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情痴年少》 分卷阅读1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1 文案 秦峰和殷日月是阔别多年的昔日好友,再重逢时,早已各自改变。 秦峰仍当他兄弟情深,处处照顾,殷日月却早已暗怀心思,忆恋成辟。 秦峰想,你粘着我干什么,小时候这样也就算了,我当你没有安全感。 但是,你一大老爷们儿上我床是什么意思? 诶你亲我又是什么意思? 殷日月想,你要不要那么迟钝? 我现在粘着你是因为我想要爱情! 谁愿意忍受被世人轻蔑的爱情? 若我能直接赏他们一手术刀,就此便与之划清界线, 就能让所爱之人在身下辗口**, 那么这种种求而不得的苦难煎熬, 也是不过只是一场考验。 掰还是不掰,这是一个问题。 ☆、001、惊鸿一瞥 秦峰最近霉运当头,诸事不顺。 他跟进一个大客户快两个月了,今天终于答应同他面谈,找了最体面的衣服,借了公司的车,结果撞了一位老太。 秦峰一看就急了,救护车都没叫,幸好times;times;大学附属times;times;医院就在这附近,是n市有名的三甲医院,秦峰赶紧开车送了过去。 不是秦峰烂好人,如果是街上两人斗殴,哪怕是血流成河呢,秦峰怕是也不会看上一眼,但是车祸不行。他对车祸有执念。 医院永远人满为患,秦峰楼上楼下的跑,挂急诊,各种化验,各种检查,跟公司请假,跟客户致歉,通知病人家属 病人家属来的倒是蛮快,老太六十几岁,先来的一女两儿,江秋雁、江长风、江万里,外加两位儿媳,甫一见到秦峰,二儿媳便白了他一眼,责问道:开车不长眼睛?这要有个好歹,你可要负责到底! 秦峰喏喏,心道:呵!好家伙,长风万里送秋雁,不知还有一个儿子叫什么,江高楼? n市地处长江以南,七月份的天,不是一般的热。 秦峰来的又急,此时被人围着问东问西,一刻也不得闲,尽管医院冷气开得很足,秦峰的汗还是像趟水一样。西装外套搭在手上,领带也拉开了,衬衣扣子解开两个,后背全都湿透。纸巾早就用完了,总不能拿西装来擦,只好由着汗趟。 人有一种很奇异的直觉,就是你被别人盯着看的时候,你一定会能感受得到。在医院嘈杂的人群里,秦峰就感到一缕视线,直直地盯在他身上,秦峰本能的转过头去。是个本院的医生,还穿着防护服,帽子口罩都没摘,应该是从手术室刚下来,戴一副银丝边的眼镜,就那么看着秦峰。 秦峰很诧异,他在这所医院没有认识的人,而那人看他的样子,却又有些眼熟。他还在思索,就看那人走过来,摘了一只橡胶手套,递给他一方手帕。秦峰愣愣地接了,这年头,带着手绢的男人,真可谓是个异数了,他还在纠结是该说谢谢还是该客气一下,就听见一个清澈又十分焦急的声音喊着:大姐!妈妈在哪里?怎么样了? 电梯里冲出一个二十上下的少年,很清秀,半长的头发,柔柔顺顺,一些被汗水贴在了脸上,直奔江秋雁扑去。江秋雁接住他,给他擦了擦汗,责备他:稳重一点!少年起身,对另外的江家人道:二哥二嫂,三哥三嫂。又看向秦峰,略带疑惑道:这位是? 我是秦峰,真是十分抱歉,我撞到了你母亲。 我叫江南,我妈妈没事吧? 秦峰想,我还是猜错了,不按套路出牌的,都不好应付,正巧护工推老太检查回来,医生也拿着报告来了。 秦峰再回头时,那位递给他手绢的医生,已经不见了。 江南问江秋雁:妈妈没事吧? 江秋雁冷冷地道:死不了。 之后几人便陆续走了,只留下江南一个。 秦峰心想,如此极品的一家。 lta ☆、002、霉运连连 秦峰自觉自动的去办了住院手续,看老太也没什么大碍,又有江南守着,就匆匆回了一趟公司把车还了,想着最近还真是霉运连连。 谈了两年的女朋友跟他分了手,分手那天的咖啡厅里,以一首《亲爱的你怎么不在我身边》,结束了两年的异地恋。接着小叔病情加重,小婶又一直病弱,就连住了几年的房东也要卖房,赶着他走。 现在又撞了人,这叫什么?运交华盖? 等到晚饭时分再去医院看老太时,发现江南趴在床边睡着了。老太已经醒了,两眼虚无,不知在想些什么。 阿姨,我叫秦峰,是我开车不小心撞到您的,好点了么? 老太没反应。 秦峰有些讪讪:对不起了阿姨,我煮了点粥,您能吃点么? 老太看了秦峰一眼,目光倒是精明,摆了摆手,说:吃不下。又推了下江南,江南迷迷糊糊醒过来,脑门还被手链硌出道印子。 妈,你怎么样? 我没事,办出院,我不想住在这。 秦峰心想,这可不成,伤了头,可大可小,这一家绝对都不是吃素的,这世上人情冷暖,打小他就见得多了,再说,他对车祸这种事,放不下。 阿姨,医生说轻微脑振荡,您年纪有点大了,要观察两天,您放心,我撞了您,我不会赖的。 江南插进来说:不是,我妈不是这个意思,她就是不喜欢医院。又用头蹭老太手臂:妈,你看你有事我要多担心啊,就住两天,这位大哥也是个好人,你就这么走了他也不安心是不是,再说回家了我笨手笨脚也照顾不好,在这里医生护士随便叫。咦?你给我带的饭么?太好了,我中午就没吃,是给我带的吧?妈你能吃点么? 秦峰: 哇!真好吃,在哪买的? 我自己做的。秦峰心说就是个粥而已,至于这么夸张么? 等江南吃完,秦峰又陪他们说了会话,老太也不知是受伤了身体虚,还是本身如此,话不多,倒是一直在留意秦峰。江南认准了秦峰是个难得一见的好人,叭啦叭啦说个不停,他在times;times;大学学设计,讲他在学校里的趣事,在母亲面前耍宝撒娇。 直到秦峰回家,他还送到了医院楼下。 秦峰想,这也算是幸运吧,撞得不重,撞到的也不是个碰瓷儿的,就对江南说:真是对不住了,给你家添麻烦,这是我电话,有什么事就打给我。 江南歪着头看他,笑了笑,少年的气质上透着成长的明媚,他说:我妈向来说一不二,不过有我在,没事的。 秦峰回到家也没能歇着,把东西该打包的打包,该扔的扔,收西装的时候摸到那块手绢,才记起还有这么一码事。又细细回想一遍,想不出那人是谁,又想,若明天特意去还了,显得很骄情,大老爷们去还个手绢,如此龟毛,也许手绢之于他,也就等同于纸巾,再说医院那么大,他上哪找人去。秦峰洗了洗,晾在一边也就不管了。 lta ☆、003、陡起变数 第二天秦峰向公司请了假,早早就就去了医院。 江南一看他拎的清粥小菜,忍不住哀嚎我要吃肉啊!把秦峰往椅子上一按:帮我照看我妈!然后风风火火地买了五屉鸡汁汤包回来。 秦峰不禁失笑。 江老太嘴角含笑,一边拿纸擦,一边数落他:三十来岁人了,还没个正经样子。 江南无限委屈:妈,我才二十好么? 过了二十就三十,早晚的事。 妈,我这是正值青春年少,花样美男,好不好? 然后被人说你是我孙子? 江南吐血三升。 秦峰其实很羡慕,他也照顾过病床上的叔叔婶子,不可谓不尽心,带着对长辈的尊敬与感恩,在他还来不及成长的少年时光里,恣意放纵的快乐早已一去不返。 八点钟医院开始查房,秦峰看江老太精神不错,想着一会也许医生就准她出院了,只是其它科室陆陆续续查过了,却一直没到他们这里。秦峰忍不住去问了护士。 护士查看半晌,说殷医生接了个急诊,在做手术,他交待过,你这个房,他亲自查。秦峰又不免心里辍辍。 一直到十点半,那医生才姗姗来迟。 秦峰一眼就认出了他,今天他脱了防护服,只穿白大褂,纤长却不羸弱,比秦峰还高那么一点。秦峰是北方人,在n市,在身高上还算略略有那么一些优势,比如江南,几乎比他矮了一个头。 医生依然戴着口罩,看不出年纪,眼镜里反射着冷漠的白炽灯光,一看就不是个易于相处的人。他直接问床上的江老太:有头晕呕吐么?江老太说没有。 最近有不明原因头痛么? 江老太目光闪烁了一下。 医生:那就是有了。就车祸来讲,今天可以出院。说着拿出一张ct对着灯光比了一下,但是这里有个阴影,建议留院进一步检查。 江南有点蒙:什么阴影?我妈没事吧? 秦峰有点蒙:这话是什么意思?老太还要住院,但是与我无关了么? 唯一没蒙的就是江老太,她没什么大反应,好像说的那根本不是她的头,她说:不用了,我没事。 那医生也无所谓,只是看向了秦峰:你 殷医生,四十七床心跳骤停!护士大声叫着,那边病房已经乱成一团,家属的哭声,护士的劝阻声,医生赶过去的匆匆脚步声。 其实秦峰很想知道他想说什么,但是人已经快步走了。这边江南一听就更慌了,马上打电话给江秋雁。 江南挂了电话手还在抖,此时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2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2 秦峰也不好就这么走掉,拍拍江南安慰几句,不久这神奇的一家又在医院重聚了。 江南简单转述了殷医生的话,江二嫂向秦峰道:人是你撞的,出了什么事,都得你负责! 秦峰心道,难道此时该关心的,不应该是江老太的病情么?真是人世百态,欲壑难填,他不知多想有一大家人呢,可是有的人却如此不加珍惜。秦峰不自觉坐到床边拍了拍江老太的手:阿姨,别担心,兴许就是我撞到您,留了块瘀血呢,你家人忙,我就在这陪着。江老太抬头看他,目光复杂。 秦峰也不同她争论,可巧殷医生又回来了,也不看众人,直接问江老太:要检查么? 江长风难得说句话:很严重么?是肿瘤?要不要开刀? 目前只看到阴影,不检查,什么也不知道,不排除肿瘤。 江二嫂很是不满,举起片子假模假样看了两眼:我怎么没看见阴影?我看就是被撞的,你凭什么就说和他没关系。 因为我是医生,你不是。 你们医生都一样,巴不得所有人都来住院,没病也能看出病来! 殷医生:我发现了问题,做了提醒,至于你们是要死要活,跟我没关系。我下午还有手术,这床也不归我管,有事你们找张医生。说完又看一眼秦峰,转身走了。 江家几兄弟又商议了一阵,江老太还是不肯住,江南急得都要哭了。 lta ☆、004、久别重逢 其实秦峰多少能了解到江老太的意思,她还健健康康的时候,一家人就不怎么和气,一旦她真出什么问题,几个儿女四分五裂已是必然。任谁都看得出来,真正宠着江南的,就她一个,她怕她要是死了,江南会受委屈,还不如这样,活一年是一年。 秦峰挺喜欢江南,这个孩子年轻,张扬,却不跋扈,蓬勃向上,自己在他这个年纪在做什么?上学,打工,照顾小叔,照看妹妹。人和人之间就是这样,讲究个眼缘,有些人初次见面,就相谈甚欢;有些人朝夕相对,也相看两相厌。 所以他忍不住跟着劝了几句:江南二十了,就算有事,他也要自己担着,您总这么护着他,他长不大。再说,未必就有事,检查一下大家都安心。 江老太有些搞不懂秦峰,一般人不应该希望她早点出院,好撇清关系么?烂好人也不至于此吧?不过秦峰这话,却说到她心里去了。她这辈子最失败的,就是对几个儿女的教育。 所以向来说一不二的江老太,就因为秦峰这一句话,改变主意了。 秦峰也很意外,江老太很强势,这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不认为自己有圣母玛利亚的气质,他只是很感慨,他也想床前尽孝,但是他没有机会了。 而江南看他的眼神,不可谓不热切,拉着他的手,几乎要胡言乱语了。跟秦峰一起到住院部重新办理住院手续,临了还不忘问他会不会再来。 秦峰暗叹,我就是有那个心,也没那个时间,下午还能回去上半天班,这个月任务完不成,别说提成资金,怕是基本工资也要扣不少,房子至今没有着落,眼看要睡马路了。 可是江南拉着他明显依依不舍,他只好说:有时间,我一定来。 走出医院时他想起那个姓殷的医生,又想起他说过要做手术,找也找不到,左右就在这家医院,早晚能遇到,就匆匆赶回了公司。 只是他没想到,这个早晚,果真是一早一晚。 晚上江南给他发短信:我好饿啊,我要吃你煮的稀饭,你会来的吧?哥~~秦峰很无语,饿了就吃饭啊,吃粥顶饱么?再说他不是无肉不欢么?不过秦峰还是弄了些饭菜带过去了,又聊了一阵,差不多九点种,就走了。 刚出了医院大门,就听背后有人喊:秦峰! 那声音中带着那么一点儿焦急,又有诸多压抑,仿佛是无限的喜悦,又仿佛有万般的无奈。 秦峰回过头去,殷日月就站在那里,身后是灯火通明的医院,正满眼含笑的看着自己。 明啊!秦峰快步走过去,紧紧把他抱住。他的样子没怎么变化,依旧那么白皙,只是少了少年时的柔和,掩在眼镜下的眼睛分外精明,薄薄的唇,笑意盈然的扬着,透着说不出的寡情凉薄。 所以有时候秦峰会想,生活,就像一个连环计,丝丝入扣,你掉进去了,就别想出来。 忘了是哪一时候,小妹指着一部网络小说给他看,说哥你看,这个作者写的真逗,秦峰瞟了那么一眼:他乡遇故知,故知是仇敌。 那么这位故知是谁? lta ☆、005、故知是谁 那么这位故知是谁?是医院里送他手绢的热心男子,是病床前不近人情的医生,是此时大力回抱着他的昔日同窗,是他从小到大本名殷日月的故知仇敌。 秦峰和殷日月是对头。 阳春三月里,秦峰呱呱坠地,次年春寒料峭时,殷日月便姗姗来迟;秦峰虎头虎脑,殷日月就白白嫩嫩;三岁时秦峰抢了殷日月的奶瓶,五岁时殷日月就抢他的玩具;六岁时秦峰上了学前班,殷日月年纪不够,却硬是被他妈改了户口送进了学校,成了秦峰的小同桌。 秦峰很不爽。 学校在另一个村子,穿田地就近一些,离家大约两里路,走大路就远不少,于是秦峰就在放学的路上,带着同村几个同学,两手一叉,截道打劫的样子,不许殷日月回家。殷日月黑嘟嘟的大眼睛,马上就水灵灵了,委委屈屈的又不敢哭,等秦峰他们走了,才在后面远远的跟着,又气又怕。 八岁时秦峰上树摸鸟蛋,殷日月就站在树下巴巴地接着,一不小心没接稳,掉地上碎了,秦峰气得七窍生烟;九岁时秦峰下河捞泥鳅,殷日月就拎个小桶蹲在河边守着,一不小心野草一绊,哗啦都洒河里,秦峰在河里跳着脚骂他个狗血淋头,殷日月也不还口,啪嗒啪嗒掉眼泪。 秦峰和殷日月是邻居,一墙之隔。 北方农村每家都有一个大院子,中间一道土墙,秦峰经常骑在墙头上,吼殷日月:我妈叫你来我家吃饭,我捞的鱼!殷日月经常趴在墙上,脆声叫着:秦峰,我妈喊你来吃荞麦饺子! 两家主母也经常倚在墙头聊天,东家西家,你家田地收成好,我家小鸡长得快,你家日月聪明,我有小峰捣蛋,时不时秦母就会大声喊秦峰:小峰你别老欺负日月!你是哥哥知道不? 秦峰说:我哪能啊,哪次下雨,不是我背他回来。 殷母说:小峰多懂事,不像日月,胆子小,性子弱。 然后轮番夸对家的孩子。 彼时正值计划生育,殷日月是独子,秦峰家百般艰难的怀了个二胎,却没能生下来,所以对于殷日月,秦峰就想着,我没了弟弟,那我愿意哄你的时候,我就哄哄,我不高兴了,我就欺负。 所以当那天下过雨,殷日月望着满是泥泞的田地两眼含泪时,秦峰恨恨地踢了他一脚,然后把书包挂在脖子上,弯下身,恶声恶气地说:上来,我背你。 不不用了。 秦峰扭头瞪他一眼,殷日月就乖乖趴上去。走得累了,就找个稍稍干爽的地方休息,然后再走。秦峰看不见前路,只顾低头看着脚下,踩过的地垄又泞又滑,一步一个小心,偶尔瞅见搂着他脖子的小胳膊,白白嫩嫩的,纤细如柳,气就不不打一处来,心想我这是抽什么风了,要背着你,于是狠狠咬上一口,殷日月大叫一声,也不敢多说。 只是从此后,但凡下雨,都是秦峰背着殷日月,从此后,殷日月的胳膊不知被咬了多少口。 那一年,秦峰八岁,殷日月七岁。 lta ☆、006、名之所来 殷日月是个乖孩子,安静,听话,学习好,那是三岁识千字,五岁背唐诗,八岁就熟读四书五经了,呃。。。。错了,这是吕秀才。他本就比同班同学小上一岁,又比正常这个年岁的小孩长得弱小,面貌却是乖巧俊俏,班上的小女生都众星捧月般宠着他。而少年男儿身上的顽劣,就在班上的小男生身上发挥得淋漓尽致。  他们本能的不喜欢比自己出色的同类,所以暗地里刁难,操场上使绊,嘲笑他的名字,倒不是有多恶劣,但这个日字,总归带着那么几分猥琐。殷日月都默默的忍受了,被欺负的厉害了,就大颗大颗地掉眼泪。秦峰也一并欺负他,看他哭就更加嗤笑他:你说你一个男子汉,你哭什么哭!没出息!  对于殷日月这个名字,秦峰是介意的。  秦峰原本很是为自己这个名字得意的,朗朗上口,秦家父母没什么文化,但也知道这个峰字是好的。当时还请教过殷父,殷父和这些土生土长的乡下人不一样,他是从南方的某个省份来的,读过书,后来娶了村里最美貌的姑娘,多少也算半个书生,村里哪家办个红白喜事的,都找他来写写画画。殷父说这个峰字很好,意寓若山川之傲然,如峰峦之伟岸。  秦家父母就更高兴了。  而殷家的儿子就取名日月,虽然殷父的本意,是觉得殷字过于寂寥,取名日月,是希望以朝气蓬勃之意,冲淡殷字的萧索寥落,但是怎么看上去,都是意求与天地之齐寿,与日月兮同辉之感。  当然,这是很久之后秦峰才能懂的意境,当时的年纪,只知日月在上,而再高的山峰也在其下,这怎么行。  只是从此殷日月每个书本上的名字,都故意写得紧挨在一起,乍一看去,分明就是个明字,于是秦峰就叫明啊,作业写完了么?给我看 分卷阅读2 - 分卷阅读3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3 看,明啊,作文帮我写了,明啊,回家了。也算出了心中一口恶气。  二年级的时候,殷日月悄悄把自己带的菜埋进秦峰的饭盒里,引来一阵臭骂:本来你就长的不大,以后想让人叫你小不点儿?那时候经济还没缓过来,尤其是北方乡村,孩子上学都从家带饭,中午放在炉子上热热,一天也就过了。夏天还有野菜可以吃吃,冬日里就越发难了。  大多是带些大米,洒上几滴豆油,拌上点食盐,带几条咸菜,放炉子上一蒸,好歹也能吃上顿热饭。而殷日月却是总有菜的,或是几片白菜,或是几块土豆,偶尔还能有着几片肉星,他也不跟秦峰争,放好了默默躲到一边去吃,秦峰也就不推辞了。  三年级的时候,学写钢笔字,秦峰写得一塌糊涂,这里一块墨水,那里一个黑洞,殷日月就写的工整整洁,秦峰气得抢过他的作业本举过头顶,死活不给,殷日月抢不回来,就看着秦峰哭。  班上的女生捧个小本子,求殷日月给她们誊写歌词,咿咿呀呀的唱:把你的心我的心串一串,穿一株幸运草穿一个同心圆  秦峰就嗤之以鼻:什么破歌!然后吼着那谁也听不懂的粤语:问世间,是否此山最高  四年级的时候,殷日月被外村的同学截在路上恐吓,秦峰就冲上去打成一团,打到连头上都挂了伤,还不忘对人说:这小子我爱怎么欺负怎么欺负,别人碰他就是不行!回家后又被秦母拿着扫帚从屋里揍到屋外:让你不学好,让你跟人打架!殷日月想去分说明白,秦峰拦着,说:我都挨过揍了,你再挨一顿,多吃亏!殷日月就小心翼翼吹着他的伤口,温热的风拂在皮肤上,秦峰觉得自己像个大侠,伤处也不那么疼了。  小女生依旧在殷日月面前唱着:滚滚呀红尘痴痴呀情深,聚散总有时  秦峰拉了殷日月就走,破锣嗓子吼起来: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怕 ☆、007、懵懂儿时 五年级的时候,殷日月病了一个星期,秦峰被指派去给他补课,殷日月趴在炕上,白白的小脸染上一层红晕,看一眼秦峰那东倒西歪的字,就看着他笑,秦峰被他笑得起了火,恶狠狠抓过数学作业换上,殷日月笑得更浓了。  秦峰从口袋里摸出个东西摔在他面前,一脸的不怀好意:许丽娜让我给你的。殷日月见是一方手绢,迭得很整齐,却已被秦峰捏成一团,殷日月埋了头不吭声。秦峰说:她送你这个干吗?给你擦鼻涕?  秦峰知道这是个定情信物,但为何是手绢他不懂,只是像个惯例一样,不好意思写情书的,就送个手绢表心意。殷日月却是懂的,他父亲有很多书,也从不限他看哪本,看不懂他就会去问,父亲说手绢是用来表相思,他只是不懂相思为何物。  其实那哪里就是情爱了,不过是不懂事的朦胧好感。  殷日月回去上学后,就被人围着唱:我不想说,我很亲切,我不想说,我很纯洁  秦峰撇撇嘴:去!去!不想说就别说!明啊,那个《云破天开》你会唱不?听哥给你唱:腰仗三尺正义剑,胸怀柔情千万千,潇洒来去山水间,两情千里也**  生活日渐好转,昔日抄写歌词的作业本变成了精致的日记本,彷佛记录了时光流转。六年级的日子并没有多难熬,依旧是嘻嘻哈哈,玩玩闹闹,只除了老师布置的写也写不完的作业。秦峰难得的安静下来,坐在操场边小树林里的石凳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叩着桌子,殷日月也放下笔,望向操场。  学校四周种满了白杨,秋日里落了一操场的树叶,金黄又柔软,厚厚的一层,风起时翻滚着远去,低年级的同学跑跑跳跳,在松软的黄叶间嬉闹,秦峰说还挺好看,殷日月说:嗯,会让人怀念。不知是谁那边幽幽地唱着:书上说有**千里能共婵娟,可是我现在只想把你手儿牵  殷日月说:写累了,我们也去玩会儿吧。拉起秦峰的手,走向落叶深处。  那一年的秋天,他们在成捆成捆的玉米杆堆里玩耍,搭出长长的隧道,从头钻到尾。里面狭窄漆黑,殷日月害怕不肯钻,硬是被秦峰拉进去,拉到一半丢下他,快速从另一边跑出去了。殷日月在里边低低地哭,一点点往出爬,秦峰在出口笑到岔气。  那一年的寒假里,滚滚红尘也翻了两翻,张三丰张翠山张无忌翻了又翻,秦峰对四女轮番指点,慷慨激昂,对正在写两份寒假作业的殷日月说:我就喜欢赵敏,你喜欢谁?殷日月头也不抬,说:我喜欢杨逍。  切!你有杨逍那么爷们儿么?!  殷日月把作业一推:你爷们儿你自己写!  嘿嘿,明啊,别写成一样啊,老师会看出来的。我给你剥瓜子。  然后抓一把瓜子一边剥一边哼哼:滚滚呀红尘翻呀翻两翻,天南地北随遇而安,但求情深缘也深,天涯痴心长相伴  那一年的暑假又长又没有作业,就是撒了欢地玩,虽然殷日月总是被欺负的那个,虽然殷日月总是泪眼汪汪,虽然殷日月总是秦峰的跟屁虫。 ☆、008、单车校园 等到初中一开学,殷日月就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他不会骑自行车。初中在乡里,离家有十里路,断不是走路就可以解决的。那时的自行车没有那么多品种,翻来覆去也不过是凤凰、永久,永久、凤凰。二八车的大梁,殷日月骑上去都够不到脚蹬。殷日月很愁,殷父殷母也很愁。 小学六年来,那些同村的同学,辍学的辍学,留级的留级,结果升上初中的,就秦峰和殷日月两人,秦峰一拍胸脯:我带你! 殷日月还是那么小巧,有时秦峰把他放在大梁上,秦峰湿热的呼吸,就在殷日月耳畔颈旁,一呼一吸,灼得殷日月无处可逃。 有时殷日月坐在后座,小小的身体彷佛没有重量一般,轻轻地揽着秦峰的腰,秦峰说你挠痒痒么?一会咱俩都摔了! 两人一起上学,一起放学,同进同出,可巧了又分在同一个班级,初中已经不再需要用男女同桌来杜绝课上说话了,秦峰和殷日月自然而然地坐在一桌。彷佛小学里那无忧的年纪,并未随成长远去,秦峰依旧笑得爽朗,殷日月依旧笑得明媚。 殷日月长的标致,又温顺文静,衣服朴素却很干净,这在北方农村并不太常见。北方的男孩都野性,疯起来,几匹马也拉不住,尘土里滚几圈,草垛上蹦几蹦,常有的事。 小时候秦峰像个泥人的时候,殷日月就会躲得他老远,秦峰却非过去蹭了不可,一直到把殷日月蹭哭了为止,后来日渐大了,小孩子的自尊心强得要命,秦峰不想在这点小事上也输给殷日月,也越来越像个人样了。 这样的两个人坐在一起,自然是比较拉风,当然,秦峰不会以为,那些借作业啊,问问题啊都是冲自己来的,或者更确切的说,人家都是冲殷日月去的。当然,那时候的女孩子,也没有如今那么脑残,她们懂得什么是腼腆,什么是矜持,什么是女孩子应有的教养。 秦峰没什么想法,乐得看个热闹,还能时不时拿这个打趣殷日月几句,美得很。 初一虽然不忙,却开了许多新课程,物理化学,历史政治,生物地理,最让秦峰头疼的,那就属英语了。最初那种卷着舌头说话的新鲜劲儿一过,一看见单词,就两眼冒金星。侧头看看殷日月,正写的认真,一板一眼,干净利落,长长地睫毛扑闪扑闪的,秦峰想:我就不忿了,他怎么长这么好看?! 那听力就更不用说了,一天一节英语课,课前十分钟听一遍,他还没分清几个单词,听力结束了。秦峰抓狂地用头一下一下撞桌子,殷日月说:别撞了,本来就傻。秦峰刚要去掐他脖子,就听殷日月慢悠悠接着道:老师说过一阵子就有磁带了,可以买了拿回家听,我妈也说了,买个录音机。 秦峰眼睛亮了,像秋日里的豆杵子似的,盯着殷日月:真的么真的么? (某风:豆杵子,请度娘东方田鼠,谢谢! 某峰:瞅瞅你这什么比喻,不说像水灵灵的葡萄似的,起码也像亮晶晶的星星,一看你就小说作文没学好,还好意思跑来写文,真是猪八戒啃猪蹄啊! 某风:再叽歪信不信我让你np?) 殷日月报之一笑,秦峰得意忘行,被老师一粉笔头揍在脑门上。 lta ☆、009、火爆脾气 要知道,他们小时候录音机绝对是个稀罕物,那是哪家姑娘出门必要的四大件之一,殷日月的大姨家有一台,他俩却谁都没碰过,平日里放的除了二人转,就是一些老段子。后来日子慢慢好了,基本上都买了电视机,没谁再花那个钱去买录音机了。 如今殷母亲口答应买一台,这无疑了结了垂涎欲滴却一直未能得手的两位的有生以来最大的一件憾事,两人每天像盼天秤座黄金圣衣一样盼着。 所以那天下午第一节课课休,秦峰嘘了个嘘回来,就看见殷日月站在走廊里,怀里不知抱着个什么东西,惨绿惨绿的,被隔壁班的三个男生半围着,一个男生手里还拿着教鞭。 殷日月摇头说着什么,那男生就拿教鞭戳他的肩膀,秦峰顿时就火了,大吼一声就冲了上去,跟一人扭打起来。秦峰是个生猛的,火气长了,力气也跟着见长,几下就弄倒两个,剩下那个倒不敢上来动手了,秦峰手指戳到他鼻前骂:**养的,欺负他你问过我了么! 闹大了惹来了老师,几人被请到了教务处,殷日月本就是老师眼里的好孩子,况且平时就是个文静出了名的,这次又实实在在是别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4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4 人惹事在先,因此那三位被通知了家长,他两个就被在走廊罚站了事。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子斜斜照进来,暖融融的,秦峰发现身上好些地方都疼,打架的时候不觉得,停下来才觉得自己挂了不少彩。殷日月抿着嘴笑,秦峰说:傻笑什么?!别人欺负你你不知道还手么? 知道,我也打他了。 打了?我怎么没看见?你就逞能吧! 用教鞭,抽他肋条了。 秦峰咧着嘴笑,一笑又扯的伤处疼,说:嗬!你还会玩阴的了。他们几个找你干嘛? 殷日月把那绿油油的盒子往出一送:我的英语磁带到了,他们要借,我没给。秦峰接过那三个盒子,崭新的九盘磁带,也许唯一愿意听懂的就是那句:fly fly a kite,high in the sky ,他也根本没想过会不会坚持如一听那些枯燥的对话,只是一个新对象到手的喜悦感过于明显,何况,这还是个罕见的对象,全年级也没几个买的。 他嘿嘿地笑,一笑,嘴又疼,殷日月一边给他擦嘴角干了的血渍,一边说:回家你妈又要骂你了。 没事,上你家住,就说写作业。 嗯,我去说。哎你骂人怎么还是那么一句? 你有更好听的? 听着啊:嘿!你是有爹生没娘养啊,还是有娘生了,不知道哪个是爹啊还没说完,秦峰已经笑弯了腰,喘着大气说:这不一个意思么?不过挺好,显得比我有文化多了! 阿明,你能借到磁带么? 我知道你想听哪个。 少年的心,单纯又高远,两个张扬的声音低低在走廊里回荡:漫漫长路远,冷冷幽梦静,雪里一片清静,可笑我在独行,要找天边的星 lta ☆、010、冲冠一怒 人说男人打完架之后,会变成生死弟兄,女人打完架之后,会被成生死仇敌,可是这回,许是那三个被家长修理得狠了,每次见面,都是分外眼红。做操时翻个白眼,唾个唾沫,平时遇到了推推搡搡,结果积怨越结越深,好死不死的,放学还是同路。 打不过,那就骂吧,什么娘娘腔啊,小白脸儿啊的,殷日月平日里就对人疏远,对这种言语上的中伤更是不屑于理会,秦峰虽气不过,但看看殷日月不怎么搭理,也就口头上给个警告,一直没有翻脸。 秦峰和殷日月依旧双生子般,形影不离。 开春的风,也就跟三月的天似的,说变就变。早晨上学去,就刮东北风,下午放学了,就转西南风,这结果就是每次秦峰带殷日月,都要半顶着风。秦峰再怎么结实,到底还是年纪小,骑起来很吃力。遇到上坡了,殷日月就下来在后面推着,推到坡顶再跳上去,秦峰就就着下坡一路冲下去。 这一天放学,难得是个没风的日子。两人一路说笑着出了校门,东南西北的人群一散,就见那三个男生和几个高年级的,对他两指指点点,还不时的嘲笑。有一人指着殷日月对旁边的人说:就是他,那小白脸儿样,就跟秦峰小媳妇儿似的,走哪带哪!真不要脸!另外几个也跟着哄:小媳妇儿,小媳妇儿!不要脸! 少年的情怀里,做为男人的尊严,那是大于命的。殷日月脸一下就白了,秦峰把车一扔,抄起路边一块砖头就冲了过去。那几个许是被秦峰凶狠的样子吓到了,骑上车一哄而散。 几个高年级的和他们不同路,那三个同年级的却跑不了。秦峰回身骑上车,让殷日月坐在后座,说:坐稳了啊,看我不削死他们! 殷日月觉得,秦峰从来没有那么卖力的骑过自行车,一脚一脚蹬下去,车身都左右摇晃,他真怕就这样跌倒了,紧紧抱着秦峰的腰。秦峰很快追上了一个,一脚就把他连人带车踹倒,自己还借着力往前狠骑了一阵,追上第二个,照样踹倒,那个说殷日月是小白脸儿小媳妇儿的却跑得远了。 秦峰呸地吐了一口,说了句你抓紧了,猛地就窜了出去,车座也不坐了,身子伏下来,几乎贴在车把上。殷日月耳边呼呼的风声,他很想说你把我放下来,自己去追,可是又觉得这是为自己出头,即便是打架,也是要两个人一起的。 最终他们追上了,把人狠揍了一顿,殷日月也踢了两脚,专找那不着眼的地方,秦峰逼着人问:谁他妈是小媳妇?嗯?谁他妈不要脸?嗯? 可怜的同学一边哭还得一边应着:我,我不要脸 秦峰还在回想他们接下来干了什么,殷日月已经放开他,拍了拍他肩膀,打断了这回忆。 秦峰用他那不怎么多的文学知识感叹了一句:人生何处不相逢。 lta ☆、011、来我家吧 他和殷日月,七年没见过了。 时光可以改变很多事,从相知到陌路,从相爱到分离。秦峰不知道这七年里殷日月在哪里,做些什么,是否有了家庭,是否有了子女,他只是为这次相遇由衷的开怀,甚至有一些激动。在这个城市他不是没有朋友,但那不一样,不说在相识时就各怀心机,起码不是在单纯的年岁里倾心相交,而他和殷日月,最默契的时候,仅用眼神就可以交流。 一路走,一路聊着过往,直到殷日月在一处公寓门口停下来:到我家去吧。 你? 我一个人。 殷日月家小区是个小高层,他住五楼,简单整洁,很典型的单身男子。秦峰每个房间转了一圈,主卧里一张大到离谱的床,小卧里根本没人住的痕迹,书房里很多书,大多是医学类的,还有一些名著啊武侠啊,分得很清楚,厨房根本就是全新的,甚至连锅碗都没有。 你租的房子? 买的,还在还贷款。 结婚用的? 殷日月微微一笑:我没有女朋友。你呢? 秦峰躺倒在沙发上:我的前一阵也刚分手。 为什么? 秦峰叹了口气:唉!异地恋,她在s市,我们两个都忙,一个月也见不了几面,还每次都是匆匆忙忙的。她跟我谈了两年,已经不易了啊!阿明,你说我本命年早就过了,怎么今年就跟犯太岁似的 秦峰喋喋不休地讲着他的背运,殷日月坐一旁静静地听着,时不时的插上两句,这样的交谈让他们彼此都很放松,彷佛回到许多年前。在听到秦峰说在找房子时,殷日月微微皱了皱眉,仿佛有什么犹豫不决,最终还是说:别找了,来我这住吧! 多麻烦,不太好吧? 殷日月在他肩上捶了一下:别假客气!这两天就搬过来,哪天有时间去鸡鸣寺烧香。 这两天秦峰跑城郊工地,累个半死,晚上殷日月还是帮他把家搬了。秦峰东西不多,只是在看到前女友照片时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塞进了行李箱。殷日月把小卧收拾出来给他住,拿了干净的床单被子帮他铺好,让秦峰先去洗漱,他来整理衣物。 直到准备上床睡觉,秦峰才发现没有枕头。走到殷日月门口,忽然闪出一个是否要敲门的念头。他知道这七年里,殷日月变了,再不是从前那个泪眼汪汪跟着他的小阿明了,没谁会一成不变。 只是在面对着他时,那熟悉的眉眼,不经意的神情,彷佛可以抹掉这七年的光阴,但是在见不到他的时候,比如此时,他又觉得没来由的陌生,不知他在做些什么,在想些什么。 他还是没有敲门,只是后退了几步,喊了声明啊,隔了一会,就径直推门进去,却见殷日月正坐在床头发呆。 怎么了?累了? 没,只是没想到,会遇到你。 秦峰笑他:这都遇到多少天了,才想起感叹! 殷日月往床上一躺:怕不真实,现在觉得是真的了,这也是缘份吧。 你还是那样,也不知你哪来的那么多感慨。 天生的吧,你怎么不睡?不习惯? 那什么,没有枕头。 殷日月笑了笑,顺手扔了个枕头给他,又把另一个抱在怀里,我倒忘了,用我的吧。 枕头上带着淡淡的奶香,秦峰曾以为,殷日月本来就爱干净,这做了医生更有洁癖了,还不得满屋子消毒水味儿?结果他的洗漱用品大多竟然都是牛奶味的,以至于他接触过的东西,都带着很淡很淡的奶香,秦峰暗笑,就跟没断奶的孩子似的。 lta ☆、012、生死未卜 秦峰刚要走,忽然想起还在医院的江老太,这两天他忙,没去医院,江南倒是给他发过短信,正好想起,就顺便问了问。 殷日月说江家已经同意做手术了,江长风还咨询过他,用不用转去肿瘤医院。江老太的状况还算不错,肿块不大,又没有紧挨动脉和主神经,切除难度不大,成功率也很高,只是江老太上了年纪,具体能恢复得怎样,还要看她体质了。 秦峰也算放下了心,回房间睡觉去了。这两天他是真累了,枕着阿明的枕头,鼻息间充斥的都是淡淡的不属于自己的气味,这种感觉,他没经历过,新奇又诡异,或许是诸事顺利,安了心,秦峰很快就睡了过去。 接下来的几天,就是给江老太全身检查,确认身体状况,排期手术,如今住在殷日月家里,离医院很近,秦峰也能抽空去看看。江秋雁去了广州,江长风也很少出现,江万里更是不见人,大多数时候,都是小江南。 每次秦峰一来,江南就笑着扑过去,年轻的眉眼,笑得纯真,毫不作伪,所以很漂亮,很美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5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5 。秦峰也就跟着笑起来。 秦峰也毫不掩饰他对江南的喜爱,有时摸摸头,有时拍拍肩,此时江南就会笑得很腼腆,底着头,甚至连耳朵都红起来。 也许是殷日月因了秦峰的关系,给江老太做手术的,是他和他老师。江老太在手术室门前,挨个将三个儿子看过去,最后还是停在江南身上。手术中风险太多了,她很清楚,光看看医院让你签的字就知道了。麻醉有风险,开刀有风险,愈合有风险,感染有风险,复发有风险 她还要看着江南长大。 江南早红了眼,却不敢哭。往日里他的主心骨除了母亲,就是江秋雁了,结果广州台风,所有航班全部推迟,江秋雁终是没有赶回来。江南从小和那两个哥哥也不怎么亲近,所以秦峰成了他唯一的靠山。 他无意识地抓着秦峰的手,却抓得很紧,秦峰一下一下轻拍他的后背。 手术差不多进行了六个小时,门开的一剎那,就如同拍好的电视剧一样,所有人都站起来围了过去,殷日月摘了口罩透气,说手术很成功,具体是什么瘤,还要做病理切片,他已经安排下去了,过了麻药,人就差不多该醒了。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江南缠着秦峰说:你给我做好吃的吧?一直都吃不好。 秦峰对殷日月道:没想到医生这么累,你休息会儿,我给你买饭? 殷日月一脸疲惫,却摇了摇手:不用了,我要写手术报告,住院部那边还有几个病人我要看一下,你跟他们去吧。 江南还在拉着秦峰胳膊,一迭声地问着好不好,秦峰笑着应了。 江长风拉过弟弟,对秦峰道:真是多谢你了,还有你朋友,晚上一起吃个饭吧,把殷医生也叫上。 江先生客气了,晚上我还有事,再说医院什么规矩我也不懂,你自己问他吧。 lta ☆、013、牙尖嘴利 秦峰不太喜欢江长风,有些不近人情。但他这种不近人情,又和殷日月不同,殷日月站在医生的角度,永远那么直接客观的表达他对问题的看法,而江长风呢,总觉得这个人就像包在壳子里,特别的假。那种心上的差距很明显,对殷日月他想靠近,对江长风他不屑。 秦峰打了很多年的工,毕业后又做了一年多销售,也算见过不少人,还真没有谁,直接就像江长风这样让他反感的。所以还是那句:没有眼缘。 夜里殷日月很晚才回家,秦峰迷糊中听到了他开门声,洗了澡就睡了,秦峰也就没起来和他打招呼,早上秦峰上班的时候,殷日月应该还没起。 公司开了一上午会,重点针对江北那一边开发区,秦峰有那里的业务,便将手机静音了,吃过午饭才想起来,正准备打电话给殷日月,就看江南打了十几通电话来,赶紧拔回去。 电话一通,江南带着哭腔的声音就急急地传了过来:哥,妈妈还没有醒。 秦峰也很意外,看下午也没什么大事,就赶去了医院。 icu外难得江家人又凑全了,正围着几位医护人员,秦峰不用看到正脸,也知道那个是殷日月。旁边围着一些其它患者,不停指指点点。护士大约对这种事见得多了,该干什么干什么。 秦峰还没走过去,就听见江长风质问:这种情况,难道手术的时候不就应该预见么?怎么可能会有不明原因昏迷这种病症? 殷日月单手抱着病例夹子,一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喝口水也会噎死,你能预见么?这世上不明原因事的多了,你都知道了,要科学家下岗?一把年纪了,还玩十万个为什么! 江长风被噎住了,江广英马上接过去:什么不明原因,我看就是麻醉打多了!你们这些医生都没良心,就是把人弄昏了多住几天。这病房一天得多少钱?看我出得起你们就这么干,出不起钱的,你们早打发出院了! 你这么懂,手术之前怎么不说你来给麻醉?还是你认为,一个连麻醉机理都不懂的人,比我们的麻醉医师强?不过确实比他强,在蛮不讲理和胡搅蛮缠上! 你汪广英大约想冲上去撒泼,被另一位医生不动声色的拦了,这位大姐,麻醉剂量我们都严格控制的,都跟你们说了,每个人恢复也是要看体质的。 谁是你大姐,你眼瞎了么?!瞧你那地中海脑袋,还好意思管别人叫大姐! 妹子,小姐,女士,夫人,美女,成么?别在这闹了,影响其它患者休息。 殷日月:美女?你眼瞎了么? 正巧一小护士路过,手上一滑,托盘着点摔了。 老二!你就不管了?不出钱也不能总让你妈住这吧? 江万里嘿嘿两声:我连你都说不过,对他们更不行了,嫂子你继续。 江长风拉着汪广英:那也是你妈!别在这丢人了! 好!我找你们院长去! 殷日月:找吧,院长我岳父。 假装做正事的护士们终于忍不住笑喷了。此时走过来一位中年医生,个子不高,满脸堆笑的,赶着跟江长风握手:你好你好!小殷乱说的,当不得真,院长连女儿都没有。又转头向殷日月道:小殷吶,别胡说八道,给我们医院招来不良影响!有事不能好好说么! 说了一上午了,油盐不进。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起码汪广英应可对着这位一脸皮笑肉不笑的中年男子,也不想再对着殷日月了。那人三句两句把江家人请走了,秦峰这才走过去。 lta ☆、014、我找枕头 这谁呀?这么会说?江阿姨怎么回事? 医院办公室主任,对这种事最拿手。昏迷不醒,目前查不出原因。 秦峰有一瞬间沉默,会不会 不会的,这和撞击外伤缺氧休克不同。你要去看看么? 我能去么?能不能带江南进去? 去吧,好好消消毒,引起颅内感染就麻烦了。 走进重病监护室的那一刻,秦峰说不上是什么想法,就感觉上天布好了棋局,你一步一步被牵着走,不管你想不想。 江南拼命忍着哭的样子,江老太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的样子,他都不想看,可是他都要看下去,他轻轻握了握江老太的手,在心里默默地说:快点醒来吧,您儿子还没长大。 icu里不让呆太久,出来后江南就忍不住趴在秦峰怀里哭,秦峰一面安慰他,一面心里惆怅,为什么都要在正是青春年少时受这样的打击,非要这样成长么? 接下来的几天里,秦峰白天上班,晚上就过来跟江南一起陪夜,就那么静静地在门外看着,守着不知何时会醒来的人。江南的小脸儿迅速消瘦下去,连秦峰做好吃的给他,他都没心思理会。 一直到第五天,江老太醒了,除了有些虚弱之外,一切正常,手术恢复的也很好,彷佛那不明不白昏迷的日子,就是做了场梦一样。 秦峰也由衷的高兴。晚上江南硬拉着他,让他大哥请吃饭。江长风也不过说了些客套的话,汪广英除了觉得秦峰看望江老太是理所当然外,还暗示他不要企图攀附他们江家。 一桌子上,真心待他的,大约也就江南一个人,秦峰心里嗤笑。 回去的时候有些晚了,殷日月已经睡下,秦峰也没吵他,洗漱完毕准备上床的时候,发现枕头不见了,秦峰无奈笑笑。 轻轻走到殷日月卧室门前,手一推门就开了,屋里还开着落地灯,大约是在等他回来,结果睡着忘记关了。殷日月弓着身子,把他的枕头整个搂在胸前,夏被只一角斜搭在胯上,背心卷了上去,露出一大片腰背,被昏黄的灯光染上一屋柔色。 眼前的景色温馨美好,秦峰忽然觉得很感动,或者说很安心。有这样一个人,会为你在黑夜里留一盏灯,等着你回家。再不是往日里几处饭局上奔波下来,空荡荡的房间,杂乱的床褥。 他鬼使神差地,就那么静静地注视着,他觉得很幸运,可以再一次遇见殷日月,仿佛可以停下来歇一歇,不再孤独地前行着。 秦峰过去帮他把被拉上,想着就这么将就一晚上,结果他一动,殷日月就醒了,迷迷糊糊的,瞇着眼看他。 你回来啦。 殷日月瞇着眼的时候,别有魅力。 我来找枕头。 殷日月抱着枕头往里翻了两圈,示意秦峰坐上来,我以为你今晚又不回来。习惯了,没东西在手里睡不着。 听说女人都喜欢被抱着睡,哪个女人跟了你,这点就够她幸福了。你这习惯怎么养成的,也教教我。 殷日月把枕头递给他,还有点不清醒:还不是你一手培养的。 秦峰失笑:来说说看,等会,你明天几点班? 你跟别人吃好喝好的时候,我正在做手术,明天休息。 好,正好明天我也没事,你等我啊。 lta ☆、015、也曾同床 秦峰回他房间把灯都关了,又躺回来,问他:你说上高中那会儿? 唔。 回忆起那些日子,秦峰是真正的开心。中考时他超长发挥,竟然跟殷日月一样考进了县城的重点,高中为了避免好差生集中,按中考总成绩排的学号,一共六个班,学号从一排到六,再折回来往一班排,折来折去的结果就是,殷日月比较靠前的名次,与秦峰这个垫底的,又是同一个班。 秦峰乐得狠狠拍着他的肩膀,拍得殷日月直咧嘴,说他这个阴魂还就不散了。 整个高中里,他俩几乎都是挤在一张小床上的。寝室横横竖竖摆了六张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6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6 上下铺,四张是单独的,两张是挨着摆的,两个床铺就连在了一起,他俩个住在上铺,下铺没人,就给大家摆东西。 学校供暖条件不好,冬天夜里冷得要命。秦峰火力壮,不惧,殷日月却单薄,每天进被窝都跟受刑似的,秦峰索性把两床被子铺在一起,两人就住一个被窝。秦峰身高噌噌的窜,殷日月却还是雷打不动的样子,秦峰比他高了大半个头,真不知他是怎么长到如今这么高的。 床窄,被子又小,再说两人住一起本来就是为了取暖的,秦峰几乎把殷日月整个搂在怀里,殷日月又不能把胳膊伸到外边去,就搭在他腰上,头窝在他脖子下面,把他当成恒温暖气片了。 上了高中,就是半个大人了,在放在古代,可以取妻生子了。殷日月愈发沉静稳重,当然也早就不再哭鼻子。秦峰却还是老样子,跟谁都能打成一片,讲义气,火爆脾气一点就着,一点亏也不肯吃。甚至还私下里和高二的打过架,原因是他们欺负高一新生。 高中时同学更多了,学校设施也比初中强了不少,秦峰最喜欢踢足球,半个球场放开了跑,殷日月就给他备好衣物,坐在球场旁边的双杠上看着他。他每次回头看殷日月都是迎着光,夕阳在他背后,将他染成金黄色,映着殷日月漂亮的容貌,说不出的恬静。 而殷日月每次看着奔跑着的秦峰,都会想到四个字:逆风飞扬。他的神情,他的笑容,他简单的快乐,都迎着他带起的风,四处飞扬。 大概,这就是青春。 踢完球秦峰只要看一眼殷日月,他就从双杠上跳下来,勾着肩膀去水房洗脸,再大声地唱歌:把所有的梦,用热情点燃,青春岁月熊熊烈火燃烧在风中,把你的名字,刻在星星上,每个黑夜抬头仰望,温暖我胸膛 从一进高中不久,秦峰就发现,他们班的曹莹喜欢殷日月。曹莹梳着条马尾,性格开朗,长的也挺漂亮,是学习委员,大考小考一轮轮测试,她始终能排在前三。她总是会偷偷地看殷日月,殷日月转过头去时,她又快速的躲开,还会脸红。 会找借口接近殷日月,问他会不会唱《童年》啊,问各种作业题啊,借个卷子啊什么的,这种小把戏秦峰早就司空见惯了,问题是殷日月根本不理会。其实当时秦峰是有那么一点喜欢曹莹的,也说不上是有多喜欢,就是看着顺眼。 曹莹总会找秦峰来拐弯抹角的问殷日月的事,秦峰虽不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接触多了,就产生了那么一点点心思。也没多认真,就是想着,她要是喜欢的是自己,也挺好的。 lta ☆、016、也曾迷茫 殷日月一直没给过任何响应,高二分班的时候,他们两个报的理科,曹莹竟然也报了,为此老师还找过她谈话。他们县城能考出一个好大学的不容易,不都说理科学校多,文科学校少,但文科的学校,一准一个好么。她不是那些随便到理科班混混的,她是能考个差不多的本科的,老师也怕她年纪还小,只凭自己喜好来选,但曹莹还是没听。 秦峰觉得,这小妮子还认真上了,放弃了自己那么擅长的政治历史,整天就捧着物理化学做习题。秦峰想,这就是爱情么? 高二下学期,他也看好了隔壁班的一个女生,时常跟殷日月提起,还拉着他帮出主意,后来不知怎么就惹着殷日月了,几天没怎么和他讲话,经常一个人发呆。后来发现,殷日月开始慢慢变得不再对曹莹那么冷淡了,会和她闲话,有时候去食堂还会同路。为此,秦峰郁闷了很久。 殷日月从小就是他的人,两人几乎就是形影不离,现在好像忽然手上的一件东西被人抢走了,别说这东西他还挺在意,就是他不在意的东西,也不能就这么让人抢了去。偏生这两人一直没有挑明,就那么**着,甚至连**都算不上,从不做出多与正常同学间的举动,但秦峰就是看出来了。 秦峰很憋气,也不知到底为了谁憋气。 有一天周末放假,寝室其它同学都回家了,就剩他们两个。晚上睡觉时,殷日月在那折腾他自己的床,天气早已变冷,往常殷日月早钻到他这边来了,如今却宁可自己冻着。秦峰看着就来气,什么事就说出来,他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了。 明,你是不是不当我是好兄弟了? 殷日月低着头继续整理:没有。 你和曹莹怎么回事?她让你不理我的? 没有。 那你怎么老对我一直不理不采的?我哪里得罪你了? 没有。 秦峰火一下就冒上来了,伸手推了他一把,都想掐着脖子揍他一顿了:你都这样了还说没有?你们两个学习好,看不起我是不是? 不关曹莹的事。 行,见色忘友啊你哈,你行! 是我的问题,你别老扯上别人。 我他妈扯谁了我?你不就嫌我在你俩眼前碍事么,你直接说不就完了?哥们给你腾地方!用得着这么不冷不热的么?小时候我欺负你多了,不也都好好的,为了个女人,你还打算和我断交了怎么的?要不是从小到大照顾你,多少回恋爱我都谈了,还轮到你给我摆脸色?行,殷日月,明天我就搬别的寝室去,从今往后,咱俩这兄弟也别当了! 日光灯正在头顶,照着殷日月瞬间惨白的脸色,秦峰永远记得那一时刻殷日月的目光,很复杂,他根本就体会不了的复杂,让他震惊。他一直认为殷日月清纯得像白纸一样,从前他好像根本就不懂恋爱为何物,现在是懂了,却谈得那么乏味。 日光灯将殷日月的眼睛照得分明,可是秦峰看不懂,只是直觉感到他很悲伤,很无助,很迷茫,像有什么困住了他自己,然后眼泪就流了下来。 lta ☆、017、时光卡带 殷日月已经很久没在秦峰面前哭过了,这一掉泪,秦峰觉得自己是不是幻听了?他分明听见有什么东西,啪哒一声裂开了。殷日月不再呜呜地哭,就那么看着他,淌着眼泪,看着殷日月微微发抖,他马上就心软了。 心是软了,但服软的话,他还是没说出口,第二天他还真就去别的寝室住了。夜里开始飘起小雪花,呼呼的北风嚎着,嚎得秦峰心烦意乱。实在躺不住穿上衣服出去了。同学迷糊着问:老秦你干啥去? 尿尿! 他们寝室黑着灯,一点声音也没有,不知是不是殷日月睡着了。秦峰轻手轻脚进去,小声喊了两声殷日月?殷日月?却没人应。开了灯发现屋里根本没人。秦峰这才有些急了。也没敢张扬,看还亮着灯的寝室假装去逛逛,也没找到。 又从头到尾想了一遍他能去哪,他根本也没地方去。殷日月不是人缘不好,可能他骨子里就带着他爸作为书生的那股子清高气,对谁都礼貌客气,就是不怎么亲近。对眼儿的就粘着,不对眼儿的理都不理,而且还死犟到底,撞了南强都不回头的那种。 平时他就不怎么去别人寝室,这回跟他吵了架,更不可能找别人寻求安慰。秦峰又穿了件厚外套,向操场跑去。 无星无月的,操场上连个路灯也没有,小青雪反射着远处的灯光。秦峰宿舍楼教学楼一栋栋找到去,尤其是背了光的角落,看到个黑影,都不敢去踢,就怕是殷日月蹲在那里。 找了整整一圈,最后才在双杠上恍惚看到有个人影。他赶紧跑过去,嘴里呼呼喷着白气。就见殷日月穿着单薄的衣衫,正抱着双膝坐在双杠上,大约在默默流泪。 秦峰又是生气,又是心疼,吼道:你给我下来! 殷日月像回了魂一样扑通跳下来,扑到秦峰怀里就呜呜的哭了,一双手冻得冰凉,语无伦次地说着:你别走秦峰我怎么办秦峰秦峰你别走秦峰 他把头埋在秦峰的衣服里,声声哭得压抑,秦峰觉得心被人撕了似的,抽拉拉地疼,心说他怎么哭也能哭得这么楚楚可怜?秦峰把衣服脱下来给他裹上,像从前那般哄着他:不走,不走,我还得罩着你呢,回寝室吧,别生病了。 秦峰陷在回忆里笑着说:其实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当初哪得罪你了,你还哭得那么伤心。你倒是说说?到底为什么?我看你就是个爱哭鬼! 唔为你唔别走秦峰秦峰 秦峰转头看他,笑得更深了,殷日月抱着他一条胳膊,额头还顶着他手臂,蜷着身子,睡着了。 时光就好像他们从前玩过的卡带,被扯出一段喀嚓剪掉,两断岁月首尾相接,相似到彼此融合。 唯一的不同也能就是回了宿舍之后,秦峰把所有能盖的东西都找出来给殷日月盖上了,却还是起不了作用,他好像整个人都冻透了,捂都捂不过来。把殷日月双手放在他胸口,冷得他都直打寒战。 果不其然,第二天殷日月就发起了高烧,他就得摇身一变,变成二十四小时护工,心里那个悔啊,不惹他不就好了?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lta ☆、018、一枚戒指 从那以后两人就和好了,只是再也不能如初。秦峰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就此落在了殷日月心头,只是他看不透。 殷日月除了学习,平日里更经常发呆,和曹莹也还是那般比普通女生近些,却也不怎么亲密,时常会看着秦峰,看得他发毛。 寒假来临,班上组织了一次聚会,找了一家小饭店,有个大厅,有个vcd就行,班上还组织出节目。秦峰表演了一段赵本山的小品,还来个一人分饰两角,演的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7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7 好不好不说,起码为大家寻了一乐。 殷日月是唱一首歌《爱你一万年》。 不少女生开始尖叫:华仔!华仔!殷日月!殷日月! 结果人家唱的是伍佰的那首: 寒风吹起,细雨迷离,风雨揭开我的记忆, 我像小船,寻找港湾,不能把你忘记。 爱的希望,爱的回味,爱的往事难以追忆, 风中花蕊,深怕枯萎,我愿意为你祝福。 我爱你,我心已属于你,今生今世不移, 在我心中,再没有谁代替你的地位; 我爱你,为你付出真意,不会飘浮不定, 你要为我再想一想,我决定爱你一万年 我爱你一万年 寒假是他们最喜欢的假期了,时间又长,要么窝在一起看看电视,什么《太极宗师》、《小李飞刀》、《天龙八部》的,要么就窝在一起打游戏,什么魂斗罗、超级玛利、俄罗斯方块的。下雪的时候就堆个雪人打个雪仗什么的,从河里挖块冰做个冰雕什么的。 转眼到了春节,两家都买了不少鞭炮,他们两个是村子里唯一上高中的孩子了,还是个重点高中,并且还有考大学的希望,这是相当长脸的事情,不由得两家人不乐。 烟花没有那么多样式,就一种震天雷,窜到天上一声炸响,小鞭此起彼伏,放个没完。接神的时辰一到,远远近近的,响成一片。 他们就以鞭炮声为音乐,以烟火下的万丈天幕为背景,高声唱着那首《爱你一万年》,迎接新一个春天。 后来呢? 后来开学了,后来大概发生不好的事情了吧?不好的事就不要想起了,不想,悲伤也就会慢慢地淡忘了吧? 秦峰给殷日月拉上被子,冷气虽然开的不太大,但也要防止他像曾经那样生病,任由他抱着自己的胳膊,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时,殷日月已经起了,洗漱完毕,正倚着门看他。秦峰说:昨天我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呢? 什么话? 我第一天去医院你不就认出我了么?怎么就给我条手绢,也不打个招呼? 嗯当时太忙了,反正你撞了人,一时半会走不了。 不是不想认我?我还以为你还在记仇呢! 瞎说什么呢?!快起来洗脸,出去吃早饭。 秦峰胡噜胡噜头发,就回了他自己卧室的洗手间。殷日月也跟了过来,看着他把戒指摘了放在洗手台上,就问:你不是说和女朋友分手了么?这个她送的? 是我买了要送她的,结果还没送出去呢,就分手了。 分手了你还戴着?还想和好? 和不好喽。一直忘了摘。 另一只呢? 在床头柜抽屉里。 lta ☆、019、趁火打劫 殷日月拿了戒指套在手上试了试,一边往他自己房间走一边说:这只你付房租了,那只留着做抵押。 秦峰哭笑不得。不过也是,都光棍一条了,他还戴个破戒指招摇什么?!殷日月也戴不了,他经常做手术,不能戴首饰。结果等他洗漱完出来,就见殷日月弄了条白金链子,把戒指穿起来,戴在脖子上了。还挑衅般地朝他扬了扬手上的绒线盒子,那里是对戒的另一只,他就随手摆在抽屉里,殷日月很容易就能看到。 你这是趁火打劫啊。再找到女朋友我还得接着用呢。 殷日月依旧站在门边,本来还在摆弄他那只戒指,听到这话,也不做声,推了推眼镜,斜晲着他。 秦峰就怕他这个,小时候是泪眼汪汪看着你不说话,现在是冷冷淡淡看着你不说话,压力很大啊有木有! 秦峰赶紧说:成成,归你,你看我用不用把工资也交了? 殷日月这才说:走吧,去吃饭。 去哪吃? 食堂。 你天天吃食堂?我看你家连泡面都没有。 差不多吧。 那么大个厨房,你就摆在那看着玩的? 殷日月一边穿鞋,一边示意他快点:没时间做,也做不好,不如吃食堂,方便省事。 有空买点餐具吧,我来做。 好。 在食堂吃了没几口,殷日月就不吃了,说是胃疼。跟他一起住了这些天,秦峰才知道,医生真不是人干的活。也没个准点下班,时不时来个急诊,要么一个手术六七个小时,吃不上饭是常事,胃要好才怪了。 秦峰说:你说你也算个知名医生,怎么能把自己的胃搞成这样! 我又不会看内科,管不住,你先吃,我上楼拿点药。吃完去哪? 要不就去超市买东西吧,我不想在外边吃了。 行,一会打电话。 殷日月刚走,就有三个护士过来坐到秦峰这桌:你是秦峰,殷主住的朋友,对吧?三个护士都很年轻,一个看着稳重一些,另一个应该刚毕业不久,还有一个最小的是实习的。 秦峰赶紧把嘴里的食物吞下,以保持绅士风度:唔,你们好。你们怎么认识我? 我们是脑外科的护士啊,都见过好几次了。我叫凌晨,她是杨枫,又指指那个实习的,她是庄菲。 秦峰便与她们聊了起来,这才明白,这些年,殷日月也真就是拼了命的过来的。 殷日月太年轻,他这个年纪,是没那么容易就能当上主治医师的。这在全院也是个首例,就是在全市,也不多见。 高中毕业后,殷日月以高分考取n市医科大学,从此,下了死命的学习。大一一年就把大二的学分都修够了,但是医学院校不同普通院校,不是你掌握了一堆理论,就能让你给活人开刀的,更不会允许你提前毕业。 正好他们医院有一位主任在他们学校任博导,偶然认识了殷日月,看着着实喜欢,是个可造之材,就问他怕不怕吃苦,能不能一边读书,一边来医院实习。殷日月当时就应了下来,还兴奋了很久。 lta ☆、020、成为医生 所有刚毕业到医院的,都要轮岗实践,更何况他一个刚上大二的,给人打针采血太平常事。晚上经常在医院加班,休息不好,吃不好。而做医生又是个谨慎的职业,也就是依仗着年轻,虽没累垮掉,却也消耗了太多精力。 大多数人面对学校的人体解剖课,都吐得死去活来,殷日月也不例外。福尔马林泡过的尸体,比医院见的那些,冲击力大多了,那刺鼻的气味,几乎毁了嗅觉,一连几天里都是吃什么吐什么,但他还是坚持亲自动手了。 三年下来,他一边实习,一边在实践中学习未曾了解的知识,早早的学完了基础医学。这中间他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秦峰不得而知。可是年少时那个认真专注的少年,就那么浮现在眼前,时而皱眉,时而释然。 大五时殷日月向学校申请了提前毕业。此举不说得罪了不少人吧,起码惊动了很多人,他这种情况实在是太特殊了,省里市里的都知道。以他那么浅的资历,也在国内知名的杂志上发表过两篇文章,他老师还曾鼓励他去投《柳叶刀》。 而医院老主任更是帮了不少忙。殷日月接着读了本校的硕士研究生,毕业后顺理成章的留在了本院。 职场是什么?混过职场的人都心知肚明。医院里最大的争头,不过是个职称,论资排辈的。殷日月这种完全空降型,更是碍着不少人眼,明争暗斗的。殷日月谁的账也不买,无论你是拉拢的讨好的,还是背地里使绊子的,损人绝对不留情面。 他的老师也为此而纠结。一方面,觉得难得能有一个孩子,天赋如许,又这样勤奋正直,另一方面,他已年近花甲,是是非非见得太多,殷日月这样的性子,过刚易折,将来怕是要吃亏。 他也很想劝他圆滑世故一些,可是他开不了口。 近些年医患纠纷越来越捂不住,大的小的都上了台面,甚至一些偏执群众已对医护人员产生了职业偏见。而殷日月又这样优秀,也可能是为了鼓励医疗工作者的积极性,他升到主治医师时,医院评为医疗工作者的先进典范,加以表彰,起码让他发挥个模范榜样的作用。 这些年里,只要有时间,所有的班,都是他值,急诊的病房的。谁要请假代班,都可以找他,绝不推辞。老主任早早就开始带着他进手术室了,他敏感细心,方方面面考虑的又周全,别看他年纪轻,在医院里,不少比他年长的,都没他资历深。 殷日月什么都好,就是说话刻薄,不近人情,无论对患者还是家属,对治疗有畏惧的,从来不会好声好气哄着,对女性还好点,男的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留。 秦峰想象不出殷日月那冷冷淡淡教训人的样子,就问:不会吧?他对你们也很严厉? 工作上可严厉着呢,殷医生说,人家把命都放在你手上,麻烦你稍微珍惜一点!要是工作上做错事,会被骂得很惨。 杨枫也说:是啊是啊。但是平时他对我们很好,很照顾我们的。谁要做了他女朋友啊,一定幸福死了。 秦峰彷佛看到一堆粉红心形泡泡缓缓上升。 lta ☆、021、未解之迷 秦峰不禁又问:你们来了几年了?知道这么多? 凌晨说:我来的最早,有些事我都亲眼见到的,更早的都是听心外科同事说的。 心外科?好像不在同一楼吧?他们怎么知道? 心外的骆医生,是殷主任的学姐啊。 那个实习的护士庄菲马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8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8 上表示,她也知道内幕:有一阵子我被调到心外去帮忙,也这么听说的呢,骆医生好像真的很喜欢殷医生,殷医生就是没有回应啊。 凌晨:是啊是啊,好可怜。不过这也说明,我们还有机会啊! 杨枫:就是就是。 秦峰:现在的女孩子,真是够热情。 秦大哥,你知道殷医生以前的爱人么? 啊?他们七八年没见,哪里知道他什么爱人,再说,怎么这么一会,他就成秦大哥了? 凌晨:我还听说啊,殷主任这么拼命工作,是为了一个人。他很爱很爱那个人,可是却不能在一起。 庄菲:真的?你怎么知道? 真的,有一次喝醉了他说的。 这回连杨枫也好奇了:他不是从来不喝酒么? 凌晨两手交叉,托着下巴,说道:可能是有什么伤心事吧,要不就是失恋了。他大三的时候,我就来医院了,听之前的前辈说的。医院里有一次聚餐,殷医生也从不喝酒,酒精不是会抑制中枢刺激大脑皮层的嘛,他是怕经常饮酒会对大脑造成什么损害,这种事情,现代医学也不能绝对保证无害的。 他平时就不怎么搭理人的么,结果那天一个人不停的喝,眼眶都红了。那时候骆医生也正在医院实习,以为他遇到什么事想不开了,就去劝他。唉!殷医生真的是我男神啊,她们跟我说啊,他喝醉了也不闹,看人的眼睛格外深情,当时他就跟骆医生说了一句:原来这些年,我都在爱着她。骆医生问他,为什么两人没有在一起,他说 凌晨说到这里停住了,不知她是要卖个关子,还是脑补着往事,庄菲和杨枫却是急了,势有她若不说,必以眼神毙之的趋势。 连秦峰都有些迫不及待。 他说:我发过誓的,在我有生之年,只求她平安喜乐,永不伤心,哪怕是要我的命,而我,却不能爱她。 杨枫:啊啊啊啊啊!!!!!!!!为什么为什么啊!!!!!!怎么就不能爱了啊!!!!! 庄菲:这么深情的绝世好男人啊!!!!!不能爱她,能不能爱我啊!!!!! 凌晨推了两人一把,道:我也想啊!做梦都想,从那之后殷医生再也没透露过半个字了。 庄菲不知从哪摸出个小本子,一字一句地认真记着,还不忘来段总结性陈词:殷医生的情史,绝对是本院最大的未解之迷。 秦峰觉得有点跟不上这些女孩子节奏的同时,又感到分外惘然,殷日月那种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人,爱上谁,绝对够深情,谁也不忍辜负,可惜没能相爱,却会苦了殷日月自己。 他会憋在心里,不与人说。 秦峰在心中暗自叹了口气。 他们只顾着聊天,一时忘了时间,直到庄菲一声惨叫:哎呀,迟到了。三个人才急急忙忙跑了。 正好这时殷日月电话打过来:来医院东门,开车去。 lta ☆、022、新婚一样 这些日子,秦峰也算把他们医院熟悉了个遍,食堂离东门很近,但走过去,还是出了一身汗,殷日月就从车里拿了条手绢给他,秦峰看了看纸巾盒子,殷日月说,他这是环保。 环保你还开车?你的车? 嗯,去年同事推荐的,便宜就买了,平时也不用,我都走着上班。 给我当司机,我要感到万分荣幸是吧? 是我荣幸,怎么样啊秦老板,可以走了么? 走吧,就去湖南路那家华联。行啊,殷大医生,有车有房的,就差娶个老婆镇宅了。 我这宅一般人还真就镇不住,要不你来试试? 谢了! 客气。 秦峰摸出根烟想抽,看了看车里环境,放在鼻子前嗅了嗅,又放了回去,殷日月斜看他一眼,那意思是以后少抽烟,秦峰看懂了。其实他本来也没多大的瘾,也就顺手收回去了。 哎你跟你前女友怎么分手的? 殷日月被他问得一愣:什么前女友? 你不是有一个很爱的人么?这么努力工作挣钱,买车买房,难道不是为了她? 你这都哪听来的? 掐指一算来的,你就说有没有? 殷日月沉默了半天:是有这么一个。 你这条件这么好,怎么没在一起?她家官二代?富二代? 不是,就是不能在一起,没可能在一起,没机会在一起。 就这样? 就这样。 秦峰鄙视他:你就扯谎吧! 真的,你会见到的。 秦峰见他不想多说,也就不提了。超市离医院挺近的,说话的功夫也就到了。殷日月常来这里,对摆放比较熟悉,就推着购物车,秦峰负责选商品。 刀具买一套,蒸锅炒锅平底锅买一套,餐具买一套,都选好了,就见殷日月还在那看马克杯,一对的。 超市的花样太普通,我有一客户,就开这种小玩意店的,哪天上她那选去,保证又漂亮又便宜。 好。 米油盐的买了一堆,又挑了一些厨房用的小件物品,又买了两件四件套给秦峰用,殷日月那个大床罩平时都是找人订做的,就没再买。购物车里几乎堆满了,最后秦峰又顺手拿了一盆绿色植物,说养在家里好。 本来想着先回家收拾一遍,吃过午饭接着收拾,结果结账时排起了大长龙。两个人都没什么正经休息日的,早忽略了今天是周六。购物小票打了长长一条,后面还跟着各种促销信息,什么满多少送多少,满多少可换购,满多少有赠品。 殷日月推着购物车在远处等着,秦峰拿着小票去排除领赠品,时不时抬头看他,用嘴型告诉他,不要着急,马上就到了。殷日月就朝他点头微笑。 这人来人往的,怎么就能一眼,就注意到了彼此?彷佛歌曲里唱的那般: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一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梦想着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见,从此我开始孤单思念又或者像古人说的那样: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秦峰觉得,多久没有这样轻松自在过了?像回家一样,真好。殷日月觉得多久没有这样幻想幸福过了?像新婚一样,真好。 lta ☆、023、以身相许? 东西装满了后备箱,后排坐上还摆了一堆,回家后就摆的摆,放得放,还顺便打扫了一遍卫生,收拾了整整一个下午,厨房终于有了厨房的样子。 收拾好好之后,两个人躺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秦峰问殷日月晚上想吃什么,殷日月想了想,说要吃炸酱面,这边的做法,实在是忒不地道了。 秦峰说:我这好不容易来报你收容之恩,结果你就想吃个炸酱面! 报恩不都以身相许么?做顿饭就想算报恩啊?也太便宜你了,我要是许仙,我当初都不救你! 正好来电话了,秦峰一边接通,一边说:我以身相许,你要敢要才行?江南啊,怎么了? 原本江南一声撒骄的哥啊~在听了秦峰这句话后,静了两秒,然后问:你许给谁了?你有女朋友了? 没有,开玩笑呢。哟,你打我好几个电话了啊,我没听到,怎么了? 真不是? 不是,你打了好几个电话,就为了问我有没有女朋友啊?你给我介绍一个? 哦,没有就好。妈妈说一天没见着你,想你了。真是的,到底谁才是她儿子?! 秦峰失笑,还真不把他当外人了,再说什么叫没有就好?秦峰是没多想着再去谈恋爱,现在的人活得都现实。他家里有个病重的小叔,有个病弱的小婶,有个上学的妹妹,在n市也没什么固定资产,跟谁谈,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结婚生子的。 但是如果有的谈,他当然不介意,更何况已经到了以身相许的地步? 行,我吃了饭就过去。 唔医院的饭好难吃啊,我要吃你做的 殷日月把电话抢过去:那就别吃!然后挂断。 你好像挺喜欢江南的。 还行,挺懂事的孩子,像个弟弟似的。 就怕人家不拿你当哥,你别对他太好了,总之算了。 秦峰以目光表示疑问。 就是各有所图,又目标相同,至于这个过程参与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行了,要买菜么?一起去吧。 你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最后秦峰还是带着面条去了医院,江老太见到他挺开心的:秦峰又来看我啊。秦峰心说,不是你叫我来的么?就看到江南朝他眨眼睛。 江老太恢复得很好,病理切片也出来了,是个良性肿瘤,复发机率不大,秦峰也觉得直正安了心。江家人除了江南,基本没人来医院照顾江老太,秦峰看不过眼,一有时间,就过去看看。 如此又住了半个多月,就出院了。江长风执意要请殷日月吃饭,殷日月没买他的账,江长风表情虽没怎么变,但秦峰还是觉出他有些讪讪的。 秦峰心里一阵轻松,这运势总算转过来了。江老太平安无事,从此跟他,大约也不会有更多接触了。只是得了个江南整天缠着他,反正还在放暑假,就连上班时间,他也跟着。 lta ☆、024、我与植物 江南长的漂亮,又会撒骄又会卖萌。谁要泡个咖啡倒个水的,谁要复印东西送个文件什么的,也都不是有多机密的,都找他帮个忙。江南蹦蹦跳跳,笑得一脸阳光灿烂的,没几天,就得到办公室女同事一致厚爱,就连平时最难搞的那两个老出纳,都对他关爱有加。 秦峰外出跑 分卷阅读8 - 分卷阅读9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9 客户他也跟着,到了约见地点,他也不进去,就在外边等,一直到秦峰送走客户,他才笑着脸迎上去。 要么就拉着秦峰去参加各种同学活动,吃吃玩玩,k歌蹦迪的。每次江南都喝醉,喝醉了就抱着秦峰不松手。秦峰有点跟不上他们的节奏,他们是要恣意挥洒着青春,他是要缓缓步入而立之年。甚至刚开始跟他们出去玩的时候,有个女生问江南:这个大哥哥挺帅的,你男朋友? 秦峰差点扑街。 江南半真半假地说:你看上我哥了?不过他好像不喜欢你这种类型的。 那女的又说:得了吧你,你那两个哥谁不知道,真不是你男朋友? 后来又遇到过几次这样的情况,不过秦峰已经可以很淡定了,他也有问过江南,好好的女孩子,脑子里成天都在想什么啊?江南就打个哈哈,说她们都是玩笑的。 有一次他们玩轮滑玩的正high,秦峰不会,也不敢玩,怕摔个好歹,家里一家老小还都指望他呢,就躲在一边玩手机,正好殷日月打电话给他,你跟江南在一起? 嗯,他们自己玩呢。你回家了? 做了一天手术,累死了,你报恩的时候到了,我想吃你做的饭,还有,那盆植物,好像要死掉了。 怎么会呢?我每天都给它浇水啊,我这就回去。 你这是为了植物回来的?就是我比植物还不如么? 行了别贫了,你买菜了么? 买好了,你直接回来吧。 秦峰便与江南如此说,江南马上就不高兴了,一脸委屈:你就想着他,不就一盆花么,比我还重要? 秦峰说你俩人这哀怨口怎么都一样啊? 秦峰到家时,就看到殷日月刚洗过澡穿了衣服出来,就说:你看看能不能百度出来那是什么植物,我先给你做饭。 两人吃过饭,殷日月又过去查,秦峰将碗筷收拾停当,问:查到了么? 有几种挺像,但是分不出来,你过来看看。 殷日月抱着笔记本半躺在沙发上,侧身往里挪了挪,秦峰就凑过去一起看。也没看出什么名堂,又不忍心扔了。 秦峰,你看这个,你也躺上来。 秦峰挤了过去,殷日月伸出胳膊让他枕在肩上,然后圈着两手举着笔记本给他看。你看,这个说的,说可能是一种牡丹,或者就是荷包牡丹,进入休眠期了? 嗯,挺像。咦?原来就是这种花啊?老家就有,你没见过? 不记得了。 就是那个谁,朱丽梅她家,她家菜地里就有这么一棵。嘿!菜地里长的东西,装个盆你就金贵起来了,还这么难养。 扔了? 算了,留着吧。这边太湿热了,别说它不适应,我都不适应。 秦峰想起最初来n市时。那时他刚毕业,n市是省会,离小叔家又不太远,想着能找个好一点的工作,多挣些钱。 勤工俭学这种事,秦峰没少做过,但是找个正式工作和一直以为的兼职,还是有些区别的。想想初到n市时,扑面而来的热气,连绵不绝的梅雨,阴冷的天气,疲于拼命的找工作,小叔首次病发的噩耗直到现在,彷佛在一呼一吸间,都能重回那段记忆。 lta ☆、025、寄人篱下 殷日月垂眼看着秦峰,健康的肤色,眉目峥然,有着些微的落寞,少年时神彩飞场的面目磨散在岁月里,带着内敛,带着风华,依然如此让人。 殷日月暗暗吸了口气,自重逢后,他没问过他们分别之后的事情,没说过那一年是如何失之交臂,会难过的吧?他想。可是现在看来,如果能早些遇见,会更好的吧?他哑着声音问:这些年,你过的不好? 说不上不好,其实小叔小婶对我都很好,但是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就是不随便。 寄人篱下? 也许吧。 那你在我这呢?也有这种感觉? 怎么可能?在你这我自在着呢! 是么?呵呵,也就是说,我是比你亲人还亲的人么?殷日月无声地笑了。不自觉地收紧了胳膊。 秦峰正疑惑殷日月怎么忽然就不说话了,就转头去看他,头发擦过殷日月白皙的脖颈,让秦峰产生一种去摸摸看的诡异冲动,只是这种冲动一闪而逝,如同幻觉。再抬眼时,就见殷日月正看着他,笑得呃笑得一脸幸福满足。 秦峰有点失神,眼前的殷日月终于和记忆中那个少年重叠。殷日月对什么事都不过度热忱,在那么疯玩的年纪里,他打游戏都不上瘾,对人不冷淡,但也绝不会很亲近。但是他记得殷日月总是这样对他笑,从始至终。 叮咚 那什么,我去开门。 殷日月看着秦峰跑过去的样子,笑得更深。 日月 你找? 殷日月走过去,看到门外的人,也是一愣:你怎么来了?等一下,我去换衣服。 眼前这个人,很精致。倒不是说他长得有多颠倒众生,就是从头到脚,无论是衣着,还是气质,都透着一股刻意修饰到几乎完美的精致,而这种精致,既不让人产生反感,又让人自惭形秽。 秦峰拉着门,还是说了请进。 不了,我等他一会。我是柯林,他同学。你好。 秦峰跟他握了下手,道:你好!秦峰,也是他同学。 柯林明显愣了一下,忍不住上下打量。秦峰很奇怪,这个人明明是初次见面,怎么好像对他很熟知的样子?并且好像不太待见自己? 秦峰还想拉个话题,让两人不太冷场,柯林已先开了口:常听日月提起秦先生,却一直联系不上,现在好了,又能聚在一起。 秦峰呵呵一笑,道:呵呵,是么?也是赶巧了,前些日子在医院偶然就碰到了。那什么,到屋里坐? 还不等柯林回答,殷日月已经从房间里出来。 我出去一下,不用等我回来。 嗯,好。 秦峰已经很久没与人合租过了,与殷日月同住的这一个多月,虽各有各的工作,但晚饭后多少都会聊上一会,之后各自睡觉。殷日月工作量骤然减少,那天他去医院找他,还听见护士问他:殷医生最近都不来值晚班了,大家都可伤心了呢。 殷日月笑着回答:胃病犯了,回去养养。 lta ☆、026、谁喜欢谁 秦峰忽然觉得有点冷清,回头看殷日月的笔记本还放在茶几上,发出嘟嘟的低电警告。他把打开的网页都关掉,才发现桌面是一张他俩的合照,是那天他们去超市买厨房用品,出来后殷日月用手机拍的。 他记得那天天气晴好,从超市出来的时候,殷日月心情很好,一只手扶着购物车,一手举着手机,说:来拍个照!秦峰一想,当初小时候他俩一起的照片,都是学校的毕业照,还真没什么单独的,就过去单手搂着殷日月肩膀,两颗头紧靠在一起,阳光下正笑得灿烂。背景是超市的巨幅广告:把爱带回家。 秦峰看得有些出神,直到电脑自动关机。 秦峰上床睡觉的时候,每天必到的短信准时响起。江老太出院那天,是秦峰给办的出院手续。当时江秋雁又去香港了,江长风公司开会走不开,派了个司机来接,江万里小孩生病,夫妻两人都去儿童医院了。 秦峰知道那天江老太出院,早早就过来看她,一看这种情况,二话不说楼上楼下的办起手续。医院就是个花钱还得排队的地方,以为交了钱就能走的事情,一直拖到了中午。 江老太一定要让秦峰到她家去吃个饭,秦峰实在没时间,下午还要上班,江老太母子也不好勉强。秦峰就在车外跟他们说再见。车子开出大约十几米,又停了,江南下车跑过来,有些急切地看着他,说:哥,你真好。我喜欢你。我以后还能找你玩么? 秦峰摸了摸他头:可以啊,我也挺喜欢你的。 真的吗?江南扑上去抓住他胳膊,笑容一下就从脸上炸开来,过了一会儿,又渐渐淡了下去,那,我会给你打电话的,我先走了。 从那以后,江南时常会说上一回喜欢他,尤其是喝了酒,更是磨个没完。有次秦峰跟殷日月闲聊提到这事,殷日月笑了笑,说:他那是恋父情节。秦峰觉得很有道理。 后来就变成了每晚一条短信,必是那句我喜欢你,十一点准时发送,起初秦峰觉得挺诡异,心说这年轻人就是不一样,明明一件事,打个电话用了不一分钟就能说完,却偏要发上十几二十条短信,也不嫌浪费时间。江南却说,这是情调。 秦峰调侃他:还情调,我看是**还差不多。 江南就歪着头看着他,笑得甜甜的。 起初秦峰还会回上两句我知道、嗯,我晓得、还没睡?、晚安,江南却从来没回过。 再后来秦峰也不回了,江南的短信就像定时自动发送一样,翻开手机就是一排的我喜欢你。就像再好的美味,吃久了也会腻一样,即使当初秦峰再觉得别扭,经过每天这样的狂轰乱炸,也已经习惯成自然了。 那句我喜欢你也不过就当我吃了、我睡了一样,日常问候罢了。 秦峰洗漱完毕,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殷日月还没有回来,他也不怎么想睡,就打开电脑上网,qq刚一上线,就嘀嘀有信息过来。 lta ☆、027、水墨江南 水墨江南:哥? 云横秦岭:嗯,怎么没睡? 水墨江南:在玩游戏。你周末有时间么? 云横秦岭:还不知道,干什么? 水墨江南 分卷阅读9 - 分卷阅读10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10 :妈妈说,让你来家里吃饭。本来想明天当面跟你说的,正好遇到你了。 云横秦岭:明天我去公司看看,没事我就去。 水墨江南:好的,一定要来哦。 秦峰找了部电影点开看,隔了一会,江南又发消息过来:哥,我的那几个女生朋友,你有喜欢的么? 云横秦岭:没有。 水墨江南: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云横秦岭:你要给我介绍?你同学年纪都太小了,再说,现在也不是很想找。不像你们,可以谈恋爱,谈情,我可是以结婚为目的的。 江南又沉默了好半天,才又发消息过来:不是,我就是问问。问问你会喜欢什么样? 云横秦岭:嗯孝顺一点,开朗一点,能相互理解包容的吧,说不大清楚。 水墨江南:哈哈,你这不就是在说我么? 云横秦岭:怎么?你交女朋友了? 水墨江南:没有,我喜欢一个人,可是他不喜欢我。 云横秦岭:不会吧?我们江南这么好,她看不到么?你表白了?还是在暗恋? 水墨江南:不是,他看到了,还说也喜欢我,我也表白了,但就是不爱。他不爱我,就像你对我这样。 云横秦岭:胡说!她跟我怎么能一样。你是我弟!那个,你很喜欢她? 水墨江南:嗯,很喜欢。我从来也没觉得,会有一个人,能让我这么喜欢。他开心我比他更开心,他难过,我比他更难过,他跟别人在一起,我会吃醋生闷气,只要他能陪着我,都会觉得很幸福。为了能陪在他身边,我就差跟踪他了。 秦峰半晌没有回话。这就是青春吧?这就是初恋吧?热情奔放的情感,就算许多年后也依然刻骨铭心的,洋溢着少年特有的坚持,绚烂美丽。 水墨江南:哥? 水墨江南:还在么? 水墨江南:哥??? 云横秦岭:在呢。既然这么喜欢,那就追啊,还犹豫什么? 水墨江南:他很好,真的很好,我不知道我这样做对不对,会不会给他带来伤害,但是我真的想跟他在一起,真的,很想。 云横秦岭:你横刀夺爱? 水墨江南:没有。。。。。。。 云横秦岭:那还担心什么,去追吧,哥支持你!我认识不?要不要我给你美言几句? 水墨江南:你支持我就好。 云横秦岭:支持,快睡去吧。 水墨江南:嗯,明天我去公司找你。哥晚安。 后面跟着个亲亲的表情图片。 云横秦岭:好,晚安。 秦峰看看时间,十二点多了,殷日月还没回来,他把客厅大灯关掉,留着玄关处的小灯,戴着耳机,躺沙发上看电影,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迷糊中感觉到有人抱着他,知道是殷日月,就揉着眼问:回来了啊,几点了? 殷日月把头埋在他脖子后面蹭了蹭,还那么抱着他,显得有些疲惫。 秦峰问:怎么了? 没事,你在等我吗? 嗯,进屋睡吧。 别动,让我再抱会儿,抱一会就好。秦峰便由他抱着,没多久,竟然又睡着了。 lta ☆、028、不许外宿 周末秦峰还是去了江南家,江老太很高兴,很热情,也许是她从来没真正感受过她那三个儿子,作为人子的孝顺,于是对秦峰格外的好。这次手术,也算是生死大劫,很多事,她都看开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她管不了那么多。 这样一放下,人轻松了不少,精神状态也更好了,拉着秦峰家长里短的聊。江南不时在一旁凑趣,一时看去,其乐融融,尽享天伦。 晚饭时秦峰要去帮忙,江老太哪会同意。从前所有事她都亲自处理,出院后自知身体状况不如从前,就请了两个保姆,听说有一个还是个二级厨师,做了满满一大桌淮扬菜,还让江南陪着喝了点酒。 妈妈,秦大哥做饭可好吃了,比你做的好。 江老太笑骂他:小鬼!不好吃谁把你养这么大?!又向秦峰道:现在的年轻人,都靠着父母,会做饭的少喽。你学过厨艺? 哪有,我叔叔婶子身体不好,妹妹又小,就一直我做,熟能生巧吧。 你父母呢? 在我小时候,出车祸去世了,后来我就一直生活在叔叔家里。 江老太一脸疼惜:可怜的孩子,受了不少苦吧?那时你多大? 十七,也不算小,该懂的都懂了,只是来得突然,一时受了些打击,后来慢慢就看开了。 江南走到秦峰身边,从身后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叫着哥,秦峰忽然就感到有点难过。 哥,以后有我呢,我妈就是你妈,别难过。又扬声对江老太道:妈妈,你介不介意多个儿子? 当然不介意,小峰啊,以后就当这是自己家,常来,也来看看我这个老太婆。 秦峰有点哽咽。 妈妈哪里老了,风华正盛呢,不信你问秦大哥。 秦峰释怀的笑了。 晚上江南死活留秦峰在他家住,并以收拾客房太麻烦了,阿姨也忙了一天,你也不好意思再折腾人家了是不是为由,要求同住他的房间。 秦峰自是百般推辞:我连换洗衣服都没有,不方便,我还是回家吧。 我家有新的,衣服今晚洗,明天早上就干了,阿姨会搞定的,明天又不上班。走了走了,去楼下买内裤。江南拉起秦峰就走。 哎,等等,我拿手机,我跟阿明讲一下。 回来再讲一样。走吧! 两人去逛了一圈,回来时已经十点多了,秦峰看手机上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殷日月,忙回了过去:明啊。 嗯,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你。 那什么,我今晚不回去了,住江南家。 跟他住一起? 嗯,刚去买内裤了,你明天上班么? 那边静了两秒,才接着说:哦好,你好好玩,明天嘶明天不上班,唔 怎么了?阿明? 没事,嘶胃病犯了。我去找药,先挂了。 秦峰马上拿起东西,向江老太告辞:阿姨,我朋友,就是殷医生,他病了,我得回去。今天打扰您了,谢谢您的招待,改天我再来看您。 江南闷闷的:他是医生,怎么会生病。 净说孩子话,医生就不生病了?你快去吧,有帮忙的跟阿姨说,叫司机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打车就行,这会儿不堵车。阿姨快休息吧,再见。 江南把他送到楼下,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你跟他住在一起?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啊?不是在医院刚认识的么? 前一阵子我租的房子到期了,就去他那了。我两个从小一起穿开档裤长大的,后来有几年没见,那天在医院才又碰到。 要不你来我家住吧,离你公司又近,妈妈也喜欢你,好不好? 此时正好驶过一辆出租车,秦峰赶紧坐进去,告诉师傅地址,让他快着些,才对江南摆摆手:你快回去吧,我走了。 出租车绝尘而去,江南站在原地静静地望着,一直到夜色里连影子都望不到为止。 lta ☆、029、爱你如一 秦峰赶到家里时,殷日月正抱着他的枕头,蜷缩在床上,脸色有些苍白。秦峰倒了杯热水给他,吃药了么?好点没有? 唔。 中午没吃饭? 吃了。 晚上没吃? 摘了眼镜的殷日月,不再显得那么凌厉,反倒显出他柔和的五官,他半瞇着眼看秦峰,就像个做了坏坏事的小孩子:你没说不回来,等你一起吃的。 秦峰叹了口气。 你休息,我给你弄点吃的。 殷日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就起来去厨房看他。秦峰正在做面疙瘩,系着他们那天一起买的白格子围裙。 殷日月就这样倚在门边看着他,脑子里交替着各种念头,好的坏的,理智的冲动的:秦峰,我要是讨不到老婆,就这么跟你一起生活一辈子,也不错。 秦峰鄙视他:你还能讨不到老婆?从小到大,喜欢你的女孩子没有一个师,也有几个连了。我讨不到还差不多。 那你也别讨了,跟我过吧。我保证,在我有生之年,爱你如一,让你自由随意,永不伤心,平安喜乐。 秦峰把面疙瘩盛到碗里,说:你就一副薄情相,还爱我如一,骗小护士去吧,别贫了,吃饭。 先说好,我不洗碗。 行了,快吃吧,哪次让你洗了。 一顿夜宵,殷日月吃得心满意足。 第二天一大早,秦峰就被老板一个电话,喊回了公司,没多久,又通知殷日月,这几天不回来了,可能要出个差。殷日月无法,把家里能擦的东西,全擦了一遍作为发泄。其间柯林又来找他,打电话不接,他就发短信,约见面不面,他就堵到家门口,殷日月不胜其烦。 殷日月从未对一件事如此纠结,就连当初同父母闹翻也没犹豫过。也许那可以归结为少年时的冲动,但是他不后悔。可是世事就是这样,在你想不到的地方插出一脚,然后你就左右为难。 秦峰这一去,就去了两个星期,很忙的样子,只能偶尔打个电话,还都是问他有没有好好吃饭。殷日月几乎又恢复到以医院为家的日子了,这四五年里,他从来都是一个人,一个人上班,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单调无味,却也这么过来了。而如今,不过几天,却忽然觉得倍感难熬。 这种情 分卷阅读10 - 分卷阅读11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11 况一直持续到秦峰回来,那天殷日月百无聊赖中去找肛肠外科的郑兵磨牙,不过就去了趟洗手间的功夫,出来就见到秦峰和郑兵两人聊得正欢,郑兵还不住拍打秦峰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秦峰更是笑得春风得意。 你回来了?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我电话没电了,就直接来医院找你,你们科小护士说你在这呢。 殷日月携了秦峰的手就往外走:你们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此时门外匆匆进来两个男子,二十来岁,一个行动不便的样子,一个在旁搀扶着,在门口撞得秦峰一个踉跄。 lta ☆、030、电话号码 郑医生,帮忙看看文俊! 郑兵戴好口罩手套,把他扶到屏风后右做检查,低低询问着什么,少年不时发出忍痛的低呼。秦峰见殷日月没动,只是抱臂在一旁冷冷看着,也就没出声。 不久郑兵出来写病例,想说什么,又忍住没说,把病例朝那个少年面前一扔,起身就要走了。 郑医生郑医生,文俊他没事吧? 又不是你身子,你又不疼,你紧张什么? 文俊慌忙从屏风后面出来,行动还不怎么方便,殷日月扶了他一把。 谢谢。不关他的事,是我不好。 郑兵:程文俊,这都第几次了?这样下去你早晚 殷日月打断他:好了郑兵。又拍了拍程文俊肩膀:好自为之吧。 程文俊点了点头,又看向另一名男生,竟有种说不出来的无奈。也不问郑兵有无注意事项,拿了病例,道了谢一瘸一拐的走了,看来还真是熟门熟路。另一名男生小心翼翼的扶着,秦峰看着程文俊的背影,觉得又脆弱又倔强。 一直到出了医院,秦峰还在思索,心中略有疑惑,忍不住询问殷日月。 殷日月只淡淡说了句:小情侣,又吵架了大概。 情侣??? 很奇怪? 不,不是,听说过,还真没见过。不说都很娘么?这两个看着还是个孩子。 觉得他们恶心? 秦峰想了想,也没觉得什么,上学时看张国荣,同学还说他死**同性恋的,结果跳楼后各种纪念哥哥,不管真的假的,也是在宽容吧。 也不是,又跟我没关系。就是不太能理解。再说他们那么小,能确定自己真的喜欢男人么?能承担这样做的后果么? 也许就是因为他们还小,感情才来得真实呢?程文俊进过多少次医院了,谁劝也不听,就认准了董昭,着了魔也好,鬼迷了眼也好,谁又能说他的感情不真诚呢? 可是男人怎么可能会喜欢男人呢?理解不了。 殷日月有一瞬间的悲伤:是么?也许他们也没指望谁能理解吧。 秦峰真是无所谓,也没有注意到殷日月有些许沉默,明,把手机借我,我给江南打个电话。 原本两人并肩走着,听到这话殷日月忽然停下来,看着秦峰:你就这么急?有什么要紧事回家再说都不行? 不是,就是他打过来刚好没电了,让他以为我故意不接就不好了。 你倒是很在意他。 秦峰一边动手抢了他电话,一边说:小气!拿着电话想了一会儿,又塞回给殷日月:算了,他号码我也没记住。 我的呢? 什么? 我的号码,你记得么? 秦峰想了一下,摇摇头,不记得。 殷日月转身就往医院走。 哎!你干吗去? 回去加班! 秦峰赶上去,单手搂过他脖子:加什么班!回家! 那你把我号码记住。 行行行,多少? 138 lta ☆、031、不死之鱼 第二天难得两人都休息,秦峰睡到十点多才起床,本想做点东西吃,结果冰箱里空空如也。把殷日月从床上挖起来,两人一起去买菜!秦峰准备好去叫殷日月的时候,殷日月t恤正穿了一半,一条低腰牛仔裤,露出大片光裸白皙细嫩的背脊和起伏的腰线。 秦峰忍不住过去摸上一把,感叹道:整天做办公室的,看不出来身材不错啊。 殷日月脊背一僵,忙把衣服穿好:有空也带你去运动。 菜场很大,大多数都是老年人,很少有像他们这样的小年轻。秦峰看着一边买鱼的殷日月,莫名其妙的就笑了出来。小叔是糖尿病,小婶身体一直就弱,小妹上学要注意营养,秦峰从来都是盘算着做些什么才能全家搭配,从不曾特意做些自己想吃的东西。 但是殷日月总会买些河鲜海鲜回来,什么也不说,但是秦峰知道,那是买给他的,因为他喜欢。 秦峰拎着一堆菜,殷日月拿着鱼,一起往回走,刚走出菜场门口,殷日月一声惊叫,脸色惨白,把手里袋子扔得好远。秦峰吓坏了,怎么了? 殷日月扶着栏杆,双腿还在发软,指着地上的袋子说:那鱼,那鱼,没死透 秦峰先是一愣,看到殷日月的睫毛都在不住颤抖,地上的鱼还在不屈不挠地翻腾,秦峰控制不住地大笑起来,停也停不住。 你哈哈哈哈你怎么哈哈怎么当上医生的?哈哈鱼也把你吓成这样?哈哈笑得我肚子好疼 殷日月不知从哪摸出一把手术刀,指着秦峰。 秦峰把鱼捡回来,举到殷日月面前,那鱼还在不住扭动:你想在这解剖它? 你再笑,再笑我就解剖你! 你说你,小时候人家杀猪,你都躲在墙角不敢看,怎么就学医了? 殷日月没好气道:还不是为了你! 为我?嗳说真的,该不是为了曹莹吧?我听说她也学医了。 曹莹是谁? 走了回家,脚还软呢?用不用我扶你?哈哈 秦峰很不厚道的笑了很久,只要一想到殷日月当时的表情,他就忍不住。结果回家笑,做饭时笑,吃饭时笑,差不多笑了整整一个下午。 晚饭时殷日月说要回学校拿些资料,要秦峰过去帮忙,秦峰想都没想就应下了。学校离他家不算太远,两人全当饭后散步了,便走路过去。 夕阳下的城市,静谧又忙碌。赶着下班的各色人群,匆匆而过,无睱他顾。透过清洁度不怎么高的空气,落日黄得有些惨淡,此时还未正式开学,校园里偶有三两行人,空旷中带着慵懒。 殷日月t恤衫牛仔裤运动鞋,并不纤弱的背景看上去,与这片校园融洽万分,俨然依旧是象牙塔中精致的学子后生。秦峰觉得,如果他们不分开这么多年,也许他们也会上同一所大学,一起吃饭,一起游戏,一起追逐梦想,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为了几千块的提成,蝇营狗茍。 lta ☆、032、实验楼里 秦峰并不怨天尤人,只是有些感慨。 殷日月见他落在后边,就走过去牵着他的手,向校园深处走去。 殷日月的手很柔软,摸上去总是凉凉的,却又从骨头里透出温热,就像他这个人,秦峰笑了笑,连自己都没有察觉。 秦峰没来过,就觉得跟着殷日月东转西转,进了一幢比较陈旧的大楼,老式的楼梯,照不进太阳,天色又渐黑,看上去阴沉黑暗。 楼里没人,殷日月也不出声,空旷的走廊回响的只有他两的脚步声。殷日月七拐八拐,来到一扇大铁门前,拿钥匙哗啦啦的开了两道门。灯光开启的一瞬,秦峰分明感到,心跳停了。 巨大的房间里是各色器皿,以及各种人体标本。 秦峰的脚有点迈不动。殷日月牵着他往里走,秦峰觉得自己的手也有点发凉,木然的跟着,殷日月还一边走一边随意跟他介绍:这是我们学校实验楼,不过可能这两年要搬了,这个是眼球,漂亮吧?这边楼太老了,设施跟不上。那,这个就是吸烟二十年的肺,你有什么感想? 我,我没感想。 殷日月又打开里边一道门,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殷日月递给秦峰一个口罩,问:要不要去参观一下? 房间里有一个大池子,秦峰恍惚看见里面泡着很多东西,有着泛着黄白的恶心颜色,有的暗红,正巧有一个比较新鲜的,秦峰瞧得清楚了,分明就是一具尸体,那尸体的表情,已经不能仅仅用狰狞来形容了。 秦峰心说我他妈参观个屁啊,这他妈就是一池子尸体。 阿明,哥再也不笑你了,拿什么快点拿,我在外边等你。 说什么呢?我是那样的人么?这里一般人不让进的,难得来一回,你真不看看? 秦峰惨白着脸摇头。 殷日月则一脸惋惜的进去把门关上了。 本想着快点摆脱,结果剩他一个人了,秦峰忽然觉得更恐怖。前面是一池子尸体,后面是一房间不完整尸体秦峰慌张着后退,一不小心撞上个东西。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一边想着不要自己吓自己,一边想着,撞坏了哪个他都赔不起。赶紧回手去扶着。 秦峰终于控制不住的惨叫了一声。 那是一具塑化了的尸体标本,固定在一个金属架子上,但仍比他矮了一些。尸体是脱水处理成塑化的,没有皮肤,显著暗红,肌肉纹理清晰,秦峰竟然想到了牛肉干。腹部是剖开的,里边的脏器一目了然,血管神经丝丝分明。 头部的颅骨是开着的,就像人的头被削掉了外边的一部分壳,结果只剩里边的大脑还有那微微瞇着,死鱼一样的眼睛,死鱼一样的盯着他 殷日月从里边跑出来,手里还抱个东西,怎么了? 没,没事,我怕撞坏了。 分卷阅读11 - 分卷阅读12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12 哦,我拿好了,走吧。人脑模型,摸摸看,很有手感,就像嫩豆腐,要是脑震荡了,就像豆腐脑,你看多形像。 看着那栩栩如生的人头,秦峰再也装不下去了,跑出去大吐特吐,晚上吃的鱼头豆腐汤好么?让他以后如何面对豆腐脑?呕 殷日月你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赤祼祼的报复!!!!! lta ☆、033、一劳永逸 夜里秦峰失眠了。闭上眼睛就是那些东西,都不敢关灯,折腾了许久,只好厚着脸皮去找殷日月。 殷日月见秦峰可怜兮兮的抱着枕头倚在门口,心里都笑成花儿了,面上却毫无表情:怎么了? 找你聊天。 殷日月示意他过来,秦峰往床上一坐,就看到那个人脑模型赫然出现在床头柜上。 秦峰爬到床里边,还是不能安心,捅了捅殷日月:你能不能把那东西拿走? 殷日月也不想真的把秦峰搞出心理阴影,就乖乖地拿出去了。 秦峰在床上滚了两圈,还是不爽,殷日月回来拍了拍他头:睡吧,明天还要上班。 我不上班。 我要上班啊,睡吧。 你就是故意的!几年不见,你坏心眼更多了你!那东西你放哪了?秦峰可不想早上一进客厅,就发现摆在茶几上! 你床上。这样以后你都会和我一起睡,殷日月在心里默默补上。 什么?!老子灭了你! 秦峰扑过去就掐殷日月脖子,殷日月举起枕头抵抗,秦峰就去抓他肋下,殷日月怕痒,本能的踡了身子收住胳膊,秦峰趁势抢过枕头丢到一边,又扑上去。几番挣扎中,殷日月终是败下阵来,被摁倒在床上。 秦峰骑在殷日月身上,双手按着他双肩,喘着粗气:臭小子,这么记仇!服不服了? 殷日月嘴角含笑,头发散乱,背心也在拉扯中卷了上去,床头灯斜斜照在他脸上,轻轻喘息着,脸色泛着微红,半瞇着眼看着他。秦峰忽然感到一阵心慌,不想这样看着他,毫无理由却下意识的去关床头灯。 手还没有碰到开关,殷日月就抱住了他的腰,秦峰又坐了回来,殷日月倒抽一口凉气:你别动! 秦峰还坐在殷日月身上,笑骂道:你就缺德吧,我笑你一回,你就吓我后半辈子! 殷日月把他推下去,理了理衣服,那不正好?如此可以一劳永逸。 你秦峰又要扑过去打他。 殷日月举手投降,又把枕头摆好,关了灯,侧躺着面向着秦峰,把他的一只手握在手里,说:好了好了,是我不对,你后半辈子我负责,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负责,快睡觉吧,明天我还有个手术。又蹭了蹭,把秦峰的手臂搂在怀里。 殷日月的胸口温热,隔着衣服仿佛也能感受到细腻,秦峰手臂一抖,觉得有些短路。 还在怕?要不我搂着你?说着不由分说抱过秦峰的头,揽在胸口。 殷日月的心跳声沉稳有力,仿佛黑暗中唯一的声音,仅有的指引,秦峰脑子里有些串线,千千万万个念头飞速掠过,却根本分辨不清,只剩下持久的轰鸣。他又彷佛回到了高三那一年,他夜夜失眠,在殷日月怀里哭到脱力。 秦峰逃避般的闭上眼睛,不知过了多久才沉沉睡去。 差不多整个外科的护士,都发现了一个问题:脑外科的殷主任,今天心情不错。早上来的时候,就面带笑容,还帮某护士按了电梯,就连对病人家属,都和颜悦色了两分。 一出电梯,殷日月就看见秦峰在护士站,和几个护士聊着,看到他,就冲他扬了扬眉,殷日月有点意外,也有点惊喜,问他:你怎么来了?不上班? 昨天忘跟你说了,老板给我放了几天假,我来给你送饭。 我回去吃不就好了。 天热,来回跑什么,反正我没事。 护士们起着哄,有两个人一边一个挽着秦峰的胳膊,满脸陶醉:这么好,这么温柔的男人,噢~~~秦哥哥有没有女朋友啊?考虑一下我吧? 后面一个说:我还以为你叫的情哥哥呢! 情哥哥又怎么了?讨厌! 还有两个低声说笑着什么,看一眼他,又看一眼殷日月,目光闪烁。 大家笑闹了一阵,秦峰对这种奔放的热情里,还有点回不过神,他印象中的女子,都应该是温婉贤淑的,应该像他小婶那样,或者像他小妹那样乖顺的,再或者也是像他们公司某部门女上司一样精明干练的,又或者是像他前女友那样知书达礼的。 秦峰想,也许是自己太长时间里都想着怎么赚钱了,忽略了对周围人际的观察,显得自己过于老气,你看,殷日月就能和她们相处的融洽。 中午你们谁值班?下午a区25床手术,病例看好了么? 啊!是我是我,那个殷主任我先走了,再见。 殷主任再见! 护士们一哄而散,殷日月带着秦峰回了他办公室,一勺一勺吃着还热着的午饭,还没吃几口,郑兵笑眯眯的进来了。 嗨秦峰,我正找你呢,上次跟你说的那事,怎么样啊? 秦峰咧嘴一笑,行,先见见面。 殷日月狐疑地看着两人,直觉有什么猫腻,还没来得及审问,一名护士匆匆跑进来:殷医生,急诊,突发脑溢血。 患者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太,没有亲属,还是邻居打的120,急救车上还算正常,结果到了医院突然恶化。 这种事,殷日月也算见得多了,不知有多少生命在他的面前流逝。他也去妇产科看过,那种新生命诞生的瞬间,他没有那种喜悦和感动,反而只是觉得沉重。不管愿不愿意,就这样来到了人世间,欢喜忧愁,贫穷富贵几十年,最终不过一捧骨灰。 他不是消极,也许只是看得多了,麻木中带着透彻,对别人透彻,对自己却不行。也许有一天自己也要平静的死去,但是在那之前,他还放不下秦峰。 lta ☆、034、我是家长 时间:二日后。 地点:肛肠外科三诊室。 人物:殷日月,郑兵,实习生二,患者若干。 殷日月坦然坐在办公桌着,举着一张片子端详,目光迷离,拖着声音慢条斯理的下着结论:三叉神经炎。 患者脸色一白。 郑兵一把拿过去,安抚一番。 殷日月又招手示意下一位,依旧没什么表情:植物神经炎。 两个实习生战战兢兢地对视了一眼,把病人领到郑兵一边。 37号。迷走神经炎。 郑兵终于火了,一把夺过病例:他他妈就一痔疮,迷走神经个屁,殷日月你发什么神经! 实习生和几个候诊的病人都吓了一跳,37号面上都能滴出苦水了,泪眼汪汪地问:医生,我这我这要不要住院啊?我这还能活多久啊。 活多久我怎么知道?过来检查! 殷日月摆弄桌上一只圆珠笔:你给秦峰介绍了女朋友? 郑兵手一抖,37号一声惨叫。 呵呵,我一远房亲戚家的,见个面聊聊天,也不一定非要谈朋友啊是不是?呵呵。 是么?秦峰没有父母,我也就算他亲人了,约在哪里了? 郑兵好一个腹诽,嘴上还是说了:下午三点,蓝湾咖啡。 殷日月拿到想要的消息,走身就起了,临走不忘说上一句:检验科新来一实习生,看着不错! 郑兵继续咬牙切齿的腹诽:你这是给谁听呢?不错你自己怎么不去?? 殷日月有些烦躁,两个念头在心里不停的斗来斗去。一方面他希望秦峰幸福,走他应该走的路,结婚生子,他只要在后面默默地看着就行了,另一方面,他又不想把秦峰给别人,一点都不想。 秦峰并没打算瞒着他什么,但也没必要像小孩子一样事事汇报。前两天那个老太在第二天做了九个小时手术,最终还是死在了手术台上,她只有一个孙子,十八九岁,却没来得及看上一眼。她那孙子奇装异服的,带着年经人那股子冲劲,在医院里好一通闹腾,还带着他的几个朋友。 殷日月作为主刀医生,自然是首当其冲,不由就说了些重话,那孩子红了眼要跟他拼命一样,殷日月疲惫不堪,回家倒头就睡。快中午的时候秦峰进来跟他说了句什么,他意识没醒透也就没听清,等再次醒来时秦峰已经走了,桌上给他留了饭菜,还写了张纸条叮嘱他一定要吃,他这才想起秦峰明显刻意打扮了一番,要去见谁呢?一定不是客户,他说了,这几天他都放假,见江南么?不会,见他用不着这么隆重。 他猛的就想起了郑兵,好啊,这小子在他眼皮子底下玩暗箱。郑兵比他大上两岁,他没跟郑兵说过什么,但他相信郑兵应该看出来了,彼此都不说破,倒有着十足的默契。 殷日月长出一口气,把那些纠结全呼出去,不想了,什么都不想,顺着本能好了。他也精心打扮了一番,虽不自命风流,他也知道,一个整洁温文,事业有成的男人,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lta ☆、035、相亲之局 他早早地开车去了约会地点,停在蓝湾咖啡对面,远远的看着。咖啡厅里三三两两地坐着些人,窗边坐了一位单身女子,看上去挺知性,望着窗外,殷日月断定这就是跟秦峰约会的人。提前这么久就到了,看来她还真是上心。 没多久秦峰从一边出现,手上还拿着一捧百合,殷日月真想过去把它撕烂了。他看秦峰进去了,果然坐在 分卷阅读12 - 分卷阅读13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13 那女人对面,殷日月便跟了过去。 假装偶遇时,秦峰才刚跟人通了姓名,殷日月心中得意,面上装得滴水不露。秦峰傻兮兮地笑着:阿明,这么巧。 秦峰是个爱出汗的体质,从花店走过来的,天气又热,额上全是汗,殷日月按着他肩膀,一面拿着手绢给他擦汗,一面笑着问:这位是? 女子略微诧异,还是笑着说:郑金玲,你好。 殷日月跟她握了握手,殷日月,你好。 秦峰道:她是郑医生的妹妹,见个面大家聊聊,我跟你说的时候,你还没睡醒。 殷日月热络了几分,笑得很有风度:原来是郑兵的妹妹,早就听他说过,他也不肯介绍给我认识。 殷日月很自然地坐在了秦峰旁边,彬彬有礼,使郑金玲非但不觉得打扰了她的相亲,反倒因为多了一位有魅力的男人而略略满足了虚荣。 结果就是殷日月和郑金玲相谈甚欢,秦峰在一边喝咖啡。秦峰觉得有气,正要说些什么,殷日月却在桌下握了他的手,捏了捏,秦峰不明所以。 在殷日月灌了两杯咖啡后,胃终于开始不舒服,握着秦峰的手也不自觉的紧了紧,秦峰终于感觉到了不对:怎么了? 胃疼。 你没吃午饭? 殷日月也不说吃了没吃,就可怜巴巴地看着他,郑金玲也一脸关心:要不要去医院? 没事,我自己就是医生,老毛病。 秦峰觉得他的火爆脾气要复苏了:你还知道老毛病!你长了个猪脑么?!走了,回家! 殷日月一边抓紧秦峰的手,一边还风度翩翩地跟郑金玲道别。 郑金玲一方面觉得这两个男人都挺优秀,哪一个做了男朋友都不错,另一方面又觉得这两男人在一起,看上去有些说不出的别扭。 秦峰还在怒火中烧,根本没考虑过殷日月的车就停在外面是不是路过这种问题,就想着哈,你又不吃饭,哈,你又抢我女朋友。 殷日月这次折腾得狠了,胃疼得厉害,躺在床上拉着秦峰的手不让走,心里却开心得狠,给秦峰顺毛:别生气,我不知道你那是相亲。 不知道? 好吧,我知道,我这不是帮你把打关么。你看哈,她是小学老师,老师都有职业病的,她会把你当成她的学生一样管教,你能受了么?还有,你别看她画了妆,但是面上隐隐透着蜡黄,一看就是肝火旺,脾气不好,女人三天两头的发飙,折磨人啊。 你还学上中医了? 略有涉猎。你,看上她了? lta ☆、036、时光不复 秦峰看着殷日月那有些急切的眼神,蓦地就笑了,从前他跟哪个女生走的近的时候,殷日月也是这样看着他,也是这样问他,如今人还是当初的人,却已时光不复。 他记得当初如果他说的是没看上,殷日月就会笑得眉眼弯弯,他若说的是看上了,殷日月就会生气不理他,他也不哄他,过几天殷日月就又回来细数他和那个女生的不配之处。 秦峰当时神经比较大条,从未多想,现在想来,小孩子的独占欲还真是强烈。他忽然就起了一个念头,像当初那样认真的看着殷日月的眼睛说:没有。 秦峰看着殷日月瞬间绽开的笑容,有点恍惚,依旧是弯弯的眉眼,戴了眼镜,显得不那么艳丽,上扬的唇角,彷佛带着蛊惑。 秦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跟中了魔障一样,直到电话响起拉回理智,把那一瞬间抛到九霄云外。 来电话的是江南,他说过几天他们就要开学了,想在开学前邀大家一起去爬山,秦峰想着也好,带着殷日月去,省得他整天闷在医院里,就问江南可不可以带着。 江南迟疑了一会,还是同意了。 殷日月也没意见,跟江南出去玩,总比跟女人出去的好。 结果到了约好的那天,殷日月医院有事,实在走不开,只好让秦峰自己去。 江南没跟家里借车,都是他朋友开的,十几个人到开发区的蛇首山去。那里基本都是天然山脉,现代的人工建设不多,有一方古寺,有一座舍利塔,想来古时也是香火旺盛之地。 少年来此自然不是为了参神拜佛,城市里生活久了,自然会生出一种对天然的亲近,这也许天生的属性,就像有人喜欢徒步旅行,有人喜欢挑战极限。他们把露营工具带得一应俱全,在山泉里钓鱼,在山谷里烧烤。 吃过午饭,他们便三三两两地分开了。 江南来此,自然是有他的目的,正巧殷日月不在,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他便根其它朋友打好招呼,大家随意,自己不跟他们一起回去了,各自注意安全。之后便带着秦峰去爬一座比较高的山峰。 江南带好了必需品,便往群山深处走去。这边少有人际,树木茂盛,秦峰并不识得,不像北方,大都是青松白桦。只有一条羊肠小路,也不知是几时修的,四周都是藤蔓植物,树虽不高,却也遮天敝日。 江南一路走走跳跳,像个半大孩子,举着一截树枝摇啊摇的,秦峰还要不时提醒他别滑下来。 山路起起伏伏,终是走进了群山深处,江南身子纤弱,累得伏在一棵树上喘气。等他们登上一处高坡,发现不知何时天已经阴了。江南的天气就是这样,雨水想来就来,从来不给天气预报面子,也不像北方那样,来得急,去得快,而是缠**绵,不知要下到何时。 谁也没想到会下雨,起初淅淅沥沥的,有树木遮着,后来树叶上已积满雨水,大颗大颗的落下来。江南只带了一张防潮垫,本来打算找个地方坐下来休息的,现在却被顶在了头上。 lta ☆、037、蛇首山行 防潮垫不大,不能遮挡两个人,先是两个人挨着,后来秦峰干脆把江南揽在胸前。江南想,这雨来的真好,他的整个后背都贴在秦峰身上,火热火热的,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心咚咚咚地跳着,盖过了雨声。 秦峰的下巴就在他的头顶,他一抬头,就能看见秦峰的脖颈,喉结,他想去亲,可是又不敢,抬手摸了摸,软软滑滑的。 秦峰却根本没有留意,他在苦恼着这雨什么时候能停下来。山里气温低,若一会雨下大了,肯定会全身淋湿,自己身子壮,但江南肯定摃不住,所以趁着现在雨不大,赶紧下山。 江南好不容易得了个任他为所欲为的机会,怎么能罢手,死活不肯。一会说自己走不动了,一会说雨就要停了,一会说在山里住也没关系。 秦峰一手举着防潮垫,一手拎着江南后颈,又不能把他推得太远。江南已经转过身面对着他,双手搂着他脖子,像只小猫一样在他身上蹭啊蹭的,江南想,蹭得你欲火焚身才好呢。 雨越下越大,秦峰顾不得江南反对,拖着他就往回走,江南百般不配合,秦峰想,果然还是个任性的孩子,把防潮垫披在江南头上,两手揽了他肩膀往前走。 江南急了:哥,你会淋湿的。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这种天气留在山里不定有什么危险,别像个小孩子一样不懂事! 我,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你凶我做什么。 你要是我亲弟,我还揍你呢!快走! 江南心里百般滋味,又想让他把自己当成亲弟般亲近,又不想让他觉得自己只是弟弟,而不是和他并肩的男人。 要走你自己走,我一个人在这里! 秦峰转身就走,觉得他就是个孩子么,小孩子,大人走远了,一定会跟上来,可是走了十几米,身后却没有动静,终是忍不住转头看。 就见江南纤纤小小的身子,头上顶着卡通的防潮垫,有点滑稽,洁白的小臂映在翠绿的林荫路里,蒙着淡淡水气,让人心疼,就像小时候的殷日月。 秦峰一瞬间就心软了,他对这种泪眼汪汪没有抵抗力,只得走回去,来吧,走不动我背你。 江南一下就乐了,扑过去,由他背着往回走,他才不信秦峰能背着一个人还走得回去。秦峰的手托着他的腿根,江南又开始心辕意马了,伏在他脖颈上,嘴唇轻轻蹭过他的皮肤,假装是不经意的触碰。 哥,你背过你女朋友没? 没。 江南晃了晃腿,开心极了:那你就是只背过我喽?那你以后也不能背别人,这辈子只背我。 秦峰被他这种傻话逗乐了:你怎么跟阿明一样,他也这么说过。 你背过他? 从前没少背他,一下雨就背,呵呵。哎,你干什么? 江南扭着身子:你放我下来。 秦峰放下江南,江南指着自己鼻尖盯着他说:你看清楚了秦峰,我是江南,不是别人。 秦峰莫名其妙:我当然知道你是江南,你 我怎样?若是在这山里的是殷日月,你又怎样? 秦峰失笑:要是他跟你这么大的时候,他会乖乖跟我走,要是现在,他会先拉着我走。别看他是个医生,像看透了生死一样,其实他比谁想得都长远,谨慎。 他,他我,我也喜欢你呀! 我知道,你都跟我说了几百遍了,快走吧。 lta ☆、038、有雨凄淒 江南从小就人人顺着他,脾气拧得很,你越让我走,我越不走,我就不信你还能真把我扔在这。正巧山路有个坡,江南假意脚上一滑,跌了下去,只是他太大意了,山路上下着雨,当真很滑,他承重的那只脚没站稳,扭伤了,于是 分卷阅读13 - 分卷阅读14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14 弄假成真。 秦峰都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了,真想揍他一顿,可是看他疼得脸都白了,又下不了手。把他背包里没大用的东西都扔了,用防潮垫把他裹好,背起来就走。 雨越下越大,秦峰走得小心翼翼,整个人从上到下都湿透了,也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江南躲在那一小方天地下,刚才的那点怨气早散了,他抻出手放在秦峰头上挡雨,可是根本没有用。 江南心里发苦,又悔又痛。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可是他却觉得永远也得不到。秦峰对他的关怀,也许只是直男间正常的相处,也许是真的把他当成弟弟来疼爱,可是于他,却几番心酸几番甜。 他低低地说:哥,对不起啊,我喜欢你。秦峰没有应声,也不知他有没有听见,雨声哗啦啦地响,敲打着江南说不出口的心事,最终他伏在秦峰肩上,呜呜地哭了。 秦峰憋着一口气往回走,他不敢停下来,他很久没做过这么强度的运动了,他怕他一停下来,就走不动了,江南就像个瓷娃娃一样,根本经不起折腾。来的时候没觉得多远,回去的路却显得十分漫长。 秦峰胳膊也酸了,腿也沉了,走不动了就想想什么红军爬雪山过草地,七根火柴老班长什么的,也不知他怎么会想到这些,总算是走了出来。天已经全黑了,连景区的管理人员也早就下班回家了。 雨天本就不好打车,这人少的地方就更没人了。秦峰手机放在衣袋里忘了拿出来,结果进水不能用了,还好江南的没事,想了想江南家里人,还是算了,便打电话给殷日月。 想来殷日月还真是有先见之明,逼他记住了自己的号。 简单跟殷日月说明了情况,便在售票处的屋檐下等,这里虽遮了头顶的雨,却是个风口,山风一吹过来,秦峰忍不住打了个机灵。 江南又后悔又心痛,他心口还是干的,想把秦峰抱过来,秦峰却怕把他弄湿了,不让他抱。 哥,我冷,你抱着我吧。 秦峰就隔着防潮垫把江南搂在怀里。 殷日月到时,就看到这么一幕,肺都要气炸了,可是跟个小孩子动怒又显得他太幼稚。 江南看着殷日月看他的眼神,觉得自己更冷了。其实他早就发现,殷日月只有在对着秦峰时才和颜悦色,对其他人,从来都是冷冷淡淡,漠不关心。他甚至想,如果当初撞到他妈妈的不是秦峰,那么殷日月根本不会去看那张脑ct。 可是江南又不甘心,秦峰明明也是喜欢着我的,显然不一样,可是来日方长,他一定能接受的。 秦峰知道殷日月有洁癖,先把江南擦干净抱上车,自己才站在车外换衣服,殷日月看着就更来气了,胡乱给他裹了条薄毯就塞进车里,也不顾是不是双黄线,掉头就开去他们医院。 lta ☆、039、我只信你 到医院检查过骨头没事,只是扭伤,养几天就好了,江南也不好再赖着秦峰,说:我妈认识一个老中医,让他揉揉就好了,哥你回去休息吧。还有,谢谢殷医生。 我还是先送你回去吧,你这样也不能走。 不用了,我给二哥打电话。 江南其实是不想给江长风打电话的,无奈江秋雁不在n市,这么晚了又不能直接打给他妈。 不久江长风就到了,还是板着个脸,也看不出多少喜怒,跟殷日月客套了一番,就带着江南走了。 秦峰和殷日月回到家时,已经十一点了。 秦峰那边的洗手间里只装了淋浴,殷日月在他卧室的浴缸里放满了水,让秦峰泡着去去湿气,别生病了。 秦峰还笑着说自己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这点小雨算得了什么,结果半夜里就发起了高烧。他只觉得肚子疼得要命,也可能是自己烧胡涂了,勉强敲开殷日月的门,就滑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殷日月一看他烧得就不正常,头上一层一层的冒着冷汗,嘴唇都白了。知道在家解决不了,又折腾回医院。结果是急性阑尾炎,怕是已经穿孔了,要马上手术。 秦峰又痛又烧,却还有那么一丝清明,一直死死抓着殷日月的手,怎么都不松开,殷日月就一直陪着他,不停地在他耳边说别怕,我在这里。 越是看上去坚强的人,心里越是有一个地方最脆弱。殷日月知道他在害怕,少年时他母亲住院的场景留给秦峰的,都是伤害。他怕没有亲人,他怕没有人疼爱,他怕孤单。 殷日月又一次后悔当初没有去找他,这些年里,是不是他每一次生病,都会这么无助。 秦峰说什么也不肯进手术室,他不相信任何医生,他只相信殷日月。这可能是他烧得胡涂了,也可能是他心里最后的一点点依赖,无论众人怎么劝,说这是个小手术,最小的手术,即便穿孔了,也没大危险,秦峰就是一遍遍的喊着明,阿明,就像一个生病不肯打针的孩子。 殷日月拍了拍他脸,让他看着自己,说:开颅割骨我可以,开膛破肚我很久没做过了,你相信我? 秦峰望着他怔怔地点头。 殷日月说:那好,你要先放开我,现在你发烧了,不能确定是不是穿孔引起的感染,不用全麻,你要是害怕,就跟我说话,好么? 好。 准备手术。 殷日月戴好手套回来时,护士正准备给秦峰备皮下尿管。其实殷日月想过要不要下尿管,毕竟不好受,但是现在又不知道他肚子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决定下了。当然,这种事,他要自己来,他都没碰过的地方,怎么可能让护士占了先。 也不知道我们的殷大医生在这种时候,是怎么冒出这种想法的。 虽然殷日月很久没做过种手术了,但好歹还有好几个值班医生给他做副手呢,秦峰也不胖,腹部没有过多脂肪,微创手术,做起来还是比较顺利的。从切出的部分看并没有化脓,只是急性穿孔,应该是用脱了力,又受了风寒,引起发烧,才引发的穿孔。 值班医生给安排了一个单人病房,秦峰的点滴里加了少剂量的安定成分,殷日月又一直低低地在他耳边说着话,他没记住什么,但是很安心,很快就睡着了。 lta ☆、040、略加** 第二天江南知道的时候,愧疚得无以复加。他不敢跟他妈说,只好找江长风,也不顾自己的脚伤,硬是跑来了医院,来的时候,秦峰还没有醒,看上去有些虚弱。 江南轻轻抚着秦峰还扎着点滴的手,抚摸着他的眉梢唇角,眼泪扑簌簌的掉。恨不得挨刀子的,是他自己。眼泪落到秦峰的脸上,将秦峰弄醒。 江南轻轻地帮他擦去,轻声说:哥,对不起。 秦峰咧嘴一笑:说什么呢,又不关你事,这样挺好,以绝后患。你脚怎么样? 没事,医生说过两天就好了。 秦峰的麻药早就过去了,伤口虽小,但还是很疼,他想翻动一下身子,又怕江南看着难过,就这么僵直着跟他说话。不久殷日月拎着饭回来,一看他的样子就沉了脸色,秦峰示意他不要乱说。 殷日月抱着他上身慢慢挪了挪,又把床头摇高,拿水给他漱了漱口,盛稀饭给他吃。 江南只能在一边看着,他根本没想到这时候的秦峰需要的是什么,而自己,却只知道哭。江南第一次觉得,他并不是个大人,而仍旧像小孩子一样,只因为得不到心爱的糖果,耍着小心思,而不是像一个男人一样去担当。相比之殷日月,他差得太多。 但他绝不会放弃。 江南每天都来,不管秦峰如何反对。由于他脚伤不方便,他只能找江长风,江长风竟然一反常态的应了。 殷日月总不会时时刻刻守着秦峰,江南就帮着照看。洗个水果,喊个护士。一瘸一拐的,倒一杯热水,一半要洒在自己手上。 但是秦峰却不怎么好过。 为了避免肠粘连他要下床走动,可是每次拎着尿袋走来走去都很尴尬有木有?尤其是有熟人来看他的时候,尤其是提示他是不是要换尿袋的时候,更重要的是,特么的很难受啊有木有? 所以这天他偷偷跟殷日月说,可不可以拔了。殷日月想着确实没什么大碍,就同意了。现在秦峰清醒着,一想到小护士笑咪咪的摆弄他家老二,他就浑身发冷。 他吱吱唔唔犹犹豫豫地跟殷日月表示,能不能自己拔,殷日月嘴角抿着笑,说:可以啊,不过以后你要是不举了,可跟我没关系。 啊?有这么严重? 当然,不过你为什么不找我呢?难道当初插的时候不是我么? 秦峰看殷日月笑得得意,就知道他存心戏弄自己,你就忽悠我吧,你真是越来越蔫儿坏了。 殷日月笑而不语。 行了行了,你快帮我拿了吧,太难受了。 殷日月把他带到换药室,那里没人,殷日月觉得自己其实挺不地道的,明晃晃的以权谋私。 这一次他可以仔仔细细的看着,不像手术时那般兵慌马乱,殷日月伸手扶了小秦峰,略高于手掌的温度,那触感软软嫩嫩的,贴在手上,让人忍不住摩挲,不敢大力,怕弄伤了,却又想狠狠**。 导尿管插在那里,分外显眼,别人的他都可以当标本,在这里却觉得淫靡,引得殷日月心猿意马。 长的不错么,就是不知道你这草地什么时候能变回森林。 阿明你真是啊! 好了没事了,小便的时候也会有点刺痛,过几天就好了。 这特么就 分卷阅读14 - 分卷阅读15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15 不是人过的日子,我能出院了不? 殷日月想了想,说:行,我请几天假。 不用,我这又不是残废了。 殷日月将尿管扔进医疗垃圾,洗着手回头看着秦峰,秦峰就怕殷日月不说话,忙说:好吧好吧,请假。 秦峰身体一直就挺好,恢复得很快,再说本来也不是什么大手术,第二天就出院了。江南依旧来了,江长风说开车送他回去,殷日月拒绝了。 刚出了住院部,就见医院门口围了很多人,电动门上挂着一条白底黑字的大条幅:医院害死人命,还我奶奶公道!正是前几天死在手术台上那个老太的孙子,还有四五个他的朋友,围观群众指指点点。 那个少年眼尖得很,见到殷日月出来,就冲了过去,保安死命拦着,他还在不住叫骂:就是你害死我奶奶,杀人偿命,你们良心都被狗吃了,我奶奶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你们非要给手术,害死了她,你们都不是人,还我奶奶的命! 他那几个朋友也冲了过来,气势汹汹,吵成一团。 保安也很为难,又不能真伤了这些孩子,问殷日月要不要报警。 殷日月冷冷看着人群,毫无感情:重症进了医院的,就要做好死着出去的准备,有你在这胡闹的时间,不如生前多孝顺孝顺。我在手术中没有任何失误,如果你一定认为是我害死她的,你就带她去做法医鉴定,尸体还在太平间。闹也没用,她也活不过来! 人群轰轰的炸开了锅,企图为几个孩子讨一个公道。 你个呆逼怎么说话呢?什么叫活着进死着出去?你妈进医院你也这么说? 这孩子多可怜,医生都没良心,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就是啊,把人往手术室一推,谁知道他们在里边都干什么了,人说没就没了。 手术费药费那么贵,全让他们拿回扣了! 官官相护,医院保着他们呢,病例都能造假的! 是啊是啊,我妈家那个邻居,就是医疗事故死的,到法医那检验,三个月了还没出结果,就是跟你拖着呢,尸体留不住,一把火烧了,什么都没了。 殷日月又对保安说:随他们闹,不相信医生,生病了就别来医院,没人求着他们。 秦峰拉了拉殷日月的手,低声说:这样不好吧? 殷日月反握了握他手,安慰道:没事,每年来医院闹事的多着呢。 殷日月就在人群的指指点点中,扶着秦峰施施然而去。 lta ☆、041、俨然时光里 日子平淡如水,秦峰却有些烦燥,说不出的烦燥。这源于出院后第二天早起。殷日月说为了方便照顾,硬是让他睡在了殷日月的床。其实秦峰好的差不多了,基本上一点障碍也无,但还是莫名其妙的就顺从了。 无端睡得很沉,早上醒来时,殷日月已经起床了,秦峰寻声而去,就见殷日月在厨房煮粥,一手举着菜谱,一手拿着勺子在锅里翻搅。 外面阳光正盛,虽不能直射进来,却也映得厨房明亮,背对着他的殷日月上身**,只穿了一条包身的四角内裤,围裙的带子松松的搭在腰际,垂落在臀部。背着光的后背,洁白健康,又不像白种人那样白到没谱,却彷佛天然发着光,似凝脂白玉。 殷日月从来不在家里赤膊,总会穿着宽宽大大的睡衣,所以秦峰看到他那浑圆挺翘的屁股时有点那个啥怎么说呢,不好说。男人的屁股怎么可以翘成这样?腰线深深地陷进去,看上去像比平时纤细许多,恍然让人忘记了面前的是谁,只记得身体的美好。 秦峰有点不自在,重重咳了一声,殷日月回身笑看着他,秦峰总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那一抺笑,就似从前,包含了太多含意。 在那些分别的年月里。 秦峰最后一次见殷日月,是在大一的暑假。秦峰从失去父母的悲痛中走出来,开学就是大二了,他为他曾经对殷日月说过的话感到懊悔,他当时失了理智,但那些话,却真的很伤人。 所以他跟着小叔回了老家,准备把他父母骨灰迁走的时候,他去看望了殷日月,准备跟他道个歉。 北方的天,辽阔高远,太阳明亮而炙热,老房子卖给了别人,可是家乡看上去依然没什么改变。对殷日月的家,他熟悉得就像自己家一样,开了院门,鸡鸡鸭鸭疯跑过去。 殷日月的房间在西边,木门还带着吱呀呀的声音,殷日月也是背对着他,正在翻着什么东西。阳光斜斜地射来,照着翻飞乱舞的浮尘,打不破午后的宁静,他喊了一声明,殷日月蓦然回头看他,有一瞬间的惊愕,再然后,就是那一抺笑容。 彷佛芙蕖绽放,又彷佛带着悲伤。 破旧的录音机里,播放着当年并不觉得动听的老歌。往事你可以遗忘,但是声音却储存着一段记忆,无论何时何地,都会带你重回当初。那不知是谁的歌声,缓慢悠扬: 时光一去永不回, 往事只能回味, 忆童年时竹马青梅, 两小无猜日夜相随 不知是谁和谁,隔着时光,两两相望。 彼时的秦峰,并不是一个感性的人,他直来直去,兄弟义气,他觉得欠殷日月一句道歉,于是就来了,所以他没有想过那双眼睛里,闪烁的豁然开朗和不能表达的忧伤,到底是什么。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他在少年最敏感的年纪里,在小叔家生活过五年。这五年里,虽说不要他看人脸色,但他也开始不自觉的揣摩人意,察言观色。毕业后做了销售,到底有几分意向能谈成合作,都要从对方脸上寻找蛛丝马迹。 时光如晚风,不可触摸,却早已悄悄改变了你我。 秦峰不再是从前意气风发的秦峰,殷日月也不再是从前风拂弱柳的殷日月。 那最后相见的一幕,那一抺笑意,秦峰从未想起过,而看着眼前这个已与己同高的男人,才发现,那最后的相见,已深深印在脑海里,清晰得毫发毕现。 他是想跟我说什么么?他要告诉我什么呢? lta ☆、042、悔不当初 他是想跟我说什么么?他要告诉我什么呢?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秦峰,他上班时想,他下了班也在想,反反复复。江南开学了,不能再整天缠着他,他有更多的时候用来观察和思考。他明显感觉到,殷日月有意无意地在疏远他,不常在家吃饭了,早上早早地走了,晚上又总会回来得很晚。 秦峰想,难道他谈恋爱了?还是自己哪里惹到他了?他对沉默不言的殷日月,还是有些怕怕的。重逢后的殷日月心思更沉了,可秦峰觉得,他还是会像从前一样,万事都闷在心里。秦峰终是忍不住给他打了电话。 最近很忙? 嗯。殷日月的声音听上去略显疲惫,明天肿瘤医院有个专家会诊,我可能要在那边住几天。 哦,你注意休息。要不要我送你过去? 不用了,那边有车来接。 哦,你晚上回来吃饭么? 不了,医院还有事,回去麻烦,你自己吃吧。 我给你送 不用了,我有事,先挂了。 秦峰看着嘟嘟作响的手机发呆。 殷日月是怎么想的,秦峰猜不透。其实殷日月只是承受不了秦峰审视的眼神,他有些害怕,秦峰那时时流连在他身上探寻的目光,让他如芒在背。他不怕秦峰发现他的心思,他只是怕秦峰会因此而厌恶他,鄙视他,疏远他。 他本就对要不要把秦峰带进这个圈子而犹豫不决,这条路不好走,他不想在他还举棋不定的时候,就已和秦峰日渐疏远。他要调整一下自己,让两个人自然相处,这样,就算最后不能和他在一起,他也能一直站在秦峰身后。 殷日月不在家的这几天,秦峰有些空落落的,果然人都是害怕孤独的,是不是应该找个女朋友了?上次的那个郑郑什么来着,唉,没有感觉啊。也许可以让殷日月帮忙介绍一个医院里的,有个私人医生也不错啊。 这天是殷日月回来的日子,秦峰算好了时间给殷日月打电话时,殷日月已经提前回到了本院。 嗯,我先回来了,整理些资料,一会儿回去。 我来接你吧,客户都走了,正好我开着公司的车,十点左右能到。带点吃的给你? 不用了,我等你。 秦峰开车往回走,半路上接到他一个同事的电话。 这个同事刚来不久,听声音好像是哭了,是个挺开朗的女生,秦峰对她挺有好感的,不知为什么就哭了。也许是哪里碰了钉子,也许是遭了咸猪手,而这种时候给他打电话,秦峰也不好就这么挂断。 秦峰把车停在路边,听了半个小时的苦水,终于那女同事不再哭了,秦峰一看,已经过了他同殷日月约好的时间,连忙飞车而去。 这是让秦峰最为懊悔的一个电话。 他总是这样想,是一个女人重要,还是殷日月比较重要?如果他早到了半个小时的话,那么殷日月是不是就不会被人打伤。 lta ☆、043、我弄死你! 他赶到医院门口的时候,殷日月并不在那里,他打电话,可是没人接,他想,可能殷日月等不到他先回去了,于是他慢慢朝家开去。有一段路的路灯坏掉了,他的车灯打过去,就看到了殷日月被人围攻的身影。 秦峰车都没停稳就冲了过去。 我times;你妈!老子的人你也敢打!就那么赤手空拳打了进去。 分卷阅读15 - 分卷阅读16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16 昏天黑地的,他只看到殷日月头上流着血,一条腿明显行动不便,秦峰觉得整个人都要炸了,不管摸到什么,就直接招呼过去。 对方五个人,都是小年轻,还携了钢管,虽然是有备而来,看他就来了一个人,也不害怕,就照着殷日月打。 秦峰年少时没少打过仗,知道打哪最疼,几脚踹过去就让人起不了身。秦峰真是红了眼,把他们都放倒了,自己也挂了彩,狠狠踩着其中一个人的手,他分明看到这只手,有打到过殷日月:你大爷的!我他妈弄死你。 被踩的人嗷嗷直叫,秦峰根本不解气,又踢上两脚,结果忘了身后还有别人。其中一个不知何时爬了起来,举着钢管狠狠向他头上砸去。殷日月大叫一声小心,用右臂生生搪住了。 秦峰彷佛听见了咔嚓一声骨折的声音,什么理智都没了。头嗡嗡地响,就剩下那么一句:我弄死你。 殷日月死死地拉着他,不停的喊:秦峰,秦峰,别做傻事,我已经报警了,秦峰,我还好好的,你冷静点! 几个行凶的也真是怕了,慌不择路的跑,远远的已听见警笛声响。 好像自打他们重逢,就没离开过这所医院。秦峰垂头坐在手术室外,一根接一根的抽烟,伤口也不处理,护士都已经与他相熟了,管不住,也不怎么忍心管,好在深更半夜的也没什么病人。 警察初步了解了情况,也没将人带回警局,就在医院录了口供,并且已经将嫌疑人抓捕。 殷日月周身多处外伤,右臂骨折,左小腿骨裂,从手术室出来,差不多包成了木乃伊,秦峰看着就纠心,恨不得把那些行凶的全处了死刑。 第二天这事就上了n市报纸头条。近些年医药行业暴利的内幕相继曝光,医患纠纷又在不断升级,报道成什么样,全看记者一张嘴。标题上黑体大字写着:昨夜times;times;医院医生遇袭,嫌疑人称为死者家属讨个公道。 案情很明了,嫌疑人是宋小东就那个突发脑溢血死在手术台上的老太的孙子的那几个朋友,(叫什么不重要,总之就一小撮炮灰,你可以叫他们张三李四王二麻子,我也懒的取名字了),他们一个村庄出来的,平日里宋小东像老大一样罩着他们,现在宋小东的奶奶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宋小东终日落魄,他们看不过眼,还真当自己古惑仔了,就背着宋小东想给殷日月点教训。 宋小东也还是个孩子,但他知道,闹归闹,打人是不对的,现在这几个人要被处罚了,他只能去找殷日月,希望他能说些好话,判的轻一点儿。但他毕竟还是个孩子,拉不下这个脸,明知道是去求人,却也是气愤愤的样子。 秦峰当即就把他挡在了门外,把他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现在想起求人了?没门儿!他右臂骨折了,要是他以后不能做手术,我就让你一辈子不能安生!还想求情?判的越重越好! 他们他们也是因为我,又不故意要废他的。 你他妈说给谁听呢?不是故意的?我告诉你,我要起诉你们故意杀人,判不了无期,也要给我蹲上十五年! lta ☆、044、我护着你 记者一批批的来,从殷日月醒来那一刻,就围个水泄不通。各种尖锐问题层出不穷,医生护士保安屡次表示病人需要休息,他们还是能将话筒递到殷日月脸上。 秦峰算是看明白了,他们关心的并不是这个事件本身,也不是为此而来的社会影响,一些人想着怎么出新闻吸人眼球,一些人想着民众闹起来的新闻才是好新闻。 医院出面做出的官方声名,瞬间淹没在一片质疑声中。而事件的中心殷日月同学,却一片风轻云淡,满不在乎。依旧微微笑着,用没受伤的手,抚摸秦峰伏在床前的头。 秦峰却急得不得了:受伤的是你啊!他们还要说你没医德!他们记者就有德了?他们打人就有德了? 管他们怎么说,我做医生的初衷本来也不崇高,有没有医德又有什么关系。 那你当初到底是为什么选这行啊? 为了,让别人求我啊!生死掌握在我手上,看他们哭着求我。 明,你不是伤到头了吧? 殷日月拉过秦峰的手,拇指在他手背上无意识的摩挲,曾经这样想过啊,伤害过我的人,我怎么就不能去伤害他们?现在医生对于我来说,只是一种职业,我不用它去牟利,也不用它去博名。况且呼吁职业道德这种事情本身,是不是就是一种职业歧视?算了,这些事,也不用我们去思考,只要你平安无事,我就这么看着,就很好了。 秦峰沉默了:你总是想得比我深。要不是因为我,你的手也不会,要是影响到你以后,我 殷日月笑着拍了拍他手:真的,从前都是你护着我,现在能为你做一点事,我很开心。我巴不得我残了呢,就能赖上你了。 殷日月顿了顿,又说:你还是那个样子,也不问问原由,上来就打。 老子管他什么原由,打你就是不行!对了,那几个小子,不能轻饶! 医院的上边也有人盯着的,这事必是要做舆论导向,估计用不了两天院长就会来找我谈话了,让我说些动听的,得饶人处且饶人之类的,听说有两个还是未成年。 未成年怎么了?未成年就打人不犯法了? 嗯,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那时我就在想,要是我死在这了,是不是连着下辈子都在后悔? 后悔什么? 后悔我思前想后。这阵子要麻烦你照顾我了。 嘿!跟我你还说这个。你父母那里? 很多年没回去了。别这样看我,此事说来话长,你总有机会知道的。想想,当初年少无知也未曾不是一种幸运。 你什么时候年少无知过。要说年少无知,那几个孩子,要真判个十年八年的,也挺可怜的。要不我们 都听你的。 明,要不要喝点水,你今天说了好多话。 殷日月醒来后的第二天,医院就把他的病房戒严了,不准探视,一来应付那些记者,二来也怕出事。要是被人进来再补上几刀,医院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这种事也不是没发生过。 lta ☆、045、你的朋友 殷日月手机一直关着,他就想能跟秦峰静静地相处,不要人打扰。 最先来看望殷日月的,是江南和江长风。江南好说,尽管他自己已经认定和殷日月是情敌,但并不妨碍他来看望他,况且,也要看看秦峰好不好。 江长风却是个意外。宋小东和其中两个竟然是他公仓储物流部的员工,他认为自己有责任义务来探望殷日月。殷日月躺在床上,一副无害的样子,完全不似往日里的疏远,尽管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的只是秦峰。他冷眼旁观着,想知道,殷日月此时的情感,又能坚持多久?情动了又能怎样?早晚要迫于世俗环境的压力,取妻生子,那么此时的所谓付出,毫无意义。 再来的是一个略显娃娃脸的男孩子,长着一双正宗桃花眼,一进门就往殷日月病床上扑过去,被与他同来的男人拎住了后领。 老哥,你怎么样啊? 没事,死不了呢。 那就好。又转身秦峰道:你是秦峰吧?我知道的,我是许乐乐。又一拉他旁边的男人,对殷日月道:老哥,他就是我跟你说的沈容。 那个叫沈容的男子眉眼凌厉,俊朗不俗,气质雍容华贵,却有着一种与周围格格不入之感。 他只斜斜看了一眼许乐乐,沉声说道:本我的事,岂能说与外人? 许乐乐立马低眉顺眼:是是是,王爷大人,但是老哥不是外人,他就跟我亲哥一样,你不用防着他。 这边秦峰还没看得明白,那边又有人来。 兄弟两个,一个温文尔雅,一个古灵精怪。 殷日月笑着给秦峰介绍:这是林宣,那是他弟弟林泽。 林泽抢着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是秦峰,对吧? 林宣笑着拍了拍他:小孩子,没礼貌! 林泽吐了吐舌头。 秦峰忽然发现,原来殷日月这么多的朋友,他都不曾听说过,他一直以为他还是像从前一样,对谁都不热络,而且自重逢起,也没见他与谁有过来往,原来时光还是过去了,这不再是从前。 不久又有人来,一个满脸疲惫,心事重重,另一个明显是陪同来的,与殷日月只是相识。 来人看了一眼秦峰,又看着殷日月询问:秦峰? 殷日月点头确认,与他交换了个眼神,才向秦峰道:左彬。 秦峰干笑两声:呵呵,你们都认识我哈。 殷日月笑而不语。 秦峰觉得他们有着一个共同的秘密,这一屋子,只有秦峰不知道,他有点不爽。他们总是聊着聊着,就**地看一眼秦峰,殷日月也跟着笑看过来,秦峰就更别扭了。 在他们聊得正欢的时候,走廊外传来争吵的声音,护士紧着声说:先生,你不能进去。然后有人高声说:殷日月,你就不打算告诉我了么? 柯林怒气冲冲推门而进,看到满屋子的人,愣了一愣,脸色更加难看。还是左彬先开了口:日月,我和立军就先回去了,改天再来看你,好好养着,有事给我电话。 林宣也拍了拍殷日月肩膀,拉着林泽:我也先走了,你保重。 许乐乐见他们都走了,还有一些犹豫,沈容冷眼看了看 分卷阅读16 - 分卷阅读17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17 殷日月,略略点头示意,也牵着许乐乐走了。许乐乐还一边叫着:老哥,我过两天再来看你! 江长风也跟着道:殷医生,那天他们在医院门口闹事,我也是亲眼看到的,却没发现是我们公司员工,是我疏忽了,如果能早点发现,加以劲解,也不会连累你受伤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殷日月客套道:承江总美意,这不过私人恩怨,不劳江总介入了。 江长风被拒绝了也不觉得尴尬:我先送江南回学校,你好好养伤。而后也走了。 lta ☆、046、谁更绝情 柯林依旧愤愤:要不是我在报纸上看到了,你就真不和我说?不对,是你根本就没想过告诉我,是不是?来看你也不许,日月,你就这么绝情? 是我受伤,何来绝情?现在人你也看到了,还有事? 柯林像斗败的公牛,肩头放松,怒气也跟着散了,我来照顾你。 不用了,我一直住在医院,医生护士都是熟人,很方便。 柯林坐到床边,顺手拿起个石榴来剥,从前你生病,不也是我照顾你么。就算感情过去了,也别这么见外。 你们院不忙么?听说最近要来检查,你们总务科不用准备一下? 你故意气我也没用。观念不同而已,到现在我也不觉得我哪里有错。医院从上到下,我都能摆平,不能说平步青云,总归是在往上爬的。本来是要让你专心科研,如果我们还在一起算了,这些话,我都说过多少遍了,你也不信。 我信,但是我不接受,不可以么? 可以,有什么不可以,我又能拿你怎么样?这圈子里没几个真心的,玩玩而已,我也没资格说别人。现在真心悔过了,你又不给我机会。其实我知道,当初我也只是个替代品罢了,你何尝对人付出过真心。 你要这样想,我也无话可说。 柯林还在剖着石榴,捏得紧紧的,石榴的汁水都滴在手上,殷日月有些嫌恶的看了一眼,抽了张纸巾递给他。 秦峰觉得很诡异。这些话听在耳朵里,字字清晰,却又模糊得很。难道他们医院内部有什么猫腻? 柯林沉默半晌,接着说道:难道不是么?现在他来了,你一颗心 秦峰!殷日月出声打断他,对着秦峰自然的换上一张笑脸:我想吃回头巷那家水晶蒸饺,你能帮我买么? 啊?啊,没问题。其实外边卖的不好吃,哪天我给你包,就是买不到正宗酸菜。还想吃点别的么?我一块买回来。 不用了,这样就好。 秦峰知道殷日月是故意支开他的,他既想知道他们在谈论什么,又觉得这样不好,忒八卦。但是自己作为他唯一的亲人,他也是有理由关心一下殷日月的私生活的。于是他迅速冲进那家店里,准备回去继续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他们在说什么呢? 秦峰一出门,殷日月就沉了脸。 柯林,我们两年前就分手了,好聚好散也是你说的,我不希望你还来打扰我。 柯林忽然变得激动,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能不那样说么?你跟我在一起,是真心?我要你跟我同住,你不肯,我找了别人你也不吃醋,还问我要不要帮忙开房间!我一气之下说了句好聚好散,你就当真断得一干二净!打电话不接,找你也不见! 翻旧账有意思么? 殷日月,你就那么绝情? 柯林,你真不知道我们为什么分手么?你知道,你不想承认罢了。 难道你就坦诚?你不是说过,不会再找秦峰么,不会把他拉过来,现在呢?我看他被你耍的团团转,怎么,一边爱着他,一边怕他知道?这可不像你。 不怕他知道,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或者由我亲口告诉他,或者他自己发觉,而不是从别人口中得知。 此时秦峰推门而入:告诉我什么? lta ☆、047、旧路难拾 殷日月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遗憾他没有听到柯林的那一句。 告诉你,我这两天就准备出院了。 是么?能出院了么?医生怎么说的? 柯林苦笑一声:他自己就是医生,能怎么说?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偏执,寡情。认准了你的好,你就怎样都好;认准了我不好,我做什么也没用。对你感情深厚的时候,总是对你笑着;对我感情淡了的时候,起码还能争吵,等没了感情,我不过就是个路人罢了。 秦峰傻笑两声:是这样么?阿明心很软的,也肯听劝,我认识他二十几年呢,不会错的,你误会什么了吧? 殷日月默不做声。 柯林忽然觉得自己真是可笑,像个怨妇一样在这里上演苦情戏。他找过很多伴儿,年长的年少的,最后还是发觉,最适合他的,还是殷日月。殷日月有什么好?他认真,他专一,这很难得。他不肤浅,不张扬,这是他的品质。 柯林是真的想重拾旧路,他想过就这样和殷日月过一辈子,他知道这有难度,可是他没想到,会这么难。 是啊,他们认识了二十几年,最美好的时光里,没有我。 柯林整理整理心情,对秦峰道:你好好照顾他,他是个没良心的,从前还叫我一声师兄,现在也不叫了。我改天再来。 秦峰将他送到电梯,回来同殷日月说:你这个师兄怎么有点怪怪的?他都跟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不用理他,饺子呢? 在这,赶快吃,还热着呢。我喂你还是自己吃? 我自己吧。 秦峰用毛巾给殷日月擦了擦左手,把饭盒捧到他床前。殷日月拿了一个,放在秦峰嘴边,说:一起吃。秦峰张嘴吃了,饺子很小,秦峰的嘴唇在殷日月的手指上掠过,殷日月笑着把手指含在嘴里。 所谓新闻,也就图个新鲜。一个星期不到,记者的眼睛就转到其它地方去了,比如某某门,这可比殷日月吸引人多了。 医院果然找殷日月谈话了,殷日月原本就曾被树为业界典型,这次又占足了理,医院和上边就在这上面做些文章,将此事扩大影响,力图改变医护工作者在民众心中越来越差的形象,并呼吁社会各界真正关心整个医疗行业,而不是只揪着个别黑差的典型不放,最终形成良好的社会风气。 又让殷日月出面向法院求情,请求对几位行凶少年从轻处罚,他们也是年少无知,一时糊涂,打出一张宽宏大量的良心牌。 这些高大全的调调我们不必多说,大家也不爱听。只是报道出来后民众反响各异,有人开始认真反思医疗纠结的本质,有人倡导医疗机构的改革,有人认为殷日月是个不折不扣的好医生,也有人认为殷日月这是活该,现在为了怕以后再被报复,不得不改口做个样子。 殷日月是没所谓的,嘴长在别人身上,说什么由不得你,就算你能把天上的飞机说下来,他也正常的过他的生活。 lta ☆、048、抱一抱~~~~那个抱一抱~~~ 柯林走后没两天,殷日月就出院了。伤筋动骨就是个养,他不想住在医院,他不想给秦峰再添上有关医院的不好记忆。 秦峰开车接他出院的,本来秦峰还想弄个轮椅,却发现殷日月一只手根本用不了,左右他最近也不忙,就一个人照顾好了。只是到了楼下,有点发愁了。 供电局撤换电线,全小区断电,要上去,只能爬楼。殷日月一手一脚吊着,坐在车里也是不舒服,秦峰活动活去筋骨,一把抱起殷日月。 你行不行啊,等来电吧。 小看哥了不是?从前没抱过你啊?! 殷日月受伤的手放在胸前,另一只手搂着秦峰脖子,要我喊加油啊,还是喊一二一? 唱首歌吧。 唱什么? 秦峰停下来,深吸一口气,一边爬楼,一边断断续续地唱:抱一抱那个抱一抱,抱得那个月亮他笑弯了腰,抱一抱那个抱一抱,抱着我的阿明他上花轿。 殷日月哈哈大笑。 呼,幸亏你住的不是顶楼!呼! 等我好了,我也抱你上来一次。 秦峰轻轻把殷日月放下来,自己就往沙发上一摊,这中间还歇了一回呢,两手还软的发抖,汗呼呼的往下躺,没有电,风扇空调都是个摆设。 殷日月说:你过来,我给你擦一擦,歇一会儿再去冲凉。 秦峰拿了毛巾胡乱擦了擦胸前,就乖乖趴在殷日月那条好腿上让他擦后背,殷日月不轻不重的擦着,他很舒服,又用力嗅了嗅殷日月身上的味道,殷日月还以为自己臭掉了丢人了呢,忙要推他起来。 秦峰说:你住了好些天医院,原来的奶香都没了,全是消毒水味儿,你洗洗吧。 殷日月失笑:我也不想啊,可这打了两个石膏,怎么洗? 我给你洗,衣服也都洗了拿出去晒几天。对了,之前不是说要去鸡鸣寺烧香么,等你好了赶快去,我觉得我把这霉运都传给你了! 是耽美之神在考验我们吧! (殷日月半眯着冷眼看着某风,眼镜片反着寒光:想死么? 某风飒爽英姿,不对,是瑟瑟发抖:凌晨一点了,有思维混乱哎!!!改,改,马上改,您老别动刀) 是上天在考验我们吧! (殷日月摸出手术刀擦了擦:你觉得我信老天这种东西么? 某风:您究竟要怎样啊大爷!orz!) 是神?或者主?在考验我们吧! (殷日月用手术刀敲着茶几:要是江南生了什么 分卷阅读17 - 分卷阅读18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18 病,你说是神能救他,还是主能救他呢?嗯? 重来,重来,给您跪了成不成啊!求您放过我江南!!!) 某风,暴怒状:卡!重来重来,都认真点,说你呢,你叫什么名字来着?墨什么?有墨了不起啊,一生黑!灯光!灯光!!现在是白天,你搞那么暗做什么?又不拍床戏! 某风,狗腿状:秦爷,麻烦您再来一遍,劳烦了,晚饭我请,呵呵,呵呵呵呵! 某风,内心状:床戏给你排最后,不给你找替身,都给你扒光光,威胁老子的都没好下场!!!!咯吱咯吱(磨牙中 正剧:《最是情痴年少》第二十场,第五幕,a! 我给你洗,衣服也都洗了拿出去晒几天。对了,之前不是说要去鸡鸣寺烧香么,等你好了赶快去,我觉得我把这霉运都传给你了! 嗯,好。 lta ☆、049、意乱复情迷 供电局终于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在晚饭前将电修好了,两个人在家吃了顿晚饭,都觉得无比惬意。当然,最惬意的还是殷日月,因为秦峰说,来,我帮你洗澡。 殷日月家的浴缸挺大,大约这家伙以前就想过鸳鸯,不对,鸳鸳浴这种事。秦峰没将水放满,让殷日月半躺在里边,手侧伸着,受伤的腿搭在浴缸沿外,仰着脖子,让秦峰给他洗头。 秦峰的手比他的粗糙一些,抓在头皮上酥酥麻麻的。殷日月闭着眼睛感觉,洗过额头,洗过头顶,拂过耳后,不轻不重的揉捏他的后颈,睁开眼时,就是秦峰认真的脸,微抿的唇,透着在雾气中的水润。 他还在他耳边说话,轻声细语,分明如**间的呢喃:这样行么?重么?我手劲大,怕弄疼你。 他给他擦洗身子,隔着毛巾的手擦过圆滑的肩膀,他偏一下头,想用脸去蹭他的手背,那只手却已滑向了锁骨,在那湾精致里反复抚摸,像探寻,似流连。 可是为什么擦这些地方,你这么温柔,擦到胸前的时候,就加了几分力?他禁不住的周身一颤,那只手就停下来,扔了毛巾,拍了他两下他胸口,仿佛在责罚他不要乱动。 他暗暗调匀了呼吸,那只手又继续之前的擦拭,一下一下,擦得他心头发痒,像有一支狗尾巴草,反复在心尖上戏弄。他到底有没有感觉到,他那一点已挺如红豆,默默诉说着渴望? 他忍不住想要**一声,忍不住想要拱起身体,让那只手也去抚摸一下另一侧,让另一侧的空虚也填满隐密的**。 他不敢出声,也不敢扭动,怕破坏这一室静如流水的春光。 浴液的泡沫顺着胸口滑下,蜿蜒于脐腹,一波一波,仿佛不舍离去,却最终弥散在双腿之间,那里,那里有不可言说的秘密。 他大开着的双腿,一条挂在沿外,一条沉在水底,一条笨重丑陋,一条修长美好。池水一漾一漾,在私密的空间里嬉戏,小殷日月在那里挺起身,扬着头,颤微微的凝视着秦峰的手。 咳!秦峰清了一下嗓子,打破了缓慢流淌的时间,你,你这是多久没泄过火了?洗个澡也能 殷日月眯着眼看着他:右手不能用了么。 秦峰正想去给他擦别的地方,殷日月又说了一句:不过憋着不好,不知道等我这手好了,是不是它就不能用了。 你小子净胡说! 我是医生,不要质疑我。难道你这样的时候,你就忍着? 我好好的干嘛要忍着? 那就让我忍着? 那怎么办?诶你看我干嘛?又不关我事! 殷日月沉了声线**他:要不你帮我吧! 秦峰上过女人,撸过自己,但他没摸过男人啊!!!!他有点不淡定:这个,这恐怕不好吧?啊? 殷日月根本不听,拿过他的手就覆了上去。秦峰本能的躲了一下,没有躲开,听到殷日月压抑的抽气声,他就不再抗拒了。他也是男人,他能体会。 这是一种完全未知的体验,你有我也有的东西,可是握在手里,就是不一样,一片火热。他不去看殷日月,怕有尴尬,视线又无处可放,只有认真的盯着手中的物事。 他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想法,殷日月皮肤白皙,那里的颜色也淡淡的,一点也不狰狞,分明能感受到在手掌中凸起的筋络,一跳一跳的,仿佛昭显着它的兴奋与魄力。 它蓬勃欲发,他小心翼翼。 不知何时殷日月已伏在秦峰肩上,单手搂着他的后背,急促地喘着粗气,呼吸一下下洒在他的脖子上,拼拼凑凑成秦峰的名字,是断断续续的**,是穿越时光的爱意,秦峰秦峰秦峰峰 秦峰有一瞬间的当机,一片空白,不知道怎么回事,没有思维,没有感觉,只是一片空白,再回过神来就听见殷日月在他耳边说:秦峰,再握紧些秦峰下意识的紧了紧手,小殷日月就欢腾着解放了。 秦峰听着殷日月急促的心跳,殷日月满足的喘息。 一时间两人相对无语。 秦峰起身拔掉浴缸的下水塞,重新打开水龙头,换着热水,打趣道:明,这么快? 是啊,想了太久了,控制不住。 赶快找个女人吧,不能总麻烦右手啊! 不麻烦右手可以麻烦你。你要不?我来帮你一次? 秦峰赶忙摆手,不了不了,这事不用扯平,诶再说你手不是不好使么? 殷日月但笑不语。 秦峰将殷日月擦干,穿好衣服,像伺候小孩子一般安顿好,自己才洗了澡准备休息。殷日月以夜里会口渴喝了水会上厕所为由将秦峰留在了自己床上,事实证明,除了夜里他会一直牵着秦峰的手外,这种事一次也没发生。 伤筋动骨一百天,秦峰上班本来也不用常坐办公室,如今更是得空就往家跑。这日周末,秦峰正在家里跟殷日月一起上网,看到只小猫很可爱,问殷日月要不要养一只,江老太打了电话过来。 江老太时常就会打电话给秦峰,这次医院事件,江老太就曾表示,她可以帮忙出面,秦峰和殷日月都表示拒绝了,后来还因此斥责了江长风一通。江老太平日里已经很少出门了,不过小区里坐坐,栽花种草的,所以当她说要来登门看望的时候,秦殷两位做为小辈,都觉得有些受不起了。 本以为同来的,不是司机就是保姆,结果都不是,江南在江老太身后朝他眨眼,后面还跟着江长风。 其实这也不奇怪。江老太是江南撺掇来的。最近秦峰一直在照顾殷日月,他一直见不到他面,他若要平白登门,一来,他跟殷日月没那么深的私交,二来,殷日月也不会欢迎他的,他早已把殷日月视为情敌。 江南非是不想让秦峰照顾殷日月,他还没自私到那个地步,他只是觉得,再让两人这么相处下去,怕是自己就真的没戏了。现在他找了母后大人撑腰,殷日月自然是没话可说的。 就在他为这计划得意的时候,八百年不回一次老家的江长风回来了,听见了,所以就一起来了,理由是给他们当司机。 进了这个门,三人心情各异。 看得出殷日月是很少带外人回家的,现在行动不方便,不能出去,就在饭店订了些酒菜送过来,他不想再让秦峰忙来忙去了。 见了面彼此寒暄。 江老太对殷日月,还是有些欣赏的,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成就,只是脾气拧了些,不如秦峰温和,但也不失为一个好孩子。她对这种乖顺懂事的孩子向来没有抵抗力,因为她自己做得失败。 殷日月也许久未和老年人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了,有时他也相念家乡,相念父母。年少时怒发冲冠般的决绝,很早他就已经知道做错了,不是事情本身错了,是他的方式错了,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他已经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会按时寄钱回去,逢年过节打电话报名平安,然后再无多言。 他看着江老太时就会不自觉的想,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江南的想法,她会怎么样?江南又要怎么跟她坦白? 江南笑得真挚纯真,目光一直追随着秦峰,少年的情痴如水墨画般淋漓,让他都看得感动,而秦峰却懵然不知,真是几人欢喜几人忧。 吃饭时江南还在纠结,他既为吃不到秦峰亲手做的菜而遗憾,又觉得做一大桌子菜会辛苦。秦峰夹了一块鱼给他,笑话他挑食。 江南心中暗叹:我挑什么食啊,你不知道我满心里想的都是你啊。 江长风从来就没怎么说过话,小时候在母亲面前往往说多错多,后来便渐渐不怎么说了。再后来他接手了公司,做了领导,他更习惯于在言语间的观察。观察他们对不同人,用不同的措词,不同的语气,然后去了解一个人,去摆布一个人。 大多数人,都入不了他的眼,包括秦峰。他觉得秦峰就像这世上大多数人一样,甘愿做个烂好人,明明不关他的事,他也跑来凑个热闹。为人又迟钝,又无趣之极,这样的人,也就他那个傻弟弟,才会喜欢。 但是为什么殷日月也会喜欢? 江长风对情啊爱啊这些虚无的事情,早就看开了,他也不认为这世上还有谁能吸引他。他现在这样就挺好,维持一个可有可无的婚姻,有兴趣了就去找个小情儿玩一玩,想找男找男,想找女找女。不过一场金钱与肉体的交易罢了。 江长风把自己摆的很高,那些谄媚的妄图攀附他的,那些明着献媚暗着漫骂他的,他都不屑,抛开万物,在思想与灵魂上,他们与他,不配。 然而 分卷阅读18 - 分卷阅读19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19 当他遇到殷日月的时候,他有一种遇到了同类的惊艳。 殷日月那么骄傲,对任何行凶示好,都是不屑一顾,面对生生死死,他都漫不关心。可他又秉行着自己的原则,不卑不亢,这样的人,与他,才是同一个频率,别人根本配不上他。 所以他躲在暗处,观察着这个人,欣赏着这个人,他不明白,这样的人,怎么也会爱上秦峰呢? 他对着秦峰温柔的笑,那眼神又宠溺又幸福;他只跟秦峰说很多话,对别人只有三言两语,甚至对自己,也从来都是言辞犀利;看着他为秦峰着急,看着他把秦峰护在身后,江长风就觉的,有怒气从心头升起。 lta ☆、050、可是我爱你 江长风已习惯于将自己隐藏起来,不管是嗤之以鼻,还是另有目的,所以秦峰觉得他假。 此时江长风说:秦峰是学什么专业的? 应用物理。呵呵,到底也没应用上。 江老太:这专业不好么? 秦峰:也不是,就看选择的方向。 江南:哥,你怎么不去搞研究呢? 江长风心说:你叫他哥叫的比叫我都顺溜,有没有想过跳槽?要不要考虑一下我们公司? 江南:二哥,你们公司做时装的,他去了做什么? 江老太也不赞同的看着他,江长风继续道:公司准备开辟低端市场,现有的机器力度和强度跟不上,正在考虑改进。 江南有些疑惑:用出口的外贸品牌做低端,不是会降低了品牌的价值? 江老太倒是没说什么。 江长风道:注册一个子公司,再重新注册一个商标,只在我们旗下生产。 秦峰觉得像他们这样的大公司,有资金,有门路,经营一些大众的服饰,也是很有赚头的。国内人工成本又够低,衣食住行,不是所有人都能消费得起名牌产品的。 若是小公司,经济稍有个风吹草动,就要面临倒闭,像他们这样财力和规模都够雄厚的,还是能长远的。 秦峰盛了一只鹌鹑蛋给殷日月,殷日月皱着眉又盛回给秦峰,秦峰叹口气,小心地剥开来,蛋黄放在自己碗里,蛋清夹给殷日月,说:这回行了吧?你就是个祖宗!看殷日月满意的吃了,才向江长风道:我专业放下很久了,怕做不来,再说,我现在公司也还可以。 殷日月不喜欢吃蛋类,尤其是各种蛋黄,他觉得有腥气,吃多了会吐,高中时买的鸡蛋,从来都是殷日月吃两份蛋清,秦峰消灭两个蛋黄。重逢后殷日月依然如此,秦峰还开玩笑说,这么多年,我替你吃了多少胆固醇! 现在秦峰烧菜还算拿得出手,变着法的做鸡蛋,力求把鸡蛋做成个看不出鸡蛋的样子,哄着他吃。 而这一幕看在江家母子三人眼里,却是心中各异。 江南是嫉妒心酸,江长风是怒火渐炽,江老太是若有所思。 殷日月寻了个话题岔开了,最后又聊回医患纠纷上,江老太道:小殷,为人处事不能太事故,也要注意些分寸,有些事换个说法,与人与己都是方便。 秦峰接道:阿明就那性子,也就嘴上利了点儿。 殷日月抬眼看了看秦峰,他知道江老太是为他好,他虽然偏执,但他分得清好坏。他从前随心任性,不屑于那些虚假周旋,可是如果为了眼前这个人,他愿意做任何事,只为了与他相配,哪怕是改变自己。 所以他说:谢谢江阿姨,我会努力的。 江长风很诧异,这分明不像殷日月的为人,他想质问,却没有立场。 江老太心情不错,自己的几个儿女几乎从不和他聊天,难得遇到两个不错的孩子愿意陪她说话,所以饭后她仍然和殷日月聊着家长里短。秦峰收拾桌子洗碗,江南过去帮忙。 秦峰说不用他,江南不肯走,于是秦峰洗好一个便递给江南,江南再放到碗柜里。 哥,你钱包呢? 在我屋里,怎么了? 江南扯过毛巾给他擦手,说:带我去看看。 江南第一次进秦峰的房间,难免有些激动,撒着娇般的扑到床上,用力的感觉秦峰的痕迹,却不知道,秦峰已经有日子没住自己的床了。 秦峰把钱包递给江南看,不知他又搞什么鬼,也就由着他。江南背过去鼓捣一阵,转身递给他一个东西,眉梢眼角,都是甜甜的笑意。 秦峰接过来一看,是个手工的钱包,不知他用的什么皮料,软软的,手工很精细,角落里logo一样镂刻着秀气的江南两个字,时尚又不流气。 翻开来内衬是深亚麻色,并不显突兀。一侧放了一张江南的照片,照片上的江南恣意的笑着,那笑容从心底里发出来,真诚明媚,让看的人不自觉的就被感动。 照片是镶在里边的,开口处已被缝死,不要指望能拿出来。江南已经把他原来钱包里的东西都装了进去,看着他得意的笑。 在学校没事时做的,送给你,喜不喜欢? 秦峰摸摸他头:喜欢,谢谢江南。 那你怎么谢我啊? 你说。 嗯喜欢我。 江南,回去了!江老太的声音适时响起,打断了江南想听又不敢听的回应。 江长风临走时还同殷日月讲,他们公司年度体检,会放在殷日月他们医院,到时候,还请殷日月多多关照。 殷日月心中嗤笑,这种事情该找谁谈找谁谈去,给医院创收的事,医院自然也不会拒绝,至于他们体不体检,关我一个脑外的医生什么事?除非来体检的都脑子进水了! 我这伤不定什么时候能回院上班,年底还有个学术研讨会,没时间,大约帮不上什么忙了,抱歉! 江长风不置可否,他们都不是轻易改变自己决定的人。 殷日月自以为已和秦峰进入了某种类似于共同生活的状态,秦峰下班就回家,从不和同事出去鬼混,连见江南的次数都大有减少,偶尔还能帮殷日月解决一下生理需求。殷日月就想,也许有一天,他们就这样自然而然的生活在了一起,晨钟暮鼓,相伴一生。 但是殷医生,你一定是没听过在某一年,某蛇精病患者墨与尘风曾说过:无狗血,不人生。 就在某一天的晚饭后,殷日月正躺在秦峰腿上听他念小说,正念到左冷禅搞并派,令狐冲嵩山比剑那一段,无论现任**如何站在背后,只要前女友一出现,令狐冲的颗心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扑过去,秦峰正念到: 令狐冲见她脸上神色越来越柔和,眼中射出喜悦的光芒,显然已将适才给父亲打了记耳光的事淡忘了,心想:今天我见她一直郁郁不乐,容色也甚憔悴,现下终于高兴起来了。唉,但愿这套冲灵剑法有千招万招,一生一世也使不完。自从他在思过崖上听得岳灵珊口哼福建小调以来,只有此刻,小师妹对他才像从前这般相待,不由欢喜无限 殷日月自来是有一些感性的,他还没来得及感慨一下林平之,秦峰的电话就响了,响得还真是应景。 秦峰一看来电显示,就垂死病中惊坐起,差点将殷日月掀翻下床,激动兴奋就不用说了,简直就要语无伦次。 喂?文文?嗯,你最近还好么?我不忙,我一朋友生病了,最近都在照顾他,呵呵,骨折了,不能动嗯,你呢?你调到n市来了?那你哦,是有点远那好吧,你有时间就打电话给我,我去接你嗯,嗯嗯,你也是,拜拜! 殷日月觉得,若不是他有伤在身,秦峰一定会抓着他摇,摇到脱线为止,他现在两眼都放前精光:明!是文文啊,程文娴,等我拿照片给你看!然后火速跑回他自己房间,没用上半分钟就回来了,拿着相框给殷日月看。 殷日月觉得是不是他根本就把这照片一直放在枕头底下,否则哪有这么快就能拿出来的。照片里是夏天,一个看上去挺文静的女孩儿。 秦峰开始喋喋不休:唉!自从分手,就一直没再联系过,她性格很好,说一不二,又知书达礼,我家庭这种情况,她都知道,也没说嫌弃我。你说现在她主动联系我,是不是有和好的可能啊? 她说他们公司在n市新建了一个办事处,把她调到这边来啦。就是有点远,她还说等哪天她不忙了,让我去找她。 阿明,你给我出出主意,那么多女孩子都喜欢你,你有经验。 殷日月气把书收了,闲上眼不说话。 明,怎么了?这么早就睡? 秦峰,我曾经看过一部小说,说人类在星际航行时,飞船故障,被迫停留在一颗行星上,他们发现,另一颗同样围绕那两颗恒星公转的行星a上,有生命体的存在,人类想要入侵获取能源。 人类观察到,a星上一半永昼,一半永夜。生活在双子太阳下的蜘蛛人们发展了他们的文明,信仰,他们排斥黑夜中的同类,认为他们邪恶、肮脏,令人不齿,甚至会加以袭击,经常发生战争。 一个在黑暗中混沌许多年的蜘蛛人,结识了一个在光明中成长的朋友,他不在乎那些政权、宗教、礼法,但是他爱那个人,很爱。但是他不敢把他拉过来,拉进黑暗。 秦峰,如果换成你我,我应该怎么做?你想我怎么做? 阿明,你这是? 告诉我啊,秦峰,我想知道。 秦峰思索片刻,他平时不大看这种小说,就问:那他爱他么? 谁? 秦峰稍稍坐直了一下身子,说:就是,呃,我爱不爱你? 分卷阅读19 - 分卷阅读20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20 殷日月猛的睁开眼,就看到头顶上秦峰的倒影,那眼睛里是就事论事的认真询问,殷日月直直地看着,轻声说:你爱不爱我?我,不知道。 秦峰的眼里没有一丝波动,给此假设做了结论:那种爱是精神上的吧?古人说的惺惺相惜?或者柏拉图?但是生活,是要现实的,不能分清楚,两个人都痛苦。 殷日月心沉了又沉,可是,我爱你啊。 你爱我,不是希望我好么? 是是啊。 再说人类还在那虎视眈眈呢,没准哪天就星际大战了,还哪有什么情啊爱啊的。我说你一定是最近在家闲的,净想这些,明天带你出去逛逛。 好。 文文的事你还没回答我呢? 顺着你的心意吧。 嗯,等你好了的,反正她现在也没空。你要睡了么?我再读一段小说吧。 殷日月躺在秦峰腿上,拉了他睡衣下摆遮住了眼,轻声说了句好。 lta ☆、051、生生不忍离 秦峰这几天精神亢奋,跟打了鸡血似的。他既在有些事上很细腻,又在有些事上很粗心。殷日月已经拆了石膏,虽然还有些不方便,但总是好多了。所以这天他办完事,就开车去了江南学校门口。 他想以后若是和程文娴和好了,也没什么时间来看这个弟弟,正好还要谢谢他送的钱包,就直接来学校找他吃饭了。 他来的早了一点,江南还没下课,他就在车里等。天气开始转凉,梧桐的叶子落了满地,校园里偶尔经过嬉闹的同学,简单而快乐。他等了十来分钟,就见江南从远处走了过来。 下课的学生基本都涌向了食堂,正好与停车场是两个方向,他刚想轻按一下喇叭,就看到江南身后还跟着一个人。似乎在讲些什么,他去拉江南,江南甩手躲开,快步往这边走。 那人拉住江南,两人开始争吵,秦峰就听到江南说了一句我有喜欢的人了!那人却猛地拉过他,吻了过去。 江南死命将人推开,狠狠抺了一下嘴唇。 秦峰还处在当机状态,他不知道是该冲过去,还是该假装没看见。在他的认知里,有同性恋这个东西,但也只是这三个字而已,他从未想过同性恋会出现在自己身边。 别人是不是同性恋,会不会当街亲吻,他一点都不关心。但这个人是江南,是他当成亲人,却又不是亲人那种,他想像亲人一样去询问,又怕不是亲人的尴尬。 况且,他不知道江南是不是。 江南过来敲他的车窗,他看着江南撕破了的嘴唇,不知如何是好。 江南还是笑意盈盈:今天怎么想起来找我了?殷医生呢? 秦峰看着江南的笑,觉得还是当没看见的好。他石膏拆了,虽然没全好,也能自己走动了。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你做的,可惜没条件,学校后边有家北方菜,去那吃吧。 一顿饭秦峰吃得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那个强吻,乱糟糟的,像有什么呼之欲出,又被他压下去。对男人也能动情么?既然能接吻,必然也能动情了,对着一具既不柔软,也没有胸部的身体?就这么个状态回了家,殷日月刚洗了澡出来,还围着浴巾。 秦峰中了魔障一样,還順著他腦子裡那詭異的思路往下想呢。就想著這一具他几乎从小看到大的身体,从前纤弱白晳,肋骨铮然,现在依旧莹白,飽滿圓滑,光裸的肌肤还没有擦干,挂着水珠。 殷日月進房間去拿衣服,秦峰也沒什麼意識的跟了進去。 殷日月被他這直勾勾的眼神看得莫名其妙,索性坐在床邊,由著他看。 你怎麼了? 阿明,你說男人和男人接吻是什麼感覺? 殷日月把他也拉到床邊坐著,瞇著眼睛看他。若是別人看到沒殷日月這般瞇著眼,一定會覺得他是在算計著什麼,但是秦峰知道,他只是看不清而已,那眼睛裡,分外迷離。 殷日月把他推倒在床上,然後在他唇上印一吻,不深不淺,卻彷彿帶著無限眷戀,秦峰腦子瞬間一片空白,不能思維。 等反應過來被吃了豆腐之後,那小子已經跑去客廳了。 秦峰摸了摸嘴唇,覺得真是犯二了。 阿明,你現在怎麼這麼流氓? 殷日月懒洋洋地问:那今天受谁刺激了? 江南,我去找他的时候,正看到有人强吻他。 你吃醋了? 秦峰摸起个遥控器就向殷日月丢过去,要不是他伤没好,秦峰一准要捶打他一阵:醋你个头啊!你现在真是人大心大,半点也没有小时候那乖顺劲儿了! 你此时倒更像小时候了。 我小时候怎么样?就欺负你? 小时候的你,又豪气,又无赖,风风火火的,现在却温和谨慎了。 秦峰大大咧咧往床发上一躺:老子这是成熟了,怎么着?你看不上眼? 我这辈子,最看得上眼的,就是你秦峰了,你就得意去吧。 得了吧,我看今天骆医生又该来看你了,你就没什么想法? 你现在像我们院护士一样八卦了。上午左彬打电话来,说过些天聚个餐,算是庆祝我拆了石膏,提前跟你打个招呼,到时你别安排其他事。 行,哪天? 他忙,日子还没订,到时再说。 别人忙,秦峰也忙。 他忙什么?当然是忙着见程文娴。自从上次程文娴给他打过电话,一个多月过去了,那种明知就在同一个城市,却见不到面的渴望让秦峰焦灼,所以当他开了两个小时的车,在程文娴公司门口接到她的时候,在烛光晚餐后深夜回家的时候,尽管寒冬将至,他却笑得春风满面。 殷日月正在厨房烧水,秦峰美滋滋的过去跟他说了句:阿明在等我啊?晚上去看文文了,唉,她比以前瘦了。 殷日月还没说话,秦峰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就响了,显然是程文娴打过来互道平安的。水壶的嗞嗞声和秦峰的软声细语相互辉映。 文文嗯,到家了我,我今天很开心你刚调过来,还不太熟,别乱跑嗯文文我们什么?! 秦峰蹭地站起来,带着不可名状的兴奋:真的么文文?我们,我们和好? 咣当!!! 和殷日月咬在唇齿间的一声低呼。 怎么了阿明?!文文,等下我打给你不是,我当然高兴,我朋友好像受伤了,先挂了啊。 秦峰慌忙跑进厨房,就见水壶跌在了洗碗池里,水杯摔碎在台案上,而殷日月垂着头,手左擎着右臂,一丝丝地抽气,眼底有淡淡的水气,却不吭声,只是右手不受控制的微微抖着,手背手指,一片全红。 秦峰责怪道:你几岁了,倒个水也能烫到! 殷日月深吸一口气,缓解一下疼痛,只是这疼痛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快过去,说出的话,也有些抖:我体验一下,积累素材。 你脑科医生体验烫伤干什么! 那我体验脑振荡? 你 秦峰觉得很生气,又不知气从何来,也只有气呼呼地说:到医院看一下! 殷日月说:不用了,家里有药膏,擦一下就行了。 秦峰却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捧着他右手,问道:不是,不是之前的伤,有什么后遗症吧? 殷日月也分不清到底是手痛还是心痛了:不是,你看,我这不是拿左手倒的水么,不习惯,没拿稳,没事的。 秦峰火速将药箱翻出来,小心翼翼地擦着药,心里特不是滋味,殷日月拿惯了手术刀的手白皙修长,在他受伤的时候,他不知多少个晚上都握在手里,现在几乎烫掉了一层皮,若是留了疤痕,就真是太可惜了。 疼么? 不疼。 都他妈红成这样了,还不疼? 疼。 秦峰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帮他缓解一下,又不能去揉,就就着伤处轻轻吹着气。 这手才好了几天,这又伤了,真不知道你以前自己是怎么过的。 我没事,你不用在家陪我,女朋友比较重要。 秦峰叹了口气,说上次接个准准准女友的电话,结果害你被打了,这次接了个现女友的电话,你又被烫了,真不知道你是和电话有仇啊,还是和我女朋友有仇。 不关你的事。 殷日月着实体验了一回火烧火燎是个什么感觉,比之前断手断脚都难熬,一波一波的疼,缓解不了,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秦峰又再给程文娴打电话,殷日月倚在他门口看他,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 被开水烫了一下他自己就是医生,没事的嗯,你早点睡吧,我有时间就去看你晚安。 秦峰看着殷日月,觉得他像是受了什么委屈的样子,怎么不睡?手疼? 你陪我睡。 行行行,別這麼看我,住你屋吧,床大。 熄了灯,拉着窗帘,漆黑一片,像少时田地间无星无月的夜晚,那时的空气清澈凛冽,如今的初冬却是阴冷潮湿,殷日月这么多年都不能习惯,他又不喜欢开空调,吹得头昏,他下意识的往秦峰身边靠了靠,秦峰似乎已经习惯了同床共枕,主动握住了他的左手。 睡不着? 嗯。 还疼? 嗯。 要不吃点止痛药? 不想吃。 唉,要是我就好了,我这皮糙肉厚的,也疼不到哪去。 你親我一下就不疼了。 啊?你又胡说!唔喂!一片黑暗中,也不知殷日月是怎么就能这么准确的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然后不无得意的说着:亲吻可以止痛,我才是伤员,怀疑无效。 分卷阅读20 - 分卷阅读21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21 他拿起秦峰的手,不断吻着他的掌心,吻他的指尖,小心翼翼,又缱绻流连。那柔软的触感,和随之而来的温热气息,就像过去无数个日子里,殷日月伏在他后背时的气息一样,彼此青春年少,如今沉稳执着,彼时弥散于项颈,如今却似拂于心尖。 夜幕遮住了彼此容颜,撒着弥天大谎,秦峰被这黑夜的精灵魅惑,贪婪于这一刻的宁静与祥和,让他不忍心抽回手,而他,也不舍得。 他一直就是一个家庭的支柱,男人么,向来是流血流汗不流泪的,他有必须去承担的责任。他小叔婶子都生病了,他要照顾他们;小妹上大学了,他要叮嘱她,女孩子要有教养,千万不能轻浮;他没有父母了,要一个人好好活着。 是啊,要好好活着。 可他,也想被人疼爱啊。越是坚强的人,才会越有那么一处柔软吧,别人触不到,摸不着,久而久之,坚强,就成了表像。而此时此刻,那些曾深埋在心底的彷徨、挫折、痛苦和失望,仿佛在一下下轻轻的嘬吻中被抚平了。 他想,这一定是一场梦,天亮了,便烟消云散,并没有谁,在这样的深夜里拥着他,吻着他;并没有谁,将他视若珍宝,仿佛带着无边爱意;并没有谁,让自己在失去父母多年以后,依稀找到了依靠。 他回过神来时,殷日月已将他搂在怀里。 他在他胸前瓮声问道:睡着了么? 嗯。 睡着了还嗯?! 秦峰,给我唱首歌吧。 唱什么?忆童年时竹马青梅? 好。 哎我那天在江南那里听到一首歌,挺好听的,不过词没怎么记全。怎么了?手又疼了?他感到搂着他的手臂一紧,有点小慌。 没有,唱吧。 秦峰就开始瞎哼哼,三句有词两句无的,殷日月安静的听着。 最是无瑕风流不假, 色授魂与颠倒容华, 兀自不肯相对照蜡, 说爱折花不爱青梅竹马, 原来时光已翩然轻擦, 殷日月苦笑不已。 秦峰挪动一下身子,好听不?哪天问问江南,这歌叫什么。明,你给我也唱一首吧,好多年没听过你唱歌了。 殷日月又把他往怀里搂了搂,亲了一下他额头,说:是啊,好多年没唱了。 这首歌秦峰听过,却没认真去想过是什么意思,殷日月低低的吟唱,声音不复少年时的跋扈,而是沉静如水,胸腔嗡嗡的震颤着,那声音就像从心脏里发出来的,直透过秦峰的耳膜,萦绕进他心里。 他唱道: though&taa say goodbye, for the summer, darling,i promise you this, i'll send you all my love everyday ier, &h a kiss. i'll see you i; i'll hear your voibsp;everywhere; i'll run to tenderly hold you: but darling,you won't&here. i don't ;say goodbye, for the summer, knowing the love we'll miss. oh,& us make a pledge to& iember, ah a kiss. &h a kiss &h a kiss &h a kiss..... ...... 他一遍一遍的唱着,就像诉说着往事,秦峰觉得他唱得真好,听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然后就在这样的歌声里,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lta ☆、052、与君歌一曲 临近年底就是这样,忙的人忙得要死,闲的人闲得要命,医院都是个全年无休的地方,没谁生病还能算着时间的。殷日月却一直在家这么病休着。这又刚烫伤了手,连门诊都坐不了了。 人一闲着就爱个胡思乱想,这一乱想多了,就容易焦躁。我们殷大医生虽然表面上是个理智型的,骨子里却免不了那份春悲秋。白天秦峰去上班,他就盯着那盆荷苞牡丹瞧,晚上秦峰得了空就去看程文娴,他就在家数着时间等他。 正好左彬忙完了这一阵子,聚了大家一起吃饭,名义上庆祝殷日月病愈,实际上呢,秦峰也算是曝过光了,带着他认认朋友。所以秦峰一回来,殷日月就跟他说了。 殷日月看秦峰略一犹豫,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却只能叹一口气,说:程文娴要是有时间,也一起来吧。 秦峰笑嘻嘻的:这,不太好吧,都是你朋友。 假惺惺!你不是早想介绍她给我认识了么?只是一直没机会。 秦峰过去搂着殷日月脖子:还是你懂我啊,好兄弟!这简直就是亲兄弟!哎等会,我电话,喂,江南啊。 哥,你最近忙么?我想请你吃饭。 还成,我请你吧,等你赚钱了再说请我。 我可以拿奖学金请你,快说你来不来?不许说不来! 行啊,哪天? 后天晚上,25号。 啊?25号不行,我跟人约好了,换一天吧。秦峰看了一眼殷日月,觉得他面色有点冷,就没说要不要请江南一起。 不能推掉么? 呃,我先应了人家的。 那白天呢? 白天我也说不准啊,改天吧,又不是12月25,你们喜欢过个圣诞节,1月25而已,改天哥请你。 江南的情绪明显低沉了:我知道了,哥哥再见。 殷日月状若无意的问道:你跟女朋友和好,有跟江南说么? 没呀,这又不用找他报备,哪天见着面介绍一下不就成了。 殷日月没说话,只是想,遇上秦峰,江南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25号晚上,秦峰带着程文娴,回家去接了殷日月。秦峰带着一百二十分的得意,给他们做了介绍。程文娴看上去确实是个挺不错的女人,殷日月并不反感,却无法亲厚,只能沉默。 一路上秦峰说笑不停,倒也不显尴尬,赶到饭店时,左彬等人正在大厅等他们。许乐乐规规矩矩坐在沈容旁边,林泽刚挂在林宣身上嬉闹。在做介绍时,左彬显然吃了一惊,深深看着殷日月,殷日月报以苦笑。 几人正准备往包厢里走,就听见一个惊喜的喊声:秦峰! 江南直接从正门跑过来,扑到秦峰怀里,眉梢眼角都是笑意,仰着脸问:你为我来的? 秦峰一愣,就见江长风也来了,还跟着一些应该是江南的同学朋友,想来,这是碰巧遇到了。 秦峰笑着说:还真巧,我们也来这吃饭的。来,江南,这是程文娴,你嫂子。 谁? 你叫我这么久的哥了,叫声嫂子不过份吧,来叫一声。 江南感到不可置信,黑了脸,手指都在神经质的颤抖,看那亲密的样子,绝对不是刚接触,他竟然一点不知道。他不禁看向殷日月,殷日月向他轻点了一下头。 江南终究也没能叫出那句嫂子,只打了个招呼。 江长风道:如果不介意,我们换个大包间,一起吧。 众人表示无所谓。 江长风和这家酒店常有往来,很快就换好,一个超大豪华包间,众人各分宾主坐好,一时倒也其乐融融。 不久侍者推上一只巨型蛋糕,秦峰这一伙人才知道,原来今天,是江南生日。原来那天江南约他吃饭,是为了庆生。看前江南的那些同学朋友纷纷拿出礼物,秦峰有些尴尬。好歹人家也叫了自己那么久的哥哥,他不记得人家生日也就算了,现在更是连个礼物都没有。 那边人群起着哄,大声唱着生日快乐,江南一一收下,笑着道谢。秦峰看了一眼殷日月,发现殷日月也正在看他,秦峰笑着拿了酒杯,走到江南面前:江南,哥不知道你今天生日,礼物现在也没有,哪天给你补上,哥自罚三杯,祝你永远开心,快乐! 年轻人哄然而笑,江南歪着头看他,举起酒杯跟他碰了碰,笑着说:不行,现在就要礼物。 一些秦峰也熟识的同学开始叫嚷:以身相许啊! 把自己打包,送给江南! 不行,秦哥哥会害羞的啦! 江南笑骂他们:吃也堵不住你们的嘴,别闹! 那你来堵啊! 有本事你堵秦哥哥的啊! 就是啊,亲一个! 亲一个! 亲一个! 很快此起彼伏的笑闹声,变成了整齐划一的亲一个。 秦峰在这种亢奋的环境里通常都比较迟钝,再看江南时,他已双手攀着自己肩膀,双目中流光溢彩,又无比认真,带着三分忐忑,七分渴望,哑着声音说:秦峰,就当你送我的生日礼物。 然后踮起脚,搂着秦峰的脖子,却最终也没敢去亲他的双唇,只将一个浅浅的吻,落在秦峰嘴角。 掌声、叫好声响成一片, 分卷阅读21 - 分卷阅读22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22 几欲掀翻屋顶,连江长风都抿了嘴微笑,而这一边的人,却神情各异。 程文娴微笑着跟着鼓掌,礼貌有度,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左彬等众人都在看向殷日月,殷日月粗鲁的扯下了手上纱布,结了痂的烫伤,依然火辣辣的疼。 那么秦峰呢? 在江南的唇触到秦峰面颊的一瞬间,秦峰像被雷劈中一样,脑中光速闪过的,是殷日月的亲吻,一次在日光下用戏谑掩饰的认真,一次在黑夜里隐约的深情。 他觉得有些什么一定是不对的。殷日月和江南是那么不同,却又为什么会觉得他们两个相像?一个是依旧懵懂纯真的少年,一个是仿佛看尽生死的医生,为什么他们眼里,会有一抹何其相似的忧伤虔诚? 江南看秦峰呆傻住了,有些慌乱,上一秒还心满意足,下一秒就跌落谷底。江南想,以后再也不会去坐过山车了,这一个生日,一颗心,比坐也几次过山车都来得刺激。 哥?哥你别生我气,我只是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而秦峰,已转头看向了殷日月。 殷日月也看着他,谁都没有说话。 众人被这诡异的氛围感染了,渐渐的也都安静下来,看着默默对视的两个人。也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几分钟,也许还不过几秒,最后还是程文娴打破了这气氛:秦峰,回头好好想想送这弟弟什么,亏你平时还老念叨他。 秦峰回过神,推开江南,走回自己座位。 这一顿饭的后半段,秦峰几乎都在沉默,殷日月被江长风拉着不知说些什么,江南看向秦峰时,都是小心翼翼。而殷日月的朋友们,尤其是左彬,看着他,就是**裸的审视了。 晚饭后大家去唱歌,秦峰也不好扫了兴致。等他从洗手间回来的时候,江南已经和许乐乐、林泽打成一片,毕竟都是年轻人,共同话题多一些。 林泽正半伏在林宣身上,口若悬河的说着什么,还不停的打着手势,林宣苦笑,林泽转头问殷日月:殷哥,你说是不是? 秦峰坐到程文娴旁边,笑着插话进来:什么是不是? 林泽:昨天看到一首古人唱词,我说是情诗,我哥还不信。 秦峰:哦?说来听听,这倒可以问问阿明,他喜欢看这些东西。 林泽得意的正了正坐姿,拿笔在纸巾上写了出来,工整的字迹中透着隐隐的稚气: 层峦迭嶂尽回峰,误闯枭营。金戈铸血战鏖兵,辗转负柔情。几人望苍穹,几人问长生。 背转江山远皇城,逍遥旧梦。挽剑扬尘酒琴声,峨眉点双盟。暮色堆积重,暮色遮帘胧。 万里川河踏雪行,月华正明。并骑携手赏秋英,醉卧影斜横。策马非前程,策马问平生。 秦峰拿过看了看,不甚明了,递给了殷日月,殷日月看了看,没见过,不过觉得这唱词还真是浅白,不知是何人做了遗落在历史里,又被今人拿出来附会。 感慨他的人生吧,挺洒脱的。 江南和许乐乐也好奇拿过去看。许乐乐的声音软软腻腻的,还轻声读着,读到几人问长生的时候,沈容也倾身过来看。 林泽有些不平:什么嘛,这是情诗啊,情诗,分明是写给他男朋友的啊! 林宣轻敲了一下他的头:又胡说!你这脑子整天都想些什么! 林泽愤愤:本来就是啊,辗转负柔情,峨眉点双盟,分明就写的嘛,古代有没有峨眉点双盟这种礼节,来表示两情相悦? 林宣:越说越没谱,礼节也是你能随便捏造出来的?真相从来都淹没在历史的尘埃里,又或者有多少我们不知道的朝代更迭,今人看古人,也不过自我臆想罢了。再说,就算是情诗,怎么就写给他男朋友了?这个作者是许长生,找不到他的任何记载,但总归不是佚名,应该没有错,而且完全看得出,他是个男的,你臆想也要有个限度!正经书不见你好好读,整日里 林泽对他哥太了解了,这一说下去,不定扯到哪了,赶紧打断他:哥哥,你了解的那些朝代里,有哪一个是女子可以并骑携手的,可以醉卧影斜横的?还要把这谱成曲子四处传唱?就算民风彪悍也不能彪悍到这种程度吧?你当都跟现在似的,满大街唱着我终于成了别人的小三儿? 一众人都笑出声,也不唱歌了,就看着他两个争辩。 秦峰笑着对林宣说:你这弟弟,还真是个活宝儿。 林泽无奈道:都是宠坏了,没个规矩。古人礼法颇重,他以为谁都跟他一样呢!研究古人的诗词,起码要保持对古人的尊重,胡编乱造不异于侮辱。 江南和许乐乐在一旁分外默契的接了一句:自挂东南枝。 江南的朋友们开怀而笑,秦峰等不知这笑点从何而来。 此时一直不作声的沈容,深深看了一眼林泽,眼神?暗难明,说道:有些朝代,男风断袖,父子兄弟,颇为常见。 咳咳咳 可谓一石击起千层浪。 殷日月好整以睱的看着林泽,林泽刚喝了口果汁被沈容这句呛到了,正在咳,林宣一脸贤惠的轻拍自家哥哥的背。江南一脸幽怨的看着秦峰,秦峰正看向殷日月。左彬看着程文娴,李立军则完全游离状况之外。程文娴一脸平静,只是握着饮料的手有点发白。 江南的同学全是兴奋和好奇,像是打了鸡血,巴不得围着沈容,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而许乐乐,刚是认真的看着沈容,问:你看过这首诗? 沈容用没什么表情的脸看了看许乐乐,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许乐乐难得的沉默了。 林泽心里可是乐开了花:可惜只剩唱词,没了曲子。 许乐乐忽又抬头看着沈容,两人对视了半天,沈容哼唱起来。 沈容一直是一个十分冷清的人,仿佛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此时哼唱起来,都分外浑厚苍凉,虽然与意境有些不配,却依然有着刀兵相接战火连天之感。 一曲过后,撼动众人。 左彬道:这回别人都不敢开口了,这曲子真奇特,要是作进游戏里一定不错。沈兄在哪听到的? 家乡故曲罢了。 许乐乐道:我们家唱完了,到你们了,该谁了该谁了? 众人道:江南吧,寿星呢。 又有人道:唱《江南》! 秦峰笑道:江南唱《江南》啊。 江南也不扭捏,施施然点过歌,拿起麦。 有人说:江南你不说绝不唱这首么?你这是要献身啊! 献身献身~~~吼~~~~ 这首歌本就是缠**绵的旋律,再加上江南那种认真至极的眼神一直就没离开过他,秦峰有点吃不消,他几乎逃着一样出了包间,摸出许久未曾抽过的烟,点了起来。 lta ☆、053、纷繁叹无知 秦峰心情不好,大大的不好。 他不想认真的去想发生的事,从江南吻他时起,到江南对着他唱相信爱一天,抵过永远,在这一刹那冻结了时间。 他一直都想有一个像江南这样乖巧可爱的弟弟。少年时母亲经常会提起,提起那个没能出生的孩子,眼中泛泪。小叔小婶总会摩挲泛黄的照片,涕泪横流,怀念他们早夭的儿子。 秦峰就觉着,一定是有那么一个人,必定应该在他的生命里出现的,做为他的弟弟,让他来关怀照顾,他曾以为江南是,现在看来,大错特错了。 江南对他的亲昵,江南对他说过的无数句我喜欢你,小心翼翼中透着多少的情意,他竟然从没有去想过,从没有当真。 他更是没想过,自己会被一个男人看上,真不知是荣幸,还是悲哀。 是啊,殷日月早就提醒过他,明着暗着的,自己还是那个乡下脑袋,迟钝到没有察觉,唉!还是不如殷日月那么精明,心细如发。不过他是怎么看出来的?他 秦峰一抬头,就看见殷日月靠在墙上,单手推拒着江长风,江长风半个身子都伏过去,头埋在殷日月耳边。秦峰瞬间脑补的就是江南被强吻的场景,冲上去拉过江长风就是一拳。 人模狗样的东西!发情回家发去,离阿明远点! 江长风擦了擦嘴角,冷笑着看向秦峰。江长风并没有喝醉,只是有一点儿上头,这一点点酒精,让他稍稍放开了平日了刻板的样子,他看着殷日月随着秦峰出来,自己也忍不住跟了出来。 秦峰在那边吸烟,殷日月就靠在墙上等,那么随意,又那么理所当然。江长风不知自己这种幸灾乐祸是怎么一回事,他只想告诉殷日月:你看吧,他接受不了,他觉得恶心。江南对他,不比你差吧?还不是这个结果?你一片痴情有什么用? 结果就是,秦峰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一拳。 他冷笑:你能爱他么?不能,就别纠缠不清。 那是我跟江南的事,与你无关! 江长风同情的看着殷日月,彷彿在說:就他這情商,值得吗? 秦峰又將殷日月向身後拉了拉,挡住江长风视线,一脸的嫌恶,还不等他声明所有权,就见汪广英怒气冲冲的急走过来。 汪广英扫视了一遍,狠狠瞪了江长风一眼,对着秦殷两人道:长风是公司老总,不是你们这种乌七八糟的东西,别把这不要脸的勾当往长风身上使! 汪广英又冲着江长风道:哪年也不见你给江南过生日,今天巴巴的非要来,急着见哪个狐狸精?现在的小年轻,看得明白着呢,哪个不是冲你的钱? 秦 分卷阅读22 - 分卷阅读23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23 峰是从来不屑跟女人计较的,觉得没劲,要么无知愚昧,要么胡搅蛮缠,最后哭天抹泪,特没劲,没来由的招人烦。就像汪广英这种,分明不要脸那个是江长风,她也能倒打一耙。 殷日月连看都懒得看她。 此时程文娴和江南陆续从包厢出来,正碰上这一幕。 汪广英一看到程文娴,怒火更炽:臭**,还敢跟出来! 江长风早恢复了从前的死板脸,听她说得越来越不像话,一把扯过来,扯得汪广英一个趔趄,汪广英哭闹道:为了个贱人你还打我?江长风我哪里对不起你?你心里想着谁别以为我不知道!哪天闹到你妈那,你们一家都不得安生! 二嫂!你认错人了!程文娴是秦峰的秦峰的女朋友,你这么说,很没礼貌! 你们姓江的,都有病!江南我告诉你,你自己愿意**,别招上你哥! 江长风什么也没说,直接拖着汪广英走了。 对不起,程小程姐,我二嫂也是认错人了,对不起。 程文娴心里怎么想的别人不得而知,面上却是很快恢复了镇定,笑着说:没关系,她又不是故意的。 江南惶急的望向秦峰,想听他说些什么,期待,又害怕,只能重复一句:哥,对不起。 秦峰心里百般滋味,伸出手想像平時一摸摸他头,最终还是收回去了,看着江南瞬间失落的表情,秦峰也只能说一句:没关系。 江南率先转身的背影,单薄中透着忧伤,仿佛晕染开来的水墨,不浓厚,却无处不在。 程文娴挽着秦峰胳膊,说:我们回去吧,别扫了大家兴。 秦峰说嗯好,对殷日月道:你怎么样?早就看江长风不顺眼!又拉过殷日月右手瞧着,结了薄痂的地方被扯了开来,渗出血丝,秦峰有些心疼:个畜生!我就揍得轻了! 我没事,纱布我自己摘的,带着难受。下次别那么冲动,不看江南,也看着江阿姨面子。 我管他谁面子!欺负你就是不行!他还敢有下次! 好,没有,走吧。 几人回去后仿佛刚刚的不愉快不曾发生,哄哄闹闹地唱起歌来,江南和许乐乐、林泽一见如故,不知躲在一边合计着什么,左彬和殷日月不时附耳交谈,程文娴也落落大方的唱了一首老歌《你看你看月亮的脸》。 一直疯玩的深夜,才各自散去。 秦峰自然是要送程文娴的,原本还能带上江南同路,可是秦峰总觉得有些尴尬,殷日月向他摆了摆手,示意他江南就交给他了,秦峰这才放心离去。 江南还要微笑着挥手跟秦峰说再见,其实心里明白,今时再不同往日了,他无力的蹲下身,头埋在抱起的手臂里,万分难过。 殷日月冷冷淡淡地说了一句:哭鼻子了? 江南猛地抬起头来:才没有! 你这样子,还不如哭了。 江南忽然觉得很委屈,这种变相的疏远比当面拒绝更伤人心,偏生都落在他这个情敌眼里,是啊,你们认识二十几年,你们住在一起,你们近水楼台,我就什么都没有。这回你得意了? 不哭就起来走。 谁要跟你走! 殷日月看也不看他,径自走了,小孩子。 江南腹诽他几句,还是站起身跟了上去。 夜色褪去白日里的喧嚣,冷风窜伏于光秃秃的梧桐枝丫,带着冬日的湿冷,让人压抑。路灯将殷日月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修长的身形看上去也分外落寞,江南怎么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会和殷日月并行于此。 江南忍不住道:我是认真的。 我知道。 你怎么一点都不急呢?他都有女朋友了啊! 然后呢? 然后,然后他对你那么好,你当然不用急了,我宁愿那个情敌是你。 殷日月想,秦峰对我好么?好,当然好,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然而他对我,也跟对你一样,区别在于他把你当弟弟,把我当兄弟。 我对他,绝对比你江南小心翼翼多了。你们不能相爱,不过是漫长时光里的一瞬,我和他若不能相爱,生生割掉的,却是二十几年里,长在我心头的血肉。 江南,你爱他什么? 江南思索了一阵,回答了两个字:全部。 是一见钟情也好,是日久生情也罢,只要动了心思,就跟中了魔障一样,想不开,放不下,求而不得的滋味,也许再没有谁能比此时的他们两个,更能体会的了。 我是不会放弃的!江南语气中透着坚定,双眼在夜色中也熠熠生辉。 殷日月鼓励地拍了拍他肩,江南失笑道:没见过你这么对情敌的。 我从没把你当对手。你这是恋父情节。 喂,我已经很难受了,别再打击我了好不好! 他是不会看上小孩子的。 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殷日月微微仰起头,眼镜反射着路灯的昏黄,轻轻吐出一口白气:问题是,他当你是。 江南败下阵来,他怎么也想不到,最能看到他真心的那个人,竟是他要日夜防着的殷日月。 江南扯出一抹不符合他年纪的苦笑,说:你呢?什么时候爱上他的?我才不相信是在你们重逢之后,你那么在意他,瞎子都看得出来。 从什么时候呢?殷日月想。 是了,我爱上你的时候,我并不知道,我知道那是爱情的时候,我们早已分离。 lta ☆、054、时光终一去 时光一去永不回。 如果在当初就发现那是爱情,不知会是怎样惊世骇俗的结果。 所有无忧无虑的年少时光,都在高三那一年破灭,突如其来的。秦峰的父母去外地走亲戚,回家途中,客车翻进沟坡,撞上大树,秦父当场死亡,秦母虽尚有命在,却一直昏迷不醒。 一车的人,死了两个,大伤小伤十几个,客运公司赔了些钱,便与已无关了。秦家人丁单薄,秦峰只有一个小叔,还远在外地,秦峰连见都没见过。秦母是十里八村外嫁过来的,娘家人除了哭一阵,感叹一句命苦,还能怎样? 都是乡下人,别说权势,连文化都没有,即便被欺辱了,也只能默默受着,还能怎样? 所以所有的事,就这样落在一个半大孩子身上。 秦峰少年时,并不如殷日月那般心思细密,看得长远。别看他平时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他没经过什么事,心思经不住磨,这样的打击对他来说,太重了。 一方面他要安排父亲的后事,有人说尸体要留着做证据,让客运公司赔钱,有人说人死为大,要入土为安;另一方面他又要到医院照顾母亲,谁家都不富裕,帮一天帮两天,总要有个期限。 所谓人情冷暖。 医院说秦父的尸体不能再放在停尸房了,要么付钱,要么拖走。秦峰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父亲被暴尸荒野,只得选择下葬。 丧葬的礼节分外繁琐,秦峰根本应付不来。那时土葬也是个脸面,否则死后也要被人嘲笑的,一时又说横死的人是厉鬼,不能土葬的。可是秦峰并没有钱去买坟地,母亲住在医院里,每天都是烧钱。 最后只得选了火葬。 火葬场也是看人办事,看秦峰就那么个孩子,也没个正经送葬主事的,便草草火化了事,尸体也没焚烧干净,秦峰收骨灰的时候,都是大块大块的炉渣,他一点点捡出去,看着那一小捧灰尘,还不知还有多少才是父亲的,几乎铺不满骨灰盒底,哭得撕心裂肺。 秦母最终被诊断为植物人,醒不醒的难说,只要你每天付了钱,医院就让你躺着。客運公司陪的那点钱早就花光了,村里收的白事钱本就不多,也都花在了父亲葬礼上,能借的乡里乡亲,都已经第二回开口了,也不好再第三次登门。 学校给秦峰组织了捐款,这种同情可怜的钱,秦峰不想用,可是不用母亲那边就要停药,现实面前,尊严这东西,屁都不如。 医院就是个无底洞,秦峰填不上。 他去找客运公司,被像皮球一样踢来踢去,见不到人,见到的人不是不搭理他,就是对他冷嘲热讽,什么赔偿金给过你们了,年纪不大就学会来讹钱了,简直就是社会的祸害 秦峰走投无路。 所有这一切发生的时候,殷日月都陪在秦峰身边,亲眼目睹,亲身经历。 殷父殷母绝对是站在秦峰亲人这个角度的,能帮的都帮了,该出钱的时候出钱,该出力的时候出力。可是彼此都是作为芸芸众生的蚂蚁,我能为你衔来一口饭食,我却无法为你扛起一棵大树。 可是就在这时,传言殷父的某个亲戚,就在客运公司的直属上级部门,客运公司到底要赔偿多少钱,也许就是一句话的事。 秦峰恳求殷父帮忙,殷父表示无可奈何。秦峰就求殷日月,说阿明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妈。 殷日月早就问过了,殷父还是那句无可奈何。 殷日月从小没跟父母顶过嘴的孩子,甚至都跟父亲争执起来。从秦峰家出事的那天起,殷日月就一直守着秦峰,早就不去上课了,如今他说:你们见死不救,没有良心,我就是跟着秦峰出去要饭,也不能让他妈死! 殷父那里,无动于衷。 殷日月觉得无法面对秦峰早已红肿不堪的眼睛,医院已经下了最后通知,在我们这,你交钱我们用药,还能保证她有个心跳,要么你就转到城里大医院去,要么你就拨了氧气管,你已经欠费三千多了,没直接把人抬出去,医院已经仁至义尽。 分卷阅读23 - 分卷阅读24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24 秦峰跟殷日月大吵了一架,说他,他们家,都是个势力小人,枉我真心诚意拿你当兄弟,到了我的生死关头,你们明明能帮的事,也不肯出手,谁知你们是怕得罪人还是拿了好处!是我秦峰瞎了眼,我们秦家三口人都瞎了眼,没准我爸到死都还指望你们家能帮我!你们就是这么帮的,看着我妈死!看着我死!你们这种人,早晚要遭报应! 当晚秦峰就去医院了,给他妈妈擦脸,擦手,梳理花白的头发,趴在她耳边亲昵的说着话,有护士来问他什么时候交钱,被秦峰骂了回去,临走还说吵吵什么!没钱就别来看病! 秦峰一直握着他妈妈的手,不停的抚摸母亲的面容,起初还不停的流着泪,后来泪都流不出来了,就那么喃喃地说着话,整整一夜。 北方冬日里的太阳,格外明亮,映在雪地里,分外的耀眼,当第一缕晨光照到秦母脸上时,秦峰亲手摘了她的氧气,再没有流泪。殷日月躲在门后看着,觉得秦峰是要随他妈妈去了。他不敢出声,牙龈都咬出了血,不错眼的盯着秦峰,就怕一眨眼,秦峰也跟着没了。 或者是挫折使人成长,或者是衰莫大于心死,秦峰迅速料理了秦母的后事,将两个骨灰盒葬在了自家地头。他没钱也没精力再去应付那些发死人钱财的村官,就拿了镐头守在坟前。 北方的冬天绝对可以一冻三尺,秦峰拿着采石用的堑子和洋镐,生生刨出一个坟坑,乡亲们看了,也只能默默摇头,殷日月要去帮他,秦峰只赏他一个字:滚! 坟头算是守住了,也不会真有谁冰天雪地的挖人家祖坟,关键是秦峰的祖坟也实在没什么油水,也不是说人性到底有恶劣,也许算起来,终究要归于彼时的愚昧,就像当年的计划生育,就像更早的文化times;times;times;。 夜里秦峰就坐在自家毫无人气的炕上,双目无神,不吃不喝。 殷日月就给他烧炕,拿着殷母给他做好的饭菜送过来,秦峰看也不看,殷日月知道,他这是真的要寻死。 数九寒冬,冻死个人太容易了,何况秦峰是这种状态。 殷日月把被子围在他身上,捧着饭一口口的喂他,秦峰说:滚,你怎么还不滚。 殷日月的一颗心,早就痛成渣渣了,甩手就给了秦峰一巴掌:你不恨我么?那你打我啊!打死我啊!你将来报复我啊!你这副孬种样子,你死了到地下,你爸你妈也不认你! 我操你大爷! 是夜,秦峰将殷日月一顿好揍,殷日月从来没挨过这么重的打,浑身跟散了架似的,心里却松了一口气,也许秦峰不会想着寻死了,也许慢慢地,从前的秦峰就能回来了。 结果没等殷日月谱出什么计划,第二天秦峰那不曾谋面的小叔就远道而来。秦峰看着小叔那张消瘦却酷似父亲的脸,悲从中来。 叔侄两人抱头痛哭。 秦家这兄弟两人,不是不亲厚,而是太远,走动得极少,秦峰更是连见都没见过。秦家小叔也是辗转听说秦父出了事,就马上起启,赶到时还是什么都迟了。 他带着秦峰挨家挨户的谢过,秦峰欠下的债能还的都还了,欠的多的,就先还一部分,承诺将来一定能还上。他又跟殷父单独谈了许久,秦峰和殷日月都不知道内容。 殷日月心中惶惶不安,他直觉秦峰是要走了。秦峰从打完他之后就没和他说过话,连看都不看他,殷日月想去拉他的手,他更是嫌弃地躲开了。 殷日月只能说:秦峰,你别走,你说过你罩着我的,你别走。 秦峰根本不理他。 殷日月眼泪刷的就流下来,说:你不能丢下我,你到哪我都跟着,你要走,我就跟你一起走! 可是秦峰依旧不理他。 小的时候殷日月还小,自然会常常哭,可是大一点的时候,殷日月就知道,秦峰对他的哭最没辙,只要他一在秦峰面前掉眼泪,秦峰保证说一不二,后来渐渐大了,殷日月看似感性柔弱,其实心狠起来,比谁都冷,更是不再哭了。 此时他没想着博秦峰同情,是真的由心而发,一想到秦峰要离开从此各不相见,他的心就狠狠地揪着,可是这一次,秦峰不再心软了。 晚上殷日月偷偷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准备秦峰前脚走,后脚就跟上去,要么你留下来,要么带上我,没第三条可选。 许是他心情过于激荡,许是这一连串的打击,结果夜里他病倒了,等到迷迷糊糊醒来时,秦峰早已经走了,甚至都没来和他道别。 从此后,他跟秦峰就失去了联系。 他失了魂魄一般躺了三天,清醒过来第一句话就是:我要去找秦峰。 殷父听了这句也不知怎么的就火冒三丈,也不顾殷日月还在生病,拿起笤帚就是一顿好打。殷父从来就是个娴静的人,都不与人争吵,更别说打人了,殷母知道,他这是真的动气了,只能抹着泪劝解。 殷日月知道这是没戏了,病愈后就回去上学。如果说秦峰是经历了苦难后开始成长,那么殷日月,则是从经历了离别开始。从那以后,他下死命的学习,他只知道秦峰去了南方,他要去找他。 他跟父母就这么冷战着一直到上了大学。 lta ☆、055、成长于别离 他选了医学,这里的原由,他心里一清二楚,尽管他是那么胆小。他不想再看到秦峰那么无助的样子,也许哪一天秦峰生病了,可以由他来照顾。他想回到家乡,让那些曾经对秦母见死不救的医生,刮目相看,等到他们病重的时候,让他们也跪下来求他! 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学校,陌生的人群。 事易时移,繁华的都市开阔了眼界,吸取了更多的知识,对医生这个职业也有了更高的认知。 而秦峰已成为殷日月的一种执念,烫在心头,长在心底,细微牵扯,都会痛不欲生。他从来没有想过,这种强烈的感情到底是什么,这个时候,他遇到了柯林。 柯林是他师兄,大他三届。 从他刚入学不久,柯林就表现出对他的亲近,帮他打饭,给他讲课,带他去玩。那时候殷日月才开始长个子,窜得很猛,柯林总会送各种吃的给他,并且不会让他觉得尴尬,总会说:这是别人送的,我不爱吃,扔了浪费,这是老师奖励我们的,拿来跟你分享 殷日月显然不怎么与人亲近,但是也知道这种没来由的对一个人好,不正常,他也不拐弯抹角,而是直截了当的去问了柯林。柯林见他这么直接,也索性直说了,他说:日月,我喜欢你,做我男朋友好么? 就是从那一刻起,一直在黑暗中寻着秦峰的殷日月,开启了一扇新门。他回想起当初秦家刚出事时,秦峰抱着他手足无措的哭,他本来也是心疼得要哭的,却本能的觉得,这时的秦峰,需要的是一种保护,而不是一个只会陪着他哭的人。 所以他生生忍住了,用不怎么宽厚的肩膀,一路支撑着秦峰。 秦峰夜夜失眠,在他怀里一声声唤着明啊,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一直哭到脱力。殷日月从来没见过秦峰如此脆弱的样子,心痛得无以复加,恨不得拿把刀子把心剖出来扔掉,这样就不会痛了。 他把秦峰搂在怀里,一下下的拍着,一遍遍地说着:还有我呢,我在这里,别怕,还有我。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在我有生之年,无论付出何种代价,只求秦峰平安喜乐,永远不再让他伤心,哪怕是要我的命。 所以他知道后来秦峰是要寻死,而别人却看不出来,所以后来他要秦峰留我留,秦峰走,我走。 原来这些年,我都在爱着他。 呵呵,原来是这样。他一定不知道,如果知道,一定会吓坏了。没事的,我会照顾他,我会保护他的。如果将来我们在一起,我要带他去云南,去看他心心念着的大理段氏,可是,他会接受我么?会不会觉得我**? 殷日月就在这样的心酸又甜蜜里,度过了他大一的第一个学期。 大一暑假时,他决定找父母好好谈一谈,起码也要问出秦峰的下落。 就在那样的夏日午后,他们意外的重逢了。 秦峰背负着明媚的阳光,像浴火重生的凤凰,喊着他们之间特有的称呼,对着他爽朗的笑着。 殷日月一瞬间升至天际,又一瞬间跌至谷底。 再相逢时,我已不再单纯的把你当成兄弟,却对你有着不可言说的**,这样的我,你会怎么看?如果你知道了我真实的想法,你又会怎么样?我爱你么?爱!可是能说么?不能。 两个男人在一起,必定受人指摘,我不能在你失去父母之后,再遭人诟病,我要你,平安喜乐。 录音机里悠悠唱着:时光一去永不回,往事只能回味,忆童年时竹马青梅,两小无猜日夜相随 殷日月想,若时光能就此停留,我愿付出青春。 然而魔鬼并没有拿走他的青春,他都没能再和秦峰说上一句话,秦峰就被小叔叫走了。秦峰是回来迁父母骨灰的,找人算了时辰,误了不好,不管真假,这都是对父母的虔诚。 殷日月匆忙换了一身衣服准备也赶过去,却被他父亲截住了,父亲说有话跟他讲。 父亲跟他讲了很多,从他的祖籍讲起,讲他的家族,讲他的出生,讲他是为何一个人来到了北方,讲过往那些恩恩怨怨;讲秦峰家出事时那个所谓的亲戚,其实是如何的不融水火,非但帮不了秦峰的忙,反而可 分卷阅读24 - 分卷阅读25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25 能会给秦峰带来麻烦;讲家中的某个不孝之子,做有悖伦常之事,气死了老太爷 殷父一直是很聪慧的,即使在当时的殷日月看来,父亲也是学识渊博,父亲感叹过往时,又可以引经据典,就这样足足说了几个时辰,一直说到日落西山,天已全黑。 殷日月匆匆吃了口饭就想过去找秦峰,殷父又将他拦下了,说秦家父母骨灰刚从地下起出来,颇多忌讳,夜里阴气重,外人冲撞了,怕是会对秦峰不利,还是天亮了再去吧。 殷日月本身对这些并不太信,何况自己又是学医的,但是所谓关心则乱,一听到会对秦峰不利,那就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了,反正时间多的是,不差这一夜。 而当第二天他起来时,秦峰已与上次一样,消失无踪。 殷日月很快就明白,这绝对不是秦峰的意思。若说当初那一场纠葛,他相信,秦峰和他一样怀疑过,或者根本已经知道了事实,彼时的一点芥蒂,早已泯然于那相视一笑里。 他当场就和父亲翻了脸,问秦峰有没有留下联系方式。 父亲说你找到他又能怎么样?老秦就这么一个独苗,在地下也指望他结婚生子呢,还是你也要做不孝子,气死我? 殷日月说:要么我和秦峰一起进这个家门,要么你就当没生过我! 殷日月现在想来,都觉得自己当时做的真是绝情,不管父母能不能受得了,就那么转身走了,从此后这些年,再没回去过。 他早就知道自己做错了,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他已经不知该如何面对了。其实当初他也不说一定要秦峰以恋人的名义进家门,他只是想让父亲接受秦峰,就像从前一样,把他也当成自己的儿子,但是父亲绝对不会相信他是抱着这么单纯的想法的。 所谓子欲养而亲不待,看看秦峰就知道了。秦峰在还不知床前尽孝为何物时,就永远没这个机会了,所以他对江老太才那么上心,就怕她也变成植物人。 现如今的秦峰,磨砺后的成长,更加内敛温和了,但殷日月知道,他那颗心还停留在那一年的冬天里,需要被人疼爱。 那一年他回了学校后,思虑过重,积郁成疾,生了一场重病。病里不知生死真假,却牢牢记着当初的誓言,他要秦峰平安喜乐,不再伤心。 病时一直是柯林在照顾他,无微不至,他积郁多年的心结急需一个出口,便时而清醒,时而迷糊的和柯林断断续续地讲了。 人生病的时候,感情最为脆弱,一点点的关心,也可以被放大无数倍,他真是想秦峰想得狠了,一边胡言乱语的说着,一边疯狂地流着泪。他听见柯林在劝他,可是他止不住。 柯林就轻轻地吻他,吻他的眼角,吻他的唇。 慢慢的,他也越来越明白这个圈子,混乱、滥交,**,公众的看法,和疾病。把一个直男带过来,若是不能得到幸福,是多么不道德的事。他可以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但是他在乎秦峰。 他总会想起父亲说的话,秦峰跟他不同,他应该像其他人一样,结婚生子。 殷日月说就这样吧秦峰,只要你好,我把这情藏起来,也没什么。 他依然以秦峰为支撑,拼命的学习、工作,却已不再抱着把他据为已有念头,就算后来辗转听说他小叔家在另一座城市,他都忍着没有去寻找。 他在一次医院的聚餐上喝醉了酒,彻底把那样浓烈的爱情掩埋了。 他对柯林说:如果你不介意我曾经爱过一个人,那我愿意尝试,做你的男朋友。 柯林兴奋得把他的嘴唇都吻肿了。 爱情大约就是这样,浓烈了,就不会长久。 殷日月曾真心的想和柯林这么过一辈子,柯林对他很好,几乎说一不二。平日里两人也会有些争执,都不是什么原则上的问题,殷日月都会先服了软。他觉得有些人越吵感情越厚,而有些人则会越吵感情越薄。 他们必定属于后一种。 在男男相恋这个问题上,除非你是个天生的纯娘,愿意用女人的心态去依附,否则彼此都是男人,那种做为男人对待事物的认知是天生的,就像雄性划分的领地。 男女之间感情淡了,还可以用子嗣来维系,男男之间若没了感情,还有什么呢?拍拍屁股各奔东西,也许某天见面了还能来上一句:嘿,他比你活儿好! 相爱,很不容易。 矛盾出现在柯林即将硕士毕业时。 殷日月建议柯林去个清清白白的衙门,柯林早已动用了这些年他所结下的各种关系,进了某专科医院的对外宣传部,宁愿从打杂做起。 柯林是很圆滑的人,他很优秀,无论是在交际,还是待人接物上,该捧的捧,该赞的赞,都是恰到好处。可以说离开学校,就是他大施拳脚的时候。 殷日月不是觉得这样不好,只是忽然发现,原来两个人在观念上,是如此的天差地别。 也许这只是个导火索,牵扯出从前他们刻意忽略了的许多问题。殷日月不想跟他吵架,都淡淡的处理了,实在吵得厉害,殷日月就跑到实验室去躲清静。 直到有一天柯林搂着个小学弟到宿舍去找他,殷日月头都没抬,继续整理资料,说:我这没地儿,用不用帮你开个房? 柯林说:殷日月你他妈什么意思? 殷日月说:哦!这个房间让给你们,玩完了记得把床单带走,我嫌脏。 柯林把柜子踢得叮当响。 小学弟妖媚一笑,软腻腻的声音听得殷日月发冷:还真当自己是个宝呢,林哥早就跟我好了。 我知道。 柯林脸色微变,还是没有阻止小学弟,小学弟接着说:你可真够贱,知道还赖着林哥?就那么舍不得说分手? 我在等着他先说。 柯林冷笑:既然如此,殷日月,咱们也好聚好散。其实这几年,你都是在玩我呢吧?你根本没忘了那个秦峰是不是? 我为什么要忘了他? 跟我在一起还想着别人,我这绿帽子戴得真是好啊! 殷日月抬眼看看小学弟,再看向柯林,柯林干咳一声,仍是不服气地说道:其实从始至终,你都没付出过真心。 你要这么认为,我也无话可说。 从此殷日月与柯林,再不相见。 lta ☆、056、今夕是何夕 殷哥,殷哥? 唔,嗯? 你手机响。 殷日月看着来电显示,忍不住抿起唇笑了:喂,秦峰。 怎么才接电话?你在哪呢? 还在路上。 江南呢?到家了? 没,在我旁边。 我都回来了,你还没送到家?!打不到车?算了,你在哪,我去接你们。 殷日月看了看路牌:云南路。你开车当心。 秦峰胡乱应了一句就挂断了。 江南更加闷闷不乐,咆哮着太过分了,对着一棵梧桐拳脚相加一番,郁闷之情也不能稍减。心头堵了一口大气,对殷日月道:你要不要那么圣父啊大哥!啊,你这该不是叫暗恋吧? 復又叹了口气,道:也是,总比像我这样,被他疏远着好。你有你的优势,我也有我的,起码我能表白,是吧?一会他来了,我就向他说清楚,死也要死个明白。 我要不要祝你成功? 当然要!你怎么还不说? 我不善撒谎。 你可真是秦峰可真迟钝。你对他那么与众不同,他感受不到,我追他那么久,他也感受不到。 他没有这方面的认知。 江南垂着头,稍稍有些落魄,酸酸地道:是啊,你最了解他了。不过他还没跟你走呢,我还有机会。 两人一边说着闲话,一边等着秦峰,大约,这是最为诡异的一对情敌了。 秦峰很快就到了,两人正在准备去买奶茶,秦峰便停了车一同去了。买单时秦峰看着江南送的钱包,愣了一下,里边还有那张江南笑得开怀的照片,一时不知该拿它怎么办才好。 江南看出他的想法,冷了脸说: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你若不想要,就扔了吧。之后捧着奶茶坐在后座,连想说的表白,都忘记了。 从小到大,只要江南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他无需费什么力气,江老太早就为他准备好了,宠得要命。江秋雁也一般宠着他,经常带他出去玩,江南长的又可爱又讨喜,纯正的师奶杀手。 从来都是别人来追着他,像如今这种明明近在眼前,却触手不能及的感情,他没经历过,满心难过的同时,又有诸多不甘。 车上开着音乐,秦峰在和殷日月谈论春节去哪过,怎么过,显然是在避开关于感情的话题。江南插不上嘴,他觉得秦峰和殷日月就像两个偏心圆,在各自的轨道里运行,却又时时彼此融合,而自己却只能徘徊在外。 江南十分郁卒。 就这么着一直到江南家楼下,江南本已准备走进家门,还是转身回来了,他拉着秦峰的手,仰头看着他,晕然的灯光下是少年纯情认真的脸的。 他说:秦峰,我喜欢你。不是弟弟喜欢哥哥那种,是想和你拥抱接吻,想和你上床那种。我一直在追你,盼你知道,又怕你知道,现在我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江南,喜欢你秦峰。跟我在一起,好么? 看着江南满是期盼的眼睛,微微颤抖的睫毛,秦峰不知所措。 他没想到江南会和他摊牌,他以为这样冷处理,慢慢也就淡了,他也没想过,江南到底有多认真。秦峰没接触过 分卷阅读25 - 分卷阅读26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26 这种感情,根本完全不懂。 你快回去吧江南,别胡闹。 我没胡闹,我是认真的! 但是我对你没有那种喜欢,快回去吧,别让你妈担心。 秦峰的心思从来不是很细腻,可是江南这件事情,让他不得不用一种新的眼光,去看周围的一切,那不知是福是祸的新世界。 车上还在放着音乐,歌神那无比磁性的声音阵阵传来,江南抹了抹眼角,心说:这bmg,还真是应景。 我是真的为你哭了 你是真的随他走了 就在这一刻全世界伤心角色 又多了我一个 我是真的为你爱了 你是真的跟他走了 能给的我全都给了我都舍得 除了让你知道我心如刀割 马上春节了,忙碌中透着一年到头的喜庆与放松。程文娴已和秦峰说好,各自回家通知家长,两家没什么异议,就和他一起回去见见小叔小婶。秦峰满心欢喜,满个n市的转着,买特色礼品。 殷日月却只能在他的欢喜中日渐消沉,又是气,又是盼着他好,百般自我折磨。 秦峰却还来找他:你跟我一起去,反正我小叔你也见过,你一个人在这过年多冷清。你也不说回去看看你爸妈,明年我跟你一起回老家,我也好些年没回去过了,都不知变样了没。 所谓上头有人好办事。殷日月这些年在医院的口碑也算是不错,往年春节长假不管有没有排他的班,他都去了,别人找他调班,他也二话不说就调,所以今年他开口了,医院就就再没排他的班。 秦家小叔住在离n市四五百里的小乡城,从前秦峰都是挤长途客运,也就四个多小时,就到了。这次两人换着开车,秦峰还厚着脸说咱这也算春节自驾游了。 两人吃过午饭才准备起程,秦峰带了太多东西,吃穿用的,各种补品,小妹喜欢的漫画小说,塞满了整个后备箱。殷日月还戏谑道:你这是回娘家么? 结果忽略了人流高峰,好一个堵车,出个城就花了一个多小时。高速上一货车撞到护拦翻了,引起十几辆小汽车连环追尾,又堵了两个多小时,好不容易通畅了,结果殷日月路旷不熟,下高速时下错出口,不知道开到哪条小路上去了。 j省虽然公路网比较发达,但也不是所有城乡公路上都有路灯的,有些路段gps根本导不出来。天早已全黑,两人像进了迷宫一样,只管顺着路走,秦峰还一边安慰着:没事,我觉着就快到了,看着挺眼熟的。 两人换着开车,在一片漆黑的天地里行驶,倒也别有一番情调。秦峰显然没把这点迷路当回事,依旧不停地侃天侃地,殷日月看着这样的秦峰,心里软软的,很满足,然后又开始习惯性地幻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比如:要是能一直这样开着车就好了,即使是永远的黑暗,我也心甘情愿。 然而现实总是无比坑爹的,在他们遥遥地看到一处村落的灯光,在秦峰再一次凭他的直觉说那就是小叔家村子的时候,他们的汽车抛锚了。 别问我为什么抛锚,打他们今儿出门起,就没顺当过,要说为什么,那就是他们出门着一定没看黄历,也许上边就写着:忌出行。 这个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找个拖车的都报不出自己的位置,秦峰这才有些着急。那些东西没多少钱,可是这车子怎么说也二十几万呢,就这么丢在路过,虽说这条路上基本没人,但是心里也不怎么踏实,现在只希望他的直觉是对的。 两人把车子推到路边,就向那一点灯火走去。 为了避免绕路,两人走了一段,便决定采取直线距离,从田野里穿过去。有些田地里种着冬小麦,有些一片荒凉,田地中隐约可见的坟头,都修成小房子状,有门有户的,透着阴森,夜风恣意地呼啸而过,仿佛阵阵哀嚎。 秦峰没来由地就想起在殷日月学校里看到的那些尸体。 所谓人吓人,吓死人。 此时的殷日月走在他的前面,迎着那一点忽明忽暗的灯火,走得坚毅。那背影挺拔而偏执,仿佛无论任何事压过来,都不会动摇,在这样一片荒无人烟的漆黑里,如磐石般牢牢锁住秦峰的目光。 秦峰忍不住快步上前,轻轻拉住殷日月的衣角。殷日月并没有回头,而是握住了他的手。 秦峰有一瞬间,各种感观集体消失了。他只能感受到那只手,那手指上带着些微的凉意,手心里却像是埋藏了很深的温暖。秦峰想,当初那半壶开水烫上去,得是有多疼,明明那么柔弱的一双手,此时却让他如此心安。 他能想象这只手平日里的白皙样子,握惯了笔,拿惯了手术刀,却依然如此柔软,秦峰甚至觉得,他稍稍一用力,就会捏坏了。 殷日月就那么不轻不重的握着,领先他半步,随意而自然。秦峰心里痛了一下,不知道是为谁,忽然想起从前,彼此尚且年幼之时,也于这样漆黑的夜里走过。 那时是怎么样的呢?哦,是殷日月走在身后,怯怯地拉住他的衣角。他又怎么做的呢?他凶巴巴的回头,吼他:真没用,胆子这么小!鬼就吃你这种胆小的!殷日月更怕了,然后秦峰就拉着他,像如今这般,执手同行。 秦峰忍不住低笑出声,殷日月转过来轻声问:怎么了?想起了小时候?又摸了摸秦峰的脸,摘下自己的围巾,给秦峰戴好。 围巾暖暖的,带着殷日月的气息和温度,无端的令秦峰想哭。 秦峰抬起眼看他,殷日月的面容就近在咫尺,双手捧着自己的脸,温柔地抚摸,大拇指一下下轻划过耳际,让秦峰的心里升出说不明的情绪。 明,我你 殷日月没让他说,而是吻了上去。 这个吻浓烈而炙热,完全不同从前。殷日月细心吸吮他的双唇,用舌尖仔细描画,一遍又一遍,像诉说着多年的渴望,仿佛一呼一吸间,都在吞吐着秦峰两个字。 他轻轻舔他的牙齿,**他开启牙关,寻找那躲避着他的舌,他用舌尖柔媚的安抚,再珍而重之的含在嘴里。 他吻着他,无比**。 那啧啧的亲吻声,如波光潋滟,被夜风吹散,飘落于远处还未掉尽树叶的白杨间,风吹枝头,沙沙作响,不知在传递着谁的爱恋。 秦峰迷失了。 他忘了要说的话,忘了呼吸,忘了身处何地,忘了今夕何夕,什么都忘了。他想,这一定是黑夜中的魔障,他问殷日月的那句这个吻又算什么,好像也被风吹散了,或者他根本就没有问,只是心中一闪而过的念头。 lta ☆、057、除夕相一聚 這次秦峰的直觉,没有出错,到了小叔家叫起左邻右舍,帮忙把殷日月的车拖了回来。看着小叔几乎瘦得脱了相,秦峰一阵心酸。小婶气色也不好,明明没到那个年纪,却已满头白发,小妹已经出落成大姑娘,文静有礼,这是全家人唯一值得欣慰的地方了。 给小叔介绍殷日月的时候,小叔竟然还记得当年殷家的这个儿子,不由得热络起来,絮絮不断的讲着这些年秦峰的事。殷日月瞧着小叔现如今的样子,怕是时日无多,也免不了心中难过,这是秦峰唯一的亲人了。 小叔心里也明白得很,几天里一有精神,就和殷日月话话家常。他早晚要死的,只怕是看不到女儿出嫁了。秦峰在他家这么多年,他早已把他当成亲儿子看待,他相信就算他死,秦峰也不会亏待她们母女,但是,心里,有遗憾啊! 他们这一支,就剩下秦峰这唯一的一脉,秦父当年的儿子没有保住,他自己的亲儿子又在十岁那年夭折了,两家人的厚望都寄在了秦峰身上,他想看着秦峰结婚生子,亲手抱一抱孙子,那么死,也能闭上眼了。 腊月二十八这天,天气出奇的晴好,秦峰亲手贴了春联,给小叔穿得暖暖的,抱到门口去晒太阳,小叔的脸上也多了几分喜庆。秦峰还要准备过年的饭食,带着小妹张罗,殷日月要帮忙,秦峰说:不用了,陪我小叔去吧! 小叔看着这一双进进出出的儿女,也露出几分笑意,不禁对殷日月说道:这些年,真多亏了小峰。当初是想接他来过安稳日子,结果反倒是他一直在照顾我们,他过的苦啊,我这个做叔的,真是愧对他! 叔别想这么多,秦峰不会觉得苦的,您是他亲人。 唉!小峰不说我也知道的。他还没女朋友吧? 殷日月不知要作何回答,只好沉默。 小峰一直就很优秀,不少女孩子都喜欢他,可是一听他家里这个情况,就都不成了。有的不在乎他无父无母的,不入赘也成,但是搬出来单过,可是小峰不同意。唉!我这个病治又治不好,死又死不了,就是个累赘! 要我是秦峰,我也这么选,女朋友可以慢慢找,但亲人就小叔一个,他不守着小叔尽孝,守着谁呢? 都是我把这孩子耽误了,大学毕业就出来工作,让他考研究生,他说他考不上,其实他是想赶紧出来挣钱。遇到喜欢的女同事,他也不敢追求,这些事他不说,我也知道。 研究生可以以后再读,秦峰这么好,会有女生喜欢他的。 小叔重重叹了口气,说:小峰是我们老秦家唯一的香火了,我一直就盼着他能早日成家立业,给我生个孙子抱抱,这样等将来我死了,我也有脸去见他爸。 对着这样一位病重 分卷阅读26 - 分卷阅读27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27 的老人,殷日月深切的悲哀,为老人,为自己。他只能无力地宽慰着:小叔好好养病,一定能看到的。 日月啊,我听说医院女孩子多,护士什么的,你看有没有合适的,给小峰介绍介绍。小峰说你平时工作挺忙的,就当叔求你个人情,帮叔看看。 殷日月心中酸楚,嗯,好,我回去就看。 我死了,估计你婶子也活不了多久,就剩下这两孩子,我放心不下啊!小峰打小就常跟我提起你,说你待他就像亲兄弟,以后秦峰要真遭个灾受个难的,你多帮帮他。 殷日月扬起头,迎着冬日里的阳光应下来:我会的,我会一直守着他的。 二十九便是除夕夜,秦峰依着各人的口味,做了一大桌子菜,忙进忙出的,房间里开着电视,还有远近的鞭炮声,热闹喜庆。他跟殷日月出去放烟花,像许多年前一样,小叔一家人坐在窗边看着,秦峰想,这大概是最幸福的一个新年,这大概是最后一个团圆的新年。 小叔心里高兴,让秦峰给大家都倒上酒,放开了喝,一年里难得的放松。秦峰想起当初医院里听说的八卦,知道殷日月不能多饮,替他挡了。秦峰这些年里,从不曾放纵过,这次却是格外的安心,不觉有些喝醉了。 夜里按着旧例,要开一夜长明灯,秦峰将家人安顿好,里里外外的都开着了,躺在床上晕乎乎地,又觉得身心俱疲,怎么也睡不着。殷日月凝视秦峰半天,起身把灯熄了,在黑暗中将他搂在怀里,一下一下抚摸秦峰的项颈。 他爱秦峰,就像爱他自己,他知道秦峰在想些什么,在难过些什么,那是无可厚非地感同身受,他却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来安慰。他轻轻吻着秦峰的发心,喃喃自语:还有我,秦峰,你还有我。 秦峰慢慢放松了身体,彼此依偎着取暖。酒精麻醉了大脑,他什么也不再想了,不再需要千斤的重担我一肩挑,现在有个人陪他一起了。他不去想这样的两个人,还是不是当初的那两个人,他只是依着本能,去寻求庇护。 他不去想这样的拥抱意味着什么,还有,那一次亲吻。 或者哪有什么亲吻,不过是被路过的孤魂野鬼迷了心智,做了场春梦。你看殷日月就丝毫不受迷惑,完全没有亲吻的任何记忆。 他又往殷日月怀里蹭了蹭,殷日月深吸了一口气,决定找个话题。 有没有想过把小叔接到n市? 醉酒的人就是这样,觉得自己异常清醒,其实又异常迷糊,秦峰含混的答道:唔,他不肯去,又恋旧,他说离不开这个地方。 可是他的身体 我也知道,前两年,前两年我就让他搬过来,也方便照顾,他不肯来。现在,也只能顺着他的意了。所以我准备回去就跟文文说,看能不能先把婚订下来,诶你!勒死我了! 殷日月猛地收紧了手臂,勒得他几乎喘不上气。浓浓地黑夜里,略有微光,可他看不清殷日月的眼睛,所以他不知道那眼里的挣扎与悲伤。 殷日月恨不得狠狠吻住他那张嘴,免得他再吐出什么伤人的话。可是他能么?他能在此时向秦峰坦白么?他能拉着秦峰跟小叔说:秦峰这辈子跟我了么?他能看着秦峰烦恼忧愁么?当年让他平安喜乐、永不伤心的誓言,都白发了么? 他不能。 所以他不得不略略松开了些,又怕就此失之交臂,又迟迟不肯放手。 他只能说:好。 我也不敢先跟小叔说,万一到时候不成,唉!白白让他失望。 好,那就先不说。 秦峰伸手去摸殷日月脖子上戴的项链,他的那枚戒指一直挂在上面,还带着殷日月的体温,黑暗中摩挲几下,又塞了回去,呵呵地傻笑,道:这回应该能送得出去了。 殷日月心中一阵气苦,可是当秦峰的手,带着些微的凉意,伸进他的后颈,拂过锁骨时,带着秦峰独特的韵味,轻柔而潋滟,殷日月身体的某些地方,开始不听话了。 比如脑中一热,比如心中一动,比如焚身以火。 忍么?忍得住的就不是男人!秦峰还不知死活的把头抵在他胸口,还不知死活的动了动身子,完了吧?碰着了吧? 秦峰感到有个硬硬的东西抵在了他身上,喝醉了的脑子有些短路,他思索了一下才知道那是什么,原来是你有我有全都有的东西。他朦胧中仿佛想像到了殷日月那假装一本正经的样子,心中觉得可笑,忍不住戏谑,抻手摸了一把,道:你这禁欲禁欲主义也不行啊,可别把咱兄弟憋坏了! 殷日月倒抽一口凉气,既想贴上去,又得仅凭一丝理智向后退了退,说:当初危难之时,你对他施过援手,因此他对你念念不忘,决意以身相许,你一句话,要还是不要! 秦峰混混沌沌的脑袋也不知有没有听明白,所谓身不由已什么的,大约就是他现在这个样子,就跟抽了风一般,竟然又伸手去摸了一把,笑道:要,呵呵呵呵怎么不要!来来来,我看看,看看小阿明长大没有?过年了,咱也长一岁,用不用我给封个红包? 秦峰边说着边把殷日月推倒仰卧在床上,一手撑着殷日月胸口,一手胡乱地去扯他裤子。 殷日月低沉着声音,媚惑万分:用啊,把你自己装红包封过来,小阿明一定很高兴,不长也得长。 呵,呵呵,封给他了,你嫂子怎么办? 殷日月忽然不说话了,秦峰迟钝的脑袋竟然敏锐地觉出,殷日月敛了笑意,不由心里突突了两下,心想,我这又说错话了?哪句得罪他了这是?这小子越长大是越阴晴不定的,比小时候难侍候多了。 越想头越晕,胳膊也撑得辛苦,干脆伏在殷日月身上,秦峰陪着小心,轻声说:明明 殷日月一直没有说话,直到秦峰觉得自己迷迷糊糊像要睡着了,才听到一句:你有没有? 什么嗯我有没有? 有没有和程文娴上过床? 秦峰在他胸前蹭了蹭,让自己更舒坦些,喂喂,不厚道啊你,以后让文文怎么面对你? 你不跟她说她会知道?说,有没有? 秦峰耍赖:你这破坏人姑娘名节,我就不说。 殷日月绷了一会,撑不住自己先笑了,那别的女人呢?该不会你还是处男吧?也学秦峰样子去摸了他一把。 秦峰扭着身躲避,说:好歹我也二十七八了,处处你你才处男!我检查一下! 刚刚这一打岔,小殷日月原本渐渐安分下来,有些软了。秦峰作死的摸两下,坏笑道:完了,憋坏了你看看! 殷日月腰身动了动,隔着**若有似无地蹭了蹭秦峰的手。他现在只认你,不认我了,你要对他负责! lta ☆、058、同登极乐时 秦峰把玩着手里的物事,从最初的乖嫩半软,到转眼间的硬挺,心里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奇异感觉,他恍惚觉得,啊,我是摸过他的,好几次呢,都那么精神,长的还挺漂亮,像阿明一样美丽,咦?这回怎么不一样了?哦,还隔着裤子呢,脱掉脱掉,他一把握住了那片火热,比喝醉了酒的自己,还要火热。 殷日月喘着粗气,一手紧紧搂着秦峰,一手伸进秦峰裤子,也去抚弄他渴望却从不能得及的小秦峰,那里的草地早已变回原来的茂密森林,缠绕着他的手指,似抗拒,似依恋,他轻轻揉抚两下,像是哄慰它的顽皮,再继续向记忆中那有着柔柔软软触感的地方前去。 他惊喜地发现,小秦峰,昂扬而立,正在他手里,脉脉博动。他多想能在灯火通明下,清清楚楚地看着,分毫毕现的描摹,看着他由软而坚,看着他氤氲而红,看着他吞吐如泪,再就着那泪,一点点,一丝丝,一圈圈,涂抹他周身,宛如神衹的印记。他多想珍而重之的印上一个吻,告诉他,我们可以如此亲密。 他是清醒着的,即便是被这幢幢的夜色百般迷惑,他也清楚的知道,现在的秦峰,可以和他状若**,可是醒来后,如果真做了什么,却未必能够接受。他一遍一遍对自己说:殷日月,这样已经很好了,你不能伤害他。 他沙哑着声音在他耳边说:秦峰,秦峰你喝醉了是么?你喝醉了,做了一场梦,都是梦,你喝醉了 殷日月的声音在胸腔振动回旋,逼近又遥远,仿佛催眠般黯哑低沉,精虫上脑,呸!情欲上脑的秦峰,渐渐失了清明:唔,我喝醉了,我在做梦,是了,这是梦里。 这是谁的呼吸,粗重而低哑,喷洒在我的脖子上?这是谁的唇,柔软而温润,贪婪地吻着我?这是谁的身体,温暖而包容,与我赤诚相对?这是谁的手臂,结实有力,紧紧拥抱着我?这是谁的双腿,修长光滑,与我纠缠交叠?这是这是谁的手,熟悉而心疼,握住我的小呃大呃我的**? 为什么会熟悉?为什么会心疼? 是谁呢?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 这是秦峰的脑内。被情欲和酒精占据了大脑的男人,思维一片虚无,既空蒙,又诸多诡异,万般想法不过一瞬,即便有再多的**情话,也都化成那一句我想要你,给我,而**一过,也都随着阳精泻掉了。 而在殷日月眼里耳里,都是秦峰粗重的呼吸,迫切的欲求,以及那若有似无的,根本没有意识的明,阿明,在黑暗中越压抑,越隐密,越一发不可收拾。 殷日月紧紧抱着秦峰,相贴合的胸膛间容不得一丝缝隙,他将两个小兄弟一并握在手心,让他们如儿时般相拥,让他们如身体般交 分卷阅读27 - 分卷阅读28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28 缠,让他们如双生般不可分离,让他们头对着头,仿佛亲吻。他们灼热,他们颤抖,他们一呼一吸间,都是等同的心跳,一上一下间,都是契合的频率。 他们一起,迷失自我,他们一起,同登极乐。 殷日月在黑暗中捻搓满手的粘腻,那是他们生命的融合。 殷日月用湿毛巾将彼此清理干净,秦峰已经睡着了,殷日月抱着他,抚摸他光滑的背脊,紧致健康的皮肤,终于忍不住又去撩拨已经软下来安安静静的小秦峰,许是秦峰压抑太久了,许是酒至情欲,殷日月又帮秦峰出了一次,秦峰一直迷迷糊糊,也许,他真的以为是梦遗而已。 这样也好 再一次擦擦拭干净,理掉最后一丝**的痕迹,殷日月结结实实地搂着秦峰,心中又渴望又满足。他用手指描摹他的轮廓,在他耳边轻轻地说话,无风无月,字字句句浮动在这狭小的房间,缱绻**,连成线,织成网,摘过一字细细看之,均是数不清的思念与爱恋。 只是不知可曾有一言半语,能落进秦峰心头。 次日秦峰早早便醒了过来,没有太多宿醉的不适,却是神清气爽了许多。太阳还未升起,冷冷清清的天际,扯出新一年的开端。未来不可预知,好与坏,生与死,不过是天道的繁衍,人力有限,不能抗衡,却可以选择一个快乐的方式继续,起码他一回头,就能看到殷日月不曾变过的笑容。 大年初一头一天。 左邻右舍相互拜年,聊一聊家长里短。秦峰也不再郁郁,空闲下来便带着殷日月四处转转,讲着那些在没有殷日月的年月里,嬉闹心酸的往事。 假期很快结束,再恋恋不舍,也终要回到n市去。殷日月的车子早就修好了,这次两人走的早了些,怕回到n市会堵车。车上一直放着张学友的音乐,殷日月很喜欢张学友,他的车上,家里,手机,电脑上几乎全是张学友的歌,他说他唱得深情。 他们就在张学友的真深情,秦峰的装深情中回了n市。 回去后两人一起去给江老太拜了个年,自然免不了一番客套,江老太留他们在家里吃了顿家常饭。江长风虽一如既往的冷漠,此番却多了份拘谨的殷勤。汪广英几乎全程沉着脸。 江万里除了略显猥琐,一直就没什么存在感,他老婆淑芬却是个难得的好媳妇,还有一个活泼可爱的儿子。 而江南就复杂多了。他想像从前一样拉着秦峰说些春节里的见闻,又怕秦峰拒绝得明显,若是被母亲看出端倪,后果不可预知。可是若是疏远了,一样引人怀疑。 最终还是那份渴望与期待占了上风,他爱这个男人,全部。 之后又和左彬、许乐乐沈容、林宣林泽等人聚了一次,年长的感叹时光飞逝,年幼的风华正盛。 lta ☆、059、戒指的秘密 每一个春节祝福里,必定有一句:新年新气象。这句话用在秦峰身上,真是万分贴切。 秦峰向程文娴提了订婚的想法,程文娴起初是有些犹豫的,许是秦峰那真诚劲儿打动了她,最终还是点了头。程文娴家庭状况比较复杂,秦峰又是初次登门,难免有些紧张。 而此时的殷日月正在临市参加一场学术研讨会,等到终于休息拿出手机看看的时候,只有秦峰一个未接来电和一条短信:明,我去文文家了。 殷日月能怎么样呢? 千里追夫赶过去,说一句我爱你?太扯了。他只能在呆在这里,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般,祝他好运。 秦峰回来时,已经一周后的晚上。进门便喋喋不休讲着这几日的事情。程家父母对他印象还不错,已经同意等程文娴见过自家小叔,就让两人先订婚。 阿明,文文真是好,我也没有钱,也没有房,她家本来还不太同意,文文说我们两个还年轻,有手有脚的,怎么还不能买套房。唉,我也不能让她跟着我吃苦不是?明,你说你怎么了? 殷日月没答他,而是问了句:日子订了么? 打算过些天再回小叔家一趟,差不多能订在五一吧。 哦。 正巧秦峰手机又响,殷日月知道必家是程文娴了,什么也没说,回了自己房间。 秦峰是热恋中不知时光易过,等电话打完一看,一个多小时了,回头看殷日月早已不在沙发上。房门也是关的好好的,一点声音也没有,秦峰忽然就觉得心空空的一沉。他推开门,只看到殷日月坐在床边,低着头,不知在摆弄什么。 秦峰走过去,问道:阿明,怎么了? 殷日月仿佛吓了一跳,不自然的把手背到身后,没什么。打完电话了? 秦峰看他眼眶似乎有些微红,越发觉得不对头,也在床边坐下:吃饭了么?我给你做点儿? 吃过了。 又吃的食堂?好像挺长时间没在家里开火了,我看还有什么,我做,你再吃点儿。 秦峰就要起身,殷日月顺手去拉他,说不用了,这个动作太自然,让他忘了想要隐藏的小秘密。 秦峰抓住他的手,看着肿胀的无名指,已经充血到发紫,上面戴着他准备送给程文娴的戒指。 他觉得自己的大脑也已经开始充血了,要不怎么嗡嗡的响? 怎么搞的?! 拿不下来了。 你傻啊!拿不下来你住上戴?你几岁了!啊?殷日月?你没事戴它干什么?手不想要了,医生不想当了是不是?你你还藏起来!你怎么这么幼稚!现在怎么办!用不用我拿刀给你放放血?嗯?! 殷日月觉得自己真是没脸见人了。他是难过,但他真没幼稚到以为戴上这个戒指就能怎么着了。他只是看着秦峰那一脸幸福陶醉的模样,心中苦涩。他没有立场去阻挠他追求婚姻,不如顺了秦峰的意,有一个人幸福,总比三个人伤心来得好。 他想起当初也是自己强要过来的戒指,现在也该物归原主了,就去找了出来,却又迟迟不肯放手,仿佛交出这枚戒指,就是交出了秦峰。客厅里不时传来秦峰的甜言蜜语,字字句句都在提醒他,你与秦峰,不可能。 往事就像电影胶片,次第上映,等他回过神来,就发现已经把戒指戴到手上了,重要的是,拿不下来了。 殷日月的手白晳修长,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指节稍稍嫌大,关节处的褶皱略多了些。想想一只女戒能有多大,戴进去顺遂,拿下来就难了。他又怕被秦峰看到难堪,不免用力急了些,结果非但拿不下来,还把表皮也磨破了。 他做贼一样把房门关了,秦峰也没有发现,殷日月一边忍着疼一边和那只破戒指搏斗,结果手指越来越肿,更是拿不下来了。 秦峰还在那里咆哮:现在怎么办?!走!去医院! 殷日月委委屈屈的,别去我们院。 不去你们院去哪?现在怕丢人了,也不过过脑子! 殷日月心说这回人真丢到姥姥家了。到医院用激光把戒指切开,手指上已经磨掉了一层皮,伤口不大,却疼得很。一路上秦峰都在唠叨,殷日月看着他的背影,心酸不舍。 虽不是受了什么重伤,这些日子,秦峰也尽量留在家里,他感到了殷日月十分明显的心绪不佳,他不知道为什么,也不愿去想。 程文娴下班路上有一段在拆迁,比较乱,她又经常加班,所以一直想让秦峰搬到离她近一点的地方住,也好接她下班,秦峰思索了好几日,才终于跟殷日月开口。 殷日月一听噌地就站了起来,你 秦峰吓了一跳,不知为何殷日月会这么大火气,赶着解释:文文那边不太安全,再说婚也要订了,住过去也没什么。住你这这么久,也没给你房租,我 你我是为你那点房租让你住过来的么?你你 殷日月终是没什么说你什么,起身便走了。 秦峰莫名其妙,刚要起身去追,程文娴正好打电话来:阿峰,我下班了。 哦,好,你路上小心点。 你来接我吧。 文文,你看有没有同事一起走,我这边有点事,一会打给你。 秦峰赶忙找出殷日月车钥匙,又顺手拿了件外套追了出去,一边追一边给他打电话。起初没人接,后来就直接关机了。 秦峰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他只知道殷日月这是真动了气,虽然不知道他气在哪。就像以前一样,殷日月并不真心同他怄气,却能把他自己气个半死。夜里天寒,还真不知这个死心眼儿的家伙能到哪去。 秦峰觉得自己追的挺快的,下楼还是没看见人影,又跑到车库去开车,料来他也走不多远,一边开车一边找。绕了几圈也没找到。 秦峰知道殷日月是个喜静的,这种时候绝不会去酒吧这种地方,想了一下,直奔玄武湖开去,还没到停车场,就见殷日月的身影刚进了玄武门。秦峰赶紧把车停好,拿了外套追上去。 夜里的公园没什么人,殷日月就那样慢慢走着,越发显得孤单萧索,秦峰觉得心里一缩,跑上前几步,把外套给他披在身上。 殷日月回过神来转头看他,路灯下的双眼氤氲又明亮,笑了笑说:你怎么来了。 秦峰也不知该说什么,拉起他冻得冰凉的手,陪着他慢慢走着。夜色下的玄武湖幽暗静谧,像是藏着无数的秘密,夏日里艳而不俗的一大片荷花也只剩残叶断茎,再无生气。 一但黑夜遮了天幕,秦峰就觉得,自己不是自己了。什么分析,什么理智,统统都没有,他们就这样牵着手,一语不发,整 分卷阅读28 - 分卷阅读29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29 整绕了玄武湖一圈。 回到车上,秦峰忙开了暖气,询问殷日月:回家? 嗯。 秦峰开了音乐,张学友的《一路上有你》,殷日月原本一直沉默,此时却跟着轻轻哼唱,并把它调成单曲循环,反反复复地哼着,秦峰却只能听清一句:就算是为了分离与我相遇。 回家后秦峰依旧陪着小心:明你消消气哈,都是我不对,你赶快去洗个澡,别感冒了。 殷日月反问他:你哪里不对了? 我你看家里就咱俩,你生气那肯定是我不对,是不是,你这脾气早十几年我就领教过了,我说错什么话了,你就直说,别闷在心里。 殷日月深深看了秦峰一眼,说:不是你哪里错了,是我自己。你哪天搬走? 下个星期左右吧。你一个人了好好吃饭,这好不容易把胃养好了,别再天天吃食堂。 嗯,知道了。对不起啊,之前把你戒指弄坏了,哪天再陪你去买一对。 是哥们就别提那个了,我还在你这白吃白住这么久呢。戒指也不及在一时,我再买就是了。 嗯,好。 秦峰不知这事是不是在殷日月心里存了芥蒂,就感觉殷日月对他疏远冷淡了许多,要说表现在哪,秦峰说不出来。给他摆脸色了?没有,不同他说话了?也没有。但是秦峰确确实实感受到了。 对于秦峰来讲,殷日月很重要,他希望他们的这种感情可以长长久久,永不改变。 殷日月还是生病了。不是说他多公主的身子,这心情郁郁,冷风一吹,不生病才怪。一直发烧,烧的也不太高,可就是不退。秦峰自然把搬家一事先放下,以至于惹恼了程文娴。 lta ☆、060、许你知不知 程文娴是个好姑娘,我们一直这样说。可是当她提心吊胆的走在下班路上秦峰却不能保护她的时候,当她想跟他商量订婚事宜秦峰却不能出来见面的时候,当她打电话要么无人接听,要么殷日月接听的时候,而这一切的原由都是因着秦峰嘴里的阿明的时候,程文娴不淡定了。 你能想像自己谈婚论嫁的男朋友做饭给别的男人吃时的心情么? 所以这日程文娴直接找上门,秦峰开门见是她时,还着实诧异了一下。 文文,你怎么来了? 程文娴笑笑,说:想你了呗。而且你说殷日月病了,我也来看看他。 没事,就是感冒了,现在差不多好了。 殷日月在屋里问:是谁啊?秦峰! 秦峰回头冲屋里喊:是文文,她过来看看你。 殷日月并非不待见程文娴,她哪里都好,可惜他们喜欢同一个人。看着他们卿卿我我,殷日月心里堵得慌。正巧江长风又打电话约他,他就顺势应了。江长风那点心思他知道,既不能公然追求自己想要的,又不能甘心。 江长风来的倒是很快,都没有进门,殷日月就出去了。秦峰还记得江南过生日那天的事,并不怎么赞同殷日月跟他出去,脱口说了一句:你去哪?我跟你去。 就出去走走,你陪文娴吧。 江长风诧异地看了一眼秦峰,然后很自然的揽过殷日月肩膀,向电梯走去。殷日月本想躲开,只身体僵了一下,最终还是没躲。 阿明,等等! 秦峰拿了件风衣跑出来,给殷日月披上,唠叨着:你这生病刚好,晚上天凉,多穿点儿。 殷日月接过来,说了句谢谢,就关了电梯门。门里的江长风说:要是江南看到他这么对你,肯定是要嫉妒死了。你们这是怎么了?这么生分? 门外的秦峰被这句谢谢说得有些郁卒,回头都看见程文娴在那里出神。 文文,怎么了? 程文娴抬头看他,目光中带着些许审视,你对殷日月可真好。 秦峰笑道:那是,从小的兄弟! 他跟江长风看起来有些奇怪,你发现没? 有什么奇怪?有奇怪也是江长风! 他对你也不一般呢。 呵呵,是么?他对谁都冷清。 你不觉得他对你的感情很特殊么?就像,对待情侣。 秦峰心里突的一跳,直觉的反驳:哥们儿都这样,别乱说。 程文娴直直看着他,说秦峰,同性恋这种事,现在也不那么避讳了,我也不是有意挖他的隐私,就是觉得他对你太过不同寻常,他没对你做过什么亲密的事么?你当他是兄弟没察觉,可我是外人,我看得清。 秦峰躲闪着,说:什么同性恋,你这都哪看来的。 我有个不争气的弟弟,就是同性恋,算是见识过一些。你也别怪我想太多,我觉得你对他,并不像你说的那样,纯是兄弟情义。n市这么大,怎么那么巧在医院就遇到了?他让你来住他家,难保不是怀着别的什么心思。他们那个圈子乱得很,你 文文!你说我没关系,别那么说阿明,你也不了解他。 呵!是么?你看,我还没说什么呢,你就这么护着他。 秦峰也觉得有些讪讪,程文娴接着说:房子这两天我看过了,有一家不错,还挺便宜的,你再看看,可以的话,就定下来,你看哪天有时间就搬过去吧。 嗯,你看好就行。 两人又聊了些别的,便送程文娴回去了。秦峰赶到家时,殷日月还没有回来。秦峰免不了有些担心,想打电话过去,又忍住了。 他颓然坐在沙发上,看着这个住了半年多的房子,思前想后。那些从前只要稍稍冒头,就被他狠狠掐死的想法,又次第涌出,几乎让他招架不住。他又把戒了许久的烟摸出来抽,一根接一根的。 殷日月一回来,就被满屋的烟味吓到了,忙问怎么了?秦峰回过神来就看见殷日月一脸担心的表情,还有旁边同样担心着的江南。 没怎么,你们怎么一起回来了? 殷日月看看江南,没有说话,江南只好解释道:我二哥喝醉了,殷大哥送他回去的,我,我送他回来。 秦峰心下雪亮,也不说破。 殷日月收了情绪,暗叹了口气,把所有窗子都打开,径自去洗漱,留下秦峰和江南彼此沉默。 江南坐到秦峰身边,秦峰不自然的想躲开,江南身子一僵,主动离开了些。哥,你嫌弃我了么?我知道这样的事对你来说,可能只有恶心,可是你要有什么心事,能不能也和我说说?或者就像你从前当我是弟弟一般,都可以的。我,你伤心,我会很难过。 我没觉得你恶心,只是,只是不太习惯。你还是个孩子,喜欢不喜欢的,可能自己也不太清楚。秦峰看着江南急着想要反驳,抬手打断了他要说的话,我只是觉得,既然我不能喜欢,要像以前那样相处,难免会给你造成一种假象,这样,对你不公平,而且 江南不知秦峰想起了什么,只是觉得他莫名的难过,像是什么困住了他,他说:而且,发生过的事,怎么能当没有发生。 哥,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秦峰看着江南认真的模样,还是摸了摸他的头,生活不那么容易的,不是有了情情爱爱就是一切,就能幸福。走出这一步,你要面对的是什么,你想过么?你妈妈怎么办?你能忍受别人的眼光么? 江南苦笑着,留恋着秦峰手掌的触感,说:哥,我再不懂事,也不是小孩子了。这些我早就想过,我不会像二哥一样,弄得自己一直生活在不甘心里。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你别躲着我就好。 秦峰心说,不躲着又能怎么办呢? 这么晚了,你怎么回去? 江南再怎么舍不得也知道该走了,又向殷日月房间方向看了一眼,门一直关着,不知他走后,他们会说些什么,唉! 司机在楼下等着呢,我先回去了。帮我跟殷大哥说声,谢谢他送我二哥回去。 好,我送你下去。 殷日月在窗前看着秦峰送走江南,汽车已经开动,江南还趴在窗子上努力地看着秦峰,依依不舍,殷日月不知道他和江南谁更可怜一些。听到秦峰上楼的声音,殷日月躺回床上装睡。 秦峰又一次在殷日月门前犹豫了。想当初他刚住进来时,怕彼此多年未见有隔阂,不知该不该敲这扇门,如今,如今时光没有削减情意,却更让秦峰不知所措了。 一个在门前犹豫不决,一个在床上辗转反侧。 最后还是秦峰下了决心,推门进去,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床头,而是挪了个椅子。殷日月藏在被子里的手握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握紧。 阿明,别把头蒙在被子里,不好。 殷日月没动,闷着声问:你要走了么?秦峰不语,你搬出去吧秦峰。 秦峰一怔,嗯,啊?你 你不是来和我说这句的么?我替你说了,你不用过意不去,我这之前闲着也是闲着,再说有事就给我打电话。过一阵子我可能要出差,怕是会赶不上你订婚。 我你要去哪出差?多久?订个婚而已,日子可以改,等你回来再办也不迟。 殷日月猛地拉下被子,看着秦峰,目光咄咄逼人,恨不得生吞了他,把秦峰也吓住了,不久殷日月又把被子蒙回头上:祝你订婚愉快,祝你们白头偕老,举案齐眉。 秦峰心里猛的一抽,又无言可对,只能说:殷日月,谢谢你。 不用客气,你去睡觉吧,我累了,想休息了。 秦峰默默起身出去,觉得有什么划开来,分隔了彼此,即便是分开的七年里,也从未觉得如此遥远。 分卷阅读29 - 分卷阅读30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30 次日殷日月早早就出了门,晚上值班,也没有回家。秦峰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却一连几天几乎都没怎么见到殷日月。无论如何,他搬走之前,还是要正式和他说一声的。 所以秦峰直接找去了医院。如今这家医院对于秦峰已经熟得不能再熟了,一到脑外科的楼层,就看到一大群人围在一起,秦峰以为又是家属闹事,不料庄菲一看到他,就跑过来拉他加入人群,一边急急地说:你快帮忙把那女人弄走吧,她在这造谣诬蔑殷医生。 秦峰过去一看,却是汪广英,正在叉着腰,指着殷日月骂:你可真恶心,死**同性恋,**男人!我说当时你怎么对他妈那么上心,原来早就看上长风了!你讨好他妈也没用!让他妈知道,非得气发病不可!我不能生孩子,你就能了么???灌醉了长风,谁知道你还干了什么下流勾当!还恬不知耻贴上门!人前装得人模狗样的,背后就是个让男人玩儿的贱货!这医院怎么什么人都收,也不怕得了艾滋性病传染别人! lta ☆、061、轻蔑流于世 人群嗡嗡地议论,对殷日月指指点点,伸出去的手指又马上缩回来,生病沾上什么疾病一样。秦峰怒火中烧,恨不得一撇子过去让那女人闭嘴。他拨开人群,站到殷日月一边,对着汪广英厉声道:胡说什么呢?不在家守妇道,出来诬蔑他人,江长风不会觉得丢脸么? 汪广英一看到秦峰,火力更大了,呸了一口,接着骂:他不要脸还不让人说了?**完这个**那个!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天天跟个**住一起,一个**江长风,一个就**他弟!江南成天要死要活的,还不都是他这个贱货搞的!不要脸! 秦峰被这一口一句贱货、不要脸砸得晕头转向,真想一巴掌糊过去!殷日月把他拉到身边,侧身挡着,还是一脸冷清,不紧不慢的给汪广英做着分析:首先,这位大婶,捉奸也讲究个在床,你是亲眼目睹了,还是拍了视频了?没有,我就可以告你诽谤。其次,我是不是同性恋,与你有关系么?大婶你不防着年轻的姑娘学妹,来我这骂丧,谁更没脸?第三,你管好自己江长风就烧高香了,至于江南喜欢谁,秦峰喜欢谁,那也是人私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出来指手划脚! 怎么就外人了?!我是他嫂子! 殷日月打断她道:你们家务事,我没兴趣听,你喜欢丢人现眼我管不着,但别在我跟前。另外,别再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对江长风没兴趣,下次撒泼之前先拈拈自己份量,你当个宝,别人不一定瞧上眼!我有爱的人! 这种狗血八点档的剧情,天朝人民最喜欢了,何况这次小三儿还是个男的。就连走廊里加床上躺的病人,都颤颤微微地挤过来,手里还拎着没输完的液。 相比之无关群众,医院的医生护士们才是各有千秋。碎了谁一地玻璃心,恶心谁半年吃不下饭,又是萌的谁一脸血,就不用细说了。 这边正乱着,就听有人大喊了一声日月!却是柯林。柯林正巧来办事,知道打电话给殷日月没用,就直接过来堵他,没想到碰巧遇了这么一幕。 柯林拨开人群,去拉殷日月,回护的意味很明显,人们不得不猜测这两人是什么关系。柯林谁也不看,只瞧着殷日月:跟这种浅薄无知的女人,有什么可说的,直接叫保安赶走就是了。你没事吧?要不先回家? 汪广英呸了一口,满脸鄙夷,谁能有你们知道的多!两个男人搞那个,恶心死人!还是个勾三搭四的贱货,啊,大家都看看,你们还让这种人给看病,也不怕惹了一身骚! 秦峰:你说你好歹也是个女人,还没个男人有魅力,你还有脸在这bibi? 殷日月抚额,心说你们能不能不来捣乱?一个二缺女人我还搞不定么?柯林你什么意思?我又不是骄弱少女,我能有什么事?谁跟你回家?说的好像我爱那人是你似的! 还有秦峰你什么意思?你这是帮我出柜么?我有魅力怎么就没能迷住你?还有你要搬家不赶紧搬你上医院来干什么?这是等我反悔么? 不过这样也好,比起被误会秦峰,起码柯林,不会被别人厌恶的眼光吓到。他就是希望秦峰好好的,说他自私也好,傻瓜也罢,从前不曾相遇的日子里,他都是这样想,这样过来的,现在只不过相遇了,又再分离而已,他不知道这段相遇给秦峰带来不好的影响。 所以他主动向柯林靠近了些,这让柯林有些受宠若惊,也有些心疑不定。柯林不禁看向秦峰,暗想,刚才也没看出这两人有什么不妥啊,怎么就有些不对劲儿呢? 而秦峰看着殷日月的动作,先是一愣,再是有些火起。他还没搬出去呢,至于这么快就跟他撇清关系么?当着众人的面,至于跟柯林亲密成这个样子么?这是在做实汪广英的话么? 从小到大,他殷日月受人欺负,从来都是我为他出头的,柯林算什么?学长就了不起了么?秦峰忍不住想把殷日月拉过来,却被殷日月轻轻躲开了。 秦峰黑了脸,不耐道:阿明,你过来。 汪广英在一边讥笑不止。 正当狗血剧情愈演愈烈的时候,终于另一绯闻男主也到了。江长风接到殷日月电话时,还激动半天,结果却是自家女人跑到医院去胡闹。他实在是不想陪她现眼,可又担心殷日月尴尬。 果然,甫一露面,围观群众的眼睛都亮了,等他带来新剧情。 殷日月实在没心思跟这扯皮,对江长风道:人你自己看着,没下回了。柯林你也走吧。 我跟你一起。 秦峰看着两人并肩而行,心里说不出的烦躁。可他又不想找出烦躁的原因。人群在一片议论声中渐渐散去,还不时有人对他指指点点。凌晨、杨枫、庄菲几个围过来,仿佛把他当成了爆料八卦的内围人士,不住的询问。 凌晨不住叹喟:他真的有一个深爱的人啊。 杨枫也是一脸苦闷:是啊,这下我们真的没机会了! 庄菲也有些失落,但很快就拉着秦峰问:秦哥哥,那个人是谁啊?就是殷医生的爱人么? 秦峰还游离在状况之外,木然摇头:我不知道,那是他以前的学长。 看他好深情啊,学长什么的,不要太萌啊! 凌晨道:我好像听说过啊,叫柯林什么的吧,是二院的,挺厉害的一个人,哎,好像是和殷医生是同样的,不过以前没听过这两人传什么绯闻啊? 杨枫:难怪骆医生一直喜欢他,却不怎么主动,是不是她也知道啊,毕竟他们是同一个学校的啊。 庄菲拍打着病例夹感叹:殷医生的情史啊情史!你说他们会幸福的吧? 所以说女人谈资秦峰永远不懂,听来都是震惊,他结结巴巴地问:你们,你们不觉得奇怪么?他们是两个男人啊,你们,你们还祝福他们? 庄菲过来攀住秦峰胳膊,难得有些正经:我说哥哥啊,我们这些年轻人,思想没那么迂腐的,说起来腐倒是真的,不过别人,医院领导啊什么的,就不知道怎么看了。殷医生是个好人,希望那个学长会对他好。 说完又摇着秦峰胳膊,道:哥哥你怎么不先下手啊,他对你那么好! 秦峰有些错乱,汪广英不堪的辱骂声,人群鄙夷的议论声,和这三个姑娘的祝福声,声声在耳,让他几乎分不清哪个才是现实。心里反反复复念叨着一句话:我不能。 不能什么,为何不能,在他下一秒追到殷日月办公室的脚步声中支离破碎。 他有些惶急推开房门,三个人同时愣住了。殷日月靠坐在办公桌上,柯林站在他两腿间伏低身子,状似亲吻。 秦峰被这一幕震住了,口不择言:阿明,你真和他有一腿?! 柯林怒道:什么叫有一腿?说话那么难听!我本来就是他男朋友! 不可能!他怎么会看上你?! 柯林冷笑一声,说:怎么就不可能了?你们分开那么多年,你知道什么?他上大学无人可依的时候你在哪?他生病害怕的时候你在哪?他抱着枕头哭的时候你在哪?现在他被人辱骂诬蔑的时候,你又在哪? 秦峰被问的哑口无言,想反驳又找不出说辞,却只是心中气极,从前那火爆脾气一上来不过脑子的性子仿佛复苏了,一拳朝柯林打去,你他妈有病吧!在医院搞这个,你不要脸,他还要做人呢! 柯林没料到秦峰说动手就动手,结实挨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毫不留情地还手,带着秦峰不能理解的怒气,回骂他:你他妈才有病!没事你来n市干什么!来招惹日月干什么! 打架的两个人根本没注意到殷日月,殷日月举起桌上他惯常喝水的杯子,狠狠摔在地上。破碎的声音成功的止住了两个的争斗。 秦峰莫名有些心虚,有些害怕。他知道殷日月很少发脾气,他从来很理智,很从容,再大的事,到他那里,要么不在意,要么憋在心里头。从来都是把情绪控制的稳稳地,就算他是想制止他们打架,他也不会用这种发泄一般的方式。 他很平静,认真地看着秦峰,看得秦峰想逃:明,阿明,跟我走,别跟他搅在一起,影响你工作。 殷日月认真地问:秦峰,喜欢男人是不要脸么?是**么?我要是喜欢他呢? 秦峰慌张无措,想去拉他的手,却被柯林挡住了,只能干巴巴地说:不是,我是说他**,他不要脸,我不是说你啊!再说,你怎么会喜欢他呢 分卷阅读30 - 分卷阅读31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31 ?! 柯林讥讽着:你看看你现在这嘴脸,和刚才那个女人有什么区别?!你接受不了就滚远点,别在这里碍眼!枉费他对你一片心,你这么说他,也不怕他难过? 殷日月只说了两个字,成功的制止了柯林接下来的话,他说:师兄。下一秒柯林就把殷日月紧紧抱在怀里。 柯林眼中瞬间闪过的狂喜狠狠地刺痛了秦峰的眼,直刺到心里。他仿佛感受到殷日月身上淡淡的牛奶香气,那个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体,现在在别人怀里。殷日月是他的,从小就是,十几二十年的,都是,他的人,现在在别人怀里。 从前他可以理直气壮地和他争吵,把他抢回来,现在,他看着殷日月毫不反抗,任由柯林抱着,秦峰为自己忽然没了立场而感到懊恼万分。 火气走过心头,走过大脑,理智烧得一片全无,说出地话,却掷地有声:早知道你跟他搞这个,我说什么也不会住进你家! 柯林明显感到怀中的身子一僵,眼中的痛苦那么明显,让柯林不忍直视,他抬起手轻轻的覆在殷日月眼上,纤长的睫毛在他手中颤抖。 殷日月的声音,是压抑的平静,他说:你走吧! lta ☆、062、同醉生辰里 秦峰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炸了,他希望殷日月和他争吵,哪怕和他动手,而不是轻飘飘的你走吧三个字,他那样子,就好像自己打扰了他和柯林亲热一般,要死不活的语气。好!要我走,那我就走好了!秦峰狠狠地摔上房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柯林呢?只能在心中骂自己傻b。 当初人在手的时候,自己不懂得珍惜,现在视若珍宝了,人家却已经在为别人心痛不已。好歹他也和殷日月相处过那么久,他绝不会认为殷日月叫一句师兄,就是对他回心转意了,不过是应付秦峰的一个挡箭牌罢了,若是从前,他一定破口大骂,而现在,却挡得心甘情愿。 果然,殷日月推开了他,说:谢谢你。 柯林苦笑:你这又是何苦呢? 早有准备,也没什么。 柯林期盼地看着他:日月,他不爱你,我们和好好不好? 殷日月没像从前一样直接回句不可能,而是说:对不起。 这也算是进步吧,柯林想。他早就看出,殷日月除了对秦峰迁就,对谁都不迎合。如果认为能在他伤感之际乘虚而入,那真是笑谈,殷日月对他自己都绝情,还能指望他对别人不绝情么? 现在这事也算曝光了,不知他们医院会怎么安排殷日月,悠悠众口,他比谁都了解,他还是找熟人打探一下吧。 这边不提,且说秦峰丢了理智一路赶回家,看着他收拾好的行李,方想起是打算去跟殷日月说搬家一事的,他没有一走了之,为着不知是什么的原因,固执地认为,一定要当面道别。他赌气的也不给殷日月打电话,他就不信殷日月不回来,不回来我就在这儿坐一夜。 当初两人一起买的那盆荷包牡丹,还顽强地活在阳台上,当初郁郁葱笼,如今天就显得形单影只。秦峰本不想带着,又自然地想到,殷日月一定不会照顾,养了这么久了,还是有些舍不得,最后还是一起打包了。 殷日月当然回来了,他特意迟了几个小时回去,给秦峰留出了足够搬走的时间,却在楼下看到了房间里亮着灯,进门前他不由深吸了一口气,脑中不切实际的幻想还闪过那么一瞬,看到秦峰黑着脸坐在沙发上,脚边还放着行李时,破灭了。 两人心知肚明,还是等着殷日月问了一句:要走了么? 嗯。你,你跟柯林在一起很久了? 殷日月心说,要怎么回答呢?是啊,是很久了,是很久之前在一起,那也算吧,嗯,很久了。 秦峰冷笑一声,道:真是看不出来啊,你还有这一手。瞒的真好,怎么,怕我恶心? 是啊,怕。你不已经觉得恶心了么? 秦峰沉默了。 殷日月颓然,他只是很伤心,他丝毫没有责怪秦峰的意思,或许是之前心理建设做得太多,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所以即使这一天真的来时,他也可以假装很平静。当初遇到秦峰时,他对要不要相认犹豫了。见不到人时,百般思念都是虚妄,知道他房租到期时,那一刻的犹豫也最终败给了疯长的**。如果不是一时私心,也不至于到现在这样不欢而散的地步。 求不得就是求不得,强留着也没意义,徒增伤感。他摸出那枚戒指,连同上面的项链,一起放到秦峰手里,像当初藏了对他的感情一样,把执着放出去,留下亲如兄弟的表象。 还给你了。以后有事打电话吧,如果你还愿意打的话。我有累了,就不送你了,你,保重。说完径自回了房间。平静得一如从前,连关门的声音都不轻不重,不露任何痕迹。 这枚戒指殷日月始终贴身戴着,秦峰一直都看在眼里,现在他还给了他,似是要断了过往般绝决。戒指上带着殷日月的体温,烫得秦峰,从手疼到心。看着那掩上的门,秦峰几次想去推开,或者想着殷日月会重新走出来,可是都没有。 殷日月在楼上看着秦峰走出去的背景,走得那么坚定,毫不留恋,一直没有回头,殷日月的忍不住开始胃疼,继而头疼,周身都疼。只有心不疼,那里空空的,眼泪落进去,是滴嗒的回响。 此后,殷日月又开始了以院为家的日子。 左彬知道此事后,买了两打啤酒,邀殷日月同醉,殷日月自然不会跟着他疯。左彬是个精分体,嘴上不着痕迹的安慰着殷日月,心里不定吐槽成什么样呢。殷日月经常调侃他,代码编多了,全世界都只剩下1和0了,看着英俊潇洒拿出来是个1,其实脑子里就是个0。 医院也没对殷日月怎样,也不知是柯林找了什么人,还是因着他老师的面子,毕竟这么多年了,只是提醒他注意一下影响,可能会让他避避风头什么的。殷日月也不甚在意。 他努力把状态调整回遇到秦峰以前,不回家,不去想,不给秦峰打电话,秦峰也是个好样的,一次也没有联系过他,彼此断了个干净。 一转眼就到了秦峰的生日,他们两个生日离得很近,只相差七天。之前殷日月早就想好,两个人找个附近的度假村,这时节应该没什么人,休息上一个星期,清静自在,晨起散步,午后垂钓,夜里赏灯。殷日月跟秦峰提过,秦峰一百个赞同,他做业务接触的人多,说这事包他身上了,阿明你只管听消息。 那个度假村是以秦峰的名义早就订好的,只是现在村舍依旧,却换了主角。 殷日月忍着没给秦峰打电话,想来两人也许正浓情蜜意,打扰了人家不说,没的给自己填堵。 他连着在医院值了一个星期的班,这天他代班到深夜,回家时已疲惫不堪,若不他有那么点洁癖,他真想直接躺下睡了。家里空荡荡的,没有一点生气,他洗漱完毕躺到床上,怀里抱着秦峰曾用过的枕头,正催眠自己入睡时,却听到了钥匙开门的声音。 起初他还以为进了小偷,摸了把手术刀防身,躲在洗手间的门后,客厅的灯却突然亮了起来,他在突如其来的刺眼中,看到了烂醉如泥的秦峰。 要说秦峰醉的不省人事吧,他还是自己打车到殷日月家的,要说他还清醒吧,他已经连路都走不了了。好歹进了门知道先开灯,然后就瘫软在地毯上了。 殷日月只能过去把他扶起来,一身的酒气,嘴里还嘟嘟囔囔的不知胡说些什么,殷日月直接把他拖进洗手间,开了花洒直接对着他淋。 秦峰被冷水一激,有一瞬间的清明,看着殷日月呵呵傻笑:呵呵,明,呵呵呵呵,我没喝多,呃,你别,生气。 殷日月一边给浴缸放热水,一边给他解衣服,喝醉的人尤其难缠,何况秦峰还不停反抗,也不知他把殷日月当成谁了,一本正经的教训:我告诉你啊,你别动手动脚的,我,我有爱人。 殷日月把他一推:你爱人谁啊?! 秦峰有一瞬的呆愣,又接着傻笑:我,不,告诉,你!哈哈哈哈。然后反应过来他被推开了,伸手一把抱住殷日月,把下巴卡在他肩膀上,我就不,告诉,你,你再问我啊。 殷日月推了推,没推开,反问他:你知道我是谁么?就抱着我? 秦峰把头在他颈窝蹭蹭,嗅了嗅鼻子,开始疑惑,好熟悉,的味道,你,谁啊? 殷日月无奈地把他推进了浴缸,耐心地给他擦洗,秦峰嘴里还在不停嘀咕是谁呢?你是谁呢。 温温热热的水让秦峰无比放松,殷日月给他洗好后,秦峰差不多快睡着了。殷日月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他弄出洗手间,秦峰的衣服都拿走了,殷日月也没给他找内裤穿,直接扔到床上。 殷日月不喜欢开空调,秦峰被冷空气一吹,又精神了,看了一眼四周,是自己熟悉的地方,无意识的喊了句阿明。 殷日月累个半死,把被子给他盖好,没好气的说:睡觉! 阿明,呵呵,阿明生日快乐 殷日月瞬间呆住,直直看着秦峰,真的怀疑自己被耍了:你,没喝醉? 谁说我喝醉了!嘻嘻,我告诉你啊,我有一个好兄弟,他可好了,哪天,哪天介绍给你认识。 殷日月抚额,直接关灯睡觉,他实在是太累了,刚要睡着,就听秦在呜呜地哭了。这可把殷日月吓坏了,秦峰不是个爱哭的主儿,这是怎么了哭这么伤心?难道是跟程文娴吵架了? 分卷阅读31 - 分卷阅读32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32 殷日月又赶紧开灯看,连着问怎么了?别哭,怎么了?却见秦峰,呃,一滴眼泪都没有,在那里干嚎,满脸的委屈。 殷日月想掐死他的心都有了,以前秦峰喝醉酒也不这样啊,也就是磨了一点儿,话多了一点儿,现在怎么连智商都下降了? 到底怎么了? 秦峰抓着殷日月的手放在下身还软软的物事上,眼里一片朦胧,没有焦距。那表情说多无辜就有多无辜:它坏了,硬不起来了。 lta ☆、063、落荒而逃之 这在里不得不说一下,秦峰不是装傻卖萌,是真喝醉了,当晚他陪几个客户吃饭,心里又存着事,喝着喝着就多了,也不要人送,愣是自己打个车走了。要说他知道自己去哪了么?不知道,反正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来了。至于他有什么事想不开的,究其起因,已不可考。(滚!不可考要你干嘛!自己想去!) 自从年后,秦峰就经常做一个性梦,梦里他与人激烈**,那人看不清样子,可是那身形轮廓,让梦里的秦峰觉得,那就是殷日月。每每都在醒来后苦恼万分,自我嫌弃,导致原本挺立如枪的**,缕缕熄火。 乃至后来面对程文娴时,总觉得心里有所愧疚,每欲亲热时,脑中飞速闪过的画面,都是他帮助殷日月手银或者梦里出现的场景,他又怕被程文娴发现,不得不表现得勇猛,实不知,女人的**可以装happy,男人装枪是多么痛苦。 心里存着这么多事,又惦记着殷日月这算不算公开出柜。从殷日月家搬出来后,他偷偷找了不少书来看。他又矛盾又纠结,一方面不希望多年的好友就这么变成了少数派,另一方面,那时时刻刻的心酸别扭感,又让他不知所措。 面对颠覆,不是每个人都能心平气和,更何况,那欲颠覆的对象本就是自己。 他心里存着这些乱七八糟的,可能会不喝醉么? 殷日月僵着手,摸也不是,不摸也不是,秦峰还拉着他死命往那里按。殷日月无奈,把他搂过来,哄小孩子一样哄着,拍着,睡觉吧,明天就好了。 秦峰未穿任何衣物,酒醉后的身子滚热,殷日月的衣服,也早在给秦峰洗澡时湿透,脱掉了。一凉一热两具赤果的身躯挨在一处,相互拥抱,相互厮磨,将秦峰本就没有理智的大脑,烧得只剩下本能的**。 殷日月只觉得手中之物迅速膨胀,变得粗硬,秦峰抓着他的手揉弄,已完全失了本性。他想要,他想要抱住一个人,这个人身上的味道他很熟悉,他想要这个人,于是他这样做了。 秦峰猛然压倒殷日月,疯狂地吻他,简单而粗暴,与其说是做爱前戏,不如说是发泄,在他身上胡乱摸索,下身不断耸动,为找不到那一个入口而焦躁。 殷日月只愣了一下,就反手将他抱住,狠狠地吻回去,他有多少思念,多少爱恋,都在那些啃咬中,一下下刻在秦峰身上。他们像两只搏斗的野兽,在殷日月那张巨大的床上翻滚,撕扯,企图把对方压在身下,为所欲为。 醉酒的人有蛮力,却反应迟钝,殷日月终于把秦峰制服,双手按在耳侧,秦峰也终于安静下来。殷日月万般珍视地去吻他,吻他的脖子,耳垂,秦峰怕痒,微微一缩,含糊说了两个字:明啊。 殷日月蓦然就鼻头发酸,觉得做什么,都值了。此时的秦峰可能根本没有意识,可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仍能说出这两个字,是不是也证明,这两个字,已牢牢刻在他脑海里,无需思索,翩然而至。 他任由秦峰占据主动,再次把他按倒,内裤早已不知丢在何处,明亮地灯光下,是秦峰充满情欲的双眼,朦胧,没有焦距,却又幽深无比。**的上身健壮优美,微微泛着汗意,胸肌既不垂软,也不过于肥厚。那两颗红豆,因着他反复的亲吻,还在硬硬的挺立着,泛着淫糜诱人的水泽,随着秦峰急促的呼吸,一起一伏。 下身却紧紧贴合,彼此的物事生硬地戳在对方小腹,秦峰还在毛躁地耸动,要把殷日月压进身体一般。 秦峰的尺寸殷日月是丈量过的。他们两个的比起来,秦峰的稍稍粗那么一点点,而殷日月则胜在稍稍长那么一点点,那天它们并肩依偎,同时喷发的时候,是多么的般配。 殷日月拍着秦峰后背安抚着:乖,乖,让我来。 他从床头柜里拿出润滑剂,倒在手上搓热,涂抹在小秦峰柱身。秦峰舒坦地嗯了一声,他小弟就一下一下地博动,调皮的小蘑菇头抵在殷日月掌心,顶端小口一张一合,状若亲吻。 殷日月就感到得酥酥麻麻的感觉,像是一条极细的线,又像是布满周身神经,从掌心倏地就钻到了心脏,钻向小腹,钻向全身。 殷日月想看着他,这是他们第一次在灯火通明下亲密,他想看着秦峰,看他他全部的表情,隐忍的,享受的,释放的。他要和他接吻,和他结合,即便只能得到他这一时,他也要分分明的记清。所以他尽管知道秦峰不可能会温柔,也没有选择后背位。 他把双腿大开,一条腿搭在秦峰肩上,引着秦峰的坚硬,抵在自己后面。他深吸一口气,竟然有些紧张的羞涩,继而被这种感觉打击得更难为情。这注定是只能有他一个人记住的欢爱,他无比虔诚地敞开心灵,第一次淋漓尽致毫无保留的呈上他全部的爱情。 秦峰早已忍耐不住,殷日月只胡乱做了两下扩张,秦峰就猛地冲了进去。尽管殷日月早就做了准备,还是痛得他一个机灵,紧紧搂住秦峰。 秦峰,秦峰。 秦峰并没有回应,他被夹得很难受,那种原以为能包容收纳结果却被生生卡在中途的感觉,实在是太糟了,他忍不住扭动身体,却痛得殷日月又倒抽一口凉气,后面收得更紧了。原本就已经软下来的**,这回彻底蔫儿了。 秦峰不能尽兴,胡乱抚摸怀里的人,不着章法地亲过去。殷日月主动迎上去,又拉着秦峰的手去抚摸自己的**本源,然后尽量地去放松。 秦峰就算不能思维,那属于雄性动物的本能却高度敏感着,他感到了殷日月的放松,第一时间就全部顶了进去。 殷日月一瞬间痛过去,就感到一阵温热,心知必是流血了,还没等到他缓过这口气,秦峰已不管不顾地动了起来。那种紧仄的包容感,让他食髓知味,不停地撞击,紧紧掐着殷日月的腰,不让他移动。 殷日月最初的痛感渐渐过去,慢慢变得有些酥酥麻,爱意占了上风,秦峰粗暴的抚摸,仿佛欲将他占为己有。殷日月许久未人人做?爱了,身体敏感异常,血液像经沸腾般,流向下腹,冲上头皮。 他配合着秦峰的节奏,不停地叫着秦峰的名字,他把持着秦峰的手,放在自己小弟处揉搓套弄,脑子像停了摆的时钟,只牢牢记得身上这个人,此时与他合为一体的人,其余一片空白。 他忍不住发出断续的**,继而又觉得羞耻,秦峰啪啪啪的撞击声响彻屋内,在这样宁静的深夜里显得异常清晰,又情色无比,和着秦峰喉咙深处满足的嘶气声和叹喟,一直到他自己释放,一直到随着他的收缩,秦峰粗喘着泄在他体内。 他在他耳边说:秦峰,我爱你。 秦峰没有意识,眼中是尚未褪尽的情欲,怔怔地看着殷日月的脸,忽然去吻上了他的眼睛,吻上他不知为什么而流下的泪水,含糊不清地说:不哭。 殷日月控制不住地在他怀里哭了,眼泪不停地流,分不出到底是为什么,就是止不住,本来就粘腻的身子,又被他的一顿眼泪鼻涕,弄得更狼狈。哭了一阵子,他感到秦峰的呼吸又粗重起来,手也开始四处游移捏掐,毫无章法地吻他。殷日月伸手摸了摸,秦峰又硬了。 殷日月咧嘴笑了笑,对着秦峰,却跟自言自语没区别:你不是坏了么?还这么精神。今天晚上你就是做死我,我也认了。 秦峰根本听不见,此时的他,无异于一只发了情的雄兽,所有用来思考的地方,只有下边那根硬硬的挺立。 殷日月翻身回手去拿些纸巾,准备擦去之前的浊液,秦峰却已趁势将他按伏在床上,然后顺利的挺身,进入。 这一次比上一次容易进得多了,之前留在里面的润滑剂和秦峰的精液,使得进出更为通畅,只是殷日月爬在那里,秦峰不能整根进入。他一次次掐着殷日月的腰抬高,殷日月也尽力地挺起屁股配合。 又是一轮翻云覆雨。 直到秦峰再一次射在他体内时,殷日月已经累得一动也不想动了。他静静地感受着秦峰激情过后急促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静静地睡着了。而此时,秦峰还插在他的体内,没有拔出来。 殷日月满足地在他脸上吻了又吻,在不怎么显眼的地方,落下一处处深深的吻痕,秦峰睡得梦里不知身是客,任由殷日月帮他擦拭,翻来倒去。 殷日月忍着不适,换了床单,给自己做了清理,温水冲洗到那处,像伤口撒盐般疼痛,秦峰留在他体内的东西,顺着大腿淌下来,随着水流消散,就像这一场两厢情愿,却不能两情相悦的情事。 疼痛这东西,疼得多了,就麻木了,但是就怕歇下来,他乖乖地趴伏在秦峰身边,不忍睡去。 第二天秦峰醒来时头昏昏沉沉地疼,分不清状况,眼看着这是殷日月的房间,却想不起怎么到这来的。一掀被子,魂都吓得没了。 分卷阅读32 - 分卷阅读33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33 自己光溜溜地,殷日月倒是穿得整齐,趴在床上,脸埋在枕头里,微微簇着眉头。 秦峰慌张地下床去找衣服没找到,倒把殷日月折腾醒了,他还是那样趴着,没有起身,只是说:你衣服都脏了,我洗了,穿我的吧。 哦。 殷日月的衣柜秦峰也熟悉得很,径自拿了一套穿上,你,你不上班么? 今天休息。 那,那我先走了,要,要迟到了。 嗯,走吧。 秦峰逃也似的走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要逃什么,就是逃了。 lta ☆、064、何谓分与离 殷日月动都不想动,一动后面就疼得要死,许是着了凉,跟着喉咙也疼。家里并没有什么专用的药,平时他哪想着要备这个,只吃了点抗生素,貌似还有些低烧的样子。可能是没有清理干净。 殷日月心里已经说不上是不是痛了。他看着秦峰那种惊惶失措的样子,不是不难过,他只能安慰自己说,让他逃吧,不要逼他,我也逃吧,别给他压力了。 他跟医院请了假,正想就这么睡着,门铃却响了。他想不出这个时候会有谁来,他打定出意不去开门,来者以为家里没人,自会走了。 没想到来人却是执着的很,一直按门铃,再按一会邻居都该起了。殷日月没办法,只得艰难起身,不管门外是谁,都在心里咒骂一百遍。 来人却是柯林,柯林本来就黑着的脸色,看到殷日月那行动不便的样子,更黑到不能再黑了。 你怎么了?生病了? 嗯,有点。 柯林扶着他回到床上,气呼呼地不说话。 殷日月强打精神问了一句:找我什么事? 没事我就不能来看看你? 殷日月还是趴在床上,把头转身另一边,说:我睡觉了,你自便。 柯林重重叹了口气,说道:擦药了么,给我看看。殷日月默不做声,柯林继续说:你就不能对我坦诚点么?我刚才遇到秦峰了,他那副心虚慌张的样子再看看你!他看着你这样,就那么走了,你还,你还他有什么好啊,值得你这样! 我让他走的。 他有没有常识啊!做完了抬腿就走,不懂要善后么!让他走他就走?! 他从来就不是gay,没跟男人做过爱,当然不懂。 你说你拖着个这么个身子,还帮他说话,他就那么好?我要不是不放心你赶着上来看看,我真想揍他! 这是我的事,你别去打扰他,他喝醉了,根本不知道,别跟他说。 你柯林气得魂儿都要升天了,你装什么情圣啊?啊?我他妈这是为谁?你给他上他还嫌你恶心呢,我上赶着给你上你都不要!明天我就找人剁了他,扔江里吐鱼,我看你还能怎么样! 殷日月一连几天都没休息好,又发了烧,柯林吼得他脑仁直跳,声音也虚弱万分:你别吵了,我要休息。 柯林只好憋了一肚子火在这里当起了二十四孝前男友,秦峰吃干抹净地走了,留着他来善后,怎么想怎么窝火,却又不能拿殷日月出气。 殷日月整整在床上躺了三天,刚一好转,就回了医院,办理支边事宜。此事说来也话长,他们医院一直对口支援新疆times;times;医院,一直要派一个人过去,本来就早已内定了殷日月,只是医院一直不想放,这一去时间就不会太短,医院这边很难找到接他班的。 后来他又受伤耽误了几个月,才一直拖到眼下。 殷日月觉得,如果他再不走,保不齐哪天他就忍耐不住,最终撕破了脸,还不如现在这样。也许等他回来,秦峰早已结婚,没准娃儿都生了,没了盼头,他也就能死心,真真正正做回朋友。 殷日月火速把工作交接清楚,初步定的时间是半年到一年,到时候具体情况,再具体分析。他这次走,只通告了左彬,左彬也只有唏嘘,叮嘱他注意身体。 柯林一连几天给殷日月打电话都没人接听,终于忍不住又去堵他家门口,按个半个小时门铃也没反应,不报什么希望的再打一次电话,没想到还没响几声,竟然接通了。 日月,你没在家么?出来开门。 我在机场。 机场?你要去哪?出差? 克州。 新疆?你要去支边?柯林觉得自己又不淡定了,之前怎么没提你说?你们医院没人派了么?你档案上还差那点业绩?那破地方让你去你就去?!去多久?你等我,我马上来机场。 别来了,快要登机了。 柯林哪里会听,恨不得在市区就能把车飞起来,上了机场高速更是猛踩油门。柯林明知道赶来也是无用,却抵挡不了再见他一面的决心,他在候机大厅嘈杂的人群和广播声中,四处张望。当他终于找到那个身影时,殷日月将将穿过安检口。 原本还跑着的柯林慢慢停了下来,看着那个身影,没有开口。他想,他总是在追逐,在最接近的时候失之交臂,便再也追不上了。 从n市到克州,要先飞到乌鲁木齐转机到喀什,再从喀什坐汽车克州,坐飞机不过旅途劳顿,从喀什再坐汽车就分外难熬了。真正体会到何谓地广人稀,几时里内都毫无人烟。公路修的也不是很通畅,一路上摇晃颠簸,殷日月觉得五脏六腑都搅在一起了。 到克州后,那边医院派车来接的,又一路摇晃了几个小时,一直到夜里十点多,才到达目的地。殷日月困顿不堪,饮食也不合口味,胡乱吃了两口,就回招待所睡下了。 这里与n市有两个小时的时差,太阳初起时,n市的人们早已奔波在上班的路上。殷日月难得的悠闲,上午讲课,下午指导实验,说来说去,也不过都是理论上的东西,这边硬件条件跟不上,很多实验根本做不了。 这里人口稀少,没有大城市的忙碌,人们不用像上了发条一样生活,轻松自在,而殷日月却日渐消瘦下去。 这样的生活,让殷日月的思维放松,距离实实在在的搁在那里,打不破穿不过,他经常望着一片空旷发呆,有时幻想一些两人在一起的场景,已然觉得甜蜜,不知不觉就过了一个多月。 这一天殷日月刚讲完实验课,就接到了秦峰打来的电话。自从那天过后,秦峰再没有联系过他,而此时电话一接通,秦峰带着哭腔的声音隔空而来。 明,阿明,小叔住院了,医院已经发了病危通知书。 殷日月心里咯噔一下,该来的还是来了,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你别急,慢慢说,怎么回事。 秦峰压抑着声音:小婶打电话给我的,早上在家里昏倒了,到医院抢救,医院说是肾衰竭。 情况怎么样? 怕是不行了。 我不现在不在n市,你先赶过去,我马上走,直接去小叔家找你,没事的,有我呢。 阿明,阿明,你说是不是我命太硬了啊。父母死了,现在连小叔也 生老病死的事,你别想太多,这些年,要不是你一直照顾小叔,小叔也不能安安稳稳地到现在,以后小婶和秦婷还都要依靠你,你要是累了,还可以依靠我,我一直都在的。 我知道,我就是,就是难受。 殷日月心里揪成一团,心疼得不得了,暗恨自己干吗非要离开他非要离开n市啊,他恨不得能插个翅膀飞回去,嗯嗯,我知道,我都知道,有我呢,我马上就回来,你别开车了,打个车回去,注意安全,在小叔家等我。 秦峰情绪略略定了些:嗯,好,我这就去找车。 五分钟的电话,程文娴全程看在眼里。从秦峰接他小婶电话是起,秦峰整个人都呆傻了,可是他在第一时间就打给了殷日月,听筒里的声音断断续续,可程文娴也听出来他并没说什么灵丹妙药的话,但是秦峰,却实实在在的镇定了。 而她这个现任女友,就在他身边,他却懵然不知。 程文娴顾不得心酸,赶忙和秦峰赶回老家。 而这边殷日月也马上联系医院,坐最早的汽车,订最近的机票,在第一时间赶回n市。 殷日月先赶回自己家收拾东西,出了电梯,却在自家门口看到了徘徊不去的江南。 江南一看到他就迎上来,帮他提了东西,吱吱唔唔地开口:那个,殷大哥,我,我来找秦峰的。 殷日月一直顾着惦记着秦峰了,这一路上都没踏实过,要让他看着秦峰脆弱的样子,比割他肉都痛苦,自然也没心思理江南这点情情爱爱。他手上不停的进了房间,说:他没在,我还有事,急着出去,有时间喊乐乐林泽他们跟你吃饭。 殷日月虽然性子冷淡,但也没失礼过,也从未对江南产生敌意过,这样江南十分佩服,如今听他说得这么敷衍,又一副担忧的样子,直觉就和秦峰有关。 殷哥,秦峰去哪了?我很久没见到他了,他怎么了?他出事了? 殷日月手一顿,想不到江南还挺敏感,他小叔住院了,情况不太好。我赶着去他家。 啊?怎么会这样?我也去。 你去能做什么? 我我什么也不做,我就是想看看他,看着他。 殷日月不做理会,收好东西就去开车。江南哪里肯放过,一直跟着,还先一步坐进了汽车。殷日月无法,跟着就跟着吧,这种时候也出不了什么乱子。 一路上可谓风驰电掣,与秦峰联系好,直接奔了医院。 lta ☆、065、生死无常事 一到病房就看到秦峰驼着背,坐在病床前,小叔身上连着各种 分卷阅读33 - 分卷阅读34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34 仪器,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昏迷,程文娴静静地站在一边陪着。殷日月轻声唤了句秦峰,秦峰回头看他,眼眶瞬间就红了,过来抱住他,埋着头一下一下深深地呼吸,压抑住不能出口的哭泣。 殷日月心疼得什么似的,紧紧地抱着他,拍抚他,直到他平静下来,才松开他。秦峰这才认直看了一眼殷日月,形容憔悴,眼下青黑,你怎么瘦了这么多?你从哪赶过来的? 我没事,小叔怎么样了? 秦峰摇了摇头,彼此都知,已然无望,不过是拖过一天算一天吧。他昨天醒过来还问我,怎么没看到你,我还怕你赶不及。这么多年,小叔,小叔是真疼我,临了还不忘找你帮衬我。 殷日月用力捏了捏他的手,说:嗯,我答应过小叔的,会照顾你,应了的就绝不反悔。秦婷呢? 程文娴和江南双双在一边看着,心中滋味各异,秦峰和殷日月彼此的世界那么溶合,仿佛外人根本不能进入,直到江南叫了秦峰一句,秦峰才发现,原来多了个人,原来是江南。 他有一瞬间的诧异,怎么也没想到江南会来。程文娴过来道:你们吃饭了么?秦峰,他们刚赶过来,让他们休息一会儿。 小叔家里肯定是住不下了,秦峰给他们找了个宾馆,又担心江南这样来了,江里人都不知道,还有学校那边,揪着江南给江老太报平安。 江南叹气,他还是给秦峰填了麻烦。江老太那里自是不能直说,思来想去,也只能告诉他二哥江长风了,江长风二话没说,给江南买了一些换洗衣物,驱车就来了。 江长风看到殷日月消瘦的样子,也是有些吃惊,不过也没多说,只是别有深意地看着秦峰。秦峰再怎么不喜欢江长风,在眼下这种情况,也没时间没心思跟他计较了。 晚上秦峰将秦婷和婶安顿好,自己留下来守夜,殷日月自然也是要留下来的,江南当然不甘落后,江长风之所以为,为着谁大家心里清楚,这么好的表现机会,怎么能留着不用。而程文娴才是最有资格陪着秦峰的,不是么? 结果就是一群人都留了下来,闷坐在不大的病房里,安静得诡异。 江长风看着自家弟弟颓然沮丧的样子,终于记起自己还是个兄长,借着出去吸烟,把江南叫了出来。 江南,你回学校去。 为什么? 你也看到了,秦峰不会喜欢你的,留在这做什么? 我不走。 回去上学,你想让妈也知道么? 妈知道又怎么了?二哥你不也喜欢男人么?妈不知道?殷日月不也不喜欢你么?那你留在这又为什么? 江长风微怒:大人的事,你懂什么! 二哥,我二十多了,你二十多的时候在做什么?已经在公司里独挡一面了吧?我怎么就不是大人了?我知道我喜欢谁,知道我想要什么,我现在就想留在这,看着秦峰,我不想让他一个人伤心难过! 他不喜欢男人,你看着也没有用,出国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他不喜欢男人我知道,他就是喜欢男人,喜欢的那个人也是殷日月,也不会是我,这我比你清楚,但是我比你勇敢。二哥,你喜欢殷医生我看得出来,我们是同一种人,你又干吗非要强迫我? 咳咳,程文娴忽然从转角处走出来,我不是故意听你们讲话的,我来问问,里面切了水果,你们要不要吃点。 江南说了句好的,就回了病房,江长风却是看着程文娴,一阵思索。 小叔就这么一直昏迷,众人就这么一直陪着,第三天夜里,小叔毫无预兆的醒了,神志清晰,精神状态也是不错。不管现代医学上怎么说,但是大家都知道,这是回光返照了。秦峰连忙把小婶和小妹叫来,生怕见不到最后一面。 小婶和秦婷的悲凄,自不必细说,单说秦家小叔,嘱咐过妻女,便叫来秦峰,已经混浊的又目依然目光殷殷,秦峰心里像堵了块大石头,不敢轻易张嘴,生怕泄了哭声。 小峰啊,叔要走了,你婶子和妹妹,就靠你了。 秦峰哽咽:叔,别瞎说,现在医疗水平高,会治好的。 小叔虚弱地笑了笑,没能看你成家立业,叔心里,真是遗憾呐,是叔拖累了你,那个,那个孩子叫文娴吧,她不嫌弃你,是个好姑娘,你要对她好,啊,别让人家姑娘受委屈。好在你们日子也订了,叔也算稍稍安慰,叔不能喝你的喜酒了。 秦峰眼泪刷地就流下来了,他拉过还在哭的程文娴,不断地保证:叔放心,叔你都放心,我我们一家人,都会好好的。秦峰跪在床边给他磕了个头,眼泪止不住的流,这么多年的一点一滴,分外鲜明,从最初的生疏拘束,到慢慢的融入这个家庭,那种亲情已经牢牢附在身上,不能割舍。就像是殷日月感叹,他们家父子不和,兄弟逾墙,而秦家就叔侄同心,状若父子。 小叔没说什么,受了这一拜,儿子给老子磕个头,理所应当。 小叔抬手想摸摸秦峰,身体都早已力不从心,秦峰起来拉住他的手,小叔又笑着说了句好孩子,又把目光移到了殷日月身上。 殷日月赶忙上前,要说这世上,还有谁跟秦峰的羁绊最深,那当属殷日月无疑,一生不过几十年,他们至少已有三分之一的时间,生活在彼此的生命里。这种时光镌刻下的烙印,擦不去,抹不掉,必将跟随一生。 小叔看他的目光里,殷日月都懂,他紧紧搂过秦峰地肩膀,像当初那样给他重重的承诺:叔叔放心,只在我还在,我就守着他。 小叔似是安了心,呼吸渐渐变得沉重,说话也开始断断续续:我累了再睡一会,你们别伤心 继而昏睡过去。 小婶身子本就弱,如今已哭到虚脱,秦婷再怎么想表现得坚强,终究是撑不住的。他们也不敢走,不知小叔会不会再醒过来,或者,就此离去。 生老病死,万物之道。 秦峰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无知少年,情感上再怎么伤怀,理智上也知道该怎么面对,小叔一去,他就是家里唯一的男人,是她们精神和心理上的顶梁柱,他不能失控。 又过了两天,一大清晨,小叔静静地去了。 按照老家的习俗,在家里停灵三天,秦峰以长子身份跪守,殷日月一直陪着,累了困了,就相互依靠一会儿,程文娴则一直陪着小婶和秦婷。左邻右舍也都过来帮忙照应着。 之后就是火化,秦峰在县郊买的墓地,请人算了日子好下葬。 秦峰这不到三十的年岁里,抱了两回骨灰盒,也不知是不是他命太硬。他们也没弄那些繁琐的仪式,只是时辰到了,秦峰把骨灰盒抱出家门,再一同开车去墓地。 众人不免又伤感一回,就在他们出了家门,要上车还没上车的时候,一辆火红色的跑车冲了过来,急刹在众人面前。 汪广英怒气冲天地从车上下来,直奔殷日月,拿了手包就开打。众人都愣了,根本不知发生何事。江长风眼疾手快的拦住了,汪广英似是疯了般破口大骂:骚狐狸,被人操的东西!看江长风拦他,又对江长风骂:别他妈碰我,不要脸,这么多天不回去,就知道你是出来偷腥,还骗我说出差! 江南觉得万分丢人,只能出面劝解:二嫂,你误会了,二哥是过来送我的。 滚!你跟他一样不要脸,别以为我不知道,要不是你,江长风也不会这么**!江长风你可真行,出来操男人还不忘了带上自家弟弟!江南你说你贱不贱,倒贴人家都不要,难怪你们江家要断子绝孙! 江南气得不行,肺都要炸了,我就喜欢他怎么了?关你什么事?江家断不断子绝孙,关你什么事! 汪广英瞬间红了眼眶,指着江南说:要不是你,要不是因为你生病,你妈赶着回家看你,非要从我老家赶回去,我至于流产么?我至于生不了孩子么?!我要是能生个孩子,江长风至于跟着你去搞男人么?! 江南傻了,他只知道汪广英这些年不能生育,从来不知道原来还有这些往事在里边,他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县城里的人哪见过这种场面,原本一场悲凄的葬礼,被搅得乱七八糟,不断有人过来围观。 秦峰忍了又忍,偏生汪广英又跑来指着他骂:你就是个扫把星,你撞谁不好,撞他妈干什么!!从没见过撞完人还对人那么好的,一看就没安好心,别以为把江南骗住了,就能进了江家门,你们都是**! lta ☆、066、许我待来时 秦峰把骨灰盒交到殷日月手上,走过去狠狠给了汪广英一个耳光:别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打你!你他妈的撒沷也看看地方,别他妈到我秦峰这来,你再敢bb一句,我就再赏你一个! 汪广英被打得天旋地转,跌倒地上,耳朵轰轰鸣响,半天才回过神来,继而大哭,扯着江长风捶打:你老婆被人打了,你瞎了么?你还是不是男人! 还不等江长风呵斥,就听有人说:打你怎么了?那是你该打! 就见江老太拄着拐杖,司机搀扶着,旁边还跟着柯林,分开人群,看都没看江家那些人,而是直向秦峰走了过来。 小秦啊,阿姨没管好他们,让你难做了,阿姨给你赔礼。 秦峰哪经得起这个,连忙去扶了江老太,江老太继续道:我听说你叔叔去世了,这人啊,有生就有死,你也别太伤心难过,入土为安吧。 说完这才转身向她们家那几个操心的:都在后边跟着! 秦 分卷阅读34 - 分卷阅读35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35 峰没再多说,带着人上车走了,谁也没空问江老太怎么来了,柯林怎么来了,秦峰就只想着,耽误了半天,误了时辰就不好了。信不信的,总是取个心里安生。 一行人赶到墓地将小叔下了葬,原本送葬的都是些亲属近邻,这回可好,一下子多了不少人,秦峰心里别提多堵了。他真是不想再见到江家这些人了,尤其是汪广英,他对这种胡搅蛮缠的女人真是厌恶透顶,得说江长风能忍受她这么多年,不跟她离婚,真是不得不佩服。 江老太六十多年加起来都没这一回难堪,一直沉着脸,汪广英还兀自气愤,嘟囔不止:就说小孩子不能从小就惯着,这回好了吧,不但自己有病,还把他哥也带坏了。 江老太凌厉地看了她一眼,汪广英不服气的禁声了。 江南,到底怎么回事? 江南在他妈妈出现那一刻,就思考过很多遍,这件事在这么不合宜的时机闹开了,也不知是好是坏。原本他就打定主意,必是要向家里摊牌的,他是万万不想像他二哥一样,受鄙视也好,受唾弃也好,起码可以堂堂正正地说出喜欢二字。 所以他说:妈妈,我是同性恋,我喜欢秦峰,可他,不喜欢我。 江老太万万没想到江南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她以为这只是汪广英心胸狭隘,疑神疑鬼罢了,她以为江南就算有那么点心思,也绝不会走上那条路,毕竟江南从小到大,都是最为乖巧懂事的那个。 江老太努力平复着呼吸,又问一遍:你再说一遍? 江南直视着她:妈妈,我喜欢秦峰,很久了,可能从最初见到他就开始了,他是个好人,二嫂说的话,您不能当真。 江老太一拐杖打在江南小腿上,打得他一个趔趄,不待江南站好,又接着打。江南长这么大,她没动过他一根手指,什么事都由着他,可是这一次,她是真的太伤心失望了,或者更多的,是自责。 江南的性子,她最为清楚,既然当着这么多人说了,将来也绝不会反悔,他不可能像江长风那样,最终服软结婚。或许当初江长风说喜欢男人只是个借口,又或者他也真是喜欢男人的,但是无论是江老太自己,还是江爸爸,都没有认真去了解过。 她越想越是气愤愧疚,只是机械地去打着江南。 江南也是个傻孩子,不躲不让,由着她打,还不住劝:妈妈你气我就打我,别气着自己。 秦峰想去拦着,又怕更添误会,殷日月事不关己,倒也佩服江南的勇气。汪广英自不必说,江家人都知道,江老太自来说一不二,怎么劝,也要等她打完了为止。 结果就是最不相干的柯林,拉住了江老太。 要说柯林怎么会和江老太一起来,那说来就巧了。柯林本是去殷日月医院办事,闲聊中听说殷日月火急火燎地从新疆回来了,就直接去他家中堵他。结果还是去晚了,那时候殷日月已经和江南走了好几天。 而巧的是,他在殷日月家门口,遇到了汪广英和江老太。 江长风数日不归,汪广英自是疑心,就告到了江老太那里,说殷日月与江长风纠缠不清,江长风数日不回,一定在殷日月家里。江老太自是不信,她当然不知道秦峰早已不住殷日月家,烦不过汪广英的磨,还想着能正好看看秦峰,结果就遇到了柯林。 大家彼此一聊,才知道,殷日月已经去新疆很久了,这次这么匆忙的回来,必是秦峰出了什么事。江老太也不免有些担心秦峰,给秦峰打电话无人接听,给殷日月打电话关机。 这不得不更让人不放心,所以说好一有消息,通知彼此。 汪广英大闹医院时,自是见过柯林的,而且也误以为柯林是和殷日月一对,那这样,江长风就该更没什么指望了,所以百般打探,又查江南学校,又查通信公司,就差直接给他gps定位了,还就真给她打探到了。 她马上撺掇江老太一起去,心想,这回闹开了,江长风看你还怎么说,你妈这回肯定得为我撑腰,顺便也让他看看,那个贱货医生是有男朋友的,也好让江长风彻底死心。 要说这女人傻起来吧,就没的救。她把江老太撺掇上车了,把柯林来弄来了,自己就一马当先,开车做了领头了。一路上越飙越快。江老太的司机不敢啊,金主就坐在车上呢,万一出个什么事,谁负得起责啊?就只规规矩矩的开,而柯林则是一直尾随最后的。 结果就是汪广英先到了一步,大闹了一番,然后,嗯,挨了个耳光。 柯林拉住江老太,阿姨别打了,打也没用。 江老太心说,我何尝不知没有用,但是江南平时那么乖巧孝顺,也许就能改了呢?这江长风像个闷葫芦一样,还没说什么,万一他再向殷日月表个白,我真是不用活了。 都给我回家! 江南一直目光殷殷的看着秦峰,哪怕他说个一言片语也好,就算不是维护他,也好,但是秦峰什么也没有说。江南忍不住有些想哭,也许从今以后,他再想见秦峰,就没那么容易了。 闹剧就草草收场,众人看着江家一行人渐行渐远,还在考虑要不要继续围观的时候,江老太的车忽然停了,就见江南从上下来,一路跑了回来,江老太追了几步,便没再追。 江南气喘吁吁地跑到秦峰面前,扬着头看他,说:秦峰,秦峰,我是真的很喜欢你,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秦峰有些尴尬,任谁当着众人面被另一个男人深情告白,也不可能一点都不在意的,江南,我一直当你是弟弟,你还小,可能感觉错了,快回去吧,都旷课好多天了。 江南还是那样认真地看着秦峰:不是感觉错了。我年纪是没你大,阅历没你多,还被宠坏了,会任性,有很多缺点。但是这不代表我不是爱你啊。你认为我是恋父也好,恋兄也罢,我不管,你现在不答应我没关系,我只求你等等我,等等我就好,让我有机会,配得上你。 秦峰刚要说话,江南打断他:你别急着拒绝,就当,给我留个希望。我不会纠缠你的,真的!很抱歉这个时候给你添麻烦,那,那我就先走了。江南迅速地抱了一下他,然后向来时那样,跑回去了。 秦峰无话可说。 至于以后他要如何面对小婶和妹妹,还有这些左邻右舍,他已经不去想了。所有的事情都是一团糟,更何况,更何况 按下江南不表,单说秦峰这一众人。(某医生:你这说书风是怎么回事?给我正常点!) 忙碌的事情过后,悲伤慢慢沉淀,人如同死而复生般重新感知周围和自身。秦峰终于想起之前还和殷日月不欢而散,怎么一下子那一页就翻过了,殷日月仿佛已成为他精神上的一个支柱,失去了就惶惶不安,靠近了就心满意足。 他有心像从前那样,做错了事,开诚布公地去谈,去说抱歉。可是坦诚的年岁已过,面对一向冷言少语,而对他对却全部温柔的殷日月,他开不了口。他一起到自己要和他说什么,秦峰心里就会疼,一丝丝的疼,好似一根丝线,穿透心脏,来回牵扯,那痛感不会痛到吐血,却**不断。 殷日月每天都和柯林住在宾馆里,出双入对,看得秦峰很是郁卒。一些他总是按捺着不去想的画面,不受控制的蹦出。他开始怀念,怀念住在殷日月家的日子,他觉得他又要暴躁了,那天生潜藏在基因里的本性,并没有因为这些年的安分守己就消磨殆尽了。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殷日月对他那种淡淡的,向对外人一样的疏远,因为秦峰让他回家住,而他说:不了,避嫌。每每一想到这里,秦峰就心头发堵,避嫌?避什么嫌?避我的嫌还是避柯林的嫌?你跟我穿一条裤衩长大的,有什么嫌可避的?柯林怎么了?不就是医学院的学长么,有我亲么? 殷日月说:没有。 秦峰这才稍稍顺了气,顺过了气,就开始满嘴跑火车:就是,见什么外么,还避嫌,你还亲过我呢,你亲过他么? 殷日月看了他一眼,答道:亲过。 秦峰只觉脑子里轰的一下,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仿佛有什么要一触即发,这感觉让他害怕,所以他又逃了。 lta ☆、067、若将此情比 而程文娴那里则是公司一直催着她回去,她却一拖再拖,秦峰看不过眼,就劝了几句,意思是你先回吧,这边有阿明陪着呢,不用担心。 程文娴心说我怎么能不担心,我担心的就是他啊!她那些拼命压制的怨气,就要破壳而出了。也许她若能时常发发火,也不至于气到如此。除了殷日月,这又多了个江南,虽然江南是以失败而告终,但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表白,置她这个正牌女友于何地? 重要的是,秦峰没想过她的感受。 我回去,让殷日月陪你?你到底当我是什么啊秦峰?! 当什么?女朋友啊,不是你公司催你么?我这边事情也都差不多完了,不能再耽误你上班啊。 那他呢?他就不用上班? 他不上啊,他请假了,医院也不催他。 程文娴真怕自己一口气上不来,又委屈无限:秦峰,你爱我么? 秦峰顺口就答:爱啊,我们都要结婚了,怎么会不爱?你都问过我多少遍了。 程文娴直直地看着他,又问:你爱殷日月么? 秦峰有一瞬间的呆愣,含糊道:这不是一回事,不能跟你比。 分卷阅读35 - 分卷阅读36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36 程文娴说:那好,秦峰,我们做?爱吧。 秦峰吓了一大跳,程文娴在他心里,一直是个很温婉贤淑女孩子,万万没想到她会说得这么直接,而且,是在这样的情形下。文文,你怎么了?是我做错什么了么?你跟我说,我改。 程文娴依旧执着:不做么?还是你不行? 你别胡闹了,这种时候,你怎么还说这些! 程文娴终于忍不住哭了,为着自己。是谁说过,女人哭,不用太放在心上,因为大多数时候,她们哭,只是为着她们自己。我为了你,可以说出如此自贱粗鄙的话,而你却只有敷衍。我从前跟你分手,是为着你人不能陪在身边的苦,如今你的人在这里了,心却早已不再是当初那颗心了。 秦峰,你究竟是在骗我,还是在骗你自己?他对你占有欲那么明显,连我都看出来了,你又对他那么依赖,小叔生病,我就在你身边,你却第一个想到他,你让我怎么想?是我配不上你么?还是你根本就不在乎我?秦峰,我们分手吧。 秦峰一阵心慌,抬高了声音,仿佛这样能消散那一丝慌乱:那不是爱,我不爱他!都要结婚了,说什么分手?!不分! 程文娴也大声道:跟我不能做,跟殷日月就可以,还说你不爱他?秦峰,我受不了,我受不了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满嘴都是阿明如何如何,阿明怎样怎样,好像是我硬插到你们中间,拆散你们。有什么事情,你第一个想到的是他,也不是我!而且 程文娴抹了抹眼角,似了下了决心,继续说:而且,你跟我亲热的时候也不专心,次数也不多。不是说男人只会用下半身思考么?为什么你就不行?有两次你甚至,甚至你真的爱我么?爱我会不行么?我真的受不了了,我每天都在想,心里烦得很,可是你根本不知道!我问你秦峰,殷日月有对你做过什么吧?他有没有吻过你? 秦峰瞬间语塞,他无法反驳,尽管每每想起,他都迅速抛开来不去想,但是事实就是事实。他只能结结巴巴的说:那什么也不是,男人之间的闹着玩的,你们女人不也相互摸来摸去的! 程文娴一看他的反应,心里就明镜了,之前还只是猜测,总觉得暗自揣度自己男朋友和另一个男主上床,是很不道德很龌龊的事,还一直在心里鄙视自己,现在想来,还不如早早就说开了。如今差不多双方亲属都通知到了,两个人快要结婚,结果呢?自己真的可以和这样的他过一辈子么?一辈子生活在有殷日月的阴影里?一辈子活在担惊受怕里?怕别人发现她的老公其实是爱男人的? 她做不到,她会发疯的。 秦峰,那天你一夜没回去,是去了哪里? 秦峰略略升起些火气,人的感觉感情很复杂,也许就是一瞬间的事,可是火气上来了,你都不知这是为何。我又没出去鬼混!那天陪客户,喝多了! 然后呢?去了哪里?殷日月那里? 啊。 接着就酒后乱性了吧?上床了? 没有!你胡说也有个限度!我怎么可能做那么恶心的事!阿明也不可能! 若秦峰乖乖认了,程文娴也许会犹豫,毕竟坦诚相待才是两个人相处之重,可是秦峰的这种抵死不认的态度,让程文娴有些歇斯底里了。 那你身上的吻痕怎么来的?!!在他家地板上撞的吗?!!! 秦峰这才真正的愣了。若说从前他和殷日月的**,他只是拒绝自己去想起,甚至春节那一次,他也一直以为是个梦,就这样吧,是个梦吧,是个梦也挺好,虽然梦里那么真实。但是他就是不想承认,不想承认被人抱着,被人吻着,甚至被人爱着的时候,是幸福的,而那个人,竟然是殷日月。 他没有做好两个男人可以一辈子在一起的心理准备,他清楚地记得汪广英是怎么辱骂他的,那些围观的人是怎么鄙夷轻蔑他的,如果真的像庄菲她们说的那么美好,怎么会有那么多同性恋自杀?怎么会有那么多人选择向家里妥协,最终结婚生子?难道不是受不了现实的压力么?他不想,不想做那个少数群体。 况且况且,殷日月不是已经有了柯林了么?他从来从来都没说过,他喜欢自己。 但是这一次,秦峰确实有些冤枉。他是实实在在的喝醉了,第二天仓皇而逃,也只是因为光着身子睡在殷日月床上,还是在知道了他的性取向之后,这,这太引人遐思了,只好跑掉。 在听到程文娴话的那一瞬间,也许他想了很多,也许什么都没想,他只是很快反应出如果这句话是真的,那将意味着什么,他颤抖着问:什,什么吻痕?我不知道。 房门咣地被踹开,柯林一拳将秦峰打倒在地。 你他妈不知道!你他妈说你不知道!你就是个畜生!日月在床上躺了三天,你他妈还说恶心!柯林早就想揍他了,这回更是手下不留情。 秦峰被这话中的意思惊住了,都忘了还手,直到殷日月把柯林拉开。 柯林有一拳打在了他眼角,血迷住了眼睛,他恍惚看见殷日月的眼睛有些湿润,再眨一眨眼,血迷得更多了,只剩一片腥红。他感到殷日月把他拉到一边坐下,轻轻地擦拭,手指却有些微微地颤抖。 他说:我不是故意听偷听的。我没怪你,之所以不告诉你,就是怕你觉得恶心,还好你不记得,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我来就是想说,这边事情也差不多已经结束,我要回医院了。很抱歉,让你难堪,之前答应过小叔照顾你,想不到这么快,也要食言了,抱歉。 秦峰还没有接受他所说的事实,又听殷日月接着道:程文娴,你看到了,他不爱我,也不是gay,说话给彼此留点余地。 程文娴心说有我这么悲催的么?她这是掉进gay圈里了么?我怎么没留余地了?我有骂脏话么?我有贬损他么?你都要走了,还不忘维护他,可真是 我已经跟他分手了。 你的事,跟我无关。殷日月又一次转向了秦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秦峰,我走了。 秦峰的心里像被一记大锤重重地砸过,一口呼吸憋在那里,不得自由。他一把拉住殷日月的手,却说不出话来。殷日月也只是身子一顿,并未转身,而掰开来,抽回手,头也不回地离去。 殷日月走了,柯林走了,程文娴也走了。小妹前两天回了学校,小婶被她的亲戚接过去住,偌大的房间里,就只剩秦峰一人,又傻又呆。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是追程文娴,还是追殷日月,追上了,又怎么样。但是此时此刻,他心里闷闷的,痛痛的,像被撕扯着,这又是为谁? 他一个人坐了一整夜,抽掉了两包烟,天亮时几已失声。别人是喝酒喝醉,他抽烟愣是把自己抽醉了。头昏昏沉沉,偏生又觉得自己无比清醒。与殷日月相处过的各种情形,从儿时到现在,纷繁闪过,却又杂乱无章,他反反复复地只问了自己一个问题:这是爱么? 其实这不能怪秦峰犹豫(好吧,虽然某风也曾想抽他吖的来着),面对未知的世界,面对明知是偏离这个世界大众的轨迹,会犹豫才正常吧? 他想不了太过长远,只能且顾眼下。 他将小婶安顿好,就赶回了n市,程文娴早已恢复平静,势必与他和平分手,这回真是再无转圜,她说:秦峰,你真是回来找我和好的么?你是来找我了结的吧? 秦峰坦然认了,他不能在自己茫然的时候,还捎带上一个好姑娘。 lta ☆、068、此情不可试 殷日月回到n市之后,本想马上赶回新疆,却刚好赶上每季度的院内审查,耽误下来。左彬听说了他的事情之后,不胜唏嘘,感慨道:秦峰真是个傻子,要是有人像你爱他那么爱我,我早就从了,是男是女有什么关系? 殷日月嘲笑他:你对着女人能行? 左彬还认真的想了想,终是摇头:硬不起来。 殷日月叹道:他对我也不行。 可你不是说你抱他吻他,他都不反感么?不是还上过床么? 那不一样,他都喝醉了,没有记忆。他觉得恶心。 左彬重重地拍了一下殷日月:我说你啊,就是不够坦白,早就跟他明说不就完了?怕这怕那,还不是长痛不如短痛?你要彻底死心,就别再搭理他,他一有事,你急得什么似的! 殷日月苦笑,他牵挂了这么多年,秦峰早长在他血肉里,那是能说不理就能不理的么?只是对于爱情,他不再抱有幻想罢了。 这天晚上很晚的时候,他接到了秦峰的电话,似乎是喝过了酒,带着略显委屈,又小心翼翼的口气,他说程文娴和他分手,他又没地方住了,能再收留他么。 看了这么久,我们心里都清楚,殷日月不可能会拒绝,但他也不想再毫无希望地面对他了,他不怕到时内伤到自己吐血,而是怕自己按捺不住而对秦峰用强。所以他说:何必见外,你搬回来就是了,钥匙你还有吧? 秦峰似是松了口气,忙应着有的有的,我明天就搬回去。 而殷日月则当晚就订了机票,第二天跟医院早早交待过后,就又回了新疆,并主动要求,将支边计划延长半年。 当我们不知道秦峰抱着什么样的心态赶到殷日月家时,他并没有看到在门口笑着迎他的殷日月,他一度以为,他一定会在的。秦峰抱着那盆荷苞牡丹,心里大大的失落。 房间里还是当初他离开时的模样,丝毫未变,他感受着熟悉的 分卷阅读36 - 分卷阅读37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37 温暖,忽然有些心酸。他把东西都整理好,打开殷日月的房门,还是淡淡的牛奶香气,屋里的整洁一如从前,只是平日里放在桌上的照片不见了,只剩下空空的相框。 他再到他自己房间里看,一眼就看到了床上的两个枕头,秦峰不禁抿嘴微微笑了,这回他倒是记得了,还给了他两个,那他自己就不枕了么? 秦峰看了看时间,觉得快到平时殷日月下班的时候了,做了几个他爱吃的菜,准备和他好好谈谈。可是等过了许久,也没见他回来,他忍不住打电话过去,却是关机。秦峰想,也许又有手术。 他又等了两个小时,还是关机。于是直接去医院找。 医院早已经下班了,只有值班的医生和护士,他熟悉的都没在,问了问人,都说殷医生出差了,问去哪出差了,都说不太清楚,好像是新疆。 秦峰暗笑,怎么可能,他平时出差,也就是在n市内转悠,要么北京上海,还新疆?我还去西藏呢! 他一边拨电话,一边慢慢悠悠地逛回了家,终于在打了十几通之后,电话有人接听了。秦峰想不到那一瞬间,自己的心像要跳出来一样,语气中也不自觉地带上了兴奋:明啊,你去哪了?等你回家吃饭呢! 我在外地,回不去,你自己吃吧。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你? 殷日月顿了顿:你有事么? 啊?没什么事。 哦,有人叫我了,我先挂了。 秦峰没想到他真是说挂就挂了,对着手机愣神了半天,似是猛然想起什么似的,慌忙又打过去,响了半天那边才接起。 阿明,你在哪?你去哪出差了?去多久? 殷日月的声音隔着千千万万里传过来:新疆,一年半。 秦峰只觉得自己最想说的一句就是你不要我了么,可是张了半天嘴,都什么也说不出来。小叔去世前,我打电话给你,你说你在外地,也是在新疆? 嗯。 秦峰觉得自己真是傻到透顶,竟然从来没问过他。 殷日月又问:还有什么事么? 啊,有,有。我们买的花开了,那盆荷苞牡丹,很,漂亮。本来想,想给你看看的。你去那么久,回来,回来都落了。 哦,以后还有机会的。你照顾好自己,还有别的事么? 我我没有了,你也保重。 原来殷日月说的我走了,是这个意思。原来他是想从今以后,两人各走各的桥,终成陌路。 秦峰只觉得心里开了个大洞,空空的,却又觉得窒息,这算什么?还没有开始,就要结束了么?这算是报应么?想来,他打电话给殷日月说搬回来时,自己是报的什么心态?就连打电话,都要借着酒意? 他想:我们不谈恋爱,就这么一直做朋友吧,像以前那样,反正你也不结婚,我也没有女朋友了,就当试试能不能在一起,实在不行再说。现在想来,这种想法,是多么地龌龊!柯林骂得真对,我不能赋予他想要的回应,却要霸占他的爱情。 他一直以为殷日月是不会离开他的,他会永远站在他身后,对他微笑,他曾是那么地笃定。在他已经习以为常之后,殷日月转身离去,他才知道,那些曾经的拥抱、触碰,甚至亲吻,原来早已印在他心里,让他无比怀恋。 桌上的菜早已凉透,从前殷日月总是慵懒地躺在沙发上,秦峰在饭厅里喊他,他却不动,秦峰就端着盘子,喂他一口菜,然后像引只小猫一样,把他领到饭厅。原来一个人吃饭,是如此地冷清和孤单。 秦峰把两个枕头都抱回了殷日月床上,整个人埋进去,他也像殷日月那样搂着一只枕头,嗅着上边的奶香,就像搂着的,是那个人。是不是殷日月这样的时候,也在想着一个人?那个人,是我么? 程文娴说过的话,殷日月没有反驳,而是认了。也就是说,在这张床上,他们做?爱了。他已经知道两个男人也可以做的,只是要用那里殷日月那个有洁癖的人,怎么会? 自己是把殷日月伤到了怎样,才要在床上躺三天?为什么回到n市不直接给他打电话?为什么要拖延这些天? 整个脑海里,都是殷日月的影像,整个房间里,都是殷日月的味道,秦峰可耻的硬了。而他清楚的意识到,那个性幻想对象是殷日月时,唯有苦笑。他裹在被子里撸弄了几下,越发难耐,索性到洗手间去。 浴缸反着柔和的灯光,他一下就想起,那里,是他第一次帮殷日月手银的地方。殷日月一条腿还打着石膏,柔白的身子躺在那里,不能言明的**。大张的双腿,粗重的喘息,还有他望向秦峰里双眼中的迷离,都是那么的诱人。 秦峰用不着过多的想像,自己手里那根,就撒着欢儿的射了。说实话,他已经很久没有尝过这么酣畅淋漓的自助餐了,他还一度以为自己真年纪轻轻就痿了,这不是要害死人么! 也许肉体的**才最诚实,它本能的反应出想要的东西,不需要思考,不需要顾虑,不需要逃避。殷日月离开的这个事实,让他惶恐,他不管这是不是爱情,他不管这一步走出去到底是何结果,就当脑子一热好了,他现在只想他能回来。秦峰匆忙冲了把澡,身上都没擦干,就跑回去给殷日月打电话。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 明,阿明!我有话跟你说。 嗯,说吧。 阿明,你跟柯林是怎么在一起的? 殷日月略显诧异: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就是想知道,你说给我听,好么?他追你的? 嗯,过去的事了,没什么好说的,你怎么了? 过去的事?那你们分手了?可是前一阵子你还 他毕业我们就分手了,好好的你问他做什么?他去找你麻烦了? 秦峰忽然很紧张,心咚咚咚的猛跳,连他自己都能听见声音:没有。既然你们分手了,那我我能不能试一下?我可以试一下的,我们试试好不好? 彼时殷日月正坐在那种老式的书桌前,听到这话猛地站起来,连膝盖撞到桌沿,都没感觉到:你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真的,咱俩试试,成就成,不成还是兄弟,我可以的,真的! 秦峰只觉一股无上怒气隔空而来,不消殷日月说话,他却切实感受到了。这一点儿都不是夸张,你有没有试过,最在意的那个人,即使隔着电话,也能感受到对方的心情? 殷日月那压抑的深呼吸和短暂的沉默,让秦峰心慌,直觉他从未如此气怒过,秦峰几乎忘了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只知道,他是真生气了。明,阿明,那什么,我 殷日月冷冷的声音,清晰传来:秦峰,有些事能尝试,有些事不能,同性恋这种事,不是新奇好玩,想试就试,你不过失个恋而已,用不着这么自暴自弃。如果是因为我,我可以找程文娴解释清楚。另外,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我要的不是那些,你不用委屈自己来迁就。 秦峰彻底慌了,少时的殷日月与他斗气,只会哭,而如今的殷日月,如此内敛,又分外绝情,如今秦峰几乎不敢确定殷日月待他是不是与众不同了,从前有多温柔包容,现在就有多冷淡排斥。 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情,越发引得秦峰慌乱,没有没有,不试了不试了,你别生气,千万别生气,就当我没说,别生气。 秦峰,我很抱歉,到底还是给你添了麻烦。我明天就给程文娴打电话,或者你更希望跟柯林和好? 秦峰蓦的涌上心酸,又或是委屈,又或是难过,明,阿明,你别说了,别说了,别这么和我说话,我,我心里难受。 殷日月略平复了一下心态,他本来觉得,再没什么可伤心的了,不过是一场十几年的爱恋无果,原本就不报希望的,到最后没有结果,也不算失望。现在秦峰的字字句句,刀子样捅在心上,他真想把他拉过来揍上一顿。 可是秦峰话语里的焦急,以及怕惹恼他的惶恐,又让殷日月瞬间心软,他不由想起自己最初的本心,他要他平安喜乐,永不伤心。少年时的誓言单纯又狂妄,而放在现在这个成人的社会里,显得如此娇情而虚假,可那誓言毕竟曾支撑他走过许多年,走过无数个失眠的夜晚,那就像是一种惯性,一种本能,已经在日日夜夜的岁月里,镌刻留连,挥之不去。 秦峰说他心里难受,自己何尝不是。秦峰就是长在他心里的血肉,割不掉,舍不去,稍有风吹草动,便牵一发而动全身,他想,估计这一辈子,注定被秦峰吃得死死的,他说:好了好了,我不生气,你别钻牛角尖,别做傻事。很晚了,去睡吧。 秦峰似是松了口气:哦,那好,你别生气,照顾好自己,按时吃饭。 嗯。 lta ☆、069、是谁说想你 第二天一下班,秦峰就去找了左彬。要说为什么呢?秦峰对感情上是迟钝了些,但他不是傻啊。他尝试着迈出一步,刚抬起脚,就被殷日月全面封堵,他想知道为什么,可他又不敢问殷日月,只好外围求救。 他细想了想,许乐乐林泽这种小屁孩,基本没用,而林宣,从前没注意过这方面的事情,现在想想,林宣怕也不是gay,只有左彬,话虽不多,却看得出,他和殷日月关系不错。 左彬没想到秦峰会来找他,还以为殷日月出了什么事,担心了半晌,结果却是秦峰来找他出主意,他真是哭笑不得。 听完秦峰的讲述,左彬漂亮地赏了他一拳,打得秦峰抱着肚 分卷阅读37 - 分卷阅读38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38 子,半天缓不过劲儿来。 秦峰啊秦峰,你可真是笨得可以。还试试,不成就接着当兄弟,要我是殷日月,我立马飞回来掐死你!你当他是什么?是你能不能成为gay的试验品? 咳咳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都这么说了,还不是这个意思?我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gay最想要什么?真情。gay最怕什么?动情。他们彼此之间不受社会责任约束,没有子女维系,想要长久,太难了。谁先动了真情,谁先玩儿完,你却要跟他试试?!你跟谁试,也不能跟他试,哪怕你去找个女的结婚,也比你说这种话,伤害他少!你说你也忍心! 我真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喜欢我。 秦峰,你是装傻啊,还是真傻?这世上,再没有谁,能比他更爱你了。你没长心么?他对你什么样你感受不到?有些话,还是等他亲口告诉你吧。 秦峰回来后,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他终是没好意思询问关于两个男人怎么谈恋爱的问题,而且,他要认真想一想,是不是真的去要走那一条小路,去做那少数派。他要面对亲戚、朋友和来自这世上的一切恶意,他能做到么? 他偶尔会给殷日月发发短信,很平常的那种,不得不说,这还是他从江南那学来的。都是些锁事,不值得打一通电话,却又想找人倾诉。比如今天又遇到一个奇葩客户,比如某某街上的小吃很好,比如天气转暖了,比如桃花开了。 他也终于体会到盯着手机等短信的那种即期盼,又略显烦躁的小心态,整个人都变得不像他了。他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北方大老爷们儿,怎么就变得这么娇情?殷日月有时会回,有时不回,有时直接打电话过来,客客气气的,说着些不太有营养的话,每每此时,秦峰就心酸得想哭。 日子越久,秦峰越觉得,没有殷日月的日子,很是难熬,那种牵扯他一夜一夜失眠的东西,原来叫做想念。 那一天晚上,这种想念愈发强烈,他迫切地渴望着殷日月的拥抱,还有亲吻,他又打电话给殷日月:明,我想你。 嗯,我也想你。 秦峰苦笑,想当初江南如此说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回的。现在亲身体验了一回,才知伤心失望有多少倍。一个是真情实意的想念,一个却仅仅是字面上的意思。 你下班了么?在做什么? 看天。 看天? 嗯。殷日月坐在医院顶楼的天台上,迎着刚入五月还不太温暖的微风。头顶蓝天碧色如洗,明亮又深邃。太阳将将西垂,半掩在连绵的雪山之后,将半边天际染成大片绯红,似飞天的轻纱曼舞,那是高远恣意的自由。 秦峰走到窗边,看着夜幕下的n市,华灯初上,糟糕的大气,折射着灯光,似雾似霭,灰蒙蒙一片,头上的天空早已见不到群星,只剩空洞的压抑,秦峰被这种压抑感染,莫名低落。 明,我想你。 秦峰 我好想你。 你怎麼了?遇到什么事了么?跟我说说,还有我呢。 对不起,对不起阿明,之前都对不起,我说过那些话,肯定伤了你,对不起。秦峰越说越难过,越难过就越想见到殷日月,无奈山岳相隔,秦峰终是忍不住哭了。 殷日月心里一缩,马上提了起来,他不知道秦峰发生了什么事,只能猜测安慰:没事,我没放在心上,你怎么了? 阿明,我很想你,你去新疆也不跟我说,发短信你也不回,你是不是不打算回来了?你是不是打算以后都不管我了? 秦峰的哽咽声让殷日月心疼,他从来都知道,再坚强自立的秦峰,心里永远有那么一块软弱,或许那是年少时留下的创伤,只是平时遮掩起来,如今却全然释放。 没有,我会回去的,来这也只是工作,没有不管你,你别多想。 秦峰嗅了嗅鼻子,一本正经的问道:殷日月,你还喜欢我么? 殷日月无言以对。说不喜欢么?昧着心意,他说不出来。要说喜欢么?从前平和相处的时候,都没有说出口,就秦峰眼下这个状态,说了,又能怎么样呢? 你去看望小叔了么? 你还没有回答我,阿明。 我要去吃饭了,你也早点休息。之后殷日月便挂断了电话。 秦峰只觉得窒息铺天盖地而来,那种感觉完全不同于亲人离世的伤怀,而是心痛如绞,整颗心脏都像有丝绳缠紧,勒进血肉。殷日月从未先挂过他电话,每次都是秦峰先按那个结束通话键,每次他都能听见殷日月微微的呼吸声,觉得分外心安,如今他再没了这样的待遇。 秦峰几乎在一瞬间就明白为何他要提起小叔,小叔临终着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殷日月不过是在提醒他,身为人子,至为孝道,你还要胡闹到几时。 可秦峰是胡闹么? 他犹豫纠结了那么久,从震惊,到不信,到现在的万分不舍,也许他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把这种相依为命视为理所当然。他问过自己,能和殷日月如情侣般相处么?两个男人要怎么谈恋爱?何况,他们彼此那么熟悉。 可是他又轻易地说服自己,他们住在一起,一起逛过街,一起买过菜,一起看过电影,他们拥抱过,接吻过,他们还上过床。所有情侣间能做的事,他们都做了,而且做得如此自然,也许在以后的十年二十年,几十年中,他们也可以这样安安稳稳,幸福快乐的生活下去。 秦峰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为殷日月疯了。 他竟然觉得,能这样一直生活下去,无论是面对世人的嘲讽唾弃,亦或是舍弃的美女与爱情,都值了。又或者,这才是他的爱情。 他暗暗地做了一个决定,做了这个决定之后,神轻气爽。 从上次殷日月挂了他的电话,到如今做下这个决定,已然又过了一个月。这一个月中,有多少心酸迷茫,又有多少纠结痛楚和担忧,也许只有秦峰一人能道得明白。 他去医院找了郑兵,询问关于殷日月支边的事情。 郑兵坏笑道:你们关系那么好,还用来问我? 秦峰也不知道郑兵到底知道多少,他虽然跟医院里很多人都熟,但是这种详细信息,指望那些小护士,肯定是不行的。 秦峰含糊道:那时候我有事,没来得及说。 是么?他去那边是早就定好的,不过,我可听说,是他自己要求延长半年的,也不知他是受了什么刺激,那破地方,有什么好呆的。 秦峰心上又被狠狠地戳了一下,悔不当初。别阴阳怪气的,把他详细地址告诉我! 秦峰登上飞机的那一刻,心中是从未有过的充实和喜悦,还有一丝丝的忐忑与担心,他什么都没有告诉殷日月,就这样来了,殷日月见到他,会怎么样呢?会说些什么?又或者殷日月拒绝呢?他还能回到当初的状态么? 秦峰对旅程了解不熟,又没有人接他,到达殷日月所在医院时,已经晚上十点多了。除了在飞机上的便餐,他什么都没吃过,却一点都不饿。 医院自然没有imes;大学附属times;times;医院大,也比较陈旧,此时刚好停下一辆救护车,车上下来几位身上都挂了彩的青年男子,又从车上抬下一位满头满脸都是血的男子,往医院里推去。一看就是打群架造成的。 那几个男的想上去帮忙扶着,就听见殷日月大声吼道:都到一边去,别来帮倒忙! 秦峰笑了,从看见殷日月那一瞬起,一颗心踏踏实实地落在胸腔,仿佛告诉他,那个人,再没有谁能取代。殷日月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已经走过了,却又回头朝他这边望了望。那眼中闪过的惊异和狂喜,即便相隔甚远,秦峰也看得分明。 殷日月只看了他一眼,就帮忙推着病患,到医院去了。 秦峰就在外科候诊室等待。 殷日月一直忙碌到十二点,才算把这一群人安顿完毕,一出门,就看到秦峰坐在那里,一脸旅途风尘,嘴角噙着笑意,正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他接过他的旅行箱,带他回住处。秦峰却握了他的手。殷日月挣了一下,没有挣脱,便由着他了。直到宾馆门口,秦峰才把他拉住,并且,很显然,生气了。 阿明!你现在就这么不待见我?我大老远来看你,你都不让我去你家,直接把我往宾馆丢?! 我也住在这,医院安排的,与其给我租个房子,不如在这里包一间,条件又好一些,也方便。 秦峰听殷日月也住在这,方消了火气,又怕殷日月当真单独给他开一间,紧着问:你住哪间?我要累死了! lta ☆、070、今生我陪你 殷日月的房间比n市的小太多,宾馆的那种单调的设施,没有丝毫温馨。殷日月气色虽然尚可,却消瘦了许多,让秦峰很是心疼。他把殷日月抱在怀里,脸贴着脸,耳鬓斯磨,等着他问。 殷日月却叹了口气,方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很想你。我来告诉你,我不想跟你试试了,不想再做单纯的朋友。我想得很清楚了,殷日月,我们谈恋爱吧,好不好? 怀里的殷日月有一瞬间的僵硬,很快又恢复了自然。你还没吃饭吧?这边比较乱,晚上就不要出去了,我看还有没有吃的。 秦峰死死抱着殷日月不肯松开,明,你别走,别走。一想到你要走,我就,我就想哭。 分卷阅读38 - 分卷阅读39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39 你别走,我说真的,我们在一起吧,以前是我笨,现在我都想好了,什么女朋友,什么别人的眼光,都没有你重要。 殷日月沉默。 阿明,你不相信我?真的,我真的 我相信你。你想我,也只是习惯而已,更何况你现在这种心态,失恋会做蠢事的,总要过了这个劲儿。别在说什么在一起的话,我会当真的。 秦峰急了,眼珠子都要瞪出来,我就是要你当真,我就是想你,我喜欢你啊!是恋人那种,不是习惯!不是,可能是从习惯开始的,但现在是喜欢你啊,你懂不懂啊!难道你不喜欢我了? 秦峰,同性恋不是那么好当的,你别唔 秦峰狠狠地吻上去,扑得殷日月一个倒退,靠到墙上。秦峰狠狠地吸吮着他的唇,万分满足,那是他曾品尝过的柔软,那是对着别人吐出千嘲万讽的言辞,却唯对自己微笑的双唇。 也不知道是谁先消散了怒气,也不知道是谁传递了思念。时间,仿佛停留在彼此的唇角间,柔软又甜蜜。 殷日月初初吃惊后,便闭上了眼睛,感受着秦峰第一次的主动亲吻。这个无关爱欲,占有又疼惜的亲吻。 好吧,我也不知道他们亲了多久,停下来时,两人都有些喘息,秦峰还舔了舔嘴角,道:这回你信了没? 殷日月想了想,说:嗯,信了。 那你喜不喜欢我? 你说呢? 喂,你给点反应啊!惊喜,或者感动,或者开心得流泪什么的。 殷日月凝视了他半天,忽然笑了:我又不是女人。 秦峰伸手摸了摸殷日月家小弟弟,嘟囔着: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女的,女的能长这个么?好歹我都向你表白了,你这一点回应都没有!他们都说你爱我,都是骗人的。 殷日月无奈苦笑,这表完白怎么还变无赖了,他反手抱住秦峰,又在他唇上吻了一下,说:你说喜欢我,我不知道有多开心,可我又担心你只是一时冲动,不敢太放纵。若是有一天,你反悔了,我真不知道会怎么样。还有,何必听别人说呢,我们自己来感受,不好么? 那我们现在开始感受吧! 嗯?你要怎么感受? 做?爱。 殷日月差点被口水呛到,你是秦峰么?是那个被我亲一下都害羞的秦峰么? 秦峰凑上去在他耳边厮磨,手也不老实地伸到衣内,在殷日月身上胡乱抚摸,下身紧靠在一起,来回磨蹭。少废话,别婆婆妈妈的,我就不信你不想我。 殷日月顺从地配合他,本想明天带你去雪山的,你这么急,体力能行么? 你看我行不行! 秦峰手忙脚乱地去解裤子,结果肚子很配合的咕噜了两声,殷日月笑着拍了拍,说:抗议了,先吃饭吧。 秦峰略沮丧,不,就要先做! 好了好了,我都知道。 你,你知道什么。 殷日月把秦峰的衣服整理好,揍着他的脸说:你想证明给我看,也证明给你自己,你可以爱另一人男人。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相爱相守也不是只靠做爱来支撑,是不是? 秦峰被猜到心思有些赧然,却仍死鸭子嘴硬:那吃完饭做! 殷日月抱着他,慢慢敞开心扉:好,好,听你的。 次日一早,太阳照常升起,秦峰醒来在那张不大的床上,看着殷日月忙碌,心中前所未有的幸福。那位同学说,昨晚不是h了么?怎么还完好无损的起来了?难道被h的那个是秦峰? 主要原因是某风很困,给他们拉了灯,黑灯瞎火的,也没什么看头(滚!h不出来就直说!)。 殷日月之前在医院一直都在上班,全都轮成了调休,这次他拿出三天来用,他们准备前往阿克陶县,从那里前往慕士塔格山。这座隶属西昆仑山脉,号称帕米尔高原三大高峰之一的慕士塔格山。 此时已进六月,气候怡人,天蓝得似一块滴水的翠玉,飘浮游移的云朵,层次鲜明,细腻洁白,倒映在卡拉库里湖中,仿佛幻境。遥遥望去,山脉连绵,巍然屹立。峰顶终年积雪,慕士塔格峰就像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见证着他们独一无二的爱情。 总归是要幸福的,爱情啊,生活啊,那些曾出现在他们生命中的人啊,就像调好的轮盘,各自转动,那些渐渐远去的时光啊,亲情也好,友情也好,爱情也好,总归是镌刻在彼此的生命里,擦不去抹不掉。 爱情到底是什么呢?秦峰还是不知道,也许只是这一刻紧握在一起的双手,也许只是殷日月说:秦峰,过年我带你回家吧! 秦峰心里有些怕怕的,有种拐带了别人儿子的错觉。回去也行啊,我也好多年没回去过了,不知老家变没变样。你,你要怎么和你父母说呢。你到底为着什么,一直不回去? 当初我跟他们说,除非带着你,否则我绝不回去。 秦峰猛地鼻子发酸,紧紧地抱住殷日月,疯了一样吻着他。在他不知道的那些年月里,在他还犹豫不决的日子里,殷日月究竟为他付出过多少?一个七年,又一个七年,他们还有许许多多个日子,未来还有很长,他不要他再一个人,他们要一起,走下去。 明,我陪着你。 (全文完) 分卷阅读39 - 分卷阅读40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40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40 次日秦峰早早便醒了过来,没有太多宿醉的不适,却是神清气爽了许多。太阳还未升起,冷冷清清的天际,扯出新一年的开端。未来不可预知,好与坏,生与死,不过是天道的繁衍,人力有限,不能抗衡,却可以选择一个快乐的方式继续,起码他一回头,就能看到殷日月不曾变过的笑容。 大年初一头一天。 左邻右舍相互拜年,聊一聊家长里短。秦峰也不再郁郁,空闲下来便带着殷日月四处转转,讲着那些在没有殷日月的年月里,嬉闹心酸的往事。 假期很快结束,再恋恋不舍,也终要回到n市去。殷日月的车子早就修好了,这次两人走的早了些,怕回到n市会堵车。车上一直放着张学友的音乐,殷日月很喜欢张学友,他的车上,家里,手机,电脑上几乎全是张学友的歌,他说他唱得深情。 他们就在张学友的真深情,秦峰的装深情中回了n市。 回去后两人一起去给江老太拜了个年,自然免不了一番客套,江老太留他们在家里吃了顿家常饭。江长风虽一如既往的冷漠,此番却多了份拘谨的殷勤。汪广英几乎全程沉着脸。 江万里除了略显猥琐,一直就没什么存在感,他老婆淑芬却是个难得的好媳妇,还有一个活泼可爱的儿子。 而江南就复杂多了。他想像从前一样拉着秦峰说些春节里的见闻,又怕秦峰拒绝得明显,若是被母亲看出端倪,后果不可预知。可是若是疏远了,一样引人怀疑。 最终还是那份渴望与期待占了上风,他爱这个男人,全部。 之后又和左彬、许乐乐沈容、林宣林泽等人聚了一次,年长的感叹时光飞逝,年幼的风华正盛。 &lta ☆、059、戒指的秘密 每一个春节祝福里,必定有一句:新年新气象。这句话用在秦峰身上,真是万分贴切。 秦峰向程文娴提了订婚的想法,程文娴起初是有些犹豫的,许是秦峰那真诚劲儿打动了她,最终还是点了头。程文娴家庭状况比较复杂,秦峰又是初次登门,难免有些紧张。 而此时的殷日月正在临市参加一场学术研讨会,等到终于休息拿出手机看看的时候,只有秦峰一个未接来电和一条短信:明,我去文文家了。 殷日月能怎么样呢? 千里追夫赶过去,说一句“我爱你”?太扯了。他只能在呆在这里,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般,祝他好运。 秦峰回来时,已经一周后的晚上。进门便喋喋不休讲着这几日的事情。程家父母对他印象还不错,已经同意等程文娴见过自家小叔,就让两人先订婚。 “阿明,文文真是好,我也没有钱,也没有房,她家本来还不太同意,文文说我们两个还年轻,有手有脚的,怎么还不能买套房。唉,我也不能让她跟着我吃苦不是?明,你说——你怎么了?” 殷日月没答他,而是问了句:“日子订了么?” “打算过些天再回小叔家一趟,差不多能订在五一吧。” “哦。” 正巧秦峰手机又响,殷日月知道必家是程文娴了,什么也没说,回了自己房间。 秦峰是热恋中不知时光易过,等电话打完一看,一个多小时了,回头看殷日月早已不在沙发上。房门也是关的好好的,一点声音也没有,秦峰忽然就觉得心空空的一沉。他推开门,只看到殷日月坐在床边,低着头,不知在摆弄什么。 秦峰走过去,问道:“阿明,怎么了?” 殷日月仿佛吓了一跳,不自然的把手背到身后,“没什么。打完电话了?” 秦峰看他眼眶似乎有些微红,越发觉得不对头,也在床边坐下:“吃饭了么?我给你做点儿?” “吃过了。” “又吃的食堂?好像挺长时间没在家里开火了,我看还有什么,我做,你再吃点儿。” 秦峰就要起身,殷日月顺手去拉他,说不用了,这个动作太自然,让他忘了想要隐藏的小秘密。 秦峰抓住他的手,看着肿胀的无名指,已经充血到发紫,上面戴着他准备送给程文娴的戒指。 他觉得自己的大脑也已经开始充血了,要不怎么嗡嗡的响? “怎么搞的?!” “拿不下来了。” “你傻啊!拿不下来你住上戴?你几岁了!啊?殷日月?你没事戴它干什么?手不想要了,医生不想当了是不是?你——你还藏起来!你怎么这么幼稚!现在怎么办!用不用我拿刀给你放放血?嗯?!” 殷日月觉得自己真是没脸见人了。他是难过,但他真没幼稚到以为戴上这个戒指就能怎么着了。他只是看着秦峰那一脸幸福陶醉的模样,心中苦涩。他没有立场去阻挠他追求婚姻,不如顺了秦峰的意,有一个人幸福,总比三个人伤心来得好。 他想起当初也是自己强要过来的戒指,现在也该物归原主了,就去找了出来,却又迟迟不肯放手,仿佛交出这枚戒指,就是交出了秦峰。客厅里不时传来秦峰的甜言蜜语,字字句句都在提醒他,你与秦峰,不可能。 往事就像电影胶片,次第上映,等他回过神来,就发现已经把戒指戴到手上了,重要的是,拿不下来了。 殷日月的手白晳修长,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指节稍稍嫌大,关节处的褶皱略多了些。想想一只女戒能有多大,戴进去顺遂,拿下来就难了。他又怕被秦峰看到难堪,不免用力急了些,结果非但拿不下来,还把表皮也磨破了。 他做贼一样把房门关了,秦峰也没有发现,殷日月一边忍着疼一边和那只破戒指搏斗,结果手指越来越肿,更是拿不下来了。 秦峰还在那里咆哮:“现在怎么办?!走!去医院!” 殷日月委委屈屈的,“别去我们院。” “不去你们院去哪?现在怕丢人了,也不过过脑子!” 殷日月心说这回人真丢到姥姥家了。到医院用激光把戒指切开,手指上已经磨掉了一层皮,伤口不大,却疼得很。一路上秦峰都在唠叨,殷日月看着他的背影,心酸不舍。 虽不是受了什么重伤,这些日子,秦峰也尽量留在家里,他感到了殷日月十分明显的心绪不佳,他不知道为什么,也不愿去想。 程文娴下班路上有一段在拆迁,比较乱,她又经常加班,所以一直想让秦峰搬到离她近一点的地方住,也好接她下班,秦峰思索了好几日,才终于跟殷日月开口。 殷日月一听噌地就站了起来,“你——” 秦峰吓了一跳,不知为何殷日月会这么大火气,赶着解释:“文文那边不太安全,再说婚也要订了,住过去也没什么。住你这这么久,也没给你房租,我……” “你——我是为你那点房租让你住过来的么 分卷阅读40 - / 分卷阅读40 - 分卷阅读41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41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41 ?你——你——” 殷日月终是没什么说“你”什么,起身便走了。 秦峰莫名其妙,刚要起身去追,程文娴正好打电话来:“阿峰,我下班了。” “哦,好,你路上小心点。” “你来接我吧。” “文文,你看有没有同事一起走,我这边有点事,一会打给你。” 秦峰赶忙找出殷日月车钥匙,又顺手拿了件外套追了出去,一边追一边给他打电话。起初没人接,后来就直接关机了。 秦峰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他只知道殷日月这是真动了气,虽然不知道他气在哪。就像以前一样,殷日月并不真心同他怄气,却能把他自己气个半死。夜里天寒,还真不知这个死心眼儿的家伙能到哪去。 秦峰觉得自己追的挺快的,下楼还是没看见人影,又跑到车库去开车,料来他也走不多远,一边开车一边找。绕了几圈也没找到。 秦峰知道殷日月是个喜静的,这种时候绝不会去酒吧这种地方,想了一下,直奔玄武湖开去,还没到停车场,就见殷日月的身影刚进了玄武门。秦峰赶紧把车停好,拿了外套追上去。 夜里的公园没什么人,殷日月就那样慢慢走着,越发显得孤单萧索,秦峰觉得心里一缩,跑上前几步,把外套给他披在身上。 殷日月回过神来转头看他,路灯下的双眼氤氲又明亮,笑了笑说:“你怎么来了。” 秦峰也不知该说什么,拉起他冻得冰凉的手,陪着他慢慢走着。夜色下的玄武湖幽暗静谧,像是藏着无数的秘密,夏日里艳而不俗的一大片荷花也只剩残叶断茎,再无生气。 一但黑夜遮了天幕,秦峰就觉得,自己不是自己了。什么分析,什么理智,统统都没有,他们就这样牵着手,一语不发,整整绕了玄武湖一圈。 回到车上,秦峰忙开了暖气,询问殷日月:“回家?” “嗯。” 秦峰开了音乐,张学友的《一路上有你》,殷日月原本一直沉默,此时却跟着轻轻哼唱,并把它调成单曲循环,反反复复地哼着,秦峰却只能听清一句:就算是为了分离与我相遇。 回家后秦峰依旧陪着小心:“明你消消气哈,都是我不对,你赶快去洗个澡,别感冒了。” 殷日月反问他:“你哪里不对了?” “我——你看家里就咱俩,你生气那肯定是我不对,是不是,你这脾气早十几年我就领教过了,我说错什么话了,你就直说,别闷在心里。” 殷日月深深看了秦峰一眼,说:“不是你哪里错了,是我自己。你哪天搬走?” “下个星期左右吧。你一个人了好好吃饭,这好不容易把胃养好了,别再天天吃食堂。” “嗯,知道了。对不起啊,之前把你戒指弄坏了,哪天再陪你去买一对。” “是哥们就别提那个了,我还在你这白吃白住这么久呢。戒指也不及在一时,我再买就是了。” “嗯,好。” 秦峰不知这事是不是在殷日月心里存了芥蒂,就感觉殷日月对他疏远冷淡了许多,要说表现在哪,秦峰说不出来。给他摆脸色了?没有,不同他说话了?也没有。但是秦峰确确实实感受到了。 对于秦峰来讲,殷日月很重要,他希望他们的这种感情可以长长久久,永不改变。 殷日月还是生病了。不是说他多公主的身子,这心情郁郁,冷风一吹,不生病才怪。一直发烧,烧的也不太高,可就是不退。秦峰自然把搬家一事先放下,以至于惹恼了程文娴。 &lta ☆、060、许你知不知 程文娴是个好姑娘,我们一直这样说。可是当她提心吊胆的走在下班路上秦峰却不能保护她的时候,当她想跟他商量订婚事宜秦峰却不能出来见面的时候,当她打电话要么无人接听,要么殷日月接听的时候,而这一切的原由都是因着秦峰嘴里的“阿明”的时候,程文娴不淡定了。 你能想像自己谈婚论嫁的男朋友做饭给别的男人吃时的心情么? 所以这日程文娴直接找上门,秦峰开门见是她时,还着实诧异了一下。 “文文,你怎么来了?” 程文娴笑笑,说:“想你了呗。而且你说殷日月病了,我也来看看他。” “没事,就是感冒了,现在差不多好了。” 殷日月在屋里问:“是谁啊?秦峰!” 秦峰回头冲屋里喊:“是文文,她过来看看你。” 殷日月并非不待见程文娴,她哪里都好,可惜他们喜欢同一个人。看着他们卿卿我我,殷日月心里堵得慌。正巧江长风又打电话约他,他就顺势应了。江长风那点心思他知道,既不能公然追求自己想要的,又不能甘心。 江长风来的倒是很快,都没有进门,殷日月就出去了。秦峰还记得江南过生日那天的事,并不怎么赞同殷日月跟他出去,脱口说了一句:“你去哪?我跟你去。” “就出去走走,你陪文娴吧。” 江长风诧异地看了一眼秦峰,然后很自然的揽过殷日月肩膀,向电梯走去。殷日月本想躲开,只身体僵了一下,最终还是没躲。 “阿明,等等!” 秦峰拿了件风衣跑出来,给殷日月披上,唠叨着:“你这生病刚好,晚上天凉,多穿点儿。” 殷日月接过来,说了句谢谢,就关了电梯门。门里的江长风说:“要是江南看到他这么对你,肯定是要嫉妒死了。你们这是怎么了?这么生分?” 门外的秦峰被这句“谢谢”说得有些郁卒,回头都看见程文娴在那里出神。 “文文,怎么了?” 程文娴抬头看他,目光中带着些许审视,“你对殷日月可真好。” 秦峰笑道:“那是,从小的兄弟!” “他跟江长风——看起来有些奇怪,你发现没?” “有什么奇怪?有奇怪也是江长风!” “他对你也不一般呢。” “呵呵,是么?他对谁都冷清。” “你不觉得他对你的感情——很特殊么?就像,对待情侣。” 秦峰心里突的一跳,直觉的反驳:“哥们儿都这样,别乱说。” 程文娴直直看着他,说“秦峰,同性恋这种事,现在也不那么避讳了,我也不是有意挖他的隐私,就是觉得他对你太过不同寻常,他没对你做过什么亲密的事么?你当他是兄弟没察觉,可我是外人,我看得清。” 秦峰躲闪着,说:“什么同性恋,你这都哪看来的。” “我有个不争气的弟弟,就是同性恋,算是见识过一些。你也别怪我想太多,我觉得你对他,并不像你说的那样,纯是兄弟情义。n市这么大,怎么那么巧在医院就遇到了?他让你来住他家,难保不是怀着别的什么心 分卷阅读41 - / 分卷阅读41 - 分卷阅读42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42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42 思。他们那个圈子乱得很,你——” “文文!你说我没关系,别那么说阿明,你也不了解他。” “呵!是么?你看,我还没说什么呢,你就这么护着他。” 秦峰也觉得有些讪讪,程文娴接着说:“房子这两天我看过了,有一家不错,还挺便宜的,你再看看,可以的话,就定下来,你看哪天有时间就搬过去吧。” “嗯,你看好就行。” 两人又聊了些别的,便送程文娴回去了。秦峰赶到家时,殷日月还没有回来。秦峰免不了有些担心,想打电话过去,又忍住了。 他颓然坐在沙发上,看着这个住了半年多的房子,思前想后。那些从前只要稍稍冒头,就被他狠狠掐死的想法,又次第涌出,几乎让他招架不住。他又把戒了许久的烟摸出来抽,一根接一根的。 殷日月一回来,就被满屋的烟味吓到了,忙问怎么了?秦峰回过神来就看见殷日月一脸担心的表情,还有旁边同样担心着的江南。 “没怎么,你们怎么一起回来了?” 殷日月看看江南,没有说话,江南只好解释道:“我二哥喝醉了,殷大哥送他回去的,我,我送他回来。” 秦峰心下雪亮,也不说破。 殷日月收了情绪,暗叹了口气,把所有窗子都打开,径自去洗漱,留下秦峰和江南彼此沉默。 江南坐到秦峰身边,秦峰不自然的想躲开,江南身子一僵,主动离开了些。“哥,你嫌弃我了么?我知道这样的事对你来说,可能只有恶心,可是——你要有什么心事,能不能也和我说说?或者就像你从前当我是弟弟一般,都可以的。我,你伤心,我会很难过。” “我没觉得你恶心,只是,只是不太习惯。你还是个孩子,喜欢不喜欢的,可能自己也不太清楚。”秦峰看着江南急着想要反驳,抬手打断了他要说的话,“我只是觉得,既然我不能喜欢,要像以前那样相处,难免会给你造成一种假象,这样,对你不公平,而且——” 江南不知秦峰想起了什么,只是觉得他莫名的难过,像是什么困住了他,他说:“而且,发生过的事,怎么能当没有发生。” “哥,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秦峰看着江南认真的模样,还是摸了摸他的头,“生活不那么容易的,不是有了情情爱爱就是一切,就能幸福。走出这一步,你要面对的是什么,你想过么?你妈妈怎么办?你能忍受别人的眼光么?” 江南苦笑着,留恋着秦峰手掌的触感,说:“哥,我再不懂事,也不是小孩子了。这些我早就想过,我不会像二哥一样,弄得自己一直生活在不甘心里。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你别躲着我就好。” 秦峰心说,不躲着又能怎么办呢? “这么晚了,你怎么回去?” 江南再怎么舍不得也知道该走了,又向殷日月房间方向看了一眼,门一直关着,不知他走后,他们会说些什么,唉! “司机在楼下等着呢,我先回去了。帮我跟殷大哥说声,谢谢他送我二哥回去。” “好,我送你下去。” 殷日月在窗前看着秦峰送走江南,汽车已经开动,江南还趴在窗子上努力地看着秦峰,依依不舍,殷日月不知道他和江南谁更可怜一些。听到秦峰上楼的声音,殷日月躺回床上装睡。 秦峰又一次在殷日月门前犹豫了。想当初他刚住进来时,怕彼此多年未见有隔阂,不知该不该敲这扇门,如今,如今时光没有削减情意,却更让秦峰不知所措了。 一个在门前犹豫不决,一个在床上辗转反侧。 最后还是秦峰下了决心,推门进去,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床头,而是挪了个椅子。殷日月藏在被子里的手握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握紧。 “阿明,别把头蒙在被子里,不好。” 殷日月没动,闷着声问:“你要走了么?”秦峰不语,“你搬出去吧秦峰。” 秦峰一怔,“嗯,啊?你——” “你不是来和我说这句的么?我替你说了,你不用过意不去,我这之前闲着也是闲着,再说……有事就给我打电话。过一阵子我可能要出差,怕是会赶不上你订婚。” “我——你要去哪出差?多久?订个婚而已,日子可以改,等你回来再办也不迟。” 殷日月猛地拉下被子,看着秦峰,目光咄咄逼人,恨不得生吞了他,把秦峰也吓住了,不久殷日月又把被子蒙回头上:“祝你订婚愉快,祝你们白头偕老,举案齐眉。” 秦峰心里猛的一抽,又无言可对,只能说:“殷日月,谢谢你。” “不用客气,你去睡觉吧,我累了,想休息了。” 秦峰默默起身出去,觉得有什么划开来,分隔了彼此,即便是分开的七年里,也从未觉得如此遥远。 次日殷日月早早就出了门,晚上值班,也没有回家。秦峰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却一连几天几乎都没怎么见到殷日月。无论如何,他搬走之前,还是要正式和他说一声的。 所以秦峰直接找去了医院。如今这家医院对于秦峰已经熟得不能再熟了,一到脑外科的楼层,就看到一大群人围在一起,秦峰以为又是家属闹事,不料庄菲一看到他,就跑过来拉他加入人群,一边急急地说:“你快帮忙把那女人弄走吧,她在这造谣诬蔑殷医生。” 秦峰过去一看,却是汪广英,正在叉着腰,指着殷日月骂:“你可真恶心,死变态同性恋,勾引男人!我说当时你怎么对他妈那么上心,原来早就看上长风了!你讨好他妈也没用!让他妈知道,非得气发病不可!我不能生孩子,你就能了么???灌醉了长风,谁知道你还干了什么下流勾当!还恬不知耻贴上门!人前装得人模狗样的,背后就是个让男人玩儿的贱货!这医院怎么什么人都收,也不怕得了艾滋性病传染别人!” &lta ☆、061、轻蔑流于世 人群嗡嗡地议论,对殷日月指指点点,伸出去的手指又马上缩回来,生病沾上什么疾病一样。秦峰怒火中烧,恨不得一撇子过去让那女人闭嘴。他拨开人群,站到殷日月一边,对着汪广英厉声道:“胡说什么呢?不在家守妇道,出来诬蔑他人,江长风不会觉得丢脸么?” 汪广英一看到秦峰,火力更大了,呸了一口,接着骂:“他不要脸还不让人说了?勾引完这个勾引那个!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天天跟个变态住一起,一个勾引江长风,一个就勾引他弟!江南成天要死要活的,还不都是他这个贱货搞的!不要脸!” 秦峰被这一口一句贱货、不要脸砸得晕头转向,真想一巴掌糊过去!殷日月把他拉到身边,侧身挡着,还是一脸冷清,不紧不慢的给汪广 分卷阅读42 - / 分卷阅读42 - 分卷阅读43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43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43 英做着分析:“首先,这位大婶,捉奸也讲究个在床,你是亲眼目睹了,还是拍了视频了?没有,我就可以告你诽谤。其次,我是不是同性恋,与你有关系么?大婶你不防着年轻的姑娘学妹,来我这骂丧,谁更没脸?第三,你管好自己江长风就烧高香了,至于江南喜欢谁,秦峰喜欢谁,那也是人私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出来指手划脚!” “怎么就外人了?!我是他嫂子!” 殷日月打断她道:“你们家务事,我没兴趣听,你喜欢丢人现眼我管不着,但别在我跟前。另外,别再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对江长风没兴趣,下次撒泼之前先拈拈自己份量,你当个宝,别人不一定瞧上眼!我有爱的人!” 这种狗血八点档的剧情,天朝人民最喜欢了,何况这次小三儿还是个男的。就连走廊里加床上躺的病人,都颤颤微微地挤过来,手里还拎着没输完的液。 相比之无关群众,医院的医生护士们才是各有千秋。碎了谁一地玻璃心,恶心谁半年吃不下饭,又是萌的谁一脸血,就不用细说了。 这边正乱着,就听有人大喊了一声“日月”!却是柯林。柯林正巧来办事,知道打电话给殷日月没用,就直接过来堵他,没想到碰巧遇了这么一幕。 柯林拨开人群,去拉殷日月,回护的意味很明显,人们不得不猜测这两人是什么关系。柯林谁也不看,只瞧着殷日月:“跟这种浅薄无知的女人,有什么可说的,直接叫保安赶走就是了。你没事吧?要不先回家?” 汪广英呸了一口,满脸鄙夷,“谁能有你们知道的多!两个男人搞那个,恶心死人!还是个勾三搭四的贱货,啊,大家都看看,你们还让这种人给看病,也不怕惹了一身骚!” 秦峰:“你说你好歹也是个女人,还没个男人有魅力,你还有脸在这bibi?” 殷日月抚额,心说你们能不能不来捣乱?一个二缺女人我还搞不定么?柯林你什么意思?我又不是骄弱少女,我能有什么事?谁跟你回家?说的好像我爱那人是你似的! 还有秦峰你什么意思?你这是帮我出柜么?我有魅力怎么就没能迷住你?还有你要搬家不赶紧搬你上医院来干什么?这是等我反悔么? 不过这样也好,比起被误会秦峰,起码柯林,不会被别人厌恶的眼光吓到。他就是希望秦峰好好的,说他自私也好,傻瓜也罢,从前不曾相遇的日子里,他都是这样想,这样过来的,现在只不过相遇了,又再分离而已,他不知道这段相遇给秦峰带来不好的影响。 所以他主动向柯林靠近了些,这让柯林有些受宠若惊,也有些心疑不定。柯林不禁看向秦峰,暗想,刚才也没看出这两人有什么不妥啊,怎么就有些不对劲儿呢? 而秦峰看着殷日月的动作,先是一愣,再是有些火起。他还没搬出去呢,至于这么快就跟他撇清关系么?当着众人的面,至于跟柯林亲密成这个样子么?这是在做实汪广英的话么? 从小到大,他殷日月受人欺负,从来都是我为他出头的,柯林算什么?学长就了不起了么?秦峰忍不住想把殷日月拉过来,却被殷日月轻轻躲开了。 秦峰黑了脸,不耐道:“阿明,你过来。” 汪广英在一边讥笑不止。 正当狗血剧情愈演愈烈的时候,终于另一绯闻男主也到了。江长风接到殷日月电话时,还激动半天,结果却是自家女人跑到医院去胡闹。他实在是不想陪她现眼,可又担心殷日月尴尬。 果然,甫一露面,围观群众的眼睛都亮了,等他带来新剧情。 殷日月实在没心思跟这扯皮,对江长风道:“人你自己看着,没下回了。柯林你也走吧。” “我跟你一起。” 秦峰看着两人并肩而行,心里说不出的烦躁。可他又不想找出烦躁的原因。人群在一片议论声中渐渐散去,还不时有人对他指指点点。凌晨、杨枫、庄菲几个围过来,仿佛把他当成了爆料八卦的内围人士,不住的询问。 凌晨不住叹喟:“他真的有一个深爱的人啊。” 杨枫也是一脸苦闷:“是啊,这下我们真的没机会了!” 庄菲也有些失落,但很快就拉着秦峰问:“秦哥哥,那个人是谁啊?就是殷医生的爱人么?” 秦峰还游离在状况之外,木然摇头:“我不知道,那是他以前的学长。” “看他好深情啊,学长什么的,不要太萌啊!” 凌晨道:“我好像听说过啊,叫柯林什么的吧,是二院的,挺厉害的一个人,哎,好像是和殷医生是同样的,不过以前没听过这两人传什么绯闻啊?” 杨枫:“难怪骆医生一直喜欢他,却不怎么主动,是不是她也知道啊,毕竟他们是同一个学校的啊。” 庄菲拍打着病例夹感叹:“殷医生的情史啊情史!你说他们会幸福的吧?” 所以说女人谈资秦峰永远不懂,听来都是震惊,他结结巴巴地问:“你们,你们不觉得奇怪么?他们是两个男人啊,你们,你们还祝福他们?” 庄菲过来攀住秦峰胳膊,难得有些正经:“我说哥哥啊,我们这些年轻人,思想没那么迂腐的,说起来腐倒是真的,不过别人,医院领导啊什么的,就不知道怎么看了。殷医生是个好人,希望那个学长会对他好。” 说完又摇着秦峰胳膊,道:“哥哥你怎么不先下手啊,他对你那么好!” 秦峰有些错乱,汪广英不堪的辱骂声,人群鄙夷的议论声,和这三个姑娘的祝福声,声声在耳,让他几乎分不清哪个才是现实。心里反反复复念叨着一句话:我不能。 不能什么,为何不能,在他下一秒追到殷日月办公室的脚步声中支离破碎。 他有些惶急推开房门,三个人同时愣住了。殷日月靠坐在办公桌上,柯林站在他两腿间伏低身子,状似亲吻。 秦峰被这一幕震住了,口不择言:“阿明,你真和他有一腿?!” 柯林怒道:“什么叫有一腿?说话那么难听!我本来就是他男朋友!” “不可能!他怎么会看上你?!” 柯林冷笑一声,说:“怎么就不可能了?你们分开那么多年,你知道什么?他上大学无人可依的时候你在哪?他生病害怕的时候你在哪?他抱着枕头哭的时候你在哪?现在他被人辱骂诬蔑的时候,你又在哪?” 秦峰被问的哑口无言,想反驳又找不出说辞,却只是心中气极,从前那火爆脾气一上来不过脑子的性子仿佛复苏了,一拳朝柯林打去,“你他妈有病吧!在医院搞这个,你不要脸,他还要做人呢!” 柯林没料到秦峰说动手就动手,结实挨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毫不留情地还手,带着秦峰不能理解的怒气,回骂 分卷阅读43 - / 分卷阅读43 - 分卷阅读44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44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44 他:“你他妈才有病!没事你来n市干什么!来招惹日月干什么!” 打架的两个人根本没注意到殷日月,殷日月举起桌上他惯常喝水的杯子,狠狠摔在地上。破碎的声音成功的止住了两个的争斗。 秦峰莫名有些心虚,有些害怕。他知道殷日月很少发脾气,他从来很理智,很从容,再大的事,到他那里,要么不在意,要么憋在心里头。从来都是把情绪控制的稳稳地,就算他是想制止他们打架,他也不会用这种发泄一般的方式。 他很平静,认真地看着秦峰,看得秦峰想逃:“明,阿明,跟我走,别跟他搅在一起,影响你工作。” 殷日月认真地问:“秦峰,喜欢男人是不要脸么?是变态么?我要是喜欢他呢?” 秦峰慌张无措,想去拉他的手,却被柯林挡住了,只能干巴巴地说:“不是,我是说他变态,他不要脸,我不是说你啊!再说,你怎么会喜欢他呢?!” 柯林讥讽着:“你看看你现在这嘴脸,和刚才那个女人有什么区别?!你接受不了就滚远点,别在这里碍眼!枉费他对你一片心,你这么说他,也不怕他难过?” 殷日月只说了两个字,成功的制止了柯林接下来的话,他说:“师兄。”下一秒柯林就把殷日月紧紧抱在怀里。 柯林眼中瞬间闪过的狂喜狠狠地刺痛了秦峰的眼,直刺到心里。他仿佛感受到殷日月身上淡淡的牛奶香气,那个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体,现在在别人怀里。殷日月是他的,从小就是,十几二十年的,都是,他的人,现在在别人怀里。 从前他可以理直气壮地和他争吵,把他抢回来,现在,他看着殷日月毫不反抗,任由柯林抱着,秦峰为自己忽然没了立场而感到懊恼万分。 火气走过心头,走过大脑,理智烧得一片全无,说出地话,却掷地有声:“早知道你跟他搞这个,我说什么也不会住进你家!” 柯林明显感到怀中的身子一僵,眼中的痛苦那么明显,让柯林不忍直视,他抬起手轻轻的覆在殷日月眼上,纤长的睫毛在他手中颤抖。 殷日月的声音,是压抑的平静,他说:“你走吧!” &lta ☆、062、同醉生辰里 秦峰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炸了,他希望殷日月和他争吵,哪怕和他动手,而不是轻飘飘的“你走吧”三个字,他那样子,就好像自己打扰了他和柯林亲热一般,要死不活的语气。好!要我走,那我就走好了!秦峰狠狠地摔上房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柯林呢?只能在心中骂自己傻b。 当初人在手的时候,自己不懂得珍惜,现在视若珍宝了,人家却已经在为别人心痛不已。好歹他也和殷日月相处过那么久,他绝不会认为殷日月叫一句师兄,就是对他回心转意了,不过是应付秦峰的一个挡箭牌罢了,若是从前,他一定破口大骂,而现在,却挡得心甘情愿。 果然,殷日月推开了他,说:“谢谢你。” 柯林苦笑:“你这又是何苦呢?” “早有准备,也没什么。” 柯林期盼地看着他:“日月,他不爱你,我们和好好不好?” 殷日月没像从前一样直接回句不可能,而是说:“对不起。” 这也算是进步吧,柯林想。他早就看出,殷日月除了对秦峰迁就,对谁都不迎合。如果认为能在他伤感之际乘虚而入,那真是笑谈,殷日月对他自己都绝情,还能指望他对别人不绝情么? 现在这事也算曝光了,不知他们医院会怎么安排殷日月,悠悠众口,他比谁都了解,他还是找熟人打探一下吧。 这边不提,且说秦峰丢了理智一路赶回家,看着他收拾好的行李,方想起是打算去跟殷日月说搬家一事的,他没有一走了之,为着不知是什么的原因,固执地认为,一定要当面道别。他赌气的也不给殷日月打电话,他就不信殷日月不回来,不回来我就在这儿坐一夜。 当初两人一起买的那盆荷包牡丹,还顽强地活在阳台上,当初郁郁葱笼,如今天就显得形单影只。秦峰本不想带着,又自然地想到,殷日月一定不会照顾,养了这么久了,还是有些舍不得,最后还是一起打包了。 殷日月当然回来了,他特意迟了几个小时回去,给秦峰留出了足够搬走的时间,却在楼下看到了房间里亮着灯,进门前他不由深吸了一口气,脑中不切实际的幻想还闪过那么一瞬,看到秦峰黑着脸坐在沙发上,脚边还放着行李时,破灭了。 两人心知肚明,还是等着殷日月问了一句:“要走了么?” “嗯。你,你跟柯林在一起——很久了?” 殷日月心说,要怎么回答呢?是啊,是很久了,是很久之前在一起,那也算吧,“嗯,很久了。” 秦峰冷笑一声,道:“真是看不出来啊,你还有这一手。瞒的真好,怎么,怕我恶心?” “是啊,怕。你不已经觉得恶心了么?” 秦峰沉默了。 殷日月颓然,他只是很伤心,他丝毫没有责怪秦峰的意思,或许是之前心理建设做得太多,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所以即使这一天真的来时,他也可以假装很平静。当初遇到秦峰时,他对要不要相认犹豫了。见不到人时,百般思念都是虚妄,知道他房租到期时,那一刻的犹豫也最终败给了疯长的欲望。如果不是一时私心,也不至于到现在这样不欢而散的地步。 求不得就是求不得,强留着也没意义,徒增伤感。他摸出那枚戒指,连同上面的项链,一起放到秦峰手里,像当初藏了对他的感情一样,把执着放出去,留下亲如兄弟的表象。 “还给你了。以后有事打电话吧,如果你还愿意打的话。我有累了,就不送你了,你,保重。”说完径自回了房间。平静得一如从前,连关门的声音都不轻不重,不露任何痕迹。 这枚戒指殷日月始终贴身戴着,秦峰一直都看在眼里,现在他还给了他,似是要断了过往般绝决。戒指上带着殷日月的体温,烫得秦峰,从手疼到心。看着那掩上的门,秦峰几次想去推开,或者想着殷日月会重新走出来,可是都没有。 殷日月在楼上看着秦峰走出去的背景,走得那么坚定,毫不留恋,一直没有回头,殷日月的忍不住开始胃疼,继而头疼,周身都疼。只有心不疼,那里空空的,眼泪落进去,是滴嗒的回响。 此后,殷日月又开始了以院为家的日子。 左彬知道此事后,买了两打啤酒,邀殷日月同醉,殷日月自然不会跟着他疯。左彬是个精分体,嘴上不着痕迹的安慰着殷日月,心里不定吐槽成什么样呢。殷日月经常调侃他,代码编多了,全世界都只剩下1和0了,看着英俊潇洒拿出 分卷阅读44 - / 分卷阅读44 - 分卷阅读45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45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45 来是个1,其实脑子里就是个0。 医院也没对殷日月怎样,也不知是柯林找了什么人,还是因着他老师的面子,毕竟这么多年了,只是提醒他注意一下影响,可能会让他避避风头什么的。殷日月也不甚在意。 他努力把状态调整回遇到秦峰以前,不回家,不去想,不给秦峰打电话,秦峰也是个好样的,一次也没有联系过他,彼此断了个干净。 一转眼就到了秦峰的生日,他们两个生日离得很近,只相差七天。之前殷日月早就想好,两个人找个附近的度假村,这时节应该没什么人,休息上一个星期,清静自在,晨起散步,午后垂钓,夜里赏灯。殷日月跟秦峰提过,秦峰一百个赞同,他做业务接触的人多,说这事包他身上了,阿明你只管听消息。 那个度假村是以秦峰的名义早就订好的,只是现在村舍依旧,却换了主角。 殷日月忍着没给秦峰打电话,想来两人也许正浓情蜜意,打扰了人家不说,没的给自己填堵。 他连着在医院值了一个星期的班,这天他代班到深夜,回家时已疲惫不堪,若不他有那么点洁癖,他真想直接躺下睡了。家里空荡荡的,没有一点生气,他洗漱完毕躺到床上,怀里抱着秦峰曾用过的枕头,正催眠自己入睡时,却听到了钥匙开门的声音。 起初他还以为进了小偷,摸了把手术刀防身,躲在洗手间的门后,客厅的灯却突然亮了起来,他在突如其来的刺眼中,看到了烂醉如泥的秦峰。 要说秦峰醉的不省人事吧,他还是自己打车到殷日月家的,要说他还清醒吧,他已经连路都走不了了。好歹进了门知道先开灯,然后就瘫软在地毯上了。 殷日月只能过去把他扶起来,一身的酒气,嘴里还嘟嘟囔囔的不知胡说些什么,殷日月直接把他拖进洗手间,开了花洒直接对着他淋。 秦峰被冷水一激,有一瞬间的清明,看着殷日月呵呵傻笑:“呵呵,明,呵呵呵呵,我没喝多,呃,你别,生气。” 殷日月一边给浴缸放热水,一边给他解衣服,喝醉的人尤其难缠,何况秦峰还不停反抗,也不知他把殷日月当成谁了,一本正经的教训:“我告诉你啊,你别——动手动脚的,我,我有爱人。” 殷日月把他一推:“你爱人谁啊?!” 秦峰有一瞬的呆愣,又接着傻笑:“我,不,告诉,你!哈哈哈哈。”然后反应过来他被推开了,伸手一把抱住殷日月,把下巴卡在他肩膀上,“我就不,告诉,你,你再问我啊。” 殷日月推了推,没推开,反问他:“你知道我是谁么?就抱着我?” 秦峰把头在他颈窝蹭蹭,嗅了嗅鼻子,开始疑惑,“好——熟悉,的味道,你,谁啊?” 殷日月无奈地把他推进了浴缸,耐心地给他擦洗,秦峰嘴里还在不停嘀咕“是谁呢?你是谁呢”。 温温热热的水让秦峰无比放松,殷日月给他洗好后,秦峰差不多快睡着了。殷日月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他弄出洗手间,秦峰的衣服都拿走了,殷日月也没给他找内裤穿,直接扔到床上。 殷日月不喜欢开空调,秦峰被冷空气一吹,又精神了,看了一眼四周,是自己熟悉的地方,无意识的喊了句“阿明”。 殷日月累个半死,把被子给他盖好,没好气的说:“睡觉!” “阿明,呵呵,阿明生——日——快——乐——” 殷日月瞬间呆住,直直看着秦峰,真的怀疑自己被耍了:“你,没喝醉?” “谁——说我——喝醉了!嘻嘻,我告诉你啊,我有一个好——兄弟,他可好了,哪天,哪天介绍给你认识。” 殷日月抚额,直接关灯睡觉,他实在是太累了,刚要睡着,就听秦在呜呜地哭了。这可把殷日月吓坏了,秦峰不是个爱哭的主儿,这是怎么了哭这么伤心?难道是跟程文娴吵架了? 殷日月又赶紧开灯看,连着问“怎么了?别哭,怎么了?”却见秦峰,呃,一滴眼泪都没有,在那里干嚎,满脸的委屈。 殷日月想掐死他的心都有了,以前秦峰喝醉酒也不这样啊,也就是磨了一点儿,话多了一点儿,现在怎么连智商都下降了? “到底怎么了?” 秦峰抓着殷日月的手放在下身还软软的物事上,眼里一片朦胧,没有焦距。那表情说多无辜就有多无辜:“它坏了,硬不起来了。” &lta ☆、063、落荒而逃之 这在里不得不说一下,秦峰不是装傻卖萌,是真喝醉了,当晚他陪几个客户吃饭,心里又存着事,喝着喝着就多了,也不要人送,愣是自己打个车走了。要说他知道自己去哪了么?不知道,反正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来了。至于他有什么事想不开的,究其起因,已不可考。(——滚!不可考要你干嘛!——自己想去!) 自从年后,秦峰就经常做一个性梦,梦里他与人激烈缠绵,那人看不清样子,可是那身形轮廓,让梦里的秦峰觉得,那就是殷日月。每每都在醒来后苦恼万分,自我嫌弃,导致原本挺立如枪的欲望,缕缕熄火。 乃至后来面对程文娴时,总觉得心里有所愧疚,每欲亲热时,脑中飞速闪过的画面,都是他帮助殷日月手银或者梦里出现的场景,他又怕被程文娴发现,不得不表现得勇猛,实不知,女人的高潮可以装happy,男人装枪是多么痛苦。 心里存着这么多事,又惦记着殷日月这算不算公开出柜。从殷日月家搬出来后,他偷偷找了不少书来看。他又矛盾又纠结,一方面不希望多年的好友就这么变成了少数派,另一方面,那时时刻刻的心酸别扭感,又让他不知所措。 面对颠覆,不是每个人都能心平气和,更何况,那欲颠覆的对象本就是自己。 他心里存着这些乱七八糟的,可能会不喝醉么? 殷日月僵着手,摸也不是,不摸也不是,秦峰还拉着他死命往那里按。殷日月无奈,把他搂过来,哄小孩子一样哄着,拍着,“睡觉吧,明天就好了。” 秦峰未穿任何衣物,酒醉后的身子滚热,殷日月的衣服,也早在给秦峰洗澡时湿透,脱掉了。一凉一热两具赤果的身躯挨在一处,相互拥抱,相互厮磨,将秦峰本就没有理智的大脑,烧得只剩下本能的欲望。 殷日月只觉得手中之物迅速膨胀,变得粗硬,秦峰抓着他的手揉弄,已完全失了本性。他想要,他想要抱住一个人,这个人身上的味道他很熟悉,他想要这个人,于是他这样做了。 秦峰猛然压倒殷日月,疯狂地吻他,简单而粗暴,与其说是做爱前戏,不如说是发泄,在他身上胡乱摸索,下身不断耸动,为找不到那一个入口而焦躁。 殷日月只愣了一下, 分卷阅读45 - / 分卷阅读45 - 分卷阅读46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46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46 就反手将他抱住,狠狠地吻回去,他有多少思念,多少爱恋,都在那些啃咬中,一下下刻在秦峰身上。他们像两只搏斗的野兽,在殷日月那张巨大的床上翻滚,撕扯,企图把对方压在身下,为所欲为。 醉酒的人有蛮力,却反应迟钝,殷日月终于把秦峰制服,双手按在耳侧,秦峰也终于安静下来。殷日月万般珍视地去吻他,吻他的脖子,耳垂,秦峰怕痒,微微一缩,含糊说了两个字:明啊。 殷日月蓦然就鼻头发酸,觉得做什么,都值了。此时的秦峰可能根本没有意识,可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仍能说出这两个字,是不是也证明,这两个字,已牢牢刻在他脑海里,无需思索,翩然而至。 他任由秦峰占据主动,再次把他按倒,内裤早已不知丢在何处,明亮地灯光下,是秦峰充满情欲的双眼,朦胧,没有焦距,却又幽深无比。赤裸的上身健壮优美,微微泛着汗意,胸肌既不垂软,也不过于肥厚。那两颗红豆,因着他反复的亲吻,还在硬硬的挺立着,泛着淫糜诱人的水泽,随着秦峰急促的呼吸,一起一伏。 下身却紧紧贴合,彼此的物事生硬地戳在对方小腹,秦峰还在毛躁地耸动,要把殷日月压进身体一般。 秦峰的尺寸殷日月是丈量过的。他们两个的比起来,秦峰的稍稍粗那么一点点,而殷日月则胜在稍稍长那么一点点,那天它们并肩依偎,同时喷发的时候,是多么的般配。 殷日月拍着秦峰后背安抚着:“乖,乖,让我来。” 他从床头柜里拿出润滑剂,倒在手上搓热,涂抹在小秦峰柱身。秦峰舒坦地嗯了一声,他小弟就一下一下地博动,调皮的小蘑菇头抵在殷日月掌心,顶端小口一张一合,状若亲吻。 殷日月就感到得酥酥麻麻的感觉,像是一条极细的线,又像是布满周身神经,从掌心倏地就钻到了心脏,钻向小腹,钻向全身。 殷日月想看着他,这是他们第一次在灯火通明下亲密,他想看着秦峰,看他他全部的表情,隐忍的,享受的,释放的。他要和他接吻,和他结合,即便只能得到他这一时,他也要分分明的记清。所以他尽管知道秦峰不可能会温柔,也没有选择后背位。 他把双腿大开,一条腿搭在秦峰肩上,引着秦峰的坚硬,抵在自己后面。他深吸一口气,竟然有些紧张的羞涩,继而被这种感觉打击得更难为情。这注定是只能有他一个人记住的欢爱,他无比虔诚地敞开心灵,第一次淋漓尽致毫无保留的呈上他全部的爱情。 秦峰早已忍耐不住,殷日月只胡乱做了两下扩张,秦峰就猛地冲了进去。尽管殷日月早就做了准备,还是痛得他一个机灵,紧紧搂住秦峰。 “秦峰,秦峰。” 秦峰并没有回应,他被夹得很难受,那种原以为能包容收纳结果却被生生卡在中途的感觉,实在是太糟了,他忍不住扭动身体,却痛得殷日月又倒抽一口凉气,后面收得更紧了。原本就已经软下来的欲望,这回彻底蔫儿了。 秦峰不能尽兴,胡乱抚摸怀里的人,不着章法地亲过去。殷日月主动迎上去,又拉着秦峰的手去抚摸自己的欲望本源,然后尽量地去放松。 秦峰就算不能思维,那属于雄性动物的本能却高度敏感着,他感到了殷日月的放松,第一时间就全部顶了进去。 殷日月一瞬间痛过去,就感到一阵温热,心知必是流血了,还没等到他缓过这口气,秦峰已不管不顾地动了起来。那种紧仄的包容感,让他食髓知味,不停地撞击,紧紧掐着殷日月的腰,不让他移动。 殷日月最初的痛感渐渐过去,慢慢变得有些酥酥麻,爱意占了上风,秦峰粗暴的抚摸,仿佛欲将他占为己有。殷日月许久未人人做?爱了,身体敏感异常,血液像经沸腾般,流向下腹,冲上头皮。 他配合着秦峰的节奏,不停地叫着秦峰的名字,他把持着秦峰的手,放在自己小弟处揉搓套弄,脑子像停了摆的时钟,只牢牢记得身上这个人,此时与他合为一体的人,其余一片空白。 他忍不住发出断续的呻吟,继而又觉得羞耻,秦峰啪啪啪的撞击声响彻屋内,在这样宁静的深夜里显得异常清晰,又情色无比,和着秦峰喉咙深处满足的嘶气声和叹喟,一直到他自己释放,一直到随着他的收缩,秦峰粗喘着泄在他体内。 他在他耳边说:“秦峰,我爱你。” 秦峰没有意识,眼中是尚未褪尽的情欲,怔怔地看着殷日月的脸,忽然去吻上了他的眼睛,吻上他不知为什么而流下的泪水,含糊不清地说:“不哭。” 殷日月控制不住地在他怀里哭了,眼泪不停地流,分不出到底是为什么,就是止不住,本来就粘腻的身子,又被他的一顿眼泪鼻涕,弄得更狼狈。哭了一阵子,他感到秦峰的呼吸又粗重起来,手也开始四处游移捏掐,毫无章法地吻他。殷日月伸手摸了摸,秦峰又硬了。 殷日月咧嘴笑了笑,对着秦峰,却跟自言自语没区别:“你不是坏了么?还这么精神。今天晚上你就是做死我,我也认了。” 秦峰根本听不见,此时的他,无异于一只发了情的雄兽,所有用来思考的地方,只有下边那根硬硬的挺立。 殷日月翻身回手去拿些纸巾,准备擦去之前的浊液,秦峰却已趁势将他按伏在床上,然后顺利的挺身,进入。 这一次比上一次容易进得多了,之前留在里面的润滑剂和秦峰的精液,使得进出更为通畅,只是殷日月爬在那里,秦峰不能整根进入。他一次次掐着殷日月的腰抬高,殷日月也尽力地挺起屁股配合。 又是一轮翻云覆雨。 直到秦峰再一次射在他体内时,殷日月已经累得一动也不想动了。他静静地感受着秦峰激情过后急促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静静地睡着了。而此时,秦峰还插在他的体内,没有拔出来。 殷日月满足地在他脸上吻了又吻,在不怎么显眼的地方,落下一处处深深的吻痕,秦峰睡得“梦里不知身是客”,任由殷日月帮他擦拭,翻来倒去。 殷日月忍着不适,换了床单,给自己做了清理,温水冲洗到那处,像伤口撒盐般疼痛,秦峰留在他体内的东西,顺着大腿淌下来,随着水流消散,就像这一场两厢情愿,却不能两情相悦的情事。 疼痛这东西,疼得多了,就麻木了,但是就怕歇下来,他乖乖地趴伏在秦峰身边,不忍睡去。 第二天秦峰醒来时头昏昏沉沉地疼,分不清状况,眼看着这是殷日月的房间,却想不起怎么到这来的。一掀被子,魂都吓得没了。自己光溜溜地,殷日月倒是穿得整齐,趴在床上,脸埋在枕头里,微微簇着眉头。 秦峰慌张地下床去找衣服没找到,倒把殷日月 分卷阅读46 - / 分卷阅读46 - 分卷阅读47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47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47 折腾醒了,他还是那样趴着,没有起身,只是说:“你衣服都脏了,我洗了,穿我的吧。” “哦。” 殷日月的衣柜秦峰也熟悉得很,径自拿了一套穿上,“你,你不上班么?” “今天休息。” “那,那我先走了,要,要迟到了。” “嗯,走吧。” 秦峰逃也似的走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要逃什么,就是逃了。 &lta ☆、064、何谓分与离 殷日月动都不想动,一动后面就疼得要死,许是着了凉,跟着喉咙也疼。家里并没有什么专用的药,平时他哪想着要备这个,只吃了点抗生素,貌似还有些低烧的样子。可能是没有清理干净。 殷日月心里已经说不上是不是痛了。他看着秦峰那种惊惶失措的样子,不是不难过,他只能安慰自己说,让他逃吧,不要逼他,我也逃吧,别给他压力了。 他跟医院请了假,正想就这么睡着,门铃却响了。他想不出这个时候会有谁来,他打定出意不去开门,来者以为家里没人,自会走了。 没想到来人却是执着的很,一直按门铃,再按一会邻居都该起了。殷日月没办法,只得艰难起身,不管门外是谁,都在心里咒骂一百遍。 来人却是柯林,柯林本来就黑着的脸色,看到殷日月那行动不便的样子,更黑到不能再黑了。 “你怎么了?生病了?” “嗯,有点。” 柯林扶着他回到床上,气呼呼地不说话。 殷日月强打精神问了一句:“找我什么事?” “没事我就不能来看看你?” 殷日月还是趴在床上,把头转身另一边,说:“我睡觉了,你自便。” 柯林重重叹了口气,说道:“擦药了么,给我看看。”殷日月默不做声,柯林继续说:“你就不能对我坦诚点么?我刚才遇到秦峰了,他那副心虚慌张的样子……再看看你!他看着你这样,就那么走了,你还,你还——他有什么好啊,值得你这样!” “我让他走的。” “他——有没有常识啊!做完了抬腿就走,不懂要善后么!让他走他就走?!” “他从来就不是gay,没跟男人做过爱,当然不懂。” “你说你拖着个这么个身子,还帮他说话,他就那么好?我要不是不放心你赶着上来看看,我真想揍他!” “这是我的事,你别去打扰他,他喝醉了,根本不知道,别跟他说。” “你——”柯林气得魂儿都要升天了,“你装什么情圣啊?啊?我他妈这是为谁?你给他上他还嫌你恶心呢,我上赶着给你上你都不要!明天我就找人剁了他,扔江里吐鱼,我看你还能怎么样!” 殷日月一连几天都没休息好,又发了烧,柯林吼得他脑仁直跳,声音也虚弱万分:“你别吵了,我要休息。” 柯林只好憋了一肚子火在这里当起了二十四孝前男友,秦峰吃干抹净地走了,留着他来善后,怎么想怎么窝火,却又不能拿殷日月出气。 殷日月整整在床上躺了三天,刚一好转,就回了医院,办理支边事宜。此事说来也话长,他们医院一直对口支援新疆××医院,一直要派一个人过去,本来就早已内定了殷日月,只是医院一直不想放,这一去时间就不会太短,医院这边很难找到接他班的。 后来他又受伤耽误了几个月,才一直拖到眼下。 殷日月觉得,如果他再不走,保不齐哪天他就忍耐不住,最终撕破了脸,还不如现在这样。也许等他回来,秦峰早已结婚,没准娃儿都生了,没了盼头,他也就能死心,真真正正做回朋友。 殷日月火速把工作交接清楚,初步定的时间是半年到一年,到时候具体情况,再具体分析。他这次走,只通告了左彬,左彬也只有唏嘘,叮嘱他注意身体。 柯林一连几天给殷日月打电话都没人接听,终于忍不住又去堵他家门口,按个半个小时门铃也没反应,不报什么希望的再打一次电话,没想到还没响几声,竟然接通了。 “日月,你没在家么?出来开门。” “我在机场。” “机场?你要去哪?出差?” “克州。” “新疆?你要去支边?”柯林觉得自己又不淡定了,“之前怎么没提你说?你们医院没人派了么?你档案上还差那点业绩?那破地方让你去你就去?!去多久?你等我,我马上来机场。” “别来了,快要登机了。” 柯林哪里会听,恨不得在市区就能把车飞起来,上了机场高速更是猛踩油门。柯林明知道赶来也是无用,却抵挡不了再见他一面的决心,他在候机大厅嘈杂的人群和广播声中,四处张望。当他终于找到那个身影时,殷日月将将穿过安检口。 原本还跑着的柯林慢慢停了下来,看着那个身影,没有开口。他想,他总是在追逐,在最接近的时候失之交臂,便再也追不上了。 从n市到克州,要先飞到乌鲁木齐转机到喀什,再从喀什坐汽车克州,坐飞机不过旅途劳顿,从喀什再坐汽车就分外难熬了。真正体会到何谓地广人稀,几时里内都毫无人烟。公路修的也不是很通畅,一路上摇晃颠簸,殷日月觉得五脏六腑都搅在一起了。 到克州后,那边医院派车来接的,又一路摇晃了几个小时,一直到夜里十点多,才到达目的地。殷日月困顿不堪,饮食也不合口味,胡乱吃了两口,就回招待所睡下了。 这里与n市有两个小时的时差,太阳初起时,n市的人们早已奔波在上班的路上。殷日月难得的悠闲,上午讲课,下午指导实验,说来说去,也不过都是理论上的东西,这边硬件条件跟不上,很多实验根本做不了。 这里人口稀少,没有大城市的忙碌,人们不用像上了发条一样生活,轻松自在,而殷日月却日渐消瘦下去。 这样的生活,让殷日月的思维放松,距离实实在在的搁在那里,打不破穿不过,他经常望着一片空旷发呆,有时幻想一些两人在一起的场景,已然觉得甜蜜,不知不觉就过了一个多月。 这一天殷日月刚讲完实验课,就接到了秦峰打来的电话。自从那天过后,秦峰再没有联系过他,而此时电话一接通,秦峰带着哭腔的声音隔空而来。 “明,阿明,小叔住院了,医院已经发了病危通知书。” 殷日月心里咯噔一下,该来的还是来了,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你别急,慢慢说,怎么回事。” 秦峰压抑着声音:“小婶打电话给我的,早上在家里昏倒了,到医院抢救,医院说是肾衰竭。” “情况怎么样?” “怕是……不行了。” “我不现在不在n市,你先赶过去,我 分卷阅读47 - / 分卷阅读47 - 分卷阅读48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48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48 马上走,直接去小叔家找你,没事的,有我呢。” “阿明,阿明,你说是不是我命太硬了啊。父母死了,现在连小叔也……” “生老病死的事,你别想太多,这些年,要不是你一直照顾小叔,小叔也不能安安稳稳地到现在,以后小婶和秦婷还都要依靠你,你要是累了,还可以依靠我,我一直都在的。” “我知道,我就是,就是难受。” 殷日月心里揪成一团,心疼得不得了,暗恨自己干吗非要离开他非要离开n市啊,他恨不得能插个翅膀飞回去,“嗯嗯,我知道,我都知道,有我呢,我马上就回来,你别开车了,打个车回去,注意安全,在小叔家等我。” 秦峰情绪略略定了些:“嗯,好,我这就去找车。” 五分钟的电话,程文娴全程看在眼里。从秦峰接他小婶电话是起,秦峰整个人都呆傻了,可是他在第一时间就打给了殷日月,听筒里的声音断断续续,可程文娴也听出来他并没说什么灵丹妙药的话,但是秦峰,却实实在在的镇定了。 而她这个现任女友,就在他身边,他却懵然不知。 程文娴顾不得心酸,赶忙和秦峰赶回老家。 而这边殷日月也马上联系医院,坐最早的汽车,订最近的机票,在第一时间赶回n市。 殷日月先赶回自己家收拾东西,出了电梯,却在自家门口看到了徘徊不去的江南。 江南一看到他就迎上来,帮他提了东西,吱吱唔唔地开口:“那个,殷大哥,我,我来找秦峰的。” 殷日月一直顾着惦记着秦峰了,这一路上都没踏实过,要让他看着秦峰脆弱的样子,比割他肉都痛苦,自然也没心思理江南这点情情爱爱。他手上不停的进了房间,说:“他没在,我还有事,急着出去,有时间喊乐乐林泽他们跟你吃饭。” 殷日月虽然性子冷淡,但也没失礼过,也从未对江南产生敌意过,这样江南十分佩服,如今听他说得这么敷衍,又一副担忧的样子,直觉就和秦峰有关。 “殷哥,秦峰去哪了?我很久没见到他了,他怎么了?他出事了?” 殷日月手一顿,想不到江南还挺敏感,“他小叔住院了,情况不太好。我赶着去他家。” “啊?怎么会这样?我也去。” “你去能做什么?” “我——我什么也不做,我就是想看看他,看着他。” 殷日月不做理会,收好东西就去开车。江南哪里肯放过,一直跟着,还先一步坐进了汽车。殷日月无法,跟着就跟着吧,这种时候也出不了什么乱子。 一路上可谓风驰电掣,与秦峰联系好,直接奔了医院。 &lta ☆、065、生死无常事 一到病房就看到秦峰驼着背,坐在病床前,小叔身上连着各种仪器,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昏迷,程文娴静静地站在一边陪着。殷日月轻声唤了句“秦峰”,秦峰回头看他,眼眶瞬间就红了,过来抱住他,埋着头一下一下深深地呼吸,压抑住不能出口的哭泣。 殷日月心疼得什么似的,紧紧地抱着他,拍抚他,直到他平静下来,才松开他。秦峰这才认直看了一眼殷日月,形容憔悴,眼下青黑,“你怎么瘦了这么多?你从哪赶过来的?” “我没事,小叔怎么样了?” 秦峰摇了摇头,彼此都知,已然无望,不过是拖过一天算一天吧。“他昨天醒过来还问我,怎么没看到你,我还怕你赶不及。这么多年,小叔,小叔是真疼我,临了还不忘找你帮衬我。” 殷日月用力捏了捏他的手,说:“嗯,我答应过小叔的,会照顾你,应了的就绝不反悔。秦婷呢?” 程文娴和江南双双在一边看着,心中滋味各异,秦峰和殷日月彼此的世界那么溶合,仿佛外人根本不能进入,直到江南叫了秦峰一句,秦峰才发现,原来多了个人,原来是江南。 他有一瞬间的诧异,怎么也没想到江南会来。程文娴过来道:“你们吃饭了么?秦峰,他们刚赶过来,让他们休息一会儿。” 小叔家里肯定是住不下了,秦峰给他们找了个宾馆,又担心江南这样来了,江里人都不知道,还有学校那边,揪着江南给江老太报平安。 江南叹气,他还是给秦峰填了麻烦。江老太那里自是不能直说,思来想去,也只能告诉他二哥江长风了,江长风二话没说,给江南买了一些换洗衣物,驱车就来了。 江长风看到殷日月消瘦的样子,也是有些吃惊,不过也没多说,只是别有深意地看着秦峰。秦峰再怎么不喜欢江长风,在眼下这种情况,也没时间没心思跟他计较了。 晚上秦峰将秦婷和婶安顿好,自己留下来守夜,殷日月自然也是要留下来的,江南当然不甘落后,江长风之所以为,为着谁大家心里清楚,这么好的表现机会,怎么能留着不用。而程文娴才是最有资格陪着秦峰的,不是么? 结果就是一群人都留了下来,闷坐在不大的病房里,安静得诡异。 江长风看着自家弟弟颓然沮丧的样子,终于记起自己还是个兄长,借着出去吸烟,把江南叫了出来。 “江南,你回学校去。” “为什么?” “你也看到了,秦峰不会喜欢你的,留在这做什么?” “我不走。” “回去上学,你想让妈也知道么?” “妈知道又怎么了?二哥你不也喜欢男人么?妈不知道?殷日月不也不喜欢你么?那你留在这又为什么?” 江长风微怒:“大人的事,你懂什么!” “二哥,我二十多了,你二十多的时候在做什么?已经在公司里独挡一面了吧?我怎么就不是大人了?我知道我喜欢谁,知道我想要什么,我现在就想留在这,看着秦峰,我不想让他一个人伤心难过!” “他不喜欢男人,你看着也没有用,出国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他不喜欢男人我知道,他就是喜欢男人,喜欢的那个人也是殷日月,也不会是我,这我比你清楚,但是我比你勇敢。二哥,你喜欢殷医生我看得出来,我们是同一种人,你又干吗非要强迫我?” “咳……咳,”程文娴忽然从转角处走出来,“我不是故意听你们讲话的,我来问问,里面切了水果,你们要不要吃点。” 江南说了句好的,就回了病房,江长风却是看着程文娴,一阵思索。 小叔就这么一直昏迷,众人就这么一直陪着,第三天夜里,小叔毫无预兆的醒了,神志清晰,精神状态也是不错。不管现代医学上怎么说,但是大家都知道,这是回光返照了。秦峰连忙把小婶和小妹叫来,生怕见不到最后一面。 小婶和秦婷的悲凄,自不必细说,单说秦家小 分卷阅读48 - / 分卷阅读48 - 分卷阅读49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49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49 叔,嘱咐过妻女,便叫来秦峰,已经混浊的又目依然目光殷殷,秦峰心里像堵了块大石头,不敢轻易张嘴,生怕泄了哭声。 “小峰啊,叔要走了,你婶子和妹妹,就靠你了。” 秦峰哽咽:“叔,别瞎说,现在医疗水平高,会治好的。” 小叔虚弱地笑了笑,“没能看你成家立业,叔心里,真是遗憾呐,是叔拖累了你,那个,那个孩子叫文娴吧,她不嫌弃你,是个好姑娘,你要对她好,啊,别让人家姑娘受委屈。好在你们日子也订了,叔也算稍稍安慰,叔不能喝你的喜酒了。” 秦峰眼泪刷地就流下来了,他拉过还在哭的程文娴,不断地保证:“叔放心,叔你都放心,我……我们一家人,都会好好的。”秦峰跪在床边给他磕了个头,眼泪止不住的流,这么多年的一点一滴,分外鲜明,从最初的生疏拘束,到慢慢的融入这个家庭,那种亲情已经牢牢附在身上,不能割舍。就像是殷日月感叹,他们家父子不和,兄弟逾墙,而秦家就叔侄同心,状若父子。 小叔没说什么,受了这一拜,儿子给老子磕个头,理所应当。 小叔抬手想摸摸秦峰,身体都早已力不从心,秦峰起来拉住他的手,小叔又笑着说了句“好孩子”,又把目光移到了殷日月身上。 殷日月赶忙上前,要说这世上,还有谁跟秦峰的羁绊最深,那当属殷日月无疑,一生不过几十年,他们至少已有三分之一的时间,生活在彼此的生命里。这种时光镌刻下的烙印,擦不去,抹不掉,必将跟随一生。 小叔看他的目光里,殷日月都懂,他紧紧搂过秦峰地肩膀,像当初那样给他重重的承诺:“叔叔放心,只在我还在,我就守着他。” 小叔似是安了心,呼吸渐渐变得沉重,说话也开始断断续续:“我……累了……再睡……一会,你们别……伤心……” 继而昏睡过去。 小婶身子本就弱,如今已哭到虚脱,秦婷再怎么想表现得坚强,终究是撑不住的。他们也不敢走,不知小叔会不会再醒过来,或者,就此离去。 生老病死,万物之道。 秦峰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无知少年,情感上再怎么伤怀,理智上也知道该怎么面对,小叔一去,他就是家里唯一的男人,是她们精神和心理上的顶梁柱,他不能失控。 又过了两天,一大清晨,小叔静静地去了。 按照老家的习俗,在家里停灵三天,秦峰以长子身份跪守,殷日月一直陪着,累了困了,就相互依靠一会儿,程文娴则一直陪着小婶和秦婷。左邻右舍也都过来帮忙照应着。 之后就是火化,秦峰在县郊买的墓地,请人算了日子好下葬。 秦峰这不到三十的年岁里,抱了两回骨灰盒,也不知是不是他命太硬。他们也没弄那些繁琐的仪式,只是时辰到了,秦峰把骨灰盒抱出家门,再一同开车去墓地。 众人不免又伤感一回,就在他们出了家门,要上车还没上车的时候,一辆火红色的跑车冲了过来,急刹在众人面前。 汪广英怒气冲天地从车上下来,直奔殷日月,拿了手包就开打。众人都愣了,根本不知发生何事。江长风眼疾手快的拦住了,汪广英似是疯了般破口大骂:“骚狐狸,被人操的东西!”看江长风拦他,又对江长风骂:“别他妈碰我,不要脸,这么多天不回去,就知道你是出来偷腥,还骗我说出差!” 江南觉得万分丢人,只能出面劝解:“二嫂,你误会了,二哥是过来送我的。” “滚!你跟他一样不要脸,别以为我不知道,要不是你,江长风也不会这么变态!江长风你可真行,出来操男人还不忘了带上自家弟弟!江南你说你贱不贱,倒贴人家都不要,难怪你们江家要断子绝孙!” 江南气得不行,肺都要炸了,“我就喜欢他怎么了?关你什么事?江家断不断子绝孙,关你什么事!” 汪广英瞬间红了眼眶,指着江南说:“要不是你,要不是因为你生病,你妈赶着回家看你,非要从我老家赶回去,我至于流产么?我至于生不了孩子么?!我要是能生个孩子,江长风至于跟着你去搞男人么?!” 江南傻了,他只知道汪广英这些年不能生育,从来不知道原来还有这些往事在里边,他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县城里的人哪见过这种场面,原本一场悲凄的葬礼,被搅得乱七八糟,不断有人过来围观。 秦峰忍了又忍,偏生汪广英又跑来指着他骂:“你就是个扫把星,你撞谁不好,撞他妈干什么!!从没见过撞完人还对人那么好的,一看就没安好心,别以为把江南骗住了,就能进了江家门,你们都是变态!” &lta ☆、066、许我待来时 秦峰把骨灰盒交到殷日月手上,走过去狠狠给了汪广英一个耳光:“别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打你!你他妈的撒沷也看看地方,别他妈到我秦峰这来,你再敢bb一句,我就再赏你一个!” 汪广英被打得天旋地转,跌倒地上,耳朵轰轰鸣响,半天才回过神来,继而大哭,扯着江长风捶打:“你老婆被人打了,你瞎了么?你还是不是男人!” 还不等江长风呵斥,就听有人说:“打你怎么了?那是你该打!” 就见江老太拄着拐杖,司机搀扶着,旁边还跟着柯林,分开人群,看都没看江家那些人,而是直向秦峰走了过来。 “小秦啊,阿姨没管好他们,让你难做了,阿姨给你赔礼。” 秦峰哪经得起这个,连忙去扶了江老太,江老太继续道:“我听说你叔叔去世了,这人啊,有生就有死,你也别太伤心难过,入土为安吧。” 说完这才转身向她们家那几个操心的:“都在后边跟着!” 秦峰没再多说,带着人上车走了,谁也没空问江老太怎么来了,柯林怎么来了,秦峰就只想着,耽误了半天,误了时辰就不好了。信不信的,总是取个心里安生。 一行人赶到墓地将小叔下了葬,原本送葬的都是些亲属近邻,这回可好,一下子多了不少人,秦峰心里别提多堵了。他真是不想再见到江家这些人了,尤其是汪广英,他对这种胡搅蛮缠的女人真是厌恶透顶,得说江长风能忍受她这么多年,不跟她离婚,真是不得不佩服。 江老太六十多年加起来都没这一回难堪,一直沉着脸,汪广英还兀自气愤,嘟囔不止:“就说小孩子不能从小就惯着,这回好了吧,不但自己有病,还把他哥也带坏了。” 江老太凌厉地看了她一眼,汪广英不服气的禁声了。 “江南,到底怎么回事?” 江南在他妈妈出现那一刻,就思考过很多遍,这件事在这么不合宜的时机闹开了,也不知是 分卷阅读49 - / 分卷阅读49 - 分卷阅读50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50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50 好是坏。原本他就打定主意,必是要向家里摊牌的,他是万万不想像他二哥一样,受鄙视也好,受唾弃也好,起码可以堂堂正正地说出喜欢二字。 所以他说:“妈妈,我是同性恋,我喜欢秦峰,可他,不喜欢我。” 江老太万万没想到江南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她以为这只是汪广英心胸狭隘,疑神疑鬼罢了,她以为江南就算有那么点心思,也绝不会走上那条路,毕竟江南从小到大,都是最为乖巧懂事的那个。 江老太努力平复着呼吸,又问一遍:“你再说一遍?” 江南直视着她:“妈妈,我喜欢秦峰,很久了,可能从最初见到他就开始了,他是个好人,二嫂说的话,您不能当真。” 江老太一拐杖打在江南小腿上,打得他一个趔趄,不待江南站好,又接着打。江南长这么大,她没动过他一根手指,什么事都由着他,可是这一次,她是真的太伤心失望了,或者更多的,是自责。 江南的性子,她最为清楚,既然当着这么多人说了,将来也绝不会反悔,他不可能像江长风那样,最终服软结婚。或许当初江长风说喜欢男人只是个借口,又或者他也真是喜欢男人的,但是无论是江老太自己,还是江爸爸,都没有认真去了解过。 她越想越是气愤愧疚,只是机械地去打着江南。 江南也是个傻孩子,不躲不让,由着她打,还不住劝:“妈妈你气我就打我,别气着自己。” 秦峰想去拦着,又怕更添误会,殷日月事不关己,倒也佩服江南的勇气。汪广英自不必说,江家人都知道,江老太自来说一不二,怎么劝,也要等她打完了为止。 结果就是最不相干的柯林,拉住了江老太。 要说柯林怎么会和江老太一起来,那说来就巧了。柯林本是去殷日月医院办事,闲聊中听说殷日月火急火燎地从新疆回来了,就直接去他家中堵他。结果还是去晚了,那时候殷日月已经和江南走了好几天。 而巧的是,他在殷日月家门口,遇到了汪广英和江老太。 江长风数日不归,汪广英自是疑心,就告到了江老太那里,说殷日月与江长风纠缠不清,江长风数日不回,一定在殷日月家里。江老太自是不信,她当然不知道秦峰早已不住殷日月家,烦不过汪广英的磨,还想着能正好看看秦峰,结果就遇到了柯林。 大家彼此一聊,才知道,殷日月已经去新疆很久了,这次这么匆忙的回来,必是秦峰出了什么事。江老太也不免有些担心秦峰,给秦峰打电话无人接听,给殷日月打电话关机。 这不得不更让人不放心,所以说好一有消息,通知彼此。 汪广英大闹医院时,自是见过柯林的,而且也误以为柯林是和殷日月一对,那这样,江长风就该更没什么指望了,所以百般打探,又查江南学校,又查通信公司,就差直接给他gps定位了,还就真给她打探到了。 她马上撺掇江老太一起去,心想,这回闹开了,江长风看你还怎么说,你妈这回肯定得为我撑腰,顺便也让他看看,那个贱货医生是有男朋友的,也好让江长风彻底死心。 要说这女人傻起来吧,就没的救。她把江老太撺掇上车了,把柯林来弄来了,自己就一马当先,开车做了领头了。一路上越飙越快。江老太的司机不敢啊,金主就坐在车上呢,万一出个什么事,谁负得起责啊?就只规规矩矩的开,而柯林则是一直尾随最后的。 结果就是汪广英先到了一步,大闹了一番,然后,嗯,挨了个耳光。 柯林拉住江老太,“阿姨别打了,打也没用。” 江老太心说,我何尝不知没有用,但是江南平时那么乖巧孝顺,也许就能改了呢?这江长风像个闷葫芦一样,还没说什么,万一他再向殷日月表个白,我真是不用活了。 “都给我回家!” 江南一直目光殷殷的看着秦峰,哪怕他说个一言片语也好,就算不是维护他,也好,但是秦峰什么也没有说。江南忍不住有些想哭,也许从今以后,他再想见秦峰,就没那么容易了。 闹剧就草草收场,众人看着江家一行人渐行渐远,还在考虑要不要继续围观的时候,江老太的车忽然停了,就见江南从上下来,一路跑了回来,江老太追了几步,便没再追。 江南气喘吁吁地跑到秦峰面前,扬着头看他,说:“秦峰,秦峰,我是真的很喜欢你,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秦峰有些尴尬,任谁当着众人面被另一个男人深情告白,也不可能一点都不在意的,“江南,我一直当你是弟弟,你还小,可能感觉错了,快回去吧,都旷课好多天了。” 江南还是那样认真地看着秦峰:“不是感觉错了。我年纪是没你大,阅历没你多,还被宠坏了,会任性,有很多缺点。但是这不代表我不是爱你啊。你认为我是恋父也好,恋兄也罢,我不管,你现在不答应我没关系,我只求你等等我,等等我就好,让我有机会,配得上你。” 秦峰刚要说话,江南打断他:“你别急着拒绝,就当,给我留个希望。我不会纠缠你的,真的!很抱歉这个时候给你添麻烦,那,那我就先走了。”江南迅速地抱了一下他,然后向来时那样,跑回去了。 秦峰无话可说。 至于以后他要如何面对小婶和妹妹,还有这些左邻右舍,他已经不去想了。所有的事情都是一团糟,更何况,更何况…… 按下江南不表,单说秦峰这一众人。(某医生:你这说书风是怎么回事?给我正常点!) 忙碌的事情过后,悲伤慢慢沉淀,人如同死而复生般重新感知周围和自身。秦峰终于想起之前还和殷日月不欢而散,怎么一下子那一页就翻过了,殷日月仿佛已成为他精神上的一个支柱,失去了就惶惶不安,靠近了就心满意足。 他有心像从前那样,做错了事,开诚布公地去谈,去说抱歉。可是坦诚的年岁已过,面对一向冷言少语,而对他对却全部温柔的殷日月,他开不了口。他一起到自己要和他说什么,秦峰心里就会疼,一丝丝的疼,好似一根丝线,穿透心脏,来回牵扯,那痛感不会痛到吐血,却缠绵不断。 殷日月每天都和柯林住在宾馆里,出双入对,看得秦峰很是郁卒。一些他总是按捺着不去想的画面,不受控制的蹦出。他开始怀念,怀念住在殷日月家的日子,他觉得他又要暴躁了,那天生潜藏在基因里的本性,并没有因为这些年的安分守己就消磨殆尽了。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殷日月对他那种淡淡的,向对外人一样的疏远,因为秦峰让他回家住,而他说:“不了,避嫌。”每每一想到这里,秦峰就心头发堵,“避嫌?避什么嫌?避我的嫌还是 分卷阅读50 - / 分卷阅读50 - 分卷阅读51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51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51 避柯林的嫌?你跟我穿一条裤衩长大的,有什么嫌可避的?柯林怎么了?不就是医学院的学长么,有我亲么?” 殷日月说:“没有。” 秦峰这才稍稍顺了气,顺过了气,就开始满嘴跑火车:“就是,见什么外么,还避嫌,你还亲过我呢,你亲过……他么?” 殷日月看了他一眼,答道:“亲过。” 秦峰只觉脑子里轰的一下,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仿佛有什么要一触即发,这感觉让他害怕,所以——他又逃了。 &lta ☆、067、若将此情比 而程文娴那里则是公司一直催着她回去,她却一拖再拖,秦峰看不过眼,就劝了几句,意思是你先回吧,这边有阿明陪着呢,不用担心。 程文娴心说我怎么能不担心,我担心的就是他啊!她那些拼命压制的怨气,就要破壳而出了。也许她若能时常发发火,也不至于气到如此。除了殷日月,这又多了个江南,虽然江南是以失败而告终,但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表白,置她这个正牌女友于何地? 重要的是,秦峰没想过她的感受。 “我回去,让殷日月陪你?你到底当我是什么啊秦峰?!” “当什么?女朋友啊,不是你公司催你么?我这边事情也都差不多完了,不能再耽误你上班啊。” “那他呢?他就不用上班?” “他不上啊,他请假了,医院也不催他。” 程文娴真怕自己一口气上不来,又委屈无限:“秦峰,你爱我么?” 秦峰顺口就答:“爱啊,我们都要结婚了,怎么会不爱?你都问过我多少遍了。” 程文娴直直地看着他,又问:“你爱殷日月么?” 秦峰有一瞬间的呆愣,含糊道:“这不是一回事,不能跟你比。” 程文娴说:“那好,秦峰,我们做?爱吧。” 秦峰吓了一大跳,程文娴在他心里,一直是个很温婉贤淑女孩子,万万没想到她会说得这么直接,而且,是在这样的情形下。“文文,你怎么了?是我做错什么了么?你跟我说,我改。” 程文娴依旧执着:“不做么?还是你不行?” “你别胡闹了,这种时候,你怎么还说这些!” 程文娴终于忍不住哭了,为着自己。是谁说过,女人哭,不用太放在心上,因为大多数时候,她们哭,只是为着她们自己。我为了你,可以说出如此自贱粗鄙的话,而你却只有敷衍。我从前跟你分手,是为着你人不能陪在身边的苦,如今你的人在这里了,心却早已不再是当初那颗心了。 “秦峰,你究竟是在骗我,还是在骗你自己?他对你占有欲那么明显,连我都看出来了,你又对他那么依赖,小叔生病,我就在你身边,你却第一个想到他,你让我怎么想?是我配不上你么?还是你根本就不在乎我?秦峰,我们分手吧。” 秦峰一阵心慌,抬高了声音,仿佛这样能消散那一丝慌乱:“那不是爱,我不爱他!都要结婚了,说什么分手?!不分!” 程文娴也大声道:“跟我不能做,跟殷日月就可以,还说你不爱他?秦峰,我受不了,我受不了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满嘴都是阿明如何如何,阿明怎样怎样,好像是我硬插到你们中间,拆散你们。有什么事情,你第一个想到的是他,也不是我!而且……” 程文娴抹了抹眼角,似了下了决心,继续说:“而且,你跟我亲热的时候也不专心,次数也不多。不是说男人只会用下半身思考么?为什么你就不行?有两次你甚至,甚至……你真的爱我么?爱我会不行么?我真的受不了了,我每天都在想,心里烦得很,可是你根本不知道!我问你秦峰,殷日月有对你做过什么吧?他有没有吻过你?” 秦峰瞬间语塞,他无法反驳,尽管每每想起,他都迅速抛开来不去想,但是事实就是事实。他只能结结巴巴的说:“那……什么也不是,男人之间的闹着玩的,你们女人不也相互摸来摸去的!” 程文娴一看他的反应,心里就明镜了,之前还只是猜测,总觉得暗自揣度自己男朋友和另一个男主上床,是很不道德很龌龊的事,还一直在心里鄙视自己,现在想来,还不如早早就说开了。如今差不多双方亲属都通知到了,两个人快要结婚,结果呢?自己真的可以和这样的他过一辈子么?一辈子生活在有殷日月的阴影里?一辈子活在担惊受怕里?怕别人发现她的老公其实是爱男人的? 她做不到,她会发疯的。 “秦峰,那天你一夜没回去,是去了哪里?” 秦峰略略升起些火气,人的感觉感情很复杂,也许就是一瞬间的事,可是火气上来了,你都不知这是为何。“我又没出去鬼混!那天陪客户,喝多了!” “然后呢?去了哪里?殷日月那里?” “啊。” “接着就酒后乱性了吧?上床了?” “没有!你胡说也有个限度!我怎么可能做那么恶心的事!阿明也不可能!” 若秦峰乖乖认了,程文娴也许会犹豫,毕竟坦诚相待才是两个人相处之重,可是秦峰的这种抵死不认的态度,让程文娴有些歇斯底里了。 “那你身上的吻痕怎么来的?!!在他家地板上撞的吗?!!!” 秦峰这才真正的愣了。若说从前他和殷日月的暧昧,他只是拒绝自己去想起,甚至春节那一次,他也一直以为是个梦,就这样吧,是个梦吧,是个梦也挺好,虽然梦里那么真实。但是他就是不想承认,不想承认被人抱着,被人吻着,甚至被人爱着的时候,是幸福的,而那个人,竟然是殷日月。 他没有做好两个男人可以一辈子在一起的心理准备,他清楚地记得汪广英是怎么辱骂他的,那些围观的人是怎么鄙夷轻蔑他的,如果真的像庄菲她们说的那么美好,怎么会有那么多同性恋自杀?怎么会有那么多人选择向家里妥协,最终结婚生子?难道不是受不了现实的压力么?他不想,不想做那个少数群体。 况且……况且,殷日月不是已经有了柯林了么?他从来……从来都没说过,他喜欢自己。 但是这一次,秦峰确实有些冤枉。他是实实在在的喝醉了,第二天仓皇而逃,也只是因为光着身子睡在殷日月床上,还是在知道了他的性取向之后,这,这太引人遐思了,只好跑掉。 在听到程文娴话的那一瞬间,也许他想了很多,也许什么都没想,他只是很快反应出如果这句话是真的,那将意味着什么,他颤抖着问:“什,什么吻痕?我不知道。” 房门“咣”地被踹开,柯林一拳将秦峰打倒在地。 “你他妈不知道!你他妈说你不知道!你就是个畜生!日月在床上躺了三天,你他妈还 分卷阅读51 - / 分卷阅读51 - 分卷阅读52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52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52 说恶心!”柯林早就想揍他了,这回更是手下不留情。 秦峰被这话中的意思惊住了,都忘了还手,直到殷日月把柯林拉开。 柯林有一拳打在了他眼角,血迷住了眼睛,他恍惚看见殷日月的眼睛有些湿润,再眨一眨眼,血迷得更多了,只剩一片腥红。他感到殷日月把他拉到一边坐下,轻轻地擦拭,手指却有些微微地颤抖。 他说:“我不是故意听偷听的。我没怪你,之所以不告诉你,就是怕你觉得恶心,还好你不记得,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我来就是想说,这边事情也差不多已经结束,我要回医院了。很抱歉,让你难堪,之前答应过小叔照顾你,想不到这么快,也要食言了,抱歉。” 秦峰还没有接受他所说的事实,又听殷日月接着道:“程文娴,你看到了,他不爱我,也不是gay,说话给彼此留点余地。” 程文娴心说有我这么悲催的么?她这是掉进gay圈里了么?我怎么没留余地了?我有骂脏话么?我有贬损他么?你都要走了,还不忘维护他,可真是—— “我已经跟他分手了。” “你的事,跟我无关。”殷日月又一次转向了秦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秦峰,我走了。” 秦峰的心里像被一记大锤重重地砸过,一口呼吸憋在那里,不得自由。他一把拉住殷日月的手,却说不出话来。殷日月也只是身子一顿,并未转身,而掰开来,抽回手,头也不回地离去。 殷日月走了,柯林走了,程文娴也走了。小妹前两天回了学校,小婶被她的亲戚接过去住,偌大的房间里,就只剩秦峰一人,又傻又呆。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是追程文娴,还是追殷日月,追上了,又怎么样。但是此时此刻,他心里闷闷的,痛痛的,像被撕扯着,这又是为谁? 他一个人坐了一整夜,抽掉了两包烟,天亮时几已失声。别人是喝酒喝醉,他抽烟愣是把自己抽醉了。头昏昏沉沉,偏生又觉得自己无比清醒。与殷日月相处过的各种情形,从儿时到现在,纷繁闪过,却又杂乱无章,他反反复复地只问了自己一个问题:这是爱么? 其实这不能怪秦峰犹豫(好吧,虽然某风也曾想抽他吖的来着),面对未知的世界,面对明知是偏离这个世界大众的轨迹,会犹豫才正常吧? 他想不了太过长远,只能且顾眼下。 他将小婶安顿好,就赶回了n市,程文娴早已恢复平静,势必与他和平分手,这回真是再无转圜,她说:“秦峰,你真是回来找我和好的么?你是来找我了结的吧?” 秦峰坦然认了,他不能在自己茫然的时候,还捎带上一个好姑娘。 &lta ☆、068、此情不可试 殷日月回到n市之后,本想马上赶回新疆,却刚好赶上每季度的院内审查,耽误下来。左彬听说了他的事情之后,不胜唏嘘,感慨道:“秦峰真是个傻子,要是有人像你爱他那么爱我,我早就从了,是男是女有什么关系?” 殷日月嘲笑他:“你对着女人能行?” 左彬还认真的想了想,终是摇头:“硬不起来。” 殷日月叹道:“他对我也不行。” “可你不是说你抱他吻他,他都不反感么?不是还上过床么?” “那不一样,他都喝醉了,没有记忆。他觉得恶心。” 左彬重重地拍了一下殷日月:“我说你啊,就是不够坦白,早就跟他明说不就完了?怕这怕那,还不是长痛不如短痛?你要彻底死心,就别再搭理他,他一有事,你急得什么似的!” 殷日月苦笑,他牵挂了这么多年,秦峰早长在他血肉里,那是能说不理就能不理的么?只是对于爱情,他不再抱有幻想罢了。 这天晚上很晚的时候,他接到了秦峰的电话,似乎是喝过了酒,带着略显委屈,又小心翼翼的口气,他说程文娴和他分手,他又没地方住了,能再收留他么。 看了这么久,我们心里都清楚,殷日月不可能会拒绝,但他也不想再毫无希望地面对他了,他不怕到时内伤到自己吐血,而是怕自己按捺不住而对秦峰用强。所以他说:“何必见外,你搬回来就是了,钥匙你还有吧?” 秦峰似是松了口气,忙应着“有的有的,我明天就搬回去。” 而殷日月则当晚就订了机票,第二天跟医院早早交待过后,就又回了新疆,并主动要求,将支边计划延长半年。 当我们不知道秦峰抱着什么样的心态赶到殷日月家时,他并没有看到在门口笑着迎他的殷日月,他一度以为,他一定会在的。秦峰抱着那盆荷苞牡丹,心里大大的失落。 房间里还是当初他离开时的模样,丝毫未变,他感受着熟悉的温暖,忽然有些心酸。他把东西都整理好,打开殷日月的房门,还是淡淡的牛奶香气,屋里的整洁一如从前,只是平日里放在桌上的照片不见了,只剩下空空的相框。 他再到他自己房间里看,一眼就看到了床上的两个枕头,秦峰不禁抿嘴微微笑了,这回他倒是记得了,还给了他两个,那他自己就不枕了么? 秦峰看了看时间,觉得快到平时殷日月下班的时候了,做了几个他爱吃的菜,准备和他好好谈谈。可是等过了许久,也没见他回来,他忍不住打电话过去,却是关机。秦峰想,也许又有手术。 他又等了两个小时,还是关机。于是直接去医院找。 医院早已经下班了,只有值班的医生和护士,他熟悉的都没在,问了问人,都说殷医生出差了,问去哪出差了,都说不太清楚,好像是新疆。 秦峰暗笑,怎么可能,他平时出差,也就是在n市内转悠,要么北京上海,还新疆?我还去西藏呢! 他一边拨电话,一边慢慢悠悠地逛回了家,终于在打了十几通之后,电话有人接听了。秦峰想不到那一瞬间,自己的心像要跳出来一样,语气中也不自觉地带上了兴奋:“明啊,你去哪了?等你回家吃饭呢!” “我在外地,回不去,你自己吃吧。”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你?” 殷日月顿了顿:“你有事么?” “啊?没什么事。” “哦,有人叫我了,我先挂了。” 秦峰没想到他真是说挂就挂了,对着手机愣神了半天,似是猛然想起什么似的,慌忙又打过去,响了半天那边才接起。 “阿明,你在哪?你去哪出差了?去多久?” 殷日月的声音隔着千千万万里传过来:“新疆,一年半。” 秦峰只觉得自己最想说的一句就是“你不要我了么”,可是张了半天嘴,都什么也说不出来。“小叔去世前,我打电话给你,你说你在外地,也是在新疆?” 分卷阅读52 - / 分卷阅读52 - 分卷阅读53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53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53 “嗯。” 秦峰觉得自己真是傻到透顶,竟然从来没问过他。 殷日月又问:“还有什么事么?” “啊,有,有。我们买的花开了,那盆荷苞牡丹,很,漂亮。本来想,想给你看看的。你去那么久,回来,回来都落了。” “哦,以后还有机会的。你照顾好自己,还有别的事么?” “我……我……没有了,你也保重。” 原来殷日月说的“我走了”,是这个意思。原来他是想从今以后,两人各走各的桥,终成陌路。 秦峰只觉得心里开了个大洞,空空的,却又觉得窒息,这算什么?还没有开始,就要结束了么?这算是报应么?想来,他打电话给殷日月说搬回来时,自己是报的什么心态?就连打电话,都要借着酒意? 他想:我们不谈恋爱,就这么一直做朋友吧,像以前那样,反正你也不结婚,我也没有女朋友了,就当试试能不能在一起,实在不行再说。现在想来,这种想法,是多么地龌龊!柯林骂得真对,我不能赋予他想要的回应,却要霸占他的爱情。 他一直以为殷日月是不会离开他的,他会永远站在他身后,对他微笑,他曾是那么地笃定。在他已经习以为常之后,殷日月转身离去,他才知道,那些曾经的拥抱、触碰,甚至亲吻,原来早已印在他心里,让他无比怀恋。 桌上的菜早已凉透,从前殷日月总是慵懒地躺在沙发上,秦峰在饭厅里喊他,他却不动,秦峰就端着盘子,喂他一口菜,然后像引只小猫一样,把他领到饭厅。原来一个人吃饭,是如此地冷清和孤单。 秦峰把两个枕头都抱回了殷日月床上,整个人埋进去,他也像殷日月那样搂着一只枕头,嗅着上边的奶香,就像搂着的,是那个人。是不是殷日月这样的时候,也在想着一个人?那个人,是我么? 程文娴说过的话,殷日月没有反驳,而是认了。也就是说,在这张床上,他们做?爱了。他已经知道两个男人也可以做的,只是要用那里……殷日月那个有洁癖的人,怎么会……? 自己是把殷日月伤到了怎样,才要在床上躺三天?为什么回到n市不直接给他打电话?为什么要拖延这些天? 整个脑海里,都是殷日月的影像,整个房间里,都是殷日月的味道,秦峰可耻的硬了。而他清楚的意识到,那个性幻想对象是殷日月时,唯有苦笑。他裹在被子里撸弄了几下,越发难耐,索性到洗手间去。 浴缸反着柔和的灯光,他一下就想起,那里,是他第一次帮殷日月手银的地方。殷日月一条腿还打着石膏,柔白的身子躺在那里,不能言明的诱惑。大张的双腿,粗重的喘息,还有他望向秦峰里双眼中的迷离,都是那么的诱人。 秦峰用不着过多的想像,自己手里那根,就撒着欢儿的射了。说实话,他已经很久没有尝过这么酣畅淋漓的自助餐了,他还一度以为自己真年纪轻轻就痿了,这不是要害死人么! 也许肉体的欲望才最诚实,它本能的反应出想要的东西,不需要思考,不需要顾虑,不需要逃避。殷日月离开的这个事实,让他惶恐,他不管这是不是爱情,他不管这一步走出去到底是何结果,就当脑子一热好了,他现在只想他能回来。秦峰匆忙冲了把澡,身上都没擦干,就跑回去给殷日月打电话。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 “明,阿明!我有话跟你说。” “嗯,说吧。” “阿明,你跟柯林……是怎么在一起的?” 殷日月略显诧异:“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就是想知道,你说给我听,好么?他追你的?” “嗯,过去的事了,没什么好说的,你怎么了?” “过去的事?那你们分手了?可是前一阵子你还——” “他毕业我们就分手了,好好的你问他做什么?他去找你麻烦了?” 秦峰忽然很紧张,心咚咚咚的猛跳,连他自己都能听见声音:“没有。既然你们分手了,那我……我能不能试一下?我可以试一下的,我们试试好不好?” 彼时殷日月正坐在那种老式的书桌前,听到这话猛地站起来,连膝盖撞到桌沿,都没感觉到:“你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真的,咱俩试试,成就成,不成还是兄弟,我可以的,真的!” 秦峰只觉一股无上怒气隔空而来,不消殷日月说话,他却切实感受到了。这一点儿都不是夸张,你有没有试过,最在意的那个人,即使隔着电话,也能感受到对方的心情? 殷日月那压抑的深呼吸和短暂的沉默,让秦峰心慌,直觉他从未如此气怒过,秦峰几乎忘了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只知道,他是真生气了。“明,阿明,那什么,我……” 殷日月冷冷的声音,清晰传来:“秦峰,有些事能尝试,有些事不能,同性恋这种事,不是新奇好玩,想试就试,你不过失个恋而已,用不着这么自暴自弃。如果是因为我,我可以找程文娴解释清楚。另外,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我要的不是那些,你不用委屈自己来迁就。” 秦峰彻底慌了,少时的殷日月与他斗气,只会哭,而如今的殷日月,如此内敛,又分外绝情,如今秦峰几乎不敢确定殷日月待他是不是与众不同了,从前有多温柔包容,现在就有多冷淡排斥。 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情,越发引得秦峰慌乱,“没有没有,不试了不试了,你别生气,千万别生气,就当我没说,别生气。” “秦峰,我很抱歉,到底还是给你添了麻烦。我明天就给程文娴打电话,或者你更希望跟柯林和好?” 秦峰蓦的涌上心酸,又或是委屈,又或是难过,“明,阿明,你别说了,别说了,别这么和我说话,我,我心里难受。” 殷日月略平复了一下心态,他本来觉得,再没什么可伤心的了,不过是一场十几年的爱恋无果,原本就不报希望的,到最后没有结果,也不算失望。现在秦峰的字字句句,刀子样捅在心上,他真想把他拉过来揍上一顿。 可是秦峰话语里的焦急,以及怕惹恼他的惶恐,又让殷日月瞬间心软,他不由想起自己最初的本心,他要他“平安喜乐,永不伤心”。少年时的誓言单纯又狂妄,而放在现在这个成人的社会里,显得如此娇情而虚假,可那誓言毕竟曾支撑他走过许多年,走过无数个失眠的夜晚,那就像是一种惯性,一种本能,已经在日日夜夜的岁月里,镌刻留连,挥之不去。 秦峰说他心里难受,自己何尝不是。秦峰就是长在他心里的血肉,割不掉,舍不去,稍有风吹草动,便牵一发而动全身,他想,估计这一辈子,注定被秦峰吃得死死的,他说:“好了好了,我不生气,你 分卷阅读53 - / 分卷阅读53 - 分卷阅读54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54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54 别钻牛角尖,别做傻事。很晚了,去睡吧。” 秦峰似是松了口气:“哦,那好,你别生气,照顾好自己,按时吃饭。” “嗯。” &lta ☆、069、是谁说想你 第二天一下班,秦峰就去找了左彬。要说为什么呢?秦峰对感情上是迟钝了些,但他不是傻啊。他尝试着迈出一步,刚抬起脚,就被殷日月全面封堵,他想知道为什么,可他又不敢问殷日月,只好外围求救。 他细想了想,许乐乐林泽这种小屁孩,基本没用,而林宣,从前没注意过这方面的事情,现在想想,林宣怕也不是gay,只有左彬,话虽不多,却看得出,他和殷日月关系不错。 左彬没想到秦峰会来找他,还以为殷日月出了什么事,担心了半晌,结果却是秦峰来找他出主意,他真是哭笑不得。 听完秦峰的讲述,左彬漂亮地赏了他一拳,打得秦峰抱着肚子,半天缓不过劲儿来。 “秦峰啊秦峰,你可真是笨得可以。还试试,不成就接着当兄弟,要我是殷日月,我立马飞回来掐死你!你当他是什么?是你能不能成为gay的试验品?” “咳咳……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都这么说了,还不是这个意思?我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gay最想要什么?真情。gay最怕什么?动情。他们彼此之间不受社会责任约束,没有子女维系,想要长久,太难了。谁先动了真情,谁先玩儿完,你却要跟他‘试试’?!你跟谁试,也不能跟他试,哪怕你去找个女的结婚,也比你说这种话,伤害他少!你说你也忍心!” “我真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喜欢我。” “秦峰,你是装傻啊,还是真傻?这世上,再没有谁,能比他更爱你了。你没长心么?他对你什么样你感受不到?有些话,还是等他亲口告诉你吧。” 秦峰回来后,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他终是没好意思询问关于两个男人怎么谈恋爱的问题,而且,他要认真想一想,是不是真的去要走那一条小路,去做那少数派。他要面对亲戚、朋友和来自这世上的一切恶意,他能做到么? 他偶尔会给殷日月发发短信,很平常的那种,不得不说,这还是他从江南那学来的。都是些锁事,不值得打一通电话,却又想找人倾诉。比如今天又遇到一个奇葩客户,比如某某街上的小吃很好,比如天气转暖了,比如桃花开了。 他也终于体会到盯着手机等短信的那种即期盼,又略显烦躁的小心态,整个人都变得不像他了。他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北方大老爷们儿,怎么就变得这么娇情?殷日月有时会回,有时不回,有时直接打电话过来,客客气气的,说着些不太有营养的话,每每此时,秦峰就心酸得想哭。 日子越久,秦峰越觉得,没有殷日月的日子,很是难熬,那种牵扯他一夜一夜失眠的东西,原来叫做想念。 那一天晚上,这种想念愈发强烈,他迫切地渴望着殷日月的拥抱,还有亲吻,他又打电话给殷日月:“明,我想你。” “嗯,我也想你。” 秦峰苦笑,想当初江南如此说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回的。现在亲身体验了一回,才知伤心失望有多少倍。一个是真情实意的想念,一个却仅仅是字面上的意思。 “你下班了么?在做什么?” “看天。” “看天?” “嗯。”殷日月坐在医院顶楼的天台上,迎着刚入五月还不太温暖的微风。头顶蓝天碧色如洗,明亮又深邃。太阳将将西垂,半掩在连绵的雪山之后,将半边天际染成大片绯红,似飞天的轻纱曼舞,那是高远恣意的自由。 秦峰走到窗边,看着夜幕下的n市,华灯初上,糟糕的大气,折射着灯光,似雾似霭,灰蒙蒙一片,头上的天空早已见不到群星,只剩空洞的压抑,秦峰被这种压抑感染,莫名低落。 “明,我想你。” “秦峰——” “我好想你。” “你怎麼了?遇到什么事了么?跟我说说,还有我呢。” “对不起,对不起阿明,之前都对不起,我说过那些话,肯定伤了你,对不起。”秦峰越说越难过,越难过就越想见到殷日月,无奈山岳相隔,秦峰终是忍不住哭了。 殷日月心里一缩,马上提了起来,他不知道秦峰发生了什么事,只能猜测安慰:“没事,我没放在心上,你怎么了?” “阿明,我很想你,你去新疆也不跟我说,发短信你也不回,你是不是不打算回来了?你是不是打算……以后都不管我了?” 秦峰的哽咽声让殷日月心疼,他从来都知道,再坚强自立的秦峰,心里永远有那么一块软弱,或许那是年少时留下的创伤,只是平时遮掩起来,如今却全然释放。 “没有,我会回去的,来这也只是工作,没有不管你,你别多想。” 秦峰嗅了嗅鼻子,一本正经的问道:“殷日月,你还喜欢我么?” 殷日月无言以对。说不喜欢么?昧着心意,他说不出来。要说喜欢么?从前平和相处的时候,都没有说出口,就秦峰眼下这个状态,说了,又能怎么样呢? “你去看望小叔了么?” “你还没有回答我,阿明。” “我要去吃饭了,你也早点休息。”之后殷日月便挂断了电话。 秦峰只觉得窒息铺天盖地而来,那种感觉完全不同于亲人离世的伤怀,而是心痛如绞,整颗心脏都像有丝绳缠紧,勒进血肉。殷日月从未先挂过他电话,每次都是秦峰先按那个结束通话键,每次他都能听见殷日月微微的呼吸声,觉得分外心安,如今他再没了这样的待遇。 秦峰几乎在一瞬间就明白为何他要提起小叔,小叔临终着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殷日月不过是在提醒他,身为人子,至为孝道,你还要胡闹到几时。 可秦峰是胡闹么? 他犹豫纠结了那么久,从震惊,到不信,到现在的万分不舍,也许他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把这种相依为命视为理所当然。他问过自己,能和殷日月如情侣般相处么?两个男人要怎么谈恋爱?何况,他们彼此那么熟悉。 可是他又轻易地说服自己,他们住在一起,一起逛过街,一起买过菜,一起看过电影,他们拥抱过,接吻过,他们还上过床。所有情侣间能做的事,他们都做了,而且做得如此自然,也许在以后的十年二十年,几十年中,他们也可以这样安安稳稳,幸福快乐的生活下去。 秦峰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为殷日月疯了。 他竟然觉得,能这样一直生活下去,无论是面对世人的嘲讽唾弃,亦或是舍弃的美女与爱情,都值了。又或者,这才是他的爱 分卷阅读54 - / 分卷阅读54 - 分卷阅读55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55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55 情。 他暗暗地做了一个决定,做了这个决定之后,神轻气爽。 从上次殷日月挂了他的电话,到如今做下这个决定,已然又过了一个月。这一个月中,有多少心酸迷茫,又有多少纠结痛楚和担忧,也许只有秦峰一人能道得明白。 他去医院找了郑兵,询问关于殷日月支边的事情。 郑兵坏笑道:“你们关系那么好,还用来问我?” 秦峰也不知道郑兵到底知道多少,他虽然跟医院里很多人都熟,但是这种详细信息,指望那些小护士,肯定是不行的。 秦峰含糊道:“那时候我有事,没来得及说。” “是么?他去那边是早就定好的,不过,我可听说,是他自己要求延长半年的,也不知他是受了什么刺激,那破地方,有什么好呆的。” 秦峰心上又被狠狠地戳了一下,悔不当初。“别阴阳怪气的,把他详细地址告诉我!” 秦峰登上飞机的那一刻,心中是从未有过的充实和喜悦,还有一丝丝的忐忑与担心,他什么都没有告诉殷日月,就这样来了,殷日月见到他,会怎么样呢?会说些什么?又或者殷日月拒绝呢?他还能回到当初的状态么? 秦峰对旅程了解不熟,又没有人接他,到达殷日月所在医院时,已经晚上十点多了。除了在飞机上的便餐,他什么都没吃过,却一点都不饿。 医院自然没有n市的××大学附属××医院大,也比较陈旧,此时刚好停下一辆救护车,车上下来几位身上都挂了彩的青年男子,又从车上抬下一位满头满脸都是血的男子,往医院里推去。一看就是打群架造成的。 那几个男的想上去帮忙扶着,就听见殷日月大声吼道:“都到一边去,别来帮倒忙!” 秦峰笑了,从看见殷日月那一瞬起,一颗心踏踏实实地落在胸腔,仿佛告诉他,那个人,再没有谁能取代。殷日月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已经走过了,却又回头朝他这边望了望。那眼中闪过的惊异和狂喜,即便相隔甚远,秦峰也看得分明。 殷日月只看了他一眼,就帮忙推着病患,到医院去了。 秦峰就在外科候诊室等待。 殷日月一直忙碌到十二点,才算把这一群人安顿完毕,一出门,就看到秦峰坐在那里,一脸旅途风尘,嘴角噙着笑意,正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他接过他的旅行箱,带他回住处。秦峰却握了他的手。殷日月挣了一下,没有挣脱,便由着他了。直到宾馆门口,秦峰才把他拉住,并且,很显然,生气了。 “阿明!你现在就这么不待见我?我大老远来看你,你都不让我去你家,直接把我往宾馆丢?!” “我也住在这,医院安排的,与其给我租个房子,不如在这里包一间,条件又好一些,也方便。” 秦峰听殷日月也住在这,方消了火气,又怕殷日月当真单独给他开一间,紧着问:“你住哪间?我要累死了!” &lta ☆、070、今生我陪你 殷日月的房间比n市的小太多,宾馆的那种单调的设施,没有丝毫温馨。殷日月气色虽然尚可,却消瘦了许多,让秦峰很是心疼。他把殷日月抱在怀里,脸贴着脸,耳鬓斯磨,等着他问。 殷日月却叹了口气,方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很想你。我来告诉你,我不想跟你试试了,不想再做单纯的朋友。我想得很清楚了,殷日月,我们谈恋爱吧,好不好?” 怀里的殷日月有一瞬间的僵硬,很快又恢复了自然。“你还没吃饭吧?这边比较乱,晚上就不要出去了,我看还有没有吃的。” 秦峰死死抱着殷日月不肯松开,“明,你别走,别走。一想到你要走,我就,我就想哭。你别走,我说真的,我们在一起吧,以前是我笨,现在我都想好了,什么女朋友,什么别人的眼光,都没有你重要。” 殷日月沉默。 “阿明,你不相信我?真的,我真的——” “我相信你。你想我,也只是习惯而已,更何况你现在这种心态,失恋会做蠢事的,总要过了这个劲儿。别在说什么在一起的话,我会当真的。” 秦峰急了,眼珠子都要瞪出来,“我就是要你当真,我就是想你,我喜欢你啊!是恋人那种,不是习惯!不是,可能是从习惯开始的,但现在是喜欢你啊,你懂不懂啊!难道你不喜欢我了?” “秦峰,同性恋不是那么好当的,你别……唔……” 秦峰狠狠地吻上去,扑得殷日月一个倒退,靠到墙上。秦峰狠狠地吸吮着他的唇,万分满足,那是他曾品尝过的柔软,那是对着别人吐出千嘲万讽的言辞,却唯对自己微笑的双唇。 也不知道是谁先消散了怒气,也不知道是谁传递了思念。时间,仿佛停留在彼此的唇角间,柔软又甜蜜。 殷日月初初吃惊后,便闭上了眼睛,感受着秦峰第一次的主动亲吻。这个无关爱欲,占有又疼惜的亲吻。 好吧,我也不知道他们亲了多久,停下来时,两人都有些喘息,秦峰还舔了舔嘴角,道:“这回你信了没?” 殷日月想了想,说:“嗯,信了。” “那你喜不喜欢我?” “你说呢?” “喂,你给点反应啊!惊喜,或者感动,或者开心得流泪什么的。” 殷日月凝视了他半天,忽然笑了:“我又不是女人。” 秦峰伸手摸了摸殷日月家小弟弟,嘟囔着:“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女的,女的能长这个么?好歹我都向你表白了,你这一点回应都没有!他们都说你爱我,都是骗人的。” 殷日月无奈苦笑,这表完白怎么还变无赖了,他反手抱住秦峰,又在他唇上吻了一下,说:“你说喜欢我,我不知道有多开心,可我又担心你只是一时冲动,不敢太放纵。若是有一天,你反悔了,我真不知道会怎么样。还有,何必听别人说呢,我们自己来感受,不好么?” “那我们现在开始感受吧!” “嗯?你要怎么感受?” “做?爱。” 殷日月差点被口水呛到,“你是秦峰么?是那个被我亲一下都害羞的秦峰么?” 秦峰凑上去在他耳边厮磨,手也不老实地伸到衣内,在殷日月身上胡乱抚摸,下身紧靠在一起,来回磨蹭。“少废话,别婆婆妈妈的,我就不信你不想我。” 殷日月顺从地配合他,“本想明天带你去雪山的,你这么急,体力能行么?” “你看我行不行!” 秦峰手忙脚乱地去解裤子,结果肚子很配合的咕噜了两声,殷日月笑着拍了拍,说:“抗议了,先吃饭吧。” 秦峰略沮丧,“不,就要先做!” “好了好了,我都知道。” “你, 分卷阅读55 - / 分卷阅读55 - 分卷阅读56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56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56 你知道什么。” 殷日月把秦峰的衣服整理好,揍着他的脸说:“你想证明给我看,也证明给你自己,你可以爱另一人男人。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相爱相守也不是只靠做爱来支撑,是不是?” 秦峰被猜到心思有些赧然,却仍死鸭子嘴硬:“那吃完饭做!” 殷日月抱着他,慢慢敞开心扉:“好,好,听你的。” 次日一早,太阳照常升起,秦峰醒来在那张不大的床上,看着殷日月忙碌,心中前所未有的幸福。那位同学说,昨晚不是h了么?怎么还完好无损的起来了?难道被h的那个是秦峰? 主要原因是某风很困,给他们拉了灯,黑灯瞎火的,也没什么看头(滚!h不出来就直说!)。 殷日月之前在医院一直都在上班,全都轮成了调休,这次他拿出三天来用,他们准备前往阿克陶县,从那里前往慕士塔格山。这座隶属西昆仑山脉,号称帕米尔高原三大高峰之一的慕士塔格山。 此时已进六月,气候怡人,天蓝得似一块滴水的翠玉,飘浮游移的云朵,层次鲜明,细腻洁白,倒映在卡拉库里湖中,仿佛幻境。遥遥望去,山脉连绵,巍然屹立。峰顶终年积雪,慕士塔格峰就像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见证着他们独一无二的爱情。 总归是要幸福的,爱情啊,生活啊,那些曾出现在他们生命中的人啊,就像调好的轮盘,各自转动,那些渐渐远去的时光啊,亲情也好,友情也好,爱情也好,总归是镌刻在彼此的生命里,擦不去抹不掉。 爱情到底是什么呢?秦峰还是不知道,也许只是这一刻紧握在一起的双手,也许只是殷日月说:“秦峰,过年我带你回家吧!” 秦峰心里有些怕怕的,有种拐带了别人儿子的错觉。“回去也行啊,我也好多年没回去过了,不知老家变没变样。你,你要怎么和你父母说呢。你到底为着什么,一直不回去?” “当初我跟他们说,除非带着你,否则我绝不回去。” 秦峰猛地鼻子发酸,紧紧地抱住殷日月,疯了一样吻着他。在他不知道的那些年月里,在他还犹豫不决的日子里,殷日月究竟为他付出过多少?一个七年,又一个七年,他们还有许许多多个日子,未来还有很长,他不要他再一个人,他们要一起,走下去。 “明,我陪着你。” (全文完) 分卷阅读56 - / 分卷阅读56 - 分卷阅读6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6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6 上下铺,四张是单独的,两张是挨着摆的,两个床铺就连在了一起,他俩个住在上铺,下铺没人,就给大家摆东西。 学校供暖条件不好,冬天夜里冷得要命。秦峰火力壮,不惧,殷日月却单薄,每天进被窝都跟受刑似的,秦峰索性把两床被子铺在一起,两人就住一个被窝。秦峰身高噌噌的窜,殷日月却还是雷打不动的样子,秦峰比他高了大半个头,真不知他是怎么长到如今这么高的。 床窄,被子又小,再说两人住一起本来就是为了取暖的,秦峰几乎把殷日月整个搂在怀里,殷日月又不能把胳膊伸到外边去,就搭在他腰上,头窝在他脖子下面,把他当成恒温暖气片了。 上了高中,就是半个大人了,在放在古代,可以取妻生子了。殷日月愈发沉静稳重,当然也早就不再哭鼻子。秦峰却还是老样子,跟谁都能打成一片,讲义气,火爆脾气一点就着,一点亏也不肯吃。甚至还私下里和高二的打过架,原因是他们欺负高一新生。 高中时同学更多了,学校设施也比初中强了不少,秦峰最喜欢踢足球,半个球场放开了跑,殷日月就给他备好衣物,坐在球场旁边的双杠上看着他。他每次回头看殷日月都是迎着光,夕阳在他背后,将他染成金黄色,映着殷日月漂亮的容貌,说不出的恬静。 而殷日月每次看着奔跑着的秦峰,都会想到四个字:逆风飞扬。他的神情,他的笑容,他简单的快乐,都迎着他带起的风,四处飞扬。 大概,这就是青春。 踢完球秦峰只要看一眼殷日月,他就从双杠上跳下来,勾着肩膀去水房洗脸,再大声地唱歌:把所有的梦,用热情点燃,青春岁月熊熊烈火燃烧在风中,把你的名字,刻在星星上,每个黑夜抬头仰望,温暖我胸膛 从一进高中不久,秦峰就发现,他们班的曹莹喜欢殷日月。曹莹梳着条马尾,性格开朗,长的也挺漂亮,是学习委员,大考小考一轮轮测试,她始终能排在前三。她总是会偷偷地看殷日月,殷日月转过头去时,她又快速的躲开,还会脸红。 会找借口接近殷日月,问他会不会唱《童年》啊,问各种作业题啊,借个卷子啊什么的,这种小把戏秦峰早就司空见惯了,问题是殷日月根本不理会。其实当时秦峰是有那么一点喜欢曹莹的,也说不上是有多喜欢,就是看着顺眼。 曹莹总会找秦峰来拐弯抹角的问殷日月的事,秦峰虽不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接触多了,就产生了那么一点点心思。也没多认真,就是想着,她要是喜欢的是自己,也挺好的。 lta ☆、016、也曾迷茫 殷日月一直没给过任何响应,高二分班的时候,他们两个报的理科,曹莹竟然也报了,为此老师还找过她谈话。他们县城能考出一个好大学的不容易,不都说理科学校多,文科学校少,但文科的学校,一准一个好么。她不是那些随便到理科班混混的,她是能考个差不多的本科的,老师也怕她年纪还小,只凭自己喜好来选,但曹莹还是没听。 秦峰觉得,这小妮子还认真上了,放弃了自己那么擅长的政治历史,整天就捧着物理化学做习题。秦峰想,这就是爱情么? 高二下学期,他也看好了隔壁班的一个女生,时常跟殷日月提起,还拉着他帮出主意,后来不知怎么就惹着殷日月了,几天没怎么和他讲话,经常一个人发呆。后来发现,殷日月开始慢慢变得不再对曹莹那么冷淡了,会和她闲话,有时候去食堂还会同路。为此,秦峰郁闷了很久。 殷日月从小就是他的人,两人几乎就是形影不离,现在好像忽然手上的一件东西被人抢走了,别说这东西他还挺在意,就是他不在意的东西,也不能就这么让人抢了去。偏生这两人一直没有挑明,就那么**着,甚至连**都算不上,从不做出多与正常同学间的举动,但秦峰就是看出来了。 秦峰很憋气,也不知到底为了谁憋气。 有一天周末放假,寝室其它同学都回家了,就剩他们两个。晚上睡觉时,殷日月在那折腾他自己的床,天气早已变冷,往常殷日月早钻到他这边来了,如今却宁可自己冻着。秦峰看着就来气,什么事就说出来,他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了。 明,你是不是不当我是好兄弟了? 殷日月低着头继续整理:没有。 你和曹莹怎么回事?她让你不理我的? 没有。 那你怎么老对我一直不理不采的?我哪里得罪你了? 没有。 秦峰火一下就冒上来了,伸手推了他一把,都想掐着脖子揍他一顿了:你都这样了还说没有?你们两个学习好,看不起我是不是? 不关曹莹的事。 行,见色忘友啊你哈,你行! 是我的问题,你别老扯上别人。 我他妈扯谁了我?你不就嫌我在你俩眼前碍事么,你直接说不就完了?哥们给你腾地方!用得着这么不冷不热的么?小时候我欺负你多了,不也都好好的,为了个女人,你还打算和我断交了怎么的?要不是从小到大照顾你,多少回恋爱我都谈了,还轮到你给我摆脸色?行,殷日月,明天我就搬别的寝室去,从今往后,咱俩这兄弟也别当了! 日光灯正在头顶,照着殷日月瞬间惨白的脸色,秦峰永远记得那一时刻殷日月的目光,很复杂,他根本就体会不了的复杂,让他震惊。他一直认为殷日月清纯得像白纸一样,从前他好像根本就不懂恋爱为何物,现在是懂了,却谈得那么乏味。 日光灯将殷日月的眼睛照得分明,可是秦峰看不懂,只是直觉感到他很悲伤,很无助,很迷茫,像有什么困住了他自己,然后眼泪就流了下来。 lta ☆、017、时光卡带 殷日月已经很久没在秦峰面前哭过了,这一掉泪,秦峰觉得自己是不是幻听了?他分明听见有什么东西,啪哒一声裂开了。殷日月不再呜呜地哭,就那么看着他,淌着眼泪,看着殷日月微微发抖,他马上就心软了。 心是软了,但服软的话,他还是没说出口,第二天他还真就去别的寝室住了。夜里开始飘起小雪花,呼呼的北风嚎着,嚎得秦峰心烦意乱。实在躺不住穿上衣服出去了。同学迷糊着问:老秦你干啥去? 尿尿! 他们寝室黑着灯,一点声音也没有,不知是不是殷日月睡着了。秦峰轻手轻脚进去,小声喊了两声殷日月?殷日月?却没人应。开了灯发现屋里根本没人。秦峰这才有些急了。也没敢张扬,看还亮着灯的寝室假装去逛逛,也没找到。 又从头到尾想了一遍他能去哪,他根本也没地方去。殷日月不是人缘不好,可能他骨子里就带着他爸作为书生的那股子清高气,对谁都礼貌客气,就是不怎么亲近。对眼儿的就粘着,不对眼儿的理都不理,而且还死犟到底,撞了南强都不回头的那种。 平时他就不怎么去别人寝室,这回跟他吵了架,更不可能找别人寻求安慰。秦峰又穿了件厚外套,向操场跑去。 无星无月的,操场上连个路灯也没有,小青雪反射着远处的灯光。秦峰宿舍楼教学楼一栋栋找到去,尤其是背了光的角落,看到个黑影,都不敢去踢,就怕是殷日月蹲在那里。 找了整整一圈,最后才在双杠上恍惚看到有个人影。他赶紧跑过去,嘴里呼呼喷着白气。就见殷日月穿着单薄的衣衫,正抱着双膝坐在双杠上,大约在默默流泪。 秦峰又是生气,又是心疼,吼道:你给我下来! 殷日月像回了魂一样扑通跳下来,扑到秦峰怀里就呜呜的哭了,一双手冻得冰凉,语无伦次地说着:你别走秦峰我怎么办秦峰秦峰你别走秦峰 他把头埋在秦峰的衣服里,声声哭得压抑,秦峰觉得心被人撕了似的,抽拉拉地疼,心说他怎么哭也能哭得这么楚楚可怜?秦峰把衣服脱下来给他裹上,像从前那般哄着他:不走,不走,我还得罩着你呢,回寝室吧,别生病了。 秦峰陷在回忆里笑着说:其实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当初哪得罪你了,你还哭得那么伤心。你倒是说说?到底为什么?我看你就是个爱哭鬼! 唔为你唔别走秦峰秦峰 秦峰转头看他,笑得更深了,殷日月抱着他一条胳膊,额头还顶着他手臂,蜷着身子,睡着了。 时光就好像他们从前玩过的卡带,被扯出一段喀嚓剪掉,两断岁月首尾相接,相似到彼此融合。 唯一的不同也能就是回了宿舍之后,秦峰把所有能盖的东西都找出来给殷日月盖上了,却还是起不了作用,他好像整个人都冻透了,捂都捂不过来。把殷日月双手放在他胸口,冷得他都直打寒战。 果不其然,第二天殷日月就发起了高烧,他就得摇身一变,变成二十四小时护工,心里那个悔啊,不惹他不就好了?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lta ☆、018、一枚戒指 从那以后两人就和好了,只是再也不能如初。秦峰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就此落在了殷日月心头,只是他看不透。 殷日月除了学习,平日里更经常发呆,和曹莹也还是那般比普通女生近些,却也不怎么亲密,时常会看着秦峰,看得他发毛。 寒假来临,班上组织了一次聚会,找了一家小饭店,有个大厅,有个vcd就行,班上还组织出节目。秦峰表演了一段赵本山的小品,还来个一人分饰两角,演的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7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7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7 好不好不说,起码为大家寻了一乐。 殷日月是唱一首歌《爱你一万年》。 不少女生开始尖叫:华仔!华仔!殷日月!殷日月! 结果人家唱的是伍佰的那首: 寒风吹起,细雨迷离,风雨揭开我的记忆, 我像小船,寻找港湾,不能把你忘记。 爱的希望,爱的回味,爱的往事难以追忆, 风中花蕊,深怕枯萎,我愿意为你祝福。 我爱你,我心已属于你,今生今世不移, 在我心中,再没有谁代替你的地位; 我爱你,为你付出真意,不会飘浮不定, 你要为我再想一想,我决定爱你一万年 我爱你一万年 寒假是他们最喜欢的假期了,时间又长,要么窝在一起看看电视,什么《太极宗师》、《小李飞刀》、《天龙八部》的,要么就窝在一起打游戏,什么魂斗罗、超级玛利、俄罗斯方块的。下雪的时候就堆个雪人打个雪仗什么的,从河里挖块冰做个冰雕什么的。 转眼到了春节,两家都买了不少鞭炮,他们两个是村子里唯一上高中的孩子了,还是个重点高中,并且还有考大学的希望,这是相当长脸的事情,不由得两家人不乐。 烟花没有那么多样式,就一种震天雷,窜到天上一声炸响,小鞭此起彼伏,放个没完。接神的时辰一到,远远近近的,响成一片。 他们就以鞭炮声为音乐,以烟火下的万丈天幕为背景,高声唱着那首《爱你一万年》,迎接新一个春天。 后来呢? 后来开学了,后来大概发生不好的事情了吧?不好的事就不要想起了,不想,悲伤也就会慢慢地淡忘了吧? 秦峰给殷日月拉上被子,冷气虽然开的不太大,但也要防止他像曾经那样生病,任由他抱着自己的胳膊,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时,殷日月已经起了,洗漱完毕,正倚着门看他。秦峰说:昨天我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呢? 什么话? 我第一天去医院你不就认出我了么?怎么就给我条手绢,也不打个招呼? 嗯当时太忙了,反正你撞了人,一时半会走不了。 不是不想认我?我还以为你还在记仇呢! 瞎说什么呢?!快起来洗脸,出去吃早饭。 秦峰胡噜胡噜头发,就回了他自己卧室的洗手间。殷日月也跟了过来,看着他把戒指摘了放在洗手台上,就问:你不是说和女朋友分手了么?这个她送的? 是我买了要送她的,结果还没送出去呢,就分手了。 分手了你还戴着?还想和好? 和不好喽。一直忘了摘。 另一只呢? 在床头柜抽屉里。 lta ☆、019、趁火打劫 殷日月拿了戒指套在手上试了试,一边往他自己房间走一边说:这只你付房租了,那只留着做抵押。 秦峰哭笑不得。不过也是,都光棍一条了,他还戴个破戒指招摇什么?!殷日月也戴不了,他经常做手术,不能戴首饰。结果等他洗漱完出来,就见殷日月弄了条白金链子,把戒指穿起来,戴在脖子上了。还挑衅般地朝他扬了扬手上的绒线盒子,那里是对戒的另一只,他就随手摆在抽屉里,殷日月很容易就能看到。 你这是趁火打劫啊。再找到女朋友我还得接着用呢。 殷日月依旧站在门边,本来还在摆弄他那只戒指,听到这话,也不做声,推了推眼镜,斜晲着他。 秦峰就怕他这个,小时候是泪眼汪汪看着你不说话,现在是冷冷淡淡看着你不说话,压力很大啊有木有! 秦峰赶紧说:成成,归你,你看我用不用把工资也交了? 殷日月这才说:走吧,去吃饭。 去哪吃? 食堂。 你天天吃食堂?我看你家连泡面都没有。 差不多吧。 那么大个厨房,你就摆在那看着玩的? 殷日月一边穿鞋,一边示意他快点:没时间做,也做不好,不如吃食堂,方便省事。 有空买点餐具吧,我来做。 好。 在食堂吃了没几口,殷日月就不吃了,说是胃疼。跟他一起住了这些天,秦峰才知道,医生真不是人干的活。也没个准点下班,时不时来个急诊,要么一个手术六七个小时,吃不上饭是常事,胃要好才怪了。 秦峰说:你说你也算个知名医生,怎么能把自己的胃搞成这样! 我又不会看内科,管不住,你先吃,我上楼拿点药。吃完去哪? 要不就去超市买东西吧,我不想在外边吃了。 行,一会打电话。 殷日月刚走,就有三个护士过来坐到秦峰这桌:你是秦峰,殷主住的朋友,对吧?三个护士都很年轻,一个看着稳重一些,另一个应该刚毕业不久,还有一个最小的是实习的。 秦峰赶紧把嘴里的食物吞下,以保持绅士风度:唔,你们好。你们怎么认识我? 我们是脑外科的护士啊,都见过好几次了。我叫凌晨,她是杨枫,又指指那个实习的,她是庄菲。 秦峰便与她们聊了起来,这才明白,这些年,殷日月也真就是拼了命的过来的。 殷日月太年轻,他这个年纪,是没那么容易就能当上主治医师的。这在全院也是个首例,就是在全市,也不多见。 高中毕业后,殷日月以高分考取n市医科大学,从此,下了死命的学习。大一一年就把大二的学分都修够了,但是医学院校不同普通院校,不是你掌握了一堆理论,就能让你给活人开刀的,更不会允许你提前毕业。 正好他们医院有一位主任在他们学校任博导,偶然认识了殷日月,看着着实喜欢,是个可造之材,就问他怕不怕吃苦,能不能一边读书,一边来医院实习。殷日月当时就应了下来,还兴奋了很久。 lta ☆、020、成为医生 所有刚毕业到医院的,都要轮岗实践,更何况他一个刚上大二的,给人打针采血太平常事。晚上经常在医院加班,休息不好,吃不好。而做医生又是个谨慎的职业,也就是依仗着年轻,虽没累垮掉,却也消耗了太多精力。 大多数人面对学校的人体解剖课,都吐得死去活来,殷日月也不例外。福尔马林泡过的尸体,比医院见的那些,冲击力大多了,那刺鼻的气味,几乎毁了嗅觉,一连几天里都是吃什么吐什么,但他还是坚持亲自动手了。 三年下来,他一边实习,一边在实践中学习未曾了解的知识,早早的学完了基础医学。这中间他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秦峰不得而知。可是年少时那个认真专注的少年,就那么浮现在眼前,时而皱眉,时而释然。 大五时殷日月向学校申请了提前毕业。此举不说得罪了不少人吧,起码惊动了很多人,他这种情况实在是太特殊了,省里市里的都知道。以他那么浅的资历,也在国内知名的杂志上发表过两篇文章,他老师还曾鼓励他去投《柳叶刀》。 而医院老主任更是帮了不少忙。殷日月接着读了本校的硕士研究生,毕业后顺理成章的留在了本院。 职场是什么?混过职场的人都心知肚明。医院里最大的争头,不过是个职称,论资排辈的。殷日月这种完全空降型,更是碍着不少人眼,明争暗斗的。殷日月谁的账也不买,无论你是拉拢的讨好的,还是背地里使绊子的,损人绝对不留情面。 他的老师也为此而纠结。一方面,觉得难得能有一个孩子,天赋如许,又这样勤奋正直,另一方面,他已年近花甲,是是非非见得太多,殷日月这样的性子,过刚易折,将来怕是要吃亏。 他也很想劝他圆滑世故一些,可是他开不了口。 近些年医患纠纷越来越捂不住,大的小的都上了台面,甚至一些偏执群众已对医护人员产生了职业偏见。而殷日月又这样优秀,也可能是为了鼓励医疗工作者的积极性,他升到主治医师时,医院评为医疗工作者的先进典范,加以表彰,起码让他发挥个模范榜样的作用。 这些年里,只要有时间,所有的班,都是他值,急诊的病房的。谁要请假代班,都可以找他,绝不推辞。老主任早早就开始带着他进手术室了,他敏感细心,方方面面考虑的又周全,别看他年纪轻,在医院里,不少比他年长的,都没他资历深。 殷日月什么都好,就是说话刻薄,不近人情,无论对患者还是家属,对治疗有畏惧的,从来不会好声好气哄着,对女性还好点,男的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留。 秦峰想象不出殷日月那冷冷淡淡教训人的样子,就问:不会吧?他对你们也很严厉? 工作上可严厉着呢,殷医生说,人家把命都放在你手上,麻烦你稍微珍惜一点!要是工作上做错事,会被骂得很惨。 杨枫也说:是啊是啊。但是平时他对我们很好,很照顾我们的。谁要做了他女朋友啊,一定幸福死了。 秦峰彷佛看到一堆粉红心形泡泡缓缓上升。 lta ☆、021、未解之迷 秦峰不禁又问:你们来了几年了?知道这么多? 凌晨说:我来的最早,有些事我都亲眼见到的,更早的都是听心外科同事说的。 心外科?好像不在同一楼吧?他们怎么知道? 心外的骆医生,是殷主任的学姐啊。 那个实习的护士庄菲马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8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8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8 上表示,她也知道内幕:有一阵子我被调到心外去帮忙,也这么听说的呢,骆医生好像真的很喜欢殷医生,殷医生就是没有回应啊。 凌晨:是啊是啊,好可怜。不过这也说明,我们还有机会啊! 杨枫:就是就是。 秦峰:现在的女孩子,真是够热情。 秦大哥,你知道殷医生以前的爱人么? 啊?他们七八年没见,哪里知道他什么爱人,再说,怎么这么一会,他就成秦大哥了? 凌晨:我还听说啊,殷主任这么拼命工作,是为了一个人。他很爱很爱那个人,可是却不能在一起。 庄菲:真的?你怎么知道? 真的,有一次喝醉了他说的。 这回连杨枫也好奇了:他不是从来不喝酒么? 凌晨两手交叉,托着下巴,说道:可能是有什么伤心事吧,要不就是失恋了。他大三的时候,我就来医院了,听之前的前辈说的。医院里有一次聚餐,殷医生也从不喝酒,酒精不是会抑制中枢刺激大脑皮层的嘛,他是怕经常饮酒会对大脑造成什么损害,这种事情,现代医学也不能绝对保证无害的。 他平时就不怎么搭理人的么,结果那天一个人不停的喝,眼眶都红了。那时候骆医生也正在医院实习,以为他遇到什么事想不开了,就去劝他。唉!殷医生真的是我男神啊,她们跟我说啊,他喝醉了也不闹,看人的眼睛格外深情,当时他就跟骆医生说了一句:原来这些年,我都在爱着她。骆医生问他,为什么两人没有在一起,他说 凌晨说到这里停住了,不知她是要卖个关子,还是脑补着往事,庄菲和杨枫却是急了,势有她若不说,必以眼神毙之的趋势。 连秦峰都有些迫不及待。 他说:我发过誓的,在我有生之年,只求她平安喜乐,永不伤心,哪怕是要我的命,而我,却不能爱她。 杨枫:啊啊啊啊啊!!!!!!!!为什么为什么啊!!!!!!怎么就不能爱了啊!!!!! 庄菲:这么深情的绝世好男人啊!!!!!不能爱她,能不能爱我啊!!!!! 凌晨推了两人一把,道:我也想啊!做梦都想,从那之后殷医生再也没透露过半个字了。 庄菲不知从哪摸出个小本子,一字一句地认真记着,还不忘来段总结性陈词:殷医生的情史,绝对是本院最大的未解之迷。 秦峰觉得有点跟不上这些女孩子节奏的同时,又感到分外惘然,殷日月那种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人,爱上谁,绝对够深情,谁也不忍辜负,可惜没能相爱,却会苦了殷日月自己。 他会憋在心里,不与人说。 秦峰在心中暗自叹了口气。 他们只顾着聊天,一时忘了时间,直到庄菲一声惨叫:哎呀,迟到了。三个人才急急忙忙跑了。 正好这时殷日月电话打过来:来医院东门,开车去。 lta ☆、022、新婚一样 这些日子,秦峰也算把他们医院熟悉了个遍,食堂离东门很近,但走过去,还是出了一身汗,殷日月就从车里拿了条手绢给他,秦峰看了看纸巾盒子,殷日月说,他这是环保。 环保你还开车?你的车? 嗯,去年同事推荐的,便宜就买了,平时也不用,我都走着上班。 给我当司机,我要感到万分荣幸是吧? 是我荣幸,怎么样啊秦老板,可以走了么? 走吧,就去湖南路那家华联。行啊,殷大医生,有车有房的,就差娶个老婆镇宅了。 我这宅一般人还真就镇不住,要不你来试试? 谢了! 客气。 秦峰摸出根烟想抽,看了看车里环境,放在鼻子前嗅了嗅,又放了回去,殷日月斜看他一眼,那意思是以后少抽烟,秦峰看懂了。其实他本来也没多大的瘾,也就顺手收回去了。 哎你跟你前女友怎么分手的? 殷日月被他问得一愣:什么前女友? 你不是有一个很爱的人么?这么努力工作挣钱,买车买房,难道不是为了她? 你这都哪听来的? 掐指一算来的,你就说有没有? 殷日月沉默了半天:是有这么一个。 你这条件这么好,怎么没在一起?她家官二代?富二代? 不是,就是不能在一起,没可能在一起,没机会在一起。 就这样? 就这样。 秦峰鄙视他:你就扯谎吧! 真的,你会见到的。 秦峰见他不想多说,也就不提了。超市离医院挺近的,说话的功夫也就到了。殷日月常来这里,对摆放比较熟悉,就推着购物车,秦峰负责选商品。 刀具买一套,蒸锅炒锅平底锅买一套,餐具买一套,都选好了,就见殷日月还在那看马克杯,一对的。 超市的花样太普通,我有一客户,就开这种小玩意店的,哪天上她那选去,保证又漂亮又便宜。 好。 米油盐的买了一堆,又挑了一些厨房用的小件物品,又买了两件四件套给秦峰用,殷日月那个大床罩平时都是找人订做的,就没再买。购物车里几乎堆满了,最后秦峰又顺手拿了一盆绿色植物,说养在家里好。 本来想着先回家收拾一遍,吃过午饭接着收拾,结果结账时排起了大长龙。两个人都没什么正经休息日的,早忽略了今天是周六。购物小票打了长长一条,后面还跟着各种促销信息,什么满多少送多少,满多少可换购,满多少有赠品。 殷日月推着购物车在远处等着,秦峰拿着小票去排除领赠品,时不时抬头看他,用嘴型告诉他,不要着急,马上就到了。殷日月就朝他点头微笑。 这人来人往的,怎么就能一眼,就注意到了彼此?彷佛歌曲里唱的那般: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一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梦想着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见,从此我开始孤单思念又或者像古人说的那样: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秦峰觉得,多久没有这样轻松自在过了?像回家一样,真好。殷日月觉得多久没有这样幻想幸福过了?像新婚一样,真好。 lta ☆、023、以身相许? 东西装满了后备箱,后排坐上还摆了一堆,回家后就摆的摆,放得放,还顺便打扫了一遍卫生,收拾了整整一个下午,厨房终于有了厨房的样子。 收拾好好之后,两个人躺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秦峰问殷日月晚上想吃什么,殷日月想了想,说要吃炸酱面,这边的做法,实在是忒不地道了。 秦峰说:我这好不容易来报你收容之恩,结果你就想吃个炸酱面! 报恩不都以身相许么?做顿饭就想算报恩啊?也太便宜你了,我要是许仙,我当初都不救你! 正好来电话了,秦峰一边接通,一边说:我以身相许,你要敢要才行?江南啊,怎么了? 原本江南一声撒骄的哥啊~在听了秦峰这句话后,静了两秒,然后问:你许给谁了?你有女朋友了? 没有,开玩笑呢。哟,你打我好几个电话了啊,我没听到,怎么了? 真不是? 不是,你打了好几个电话,就为了问我有没有女朋友啊?你给我介绍一个? 哦,没有就好。妈妈说一天没见着你,想你了。真是的,到底谁才是她儿子?! 秦峰失笑,还真不把他当外人了,再说什么叫没有就好?秦峰是没多想着再去谈恋爱,现在的人活得都现实。他家里有个病重的小叔,有个病弱的小婶,有个上学的妹妹,在n市也没什么固定资产,跟谁谈,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结婚生子的。 但是如果有的谈,他当然不介意,更何况已经到了以身相许的地步? 行,我吃了饭就过去。 唔医院的饭好难吃啊,我要吃你做的 殷日月把电话抢过去:那就别吃!然后挂断。 你好像挺喜欢江南的。 还行,挺懂事的孩子,像个弟弟似的。 就怕人家不拿你当哥,你别对他太好了,总之算了。 秦峰以目光表示疑问。 就是各有所图,又目标相同,至于这个过程参与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行了,要买菜么?一起去吧。 你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最后秦峰还是带着面条去了医院,江老太见到他挺开心的:秦峰又来看我啊。秦峰心说,不是你叫我来的么?就看到江南朝他眨眼睛。 江老太恢复得很好,病理切片也出来了,是个良性肿瘤,复发机率不大,秦峰也觉得直正安了心。江家人除了江南,基本没人来医院照顾江老太,秦峰看不过眼,一有时间,就过去看看。 如此又住了半个多月,就出院了。江长风执意要请殷日月吃饭,殷日月没买他的账,江长风表情虽没怎么变,但秦峰还是觉出他有些讪讪的。 秦峰心里一阵轻松,这运势总算转过来了。江老太平安无事,从此跟他,大约也不会有更多接触了。只是得了个江南整天缠着他,反正还在放暑假,就连上班时间,他也跟着。 lta ☆、024、我与植物 江南长的漂亮,又会撒骄又会卖萌。谁要泡个咖啡倒个水的,谁要复印东西送个文件什么的,也都不是有多机密的,都找他帮个忙。江南蹦蹦跳跳,笑得一脸阳光灿烂的,没几天,就得到办公室女同事一致厚爱,就连平时最难搞的那两个老出纳,都对他关爱有加。 秦峰外出跑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 分卷阅读9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9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9 客户他也跟着,到了约见地点,他也不进去,就在外边等,一直到秦峰送走客户,他才笑着脸迎上去。 要么就拉着秦峰去参加各种同学活动,吃吃玩玩,k歌蹦迪的。每次江南都喝醉,喝醉了就抱着秦峰不松手。秦峰有点跟不上他们的节奏,他们是要恣意挥洒着青春,他是要缓缓步入而立之年。甚至刚开始跟他们出去玩的时候,有个女生问江南:这个大哥哥挺帅的,你男朋友? 秦峰差点扑街。 江南半真半假地说:你看上我哥了?不过他好像不喜欢你这种类型的。 那女的又说:得了吧你,你那两个哥谁不知道,真不是你男朋友? 后来又遇到过几次这样的情况,不过秦峰已经可以很淡定了,他也有问过江南,好好的女孩子,脑子里成天都在想什么啊?江南就打个哈哈,说她们都是玩笑的。 有一次他们玩轮滑玩的正high,秦峰不会,也不敢玩,怕摔个好歹,家里一家老小还都指望他呢,就躲在一边玩手机,正好殷日月打电话给他,你跟江南在一起? 嗯,他们自己玩呢。你回家了? 做了一天手术,累死了,你报恩的时候到了,我想吃你做的饭,还有,那盆植物,好像要死掉了。 怎么会呢?我每天都给它浇水啊,我这就回去。 你这是为了植物回来的?就是我比植物还不如么? 行了别贫了,你买菜了么? 买好了,你直接回来吧。 秦峰便与江南如此说,江南马上就不高兴了,一脸委屈:你就想着他,不就一盆花么,比我还重要? 秦峰说你俩人这哀怨口怎么都一样啊? 秦峰到家时,就看到殷日月刚洗过澡穿了衣服出来,就说:你看看能不能百度出来那是什么植物,我先给你做饭。 两人吃过饭,殷日月又过去查,秦峰将碗筷收拾停当,问:查到了么? 有几种挺像,但是分不出来,你过来看看。 殷日月抱着笔记本半躺在沙发上,侧身往里挪了挪,秦峰就凑过去一起看。也没看出什么名堂,又不忍心扔了。 秦峰,你看这个,你也躺上来。 秦峰挤了过去,殷日月伸出胳膊让他枕在肩上,然后圈着两手举着笔记本给他看。你看,这个说的,说可能是一种牡丹,或者就是荷包牡丹,进入休眠期了? 嗯,挺像。咦?原来就是这种花啊?老家就有,你没见过? 不记得了。 就是那个谁,朱丽梅她家,她家菜地里就有这么一棵。嘿!菜地里长的东西,装个盆你就金贵起来了,还这么难养。 扔了? 算了,留着吧。这边太湿热了,别说它不适应,我都不适应。 秦峰想起最初来n市时。那时他刚毕业,n市是省会,离小叔家又不太远,想着能找个好一点的工作,多挣些钱。 勤工俭学这种事,秦峰没少做过,但是找个正式工作和一直以为的兼职,还是有些区别的。想想初到n市时,扑面而来的热气,连绵不绝的梅雨,阴冷的天气,疲于拼命的找工作,小叔首次病发的噩耗直到现在,彷佛在一呼一吸间,都能重回那段记忆。 lta ☆、025、寄人篱下 殷日月垂眼看着秦峰,健康的肤色,眉目峥然,有着些微的落寞,少年时神彩飞场的面目磨散在岁月里,带着内敛,带着风华,依然如此让人。 殷日月暗暗吸了口气,自重逢后,他没问过他们分别之后的事情,没说过那一年是如何失之交臂,会难过的吧?他想。可是现在看来,如果能早些遇见,会更好的吧?他哑着声音问:这些年,你过的不好? 说不上不好,其实小叔小婶对我都很好,但是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就是不随便。 寄人篱下? 也许吧。 那你在我这呢?也有这种感觉? 怎么可能?在你这我自在着呢! 是么?呵呵,也就是说,我是比你亲人还亲的人么?殷日月无声地笑了。不自觉地收紧了胳膊。 秦峰正疑惑殷日月怎么忽然就不说话了,就转头去看他,头发擦过殷日月白皙的脖颈,让秦峰产生一种去摸摸看的诡异冲动,只是这种冲动一闪而逝,如同幻觉。再抬眼时,就见殷日月正看着他,笑得呃笑得一脸幸福满足。 秦峰有点失神,眼前的殷日月终于和记忆中那个少年重叠。殷日月对什么事都不过度热忱,在那么疯玩的年纪里,他打游戏都不上瘾,对人不冷淡,但也绝不会很亲近。但是他记得殷日月总是这样对他笑,从始至终。 叮咚 那什么,我去开门。 殷日月看着秦峰跑过去的样子,笑得更深。 日月 你找? 殷日月走过去,看到门外的人,也是一愣:你怎么来了?等一下,我去换衣服。 眼前这个人,很精致。倒不是说他长得有多颠倒众生,就是从头到脚,无论是衣着,还是气质,都透着一股刻意修饰到几乎完美的精致,而这种精致,既不让人产生反感,又让人自惭形秽。 秦峰拉着门,还是说了请进。 不了,我等他一会。我是柯林,他同学。你好。 秦峰跟他握了下手,道:你好!秦峰,也是他同学。 柯林明显愣了一下,忍不住上下打量。秦峰很奇怪,这个人明明是初次见面,怎么好像对他很熟知的样子?并且好像不太待见自己? 秦峰还想拉个话题,让两人不太冷场,柯林已先开了口:常听日月提起秦先生,却一直联系不上,现在好了,又能聚在一起。 秦峰呵呵一笑,道:呵呵,是么?也是赶巧了,前些日子在医院偶然就碰到了。那什么,到屋里坐? 还不等柯林回答,殷日月已经从房间里出来。 我出去一下,不用等我回来。 嗯,好。 秦峰已经很久没与人合租过了,与殷日月同住的这一个多月,虽各有各的工作,但晚饭后多少都会聊上一会,之后各自睡觉。殷日月工作量骤然减少,那天他去医院找他,还听见护士问他:殷医生最近都不来值晚班了,大家都可伤心了呢。 殷日月笑着回答:胃病犯了,回去养养。 lta ☆、026、谁喜欢谁 秦峰忽然觉得有点冷清,回头看殷日月的笔记本还放在茶几上,发出嘟嘟的低电警告。他把打开的网页都关掉,才发现桌面是一张他俩的合照,是那天他们去超市买厨房用品,出来后殷日月用手机拍的。 他记得那天天气晴好,从超市出来的时候,殷日月心情很好,一只手扶着购物车,一手举着手机,说:来拍个照!秦峰一想,当初小时候他俩一起的照片,都是学校的毕业照,还真没什么单独的,就过去单手搂着殷日月肩膀,两颗头紧靠在一起,阳光下正笑得灿烂。背景是超市的巨幅广告:把爱带回家。 秦峰看得有些出神,直到电脑自动关机。 秦峰上床睡觉的时候,每天必到的短信准时响起。江老太出院那天,是秦峰给办的出院手续。当时江秋雁又去香港了,江长风公司开会走不开,派了个司机来接,江万里小孩生病,夫妻两人都去儿童医院了。 秦峰知道那天江老太出院,早早就过来看她,一看这种情况,二话不说楼上楼下的办起手续。医院就是个花钱还得排队的地方,以为交了钱就能走的事情,一直拖到了中午。 江老太一定要让秦峰到她家去吃个饭,秦峰实在没时间,下午还要上班,江老太母子也不好勉强。秦峰就在车外跟他们说再见。车子开出大约十几米,又停了,江南下车跑过来,有些急切地看着他,说:哥,你真好。我喜欢你。我以后还能找你玩么? 秦峰摸了摸他头:可以啊,我也挺喜欢你的。 真的吗?江南扑上去抓住他胳膊,笑容一下就从脸上炸开来,过了一会儿,又渐渐淡了下去,那,我会给你打电话的,我先走了。 从那以后,江南时常会说上一回喜欢他,尤其是喝了酒,更是磨个没完。有次秦峰跟殷日月闲聊提到这事,殷日月笑了笑,说:他那是恋父情节。秦峰觉得很有道理。 后来就变成了每晚一条短信,必是那句我喜欢你,十一点准时发送,起初秦峰觉得挺诡异,心说这年轻人就是不一样,明明一件事,打个电话用了不一分钟就能说完,却偏要发上十几二十条短信,也不嫌浪费时间。江南却说,这是情调。 秦峰调侃他:还情调,我看是**还差不多。 江南就歪着头看着他,笑得甜甜的。 起初秦峰还会回上两句我知道、嗯,我晓得、还没睡?、晚安,江南却从来没回过。 再后来秦峰也不回了,江南的短信就像定时自动发送一样,翻开手机就是一排的我喜欢你。就像再好的美味,吃久了也会腻一样,即使当初秦峰再觉得别扭,经过每天这样的狂轰乱炸,也已经习惯成自然了。 那句我喜欢你也不过就当我吃了、我睡了一样,日常问候罢了。 秦峰洗漱完毕,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殷日月还没有回来,他也不怎么想睡,就打开电脑上网,qq刚一上线,就嘀嘀有信息过来。 lta ☆、027、水墨江南 水墨江南:哥? 云横秦岭:嗯,怎么没睡? 水墨江南:在玩游戏。你周末有时间么? 云横秦岭:还不知道,干什么? 水墨江南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 分卷阅读10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10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10 :妈妈说,让你来家里吃饭。本来想明天当面跟你说的,正好遇到你了。 云横秦岭:明天我去公司看看,没事我就去。 水墨江南:好的,一定要来哦。 秦峰找了部电影点开看,隔了一会,江南又发消息过来:哥,我的那几个女生朋友,你有喜欢的么? 云横秦岭:没有。 水墨江南: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云横秦岭:你要给我介绍?你同学年纪都太小了,再说,现在也不是很想找。不像你们,可以谈恋爱,谈情,我可是以结婚为目的的。 江南又沉默了好半天,才又发消息过来:不是,我就是问问。问问你会喜欢什么样? 云横秦岭:嗯孝顺一点,开朗一点,能相互理解包容的吧,说不大清楚。 水墨江南:哈哈,你这不就是在说我么? 云横秦岭:怎么?你交女朋友了? 水墨江南:没有,我喜欢一个人,可是他不喜欢我。 云横秦岭:不会吧?我们江南这么好,她看不到么?你表白了?还是在暗恋? 水墨江南:不是,他看到了,还说也喜欢我,我也表白了,但就是不爱。他不爱我,就像你对我这样。 云横秦岭:胡说!她跟我怎么能一样。你是我弟!那个,你很喜欢她? 水墨江南:嗯,很喜欢。我从来也没觉得,会有一个人,能让我这么喜欢。他开心我比他更开心,他难过,我比他更难过,他跟别人在一起,我会吃醋生闷气,只要他能陪着我,都会觉得很幸福。为了能陪在他身边,我就差跟踪他了。 秦峰半晌没有回话。这就是青春吧?这就是初恋吧?热情奔放的情感,就算许多年后也依然刻骨铭心的,洋溢着少年特有的坚持,绚烂美丽。 水墨江南:哥? 水墨江南:还在么? 水墨江南:哥??? 云横秦岭:在呢。既然这么喜欢,那就追啊,还犹豫什么? 水墨江南:他很好,真的很好,我不知道我这样做对不对,会不会给他带来伤害,但是我真的想跟他在一起,真的,很想。 云横秦岭:你横刀夺爱? 水墨江南:没有。。。。。。。 云横秦岭:那还担心什么,去追吧,哥支持你!我认识不?要不要我给你美言几句? 水墨江南:你支持我就好。 云横秦岭:支持,快睡去吧。 水墨江南:嗯,明天我去公司找你。哥晚安。 后面跟着个亲亲的表情图片。 云横秦岭:好,晚安。 秦峰看看时间,十二点多了,殷日月还没回来,他把客厅大灯关掉,留着玄关处的小灯,戴着耳机,躺沙发上看电影,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迷糊中感觉到有人抱着他,知道是殷日月,就揉着眼问:回来了啊,几点了? 殷日月把头埋在他脖子后面蹭了蹭,还那么抱着他,显得有些疲惫。 秦峰问:怎么了? 没事,你在等我吗? 嗯,进屋睡吧。 别动,让我再抱会儿,抱一会就好。秦峰便由他抱着,没多久,竟然又睡着了。 lta ☆、028、不许外宿 周末秦峰还是去了江南家,江老太很高兴,很热情,也许是她从来没真正感受过她那三个儿子,作为人子的孝顺,于是对秦峰格外的好。这次手术,也算是生死大劫,很多事,她都看开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她管不了那么多。 这样一放下,人轻松了不少,精神状态也更好了,拉着秦峰家长里短的聊。江南不时在一旁凑趣,一时看去,其乐融融,尽享天伦。 晚饭时秦峰要去帮忙,江老太哪会同意。从前所有事她都亲自处理,出院后自知身体状况不如从前,就请了两个保姆,听说有一个还是个二级厨师,做了满满一大桌淮扬菜,还让江南陪着喝了点酒。 妈妈,秦大哥做饭可好吃了,比你做的好。 江老太笑骂他:小鬼!不好吃谁把你养这么大?!又向秦峰道:现在的年轻人,都靠着父母,会做饭的少喽。你学过厨艺? 哪有,我叔叔婶子身体不好,妹妹又小,就一直我做,熟能生巧吧。 你父母呢? 在我小时候,出车祸去世了,后来我就一直生活在叔叔家里。 江老太一脸疼惜:可怜的孩子,受了不少苦吧?那时你多大? 十七,也不算小,该懂的都懂了,只是来得突然,一时受了些打击,后来慢慢就看开了。 江南走到秦峰身边,从身后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叫着哥,秦峰忽然就感到有点难过。 哥,以后有我呢,我妈就是你妈,别难过。又扬声对江老太道:妈妈,你介不介意多个儿子? 当然不介意,小峰啊,以后就当这是自己家,常来,也来看看我这个老太婆。 秦峰有点哽咽。 妈妈哪里老了,风华正盛呢,不信你问秦大哥。 秦峰释怀的笑了。 晚上江南死活留秦峰在他家住,并以收拾客房太麻烦了,阿姨也忙了一天,你也不好意思再折腾人家了是不是为由,要求同住他的房间。 秦峰自是百般推辞:我连换洗衣服都没有,不方便,我还是回家吧。 我家有新的,衣服今晚洗,明天早上就干了,阿姨会搞定的,明天又不上班。走了走了,去楼下买内裤。江南拉起秦峰就走。 哎,等等,我拿手机,我跟阿明讲一下。 回来再讲一样。走吧! 两人去逛了一圈,回来时已经十点多了,秦峰看手机上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殷日月,忙回了过去:明啊。 嗯,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你。 那什么,我今晚不回去了,住江南家。 跟他住一起? 嗯,刚去买内裤了,你明天上班么? 那边静了两秒,才接着说:哦好,你好好玩,明天嘶明天不上班,唔 怎么了?阿明? 没事,嘶胃病犯了。我去找药,先挂了。 秦峰马上拿起东西,向江老太告辞:阿姨,我朋友,就是殷医生,他病了,我得回去。今天打扰您了,谢谢您的招待,改天我再来看您。 江南闷闷的:他是医生,怎么会生病。 净说孩子话,医生就不生病了?你快去吧,有帮忙的跟阿姨说,叫司机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打车就行,这会儿不堵车。阿姨快休息吧,再见。 江南把他送到楼下,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你跟他住在一起?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啊?不是在医院刚认识的么? 前一阵子我租的房子到期了,就去他那了。我两个从小一起穿开档裤长大的,后来有几年没见,那天在医院才又碰到。 要不你来我家住吧,离你公司又近,妈妈也喜欢你,好不好? 此时正好驶过一辆出租车,秦峰赶紧坐进去,告诉师傅地址,让他快着些,才对江南摆摆手:你快回去吧,我走了。 出租车绝尘而去,江南站在原地静静地望着,一直到夜色里连影子都望不到为止。 lta ☆、029、爱你如一 秦峰赶到家里时,殷日月正抱着他的枕头,蜷缩在床上,脸色有些苍白。秦峰倒了杯热水给他,吃药了么?好点没有? 唔。 中午没吃饭? 吃了。 晚上没吃? 摘了眼镜的殷日月,不再显得那么凌厉,反倒显出他柔和的五官,他半瞇着眼看秦峰,就像个做了坏坏事的小孩子:你没说不回来,等你一起吃的。 秦峰叹了口气。 你休息,我给你弄点吃的。 殷日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就起来去厨房看他。秦峰正在做面疙瘩,系着他们那天一起买的白格子围裙。 殷日月就这样倚在门边看着他,脑子里交替着各种念头,好的坏的,理智的冲动的:秦峰,我要是讨不到老婆,就这么跟你一起生活一辈子,也不错。 秦峰鄙视他:你还能讨不到老婆?从小到大,喜欢你的女孩子没有一个师,也有几个连了。我讨不到还差不多。 那你也别讨了,跟我过吧。我保证,在我有生之年,爱你如一,让你自由随意,永不伤心,平安喜乐。 秦峰把面疙瘩盛到碗里,说:你就一副薄情相,还爱我如一,骗小护士去吧,别贫了,吃饭。 先说好,我不洗碗。 行了,快吃吧,哪次让你洗了。 一顿夜宵,殷日月吃得心满意足。 第二天一大早,秦峰就被老板一个电话,喊回了公司,没多久,又通知殷日月,这几天不回来了,可能要出个差。殷日月无法,把家里能擦的东西,全擦了一遍作为发泄。其间柯林又来找他,打电话不接,他就发短信,约见面不面,他就堵到家门口,殷日月不胜其烦。 殷日月从未对一件事如此纠结,就连当初同父母闹翻也没犹豫过。也许那可以归结为少年时的冲动,但是他不后悔。可是世事就是这样,在你想不到的地方插出一脚,然后你就左右为难。 秦峰这一去,就去了两个星期,很忙的样子,只能偶尔打个电话,还都是问他有没有好好吃饭。殷日月几乎又恢复到以医院为家的日子了,这四五年里,他从来都是一个人,一个人上班,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单调无味,却也这么过来了。而如今,不过几天,却忽然觉得倍感难熬。 这种情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 分卷阅读11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11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11 况一直持续到秦峰回来,那天殷日月百无聊赖中去找肛肠外科的郑兵磨牙,不过就去了趟洗手间的功夫,出来就见到秦峰和郑兵两人聊得正欢,郑兵还不住拍打秦峰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秦峰更是笑得春风得意。 你回来了?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我电话没电了,就直接来医院找你,你们科小护士说你在这呢。 殷日月携了秦峰的手就往外走:你们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此时门外匆匆进来两个男子,二十来岁,一个行动不便的样子,一个在旁搀扶着,在门口撞得秦峰一个踉跄。 lta ☆、030、电话号码 郑医生,帮忙看看文俊! 郑兵戴好口罩手套,把他扶到屏风后右做检查,低低询问着什么,少年不时发出忍痛的低呼。秦峰见殷日月没动,只是抱臂在一旁冷冷看着,也就没出声。 不久郑兵出来写病例,想说什么,又忍住没说,把病例朝那个少年面前一扔,起身就要走了。 郑医生郑医生,文俊他没事吧? 又不是你身子,你又不疼,你紧张什么? 文俊慌忙从屏风后面出来,行动还不怎么方便,殷日月扶了他一把。 谢谢。不关他的事,是我不好。 郑兵:程文俊,这都第几次了?这样下去你早晚 殷日月打断他:好了郑兵。又拍了拍程文俊肩膀:好自为之吧。 程文俊点了点头,又看向另一名男生,竟有种说不出来的无奈。也不问郑兵有无注意事项,拿了病例,道了谢一瘸一拐的走了,看来还真是熟门熟路。另一名男生小心翼翼的扶着,秦峰看着程文俊的背影,觉得又脆弱又倔强。 一直到出了医院,秦峰还在思索,心中略有疑惑,忍不住询问殷日月。 殷日月只淡淡说了句:小情侣,又吵架了大概。 情侣??? 很奇怪? 不,不是,听说过,还真没见过。不说都很娘么?这两个看着还是个孩子。 觉得他们恶心? 秦峰想了想,也没觉得什么,上学时看张国荣,同学还说他死**同性恋的,结果跳楼后各种纪念哥哥,不管真的假的,也是在宽容吧。 也不是,又跟我没关系。就是不太能理解。再说他们那么小,能确定自己真的喜欢男人么?能承担这样做的后果么? 也许就是因为他们还小,感情才来得真实呢?程文俊进过多少次医院了,谁劝也不听,就认准了董昭,着了魔也好,鬼迷了眼也好,谁又能说他的感情不真诚呢? 可是男人怎么可能会喜欢男人呢?理解不了。 殷日月有一瞬间的悲伤:是么?也许他们也没指望谁能理解吧。 秦峰真是无所谓,也没有注意到殷日月有些许沉默,明,把手机借我,我给江南打个电话。 原本两人并肩走着,听到这话殷日月忽然停下来,看着秦峰:你就这么急?有什么要紧事回家再说都不行? 不是,就是他打过来刚好没电了,让他以为我故意不接就不好了。 你倒是很在意他。 秦峰一边动手抢了他电话,一边说:小气!拿着电话想了一会儿,又塞回给殷日月:算了,他号码我也没记住。 我的呢? 什么? 我的号码,你记得么? 秦峰想了一下,摇摇头,不记得。 殷日月转身就往医院走。 哎!你干吗去? 回去加班! 秦峰赶上去,单手搂过他脖子:加什么班!回家! 那你把我号码记住。 行行行,多少? 138 lta ☆、031、不死之鱼 第二天难得两人都休息,秦峰睡到十点多才起床,本想做点东西吃,结果冰箱里空空如也。把殷日月从床上挖起来,两人一起去买菜!秦峰准备好去叫殷日月的时候,殷日月t恤正穿了一半,一条低腰牛仔裤,露出大片光裸白皙细嫩的背脊和起伏的腰线。 秦峰忍不住过去摸上一把,感叹道:整天做办公室的,看不出来身材不错啊。 殷日月脊背一僵,忙把衣服穿好:有空也带你去运动。 菜场很大,大多数都是老年人,很少有像他们这样的小年轻。秦峰看着一边买鱼的殷日月,莫名其妙的就笑了出来。小叔是糖尿病,小婶身体一直就弱,小妹上学要注意营养,秦峰从来都是盘算着做些什么才能全家搭配,从不曾特意做些自己想吃的东西。 但是殷日月总会买些河鲜海鲜回来,什么也不说,但是秦峰知道,那是买给他的,因为他喜欢。 秦峰拎着一堆菜,殷日月拿着鱼,一起往回走,刚走出菜场门口,殷日月一声惊叫,脸色惨白,把手里袋子扔得好远。秦峰吓坏了,怎么了? 殷日月扶着栏杆,双腿还在发软,指着地上的袋子说:那鱼,那鱼,没死透 秦峰先是一愣,看到殷日月的睫毛都在不住颤抖,地上的鱼还在不屈不挠地翻腾,秦峰控制不住地大笑起来,停也停不住。 你哈哈哈哈你怎么哈哈怎么当上医生的?哈哈鱼也把你吓成这样?哈哈笑得我肚子好疼 殷日月不知从哪摸出一把手术刀,指着秦峰。 秦峰把鱼捡回来,举到殷日月面前,那鱼还在不住扭动:你想在这解剖它? 你再笑,再笑我就解剖你! 你说你,小时候人家杀猪,你都躲在墙角不敢看,怎么就学医了? 殷日月没好气道:还不是为了你! 为我?嗳说真的,该不是为了曹莹吧?我听说她也学医了。 曹莹是谁? 走了回家,脚还软呢?用不用我扶你?哈哈 秦峰很不厚道的笑了很久,只要一想到殷日月当时的表情,他就忍不住。结果回家笑,做饭时笑,吃饭时笑,差不多笑了整整一个下午。 晚饭时殷日月说要回学校拿些资料,要秦峰过去帮忙,秦峰想都没想就应下了。学校离他家不算太远,两人全当饭后散步了,便走路过去。 夕阳下的城市,静谧又忙碌。赶着下班的各色人群,匆匆而过,无睱他顾。透过清洁度不怎么高的空气,落日黄得有些惨淡,此时还未正式开学,校园里偶有三两行人,空旷中带着慵懒。 殷日月t恤衫牛仔裤运动鞋,并不纤弱的背景看上去,与这片校园融洽万分,俨然依旧是象牙塔中精致的学子后生。秦峰觉得,如果他们不分开这么多年,也许他们也会上同一所大学,一起吃饭,一起游戏,一起追逐梦想,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为了几千块的提成,蝇营狗茍。 lta ☆、032、实验楼里 秦峰并不怨天尤人,只是有些感慨。 殷日月见他落在后边,就走过去牵着他的手,向校园深处走去。 殷日月的手很柔软,摸上去总是凉凉的,却又从骨头里透出温热,就像他这个人,秦峰笑了笑,连自己都没有察觉。 秦峰没来过,就觉得跟着殷日月东转西转,进了一幢比较陈旧的大楼,老式的楼梯,照不进太阳,天色又渐黑,看上去阴沉黑暗。 楼里没人,殷日月也不出声,空旷的走廊回响的只有他两的脚步声。殷日月七拐八拐,来到一扇大铁门前,拿钥匙哗啦啦的开了两道门。灯光开启的一瞬,秦峰分明感到,心跳停了。 巨大的房间里是各色器皿,以及各种人体标本。 秦峰的脚有点迈不动。殷日月牵着他往里走,秦峰觉得自己的手也有点发凉,木然的跟着,殷日月还一边走一边随意跟他介绍:这是我们学校实验楼,不过可能这两年要搬了,这个是眼球,漂亮吧?这边楼太老了,设施跟不上。那,这个就是吸烟二十年的肺,你有什么感想? 我,我没感想。 殷日月又打开里边一道门,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殷日月递给秦峰一个口罩,问:要不要去参观一下? 房间里有一个大池子,秦峰恍惚看见里面泡着很多东西,有着泛着黄白的恶心颜色,有的暗红,正巧有一个比较新鲜的,秦峰瞧得清楚了,分明就是一具尸体,那尸体的表情,已经不能仅仅用狰狞来形容了。 秦峰心说我他妈参观个屁啊,这他妈就是一池子尸体。 阿明,哥再也不笑你了,拿什么快点拿,我在外边等你。 说什么呢?我是那样的人么?这里一般人不让进的,难得来一回,你真不看看? 秦峰惨白着脸摇头。 殷日月则一脸惋惜的进去把门关上了。 本想着快点摆脱,结果剩他一个人了,秦峰忽然觉得更恐怖。前面是一池子尸体,后面是一房间不完整尸体秦峰慌张着后退,一不小心撞上个东西。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一边想着不要自己吓自己,一边想着,撞坏了哪个他都赔不起。赶紧回手去扶着。 秦峰终于控制不住的惨叫了一声。 那是一具塑化了的尸体标本,固定在一个金属架子上,但仍比他矮了一些。尸体是脱水处理成塑化的,没有皮肤,显著暗红,肌肉纹理清晰,秦峰竟然想到了牛肉干。腹部是剖开的,里边的脏器一目了然,血管神经丝丝分明。 头部的颅骨是开着的,就像人的头被削掉了外边的一部分壳,结果只剩里边的大脑还有那微微瞇着,死鱼一样的眼睛,死鱼一样的盯着他 殷日月从里边跑出来,手里还抱个东西,怎么了? 没,没事,我怕撞坏了。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 分卷阅读12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12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12 哦,我拿好了,走吧。人脑模型,摸摸看,很有手感,就像嫩豆腐,要是脑震荡了,就像豆腐脑,你看多形像。 看着那栩栩如生的人头,秦峰再也装不下去了,跑出去大吐特吐,晚上吃的鱼头豆腐汤好么?让他以后如何面对豆腐脑?呕 殷日月你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赤祼祼的报复!!!!! lta ☆、033、一劳永逸 夜里秦峰失眠了。闭上眼睛就是那些东西,都不敢关灯,折腾了许久,只好厚着脸皮去找殷日月。 殷日月见秦峰可怜兮兮的抱着枕头倚在门口,心里都笑成花儿了,面上却毫无表情:怎么了? 找你聊天。 殷日月示意他过来,秦峰往床上一坐,就看到那个人脑模型赫然出现在床头柜上。 秦峰爬到床里边,还是不能安心,捅了捅殷日月:你能不能把那东西拿走? 殷日月也不想真的把秦峰搞出心理阴影,就乖乖地拿出去了。 秦峰在床上滚了两圈,还是不爽,殷日月回来拍了拍他头:睡吧,明天还要上班。 我不上班。 我要上班啊,睡吧。 你就是故意的!几年不见,你坏心眼更多了你!那东西你放哪了?秦峰可不想早上一进客厅,就发现摆在茶几上! 你床上。这样以后你都会和我一起睡,殷日月在心里默默补上。 什么?!老子灭了你! 秦峰扑过去就掐殷日月脖子,殷日月举起枕头抵抗,秦峰就去抓他肋下,殷日月怕痒,本能的踡了身子收住胳膊,秦峰趁势抢过枕头丢到一边,又扑上去。几番挣扎中,殷日月终是败下阵来,被摁倒在床上。 秦峰骑在殷日月身上,双手按着他双肩,喘着粗气:臭小子,这么记仇!服不服了? 殷日月嘴角含笑,头发散乱,背心也在拉扯中卷了上去,床头灯斜斜照在他脸上,轻轻喘息着,脸色泛着微红,半瞇着眼看着他。秦峰忽然感到一阵心慌,不想这样看着他,毫无理由却下意识的去关床头灯。 手还没有碰到开关,殷日月就抱住了他的腰,秦峰又坐了回来,殷日月倒抽一口凉气:你别动! 秦峰还坐在殷日月身上,笑骂道:你就缺德吧,我笑你一回,你就吓我后半辈子! 殷日月把他推下去,理了理衣服,那不正好?如此可以一劳永逸。 你秦峰又要扑过去打他。 殷日月举手投降,又把枕头摆好,关了灯,侧躺着面向着秦峰,把他的一只手握在手里,说:好了好了,是我不对,你后半辈子我负责,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负责,快睡觉吧,明天我还有个手术。又蹭了蹭,把秦峰的手臂搂在怀里。 殷日月的胸口温热,隔着衣服仿佛也能感受到细腻,秦峰手臂一抖,觉得有些短路。 还在怕?要不我搂着你?说着不由分说抱过秦峰的头,揽在胸口。 殷日月的心跳声沉稳有力,仿佛黑暗中唯一的声音,仅有的指引,秦峰脑子里有些串线,千千万万个念头飞速掠过,却根本分辨不清,只剩下持久的轰鸣。他又彷佛回到了高三那一年,他夜夜失眠,在殷日月怀里哭到脱力。 秦峰逃避般的闭上眼睛,不知过了多久才沉沉睡去。 差不多整个外科的护士,都发现了一个问题:脑外科的殷主任,今天心情不错。早上来的时候,就面带笑容,还帮某护士按了电梯,就连对病人家属,都和颜悦色了两分。 一出电梯,殷日月就看见秦峰在护士站,和几个护士聊着,看到他,就冲他扬了扬眉,殷日月有点意外,也有点惊喜,问他:你怎么来了?不上班? 昨天忘跟你说了,老板给我放了几天假,我来给你送饭。 我回去吃不就好了。 天热,来回跑什么,反正我没事。 护士们起着哄,有两个人一边一个挽着秦峰的胳膊,满脸陶醉:这么好,这么温柔的男人,噢~~~秦哥哥有没有女朋友啊?考虑一下我吧? 后面一个说:我还以为你叫的情哥哥呢! 情哥哥又怎么了?讨厌! 还有两个低声说笑着什么,看一眼他,又看一眼殷日月,目光闪烁。 大家笑闹了一阵,秦峰对这种奔放的热情里,还有点回不过神,他印象中的女子,都应该是温婉贤淑的,应该像他小婶那样,或者像他小妹那样乖顺的,再或者也是像他们公司某部门女上司一样精明干练的,又或者是像他前女友那样知书达礼的。 秦峰想,也许是自己太长时间里都想着怎么赚钱了,忽略了对周围人际的观察,显得自己过于老气,你看,殷日月就能和她们相处的融洽。 中午你们谁值班?下午a区25床手术,病例看好了么? 啊!是我是我,那个殷主任我先走了,再见。 殷主任再见! 护士们一哄而散,殷日月带着秦峰回了他办公室,一勺一勺吃着还热着的午饭,还没吃几口,郑兵笑眯眯的进来了。 嗨秦峰,我正找你呢,上次跟你说的那事,怎么样啊? 秦峰咧嘴一笑,行,先见见面。 殷日月狐疑地看着两人,直觉有什么猫腻,还没来得及审问,一名护士匆匆跑进来:殷医生,急诊,突发脑溢血。 患者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太,没有亲属,还是邻居打的120,急救车上还算正常,结果到了医院突然恶化。 这种事,殷日月也算见得多了,不知有多少生命在他的面前流逝。他也去妇产科看过,那种新生命诞生的瞬间,他没有那种喜悦和感动,反而只是觉得沉重。不管愿不愿意,就这样来到了人世间,欢喜忧愁,贫穷富贵几十年,最终不过一捧骨灰。 他不是消极,也许只是看得多了,麻木中带着透彻,对别人透彻,对自己却不行。也许有一天自己也要平静的死去,但是在那之前,他还放不下秦峰。 lta ☆、034、我是家长 时间:二日后。 地点:肛肠外科三诊室。 人物:殷日月,郑兵,实习生二,患者若干。 殷日月坦然坐在办公桌着,举着一张片子端详,目光迷离,拖着声音慢条斯理的下着结论:三叉神经炎。 患者脸色一白。 郑兵一把拿过去,安抚一番。 殷日月又招手示意下一位,依旧没什么表情:植物神经炎。 两个实习生战战兢兢地对视了一眼,把病人领到郑兵一边。 37号。迷走神经炎。 郑兵终于火了,一把夺过病例:他他妈就一痔疮,迷走神经个屁,殷日月你发什么神经! 实习生和几个候诊的病人都吓了一跳,37号面上都能滴出苦水了,泪眼汪汪地问:医生,我这我这要不要住院啊?我这还能活多久啊。 活多久我怎么知道?过来检查! 殷日月摆弄桌上一只圆珠笔:你给秦峰介绍了女朋友? 郑兵手一抖,37号一声惨叫。 呵呵,我一远房亲戚家的,见个面聊聊天,也不一定非要谈朋友啊是不是?呵呵。 是么?秦峰没有父母,我也就算他亲人了,约在哪里了? 郑兵好一个腹诽,嘴上还是说了:下午三点,蓝湾咖啡。 殷日月拿到想要的消息,走身就起了,临走不忘说上一句:检验科新来一实习生,看着不错! 郑兵继续咬牙切齿的腹诽:你这是给谁听呢?不错你自己怎么不去?? 殷日月有些烦躁,两个念头在心里不停的斗来斗去。一方面他希望秦峰幸福,走他应该走的路,结婚生子,他只要在后面默默地看着就行了,另一方面,他又不想把秦峰给别人,一点都不想。 秦峰并没打算瞒着他什么,但也没必要像小孩子一样事事汇报。前两天那个老太在第二天做了九个小时手术,最终还是死在了手术台上,她只有一个孙子,十八九岁,却没来得及看上一眼。她那孙子奇装异服的,带着年经人那股子冲劲,在医院里好一通闹腾,还带着他的几个朋友。 殷日月作为主刀医生,自然是首当其冲,不由就说了些重话,那孩子红了眼要跟他拼命一样,殷日月疲惫不堪,回家倒头就睡。快中午的时候秦峰进来跟他说了句什么,他意识没醒透也就没听清,等再次醒来时秦峰已经走了,桌上给他留了饭菜,还写了张纸条叮嘱他一定要吃,他这才想起秦峰明显刻意打扮了一番,要去见谁呢?一定不是客户,他说了,这几天他都放假,见江南么?不会,见他用不着这么隆重。 他猛的就想起了郑兵,好啊,这小子在他眼皮子底下玩暗箱。郑兵比他大上两岁,他没跟郑兵说过什么,但他相信郑兵应该看出来了,彼此都不说破,倒有着十足的默契。 殷日月长出一口气,把那些纠结全呼出去,不想了,什么都不想,顺着本能好了。他也精心打扮了一番,虽不自命风流,他也知道,一个整洁温文,事业有成的男人,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lta ☆、035、相亲之局 他早早地开车去了约会地点,停在蓝湾咖啡对面,远远的看着。咖啡厅里三三两两地坐着些人,窗边坐了一位单身女子,看上去挺知性,望着窗外,殷日月断定这就是跟秦峰约会的人。提前这么久就到了,看来她还真是上心。 没多久秦峰从一边出现,手上还拿着一捧百合,殷日月真想过去把它撕烂了。他看秦峰进去了,果然坐在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 分卷阅读13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13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13 那女人对面,殷日月便跟了过去。 假装偶遇时,秦峰才刚跟人通了姓名,殷日月心中得意,面上装得滴水不露。秦峰傻兮兮地笑着:阿明,这么巧。 秦峰是个爱出汗的体质,从花店走过来的,天气又热,额上全是汗,殷日月按着他肩膀,一面拿着手绢给他擦汗,一面笑着问:这位是? 女子略微诧异,还是笑着说:郑金玲,你好。 殷日月跟她握了握手,殷日月,你好。 秦峰道:她是郑医生的妹妹,见个面大家聊聊,我跟你说的时候,你还没睡醒。 殷日月热络了几分,笑得很有风度:原来是郑兵的妹妹,早就听他说过,他也不肯介绍给我认识。 殷日月很自然地坐在了秦峰旁边,彬彬有礼,使郑金玲非但不觉得打扰了她的相亲,反倒因为多了一位有魅力的男人而略略满足了虚荣。 结果就是殷日月和郑金玲相谈甚欢,秦峰在一边喝咖啡。秦峰觉得有气,正要说些什么,殷日月却在桌下握了他的手,捏了捏,秦峰不明所以。 在殷日月灌了两杯咖啡后,胃终于开始不舒服,握着秦峰的手也不自觉的紧了紧,秦峰终于感觉到了不对:怎么了? 胃疼。 你没吃午饭? 殷日月也不说吃了没吃,就可怜巴巴地看着他,郑金玲也一脸关心:要不要去医院? 没事,我自己就是医生,老毛病。 秦峰觉得他的火爆脾气要复苏了:你还知道老毛病!你长了个猪脑么?!走了,回家! 殷日月一边抓紧秦峰的手,一边还风度翩翩地跟郑金玲道别。 郑金玲一方面觉得这两个男人都挺优秀,哪一个做了男朋友都不错,另一方面又觉得这两男人在一起,看上去有些说不出的别扭。 秦峰还在怒火中烧,根本没考虑过殷日月的车就停在外面是不是路过这种问题,就想着哈,你又不吃饭,哈,你又抢我女朋友。 殷日月这次折腾得狠了,胃疼得厉害,躺在床上拉着秦峰的手不让走,心里却开心得狠,给秦峰顺毛:别生气,我不知道你那是相亲。 不知道? 好吧,我知道,我这不是帮你把打关么。你看哈,她是小学老师,老师都有职业病的,她会把你当成她的学生一样管教,你能受了么?还有,你别看她画了妆,但是面上隐隐透着蜡黄,一看就是肝火旺,脾气不好,女人三天两头的发飙,折磨人啊。 你还学上中医了? 略有涉猎。你,看上她了? lta ☆、036、时光不复 秦峰看着殷日月那有些急切的眼神,蓦地就笑了,从前他跟哪个女生走的近的时候,殷日月也是这样看着他,也是这样问他,如今人还是当初的人,却已时光不复。 他记得当初如果他说的是没看上,殷日月就会笑得眉眼弯弯,他若说的是看上了,殷日月就会生气不理他,他也不哄他,过几天殷日月就又回来细数他和那个女生的不配之处。 秦峰当时神经比较大条,从未多想,现在想来,小孩子的独占欲还真是强烈。他忽然就起了一个念头,像当初那样认真的看着殷日月的眼睛说:没有。 秦峰看着殷日月瞬间绽开的笑容,有点恍惚,依旧是弯弯的眉眼,戴了眼镜,显得不那么艳丽,上扬的唇角,彷佛带着蛊惑。 秦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跟中了魔障一样,直到电话响起拉回理智,把那一瞬间抛到九霄云外。 来电话的是江南,他说过几天他们就要开学了,想在开学前邀大家一起去爬山,秦峰想着也好,带着殷日月去,省得他整天闷在医院里,就问江南可不可以带着。 江南迟疑了一会,还是同意了。 殷日月也没意见,跟江南出去玩,总比跟女人出去的好。 结果到了约好的那天,殷日月医院有事,实在走不开,只好让秦峰自己去。 江南没跟家里借车,都是他朋友开的,十几个人到开发区的蛇首山去。那里基本都是天然山脉,现代的人工建设不多,有一方古寺,有一座舍利塔,想来古时也是香火旺盛之地。 少年来此自然不是为了参神拜佛,城市里生活久了,自然会生出一种对天然的亲近,这也许天生的属性,就像有人喜欢徒步旅行,有人喜欢挑战极限。他们把露营工具带得一应俱全,在山泉里钓鱼,在山谷里烧烤。 吃过午饭,他们便三三两两地分开了。 江南来此,自然是有他的目的,正巧殷日月不在,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他便根其它朋友打好招呼,大家随意,自己不跟他们一起回去了,各自注意安全。之后便带着秦峰去爬一座比较高的山峰。 江南带好了必需品,便往群山深处走去。这边少有人际,树木茂盛,秦峰并不识得,不像北方,大都是青松白桦。只有一条羊肠小路,也不知是几时修的,四周都是藤蔓植物,树虽不高,却也遮天敝日。 江南一路走走跳跳,像个半大孩子,举着一截树枝摇啊摇的,秦峰还要不时提醒他别滑下来。 山路起起伏伏,终是走进了群山深处,江南身子纤弱,累得伏在一棵树上喘气。等他们登上一处高坡,发现不知何时天已经阴了。江南的天气就是这样,雨水想来就来,从来不给天气预报面子,也不像北方那样,来得急,去得快,而是缠**绵,不知要下到何时。 谁也没想到会下雨,起初淅淅沥沥的,有树木遮着,后来树叶上已积满雨水,大颗大颗的落下来。江南只带了一张防潮垫,本来打算找个地方坐下来休息的,现在却被顶在了头上。 lta ☆、037、蛇首山行 防潮垫不大,不能遮挡两个人,先是两个人挨着,后来秦峰干脆把江南揽在胸前。江南想,这雨来的真好,他的整个后背都贴在秦峰身上,火热火热的,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心咚咚咚地跳着,盖过了雨声。 秦峰的下巴就在他的头顶,他一抬头,就能看见秦峰的脖颈,喉结,他想去亲,可是又不敢,抬手摸了摸,软软滑滑的。 秦峰却根本没有留意,他在苦恼着这雨什么时候能停下来。山里气温低,若一会雨下大了,肯定会全身淋湿,自己身子壮,但江南肯定摃不住,所以趁着现在雨不大,赶紧下山。 江南好不容易得了个任他为所欲为的机会,怎么能罢手,死活不肯。一会说自己走不动了,一会说雨就要停了,一会说在山里住也没关系。 秦峰一手举着防潮垫,一手拎着江南后颈,又不能把他推得太远。江南已经转过身面对着他,双手搂着他脖子,像只小猫一样在他身上蹭啊蹭的,江南想,蹭得你欲火焚身才好呢。 雨越下越大,秦峰顾不得江南反对,拖着他就往回走,江南百般不配合,秦峰想,果然还是个任性的孩子,把防潮垫披在江南头上,两手揽了他肩膀往前走。 江南急了:哥,你会淋湿的。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这种天气留在山里不定有什么危险,别像个小孩子一样不懂事! 我,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你凶我做什么。 你要是我亲弟,我还揍你呢!快走! 江南心里百般滋味,又想让他把自己当成亲弟般亲近,又不想让他觉得自己只是弟弟,而不是和他并肩的男人。 要走你自己走,我一个人在这里! 秦峰转身就走,觉得他就是个孩子么,小孩子,大人走远了,一定会跟上来,可是走了十几米,身后却没有动静,终是忍不住转头看。 就见江南纤纤小小的身子,头上顶着卡通的防潮垫,有点滑稽,洁白的小臂映在翠绿的林荫路里,蒙着淡淡水气,让人心疼,就像小时候的殷日月。 秦峰一瞬间就心软了,他对这种泪眼汪汪没有抵抗力,只得走回去,来吧,走不动我背你。 江南一下就乐了,扑过去,由他背着往回走,他才不信秦峰能背着一个人还走得回去。秦峰的手托着他的腿根,江南又开始心辕意马了,伏在他脖颈上,嘴唇轻轻蹭过他的皮肤,假装是不经意的触碰。 哥,你背过你女朋友没? 没。 江南晃了晃腿,开心极了:那你就是只背过我喽?那你以后也不能背别人,这辈子只背我。 秦峰被他这种傻话逗乐了:你怎么跟阿明一样,他也这么说过。 你背过他? 从前没少背他,一下雨就背,呵呵。哎,你干什么? 江南扭着身子:你放我下来。 秦峰放下江南,江南指着自己鼻尖盯着他说:你看清楚了秦峰,我是江南,不是别人。 秦峰莫名其妙:我当然知道你是江南,你 我怎样?若是在这山里的是殷日月,你又怎样? 秦峰失笑:要是他跟你这么大的时候,他会乖乖跟我走,要是现在,他会先拉着我走。别看他是个医生,像看透了生死一样,其实他比谁想得都长远,谨慎。 他,他我,我也喜欢你呀! 我知道,你都跟我说了几百遍了,快走吧。 lta ☆、038、有雨凄淒 江南从小就人人顺着他,脾气拧得很,你越让我走,我越不走,我就不信你还能真把我扔在这。正巧山路有个坡,江南假意脚上一滑,跌了下去,只是他太大意了,山路上下着雨,当真很滑,他承重的那只脚没站稳,扭伤了,于是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 分卷阅读14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14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14 弄假成真。 秦峰都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了,真想揍他一顿,可是看他疼得脸都白了,又下不了手。把他背包里没大用的东西都扔了,用防潮垫把他裹好,背起来就走。 雨越下越大,秦峰走得小心翼翼,整个人从上到下都湿透了,也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江南躲在那一小方天地下,刚才的那点怨气早散了,他抻出手放在秦峰头上挡雨,可是根本没有用。 江南心里发苦,又悔又痛。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可是他却觉得永远也得不到。秦峰对他的关怀,也许只是直男间正常的相处,也许是真的把他当成弟弟来疼爱,可是于他,却几番心酸几番甜。 他低低地说:哥,对不起啊,我喜欢你。秦峰没有应声,也不知他有没有听见,雨声哗啦啦地响,敲打着江南说不出口的心事,最终他伏在秦峰肩上,呜呜地哭了。 秦峰憋着一口气往回走,他不敢停下来,他很久没做过这么强度的运动了,他怕他一停下来,就走不动了,江南就像个瓷娃娃一样,根本经不起折腾。来的时候没觉得多远,回去的路却显得十分漫长。 秦峰胳膊也酸了,腿也沉了,走不动了就想想什么红军爬雪山过草地,七根火柴老班长什么的,也不知他怎么会想到这些,总算是走了出来。天已经全黑了,连景区的管理人员也早就下班回家了。 雨天本就不好打车,这人少的地方就更没人了。秦峰手机放在衣袋里忘了拿出来,结果进水不能用了,还好江南的没事,想了想江南家里人,还是算了,便打电话给殷日月。 想来殷日月还真是有先见之明,逼他记住了自己的号。 简单跟殷日月说明了情况,便在售票处的屋檐下等,这里虽遮了头顶的雨,却是个风口,山风一吹过来,秦峰忍不住打了个机灵。 江南又后悔又心痛,他心口还是干的,想把秦峰抱过来,秦峰却怕把他弄湿了,不让他抱。 哥,我冷,你抱着我吧。 秦峰就隔着防潮垫把江南搂在怀里。 殷日月到时,就看到这么一幕,肺都要气炸了,可是跟个小孩子动怒又显得他太幼稚。 江南看着殷日月看他的眼神,觉得自己更冷了。其实他早就发现,殷日月只有在对着秦峰时才和颜悦色,对其他人,从来都是冷冷淡淡,漠不关心。他甚至想,如果当初撞到他妈妈的不是秦峰,那么殷日月根本不会去看那张脑ct。 可是江南又不甘心,秦峰明明也是喜欢着我的,显然不一样,可是来日方长,他一定能接受的。 秦峰知道殷日月有洁癖,先把江南擦干净抱上车,自己才站在车外换衣服,殷日月看着就更来气了,胡乱给他裹了条薄毯就塞进车里,也不顾是不是双黄线,掉头就开去他们医院。 lta ☆、039、我只信你 到医院检查过骨头没事,只是扭伤,养几天就好了,江南也不好再赖着秦峰,说:我妈认识一个老中医,让他揉揉就好了,哥你回去休息吧。还有,谢谢殷医生。 我还是先送你回去吧,你这样也不能走。 不用了,我给二哥打电话。 江南其实是不想给江长风打电话的,无奈江秋雁不在n市,这么晚了又不能直接打给他妈。 不久江长风就到了,还是板着个脸,也看不出多少喜怒,跟殷日月客套了一番,就带着江南走了。 秦峰和殷日月回到家时,已经十一点了。 秦峰那边的洗手间里只装了淋浴,殷日月在他卧室的浴缸里放满了水,让秦峰泡着去去湿气,别生病了。 秦峰还笑着说自己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这点小雨算得了什么,结果半夜里就发起了高烧。他只觉得肚子疼得要命,也可能是自己烧胡涂了,勉强敲开殷日月的门,就滑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殷日月一看他烧得就不正常,头上一层一层的冒着冷汗,嘴唇都白了。知道在家解决不了,又折腾回医院。结果是急性阑尾炎,怕是已经穿孔了,要马上手术。 秦峰又痛又烧,却还有那么一丝清明,一直死死抓着殷日月的手,怎么都不松开,殷日月就一直陪着他,不停地在他耳边说别怕,我在这里。 越是看上去坚强的人,心里越是有一个地方最脆弱。殷日月知道他在害怕,少年时他母亲住院的场景留给秦峰的,都是伤害。他怕没有亲人,他怕没有人疼爱,他怕孤单。 殷日月又一次后悔当初没有去找他,这些年里,是不是他每一次生病,都会这么无助。 秦峰说什么也不肯进手术室,他不相信任何医生,他只相信殷日月。这可能是他烧得胡涂了,也可能是他心里最后的一点点依赖,无论众人怎么劝,说这是个小手术,最小的手术,即便穿孔了,也没大危险,秦峰就是一遍遍的喊着明,阿明,就像一个生病不肯打针的孩子。 殷日月拍了拍他脸,让他看着自己,说:开颅割骨我可以,开膛破肚我很久没做过了,你相信我? 秦峰望着他怔怔地点头。 殷日月说:那好,你要先放开我,现在你发烧了,不能确定是不是穿孔引起的感染,不用全麻,你要是害怕,就跟我说话,好么? 好。 准备手术。 殷日月戴好手套回来时,护士正准备给秦峰备皮下尿管。其实殷日月想过要不要下尿管,毕竟不好受,但是现在又不知道他肚子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决定下了。当然,这种事,他要自己来,他都没碰过的地方,怎么可能让护士占了先。 也不知道我们的殷大医生在这种时候,是怎么冒出这种想法的。 虽然殷日月很久没做过种手术了,但好歹还有好几个值班医生给他做副手呢,秦峰也不胖,腹部没有过多脂肪,微创手术,做起来还是比较顺利的。从切出的部分看并没有化脓,只是急性穿孔,应该是用脱了力,又受了风寒,引起发烧,才引发的穿孔。 值班医生给安排了一个单人病房,秦峰的点滴里加了少剂量的安定成分,殷日月又一直低低地在他耳边说着话,他没记住什么,但是很安心,很快就睡着了。 lta ☆、040、略加** 第二天江南知道的时候,愧疚得无以复加。他不敢跟他妈说,只好找江长风,也不顾自己的脚伤,硬是跑来了医院,来的时候,秦峰还没有醒,看上去有些虚弱。 江南轻轻抚着秦峰还扎着点滴的手,抚摸着他的眉梢唇角,眼泪扑簌簌的掉。恨不得挨刀子的,是他自己。眼泪落到秦峰的脸上,将秦峰弄醒。 江南轻轻地帮他擦去,轻声说:哥,对不起。 秦峰咧嘴一笑:说什么呢,又不关你事,这样挺好,以绝后患。你脚怎么样? 没事,医生说过两天就好了。 秦峰的麻药早就过去了,伤口虽小,但还是很疼,他想翻动一下身子,又怕江南看着难过,就这么僵直着跟他说话。不久殷日月拎着饭回来,一看他的样子就沉了脸色,秦峰示意他不要乱说。 殷日月抱着他上身慢慢挪了挪,又把床头摇高,拿水给他漱了漱口,盛稀饭给他吃。 江南只能在一边看着,他根本没想到这时候的秦峰需要的是什么,而自己,却只知道哭。江南第一次觉得,他并不是个大人,而仍旧像小孩子一样,只因为得不到心爱的糖果,耍着小心思,而不是像一个男人一样去担当。相比之殷日月,他差得太多。 但他绝不会放弃。 江南每天都来,不管秦峰如何反对。由于他脚伤不方便,他只能找江长风,江长风竟然一反常态的应了。 殷日月总不会时时刻刻守着秦峰,江南就帮着照看。洗个水果,喊个护士。一瘸一拐的,倒一杯热水,一半要洒在自己手上。 但是秦峰却不怎么好过。 为了避免肠粘连他要下床走动,可是每次拎着尿袋走来走去都很尴尬有木有?尤其是有熟人来看他的时候,尤其是提示他是不是要换尿袋的时候,更重要的是,特么的很难受啊有木有? 所以这天他偷偷跟殷日月说,可不可以拔了。殷日月想着确实没什么大碍,就同意了。现在秦峰清醒着,一想到小护士笑咪咪的摆弄他家老二,他就浑身发冷。 他吱吱唔唔犹犹豫豫地跟殷日月表示,能不能自己拔,殷日月嘴角抿着笑,说:可以啊,不过以后你要是不举了,可跟我没关系。 啊?有这么严重? 当然,不过你为什么不找我呢?难道当初插的时候不是我么? 秦峰看殷日月笑得得意,就知道他存心戏弄自己,你就忽悠我吧,你真是越来越蔫儿坏了。 殷日月笑而不语。 行了行了,你快帮我拿了吧,太难受了。 殷日月把他带到换药室,那里没人,殷日月觉得自己其实挺不地道的,明晃晃的以权谋私。 这一次他可以仔仔细细的看着,不像手术时那般兵慌马乱,殷日月伸手扶了小秦峰,略高于手掌的温度,那触感软软嫩嫩的,贴在手上,让人忍不住摩挲,不敢大力,怕弄伤了,却又想狠狠**。 导尿管插在那里,分外显眼,别人的他都可以当标本,在这里却觉得淫靡,引得殷日月心猿意马。 长的不错么,就是不知道你这草地什么时候能变回森林。 阿明你真是啊! 好了没事了,小便的时候也会有点刺痛,过几天就好了。 这特么就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 分卷阅读15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15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15 不是人过的日子,我能出院了不? 殷日月想了想,说:行,我请几天假。 不用,我这又不是残废了。 殷日月将尿管扔进医疗垃圾,洗着手回头看着秦峰,秦峰就怕殷日月不说话,忙说:好吧好吧,请假。 秦峰身体一直就挺好,恢复得很快,再说本来也不是什么大手术,第二天就出院了。江南依旧来了,江长风说开车送他回去,殷日月拒绝了。 刚出了住院部,就见医院门口围了很多人,电动门上挂着一条白底黑字的大条幅:医院害死人命,还我奶奶公道!正是前几天死在手术台上那个老太的孙子,还有四五个他的朋友,围观群众指指点点。 那个少年眼尖得很,见到殷日月出来,就冲了过去,保安死命拦着,他还在不住叫骂:就是你害死我奶奶,杀人偿命,你们良心都被狗吃了,我奶奶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你们非要给手术,害死了她,你们都不是人,还我奶奶的命! 他那几个朋友也冲了过来,气势汹汹,吵成一团。 保安也很为难,又不能真伤了这些孩子,问殷日月要不要报警。 殷日月冷冷看着人群,毫无感情:重症进了医院的,就要做好死着出去的准备,有你在这胡闹的时间,不如生前多孝顺孝顺。我在手术中没有任何失误,如果你一定认为是我害死她的,你就带她去做法医鉴定,尸体还在太平间。闹也没用,她也活不过来! 人群轰轰的炸开了锅,企图为几个孩子讨一个公道。 你个呆逼怎么说话呢?什么叫活着进死着出去?你妈进医院你也这么说? 这孩子多可怜,医生都没良心,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就是啊,把人往手术室一推,谁知道他们在里边都干什么了,人说没就没了。 手术费药费那么贵,全让他们拿回扣了! 官官相护,医院保着他们呢,病例都能造假的! 是啊是啊,我妈家那个邻居,就是医疗事故死的,到法医那检验,三个月了还没出结果,就是跟你拖着呢,尸体留不住,一把火烧了,什么都没了。 殷日月又对保安说:随他们闹,不相信医生,生病了就别来医院,没人求着他们。 秦峰拉了拉殷日月的手,低声说:这样不好吧? 殷日月反握了握他手,安慰道:没事,每年来医院闹事的多着呢。 殷日月就在人群的指指点点中,扶着秦峰施施然而去。 lta ☆、041、俨然时光里 日子平淡如水,秦峰却有些烦燥,说不出的烦燥。这源于出院后第二天早起。殷日月说为了方便照顾,硬是让他睡在了殷日月的床。其实秦峰好的差不多了,基本上一点障碍也无,但还是莫名其妙的就顺从了。 无端睡得很沉,早上醒来时,殷日月已经起床了,秦峰寻声而去,就见殷日月在厨房煮粥,一手举着菜谱,一手拿着勺子在锅里翻搅。 外面阳光正盛,虽不能直射进来,却也映得厨房明亮,背对着他的殷日月上身**,只穿了一条包身的四角内裤,围裙的带子松松的搭在腰际,垂落在臀部。背着光的后背,洁白健康,又不像白种人那样白到没谱,却彷佛天然发着光,似凝脂白玉。 殷日月从来不在家里赤膊,总会穿着宽宽大大的睡衣,所以秦峰看到他那浑圆挺翘的屁股时有点那个啥怎么说呢,不好说。男人的屁股怎么可以翘成这样?腰线深深地陷进去,看上去像比平时纤细许多,恍然让人忘记了面前的是谁,只记得身体的美好。 秦峰有点不自在,重重咳了一声,殷日月回身笑看着他,秦峰总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那一抺笑,就似从前,包含了太多含意。 在那些分别的年月里。 秦峰最后一次见殷日月,是在大一的暑假。秦峰从失去父母的悲痛中走出来,开学就是大二了,他为他曾经对殷日月说过的话感到懊悔,他当时失了理智,但那些话,却真的很伤人。 所以他跟着小叔回了老家,准备把他父母骨灰迁走的时候,他去看望了殷日月,准备跟他道个歉。 北方的天,辽阔高远,太阳明亮而炙热,老房子卖给了别人,可是家乡看上去依然没什么改变。对殷日月的家,他熟悉得就像自己家一样,开了院门,鸡鸡鸭鸭疯跑过去。 殷日月的房间在西边,木门还带着吱呀呀的声音,殷日月也是背对着他,正在翻着什么东西。阳光斜斜地射来,照着翻飞乱舞的浮尘,打不破午后的宁静,他喊了一声明,殷日月蓦然回头看他,有一瞬间的惊愕,再然后,就是那一抺笑容。 彷佛芙蕖绽放,又彷佛带着悲伤。 破旧的录音机里,播放着当年并不觉得动听的老歌。往事你可以遗忘,但是声音却储存着一段记忆,无论何时何地,都会带你重回当初。那不知是谁的歌声,缓慢悠扬: 时光一去永不回, 往事只能回味, 忆童年时竹马青梅, 两小无猜日夜相随 不知是谁和谁,隔着时光,两两相望。 彼时的秦峰,并不是一个感性的人,他直来直去,兄弟义气,他觉得欠殷日月一句道歉,于是就来了,所以他没有想过那双眼睛里,闪烁的豁然开朗和不能表达的忧伤,到底是什么。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他在少年最敏感的年纪里,在小叔家生活过五年。这五年里,虽说不要他看人脸色,但他也开始不自觉的揣摩人意,察言观色。毕业后做了销售,到底有几分意向能谈成合作,都要从对方脸上寻找蛛丝马迹。 时光如晚风,不可触摸,却早已悄悄改变了你我。 秦峰不再是从前意气风发的秦峰,殷日月也不再是从前风拂弱柳的殷日月。 那最后相见的一幕,那一抺笑意,秦峰从未想起过,而看着眼前这个已与己同高的男人,才发现,那最后的相见,已深深印在脑海里,清晰得毫发毕现。 他是想跟我说什么么?他要告诉我什么呢? lta ☆、042、悔不当初 他是想跟我说什么么?他要告诉我什么呢?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秦峰,他上班时想,他下了班也在想,反反复复。江南开学了,不能再整天缠着他,他有更多的时候用来观察和思考。他明显感觉到,殷日月有意无意地在疏远他,不常在家吃饭了,早上早早地走了,晚上又总会回来得很晚。 秦峰想,难道他谈恋爱了?还是自己哪里惹到他了?他对沉默不言的殷日月,还是有些怕怕的。重逢后的殷日月心思更沉了,可秦峰觉得,他还是会像从前一样,万事都闷在心里。秦峰终是忍不住给他打了电话。 最近很忙? 嗯。殷日月的声音听上去略显疲惫,明天肿瘤医院有个专家会诊,我可能要在那边住几天。 哦,你注意休息。要不要我送你过去? 不用了,那边有车来接。 哦,你晚上回来吃饭么? 不了,医院还有事,回去麻烦,你自己吃吧。 我给你送 不用了,我有事,先挂了。 秦峰看着嘟嘟作响的手机发呆。 殷日月是怎么想的,秦峰猜不透。其实殷日月只是承受不了秦峰审视的眼神,他有些害怕,秦峰那时时流连在他身上探寻的目光,让他如芒在背。他不怕秦峰发现他的心思,他只是怕秦峰会因此而厌恶他,鄙视他,疏远他。 他本就对要不要把秦峰带进这个圈子而犹豫不决,这条路不好走,他不想在他还举棋不定的时候,就已和秦峰日渐疏远。他要调整一下自己,让两个人自然相处,这样,就算最后不能和他在一起,他也能一直站在秦峰身后。 殷日月不在家的这几天,秦峰有些空落落的,果然人都是害怕孤独的,是不是应该找个女朋友了?上次的那个郑郑什么来着,唉,没有感觉啊。也许可以让殷日月帮忙介绍一个医院里的,有个私人医生也不错啊。 这天是殷日月回来的日子,秦峰算好了时间给殷日月打电话时,殷日月已经提前回到了本院。 嗯,我先回来了,整理些资料,一会儿回去。 我来接你吧,客户都走了,正好我开着公司的车,十点左右能到。带点吃的给你? 不用了,我等你。 秦峰开车往回走,半路上接到他一个同事的电话。 这个同事刚来不久,听声音好像是哭了,是个挺开朗的女生,秦峰对她挺有好感的,不知为什么就哭了。也许是哪里碰了钉子,也许是遭了咸猪手,而这种时候给他打电话,秦峰也不好就这么挂断。 秦峰把车停在路边,听了半个小时的苦水,终于那女同事不再哭了,秦峰一看,已经过了他同殷日月约好的时间,连忙飞车而去。 这是让秦峰最为懊悔的一个电话。 他总是这样想,是一个女人重要,还是殷日月比较重要?如果他早到了半个小时的话,那么殷日月是不是就不会被人打伤。 lta ☆、043、我弄死你! 他赶到医院门口的时候,殷日月并不在那里,他打电话,可是没人接,他想,可能殷日月等不到他先回去了,于是他慢慢朝家开去。有一段路的路灯坏掉了,他的车灯打过去,就看到了殷日月被人围攻的身影。 秦峰车都没停稳就冲了过去。 我times;你妈!老子的人你也敢打!就那么赤手空拳打了进去。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 分卷阅读16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16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16 昏天黑地的,他只看到殷日月头上流着血,一条腿明显行动不便,秦峰觉得整个人都要炸了,不管摸到什么,就直接招呼过去。 对方五个人,都是小年轻,还携了钢管,虽然是有备而来,看他就来了一个人,也不害怕,就照着殷日月打。 秦峰年少时没少打过仗,知道打哪最疼,几脚踹过去就让人起不了身。秦峰真是红了眼,把他们都放倒了,自己也挂了彩,狠狠踩着其中一个人的手,他分明看到这只手,有打到过殷日月:你大爷的!我他妈弄死你。 被踩的人嗷嗷直叫,秦峰根本不解气,又踢上两脚,结果忘了身后还有别人。其中一个不知何时爬了起来,举着钢管狠狠向他头上砸去。殷日月大叫一声小心,用右臂生生搪住了。 秦峰彷佛听见了咔嚓一声骨折的声音,什么理智都没了。头嗡嗡地响,就剩下那么一句:我弄死你。 殷日月死死地拉着他,不停的喊:秦峰,秦峰,别做傻事,我已经报警了,秦峰,我还好好的,你冷静点! 几个行凶的也真是怕了,慌不择路的跑,远远的已听见警笛声响。 好像自打他们重逢,就没离开过这所医院。秦峰垂头坐在手术室外,一根接一根的抽烟,伤口也不处理,护士都已经与他相熟了,管不住,也不怎么忍心管,好在深更半夜的也没什么病人。 警察初步了解了情况,也没将人带回警局,就在医院录了口供,并且已经将嫌疑人抓捕。 殷日月周身多处外伤,右臂骨折,左小腿骨裂,从手术室出来,差不多包成了木乃伊,秦峰看着就纠心,恨不得把那些行凶的全处了死刑。 第二天这事就上了n市报纸头条。近些年医药行业暴利的内幕相继曝光,医患纠纷又在不断升级,报道成什么样,全看记者一张嘴。标题上黑体大字写着:昨夜times;times;医院医生遇袭,嫌疑人称为死者家属讨个公道。 案情很明了,嫌疑人是宋小东就那个突发脑溢血死在手术台上的老太的孙子的那几个朋友,(叫什么不重要,总之就一小撮炮灰,你可以叫他们张三李四王二麻子,我也懒的取名字了),他们一个村庄出来的,平日里宋小东像老大一样罩着他们,现在宋小东的奶奶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宋小东终日落魄,他们看不过眼,还真当自己古惑仔了,就背着宋小东想给殷日月点教训。 宋小东也还是个孩子,但他知道,闹归闹,打人是不对的,现在这几个人要被处罚了,他只能去找殷日月,希望他能说些好话,判的轻一点儿。但他毕竟还是个孩子,拉不下这个脸,明知道是去求人,却也是气愤愤的样子。 秦峰当即就把他挡在了门外,把他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现在想起求人了?没门儿!他右臂骨折了,要是他以后不能做手术,我就让你一辈子不能安生!还想求情?判的越重越好! 他们他们也是因为我,又不故意要废他的。 你他妈说给谁听呢?不是故意的?我告诉你,我要起诉你们故意杀人,判不了无期,也要给我蹲上十五年! lta ☆、044、我护着你 记者一批批的来,从殷日月醒来那一刻,就围个水泄不通。各种尖锐问题层出不穷,医生护士保安屡次表示病人需要休息,他们还是能将话筒递到殷日月脸上。 秦峰算是看明白了,他们关心的并不是这个事件本身,也不是为此而来的社会影响,一些人想着怎么出新闻吸人眼球,一些人想着民众闹起来的新闻才是好新闻。 医院出面做出的官方声名,瞬间淹没在一片质疑声中。而事件的中心殷日月同学,却一片风轻云淡,满不在乎。依旧微微笑着,用没受伤的手,抚摸秦峰伏在床前的头。 秦峰却急得不得了:受伤的是你啊!他们还要说你没医德!他们记者就有德了?他们打人就有德了? 管他们怎么说,我做医生的初衷本来也不崇高,有没有医德又有什么关系。 那你当初到底是为什么选这行啊? 为了,让别人求我啊!生死掌握在我手上,看他们哭着求我。 明,你不是伤到头了吧? 殷日月拉过秦峰的手,拇指在他手背上无意识的摩挲,曾经这样想过啊,伤害过我的人,我怎么就不能去伤害他们?现在医生对于我来说,只是一种职业,我不用它去牟利,也不用它去博名。况且呼吁职业道德这种事情本身,是不是就是一种职业歧视?算了,这些事,也不用我们去思考,只要你平安无事,我就这么看着,就很好了。 秦峰沉默了:你总是想得比我深。要不是因为我,你的手也不会,要是影响到你以后,我 殷日月笑着拍了拍他手:真的,从前都是你护着我,现在能为你做一点事,我很开心。我巴不得我残了呢,就能赖上你了。 殷日月顿了顿,又说:你还是那个样子,也不问问原由,上来就打。 老子管他什么原由,打你就是不行!对了,那几个小子,不能轻饶! 医院的上边也有人盯着的,这事必是要做舆论导向,估计用不了两天院长就会来找我谈话了,让我说些动听的,得饶人处且饶人之类的,听说有两个还是未成年。 未成年怎么了?未成年就打人不犯法了? 嗯,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那时我就在想,要是我死在这了,是不是连着下辈子都在后悔? 后悔什么? 后悔我思前想后。这阵子要麻烦你照顾我了。 嘿!跟我你还说这个。你父母那里? 很多年没回去了。别这样看我,此事说来话长,你总有机会知道的。想想,当初年少无知也未曾不是一种幸运。 你什么时候年少无知过。要说年少无知,那几个孩子,要真判个十年八年的,也挺可怜的。要不我们 都听你的。 明,要不要喝点水,你今天说了好多话。 殷日月醒来后的第二天,医院就把他的病房戒严了,不准探视,一来应付那些记者,二来也怕出事。要是被人进来再补上几刀,医院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这种事也不是没发生过。 lta ☆、045、你的朋友 殷日月手机一直关着,他就想能跟秦峰静静地相处,不要人打扰。 最先来看望殷日月的,是江南和江长风。江南好说,尽管他自己已经认定和殷日月是情敌,但并不妨碍他来看望他,况且,也要看看秦峰好不好。 江长风却是个意外。宋小东和其中两个竟然是他公仓储物流部的员工,他认为自己有责任义务来探望殷日月。殷日月躺在床上,一副无害的样子,完全不似往日里的疏远,尽管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的只是秦峰。他冷眼旁观着,想知道,殷日月此时的情感,又能坚持多久?情动了又能怎样?早晚要迫于世俗环境的压力,取妻生子,那么此时的所谓付出,毫无意义。 再来的是一个略显娃娃脸的男孩子,长着一双正宗桃花眼,一进门就往殷日月病床上扑过去,被与他同来的男人拎住了后领。 老哥,你怎么样啊? 没事,死不了呢。 那就好。又转身秦峰道:你是秦峰吧?我知道的,我是许乐乐。又一拉他旁边的男人,对殷日月道:老哥,他就是我跟你说的沈容。 那个叫沈容的男子眉眼凌厉,俊朗不俗,气质雍容华贵,却有着一种与周围格格不入之感。 他只斜斜看了一眼许乐乐,沉声说道:本我的事,岂能说与外人? 许乐乐立马低眉顺眼:是是是,王爷大人,但是老哥不是外人,他就跟我亲哥一样,你不用防着他。 这边秦峰还没看得明白,那边又有人来。 兄弟两个,一个温文尔雅,一个古灵精怪。 殷日月笑着给秦峰介绍:这是林宣,那是他弟弟林泽。 林泽抢着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是秦峰,对吧? 林宣笑着拍了拍他:小孩子,没礼貌! 林泽吐了吐舌头。 秦峰忽然发现,原来殷日月这么多的朋友,他都不曾听说过,他一直以为他还是像从前一样,对谁都不热络,而且自重逢起,也没见他与谁有过来往,原来时光还是过去了,这不再是从前。 不久又有人来,一个满脸疲惫,心事重重,另一个明显是陪同来的,与殷日月只是相识。 来人看了一眼秦峰,又看着殷日月询问:秦峰? 殷日月点头确认,与他交换了个眼神,才向秦峰道:左彬。 秦峰干笑两声:呵呵,你们都认识我哈。 殷日月笑而不语。 秦峰觉得他们有着一个共同的秘密,这一屋子,只有秦峰不知道,他有点不爽。他们总是聊着聊着,就**地看一眼秦峰,殷日月也跟着笑看过来,秦峰就更别扭了。 在他们聊得正欢的时候,走廊外传来争吵的声音,护士紧着声说:先生,你不能进去。然后有人高声说:殷日月,你就不打算告诉我了么? 柯林怒气冲冲推门而进,看到满屋子的人,愣了一愣,脸色更加难看。还是左彬先开了口:日月,我和立军就先回去了,改天再来看你,好好养着,有事给我电话。 林宣也拍了拍殷日月肩膀,拉着林泽:我也先走了,你保重。 许乐乐见他们都走了,还有一些犹豫,沈容冷眼看了看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 分卷阅读17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17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17 殷日月,略略点头示意,也牵着许乐乐走了。许乐乐还一边叫着:老哥,我过两天再来看你! 江长风也跟着道:殷医生,那天他们在医院门口闹事,我也是亲眼看到的,却没发现是我们公司员工,是我疏忽了,如果能早点发现,加以劲解,也不会连累你受伤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殷日月客套道:承江总美意,这不过私人恩怨,不劳江总介入了。 江长风被拒绝了也不觉得尴尬:我先送江南回学校,你好好养伤。而后也走了。 lta ☆、046、谁更绝情 柯林依旧愤愤:要不是我在报纸上看到了,你就真不和我说?不对,是你根本就没想过告诉我,是不是?来看你也不许,日月,你就这么绝情? 是我受伤,何来绝情?现在人你也看到了,还有事? 柯林像斗败的公牛,肩头放松,怒气也跟着散了,我来照顾你。 不用了,我一直住在医院,医生护士都是熟人,很方便。 柯林坐到床边,顺手拿起个石榴来剥,从前你生病,不也是我照顾你么。就算感情过去了,也别这么见外。 你们院不忙么?听说最近要来检查,你们总务科不用准备一下? 你故意气我也没用。观念不同而已,到现在我也不觉得我哪里有错。医院从上到下,我都能摆平,不能说平步青云,总归是在往上爬的。本来是要让你专心科研,如果我们还在一起算了,这些话,我都说过多少遍了,你也不信。 我信,但是我不接受,不可以么? 可以,有什么不可以,我又能拿你怎么样?这圈子里没几个真心的,玩玩而已,我也没资格说别人。现在真心悔过了,你又不给我机会。其实我知道,当初我也只是个替代品罢了,你何尝对人付出过真心。 你要这样想,我也无话可说。 柯林还在剖着石榴,捏得紧紧的,石榴的汁水都滴在手上,殷日月有些嫌恶的看了一眼,抽了张纸巾递给他。 秦峰觉得很诡异。这些话听在耳朵里,字字清晰,却又模糊得很。难道他们医院内部有什么猫腻? 柯林沉默半晌,接着说道:难道不是么?现在他来了,你一颗心 秦峰!殷日月出声打断他,对着秦峰自然的换上一张笑脸:我想吃回头巷那家水晶蒸饺,你能帮我买么? 啊?啊,没问题。其实外边卖的不好吃,哪天我给你包,就是买不到正宗酸菜。还想吃点别的么?我一块买回来。 不用了,这样就好。 秦峰知道殷日月是故意支开他的,他既想知道他们在谈论什么,又觉得这样不好,忒八卦。但是自己作为他唯一的亲人,他也是有理由关心一下殷日月的私生活的。于是他迅速冲进那家店里,准备回去继续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他们在说什么呢? 秦峰一出门,殷日月就沉了脸。 柯林,我们两年前就分手了,好聚好散也是你说的,我不希望你还来打扰我。 柯林忽然变得激动,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能不那样说么?你跟我在一起,是真心?我要你跟我同住,你不肯,我找了别人你也不吃醋,还问我要不要帮忙开房间!我一气之下说了句好聚好散,你就当真断得一干二净!打电话不接,找你也不见! 翻旧账有意思么? 殷日月,你就那么绝情? 柯林,你真不知道我们为什么分手么?你知道,你不想承认罢了。 难道你就坦诚?你不是说过,不会再找秦峰么,不会把他拉过来,现在呢?我看他被你耍的团团转,怎么,一边爱着他,一边怕他知道?这可不像你。 不怕他知道,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或者由我亲口告诉他,或者他自己发觉,而不是从别人口中得知。 此时秦峰推门而入:告诉我什么? lta ☆、047、旧路难拾 殷日月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遗憾他没有听到柯林的那一句。 告诉你,我这两天就准备出院了。 是么?能出院了么?医生怎么说的? 柯林苦笑一声:他自己就是医生,能怎么说?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偏执,寡情。认准了你的好,你就怎样都好;认准了我不好,我做什么也没用。对你感情深厚的时候,总是对你笑着;对我感情淡了的时候,起码还能争吵,等没了感情,我不过就是个路人罢了。 秦峰傻笑两声:是这样么?阿明心很软的,也肯听劝,我认识他二十几年呢,不会错的,你误会什么了吧? 殷日月默不做声。 柯林忽然觉得自己真是可笑,像个怨妇一样在这里上演苦情戏。他找过很多伴儿,年长的年少的,最后还是发觉,最适合他的,还是殷日月。殷日月有什么好?他认真,他专一,这很难得。他不肤浅,不张扬,这是他的品质。 柯林是真的想重拾旧路,他想过就这样和殷日月过一辈子,他知道这有难度,可是他没想到,会这么难。 是啊,他们认识了二十几年,最美好的时光里,没有我。 柯林整理整理心情,对秦峰道:你好好照顾他,他是个没良心的,从前还叫我一声师兄,现在也不叫了。我改天再来。 秦峰将他送到电梯,回来同殷日月说:你这个师兄怎么有点怪怪的?他都跟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不用理他,饺子呢? 在这,赶快吃,还热着呢。我喂你还是自己吃? 我自己吧。 秦峰用毛巾给殷日月擦了擦左手,把饭盒捧到他床前。殷日月拿了一个,放在秦峰嘴边,说:一起吃。秦峰张嘴吃了,饺子很小,秦峰的嘴唇在殷日月的手指上掠过,殷日月笑着把手指含在嘴里。 所谓新闻,也就图个新鲜。一个星期不到,记者的眼睛就转到其它地方去了,比如某某门,这可比殷日月吸引人多了。 医院果然找殷日月谈话了,殷日月原本就曾被树为业界典型,这次又占足了理,医院和上边就在这上面做些文章,将此事扩大影响,力图改变医护工作者在民众心中越来越差的形象,并呼吁社会各界真正关心整个医疗行业,而不是只揪着个别黑差的典型不放,最终形成良好的社会风气。 又让殷日月出面向法院求情,请求对几位行凶少年从轻处罚,他们也是年少无知,一时糊涂,打出一张宽宏大量的良心牌。 这些高大全的调调我们不必多说,大家也不爱听。只是报道出来后民众反响各异,有人开始认真反思医疗纠结的本质,有人倡导医疗机构的改革,有人认为殷日月是个不折不扣的好医生,也有人认为殷日月这是活该,现在为了怕以后再被报复,不得不改口做个样子。 殷日月是没所谓的,嘴长在别人身上,说什么由不得你,就算你能把天上的飞机说下来,他也正常的过他的生活。 lta ☆、048、抱一抱~~~~那个抱一抱~~~ 柯林走后没两天,殷日月就出院了。伤筋动骨就是个养,他不想住在医院,他不想给秦峰再添上有关医院的不好记忆。 秦峰开车接他出院的,本来秦峰还想弄个轮椅,却发现殷日月一只手根本用不了,左右他最近也不忙,就一个人照顾好了。只是到了楼下,有点发愁了。 供电局撤换电线,全小区断电,要上去,只能爬楼。殷日月一手一脚吊着,坐在车里也是不舒服,秦峰活动活去筋骨,一把抱起殷日月。 你行不行啊,等来电吧。 小看哥了不是?从前没抱过你啊?! 殷日月受伤的手放在胸前,另一只手搂着秦峰脖子,要我喊加油啊,还是喊一二一? 唱首歌吧。 唱什么? 秦峰停下来,深吸一口气,一边爬楼,一边断断续续地唱:抱一抱那个抱一抱,抱得那个月亮他笑弯了腰,抱一抱那个抱一抱,抱着我的阿明他上花轿。 殷日月哈哈大笑。 呼,幸亏你住的不是顶楼!呼! 等我好了,我也抱你上来一次。 秦峰轻轻把殷日月放下来,自己就往沙发上一摊,这中间还歇了一回呢,两手还软的发抖,汗呼呼的往下躺,没有电,风扇空调都是个摆设。 殷日月说:你过来,我给你擦一擦,歇一会儿再去冲凉。 秦峰拿了毛巾胡乱擦了擦胸前,就乖乖趴在殷日月那条好腿上让他擦后背,殷日月不轻不重的擦着,他很舒服,又用力嗅了嗅殷日月身上的味道,殷日月还以为自己臭掉了丢人了呢,忙要推他起来。 秦峰说:你住了好些天医院,原来的奶香都没了,全是消毒水味儿,你洗洗吧。 殷日月失笑:我也不想啊,可这打了两个石膏,怎么洗? 我给你洗,衣服也都洗了拿出去晒几天。对了,之前不是说要去鸡鸣寺烧香么,等你好了赶快去,我觉得我把这霉运都传给你了! 是耽美之神在考验我们吧! (殷日月半眯着冷眼看着某风,眼镜片反着寒光:想死么? 某风飒爽英姿,不对,是瑟瑟发抖:凌晨一点了,有思维混乱哎!!!改,改,马上改,您老别动刀) 是上天在考验我们吧! (殷日月摸出手术刀擦了擦:你觉得我信老天这种东西么? 某风:您究竟要怎样啊大爷!orz!) 是神?或者主?在考验我们吧! (殷日月用手术刀敲着茶几:要是江南生了什么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 分卷阅读18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18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18 病,你说是神能救他,还是主能救他呢?嗯? 重来,重来,给您跪了成不成啊!求您放过我江南!!!) 某风,暴怒状:卡!重来重来,都认真点,说你呢,你叫什么名字来着?墨什么?有墨了不起啊,一生黑!灯光!灯光!!现在是白天,你搞那么暗做什么?又不拍床戏! 某风,狗腿状:秦爷,麻烦您再来一遍,劳烦了,晚饭我请,呵呵,呵呵呵呵! 某风,内心状:床戏给你排最后,不给你找替身,都给你扒光光,威胁老子的都没好下场!!!!咯吱咯吱(磨牙中 正剧:《最是情痴年少》第二十场,第五幕,a! 我给你洗,衣服也都洗了拿出去晒几天。对了,之前不是说要去鸡鸣寺烧香么,等你好了赶快去,我觉得我把这霉运都传给你了! 嗯,好。 lta ☆、049、意乱复情迷 供电局终于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在晚饭前将电修好了,两个人在家吃了顿晚饭,都觉得无比惬意。当然,最惬意的还是殷日月,因为秦峰说,来,我帮你洗澡。 殷日月家的浴缸挺大,大约这家伙以前就想过鸳鸯,不对,鸳鸳浴这种事。秦峰没将水放满,让殷日月半躺在里边,手侧伸着,受伤的腿搭在浴缸沿外,仰着脖子,让秦峰给他洗头。 秦峰的手比他的粗糙一些,抓在头皮上酥酥麻麻的。殷日月闭着眼睛感觉,洗过额头,洗过头顶,拂过耳后,不轻不重的揉捏他的后颈,睁开眼时,就是秦峰认真的脸,微抿的唇,透着在雾气中的水润。 他还在他耳边说话,轻声细语,分明如**间的呢喃:这样行么?重么?我手劲大,怕弄疼你。 他给他擦洗身子,隔着毛巾的手擦过圆滑的肩膀,他偏一下头,想用脸去蹭他的手背,那只手却已滑向了锁骨,在那湾精致里反复抚摸,像探寻,似流连。 可是为什么擦这些地方,你这么温柔,擦到胸前的时候,就加了几分力?他禁不住的周身一颤,那只手就停下来,扔了毛巾,拍了他两下他胸口,仿佛在责罚他不要乱动。 他暗暗调匀了呼吸,那只手又继续之前的擦拭,一下一下,擦得他心头发痒,像有一支狗尾巴草,反复在心尖上戏弄。他到底有没有感觉到,他那一点已挺如红豆,默默诉说着渴望? 他忍不住想要**一声,忍不住想要拱起身体,让那只手也去抚摸一下另一侧,让另一侧的空虚也填满隐密的**。 他不敢出声,也不敢扭动,怕破坏这一室静如流水的春光。 浴液的泡沫顺着胸口滑下,蜿蜒于脐腹,一波一波,仿佛不舍离去,却最终弥散在双腿之间,那里,那里有不可言说的秘密。 他大开着的双腿,一条挂在沿外,一条沉在水底,一条笨重丑陋,一条修长美好。池水一漾一漾,在私密的空间里嬉戏,小殷日月在那里挺起身,扬着头,颤微微的凝视着秦峰的手。 咳!秦峰清了一下嗓子,打破了缓慢流淌的时间,你,你这是多久没泄过火了?洗个澡也能 殷日月眯着眼看着他:右手不能用了么。 秦峰正想去给他擦别的地方,殷日月又说了一句:不过憋着不好,不知道等我这手好了,是不是它就不能用了。 你小子净胡说! 我是医生,不要质疑我。难道你这样的时候,你就忍着? 我好好的干嘛要忍着? 那就让我忍着? 那怎么办?诶你看我干嘛?又不关我事! 殷日月沉了声线**他:要不你帮我吧! 秦峰上过女人,撸过自己,但他没摸过男人啊!!!!他有点不淡定:这个,这恐怕不好吧?啊? 殷日月根本不听,拿过他的手就覆了上去。秦峰本能的躲了一下,没有躲开,听到殷日月压抑的抽气声,他就不再抗拒了。他也是男人,他能体会。 这是一种完全未知的体验,你有我也有的东西,可是握在手里,就是不一样,一片火热。他不去看殷日月,怕有尴尬,视线又无处可放,只有认真的盯着手中的物事。 他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想法,殷日月皮肤白皙,那里的颜色也淡淡的,一点也不狰狞,分明能感受到在手掌中凸起的筋络,一跳一跳的,仿佛昭显着它的兴奋与魄力。 它蓬勃欲发,他小心翼翼。 不知何时殷日月已伏在秦峰肩上,单手搂着他的后背,急促地喘着粗气,呼吸一下下洒在他的脖子上,拼拼凑凑成秦峰的名字,是断断续续的**,是穿越时光的爱意,秦峰秦峰秦峰峰 秦峰有一瞬间的当机,一片空白,不知道怎么回事,没有思维,没有感觉,只是一片空白,再回过神来就听见殷日月在他耳边说:秦峰,再握紧些秦峰下意识的紧了紧手,小殷日月就欢腾着解放了。 秦峰听着殷日月急促的心跳,殷日月满足的喘息。 一时间两人相对无语。 秦峰起身拔掉浴缸的下水塞,重新打开水龙头,换着热水,打趣道:明,这么快? 是啊,想了太久了,控制不住。 赶快找个女人吧,不能总麻烦右手啊! 不麻烦右手可以麻烦你。你要不?我来帮你一次? 秦峰赶忙摆手,不了不了,这事不用扯平,诶再说你手不是不好使么? 殷日月但笑不语。 秦峰将殷日月擦干,穿好衣服,像伺候小孩子一般安顿好,自己才洗了澡准备休息。殷日月以夜里会口渴喝了水会上厕所为由将秦峰留在了自己床上,事实证明,除了夜里他会一直牵着秦峰的手外,这种事一次也没发生。 伤筋动骨一百天,秦峰上班本来也不用常坐办公室,如今更是得空就往家跑。这日周末,秦峰正在家里跟殷日月一起上网,看到只小猫很可爱,问殷日月要不要养一只,江老太打了电话过来。 江老太时常就会打电话给秦峰,这次医院事件,江老太就曾表示,她可以帮忙出面,秦峰和殷日月都表示拒绝了,后来还因此斥责了江长风一通。江老太平日里已经很少出门了,不过小区里坐坐,栽花种草的,所以当她说要来登门看望的时候,秦殷两位做为小辈,都觉得有些受不起了。 本以为同来的,不是司机就是保姆,结果都不是,江南在江老太身后朝他眨眼,后面还跟着江长风。 其实这也不奇怪。江老太是江南撺掇来的。最近秦峰一直在照顾殷日月,他一直见不到他面,他若要平白登门,一来,他跟殷日月没那么深的私交,二来,殷日月也不会欢迎他的,他早已把殷日月视为情敌。 江南非是不想让秦峰照顾殷日月,他还没自私到那个地步,他只是觉得,再让两人这么相处下去,怕是自己就真的没戏了。现在他找了母后大人撑腰,殷日月自然是没话可说的。 就在他为这计划得意的时候,八百年不回一次老家的江长风回来了,听见了,所以就一起来了,理由是给他们当司机。 进了这个门,三人心情各异。 看得出殷日月是很少带外人回家的,现在行动不方便,不能出去,就在饭店订了些酒菜送过来,他不想再让秦峰忙来忙去了。 见了面彼此寒暄。 江老太对殷日月,还是有些欣赏的,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成就,只是脾气拧了些,不如秦峰温和,但也不失为一个好孩子。她对这种乖顺懂事的孩子向来没有抵抗力,因为她自己做得失败。 殷日月也许久未和老年人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了,有时他也相念家乡,相念父母。年少时怒发冲冠般的决绝,很早他就已经知道做错了,不是事情本身错了,是他的方式错了,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他已经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会按时寄钱回去,逢年过节打电话报名平安,然后再无多言。 他看着江老太时就会不自觉的想,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江南的想法,她会怎么样?江南又要怎么跟她坦白? 江南笑得真挚纯真,目光一直追随着秦峰,少年的情痴如水墨画般淋漓,让他都看得感动,而秦峰却懵然不知,真是几人欢喜几人忧。 吃饭时江南还在纠结,他既为吃不到秦峰亲手做的菜而遗憾,又觉得做一大桌子菜会辛苦。秦峰夹了一块鱼给他,笑话他挑食。 江南心中暗叹:我挑什么食啊,你不知道我满心里想的都是你啊。 江长风从来就没怎么说过话,小时候在母亲面前往往说多错多,后来便渐渐不怎么说了。再后来他接手了公司,做了领导,他更习惯于在言语间的观察。观察他们对不同人,用不同的措词,不同的语气,然后去了解一个人,去摆布一个人。 大多数人,都入不了他的眼,包括秦峰。他觉得秦峰就像这世上大多数人一样,甘愿做个烂好人,明明不关他的事,他也跑来凑个热闹。为人又迟钝,又无趣之极,这样的人,也就他那个傻弟弟,才会喜欢。 但是为什么殷日月也会喜欢? 江长风对情啊爱啊这些虚无的事情,早就看开了,他也不认为这世上还有谁能吸引他。他现在这样就挺好,维持一个可有可无的婚姻,有兴趣了就去找个小情儿玩一玩,想找男找男,想找女找女。不过一场金钱与肉体的交易罢了。 江长风把自己摆的很高,那些谄媚的妄图攀附他的,那些明着献媚暗着漫骂他的,他都不屑,抛开万物,在思想与灵魂上,他们与他,不配。 然而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 分卷阅读19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19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19 当他遇到殷日月的时候,他有一种遇到了同类的惊艳。 殷日月那么骄傲,对任何行凶示好,都是不屑一顾,面对生生死死,他都漫不关心。可他又秉行着自己的原则,不卑不亢,这样的人,与他,才是同一个频率,别人根本配不上他。 所以他躲在暗处,观察着这个人,欣赏着这个人,他不明白,这样的人,怎么也会爱上秦峰呢? 他对着秦峰温柔的笑,那眼神又宠溺又幸福;他只跟秦峰说很多话,对别人只有三言两语,甚至对自己,也从来都是言辞犀利;看着他为秦峰着急,看着他把秦峰护在身后,江长风就觉的,有怒气从心头升起。 lta ☆、050、可是我爱你 江长风已习惯于将自己隐藏起来,不管是嗤之以鼻,还是另有目的,所以秦峰觉得他假。 此时江长风说:秦峰是学什么专业的? 应用物理。呵呵,到底也没应用上。 江老太:这专业不好么? 秦峰:也不是,就看选择的方向。 江南:哥,你怎么不去搞研究呢? 江长风心说:你叫他哥叫的比叫我都顺溜,有没有想过跳槽?要不要考虑一下我们公司? 江南:二哥,你们公司做时装的,他去了做什么? 江老太也不赞同的看着他,江长风继续道:公司准备开辟低端市场,现有的机器力度和强度跟不上,正在考虑改进。 江南有些疑惑:用出口的外贸品牌做低端,不是会降低了品牌的价值? 江老太倒是没说什么。 江长风道:注册一个子公司,再重新注册一个商标,只在我们旗下生产。 秦峰觉得像他们这样的大公司,有资金,有门路,经营一些大众的服饰,也是很有赚头的。国内人工成本又够低,衣食住行,不是所有人都能消费得起名牌产品的。 若是小公司,经济稍有个风吹草动,就要面临倒闭,像他们这样财力和规模都够雄厚的,还是能长远的。 秦峰盛了一只鹌鹑蛋给殷日月,殷日月皱着眉又盛回给秦峰,秦峰叹口气,小心地剥开来,蛋黄放在自己碗里,蛋清夹给殷日月,说:这回行了吧?你就是个祖宗!看殷日月满意的吃了,才向江长风道:我专业放下很久了,怕做不来,再说,我现在公司也还可以。 殷日月不喜欢吃蛋类,尤其是各种蛋黄,他觉得有腥气,吃多了会吐,高中时买的鸡蛋,从来都是殷日月吃两份蛋清,秦峰消灭两个蛋黄。重逢后殷日月依然如此,秦峰还开玩笑说,这么多年,我替你吃了多少胆固醇! 现在秦峰烧菜还算拿得出手,变着法的做鸡蛋,力求把鸡蛋做成个看不出鸡蛋的样子,哄着他吃。 而这一幕看在江家母子三人眼里,却是心中各异。 江南是嫉妒心酸,江长风是怒火渐炽,江老太是若有所思。 殷日月寻了个话题岔开了,最后又聊回医患纠纷上,江老太道:小殷,为人处事不能太事故,也要注意些分寸,有些事换个说法,与人与己都是方便。 秦峰接道:阿明就那性子,也就嘴上利了点儿。 殷日月抬眼看了看秦峰,他知道江老太是为他好,他虽然偏执,但他分得清好坏。他从前随心任性,不屑于那些虚假周旋,可是如果为了眼前这个人,他愿意做任何事,只为了与他相配,哪怕是改变自己。 所以他说:谢谢江阿姨,我会努力的。 江长风很诧异,这分明不像殷日月的为人,他想质问,却没有立场。 江老太心情不错,自己的几个儿女几乎从不和他聊天,难得遇到两个不错的孩子愿意陪她说话,所以饭后她仍然和殷日月聊着家长里短。秦峰收拾桌子洗碗,江南过去帮忙。 秦峰说不用他,江南不肯走,于是秦峰洗好一个便递给江南,江南再放到碗柜里。 哥,你钱包呢? 在我屋里,怎么了? 江南扯过毛巾给他擦手,说:带我去看看。 江南第一次进秦峰的房间,难免有些激动,撒着娇般的扑到床上,用力的感觉秦峰的痕迹,却不知道,秦峰已经有日子没住自己的床了。 秦峰把钱包递给江南看,不知他又搞什么鬼,也就由着他。江南背过去鼓捣一阵,转身递给他一个东西,眉梢眼角,都是甜甜的笑意。 秦峰接过来一看,是个手工的钱包,不知他用的什么皮料,软软的,手工很精细,角落里logo一样镂刻着秀气的江南两个字,时尚又不流气。 翻开来内衬是深亚麻色,并不显突兀。一侧放了一张江南的照片,照片上的江南恣意的笑着,那笑容从心底里发出来,真诚明媚,让看的人不自觉的就被感动。 照片是镶在里边的,开口处已被缝死,不要指望能拿出来。江南已经把他原来钱包里的东西都装了进去,看着他得意的笑。 在学校没事时做的,送给你,喜不喜欢? 秦峰摸摸他头:喜欢,谢谢江南。 那你怎么谢我啊? 你说。 嗯喜欢我。 江南,回去了!江老太的声音适时响起,打断了江南想听又不敢听的回应。 江长风临走时还同殷日月讲,他们公司年度体检,会放在殷日月他们医院,到时候,还请殷日月多多关照。 殷日月心中嗤笑,这种事情该找谁谈找谁谈去,给医院创收的事,医院自然也不会拒绝,至于他们体不体检,关我一个脑外的医生什么事?除非来体检的都脑子进水了! 我这伤不定什么时候能回院上班,年底还有个学术研讨会,没时间,大约帮不上什么忙了,抱歉! 江长风不置可否,他们都不是轻易改变自己决定的人。 殷日月自以为已和秦峰进入了某种类似于共同生活的状态,秦峰下班就回家,从不和同事出去鬼混,连见江南的次数都大有减少,偶尔还能帮殷日月解决一下生理需求。殷日月就想,也许有一天,他们就这样自然而然的生活在了一起,晨钟暮鼓,相伴一生。 但是殷医生,你一定是没听过在某一年,某蛇精病患者墨与尘风曾说过:无狗血,不人生。 就在某一天的晚饭后,殷日月正躺在秦峰腿上听他念小说,正念到左冷禅搞并派,令狐冲嵩山比剑那一段,无论现任**如何站在背后,只要前女友一出现,令狐冲的颗心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扑过去,秦峰正念到: 令狐冲见她脸上神色越来越柔和,眼中射出喜悦的光芒,显然已将适才给父亲打了记耳光的事淡忘了,心想:今天我见她一直郁郁不乐,容色也甚憔悴,现下终于高兴起来了。唉,但愿这套冲灵剑法有千招万招,一生一世也使不完。自从他在思过崖上听得岳灵珊口哼福建小调以来,只有此刻,小师妹对他才像从前这般相待,不由欢喜无限 殷日月自来是有一些感性的,他还没来得及感慨一下林平之,秦峰的电话就响了,响得还真是应景。 秦峰一看来电显示,就垂死病中惊坐起,差点将殷日月掀翻下床,激动兴奋就不用说了,简直就要语无伦次。 喂?文文?嗯,你最近还好么?我不忙,我一朋友生病了,最近都在照顾他,呵呵,骨折了,不能动嗯,你呢?你调到n市来了?那你哦,是有点远那好吧,你有时间就打电话给我,我去接你嗯,嗯嗯,你也是,拜拜! 殷日月觉得,若不是他有伤在身,秦峰一定会抓着他摇,摇到脱线为止,他现在两眼都放前精光:明!是文文啊,程文娴,等我拿照片给你看!然后火速跑回他自己房间,没用上半分钟就回来了,拿着相框给殷日月看。 殷日月觉得是不是他根本就把这照片一直放在枕头底下,否则哪有这么快就能拿出来的。照片里是夏天,一个看上去挺文静的女孩儿。 秦峰开始喋喋不休:唉!自从分手,就一直没再联系过,她性格很好,说一不二,又知书达礼,我家庭这种情况,她都知道,也没说嫌弃我。你说现在她主动联系我,是不是有和好的可能啊? 她说他们公司在n市新建了一个办事处,把她调到这边来啦。就是有点远,她还说等哪天她不忙了,让我去找她。 阿明,你给我出出主意,那么多女孩子都喜欢你,你有经验。 殷日月气把书收了,闲上眼不说话。 明,怎么了?这么早就睡? 秦峰,我曾经看过一部小说,说人类在星际航行时,飞船故障,被迫停留在一颗行星上,他们发现,另一颗同样围绕那两颗恒星公转的行星a上,有生命体的存在,人类想要入侵获取能源。 人类观察到,a星上一半永昼,一半永夜。生活在双子太阳下的蜘蛛人们发展了他们的文明,信仰,他们排斥黑夜中的同类,认为他们邪恶、肮脏,令人不齿,甚至会加以袭击,经常发生战争。 一个在黑暗中混沌许多年的蜘蛛人,结识了一个在光明中成长的朋友,他不在乎那些政权、宗教、礼法,但是他爱那个人,很爱。但是他不敢把他拉过来,拉进黑暗。 秦峰,如果换成你我,我应该怎么做?你想我怎么做? 阿明,你这是? 告诉我啊,秦峰,我想知道。 秦峰思索片刻,他平时不大看这种小说,就问:那他爱他么? 谁? 秦峰稍稍坐直了一下身子,说:就是,呃,我爱不爱你?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 分卷阅读20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20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20 殷日月猛的睁开眼,就看到头顶上秦峰的倒影,那眼睛里是就事论事的认真询问,殷日月直直地看着,轻声说:你爱不爱我?我,不知道。 秦峰的眼里没有一丝波动,给此假设做了结论:那种爱是精神上的吧?古人说的惺惺相惜?或者柏拉图?但是生活,是要现实的,不能分清楚,两个人都痛苦。 殷日月心沉了又沉,可是,我爱你啊。 你爱我,不是希望我好么? 是是啊。 再说人类还在那虎视眈眈呢,没准哪天就星际大战了,还哪有什么情啊爱啊的。我说你一定是最近在家闲的,净想这些,明天带你出去逛逛。 好。 文文的事你还没回答我呢? 顺着你的心意吧。 嗯,等你好了的,反正她现在也没空。你要睡了么?我再读一段小说吧。 殷日月躺在秦峰腿上,拉了他睡衣下摆遮住了眼,轻声说了句好。 lta ☆、051、生生不忍离 秦峰这几天精神亢奋,跟打了鸡血似的。他既在有些事上很细腻,又在有些事上很粗心。殷日月已经拆了石膏,虽然还有些不方便,但总是好多了。所以这天他办完事,就开车去了江南学校门口。 他想以后若是和程文娴和好了,也没什么时间来看这个弟弟,正好还要谢谢他送的钱包,就直接来学校找他吃饭了。 他来的早了一点,江南还没下课,他就在车里等。天气开始转凉,梧桐的叶子落了满地,校园里偶尔经过嬉闹的同学,简单而快乐。他等了十来分钟,就见江南从远处走了过来。 下课的学生基本都涌向了食堂,正好与停车场是两个方向,他刚想轻按一下喇叭,就看到江南身后还跟着一个人。似乎在讲些什么,他去拉江南,江南甩手躲开,快步往这边走。 那人拉住江南,两人开始争吵,秦峰就听到江南说了一句我有喜欢的人了!那人却猛地拉过他,吻了过去。 江南死命将人推开,狠狠抺了一下嘴唇。 秦峰还处在当机状态,他不知道是该冲过去,还是该假装没看见。在他的认知里,有同性恋这个东西,但也只是这三个字而已,他从未想过同性恋会出现在自己身边。 别人是不是同性恋,会不会当街亲吻,他一点都不关心。但这个人是江南,是他当成亲人,却又不是亲人那种,他想像亲人一样去询问,又怕不是亲人的尴尬。 况且,他不知道江南是不是。 江南过来敲他的车窗,他看着江南撕破了的嘴唇,不知如何是好。 江南还是笑意盈盈:今天怎么想起来找我了?殷医生呢? 秦峰看着江南的笑,觉得还是当没看见的好。他石膏拆了,虽然没全好,也能自己走动了。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你做的,可惜没条件,学校后边有家北方菜,去那吃吧。 一顿饭秦峰吃得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那个强吻,乱糟糟的,像有什么呼之欲出,又被他压下去。对男人也能动情么?既然能接吻,必然也能动情了,对着一具既不柔软,也没有胸部的身体?就这么个状态回了家,殷日月刚洗了澡出来,还围着浴巾。 秦峰中了魔障一样,還順著他腦子裡那詭異的思路往下想呢。就想著這一具他几乎从小看到大的身体,从前纤弱白晳,肋骨铮然,现在依旧莹白,飽滿圓滑,光裸的肌肤还没有擦干,挂着水珠。 殷日月進房間去拿衣服,秦峰也沒什麼意識的跟了進去。 殷日月被他這直勾勾的眼神看得莫名其妙,索性坐在床邊,由著他看。 你怎麼了? 阿明,你說男人和男人接吻是什麼感覺? 殷日月把他也拉到床邊坐著,瞇著眼睛看他。若是別人看到沒殷日月這般瞇著眼,一定會覺得他是在算計著什麼,但是秦峰知道,他只是看不清而已,那眼睛裡,分外迷離。 殷日月把他推倒在床上,然後在他唇上印一吻,不深不淺,卻彷彿帶著無限眷戀,秦峰腦子瞬間一片空白,不能思維。 等反應過來被吃了豆腐之後,那小子已經跑去客廳了。 秦峰摸了摸嘴唇,覺得真是犯二了。 阿明,你現在怎麼這麼流氓? 殷日月懒洋洋地问:那今天受谁刺激了? 江南,我去找他的时候,正看到有人强吻他。 你吃醋了? 秦峰摸起个遥控器就向殷日月丢过去,要不是他伤没好,秦峰一准要捶打他一阵:醋你个头啊!你现在真是人大心大,半点也没有小时候那乖顺劲儿了! 你此时倒更像小时候了。 我小时候怎么样?就欺负你? 小时候的你,又豪气,又无赖,风风火火的,现在却温和谨慎了。 秦峰大大咧咧往床发上一躺:老子这是成熟了,怎么着?你看不上眼? 我这辈子,最看得上眼的,就是你秦峰了,你就得意去吧。 得了吧,我看今天骆医生又该来看你了,你就没什么想法? 你现在像我们院护士一样八卦了。上午左彬打电话来,说过些天聚个餐,算是庆祝我拆了石膏,提前跟你打个招呼,到时你别安排其他事。 行,哪天? 他忙,日子还没订,到时再说。 别人忙,秦峰也忙。 他忙什么?当然是忙着见程文娴。自从上次程文娴给他打过电话,一个多月过去了,那种明知就在同一个城市,却见不到面的渴望让秦峰焦灼,所以当他开了两个小时的车,在程文娴公司门口接到她的时候,在烛光晚餐后深夜回家的时候,尽管寒冬将至,他却笑得春风满面。 殷日月正在厨房烧水,秦峰美滋滋的过去跟他说了句:阿明在等我啊?晚上去看文文了,唉,她比以前瘦了。 殷日月还没说话,秦峰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就响了,显然是程文娴打过来互道平安的。水壶的嗞嗞声和秦峰的软声细语相互辉映。 文文嗯,到家了我,我今天很开心你刚调过来,还不太熟,别乱跑嗯文文我们什么?! 秦峰蹭地站起来,带着不可名状的兴奋:真的么文文?我们,我们和好? 咣当!!! 和殷日月咬在唇齿间的一声低呼。 怎么了阿明?!文文,等下我打给你不是,我当然高兴,我朋友好像受伤了,先挂了啊。 秦峰慌忙跑进厨房,就见水壶跌在了洗碗池里,水杯摔碎在台案上,而殷日月垂着头,手左擎着右臂,一丝丝地抽气,眼底有淡淡的水气,却不吭声,只是右手不受控制的微微抖着,手背手指,一片全红。 秦峰责怪道:你几岁了,倒个水也能烫到! 殷日月深吸一口气,缓解一下疼痛,只是这疼痛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快过去,说出的话,也有些抖:我体验一下,积累素材。 你脑科医生体验烫伤干什么! 那我体验脑振荡? 你 秦峰觉得很生气,又不知气从何来,也只有气呼呼地说:到医院看一下! 殷日月说:不用了,家里有药膏,擦一下就行了。 秦峰却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捧着他右手,问道:不是,不是之前的伤,有什么后遗症吧? 殷日月也分不清到底是手痛还是心痛了:不是,你看,我这不是拿左手倒的水么,不习惯,没拿稳,没事的。 秦峰火速将药箱翻出来,小心翼翼地擦着药,心里特不是滋味,殷日月拿惯了手术刀的手白皙修长,在他受伤的时候,他不知多少个晚上都握在手里,现在几乎烫掉了一层皮,若是留了疤痕,就真是太可惜了。 疼么? 不疼。 都他妈红成这样了,还不疼? 疼。 秦峰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帮他缓解一下,又不能去揉,就就着伤处轻轻吹着气。 这手才好了几天,这又伤了,真不知道你以前自己是怎么过的。 我没事,你不用在家陪我,女朋友比较重要。 秦峰叹了口气,说上次接个准准准女友的电话,结果害你被打了,这次接了个现女友的电话,你又被烫了,真不知道你是和电话有仇啊,还是和我女朋友有仇。 不关你的事。 殷日月着实体验了一回火烧火燎是个什么感觉,比之前断手断脚都难熬,一波一波的疼,缓解不了,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秦峰又再给程文娴打电话,殷日月倚在他门口看他,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 被开水烫了一下他自己就是医生,没事的嗯,你早点睡吧,我有时间就去看你晚安。 秦峰看着殷日月,觉得他像是受了什么委屈的样子,怎么不睡?手疼? 你陪我睡。 行行行,別這麼看我,住你屋吧,床大。 熄了灯,拉着窗帘,漆黑一片,像少时田地间无星无月的夜晚,那时的空气清澈凛冽,如今的初冬却是阴冷潮湿,殷日月这么多年都不能习惯,他又不喜欢开空调,吹得头昏,他下意识的往秦峰身边靠了靠,秦峰似乎已经习惯了同床共枕,主动握住了他的左手。 睡不着? 嗯。 还疼? 嗯。 要不吃点止痛药? 不想吃。 唉,要是我就好了,我这皮糙肉厚的,也疼不到哪去。 你親我一下就不疼了。 啊?你又胡说!唔喂!一片黑暗中,也不知殷日月是怎么就能这么准确的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然后不无得意的说着:亲吻可以止痛,我才是伤员,怀疑无效。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 分卷阅读21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21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21 他拿起秦峰的手,不断吻着他的掌心,吻他的指尖,小心翼翼,又缱绻流连。那柔软的触感,和随之而来的温热气息,就像过去无数个日子里,殷日月伏在他后背时的气息一样,彼此青春年少,如今沉稳执着,彼时弥散于项颈,如今却似拂于心尖。 夜幕遮住了彼此容颜,撒着弥天大谎,秦峰被这黑夜的精灵魅惑,贪婪于这一刻的宁静与祥和,让他不忍心抽回手,而他,也不舍得。 他一直就是一个家庭的支柱,男人么,向来是流血流汗不流泪的,他有必须去承担的责任。他小叔婶子都生病了,他要照顾他们;小妹上大学了,他要叮嘱她,女孩子要有教养,千万不能轻浮;他没有父母了,要一个人好好活着。 是啊,要好好活着。 可他,也想被人疼爱啊。越是坚强的人,才会越有那么一处柔软吧,别人触不到,摸不着,久而久之,坚强,就成了表像。而此时此刻,那些曾深埋在心底的彷徨、挫折、痛苦和失望,仿佛在一下下轻轻的嘬吻中被抚平了。 他想,这一定是一场梦,天亮了,便烟消云散,并没有谁,在这样的深夜里拥着他,吻着他;并没有谁,将他视若珍宝,仿佛带着无边爱意;并没有谁,让自己在失去父母多年以后,依稀找到了依靠。 他回过神来时,殷日月已将他搂在怀里。 他在他胸前瓮声问道:睡着了么? 嗯。 睡着了还嗯?! 秦峰,给我唱首歌吧。 唱什么?忆童年时竹马青梅? 好。 哎我那天在江南那里听到一首歌,挺好听的,不过词没怎么记全。怎么了?手又疼了?他感到搂着他的手臂一紧,有点小慌。 没有,唱吧。 秦峰就开始瞎哼哼,三句有词两句无的,殷日月安静的听着。 最是无瑕风流不假, 色授魂与颠倒容华, 兀自不肯相对照蜡, 说爱折花不爱青梅竹马, 原来时光已翩然轻擦, 殷日月苦笑不已。 秦峰挪动一下身子,好听不?哪天问问江南,这歌叫什么。明,你给我也唱一首吧,好多年没听过你唱歌了。 殷日月又把他往怀里搂了搂,亲了一下他额头,说:是啊,好多年没唱了。 这首歌秦峰听过,却没认真去想过是什么意思,殷日月低低的吟唱,声音不复少年时的跋扈,而是沉静如水,胸腔嗡嗡的震颤着,那声音就像从心脏里发出来的,直透过秦峰的耳膜,萦绕进他心里。 他唱道: though&taa say goodbye, for the summer, darling,i promise you this, i'll send you all my love everyday ier, &h a kiss. i'll see you i; i'll hear your voibsp;everywhere; i'll run to tenderly hold you: but darling,you won't&here. i don't ;say goodbye, for the summer, knowing the love we'll miss. oh,& us make a pledge to& iember, ah a kiss. &h a kiss &h a kiss &h a kiss..... ...... 他一遍一遍的唱着,就像诉说着往事,秦峰觉得他唱得真好,听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然后就在这样的歌声里,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lta ☆、052、与君歌一曲 临近年底就是这样,忙的人忙得要死,闲的人闲得要命,医院都是个全年无休的地方,没谁生病还能算着时间的。殷日月却一直在家这么病休着。这又刚烫伤了手,连门诊都坐不了了。 人一闲着就爱个胡思乱想,这一乱想多了,就容易焦躁。我们殷大医生虽然表面上是个理智型的,骨子里却免不了那份春悲秋。白天秦峰去上班,他就盯着那盆荷苞牡丹瞧,晚上秦峰得了空就去看程文娴,他就在家数着时间等他。 正好左彬忙完了这一阵子,聚了大家一起吃饭,名义上庆祝殷日月病愈,实际上呢,秦峰也算是曝过光了,带着他认认朋友。所以秦峰一回来,殷日月就跟他说了。 殷日月看秦峰略一犹豫,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却只能叹一口气,说:程文娴要是有时间,也一起来吧。 秦峰笑嘻嘻的:这,不太好吧,都是你朋友。 假惺惺!你不是早想介绍她给我认识了么?只是一直没机会。 秦峰过去搂着殷日月脖子:还是你懂我啊,好兄弟!这简直就是亲兄弟!哎等会,我电话,喂,江南啊。 哥,你最近忙么?我想请你吃饭。 还成,我请你吧,等你赚钱了再说请我。 我可以拿奖学金请你,快说你来不来?不许说不来! 行啊,哪天? 后天晚上,25号。 啊?25号不行,我跟人约好了,换一天吧。秦峰看了一眼殷日月,觉得他面色有点冷,就没说要不要请江南一起。 不能推掉么? 呃,我先应了人家的。 那白天呢? 白天我也说不准啊,改天吧,又不是12月25,你们喜欢过个圣诞节,1月25而已,改天哥请你。 江南的情绪明显低沉了:我知道了,哥哥再见。 殷日月状若无意的问道:你跟女朋友和好,有跟江南说么? 没呀,这又不用找他报备,哪天见着面介绍一下不就成了。 殷日月没说话,只是想,遇上秦峰,江南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25号晚上,秦峰带着程文娴,回家去接了殷日月。秦峰带着一百二十分的得意,给他们做了介绍。程文娴看上去确实是个挺不错的女人,殷日月并不反感,却无法亲厚,只能沉默。 一路上秦峰说笑不停,倒也不显尴尬,赶到饭店时,左彬等人正在大厅等他们。许乐乐规规矩矩坐在沈容旁边,林泽刚挂在林宣身上嬉闹。在做介绍时,左彬显然吃了一惊,深深看着殷日月,殷日月报以苦笑。 几人正准备往包厢里走,就听见一个惊喜的喊声:秦峰! 江南直接从正门跑过来,扑到秦峰怀里,眉梢眼角都是笑意,仰着脸问:你为我来的? 秦峰一愣,就见江长风也来了,还跟着一些应该是江南的同学朋友,想来,这是碰巧遇到了。 秦峰笑着说:还真巧,我们也来这吃饭的。来,江南,这是程文娴,你嫂子。 谁? 你叫我这么久的哥了,叫声嫂子不过份吧,来叫一声。 江南感到不可置信,黑了脸,手指都在神经质的颤抖,看那亲密的样子,绝对不是刚接触,他竟然一点不知道。他不禁看向殷日月,殷日月向他轻点了一下头。 江南终究也没能叫出那句嫂子,只打了个招呼。 江长风道:如果不介意,我们换个大包间,一起吧。 众人表示无所谓。 江长风和这家酒店常有往来,很快就换好,一个超大豪华包间,众人各分宾主坐好,一时倒也其乐融融。 不久侍者推上一只巨型蛋糕,秦峰这一伙人才知道,原来今天,是江南生日。原来那天江南约他吃饭,是为了庆生。看前江南的那些同学朋友纷纷拿出礼物,秦峰有些尴尬。好歹人家也叫了自己那么久的哥哥,他不记得人家生日也就算了,现在更是连个礼物都没有。 那边人群起着哄,大声唱着生日快乐,江南一一收下,笑着道谢。秦峰看了一眼殷日月,发现殷日月也正在看他,秦峰笑着拿了酒杯,走到江南面前:江南,哥不知道你今天生日,礼物现在也没有,哪天给你补上,哥自罚三杯,祝你永远开心,快乐! 年轻人哄然而笑,江南歪着头看他,举起酒杯跟他碰了碰,笑着说:不行,现在就要礼物。 一些秦峰也熟识的同学开始叫嚷:以身相许啊! 把自己打包,送给江南! 不行,秦哥哥会害羞的啦! 江南笑骂他们:吃也堵不住你们的嘴,别闹! 那你来堵啊! 有本事你堵秦哥哥的啊! 就是啊,亲一个! 亲一个! 亲一个! 很快此起彼伏的笑闹声,变成了整齐划一的亲一个。 秦峰在这种亢奋的环境里通常都比较迟钝,再看江南时,他已双手攀着自己肩膀,双目中流光溢彩,又无比认真,带着三分忐忑,七分渴望,哑着声音说:秦峰,就当你送我的生日礼物。 然后踮起脚,搂着秦峰的脖子,却最终也没敢去亲他的双唇,只将一个浅浅的吻,落在秦峰嘴角。 掌声、叫好声响成一片,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 分卷阅读22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22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22 几欲掀翻屋顶,连江长风都抿了嘴微笑,而这一边的人,却神情各异。 程文娴微笑着跟着鼓掌,礼貌有度,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左彬等众人都在看向殷日月,殷日月粗鲁的扯下了手上纱布,结了痂的烫伤,依然火辣辣的疼。 那么秦峰呢? 在江南的唇触到秦峰面颊的一瞬间,秦峰像被雷劈中一样,脑中光速闪过的,是殷日月的亲吻,一次在日光下用戏谑掩饰的认真,一次在黑夜里隐约的深情。 他觉得有些什么一定是不对的。殷日月和江南是那么不同,却又为什么会觉得他们两个相像?一个是依旧懵懂纯真的少年,一个是仿佛看尽生死的医生,为什么他们眼里,会有一抹何其相似的忧伤虔诚? 江南看秦峰呆傻住了,有些慌乱,上一秒还心满意足,下一秒就跌落谷底。江南想,以后再也不会去坐过山车了,这一个生日,一颗心,比坐也几次过山车都来得刺激。 哥?哥你别生我气,我只是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而秦峰,已转头看向了殷日月。 殷日月也看着他,谁都没有说话。 众人被这诡异的氛围感染了,渐渐的也都安静下来,看着默默对视的两个人。也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几分钟,也许还不过几秒,最后还是程文娴打破了这气氛:秦峰,回头好好想想送这弟弟什么,亏你平时还老念叨他。 秦峰回过神,推开江南,走回自己座位。 这一顿饭的后半段,秦峰几乎都在沉默,殷日月被江长风拉着不知说些什么,江南看向秦峰时,都是小心翼翼。而殷日月的朋友们,尤其是左彬,看着他,就是**裸的审视了。 晚饭后大家去唱歌,秦峰也不好扫了兴致。等他从洗手间回来的时候,江南已经和许乐乐、林泽打成一片,毕竟都是年轻人,共同话题多一些。 林泽正半伏在林宣身上,口若悬河的说着什么,还不停的打着手势,林宣苦笑,林泽转头问殷日月:殷哥,你说是不是? 秦峰坐到程文娴旁边,笑着插话进来:什么是不是? 林泽:昨天看到一首古人唱词,我说是情诗,我哥还不信。 秦峰:哦?说来听听,这倒可以问问阿明,他喜欢看这些东西。 林泽得意的正了正坐姿,拿笔在纸巾上写了出来,工整的字迹中透着隐隐的稚气: 层峦迭嶂尽回峰,误闯枭营。金戈铸血战鏖兵,辗转负柔情。几人望苍穹,几人问长生。 背转江山远皇城,逍遥旧梦。挽剑扬尘酒琴声,峨眉点双盟。暮色堆积重,暮色遮帘胧。 万里川河踏雪行,月华正明。并骑携手赏秋英,醉卧影斜横。策马非前程,策马问平生。 秦峰拿过看了看,不甚明了,递给了殷日月,殷日月看了看,没见过,不过觉得这唱词还真是浅白,不知是何人做了遗落在历史里,又被今人拿出来附会。 感慨他的人生吧,挺洒脱的。 江南和许乐乐也好奇拿过去看。许乐乐的声音软软腻腻的,还轻声读着,读到几人问长生的时候,沈容也倾身过来看。 林泽有些不平:什么嘛,这是情诗啊,情诗,分明是写给他男朋友的啊! 林宣轻敲了一下他的头:又胡说!你这脑子整天都想些什么! 林泽愤愤:本来就是啊,辗转负柔情,峨眉点双盟,分明就写的嘛,古代有没有峨眉点双盟这种礼节,来表示两情相悦? 林宣:越说越没谱,礼节也是你能随便捏造出来的?真相从来都淹没在历史的尘埃里,又或者有多少我们不知道的朝代更迭,今人看古人,也不过自我臆想罢了。再说,就算是情诗,怎么就写给他男朋友了?这个作者是许长生,找不到他的任何记载,但总归不是佚名,应该没有错,而且完全看得出,他是个男的,你臆想也要有个限度!正经书不见你好好读,整日里 林泽对他哥太了解了,这一说下去,不定扯到哪了,赶紧打断他:哥哥,你了解的那些朝代里,有哪一个是女子可以并骑携手的,可以醉卧影斜横的?还要把这谱成曲子四处传唱?就算民风彪悍也不能彪悍到这种程度吧?你当都跟现在似的,满大街唱着我终于成了别人的小三儿? 一众人都笑出声,也不唱歌了,就看着他两个争辩。 秦峰笑着对林宣说:你这弟弟,还真是个活宝儿。 林泽无奈道:都是宠坏了,没个规矩。古人礼法颇重,他以为谁都跟他一样呢!研究古人的诗词,起码要保持对古人的尊重,胡编乱造不异于侮辱。 江南和许乐乐在一旁分外默契的接了一句:自挂东南枝。 江南的朋友们开怀而笑,秦峰等不知这笑点从何而来。 此时一直不作声的沈容,深深看了一眼林泽,眼神?暗难明,说道:有些朝代,男风断袖,父子兄弟,颇为常见。 咳咳咳 可谓一石击起千层浪。 殷日月好整以睱的看着林泽,林泽刚喝了口果汁被沈容这句呛到了,正在咳,林宣一脸贤惠的轻拍自家哥哥的背。江南一脸幽怨的看着秦峰,秦峰正看向殷日月。左彬看着程文娴,李立军则完全游离状况之外。程文娴一脸平静,只是握着饮料的手有点发白。 江南的同学全是兴奋和好奇,像是打了鸡血,巴不得围着沈容,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而许乐乐,刚是认真的看着沈容,问:你看过这首诗? 沈容用没什么表情的脸看了看许乐乐,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许乐乐难得的沉默了。 林泽心里可是乐开了花:可惜只剩唱词,没了曲子。 许乐乐忽又抬头看着沈容,两人对视了半天,沈容哼唱起来。 沈容一直是一个十分冷清的人,仿佛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此时哼唱起来,都分外浑厚苍凉,虽然与意境有些不配,却依然有着刀兵相接战火连天之感。 一曲过后,撼动众人。 左彬道:这回别人都不敢开口了,这曲子真奇特,要是作进游戏里一定不错。沈兄在哪听到的? 家乡故曲罢了。 许乐乐道:我们家唱完了,到你们了,该谁了该谁了? 众人道:江南吧,寿星呢。 又有人道:唱《江南》! 秦峰笑道:江南唱《江南》啊。 江南也不扭捏,施施然点过歌,拿起麦。 有人说:江南你不说绝不唱这首么?你这是要献身啊! 献身献身~~~吼~~~~ 这首歌本就是缠**绵的旋律,再加上江南那种认真至极的眼神一直就没离开过他,秦峰有点吃不消,他几乎逃着一样出了包间,摸出许久未曾抽过的烟,点了起来。 lta ☆、053、纷繁叹无知 秦峰心情不好,大大的不好。 他不想认真的去想发生的事,从江南吻他时起,到江南对着他唱相信爱一天,抵过永远,在这一刹那冻结了时间。 他一直都想有一个像江南这样乖巧可爱的弟弟。少年时母亲经常会提起,提起那个没能出生的孩子,眼中泛泪。小叔小婶总会摩挲泛黄的照片,涕泪横流,怀念他们早夭的儿子。 秦峰就觉着,一定是有那么一个人,必定应该在他的生命里出现的,做为他的弟弟,让他来关怀照顾,他曾以为江南是,现在看来,大错特错了。 江南对他的亲昵,江南对他说过的无数句我喜欢你,小心翼翼中透着多少的情意,他竟然从没有去想过,从没有当真。 他更是没想过,自己会被一个男人看上,真不知是荣幸,还是悲哀。 是啊,殷日月早就提醒过他,明着暗着的,自己还是那个乡下脑袋,迟钝到没有察觉,唉!还是不如殷日月那么精明,心细如发。不过他是怎么看出来的?他 秦峰一抬头,就看见殷日月靠在墙上,单手推拒着江长风,江长风半个身子都伏过去,头埋在殷日月耳边。秦峰瞬间脑补的就是江南被强吻的场景,冲上去拉过江长风就是一拳。 人模狗样的东西!发情回家发去,离阿明远点! 江长风擦了擦嘴角,冷笑着看向秦峰。江长风并没有喝醉,只是有一点儿上头,这一点点酒精,让他稍稍放开了平日了刻板的样子,他看着殷日月随着秦峰出来,自己也忍不住跟了出来。 秦峰在那边吸烟,殷日月就靠在墙上等,那么随意,又那么理所当然。江长风不知自己这种幸灾乐祸是怎么一回事,他只想告诉殷日月:你看吧,他接受不了,他觉得恶心。江南对他,不比你差吧?还不是这个结果?你一片痴情有什么用? 结果就是,秦峰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一拳。 他冷笑:你能爱他么?不能,就别纠缠不清。 那是我跟江南的事,与你无关! 江长风同情的看着殷日月,彷彿在說:就他這情商,值得吗? 秦峰又將殷日月向身後拉了拉,挡住江长风视线,一脸的嫌恶,还不等他声明所有权,就见汪广英怒气冲冲的急走过来。 汪广英扫视了一遍,狠狠瞪了江长风一眼,对着秦殷两人道:长风是公司老总,不是你们这种乌七八糟的东西,别把这不要脸的勾当往长风身上使! 汪广英又冲着江长风道:哪年也不见你给江南过生日,今天巴巴的非要来,急着见哪个狐狸精?现在的小年轻,看得明白着呢,哪个不是冲你的钱? 秦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 分卷阅读23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23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23 峰是从来不屑跟女人计较的,觉得没劲,要么无知愚昧,要么胡搅蛮缠,最后哭天抹泪,特没劲,没来由的招人烦。就像汪广英这种,分明不要脸那个是江长风,她也能倒打一耙。 殷日月连看都懒得看她。 此时程文娴和江南陆续从包厢出来,正碰上这一幕。 汪广英一看到程文娴,怒火更炽:臭**,还敢跟出来! 江长风早恢复了从前的死板脸,听她说得越来越不像话,一把扯过来,扯得汪广英一个趔趄,汪广英哭闹道:为了个贱人你还打我?江长风我哪里对不起你?你心里想着谁别以为我不知道!哪天闹到你妈那,你们一家都不得安生! 二嫂!你认错人了!程文娴是秦峰的秦峰的女朋友,你这么说,很没礼貌! 你们姓江的,都有病!江南我告诉你,你自己愿意**,别招上你哥! 江长风什么也没说,直接拖着汪广英走了。 对不起,程小程姐,我二嫂也是认错人了,对不起。 程文娴心里怎么想的别人不得而知,面上却是很快恢复了镇定,笑着说:没关系,她又不是故意的。 江南惶急的望向秦峰,想听他说些什么,期待,又害怕,只能重复一句:哥,对不起。 秦峰心里百般滋味,伸出手想像平時一摸摸他头,最终还是收回去了,看着江南瞬间失落的表情,秦峰也只能说一句:没关系。 江南率先转身的背影,单薄中透着忧伤,仿佛晕染开来的水墨,不浓厚,却无处不在。 程文娴挽着秦峰胳膊,说:我们回去吧,别扫了大家兴。 秦峰说嗯好,对殷日月道:你怎么样?早就看江长风不顺眼!又拉过殷日月右手瞧着,结了薄痂的地方被扯了开来,渗出血丝,秦峰有些心疼:个畜生!我就揍得轻了! 我没事,纱布我自己摘的,带着难受。下次别那么冲动,不看江南,也看着江阿姨面子。 我管他谁面子!欺负你就是不行!他还敢有下次! 好,没有,走吧。 几人回去后仿佛刚刚的不愉快不曾发生,哄哄闹闹地唱起歌来,江南和许乐乐、林泽一见如故,不知躲在一边合计着什么,左彬和殷日月不时附耳交谈,程文娴也落落大方的唱了一首老歌《你看你看月亮的脸》。 一直疯玩的深夜,才各自散去。 秦峰自然是要送程文娴的,原本还能带上江南同路,可是秦峰总觉得有些尴尬,殷日月向他摆了摆手,示意他江南就交给他了,秦峰这才放心离去。 江南还要微笑着挥手跟秦峰说再见,其实心里明白,今时再不同往日了,他无力的蹲下身,头埋在抱起的手臂里,万分难过。 殷日月冷冷淡淡地说了一句:哭鼻子了? 江南猛地抬起头来:才没有! 你这样子,还不如哭了。 江南忽然觉得很委屈,这种变相的疏远比当面拒绝更伤人心,偏生都落在他这个情敌眼里,是啊,你们认识二十几年,你们住在一起,你们近水楼台,我就什么都没有。这回你得意了? 不哭就起来走。 谁要跟你走! 殷日月看也不看他,径自走了,小孩子。 江南腹诽他几句,还是站起身跟了上去。 夜色褪去白日里的喧嚣,冷风窜伏于光秃秃的梧桐枝丫,带着冬日的湿冷,让人压抑。路灯将殷日月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修长的身形看上去也分外落寞,江南怎么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会和殷日月并行于此。 江南忍不住道:我是认真的。 我知道。 你怎么一点都不急呢?他都有女朋友了啊! 然后呢? 然后,然后他对你那么好,你当然不用急了,我宁愿那个情敌是你。 殷日月想,秦峰对我好么?好,当然好,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然而他对我,也跟对你一样,区别在于他把你当弟弟,把我当兄弟。 我对他,绝对比你江南小心翼翼多了。你们不能相爱,不过是漫长时光里的一瞬,我和他若不能相爱,生生割掉的,却是二十几年里,长在我心头的血肉。 江南,你爱他什么? 江南思索了一阵,回答了两个字:全部。 是一见钟情也好,是日久生情也罢,只要动了心思,就跟中了魔障一样,想不开,放不下,求而不得的滋味,也许再没有谁能比此时的他们两个,更能体会的了。 我是不会放弃的!江南语气中透着坚定,双眼在夜色中也熠熠生辉。 殷日月鼓励地拍了拍他肩,江南失笑道:没见过你这么对情敌的。 我从没把你当对手。你这是恋父情节。 喂,我已经很难受了,别再打击我了好不好! 他是不会看上小孩子的。 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殷日月微微仰起头,眼镜反射着路灯的昏黄,轻轻吐出一口白气:问题是,他当你是。 江南败下阵来,他怎么也想不到,最能看到他真心的那个人,竟是他要日夜防着的殷日月。 江南扯出一抹不符合他年纪的苦笑,说:你呢?什么时候爱上他的?我才不相信是在你们重逢之后,你那么在意他,瞎子都看得出来。 从什么时候呢?殷日月想。 是了,我爱上你的时候,我并不知道,我知道那是爱情的时候,我们早已分离。 lta ☆、054、时光终一去 时光一去永不回。 如果在当初就发现那是爱情,不知会是怎样惊世骇俗的结果。 所有无忧无虑的年少时光,都在高三那一年破灭,突如其来的。秦峰的父母去外地走亲戚,回家途中,客车翻进沟坡,撞上大树,秦父当场死亡,秦母虽尚有命在,却一直昏迷不醒。 一车的人,死了两个,大伤小伤十几个,客运公司赔了些钱,便与已无关了。秦家人丁单薄,秦峰只有一个小叔,还远在外地,秦峰连见都没见过。秦母是十里八村外嫁过来的,娘家人除了哭一阵,感叹一句命苦,还能怎样? 都是乡下人,别说权势,连文化都没有,即便被欺辱了,也只能默默受着,还能怎样? 所以所有的事,就这样落在一个半大孩子身上。 秦峰少年时,并不如殷日月那般心思细密,看得长远。别看他平时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他没经过什么事,心思经不住磨,这样的打击对他来说,太重了。 一方面他要安排父亲的后事,有人说尸体要留着做证据,让客运公司赔钱,有人说人死为大,要入土为安;另一方面他又要到医院照顾母亲,谁家都不富裕,帮一天帮两天,总要有个期限。 所谓人情冷暖。 医院说秦父的尸体不能再放在停尸房了,要么付钱,要么拖走。秦峰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父亲被暴尸荒野,只得选择下葬。 丧葬的礼节分外繁琐,秦峰根本应付不来。那时土葬也是个脸面,否则死后也要被人嘲笑的,一时又说横死的人是厉鬼,不能土葬的。可是秦峰并没有钱去买坟地,母亲住在医院里,每天都是烧钱。 最后只得选了火葬。 火葬场也是看人办事,看秦峰就那么个孩子,也没个正经送葬主事的,便草草火化了事,尸体也没焚烧干净,秦峰收骨灰的时候,都是大块大块的炉渣,他一点点捡出去,看着那一小捧灰尘,还不知还有多少才是父亲的,几乎铺不满骨灰盒底,哭得撕心裂肺。 秦母最终被诊断为植物人,醒不醒的难说,只要你每天付了钱,医院就让你躺着。客運公司陪的那点钱早就花光了,村里收的白事钱本就不多,也都花在了父亲葬礼上,能借的乡里乡亲,都已经第二回开口了,也不好再第三次登门。 学校给秦峰组织了捐款,这种同情可怜的钱,秦峰不想用,可是不用母亲那边就要停药,现实面前,尊严这东西,屁都不如。 医院就是个无底洞,秦峰填不上。 他去找客运公司,被像皮球一样踢来踢去,见不到人,见到的人不是不搭理他,就是对他冷嘲热讽,什么赔偿金给过你们了,年纪不大就学会来讹钱了,简直就是社会的祸害 秦峰走投无路。 所有这一切发生的时候,殷日月都陪在秦峰身边,亲眼目睹,亲身经历。 殷父殷母绝对是站在秦峰亲人这个角度的,能帮的都帮了,该出钱的时候出钱,该出力的时候出力。可是彼此都是作为芸芸众生的蚂蚁,我能为你衔来一口饭食,我却无法为你扛起一棵大树。 可是就在这时,传言殷父的某个亲戚,就在客运公司的直属上级部门,客运公司到底要赔偿多少钱,也许就是一句话的事。 秦峰恳求殷父帮忙,殷父表示无可奈何。秦峰就求殷日月,说阿明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妈。 殷日月早就问过了,殷父还是那句无可奈何。 殷日月从小没跟父母顶过嘴的孩子,甚至都跟父亲争执起来。从秦峰家出事的那天起,殷日月就一直守着秦峰,早就不去上课了,如今他说:你们见死不救,没有良心,我就是跟着秦峰出去要饭,也不能让他妈死! 殷父那里,无动于衷。 殷日月觉得无法面对秦峰早已红肿不堪的眼睛,医院已经下了最后通知,在我们这,你交钱我们用药,还能保证她有个心跳,要么你就转到城里大医院去,要么你就拨了氧气管,你已经欠费三千多了,没直接把人抬出去,医院已经仁至义尽。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 分卷阅读24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24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24 秦峰跟殷日月大吵了一架,说他,他们家,都是个势力小人,枉我真心诚意拿你当兄弟,到了我的生死关头,你们明明能帮的事,也不肯出手,谁知你们是怕得罪人还是拿了好处!是我秦峰瞎了眼,我们秦家三口人都瞎了眼,没准我爸到死都还指望你们家能帮我!你们就是这么帮的,看着我妈死!看着我死!你们这种人,早晚要遭报应! 当晚秦峰就去医院了,给他妈妈擦脸,擦手,梳理花白的头发,趴在她耳边亲昵的说着话,有护士来问他什么时候交钱,被秦峰骂了回去,临走还说吵吵什么!没钱就别来看病! 秦峰一直握着他妈妈的手,不停的抚摸母亲的面容,起初还不停的流着泪,后来泪都流不出来了,就那么喃喃地说着话,整整一夜。 北方冬日里的太阳,格外明亮,映在雪地里,分外的耀眼,当第一缕晨光照到秦母脸上时,秦峰亲手摘了她的氧气,再没有流泪。殷日月躲在门后看着,觉得秦峰是要随他妈妈去了。他不敢出声,牙龈都咬出了血,不错眼的盯着秦峰,就怕一眨眼,秦峰也跟着没了。 或者是挫折使人成长,或者是衰莫大于心死,秦峰迅速料理了秦母的后事,将两个骨灰盒葬在了自家地头。他没钱也没精力再去应付那些发死人钱财的村官,就拿了镐头守在坟前。 北方的冬天绝对可以一冻三尺,秦峰拿着采石用的堑子和洋镐,生生刨出一个坟坑,乡亲们看了,也只能默默摇头,殷日月要去帮他,秦峰只赏他一个字:滚! 坟头算是守住了,也不会真有谁冰天雪地的挖人家祖坟,关键是秦峰的祖坟也实在没什么油水,也不是说人性到底有恶劣,也许算起来,终究要归于彼时的愚昧,就像当年的计划生育,就像更早的文化times;times;times;。 夜里秦峰就坐在自家毫无人气的炕上,双目无神,不吃不喝。 殷日月就给他烧炕,拿着殷母给他做好的饭菜送过来,秦峰看也不看,殷日月知道,他这是真的要寻死。 数九寒冬,冻死个人太容易了,何况秦峰是这种状态。 殷日月把被子围在他身上,捧着饭一口口的喂他,秦峰说:滚,你怎么还不滚。 殷日月的一颗心,早就痛成渣渣了,甩手就给了秦峰一巴掌:你不恨我么?那你打我啊!打死我啊!你将来报复我啊!你这副孬种样子,你死了到地下,你爸你妈也不认你! 我操你大爷! 是夜,秦峰将殷日月一顿好揍,殷日月从来没挨过这么重的打,浑身跟散了架似的,心里却松了一口气,也许秦峰不会想着寻死了,也许慢慢地,从前的秦峰就能回来了。 结果没等殷日月谱出什么计划,第二天秦峰那不曾谋面的小叔就远道而来。秦峰看着小叔那张消瘦却酷似父亲的脸,悲从中来。 叔侄两人抱头痛哭。 秦家这兄弟两人,不是不亲厚,而是太远,走动得极少,秦峰更是连见都没见过。秦家小叔也是辗转听说秦父出了事,就马上起启,赶到时还是什么都迟了。 他带着秦峰挨家挨户的谢过,秦峰欠下的债能还的都还了,欠的多的,就先还一部分,承诺将来一定能还上。他又跟殷父单独谈了许久,秦峰和殷日月都不知道内容。 殷日月心中惶惶不安,他直觉秦峰是要走了。秦峰从打完他之后就没和他说过话,连看都不看他,殷日月想去拉他的手,他更是嫌弃地躲开了。 殷日月只能说:秦峰,你别走,你说过你罩着我的,你别走。 秦峰根本不理他。 殷日月眼泪刷的就流下来,说:你不能丢下我,你到哪我都跟着,你要走,我就跟你一起走! 可是秦峰依旧不理他。 小的时候殷日月还小,自然会常常哭,可是大一点的时候,殷日月就知道,秦峰对他的哭最没辙,只要他一在秦峰面前掉眼泪,秦峰保证说一不二,后来渐渐大了,殷日月看似感性柔弱,其实心狠起来,比谁都冷,更是不再哭了。 此时他没想着博秦峰同情,是真的由心而发,一想到秦峰要离开从此各不相见,他的心就狠狠地揪着,可是这一次,秦峰不再心软了。 晚上殷日月偷偷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准备秦峰前脚走,后脚就跟上去,要么你留下来,要么带上我,没第三条可选。 许是他心情过于激荡,许是这一连串的打击,结果夜里他病倒了,等到迷迷糊糊醒来时,秦峰早已经走了,甚至都没来和他道别。 从此后,他跟秦峰就失去了联系。 他失了魂魄一般躺了三天,清醒过来第一句话就是:我要去找秦峰。 殷父听了这句也不知怎么的就火冒三丈,也不顾殷日月还在生病,拿起笤帚就是一顿好打。殷父从来就是个娴静的人,都不与人争吵,更别说打人了,殷母知道,他这是真的动气了,只能抹着泪劝解。 殷日月知道这是没戏了,病愈后就回去上学。如果说秦峰是经历了苦难后开始成长,那么殷日月,则是从经历了离别开始。从那以后,他下死命的学习,他只知道秦峰去了南方,他要去找他。 他跟父母就这么冷战着一直到上了大学。 lta ☆、055、成长于别离 他选了医学,这里的原由,他心里一清二楚,尽管他是那么胆小。他不想再看到秦峰那么无助的样子,也许哪一天秦峰生病了,可以由他来照顾。他想回到家乡,让那些曾经对秦母见死不救的医生,刮目相看,等到他们病重的时候,让他们也跪下来求他! 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学校,陌生的人群。 事易时移,繁华的都市开阔了眼界,吸取了更多的知识,对医生这个职业也有了更高的认知。 而秦峰已成为殷日月的一种执念,烫在心头,长在心底,细微牵扯,都会痛不欲生。他从来没有想过,这种强烈的感情到底是什么,这个时候,他遇到了柯林。 柯林是他师兄,大他三届。 从他刚入学不久,柯林就表现出对他的亲近,帮他打饭,给他讲课,带他去玩。那时候殷日月才开始长个子,窜得很猛,柯林总会送各种吃的给他,并且不会让他觉得尴尬,总会说:这是别人送的,我不爱吃,扔了浪费,这是老师奖励我们的,拿来跟你分享 殷日月显然不怎么与人亲近,但是也知道这种没来由的对一个人好,不正常,他也不拐弯抹角,而是直截了当的去问了柯林。柯林见他这么直接,也索性直说了,他说:日月,我喜欢你,做我男朋友好么? 就是从那一刻起,一直在黑暗中寻着秦峰的殷日月,开启了一扇新门。他回想起当初秦家刚出事时,秦峰抱着他手足无措的哭,他本来也是心疼得要哭的,却本能的觉得,这时的秦峰,需要的是一种保护,而不是一个只会陪着他哭的人。 所以他生生忍住了,用不怎么宽厚的肩膀,一路支撑着秦峰。 秦峰夜夜失眠,在他怀里一声声唤着明啊,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一直哭到脱力。殷日月从来没见过秦峰如此脆弱的样子,心痛得无以复加,恨不得拿把刀子把心剖出来扔掉,这样就不会痛了。 他把秦峰搂在怀里,一下下的拍着,一遍遍地说着:还有我呢,我在这里,别怕,还有我。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在我有生之年,无论付出何种代价,只求秦峰平安喜乐,永远不再让他伤心,哪怕是要我的命。 所以他知道后来秦峰是要寻死,而别人却看不出来,所以后来他要秦峰留我留,秦峰走,我走。 原来这些年,我都在爱着他。 呵呵,原来是这样。他一定不知道,如果知道,一定会吓坏了。没事的,我会照顾他,我会保护他的。如果将来我们在一起,我要带他去云南,去看他心心念着的大理段氏,可是,他会接受我么?会不会觉得我**? 殷日月就在这样的心酸又甜蜜里,度过了他大一的第一个学期。 大一暑假时,他决定找父母好好谈一谈,起码也要问出秦峰的下落。 就在那样的夏日午后,他们意外的重逢了。 秦峰背负着明媚的阳光,像浴火重生的凤凰,喊着他们之间特有的称呼,对着他爽朗的笑着。 殷日月一瞬间升至天际,又一瞬间跌至谷底。 再相逢时,我已不再单纯的把你当成兄弟,却对你有着不可言说的**,这样的我,你会怎么看?如果你知道了我真实的想法,你又会怎么样?我爱你么?爱!可是能说么?不能。 两个男人在一起,必定受人指摘,我不能在你失去父母之后,再遭人诟病,我要你,平安喜乐。 录音机里悠悠唱着:时光一去永不回,往事只能回味,忆童年时竹马青梅,两小无猜日夜相随 殷日月想,若时光能就此停留,我愿付出青春。 然而魔鬼并没有拿走他的青春,他都没能再和秦峰说上一句话,秦峰就被小叔叫走了。秦峰是回来迁父母骨灰的,找人算了时辰,误了不好,不管真假,这都是对父母的虔诚。 殷日月匆忙换了一身衣服准备也赶过去,却被他父亲截住了,父亲说有话跟他讲。 父亲跟他讲了很多,从他的祖籍讲起,讲他的家族,讲他的出生,讲他是为何一个人来到了北方,讲过往那些恩恩怨怨;讲秦峰家出事时那个所谓的亲戚,其实是如何的不融水火,非但帮不了秦峰的忙,反而可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 分卷阅读25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25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25 能会给秦峰带来麻烦;讲家中的某个不孝之子,做有悖伦常之事,气死了老太爷 殷父一直是很聪慧的,即使在当时的殷日月看来,父亲也是学识渊博,父亲感叹过往时,又可以引经据典,就这样足足说了几个时辰,一直说到日落西山,天已全黑。 殷日月匆匆吃了口饭就想过去找秦峰,殷父又将他拦下了,说秦家父母骨灰刚从地下起出来,颇多忌讳,夜里阴气重,外人冲撞了,怕是会对秦峰不利,还是天亮了再去吧。 殷日月本身对这些并不太信,何况自己又是学医的,但是所谓关心则乱,一听到会对秦峰不利,那就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了,反正时间多的是,不差这一夜。 而当第二天他起来时,秦峰已与上次一样,消失无踪。 殷日月很快就明白,这绝对不是秦峰的意思。若说当初那一场纠葛,他相信,秦峰和他一样怀疑过,或者根本已经知道了事实,彼时的一点芥蒂,早已泯然于那相视一笑里。 他当场就和父亲翻了脸,问秦峰有没有留下联系方式。 父亲说你找到他又能怎么样?老秦就这么一个独苗,在地下也指望他结婚生子呢,还是你也要做不孝子,气死我? 殷日月说:要么我和秦峰一起进这个家门,要么你就当没生过我! 殷日月现在想来,都觉得自己当时做的真是绝情,不管父母能不能受得了,就那么转身走了,从此后这些年,再没回去过。 他早就知道自己做错了,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他已经不知该如何面对了。其实当初他也不说一定要秦峰以恋人的名义进家门,他只是想让父亲接受秦峰,就像从前一样,把他也当成自己的儿子,但是父亲绝对不会相信他是抱着这么单纯的想法的。 所谓子欲养而亲不待,看看秦峰就知道了。秦峰在还不知床前尽孝为何物时,就永远没这个机会了,所以他对江老太才那么上心,就怕她也变成植物人。 现如今的秦峰,磨砺后的成长,更加内敛温和了,但殷日月知道,他那颗心还停留在那一年的冬天里,需要被人疼爱。 那一年他回了学校后,思虑过重,积郁成疾,生了一场重病。病里不知生死真假,却牢牢记着当初的誓言,他要秦峰平安喜乐,不再伤心。 病时一直是柯林在照顾他,无微不至,他积郁多年的心结急需一个出口,便时而清醒,时而迷糊的和柯林断断续续地讲了。 人生病的时候,感情最为脆弱,一点点的关心,也可以被放大无数倍,他真是想秦峰想得狠了,一边胡言乱语的说着,一边疯狂地流着泪。他听见柯林在劝他,可是他止不住。 柯林就轻轻地吻他,吻他的眼角,吻他的唇。 慢慢的,他也越来越明白这个圈子,混乱、滥交,**,公众的看法,和疾病。把一个直男带过来,若是不能得到幸福,是多么不道德的事。他可以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但是他在乎秦峰。 他总会想起父亲说的话,秦峰跟他不同,他应该像其他人一样,结婚生子。 殷日月说就这样吧秦峰,只要你好,我把这情藏起来,也没什么。 他依然以秦峰为支撑,拼命的学习、工作,却已不再抱着把他据为已有念头,就算后来辗转听说他小叔家在另一座城市,他都忍着没有去寻找。 他在一次医院的聚餐上喝醉了酒,彻底把那样浓烈的爱情掩埋了。 他对柯林说:如果你不介意我曾经爱过一个人,那我愿意尝试,做你的男朋友。 柯林兴奋得把他的嘴唇都吻肿了。 爱情大约就是这样,浓烈了,就不会长久。 殷日月曾真心的想和柯林这么过一辈子,柯林对他很好,几乎说一不二。平日里两人也会有些争执,都不是什么原则上的问题,殷日月都会先服了软。他觉得有些人越吵感情越厚,而有些人则会越吵感情越薄。 他们必定属于后一种。 在男男相恋这个问题上,除非你是个天生的纯娘,愿意用女人的心态去依附,否则彼此都是男人,那种做为男人对待事物的认知是天生的,就像雄性划分的领地。 男女之间感情淡了,还可以用子嗣来维系,男男之间若没了感情,还有什么呢?拍拍屁股各奔东西,也许某天见面了还能来上一句:嘿,他比你活儿好! 相爱,很不容易。 矛盾出现在柯林即将硕士毕业时。 殷日月建议柯林去个清清白白的衙门,柯林早已动用了这些年他所结下的各种关系,进了某专科医院的对外宣传部,宁愿从打杂做起。 柯林是很圆滑的人,他很优秀,无论是在交际,还是待人接物上,该捧的捧,该赞的赞,都是恰到好处。可以说离开学校,就是他大施拳脚的时候。 殷日月不是觉得这样不好,只是忽然发现,原来两个人在观念上,是如此的天差地别。 也许这只是个导火索,牵扯出从前他们刻意忽略了的许多问题。殷日月不想跟他吵架,都淡淡的处理了,实在吵得厉害,殷日月就跑到实验室去躲清静。 直到有一天柯林搂着个小学弟到宿舍去找他,殷日月头都没抬,继续整理资料,说:我这没地儿,用不用帮你开个房? 柯林说:殷日月你他妈什么意思? 殷日月说:哦!这个房间让给你们,玩完了记得把床单带走,我嫌脏。 柯林把柜子踢得叮当响。 小学弟妖媚一笑,软腻腻的声音听得殷日月发冷:还真当自己是个宝呢,林哥早就跟我好了。 我知道。 柯林脸色微变,还是没有阻止小学弟,小学弟接着说:你可真够贱,知道还赖着林哥?就那么舍不得说分手? 我在等着他先说。 柯林冷笑:既然如此,殷日月,咱们也好聚好散。其实这几年,你都是在玩我呢吧?你根本没忘了那个秦峰是不是? 我为什么要忘了他? 跟我在一起还想着别人,我这绿帽子戴得真是好啊! 殷日月抬眼看看小学弟,再看向柯林,柯林干咳一声,仍是不服气地说道:其实从始至终,你都没付出过真心。 你要这么认为,我也无话可说。 从此殷日月与柯林,再不相见。 lta ☆、056、今夕是何夕 殷哥,殷哥? 唔,嗯? 你手机响。 殷日月看着来电显示,忍不住抿起唇笑了:喂,秦峰。 怎么才接电话?你在哪呢? 还在路上。 江南呢?到家了? 没,在我旁边。 我都回来了,你还没送到家?!打不到车?算了,你在哪,我去接你们。 殷日月看了看路牌:云南路。你开车当心。 秦峰胡乱应了一句就挂断了。 江南更加闷闷不乐,咆哮着太过分了,对着一棵梧桐拳脚相加一番,郁闷之情也不能稍减。心头堵了一口大气,对殷日月道:你要不要那么圣父啊大哥!啊,你这该不是叫暗恋吧? 復又叹了口气,道:也是,总比像我这样,被他疏远着好。你有你的优势,我也有我的,起码我能表白,是吧?一会他来了,我就向他说清楚,死也要死个明白。 我要不要祝你成功? 当然要!你怎么还不说? 我不善撒谎。 你可真是秦峰可真迟钝。你对他那么与众不同,他感受不到,我追他那么久,他也感受不到。 他没有这方面的认知。 江南垂着头,稍稍有些落魄,酸酸地道:是啊,你最了解他了。不过他还没跟你走呢,我还有机会。 两人一边说着闲话,一边等着秦峰,大约,这是最为诡异的一对情敌了。 秦峰很快就到了,两人正在准备去买奶茶,秦峰便停了车一同去了。买单时秦峰看着江南送的钱包,愣了一下,里边还有那张江南笑得开怀的照片,一时不知该拿它怎么办才好。 江南看出他的想法,冷了脸说: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你若不想要,就扔了吧。之后捧着奶茶坐在后座,连想说的表白,都忘记了。 从小到大,只要江南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他无需费什么力气,江老太早就为他准备好了,宠得要命。江秋雁也一般宠着他,经常带他出去玩,江南长的又可爱又讨喜,纯正的师奶杀手。 从来都是别人来追着他,像如今这种明明近在眼前,却触手不能及的感情,他没经历过,满心难过的同时,又有诸多不甘。 车上开着音乐,秦峰在和殷日月谈论春节去哪过,怎么过,显然是在避开关于感情的话题。江南插不上嘴,他觉得秦峰和殷日月就像两个偏心圆,在各自的轨道里运行,却又时时彼此融合,而自己却只能徘徊在外。 江南十分郁卒。 就这么着一直到江南家楼下,江南本已准备走进家门,还是转身回来了,他拉着秦峰的手,仰头看着他,晕然的灯光下是少年纯情认真的脸的。 他说:秦峰,我喜欢你。不是弟弟喜欢哥哥那种,是想和你拥抱接吻,想和你上床那种。我一直在追你,盼你知道,又怕你知道,现在我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江南,喜欢你秦峰。跟我在一起,好么? 看着江南满是期盼的眼睛,微微颤抖的睫毛,秦峰不知所措。 他没想到江南会和他摊牌,他以为这样冷处理,慢慢也就淡了,他也没想过,江南到底有多认真。秦峰没接触过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 分卷阅读26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26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26 这种感情,根本完全不懂。 你快回去吧江南,别胡闹。 我没胡闹,我是认真的! 但是我对你没有那种喜欢,快回去吧,别让你妈担心。 秦峰的心思从来不是很细腻,可是江南这件事情,让他不得不用一种新的眼光,去看周围的一切,那不知是福是祸的新世界。 车上还在放着音乐,歌神那无比磁性的声音阵阵传来,江南抹了抹眼角,心说:这bmg,还真是应景。 我是真的为你哭了 你是真的随他走了 就在这一刻全世界伤心角色 又多了我一个 我是真的为你爱了 你是真的跟他走了 能给的我全都给了我都舍得 除了让你知道我心如刀割 马上春节了,忙碌中透着一年到头的喜庆与放松。程文娴已和秦峰说好,各自回家通知家长,两家没什么异议,就和他一起回去见见小叔小婶。秦峰满心欢喜,满个n市的转着,买特色礼品。 殷日月却只能在他的欢喜中日渐消沉,又是气,又是盼着他好,百般自我折磨。 秦峰却还来找他:你跟我一起去,反正我小叔你也见过,你一个人在这过年多冷清。你也不说回去看看你爸妈,明年我跟你一起回老家,我也好些年没回去过了,都不知变样了没。 所谓上头有人好办事。殷日月这些年在医院的口碑也算是不错,往年春节长假不管有没有排他的班,他都去了,别人找他调班,他也二话不说就调,所以今年他开口了,医院就就再没排他的班。 秦家小叔住在离n市四五百里的小乡城,从前秦峰都是挤长途客运,也就四个多小时,就到了。这次两人换着开车,秦峰还厚着脸说咱这也算春节自驾游了。 两人吃过午饭才准备起程,秦峰带了太多东西,吃穿用的,各种补品,小妹喜欢的漫画小说,塞满了整个后备箱。殷日月还戏谑道:你这是回娘家么? 结果忽略了人流高峰,好一个堵车,出个城就花了一个多小时。高速上一货车撞到护拦翻了,引起十几辆小汽车连环追尾,又堵了两个多小时,好不容易通畅了,结果殷日月路旷不熟,下高速时下错出口,不知道开到哪条小路上去了。 j省虽然公路网比较发达,但也不是所有城乡公路上都有路灯的,有些路段gps根本导不出来。天早已全黑,两人像进了迷宫一样,只管顺着路走,秦峰还一边安慰着:没事,我觉着就快到了,看着挺眼熟的。 两人换着开车,在一片漆黑的天地里行驶,倒也别有一番情调。秦峰显然没把这点迷路当回事,依旧不停地侃天侃地,殷日月看着这样的秦峰,心里软软的,很满足,然后又开始习惯性地幻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比如:要是能一直这样开着车就好了,即使是永远的黑暗,我也心甘情愿。 然而现实总是无比坑爹的,在他们遥遥地看到一处村落的灯光,在秦峰再一次凭他的直觉说那就是小叔家村子的时候,他们的汽车抛锚了。 别问我为什么抛锚,打他们今儿出门起,就没顺当过,要说为什么,那就是他们出门着一定没看黄历,也许上边就写着:忌出行。 这个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找个拖车的都报不出自己的位置,秦峰这才有些着急。那些东西没多少钱,可是这车子怎么说也二十几万呢,就这么丢在路过,虽说这条路上基本没人,但是心里也不怎么踏实,现在只希望他的直觉是对的。 两人把车子推到路边,就向那一点灯火走去。 为了避免绕路,两人走了一段,便决定采取直线距离,从田野里穿过去。有些田地里种着冬小麦,有些一片荒凉,田地中隐约可见的坟头,都修成小房子状,有门有户的,透着阴森,夜风恣意地呼啸而过,仿佛阵阵哀嚎。 秦峰没来由地就想起在殷日月学校里看到的那些尸体。 所谓人吓人,吓死人。 此时的殷日月走在他的前面,迎着那一点忽明忽暗的灯火,走得坚毅。那背影挺拔而偏执,仿佛无论任何事压过来,都不会动摇,在这样一片荒无人烟的漆黑里,如磐石般牢牢锁住秦峰的目光。 秦峰忍不住快步上前,轻轻拉住殷日月的衣角。殷日月并没有回头,而是握住了他的手。 秦峰有一瞬间,各种感观集体消失了。他只能感受到那只手,那手指上带着些微的凉意,手心里却像是埋藏了很深的温暖。秦峰想,当初那半壶开水烫上去,得是有多疼,明明那么柔弱的一双手,此时却让他如此心安。 他能想象这只手平日里的白皙样子,握惯了笔,拿惯了手术刀,却依然如此柔软,秦峰甚至觉得,他稍稍一用力,就会捏坏了。 殷日月就那么不轻不重的握着,领先他半步,随意而自然。秦峰心里痛了一下,不知道是为谁,忽然想起从前,彼此尚且年幼之时,也于这样漆黑的夜里走过。 那时是怎么样的呢?哦,是殷日月走在身后,怯怯地拉住他的衣角。他又怎么做的呢?他凶巴巴的回头,吼他:真没用,胆子这么小!鬼就吃你这种胆小的!殷日月更怕了,然后秦峰就拉着他,像如今这般,执手同行。 秦峰忍不住低笑出声,殷日月转过来轻声问:怎么了?想起了小时候?又摸了摸秦峰的脸,摘下自己的围巾,给秦峰戴好。 围巾暖暖的,带着殷日月的气息和温度,无端的令秦峰想哭。 秦峰抬起眼看他,殷日月的面容就近在咫尺,双手捧着自己的脸,温柔地抚摸,大拇指一下下轻划过耳际,让秦峰的心里升出说不明的情绪。 明,我你 殷日月没让他说,而是吻了上去。 这个吻浓烈而炙热,完全不同从前。殷日月细心吸吮他的双唇,用舌尖仔细描画,一遍又一遍,像诉说着多年的渴望,仿佛一呼一吸间,都在吞吐着秦峰两个字。 他轻轻舔他的牙齿,**他开启牙关,寻找那躲避着他的舌,他用舌尖柔媚的安抚,再珍而重之的含在嘴里。 他吻着他,无比**。 那啧啧的亲吻声,如波光潋滟,被夜风吹散,飘落于远处还未掉尽树叶的白杨间,风吹枝头,沙沙作响,不知在传递着谁的爱恋。 秦峰迷失了。 他忘了要说的话,忘了呼吸,忘了身处何地,忘了今夕何夕,什么都忘了。他想,这一定是黑夜中的魔障,他问殷日月的那句这个吻又算什么,好像也被风吹散了,或者他根本就没有问,只是心中一闪而过的念头。 lta ☆、057、除夕相一聚 這次秦峰的直觉,没有出错,到了小叔家叫起左邻右舍,帮忙把殷日月的车拖了回来。看着小叔几乎瘦得脱了相,秦峰一阵心酸。小婶气色也不好,明明没到那个年纪,却已满头白发,小妹已经出落成大姑娘,文静有礼,这是全家人唯一值得欣慰的地方了。 给小叔介绍殷日月的时候,小叔竟然还记得当年殷家的这个儿子,不由得热络起来,絮絮不断的讲着这些年秦峰的事。殷日月瞧着小叔现如今的样子,怕是时日无多,也免不了心中难过,这是秦峰唯一的亲人了。 小叔心里也明白得很,几天里一有精神,就和殷日月话话家常。他早晚要死的,只怕是看不到女儿出嫁了。秦峰在他家这么多年,他早已把他当成亲儿子看待,他相信就算他死,秦峰也不会亏待她们母女,但是,心里,有遗憾啊! 他们这一支,就剩下秦峰这唯一的一脉,秦父当年的儿子没有保住,他自己的亲儿子又在十岁那年夭折了,两家人的厚望都寄在了秦峰身上,他想看着秦峰结婚生子,亲手抱一抱孙子,那么死,也能闭上眼了。 腊月二十八这天,天气出奇的晴好,秦峰亲手贴了春联,给小叔穿得暖暖的,抱到门口去晒太阳,小叔的脸上也多了几分喜庆。秦峰还要准备过年的饭食,带着小妹张罗,殷日月要帮忙,秦峰说:不用了,陪我小叔去吧! 小叔看着这一双进进出出的儿女,也露出几分笑意,不禁对殷日月说道:这些年,真多亏了小峰。当初是想接他来过安稳日子,结果反倒是他一直在照顾我们,他过的苦啊,我这个做叔的,真是愧对他! 叔别想这么多,秦峰不会觉得苦的,您是他亲人。 唉!小峰不说我也知道的。他还没女朋友吧? 殷日月不知要作何回答,只好沉默。 小峰一直就很优秀,不少女孩子都喜欢他,可是一听他家里这个情况,就都不成了。有的不在乎他无父无母的,不入赘也成,但是搬出来单过,可是小峰不同意。唉!我这个病治又治不好,死又死不了,就是个累赘! 要我是秦峰,我也这么选,女朋友可以慢慢找,但亲人就小叔一个,他不守着小叔尽孝,守着谁呢? 都是我把这孩子耽误了,大学毕业就出来工作,让他考研究生,他说他考不上,其实他是想赶紧出来挣钱。遇到喜欢的女同事,他也不敢追求,这些事他不说,我也知道。 研究生可以以后再读,秦峰这么好,会有女生喜欢他的。 小叔重重叹了口气,说:小峰是我们老秦家唯一的香火了,我一直就盼着他能早日成家立业,给我生个孙子抱抱,这样等将来我死了,我也有脸去见他爸。 对着这样一位病重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 分卷阅读27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27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27 的老人,殷日月深切的悲哀,为老人,为自己。他只能无力地宽慰着:小叔好好养病,一定能看到的。 日月啊,我听说医院女孩子多,护士什么的,你看有没有合适的,给小峰介绍介绍。小峰说你平时工作挺忙的,就当叔求你个人情,帮叔看看。 殷日月心中酸楚,嗯,好,我回去就看。 我死了,估计你婶子也活不了多久,就剩下这两孩子,我放心不下啊!小峰打小就常跟我提起你,说你待他就像亲兄弟,以后秦峰要真遭个灾受个难的,你多帮帮他。 殷日月扬起头,迎着冬日里的阳光应下来:我会的,我会一直守着他的。 二十九便是除夕夜,秦峰依着各人的口味,做了一大桌子菜,忙进忙出的,房间里开着电视,还有远近的鞭炮声,热闹喜庆。他跟殷日月出去放烟花,像许多年前一样,小叔一家人坐在窗边看着,秦峰想,这大概是最幸福的一个新年,这大概是最后一个团圆的新年。 小叔心里高兴,让秦峰给大家都倒上酒,放开了喝,一年里难得的放松。秦峰想起当初医院里听说的八卦,知道殷日月不能多饮,替他挡了。秦峰这些年里,从不曾放纵过,这次却是格外的安心,不觉有些喝醉了。 夜里按着旧例,要开一夜长明灯,秦峰将家人安顿好,里里外外的都开着了,躺在床上晕乎乎地,又觉得身心俱疲,怎么也睡不着。殷日月凝视秦峰半天,起身把灯熄了,在黑暗中将他搂在怀里,一下一下抚摸秦峰的项颈。 他爱秦峰,就像爱他自己,他知道秦峰在想些什么,在难过些什么,那是无可厚非地感同身受,他却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来安慰。他轻轻吻着秦峰的发心,喃喃自语:还有我,秦峰,你还有我。 秦峰慢慢放松了身体,彼此依偎着取暖。酒精麻醉了大脑,他什么也不再想了,不再需要千斤的重担我一肩挑,现在有个人陪他一起了。他不去想这样的两个人,还是不是当初的那两个人,他只是依着本能,去寻求庇护。 他不去想这样的拥抱意味着什么,还有,那一次亲吻。 或者哪有什么亲吻,不过是被路过的孤魂野鬼迷了心智,做了场春梦。你看殷日月就丝毫不受迷惑,完全没有亲吻的任何记忆。 他又往殷日月怀里蹭了蹭,殷日月深吸了一口气,决定找个话题。 有没有想过把小叔接到n市? 醉酒的人就是这样,觉得自己异常清醒,其实又异常迷糊,秦峰含混的答道:唔,他不肯去,又恋旧,他说离不开这个地方。 可是他的身体 我也知道,前两年,前两年我就让他搬过来,也方便照顾,他不肯来。现在,也只能顺着他的意了。所以我准备回去就跟文文说,看能不能先把婚订下来,诶你!勒死我了! 殷日月猛地收紧了手臂,勒得他几乎喘不上气。浓浓地黑夜里,略有微光,可他看不清殷日月的眼睛,所以他不知道那眼里的挣扎与悲伤。 殷日月恨不得狠狠吻住他那张嘴,免得他再吐出什么伤人的话。可是他能么?他能在此时向秦峰坦白么?他能拉着秦峰跟小叔说:秦峰这辈子跟我了么?他能看着秦峰烦恼忧愁么?当年让他平安喜乐、永不伤心的誓言,都白发了么? 他不能。 所以他不得不略略松开了些,又怕就此失之交臂,又迟迟不肯放手。 他只能说:好。 我也不敢先跟小叔说,万一到时候不成,唉!白白让他失望。 好,那就先不说。 秦峰伸手去摸殷日月脖子上戴的项链,他的那枚戒指一直挂在上面,还带着殷日月的体温,黑暗中摩挲几下,又塞了回去,呵呵地傻笑,道:这回应该能送得出去了。 殷日月心中一阵气苦,可是当秦峰的手,带着些微的凉意,伸进他的后颈,拂过锁骨时,带着秦峰独特的韵味,轻柔而潋滟,殷日月身体的某些地方,开始不听话了。 比如脑中一热,比如心中一动,比如焚身以火。 忍么?忍得住的就不是男人!秦峰还不知死活的把头抵在他胸口,还不知死活的动了动身子,完了吧?碰着了吧? 秦峰感到有个硬硬的东西抵在了他身上,喝醉了的脑子有些短路,他思索了一下才知道那是什么,原来是你有我有全都有的东西。他朦胧中仿佛想像到了殷日月那假装一本正经的样子,心中觉得可笑,忍不住戏谑,抻手摸了一把,道:你这禁欲禁欲主义也不行啊,可别把咱兄弟憋坏了! 殷日月倒抽一口凉气,既想贴上去,又得仅凭一丝理智向后退了退,说:当初危难之时,你对他施过援手,因此他对你念念不忘,决意以身相许,你一句话,要还是不要! 秦峰混混沌沌的脑袋也不知有没有听明白,所谓身不由已什么的,大约就是他现在这个样子,就跟抽了风一般,竟然又伸手去摸了一把,笑道:要,呵呵呵呵怎么不要!来来来,我看看,看看小阿明长大没有?过年了,咱也长一岁,用不用我给封个红包? 秦峰边说着边把殷日月推倒仰卧在床上,一手撑着殷日月胸口,一手胡乱地去扯他裤子。 殷日月低沉着声音,媚惑万分:用啊,把你自己装红包封过来,小阿明一定很高兴,不长也得长。 呵,呵呵,封给他了,你嫂子怎么办? 殷日月忽然不说话了,秦峰迟钝的脑袋竟然敏锐地觉出,殷日月敛了笑意,不由心里突突了两下,心想,我这又说错话了?哪句得罪他了这是?这小子越长大是越阴晴不定的,比小时候难侍候多了。 越想头越晕,胳膊也撑得辛苦,干脆伏在殷日月身上,秦峰陪着小心,轻声说:明明 殷日月一直没有说话,直到秦峰觉得自己迷迷糊糊像要睡着了,才听到一句:你有没有? 什么嗯我有没有? 有没有和程文娴上过床? 秦峰在他胸前蹭了蹭,让自己更舒坦些,喂喂,不厚道啊你,以后让文文怎么面对你? 你不跟她说她会知道?说,有没有? 秦峰耍赖:你这破坏人姑娘名节,我就不说。 殷日月绷了一会,撑不住自己先笑了,那别的女人呢?该不会你还是处男吧?也学秦峰样子去摸了他一把。 秦峰扭着身躲避,说:好歹我也二十七八了,处处你你才处男!我检查一下! 刚刚这一打岔,小殷日月原本渐渐安分下来,有些软了。秦峰作死的摸两下,坏笑道:完了,憋坏了你看看! 殷日月腰身动了动,隔着**若有似无地蹭了蹭秦峰的手。他现在只认你,不认我了,你要对他负责! lta ☆、058、同登极乐时 秦峰把玩着手里的物事,从最初的乖嫩半软,到转眼间的硬挺,心里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奇异感觉,他恍惚觉得,啊,我是摸过他的,好几次呢,都那么精神,长的还挺漂亮,像阿明一样美丽,咦?这回怎么不一样了?哦,还隔着裤子呢,脱掉脱掉,他一把握住了那片火热,比喝醉了酒的自己,还要火热。 殷日月喘着粗气,一手紧紧搂着秦峰,一手伸进秦峰裤子,也去抚弄他渴望却从不能得及的小秦峰,那里的草地早已变回原来的茂密森林,缠绕着他的手指,似抗拒,似依恋,他轻轻揉抚两下,像是哄慰它的顽皮,再继续向记忆中那有着柔柔软软触感的地方前去。 他惊喜地发现,小秦峰,昂扬而立,正在他手里,脉脉博动。他多想能在灯火通明下,清清楚楚地看着,分毫毕现的描摹,看着他由软而坚,看着他氤氲而红,看着他吞吐如泪,再就着那泪,一点点,一丝丝,一圈圈,涂抹他周身,宛如神衹的印记。他多想珍而重之的印上一个吻,告诉他,我们可以如此亲密。 他是清醒着的,即便是被这幢幢的夜色百般迷惑,他也清楚的知道,现在的秦峰,可以和他状若**,可是醒来后,如果真做了什么,却未必能够接受。他一遍一遍对自己说:殷日月,这样已经很好了,你不能伤害他。 他沙哑着声音在他耳边说:秦峰,秦峰你喝醉了是么?你喝醉了,做了一场梦,都是梦,你喝醉了 殷日月的声音在胸腔振动回旋,逼近又遥远,仿佛催眠般黯哑低沉,精虫上脑,呸!情欲上脑的秦峰,渐渐失了清明:唔,我喝醉了,我在做梦,是了,这是梦里。 这是谁的呼吸,粗重而低哑,喷洒在我的脖子上?这是谁的唇,柔软而温润,贪婪地吻着我?这是谁的身体,温暖而包容,与我赤诚相对?这是谁的手臂,结实有力,紧紧拥抱着我?这是谁的双腿,修长光滑,与我纠缠交叠?这是这是谁的手,熟悉而心疼,握住我的小呃大呃我的**? 为什么会熟悉?为什么会心疼? 是谁呢?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 这是秦峰的脑内。被情欲和酒精占据了大脑的男人,思维一片虚无,既空蒙,又诸多诡异,万般想法不过一瞬,即便有再多的**情话,也都化成那一句我想要你,给我,而**一过,也都随着阳精泻掉了。 而在殷日月眼里耳里,都是秦峰粗重的呼吸,迫切的欲求,以及那若有似无的,根本没有意识的明,阿明,在黑暗中越压抑,越隐密,越一发不可收拾。 殷日月紧紧抱着秦峰,相贴合的胸膛间容不得一丝缝隙,他将两个小兄弟一并握在手心,让他们如儿时般相拥,让他们如身体般交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 分卷阅读28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28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28 缠,让他们如双生般不可分离,让他们头对着头,仿佛亲吻。他们灼热,他们颤抖,他们一呼一吸间,都是等同的心跳,一上一下间,都是契合的频率。 他们一起,迷失自我,他们一起,同登极乐。 殷日月在黑暗中捻搓满手的粘腻,那是他们生命的融合。 殷日月用湿毛巾将彼此清理干净,秦峰已经睡着了,殷日月抱着他,抚摸他光滑的背脊,紧致健康的皮肤,终于忍不住又去撩拨已经软下来安安静静的小秦峰,许是秦峰压抑太久了,许是酒至情欲,殷日月又帮秦峰出了一次,秦峰一直迷迷糊糊,也许,他真的以为是梦遗而已。 这样也好 再一次擦擦拭干净,理掉最后一丝**的痕迹,殷日月结结实实地搂着秦峰,心中又渴望又满足。他用手指描摹他的轮廓,在他耳边轻轻地说话,无风无月,字字句句浮动在这狭小的房间,缱绻**,连成线,织成网,摘过一字细细看之,均是数不清的思念与爱恋。 只是不知可曾有一言半语,能落进秦峰心头。 次日秦峰早早便醒了过来,没有太多宿醉的不适,却是神清气爽了许多。太阳还未升起,冷冷清清的天际,扯出新一年的开端。未来不可预知,好与坏,生与死,不过是天道的繁衍,人力有限,不能抗衡,却可以选择一个快乐的方式继续,起码他一回头,就能看到殷日月不曾变过的笑容。 大年初一头一天。 左邻右舍相互拜年,聊一聊家长里短。秦峰也不再郁郁,空闲下来便带着殷日月四处转转,讲着那些在没有殷日月的年月里,嬉闹心酸的往事。 假期很快结束,再恋恋不舍,也终要回到n市去。殷日月的车子早就修好了,这次两人走的早了些,怕回到n市会堵车。车上一直放着张学友的音乐,殷日月很喜欢张学友,他的车上,家里,手机,电脑上几乎全是张学友的歌,他说他唱得深情。 他们就在张学友的真深情,秦峰的装深情中回了n市。 回去后两人一起去给江老太拜了个年,自然免不了一番客套,江老太留他们在家里吃了顿家常饭。江长风虽一如既往的冷漠,此番却多了份拘谨的殷勤。汪广英几乎全程沉着脸。 江万里除了略显猥琐,一直就没什么存在感,他老婆淑芬却是个难得的好媳妇,还有一个活泼可爱的儿子。 而江南就复杂多了。他想像从前一样拉着秦峰说些春节里的见闻,又怕秦峰拒绝得明显,若是被母亲看出端倪,后果不可预知。可是若是疏远了,一样引人怀疑。 最终还是那份渴望与期待占了上风,他爱这个男人,全部。 之后又和左彬、许乐乐沈容、林宣林泽等人聚了一次,年长的感叹时光飞逝,年幼的风华正盛。 lta ☆、059、戒指的秘密 每一个春节祝福里,必定有一句:新年新气象。这句话用在秦峰身上,真是万分贴切。 秦峰向程文娴提了订婚的想法,程文娴起初是有些犹豫的,许是秦峰那真诚劲儿打动了她,最终还是点了头。程文娴家庭状况比较复杂,秦峰又是初次登门,难免有些紧张。 而此时的殷日月正在临市参加一场学术研讨会,等到终于休息拿出手机看看的时候,只有秦峰一个未接来电和一条短信:明,我去文文家了。 殷日月能怎么样呢? 千里追夫赶过去,说一句我爱你?太扯了。他只能在呆在这里,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般,祝他好运。 秦峰回来时,已经一周后的晚上。进门便喋喋不休讲着这几日的事情。程家父母对他印象还不错,已经同意等程文娴见过自家小叔,就让两人先订婚。 阿明,文文真是好,我也没有钱,也没有房,她家本来还不太同意,文文说我们两个还年轻,有手有脚的,怎么还不能买套房。唉,我也不能让她跟着我吃苦不是?明,你说你怎么了? 殷日月没答他,而是问了句:日子订了么? 打算过些天再回小叔家一趟,差不多能订在五一吧。 哦。 正巧秦峰手机又响,殷日月知道必家是程文娴了,什么也没说,回了自己房间。 秦峰是热恋中不知时光易过,等电话打完一看,一个多小时了,回头看殷日月早已不在沙发上。房门也是关的好好的,一点声音也没有,秦峰忽然就觉得心空空的一沉。他推开门,只看到殷日月坐在床边,低着头,不知在摆弄什么。 秦峰走过去,问道:阿明,怎么了? 殷日月仿佛吓了一跳,不自然的把手背到身后,没什么。打完电话了? 秦峰看他眼眶似乎有些微红,越发觉得不对头,也在床边坐下:吃饭了么?我给你做点儿? 吃过了。 又吃的食堂?好像挺长时间没在家里开火了,我看还有什么,我做,你再吃点儿。 秦峰就要起身,殷日月顺手去拉他,说不用了,这个动作太自然,让他忘了想要隐藏的小秘密。 秦峰抓住他的手,看着肿胀的无名指,已经充血到发紫,上面戴着他准备送给程文娴的戒指。 他觉得自己的大脑也已经开始充血了,要不怎么嗡嗡的响? 怎么搞的?! 拿不下来了。 你傻啊!拿不下来你住上戴?你几岁了!啊?殷日月?你没事戴它干什么?手不想要了,医生不想当了是不是?你你还藏起来!你怎么这么幼稚!现在怎么办!用不用我拿刀给你放放血?嗯?! 殷日月觉得自己真是没脸见人了。他是难过,但他真没幼稚到以为戴上这个戒指就能怎么着了。他只是看着秦峰那一脸幸福陶醉的模样,心中苦涩。他没有立场去阻挠他追求婚姻,不如顺了秦峰的意,有一个人幸福,总比三个人伤心来得好。 他想起当初也是自己强要过来的戒指,现在也该物归原主了,就去找了出来,却又迟迟不肯放手,仿佛交出这枚戒指,就是交出了秦峰。客厅里不时传来秦峰的甜言蜜语,字字句句都在提醒他,你与秦峰,不可能。 往事就像电影胶片,次第上映,等他回过神来,就发现已经把戒指戴到手上了,重要的是,拿不下来了。 殷日月的手白晳修长,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指节稍稍嫌大,关节处的褶皱略多了些。想想一只女戒能有多大,戴进去顺遂,拿下来就难了。他又怕被秦峰看到难堪,不免用力急了些,结果非但拿不下来,还把表皮也磨破了。 他做贼一样把房门关了,秦峰也没有发现,殷日月一边忍着疼一边和那只破戒指搏斗,结果手指越来越肿,更是拿不下来了。 秦峰还在那里咆哮:现在怎么办?!走!去医院! 殷日月委委屈屈的,别去我们院。 不去你们院去哪?现在怕丢人了,也不过过脑子! 殷日月心说这回人真丢到姥姥家了。到医院用激光把戒指切开,手指上已经磨掉了一层皮,伤口不大,却疼得很。一路上秦峰都在唠叨,殷日月看着他的背影,心酸不舍。 虽不是受了什么重伤,这些日子,秦峰也尽量留在家里,他感到了殷日月十分明显的心绪不佳,他不知道为什么,也不愿去想。 程文娴下班路上有一段在拆迁,比较乱,她又经常加班,所以一直想让秦峰搬到离她近一点的地方住,也好接她下班,秦峰思索了好几日,才终于跟殷日月开口。 殷日月一听噌地就站了起来,你 秦峰吓了一跳,不知为何殷日月会这么大火气,赶着解释:文文那边不太安全,再说婚也要订了,住过去也没什么。住你这这么久,也没给你房租,我 你我是为你那点房租让你住过来的么?你你 殷日月终是没什么说你什么,起身便走了。 秦峰莫名其妙,刚要起身去追,程文娴正好打电话来:阿峰,我下班了。 哦,好,你路上小心点。 你来接我吧。 文文,你看有没有同事一起走,我这边有点事,一会打给你。 秦峰赶忙找出殷日月车钥匙,又顺手拿了件外套追了出去,一边追一边给他打电话。起初没人接,后来就直接关机了。 秦峰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他只知道殷日月这是真动了气,虽然不知道他气在哪。就像以前一样,殷日月并不真心同他怄气,却能把他自己气个半死。夜里天寒,还真不知这个死心眼儿的家伙能到哪去。 秦峰觉得自己追的挺快的,下楼还是没看见人影,又跑到车库去开车,料来他也走不多远,一边开车一边找。绕了几圈也没找到。 秦峰知道殷日月是个喜静的,这种时候绝不会去酒吧这种地方,想了一下,直奔玄武湖开去,还没到停车场,就见殷日月的身影刚进了玄武门。秦峰赶紧把车停好,拿了外套追上去。 夜里的公园没什么人,殷日月就那样慢慢走着,越发显得孤单萧索,秦峰觉得心里一缩,跑上前几步,把外套给他披在身上。 殷日月回过神来转头看他,路灯下的双眼氤氲又明亮,笑了笑说:你怎么来了。 秦峰也不知该说什么,拉起他冻得冰凉的手,陪着他慢慢走着。夜色下的玄武湖幽暗静谧,像是藏着无数的秘密,夏日里艳而不俗的一大片荷花也只剩残叶断茎,再无生气。 一但黑夜遮了天幕,秦峰就觉得,自己不是自己了。什么分析,什么理智,统统都没有,他们就这样牵着手,一语不发,整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 - 分卷阅读29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29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29 整绕了玄武湖一圈。 回到车上,秦峰忙开了暖气,询问殷日月:回家? 嗯。 秦峰开了音乐,张学友的《一路上有你》,殷日月原本一直沉默,此时却跟着轻轻哼唱,并把它调成单曲循环,反反复复地哼着,秦峰却只能听清一句:就算是为了分离与我相遇。 回家后秦峰依旧陪着小心:明你消消气哈,都是我不对,你赶快去洗个澡,别感冒了。 殷日月反问他:你哪里不对了? 我你看家里就咱俩,你生气那肯定是我不对,是不是,你这脾气早十几年我就领教过了,我说错什么话了,你就直说,别闷在心里。 殷日月深深看了秦峰一眼,说:不是你哪里错了,是我自己。你哪天搬走? 下个星期左右吧。你一个人了好好吃饭,这好不容易把胃养好了,别再天天吃食堂。 嗯,知道了。对不起啊,之前把你戒指弄坏了,哪天再陪你去买一对。 是哥们就别提那个了,我还在你这白吃白住这么久呢。戒指也不及在一时,我再买就是了。 嗯,好。 秦峰不知这事是不是在殷日月心里存了芥蒂,就感觉殷日月对他疏远冷淡了许多,要说表现在哪,秦峰说不出来。给他摆脸色了?没有,不同他说话了?也没有。但是秦峰确确实实感受到了。 对于秦峰来讲,殷日月很重要,他希望他们的这种感情可以长长久久,永不改变。 殷日月还是生病了。不是说他多公主的身子,这心情郁郁,冷风一吹,不生病才怪。一直发烧,烧的也不太高,可就是不退。秦峰自然把搬家一事先放下,以至于惹恼了程文娴。 lta ☆、060、许你知不知 程文娴是个好姑娘,我们一直这样说。可是当她提心吊胆的走在下班路上秦峰却不能保护她的时候,当她想跟他商量订婚事宜秦峰却不能出来见面的时候,当她打电话要么无人接听,要么殷日月接听的时候,而这一切的原由都是因着秦峰嘴里的阿明的时候,程文娴不淡定了。 你能想像自己谈婚论嫁的男朋友做饭给别的男人吃时的心情么? 所以这日程文娴直接找上门,秦峰开门见是她时,还着实诧异了一下。 文文,你怎么来了? 程文娴笑笑,说:想你了呗。而且你说殷日月病了,我也来看看他。 没事,就是感冒了,现在差不多好了。 殷日月在屋里问:是谁啊?秦峰! 秦峰回头冲屋里喊:是文文,她过来看看你。 殷日月并非不待见程文娴,她哪里都好,可惜他们喜欢同一个人。看着他们卿卿我我,殷日月心里堵得慌。正巧江长风又打电话约他,他就顺势应了。江长风那点心思他知道,既不能公然追求自己想要的,又不能甘心。 江长风来的倒是很快,都没有进门,殷日月就出去了。秦峰还记得江南过生日那天的事,并不怎么赞同殷日月跟他出去,脱口说了一句:你去哪?我跟你去。 就出去走走,你陪文娴吧。 江长风诧异地看了一眼秦峰,然后很自然的揽过殷日月肩膀,向电梯走去。殷日月本想躲开,只身体僵了一下,最终还是没躲。 阿明,等等! 秦峰拿了件风衣跑出来,给殷日月披上,唠叨着:你这生病刚好,晚上天凉,多穿点儿。 殷日月接过来,说了句谢谢,就关了电梯门。门里的江长风说:要是江南看到他这么对你,肯定是要嫉妒死了。你们这是怎么了?这么生分? 门外的秦峰被这句谢谢说得有些郁卒,回头都看见程文娴在那里出神。 文文,怎么了? 程文娴抬头看他,目光中带着些许审视,你对殷日月可真好。 秦峰笑道:那是,从小的兄弟! 他跟江长风看起来有些奇怪,你发现没? 有什么奇怪?有奇怪也是江长风! 他对你也不一般呢。 呵呵,是么?他对谁都冷清。 你不觉得他对你的感情很特殊么?就像,对待情侣。 秦峰心里突的一跳,直觉的反驳:哥们儿都这样,别乱说。 程文娴直直看着他,说秦峰,同性恋这种事,现在也不那么避讳了,我也不是有意挖他的隐私,就是觉得他对你太过不同寻常,他没对你做过什么亲密的事么?你当他是兄弟没察觉,可我是外人,我看得清。 秦峰躲闪着,说:什么同性恋,你这都哪看来的。 我有个不争气的弟弟,就是同性恋,算是见识过一些。你也别怪我想太多,我觉得你对他,并不像你说的那样,纯是兄弟情义。n市这么大,怎么那么巧在医院就遇到了?他让你来住他家,难保不是怀着别的什么心思。他们那个圈子乱得很,你 文文!你说我没关系,别那么说阿明,你也不了解他。 呵!是么?你看,我还没说什么呢,你就这么护着他。 秦峰也觉得有些讪讪,程文娴接着说:房子这两天我看过了,有一家不错,还挺便宜的,你再看看,可以的话,就定下来,你看哪天有时间就搬过去吧。 嗯,你看好就行。 两人又聊了些别的,便送程文娴回去了。秦峰赶到家时,殷日月还没有回来。秦峰免不了有些担心,想打电话过去,又忍住了。 他颓然坐在沙发上,看着这个住了半年多的房子,思前想后。那些从前只要稍稍冒头,就被他狠狠掐死的想法,又次第涌出,几乎让他招架不住。他又把戒了许久的烟摸出来抽,一根接一根的。 殷日月一回来,就被满屋的烟味吓到了,忙问怎么了?秦峰回过神来就看见殷日月一脸担心的表情,还有旁边同样担心着的江南。 没怎么,你们怎么一起回来了? 殷日月看看江南,没有说话,江南只好解释道:我二哥喝醉了,殷大哥送他回去的,我,我送他回来。 秦峰心下雪亮,也不说破。 殷日月收了情绪,暗叹了口气,把所有窗子都打开,径自去洗漱,留下秦峰和江南彼此沉默。 江南坐到秦峰身边,秦峰不自然的想躲开,江南身子一僵,主动离开了些。哥,你嫌弃我了么?我知道这样的事对你来说,可能只有恶心,可是你要有什么心事,能不能也和我说说?或者就像你从前当我是弟弟一般,都可以的。我,你伤心,我会很难过。 我没觉得你恶心,只是,只是不太习惯。你还是个孩子,喜欢不喜欢的,可能自己也不太清楚。秦峰看着江南急着想要反驳,抬手打断了他要说的话,我只是觉得,既然我不能喜欢,要像以前那样相处,难免会给你造成一种假象,这样,对你不公平,而且 江南不知秦峰想起了什么,只是觉得他莫名的难过,像是什么困住了他,他说:而且,发生过的事,怎么能当没有发生。 哥,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秦峰看着江南认真的模样,还是摸了摸他的头,生活不那么容易的,不是有了情情爱爱就是一切,就能幸福。走出这一步,你要面对的是什么,你想过么?你妈妈怎么办?你能忍受别人的眼光么? 江南苦笑着,留恋着秦峰手掌的触感,说:哥,我再不懂事,也不是小孩子了。这些我早就想过,我不会像二哥一样,弄得自己一直生活在不甘心里。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你别躲着我就好。 秦峰心说,不躲着又能怎么办呢? 这么晚了,你怎么回去? 江南再怎么舍不得也知道该走了,又向殷日月房间方向看了一眼,门一直关着,不知他走后,他们会说些什么,唉! 司机在楼下等着呢,我先回去了。帮我跟殷大哥说声,谢谢他送我二哥回去。 好,我送你下去。 殷日月在窗前看着秦峰送走江南,汽车已经开动,江南还趴在窗子上努力地看着秦峰,依依不舍,殷日月不知道他和江南谁更可怜一些。听到秦峰上楼的声音,殷日月躺回床上装睡。 秦峰又一次在殷日月门前犹豫了。想当初他刚住进来时,怕彼此多年未见有隔阂,不知该不该敲这扇门,如今,如今时光没有削减情意,却更让秦峰不知所措了。 一个在门前犹豫不决,一个在床上辗转反侧。 最后还是秦峰下了决心,推门进去,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床头,而是挪了个椅子。殷日月藏在被子里的手握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握紧。 阿明,别把头蒙在被子里,不好。 殷日月没动,闷着声问:你要走了么?秦峰不语,你搬出去吧秦峰。 秦峰一怔,嗯,啊?你 你不是来和我说这句的么?我替你说了,你不用过意不去,我这之前闲着也是闲着,再说有事就给我打电话。过一阵子我可能要出差,怕是会赶不上你订婚。 我你要去哪出差?多久?订个婚而已,日子可以改,等你回来再办也不迟。 殷日月猛地拉下被子,看着秦峰,目光咄咄逼人,恨不得生吞了他,把秦峰也吓住了,不久殷日月又把被子蒙回头上:祝你订婚愉快,祝你们白头偕老,举案齐眉。 秦峰心里猛的一抽,又无言可对,只能说:殷日月,谢谢你。 不用客气,你去睡觉吧,我累了,想休息了。 秦峰默默起身出去,觉得有什么划开来,分隔了彼此,即便是分开的七年里,也从未觉得如此遥远。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 - 分卷阅读30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30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30 次日殷日月早早就出了门,晚上值班,也没有回家。秦峰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却一连几天几乎都没怎么见到殷日月。无论如何,他搬走之前,还是要正式和他说一声的。 所以秦峰直接找去了医院。如今这家医院对于秦峰已经熟得不能再熟了,一到脑外科的楼层,就看到一大群人围在一起,秦峰以为又是家属闹事,不料庄菲一看到他,就跑过来拉他加入人群,一边急急地说:你快帮忙把那女人弄走吧,她在这造谣诬蔑殷医生。 秦峰过去一看,却是汪广英,正在叉着腰,指着殷日月骂:你可真恶心,死**同性恋,**男人!我说当时你怎么对他妈那么上心,原来早就看上长风了!你讨好他妈也没用!让他妈知道,非得气发病不可!我不能生孩子,你就能了么???灌醉了长风,谁知道你还干了什么下流勾当!还恬不知耻贴上门!人前装得人模狗样的,背后就是个让男人玩儿的贱货!这医院怎么什么人都收,也不怕得了艾滋性病传染别人! lta ☆、061、轻蔑流于世 人群嗡嗡地议论,对殷日月指指点点,伸出去的手指又马上缩回来,生病沾上什么疾病一样。秦峰怒火中烧,恨不得一撇子过去让那女人闭嘴。他拨开人群,站到殷日月一边,对着汪广英厉声道:胡说什么呢?不在家守妇道,出来诬蔑他人,江长风不会觉得丢脸么? 汪广英一看到秦峰,火力更大了,呸了一口,接着骂:他不要脸还不让人说了?**完这个**那个!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天天跟个**住一起,一个**江长风,一个就**他弟!江南成天要死要活的,还不都是他这个贱货搞的!不要脸! 秦峰被这一口一句贱货、不要脸砸得晕头转向,真想一巴掌糊过去!殷日月把他拉到身边,侧身挡着,还是一脸冷清,不紧不慢的给汪广英做着分析:首先,这位大婶,捉奸也讲究个在床,你是亲眼目睹了,还是拍了视频了?没有,我就可以告你诽谤。其次,我是不是同性恋,与你有关系么?大婶你不防着年轻的姑娘学妹,来我这骂丧,谁更没脸?第三,你管好自己江长风就烧高香了,至于江南喜欢谁,秦峰喜欢谁,那也是人私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出来指手划脚! 怎么就外人了?!我是他嫂子! 殷日月打断她道:你们家务事,我没兴趣听,你喜欢丢人现眼我管不着,但别在我跟前。另外,别再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对江长风没兴趣,下次撒泼之前先拈拈自己份量,你当个宝,别人不一定瞧上眼!我有爱的人! 这种狗血八点档的剧情,天朝人民最喜欢了,何况这次小三儿还是个男的。就连走廊里加床上躺的病人,都颤颤微微地挤过来,手里还拎着没输完的液。 相比之无关群众,医院的医生护士们才是各有千秋。碎了谁一地玻璃心,恶心谁半年吃不下饭,又是萌的谁一脸血,就不用细说了。 这边正乱着,就听有人大喊了一声日月!却是柯林。柯林正巧来办事,知道打电话给殷日月没用,就直接过来堵他,没想到碰巧遇了这么一幕。 柯林拨开人群,去拉殷日月,回护的意味很明显,人们不得不猜测这两人是什么关系。柯林谁也不看,只瞧着殷日月:跟这种浅薄无知的女人,有什么可说的,直接叫保安赶走就是了。你没事吧?要不先回家? 汪广英呸了一口,满脸鄙夷,谁能有你们知道的多!两个男人搞那个,恶心死人!还是个勾三搭四的贱货,啊,大家都看看,你们还让这种人给看病,也不怕惹了一身骚! 秦峰:你说你好歹也是个女人,还没个男人有魅力,你还有脸在这bibi? 殷日月抚额,心说你们能不能不来捣乱?一个二缺女人我还搞不定么?柯林你什么意思?我又不是骄弱少女,我能有什么事?谁跟你回家?说的好像我爱那人是你似的! 还有秦峰你什么意思?你这是帮我出柜么?我有魅力怎么就没能迷住你?还有你要搬家不赶紧搬你上医院来干什么?这是等我反悔么? 不过这样也好,比起被误会秦峰,起码柯林,不会被别人厌恶的眼光吓到。他就是希望秦峰好好的,说他自私也好,傻瓜也罢,从前不曾相遇的日子里,他都是这样想,这样过来的,现在只不过相遇了,又再分离而已,他不知道这段相遇给秦峰带来不好的影响。 所以他主动向柯林靠近了些,这让柯林有些受宠若惊,也有些心疑不定。柯林不禁看向秦峰,暗想,刚才也没看出这两人有什么不妥啊,怎么就有些不对劲儿呢? 而秦峰看着殷日月的动作,先是一愣,再是有些火起。他还没搬出去呢,至于这么快就跟他撇清关系么?当着众人的面,至于跟柯林亲密成这个样子么?这是在做实汪广英的话么? 从小到大,他殷日月受人欺负,从来都是我为他出头的,柯林算什么?学长就了不起了么?秦峰忍不住想把殷日月拉过来,却被殷日月轻轻躲开了。 秦峰黑了脸,不耐道:阿明,你过来。 汪广英在一边讥笑不止。 正当狗血剧情愈演愈烈的时候,终于另一绯闻男主也到了。江长风接到殷日月电话时,还激动半天,结果却是自家女人跑到医院去胡闹。他实在是不想陪她现眼,可又担心殷日月尴尬。 果然,甫一露面,围观群众的眼睛都亮了,等他带来新剧情。 殷日月实在没心思跟这扯皮,对江长风道:人你自己看着,没下回了。柯林你也走吧。 我跟你一起。 秦峰看着两人并肩而行,心里说不出的烦躁。可他又不想找出烦躁的原因。人群在一片议论声中渐渐散去,还不时有人对他指指点点。凌晨、杨枫、庄菲几个围过来,仿佛把他当成了爆料八卦的内围人士,不住的询问。 凌晨不住叹喟:他真的有一个深爱的人啊。 杨枫也是一脸苦闷:是啊,这下我们真的没机会了! 庄菲也有些失落,但很快就拉着秦峰问:秦哥哥,那个人是谁啊?就是殷医生的爱人么? 秦峰还游离在状况之外,木然摇头:我不知道,那是他以前的学长。 看他好深情啊,学长什么的,不要太萌啊! 凌晨道:我好像听说过啊,叫柯林什么的吧,是二院的,挺厉害的一个人,哎,好像是和殷医生是同样的,不过以前没听过这两人传什么绯闻啊? 杨枫:难怪骆医生一直喜欢他,却不怎么主动,是不是她也知道啊,毕竟他们是同一个学校的啊。 庄菲拍打着病例夹感叹:殷医生的情史啊情史!你说他们会幸福的吧? 所以说女人谈资秦峰永远不懂,听来都是震惊,他结结巴巴地问:你们,你们不觉得奇怪么?他们是两个男人啊,你们,你们还祝福他们? 庄菲过来攀住秦峰胳膊,难得有些正经:我说哥哥啊,我们这些年轻人,思想没那么迂腐的,说起来腐倒是真的,不过别人,医院领导啊什么的,就不知道怎么看了。殷医生是个好人,希望那个学长会对他好。 说完又摇着秦峰胳膊,道:哥哥你怎么不先下手啊,他对你那么好! 秦峰有些错乱,汪广英不堪的辱骂声,人群鄙夷的议论声,和这三个姑娘的祝福声,声声在耳,让他几乎分不清哪个才是现实。心里反反复复念叨着一句话:我不能。 不能什么,为何不能,在他下一秒追到殷日月办公室的脚步声中支离破碎。 他有些惶急推开房门,三个人同时愣住了。殷日月靠坐在办公桌上,柯林站在他两腿间伏低身子,状似亲吻。 秦峰被这一幕震住了,口不择言:阿明,你真和他有一腿?! 柯林怒道:什么叫有一腿?说话那么难听!我本来就是他男朋友! 不可能!他怎么会看上你?! 柯林冷笑一声,说:怎么就不可能了?你们分开那么多年,你知道什么?他上大学无人可依的时候你在哪?他生病害怕的时候你在哪?他抱着枕头哭的时候你在哪?现在他被人辱骂诬蔑的时候,你又在哪? 秦峰被问的哑口无言,想反驳又找不出说辞,却只是心中气极,从前那火爆脾气一上来不过脑子的性子仿佛复苏了,一拳朝柯林打去,你他妈有病吧!在医院搞这个,你不要脸,他还要做人呢! 柯林没料到秦峰说动手就动手,结实挨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毫不留情地还手,带着秦峰不能理解的怒气,回骂他:你他妈才有病!没事你来n市干什么!来招惹日月干什么! 打架的两个人根本没注意到殷日月,殷日月举起桌上他惯常喝水的杯子,狠狠摔在地上。破碎的声音成功的止住了两个的争斗。 秦峰莫名有些心虚,有些害怕。他知道殷日月很少发脾气,他从来很理智,很从容,再大的事,到他那里,要么不在意,要么憋在心里头。从来都是把情绪控制的稳稳地,就算他是想制止他们打架,他也不会用这种发泄一般的方式。 他很平静,认真地看着秦峰,看得秦峰想逃:明,阿明,跟我走,别跟他搅在一起,影响你工作。 殷日月认真地问:秦峰,喜欢男人是不要脸么?是**么?我要是喜欢他呢? 秦峰慌张无措,想去拉他的手,却被柯林挡住了,只能干巴巴地说:不是,我是说他**,他不要脸,我不是说你啊!再说,你怎么会喜欢他呢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 分卷阅读31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31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31 ?! 柯林讥讽着:你看看你现在这嘴脸,和刚才那个女人有什么区别?!你接受不了就滚远点,别在这里碍眼!枉费他对你一片心,你这么说他,也不怕他难过? 殷日月只说了两个字,成功的制止了柯林接下来的话,他说:师兄。下一秒柯林就把殷日月紧紧抱在怀里。 柯林眼中瞬间闪过的狂喜狠狠地刺痛了秦峰的眼,直刺到心里。他仿佛感受到殷日月身上淡淡的牛奶香气,那个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体,现在在别人怀里。殷日月是他的,从小就是,十几二十年的,都是,他的人,现在在别人怀里。 从前他可以理直气壮地和他争吵,把他抢回来,现在,他看着殷日月毫不反抗,任由柯林抱着,秦峰为自己忽然没了立场而感到懊恼万分。 火气走过心头,走过大脑,理智烧得一片全无,说出地话,却掷地有声:早知道你跟他搞这个,我说什么也不会住进你家! 柯林明显感到怀中的身子一僵,眼中的痛苦那么明显,让柯林不忍直视,他抬起手轻轻的覆在殷日月眼上,纤长的睫毛在他手中颤抖。 殷日月的声音,是压抑的平静,他说:你走吧! lta ☆、062、同醉生辰里 秦峰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炸了,他希望殷日月和他争吵,哪怕和他动手,而不是轻飘飘的你走吧三个字,他那样子,就好像自己打扰了他和柯林亲热一般,要死不活的语气。好!要我走,那我就走好了!秦峰狠狠地摔上房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柯林呢?只能在心中骂自己傻b。 当初人在手的时候,自己不懂得珍惜,现在视若珍宝了,人家却已经在为别人心痛不已。好歹他也和殷日月相处过那么久,他绝不会认为殷日月叫一句师兄,就是对他回心转意了,不过是应付秦峰的一个挡箭牌罢了,若是从前,他一定破口大骂,而现在,却挡得心甘情愿。 果然,殷日月推开了他,说:谢谢你。 柯林苦笑:你这又是何苦呢? 早有准备,也没什么。 柯林期盼地看着他:日月,他不爱你,我们和好好不好? 殷日月没像从前一样直接回句不可能,而是说:对不起。 这也算是进步吧,柯林想。他早就看出,殷日月除了对秦峰迁就,对谁都不迎合。如果认为能在他伤感之际乘虚而入,那真是笑谈,殷日月对他自己都绝情,还能指望他对别人不绝情么? 现在这事也算曝光了,不知他们医院会怎么安排殷日月,悠悠众口,他比谁都了解,他还是找熟人打探一下吧。 这边不提,且说秦峰丢了理智一路赶回家,看着他收拾好的行李,方想起是打算去跟殷日月说搬家一事的,他没有一走了之,为着不知是什么的原因,固执地认为,一定要当面道别。他赌气的也不给殷日月打电话,他就不信殷日月不回来,不回来我就在这儿坐一夜。 当初两人一起买的那盆荷包牡丹,还顽强地活在阳台上,当初郁郁葱笼,如今天就显得形单影只。秦峰本不想带着,又自然地想到,殷日月一定不会照顾,养了这么久了,还是有些舍不得,最后还是一起打包了。 殷日月当然回来了,他特意迟了几个小时回去,给秦峰留出了足够搬走的时间,却在楼下看到了房间里亮着灯,进门前他不由深吸了一口气,脑中不切实际的幻想还闪过那么一瞬,看到秦峰黑着脸坐在沙发上,脚边还放着行李时,破灭了。 两人心知肚明,还是等着殷日月问了一句:要走了么? 嗯。你,你跟柯林在一起很久了? 殷日月心说,要怎么回答呢?是啊,是很久了,是很久之前在一起,那也算吧,嗯,很久了。 秦峰冷笑一声,道:真是看不出来啊,你还有这一手。瞒的真好,怎么,怕我恶心? 是啊,怕。你不已经觉得恶心了么? 秦峰沉默了。 殷日月颓然,他只是很伤心,他丝毫没有责怪秦峰的意思,或许是之前心理建设做得太多,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所以即使这一天真的来时,他也可以假装很平静。当初遇到秦峰时,他对要不要相认犹豫了。见不到人时,百般思念都是虚妄,知道他房租到期时,那一刻的犹豫也最终败给了疯长的**。如果不是一时私心,也不至于到现在这样不欢而散的地步。 求不得就是求不得,强留着也没意义,徒增伤感。他摸出那枚戒指,连同上面的项链,一起放到秦峰手里,像当初藏了对他的感情一样,把执着放出去,留下亲如兄弟的表象。 还给你了。以后有事打电话吧,如果你还愿意打的话。我有累了,就不送你了,你,保重。说完径自回了房间。平静得一如从前,连关门的声音都不轻不重,不露任何痕迹。 这枚戒指殷日月始终贴身戴着,秦峰一直都看在眼里,现在他还给了他,似是要断了过往般绝决。戒指上带着殷日月的体温,烫得秦峰,从手疼到心。看着那掩上的门,秦峰几次想去推开,或者想着殷日月会重新走出来,可是都没有。 殷日月在楼上看着秦峰走出去的背景,走得那么坚定,毫不留恋,一直没有回头,殷日月的忍不住开始胃疼,继而头疼,周身都疼。只有心不疼,那里空空的,眼泪落进去,是滴嗒的回响。 此后,殷日月又开始了以院为家的日子。 左彬知道此事后,买了两打啤酒,邀殷日月同醉,殷日月自然不会跟着他疯。左彬是个精分体,嘴上不着痕迹的安慰着殷日月,心里不定吐槽成什么样呢。殷日月经常调侃他,代码编多了,全世界都只剩下1和0了,看着英俊潇洒拿出来是个1,其实脑子里就是个0。 医院也没对殷日月怎样,也不知是柯林找了什么人,还是因着他老师的面子,毕竟这么多年了,只是提醒他注意一下影响,可能会让他避避风头什么的。殷日月也不甚在意。 他努力把状态调整回遇到秦峰以前,不回家,不去想,不给秦峰打电话,秦峰也是个好样的,一次也没有联系过他,彼此断了个干净。 一转眼就到了秦峰的生日,他们两个生日离得很近,只相差七天。之前殷日月早就想好,两个人找个附近的度假村,这时节应该没什么人,休息上一个星期,清静自在,晨起散步,午后垂钓,夜里赏灯。殷日月跟秦峰提过,秦峰一百个赞同,他做业务接触的人多,说这事包他身上了,阿明你只管听消息。 那个度假村是以秦峰的名义早就订好的,只是现在村舍依旧,却换了主角。 殷日月忍着没给秦峰打电话,想来两人也许正浓情蜜意,打扰了人家不说,没的给自己填堵。 他连着在医院值了一个星期的班,这天他代班到深夜,回家时已疲惫不堪,若不他有那么点洁癖,他真想直接躺下睡了。家里空荡荡的,没有一点生气,他洗漱完毕躺到床上,怀里抱着秦峰曾用过的枕头,正催眠自己入睡时,却听到了钥匙开门的声音。 起初他还以为进了小偷,摸了把手术刀防身,躲在洗手间的门后,客厅的灯却突然亮了起来,他在突如其来的刺眼中,看到了烂醉如泥的秦峰。 要说秦峰醉的不省人事吧,他还是自己打车到殷日月家的,要说他还清醒吧,他已经连路都走不了了。好歹进了门知道先开灯,然后就瘫软在地毯上了。 殷日月只能过去把他扶起来,一身的酒气,嘴里还嘟嘟囔囔的不知胡说些什么,殷日月直接把他拖进洗手间,开了花洒直接对着他淋。 秦峰被冷水一激,有一瞬间的清明,看着殷日月呵呵傻笑:呵呵,明,呵呵呵呵,我没喝多,呃,你别,生气。 殷日月一边给浴缸放热水,一边给他解衣服,喝醉的人尤其难缠,何况秦峰还不停反抗,也不知他把殷日月当成谁了,一本正经的教训:我告诉你啊,你别动手动脚的,我,我有爱人。 殷日月把他一推:你爱人谁啊?! 秦峰有一瞬的呆愣,又接着傻笑:我,不,告诉,你!哈哈哈哈。然后反应过来他被推开了,伸手一把抱住殷日月,把下巴卡在他肩膀上,我就不,告诉,你,你再问我啊。 殷日月推了推,没推开,反问他:你知道我是谁么?就抱着我? 秦峰把头在他颈窝蹭蹭,嗅了嗅鼻子,开始疑惑,好熟悉,的味道,你,谁啊? 殷日月无奈地把他推进了浴缸,耐心地给他擦洗,秦峰嘴里还在不停嘀咕是谁呢?你是谁呢。 温温热热的水让秦峰无比放松,殷日月给他洗好后,秦峰差不多快睡着了。殷日月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他弄出洗手间,秦峰的衣服都拿走了,殷日月也没给他找内裤穿,直接扔到床上。 殷日月不喜欢开空调,秦峰被冷空气一吹,又精神了,看了一眼四周,是自己熟悉的地方,无意识的喊了句阿明。 殷日月累个半死,把被子给他盖好,没好气的说:睡觉! 阿明,呵呵,阿明生日快乐 殷日月瞬间呆住,直直看着秦峰,真的怀疑自己被耍了:你,没喝醉? 谁说我喝醉了!嘻嘻,我告诉你啊,我有一个好兄弟,他可好了,哪天,哪天介绍给你认识。 殷日月抚额,直接关灯睡觉,他实在是太累了,刚要睡着,就听秦在呜呜地哭了。这可把殷日月吓坏了,秦峰不是个爱哭的主儿,这是怎么了哭这么伤心?难道是跟程文娴吵架了?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1 - 分卷阅读32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32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32 殷日月又赶紧开灯看,连着问怎么了?别哭,怎么了?却见秦峰,呃,一滴眼泪都没有,在那里干嚎,满脸的委屈。 殷日月想掐死他的心都有了,以前秦峰喝醉酒也不这样啊,也就是磨了一点儿,话多了一点儿,现在怎么连智商都下降了? 到底怎么了? 秦峰抓着殷日月的手放在下身还软软的物事上,眼里一片朦胧,没有焦距。那表情说多无辜就有多无辜:它坏了,硬不起来了。 lta ☆、063、落荒而逃之 这在里不得不说一下,秦峰不是装傻卖萌,是真喝醉了,当晚他陪几个客户吃饭,心里又存着事,喝着喝着就多了,也不要人送,愣是自己打个车走了。要说他知道自己去哪了么?不知道,反正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来了。至于他有什么事想不开的,究其起因,已不可考。(滚!不可考要你干嘛!自己想去!) 自从年后,秦峰就经常做一个性梦,梦里他与人激烈**,那人看不清样子,可是那身形轮廓,让梦里的秦峰觉得,那就是殷日月。每每都在醒来后苦恼万分,自我嫌弃,导致原本挺立如枪的**,缕缕熄火。 乃至后来面对程文娴时,总觉得心里有所愧疚,每欲亲热时,脑中飞速闪过的画面,都是他帮助殷日月手银或者梦里出现的场景,他又怕被程文娴发现,不得不表现得勇猛,实不知,女人的**可以装happy,男人装枪是多么痛苦。 心里存着这么多事,又惦记着殷日月这算不算公开出柜。从殷日月家搬出来后,他偷偷找了不少书来看。他又矛盾又纠结,一方面不希望多年的好友就这么变成了少数派,另一方面,那时时刻刻的心酸别扭感,又让他不知所措。 面对颠覆,不是每个人都能心平气和,更何况,那欲颠覆的对象本就是自己。 他心里存着这些乱七八糟的,可能会不喝醉么? 殷日月僵着手,摸也不是,不摸也不是,秦峰还拉着他死命往那里按。殷日月无奈,把他搂过来,哄小孩子一样哄着,拍着,睡觉吧,明天就好了。 秦峰未穿任何衣物,酒醉后的身子滚热,殷日月的衣服,也早在给秦峰洗澡时湿透,脱掉了。一凉一热两具赤果的身躯挨在一处,相互拥抱,相互厮磨,将秦峰本就没有理智的大脑,烧得只剩下本能的**。 殷日月只觉得手中之物迅速膨胀,变得粗硬,秦峰抓着他的手揉弄,已完全失了本性。他想要,他想要抱住一个人,这个人身上的味道他很熟悉,他想要这个人,于是他这样做了。 秦峰猛然压倒殷日月,疯狂地吻他,简单而粗暴,与其说是做爱前戏,不如说是发泄,在他身上胡乱摸索,下身不断耸动,为找不到那一个入口而焦躁。 殷日月只愣了一下,就反手将他抱住,狠狠地吻回去,他有多少思念,多少爱恋,都在那些啃咬中,一下下刻在秦峰身上。他们像两只搏斗的野兽,在殷日月那张巨大的床上翻滚,撕扯,企图把对方压在身下,为所欲为。 醉酒的人有蛮力,却反应迟钝,殷日月终于把秦峰制服,双手按在耳侧,秦峰也终于安静下来。殷日月万般珍视地去吻他,吻他的脖子,耳垂,秦峰怕痒,微微一缩,含糊说了两个字:明啊。 殷日月蓦然就鼻头发酸,觉得做什么,都值了。此时的秦峰可能根本没有意识,可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仍能说出这两个字,是不是也证明,这两个字,已牢牢刻在他脑海里,无需思索,翩然而至。 他任由秦峰占据主动,再次把他按倒,内裤早已不知丢在何处,明亮地灯光下,是秦峰充满情欲的双眼,朦胧,没有焦距,却又幽深无比。**的上身健壮优美,微微泛着汗意,胸肌既不垂软,也不过于肥厚。那两颗红豆,因着他反复的亲吻,还在硬硬的挺立着,泛着淫糜诱人的水泽,随着秦峰急促的呼吸,一起一伏。 下身却紧紧贴合,彼此的物事生硬地戳在对方小腹,秦峰还在毛躁地耸动,要把殷日月压进身体一般。 秦峰的尺寸殷日月是丈量过的。他们两个的比起来,秦峰的稍稍粗那么一点点,而殷日月则胜在稍稍长那么一点点,那天它们并肩依偎,同时喷发的时候,是多么的般配。 殷日月拍着秦峰后背安抚着:乖,乖,让我来。 他从床头柜里拿出润滑剂,倒在手上搓热,涂抹在小秦峰柱身。秦峰舒坦地嗯了一声,他小弟就一下一下地博动,调皮的小蘑菇头抵在殷日月掌心,顶端小口一张一合,状若亲吻。 殷日月就感到得酥酥麻麻的感觉,像是一条极细的线,又像是布满周身神经,从掌心倏地就钻到了心脏,钻向小腹,钻向全身。 殷日月想看着他,这是他们第一次在灯火通明下亲密,他想看着秦峰,看他他全部的表情,隐忍的,享受的,释放的。他要和他接吻,和他结合,即便只能得到他这一时,他也要分分明的记清。所以他尽管知道秦峰不可能会温柔,也没有选择后背位。 他把双腿大开,一条腿搭在秦峰肩上,引着秦峰的坚硬,抵在自己后面。他深吸一口气,竟然有些紧张的羞涩,继而被这种感觉打击得更难为情。这注定是只能有他一个人记住的欢爱,他无比虔诚地敞开心灵,第一次淋漓尽致毫无保留的呈上他全部的爱情。 秦峰早已忍耐不住,殷日月只胡乱做了两下扩张,秦峰就猛地冲了进去。尽管殷日月早就做了准备,还是痛得他一个机灵,紧紧搂住秦峰。 秦峰,秦峰。 秦峰并没有回应,他被夹得很难受,那种原以为能包容收纳结果却被生生卡在中途的感觉,实在是太糟了,他忍不住扭动身体,却痛得殷日月又倒抽一口凉气,后面收得更紧了。原本就已经软下来的**,这回彻底蔫儿了。 秦峰不能尽兴,胡乱抚摸怀里的人,不着章法地亲过去。殷日月主动迎上去,又拉着秦峰的手去抚摸自己的**本源,然后尽量地去放松。 秦峰就算不能思维,那属于雄性动物的本能却高度敏感着,他感到了殷日月的放松,第一时间就全部顶了进去。 殷日月一瞬间痛过去,就感到一阵温热,心知必是流血了,还没等到他缓过这口气,秦峰已不管不顾地动了起来。那种紧仄的包容感,让他食髓知味,不停地撞击,紧紧掐着殷日月的腰,不让他移动。 殷日月最初的痛感渐渐过去,慢慢变得有些酥酥麻,爱意占了上风,秦峰粗暴的抚摸,仿佛欲将他占为己有。殷日月许久未人人做?爱了,身体敏感异常,血液像经沸腾般,流向下腹,冲上头皮。 他配合着秦峰的节奏,不停地叫着秦峰的名字,他把持着秦峰的手,放在自己小弟处揉搓套弄,脑子像停了摆的时钟,只牢牢记得身上这个人,此时与他合为一体的人,其余一片空白。 他忍不住发出断续的**,继而又觉得羞耻,秦峰啪啪啪的撞击声响彻屋内,在这样宁静的深夜里显得异常清晰,又情色无比,和着秦峰喉咙深处满足的嘶气声和叹喟,一直到他自己释放,一直到随着他的收缩,秦峰粗喘着泄在他体内。 他在他耳边说:秦峰,我爱你。 秦峰没有意识,眼中是尚未褪尽的情欲,怔怔地看着殷日月的脸,忽然去吻上了他的眼睛,吻上他不知为什么而流下的泪水,含糊不清地说:不哭。 殷日月控制不住地在他怀里哭了,眼泪不停地流,分不出到底是为什么,就是止不住,本来就粘腻的身子,又被他的一顿眼泪鼻涕,弄得更狼狈。哭了一阵子,他感到秦峰的呼吸又粗重起来,手也开始四处游移捏掐,毫无章法地吻他。殷日月伸手摸了摸,秦峰又硬了。 殷日月咧嘴笑了笑,对着秦峰,却跟自言自语没区别:你不是坏了么?还这么精神。今天晚上你就是做死我,我也认了。 秦峰根本听不见,此时的他,无异于一只发了情的雄兽,所有用来思考的地方,只有下边那根硬硬的挺立。 殷日月翻身回手去拿些纸巾,准备擦去之前的浊液,秦峰却已趁势将他按伏在床上,然后顺利的挺身,进入。 这一次比上一次容易进得多了,之前留在里面的润滑剂和秦峰的精液,使得进出更为通畅,只是殷日月爬在那里,秦峰不能整根进入。他一次次掐着殷日月的腰抬高,殷日月也尽力地挺起屁股配合。 又是一轮翻云覆雨。 直到秦峰再一次射在他体内时,殷日月已经累得一动也不想动了。他静静地感受着秦峰激情过后急促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静静地睡着了。而此时,秦峰还插在他的体内,没有拔出来。 殷日月满足地在他脸上吻了又吻,在不怎么显眼的地方,落下一处处深深的吻痕,秦峰睡得梦里不知身是客,任由殷日月帮他擦拭,翻来倒去。 殷日月忍着不适,换了床单,给自己做了清理,温水冲洗到那处,像伤口撒盐般疼痛,秦峰留在他体内的东西,顺着大腿淌下来,随着水流消散,就像这一场两厢情愿,却不能两情相悦的情事。 疼痛这东西,疼得多了,就麻木了,但是就怕歇下来,他乖乖地趴伏在秦峰身边,不忍睡去。 第二天秦峰醒来时头昏昏沉沉地疼,分不清状况,眼看着这是殷日月的房间,却想不起怎么到这来的。一掀被子,魂都吓得没了。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2 - 分卷阅读33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33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33 自己光溜溜地,殷日月倒是穿得整齐,趴在床上,脸埋在枕头里,微微簇着眉头。 秦峰慌张地下床去找衣服没找到,倒把殷日月折腾醒了,他还是那样趴着,没有起身,只是说:你衣服都脏了,我洗了,穿我的吧。 哦。 殷日月的衣柜秦峰也熟悉得很,径自拿了一套穿上,你,你不上班么? 今天休息。 那,那我先走了,要,要迟到了。 嗯,走吧。 秦峰逃也似的走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要逃什么,就是逃了。 lta ☆、064、何谓分与离 殷日月动都不想动,一动后面就疼得要死,许是着了凉,跟着喉咙也疼。家里并没有什么专用的药,平时他哪想着要备这个,只吃了点抗生素,貌似还有些低烧的样子。可能是没有清理干净。 殷日月心里已经说不上是不是痛了。他看着秦峰那种惊惶失措的样子,不是不难过,他只能安慰自己说,让他逃吧,不要逼他,我也逃吧,别给他压力了。 他跟医院请了假,正想就这么睡着,门铃却响了。他想不出这个时候会有谁来,他打定出意不去开门,来者以为家里没人,自会走了。 没想到来人却是执着的很,一直按门铃,再按一会邻居都该起了。殷日月没办法,只得艰难起身,不管门外是谁,都在心里咒骂一百遍。 来人却是柯林,柯林本来就黑着的脸色,看到殷日月那行动不便的样子,更黑到不能再黑了。 你怎么了?生病了? 嗯,有点。 柯林扶着他回到床上,气呼呼地不说话。 殷日月强打精神问了一句:找我什么事? 没事我就不能来看看你? 殷日月还是趴在床上,把头转身另一边,说:我睡觉了,你自便。 柯林重重叹了口气,说道:擦药了么,给我看看。殷日月默不做声,柯林继续说:你就不能对我坦诚点么?我刚才遇到秦峰了,他那副心虚慌张的样子再看看你!他看着你这样,就那么走了,你还,你还他有什么好啊,值得你这样! 我让他走的。 他有没有常识啊!做完了抬腿就走,不懂要善后么!让他走他就走?! 他从来就不是gay,没跟男人做过爱,当然不懂。 你说你拖着个这么个身子,还帮他说话,他就那么好?我要不是不放心你赶着上来看看,我真想揍他! 这是我的事,你别去打扰他,他喝醉了,根本不知道,别跟他说。 你柯林气得魂儿都要升天了,你装什么情圣啊?啊?我他妈这是为谁?你给他上他还嫌你恶心呢,我上赶着给你上你都不要!明天我就找人剁了他,扔江里吐鱼,我看你还能怎么样! 殷日月一连几天都没休息好,又发了烧,柯林吼得他脑仁直跳,声音也虚弱万分:你别吵了,我要休息。 柯林只好憋了一肚子火在这里当起了二十四孝前男友,秦峰吃干抹净地走了,留着他来善后,怎么想怎么窝火,却又不能拿殷日月出气。 殷日月整整在床上躺了三天,刚一好转,就回了医院,办理支边事宜。此事说来也话长,他们医院一直对口支援新疆times;times;医院,一直要派一个人过去,本来就早已内定了殷日月,只是医院一直不想放,这一去时间就不会太短,医院这边很难找到接他班的。 后来他又受伤耽误了几个月,才一直拖到眼下。 殷日月觉得,如果他再不走,保不齐哪天他就忍耐不住,最终撕破了脸,还不如现在这样。也许等他回来,秦峰早已结婚,没准娃儿都生了,没了盼头,他也就能死心,真真正正做回朋友。 殷日月火速把工作交接清楚,初步定的时间是半年到一年,到时候具体情况,再具体分析。他这次走,只通告了左彬,左彬也只有唏嘘,叮嘱他注意身体。 柯林一连几天给殷日月打电话都没人接听,终于忍不住又去堵他家门口,按个半个小时门铃也没反应,不报什么希望的再打一次电话,没想到还没响几声,竟然接通了。 日月,你没在家么?出来开门。 我在机场。 机场?你要去哪?出差? 克州。 新疆?你要去支边?柯林觉得自己又不淡定了,之前怎么没提你说?你们医院没人派了么?你档案上还差那点业绩?那破地方让你去你就去?!去多久?你等我,我马上来机场。 别来了,快要登机了。 柯林哪里会听,恨不得在市区就能把车飞起来,上了机场高速更是猛踩油门。柯林明知道赶来也是无用,却抵挡不了再见他一面的决心,他在候机大厅嘈杂的人群和广播声中,四处张望。当他终于找到那个身影时,殷日月将将穿过安检口。 原本还跑着的柯林慢慢停了下来,看着那个身影,没有开口。他想,他总是在追逐,在最接近的时候失之交臂,便再也追不上了。 从n市到克州,要先飞到乌鲁木齐转机到喀什,再从喀什坐汽车克州,坐飞机不过旅途劳顿,从喀什再坐汽车就分外难熬了。真正体会到何谓地广人稀,几时里内都毫无人烟。公路修的也不是很通畅,一路上摇晃颠簸,殷日月觉得五脏六腑都搅在一起了。 到克州后,那边医院派车来接的,又一路摇晃了几个小时,一直到夜里十点多,才到达目的地。殷日月困顿不堪,饮食也不合口味,胡乱吃了两口,就回招待所睡下了。 这里与n市有两个小时的时差,太阳初起时,n市的人们早已奔波在上班的路上。殷日月难得的悠闲,上午讲课,下午指导实验,说来说去,也不过都是理论上的东西,这边硬件条件跟不上,很多实验根本做不了。 这里人口稀少,没有大城市的忙碌,人们不用像上了发条一样生活,轻松自在,而殷日月却日渐消瘦下去。 这样的生活,让殷日月的思维放松,距离实实在在的搁在那里,打不破穿不过,他经常望着一片空旷发呆,有时幻想一些两人在一起的场景,已然觉得甜蜜,不知不觉就过了一个多月。 这一天殷日月刚讲完实验课,就接到了秦峰打来的电话。自从那天过后,秦峰再没有联系过他,而此时电话一接通,秦峰带着哭腔的声音隔空而来。 明,阿明,小叔住院了,医院已经发了病危通知书。 殷日月心里咯噔一下,该来的还是来了,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你别急,慢慢说,怎么回事。 秦峰压抑着声音:小婶打电话给我的,早上在家里昏倒了,到医院抢救,医院说是肾衰竭。 情况怎么样? 怕是不行了。 我不现在不在n市,你先赶过去,我马上走,直接去小叔家找你,没事的,有我呢。 阿明,阿明,你说是不是我命太硬了啊。父母死了,现在连小叔也 生老病死的事,你别想太多,这些年,要不是你一直照顾小叔,小叔也不能安安稳稳地到现在,以后小婶和秦婷还都要依靠你,你要是累了,还可以依靠我,我一直都在的。 我知道,我就是,就是难受。 殷日月心里揪成一团,心疼得不得了,暗恨自己干吗非要离开他非要离开n市啊,他恨不得能插个翅膀飞回去,嗯嗯,我知道,我都知道,有我呢,我马上就回来,你别开车了,打个车回去,注意安全,在小叔家等我。 秦峰情绪略略定了些:嗯,好,我这就去找车。 五分钟的电话,程文娴全程看在眼里。从秦峰接他小婶电话是起,秦峰整个人都呆傻了,可是他在第一时间就打给了殷日月,听筒里的声音断断续续,可程文娴也听出来他并没说什么灵丹妙药的话,但是秦峰,却实实在在的镇定了。 而她这个现任女友,就在他身边,他却懵然不知。 程文娴顾不得心酸,赶忙和秦峰赶回老家。 而这边殷日月也马上联系医院,坐最早的汽车,订最近的机票,在第一时间赶回n市。 殷日月先赶回自己家收拾东西,出了电梯,却在自家门口看到了徘徊不去的江南。 江南一看到他就迎上来,帮他提了东西,吱吱唔唔地开口:那个,殷大哥,我,我来找秦峰的。 殷日月一直顾着惦记着秦峰了,这一路上都没踏实过,要让他看着秦峰脆弱的样子,比割他肉都痛苦,自然也没心思理江南这点情情爱爱。他手上不停的进了房间,说:他没在,我还有事,急着出去,有时间喊乐乐林泽他们跟你吃饭。 殷日月虽然性子冷淡,但也没失礼过,也从未对江南产生敌意过,这样江南十分佩服,如今听他说得这么敷衍,又一副担忧的样子,直觉就和秦峰有关。 殷哥,秦峰去哪了?我很久没见到他了,他怎么了?他出事了? 殷日月手一顿,想不到江南还挺敏感,他小叔住院了,情况不太好。我赶着去他家。 啊?怎么会这样?我也去。 你去能做什么? 我我什么也不做,我就是想看看他,看着他。 殷日月不做理会,收好东西就去开车。江南哪里肯放过,一直跟着,还先一步坐进了汽车。殷日月无法,跟着就跟着吧,这种时候也出不了什么乱子。 一路上可谓风驰电掣,与秦峰联系好,直接奔了医院。 lta ☆、065、生死无常事 一到病房就看到秦峰驼着背,坐在病床前,小叔身上连着各种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3 - 分卷阅读34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34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34 仪器,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昏迷,程文娴静静地站在一边陪着。殷日月轻声唤了句秦峰,秦峰回头看他,眼眶瞬间就红了,过来抱住他,埋着头一下一下深深地呼吸,压抑住不能出口的哭泣。 殷日月心疼得什么似的,紧紧地抱着他,拍抚他,直到他平静下来,才松开他。秦峰这才认直看了一眼殷日月,形容憔悴,眼下青黑,你怎么瘦了这么多?你从哪赶过来的? 我没事,小叔怎么样了? 秦峰摇了摇头,彼此都知,已然无望,不过是拖过一天算一天吧。他昨天醒过来还问我,怎么没看到你,我还怕你赶不及。这么多年,小叔,小叔是真疼我,临了还不忘找你帮衬我。 殷日月用力捏了捏他的手,说:嗯,我答应过小叔的,会照顾你,应了的就绝不反悔。秦婷呢? 程文娴和江南双双在一边看着,心中滋味各异,秦峰和殷日月彼此的世界那么溶合,仿佛外人根本不能进入,直到江南叫了秦峰一句,秦峰才发现,原来多了个人,原来是江南。 他有一瞬间的诧异,怎么也没想到江南会来。程文娴过来道:你们吃饭了么?秦峰,他们刚赶过来,让他们休息一会儿。 小叔家里肯定是住不下了,秦峰给他们找了个宾馆,又担心江南这样来了,江里人都不知道,还有学校那边,揪着江南给江老太报平安。 江南叹气,他还是给秦峰填了麻烦。江老太那里自是不能直说,思来想去,也只能告诉他二哥江长风了,江长风二话没说,给江南买了一些换洗衣物,驱车就来了。 江长风看到殷日月消瘦的样子,也是有些吃惊,不过也没多说,只是别有深意地看着秦峰。秦峰再怎么不喜欢江长风,在眼下这种情况,也没时间没心思跟他计较了。 晚上秦峰将秦婷和婶安顿好,自己留下来守夜,殷日月自然也是要留下来的,江南当然不甘落后,江长风之所以为,为着谁大家心里清楚,这么好的表现机会,怎么能留着不用。而程文娴才是最有资格陪着秦峰的,不是么? 结果就是一群人都留了下来,闷坐在不大的病房里,安静得诡异。 江长风看着自家弟弟颓然沮丧的样子,终于记起自己还是个兄长,借着出去吸烟,把江南叫了出来。 江南,你回学校去。 为什么? 你也看到了,秦峰不会喜欢你的,留在这做什么? 我不走。 回去上学,你想让妈也知道么? 妈知道又怎么了?二哥你不也喜欢男人么?妈不知道?殷日月不也不喜欢你么?那你留在这又为什么? 江长风微怒:大人的事,你懂什么! 二哥,我二十多了,你二十多的时候在做什么?已经在公司里独挡一面了吧?我怎么就不是大人了?我知道我喜欢谁,知道我想要什么,我现在就想留在这,看着秦峰,我不想让他一个人伤心难过! 他不喜欢男人,你看着也没有用,出国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他不喜欢男人我知道,他就是喜欢男人,喜欢的那个人也是殷日月,也不会是我,这我比你清楚,但是我比你勇敢。二哥,你喜欢殷医生我看得出来,我们是同一种人,你又干吗非要强迫我? 咳咳,程文娴忽然从转角处走出来,我不是故意听你们讲话的,我来问问,里面切了水果,你们要不要吃点。 江南说了句好的,就回了病房,江长风却是看着程文娴,一阵思索。 小叔就这么一直昏迷,众人就这么一直陪着,第三天夜里,小叔毫无预兆的醒了,神志清晰,精神状态也是不错。不管现代医学上怎么说,但是大家都知道,这是回光返照了。秦峰连忙把小婶和小妹叫来,生怕见不到最后一面。 小婶和秦婷的悲凄,自不必细说,单说秦家小叔,嘱咐过妻女,便叫来秦峰,已经混浊的又目依然目光殷殷,秦峰心里像堵了块大石头,不敢轻易张嘴,生怕泄了哭声。 小峰啊,叔要走了,你婶子和妹妹,就靠你了。 秦峰哽咽:叔,别瞎说,现在医疗水平高,会治好的。 小叔虚弱地笑了笑,没能看你成家立业,叔心里,真是遗憾呐,是叔拖累了你,那个,那个孩子叫文娴吧,她不嫌弃你,是个好姑娘,你要对她好,啊,别让人家姑娘受委屈。好在你们日子也订了,叔也算稍稍安慰,叔不能喝你的喜酒了。 秦峰眼泪刷地就流下来了,他拉过还在哭的程文娴,不断地保证:叔放心,叔你都放心,我我们一家人,都会好好的。秦峰跪在床边给他磕了个头,眼泪止不住的流,这么多年的一点一滴,分外鲜明,从最初的生疏拘束,到慢慢的融入这个家庭,那种亲情已经牢牢附在身上,不能割舍。就像是殷日月感叹,他们家父子不和,兄弟逾墙,而秦家就叔侄同心,状若父子。 小叔没说什么,受了这一拜,儿子给老子磕个头,理所应当。 小叔抬手想摸摸秦峰,身体都早已力不从心,秦峰起来拉住他的手,小叔又笑着说了句好孩子,又把目光移到了殷日月身上。 殷日月赶忙上前,要说这世上,还有谁跟秦峰的羁绊最深,那当属殷日月无疑,一生不过几十年,他们至少已有三分之一的时间,生活在彼此的生命里。这种时光镌刻下的烙印,擦不去,抹不掉,必将跟随一生。 小叔看他的目光里,殷日月都懂,他紧紧搂过秦峰地肩膀,像当初那样给他重重的承诺:叔叔放心,只在我还在,我就守着他。 小叔似是安了心,呼吸渐渐变得沉重,说话也开始断断续续:我累了再睡一会,你们别伤心 继而昏睡过去。 小婶身子本就弱,如今已哭到虚脱,秦婷再怎么想表现得坚强,终究是撑不住的。他们也不敢走,不知小叔会不会再醒过来,或者,就此离去。 生老病死,万物之道。 秦峰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无知少年,情感上再怎么伤怀,理智上也知道该怎么面对,小叔一去,他就是家里唯一的男人,是她们精神和心理上的顶梁柱,他不能失控。 又过了两天,一大清晨,小叔静静地去了。 按照老家的习俗,在家里停灵三天,秦峰以长子身份跪守,殷日月一直陪着,累了困了,就相互依靠一会儿,程文娴则一直陪着小婶和秦婷。左邻右舍也都过来帮忙照应着。 之后就是火化,秦峰在县郊买的墓地,请人算了日子好下葬。 秦峰这不到三十的年岁里,抱了两回骨灰盒,也不知是不是他命太硬。他们也没弄那些繁琐的仪式,只是时辰到了,秦峰把骨灰盒抱出家门,再一同开车去墓地。 众人不免又伤感一回,就在他们出了家门,要上车还没上车的时候,一辆火红色的跑车冲了过来,急刹在众人面前。 汪广英怒气冲天地从车上下来,直奔殷日月,拿了手包就开打。众人都愣了,根本不知发生何事。江长风眼疾手快的拦住了,汪广英似是疯了般破口大骂:骚狐狸,被人操的东西!看江长风拦他,又对江长风骂:别他妈碰我,不要脸,这么多天不回去,就知道你是出来偷腥,还骗我说出差! 江南觉得万分丢人,只能出面劝解:二嫂,你误会了,二哥是过来送我的。 滚!你跟他一样不要脸,别以为我不知道,要不是你,江长风也不会这么**!江长风你可真行,出来操男人还不忘了带上自家弟弟!江南你说你贱不贱,倒贴人家都不要,难怪你们江家要断子绝孙! 江南气得不行,肺都要炸了,我就喜欢他怎么了?关你什么事?江家断不断子绝孙,关你什么事! 汪广英瞬间红了眼眶,指着江南说:要不是你,要不是因为你生病,你妈赶着回家看你,非要从我老家赶回去,我至于流产么?我至于生不了孩子么?!我要是能生个孩子,江长风至于跟着你去搞男人么?! 江南傻了,他只知道汪广英这些年不能生育,从来不知道原来还有这些往事在里边,他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县城里的人哪见过这种场面,原本一场悲凄的葬礼,被搅得乱七八糟,不断有人过来围观。 秦峰忍了又忍,偏生汪广英又跑来指着他骂:你就是个扫把星,你撞谁不好,撞他妈干什么!!从没见过撞完人还对人那么好的,一看就没安好心,别以为把江南骗住了,就能进了江家门,你们都是**! lta ☆、066、许我待来时 秦峰把骨灰盒交到殷日月手上,走过去狠狠给了汪广英一个耳光:别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打你!你他妈的撒沷也看看地方,别他妈到我秦峰这来,你再敢bb一句,我就再赏你一个! 汪广英被打得天旋地转,跌倒地上,耳朵轰轰鸣响,半天才回过神来,继而大哭,扯着江长风捶打:你老婆被人打了,你瞎了么?你还是不是男人! 还不等江长风呵斥,就听有人说:打你怎么了?那是你该打! 就见江老太拄着拐杖,司机搀扶着,旁边还跟着柯林,分开人群,看都没看江家那些人,而是直向秦峰走了过来。 小秦啊,阿姨没管好他们,让你难做了,阿姨给你赔礼。 秦峰哪经得起这个,连忙去扶了江老太,江老太继续道:我听说你叔叔去世了,这人啊,有生就有死,你也别太伤心难过,入土为安吧。 说完这才转身向她们家那几个操心的:都在后边跟着! 秦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4 - 分卷阅读35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35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35 峰没再多说,带着人上车走了,谁也没空问江老太怎么来了,柯林怎么来了,秦峰就只想着,耽误了半天,误了时辰就不好了。信不信的,总是取个心里安生。 一行人赶到墓地将小叔下了葬,原本送葬的都是些亲属近邻,这回可好,一下子多了不少人,秦峰心里别提多堵了。他真是不想再见到江家这些人了,尤其是汪广英,他对这种胡搅蛮缠的女人真是厌恶透顶,得说江长风能忍受她这么多年,不跟她离婚,真是不得不佩服。 江老太六十多年加起来都没这一回难堪,一直沉着脸,汪广英还兀自气愤,嘟囔不止:就说小孩子不能从小就惯着,这回好了吧,不但自己有病,还把他哥也带坏了。 江老太凌厉地看了她一眼,汪广英不服气的禁声了。 江南,到底怎么回事? 江南在他妈妈出现那一刻,就思考过很多遍,这件事在这么不合宜的时机闹开了,也不知是好是坏。原本他就打定主意,必是要向家里摊牌的,他是万万不想像他二哥一样,受鄙视也好,受唾弃也好,起码可以堂堂正正地说出喜欢二字。 所以他说:妈妈,我是同性恋,我喜欢秦峰,可他,不喜欢我。 江老太万万没想到江南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她以为这只是汪广英心胸狭隘,疑神疑鬼罢了,她以为江南就算有那么点心思,也绝不会走上那条路,毕竟江南从小到大,都是最为乖巧懂事的那个。 江老太努力平复着呼吸,又问一遍:你再说一遍? 江南直视着她:妈妈,我喜欢秦峰,很久了,可能从最初见到他就开始了,他是个好人,二嫂说的话,您不能当真。 江老太一拐杖打在江南小腿上,打得他一个趔趄,不待江南站好,又接着打。江南长这么大,她没动过他一根手指,什么事都由着他,可是这一次,她是真的太伤心失望了,或者更多的,是自责。 江南的性子,她最为清楚,既然当着这么多人说了,将来也绝不会反悔,他不可能像江长风那样,最终服软结婚。或许当初江长风说喜欢男人只是个借口,又或者他也真是喜欢男人的,但是无论是江老太自己,还是江爸爸,都没有认真去了解过。 她越想越是气愤愧疚,只是机械地去打着江南。 江南也是个傻孩子,不躲不让,由着她打,还不住劝:妈妈你气我就打我,别气着自己。 秦峰想去拦着,又怕更添误会,殷日月事不关己,倒也佩服江南的勇气。汪广英自不必说,江家人都知道,江老太自来说一不二,怎么劝,也要等她打完了为止。 结果就是最不相干的柯林,拉住了江老太。 要说柯林怎么会和江老太一起来,那说来就巧了。柯林本是去殷日月医院办事,闲聊中听说殷日月火急火燎地从新疆回来了,就直接去他家中堵他。结果还是去晚了,那时候殷日月已经和江南走了好几天。 而巧的是,他在殷日月家门口,遇到了汪广英和江老太。 江长风数日不归,汪广英自是疑心,就告到了江老太那里,说殷日月与江长风纠缠不清,江长风数日不回,一定在殷日月家里。江老太自是不信,她当然不知道秦峰早已不住殷日月家,烦不过汪广英的磨,还想着能正好看看秦峰,结果就遇到了柯林。 大家彼此一聊,才知道,殷日月已经去新疆很久了,这次这么匆忙的回来,必是秦峰出了什么事。江老太也不免有些担心秦峰,给秦峰打电话无人接听,给殷日月打电话关机。 这不得不更让人不放心,所以说好一有消息,通知彼此。 汪广英大闹医院时,自是见过柯林的,而且也误以为柯林是和殷日月一对,那这样,江长风就该更没什么指望了,所以百般打探,又查江南学校,又查通信公司,就差直接给他gps定位了,还就真给她打探到了。 她马上撺掇江老太一起去,心想,这回闹开了,江长风看你还怎么说,你妈这回肯定得为我撑腰,顺便也让他看看,那个贱货医生是有男朋友的,也好让江长风彻底死心。 要说这女人傻起来吧,就没的救。她把江老太撺掇上车了,把柯林来弄来了,自己就一马当先,开车做了领头了。一路上越飙越快。江老太的司机不敢啊,金主就坐在车上呢,万一出个什么事,谁负得起责啊?就只规规矩矩的开,而柯林则是一直尾随最后的。 结果就是汪广英先到了一步,大闹了一番,然后,嗯,挨了个耳光。 柯林拉住江老太,阿姨别打了,打也没用。 江老太心说,我何尝不知没有用,但是江南平时那么乖巧孝顺,也许就能改了呢?这江长风像个闷葫芦一样,还没说什么,万一他再向殷日月表个白,我真是不用活了。 都给我回家! 江南一直目光殷殷的看着秦峰,哪怕他说个一言片语也好,就算不是维护他,也好,但是秦峰什么也没有说。江南忍不住有些想哭,也许从今以后,他再想见秦峰,就没那么容易了。 闹剧就草草收场,众人看着江家一行人渐行渐远,还在考虑要不要继续围观的时候,江老太的车忽然停了,就见江南从上下来,一路跑了回来,江老太追了几步,便没再追。 江南气喘吁吁地跑到秦峰面前,扬着头看他,说:秦峰,秦峰,我是真的很喜欢你,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秦峰有些尴尬,任谁当着众人面被另一个男人深情告白,也不可能一点都不在意的,江南,我一直当你是弟弟,你还小,可能感觉错了,快回去吧,都旷课好多天了。 江南还是那样认真地看着秦峰:不是感觉错了。我年纪是没你大,阅历没你多,还被宠坏了,会任性,有很多缺点。但是这不代表我不是爱你啊。你认为我是恋父也好,恋兄也罢,我不管,你现在不答应我没关系,我只求你等等我,等等我就好,让我有机会,配得上你。 秦峰刚要说话,江南打断他:你别急着拒绝,就当,给我留个希望。我不会纠缠你的,真的!很抱歉这个时候给你添麻烦,那,那我就先走了。江南迅速地抱了一下他,然后向来时那样,跑回去了。 秦峰无话可说。 至于以后他要如何面对小婶和妹妹,还有这些左邻右舍,他已经不去想了。所有的事情都是一团糟,更何况,更何况 按下江南不表,单说秦峰这一众人。(某医生:你这说书风是怎么回事?给我正常点!) 忙碌的事情过后,悲伤慢慢沉淀,人如同死而复生般重新感知周围和自身。秦峰终于想起之前还和殷日月不欢而散,怎么一下子那一页就翻过了,殷日月仿佛已成为他精神上的一个支柱,失去了就惶惶不安,靠近了就心满意足。 他有心像从前那样,做错了事,开诚布公地去谈,去说抱歉。可是坦诚的年岁已过,面对一向冷言少语,而对他对却全部温柔的殷日月,他开不了口。他一起到自己要和他说什么,秦峰心里就会疼,一丝丝的疼,好似一根丝线,穿透心脏,来回牵扯,那痛感不会痛到吐血,却**不断。 殷日月每天都和柯林住在宾馆里,出双入对,看得秦峰很是郁卒。一些他总是按捺着不去想的画面,不受控制的蹦出。他开始怀念,怀念住在殷日月家的日子,他觉得他又要暴躁了,那天生潜藏在基因里的本性,并没有因为这些年的安分守己就消磨殆尽了。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殷日月对他那种淡淡的,向对外人一样的疏远,因为秦峰让他回家住,而他说:不了,避嫌。每每一想到这里,秦峰就心头发堵,避嫌?避什么嫌?避我的嫌还是避柯林的嫌?你跟我穿一条裤衩长大的,有什么嫌可避的?柯林怎么了?不就是医学院的学长么,有我亲么? 殷日月说:没有。 秦峰这才稍稍顺了气,顺过了气,就开始满嘴跑火车:就是,见什么外么,还避嫌,你还亲过我呢,你亲过他么? 殷日月看了他一眼,答道:亲过。 秦峰只觉脑子里轰的一下,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仿佛有什么要一触即发,这感觉让他害怕,所以他又逃了。 lta ☆、067、若将此情比 而程文娴那里则是公司一直催着她回去,她却一拖再拖,秦峰看不过眼,就劝了几句,意思是你先回吧,这边有阿明陪着呢,不用担心。 程文娴心说我怎么能不担心,我担心的就是他啊!她那些拼命压制的怨气,就要破壳而出了。也许她若能时常发发火,也不至于气到如此。除了殷日月,这又多了个江南,虽然江南是以失败而告终,但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表白,置她这个正牌女友于何地? 重要的是,秦峰没想过她的感受。 我回去,让殷日月陪你?你到底当我是什么啊秦峰?! 当什么?女朋友啊,不是你公司催你么?我这边事情也都差不多完了,不能再耽误你上班啊。 那他呢?他就不用上班? 他不上啊,他请假了,医院也不催他。 程文娴真怕自己一口气上不来,又委屈无限:秦峰,你爱我么? 秦峰顺口就答:爱啊,我们都要结婚了,怎么会不爱?你都问过我多少遍了。 程文娴直直地看着他,又问:你爱殷日月么? 秦峰有一瞬间的呆愣,含糊道:这不是一回事,不能跟你比。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5 - 分卷阅读36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36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36 程文娴说:那好,秦峰,我们做?爱吧。 秦峰吓了一大跳,程文娴在他心里,一直是个很温婉贤淑女孩子,万万没想到她会说得这么直接,而且,是在这样的情形下。文文,你怎么了?是我做错什么了么?你跟我说,我改。 程文娴依旧执着:不做么?还是你不行? 你别胡闹了,这种时候,你怎么还说这些! 程文娴终于忍不住哭了,为着自己。是谁说过,女人哭,不用太放在心上,因为大多数时候,她们哭,只是为着她们自己。我为了你,可以说出如此自贱粗鄙的话,而你却只有敷衍。我从前跟你分手,是为着你人不能陪在身边的苦,如今你的人在这里了,心却早已不再是当初那颗心了。 秦峰,你究竟是在骗我,还是在骗你自己?他对你占有欲那么明显,连我都看出来了,你又对他那么依赖,小叔生病,我就在你身边,你却第一个想到他,你让我怎么想?是我配不上你么?还是你根本就不在乎我?秦峰,我们分手吧。 秦峰一阵心慌,抬高了声音,仿佛这样能消散那一丝慌乱:那不是爱,我不爱他!都要结婚了,说什么分手?!不分! 程文娴也大声道:跟我不能做,跟殷日月就可以,还说你不爱他?秦峰,我受不了,我受不了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满嘴都是阿明如何如何,阿明怎样怎样,好像是我硬插到你们中间,拆散你们。有什么事情,你第一个想到的是他,也不是我!而且 程文娴抹了抹眼角,似了下了决心,继续说:而且,你跟我亲热的时候也不专心,次数也不多。不是说男人只会用下半身思考么?为什么你就不行?有两次你甚至,甚至你真的爱我么?爱我会不行么?我真的受不了了,我每天都在想,心里烦得很,可是你根本不知道!我问你秦峰,殷日月有对你做过什么吧?他有没有吻过你? 秦峰瞬间语塞,他无法反驳,尽管每每想起,他都迅速抛开来不去想,但是事实就是事实。他只能结结巴巴的说:那什么也不是,男人之间的闹着玩的,你们女人不也相互摸来摸去的! 程文娴一看他的反应,心里就明镜了,之前还只是猜测,总觉得暗自揣度自己男朋友和另一个男主上床,是很不道德很龌龊的事,还一直在心里鄙视自己,现在想来,还不如早早就说开了。如今差不多双方亲属都通知到了,两个人快要结婚,结果呢?自己真的可以和这样的他过一辈子么?一辈子生活在有殷日月的阴影里?一辈子活在担惊受怕里?怕别人发现她的老公其实是爱男人的? 她做不到,她会发疯的。 秦峰,那天你一夜没回去,是去了哪里? 秦峰略略升起些火气,人的感觉感情很复杂,也许就是一瞬间的事,可是火气上来了,你都不知这是为何。我又没出去鬼混!那天陪客户,喝多了! 然后呢?去了哪里?殷日月那里? 啊。 接着就酒后乱性了吧?上床了? 没有!你胡说也有个限度!我怎么可能做那么恶心的事!阿明也不可能! 若秦峰乖乖认了,程文娴也许会犹豫,毕竟坦诚相待才是两个人相处之重,可是秦峰的这种抵死不认的态度,让程文娴有些歇斯底里了。 那你身上的吻痕怎么来的?!!在他家地板上撞的吗?!!! 秦峰这才真正的愣了。若说从前他和殷日月的**,他只是拒绝自己去想起,甚至春节那一次,他也一直以为是个梦,就这样吧,是个梦吧,是个梦也挺好,虽然梦里那么真实。但是他就是不想承认,不想承认被人抱着,被人吻着,甚至被人爱着的时候,是幸福的,而那个人,竟然是殷日月。 他没有做好两个男人可以一辈子在一起的心理准备,他清楚地记得汪广英是怎么辱骂他的,那些围观的人是怎么鄙夷轻蔑他的,如果真的像庄菲她们说的那么美好,怎么会有那么多同性恋自杀?怎么会有那么多人选择向家里妥协,最终结婚生子?难道不是受不了现实的压力么?他不想,不想做那个少数群体。 况且况且,殷日月不是已经有了柯林了么?他从来从来都没说过,他喜欢自己。 但是这一次,秦峰确实有些冤枉。他是实实在在的喝醉了,第二天仓皇而逃,也只是因为光着身子睡在殷日月床上,还是在知道了他的性取向之后,这,这太引人遐思了,只好跑掉。 在听到程文娴话的那一瞬间,也许他想了很多,也许什么都没想,他只是很快反应出如果这句话是真的,那将意味着什么,他颤抖着问:什,什么吻痕?我不知道。 房门咣地被踹开,柯林一拳将秦峰打倒在地。 你他妈不知道!你他妈说你不知道!你就是个畜生!日月在床上躺了三天,你他妈还说恶心!柯林早就想揍他了,这回更是手下不留情。 秦峰被这话中的意思惊住了,都忘了还手,直到殷日月把柯林拉开。 柯林有一拳打在了他眼角,血迷住了眼睛,他恍惚看见殷日月的眼睛有些湿润,再眨一眨眼,血迷得更多了,只剩一片腥红。他感到殷日月把他拉到一边坐下,轻轻地擦拭,手指却有些微微地颤抖。 他说:我不是故意听偷听的。我没怪你,之所以不告诉你,就是怕你觉得恶心,还好你不记得,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我来就是想说,这边事情也差不多已经结束,我要回医院了。很抱歉,让你难堪,之前答应过小叔照顾你,想不到这么快,也要食言了,抱歉。 秦峰还没有接受他所说的事实,又听殷日月接着道:程文娴,你看到了,他不爱我,也不是gay,说话给彼此留点余地。 程文娴心说有我这么悲催的么?她这是掉进gay圈里了么?我怎么没留余地了?我有骂脏话么?我有贬损他么?你都要走了,还不忘维护他,可真是 我已经跟他分手了。 你的事,跟我无关。殷日月又一次转向了秦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秦峰,我走了。 秦峰的心里像被一记大锤重重地砸过,一口呼吸憋在那里,不得自由。他一把拉住殷日月的手,却说不出话来。殷日月也只是身子一顿,并未转身,而掰开来,抽回手,头也不回地离去。 殷日月走了,柯林走了,程文娴也走了。小妹前两天回了学校,小婶被她的亲戚接过去住,偌大的房间里,就只剩秦峰一人,又傻又呆。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是追程文娴,还是追殷日月,追上了,又怎么样。但是此时此刻,他心里闷闷的,痛痛的,像被撕扯着,这又是为谁? 他一个人坐了一整夜,抽掉了两包烟,天亮时几已失声。别人是喝酒喝醉,他抽烟愣是把自己抽醉了。头昏昏沉沉,偏生又觉得自己无比清醒。与殷日月相处过的各种情形,从儿时到现在,纷繁闪过,却又杂乱无章,他反反复复地只问了自己一个问题:这是爱么? 其实这不能怪秦峰犹豫(好吧,虽然某风也曾想抽他吖的来着),面对未知的世界,面对明知是偏离这个世界大众的轨迹,会犹豫才正常吧? 他想不了太过长远,只能且顾眼下。 他将小婶安顿好,就赶回了n市,程文娴早已恢复平静,势必与他和平分手,这回真是再无转圜,她说:秦峰,你真是回来找我和好的么?你是来找我了结的吧? 秦峰坦然认了,他不能在自己茫然的时候,还捎带上一个好姑娘。 lta ☆、068、此情不可试 殷日月回到n市之后,本想马上赶回新疆,却刚好赶上每季度的院内审查,耽误下来。左彬听说了他的事情之后,不胜唏嘘,感慨道:秦峰真是个傻子,要是有人像你爱他那么爱我,我早就从了,是男是女有什么关系? 殷日月嘲笑他:你对着女人能行? 左彬还认真的想了想,终是摇头:硬不起来。 殷日月叹道:他对我也不行。 可你不是说你抱他吻他,他都不反感么?不是还上过床么? 那不一样,他都喝醉了,没有记忆。他觉得恶心。 左彬重重地拍了一下殷日月:我说你啊,就是不够坦白,早就跟他明说不就完了?怕这怕那,还不是长痛不如短痛?你要彻底死心,就别再搭理他,他一有事,你急得什么似的! 殷日月苦笑,他牵挂了这么多年,秦峰早长在他血肉里,那是能说不理就能不理的么?只是对于爱情,他不再抱有幻想罢了。 这天晚上很晚的时候,他接到了秦峰的电话,似乎是喝过了酒,带着略显委屈,又小心翼翼的口气,他说程文娴和他分手,他又没地方住了,能再收留他么。 看了这么久,我们心里都清楚,殷日月不可能会拒绝,但他也不想再毫无希望地面对他了,他不怕到时内伤到自己吐血,而是怕自己按捺不住而对秦峰用强。所以他说:何必见外,你搬回来就是了,钥匙你还有吧? 秦峰似是松了口气,忙应着有的有的,我明天就搬回去。 而殷日月则当晚就订了机票,第二天跟医院早早交待过后,就又回了新疆,并主动要求,将支边计划延长半年。 当我们不知道秦峰抱着什么样的心态赶到殷日月家时,他并没有看到在门口笑着迎他的殷日月,他一度以为,他一定会在的。秦峰抱着那盆荷苞牡丹,心里大大的失落。 房间里还是当初他离开时的模样,丝毫未变,他感受着熟悉的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6 - 分卷阅读37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37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37 温暖,忽然有些心酸。他把东西都整理好,打开殷日月的房门,还是淡淡的牛奶香气,屋里的整洁一如从前,只是平日里放在桌上的照片不见了,只剩下空空的相框。 他再到他自己房间里看,一眼就看到了床上的两个枕头,秦峰不禁抿嘴微微笑了,这回他倒是记得了,还给了他两个,那他自己就不枕了么? 秦峰看了看时间,觉得快到平时殷日月下班的时候了,做了几个他爱吃的菜,准备和他好好谈谈。可是等过了许久,也没见他回来,他忍不住打电话过去,却是关机。秦峰想,也许又有手术。 他又等了两个小时,还是关机。于是直接去医院找。 医院早已经下班了,只有值班的医生和护士,他熟悉的都没在,问了问人,都说殷医生出差了,问去哪出差了,都说不太清楚,好像是新疆。 秦峰暗笑,怎么可能,他平时出差,也就是在n市内转悠,要么北京上海,还新疆?我还去西藏呢! 他一边拨电话,一边慢慢悠悠地逛回了家,终于在打了十几通之后,电话有人接听了。秦峰想不到那一瞬间,自己的心像要跳出来一样,语气中也不自觉地带上了兴奋:明啊,你去哪了?等你回家吃饭呢! 我在外地,回不去,你自己吃吧。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你? 殷日月顿了顿:你有事么? 啊?没什么事。 哦,有人叫我了,我先挂了。 秦峰没想到他真是说挂就挂了,对着手机愣神了半天,似是猛然想起什么似的,慌忙又打过去,响了半天那边才接起。 阿明,你在哪?你去哪出差了?去多久? 殷日月的声音隔着千千万万里传过来:新疆,一年半。 秦峰只觉得自己最想说的一句就是你不要我了么,可是张了半天嘴,都什么也说不出来。小叔去世前,我打电话给你,你说你在外地,也是在新疆? 嗯。 秦峰觉得自己真是傻到透顶,竟然从来没问过他。 殷日月又问:还有什么事么? 啊,有,有。我们买的花开了,那盆荷苞牡丹,很,漂亮。本来想,想给你看看的。你去那么久,回来,回来都落了。 哦,以后还有机会的。你照顾好自己,还有别的事么? 我我没有了,你也保重。 原来殷日月说的我走了,是这个意思。原来他是想从今以后,两人各走各的桥,终成陌路。 秦峰只觉得心里开了个大洞,空空的,却又觉得窒息,这算什么?还没有开始,就要结束了么?这算是报应么?想来,他打电话给殷日月说搬回来时,自己是报的什么心态?就连打电话,都要借着酒意? 他想:我们不谈恋爱,就这么一直做朋友吧,像以前那样,反正你也不结婚,我也没有女朋友了,就当试试能不能在一起,实在不行再说。现在想来,这种想法,是多么地龌龊!柯林骂得真对,我不能赋予他想要的回应,却要霸占他的爱情。 他一直以为殷日月是不会离开他的,他会永远站在他身后,对他微笑,他曾是那么地笃定。在他已经习以为常之后,殷日月转身离去,他才知道,那些曾经的拥抱、触碰,甚至亲吻,原来早已印在他心里,让他无比怀恋。 桌上的菜早已凉透,从前殷日月总是慵懒地躺在沙发上,秦峰在饭厅里喊他,他却不动,秦峰就端着盘子,喂他一口菜,然后像引只小猫一样,把他领到饭厅。原来一个人吃饭,是如此地冷清和孤单。 秦峰把两个枕头都抱回了殷日月床上,整个人埋进去,他也像殷日月那样搂着一只枕头,嗅着上边的奶香,就像搂着的,是那个人。是不是殷日月这样的时候,也在想着一个人?那个人,是我么? 程文娴说过的话,殷日月没有反驳,而是认了。也就是说,在这张床上,他们做?爱了。他已经知道两个男人也可以做的,只是要用那里殷日月那个有洁癖的人,怎么会? 自己是把殷日月伤到了怎样,才要在床上躺三天?为什么回到n市不直接给他打电话?为什么要拖延这些天? 整个脑海里,都是殷日月的影像,整个房间里,都是殷日月的味道,秦峰可耻的硬了。而他清楚的意识到,那个性幻想对象是殷日月时,唯有苦笑。他裹在被子里撸弄了几下,越发难耐,索性到洗手间去。 浴缸反着柔和的灯光,他一下就想起,那里,是他第一次帮殷日月手银的地方。殷日月一条腿还打着石膏,柔白的身子躺在那里,不能言明的**。大张的双腿,粗重的喘息,还有他望向秦峰里双眼中的迷离,都是那么的诱人。 秦峰用不着过多的想像,自己手里那根,就撒着欢儿的射了。说实话,他已经很久没有尝过这么酣畅淋漓的自助餐了,他还一度以为自己真年纪轻轻就痿了,这不是要害死人么! 也许肉体的**才最诚实,它本能的反应出想要的东西,不需要思考,不需要顾虑,不需要逃避。殷日月离开的这个事实,让他惶恐,他不管这是不是爱情,他不管这一步走出去到底是何结果,就当脑子一热好了,他现在只想他能回来。秦峰匆忙冲了把澡,身上都没擦干,就跑回去给殷日月打电话。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 明,阿明!我有话跟你说。 嗯,说吧。 阿明,你跟柯林是怎么在一起的? 殷日月略显诧异: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就是想知道,你说给我听,好么?他追你的? 嗯,过去的事了,没什么好说的,你怎么了? 过去的事?那你们分手了?可是前一阵子你还 他毕业我们就分手了,好好的你问他做什么?他去找你麻烦了? 秦峰忽然很紧张,心咚咚咚的猛跳,连他自己都能听见声音:没有。既然你们分手了,那我我能不能试一下?我可以试一下的,我们试试好不好? 彼时殷日月正坐在那种老式的书桌前,听到这话猛地站起来,连膝盖撞到桌沿,都没感觉到:你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真的,咱俩试试,成就成,不成还是兄弟,我可以的,真的! 秦峰只觉一股无上怒气隔空而来,不消殷日月说话,他却切实感受到了。这一点儿都不是夸张,你有没有试过,最在意的那个人,即使隔着电话,也能感受到对方的心情? 殷日月那压抑的深呼吸和短暂的沉默,让秦峰心慌,直觉他从未如此气怒过,秦峰几乎忘了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只知道,他是真生气了。明,阿明,那什么,我 殷日月冷冷的声音,清晰传来:秦峰,有些事能尝试,有些事不能,同性恋这种事,不是新奇好玩,想试就试,你不过失个恋而已,用不着这么自暴自弃。如果是因为我,我可以找程文娴解释清楚。另外,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我要的不是那些,你不用委屈自己来迁就。 秦峰彻底慌了,少时的殷日月与他斗气,只会哭,而如今的殷日月,如此内敛,又分外绝情,如今秦峰几乎不敢确定殷日月待他是不是与众不同了,从前有多温柔包容,现在就有多冷淡排斥。 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情,越发引得秦峰慌乱,没有没有,不试了不试了,你别生气,千万别生气,就当我没说,别生气。 秦峰,我很抱歉,到底还是给你添了麻烦。我明天就给程文娴打电话,或者你更希望跟柯林和好? 秦峰蓦的涌上心酸,又或是委屈,又或是难过,明,阿明,你别说了,别说了,别这么和我说话,我,我心里难受。 殷日月略平复了一下心态,他本来觉得,再没什么可伤心的了,不过是一场十几年的爱恋无果,原本就不报希望的,到最后没有结果,也不算失望。现在秦峰的字字句句,刀子样捅在心上,他真想把他拉过来揍上一顿。 可是秦峰话语里的焦急,以及怕惹恼他的惶恐,又让殷日月瞬间心软,他不由想起自己最初的本心,他要他平安喜乐,永不伤心。少年时的誓言单纯又狂妄,而放在现在这个成人的社会里,显得如此娇情而虚假,可那誓言毕竟曾支撑他走过许多年,走过无数个失眠的夜晚,那就像是一种惯性,一种本能,已经在日日夜夜的岁月里,镌刻留连,挥之不去。 秦峰说他心里难受,自己何尝不是。秦峰就是长在他心里的血肉,割不掉,舍不去,稍有风吹草动,便牵一发而动全身,他想,估计这一辈子,注定被秦峰吃得死死的,他说:好了好了,我不生气,你别钻牛角尖,别做傻事。很晚了,去睡吧。 秦峰似是松了口气:哦,那好,你别生气,照顾好自己,按时吃饭。 嗯。 lta ☆、069、是谁说想你 第二天一下班,秦峰就去找了左彬。要说为什么呢?秦峰对感情上是迟钝了些,但他不是傻啊。他尝试着迈出一步,刚抬起脚,就被殷日月全面封堵,他想知道为什么,可他又不敢问殷日月,只好外围求救。 他细想了想,许乐乐林泽这种小屁孩,基本没用,而林宣,从前没注意过这方面的事情,现在想想,林宣怕也不是gay,只有左彬,话虽不多,却看得出,他和殷日月关系不错。 左彬没想到秦峰会来找他,还以为殷日月出了什么事,担心了半晌,结果却是秦峰来找他出主意,他真是哭笑不得。 听完秦峰的讲述,左彬漂亮地赏了他一拳,打得秦峰抱着肚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7 - 分卷阅读38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38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38 子,半天缓不过劲儿来。 秦峰啊秦峰,你可真是笨得可以。还试试,不成就接着当兄弟,要我是殷日月,我立马飞回来掐死你!你当他是什么?是你能不能成为gay的试验品? 咳咳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都这么说了,还不是这个意思?我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gay最想要什么?真情。gay最怕什么?动情。他们彼此之间不受社会责任约束,没有子女维系,想要长久,太难了。谁先动了真情,谁先玩儿完,你却要跟他试试?!你跟谁试,也不能跟他试,哪怕你去找个女的结婚,也比你说这种话,伤害他少!你说你也忍心! 我真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喜欢我。 秦峰,你是装傻啊,还是真傻?这世上,再没有谁,能比他更爱你了。你没长心么?他对你什么样你感受不到?有些话,还是等他亲口告诉你吧。 秦峰回来后,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他终是没好意思询问关于两个男人怎么谈恋爱的问题,而且,他要认真想一想,是不是真的去要走那一条小路,去做那少数派。他要面对亲戚、朋友和来自这世上的一切恶意,他能做到么? 他偶尔会给殷日月发发短信,很平常的那种,不得不说,这还是他从江南那学来的。都是些锁事,不值得打一通电话,却又想找人倾诉。比如今天又遇到一个奇葩客户,比如某某街上的小吃很好,比如天气转暖了,比如桃花开了。 他也终于体会到盯着手机等短信的那种即期盼,又略显烦躁的小心态,整个人都变得不像他了。他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北方大老爷们儿,怎么就变得这么娇情?殷日月有时会回,有时不回,有时直接打电话过来,客客气气的,说着些不太有营养的话,每每此时,秦峰就心酸得想哭。 日子越久,秦峰越觉得,没有殷日月的日子,很是难熬,那种牵扯他一夜一夜失眠的东西,原来叫做想念。 那一天晚上,这种想念愈发强烈,他迫切地渴望着殷日月的拥抱,还有亲吻,他又打电话给殷日月:明,我想你。 嗯,我也想你。 秦峰苦笑,想当初江南如此说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回的。现在亲身体验了一回,才知伤心失望有多少倍。一个是真情实意的想念,一个却仅仅是字面上的意思。 你下班了么?在做什么? 看天。 看天? 嗯。殷日月坐在医院顶楼的天台上,迎着刚入五月还不太温暖的微风。头顶蓝天碧色如洗,明亮又深邃。太阳将将西垂,半掩在连绵的雪山之后,将半边天际染成大片绯红,似飞天的轻纱曼舞,那是高远恣意的自由。 秦峰走到窗边,看着夜幕下的n市,华灯初上,糟糕的大气,折射着灯光,似雾似霭,灰蒙蒙一片,头上的天空早已见不到群星,只剩空洞的压抑,秦峰被这种压抑感染,莫名低落。 明,我想你。 秦峰 我好想你。 你怎麼了?遇到什么事了么?跟我说说,还有我呢。 对不起,对不起阿明,之前都对不起,我说过那些话,肯定伤了你,对不起。秦峰越说越难过,越难过就越想见到殷日月,无奈山岳相隔,秦峰终是忍不住哭了。 殷日月心里一缩,马上提了起来,他不知道秦峰发生了什么事,只能猜测安慰:没事,我没放在心上,你怎么了? 阿明,我很想你,你去新疆也不跟我说,发短信你也不回,你是不是不打算回来了?你是不是打算以后都不管我了? 秦峰的哽咽声让殷日月心疼,他从来都知道,再坚强自立的秦峰,心里永远有那么一块软弱,或许那是年少时留下的创伤,只是平时遮掩起来,如今却全然释放。 没有,我会回去的,来这也只是工作,没有不管你,你别多想。 秦峰嗅了嗅鼻子,一本正经的问道:殷日月,你还喜欢我么? 殷日月无言以对。说不喜欢么?昧着心意,他说不出来。要说喜欢么?从前平和相处的时候,都没有说出口,就秦峰眼下这个状态,说了,又能怎么样呢? 你去看望小叔了么? 你还没有回答我,阿明。 我要去吃饭了,你也早点休息。之后殷日月便挂断了电话。 秦峰只觉得窒息铺天盖地而来,那种感觉完全不同于亲人离世的伤怀,而是心痛如绞,整颗心脏都像有丝绳缠紧,勒进血肉。殷日月从未先挂过他电话,每次都是秦峰先按那个结束通话键,每次他都能听见殷日月微微的呼吸声,觉得分外心安,如今他再没了这样的待遇。 秦峰几乎在一瞬间就明白为何他要提起小叔,小叔临终着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殷日月不过是在提醒他,身为人子,至为孝道,你还要胡闹到几时。 可秦峰是胡闹么? 他犹豫纠结了那么久,从震惊,到不信,到现在的万分不舍,也许他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把这种相依为命视为理所当然。他问过自己,能和殷日月如情侣般相处么?两个男人要怎么谈恋爱?何况,他们彼此那么熟悉。 可是他又轻易地说服自己,他们住在一起,一起逛过街,一起买过菜,一起看过电影,他们拥抱过,接吻过,他们还上过床。所有情侣间能做的事,他们都做了,而且做得如此自然,也许在以后的十年二十年,几十年中,他们也可以这样安安稳稳,幸福快乐的生活下去。 秦峰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为殷日月疯了。 他竟然觉得,能这样一直生活下去,无论是面对世人的嘲讽唾弃,亦或是舍弃的美女与爱情,都值了。又或者,这才是他的爱情。 他暗暗地做了一个决定,做了这个决定之后,神轻气爽。 从上次殷日月挂了他的电话,到如今做下这个决定,已然又过了一个月。这一个月中,有多少心酸迷茫,又有多少纠结痛楚和担忧,也许只有秦峰一人能道得明白。 他去医院找了郑兵,询问关于殷日月支边的事情。 郑兵坏笑道:你们关系那么好,还用来问我? 秦峰也不知道郑兵到底知道多少,他虽然跟医院里很多人都熟,但是这种详细信息,指望那些小护士,肯定是不行的。 秦峰含糊道:那时候我有事,没来得及说。 是么?他去那边是早就定好的,不过,我可听说,是他自己要求延长半年的,也不知他是受了什么刺激,那破地方,有什么好呆的。 秦峰心上又被狠狠地戳了一下,悔不当初。别阴阳怪气的,把他详细地址告诉我! 秦峰登上飞机的那一刻,心中是从未有过的充实和喜悦,还有一丝丝的忐忑与担心,他什么都没有告诉殷日月,就这样来了,殷日月见到他,会怎么样呢?会说些什么?又或者殷日月拒绝呢?他还能回到当初的状态么? 秦峰对旅程了解不熟,又没有人接他,到达殷日月所在医院时,已经晚上十点多了。除了在飞机上的便餐,他什么都没吃过,却一点都不饿。 医院自然没有imes;大学附属times;times;医院大,也比较陈旧,此时刚好停下一辆救护车,车上下来几位身上都挂了彩的青年男子,又从车上抬下一位满头满脸都是血的男子,往医院里推去。一看就是打群架造成的。 那几个男的想上去帮忙扶着,就听见殷日月大声吼道:都到一边去,别来帮倒忙! 秦峰笑了,从看见殷日月那一瞬起,一颗心踏踏实实地落在胸腔,仿佛告诉他,那个人,再没有谁能取代。殷日月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已经走过了,却又回头朝他这边望了望。那眼中闪过的惊异和狂喜,即便相隔甚远,秦峰也看得分明。 殷日月只看了他一眼,就帮忙推着病患,到医院去了。 秦峰就在外科候诊室等待。 殷日月一直忙碌到十二点,才算把这一群人安顿完毕,一出门,就看到秦峰坐在那里,一脸旅途风尘,嘴角噙着笑意,正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他接过他的旅行箱,带他回住处。秦峰却握了他的手。殷日月挣了一下,没有挣脱,便由着他了。直到宾馆门口,秦峰才把他拉住,并且,很显然,生气了。 阿明!你现在就这么不待见我?我大老远来看你,你都不让我去你家,直接把我往宾馆丢?! 我也住在这,医院安排的,与其给我租个房子,不如在这里包一间,条件又好一些,也方便。 秦峰听殷日月也住在这,方消了火气,又怕殷日月当真单独给他开一间,紧着问:你住哪间?我要累死了! lta ☆、070、今生我陪你 殷日月的房间比n市的小太多,宾馆的那种单调的设施,没有丝毫温馨。殷日月气色虽然尚可,却消瘦了许多,让秦峰很是心疼。他把殷日月抱在怀里,脸贴着脸,耳鬓斯磨,等着他问。 殷日月却叹了口气,方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很想你。我来告诉你,我不想跟你试试了,不想再做单纯的朋友。我想得很清楚了,殷日月,我们谈恋爱吧,好不好? 怀里的殷日月有一瞬间的僵硬,很快又恢复了自然。你还没吃饭吧?这边比较乱,晚上就不要出去了,我看还有没有吃的。 秦峰死死抱着殷日月不肯松开,明,你别走,别走。一想到你要走,我就,我就想哭。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8 - 分卷阅读39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39 最是情痴年少 作者:墨与尘风 分卷阅读39 你别走,我说真的,我们在一起吧,以前是我笨,现在我都想好了,什么女朋友,什么别人的眼光,都没有你重要。 殷日月沉默。 阿明,你不相信我?真的,我真的 我相信你。你想我,也只是习惯而已,更何况你现在这种心态,失恋会做蠢事的,总要过了这个劲儿。别在说什么在一起的话,我会当真的。 秦峰急了,眼珠子都要瞪出来,我就是要你当真,我就是想你,我喜欢你啊!是恋人那种,不是习惯!不是,可能是从习惯开始的,但现在是喜欢你啊,你懂不懂啊!难道你不喜欢我了? 秦峰,同性恋不是那么好当的,你别唔 秦峰狠狠地吻上去,扑得殷日月一个倒退,靠到墙上。秦峰狠狠地吸吮着他的唇,万分满足,那是他曾品尝过的柔软,那是对着别人吐出千嘲万讽的言辞,却唯对自己微笑的双唇。 也不知道是谁先消散了怒气,也不知道是谁传递了思念。时间,仿佛停留在彼此的唇角间,柔软又甜蜜。 殷日月初初吃惊后,便闭上了眼睛,感受着秦峰第一次的主动亲吻。这个无关爱欲,占有又疼惜的亲吻。 好吧,我也不知道他们亲了多久,停下来时,两人都有些喘息,秦峰还舔了舔嘴角,道:这回你信了没? 殷日月想了想,说:嗯,信了。 那你喜不喜欢我? 你说呢? 喂,你给点反应啊!惊喜,或者感动,或者开心得流泪什么的。 殷日月凝视了他半天,忽然笑了:我又不是女人。 秦峰伸手摸了摸殷日月家小弟弟,嘟囔着: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女的,女的能长这个么?好歹我都向你表白了,你这一点回应都没有!他们都说你爱我,都是骗人的。 殷日月无奈苦笑,这表完白怎么还变无赖了,他反手抱住秦峰,又在他唇上吻了一下,说:你说喜欢我,我不知道有多开心,可我又担心你只是一时冲动,不敢太放纵。若是有一天,你反悔了,我真不知道会怎么样。还有,何必听别人说呢,我们自己来感受,不好么? 那我们现在开始感受吧! 嗯?你要怎么感受? 做?爱。 殷日月差点被口水呛到,你是秦峰么?是那个被我亲一下都害羞的秦峰么? 秦峰凑上去在他耳边厮磨,手也不老实地伸到衣内,在殷日月身上胡乱抚摸,下身紧靠在一起,来回磨蹭。少废话,别婆婆妈妈的,我就不信你不想我。 殷日月顺从地配合他,本想明天带你去雪山的,你这么急,体力能行么? 你看我行不行! 秦峰手忙脚乱地去解裤子,结果肚子很配合的咕噜了两声,殷日月笑着拍了拍,说:抗议了,先吃饭吧。 秦峰略沮丧,不,就要先做! 好了好了,我都知道。 你,你知道什么。 殷日月把秦峰的衣服整理好,揍着他的脸说:你想证明给我看,也证明给你自己,你可以爱另一人男人。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相爱相守也不是只靠做爱来支撑,是不是? 秦峰被猜到心思有些赧然,却仍死鸭子嘴硬:那吃完饭做! 殷日月抱着他,慢慢敞开心扉:好,好,听你的。 次日一早,太阳照常升起,秦峰醒来在那张不大的床上,看着殷日月忙碌,心中前所未有的幸福。那位同学说,昨晚不是h了么?怎么还完好无损的起来了?难道被h的那个是秦峰? 主要原因是某风很困,给他们拉了灯,黑灯瞎火的,也没什么看头(滚!h不出来就直说!)。 殷日月之前在医院一直都在上班,全都轮成了调休,这次他拿出三天来用,他们准备前往阿克陶县,从那里前往慕士塔格山。这座隶属西昆仑山脉,号称帕米尔高原三大高峰之一的慕士塔格山。 此时已进六月,气候怡人,天蓝得似一块滴水的翠玉,飘浮游移的云朵,层次鲜明,细腻洁白,倒映在卡拉库里湖中,仿佛幻境。遥遥望去,山脉连绵,巍然屹立。峰顶终年积雪,慕士塔格峰就像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见证着他们独一无二的爱情。 总归是要幸福的,爱情啊,生活啊,那些曾出现在他们生命中的人啊,就像调好的轮盘,各自转动,那些渐渐远去的时光啊,亲情也好,友情也好,爱情也好,总归是镌刻在彼此的生命里,擦不去抹不掉。 爱情到底是什么呢?秦峰还是不知道,也许只是这一刻紧握在一起的双手,也许只是殷日月说:秦峰,过年我带你回家吧! 秦峰心里有些怕怕的,有种拐带了别人儿子的错觉。回去也行啊,我也好多年没回去过了,不知老家变没变样。你,你要怎么和你父母说呢。你到底为着什么,一直不回去? 当初我跟他们说,除非带着你,否则我绝不回去。 秦峰猛地鼻子发酸,紧紧地抱住殷日月,疯了一样吻着他。在他不知道的那些年月里,在他还犹豫不决的日子里,殷日月究竟为他付出过多少?一个七年,又一个七年,他们还有许许多多个日子,未来还有很长,他不要他再一个人,他们要一起,走下去。 明,我陪着你。 (全文完)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3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