大气都不敢喘,忙道:“王妃,高小姐,请二位随奴才入宫面圣!” 顾盼兮问:“那本妃带来的物证怎么办?” 侍卫道:“就请转交奴才。王妃,皇上震怒,万万不可多耽啊!” 流川知趣,当即将药材包递到了侍卫的手上。侍卫做一个请的姿势,顾盼兮和高馨宁对视一眼,就先后踏进了宫门,一前一后,直直往时问政寝宫快步走去。 看着顾盼兮的背影,高馨宁一手掩嘴,竟然又露出了阴险的笑容…… 正文 第五十五章 一时大意,反被将军 时问政就在寝宫中召见顾盼兮和高馨宁二女。 一进门,迎接顾盼兮和高馨宁的就是一个当头飞来的花瓶。 顾盼兮走在高馨宁前头,首当其冲,好在她反应敏锐,连忙后仰躲避。花瓶在她眼前飞过,砸到地上变作粉碎。 看见这个情景,顾盼兮第一反应不是惊讶时问政的暴戾或者激动,而是一阵惋惜地打量着地上碎片,阵阵心疼道:天啊!这御用花瓶要是给我当做传家宝,以后该多值钱啊!就算我子子孙孙不拿去卖,好歹还能上交给国家啊! 好在时问政没有读心的能力,否则本就因为暴怒而歇斯底里的他知道顾盼兮心里竟然操持着这样的念头,怕是会当场拔剑朝顾盼兮砍过去。 高馨宁就知趣得多了,她当即跪地劝道:“皇上请息怒!江山社稷系于皇上之身,请以龙体为重,休要动气!” 说着,她还扯了顾盼兮一下,刻意大声提点道:“王妃姐姐,你还不一起劝劝皇上?”说完心中不住暗笑。 多得高馨宁这声提点,时问政立刻留意到顾盼兮眼见自己暴怒如狂,还傻愣愣地定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毫不介意,跟跪在地上紧张关心有加的高馨宁一对比,真是判若云泥,心中顿时有气。 这个乐安白痴! “叮……收到时问政的厌恶1点!” 听到黑莲花系统这个提示,顾盼兮当然知道时问政是着了高馨宁的道了,银牙一咬,暗暗骂道:好你个心机绿茶婊!一见到皇上就开始演戏,真是戏精本精啊你! 顾盼兮当然不会就此认栽,当即双膝跪地,打圆场道:“皇上心系王爷性命,得知王爷遭到奸人所害,难免动气,这是皇上关爱王爷之举,是如山父爱!妾身实在是深深为之感动,才一时失礼,呆立原地。请皇上放心,王爷性命无碍,只是需要更多的时间静养。” 说自己呆站着没有表现出紧张,不是因为不关心时问政龙体因暴怒而有损,而是因为太过感动而发呆,这马屁虽然牵强,但总算得体。时问政听了,心中稍微减少了对顾盼兮的不满。 减少了不满,时问政的火气却半分没少。 “如果清儿性命有碍,你以为这几个狗奴才和你还有高馨宁,还能直挺挺地站在朕的面前么?!” 时问政拍床而起,大脚抡圆就踢向了战战兢兢地跪在龙床前的四名御医身上。 四名御医吃痛之下,当即东倒西歪,可是他们连哀嚎都不敢,当即咬牙忍痛起身跪好,确保自己跪得四四方方,能够在时问政眼下体现出一流的封建社会奴才的精神风貌。 顾盼兮和高馨宁不敢接话,只是等着时问政开口。 时问政大步走到顾盼兮和高馨宁的跟前,呵斥道:“赵王妃,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跟朕说个一清二楚。如果你胆敢有半分隐瞒,朕,斩了你!” 顾盼兮磕头说“是”,然后就言简意赅地将时非清怎么半夜吐血,自己怎么找御医来查高馨宁送来的药材包,之后怎么带队去高府跟高馨宁对质的经历,说了个一清二楚。 时问政瞪大双眼听着顾盼兮的陈述,期间一言不发,静得让人心悸。 等到顾盼兮说完,时问政额上青筋紧了紧,就转过头去跟跪在顾盼兮左手边的高馨宁说:“高馨宁,你好大的胆子!” 话音一落,时问政就要拔剑! 高馨宁心头一紧,连忙辩解道:“皇上且慢!馨宁是冤枉的!” “冤枉?什么冤枉?你是说赵王妃,冤枉你?!” 时问政手中执剑,提到谁的名字,剑柄就朝向谁的头上,一副一言不合,就会拔剑杀人的狰狞模样,看得顾盼兮和高馨宁都是额冒冷汗。 他奶奶的,当皇帝就能随便杀人,这也太野蛮了! 顾盼兮腹诽一句,却不想做找死的出头鸟。 高馨宁说道:“皇上,王妃说药材包里找出了毒害王爷的‘绝情花’,可是馨宁对这‘绝情花’是毫不知情啊!” “胡说!药材包是你送过来的,‘绝情花’也是在药材包里找出来的,不是你放的还能是谁?高馨宁你的意思,是本妃买通了四名御医一起来诬陷你?” 顾盼兮这一声呵斥一出口,立刻将四个在一旁装死的御医拖了下水。四名御医生怕遭受牵连,全都捣蒜般磕头,大声辩白道:“没有的事啊!皇上,王妃绝对没有买通微臣!微臣也断然没有在药材包里动手脚!” 顾盼兮打蛇随棍上,咬着这一点,向高馨宁施压道:“高馨宁,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抵赖?” 时问政冷哼一声,手已经按到了剑柄上。 高馨宁粉拳一握,急切喊道:“皇上!这药材包可是馨宁不辞劳苦,到铁先生门前求来的啊!铁先生的药材包,从来是用自己的蜡封封死,以佐证药材完好和出处的。试问馨宁哪有天大的胆子,敢动铁先生的药材包!” 时问政一愣,确认道:“高馨宁,你说的是幽居于乐安府城外竹林外的铁先生?” “没错!馨宁说的正是那位名满天下的神医,先皇的救命恩人铁木子铁先生!” 提到铁木子的名讳,就是贵为天下之主的时问政,心中也生出了半分敬畏。他定神想了想,头也不回就冷声问跪在身后的四名御医道:“你们四个,检验药材包之时,可有查验过蜡封是否完好?药材包是否有被人动过手脚的迹象?” 四名御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用眼神交流达成了共识,齐声道:“禀告皇上!微臣查验药材包之前,蜡封完好无损,药材包也并没有被人动过手脚的迹象!” “嗯?!” 时问政的目光一下子就凌厉了起来。如果四名御医说的是真话,高馨宁根本没对药材包动过手脚,怎么可能往里面加入绝情花毒害时非清? 要么是铁木子开的药材包里面,本来就有绝情花。 但这绝不可能,时问政就是怀疑别人,也不会怀疑到铁木子这个脾气古怪的神医头上。 要么…… 时问政冷眼看向顾盼兮,顾盼兮感觉到这个一言能定生死的公公如剑一样的目光扎在自己头上,当真是如芒在背,几乎要打起冷战来。 正文 第五十六章 馨宁毒计,王妃势危 麻烦了! 顾盼兮突然意识到,自己以为铁板钉钉,一定能让高馨宁入罪,激动之下,竟然大意了。 药材包蜡封完好如初,也没有被人动过手脚的其他迹象,里面却查出了绝情花在。这种情况下,只有两个可能。 要么是铁木子开药的时候就放了绝情花。但这绝不可能。 要么就是药材包是四名御医开封查验之时,才被加入了绝情花。要知道,开封查验药材包的地点,是赵王府,那时候,高馨宁可不在! 高馨宁一下子就有了不在场证明,反倒是原本是受害者家属的顾盼兮,顿时被时问政怀疑起了作案的可能。 这个心机绿茶婊……到底出了什么花招? 就在顾盼兮心烦意乱,绞尽脑汁想着怎么破解高馨宁的阴谋之时,时问政发话了。 “王妃,给清儿煮药的那些家仆下人,你可有仔细查问过?” 来了!时问政果然怀疑起自己,怀疑起赵王府里的人了! 事已至此,顾盼兮也只有硬着头皮回道:“禀告皇上,妾身将经手药材的三个婢女都细细盘问了一次,可以保证她们没有任何问题。” 这番话,顾盼兮说的也算是有几分底气的。她在查问负责煮药的三名婢女,春丽、春秀、春香时,可是开着“知心人”在听她们心跳测谎的。春丽、春秀、春香都表现如常,没有半分撒谎的迹象,应该可信。 时问政对顾盼兮的怀疑却没有就此打住,反而步步紧迫:“王妃信任自己的下人,很好。为人上者就应该宽厚待人,用人不疑。可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这句话已经是带刺的了。防人?时问政要防的是什么人?是春丽、春秀、春香三个小小奴婢,还是顾盼兮这个赵王妃? 顾盼兮木然附和,咬紧牙关飞速思考起对策来。 时问政伸手招来了一个侍卫,吩咐道:“去将赵王府上下所有家仆都带入宫。一个不漏!” 侍卫领命,飞速地去了。不消说,不久之后,赵王府的家仆们,就要被抓到顾盼兮跟前,经受时问政的盘问。 赵王府这帮家仆,前不久才因为顾盼兮有勾结匈奴刺客的嫌疑,而被打入大牢。刚放出来没两天,又遇到这无妄之灾,想来他们日后要在乐安府的下人圈子中抬起头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在等待侍卫回来复命的过程中,时问政一扫方才狂躁暴怒的模样,回复到平静的姿态。他端坐堂上,要李鱼送上清水为他洗漱,然后又命李鱼冲了一壶好茶,送来精美早点,悠然地品茶吃食起来。 顾盼兮和高馨宁二女,就这么跪在他的脚边,连头都不敢抬起来,耳边尽是时问政啜茶咀嚼的窸窣声响。 半个时辰后,侍卫回来复命了,他回告时问政,赵王府上下所有随从、家仆乃至于府兵,都已经被带到了宫门外等候。只要时问政一声令下,他们就会遵旨行事。 时问政点了点头,眼看茶水,漫不经心问:“王妃,负责为清儿煮药的婢女,有几个,都叫做什么啊?” 顾盼兮咽了口唾沫,“禀告皇上,共有三名,分别名为春丽、春秀、春香。” “名字倒是起得不错。” 时问政打个眼色,一旁的李鱼当即会意,高声唱道:“传赵王府婢女春丽、春秀、春香进宫觐见!” 只过去了一刻钟时间,失魂落魄的春丽、春秀、春香三女,就被宫中侍卫压到了时问政寝宫之前。她们连进门的资格都没有,只是在门外跪着。 春丽、春秀、春香三女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冷汗自鼻尖打落地面。一直到地上汗迹积聚到有象棋大小,时问政方才发话:“就是你们三个,负责为清儿煮药的?” 三女鼓足勇气,才挤出了一个细若蚊蝇的“是”。 时问政一拍桌面,不怒自威,“朕听不见!” 三女被拍桌子的声音惊得脖子一缩,整个人像煮熟的虾一般弓了起来,几乎要晕过去。她们使足九牛二虎之力,大声回道:“禀告皇上,是!” 时问政再问:“煮药过程,你们可有做过什么不轨举动?又或者有没有人,做出了不轨的举动?朕要听实话,如果你们三人有一人隐瞒,朕就要诛你们三人九族!” 三女被“诛九族”吓得魂飞魄散,矢口否认自己做过不轨举动或者看见有人做出不轨举动,然后捣蒜般磕头求饶,力证自己的清白。 顾盼兮听了,长出一口气,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可以暂时放一放下来。 时问政阅人无数,当然看得出来春丽、春秀、春香三个婢女此刻是真的惊得魂飞魄散,没有撒谎的余力了,心中对顾盼兮的怀疑渐消,但疑惑也相对多了起来。 煮药的三个婢女也没有动手脚的话,时非清到底是怎么中毒的?药材包中的绝情花又到底是谁放进去的? 就在时问政百思不得其解,顾盼兮也暂时得到喘息之机的时候,一直蛰伏在旁伺机而动的高馨宁,出手了。 “皇上,馨宁有个想法,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时问政挑起眉头,催促道:“在朕面前卖什么关子?!” 高馨宁说道:“王爷伤重不支,要让王爷中毒,根本不必在药中添加绝情花,即便是直接将绝情花塞到王爷嘴里,怕是王爷也没有能力拒绝。” 顾盼兮眼底一寒,捏紧了拳头。时问政则是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要让清儿中毒不难,可是那蜡封完好的药材包中出现的绝情花,又该如何解释?” 时问政问这个问题的时候,目光完全是落在顾盼兮身上的。 高馨宁抿嘴一笑,说道:“馨宁大胆,恳请皇上命四名御医当场展示一遍他们查验药材包的过程。馨宁想,或许就能水落石出了。药材包,就从太医院随意取一副大小类似的来即可。” 眼下时问政一筹莫展,让四名御医展示一次查验药材包的过程也只是举手之劳,所以他即便不明白高馨宁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朕准了!四位爱卿,速速去准备!” 四名御医不敢耽搁,争先恐后地回到太医院找来跟高馨宁给的药材包大小相近的药材包。在这个当口,时问政则吩咐李鱼找人准备好必要的桌子器皿。 一刻钟时间,人员、药材包和桌子器皿都齐备了。四名御医就在时问政寝宫前的院子,展示他们查验药材包的过程。 查验药材包的过程,其实就是将药材包中混在一起的数味药材分拣出来,加以辨识。 能被选做御医,本来就是医者中的佼佼者。而这四名御医入宫侍奉多年,技艺本事自然是炉火纯青。他们查验药材包的过程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就算是因为被时问政逼视着而感到紧张,也没有出半分纰漏。 时问政看完,依旧没有半点头绪。但高馨宁嘴边,却挂起了预告奸计得逞的笑容。 顾盼兮猛地惊醒,一下子明白过来高馨宁玩了什么手段,心头顿时凉了一截。 可是此时此刻,她已经没有办法阻止高馨宁了…… 时问政问:“高馨宁,四名爱卿已经展示完他们查验药材包的过程了。你可有所得,想明白了蜡封完好无损的药材包中,是怎么凭空出现绝情花了吗?” 高馨宁露出灿烂笑容,恭敬回道:“禀告皇上,馨宁确实,知道了!” “嗯?” 时问政双目放出亮光,催促:“快说!假如你能为朕抓出加害清儿的真凶,朕必定对你,重重有赏!” 高馨宁转身,扬手一指桌面上装着分拣出来的药材的碗碟,高声说道:“诡计,全都在这些碗碟上!” “什么?!” 时问政整个人都站了起身,李鱼何等知趣,立刻将一个装着药材的碗捧了过来,双手呈给了时问政。 时问政接过,翻来覆去看了一次,只见碗中有药材,却没有发现其他蹊跷。 任何帝皇,都不喜欢有智力被碾压的屈辱感,时问政自然不例外,他不耐其烦地斥责道:“高馨宁,再卖关子,朕就要治你的罪了!” 高馨宁自觉胜券在握,当然不会冒冒犯时问政的风险,连声认错,再也不卖多余的关子,开门见山道:“皇上,我大武朝尚水德。金木水火土五行,对应五色,分别是白青黑红黄。水,对应黑,由是大武朝皇族器皿,底色多为黑色。馨宁以为,将绝情花混入药材包中的幕后真凶,就是借用了我大武朝尚水尚黑,施用了诡计。” 高馨宁亮了亮手中的碗,接道:“四名御医查验药材包,就要分拣药材,自然要用到碗碟盛放分拣出的药材。当时正值半夜三更,乌灯黑火,虽然有油灯照明,四名御医却很难看得一清二楚。 这个时候,幕后真凶根本不用对药材包动手脚,她只需要将压扁的绝情花染黑,然后平铺在同样为黑色的碗底,就能鱼目混珠!试问四名御医根本没想到有这种蹊跷,又怎么会留心碗底是否有异样呢? 到时只要四名御医将分拣出来的药材,往装有绝情花的碗中一放,一方混有绝情花的致命药材包,就大功告成了。冤枉馨宁的罪证,也随之大功告成了。你说对不对啊,王妃姐姐?” 正文 第五十七章 婢女招供,皇上拔剑 “呵呵……” 事已至此,顾盼兮除了冷笑,根本不知道能做些什么。她知道,自己一头踏进了高馨宁为她设置的致命陷阱里,怕是无法翻身了。 时问政听了高馨宁的话,咬了三咬牙关,龙目大睁,杀气腾腾地瞪着顾盼兮。 他在等待顾盼兮的辩解。 顾盼兮却不知道要怎么辩解。 顾盼兮可以肯定,高馨宁已经把栽赃她的一系列证据都安排好了,她却没有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这次跟上次匈奴刺客一事不同,匈奴刺客一事,有狄云溪为她作证,看在狄丹青的威望上,时问政愿意相信。 但这一次,能为顾盼兮作证的人,全都是赵王府的人。时问政断然不会相信这样的口供。 顾盼兮此刻如果只是一味喊冤,不但对自己的嫌疑丝毫无益,反而还会在时问政心中落得个死不悔改的负面形象。 高馨宁可不会让顾盼兮得到喘息之机,她见顾盼兮不说话, 就主动进迫:“王妃姐姐,你怎的不说话了?是馨宁说的不对,还是,馨宁说对了?” 顾盼兮在脑海中,翻遍了黑莲花系统的兑换商店,都没有找到能够在这次危机中,帮助自己化险为夷的逆天改命的道具,心中一阵怅惘。 有系统的人就是主角,主角就能无往不利,这在残酷的宫廷之中,是不存在的……无论外力多强大,最终能够依赖的,也只有自己的头脑和力量。 顾盼兮这次是太过得意忘形了。她粉碎了匈奴刺客的陷害,一时之间有些松懈,就小看了高馨宁的智商。但凡她能谨慎一些,都不至于落到如此田地。 可惜现在后悔已经太迟了。 “王妃姐姐?你怎的不理会馨宁?此事非同小可,你轻视馨宁事小,让皇上不悦,乃至于怀疑到你头上,可就大大不妙了啊。” 高馨宁走近顾盼兮,那张小人得志的无耻嘴脸贴了过来,让顾盼兮一阵作呕。 既然高馨宁逼迫如此,顾盼兮也只有做戏做全套了,冷笑一声,反问道:“证据呢?” 时问政直勾勾地盯着顾盼兮,一言不发。 高馨宁就等着顾盼兮要证据,一听她开口,心中欢快无比,若非时问政在前,肯定要高兴得跳起来了。 “王妃姐姐要证据,其实简单得很。只要四名御医指认出当时为他们查验药材包准备器皿的王府婢女,再与之当庭对质,不就一清二楚了?” “呵呵……”顾盼兮只是冷笑。 时问政见顾盼兮如此表现,当即冷哼一声,拍案道:“李鱼!就按高馨宁说的做,将赵王府的婢女悉数拉进来,让四位爱卿指认!” 说着,时问政就扭头看向四名瑟瑟发抖的御医,不苟言笑地问了一句:“四位爱卿,可有自信能认出那名为你们准备器皿的婢女?” 这个时候,就是四名御医认不出来,也只有硬着头皮点头了。 看见四名御医捣蒜般点头,时问政非但没有展颜,反而面色更加凝重。 赵王府的婢女们排成一列,就像一串串起来的蚂蚱一般被侍卫押了进来。 她们自赵王府被赶到皇宫,一路折腾,发容散乱,看起来都有些狼狈。可是时问政在前,她们却连撇一撇刘海的胆气都没有。 时问政扫了这群婢女一眼,就朝身边的李鱼打个眼色。李鱼会意,问:“赵王府的婢女,都到齐了吗?” 负责押送的侍卫一拱手,回道:“禀告皇上,回李公公,赵王府婢女合共二十四人,悉数到齐,无一遗漏。” 李鱼点了点头,回看时问政一眼,见时问政一瞪眼,当即吩咐道:“四位御医,请吧,快快指认出那名为你们准备器皿的婢女。” 四名御医立刻起身,绕着排成一列的赵王府婢女们团团打转,期间不时交头接耳,确保四个人的指认一致,待会不会发生一人指一个的尴尬局面。 盏茶时间后,四名御医终于达成共识。他们走到时问政跟前,恭敬行礼,说道:“禀告皇上,微臣四人,已经认出了那名婢女,她确实在这队列里头!” 时问政斥道:“那还等什么?指出来!” 四名御医诚惶诚恐,立刻走到了一名看起来怯生生的婢女身边,指道:“皇上,就是她!半夜时在王府之中,就是这名婢女为微臣准备的器皿!” 那名婢女仿佛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般,茫然地看了指着她的四名御医一眼,连大气都不敢出。 “拉出来!” 时问政一声令下,一名粗暴的侍卫当即将这名婢女从队列中拉了出来,然后一股脑地将她摁到了地上。 婢女猝不及防之下,人已经像沙包一般被扔到地上,手心双膝都磕出了血痕,痛得龇牙咧嘴。 时问政喝道:“抬起头来!看着朕!” 婢女一咬牙,徐徐依言抬头,但始终不敢直视时问政。 时问政审视了这个婢女一番,问道:“你叫什么?” 顾盼兮认出了这个婢女,她叫冬梅,是赵王府中的新人。 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暗叹一声。 冬梅怯生生地报上了名字后,时问政停也不停,逼问道:“冬梅,半夜时分,四名御医奉赵王妃之命查验药材包时,你可是为四名御医准备盛放药材用的器皿之人?” 冬梅一副天真模样,果断回答说:“正是奴婢。当时奴婢奉王妃之命,准备器皿,以供四名御医大人使用。” 话音一落,早就满腔怒火的时问政再也按捺不住,倏地抽出手中长剑,就狠狠地朝冬梅砍了过去。 一道银光闪过,好端端的一个华贵寝宫,顿时有难闻的血腥味弥漫开去…… 正文 第五十八章 殊死一搏,忠仆护主 冬梅吓得连尖叫的力气都没有,险些晕了过去。可是她转瞬定过神来,却发现自己身上完好无损,没有被时问政的剑砍伤。 咦,那这血腥味是怎么来的? 冬梅颤巍巍地抬起头一看,看到一个纤弱的身子拦在自己身前,整个人都愣了。 是顾盼兮。 顾盼兮在时问政挥剑砍向冬梅的千钧一发之际,悍然挺身,赫然用自己的左臂生生挨了时问政一剑,保住了冬梅的性命。 好在流川担心顾盼兮骑行的安全,好说歹说让她穿戴好了护具,顾盼兮才凭借着竹制护腕,卸了一点时问政利剑的力气。饶是如此,她的护腕也被砍开,剑破皮肉,流出了鲜血来。 高馨宁整个人都看傻眼了,她完全没想到顾盼兮行事竟然会这么彪悍。 为一个低贱的下人挡皇上的剑!这个顾盼兮,果真是个疯婆子! 时问政也愕然半晌,抬起头来,竟然让人出乎意料地没有勃然大怒。他打量了顾盼兮一眼,笑了。 “赵王妃,你这是何意?” 顾盼兮一手捂着自己左臂的伤口止血,俏脸煞白,硬着头皮回道:“皇上,妾身鲁莽,挡了皇上一剑,全为了皇上的英名。您还没有问明冬梅事情,现在就惩罚她,万一错怪好人,岂非于皇上英名不利?请皇上三思!” 好一张利嘴。 时问政不得不承认,自己越来越欣赏顾盼兮了。他很清楚,眼前这个看似较弱的乐安白痴,身体里蕴藏无穷能量,是一棵踩不死烧不尽的野草。 这样的人,难道会用下毒的卑劣招数,毒害自己亲夫么? 时问政隐隐觉得顾盼兮是无辜的,但他不在乎顾盼兮的名誉生死。他现在更想看看,顾盼兮要怎么破局。 顾盼兮咬了咬牙,看向发愣的冬梅,说道:“冬梅,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皇上。本妃当时,是怎么吩咐你的,你,又是怎么为四名御医准备器皿的。” 高馨宁急了,忙道:“王妃姐姐,你这是在向冬梅施压!她还怎么敢说实话呢?!” 时问政哈哈一笑,看了高馨宁一眼,问:“馨宁,有朕在此,谁敢向冬梅施压,谁能向冬梅施压?恩?”话是笑着说,但神色已经露出狰狞了。 高馨宁立刻怯了,弱弱地回了声“失言了”,就缩到一边,不敢再随便插口。 时问政朝四名御医勾了勾手,说道:“来,你们先为王妃止血。李鱼,为王妃赐座。” 李鱼和四名御医立刻忙活了起来。顾盼兮咬着牙关忍着伤口剧痛和失血的虚弱,一双眸子,却还是一刻不停地看着冬梅。 冬梅,别让本妃失望啊…… 顾盼兮是在赌。 诬陷王妃,毒害王爷,是诛九族的大罪。别说冬梅不敢做,就是高馨宁,肯定也不敢这么做,否则冬梅但凡有个口误,她们高家也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顾盼兮认为,冬梅很可能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高馨宁可能只是趁着登门拜访的时候,让婢女摸进厨房,偷偷在碗碟上撒下了绝情花粉,做好了手脚。 试想想,绝情花粉在黑色的碗碟上,很不起眼。这种手脚,王府的下人们不留神,根本注意不到,就算注意到了,也可能以为那只是普通的落灰,不会多心。 当时时非清吐血,顾盼兮催的紧,兵荒马乱的,冬梅赶着要取来碗碟给四名御医使用,自然更加不会留神碗碟上有没有问题了。 换言之,冬梅很可能只是个被高馨宁算计了的可怜虫、替死鬼……她要发挥的作用,只有在害怕到极的时候,说一句“都是王妃让我去拿的碗碟”,顾盼兮就走投无路了。这对毫不知情的冬梅来说,可是大实话! 想通了这些关节,顾盼兮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高馨宁,好毒辣,好高明! 时问政让李鱼擦拭自己染血的长剑,然后双手叉腰,好整以暇地问冬梅:“冬梅,告诉朕,实情到底是怎么样的?” 冬梅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时问政可没有耐心在一个小小婢女上浪费时间,他龙目一瞪,厉声催促:“朕问你,实情如何!” 顾盼兮和高馨宁二女此刻不约而同地看着冬梅,全都紧张得咽口水。 冬梅迟疑再三,终于下定决心,回道:“禀告皇上。奴婢,只是,只是……遵循王妃吩咐,去取碗碟!其他什么都不知道的!” 高馨宁笑了,捂嘴藏起自己难以自制不住上扬的嘴角。 顾盼兮心凉了一截,闭起双眼,准备接受下面的狂风暴雨。 可是冬梅顿了一顿,又开口了。 “皇上,奴婢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但奴婢知道王妃待人和善,就是跟下人相处也毫无架子。她对王爷更是关怀备至,奴婢亲眼见到,王妃因为王爷吐血忙里忙外,见到王妃一介女流之身,骑着快马出门为王爷讨说法!请皇上相信,王妃肯定跟此事无关!” 李鱼立刻截断道:“大胆!王妃跟此事是否有关,什么时候轮得到你多嘴!皇上要你回答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多余的事情,轮不到你多说!” 时问政摆了摆手,示意李鱼退下,李鱼连忙躲开。 时问政看着跪在地上的冬梅,面无表情地问:“冬梅,你可知道你刚刚这般说辞,是将你的命,跟王妃的命绑在一起了。如果王妃有罪,你,就算是帮凶。朕,要杀你头的。” 冬梅浑身战栗,久久不能回应。 时问政笑了。世间哪有什么忠仆?大难临头,肯定是各自飞的。 可是冬梅良久之后,终于头点着头地挤出一声:“奴婢知道。奴婢相信王妃,奴婢愿意为自己的主子……死……” 时问政一愣,旋即仰头大笑。 顾盼兮心头一震,如释重负下,身子几乎要软倒在地。 赌对了…… 顾盼兮以手为冬梅挡刀,就是赌冬梅的良心,赌冬梅的感恩之心。这下她虽然还未能脱罪,但总算不至于落得被当场定罪的最坏下场。 高馨宁气得鼻子都歪了,这个芳名远扬的大武四大美女,二十年来第一次藏不住自己的丑陋表情。她咬牙瞪着顾盼兮,心中只有一个执念: 顾盼兮,你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总有一天,我要你死! 正文 第五十九章 打入天牢,防狼戒指 “叮……收到高馨宁的杀意怨恨15点!” 15点的怨恨值,这可是远远打破顾盼兮之前的记录了。看来眼见就能逼顾盼兮上绝路,却被顾盼兮彪悍的一次押注扭转乾坤,着实令高馨宁气得不轻。 顾盼兮垂头笑了,她现在很清楚地明白到一点:就算没有黑莲花系统的帮助,她,顾盼兮,一样这么强大,轻易无法被击倒! 时问政笑够了,终于下了判断:“好一个忠仆护主。竟然有愿意豁出性命的忠仆,赵王妃,朕似乎不能不给你一个机会啊。” 高馨宁把心一横,要抓住最后的机会,“皇上,馨宁以为……” 李鱼看不下去了,斥道:“高小姐,请你自重!你以为自己是尚书千金,就能随意打断皇上的金口玉言吗?好大胆!” 高馨宁慌了,连忙跪地道歉:“皇上恕罪!馨宁只是一时情急,才口不择言,断然没有要打断皇上的意思!” 李鱼朝顾盼兮打个眼色。顾盼兮心领神会地笑了。 收了顾盼兮这么多礼物,李鱼总算在恰当的时候,做了些有良心的事情。 时问政说道:“在碗碟中放绝情花粉末的手段,并非只有王妃能够办到。任何人,只要收买王府中人,甚至就趁着昨日登门拜访之时,都能偷偷动手脚。既然如此,王妃虽然嫌疑最大,却非唯一的嫌犯。” 时问政顿了一顿,“李鱼,昨日,狄将军是不是也有到赵王府拜访?” 李鱼恭敬道:“回皇上,是有。狄将军偕同狄云龙公子和狄云溪小姐,齐齐到赵王府拜访过王爷。” “妙极!有狄卿操办此事,是再合适不过!李鱼,传朕的口谕,狄将军全权督办此事,对昨日登门拜访过清儿的人,无论官员、亲眷和随从仆人,一一查问。朕许狄将军三日,三日之内,要查出下毒谋害清儿的真凶!” 李鱼领了时问政的口谕,当即启程,利落地往狄府赶去。 怎么处置顾盼兮,倒是个问题。 时问政一拈长须,想了想,说道:“赵王妃,你死罪暂免,活罪可不能逃了。朕暂且将你关押在天牢,等待狄将军将真相查个水落石出。如何?” 顾盼兮哪里敢说个不字,留得性命在,对她来说已经是万幸,自然是欣然答应。 在被御前侍卫带出了时问政寝宫,押去天牢之时,顾盼兮路过候在路旁的冬梅,低声说道:“冬梅,谢谢你为本妃说话。” 冬梅诚惶诚恐地磕了三个头,带着哭腔喊道:“王妃,若非你舍身为冬梅挡下了御剑,冬梅已经变成游魂野鬼了。冬梅哪里敢受王妃的感谢?是冬梅要感谢王妃,感谢王妃的救命之恩!” 顾盼兮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继续随御前侍卫走去。 路过高馨宁的时候,顾盼兮看都不想看这个歹毒的女人一眼。高馨宁却不依,她逼近前去,沉声道:“顾盼兮,你真厉害啊!竟然在那种关头,还知道收买人心,要那个可怜的婢女冒死为你说好话!” 顾盼兮笑了,义正辞严地回击道:“高馨宁,你错了。本妃不是收买人心,本妃是以诚相待,才收回了冬梅的忠心。人在做,天在看,你等着,本妃或者可以饶你,但老天,绝不饶你!” 听着身后高馨宁那歇斯底里的尖叫声,顾盼兮心中只感到无比的痛快! “叮……达成成就‘死里逃生’!宿主靠着自己的聪明、果断,打破必死的困局逃得生机,奖励经验250点!” “叮……等级提升,现为黑莲花种子5级!剩余经验100点,升级尚需经验500点!” “叮……因为等级提升,奖励升级礼包一个,请查看!” “死里逃生么?还真是应景啊。” 顾盼兮坐在天牢监仓的床板上,喃喃笑了一句,然后拿起手边茶水,喝了一口。 咦……真苦。要喝茶,当然只喝喜茶啊……有点想了。 顾盼兮砸了砸嘴巴,完全没有被关在牢中的自觉,竟然还乐天地怀念起前世的种种美味奶茶。 达官贵人,即便犯事了,也比普通犯人高上几等。由是专门关押达官贵人的天牢,虽为牢房,硬件却不差,不但有床有椅子,吃饭准时,还有茶水供应,颇有些三星级宾馆的意思。 “唉。正好在天牢里过两天安静日子,休养生息,好好想想事情。嘿嘿~说起来,我一警花的,还是头一回蹲班房呢!真是新鲜!” 顾盼兮会这么镇定自若,全赖前世做一线刑警培养出了过硬的心理素质。 毕竟是滨江“霸王花”啊!多少次生死关头都闯过来了,鬼门关就跟高峰期的地铁门差不了多少,闯闯就闯闯,当时固然会怕,但事后转瞬就恢复了。 这一次,顾盼兮实在是很危险了。如果冬梅是个白眼狼,她的性命,很可能真就栽在了高馨宁手里。 顾盼兮低头看了一眼被包扎好的左臂,想起那四名御医在为她处理伤口时说过,这个创口很深,痊愈后有可能留疤,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这个伤口,应该留疤。 顾盼兮啊顾盼兮,有了这道疤痕日夜提醒你,你就不会再这么轻忽大意了。在这个大武朝,没有傻乎乎等着被打脸的脑残敌人,一个不慎,你就会丢掉性命! 宫斗不是过家家,是会死人的! 想着,顾盼兮就想起了因为升级获得的那个升级礼包,连忙在意识里找了出来,二话不说打开了礼包。 礼包一开,一道金光闪光,就有一枚小巧的指环落到了她的掌心之中。 “唉?戒指?” 顾盼兮捧起指环翻来覆去地看了几眼,都没看出来这个戒指有什么名堂,不禁狐疑道:“什么鬼啊?这破系统,总不能是给我一枚戒指,让我跟时非清表白吧?” 提起时非清,顾盼兮冷不丁就感到心头揪着揪着,有些担心他中的绝情花毒,担心她不在了,只有流川和赵忠两个粗手粗脚的仆从,照顾不好他…… 呸呸呸! 顾盼兮打了自己两个巴掌,恼道:“时非清是死是活,关我什么事?那种满脑子都想着怎么占别人便宜的人,吃点苦头也是活该!” 时非清幸好昏迷了,不然听到顾盼兮这番评论,肯定要气得再吐半两血。整个大武朝,巴巴地等着他时非清垂青的女子数不胜数,唯有她顾盼兮这个怪胎避之不及。 就在顾盼兮打自己巴掌的时候,也不知道触到了掌心指环什么机关,一阵强劲的电击从指环传出,竟然猛地将她电得浑身一直,晕了过去…… 正文 第六十章 意外来人,狱中探望 顾盼兮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悠悠醒来,一睁开眼,就见到皎洁月光从牢房的窗口打到自己的身上,像是结了一层霜。 被押入天牢的时候,尚是天蒙蒙亮,结果她因为指环的电击,竟然一觉睡到了晚上? 这可昏迷至少十个小时了。 不不不,这不是关键,关键的是这个指环啊!这是个电击防狼指环! 顾盼兮反应过来,立刻如珠如宝地将指环戴上。能发出强力电击攻击敌人,就是在前世科技发达的时代,也是强而有力的防身用具了,何况是还处于冷兵器时代的大武朝! 不过……这得怎么充电啊?不会是一次性的吧? 顾盼兮嘟囔了一句,有些担心。万一这个弥足珍贵的电击防狼指环,真的是一次性的,而这一次还偏偏用在了自己身上,那她可真是肠子都会悔青了。 幸而顾盼兮犯傻,黑莲花系统可不会这么不周到,一个关于指环的提示在她脑海弹出,顿时解开了她的疑惑。 【电击防狼指环:通过按压指环可以释放电压打击对手。太阳能充电,一次充满电量需要日照时间超过6小时。满电情况下,可最多连续使用三次电击。】 “充电6小时,电人才3次?这也太寒酸了吧!”顾盼兮嘴上那么说,对这枚防狼指环却是爱不惜手。 “王妃是在端详什么?介不介意让小人也看上一眼?” 一个清越的声音冷不丁在寂静的天牢中响起,吓得顾盼兮一蹦三丈高,连忙将防狼指环藏起,定睛一看。 郑非时那张带着几分阴柔的俊脸,正在月光和黑暗的交界处若隐若现。 “郑先生?”顾盼兮有些意外,怎么都想不到郑非时会来天牢看她。 郑非时笑笑,赞道:“王妃果然跟寻常女子不同,胸襟开阔,视死如归,就算身处天牢,依旧能悠然熟睡。不瞒您说,小人在此已经苦等两刻钟,就是盼着王妃醒来,能跟小人叙叙话呢。” “呵呵……”顾盼兮尴尬地笑了一声,心想自己哪里是视死如归,只是单纯被电晕了而已。 “郑先生,你怎么想起来来探望本妃?”顾盼兮连忙别开话题,问道。 郑非时露出个古怪表情,反问:“王妃是不欢迎小人前来探望?若是如此,小人这就告辞。” 顾盼兮搔了搔脸,还真的不挽留,竟然说“先生慢走”。 郑非时一下子陷入了尴尬境地,本来是想讨顾盼兮一声挽留,没想到顾盼兮丝毫不讲套路,无奈苦笑摇头,干脆厚着面皮又不走了。 顾盼兮笑了,也不戳穿郑非时的厚脸皮,开门见山问:“先生还是直白告诉本妃,为什么来探望本妃吧。这天牢也不是皇宫后花园,先生也不能说进就进吧。” 郑非时解释说:“小人来看望王妃,自然是关心王妃的安危。至于进入天牢,这件事对别人来说是棘手的事情,小人来说,却是不难。” 也对,你是皇上的“密友”嘛,当然与别不同咯。 顾盼兮点头,说道:“无论如何,本妃都要感谢先生的热情。本妃跟先生交情不深,更别说现在都沦为阶下囚了。还能得到先生的挂念,可见先生一片赤诚。” 郑非时回道:“王妃是超然人物,小人仰慕至极,当然会心生挂念。说起来……王妃可有什么用得着小人的地方,请尽管开口。” “啊?” 顾盼兮这就有些摸不清头脑了。 郑非时是皇上的“密友”,严格来说,跟时非清是非亲非故,再者他跟顾盼兮,也不过是有一面之缘,为什么要这么热心,竟然主动提出相助? 难道,郑非时是想借顾盼兮,跟时非清搞好关系,让自己做一个地位更稳固的……“假妈”? 咦…… 顾盼兮一想到这里,就浑身鸡皮疙瘩乱起。 无论郑非时出于什么动机,至少顾盼兮现在是没办法信任他的,退一步说,就算顾盼兮觉得郑非时可以拖来,目前她也没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 出于礼貌,顾盼兮委婉道:“郑先生有心,本妃很是感激,只是目前皇上已经全权委托狄将军彻查王爷中毒一事。本妃相信狄将军的能力,也相信清者自清,就不劳烦郑先生牵挂了。” 郑非时明白顾盼兮对自己还有顾虑,也就不再争取,跟顾盼兮多客套了几句,就要告辞。 就在郑非时临行之际,冷不丁回头说了一句:“深宫寂寞,王妃为小人带来了无穷趣味,可要多多珍重才是啊。”说完才抱拳一揖,飘然而去。 顾盼兮听得一愣,转瞬才反应过来,不禁有些不满。 什么鬼?言下之意,你是觉得我是个惹事精很有趣是吧?! 可是顾盼兮就算想骂郑非时,也来不及了。他早就跨出了天牢大门,渐行渐远。 郑非时走了,天牢一下又安静下来。在黑暗之中,顾盼兮深呼吸一口气,又开始了自己的日常锻炼。 牢坐着,锻炼可不能停啊。 经过不懈的努力,顾盼兮终于消化完第四枚黑莲花之力,服下了第五枚黑莲花之力。让她惊喜的是,系统提示,只要第五枚黑莲花之力也消化完成,她就能突破“无以搏鸡”,往下一个水平迈进,变得更加强壮有力了。 伴随这个好消息而来的是坏消息。黑莲花之力竟然涨价了。本来5怨恨值一颗,现在竟然变成了10怨恨值一颗!足足翻了一倍! 不过这是刚需,再贵顾盼兮也只有咬着牙买了。没办法,日后她唯有再接再厉,多点招人恨,也多点得人感激赞赏,自然怨恨值多多,感激值多多,不愁买不起黑莲花系统兑换商店的东西。 锻炼完后,天牢狱卒贴心地为顾盼兮送上了擦洗用的毛巾热水。在天牢之中,洗澡的条件是不具备了,但也简单擦洗一下,也算是能保持最低限度的清洁。 顾盼兮刚擦洗完身子,又泡了泡脚,将自己收拾得差不多了,就端着水盘要喊狱卒来收走。这个时候,天牢之中,竟然又响起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顾盼兮大奇,心想:怎么回事啊,一个个没事就往天牢跑,我顾盼兮人气真的有这么高吗? 正这么想着,顾盼兮手中那盘脏水,就被来人猛地打翻。这盘洗脚水将她从头到脚淋了个遍,令她一下子成了落汤鸡…… 正文 第六十一章 贵妃毒,会吃儿 “哎呀,兮儿,这是怎么弄的?” 宜贵妃面露惊惶,看着被洗脚水淋成落汤鸡的顾盼兮,忙道:“这天牢乌灯黑火的,本宫也瞧不清你手中捧着盘水,竟然失手打翻。真是失礼!来人啊,为王妃送套干净衣衫,再找几张帘子来,为王妃遮挡,让王妃更衣!” 牢头屁颠屁颠地赶到宜贵妃身边,咽了口唾沫,为难道:“宜贵妃,微臣实在无权吩咐此事啊。王妃虽贵,但天牢,毕竟是天牢,除了规矩定下来可以提供的事情,其余很多方便,那是……行不得的。” “大胆!难不成就这样让王妃湿身受寒?倘若王妃吹风得了病,这责任你担得起码?” 牢头吓得噗通跪地,哀求道:“贵妃娘娘,这方便微臣是真的行不得啊!皇上明令有旨,凡入天牢者,不得擅行方便,否则以勾结论处。这可是杀头大罪!请娘娘谅解,请娘娘开恩啊!” 宜贵妃还要再说,顾盼兮却不忍见这个牢头为难,开口劝道:“贵妃娘娘,算了吧。妾身没事的,小小湿身,没什么影响。” 顾盼兮都这么说了,宜贵妃也就懒得再做恶人,摆了摆手,就打发走了牢头。 牢头如蒙大赦,连忙倒退,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唉? 顾盼兮有些奇怪,自己明明帮了这个牢头,他竟然没有表示感激,让自己得到感激值? 转念一想,顾盼兮就释然了。牢头遇到的麻烦,源头就是顾盼兮,他不恨顾盼兮就算不错了,顾盼兮开口帮他,也就算是扯平,何谈感激? 宜贵妃长叹一声,看着顾盼兮说:“兮儿,你怎的如此不小心,竟然让清儿……遭人下毒陷害了呢?” 顾盼兮想要辩解,宜贵妃却不给她机会,继续说:“你放心,本宫相信你不会是毒害清儿的真凶。只是清儿为你挨了八十杖,这才身受重伤,让恶人有机可乘。而你,身为赵王妃,掌管府中内务,对清儿应尽看护照顾之责,却偏偏出了如此纰漏,你让本宫如何是好?日后本宫要如何信你?” 顾盼兮被宜贵妃说得俏脸一红,却是好是惭愧。时非清就在她眼皮子底下被人下毒,这件事她无论是作为妻子还是一个职业刑警,都难辞其咎。 不过这件事里头,正好有一个地方顾盼兮没想通,是要求证宜贵妃的。现在宜贵妃亲自前来,倒是正中她的下怀。 顾盼兮先是歉然道:“娘娘,妾身确实辜负了皇上娘娘的信任和王爷的厚爱,这才让王妃惨遭奸人毒害。不过请娘娘放心,这件事,妾身定会为王爷找回公道,不会让幕后真凶逍遥法外。” 宜贵妃秀眉一颦,质问道:“你有何办法,可以为清儿找回公道?”语气之中,已经带着些不屑了。 顾盼兮淡淡一笑,问:“妾身是想请教娘娘,春丽、春秀、春香三个婢女,哪一个原先是侍奉娘娘的人?” 听见这个问题的瞬间,本来面上满是慈祥、关切的宜贵妃,脸一下子就僵了。 顾盼兮将她的神情变化看得一清二楚,心中有了八成定数,再问了一次:“娘娘?春丽、春秀、春香,可是有以往侍奉您的旧人?” 宜贵妃摆手赶走了身后的随从,让偌大一个天牢,只剩下她跟顾盼兮二人。 宜贵妃的眼神之中,怨毒慢慢聚齐,面上的笑容也显得阴森了起来,笑道:“顾盼兮,你这么问本宫,是何用意?” 称呼都从“兮儿”变成“顾盼兮”了,可见宜贵妃的心境变化。 顾盼兮本来就打算跟宜贵妃摊牌,也不忌讳,干脆道:“回娘娘的话,妾身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有一件事想不通。那就是,要人往王府碗碟里铺绝情花粉,栽赃妾身容易,但这个手段,却没办法令王爷中毒。要知道,经手王爷汤药的,唯有春丽、春秀、春香三人,她们办事细致,不可能在乘汤药的时候,洗都不洗一下使用的碗碟。换言之,下毒者,必是她们三人之一。” 宜贵妃嘴角抽了一下,仍自装傻问:“哦?既然王妃对谁是真凶已经了然于胸,为何不禀告皇上,却要问本宫与这三名贱婢的关系?” “因为她们三人不是有心下毒的。”顾盼兮笃定地说出了自己的判断,笑意渐浓,“娘娘不可能没听说过,抓捕匈奴刺客时,妾身在浣衣局中展示过测谎器之事吧?” 宜贵妃不知道顾盼兮提起此事,是在搞什么名堂,照直回道:“听狄将军提起过。狄将军说是你使了个小小手段,什么测谎器只是无稽之谈。” “是了。测谎器是无稽之谈,妾身测谎的手段却不是假的。娘娘,妾身有十成把握,肯定春丽、春秀、春香三人,全然不知道自己受了他人指使,在给王爷下毒。” “胡说八道!” 宜贵妃神色更凶,呵斥了起来。 顾盼兮眼底精光一闪,说出了足以让宜贵妃歇斯底里的判断:“妾身猜想,春丽、春秀、春香三人其中之一,是受了真凶的唆使和误导。真凶将没达到致死剂量的绝情花粉末交给她们其中一人,叮嘱她们说这是补药或是伤药。这三人之一信以为真,就自然而然地将毒加到了王爷的汤药之中,致使王爷中毒。可以做到这件事的人,普天之下,只有一人。” 顾盼兮学足柯南“真相只有一个”的架势,抬手指着宜贵妃的鼻子,朗声道:“就是您,娘娘!虎毒不吃儿,春丽、春秀、春香三人之一,怎么都没想到,您身为王爷生母,竟然会将毒药交到她们手上让王爷服下。正是因此,她们才对这件事闭口不谈,也正是因此,她们才躲过了妾身测谎的手段。因为在她们三个之一看来,她,根本没有做过不轨之事!” 宜贵妃的俏脸由白变红,再由红变绿。愤怒使她的五官扭曲,终于让她彻底撕破了脸皮,屈身就要抄起掉落在地的水盘,想砸向顾盼兮! 正文 第六十二章 只有我是赵王妃 看见宜贵妃终于暴露了真面目,顾盼兮面上冷笑,一脚踩住了地上水盆,让宜贵妃捡起水盆砸她的如意算盘落空。 “哟?娘娘,这是怎么了,动这么大气,是要打妾身不成?看来妾身是说中了啊!” 明明顾盼兮才是阶下囚,但此时此刻,倒是宜贵妃落了下风。 宜贵妃面红耳赤,缩回要捡水盆的手,呵斥道:“顾盼兮!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说中,本宫只是要捡起水盆,免得地上狼藉一片。你再敢胡说,休怪本宫对你无情!” “叮……收到宜贵妃的怨恨20点!” 好蹩脚的借口,好厉害的怨气! 宜贵妃越是恨,顾盼兮越是爽。这个看着慈眉善目的婆婆,原来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 顾盼兮冷笑不止,说道:“娘娘说妾身是胡说,那就是胡说吧。反正春丽、春秀、春香三人谁跟娘娘有过关系,妾身要查,根本不难。到时她们三人之一,是不是好心办坏事给王爷的汤药下了什么,又是不是受了人误导唆使,这个人到底是谁,肯定会通通水落石出。纸,是永远包不住火的。” “顾盼兮!你血口喷人!”宜贵妃整张脸扭曲得像个带着褶皱的包子,她玉指指着顾盼兮,似乎恨不得能抠出顾盼兮的舌头。 “你口口声声说本宫才是向清儿下药的幕后真凶。可怜天下父母心,本宫为何要这么做?毒害清儿,于本宫而言,除了心痛愤恨,还有何好处?!” 顾盼兮竖起右手食指,一脸无辜地比着自己,笑了,“赶走妾身,不就是娘娘机关算尽想得到的结果吗?” “……” 宜贵妃咬牙不说话,顾盼兮就接着说了,“虽然王爷没有提过,妾身也没有听过,但娘娘其实一开始就不满妾身吧?昔日妾身出嫁,于半道上遭青楼仆役泼狗血捣乱,妾身就猜,要么是狄云溪高馨宁搞鬼,要么就是娘娘最有嫌疑。本来啊,妾身也被娘娘的第一印象骗过去了,觉得娘娘和蔼可亲,是个好婆婆,没想到这么快,娘娘就露出了狐狸尾巴。” 说着,顾盼兮就竖起手指,一根一根手指头地算,“泼狗血是娘娘指使,浣衣局狄云溪带着小太监泼妾身脏水娘娘恐怕也不是不知吧?高馨宁耀武扬威地来王府教妾身仪态,怕是也多得娘娘推荐,王爷才会点头。现在,娘娘竟然不惜以王爷的健康性命押注,也要赶走妾身了吗?好歹毒啊!” “放屁!本宫是为清儿好!你这个乐安白痴扫把星,嫁给清儿,只是让清儿被拖累!他,是大武朝闻名天下、文武双全的赵王,不能有你这样惹是生非的妃子!”宜贵妃被顾盼兮逼急了,一时口不择言。 顾盼兮直觉得事情悉数掌握在她手中,得意反问:“娘娘这是承认了?” “承认什么?本宫什么都没有说过!顾盼兮,本宫警告你,如果你敢出外胡说,本宫定饶不了你!” “娘娘不承认也没有用,妾身定会让真相大白于天下,让娘娘的丑行公之于众!” “混账!” 宜贵妃盛怒之下,再也顾不得那么多,抬手就要打顾盼兮巴掌。 可是顾盼兮,并非昔日那个脆弱无助的乐安白痴,再者……她可是吃了五颗黑莲花之力的人了,日日锻炼毫不松懈,难道还能输给一个久居深宫五体不勤的宜贵妃? 怎么可能! 顾盼兮抬手抓住了宜贵妃打来的巴掌,让她动弹不得,旋即沉声喝道:“娘娘,请自重。妾身要你明白一件事,即便你是王爷生母,但唯有妾身是王爷发妻!就算你想方设法要赶走妾身,塞小二小三小四进府,也唯有我,顾盼兮,是名副其实的赵王妃!” 话音一落,顾盼兮发力一推,就将宜贵妃推了开去,直撞到了监仓的铁栅栏上。 宜贵妃没想到顾盼兮会这么大胆,既惊又怒,俏脸煞白,胸口起伏不断,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她一双凤眼死命睁大,如果眼神能杀人,顾盼兮恐怕已经死了两次。 不过,如果顾盼兮有心要杀人,宜贵妃更是死三次都有余了。一来一回,还是顾盼兮大获全胜。 宜贵妃想发狠再甩两句狠话,可是她处处落了下风,也不知道要怎么再狠起来,唯有狼狈起身,拔腿要走。 顾盼兮却冷不丁补了一句:“娘娘且慢。” “贱女人,你还想做什么?!” 宜贵妃彻底撕破脸皮,不但仪态尽失,就连嘴巴都开始不干不净起来了。 顾盼兮倒是豁达,耸了耸肩,笑道:“妾身只是想提醒娘娘一件要紧的事情——别想着对春丽、春秀、春香三人之一下手。你杀了她们之间的哪一个,妾身就会知道到底这三人谁与娘娘有旧。到时娘娘,只怕杀人灭口不成,还会惹火上身。” 宜贵妃无言以对,又面貌狰狞地瞪了顾盼兮一眼,便即狼狈离去。 等到宜贵妃走了,顾盼兮才松出一口气来,瘫坐在床上喘着粗气。 她是压住了宜贵妃的锐气不假,但这只是一时威风,想扳倒宜贵妃,可比对付狄云溪和高馨宁难得多了。 情敌,毕竟只是外人,顾盼兮用什么手段都没有顾忌。但宜贵妃既是天家宠妃,又是时非清生母、顾盼兮婆婆,要对付起来,就要慎之又慎,不然但凡出点差错,顾盼兮反倒会落人口实。 光是要在这样强敌环伺的境地独善其身就很难了,顾盼兮还要查清顾家大火的真相。想想悄然流逝的时间,她就…… “唉,还是先想想怎么洗清嫌疑,从这个天牢里出去吧。” 顾盼兮搔了搔脸,有点无奈。 现在她是知道了宜贵妃玩的什么手段,奈何就算她顾盼兮能让春丽、春秀、春香三人之一指证宜贵妃,也不一定有人信。 还是那句话,谁会相信宜贵妃这个做母亲的,会害时非清啊?尤其是在这个母凭子贵的封建社会。顾盼兮除非拿出如山铁证,不然到时不但宜贵妃没事,自己和指证她的人,还会被倒打一耙。 对付宜贵妃不现实,就要想想办法,揪出在王府碗碟上动手脚,铺下绝情花粉栽赃的人了。顾盼兮以为,既然宜贵妃和高馨宁是两人合谋,宜贵妃负责下毒,那栽赃这件事,就很有可能是高馨宁的人办的。如果不这么分担责任,以宜贵妃的狡诈性格,肯定会感到不放心。 难道是那天随高馨宁到王府拜访的婢女,偷偷动的手脚? 顾盼兮想了想,没有头绪,忍不住仰天长叹一句:“唉!垃圾黑莲花系统,还要帮我变无敌黑莲花呢,关键时刻,也不见你发挥点作用!” 就在此时,她的脑海中,像是回应她的牢骚一般,发出了一声“叮”…… 正文 第六十三章 商店打折,初级药理 《白莲花退散,本妃不好惹》正文 第六十三章 商店打折,初级药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正文 第六十四章 心生一计,再赌一把 《白莲花退散,本妃不好惹》正文 第六十四章 心生一计,再赌一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正文 第六十五章 非时宽衣,以求合作 《白莲花退散,本妃不好惹》正文 第六十五章 非时宽衣,以求合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正文 第六十六章 胆大妄为,罪犯欺君 《白莲花退散,本妃不好惹》正文 第六十六章 胆大妄为,罪犯欺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正文 第六十七章 神医相助,摩拳擦掌 《白莲花退散,本妃不好惹》正文 第六十七章 神医相助,摩拳擦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正文 第六十八章 滴血验毒 在顾盼兮的指挥下,小太监和小宫女们有序地将太医院提供的紫宁草榨成汁,再兑上清水,搅拌成药水,然后就逐一倒入一字排开的桌子上放着的铜盆。 准备功夫做好了,顾盼兮就指示着在御花园中的所有嫌疑人分别站到一张桌子后头,每个人都各自对着一个铜盆。 看着眼前紫色的紫宁草药水,所有嫌疑人都面面相觑,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高馨宁自然是不会乖乖配合顾盼兮的,她掩嘴一笑,问道:“王妃姐姐,你是不是要跟我们解释解释,这盆药水是什么,又是做什么的?该不会是……毒药吧?” 这话问的也是够刻薄。眼下顾盼兮正身负毒害时非清的嫌疑,高馨宁这么一问,在场的嫌疑人们,全都不由得心里打一个突。 顾盼兮冷笑一声,说道:“馨宁妹妹,你说本妃让小太监小宫女们调的药水是毒药,你的言下之意,是指皇上默许本妃下毒害人?真大胆啊!” 这狐假虎威的屎盆子往高馨宁头上一扣,她立刻畏缩了,瞪了顾盼兮一眼,不敢再接顾盼兮的话。 “叮……收到高馨宁的厌恶1点!” 被高馨宁这个毒妇吓得住嘴了,顾盼兮精神一振,双手叉腰,环视众人一眼,说道:“各位不用急,本妃自然会将事情说明得一清二楚。你们眼前这盆紫色的药水,乃是一种名为紫宁草的药草榨汁调制而成的,其功效,是验毒。” “验毒?” 众人大奇,就连时问政都被吊起了好奇心。 “验毒。紫宁草药水,只要诸位滴一滴新鲜血液入去,如果药水化黑,那就说明你中毒了。” 顾盼兮说完,狄丹青就一打手势,小太监们就将一把把锋利的短匕首,还有一块用于擦拭伤口的毛巾,送到了一众嫌疑人的桌上。 “诸位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只要用那把短匕首在手心划一道小口子,往药水中挤进去一滴鲜血,就可以了。来吧诸位,赶紧的,别耽误皇上宝贵的时间!” 顾盼兮催促着众人,众人顿时有些沉不住气了。 中毒?什么中毒?这是什么意思?! 这帮嫌疑人们,婢女随从不少,高官贵公子和千金小姐们更多。这一个个位高权重、养尊处优的人们,一听见顾盼兮说要他们查验自己有没有中毒,心里就莫名惊慌。 “王妃,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我们要检验自己有没有中毒?” “对啊王妃!我们是怎么中的毒,你要给我们解释清楚啊!” 众人七嘴八舌,一时有些群情激涌。也对,想着日后还有这么多好日子要过,突然知道自己可能中毒了,换谁能淡定? 顾盼兮双手虚压几下,不耐烦道:“冷静,冷静。本妃跟你们说明清楚。你们都知道王爷被人下毒了,可知道王爷被下的,是什么毒?” 众人茫然,就算个别知道的,也不敢说知道,生怕会惹上怀疑。 顾盼兮笑了笑,说道:“王爷中的,是绝情花毒。绝情花这种植物,有剧毒,可是它最奇妙的一点,还在于它毒性的奇特。” 时问政好奇心起来,催问道:“奇特在何处?” 顾盼兮毕恭毕敬地朝时问政一躬身,回道:“禀告皇上。绝情花毒性之奇,在于其毒性渗透性极强。不单单只有口服会中毒,光是接触的时间长了,毒性也会自肌肤侵入躯体。” 说着,顾盼兮就回转身来,面对一众嫌疑人们,说道:“诸位可能不知,对王爷下毒者,是将绝情花研磨成粉末。这个凶手到底接触了绝情花多长时间,可想而知。毫无疑问,这个凶手,已经中了绝情花毒,却不自知!” 听见顾盼兮这么说,高馨宁娇躯一颤,眼神就斜向了站在她左手边的婢女秋菊。 秋菊整张小脸煞白,慌乱得难以自制,整个人都抖动了起来。高馨宁急了,连忙伸手掐她,暗示她冷静。 时问政听得啧啧称奇,拈须思量片刻,传来了当日出诊,为时非清诊治的四名御医,然后将顾盼兮介绍绝情花的说辞复述了一次,问道:“四位爱卿,赵王妃所说,当真?” 四位御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斟酌再三,最后齐声说道:“禀告皇上,微臣,并未听说过绝情花有如此毒性。” 时问政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看向顾盼兮,面上写满了“怎么回事”四个字。 众人也毛躁了起来,显然是对顾盼兮的信口开河感到不满。 顾盼兮就是知道会有这么一刻,才请来了铁木子这尊救兵,眼见时机一到,连忙开口:“皇上!妾身请来了一位权威,能为妾身的说辞作证,证实绝情花毒,确实有自肌肤入体的强烈毒性!” “谁?” “铁木子,铁先生!” 一听到这个名字,时问政惊讶得整个人都站了起身。李鱼有眼力见,慌忙宣道:“传铁木子铁先生进御花园觐见!” 铁木子双手负背,大大咧咧地走进御花园中,看见时问政,竟然不跪,只是拱了拱手,轻慢道:“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时问政神色变幻,最终镇静了下来,回道:“呵呵,铁兄,别来无恙啊。” 铁木子名满天下,却深居简出,神秘至极。在场众人,不少都是久闻其名,未见其人,知道眼前这个鹤发童颜的男人就是神医铁木子,全都忍不住伸长了脖子,多看他两眼。 时问政跟铁木子对视了片刻后,说道:“没想到,赵王妃竟然跟铁兄有交集。铁兄历来不问世事,竟然愿意亲自入宫,为赵王妃作证,如此情谊,倒是让朕羡慕啊。” 铁木子笑了笑,回道:“皇上,草民跟赵王妃非亲非故,只是听闻清儿被人下毒,自然不能袖手旁观。皇上,铁某人以自身声明做担保,王妃所言属实。绝情花毒,确实能够自肌肤入体!” “啊!” 众人闻言,全都倒吸一口凉气。 四名御医也错愕得不能自已。铁木子这番话,无异于打了他们的脸,但是这可是闻名天下的先皇恩人、天下名医铁木子!四名御医就是有心想反驳,也没有这个胆子。 有了铁木子做靠山,顾盼兮说话底气都多了几分,连忙催促道:“诸位都听见铁神医说的话了?快点割开手心往药水里滴血吧!” 众人迟疑着,可是时问政一声令下:“还愣着做什么?快割手,滴血!” 无可奈何之下,众人只有割开手心,将鲜血滴入了药水之中。就在这个瞬间,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变故,发生了…… 正文 第六十九章 计中计 “咦?!这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都惊呼出声,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眼前铜盆,脸上夹杂着不可思议和恐惧。 所有人跟前铜盆的紫宁草药水,在滴进去鲜血之后,都变成了黑色! 这岂不是意味着所有人都中毒了?! 时问政也被眼前的景象弄得一头雾水,心道难道这紫宁草药水出了什么问题?旋即就饶有兴致地看着顾盼兮,和为其背书的铁木子。 事已至此,不管顾盼兮是不是出了洋相,但她如果不能给出个合理解释,一只脚应该是踏进了鬼门关了。 所有嫌疑人都不满了起来,嚷嚷着要顾盼兮给个解释,想知道为什么紫宁草药水都变黑了,是顾盼兮搞错了,还是有意恶作剧。 本来顾盼兮以为,会吵得最大声的,应该是高馨宁才对,可是高馨宁出乎意料的沉默,倒是让顾盼兮另眼相看。 都说爱吠的狗不咬人,爱咬人的狗不吠。高馨宁如此克制,确实是个角色。 顾盼兮再度抬起双手虚压,示意众人安静,然后得意一笑,说道:“各位稍安勿躁,本妃这就给你们一个解释。首先请你们放心,你们没有全部中毒,之所以铜盆里的药水会变色,那是因为,那根本就不是紫宁草药水。” “什么?”众人大惊,高馨宁则是捏紧了粉拳。 顾盼兮双手叉腰,说道:“这铜盆里的药水呢,是我请铁神医亲自给的方子调配的。具体是怎么调配,铁神医不说,本妃也不方便多嘴,简单地解释一下呢,它的效果,就是滴血变黑,仅此而已。” 听了顾盼兮这番话,有人沉不住气了。 那就是狄云龙。 得益于狄丹青的威望和跟时非清的关系,狄云龙和狄云溪两兄妹,并没有被列入嫌疑人的行列。而狄云龙还作为狄丹青的副手,协助他调查这件事。 本来狄丹青叮嘱过狄云龙,今日不宜多嘴,只是为顾盼兮准备这些东西,都是狄云龙忙里忙外、亲自打点,再加上眼见高馨宁这个心上人也负上了嫌疑,却没办法为她分忧。由是狄云龙听见顾盼兮说她准备的紫宁草药水,其实是假的,根本没用,他一下子就上火了。 这个赵王妃真是荒唐至极!也不知道父亲怎么这么唯她马首是瞻! 狄云龙挺身抱拳道:“王妃!您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您难道只是没办法撇清关系,自知走投无路了,就戏耍家父、微臣、一众侍卫和在场的大人公子小姐们,泄私愤吗?”这句话可真是十足十的不客气。 狄丹青当即吹胡子瞪眼起来,“云龙!谁准你胡说八道?!滚出去!” 狄云龙一咬牙,实在不敢顶撞自己的父亲,跟时问政请辞之后,就躬身退出了御花园外头。 “叮……收到狄云龙的愤恨1点!” 顾盼兮搔了搔脸,心中恍然。狄云龙这是在为自己心上人高馨宁“仗义执言”呢。 不过狄云龙被狄丹青赶出去了,他的话却激起了群情。在场的嫌疑人,大多是高官显贵,一想到自己一大早被拉着来御花园当犯人一般看,结果是被顾盼兮愚弄了,全都怒火横生,要请时问政主持公道。 “叮……收到众人的愤恨10点!” 顾盼兮知道众人不满,但夷然不惧,依旧一副自得的轻松样子。 时问政一拈长须,斜了顾盼兮一眼,说道:“赵王妃,你还有什么话,最好抓紧说了。再卖关子,朕怕是也保不住你。” 顾盼兮笑道:“皇上,不是妾身卖关子,乃是还有一件事没做完。请皇上准许妾身做完,妾身保证会将所有事情,说的一清二楚。” 时问政想也不想,就摆手批准了。顾盼兮连忙朝狄丹青打个眼色。 狄丹青朝小太监们一招手,就下令道:“把匕首全部收起来,依照王妃先前的吩咐,在她跟前排列好!” 小太监们唯唯诺诺地领命,然后就利落地将嫌疑人桌上刚刚用来划破手心的短匕首收了回来,一把一把,整齐地在顾盼兮面前排成了三行。 顾盼兮扫了跟前的短匕首一眼,大模大样地绕着他们踱步,再吩咐道:“将军,可以检查第二样东西了。” 狄丹青登时会意,立刻走出一步,拱手跟一众嫌疑人道:“请诸位举起手来,露出用短匕首划破的伤处!” 嫌疑人们面面相觑,有点想骂娘,但还是乖乖听命,将自己的手举了起来。展露了手心创口。 狄丹青这次看得很仔细,不让小太监代劳,而是自己亲自一个个嫌疑人看过去,确认了每个人都划破了手心后,才说道:“王妃,确实是所有人都划破了手心。伤口均为新伤,没有可疑之处。” 可疑之处? 嫌疑人们听得更懵了,不就是划破手心往药水里滴血吗,有什么好可疑的?最可疑的,明明是你顾盼兮啊! 顾盼兮知道自己成功在望了,深呼吸一口气,说道:“好!现在本妃开始解释,本妃所做的一切是什么意思。首先,是铜盆中的药水。本妃之所以这么设计,是因为清楚,验血这件事,很容易被动手脚!” 说着,顾盼兮就走到了铜盆跟前,比划道:“在场的诸位,去拜访王爷时,都是成双成对的,或是跟亲友、或是跟随从。在这种情况下,就很容易互相包庇,本妃打个比方,例如……高小姐和婢女秋菊!” 莫名被顾盼兮点中做“比方”,高馨宁神色一紧,秋菊则是整张脸都沉了下去。 顾盼兮嘿嘿一笑,知道戳中他们痛楚,笑道:“假如秋菊是真凶,高小姐要包庇她就容易了。高小姐划破手心后,往秋菊手上抹点血,秋菊验血时,只要直接将高小姐的血滴入铜盆,之后再用短匕首抹自己一刀掩人耳目即可。” 众人听了,纷纷觉得有道理,频频点头。 高馨宁和秋菊的面色更难看了。 顾盼兮接道:“所以,铜盆中的药水,只是一个幌子,是个障眼法。本妃真正关注的重点,是……这些!” 顾盼兮玉手一横,指着地上的短匕首,高声道:“匕首!无论谁要做手脚,肯定都想不到本妃真正的机关设在匕首上。真凶可以借别人的血滴入铜盆,可事后也要用短匕首补一道伤口遮掩。换言之,短匕首上沾着的血,才是真血!来人啊!” 两名小太监应声而出,他们手捧一个大铜盆,盆中装满了紫色的药水。 “这才是本妃命人准备的,有验毒功效的紫宁草药水!倒!” “是!” 两名小太监齐心协力将大铜盆一斜,盆中的紫宁草药水顿时倾泻在地上那堆摆放得整整齐齐的短匕首上。所有短匕首都被药水打湿,片刻之中,只见数十把短匕首中,唯有一把,变成了黑色! 众人大惊失色,时问政龙眉高挑,铁木子捧腹大笑,高馨宁郊区颤动,而秋菊,已经连站都站不住了! 顾盼兮趁势出击,补上关键一刀:“这些短匕首,本妃都命人事先做好了标记。来人啊!查验变黑的那把短匕首,到底是分配给谁的!” 在一片忐忑的眼神当中,一名小太监俯身查验短匕首上的标识,片刻之后,颤巍巍地跟顾盼兮低声报出了一个名字。 顾盼兮咧嘴笑了,歪了歪头,说道:“大点声,让在场诸位都清清楚楚听见,这匕首到底是谁的。” 小太监立刻深呼吸一口气,高声道:“此匕首,属于……高府,婢女,秋——菊!” 正文 第七十章 临门一脚,非时背叛 闻言,秋菊直接两眼一黑,当场倒地。 众人既惊又怒,全都扭头看向了高馨宁。 秋菊是高馨宁的婢女,她下毒害时非清,除了高馨宁外,还能是谁指使的?! 高馨宁干脆利落,扑通一声双膝跪地,申辩道:“皇上,此事断然跟馨宁无关!王妃肯定是记恨那日是馨宁戳穿了往碗底铺绝情花粉的诡计,才有意栽赃陷害!” 顾盼兮嘿嘿一笑,反驳道:“是不是栽赃,现在不是铁证如山吗?这把匕首,就是铁证!” 嘴上说的轻松,其实顾盼兮被高馨宁指出是栽赃的时候,心头怦怦猛跳。 原因无他,因为顾盼兮,真的是栽赃! 顾盼兮才不知道绝情花有什么自肌肤入体的猛烈毒性,这是她随口瞎编的。她只是认准了主谋是高馨宁,那往赵王府中的碗碟加入绝情花粉的人,就只有高馨宁的婢女秋菊有嫌疑,才编出这么个说辞,好顺手栽赃。 顾盼兮早就在秋菊的匕首上动了手脚,无论秋菊用没用匕首,这加过料的匕首泡了紫宁草药水后都会变黑。顾盼兮认为,只要靠着这一点,就能击穿高馨宁和秋菊的心理防线,让她们招供。 秋菊被吓到晕倒在地,就是顾盼兮计谋有效的最佳证明。 不过这个计谋风险太大了,稍有不慎,顾盼兮会自食其果,所以她说这是“再赌一把”。 顾盼兮以为,自己赌赢了。可是偏偏这个时候,一个不应该出现的人出现了。 郑非时漫步走入御花园,朝时问政一拱手,说道:“皇上,微臣,有事要奏!” 顾盼兮真是猜都猜不到郑非时会在这个节骨眼出现,更想象不到他想做些什么,一个不祥的念头在她心中缓缓升起。 时问政看见郑非时出现,面露不快,其余人纷纷想要行礼,都被他厉声截住。 “你有何事要奏?”时问政的语气颇冲,这倒令顾盼兮有些奇怪。 唉哟,怎么对自己的“密友”这么凶,是昨晚在床上闹不和了? 顾盼兮想到这里,差点噗嗤笑出声来。 郑非时不紧不慢说:“禀告皇上,微臣收到线报,知道了一件跟赵王被下毒一事紧密相关的事情,这才前来叨扰。请皇上恩准微臣上报。” 时问政更加不耐烦了,“速速奏来!” “是。”郑非时这个时候,冷不丁看了顾盼兮一眼,就这一眼,顾盼兮就知道要坏事了。 妈的!这个王八蛋难道是要…… 顾盼兮还没来得及阻止,郑非时已经开口了。 “禀告皇上,王妃,确实是在栽赃!” 郑非时这一言,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场的众人登时哗然,时问政的面色也变得复杂起来。 顾盼兮真是没料到会在这种关键时刻,被郑非时捅上一刀,又气又恨,险些吐出一口老血来。 郑非时一招手,一个狄家亲兵亲兵畏畏缩缩地摸进了御花园中。这次轮到狄丹青大眼瞪小眼了,大手情不自禁就摸到了腰间佩剑上。 郑非时笑了,踢那名狄家亲兵一脚,吩咐道:“说吧。” 这名狄家亲兵立刻跪地,说道:“皇皇上……小人名叫王德喜,是狄家一名亲兵。小人得知,王妃确确实是跟将军密谋,栽赃高小姐!其实绝情花毒根本没什么通过肌肤入体的毒性,这只是王妃编造出来,然后要铁先生帮忙圆谎,为高小姐设的局!” 这件事情是狄丹青帮着顾盼兮做的,具体经手的又是狄云龙和他狄家军的亲兵,这个王德喜会知道一点内情,确实不奇怪。 狄丹青此刻感到无比懊恼悔恨。他堂堂狄家军,都是些血性儿郎,怎么会出来王德喜这么一个叛徒?! 出了郑非时和王德喜这么一茬,形势陡然逆转。高馨宁理直气壮起来了,高声斥责道:“王妃姐姐,你怎么可以如此歹毒?你可知道,你栽赃馨宁,那可是罪犯欺君!” 时问政猛地一拍椅子扶手,喝道:“顾盼兮!你好大的胆子!来人啊,将顾盼兮拿下!” 两名御前侍卫应声而动,一下将顾盼兮按倒在地。 狄丹青在旁有些不知所措,要知道,这次“罪犯欺君”的大罪,他也是个共犯。 时问政看着狄丹青,一脸为难,无奈摇头,叹道:“将军,你……你糊涂啊!” 狄丹青颓然一叹,跪地谢罪,默然听候发落。 眼见事情陷入了僵局,一直在旁袖手看戏的铁木子,终于开口了。 “谁说王妃是栽赃陷害,罪犯欺君?” 顾盼兮懵了,狄丹青也懵了,时问政则是满面不快地瞪着铁木子。 顾盼兮和狄丹青懵,是因为清楚,铁木子是郑非时请来的,按理说应该跟郑非时一伙的,怎么会这时候出来拆台? 顾盼兮隐隐觉得有些什么不对劲,郑非时难道有什么其他打算? 时问政问:“铁兄,你此话何意?” 铁木子笑了笑,说道:“皇上,草民不得不开口辩白啊。要知道,这个小小亲兵说草民是帮王妃圆谎,那岂不是说草民也罪犯欺君了?天可怜见,草民可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时问政眉头一紧,没有接话。 高馨宁急道:“铁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亲兵已经说了,绝情花毒可以通过肌肤入体,是王妃编的!难道……” “难道什么难道?你是怀疑老夫是为了自保,所以嘴硬吗?” 铁木子这话可没人敢接。天下神医,先皇恩人,如此头衔加身,就是他天然的屏障。 铁木子道:“王妃确实不知道绝情花毒可以通过肌肤入体一事,可是,谁说这就是假的了?喂,你们几个!”铁木子说的“你们几个”,就是指在场的四名御医,“去看看那个晕倒的婢女!” 四名御医看了时问政一眼。铁木子名气再大,也使唤不动他们,终究要时问政发话,他们才会行事。 时问政咬了咬牙,点头示意批准,四名御医这才不情不愿地去为婢女秋菊诊治。 不诊治尚好,一诊治,就诊治出问题来了。 四名御医结结巴巴道:“皇皇上……这婢女,确实,确实身中绝情花毒!” 正文 第七十一章 打成猪头,贵妃截胡 这下轮到顾盼兮傻眼了。 秋菊真的中了绝情花毒? 绝情花毒真的猛烈到可以从肌肤侵入身体? 卧槽!这不是我瞎编出来准备诈高馨宁的吗?! 顾盼兮不知道,其实绝情花这个毒性的介绍,就写在《药物图鉴》绝情花栏目的“药用建议”里面。当时假如她能多看两眼,就能看到了,否则哪有“赌一把”之说? 四名御医确定了秋菊确实中了绝情花毒后,诚惶诚恐地跟铁木子求证问:“铁神医,绝情花,毒性当真猛烈如斯?竟然能自肌肤侵入躯体?” 铁木子拨了拨自己黑白斑驳的长发,笑了,“如此浅薄的知识都不知道,你们还敢在宫中当差?” 四名御医被铁木子讽刺得面红耳赤,有心反驳,却没有那底气和胆量。 铁木子转身跟时问政道:“皇上,绝情花毒确实可以自肌肤入体,这个婢女也被验出确实中了绝情花毒,可见王妃所作所为,不算欺君。请皇上明察!” 铁木子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时问政还能说什么?他满腔怒火,唯有通通转嫁到跪在地上如同筛糠一般颤抖着的高馨宁身上。 “高馨宁!你这个贱人!唆使婢女下毒害我清儿,现在竟然还想冤枉王妃栽赃于你?!” 高馨宁俏脸煞白,急着辩解:“皇上,馨宁真的没有……” “你这个大胆贱人,还敢矢口否认?来人,掌嘴!” 时问政大手一挥,两个凶神恶煞的御前侍卫当即逼到高馨宁身前,一个将她摁住,另一个抡起大手就扇向了高馨宁的嘴上。 清脆的“啪啪”响声响彻整个后花园,高馨宁那张明艳照人的美丽小脸,转瞬就扭曲膨胀了起来,比猪头都要难看。 在场的众人全都凝神屏气,生怕自己多言会冒犯如今雷霆震怒的时问政,平白惹来祸端。 顾盼兮在一旁看得暗爽,心想高馨宁你这歹毒的女人这下是自作自受了,这叫恶有恶报,又一个不速之客,闯入了御花园。 “皇上,请息怒!” 这喊声带着哭腔,众人闻声扭头一看,来的竟然是宜贵妃。 宜贵妃以扇掩面,却看得出她眼角泪光。她边喊着“息怒”,边去到时问政身边,跪下恳求道:“皇上!妾身深知馨宁脾性,她对清儿是倾慕有加,又何至于会对清儿下毒手?请皇上明察,休要错怪好人。” 我擦! 顾盼兮急的都要跳起来了。宜贵妃这个真正的幕后黑手,这是来眼见高馨宁要完蛋了,就跑来截胡捞人来了! 情急之下,顾盼兮是很想将自己那番宜贵妃才是真正给时非清下毒的人,目的是害死自己的推论说出来,可是她知道,在场所有人,除去郑非时外,哪怕是狄丹青也不会信她。 虽然心有不甘,可是顾盼兮也知道,现在也只有由得宜贵妃信口胡说了! 可恨啊! 郑非时看见顾盼兮的着急模样,仿佛完全忘记了自己方才拆顾盼兮台、出卖她的事情一般,主动凑了过来,低声劝道:“王妃莫急。假以时日,宜贵妃也必将折于你我之手。” 顾盼兮白眼一翻,猛地退开一步,将头别去一边,根本不理会郑非时。 狄丹青瞪着伏在地上的叛徒王德喜,目光冰冷。王德喜知道,此事一了,自己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慌张得冷汗直流。 时问政的耳根子也是软,宜贵妃的枕边风一吹就奏效了,狐疑道:“爱妃此言,也并非没有道理。” 宜贵妃急道:“妾身此言,自然是有根有据的。皇上,照妾身看,这下毒一事,恐怕只是那个婢女为了讨好主子,擅作主张而为之。” 时问政拍了拍大腿,反问道:“爱妃请说。” 宜贵妃见时问政有所松动,连忙搬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那套说辞:“馨宁对清儿的情意,明眼人都知道。至于秋菊,她自小服侍馨宁,随她一同长大,名为主仆,实为姐妹。皇上试想,秋菊看见馨宁因为清儿立了兮儿为妃日夜以泪洗面,该是如何着急?” “秋菊肯定是想为了自己的主子出气,才想出了如此法子。她用不致死的量让清儿中毒,再嫁祸兮儿,为的就是除去兮儿,好让馨宁可以趁虚而入。” 时问政沉吟一阵,点了点头,吩咐道:“把那个贱婢弄醒!” 李鱼亲自动手,将大盆冷水浇到昏厥的秋菊脸上。秋菊一个激灵就醒了过来,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蹿到铁木子脚边猛地磕头。 “铁神医救救我!铁神医救救我啊!奴婢还不想死,奴婢还想活着!请铁神医给奴婢解毒吧!” 铁木子挪开一步,对秋菊的哀求充耳不闻。 时问政连连顿足,喝问道:“贱婢秋菊,朕问你,向清儿下毒一事,到底是谁指使?若你坦白,朕向铁神医求情,要他为你解毒!” 说来好笑,铁木子一介布衣,时问政竟然要对他说个“请”字。看来铁木子也不单单是先皇恩人这么简单,时问政对他似乎还有几分忌惮。 秋菊一听时问政这般说,就迫不及待要招供,可是话到嘴边,她先是扭头看了一眼被掌嘴打成了猪头,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高馨宁,再扭头看了一眼时问政身边的宜贵妃。 宜贵妃面上笑意,更浓了。 秋菊咽了口唾沫,把心一横,就想揭发宜贵妃。可是宜贵妃抢先出手,指责道:“皇上,如此歹毒的贱婢,说话如何可信?还是速速将她查办,还清儿、兮儿一个公道,还馨宁一个清白吧。” 秋菊大怒。她明明是奉命行事,现在宜贵妃却过河拆桥要她去死,她怎么甘心?! “宜贵妃,你这个婊子好恶毒啊!” 秋菊话一出口,宜贵妃就凤目生寒,她身边的时问政更是勃然大怒:“大胆!竟敢辱骂贵妃!来人,掌嘴!” 原先掌高馨宁嘴的两名御前侍卫,又如法炮制了秋菊,一个按住她,一个大力扇打。不过片刻,秋菊也变成了猪头,躺倒在地奄奄一息。 这对同流合污的主仆,也算是殊途同归了。 顾盼兮看得又是好笑又是惋惜,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秋菊本来是要指证宜贵妃了,可惜棋差一招,反倒被打得不省人事。 不用猜都知道,接下来的秋菊,不会再有解释招供的机会。她一定会被迅速处死,就此带着宜贵妃的阴谋,长眠地底。 顾盼兮想到这里,不由得就捏紧了拳头,仰头看向了宜贵妃。 宜贵妃,恰好也在俯首看她。 真正的暴风雨,即将来临了。 正文 第七十二章 种子发芽,相府废墟 之后事情的发展,正如顾盼兮所料。 秋菊被草草审讯一番后,就被以“谋害皇子”的大逆不道罪名处死。据说她在被处死之前,一直叫嚷着宜贵妃才是真凶,以至于惨遭割舌,受尽凌辱…… 高馨宁得益于宜贵妃的照顾,责任推得干干净净,最终只落得个闭门思过的责罚。而她的父亲高致远,则被指斥对府中下人疏于管教,罚俸一年。明明涉及到谋害皇子的大事,却得到如此待遇,简直是前无古人的宽厚。 顾盼兮恢复了清白之身,自然是重获自由。而狄丹青这个老将,因为全权负责调查此事,真相大白,总应该有他一份功劳,可是时问政仍旧对狄丹青配合顾盼兮瞒着他耍手段耿耿于怀,对于狄丹青的功劳,只口不提。狄丹青生性豁达、淡泊名利,也没有太过上心。 唯一令顾盼兮意外的是,叛徒王德喜没有得到太多责罚,狄丹青反而给了他一笔遣散费,就让他回老家务农度日了。顾盼兮不由得感叹狄丹青的宅心仁厚,对待背叛他的下属,竟然还能如此镇静仁慈。 铁木子飘然离去,顾盼兮找都找不着。而郑非时空有一肚子话想跟顾盼兮说,顾盼兮又理都不理,拔腿就走。 总而言之,毒害时非清一事,也算暂告一段落。 就在顾盼兮走出宫门的一刹那,脑中提示响起。 “叮……瓦解阴谋‘毒害王爷’,奖励经验500点!” “叮……等级提升,阶段突破为黑莲花胚芽,等级1级!奖励‘奇遇’一次!” “叮……‘奇遇’已经触发!” 经历了如此险恶的阴谋,险些把名声和性命都搭进去,换来的经验和升级,顾盼兮还真的没兴致去高兴。反倒是这次升级的奖励,“奇遇”,让她有些好奇。 “系统,奇遇是个什么鬼?你不会安排我摔下山崖,掉进洞里,然后习得绝世武功,成为天下第一高手吧?” 面对顾盼兮的吐槽,黑莲花系统理都不理,径直道:“‘奇遇’已经触发,宿主自然会知道到底是什么。”说完就销声匿迹了,态度跟国内所有线上客服一样跋扈。 顾盼兮也懒得计较了,耸了耸肩,就骑上了狄丹青为她准备的快马。 顾盼兮骑在马上,想了想,说道:“狄将军,在回王府之前,不知道你能不能带本妃,先去一个地方?” 狄丹青欣然应允:“王妃请说,微臣定会护卫王妃周全。” 顾盼兮点头,说道:“劳驾将军,为本妃带路,去一趟……相府吧。” 相府? 狄丹青僵了一下。顾相死后,时问政未立新相,换言之,顾盼兮口中感到相府,只有可能是她的家顾府,又或者说……顾府废墟。 顾盼兮突然提起要重游伤心之地,狄丹青一阵喟叹,以为顾盼兮是独自遭受陷害,历经了生死,生出了孤苦伶仃之感,想缅怀缅怀自己死去的亲人吧。 有念及此,狄丹青也就不再多问了,毅然带路。也多得他这么体贴,这才没有意识到一个问题: 顾盼兮怎么会连自己的家在哪里都不知道,要人带路? 一路无话,狄丹青很快就带队去到了相府废墟。丞相地位尊贵,而且事务繁忙,相府所在的位置,自然是离皇宫极近,这才能方便丞相随传随到。 虽然顾盼兮对顾家大火没有丝毫记忆,但看见这废墟的模样,也能想象出当时情况的惨烈。偌大一个相府,几乎被夷为平地,遍地焦黑的砖瓦和残存的破碎梁木横七竖八地堆放在一起,残破得令人瞠目结舌。 顾盼兮倒吸一口凉气,翻身下马,就往废墟中走去。 狄丹青亲自随侍,陪着顾盼兮在废墟中走走。 说是走走,其实顾盼兮在废墟中极难落脚,一路翻上翻下,片刻就弄得浑身污垢。不过她毫不在意——毕竟前世是刑警、滨江“霸王花”嘛,再脏再累的事情,她也试过。 这件事看在狄丹青眼里,却是另一番意味。他只觉得顾盼兮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让人赞叹的倔强。这种品性,别说在大武朝的女子当中,就是那些自诩为七尺男儿的,也不见得有多少个能够媲美。 “叮……收到狄丹青的欣赏1点!” 顾盼兮抓了抓脸,有些奇怪,心想我爬上爬下弄得灰头土脸的,老狄有什么好欣赏我的?他不会还有个隐藏身份是丐帮帮主吧? 吐槽归吐槽,顾盼兮还是在认真搜查着相府废墟。 查清顾家大火的真相,是黑莲花系统给顾盼兮的核心任务,完不成,可是会导致她被抹杀的。如此有关生死的大事,按理说顾盼兮早就开始着手了,无奈阴谋和陷害接踵而至,让她现在才能艰难抽身。 算了算时间,距离黑莲花系统给的三个月大限,不过剩下两月出头了。顾盼兮当真要抓紧才是。 搜查相府废墟,是顾盼兮计划里要做的第一步。本来她是想,或者能在相府废墟中找出些蛛丝马迹,可是刚找了半个时辰,她就有些气馁了。 原因无他,因为相府很大。 太他妈大了! 单说面积的话,相府当然比赵王府要小上一截。无奈现在相府满地残骸,基本没有平地可走,顾盼兮走过小半个相府,花的时间和力气就超过了她绕两遍王府。不过多时,她就气喘吁吁,没办法继续了。 “好……地毯式搜查的想法估计要打消掉了。还是找找关键地点吧。” 顾盼兮抹了一把额上的汗,迅速地改变了自己的方针。 要说关键地点的话,顾家大火,最关键的就是火源了吧。倘若这场大火是人为的,确实可能留下了什么痕迹才对。 顾盼兮暗自嘟囔了一句,转身向狄丹青求助:“狄将军,请问你对相府大火一事,有所了解吗?” 冷不丁被问一个这么敏感的问题,狄丹青有些懵,他愣了一愣,抱拳如实答道:“微臣对于相府大火一事,不甚了解,请王妃见谅。” 顾盼兮点了点头,也不怪狄丹青,再问:“那将军可知道,乐安府中,有谁会熟悉这件事?” 狄丹青皱眉深思了片刻,说道:“真要说的话,或许是有个人会熟知此事。” 顾盼兮奇了,问:“是谁?将军你快说。” 狄丹青露出一个难堪的表情,回道:“不瞒王妃,此人……恰是王爷。” 正文 第七十三章 大难不死,竟要捉奸 “啊?”顾盼兮愣了一愣,“时非清?时非清为什么会很熟悉我家大火的事情?” 狄丹青无奈道:“这一点……微臣就不得而知了。待到王爷苏醒,王妃自然可以细细问询。微臣听御医提过,王爷应该在这一两日内就能醒来了。” 顾盼兮点了点头。确实,既然熟知顾家大火一事的人是时非清,等到时非清苏醒过来,她回王府想怎么问就怎么问,何必为难狄丹青这个外人? 想通了这一点,顾盼兮也就不再在顾家废墟多耽搁了。时值正午,正是烈日当空之时,她又折腾了一个上午,累得不可交加,还是早早回去王府稍事休息为好。 一路无话,顾盼兮很快就回到了赵王府门口,其实,流川和赵忠早就带着王府上下在门前恭候。 见状如此,狄丹青客套两句,就跟顾盼兮请辞,然后带着手下人马迅速离去。 “见过王妃!恭喜王妃洗脱罪名,感激王妃寻得真凶,为王爷讨回公道!” 流川和赵忠带头跪地一拜,高声喊道,王府其余下人仆役纷纷效仿,噗通跪地拜服,高声附和。 受此热烈欢迎,顾盼兮也是有些感动,她吸了吸鼻子,利落翻身下马,佯怒道:“干嘛呢干嘛呢?本妃不是说过了吗,王府是我的家,也是你们的家,哪有人没事在家里跪地磕头的?都给本妃起来!” 流川道:“王妃,这跪是应该的,磕头拜服也是应该的。您瓦解了秋菊的阴谋,既为王爷找回了公道,又保全了自身。王爷和您是王府的两根顶梁柱,如果你们出事了,那我们这帮做下人的,该如何自处?王妃您看似自救,其实也是在救我们啊!” 众下人附和:“王妃是在救我们啊!” 赵忠也有些激动,忍不住道:“王王妃,我们做做下人的,身如飘萍,能够托庇于您和王爷这么好好好的主子底下,是三生修修来的福分!” 顾盼兮打趣道:“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赵忠,你这个老实人跟流川混久了也开始拍马屁了啊!” 流川无辜道:“王妃,您这是错怪小人了。单论拍马屁的功夫,小人本来就比不上老赵的。” 赵忠大急:“你放放放……屁!” 众人被逗乐,笑成一片。顾盼兮也不禁莞尔。 一众下人聚齐了,顾盼兮就记挂起在时问政寝宫之中,毅然护主为她说话的那名婢女冬梅。 “冬梅,冬梅在哪呢?” 听顾盼兮这么一招呼,一众下人就回头看向了缩在角落里的一个单薄身影。流川利落,拨开众人,三步并作两步去到单薄身影跟前,拉着她去到顾盼兮面前。 这个单薄身影,恰是冬梅。 顾盼兮打量着这张显得怯生生还带着稚气的脸庞,笑道:“冬梅,你今年几岁啦?来王府多久了?” 冬梅垂着头,不敢直视顾盼兮,拘谨回道:“回王妃的话,今年恰是双八,来王府半年了。” 双八,那就是十六岁。这么小的年纪就被送入王府当差了,想来也是贫苦人家的女儿。 顾盼兮暗暗叹息一句,情真意挚道:“冬梅,本妃这次全仰仗你在皇上面前为本妃说话,才得到了证明自己清白的机会。说起来,你是本妃的救命恩人呢!” 这话分量太重,冬梅受宠若惊之下,慌张得噗通跪地,急道:“王妃折煞冬梅了!为主子说话,那是奴婢的本分,何况那都是真话!冬梅只是看不得王妃受冤枉,才……才……” “哎哎哎,慌张什么呢?”顾盼兮将冬梅从地上拉起来,替她撇了撇乱了的刘海,“冬梅,以后你就是本妃的好妹妹,贴身照看本妃日常起居,好吗?” 此言一出,众下人哗然。成为顾盼兮的贴身婢女,在赵王府的下人眼里,那可谓是一步登天了。倘若日后时非清继承大统,顾盼兮成了皇后,那冬梅自然也飞黄腾达,前途不可估量。 冬梅哪里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她入赵王府,一心只想好好工作,赚些银两补贴自己那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家,如今顾盼兮给她这样的机会,她甚至都不敢去抓住。 “王妃,冬梅笨手笨脚,恐怕没办法照看好王妃的!” 唉哟,这小丫头真是我见犹怜啊。 顾盼兮笑了,抓着冬梅的小手,笃定道:“本妃觉得没人能比你做得更好。就这么定了,日后,本妃要承蒙你多多照顾了。” 说完这句话,顾盼兮拍了拍冬梅,准她今日休息一天,然后就大踏步跨过了赵王府的门槛,进到了院落之中。 原来做霸道总裁的滋味,这么爽啊!咯咯~ 顾盼兮伸了伸懒腰,想到自己刚刚一句话就让冬梅得到了无数人的羡慕,不由得有些飘飘然。 困在天牢之中几日,浑浊的空气让她时时昏昏欲睡,现在重见天日,她抓紧多吸了几口自由的空气。 “流川啊,王爷现在怎么样了?” 回到王府这么久了,顾盼兮才想起了时非清。倘若时非清知道,肯定又要咬牙切齿骂她狼心狗肺。 流川不知道为什么,表情有些尴尬,搪塞道:“王妃,王爷很好。御医说,王爷康复情况甚佳,不日体内绝情花毒即会尽消。” 顾盼兮点了点头,“那本妃去看看他,也免得他醒来之后怪本妃无情。” “这个……” 流川奇怪地大踏步拦在了顾盼兮的跟前,迟疑了一阵,徐徐道:“王妃,其实,王爷已经苏醒过来了。只是此刻,正在会客……” “会客?什么客?” 流川笑容越发尴尬。顾盼兮看得眉头紧皱,奇了:流川这表情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时非清这王八蛋,趁老娘被抓进天牢,竟然胆大妄为在王府偷女人? 越想,顾盼兮越觉得不对劲。 呸!时非清你这王八蛋要找小三小四光明正大地来啊,趁着老娘蹲班房才来干这事,还有没有良心? 岂有此理! 愤恨之下,顾盼兮推开流川,就风风火火地直冲向时非清的房间。 流川和赵忠对视一眼,知道瞒不住了,为免遭受池鱼之殃,连忙躲得远远的,暗地里只是祈求时非清平安幸福。 王爷,不是我们做下属的不帮您。只是王妃实在惹不起啊…… 顾盼兮气势汹汹地冲到了时非清的房前,附耳门上一听,里头果然传出来窸窣声响,期间还夹杂着几声低吟,怎么听,怎么像有人在做不可描述之事! 孰可忍是不可忍! 顾盼兮气愤之下,大脚抬起猛地将房门踢开,然后人就冲进了房间,指着正在摇晃的床铺厉声怒喝:“好你个时非清……” 话刚说到一半,待到顾盼兮看清了床上那名“小三”的真面目后,整个人都傻眼了。 我……擦! 正文 第七十四章 狗男男,太超纲 床上的“小三”,不是高馨宁,不是狄云溪,不是任何一个顾盼兮认识或者不认识的女人。 这个“小三”,是男人——乐安府名角柳青烟! 柳青烟因为顾盼兮的闯入,狼狈地从床上滚落然后披上了外袍,一脸尴尬地跟顾盼兮打招呼道:“王妃……您,您回来了啊~” 顾盼兮呵呵冷笑,心想你丫的当然想我不回来了! 如此火爆的场面,时非清竟然还安然躺在床上,双眼紧闭,也不知道是睡过去了,还是在装死。 以前顾盼兮就怀疑时非清是基佬,但后来时非清的言行又让她动摇了,可是今天突然起来给了她实锤,她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抓奸在床,还抓出个男人! 对于前世恋爱经验为0的顾盼兮来说,实在是超纲啊! 柳青烟系好外袍的带子后,欲言又止,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跟顾盼兮解释,半晌才挤出一句:“王妃,其实……” “别其实,别其实,眼见为实。”顾盼兮抬手打断了柳青烟,“那什么,本妃还有事,你利索点办完事就走吧。本妃就先……不打扰了!” 说完,顾盼兮夺门而出,跑得离时非清房间远远的,才手捂胸口平复一下情绪。 我去,幸好还没吃亏给这个死基佬啊!不然我不就被形了么?呸呸呸! 想起一度被时非清打动,生出了朦胧的悸动,顾盼兮就又悔又气。 不过她生性豁达,想到自己跟时非清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再加上,如果时非清真是基佬,那高馨宁这个死对头岂不是更惨么?为了时非清机关算尽,还被打成了猪头,结果时非清是一个她永远得不到的基佬。 “哈哈哈哈!解气!” 顾盼兮自我调节的速度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她仰天大笑完,虽然未能将刚刚在时非清房中看到的惊人一幕完全抛诸脑后,但也算释然不少。 本来顾盼兮是急着问时非清顾家大火的事情的,可是突发了这么尴尬敏感的事情,她也不知道怎么张嘴了,跑到后花园漫无目的地踱来踱去好一阵,她才决定等到明天气氛稍微缓解一些后,再跟时非清提起。 踱了一阵,顾盼兮才从繁杂思绪中回过神来,察觉到自己肚子在咕咕怪叫。这才想起她今日以来,好像还没有滴米进肚。 饿得凶了,顾盼兮摸了摸肚皮,就要去厨房找吃的,半道上她撞见了流川和赵忠。这两人在亭子中对着一张纸比手画脚的,也不知道在讨论些什么。 顾盼兮实在太饿了,也就顾不上自己的好奇心。等到去厨房抓了块烧饼嚼了个精光填饱了肚子后,她走回亭子见到流川和赵忠还在对着那张纸比手画脚时,才终于按捺不住,凑了过去。 “流川,赵忠,你们两个在这里比手画脚干嘛呢?” 流川和赵忠冷不丁被顾盼兮喊了一声,齐齐缩了缩脖子,回转身来行礼道:“见过王妃。” 顾盼兮摆了摆手,要他们让开,视线径直落到了令到他们比手画脚的那张纸上,一看清楚内容,顿时噗嗤笑了出来。 这张纸上面,画着一个衣着华贵的贵女,她躺倒在地,双手捂脸,脸上还带着淤青。 这不就是被时问政下令打成了猪头的高馨宁吗? 顾盼兮问:“流川,这是你的主意?” 流川举起了手中毛笔,笑道:“回王妃的话,正是。这是小人的小小心意,那个高馨宁做了如此勾当,却没有得到应得的责罚,于王爷、于王妃而言,实在太过不公。所以小人才斗胆画了此图,要传扬出去,丢一丢她高馨宁的面子!” 赵忠也在一旁连连点头,显然是十分赞成流川的想法。 本以为这么做会让顾盼兮高兴,流川和赵忠却没想到顾盼兮会把脸一板,沉声斥责道:“流川,赵忠,你们两个怎么可以这么做?” 见顾盼兮发怒,流川和赵忠有些手足无措,谁想到顾盼兮竟然抢过流川手中毛笔,径直往高馨宁那狼狈的画像上添了几笔。 “流川和赵忠,你们竟然将高馨宁画的这么楚楚可怜,这是帮她招黑还是博同情呢?还有她的脸,这可是重头戏啊,怎么能挡住呢,要夸张一点,瞧瞧本妃是怎么画的!” 边说着,顾盼兮就用小孩子捏笔的姿势捏着毛笔一通笔走龙蛇。 流川和赵忠微微一愣,同时惊叹道:王妃在意的原来是我们把高馨宁画的不够丑啊! 两人感叹过后,就将头凑到一起欣赏顾盼兮的“大作”。 只见顾盼兮先将高馨宁的姿势画成四仰八叉,再见她大笔一挥,将高馨宁的脸画得又大又肿,宛如一个泡水的猪头,这才满意停手。 流川和赵忠看得啧啧称叹,这画像放出去,高馨宁如果不羞愧得自杀,他流川和赵忠都想代高馨宁自杀! 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啊! “叮……收到流川敬佩3点!” “叮……收到赵忠敬佩3点!” 顾盼兮见流川和赵忠这么欣赏自己的画功,心中窃喜,直赞:终于有人懂得欣赏我的灵魂画技了! 兴奋之下,顾盼兮立刻指示流川找人临摹个一两百张,务必要贴满整个乐安府大街小巷,让高馨宁就是派人去撕都得累得两眼发黑! 因为恶整了高馨宁,顾盼兮心情大悦,也就不那么计较时非清和柳青烟这对狗男男的事情了。 呸!就让这对狗男男狼狈为奸蛇鼠一窝臭味相投吧! 是夜,顾盼兮吃过晚饭,又来到了王府后花园中。 她在天牢困了几天,多少耽搁了锻炼,影响了黑莲花之力的吸收。这个不知疲倦的滨江“霸王花”,一点一滴时间都不愿意浪费,就生出了夜练的心思。 充分地热好身后,顾盼兮深呼吸一口气,就逆着夜间的冷风绕着王府后花园慢跑了起来。 皎洁的月光打在后花园的湖面上,随着水波荡漾,仿佛一池碎银,让人眼花缭乱。 一圈两圈,顾盼兮不知疲倦地迈着步子,边在心中默默数着圈数。 今晚她的目标,是绕着后花园跑20圈。 18……19…… 眼见最后一圈就要跑完了,顾盼兮长出一口气,咬牙发力,却没想到会一头撞到一个结实的身躯上。 “无耻女人,你是没长眼睛吗?” 顾盼兮闻声抬头,就看见时非清那张刀劈斧削的脸庞,被月光镀上了一层金边,犹如神祗,圣洁而高贵,心头不由得,就怦怦急跳了两下…… 正文 第七十五章 贴心棉袄,心之所属 “王爷,大晚上的你伤也没好毒也没全消,不躺床上跑出来干嘛?!还有,你你你怎么就披着件外袍,里面什么都不穿!” 顾盼兮语气带着些责怪,面颊带着些潮红。看着时非清外袍下裸露的精壮上身,想到刚刚脸贴胸肌的触感,她就有些耳热。 时非清笑了,“本王是这座王府的主人,要穿什么就穿什么,要躺就躺,要走就走,还要你这个无耻女人批准么?倒是你,大晚上还不顾仪态在这里疯跑,真是没规没矩。” 说着,时非清就将手伸向了顾盼兮的脸。顾盼兮条件反射地拍开了他的手,猛地往后退出几步,脱口而出道:“呸!你这个基佬不要碰我!” 时非清一愣,想起顾盼兮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说“基佬”是“为大武根基劳心劳力”的意思,不禁摇头,说道:“本王因为这伤这毒,已经几日不曾‘基佬’了。今日终于可以下床,倒真的要好好‘基佬’一把。” 顾盼兮听得面红耳赤,心中暗骂:我呸!你一大早上不就基佬过了吗?还想基佬几次?! 时非清见顾盼兮神情不对,有些奇怪,但没有多想,挑起眉头,就朝她招了招手:“无耻女人,你过来。” 顾盼兮问:“为什么要我过去?你想干嘛?” 时非清不耐道:“本王有些冷,要你过来暖暖身子。” 我呸!这是要我顾盼兮当贴心小棉袄吗? 顾盼兮不忿道:“王爷冷了,就赶紧回房盖好被子。不然在这后花园中多吹几下风,惹得病情恶化就不好了。” 时非清理直气壮道:“本王就披了件外袍,从后花园走回房中也有一段距离,冷风一吹,病情肯定恶化,不然为什么要你过来给本王暖身?快来。” 这都是什么狗屎借口? 顾盼兮白眼一翻,但视线落到时非清上身,想到他后背那斑驳棍伤,心中又有些不忍。 这个死基佬,好歹也帮我扛了五十大板啊…… 无可奈何之下,顾盼兮叹一口气,决定做出让步,说道:“王爷怕冷,我刚刚跑完步又浑身发热,这样吧,我把我的外袍给王爷披上,然后跟王爷一同回房。这总可以了吧!” 话音未落,时非清冷不丁以手捂嘴,然后就俯身猛地吐出了一口暗红的液体,弄得一地狼藉。 “王爷!” 顾盼兮见时非清突然吐血,还以为他身体情况真的糟糕至极,慌乱之下就扑了上去。谁想时非清有力的臂膀一下圈住了她的腰身,倏地就将她揽到了怀里。 听着自己的心怦怦直跳,顾盼兮紧张问道:“时非清!你都吐血了还耍什么流氓啊?” “吐血?”时非清的语气有些得意,“本王只是因为汤药太过难喝,有些反胃,才吐出来一些罢了。无耻女人,你胡思乱想个什么?” 什么? 顾盼兮又惊又怒,这才发觉时非清吐出来的暗红液体,不闻血腥,只有药香。 王八蛋,竟然敢骗我! 顾盼兮恼了,在时非清的怀中张牙舞爪起来,骂道:“时非清!你真是越来越无耻了,快把我放开!” “对待无耻女人,本王自然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时非清说着,双手发力抓紧顾盼兮,让她在他的怀中动弹不得。 挣扎得久了,却依旧徒劳无功,顾盼兮也乏了,干脆放弃,就这么让时非清抱着,当他的“贴心小棉袄”。 顾盼兮自顾自地安慰自己:不是我不反抗,实在是敌人太强大。我是被逼的! 两人就这么紧紧相拥,俏立湖畔。夜风吹过,也敌不过他们如火一般相互滋长的体温,压不下他们那颗逐渐燥热的心。 顾盼兮脸贴在时非清的胸膛上,稍一动弹,脸颊、鼻子、嘴唇就在他的心口摩挲。肌肤的触感和男子热力让她一阵口干舌燥,忍不住连连咽口水。 “那个,王爷,不是说,要,回房吗?” 顾盼兮完全是没话找话说。她担心自己再不开口说话,怕是就会被自己脸上火辣辣的感觉融化成一滩水了。 时非清却只是“恩”了一声,丝毫没有要动的意思。 顾盼兮这下就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咬了咬下唇,有些手足无措。 正是窘迫之时,顾盼兮发现时非清的心口上头,有一块她之前一直不曾留意过的伤疤。这伤疤随着他心口起伏而收缩着,仿佛是一条毒蛇大张着的狰狞血口。 既因为好奇,又因为想要说些什么掩饰自己的害羞紧张,顾盼兮立刻抓住了这个伤疤问道:“王爷,你心口这块伤疤,是怎么来的?” 时非清微微一怔,淡淡道:“剑伤。” “剑伤?” 顾盼兮现在真的是起了极大的好奇心,时非清贵为皇子,养尊处优,怎么会有这么严重的一道剑伤?而且这剑伤在他心口偏左的位置,这可是致命伤! “王爷左心口中剑,竟然还能大难不死,也算命大啊……” 面对顾盼兮这声感慨,时非清竟然恬不知耻地笑了笑,回道:“本王乃龙子,自然不会这么容易死。寻常人的心脏在左,本王的,却在右。这是天命护佑。” 这个人真的是……三分颜色开染坊的典型! 顾盼兮被时非清气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正想要反驳,没想到时非清会捧起她的脸颊,沉声道:“只是,本王的心能躲得过恶人的剑,却躲不过某些人的无耻。它,早就不再属于本王了。” 此刻的时非清,一双锐利的鹰眸变得无比柔和。这双能跟天边繁星争辉的澄澈瞳孔,此时,此刻,就在皎洁月光的映照下,只倒映出了顾盼兮,一人。 晚风拂过,时非清眸中的顾盼兮倒影晃了一晃,仿佛是起了涟漪。这个奇妙的景象让顾盼兮一怔,转而才意识到,原来是时非清动了。 时非清的头慢慢地凑了过来。 有多慢呢? 好比蜗牛逆坡而上,又像犯人老师下课拖堂,更似周五放工前最后的一个小时。 顾盼兮注视着时非清那张嘴,那张说罢甜言蜜语的嘴,就像天边一颗人人想要,却又高不可攀的星星一般,拖着长长的尾巴,划过长空,朝她微张的朱唇,坠了下来…… 正文 第七十六章 不速之客,霸道护妃 “偌大一个王府,你们两个偏偏要跑到后花园办事,也算是放浪形骸,不拘束于礼节啊。” 时非清的嘴距离顾盼兮的唇,不过只有一指之隔了,一个带着些轻慢的声音冷不丁地在他们身后响起,惊得顾盼兮一个激灵,就猛地将时非清推了开去。 时非清怔怔地看着推开自己的顾盼兮,满脸受伤的神情,良久只是垂头咬了咬牙,旋即就扭头瞪向了这个不速之客。 “你是谁?竟敢大胆闯入王府?” 顾盼兮也满是警惕地盯着来人。这个赵王府的高墙难不成是纸糊的,怎么这么多人都是说来就来啊?! “呵呵。清儿,威风与年岁同长啊,真是了不得。” 来人慢慢走近,月光将他的面目照亮,终于显出了他的身份。 时非清和顾盼兮都是大惊,嘴张成了O型。 这个打断他们初吻的人,竟然是名满天下的大武神医铁木子。 其他人怎么看待铁木子的,顾盼兮不管,她只知道这是赵王府,而铁木子不问自来,是擅闯民居。 神医怎么了?神医就能擅闯民居吗?神医就能打扰我跟基佬接……呸呸呸! 顾盼兮越想越火,撸起袖子气冲冲道:“铁神医,大晚上的你溜进王府是什么居心?还有,你是怎么进来的,难道是翻墙?” 时非清见顾盼兮对铁木子这么无礼,正想劝止,铁木子却嘿嘿一笑,说道:“真是个厉害的小女娃,还敢质问我铁木子。好好好,你是赵王妃,老夫就卖你个面子,给你交代交代。老夫进王府呢,是有正事要办,至于进来的方法嘛,嘿,老夫还用翻墙这么下作?” 说着,铁木子就从腰间掏出了一个香囊,甩了甩,说道:“清儿,你这王府门外的看守本事实在不济啊,轻易就被老夫迷晕了,一点抵抗的能力都没有。” 顾盼兮更怒了,这个铁木子药翻王府看守,怎么还说的振振有词,他不懂自己这是在违法犯罪的边缘疯狂试探么? “老铁,你这家伙有事不会拍门啊?药翻我们看守,然后偷他们的钥匙……咦?” 顾盼兮骂着骂着,想到有什么不对。赵王府门外的看守,是没有办法开门的。王府的大门,只能从里面打开。换言之,就算铁木子药翻了门外看守,也没办法进来才对。 “不对不对!老铁,我们王府大门只能从内往外开,你就算药翻看守也没办法进来啊。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铁木子露出轻蔑的表情,一拈长须,不屑道:“谁告诉你老夫药翻两个看守是为了开门进来了?老夫只是一时兴起,才想药人玩玩,谁知道他们如此不济。” 说着,铁木子一甩长袖,威风凛凛道:“老夫,其实是钻狗洞进来的!就在这王府后花园的东北角!” 好一个钻狗洞,被铁木子这么威风凛凛地说出来,倒好像钻狗洞跟坐直升飞机或者劳斯莱斯等价,是无比威风显赫的事情。 顾盼兮嘴角一抽,难以置信。 钻狗洞? 大武朝天下闻名的神医钻狗洞,还钻的这么自豪、这么自信、这么旁若无人? 还有没有天理了! “老铁你搞什么?!你宁愿钻狗洞都不愿意好好拍门吗?你好歹也是大武神医,要不要尊重一下自己的社会地位!” 铁木子哈哈大笑,正色道:“天下众生平等,这狗洞,狗钻的,老夫为什么钻不得?狗洞就是人洞,人洞就是狗洞!” “我呸!你这个老不修,强词夺理!” 时非清见铁木子和顾盼兮斗嘴斗个没完没了,已经完全偏离了正题,大感头疼,迫不得已,只有强行打断两人,问道:“伯父,您深夜……造访,到底所为何事?如果有小侄能够代为效劳的事情,小侄定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哎哎哎,没那么夸张。”铁木子摆了摆手,“老夫来呢,其实是给自己挑个房间。” “挑房间?” 时非清和顾盼兮更懵了,听铁木子言下之意,他是要在赵王府暂住了。 这件事意味着什么,顾盼兮不懂,时非清却很清楚。这个向来除了面瘫、冷笑就是自恋奸笑的王爷,破天荒头一遭露出了真诚的热烈笑容,欢快道:“伯父愿意回来乐安府定居,这是跟父皇冰释前嫌了吗?” 一提到时问政,铁木子的脸色顿变难看,他冷哼一声,森森道:“清儿,你觉得老夫能跟时问政冰释前嫌吗?妄想!青莲的仇,老夫不能,也不会忘却!” 时非清见铁木子怒气如此炽盛,就是有心帮时问政辩白,也不敢开口,只是尴尬地点了点头,别开话题道:“那伯父回来乐安府定居,还要住进小侄府上,是有何要事么?” 铁木子一拈长须,瞥了顾盼兮一眼。 顾盼兮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心想:卧槽,这个死老头不会是垂涎我的美色吧? “清儿,老夫倒真是有忙要你帮一把。” 铁木子的笑容越发阴森,看得顾盼兮头皮发麻。 “伯父请说。” “简单。”铁木子大手一扬,指着顾盼兮,“老夫,要她!” 此言一出,时非清和顾盼兮都愣在了当场。顾盼兮心中狂呼:卧槽!真的是!这个色老头竟然真的是垂涎我的美色,竟然跑来王府要人了! 不等顾盼兮开口拒绝,时非清就跨出一步,直挺挺拦在了顾盼兮跟前,沉声问:“伯父,您这是什么意思?” 铁木子在世人眼中,是高高在上的神医。唯有时问政时非清等人知道,他是放荡不羁、行事荒唐之辈。昔日,他就曾做出过荒唐之举,以至跟时问政反目,今日…… 时非清不想去想。 铁木子见时非清这个表现,露出玩味的笑容,调侃道:“清儿,你素来不近女色,有好龙阳之嫌,连老夫都当真了。今日你竟然为了一个区区女人,拦在老夫跟前?老夫要的人,你敢不给?老夫真要夺的话,你要做什么?” 铁木子顿了一顿,露出一个狰狞的表情,咬牙切齿道:“你敢杀了老夫?” 时非清身子一震,良久没有答话,尔后斩钉截铁地,“恩”了一声。 这一声“恩”,轻若鸿毛,又重于泰山。 铁木子一愣,旋即捧腹仰天狂笑。 “哈哈哈哈!妙啊!” “清儿,你难道是忘记了,你心口剑疮,老夫的药,柳青烟的功,都缺一不可。一旦缺失,不出三日,必定毙命。你要付出生命的代价,来维护这个小女娃?” 时非清没有多言,他默默俯身拾起了一块比拳头大半分的石头,然后就大踏步朝铁木子逼近过去。 一步一个脚印,全是时非清豁出性命的决绝。 顾盼兮前世是刑警,是滨江“霸王花”,她见过太多人想杀人时的模样了。以往她见到这样的人,会感到心悸和不安,可是现在同样杀气腾腾的时非清,却令她感到了安全感。 这个死基佬…… 顾盼兮觉得鼻子一酸,就有些什么在眼眶打转。情急之下,她连忙拉住了时非清,厉声喝道:“老不修!你到底想干嘛?!如果你是想折辱本妃,那你放心,本妃就是豁出性命,也绝对不会让你如愿!” 铁木子看见时非清和顾盼兮这个样子,想起自己的往昔,有些怅惘,又有些羡慕。 青莲,如果当初我们也这般决绝的话,是不是…… 铁木子没有再想下去,他摆了摆手,笑道:“哈哈,你们两个小娃儿,真是单纯。老夫说要顾盼兮这个小女娃不假,但你们想歪到哪里去了?老夫是要她,做老夫的……徒弟!” 正文 第七十七章 拒绝拜师,怀中熟睡 “徒弟?” 顾盼兮皱了皱眉头,对铁木子这个奇葩神医的要求是一头雾水。难道她骨骼精奇,是个学医奇才,自己却没有发现? 脑海中恰逢其时的提示音,干脆利落地粉碎了她的意淫。 “叮……奇遇触发,‘拜师神医’!请宿主自行选择,是否拜大武神医铁木子为师,学习医术。” 顾盼兮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不是自己骨骼精奇,而是黑莲花系统升级奖励的“奇遇”发挥作用了。 不知内情的时非清是又惊又喜,兼而感到十分的不可思议。为求谨慎,他开口确认道:“伯父,您当真要收贱内为徒?” 铁木子呵呵一笑,反问道:“清儿,老夫固然行事荒唐,但难道你认为老夫会荒唐到堂而皇之来你赵王府抢你的妻子?且不说老夫如何,就是尊夫人这相貌,这身段,哪里值得老夫如此做了。老夫又不是瞎了眼!老夫就算瞎了眼也能自医啊!” 顾盼兮莫名被捅了一刀,不忿地跳出来叫骂道:“老不修你胡说八道什么?我这相貌这身段还配不起你这个糟老头?我呸!” “哎呀呀,好一个刁蛮嚣张的小女娃,竟然敢对师傅如此不敬!”铁木子撸起袖子,作势要打。 顾盼兮当仁不让,鄙视道:“我什么时候说接受你的要求,拜你为师了?” 铁木子一怔,整个人僵在原地,嘴张成O型久久不能合拢。 “你……你敢拒绝老夫的收徒邀请?” 时非清饶有兴致地看着顾盼兮,对顾盼兮永远出人意表的行事风格,既欣赏,又佩服。 顾盼兮耸了耸肩,说道:“拒绝就拒绝,这有什么了不起的?” 铁木子逼近一步,厉声喝道:“你敢拒绝老夫的收徒邀请!”看他的架势,大有顾盼兮不就范就要发难的意思。 顾盼兮不依不挠,一连说了三声:“拒绝!拒绝!拒绝!” 现场气氛顿时变得无比尴尬,铁木子和顾盼兮两人对峙起来。时非清夹在两人中间,颇是为难。 顾盼兮倒不是完全对铁木子的收徒邀请不感兴趣。铁木子贵为大武神医,做他的徒弟,学成一流医术,自然是大有用处。 可惜这跟顾盼兮目前的剧本对不上。 先前接二连三的阴谋麻烦,已经连累顾盼兮失去了将近一个月的宝贵时间了。今日她寻访顾家废墟,好不容易将自己的步调拨上了正轨,开始追查顾家大火的真相,破除黑莲花系统的诅咒,她又怎么能再盲目拜师,在仅剩短短两个月时间的情况下,打乱自己的计划? 一看铁木子这钻狗洞都钻得自我感觉良好的荒唐做派,拜他为师,指天知道他会带着顾盼兮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到时宝贵的时间白白流逝,顾盼兮就死定了。 所以这个拜师,顾盼兮是非拒绝不可。 铁木子作为大武神医,医学界绝对的扛鼎人物,也算得上是白大褂界的霸道总裁了。 试想想,昔日踏破铁鞋来寻他铁木子跪求拜师的人,那可真是多若牛毛,今日他破天荒主动发出邀请,顾盼兮竟然胆敢拒绝? 这个顾盼兮,当真跟那些妖艳贱货一点都不同! 越是这样,铁木子就越是铁了心要将顾盼兮这个徒弟收下。他呵呵一笑,不理顾盼兮,转头跟时非清说道:“清儿,命人去把王府东北边那几间空着的厢房清出来。老夫就住在那里。还有,老夫一阵会写张清单,你命人照着单子,去老夫住处将所有东西一应搬来,一点都不能漏了。” 顾盼兮听着不对,这个铁木子怎么像是要在这里长住的意思?她不都明确拒绝了他的收徒邀请了吗? “喂,老不修!我都说不当你徒弟了,你还死皮赖脸地住进来王府干嘛?” 铁木子冷笑一声,回道:“老夫乃清儿伯父,这赵王府,老夫想住就住,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与你何干?清儿,你说是不是?” 时非清迟疑片刻,点了点头,说道:“伯父说的对。请伯父放心,伯父的交代,小侄都会命人火速办好。” “嗯。还有,此事不要大肆声张,老夫不希望让人知道,老夫回乐安府了。” 说完这句话,铁木子斜了顾盼兮一眼,旋即拂袖而去。 时非清喊道:“伯父,是不是走正门出去?” 铁木子单手扬起摆了摆,拒绝道:“老夫习惯,从哪里来,归哪里去!” 言下之意,是又要钻狗洞出去了…… 铁木子走后,后花园又只剩下时非清和顾盼兮二人。 时非清咧了咧嘴,说道:“无耻女人,你可知道你拒绝的,乃是天下无数人梦寐以求的机会?” 顾盼兮脱口而出:“嫁给王爷你成为赵王妃,不也是天下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事情么?” 时非清悄然别过头去,不让顾盼兮看见自己笑了,假装镇定道:“哦?两个梦寐以求都被你这无耻女人得到手了,那你还不好好珍惜,就不怕遭受天下人唾骂?” 时非清满怀期待地等着顾盼兮的回应,却良久听不到回音,一扭头,却发现顾盼兮早已走远,俨然是要回房睡觉了。 “无耻女人!你敢晾着本王在旁,自己先行回房?” 顾盼兮听见了时非清的喊话,但还是假装没听清,回过头来假惺惺地问:“啊?王爷你说什么?风好大,我听不见!” 时非清较真了,以为顾盼兮真的没听见,正要再喊,却见顾盼兮招了招手,说道:“时间不早了,王爷,快回房睡觉吧。” 顿了一顿,顾盼兮想起刚刚那个失之交臂的吻,想到时非清那深情动人的模样,好是一阵心猿意马,忍不住补了一句:“你要是乖乖回房睡觉不作怪的话,今晚……就让你睡床好了!” 说完,顾盼兮就捂着自己发烫的脸颊飞一般冲回了房中。 时非清愣了好久,确信自己没有听错,心中不由得有些兴奋。 可是当他意识到自己在兴奋的时候,又暗暗骂了自己一句“有失体统”,就硬着头皮绕着后花园的湖快走了几圈,才走回了房中。 察觉到钻进被窝的时非清浑身发冷时,顾盼兮真是大吃一惊还以为是时非清身体状况不佳所致。 她哪里知道,那句为保矜持顺口说的“不作怪”,让时非清甘愿拖着自己的重病之身,绕湖几圈,吹冷风去镇住自己的冲动…… 见时非清瑟瑟发抖,顾盼兮心中不忍,挣扎了一阵,主动抱紧了时非清,咬唇轻道:“时非清,你可别误会,我是看你发冷不忍心。你要是敢作怪乱来,我绝对不饶你,听见没?” 时非清半晌没回话,顾盼兮有些着急,抬头一看,发现他呼吸均匀,早已经在自己的拥抱下熟睡了过去…… 正文 第七十八章 早起争执,吴王来见 次日清晨,顾盼兮晨练过后,就亲自端着早餐,送到了时非清的桌前。 “王爷早上好啊,吃点早点吧~” 看见顾盼兮献殷勤,时非清条件反射地冷哼一声,不领情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无耻女人,你又想做什么?” 顾盼兮说:“王爷这就错看我了。我确实有事要请王爷帮忙,却非奸非盗,乃是正义之事!” “正义之事?” 顾盼兮重重地点了点头,“没错。我希望请王爷帮我,查清顾家,也就是我家大火的真相。” 时非清刚舀起来一勺子粥要吃,因为顾盼兮这句话,顿时停住,整个人显得颇为古怪。 顾盼兮见他这个样子,更加相信狄丹青说他熟知顾家大火的事情,否则时非清怎么会表现得这么不自然? 这个死基佬,到底知道些什么? 时非清放下勺子,看着顾盼兮,道:“无耻女人,本王再说一次,顾家大火,乃是意外。这早已盖棺定论!” 顾盼兮不依不挠,反驳道:“是不是意外,别人说的不算,我不信。王爷,我请求你能够配合我,只要你告诉我你知道些什么,我就死心了!” “哼!” 时非清拍案而起,拂袖而去。 顾盼兮当然不会就这么放弃,快步追了上去,一把抓住时非清的手臂,沉声道:“时非清!你必须告诉我你知道什么!我全家一夜惨死,难道我还没有知道真相的权利吗?” 时非清想甩掉顾盼兮的手,可是顾盼兮双手并用,死死抓着他不放。无可奈何之下,时非清只有长叹一口气,淡淡道:“无耻女人,本王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你势要纠缠,本王也唯有豁出去,抱着你耳鬓厮磨个一天两天。” “我呸!” 顾盼兮被这么一吓,立刻松手了,人像僵尸一样倒跳出三步,离时非清一丈远。 明明吓跑了顾盼兮,可时非清却丝毫没有得逞的喜悦,反而隐隐有些失落。 顾盼兮还是不愿意就此罢手,固执道:“王爷不肯说,我不强求。但至少请王爷解释解释,为什么王爷自称什么都不知道,但狄将军却说王爷是乐安府中最为熟知顾家大火一事的人?你们到底谁撒谎了?” 时非清双手负背,仰头看天,“本王和将军都是人中龙凤,怎么会撒谎?” 我擦?还有自称人中龙凤的?这个死基佬真是厚脸皮啊! 时非清听不到顾盼兮心声,径直接道:“将军会有此误解,也不奇怪。因为当时,本王主动请缨,要为顾家大火一事善后。顾家废墟中清点出来的残存物料,还有……” 时非清觉得把“尸身”说出来,会勾起顾盼兮的伤心事,喉结一动,又将这个词吞了回去。 “总而言之,本王将能找到的一切都清点整理了出来,找了个地方暂存起来。这些东西里头,没什么奇怪的地方,而乐安府衙门经过核查,也认定大火是意外,就是如此。顾盼兮,这样你可满意了?” 时非清本想着凭这番话让顾盼兮妥协,可是看见她若有所思的样子,就知道顾盼兮将他的话当成耳旁风,不由得有些愠怒。 “无耻女人,本王最后说一次,顾家大火,是意外。这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你再胡思乱想下去,只会徒增烦恼!” 顾盼兮很想告诉时非清,她也不想“徒增烦恼”,无奈黑莲花系统这个秘密,她实在无从去说。 时非清说的是大实话,顾盼兮早就养成了问话先开“知心人”的习惯,对待时非清自然也不例外。这件事对顾盼兮既是好事,又是坏事。 好事是时非清这个枕边人,不是什么城府极深瞒着她天大秘密的危险分子; 坏事自然是,顾盼兮对顾家大火的调查,一下子又陷入了瓶颈。 就在顾盼兮沉思,时非清暗自不快的此时,流川匆匆走进,抱拳说道:“王爷,王妃,吴王到访!” 吴王,就是皇三子时非笃,跟皇四子时非行并列,为如今风头最劲的两位皇位继承人之一。 时非清的表情一下子变了。 顾盼兮虽然是名副其实的王妃,但对于宫廷之中的关系派别,还不是很熟悉。这一方面,是因为顾盼兮这段时间太忙了,忙着被陷害、忙着被关进天牢……另一方面,源于时非清的不争。 时非清都不争,顾盼兮自然也不必急着煞费苦心去了解这些东西。 时非清想了想,吩咐流川:“让皇兄稍事片刻,本王换身衣服就去会见。” 流川领命,却不退下,面露难色,似乎又什么话想说又不方便说。 时非清皱了皱眉头,低喝:“流川。” 流川慌忙跪地,实话实说道:“回王爷,吴王指明,他此次来访,不单单要见王爷您,还要见……见……见王妃一面!” “见我?” 顾盼兮一头雾水地伸手比了比自己,奇道:“吴王见我要做什么?” 时非清比顾盼兮更紧张,一脸肃然地等待着流川的回答。 可是流川只是个传声筒,怎么可能知道吴王时非笃的意图?他唯有尴尬摇头,满是无奈惶恐之色。 时非清扭头看向顾盼兮,问:“无耻女人,在本王昏迷这段时间里,你到底惹出了什么事?” 顾盼兮冷不丁被时非清的矛头对准,委屈得一肚子火,恼道:“时非清!我在你昏迷这段时间,一只脚都踏进鬼门关了,除了想办法洗脱自己的嫌疑,还能惹出什么事?!” 流川也想帮顾盼兮辩白,道:“王爷,王妃其实……” “连你都帮她说话!” 时非清一喝,流川顿时垂下头去不敢接话。 “无耻女人你听着,待会你随我去会见皇兄,要循规蹈矩的,不应该说的话,一句都不要多说!” “呸呸呸!”顾盼兮一翻白眼,不屑道,“我压根就不想见!吴王有什么了不起的?这赵王妃的名号让给别人吧,让给高馨宁、狄云溪,让吴王去见她们!” 时非清咬牙切齿,直直瞪着顾盼兮。 “叮……收到时非清的愤恨1点!” 我去!你这死基佬还敢恨我! 顾盼兮气得直跺脚,怒不可遏之下,伸手脱下了一只鞋子就朝时非清扔了过去。 “时非清!你这个王八蛋!” 时非清丝毫不让,竟然迅速俯身从流川腰间抽出长剑,信手一掷,反将顾盼兮扔来的绣花鞋刺穿,直钉到了顾盼兮身后的门框上! “啊!” 咆哮一声,顾盼兮转身飞奔离去。 时非清愣在原地,良久才抡起拳头砸了手边柱子一下,然后穿好衣服,前往厅堂会见吴王时非笃。 正文 第七十九章 夫妻同心,信誓旦旦 一个翩翩公子坐在赵王府的厅堂之中,独自一人,一手扇着纸扇,专心致志地凝视着面前一盘围棋,时而手摸下巴沉思,时而执子落盘,自顾自地进行着棋盘推演。 时非清远远看着这个翩翩公子,定一定神,方才入内,招呼道:“三皇兄,你好。” 这口吻实在生分,哪里像血浓于水的亲兄弟,就是债主的见到负债的人,打起招呼来,怕是都会比时非清他热络上几分。 吴王时非笃也深有此感,一听就笑了,说道:“皇弟,你见到三哥来,就不能热情一些?难不成你是很不待见我这个三哥吗?” 时非清摇头,对此不置可否,话锋一转,径直问道:“三皇兄,你此次前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时非笃“啪”地一声折起纸扇,晃了晃,说道:“什么话?难不成我无事就不能来看看自己的骨肉至亲了么?” 说着,时非笃就起身拍了拍时非清的肩膀,感叹道:“五弟身子真是硬朗啊!先是杖责,再是绝情花毒,不出几日,看起来已经精神十足、威风堂堂。五弟,你可真是比愚兄,更有几分为人上者的风范啊!” 时非清连说谦辞:“三哥谬赞。愚弟这是身子粗实,哪里有三哥这金枝玉叶的显贵气质。” 时非笃哈哈一笑,拉起时非清的手要落座,说道:“皇弟,来来来,陪皇兄对弈一把。我王府上那些狗腿子,只顾着拍马屁,无一人敢认真对弈,皇兄我只胜不败,实在乏味之极啊!” 时非清婉拒道:“皇兄,愚弟自幼就不喜弈棋,这件事你是知道的。以愚弟的弈棋本事,厌倦了只胜不败的皇兄,只怕会更加失望的。” “哦?”时非笃露出个耐人寻味的笑容,斜时非清一眼,“也是。皇弟素有‘不争’之名,弈棋要争要抢,皇弟自然不喜了!” 时非清皱了皱眉头,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时非笃不出三句话,已然语带机锋、暗含讽刺,看来今日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 暗叹一口气,时非清坐到了时非笃旁边,跟他面面相对,坦诚道:“要争,就会有胜败。胜者优,败者愁,皇弟既不愿意看人愁,也不希望自己愁,故而不争。皇兄知愚弟不争,想必也能明白,皇弟是不愿意争,而非不能争。” “呵呵。” 两个亲兄弟一见面,先互相恐吓一轮,也算是封建皇室的特色家庭关系了。 时非笃捧起茶杯啜了一口清茶,假装漫不经心问:“咦?弟妹呢?我此次前来,还满怀期待地想见一见这位近日闹得乐安府满城风云,还让五弟你领了一百杖的奇女子呢。” 时非清一听到顾盼兮的名字就觉得头疼,他淡定地抱了抱拳,回应:“贱内身体不适,正在房中休养。请皇兄见谅。” 时非笃当即起身,故作不忿道:“弟妹身体不适,难道是在天牢中遭受了什么虐待?可恶可恶,这天牢之中的狗腿子,竟然如此无礼!皇弟莫急,愚兄先命人送来一批补品,为弟妹叫御医,再去找来天牢那一干差吏,为弟妹讨回公道!” 时非清慌忙起身劝止:“皇兄!贱内只是昨晚感染风寒,跟天牢差吏没有关系!至于补品和御医,愚弟自会打点,何必皇兄费心?” 时非笃上上下下打量了时非清一眼,用纸扇敲着左手手心,打趣道:“哎呀,素来不近女色,以至于被传出有龙阳之好的五弟,终于还是有为女子紧张的一日。愚兄真是越发好奇,这五弟妹是出动了如何精诚,才能打开你这块金石啊。” 这句话明明是再寻常不过的兄弟调侃,可是时非清,就是从话里读出了不对劲的味道。 时非笃是在暗示什么吗? 时非清还在猜,时非笃却根本没打算藏,他哈哈一笑,贴近一步,跟时非清隔得只剩一拳距离,沉声道:“皇弟,假使有一日,弟妹的性命受到了威胁,难道你还能沉得住气,依旧选择不争?” 时非清闻言,瞳孔一缩,心头登时泛起了一股邪火。 时非笃这番试探,着实触动他的逆鳞了。 捏紧拳头,时非清微微扬起下巴,睥睨着这个咄咄逼人的亲三哥,冷声道:“若有人要害贱内的性命,得先跨过我的尸体和手中的剑!” 这白痴基佬! 顾盼兮躲在厅堂后侧,将时非清的话听进耳里,感动得一塌糊涂。 怄气归怄气,顾盼兮可不会真的耍性子扔下时非清不管。皇三子和皇四子暗中较劲为争位角力,这个节骨眼皇三子跑来找时非清这个皇弟,还能有什么好事不成?由是顾盼兮打了个转,就悄然从厅堂后侧进入,躲在暗处偷听。 听见时非清都如此表态了,顾盼兮哪里还能躲在暗处不吭声?她整理衣裳起敛容,昂然挺胸走出厅堂,对时非笃行礼道:“这位想必就是三皇兄了!妾身顾氏有失远迎,还请三皇兄不要见怪。” 时非清和时非笃见顾盼兮出来,都是一愣。 时非清剑眉倒竖,想不通顾盼兮怎么会在这个当口出来。 时非笃则是暗自窃喜,笑道:“哎呀,这就是芳名传遍乐安府的五弟妹啊!果然是位出得厅堂的俏佳人!五弟实在有福啊。咦,五弟你刚刚不是说弟妹身体抱恙在休养吗?愚兄看来,弟妹气色好得很啊!” 时非清不知道要如何蒙混,顾盼兮则径直走到他身边,一把挽住了他的手,得体道:“承皇兄关切,只是妾身听见,竟然有人要威胁妾身的性命,以此来胁迫王爷,自然是惊坐而起,哪里还能安坐房中?” 说着,顾盼兮就抓着时非清的手,语出铿锵:“妾身既然能先破匈奴阴谋、再拆婢女秋菊诡计,自然也不是什么柔弱好惹的角色。有妾身与王爷夫妻同心,这赵王府就是一座铁铸的堡垒,就问普天之下,除了皇上这位九五之尊,还有谁,能威胁妾身的性命,胁迫王爷的决断!” 正文 第八十章 夺嫡预兆,新的危机 时非笃走得多少有些狼狈,更生出了几分警惕之心。 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总能找到一个出色的女人。这个道理,乃是古今共识,否则也不会有“贤内助”这么一个词了。 时非笃认准了,顾盼兮就是时非清的贤内助。他认为,时非清今日不争固然最好,但倘若假以时日,时非清要争,有顾盼兮与他夫妻同心,那当真是一对无往不利的劲敌。 安坐在马车上,时非笃一手用纸扇敲着手心,喃喃道:“嘿~这乐安府,看来安稳不了多久咯。” 时非笃一走,时非清就斜了顾盼兮挽着他的手一眼,说道:“还不松开?” 顾盼兮恼了,心里暗骂时非清不识好歹,自己出来帮他镇场子,时非清嘴里还没半句好话。 “我稀罕?” 说着,顾盼兮就要将手抽出。可是这下轮到时非清紧紧抓住了她的手。 “喂!不是你让松开的吗?现在你又抓住我是什么意思?” 时非清板着脸道:“因为本王有话没说完。顾盼兮,你可知道刚刚你那番妄言,会为赵王府带来多少麻烦?” 顾盼兮毫不相让,反驳道:“王爷,吴王今天本来就是来找麻烦的。难道你以为我不说那番话,他就会跟你遵守兄敬弟恭的封建礼仪了吗?” 时非清被顾盼兮说中痛处,一时无从反驳。顾盼兮想趁机抽出手来,可是时非清纵然出神,手上力气也一点没有减少,顾盼兮的手就这么被他死死抓住。旁人看来,说不定还会误会他们二人此刻是在尔侬我侬、相亲相爱呢。 流川熟知时非清和顾盼兮的“恩爱程度”,自然不会生出这种误解,他等到确认时非笃的马车起行后,就迅速进到厅堂之中,汇报道:“王爷,属下有事要报。” 时非清打个眼色示意,流川就径直开口道:“方才三王爷在跟王爷叙话时,他的随从,竟然试图勾连我府下人,想要安插眼线!” 时非清对此,丝毫没有感到意外。时非笃有魄力、重权谋,会玩这种手段,实在是意料之中。 让时非清意外的是,流川是怎么知道的。 流川跟随时非清多年,很多事情,不用他开口已然心中了然,当即随口解释道:“王爷,属下之所以知道此事,是那几位三王爷随从试图勾连的下人,亲自告诉属下的。” 时非清这下就更加意外了,忙道:“府上还有如此忠仆。流川,速去请来让本王一见。” 流出无奈苦笑,道:“王爷,其实这在王府当中,也不算难得的事情了。” 时非清有些疑惑,一个下人能经受住诱惑,忠心护主,竟然都不算是难得的事情了? 流川看了顾盼兮一眼,这才将顾盼兮这段时间的作为,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自从那晚顾盼兮向赵王府的下人宣布,王府是他们家,爱护靠大家之后,她并没有将这件事,当做一次单纯的忽悠,而是做出了很多实际有益的举措。 顾盼兮在王府之中,严禁下人只见抱大腿相互排挤,不准老人欺负新人,同时提高了他们的月饷,减轻了他们的工作量。 不单单如此,顾盼兮还保证如果下人得病,按在王府中服侍的时长给补贴;如果下人上有老下有小,就准他每个月都出外探望两天;与此同时,顾盼兮还让流川找来私塾先生,免费为这些下人上课,教他们识字。 营造一个更好的工作环境、提高了工作收入,许以医保、月假和基础教育,顾盼兮这就是将前世现代那套福利制度搬来了赵王府,如法炮制。 赵王府的下人们,一个个都安居乐业,觉得前途一片光明。再加上顾盼兮刚刚挫败了婢女秋菊的阴谋,扬名乐安府,他们全都觉得面上有光,在乐安府其他下人面前,倍有面子,自然就不容易因为他人的小恩小惠,而做出些背信弃义的龌龊事。 流川对此的总结,是“下人们感念王妃恩义,所以断然不会背信弃义”。时非清听在耳里,好是一阵瞠目结舌。 这个无耻女人,竟然背着本王,不知不觉就做了这么多实事? 顾盼兮看着时非清,得意道:“王爷,是不是很崇拜我,先夸赞我?” 时非清冷哼一声:“小人得志。不过……这次你确实立了功。本王赏罚分明,说吧,你要什么?” “要你放手!我的手都快被你捏青了!”顾盼兮不满大喊。 时非清连忙撒手。顾盼兮甩了甩手,白了时非清一眼,然后就坐到边上揉着被时非清抓麻了的右手,促进促进血液循环。 “对了。王爷,我嫁进来这么久,都还没把你的兄弟姐妹认全呢,要不你趁着这个机会,跟我介绍介绍。也好预防日后再有这个王爷那个王爷上门找茬时,会被打个措手不及啊。你说对不对?” 时非清一脸漠然,道:“本王有四位皇兄,一位皇弟。” “就这样?” “就这样。” 顾盼兮白眼一翻,不知道要怎么撬开时非清的嘴好。 流川见两人陷入尴尬,慌忙打圆场道:“王爷如果不介意,不若由小人为王妃介绍几位皇子的情况?” 时非清对此,不置可否。顾盼兮就当他是默认了,连忙催促着流川:“流川,快说快说。本妃对这种宫廷秘事,一直很感兴趣呢!” 流川无奈,清一清嗓子,开始仔仔细细地为顾盼兮,介绍起当今大武朝诸位皇子的详细情况。 时问政,膝下共有六子。 皇后生四子,名为时有行,乃是嫡子,封号秦王; 宜贵妃生五子时非清,封号赵王; 郑皇贵妃生二子时非直,封号郑王,三子时非笃,封号吴王; 长子时非正为宫女所生,六子时非明母妃为王贵人。这两位皇子的生母均早逝,时非正无人看管,时非明则是由皇后代为照顾。这两位皇子,均未封王。 六子,嫡出取“有”,庶出取“非”。六子名字单字合起来,即为“正道、笃行、清正”,是时问政立下的训诫。 单看关系,就知道这六位皇子的亲疏。 四皇子和六皇子虽为异母,但因为都由皇后养大,关系密切,跟同母兄弟二皇子、三皇子亲近程度无异。 大皇子因自幼就无人看管,行事荒诞不经,故而跟谁关系都不好;五皇子时非清情况恰恰相反,他因为不争的做派,再加上为人英武,有文武双全美名,所以跟其他四位皇子关系都不错。 按理说,夺嫡应该是围绕立嫡还是立长,那这场明争暗斗,主角应该是大皇子时非正和四皇子时有行才对。可是因为时非正行事荒诞,不为时问政和大臣所喜,自然无从谈起。 年长者往下顺延,应该轮到二皇子时非道,可是时非道勇武有余,智谋不足,再加上他对自己皇弟时非笃言听计从,这场夺嫡的戏码,自然而然,就落到了时非笃的肩上。 二三皇子一党,四六皇子又一党。大皇子无人照会,剩下的时非清,自然是两党拉拢的对象。 放在以往,这两党都觉得,时非清真能不争的话,拉拢到他自然是好,拉拢不到,那就放任自流罢了。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顾盼兮的出现,让宫中有流言传出,时非清对这个惹事精一往情深,而如果他想要保顾盼兮一生平安,有且仅有一途——争位! 时非清做皇上,顾盼兮做皇后,天底下,自然就没有什么能威胁到顾盼兮了。 这个流言,当然是一心要让儿子你争我抢的时问政放出的。他的目的,毫无疑问是达到了。 现在的时非清,已经成为了众矢之的。不能拉拢,就只能根除! 不过距离三子相争的正式展开,还有些时日。时非笃和时有行对于时非清,都还是抱着观望的心。 换言之,顾盼兮暂时还不用担心这两党的威胁。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可以安心查探顾家大火的事情,因为一双伺机而动的魔掌,又向她伸了过来…… 正文 第八十一章 床上共对,夜吐真情 “王爷,你睡着了吗?” “恩。” “恩什么恩?你睡着了怎么会回我话,你这是梦话不成?”顾盼兮有些不满,扭头看向时非清,结果刚转头去,就发现时非清正面对自己侧卧,正目光炯炯地瞪着她看。 即便是在黑夜之中,只能就着朦胧的月光看见,可时非清那双近在咫尺的锐利眼眸,光亮依旧不减半分…… 感受到时非清炽热的鼻息,顾盼兮瞬间羞红了脸,踢腾着往后倒退,结果用力过猛,身子越出了床板,倏地就要摔下床去。 “啊!” 顾盼兮惊叫出声,只是话音未落,时非清的大手已经伸到,如同铁钩一样揽住了她的腰肢,阻止她下落的去势。 多得时非清的眼明手快,不然顾盼兮的屁股和头,肯定要痛上个两三天了。 “无耻女人,半夜不好好睡觉,发什么疯?”时非清语气很冷,嘴角却带着笑,显然很享受看见顾盼兮狼狈的样子。 顾盼兮挣扎着爬回床上,愤愤地一拍床板,怒道:“我还没说你呢!大半夜不睡觉,盯着我看干嘛?你是不是对我起了觊觎之心?” 时非清一声冷笑,说道:“这是本王儿时养成的习惯。除非是身体状况不对,否则卧榻之侧,如果有人,对方不先入睡,根本睡不着。” 顾盼兮奇了,问:“你还有这么奇怪的习惯?贵为皇子,应该养尊处优才对,怎么会这么有危机感?” 时非清点头,道:“本王师承大武剑圣‘一日三醉’这件事,你是知道的。儿时,本王跟随师尊,有过一段在外闯荡的日子。出门在外,谁人认我这个皇子?没有危机感,本王早就死在不知道哪片荒野里了。” 顾盼兮恍然,接道:“你左心口那道剑伤,就是这么造成的?” 时非清点了点头,面露痛苦,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堪的回忆。 顾盼兮“哦”了一声,沉默下去,没有继续接话。 时非清不高兴了,沉声道:“无耻女人,你就不好奇本王生平?” 顾盼兮被问得眉头一挑,搔了搔脸,说道:“额……如果王爷你一定要说的话,我倒是可以做个沉默听众啦。” “好,既然你情真意挚地恳求本王告诉你,那本王就格外开恩吧。但你记住了,在本王说完之前,不要胡乱插嘴。” 我去,谁求你说了?明明是你自己想说! 顾盼兮已经习惯了时非清的自说自话,翻了翻白眼,也懒得反驳他。 时非清眼望床顶,陷入回忆之中,嘴唇轻启,慢慢述说起自己儿时过往。 “那时候,本王随师尊走南闯北,着实吃过不少苦头。师尊让本王数次深入贼窝,除恶扬善,但那却不是本王最为深刻的记忆。于本王记忆深处,最为惊险的一次,乃是跟师尊露宿于深山之中……” “师尊名为‘一日三醉’,人生就好一口酒。他老人家嘴边常说,好酒,要配好肉。那时本王随他露宿深山,师尊忽然酒兴大发,说想吃上二两新鲜猪肉,必须是现宰现烤,原汁原味……” “本王无奈,就花了两日时间寻到一条村子,买了一头小猪,再摸回深山之中。去时本王孤身一人,一路平安,可是归途多了那头小猪,一下子就为本王惹了不少麻烦……” “一个狼群,被小猪的叫声吸引过来,盯上了本王。本王几次躲避,避无可避,最终跟狼群一番鏖战,杀剩负伤累累的狼王,自己也遍体鳞伤……” 顾盼兮听到这里,真是忍不住要给时非清叫声好了。一个活人跟狼群肉搏,竟然还幸存下来了,这么神奇的经历,如果在她前世遇见,发到抖音上头,拿个1000万赞还不是轻轻松松? 时非清见顾盼兮有些出神,瞪她一眼,斥责道:“无耻女人,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听本王叙述?” 顾盼兮一愣,不假思索回了句“当然”,谁想时非清理直气壮地质疑道:“真有认真听,为什么不插嘴发问?难道是本王的经历,不够惊心动魄吗?” 我靠! 顾盼兮两眼瞪圆,指着时非清的鼻子道:“不是你让我在你说完之前不要插嘴的吗!” 时非清拍开顾盼兮的手,正色道:“本王不让你插嘴,你就不插嘴,往日又不见你如此乖巧听话?” “……” 顾盼兮被气得哑口无言,咬一咬牙,侧身背对时非清,恼道:“老娘现在就真不听了!如你所愿!” 面对顾盼兮的叫嚣,时非清很是淡定,“你不听,本王就不让你看顾家大火残留的证物。” 顾盼兮一听到“顾家大火残留的证物”,眼睛都亮了,腾地起身抓着时非清问:“王爷,你还保管着这些证物?” “这是自然。” 顾盼兮瞬间露出了狗腿的笑容,拍马屁道:“好好好,看在这件事的份上,我就耐心地听下去吧。王爷你的经历,真是太有趣太刺激了,请你继续说下去吧!” 时非清自知拿住了顾盼兮的七寸,不紧不慢地翻过身去,说道:“这下,轮到本王不想说了。” 顾盼兮急了,扒着他肩膀恳求道:“王爷,你就说吧,我是真心想听,绝对不是拍马屁!你继续说,你跟狼王之后怎么了?” 时非清咧嘴,好整以暇问:“你真的要继续听?” 顾盼兮忙不迭回道:“要要要!” “呵呵。”时非清露出得意的笑容,“那就且听下回分解吧。”说罢,竟然倒头就睡! 顾盼兮肺都要气炸了,手捂胸口深呼吸了三口气,终于按捺不住,张牙舞爪道:“老娘也不要跟你这个神经病睡一张床!” 说着,顾盼兮就冲到房门边上,要踹门而出。谁想她小脚一踹,门板纹丝不动,反倒是她的脚踝被震得隐隐作痛。 “痛痛痛……” 顾盼兮眼泪都出来了,咬牙切齿一阵,起身透过门缝看见,房门外头,竟然挂上了一条铁链。 这房门赫然是被人从外头锁死了。 “王爷,这是!” 看见顾盼兮一手指着房门,满脸匪夷所思的模样,时非清就觉得好笑,说道:“那是本王吩咐的。夜晚将房门锁死,保护你的安全。” 我现在跟你在一起就最不安全! 顾盼兮咬着下唇,恨不得抡起房中圆凳砸时非清三下,可是这种想法,根本不切实际…… “问题不大……问题不大……忍忍就过去了……” 顾盼兮发挥了一下阿Q精神,自我调节了一下,压下了自己的怒火,皮笑肉不笑道:“时非清,你有种。从今晚开始,我都睡桌子,跟你划清界线!” 日……好硬啊……桌子真的好硬好不舒服…… 顾盼兮在桌子上辗转反侧,一直没有睡熟。 半夜时分,就在顾盼兮挣扎着再翻了一次身时,她忽然感到,一双有力的大手将她拦腰抱起。 顾盼兮险些就叫出声了,可是她想到,房门是被铁链锁死的,换言之,抱起她的只有可能是时非清。 悄然将眼睁开一条缝,瞥见抱着自己的果然是时非清,顾盼兮立刻放下了心来,心里不忍嘟囔了一句:这家伙,还算有点良心。 时非清没有察觉到顾盼兮没有睡着,他轻手轻脚地将顾盼兮放到了床上,又为她盖好了被子,之后却没有翻身上床,而是蹲在床头,默默看着顾盼兮。 顾盼兮有些紧张,心难以自制又加速跳了起来。 这个王八蛋,不睡觉又盯着我看干嘛? 时非清张了张嘴,竟然独自说起了话来。 “本王当时跟狼王独对,怀里抱着那头小猪,无数次想过要扔下小猪给狼王,那样定然能全身而退了,师尊想来,也不会责怪本王。可是本王就是做不到。” “那晚,本王拖着重伤的躯壳,跟狼王对峙了一夜,最终乘它不备,击杀了它。十四岁的本王能够做到的事情,现在的本王,更加没有退缩的理由。顾盼兮,本王是不会放手的。如果真像当初一般,要护住小猪,只有杀光狼群,那本王……” “就争吧!” 正文 第八十二章 厚此薄彼,无妄之灾 因为时非清半夜那番掷地有声的宣言,顾盼兮心潮澎湃,一夜都没有睡着。 这个王八蛋,竟然说老娘是头小猪! 顾盼兮实在太会抓重点,以至于在感动之余,还能找到这么一个刁钻的角度压下自己对时非清日益膨胀的好感。 俗话说得好,日夜相对,早晚会睡。顾盼兮现在还是打不开心结,接受时非清那傲娇又蛮横的好感。 毕竟,时非清真正倾注了情感的,是那个在幼时舍身救他的原来的顾盼兮啊…… 顾盼兮做惯了刑警,不愿意做贼,哪怕是感情上的贼。 清晨,顾盼兮照旧晨练。她今天跑得特别卖力,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借着挥洒汗水,盖住自己久久不能冷静下去的急剧心跳。 跑到半途,黑莲花系统就提示她,第五枚黑莲花之力已经消化完全了,只要再服下一枚黑莲花之力,立刻就能突破“无以搏鸡”的境界,让她的身体素质得到一次质的飞跃。 顾盼兮是很想这么做,无奈她为了将初级药物学买到手,动用了“恨呗”,现在还欠着黑莲花系统的账。辰吃卯粮这个坏习惯,一旦开了头就很难收住,顾盼兮无奈,也只有咬牙忍住,先等等再说。 反正现在乐安府里恨她顾盼兮的人多,赞她顾盼兮的人也不少。要赚回来足够的怨恨值和感激值,不在话下。 一跑完步,顾盼兮就看到刚刚被提拔成她贴身侍女的冬梅,手捧一盆热水和毛巾在后花园门口候着。她笑了笑,快步走上前去,热情地打了声招呼。 “冬梅,早啊!” 冬梅诚惶诚恐,双手将铜盆毛巾递了过去,说道:“王妃锻炼之后,一身是汗,冬梅特地准备了热水毛巾,请王妃擦洗!” “唉,不用这么拘谨啦,跟本妃在一起的时候,可以放轻松一点。”顾盼兮笑嘿嘿地接过了毛巾,擦了把脸。 冬梅听了,毫无征兆地鼻子一酸,就呜呜掉起了眼泪来。 顾盼兮看得手足无措,连忙劝道:“怎么啦冬梅?怎么突然哭了。” 以前在警局里终日跟臭男人们泡在一起,顾盼兮早就从会哭哭啼啼的小姑娘,变成刚毅坚强的女汉子了。见到冬梅流泪,她只觉得慌张,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劝。 冬梅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带着哭腔道:“王妃,您对冬梅真的太好了!冬梅这几天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脑子里啊,都是一片空白的,都没有发自内心地感激王妃!王妃,请您原谅冬梅的无礼!” “叮……收到冬梅的感激10点!” 顾盼兮哑然失笑,心想冬梅实在是单纯过头了,竟然连感激别人都会慢了半拍,那是要她内心感到多么狂喜和激动,才会导致头脑空白到这个地步啊! 想到这里,顾盼兮就禁不住对这个可爱、单纯、正直又大胆的婢女爱不惜手,巴不得将她捧在手心当妹妹疼。 “冬梅,你起来。” 顾盼兮将冬梅拉起,伸手替她擦拭眼泪,“傻妹妹,别哭了。本妃对你好,是因为你对本妃好,不是吗?尊重是相互的,你不用觉得是本妃给了你多大恩惠。来,笑一个给本妃看看。” 冬梅当即破涕为笑。 顾盼兮乐了,拉着冬梅的手想跟她说两句体己话,时非清的喊声就不期而至。 “顾盼兮,你过来。” 时非清一出现,顾盼兮又想起他昨晚那番信誓旦旦的宣言,心中悸动又冒头了。她轻咬下唇,不想理会,可是冬梅知趣地退下,只留下了顾盼兮和时非清两人单独相对。 这下就是想不理会也不行了。 顾盼兮硬着头皮走到时非清身边,道:“王爷早上好啊。” 时非清不接茬,自顾自说道:“本王身上的棍伤虽然好得七七八八了,但今天起来,好像有些不对劲,你帮本王看看。”说着,他就解开了外袍,背对着顾盼兮。 顾盼兮奇道:“干嘛要我看?王爷,老不修铁木子不就躲在王府东北角几个房间里倒腾吗?我找他来帮你看。”说完,转身就要去找铁木子。 时非清一把抓住了顾盼兮的手,“本王就要你亲自来。” “啊?” 顾盼兮用看傻逼的眼神看着时非清,心想这个人一大早犯什么病,毫不客气道:“王爷,你这是要干嘛?有病当然找大夫,我又不管开药!” “你!”时非清眉头紧皱,逼近一步,“顾盼兮,你对一个小小婢女,都比对本王亲热?” 顾盼兮愣了一愣,半晌之后,才反应过来时非清说的亲热是什么意思,哭笑不得:“王爷是说我帮冬梅擦眼泪的事情?” 时非清不答。但沉默,往往就是承认。 这下顾盼兮是真的又好气又好笑,时非清这个人,有时候真的像个小孩子一般可笑。她觉得有趣,故意挑衅:“王爷这是吃醋了?” 时非清剑眉一挺,冷笑道:“呵呵,本王,本王会吃小小婢女的醋?本王只是看不惯你不守妇道,待夫君不好!” 顾盼兮耸了耸肩,“那王爷休了我?” 时非清一捏拳头,“顾盼兮,你以为本王不敢?!” 看见时非清真的较真了,顾盼兮再也按捺不住,捧腹哈哈大笑起来。 “哎呀,好了好了王爷,我来帮你看看伤口怎么样了,这总可以了吧?别再说我顾盼兮厚此薄彼,对冬梅比对你还好了。” 时非清面色稍霁,正要享受顾盼兮的服侍,恰在此时,流川蹿了过来,打断了他们。 流川道:“王爷、王妃,属下已经将马车准备好了。” 时非清咬了咬牙,没有回话。 顾盼兮奇道:“马车?我们这是要去哪?” 流川没有看到时非清神情的变化,只顾着回答顾盼兮:“回王妃的话,小人是遵照王爷的吩咐,准备马车,送王妃前往保存着顾家大火残存证物的地方。” 顾盼兮惊叫一声,喜道:“时非清,原来你说你保存了这些证物,不是骗我?” 时非清不满道:“本王怎么会如此下作?” “好好好,你最高大!流川,事不宜迟,快点启程吧,太好了,这次我一定能找出些蛛丝马迹!” 顾盼兮摩拳擦掌,撸起袖子就往王府外走,俨然是一副准备大干一场的架势。 流川候着时非清,等他动身再尾随过去,谁想时非清在走过他身旁时,冷不丁说道:“流川,你罚饷三月。” 流川一惊,他好好地完成了时非清交代的事情,怎么还被罚饷了?忙问:“王爷,为何责罚流川?” 时非清不苟言笑:“就是罚了!”说罢,扬长而去。 流川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完全没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惹恼了时非清。他肯定挠破头都想不到,自己之所以挨罚,是因为打扰了时非清好不容易才向顾盼兮要来的亲热机会。 这就是名副其实的无妄之灾啊…… 正文 第八十三章 霸道拭泪,蛛丝马迹 流川知道顾盼兮喜欢骑马,所以马车本来是给虽然身体基本好转,但还不适宜做高风险运动的时非清准备的。 只是时非清一看,顾盼兮独自兴高采烈地骑在高头大马上,心里就有点不是滋味,愣是要求流川把他的爱马牵来。 流川好生为难,多得顾盼兮眼尖,替他解围。 “哎呀,今天本妃就安分一点,乖乖坐会马车吧。王爷,你身体还没康复,就在马车上陪我说说话可好?” 顾盼兮翻身下马,自然说道。 时非清冷笑一声,不置可否,人就径直钻进了马车。 流川趁机感谢顾盼兮道:“谢谢王妃了!若非王妃解围,王爷执意要骑马的话,小人真不知道如何是好。他现在的身体,可容不得半点闪失!” “叮……收到流川的感激值1点!” 见流川这番话是真情实感,都能被黑莲花系统捕捉到感激值了,顾盼兮也有些动容。流川这小子看着腹黑,城府很深,但对时非清的忠心却是毋庸置疑的。 “好了,不用跟我客套了,这算什么嘛?” 顾盼兮一笑,钻上了马车,跟时非清面面相对。 一路摇晃,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 本来顾盼兮以为,既然是存放证物的地方,那应该是个衙门一类的官方机构,没想到兜兜转转,一下车,却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座气派的大宅子门前。 宅子匾额上,没有写“X府”,不知情者看了,说不准以为这是座空置的院落。 顾盼兮奇了,问:“王爷,这座院子,就是你存放顾家大火证物的地方?” 时非清点了点头,“本王专门买下,就为了方便存放。” “啊?”顾盼兮听得眼珠子都直了,“王爷,你买了这么大一座院子,就为了存放那场大火的证物?没有人住,没有其他用途?” 时非清看顾盼兮如此惊讶,也有些惊讶,奇道:“何必大惊小怪?如果你有需要存放的东西,本王再买一座给你就是了。” 我靠!有钱真是为所欲为啊! 顾盼兮被贫穷限制了想象力,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要怎么接茬。 时非清没有在这件事情上多纠缠,话锋一转,问:“说起来,有件事本王一直很在意。顾盼兮,为何你说起顾家大火,总是那么生分,似乎与你无关?” 顾盼兮心中咯噔一声。 说起顾家大火生分,似乎与顾盼兮无关,那是因为真的跟现在的顾盼兮无关啊。 试问一个人说起自己全家惨死的事情,怎么会像顾盼兮一样平静呢?而且顾盼兮一直称顾家为“顾家”,而非“我家”,也透着强烈的不自然。 顾盼兮之前一直没有多想,没想到今天会被时非清揪到这个不自然之处,提出个这么敏感的话题。 迫不得已,顾盼兮脑思急转,灵机一动,想起了卖惨这一招。 “王爷说得对,我提起我家大火的事情,似乎有点太事不关己了些……或许是我不愿意相信这件事吧,更不愿意相信,只有我幸存下来了……为什么不让我也葬身于那场火海呢?” 顾盼兮说着,就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挤出了三滴泪水来,抬手抹了抹眼角。 时非清本来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深层的动机,这下看见竟然触动了顾盼兮的伤心事,惹得她掉眼泪,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他怔了一怔,回头环顾四周,先是喝令道:“全部人都转过头去,捂起耳朵!” 流川和其他随从对时非清的指令虽然是一头雾水,但还是乖乖依言照做,先后转身,背对着他和顾盼兮,然后举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确保没人能看见了,时非清才一把将顾盼兮揽到了怀中,轻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别哭了。是本王失言了。” 顾盼兮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心道时非清就这么两句话就当安慰了,也太不言情剧了,不满道:“王爷,你这安慰也太敷衍了吧?” 时非清皱了皱眉头,问:“那本王还该说些什么?” 顾盼兮话到嘴边,又觉得意兴阑珊。她本来就是假哭,还较真教时非清这个呆逼怎么安慰她干嘛啊…… 想到这里,顾盼兮就摆了摆手说“算了”。她抬起头来,这才发现流川和其他随从,果然全都听时非清的话背对着他们捂着耳朵,大觉好笑,顿时“噗嗤”笑出声来。 “王爷,你这是干嘛?为什么要他们这么做?” 时非清看着顾盼兮,轻描淡写道:“本王不想让除本王之外的人,看见你的眼泪,听见你的哭诉。” 顾盼兮听出了这话里的暧昧,咬了咬下唇,嗔道:“胡说什么呢!哭鼻子被其他人看看有什么关系?霸道!” 时非清一把抓住顾盼兮的手,将头凑到她的眼前,两人鼻尖几乎贴着鼻尖。 “顾盼兮,本王的霸道,你要尽早习惯。” 说罢,时非清就扯着顾盼兮的手,径直推开了大门入内。 顾盼兮半晌才从时非清的话中回过神来,连忙挣脱了他的手,羞红着脸退开了三步。 时非清面露不快,但也没有多说,淡淡地抬手指着这座大宅北面最大的房间,说道:“你要看的证物,尽在这房间之中。这房间,本王命人定期保养,确保证物不会被风吹日晒。” 顾盼兮点了点头,瞥了时非清一眼,才迈开步子走了过去。时非清尾随其后,跟她一同进到房间之中。 一进房,就有一股陈腐的味道扑鼻而来。这房间显然是多时没人进出了。 顾盼兮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挪着小碎步在房间中移动。 这房间之中,错落有致地摆满了残骸。时非清当时,显然是精心收拾过,为的就是有朝一日,会有人查看。 而这个人,除了顾盼兮还能是谁? 顾盼兮一下子明白过来,时非清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时非清以前肯定没有想到过,白痴顾盼兮有朝一日会变得聪明,所以他之所以买下这座宅子,又收集好证物,为的恐怕只是预防如果有一天,白痴顾盼兮说想看看自己家人的遗物时,不至于毫无准备。 只是为了白痴顾盼兮看的那一眼,就要花费这么多金钱和精力…… 我还真有些嫉妒你了呢。 顾盼兮甩了甩头,在这个杂念开始蔓延之前将它撇去。 查看证物,是一个漫长又枯燥的过程。好在顾盼兮前世是滨江“霸王花”,这件事是她职业所需,早就驾轻就熟了,所以整个过程,她都能维持充足的注意力,倒是时非清无聊得打了两个哈欠。 顾盼兮一件一件证物看过去,都没有什么新鲜的发现。本来她都有点沮丧了,谁想到在一个跟证物无关、意想不到的地方,让她抓住了诡异的蛛丝马迹…… 正文 第八十四章 夫妻之名,夫妻之实 存放证物的这个房间,面东有一排窗户。因为这个房间久久没人进出,窗框上基本都积满了灰。 可是顾盼兮意外地发现,其中有一扇窗户,窗框上的灰被刮掉了。 毫无疑问,这是有人开关过这扇窗户所留下的痕迹。 顾盼兮就像一只发现了老鼠的猫,激动得一蹦三丈高,转头向时非清求问道:“王爷,这几日你有命人来过这个房间吗?” 时非清干脆地否认,顺口问:“怎么了?” 顾盼兮招手示意他凑近窗前查看。时非清满腹狐疑地走近,低头一看那窗框上消失的落灰,顿时恍然。 “这窗户,近两日被开过?” 顾盼兮兴奋点头附和:“没错!王爷,你试想想,如果顾家大火真的只是场意外,为什么会有人偷偷摸进这个存放着证物的房间?这里头,必然有蹊跷。现在你相信我了吧!” 时非清摸着下巴,略一沉吟,回道:“也不尽然。说不定这是什么小毛贼,知道这座院落无人居住,才跑来闯空门留下的痕迹。” 顾盼兮耸了耸肩,说道:“这个容易查证。王爷只要跟我一间间房看一遍,看看其他房间有没有被‘闯空门’的痕迹,不就很明确了?按理说,没有什么小毛贼闯空门,是会只搜一间房的吧?” 时非清知道顾盼兮说的有理,立刻同意了她的建议,随她一同亲自走遍整个宅子,将所有房间都查看了一次,看看还有没有其他闯空门的痕迹。 没有。 事实证明,这偌大一个院落,数十个房间,唯有存放证物的这一间,在近期有人私自进入过。这可以说是强而有力的证据,足以证实了顾盼兮认为顾家大火另有蹊跷的判断了。 意识到这一点,时非清是既惊又怒,他一手负背,另一手紧捏成拳,冷声道:“没想到顾家一事,竟然真的另有真凶……顾相一生兢兢业业,为大武任劳任怨,往日更是勤做善事,有仁相、福相之名。到底是何等张狂的恶贼,竟敢对顾相、顾家下手!” 顾盼兮觉得,时非清说起这件事来比自己还激动,作为受害者家属,似乎有些说不过去,连忙高举右手,拿腔捏调地哀嚎了起来:“爹!娘!所有惨死的亲戚朋友,还有顾府上下的所有仆人,甚至是家中养过的猫猫狗狗,你们九泉之下如果有知,就保佑我找到真凶!我顾盼兮对天发誓,如果不能找出真凶,还顾家一个公道,那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这誓言发了跟没发差别不大。反正到时顾盼兮如果没有查出真凶,不用天打雷劈,黑莲花系统都会弄死她。 时非清不知道内情,还以为顾盼兮真的是痛下了决心,定要查出真凶,心头一动,就伸手抓住了她的右手。 顾盼兮忙道:“那啥,王爷,我这发誓呢。你抓我手干嘛啊?” 时非清乜她一眼,淡淡道:“自然也是发誓了。” 顾盼兮俏脸飞红,连忙将手缩了回去,急道:“我我我自己为了惨死的家人发毒誓,王爷你瞎掺和什么?”说话都有些结巴。 时非清满脸不解,责道:“这是何等蠢话?你是本王的王妃,顾相是本王的丈人,顾家自然也是本王的家人了。你这个毒誓,本王自然掺和得了。” “这怎么能混为一谈呢?”顾盼兮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我和王爷只是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王爷不要胡乱发誓,这种誓言太重,万一真的应验了,我可担当不起!” 时非清愣了一愣,不怒反笑:“只是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顾盼兮,原来你在意这件事。为何今天才开口?” 我呸!我才不是在意! 顾盼兮慌忙辩白:“王爷你误会了,我不是介意,我只是……讲究公平!对!我觉得王爷跟着我发这种毒誓,对王爷不公平!仅此而已!” “公平……有趣。” 时非清逼近顾盼兮,令她不由得连连后退。 “顾盼兮,你说起公平,本王倒想起了一件事来。你看过本王的身子,摸过本王的身躯,但本王于你,却秋毫无犯,这算不算一种不公平?” “王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盼兮一直退,退到了一个房间里头,时非清嘴角带着的笑意却越来越浓,这让她深感不妙。 这个王八蛋,不会在这个地方发情了吧?! “本王的意思,当然是要向王妃求得公平了。” 时非清越走越近,一直到顾盼兮被一个衣柜截住,整个人都贴在了上头,依旧没有停下的意思。 “时非清,你再过来,我可要对你不客气了啊!” “哦?” 话音一落,顾盼兮两个粉拳就朝时非清甩了过去。尽管她现在的体质,已经到了“无以搏鸡”的巅峰,可是……还是“无以搏鸡”啊!时非清要对付她,真是动动指头那么简单。 时非清十指一伸一抓,就轻易将顾盼兮双腕捏住。他再逼近了一步,整个人已经贴到了顾盼兮身上,笑道:“王妃就只有这种本事?” “去你的王八蛋!” 顾盼兮娇喝一声,又使出了膝撞的招数。眼见她的膝盖凌厉上升,就要痛击时非清要害,可是时非清只是轻描淡写地双腿一夹,就将她的膝盖拦在了半途。 “王妃,故技重施,可是很难对本王奏效的。” 时非清笑得无比开心,可能是他人生中笑得最开心的一次。可是顾盼兮却在心中疯狂骂娘,恨不得咬时非清一口。 这个王八蛋,原来是处心积虑拐我拉这个没人的宅子想搞事情! 可是心里骂得越狠,顾盼兮越清楚地意识到,其实自己并没有感到那么讨厌……这种感觉让顾盼兮分外讨厌。 眼见时非清带着邪魅得意笑容的俊脸越贴越近,自己两世为人的双重处子之身,就要含苞待放,顾盼兮也就不再挣扎,决定妥协。 尽管她也说不清楚,是自己没办法挣扎,还是不想再挣扎。 这个疑问,也只有等到刺痛和鲜血之后,看看铜镜中的自己,脸上挂着的是笑容还是眼泪才知道了。 顾盼兮就像进行某个神圣的仪式一般,郑重地要闭上双眼,准备将自己完全交出去。可就在这个节骨眼,时非清却冷不丁地扬起手来,竟然就莫名其妙地,对她打来了一记重拳…… 正文 第八十五章 五十度灰,惊人出柜 这这这……这难道是传说中的,五十度灰? 顾盼兮有点错愕,怎么第一次就要来这么刺激的体验,心里一时有些抗拒。就在她迟疑着要喊停时非清,表示自己的反对意见时,时非清的拳头,却猛地一拐,越过了她的身子,直直打到了她身后的衣柜上。 “咚”的一声,衣柜柜门应声破碎。 就在顾盼兮诧异时非清为什么冷不丁打碎衣柜时,衣柜中传出一声闷响,让她浑身鸡皮都起来了。 那是人呜咽的声音! 时非清顺势将顾盼兮拉到怀里,然后长腿一扫,又朝衣柜踢了一脚,怒喝道:“出来!” 衣柜中一阵咚隆乱响,随即柜门就被慢慢推开了一条缝,一张满是污垢的脸,就徐徐探了出来。 乍看模样,这个是年龄不过十五六的小男孩。他满面污损,浑身脏兮兮的,看着估计是个乞丐。他战战兢兢地爬出衣柜后,跪在地上,垂着头不敢说话。 顾盼兮大惊,道:“王爷,你怎么知道这里躲着个人的?” 时非清得意地斜她一眼,笑道:“王妃冰雪聪明,不用本王解释,肯定也能知道本王是怎么做到的吧?” 顾盼兮一愣,旋即反应过来,时非清这是记仇呢! 当初她玩“测谎器”的把戏时,时非清绞尽脑汁想不出来答案,向她求问的时候,就被她用这句话堵过。没想到时隔半月,竟然被时非清以牙还牙了一次。 这个王八蛋,真是小气鬼! 顾盼兮心里暗骂,但却隐隐觉得自己对时非清这种孩子气的举动,没办法讨厌起来。 时非清也不多话,扫了那个脏兮兮的小男孩一眼,问:“你是谁,怎么进来的,为什么进来?” 小男孩支支吾吾一阵,然后就开始比手画脚。 时非清眉头一紧,还要催问,顾盼兮却察觉到不对,抢道:“小弟弟,你是说不了话吗?” 小男孩一听,捣蒜般点头。 顾盼兮又问:“你进来这里,是因为肚子饿了,想找东西吃吗?” 小男孩大觉遇到了知音,不住点头。 时非清本来是怀疑这个小男孩,就是闯进来这个宅子,动了那些证物的人。可是看他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洞比布都多,不可能偷藏了什么东西。 顾盼兮和时非清对视一眼,两人的眼睛都带着一个疑问:怎么处置他? 时非清淡淡道:“孤苦无依的哑巴小乞丐,让流川买些包子给他,就打发他走吧。” 顾盼兮摸了摸小男孩的头,说道:“小弟弟,别怕,这位王爷他很慷慨的。待会我保证让你吃饱了再让你走,好吗?” 这段小插曲,就以此告终。顾盼兮一手拉着小男孩往外走,要吩咐流川买包子回来。时非清快步跟了上去,自然而然也拉住了顾盼兮的手。 顾盼兮紧张地想将手抽出,时非清却紧紧抓住不放。 “王爷,我刚刚左摸摸右摸摸的,一手灰,很脏!” 这个借口有些拙劣,时非清的回答,却更加拙劣。 “无碍。本王也摸了,一样脏。” 顾盼兮想笑,但是忍住了,心里念着“罢了罢了,就让他占点便宜”,就这么顺从地被时非清拉着手走出了宅子大门。 流川和一众随从在外候着,当他们见到时非清和顾盼兮,两个人进去,三个人出来的时候,都有些震惊。 好在,尽管封建社会的下人还不会相信科学,但基本的生理健康常识还是知道的。就是时非清再威猛,也不可能一炷香时间,连孩子都有了啊! 流川身为时非清的心腹,自然是由他来求证,他双拳一抱,急问时非清这个小男孩是怎么回事。 时非清三言两语说清楚了缘由,流川和一众随从才恍然大悟地“哦”出一声。 顾盼兮道:“流川,快找人去买点包子来。要有荤有素的,别吝啬。” “明白。” 流川一抱拳,就点出两个随从让他们跑腿去了。约莫一刻钟时间,随从就捧着两大袋包子回来,里头有猪肉馅、有牛肉馅、有白菜馅、有豆沙馅,全部都热腾腾、香喷喷,让人光是一闻,就食指大动。 小男孩一看包子来到,就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肚子咕咕大叫,连顾盼兮和时非清都听得一清二楚。 顾盼兮拍了拍他的后背,鼓励道:“吃吧,都是你的。” 可是小男孩还是不动,他警惕地盯着时非清,似乎是有些害怕时非清。 时非清别开头去,摆了摆手,“快吃。让你流离失所孤苦无依,本王也有几分责任。” 小男孩这才动身,可是他步子挪到包子跟前,又定住了,一双手还是不敢往包子堆上伸。 顾盼兮看不下去了,大大咧咧地走近前去,一手抓着一个包子,一个塞到了小男孩的手里,另一个递到嘴边,示范道:“瞧,学姐姐这么吃!” 说完,她就大口地咬了一口包子。这是个牛肉馅的肉包,皮薄馅靓,一口下去,津津油水就往外渗出,真是用料十足。 顾盼兮大惊:卧槽!这包子也太好吃了吧!惊喜之下,竟然毫无仪态地双手并用,风卷残云一般扫荡起了包子里,浑然忘记了这是她要人买来给小男孩吃的。 小男孩一来肚子饿,二来有了顾盼兮的榜样作用,也就不再顾忌了,跟着顾盼兮大吃大喝。这一大一小两人,真的像两头饿急了的野兽,转瞬就吃的油光满面…… 时非清眉头紧皱,不满道:“这个无耻女人,真是无论怎么教,都半点仪态都没有。” 流川连忙维护顾盼兮道:“王爷,王妃这是真性情。斤斤计较礼节的女子,哪有王妃半点风范啊?” 时非清笑了。他虽然嘴上不说,显然心里认可。 “流川,去,让随从们背对王妃散开,围在王妃身边,别让外人看见王妃这吃相传了出去。” 流川会意,笑道:“王爷真是心疼王妃。” 时非清剑眉一竖,瞪着流川,斥道:“胡说八道!本王是担心这个无耻女人败坏了本王名声!” 流川不再多嘴,转身就组织起人墙将顾盼兮的骇人吃相挡住。事情办妥了,他回头看着时非清,不料时非清扬了扬手,道:“流川,你再罚饷一月。” “啊?” 流川懵了。早上已经罚过他饷银了,怎么现在又罚? 时非清也不解释,径直一拂袖子,就先行回到了马车上,留流川一人,独自吹着凉风怔怔发呆,盘算着自己接下来几个月,要怎么过活…… 正文 第八十六章 收养小孩,尚书来见 小男孩足足吃了20个包子,才心满意足地停下拍了拍肚子,打出一个饱嗝。 顾盼兮看得欢喜,笑道:“可算吃饱了?”摸了摸他的头。 小男孩瞄了顾盼兮一眼,比了比剩下的包子。顾盼兮愣了一愣,旋即会意:“你是想拿走?” 小男孩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区区包子,对顾盼兮这个王妃来说实在算不了什么,更何况这本来就是她要流川买来给小男孩的,当然欣然应允。 本来顾盼兮还打算再给小男孩一些银两,免得他吃了这顿没下顿,不想小男孩一得到拿走包子的批准,就立刻包好包子就跑,丝毫不带停留。 时非清和顾盼兮都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跑得远远的,拐过一个街角不见人影了。 时非清掀开车帘看到了全程,摇头感叹:“吃完就跑,也不知道道谢。这个小鬼头,倒是跟你一般无耻。” 顾盼兮白他一眼,为小男孩辩护道:“他这么小就流落街头,孤苦无依,哪里懂那么多人情世故?倒是你,堂堂王爷,不应该为百姓谋福祉么?这个小男孩流落街头,你也有一份责任才对。” 时非清被说得俊脸一寒,没有接话。 就在两人之间气氛有些尴尬之时,小男孩毫无征兆地又拐了回来。他远远地看着顾盼兮和时非清,噗通下跪,有力地磕着响头。 尽管彼此距离相隔甚远,顾盼兮和时非清听不见磕头的声音。但单看小男孩那卖力的程度,他们都能想象到磕出来的声响会有多大。 “叮……收到无名小男孩感激5点!” 顾盼兮急道:“好了好了!够了!” 小男孩应声止住,朝着顾盼兮露出一个灿烂笑容,然后才起身跑走。 顾盼兮回头看时非清一眼,说道:“人家也没你想的那么不懂事啦。”然后也钻上了马车。 顾盼兮说道:“流川,咱回府吧。” 流川亲自掌驾,正要启动马车,时非清却叫住了他,说道:“流川,先不回府,跟着刚刚那个小鬼。” 流川一怔,唯有领命,启动马车,去追赶已经跑远的小男孩。 顾盼兮又惊又奇,忙问:“时非清,你这是要干嘛?” 时非清不答,径直闭目养神。 人只有两条腿,跑得再快也比不上四条腿的马。流川驾着马车,很快就见到了小男孩,看他定在原地,也就停在了不远处。 马车停稳,时非清单手掀开车帘,就见到了意外的一幕。 小男孩抱走的包子,原来不是为了留给自己享用。他身边簇拥着一群更加年幼的邋遢小孩,正高举双手眼巴巴地等着他派发包子。 小男孩此刻的笑容,很是灿烂动人。他将怀中的包子派发一空,就这么静静地蹲在一旁,看小孩们大快朵颐。 顾盼兮大为感动,连道:“王爷,这下你知道自己是真的错怪好人了吧。” 时非清并不言语,径直走向了小男孩。小孩们发觉时非清走近,全都一哄而散,小男孩倏地起身,身体贴着一堵墙,对时非清很是警惕。 顾盼兮虽然不觉得时非清会对一个小孩子做些什么,但还是有些担心,慌忙跟了上去。 “王爷,你这是要干嘛?” 时非清头也不回,淡淡道:“你刚刚说的没错,本王身为王爷,应该为百姓谋福祉。这个小鬼流离失所,本王确实应该负责。” 时非清走到小男孩跟前,俯视着他,问:“小鬼,随本王回王府吧。” 顾盼兮一愣,惊喜道:“王爷,你这是要收养他?” 时非清点头,“不止是他。流川!” 流川上前听命。 “打点一下,让人照顾乐安府中这些孤苦无依的流浪汉。还有,记住,不要让那些游手好闲的懒汉占了便宜,照顾好小孩和老人就足够了!” 顾盼兮看时非清此刻颇有几分体恤民情的仁君模样,心里也有些动容,由衷赞道:“王爷英明!” 时非清别过头去,不咸不淡道:“还要你来夸奖?” 顾盼兮见小男孩呆若木鸡,并没有回答时非清的收养邀请,连忙俯身说道:“小弟弟,以后你就跟姐姐住在一起,让姐姐照顾你好不好?” 小男孩这才如梦初醒,又噗通跪地不住磕头。 “叮……收到无名小男孩感激5点!” 顾盼兮止住了他,嘴里嘟囔着“也不怕磕坏了头”,一把将他拉起,将他揽在怀里,心里对这个小男孩是又爱又怜。 前世,顾盼兮是独生子女,自小孤独长大,没有兄弟姐妹的陪伴。她一直梦想着有个哥哥或者弟弟,今日时非清收养了这个小男孩,也算是让她得偿所愿了。 今日顾盼兮,可谓收获颇丰,既让时非清认可了她说顾家大火有蹊跷的判断,又得来一个小弟弟,回程的一路,都是兴高采烈,拉着小男孩说这说那。 可是这世上就是有些不知情识趣的讨厌鬼,总在你兴高采烈的时候过来招惹。马车去到王府附近时,流川就隔着车帘报告道:“王爷,王妃,王府门前停着一辆马车。似乎是高尚书。” 这大武朝,数来数去就一位尚书姓高,那自然是高馨宁的父亲,礼部尚书高致远了。 高致远远远看见时非清和顾盼兮的马车,就下车相迎,高声招呼道:“微臣见过王爷王妃!” 顾盼兮毫不客气道:“这个糟老头,不在家好好教育女儿,跑来我们王府干嘛?” 时非清想了想,下到车外跟高致远相见,客套了两句后,径直问:“高大人有何贵干?” 高致远瞥了马车一眼,说道:“王爷,微臣此次来,是特意向王妃道歉的。此次风波,全为那贱婢所为,微臣身为家主,管教下人无方,自然是有罪!王爷,王妃,请受微臣一拜!” 高致远说着,作势就要跪下。时非清懂礼数,连忙要伸手去扶,这个时候,顾盼兮适时从马车钻出,一把截住了时非清伸出去的手。 这下高致远就尴尬了。 按照官场套路,他给足了时非清和顾盼兮面子,作势要拜,时非清就会将他止住,双方你来我往一轮,就可以不拜了。可是顾盼兮,竟然截住了时非清的手。 这下,高致远岂不是不拜不行了?拜时非清他无所谓,可是要拜顾盼兮,他是十万个不愿意! 这个恶妇! 高致远咬牙切齿,却不敢发作。 “叮……收到高致远的憎恨3点!” 知道高致远恨自己,顾盼兮更感快意,她俯视着身子跪到一半的高致远,暗暗道:养不教父之过。今天我就要让你带高馨宁,给我跪上一跪! 正文 第八十七章 尚书找茬,王妃罚跪 跪还是不跪,这对高致远来说不是问题。 他贵为礼部尚书,当朝重臣,就算时非清不让他免跪,他就是厚着脸皮自说自话又不跪了,难不成时非清还会沉声喝他一句,要他跪下? 高致远认准了时非清不会这么做。毕竟他除了是礼部尚书之外,还早就投诚了皇四子,也就是秦王时有行,是名副其实的“四王党”。如果时非清敢对他这么不客气,在外界看来,这会被当做时非清跟时有行不和的信号。 历来不争的时非清,肯定不愿意造成这样的局面。 可是时非清不争,顾盼兮可不是这么好商量的人。 或许时非清真的相信,下毒栽赃顾盼兮一事,真的是高馨宁婢女秋菊为了讨好主子才胆大妄为,所以不记恨教女无方的高致远。可是顾盼兮心中笃定,幕后主使必然是顾盼兮。 如果高致远客客气气,是个不会纵容自己女儿的体面人的话,顾盼兮也不会为难他。可是高致远明摆着这趟来,是为自己女儿抱不平的,这种包庇熊孩子的熊家长,顾盼兮怎么能忍? 眼见高致远假装要跪,身子僵在半途却怎么都不弯下去,顾盼兮小手一拍,拍到高致远肩上,用尽全力往下压去。 高致远毕竟有些年岁了,又是猝不及防之下,吃顾盼兮这么一下,身子立刻不支,两个脆弱的膝盖就“咚”的一声砸到了地上。 “哎哟!” 高致远惨叫一声,还没来得及说话,顾盼兮就先声夺人。 “高尚书,你怎么行这么大礼?!使不得,使不得的!” 说着,顾盼兮就假装要拉高致远起来,可是一双手就是往下死死用力,怎么都不让高致远往上动弹。 高致远又气又恨,无奈又不能跟顾盼兮撕破脸皮,嘴上唯有苦撑:“王妃,微臣管教无方,冒犯了王妃,这区区一跪又算什么?” 可他心里,早就将顾盼兮骂个半死了。 “叮……收到高致远的怨恨5点!” 顾盼兮笑道:“高尚书这是哪里话?本妃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况且婢女犯事,怎么能怪高尚书呢?高尚书日理万机,这后院之事,自然无法事无巨细,样样过问。” 高致远咬牙切齿,憋屈至极地感激顾盼兮的体贴,“多谢王妃体谅!微臣,感激不尽!” 哈哈哈哈! 顾盼兮心里都要乐翻了,脸上却要憋着笑。她也不想欺人太甚,决定见好就收,这才撒了手,让高致远有机会起身。 时非清目光如炬,在旁边自然将顾盼兮的小动作看得清清楚楚。他虽然觉得这么做不妥,但在外人面前,他就算明知无理,也只好袒护这个胡作非为的妃子了。 “高尚书,快快请起吧!” 时非清搭了把手,将高致远拉了起来,高致远狼狈道谢,起身退开一步。 “高尚书专程登门造访,不知道所为何事?” 既然时非清开门见山,高致远也就不扭扭捏捏了,他双拳一抱,躬身道:“王爷,王妃,微臣此次来,其实是有苦要诉!” 诉苦? 时非清皱了皱眉头,下意识就扭头瞥了顾盼兮一眼。 这个无耻女人,是不是又背着本王闯祸了? 顾盼兮瞪了回去,一副问心无愧的模样。 高致远清了清嗓子,从袖子中取出了一张叠起的纸张,双手递给了时非清,“请王爷过目!” 时非清带着满腹狐疑地接过纸条,摊开一看,发现上面画着一个四仰八叉面似猪头的女子,下书两行大字: 正义或许会迟到,但从不缺席。 高某女黑心手段遭揭发,于御花园被掌掴成猪头! 时非清虽然当时昏迷,不在现场,但他对御花园发生的事情,听过旁人详述,自然一眼就能认得出来,这副“杰作”,画的是高馨宁在御花园被掌掴成猪头的情形。 看见这张画纸出现在高致远手上,顾盼兮是又惊又喜:没想到流川这小子办事这么利落!短短时间,本妃都还没察觉,高致远竟然都上门找茬来了! 想着,她就回头朝流川比了个大拇指。 流川纵使不知道大拇指是什么意思,但此刻察言观色,也明白顾盼兮是夸赞自己,当即以笑容回应。 顾盼兮毫不客气地指着自己的“杰作”,假装糊涂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这是哪位高人,真的把高小姐当时的样子画的有十成相似啊!” 笑完了,她才假惺惺地以手掩嘴,羞涩道:“抱歉高尚书,本妃是不是失礼了?” 高致远恨得心如蚁咬,但却无法发作,脸上只有苦苦赔笑,连道:“王妃这是自然的表现,何来失礼之有?” 心中却骂:好你个毒妇!等日后秦王登基,看老夫要怎么靠一条如簧巧舌,诱导秦王降罪于时非清。到时你不过是个罪臣之妇,老夫定要将你狠狠折磨一番! “叮……收到高致远杀意怨恨10点!” 高致远越狠,顾盼兮越爽,她暗暗窃笑,指不定今日就靠着高致远一人,都能帮她把“恨呗”的欠债还掉大半。 时非清将画纸折起,问高致远道:“高尚书手捧这张画纸来寻本王,口喊诉苦,言下之意,难道是认为此事跟本王有关?” 高致远心下冷笑,你这不是明知故问?面上却摆出冤枉的模样,道:“非也!王爷光明磊落,怎么会做如此下作之事?微臣之所以来找王爷,只是一心以为,出这画作之人,要么是好心为王爷王妃抱不平,要么就是存心针对微臣和小女!所以微臣希望,当事的王爷和王妃能不吝言辞,发声力证小女无辜,好平息这场风波!” 真是臭不要脸啊! 顾盼兮白眼一翻,心中不齿。 时非清心中了然,当然明白这背后就是顾盼兮搞鬼。现在既然顾盼兮,面上赢了,背后也出了口气,他也就要来唱唱白脸,免得高致远狗急跳墙、气急败坏。 “高尚书放心,本王不日就联同王妃发表声明,力证高小姐的清白。也请高尚书代本王问候高小姐,请她在家好好养伤。” 高致远这才心满意足,再跟时非清顾盼兮客套了几句,就扬长而去。 他临行之时,狠狠地瞥了顾盼兮一眼。顾盼兮敏锐地捕捉到他这个小动作,利落地竖起右手中指回敬。 高致远一愣,虽然不清楚中指的文化,也不难猜到顾盼兮这是在针锋相对,心中更恨,再也不愿停留,赶忙爬上马车,催促着车夫启程。 送走了高致远,时非清咧嘴笑了笑,刚要责问顾盼兮两句,好杀一杀她的脾气,不想,又有人来了。 正文 第八十八章 错点鸳鸯,黑袋蒙头 流川随了时非清和顾盼兮外出,留了赵忠留守王府。 见高致远走了,赵忠匆匆出门,在时非清耳边低语几句。时非清眉头一紧,就要随赵忠离开。 顾盼兮奇了,顺口问道:“王爷这是要去哪里?” 时非清脱口回道:“入宫。”并无细说,便即翻身上马,转瞬离去。 顾盼兮耸了耸肩,也顾不上时非清这么多,反正他这么大个人了,去哪都是他的自由。 顾盼兮确认高致远走远了,没有闲杂人等在旁边,拉过流川,盛赞道:“好小子,动作这么利索!你什么时候偷偷摸摸地把画贴出去的,连本妃都瞒着!” 流川露出会心笑容,回道:“这是小人精心为王妃准备的惊喜,就在今天凌晨,小人借着宵禁的时间,跟赵忠偷摸出去张贴的。城防官兵不过是群草包,以我和赵忠的身手,他们根本察觉不了。” “哟呵!那么多张画呢,你和赵忠岂不是忙活了一晚上?” “小小辛劳,何足挂齿?王妃被高馨宁那贱女人栽赃陷害,让她和她那不分是非的老爹丢丢面子,为王妃出口气,这是小人的本分。” 顾盼兮听得心头大悦,明知道流川是个腹黑城府深的小子,也被他这记表中的马屁拍到了痛点上,不由得对他青眼有加。 “哈哈哈哈,流川,真的干得好啊。刚刚高致远那死老鬼气得鼻子都歪了的样子,真是看得本妃心中解气!好,本妃要奖励奖励你,恩……” 顾盼兮思来想去,不知道该奖励流川什么,忽然瞄到走出门来要服侍自己的冬梅,就大手一挥,指着冬梅道:“流川啊,本妃就奖励冬梅这小妮子为你暖床,怎么样?这可是便宜你了吧!” 冬梅俏脸登时飞红,双手掩面,惊叫道:“啊!王妃这是折煞冬梅了,流川大人相貌堂堂本领高超,哪是冬梅配得上的?” 流川笑脸一僵,竟然也显得有些扭捏。 我去?我这不会是开玩笑刚好开到一对狗男女……呸,痴男怨女头上了吧? 顾盼兮悄悄打开了“知心人”听流川和冬梅两人心跳,发现他们两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心跳加速,显然是既兴奋又紧张。 我擦!我难道有做红娘的天赋? 顾盼兮胡思乱想了一阵,也很为流川和冬梅互生情愫感到欣慰。 大武是封建社会,女子的最佳归宿,始终是找个好人家,顾盼兮可不敢指望人人都能像她一样“妇女能顶半边天”。流川这小子固然是腹黑城府深,但人长得俊俏,聪明机警,身手也好,还是时非清的心腹,让冬梅跟他一起,顾盼兮是心甘情愿。 想到这里,顾盼兮就觉得自己这个做王妃的,要知情识趣,乘机成人之美,而且她现在,正好有个现场的借口。 她干咳两声,从马车上拉下来刚刚睡醒的小男孩,跟他耳语道:“小弟弟,这个王府里面的人,以后都是你的家人,你如果相信姐姐我,就要相信他们,好吗?” 小男孩有些怯生生,但他对顾盼兮极有好感,所以顺从地点了点头。 顾盼兮贼兮兮地笑了笑,又道:“那小弟弟,你能帮姐姐一个忙吗?” 小男孩这次点头点的更加有力了,藏在邋遢乱发底下的那双澄澈眸子,也透出了坚定。 顾盼兮对他,是越看越爱,心里不禁发誓,一定要好好照顾教育他,且不说让他出人头地,至少要令他平安幸福。 打点好小男孩后,顾盼兮就拉着他去到流川和冬梅面前,让他们两人各自拉着他的一只手,说道;“恩,冬梅啊,本妃为你介绍一下,这个可爱的小朋友,从今天开始就住在王府了。这样吧,你呢,就跟流川一起先照看着他,帮他洗个澡换身衣服。唉哟喂,你们三个人这么站在一起,还真像个幸福的小家庭呢!” 顾盼兮前半截还是正常的吩咐事情,最后那句调侃就露出自己的真实目的了。 冬梅伶俐,一听就被闹得又羞又窘,可是她又不敢甩开小男孩的手,悄悄斜了流川一眼,见他也不抗拒,心中大乱,不由得踮起前脚掌急叫道:“王妃,您胡说什么呢……” 顾盼兮哈哈大笑,不给冬梅挣扎推脱的机会,转身拔腿就跑,转瞬就进入到自己房间所在院落之中。 “呼。” 顾盼兮喘了口气,抬手擦了一把额上汗珠,为自己自豪:“哎呀,今天既让时非清相信了顾家大火有蹊跷,又让高致远高馨宁出丑出了口气,还成全了一桩好事,真是个美好的日子啊!要是以后天天都像今天一样,好事接踵而来,那该有多好?” 说着,心中欢喜的顾盼兮就哼着小曲推开房门,准备躺到床上小憩一阵。 可是在开门的一瞬间,顾盼兮就感到有些不对劲。 这院落可是时非清和顾盼兮这对主子的住处,往日无事,都有几班仆从婢女轮番打扫,或洒水,或扫尘,或清理落叶,怎么今天整个院落空荡荡的,不见一人? 诡异。 可是,这里可是赵王府的核心区域啊,难不成还有人敢在这里闹事? 虽然顾盼兮觉得这不怎么可能,要知道,刚刚可是还有赵忠在这里镇着宅子,现在赵王府上下一心,都是忠心耿耿,如果有什么异常的话,他们不可能不报。但顾盼兮机警,还是决定慎重一点。 疑神疑鬼,总比落入陷阱好嘛。 顾盼兮悄悄打开了“知心人”,想探探是不是有人潜伏在周围。这不探还好,一探,还真探出问题来了。 院落之中,竟然潜藏了四人之多! 顾盼兮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是又惊又怕,如果她不是身有黑莲花系统,只是个寻常女子,此刻还不着了恶人的道? 如此猖狂敢在赵王府中惹事的人,绝非善类,顾盼兮正要退出院落,高声叫人来援,不想竟然会有一个大大的黑色包袋,从后而来,一下子就罩在了她的头上…… 正文 第八十九章 惨遭折辱,幸有人救 我去! 顾盼兮心中慌乱,但迅速地镇静了下来。她前世可是滨江“霸王花”,一个一线刑警,跟凶犯搏斗无数,仇家更是比香飘飘卖出的杯数还多,这种阵仗,她遭遇的不算少。 “去你的!” 冷静过后,顾盼兮就凌厉出击。她右手一屈,用一个猛烈的肘击狠狠打到了身后用黑袋给她蒙头的人腹部。那人惨嚎一声,立刻倒退。 本来顾盼兮可以就此抽身,然后冲出院落求援,可是她用“知心人”听见藏在房中的四个心跳声冲了出来,殿后的一人还大喊:“抓住她!饭桶!”心中顿觉不妙。 奇怪的是,这个喊声是个女声,而且她颇为耳熟,应该不是陌生人才对。 是什么人来针对我来了? 顾盼兮刚这么想着,就有三个人扑到她身上,死死抓住她的手脚。被她用肘击打退的那个人也回过神来,上来搭了把手。 强拳尚且难敌四手,何况顾盼兮只是刚开始用黑莲花之力改善体质不够。“无以搏鸡”的她根本没办法挣扎多久,很快就被制服,被围攻她的四人扛了起来。 令顾盼兮错愕的是,扛着她的四人没有将她往王府外带,反而堂而皇之地将她往她和时非清的房间中扛! 胆大妄为到这个地步! 顾盼兮怒极又疑惑至极,根本想不通这帮来人是什么路数,竟然会如此猖狂。她还没有来得及想多少时候,人就已经被重重扔到了自己的床上,其中一个扛她的人伸出手来,唰地将套在她头上的黑布袋扯开。 重见光明,顾盼兮觉得双眼有点酸,她适应了一阵,才看清楚粗暴地将她制服并扛进来的五个人,果然不是陌生人! 扛着她的四个,全都身穿制服,乃是宫中的小太监。 而带头的那个,也就是喊出“抓住她”的女声主人,恰恰就是宜贵妃的心腹,当初奉了她命来到王府,协助高馨宁指点她仪态的李嬷嬷! “你……” 见顾盼兮认出了自己,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李嬷嬷狡猾一笑,假模假样地屈身行礼:“老奴见过王妃。方才有所冒犯,请王妃见谅!” 四个小太监会意,纷纷效仿,也跪地道歉。 顾盼兮一下子明白过来这是怎么回事了。宜贵妃这是一计没有得手,立刻又生一计,又想来害自己了。 难怪赵王府里没人觉得有异常。这可是李嬷嬷,时非清亲妈的心腹,就算是赵忠见了,也是客客气气的,怎么会多问她的意图,更哪里会担心她会作妖?! 顾盼兮连忙缩到床角,沉声质问:“李嬷嬷,你这是想干什么?!” 李嬷嬷笑了,“回王妃的话,老奴此次前来,是奉了宜贵妃的命令,来帮王妃验身。” “验身?”顾盼兮心中咯噔一声,大觉不妙。 “是也。”李嬷嬷那狐狸一样的目光斜着顾盼兮,让她浑身不自在,“王爷贵为龙子,子嗣之事乃是大事。宜贵妃出于关心,希望老奴来替王妃验上一验,看看王妃跟王爷的婚后生活,是否和谐,是否已经圆房,为诞下小王爷做了努力。” 顾盼兮整个人,一下子就不好了。 婚后生活是否和谐,这要怎么验,这又哪里轮到李嬷嬷一个奴才来验?这不是变着法子羞辱顾盼兮么? 再者说,顾盼兮当真没跟时非清圆房,她心中有亏,也是惴惴不安。婚后不谐,这可是足以被休的“罪名”。 顾盼兮大怒:“荒唐!你要知道本妃跟王爷婚后是否圆房,直接问王爷或者本妃不就可以了?怎么敢这么粗鲁野蛮,竟然找来四个小太监袭击本妃?!” 李嬷嬷咄咄逼人:“如果光是靠问的,就能服众,那天底下哪里还有不平之事?王妃休要多言,就请配合老奴,让老奴好跟贵妃交差!” 李嬷嬷一打眼色,四个小太监又要动粗,顾盼兮垂死挣扎,猛地想起了一样东西,急道:“李嬷嬷不信,本妃找来落……落红帕!对!找来落红帕佐证!” 李嬷嬷嘴角上扬,勾勒出一个阴险的弧度,冷声道:“王妃现在去取落红帕,迟了!” 说完,她就联同四个小太监一起,要制服顾盼兮。 顾盼兮想要尖叫,可是嘴被一个小太监用手捂住,根本叫不出声。 四个小太监,捂嘴的捂嘴,按着手脚的按着手脚,只是片刻,顾盼兮已经动弹不得。 李嬷嬷从容动手,双手抓着顾盼兮的衣领,带着嘲讽的语气森然笑道:“王妃,老奴有所得罪了。我大武女子,守宫砂悉数点在左胸下侧,今日就让老奴亲眼看上一看,王妃的守宫砂,是在还是不在?” 说着,李嬷嬷就一把扯开了顾盼兮的外衣,露出了她薄如蝉翼的贴身亵衣来。 巨大的耻辱感袭来,向来坚强的顾盼兮也不禁眼中带泪。她心中将宜贵妃、李嬷嬷,狠了个透。 假以时日,我顾盼兮一定要你们两个毒妇不得好死! 坚决又郑重地发下了这个充满仇恨的誓言后,顾盼兮就咬紧牙关,默默闭上了双眼。 如果没办法抵抗生活的侵犯,那就毅然去接受它吧! 在这令人窒息的千钧一发之际,紧闭的房门,被“咚”的一声撞开。 这个变故,令捂着顾盼兮嘴的小太监吓得松了手。顾盼兮连忙大叫:“时非清,救我!” 破门而入的人,应声而动。奇怪的是,他毫无时非清往日出招凌厉的飘逸,而是像被逼急了的野狗一样,胡乱冲撞,扑到李嬷嬷和四个小太监怀中又踢又打又咬。 顾盼兮这才看清楚,来的哪里是时非清,而是小男孩! 小男孩赤身裸体,满头长发还挂着水珠,显然是在洗澡中途冲出来向顾盼兮施救的。他现在的模样,宛若一头刚从娘胎脱胎的野兽,浑身杀气腾腾,面上分明写着一行大字: 动顾盼兮者,杀! 有小男孩搅局,顾盼兮从小太监的压制中松脱出来,仓皇穿好衣服,随手抓起东西也开始痛打起他们五人。 李嬷嬷和四个小太监虽然人多势众,但一个是老女人,另外四个还不如女人,面对不要命都要护着顾盼兮的小男孩,和憋着一肚子火的顾盼兮,反而落了下风。 “我草你们马!今天本妃就要打死你们五个狗奴才!” 顾盼兮状若疯狂,越打越狠,李嬷嬷和四个小太监抱头鼠窜,正是走投无路之时,一声怒喝,从天而至。 “无耻女人,住手!” 正文 第九十章 有心陷害,忠心护主 听见声音,顾盼兮就知道是时非清来了。可她自然不会就此乖乖就范,只是自顾自继续用手中家伙抡着李嬷嬷,痛得她鬼哭狼嚎、眼泪鼻涕齐流。 时非清知道顾盼兮是朵带刺玫瑰,一咬牙,欺到她身边抓住了她“行凶”的手,止住了她对李嬷嬷的施暴,沉声道:“无耻女人,你是疯了吗?” 时非清话音未落,一声情绪饱满的咆哮又自远而来。 “顾盼兮,你这个恶妇,真是好大胆啊!” 顾盼兮循声扭头,就看见了怒气冲冲的宜贵妃快步走近。 李嬷嬷见自己的靠山来了,“嗷呜”一声,像条被踢中要害的野狗一般栽倒在地,演起了可怜来。 宜贵妃一见李嬷嬷这碰瓷的戏码,登时会意,连忙俯身扶起她,急问:“阿容,阿容你这是怎么了?你随侍本贵妃多年,本贵妃早将你当成了亲人,你可不能出事啊!” 李桂容,乃是李嬷嬷的闺名。不过她有点名不符实,跪倒是跪了,可一点容人之心都没有。 李嬷嬷痛苦地呻吟了一声,艰难道:“贵妃,若非您来得及时,老奴怕是就要被王妃打死了……王妃,老奴只是奉命行事,你为何要对老奴,如此恶毒?” 宜贵妃杏眼一圆,右手横扫,直直指着顾盼兮,怒斥道:“顾盼兮!你身为王妃,既然如此跋扈,敢对本贵妃的心腹仆从下手?你眼中,还有没有本贵妃这个婆婆?” 顾盼兮冷眼看着宜贵妃和李嬷嬷这对阴险的主仆一唱一和,心中冷笑,毫不紧张道:“贵妃,妾身敬您服您,怎么会眼中无您?实不相瞒,妾身跟李嬷嬷这桩事,其实是误会。” “误会?” 宜贵妃和李嬷嬷眼珠子都瞪圆了。 “自然是误会了。李嬷嬷和那四个小太监,既没有通告妾身,还擅自进到王爷和妾身的房间。妾身入内,不知她是嬷嬷,只知道有人,此情此景,动手自保,妾身也是出于迫不得已啊贵妃!” 说着,顾盼兮也装起了可怜,抹了一把泪水,道:“妾身自幼孤苦,贵妃是知道的,所以妾身从来都是如同惊弓之鸟。李嬷嬷这般来,惹了妾身误会,让妾身动了拳脚,这阵儿,连手都打疼了……唉,妾身和李嬷嬷都受了疼,这就姑且算是误会扯平了吧!” 李嬷嬷气得肺都疼了。她是被顾盼兮打疼的,顾盼兮是打她打得手疼,这两种疼,怎么能算是扯平?! 宜贵妃当然不会被顾盼兮这么糊弄过去,她单手一叉腰,冷声道:“顾盼兮,你的意思,是千错万错,都是李嬷嬷的错了?可李嬷嬷,乃是奉了本贵妃之命来的!你言下之意,本贵妃是罪魁祸首咯?” 不是你还能是谁?! 顾盼兮心中恨透了宜贵妃,面上却不动声色,淡淡笑道:“贵妃吓煞妾身了,妾身只是有一说一。李嬷嬷,确实是没有通告妾身,就闯入了妾身和王爷的房间啊。” 纵使李嬷嬷是宜贵妃的贴身宫婢,可是擅闯王爷王妃主房这个帽子扣到头上,不想方设法甩掉,宜贵妃也没办法帮李嬷嬷继续咬顾盼兮下去。 宜贵妃一打眼色,李嬷嬷当即会意。 李嬷嬷直起上身,继续假装难受,说道:“王妃此话何意?老奴来到王府,王府上下不少下人都是亲眼所见的,何来不通告王妃之有?至于说老奴擅闯王爷王妃主房,这真是天大的冤枉!老奴只是恭恭敬敬地在院落中站着,等候王妃归来!王妃不信,尽管问问王府中人,有没有瞧见老奴擅闯房间?” 李嬷嬷敢这么说,肯定是动了什么手脚,确保当时自己带着四个小太监潜入时非清和顾盼兮房间的事情没被人撞见。 赵王府中人,对李嬷嬷都全无防备,李嬷嬷要做到这件事,实在不难。 这下就麻烦了,拿不出人证,顾盼兮很有可能就要被李嬷嬷倒打一耙。 妈蛋!这个李嬷嬷真是不要脸! 就在顾盼兮焦头烂额之际,两个人来了。 “小人/奴婢见过宜贵妃、王爷、王妃!小人/奴婢,有事要报!” 自称“小人”的是流川,而自称“奴婢”的则是冬梅。 他们在小男孩冲出来为顾盼兮解围之时,其实全程都躲在左近草丛中观察。看见顾盼兮被欺负的时候,冬梅几次都要挺身而出,只是流川死死按住了她,不让她去。 冬梅急得都要咬流川一口了,流川却只是不急不慢地重复着一句话:时机没到。 现在,时机到了。 宜贵妃瞪流川一眼,不客气道:“有事迟些再报,本贵妃现在有要事要处理,你自哪来滚哪去,不要打扰本贵妃!” 流川不卑不亢道:“宜贵妃,小人当然没有胆量来打扰您。只是小人要上报之事,正正跟贵妃准备处理的事情有关,如若不报,只怕会影响贵妃清誉,这才被迫挺身。请贵妃见谅!” 宜贵妃心中大怒,没想到顾盼兮跋扈也就罢了,就连流川这样的小小下人也不听话,盛怒之下,她就要颐指气使一番,时非清却有先见之明地抢话道:“流川,有什么要事,快快说与母妃知道!” 流川这才拱了拱手,说道:“回贵妃,回王爷,小人刚刚亲眼所见,李嬷嬷带着四个小太监,偷偷闯进了王爷和王妃的主房!” “混账!”一听流川出来指证自己,李嬷嬷就沉不住气了,“你这个天杀的罪臣孽子王八蛋,你爹就是个满嘴谎言的贪官,你这种孽种的话怎么能信?!你不过是王爷捡回来的一条狗,竟然还敢冤枉我?!” 流川被“孽子”二字刺痛,拳头不自觉地捏紧了半分,面上还是挂着淡定的笑容,道:“李嬷嬷此言差矣。小人正因为是罪臣之子,是王爷捡回来的一条狗,才要忠心护主啊。在这里,小人头一号主子是贵妃,其次便是王爷,再者就是王妃。试想想,像你这样的恶奴,对王妃图谋不轨,假如蒙骗了贵妃,又会连累她清誉受损,我流川见了,哪有不管的道理?” “你说我流川是一条狗,你又何尝不是?更何况,我流川至少是一条忠心护主的,养熟了的狗,说出来的话,怎么不比你这条养不熟的恶狗可信?!” 正文 第九十一章 狗咬狗,一嘴毛 面对流川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骂法,李嬷嬷大感招架不住,就是宜贵妃想要出面吓住流川,也得掂量掂量。 流川跟李嬷嬷,这属于狗咬狗,彼此大可不必顾忌。但宜贵妃直接出面,都说打狗尚需看主人,她出面,不就打了自己儿子时非清的脸么? 宜贵妃是个拎得清的人。宫廷之中,有皇权,无父子。她可清清楚楚地记得,历史上有多少跋扈的后妃,依仗自己生母的身份威压皇子,待到日后皇子继承大统,落得个悲惨下场的结局。 母凭子贵,这是封建皇廷中的铁则。饶是宜贵妃眼下独享时问政专宠,但面对自己的儿子时非清,还是想表现得客客气气的,塑造好自己慈母的形象。 宜贵妃抓住时非清的手,紧张道:“清儿,李嬷嬷自小看着你长大,难道你也不相信她的为人品格么?”不能直接出面,宜贵妃唯有旁敲侧击,对时非清打感情牌了。 诚然,李嬷嬷是旧人,时非清对她也很有几分感恩。可是流川是时非清的心腹,跟随他多年,共同经历过无数风雨,说是主仆,更像兄弟,这是铁打的情分。 一个是旧时恩,一个是现在情。要时非清信李嬷嬷不信流川,这当然不可能。 不过宜贵妃毕竟是时非清母妃,她开到口,时非清还是要给她一些面子。 时非清淡淡道:“流川,休要胡说。李嬷嬷有何必要闯入本王寝室?难不成,她是要伏击王妃?” 李嬷嬷被时非清这下发问震得心头一梗,有些畏缩地看了宜贵妃一眼。 宜贵妃哪里听不出来,时非清这是要流川给出证据。她连忙一打眼色,李嬷嬷登时会意,惨嚎起来。 “哎哟喂!王爷,您这王妃真是不得了啊,老奴安分守己地候在院落里头,奉贵妃之命来关心王爷和王妃的婚后之事是否和谐,谁想王妃一听,就勃然大怒,对老奴动粗,还连同那个小杂种一起打老奴!王爷,您可得为老奴主持公道啊!” 刻意提起“婚后之事”,是为了让顾盼兮心中有亏,缩了手脚。 顾盼兮守宫砂未消这件事,是宜贵妃通过天牢中的眼线得知的。 那时候顾盼兮被打入天牢,牢头狱卒都是男子,有诸多不便,故而时问政拨了几个宫婢前去照应,以免发生些败坏皇族威严的不伦之事。 宜贵妃留了个心眼,在这些宫婢之中安插了自己的眼线,这才在顾盼兮被她用洗脚水浇湿了全身之后换衣服之时,瞧见了她胸下完好无损的守宫砂。 这可是大事。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皇子无后,问题更大。顾盼兮身为王妃,婚后多时却未与时非清圆房,无论是时非清不喜,还是她抗拒,问题都会被归在她身上。这是比七出之条还要严重的问题,如果被宜贵妃拿来做文章,休顾盼兮个三四次根本不成问题。 只是那时候宜贵妃认定,自己的计谋必会得逞,顾盼兮最后会顶着毒害亲夫未遂的罪名,轻则流放,重则杀头,所以完全没把守宫砂的事情放在心上。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顾盼兮顺利脱身,还让高馨宁大大地出了一把洋相。宜贵妃心急如焚,这才又想起守宫砂的事情,借机做做文章。 宜贵妃对顾盼兮,其实是大为忌惮,她总觉得这个路子极野的女人,会将时非清带偏到一条她不愿意看见的路上。所以她迫不及待地要将顾盼兮赶走,哪怕早一刻都是好的。 可惜,宜贵妃打错如意算盘了。顾盼兮压根就不会因为自己未和时非清圆房一事心亏,她非但没有心亏,反而还抢出一步,如风一般去到李嬷嬷跟前,抬手就给了她两下巴掌。 “啪啪”声落,李嬷嬷懵了,宜贵妃也懵了,唯有见怪不怪的时非清和流川二人,一个皱眉,一个窃笑。 “叮……收到李嬷嬷的怨恨3点!” “顾盼兮,你这是做什么?你这个泼妇!”宜贵妃再也沉不住气,破口大骂。 顾盼兮指着李嬷嬷,恼道:“贵妃,这个狗奴才出言不逊,本妃才对她小惩大诫,往贵妃理解。” “什么出言不逊?李嬷嬷方才所说,哪里得罪你了?” “李嬷嬷没有得罪我,却得罪了他!” 顾盼兮横手一指,指着缩在冬梅怀中,一双眼珠子瞪大死死盯着李嬷嬷的小男孩,朗声道。 这下就是李嬷嬷都不服气了,急道:“我骂这个小杂种两句,何来‘出言不逊’之有?” 顾盼兮右手扬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是两个巴掌,李嬷嬷那张颇为黯淡的老脸,一下子潮红了起来,立刻显得年轻了不少。 “叮……收到李嬷嬷的怨恨3点!” “你骂谁是小杂种?你可知道,那是王爷刚刚认来的义弟!” 顾盼兮这一番话,立刻将全部人都搞懵了,就是当事的时非清,也有些哭笑不得。 本来小男孩被带回来王府,就算得到悉心照顾和培养,日后也不过是跟流川赵忠地位相近,虽然是心腹,但依旧是下人。可是顾盼兮这随口一说,立刻将小男孩的地位提高了一个档次,隐隐然有些“小主人”的意思了。 即便知道顾盼兮这么说,是不得已而为之,但时非清也觉得她有些胡闹过头了。 不过无论如何,既然顾盼兮说了,他时非清就只有兜着。时非清清了清嗓子,沉声道:“李嬷嬷,你确实失言了。” 时非清这句话,举轻若重,一下子打得李嬷嬷耷拉下头去,唯唯诺诺地应了几声“是”,不敢再多说什么。 冬梅此时说道:“王爷,奴婢恳求能先带小公子离开。他知道王妃遇袭,不管不顾就冲了出来维护,身上挂着水,还赤身裸体的,再在这里吹风下去,怕是会感染风寒。” 听到冬梅用“遇袭”这个字眼,李嬷嬷下意识又想辩解,可是她被顾盼兮恶狠狠的眼神镇住,话到嘴边,就缩了回去。 “叮……收到李嬷嬷的怨恨3点!” 时非清点了点头,准了冬梅的请求。冬梅就连忙带走了小男孩。 事已至此,时非清对刚刚发生了什么,已然了然于胸,他用大有深意的眼神看向宜贵妃,心中第一次对自己这个母妃生出了疏离之感。 宜贵妃何其敏锐,一看到时非清眼神中夹杂着的失望,顿时慌了手脚。她想要辩解,时非清却不给她机会。 “母妃,儿臣想,这一切应是如王妃所言,不过是场小小误会,既然如此,就没必要大动干戈了。李嬷嬷,请起身吧,这件事,本王就不做追究了。至于母妃关心的,儿臣和王妃的婚后生活是否不谐,儿臣自会差人送去落红帕,让母妃放心。” “清儿,母妃其实……” “母妃,请准儿臣送您出去。” 看见时非清这决绝的模样,宜贵妃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她嗫嚅半晌,把心一横,挥手道:“不用了!”之后便转身离去。 李嬷嬷挣扎着爬起身来,狼狈地跟上了宜贵妃的脚步。这对作恶的主仆,转瞬就消失在时非清和顾盼兮的视野之外。 只是人不见了,恨意却不会消失。 “叮……收到宜贵妃的滔天恨意20点!” 20点!我的个乖乖! 顾盼兮也禁不住啧啧称叹,看来宜贵妃是恨她入骨了。日后不得已,要对她多加提防才是。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时非清一把抓住了她,道:“你这个无耻女人,当真是个惹事精。到底要为本王惹多少麻烦,才会甘心?” 顾盼兮想了想,向时非清问出了一个两世为人都不曾想过自己会问出口的离谱问题。 正文 第九十二章 妈我落水,王爷救谁 “王爷,如果有朝一日,我和宜贵妃一起掉了进水里,而你只能救一个人。你会救谁?” 这种送命题,以前顾盼兮是单身狗的时候,都是当个好玩的段子看看,打心眼里却是瞧不起,觉得是无理取闹的,但她现在设身处地地想想,却发觉其实不然。 婆媳关系,是千古难题。女性抛出来这个问题,其实是想看看自己伴侣的决心和态度,这里头压根没有正确的答案,只有正确的态度。 一个负责任的男人,就算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协调好,也要给自己的伴侣十足的信心,相信他会努力协调。 这么简单的道理,很多男人却根本不懂,甚至不去试着理解,只知道一味地责怪女性问出这种问题是无理取闹,实在是本末倒置。 时非清毕竟是个古人,从来没想过自己会遇到这样的问题。再加上倘若顾盼兮之前没有其他穿越者,那时非清就会成为历史上第一个被提问“落水问题”的男人。在没有任何前辈可以借鉴的情况下,他纯靠自己思考答案,实在为难。 为难归为难,可却难不倒时非清,他一本正经地思考了一阵,刚要说话,就被顾盼兮打断。 顾盼兮正色道:“王爷,你可别跟我说你不会游泳来搪塞!这个问题,你要认真回答。” 时非清满脸不可思议地反问:“本王文武双全,还闯荡过江湖,精通各种技能,怎么可能不会游泳?” 顾盼兮白眼一翻,觉得时非清自恋起来,比说自己不会游泳来搪塞还要讨厌。 时非清清了清嗓子,言之确凿道:“此事不太可能发生。乐安处于内陆,周围并无较大的湖畔,你和母妃能够一同坠入的,充其量也就是城中的人工小湖。那些小湖的水深有限,以本王的能力,同时救起你们二人,是绰绰有余。” “……” 顾盼兮真是想都没想到,时非清竟然用自己的地理知识给出了这么独到的答案,恼怒之下,就踢了他一脚,怒道:“我是说如果,如果!既然说了如果,肯定就要受我给的条件限制!” 时非清不解道;“即便是如果,也不应该完全脱离实际。本王有足够信心,无论是何等情形,都能将你和母妃同时救起。” “去你的!” 顾盼兮心中不忿,暗骂果然所有男人都是一个德性,扭头就要走。时非清却冷不丁地从身后抱住了她。 “无耻女人,不要再得寸进尺了。那是本王的母妃,你还想本王现在就对你许下将会大义灭亲的承诺么?” 顾盼兮一怔,也觉得自己逼得有点紧了。 时非清又道:“本王既然有自信,确保能将你们都救上来,自然也有自信不让你们落水。母妃的作为,本王都看在眼里。今天的事,确实是本王疏忽了,本王以性命保证,日后无论母妃是出于什么目的,本王都不会让她胡来,保证你不再受这些冤枉气!” 这个承诺,可谓重于千钧了。顾盼兮听了,反倒不自觉有些扭捏。 “谁要你保证什么……你的性命也没那么值钱!” “哼。”时非清笑了,“无耻女人,你什么时候学会扭捏起来了?” “滚!” 顾盼兮猛地挣脱了时非清的怀抱,侧脸掩饰着自己羞红的双颊,随口说道:“你自个在这里好好待着反省让我受气的事情,我去看看小弟弟。”说罢拔腿就跑。 一直在旁看了全程的流川适时开口,叫住了顾盼兮,道:“王妃,你走错方向了。王爷那位好义弟,被冬梅带去了那边!” 顾盼兮大为窘迫,心中暗骂自己不争气,怎么被时非清空口白牙一个承诺就弄得混了头脑,愣是嘴硬道:“本妃当然知道正确方向,只是想要趁机锻炼锻炼才绕远的,你管得着吗?” 这个借口就是顾盼兮自己都觉得不能服众,说完头也不抬,就风一般去了。 时非清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有些好笑。 流川走近,抱拳道:“王爷和王妃感情日渐见浓,属下真是深感欣慰。” 顾盼兮纵然不见了人影,时非清的视线却没有收回,头也不转道:“流川,你管的事情真是越来越多了。你是觉得本王罚你饷银还罚得不够多?” 流川苦笑:“不瞒王爷,属下未来几月真是揭不开锅了。” 时非清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忍忍就过去了,也算让你长点记性。” 流川无语。 时非清想了想,说道:“流川,日后本王那位好义弟,就由你来照看了。你要耐起性子,好好教他武艺。” 流川何等伶俐,一点就透,“王爷是要将他培育成信得过的人,贴身保护王妃?” 时非清没有承认,却也不去否认。 流川一下子读出了不对劲来,“王爷,贵妃处处针对王妃,只是看不起她的家世,想要赶走她为王爷您另择佳偶,好为日后怂恿王爷您争位铺平道路。倘若王爷您主动跟贵妃表示,您将会努力争位,想来贵妃必然……” “流川,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天真了?” 时非清仰头看天,“倘若母妃知道本王是为了那无耻女人愿意争位,你想她会怎么想?她会认为,无耻女人是影响她干预本王的唯一劲敌,到时候,无耻女人只会更加永无宁日。” 流川一愣,深知时非清说的在理,慌忙抱拳惭愧道:“王爷,确实是流川天真了。请王爷放心,日后流川定必会好生照料王爷的义弟,让他成才。” “说起来,”流川顿了一顿,小心翼翼地瞥了时非清一眼,“王爷对王妃的……关照,着实令人艳羡啊。” 因为不久前说了时非清心疼顾盼兮挨了罚,流川就选了个折中一点的字眼,想着这样总不会让时非清不满了。 时非清点了点头,淡淡道:“她是本王的妻子,本王这么做是再自然不过了。” 流川见说“关照”这个字眼无碍,顿时松出一口气,大起胆来,笑道:“在这尔虞我诈的宫廷朝堂中,有王妃如此率直善良的清流,自然能博取不少青眼。属下以为,不止王爷,愿意像王爷一般关照王妃的人也不少呢。” “嗯?”时非清斜了流川一眼,“流川,你说什么?” 流川全不设防,“属下说,愿意像王爷一般关照王妃的人不少。” “呵呵。” 时非清莫名其妙地泛起冷笑,拍了拍流川的肩膀,“流川,本王细思,你我似乎好久没有切磋武艺了。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比试比试如何?” 流川兴奋道:“王爷有兴致,属下自然奉陪!不知道王爷想比试什么,拳脚还是兵器?” “本王想了个很好的切磋方式,本王用绳子,束缚着流川你的双手双脚。” “哦?听起来似乎很有难度。那王爷是不是也要束缚着双手双脚?” “不是。本王就照常活动,不加约束。” “……” 流川愣了一愣,总算明白时非清是什么意思,忙问:“王爷想打属下,为什么不直说?属下是又说错话了?” “胡说八道!本王不是还留了颈部以上,让流川你自由活动么?三招之内,只要你不输,本王就只罚你三个月饷银!” 正文 第九十三章 俊俏公子,王妃起名 顾盼兮摸到了冬梅和小男孩所在的房间,探头进去,发现小男孩背对着她,已经在冬梅的帮助下,穿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衫。冬梅现在正忙活着,将小男孩的一头长发盘起来。 顾盼兮笑眯眯道:“哟,这是哪来的俊俏小公子啊?” 见顾盼兮来了,冬梅立刻起身行礼,小男孩则是兴奋地一转身。顾盼兮在看见小男孩的正脸时,当真是惊到了。 这个小男孩,明媚皓齿,剑眉星目,哪里还有半点刚刚那个哑巴小乞丐的模样?说他是一个出身优渥的贵公子,也断然不会有人怀疑。 顾盼兮双手捂嘴,毫不忌讳地赞美道:“天啊,小弟弟,你长得这么好看,日后肯定是个祸害!哎呀,姐姐都想等你长大了,改嫁给你呢。” “你说要改嫁给谁?” 顾盼兮话音一落,时非清冷冷的问话就咬上来了。顾盼兮双手叉腰,瞥了时非清一眼,说道:“哼,我说要等小弟弟长大后改嫁给他,你有什么意见?你瞧瞧,你的义弟长得多俊!” 时非清冷笑一声,“虽说男儿志在四方,不以皮相为傲。但论俊美,本王在乐安府中也是数一数二的。你这无耻女人,真是信口开河。” 说罢,时非清就一甩袍袖,双手负背,慢悠悠地踱入了房中,要来场“吾与房中义弟孰美”的较量。谁知道他乍一看小男孩,也呆住了。 顾盼兮看他错愕,知道时非清也被小男孩这意料之外的俊美所惊,噗嗤地笑出声来,拍了拍他肩膀,说道:“王爷,你怎么说?” 本以为时非清会有些下不来台,可让顾盼兮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兴高采烈地一扬手掌,盛赞道:“好相貌,不愧是本王的义弟!本王在茫茫人海中相中你与你相认,看来是上天的旨意,不希望一颗遗珠就此凋零,而希望由本王充当你的榜样,让你出人头地!好,本王就顺应天意,助你成才。” “……” 时非清这个自恋狂,敢不敢再不要脸一点? 顾盼兮瞪时非清一眼,拉过了小男孩,跟他逗乐了一会,才想到一个关键的问题,她轻柔问小男孩:“小弟弟,姐姐刚刚都乐得傻了,竟然没问你的名字。你叫什么啊?” 小男孩一脸茫然地看着顾盼兮。 顾盼兮暗骂自己是白痴,这个小男孩既然是哑巴,怕是自幼就被父母抛弃,哪里会有名字一说? 一想到这里,她就倍感心酸。 顾盼兮抬头问时非清:“王爷,我们总不能就这么小弟弟小弟弟地喊他吧。既然你是他的义兄,是不是应该为他起个响当当的名字?” 时非清回道:“这个义兄身份,还是你自作主张加给我的,真要起名,你也要出力。” 顾盼兮一愣,这才明白时非清是什么意思。这个自恋王爷真是别扭至极,明明是希望跟顾盼兮共同为小男孩起名,倒说的像是有一件苦差他不乐意干,非逼着顾盼兮分担一般。 顾盼兮查身份证厉害,起名字的经历却是没有,况且她肚子里也没有多少墨水,哪里能想到什么好名字。 不过顾盼兮好在,她是个穿越者,有无数前人的好名字可以借用。反正现在的大武朝也没人听过,不会让小男孩因为跟伟人英雄重名而遭到笑话,反倒还能蹭点光。 那要借谁的名字呢? 顾盼兮一手托腮,俯首想了想。 首先,她希望小男孩日后可以做个可靠的人,值得托付的人,能够帮助别人的人。就算不是个大英雄,至少也不能当个狗熊。 想着想着,顾盼兮忽然就想到了一个当仁不让的人选,她一手捏拳敲到另一手手心,欢喜道:“就叫他‘顾岳飞’吧!” 时非清一愣,顾盼兮就兴致勃勃地解释了起来:“小男孩虽然是王爷的义弟,却也是我的小弟弟,所以我就自作主张,让他跟我姓了。我希望他日后,既能像山岳一样稳重可靠,又能一飞冲天。岳飞岳飞,毫无疑问是个响当当的好名字啊!” “岳飞”当然是个好名字,还是个流芳千古,为万万人铭记于心的好名字。 时非清其实已经拟好了一个名字,可是听顾盼兮给出的这个名字确实嘹亮动听,也有些动容。他默念了三遍,方才点了点头,赞道:“这个名字好,配得起本王的义弟。” 说着,时非清就微微俯身,手按到了小男孩的肩头上,说道:“义弟,你喜欢这个名字,喜欢本王这个义兄吗?” 小男孩有点懵,似乎没听懂时非清的意思。顾盼兮手忙脚乱地比划了一阵,总算让小男孩明白了,时非清要认他做义弟,同时还为他取了名字一事。 小男孩毕竟年少,心性浅,一搞清楚这件事,登时哇的一声痛哭起来,然后就跪倒在地捣蒜般磕头。 顾盼兮和冬梅着急地将他拉起,时非清也不由得心中生出几分柔情,拍了拍他的头,说道:“义弟,不,飞弟,男儿有泪不轻流。这是愚兄要教你的第一件事,记住了吗?” 顾岳飞懵懂地点了点头。 “愚兄要教你的第二件事,是让你学会写自己的名字。来人,取笔墨纸砚来!” 时非清一声令下,立刻有仆从取来文房四宝在桌面上摊开。时非清右手提笔,笔走龙蛇,只是瞬息之间,就一气呵成地在白纸上写出了“顾岳飞”三个正楷大字。这三个大字铁画银钩,真有几分铮铮气势。 顾盼兮看了时非清这手字,也不由得称赞道:“王爷真是写得一手好字啊!让我这种手残,自惭形秽。” 时非清得意的很,冷哼一声,大言炎炎道:“本王让你自惭形秽的地方,可不止这一手好字。” 顾盼兮白眼一翻,取过时非清写的大字展示给顾岳飞看,笑问:“小飞,看看你那自恋义兄为你写的名字,你可要好好记住了。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无名的孤苦之人。赵王府是你的家,我们就是你的家人。这个王府的大门,将会永远为你敞开!” 正文 第九十四章 浮光掠影,秋猎大典 接下来一周时间,顾盼兮总算过了几天清静日子。 也对,狄云溪被狄丹青严加约束,高馨宁被打成了猪头还要静养,宜贵妃也被时非清的表态吓得收住了手脚。这三个妖艳贱货都收了手,顾盼兮自然过得安生。 不过过得安生,可不代表过得快乐。 顾盼兮这一周,可谓是忧心忡忡。 因为顾家大火一案,一点进展都没有。 虽说那天发现了有人潜入过存放顾家大火证据的房间的痕迹,让时非清相信了顾盼兮的判断,可是顾盼兮这一周以来的苦苦追查,都没有再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换言之,线索就此断了。 这一周过去,顾盼兮的三个月大限,就刚刚好没了三分之一。试问在这种境地下,她怎么能不忧心忡忡? 不过,忧心忡忡归忧心忡忡,这一周还是有好事发生的。而这好事,就发生在顾岳飞身上。 时非清对这个莫名其妙的义弟,着实很够意思,他找来了最好的老师教他读书识字,又让飞流和赵忠两个好手教他武义,可谓是不遗余力、倾尽所有。 更让人欣喜的是,尽管顾岳飞之前四处流浪,是个孤苦的乞丐,什么都不懂,但却展示出了惊人的学习天赋,无论是读书识字,还是跟随流川赵忠学武,都是过目不忘,转瞬就会。 教书先生大赞顾岳飞是个好苗子,流川和赵忠更是不吝溢美之词,连说顾岳飞骨骼精奇,是练武奇才。 短短一周时间,顾岳飞就有了极大的进步,他不再显得怯生生的,站得笔挺、举止得体,一双眸子炯炯有神,越发地像一个有修养的贵公子了。 顾盼兮对这个从天而降的小弟弟,是越发喜欢。时非清虽然从来没有表态,但看他看顾岳飞的神态表情,旁人也知道他对这个义弟是珍爱有加。 一日清晨,顾盼兮照旧晨练。 她之前欠“恨呗”的债务,因为最近表现出色,惹来的恨意不少,得到的感恩更多,早已还清。现在她将全部感恩值兑换成怨恨值,抵消掉债务后,还有足足72点怨恨值。 顾盼兮毫不迟疑又取出10点,买了一颗黑莲花之力。只在服下的一瞬间,她的“无以搏鸡”境界就得以突破,去到第二阶段的“弱不禁风”。 听到这个境界的名字时,顾盼兮白眼都要翻烂了。 从打不赢一只鸡,到好不容易能打赢一只鸡了,却经不起风吹……这体质,就是望文生义都能想象到有多弱。 正因如此,即便境界提升了,顾盼兮也没觉得自己体质有太大质变。只能说她在这个封建社会中,比其他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贵女子好一些,但跟日日辛劳的农妇相比,还差上一截。 至于跟前世的自己比,那遥不可及的第六阶段“出类拔萃”,那顾盼兮更是难以望其项背了…… 不过,能提升,总算是一份希望。普通人最焦虑的,就是没有黑莲花系统加持,即使努力了,也看不到自己进步的痕迹,久而久之就心灰意冷半途而废了。 顾盼兮能够在黑莲花系统的帮助下,清楚地看到自己的成长轨迹,已经是万幸。 哪怕是1%,那也是往前爬了一步不是? 跑到半途,时非清突然出现,拦在了顾盼兮的跑步的路线上。 顾盼兮停下,候在一旁的冬梅就连忙上前给她递毛巾。顾盼兮双手接过,笑着跟冬梅道谢,然后就一边擦汗,一边问时非清:“王爷,怎么啦?” 时非清淡淡道:“本王命人精心制作的落红帕,已经送入宫中,呈给母妃过目了。那落红帕制作非常逼真,就是有十年资历的稳婆查验,也难辨真假,母妃应该没办法再用这个理由来找你麻烦了。” 顾盼兮知道时非清在这件事上花了不少心思,还顶着不少压力,情真意挚地抓住他的手,真心道谢:“王爷,真是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些事。” 时非清把头一别,傲慢道:“本王可不单单是为了你。婚后不谐这件事如果传了出去,本王也会背负不少流言蜚语。这种事情,本王自然不愿意看见。” 顾盼兮知道时非清有多别扭,也就顺着他话“好好好”了一声。 “说起来,王爷,铁木子那个糟老头子是住进来了还是悄悄走了,怎么这么多天也不见他冒头?” 时非清听顾盼兮提起铁木子,就有些无奈,回道:“伯父没走,他早就在王府东北角的院落中住下了。他之所以不出现,是因为……面子。” “面子?” 时非清点了点头,“伯父名满天下,是大武朝万民景仰的神医,他主动开口收徒,却惨遭你的拒绝,自然是压不下面子。他笃定你一定会后悔,然后眼巴巴地去求他回心转意,还跟本王打赌,不出三日你就会这么做。结果现在转眼一周有余,你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现在伯父是既要躲你,又要躲本王,自然躲在院子里不肯出门了。”说到最后,时非清都忍不住笑了。 顾盼兮更是毫不客气地捧腹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这个老不修,吃瘪了吧!还笃定说我会后悔,呸,谁稀罕当他的徒弟!” 顾盼兮这话说得有根有据,她确实不稀罕当铁木子的徒弟,只是黑莲花系统送她的“奇遇”奖励触发到铁木子头上,才惹出了这么一件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情。 正好提起铁木子,顾盼兮就顺口问起了自己一直感到困扰,但一直没机会问起的问题。 “王爷,铁木子姓铁,跟你们时家没什么关系吧,为什么你要喊他做伯父?” 时非清不假思索道:“伯父跟父皇的关系,就跟本王和小飞的关系一样。” 顾盼兮恍然大悟,原来时问政跟铁木子也是一对义兄弟。可是她听铁木子和时非清之前的对话,似乎铁木子和时问政早年就因为某件事决裂了,而且这件事,还关于女人? 奇了怪了……时问政不是喜欢郑非时那一挂的男宠的么?怎么会因为女人跟自己的好兄弟闹掰? 顾盼兮转念想到,古代帝皇寂寞,闹出些荒唐事也是再常见不过,自己纠结于时问政的取向,未免有些政治不正确了。放在前世,怕是会被键盘侠痛骂一顿。 调侃完铁木子后,两人一阵沉默,时非清抬眼看了顾盼兮一眼,道:“本王知道你调查顾家大火的事情并不顺利,本王也在帮你想法子。不过,此事怕是急不来。” 顾盼兮禁不住嘟囔一句:“急不来也得急啊,不然我就死翘翘了。” 时非清皱了皱眉头,“你说什么?” 顾盼兮连忙蒙混道:“没什么没什么,我说谢谢王爷这么尽力帮我呢。” 时非清信以为真,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话锋一转,提起了一件事:“很快有件大事,还要你好好配合一下。这件事至关重要,阵仗不比那次狄将军回朝父皇主办的盛宴小,你可不要出丑。” 顾盼兮奇了,问:“什么事啊,听着这么夸张?”她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耐烦,本来调查顾家大火就够不顺利了,现在又莫名其妙跑出来一件“大事”,要白白占用她的时间。 时非清不知道顾盼兮这些心思,径直说道:“秋猎大典。” 这个名词,顾盼兮从古装言情剧中可听过不少了。 儒家经典《尔雅·释天》中就提到:“春猎为蒐,夏猎为苗,秋猎为狝,冬猎为狩。” 狩猎典礼,自周朝就有记载,依照史书所说,这狩猎有三重意义。 一是除去有害野兽,二是供宗祠祭祀,三是进行军事演练。 这些史书记载,固然是顾盼兮前世的事情了,但大武朝的秋猎,流程和目的却恰恰大同小异。或许这就是同一片天空,同一个世界吧。 时非清简言简意赅地跟顾盼兮解释着参加秋猎时要注意的地方,如何装束,如何进行,有什么忌讳等等。顾盼兮是左耳进,右耳出。 时非清看出了顾盼兮的出神,捏着她的脸肉,不满道,“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本王说?” 顾盼兮瞪时非清一眼,拍开了他的手,却没有对他这亲昵的举动表示抗议,只是说:“王爷,这些繁文缛节你絮絮叨叨再多,我也记不住啊。反正到时我就跟紧你,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这就可以了吧?” 时非清无语,但也知道依顾盼兮的脾性,自己再说下去,确实也是白费口舌,那又何必为难自己? “那你到时就好好跟紧本王,好好听话,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时非清下达了指令,转身就要走。顾盼兮却出奇地主动叫住了他。 “王爷,有个问题,我不知道该不该问。” “不知道该不该问,那就干脆别问了。” 时非清这么说,顾盼兮就来了脾气,“那我就偏要问!王爷,这场秋猎,没你说的那么简单吧?” 时非清眉头一紧,并不接话。 顾盼兮干脆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大武朝近几十年,表面歌舞升平,但跟匈奴大小战争不端,实则暗流涌动。在这种情况下,皇子空有文韬不行,还要有武略。这场秋猎,正是皇子们较劲武略的好场所,对不对?那王爷,你会用什么样的态度去参与?” “是争,还是让?” 正文 第九十五章 忘情一吻,东郊皇林 时非清没想过顾盼兮会这么直白地问自己这个问题,他一晃神,淡淡道:“这种事情,你无需多管。” “如果我偏偏要管呢?” 顾盼兮逼近一步,毫不退让。 自从那晚因为没睡好,意外听到了误以为她睡着来的时非清吐露真情后,顾盼兮就一直在挣扎。 时非清愿意为了她争,难道她就可以袖手旁观,眼巴巴看着时非清独立支撑么? 顾盼兮自问做不到。 一想到时非清孤苦无依,独力置身于这如旋涡一般的宫廷争斗中的背影,顾盼兮就觉得心揪着揪着痛。 更何况,时非清本来是没必要经历这些的。 顾盼兮深知以时非清的别扭性子,日后一旦夺嫡之争的洪流开始席卷,他就算受了伤,也只会在夜里躲到暗处独自舔舐伤口。要让时非清知道自己不是孤身一人,那就唯有靠顾盼兮自己主动,去逼,去要求。 “王爷,我是你的王妃,你是我的丈夫。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难道你要争还是要让,都不能告诉我么?你我夫妻一场,同呼吸,共命运,理应共同进退!” 顾盼兮目光炯炯,看着眼前这个想要默默背负一切的男人。 时非清迎着顾盼兮的目光看过去。 明明身体羸弱纤细; 明明孤苦无依全家惨死; 明明饱受针对强敌环伺。 可是顾盼兮的目光,从来没有动摇过半分,那么坚定,那么动人。 时非清猛地意识到,自己对顾盼兮的感情,不再停留于昔日他坠马时,她那舍身的一抱,今时今日的顾盼兮,这个跟寻常女子截然不同,比大多男子还要出色几分的铿锵玫瑰。 此时此刻的时非清,心中猛地萌生出了一个念头:吻她。 当温热来到嘴边的时候,顾盼兮还没来得及反应,等她反应过来,就算卖力地挣扎拍打,也推不开时非清山岳一般的身躯了。 来时看似暴风雨,实则却是一道涓涓溪流,温润人心。这个吻毫无疑问是时非清的吻,就跟他本人一样,看起来冷而刚硬,实则暖而柔软,透着巨大的反差。顾盼兮沉浸其中,有点恍惚,不知不觉,也就停住了挣扎的手脚。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就连吹拂而来的微风,都好像是一个被打动了的观众一般,悄然驻足在湖面边上,不掀起半点涟漪。 真正被打动了的三个观众,此刻却站在后花园门口,面对着眼前这一幕浪漫旖旎,交头接耳。 冬梅:“王爷和王妃这么恩爱,真是太好了~他们郎才女貌,真的是天作之合。” 流川:“恩,没想到一向不近女色的王爷也会有这么主动的一面。不过王妃确实是与众不同,也难怪王爷心动。” 赵忠:“流川,你你这样评价王爷,是不是有点点不合适?” 流川:“没什么不合适的,反正我的饷银也被王爷罚得七七八八了,他总不能饿死我吧?” 赵忠:“……没饿死死你,快要饿死死我了。流川,你现在吃我的那份,都快要让我我不够吃了。你就是觉得,反正还能吃我的,你你也不亏,是吧?” 流川:“是啊。” …… 三天之后,秋猎大典。 这场秋猎,地点在乐安府东郊皇家林场。时问政亲率皇族和文武百官,于子时出发前往,狄丹青率领三千兵马随侍保护。 正如顾盼兮所判断的一样,大武朝因为跟匈奴的连年战事,越发看重武略功夫,这场秋猎,是难得的皇子可以公开较劲比试高低的场合,由是三皇子党和四皇子党,都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 在这个氛围影响下,即便是星夜启程,也无人能够安睡。唯有顾盼兮,即便是一路颠簸,再加上形势紧张,却浑然不觉,倒头就睡,转眼就是天亮。 跟她同车的时非清,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等到顾盼兮醒来,忍不住说道:“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人?丈夫一夜不曾合眼,你不关心,也就罢了。还睡得鼾声连连,附近的人全都能听见!成何体统?” 顾盼兮擦了擦嘴边的哈喇子,呆呆问:“啊?王爷,你说什么桶?是饭桶送来了,要吃早饭了吗?好好好,我真的睡饿了。” “……” 时非清愕然无语,长长叹出一口气,说道:“东郊皇林快要到了,待会跟本王其他兄弟碰面时,你可不能这么漫不经心。” 顾盼兮睡得朦朦胧胧的,反应了一会,才知道时非清是有些担心自己会因为在秋猎大典上出丑遭到责难,慌忙揉了揉眼睛,保证道:“王爷放心,我保证不会闯祸的。” 时非清摇了摇头,显然是对顾盼兮没多少信心。 时非清担心顾盼兮,顾盼兮也担心时非清。那天顾盼兮在后花园逼问,用一个香吻作为代价,才让时非清坦诚了自己的打算。 他要争。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争。 顾盼兮清楚,时非清并不贪慕权位,再加上她那晚听到了时非清吐露真情,明白他都是为了自己才决意去争,其实内心是面临两难选择,十分纠结。 自从后花园那次热吻后,时非清更加清晰地认识到自己对顾盼兮的感情,而顾盼兮也稍稍打开了一些心结,不再那么死心眼地觉得自己是从白痴顾盼兮身上偷走了时非清的喜爱。 这两个人的关系,总算往前踏出了一步,从一对相杀的冤家,变成了一对有些暧昧、相爱相杀的……冤家。 冤家这个定位,时非清和顾盼兮一时半会是摆脱不了了。他们每日难免还是要互相嫌弃个几次,再斗上几回嘴,动上一两次手,不然浑身都不自在。 顾盼兮抓住时非清的手,轻声道:“王爷,这次秋猎,我们尽量低调就是了。就让你的三哥和四哥先争个头破血流吧,我们坐山观虎斗!” 时非清瞪顾盼兮一眼,“本王也不愿意看两位皇兄争得头破血流。” 顾盼兮翻个白眼,嘟囔说:“又不是我让他们去争的。” 时非清没有再说话,只是随着马车颠簸摇晃身子,不知道想什么想得出神。 顾盼兮直觉觉得,时非清是在担心时非笃和时有行会试探他,甚至针对他。 赵王时非清文武双全,并非浪得虚名。顾盼兮特地找老实人赵忠求证过,要他抛开主观情绪,预测一下,假如时非清毫不保留的话,在秋猎之中会取得什么样的表现,跟其他皇子相比如何。 赵忠几乎毫不迟疑地回答了顾盼兮四个字:独占鳌头。其实是五个字“独占鳌鳌头”,因为赵忠的结巴。 由此顾盼兮就能理解时非清的担心了。他师从大武顶尖高手“一日三醉”,又有过闯荡江湖的经历,身手不说跟其他皇子比,就是跟外界的高手比,也是不遑多让。 据赵忠所说,六个皇子之中,能跟时非清武艺身手媲美的,唯有大皇子时非正。可惜时非正行事荒唐,深受时问政冷遇,就是本领再高,也绝对不可能在秋猎大典中得到获得赞誉。 换言之,时非清如果认真参与秋猎,根本无人能敌。 试想想,时非笃和时有行两人争斗越炽,这次秋猎他们两人都筹备已久,都想着在时问政面前一展身手,倘若被时非清夺了风头,他们会怎么想? 如果是以前,时非清夺了风头,他们也会认为时非清实至名归,不会多想。可是在时问政刻意煽动下,时非笃和时有行已经认定了时非清也有心争夺,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就很难对时非清再抱有平常心了。 时非笃那天的拜访,就既是试探,又是警示。如果时非清不小心翼翼的,很有可能,他还没来得及争,就会先成为这场夺嫡大战的牺牲品。 不过,时非清单纯想躲也没办法。如果他被看出在秋猎大典中刻意放水,恐怕会遭受到不敬的苛责,时问政肯定也不会当做无事,和颜悦色地让他蒙混过去。 既不能赢了出风头,又不能放水轻易输其他皇子一筹。这件事实在难怪,也无怪时非清会感到紧张。 不过顾盼兮担心归担心,却完全不觉得时非清会做不到。这种古怪的信赖,可能是来自于时非清那别具一格的自恋傲慢。 马车停稳,就听见流川的声音。 “王爷,王妃,东郊皇林到了。” 时非清和顾盼兮对视一眼,两人整顿衣裳,确保没有失礼之处后,就掀开车帘下了车。 好大的阵仗。 顾盼兮一下车,就看到身后那茫茫车龙。那些都是文武百官的车架,他们的家眷此刻也得知到达东郊皇林,纷纷下车,洋洋洒洒数百人,都比得上乐安府的闹事街头了。 顾盼兮眼尖,同时也得益于高致远官居尚书离得比较前,她一眼就认出了高馨宁。高馨宁的伤已经痊愈,不再像个猪头了,又回复到昔日娇美艳丽的模样。 察觉到顾盼兮的视线,高馨宁抬头回看她一眼,咬了咬牙,竟然对顾盼兮露出了笑容。顾盼兮还在想高馨宁是不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就听见身边时非清问:“你盯着高尚书看做什么?” 顾盼兮一抬头,看见时非清正朝高致远挥手,这才明白高馨宁的灿烂一笑,是笑给时非清看的,自己是自作多情了。 不过更自作多情的却是高馨宁。时非清张嘴只提高致远,显然是完全没将高馨宁放在眼内。 就在这个时候,李鱼来了,他高声喊道:“皇上有命,皇族亲眷和文武百官及其家眷,悉数就地安营扎寨。秋猎大典,即将开始!” 正文 第九十六章 意外丛生,计划落空 《白莲花退散,本妃不好惹》正文 第九十六章 意外丛生,计划落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正文 第九十七章 王妃高论,王爷崇拜 听见这个消息,在场的其余几位皇子,宗室和文武百官们,也是一片哗然。 从武宗皇帝将秋猎大典改为皇子竞逐那年开始,以抱病之躯坚持参与秋猎大典的皇子不少,因身体抱恙为由缺席的却是绝无仅有。长皇子时非正,也算是开了先河。 不过这件事,在熟知时非正脾性的人看来,却不算十分意外。 时非正行事向来荒唐。他长得清秀俊美,早年甚至有过假冒宫女在宫中游荡,勾搭新入宫的小太监,要跟他们结成对食,引得几名小太监因争风吃醋大打出手的事迹。行事逾越规矩礼法到这个地步,再缺席个秋猎大典,也算不上什么奇事了。 倒不如说,时非正之前循规蹈矩地参与了这么多场秋猎大典,实在令人错愕更好。 顾盼兮听流川介绍完时非正这个荒唐长皇子的事迹,也暗暗咋舌,叹道:“啧啧,这个长皇子竟然还假扮宫女。难不成在这个世界,他是历史上第一个女装大佬?” 顾盼兮越想越觉得有趣,不禁就为今日见不到这个标新立异特立独行的长皇子感到可惜。 “唉?” 说着说着长皇子,顾盼兮就想起一件事,问:“奇了,你们不是说那个长皇子本领高强,是可以跟我们家王爷一较高下的角色吗?这种人物,竟然行事这么荒唐?” 流川和赵忠面露难色,都有些紧张。他们生怕时非清动气,却没发现时非清嘴角上扬。 我们家王爷? 这个无耻女人倒是有几分自觉。 顾盼兮隐隐觉得,时非清跟他这位大哥时非正的关系不一般。 果不其然,时非清板着脸道:“长皇兄也不是一直荒唐,直到他的生母娴贵人死前,他都是个勤勉用功,值得我们学习的好榜样。” 说到这里,时非清就戛然而止。不过这也足以让顾盼兮明白,长皇子时非正是因为生母的变故才性情大变。从一个勤勉用功的榜样,变成了一个荒唐的惹事精。 从警培养而出的多年直觉告诉顾盼兮,时非正生母娴贵人的死并不简单。 对于这种皇室密辛,顾盼兮是再感兴趣不过了,她张了张嘴又想追问,流川却对她使了个眼色,表示劝止。 顾盼兮更加好奇了。 时非清斜了顾盼兮一眼,话锋一转,道:“闲话少说。无耻女人,你不是自诩冰雪聪明吗?现在父皇将规则一改,本王原来的打算作废了,你来说说,本王应该怎么做?” 顾盼兮妙目一亮,笑问:“王爷这是在向我求助?” 时非清面不改色,“本王是给你考验。” 顾盼兮白眼一翻,却没有拒绝。 说好了要同呼吸共命运,共同进退,顾盼兮当然不会在这里因为时非清的别扭掉链子。 顾盼兮一手托腮,细细一想,说道:“王爷,去夺第一吧。” “什么?!” 流川赵忠两人惊叹,赵忠连结巴都惊讶得平顺了。 时非清眯着眼睛打量着顾盼兮,半晌才问:“无耻女人,你这是什么意思?”他当然知道顾盼兮不会莫名犯蠢,顾盼兮会这么说,肯定有她的打算。 顾盼兮双手环胸,淡定问:“王爷,你以往的名次一般都是第几?” 时非清照直道:“第一多,第二少。” 这个意思,是时非清从来没有得到过第三及以后的名次了。 顾盼兮点头,道:“王爷,你以往成绩都如此出众,六位皇子竞逐,不会差过第二。试想想,如果这次因为长皇子这位劲敌缺席,你反倒落了下风,皇上会怎么想?” “父皇当然不悦。只是父皇的态度,此次却是其次。” “王爷的意思是,三皇子时非笃和四皇子时有行对你的判断更为重要?” 顾盼兮目光炯炯,时非清也回答得干脆。 “对。” “那就更加不能刻意放水了。王爷可曾想过,原先你拿第三,没有问题,因为三甲都有上太岳的机会。但现在你再去拿第三,看在夺得第一的皇子眼里,你却是在让第二名上位!” 顾盼兮此言一出,时非清脸色顿时一变。流川和赵忠慢了半拍,也错愕得瞠目结舌。 流川和赵忠慢了一拍,也不能怪他们两个迟钝,那是因为,顾盼兮的逻辑稍微有些绕。 听见这个消息,在场的其余几位皇子,宗室和文武百官们,也是一片哗然。 从武宗皇帝将秋猎大典改为皇子竞逐那年开始,以抱病之躯坚持参与秋猎大典的皇子不少,因身体抱恙为由缺席的却是绝无仅有。长皇子时非正,也算是开了先河。 不过这件事,在熟知时非正脾性的人看来,却不算十分意外。 时非正行事向来荒唐。他长得清秀俊美,早年甚至有过假冒宫女在宫中游荡,勾搭新入宫的小太监,要跟他们结成对食,引得几名小太监因争风吃醋大打出手的事迹。行事逾越规矩礼法到这个地步,再缺席个秋猎大典,也算不上什么奇事了。 倒不如说,时非正之前循规蹈矩地参与了这么多场秋猎大典,实在令人错愕更好。 顾盼兮听流川介绍完时非正这个荒唐长皇子的事迹,也暗暗咋舌,叹道:“啧啧,这个长皇子竟然还假扮宫女。难不成在这个世界,他是历史上第一个女装大佬?” 顾盼兮越想越觉得有趣,不禁就为今日见不到这个标新立异特立独行的长皇子感到可惜。 “唉?” 说着说着长皇子,顾盼兮就想起一件事,问:“奇了,你们不是说那个长皇子本领高强,是可以跟我们家王爷一较高下的角色吗?这种人物,竟然行事这么荒唐?” 流川和赵忠面露难色,都有些紧张。他们生怕时非清动气,却没发现时非清嘴角上扬。 我们家王爷? 这个无耻女人倒是有几分自觉。 顾盼兮隐隐觉得,时非清跟他这位大哥时非正的关系不一般。 果不其然,时非清板着脸道:“长皇兄也不是一直荒唐,直到他的生母娴贵人死前,他都是个勤勉用功,值得我们学习的好榜样。” 说到这里,时非清就戛然而止。不过这也足以让顾盼兮明白,长皇子时非正是因为生母的变故才性情大变。从一个勤勉用功的榜样,变成了一个荒唐的惹事精。 从警培养而出的多年直觉告诉顾盼兮,时非正生母娴贵人的死并不简单。 对于这种皇室密辛,顾盼兮是再感兴趣不过了,她张了张嘴又想追问,流川却对她使了个眼色,表示劝止。 顾盼兮更加好奇了。 时非清斜了顾盼兮一眼,话锋一转,道:“闲话少说。无耻女人,你不是自诩冰雪聪明吗?现在父皇将规则一改,本王原来的打算作废了,你来说说,本王应该怎么做?” 顾盼兮妙目一亮,笑问:“王爷这是在向我求助?” 时非清面不改色,“本王是给你考验。” 顾盼兮白眼一翻,却没有拒绝。 说好了要同呼吸共命运,共同进退,顾盼兮当然不会在这里因为时非清的别扭掉链子。 顾盼兮一手托腮,细细一想,说道:“王爷,去夺第一吧。” “什么?!” 流川赵忠两人惊叹,赵忠连结巴都惊讶得平顺了。 时非清眯着眼睛打量着顾盼兮,半晌才问:“无耻女人,你这是什么意思?”他当然知道顾盼兮不会莫名犯蠢,顾盼兮会这么说,肯定有她的打算。 顾盼兮双手环胸,淡定问:“王爷,你以往的名次一般都是第几?” 时非清照直道:“第一多,第二少。” 这个意思,是时非清从来没有得到过第三及以后的名次了。 顾盼兮点头,道:“王爷,你以往成绩都如此出众,六位皇子竞逐,不会差过第二。试想想,如果这次因为长皇子这位劲敌缺席,你反倒落了下风,皇上会怎么想?” “父皇当然不悦。只是父皇的态度,此次却是其次。” “王爷的意思是,三皇子时非笃和四皇子时有行对你的判断更为重要?” 顾盼兮目光炯炯,时非清也回答得干脆。 “对。” “那就更加不能刻意放水了。王爷可曾想过,原先你拿第三,没有问题,因为三甲都有上太岳的机会。但现在你再去拿第三,看在夺得第一的皇子眼里,你却是在让第二名上位!” 顾盼兮此言一出,时非清脸色顿时一变。流川和赵忠慢了半拍,也错愕得瞠目结舌。 流川和赵忠慢了一拍,也不能怪他们两个迟钝,那是因为,顾盼兮的逻辑稍微有些绕。 王爷的意思是,三皇子时非笃和四皇子时有行对你的判断更为重要?” 顾盼兮目光炯炯,时非清也回答得干脆。 “对。” “那就更加不能刻意放水了。王爷可曾想过,原先你拿第三,没有问题,因为三甲都有上太岳的机会。但现在你再去拿第三,看在夺得第一的皇子眼里,你却是在让第二名上位!” 顾盼兮此言一出,时非清脸色顿时一变。流川和赵忠慢了半拍,也错愕得瞠目结舌。 流川和赵忠慢了一拍,也不能怪他们两个迟钝,那是因为,顾盼兮的逻辑稍微有些绕。 正文 第九十八章 秋猎大典,正式开始 “王妃说的没错,狮子搏兔也应该用全力。只是本王实在没有第三个人可用,王妃觉得,本王应该怎么办呢?” 时非清笑着,走近了顾盼兮。 顾盼兮倒退一步,警惕道:“王爷文武双全,英名远扬,肯定有不少人倾慕王爷的魅力,愿意为王爷效犬马之劳吧。” “远水不能救近火。” 顾盼兮哈哈一笑,“其实我仔细想了想,王爷武功高强,流川和赵忠也是值得信赖的好手。其实就算只有你们三个也绰绰有余吧。王爷加油!”甩下这句话,顾盼兮转身就要跑。 “本王看王妃冰雪聪明,足智多谋,就是个好人选啊!” 时非清咧嘴一笑,单手将顾盼兮拉住,扯着她走到李鱼面前,说道:“李公公,这次秋猎大典,本王要增加一名随从——本王的王妃顾盼兮!” 此言一出,又是四座皆惊。 李鱼懵了,半晌才回过神来,迟疑问:“王……王爷,您是说,要让王妃,随您参与秋猎大典的竞逐?” 时非清眉毛一挑,“有什么问题?” “当然有问题,我……” 顾盼兮抢着要拒绝,却被时非清捂住了嘴巴。 李鱼嘴角抽了一抽,大感头疼。 先是有长皇子前无古人地以身体不适为由缺席秋猎大典,现在又有时非清后无来者地要带着自己的妃子参加秋猎大典。 这可是武宗皇帝百年前定下的朝中头等大事啊!怎么在这两个皇子看来,就如同儿戏? 李鱼不敢擅作主张,委婉了几句,就让手下小太监将时非清的要求上报时问政,将锅甩了出去。 本来李鱼以为,时问政就算不勃然大怒,至少也会严厉拒绝时非清的离谱要求,可他没想到,时问政干脆地答应了,而且还提到,很期待顾盼兮的表现。 我的天啊,这次秋猎大典可就有好戏看了…… 李鱼何等人也,他侍奉时问政多年,最是会察言观色,自然也清楚这场秋猎大典,之于几位皇子的意义。他客客气气地将时问政的旨意转达给时非清,然后亲切地关心了顾盼兮一下,请她注意安全。 事已至此,顾盼兮也只有赶鸭子上架了。她踢了时非清一脚,怒道:“王爷,你硬是拖我下水有什么意思?” 时非清正色道:“本王是要让你露露脸。” “露脸?” 时非清头也不回,说道:“本王要让天下人知道,我时非清,娶了个多么了不得的王妃。”甩下这句话,他就率先上马。 流川和赵忠相视一笑,也连忙牵过一匹马到顾盼兮跟前。 “王妃,请上马!” 顾盼兮被时非清这番话惹得一阵耳热,抬头瞥他一眼,见他在马上雄姿英发,阳光打落,将他的侧影勾出金黄边线,威严得冉冉生辉,不由得一阵出神。 这个王八蛋,花架子倒是挺漂亮的…… 轻咬下唇,顾盼兮就翻身上马。她双手执缰,闭目,深呼吸一口气,再睁开眼时,眼神就透出坚毅笃定。 前世她可以持枪执勤,今生自然可以纵马夺魁。 时非清看见顾盼兮在马上的飒爽英姿,定定看了片刻,凑近到顾盼兮的边上,提醒道:“王妃可别坠马了。” 顾盼兮吐了吐舌头,反唇相讥道:“王爷还是担心自己表现不佳,错失第一更好。” “荒谬。” 时非清两手一张,就有小太监将他的长弓和佩剑呈上。时非清将弓负背,系剑于腰,检查了固定在马鞍上的箭筒已经装满,这才在马上潇洒转身。 “流川,赵忠,这一次,可以不必留力了。赵王府,今日要大展拳脚!” 流川和赵忠齐齐躬身应是,然后一道上马。他们两人,流川用的是飞镖,赵忠使的是齐眉长枪。 在此同时,其余四位皇子及其随从也纷纷上马出列。他们悉数身穿劲装,全副武装,显然是志在必得。 时非道和时非笃,时有行和时非正两党,相互对视一眼,满是敌意。随之,他们又齐齐将目光转向了时非清和顾盼兮。 时非道是个虎背熊腰的大汉,跟他俊美的同父同母兄弟时非笃比起来,实在是显得粗犷突兀。 时非道策马凑到时非笃身边,笑问:“皇弟,五弟这玩的是哪一出?他让一个娘们上阵,是什么意思?” 时非笃耸了耸肩,“谁知道呢?五弟以往就是只带两名随从,也足够跻身前二名。这次将王妃也带上,说不定是想出出风头,哄哄赵王妃开心?” “哼!”时非道面露不快,凭空一挥马鞭,甩出啪啪脆响,“这个时非清敢如此傲慢,看本王这次不狠狠地让他吃点苦头,出个洋相!” 时非笃笑着摆了摆手,“皇兄不必如此,五弟如果突然改变了自己的作风,反倒值得警惕。他保持一贯的傲慢,假作清高扬言不争,就没什么好顾及的。” 无独有偶,时非笃的观点,深得他的对头时有行的朋党时非正认可。 “皇兄,五哥这个表现,于我们而言是大大的好事。他一贯作风如此,在各种竞逐之中,锋芒毕现,以示自己毫无机心。倘若五哥突然变得小心翼翼,故意让赛了,那才是危险的信号。” 时非正身材瘦小,头脑却是十分伶俐,他素来是时有行的智囊,一直为他出谋划策。 “是这样吗?不过无论五弟如何,跟本王又有什么关系?”时有行身材中等,仪表堂堂,他手握剑柄,笑道,“六弟你想的总是太多了。本王乃是嫡出,又得到宗室的支持,时非笃姑且能跟本王一争,却哪里轮得到时非清?” 时非正只是陪笑,抱拳道:“四哥说的是。四哥天时地利人和齐备,自然不怕五哥。” 在此同时,其余四位皇子及其随从也纷纷上马出列。他们悉数身穿劲装,全副武装,显然是志在必得。 时非道和时非笃,时有行和时非正两党,相互对视一眼,满是敌意。随之,他们又齐齐将目光转向了时非清和顾盼兮。 时非道是个虎背熊腰的大汉,跟他俊美的同父同母兄弟时非笃比起来,实在是显得粗犷突兀。 时非道策马凑到时非笃身边,笑问:“皇弟,五弟这玩的是哪一出?他让一个娘们上阵,是什么意思?” 时非笃耸了耸肩,“谁知道呢?五弟以往就是只带两名随从,也足够跻身前二名。这次将王妃也带上,说不定是想出出风头,哄哄赵王妃开心?” “哼!”时非道面露不快,凭空一挥马鞭,甩出啪啪脆响,“这个时非清敢如此傲慢,看本王这次不狠狠地让他吃点苦头,出个洋相!” 时非笃笑着摆了摆手,“皇兄不必如此,五弟如果突然改变了自己的作风,反倒值得警惕。他保持一贯的傲慢,假作清高扬言不争,就没什么好顾及的。” 无独有偶,时非笃的观点,深得他的对头时有行的朋党时非正认可。 “皇兄,五哥这个表现,于我们而言是大大的好事。他一贯作风如此,在各种竞逐之中,锋芒毕现,以示自己毫无机心。倘若五哥突然变得小心翼翼,故意让赛了,那才是危险的信号。” 时非正身材瘦小,头脑却是十分伶俐,他素来是时有行的智囊,一直为他出谋划策。 “是这样吗?不过无论五弟如何,跟本王又有什么关系?”时有行身材中等,仪表堂堂,他手握剑柄,笑道,“六弟你想的总是太多了。本王乃是嫡出,又得到宗室的支持,时非笃姑且能跟本王一争,却哪里轮得到时非清? 在此同时,其余四位皇子及其随从也纷纷上马出列。他们悉数身穿劲装,全副武装,显然是志在必得。 时非道和时非笃,时有行和时非正两党,相互对视一眼,满是敌意。随之,他们又齐齐将目光转向了时非清和顾盼兮。 时非道是个虎背熊腰的大汉,跟他俊美的同父同母兄弟时非笃比起来,实在是显得粗犷突兀。 时非道策马凑到时非笃身边,笑问:“皇弟,五弟这玩的是哪一出?他让一个娘们上阵,是什么意思?” 时非笃耸了耸肩,“谁知道呢?五弟以往就是只带两名随从,也足够跻身前二名。这次将王妃也带上,说不定是想出出风头,哄哄赵王妃开心?” “哼!”时非道面露不快,凭空一挥马鞭,甩出啪啪脆响,“这个时非清敢如此傲慢,看本王这次不狠狠地让他吃点苦头,出个洋相!” 时非笃笑着摆了摆手,“皇兄不必如此,五弟如果突然改变了自己的作风,反倒值得警惕。他保持一贯的傲慢,假作清高扬言不争,就没什么好顾及的。” 无独有偶,时非笃的观点,深得他的对头时有行的朋党时非正认可。 “皇兄,五哥这个表现,于我们而言是大大的好事。他一贯作风如此,在各种竞逐之中,锋芒毕现,以示自己毫无机心。倘若五哥突然变得小心翼翼,故意让赛 正文 第九十九章 开局领先,听风奇术 “王爷,你的几个亲兄弟够凶残啊。竟然一开始就这么露骨地包夹你?” 顾盼兮倒吸一口凉气,有点不敢相信。虽说皇权之前无父子兄弟,但也不用狰狞到这个地步吧? 咽了口唾沫。顾盼兮开始为时非清感到有些可怜。锦衣玉食之下,是旦夕之危啊。 时非清淡淡道:“本王也感到十分意外。早知如此,本王断然不会让你涉险。” 顾盼兮摇了摇头,表示现在说这些话也没有意义了。 这个时候,时非清圈住顾盼兮的手猛地一紧,将她整个人都紧紧搂住,几乎是要将她嵌入肉里。 感受到时非清的大手探在自己腰间,随着马身颠簸上下起伏,一直在涉黄的边缘疯狂试探,顾盼兮就又羞又怒,质问道:“时非清,你在干嘛?!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时非清面对顾盼兮的质问,面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道:“马身颠簸,怕你摔下去。”说罢,他就一挥马鞭,让胯下坐骑加了三分速度。 颠簸更甚。 这下顾盼兮真的吃不准时非清是有心还是无意了,再加上现在情况特殊,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咬了咬牙,转开话题:“王爷,你一只手抱着我,还怎么射箭狩猎?” “你这个问题问的好啊。”时非清嘴角上扬,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顾盼兮一看,不祥预感又泛上心头了。 “本王正想跟你说,为了让本王方便引弓射箭,同时又确保你的安全,本王正打算,让你换个姿势。” 换个姿势是什么鬼?说话不要这么羞耻好不好? 顾盼兮心中暗骂一句,还没来得及出口发问是哪种姿势,时非清就双手发力,将她拦腰抱起。 “啊!” 顾盼兮惊叫一声,就在这刹那之间,已经二度被时非清放落马鞍坐好。 这次,顾盼兮还是坐在时非清跟前怀中,可是……这次顾盼兮是面朝着时非清。 突然跟时非清面面相觑,两人鼻尖在马身颠簸下若即若离,这种暧昧至极的体位……呸,姿势,让顾盼兮一下子心猿意马起来。 这个王八蛋是搞什么鬼啊? 顾盼兮耳根一红,正想指责时非清居心不良,时非清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地一挥马鞭,驾驭着坐骑纵跃过一道小沟。 突如其来的超重感觉,惊得顾盼兮条件反射地手脚并用,死死扒在了时非清身上,活脱脱就像一只抱着树干的树袋熊。 看见此情此景,其余几位皇子也不由得大笑一声,暂时压下敌意,调侃道:“五哥/五弟,跟嫂嫂/弟妹好生恩爱啊!如果你们实在按捺不住,待会入了林中,我们这帮做兄弟的,就兄敬弟恭一把,替你凑一道屏风吧!哈哈!” 羞耻!太羞耻了! 在这片哄笑声底下,两世为人都未经人事的黄花大闺女顾盼兮,羞得脸若火炭,根本抬不起头来。她迫不得已,只有埋首时非清胸前,狠声道:“王八蛋时非清,什么小心冷箭,你这是故意跟你的兄弟合谋让我出丑的吧!” 时非清得意地笑着,轻描淡写地说了句“胡说八道些什么”,旋即就引弓搭箭。他瞄准了不远处一只飞奔着的野兔。 顾盼兮听见时非清笑得得意,越想越气,情急之下,张嘴就在他胸前用尽全力咬了一口。 时非清吃痛,虽然忍住了喊声,身子却难可避免地一缩,拉弓的手也就随即松脱,羽箭登时飞出。 明眼人都看得出,时非清这一箭偏离了那只奔跑的兔子,定然射空。 四个皇子暗自窃喜,流川和赵忠不知道缘故,还以为时非清是因为杖责和毒伤刚好不久,状态受到了影响,齐齐暗叹一口气。 只是令人万万意想不到的是,那本应该落空的箭射落之后,竟然凭空激起了一声凄厉的鸟嘶。 “咦?!” 众人闻声大惊,当事者时非清和顾盼兮两人最为惊讶。所有人循声望去,只看见箭矢落下的草丛中,一只苍鹭扑腾着翅膀挣扎了片刻,旋即就倒地断气。 我……擦?这也行?! 顾盼兮傻眼了。时非清瞄准的,只是一只价值一分的野兔,谁想到她这含恨一口,竟然帮助时非清误打误撞地射中了一只价值三分的苍鹭! 难以置信! 同样难以置信的,自然还有那四位等着幸灾乐祸,却惨被事实打脸的皇子。他们瞪圆了眼睛看着时非清,都为时非清的“神乎其技”感到震惊。 那苍鹭蛰伏在草丛中一动不动,时非清到底是怎么看见的? 性子粗野的二皇子时非道最是沉不住气,一拍马头,大惊道:“老五!你这是怎么看见那只苍鹭的,难不成你有火眼金睛藏着不让我们几个兄弟知道?!” 顾盼兮忿忿不平,暗自思忖道:这逼可怎么都不能让时非清这个王八蛋给装了! 她脑子一转,灵光一现,连忙大笑三声,装模作样道:“王爷,你看妾身这听风术是不是名不虚传?妾身就说听见那草丛里头有只苍鹭,你偏不信,幸好妾身说服你试上一试,不然这三分,不就白白拱手让人了么?” 听风术? 四位皇子都被顾盼兮这番话所惊动,就是蒙在鼓里的流川和赵忠也一下子起了兴趣,纷纷策马凑近,想听听顾盼兮这个与别不同的王妃,又用了什么奇招。 顾盼兮,实在给赵王府带来了太多惊喜了。 时非清愣了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顾盼兮是不服气让他出了风头,心下好笑。于他而言,这些风头是可有可无,况且他本来拉顾盼兮上场,就是为了帮她立威,既然顾盼兮要邀功,他正好就坡下驴。 “王妃的听风术,确实了得。”时非清假装出钦佩模样,点了点头,“你方才说根据风速风声,就能判断出四周异常之处,如此神乎其神,本王当然不信。但现在眼见为实,本王可以肯定了,王妃的听风术,确实可靠,而且将是本王这次秋猎大典夺魁的最大助力!” 什么鬼? 顾盼兮杏眼瞪圆,一头雾水地看着时非清。 这个自恋狂,是在配合着我吹牛逼吗? 不管怎么样,时非清既然配合了,顾盼兮也要把这个牛逼吹下去,也算是震慑震慑那四个虎视眈眈的皇子们。 “哼哼,王爷你放心,这次有妾身助力,你一定能在秋猎大典中旗开得胜!” 看着时非清和顾盼兮两夫妻一唱一和,在场另外四名皇子的心情都掉到了冰点。 这个赵王妃,还有这种奇才? 四个皇子的目光都聚焦在顾盼兮身上,仿佛要将她的后背烫出个洞来。 时非清察觉到他们目光中的不善,猛地拔剑出鞘,伸指一弹剑身,激出铿铿剑鸣。这凌厉的警示声,惊得四名皇子脖子全都一缩,当即狼狈而去。 临走之际,他们相互对视一眼,只是靠着彼此的目光,就达成了一个共识。 顾盼兮和时非清看到了这一幕,都读懂了四名皇子达成的共识是什么。 顾盼兮叹一口气,说道:“时非清,我现在真不知道是说你走运还是倒霉好了。被我咬了一口,竟然误打误撞先拔了头筹,一下子领先了三分。这下可好,我们做过火了,本来势如水火的两党,顿时决定要联合起来对付我们了。” 时非清调侃道:“那还不是拜王妃所赐?” 看见时非清这个时候还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顾盼兮心中还是敬佩的。试问能够做到泰山崩于前而不动于色的男人,又有谁见了,能不暗暗敬佩? 顾盼兮略一沉吟,说道:“不过这样也好。在这里锋芒毕露,反倒能减少这两党一点戒心。毕竟王爷你现在要人没人要权没权,也就有个文武双全的不值钱名声,表现得这么嚣张,只会让这两党觉得你是毫无机心的蠢材,就算有威胁,也只是能威胁威胁他们在秋猎大典里头的名次罢了。” 时非清嘴角抽了一下,“无耻女人,本王大度,不代表你可以放纵啊。” “我哪里放纵了?”顾盼兮无辜地看了时非清一眼,刻意竖起指头,慢条斯理地再数了一次,“我说王爷,要人没人,要权没权,徒有文武双全名声。说错了么?” “呵呵呵呵。” 时非清笑得分外狰狞,不言不语,猛地一挥马鞭,惊得胯下坐骑人立而起。顾盼兮再度受惊,手忙脚乱地又死死抱住了时非清,一边抱,一边大骂“王八蛋”,然后又啃了时非清一口。 时非清脾气也上来了,顾盼兮咬他,他就铁着脸策马跳上一跳,吓得顾盼兮再咬他一口。 就这样,那马儿起来又落下,落下又起来。一时之间,陷入了个死循环。 流川和赵忠在后头看了这奇景,都有些错愕,不由得交头接耳起来。 “流川啊,王爷和王妃,这这是,什么招数?” “不知道。”流川干脆地摇了摇头,“我看王爷骑马,刻意激发马的烈性,王妃这坐法,又似观音坐莲……这一动一静,说不定是促进王妃那玄妙‘听风术’的法门吧?” 赵忠恍然大悟,跟流川一道,对顾盼兮投去了憧憬的目光。 王妃这招马上观音坐莲听风术,真是厉害啊! “叮……收到流川和赵忠的敬佩5点!” 正文 第一百章 以身试法,王爷无耻 “什么?听风术?”时问政满面不可思议,对传话的李鱼确认道,“赵王妃真是这么说的?” 李鱼诚惶诚恐地一鞠躬,回道:“回皇上,正是。跟随的狄家兵士听得清清楚楚,王妃确实是这么说的。” 李鱼口中的“跟随的狄家兵士”,是这次秋猎大典的保镖兼裁判。他们负责的,就是不远不近地跟着参与竞逐的五位皇子,既保护他们的周全,又在他们射杀猎物后进行确认并计分。 这个岗位,因为有徇私舞弊的可能,所以历来是由大武皇上指派最为有威望的朝中大臣亲手操办指派人手。在当今大武朝中,自然没有哪个大臣能胜过狄丹青的威望了。所以狄丹青就派出了自己手下亲兵。 听到“听风术”这个名堂,时问政也不由得啧啧称叹,至于候在他身后的狄丹青,则只是笑而不语。 狄丹青可是亲眼见过顾盼兮那“测谎器”的人,见过了顾盼兮的手段,自然见怪不怪,显得尤其淡定了。 狄云溪不忿道:“这个女人,又在装神弄鬼!” 不等狄丹青呵斥,狄云龙这个做兄长的率先开口:“小妹,注意你的言辞。那是赵王妃!” 狄云溪双手环胸,头别到一边,满是不屑神色。“我才不认她是赵王妃”这句话,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 时问政捏了捏拳头,面露耐人寻味的笑容。 “顾盼兮,你可真是让朕越发难办了啊……” …… “时非清!你别闹了!” 顾盼兮怒骂一声,时非清立刻收手。可是他完全没有坚决认错的意思,反而露出一个勾人的笑,问:“王妃怎么说本王是闹?” 顾盼兮瞪大双眼,质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王爷你不好好狩猎抢分,跟我玩这种小孩子把戏,不是闹是什么?!其他几个皇子,都没入林中,要往林场更深处去啦!” 时非清不置可否地只是笑,默默抬头看向那深不见底的林子,不知道是在等待什么。 顾盼兮更加有气,想要狠狠斥责时非清一顿,谁想此时,林中竟然会传出一声惊叫。 “啊!” 这惊叫撕心裂肺,顾盼兮从警经验丰富,一下子就听出来,这是活人因为受伤和恐惧才会发出的尖叫声。 “这……” 顾盼兮有点懵,她分不清这个惨叫的人,是被其他人下手残害,还是遇到了猛兽袭击。时非清却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数道:“第一个。” “王爷,这是什么情况,你就不跟我解释下吗?” 时非清打个眼色,流川和赵忠当即策马去到林子边缘往内一张,旋即回来报告道:“王爷,四位皇子应该行程过半了!” 时非清点了点头,喜道:“现在我们可以出发了。驾!” 胯下马儿飞奔,顾盼兮按捺不住,又催问了时非清一次,“时非清,你给我解释清楚!” 时非清两眼看着前方,慢条斯理道:“本王假装跟你胡闹,其实是在拖时间,让四位皇兄皇弟先行进入林中探路。” “探路?” “嗯。秋猎大典核心是竞逐,自然不会是一场单纯的狩猎。每年,父皇都会在这皇家林场中布下陷阱,本王刚刚就是借皇兄皇弟‘以身试法’了一遭,好为本王寻出一条安全的路径。” “啊?你竟然这么阴险?!” 顾盼兮有点不敢相信这是时非清会做的事。 时非清腾出手来掐了顾盼兮的脸一把,佯怒道:“你说本王什么?” “足智多谋足智多谋!我夸王爷你聪明呢!” 顾盼兮揉了揉自己的脸,暗暗吐槽一句小气鬼,又问:“可是王爷,你怎么知道皇上是在这个林子中布了陷阱?难道……你买通了负责布陷阱的人?” 时非清差点没被气得从马上摔下来。 流川和赵忠也听不下去了。流川策马凑近,澄清道:“王妃,您可别说这种话。负责安置陷阱的,可是狄家军。您说王爷买通了他们,污蔑王爷不要紧,污蔑了狄家军,损了狄将军的名声,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时非清嘴角一抽,更加恼怒,瞪着流川笑道:“流川,看来本王罚你饷银是罚少了。” 流川故作无辜地耸了耸肩,连忙躲远了一些,不给时非清罚他的机会。 听见流传说布置陷阱的是狄家军,顾盼兮就不太相信时非清能买通他们了。狄丹青是什么样的人,她顾盼兮很清楚,有他带头,狄家军不太可能会做这么龌龊的事情。 那时非清到底是怎么判断出林中有陷阱的? 此时时非清带着她带头进入林子,顺着前面的人留下的马蹄印迅速前行。流川和赵忠尾随其后,离时非清只有一个马身距离。 因为有人探好了路,时非清四人走得非常放心,由是即便是在这密布陷阱的林子中,依旧策马如飞。 时非清不紧不慢道:“以王妃的聪明才智,不用本王多做解释,相信也能想通的吧?” “你……” 顾盼兮一下子反应过来,时非清这是拿自己昔日堵他的话来堵回她,而且是第二次这么做,登时咬牙切齿。 这个自恋王八蛋,真是有够小气的! 顾盼兮当然不能服软,虽然她真的好奇,但也只有压下好奇心说道:“不说就不说,我还不稀罕听呢!” 时非清挑眉,“王妃不稀罕听,本王倒偏要说了。” “滚蛋!我就是不听!” 顾盼兮双手捂耳,以示抗议。时非清却自顾自继续说道:“本王虽然没有买通这些安置陷阱的狄家兵士,但却也的确是这些狄家兵士,将林中有陷阱的事情透露给本王的。” 啊? 时非清的话一下子勾起了顾盼兮的兴趣,可是她不敢示弱,悄悄将手松开了一些,好让自己听得更加清楚。 “本王看到,尾随皇兄皇弟的那些狄家兵士,在跟随他们进入林中的时候,变了阵型。这件事实在非常奇怪,” “啊!” 这惊叫撕心裂肺,顾盼兮从警经验丰富,一下子就听出来,这是活人因为受伤和恐惧才会发出的尖叫声。 “这……” 顾盼兮有点懵,她分不清这个惨叫的人,是被其他人下手残害,还是遇到了猛兽袭击。时非清却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数道:“第一个。” “王爷,这是什么情况,你就不跟我解释下吗?” 时非清打个眼色,流川和赵忠当即策马去到林子边缘往内一张,旋即回来报告道:“王爷,四位皇子应该行程过半了!” 时非清点了点头,喜道:“现在我们可以出发了。驾!” 胯下马儿飞奔,顾盼兮按捺不住,又催问了时非清一次,“时非清,你给我解释清楚!” 时非清两眼看着前方,慢条斯理道:“本王假装跟你胡闹,其实是在拖时间,让四位皇兄皇弟先行进入林中探路。” “探路?” “嗯。秋猎大典核心是竞逐,自然不会是一场单纯的狩猎。每年,父皇都会在这皇家林场中布下陷阱,本王刚刚就是借皇兄皇弟‘以身试法’了一遭,好为本王寻出一条安全的路径。” “啊?你竟然这么阴险?!” 顾盼兮有点不敢相信这是时非清会做的事。 时非清腾出手来掐了顾盼兮的脸一把,佯怒道:“你说本王什么?” “足智多谋足智多谋!我夸王爷你聪明呢!” 顾盼兮揉了揉自己的脸,暗暗吐槽一句小气鬼,又问:“可是王爷,你怎么知道皇上是在这个林子中布了陷阱?难道……你买通了负责布陷阱的人?” 时非清差点没被气得从马上摔下来。 流川和赵忠也听不下去了。流川策马凑近,澄清道:“王妃,您可别说这种话。负责安置陷阱的,可是狄家军。您说王爷买通了他们,污蔑王爷不要紧,污蔑了狄家军,损了狄将军的名声,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时非清嘴角一抽,更加恼怒,瞪着流川笑道:“流川,看来本王罚你饷银是罚少了。” 流川故作无辜地耸了耸肩,连忙躲远了一些,不给时非清罚他的机会。 听见流传说布置陷阱的是狄家军,顾盼兮就不太相信时非清能买通他们了。狄丹青是什么样的人,她顾盼兮很清楚,有他带头,狄家军不太可能会做这么龌龊的事情。 那时非清到底是怎么判断出林中有陷阱的? 此时时非清带着她带头进入林子,顺着前面的人留下的马蹄印迅速前行。流川和赵忠尾随其后,离时非清只有一个马身距离。 因为有人探好了路,时非清四人走得非常放心,由是即便是在这密布陷阱的林子中,依旧策马如飞。 时非清不紧不慢道:“以王妃的聪明才智,不用本王多做解释,相信也能想通的吧?” “你……” 顾盼兮一下子反应过来,时非清这是拿自己昔日堵他的话来堵回她,而且是第二次这么做,登时咬牙切齿。 这个自恋王八蛋,真是有够小气的! 顾盼兮当然不能服软,虽然她真的好奇,但也只有压下好奇心说道:“不说就不说,我还不稀罕听呢!” 时非清挑眉,“王妃不稀罕听,本王倒偏要说了。” “滚蛋!我就是不听!” 顾盼兮双手捂耳,以示抗议。时非清却自顾自继续说道:“本王虽然没有买通这些安置陷阱的狄家兵士,但却也的确是这些狄家兵士,将林中有陷阱的事情透露给本王的。” 啊? 时非清的话一下子勾起了顾盼兮的兴趣,可是她不敢示弱,悄悄将手松开了一些,好让自己听得更加清楚。 “本王看到,尾随皇兄皇弟的那些狄家兵士,在跟随他们进入林中的时候,变了阵型。这件事实在非常奇怪,”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花豹! 待到众人看清楚这如箭身影的真面目时,全都愣了一愣。 价值五分的猛兽!草原上的狩猎者,瞬间爆发速度堪比跑车的顶尖猎手! 真要说起来,一头花豹的分数,不过等于五只兔子罢了,但要花费的心思和承担的风险,却不止五倍,按理说是不值得费心力去争取的。 问题是,这场秋猎大典,皇子们,尤其是时非笃和时有行两人,为的是要出风头。 一个捕猎一头花豹拿了五分的失败者,和另一个捕猎十只兔子拿了十分的胜利者相比,谁更威风? 相信没有任何人会认为后者更威风。时问政自然也不例外。 要当王者,就要有王者应有的气魄和胆识! 时非笃和时有行两人,几乎是在同一个瞬间,就决定了要不惜一切将这头花豹猎到手。他们相信,只要得手,就算最终名次不达前二,时问政也必定会对他们另眼相看。 时非清简单思索了一番之后,没有急着下判断,而是低头看了看怀中树袋熊一样的顾盼兮,问:“王妃怎么看?” 顾盼兮略一沉吟,答道:“王爷,既然决定了要夺魁,就要赢得光芒万丈。” “好。本王就为王妃赢回来光芒万丈。流川,赵忠!” 时非清一声令下,流川和赵忠登时会意,笑了笑,旋即面色就变得沉稳如水,架好兵器,严阵以待。 时非清将自己左袖扯下,撕成长条,一头系到顾盼兮的腰间,另一头则绑到自己腰上。确认系牢靠了之后,时非清低声叮嘱道:“无耻女人,可别摔下去了。” 顾盼兮白他一眼,回道:“我要是摔下去了,那不是王爷愧对了自己‘一日三醉’高徒、文武双全的英名么?” “哈哈!倘若嘴巴能当武器,无耻女人,你当是我大武第一名将!” 时非清说完这句调笑话,在一个瞬间,气息突变,变得凌厉、锐利,就好比一柄出鞘的利剑,正瞄准着敌人的咽喉伺机而动。 看着时非清这个模样,顾盼兮禁不住吞了口口水。 这个王八蛋,偶尔还是有点小帅嘛…… 时非笃和时有行很难不去察觉到时非清的变化,看见时非清和流川赵忠三人悄然布开的阵势,他们都知道,此时此刻,在场所有人的目标,都是那头突然出现的花豹,登时警戒心起,也指示自己的随从做好准备。 花豹定在不远处,冷静地凝视着流露出杀意的五位皇子,一动不动。 气氛,一时变得肃杀。 “杀啊!” 不知道是谁抢先喊了冲锋号,激得在场所有神经如同一根绷紧的弦的人纷纷响应,身带强弓劲弩的人,无论是哪个皇子的随从,不约而同地疯狂拉弓,射出自己身上所带箭矢。 花豹受惊,立刻拔腿飞奔,可是如雨一般的箭矢并非瞄准了它,而是颇有默契地在它周边围成了一个圈。花豹如果强行突围,很有可能中箭受伤,但如果它不突围,迎接它的,就将是一轮冲锋。 时非清的反应,最快! 在电光火石间,时非清右手一拍腰间佩剑,长剑已然在手。他前身微微俯下,一夹马镫,胯下坐骑会意,当即骑着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出。 时非清的长剑划过长空,化作一道流星,直直插向了花豹。 “不好!” 时非笃和时有行惊叫一声,却已经慢了半拍。唯有身体快过大脑的时非道,和一直对四周置若罔闻,密切注意着时非清举动的时非正及时追出,紧随时非清其后。 三骑一前两后,差的只是咫尺之间! 流川和赵忠眼见主子身先士卒,自然不会落于人后。不过他们两个的目标,不是花豹,而是时非道和时非正。 流川和赵忠只是随从,自然没有胆子去伤害皇子。可是这场秋猎大典毕竟是混战,有些“意外”是在所难免的,只要他们没有直接令皇子受伤或者受到重伤,问题就不大。 流川瞄准了时非道坐骑的屁股,利落地掷出了三枚飞镖。这三枚飞镖一枚落空,两枚精准地打到了马屁股上头,剧烈的刺痛使时非道胯下坐骑受惊,当即狂暴地挣扎起来。 只是时非道也是有几分马术功夫的好手,面对狂暴的坐骑,他急而不乱,凭借着精湛骑术和一身蛮力,竟然愣是压制住了这匹坐骑,不至于坠马。可是他跟那花豹,也是无缘了。 拦下了时非道,流川又要如法炮制对付时非正。 “阻止他!” 时有行一声暴喝,他和时非正手下随从全都应声而动,围攻流川。 时非道一来因为流川阻挠了自己对他有恨,二来他们已经跟时有行一方达成共识要夹击时非清,自然宁愿让时有行得手,也不愿意让时非清得到花豹。 “愣着干嘛,你们也上啊!” 面对时非道歇斯底里的命令,他的随从却有些迟疑,竟然下意识先扭头看向了还没发声的时非笃。 时非笃不似时有行和时非道一般急躁,他淡淡地看了时非清驰骋的背影一眼,心中嘀咕:五弟,你这是图什么呢? 花豹! 待到众人看清楚这如箭身影的真面目时,全都愣了一愣。 价值五分的猛兽!草原上的狩猎者,瞬间爆发速度堪比跑车的顶尖猎手! 真要说起来,一头花豹的分数,不过等于五只兔子罢了,但要花费的心思和承担的风险,却不止五倍,按理说是不值得费心力去争取的。 问题是,这场秋猎大典,皇子们,尤其是时非笃和时有行两人,为的是要出风头。 一个捕猎一头花豹拿了五分的失败者,和另一个捕猎十只兔子拿了十分的胜利者相比,谁更威风? 相信没有任何人会认为后者更威风。时问政自然也不例外。 要当王者,就要有王者应有的气魄和胆识! 时非笃和时有行两人,几乎是在同一个瞬间,就决定了要不惜一切将这头花豹猎到手。他们相信,只要得手,就算最终名次不达前二,时问政也必定会对他们另眼相看。 时非清简单思索了一番之后,没有急着下判断,而是低头看了看怀中树袋熊一样的顾盼兮,问:“王妃怎么看?” 顾盼兮略一沉吟,答道:“王爷,既然决定了要夺魁,就要赢得光芒万丈。” “好。本王就为王妃赢回来光芒万丈。流川,赵忠!” 时非清一声令下,流川和赵忠登时会意,笑了笑,旋即面色就变得沉稳如水,架好兵器,严阵以待。 时非清将自己左袖扯下,撕成长条,一头系到顾盼兮的腰间,另一头则绑到自己腰上。确认系牢靠了之后,时非清低声叮嘱道:“无耻女人,可别摔下去了。” 顾盼兮白他一眼,回道:“我要是摔下去了,那不是王爷愧对了自己‘一日三醉’高徒、文武双全的英名么?” “哈哈!倘若嘴巴能当武器,无耻女人,你当是我大武第一名将!” 时非清说完这句调笑话,在一个瞬间,气息突变,变得凌厉、锐利,就好比一柄出鞘的利剑,正瞄准着敌人的咽喉伺机而动。 看着时非清这个模样,顾盼兮禁不住吞了口口水。 这个王八蛋,偶尔还是有点小帅嘛…… 时非笃和时有行很难不去察觉到时非清的变化,看见时非清和流川赵忠三人悄然布开的阵势,他们都知道,此时此刻,在场所有人的目标,都是那头突然出现的花豹,登时警戒心起,也指示自己的随从做好准备。 花豹定在不远处,冷静地凝视着流露出杀意的五位皇子,一动不动。 气氛,一时变得肃杀。 “杀啊!” 不知道是谁抢先喊了冲锋号,激得在场所有神经如同一根绷紧的弦的人纷纷响应,身带强弓劲弩的人,无论是哪个皇子的随从,不约而同地疯狂拉弓,射出自己身上所带箭矢。 花豹受惊,立刻拔腿飞奔,可是如雨一般的箭矢并非瞄准了它,而是颇有默契地在它周边围成了一个圈。花豹如果强行突围,很有可能中箭受伤,但如果它不突围,迎接它的,就将是一轮冲锋。 时非清的反应,最快! 在电光火石间,时非清右手一拍腰间佩剑,长剑已然在手。他前身微微俯下,一夹马镫,胯下坐骑会意,当即骑着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出。 时非清的长剑划过长空,化作一道流星,直直插向了花豹。 “不好!” 时非笃和时有行惊叫一声,却已经慢了半拍。唯有身体快过大脑的时非道,和一直对四周置若罔闻,密切注意着时非清举动的时非正及时追出,紧随时非清其后。 三骑一前两后,差的只是咫尺之间! 流川和赵忠眼见主子身先士卒,自然不会落于人后。不过他们两个的目标,不是花豹,而是时非道和时非正。 流川和赵忠只是随从,自然没有胆子去伤害皇子。可是这场秋猎大典毕竟是混战,有些“意外”是在所难免的,只要他们没有直接令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