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拟事件体质[女尊]》 分卷阅读1 拟事件体质[女尊] 作者:妙风 分卷阅读1 《拟事件体质[女尊]》妙风 文案: 似是一觉睡到了女尊大陆,醒来摇身一变成了中武侯那心肝儿似的暴躁世女的“童养夫”,过着既当“爹”又当奴、未来还得兼职暖床铺的心酸苦逼且前途惨淡无光的日子,好不容易从那普遍生得辣眼睛的古人里头挑拣出来一个温润如玉的翩翩佳人对上了眼,却被凶残的暴躁世女一棒子敲得x无能,从此继续过着心酸苦逼且前途惨淡无光的日子。 内涵文名又可叫作《总感觉我跟所有人都有点不可描述的jq》。 女主自带拟事件体质,即短距离高频率触发计算并模拟未发生事件分支走向的不可控体质。 内容标签: 年下 乔装改扮 青梅竹马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茗茜,温孤桐阿 ┃ 配角: ┃ 其它:百合,女尊,男生女养,甜宠,冤家,三角迷情 第1章 梦回女尊(上) “茗茜,记得这条路,来时莫要行错了......茗茜,记得这条路,来时莫要行错了......茗茜,记得这......” 招魂似的声音渐起渐远,茗茜瞪着俩清明的杏儿眼进行每日一省。 自从半年前得了这个梦里听怪声的毛病,宿舍里号称“坐穿上铺的宅死姬”的她就再也没有睡过懒觉赖过床,倒不是睡不安稳,而是睡眠质量太好了,天天睡到自然醒,多年未曾得见美丽清晨的茗茜在连续见了三个清新早晨后,不胜荣宠的开始心惶惶了。 然而,这种心惶惶没有坚持多久,就被她视作了那天边的浮云,依旧每天坚持奋斗在教室里的电脑前和寝室里的电脑前,茗茜过得很是充实且舒畅,只偶尔小小的惆怅一番单身二十多年的人生真是寂寞如雪。 寂寞如雪的肇茗茜同学眼瞅着就要大学毕业了,这无疑是雪上加霜的悲苦时期。她一直深以为自己这种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林姑娘,前脚踏出大学门,后脚就是要归入离恨天的。 茗茜这一型的就是现实版林黛玉。除了那小强一般的坚韧内心和一双清亮柔和的杏眼外,哪哪儿都是身娇体软易推倒的万年萝莉,还自带林妹妹光环。 回想头两次学校组织的古城一日游活动,她只不过是炯炯有神地冲着人家的糕点铺子流口水,奈何囊中羞涩而踟蹰不前,愣是把同行的室友看得母性大发,一脸慈爱且狗腿地鞍前马后照顾着,她想说饿了吧,又不好意思,想说不用了吧,看着室友那慈祥的脸,又狠不下心。活该饿着肚子晃荡一天,回头还得上交两幅写生。 肇茗茜同学已经年芳二十又三了,未能在学生时代谈一场热血的恋爱,她一直深以为憾,却也不以为然。她觉得,她这个情况俨然称得上是一代纯洁剩女了,她私心里将自己归属于珍稀品种,每天早上醒来都要唏嘘一番自己对未来对象的痴心等待是多么的难能可贵,顺便嫉妒一番她未来的另一半真是捡着大便宜了。 挤好牙膏,抬头看着镜子里头渐渐口吐白沫的美人,瓜子脸,樱桃口,外加一双青葱白玉手,任谁见了都乐意瞅,就连茗茜她自个儿都觉着,最近是不是变漂亮了?沉浸在自己似乎又长漂亮中的肇茗茜同学,再一次森森地嫉妒了一番未来那个能够把到自己的对象。 收拾妥帖后,茗茜看着一室香甜的氛围,最终还是不忍心惊扰她们,自己自由自在地逛食堂去了。 要说这学校有一点就很贴心,女生公寓的左边是大门口,出了楼就能逛大街,右边是食堂,走两步就能吃到一顿刚出锅的饭菜,哪像男生公寓,坐落在风雨兼程的操场边。 唯二美中不足的就是这学校长得太丑了,一点也不注重美化,明明是整个大学城出了名的有钱学校,却也是出了名的长得丑的学校,对于长这么大连学校高层都理不清的肇茗茜同学来说,这种时候,连问候哪个领导都不清楚。想到这儿,她不禁又多打了两个菜,结果连一个菜的一半都没消灭掉,看着那新鲜可人的剩菜剩饭,再想想昨晚刚跳下去的坑里的女主还在吃土呢,茗茜的心底不由得涌上了一股罪恶感。 适才说唯二,其实还有一个缺点是茗茜从刚被这个大学录取时就开始嫌弃的。那就是学校男女比例严重失衡,男7女1啊,打眼望去就是一群汉子,好不容易瞅见个妹子,还是个不修边幅的矮子,对于以擅于发现女性之美著称的肇茗茜同学而言,这无疑是个沉重的打击。所以,不怪乎她是个死宅,是外面的世界让她绝望。也怪她当年缺心眼,填志愿期间睡得昏天黑地不知今夕是何年,误了自己心仪的学校的填报时间,更怪她见识浅陋,不知道还有后招一说,认命的踏入了现在的理工大学,这真是一个文科艺术生的悲哀。 悲哀的肇茗茜同学走在校园的路上,蓦然感觉心里有一点空虚,有一点寂寞,还有一点冷。班里许多热心肠的同学都在帮着班干部们置办今天晚上毕业晚会上需要的东西,宿舍里的那几只也正在研究如何将美周公把到手,看着这躁动而寂寥的校园,茗茜淡淡地忧郁了。 忧郁着,忧郁着,终于迎来了狂欢的毕业晚会。 大学的毕业晚会是一个很玄乎的活动,茗茜一直是这么觉得。想想那小说里,有多少优质姑娘的贞操就是被大学毕业晚会夺去的,自认为姿色不凡的肇茗茜同学深切的为自己守了二十三年的贞操忧心了。但这个晚会的意义又是多么的重大自不必言说,她既盼望着,又排斥着,如此纠结着,终于迎来了第一个来搭讪的同班帅哥。 帅哥...唔,应该是个帅哥吧。茗茜天生对男性没有审美能力,在她的眼光看来,这世上本就没有一个帅哥这种抽象的事物,但,大家觉得是帅哥,那她也乐得随大众的眼光看待。 嗯,这位帅哥一过来就递了杯酒上来,茗茜心里一咯噔,深感不妙。她从来滴酒不沾,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酒量,但可以肯定的是,就算是一杯干干净净的酒下去,也少不得要她晕上一晕,届时叫有心人讨着一星半点的便宜,那她是万死也对不起自己未来的对象的。 有了这么一层考量,茗茜挺了挺腰板儿,脸上拿捏出一个尴尬的、优雅的、落寞的、为难的笑,“我酒精过敏。” 对方愣了一愣,茗茜乘胜追击道:“从前我就不爱参加班里的聚会,就是因为连酒味都不敢闻,害怕有人劝我喝酒,那我可就遭罪了。”说话间又端出一个楚楚可怜的神态,瞥见对方一脸心疼愧疚的样子,茗茜悄悄地在内心给自己竖起了大拇指。 祭出“酒精过敏”这一奇盾,来往劝酒的男男女女都被茗茜一概拒绝了,甚至还有几个同寝的临寝的女生帮她托说,茗茜不由得感叹,这真是一帮友爱的同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2 拟事件体质[女尊] 作者:妙风 分卷阅读2 窗啊。但总架不住一些脾气盛且醉态毕显还乐于挑战新高度的男生耍流氓,为了不让自己在大学毕业晚会上交代出去,茗茜果断遁了。 一生只有一次的大学毕业晚会就在茗茜的落荒而逃中落幕了。 茗茜走在回学校的路上,小风偶尔吹一吹,吹得她心头有些发凉。蓦地回想起她整个学生时代该疯的没疯过,该玩的也没玩过,实在无趣的很,想要叛逆一回吧,却还真是提不起劲。这就好像是站在一个男人的立场上,一个绝世大美女就躺在你的身下任你作为,而你特么的就是硬不起来一样苦不堪言。 回到寝室,难得只有她一人的清静却因为毕业了的愁绪而显得凄清了。 唉,也该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了。 收拾好了行李,茗茜就撑不住了。今天的困意来得有点猛啊。 往常茗茜一睡熟,那个念叨着“茗茜,记得这条路,来时莫要行错了”的声音就会不停的出现,但今晚却少了这么一个催眠经,倒叫她梦里也睡得不安稳了。不敢多逗留,肇京京加快步伐朝着记忆中莫名其妙的印象路线行走。至于为什么眼前会出现一条氤氲诡谲的道路,她不知道,在梦里,她就觉得这是个再寻常不过的场景了。 ** 茗茜凭着五短小身板吃力地抱着一个盛了一摞衣裳的木盆奔着溪边赶去,好不容易把木盆运到了小溪边,喘了几口气,又顺着原路返回,再来时瘦小的肩背上又多了一个吮着手的萌娃。 为何她一个大学毕业生会发展到起灶靠柴火、洗衣靠天然水池、吃饭靠那茅草屋后面那二分地的呢?茗茜一棒槌拍打在石板上铺好的湿衣裳上,对这个问题陷入了百思不得其解的严肃思考中。 回想一个多月以前,她将将终结了学生生涯,结果第二天两眼一睁,就发现宿舍的房顶被偷了,合着连楼上三层楼也给端了?茗茜瞬间惶恐地从床上爬起来,但是这个床的手感,唔,很天然,给人一种回归大自然的清新体验,垂头一眼,可不就是大自然界中最庞大的种群——草地嘛。 茗茜坐在天然清新的草地上作思想者状,再极目望去,一片绿油森然的自然和谐之态,她凝眉深思,再扪心沉思,实在不能理解她一个合格的中华良民是如何一觉睡到了大森林里的。睡到森林里也就罢了,大不了凭着她那一颗坚强不屈的小强之心披荆斩棘开出条回家的路就是了,但是她又一次扪心沉思,自己究竟是在上辈子造了怎样的孽,才会在这种窘困的境地中还机件缩水了。 瞥了一眼身旁将将撵上自己个头儿的一株野草,茗茜扭了扭缩水的小身子,别过脸眼不见心为净。 茗茜在这附近转悠了一会儿,缩水了的小身板就受不住了,只好找一个树荫休息休息。她觉得,再也没有像此刻这般痛恨当年那个地理渣的自己了!弄不清这是个什么样的森林,幸好还会看太阳辨别方向,但是,可恨的是就算有了方向,她连应该往哪个方向走都不晓得。 茗茜羞愧,觉得自己很失败,枉为新一代知识青年。怀着这样的羞愧落寞的心绪,茗茜缩水了的小身板就再也受不住这半天的风吹日晒,幸不辱命的躺平了。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她感觉有人靠近自己,然而她却很不争气的没能清醒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再不活动活动,我的专栏就结蜘蛛网了o(╯□╰)o 举着小牌求包养≡ω≡喵~~ 第2章 梦回女尊(下) 肇茗茜同学从小就是个爱幻想的小姑娘。遥想她小学四年级的时候,乖得连网络小说是什么都没听说过,但却日日臆想着神穿无极境界的畅想之境,至今已有些麻木之感。 对穿越之感已然麻木的茗茜同学,现下却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穿越神思恍惚了一个多月。这月余里时常问苍天问大地,顺便讨问了一番西方的上帝,何至于如此厚待她一个如斯平凡的姑娘。 茗茜收了衣盆,将一旁吮着小手呆呆望着她的奶娃安排在自家小茅屋前的石头旁边靠着,转身端了衣盆开始晾晒衣裳。 吮手的奶娃约莫两岁不到,从茗茜收养她的那天起就从未闹过她,起初茗茜还觉得庆幸,欣慰这是个不闹人的乖孩子,但是看着奶娃总是木木地望着她的眼神,茗茜忽然灵犀一动,蓦地惶恐这孩子莫不是个痴儿吧! 揣着这么个忧虑,茗茜又深深地郁闷了许多天,想起收养这孩子时那不体面的初衷,郁闷许多天后的茗茜又陷入了深深的羞愧中。 是什么初衷呢?茗茜在心底颓废地叹了一口气,想着在现世的时候,她总是鄙视她老爸那一套俗不可耐的养儿防老人生观,没想到有一天她自个儿竟也循着曾经自己所鄙视的行为,只是这里的世界流行的不叫养儿防老,而是养女防老。是了,肇茗茜同学一向处于离线状态的好运突然抽风爆人品,以至于让她一举中了个女尊国终身漫游无返航豪华旅行彩票。 当是时,茗茜被一阵似一阵的颠簸给折腾醒,入眼的第一幕便是两只小煤球冲她眨了眨眼,差点没把她吓得从那本就不大扎实的木板车上翻将下来。 两只小煤球看见她条件反射的身躯一震,也惊得随之煤躯一震,迎上她探究的目光,竟还怯怯地缩了缩身子。茗茜从颠簸的木板车上艰难地爬坐起来,活动了一下脖子,这才发现这小小的木板车上竟还缩了其他四个大小颜色深度不一的小煤球,不但如此,前头还坐着一个赶驴车的圣诞树,随行的前前后后也有零散的圣诞树一号二号三号,以及两个看起来虽然黝黑了点,但胜在还能看出是正常人的人类。 茗茜反应过来的那一瞬间仿佛看到了阳光普照大地、细雨滋润土地的生动生机。她顿时激动不已地冲着较近的人模人样的人搭讪,清亮的双眸中几欲含泪:“叔叔,叔叔,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她本意是问清楚这行人的来历,再考虑能不能让对方好心将她送回家,其实,不送到家也成,将她从这片森林带到有人群的地方就好。但是不曾想话头一出,那位面相凶恶的“叔叔”顿时怒目而视,“娃儿恁的不会叫人!” 茗茜被那震天撼地的一嗓子冲击得有些坐不稳,本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理念,便没敢再开口,只是心中着实郁闷,认真地咂摸了一遍自己说过的话,又认真地打量了一遍那位“叔叔”,深以为自己的言行无误,那究竟是哪里开罪了这位“叔叔”的呢?茗茜百思不得其解,郁郁地窝在木板车上想心事。 直到两个月后,茗茜已经逐渐适应这里的生活,才明白那位“叔叔”缘何怒起。也是,莫说是古代了,便是她自己那个新新时代,若是个男人被人唤作阿姨,那也很可能 分卷阅读2 - 分卷阅读3 拟事件体质[女尊] 作者:妙风 分卷阅读3 是不见血收不了场的。同理,在女尊的国度唤一个女人作叔叔,且这个国度的时代还处于男女尊卑阶级相当刻板之下,那自然是活该遭喷的。 现在回头想想,茗茜还有些追悔莫及,当时为何没能向那几个圣诞树讨点好处,那可是这片大陆上最多金之国的国民呢,怪不得搁身上挂那么多闪瞎人眼的金银宝石,活脱脱的一颗颗自带闪光效果的圣诞树,起先她还以为那是愚人穷显摆,事实证明,她才是那有眼无珠的愚人。 不过想想其实也真是走运,这儿的人一向贯彻女尊男卑信念,别看她长得据说郎郎腔,但只要是个女的,那就是合该被善待的,即便是睡觉的时候被人贩子拐了,所卖的去处那也是顶好的。 这个顶好的去处便是武周朝中武侯府。据说这可是个香饽饽也似的府第,上头皇帝管不了,下头官僚踩不着,不仅如此,手里头还握着国之命门,真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然而,茗茜郁卒地收了空木盆,对传说中香饽饽也似的中武侯府产生了某种幻灭的情绪。 中武侯府地界儿有多大那自然是毋庸置疑的,但就是这么个侯府,却管理得像个大杂院。除了主子的院子还像个样,其他仆役杂史,不论品阶,那是想怎么住就怎么住,专看谁挣得来。茗茜所住的地方,即是她自己争取来的,虽然有种捡回人家破鞋穿的不愉快,但胜在临近水源,四周无甚邻居,不用天天防着被这里普遍生得美感缺失的古人辣住眼睛,也不用时时防着容颜暴露招惹是非,且她的活儿也用不着去前院,天天在后院洗洗衣裳就行了,据说这里夏热冬暖,冬季浣衣也不是很难想象,于是她心中又对这个活计给予再次的首肯。 茗茜现今缩水的小身板估摸着也就七岁上下,得亏得她有魄力在被卖进侯府时看到当中最小的一个娃儿也被卖进来了,便厚着脸皮作狗腿状向管家讨要了这个娃娃的领养权,心里头计较着如何如何将那孩子养成自家的顶梁柱。管家留下这小娃儿也是为了将她培养成世女的玩伴,但念着娃儿尚小,不好照顾,见着有人愿意捡这个差事,横竖都是府里眼皮子底下的,也就乐得同意了。 茗茜不喜注意大面上的事,故来此界已临近两月,却连这个世界的构成框架都尚且一知半解,只知道这个大陆笼统就那三个大国——文明程度最高然领土最少的武周,临西盛产矿石珠宝却粮食匮乏的罗迦,以及地跨西北幅员辽阔人穷志也穷的扎厄。 武周这个国家是很典型的东方之国,与茗茜现世中的历史文明最为贴合。罗迦被誉为“水上瑶都”,盛产宝石美玉,由于从前一直与外界无甚联系,文明程度最低。扎厄是这片土地上最神秘且古老的文明国度,据说是唯一一个与“那个世界”所接壤的国度,拥有最多的领土,然而生存资源却很贫乏,是三个大国中最落后、最软弱的一个,即便被打了也不会反抗。茗茜那日醒来时见到的那几只小煤球便是罗迦从扎厄那里掠夺领土后拿来贩卖到最富饶的武周的扎厄孩童。 领了那孩子回到后院茅草屋后,茗茜给她取了个名字叫朗月。名字听着看着都挺文艺,但其实不过是她看那娃儿这么小肤色就这般健康,隐约有向古铜色皮肤甚至是小煤球的方向发展,为了娃儿以后长开了能将肤色淡化一点,茗茜便为她取了个充满希冀而又不失隐晦的名字。毕竟以她的审美来看,姑娘家还是白一点更好看,显然她是还没有适应在这个世界生存所必备的新三观。 茗茜在这个女尊的世界已经生活两个月了,竟不觉不适,反而因着女尊的缘故,她是一点儿也不曾受到过网络小说中的女主时常经历的那些狗血苦情桥段,基本上有什么需求,去跟大院里说一声,该是自个儿的那是分毫不少,虽然,她其实并不了解这个度,但日子过得很是舒服,这就说明,在这儿生活得其实还是很有水平的。 时间缓缓流逝,茗茜忽然觉得,她是不是忘掉了什么事,但是转念一想,又十分安逸这样的生活,对现世竟也不觉想念,这让她几度沉郁迷茫,时常对着某个物什入定沉思,俗称——发呆。朗月也在她日复一日的发呆中见风长,不知不觉中,茗茜惊喜的发现,身边的小家伙儿已经能够替她干点家务活儿了,甚至有些活计,连她自己做得也不如朗月,好比,她就无法两根手指捏起来一只石臼。 呵呵。 由是,茗茜从每日三省吾身的入定中转向了沉思朗月的怪力以及暴饮暴食上。 朗月现今五岁了,但是个头却直奔十岁了的茗茜,这让茗茜每日早起都要战战兢兢地将她研究一遍才敢开始一天中的活计。她觉得,她可能要到前院向那些个有见识的本地大人们讨教讨教。诚然,怎么个讨教法还有待商榷,毕竟,天生怪力暴饮暴食什么的,万一被当做不祥之物给处理了,想想养了这些年,还是有不少感情的,断不能草率折进去了。 茗茜酝酿了许多天,终于打了一篇自认为周全极了的腹稿,揣着去前院好讨教几番,临行前给朗月做好了饭菜——五个自制大馒头,一锅小米粥,三碟子小菜,外加一大盆咕噜肉。平时她们俩吃饭也不过是在此基础上多加一个馒头和一副碗筷的事儿。 茗茜深深地觉得,她可能不会担忧养不养得起朗月,而是要沉痛于她那小小的身体里到底要如何塞得进那么多东西。 饱受着朗月带给她的视觉和心理摧残,茗茜觉得应该已经没什么能够让她绝望了,但是因着路上耽搁了时辰,让她赶上了中午的餐点,才让她真正的感受了一遍万万没想到的崩溃体验。 第3章 温孤桐阿 当是时,茗茜脸上拎出一个温软的笑,正待与迎面而来的管事攀谈几句,岂料话题尚未摊开,就有小仆跑来告知管事,道她们家的小世女闹脾气不肯用膳。 茗茜就烦躁了。中武侯的小世女,中武侯唯一的宝贝女儿,她当然晓得,却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冒出来耽搁她的事儿,心道这有权有势的门户里的小姐公子,脾性就是强大。她家朗月就从来没因着这种事闹腾过,可听话可乖巧了,若是哪天朗月开始挑食,那才真真是要她惶恐难安,据闻这个小世女比朗月还要年长两岁呢,唉,宠溺致人脑残啊。 没办法,茗茜今天是一定要把心里头的事儿给问出个名堂的,无奈只好巴巴地跟着管事去参观一下传说中的中武侯未来继承人。 走在路上的时候,茗茜想象了一下待会儿可能会见到的场景——一个同朗月一般年纪的娃儿坐在地上边撒泼边嚷嚷着这不吃那不吃的。但是显然,现实它有点超出她的身心负荷了。 茗茜谨慎地跟在管事后头,说时迟那时快,只听见头顶似乎有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4 拟事件体质[女尊] 作者:妙风 分卷阅读4 什么钝物凌厉破空的声音,禁不住头皮发麻,一抬头,好嘛,一张红木桌子迎头飞来,直直地掠过她的头顶,砸进了身后地上的石板上。一阵寂静,身后才堪堪传来桌子轰然崩毁的声音,茗茜的身子也瘫软得似一根面条般风情万种的跌落在地。 茗茜脑中一阵发懵,眼前人影绰绰辨不清晰,耳朵里似塞了棉花听不真切,只知道脑子转过来的时候,她那双水葱样的爪子已经残暴地揪住了眼前一只面团子的小耳朵。 茗茜很震惊,面团子似乎也很震惊,两个人就这么相互震惊的望着对方,最后,没等茗茜自觉地将犯罪的爪子从面团子渐渐发红的小耳朵上挪开,受害者已经含着一包屈辱的泪花,怒吼一声将她扑倒开揍了。 “唔哼!”茗茜没想到这么只白白胖胖的面团子竟是个披着白面皮儿的实心铅球,突然被扑倒,眨眼间被裹着白面皮儿的实心铅球跨在身上,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榨出来了。然而还没等她换口气说话,小铅球般的小拳头便无情地砸向她的胸口。 “啊啊啊!流氓!”茗茜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冒牌面团子施暴的小拳头,奋力的做出护胸的动作,转头羞愤地怒瞪着被她一嗓子吼懵逼了的冒牌小面团子。 茗茜在现世中性格就比较传统,虽不至于封建迂腐,但却是个非常自重自爱的姑娘,有生以来,何时被袭过胸!虽然,现在还没发育出来呢,但毕竟更为习惯将自己定位在二十三岁的大姑娘上,这种反应其实并不为过,但是却叫懵逼过后似顿悟的伪面团子霎时惊恐无措地从她身上爬了下来,像个犯错的幼儿园学生般怯怯的站在一边,时不时地还偷偷打量着茗茜的脸色。 茗茜也省起自己的反应会否太大了,这可是女尊,别说还没发育出来,便是已经成熟了,被袭胸什么的其实当不得什么大事,又看见伪面团子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怜相,同方才一副誓要与我分个你死我活的凶悍模样委实落差太悬。茗茜心下觉着,她这副模样倒是颇为惹人怜爱,懊恼间正待软和下声儿来哄哄人家,却听得那方的纠结着哭腔,小脸涨得通红,求助般地望向管事,目光躲闪,“我...我不知道她是男孩子。” “......”茗茜脑门一突,忍下叉腰跺脚开山吼的冲动,脑中不着路数地开动,你才是男孩子!你全家都是男人婆! 正愤懑不已时,又听得那只伪面团子哭腔更甚地补刀:“他这么凶,我不想娶他。”说着竟似个被逼婚的大姑娘似的哀嚎起来:“我要父亲,我不娶夫郎,母亲~”一屁股坐在地上,嚷嚷着找母亲,旁边的管事拉都拉不起来,不由得令茗茜心中感叹,实心铅球的分量果真不容小觑。 定下心来又一想,这娃若是照这么个哭法,她今日的来意怕是也要跟着泡汤,心中思量再三,一撇头,咬咬牙捏出个僵硬的笑脸,“世女误会了,奴......”话未及出,就听得厅堂外一阵动静,茗茜打眼过去,却是实实在在叫她吓软了腿。 厅堂拐角一阵厚重的风般掠进来一个...十分高大的......女人!模样一般,倒是一股子风流韵致令人眼前一亮,茗茜也深刻的明白,这个世界里的人,长得都普遍的...不是那么美观,她非注重皮相之流,故而并不在此处过多关注,唯一让她心脏难以负荷的,是这个世界里,女人的身量,委实骇人! 何以用得着骇人二字?但见茗茜此刻的反应便知,那是仅仅用身高形成的威压震慑全场的优势啊! 来人看形容观气度便不难推断是伪面团子的母亲,传闻中的中武侯,茗茜现今的衣食父母——温孤羌青。老远就听见自家千金嚎得跟小野狼似的,爱女心切的中武侯连忙迈开长腿疾奔厅堂,心肝儿肉地哄着:“桐阿这是怎么了?府中哪里伺候得不满意,换掉即是,犯不着哭坏了身子,乖了。” “......”茗茜不仇富,但是富人有那么好的条件却教养不好一个孩子的这种放纵行为,让她很是愤恨。她曾经也是个四有好青年,但是却因为家庭条件不允许,忍做平凡人,凡是瞧见那些浪费资源的富人,便由不得俗恶起来,此时竟恶意的揣度着慈母多败儿,照这么个宠法,中武侯府到温孤桐阿这一代非栽跟头不可。 本着看好戏的立场,茗茜撇撇嘴退至一旁远离那娘俩,毕竟,那样的威压还是很摄人的。只是,她看好戏的心思很快便落了空。 伪面团子哭得抽抽搭搭的咧着嘴:“我要娶夫郎了,”打了个哭嗝儿继续道:“可是我还不想娶夫郎......” 茗茜脑壳儿一阵阵的疼,也不知这小鬼是什么脑回路,这八字连那一捺都还没呢,想得倒美! 听着女儿说要娶夫郎的时候,温孤羌青先是一愣,寻思着女儿这么小就开始想人了?随后又听得女儿说不想娶,遂又是一愣,再端详一遍自家思维一向奇诡的女儿,又打眼凌厉地瞥了一眼身后脸虽又脏又花,但身量看着却极是纤细柔弱的孩子,顿时悟了。女儿这是绕着圈子在求她给人呢。 很显然,侯贵大人对她女儿的情商很有自信。 看着这么卖力表现的女儿,温孤羌青蓦地生出一种自家养的猪终于会拱白菜的欣慰之感,整个人的气场都缓和了不少,摸着伪面团子的一头浓密毛发,蔼声道:“不想娶便留着,何时想娶了再娶,犯不着为着这事哭哭啼啼,有失女子风度,不该。” 茗茜:“......” 伪面团子打了个哭嗝儿,“那我能摸她吗?”手指茗茜。 温孤羌青:“自然,将来那便是你的人,止于礼则矣,不妨事。” 伪面团子呆了片刻,然后,理直气壮地、怒气冲冲地、气势汹汹地怒视茗茜,“可是他推我!我就摸了一下他就推我!” 茗茜:“......”团子,你这个逻辑不对呀! 显然,中武侯就相对明理些,目光一扫便推理出了原委,淡淡地瞥了茗茜一眼,转而继续教育自家女儿:“那是他害羞了,你需得委婉一些。” 茗茜心中大为震撼,从未遇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一家人! 再后来,伪面团子说了啥,团子她奇葩娘又说了啥,茗茜脑中只一团浆糊,一直到被团子她奇葩娘用别有意味的眼神留下用午膳,看着眼前令她瞬间皮紧的膳食,茗茜泪目了。 满桌子的荤腥,鸡鸭鱼鹅猪肉,个个儿齐整的摆放在硕大的瓷盘中,摆在中间的那个,是一整头猪吧?不大不小,正好占了半张桌面,从色相上来看,白白嫩嫩的,仔细一瞧,明显是调味不足的色儿,且身上并没有任何刀口,再根据其它菜色的状况加以想象,不难想到这是一头内脏都未清理的完好整猪。往那餐桌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5 拟事件体质[女尊] 作者:妙风 分卷阅读5 上一趴,无论从哪里入眼,都比十个茗茜还要来得有料。 离茗茜较近且最招她注意的是一盆鱼汤,那汤不光是那飘在汤水上密密麻麻的银黑色鳞片看着就令人头皮发紧,那闻起来冲脑子的鱼腥味也在时刻彰显着其新鲜的程度,此道汤一上桌,鱼汤的鲜腥顿时绕梁灌息,怎一个鲜字了得!真真是欲罢不能矣。茗茜这是第一次吃别人家的手艺,感动得玉箸都拿不稳当,一边惊悚于这个世界的饮食文化,一边还要小心翼翼的捧着手中美玉打造的玉箸,这要是摔了,把十个她卖了也及不上一粒碎玉渣。 放开了目光一掠,再一扫,茗茜一时激荡的心情霎时平静了。其实,也不过就是一桌剃了毛去了鳞剥了皮的荤宴嘛。颓唐虚力地默默放下玉箸,茗茜连紧张得吞咽动作都做不出来了,麻木地看着正经享用美食的两个奇葩,这食量,这口味,她突然有点想念朗月了。 终于,在侍从剖开整猪的肚皮,垮塌一下露出里面半生不熟甚至流出少量鲜血的完整内脏,而身边的两只毫不动容地下筷子时,茗茜终于坦荡荡地英勇就义了。 第4章 童养“夫” 来到女尊的两个月里,茗茜一直疲于生计,连做梦都很少,而这很少的梦里,更是从未有过现世中的映像,但是今次,她做了一个梦,这个梦,它携了一股子禅机的味道。梦里,她在庭院看花飞花落,看到作为肇茗茜的她捧着书本抓耳挠腮。听风的凌狂,受疲惫的灼炙,梦中她心底渐渐清明坦荡,仿佛她天生便是这般清静无为、素华流年的。 茗茜醒来的时候很安静,内心亦十分平静。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宿在一个陌生的房间,她很平静,看到陌生的房间里忙忙碌碌的陌生小厮,她依然很平静,看到陌生小厮把朗月领来她面前,她有点不平静,当听到管家祝贺她好像买了彩票中大奖似的殷切恳词时,她真的不平静了! 悲愤地搂着朗月坐在游廊边望天生忧,茗茜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睡懒觉了!一次睡觉糊里糊涂的穿到了女尊,她无从抗拒,还有点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小兴奋,一次睡觉醒来被告知已经贴上了别人家的童养“夫”标签,她无力拒绝,由此看透了人生。觉不能多睡,指不定哪天两眼一闭,一睁,天正巧塌在自己肩膀上了。如何不是血泪的教训! 怀着这样深刻的领悟,茗茜在大院里领着朗月浑浑噩噩地度过了这段艰难的岁月,其间不可谓不消沉颓靡。但,再消沉,日子总得要过,这么些时日她也着实认真思考过,与其被这里的饮食荼毒致死,倒不如享受着生存的磨砺,淡笑人生。说白了就是站着难受死不如躺着安乐死。 有了这么一层体悟,接下来的日子里,茗茜过得果真就有滋有味多了,其实横竖比量的皆是个心态。 虽然被安排在世女的后院里,但其实自打那日茗茜醒来得知自己又有了一个新身份之后,那只不讲理的伪面团子就十分矜持高冷的再未露过面。虽生活模式发生了很大的变动,然总体上并未偏离了茗茜想要努力低调的理想,她在这大院里,头上顶着如斯扎眼的名头,可只要未在这个尴尬的身份下同温孤桐阿产生交集,就不会有人吃饱了撑的没事干闲得给她使绊子作死,更何况,她还揣着一把杀手锏未出,虽然,这个杀手锏它其实是面双刃的,但所幸茗茜神经比较粗,心放得比较宽。 细思之下,这其实又是另一种享受。但很显然,天公他老人家将她弄过来并不是让她来享受生活的,须知生活处处有惊喜方为穿越正道。 茗茜来此境的第一个惊喜,便是司神祭。 武周冬暖夏热,且气候多变,作物生产更替迅速。其一年中的节令主要在秋冬二季,而春夏二季则各有且仅有一个别具一格的时节。 初春节,农历一月二日,是一年中最舒爽的节气,为期十二天,若气氛允许,过出两个春月的初春节的盛况亦有之,此期间举国严禁婚娶嫁迎!据说是当年太.祖皇帝在初春节相上了一位清雅动人的小公子,欲与佳人展开一段旷古绝今的美丽邂逅,料想有此佳节作陪衬,便更是锦上添花。怎奈那位小公子是个偏重内涵的主儿,这位太.祖皇帝的情调用在追人上就成了花把势,好不容易两厢情意渐起时,忽然半路杀出个拦路虎,一点也不含糊地拾掇拾掇便将人小公子欢欢喜喜的娶回了家。对此,太.祖皇帝一直郁在心头,最终一咬牙,使个小性颁下了这个令闻者啼笑皆非的法令。也因此,这么美丽且并不强制时期的节日却并不会被无限延长,毕竟,古人根深蒂固的信念是谈恋爱不如结婚实在,节日一过,都城的嫁娶潮能维持四个月高温不下。 而四个多月后的五月底,便是司神祭的筹备期。 司神祭相较于前头为祖国花式单身狗营造脱单契机的初春节有很大的不同,它是全民性质的发扬祖国奉献精神的一个正经活动,是有格调,有激情,有深刻意义的,形似奥运会的大型竞技活动。活动内容及规则如下: 一,无年龄无阶级限制,且必须得由皇帝坐镇。一般人还真镇不住那些狼血沸腾期的糙女子,当然,还有个意外——中武侯,但,皇帝又怎么可能放弃每年一次最佳笼络民心、招贤纳才的机会呢?更何况放弃了就等于把机会让给了自己的敌人,此处不得不叹一叹,这真是位真正忧国忧民忧龙椅还忧面子里子的好皇帝。 二,只能在皇帝御前的高武台进行轮番比武筛选。体现了公开、公平、公正的原则,诚然,原则这个东西它其实不太好解释,这要看解释权归哪方,就好比,原则上来说,是必须场场皆须皇帝亲临监督的,但解释权在皇家,便演变成了现在头先几轮筛选皆是皇帝的女儿们主持,女儿不够用了就把王女们底下上得了台面的郡主拉出来充数,皇帝直到最后一场总决赛才会矜贵的千呼万唤始出来,补上最后一刀,砍掉最后一层血皮,分得一堆经验甚至爆出的稀有玩意儿。此处不得不再叹上一叹,皇帝机心不容小觑。 三,比拼到了最后,评出前三名,到神坛——献一碗血。没错,这么轰轰烈烈的大型全民娱乐项目,它其实就是为了在神的面前,将最强勇士们的鲜血拿去献祭的。说白了其实就是这个世界里的人五大三粗,血气太旺盛,再加上这种鬼天气,更是撩得人躁动难耐,总要有个固定的契机释放一下过于丰沛的活力,否则的话,咳,某些不和谐、不合法的发泄行为将会造成社会混乱...... 六月是整个大陆热翻了的开始,一般过完这个祭会,有条件的人家都会举家出门避暑,目的地自然就是地域辽阔且保留着最完整自然谐趣的扎厄,只是若没有本地人全程的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6 拟事件体质[女尊] 作者:妙风 分卷阅读6 指引,将会面临生存的考验,因此,能够做好万全的准备去避暑的人家也是少之又少,皇帝也不用很担心人去城空后被那欲壑难填的罗迦钻空子。 茗茜没能赶上初春节穿越过来,却赶上了司神祭,不得不说,这巴巴送到穿越者跟前的出风头的机会,没道理不让自带穿越外挂的茗茜大放异彩。虽然,她其实很想低调,但总有那么几个别的状况,令人低调不下来,而这个低调不下来的方式,老实说让她每每想起都有点伤。 其时,她早早的起床准备早饭。刚来的时候她还十分纠结且不好意思去问管事领太多物资,但是随后她就有了一个令她神经麻木的认知——其实这个世界里的人普遍都这么能吃的。无怪乎这里的人都长得这般健硕,这样感叹着,茗茜有时会不着边际地寻思,要是她也照这么个吃法,是不是也能拥有和大家一样彪悍的体魄呢?寻思的结果是整整两天都食欲不振了。 用罢早饭,茗茜如往常一样搬了个小板凳,往阿山旁边一坐,听她絮叨,顺便帮她将要洗择的菜分类。在旁人眼中,阿山就是个上了年纪爱自言自语絮叨的老婆婆,她每天坐在后厨洗菜择菜,一个人就能絮叨上一整天也不累。而茗茜在她们眼中也是个怪人,天天跑到阿山婆婆跟前听她絮叨,还能听得津津有味,怪哉。 认识阿山,也是一个意外的惊喜。茗茜刚搬来前院,做什么都不利索,整日神思恍惚,累得一向呆呆的朗月也经常望着她恍惚的神情愈加呆愣。 那日,茗茜恍恍惚惚晃到了厨房,准备自己动手来拯救自己的胃,听见后厨一个一刻也不消停的声音,略感烦躁,只是她沉下思绪仔细辨了一辨这声音所组织的语言,竟不觉入神,随后更是每日都来后厨报到。 阿山起初视她为空气,手上的活儿不停,嘴皮子亦不消停,可是后来这个小娃娃亮晶晶写满了真诚和好奇的大眼睛,令她渐渐松懈了端了一辈子的谨慎,说的话也不再只是无意义的言语,偶尔茗茜还会追问一些东西,她也一一回答。茗茜觉得,光是从阿山这里听来的几句话,就抵得上她读一本世界史!正所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阿山是被贩卖来的扎厄奴,一生都活在如履薄冰中,本分了一辈子,又因着是个女性,在这府里倒也有了几分地位。她就像是学前儿童,每天依偎在奶奶的腿边缠着奶奶讲故事,竟丝毫不觉无趣。 关于司神祭的一些事项,也是茗茜从阿山那里听来的。 原本茗茜也想去凑凑热闹的,她虽然主张低调,却并不代表她不喜欢热闹,只是一大早就瞅见温孤桐阿那只不讲理的伪面团子一派人模狗样的被侍儿们簇拥出府,茗茜忽然又不想去了。她总觉得从乍一看见温孤桐阿的那一刻起,眼皮就一直突突地跳,直觉她俩可能今日气运犯冲,想起第一次见那只伪面团子时,被她一肉锤子砸在了尚未觉醒的胸口,心有戚戚间顿时就觉着胸口又疼了。 第5章 司神祭 计划赶不上变化,尽管茗茜并未打算去凑一凑这个热闹,然而热闹却依然找上了她。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然跑也跑不掉。 彼时,茗茜听阿山说了许久,善解人意的主动请缨去厨房里烫壶自制花茶。刚把用具勉强凑一凑,就见着一个青衣小厮着急忙慌地冲进来扯了扯她的衣袖:“哎呀,你怎么还在这儿?小世女都等得急了,你真好大面子。” 茗茜懵。等她干啥呀,她一个不起眼的小仆,顶多算是个未来有可能被收进房里的童养“夫”,还没道理须时时围着温孤桐阿打转,诚然,这个打转落在旁人眼中它其实是一种莫大的荣耀。 青衣小厮没给她大脑缓冲的时间,拽着人就往外蹬蹬地跑。茗茜感到一阵辣眼睛,默默捂眼,这个跑法比之日本艺妓亦不遑多让。 出了府门,果然看见一列修饰华贵的车队,那整装待发的势头,茗茜还没有自信到自个儿有这个魅力能够让中武侯的车队候着,故而丝毫不觉惶恐愧疚。捏了捏身上粗糙的衣角料子,她有些不好意思。今日出行,光是随行在车列旁的小厮都精心装点过,她这个模样,活脱脱的像个刚刚脱离贫民窟的小孩儿,就这么钻进世女的马车里,她还真是有些惶恐了。惶恐归惶恐,却还是得在众目睽睽下硬着头皮上。 撩开帘子,一股浓郁熏人的奶腥味儿直冲脑门。眨巴着眼看着马车里自顾自地抱着一壶羊奶喝的伪面团子,茗茜动作僵了。正在忙着摆弄冰块的黄衫小仆瞅见她堵在车门一脸菜色的样子,不悦的皱了皱眉,“愣着做什么?净候着你?” 茗茜听出这是在挖苦自己,尴尬的摸了摸耳朵,顿时对这个开门打脸的小仆好感度刷为负值,迎着敌人奶腥的轰击,前进,前进! 一路上茗茜感到极其煎熬,对于对气味十分敏感的她来说,那羊奶奶腥气异常浓郁,且催呕,简直是让她坐立难安,因此,这漫长的一路,茗茜全身的神经都非常活跃,待到下了马车,她已经恹恹的头也抬不起来了。 马车里的味道不好闻,但高武台附近的气味更不好受,成千上万人的汗臭味绝不是区区一壶羊奶腥味能够与之媲美的。 茗茜想死的心都有了,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伪面团子,我不该嫌弃你的。 接下来的事让茗茜更加确定了不能嫌弃伪面团子的决心。她发现,原来跟着伪面团子混,真的是各项特权都能沾个边儿。 团子坐在空气清新的楼阁里观赛,她就可以站在楼阁的门口沾沾密度较稀的空气;团子喝着鲜腥的羊奶看热闹,她就可以分一杯凉茶趁热闹;团子看热闹时不爱吃甜糕,她又可以顺来几碟子甜糕垫垫肚子;团子上台瞎起哄,她就可以大咧咧地登门入室,坐在窗台等着看团子被揍得哭爹喊娘......综合而言,团子她,其实是个非常可爱的孩子。 有了这层见解,茗茜吞甜糕也吞得不是那么的有兴致了,好歹团子也是她将来的衣食父母,就这么眼瞅着她被揍,心中着实过意不去,几经思想斗争下,她决定,就不亲眼看着团子出丑了吧。茗茜觉得,她做出了很大的退让,心胸不可谓不宽广。 心胸宽广的茗茜赶紧将剩下的半碟子甜糕倒进肚子里,临走时没忍住瞥了一眼高武台上的情形,惊得差点没噎死过去。 从台下望不到台面尽头的大型高武台上,一只会移动的小煤球十分扭捏地走上了比试场地,她的对面,伪面团子还抱着羊奶饮得意犹未尽,一股不把对手放在眼里的小王霸之气侧漏无疑。 台上台下不知道为什么都在振奋骚动,那只小煤球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强者的气场,伪面团子更是个还未断奶的奶娃,这一场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7 拟事件体质[女尊] 作者:妙风 分卷阅读7 对决,有什么值得振奋的?茗茜很疑惑。但比试的双方实力如何不在她的考量中,真正让她惊得差点命丧甜糕下的事,是那只会移动的小煤球脖子上挂的物什,通体红艳,围着几串银灰色的环状纹路,头部是断层赭石色,不正是灵头蛇么! 茗茜心中大动,未及细思便撒开蹄子沿着贵族通道直奔高武台,只是这路与从观台专用的楼阁中所看到的景况不同,忒长,她鞋子都蹬飞了一只也没能及时阻止得了台上那二人开撕。 瞠目结舌的望着愣是把这精工细料的高武台砸出一道道坑的伪面团子,还有,团子凶残的铁拳下,那只奄奄一息的小煤球。可能兴奋中的团子压根儿没注意到,台下看热闹的观众更没有注意到,但是一直记挂着这个事儿的茗茜却看得真真切切,那条挂在小煤球脖颈上的灵头蛇已经发狠地死死钳住温孤桐阿的左上臂,细长的身体紧绷着,大约一指长处还有如雏鸟展翼般轻微的翕动,竟是一直不松口了。见此,跑得换不上气的茗茜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背过气去。 完了,完了,这下完了。 灵头蛇,是这个世界里毒蛇排行榜的前三甲,倒不是说它的毒有多厉害,也不是说它的性情有多凶猛。其实,灵头蛇从外观上看,真真是蛇界美蛇辈出的品种,不仅相貌美艳,性情也较为温和,对人的情绪非常敏感,极通人性。但是它的毒却十分变态。 这个变态之处就在于,它的毒性虽不是最猛烈的,但一旦叫它沾上便等同无救,侵蚀性十分刁钻,且根据中毒的程度分数以百计种解法,全无定性可言,因而倒成了不解之毒。 就现今已知的医术中,还没有能够抑制灵头蛇毒蔓延的法子,若被咬的半盏茶内无法抑制毒素蔓延,莫说大罗神仙,便是传说中的药都仙人也是无计可施的。它的可怕之处不在于毒性的强弱,而在于无计可施,便是有个缓冲期,每一个碰到灵头蛇受害者的医者都依然只能束手无策地叹一句:我该拿你怎么办? 眼瞅着有人带上这么个危险的家伙在靠近温孤桐阿那只只知道喝奶的小傻子,既是相识一场,茗茜就没有那样狠的心坐视不管,更何况,那小傻子可能还是她未来的长期饭票,至于有效期多长,尚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虽晓得或许阻止不了,但现实就这么残酷的袒露在她面前却叫她有些接受不能。 夭寿哦! 温孤桐阿已经被咬了,现在是争分夺秒的时机,情急之下,茗茜向着场内场外大喊:“来人!有人携带毒蛇进场,世女被毒蛇咬了!快将她们分开!” 搁往常,茗茜这点细声细腔落在喧闹的公共场合必然是如泥牛入海,连个动静都听不到的,只是她处的位置空旷些,声音被回荡,总算是在喊得嗓子废掉之前有人肯施舍给了她一个注意力。 有了一个同盟,接下来就会有更多的同盟,很快,世女被毒蛇咬的消息便传了开,因是首场,女帝也过来坐了坐,晓得了这个事儿,当即勒令终止比试,宣太医候诊。 这个事儿一乱起来,茗茜就倒霉的被淹没在了人海中,好不容易挤出来,估摸着时候不多了,奈何又挤不进温孤桐阿的身边,无奈清了清已经有些肿痛的嗓子,开嗓:“不想世女死于灵头蛇毒之下的都给我让开!” 这一嗓子吼得不可谓不威力震撼,又狠又准。世人对灵头蛇已经有了敏感的触头,乍一听见灵头蛇的名头都要条件反射的僵一僵,此法不可谓不狠,而世女又是眼下最敏感的字眼,此话又不可谓不准,谁敢就那么潇洒的拂了她的脸面,她就真敢见死不救! 面前自动辟开一条路,茗茜来不及感慨这玄幻的一幕,急急忙往温孤桐阿跟前凑。 温孤桐阿紧闭着双眼,粉嘟嘟的小嘴巴都紧抿着,泛着无光泽的红润,圆滚滚的小身子赤条条的只盖了一条不经事的薄毯子,一动也不动的,温孤羌青浑身低气压的静静坐在一旁望着她偃旗息鼓的面部神采,不言也不语。 温孤桐阿的伤口已经被太医处理过了,但寻常的处理方式也不过是花把势,此时温孤桐阿的整条左臂都已经发黑,俨然已经蔓延至小小的胸口,与另一半细嫩的皮肤对比十分强烈,无怪乎温孤羌青双眼赤红的死盯着她,仿佛握紧了浮沉中最后一根稻草。 茗茜心下一沉,这比她意想中的棘手太多了。没工夫细想,茗茜沉声吩咐:“拿刀来,快!”手伸向旁边跪了一地的太医们。 她的神经紧绷着,也不知晓是谁递了把医用小刀到她的手里,只待一接过刀子便摁着温孤桐阿胸口处一条鼓动的青黑色脉络划破表皮,周围嘈杂的声音都被她的大脑选择性屏蔽了,此刻她的眼中只有一名伤患,她正在跟阎王抢人,刻不容缓,亦不容有失。 划开那条筋脉后,茗茜紧接着迅速地划破自己的右手掌,对准温孤桐阿胸口上的破口细细按摩推血起来。做好这些急救措施,茗茜滴着冷汗又吩咐道:“准备炭火和一只宰杀好的鸡来,记住,把内脏全部清理掉。” 周围又是一阵响动,不一会儿,炭火和一只露着粉白鸡皮的过水生鸡也郑重的摆放在她跟前,她快速地扫了一眼,继续沉声吩咐:“针灸。” 接过几根被过火消毒后的银针,茗茜手法迅速地封住了温孤桐阿胸口几处地方,随即猛然抽身。 第6章 两处心伤 拎起命人准备好的生鸡,再把炭火挑旺些,茗茜随手自一旁立定的侍卫腰间顺来一把长剑,转身横穿过整只生鸡,也不拘谨,就着挺干净的地面席地而坐,便这般形容的把长剑架在炭炉上——烤鸡。 身边没什么佐料,但胜在主食新鲜,她还有个特别的烤法。拿捏着分寸,在众人神魂不附的木然注视下,茗茜不断翻转着手中的烤鸡,没多久,鸡肉的香味便随着活跃的空气迅速传开,周围也开始骚动起来。但这还只是开始,待到一众人都将着重点移向她手中的烤鸡时,温孤桐阿紧闭着的眼睛似乎转动了一下,随后小鼻子微微耸动着,竟也幽幽转醒了。 茗茜再一次拿起已经烤得外焦里嫩的烤鸡嗅了嗅,确定完美,嘴角抿出个矜持得意的笑,斜眼瞥见伪面团子已经迷糊地坐起来的样子,继而垂头似乎进行了一番凝重的思考,抬首时向着温孤桐阿扬了扬手里的烤鸡,声音不大不小,还挺软糯,“世女鬼门历险,可要尝尝奴婢特意为您烤制的脆皮鸡?” 温孤桐阿将将醒来,尚且一脸迷茫,小鼻子一个劲儿的往那个诱人的气味根源处无意识地耸动,闻见茗茜的呼唤,定睛在了她手上色泽喜人的物什上。眼中一亮,蹭蹭蹭一阵小旋风也似地刮到了茗茜的跟前,带起一抹白花花的残影,十分的晃眼。幸亏中武侯眼疾手快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8 拟事件体质[女尊] 作者:妙风 分卷阅读8 ,一把拉住她给她勉强套了个罩子。 温孤桐阿在茗茜对面蹲下,小鼻子使劲儿地往她手中的烤鸡上耸动,两眼放光的就要伸出小爪子抢夺,亏得茗茜早有准备,立马一个打旋给绕了过去,在温孤桐阿还处在竟有人敢愚弄她的震惊中时,悠悠道:“世女别急,容奴婢给您讲解讲解这个东西的吃法。” 世女一脸不耐,乌溜溜的眼睛瞪着她,茗茜十分淡定的瞥了一眼,撕下一块鸡腿,送到了自己的口中,在温孤桐阿不可思议的目光中慢吞吞地咬了好几口,才缓缓续道:“世女您有所不知,奴婢做的这只鸡,它其实十分特别,您瞧,您可吃过这般模样的鸡?” 世女盯着流油溢香金灿灿的烤鸡,实诚道:“没有。” 茗茜点点头,继续忽悠:“这鸡,它不同于别个鸡,乃至于吃法,亦十分讲究。” 温孤桐阿蹲不住了,烦躁得也随茗茜一般一屁股坐在地上,摆手敷衍:“怎么个讲究?” 茗茜再次点头,抬手扔掉已经解决完了的鸡腿骨,垂眼认真地望进温孤桐阿的双眼中,严肃地忽悠:“这脆皮鸡,它有大补之功效,世女您鬼门历险而归,自当是该补一补的,”及时截下温孤桐阿欲出口的话,她继续讲解:“然,这个补法亦有讲究。比如,世女您伤了左手臂,便只能吃个左翅膀,旁的吃不得,否则,吃下了什么,将来便要何处遭难。”说罢,在温孤桐阿尚未反应过来之前,一手扯下一只鸡翅膀递给她,慈祥和蔼道:“乖,吃下了这个,伤口好得快。” 温孤桐阿起先还乐滋滋的去接那块鸡翅膀,但脑中快速闪过两次“伤”这个字眼,深受女尊封建思想荼毒的伪面团子登时心中警铃大作,稚气的面容缓缓抬起,沉沉地望向茗茜,压着嗓子作威严状迫视着她,“你刚才说,谁伤了?” 茗茜正嘚瑟地捧着一只鸡吃得不亦乐乎,闻言十分好心情的回答了:“你呀。”想了想又好心好意地补充:“你都让灵头蛇给拧住胳膊了还不知情,幸亏碰上了我这个行家,否则,依着你那个状况必定是要没救的。”擦了擦吃得油油的嘴巴,又继续斟酌着提议道:“虽然吧,同人打架讲究个光明磊落,但这背地里的阴招亦是防不胜防,多个心眼总是没错的,你大意了。” 茗茜等着这小破孩受教地、惭愧地、感激地乃至于崇拜地对她道一声谢,岂料只得了个恼羞成怒的怒斥:“我要休了你!!”从伪面团子悲愤欲泣的腔调中可以判断,她这个话说得恐是真心。 茗茜却懵了,也傻了。虽然她并没有对伪面团子有什么非分之想,但是当着这几近全武周百姓的面被休弃,还是未婚先休的,这让她面子上很是受伤的,况且,她是犯了七出之条的哪一条了? 不管她有没有犯错,这罪名却是坐实了,直到很久很久以后,茗茜想起这茬,仍旧心伤得要同当时的中武侯分居养“伤”,回回都气得侯贵大人怒砸院子。 在温孤桐阿所受到的思想熏陶里,受伤,是一种极为无能且窝囊的事,尤其是这件事还被自己的女(男)人说起,就仿佛是在特意羞辱她无能一般,令她坚决不能忍。在她的认知里,不能把自己的妻主当作神一样崇拜的内人,便是不合格的内人,无怪乎温孤桐阿当时要恼羞成怒。 司神祭过后,茗茜小医仙的名头虚传了出来,低调的理想受到了毁灭性的冲击,不仅如此,她在侯府中的日子亦不如从前潇洒自在了,原因是,小世女似乎是自司神祭回来后,从此便记恨上了她,原本不屑一顾,现如今倒是肯纡尊降贵的来折腾她一个小仆。 茗茜从一个地位尴尬成天无所事事的世女童养“夫”,进化成了世女专属小厨娘。 事情是如何发展到这一步的呢?茗茜也觉得很莫名,她心里头其实有一个揣测,觉得小世女八成是看上了她露的那一手烤鸡的本领。 茗茜转着手里的烤鸡,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但是她觉得,这么被看中并不是什么好事,因此,她一直将自己的手艺保持在司神祭那日的水准上,没有佐料的烤鸡,依着小孩子的定性,过不了多久就会厌弃的吧。茗茜心下对自己的这个策略满意地赞了一笔。 但是,她显然低估了世女对烤鸡的专一。茗茜认定的小孩子定性的世女,已经连续吃了一个月的烤鸡,且顿顿不落,就连茗茜她自己都已经被每天烤鸡时的炭火熏得三年的食肉|欲都没了,然而世女却依旧坚持日啖九只烤鸡肉,夜宵亦少不得一只噌味,这让茗茜深以为,没把世女撂倒,她就先卒了。 唉,早知如此,她就不该禁不住肚子饿,怀着侥幸的心理觉着场面必然一片混乱,她受累许多,烤只鸡吃亦不妨事的。 三更的天,茗茜照常被世女房里伺候的小厮喊去给世女掌炊,她深深地觉得,这么下去委实不是个事儿。茗茜就是这样的陀螺性格,非鞭打不作为,逼得急了胆儿也就肥了。因此,她今次将准备好的调料带在了身上,其实左不过就那几味盐椒葱蒜罢了,但这也足够她发挥的了。 世女照例是一副板正威严的脸色,茗茜在心里嗤了一声,外表假正经,吃相堪比猪拱白菜,啧,真可惜了那一身上好的白面皮儿。 世女因为这个内定通房的口无遮拦而在全天下人的面前失了面子,内心很是受伤,她一早坚定了决心,要给这个通房立威,将来好让她知道谁才是她的天。她其实有更直接更快捷且更为消气的方法,比如,将人抓来痛揍一顿,但是再三考虑到小通房的那副弱鸡小身板以及维护大女子伟岸的形象,再对比一番自己能将实心高台给砸出洞的小拳头,世女还是有点良知的觉得,不妥。想到那令她魂牵梦萦的烤鸡香味,世女矜持的抹了一把嘴角流出的口水,脑中灵光乍现,计上心头来。 自从唤了小通房顿顿来给她掌勺,世女的饮食水平何止上了一个两个台阶,她觉得,一辈子就这么个吃法都甘心,这个小通房娶得很有价值。正这么想着,下人便已经开始传膳了。 只是今日的宵夜有很大的不同。怎么个不同法儿的呢?但看世女陡然锃亮的眼神光便可知一二。待到小厮揭开碗扣,一股势不可挡的美妙滋味肆意流泻,一直很矜持很高冷范儿的世女登时把持不住地给奉献出了第一波汹涌的口水。 茗茜今日做了两道菜,很简单很随意的一盘碎猪肉,和一锅鲜香鸡汤。猪肉是切块过油撒盐淋点辣椒油翻炒即可,鸡汤更是只放了些自己处理过的细盐,外加一些葱花提香,搁在现代很是家常,甚至还被嫌弃,但搁在古代,尤其还是饮食文化落后至斯的女尊古代,可就是要了命的人间极品了。 世女的味蕾陡遭抨击,久久不得返神,一时间 分卷阅读8 - 分卷阅读9 拟事件体质[女尊] 作者:妙风 分卷阅读9 服用了胡萝卜素般狂躁难耐,将一盘子碎猪肉和一锅鸡汤消灭掉,又将盘子用口水洗了三遍才堪堪作罢,撤膳后亦处在一种还想吃还想吃还想吃的焦躁中不得安稳。 此乃茗茜翻身的第一步——征服世女的胃。 目标既征服世女的胃,征服世女的面子,征服世女的脑子,征服世女的心,最后让世女给她跪下唱征服! 此志不可谓不宏伟艰辛,还需徐徐图之。 第7章 征服世女的胃 天边将将露出鱼白色,茗茜在一阵摇晃中幽幽转醒,见又是世女身边那个经常来跑腿的小厮,内心不由得哀嚎,再望了望半掩的门外暗沉的晨色,更是不由分说的立时哀嚎了起来:“小虫哥哥,这么早你不要太阴魂不散哦~” 唤作小虫的小厮约莫十四岁上下的年纪,着浅淡青灰色短衫,闻言亦面露羞赧,双手无措的搓着,举止亲厚道:“世女吩咐的事,为奴为婢的岂敢怠慢,今日世女起得早,搁房里坐不住了要传膳,这不就吩咐我来叫你赶紧准备着。” 茗茜再次望了望外头的天色,木着脸道:“我动作很快的,用不着起这么早,白白糟蹋我的精神头。”说着倒头就要继续睡,被小虫眼疾手快的拖住,急急忙忙道:“唉唉唉,你可不能再睡下去了,世女吩咐要即刻传膳,若不赶紧的,仔细素怀哥哥盯上你的皮。” 茗茜哀嚎一声砸在床板上,随即一个鲤鱼打挺,将又要近身阻止她继续犯懒的小虫惊得急忙刹住脚步。 茗茜抬了抬眼皮觑了小虫一眼,认命的懒懒道:“小虫哥哥这是要参观我更衣不是?” 小虫亦抬起眼皮回觑了她一眼,“还瞧不得了?小子这是怕羞了?” 茗茜定定的望着小虫兀自为她拾掇穿戴衣物的小厮,起了点恶作剧的心思,勾了勾唇,道:“小虫哥哥说什么呢,我可是女儿身,你这么着,将来可是要赔给我的。” 小虫毫不客气的喷了她一脸:“快住嘴!你将来可是小世女的人,这么早嘴上就开始记挂上女人了?仔细落了话柄,让人家笑话了去。” 茗茜顿觉无趣地撇撇嘴,嘴里不知道嘀咕些什么,也没了逗弄小虫的心思,将他赶出房门后,利落的换上了衣裳,随意的净了面,又将储存好的花面糊胡乱一通抹一遍,晃晃悠悠地进军厨房。 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尽管茗茜已经尽量私下调了一些这个时代所没有的调味料,然而食材上的限制却也令她无法大展拳脚。来到前院她才知道,这个时代,连打出白面的技术都尚未出世,就连皇帝吃的馍馍也是黄澄澄的窝窝头。唯一值得庆幸的便是这个时代别的都缺,唯大米不缺,不仅不缺,还十分的优质,只是人们不擅处理大米,因此,对于大米的吃法仅限于水煮,这也恰好给了她可发挥的空间。 考虑到这里的人个个都无肉不欢,以及让猪也自叹弗如的食量,茗茜决定做一碗,哦不,是做一锅瘦肉粥好了。 世女今日起了个大早,依旧精神振奋,在听到素怀吩咐下人可以传膳了的声音后,立即正襟危坐,双眼目不斜视,鼓着走两步就抖三抖的小肥脸,一派正经威严。 但是当她看到早膳居然只有一个锅子的时候,立即不可思议的瞪大了双眼。 茗茜看似惶恐心下实则淡定的无视温孤桐阿渐渐愤怒的目光,暗自酝酿了一番情绪,一口气叹得那是百转千回,“唉,世女莫要怪罪,盖因奴婢手艺有限,眼前的食材实在做不出像样的膳食。”手上也没闲着,缓缓揭开锅盖,顶着世女陡然看直了的目光,期期艾艾道:“只做了一份瘦肉粥,米粥不易消食,管饱。”又看似惭愧地低下了头,实则是对温孤桐阿那嘴角溢出的涎水嫌弃得没眼看了。 世女又端正了坐姿,十分冷艳孤傲地觑了她一眼,茗茜琢磨了一会儿,表示不明白。世女换了个坐姿,继续觑了她第二眼,茗茜直起腰板,望天莫名。直到世女忍无可忍的小手一拍桌子,看着桌角狰狞的裂纹,茗茜顿时茅塞顿开——世女这是在暗示自己伺候她用膳呢? 悟了这一层,茗茜再不敢怠慢,立时颠颠儿的绕过桌子去为世女装盛。听着世女冷艳地哼了一声,再看着世女冷艳地端起瓷碗,又冷艳地抿了一口粥......然后不是很冷艳地将伺候她用膳的婢子小厮都打发了出去。 只有茗茜深切的看透世女那小小年纪就惯会装腔作势的做派,敢不敢再把锅碗都舔得这么锃亮哦。 茗茜尽职尽责地做着温孤桐阿的贴心小厨娘,渐渐地,世女看她的眼神也不再那么的矜持冷艳,偶尔也能和和气气的攀谈个一两句,待到她觉着世女已经足够依赖她的时候,果断开始实行她的计划。 计划一,装病罢工。 要说茗茜装睡有一套,装病亦有一套。所谓要想麻痹敌人就要先麻痹自己人,同样的道理,想要让别人相信自己确实生病,就得先把自己真的弄病。说到底,这其实倒也不算是全然的骗局,于是茗茜心安理得地实行了这个计划。 这天,世女得了小虫的回复,知晓小通房病了,第一反应便是无所谓的摆摆手给人放假,待到回过味来,登时僵住了威严的小身板,如遭雷击般颓唐下来。 小通房病了?放假了?那岂不是意味着她没饭饭吃了? 据说,陡然被小通房反将一军的小世女一整个上午都将自己关在房里啃指头,往日里就吃饭最勤快的小胖墩竟然对传上的膳食看都没看一眼。 罢工第一天,温孤桐阿表示理解。 罢工第二天,温孤桐阿感到很烦躁。 罢工第三天,温孤桐阿忍无可忍地闯进了下人院子。 然而当她见到小通房满面病容的躺在床榻上,咳嗽声时断时续时,鼓起的嚣焰陡然掐灭在了肚子里,只余缕缕青烟在七窍中悠悠逸散。 为了不被人发现她堂堂中武侯府世女是特意来催小厨娘上班的,温孤桐阿霎时间展现了这个时代的女性优势——体能高杆,一个猛冲越出矮墙,小旋风一般没了踪影。 回到房里,温孤桐阿恨恨的蹲在床脚啃手指,顺带撸一撸最近似乎是因为小厨娘的罢工,将就着吃食而折腾得有点脱落的头毛,越想越觉得委屈。 茗茜寻思着差不多第一步也该收网了。保持着良好愉悦的心态,每天给自己做些药膳吃,不多日,她的病就好得差不多,只是嗓音仍旧空空的,但精神头却是好得很。 这精神头一好,说明下一步计划也该实施了。 这下一步计划,便是“被手残”。 茗茜犹记得她在现世还很小很小的时候,似乎对一个电视剧里的某个情节有些印象,说的就是一个女配被毒蛇咬了,随后她的一双手就宛如一双移动毒 分卷阅读9 - 分卷阅读10 拟事件体质[女尊] 作者:妙风 分卷阅读10 器,凡是她碰过的东西被食用,食用者必死无疑。 茗茜自认为是一朵纯善的圣母小白花,因圣母小白花是不会做出害人性命的事,故,她对这个功能稍稍做了一些改动,改为食用者必拉无疑。 嘿嘿嘿,茗茜无不阴毒的想象着小世女一边幸福地享用着美食,下一秒又是一脸便秘德行的辣眼睛画面。 小鬼,看你还敢不敢把我当厨娘使唤了! 可惜的是这个计划尚未实施,便要难产腹中——据闻,小世女病了。 以圣母小白花自居的茗茜听到这个最新消息,顿时心底一软,继续折腾伪面团子的心思也淡了。但是回过味儿来又难以自持地振奋,端看伪面团子那壮实的小身板,病一回也忒不容易了。 然而现实回身就给了她一个大嘴巴子——伪面团子那暴躁小孩能同情么!啊! 事情呢,它是这个样子的。伪面团子这一病,阖府便要动一动,中武侯这位出了名的女儿奴更是把全京城都掀起来搜罗了好几遍,但见那逼人的势头,大隐于市的神医都能给她倒腾出来,而她这个眼皮子底下的人送名号小医仙,自然也逃不过中武侯府这张稠密且结实的大网,老老实实的被架到了伪面团子跟前。 据茗茜火眼金睛的扫描滤场,伪面团子这病,十成九乃是装的。 茗茜蓦地感到深深的忧虑。就伪面团子这臭屁的德行来看,被逼得用上装病这一掉份的法子,也实属凄惨,从而也见识到了伪面团子对吃之一行的执着心态。 难不成,她堂堂自带医手外挂的穿越者高杆技能无甚用武之地,反倒是一手做个家常小菜的微末技能要在这里发光发热? 思及此,茗茜顿觉前途惨淡。 但,作为一个有思想有理想的新时代独立女性,茗茜很快又在心中拟定了新的作战方案——谈判。 实验证明,一切反资本主义斗争在吃货执着的食欲下那都是纸老虎。 既然有了作战策略,茗茜也丝毫不再含糊,动作麻溜地一头钻进厨房,紧赶着烧了一排糖人出来。 小孩子嘛,哪个不爱甜食的。 茗茜端着盛了糖人的盘子,优雅从容地自小世女的病榻前晃悠一遭,登时感觉到一道摄人的目光将她紧紧定住。 茗茜暗搓搓的得意起来,使了个眼神让温孤桐阿将其他人屏退。 小世女在甜食的香甜气息诱惑下,脑袋瓜异常灵活,信号接收率十分灵敏,解读技能亦十分强悍,分分钟照着茗茜的眼神里的意思行事。 第8章 谈判 茗茜淡定的落坐于床尾的绣凳上,将手里托着的盘子随意地放在一旁的桌案上,又随手拿了一支匆忙赶制中做得不知形状的糖人,叼进嘴里,瞧着一派闲散模样,做着“可以开谈了”的姿态。 温孤桐阿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满怀期待的等着茗茜也随手递给她一支糖人,然后再公平公正地坐下来好好聊聊,但是她等了许久,也不见茗茜有这个意思,整个人便恹趴趴的耷拉着脑袋。 茗茜只当看不懂那小鬼脸上只差写着“我也想吃”的羡慕以及渴望,兀自开谈:“有个事,奴婢需得警醒世女您一下,免得过几年您晓得了奴婢下不了崽儿后才来问责。” 温孤桐阿恹恹的耷拉着脑袋,这一会儿的时间小眼神就早已经忍不住瞥了好几回茗茜身旁那一排糖人,心里念叨着小通房人瘦巴巴的肯定吃不完,剩下这么多再不吃就要化了,至于茗茜说的啥她是压根儿听不进去。 茗茜立时看出温孤桐阿的不走心,略有些报复性的又拿起一支糖人,左舔一口,右舔一口,示威般做出夸张的美味体验状,直看得伪面团子眼眶发红。 “侯贵将奴婢许给您做通房,但奴婢以为,其实不合适,因奴婢人微言轻,故不敢不从,只是这些时日,奴婢悟出来了一个事儿,您...”茗茜皱巴着小脸,十分汗颜地斟酌道:“您们莫不是将奴婢看做儿郎耶?” 温孤桐阿闻言只幽怨地瞥了她一眼,那眼神,既包含着对茗茜使的借口是何其粗劣的鄙视,又蕴含着能看不能吃的委屈。 茗茜顿时失了胃口,连逗弄伪面团子的心思都没了,皱着小鼻子急切上前一步,道:“奴婢所言句句属实!您要是不信,那...”她咬咬牙,心一横,“那奴婢即刻着人来验身!” 温孤桐阿明显已经不耐烦了,眼眶红红的,小手无措的轻拍着自己的小肚肚,眼神不断地向那一排金灿灿飘着香甜气息的糖人上瞟去,对茗茜的话也根本没有正面回答的意思。 其实,温孤桐阿根本就听不懂通房跟男女性别有什么关联,她只记得母亲跟她说过,通房,就是自己的人,独属于自己的,让她干什么都是应该的,所以,她觉得,茗茜为她做饭乃是天经地义的,而此时小通房用性别一说来拒绝她的正当要求,那就是不合理的,但是身为大女人,她断不能同小通房计较这些个,于是她十分有风度的选择了沉默是金。 但是她沉默了许久,小通房居然都无动于衷,温孤桐阿顿时感到一阵无望的愁绪袭上心头。 明明以前看过母亲一不说话沉着脸的时候,父亲就会很害怕的上前领罪,还有皇宫里的大皇女姐姐的皇夫也是这样的,还有宁王的侍郎,好多好多都是这样的。明明都对自己的妻主唯命是从的,怎么自家的这个都还没正式进门就这么不听话了呢? 小小的伪面团子已经开始忧虑妻纲不振的问题了。 难道是因为小通房太笨了? 她一直听得学里的先生说男子都是蠢笨至极的,除了会生孩子暖暖床被便一无是处。但是小通房似乎是想说她不是男子,她不是男子?难不成还是女子?可是她长得一点也不像女子啊,母亲说,女子生来便是顶天立地的。 温孤桐阿侧目瞥了眼茗茜纤软的小身段,保守估计她一只手就能将其折断,怎么可能顶得起天立得了地。 茗茜若是晓得温孤桐阿此刻的心理活动,不知道会不会当着她的面将一排糖人掀翻在地上。 茗茜的性子其实已经算是很委婉了,但是经检验,事情在她这种人身上拖得越久,成事的几率就越小,故而养成了她直来直去不喜拖泥带水的行事作风。 这会子,她已经沉不住气拍案定音:“我就这么说吧,世女,虽然您身份着实尊贵,但其实奴婢并不喜欢您,唔,不是那种的喜欢,更不想未来同您捆绑一起,过着没有盼头的日子,往后也只想寻个专心待奴婢的良人,平凡足矣。” 跟这么小的孩子讨论终身大事,茗茜一张老脸还是禁不住红了,不敢直视温孤桐阿懵了一脸的神情,她无措的挪了挪坐地儿,艰难地斟酌道:“还有一个事儿,就是,唔,”茗茜扭捏良 分卷阅读10 - 分卷阅读11 拟事件体质[女尊] 作者:妙风 分卷阅读11 久,深呼几口气,视死如归般说出了最终心声:“我真的十分讨厌做饭!” 一句话说出,茗茜已经受不住委屈,眼中泛起蒙蒙的泪花,将一听到“饭”字便陡然眼中精光乍现返神的小世女再次吓得懵了一脸。 茗茜在现世虽然家庭出身并不良好,但是从小到大所享受的待遇那都是小公主级的,在家里的地位不比温孤桐阿在侯府里的地位逊色多少,从来被顺着来,所幸她自己争气,这样的宠溺也没致使她长歪,在外待人处事上反而比同龄人还要明事理许多。 由于在家是小公主,茗茜做饭的次数并不多,只有十分嫌弃父母做的饭不好吃的时候才会主动掌勺,不得不说,她在厨艺这项事上确有几分天赋,她爸妈活了大半辈子练就的厨艺居然还及不上她偶尔露的两手。也因此,父母经常念叨她懒劝她下厨,青春期叛逆的时候早就把下厨这个事条件反射地拉进了排斥之列的黑名单。 不曾想一来到这个女尊的世界却偏偏要她日日与厨房打交道,有苦不能言,内心住着娇软的小公举的茗茜已经委屈很长一段时日无处宣泄了。 茗茜越想越委屈,越想越觉得摊上个吃货未婚妻,未来的日子该是多么的灰暗惨淡。所谓早死早超生,黑暗的萌芽就该早早的扼杀在摇篮里。 茗茜兀自委屈地抹眼泪,温孤桐阿战战兢兢地靠近她,小胖脸皱成一团,勉强担当起哄自己的小通房的义务。 “你...你别哭,我...我不...不不吃饭了,你别哭,我不吃饭了还不成吗!” “噗嗤!”茗茜无意中抬起头,看见温孤桐阿手口并用地乱比划着,面上更是肉痛的模样,猝不及防的笑了出声,习惯性的就开起了玩笑:“成啊,那您今后就不要用餐了。” 伪面团子登时如遭雷击,似乎才意识到自己究竟说了什么要命的话,小嘴无意识的嗫喏着,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中霎时包了一泡泪,欲哭不能的模样,纠结着一张肉肉的包子脸,看着委屈得不能行,茗茜顿时又被逗笑了。 “逗您玩呢,瞧您那点出息。” 茗茜本是无心之说,她只是还没习惯古代的尊卑观,骨子里仍留着在现世自在乐呵的特质,逮到槽点就要吐,未想过这一点会给温孤桐阿一帆风顺的童年造成了多大的打击,又给她的心灵开了一道多深的伤口,致使温孤桐阿成长的过程中极度的——好面子,就是为了在小通房的心里树立一个伟岸的自我形象。 温孤桐阿一直自我满足的大女人之心陡遭抨击,伤心得可不是一般二般,但是,宝宝心里虽然苦,可宝宝就是不说! 茗茜从前就是以大眼美女著称的,没想到温孤桐阿的眼睛比她的还要大那么一丢丢,不仅大了那么一丢丢,瞳孔的颜色还要比她的深重许多,看上去十分有神,这么含着泪花怒目而视着她,还是很威严、很让她吃不消的。 茗茜轻咳了一声,站起身缓慢地向温孤桐阿挪动,一副小狐狸的狡黠嘴脸,“小世女,其实呢,奴婢今日同您说这一番话,只一个心愿,便是希望你我能够达成共识,将来你好我也好,何乐而不为呢?” 茗茜的五官生得精致非常,单看某一处的话极是赏心悦目,搭配在一起便会含蓄了本身的艳色,显得温婉可人许多,虽然她平日里会涂抹上自制的天然花泥,但那不是变装术,更不是易容术,能被拆穿的地方多了去了,因此她平常也会注意同人保持距离,只是今日她似乎有些得意忘形了,完全忘了这一茬,积极地转动着黑白分明的杏眼,奋力地向着拐瘸小世女的路上奔。 温孤桐阿本是不打算宽恕这个坏心眼的小通房的,但是当茗茜忽然靠近她的时候,她的鼻息间似乎陡然被一股捉摸不清的味道萦绕,随后便注意到小通房那双骨碌碌地转动着的眼珠儿,那是她从未见过的形状,却奇迹般的令她感到目悦,不由得消了气焰,只呆呆地望着去了。 茗茜一激动,脑子就容易犯抽,俗称脑子不够用,此刻也只知道滔滔不绝地演讲着这般那般的好处,企图将小世女的脑子也给拐瘸。 “这么着啊,奴婢这儿可还有许多未露的拿手绝活儿,您仔细考虑考虑,是要顿顿美食佳肴,还是要一个不会生崽儿的女婢,遭人诟病呢?”茗茜眼尖的瞅见伪面团子将要以一副理所当然的气愤模样喷她,赶紧着拦截道:“二者只能选其一!所谓鱼与熊掌,二者不可兼得,您若是收了奴婢,那奴婢的手艺可就没了,”顶着伪面团子纠结质疑的神色,茗茜又直起身子远目高深道:“家母有言,咱们家的技艺不出世俗,代代皆有个‘入世’则‘不出’的禁制,且十分的霸道,为了不让我们老肇家绝后,奴婢不得不坦言,万望世女您宽谅则个。” 言毕,她还十分夸张地向着犹自蒙圈的小世女抛了个自以为讨好的媚眼,眉眼流转间似乎看到伪面团子陡然僵住了小肥腰。 第9章 家长难为 尊贵的中武侯府唯一指定继承人伪面团子终是折下了她尊贵的黄金腰。 谈判的结果便是茗茜从此恢复婚姻自由权,并且在无形中巧妙地拿捏住了小世女的软肋,一举两得,几个动作便成功的完成了三个计划,距离让世女给她跪下唱征服也只剩下一个步骤,为此茗茜可是偷乐了好些日子。 有眼色的仆婢心里头都看得明白,茗茜在小世女跟前的地位不仅不曾因着身份被剥夺而掉价,反而有愈加春风得意的势头,叫人愈发的不敢小瞧了去,虽心中纳闷,但逢着人都会客气的招呼一声。 茗茜从小世女的童养“夫”跳槽到小世女御用小厨娘的岗位上,心头的大石落下,加之那点子拿得出手的厨艺实在难不倒她,故而她这段日子过得很是逍遥自在。 这生活得到了保障,就想到教育孩子。 如今的茗茜,只需要在饭点上给小世女备好一桌丰盛的美食,偶尔变出点小花样来逗趣小世女,其他时间便都是由自己支配了,是以,朗月也能时常像以前一样跟着自己的小姐姐到处晃荡,做些虽然她不能理解,但看着小姐姐欢喜,她便更加欢喜的事。 在现世,茗茜深深地认识到自己其实是个爱学习,却总也学不好的倒霉孩子,因此,在朗月的教育上,她决定从孔老先生教育弟子的典故中汲取教训,那便是因材施教。 要说茗茜最拿得出手的是什么,自然莫过于颜值和情商,外加一个穿越后的外挂——巫医之术了。她深知朗月是个表面看起来虽然木讷的呆子,但智商还是正常的,加之朗月对她向来唯命是从,且并无不良抵触的情绪,便决定从传统的识字断句开始教起,待她对学习之事有了一定的兴趣和理解便教她系统的汉语拼音。 分卷阅读11 - 分卷阅读12 拟事件体质[女尊] 作者:妙风 分卷阅读12 然而很快她便愁了。 这个世界它居然不流通书籍。原因为何,茗茜眨眼间便通晓了原委——这是个尚武的文明世界啊,视书籍如粪土的时代呀。 无奈,茗茜只得自己手记了一个小册子,头一天只教三个字,先试探一下朗月的接受能力。 她觉得,这个程度已然是很低估了朗月的智商,然而令茗茜崩溃得恨不能一巴掌拍死郎月的是,那孩子居然用了整整三天的时间,才在她的左暗右示下勉勉强强会了一个“一”字!打脸倒不算什么,只是这智商真的不用捉急么! 茗茜顶着愁云惨淡的脸来伺候小世女用膳,小世女是个心宽体胖的人,从始至终都只为桌上丰盛的美味佳肴倾心绝倒,经过长久的历练,已然臻至目无全牛的境界,当之无愧的当世第一好手。倒是小世女身侧近身伺候的领头小厮素怀蹙着眉头颇为厌弃地看了她一眼。 “在世女跟前做这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当真以为这府里无人能敛住你的心思了?他日是不是也要骑在世女的头上为所欲为了!你既不愿伺候咱世女,便下去吧。” 茗茜一回神便听得她可以走了的话,双脚也不自觉地听话,转身若有所思的朝着门口挪去,临踏出门槛她忽然醒神,赶忙又转过身去,随即眼睁睁的看见在她这段时间的精心“调养”下,不仅“病情”大好了,膀子也壮实了一圈的小世女,正嫌弃的推开离她最近的碟子里的各式调料,小恶狼般直扑向其他大盘子里的翻版中式寿司。 茗茜看着小世女已然吃得那样香,无意识的张了张嘴,心中决定还是算了,随即转身离去。 茗茜近些时日非常的惆怅,惆怅到日渐憔悴。 她实在无法理解那得是咋长的脑袋瓜子,死活学不进去,连她这样出了名的好脾气都被磨得失了几分耐心。 小朗月只对她的小姐姐的事有着胜于常人的敏锐观察力,知道自己于识字这一途上不开窍,总惹得小姐姐失望落寞,便也跟着失落难过。 姐妹俩成日的顶着两朵惨淡愁云在自个儿跟前晃悠来晃悠去,便是阿山这样来自以性情温顺著称的民族的人都忍受不了的想翻白眼,最终将这碍眼的两姐妹赶一边玩去了。 茗茜带着蔫嗒嗒的朗月在院中池塘边静坐思考人生,望着眼前纯天然无人工开发痕迹的天然水塘,终于又回了点血,重拾书册,继续教育自家小崽儿。 “朗月啊,你靠过来,我跟你说啊,”茗茜老神在在的葛优瘫在池塘边的大石旁,招招手示意朗月近前,待到朗月垂着脑袋在她跟前驻足,又柔和了面容,抚摸了几下那一头令她羡慕嫉妒恨的乌黑浓密小卷毛,面上和蔼道:“今后姐姐不逼迫你学什么大学问,然,会识字断篇,在外头总归是好的,”又动手将手中的小册子掀了几页,“这是二十六个字母表,我给你列下来了,不求让你挨个儿记住,每天这么翻看个一回两回增加一些印象都是好的,嗯,这个呢先不忙活,现在我教你几句通俗易懂、朗朗上口的诗句,当然,也不求你通篇记住,听多了念多了,你总该会的吧。” 朗月哪敢说就是不会,木讷的小脸上隐隐露出几分泫然欲泣的味道,点了点头,“嗯。” 茗茜亦欣慰的点点头,清了清嗓子,信手拈来一首启蒙诗,“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诵完了还不忘解释一下这首诗的意思,“这首诗呢,主旨上说的便是食物来之不易,教导我们不要浪费食物,珍惜食物。” 很显然,这首诗难到朗月了。不仅仅是因为这首诗她听不懂也不会背,就小姐姐说的这个意思,她也不能理解。 在她的概念里,甚至于在这个世界全人类的思想概念里,就没有浪费食物这一概念。人们永远都处于一种吃不够啊吃不够的无底洞状态中,哪里还会浪费食物。 倒是小姐姐,每次都用最小的碗,也总是会剩下半碗饭,吃一个不足拳头大小的馒头也总是啃一大半留一小半,吃菜也总是几个菜轮几筷子就饱了......哪次不是她吃小姐姐的残羹剩饭...... 茗茜显然没有注意到这其中的深意,犹自一副宗学夫子的做派,就差昂首挺胸摇头晃脑地撸着山羊胡了。 “好了,现在,随我念,锄禾日当午。” “......锄禾日当午。” “汗滴禾下土。” “汗滴禾下土。” “谁知盘中餐。” “谁知盘中餐......” 远处一行身着深浅不一花样不齐的青衣小厮正嬉闹着闲庭散步,忽闻池边隐隐约约传来孩童稚嫩的朗声,不由得面面相觑,绕过眼前一排参差不齐的柳树行,这才远远瞅见那张颇具标志性的一张小花脸,正半对着他们这边老神在在的念叨着些奇怪的话。 然而这些都不是他们关注的重点,重点是那两个无知孩童的背后就是中武侯府唯一一处鉴赏性池塘,更重点的是这个池塘同这府里的主人家颇有渊源,一直是个禁地般的存在,自中武侯王夫故去后便无人敢近,那两个孩子怕是要倒霉了。 “那不是世女身边正得宠的小厨子吗?她怎么......” “唉,好像还真是那小花脸儿。” “她怎么在哪儿啊?这可怎么好!” “呵,我看啊,八成是被世女纵容坏了,真以为自己是独一份儿的好待遇,连规矩也不放在眼里。” “是啊,听素怀哥哥身边的小飞说,那小子居然在伺候世女用膳的时候,仗着世女在跟前,就敢甩素怀哥哥脸色看,啧,真是要出头了。” “唉?” “这哪是要出头了,分明是要触大霉头了,呵呵。” “那小厨子手艺是真不赖,闲下来的时候也会给咱们蹭一顿好的,要不,警醒她们几句让她们赶紧离开这里罢。”说这话的小厮下一瞬便被身边穿着相同服饰的小厮扯住衣袖,示意他别多管闲事。 “啧!” ...... 几个人七嘴八舌的声音也不小,茗茜一开始也注意到了,本以为只是路过的,谁曾向他们还停在那儿不走了,俨然一副坐等观戏的姿态,还在戏码开始前津津有味的探讨? 被人观赏的感觉不是很美妙,茗茜也不打算继续在这儿供人参观了,正欲起身带着朗月离开他们的视线,一回身便又瞅见不远处杀来了一队人马。 领头的茗茜一眼就认出来了,就是那个讨厌鬼素怀,平时就在温孤桐阿跟前晃悠,每次见着她都好像看她很不顺眼的样子,话也不多,除了在温孤羌青跟前是低眉顺眼的文静模样,其他时候便是在温孤桐阿面前也是他说了算。 世女什么时候该睡觉,世女吃饭的时候应该如何如何,外 分卷阅读12 - 分卷阅读13 拟事件体质[女尊] 作者:妙风 分卷阅读13 面下雨了世女就不能怎样怎样云云......总之,据说除了温孤桐阿那过世的老爹,就数他管得最宽最细碎,还特别喜欢拿眼神跟人拼杀,这样的人真是让茗茜喜欢不起来,所以当茗茜开始讨厌素怀的时候,她就发现了素怀其实老早就已经开始讨厌她了。 一个有思想的人,是不会莫名其妙的与人结怨,只因我感受到了来自于你的敌意,身体才会拉起警报,将同样甚至翻倍的敌意还施彼身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中秋节快乐~~~ 第10章 第二人格降临 后面是荷塘,前面是一群看热闹的堵着路,斜右方又杀来素怀,这个时候若是直接带着朗月沿着荷塘往左边跑的话一定会被人看笑话,看笑话也就罢了,问题是她深深地明白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即使让人看过了笑话,最后照样躲不了被坑的下场。 与其丢脸地死,茗茜毅然决然的选择了与黑恶势力抗争到底,虽然她到现在还不明白自己到底犯了啥事,但看这架势,直觉上她明白这是被人抓住小辫子了。 茗茜的座右铭是什么?作业可以拖到明天做,坏事儿必须今天解决! 所以,当素怀领着三个离老远看那体格都扎眼的女汉子走到茗茜跟前时,她很淡定的与之对视,素怀亦是端着平日府里半个男主人的气度,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轻声吩咐身后带来的三个女汉子,“将她带到桃苑。” 三个女汉子绷着脸面面相觑后,最后眼神决定由一个腰系黄帛的女汉子挪了几步出来,她站定在茗茜跟前似乎有些踌躇,这么纤细瘦小的小孩儿,还是个纤弱的小男孩,她有些担心自个儿手劲大会弄伤了人家,毕竟这个世界的女性还是普遍爱怜柔弱的男性的。 听到素怀的吩咐,茗茜不由得瞪大了水亮的杏眼。 桃苑是什么地方她自然清楚,好歹算是“邻里”,初入府时所选的住处正是桃苑的后方的荒园,比起那个相当于永巷的桃苑,茗茜之前的住处真可谓是安宁祥和的一片净土。 桃苑,名字挺温馨,乍一听就觉着那里定是桃花遍地开的地儿,实际上也的确是桃树遍地,由于这里气候的因素,桃花的花期较之一般地球上的桃花花期要长得许多。 但,没有人有那个闲心去赏花,因为在那里每天都有做不完的活儿,而那些活儿往往并不是简单的做活儿,更多的是为了体罚人,甚至底层的黑暗交易,是一个氏族中最肮脏腐朽的缩影,其煎熬程度可想而知。 茗茜觉得素怀这是以权谋私! 反正素怀于她而言也不是什么好人,茗茜自然不吝啬于用最大的恶意去揣度他。 所以她当即质问:“为什么?”连罪名都还没定就上刑?! 素怀依旧冷冷的只瞥了她一眼,似乎已经不屑于与她斗法,“到了那儿,自然会有人好好地教导你,究竟犯了什么错。” 素怀特意咬重“好好”二字,眼中闪过晦暗的光,强调吩咐仍在茗茜跟前下不了手的女婢:“还愣着做什么,动手。” 女汉子再不敢犹豫,一把上前截住茗茜的小腰,比抗一颗大白菜还轻松的样子刺激了茗茜——这是力量。 这样的认知令她的心情陡然狂躁,从来都过得一帆风顺,哪怕是挫折,其实在茗茜心里,那些挫折都只是挂在嘴边开玩笑的生活佐料而已,当真正的磨难到来,前所未有的恐惧令她焦躁惶恐,甚至想要通过尖叫发疯来发泄胸腔膨胀到疼痛的惧意。 茗茜是生在新世纪的人,懂事得早,怕事,故而从来不敢惹事,古代底层的“潜规则”是她难以想象的人间炼狱。 再多的绝望也及不上眼下事态的紧张,这种时候,茗茜唯一能够想到的竟只有那只能够徒手拆高武台的伪面团子,在她的人生际遇中,那是她见识过的拥有最强悍体魄的人,象征着力量。可是有什么用,谁会有责任无条件的相信她、维护她? 或许......印象中其实是有这么一个人的,温柔的包容着她的一切......但那只是一闪而逝捉摸不到的微光。 看到小姐姐被凶巴巴的大个子欺负了,朗月黄兮兮的小手扯着女汉子的裤脚,木着眼用呆板稚嫩的声音喃喃道:“放开小姐姐,放开小姐姐...” 女汉子压根儿没把朗月那点力气看在眼里,直接拎着茗茜跟着素怀走了。 朗月目光呆滞,微张的小嘴甚至因为长时间的微张着而流出一道涎水痕,她愣愣的看着小姐姐被坏人带走了,许久,才像是刚刚被上了发条,缓缓动作,最后疯跑地追了上去。 茗茜一路挣扎,所有的理智都被恐惧冲散,也看不清来时的路,只知道一道铁门打了开来,周围的声音令她僵硬得不知反抗。 有一股淡淡的桃园暖香迎面扑来,夹杂着咒骂声,啜泣声,侮言秽语,嘈杂的脚步声......都在强烈的刺激着茗茜的神经。 她麻木的抬起头,看着眼前杂乱的场景,两个骨瘦如柴的男子如野狗撕咬般疯狂的追逐打骂,被赶来的管事一皮鞭抽得只剩半条命,哼哼着连滚带爬到自个儿的活儿位上,一个看上去只有模样憔悴,一看就是刚进来不久的男孩被一个瘸腿的中年女人逼在桃树下,衣衫凌乱,泪眼婆娑,嘴里呜咽着什么已然辨不清明,暖香中夹杂了太多令人作呕的味道......又看了眼落后半步的素怀,见他正嫌恶的用手帕挡在口鼻间,动作落在如今的茗茜眼中竟有说不出的优雅矜持。 茗茜想,素怀大概就是想把她变成这个样子吧,任这些心已经肮脏堕落、畜生不如的渣滓玷污她,玩弄她,让她堕落,令她不堪,最后连仰望着高高在上的他都是奢侈,是的吧?他一定很期待她沦落到这般境地的模样吧?可是,茗茜病态地想,她更想让素怀跳进自己挖的坑里,看着他更加绝望不堪的堕落惨状。 “唔!”茗茜被人故意大力的丢在地上,一旁的男人们冷眼漠视,机器般麻木地做自己的活计,倒是有几个形容邋遢的女人眼睛放光地朝这边挪。 素怀蹙着纤细的眉头,拿手帕在口鼻间轻轻扬了扬,试图驱赶那一股待得越久闻得越清晰的难以言喻的味道。 这时跑来一个黑色敞衣的女人,看见素怀便一脸热忱,嘴里也不忘恭维:“哟,素怀哥哥府里好大地位,怎的劳您亲自逮人送来我这里了?” 素怀垂眼看了眼地上被摔得爬不起来的茗茜,眼中的冷意毫不掩饰,“给你送个特别的人物,劳燕姑姑仔细管教管教,世女那儿离不开我,我不便逗留,你,看着办吧。” 闻言,燕姑姑垂眼看了看地上疼得抱作一团的小孩儿,眼中登时闪过一抹精光。她看管这桃苑,什么样的好苗子都沾过, 分卷阅读13 - 分卷阅读14 拟事件体质[女尊] 作者:妙风 分卷阅读14 落到这副田地,浪到什么程度的绝色没见识过,然而这个小孩儿却叫她暗自惊喜了一把,凭她多年的阅历,那张脸必定是个障眼的,但看那细致得令人叹息的小手小脚便可揣测个七八分,此子必定不是俗物。 遂当即接口道:“嘿嘿,素怀哥哥放心,我这儿什么地方您还不知道吗?还没见过能出得去的,您尽管放宽心,保管给您驯得服服帖帖。” 二人心照不宣的交换了眼神,素怀这才踩着茗茜的手离开。 茗茜疼得直抽冷气,却也没吭声,待到素怀走到紧闭着的铁栅栏门口时,幽幽地叹了口气:“门落锁了吧。” 仿佛是给了燕姑姑提醒,她赶紧收回落在茗茜身上垂涎的目光,抬腿往一旁的管事屁股上猛踹一脚,嘴里骂骂咧咧:“没眼色的东西!还不快去送素怀哥哥出门!” 褐衣短打的管事连忙含胸驼背的跑去开锁,赔着笑脸送素怀出门。 茗茜继续幽幽续道:“关门打狗,不错。” 素怀优雅的步子顿了一瞬,继续往前走,却在下一瞬脸色发白,脚步不受控制的蹒跚后退。 精铁打造的栅栏门上,竟不知何时缠绕了一条通体浓白无光泽、碗口粗壮的蟒蛇,怒张的蛇口里猩红的口腔像是浸满了鲜血,一时之间满苑惊嚎,燕姑姑更是下令不管死活,打得他们闭嘴就成,于是场面愈加混乱了。 茗茜平静的看着这一片混乱场景,袖中的小手死死的攥紧一块蛇皮,每当她用力一分,白蟒便狂暴的嘶叫,引得门内人心惶惶,混乱不堪。 茗茜缓缓地靠近大门,白蟒忌惮她手里藏着的东西,不敢妄动,待到茗茜走到大门前,后背已然被汗水浸透,她迅速地将手心里紧攥的蛇皮贴在铁门上,打开门的一个口子,凭借小巧的身形,快速的溜了出去,徒留一帮人在这座铁笼子里眦目欲裂地望着她潇洒的牵着被关在外面的小呆子远去。 桃苑是囚笼,每一个氏族家里都有这么一个机构,这样的建筑如铁桶般牢固,仅有两个门,一个是眼前这个大门,另一个,是只有在这里死去的人才能用到的门,而没有活着的人愿意去用,因此,所有人都只能在这座大门前试图挑战白蟒。 白蟒其实只想拿到东西就走的,但是眼前这么多人类,且散发着极不友好的气息,它可没那么宽的心拿着蛇皮当着这么多不友好的人类的面悠哉离去。 白蟒受到这种情绪的感染,越来越狂躁,终于,在饥饿来临时,它开始捕杀这些被圈住的猎物。 茗茜牵着朗月的手不疾不徐的回房,行至半道,朗月却突然不动了。茗茜回头看去,见朗月微微抬起小脑袋,清澈浅淡的双眸里一片呆滞无神,这是朗月平时对待陌生人的方式,拒绝沟通以及无法沟通的意思。 茗茜勾了勾唇角,笑容纯粹而顽劣,目光里透着股淡淡的寂寞和哀伤。 她矮下身,紧紧抱住朗月松松软软的小脑袋,声音清浅:“太阳已经回家了,小家伙,你也快回家吧。” 朗月呆滞得毫无流光的眼睛动了动,茗茜甜糯的声音从脑后传来:“晚饭想吃什么呢?” 第11章 转折 夜色渐浓,身姿颀长、比一般女尊国人多一份清雅气韵的温孤羌青正临窗习字,昏黄的烛光掩映下,衬得这位传闻中不是那么的有贵族霸道气势的侯贵清秀的面庞愈加温情柔和。 放下手中的狼毫笔,她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平淡的神色为她的眉宇间添上一笔冷酷的色彩。身后单膝跪地的黑衣人亦随着这一声象征着谈话结束的单音节而“嗖”的一声不见了踪影。 入夜,茗茜做了满当当一大桌子的菜,狠狠地安慰一下这惊吓了一天的小心脏。 夜里,两姐妹相拥而眠,各怀心事。 朗月虽然性格呆板木讷,然正常人的头脑还是有的。白日里发生的事,令她隐隐觉醒了变强的心之火。 那一瞬间,走在前面牵着她手的熟悉而又陌生的背影,霎时夺去了她感知一切的能力,世界都是空荡荡的...... 那一个转身,又仿佛令她看见春暖复苏,一切又都回到了原点... 她觉得,这样很好。 拥有天然赤子之心的孩子,纯粹得近乎无法玷污,似乎没有什么能够伤到她的纯澈心灵,因之所为,皆为心之所愿。 自朗月三岁半后,茗茜便不再与她同榻而眠了,盖因这孩子哪哪儿都乖巧,唯睡觉一事令枕边人无法忍受,即便是茗茜这样的好性情,忍受了长达大半年在半夜被生生勒醒的痛苦煎熬,那也是要撂挑子不干的。 于是,这阔别已久的同床共枕自然是令朗月有些小兴奋的,但是她一直愧疚于自己夜里经常将小姐姐当成抱枕使还不晓得手劲儿的恶行,故而一面兴奋得睡不着,一面小心翼翼的不敢入睡,生怕睡梦中管不住自个儿的魔爪伸向紧贴着她的小姐姐。 直到丑时将逾,朗月才迟钝的发觉,小姐姐似乎也很兴奋得睡不着觉呢,难道,其实小姐姐也很欢喜同她一起睡觉?! 这个发现令朗月更加的兴奋,本来已经只剩一只脚就能踏入梦乡中的她登时打了鸡血般紧紧盯着茗茜紧闭着的微微颤动的双眼,两眼直放光,身后若是有条小尾巴,估计都该甩成电风扇了。 其实,以朗月这样的情商,且不说她想得太多,端看她能想到这些个弯弯绕绕,于她而言,也着实算是一种境界了。 实际上,茗茜并不轻松。 她装作一切都合该随风揭过一页书,淡然处之,然而她却高估了自己的......嗯,心胸宽广的程度。 白日里身上发生的异变,茗茜自己是最深有感触的,但那带给她的影响其实并不大,不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她没有半分的不适感,因而并不排斥己身的变化。 真正让她感到沉重的,是对现实压迫的认知。 茗茜心思一向简洁,翻转间心中已然有了定心,那便是权势。 女尊尚武,武力既象征着力量和霸道之路,人们认为体术上的强大拥有对万物的主宰权,她们不信奉神灵,毕生追求真实的力量和看得见的利益,虽然这种略显偏激的思想总是令自幼浸染了中国中庸之道的茗茜下意识觉得不妥,但细细想来,这种务实淳朴的风气,古老而意味浓重的文明,竟令她光是领悟那冰山一角,便心中热火沸腾——强者,是毋庸置疑的代名词。 能诗者,善曲者,魁力者,庖丁者,明目者......所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每一门手艺的佼佼者们,都是一方的“强者”,因此,唯有展露出一技之强,今日之事,才不会在不久后的某一天重蹈覆辙。 茗茜几个翻转间便捋清了人生路线,却用了整整一 分卷阅读14 - 分卷阅读15 拟事件体质[女尊] 作者:妙风 分卷阅读15 晚的时间去选择该从哪一门技艺着手。她是多选题困难症患者,若是态度强硬的单选题,或许她会放手一搏,但若是三千素月排排坐,要从中挑出个“皇后”,委实是难倒选择困难症的人了。 茗茜今夜可算是过了一把皇帝的瘾,“宠幸”哪一位“妃嫔”,都得仔细掂量掂量其身后黏着的势力和带来的效益,原来,当皇帝,前朝后宫都挺劳心的,但茗茜仍要坚持将皇帝等于种马的算式奉为死公式。 ——by.来自痴长二十三加三岁却连女孩子小手都没正经摸过的“大龄”玉女的怨念。 一夜无眠。 翌日天早,茗茜困得头点地。朗月早早的起了床,自己吭哧吭哧穿好了衣服,静静地趴在茗茜身前,仿佛巨撼不动的小身躯小山般屹立在茗茜一点一点头的身前,好似随时准备着接住困成点头蛇的小姐姐。 点头蛇是一种小型水蛇蛇种,虽生性怯懦而狡猾,然一旦随了有缘人,便是一根筋痴到底,口小无毒亦无攻击性,体型亦是精巧可爱,被人抓住了就会不停的点头求饶,故名而生,是一种颇[满]受[足]人[凌]们[弱]喜[心]爱[理]的宠物品种。茗茜浣衣时总是遇到这种小蛇,经常会被吓得魂不附体,而朗月这时候就担当起了保护小姐姐的重任,见一个捏死一个,因此还算是在她那只被小姐姐填满的小脑袋瓜里存留了一点关于点头蛇的印象轨迹。 此时的小姐姐这样把头一点一点的蠢萌模样,令朗月心中有些微妙。 茗茜就跟那奸猾狡黠的点头蛇似的,脑袋瓜里仿佛有用不完的鬼点子,可遇到难事便又是一派蠢呆模样,靠讨[出]好[卖]卖[色]萌[相]过活,真不知是真狡猾,还是假愚痴。 茗茜虽困得睁不开眼,但其实脑子还是清醒的,昨晚上刚立的志,可不能睡一觉就当笑话笑一阵过去了。 撑着精神头把自己收拾齐整,舀来清晨含露水,撒下花瓣三两对,并梳了一个十分中二的平梢垂耳束尾发,最后还舍去了涂抹花泥的步骤,顶着一张小祸水脸就要出门。 茗茜在现世时,用来担当撑起头顶蓝天的颜值下,其实还有不少缺陷,其中一个便是,她的毛发并不旺盛,虽不至于瞧着稀少,但与同龄人相比,摸着的手感密度相对弱势了些,回回去理发店都要被理发师拿来调侃也是她心中的一道伤,故而她在现世便不喜束发,只是这儿的气候偏热,不论是气温还是时风不允,她都决定了折中的拦着发尾束一处,既自在,又散热,茗茜心底暗暗呼气,爽哉! 这还是茗茜头一次将自己给好好的拾掇一回,并且,她心里警醒自个儿身上有诸多的不妥与不足,需得仔细这个,注意那个,然而内心深处早就已经冷艳的将世俗都踩在了脚下。 这种心理,在现世,她的室友管叫闷骚,然而茗茜藏得很深且掩饰得别具一格,因此,人们只看到国民级小型女神温柔软糯的一面,哪里想得到那软乎乎的皮囊下竟还藏了一颗如此牛气哄哄的彪悍之心。 然而,说了这么多体面话,其实茗茜心中向来秉承着天生丽质难自弃的自信心以及道家无为思想,对外貌一向并不如何讲究,最实际的原因是...嗯,其实是她作为一名网瘾少女,经常玩电脑玩手机,眼睛和脑子给搞伤的了,发现少束发会对头疼症状相对减轻后,便毅然决然的由质朴纯天然的小家碧玉型美女转型为长发飘飘的女神级美人! 经检验,由追求者涨了三倍不止的盛况可验证,后者杀伤力更甚,不得不说,这又是一番造化。 至于茗茜今日的反常行为究竟所为何呢? 茗茜心中自认为残忍一笑,志气满满的想到,你们不都当我是男儿吗?那咱就真的扮起儿郎便是!就凭姐这人格魅力,这色艺双全的条件,誓要玩弄这遍地男人婆的心于魔掌之中! 没错,茗茜深思熟虑彻夜辗转后的最终策略便是——恃美扬威。经过她的反复推演,唯此法最上乘,最具杀伤力,且见效最快,不花力气,不费脑力,就能带上朗月齐齐奔康庄,茗茜心中大叹:实为妙哉! 唉,唯一麻烦的就是需得遮掩性别,随着年纪的增长可能还得虑及贞操问题,但茗茜觉得,她是个做大事的人,做大事不拘小节,既然有了明确目标,奔着目标扑就是了,性别的掩饰有何难?穿着上拾掇严整,谁要是还能看出姐原是个女角儿,姐就嫁给她! 心中放出的恢弘宣言刚落,茗茜脚下突然一磕,险些一脸盘子正中前头的一根红漆圆木柱子上,这要是趴上去,少不得今天得算上个破相。 一直到很多年以后,茗茜一边看着灶上的火候,手里忙活着给自家娃娃缝补的小衣裳,一边还要应付出其不意的咸猪手,心中频频联想到了今日,总觉得,报应它总是来得太深沉激昂... 茗茜满怀斗志的揉着被圆柱子擦痛的肩膀,向着温孤桐阿的院子,进发! 当然,她决计不是存的勾搭小世女的心思。 在茗茜心里,似温孤桐阿那般小小年纪便提前步入中二期的暴躁儿童绝对不是她的菜!她的长远目标乃是借着这些贵族阶层的人给她牵线打入别个贵族阶层,以此找到一个能够尊重她,爱护她,并且性情温和的好苗子来作为她的大金主。 懂得尊重她的人才不会冒犯她,身份也不至于轻易被发现。爱护她就会给她提供优良的生活环境,让她过得舒心舒肺。性格好是茗茜的择偶标准,而她一向欣赏性格好的人,如此,也不至于相看生厌。 然而,理想总是美好的,现实一如既往是残酷的。 茗茜尚未迈出第一步,便被温孤羌青身边的侍卫请去“喝茶”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哭唧唧,我的存稿,还没焐熟呢... 第12章 槐 茗茜被侍卫带到一处小园林,再由小仆领进一个凉亭,凉亭中悬着三幅画,中间停了一方石桌,上铺着一张雪白干净的画纸,看样子,是有人一直在此处作画。 那名小仆已经退下,只留得茗茜一人在这空荡荡的凉亭中迎风招展,背后蓦地感觉一阵凄凉呢。 茗茜思索了半刻,琢磨着这难道是在给她下马威之类的?电视里、小说里常有的桥段呢,不说经典,出勤率还是非常高的。 茗茜不由得心惶惶,不知道是哪儿得罪了这里的主人家一号,但细细想来,她似乎得罪的已经数不清了,光是在温孤桐阿跟前的各种小心思小动作就已经罄竹难书,这要是细算起来......茗茜不敢再多想下去,只自我安慰这是主人家请她来喝茶赏画来着。 茗茜坐立难安了好一阵子,仍是不见温孤羌青的影子,周围也没有人迹,便愈加心惶惶 分卷阅读15 - 分卷阅读16 拟事件体质[女尊] 作者:妙风 分卷阅读16 了。 一只白翎黑绒斑的飞鸟悄无声息的停在了石案上,将坐立难安中不经意瞥见其身形的茗茜顿时惊得跳起。 那只飞鸟体格对比一般的鸟儿略大,但身形修美,颜色冷白中夹杂着墨色点点,与这挥墨作画的凉亭正是相得益彰,也不怕人,非但没有被茗茜的大惊小怪惊到,反而歪着色泽柔软的小脑袋,状似好奇的盯着她瞧。 茗茜见它那机灵相,深以为趣,脚步点点,小心翼翼的朝它靠近,眼瞅着就能摸一摸它的头顶了,它却忽然扑棱起了翅膀,绕着亭子低低的飞了两圈,又停在了最中间悬挂着的那幅画的画轴上,茗茜怔愣的望着它流畅优美的动作,眼中迸发出欣羡的光芒。 “槐离,不可抓碰那幅画,说过多少遍!”温孤羌青不知何时出现,正一脚步入凉亭,见此状,面色沉愠。 从来温和的中武侯竟也有这般严厉冷冽的气场爆发,令茗茜未见其人便冷不丁的脖子一缩。 槐离?茗茜战战兢兢中分出一缕心神琢磨,很快得出这个称谓与自己无关,便渐渐放下了忽而提上的心。 回过身,茗茜抬眼间瞅见温孤羌青今日一改平日广袖素衫的便服,垂散的长发也由一支镶金白玉簪端正束起,皎白云锦华素衣,紫褙束腰,外罩一件紫云烟纱,眉眼间更是凌厉的劲撼,哪里还是外人口中所道的儒雅侯贵。 茗茜心下暗动,中武侯是不需要上朝的,虽然也有定制的意义同官服的品服,但茗茜有幸在司神祭上见到过中武侯的品服,那是比眼前这身装束更显贵气霸道的行头,且十分的扎眼睛。 显然,眼下中武侯身上的这身行头既不属于她平时的穿搭风格,亦不是那具有唯一性的品服,那中武侯这是没事在家里玩儿cosplay?! 毫不犹豫的,茗茜心中的小人儿回身一个巴掌甩在了她那天马行空的脑袋瓜子上,登时将她脑中胡思乱想的东西给拍飞了。 “坐。” 听到这个毫无情绪的一个字,茗茜心里顿时立起警盾,一时拿不准注意了。 温孤羌青也没多关注她究竟有没有坐,而是自顾自的微仰着头凝视着那只白翎墨斑飞鸟所停留在的那幅画。 茗茜也在偷偷的揣摩着眼前的情景,见温孤羌青对着一幅画入痴,再由此联想到从进入这个园子发生的事,强大的脑洞开始高速运转。 讲真,那幅画其实......并不十分美观,也因此一直没能吸引茗茜的注意力,此时细细看来,其中蕴含着的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神|韵似乎也从中幽幽生来,倒是颇有几分别致韵味。 画的内容是一处以远山为背景、竹屋为近景的人物绘,竹屋前一株参天花树,花树从地面裸|露出的虬根上闲闲的倚靠着一家人的形容,身姿修美气质高雅的女主人仰卧在树下,美艳温婉的男主人静静的俯卧在女主人的腿上,女主人的另一侧,一个垂鬓小童神态生动的往伏卧在母亲腿上的父亲身上瞅,而另一个小童则是安安静静的坐在父亲怀里好奇的看着那个小童要恶作剧的神态。 仔细看来,这样的画技,在这个世界已经算是顶上乘的了,但茗茜尤其注意到了另一桩事,那便是这幅画整体的色调都非常的淡,甚至连颜色温馨繁荣的花冠都已经泛白,然而,唯有那个静静俯卧在女主人腿上,仿佛沉沉睡去的男主人身上穿的是一袭红衣,墨发如乌云坠堕,着墨尤重,且用色极为纯净亮丽,也因此在整幅画中显得尤为格格不入。 茗茜猜测,这幅画,兴许就是中武侯的全家福吧。 据闻,中武侯的王夫是到死才被扶正为中武侯府的王夫的。 说起这位不为人所熟知的中武侯王夫,茗茜初来乍到时倒是颇有兴趣,在后来与阿山熟识后更是多方打听。 据说,中武侯的这位王夫原本是个山野渔郎,偏生得姿容艳丽非常而犹不自知,无名无姓,只闻得小字唤作槐,而中武侯早年厌倦族中约束,四方游历中结识了这名深居山外而学识渊博的俏郎君。 二人志趣相投,女才郎貌,自是水到渠成,情意渐生,纯真温婉的小郎君行的是河岸生涯,习的是水上功夫,却在温孤羌青这个汪洋里迷失了自我,从此随卿逐流,正是少年意气风发时的温孤羌青更是恣意傲然,将家族抛置身后,潇潇洒洒携爱侣厮守江湖去。 所谓人不风流枉少年,然年少时的桀骜情怀最终却成了生命中最狰狞的一道道伤疤。 温孤羌青逃不过家族的桎梏,而槐亦逃不出温孤羌青的一腔缱绻情意。 槐跟随温孤羌青偷偷潜入侯府,凭着自身的手艺做了打理府中最大的那一处池塘的奴仆,默默地遥望着爱人时而一闪而过的衣角背影。 老中武侯趁机为温孤羌青物色了许多门当户对的好人家,欲借此稳住小女儿不务正业的顽劣心思,对此,温孤羌青从未有过反对的言语,但每每送来一个人,她便毫不留情的挥剑斩杀一个,受害者大多是在朝中有些地位的大臣族中所出子弟,两个三个倒还压得住,更多的便有些难做了。 茗茜觉着,这个传闻不太合理,与当今中武侯的作风径庭大别,即便是性情大变,这样的说法依旧使人深觉有一种奇妙的违和感,但那毕竟都是陈年旧事了,她一个外来人,如何获悉其中的细致情状。 茗茜只粗略的推算出后来老侯贵约莫是有所妥协,待到槐生下了温孤桐阿,便被破格抬为侧君,二人也算是有那么一段温馨平静的日子好过。 变故发生在五年后,槐生二胎的时候难产身亡,温孤羌青爆发了前所未有的怒火,将身边所有仆婢尽数处死,甚至连同那刚出生的孩儿也一并处死,逼退老侯贵,驱逐旁支,当时的手段几可谓疯狂且不可理喻,但以茗茜敏锐的感知力,捕捉到了一抹不寻常的意味,这位王夫的死,恐有蹊跷。至于这里头的猫腻,她隐约猜得到一些,更多的却是懒得开动脑筋了。 他们的事迹,在大家氏族中本是稀松平常的情节,而茗茜认为难得的并不是这二人的爱情,而是槐这个人物本身,令她内心微微泛起了感动的涟漪。 槐自始至终就只有一个愿望并为之奋斗,那便是循着最初的约定——相守相伴。为此,他付出了全副身心。 他纯粹真诚,温柔婉丽,他爱过人,杀过人,也救过人,独独没有怨恨过谁,更不曾怨憎过自己的命运,在最艰难的岁月里亦从未堕落过,这样的揣度令茗茜心中感到温煦,却终究得不出个所以然的结果。 也许,这是她所在的那个现世中,每个女孩都会拥有的“天赋”,茗茜的阅历有限,她不确定是不是每个女孩在老死后带走的是一颗不会怨怼的真纯之心,留给世人感动,还是一 分卷阅读16 - 分卷阅读17 拟事件体质[女尊] 作者:妙风 分卷阅读17 颗历经浊世的沧桑之心,令人唏嘘。 茗茜忽然脑筋一转,由此联想到温孤桐阿的身上。 要说伪面团子的这个父亲,在茗茜心目中那可是妙极的人物,可就是这样的人物,究竟是咋生出伪面团子这只暴躁又装逼的变异品种呢? 未几,茗茜脑中精光乍现,暗自揣测,莫非是中武侯的基因太强大了的缘故?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茗茜算是看清了,这中武侯表面是一派谦润无害的模样,肚子里可没几两清水儿,年少时更是劣迹斑斑,茗茜心下囧然,思绪飞到天边。 若是再过几个年头,伪面团子是不是也要被污染成这副德行了?虽说团子脾气又暴又臭,但仗着年龄上的优势,智商上她还是很有信心碾压团子的,可若是哪天团子成长为了新一代腹黑星人......茗茜蓦地感到心头沉重起来。 茗茜正沉闷间,温孤羌青缓缓的转过身,目光沉沉的注视着她。 感受到那道摄人的目光投在自个儿的身上,茗茜霎时被定住身也似的僵着身子不敢妄动,腹诽衣食父母被当场逮住,这个事儿,她略有些心虚。 “你叫,茗茜?”时间仿佛过了许久,温孤羌青才幽幽开口。 “是。”茗茜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第一时间回答出口。 又是一阵漫长的无言,茗茜如立针板,额角也隐隐沁出了虚汗,这古代大人物的视线压迫真的不是只言片语体会得清的啊,果然姓温孤的都是裹着白面皮儿的黑疙瘩。 “你,很适合。” 茗茜都要哭了,释放了老半天的威压就为了说这两句不着边际的话是闹哪样啊。 温孤羌青再一次转过身去看那幅用色不协调的画,目光悠远沉寂,“你很有胆略,是最适合桐阿的世女君。” 作者有话要说: 断更的作者菌根本就不敢说话......Σ( ° - °|||)︴但是我还是想说,晚上十二点之前还有一章 啊,我竟然也有双更的一天,好梦幻的经历~~~ 第13章 世女君 茗茜这回是真真切切的给跪了,这难道就是经典中的刚出虎穴,又入狼口? 她双腿发软的伏在水晶岩铺就的凉亭石板上,泫然欲泣地抬眼瞪着她的衣食父母,哪里还顾得及装模作样,残存的理智只来得及拦住欲冲口而出的“wtf”,嘴角咧出一个抽搐的笑,干巴巴的颤声道:“侯贵,您真幽默。” 温孤羌青沉默着,斜视的目光压迫着伏在她脚边的稚童。 稚童有一双几近飞鬓而丰神凝透的勾垂眼,眼睛与一般人不同,乍一看清亮的眼珠儿神似杏眼,只是眼尾偏长并下垂,眼型精致堪描,明眸善睐,眼尾尖自然上挑,使她看上去有一股夹杂着风情的稚嫩别致的惑气,上眼睑的上方更多了一层深刻的眼皮,即现时代所称的双眼皮,但是在这个时代,双眼皮是很少见的,即便有,也被视为是残陋之相,而她的残缺,貌似是一种具有欣赏价值的美感。精致,细腻,怯懦,而又溢满了不安分的蛊惑味道,跟他完全不同,却有一种谜一般的神似。 温孤羌青垂眼,沉吟间转身将茗茜扶起来,整个人的气场似乎都在一瞬间卸下,空气中仿佛逸着淡淡的和气。 “你是个很聪明的好孩子,”温孤羌青宛如一个慈爱的长辈般轻轻地抚摸着茗茜松松软软的小脑袋,面上又是平日里见着的笑面虎模样,一双标志性的狭长凤眼习惯性的微微眯起,使人看不透其中闪烁的锋芒,“能否告知我,你从何处而来?是什么身份?” 茗茜适才还在腹诽今天算是看透中武侯其人了,未曾想她居然会问得这般直接,这真是......颇有她穿越前的风采啊。 果然,不是本地人,心里总有些放不开,还是很影响心态和发挥的吧,唉。 此处不得不赞一赞茗茜的演技,心思未动身先行,在温孤羌青提问的下一瞬便陡然脸色一白,瘦小的肩膀抑不住的微微颤抖,可爱的垂叶眼尾似乎更加的下垂,眼珠子不安的乱晃,愈加衬出她楚楚可怜的小姿态。 温孤羌青手下稍顿,空气似乎活跃了不少。 她将茗茜抱在腿上,十岁的娃儿,拎起来比她家那肉墩子是实打实的熊女儿还要轻巧几分,这样瘦弱的身体,却似乎拥有着不贫瘠的头脑,不是不怀疑这孩子背后有人在操纵,只是桃苑一事让她确定了,这孩子恐怕是学到了什么非凡的技能傍身,在无人扶持的前提下不敢轻易暴露罢。 很聪明。 有头脑,有能力,又可以被控制,这正是她所要的。这么想着,温孤羌青手下的动作便愈加温柔慈爱了。 被温孤羌青慈爱的撸着头毛,茗茜的后脑勺都是凉的,看似维诺柔弱的缩着身子,其实眼珠子一点也不老实的乱转,不知道肚子里又在酝酿着什么样的坏水。 茗茜觉得,今个儿这事略有些超出她的承受范围,并且她觉得有些懵,仿佛已经看到“低调”在朝她优雅洒脱的挥手了。若不是强打起精神时刻不得放松的警惕着,指不定她现在已经和盘托出了,看来得找个时机研制一种能选择性失忆的药。 这真是个连自己都不能安心地信任的时代。 茗茜暗自寻思着研制这种药物大致需要的药材,温孤羌青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撸着她的头毛,沉沉的眼眸里倒映出茗茜乖巧的身影,“茗茜不想当世女君吗?” 茗茜身体登时一僵,只一瞬便又强迫自己放松下来,心中泪目,直欲淌成一条奔腾不复回的长河,侯贵您这样尊崇的身份地位,你家这样惹人眼的条件,何愁找不着好女婿,何苦为难咱一个小角儿,且咱这个小角儿,其实对你家宝贝疙瘩的心思并不是那么的活泛,撑死了就是用来做冤大头的对象而已。 温孤羌青一手抚着茗茜的背,一手撸着她的头毛,没道理会错过茗茜那一瞬间的僵硬,眼中闪过一抹真实的笑意,擅应变,不错。 “你并非寻常孩童,你很聪明,我知晓你定能听得明白,”温孤羌青将茗茜从腿上提起来,放到地上,使她面对着自己,眼中有着不容置喙的坚决意味,“桐阿心性纯粹,我是明白的,她这个性子,保得住保不住中武侯府却不是我所虑,我所期望的,是她能够一生平安和顺,只是她那样的脾性,”叹了口悠长的气,又道:“免不得要遭歹人利用,徒落得凄凉下场,便是我对阿槐最深的罪过了......” 茗茜觉得这就很为难了,对手是温孤羌青的话,她完全没有优势。人生阅历,气场,底蕴,魄力......在这个人面前,她只觉得被完全压制住了。 温和的人突然强势起来,强势起来忽然又发起柔情攻略,唉,真个难为人。 温孤羌青一 分卷阅读17 - 分卷阅读18 拟事件体质[女尊] 作者:妙风 分卷阅读18 直注意着茗茜的反应,虽不见她有所表现,但那双灵动狡黠的眸子机灵的上翻下滚,实在活泼得很,便知道,她听进去了。 “这世间男子总是太软弱,桐阿这样的性情,若没个通达贤惠的内助,我必然无法安心离去,事实上,纵然你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孩子,”她特意顿了顿,眼中流露出深意的笑,轻启唇:“能有揪扯中武侯府世女耳朵的魄力,我仍是要高看你几分的,” 茗茜脸上登时一阵起热,蒸得一双眼睛都水汪汪的,这可真是太尴尬了。一直乖乖女,从未同人厮混打闹的肇茗茜同学头一回感受到了那种在外头将别人家的熊孩子打了之后,回头又被别人家熊孩子的家长笑呵呵地找上门的囧囧体验。 其实,当好一个称职的熊孩子也是项技术活罢。 温孤羌青一直静默着等待茗茜的反应,但是茗茜只一味地垂着脑袋,眼珠子都转得不是那么灵活了,看模样像是不太通透这番话而犯了难般。 见状,温孤羌青眼波流转间似乎泛起一道锐利的光。她现在就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了,这孩子沉得住气,灵心慧达,加以培养,将来定有可为。 温孤羌青眯着眼,几不可见的微微点点头。她知道这孩子有主见,逼得太紧无济于事,便放行,慈爱地抚了抚茗茜的发顶,无耻地放出最后的杀手锏:“中武侯府无旁支缠绕,族中仅桐阿一根苗子,又兼皇族祖训加持,嫁进来,不比当皇后差。” 茗茜暗暗的倒抽了一口冷气,她当初是怎么把眼前这个人看作温润型女子的,在这阶级森严的时代,能这样妄议皇室,温孤羌青也是个牛气冲天的角儿啊。 这场谈话,茗茜从头到尾都是闭口不言,用超高的表情演技来应对,温孤羌青见该说的都说尽了,便松口放人,“时辰不早了,桐阿那儿应是有人在伺候着了,你那位小妹妹怕是还未进食,今日你不必去桐阿跟前伺候了,待明日,我指派两个府里的老人儿跟着你从旁教导,你暂时便顶着素怀的位置吧。”至于素怀的去向,各自心照不宣便是。 茗茜依旧是那副唯唯诺诺的模样,心里却立时给温孤羌青比了个中指,太卑鄙太厚脸皮了!八字还没一撇呢,这简直就是新人尚未对上眼,花轿就已经到家门了,封建制度害死人!太霸道太不讲理了。 朗月一如既往的在门槛上候着茗茜伺候过世女用完膳再回来给她做饭吃,由于一直眼瞅着门口,因此茗茜绕出来的第一时她便瞅见了。 郎月的眼神儿很好,离老远就瞅见茗茜那一副脚步虚浮的飘忽状态,登时刹住欲奔往的脚步,呆愣了好半天才慢悠悠的摸上自己的小肚子,恰好露出本就黄兮兮的小手背上几抹脏乱的浅浅血污,若有所思的小模样瞧着满是可怜兮兮,她总觉得,今天的早饭得告吹呢。 茗茜幽魂也似的晃进房屋内,朗月犹豫了片刻,也跟着进去了。 跌坐在床沿,茗茜哀婉的叹了一口气,神色郁卒,朗月不敢提肚子好饿的事,便立在床尾一旁时不时的打眼愁一愁她,这小心翼翼的模样瞧着好不可怜。 两姐妹就这么郁上了。 这样满溢着淡淡忧伤并一点滑稽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朗月的肚子已经不争气的在抗议了。 茗茜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这样的小孩脾性长多大都改不了,听闻这声儿便抿嘴欲笑出声,转眼去瞧朗月,却见朗月两手紧张的捂住不争气的肚子,面上一派窘红。然而,这些都吸引不了茗茜的注意力,她的注意力,在朗月的耳朵和暴露出来的双手上。 “这是怎么回事!?” 茗茜三步并两步移至朗月跟前,捉住朗月的两只小手,慢慢翻看上面混杂着灰土的摩擦伤口,眉头深蹙着,冷声问道:“这是谁干的!” 自己的妹子自己最清楚,朗月这么愣头吧唧的乖孩子,从不与人逞凶斗狠,绝不是她在外面惹了什么麻烦造成的。 见小姐姐捉着自己脏兮兮的手,语气也这么不好,朗月的头垂得更低了,似乎是觉得自己做了什么错事惹得姐姐不高兴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 ̄)↗ 第14章 朗月受欺 自来到这个世界,茗茜从未这么单纯的动过怒气,没有理智的,心头一颤一颤的,眼眶子也禁不住发热,替这孩子委屈,为她心疼,更怨恨连朗月这么乖巧的孩子也欺负的坏东西。 “是怎么回事?”茗茜加重了口气,好似训斥。 或许茗茜这个时候才会体会一般般的父母心,因为太在乎,所以失控,表现出了相反的心意,恰恰令敏感的孩子产生误解。 朗月一根筋,向来以茗茜的意志为首要,其次才会自主考虑事情,此刻正垂着头,口齿嗫喏着徐徐道来,她年纪小,叙事的能力尚且不足,许多地方言语不通,但茗茜仍是以丰富的想象力及较突出的文科生素养,分分钟构想出了事情的始末。 茗茜运道正行,目前为止,她所接触的大多是侯府的中高层,使的皆是相对端得上台面的把戏,却似乎忘了提防不入流的小人。 对待茗茜的迷之上位,聪明的人会选择静观其变,而宵小则会意气行事,恰巧朗月那时又傻愣愣的蹲在门口翘首以盼,造成了一副很好欺负的傻模样。 旁人眼中,这一对“兄”妹,一个虽有点心机在他人眼中仍旧是个蝼蚁一般的小人物,一个是四肢不发达,头脑更简单的小傻子,这样的组合,不欺负你欺负谁。 茗茜曾经测量过朗月的力气,五岁的年纪,却已经具有了将近三百斤的力气,这让茗茜好一段时间看见她就牙酸,总觉得那小拳头要是磕人脸上......啧,何止是疼哦。 也因此,那段时间茗茜总是叮嘱她切勿与人发生争执,更不可轻易动手,生怕自家孩子把人给墩死了,那她真是烧肝买肾都赔不起。 她说得多,就怕小孩子记性不好记不住,却不知朗月向来待她是独一份儿的钟视,再不好的记性也总是能记得住她所说的每一句话,仿佛是一种天赋。 这样的谨记,也让朗月在被人欺负的时候一声不吭,更不会还手,唯有挨打的份儿。 茗茜晓得了前因后果,手下狠狠的掐了自个儿的大腿一把,暗恨自己这怂人性子,白累得自家人受罪。 良久,茗茜轻轻的将手抚在郎月的沾了枯草的发顶上,轻轻为她拂去草屑,缓慢而细致,好似这是一件极有趣的事,在朗月战战兢兢抬起头用眼神询问的时候,神色讳莫如深,只在她被清理完毕的卷毛上轻轻揉了好一会儿。 数日后,丽日清风。 茗茜手里提着一个纯手工制的藤编篮子,细细的藤条边斜斜的垂着一簇清新可爱的 分卷阅读18 - 分卷阅读19 拟事件体质[女尊] 作者:妙风 分卷阅读19 绿色小花,正步履轻盈的穿花拂柳而来,沿路逢着面儿的人均笑意盈盈的唤一声“茗茜公子”。 茗茜驻足,神色难辨的朝出声的那人定定望去,勾唇纠正道:“是茗茜姑娘!” 那人嘴角微微失控的抽了抽,顶着那张令人目眩的容颜施下的压力,从善如流道:“茗...茗茜姑娘。” 茗茜这才满意的错过那人,继续迈步前行。 行至行思湖不远处,便听得一阵动静,茗茜原本柔和的面容便更似溺出水般温柔和煦了。 这条路她记得还算清晰,原本那行横亘在两条道路间的柳树被她命人除去,在原处规划了空地,建了一座小花圃,不需绕出花圃,她便一眼看见了朗月小小的身躯迈着一套套步伐,稚拙而相对灵活的挥动着手中的木剑,未长开的眉眼间满是认真凌厉之态,便是茗茜也禁不住动容,仿佛看到那孩子一夕之间便要长大成人了。 朗月的身旁负手立着一个身着紫衣,披着黑色外袍的青年女子,离得远了些,茗茜瞧不仔细她的眉眼,但印象中对这个人还是颇有好感的。 那女子便是朗月的从师——奉坠。何谓从师?就是仅仅有教授技艺之用,不必受那一套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约束,莫说是在这个扭曲了的古代了,但凡是有些作为的师者,有几人愿意操这吃力不讨好的从师一业,然而,这是茗茜的要求,并且还真的就让温孤羌青找来了这么一个人,虽说太年轻了些,但茗茜从来不年龄歧视,有教导郎月的能力足矣。 朗月不好读书,原本茗茜只是希望让她习武,将来能有一技之长防身,不曾想那位本无意从师职的年轻武者一眼相中了朗月的根骨,料她将来在习武一途上必定能取得非凡的成就,便就着温孤羌青下的套进了。 朗月能有天赋显露,这不仅给茗茜下了一针强心剂,更让温孤羌青起了重点培养的心思,因此,即便茗茜态度不强硬,温孤羌青也断不会委屈了朗月。 奉坠作为一个被温孤羌青挑选出来的优秀武师,自然是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茗茜的到来,却连一个斜视也没给她,若不是她生了一张令人怜惜的忧郁型脸庞,茗茜真是要忍不住认定了这人是对自己有意见了。 茗茜并不急着打断她们的教习,在湖畔的草坪外侧便驻足,专注的望着朗月越来越熟练的挥舞,垂眸间眼前浮现起温孤羌青笑得一派温润慈祥,但落在茗茜眼里却是一副诡计得逞的狐狸模样。 “你想替你那个妹子求个武师?嗯~”她一个“嗯”字嗯的真是令茗茜心里牙痒痒,但,既回头找了她,便意味着这是一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谈判。 看着温孤羌青一派风淡云轻的含着玩味俯视着自己的模样,茗茜咬咬牙,一狠心,摊开了说:“您刚让我考虑的,我都已经考虑清楚了。” 温孤羌青换了个手托腮,夸张的卖表情包:“哦?” 茗茜低低的垂着脑袋,奋力的压抑着含恨的不恭敬口气,“我觉得,您的提议实在是裨益良多,奴婢...小奴回程时思虑清楚后,恐夜长梦多,失了先机,便又折了回来同您细说。” 以前自称奴婢那完全是为了膈应那些白瞎了一副眼珠子的人,也为的是提醒别人多注意一下她身上与众不同的性别特征差异,可惜的是没一个人听出她的弦外之音,更无人来拆穿她这个假小子,不得不说这是个很伤感落寞的事实。 但现在不同,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扮郎郎腔,再这么时刻去提醒别人注意自己的弱点,那就真是作死了。 闻言,温孤羌青笑意更深,狭长的凤眼都快要眯成一条缝了,像极了一只狐狸,嘴上由衷的赞美着茗茜的识趣:“嗯,你是个很聪明机灵的孩子。” 之后,她们便就着这个先机,细说良久。 茗茜眉眼精致细腻,每一个神情都显得十分清显灵动,此刻更是黑着脸,灵台仿佛笼罩着一层阴沉的积云。 行思湖那边,朗月已停了动作,仿佛心有感应般侧身看去,见是茗茜,木木的眼睛登时一亮,好似能在下一秒就飞到茗茜身边般,但是她却迟迟未有动作,像只小心翼翼卖萌的小奶狗,站在原地等着主人上前去爱抚她毛茸茸的脑袋。 而茗茜也确实如她所愿,莲步轻移至她的跟前,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手下感觉到她出了不少汗液,又垂头在袖笼里摸出一方淡绿色的丝帕,细细的为朗月揩汗。 “饿了没?”将丝帕收进袖笼,茗茜抬头问道。 朗月没什么反应,木讷的小脸上看上去有些冷酷的味道,似是慢了不止一拍,良久才迟钝的点点头。 茗茜抿嘴一笑,这才开始动手从藤编篮里拿出一方薄毯,铺在湖边一处平缓的石面上,一边将篮子里的食物拿出来,一边招呼朗月过去。 待到一切就绪,茗茜才准备客气的邀请一下妹妹的老师,只是那株柳树下已经没了那个身影。 茗茜也没在意,一如往常先是对朗月嘘寒问暖一番,再两姐妹好好叙叙话,一个中午便又这么过去了。 姐妹俩用罢午饭,绕着行思湖漫步两圈,茗茜就撑不住了,纵使她所有体育项目最拿得出手的就是漫步,也受不住腿痛。 停坐在柳树下的草地上,朗月巴巴的望着茗茜。看着那小狗般湿润可人的眼神,茗茜自然知道她想要什么,于是又继续上次讲由她自己改编版的聊斋志异。 午后的温度茗茜其实受不住,但是这里一没风扇,二没空调,拿扇子打风还不够受累得出汗,也只有外头还算清风徐徐,尤其是湖边,连微风都清爽得多,午后跟家人在这里踏踏青吹吹风,聊聊天讲讲故事,茗茜不由得感叹,古代的小孩,那是真的很幸福啊。 这里的教育制只有上午是老师上课做引导的,别的时候都是学生自由修行,到了月末再进行预期考核,跟现世中那些恨不得让学生睡觉都能醉生梦死在题海中的妖艳贱货完全不一样,真真是好一股清流! 讲完了一则故事,消停了一会儿,茗茜又从篮子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和一面小小的白色丝帕,半跪在草地上将朗月蜷曲着的腿缓缓扶起来,捋起宽松的裤脚,小孩子幼嫩的皮肤光泽上一处黑紫淤青尤显得扎眼。 一时无言,只有清风徐徐,柳条飒飒。 作者有话要说: 沉......沉迷游戏,无法自拔中...o(*////▽////*)q这还是之前忘了发的存稿呢,我该如何拯救自己,算了就这样吧o(*////▽////*)q 第15章 暴躁儿童vs呆萌萝莉 茗茜垂着头摆弄着那处淤伤,良久才低低地出声:“你好好学武艺,今后若谁再敢欺负你,你就要十倍百倍的奉还,”顿了顿, 分卷阅读19 - 分卷阅读20 拟事件体质[女尊] 作者:妙风 分卷阅读20 似自言自语般更加低声道:“谁也不能欺负我家的妹子。” 闻言,朗月相当给面子的立马狠狠点头“嗯”了一声,生怕慢一步就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一般,若是仔细观察,便会发现这小家伙整副小身板都是直挺挺僵硬着的。 实在是因她怕极了茗茜这几天每每见着她的伤痕便泪珠儿掉的模样,已经过了三天,她这些伤其实早就不痛了,应该说是当天睡一觉,翌日一早起床便不觉不适,只是留下的淤青有些骇人罢了。这儿的人普遍比较糙,这种程度的伤几乎人人自小到大每日身上都得挂点,比吃饭还常见。 朗月一不会哄人,二不会拒绝,唯有听话听话再听话的份儿。 姐妹俩吹了半晌午的岸风,待日头倾斜,热度亦愈发地刁钻火辣,不由得她们拾掇拾掇东西起身回房了。 这边姐妹俩情深意笃,相携而去,另一处,侯府的小祖宗又照例闹脾气了。 但见那古色陈韵的廊檐下,一只白白嫩嫩的面团子在一水儿青葱模样的仆从簇拥中蔫头耷脑的来到厅堂就饭,刚坐上自己的小圆凳,抬头望见桌上的膳食,顿时拉长了小脸,一挥手,玉箸登时甩了出去,惹得正欲下筷的温孤羌青一顿,却也不见她恼,亦不见其心肝肉的唤着好话哄着,只正了面色问道:“何故又在取闹?”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近日脾性实在躁动了些,可是下人哪里又疏忽了你?叫你这般整日的不快。” 谁知一向大事小事芝麻绿豆事儿都得告向自家老娘的小世女,这回竟没有顺着侯贵递的竿子往上爬,反而十分有气魄地扭头“哼”了一声,随即便蹬蹬蹬的跑了出去。 温孤羌青怔愣了半晌,忽而失笑,这事儿,竟有些不太好办了。 自打几日前确立了茗茜的身份后,温孤羌青便将她当做未来侯府的男主人培养,而这儿的人对吃食不太讲究,几乎每个人都具有一种吃嘛嘛香的饿货体质,因此男主人也未必需要修得一手像样的厨艺来侍奉妻主,故而厨艺并不在世女君必要的修养范围中,不曾想这一举措竟惹到她家小祖宗了。 本来就熊的熊孩子,吃不好吃不饱那是要熊破天际的。 温孤羌青想了想当时推理出来自己不用再进厨房,只消培养大家修养即可时,那孩子晶亮的眼神,又虑了虑自家宝贝女儿已经几天没好好进食,顶着一张菜色脸满含煞气地瞎晃荡的模样,深觉这事儿真心不太好办。 思也难,行也难,侯贵的人生亦是艰难。 暂不管侯贵艰难的心路,只说伪面团子也在这几日里被侍奉自己的暗子告知小厨娘刚经历了一场小灾难,作为一个有度量的世女,她觉得,体谅体谅一番下人的难处也不无不可,故而第一日将就将就着吃食也就罢了,但是她显然高估了自己的度量,只用了一餐便瘪着嘴要哭不哭的发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脾气。 于是,接下来的两日,小世女只得勉强靠着零嘴过活,一时间过得很是颓废,原本行动间嫩白肥脸乱颤的小世女,现如今走路时肉颤的频率都减少了,惹得一些府中的小郎君看着这般“消瘦”的小世女,都频频揪心、暗自伤怀不已。 温孤桐阿从来不是肯委屈自己的善茬,于是,在忍无可忍的三天后,憋了一肚子邪火的小世女终于爆发,甩了筷子又甩了自家老娘一脸色,随即气冲冲的朝着明明搬得离她的主院又近了些,却愈发不好好给她做饭的小厨娘处进军。 一路上,温孤桐阿将有限的脑力投入到无限飙升的怒气值上,发挥了十二万分的想象力,联想着见到小厨娘后该给她多少点颜色看看。 然而,一切雄伟壮阔的幻想巨人,终究还是被那一进院子便飘入鼻息的一缕缕香气征服成了一只流着哈喇子会摇尾巴的小饿狼。 茗茜原本是去给朗月送饭的,只是送的不多,毕竟郎月的食量搁那儿放着呢,她实在找不出合适的器皿装载,即便有,那她也提不动,故而只是拿了一些给朗月垫垫肚子的量,二人又小小的活动了一番,回来后差不多胃里已经空了,茗茜倒是不觉得,但朗月定是没吃饱的,因此回来后趁着暑气还没上身,便又一头钻进厨房给妹子捣鼓午饭去了。 一阵响动后,茗茜料理出了一“簸箕”的拼盘。 是的,那是个簸箕形状、大小的镂空木质端盘,是茗茜特意为朗月定制的餐具。非如此,她得来来回回跑许多趟,虽说朗月大了些,也很懂事,知道自己盛饭盛菜,但是茗茜私心里还是相当宠溺她的,愿意这么着伺候她,偏生她自个儿的胃不好,用饭的时候活动几下就得出毛病,累遭磨折,是以,茗茜便自制了这样便捷的餐具。 她们家的餐具,基本上都是这么冲击视线的体态妖娆。 茗茜十分好心情的特地将拼盘摆得精致些,拍拍手满意的端着去厅堂,只是人还未至,便听见一阵令人心惊的动静,茗茜不敢多做考虑,怔愣了一瞬即刻小步移至厅堂。 厅堂内,桌凳早已被四分五裂,零零散散的分布在各处,木质的地面被砸出一个又一个斑驳的黑洞,本来就稀稀拉拉的摆件更是被破坏得找不着残体了。 如此凄惨的光景让茗茜一时不是那么的能够接受,故而愣了许久才被地上那两只滚打在一起的混球吸引回注意力。 地上那两只熊孩子,自然正是茗茜再熟悉不过的自家妹子和想不熟悉也难了的未来妻主。 且不说小世女是缘何出现在此地,她二人却不知是发生了什么矛盾,滚作一团,一时朗月在上,挥了团子一拳,一时团子翻身而上,同样回敬了朗月一拳,那狠劲,看得茗茜登时血气上涌,两手抽筋般地将手中的托盘扬翻,尖叫一声疾步撞了过去,团子因被突然扑面而来的饭菜香勾得恍了心神,愣是一下子就被撞翻了,同时也给了朗月机会,立时又翻身而上,小拳头“砰砰”落下,直看得茗茜傻眼。 她可从未见过朗月这般凶狠的一面啊,就连眉眼间都笼着一层忽隐忽现的阴鸷霭霾。 茗茜不敢多想,赶忙上前去拉开她们,只是她高估了自己的能耐,拉扯了好几下也没能揪回郎月的理智,就连她的身形都没晃动半分,茗茜一时气急,正待蓄力而发,团子被揍得杀气值上涌,腾地一下翻身起来,将朗月给压了回去,只是半道被拉扯郎月的茗茜给缓冲了气劲,没完全压制住朗月,倒是一下子将茗茜给撞倒了。 后面是甩在地上的碎瓷,茗茜落地时两手顿时中招,不仅如此,因为过强的冲力,她惯性的以右手先着地,只听得一声细微的脆响,便再无支撑力地仰躺在了一小片碎瓷中。 突至的疼痛令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手腕的陡然失控让她心底颤抖了一下,从未经历过伤 分卷阅读20 - 分卷阅读21 拟事件体质[女尊] 作者:妙风 分卷阅读21 筋动骨之痛的茗茜登时又痛又怕的痛哭起来,一开口嗓音都变了调,听起来分外可怜。 对面那两只还想再过三百招的熊货登时一齐望了过来。团子先是一愣,小嘴翕动,似乎是很想过去,却还是犹豫了几分,无措地抠手指。而朗月却是一反常态的反应迅速,一把将半个身子都压在自己身上的团子给掀了下去,连跑带爬地朝着茗茜行去。 “姐......姐姐,姐姐......”朗月跪坐在茗茜身旁,口中喃喃,两手在空中无措地瞎比划着,怎么也不敢碰茗茜,生怕会一不小心将脆弱的姐姐给碰坏了。团子见状也战战兢兢地移了过去,木愣愣的望着茗茜疼得颤抖的模样,陷入了某种沉思中。 茗茜真觉得这是要死了。初时一阵十分尖锐失力的疼痛一过,不多时,一种酸肿刺痛的滋味便齐齐涌上心尖尖,疼得她肝颤,双眼更是像切了洋葱受到刺激般止不住地泪意汹涌,视线中模糊一片,眼眶子被刺激得忽热忽热的。她的年纪也不大,经历的事又少,即便会巫医之术那也只是外挂,是无法真正驾驭的能力,是福是祸都未可知,真要搁自个儿身上的灾难哪里还能游刃有余,更何况,医者本来难自医,如今受了苦难也不过是像个寻常的孩子般嚎啕大哭起来。 她在地上躺着放肆的大哭,朗月也在一旁惊慌无措地低低啜泣,或许是疼过了哭累了,茗茜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昏过去的,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陌生的房间,转头间,一双虎楞楞的大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 茗茜的心魂陡遭惊吓,只觉得魂儿好似猛地被震了出去,又飞快的飘了回来,她看似毫无反应的淡定,实则已经被吓得失了神,好半天才颤着声儿悲戚道:“世女您做什么吓奴!” 团子眨了眨一双黑黢黢的大眼睛,直起身子,立在茗茜的床头,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神情前所未有的郑重。 她小小的身躯遮挡住了茗茜面前的烛光,茗茜逆着光看向她,竟感觉到她身上似乎笼罩着一股厚重的气势,仿佛多大的风雨都不能穿过这道身影降临在自己的身上,蓦地生出一种团子真的很傲岸很可靠的依赖情愫。 稳住!这是要弯的节奏! 第16章 分你一半 茗茜覆在被褥下的小手悄悄地攥住胸口的衣襟,暗暗警醒自己要稳住,得淡定,需冷静。 未几,估摸着心态已然稳下来后,茗茜这才分出心神去细细打量伪面团子的状况。 团子的脸色看起来似乎不大好,搁从前,茗茜定会以为这是她饿得要熊起来的征兆,但此刻她心思不稳,便衍出了别样的揣测,倒叫她不好意思逗弄团子了。 也不知是不是她心思太活泛,自个儿先红了老脸,连带着瞅见的团子都好似亦红光蹭上了脸。 正在茗茜琢磨着这个时代没眼镜戴,可是她近视度数又加深了的时候,一转眼便瞅见团子神奇般蹿红的脸,懵了。 ——我觉得自打来到这个世界就没机会再玩电子产品了,没道理近视度数猛窜这么高啊。 团子是个非常神奇的小孩。她绷着一张小脸杵在茗茜的床头一动不动,脸色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蹿红,直看得茗茜怀疑自己的眼神度数。 一个杵着,一个懵着,静谧的空气仿佛已然凝固。团子似是耐不住茗茜惊奇的目光,下定了决心般,小手一扬,口中别扭中又不失豪迈道:“这个院子,给......给给你一半了!” 话音未落,她整张红脸都泛着饱满的红光了,烛光掩映下,直闪瞎了茗茜那度数不咋高的钛合近视眼。 茗茜下意识的抹了把脸,不甚理解团子这是个什么路数,只微微泛着骨刺痛的痛感唤醒了她的记忆。 战战兢兢地反复查看自己的右手,除了有些乌青的肿胀和筋肉里隐隐的疼痛感外,茗茜并未觉得如何痛苦,不禁恍惚揣测昏睡前自己感受到的痛感是不是自己吓自己造成的错觉。 团子见她迟疑的检查着自己的手腕,顿时解脱般地从当前的窘境中走出,双目炯炯地给茗茜解说道:“是奉坠给你接上的!奉坠可厉害了,连我母亲都打不过她的,你这手让她随手一掰就掰过来了。” 茗茜被团子说到“掰”时那比划出的凶猛动作给吓得不轻,条件反射地盈了一泡泪,于是作用给了团子,把团子又给惊得好一阵哆嗦才试探地问道:“还......还疼吗?”踯躅片刻又皱巴着小脸纠结道:“你怎么这么不经碰呀,摔一下都能摔成骨折,你......你这样...”纠结了好一会儿,总结道:“你这样可不好养活啊。” 茗茜听了这话,立时就要瞪眼,但是旋即她又反思了片刻。想说她还不挑食呢,但这话她要是敢在这个世界上说一说,妥妥的是要被成千上万人打脸的,又想说她又不娇贵哪里难养活了,而这话无疑当场就能被打脸,还想说她勤奋.....算了她两辈子都跟这个褒义词无缘。蓦地反省到,她好像还真的不太好养活哦。 茗茜很纠结。搁她现世中,她一向将自己定位在生活简朴粗糙一类人上,用室友的话说就是女神的表象过得那是糙汉的日子,她怎么就不好养活了? 现实便是这般,她一个糙妹子,在这帮更糙的女尊人的陪衬下,变成了一朵娇滴滴的软妹小娇花儿,茗茜一时间很是感慨。 感慨过后,茗茜又疑惑了,问团子:“我怎么会在这儿?朗月呢?” 话一出,团子立时又陷入了最初的窘迫中,杵着小身板,抿着小嘴瞪着茗茜,老半天才挤出一句话:“这个院子今后就有你的一半了。” 意思是她在这儿实属正常,然后? 然后呢? 没了? 茗茜翘首以盼也没盼来下文,又看看团子紧绷的小脸,顿时泄气了,也没如何在意团子老揪住院子的所有权分割问题,继续问道:“朗月呢?就是我妹妹,她怎么不在?” 说到朗月,茗茜就免不了面色有些焦虑。她两个出入成双,连体婴般,平日茗茜闲暇无事时,二人那是形影不离的,更何况她还忧心着朗月是如何同团子掐起来的,以及朗月眉眼间从未有过的阴鸷又是怎么回事。关爱儿童心理健康,很有必要。 提到准正君的妹妹,团子立即反应过来了,顿时眯起了双眼,扬起光洁的小下巴,嘟着嘴脆声道:“她敢冲撞本世女,被关押起来了。”言毕又眯了眯眼,本来大大的一双眼都快眯得看不见眼珠子了,一看就是中武侯言传身教的结果。 这可吓着茗茜了。二话不说揪起团子的袖子切切询问:“你......你做什么关我妹妹!?” 见茗茜这么大的反应,团子有些紧张的绷着身子,无措的望着茗茜,却是不 分卷阅读21 - 分卷阅读22 拟事件体质[女尊] 作者:妙风 分卷阅读22 肯再言。这可急坏了茗茜,拽着她的袖口忙不住的继续询问,直把团子给逼问得快要哭了。 团子生得浓眉大眼,委屈的时候神情十分的认真,衬得一张圆嘟嘟的小脸满满的都是煞气与萌化人心的反差萌。茗茜心中一动,略不自在的撇过眼轻咳了一声,“我就是问问,我......”茗茜焦躁的扣了扣鬓角,在腹中打好了草稿,正襟危坐在床榻边面对着团子,谆谆善诱道:“世女您且住,您...可否说明一下,舍妹是如何冲撞了您,若是舍妹的不是,奴定叫她好好地补过,绝不叫您吃了亏!”可若是你先找的茬,就别怪姐姐阴你了小家伙。 尽管茗茜私心里已经认定了是团子先搞的事情,但,好话说尽坏话留七分才是聪明人所为。 果不其然,团子面上闪过无措,窘迫,愤怒,甚至是委屈的神色,在茗茜玩味的眼神下,终于扛不住委屈地......发飙了。 “是她抢不过我的!” 茗茜被吼得一愣,差点都以为下一秒这团子是不是要嘤嘤嘤的哭着跑走呢。 团子委屈极了,死死的抿着小嘴,乌溜溜的大眼睛紧盯着茗茜,却在下一秒不禁陷入了同样的怔愣中。 望着如亭亭玉兰般端坐着的女孩儿,团子忽然想起学塾里先生教导的话:最伟大的女人,她驾驭着最精悍的兵刃,怀中揣着世上最美丽的郎君。也因此,她一直认为,想要成就伟大的人生,首先就是要拥有这世上最锋利的武器,再去将世间最美的那个人抢到手。只是如今,她忽然发现她似乎已经拥有了世上最美的那个人。 她一向晓得茗茜长得好看,好几次做梦她都梦到她了呢,她觉得,这世上没有谁能比茗茜更好看了,所以,她愿意将自己的房子分给她一半,在她的世界里,这意味着约定了死同穴。 女尊的女人太霸道热血了,她们认为死亡象征着一生开拓疆土的步伐得以止步,除了自己,什么都是过眼云烟,没有谁有资格在她最终的领土上占据半分位置。因此,绝大多人即便有了钟爱的正室,却从来不会给予伴侣这样的资格,倒是有些说书人口中的痴情浪子会有这种为人所不齿的行为。 同样的,领地意识如此强悍的女尊人是不允许自己的所有物被别人盯上的,即便只是察觉到了苗头,那也是有资格宣战的。所以,当听见那个傻愣愣的丫头敢冲着她叫嚣着“姐姐是我的”的时候,她当然会生气的揍人了。 对,她又没有做错,凭什么被凶,失败者就该被淘汰,虽然,她们还没有分出胜负,但她觉得,胜者一定是自己,这是毋庸置疑的!可是为什么茗茜会那么关心别人呢?她难道不应该向往着被强大的人所拥有吗?她张口闭口都是那个笨笨的傻丫头,这就让团子很不解了,因此脑袋瓜子也总是转不过来,只能愤怒的瞪着胳膊肘向外拐的准正君。 “抢?”茗茜眨眼间回过味儿来,“你们,在抢什么?”拧着眉头打量了一番团子的脸色,茗茜继续斟酌道:“世女啊,您看,我们这样的下等人,哪里有什么东西值得您这样尊贵的人惦念上的呢,兴许,搁您眼中,就是那么个小玩意儿一时入了眼,可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来说那可能就是天大的宝贝也说不得,您......”想说您要啥有啥,俺们这旮旯里的小玩意儿您何必跟我们争抢......但,望着团子愈发狰狞的小脸,茗茜识相的及时闭上了嘴。 团子这回像是真的气极了,眼圈都红了几圈了,小拳头捏在身前,一副隐忍不发的坚强模样。茗茜默默地瞅了瞅团子那双足以砸破石板路的小铁拳,不动声色的向后挪了挪地儿,紧跟着团子似是委屈的不能自已了,纠结着哭腔恨恨道:“你再这样,我就要打你了!” 茗茜就慌了呀,这真的是要打我啊!这这这...这可如何是好!? 忽然,茗茜脑中灵机一动。观团子这体型,不晓得她跑不跑得过她?但横竖是个出路不是?心里这么盘算着,身体也不由自主的有作势开跑的架势,却在下一刻瞅见团子猛地耸起双肩发力。仿佛能够预见自己将要葬身在那对白生生的小拳头之下,茗茜吓得连哭带爬地往床角躲。 团子终究还是没下得了手。望着吓得眼泪汪汪的准正君,她感到有些郁闷,还很委屈,像是得到了一件十分有趣的玩具,却总也玩不转它,可是又心爱得很,舍不得蛮力毁掉,只能自己生闷气。 作者有话要说: 好久没登号,网址都失效了=。=本来打算放了寒假就开更的,痛心的是蠢作者没料到自己考证居然失败了○| ̄|_一时很是颓废,颓废着颓废着大病了一场,现在还烧得舌头起泡,不管怎么说,新年新气象,赶在今天码出了一章,祝大家新年快乐~~^o^ 第17章 朦胧残像 不论是现世还是女尊,处于强势地位的人都绝对不能容忍身边人有异心,伴侣也好,亲友也罢,一旦涉及该底线,她们的行为将是不可理喻甚至是疯狂而具有爆发力的。在小世女眼中,茗茜这明晃晃的胳膊肘向外拐的行为无疑是在给她高调戴绿帽,还一副死不悔改、理直气壮的模样。 如何能忍! 不能忍,却又无处宣泄,只得红着眼睛瞪着茗茜自个儿生了会儿闷气,转身撒丫子哭去了。 茗茜愣愣的望着团子远去的身影,有些无措。 跑了伪面团子,那朗月该怎么办?她们是下人,顶撞贵族主人是何等罪名她不清楚,但古代奴仆命贱这点她还是认得清的,一时一刻见不到朗月,她都心急如焚,坐立难安。无奈,还是得从团子这儿入手。 但眼下团子也不知是抽的哪门子邪风,自诩冰雪聪明的茗茜同学一时也悟不出她这是个什么道理,但有一点她抓得好,那便是,世女大人她是个小吃货啊!吃货这种单细胞的生物最容易搞定的了! 头顶亮起智慧的小灯泡的茗茜顿时有种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明媚感,通身畅快轻松,她决定,去集市上寻些别致的玩意儿拾掇出一桌满汉全席来贿赂啊不...是打动伪面团子,保不准世女大大一个高兴就放朗月回来同她团聚了,啊,想想都觉得那么美好。 茗茜身体向来不大好,现世中便是,自来到女尊,有了更加强烈的一层对比,更是令她感觉到自己已然脆皮到一碰即碎的地步,为此,本就宅的姑娘便正应了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古代小女儿做派,笼统不过上了两回街市,一回是初来乍到熟悉环境另带采购些不一般的生活用品,一回便是作为团子参加司神祭的陪侍行过街市,可惜的是当时她的状态不好,并未多张望街景,不提也罢。 这么着做好了思想准备,接下来便是出行准备。 分卷阅读22 - 分卷阅读23 拟事件体质[女尊] 作者:妙风 分卷阅读23 茗茜对自己的样貌一向是比较有自信的。她也就小学时被一个早熟又很污的龅牙妹批评过长得丑,而晚熟到小学六年级都尚未觉醒爱美之心的茗茜,在不久后将将觉醒爱美之心,便被那样的评价影响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审美观,但这并不影响她现今已然成熟了的正常审美。 正常审美状态下的茗茜同学深感自己就这么上街,可能会有些扎眼。也不知道她这辈子是咋长的,明明还是同样的脸,但看着就是美美美,每每都令茗茜叹息,难得长了副祸水脸,却要在这么小的时候就在资本主义阶级的压迫下,被一看就是家暴狂苗子的伪面团子世女给预定下了,待到长开了也不能出去倾别人家的国、倾别人家的城、倾别人的家、荡别人家的产了,这真是件致人忧郁的事啊。 不过值得欣慰的是世女是女孩子,她也是女孩子,俩都是女孩子,成亲后也很安全,到时候世女长大了总该明白真相了吧,待到那时,她搞她的,咱搞咱的,和谐的生活就此展开,想想就觉得前途一片亮堂。被自己这高能的思想震慑到的茗茜默默地捂了捂脸,反省到作为一个矜持的姑娘家,此时应当表现得不好意思些,于是,矜持的茗茜十分不好意思地从后院护卫中拎出一个长得并不如何魁梧的少女作为保镖,便戴好自己缝制的水红色小兜帽,踮着脚尖轻快地上街取材去了。 小护卫人很呆板木讷,与朗月单纯如白纸般的木讷性格不同,她是空洞漠然的木讷,微微耷拉着头亦步亦趋地跟随在茗茜身后,从肤色和发质上判断应该是个扎厄人,由于是茗茜临时起意抓的壮丁,脸上还带着尚未及时清理的平时训练后的狼狈灰尘,跟在一向喜爱穿着光鲜的茗茜身后都令旁人深怕这灰不溜秋的小煤球会弄脏了前头蹦蹦跳跳的可爱小家伙,因此,越是临近集市人多的地方,她反而越是不敢近身护着茗茜。 茗茜两手压着罩在脑袋上的小兜帽,一刻也不敢放松,她竟是不曾想到今日的风还挺萧索,搁平时她倒是乐意搬个小板凳,携着朗月去阿山那儿的小木屋檐下凉快凉快,顺便听听故事打发时间,好不自在的,可惜朗月不在...... 思及此,茗茜也没了张望街市的趣味,只专注着寻找自己大致需要的材料。 转了两条街后,累到脚步虚浮的茗茜有些气馁。 风气所致,大街小巷里的馆肆店铺,竟是寻不到几处买卖食材的,尽是些铁匠铺,珍器坊,还有一看就很高b格的江湖消息中转站...... 茗茜感到很焦躁。她不是个脾气急的人,但她身子底不好,这么耗费体力,今天她还能不能竖着回侯府也指不定。她大概就是那种买衣服从来都懒得耗费体力去试穿,回到家若是穿着不合适就垫衣柜或是扔给妹妹穿的人,更何况她现今的年纪也不过十岁孩童,这会子逛了两条街已然是累得不行,两条腿肚子还一抽一抽的疼,本想干脆坐在一旁的石阶上歇息歇息,但念头一转,思及身上穿的白裙子小红衫子,沾了灰可是打眼得很,登时放弃般的搂着裙子蹲下了。 歇过劲儿后她一眼瞅见杵在自己跟前的小护卫,也不知是谁给她的勇气,就着蹲着的姿势,两只白生生的小手一伸,蹙着眉头就要小护卫抱她。 说真的,做完这个举动后,茗茜那是真的老脸一红了。只是因为这里的女性那是真的倍儿给人安全感,仿佛自己就是那蹒跚学步的婴孩,对大人怎么撒娇都显得理所当然。 小护卫也是一愣,僵着身子不知所措。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而茗茜的双臂举了没十数秒钟便泛酸,顿时自暴自弃般猛地放下双手,抱着双膝缓缓酸劲儿。 正恹恹中,一道阴影投下,随之而来的是映入眼帘的一截灰白短裾,视线上移,才发现是小护卫蹲在她的跟前,背对着她的架势似是要背她。 于是,场面二度陷入了尴尬之中,诚然,这份尴尬似乎只有茗茜感受得到。 其实,茗茜是真没觉得自己如何娇气,走累了还要人抱抱背背什么的她一向是持蔑视态度的,只是不知今日出门时她是冲撞了哪路邪神,令她出了洋相。她小时候就是在困得睁着眼睛都看不见东西的情况下也没主动要求爸爸背她,而是很机智的选择了在爸爸友人家的沙发上假装熟睡,然后离开的时候当然是爸爸背她回家的咯。 可是,为什么困成那个样子却要装睡,就算是真的没心没肺的睡过去也什么都不必担心的吧,因为是小孩子嘛,可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茗茜不自觉喃喃出声,面前的小护卫明显是怔了一瞬,却是仍旧抿紧了干燥得泛起死皮的薄唇,头垂得更低了。 沉浸在莫名伤感中的茗茜并未注意到小护卫的反应,她为心中升起的迷惑所困。身体越是疲惫,心理也变得脆弱,此刻她倒是不顾及那么多的尴尬,略微郁闷的爬上了这个她其实有些嫌弃的背。 腹背相触的一刹那,二人均是精神一震。 在茗茜的脑海中,似是陡然炸开了绚丽的烟花,只是这烟花好似隔了太远,又似观者眼中雾翳翻滚,朦胧中渗出点点斑斓,令人心痒痒地想去一探究竟,却始终不得其法。 正在茗茜急得抓心挠肺,眼前画面仿佛遵从她的意愿逐渐清晰,场景似是入了深夜后,皓月高悬之下氤氲森寒的野湖,湖面上方泛着令人心悸的寒雾。 湖面上浮着一团黑影,茗茜却不知是哪里来的好视力,竟是将那湖中黑影瞧了个仔细——那是一个......人,一个,死人。 茗茜心中大为震颤,她长这么大可还从未见识过死亡现场。但此刻她的大脑似乎分裂出了两个意识,一个遵循她的本能迫切的想要远离,而另一个却是固执的想要靠近。 后者的执念赢了。茗茜看到那个黑影其实不应该是黑影,而是红影才对,因为她穿着一袭大红婚服,浸了水后颜色变深,又是寒夜孤月之下,不凑近了仔细瞧是分辨不出的。 那人脸朝水下,茗茜瞧不见她的模样,正忐忑着,却见那黑影似乎是被什么浮木轻轻冲击了一下,不巧,恰好使得那人的半张脸浮出了水面。茗茜陡然看到那张脸时便被惊得霎时间回了神,她虚软的趴在小护卫虽瘦骨嶙峋却挺阔坚实的背上,浑身都在微微颤抖,久久不能自已。 她似乎是认得那张脸的,那是她的第一反应,只是被惊惧席卷后,那段印象仿佛淡得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 到底是谁呢? 有什么东西滞闷在心口,欲呼之而出,却始终难以捕捉得到,令人揪心的心慌。 茗茜使劲的蹭了蹭小护卫的脖颈子,耍无赖道:“你帮我随便看看有什么能做吃食的,一应捎上一份回府,我这头疼 分卷阅读23 - 分卷阅读24 拟事件体质[女尊] 作者:妙风 分卷阅读24 的毛病又犯了。”说着不等小护卫回应便一头闷在人家的肩窝处闭目小憩了。 小护卫从未回应过茗茜只言片语,茗茜只当她是同朗月那般羞涩呆板得狠了,越是逼得紧就越是想要逃离,因此倒也放任她去,横竖是借来一天用的小保镖,犯不着操心,大概。 作者有话要说: 机油苦兮兮的跟我抱怨赶榜的酸爽,待我无情的开完嘲讽后,机油和蔼的问候了我一句:你一个年更的渣渣,良心都不会痛么。我认真回想了一下我那机油狂躁的暴力值,十分诚恳的回了句:唔,是...好像是有点疼...... ̄△ ̄ 第18章 梦断豆蔻年 回府的路上,茗茜一直趴在小护卫的背上休憩调整,渐渐地感觉到头痛愈演愈烈,而意识也渐渐朦胧,一双眼睛仿佛被剥下了一层皮质般敏感疼痛,呼出的气灼热得仿佛灼伤唇中皮层。 茗茜自小便有头疼的毛病,查过不少次,医生一见她外貌纤瘦不同同龄人,除了说营养不良多注意修养之外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因而也就不了了之,横竖也习惯了。 这样的疼痛于茗茜而言并不陌生,只是从未有哪一次如今次这般意识昏沉。疼痛会刺激人的神经,使人更加亢奋,她曾因头痛一夜未眠,却从未痛到昏迷过。身体里着了火般喷薄着热气,手脚和后背却如坠冰窟般寒冷得颤抖,甚至部分肌肉僵痛。 小护卫察觉到背上人的动静,转头瞧了瞧,发现茗茜原本偏苍白的肤色更是一派惨淡之象,唇缝中氤出艳红的颜色,瞳孔涣散,全身都在无意识的发抖,登时僵住了身形,直到听闻茗茜嘤咛一声,奶猫般发出微弱的泣音:“娘亲......”再无动静后,小护卫才猛地转头背着茗茜朝中武侯府狂奔。 很疼很疼,全身都在叫嚣着痛苦,难受,委屈,想发泄,疼得嗡嗡响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一个幼儿的嚎啕哭声。她也想要那样放肆哭喊,发泄身体的疼痛......一直到一个雾蒙蒙的身影淡入视线,它伸出了双手,带着温柔的笑意安抚着她的疼痛,似在说着动听的话语,可惜她只能分辨得出它柔和的嘴角时有翕动。 仿佛小的时候偷偷瞒着总是杞人忧天的爷爷去荡秋千,结果不小心睡在秋千上,待到黄昏被妈妈找到后阖家一顿□□,却依然感到满足得很。 就只是睡一会儿,天黑前爸爸妈妈一定会来找她的。 只是这一睡,便是三年。 ...... 茗茜醒来时,正值梅雨时节,海关动乱之期,女帝任大将军府风头正盛的小将军楼沙月亲自领兵平乱。彼时,茗茜尚处于头脑混沌时期,她还认不清一直在自己身边转悠着,已经大变样的朗月是谁。 朗月的模样变化非常之大,身体刚有了抽长的势头,没有她的悉心照料,肤色已然具备了扎厄人的明显特征,甚至还笼着一层暗淡的灰败,若非她那因见着自己睁眼而陡然变得呆萌的神色,茗茜是断不会将她认作朗月的。 她悉心照顾着的妹妹。 添衣加件时每每都要先为朗月补上,所有的活计全都自己先包了,待到做不动时才会差朗月试一试,寒冬时把唯一的汤婆子塞给朗月,半夜里自己受不了冻时再跑去同朗月挤作一团,担心朗月被别人欺负,宁肯将自己出卖也要给她换取一个好的学艺环境......一如前世,再不富裕的家,她都是一家人的公主殿下,再卑微的身份,朗月都是她宝贵的家人。 诗曰:聘聘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 如今茗茜正值豆蔻年华,一双明眸如碧波洗月,明亮而柔和,不再只是单纯的稚嫩漂亮,她多了份女孩的娇媚婉约。 初初醒来,茗茜的一切反应都相当迟钝。捧着热茶壶都要比一般人慢上至少半个拍子才知道烫得慌,朗月同她说话时也是要再三重复她才能听进去,甚至短时间内不能够在阳光下活动......但她不傻,她心里头很清明,只是身体不甚协调。 茗茜恍恍惚惚迷瞪了数日后,紧蹙着眉头问了朗月当年是缘何同世女起了争执,何至于被处置,毕竟那是她记忆的衔接点。当她磕磕绊绊表达出意思后,却见朗月消瘦但依旧圆溜的小脸上闪过一丝落寞:“世女,她想抢走姐姐,她脾气那么坏,会欺负姐姐的......她......” 说话间,朗月的脑袋垂得越来越低,甚至逸出丝丝哭腔,将茗茜愣住了。 她从未见过朗月这般难以自抑的委屈表现,仿佛将这三年没能将生活的点滴委屈告诉信赖之人的苦闷一通发泄,却碍于性子木讷而不知所措。 静了片刻,茗茜似有若无的叹了口气,抬手捧起朗月灰溜溜的娃娃脸。她的肤色本就偏白,再加上沉睡负担,更显枯瘦苍白,与朗月灰扑扑的肤色形成了太强烈的反差,茗茜看在眼里,心口一揪一揪地突突直疼,一心将朗月过得这般糙的罪过归咎于自己。可是在朗月眼里,看到的却是姐姐瘦骨嶙峋的身子骨,几乎只剩皮包骨头的皓腕尚比不得小她五岁的自己的手腕,苍白胜雪的脸色每当鼓起笑容都显得那么险峻,令人揪心。 “所以,你就跟她打起来了。”茗茜哭笑不得,漆黑的眸子里闪着狡黠的笑意,定定的望进朗月闪烁的双眼中。 朗月沉默良久,才试探着小声道:“是她先动手的。” 茗茜怔忡了一瞬,登时想起了当初她是怎么教导郎月的,不由得破笑出声。 她告诉过朗月,同人发生了什么矛盾争执时,万万要沉得住气,待到对方先动手后,你才有理由出劲打,还少担责任,但这个时代不通行这个,它讲究的是最终谁赢了谁才能讲理。 茗茜终于还是反省到,人是要随着时局改变的,她的三观基本上是定型了,但朗月还小,是真正的孩童,一味地对她灌输不适合时代的思想只会桎梏住她,这对她是不公平的。或许,该给朗月正正经经的请个人生导师好好教导教导了。 想到这里,茗茜突然来了精神,殷切地望着朗月,道:“你的武技底子可有好好练着?有没有人欺负你?若是有,你告诉姐姐,回头我给你教训他们。” 茗茜注意到,朗月的身体似乎有一瞬的紧绷,紧接着低着头也不吭声。她瞪着朗月头顶的发旋,不禁苦恼又无奈。 望着宛如茁壮成长的大豆芽似的朗月,茗茜总觉得自己迷迷糊糊的睡了长长的一觉,就见她风一般蹿高了身体,但其实朗月也不过八岁,只是个头儿实在不是茗茜自己八岁时的小豆芽能比拟的,不见得夸张,显见的孩童体格,却实在很难令她跟茗茜常识中的八岁稚童相联系。 对孩子抱着超前的期待,又要把孩子当做永远离不开家长呵护的 分卷阅读24 - 分卷阅读25 拟事件体质[女尊] 作者:妙风 分卷阅读25 小家伙,这种心情真是甜蜜的纠结。 茗茜这厢犹自甜蜜着,哪里晓得朗月那是心虚的。 这三年,她别的事没怎么干,跟人打架的功夫却是与日俱长,陪练对象还是——世女。 三年前,姐姐突发了很严重的病,起初高烧不退,时常夜半呓语,遍访京中名医皆是摇头叹息束手无策,中武侯也算仁至义尽,念在她是姐姐唯一的亲人,便做主将她从牢房里提了出来,陪伴姐姐病床,可谁也没有预料到,一个月后,茗茜彻底没了动静,除了轻微的绵长呼吸和微弱的心跳,整个人都似一件精美的装饰品般静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哪怕是夜半的梦呓也再听不见。 她很迟钝,总觉得姐姐是在睡觉,所以她一点也不觉得悲伤,每天笨拙地学着做家务活儿,日复一日,只是偶尔会盯着姐姐精致无暇的侧脸发呆。阿山说,那是孤寂。 这样枯寂得令人愈渐躁动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那个性格糟糕的世女总是来捣乱。事情的起因是什么?她还小,理不清了,只是造成的现状却是她们隔三差五就要大打出手一次,基本上每次从师傅那里学点东西都能立即得到实践练习。 这里的人都不爱限制小孩子们掐架,相反,他们一向激励孩子们去搞事情,不仅要搞,还要搞得精彩,更要搞赢。因此她们掐架的形式也越来越不拘一格,当然,后果就是怎么也兜不住了。 这些事她是万万不敢在茗茜跟前提的,总觉得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 两姐妹正各怀心事僵持着,外面雨声滴答,不知不觉竟似瓢泼,茗茜的注意力顿时被转移了。 茗茜一向不喜欢雨天,因为一段糟糕的记忆。 有一年雨季,由于雨水量过大而造成了水灾,在放学的路上有一段路被洪水堵塞,那样的水线对小孩子来说是致命的。 那时她跟堂姐一起嘻嘻闹闹的背着书包回家,正好家里人知道孩子放学要走的那段路被洪水堵了,一水儿的家长都在对面等着接自家孩子回家,只有她家没来人,但她看到了叔叔,也就是堂姐的爸爸在对岸了。 她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爸爸一样充满了信赖和喜悦,但是,叔叔只一手挎着堂姐的小书包,两只手抱着堂姐,然后转过头嘱咐了她一句拿好书包别掉水里弄湿了。 小孩子就是天真,顿时觉得被关心了,更何况叔叔本来就是堂姐的爸爸,格外爱护堂姐是应该的,为此怎样令人心寒的行为都可以被理解,就一鼓作气的举着小书包跟着叔叔堂姐的后面下水了。不出意外,她根本无法站在水里,走到中间最深的地方被水的浮力掀起,一头跌进了被趟得发浑的水中,用心保护着的书包也浸泡在了水中。 茗茜从水里冒出头的第一件事就是检查书包,看到湿透了的书本,她霎时间哭出了眼泪,但仍是第一时间把湿透了的书包当做最重要的宝贝般举在身前,再次一鼓作气,心惊胆战地趟到了岸上,松下一口气后,她偷偷打量了一下堂姐和叔叔整齐的衣物,再看看自己狼狈的样子,就认为自己犯了错,低着头没敢吭声。 “雨天真是最糟糕的天气了。”茗茜望着窗外的骤雨面无表情地呢喃,瞳孔蒙上一层灰败的空洞色彩。 作者有话要说: 跟你们讲个笑话:我要日...日...日更!嗯...对,就是...嗯...那种...嗯...日...更! 一下子受不了了吧![狞笑.jpg] 第19章 神智混乱 似乎就是从那时候起,茗茜变得十分爱惜书本文具,即便是最讨厌的数学课本,她都会很爱惜很爱惜,一点褶皱都不会留下,很长一段时间内几乎达到了偏执的地步。 是怨恨。 每当被虚伪的笑脸对待时都会忍不住心软,觉得没有什么不能被原谅,仿佛自己是那广撒爱与善意的天使,转脸却又会被怨恨玷污,一心催眠自己想做的事情就要去做,犹豫不决的嘴脸自己看了都恶心。 所以,她做了。 叔叔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一个儿子。 可能是她那个地区真的太不幸了,又一年雨季雨水暴涨,听大人们说比上次的严重多了,但茗茜觉得也没什么嘛,毕竟,她的年纪和个子已经不至于会被马路上的积水淹死了。 真要说该害怕的,应该是眼前全副身心都依赖着她紧紧抱着她的腿的小堂弟才对。 再后来,茗茜在收拾房间的时候发现了自己以前的日记本,感叹于自己居然也曾有写日记的好习惯的同时,打开了那本仅有寥寥几篇的日记。 那是茗茜一度犯下罪孽的证据,也爆发了她长久以来的郁结。 —— “就当是救救我吧,我实在无法原谅那样的行为,怎么样都做不到释怀,我的心胸太狭隘了,我太痛苦了。” 这是最后一篇记录,字迹非常的狂野潦草,都说字如其人,茗茜一眼望去怎么也不相信那是自己的日记,但她还是迅速地辨认出那的确是自己的手迹。 在这篇日记写下后的第三天,婶婶又拜托她帮忙照顾小堂弟,所以,她就带了好多附近的小朋友一起去玩,她真的是玩得太开心太忘乎所以了,才会把小堂弟摁在水里的,不过还好,那孩子只是傻傻的抹了抹脸,似乎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比那时已经上小学的茗茜还要小,很快,连他自己都不会记得这段记忆,这种对于当事人来说很茫然很无措,而对于爱自己的至亲而言又是多么可怕的事情,毕竟大家都笑得那么开心。 知道的人不会记得这种事有多么可怕,知道这种事有多么可怕的人也不会知道这件事。 沉浸在自己黑色秘密中的茗茜死死地望着窗外的瓢泼大雨,直到一声闷雷响过,她才惊魂般抖着身体转过身不去看窗外的大雨。 不!不对!爸爸妈妈还有爷爷奶奶都很爱她,很爱很爱她的,可是为什么发生那种事后她没有家人对此反应的记忆呢?是她从没在家里提过?不,不会的,她曾经被姑妈争过抚养权,爸爸把她看顾得很紧,就算她不说,爸爸也不可能不追究她那么狼狈的模样的。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茗茜一时间陷入了魔怔中,死命的去回想那段莫名涌现出的记忆,脑海中恍恍惚惚映现出一片浑浊的水面,晃悠悠的水波冲击着视线,渐渐清晰,逐渐平静...... “唔!”眼睛,被冰凉的细沙摩擦而过般的艰涩疼痛骤然袭来。 “姐姐?” 茗茜痛苦地双手捂住眼睛,身体蜷缩一团,似乎是眼睛猛然受到了重创,朗月上前一把握住她纤细的肩头,迫视她清醒过来。然而,茗茜在冷静过后抬头的一刹那看到的却是眉目 分卷阅读25 - 分卷阅读26 拟事件体质[女尊] 作者:妙风 分卷阅读26 锋利,与朗月有八分相似的少年,双臂开弓,泛着寒芒的箭镞直指她的眼睛...... “啊——!!” “姐姐!” ...... 茗茜觉得,这就是厄运的开始。不合理的三年沉睡,醒来后仿佛带来了厄运之神,脑海中不休止的画面折磨着她,她变得越来越像个精神失常的癔症病人。 “叩叩”门扉轻叩声后,朗月立在紧闭的房门前踯躅道:“姐姐,后山的野林冒出了些新鲜野菜,阿山过来问,你可要去挑一挑。” 郎月的声音乍一传进耳朵,茗茜立时像被电击般刺棱起汗毛,双目有一瞬的失神,回神后又是痛苦的抱着头做着逃避的姿态。 外面的小呆瓜久久得不到回应,失落的放下举了半天亦未有勇气继续叩响这扇门扉的手,一转身,余光陡然瞥见一个令她精神为之警惕的身影,登时一扫消沉的情绪,赶忙一阵小跑出去并将大门落了锁,才悄悄松了口气。 朗月面色不虞地盯着眼前梗着脖子往屋内瞅,一脸好奇宝宝模样的千金世女,对方粗壮如柱的神经终于感应到了她的不悦,垂着脑袋装模作样的拂了拂平整的衣摆,黑溜溜的大眼睛转了转,然,跟朗月比沉默,她还没那个觉悟,终究是装不下去了,捋起袖子就要闯门,“喂,我听说茗茜醒了,你让我进去看看,我就看看,我不乱动她。” 她这么一说,朗月揪她揪得更起劲儿了,心里涌起的那股子心虚是越来越浓,偏偏眼前的这头蛮牛还不好对付,又急又气之下,脑门子上硬是沁出了一层薄汗出来。 温孤桐阿起初也就跟朗月闹闹,可她一身倔牛脾气,越是拦着她就越暴躁,推搡的动作一顿,抬手就给了朗月额角一拳头,这人啊,一旦瞪上眼了,就跟罗马斗兽似的,也不管旁的,兀自掐了起来。 外边的动静是越来越收不住,茗茜在屋里头听了许久,也估摸着是外面有人在打架,更直觉朗月也被卷在其中,她仿佛天生对人打架这种事很有阴影,只听着那肉搏的闷声就让她心颤,终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惶恐推门而出。 一眼瞧见一个穿着光鲜的小孩姿势不协调的仰着脑袋,骑在朗月身上胡乱的挥舞着小拳头,朗月相较之下干巴巴的小身板被压制在底下,两只手也是不服输的对着对方白面馒头也似的白嫩脸蛋儿一顿狂抓乱抽,直把茗茜都看得楞住了。 “住手!都给我住手!”茗茜没由来的气急。 扭打一团的两个小斗士顿时像被泼了冷水,蓄满力量的双臂也顷刻间卸了气力,慢吞吞的从地上爬起来乖乖站直了,俨然一副挨训的姿态。 朗月垂着脑袋不敢看茗茜,那是心虚的,害怕被姐姐知道这段时间她暴力的生活方式,而温孤桐阿......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从第一次见茗茜被她揪耳朵,她内心里就很怂茗茜,又热衷于在她面前卖弄,这下卖弄不成,还被挠了个大花脸,如何有信心抬头。 茗茜刻意着好一阵不吭声,营造严肃的氛围,待到约莫时机成熟,才冷着脸迈下木阶,“这次又是怎么回事?” 两个小鬼竟十分有默契的同时更低了脑袋,茗茜抿了抿嘴唇,正待开口说些什么,眼前一阵晕眩,下意识忙抓住了身边的木栏杆才不至于仰面摔倒,两个小鬼听见动静,也不沉溺于低头抠手指了。 朗月三两步迈上前夹住了茗茜的胳膊,关切道:“姐姐,你怎么样?身上哪里不舒坦?” 温孤桐阿胡乱的拨了拨被抓得乱糟糟的头发,边靠近茗茜边打量着她,目光诚恳地望着茗茜,并予以诚挚的问候:“你怎么瘦成这般模样了?” 茗茜一听这人开腔便知道这人是谁了,并且她的晕眩好像更严重了。 还别说,一眼没认出来这个俨然比自己高了整整一个头却一片稚嫩之感的小孩是伪面团子。 加长版伪面团子继续问候道:“你瞧你睡了这么久,都没长,还瘦成这样,再不多吃点补回来,就...就...” 茗茜艰难地睁开眼瞅了瞅她的脸色,果然一片焦急忧虑,却听得她磕巴得直跺脚也难以启齿的话后,不仅觉得头更晕了,还头疼。 “就......就没法养活了。” 我谢谢你的关心了团子。 “我没事,这几日胃口不佳,身体吃不消罢......”话未落,茗茜就觉得被自己狠狠甩了一巴掌,十分疼。她面目沧桑的望了望一脸忧虑的团子,顿时觉得一股气梗在心口,很难受。 朗月扶着茗茜站起身,茗茜下意识的抬起头望向身前将自己覆盖在阴影中的人,蓦地愣了。 自从上一次想起了上一世溺水事件后,茗茜不论看到谁,脑海中都会闪出熟悉又陌生的情景,可这次当她面对着温孤桐阿的脸时,竟然就只是这样,在白日光的投射下,乱糟糟又傻兮兮的傻大个儿小孩,无比明朗温暖,真实的站在她面前。 茗茜苦恼地捂住了仿佛还在隐隐泛着灼痛的右眼,越想越不明白。 手忽然被一双不知轻重的手给拉扯开,温孤桐阿虎虎又带着隐约的清冽声音呼啸在耳边:“你眼睛可是不舒服了?你别急,别乱动啊,我即刻遣人去请大夫来给你瞧瞧。” 茗茜却捂得更紧实了。心底好似被什么难以承载的东西重重压塌了似的,糟糕又豁然欣喜的感觉,令她不受控制地苦笑出声。 俩傻丫头迟疑地望向茗茜,见她突然猛地蹲在地上,双臂紧紧地抱着双膝,眼泪骤然哗啦啦,带着浓浓的鼻音埋怨一般地言语着:“不瞧了,净瞧见些奇奇怪怪的,瞎了才好!” 朗月立时蹙紧了眉头小心翼翼地扯了扯茗茜的袖口,“姐姐......” 不成想茗茜突然就着她的手臂攀上来,抱着她的手臂期期艾艾道:“朗月,朗月,每次我看到你的时候,总是会冒出一些你会伤害我的想法,我看到你总是拿着弓箭指着我,我......” “你居然欺负她!”温孤桐阿此时陡然义气爆发,梗着脖子一脸怒容地怒视着朗月。 朗月正被茗茜久违的亲近逼得两眼发懵,听到这声质问赶紧扭过头瞪着眼睛反驳:“我没有!” 奈何温孤桐阿脑回路一向不能以寻常人的路数拆解,她就这么认定了,“还说没有,你看,就是你把她吓哭了。” 茗茜:“......” 朗月性格木讷,除了否定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抖着嘴唇狠狠地瞪着温孤桐阿。 “......”好不容易有勇气开口说的话尚未说完,眼前的俩人就又杠起来了,茗茜不由得心力交瘁。 作者有话要说: 看吧,这叫日...更吧( ̄▽ ̄)/ 第20章 “那个世界” 分卷阅读26 - 分卷阅读27 拟事件体质[女尊] 作者:妙风 分卷阅读27 “你们两个这是命理相冲是不是,就不能好好相处,真是看你们一眼都头疼,啊......” 越说越无力,茗茜十分来戏感的配合着以手撑着脑壳哀鸣,“不关郎月的事,是我自己在胡思乱想。” 温孤桐阿顿时忘了摆气势,挠了挠后脑勺,苦恼的皱着小鼻子,而后似是茅塞顿开般化开了纠结一团的小脸。 “......”茗茜一看她那表情就知道她不知又脑补了些什么,也并不太想问,她深深地体悟到,问了会把自己气出毛病的。 她思维一向跳脱,不想再继续这个心累的话题,更不想那俩熊货再继续杠上,转头向温孤桐阿问了一个她考虑了许久的问题:“对了,伪面团子,问你个事儿。” 温孤桐阿对“伪面团子”一称表示了潜意识的不满以及疑惑,茗茜没理会她,自顾自的提问:“你晓不晓得京中或是其他地方可有什么神灵言论者?” “......”伪面团子小世女高冷的木着脸,对这句话表示了“年纪尚幼,听不大懂”,并向目标发出了疑问回执。 “......”茗茜她,居然读懂了。 望了望天,偏过头深呼一口气,她换了个说法:“就是,会把除魔卫道委以己任,并且受到很多人尊敬的人。” 伪面团子这回听懂了,眉头一扬,仿若一瞬间被太阳女神关照的玉童般明丽可爱,脆声道:“我当然知道!” 茗茜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要命的是温孤桐阿见状突然眼睛一亮,似乎是对茗茜挑眉的动作感到很是新奇,被茗茜瞪了一眼顿时又不敢造次,乖乖地供出了她的情报。 “我听很多人说,囚子林深处,有一座祠堂,镇压着一只大妖魔,还有一个巫女在那里守着,你是要问那个巫女吗?” 茗茜顿时觉得问到点子上了,感动团子竟会有这般上道的一天,紧赶着追问道:“囚子林?那是什么地方?在哪里?还有要怎么才能找到那个巫女?” 上道的小世女却被问住了。她也就当故事听听,哪里晓得细致的地方,却也不想回答不上丢了面子,于是,场面一度陷入了十分尴尬的静止状态。 小世女从强撑着的无措,渐渐变得面无表情,目光专注地注视着茗茜,企图逼迫自己能扯出来点什么好应付过去。 茗茜忽然看见温孤桐阿这般凝重的神情,不由得也跟着神情肃穆,带上一颗朝圣般的心准备迎接答案。 半晌,温孤桐阿一拍木阶惊坐起,面带凶煞地瞪向茗茜,唇齿嗫喏—— “哎哟,世女哟,可算是找着您了,侯贵现下正寻您哪。” 紧张的氛围陡然被一声老者的惊呼去了个一干二净。 一生兢兢业业为了侯府鞍前马后的老者顿时受到了来自三方面的视线排挤。 茗茜顿时垮下了脸色,颓靡着,视线沧桑幽怨地瞥向老者,朗月一向以茗茜马首是瞻,慢一拍反应过来后亦随着茗茜一般做出冷酷埋怨的脸色,唯有温孤桐阿,此时的心情很是复杂,她既欣喜着老者的突然出现解救了她的窘境,但下意识里依然是感到愤怒。 挑战,甚至是挑衅,都是女尊女子最浓郁的血脉天性,老者的出现打断了她挑战难题的机缘,她自是冲动性的对其产生敌意。 然,小孩子总归是经事少,又很容易被转移注意力,自然也就翻不起来什么风浪,怒意急流勇退后又是个单纯懵懂的小孩子了。 温孤桐阿视背着小胖手目光高傲地逡巡了一圈,傲慢地抬了抬圆润的小下巴,拧着眉头骄声问话:“母亲找我何事?” 老者捏起袖口擦了擦莫名的虚汗,恭敬和蔼道:“这个,奴婢不敢私议,只听说是同那大将军府有些关系。” “我知道了。”温孤桐阿冷艳地瞥了茗茜一眼,继而若无其事地在老者恭敬的追随下以及茗茜和朗月看呆了的视线中人模狗样的款步回程。 茗茜:“......”看不出来这熊孩子越长越德行了。 朗月:“......” 茗茜眼尖地瞅见温孤桐阿的第一反应明明就是一脸不知云云的纳闷,却在转瞬间换上了另一副凌驾于世人之上的人民剥削者嘴脸,由此不禁陷入了沉思。 温孤桐阿刚走出这座小院,眼神便开始乱瞟,想直接揪住老者的领子逼问她母亲究竟找她作甚,毕竟这些年母亲对她愈加严苛了,如今她也学会了应付父母,不再像小时那般处处黏着、依赖着母亲。 可是又怕会被茗茜看到她这么不优雅的行为,听那小呆子说,茗茜最不待见人逞凶斗狠了,还总跟她强调女孩子要优雅一点,她虽不甚明白女子要优雅何解,却也就这么的记在了心上。 这么纠结着,温孤桐阿走路都好似虱子上身,浑身不得劲。 茗茜远远地望着温孤桐阿即将融成一个小点的背影,空白的脑海陡然雾海翻涌,一个小脸上爬着一道道不规则细小伤口的孩子蓦地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宛如定格的画面般冲着她扬起开怀的笑,幼小而真诚。 茗茜心底有个她无法解读的声音,但她仍遵循本能颤抖着手慢慢覆盖住右眼,再次缓缓掀起眼帘望向远处的身影,顿了片刻,又将覆盖住右眼的手慢慢垂下,眨眨眼,又变成了那个斑驳伤痕的笑脸。 “......”茗茜不知道是出于怎样的心情,只是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她微微侧了侧身,双手捂住脸,只从手指留出的细缝中去瞧站在她旁边的朗月,看到的情境又是那个有着健康肤色的少年朗月,宛如煞神般冷酷的脸,正抬起脚虎虎生风地朝她走来。 茗茜陡然受到惊吓,猛地往后疾退几步。 “姐姐?”朗月见茗茜捂着眼睛就往后退,生怕她绊倒摔着,赶忙上前去拽住她。 茗茜在朗月近身的一瞬间猛地拽死了她的手,抬起头无比严肃认真道出决心:“朗月,我确定我一定没什么精神问题,但是我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未知的变故,我需要去寻找答案。” “姐姐......?” “我想要见到那个巫女,我总觉得,能够问出些什么。” “劝你最好还是不要去找那个巫女。”阿山久违的声音似乎更加悠远苍老,充斥某些森远古老的禁忌意味,“那个巫女,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你去或许是自投罗网,他们不会放过你。” “阿山?”茗茜来不及细思阿山为何突然来到这里,便被阿山话里的警告吸引了注意力,“为什么,会是自投罗网?” 阿山看了看一旁一直将木讷的目光黏在茗茜身上的朗月,兀自在院子里寻了个石墩坐了下来,抬起头望着茗茜的目光竟带着些迷惑:“我跟你说说一件,发生在五十年前的那场灾祸吧。” 分卷阅读27 - 分卷阅读28 拟事件体质[女尊] 作者:妙风 分卷阅读28 茗茜眉峰一动,下意识地想去看看身边信赖之人对此的反应,但,朗月并没有什么可供她参考的反应。 阿山也不管有没有人听,垂着华发白头自顾自地沉浸在回忆中,“在我很小的时候,同阿娘阿爹生活在丛林的深处,生活一直都很平静宁和,直到我们的家园中凭空出现了一个妙不可言的女性美人。” 阿山衰老得下垂的眼皮更加的眯起,似是遥望着望不尽的远方。 “她心地善良,尤擅巫蛊医毒之术,并且教会了我们许多丛林生存技能,她告诉我们,她是来自‘那个世界’的人,并且她不能向外界的人道出自己的名字,否则会立即被恶人抓走。” “她的身上有一股非常浓郁的香味,我们尊她红姑娘。在我们那里,红色是对一位年轻姑娘最美好的祝愿和最崇高的加冕。” “‘那个世界’?”茗茜心中警铃大作,似乎是明白了阿山此行的目的。 听着茗茜的声音,阿山注视着茗茜的视线渐渐变得落寞而复杂,“我也不知道那是个怎样的世界,只知道他们大约很强大,拥有很多在常人眼中可被尊为神的特殊能力,但却很残酷。” 阿山神情悲戚,抑制不住地眉宇颤动,满是褶皱的脸凝成一团,有些压抑的骇人。 “她的出现,带给了我们幸运,更多的却是灾难。过去,扎厄并不是如今天这般难以让人类生活的地方,自从那场灾难过后,扎厄,似乎就变成了即将载入史书的古地。” “灾难?”茗茜拉着朗月的手,另一只手顺过一只小马扎,坐到阿山身边,如往常听她讲故事般,遇到感兴趣或是不理解的地方就提问:“是...什么样的灾难?” 阿山满是褶皱的脸塌了下来,缓缓地摇了摇头,声音疲惫道:“我并没有亲眼看到那场灾难的发生,只知道事后,扎厄就变成了毒虫遍地、草木变异、让人的生存变得无比艰难的人间地狱。” 茗茜转了转眼珠,迟疑地问道:“那,那个‘那个世界’的人,后来怎么样了?” 阿山的神情蓦地悲凉:“她被一个灰色头发的人抓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准备了这周日更的存稿,然而......_| ̄|○作死去跟榜了,为此,我必须把剩下的存稿再翻倍才敢继续发出来,接下来我继续存稿,存翻倍了我们继续日...日那个更o(*////▽////*)q存不粗来我们下周还可以继续日更o(*////▽////*)q好嘛~~好嘛~~ ps:伏笔放太多,卡在这个阶段是很不友善,窝会尽快存出来的(づ ̄3 ̄)づ╭?~ 第21章 身世起疑点 “灰色头发......”茗茜迟疑地眯了眯眼,有种难以捕捉真切的感觉。 “他似乎非常强大,像是我们所畏惧的寒冬之神,将我们的亲人冻死在归家的旅途中。他的到来,不仅为扎厄,也为其他两国带去了长达四年的连绵雪天。” 茗茜智商瞬间掉线,“雪......雪女?!” 阿山神色凝重地摇了摇头:“他们的外表都非常的出众,雌雄莫辩,那段记忆虽刻骨铭心,却也已经太遥远,我亦记不太清。” 茗茜紧蹙着眉头,心中一堆疑问,却不知该从何提起,只好转移话题,“那,你说囚子林中的那个巫女也是‘那个世界’的人,何出此言?” “我见过那个巫女,她的发色与那个灰发人的极为相近,包括他们身上所着的服饰,都有着极为相通的气息,只是那个时候,她还不是巫女。”阿山谈起巫女,似乎也带着丝丝怜悯。 “还不是巫女?”茗茜觉得疑惑,脱口而出道:“巫女,不都是天生培养的吗?” 话毕,她自己也惊了一跳,不知道自己是哪儿来的自信这么肯定。 阿山继续摇着头,声线中透着浓浓的疲惫,却仍旧坚持要把故事传达完毕,“我也不清楚,我最后一次见她,也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她还是御前的执笔女官,没有想到,她竟然也是从‘那个世界’来的人,不然,也不会成为祭祀囚子林的巫女。” 茗茜忽然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问阿山方才为何说她去找巫女就是自投罗网的话,总觉得会接触到些不好的事情。 但阿山并没有给她逃避的机会,她告诉茗茜:“茗茜,其实,你给我的感觉,很像她。” “她?” 茗茜觉得,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她都逃不过“大众脸”的命运。 走在大街上都能被某个人拉着小伙伴自认为悄咪咪地指着她嘀咕道:“唉那个女生长得好像我表妹耶!” 以及走在路上会被调皮的小男孩冲出来抱住腿,也不说话,只一个劲儿地冲她笑,茗茜那个惶恐惊悚啊,完后人家长跑出来训了小男孩一顿,转头瞧见她的模样,一愣,转而笑开了,乐呵呵道:“不好意思啊,这孩子可能是把你认成他小姑姑了。” 转身还意犹未尽地嘀咕:“啧,长得真像。” 茗茜:“......”怪我咯,不对,怪我爸妈咯。 阿山神色一凛,一遣疲态,浑浊的眼睛幽幽地逼视着茗茜的双眼,“我虽然记不得她的模样了,但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她望着我们的眼神。” 茗茜想到在现世中的事,内心里正消遣着自己,听到阿山幽幽的语调,登时灵台清明,不由自主地向后挪动了下脚步,竟不敢直视阿山的眼睛,顺着她的话从善如流道:“眼神?什么样的眼神?” “看死物一样的眼神,慈悲又冷漠。” 一瞬间的恍惚,茗茜感到那种感觉又来了。全身无法动弹,血液也即将凝固似的感到每一寸肌肉都痛苦地被压缩,听不清周围的声音,像躲在魔鬼的肚子里捉迷藏,只有一对眼珠子仿佛要挣脱眼眶般执拗的转动着。 余光瞥见一个手持画风突兀的洋粉色大伞、气质华贵的古装女人缓缓自她的身侧擦肩而过。她行走得很慢,缓缓地,缓缓地,高雅而矜贵,茗茜能看清她一身奢华靡丽的玫红长裙曳地摇摆,海藻般浓密蜿蜒的黝黑长发,以及匆匆一瞥间她淡淡的嘴角。 茗茜看得很入神,但其实她什么都没有思考,只是专注地望着,远远地望着,直到她成为一个模糊的背影,看到她扔掉了手中看着似乎很笨重华丽的大伞,躬下身伸出双手...... ——彻底湮灭了身影。 失神竟只是瞬息之间,待到眼前的白雾晕散,自然的天光照进瞳孔,失落扩张的瞳孔骤然缩成合适的大小,茗茜怔怔地望着阿山难以揣摩的神色,嗫喏道:“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呢?” 阿山迟迟没有出声回复,良久才卸下强势的气势,阖眼低语:“老了,记不清 分卷阅读28 - 分卷阅读29 拟事件体质[女尊] 作者:妙风 分卷阅读29 了,这个认知伴随了我一生,以后也会带进坟墓里吧。” 茗茜抬眼偷偷望了她好几次,终是迟疑地提出了疑问:“我,真的,有那么像吗?” 阿山懒懒地抬起眼帘,“像也不像。” 茗茜:“嗯?” “我曾经也怀疑过,不,应该是几乎确认了你也是‘那个世界’来的人,但是,气息又不大相似。”阿山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又恢复了老人的迟钝语速, “气息?”这么玄乎?莫非阿山是个隐世高手? 茗茜望着阿山的神情顿时变得肃然起敬。 阿山哪里晓得茗茜那文科生多愁多思的脑回路,被她崇敬的目光直瞅得浑身不得劲,轻咳了一声缓缓道:“他们无论长幼,身上都带着一股骇人的气息,那时我尚且年幼,还是老翁私下里教我学会分辨的,但那种强势的气息你并没有。” “他们?”茗茜抓住了阿山口中的字眼,“难道你见过很多来自‘那个世界’的人吗,阿山?” 阿山顿了顿,终是缓缓地点了点头,“年幼时经常会遇到一些光是样貌便惊为天人的人徘徊在部族,而后扎厄罹难,我也被罗迦海盗俘虏辗转卖进了中武侯府,自此便再也没有见过那些人了。” 茗茜沉思道:“我曾经听说过,扎厄似乎是连接‘那个世界’的交界点,难道指的就是这个?” “不错。” 茗茜心里痒痒的,实在好奇得很,自言自语着:“‘那个世界’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啊,能够镇守大妖魔的巫女,给人间带来雪灾的灰发人,散发出浓郁芳香的无名女子,难道是妖孽辈出的修真界半仙们!我的天哪,这竟然是个玄幻的世界大观?不会吧,真的吗!” 朗月:“......” 阿山:“......” 什么都无法阻止茗茜的脑洞,她自编得很是入迷,并深深地被自己的脑洞所折服,陷入某种臆想中无法自拔 看着茗茜久违的乐乐呵呵的样子,朗月怔愣良久,缓缓露出一个生涩的笑。 阿山望着茗茜兴致勃勃的样子,实在不忍心打断她,正当她狠下心决定泼冷水的时候,茗茜突然像是没了动力的人偶般蓦地停止了手舞足蹈的动作。 巫女,能够镇压妖魔,灰发人,会给人间带来雪灾,散发出无根幽香的神秘女子,这些都不像是普通的人类能够办得到的事...... “不是,普通人应该做得到的事......”茗茜似乎终于恍然大悟,她迟疑地低喃着,紧接着急忙望向阿山求证自己的猜想。 阿山只是平静地回望着她,却叫她心底骤然一沉,幽幽凉凉的。 “我虽不确定你的来历,但就这些时日我对你的观察,你身上所发生的异动的确与那些人有异曲同工之妙。”阿山落下最后一句话便蹒跚着步子顺着来路回返。 将要踏出篱笆院时,茗茜勉强的声音磕磕绊绊地传来:“怎么会呢......” 我确定这是我自己的身体,不论是过去还是未来,都合该是属于我自己、独我一个人的人生。 “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世,我家乡很普通的,我有爸爸,有妈妈,还有爷爷奶奶,对了,妈妈又给我添了一个弟弟......可调皮了,但他最喜欢黏着我......机灵鬼,每次都要跟我争抢东西,抢走之后得意了一会儿又会跑回来都塞给我......” 阿山只是顿了顿身形,容她絮絮叨叨着再也说不出话后又继续往前迈步,似有若无的叹息随着空中渐渐落下的微风细雨飘落在茗茜的耳边。 茗茜从未想过,会面对这样的大危机时刻。 原本以为,即使一切都变了,只要自我还在就不会迷茫,不必恐慌,可是如果连自己都没办法信任,该怎么办? 茗茜滑坐在石墩边,开始认真的分析自己迄今为止的人生旅程。 除却毫无记忆衔接点的时空穿越和身体的缩小之外,茗茜对自己的人生经历来来回回整理了不下十遍,确定没什么漏洞后,开始了对那两个不合理点的追究琢磨。 但不论如何绞尽脑汁去钻研,也无法开拓出新的思路。 正当茗茜与走投无路的焦灼僵持着的时候,突然想通了一个最根本的缺口——时空穿越本身就是一大不合理事件不是么! “姐姐?” 朗月见茗茜抑制不住的双手轻颤着掩面,再迟钝也感受到了她的恐慌,禁不住忧心地轻声唤她。 “朗月。”茗茜双眼迷离,抬头怔怔地望着朗月,仿佛寻找依偎,“我好像,记错了些什么,我所坚信的,似乎都不是那样的......但是,我内心深处总觉得我是对的,我不知道该相信谁了,没有人可以肯定的告诉我一切,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明白......” 看着怔忡迷茫的茗茜,朗月只能手足无措的试图去安慰她:“姐姐......” 茗茜明白,这样是不好的,将负面情绪带给朗月,带给阿山,带给所有会关怀自己的人,都是不好的,可是她找不到稍微可以令她安定下来的理由。 作者有话要说: 这字没法码了,狗币室友天天晚上玩强【哔——】我的游戏(╯`□′)╯~ 扒衣服咬耳朵扯bra,玩完了还拍照发空间说我被她们强了,我真是哔了狗了!有本事1v1,2v1算什么小仙女!玩不够了她还! 所以,要是哪天我无故失踪,其实是有很重要的原因的,希望小天使都能够理解我o(*////▽////*)q 第22章 咸鱼小世女 今晚是满月。 武周气候交替频繁,哺时下起了小雨,夜里又明月高悬,茗茜从半掩的小木窗那里望了大半夜的夜空,大脑空空。 睡意朦胧之时,迷迷糊糊间似乎听到阵阵呢喃低语微弱的响在耳畔,似妈妈低吟的摇篮曲,带着她安心入梦。 茗茜上半夜睡得无比踏实,往后了去总是在迷迷糊糊中听到一个抽抽搭搭的女声不停的重复着一句话:“对不起,对不起,茗茜,对不起......” 翌日。 茗茜起了个大早,精神出奇的饱满,似乎只是睡了一觉便一扫连日阴霾。 院子里又在飘着小雨,观地面的湿润程度,大约是寅时又兴起的雨水,但这并不足以影响她良好的精神状态。 茗茜哼着小调掌起灶台,得空的时候顺便收拾了一番廊檐,正忙碌着,余光瞥见小木门旁一角浅紫色的衣袂边,心下疑惑。 小木门本就是两根木头柱子牵连着一圈篱笆院,茕茕孑立着不当事,茗茜观其形状不大,不像是难以对付的,也就没唤起朗月,独个儿上前去分辨。 待凑近了,茗茜拧着细眉打量着眼前失落地垂着脑袋瓜子的 分卷阅读29 - 分卷阅读30 拟事件体质[女尊] 作者:妙风 分卷阅读30 小鬼,惊呼出声:“世女?一大早的您怎么跑这儿来了?” 谁知一向精力旺盛的小世女只抬头幽怨地瞥了她一眼,又继续在曲起的双膝上架着两条胳膊,咸鱼一般垂下了她高傲的脑袋,对茗茜的惊呼充耳不闻。 “......”茗茜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只得诱哄着先把人弄进屋,别在外头给淋出个好歹来。 “世女,这外头正下着雨,若是就这么淋着,仔细落下了病,您若是不嫌弃,不如就先进寒舍避一避?” 茗茜正吃不准这伪面团子长歪没,或者是歪到什么程度了,语气也尽量客气着,然而,伪面团子一向不会同她客气,只听得茗茜话音刚落下,温孤桐阿就唰的站起了身子,依旧垂着脑袋,径直向院内走,见茗茜神色古怪地瞅着她没跟上来,遂又幽怨地回望了她一眼。 茗茜:“......” 想干啥啊这是? 茗茜闹不明白,但也习惯了顺着这小祖宗,总之,把人好生伺候着准没错。 先将伪面团子请进门,茗茜担心她身上穿着湿衣裳非但不舒服,还容易寒气侵体,琢磨着是拿自己的衣裳给她将就将就呢,还是拿朗月的衣裳来给她将就将就。 但没一会儿,她就不知道温孤桐阿是谁了。 也不知道她在门外蹲了多久,浑身被淋得湿嗒嗒的,要给她换衣裳她还特扭捏,死活不让茗茜给她换下来,最后茗茜杠不过她,气得气喘吁吁的瞪着她,尽量控制自己的语气别那么凶巴巴:“没看见你自己身上都湿透了么,也不嫌冷得慌。” 伪面团子紧了紧领子,嘀咕道:“我不冷。” 茗茜瞪眼:“不冷也得换了!寒气入体是会生病的。” 闻言,伪面团子终于肯施舍给她一个正眼了,但,那眼中浓浓的鄙夷不言而喻,仿佛在无声地嘲弄她: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弱不伶仃,淋个雨都能生病,也是怪哉。 茗茜就,很生气,可是,还是要保持冷静,那就,很憋屈。 这个时候朗月差不多也该起了,茗茜急着准备早饭,被温孤桐阿气得不想理她,干脆将换洗的衣物甩手扔过去,气哼哼道:“我去起灶,你最好赶紧把身上的湿衣裳换下来,过会儿要是还让我看见你穿着这一身杵在这儿,我就把你丢出去!” 温孤桐阿瞪圆了一双黢黑眸子,望着茗茜的背影充满了不可置信,愣是气得好半天说不话来。 茗茜也是铁了心不管她,一心在灶间忙活着,期间去了朗月房里要给她穿衣服,把近日来夜不胜眠的朗月惊了个不轻,磕磕巴巴地表示自己能穿衣服,被茗茜略微惊异和欣慰的目光好一阵洗礼,不知滋味的把自己给拾掇整齐了。 刚踏进堂屋,伪面团子和朗月一对眼,气氛顿时微妙了起来。 朗月一脸不虞,紧蹙着眉头死死盯着还在拧自己湿衣裳玩的小世女,语气中满满的都是嫌弃:“你又来做什么。” 小世女神经一向比较粗,压根儿没察觉出朗月的嫌弃。 往常也是小世女三天两头的跑过来搞事情,侯府里头没什么同龄人跟她玩,只朗月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她也就养成了来骚扰朗月的毛病。 朗月是从来不会去前院主动搞主人家的事的,因此温孤桐阿早已习惯了突袭这里,横竖不服就打一架,再不服就继续打,倒是不曾想过有一天会被一个下人嫌弃。 可她哪里晓得,自从茗茜苏醒过来后,朗月怎么瞧她都觉得碍眼,往日里“战友”的情谊早去了一干二净。 “好了,开饭啦。” 茗茜的声音本就甜腻,心情好的时候娇声娇气的十足的娃娃音,尤其是喊吃饭了的时候,土生土长的女尊人都爱听。 霎时间,小世女也不玩她的湿衣裳了,朗月也转移了苦闷的注意力,习惯地去帮茗茜收拾碗筷,以及搬来粥桶...... 小世女可是想茗茜的手艺想了足有三个年头了,这时听到这一声儿吆喝,苦闷了半夜的心顿时被治愈,没等茗茜招呼便十分自觉的占了个上位。 茗茜一转身瞅见温孤桐阿活像个落水的小狒狒似的窜到饭桌上,伸出爪子就要去抓馒头,被茗茜眼疾手快的一声喝止:“不准用手抓!” 小世女被茗茜一嗓子吼得缩回了爪子,但随即想到自己的身份地位,立马火气腾腾地瞪着茗茜,不服气地嚷嚷:“你敢吼我!” 其实,茗茜开过嗓子之后也挺后悔,此时听到温孤桐阿的追究也不敢顶撞,毕竟人家身份搁那儿放着。 或许她们小孩子之间小打小闹是无伤大雅,但若是小孩子急脾气上来,到有身份的家长跟前一通告状,可就不是单纯的小孩子打闹那么简单的家庭纷争了,指不定还要给安个罪名下牢狱。三年前朗月同温孤桐阿的那一次打闹何尝不是一个深刻的教训。 至少茗茜是认定那就是一场小孩子之间一言不合就打打闹闹的小事情而已。 茗茜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目光躲闪着,但是注意力很快又被温孤桐阿湿哒哒的模样给转移了。 一眼瞅见伪面团子整个一油锅炸熟鸡蛋的皱皮相,茗茜顿时急火攻心,上去就要把她那一身粘在身上赖皮蛇也似的湿衣裳给扒下来。 “不是叫你把这一身给换下来么,你怎么就是不听,你自己瞅瞅,都揉成一团了,也不嫌憋闷得慌。”话说着便要越过饭桌伸手去抓她。 温孤桐阿本不打算理她,但是眼瞅着茗茜就要上来扒她的衣裳了,顿时吓得要夺门而出,不幸的是体型超标,一个转身竟然把桌子给撞出了小半步远,身后的凳子更是应声倒地,连着人也一齐倒了下去。 茗茜见是好机会,一个猛扑将她给压在了身下,狞笑着揪住她的衣领,道:“哼哼,小胖子,还跑啊。” 朗月在一旁看得那叫一个目瞪口呆,小胖子世女更是涨红了肥嫩嫩的小肉脸,仿佛拼死维护贞操的大姑娘。 眼瞅着茗茜就要把罪恶的手伸向自己,伪面团子登时崩溃地大喊:“你一个未出阁的郎君,这般不知礼数,你...你再这样,我就要休了你了!” 茗茜愣了,微微抬起身子,神色古怪地打量了一圈伪面团子这一身的......肥膘,面无表情的抬头直视着伪面团子的双眼,不经意地带着挑衅意味“噗嗤”一声大笑了出声:“噗哈哈哈,原来你竟是在意这个?哈哈哈。” 伪面团子脸色涨得更红了。她实在不懂怎么会有茗茜这种行为开放到如此地步的男孩子,这若是被外面那些酸文腐儒们看到,说不得能被那一张张铁嘴、一字字墨锋给钻刻成名留野史的风流人物。 茗茜仿佛被点了笑穴,笑得根本停不下来,但也留了个心眼观察着温孤桐阿的反应,见她脸色 分卷阅读30 - 分卷阅读31 拟事件体质[女尊] 作者:妙风 分卷阅读31 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涨红,眉眼聚集了越来越浓郁的煞气,赶忙收敛笑意,抹了把眼角笑出的眼泪花,因长时间大笑而变得发酥的嗓音响在伪面团子的上方。 “你这一身肥膘,我才没兴趣瞧呢,就你还遮着捂着的。” 伪面团子憋得通红的脸瞬间惨白,好比正中晴天霹雳,望着茗茜的眼神充满了惊恐和不可思议,良久,颤着肉爪子指着茗茜,“你你你......”了半天愣是挤不出别的话语。 朗月瞠目结舌的立在一边,双手还抱着未来得及搁置桌上的粥桶,此刻应声落地,“砰”的一声沉闷的巨响把茗茜惊得弹坐起来。 粘稠的糊糊迸溅四周,三个小丫头均不可避免的沾了一身。 “呃......” 热闹的早晨被这一桶砸下,终于平息了下来。 茗茜垂头丧气的长吁了一口气:“啊,先把饭菜热着,都去洗个澡吧。” 转头一把揪住伪面团子圆润的膀子,压抑着恶狠狠的口气,咬牙切齿道:“去洗澡,把这身换了!” 伪面团子眼里霎时包了一泡泪,为刚才的事委屈得不能自已,推开茗茜就蹲到一个角落里哭去了。 第23章 茗茜的身份 茗茜带着朗月先洗好了澡,看见那蔫耷耷蹲在角落里画圈圈的皱团子,通身畅快的她决定逗弄逗弄这只思维奇特的鸡蛋圆子。 “哎,团子...” 闻声,伪面团子立马回头,泛红的眼睛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茗茜:“......” 默了片刻,茗茜换了个称呼,继续逗她:“那个,小世女啊,方才,我不是故意想嘲笑你的......” 话音未落,小世女猛地回头,比方才更加凶狠地怒视着茗茜,然后,“嗷呜”一声换了个角落继续蹲着哭去了。 “......”茗茜默默地收回和蔼的面容。 这伪面团子真是被惯坏了,就得治治她才行。 于是,茗茜起身,拉着朗月将刚才放在灶上温着的早饭取出,故意发出吃得很香的声音去刺激团子。 可是没一会儿,她就食不下咽了。 实在是伪面团子哼哼唧唧的呜咽声太可怜,茗茜自认为一朵圣母小白花,听着伪面团子的呜咽声下饭,着实是难以下咽。 败了。 茗茜起身,踱步到伪面团子旁边蹲下,近距离的听着团子哭得打嗝儿的哼唧声,不由得悲悯。 抬手抚摸了一下伪面团子的头毛,见她没回头瞪她,心下一喜,声音也更温柔了。 “小世女,方才都是我的错,都怪我不好,你若是不愿意换衣裳,那就不换了。” 见小世女没给反应,茗茜再接再厉道:“你瞧,饭菜都快凉了,你一大早的就跑来这边,定是还未进食,不吃饭的话,肚子会很难受的。” 茗茜循循善诱着,奈何小世女今天真是意外的坚贞,死活不买她的账,她一时间还真是没辙了。 正当茗茜束手无策之际,外头传来一阵敲门声。 朗月出去开了门,茗茜不放心,回头看了看还在哼哼唧唧的小世女后,还是决定跟着朗月一道出去透透气比较好。 来人是前院当值的两个护卫,说是今日侯贵要带小世女去什么大将军府,不料一大早的寻不见人了,阖府上下都战战兢兢的,生怕侯贵降罪,还是侯贵大人十分淡定的派她们来这儿寻人的。 茗茜顿觉醍醐灌顶,难不成这伪面团子是来这儿避难的?那大将军府里是有什么她害怕的不成? 来不及细想,茗茜只得引着两位高阶护卫进门。 进屋后四下巡视,竟不见小世女的影子了。 “这......方才还蹲在那儿哭唧唧的,怎么不见了。”茗茜将那一块因为被小世女蹲过,所以积了一滩水泽的角落指给护卫看。 两个护卫丝毫不见慌张,二人相视一眼后,分头行动了。 不一会儿,就见其中一个护卫拎着耷拉着脑袋,仿佛一条失去梦想的咸鱼似的伪面团子自墙角绕了出来。 茗茜:“......”她这是什么时候溜出去的? 人找着了,两个护卫连句招呼也没打,拎着人就走了。 茗茜心里有点不舒服了。 她这人也不知道哪儿养出来的大小姐脾气,见不得人在她跟前无礼。 犹记她小学四年级,课下收拾作文本的时候,不知道怎么有一页掉了出来,轻飘飘地滑到了她后排的桌子底下,正好被上课铃声召唤回教室的男生看到捡了起来,本以为男生会把残页捡起直接还给她,没想到那个男生竟然在她冰冷的视线中饶有兴致地仔细看了起来。 茗茜也没强行要,只冷冷地看着男生阅读完自己的作文,然后,在男生看完后笑嘻嘻地把残页递还给她的时候,跟他杠上了。 班主任调解都没用,一直杠到那个男生给她鞠躬道歉她才勉为其难的放过了他。 奴才不懂礼貌,连带着看主子的心情都不爽。 茗茜直接无视了伪面团子可怜巴巴的求救视线,关门继续用饭。 数日后,茗茜身体恢复良好,前院管事立马给安排了活计,毕竟侯府不养闲人,这些年这么照顾她们也是看在茗茜那一层岌岌可危的身份的份上。 这一回,茗茜被安排的职位是——小世女的伴读。 是的,伴读,而非书童,让一个“男孩”给一个大户人家的姑娘当伴读,这其中暧昧的意味不言而喻。 当日,茗茜去见了中武侯,什么话也没有说。 小大人的模样惹得中武侯慈爱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像一个普通的长辈般,对茗茜和蔼可亲地称赞:“长高了些,更漂亮了,再过几年,桐阿指不定都不准你出门了,哈哈哈。” 茗茜:“......”好冷的笑话,一点也不好笑,呵呵。 中武侯旋即又正了面色,打量着茗茜,缓缓道:“不过,你这身子瞧着实在单薄,不趁现在仔细养着,将来可不好生养啊。” 茗茜当时的心情实在是......一言难尽,只能作出一副“我还小我什么都不懂”的无辜表情回望她。 中武侯叹了一口气,爱怜地望着茗茜,语重心长道:“不过现在也为时不晚,今后,桐阿的事情也要你多费心,桐阿身边如今有旬叔和杨叔伺候着,你跟在他们身边多看多学着些。” 茗茜只得乖巧地福身,糯糯地道一声:“是。” 然后,得了一个摸头杀,才被放行。 温孤羌青远远地望着那小小的背影,眸中深沉。 前几日,大将军府过继了一个小子给嫡长孙女一支,也算是颇为重视的操办了一场。 温孤家本身就是权力的制衡点,与哪一家接触亲密都不是明智之举,因此,年少 分卷阅读31 - 分卷阅读32 拟事件体质[女尊] 作者:妙风 分卷阅读32 时虽与大将军府的嫡长孙女楼玉节志趣相投,却是不曾私下往来过,但对她的钦羡一如往昔,不曾想就是这样的人,如今竟断了支流。 八年前,楼玉节一家三口在前往云屏山庄避暑途中遭歹人拦截,一家三口无一幸免罹难,老将军痛失嫡重孙女,得知此消息当场呕血不止,誓要揪出背后歹人,无奈多年来一筹莫展。 以大将军府的权势,调查一起贵族惨案竟会艰难至此,温孤羌青也感到十分纳罕。 然,眼下最令她在意的是,当日她参观着小公子的认亲礼,看到的礼堂中央挂着的两幅肖像。 其一是楼玉节的画像,她自然是认得的,另一幅自然是她的夫君。 令她惊奇的是,画像上的楼夫人竟有些眼熟。 世人皆知,大将军府的嫡系孙女楼玉节是个进可朝堂、退亦江湖,响当当的风流人物,先皇亦是屡屡传召,每每赞不绝口,老将军更是时时引以为傲,疼宠有加,其无双的风华害得无数闺中佳人相思成疾。 不料这人无声无息消失了三年,三年后再次踏入京城,身边却跟着一位举世惊叹的妙华美人,无疑正是那画像上的楼夫人。 楼玉节似乎对家室保护得极为珍重,为此,不惜要脱离大将军府,被老将军赏了好几顿军棍也不肯消停,后来被打发回了楼家封地,成婚后便彻底隐匿了声名,至此无声无息,一直到那件惨案的发生,一时轰动各界领域。 因此,温孤羌青确定她从未见过楼夫人,若是见过那般的美人,她又岂会只是有一点点隐约的印象而已? 温孤羌青本就是深沉多思之人,心里头始终放不下这个疑虑,直到今日见着茗茜,她才恍然。 那份熟悉的感觉来源于茗茜。 楼夫人与茗茜竟有七分相似! 她甚至猜测,茗茜就是楼玉节的孩子。 楼玉节将家室保护得滴水不漏,只放出新添了一个孩儿的消息,但除了部分楼家人,没人知道那孩子是男是女,看架势,也是不打算让那孩子继承大将军府。而让温孤羌青一直耿耿于怀的便是不论她怎么调查,都无法查清楚茗茜的确切来历,可若是这么联系起来的话,就情有可原了。 原本只是单纯的为女儿谋后路,但若是茗茜当真有这层身份的话......同样的风口浪尖,与大将军府备受重视的嫡系一脉的联姻,绝对比孤立风中的中武侯府安稳太多了。 她尚坐镇中武侯府倒还相安无事,但中武侯府的传承规矩不同于别家,每一代的中武侯都必须在确立世女后的十五年后准时让位。 温孤羌青是在温孤桐阿五岁时立的世女,那时为了告慰亡夫,也是不管不顾,如今倒是后悔不能多点时间为稚子撑起一片天。 实在是桐阿的性子随了她爹,纯粹得难以教化。 中武侯这个位置,坐得好了,是无冕之王,坐不好,被皇族势力吞并的例子也不是没有。 温孤羌青如意算盘打得啪啦响,长久以来滞压心口的大石头总算可以挪一挪了,整个人都容光焕发的。 但,为保险起见,她还是决定更深一步去调查一番才好。 茗茜可不知道自己被人拐着弯的盯上了,这会子正跟着旬叔和杨叔熟悉岗位。 旬叔是个头发花白,举止优雅得体的中老年人了,说话也慢悠悠的,但听着十分和蔼熨帖。 他抄着手走在前头,时不时的也会回头笑眯眯地询问一番茗茜的想法,茗茜对他十分有好感,一路上笑得别提多阳光灿烂明媚可人了,就连人家给她灌输“爱世女”思想,她也难得好心情的没在心里吐槽。 “小世女虽然有些任性,但却是个非常温柔可爱的孩子,相信你也一定会喜欢她的。” 杨叔跟茗茜并道走着,闻言附声道:“可爱是可爱,就是偶尔太粘人了,不过的确是个善良的孩子,跟其他氏族里教养出来的孩子都不一样呢。” “也难怪,侯府里只这一根独苗。” ...... 旬叔和杨叔是共事几十年的老搭档了,两人的默契看得茗茜一愣一愣的,好几次她都差点真的信了。 第24章 小桑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旬叔停下了脚步,笑眯眯的转身摸了摸茗茜的小脑袋。 杨叔附声:“这里是小世女平日授课的地方,这个时辰,先生应该还没有到,快进去吧。” 茗茜自然乖巧的应下:“是,旬爷爷,杨爷爷。” 模样是从未见过的精致,声音又软糯可爱,还这般乖巧听话的娃娃,上了年纪的人都爱逗弄,两个老人不由自主地狠狠搓了把茗茜的头毛,乐呵呵的走开了。 茗茜被洗脑得晕忽忽的,软乎乎的小手有些吃力的扒着门推开,一眼瞧见伪面团子圆滚滚的身影,并且,她的跟前还多了一个身着淡蓝衫子的小男孩儿。 伪面团子似乎是没什么精神,恹头耷脑的坐在太师椅上晃荡着两条腿。 小男孩儿瘦瘦小小的,五官虽一般,但皮肤白净细嫩,一看就不是什么糙养的奴才,两颊一对儿小酒窝,说话间忽隐忽现的小虎牙更是添了几分俏皮灵动。 茗茜心下直呼:这标配! 在这个大陆,这般容貌,以后若是不长残,当算得上是个绝色美人了,而他此刻正立在伪面团子旁边一个劲儿的逗弄她。 男孩小小的手紧攥着一束蓝色的野花,一根根分出来在伪面团子眼前晃动,企图吸引团子的注意力,但似乎并没有什么用,难得的是那孩子一点也不气馁,也不见娇气,依旧笑意婉约地盯着伪面团子的小肥脸,一遍遍抽出一根根小野花在她面前晃悠。 茗茜一时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了。 因为视角关系,小男孩是最先注意到来人并不是先生的,不禁发出了清浅的疑惑声。 伪面团子是两耳不闻窗外窗内事,身边发生的一切动静都不能打动她,她依旧只是垂着脑袋盯着晃荡着的两条腿。 茗茜忽然有些紧张,她下意识攥紧了袖口,扯开一个笑容,弱弱地对上小男孩清澈疑惑的目光解释道:“呃,我是,世女的伴读......” 她还想自我介绍一番的,可话到嘴边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似乎是因为听见了熟悉的声音,伪面团子终于抬起了她沉重的脑袋,转头瞥了一眼茗茜,然后,小嘴紧抿,又猛地把头转了回去。 “......”咋?她好像对我有很大意见啊。 茗茜忽然觉得自己的出现很尴尬,正大脑空空时,那边的小男孩忽然冲她露出一个羞涩的笑,挪了挪地儿,让出了一个座位,随后低着头把散落在课桌上有些枯萎的蓝色野花收拾起来,转身走了出去。 茗茜勾着脖子往外望了一会儿,见 分卷阅读32 - 分卷阅读33 拟事件体质[女尊] 作者:妙风 分卷阅读33 那孩子并没有走远,只是坐在石阶上自己玩,大约是要等眼前这只伪面团子下学。 来不及细细琢磨,茗茜就被突然出现在身后的先生打发去了座位。 一整节课,伪面团子都不曾甩过她一个眼神。 茗茜莫名的慌了。 难不成这小丫头片子还在为前几天见死不救那件事耿耿于怀? 这也太记仇了吧。 下了学,小世女一个猛冲扭头就往外跑。 茗茜起身的动作有些僵,第一意识就是觉得她这是要出去找那个小男孩玩了,心底竟涌出一阵落寞的情绪。 踢踢踏踏地磨蹭出门,果然也看不见那个小男孩了。 “啊,逊毙了,肇茗茜!一个臭小鬼而已啦!”茗茜仰天一声长啸,收拾好心情。 “嗯......请问......” 弱弱的童音忽然响起,惊得茗茜差点被豪情的口水噎死。 站在台阶上低头看去,是那个眼神温软颇为惹人怜爱的小男孩。 见茗茜直白的目光直射自己,小男孩有些羞涩的咬唇一笑:“请问,您可有见到世女?” 茗茜心里纳闷,那小鬼不是应该跟他一起玩去了么,但面对这么惹人怜的小孩子,她还是很和蔼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刚下学就跑不见人影了,你们不在一起玩吗?” 闻言,小男孩娇滴滴的小脸庞更加惹人心疼了,皱着淡淡的小眉头轻轻摇了摇头。 说实在话,这小男孩的长相虽不打眼,但温软聪灵的小眼神可谓是正中茗茜心坎儿,她平生尤爱这样乖巧玲珑的小娃儿,就算把心里的不舒坦都尽数怪罪到温孤桐阿身上,也舍不得怪罪到这样的小娃儿身上。 越看越中意,此时茗茜早把世女什么的给抛到天边去了,心里起了逗弄小娃儿的恶趣味,她一蹦一跳地蹦下了阶梯,露出[怪]友[蜀]善[黍]的笑容同他说话:“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呀?” 小男孩拘谨的搓了搓手,腼腆道:“我叫小桑,是府里的家生子,我......八岁了。” 茗茜了然,怪不得养得跟小少爷似的,难得的是还没什么骄纵性子。 不过,怎么对他一点印象都没呢?中武侯府由于五年前大换血,基本没什么家生子,不曾想到府里除了朗月和伪面团子,竟然还有个与她们年纪相仿的。 “嗯?小桑这么乖巧的孩子,以前都没见过呢。” 小桑被夸得羞红了脸,说话也不利索了,“我......我是去年送进府的,父亲回娘家了,家里没人,母亲就把我接来了。” “唉?”茗茜心里一咯噔,这话听着不对劲呢。 望着小桑乖巧的小脸,她忽然想通了什么。 大约是父亲不在了吧,孩子还太小,不忍心告知真相。 这么一想,茗茜望着小桑的眼神就更别提多慈爱了。 “这样啊,府里同龄的孩子还真不多,以后你要是无聊,就来找我玩,我家还有个小的,跟你年纪差不多,就是不大会说话,但也是个好孩子。” 话音刚落,小桑的眼神顿时亮了起来。 大约是个很孤独的孩子吧,所以即便是缠着伪面团子自言自语,也好过一个人。 茗茜像是有了新的生活方向,即便遭到伪面团子的冷遇也丝毫不感到失落,每天下了学后就带着小桑和朗月去后山探险,两个娃儿一个乖巧懂事,一个乖巧听话,总之都乖,都好使唤,令她蓦地有了一种孩子王的成就感。 只是今天,孩子王茗茜正带着俩娃儿准备做烧烤,忽然注意到小桑一直愁眉不展的样子。 “小桑?怎么了?没精神吗?”茗茜放下手中的干柴,走到小桑跟前询问。 小桑倒是吓了一跳,怯怯地望了茗茜一眼,踯躅道:“茗茜哥哥,为什么我们不带世女一起玩呀?” “茗茜哥哥”表示对这个称呼十分不满,并抖了抖眉尖,耐着性子回答:“因为那臭屁孩好几天都不稀罕搭理我了,我压根同她说不上话。” 小桑对此表示十分讶异,惊呼:“可是,茗茜哥哥和世女不是每天都在一起上学的吗,而......而且......”他的脸色骤然通红,羞答答地瞅了瞅茗茜,弱弱道:“我听母亲说,世女将来是会娶茗茜哥哥过门的,怎么会......连句话都说不上......” 闻言,“茗茜哥哥”更加表示出相当的不愉快,但她仍是要保持微笑,为乖宝宝解答疑惑,开口便甩出了一系列的“特别”:“那是因为啊,那个臭小鬼特别的小气,特别的记仇,特别的没肚量,总之就是特别的小心眼!” 朗月立在一旁,木着脸,对此表示百分百赞同。 小桑被两人的气势震慑到,怔怔的张了张口,无意识的附声道:“是......是这样的么...” 茗茜当即就要点头,可点头的一瞬间忽然袭来一阵熟悉的晕眩感,就连望着小桑的视线也变得重影。 尚来不及甩甩脑袋清醒清醒,眼前身着淡蓝色小衫子的孩童,正氤氲着淡出一个灰蓝色粗布衫的男子。 男子一身洗的发白的灰蓝粗布衫,朴素的打扮,间或怯怯打量着她的眼神温软而卑微,那通身的舒适气息正是她最近刚刚熟悉的...... “唉?”茗茜下意识发出一声疑惑。 朗月可算是对茗茜这个状态了然于心了,顿时明白姐姐这怕是癔症又犯了,连忙伸出手拉扯了她几下,轻声呼唤:“姐姐?姐姐。” 茗茜这才恍惚回神:“啊?” 盯着朗月看似面无表情,其实担心的神情,茗茜忽然一拍额头,嬉笑道:“啊,老毛病,老毛病哈哈。” 小桑忧心的上前一步问候道:“茗茜哥哥,你身体不舒服吗?要去看大夫呀。” “啊?啊,我知道我知道的,没什么事,不碍事不碍事,老毛病,哈哈。”茗茜赶紧打马虎眼,她现在还是晕忽忽的,感觉都快站不稳了,无奈只得提议:“看来大家今天都不是很有兴致呢,不若改日再聚,正好小桑也可以去陪陪世女,说不定那傲娇的小鬼正蹲在哪个墙角画着圈圈诅咒我们呢,哈哈。” 小桑犹豫的望着茗茜,一时没了主见。 茗茜上前一步,想拍拍他的头鼓励一下他,可是头晕得根本看不清楚哪个影子是本体,这种思维正常视线群魔乱舞的体验还真是新鲜。 无奈,茗茜只好用力地冲他点了点头,笑呵呵道:“没事,你去吧,正好先生今日布置了作业,原本是要我督促着世女完成的,不过你也晓得了,我跟她不对付,不如你替我去监督着她,你看成不?” 这么一说,小桑顿时觉得自己有了使命,郑重的点了点头,小跑着寻伪面团子去了。 远远地望着小 分卷阅读33 - 分卷阅读34 拟事件体质[女尊] 作者:妙风 分卷阅读34 桑本就重影乱舞的身影淡出视线,茗茜缓缓低下了头,登时眼前一黑,舒舒服服的躺下了。 第25章 拟示能力 宁静的梦。 白茫茫的一片中渐隐渐出的檐角或树冠,暖融融的和煦春风一忽儿拂落不可明辨的白芒碎片,伴随着一阵孩童新奇的咿咿呀呀声。 天空是一片捉摸不定的云雾缭绕,间或飘落下一片片闪着余晖的白芒碎片,视线中,茗茜看到自己仿佛生了一对孩童的短小胳膊,张开双臂试图捕捉那星星点点的碎片。 忽然身体一轻,指尖传来柔软的触感,余晖破碎,泛着柔软明丽的桃红色在视野中浸透开来,影影绰绰。 茗茜新奇的望着这样景致,直到听到有人在呼唤她的名字。 “茗茜。” 她自然回头去寻找声源,然而身后出现的人却叫她不禁瞪大了双眼。 是那个,恍惚中见过的女人。 玫红色长裙曳地,手持洋粉色大伞,海藻般浓密的长发蜿蜒其身,于微风中轻拂,精致堪描的面容正对着她的视线,眼眸深邃而柔和的与她的视线相碰。 “啊!娘亲~” 茗茜震惊于与她的视线交缠,冷不防的自身后传出一声孩童惊喜的呼喊,将她彻底定在原地,无法动弹。 她怔怔的望着擦身而过的小孩张开双手,蹒跚着脚步宛如扑棱着翅膀迎向母亲的雏鸟。 女子向前迈了一步,扔开手中的大伞,俯身迎接翩飞的鸟儿。 这个是,那时恍惚中看到的情景。 孩童扑在母亲的怀中撒着娇:“娘亲,娘亲,抱,高高~” 那孩子手舞足蹈的动作惹得女子面上的神情愈发温柔宠溺,唇齿轻启道:“好。” 茗茜看得入神,痴痴地望着不远处的母子。周围温暖的微风令人熏熏然,正昏昏欲睡之际,脸上蓦地一凉。 抬手抹了把脸,冷不丁又一阵凉意袭来,竟不知何时,噼里啪啦的雨点声已将她包围。 四周的风景变得清晰可见,幽静森然的林间,风雨淅沥,茗茜身上的衣裳渐渐被冷雨浸透,湿冷的感觉令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不远处有一座简陋的祠堂,祠堂外的一块大青石上坐着一个正在弹琵琶的......女人。 她轻阖着眼,五官微皱,披散着的浅色长发被冷雨打湿,颓靡的缠绕其身,看起来心情并不轻松。 “唉?”茗茜有几分麻木的疑惑出声:“这也是梦吧......” “不是梦。” 不属于自己的低沉嗓音...... 茗茜抬头,望向正冷冷地斜视着自己的女人。 她的唇很薄,像是紧抿了很久很久,声音是很中性的低沉,伴着清脆的尾音,宛若古琴铮然。 她断言:“不是梦。” 琵琶声骤,寒雨稀疏,滴滴答答的拍打在周围汲满水养分的饱满绿叶上。 茗茜浑身上下已经湿淋淋的,鬓发凌乱的黏在脸颊上,自头顶坠下的冷水顺着身体缓缓向下流淌,被体温暖热的液体流出后,身上好像愈发冷了,但意外的神清气爽不少。 “你是谁?” “雪子。” “咚——咚。”叶子上积了厚重的水珠,不堪重负的滴落进下方的蓄水洼,发出叮咚的清响。 茗茜迎着琵琶女冷漠的视线向前迈了半个步子,蹙着眉头欲言又止。 她觉得这个人有些熟悉,但又畏惧她冰冷的视线,不敢近前。 正当茗茜踟蹰不前之际,琵琶女慢悠悠地放下手中的琵琶,右手在宽松的广袖中摸索着,冷声唤她:“过来。” 茗茜没多想,听话的上前。 只短短十几步的路程,她却注意到顺着坡度分散流逝的雨水中掺着被稀释的红色,清幽的空气中似乎还飘荡着淡淡的血腥味。 待到走得近了茗茜才看清楚,这个女人的心口处,一个骇人的血窟窿正欢腾的冒着血水...... 她原本许是个非常坚韧强大的人吧,即使受了这么重的创伤,周身的气势依然令人不敢放肆。 “我设想了许多法子,依旧是失败,说到底,你终究只是个残次品。”她紧抿着唇,眸光幽幽,望着茗茜的视线恍如隔世遥望着另一种风景。 她缓缓地抬起手,将手中紧握着的东西展示给茗茜看,语气中带着诡异的平静,“但是,我还是想到了这个办法。” “若是你的身上没有俗人的血统,或许会成为可与我舅舅比肩的人,可惜,你是个残次品,就连能力,也是个半吊子。无法驾驭的力量会让你心智沦丧,沦为疯魔,。” “你感觉到了吧,对人的情绪越来越敏感,出现幻觉,甚至失神,更甚至......虚实不分,直至完全失忆,你将沦为疯魔,大概,会像我的母亲那般。” 茗茜望着她递出的手掌心中静静卧着的一枚精细小巧的木盒子,听着她渐渐低靡的声音,心底涌出了慌乱和悲哀。 琵琶女隐忍的深呼一口气,手上的小木盒脱手掉落,她的手臂仿佛被陡然卸下,无力的垂在身侧。 “拿着吧。” 茗茜没有及时回应她,她死死盯着琵琶女,看着她惨败的肤色,发丝掩映下颓靡空洞的神情,仿佛垂死病中的枯朽老人...... “你看到了?”琵琶女头也不抬,萎靡地扶着琵琶。 “我的死相。”她胸口的血窟窿似乎也流得不那么欢畅了,没有了雨水的冲刷,她的脚下很快被血红铺满。 茗茜不知所措的盯着她,脑海中呼之欲出的记忆迟迟无法突破屏障,感觉越来越心慌意乱了。 “吃了它,我有些话要问你。”若非这声音的的确确是从她身体发出的,茗茜几乎都要以为她已然油尽灯枯。 茗茜拾起地上的小木盒,中途因为手抖掉了一次。打开小木盒,里面是一颗毫无造型可言的老肉干似的大颗粒。 仿佛被迷惑了般,她急切的取出扔进嗓子眼里,来不及品味那一言难尽的味道便急急吞咽下去。 “呵。” 虽然很微弱,但茗茜确定,她听到琵琶女的轻笑声了,“那个是......我母亲的心脏,我配了些药材,复苏了它的一些作用,味道应该不会很好,毕竟,那是个自私又疯狂的女人......” 茗茜顿时省起被耍了,当即要扣嗓子把那东西吐出来,鬼知道她刚才为什么会那么心急。 “你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能吞噬,如今只是吞噬别人的心脏,怎的嫌恶了?” 茗茜抠嗓子抠得想哭,被恶劣捉弄的愤怒令她怒吼出声:“你胡说!你胡说!呕——!” 越想越恶心,茗茜从没有感到这么痛苦过,又是呕吐又是哭,模样好不狼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吐得耳目失灵,琵琶女的 分卷阅读34 - 分卷阅读35 拟事件体质[女尊] 作者:妙风 分卷阅读35 声音听着温和了许多,似乎是在安慰她。 “母亲的能力是暗示,与你的拟示能力本源同根。你不必感到罪孽,她那人心肠坏得很,所幸死得很早。” “其实,比起心脏,眼睛会更有效用,可惜了,尽管那些忠犬将她的尸身保护得很好,但那双眼睛也早在生前便被剜了去,啊,她那双眼啊,还是你母亲亲手剜去的呢。真可惜,效用要等上一等了。” 茗茜听了个囫囵,她只感到浑身愈发的不舒服,说不出的难受,忍不住哭腔哀鸣:“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好难受......唔,难受......” 茗茜难受得躺在地上打滚的时候,迷糊中感觉到似乎有人在轻柔地拍着她的背,轻声哼唱着没有歌词的安眠曲,泫然欲泣。 ...... “小小姐,你最欢快的时刻,是什么时候?” 茗茜仔细想了想:“同母亲和娘亲在一起生活的时候!” “这样......小小姐最喜欢的人,是谁呢?” 这下子茗茜犹豫了,实在分不出个先后,只好耍无赖道:“都喜欢!” “太贪心了会得不偿失哟。” 茗茜不服气,干脆不理这个人了。 “呐,小小姐,您的娘亲是个怎样的人呢?” 大约是知道自己不想理她了,竟然抛出这样诱人的话题来挑逗她,果然是个坏心眼的,但她还是乖乖上钩了。 “娘亲,是个除了长得好看,还会一种能把我的苦药变得甜甜的厉害法术之外,一无是处,糟糕透了的人。” 她沉吟:“大约是个十分娇惯的千金吧。” “不是哦。” “哦?” 茗茜悄咪咪的放轻了声音:“娘亲经常偷偷告诉我,她有一个很乖很能干的徒弟,把家里所有事都包全了,这才把她养得一无是处的。不过我才不信呢,娘亲就是做什么事都笨手笨脚,还不承认。” 茗茜一个人嘀嘀咕咕了半天,没有再听到这个人继续跟她说话,有些纳闷的喊她:“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只是,很欢喜。” “欢喜?你在欢喜个甚?” “恩师,原来还记得我......” “嗯?”茗茜有些摸不着头脑,干脆翻个身继续睡觉去了。 本以为那人不会说话了,不想沉寂良久后,她又继续询问道:“小小姐,你难受吗?” 茗茜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这话,感到纳闷,将问题抛了回去:“我为什么会难受?” “你会慢慢忘掉这些挚爱的亲人,甚至,忘记自己。” “为什么我要忘记?”茗茜懵懵懂懂地回问。 那个声音顿了许久,才回应道:“因为,你得了一种很严重的病,如果不好好医治的话就会变得什么都记不清。” “哎!我得了那么严重的病吗?”茗茜童真的声音惊呼出声,被突如其来的噩耗吓得揉着眼睛哭哭啼啼:“我会乖乖吃药,好好睡觉,我不调皮了,呜......” 头顶多出了不可忽视的重量,茗茜揉着眼睛抬头望去,一眼撞入一双淡如水的灰金色眸中,她一身轻盈的豆绿衣衫,手上端着副香木小扇架在眉宇,浅黑色的长发松松软软的,跟大家的厚重感都不一样,轻飘飘的。 茗茜打了个哭嗝儿,怔愣着问道:“你为什么要在脸上架个扇子?” “因为我也有像你一样难缠的病,眼睛见不得强光。” ...... “茗茜,你听好,你只需要记住这句话,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相信,一切都并非真实发生的,不要信赖那些东西,等我的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可以一吐为快了(ノ ̄▽ ̄) 在这里给出说明,其实茗茜并不是穿越的,而是正统古人(即大众认知的传统古人)与女尊古人的混血啦~╰( ̄▽ ̄)╭因为能力的残缺而暴走,所以认不清虚实,至于是什么能力,下回解说,或者参考文案去(/ω\) 略微带了些神话色彩,不要太认真嘛~ ̄▽ ̄淫家还有个恋爱没谈出来呢o(*////▽////*)q 第26章 真实 灵州陇川自古以来便是楼家的主家封地,有着比大将军府有为久远的历史。 假使大将军府没落,纵使帝王,亦无法轻易动摇百姓与贵族亲同一家的灵州,加之灵州土地丰沃,是全国的最大的粮食产地,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千百年来,一向低调的灵州楼家不动声色的掌控着国之命脉。 相比武周广为外人所道的气候多变,灵州的气候一向是最标准的四季分明,种植物品类良多,最大限度的体现在家家户户自给自足上。 十三年前,茗茜在这个风土淳朴的地方出生,成长。 茗茜出生那会儿正值凛冬,自胎里落下的病弱体质致使她险些早夭,幸或不幸,她有一个医中圣手的娘亲,及时挽救了她一条命。 与旁人不同,茗茜有两个母亲。 经常在外奔波的那个,唤她母亲,一手将她带在身边教养的,唤她娘亲。 茗茜懵懂记事时,记得会亲手喂她吃饭,给她穿衣,每晚讲床头故事哄她睡觉,闲暇的午后带她去赏花,难受的时候问候她,哭闹时温柔耐心的哄她的,只有总是把屋子里的东西弄得霹雳哐啷,笨手笨脚的娘亲。 渐渐长大后,也记得有一个总喜欢穿着白衣裳,让她坐在肩头够树上的果子,在她任性地对娘亲发脾气时把她教训到哭,嘴馋的时候会偷偷背着娘亲给她送好吃的,跟着她出去玩时还能够受到好多人的赞美,并且,还会教她读书识字的人。 三岁半,茗茜已经明白,她家的双亲是这样的。 从表象上看,她的家庭并没有什么问题。风流趣致的母亲,美丽高雅的“父亲”,但母亲告诉她,那个不叫父亲,按照娘亲故乡的习俗,她要唤娘亲。 母亲是个爱笑的人,但娘亲向她解释,那叫笑里藏刀,于是母亲笑得更欢了。 娘亲是个从来不会开怀大笑的人,她总是淡淡的,每天待在深院哪儿也不去,似乎对外面的世界一点也不感到好奇,就连面对母亲时,也是神色淡淡,只有在望着她的时候才会流露出温柔的神情。 茗茜曾以为,自己很幸福,也很幸运,直到有一天,她刚从邻居家里抱着两个包子,打算也给母亲和娘亲尝尝,推开门正欲闯进双亲的卧房,忽然被房中传出的一声巨响吓住。 她愣愣的伫立在原地,房中适时的传出娘亲冷淡中携着残忍的戏谑声:“居然会爱上一个同为女性的人,像你这样奇怪的人,我还真是听都没听过。” 没有听到母亲的声音,只有突然响起的又一阵动静,将茗茜吓得 分卷阅读35 - 分卷阅读36 拟事件体质[女尊] 作者:妙风 分卷阅读36 怀里的包子都掉在地上了。 她以为双亲是在打架,站在屏风外忍了好半天,终究还是忍不住害怕得崩溃大哭,哇哇哭的揉着眼睛要进去劝架。 “不要打架,不要打架,娘亲,唔......不要打架,哇......” 房间内,名木桌椅四分五裂的分散着,地上还有几件熟悉的衣裳,一片凌乱。 茗茜泪眼模糊的看到床上正在“打架”的双亲因为她的出现,顿时有些慌乱的分开。 母亲几乎是第一时间抄过一件外衣披在娘亲身上,而娘亲在母亲离开的那一瞬便开始挣扎着咳嗽起来,茗茜注意到,她嘴角泛红,都流出血了,一下子就知道她们肯定打得很凶。 她哭得哼唧唧的扑过去死死抱住母亲的腿,生怕她会过去继续打娘亲,十分有奉献精神的试图转移母亲的怒气。 “母亲,你别生气,都怪我不听话,你打我吧,你打我,我以后不调皮了,别打我娘,我以后会乖,我会很乖的......” 死寂的房间里只有孩童的嚎啕哭声,两个大人一个还在隐忍的颤抖,一个撇过头掩面,间或咳嗽一两声,对孩子的嚎哭无动于衷。 茗茜见没人有软化的样子,哭得更加撕心裂肺了,待到差不多哭得背过气时,身子蓦地一轻,她被母亲抱起来送了出去。 庭院外随时待命的侍卫将她接了过去,幸亏她机灵,一把搂紧了母亲的脖子,继续嚎:“我不走我不走,不打架,别打架,打我吧,母亲,你打我吧,我以后听话,别打架......” 母亲的大手一把掌握住她的小脑袋,稳住她摇得拨浪鼓也似的头,沉声道:“我们不打架,茗茜乖,跟侍卫姐姐出去玩一会再回来,我们就和好了,好不好?” 茗茜听不进去,一个劲儿的往她颈窝里拱,哼哼唧唧的就是不听。 于是,被恐吓了。 “茗茜不是说不打架就会乖乖听话的吗,嗯?” “......”茗茜泪眼汪汪的望向她的母亲,无声的诉说委屈。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她终究还是在母亲毋庸置疑的注视中松开了手,被侍卫大姐姐拉扯着一步三回头的蹒跚离去。 母亲是个很顾家的人。 这是茗茜见识到小伙伴们的家庭情况后得出的结论。 随着年纪的增长,她渐渐明白了些事情,却依旧假装阖家美满。 娘亲她,从来不爱母亲,她大约无法接受这样另类的家,也只是被孩子一时牵绊住了脚步。 母亲曾叹息:追她到天涯海角,亦不过萍水相交的眷顾。 茗茜四岁时,曾跟着双亲去合丘看雪,那是她们一家三口最后一次愉快的出行。 后来,娘亲病了,身体一天比一天差,什么样的药都治不好她。 她刚刚学会给娘亲煎药,母亲带着一个一脸严肃,一看就不好相与的人来告诉她:“母亲要带娘亲去她的家乡求医,那里很远,路途也很颠簸,茗茜就在姨娘家住一段时间,等把娘亲的病治好了,就去接你,好吗?” 茗茜怎么可能会同意,当即撒泼赖着她,一定要同去不可。 没有撒娇办不到的事,这是茗茜自打记事起便学会的本事。 只是她不知道,只有在灵州,生活才是蜜罐,撒娇才是杀手锏。 若是她没有跟过去,或许会永远生活在蜜罐里,就不会拥有一段那般可怕又悲伤的回忆。 途径合丘那段路,渐渐被灌进的冷风带走暖意的马车里,娘亲被母亲紧拥在怀,茗茜抓着她冰凉的手,不停的给她呼气,可是怎么也暖不热,母亲也一动不动的...... 茗茜忽然感觉很心慌,哼哼了两声忍不住想哭。 她哭了,母亲和娘亲都没有来摸摸她的头哄哄她。 一夜大雪掩埋了孤零零的马车,茗茜在雪夜里冻了半夜,清晨的阳光在雪粒的反射下刺入眼中,被冻结的血液快速沸腾起来,发出破碎尖锐的哀嚎,仿佛被日光驱散的夜鬼,发出最后的惨叫。 雪子找到茗茜的时候,她正在一处山贼营地旁晃荡,脸色青白,瞳孔涣散,瞪着圆圆的眼睛,手脚僵硬的比划着,沉浸在任何人也无法窥探的世界中。 将她带回祠堂,她也不睡觉,跪坐在榻上对着空气比划,口中呢喃着完全听不清的话语,似乎很急切,圆瞪的眼睛眦目欲裂。 雪子的能力有安神定智之效,可即便不眠不休的去安抚她,也只是能让她不再持续乱比划,但她依旧不肯睡觉,最好的状况也不过是每天笼统两个时辰的浅眠,真不知她这个样子是如何活下来的。 茗茜这个状态持续了一年,虽未有进展,但好歹稳定了下来,情况最好的时候,还能听进去她说的话,雪子得了这个空子便试图催眠她,至少希望她能够听话,把身体给养好了,无奈一直都不甚理想。 茗茜自我虚构的妄想随着时间的流逝也变得越来越坚不可摧,她渐渐感到深深的无力。 一年后,茗茜失踪。 雪子尚来不及绝望,囚子林擅闯进一个奴隶,并且,是个意识被严重干扰的奴隶,她的出现带来了一条准确的线索。 她探问:“奴隶不被允许踏入囚子林,你可知?” “知。” “奴隶没有与神明交换条件的资格,你将被降下严厉的惩罚。” “我破坏了规矩,就要被降下惩罚,那么如果是贵族坏了规矩呢?是不是贵族破坏了规矩就能被宽恕,奴隶就该死?” 她俯视着歇斯底里的奴隶,冷漠道:“神明之下,众生平等。” 奴隶似乎就在等她这句话,当即接口:“那么,为什么还不降罪?有贵族霸占我的新婚妻子,害我性命,辱我爱妻,法则之中焉有此理!” 她神色微动,不动声色的诱使奴隶吐露详情,“妻子?” 在这个世界,这可不是一个常有的称谓。 “我和她都是中武侯府的仆役,自小一同长大,情投意合,侯贵见我二人两厢情愿,便做主许我二人成婚,可是......没想到,大婚之日,世女装疯卖傻冲撞于她,新婚之夜更是谋害我命,弃尸逆流,辱她清白,害她羞愤自尽,如此荒唐逆行,天理何在!” 雪子瞧了瞧奴隶童稚未脱的模样,心下了然,恻隐之心微动,稍加点拨道:“少年人,且回头。” 奴隶哽了口气,从善如流的回头望了望,再回头时巫女已经不在原地。 雪子循着奴隶给出的信息,找到了茗茜的所在,但那时她已经陷入沉睡,或许再也没有醒来的可能,又或许是另一场噩梦的蛰伏。 恩师曾言:“人之死,怎样伟大的意志都不可避免的无法长久滞留,留下来的是传承。” 也就是说,如果趁此良 分卷阅读36 - 分卷阅读37 拟事件体质[女尊] 作者:妙风 分卷阅读37 机抹去茗茜记忆深处滞留的阴影,将引线彻底留在梦中,那么,若她有幸醒来,将会是一次重生也说不定。 作者有话要说: 还记得被作者菌拿来开刀的老实小护卫吗( ̄▽ ̄)/ 觉得乱大概是因为文章的视角是女主的,而女主一定程度上算是个精神病......emmmmm......过了这个坎儿,咱们依然生活愉快,照常恋爱!o(*////▽////*)q 第27章 小世女的秘密 今天是个不错的好天气,茗茜自醒来后便一动不动的坐在床榻上听着屋外的虫鸣鸟叫,仰着头直直盯着房梁瞅。 雪子想出来的办法虽然变态,但确实有用,如这般久久注视着一件物什,也没有看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变化出来自己吓自己。 她说她的母亲是个疯女人,她自己又何尝不是? 朗月提着一篮子野菜刚从外面回来,推开半掩的门就看见茗茜坐在床榻上发呆的样子,顿时停滞了动作,小心翼翼地靠近,生怕一不小心刺激到了她。 茗茜保持着仰头抱膝的动作,余光瞥见朗月如临大敌的严峻神色,装了一会儿便忍俊不禁的噗嗤一声笑话她:“哈哈,朗月,做什么呢?” 朗月反应了老半天才渐渐敢放松身体,明白了茗茜这是在逗她玩儿,也不恼她,憨憨的挠了挠后脑勺,转身继续忙活去了。 茗茜自娱自乐的嬉笑了一会儿便要下床去给她帮把手,刚一脚踏在地上,整个人便是一顿。 娘亲曾教导她:“眼前的真实或许在将来某一天成为现实,但那只是一种可能性,茗茜,不要盲目的去相信它,你并不能预见未来,那只是你测算出的千万种可能性之一,不要被眼前的假象迷了心智,遮住你的双眼,用心去感受你所处的真实世界。” 闭眼,深呼吸。 做好了心理建设,茗茜甩甩脑袋,将眼前不一样的朗月的背影甩走,趿拉着鞋子出去见见太阳。 “天气挺不错的嘛。”武周这个季节的雨后,气温十分宜人,高悬的太阳还没有到灼烫皮肤的程度。 茗茜看着在篱笆院里忙活的小身影,招招手将她唤来:“朗月,你过来,我跟你说个事。” 朗月自然二话不说放下手中的活计,噔噔蹬一阵小跑到茗茜跟前待命。 “嘿!”茗茜见朗月精神面貌很不错,忍不住欣慰的亲了亲她的额头,把朗月闹了个大红脸,面色窘红的盯着茗茜,一句话也说不出。 茗茜只当没看见她的窘态,呼噜了一把她的小卷毛,低声道:“朗月,我今后可能要经常在前院待着了,留你一个人在后院我不放心,不过,我还是想要问问你的意见,你想要跟我去前院吗?” 朗月就没有拒绝她的时候,自然欣然跟随。 茗茜没有说出口的是,她有个私心。 她想要经常获取到大将军府的消息,前院接触的面儿终归是广泛些,想要知道的东西也方便流通。 实际上,茗茜生在灵州,又因为年岁尚幼且身体不好,从未离开过灵州,自然也从不曾见过大将军府,所悉知的也不过一个时常不远千里来探望她的堂姐。 之所以对大将军府关注,也只是因为仅剩的那一个亲近过的亲人。 而朗月她是真心放不下,茗茜一直觉得这些年没能好好照顾朗月都是她的过错,补偿的心思一直未曾间断,自然是要时刻将她带在身边悉心照料着的。 但茗茜忽略了一个事,她的终身包袱还在跟她怄气呢。 因为挪窝的事,茗茜向先生请了一天假,次日收拾妥当便去上早课,她决心放下小孩子间幼稚的私人恩怨,跟小世女握手言和,从而进一步达成三方条约——我给你做好吃的,你就不要不痛快了;我给你做好吃的,你别让你老娘总敲诈我了;我给你做好吃的,你要保佑...啊不,维护我们姊妹不要再被府里的坏水欺负到头上了。 怎奈这小鬼给她点颜色就能开染坊,茗茜真可谓是钻了任何能钻得进去的空子,冒着被先生罚戒尺抄书的风险去给她表示友好以及衷心,结果愣是纠缠到午后的武技课上,被变相的给小世女充当了一次热情洋溢的马屁精,并许诺承包晚饭,这才有幸得见世女喜开颜。 但茗茜嘴欠,本想趁着小世女心情正不错,准备多搭上几句话刷刷好感,哪曾想马屁拍到马腿上,小世女好像更加愤怒了。 茗茜憋屈的磨蹭回家,怎么也想不通究竟是哪里出个岔子。她不就隐晦的问了一下团子这几日缘何闷闷不乐嘛。 她都打算好了的,只要那小鬼肯说出口,那她肯定第一时间就主动去背锅呀,背一个锅,换得世女冰释前嫌,她一百个愿意啊! 有了世女当靠山,今后她和郎月在前院的日子岂不美滋滋,定不叫当年朗月被那些没眼力劲儿的奴才们私底下欺负的事再度发生! 只是哪里想到那不按常理出牌的伪面团子突然翻脸,再想哄好她,又不知要耗多少心力了。 日子怎么就这么难过呢,越想越无望,茗茜几乎是一路哀嚎着回去的。 翌日早课,茗茜底气不足的候在学堂打腹稿,然而,伪面团子没来上学!? 茗茜心里惶惶然的,还要兜着先生愈渐难看的脸色,一时间如坠冰火两重天,几可谓水深火热之中。 所幸,先生是个十分有腐儒气概的文人,候了一刻钟便准时愤然拂袖离去,茗茜也总算能够喘上口气儿了。 现在的问题是,伪面团子去了哪里? 若是有事不能上课,也应该早先有人告知她才对,让她等没什么,连着让先生也一并等候,就不美了,这不声不吭的翘课究竟是何解?还是说,翘课是每个熊孩子都与生俱来的天赋? 茗茜不承认,她心底里是有那么一丢丢的羡慕和嫉妒。想要像猪一样懒,却无法像猪一样懒得心安理得,大概她就是这类性质的人罢。 出了学堂,茗茜决定先去询问一番旬叔或杨叔有关世女的行踪后再做打算,路上逮住了一个小仆引路,顺利的找到了杨叔。 “世女没去学堂?” 见杨叔也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茗茜心里便肯定了七八分,伪面团子是无故旷课! “今日早课,迟了一刻钟还不见世女的影儿,先生......先生也回了。” 杨叔也一头雾水,赶紧询问身后的姑姑:“可有世女的行踪?” 姑姑低眉顺眼回道:“这......” 约莫是揣测到杨叔开始不悦的情绪,姑姑当机挽救道:“前些日子不是一直在传,罗迦贼寇中兴起了一种像是种族病的疑症,各个身体发红,轻轻碰一下都得破皮,血流个不止,无药可医,这次领兵的又是大将军楼湄并 分卷阅读37 - 分卷阅读38 拟事件体质[女尊] 作者:妙风 分卷阅读38 其孙女楼沙月,可谓是不费一兵一卒,便一举将罗迦贼寇驱逐百里之外,故而早早地班师回朝,奴婢估摸着,世女兴许是......” 话说到这个点上,杨叔终于了悟的松开了紧皱的眉头,板正的脸上哭笑不得,笑骂道:“这孩子,八成是又偷偷跑去大将军府找那位小将军斗法去了。” 茗茜懵:“斗法?” 什么样的斗法还用得着偷偷的,就凭伪面团子那臭屁德行,这么低调肯定有猫腻。茗茜自己都没有觉察到,此刻她的内心深处有点将要揭露傲娇秘密的小兴奋。 杨叔毫不在意的扒着傲娇小世女的黑历史:“这个呀,要从小世女四岁那年说起。那年大将军府的楼小将军十三岁及笄礼,上至三姬,下至七品女官,无不在宴请之中,侯贵便领着小世女前去过了一趟礼。” 正说着,杨叔忽然忍俊不禁的掩嘴:“谁成想,小世女顽皮,撇掉侯贵跑去了将军府的后院里玩,被小将军逮住,一点不客气的给提了出来。” “......”茗茜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嗯,有点不太厚道的暗爽了一小会会儿。 杨叔调整了一下仪态,继续扒:“于是啊,小世女就这么记恨上了,要同小将军决斗,这小将军可是比小世女年长了两番不止,小世女哪里斗得过,马步都还未扎稳就被撂倒了。” “原本是不当记的小恩怨,经此一番,倒像是演变成了不死不休的宿敌似的,小世女只要逮着机会,便要去同小将军叫板,大将军估计也是没辙了,便将小将军带去了战场,放在身边教养,这才令二人的关系缓解一时。” 茗茜大悟:“哦,所以,世女这是又跑去找人决斗了?” 且为了预防又失败了继续丢面子,还特地偷偷地去...... 茗茜忽然想到一个梗,伪面团子这是在跟她大姑子叫板啊,怕是不讨好的吧。 想着想着竟笑出了声儿,顶着杨叔疑惑的目光,茗茜故作沉稳的轻咳一声:“咳,世女,真是,真是可爱。” 说起世女的可爱,杨叔顿时面色柔和下来,成功被转移了注意力,“就是死心眼儿了点,且等着她回来罢,咱们只当作不知情,可别惹恼了她。” 茗茜连忙点头:“嗯嗯。” 杨叔赞许的点点头,转身之际忽然又回身嘱咐茗茜,道:“等小世女回来了,你留心着点,哄好了就去先生那里请个罪,赶在侯贵知晓之前办好,否则,咱们都落不得好。” 茗茜顿时想起了古装剧中主子犯错板子都赏给下人的剧情,急急忙忙回应,险些说溜了嘴。 “是,小女......嗯...我会记得的。” 第28章 嫉妒 一整天都感觉无所事事的茗茜回了趟住房,包了包瓜子和几个鲜果子,喊上朗月一起坐在内院里的凉亭子赏赏花吹吹风嗑嗑瓜子,等着小世女败北归来,献上最诚挚的慰问。 武周的正常习俗下,人是一日两餐的,但茗茜脑中残留着对过去的拟定,还是习惯了一日三餐。 大约晌午过后,茗茜吃罢午饭,瞧着外面旺盛的日头,为了朗月的未来着想,她还是决定把朗月捂在屋里回回色儿。随后便拎着特意捣鼓出来的干果和凉茶继续去凉亭子等人,上午的瓜子嗑得嘴皮子破了,有些消受不下。 本以为伪面团子至少也得等天黑人瞅不见的时候回来,毕竟,要是弄个鼻青脸肿的,走在路上让人给瞧见了,以她那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性子,还不得羞愤得撞墙不可。 但出乎意料的是,没等茗茜无聊的嗑完几个干果,喝下一壶凉茶,就听外头吆喝着世女回府了。 “......”茗茜心里纳闷,直觉此事不简单。 但她没敢多怠慢,急匆匆地用油纸包裹紧了她的私货,一把揣在怀里赶紧着蹦跶过去请安。 乍一见到伪面团子,茗茜是偷着乐的。 她身上瞧着还算整齐,没被揍得灰头土脸,只是一瞧她那抬不起头的颓唐样子,就知道又被打击了。 但比起暗中笑话伪面团子,茗茜更加在意站在她身边带她回来的人。 观这人的打扮与气度,倒是个气质清雅的练家子,蓝白短打,端正的眉眼,正是好风华,轻盈的仪姿一眼望去估摸着也就是刚刚成年,但茗茜对那张脸还有些印象,知道她只是长得显小,今年应该正值双十年华了吧。 但茗茜没敢在她身上停留太多的目光,听着旁边的门童毕恭毕敬的向那人道谢,便十分肯定了其身份——正是如今风头正盛的少将军楼沙月。 再次见到幼年时亲近的亲人,茗茜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垂眼间瞧见伪面团子随着门童的一声声道谢而变得越来越低的高贵头颅,心情顿时又飞扬了起来,装模作样的蹭到伪面团子跟前,拐着腔调逗弄她:“哎呀世女,您可终于回来了,真担心死奴了,呀!您身上的衣裳怎么还破了呀?可有伤着哪儿没?” 闻声,伪面团子悄咪咪的快速抬头瞅了她一眼,茗茜没错过那一闪而落的眼泪花,心里一咯噔,心想这回估计是真伤到自尊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茗茜刚冒出一点愧疚之情,一眼瞥见伪面团子脑袋上忽然覆上一只修长洁白的手,头顶适时响起一个温和的声音:“在下的任务达成,这便告辞了,世女可要乖乖听话哦。” 茗茜这才敢抬头光明正大的看向楼沙月,比起寻常武人,她的气质相对温和许多,但茗茜对人的情绪探查十分敏锐,她看得出来楼沙月眼中的狡黠,分明是不怀好意。 茗茜有些纳闷,不知道她跟伪面团子之间有什么猫腻,只能暗中观察着。 楼沙月拍了拍伪面团子的脑袋,转身之际似乎瞥了茗茜一眼。 茗茜自然敏锐的觉察到了,她下意识缩了一下脖子,打着马哈哈拉起小世女的手就要走,然而,拉不动她! 茗茜郁闷的盯着闷闷的垂着头的伪面团子,突然灵机一动,赶紧把身上的油纸包掏了出来,用诱哄的语气试图引起他她的兴趣。 “小世女啊,你看,我今天刚弄了一些干果,酸酸甜甜很好吃的,还有甜甜的还不腻的解暑凉茶,你都没尝过吧,我带你去尝尝好不好?呐?” 茗茜注意到,伪面团子的确有些动摇了,但最终还是坚贞的把头扭到一边,企图将干扰她意志的声音屏蔽。 “......”茗茜脸上的笑意有些僵:“嗯......呵呵...” 楼沙月临拐出大门之际正准备收回暗中观察着的视线,余光便瞥见茗茜捧着一个油纸包殷勤地贡献出来的举动,登时将伸出去的脚尖拐了个方向,驻足在大门外仔细观察着。 即使是笑得一脸勉强,但弯弯的笑眼依然很 分卷阅读38 - 分卷阅读39 拟事件体质[女尊] 作者:妙风 分卷阅读39 像...... 她记得,第一次见到本家嫡系那个小妹妹的时候,不论是从粉雕玉琢的小模样看,还是从那位夫人给她拾掇出来的装扮上看,都让她一眼给认成了男娃娃。 那时她正跟着母亲去看望姨娘,只是不凑巧,姨娘出去办事不在家,姨娘家的那位夫人告诉她们估摸着也差不多该回来了,便邀她们在院内的大梨花树下等一等,顺便赏赏风景听听曲打发一下时间。 姨娘家中没几个伺候的仆役,装点上一点贵族宅邸的样子也没有,院子很清净,栽种了不少花树,据说后院更壮观,还有不少果树时蔬及药材,虽没那般贵族气派,却很舒适,像个真正温馨的家,她第一次去便喜爱上了。 来之前她就有所耳闻,姨娘家的那位夫人尤擅琵琶,正所谓百闻不如一见,那是她第一次见到有人能够将声音演绎得如此令人沉沦。 一曲罢,她尚沉浸在惊艳的余韵中,那位如她的乐曲一般令人惊艳且回味无穷的年轻夫人低着头跟趴在她腿边的小不点说话:“茗茜,家里来了客人,你该怎么做呢?” 小不点懵懂的望着她“父亲”的眼睛,紧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眼中迸发出明亮的光泽,大大的眼睛似皎洁的半月,微微弯起,明亮而柔和。 她晃晃悠悠的转了个身,两只小手将一旁石案上搁置着的桃子抱起来,又颤巍巍地转过身,瞪着水灵灵的眼睛笑眯眯地朝她走来,举起手中的桃子,微启的小嘴因为吃力的举着而不受控制流出透明的口水,令人怜爱得不忍触碰。 对,就是那个笑脸,很像。 可能是注意到她太过专注的视线,楼沙月看到方才还在殷勤地去讨好小鬼头的小奴忽然向她投来目光,温软平和,只是她看不透。 “啊——!”俩人正对视的好好的,茗茜突然爆发出一声哀怨且中气十足的哀嚎:“断了断了断了!要断了,世女,求求你了,快撒手!啊啊啊,疼死了,要断了,我的手啊!” 温孤桐阿眼眶发红的盯着茗茜惨叫的模样,干脆捏死她的心思都有了。 本来就很受打击了,居然还让她看到自个儿的未婚“夫”跟死对头眉来眼去,是个火山都得炸。 “回去!”这回不用茗茜哄着走了,小世女干脆抓着她的手,凶巴巴的吼了她一嗓子,直接将人拖走了,只是手劲儿实在大,茗茜痛得嚎了一路,脸都丢到姥姥家了。 待到回到伪面团子的回风院,茗茜已经感觉若是伪面团子撒开手,她的腕子很有可能会就那么直接垂掉下来。 是真疼啊! 然而,伪面团子还是没撒手。 茗茜给她跪下的心都有了,疼得直飙泪,哇哇叫着:“世女,世女,当我求你了,快撒手吧,你稍微松一下下都成,求你了,我的手要废了,有什么我们可以好好说,暴力解决不了问题的,求你了。” 伪面团子没理她,脚下虎虎生风的拽着茗茜就往她自己的房间走,茗茜一丁点都不敢挣扎,敢反用力疼的都是她自己,只能尽可能的顺着她的力道走。 伪面团子特炫酷的一脚踹开她自己的房门,拎着茗茜疾步走到她床脚处的一个匣子前,单手打开了匣子,取出里面的——锁链? 茗茜瞪眼了。不可置信的看着伪面团子拿出一副锁链,反手扣在了她的手腕上,看着她被扣住的手腕,伪面团子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似的松开了紧抓不放的手,牵着链子的另一头爬进床里边,捣鼓了一会儿,退出来的时候如释重负般长吁了一口气。 盯着茗茜惊呆了的模样,小世女十分霸气傲慢的扬起她的小下巴,稚嫩的嗓音中竟带着些恶劣意味。 她谩骂:“不知廉耻!” 茗茜尚沉浸在质疑小孩子的房间里怎么会有这种邪恶的设备中,突然被这般恶劣的下定论,当即就要反驳,可目光触碰到伪面团子嫌恶的眼神后,她居然有些害怕了。 为什么一个小孩子会有那种眼神? 茗茜长这么大,一直在蜜罐里被娇养着,对现实的认知都还没有虚拟境中的多呢,实在不能理解现在的状况,只能勉强质问:“这是做什么?为什么......你怎么能这样,这是谁教你的?我做了什么你要锁我?你这样做是不对的,侯贵回来了会生您的气的,快放开我吧,啊?” 本以为祭出中武侯起码也能威慑到她,然而今天打脸的事太多了,茗茜望着伪面团子依旧岿然不动的样子,心里开始发慌了。 茗茜不知道,外面的这个世界对忠贞的重视程度,以及女尊男卑的悬殊程度。 女性自七岁后,具备了承担起家族义务的条件,其家中都会安排给她一套“器具”,用于管束自己的夫君,男子若有任何差池,都会被诸般惩罚,本着爱的名义。 然而真正能用得到大件儿的地方其实少之又少,怎样的文化熏陶怎样的人,在这样对忠贞高度重视的社会中,每个人都会对自己的感情负起全责,派得上大件儿的,大概就只有不忠不洁的行为。 茗茜这回,是被当成不忠的郎君给上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顾着弄填补旧坑的大纲,一个不留神就把这个抛脑后了,呀嘞呀嘞o( ̄▽ ̄)d 第29章 色眯眯的小世女 茗茜跟霸道小世女苦哈哈的商讨了一下午,未果。 直到夜幕降临,外面都没有传来丁点儿动静,照理说,大户人家都该会为了面子什么的对这种事站出来理出个说法,毕竟,孩子还这么小,传出什么不雅的名声就不好了。 然而,为什么都这个时辰了,中武侯还没站出来发话? 眼瞅着伪面团子臭着脸紧了紧手里的链子,使劲儿把茗茜往床榻上拽,原本已经被磨得没脾气的茗茜对把最后的寄望放在中武侯身上产生了极大的动摇,并且她此刻心里很是慌张。 “你......你你你干什么?” 啊,爱思爱慕道具都有的小孩,不得不让人防着她还有点别的什么能耐。 伪面团子只抬头瞪了她一眼,紧抿着嘴唇闷头把人往床榻上拉。 茗茜撒泼的劲儿都使上了,就是毫无作用,这令她心中大为震撼:这白白胖胖的伪面团子还有这蛮力? 来不及细思,茗茜被一股大力掼在并不很柔软的被褥上,抬头望见伪面团子有些苦恼的打量着她的模样,顿时不自在的缩了缩身子,企图减小存在感。 苦思良久似乎也没有得出好主意的伪面团子干脆破罐子破摔,冲茗茜恶狠狠威胁道:“别想跑!不准乱动!敢乱跑就打断你的腿!哼!” “......”好的,我不乱跑,大佬您慢走。 不晓得为啥,原本听着伪面团子前头凶巴巴的话茗茜还知道害怕,可是在 分卷阅读39 - 分卷阅读40 拟事件体质[女尊] 作者:妙风 分卷阅读40 听到她傲娇的一声哼之后,望着她走一步也不忘回头瞪她一眼的伪面团子,心情就莫名其妙的轻快起来,总算觉得那个单纯的傲娇团子又回来了,还有心思偷偷在背后埋汰她。 伪面团子也不知道要出去干什么,茗茜趁着她不在的空档打量着中武侯府世女的卧房——啧,真寒碜。 毫无美感的室内设计风格,不对,应该是压根儿就没设计,大致生活上需求的用品就那么大咧咧的摆放着,就连身下的被褥也不比她们下人院里的好多少,啧,原来贵族千金的处境也并不怎么样嘛。 茗茜忽然就觉得心理平衡了。 不多时,门又“砰”的一声被踹开,伪面团子双手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一个眼神精准无误的扫向被震得发懵的茗茜,看见她的确乖乖待在那里没乱跑,紧绷的小脸这才稍稍缓和了些。 茗茜愣愣的目光随着伪面团子的行动转动着,瞅见她托盘里的是一些饭菜,心想这小孩还算有点良心,然而下一刻她就一点也不这么想了。 只见小世女将手中的托盘重重的放在桌案上,像是要故意惊动某个人,然后,自己一个人坐在那里吭哧吭哧的横扫起来了。 茗茜:“......” 虽然我不馋你的晚饭,但是你这么针对我,我这心里就不痛快了。 看小破孩毫无形象的吃饭是一件十分辣眼睛的事,故而,茗茜选择闭眼。 闭眼的后果——一只鸡腿突然横在了她面前。 为什么闭着眼睛还能知道? 因为那只死团子一点手劲都不会用,一把将油哄哄的鸡腿擦过她的鼻头了! 茗茜立时炸了,她深深地感觉自己被羞辱被愚弄了。 一把抹掉鼻头上的油渍,茗茜憋了一下午的委屈爆发了,哼哼唧唧的嚷嚷:“你这伪面团子干什么!过节归过节,捉弄人就不对了你知道不知道,有本事正面刚,我跟你讲我也是有脾气的,你再欺负我就真的生气了。” 伪面团子似乎也被嚷嚷得懵了,随即反应过来明明是不忍心见她饿肚子,好不容易做了一番心理建设才勉强肯赏她一个鸡腿,可她不领情就算了,还凶她?比暴脾气还没谁能刚得过她! 于是,伪面团子也炸了。 气得一把将手里的鸡腿扔了,一个猛扑将茗茜扑倒,扬手就要打她。 茗茜哪里见过这一言不合就要打人的阵仗,第一反应就是捂脸,并发出投降声明:“别打我!别打我!我错了,我错了,不要打我!” 小世女大概是从未遇见过如茗茜这般没有骨气的人,一时间有些心情复杂吧,举了老半天的手也没有落下来,茗茜也不敢撤开手,生怕那只坏心眼儿的团子打她个措手不及。 被打没什么,被打脸就不行。 小世女是因何没有果断下手呢?难道真的是她的那番声明起了作用? 茗茜等了半天也没听到身上人的动静,胳膊挡得都酸了,实在忍不住挪了挪手臂,自指缝中偷偷观察伪面团子,然后,发现她竟然垂着眼睛,似乎一直在盯着她某个地方的样子。 茗茜顿时浑身紧绷了起来,总觉得很不舒服,这种不舒服的感觉成功抵过了挨打的恐惧感,她撤下双手,沿着伪面团子的视线瞅过去,不明所以的看着伪面团子入神的盯着她的腰部瞅的模样。 她身上应该没有破洞,也没有露点吧,有什么值得瞅的? 茗茜满心疑惑,直到她听到了一声吞咽的声音! 吞咽......什么声音? 茗茜不可置信的瞪圆了眼,看到伪面团子专注的盯着她的腰部瞅的热烈视线,以及她猛地窜上脸的红光,怒了。 “看什么呢你!” 茗茜一时大脑充血,什么害怕都忘了,撑起身子抬手就给了伪面团子的面门一巴掌。 即便如此,小世女居然都没有狠狠的凶人,反而羞涩的低下了脑袋...... 茗茜:“......” 她心里只有个神色复杂的小人儿捂嘴呐喊,这个世界怎么了,这么小的小孩子居然满脑子色眯眯的东西,教育的失策,教育的失策啊! 小世女今天也算是开了回眼界,她还是头一回碰到男孩子那么纤软的腰肢呢,跨在上面都感觉下不去了,被薄薄的布料勾勒出的线条也那么惹人眼,怪不得有几回去找六皇女姐姐玩,都撞见她压着人家小郎君玩得那般起劲儿,好赖喊不出门,原来这么好玩啊...... 茗茜欲哭无泪的看着伪面团子时而兴奋得涨红了脸,时而忍不住偷偷打量她的羞涩模样,越看越心酸,越看越崩溃,这太挑战她的三观了,孩子你还这么小啊,你是祖国的花朵,是国之栋梁,你不能满脑子色眯眯的东西啊! “你给我下去!”再这么僵持下去,她都要忧心贞操了,虽然不知道哪儿来的心慌。 闻言,伪面团子涨红着脸抬头快速的瞥了她一眼,然后,调整了一下位置,坐稳当了。 茗茜:“......” 慌,还是慌,没由来的慌。 茗茜实在受不了这个状况了,她开始有些崩溃的乱扑棱,又哭又闹的嚷嚷:“你给我下去!下去下去下去!你再不下去我喊人了啊,以后都不再理你了,小流氓,不学好,长大了也是个混蛋!混蛋!赶紧给我下去听见没!我真的要不理你了。” 茗茜一直在扑棱,纤软的腰肢在大腿内侧都能被清晰的捕捉到线条,还软软的那么有弹性,她越是动得厉害小世女就越是心痒痒,偏偏还对她有种无力的感觉,到最后被折磨得嘤咛一声哭着跳下了床。 伪面团子一起身,茗茜就赶紧一个鲤鱼打挺起来,疯狂的捣鼓扣在手腕上的锁扣。 这太危险了,小看小孩子的可怕是她的错,大错特错了。 虽然都是小孩子,虽然都是女孩子,虽然好像并不能做出点什么事,但是,人家可是从没把她当成女孩子啊,都快怕死了好不好。 蹲在床脚哭唧唧的小世女听到茗茜捣鼓锁链的声音,猛地站起来冲过去夺过她的手,红红的眼睛不满的瞪着她。 茗茜也瞪回去,咋?惦记上人家的节操还不兴人做点保护措施。 见茗茜居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跟她对着干,小世女顿时也感觉到了危机——现在不好好教育,将来压不倒她可怎的是好。 有了这么一层醒悟,小世女的打压手段也开始加大,两只手一起上,各压住她一只胳膊,几乎不用什么气力,凭着体重的优势,就稳稳地将茗茜给又压趴下了。 茗茜一句“卧槽”都不用过脑子便冲口而出,抖着小心肝儿质问她:“你想干嘛!我......我我跟你讲啊,你你还小,你还小...有些事,你不能......” 小世女就不能听到 分卷阅读40 - 分卷阅读41 拟事件体质[女尊] 作者:妙风 分卷阅读41 任何说她不行不能不可以等否认她实力的话,不等茗茜说完话便瞪眼:“我就能!” 茗茜:“......” 小世女:“......” 二人默默不服气的对瞪了片刻,还是伪面团子忽然又红了脸,目光闪烁着,难得纡尊降贵的问了一句:“我......我能趴你身上睡一会儿吗?” 茗茜登时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哈?这种话都有脸说出口,伪面团子我敬你是个有本事的! 眼瞅着茗茜似乎很不乐意的样子,小世女赶忙又补了一句:“就一会儿。” 茗茜:“不能,滚!” 小世女就很委屈的皱巴紧了小脸,委屈巴巴的瞅了茗茜好几眼,碰到的都是茗茜凶巴巴地瞪她的眼神,忧愁的酝酿了一会儿情绪,她突然蛮横的拉起被子就把茗茜和她自个儿蒙在了其中。 被窝里只能传出茗茜闷闷的崩溃大喊:“缺心眼儿的团子,你一爪子的油!” 作者有话要说: 伪面团子:“我就能了!( ̄^ ̄)” 第30章 羞羞哒误会 旭日东升,尚未成熟的太阳携着刺人的热度照进院落。 小桑如往常那般早起过来唤小世女起床,他的嘴角一直微微上扬,显示出早晨愉悦的心情。 轻手轻脚的推开房门,将屋内厚重的帷幔兜起,绕过屏风,不管有没有旁个,小桑先是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微微扬声道:“世女,早起了......” 悠扬的声音戛然而止,小桑在礼罢抬起头时看到床榻上的情景后,顿时大惊失色,嗓门也把持不住的大呼:“奴......奴奴该死!请...请世女恕罪!” 话音未落便连滚带爬的冲出了房门,惊慌失措小脸上还带着羞窘的微红。 这一番动静下来,茗茜也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恰巧瞥见小桑冲出房门的残影,再动了动大约是废了的右臂,以及肚子上趴着的一颗毛茸茸的黑球,脑中登时一激灵,睡虫瞬间跑了个精光,面如死灰的大叫:“团子!团子你赶紧给我起来了!快点起来!大事不好了!” 伪面团子被吵得不安生,嘟囔一声蹭了蹭茗茜平坦柔软的小腹继续睡。 茗茜都快崩溃了,看伪面团子的眼神俨然是看瘟神,唯恐避之不及,手脚并用的胡乱一通往她身上招呼,只想离她有多远就多远。 “起来!马上给我起来!我让你给连累死了!快给我起来!” 小世女被踹醒,眯着惺忪睡眼慢腾腾的坐起,缓了好半天劲儿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怎么醒的,一大早就火气上喉:“你敢踹我!” “......”茗茜很想劈头盖脸回敬她几句,但是......她不敢,只能艰难的憋屈着不吭声,但瞪着伪面团子的眼神满是谴责和愤怒。 小世女也就精神了那么一会儿,见没人跟她继续杠了,还没跑远的睡虫也一窝蜂涌了回来,眯了眯眼,便顺势搂着茗茜又倒了下去。 茗茜只觉得一座小山眼瞅着要崩于面前,顿时花容失色,连忙挣扎着要脱离,但小世女的蛮力她算是见识过了,所谓不动如山的绝望,大概就是她此刻的心情。 “痛......铅球吧你!这一下子要是砸得我发育失败,你赔得起吗!” 闻言,刚被睡虫勾走神智的小世女顿觉被挑衅了,猛地抬头瞪向茗茜,“我可是世女,你要什么我给不起!” 茗茜默了默,道:“......我觉得,这个,你还真给不起。” 小世女这下子彻底来精神了,她表示很不服气,伸手就要去扒拉茗茜的衣领,要亲自查看茗茜所指的会被砸得发育失败的地方,口中嚷嚷道:“我就不信,什么东西是我给不起的。” 我的天!茗茜觉得她遭到了有生以来最难堪的时刻。 小世女扒起人的衣裳来就跟剥香蕉似的,一剥一个准,只三两下茗茜便衣不蔽体的同她干瞪眼了。 少顷,茗茜疯了。 豁出去般闭上眼就用尖尖的指甲去挠伪面团子,也不管挠到哪儿了,逮住就不放,反正使劲不让流氓小世女好过就是她此刻唯一的想法。 我们的小世女还是个孩子啊,被茗茜这疯癫状给吓坏了,身上被又抓又挠,不是很疼,但是被抓到软肉的时候还是很撩疼的,没一会儿她就被吓得吭哧吭哧哭出了声:“你...你干什么!我又没挠你,不就扒了你两件衣裳吗,你要是不愿意,我给你脱我的就是了,哎你别挠了,都挠我脸上了......” 小桑慌乱中只顾着蒙头乱跑,待到跑了一歇气儿才想起来自己的使命,一时急得围着原地转圈,心里纠结得要死,却又不敢失职,思前想后也只得咬咬牙折回去。 于是,小世女的房门外,一个小男孩,脸色爆红的僵着身子,听着屋内令人浮想联翩的动静...... 原本就让先生颇有微词的小世女今早便顶着一张狼狈的划拉脸,苦兮兮的背书似的先给先生卖个好,茗茜观先生那一丝不苟的神色大致也揣测出,以老先生的古板,是断不可能这般轻易宽恕不务正业的小顽童的,但是谁让这小顽童身份非寻常官宦家呢,只得顺着这个台阶下了。 度过这一场劫,回归本我的小世女一整个早上都不太有精神,垂着脑袋抿着嘴,时不时小心翼翼的用手扣扣脸上细长微妙的抓痕,抓到痛处便一副泫然欲泣又特别独立坚强的凄苦模样,茗茜这个内心有些小小的抖s属性的小腹黑一边蹙着眉头不动声色的偷偷瞥着她,显露心酸,一边又悄悄的在心底看得拍手叫好,好不兴奋的。 然而当小世女幽怨愤懑的视线与她探过去不怀好意的眼神相撞时,又连忙紧张的紧了紧领口,目视前方,并谨慎的把屁股挪得离小世女远了些。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学,先生前脚一走,茗茜就嗖的一声起立,闷头往门外冲。 小世女是个灵活的小胖子,眼疾手快的赶在茗茜冲出学堂的前一秒及时堵截住了她。 “你跑什么?” 面对顶着一张小花脸,眼神单纯的望着她,一脸童真的问她话的小世女,茗茜心虚的低下了头,“我......” 眼尖的瞥见一抹淡蓝色衣角一闪而过,茗茜连忙急切的高声呼喊:“小桑啊,你来啦!” 因为知道了某些羞羞的秘辛而尴尬得无地自容的小桑:“......” 茗茜原本还忧心那小家伙方才就一副要躲着她们的样子,怕是会装作没听到自己的呼喊,狠心离去呢,这会儿瞅见小桑磨磨蹭蹭的自一丛灌木后绕出来,心底便陡然松了一口气。 “呃呵呵,小桑啊,下课来找我们玩吗?”茗茜赶紧趁着小世女不注意时使劲向小桑使眼神儿,奈何小家伙今天的脖子仿佛 分卷阅读41 - 分卷阅读42 拟事件体质[女尊] 作者:妙风 分卷阅读42 特别脆弱,死活撑不起他那颗小脑袋,也因此无法接收到她所传达的讯息,急得茗茜简直要额头冒汗。 其实,急的可不只有茗茜一人,小桑也很急。 他十分想离这二人远一点,母亲曾说过那什么宵夜......一刻的,总之就是人家亲亲我我的时候瞎掺和是不对的,可偏偏茗茜哥哥还非要把他拉出来。若不是母亲诸般叮咛他要时常来陪伴世女玩耍,他何至于会看见不该看的,听到不该听的,此刻连抬头面对这二人的勇气也没有。 都说大人的世界羞羞哒,原来大一点的哥哥姐姐们的世界也挺羞羞哒,小桑内心羞答答的捂脸。 也不知道是不是茗茜注视小桑的视线太强烈了,某一瞬间她恍惚看到小桑的身前似乎有一道淡如蓝烟的虚影缠绕,定睛一看,乃是一个低眉顺眼的蓝衣男子。 茗茜对这个身影有些印象,当时是慌乱大过迷惑,并未深思,如今有了把握住一定能力的手段,她自然来了兴致。 这么想着,茗茜忽然记起有一年冬天,她透过窗棱的缝隙偷偷打量外面的风景,哑着重病时的脆弱童音好奇的问她娘亲:“娘亲,雪是怎么来的?” 正说着眼睛一亮,手舞足蹈的比划着猜测:“是不是我睡一觉,一堆雪就像棉被一样,呼的一下盖下来了?” 娘亲倚坐在床沿,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执着药匙慢条斯理的轻轻搅动着汤药,望着她的眼神柔光点点,仿佛浓稠而柔软的芸菖花瓣上的晨露,色彩浓丽而恬淡。 娘亲总是淡淡的,淡淡的教导着年幼的她,告诉她许许多多千奇百怪的大千世界里的新奇事物。 那时她还没有想过,为什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娘亲会知道那么多新奇的事。 “该吃药了。” 娘亲没有为她解谜,她有些不高兴,便不配合吃药,哼哼唧唧的开始揉眼睛。 大约又是拿她没办法,娘亲放下了送到她嘴边的药匙,无甚起伏的语调总是携着一股清冷的缠绵柔软意味,十分安抚人的情绪。 “吃了药,娘亲就告诉你,好不好?” 闻言,她立马不揉眼睛了,乖乖就着娘亲的投喂好好吃药。 吭哧吭哧喝完一小碗药,小茗茜乖宝宝状坐在床榻里边靠窗的位置,目光殷切的望着她的娘亲,为了防止娘亲又找借口拖延,她还十分机智的给自己裹紧了棉被,不给娘亲任何可乘之机。 娘亲只温温柔柔的注视着她这副小机灵模样片刻,爱怜的轻抚一遍她的发顶,走近几步抬手推开了紧闭的窗。 风雪早已停歇,外面白茫茫的一片,四周静寂无声,仿佛母亲书房里静默的水墨画。 娘亲伸手舀起一捧雪,递到她的眼前,“茗茜,你仔细看看,雪究竟是什么模样的。” 小茗茜依言凑近了看过去,不一会儿,捋不直舌头的软糯嗓音惊呼出声:“呜哇,有好多一小片一小片的东西,啊,拿不出来,怎么没了?娘亲你快看。” 就在她沉浸在发现新鲜事物的惊喜状态时,娘亲忽然扬手将手中的一捧雪扬了出去,那捧雪在娘亲的手中似乎是十分特别神奇的存在,不像是在她手中那般一触即化,反而洋洋洒洒的分散空中。 茗茜的眼神特别好使,她甚至清清楚楚的看到一片片六角的小花瓣在天光的折射下时而泛着闪光,宛如闪烁的泪花,消弭在空气中。 “茗茜,你看到了什么?” “我......” 作者有话要说: 说不出的辛苦,明天又得去半条命了_(:d)∠)_,人家都下定决心一口气完结了的说,苦闷啊[瘫.jpg] 近期作者菌可能有些忙碌,不仅累身,还累心,总之,至少尽可能保持周更,么么哒哟(づ ̄3 ̄)づ 第31章 茗茜与芸菖 年幼的茗茜表达不出来,只能殷切的望着她的娘亲,因为娘亲是最懂她的,一定能够读懂她的心声。 果不其然,娘亲爱怜的探了探她的额头,又拨弄了几下她的鬓发,缓缓道:“任何事物之间都有那么一条线将彼此洽接着,当足够的条件被串联,就有一定几率触发千万分可能性之一的事件,能够沿着这条线,追溯到每一个事件点,并延伸至每一个所能构成事件的细微变化,这就是你天生被赋予的才能,拟事件。” 小茗茜懵懂的望着娘亲,似懂非懂的磕巴着脑袋。 “但这也只是一种演算,就连成为现实的可能都微乎其微,因此,你不能告诉任何人你所推演出的现象,这是独属于你一个人的秘密,即便是娘亲和母亲,也不能参与,不论有多亲密。若你足够强大,或许有一天能够成长为一名伟大的预言师,你愿意做一个预言师吗?” 小茗茜歪了歪小脑袋,听着娘亲越说越令人迷糊的话,突然一个猛扑跌进她的怀抱里一顿猛蹭,终止这场已经无法沟通的话题。 她不喜欢那样褪去温柔,瞳孔幽邃的盯着她不放的娘亲。 良久,娘亲轻柔的手掌开始轻轻拍打她的背,幽幽的叹息一声:“茗茜,你知道,为什么娘亲为你取名茗茜吗?” 小茗茜趴在娘亲的怀里仰起小脸,顺着这个问题问道:“为什么?” “因为,在一个遥远的国度里,生长着一种无叶无花十分神奇的木,叫做木茗茜。” 兴许是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小茗茜闪着好奇的目光紧盯着娘亲,求知若渴的模样令眼前神色黯沉的女人柔和了面容。 她轻柔有节奏的轻抚着心爱的小女儿,幽邃的双目中倒映着明眸清纯无垢的孩童,娓娓道来:“木茗茜,是一种十分珍奇的药材,寻常不可得见,但,有一个地方,则遍布这种珍稀的木。” 小茗茜微微瞪大了眼睛,小巧的嘴巴因为听得入神而微启着,缓缓流出一道口水,被细心的女人及时发现,并用素色的手帕抹去。 “因为这种木上往往伴生着另一种同样珍奇的植物,叫做芸菖,有一个独爱芸菖且十分有权势的人,为了令芸菖只为自己盛开,便垄断了所有木茗茜。” “木茗茜与芸菖,这两种之间,有着生与死、存与亡的纠缠。”她俯身轻吻了一遍怀中的孩子,眼波微漾,兴起溺人的波澜,清浅的叹息似吟咏:“木茗茜无叶无花,但每逢皓月之夜,便会一息生芽开花,奇异非常,花名,茗茜。芸菖则只能寄生于木茗茜上,等价代换,在茗茜花开之时,作为饲料被吞噬,循环往复......” “娘亲希望我的茗茜,能够永远绽放,不再因风动云变的不测而瞬息枯萎,如果用娘亲的性命能够换来这一切,便是上天对我的厚德。” “云...菖?”小茗茜听不大懂娘亲的话,但是她逮住了一个关键词,不由得 分卷阅读42 - 分卷阅读43 拟事件体质[女尊] 作者:妙风 分卷阅读43 歪着头,神色古怪的望向她的娘亲。 她依稀记得,母亲就经常唤娘亲云菖来着。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惑,云菖抱着她坐到窗前,在窗台平整的积雪上描摹出几个字,并挨个儿指给茗茜看,“你看,这两个字,叫茗茜,茗茜,你的名字,知道吗?” 小茗茜只愣愣的望着娘亲手指的那两个字出奇,没有及时搭理她。 她又指着下面一排两个字,道:“这两个字叫芸菖,木茗茜上伴生的植物,还有底下这两个字,是娘亲的名字......”顿了顿,又微微向右移了少许,道:“这三个字,是母亲的名字,楼玉节,茗茜,可记下了?” 小茗茜还是望着那一个个大字出奇,听见娘亲的询问,便抬头懵懂的望过去。 片刻后,云菖笑着点了点她的小鼻子:“小笨蛋。” 这下她当然听懂了啊,当即不乐意了,一把扒拉开娘亲的手指,蹙起小眉头,严肃的反驳:“不是小笨蛋!” 云菖沉溺的眸子愈发明亮生动,双手用力紧了紧她的小身子,摁进怀中,孩童的身体,便是隔着厚实的衣物,也不能阻隔那流入心窝里的柔软,就连轻呼出的气息,亦需小心翼翼的呵护。 那时茗茜还太小,被至亲拥抱是她最喜爱的事情,无论发生什么事,只要双亲抱一抱她,便能瞬间驱散她的一切不良情绪。 正当她腻歪在娘亲的怀中扑棱时,双臂环住的温润脖颈蓦地触感一变。 抬眼便看到本该抱着她说话的娘亲,此刻正躺在床榻上,身形消瘦,双颊突出,眼窝深陷,面色惨白如灰,一动不动的仰躺着,坐在床榻前的母亲垂着头,脊背也弯了下来...... “......”小茗茜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不知道什么样的反应是对的,只能一眨不眨的盯着那幅画面,心底渐渐涌出的恐慌让她喉咙梗塞...... 一只温软的手适时轻抚上她的小脑袋,她趴在娘亲的肩窝里,听着她不同往日里那般矜持清冷的,带着温度的声音:“茗茜,不要怕,也不要太过在意,不要让你所看的这些不存在,未来也很有可能不会存在的事影响到你的心智。” 她的手拨弦般带着巧妙的节奏,从发顶一路来到眼前,遮住她的大半张小脸。 茗茜眼前一片暗影,只听得娘亲柔和的嗓音幽幽响在头顶:“茗茜啊,是上天赠予我的,最宝贵的珍珠,是这份厚泽给了我勇气,所以,假使有一天娘亲不在了,茗茜也不要感到悲伤。” 她的脸被缓缓托起,娘亲看似十分愉悦的神情正面对着她。 茗茜从未见过这样的娘亲,弯弯的眉眼仿佛长空皓月,明亮清柔,不经意流露出的真实笑意使她看起来少女气息十分浓重。 茗茜的眼睛便像极了她,但眼睫明显比之更加浓密纤长,扇贝般扫刷着湖心圆月,倒又似楼玉节那双总是笑意融融的春风眸。 “因为......”娘亲捧起她的脸,俯身亲吻在她的额上,长长的鬓发扫到她柔软敏感的脸颊,有些痒,小小年纪便十分有韵味的眼睛被逗弄得一眨一眨的,年轻的母亲定定地望着她的小女儿,怜惜的叹息。 茗茜望着她精致堪描的面容渐渐模糊,一直到记忆中再也留不住那张脸,再没能听清她最后那段话。 只记得母亲柔润细腻的下巴,不点而朱的唇淡淡勾着嘴角,一行清泪正顺着那里滑落,滴在她的手背上,一颗绿芽窜出头,未几,长成繁茂荫郁的藤蔓,藤蔓上开出大片大片紫红色的花朵,馥郁芬芳,绿叶,红花,将她严密的包裹着...... 深秋里,万物萧索,唯有紫红的藤蔓漫延整座庄园,一位拄着拐杖的佝偻老人自田埂缓缓踱步而来,他的拐杖上系着一只金葫芦,垂散的深色红绳上系着三只大铃铛,随着他的行动叮铃作响。 老翁在她跟前停下,露出慈祥的笑容,弯下身子逗她说话:“哎呀,这不是楼家的那个小丫头吗,嗯?怎的不见长哪,哈哈哈哈。” 她仔细搜索了记忆库后,乖巧的糯糯喊他:“黄爷爷。” 被称作黄爷爷的老翁虽佝偻着背,但精神十分抖擞,行动间丝毫不见颓态。 听见小女娃乖巧的喊人,他心情甚是愉悦的笑眯了眼,抬手慈爱地摸了摸茗茜的脑袋,“娃儿真乖,来,爷爷给你个好东西。” 正说着,摸着茗茜脑袋的手移至她的眼前,变戏法似的变出一颗金黄色的小丸子。茗茜忍不住耸了耸小鼻子嗅了嗅,有糖的香甜气味。 看见小女娃儿骤然明亮的双眸,老翁愈发愉悦的眯得眼牙不见,干枯黝黑的苍老大手颠了颠手心里的金黄丸子,语气诱惑道:“想不想吃?” 茗茜没有做出回应,只是拘谨的背着小手,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老翁见她这个作态,立时大笑出声:“哈哈哈,不像,不像,哈哈哈,你同你娘亲也忒不像了,你娘小的时候,可是皮得紧,没少干那些逃课爬树的勾当,屡教不改,偏偏宗主一向惯着她,越大越不由人了,哈哈。” 大约是听到黄爷爷谈及娘亲,茗茜下意识便亲近他许多,腼腆中倒没了那么多拘谨。 老翁也没多吊着小娃娃的胃口,逗了她几句便将手里的金黄色糖果给了出去。 小茗茜拿到颜色喜人的糖果后便兴高采烈的想要蹦跶几下,却发现身体几乎无法动弹。她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缠满了遒劲的藤蔓,转眼便如堕流沙般不可逆转的将她彻底淹没。 她的身体越来越小,视野越来越开阔,眼前的藤蔓也越来越巨大,最终几欲参天。 仿佛置身于幽深的大森林中,走不出去,亦不见天日。 信步游荡在这片幽深的巨大囚笼中,茗茜渐渐感到深深的疲惫,又或是不知疲惫。有时踢踢脚边的小花小草,又不疾不徐的恢复那些受到损伤的花草,遇到一时半会解决不了的难题也不慌不忙,她可以坐在那里一整天一动不动的去思考这个难题,有时漫无目的的环遍四周,又觉得不记得走了几遍,便原路返回重头数...... 似乎,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心境渐渐平静得如死水,波澜不兴。 这个时候茗茜终于想起了那时娘亲说的话:“因为......唯有你,看到的与别人不同,所以,不要盲目的去相信你的眼睛,更要相信你的心眼,若你的心中有一处属于娘亲的乐土,那么即便你看到的我已经死去,也莫要感到悲伤。我就活在你所预见的可能性中,如此,便没有什么值得悲伤的。” 所见的,可信,不可信,不可尽信。 茗茜恍然,这道蓝色的男子身影,便是小桑未来可能的模样! 与当下无关,却在细微处有着肯定的关联。 勘 分卷阅读43 - 分卷阅读44 拟事件体质[女尊] 作者:妙风 分卷阅读44 破这一层迷雾,茗茜观察虚实的心境霎时便分明了许多。 第32章 楼沙月 茗茜饶有兴致的盯着覆盖在小桑身前渐渐清晰的蓝色虚影,好不容易盼到有了事态发展起来的动静,一旁被无视的伪面团子一嗓子就将她震了回来。 “你盯着人家看什么!?” 小世女原本就凑她凑得近,几乎贴耳的距离也毫不把门的开腔,茗茜耳朵底儿都感到震疼了。 一个弹跳离她远了点,茗茜心有余悸的揉了揉耳朵,待到缓和许多后才有心思去教育小世女,“你不知道跟人说话的时候,把握好距离和音量是重要的修养么!” 小世女面无表情的瞅了她好一会儿,理直气壮回道:“不知道啊。” 茗茜动了动唇,放弃了,认输了。 “那你现在总该知道了吧?” 伪面团子歪头审视了她片刻,正欲开口,茗茜就眼皮一抽,赶忙截住:“你先等会儿,让我先瞅瞅那边的情况,等下再说啊。”又赶在小世女反应过来发作前急忙送颗糖,笑容慈祥的摸了摸她的头毛,和蔼道:“乖~” 于是,小世女就真的受用的、傲娇的哼了一声,表示准了。 茗茜悄悄松了口气,转头特意瞥了小桑一眼,一团淡金微茫自她的黑色瞳仁上覆盖了一瞬,转瞬即逝。 但只这一瞬,就足以保存这个预知事件的始末—— 十七岁的小桑,由于姿容出众,便被周遭的人撺掇,同世女扭成一个话题,中武侯寻思着给女儿收几个偏房也是无可厚非的,便遂了谣言的愿,做主将小桑许给了世女。 原本是件皆大欢喜的美事,却不曾想世女本人对这桩姻缘极端反对,无奈,中武侯只得作罢。 奴才的命运本就掌控在大人物的手中,于贵族而言,不过是一桩不成的小买卖,于小桑而言,却是毁灭。 光是周遭戏谑嘲弄的目光和流言便足以毁掉一个微不足道的奴儿。 不出所料,名声有了污点的小桑被许给了侯府里一个负责打理花园的女人,在这个时代,注重宅院美化的少之又少,贵族中怕也只有中武侯府设有这个工作岗位了。 但稀少并不代表吃香,反而还会面临着随时失业的危机。 女人是个十分保守的人,平日里沉默寡言,做事也很勤恳认真,甚至是完美主义,这样的人,对待小桑并不如何爱惜。 小桑任劳任怨的为这个飘摇的小家无私奉献着,但那件事依旧郁在他的心头,妻主的冷淡,操劳和郁结将他压垮,不过二十七岁,便早去了。 茗茜心下唏嘘,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小世女那耳聪目明的,立马捕捉到了这一声叹息,转头就去问她:“你喘什么气?” 茗茜脑仁突突的犯疼,无意中瞥到伪面团子无害的表情,只觉得刺眼,赶忙扶额闭眼,哀愁的为小世女补习:“那叫叹气,叹息!不是喘气!” “哦,”小世女受教,继续追问:“那你叹什么气?” 茗茜一脸便秘状:“我,我可能,大概是,太饿了。” 闻言,小世女顿时双眼发亮,立马撺掇茗茜:“那我们去做点好吃的东西吧!” 茗茜面若高深的斜了她一眼,呵,这段数,不够看。 但仍是借着这个台阶下了,最起码小世女貌似是为了美食将私人恩怨都暂且放下了,也算是有所收获。 俩人就差勾肩搭背相携而去,茗茜顺口捎上小桑:“小桑啊,叫上朗月,我们一起去做烧烤吃吧。” 小桑脑袋都快低到衣领里去了,听茗茜喊他,也不管说了啥,只一个劲的狂点头。 待到那二人走远,他才敢悄咪咪的试探着抬头,抹了把不存在的汗,心中感叹,今天可真是刺激啊。 大将军府,小映苑。 楼沙月换上了一身浅青长衫,武人的气息被冲淡了许多,越发显得芝兰玉树,清荣葱茂。 小映苑平日里极其静谧,时而晃过的下人,都仿佛是幽灵穿堂而过,令人感觉十分不适应。 楼沙月如往常那般亲自从膳房取来父亲的药膳送来,行至长廊,迎面两个奴儿侧身回避行礼,毫无生气的样子她也早已习惯,依旧目不斜视的走过。 内室里一年四季燃着驱不散的凝神香,这里的主人不允许奴才们在白日里将窗户打开,故而一片压抑暗沉。 楼沙月在见到榻上微微凸起的形状时顿了顿,又继续前行几步,恭声道:“父亲,药膳我给您拿来了。” 一阵死寂,并没有任何人回应她,她似乎是习惯了这样的冷遇,继续自说自话:“药放下了,您记得用,女儿告退。” 甫一踏出这间沉闷压抑的屋子,楼沙月暗暗深呼一口气,走了几步后,没忍住回头张望了一眼,不出所料的又听到屋内传出一阵乒乓声声,伴着艰难的咳嗽声。 但她依然转身离去了。 众所周知,她的母亲,楼家的家主楼玉静,是这一代当之无愧的家主,但几乎每一个楼家人都明白,这个家主的位置,来得并不光彩, 都道楼家嫡长孙女楼玉节与其胞妹楼玉静自小不睦,为了争夺家主之位,楼玉静不惜与手足相残,驱逐嫡长姐,将其逼至穷途,其威名与恶名都令人胆寒。 但她是知道的,母亲最敬爱的人,从来都不是曾祖母,而是那个传说被胞妹夺去家业的大姨。 因为敬爱,所以成全。 大姨是个没有归属心,不愿扎根的江湖浪人,比起朝堂弄权,她更钟爱肆意江湖。一直到她接到一个来自最高机密的人发出的刺杀行动,以此为契机,遇到了那个令她变得毫无原则和理智的人,从此沦落为一个为情而活的爱情疯子。 母亲虽然嘴上一直嘲讽甚至是看不起大姨,但最信赖最敬爱的依然还是大姨,故,一旦有什么难以决策的事务,母亲都会下意识的去找大姨出谋划策。 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有机会见到大姨家的那个小家伙。 第一次见茗茜,她才刚满月,瘦小的一坨,只知道哇哇大哭,本来见家族新成员的紧张好奇心情也因此被破坏了个干净,但是母亲教导她的礼数令她绝对不能表现出来,便只能忍着不吭声了。 再见茗茜,她依然是小小的一只,依然那么爱哭,逮到谁都只会抠着小手哇哇大哭,神奇的是只要夫人一碰,她就会立马不哭了,不仅不哭,还会对着人笑,也是那个时候,她才稍微喜欢上这个有些小讨厌的妹妹。 再后来,茗茜刚学会走路,会吭哧吭哧不辞辛苦的将一个个自家种的桃子运送给客人,柔软真诚的目光令她几欲落泪。 自打记事起,父亲就只会严厉的教导她如何成为一个优秀的少主,将来像母亲一样继承家业,成为独揽大权的家主。 可是后 分卷阅读44 - 分卷阅读45 拟事件体质[女尊] 作者:妙风 分卷阅读45 来母亲发话,楼家的下一任家主,必须是长姐的女儿,由是,父亲开始变得歇斯底里。 但他的立场致使他没有任何话语权,不能在妻主面前造次,便只能通过年幼的女儿出气。 身体上的疼痛早记不得,但她总也忘不掉父亲谩骂的话语—— “早知如此,就不该把你生出来!” 不能成为必须的那个人,就是尴尬而多余的。 极端偏执和悲观的情绪让父亲本就孱弱的身体日渐衰败,早早的生了白发,没了早年的风华,也再也打不动她,自认得不到妻主的垂怜,女儿又指望不上,便认命的独居一隅,怨天尤人。 家,大约就是这样的,不苟言笑的母亲,寄命于女人的父亲,家族,或许就是每个人的行为出发点都必须是大义的。 为这样的家族而骄傲,也为此感到落寞,大概一辈子都无法触摸到一份那样平淡的温馨—— “沙——月!吃寿桃包~” 茗茜三岁生辰的时候,母亲携她前去庆贺。 那天,茗茜穿着大红色的小衣裳,衬得她玉雪玲珑的,高高的举着手里小巧的寿桃包,明亮的目光令她有些无措的躲闪。 她试探着伸出了手,顶着茗茜慢慢变得好奇的目光,抚摸上她的小脑袋,无奈的纠正她:“要叫姐姐,不能直呼我的名字。” 不晓得是哪里说错了,小家伙不乐意了。忽的收回高举的双手,将寿桃包放在鼻尖处,以为能挡得住自己的表情,兀自做着鬼脸,扭头就跑了个没影儿。 可惜了。 她其实,还挺想尝尝那个寿桃包的味道的。 生怕小家伙会走丢,又或者是跑那么快会摔到,来不及感慨几分,她也赶紧追了过去,恰巧看到小家伙正扑在“父亲”的怀里头腻歪,只来得及听到夫人低柔轻缓的声音,“送出去的东西,怎么能又拿回来呢?” 小家伙连头也不抬,拨浪鼓似的摇着脑袋,发出一串“嗯~~”不乐意的鼻音。 大约是被讨厌了吧,她有些失落的想。 临行时,大姨一家在门口送行。 大姨性情爽朗不羁,直接拍着她的肩膀笑道:“底子不错,比你母亲那个古板的铁疙瘩有天分多了,你母亲小的时候可没少让我烦,有空多来玩玩,茗茜也很喜欢你的样子。” 闻言,她忍不住将目光移到茗茜身上。 小家伙正躲在“父亲”身后暗中观察着,见她望过去,立马做了个鬼脸,紧接着大姨笑意更浓道:“你看吧,哈哈哈。” 望着茗茜四处游移的眼光,她有些怔愣——原来这也是一种表达欢喜的方式啊。 自那以后,她果然时常不远千里回老家看望大姨一家,也总是跟在茗茜身后默默注视着她。 明明比小家伙大很多,她却像个初生的无知婴孩,懵懵懂懂的向一个小家伙学习生活之道。 作者有话要说: 给机油看了下我的文,她啥也没说,送给了我一张表情图:一个小人儿干巴巴的坐着,周围贴着“0收藏,0点击,0评论,0作收,0地雷”,上述:我可能是个假的签约作者......我可能涨的假粉......我可能就不是个作者......我可能是个假的......并劝我及时完结,之前的坑就坑了,向前看! 我——哎我觉得很有道理耶!d=====( ̄▽ ̄*)b 但是直接搬大纲又太没诚意,显得态度不够端正,我一向是个搞事情也要搞得态度诚恳的人,所以,撇去套路直接上重要剧情,我这么有责任心你们感不感动o(*////▽////*)q 嘛,主要也是真的蛮扑街的,也有读者反映看不懂_(:d)∠)_这就扎心了,但不管怎样我还是希望自己能够坚持完结,并且把之前的两个坑填掉,然后——心满意足的上锁o( ̄▽ ̄)d ,重新做人,做个再也不断更的良心作者,强迫症都快要被逼疯了,不填完真的没勇气再开新坑。 还有,祝大家端午节快乐!希望你们都有个好心情略略略~ 第33章 婚前的焦虑 出了小映苑,楼沙月便直奔母亲的桐林院去。 和想象中的一样,楼家家主的住居奢华大气,一如其人,方方面面都规矩板正,挑不出一处毛病,宛如最完美的模板。 然而想要面见自己的母亲,也必须得通过侍卫的通报。 “大小姐。”母亲的贴身护卫向她拱手。 “我有要事与母亲相商,你去通报一声吧。” 挑不出毛病的家主,和挑不出不是的少将军,一向是大将军府里备受瞩目的两代风云人物,侍卫自然不会怠慢,当即拱手应下:“是,大小姐。” 即便规矩很死板,但想要面见自己的母亲,倒也不是什么难事,不出所料的,母亲传召了她。 “下人说你有要事要与我相商,何事?”楼玉静背着右手,面朝堂中悬挂的族徽,通润磁感的音色透着与生俱来的不怒自威,令人感觉不到冷落,亦体会不到温和。 楼玉节与楼玉静两姊妹,虽说是同胞姊妹,年龄以及相貌性情上都颇有出入。 楼玉节天生一副少年相,圆圆的娃娃脸,穿着又很骚包,性子跳脱,思维又甚是奇诡,寻常人难以揣度,幼时总爱欺负脑筋死板的妹妹,仿佛永远长不大的孩子,需要大人成天跟在身后给她擦屁股的调皮蛋,当然,也是没少挨打。 而楼玉静相对就活得很悲催了,私下里总被姐姐花式欺负,姐姐闯祸了也总是她背锅,到后来不让她背锅她都放不下心,越是小小年纪便表现得十分懂事能干,就越是被予以厚望,也越是不能出错,以至于从来没有过放肆的年纪。 大约,她们母女是相似的,所以幼时母亲才总喜欢将她带在身边教养吧。 “母亲,我......”楼沙月有些不敢确定自己的猜测,临场思索了起来。 楼玉静蹙眉转身,声音中带上了几分严厉,“吞吞吐吐是何道理?” 仿佛在军队中,突然被教官点名,楼沙月猛地一震,规规矩矩地报告:“母亲,女儿前日护送中武侯府世女时,于她府上见到一个奴儿,与......云菖夫人有几分相似......” 话说到这个份上,聪明人都是一点即通的,楼玉静立即蹙紧了眉头,黢黑的眸子却亮的惊人,除此以外,并没有任何起伏变化。 “哦?你怎么看?” “......”楼沙月也在踯躅不敢言,恐是空欢喜一场,但,顶着母亲炽热深沉的视线,仿佛就是给了她勇气,一往无前的继续下去。 “我仔细观察了一番那奴儿的相貌,虽说显小了些,但光是有那般模样的人便是世间少有的,更何况是相等的容貌,相似的长 分卷阅读45 - 分卷阅读46 拟事件体质[女尊] 作者:妙风 分卷阅读46 相,年纪也相近......” 屋内一阵压抑和死寂,只有楼玉静指骨敲击桌案时沉闷的节奏声。 十年前。 祖屋那里有一株几可参天的大梨花树,每次回去的时候,楼玉静都会待在树底下听长嫂弹曲,不为别的,只是觉得,那样很清净,很轻松。 那时的楼玉静还没有如今这般声势威严的样子,甚至还有些黯然颓废,时常形单影只的坐在大梨花树下静思,偶尔逗弄逗弄惹人怜爱的小侄女,倾听一曲清心意。 “玉静,心不静吗?”云菖怀中抱着琵琶,貌似沉浸在乐音之中未能自拔。 楼玉静敬佩长姐,同时也很尊敬长姐的......妻子,也会尊她一声云菖姐,虽然与长姐直来直去的敲打不同,但云菖姐引人深思的指引亦令她获益匪浅,故而她也很是愿意将不得其出的郁气说与她听。 静默良久,唯有平和的挑抹弦音,与不可察的微醺暖风拂落花叶的轻声,楼玉静视线盯住正趴在自己怀里兀自玩乐的小侄女,诉说与另一人听。 都说长嫂如母,大约就是因为有这样值得尊敬和依赖的姐姐与嫂嫂,才成就了今日足以顶天立地的新一任楼家主母。 院中前些年培植的李花已落败,稀疏的坠落在石板路上,亦或是被风拂落于水塘中攸然飘零,清新可人的洁绿被拱出果实的殷红替代,处处泛着洒脱唯美的飘扬与久违的真实感。 这日,茗茜收到一株李树苗,说是平日里眼缘不错的一位姑姑给她留的,念在她照顾世女有功,小惠小利自当想着她。 她也没多想,高高兴兴的新鲜了好几天。 记得很小的时候,她们家后山就培植了大片大片的桃树李树樱桃树等可观赏又可结果子吃的实在东西,她还坐在母亲的肩膀上够过桃子呢。 仿佛打开了一个奇妙的开关,自那以后,茗茜就对栽培果树有了兴趣,还在自己的小院子里种了一圈,每到秋收,她都会保持很长一段时间的好心情,在此期间,就连世女天天来捣乱她都难得没把人给轰出去。 有各种花样的果味吃,搞事情的后果承担得也轻了,于是小世女也越来越喜欢秋收的季节了。 转眼就到了令茗茜每日都要唉声叹息的年纪——该嫁人了。 莫说她不愿意,单看世女都长恁大的个子了还天天只知吃喝玩乐的性子,也不像是该成亲的状态啊。 其实,倒不是中武侯催了,而是府里人看她们的眼神那是越来越欣慰,越来越促狭,让茗茜左右都不自在,预感离中武侯亲自来催婚也不远了,不由得陷入了苦闷之中。 倒怪不得旁个人爱凑热闹,实在是随着模样的长开,这两个人都越发的惹人眼了。 世女虽说脑子没多长,但那身板窜得够快,水光白皙的脸蛋那是越发的...嗯......用这里的话说就是有些男气了。 这茗茜就乐呵了,呵呵,感情不只是她一个人被人看成男气,脾性糙成那样的世女也越长越娇气了,由是,她看世女的目光是越来越和蔼,越来越有种同类中人的同理感触。 哼,她还是太年轻了。 虽说世女面相生得水嫩,但脾气十分的狗,其天生神力的优势令她每回同人干架都是稳胜无疑,下手也从来不会留情面,几可谓恶名昭著,倒并不会因着娇气的长相被人小看了去。 但茗茜就不一样了呀,她天生了一副懒骨头,空有一副娇俏样不闻墙外,府里人大都晓得世女的独占欲之盛,从来不敢过多的去接触茗茜,对她的认知多少也只停留在生了一副娇媚的好皮相上。 谁高谁低,一眼见分晓。 世女的成年礼就要到了,这些个人啊,总有在一些大日子上喜上加“喜”的毛病,茗茜总觉得要发生什么狗血的事,近几日也一直心神不宁,疑似婚前恐惧症。 但她不能表现出来,便只能忍着焦虑,还要装作一副欢欢喜喜的样子,为世女准备一份特别的生辰礼物。 话说的是很膨胀,但其实她哪里还有这心思,早早就想着敷衍了事,前几天出了趟府,到玉器行定制了一枚咬玉金牌,为了显得心意真诚,她还特意亲自画了纹样令人比着雕刻琢磨,这一番安排下来,心里总算是说服了自己。 世女的生辰赶得是时候,恰是年前一天,往年做礼面都做得极是排场,今年...... 唉,不想了,说不定是想多了呢。 随着长大,有些话对朗月也说不得,茗茜就只能搁心里头这么安抚自己。 武周的冬日其实也不是特别难捱,并没有夏日那般程度的两极之别,于一般人而言,大冬天的裹一件薄袄子就能生龙活虎的瞎溜达去了,于茗茜而言,那还是有些受不住的,一到冬天她几乎天天闷在屋子里,开了个小窗煮茶看书嗑瓜子,与虚拟境中一年到头不得不奔波劳碌的生活截然不同,晓得了这点,私心里她还是很知足的。 但今日玉器行来了人,说请她过去瞧一瞧实样可中意,若是满意,就可以做最后的收尾了,若是不满意,看看还有什么可修改的。 这活儿推不掉,茗茜只得披了一件出自世女手笔的貂皮大氅,领着两个护卫便出门去了。 搁内室闷久了,这种必要的行程,茗茜通常是喜欢徒步走去的,顺便也看看大街上的热闹。 古代的人口就没有她印象中那么多,最起码上街走动还算是通畅的,又有两个耿直的护卫竭力保驾护航,茗茜基本是如闲庭漫步,走走停停,好不闲散自然的。 茗茜正饶有兴致的望着一个一脸稚嫩的小孩子一本正经的跟人讨价还价,耳边忽然捕捉到一串略微耳熟的笑声。 “皇姐,皇姐,你看这个......”话还没说清楚,似乎是猛地让人给打断了,但即便是学会了压低声音,茗茜还是特别关注了,也就没能跑出她的听力范围。 “你看嘛,这把长刀,是不是很适合那个呆头呆脑的大笨瓜?” 大笨瓜?茗茜耳朵一耸一耸的,忍不住转了个身去瞅这个声音的正主—— “......”看清了正主,茗茜禁不住嘴角暗暗抽动,还真是冤家路窄。 更加令人悲叹的是还一下子就打了照面,这要是转头当没看见,那才是没理,落下话柄。 对面一行估摸着十来个人,其中俩人阶层明显不一般,着装皆是雅致精贵,正是当今的公主姜瑞和与女帝最宠爱的四皇子姜紫木。 因着世女的关系,这俩人也算是她的熟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经过我反反复复的过滤筛选、过滤筛选,终于!将这一段10w余字漫长的冗篇压缩成了这么区区的三千多字,啊,真是辛苦我了o(*////▽////*)q叉会儿 分卷阅读46 - 分卷阅读47 拟事件体质[女尊] 作者:妙风 分卷阅读47 腰 第34章 梦的妄念 对面紫衣美冠的优雅美人,便是茗茜自小便心生旖旎的对象,武周储帝姜瑞和,旁边一身紫红外观的少年,自然就是皇室中的宠儿,四皇子姜紫木。 说到与这两位的结识,还要从七年前说起。 七年前,楼老将军逝世,百官皆列在席,女帝也派了储帝前往慰问。 中武侯自然也会携着世女走这一趟,但奇怪的是她不仅要带上世女,还要并上茗茜一道。 虽不解,但能跟茗茜一起出去玩,小世女的心情一整天都很活跃。 看着小世女一整天都单纯欢乐得像个永远也不会长大的小孩子,而非可怕的熊孩子,茗茜心里一阵阵欣慰,便也渐渐放下心中的困惑,就当是去见见场面。 虽然明白大将军府之于她是什么样的存在,但也畏惧那样的存在。 茗茜对这个属于她自己的真实世界的记忆和情感相对而言都太少了,比起用近乡情怯的乡思来比喻,倒不如说是将其看作了对现状的潜在威胁,或许会打破她所满足的现状,而那似乎并不是她所期望的好事。 那时的姜瑞和虽然才十六岁,但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风致都无比吸引着茗茜,纯净,温雅,富有智慧,宛如池中卧莲,令人迷醉而享受于她视线中的无垢。 从未想过她是谁,是男是女,是什么身份,只一个眼神的交错便深陷其中。 那是茗茜第一次有了同命运交手的目标,想靠近她,感受她纯净柔和的气息,听她低柔轻缓的声音,只一个疑惑的眼神便将她溺毙,头一次有了心跳如鼓的悸动。 她是茗茜觉醒的初恋,暗恋在心头,不能说。 有一天,一直被茗茜无视的拟事件体质为她编织了这样一个美梦—— 梦里,双亲逝去后,她并没有因能力暴走而走失,很快被大将军府的来人接了回去。 楼家宗族里每个人都非常爱护她,开解她,宠爱她,给予她最大程度的溺爱。 这样的生活渐渐抚平了她心中的伤痕,她慢慢成长为一个如母亲那样肆意洒脱,又如娘亲那般美丽高雅,雌雄莫辩的不世仕女。 她和姜瑞和的相遇很美好。 姜瑞和惜才,早知晓大将军府嫡系遗孤的声名,自小便想着会她一会,一时年少气盛便送了拜帖上门。 初见时,姜瑞和一头闯进她的梨花院,纷纷扬扬的白色梨花坠落在她的身侧,与她白色的锦衣相映成辉,而优雅得体之外,尚未平复的鲁莽劲儿却让茗茜一见之下便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仿佛上天注定的姻缘,完美的将她们牵连在一起,最终交相融汇。 姜瑞和登基为皇之后,爱民亲民的形象深受百姓爱戴,而茗茜则成为了历史上唯一一位无人胆敢置喙的女后,有着卓越的头脑和手段,辅佐新皇将一个国家治理得百年不衰,却低调得仿佛只是一个谣言。 她们领养了两个同宗的孩子,为防止□□之争,收的是一个女孩,一个男孩,教给他们这世上的美好与丑陋。 两个孩子都很聪明可爱,成长得超乎她们的期望,长大后都闯出了自己的名声地位。 姜瑞和在禅位后便携着她一道归隐田林,安享晚年。 假如没有这个梦,或许茗茜就不会心生妄念。 一念一梦,一梦一生轮。 自那以后,茗茜总觉得,那才是她真正的归宿,总以为自己错过了什么,又似在等待着什么...... 这场偶遇似乎并不那么美好,因为茗茜满心满眼的翩翩佳人身旁的小公子,在乍一看见她时便表现出了明显的敌意。 看见小公子面上的不友善,茗茜的第一反应就是有些急,总是忍不住打眼去瞥姜瑞和,总觉得她会误会些什么,但很快反省过来她们并没有什么密切的关系,便又感到有些失落。 姜瑞和一眼见到茗茜时,目光陡然一亮,正待上前寒暄几句,却被身边的弟弟扯着袖子扭头拽走了。 茗茜:“......” 虽然有些失落,但是她从不觉得都是她一个人的错,都由她来承担,更没必要一味的上前给脸打。 真要说起来,比起她和姜瑞和的关系亲密度,她和姜紫木才是真的密切。 依然是七年前,茗茜心里头渐渐住了个根本不熟悉的人后,一天,那人竟然微服驾临中武侯府,身边还跟了个十分活泼的小男孩。 小男孩正是姜紫木,据说与温孤桐阿是青梅竹马了,经常在温孤桐阿进宫时逮住她欺负,偏偏小世女奉行的大女子主义十分要命,她主张女子有权掌控男子的一切,同时也有义务呵护男子,只要是在不违背道义的前提下,她都拿他没辙。 于是每次进宫,小世女都十分憋屈的回家找茗茜发泄,试图从看起来就特别好欺负的茗茜身上找回点场子,虽然很不爽,但也因此,茗茜知道了不少他们的事迹,甚至比当事人看得还要通透。 那时茗茜对这个小皇子的看法就是——一个神奇的男孩。 神奇在何处? 就在他自打见到温孤桐阿的第一眼起,便好感度满格,每回见着小世女都跟小狗看见肉骨头似的两眼放光,待到情窦初开,就更是豪言非卿不嫁。 小世女对其那是如避蛇蝎,小的时候甚至因为听到四皇子的名号而吓哭,被茗茜震惊带羞辱的目光洗礼了很长一段时间后,下定决心,即便是采取暴力手段,也要重拾大女子形象。 茗茜在阶级统治下的武力压制中,理智的选择了屈服,再不敢变着法儿的拿这个梗取笑小世女了。 但茗茜也注意到一个很致命的问题,那就是,小皇子看上了小世女,中武侯却又内定她做世女君,这...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修罗场? 啊,这突然的兴奋是什么情况。 唉,要不得,要不得。 没等茗茜做好要不得的打算,小皇子看上她了! 嗯......是看中她这个人,一看就是知[很]性[好]懂[欺]事[负]的主儿,便自来熟的黏着茗茜称兄道弟。 美其名曰,我观这位小哥哥菩萨面相,不若与我成桩美事? 茗茜:“......” 夸得我就像是那架向虹空的虹桥,上下不得,点缀天空,成全别人眼中的风景。 偏偏那孩子真是让人宠得厉害,高高在上惯了,大约是不能理解尊重低等人的这项观点的。所幸本性不坏,没什么坏心眼,仿佛燃烧着永不停歇的活力的小太阳,时刻散发着夺目的光辉,也就是性格骄纵了些,这点茗茜也愿意像待小桑那般宠着他由着他。 因此,茗茜判定这是小皇子单方面认为的一拍即合,狼狈为奸,他们的共同目标便是——攻陷温孤桐阿。 小皇子每天都 分卷阅读47 - 分卷阅读48 拟事件体质[女尊] 作者:妙风 分卷阅读48 有用不完的活力,只要逮到机会,就会想办法和茗茜接头搞事情。 茗茜又是个恬淡的性子,精神头也远不如小皇子,几番折腾,她便心累得干脆做条只能提供个便利的死桥了。 虽说小皇子的确烦人了些,但隔了长一段时间见不到他活泼的身影和声音,又总觉得少了些什么,这大概也是身为朋友无法同步的苦恼吧。 但感觉并不坏。 多数情况下茗茜都是会由着小皇子来的,而当她忍无可忍的攒怒气时,小皇子那与小世女有的一拼的粗壮神经又压根儿不能感觉到,每每这般,茗茜都要恨恨的将小世女和小皇子都埋汰个遍,活见奇葩,一见还见俩。 或许这就算得上是一段纯真的友谊了,然而茗茜在回忆时却总觉得少了些回味。她的性子到底是随了她那凉薄的娘亲,心眼观的悲远,总缺乏些人情味儿。 这段不对等的友谊,终于还是断裂在三年前。 三年前,茗茜十八岁,温孤桐阿十五岁,朗月十三岁,姜瑞和,二十岁。 这不是如何特别的一年,可于茗茜而言,却是人生的一个低谷期—— 女帝为储帝挑选了子君,翌年便要大婚。 是谁都不重要了,不管是谁,即便是捆绑在一起,都比她幸运。 明明没有可能,明明只是幻想的对象,明明是镜花水月,明明......可是总觉得那就是她的,别人都不该来抢的。 茗茜再一次陷入迷境的困顿中,不可自拔。 时值初春节,小皇子主意早早的就打到温孤桐阿的身上,自然撺掇茗茜行个方便。 往常这位小皇子偷出皇宫,身边总要跟着宠溺弟弟属性的姜瑞和,而这一年,没有...... 为什么呢......茗茜越想越低落,看着周遭的一切人或事都觉得心里堵得慌,成天到晚恹恹的,像个无意识的工具召之即来挥之则去。 温孤桐阿虽说心智太过纯粹了些,但也不是傻子,她猜不透茗茜缘何闷闷不乐,想尽了法子也不能逗她开怀一笑。 正黯然无措时,茗茜应小皇子之托提出初春节去踏青,她自然想也不想的就要做起护花使者。 两方人马于拂心湖柳堤畔一碰头,温孤桐阿老远看见一个紫色的小身影正撒蹄子朝他们这个方向狂奔就觉得头皮发麻,怂得一个劲儿的往茗茜身后缩。 茗茜冷漠的任由她那直奔一米八的身在她约一米五的身后死活杵不下来,直到小皇子黄鹂儿也似的一扑棱过来,扒住了温孤桐阿。 作者有话要说: 网络崩坏了,死活搞不定,这一更真是艰难_(:з」∠)_ 前阵子忙完后给自己放了个小假,然后。。。我忽然想起我是不是还没更新???Σ( ° △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做什么?上帝,我还这么年轻,你对我的大脑做了什么?!o(*////▽////*)q 第35章 相顾无言 “紫木,当众嬉闹成何体统!” 茗茜霎时被这个严厉中也掩盖不住柔和的声音唤起了精神,猛地抬头望向正款步而来的白衣佳人。 姜瑞和依然是一身常见的素衣,简单的发髻,平时总是笑意三分的面容此时堆满了一丝不苟的威严,但情人眼里出西施,茗茜怎么看都觉得有魅力。 就连一向听不得劝的小皇子竟然一句讨价还价的话也不敢吭,虽然很不情愿,但动作也不敢怠慢,立马从温孤桐阿身上跳了下来,低着头乖巧的伫立着等训。 茗茜出神的紧盯着姜瑞和款款踱步而来的身姿,天地间仿佛只那一人,天光迷眩中,她的素衣依然那么清晰明辨。 茗茜忽然想到一个画面——有一年,海棠花下,有个人满心满眼的盛载着她的身影,无比契合的双手恰如其分的紧扣着她的,无声的宣誓。 很久以前她就总觉得,总会有个人,会毫无原则的宠爱着她,不论发生什么事,好事,坏事,总是第一个想到的人,想要分享,想要依托的人。 就是,这个人。 “唔!”刚一回神就看见梦中情人近在咫尺,茗茜的心情一时间并不是那么美丽。 姜瑞和卸下威严的气势,低头定定的注视着茗茜,耳边一撮鬓发恰好被河岸边一缕清风拂落,于白净的脸庞轻轻摇曳着,仿佛拨动着何人的心。 “的确,”她沉吟,眼中浮出一抹执着的兴味,呢喃道:“很漂亮。” 茗茜:“......” 虽然不明白是什么情况,但被爱慕的人赞美,总归是一件令人羞涩的事,所以,茗茜很难以自持的羞红了脸,恰、巧、被、世、女、瞅、见、了! 世女愣了。 世女想通了。 世女怒了。 好的,世女炸了! 姜瑞和意犹未尽的欣赏着眼前被弟弟吹嘘上天的小美人,心下赞叹闻名不如一见。 小美人模样小巧,看起来比普通的男孩还要显小,肤色是暖暖的白,一般武周人的肤色特征呈两极,要么白皙通透,要么黝黄暗沉,这样的泛着暖意的肤色仔细一瞧却是少见,不仅如此,她的瞳色也不如一般人黝黑,怔怔地望着她的时候多情而又纯情。 姜瑞和正暗自感叹着这若是回去作画,可要如何下手时,眼前横出一条手臂。 她的第一反应便是调动浑身的肌劲,毕竟,这个架势几乎是每个女尊的女性从小到大常见的挑战预示。 眼前的丫头个头不小,模样却还很稚嫩,细嫩的脸部皮肤被她有些狰狞的神情带起,令人只觉得幼稚。 战斗意识是每个女尊人特有的血脉天性,即便是如姜瑞和这般平时如沐春风的人,也不例外,被下了挑战,没有人会退缩或找理由拒绝。 论武力值,世女是有这方面的天分的,而且随着年纪的增长,似乎有递增的趋势,但论头脑战略,姜瑞和是当之无愧的拔尖者。 谁赢谁输已经没人在意,人们口口相传的是公主姜瑞和与中武侯府世女温孤桐阿初春节于拂心湖柳堤畔大打出手,为的乃是一个绝色的小美人。 他们关注的热点是这个引起祸端的小美人究竟有多美,以及究竟会花落谁家。 说是误会,茗茜没那个底气,毕竟,她确实心怀异梦,说不是误会,她又承担不起这份舆论的重量,而随着舆论的扩大和漫无边际的改编,这桩事也越来越理不清,就连小皇子也被成功洗脑,认定了茗茜脚踏两条船,却忘了本来就是他要撮合茗茜和他皇姐,那二人至今不过算是正式初见。 谣言愈演愈烈,别说有世女禁她足了,即便没有,她也不敢轻易出门。 自那以后,世女成天疑神疑鬼,多么单纯可爱的孩子,被折腾成这般狼狈的姿态,茗茜一直心有 分卷阅读48 - 分卷阅读49 拟事件体质[女尊] 作者:妙风 分卷阅读49 愧对,她终于有了一点红袖出墙的觉悟,除了对成婚的事不置一言外,世女的要求她都会尽可能的满足。 事情过去了这么久,茗茜渐渐说服自己将对姜瑞和莫须有的妄念摒去,实在没辙就跟世女过了,反正看世女那样,就当是多了个长不大的熊闺女养。 说不清谁对谁错,但秉承着退一步海阔天空的想法,茗茜主动找了小皇子道歉,不管他说什么她都认了。 可是她千思万虑却没有想到,小皇子是纯粹,爱是纯粹,恨亦纯粹,犯罪心理中,纯粹的犯罪是最棘手的。 小皇子认定了的事,即便知道错了,也断不会后悔,如果他的性格没那么偏激,或者更加聪明些,被这样的人视为眼中钉,茗茜怕是想想都要寝食难安吧。 幸或不幸,前不久,罗迦王子向武周发出和亲邀请,原本是如何也轮不到女帝最宠爱的四皇子的,但这小皇子心狠,对自己更是狠,竟主动请求女帝将他配予罗迦王子。 大宴之中,小皇子来这么一出,女帝是如何也留他不住,只得颁旨。 算一算,小皇子在武周也待不了几日了,他仇视她,难不成她还能回瞪过去? 罢了,两个倔强的人,针尖对麦芒,只不过,其中一个还知道裹好伪装的皮囊,其实从来不曾契合。 “茗茜公子?” 见她望着已经望不见那行人的方向出神,身边的护卫适时的唤了她一声。 “走吧。” 走吧,向着相悖的方向,谁也别回头。 没了初来时的兴致,茗茜行的快了些,不多时便来到了玉器行,尚未踏入门槛,迎头撞见一个“老熟人”。 “楼,将军。”茗茜动了动唇,嘴上恭敬,目光却直直的望着人家。 对方似乎也一点不为她这样的行为而感到愠怒,反而目光柔和的回望着她,“巧了,我正巧想去找你呢。” “找我?” 两个明明都对对方心知肚明的人,就这么打起哑谜来。 “嗯,哦,瞧我,就这么堵在门口了,先进来吧。” 这下子,茗茜更没了品鉴的兴致,看着也没什么问题就定下了小样,随后,楼沙月邀她移步一叙。 冬日的拂心湖也别有一番韵味。 岸上积了不薄不厚的白雪,由于武周的温度和湖水的流动不易结冰,因此,虽说水纹有些凝滞,但冷冽的湖水也是别具一格的美景。 只是没来得及细细品赏,茗茜就被不远处白石桥上的人影吸引了目光。 那是一个中年女人,着装端正,就连脸上的表情,亦板正肃穆,小的时候,茗茜每每见到那张脸,都吓得往双亲身后或怀里钻,夜里睡不着盯着床脚看的时候也总是联想成这张脸的形状,于是隔三差五就要在夜半时分去敲双亲的房门。 但是楼沙月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那个人,依然目光柔和的注视着她,“将军府也收到了中武侯府递的请柬,随即估摸着也快到你嫁人的时候了。” 茗茜动作微滞,僵着身子听她的下文。 “也好,拖到这个年纪也该成家了,我观你同温孤世女相处得倒是不错,可真的中意她?若非心中良人,只管说于我听,整个楼家都给你做主。” 茗茜微微侧了侧视线,楼沙月身高优势在那儿,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沉寂良久,忽而一阵风呼到茗茜脸上,她下意识一哆嗦,缩着脖颈跺了跺又冷又僵的双脚,四下望了望,见旁边有个不知道是个什么的墩子,被雪覆盖的严严实实,她这人骨头犯起懒来也不讲究太多,揪着大氅当坐垫就往雪墩子上坐。 楼沙月见状眉头一凝,“累了就快些回府,坐在这里像什么样子,底下寒气盛,仔细伤了身子,受罪的时候又要闹。” 茗茜做下去的动作又是一僵,这下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她就着这个姿势抬头望向楼沙月,后者的目光至始至终就没有离开过她,自然与之相对。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有些话,说不得,但总想着要传达于你。 她的眼中很平静很温和,茗茜大概读懂了。 云菖的身份注定不能公之于众,甚至会成为禁忌之谈,“那个世界”的人似乎还在找她,那么继承了云菖特质的茗茜,在这个社会上很难立足,除非她愿意跟随“那个世界”的来人回归故土,找到真正适合她的生存环境。 但是,深爱她的亲人就在这里,正默默地守护着她,给予她无声却有力的倚仗。 “茗茜。” 不远处有人在唤她的名字。 茗茜转移视线望过去,她的眼神不太好使,但依然一眼认定那一团人影就是世女。 那人一走近语气就很不客气的训她:“不是说看小样的吗,跑这儿来干什么?还跟外女凑那么近看来看去,看看看,有什么好看的......你怎么还哭了啊?是不是她欺负你了?” 话说着便撸起袖子要干架。 茗茜哭笑不得,笑骂着拍掉她扬起的架势:“没有的事,你别闹,小样我都看好了,回头成品做好送到府上你再看,我有点饿了,外头的东西不好吃,咱们赶紧回府,我有些馋甜枣汤了,给你做卷边油淋饼,白糖馅儿的,好吃不腻,昨天不还嚷着吃吗?” 世女有些心动的咕哝了一下嘴,但依然没忘记找茬,“可是,她把你弄哭了。” “没有的事,人家没惹我,是我受不住这岸边的冷风,眼睛疼,你又不是不晓得,我们就是刚刚在玉器行巧遇的,还没说上话你就跑来了,好了好了,没什么事了,快回去吧。” 茗茜有眼疾,似乎是小的时候能力暴走,在风雪中游荡了一夜落下的病根儿,像这样有点风的冷天她是从不敢出门的,几可谓见风流泪,疼涩难当,严重了恨不能抠出眼珠子。 世女将信将疑的被茗茜推嚷着走了,楼沙月望着两人吵吵闹闹着走远,转身对上母亲悠远的视线。 作者有话要说: 赶紧又码了一章补偿一哈至今陪伴着我的小天使们,啊,我要是天天这样好的状态,早完结了,还是不用砍大纲的辣种,不说了,劳资还能写,别拦我!︵╰(‵□′)╯︵┻━┻ 第36章 结、结局(顶锅盖) 茗茜手里捏着一块果干,卡在嘴唇边,愣愣的望着世女的吃相,陷入了沉思。 她不止一次两次尝试探究世女的未来命运走向,但奇怪的是,一片迷茫,毫无所获。 唔,要是知道世女的命运分叉点,兴许还能寻个妥善的脱身法子,可惜看不透,看不透啊看不透。 茗茜第三十一次叹息:“唉。” 她想问问世女究竟看上她哪点,但,世女好像从来没有对她表现出过好感或者非卿不要的举动,但她怎么就认定了世女 分卷阅读49 - 分卷阅读50 拟事件体质[女尊] 作者:妙风 分卷阅读50 就是看上她、认定她了呢? 理清头绪后,茗茜忽然为自己的思路窘了起来。 她觉得,有必要打探一下世女的心思。 “咳咳,”茗茜甩掉手上捏着的干果,挺直了腰板郑重其事的捧着世女的脸,问道:“世女啊,过了这个年,你就成年了,然后就要娶夫郎,为你开枝散叶,延续香火,你,有没有那个,就是这方面中意的公子呢?” 世女不满被打扰吃东西的神情陡然一怔,旋即,脸色唰的一下子刷了个色儿,有些扭捏的扭了扭身子,不太好意思看茗茜的眼睛。 “......” 看着世女这一副春情泛滥的模样,茗茜实在没勇气打扰她。 但是,有些话,不说就是不负责,往后只会越走越错,铸成大错。 “世女,其实......”酝酿了半天,茗茜还是没办法直接说出口,便又拐着弯道:“世女,你真的没有哪怕有点好感的男孩子吗?就只是有些好感也成,就是,跟他在一起会感到愉快,或许还不够,但是嘛,两个人在一起还是要磨合,真的,一个都没有吗?” 世女只是单纯,但是又不蠢,说来说去,这还是想跟她撇清关系? 看到世女抬眼间的冰冷,茗茜头一次在温孤桐阿面前心慌了。 温孤桐阿垂头丧气的低语:“你们都当我傻,我不傻,我一向晓得你不喜欢我,可是,你就这么不喜欢我吗?为什么不喜欢我?我很喜欢你呀,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很舒服,谁也代替不了的感觉,如果这样都不抓紧的话,我还要等什么呢?我考虑过,你为什么总是这么急着撇开我,从小到大都想要远离我,我感觉得到......为什么啊?” 茗茜愣了。 为什么? 对啊,好像,从小到大,茗茜就对世女诸多回避,总是不想与她过多纠缠,仗着阅历就总把世女当长不大的小孩子看待,仿佛......身体本能。 茗茜小心翼翼的偷偷打量了一下世女,见她视点落在满是油渍的双手上低眉轻蹙,一改平时野蛮劲儿的傻相,倒是有几分聪明相...... 这一刻,茗茜脑海中忽然闪现出双亲的脸。 总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眼神却闪着可怕的光的母亲,还有从来淡漠无心,却总感觉在压抑着什么情绪的娘亲...... 茗茜像云菖,不管是外表还是性情,都偏像云菖,同样的,对危险的触角,也十分相似的敏感。 云菖本身性格就很独断独行,不论是这个世界的世界观还是另一个世界的世界观中,都会是不输于性别,瞩目的存在,照理说这样的人很难掌握,但是她却安安稳稳的在武周定居了,茗茜肯定,云菖并不是心甘情愿委身于此的,从记事起,她就总看到娘亲盯着某个事物发呆的样子。 旁人眼中,楼玉节是个被美人迷得团团转,毫无原则的浪子,但却不知道相对的,云菖亦被她死死的扣在手中。 在茗茜最深远的记忆中,娘亲望着母亲的眼神,大多是,恐惧的。 也许母亲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但是,娘亲在害怕母亲,非常恐惧那个人的存在。 如果云菖没那么聪明,或许可以在那样的宠溺中度过一生,但她太敏感,觉察出了不该知道的情感,后生都活在无尽的痛苦中,彼此折磨着。 茗茜的脑海中一直有个声音,以前记忆紊乱的时候无法分辨,但渐渐的也分辨出了,那是娘亲的声音,一如当初将她从这个世上唤醒的那个声音,在暗示或警示她些什么事。 身体在变冷。 茗茜迟疑的看向自己的双手,有些微颤,这也是......身体本能。 世女的声音轻轻的,却也很僵硬:“为什么,就是不喜欢我?” “......” 茗茜缓缓抬眼望向世女,见她正定定的注视着自己,说不上冷漠,也说不上和善,就是,面无表情,但是茗茜却感觉到了幼时在走廊蹒跚学步,无意中撞见母亲和娘亲在门口发生了争执,娘亲倒在地上呜咽着,而母亲正向她走来......那样的寒意和惊惧。 “哐啷”一声,绣凳被茗茜慌忙行动时带倒,实打实的将她绊倒,来不及抒发一下摔倒的疼痛,茗茜就被笼罩在身上的阴影吓得没敢吭声。 世女也站了起来,双手自然下垂着,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脸,一眨不眨的俯视着茗茜。 茗茜有生以来,从未这么切实的感受到过这般冷风呼啸在骨头缝中的寒意,不可思议的瞪着世女黑沉沉的模样,哭都哭不出来。 这算是,重蹈娘亲的覆辙吗? 难怪茗茜对世女的感觉总是朦胧不清,撇去其他因素,茗茜心想,她大概是会喜欢世女的。虽然吐槽她长得弱气,但其实那就是她喜欢的类型,皮肤白皙,健康高挑,性格看起来傻乎乎的,说什么都信,让做什么都做,难缠却又意外的好哄,又乖又会宠着自己,但是,本能战胜了蒙昧的感情,所以总是似有若无的疏离世女。 没成想,这厮,居然是黑的!? 世女抬腿向她走近:“茗茜,老实说,你是我第一个厌恶的人,也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 她蹲在茗茜跟前,茗茜像是失了神般回望着她黢黑的双眼。 “你知道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揪了我的耳朵,其实一点都不疼,但是,换做一般人,我早就下令处死了,可缘分就是这么巧妙,我非但没有处死你,还兴起了捉弄你的念头。” 捉弄? 茗茜醍醐灌顶,这死丫头,那个时候就在捉弄她!啊,从那之前就是黑的了吗? “后来我就发现,你长得真好看。”她轻轻地抚摸着茗茜的脸,赞叹着,表情却依旧僵着,“越看越好看,我特别喜欢。” “你跟朗月走的太近了,我不喜欢,幸好,她是个真傻子。” “记得我第一次给你看我的道具吗?其实,那个时候我是真的打算就用在你身上的,不过我还是忍住了。” “姜紫木那么喜欢我你都不在乎,一听姜瑞和要娶亲你就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我很好奇,是什么让你对姜瑞和那么痴心相待?但我确定,我对你掌握得清清楚楚,没道理错过这种事,所以,你能跟我这个准妻主解释解释吗?” 茗茜,傻掉了。 久久没有得到回应,世女抿了抿唇:“我的成年礼一毕,就是我们的婚礼,在这个关头告诉你这些,就是希望你能够不再迷茫,安安分分做我的......妻子。” 茗茜又被惊醒,拒绝的话险些冲口而出,但是世女很及时的又抛出一个话题。 “茗茜,我晓得你的身份,也晓得你并不想接受那个身份,没关系,以后,你就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我 分卷阅读50 - 分卷阅读51 拟事件体质[女尊] 作者:妙风 分卷阅读51 的妻子,我想,你有一个那样的家庭,应该不会介意的吧。” 茗茜很想歇斯底里喊出“我介意”,然而世女仿佛掐住了她的喉咙,立马又引入另一个话题:“对了,你记得,你家后院果林里,有个小木屋吗?你进去过吗?” 茗茜霎时像被扼住脖颈,望着温孤桐阿的眼神好似活见鬼。 虽然记不太清了,但茗茜没有忘记,因为好奇偷偷溜进那个小木屋时所看到的情景——排满四壁的道具,每一件都浸着血锈,还有娘亲身上特有的花香味残留空气中...... 茗茜,你为什么会对别人给予的爱而感到痛苦?因为你和你娘一样,从不绝望妥协,令人失控的是,你们还有不妥协的资本,这才是让爱上你们这种人的人发疯的根本原因。 余生的黑暗中,我也会像娘亲一样,蜷缩在角落里,呜咽着,祈求片刻心灵的平静。 内心大受刺激昏迷前,茗茜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未来轨迹。 世女成年礼那日,四皇子姜紫木冲出来理所应当的要求温孤桐阿在他和亲那日随行送亲,而世女呢,在暴露本性后居然还有脸装傻卖萌:“我也要准备娶亲了,才不去呢,不去不去!” 中武侯连句场面话都没来得及说,幸而满座皆晓,中武侯府世女心性蛮傻,故而皆是一笑了之。 说什么四皇子是世女的克星,骗人的吧! 茗茜穿上大红嫁衣那天,是雨天,一如她每年生诞日也总是雨天。 当她的手被世女紧紧牵住的时候,茗茜下意识望了一眼宾客席中的楼沙月,可以向她求救的吧?但是直觉却强烈的警告她不可以。 世女一整天都乐得傻呵呵,茗茜觉得,她还是那个傻乎乎的世女,自在糊涂的过着二世祖的日子,似乎很纯粹无害。 中武侯说,温孤桐阿心性纯粹,难当大任,但茗茜却以为,正是这份纯粹的性格,才是可怕的根本。 过了这一天,茗茜就开始循着娘亲的命运车辙,一步一步的去拓印,每天都努力的保持本心,又要努力尝试打从心底接受温孤桐阿,更要艰难的消受日渐满溢的溺爱摧折,每一样都充满了排斥,又不得不相融,每次以为就这样也好时,温孤桐阿就整出各种幺蛾子。 这就是—— “三观不合的下场!!”茗茜气得摔了手中好不容易从民间淘来的话本。 温孤桐阿赶紧端茶递水,一边哄一边揉着茗茜刚刚拍桌子的手掌,“怎么了怎么了?我就说大晚上别看什么话本了,还是早早歇下吧,哎你说,今晚是睡你那边还是睡我这边?” “今晚三八线!”茗茜看穿了一切的冷哼。 分卷阅读5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