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谢八爷》 分卷阅读1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1 ☆、楔子 谢安韫,西燕王朝世家庶灵子,却活得连狗都不如。 他被家族当成嫡灵子谢安道的挡箭牌,十几年来挣扎在生死边缘,下毒刺杀如同家常便饭。 直到谢安道回来,谢安韫失去价值,被剥夺锦衣玉食,才发现原来自己不过是低贱的世家庶灵子。 当谢家需要血脉炼制药奴时,他再度被毫不犹豫的牺牲掉。 他被炼制成世人厌恶的低贱药奴,取血、剖骨、挖心。 被拿去当成讨好或者卖人情的移动解药。 他众叛亲离,就连生母和同胞兄长都视他为耻辱。 可明明生母和同胞兄长是靠着把他卖了才得来的荣华富贵。 他是最昂贵的高级妓子,因为他艳丽妖媚的绝世容貌以及世家之子的高贵身份。 他也是最低贱的庶灵子,因为最终他被玩到无法生育,得花柳梅毒被弃。 流落京都破庙里等死的乞丐,却在已贵为皇后的谢安道凤舆经过京都大道,受万民欢呼时发疯的窜出去。 疯子一样大叫:“我是谢安韫啊!!我才是谢家嫡灵子!!他是冒牌的——” 愤怒的百姓怒打着谢安韫,因为他们不能接受喜爱的皇后被一个疯子侮辱。 “打死这个疯子!!” “污蔑皇后,杀了他!!” 群情义愤,谢安韫却没有被打死,因为他身上溃烂的皮肤令人生畏。但他们很快找到别的办法杀死这个令他们厌恶的恶心之人。 他们拿着手上的、或者目所能及的东西砸向谢安韫。 谢安韫被砸得满头血污,他偏执变态的死死盯着凤舆里端庄高贵的谢安道,向前走。没人拦他。 “啊!!!” 谢安韫发出惨叫,抱着被打断的腿翻滚惨叫。 打他的是一个中年汉子,手中拿着木棍,眼睛里发出兴奋的光。他不断的砸下手中的木棍,兴奋到眼睛泛红。 “贱人!打死你个贱人,疯子!” 谢安韫猛地扑上前狠狠咬住中年汉子的腿,中年汉子发出惨叫,手上用力砸下。谢安韫仿佛听见了脊梁骨断裂的声音。 可他没有松口,眼睛恶鬼一样地瞪着前方,直到生生咬下一大块露骨的肉。 然后,当着众人的面一口一口将那血肉嚼碎吞下。 那魔鬼一样恐怖的行径吓住了义愤填膺的百姓。 谢安韫发出低声的瘆人的笑声。 “皇后?皇后!!!皇后吓着了——” 谢安道被吓晕了,众人惊慌。 没人理睬谢安韫。 谢安韫独自爬回破庙等死,谁知等来了当今年满六岁的小太子。 小太子牵着两只恶狗,小小年纪,颇似其父风采。狠毒无人可及。 “你不是喜欢吃肉吗?那就给你狗肉!” 谢安韫惊恐地后退,仍被恶狗撕咬入腹。 “啊!!” 惨叫混杂着低沉的狗叫声以及恐怖的牙齿咀嚼骨头的声音响彻破庙,到了后来只剩下瘆人的牙齿咀嚼骨头的声音。 谢安韫就这样死了。 死无全尸。 谢安韫这一生,生而屈辱,死为恶鬼。 徘徊破庙三天,残忍杀死破庙一切活物。 至此,破庙人迹罕见,成为京都最恐怖的禁地。 除了一个人,谢安韫没有杀死他。 那个人,谢安韫知道他。 他是西燕的英雄,兵马大元帅,有鬼将白起之称。虽有捍卫国土开疆拓土之功,仍被朝廷那位皇帝以及世家所不容。他还是西燕的王爷,正儿八经的皇族嫡子。 本该是他登上帝位,奈何先皇后早逝,先帝宠妾灭妻、压嫡捧庶。 兵权被夺,王爵之位被削,甚至软禁京都。 但就是这么一个人,将他残缺不全的躯体埋葬立碑。 所以,谢安韫放过了他。 七天之后,谢安韫被抓回地府受审。 跪在冰凉漆黑的地上,谢安韫心想这一世虽为世家之子,却活得卑微低贱,生不如死,还不如下一世投身平凡人家。 谁料那阎王最终的审判却是:“谢家第八庶灵子,生无建树,犯淫、乱之罪又以药性毁身体发肤。条条罪列,断无轻饶!” 谢安韫愣住,没有反应过来。 他不明白明明是谢家将他作为娼妓,灌他淫药,怎么是他犯了淫、乱之罪?明明是谢家将他炼制成药奴,怎么是他以药性毁身体发肤? 谢安韫抬头:为什么? 阎王继续审判:“临终前恶行惊吓竹修仙人转世西燕皇后谢安道,致其险些流产。故此,判谢家第八庶子落十九层炼狱,一百年!” 谢安道?仙人转世?西燕皇后? 原来如此! “哈哈哈哈哈————” 谢安韫突然仰头狂笑!眼窝、面上、肢体渗出鲜血,直将阎王殿淹没。霎时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异象横生。 阎王惊恐,大叫:“修罗出世?快、快!将他打入十九层炼狱!!” 众将惊恐,趁着谢安韫还未彻底成为修罗之前,打开十九层炼狱之门。将他投进去。 阎王放下心来,半是漠然半是嘲讽地道:“在我手里还想成修罗?到了十九层炼狱不被撕成碎片魂飞魄散才怪!谁让你得罪的是竹修仙人?” ☆、八爷重生 十九层炼狱。 白骨累累,烈焰滔天。业火焚烧恶鬼,几乎没有一块空地可以立脚。剩下的一点空地被强大的恶鬼修罗占据。 在这广褒的炼狱中,为了那一小小块的土地不断厮杀,永无停歇。 因为谁都不想灰飞烟灭。 谢安韫在这炼狱里厮杀了一百年,把原来一本来就心里略微变态的芝兰玉树混成了大变态的妖孽。 阎王爷曾断言他会被炼狱恶鬼撕成碎片,直至魂飞魄散。 谢安韫也的确险些魂飞魄散,不过最后硬是扛着一口气死也没有松开咬住当时那只快成修罗的恶鬼的喉咙。 那个时候,谢安韫半个魂体都被打消散了,可他最后活了下来。 从此成为十九层炼狱里默认的爷。 谢安韫抬头,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乱蓬蓬的头发脏乱不堪,躯体残缺不全,俨然是死前的模样。 他看着灰色的天,眼里凶残狠戾的光自落入十九层炼狱就再也不曾熄下去。他快修成修罗恶鬼六道了。 到时,他就可以打破炼狱,重出人间。 届时,他要这地狱爬上人间!!他要谢氏子孙、世家士族一个个都活在地狱里痛苦呻、吟,永世不、得、超、生!!! 谢安韫的样子本来就狰狞凶残,当他满心仇恨的时候,浑身的戾气就像尖锐的刀片刮起狂风,令周围恶鬼战战兢兢、瑟缩发抖。 谢安韫回头,对着他们道:“你们,想要重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2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2 回人间吗?” 这句话胜过于世间所有的无价之宝。 恶鬼浮动,贪婪之心再起欲望。 有按捺不住的恶鬼尖声问:“你能让我们重回人间?” “你怎么让我们出去?” “这是十九层炼狱,只有入口,没有出口!” “打破天就有出口!你们还记得当初是怎么进来的吗?被推进来的?从大门进来的?错,是掉下来的。” “天怎么打破?” “业火可打破天!将所有的土地全部轰碎,激起岩浆,冲破天空!” 恶鬼大惊,纷纷后怕。 “轰碎土地,我们还怎么活?我不要!要送死你自己去!” “就是!土地本来就不多,轰碎了。我们会直接被业火蒸化。” “对啊。要死你自己死,别拖我们下水。” “拿烟消云散这一条贱命博一个重回人间的希望还是躲在这里慢慢等着土地日复一日的溶解无处落脚,被业火蒸化,你们选哪一条?” 谢安韫还是一双凶残狠戾的眼扫着周围的恶鬼,他的眼睛再也回不到良善温和的模样。 被他扫过的恶鬼纷纷恐惧胆战,但已经有一部分恶鬼被他说动。那一部分的恶鬼几乎都算是炼狱里说得上名号的大恶鬼。 都是亡命之徒,拿魂魄来玩的凶残之徒。 “那,谁同意我的想法的站在左边,不同意的站右边。” 大恶鬼纷纷站在左边,剩下的都是一些在这里活上千年的,早就失去重回人间的希望的恶鬼。 不同意的恶鬼抗议:“八爷,纵然你是最强的修罗,可也不能毁了土地。否则就是拼着命都不要,也要杀了你。别忘了,我们活了上千年了。” 谢安韫直勾勾的瞪着他,直到他退怯的移开目光。谢安韫露出一个狞笑,道:“啊,所以我打算把你们填坑呀。” 什么? 那些反对的恶鬼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同意的恶鬼突然扑过来扔进炼狱烈焰之中,连声惨叫也来不及发出。 谢安韫抬头,看天。 已经决定的事,你们不同意那就只能靠你们的魂魄来助我一臂之力了。 谢安韫开口:“破天!!” 灰色天空如同玻璃被打碎,漫天岩浆喷洒而出,冲天焰火直击破十八层地狱。哀嚎鬼泣,不绝如缕,盈充于耳,也不过是平增了动人的乐曲。 十九层炼狱之上,阎王殿遭冲天焰火淹没,岩浆铺满三生途、忘川河,万鬼同哭。 呵呵哈哈哈—— 谢安韫狂笑,逐渐被岩浆淹没。 十九层之上的阎王殿尚且被岩浆淹没,何况是在十九层之下的恶鬼。谢安韫还算是幸运的,终究是逃到了十九层之上,看见那媚上徇私的阎王抱头鼠窜的狗模样,到底是快哉! 谢安韫在岩浆中渐渐失去意识,却没有发现一层黑色的薄光晕笼罩住了他。再一眨眼,他就消失在岩浆之中了。 —————— 小声的低泣呻、吟在耳边响起,谢安韫深觉不耐。 曾经被当成娼妓辗转于世家宴会中的他最是厌恶吵闹,自炼狱一百年之后,再无人敢扰他清静。 谢安韫不自觉地皱眉,那低泣之声还在耳边响着。猛地睁开眼,凶残狠戾的神色出现在脸上。 随手抄了一件东西朝着声源处狠狠地砸过去,谢安韫低沉着嗓音低吼:“安静!” 这一吼,顿时怔住了。 那道声音,怎如同一个十一二岁孩童的嗓音? 谢安韫反应迅速查看了自己的身体,瘦小如同十一二岁孩童的身躯,洁白柔滑如同玉石的肌肤。 黑缎子似的顺滑的长发,披散在黑色的散发着恶臭的水里,却半点风情不被破坏。仍旧完美得惊心动魄。 谢安韫瞪着光洁白皙的皮肤半晌,然后慢慢的绽放出一个笑。那个笑的弧度很大,几乎快咧到耳根,配上那副过于艳丽的容貌,诡异得就像是山妖艳鬼。 夺舍么。。。看来他命不该绝! “哟!谢八公子,您当您还是谢家高贵的嫡灵子呀?不过是你那肮脏下贱的母亲贪图富贵掉包了真正的嫡灵子,现下被发配到这儿当药奴这性子不改改可活不下去!” 谢安韫眼睛瞪大,瞳孔猛然紧缩,压抑不住的恨意和戾气自心口涌出。 那个声音,仅仅是那个声音!!谢安韫就恨不得将那人啃噬尽血肉——崔、远、恒! 谢安韫垂着头瞪着污黑的水面,多年来的怨恨早就锻炼了他的心性。尽管恨不得啃噬尽崔远恒的血肉,他还是很快就冷静下来了。 他看见了早就死去的崔远恒,崔远恒叫他为谢八公子。崔远恒的奚落以及那句‘药奴’? 谢安韫眯着一双丹凤眼,冷静地缕了一遍思绪,崔远恒口中说的他的生母贪图富贵将他和真正的谢家嫡灵子来了个狸猫换太子。 其实那根本就是谢家从一开始就打好的主意,拿他来当谢安道的挡箭牌。 几乎所有谢家人都知道,甚至他的亲生母亲都知道。 那个他的亲生母亲大概是真养出感情来了,一直到他被当成药奴都只见她把所有的母爱给了谢安道。 等等,他被真正废除嫡灵子之位,被炼成药奴是在他十三岁的时候。也就是说。。。。。。谢安韫低头不可思议的瞪着自己洁白如玉的手臂,脑子里形成一个诡异的念头。 他。。。这是重生了?! “呀,怎么安静了?谢八公子,刚刚您那大爷似的嚣张呢?啊?拿药盆砸爷,胆儿肥了。” 头发猛地被扯住,谢安韫头止不住上仰。头皮几乎被扯得变形,然后谢安韫没有感觉到疼痛。 曾经最疼痛的都经历过了,现在的这点疼痛就像挠痒痒。 看着谢安韫面无表情的样子,崔远恒诧异了一瞬。毕竟往常碰了这贱人可不得一番呼天抢地,今儿个这么冷静还真是怪异。 这么想着的崔远恒心情居然诡异的兴奋,他喘着粗气,面色潮红,脖子处青筋冒出。一双眼似充了火侵巡着谢安韫如同玉石一样的肌肤。 他想要这安静的玉人儿似的谢八公子哭出来,压抑不住地求饶、哭嚎。那让他极度的兴奋。 崔远恒双眼充血,底下那根方才发泄过的东西再次昂扬起来,一双眼视奸着谢安韫完美的身体,一手往裤裆里揉捏起来。 兴奋中的崔远恒没有注意到在他手底下的谢安韫面无表情,完全不同于以往的慌张甚至可以说是令人恐惧心慌的冷漠。 谢安韫一双寒潭沁过的眼睛越过崔远恒,看向在不远处一具不过八\九岁孩童的尸体,那具尸体浑身赤\裸,身上布满了伤痕和淫\欲的痕迹。 方才他听到的小声的低泣就是那具孩童发出的微弱的痛苦的呼救,可惜还是死了。 不过,死了也 分卷阅读2 - 分卷阅读3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3 好。否则只会更痛苦。 落在崔远恒这个恋童虐待癖的变态手中,只会生不如死。 崔远恒是西燕王朝四大世家之首崔家子侄,虽有怪才,却走旁门左道,最喜炼药奴。更喜欢将八\九岁孩童炼成药奴。 崔家当他是耻辱,偏又舍不得他炼药奴带来的巨大收益。默不作声地包庇崔远恒,给他不断的提供材料。 每个月都要送来三十个小孩任他挑选,底子好的,炼成药奴,成为皇室世家的移动药库。底子不好的,长得好看的,就玩死。 三天两头玩死一两个小孩不是奇事。 谢安韫是被谢家送来给崔远恒炼成药奴的,因为谢家想要一个同样血脉的药奴作为随时解难的药库。 因为用相同血脉制作而成的药奴,药性会更好。所以,作为弃子的谢安韫被弃得彻底。 五年。 谢安韫当了五年的药奴,受尽折磨和苦难。崔远恒那个变态觊觎他的身体却不能碰他,就用各种方法折磨他,来满足自己扭曲的欲望。 那五年,谢安韫的手脚三天两头被打断又重新接好。直到最后,就算是脊梁骨被打断了,谢安韫都不觉得疼。 也是因为五年的试药,谢安韫的身体再也不能生长,一直保持着十三岁的模样。所以他才会成为谢家最昂贵的娈童娼妓呀! 把世家的床上睡了个遍,连谢安道的男人他都睡过! 呵~ 谢安韫轻笑。 崔远恒的下场可不见得多好。那年,他主动爬上谢安道他男人的床,在他的府里引诱他的嫡亲妹妹。 那个骂他是娼妓的永宁公主,他把她引给了崔远恒。崔远恒不负众望地让永宁公主再也不能开口,而先帝也不负他所望地让崔远恒死得极惨,极惨! 崔远恒正满身热火的发泄,差点就想不顾一切的拉过谢安韫把他办了。可正因为谢安韫那一声轻笑把他心里的痒处给挠了一下。 低下头要去亲吻谢安韫时,恰见谢安韫一双深不见底满是暗黑之色的狭长凤瞳,那双眼几乎没有眼白,黑得可怕,也冰冷得可怕。 崔远恒一个激灵,竟然就那么泄了。 他愣住了,随即面色狰狞,扯住谢安韫的头发把他拖出药桶,大掌掐住他的脖子。双眼暴凸,止不住的狠意狰狞。 谢安韫呼吸困难,他自然不愿就此死去。他才刚回人间,但他现在不是修罗恶鬼,手无缚鸡之力。 可他够狠! 谢安韫猛地往后撞,把自己狠狠地往固定在木桶上的铁桌上磕。直接把自己磕出个大洞,血汩汩往外头冒。 不过一会儿,那张桃李般艳丽的小脸儿便满是血污。显得尤为狰狞可怖。 偏偏谢安韫还不知道疼似的冲着吓得松开手的崔远恒一个狞笑,小声地说道:“崔远恒,你等着我来将你,挫、骨、扬、灰!” 然后,他猛地再把自己往铁桌上磕。磕得迷迷瞪瞪晕了过去。 晕过时还听见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以及一声怒喝传来,谢安韫满意的弯了唇角,合眼陷入昏迷。 作者有话要说:  呃,先发两章节来,然后慢慢存稿过段时间再发。么~ ☆、计杀总管 谢安韫猛地睁开眼,黑色沉潭似的瞳仁把出现在她头上照看的小女孩吓了一大跳。 谢安韫坐起身,环顾四周。这里是一个简陋的房间,跟牢房似的,连一张桌子都没有。他记得前世至少还有一间客房样的房子住,现在,却是直接进了牢房。 谢安韫垂下眼睑,暗沉如深潭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光。看来他是直接把崔远恒得罪透了。 崔远恒炼制药奴的这个庄子并不是他独大,他的上头还有一个人叫崔怀义。崔远恒只是崔家旁支,崔怀义却是崔家嫡系。 崔怀义没什么才华,偏偏好大喜功。瞧不起崔远恒,喜欢在他面前耍当家的派头。这种人既可以提醒崔远恒的身份,又不会引起崔远恒太大的反感。 所以,崔家家主才把崔怀义放这庄子里,压制着崔远恒。 一般在那个时辰,崔远恒杀死幼童,崔远恒都会亲自过来收尸。不为别的,就为了能当面鄙夷嘲讽崔远恒。 而谢安韫的身份不简单,他不能死。一旦他受伤,崔怀义就会抓着机会收拾崔远恒。 虽然不能彻底收拾了崔远恒,至少能得几日空闲。 便利用这几日,好好想想如何将这庄子毁个干净! 谢安韫偏头,看那个被吓了一跳的女孩子。 不过七八岁的年纪,脸上有一块手掌大小的疤,恰好在眼角处。黑色的疤痕使小女孩看起来犹如夜叉般丑陋。 这大概也是小女孩能活到至今的原因吧。 没有被奸\淫,没有被炼成药奴,只是成为一个奴仆。在这个恶心的庄子里,幸运得令人嫉妒。 小女孩面上是麻木的表情,可惜谢安韫捕捉到了在他审视她时,她眼里没有克制的杀意。 谢安韫勾唇一笑,是个凶狠的孩子。 他向着小女孩勾勾手指,道:“过来。” 小女孩不动,冷漠的麻木的看着他。如果不是谢安韫瞥到了那抹杀意,他还真当这是个傻子。 “信不信我还有权利让你变成药奴?” 小女孩低下头,眼里一抹狠戾的光闪过,她抿了抿唇,无声地向前踏步。 谢安韫伸出食指勾住她的下巴,低语:“你想不想把这个庄子变成地狱?” 小女孩身体猛地震了一下,却没说什么,也没什么动作。依旧低着头。 她警惕得很,在这庄子里也不是什么人没遇见过。也不是没有什么人向她抛出这样的橄榄枝。 可她同样见过向别人抛出橄榄枝的下一刻背转身就去跟总管的告状,自己得了奖赏。那傻傻信了的,却死了。 被总管当着整个庄子人的面活生生折磨死。 谢安韫无声的笑,垂眸看着小女孩的头顶。丝毫不恼怒她的警惕,这样的人才可以合作。 二人心思各自转动,正在此时,外面却传来一阵喧哗。 “废物!端个茶都能洒了总管,要你何用!” “总管饶命饶命!总管,求您饶了小的,饶了小的命!小的知错了,小的只是几夜没睡。。。求总管饶了小的。。。。。。” 一阵阵响亮的额头磕地的声音传来,那个求饶的声音还带着颤抖。可见那人吓到了什么程度。 不一会儿就听到了另一声略微尖细的声音,故作慵懒的慢吞吞的说道:“既然是几夜没睡,累了实属正常。” “谢总管体谅谢总管体谅——” “把眼睛剜了吧。” “是。” “饶命啊——” 谢安韫歪头,一双眼死气沉沉,就像是死人的眼睛。他想起外面那个老阉货曾经给过他的屈辱,那份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4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4 屈辱若不偿还,此心何安!! 小女孩这个时候抬头,恰见谢安韫毫不掩饰的冰凉的杀气。冰凉的眼睛,冰凉的杀气,死气沉沉的,她看见自己的身影映在那双眼里,却根本不是个活物。 小女孩这才惊觉,为什么她会下意识的恐惧眼前的谢安韫!因为在谢安韫的眼睛里,根本没有活物! 察觉到小女孩的视线,谢安韫低头,勾出一抹冰凉的笑。 小女孩瞳孔猛地紧缩,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 冰凉的眼、笑,冰凉的杀气,却有一副妖冶宛若山妖艳鬼的容貌,就像是带着剧毒的地狱之花,妖娆冶艳,却要人命。 “作为合作的诚意,总管的命如何?” 小女孩抬头瞪着他,半晌道:“这个庄子本来就是地狱。” 所以,他开出的条件并不吸引人。 “我说的是把崔家、齐家、卢家、谢家统统都拉进这个地狱里。”谢安韫哑着嗓音,当他说这句话时,一直死沉的眼睛焕发出耀眼的光芒。 他是如此期待着把那些人拖进地狱啊! 崔家、卢家、谢家都是参与进这个庄子连药奴的世家,但是齐家。。。西燕王朝之姓! 小女孩缓缓的说道:“我叫青玫。我要崔怀义死在我手里。” 谢安韫笑开:“好。” ‘砰’地一声,门被踢开,一个脸上铺满白\粉,尖嘴猴腮,身上穿着暗红色圆领长袍六品殿上太监服的太监走进来,眼神阴鹜至极的扫向缩在床角的谢安韫。 嘿嘿的笑几声,撩起衣摆,后面的下人立即激灵的趴下让总管坐下。 庄子里的总管是太监,还是皇帝的心腹。被他派来监督庄子里的药奴炼制,不过崔远恒和崔怀义并不将他放在眼里。 毕竟世家权力太大,完全无惧皇家。再者,不过一个阉人,以身为世家而骄傲的人怎么看得起他。 这总管太监也是个变态,最喜欢割下男人那东西喂给兽奴吃。 那兽奴是炼坏了的药奴,毫无理智、凶残无比、力大无穷。是崔家的秘密武器,专门替他们灭门灭口的强大武器。 药奴和兽奴可谓是崔家位列四大世家之首的重要原因,倘若失去了这一项,眼高于顶,把人得罪透了的崔家会如何崩塌呢? 太监总管眯着细长的眼,状似享受般的听了一会儿,悠悠道:“谢八公子,这儿的乐曲听着可还不错?” 瑟缩在墙角的谢安韫头埋在臂弯里,听见这话,思索了一会儿猛地听见时断时续的怪物哀嚎声。 浑身一震,自心底涌上来的憎恨在一瞬间冻僵了谢安韫的身体,那是兽奴的声音。 这里靠近兽奴营?崔远恒把他关在这里是为了吓唬他?折磨摧毁他的心智和勇气? 那谢安韫只能说太温柔了。 前世他倔强骄傲,不肯屈服。总想着要逃出庄子里,被一次次抓回来。后来被不耐烦的崔远恒直接扔进兽奴营里一个月。 虽然没有被伤害,但是黑暗没有一丝光亮只听得到此起彼伏的兽吼以及人类痛苦的哀嚎声,还有更加恐怖的兽类咀嚼骨头的声音。 谢安韫没有天真的以为兽奴咀嚼的是猪肉,他终于知道每天消失的人的尸体如何处理掉的了。 那个时候的谢安韫的确心智险些被摧毁,后来他是靠着自残才度过那段恐怖的日子。 而现在,不过是声音罢了。 “嘿嘿嘿。。。谢八公子?您还真当自个儿是世家嫡灵公子呀?也不瞧瞧自己的样子。前些日子洒家见了那真正的谢家嫡灵公子,那容貌,真似个天上仙人下凡。那气度,才似个世家公子。眉间一滴艳红朱砂,真真是倾国倾城的可人儿。你?俗艳不耐,也就是个娼妓的命!” 太监总管捏着手帕捂着嘴呵呵的笑着,说着诛心的话。 若是前世的谢安韫听见,怕是要疯狂。 谢安韫没有动静,见不能打击到他,太监总管颇有些无趣。眼尖的瞥见一旁跪着的青玫,迁怒的抓起旁的一壶滚烫的热水砸过去。 青玫一声惨叫,滚烫的沸水几乎烫下她一层皮。余下一部分的热水是洒向谢安韫那儿的。 太监总管拿捏好了角度,部分洒向青玫,大部分却是要泼向谢安韫的。不能光明正大的教训,便要耍些阴招教训了他再把罪过推给青玫。 这太监总管好生阴毒! 只可惜现在的谢安韫是厮杀了百年的修罗恶鬼,他一闪身避开了沸水。迅速跳下床,捡起地上的碎瓷片猛地冲向那太监总管。 一把抓住他的头发狠狠地向前扯,手中的碎瓷片狠狠地扎进他的皮肉。鲜血汩汩留下,那太监总管杀猪一般嚎将起来。 谢安韫死气沉沉的眼贴近总管的脸,手上毫不留情,专挑血管密集分布、痛感神经最发达偏偏不致命的地方割去。 “老不死的阉货!当真爷是你侮辱得起的?爷再卑贱也比你高贵!爷要杀你,轻而易举!可爷不杀你,因为爷嫌脏!” “拉、拉开她!饭桶蠢货贱人愣着做什么?洒家要把你们全扔进兽奴营里!”总管扭曲着尖叫。 那些惊呆了的下人连忙过来要拉住谢安韫,其中一个惯会讨好总管的灵子直接就要扯住他的头发。 谁知刚摸到他的头,谢安韫猛一抬头,死气沉沉的眼撞进这灵子眼中,吓得他竟呆住颤抖。 谢安韫速度极快,憋足一口气紧握瓷器碎片向前一划直接将那灵子半边脸皮划下来。那灵子捧着脸痛嚎。 那一使劲几乎将他的力气用尽,这副身体本就羸弱。加上前天狠狠把头往桌上撞,伤着了也没养好。 经此折腾,谢安韫差点就晕倒了。 挣脱开的总管边喘气边阴狠地诅咒:“谢安韫!洒家要将你扔进兽奴营里,给那些兽奴bsp;gan死!洒家、洒家定要将你千刀万剐。” 气不过的总管冲过去冲着谢安韫柔软的腹部踢了好几脚,一把扯过旁的捧着的铜炉高高抬起要狠狠砸下。 谢安韫猛然抬头,死气沉沉的眼牢牢锁住总管。总管吓得踉跄几步,呆呆的看着他。最后悻悻的扔下铜炉,狠戾尖锐的道:“你给洒家等着!” 说完,他便用力的转身离开。 留下两个受伤的人趴在地上动弹不得,过了许久,谢安韫察觉到有人吃力的扶着他。抬头,却见是青玫。 抬手阻止了她,道:“你先找些药膏抹一下那些烫伤。我趴会儿。” 青玫愣住,不一会儿,她又坚持着要将他拉起。 谢安韫压住她的手,道:“既然不愿处理伤口,便趴着陪我一会儿。伤那么重还乱动会加重伤势。” 青玫一屁股坐下,呆呆愣愣地看他。丑陋的脸配着这呆萌的样子,说不出的古怪丑陋。 然而谢安韫见过更加丑陋的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5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5 人心,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在这样死气沉沉的目光之下,青玫反而觉得比那些刻意的心疼和同情要来得自在。 “谢谢你。”青玫说道。 “不过是同样厌恶那总管罢了。” 青玫摇摇头,说:“我谢的,是你方才将那灵子的半边脸划了下来。” “你跟她有仇” “我的姐姐就是被她害死的。”她的姐姐就是那个被煽动妄想要逃离这个庄子,结果最后被当着众人的面活生生剥皮而死的那人。 这最终的目的不过是她的姐姐想要带她逃出去而已。否则一向怯弱的姐姐怎么敢跑?可那个怂恿姐姐的灵子转眼就跑到总管面前告状,害死了姐姐却因此博得总管青睐。 谢安韫诡秘一笑,竖起食指抵在苍白的唇上,道:“等一会儿,听,美妙的乐章就要响起了。” 青玫跪坐在他身边,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谢安韫。这个前几天还是个养尊处优的世家灵子,却在醒来后变得比恶鬼修罗还要叫人看不透。 虽然危险,但青玫无来由的信他。她相信这个人会给她的未来带来转机。 猛地,外边传来一阵凄惨的尖叫以及许多人惊慌的呼喊声,还有。。。兽奴失去理智的狂吼声。 还有最后将她惊醒的话:“啊——总管被兽奴杀死了!” 青玫瞪大眼睛,回头看谢安韫——“合作的诚意。” ☆、毁药奴庄 “你是怎么。。。” “怎么杀死总管的?”谢安韫挣扎着爬起,走向床的旁边,打开一块地砖,从里面拿出了一瓶治创伤的药膏。 谢安韫将药膏扔给青玫,见她微微诧异的目光,道:“在这个庄子里,几乎每个房间都会藏着这样的暗格。” 这也是他自己在庄子里呆了五年不断受伤才知道的公认的秘密。 从暗格里拿出另外一瓶治跌打损伤的药瓶,打开倒了一些往青紫的地方敷过去。 摸着洁白润滑冰凉如玉石的肌肤,谢安韫恍然间想起了前世临死时已经溃烂到看不见皮肤的身体。 还好,一切都还来得及。他还活着。这就足够了。 “我拿碎瓷片划伤总管一是不想就那么轻易让他死,二是如果他死在我手上虽然我不会死,但一顿皮肉之苦是不会少的。三是要让总管死在自己管辖之下的兽奴手中,就会引起混乱。崔远恒暂时没有时间理睬我。这样,我们的计划就有充足的时间实施。” 青玫顿住,神色莫测的看着谢安韫,沙哑着嗓音问:“你。。。是早就计划好的?” 谢安韫抬眸:“杀死总管是必然的事。” “也就是说这个计划是临时起意?” 谢安韫没有回话,默认了。 青玫感觉自己的喉咙被什么堵着,她没读过书,也不够聪明。唯一胜过别人的就是她较之普通人强的隐忍和狠戾。 她以为这一生唯一能够替姐姐报仇的就是杀了那个灵子。她以为的庄子就是个地狱,进来了除非死,否则出不去。她以为的总管就是一座高山,穷尽一生也奈何他不得,遑论崔远恒和崔怀义。 但现在,这个眼中没有活人的被抛弃的谢八公子临时起意却轻松的杀了她以为是一座高山的总管,还能安然脱身。 也许,她真的可以替姐姐报仇。 青玫问他:“你怎么知道总管会被兽奴杀死?要知道兽奴最怕总管和崔远恒他们,也最听他们的话。而且兽奴营监管极度严格谨慎,重重防卫之下根本就不可能让兽奴伤到总管。” “兽奴怕的不是总管,他们怕的是一味名为‘过江藤’磨制的药粉。因为兽奴在炼制失败的时候尝过这一味药材给他们带来的骨骼血液扭曲倒转带来的巨大痛苦。那种痛苦还存在在他们的记忆里,所以他们害怕。但是,要让兽奴发狂也很容易。崔家想将兽奴训练为强大的武器,所以经常拿血腥的东西刺激他们,导致只要是血就可以使他们发疯。而且,打斗的时候我偷了总管的‘过江藤’。” 闻言,青玫双眼发出一丝微弱的亮光,她向前倾:“那么只要我们拿到那味药材就可以不害怕兽奴的攻击离开这里了?” 谢安韫冰冷的目光射向她,无言。 这个庄子的构造最前面是兽奴营,想要出去或者进来都得经过兽奴营。不说那恐怖的,令人闻风丧胆的兽奴一旦被放出来,会造成怎样的杀伤力。就是兽奴营里重重防卫,也根本就出不去。 青玫很快就意识到这一点,眼中的亮光熄灭。 “不毁了这个庄子,我不会离开。”谢安韫轻声地说。 青玫愣住,抬头。猛然意识到也许谢安韫的恨比她还要深。他之前。。。是世家灵子,备受宠爱,绝世无双。 灵子啊。。。那是上天的恩赐,几乎都拥有绝色的容貌,他们生下的孩子通常拥有最高的天赋。 一个灵子,从一出生就是被捧在手心上长大的明珠。 但是,这个人却被自己的家人扔进了这个地狱。 那双眼睛的形状很漂亮,如果不是死气沉沉的,而是波光盈盈、熠熠生辉,一旦笑起来,该是何等倾城风光? 一瞬间,青玫觉得心疼。 “兽奴营里护卫重重,一旦兽奴发狂就会被毫不留情的灭杀。那只兽奴怎么脱离重重护卫杀死总管的?” 难道他连这一点也算到了吗? “兵练。” 兵练,就是训练兽奴,让他们成为训练有素的士兵,可以上战场的士兵。 崔家企图打造出一支强大的军队,也许他们还想要取代齐氏的天下。 这是谢安韫前世在这里呆了五年掌握得到的信息。 “兵。。。练?” “训练兽奴。他们训练兽奴的时间不等,看起来没有丝毫规律。所以就算总管是被我割出很多伤口流血吸引兽奴,也不会有人怀疑我是故意的。” 看似没有规律,但只要时间长了,就可以知道他们训练兽奴的时间是按照天干地支表的规律而来。 每十天一个轮回,呈递减规律,一个轮回之后再反过来从癸丑算起。 第一个轮回走甲子、乙丑斜下线,第二个轮回走癸丑斜下线。 第一、二个轮回有十天,第三、四个轮回就只有九天,如此呈递减规律下去。一直 走完天干地支表,再重新轮回一次。 如果不是在这里待得够久是绝对不会察觉到的,这还是前世谢安韫无聊之时琢磨出来的。 青玫瞪着谢安韫的侧脸,半晌,拐到他的正面跪下,绷着那张丑陋的小脸道:“如果你能替我报仇,把我带出去。以后,您就是青玫的爷。” 谢安韫冷冷地看她:“我不需要无用之人。” “我不会永远无用。” “我能够拥有什么?”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6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6 “您有我的命。” 谢安韫嗤笑:“命不值钱。” 青玫看着他,忍着战栗看着谢安韫死气沉沉的黑瞳,让他看见她眼里视死如归的坚定和忠诚。 “我会成为您手里最值钱的命,最锋利的刀,最有用的棋子。您会看到,我是狼。不是兔子。” 谢安韫看她,半晌,勾出一个连恶鬼也要战栗的笑,充满了黑暗。 “好。” 谢安韫把从总管那拿来的‘过江藤’给青玫,“礼物。我要一匹凶狠的狼,而不是死狼。” 青玫感激的收下,退出房间。 谢安韫冷冷地盯着房门,死气沉沉的眼里看不出情绪。 他把‘过江藤’给青玫,如果青玫真的是一匹狼,那她就会把‘过江藤’给别人。如果她贪图‘过江藤’,死了也不足惜。 在这种时刻,拥有‘过江藤’等同于口含毒\药。 三天后,谢安韫偶然间听到外间仆人的讨论,说是总管身边的那个灵子偷了总管的东西,被处死了。 仆人的语气不胜唏嘘,但仔细听还是听得见里面的幸灾乐祸。 “其实谁都知道东西是总管給灵子的,要不然,他哪来的胆敢偷总管的东西?那灵子也就是被迁怒罢了。” “哼!我看不一定,那贱货见天儿的炫耀。不就是伺候了个没把儿的阉货么?成天眼高于顶,好似比我们都高贵似的。” “忌妒了吧。我看啊,你要是有那份姿色,保不定比谁都爬得快。” “你!” “别吵了,少说两句。咱们的命可不值钱,要是落下了话柄,随时掉脑袋。” “哼!里头那人可就跟咱们不一样,打了崔庄主还不是照样好吃好喝的供着。这就是同人不同命!” “嘘!我听说里头那位之前是。。。。。。现在不过是被抛弃了。。。” 谢安韫离开墙角,墙外头还隐隐约约传来那些打着同情实则通过别人的痛苦来获得平衡的言论。 他不恼不怒。 在这个庄子里如果没有足够恶毒的心思,活不下去。 那个被杀的灵子估计是因为青玫将‘过江藤’给了他吧。如此,青玫也算通过他的考验了。 午饭时候,还是青玫来送饭,旁边还跟着一个八尺大汉监视。 谢安韫睁开眼,从院子门口站起坐到桌边拿起筷子,他随意的摆弄着桌上的饭菜,看起来没有多大的胃口。 那八尺大汉见状,不悦极了。 大手用力一拍桌面:“你到底吃不吃?” 谢安韫冰凉地扫了他一眼,那大汉立刻被吓到,讪讪的后退。也不再盯着他进食,而是转身满脸不悦但又恐惧的盯着外面。 谢安韫低头,从左至右,每碟菜都夹了一点,很快吃下去。吃完后,才说道:“退下。” 那八尺大汉转身,满脸嘲讽,正要开口讽刺见到谢安韫死气沉沉的黑瞳不由咽下去。指使着青玫收拾杯盘,离开时还在不甘的骂骂咧咧。 “啧!还真当自己是世家公子了!” 谢安韫垂眸,转身趴上床。缩着身子一动不动。 方才夹菜时他做了手脚,将动手的日期告诉了青玫。 每个月的十五那日,兽奴营的外门和里门都会打开,目的是将一批药奴运出去,再将另一批孩子运进来。 那时是唯一逃离开庄子的机会,但相应的守卫会更加多。 谢安韫想让青玫将守卫引开,而他则去将兽奴营中的兽奴放出来。 十五那日,当是一个饕餮盛宴! 只是,他的力量到底要如何恢复? 谢安韫瞪着自己的手心,如今他身为人,修罗六道之法也不能继续修炼。那他该如何强化自己的身体? ———— 月,十五。 这一天,庄子里的仆人都不被允许随意走动,尤其是接近兽奴营。一经发现者,一律处死。 这也是崔远恒为了防止发生意外所定下的规定。 现在,倒是方便了谢安韫操作。 青玫按照谢安韫的指示避开还有一些不得不工作的仆人,跑进炼药房,里面放着很多木桶和珍贵的药材。 青玫点火,炼药房里统共十三间房子的药材全部点燃,而且是从两边开始点燃的。至于中间那间她就没有点。 青玫不知道,但是曾经在那间房子里受过罪的谢安韫知道里头装的都是毒气,一旦放出来,几乎整个庄子的人都会被毒倒。 先点燃两边的房子,等火蔓延到中间那间房子,青玫可以利用这段时间逃走。 炼药房的药材经年累月,大多数属于易燃品,火星一下,立即如同燎原之火,迅速窜起染红了半边天空。 青玫转身逃跑,几刻钟后,跑到兽奴营里门时猛地摔倒,恰恰躲过了护卫毫不留情的一击。 青玫大叫:“着火了!炼药房着火了!!” 兽奴营的护卫面面相觑,不知道要不要去救火。其中一个类似于头目的护卫怒骂:“没得到命令就不能擅离职守!把她杀了!”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是炼药房着火了,人手不足,小的只是担心——”青玫就地一滚,躲过护卫头子的一枪。 那护卫头子生怒,正要一击杀死青玫时,远远的就听到有人大呼:“快救火!庄主让你们调多些护卫去救火!务必保证火势不会蔓延到中间的房子。” 护卫头目一听命令,连忙命令人手:“随我救火!” 留下紧紧缩成一团的青玫,没人理睬。 良久,一阵脚步声传来,最后停在青玫身边。 “等我出来。” ☆、兽奴暴动 谢安韫从里门大门走进去,这个时候里门处没有什么人。一是因为方才护卫的人都被调去灭火,想要新的护卫过来必须去前门调过来。 这一段距离导致这里没人。 二则是因为里门最靠近兽奴营,庄子里的人都知道兽奴的可怕,没有‘过江藤’的他们很容易就会被袭击。 兽奴营仿佛是一道屏障保护着庄子,连通庄子与外界。构造如同一个小型宫殿,里门进去左右两边有两条通道,中间是一条直直向前的通道。 中间这一条通道足有三十米长,尽头一片黑暗,有一个拐弯处。 一般无论是庄子里的人还是庄子外的人都会以为中间这条道路才是通往外界的路,其实它是真正通往关押兽奴的地方的路。 左右两边只有左边那一条完全黑暗的路才是通往外界的路,一般来说在恐怖的兽奴营里人都不会去选择令自己产生恐惧的黑暗的一条路。 而且兽奴营的建造很特殊,向右边那条有光亮的路还有中间的这条路恐怖的凄嚎声没有太响,反而是左边那条路一阵阵凄嚎兽吼之声不绝如缕。 黑暗和兽吼形成两道迷障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7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7 ,令人防不胜防。 谢安韫踏上中间那条通道,他要做的正是放出被囚禁的兽奴。 单凭他一己之力还有火烧药房根本动不了庄子的根基,唯有那被当成军队训练的兽奴才可以将庄子踏平。 崔家人造的孽自该由他们承担! 走到尽头向左拐是一条逐渐向下的长长的廊道,人走进廊道里没什么感觉,只会奇怪怎么越走越深。 但是廊道两壁镶着拳头般大小的南海夜明珠,散发的柔和的光给人产生快要到达出口的错觉。殊不知他们是越走越下,直通地底的兽奴营。 谢安韫瞥了一眼廊道两壁的夜明珠,他记得曾在淮南王府中见过一对。据说是价值连城的宝物,番邦进供了两对。 淮南王齐白瑾得了一对,只让他见了一眼,便急不可耐的献给了谢安道。可惜当时的谢安道还不敢把宝压在他身上,没什么表示。 谁知后来齐白瑾荣登大宝,谢安道却拿出了那对南海夜明珠,道是二人定情之物。把个齐白瑾喜得不知东西。 如今看来实在是个天大的笑话! 这所谓价值连城的宝物在世家手里,原不过是蜡烛似的东西。 可笑堂堂王室,终不及世家底蕴,还沾沾自得! 廊道走到尽头便有十几阶的台阶,方进入台阶的洞口,迎面就有一阵浓郁的血腥味扑来。谢安韫竟也不觉得难闻,反而有种久违的熟悉。 血腥味唤醒了血液里某种蠢蠢欲动的欲望,在血液中奔腾流窜,颇为不安份。令谢安韫涌起战栗般的兴奋。 那双死气沉沉的黑瞳有一道诡异的亮光一闪而过,将他山妖艳鬼般的容貌瞬间点活了似的,流光溢彩,顾盼生辉。 但惊艳昙花一现,亦无人观赏。 谢安韫轻手轻脚的走进去,刚踏上最后一阶台阶就听见里边传来脚步声。背靠着墙仰头回忆前世他被关在里面一个月的记忆。 里面是一个呈‘几’字形的构造,台阶之下是一道走廊,廊上不时会有护卫巡查。有一个换班时间,他记得是......三刻一个轮回巡查。 在那个时候有一刻的空档守卫是空白的。 因为这里需要高密度的巡查和紧张谨慎的防守,难保精神不稳定的兽奴会不会突然发疯,所以防卫很严密。 几乎没有空档。 在这条廊道里尚且没那么严密的防守,但是在真正关押着兽奴的黑牢的防守极度严密。 向左向右走都可以通往黑牢,谢安韫趁着换班时间用药迷晕了巡逻护卫队末尾的一个护卫,换上他的衣服混了进去。 这个时间的护卫起码都是守了超过十二个时辰的,虽然靠药物提神到底是精神不济。所以就让谢安韫混了进去。 走了差不多三刻,进入黑牢。入眼所及的是一个个逼仄的监牢,大约两个人的宽度。里面锁着沉眠的怪物。 那些怪物通身皮肤青黑色,没有头发。指甲很长,几乎与手指齐长,青黑色泛着银光。上面淬满了毒,而且锋利无比足可撕开一个壮汉的身体。他们衣衫褴褛,裹着粗重的锁链,睁着无神的眼睛,这是他们沉眠的姿态。 这些怪物就是被炼药奴失败的兽奴。 如同野兽毫无理智,被作为一把随时可丢弃的人形武器,称之为奴。 可怜可怖可恶! 监牢之外是一个大堂,堂上摆了许多的刑具,还有数十个一字排开的药池和大大小小的灶台。灶台底下摆放着许多柴火,药池里灌着六七分绿色的液体,散发着刺鼻的味道。 整个黑牢都在散发着那股刺鼻的味道,大堂里大概有六七十个护卫,其中起码有五个以上是军中将领。 谢安韫需要注意的就是最中间那一个中等身材的中年汉子,那汉子太阳穴鼓起一个大包,容貌虽平凡然则双目精光乍泄,是个高手。 他也是黑牢里的护卫统领。 谢安韫明白此时的自己在他手底下过不了一招,但他并不想跟他过招。他只要...点燃了灶台下的柴火就行了。 当世上至皇室子弟,下至世家士大夫,所追求的除了权利就是长生。性喜旁门左道的崔远恒自不会将目光短浅的放在药奴和兽奴身上。 他更妄想炼出长生不老药。 兽奴就是他最好的实验材料,他在黑牢里炼制长生不老药,又把药实验在兽奴身上。可惜总是失败。甚至于后来,因为一点失误使黑牢发生了一次极其可怕的事件。 也是那一次事件彻底的把这个庄子暴露在了天下人之前,人人称颂的世家之首被天下众人唾弃弹劾不屑。被淮南王一党抓住把柄一举拉下世家之位,同时击垮了最有望得登大宝的吴王。 那次事件谢安韫有所耳闻,据闻那天仿佛是雷神震怒,天地撼动,一声巨响便是响彻方圆千里。一瞬天崩地坼,鬼哭神嚎。 不过顷刻,固若金汤的庄子便成废墟。那可怖的惨无人道的药奴、兽奴被闻讯赶来的差役和百姓看见,连夜十二道奏折奏上朝廷。 世家之首的崔家,就这么垮了。 隔了几年后,谢安韫才知道谢家研制出了一种杀伤性非常强大的武器,那武器被用于战场上,直接就把东/突厥以及大魏王朝打得割让疆土数百里。 那武器被称为——黑火/药! 谢安韫辗转得知那黑火/药便是当日炸毁了庄子的东西,是崔远恒无意间炼出来的东西。崔远恒虽被他设计杀死,但那炼制的方法却落到了谢家手中。 而他则是在后来落魄流浪中偶然从一个将死的乞丐口中得来制作黑火/药的方法,所以他现在才会出现在这里。 制作黑火/药,不必太多。毕竟他还不想被炸死,只需要一点点的动乱和一点点的血腥刺激就好。 谢安韫垂眸,他记得前世谢家靠着黑火/药帮助淮南王得到了军权,而那人却因此丢失了军权。 既他来此,坏了原来的轨迹,破了谢家的运道,也当是偿还了前世那人埋骨之恩。 谢安韫不动声色的等着,不一会儿,便有一护卫队长叫他过去。护卫队长狐疑的打量着他:“你是新来的?” “回曹队长的话,小的是三天前从里门调进来的。”从别的地方调进来的护卫一般要三天以上才能接触到黑牢核心,所以这护卫队长对他陌生实属正常。 护卫队长闻言,点点头:“过去添油。” 添油指的是往一个锅状的洞口倒油并添加柴火,目的是为了保证药池里的液体不固化。那洞口正在灶台附近。 谢安韫领命,刚走了两三步就被护卫统领叫住:“才来三天你怎么知道他姓曹?而且,你这身量可着实小,不见得是护卫,倒似是个灵子。” 那曹队长闻言,警惕的瞪着谢安韫,手已经按上腰间跨刀。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8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8 谢安韫露出有些尴尬窘迫的神色,他绞着手指,低声道:“那、那天我在采花院里见着曹、曹队长。我、我是二庄主的人。” 采花院是寻欢的地儿,二庄主是崔远恒。谢安韫娇小的身量,羞羞讷讷的样子倒是符合崔远恒恋童的口味。 而崔远恒好色,大部分时候宠溺那些个宠时,也会任他们胡闹。 护卫总领利剑一般的目光剜着谢安韫,直把他吓得瑟瑟发抖,才满意地大手一挥让他去添油。 谢安韫走过去,抱了一堆的柴火过去,盯着那药池里碧绿色的液体。大脑高速运转着前世黑火/药的制作法子。 他记得最重要的是配比,一旦配比恰当,那丹药就会变成黑火/药。 六分半...三分半...还有一分...炭! 护卫总领越看谢安韫越觉得奇怪,毕竟他那艳美的容貌还有身为尊贵的灵子的身份怎么想都似乎在哪儿见过,再见他诡异的动作,直觉得不好。 “你干什么?把他抓下来!” 谢安韫猛地将手中的火把和火油扔进灶台之下,转身跳下灶台,轻巧灵活地溜过抓他的护卫。往黑牢深处跑去,迅速的不见了踪影。 灶台之下的火燃烧得旺盛,隐有不祥之兆。药池子里的液体莫名的滚烫,翻出几许的泡。 护卫队长领了几个人要进去黑牢深处,被护卫总领拦下:“进了黑牢,看见地狱,不死也要疯魔。便让他进去,关上一月。瞧瞧到时出来的是什么东西。” 那阴嗖嗖的话,配上冷漠的表情,当真是地狱里的恶鬼也及不上的阴毒。怨不得这人深得崔家信任,封为总领。 那护卫队长听得背上冒冷汗,领命退下。 谢安韫躲进黑牢最里边的一间监牢里,那是前世他被关的地方。将方才逃窜时从护卫身上摸来的‘过江藤’药粉统统往身上倒。没一处放过,然后闭着眼默念:一...... 药池子里的泡冒得越来越多也越密集,像是滚开的沸水。 空气里隐隐有闷热的气流干扰了黑牢的湿冷。 二...... 护卫总领仍站在那儿,面无表情,眼神如鹰。护卫队长则是领着几个护卫拖出了两个兽奴往他们脖子上套了项圈,便玩起了斗狗的游戏。 兴奋的吆喝声、兽奴的狂暴撕咬,使得静谧的黑牢大厅变得更加诡异。 三...... 轰! 巨大的轰鸣声响起,黑牢大厅一阵天摇地动,岩沙不断倾泻而下。大厅上离药池最近的几个护卫包括护卫队长被炸飞,手脚飞了一地。那护卫总领在黑火/药炸燃时,天生的警觉令他很快就抓了一个护卫挡在自己面前。 剩下离得较远的护卫还没从意外中清醒过来,那两个兽奴反而被满地的鲜血和残肢刺激得发疯。 平日里崔远恒训练这些兽奴便是拿尸体和血腥味来刺激他们,此时加上黑火/药爆炸带来的刺鼻的味道掩盖了‘过江藤’的味道。 失去了恐惧之物,又完全被刺激到的兽奴发狂了。 最先发狂的是那两只被当成斗狗游乐的兽奴,当即就用那与手指并长的指甲撕烂了面前的护卫。 那些护卫疯狂而害怕的逃窜,然而他们哪里是兽奴的对手呢? 不过一会儿,大厅便满是残肢断骸。唯有护卫总领拼着一手被断的痛楚逃了出去,当他跨上台阶时,被身后巨大的响声吸引得回了一下头。 身后逼仄的监牢里锁着的兽奴一个个的挣开了粗大的铁链,猩红着眼,口中流涎,轻松地划开监牢。走了出来。 这一眼看得护卫总领肝胆欲裂,转身头也不回的逃了。出了黑牢直奔兽奴营前门而去,连去向崔远恒报告一声也没有,兀自逃命去了。 谢安韫端坐在黑暗里,宛如高高在上的魔,死气沉沉的黑瞳里有兴奋凶残的光闪过。他听着那迟钝缓慢的仿佛是刀子在地上划行发出刺耳的尖叫的拖沓声,听见从兽奴营传来的惊恐的尖叫。 缓缓一笑,尚显稚嫩的声音呢喃似的说一句:“礼轻情意重...眼下这礼还轻着呢。” 作者有话要说:  偷偷问一句,有没有人吱一声告诉兮兮,让兮兮知道有人在追文。 ☆、落脚辰州 庄子里满地的断肢残骸,走几步路便可看见。满地的鲜血堆成河流,脚踩在上面便留下一道粘腻的脚印。 廊上、走道上、花园里,随处可见尸体。原先宏伟气派、雕梁画栋的房子被摧毁了不少,往日里尚属繁华的庄子经兽奴暴走变得凄凉仓惶。 远远的药房的方向火光冲天,显见那火没有灭完全。于耀眼火光之中飘然而出屡屡怵目惊心的黑烟,那黑烟仿佛是魔鬼化作似的,见着生命便吞噬。 连青翠的草树植被沾了一点黑烟,都瞬间枯萎蔫然。 那黑烟便是药房里的毒气,顺着风,大概再过五刻的时间就会蔓延至整座庄子。 到时候,就连兽奴也逃不过黑烟的毒杀。 谢安韫想将药奴庄毁个彻底,便是连那药奴、兽奴、护卫统统都杀了。经历百年恶鬼厮杀生涯,他早已没有人性。 但若说他滥杀无辜,却也不然。 谢安韫知道放兽奴出去,只会害死更多无辜百姓。须知这庄子可在江陵清河县上,若是任由兽奴出去,可会残杀一县上万人。 到时惊动了地方军队,那些兽奴同样会被杀死。 至于药奴,他们小小年纪就被虏进来,早已丧失了身为人应有的认知。出去了也逃不过剖骨取血剜心被当作奇药的命运。 还有那些护卫奴仆,在这个庄子里活下来的最终都是鬼。 这里......早就没有人类了。都是鬼。包括他。 “爷。” 身后的青玫压抑着因激动而颤抖的嗓音恭敬的呼唤。 谢安韫开口:“走吧。崔远恒和崔怀义应该挑了密道逃了。” “是。” 谢安韫抬脚往与药房相反的方向而去,那里的尽头是崔远恒和崔怀义的居住的院子。而他知道,在崔远恒的房间里有密道可通向庄子外边。 一脚踢开门,当头便见那大开的密道大门,旁边还有一具被毒死的兽奴尸体以及好几具残骸。显见崔远恒和崔怀义逃得有多狼狈。 抬脚走进去,顺着地上点点滴滴的血迹追寻而去,谢安韫和青玫在拐过一处弯角时,眼前一片开阔。 这是一个石室,石室里有两个人,正是崔远恒和崔怀义二人。 崔远恒受伤了,瘫在地上。崔怀义一把掐住他的脖子,面色狰狞:“快告诉我怎么打开暗门!否则我掐死你!咳、咳...哇!” 崔怀义一口浓血呕出,后退几步,惨白着脸看笑得得意的崔远恒:“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崔远恒 分卷阅读8 - 分卷阅读9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9 得意的笑:“你以为我受伤了就不能把你这废物怎么样?你忘了,我用毒吗?哈哈哈...” “远、远恒,怎么说我们也是血亲,你把毒解了。回本家我向家主求情,饶你一命。要不然,你把庄子毁了,可是交代不了。” 崔远恒看着崔怀义,满目鄙夷。眼前这蠢货竟也能成为嫡系,真是老天不长眼!庄子毁了,药奴的事就暴露了。到时掺崔家的折子多的是,那时家主必也要将他当成替罪羊。出去了谁还傻得回去? 想是这么想,崔远恒面色倒是缓和下来,道:“我们同宗一脉,若不是弟我实在担心兄长抛下我,也不至于下毒。待兄长将我背出去,弟自会替兄长解毒。” “你!”崔怀义压下愠怒,扯了一下笑容,道:“弟说笑了,兄怎会弃弟不顾?那,可以现在解毒,兄绝不会背信弃义。兄向你发誓,必将你背出庄子。否则天打雷劈。” 待出了庄子再一举杀之泄恨。不过是旁支,恁般嚣张! “兄长,弟信不过你。” “崔远恒,你不过一个旁支——” “兄长,此毒三刻一过即刻发作。” 崔怀义心下一急,算算时间竟是耽误了不少,便歇下心,背着他听他所说的如何打开暗门。 待崔远恒说完了打开暗门的方法,谢安韫才走出来。 “庄子既是你一手创下的,不是应当共存亡吗?” 崔远恒和崔怀义两个人猛地回头,一看是谢安韫,颇为惊讶:“是你?” 崔远恒不屑地说道:“谢...什么的,谢家子弟排行第八的那位庶灵子?你是跟着我们进来的吧。嘿嘿,想要我们带你出去,可以。你先让爷爽爽。” 说到最后,他脸上浮现淫/笑,再看清楚了夜明珠亮白光芒之下谢安韫的妖冶之容,呼吸便重了起来。 这人不负他淫/乱放荡之名,世家骨子里的腐朽他全都有了。临到死也不忘淫/欲。 果真变态! 谢安韫盯着他,还是那双死气沉沉的黑瞳,没有半分的怒意杀气羞怯,就是死亡似的冰冷。仿佛崔远恒不过是尸体。 那原先笑着的崔远恒慢慢的就僵硬住了笑,由脚底板猝然升起的恐惧让他开始害怕这个被他踩到脚底下的谢家庶灵子。 “你——” 谢安韫开口:“青玫,崔怀义给你了。” 青玫亮出锋利的匕首,在亮白光芒下,丑陋的胎记遮住了半张脸似的,狰狞犹如恶鬼。 “谢爷赏赐。” 衣衫凌乱,形貌丑陋的八岁小孩抓着锋利的匕首,目光爆发出刻骨的恨意和血腥,把个养尊处优的世家嫡系崔怀义吓得抛下崔远恒向那暗门方向而去。 青玫追上去,从后一匕首狠狠划下去。她不刺,用划的。让那崔怀义不死,只痛。 崔怀义痛嚎,回身要抵抗青玫。狠戾的青玫手不停歇,扬手再一划向他的胸膛。再反手,便一把割下他裤裆里的玩意儿。 崔怀义倒地痛嚎,青玫慢慢的扬起笑意,痛快到扭曲的、多年夙愿得偿的快乐。 白刀子下,血水冲起,晶莹的肉片扬在空中。 “你还记不记得一年前,在中庭被剥皮而死的女孩?她犯了错,本是一杯鸩酒了事。偏因你吃了一道水晶肉,看那割的晶莹剔透的肉非要厨师试试削人肉。恰好那女孩犯了错,你便让人剥了她的皮,再吊着她的命,一点点的削下皮肉!你,记得吗?” 一字一句,先头本是轻盈到后头却是恶狠狠的从牙龈里挤出来。青玫恨得眼睛发红。 崔怀义惨嚎:“我错了——我错了——你放了我。求求你,我会给你钱给你地位,我会脱了你的奴籍——” 青玫充耳不闻,径直削他手臂大腿上的肉,待削成了骨架,便把目光转向他的胸膛上:“那个厨师的手艺不好,我练了一年。如今还请大庄主看看奴才的表演,看好了可给点赏!” 那厢惨嚎由响亮至浅,最后几不可闻。惨白的骨架、猩红的血水、晶莹的肉片,崔远恒吓得失禁。 他想闭眼,但谢安韫撑开了他的眼,叫他看。谢安韫远比青玫高招,青玫那是折磨人的肉体,他是折磨人的心智。 崔远恒喃喃祈求:“你杀了我吧......” 谢安韫看向他,用毫无波动的声调说道:“你说什么傻话呢?怎么,会让你轻易的死呢?” “你!”崔远恒狠狠地瞪向谢安韫,待看见他那双恐怖的黑瞳,连忙瞪向崔怀义那处。不知为何,他竟觉得比起那厢血肉横飞的地狱,谢安韫的眼才是真正的修罗地狱。 “你竟不怕我的毒?看来你已是成功的药奴...哈哈,想不到我崔远恒一世风光竟毁于低贱的药奴手中!” “不止药奴,还有毒。”谢安韫淡淡的说,然后在崔远恒惊惧的眼神中划开手腕,流出黑色泛着银光的血。 “药毒一体?!怎、怎么可能?那是传说中的...你不过才来半年,怎么可能出现这种传说中的体质?” 崔远恒疯狂的大叫,蠕动受伤的身体不断后退。 不由得他不恐惧,那药奴炼制之法本是他于古书中得来的邪法,那书里提过与药奴类似的还有毒奴。而最高级的炼制之法便是药毒一体的药人,但那药人不过一笔而过。 他当是传说,却也禁不住心痒查了资料,得知那药毒一体的药人具有世上最毒的血液同时也有医药效果最好的血。 最恐怖的是药人的血滴在人的身上仅只一滴便可不断腐蚀人的身体,一寸一寸,慢慢地将人折磨至死。 崔远恒不知药人的血还有另一层功效,那就是同时将作为药的血底下却可以救治被毒血污染的身体。 只是这剂量如何控制就是个问题了。 谢安韫将毒血滴在崔远恒的脚上,看那霸道的毒瞬间腐蚀掉他的一条腿,甚至腐蚀不断蔓延。然后又滴上一滴药血,阻止腐蚀的脚步。 不过仅仅是阻止罢了,拖延时间,增加痛苦。 谢安韫抬眸看崔远恒痛苦扭曲的面容,轻声说道:“拜你们所赐啊......” 那也是他重生之后才发现的血液的秘密,大概是十九层炼狱一百年带来的后遗症吧。但,也不算坏事。 “杀了我...杀了我......” 崔远恒眼睛暴凸,歪着嘴流涎,囫囵着祈求。因为痛苦,他不会立即死去,按照那不断腐蚀不断痊愈的速度大概还有几天痛苦。 “爷。” 青玫走过来,站在谢安韫身侧。 谢安韫偏头看那厢早已死去的崔怀义,抬起脚迈向暗门。青玫跟上去。 暗门打开又缓缓落下,掩盖住崔远恒痛苦的模样,同样掩下了由远及近的兽奴嚎叫之声。 出了密道,站于山巅,面见阳光,虽面 分卷阅读9 - 分卷阅读10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10 无表情,然内心已是激荡不已。 谢安韫抬头仰望天空,向着京都建安的方向,那里是世家的大本营,同时还有他前世一生屈辱的源头。 狠狠闭眼,再猛地睁开,谢安韫转身下山。“走吧。” 青玫一语不发,紧跟着她此生的爷。 自由,不是不要,但仇恨更深。 “到县上雇辆马车,我们去辰州。” “是。爷。” 这个时候,恰是兵马大元帅齐白屠被夺军权,分封南越王,明升暗贬,下放岭南道的时期。 而辰州是南越王上任必经之途。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下章攻要出来啦。 啦啦啦,下章又有变态出来啦。 话说,会不会太血腥了? 兮兮要不要改呀? ☆、初次相遇 京都建安,西燕皇宫,正德殿殿门。 退朝之时,百官自正德殿鱼贯而出。从百官最后面的四皇子齐白宴匆匆赶上来,拦住刚刚被剥夺了元帅军权,明升暗贬为南越王的齐白屠。 “二哥,四弟在这儿恭喜你了。咱们几兄弟可都没二哥威风,才不过十八便封了王,自领绶带去那封地了。” 齐白宴冲着齐白屠拱手祝贺,略微倨傲的神态,心知肚明的人都知道他此番作态不过是嘲讽奚落。 毕竟那封地可是位于南蛮之地的岭南道,那里瘴气沼泽遍地,民风未开化,野蛮得惊人。甚至还有那拿幼儿当作祭神之品的凶残习俗。 到了那儿,别说韬光养晦,不要废了就此一蹶不振才好。 “公名,你可给说说,这父皇是不是偏心?” 齐白宴回头对着身后自小的伴读,宰相家的大公子崔相龄说道。 崔相龄回答:“陛下圣明,恩泽均被。王爷能得陛下眷宠,打破了未及弱冠不得封王的祖训。那是王爷十六岁便稳坐元帅之位的能力非凡、才华盖世,也是陛下对王爷的拳拳父爱。再者,陛下对其余皇子也不乏疼爱和期许。四皇子,陛下不还让您掌管北衙禁卫,负责京都护卫吗?” 崔相龄这话虽说得比不上他老子来得狡猾成熟,到底是不偏不颇。既捧了齐白宴,也奚落了齐白屠,但叫人捉不住话柄。 不过,纵使是被人捉了话柄,正德殿里头那位也是不受理的。 齐白屠那是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忌惮着功高盖主,加上他本身就是嫡子,生母贵为先皇后不说,外戚更是威名赫赫的世家王家。 本就忌惮他的明宗皇帝更是借着他这次得胜凯旋的机会夺了他的军权,将他封王。撵到荒凉的岭南道去。 这般做法,若是一般人,那心是寒得彻底。 只不过对于在经历了自己的母妃病死,而那人却荒唐的缠绵床榻这等剜心之事时,齐白屠便再也不会因那人而寒心了。 明宗皇帝共有七子五女,大皇子早夭,最宠的便是眼前的四皇子齐白宴和三皇子齐白瑾。 皇帝拿拳拳父爱、望子成龙的借口堵住朝臣的嘴,打破祖训,便索性给了宠爱的儿子一个看似不过五品的京都骁卫。 可那掌管了京都一半的禁兵的职位岂是虚的?说得难听点,便是两个南越王也抵不住一个京都骁卫的重要。 这是在朝百官都心知肚明的事,可齐白宴就是要拿这事来讥讽齐白屠。他连连挥手:“不过是从五品的小官,哪里及得上二哥?二哥,可是当过一品大元帅的人啊哈哈哈!” 跟着齐白宴的好几个伴读都跟着嚣张的笑起来,嘲讽奚落落魄的齐白屠。 齐白屠一身玄色朝服,端端正正的站着,因为好几年的行军生涯,那八尺身高以及昂扬挺拔的身材实在是在场那些个世家子弟难以比拟得上的。 他长了一张承袭自先皇后京都世家之女第一人的脸,俊美不凡、气宇轩昂。那张拆开看每一个部分都是最精致女人脸上的眼睛、鼻子、嘴巴,可组在一起,却只叫人想到那是个面如冠玉的俊美男子。 齐白屠垂下长得过分的眼睫毛,双手拢在腰腹间,不言不语。那样子,倒似是个只沾文墨的书生。 见齐白屠无动于衷,齐白宴不悦的皱眉。霎时便有一个伴读为了讨好他,上前咋呼开:“南越王爷,身为兄长,无视胞弟的问候,可是刚封了王便恃才傲物,目中无人?” 那伴读顺手要推齐白屠,不料一声严厉的呵斥传来:“放肆!” 众人看去,见是三皇子齐白瑾和六皇子齐白涟。三皇子那可是齐白宴的死对头,那副永远装得淡泊名利、温文尔雅的样子最为虚伪恶心,令齐白宴恶心不已。 “怎么?齐白瑾你又要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齐白宴向来娇宠,背后更有世家之首的崔家撑腰,对着齐白瑾从来不吝口舌。 齐白瑾皱眉,满脸不赞同:“子玉,怎可话语粗俗?再者,起旌是堂堂王爷,你纵容一个小小伴读对其动手动脚,你把皇家威严当成什么了?” 齐白宴嗤笑:“你处处兄友弟恭的,可知齐白屠早就走了?” 齐白瑾一惊,回头一看,却见齐白屠头也不回的走向宫门。他那无动于衷的模样,倒把齐白宴他们衬得跳梁小丑似的。 齐白宴骄矜的看着齐白瑾,毫不吝啬自己的嘲笑:“你在他的眼里,也不过是蚂蚁罢了。” 齐白瑾微笑,低声说道:“你不也是么?” 齐白宴歪头,笑得更加骄矜:“那又如何?总归他不过是岭南道里的废物,没有军权没有政权没有钱权,注定是个废物了。” 说完,齐白宴仰头大笑离去。留下齐白瑾青白着僵硬的笑脸顿在原地。 齐白瑾瞪视着耀眼狂傲的齐白宴,心中嫉妒到要发疯,面上还是带着温和的笑。 他不能在父皇的面前输了齐白宴一截,虽然刚刚他是输了。他执着于和齐白屠的比较,然而齐白宴已经放下了。 因为齐白屠已经废了。 齐白宴更清楚的意识到这一点,穷寇莫追,为王风度。 可齐白瑾输了。 但是,那又如何? 齐白瑾笑得更加温和谦恭,最终坐上那个位子的还不是由着父皇决定,只要让父皇知道谁更适合那个位置才算是赢。 齐白宴?可惜太骄傲! 齐白屠踏上马车,往里头一坐闭目眼神。马车轱辘轱辘的动起来,良久,他开口:“回去准备行李隔日出发去岭南道。” 驾着马车的王时行握着鞭子的手一抖,颤着声音应是。 王时行跟着齐白屠太久了,久到能够大致从他平淡无波的声调里分辨出这位爷的心情如何。 很显然,现在这位爷的心情很暴躁。都不用分辨了,直接从那一句话里就知道了。自行准备行李这是完全不等赴任队伍、绶带和任职文书了,也不怕扶了皇帝的面子。 完全 分卷阅读10 - 分卷阅读11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11 破罐子破摔。显见这位爷心情很糟糕! “王时行。” 王时行战战兢兢地回道:“在,二爷。” “你要是再颠一下,爷拧断你的脖子。” 齐白屠猛地睁开眼,那双眼死气弥漫,宛如一潭死水。还是几千米之下冒着寒气的黑潭子里的那汪死水。 那是一双没有眼白的眼睛,通体的黑色,诡异瘆人。 “是是...二爷!” 王时行在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之后,使出自己多年从军经验超常发挥居然一路驾驶着马车也不颠一下。 这技术,当真可以去宫里寻个御马监的当差了。 山道上一处破庙里,几辆大型的马车停在破庙外,破庙里火光彤红,行拳的豪爽笑语不断。 破庙里头围在火堆旁的有数十个汉子,有高壮将近九尺的,也有不过五尺身材状若孩童的。俱都围在火堆边烤着肉行拳吃笑。 为首的环视了一圈,警告道:“今晚可是重要日子,每一个人都不能喝酒!一丁点也不能沾!尤其是你,老酒鬼。你给老子管住那条馋虫,坏了这批货,老子把你那条舌头割下来!” “哎呀,当家的,您还是割了我这脖子吧。没了舌头,还怎么喝酒?”那瘦猴子似的老酒鬼皱缩着脸耍宝。 众人哄笑:“老酒鬼以后肯定是死在酒坛子里。” 为首的警告了一圈,又道:“这批货里头上等的不少,到了辰州那地儿商量个好价拾掇出去。到时,鼓了咱们的腰包,要女人有女人,要美酒有美酒。” “那有没有灵子?咱们可是做梦也想要尝尝个灵子的滋味呀。” 一人高声叫嚷着,一双眼带着闪烁的光芒瞥向破庙角落里头的货物。那里头的一样货物...... “啊!” 那出声的人捂着流血的手惨叫。为首的当家恶狠狠地盯着他,警告所有人:“你们就是自己死了也不能伤了他一分一毫!灵子,可是好货物!能卖最高的价!要是谁挡了老子的财路,老子要你们脑袋!” 众人喏喏,也不敢再向那堆货物里头瞄一眼。 为首的当家抬头看那最美的货物,不自觉浮现贪婪的笑。 被盯着的灵子瑟瑟发抖,禁不住哭泣,跟着他的一个小厮和丫鬟上前挡住当家的目光。 在那灵子身后还有数十个男男女女,都是十几岁的年纪。或是被骗或是被掳进来的,当成货物要卖到辰州的窑子里。 在这堆男女中最贵重最令当家的满意的就是那个意外的收获——一个省亲归家的灵子。 那灵子十四岁的年纪,容貌也属上等。这价钱,足够抵上他身后数十个少年少女。 那灵子还跟着一男一女两个奴仆,此时正此心疼的安慰着哭得快要喘不过气的灵子。 而在这数十个男女中的最角落处有两个人,一个□□岁的模样,丑陋如夜叉。一个十二三岁的模样,污黑面容,一双眼死气沉沉,毫无灵气。 这两人便是从庄子里逃出来的谢安韫和青玫。 青玫睁着饿狼似的眼,将谢安韫挡在身后,警惕的瞪着那些人贩子。 谢安韫窝在墙角上,半眯着眼。他曲起食指轻敲青玫的脊梁骨。 青玫一僵,低声问:“爷?” “放松。好好休息。” “爷?” “忘记我之前跟你说的了吗?凭我们两个人的脚力到辰州太费劲,索性让那人贩子送我们一程。到地儿,爷自有法子离开。” 他们本是要租马车却发现自己身上一个铜板也没有,不得已只能走路。恰好遇见这伙要去辰州的人贩子,索性叫他们劫了去。 “可是爷,您是灵子...” 谢安韫冷冷说道“若是你这般警惕,我便不是灵子也要引来注意了。” 青玫恍然大悟,放松身子。 谢安韫猛地睁开眼,一丝杀气一闪而过,待见到是受不住困的青玫碰触到他的身体才把那杀气掩下。 缓慢抬头,黑瞳看向破庙庙顶上一个大开的洞口,一动不动、死气沉沉、状若痴儿。猛地与另一双同样藏着一汪死水的眼睛对上。 猛地瞳孔紧缩,谢安韫受到惊吓。然而那双眼睛却一丝波动也没有,比之百年恶鬼修罗的谢安韫还要冷漠。 那双眼睛......有些熟悉。 谢安韫的脑海里蓦地飘过这个念头,他隐约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么一双眼睛。 脑海里才闪过这么个念头,便又看见那人身边出现了另一个俊秀的青年。那青年本是来劝那双眼睛的主人,待看见谢安韫的眼睛,竟然惊诧得惊叫了一声。 下一秒,那青年呈抛物线被踢下来,砸在破庙地上,扬起阵阵灰尘。那巨大的声响一下惊醒了破庙所有的人。 那群人贩子跳起来围住青年,还没开口,便见从破庙屋顶上的大口飘下来一玄色描金边鱼龙服的男人。 那身量瞧着是个男人,再定睛一看脸,却也不过是个少年。 顿时,被俘虏的众人失望了。人贩子倒是得意欢乐又捡到了肥羊。 唯独那灵子眨着一双痴迷的眼看着从天而降的冷漠少年,只觉天神降临,姻缘福开,良人在前,心中怦跳竟是完全忘了恐惧。 与众人和那灵子不同的就是谢安韫和青玫。 青玫是无动于衷,谢安韫尽管还是面无表情,然则内心波澜滔天。 只因那少年,与他前世于破庙中那埋骨立坟的兵马大元帅南越王齐白屠颇为相像。 只不过,前世那人已是青年,形貌更为成熟俊美甚至于妖异。眼前这少年,虽是俊美不凡,倒还没有前世的那份妖异。 齐白屠?料不到竟于此地相遇。倒真是...缘分。 作者有话要说:  出来啦出来啦,小攻出来啦。 小攻小受都是冷面冷心冷情的人,话说这会怎么谈恋爱呢? 话说,有人要包养兮兮吗? 比如收藏专栏什么的...... ☆、七年相随 数十个汉子举着白刃包围了齐白屠和王时行二人,为首的看这两人一身行头不菲,料想是肥羊。 虽干的违法生意,却也不是亡命之徒。不会先让贪婪占据上风,而是警惕之下留了心眼。瞧那身手也是个练家子,可不要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那当家的拦住兄弟们,冲着齐白屠拱手道:“敢问小兄弟何方人士?” 齐白屠看也没看他一眼,举身越过当家的走向那被捕捉过来的少年少女。 当家的当即拉下脸,一个错身拦住齐白屠阴狠地说道:“小兄弟,俗话说得好,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杀人父母,这仇,可不共戴天。” 齐白屠撩了下眼皮,那双妖异的全黑的眼睛登时就暴露在当家的的眼前。那当家的恐惧的倒抽一口气,脚下急速后退几步。 分卷阅读11 - 分卷阅读12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12 见当家的识相的让开了路,齐白屠继续向前走。他的目标是引起他兴趣的谢安韫,因为谢安韫有一双跟他颇为相似的眼睛。 其他人贩子上前要教训齐白屠被当家的拦住。 “当家的?” 当家的轻轻摇头,走出破庙:“走吧。” “这?当家的,这可是钱!什么时候您也这么懦弱不要钱了?”立时便有人不忿的大嚷。 但那大嚷的人很快就被当家的一刀砍断了一只手,他喘着粗气,急速紧缩的瞳孔有清晰可见的恐惧。 他咬牙低声吼道:“我说了走!钱没了命在就行。”而后,他转身恭敬地对齐白屠道:“二爷,您请。小的砢碜,不污您的眼了。” 说完,几步踉跄的逃出破庙。他那些兄弟在当家的一句‘二爷’出口,明白的煞白了脸色溜得比兔子还快。没明白的也给吓跑了。 只留下数十个面面相觑的少年少女。倒是王时行抽着嘴角想要膜拜自家爷,却又觉得这膜拜还不如不要。 他喃喃低语:“啧啧!这名声还真能夜止小儿啼哭,昼杀乱纲恶徒。” 何以‘二爷’便可令贪婪无人性的人贩子放弃到手的钱财?只因这‘二爷’是西燕王朝公认的鬼将齐白屠之独称。 齐白屠也没理睬逃命去也的人贩子,或者说,现在在他眼中尚属活物的也就一个谢安韫了。 不过一向凶残的齐白屠如何也料不到会有人接二连三的阻挡自己的步伐,而且还是一个羞涩貌美的灵子。 齐白屠皱眉,妖异的黑瞳更显诡谲。但那灵子低着头,幸运的没见着那瞬间的恐怖。要不然,指不定给吓哭了。 齐白屠想直接把挡路的人拿大砍刀直接剁开,他一向是这么粗暴对待挡路的东西。是的,就算是人,在他眼中,也就个东西。 但是眼前这位是个灵子,比女人还麻烦娇贵的灵子。 如果齐白屠拿大砍刀直接把他撩巴开,被朝廷里那些老不死的知道又是一大堆的折子上奏。非用口水把他淹没不可。 可那灵子他就没抬头看齐白屠的脸色,于是他就完全不懂脸色的唧唧歪歪的一大堆,大意总结成几个大字: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以身相许。 齐白屠的脸色是越来越不耐,看得王时行是心惊胆战,就怕二爷一个冲动真的拔了砍刀一把剁了没眼色春心浮动的灵子。 就在王时行心惊胆战,随时可能扑上去以身殉职时,齐白屠伸手快速握向还在喋喋不休的灵子。 一把用力扔到惨叫‘爷啊——’的王时行怀里。 王时行和那灵子一下子就懵了,齐齐看向齐白屠。 齐白屠紧皱的眉毛一瞬间就松开了:“你照顾人。顺便安排其他人回去。” 灵子嫌弃的推开王时行,看着齐白屠的眼睛爱慕泛滥。 王时行苦着脸:爷啊,小的看见您那手使劲蹭衣服了。 这下子,总算是没人阻挡齐白屠走向谢安韫了。 谢安韫眼见齐白屠目光眨也不眨的向他走来,不知为何,竟有些紧张。 这人...眼前这人是他前世里唯一得到的温暖。偏偏他们从不曾相识过。哪怕只是埋骨立坟,哪怕他说过此恩已还,齐白屠在他心里还是不一样的。 那是他在这个世上看到的仅存的一点温暖和善意。 尽管谢安韫内心起了一丝波澜,他的脸上还是面无表情。 看见齐白屠过来,直觉得危险的青玫拦住他。龇着牙齿就像是护食的狼崽子。 齐白屠这下倒是没有烦躁,看也不看就吊起青玫的后衣领把人往身后一扔。谢安韫见状,紧张的站起却被他眼疾手快的抓住。 “她没事。王时行会照顾她。” 谢安韫偏头看见王时行恰好接住了张牙舞爪的青玫,放下心来。转而认真面对齐白屠:“有事?” 齐白屠认真的对着谢安韫,大手掐住他的下颔,没多大的力道。不会弄疼了他。 但谢安韫不喜欢这个姿势,这让他想到被掐住脖颈的猫。忍住动手见血的欲望,毕竟这人不一样,而且他也打不过他! 齐白屠盯着他的眼半天,才叹道:“不像。” 谢安韫面无表情,不动声色:“什么不像?” “你最好不要动手。因为我会反射性扭断你的手,”齐白屠淡淡的提醒:“虽然我会接骨,不过我不会去接被我扭断的骨头。” 谢安韫眼神闪烁了一下,慢慢地收回从青玫那里摸来的匕首。 “你想怎样?你说的不像是什么?” 齐白屠摸上他的眼,谢安韫长长的眼睫毛划过掌心,带来微微刺痒的感觉。心里一动,再看那张污黑瘦削仿佛营养不良的脸。 心里那点悸动又压下了。 齐白屠觉得自己的审美还是正常的,至少不会太挑衅世俗的眼光。 “刚刚在庙顶上看,还以为你的眼睛跟我的一样。原来还是不一样。”害他以为找到了同伴,略微好奇了一下。 可惜,那眼睛不是纯黑的,还有瞳仁和较少的眼白。不过是因为黑暗中又是俯瞰,所以看成了纯黑的眼睛。 谢安韫这才仔细注意到齐白屠的眼睛,纯黑没有眼珠和眼白的眼睛,就像是魔鬼的眼睛。盯久了反而会让人产生一种无法言状的恐惧。 蓦地想起南越王齐白屠之所以被称为‘鬼将白起’,其一是军事天赋以及对待俘虏的手段凶残,其二就是这一双西燕王朝独一无二的鬼眼。 谢安韫嗤笑:“二爷这眼睛,独一无二。西燕的鬼将也只此一位。” “你知道我?” “鬼将之名,哪怕是在大魏也威名赫赫,遑论西燕。” 齐白屠放开谢安韫,转身离开。 既然满足了好奇心,也就没有逗留的必要了。 “王时行,上马赶路。” 王时行一个激灵,忙应道:“是。”然后跟上去。 在破庙外还停了一辆从外表看起来很是普通的马车,齐白屠踏上去刚坐好,那被救出来的灵子急忙追上去叫住他。 “二爷?我、我是辰州府尹家的嫡灵子陆子都,我观您夜行山路,方向自北向南。此路南下只有辰州。所以可否送在下一程?” 陆子都咬着唇,眼巴巴的看着马车,期盼马车内的人能给他回应。 马车内没有什么回应,过了一会儿,才听见齐白屠警告的话:“王时行!是不是要逼爷罚你一路跑过去?” 闻言,王时行瘪了嘴,叹息还是见不到爷的好戏。 难得有这么勇敢还有脑子的灵子看上自家凶残的爷,可爷怎么就不知道开窍呢? 王时行觉得自己真是操碎了一颗老妈子的心,方扬起马鞭,便又听见一道稍显稚嫩但冷清的声音。 “二爷,要不您就搭上我们一程?” 分卷阅读12 - 分卷阅读13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13 王时行眼睛亮了,循着声音瞅过去,瞅见那黑乎乎脏兮兮的谢安韫脸瞬间就垮了。没戏!人貌美聪慧的灵子都没戏,这乞丐似的小孩儿哪来的自信。 王时行也不理,兀自扬起马鞭。谁知下一刻马车里就传来了二爷的声音:“酬劳?” “给您卖命五年。” “十年。” 谢安韫皱眉,心中有些挣扎。他仅打算用五年时间利用齐白屠建立足够掰倒世家的势力,并不想和齐白屠有过多时间的牵扯。 所以他摇头:“太长。” “八年。没得谈。” 齐白屠甩出一个没得砍价的时间,让谢安韫沉默为难许久。齐白屠也不着急,就等着,气定神闲的窝在马车里。轻轻地撩开一点布帘子,瞅那个丑兮兮的孩子,上下打量着琢磨着要是给养肥了养白了会长成什么样。 “七年。各退一步,如何?” 齐白屠拒绝:“爷不懂退。” “二爷,您信不信我比任何人都懂您?您想要喝酒我绝不会给茶,您想睡觉我绝对安静,您想杀人我会提刀过来,您不快乐我会让您心情舒爽。您所有想要的我都给您顺心了。退一步,换来七年的顺心,如何?” 谢安韫说出诱人的话语,赌二爷顺心至上讨厌麻烦的性子。 西燕的百姓都知道,二爷为顺心,连那皇帝陛下的面子都可以拂了。 果不其然,马车里的二爷沉默了。似乎在经历一番挣扎,但半刻没过,他就应了。 “你进来,那女娃呆外面。” 谢安韫上马车,看见马车里舒适得惊人的装饰。单从外面的朴素看来绝然想不到里头的空间如此大。 马车里头扑了一层白虎皮,左右各是暗格。中间摆了一张小茶几,上面放了酒、瓜果等。齐白屠靠卧在最里头,半眯着眼睛,昏昏欲睡的样子。 谢安韫在齐白屠的示意下跪坐在靠近门边的地方,然后眼也不眨的大大方方的欣赏。 齐白屠这人容貌极为好看,是一种异于常人偏向于邪诡的好看。看久了只会觉得这是白玉雕成的,哪里会是人生的模样。若是再过几年,身上那层妖气成熟了,笼罩起来,还不定是怎生的妖孽。 谢安韫前生可是看过那个青年的齐白屠,那样子可再也不是凡人了。妖异邪诡,可怕也吸引人。 谢安韫低头拱手:“谢二爷赏识。属下谢安韫。” “谢?与那陈郡谢家有何关系?” “无亲无故。” 马车内一时安静了不少,这一静下来,外面的动静可就明显了。原来是谢安韫进来了,可被拒绝的陆子期就不愿意了。 “二爷,”谢安韫再次说道:“不如也将陆子期送到辰州?” “理由。” “陆子期是辰州最高长官的嫡灵子,若是得他照顾,咱们在辰州会过得顺畅一些。” “比如?” “路引。” 瞧齐白屠轻车简行的样子,就知道这人没有等到绶带文书路引就跑了。没有那些东西他每过一个州都得拿路引。 拿路引就得走程序,程序走下来,麻烦得要死。二爷可不是会自揽麻烦的人。 于是二爷给了谢安韫一个高深莫测的眼神,后者从中读懂了赞赏。 “王时行,学着点。” 二爷跟王时行找茬了。要不是王时行太笨,没有带路引那些东西,他至于那么麻烦吗? 王时行苦哈哈的:“是,爷。” 也不想想当初谁捉着人就赶路,他哪来的时间申请路引! 作者有话要说:  哟哟,下章跑到辰州去啦。 辰州会出现一个变态哦。 猜猜这个变态是什么变态呢? ☆、连环凶杀 不过一天时间,便到得辰州。这令谢安韫惊讶不已,这可是得两天的路程。等到他看清了拉车的马是一匹军中上等战马却不由得无语。 要知道西燕好马良种少,可以作为军中战马的更是百里挑一的好马。那军中战马也还分等级,最上等的便是眼前这等通体玄色、毛发发光柔顺的神驹。 把价值千金的军中战马当作是拉车的马这等任性之事,大概也就二爷做得出来。 在过城门的时候,因为陆子期而取得特权,连路引也没要就直接给进城。因着这一着,二爷是对谢安韫满意了五分,肯定了自己慧眼识人的目光,然后顺道冷眼谴责没用的王时行。 王时行委屈啊,缩马车上勤勤恳恳的赶路,把满腹委屈往肚子里噎。旁边的青玫面无表情,直视前方,不时杀气溢出。 同样坐在马车外面的陆子期那一男一女两仆从看看左边看看右边,一路抱团沉默。 王时行把马车赶到辰州府,把陆子期送还给陆府尹也不顾其挽留,径直架着马车寻一处旅店打尖。 齐二爷下车,谢安韫跟在他的身后三步远。二爷回身一瞧,谢安韫身后三步远还跟着小只丑陋的青玫。这一个一个的,还串成了糖葫芦。 齐二爷不太乐意,便道:“怎么她跟没断奶似的狗娃?粘着你倒一刻也不舍得离开。” 谢安韫看一眼龇牙的青玫,安抚她一眼,道:“青玫跟着我,向来忠心。二爷,她只是担忧我罢了。” “她是你的人,但你把自己卖给爷了。爷不喜欢自己的属下伺候爷时还要跟着个阻碍,管好她。” 谢安韫抬头看他,齐二爷冷下脸:“这就不给顺心了?” 青玫冲动要上前,谢安韫一把拦住她。 青玫疑惑:“爷?” 齐二爷嗤笑:“你也是爷?” 谢安韫不卑不吭:“属下这声爷不过是笑话,沾点福气,看看将来能不能真当得个爷。属下答应二爷,给您七年顺心,就不会做出让二爷不快乐的事。属下的人属下也会管理好的。” 这时,安管好马车的王时行过来就见到这场面,感觉不太妙,刚想退缩。神通广大的二爷头也没回叫住他。 “王时行,去安排房间。” 王时行奉命去安排房间,齐二爷就近找了个位子坐下,谢安韫跟着。青玫亦步亦趋。 待王时行过来,手中已拿了四块木牌子。二爷一瞧,立刻就说了。 “退一块。” 王时行一愣,“二爷,四人。” “你跟爷住。”齐二爷大手一挥,指定谢安韫。 谢安韫一怔,愣愣地看着二爷。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应当是不会引起人特殊的兴趣。但是就是这么脏的他,那高洁尊贵的二爷却要跟他同住。该不会...... 原来鼎鼎大名的齐二爷还有这特殊癖好么? 青玫登时就冲上去拒绝:“不行!”她家的爷可是灵子,还是那么美丽的灵子!怎么能羊入虎口? 谢安韫心惊的上前拦住她,齐二爷气定神闲,丢下一句话就上楼。 分卷阅读13 - 分卷阅读14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14 “把自己收拾好了自己进来。” 谢安韫摇摇头,示意青玫不用太担忧。 那厢王时行已经吩咐了掌柜的送水上去青玫的房间,便是要谢安韫洗净了送上门给二爷享用。 王时行先进去二爷的房间服侍他沐浴进食等事项,完了还赖着不走。目光不时在门口飘忽着,心神不宁的。 齐二爷倚在榻上,湿发披在后面等着晾干。支着颐,瞥一眼王时行拿着扇子扇干他的湿发,但这心不在焉的王时行扇着扇着竟把扇子往自己身上扇。 “王时行。” “在。”王时行一个激灵。 “下去。” “啊?二爷,属下还要伺候您进食安睡呀。”重点是要矫正二爷扭曲的审美观呀。 “有人伺候,下去吧。” 王时行苦着脸,就是有人伺候才可怕呀。实在不行,换个人伺候也行呀。不需要倾国倾城,脸过得去就行。 这厢仆为主苦恼,那厢同样的情形。谢安韫沐浴完毕,露出那张山妖艳鬼似的绝色容貌。加之经药性改过且半年禁锢生涯,那皮肤白得晶莹,说是冰肌玉骨也不为过。 烛光之下,晶莹水珠顺着乌黑檀发而下,顺着晶莹白皙肌肤滑落,白与黑的交织,充满着极致的诱惑和极致的风情。 精致的眉眼、五官,于昏黄烛光下少了几分锐利,多了几分柔和。 若不是年纪尚小,身段和眉眼还未完全展开,那还真可称得上一顾倾人国。 青玫阻止谢安韫进去齐二爷的房里,“爷,您是灵子。那人是男人,他会伤害您。就像崔远恒一样,变成一个禽兽。” 谢安韫穿好衣服,转身面对青玫:“青玫,你叫我一声爷,最好就忘了我是灵子这件事。” “爷?” 手放在房门上打开,出去。 “从现在开始,我不是灵子。我是男人。青玫,你要记住。我留你,不是让你来阻碍我。哪怕是关心。” 房门关上,谢安韫留下青玫一人思考。 谢安韫未来要走的路是和世家斗,是和这个王朝权力最大、力量最强的世家和皇家斗,等同于与天下为敌,其中凶险不言而喻。 青玫如果想要跟着他,就要有觉悟。 谢安韫走到齐二爷的天字号房,大力推开,见到的就是一脸忧愁活像个老妈子的王时行。对方本是皱着脸,一见他,嘴巴大张放得下鸡蛋,明显被惊艳到了。 谢安韫朝他点头,表示敬意,同样示意他让开。 “请请请...请进!” 惊艳过后的王时行兴奋了。好一个绝色,虽是妖了些,但起码可以拯救爷的审美。 “爷,人来了。”王时行示意谢安韫上前:“快上去伺候。” 齐二爷睁眼,黑幽幽的一片,盯得人心慌。王时行不敢对上,转开了。谢安韫却没什么害怕,坦荡得很。 不待王时行惊叹居然有人能不惧怕二爷那双鬼眼,那厢齐二爷开口了。 “你是灵子?” 谢安韫否认:“不是。” 齐二爷对上谢安韫的眼,无波无澜却有无言的压力。后者没有闪躲,和他对视了几刻钟。然后,慵懒的齐二爷召唤他:“过来。” 谢安韫走过去,“把头发扇干。”听从齐二爷吩咐,拿起扇子给他扇干头发。 齐二爷人长得妖,那墨发也妖。乌黑柔顺像是有生命一样,蜿蜒着散在榻上。 谢安韫在心里评判着长得很妖的齐二爷,殊不知自己在第三者的眼里同样妖得很,不止妖,还多了男人所没有的艳色。 平时一只妖孽就让人亮瞎眼,这一下两只,那杀伤力可就是叠加了。 王时行,可怜的王时行还没从那丑得挑战世俗审美观的小孩原是倾城绝色的冲击中回神,又被这一幕刺激到了。 “出去。” 齐二爷冷冷地赶走碍眼的王时行。 王时行哭着离开。 屋内静悄悄的,谢安韫抓起一缕二爷的墨发认真的给他扇干。齐二爷闭眼享受,大概是觉得美人伺候这感觉就是不一样吧。 齐二爷觉得那一双在自己头上穿梭的小手就像是撩在了心尖上一样,痒痒的。就像,那天破庙里他的眼睫毛划过手掌时的酥麻感一样。 这种感觉很舒服,二爷一点也不排斥。还挺喜欢。 比起王时行那个粗鲁的汉子实在好太多。 齐二爷很为自己的英明之见而赞叹。 “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齐二爷突然开口问。 谢安韫愣了一下,回答:“属下没有熏香料。味道...大概是房里熏香的味道。” 二爷摇头,“不是。”睁开眼,往他身上凑,鼻子一耸一耸的,闻着。“很冰凉的味道,挺好闻的。” 抬眸看他:“像是药草。” 谢安韫怔住,还没反应过来。齐二爷起身到餐桌旁,举箸进食。 谢安韫忙过去伺候,刚摆布了一副碗筷,就听二爷说:“一起吃吧。” “属下不敢。” “那你就敢不听爷的话?” 谢安韫这下也不客气,直接坐下。老实说,他本就是在地狱里横行了一百年的修罗。就算是恶鬼,也要称他一声爷。 若不是重生成十三岁,无法修习修罗六道,还是个药人灵子,谢安韫哪会向人低头?就算是向人低头,他也是选择前世恩人低头。 否则...... 正想事情的时候,碗里就多了一只鸡腿。抬头看齐二爷,齐二爷很坦然:“你太瘦了,爷想看你胖的样子。” 谢安韫完全没有感动的心情,他觉得齐二爷的出发点不会太好。 果然,任性的齐二爷继续说道:“不知道胖了还会不会好看。”说话的同时他手中还不停的夹着肉类往谢安韫碗里放。 谢安韫来者不拒,都吃了。动作很凶残快速,不一会儿,就把碗里的东西全吃光了。 齐二爷见状,继续夹。直到桌上只剩下青菜,才停下。看自家妖艳如灵子的属下,那垒得高高的碗一刻就空了。 谢安韫擦擦嘴角,对二爷拱手道:“谢二爷厚待。属下向来最喜欢肉类,胃口也大。以前因为条件限制一直没吃饱过,现在算是饱了八分。而且,二爷,属下是吃不胖的体质。” 齐二爷愣住。 谢安韫继续说道:“二爷......您还吃吗?” 齐二爷看着满桌的青菜,身为食肉动物的胃开始抗议。 “撤下吧。” 难得吃瘪的齐二爷闷闷的撒下竹箸,走进里室的榻上休息。 谢安韫打开门招呼客栈小二收拾残肴,那客栈小二一见他那脸,登时以为是个灵子。一时眼中痴迷,待收拾好了残肴要离开时还舍不得走。 小二找了个话题,“客官,这是小的的忠告。近来辰州不太平,入 分卷阅读14 - 分卷阅读15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15 夜可千万不要出去。待房里就好,无论听见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 谢安韫略感奇怪,问:“为什么?” “这个呀...”小二神秘兮兮的说道:“近几个月来辰州死了好几个女子,死相诡异,那心脏都给挖了。这事发生的都在夜里,人们都说是妖孽作祟。还有人在夜里听见了惨叫声,也有人走夜路撞见黑发白衣,身后好几条尾巴的妖。” “你说的死相诡异,怎么个诡异法?” “您看过心脏被挖的人脸上挂着笑吗?” “你是说那些死去的女子是带笑死的?” “嗨!可不是。心呀,被活生生的挖出来,那不得疼死?辰州府的仵作可说了,那些女子的心是活着时被挖的,可那些尸体脸上都挂着安详的笑。” “你看过那些尸体?” 小二摇摇头:“都是听说的。”突然他又像是想起什么,神神秘秘的说:“小的给您说,您可别给掌柜的说。要不然小的饭碗不保。” “你说吧。” “前段时间,咱们这客栈也死了一个女子。那女子是外地来的,住这儿是给她弟弟治病。没成想自己倒丢了命,想那可怜的弟弟啊,看到他姐姐的尸体时哭得昏过去好几次了。” “小二哥,能说说那诡异之处吗?” “哦哦,对。那诡异之处就在于女子死去时脸上挂着笑,很安详。看起来就像是做了好梦似的熟睡。而且,您想想,在客栈里满都是人,她隔壁还住着一个老睡不好的客官。这被挖心竟然没惊醒任何一个人,可不是邪祟吗?” 小二刚说完,楼下掌柜的就在高声叫人了。小二慌慌张张的下去了。 谢安韫把门关上,回身走到躺在榻上的齐二爷身边:“二爷...” 齐二爷看他,竟是轻轻的笑了。 “你确实比王时行懂爷。” “谢二爷赞赏。” “你真的不是灵子。” 谢安韫沉默不语。 “没有灵子是饭桶。” 谢安韫握拳。 “行吧。爷在这待上一段时间,过来伺候。” 作者有话要说:  霍霍,凶杀出来鸟。变态还远么? 话说,小受受会什么时候爆发他大爷的架子捏? ☆、一个赌约 谢安韫睡得很不安稳,或者说自他被谢家舍弃之后就再未得到过安稳。但是现在的他被困在一个血腥的梦中。 梦里到处是血红色的,天空地面被四面八方的血水包裹住,齐齐向他涌过来。 谢安韫冷眼看着,无法压抑心中嗜血的欲望。他想撕碎目所能及的肉体,聆听那些罪恶的忏悔和求饶。 这很不正常,谢安韫当然知道。但他无意去改变。 谢安韫享受并沉迷于血腥和杀戮。 突然,一道令他感觉到危险的视线投射在他身上,是从正面而来。猛地睁开眼,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张放大版的齐二爷的脸。 谢安韫眼没眨,心跳没错一拍,和齐二爷对视。 “二爷。” “嗯?” “能起开吗?” “不能。” 谢安韫皱眉,心情暴躁。做噩梦的人都有权利发起床气,他想。 “你想对爷发脾气吗?”齐二爷轻轻的打破谢安韫的妄想。 “二爷,您该起开了。”谢安韫转移话题,双手推拒他的胸膛。这才发现齐二爷整个人几乎压在他身上。 齐二爷纹丝不动,后者泄气。身为一个十三岁的凡人,还是个柔弱的灵子,再也不能随心所欲的撕碎肉体。 谢安韫一瞬间感到很悲伤。 “你刚刚在做噩梦吗?也不对,应该说是噩梦看见你了吧?”齐二爷完全不在乎谢安韫的冷暴力,兀自琢磨着他的神色。 “刚刚你身上散发出的杀气和血腥气把我惊醒了。你在梦里看见什么了?还有,你在不安什么?” “二爷,您是打算在我身上发泄我吵醒您的起床气吗?” 谢安韫黑得死气沉沉的眼和齐二爷鬼气森森的眼相凝视,明明没什么变化,但是就是让齐二爷知道了他在生气。 齐二爷翻身下榻,谢安韫起身。 恰好这时门外有人叩门,齐二爷高呼一声:“进来。” 门被推开,是王时行捧着盆水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青玫。 谢安韫朝二爷拱手道:“二爷,属下先自行洗漱去。” 齐二爷挥手同意他下去。 谢安韫转身踏出房门,出来时顺手把匕首递还给青玫。 “爷?”青玫跟上。 谢安韫低声对着青玫吩咐道:“你去探查辰州近段时间发生的怪事,若是有人意外死亡,无论什么人都把他们的背景查清楚一些。” 青玫点头,然后离开客栈。 目送青玫离开,谢安韫去寻找掌柜的添些点心上来。刚吩咐完,转身便听见两个食客高谈之声。 “昨儿个在城隍庙那里咱们陆府尹设计,总算是抓到了那个残杀女子的凶手。你可知,那凶手是谁?” “嘁。谁不知道?昨天晚上闹的动静挺大,我直接爬起来看,还被我那婆娘说了一顿。” “哈,你那婆娘可凶悍了。” “可不是...” “两位大哥,打扰一下。你们说的抓住那残杀女子的凶手是什么人?” 那两人回头,首先见着的便是谢安韫那脸,倒吸一口凉气。都以为这是个貌美的灵子。等回过神来都纷纷把知道的倒豆子似的倒出来。 “抓到的是城西的赵大公子,说是抓到的时候手上正捧着一颗心,身边是个姑娘。早死了,还是死得诡异。” “赵大公子是什么人?” “辰州首富家的大公子。长得一表人才,也不知他这是怎么想的。既是不乏钱财,不愁吃穿,容貌才华一等一的好,而且还有个辰州第一美人的未婚妻。怎么就做出那畜生才做得出的事情......” 谢安韫回房向齐二爷禀告得来的消息,“而且赵克若去年方中了秀才,今年九月份就会参加秋闺。据闻赵可若才高八斗,解元基本上是囊中之物。怎么看他都没有杀人动机。” 王时行猜测:“变态癖好,寻求刺激吧。” 谢安韫勾起一抹冷笑:“说得也是。” 论变态残忍腌臜,哪个及得上世家? 王时行登时就被他那阴冷的笑给吓得一个激灵,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感觉自己在一瞬间看见了恶鬼。 齐二爷问他:“你打算如何?” 谢安韫回答:“去看看审讯以及赵克若。如果赵克若是凶手便任他被处斩,倘若不是自然该还他公道。” 齐二爷看他,面上带着高深莫测的神色。仿佛透过谢安韫这副皮囊看见了他里头的心思。但他没有计较,微微一笑,似带着宠溺。 宠溺? 这 分卷阅读15 - 分卷阅读16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16 可把在场两人惊吓到了,谁也猜不准这任性的二爷又在玩什么把戏。 三日过后,辰州首富大公子赵克若在辰州府尹公开审讯。谢安韫和齐二爷混在人群里头观看。 公堂之上,赵克若对于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当问及杀人缘由时,他只说乐趣二字。当即引起堂下喧哗一片。 陆府尹三拍惊堂木,堂下肃静。他便又问为何被杀女子脸上挂着安逸的笑,赵克若回以祝由之术迷惑之。 祝由之术,形同催眠。以语言信号为基本治疗媒介的传统暗示,达到摄心之效。源自神秘的南诏,在西燕还属于神秘的传说,大部分西燕百姓将之视为妖术。 这话一出,堂下百姓惊惧而愤怒,强烈要求处死赵克若。陆府尹再拍惊堂木,下达判刑,言之下月处斩。 判令一下,堂下一女子猛然倒地,引起众人惊慌。谢安韫从三三两两的言语中得知那女子正是赵克若的未婚妻。 混乱的人群中除了昏倒的女子还有一个青年男子面色苍白悲伤的看着被押走的赵克若,听人所言,那青年是赵克若的好友,他未婚妻的哥哥,也是华安药行的少东家。 青年吸引谢安韫的注意一是因他过于艳丽的美貌,二是因他身上散发出的一股熟悉的味道。 微微眯起眸,“你如何看?”陡然耳侧响起二爷的声音,谢安韫猛地转身,差点就把手插/进齐二爷的胸膛。 幸好他想起这么做的后果是自己的手先断了。 齐二爷当没看见他蜷成爪状的手,再次问道:“你认为赵克若是凶手吗?” 谢安韫深吸口气,摇头道:“我不认为。一是赵克若没有理由杀人,尽管他说是乐趣,但一个生活富足满意,且家庭和睦、事业有成的青年是不会产生这样变态的乐趣。杀人源于人们对现实的不满和发泄,像这种连环凶杀,更多的是诱因。而且是黑暗的长达数年的诱因。这一点,赵克若可以排除。” “二便是赵克若所说的祝由之术,祝由之术虽神奇,有摄心之效。却不是无法可解。一般巨大的疼痛都会唤醒被祝由之术迷惑的人。所以这一点也可以排除赵克若是凶手的可能性。” “三是属下之前吩咐青玫去调查辰州近来的怪事,有两件怪事。一件是城东郊外一处山岭言有妖鬼,无人敢进。第二件便是连环凶杀,青玫说被杀的人的死法很一致。心脏被挖、嘴角挂着安详的笑、都是女人,这更像是一场仪式。” “仪式?” “对。某种为了完成目的的仪式。” 齐二爷目不斜视的向前走,谢安韫跟上去,看着他的背影,终是开口问:“二爷也认为赵克若不是凶手吗?” 齐二爷没回话,算是默认。 “二爷,怎么知道的?”谢安韫并没有告诉他青玫搜集来的信息,也没有告诉他关于赵克若的为人家庭,难道光凭祝由之术这一个破绽他就可以确定赵克若不是凶手? “心跳、神态。赵克若神态太镇定,不是一个大少公子该有的镇定,他的心跳前后没有变化。从头到尾都很平静,好像他的目的就是为了赴死,这种感觉,更像是...顶罪。” 谢安韫眼里闪过一道奇异的光:“二爷,听得清赵克若的心跳?” 在场四五十人,吵嚷不已,且公堂之外与公堂之内隔着八/九米的距离,他却可以听得见赵克若的心跳。 若真是这样,这位爷的能耐可不得了。 齐二爷突然转身停住,盯着他,嘴角轻扬,似笑非笑。 谢安韫顿住,瞳孔微微放大。 又是那种笑,那种宠溺一样的笑。谢安韫完全不觉得荣幸快乐,他有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 感觉自己...在这人的面前,犹如幼儿,什么心思都是赤/裸透明。 “我们打一个赌吧。” “什么赌?”谢安韫不由自主的问。 “如果这一次的连环凶杀,只靠你一人就找到凶杀并且让赵克若无罪释放,我就教你武功怎么样?” 谢安韫心中猛地被什么砸中似的,有什么暗黑色的迷茫的东西在胸腔里炸开。 “那,如果我做不到呢?” “做不到那就赵克若死。和现在没什么区别。” “为什么......您不是亏了吗?” “爷高兴。更何况,你会让自己放过这一次机会吗?本就是你想要的。” 果然啊...... 谢安韫闭眼,再睁开,淡然无波,死气沉沉。但若是仔细看,还是能见一缕光芒曳出,微不可见。 但总有一天,光芒乍泄,寒冰溶解,耀眼重临。 齐二爷发现自己期待那一刻的到来,并赞叹自己心中的这个英明的决定。 齐二爷看见谢安韫的那双眼时,就想着若是摇曳生光、波光盈盈、笑意婉转,天天见着,心情定会很好。 于是,二爷便下了决定要这双死气沉沉的眼睛重绽光辉,为此,不惜一切的满足他宠溺他。 而且,瞧着漂亮的小孩儿一瞬间傻了,不复世故老沉的样子。二爷觉得这种感觉,他挺喜欢的。 至于谢安韫,他想的不管眼前这人是什么心思,因为最开始是他的算计。无法修习修罗六道的人等同于废物,那就只有寻找当世最强的人教他修习武功。 谢安韫找了齐二爷,在辰州连环凶杀案件时,利用二爷无聊的心思将他留住,为的便是找机会让他主动教他武功。 却没想到,心愿如此容易便达成。 谢安韫垂头,跟上前方的齐二爷。 他想不管眼前这人什么心思,在未来的七年里,他必将付之早已丢失的信任。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还有谁在么?来来,吱一声。唱独角戏的感觉好心酸qaq ps:这几天在弄专栏,想把专栏弄文案里。以及不知道为什么文案被查审。所以看到文案突然没有或者突然出现什么奇怪的东西无视就好。 ☆、宋家药田 “你打算从何处查起?” 齐二爷张开双臂,方便谢安韫为他穿衣。 贴身伺候的活儿自谢安韫来了后,王时行便被动卸任了。 谢安韫踮起脚尖,仰高头,白皙的手指灵活的绕过荷叶老和田玉盘扣,从上而下一一对扣上。 听到齐二爷问话,顿了一下,回到:“这个案件中有一件事让属下觉得奇怪。之前的店小二不是说这里死了一个客人吗?属下去调查了一下,发现那被杀的女子心脏虽然被挖出来但却被扔在现场,而且被踩碎了。尸体似乎有被破坏的迹象。这跟之前被杀的女子有很大的区别,那些被杀的女子只是被取走心脏,除此之外,身上再无任何伤口。” “共同点和区别点。”齐二爷拿起一根黑色发带示意谢安韫。 谢安韫接 分卷阅读16 - 分卷阅读17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17 过,让他坐下,绕到他身后为他绑起头发。 “对。只要找到共同点和区别点,找到为什么凶手善待被杀女子的尸体并且取走她们的心脏,却对客栈里的女子区别对待的原因。就能猜到凶手杀人的目的。” “听着......更像是恼羞成怒的发泄。” “二爷的意思是?” “客栈被杀的女子心脏被丢弃,踩碎,尸体被破坏,更像是被欺骗之后的发泄。” “那么,凶手被欺骗了什么?” “你该去查查被杀女子的共同点。” 谢安韫梳好了二爷的头发,退开:“谢二爷提醒。” “不过狗尾续貂。把镜子拿来。”齐二爷吩咐。 谢安韫低头盯着二爷的后脑勺瞧,顿住不动。恰好这时王时行推门进来:“爷,陆府尹家的嫡灵子,也就是那天被爷救了的陆子期正在下面等着要见爷一面——小八?干嘛呀?” 谢安韫匆匆把镜子塞他怀里,“二爷要镜子瞧。”说完扭身快步走了。 “爷要镜子瞧便拿呗。还要让我来拿——爷?!” 王时行瞪大眼睛,满脸惊悚。 二爷沉着脸,鬼眼妖诡无比。 “镜子。” 王时行战战兢兢的把镜子往二爷面前一端,下一瞬,镜子发出‘噼啪’的响声,碎了。 “二、二爷,属、属下再去拿面镜子。”说完,脚底抹油慌不择路的跑了。 二爷面无表情,盯着地上的镜子碎片,看见自己的发型,喃喃低语:“看来有必要让他学学怎么束发......” 谢安韫一脚踏出客栈,寻思着该如何寻找死者的共同点。首先,死者的父母肯定不愿多谈,毕竟是女子。 既已入土为安,必要守住剩下的名节。这便是他们的想法。 其次的线索是仵作档案,只是那东西没有公文允许碰触不到。现在反而不能从查找死者共同点入手。 想通了这一点的谢安韫有些气馁,分析了那么多却最终没有考虑到现实情况。难怪二爷无动于衷的样子。 不过,谢安韫皱眉。现在倒是还有一条线索可入手。 死者尸体上的微笑是怎么来的?祝由之术可以排除,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药物。 世上药物千千万万,功用更是千奇百怪。 前世的几年后西燕敌国——大魏国研制出一种药剂,能麻醉人的肢体和疼痛,因而取名麻醉散。 若是死者在临死前服用麻醉散,那么感觉不到疼痛且舌头肢体被麻痹而没有发出声响这一点就解释得通了。 可那麻醉散仅仅能麻醉人的肢体和疼痛,并不能麻醉人的神志。凶手是怎么做到让死者保持微笑的? 谢安韫一开始因为这一点而不敢确定死者是否服食麻醉散,直到在公堂之上意外闻到的一股味道。 从赵克若未婚妻的哥哥,华安药行少东家身上闻到的熟悉的味道——醉心花。 醉心花,又名幽灵花,原产自广西,因其具有非常强的麻痹迷惑人脑,令人兴奋甚至杀死人的可怕毒性,而被冠以幽灵、忘川之名。 服下醉心花种子磨成的药粉,再辅以麻醉散,肢体和疼痛被麻痹的同时又会感觉到无上的快乐自脑海里爆炸,所以被杀的女子不但没有惊呼而且脸上带笑。 醉心花种植较容易,但它花冠硕大,颜色艳丽。通常是一大簇一大簇拥挤在一起,显得极为妖冶艳丽。 这般惹人注目的花在这儿却没有什么人提起,可见种植在较为隐秘的地方,又或者是种植在任何人都不会怀疑奇怪的地方。 还有什么地方比药田种植醉心花而不会惹人注目的呢? 尤其是一般药行自产的药田都是世袭的祖产,位于偏远的城郊。 赵克若的未婚妻一家不就是药行么?而且还是辰州的老字号,便应该有自己的药田。 倘若案件涉及到自己心爱的未婚妻,那么是不是可以解释得通赵克若定罪的行为? 华安药行的药田......就算是问也问不到,药田是药行赖以生存的根本,必是位置偏僻隐秘。 谢安韫只能往城郊外一带寻找,城郊一带地域广阔,若是要找便是找个三四天也不一定找得到。 所以,谢安韫坐在城门口的茶棚里要了碗茶坐下。 “老人家,添茶。” “欸,来了。”老人家端了顶大的铜壶添了茶,看谢安韫。此时茶棚中客人三两个,也是清闲。老人家便站旁边唠嗑上了。 “客官,您方才是不是来过了?” 谢安韫露出惊讶的表情:“老人家记得我?” “可不?您这画儿似的样貌,哪儿记不得?” 谢安韫露出羞涩的笑。他本就在四个城门的茶棚里来回转了两圈,这儿是最后一个茶棚,靠近北门。 “老头儿虽老了,这记忆还是不错的。老头儿记得是巳时吧,巳时您就来过一趟。” “这可过了三四个时辰了,老丈这记忆在下是佩服啊。” 老人家抱着铜壶嘿嘿笑着,半晌,便又劝道:“天色已暗,小郎君长得俊俏无双,还是快快回家的好。莫在外头逗留,徒惹是非。” 谢安韫露出惊讶的神情:“此话怎讲?” 老人家表情变得有些神秘怪异,只低声道:“城郊北边的一处荒岭不干净。” “嘶!怎说?” “便是上个月,在通往荒岭的道上发现了一句尸体。那尸体本是村中一个猎户的,无意间踏进荒岭消失了。再出现便是死人一个,听说死得很诡异。” “怎么个诡异法?” “道是尸体被开膛破肚,偏那脸上还带笑。” 谢安韫眸中一道光闪过,面上作出后怕的神色,道:“那在下可得早些归家。老丈,那处荒岭闹鬼,岂不是没人再敢往那里走了?” “这倒也不是。每个月那华安药行的少东家都要亲自走一趟荒岭。为的便是给自己的父亲上香清坟。您说这倒霉不倒霉?父亲的坟墓葬在妖鬼横行之处,想要搬迁,可这迁坟之事非同小可。可怜活菩萨似的宋东家,孝心可表,却天不怜见。” “宋东家?老丈莫说笑,这活菩萨似的宋东家哪儿能往鬼窝里蹿?” “怎么是说笑了?今儿个老头儿还见着了。”老人家不太乐意,抱着铜壶转身要走。 “是么?呵,老丈,天色不早。在下还是赶紧回家,对了,您说的那处荒岭是哪儿?我好给避开。” “出城往北走,望见一羊肠小道,直走便是。您可别给走错......人呢?” 老人家回身,只看见桌上几枚铜板。收起来抬头看,恰见他出城的背影。摇摇头,转身,却被一个突然出现在身侧的高大身影吓了一大跳。 “吓死老头儿了,年轻人!” 老人家刚 分卷阅读17 - 分卷阅读18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18 抬头,便看进一双黑黝黝的鬼眼,骇得倒退数步。也没见着那妖似的容貌,要不就得给吓死了。 过了一会儿,往前看,却发现空荡荡的,哪儿有人。 老人家当即吓得提早收了茶棚,回家去了。 谢安韫沿着老人家指的方向走,转眼便见到一条羊肠小道。此时天已大黑,小道上伸手不见五指,更有凄厉的鸦鸣雁啼之音。 徒增几分恐怖。 凄凄的荒草丛中不时晃动几下,料是什么毒虫经过。 这般阴森凄厉,加之此地恐怖的传说,便是堂堂八尺大汉心中也要打怵。 可这对于在十九层炼狱活了一百年的谢安韫来说,真就跟白天过日常生活似的,瞧着是处处胜景。 夜色昏暗对于他来说,也没有什么障碍。他的眼睛在夜里视如白天,也不知是被药性改了还是潜意识里习惯了过去一百年的黑暗生活。 谢安韫自顾自走着,没觉得什么奇怪。一直在后头跟着的二爷心中可是诧异不已,他如何也料不到竟有人能同他一样夜视如白昼。 不知为何,发现了这个小秘密的二爷心中荡起诡秘的激动和兴奋。 看着前头瘦弱的谢安韫,那双从来黑黝黝的眼睛竟绽放出绿幽幽的类似于狼的光,泛着垂涎之味。 谢安韫于黑夜中如履平地,很快过了羊肠小道,前头突然岔开好几条小路。他闻着空气中醉心花的味道,不假思索的选择了左边的小路。 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谢安韫几乎拐过了一个山口,进入到一个山谷,出现在眼前的便是一处亮如白昼的药田。 药田里头,艳色妍妍,一望无际的花海予人视觉上的极度震撼。妖异绮丽,诡魅华美,宛如地狱忘川。 药田边上还有十来个仆人伺弄药田里的药草,药田边上还有不少的守卫,看起来很是严密。 谢安韫眯眼,躲在一块岩石后边,观察四周,打算混进去。 恰时,一声严斥响起:“什么人?” 作者有话要说:  霍霍,兮兮觉得给爱人束发什么的好有爱。 对了,醉心花其实就是曼陀罗花。麻沸散有两个配制药方,兮兮取的一个是没有曼陀罗花的那个配方,然后再添加上曼陀罗花。 ☆、药庄诡情 “什么人?!” 伴随着这一声严斥,附近的几个守卫向这边查探。 谢安韫心中一惊,却也没有轻举妄动。身子仍缩在暗处注意着那边的动静。就在几个守卫快要靠近这里的时候,一道婉约的女音响起。 “是我。” “大小姐?!您怎么会在这儿?” “我自家的药田来不得吗?”女音质问道。 那几个守卫一时犯难,寻不到话语堵着她。 随着那道女音走出来一个大约二八年华的女子,因是背对着,所以谢安韫只看见那窈窕的背影。 只是观那背影以及听那宛如黄莺出谷的声音料也是个容貌不俗的女子,再听闻守卫唤她的‘小姐’二字。 谢安韫便知道她是赵克若的未婚妻、华安药行大小姐同时也是辰州第一美人的宋宝儿。 “让开!我要见哥哥。” “大小姐,少东家有令,闲杂人等不得入药田。” “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本小姐是闲杂人等吗?本小姐是华安药行的大小姐!宋家药田,我想进就进。你们敢拦我!” “大小姐,不是小的为难您。而是少东家吩咐了,其余人包括您都不能进去。药田事关重大,有何闪失我等都担待不起。” 宋宝儿冷哼一声,“别说得你们有多难为。这宋家药田是我家的,难道我会谋害自家利益不成?而且,我进自己家门还要被狗拦着,这传出去也不笑掉大牙?行了,你别在这里说这些话搪塞我了。派个人进去向哥哥禀告,若是哥哥拒绝见我,我也不说什么。若是哥哥同意了,你就自个儿掌嘴!” “这......好吧。”那护卫统领似有为难,最后还是咬牙应下。派了个人去传令。 这时,谢安韫的身后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他回头,见是一个侍女提着裙子神色匆忙的奔过来。 谢安韫眼尖的看见她裙角至腿窝处沾的草屑以及泥土,料想她应该是赶路途中腹痛于草丛间解决以至于晚了些赶到。 脚下一个转移,早已对人体结构非常熟悉的谢安韫很轻松就捏住了那毫无防备的侍女的昏睡穴道,悄无声息的将她拖到石缝后面换上了她的衣物。 幸而这小侍女身形同她差不多,大概也就是十三岁的模样。 谢安韫低垂着头,匆匆跑过去。刚刚站定在宋宝儿那七八个侍女最后边时,他旁边的一个侍女扯住他便恶声道:“果是懒人屎尿多!没谁麻烦,就你事多。去那么久,必是偷懒耍滑了吧。” 谢安韫垂着头,喏喏不敢言,任由那侍女用力掐着他的胳膊,内里却是一股血往脑袋里冲。恨不得当场撕碎了这女人。 幸好没掐太久,那去禀告的护卫回来通报,言少东家同意宋宝儿进去。但只能带进西苑,其余侍女进入西苑不能随意乱走。 身旁的女人悻悻地松开手,谢安韫垂着头跟随在众多侍女的后面被领进西苑。期间穿过药田,路过一个伺弄药田的奴仆身边时,闻见他身上一股血腥的味道。 低头一看,恰见洒扫药田的水桶里头装着被稀释了许多的血水。再见立于药田四周沉默麻木如同尸体的奴仆,谢安韫微微放大的瞳孔沉静下去。 大概......又是一个类似药奴庄的地方吧。 谢安韫他们被领到西苑的大堂里,宋宝儿坐在大堂上等她的哥哥宋艳平。不时起来踱步,几个圈子转下来变得焦躁不安如同困兽。 突然,宋宝儿抓起茶杯往地上狠狠一摔:“哥哥他到底什么时候来?难道不会找个人去催一下吗?” “我不过是事忙了些,何必拿下人出气?” “哥哥?!” 宋宝儿惊喜的叫出声,冲着自门外边走进来的艳光四射的哥哥绽放出自己美丽纯洁的笑容来。 门外走进来的青年穿着柏青色回形纹圆领长袍,外罩宽袖同色薄纱。乌黑墨发披散在身后,衬得宋艳平容貌如玉般皎皎。 宋宝儿向前几步,伸手抱住宋艳平,把头埋进他的胸膛里撒娇:“哥哥,你怎么不来看我?这都半个月了,也没见你主动找我。咱们可都半个月没有单独相处过了,你就不想我吗?” “忙了些。等忙过了这一阵哥哥便去陪你。” “那今晚?”宋宝儿急急的问道。 “嘘!今晚还有事忙。” 宋宝儿嘟嘴:“忙忙忙,你该不会拿这当借口躲我吧?” 宋艳平沉下脸来:“说的什么话?若是随意伤人心的话随意出口,那你也不用来 分卷阅读18 - 分卷阅读19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19 。” 宋宝儿急了:“哥哥,我最爱的哥哥,别生气。我只是心急了些,慌不择言。别生气,哥哥。” 宋宝儿凑上前安抚似的吻着宋艳平的红唇,目光迷恋的哄道。 宋艳平不着痕迹地推开她,“还不是为了抹掉赵克若那件事带来的影响,你和他的婚约全城尽知。这一次,赵克若杀人魔头的罪名立下,华安药行多多少少会有所影响。” “啧!这些事要你来忙做什么?药行的人都是吃干饭的吗?”宋宝儿不满的抱怨。 “你先休息吧。我处理完这些事就来陪你。而且赵克若这事完结,你便可以永远呆在府里,和我在一起了。” “嗯。那好吧,哥哥忙去吧。”宋宝儿羞涩的送走来去匆匆的宋艳平,站在门口痴痴的送别。 目睹全程的谢安韫有一瞬的心惊,脑海里只觉得荒谬肮脏。这二人是亲兄妹,却原来是那般关系,实在恶心。 这般想来,难不成是为了摆脱宋宝儿和赵克若的婚事,故而设下杀人连环计陷害赵克若? 可是方才从宋艳平推开宋宝儿那一瞬的神色来看,宋艳平该是厌恶着宋宝儿的。 “方才你们都听到什么了?”宋宝儿对着侍女们问。 “奴婢什么也没听到。” “记住什么不该说的,便不要碎嘴!”说完,她便转身踏进内室里休憩。 立时,便有贴身伺候的嬷嬷牌了几人出去打水,宋宝儿要沐浴。 方才掐谢安韫的那个侍女被派去打水,打水这活儿太累。待那嬷嬷离开,这侍女便仗着身份指使谢安韫去打水。 这倒也合了谢安韫的心意,一句话也没说转身便离开西苑。打水要去烧水房,烧水房设于厨房附近,离西苑较远。 谢安韫自然不可能去打水,也不知久久没有回去导致那个本该去打水的侍女被嬷嬷掌嘴几十下的事。 宋艳平厌恶宋宝儿,按理来说,应是会住在远离西苑的地方。那便该是东苑,要到东苑自然又要穿过药田。 此时已是戊时末,药田里头还是一片白昼,硕大的火烛留下串串珠泪,累积在烛台底下成烛蜡。 药田里头奴仆匆忙劳作却又井然有序,边上不时有管事的在督促呵斥。明明该是安静的怡然之景,却偏偏给人压抑至极的痛苦之感。 谢安韫垂头匆匆跟在一队背着竹篓的奴仆身后,那些奴仆都是要进去东苑的,在拐进东苑的一道大门口有一道关卡。 每一个人都要被检查,谢安韫起先以为检查的是身份木牌之类的东西,结果只看到守卫让那些伺弄药田的奴仆张开嘴巴。 守卫看过之后便让他们进去。 谢安韫猛地转头看后边神色麻木的奴仆,瞪着他紧闭的嘴巴。那种扁扁的形成一个很诡异的弧度的嘴巴,是失去舌头多年之后才会形成的。 这里伺弄药田的奴仆舌头都被剪掉了?! 为什么? 宋家药田到底还有什么不可见人的勾当?不过是祖产药田根本用不着剪断这些人的舌头!而且盘查如此严密,怎么看也不像仅仅是种植提供药行药草那么简单的事。 那一大片的醉心花药田用于何种用途?连环凶杀女子出于随意而为还是预谋已久? 谢安韫想着这些,越发觉得此事牵扯甚广。不知为何,宋家药田中种种令人不寒而栗的行为都让他想到世家里头的残酷和肮脏。 甩甩头,下一个便是轮到盘查他了。 “奴婢是得大小姐的令来寻少东家的。” 谢安韫垂着头,因为个子较小,烛光照不到他的脸。那守卫也没看清他的容貌,仅是上下打量了他,确定他身上没有私藏暗器之类的便挥手让他进了。 眼前这守卫倒不像之前在山谷谷口那个侍卫一般连宋宝儿也敢阻拦,大约是知道宋宝儿和宋艳平的关系,所以对于他的说辞没有太追究,态度也很缓和。 谢安韫很轻易的就进去了,东苑很大,比之西苑大了数倍。有那制药的药房,一起来的提着竹篓的奴仆走的是进药房的路。 谢安韫则是得了指引向相反的方向走去,一直走到最里头的一处非常清幽简约的院落。轻轻推开门进去,发现里头没人。 直走过庭院、大堂,走进内院的东屋处。谢安韫在东屋的走廊外听见屋里头传来奇怪的声响,摘下头上的簪子轻轻的戳出一个孔往里头看。 首先进入视线的是一架红木牡丹博古架,挡住了后面的床,令得在床上的人和动作变得若隐若现。 谢安韫听见那声音仿似呻/吟之声,带着隐忍的愉悦,就像是行鱼水之欢的愉悦。皱眉,他料不到居然来得不是时候。 正想要转身,却陡然听见宋艳平带着旖旎嘶哑的嗓音喊出一个名字“克若!” 谢安韫瞪大眼,满脸不敢置信。 宋艳平叫着与自己乱伦的亲妹妹的未婚夫的名字意淫!! 那厢宋艳平缓和了呼吸,似乎从高/潮的余韵中平复下来,略带着沙哑和诱惑的声音低声呢喃,温柔而深情。 “克若......若若,嗯...别走。留在我身边。你疼吗?别怕,再忍忍,忍一段时间。先委屈你了,等过段时间,我把他们都收拾了。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永远的在一起了。” “若若。。。。。。我喜欢你,我爱你。从第一次见你,在杏花雨下,你挥落我肩上的杏花,微笑称赞我貌胜杏花雨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 缱绻私语,好不深情。只诉了约莫一刻,那细语便变得有些癫狂:“你怎的不理我?怎的不和我说话?你喜欢宋宝儿?为什么?一个贱人!人尽可夫的贱人!凭什么得你喜欢?凭什么?凭什么?因为我不干净吗?我不干净所以你不喜欢我,对,一定是这样。没关系,若若,你等我,我会变干净的。” 蓦地那声音分度提高,显得尤为尖锐疯狂。 “你要与宋宝儿那贱人成亲?!我不准我不准!明明是我先遇见你的,明明你称赞我的容貌,你该是爱我的。为什么不承认?若若,若若,若若,我爱你呀。我爱你的。。。。。。” 一阵激烈的乒乓声传来,却是理智全失的宋艳平砸坏了许多东西,像是在发泄。 “你逃不开的若若,你是我的!” 这句话说得倒是冷静无比,却更显阴森恐怖。透着死也不肯放手的执拗和偏执,就算是谢安韫都对素昧平生的赵克若可怜了。 “谁在外面?” 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评论~~ 猜猜谁四凶手啊。 噗~一口血喷出!时间设定错了,一口气发两章,干脆当成明天提前发了吧。 兮兮先遁走~没存稿了~ ☆、阆苑仙乡 谢安韫往后退了一步,不过是轻微的响动却引起宋艳平的注意。 分卷阅读19 - 分卷阅读20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20 猛然转身拔腿就跑,身后的门被一脚踢开。 谢安韫感觉身后一阵风而过,再定睛一瞧,眼前便出现神色阴鹜的宋艳平。 宋艳平一见谢安韫那身宋宝儿的侍女特有的衣物,便毫无顾忌的释放出强烈的杀气。 谢安韫的皮肤克制不住的浮现一颗颗小疙瘩,他面无表情的和宋艳平对视,脑子不断转动着思索对策。 虽然对于自己没有足够的反抗能力,轻易的被宋艳平威胁到生命这一点令谢安韫厌恶到极点。 他怎么能再让自己的生命陷入这种无法控制的境地? 谢安韫暴躁得要发狂。 脑海里充斥着逃命的各种思索,尖叫着各种疯狂的痛恨,掺杂在一块形成一股强烈的风暴。 风暴卷出脑海,卷出心中,形成一个独特的谢安韫。 明明如同困兽却仿佛持着利剑狂嚣,会上前撕碎一切妄图伤害他的人。 恰是这个独特的谢安韫令宋艳平出现一瞬间的疑惑和戒备,也令躲在暗处的人的沉迷加深,一直到最后的无可自拔,永远沉沦。 宋艳平在一瞬间出现破绽,谢安韫冲着回廊方向迅速逃跑。宋艳平眯着眼,勾出一抹夺魂摄魄的笑,指尖几抹湛蓝色的光芒如离弦的箭射出去。 只在快要接触到谢安韫的皮肤上时,诡异地偏离了方向,一整排带毒的银针插在墙壁上。不过一瞬,那排墙壁就被腐蚀成黑色并溶解掉。 宋艳平一惊,料是暗处有高手,却怎么也察觉不到那高手的气息。这让他心惊不安的同时也对宋家药庄的守卫不满。 宋艳平向前踏一步,脚下踩到什么东西发出轻响,低头一看,是一枝在混乱中被扯断的牡丹花。 牡丹,是宋宝儿最爱的花。 她说,牡丹是花中之王,雍容华贵,最是骄傲。那骄傲的脾性似她,也似辰州传承了上百年的宋家。 脚尖向下,狠狠地捻住地上的牡丹花,将它踩成烂泥。汁水点点溅到鞋面上,迅速晕开,如墨入清水,却比黑墨还要肮脏的东西。 宋艳平突然就甩掉鞋子,厌恶极一般往牡丹丛中踩,洁白的脚被枝条刮出条条伤口却还是发疯的踩。直到气喘吁吁,才满目仇恨的瞪着西苑的方向。 “来人。来人!来人——” “。。。在、在!” “调遣守卫封锁宋家庄,并搜寻庄中一切可疑人物。查到可疑者抓住,倘若反抗,格杀勿论。” “是!少东家。” 刚刚才逃到走廊拐角处就被突然出现的齐二爷拐上屋顶的谢安韫在全程看完了宋艳平发疯的样子后,翻过身来思索。 “宋艳平不太对劲。似乎有些疯癫。” 齐二爷侧身躺在他身侧,欣赏他拧眉沉思的样子。谢安韫才十三岁,个头小,躺在他身侧,二爷一手伸过他的头顶仿佛把人小孩嵌进怀里似的。 二爷突然就捏住谢安韫的一缕头发放到鼻尖闻,闭着眼很陶醉的样子。 谢安韫面无表情的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骚扰,“二爷,属下三天没洗了。” 二爷装不下陶醉的样子,偏头无耻而正经的回归正题:“宋艳平本就神思癫狂,能与自己的亲妹妹乱伦又觊觎自己的妹夫,能正常到何处去?” 内心的小胖二爷面无表情,傲娇的生气:说好的亲近就会害羞然后投怀送抱什么的为什么没有? “我知道那些女子临死为何带笑,为何没有因疼痛而惨叫,却不知道她们被杀的原因。但我猜应该是跟宋家药田种的那些东西有关。” “你是指药田里那些看得异常艳丽的花?那些花确实漂亮,看久了还会让人产生眩晕的感觉。但是有一股令人厌恶的味道——” “血腥味。那些花是由人血浇灌着长大的。”谢安韫冷静的说。 二爷闲适的姿态一凝,“人血?你的猜测是什么?” “我猜,是仙药。” 所谓‘仙药’便是流传于世家之中最为黑暗的部分,四处搜寻那些神仙偏方进行各种惨无人道的炼药供给世家享用。 同时,炼成的这些‘仙药’被运往全国各地经销,极受欢迎且为世家带来巨大利润。 ‘仙药’的作用或是给人带来飘飘欲仙之感,令其沉迷上瘾。或是传说的医治百病百毒,或是传说能令人脱胎换骨。 那些作用倒是多得很。 譬如崔家药奴庄,譬如曾为药奴的他。都只是一味药!最昂贵也最低贱的药! 人?什么是人? 谢安韫冷笑。 无论是前世身为药的他还是今世生为鬼的他都不再是人!这个世家当道的天下,百姓是猪狗,商人是血蛭,王朝皇族是昏聩的蛀虫。世家,世家,世家是硕鼠! 腰间一阵剧烈的疼痛,谢安韫猛地清醒,抬头便见齐二爷担忧的神色。谢安韫怔怔的,和他对视了好一会儿。 齐二爷松开手,谢安韫退开。两人也不对此发一语,就这样当作没看见谁曾癫狂的样子。只是当作如此而已。 齐二爷不说话,可那心,丝丝的疼。 他想他不应该不在乎谢安韫的过去,他突然想要了解他,然后有更光明正大的理由去宠溺这个人。 齐二爷啊,那颗心可是狭窄得很,装的东西那么少,装下了一个人认定了一个人也就那样毫无下限的要去宠一个人。 “你一提起‘仙药’,我倒想起今天从陆子期那儿听来的有趣的消息。你可知道那些被害女子的共同点?” 谢安韫摇头,“不知。” “是处女。” “处女?那么在客栈被杀的女子不是处女?” “对。她和那个来看病的弟弟本是夫妻。只是在外方便行事便互称是姐弟,凶手不知,便把女的杀了在剥开衣服挖心脏时发现没有了守宫砂,一时恼怒便做侮辱尸体的事。” “这么说来,处女。。。。。。倒是有些传言说法道处女之躯最为洁净。心为人之灵窍,是最为干净的地方。还有传言吃了处女的心脏和童男童女的心脏可以永葆青春的说法。”谢安韫猛地坐起。 回头,他猜测道:“会不会。。。。。。那些女子的心脏是被取出来用于制成某种所谓的‘仙药’,然后贩卖给一些达官贵人?我猜那些原料应该就是以鲜血饲养的醉心花以及。。。人心。” 齐二爷定定的望着他,“我说的有趣的事情便是每三个月的月圆之时,辰州以及临近的黔州、思州、沅州,大概整个蜀中道的望族都会赶来,在城中一处金南别馆举行神秘盛大的宴会。那场宴会有个名目叫‘阆苑仙乡’。这阆苑仙乡可不是指那宴会的糜醉,而是一味‘仙药’。” “仙药?”谢安韫微微眯起眼,果是与那东西扯上关系。 “而且,仙药的出处与这宋家的华安药行关系密切。” 分卷阅读20 - 分卷阅读21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21 “我们,能进去参加那个宴会吗?” 齐二爷躺在屋顶上仰望谢安韫,大爷似的,示意人来一两句顺心舒心的话撩撩他寂寞的心灵。 可这二爷脸部表情僵的跟谁都是他仇人似的,哪个蕙质兰心的想得到那方面去。 谢安韫是懂二爷的心思,可他是根据前世听来的那个无情无心的鬼将白起,那个妖似的男人。现在这个内心发骚的玩意儿他哪里认识? 于是,谢安韫还是瘫着一张脸望二爷:“二爷?咱们还是先回客栈吧。虽说天不冷,但在屋顶上睡一觉还是容易着凉。要不然回去了盖床被子爱躺多久躺多久。” 他也不着急二爷立刻答应,反正还有段时间可以等着二爷顺心了应下。而且,他也一定会应下。 齐二爷内心的小胖二爷很不开心,抱着膝盖面无表情的生气和难过。 齐二爷起身,在谢安韫的惊吓中猝不及防将他抱起飞速掠过屋顶和枝桠,一路自宋家山庄屋顶飞至山谷谷口。 “你有没有发现宋艳平一直被叫做少东家?”突然,齐二爷对着怀里的谢安韫说道。 “什么?” “宋艳平的父母亲几年前早就去世了,宋家庄是宋艳平在管手。可为什么他不是大东家,而是,少东家呢?” 谢安韫恍然大悟,这个,他确实没有注意到。二爷。。。却注意到了,明明他的消息和线索都没有他知道得多,但最后好像都是靠着他的帮助案件才能进一步发展。 “二爷。。。” “嗯?” “蜀中道是卢氏的地方吧。虽然同为顶级门阀,但是卢氏远远不及其他三家底蕴深厚。而且卢氏起家范阳于河北道,和毗邻而居的河东道王氏相比,被打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所以自前朝起,卢氏就一直试图将本家搬往蜀中道。” 齐二爷的母亲,西燕先皇后是琅琊王氏嫡长女,王氏是二爷的嫡亲外戚。当朝六皇子齐白涟背后有卢氏,又有传言,六皇子和四皇子齐白宴非常亲近,常以齐白宴为领首。态度之间似有视其为主之意。 如果在蜀中道挖出世家丑闻,拖下卢氏半边身子进污泥里,二爷便算是赢了。 所以,这才是二爷和他设定赌约的真相吧。 齐二爷脚下一蹬,滑落在一棵枝叶繁茂的树上,站定在树梢里间,对着谢安韫认真的说道:“一,天下之大莫非王土,蜀中道是西燕齐氏的,不是卢氏。二,我是想拉下卢氏一脚,但这跟你我之间的赌约无关。我只是,想有个借口教你习武罢了。想有个借口可以光明正大的满足你,因为王时行说了,想要对一个人好就要满足他的欲望。不过,我现在想做的是,对你好,并且好到让你离不开我。” 谢安韫面无表情,莫名其妙接受了齐二爷面无表情类似于告白的告白。良久,他手脚并用从齐二爷身上爬下来,摇摇晃晃的走到树干最里头,蹲下抱头,面树思过。 “阿韫?” “二爷。。。您让我缓缓。。。” 二爷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僵着身体望月装淡定。 良久良久,谢安韫才幽幽说道:“二爷。。。其实我说那些话不是要怪你。因为不管二爷的目的是什么,我都相信二爷不会伤害我。因为,我把信任给了二爷。” 齐二爷僵住了,蒙住了,一瞬间动弹不得。 “二爷?二爷。” “啊?” 谢安韫:难得二爷糊涂。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嘿,二爷傻了~ 再过两章把这事完结啦。 然后过到下一副本。 嚯嚯,下个副本等同于创建自己的王国啦。 话说有没有注意到前面二爷对着八爷自称为‘爷’,这里就直接‘我’啦! 我还是发吧。果然无法忍受一整排时间整齐突然出现断点。 昨天设置错误连发两章,结果导致有一篇的时间不是21:00:00.感觉好难受,一整排的21:00:00出现一个异类好痛苦(扭曲)。为什么不是都是21:00:00?我一直期待着写完结了出现一整排的时间都是21:00:00,但是现在出现一篇异类,我的美学被破坏了。好痛苦好心焦好想改但是貌似没法改。 ☆、金南别馆 三月中旬月圆之日,齐二爷从辰州府尹陆府尹那儿得了一张进入金南别馆的请柬,带着假扮成小厮的谢安韫一起去参加所谓的‘阆苑仙乡’。 金南别馆依辰州落阳山之形、滨河之势而建。园馆建筑,挖湖开塘,引滨河水进。据闻园内清溪萦回,水声潺潺,鸟鸣幽涧,鱼跃荷塘,人间胜景具在其间。 谢安韫方把马车驾驶到金南别馆门口,立时便有衣着鲜丽的小厮前来牵马车。然后便是管事的人物过来查看请柬,一见谢安韫露出的金色请柬,立时露出非常恭敬的态度,只那神态之中隐露几分不屑。 那管事的先是恭敬的表达了一番恭迎之词,然后便拍拍手掌,声音刚落下,立时就从馆口中鱼贯而出十几位着绫罗戴金银,宛如千金小姐的美貌女子。 十几位美貌女子前头捧着锦帕、香料,中间捧着鲜花鲜果,后头没有捧着东西便是双手交叠于胸前,时刻保持着礼仪。 “恭迎大人!” 十几人齐齐行礼恭迎,这排场,倒令谢安韫在一瞬以为自己回到了谢家。 谢安韫跳下马车,对着马车恭敬道:“二爷,到地儿了。” 不一会儿,马车帘子被撩开,齐二爷出来,却站在马车上不动。冷冷地一眼扫过站在一边漠然的管事。 二爷森寒的目光哪里是普通人顶得住的,那管事的当即软了腿脚本想着给这马车朴素无比,仆人只有一个却拿着金字请柬的客人一个下马威,特意不让人充当凳子。 谁知这客人竟是个懂得的,管事的被那修罗眼神一吓,竟直接上前跪趴在地上充当下车的凳子。 二爷下脚一踩管事的背,跳下马车。冲着远远站着的谢安韫道:“过来。” 谢安韫走过去,听见二爷低沉的调侃:“说好的顺心,你倒是跑得快。” 一般在主人受到家仆欺辱时,身为属下的谢安韫应该替主人出面。但是刚刚,他站在一边看戏了。 “二爷,属下不会武。身娇体柔的,还是个孩子。” 谢安韫这猫似的回击倒让二爷内心失笑,只觉得小孩可爱,想搂怀里抱着。小孩带刺的话是报复前几天他拒绝教他习武的事。 当时二爷回绝的话便是一句‘瞧着身娇体柔的,还是个孩子。’ 于是谢安韫便恼了。 二爷也不是不肯教,只不过谢安韫经脉堵塞,需要舒经活络也就是好好打通一番。需要寻个好日子,沐浴熏香。 这是二爷身为武者的虔诚。 谢安韫也懂,但不妨碍他不爽, 分卷阅读21 - 分卷阅读22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22 也不妨碍他偶尔挠一下二爷。反正二爷变态的甘之如饴。 “二爷,该进了。等着呢。” 谢安韫提醒二爷,不提醒不成,这人已站这儿望着他好几刻了。这般带着明显的宠溺,一个主子去宠溺一名奴隶,除非那奴隶有惊世美颜。 瞬时便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也注意到了谢安韫的容貌。那容颜仿佛是带着雾气朦胧的花,妖娆妍色。加之十二三岁的身子骨,最是柔软可人。 便有一望族公子带着数十仆人颇为倨傲的过来——这人看见了二爷的马车,且只有一奴仆便也当是一个落寞的贵族子弟。 “阁下,我拿我家宠儿与你换他如何?”说着,那望族公子推出一直搂在怀里的少年,那是一个貌美娇柔的少年。 看那柔弱无骨、媚态横生的模样便知是个被调|教过的娈宠。 竟是拿那样肮脏的东西来换二爷心中的宝贝?! 二爷怒了。 那无知的望族公子目光垂涎的盯住谢安韫,越看越心痒,见二爷一直没回话便也知这般极品料是要开个高价。 便不屑而傲慢的说道:“你不愿吗?那本公子再加一千金并这宠儿,和你换他——” 谢安韫蓦地抬头对着望族公子一笑,笑得极为妖娆。那勾人得像是散发着最为糜烂香气的花朵的模样,可是前世刻入骨里的魅惑。 便是世家里头的也没几个经得住这一笑的诱惑,遑论眼前的公子? “三天!本公子与你换他三天!” 当即,望族公子认的便是这个价。 只可惜,他忽略了开得最为糜烂的花朵背后藏着的毒蛇。 不过是眨眼的瞬间,一声惊叫划破了嚣张的平静,闪着寒芒的锋利匕首架在被撂倒在地上的望族公子。 谢安韫笑得很邪,他道:“三天?传说凌迟便要割上一千片肉,一天割三百三,三天割一千。人便噎气了。你这......”目光挑剔的扫了眼这公子一身的肥肉:“三天可是不够哩。要不然,五天?酬劳也不多,便在一千之上加个五百。” “你你你你、你敢!你可知我是谁?”望族公子抖着全身的肥肉怒责。 他的一干奴仆也跟着叫嚣:“小贱蹄子!可知你手中的是沅州林氏嫡子?若是伤了一分,便要将你扒皮抽筋!” “沅州林氏?那是什么?” “沅州林氏可是上百年的世家,西燕上百年的世家!识相的便放下刀子,自己砍了手脚请罪!”那望族公子先是自豪,后是恼怒厌恶。 便是再美的美人,冒犯了身为世家的他也要赔罪。 “呵呵呵呵......沅州林氏?百年世家?听也没听说!”谢安韫手腕一翻,在这人一番眼花缭乱之下狠狠刺穿他的四肢。 望族公子惨叫不休,却又昏不过去。盖因谢安韫掌握得好,既让他疼又让他清醒。 “你一身浮夸、身子虚浮,我一个孩子都能杀你。你以为世家尊贵?呵,可知这把匕首,削过崔家嫡系的骨肉?”谢安韫俯身,眉眼弯弯,低声诉说。 艳色妍妍之容,此刻不亚于白骨恶鬼。 望族公子本就疼痛不休,再听这话,便忍不住恐惧的颤抖。崔家?崔家可是世家之首,岂是他们这些在地方闻名,不过望族之名可比拟的? 再听见那架在脖子上的匕首是曾削过崔家嫡系骨肉的匕首,望族公子只恨不得晕过去才好。 恰时,金南别馆的主人匆忙赶过来。料是此番动静被人上报了上去。 谢安韫见那主人是个二十七八的青年,穿着宽松的素色衣袍,模样倒也俊逸不凡,形貌颇似风流名士。 “你是何人?胆敢于我府前伤客人!来人,还不将他拿下!” 这青年一声令下,便有许多守卫鱼涌而来。 谢安韫嗤笑,手腕翻飞,那匕首立时在地上的望族公子身上戳了好几个洞。“谁来,我便立即杀了他!” 守卫便捉襟见肘,不敢乱动。纷纷看向青年。 青年怒极而笑,拍手三下:“若是叫你威胁,今后我余三如何在此地立足?若你杀了他,我会让你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 谢安韫眯眼,料不到眼前这人完全不在意地上人的生命,难道他背后有更为庞大的背景? 忽而,谢安韫勾唇,目光黑黝灼灼,他说:“二爷,您罩我么?” 二爷喉咙上下滚动着,那眼啊,炽热得要冒火,谁也看不见去,只牢牢的锁着他。“罩!杀了人,二爷罩着。杀多少,二爷都罩。” 青年这才注意到齐二爷的所在,二爷站在暗处,他看不见二爷的样子,便不悦说道:“阁下是何人?不管阁下如何宠爱自己的宠儿,余三都要杀之。若有得罪,稍后余三自会赔罪。来人,捉住他!” “你敢!” 二爷一出,谁与争锋? 自暗处走出,妖邪之貌露于烛光之下,黑幽鬼眼震慑全场,满身于战场厮杀中得来的万将杀气顿现。 二爷,压制得在场所有人都动弹不得兼恐惧万分。离二爷最近的侍女竟有受不住这庞然杀气而昏倒者不下十人。 这样的二爷,饶是谢安韫一见都要惊颤。 何谓煞神?二爷便是。 金南别馆主人到底非常人,虽是挺着不由自主颤抖的身体,却由那双鬼魅之眼猜测出二爷的身份。 余三委下腰身,恭敬一个行礼:“二爷!” “你敢动爷的人?” “余三并不知他是二爷的人,是余三冒犯。请二爷恕罪!二爷莅临别馆,受他人滋事于馆前止步,却是余三不是。余三定会处理,还请二爷息怒,进馆休憩。” 这话一出,众人皆惊。尤以方才小看了二爷的管事为最,那望族公子更是绝望。你道余三是谁? 余三那是连范阳卢氏家主都要给予三分薄面的人,背后也不知是站了谁,在这蜀中道,手可通天,仅次于卢氏。 如今,这余三却对那陌生少年十分敬意。可知,这被称作二爷的少年,身份,非同一般。 “阿韫,过来。” 二爷一眼也没给余三,只招手呼唤谢安韫。 谢安韫犹豫,二爷当即说道:“别玩了。那脏。” 说得倒也是。谢安韫欣然认同,于是目光炯炯看着余三。 余三不愧是个通透人儿,早忘了先前对人喊打喊杀的事儿,当即和善的笑道:“公子可进馆内沐浴,余三自会吩咐下人备好香汤胰子。供您洗净污浊。” 余三转向齐二爷:“二爷,您请——” 于是谢安韫带着一身被溅的脏血跟着霸气的二爷在众人又惊又怕的目光下踏进金南别馆。 二人刚踏进去,余三便冷冷的宣布了一句:“今后我余三不接待沅州林氏之人。” 此话一出,犹如惊雷。待余三走后, 分卷阅读22 - 分卷阅读23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23 众人纷纷询问二爷乃何处人士,奈何竟无一人知晓。 说来也是,虽二爷之名声遍传西燕,却不在这些国家硕鼠的眼中。地方世家望族也只会以顶级世家门阀为首,哪里会知道那个不受皇帝宠爱却是守卫国家的英雄的二爷? 一进金南别馆,便见周围几十里内,楼榭亭阁,高下错落,滨河水萦绕穿流其间,鸟鸣水溅,鱼跃荷塘,人间胜景。楼榭亭阁、回廊宫宇,处处装点珍珠、玛瑙、琥珀、犀角、象牙等贵重物品,将金南别馆装饰的金碧辉煌,宛如宫殿。 馆内园景桃花灼灼,柳丝袅袅,杏花微雨,楼阁亭树交辉掩映,蝴蝶翩跃飞舞于花间;小鸟啁啾,对语枝头,珍稀雀鸟,嗷嗷相携。 “天上蟠桃园,人间帝王家。不及清河馆,白玉为堂罗作地。这说的便是崔氏名闻天下招待名士君子之地的清河馆,是连天上的蟠桃园、地上的帝王家都及不上的奢侈美丽尊贵。用那白玉作堂,绫罗铺路。也不知这金南别馆与之清河馆相比,如何?” 谢安韫和齐二爷被馆中侍女带到一栋楼阁里,此刻他已是洗漱完毕,站在楼阁小窗从内向外看,蓦地想起了前世曾被带进去过的清河馆。 一时想到便开口冲着二爷嬉笑道。但那音里更多的是对于崔家的讽笑。 二爷无骨似的窝在铺着锦裘的金丝楠木木榻上,闭着眼,养精蓄锐般。听到这话,睁开眼,沉默了会儿,道:“及不上。” “哦?” “金南别馆本就是仿造清河馆而建,再者崔氏几百年底蕴,哪里是一个金南别馆比得上的?而且,崔氏,也不会允许西燕出现超越他的存在。就算是一座别馆也是如此。” 谢安韫对于这话沉默,西燕王朝的崛起源于世家,但她现在的发展受到局限同时也是源于世家。所谓成也世家败也世家,便是如此。 谁叫世家的权力太大? 现在西燕的顶级门阀分别是清河崔氏、琅琊王氏、陈郡谢氏、范阳卢氏,气焰最为嚣张且毫无顾忌的是崔氏,跟着他走并视其为首的是陈郡谢氏。 琅琊王氏门风甚严,子弟大多数是名士,淡泊名利,不愿仕途,故而较为低调。有时候还比范阳卢氏要不起眼。 前世崔氏因为药奴庄一事失却民心,让谢氏一跃成为西燕王朝的最顶级门阀。而今生,谢安韫想要做的却是摧毁整个世家体系。 这远比改朝换代还要难。有时候,就算是王朝倒了,世家还屹立不倒。 “二爷,您想要当皇帝吗?” 谢安韫大逆不道的询问。 二爷微微挑起眉毛,神情莫测,“不。但是如果成为皇帝是必须要走的路,那么我会选择当皇帝。” “什么意思?” 二爷微微的眯起眼,焦距没有在屋内任何人事物的身上,更像是放在了万里江山。 “我想要西燕再无世家体系。我齐氏的江山何以要那臣子来指手画脚?现在王朝那把椅子上坐着的人昏庸无用,让世家爬到头顶上撒野,我不能容忍!” “二爷更想要毁掉世家?” “二爷要毁的是世家体系,而不是世家。毕竟世家累积的财富,诸如学识,那是无法用金银珠宝衡量的财富。这些财富要留着。然而西燕王朝如果还想再屹立百年,世家不得不除。如果成为皇帝是铲除世家体系必须要走的途径,那我就会走。” 二爷,本就是狂傲之人,眼光,放得长远,看的是万里江山,齐氏的江山。否则,为何众多皇子在朝堂中汲汲营营的时候,唯他一人投身军营? 否则,为何在皇帝的厌弃、世家的刁难之下,他还能一路爬升成为统领十万将士的兵马大元帅? 要知道,自从西燕建国以来,军权一直掌握于崔家之手。 “就算摧毁世家体系也会波及到琅琊王氏?”谢安韫忍不住问。 齐二爷轻笑,颇为傲慢:“我姓齐,不姓王。” 谢安韫心中一片激荡,他忍不住走到齐二爷身边,单膝跪上榻,虔诚的在二爷的下巴处印上一个吻。 “我就知道我没有选错人——” 谢安韫抬头,一双向来冷漠的眼弯成了月牙。 “二爷。” 二爷,又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爷被撩了。 ☆、痴心妄想 叩叩—— 门外有人敲门,谢安韫过去开门。门一打开,外面站着三四个美貌的侍女。 前头的侍女瞧见谢安韫,将他挤开,冲着榻上的二爷娇声款款:“二爷,‘阆苑仙乡’开席了。我家主子请您过去。” 谢安韫侧身看着娇美女子一身清凉的装扮,再看那因为俯身而露出的姣美身线,登时便觉得二爷洪福齐天...嗯,艳福不浅。 眼中带笑的瞟向二爷,谁知二爷一脸清白正直的回望他。仿佛他不惧诱惑,不为所动。 谢安韫嘴角抽了抽,忍住想打他的冲动。 明明没什么奇怪的关系,这样看过来好像他们有不清不楚的什么关系一样。 看看那诱惑失败的侍女掩不住嫉妒的瞪了眼谢安韫,在二爷起身经过时再一次挤开了他,顺便不经意般的踩了他一脚。 对此,谢安韫谢八爷不着痕迹的上前一步,横肘狠狠击在侍女的软肋下。那侍女登时一声惨叫发出,倒在地上捂着痛处呻|吟。 谢安韫那一肘的力气可使得不轻,所以那疼得站不起来的侍女是真疼。只是熟悉她本性的其她侍女竟都以为她在装,尽管谢安韫没露出什么委屈莫名的反而一副当该如此效果的表情。 二爷回头,“怎么回事?” “二爷......”那侍女当即就抬起梨花带雨的委屈小脸,欲语还休。 二爷看也没看,径直说道:“阿韫,走了。别在这里浪费时间。对了,跟你们主子说一声,像这样轻轻一拳都受不住的侍女就不要往爷跟前放。免得挡箭不成反拖后腿。” 噗!在场的侍女有忍不住笑出声来,地上的那个侍女青黑了一张俏脸。 谢安韫跟上二爷的脚步,一个机灵的侍女上前恭敬的引路。 九曲回廊,亭台楼榭,弯弯转转几刻之间,穿过无数楼阁花园,才最终到达一处大堂。谢安韫和齐二爷方一脚踏进大堂,立时就有无数目光投射过来。 人生鼎沸的大堂一瞬鸦雀无声,唯一还存在的声音就是丝竹之音。 齐二爷目不斜视向前走,坐在大堂主位座的余三赶忙下来冲他拱手道:“二爷大驾光临,陋室蓬荜生辉,属余三之幸。二爷,您请上座。” 余三把自己的主宾之位让给二爷。二爷毫不客气的上前坐下,他的身份确也符合这个位置。 余三朝大堂三拍手掌,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今日于金南别馆举办宴会,想必在 分卷阅读23 - 分卷阅读24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24 座各位也知道举办这个宴会,邀请蜀中道各大世家望族前来是为何事。没错,便是‘阆苑仙乡’。” 底下有人嚷道:“余三,传说‘阆苑仙乡’吃下一点便真如到了海上仙山似的,飘飘欲仙。可是真的?我等千里迢迢赶至此地,可不是要听你夸夸其词!” 余三眼底一寒,面上笑容更为温和,如玉君子。 “阁下若是不信,余三当将请柬并银两一并奉上。” 那人登时诺诺不敢言,神色却有些恼怒。 进入金南别馆的人必须要有请柬,请柬又有等级之分。每一张请柬价格都不低,需要花钱购买才能进来。 但也有例外,那就是金色请柬。那是身份的象征,唯有极为高贵的身份才有资格获得一张类似于邀请的请柬。 所以才说先前那个给二爷下马威的管事是个蠢货啊。 尽管请柬很贵,却仍难得。若是被余三赶出去一次,今后也就别想进来这儿分一杯羹了。 故而在场众人都很鄙夷那个出口质疑的小气之人,想来是个新人。却是蠢货! “余三所言,何曾有过半句虚语?在座各位都是老伙伴,余三的诚信,在座也都了解。余三说的‘仙药’那便是仙药!大家都是为了利益来的,我余三没什么大志向,眼中就看见那么点钱。所以我余三绝不会自砸招牌!” 这一番铿锵之语,话音刚落,立时有人叫好。只是那好进不进心,无人知晓。毕竟商贾为贱,亲口承认自己贱的人,眼高于顶的世家哪里看得上眼? 若不是为了利益。 “各位稍等片刻,‘阆苑仙乡’尚在路上。不过片刻,各位便可亲自见证‘仙药’的神奇之处。现在,还请各位先品尝余三自西域带来的珍馐佳果以及,美人。” 余三话音刚落,便有数十个着异服,装扮甚为裸|露性感的女子自大堂门口鱼贯而入,丝竹的靡靡之音奏起,为之伴舞。 在这段期间,身为男人的二爷不思进取,专注于逗弄谢安韫。 谢安韫对此,烦不胜烦。 “阿韫,你不理我?”二爷委屈。 谢安韫:好烦。 “阿韫,之前说好的要让爷顺心的......” 谢安韫:没让你骚扰我。没让你老骚扰我。 “七年......阿韫,你变了......” 谢安韫忍无可忍,咬牙低声:“二、爷!您能不能正经点?我还是个孩子!” 齐二爷:果然在生气。 “好吧。其实我今早吩咐了王时行去寻找洗经伐髓的药草,等着搜集好了就给你洗经伐髓。洗完了就可以教你武功......” 二爷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目光灼灼。莫名的,谢安韫从中读出了‘快夸我’几个大字。 谢安韫作恍然大悟状,难怪今天一大早看不见王时行的身影。那,二爷是真的有心。 “那,药草找到需要多久?” 二爷看着他的目光颇为幽怨,“大约两天。” 谢安韫点点头,正经严肃的盯着大堂。二爷见人没理他,目光更幽怨了。 二爷内心的小胖二爷耷拉着脑袋,抱着膝盖,面无表情的戳小人。那个小人身上的名字......写着王时行。 说好的默默付出再无意间透露会让心上人非常感动然后投怀送抱撒娇什么的,王时行果然是个不靠谱的蠢货! “二爷?” “嗯?” 二爷抬头,黑黝黝的双眼灰扑扑的,竟然有种可怜兮兮的感觉。 谢安韫瞬间觉得自己真是丧心病狂,堂堂鬼将齐二爷,会感觉可怜兮兮的?他果然是,疯了。 “谢谢。我很开心。” 二爷灰扑扑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然后谢安韫觉得自己的确是丧心病狂,因为他居然想要扑倒二爷,把他压在身下。这种事情......还真是,丧心病狂得令人上瘾。 谢安韫突然发现喧闹的大堂突然安静下来,定睛看过去,发现丝竹不知何时停下来,舞女不知何时也都退下了。 大堂上不少人都正襟危坐,甚至有按捺不住的人引颈而望,纷纷对着门口,似乎在期待什么。 余三站起,高声唱道:“持盏进来!” 大堂门口有人跑起来,速度很快,但井然有序。 过了一会儿,大堂门口就有一对人,大约三四十个侍女,分成两排,手中拖着一盏雕花银盘。银盘之上放着两颗褐色的丹药。 而在侍女前面领导着她们的是......宋艳平?! 谢安韫瞳孔一缩,眉头微跳了一下。偏头朝二爷看过去,发现二爷看向宋艳平冰冷却没有异样的神色。 谢安韫暗自心想,也对。华安药行与‘仙药’有密切联系,那么今晚自然会来。 余三高声对着宋艳平道:“宋少东家,还请您跟在座各位解释一番‘阆苑仙乡’。” 宋艳平朝着余三作揖,抬头,正好和谢安韫对视,认出他便是那夜站在屋外偷听到他的秘密的侍女。 一抹杀气一闪而逝,宋艳平垂下眸,转身招呼一个侍女上前,接过银盏道:“‘阆苑仙乡’是宋家药庄新研制出的一味‘仙药’,药效比之往年的‘仙药’更为猛烈,也更为有效果。” 他低声吩咐:“带上来。” 不一会儿就有一个蒙着头脸的男人被押解上来,宋艳平接过一个袖珍花纹镂空银炉,点燃之后取了一粒银盏上的丹药放进去。 很快,银炉燃起屡屡白烟。 众人翘首以盼。 宋艳平拉开那个男人的头罩,露出一张迷茫麻木的脸。他将银炉放在男人鼻间,让那男人呼吸。 这个期间,那个男人还是神色麻木,甚至不在乎自己是否吸的是不是毒|药。 但过不了一会儿,这个男人的神色渐渐变了。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脸部肌肉微微有些抽搐,眼睛转动,露出激动的光芒。 男人原先麻木迷茫的神色被幸福沉迷满足的神色取代,仿佛他面对的是仙境。 当宋艳平将银炉撤开时,这个男人难以忍受的上前抢夺。一下就被守卫斩杀。 面对一条人命,在场的人没有一个在意,都蠢蠢欲动的盯着宋艳平手中的银炉。 宋艳平面色平静的介绍:“这个奴隶是关了二十年的死囚,本来对什么都起不了兴趣。甚至连对自由的渴望都失去了,不知道快乐不知道恐惧,如同一个木偶。但是‘阆苑仙乡’可以重新燃起他的欲望,甚至可以引诱他的欲望,而且至死方休。这股欲望,会一直支使着他对‘阆苑仙乡’的渴求,如果没有满足他,他甚至会发狂的杀人。” “是不是真的?” “就是。你说的神乎其神,但是如果我们都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不是真的对人间没有了渴望。” 分卷阅读24 - 分卷阅读25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25 “什么话都是你说的,我们怎么信?” “这一次的价可是上一次的十倍。上一次的货也是不差,如果你不能证明这个能够给我们带来足够大的利润,我们宁愿用回上次的货。” “是啊。十倍的价,若是卖不出去,岂不是亏了?” 堂下许多人提出了质疑,毕竟是比之上一代‘仙药’贵了十倍的价码,他们如何能信? 谢安韫这下彻底的懂了,华安药行用那鲜血浇灌的醉心花制造所谓‘仙药’供给这些世家望族,而这些世家望族再经销‘仙药’以谋取巨大的利润。 可那所谓‘仙药’,只会不断侵害身体健康!! 一开始,‘仙药’的确会让身体看起来很强壮,可是外强中干,‘仙药’毁的是人的根基! 如果这些人经销了多年,那么西燕的男人孩子还有多少个是拥有强壮的身体的? 这时,又有人嚷道:“再说了,宋少东家,您这才掌权几年?咱们可跟宋大东家的,合作了十几年,用的都是宋大东家研制出的‘仙药’。您这,呵,恕老夫直言,您呀,还是比较适合在床上躺着,等着人来疼爱哈哈哈......” 宋艳平紧捏着拳头,尖利的指甲刺入掌心,鲜血横流。一张艳色的脸煞白,单薄的身体有一瞬的颤抖。 看着他这模样,大堂中有不少人都知道他曾是什么身份的人都发出暧昧嘲讽的笑语。余三在边上看着,皱眉,看着宋艳平沉默的样子略有些不满。 “韩老,您这话可是看不起咱们华安药行?我堂堂华安药行的少东家任你这般作践,我这大东家的还真有些颜面无存,不太开心。” 突如其来的温婉女音自门口传来,众人望过去,却是宋宝儿笑意盈盈的出现。 被点名的韩老讪讪的摸着自己的胡子,略微有些讨好,道:“原来是宋大东家到了,失敬失敬。方才、方才不过是与少东家开开玩笑罢了。” “哦?开玩笑?呵呵呵。”宋宝儿掩嘴轻笑,待笑够了,猛地沉下脸:“那么我也来跟韩老开开玩笑如何?比如与韩家的交易汇利提高三成。” 韩老急切了,赶紧赔笑:“这......大东家,是老朽错了,老朽出言不逊。少东家请原谅责个,都怪老朽这张嘴,破漏风。还请少东家莫见怪。” 分明是被赔罪的宋艳平却更觉难堪,只因那赔罪冲的是宋宝儿,不是他! 宋宝儿见自己的哥哥满面苍白,便心疼的上前安慰,却被失态的宋艳平一把甩开。宋宝儿顿时沉下脸,眸光愤怒偏执的瞪着他。 但每过多久,宋宝儿又缓缓笑了,笑容清丽绝伦,不愧为辰州第一美人。 看着一切经过的谢安韫眉头紧皱,不掩讶异。 他没想到华安药行的大东家居然是宋宝儿,而且宋宝儿的气势跟他那天夜里见到的完全不同,可以说是判若两人。 这个宋宝儿,一身气势震慑住大堂所有人,比之宋艳平,确实更像是掌权人。反而表面上身为华安药行掌权人的宋艳平,在场根本没人服他。 突然,耳边有道热气呼过来。谢安韫刚想动,耳边的二爷说话了。 “蜀中道、岭南道这些偏远地方更倾向于女性掌权。” 谢安韫了悟。 他也曾听说过,有一些隐蔽地方的家族家主是由女性继承的,在那些地方,男人和女人的位置是相互调换的。 男人是生育工具,没有继承权,而女人,则是作为继承者的存在。 宋家,就是这样的家族吗? 怪不得,宋艳平只是少东家。 等等,如果宋宝儿是大东家,那么跟赵克若的婚约必定不能履行。毕竟宋宝儿是宋家掌权人,那么赵克若成为连环凶杀的凶手这件事,所为的是谁? 这时,宋宝儿说话了:“今日我来不过是捧场,‘阆苑仙乡’主要负责人还是咱们华安药行的少东家。今日我也不发言,一切事项都交由我的哥哥、华安药行少东家宋艳平处理。” 高声说完这一番话,宋宝儿走到宋艳平身边,轻轻的拿手触碰了一下他的手,权当安慰。又低声诉了一句“哥哥,宝儿支持你”,然后就站到了一边。 宋艳平一个人僵在原地,唇角微勾了几下才勉强镇定心神,他环视在场一圈人,沙哑着声音道:“‘阆苑仙乡’是在前一款‘仙药’的基础上进行改良,增加了以纯洁之血灌溉的醉心花和处女之心的成分,不仅令人体会到飘飘欲仙之感,而且能够脱胎换骨。” 此话一出,众人又是一番议论纷纷。 宋艳平狭长的丹凤眼缓缓一扫四周,魅惑中略带着血腥之色:“处女之心为人之灵窍,未通人事,纯洁无暇。取处女之心磨成药粉,配以上古丹方,制成‘阆苑仙乡’,洗净人一生的肮脏污垢。若是带着一身通灵洁净之体,更为西方极乐世界所接纳。” 略带沙哑的嗓音说着仿似荒唐的诱惑之语,偏偏极为动人心。可见在场的人都清楚自身的肮脏不堪。 明明肮脏不堪,却又贪心,妄想死后登仙进极乐世界。 谢安韫眼中不掩厌恶,这个时期正是佛学进驻西燕王朝盛行的时期,很多贵族都相信人死后可以进入极乐世界。 但是进入极乐世界的人必须是洁净的灵魂,那么‘阆苑仙乡’就是根据这些人的心理而炼制出来的? 可是‘阆苑仙乡’的原料那么血腥恶心,颗颗带着怨魂的凄嚎、不甘、怨恨之音。 这些人吸的哪里是‘仙药’?分明是无辜之人的血肉和魂魄! “而且,‘阆苑仙乡’更为吸引人的一点是......它会令人上瘾!” 这下子,大堂炸开了锅,就连余三也禁不住惊讶看过去。 如同宋艳平所说的,‘阆苑仙乡’最吸引人的不是什么‘洗净灵魂’那一点,而是上瘾! 世家望族购买‘仙药’之位利益,一旦拥有会令人上瘾的药,何愁没有客源?源源不断的稳定的客源,代表着永无风险的利益。 这,何尝不令人疯狂? 可谢安韫对药性那么熟悉,岂会不知那让人上瘾的药对人体的侵害有多大?一旦西燕百姓染上这种药瘾,那么西燕终将倾倒。 若是军队...... 谢安韫失神的呢喃:“二爷,若是西燕的军队染上这种药瘾......二爷,西燕危矣!” 一股杀气凛冽而出,谢安韫猛地回身,却见二爷犹如修罗恶鬼上身一般,盯着在场脑满肥肠、损国肥私的硕鼠。 偏偏这些所谓世家望族眼中从未有国的存在,他们满眼都是权欲金钱,此刻早已兴奋得忘神了。 谢安韫朗声问宋艳平:“宋少东家,敢问处女之心从何而来?是不是前些日子辰州被杀挖心女子那儿得来?” 分卷阅读25 - 分卷阅读26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26 这一声质问立刻使沸腾的大堂安静下来,宋艳平回身看谢安韫,不屑的笑了一下。扬眉应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是。宋少东家可就犯了谋杀罪,要判刑。不是,我家爷才敢放心买你这药。毕竟我们做生意的,还不想跟官府扯上关系。宋少东家,您说,到底是不是?” 宋艳平头昂得高高的,神色骄傲,颇似一只俯瞰人间的凤凰,与之前的狼狈相比,判若两人。 “是。” 哗! 当即大堂如炸开了锅一般,谁也料不到宋艳平敢直言承认。虽说此事大家都心照不宣,但谁也不会去承认。 “好!”谢安韫鼓掌叫好,“宋少东家敢作敢当,谢某佩服。既然宋少东家敢做,自然有一番敢当的英雄气魄。那被当成替罪羔羊的赵大公子会感谢宋少东家的敢作敢当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宋艳平未开口,宋宝儿先跳出来质问:“余三!你请来的是什么人?捣乱还是卫道士?金南别馆可是做生意的地方,若是你再这般随意放进奇怪的人,莫怪我华安药行撤了在您这儿的买卖!” 啪、啪! 谢安韫鼓掌两下,“既已亲口承认杀人罪行,按西燕律例自当交由官府审理。宋少东家,您可有异议?” 宋艳平嗤笑一声,仍旧高傲:“无。” “那,陆府尹,您还不进来抓人?”谢安韫猛地拔高嗓音。 一阵朗笑伴随着重兵整齐划一的步伐由远而近,快速的占据了整个大堂。领着重兵的是一个戴有六旈絺冕,着绯红色官袍,佩金饰剑的中年男人。 这人便是辰州府尹陆府尹。 “二爷此招高明,下官甘拜下风,佩服不已。”陆府尹先向齐二爷拱手行礼,而后招手令人抓住宋艳平。 “你们谁敢?” 宋宝儿面色狰狞地拦住官兵,将宋艳平护在身后。 谢安韫道:“宋艳平为一己私欲,不仅残杀女子一十八人,更做出侮辱死人尸体之恶行。且为脱罪,更嫁祸于无辜之人,那无辜之人还是你的未婚夫婿。此等不仁不义之人,按罪当处以戮刑。” 宋宝儿疯狂的摇头,粉腮带泪:“不...不!” “你可知戮刑?便是将宋艳平推于众人之前,剥其衣物,辱其肉身,使其尝尽痛苦折磨再杀之。此法可令宋艳平尸首难全,不得入土为安,永远于世间痛苦徘徊,为他所犯罪过偿还!” “够了!”宋宝儿怒瞪着谢安韫,缓缓的笑了。“是我杀的。人是我杀的!” 宋宝儿怒吼。 谢安韫当没听见,继续说道:“宋宝儿与其兄长感情甚笃,欲顶罪之。为防生变,还不速速将宋艳平拿下?” “住手住手!是我杀的人,是我贿赂了府尹中人,知道陆府尹的计策,写书约赵克若出来。是我杀了人,是我欺骗赵克若替我顶罪。你们不信吗?” 宋宝儿怒睁着血红的眼,犹如困兽:“那我告诉你们,三月前第一个杀的女人是在城东林富商家女儿的闺房里,第二个杀的是在临安街十字路口,第三个杀的是西市豆腐娘子,第四个、第五个...要我一一说出来吗?哦,对了,我还可以描述出她们临死的样子,那个贱样子,她们可享受了。当我剖开她们的胸膛,她们甚至可以呻|吟。真是贱得无与伦比!” “你为什么杀她们?” “为什么?为什么...因为她们贱啊!一群贱人,整天只知道勾引男人!明明拥有纯洁的身体却想利用它来得到金钱,一群不知道珍惜的贱人。既然她们不懂珍惜,那就由我来保存她们的贞洁。你看,现在她们永远都是纯洁的了。她们应该感谢我。” 这时,一直沉默的宋艳平轻声道:“不是她们贱,而是因为你忌妒。” 癫狂的宋宝儿怔住,宋艳平继续说道:“因为你脏啊。因为你这身体太脏了。” 宋宝儿摇头:“不不。我没...我不脏。哥哥,你别嫌弃我。我不脏,很快很快,有‘阆苑仙乡’在,我不脏。我很快就不脏了,哥哥,你等等我。” “嘁!那种伪造的东西你也信吗?”宋艳平嗤笑。 宋宝儿恍然大悟:“那张古丹方是你故意让我看见的?你想要我死吗?哥哥,你是要我死吗?” 宋艳平厌恶的推开她:“如果你不信,你不杀人,我怎么让你死?” 宋宝儿痴痴的看他,痴痴的笑:“呵呵,哥哥明明知道宝儿最想要什么了。哥哥怎么会猜不到看到那张古丹方,宝儿会怎么做。哥哥,为什么?哥哥就这么想要我死?明明我这么爱哥哥呀。” “你的爱如附骨之毒,令我每每疼痛生不如死。” “呵呵,是因为赵克若吧。因为哥哥喜欢赵克若吧。所以我一开始就该直接杀了他!”宋宝儿猛地面色狰狞。 提起赵克若,宋艳平看着宋宝儿的目光中带着憎恨,他指责道:“这本是你我之事,根本与若若无关。你却心肠歹毒,非要害若若。倘若不是你此举,我也不至于要你性命。” “所以你就当众承认罪行,然后逼我认罪?哥哥,你算的也不过是我对你的爱,你算的也不过是那附骨之毒。” 宋艳平面色一变,难看至极。 宋宝儿呵呵一笑,神经质一般说道:“果然当初就该如母亲所说,不该给你权利。只需要把你当成金丝雀一样的宠着就行。果然,放开了笼子的金丝雀就是想要飞,那心,太大了。” 宋艳平厌恶憎恨至极,“别跟我提那个女人!” “哈哈哈哈,哥哥恨她,我也恨她呀。但是,哥哥以为我会放你跟别人双宿双飞吗?哥哥,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谢安韫大叫:“拦住她!” 可还是晚了一步,宋宝儿猛然拔下簪子戳穿宋艳平的喉咙,死死的抱住他,将那根簪子□□自己的胸口。 宋艳平摸着汩汩流血的喉咙挣扎着要离开宋宝儿的怀抱,只是不知道是临死之人的执着还是一个女人的偏执使得宋宝儿的力气就算是被几个士兵拉也拉不开。 最终,他们死在了一块。 抱得死死的,死也死在了一块。 谢安韫看着二人的尸体,宋艳平脸上的不甘、宋宝儿满足的笑意,从他们两个人的对话中猜测出不少惊人的真相。 在毛骨悚然的同时为之可怜为之震惊,宋宝儿偏执的感情令他极为震惊。 谢安韫从未遇见过这种感情,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最爱的是自己,最恨的是谢家。仿佛只有爱恨两种感情而已。 而这种牵涉到爱情的至死也不肯放手的偏执之爱,令他深感迷惑。 哪怕是对齐二爷,他也仅仅是付出了信任。对于这种感情......谢安韫茫然的回头,恰好看见二爷灼热的目光 分卷阅读26 - 分卷阅读27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27 。 那目光与之宋宝儿看着宋艳平的目光,何其相似。 “二爷,方才为何不阻止宋宝儿?” 凭着二爷的功夫,想要阻拦宋宝儿自杀轻而易举。但是二爷没有。 二爷回答:“因为她打动了我。阿韫,她的感情打动了我。”所以成全了。 “那,宋艳平呢?二爷成全了宋宝儿,却害了宋艳平。” “他死了,才是对他最好的结局。” 谢安韫不懂,直到后来赵克若被无罪释放。他忍不住问了他为什么赴宋宝儿的约。 赵克若说:“因为我想和她商量退婚一事,我已有心爱之人。” 那个心爱之人是赵克若的青梅竹马,是个很温婉的姑娘。 “听说你曾赞宋艳平貌胜杏花微雨?” “那时年少不懂事,向往红袖添香、怜花惜玉之美事。如今想来,当时轻浮孟浪。” 原来,一句少年多情之言,不过无心。宋艳平,却将之视为支柱,若是知道一切都是他的痴心妄想,恐是会疯。 果真,死了,才是最好的结局。 作者有话要说:  1、戮刑:是一种带有侮辱性的死刑,戮刑包含戮和杀两部分,既有先戮后杀,又有先杀后戮。先戮后杀,即是先将犯人示众,这里当然不是简单的示众,而是在示众的同时,在犯人的身上施加侮辱性的肉刑,比如鞭打,割鼻,斩肢,破坏生殖器等,然后再将其杀死。先杀后戮则是先将犯人杀死,然后再将尸体示众,并施加侮辱性的刑罚。 2、下一章再跟大家解释宋宝儿杀人的原因以及她和宋艳平的纠葛。嘛,其实跟赵克若没啥关系的,他就是个龙套。还有标题痴心妄想其实是指宋宝儿和宋艳平。 3、说好的这章完结,于是硬是码了8000多字,把两章凑一章,我泪眼汪汪,这样要是明天断更了不会怪我伐? 4、明明昨天晚上只不过改了个错字,结果就变成九点半发了。大晋江误我美学! 5、看在我这么努力的份上,收藏专栏呗~ ☆、心魔以杀 那天晚上宋宝儿杀死宋艳平又自杀后,陆府尹如何处理金南别馆贩卖‘仙药’之事,谢安韫不知道结果。 因为齐二爷很快的就带着他离开了,所以也不知道后续事情的发展了。 只在几天之后,谢安韫听到金南别馆仅被迫关馆七日,仅此而已。至于贩卖‘仙药’一事,大堂之人众口一词,皆道毫不知情。 故而杀人挖心炼药这些罪责全都推到了宋家身上,尽管两位东家都死去。但是宋家还是被抄家了。 不过三天时间,传承了上百年的宋家就树倒猢狲散,不复存在。 谢安韫在第二天就去查了关于宋宝儿和宋艳平的一些事,从宋家老仆中得知了一些辛密。尽管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想要知道关于他们的事,他想大概是感觉那两人跟他的前世很像。 都是被困在笼中的困兽,痛苦绝望却仍抓着渺茫的希望渴望救赎。 前世的他连死亡之后都还被判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今生宋家兄妹同样是绝望至死。 谢安韫有一瞬间怀疑自己活着的理由,前世被世家操控,死亡之后被地府操控,那他到底为何而活着? 仅仅是成为别人娱乐的玩具吗? 可是,凭什么呢? 凭什么他谢安韫要遭遇那些悲惨和不公?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错!明明没有! “阿韫。” 有人在叫他。这个声音有些熟悉,是谁? 他记得这个声音,从前世到十九层炼狱一百年再到重生,他都记得这个声音。 他也记得这个人——齐白屠! 齐白屠......二爷! 前世是四皇子齐白宴登上帝位、谢安道成为皇后,那齐白屠呢? 齐白屠军权被夺、困于京都,堂堂鬼将如同丧家之犬被齐白宴那个草包压制! 凭什么? 凭什么英明能干如二爷者却处处被齐白宴那个自以为是的草包压一头?仅仅因为他娶了谢安道?仅仅因为谢安道是仙人转世? 他不甘心!谢安韫不甘心!他要撕破炼狱,以恶鬼修罗之身吞噬尽那些负他欺他害他之人!撕破他们的身躯,啖尽他们的血肉,聆听他们的凄嚎却走投无路的绝望!! 绝不放过他们! 谢家!崔家!谢安道!! “阿韫!!” 谢安韫眉头紧锁,眼前一片血腥。漫天血色灌满了脑袋,控制不住的暴虐令他的呼吸一下一下的粗喘着,像是狂暴中的野兽。 牙齿狰狞的露出,一张小而艳丽的脸恐怖而狰狞的皱缩,全身肌肉紧绷。仿佛随时暴起咬断入侵者的喉咙。 谢安韫察觉到有胆大妄为者擅闯他的领域,顿时愤怒不已。猛然起身向那个胆大妄为者发出暴击。 谁料那人轻易的躲开他的暴击并顺势抓住他的手,锁住他能够做到的攻击并封锁住他的攻击范围。 从未有过的危险感令谢安韫更加暴怒,他不断挣扎并发出狂怒的暴吼。不惜以自损八百伤敌一千的方式也要挣脱开这种令他不安的束缚。 “阿韫,醒醒!” 突然,一股刺痛自头顶传来,谢安韫禁不住一阵颤抖。伴随着刺痛而来的是逐渐清晰的思绪。 “阿韫,醒过来。” 谢安韫缓缓睁开眼睛,听见这一句类似于命令的淡漠话语。虽是淡漠的语调,他却诡异的从中听出担忧和心焦。 睁开眼,发现上面是放大版的二爷,谢安韫一惊,双手往前一推,直接把二爷推了出去。因为惯性作用,自己也是一把摔回了水里。 水里? 谢安韫怔了一瞬,猛然发现自己坐在乌黑的散发着熟悉的药味的水里。心中不免一阵厌恶和暴躁,待听见二爷的声音才把那股暴躁压了下去。 “二爷,我怎么了?” 谢安韫力持冷静的问。 齐二爷站在离他三四步远的地方,双手环抱着胸,上下打量着他。 谢安韫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是裸着...也不是,虽然穿着一件单衣,但是跑在药汤里透明得比没有穿更糟糕。 谢安韫猛地把自己的身体往药汤里头沉,阴森森的说道:“二爷,您看什么?” 二爷满脸的意犹未尽,对着谢安韫满脸威胁和杀气,淡定而无耻地说道:“空即是色,色|即是空。我的眼前一片清明。” 谢安韫额头青筋爆出,忍着想对二爷咆哮的冲动:一片清明的二爷您请收一下眼神,让它矜持一点好吗?! “二爷,您能转身吗?我需要穿衣服。” 二爷很正人君子并且露出很正经的担忧:“阿韫,你泡的是洗经伐髓的药汤。但是刚刚你似乎走火入魔了。我好不容易才把你救醒,万一我一个不注意你又走火入魔 分卷阅读27 - 分卷阅读28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28 了怎么办?” “二爷——” “都是男人,阿韫,你怕羞?没关系,二爷眼中一片清明,就算再美的人在我的眼里也是一句骷髅。你可以放心的站起来穿衣服——” 谢安韫抓起水瓢狠狠地朝一双鬼眼使劲剜着他那件透明单衣的齐二爷砸过去,打断他的胡言乱语。 也不知道是不是泡了药汤的缘故,谢安韫感觉有一股气力游走于七筋八脉中,砸过去的水瓢也带上了气劲。 齐二爷闪身轻松一躲,谁料下一刻就是一大瓢水倾盆泼来。那散发着古怪味道的乌黑药汤,吓得二爷一脚跳上房梁。 待他定睛一看时,谢安韫已经披了一件外袍正覆上腰带。 齐二爷黝黑散发着诡异耀眼光芒的眼睛顿时显而易见的黯淡下去,那一副明显意犹未尽颇为不满的幽怨令得谢安韫一个暴虐又想上前揍他。 然而考虑自己现在的武力上前只会被当成撒娇并被趁机光明正大吃豆腐的谢安韫还是放弃了,选择了远离二爷并以眼神联系的方式。 “二爷,这药汤泡过了。现在您可以教我武功了吗?” 二爷摇头,“不能。药汤还要泡个三次。现在我先教你一些心法,巩固扩张被打开的经脉。让你先练习一些内力,之后再练招数。” 谢安韫点头,露出一丝笑意。“谢二爷。” 二爷还是摇头,“先别急着谢。你得告诉我,你的心魔是什么?刚刚替你洗经伐髓的时候,你就走火入魔了。如果不说出来,而我没办法了解并对症下药,你很有可能在洗经伐髓的时候因为受不住魔念入体,经脉逆转、爆体而亡。” 谢安韫一怔,看向二爷。难得见到二爷严肃的样子,只是要他怎么说出自己的心魔?就算说出来了也没有什么用。 “阿韫?” 谢安韫眼神闪了闪,低声道:“前天去询问宋家兄妹的事,得知了一些辛密。难免有些心绪难平。” 谢安韫恰好找到了当年在宋家做事的一个老仆妇,从她口中得知宋宝儿癫狂以及妄想变得干净的原因。 诚如二爷所说的,蜀中道的一些地方保留着古老残暴的制度。就如同宋家这种由女性掌权的世家,在经年累月的传承中衍生出许多扭曲变态的辛密。 宋家有一条规定,如果女性想要成为宋家东家,必须要生下下一代的东家。而当年的宋大东家,也就是宋宝儿的亲娘想要让宋宝儿继承宋家。 将年仅十四岁的宋宝儿关在房子里一年,每天都往房里放不同的男人。一直到一年后宋宝儿产下一个女婴。 在此之前的宋宝儿还是一个睿智勇敢不乏天真烂漫的姑娘,她甚至拥有绝顶的美貌。如果她不是出生宋家,她必然拥有很幸福的未来。 诞下女婴的宋宝儿被放出来时,精神已经崩溃。在好一顿修养之后,宋宝儿整个人变得阴晴不定,有时候天真烂漫还如以前一样,有时候会癫狂的杀人并且虐待自己。 癫狂中的宋宝儿连她的母亲都没办法,除了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仅比宋宝儿大了一岁的宋艳平,不过十六岁的少年却可以忍受妹妹的疯狂虐打而紧紧拥抱住她。 只是为了不让自己的妹妹再受伤。 渐渐的,得到哥哥宋艳平的悉心爱护的宋宝儿恢复了正常,很少再犯病。 这一点令整个宋家松了一口气,但谁也不知道宋宝儿是把自己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宋艳平身上。 宋宝儿爱上了她的亲哥哥宋艳平,将宋艳平当成唯一的救赎稻草。她厌恶自己的肮脏,但宋艳平不在乎。 所以,绝望癫狂中的宋宝儿轻而易举的,爱上宋艳平。 可宋艳平容貌妍丽,堪比女子。他甚至比宋宝儿辰州第一美女的容貌还要好看,更因生于宋家,天然一股忧郁气质。 十六岁的宋艳平长开了,若是安然无事再过两年,满了十八,按照规矩就会被放出府自立门户。 可惜因为爱护宋宝儿而出头的举动让宋大东家,也就是二人的母亲注意到了他。 不久之后,宋艳平被召侍寝。成为他的母亲床上的禁脔、入幕之宾,三年。 宋艳平疯了,宋宝儿再次癫狂。 宋艳平诱惑了宋宝儿,宋宝儿夺|权杀母。 再之后,就是如宋宝儿的猜测、宋艳平亲口承认那般,宋艳平爱上妹夫赵克若,设计想要摆脱宋宝儿,结果两人双双毙命。 宋宝儿被毁之后,把宋艳平当成支柱。宋艳平被毁之后,就把赵克若当成了支柱。这就是一个注定绝望的悲剧。 因为世家在经年累月的传承中产生的压抑黑暗扭曲的欲望,因此而扼杀无数无辜之人。如同前世的谢安韫。 所以,谢安韫才会一时入魔,心魔纠缠,痛苦暴虐。 “仅只于此?”二爷明显的不信,他目光灼灼,上前捧住谢安韫急欲逃避的目光:“别瞒我,阿韫。我想要知道你的心魔,是因为我担心你。我害怕你在洗经伐髓的过程中陷入我无法看见的地狱,而我无能为力。你刚才的样子,我差点就疯了。” 谢安韫瞳孔放大,显然心中入了这一番话。他久久无言,二爷便执着的等着。他泄气似的垂下眼睑:“二爷,我是药奴。” 齐二爷瞳孔猛地紧缩,脸上出现不敢置信的神色,看着沉默无言甚至出现麻木冷漠的谢安韫。一向冷硬无情的心脏居然传来一阵阵疼痛,像是被一只大手攥住一般,有种危险窒息的痛苦。 这是二爷十八年来从未有过的感觉,危险可怕,但他不害怕也不讨厌。 “二爷,我还是陈郡谢家的庶子,被当成嫡子养了十二年,以此来保护他们眼中的宝贝。没用了就被扔去制作成药奴。二爷,亲自把我扔去制作药奴的是我的父亲,亲自提出将我炼成药奴的是我的亲生母亲。二爷,他们认为我会伤害到他们的宝贝,因为那人看见我不开心。所以我就被牺牲了。” “二爷,他们用所有能作践人的手段来作践我。二爷,我这心魔,能治吗?” 齐二爷倒吸一口凉气,猛地将他揽进怀里,紧紧的抱着怀里这个不知道受了多少苦却令他心痛心爱的人儿。 他微抖着声音说道:“能治!能治!二爷会帮你治好心魔。” 谢安韫嗤笑:“如何治?” 齐二爷黑幽幽没有光泽反射的眼睛一道血色闪过,“杀!” 作者有话要说:  一直在想,受受十三岁,小攻十八岁,这,算不算早恋? ☆、老林毒瘴 齐二爷的封地为岭南道,上任于宜州。 所以凶杀案件一事落幕后,他们再度启程南下赶往宜州。同时因为凶杀案件而和陆府尹打交道,轻而易举的拿到了路引。 因为此事,二爷与有荣焉的夸赞谢安韫的先见之明 分卷阅读28 - 分卷阅读29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29 。 这夸赞来得太突兀,以致谢安韫无言以对。 从辰州赶至宜州,期间走走停停,竟是花了大约三个月的时间才赶到了回口镇。三个月来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之事。 谢安韫在这三个月时间里完成了三次的洗经伐髓,开始每晚修习二爷亲自传授的内功心法和武路招数。 因为炼狱一百年的凶悍厮杀经历使得谢安韫很快就掌握了二爷那套霸道诡异的刀法,对于他的天赋就连二爷也惊讶不已。 直到现在,谢安韫竟已是可以在二爷的手中游走二十招。二十招,便是王时行也仅能在二爷手下游走五十招。 在三个月前他们离开辰州的前一晚,陆子期大胆的前来客栈向二爷示爱,被拒后羞愤离开。遇到地痞流氓,险些被侮辱。却是余三误打误撞救了他。 那天晚上,救了陆子期的余三带着陆子期一通落脚于客栈,和他们相遇。当房间里只剩下谢安韫、二爷和余三时,余三向二爷下跪。 谢安韫才知道原来余三就是二爷的人,是他早就埋在辰州的一颗暗桩。目的正是为了搜集世家肆意妄为、残害人命的证据,以求出手之时一击必杀。 那时谢安韫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金南别馆私自贩卖所谓‘仙药’时,二爷那么轻易的放过他们。 要知道蜀中道是范阳卢氏现在的本家占据地,如果抓住金南别馆以及宋家兄妹拿人命炼药这一件事便可以彻底斩断卢氏的一只脚。 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世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虽各自有争斗。可若是世家与皇权相冲突,世家就会团结起来一致对外。 到时候,很有可能世家体系没有太大的损伤,反而二爷被拖进这个泥淖里。 所以只能等时机,再一一清算,力求做到击中七寸,一击必杀。 谢安韫站在马车外,二爷在马车里头休憩。至于王时行和青玫则是在回口镇上购买一些东西。 回马镇是进入老关岭唯一的一个镇子,老关岭则是岭南道与蜀中道的一道分界岭。 老关岭丛林横生,毒瘴沼泽遍地。人畜不能近。 白天的老关岭笼罩在一片朦胧的雾气之中,老关岭深山老林,树木郁郁葱葱,清幽静谧。若是远观,确实是一处隐居胜地。 可惜不能接近,老关岭的清幽静谧是死寂的安静,再大胆的人踏进里头都忍不住心发慌。这其实无关胆气,实在是因为没有生气给任何生灵带来恐慌。 那里头是连马也不愿踏进去的地方。 而且那些朦胧的雾气实则是常年笼罩的毒瘴,人在里头呆超过三个时辰就会头昏脑胀、上吐下泻,若是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就会死去。 而要走过老关岭至少需要四个时辰。 但这也不是说人不能走老关岭了,否则岭南道的百姓如何与外界沟通? 只要在晚上走老关岭就行,因为一旦夜幕降下,瘴气就会被驱散。当太阳升起来的时候,雾气又会再度凝聚。 所以只要在晚上走老关岭进岭南道就行了。 “爷!我们采购回来了。” 远远的,王时行那骚包的大嗓门点亮了二人一时的沉默。 齐二爷不开心,因为他自认为他和谢安韫正处于两人世界中,但被王时行这个蠢货破坏了。于是可怜的王时行接受了来自二爷的杀意,委屈的缩着脖子悲伤了。 青玫怀中抱着一大包的麻袋子走到谢安韫身边,道:“爷,青玫把烟草买回来了。” 谢安韫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顺手接过那一大袋的烟草,打开挑选了一些喂给马吃。那战马虽是上等的好马,却也不挑剔。 毕竟是军中战马,好吃的不多,能有得吃就不会瞎挑剔。所以尽管烟草味辛气温,性温热,这战马也嚼吧嚼吧的吃下去了。 王时行看着奇怪,凑上去就问:“老谢,干嘛喂老夜烟草?” “老夜?” “照夜啼。二爷的战马、老伙计。” 谢安韫盯着照夜啼若有所思的样子,“烟草可以提神,夜里赶路不会累。” “是吗?欸?那给我来一些,今晚要打好精神才能赶路。” 这时车里的二爷撩开帘子道:“都进来,该启程了。” 谢安韫抬头看西边只剩一抹红色的天,回头对着青玫道:“青玫,你也带一点烟草在身。” 青玫点头,抓了一把烟草往怀里放。谢安韫给了王时行一点,抓了一大把装一个小荷包里头递给二爷。 二爷接过掂量着,问:“这烟草还有什么作用?” 谢安韫寻了个位置坐下,马车缓缓的启动。他说道:“老关岭毒瘴横生,而烟草味辛气温,性温热。用以治表,善逐一切阴邪寒毒,山岚瘴气风湿,邪闭腠理,筋骨疼痛,诚顷刻取效之神剂;用以治里,善壮胃气,进饮食,祛寒滞阴浊,消膨胀宿食,止呕吐霍乱,除积诸虫,解郁结,止疼痛,金丝烟者,力强气胜为优。” 王时行倒抽一口凉气,“竟有这神效?!快,老谢,再给我来一大把。” 说着,还要动手去抢谢安韫怀中的烟草麻袋子,被谢安韫闪身躲过了。 谢安韫解释道:“方才你拿的已是足够,不必要那么多。况且晚上的老关岭不会有瘴气产生,我买来烟草只是以防过了时辰。到白天还没出老关岭而已。” “老谢,你怎知晚上不会有瘴气?万一呢?” “没有万一。”谢安韫看了眼一直盯着他看的二爷,详细的解释:“毒瘴的产生本就是密林之中的枝叶、动物的尸体腐烂,再经高温照射产生的有毒性气体。晚上没有太阳光照射,瘴气不容易形成,再加上有烟草,所以可以不必担心老关岭的瘴气。” 王时行了然的点头,而后死死地盯着谢安韫瞧,满目兴味:“老谢,看不出来你博学多才呀。连药理都知道这么多。” “王时行,赶你的路。” 二爷打断王时行的话,不耐烦的催他干自己的事,“不要有事没事学那长舌妇!” 学那长舌妇的王时行噎着了,不甘不愿的回身赶他的车去。刚一回身,身后本是撩开挂着的布帘子被一道气劲刮落,挡住了车里车外的世界。 王时行一脸受伤,他家高冷的爷变了。变得善妒无聊无理取闹,他觉得很伤心。 王时行期期艾艾的望向旁边的青玫寻求一些共同感的安慰,小丫头片子边磨着匕首,边用狼一样的目光冷漠的回望。 王时行赶紧回过头飙着眼泪正经的赶路。 车里一片寂静,谢安韫也不觉得尴尬,顶着二爷灼灼目光盘腿闭眼修炼内功心法。 嘶!等着人投怀送抱的二爷咬着牙震惊了一瞬,想着山不来就他他就山,反正能吃到豆腐的都是好汉。 于是尊贵的慵懒的二爷挪窝了,往谢 分卷阅读29 - 分卷阅读30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30 安韫那儿蹭,把人抱起来跟塞银袋似的塞怀里。 这要不是正炼着心法,保准谢安韫一拳囫囵上去,让他随便吃人豆腐。 好在二爷有那么点道德和良心,仅把小孩抱怀里紧紧搂着再没有什么动作。也就耳鬓厮磨一番,亲亲切切的带着宠溺而不含半丝狎玩之心。 就这么靠着谢安韫肩窝上眯眼睡下的二爷,仿佛是一只猫,慵懒骄傲,但面对着卸下心防的人又毫无顾忌的撒娇以及付出信赖。 这样的二爷,任是谁也拒绝不了的吧。 谢安韫修炼完内力之后,睁开眼便瞥见搭在肩窝上的二爷的脸。先头便说过,二爷一张脸生得好,俊美不凡又夹着点妖。 那张脸拆开来看,每一个部位都是绝世美女,谢安韫这一睁开,看的便是这被分开的眼睛、鼻子、睫毛和嘴巴。 谢安韫自认为自己已是生得够好看,够妖冶了。谁知二爷不遑多让。 他们二人的容貌不符合西燕人的审美,因为太艳太妖,便显得危险,是不安份不够高贵的表现。 两人的容貌都占了个‘妖’字,只是谢安韫的容貌偏向于冶,而二爷则是野。 谢安韫双眼失神的盯着二爷的睡颜看,看了许久,颇有些入魔。等到听见外边传来吵闹的声响时才惊觉自己盯着盯着反而盯牢了二爷艳红色的薄唇。 甚至......甚至他觉得那薄唇好像挺美味的。 嘶!谢安韫慌忙中推开二爷,匆匆的说了一句“二爷,我出去看看。”后便匆忙跑了出去。 被推开的二爷面无表情仰望车顶,他决定不管外面谁来都要他们有来无回!! 谢安韫才一出马车,就被眼前一片亮光给闪了一下眼睛。等到眼睛适应了突如其来的亮光之后,才放下手。 却见密林四周密密麻麻地围满了人,那些人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露出贪婪的目光。 谢安韫皱眉,倒不是因为突然出现的人,而是因为感受到四周围明显上升的热度。这些热度来源于突然出现的人手中的火把。 这些热度提升了密林的温度,很快的,密林中的瘴气就会因为跟白天类似的温度而再次聚拢。 算算时辰,不过走了两个时辰,还有一半的路程。 谢安韫皱眉问严正以待的王时行和青玫,“怎么回事?” 王时行回答:“似乎遭遇恶匪了。” “恶匪?”也太多了。 王时行苦笑:“好像......是两帮恶匪。” 作者有话要说:  《景岳全书》:用以治表, 善逐一切阴邪寒毒, 山岚瘴气风湿, 邪闭腠理, 筋骨疼痛, 诚顷刻取效之神剂; 用以治里, 善壮胃气, 进饮食, 祛寒滞阴浊, 消膨胀宿食, 止呕吐霍乱, 除积诸虫, 解郁结, 止疼痛, 金丝烟者, 力强气胜为优。 ☆、两匪相斗 两帮恶匪?也就是说他们不幸的撞上了两帮恶匪抢劫,但好运的是现在两帮恶匪分赃不均闹矛盾。 谢安韫扭头,问二爷:“二爷,您有什么想法吗?” “静观其变。” 谢安韫懂了,二爷这是无聊要看好戏了。不过......他往四周一些落叶堆积较厚的地方看过去,发现那些地方已经有一层淡淡的白雾凝聚起来了。 谢安韫皱眉,对身后的二爷说道:“二爷,您先带好烟草,如果发现有瘴气出现,立刻嚼咽吞下烟草。再留一部分放怀里收着妥当。王时行、青玫,等瘴气笼罩时,恶匪应该会出现一瞬间的慌乱。趁这个时间冲出去。” 王时行和青玫同时点头,青玫更是直接举着匕首横在胸前,恨不得冲出去杀个痛快。 他们这边厢静观其变,那边厢的两帮恶匪也正气势汹汹的对峙。 老关岭除了瘴气骇人之外另有拦路虎——恶匪。 恶匪占山为王,常于夜间劫杀往来商户,久而久之,商户来往于老关岭者越来越少。恶匪能够分到的钱银也是少得可怜,故而竞争激烈。 毕竟僧多粥少,谁都想吃到大块的。 老关岭中小的匪窝不说上百也有几十,但大都难以混下去。因为会被其他匪窝吞并,靠吞并壮大的匪窝成为大匪窝而更变本加厉的壮大自己的规模。 老关岭中大匪窝共有五处,因为这五处大匪窝常年争斗不休,导致本来有几十个的小匪窝无法生存而各自找了大匪窝自愿被吞并。 因而现在的老关岭仅有五处匪窝,这五处匪窝中尤以都庞恶匪最为狠辣最为出名。都庞恶匪干的丧尽天良恶事已是罄竹难书,却是其它四处匪窝难以匹敌的。 只因都庞恶匪背后靠的是官和兵。 此些暂且不提,便说眼前两帮恶匪,一为越城恶匪、一为萌渚恶匪。这两帮恶匪所占山头仅一河之隔。 所谓一衣带水不外乎如是。 但这靠的近,地盘纠葛就多。谁都眼红谁,谁都想找个由头灭了对方。三天两头挑个事儿却又不敢动真格。 而在几个月前越城恶匪因为劫持被贬至岭南道路过老关岭的县令一家,因为找不到银钱怒而斩杀那清官一家共一十八口人,独剩下那清官。 匪首举刀正要斩杀那清官时,萌渚匪首出现救下清官并斩杀匪首身侧二十八弟兄,令越城匪首颜面尽失。 至此之后,越城匪首也不管吞并的事儿,只想要弄死萌渚恶匪以报失面子之恨。 越城匪首是个中年络腮胡大汉,他紧抓着大刀,眼神淬了毒似的越过谢安韫那辆马车杀向萌渚匪首是仪。咬牙切齿说道:“是仪,又是你!” 萌渚匪首是仪倒是个颇为俊秀的年轻人,他把铁棍扛在肩上,两手挂在上面,笑嘻嘻的:“是啊!还真是有缘。欸我说老郭啊,你是不是对老子有意思啊?怎么每次我出现哪你就跟到哪?” 说完,他身后的人跟着一通哄笑。 越城匪首郭夫气到浑身颤抖,一口血闷在胸口。只因他虽想将是仪除之而后快,奈何他太狡猾。 且连续三个月来他越城恶匪抢的都被这帮孙子给拦路劫了。连续三个月七桩货全被抢了,就算再迟钝也该知道他郭夫被是仪耍了! 挥舞着大刀怒骂:“他娘个小兔崽子,张嘴塞屎不会吐人话。就让爷爷教你怎么说话。兄弟们,上!干他个乌龟朝天,永不翻身!” 是仪仰头大笑:“兄弟们,听见没有?这老货急着让人操呢!” “大当家的何不满足这老货?” “哎哟!大当家干得动这老货吗?别给吓怂了!” “嗨!吹灯拉被不都一样?就是不知道屁|眼松了没有!”是仪这年轻的匪首一张嘴刻薄下流,足以气疯被当辱骂的当事人。 既是当家的下令战斗,两方人马也就操刀勇猛上前相斗,厮杀声 分卷阅读30 - 分卷阅读31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31 、惨叫声不绝于耳。更有浓烈的血腥味开始散发在老林里。 该说幸好是瘴林,猛兽不敢进来,也不能存在。要不然这浓烈的血腥味该不知要引来多少嗜血的野兽。 谢安韫黑沉沉的一双眼盯着满地的血色,有克制不住撕碎一切的冲动在胸膛里搅动。他的手指微动,险些克制不住自己。 下一刻,眼睛被遮住,二爷身上冰凉的味道遮盖住了血腥味。谢安韫一个激灵,仿佛才清醒来一般。 二爷淡漠的嗓音在耳边响起:“青玫,你驾车。王时行,拦路者杀。” “是!” “驾!” 二爷坐骑照夜啼固非凡马,大约是厮杀的血性刺激了它,使它以为自己回到了战场。快速如箭的奔跑,勇猛不惧刀枪。马蹄飒飒、所过遇惊慌恶匪者,皆踩于马蹄之下。 因这股万夫莫敌的气势倒令他们开出了一条道路,很快离开械斗中心。 当然也有不甘心放走肥羊的恶匪从旁侧砍刀过去,但大多还没出手就被王时行一刀解决。 别看王时行平时不怎么靠谱的样子,好歹是二爷亲信、三品武将,一拿起刀来便是杀伐无数、底下累累白骨的将军。 一刀一个如同砍萝卜,刀无虚发。没什么华丽的招数,都是杀人的招数。只求快。无论是多刁钻的角度、多残酷的砍杀,只一个字,快。 因为快,使得那些恶匪方扬起刀还未动作已是人头落地。所经之处,无头之尸倒地一片。 在一旁驾车的青玫看得双眼放光,盯着王时行冷酷的侧脸,还有那令她心动无比的砍人刀法,觊觎。 因为他们这边太过凶残,很快就吸引了两帮恶匪的注意。然而令他们开始着急并恐惧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老林四周被层层朦胧的瘴气所笼罩。 明亮的火把开始陆续熄灭,而瘴气也开始笼罩住四周。郭夫和是仪两人脸色变得苍白,一时顾不上灭杀对方,纷纷大喊撤退。 如果要走出老关岭还需要两个时辰,照他们这个速度很有可能被困在老关岭中,虽然夜里的老关岭没有毒瘴,但有天然陷阱。 那就是沼泽。 在黑夜里,被落叶覆盖的与平地无异的沼泽,一旦一脚踏进去只会被烂泥淹没。死亡是肯定的事。 而现在,老关岭不仅在黑夜里出现毒瘴、还有杀人沼泽。尤其是这里是老关岭內围,要跑也没有多少时间跑。 一时之间,是仪有些后悔没有听从越先生的话,为了堵杀郭夫跟着他犯蠢进到老关岭內围。以往他们打劫都是在外围,绝无敢进內围者。 蓦地,是仪瞥见那辆被他们拦截的马车被砍断了轮子和缰绳,跳出四人,有一人自一个大口袋里掏出烟草往嘴里嚼着。 是仪一个激灵,想起越先生吩咐的遇到毒瘴就嚼烟草,登时大声喊:“萌渚的兄弟们,拿出烟草!嚼下去!!” 是仪一边大喊一边自己从怀里掏出烟草往嘴里一顿胡塞嚼咽,一股辛温的汁液咽入喉咙,脑海一阵清明。胸闷也缓解了一些,登时就觉得越先生乃神人。 谢安韫一跃跳下马车,二爷在身侧扶了他一把。 “阿韫,没事吧?” “没事。” 谢安韫一声应答,和二爷一起一脚踢飞持刀看过来的恶匪,各自对付慌乱逃亡的恶匪。回头看过去时,发现郭夫居然妄想驾驭照夜啼。 郭夫刚碰到照夜啼的缰绳就被它高高扬起的前蹄踢中而狼狈的滚至一边,恼羞成怒就想砍掉照夜啼的四肢。 二爷眸色一冷,过去一脚往郭夫胸膛踩上去,便如同千斤顶自高处砸落胸口。郭夫胸膛骨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谢安韫见状,不由怀疑自己之前在二爷手下走过二十招是不是二爷放水? 不过他也没有太多时间想这些,因为不时有被误砍而亡的恶匪导致其他人更加惊慌,在黑暗中狂奔,不辨方向。 以至于听到不少惨叫而凄厉的求救声,仔细听便知是误掉落进沼泽而向同伴求救。但很显然接下来发出的一声截然而止的惨叫可知他被当成了人梯。 谢安韫听着照夜啼的嘶鸣摸向二爷的方向,半途不知道被谁撞了一下,一脚踩进一处泥泞的土里。唯一动却发现陷得更深,皱眉,幸好他并不是两脚踩进沼泽里。 蓦地身侧一股陌生的气息接近,谢安韫快速出手反抓住那人的手向前扯,右手成爪扣住陌生来人的脖子。 十指扣紧那人的脖子,谢安韫在黑夜里听见那人一声不掩疼痛的嘶声。他知道自己抠破了那人的脖颈。 “唉别杀我!我只是来救你的,我只想拉你一把。” 这个声音...是恶匪首领。那个叫是仪的青年。 “杀人如麻的恶匪会救人?还不如说狼救羊。” 谢安韫一声冷笑,左手快速放开是仪趁他未反应过来之前将他推进沼泽借力一脚脱开站定。 从沼泽里出来的谢安韫往前大踏步的走,只不过走了一步却发现自己的衣袍被勒住。回身蹲下捡起一根树杈从中掰断,快而狠地插向捉住他的脚的是仪。 是仪半身陷在沼泽里,一手紧抓谢安韫的衣袍,一手抓住那根树杈,困难的笑道:“啧啧,你这小孩心未免太狠。老子是要救你却被你踢下去,你还要拿树杈扎老子脖子。你可真狠!” 谢安韫无动于衷,只加大手中的力气。是仪的手掌心很快被扎破出血,疼得这匪首呲牙咧嘴。 眼见谢安韫比恶匪还要狠,是仪也就不打感情牌了。猛地松开手,任尖锐的树枝插|进肩膀。把全身力气用在抓着衣袍的那只手上,同样借力将半身脱离沼泽。 对此,谢安韫早有预料,更快一步抓住树藤稳住身形并且对是仪发动攻击。不料方一转身,迎面一阵粉末扑来。 谢安韫吸入了一点,登时就明白是迷药。没有丝毫停顿,他仍两手成爪向前攻击。 他的攻击凌厉快速,同样不是什么华丽的花架子,招招往人致命的地方打过去。是仪应接不暇,被他一掌按住脖子压在地上痛苦挣扎。 谢安韫凑到他耳边,低声道:“我不怕迷药。你算错了。”说完,手下用力掐住他的脖子。 就在手下用力的一瞬间,谢安韫猛然感觉到背后掌风袭来,迅速翻身躲开。还未回身,就被是仪一指戳在昏睡穴上,不甘的挣扎。 是仪起身看着地上的谢安韫,摸着犯疼的脖子,咳了一下,喉咙处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他奶奶的真狠!差点就死了。” “活该。谁让你怜香惜玉?”偷袭救了是仪的是一个不怎么漂亮但泼辣的女子。 “谁他奶奶的怜香惜玉?这小孩可不比老子差!”摸着脖子的是仪冲转身就走的女子嚷道:“惑阳,把他拉回寨子去。” “爱谁 分卷阅读31 - 分卷阅读32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32 拉去谁拉去!老娘没空。” “操!老子这大当家当得憋屈......” 是仪骂骂咧咧的声音越来越小声,谢安韫也再都听不见,黑暗袭来,转入昏迷。但在昏迷之前,他大概可以确认自己目前会是安全的。 ☆、义匪萌渚 谢安韫是在两个人的争吵声中恢复意识的,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那两个人还在争吵。他皱眉,沙哑着声音呼唤:“水......” 没人理睬,两人还在吵。其中一个是萌渚恶匪大当家是仪,还有一个女子,长得不怎么漂亮,却奇异的让人看一眼忘不了。 谢安韫记得她的声音,同时记得是仪叫住她的名字......惑阳? “大当家的,咱们寨子里粮食可少的很。你这又随便捡人回来的习惯再不改改老娘可就带弟兄们自立门户去了。” “你这老娘们有必要咄咄逼人吗?当初还不是老子把你捡回来的?老三老四老五不都是老子捡回来的?越先生也是老子捡回来的,你现在反对。反对个屁!” 是仪这个青年匪首蹲门炕上抽着大烟怒骂。 惑阳冷冷的站在一边,冷冷的毫不理会破口大骂的当家。因为她是管理寨子几百人口的口粮的二当家。 “此一时彼一时。再说几位当家对寨子有用,越先生更是负担起寨子孩子们的教学。他,一个弱鸡有什么用?” 惑阳边嘲讽边看向床上躺着的人,结果没看到人。再往屋内搜索一圈,见到在桌边喝水的人后,愣住。 谢安韫喝完水,滋润了一下喉咙后抬头就看见吵架的两人正呆住的看他。想了想,放下杯子跟着他们拱手。 “两位安好。” 容色姝丽,墨发披散,垂直腿肚,白衣单薄,不胜柔弱。清淡声调,冰冰凉凉。墨色黑瞳,沉沉墨华。 美人!美人!美人! “安好个屁!出卖美色也没用。醒了就自己滚出寨子!” 惑阳恶声恶气,掩饰心虚和心动。 是仪皱眉,不满惑阳恶劣的态度:“惑阳!你做的未免太过了!美人刚醒来,还要再修养一段时间。” 惑阳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瞪着大当家。蓦地伸出食指指着是仪的鼻子,恶狠狠地说道:“你够了!每次都败在美色的诱惑下,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惑阳,咱是义匪,不是恶匪。你最好记住这一点!” 是仪正色严肃的说道。 惑阳一口气塞在胸口,欲吐不吐,难受得紧。她紧盯着是仪细白的小脖子,只想听到它骨裂断掉的声音。 末了,只狠狠甩下一句:“你就顶着这义正言辞的表情和义正言辞的措辞哄骗无知的少年少女吧。迟早有一天死在好色上。” 说完,惑阳用力转身怒气冲冲的走了。 从头到尾观看了两人对话过程的谢安韫抓住了最重要的一点,“义匪”。 二爷上任岭南道,最大的阻碍就是恶匪。 但他现在却听见这老关岭恶匪竟也分‘义匪’和‘恶匪’?! “你们是义匪?” 是仪侧身,姿态从背对着他变成侧对着蹲坐在门槛边上,十指修长,拿着烟杆吞云吐雾,在空中吐出漂亮的烟圈。 这姿态,另有一种颓丧的美感。 谢安韫眉心微动,总觉得眼前这恶匪头子......在勾引他。 谢安韫勾引人的技术堪比狐狸精妲己,所以是仪是不是在勾引他,他是知道的。 虽没有被诱惑到的感觉,但有莫名的躁动感在心里涌动。导致......他的拳头有些痒。 “劫财七分留三分,杀人杀恶不杀善。在这老关岭,唯有萌渚义匪做到这一点,故来往商户给之以‘义’字。” 是仪咬文嚼字,为了看越先生美颜而硬熬了几堂课学来的终于是派上用场。 谢安韫面色有些古怪,“劫财杀人也称义?” “自然如是。” “呵。原来我抢你的寨子、你的位子、你的钱财,是义。我杀人,且凭心情定他好与坏,是义。” “这......”是仪怔住,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便辩驳道:“这怎么相同?我不抢那些人的钱财,那些人就会被别的恶匪抢了,不只全抢了,还会杀人。漂亮的,无论男女,玩完就卖。不好看的就杀。我只抢钱财,抢完了还会护送他们安全过老关岭。” 谢安韫盯着他,良久,笑了。 “我赞同你的想法。” 闻言,是仪高兴地笑道:“你认同这番话是吧?你真不一样。你不知道,惑阳他们说我们是匪,匪就是匪,讲什么生意。越先生直接就骂老子邪论歪理,说劫财就是劫财、杀人就是杀人,都是犯法。他奶奶的,要是法有用,还有什么恶匪?” “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就是何必在意所谓的义!” 说完,谢安韫如同离弦的箭爆发,身体弹跳起来,压住是仪的脖子将他整个人狠狠地砸在地上。 猝不及防被压制住的是仪原先被伤到的喉咙再次被伤到了,他......疼啊。 “那位姑娘不是说了你迟早要死在好色上吗?我觉得她说得挺对。” 谢安韫黑沉如深潭、没有感情的眼睛、平淡没有起伏的声音,犹如钢铁般钳制的手,没有一丝一毫的杀气。 但就是让是仪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 他讪讪的笑着,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他知道谢安韫是真的会杀了他。 “前几天,我从越先生那里学了一句话。我觉得那是旷古绝今的一句话,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当挥毫泼就日日悬于头上三尺,三省。” 谢安韫一动不动,冷冷地盯着他。后者笑着笑着就尴尬了,笑不出来便闷闷得问:“你不好奇是什么话吗?” “不管什么话,你肯定惹了那越先生恼怒。” “欸?你怎知?须知那句话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觉得太对。便拿去问先生,唉,结果先生气得浑身发抖把我赶了出来。” “你......喜欢那个越先生?” 看着这匪首满口的越先生,一提起时神色便变得神采飞扬。叫谢安韫突然就好奇了 “喜欢呀。美人我都喜欢。你,我也喜欢。” 谢安韫看着堆起讨好好色的笑的是仪,却没有像被其他人用好色贪欲的目光看的厌恶感。只因眼前这人眼中一片清明、没有欲|望。 手掌收紧,被箍住脖子的是仪露出难受的表情。谢安韫面无表情,“这里是哪里?” 是仪表情狰狞挣扎着比划手脚,谢安韫松开手。是仪手脚并爬起来,抚着脖子咳嗽。还没等他缓过劲来,谢安韫冷厉的一声:“说!” “他奶奶的,萌渚。” 分卷阅读32 - 分卷阅读33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33 谢安韫手扣住门扉轻轻一掰,掰下一块木板,当着是仪的面一点点的捏成了木屑。 “说详细点。” 是仪紧张恐惧的吞了口口水:“萌渚是山,匪嘛,占山为王。老关岭共五处匪窝,萌渚就是其中之一。不过先头我就说过,我们是义匪。其他四处,尤其是都庞恶匪,都是烧杀掳掠,杀人如麻的人。” “都庞恶匪?” “都庞恶匪是七年前崛起的,可说是老关岭恶匪的龙头老大,谁都不敢轻易得罪。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他们看不上老关岭劫财的小买卖。” “那他们靠什么赚钱?” “靠什么?买卖人口、五石散,走私药材、兵器,铸造银两。还别说,他们就是抱着座银山睡啊。银矿你知道吗?一座山都是银子做的山。大把的钱会看得上这点小买卖,嗤。” 是仪边说边兀自嗤笑。 “兵器、药材、人口买卖、私造银两,诛九族的大罪。官府、军队没有上报朝廷,任其逍遥七年。都庞恶匪是和官府、军队勾结了。” 虽是疑问却是肯定的语气。 对于谢安韫的敏锐,是仪不掩惊讶,点头:“早七年前就勾结上了。官府、军队自己私造官银,为了使这些官银得以在市面上正常流通,又开设了不少的妓馆、烟馆、药馆。这些也都是来钱快的买卖,而且都是无本买卖。” 是仪的语气过于狠了,谢安韫立即猜测到所谓的无本买卖是什么买卖了。 “买卖人口,其实就是借都庞恶匪之手抢夺貌美的人并送到妓馆去吧。” “对。漂亮的孩子、少年、少女,能被糟蹋的都被糟蹋了。你知道为什么萌渚是义匪吗?因为里面有很多都是无路可走的无辜百姓,有的是险些被逼疯的、有的是早已经死在某些人的眼里的。” “因为敢收留不能收留的人,敢救不能救的人,所以才当得起一个‘义’字。” 谢安韫微微的眯起眼,仍是无动于衷的样子。 义愤填庸的是仪眼角偷偷的观察着他的神色变化,结果发现什么变化也没有。不由惊讶,暗道:果然不是一般人,说到这里居然没有一点嫉恶如仇的气愤。而且,看他这么自夸居然都没有露出一点点钦佩的意思?! 太不应该了。 “说完了?” “完了。” 谢安韫点头,兀自低头思索。也没注意到是仪皴裂的表情,他无动于衷不是因为他冷血无情,而是因为前世遭遇比这些更惨。 相比较之下,真的没什么值得他同情动容的。 而对于是仪不着痕迹的自夸,他当是以为是仪在解释萌渚寨子里头的人的来路。 于是是仪多年来重复的一个无往而不利的招数失败了,失败了的是仪收拾了满脸的炫耀。 对于谢安韫来说,他可从是仪话中得到的消息就是岭南道官匪军三者相互勾结,势力必定是一手遮天。 毕竟连官银和人口买卖都敢私自做,俨然一副目无王法的姿态。 在这样环境下的岭南道,他们莽然上任只会束手束脚并且被防范,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但是现在他提前知道岭南道的情形和势力分布。 等于说他们先掌握了资料,处于暗处,有主导先机的优势。而岭南道的官匪军都不清楚他们的身份,再加上二爷任性的提早离开。 所以在岭南道的官匪眼中看来,上任的南越王估计才离开京都。 这就给了他们先机。 但是,现在最主要的是要找到二爷。 谢安韫又问:“昨天晚上跟你们相斗的那帮恶匪是什么人?他们的寨子在哪里?” 是仪搔搔头,道“你说的是越城恶匪那帮龟孙子吧。下了山、淌过河,河对面的那座山头就是越城。你问这干嘛?” 谢安韫沉默。 他记得昨天晚上越城匪首郭夫被二爷一脚踩碎胸膛,应该是活不下去了。那么群龙无首的越城恶匪现在应该很乱才乱。 所以,二爷大约不会出现在越城那里。 ☆、河流投毒 “那接下来这段时间就叨扰了。” 谢安韫努力的想要勾起一个笑,但他发现对着是仪真的笑不出一个带着笑意的笑。于是那个僵硬的昙花一现的笑不出一秒就消失了。 是仪没有看到,就算看到了估计也当是错觉吧。他现在被谢安韫的一句话惊吓到了。 “啥意思?” “我想呆在萌渚一段时间,请多关照。” “哈?” 谢安韫盯着是仪眼也不眨地直接一掌拍向门扉,下一瞬门扉出现一个凹陷进去的手掌印。 是仪立马正色道:“没问题。萌渚一向好客。” 谢安韫表示感谢。 是仪下一刻就颓丧着脸离开,他打算去跟惑阳请罪。因为门板坏了。 看着是仪的背影良久,直到看不见,谢安韫才收回目光观看四周。 他现在待的地方是一块较为简陋的院子,房屋看起来很老旧,还有些破损。从屋子里头简陋至极的装饰大约可见这个匪寨有多穷困。 谢安韫脚下迈出院子,四处溜达。 结果发现走了几乎大半个寨子没见人来拦住盘问,倒是有不少傻乎乎的汉子跑过来求爱。 是的!求爱! 八尺高的壮汉,绞着手指,大黑脸上闪着动人的红晕,拦住他扭扭捏捏的告白。 “俺、俺喜欢你,做俺媳妇吧!” 谢安韫:“......” “我是男人。” “俺不介意。” 谢安韫......二话不说,捋起袖子上前狠揍。 一拳揍在那八尺壮汉的肚子,壮汉发出“啊~~~~”的声音。 谢安韫顿了一下,狂怒。控制不住的暴力让他狂揍这个发出波浪尾音的八尺壮汉,直到壮汉淫|荡的叫声变成惨嚎。 谢安韫甩甩手,揍完今天第九个人,一双黑沉沉的眼闪过周围虎视眈眈既害怕又兴奋跃跃欲试的匪徒。 嘴角僵硬的拧起一个狰狞的弧度,谢安韫抬脚,轻放在下面被揍得动弹不得却还面露小粉红的汉子——的裤裆。 然后,狠狠的捻下去。 “啊————” 惨叫震破整个萌渚山,山林中群鸟惊飞。众男作鸟兽散。 谢安韫飘然的离开地上口吐白沫的汉子,悠然离开,走不到四五步就发现身后一排灼热的视线。 微侧身,便见身后不知何时聚集了十几个衣着简朴干净的孩子,俱都用非常崇拜的目光盯着他。 谢安韫皱眉,感到不自在。 那种目光灼热崇敬,不掩喜爱,是他从未遇到过的。 所以,稍微的有些不自在了。 谢安韫用冰冷的目光威慑他们,但没料到的是他们的目光更加灼热了。愣了一下,抿了抿唇不自 分卷阅读33 - 分卷阅读34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34 在的转身离开。 走七八步,回头,距离四五步远的一众孩子,灼热的视线。 再走八|九步,回头,距离四五步远的一众孩子,不减灼热的视线。 再走四五步,蓦地跑起来,听见身后惊慌的叫声:“他跑了!” “跑了?追上去。” “小哥哥跑到哪里去了?” “找找看,小哥哥一定还在这里。我们找到他,然后拜师学武功。” “小哥哥好厉害,学会武功我们就可以打劫了哎哟,干嘛打我?” “我们是义匪,不要说打劫。应该是劫富济贫!” “在那儿!那儿有声音。” ...... 待吵吵嚷嚷的声音远离后,谢安韫才从一处隐蔽的角落里走出来,站着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他抬起手按在躁动的心脏处,想要压下那股莫名的情绪。 小哥哥......谢安韫把这三个字放在嘴里琢磨着,竟觉得越琢磨,心口的情绪动荡就越大。 他抬头环顾四周,破落但安详的萌渚寨,不像是穷凶极恶的恶匪窝,倒像是一个男耕女织的村落。 不远处还有好几亩田地,上面种着时令菜。阡陌之上也有老水牛哞哞叫唤,晒谷场上晒着各种蔬菜干和稻草。 阳光洒落,给这个寨子披上一层金黄色的光芒,竟有一种时光恍惚的温馨感。 温馨? 谢安韫不记得这种感觉他是否曾拥有过了。他的全身浸透在黑暗中,还有谁能把他拉出来?也或许,他不想出来。 谢安韫转身,走进背光处,毫不留恋的背影仿佛决绝的抛弃了阳光,只身融进黑暗中。 ———— 几天过后,谢安韫基本上把整个萌渚山以及寨子都摸清了。而寨子中的大部分人也都对他表示出最大的善意。 还有少部分人——独指惑阳。 这个掌管着整个寨子吃饭的女人负隅顽抗,看不出谢安韫除了一张脸还有什么用处,坚持要将他赶出寨子。 这一点遭到除他之外全寨子人的反对。 甲大汉:“二当家哟,小谢怎么没用啦?人家那张脸俺每天瞅瞅都能多吃一碗饭了。” 惑阳:“老娘说怎么最近粮食少得那么快原来是你多吃了!中午不许吃饭!” 乙大婶:“阳女娃啊,咱寨子里好看的人不多,你就通融通融留下他吧。看见谢娃子这脸,大婶心情也好,气也没那么喘了。” 惑阳吼:“放屁!!难道看着老娘的脸没有用吗?” 乙大婶喏喏:“这个还真没用。” 惑阳火得一个个指着寨子里的人的鼻子怒骂:“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有本事你们打劫十袋大米——” 是仪举手:“可以啊!” “每天!!三个月没来粮食,倒捡了两张口,多费口粮!是仪,等一下再跟你吵!现在你给老娘闭嘴!现在仓库里剩下多少粮食了知道吗?不到二十袋,几百张口,马上就要进入秋季了,那时候根本就没有商队往来老关岭。你们打个屁的劫!别他娘跟老娘提自给自足自己种粮食,大秋天的收割的粮食哪儿呢?还是想要大冬天的种?那你们可就能耐了。人春耕秋收,你们是要冬耕夏收吗?闭嘴!!不准插嘴!!” 惑阳眼睛嘴巴喷火似的吼住欲要开口反驳的众人,指着是仪:“越先生您救得好,他来了,咱寨子里的孩子教学有救了。至少懂得字,不至于一辈子活到头还不会写字。老娘感谢越先生,不反对越先生留着,但是,这个瘦胳膊瘦腿的剩一张脸勾人的兔儿,哪儿有用了?别跟老娘说他功夫好,他愿意跟着咱们打劫吗?” 是仪看看一脸漠然的谢安韫,再看看喷火的惑阳,道:“也许他乐意!” “我不乐意。”谢安韫淡淡的打断他的话。 惑阳讽笑:“瞧,人家看不上咱们打劫的。既然不乐意打劫,咱这小庙也供不下您这座大佛。还请您自个离去。” 明着奚落和赶人走,有点血性的都会离开。 可谢安韫没血性那种东西,但他也不想留着。他早便打算走了。早点离开早点和二爷会合。 所以当惑阳赶人时,他真就转身走了。 倒有人想着挽留,无奈谁要是敢动一下,立刻就受到惑阳阴狠的瞪视。 惑阳假笑:“你要离开了?要不要找人送送——” “不用了。”谢安韫头也不回的拒绝。 看着谢安韫离开,是仪皱眉跟着上去。惑阳见状,大声叫住他。 是仪顿了一下,没回头也没留一句话就追上谢安韫离开的方向。 惑阳气怒,原先聚集在一块的众人面面相觑,互相推搡着散了。 蓦地,惑阳狠一跺脚,啐道:“这色心不改的混蛋!” “阿韫——” 谢安韫头也不回,道:“别叫我阿韫。” “那叫你什么?谢安韫?老谢?小谢?不要,太生疏。” “我排行第八,你可以叫我谢八。” “好吧,谢八。你真的要走?其实越先生挺想见你的。要是越先生开口,惑阳是会同意你留下来的。” “越先生?我听说是几个月前路过老关岭一家一十八口被杀的新任宜州彬县县令。是你救了他?” 是仪的表情难得有一丝黯然,他道:“可惜去晚了。越先生的妻子及其腹中胎儿未能及时救下。不说那些,你......要留下吗?” “如果我长得平平无奇,你还会挽留我?” 是仪静默。 “可是你是美人...” 谢安韫:迟早有一天死在色心上! “不必送也不必挽留。有缘再见。” 说完,谢安韫脚下一蹬,跃上树梢,于林木中穿梭很快便不见踪影。 唯留下是仪一人怔怔地站着,半晌,才为难的搔搔脑袋:“哎呀!少了一张盛世美颜。还少了一个去见越先生的借口,好悲伤。” 这人终有一天死在色心上! 谢安韫虽是离开寨子,却不是冲着下山的方向而去,而是拐上一条崎岖的道路,从一道的悬崖上直接攀爬上去。 这边的悬崖上头可以看见越城那边的山头,也可以众览整个老关岭。 他想要知道老关岭的地形,也许将来会有用也说不定。 费了一番气力爬上悬崖,站在崖顶,吹着凉飕飕的风,仿佛可以触摸到云雾似的。四周群山环绕,青葱苍翠,云雾环绕,单看老关岭的风景,真可比拟仙境。 向下看是萌渚寨子,建在半山腰,这一看,却是很小但很整齐。就跟萌渚的人一样,虽背负匪字却很良善。 左边另有一座山头,比这一座矮些,隐约可见有村寨的影子。想来就是是仪口中的都城恶匪。 再往远一些,隔着好几个山头,靠近宜州的一座山头,那儿 分卷阅读34 - 分卷阅读35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35 就是都庞恶匪的地盘。 群山围绕,形成一个圆圈,将中间的丛林圈起来,里头朦胧雾气笼罩。无论是谁,只要没有接触过都难以想象那如仙幻境的雾气是杀人夺命的毒瘴。 中间丛林被群山围绕,阳光毒辣,几乎集中在內围,怪不得老关岭形成一个天然毒瘴。 谢安韫突然想到那天晚上遇到的萌渚和越城两帮恶匪,被他们围堵。虽是在夜里,但只要有足够的高温同样可以引起瘴气的聚拢。 两帮恶匪却最终自乱阵脚,疯狂逃窜。 而且群山围绕,外围高、內围低,有瘴气和沼泽,简直就像是一个天然的牢笼。 倘若两军相战,只要将一方引入老关岭內围,那么另一方便可以以一敌百,稳占胜者之位。 谢安韫若有所思,突然耳尖的听到一阵骚动,连忙藏住身形。甫一藏好,便有两个陌生男人走过。 两人一路向下山的方向走,行迹匆忙鬼祟,神色间更有掩不住的慌张。 谢安韫注意到他们二人的鞋子、衣襟都湿了不少。拧紧眉头再看他们来的方向,是通往山上的路。 他站的这个悬崖边还不是最高的,这座山山顶还有一块凸起来的山包。说是山包,也有一座小山似的高。 只有一条崎岖的小路通上去。 山包上林木葱郁,隐有潺潺流水声传来。 谢安韫面色陡变,河流、上游、饮水! 萌渚山寨的民众喝的水全是从山顶上流下的泉水,若是有人在水上面做手脚,萌渚民众必会全军覆没! 那二人行迹鬼祟慌张,分明不是寨子里的人,且是刚做了亏心事的表情。加之鞋袜衣襟俱湿,想也知道他们是在河里做了手脚。 要在河里做手脚,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投毒!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求收藏啊~~~~评论啊~~~~ ☆、蛊毒狂躁 想通了这一点的谢安韫半点没耽搁,直接转身从悬崖下落。 一手抓藤,一脚攀岩,身姿却比猴子还要灵活,又比之猴子多了份灵动优美。 在悬崖上快速借力跳跃、落地、奔跑,用最快的速度跑回寨子通知他们。 只希望时间来得及,也希望那两人下的毒不是剧毒。从上游到半山腰的寨子饮用水,毒素不会流的太快。 而且在流动的活水里,毒|药会被稀释。所以有比较大的可能,萌渚山寨的人不会有事。 谢安韫的脑袋里清晰有条理的分析,得出的结论是萌渚山寨民众中毒的可能性非常低。然而,他的速度还是没有减慢一分。 哪怕是猜测,谢安韫也不愿寨子里的人死去。 因为,他们是好人。而且,他们对他好。没有条件的喜爱他。 谢安韫前世加上今生,几乎没有遇到过没有条件喜爱他的人。 因为稀少,所以弥足珍贵。 草丛被一阵风卷过,藏在里头的青蛙受惊跳远。惊动如狂风卷过,也不过一瞬便就静止。那是谢安韫由于快速的奔跑而产生的风。 呼吸有些微的紊乱,谢安韫在山寨门口停下,一边调整呼吸一边慢跑进去。路上遇到正和惑阳闹别扭的是仪。 是仪一见谢安韫,满脸的惊喜。而惑阳在看见他的时候,有些惊讶,同时眉头不自觉的皱起。 “谢安韫?你还回来干什么?” 是仪不满:“惑阳!谢八,你想通要跟老子一起打劫了?” 谢安韫微喘着粗气,语速比之平常快了几分。 “寨子里有没有人出现不适?” “啊?” “啊什么啊?”惑阳没好气的瞪了眼愚蠢的大当家,高抬着下巴,蔑视着谢安韫:“你在诅咒萌渚山寨?心思也够歹毒。老娘可告诉你,赶你走的是老娘,别他娘的拿寨子其他人说事!” “我没空诅咒山寨!是仪,你赶快组织人去查看有没有人出现不适,还有检查水源。在此之前,不要饮用山泉水。” 谢安韫冷静地说道:“我怀疑有人往水里投毒。” 是仪和惑阳一怔,随即一人面露凝重一人面露犹疑。 惑阳面露犹疑,道:“谢安韫,这玩笑话可开大了。” 是仪面露凝重,道:“谢八,此事当真?” “有九成猜测。” “好。惑阳,你带人去查看寨子里有没有人出现不适。我带人去水源处查查。” 惑阳露出不敢置信以及荒诞的神情:“是仪!荒唐也要有个度!好色也要有个度,这是咱们寨子,他不过是个陌生人——” “正因为是咱们寨子,哪怕一点猜测的危险,我都会信。” 是仪一脸正色,神情坚毅。 一字一语,行为动作间彰显出一个大当家该有的对寨子安全的责任。 惑阳一愣,狠狠撇头,瞪着谢安韫:“若是你猜测得对,我会跟你道歉。若是你敢对寨子不利,哪怕千里追寻,必杀你!” 说完,她转身。将食指和大拇指圈成一个圈,放在口里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一路走一路吹。 是仪解释道:“她每个月都要召开大会让寨子里的人省吃俭用,嫌吼着喉咙疼,又嫌一一通知太慢,所以就去学了口哨。一路走过去一路吹。” 谢安韫收回目光,道:“走吧。尽快去查看水源。” 是仪领着人和谢安韫一起前往水源查看水质。 萌渚山寨的水源是一个山涧,山涧上有一道细泉从岩石缝中留下来,聚积在山涧里。那道细泉就是山顶之上的一个湖泊流下来的。 寨子的民众一般都在这里取水回去作为饮用水。 是仪身后的一个壮汉摆手大大咧咧的说道:“小谢公子,咱寨子里的山泉老甜了。咱们这都喝了好几年了,没见有事儿。再说了,谁会跟水里下毒?咱山寨也就跟越城有仇,但这山泉下游可跟越城山相连,毒了我们也毒了他们自己。也许那两个陌生人是山寨里的人您没见过,也许他们是去玩水了。” 谢安韫盯着那流水,道:“兴许如此。” 是仪示意那个汉子把手里提着的笼子递上前,那笼子里装着只灰色的大老鼠。大老鼠吱吱的叫着,前几天刚被抓住,本来是想私留着偷吃,谁知被二当家抓个现行上缴了。 跟着因为谢安韫的事,惑阳也就忘了这只老鼠,这倒是方便了他们。所以现在就被他们提过来。 他们老鼠喂了掺着大量胡椒的肉块,老鼠饿极了,几个囫囵疯狂地啃下。不到一会儿又狂躁的转圈,冲着泉水那边吱吱地叫。 是仪拎着笼子接过一个汉子盛来的水,喂给老鼠。 老鼠喝了水,好几个人紧盯着喝完水的老鼠。 只见吃饱喝足的老鼠懒洋洋地趴着,眯着眼,舒服极了的样子。 看得是仪极度的不爽,眯着眼,猛地使劲甩 分卷阅读35 - 分卷阅读36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36 着笼子,把个老鼠吓得四处乱窜。 虽是行为幼稚了些,却也证明了喝了泉水的老鼠活蹦乱跳,什么事也没有。 是仪抬起头来,颇有些小心翼翼地看着谢安韫,道:“谢八,要不我去跟越先生说说,让他那儿给你留个书童啊什么的位置。越先生开口,惑阳绝对不会反对的。” 谢安韫抬眸,盯着他。 “你以为我说那些话都是为了留下来?” 是仪偏头,不看他:“跟了越先生,你就不用做打劫的事。” “我不乐意干打劫的事只是因为我想离开这里去找人。”顿了顿,谢安韫又觉得自己其实没必要解释那么多,转身看着山泉水失神。 是仪看着他的背影,搔了搔头发,也不知该说什么。下一秒看见身侧的愣汉子傻不愣登的要上前,双手明显是要去搂住谢安韫的肩膀。 面色一变,正气凌然地一臂横过那汉子的喉咙往后用力一勒:“大胖,你想干什么?” 大胖翻着眼白,含糊着说:“大、大当家,俺...还没、媳...媳妇。” “放屁!大当家的也没媳妇!” “可寨子里的...姑娘都、都喜欢你。” “那又怎样?老子没媳妇你......你们都不准有媳妇!!”是仪狠狠地警告身后几个同样蠢蠢欲动的汉子。 拖着大胖迅速离开山涧,回头冲着谢安韫大声喊道:“谢八,我们先回去了。你想通了就来找我。我带你去见越先生!” 谢安韫回头,只看见他们的背影,眼尾一扫,看见地上锁着老鼠的笼子,一怔。良久,将它捡起来放到面前观看。 发现笼子里的老鼠缩成一团,微微的抖动着。仿佛是被刚才是仪大力的甩动给吓到了,但不知为何,谢安韫便是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抬起笼子凑到眼前观看,蓦地,原先还缩成一团的老鼠突然狂奔向他,然后狠狠地撞向笼子又狠狠地摔一跤。 尽管如此,那只老鼠还是疯狂地往前冲,疯狂地骚动着笼子,疯狂地的吱吱乱叫。癫狂得非常不正常。 仔细看,发现老鼠的眼睛一片血红,充满着暴虐和血腥。 谢安韫的瞳孔猛地紧缩。 这是—— 是仪和一帮汉子走回寨子,迎面走来惑阳以及寨子里的其他人。 原来这时候正是惑阳检查完寨子民众,发现没有人出现不适状况后散会的时候。惑阳双手环抱胸前,冲着是仪冷笑:“他呢?” 是仪搔搔头,颇为尴尬。讨好一笑。 “他想留在寨子里?先说好,老娘绝对不同意!搬出越先生来也没用。还有你,先前不是义正言辞得很么?现在还说得出话吗?” “也不是谢八的错吧。至少人家看见陌生人行迹鬼祟,警惕心够强。而且也是为寨子着想,这要是真的出事也能提前防范。” “行了。你也就看上他那张脸,要没有那张脸,我看你连救都不会救他。” 这话听得是仪不乐意,他道:“我也不全看脸啊。当初还不是救了你?” 惑阳脸色猛地一沉,冲他磨牙:“有种再说一遍。” 是仪当即沉默。 哪怕沉默也不要得罪掌管经济大权的惑阳。反正有没有种只需要他未来的媳妇知道就行了。 是仪心大得很。 惑阳冲着是仪翻了一个硕大的白眼,回身向前一大步迈出去。才走了一步,眼角处扫过一道寒芒。还来不及反应,胳膊肘就被是仪快速的扯住往后拉。 “小心!” 惑阳定住神,喘着气看向偷袭的人。 鼻孔大力地翕张,双目赤红,身材瘦小的男人疯狂地挥舞着手中的白刃,已经有几个人被白刃划伤。 血腥味和惨叫刺激了他,让他变得更加疯狂。 这个男人是寨子里的人,平时很胆小的一个人。但是现在却疯狂的杀人。 惑阳惊愕不已,是仪已经放开她,三步并作两步滑向男人,一掌狠狠地击向他的后颈。若是常人,这一掌下去必是要晕倒的。 但承受了这一击的男人反而变得更加疯狂,攻击也变得杂乱无章。而且他的力气明显变大,仿佛是被激怒了一样。 与此同时,本来四处奔跑的人群陡然出现跟男人一样的人,一个接一个狂躁化,将近十人。 逮住人就伤害,手中没有利刃就十指充刃,且都变得力大无穷。有很多人都被抓伤,这些人都是他们的朋友亲人。 但现在他们都像是失去了理智的野兽,只知道杀戮。 “这是......怎么回事?” 惑阳失魂落魄的瞪着眼前的一切,还未完全反应过来。 是仪拦住一个狂暴化想要伤害一个孩子的男人,将他踢飞。回首冲她大声喊道:“惑阳,别发呆!先把他们打晕!” 惑阳一个激灵,刚好面对着一个攻击她的男人,脚下一个错步避开攻击。抬脚用膝盖狠狠定住男人的腹部,然后快速的用手肘击打他的脖颈。 清晰的一声骨骼脆响,狂暴化的男人顿时失去行动力。整个人瘫在地上,四肢微微的抽搐。 好不容易卸掉一人的行动力的是仪恰好看见这一幕,顿时后脖子一凉,觉得有沁人的寒气自心脾肺窜起。 突然,耳边一阵带着腥气的风袭来,是仪回头。是突然蹿到眼前沾着鲜血的血盆大口,这么近的距离,他躲不过。 是仪瞳孔猛然紧缩,下一刻,就是狂暴化的男人的嚎叫戛然而止,倒地。抬头看,是目光黑沉、一脸冷漠的谢安韫。 “谢八?”是仪惊喜地叫。 谢安韫瞥了他一眼,转身如鱼入水般灵活得穿梭于惊慌的人群中,抬手,横掌劈下。抬脚,曲起顶上。 身姿流畅,身手矫健,动作利落干脆,不过几刻就把突然疯狂的十几人制止住。 是仪走过去,爽朗一笑:“谢八,多谢了。”说完,他又偏头吩咐其他没有受伤的人把晕倒在地的十几人运走纷纷放到最近的房子里,并且让人去找越先生。 谢安韫眼瞳微一动,不解为什么要找越先生。惑阳看见了,解释:“越先生懂医理。” 谢安韫一怔,看向她。后者见状,颇不自在的扭头。见惑阳还是很讨厌他的样子,谢安韫也不去在意。 转身走进安放着那些突然狂躁化的人的房子,是仪跟上去。谢安韫一边走一边说:“你们走后不久,那只老鼠就发疯了。眼睛通红、气息狂暴。跟寨子里突然发疯的人症状很像。所以水源有问题。让寨子里的人不要饮用水源里的水,如果寨子里的水是今天刚打的也不要饮用,最好是两三天前的。” 是仪脸色凝重地点头,“若是毒投进山顶湖泊,不可能那么快就流到下游,很有可能是已经投了一定的时间。最有可能的就是在一 分卷阅读36 - 分卷阅读37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37 天之前——” “不是□□。” “那是什么?”跟上来的惑阳脱口而出。 “蛊!” “蛊?!” ☆、鬼蛊杀机 “蛊?!” “是。蛊。” 越殊起身,离开木板床,同时把手中的枕巾药草放进药箱里。一边收拾一边对旁边急巴巴等着的是仪和惑阳说道。 “果真是蛊......”惑阳喃喃着看向安静站在一边的谢安韫。 “那是什么蛊?先生有办法处理吗?” 是仪一脸凝重地望向越殊。 越殊抬头看他一眼,略微有些惊讶是仪凝重的样子。毕竟他见到最多的就是是仪这个年轻匪首好不正经的样子。 他摇摇头:“除非找到下蛊之人,将之斩杀。否则没办法。这种蛊,名为鬼蛊,源自南诏。中者状若癫狂,六亲不认、目中充血且力大无穷,忿怒凶狠不可制者。” 顿了顿,他看向谢安韫:“这位小友一眼见之便知是蛊毒作祟,或有一二法子可解蛊毒。” 谢安韫对于他的试探回以一句:“众者皆知,蛊毒非下蛊者不能解。或是让下蛊者自己来解蛊毒,或是杀死下蛊者。” 是仪问:“先生,谢八所说的,是真的吗?” 越殊沉默。 惑阳猛地转身,气势汹汹的往外走。是仪大声叫住她,“惑阳!”惑阳顿住。他又道:“你要找下蛊者?” “对!” “去哪里找?找到了你有本事杀了他吗?我知道你认定这事是越城的人干的,但是你别忘了,这水他们也要喝。还有,就算是他们,找到下蛊者你杀得了吗你?别去丢人现眼了,留这儿待着。” 是仪往那儿霸气一吼,到底是镇住了向来跋扈的惑阳。门边为了一圈寨民,见状,冲他竖了一个大拇指。 是仪绷住微微翘起的嘴角,难得一次镇住惑阳。他感觉到自己身为男人的尊严。 惑阳转身,低着头:“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惑阳猛地向前冲,一脚把是仪踩在脚下,狰狞着脸色:“贱人,敢吼我?” “不不不是...啊!” 谢安韫看着明明处于危机之中还闹得起来的萌渚寨寨民,虽有些不能理解,却还是感到由衷的开心。 开心,这种被感染到的情绪,果然会令人感到舒服。 十几个寨民中了蛊毒,然而这还不是最大的危机。最大的危机是水源。 水源被污染,不能喝,等于是没有饮用水。这就是在逼着萌渚寨寨民离开萌渚山。 那么,会是谁要逼走萌渚寨寨民?有什么样的理由要逼走他们?要占据这座山吗? 谢安韫没有像是仪那样排除掉越城恶匪下毒的可能性,因为越城匪首郭夫被二爷所杀,现今该是群龙无首。 若有人想要当上匪首,就要服众。这个时候,拿下萌渚山不可谓不是一个好筹码。 “谢小友?” 谢安韫往后退一步,直视突然靠近的越殊。收回杀招,在越殊突然靠近的一瞬,他起了杀心。 “越先生。” “谢小友有办法救萌渚山寨,是吧?” “听说你一家都是被恶匪所杀?” 刻薄的话脱口而出,惊住所有人。 越殊面上浮现痛苦和伤感,众人一时有些责怪谢安韫。 谢安韫面无表情,继续说道:“本是跟恶匪有仇,你会执着于救同样是恶匪的萌渚寨民吗?” 是仪顿时嚷嚷:“谢八,我们是义匪!” 谢安韫看也不看他,只盯着越殊看。黑沉沉的毫无波澜的眼睛,仿佛可以让一切阴暗无所遁形。 因为在那样的黑暗里,所有的阴暗显得苍白。 越殊躲开那个眼神,道:“他们救了鄙人。而且,鄙人分得清恶,和无辜。” 谢安韫走到木床板旁边,“我的确有办法救他们,同样有办法解泉水中的蛊毒。” “真的?!”是仪一把跳起,惊喜的问。 所有人一瞬间都露出很惊喜的表情,看着谢安韫。 “但是,我在解蛊毒的时候,你们都要出去。不准偷看。谁要是敢看,我会毫不留情的杀光整座寨子的人。” 这带着凶猛杀气,与之以往无害的样子截然相反的谢安韫令在场众人惊住,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最后,是是仪承诺他不会有任何一个人偷看。 谢安韫点头,示意他们都离开房子,等到确认没有一个人之后。他才从桌上端起一个碗,拿刀割破自己的手掌心往下淌血。 直到留足半碗后才撕下破布绑好伤口,并将半碗血分别倒进另外的几个碗中。向碗里注入清水,直到把那些微的鲜血稀释成几乎看不出来的淡红。 谢安韫是个药人,药人之所以只在传说中出现,就是他们那一身霸道至极的血液。可为□□,腐蚀尽一切至毒之物。 可为解药,解尽一切毒素。 它的强横霸道之处就是会根据不同的毒而随时更改自己血液中的组成成分进而侵占毒素,就算是霸道的蛊毒也只能乖乖屈服于药人的血液之下。 做完这一切之后,谢安韫敲敲门扉,让越殊一个人进来。 听见门打开的声音,谢安韫看过去,道:“那几个碗里的水都是解蛊毒的,一些喂给他们,一些倒进水源里。不过跟他们说好,要隔一天时间再取水用。” 越殊拿起一个碗,扫了一眼桌上其它几个碗,鼻头微微一动,天生灵敏的嗅觉让他从中闻到一丝血腥味。 他没说什么,端起碗一个个的喂了过去。喂完后,他就在站在一旁仔细观看木板床上中了蛊毒的人的反应。 起先那些人没什么变化,过了一会儿后脸色明显的变成青黑色,脸上皮肤底下仿佛有什么在爬动。把薄薄的一层皮肤拱起来,看起来甚为狰狞。 渐渐的,皮肤底下的东西开始不安的扭动挣扎,趋势愈见剧烈。那种剧烈的程度让人见了都只觉一阵疼痛。 偏偏中了蛊毒的本人却睡得很安详。 越殊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往后倒退一步。这时,谢安韫开口道:“在他们的额头上开一道口子,别伤到血管。” 说完,他自己上前拿出刀片往中蛊者额头上轻轻划开一道口子,一瞬间,就有无数的密密麻麻的黑色小虫子扭动着身体争先恐后的从伤口处爬出来。 那个场面恶心得不行。 越殊忍不住全身的鸡皮疙瘩冒出来,整恶心的不行的时候,就听见谢安韫的话:“愣着做什么?趁蛊虫被逼到脸上,让它们出来。” 越殊往地上一看,发现那些恶心的黑色蛊虫一碰触到地上立刻就僵死不动。登时就抖着手给那些人的额头割开口子。 一见那纷拥着涌出来的黑色虫子,他又忍不住想吐。好不容易克制了 分卷阅读37 - 分卷阅读38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38 一些,便见谢安韫已经在割第七个人的额头了。 再见那张山妖艳鬼似的容貌,搭着一双黑沉沉毫无机质的眼睛,竟觉得寒气自尾脊骨涌上来。只觉得这人兴许比那蛊虫还要危险。 谢安韫,明明还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吧。那下手的动作熟练利落,仿佛面对的不是活生生的人。 看见恶心的蛊虫,连眼睫毛也没有眨一下。这个人,冷血得令人心惊。 越殊不像是仪会被人那张外皮所惑,也不像惑阳带着偏见,认为谢安韫是个没有危险的人。相反,当被拖过来的时候,他第一眼注意到的就是他。 就在谢安韫割第九个人的额头时,他忍不住问:“你是妖怪吗?” 谢安韫头也没回,“有时间纠结这些东西,还不如多救几个人。看来先生略通医理果真也只是略通医理,至少救死扶伤这一点先生理解的还不够透彻。” 经此一对比,越殊倒也适应了那些恶心的蛊虫,手下熟练的割开中蛊者的额头放出蛊虫。他轻笑:“你似乎对我有很大的敌意?” 谢安韫不理。 他便又自言自语:“你是......药奴吧咳——” 谢安韫眼睛猛地睁大,然后跳起一掌掐住越殊的脖子将他狠狠地压在木板床上,杀气毫不掩饰。 “药奴之血可治百毒,蛊也属百毒之内。先生果真博学多才。然则,慧者早死。先生不知么?” 白皙还是个孩子的手上青筋爆出,将越殊掐的脸色青红,挣扎不休。越殊的脚胡乱踢着,他的手用力的掰动谢安韫的手。 然而,一个成年男人拼尽临死的力气也掰不动谢安韫宛如磐石一般的手。 谢安韫,自修习了二爷亲自交予的内功心法以及武路招数,仿佛就连身体都开始回归当初身为修罗恶鬼时的强悍。 盯着越殊开始翻白眼的狰狞的样子,门外面传来是仪担忧的声音:“谢八?越先生?没事吧。我听到里面传来很大动静,中蛊者不会醒了吧。需要帮忙吗?” 越殊听到这个声音,拼命地向谢安韫传达他会保守秘密的善意。 谢安韫微微的眯起眼睛,猛地将他甩在地上。回答是仪的话:“没事。” “你要把我是药奴的身份说出去也无所谓。反正多少人知道我杀多少人。” 谢安韫冰冷地陈述这个事实。 越殊这才明白谢安韫为什么放他一条生路。因为他有恃无恐,杀死他跟捏死蚂蚁一样。他也不怕别人知道,因为在他的眼里,人命,微不足道。 谢安韫不理会坐在地上咳嗽的越殊,起身打开门后快速的闪身,冷冷地盯着趴在地上一脸尴尬的一堆人。 最下面的是是仪和惑阳,两人冲着谢安韫讪讪一笑。谢安韫轻飘飘的踩出去,是的,踩。 从一众罔顾他的命令趴在门上偷听胆大包天的匪徒上踩出去,最上面的一个汉字想要爬起来,谢安韫冰冷的一个眼神过去,他抱着头乖乖的趴下去了。 是仪在最下面,被踩得喉口一甜,感觉下一刻要吐血。忍到谢安韫离开,他暴怒:“滚!上面的蠢货给老子滚开!” 登时一众人赶紧手忙脚乱的爬起来,一个个跑去扶同样被压在下面的二当家惑阳。是仪趴在地上,瞪着那群人等着他们来扶自己。 然而他注定失望。 因为当越先生宣布说中蛊者的毒蛊解了的时候,一众人又兴奋的拥着越先生,也有一部分人去查看中蛊者。 就是没人来理他这个大当家。 是仪莫名的感到沧桑,他默默地爬起来默默地转身离开。 突然,“大当家。” “越先生!” 面对着是仪突如其来的欢乐,越殊有点僵住,“这是谢小友留下的解蛊神药,把他投进水源和寨子里的食用水里。” “......” ———— 都田山。 都田恶匪山寨。 山寨里那张铺着虎皮的寨主之位上,二爷坐在上面,一手托腮沉思。 虽然二爷的鬼瞳让人根本分辨不出他到底是在沉思还是在认真听人说话,不管怎样,在下面战战兢兢的汇报都田山寨里财物的原都田山二当家半点异心也不敢起。 这位爷,可是凶神一位。莫名其妙出现在寨子门口,没等人反应过来直接一招就宰了原大当家,把头扔山寨门口直言由他来当大当家。 于是,他们都田恶匪就莫名其妙的换了一位凶神大当家。 正当他们以为这位凶神要大开杀戒的时候,他却只让人去查找一个人。 有时候,也让他们说一些老关岭的恶匪、宜州官府之类的事。而现在,他又突然说要知道寨子里的金银财宝有多少。 对于底下原二当家的财产汇报,二爷顶着他凶神一样冰冷的脸光明正大的发呆。 二爷想的是阿韫在哪里,他想他了。 二爷还想,把整个都田山寨里的金银珠宝送给阿韫,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他记得京都里的人都喜欢。 所以,二爷觉得阿韫应该喜欢。 如果开心的阿韫也许会乖乖的主动的钻进他的怀抱里,这么想着的二爷,诡异的心情变好了。 ☆、缘由往事 房子里,一灯如豆。外间,日头正当午。 谢安韫几人坐在里头商讨蛊毒之事。 是仪问:“所以先生认为在水里下蛊毒最大可能性的是都庞恶匪?可是理由呢?都庞山在老关岭外围,是最好的山段。而萌渚山距离都庞山那么远,完全没有理由想要吞并萌渚。选择都田山或者大虞山会更好。” 越殊闻言,笑了一下,问谢安韫:“谢小友如何想?” “主谋和从犯。想要萌渚山的可以是都庞山,但下手的未必是都庞山。” 惑阳疑惑:“什么意思?” 越殊曲起食指轻叩桌面,道:“谢小友的意思便是有人要拿萌渚山讨好都庞恶匪。” 谢安韫点头。 是仪左右看看两人,搔搔头,说道:“还是那个问题,萌渚山有什么理由让都庞恶匪看中?” 谢安韫问:“你们在这里生活了那么多年,没有发现萌渚山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吗?” 是仪和惑阳无辜的摇头,异口同声:“没有。” 谢安韫看见越殊垂眸若有所思的样子,便问:“那先生呢?” “啊?什么?”越殊抬头,不明所以。 “先生在萌渚寨里待了将近三个月,有没有什么发现?” 没等越殊回话,是仪抢先道:“他才来三个月,我在这儿七年,谢八,你这个问题好不可笑!” 谢安韫轻飘飘的扫他一眼,视线重回到越殊身上。“先生?” 越殊以拳抵唇,以咳嗽声掩住笑意:“鄙人来此山不过三个月,知道的确实没有大当家知 分卷阅读38 - 分卷阅读39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39 道的多。仅仅是无意间发现了一点点有趣的事情。” 谢安韫:“比如?” “金矿。” “......” 是仪扯住惑阳的手往自己脸上搭,“惑阳,你掐掐老子脸,看看老子是不是在做梦?” “哦。”惑阳十指搭上是仪的脸,慢慢下滑,猛地掐住他的脖颈。疯狂地摇晃疯狂地问:“有没有感到一种窒息的快感有没有一阵白光闪过有没有看到你老爹老娘?有没有?有、没、有?” 是仪翻着白眼,艰难的点头。手舞足蹈示意她松手。 惑阳松手,下一刻两人一同冲到越殊面前拎着他的衣领异口同声兴奋地喊叫:“金矿金矿,越先生,是金矿吗?眼睛没花?触感没坏?真的是金矿?” 越殊扯开两人的手,后退整理自己被扯乱的衣襟,抬头看两人如出一辙期待的目光,点头。 “是金矿。” 惑阳一声尖叫跳起来搂住是仪的脖子,兴奋到一把掰过他的脸直接吻上去。一通吻完之后笑嘻嘻的边算账边到一边自言自语:“我先算算寨子里库存的财物和人力。” 留下僵硬成木头人的是仪,失神的瞪着一脸冷漠的谢安韫。 谢安韫瞥他一眼,看他这样子估摸着是初吻。也就没有一点诚心的安慰:“你倒是可以放心,二当家不喜欢你。这,算是无心之吻。” 越殊横着眼飘过去瞅他,心中嘀咕着这安慰还能比讽刺杀伤力大。 “啊!”猛然清醒的是仪捧着脸惊慌失措,他惊慌的看看是仪又看看谢安韫,欲哭无泪。“老子的初吻是留给老子媳妇的!惑阳这泼妇完全不达标准啊啊啊!!” 谢安韫一时无语,半晌,一掌往是仪面前用力一拍,烙下一个明显的掌印。霸道地威胁:“闭嘴!再吵毁你容!” 是仪顿时泪眼汪汪的闭嘴,过了半晌他又巴巴的问:“那个,先生,金矿在哪里?” “在脚下的东西跑不了。不必着急知道。先说说到底会是谁往水源里下毒吧。”谢安韫说道。 是仪突然开口冷笑道:“是都庞恶匪干的。除了他们还能有谁?永远用那么卑劣的手段去抢夺根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真他奶奶的!”一拳狠狠砸在桌面上,出现明显的痕迹。 是仪垂下头,目眦尽裂的模样。显见是对都庞恶匪恨得狠了。 “他奶奶的!一群丧尽天良的东西居然活那么久!活那么久!” 一字一句,活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咬得太狠太恨。 惑阳立即过去掰开他的手,一掰开,满手被掐出的血。 谢安韫静静地看着,过了会儿,说:“活得久是为了让他们得到更多的痛苦。” 是仪顿了一下,抬头:“更痛苦?” “对。站得更高,摔得更痛。活得更久,罪孽更深。亲手将他们从高高在上的位置扯下来,将他们扔到他们一手铸造的地狱里被他们创造的恶鬼剥皮拆骨。” 谢安韫缓缓的勾勒出一个笑,那是他们见到的谢安韫的第一个笑。却比恶鬼还要狠毒邪恶的笑。 他平淡无波的语调配合着狠毒的笑容让看到的人背脊上一股凉意狠狠地蹿起,然而在场三人在感到凉意的同时更有中快意自心中升起。 在场三人,皆是身负血仇之人。越狠毒的做法越能博得他们的认同。 只因血仇之恨,若不能拿仇人的痛苦来作陪,活着亦无用。 静默良久,是仪缓缓说道:“我家一家二百多人口和惑阳家三百多人口一夜间命丧黄泉,当日我和惑阳正好因为贪玩逃课跑到老关岭附近玩,没有回去。所以捡了条命。” “一共五百多人命,为何鄙人上任彬县未曾见到该命案卷宗?”越殊惊讶的问。 是仪狠狠地紧闭了眼,再睁开,沉声痛恨:“因为杀人的是都庞恶匪,给他们遮掩罪行的是宜州的官和军。” 谢安韫猜测:“因为银矿?” “对。银矿!”这时一直沉默的惑阳说道:“一开始都庞山是我家买下的,我家是宜州大富人家,也是出了名的良善。同是仪一家向来交好。阿爹买下都庞山本是要移山造路,开一条连通岭南道和老关岭的路,没想到开山路的时候挖出了银矿,由此惹来祸端。” “阿爹得知都庞山是银矿后欣喜若狂,但他想的不是据为己有,而是想到如果开采出银矿上报朝廷。朝廷就会因银矿而开路,比他一介商贾要有效力。所以阿爹首先把银矿之事告知是伯父,但不知怎么回事,银矿一事被泄露,惹来众多贪婪是非。” “商贾怎有权利开路?”越殊目光灼灼。 是仪道:“因我阿爹给予的权利。” “敢问你阿爹可是...可是宜州府尹,向来有‘碧波府尹’之称的是正是府尹?” 是仪略微有些惊讶的看着颇显激动的越殊,点头。 “是。” “荒唐!荒唐!荒唐!”越殊怒得连骂三声荒唐,对上面带愠怒的是仪和惑阳,解释道:“你们可知我从卷宗里看到的是是府尹病死于宜州,就地安葬。因路途遥远,南衙只派了三人到岭南道查探,回来统一口径是病死。故而此事于京都府尹、大理寺落卷宗。料不到真相竟是如此!他们,竟连南衙的人都敢瞒骗!当真是目无王法!” 是仪和惑阳陡听这真相,俱都猩红了眼。只恨不得将那与恶匪勾结的官和军啖尽骨肉。 只谢安韫一人听得眼中诡谲波光涌起,“也许南衙的人并不是被瞒骗的呢?” “什么?”他的声音太小,越殊听不见。 谢安韫抬头,道:“没什么。萧萧行李东向还,要过前途最险滩。若有赃私并土物,任教沉在碧波间。我记得当年,是府尹便是因为宫中、官府中私受贿赂的恶习而作了这首诗严正义辞拒绝这些不良风气,虽是遭小人暗算落得个贬官之途,却仍受人尊崇,得个‘碧波府尹’的雅号。” 听到这赞扬父亲的话的是仪与有荣焉的挺高胸膛,再看谢安韫不过十三岁的身子,不由调笑道:“当年?你才几岁,便知道这些?” 谢安韫含糊的道:“也是我懂事了才知道。”实则那是在后来齐白瑾争夺皇位的时候发生的事情,不知道怎么回事,当时和齐白瑾是最大的皇位竞争对手的齐白宴得知岭南道宜州府尹是正一家二百多人口被杀与谢家有关。 一举将当时置身事外作为中立者的谢家拖进漩涡里,最终因证据不足罪名无法成立。这段期间齐白瑾因选择帮助谢家,进而得到谢安道以及谢家相助。 至此之后,一路顺风顺水,登九五之位。 所以这宜州府尹是正一家二百多人口被杀肯定是与谢家有关,那么银矿一事呢? 岭南道恶匪、狗官、军队是不是因为背后有谢家? 分卷阅读39 - 分卷阅读40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40 怪不得!怪不得一向靠百年传承维持风光却因清正廉洁被称名士风骨的谢家居然养得起军队! 谢家和崔家因争夺皇权风波而相斗,向来根基深厚、经济富裕的崔家居然输给了靠祖宗基业的谢家! 原是因为,宜州银矿! 不。还有金矿。 倘若他没有陪着二爷来这里,金矿也会被他们抢走,到时候拥有银矿和金矿的谢家,还有谁可以掰倒他? 现在呢? 现在......谢安韫微微一笑,瞳孔因为兴奋不易察觉的放缩。 现在,就算因为杀害宜州府尹二百多条人命证据不足,但是私吞银矿、私设军队,这些相等于谋反的挑战皇权之举,哪怕是齐白瑾也不会再放心娶谢安道了吧。 谢安韫微微眯起眼睛,认真分析道:“按照越先生所说的,萌渚山有金矿。都庞恶匪占据着银矿,且十有八|九他们知道了萌渚山是一座金矿,所以他们想要不着痕迹的得到金矿。这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外人以为是两帮恶匪械斗,所以最有可能往水里投毒的就是越城恶匪。” “水源共用,难道他们不怕毒倒自己?” “只要备份饮用水充足,毒倒整座萌渚山的人只需要两三天的时间。两三天后,他们自然可以解开蛊毒。” “怎么证明蛊毒是他们下的?” “找些人去山下水源看一看,如果发现水源那里有越城恶匪的人在徘徊却不打水便可证明。因为他们要确定萌渚山寨的人有没有出现异常,对了,你们可以试着透露一些中蛊者的情况给他们知道。至少,让他们开心一下。” “好。惑阳,你派人去看看。” 惑阳领命下去,两个时辰后黑着脸回来,“如谢八所言。蛊毒是越城那帮孙子下的!” “老子这就带人砍过去!” “就算你带人砍过去,还不定什么时候被人下了蛊毒,回也回不来。”谢安韫冷冷阻止发疯的是仪。 “那该怎么办?” “如果我没猜错,越城恶匪大当家,那个叫郭夫的已经死了。这段时间那边应该会很混乱,新的大当家不会那么快就选出来。所以最有可能的就是属于都庞恶匪的人在领导,而那人很有可能就是操纵蛊毒的人。你们看一看那边的巡逻时辰排兵布置是不是和往常不一样?” “惑阳——” “不一样。”惑阳急促的说道:“我观察的时候便觉得奇怪。原也没往心里去,原来还有这么回事。” 谢安韫一笑:“找到了当家的、下蛊的,一切就好办。” “谢小友,郭夫死了?”越殊的话里有种奇异的情绪夹杂其中。 “嗯。” “谁杀的?” “二爷。” “呵呵,不管谁是二爷,这三个响头......”越殊猛地跪地狠狠地扣了三个响头,“替我送给他!” 再抬头时,他的额头因为用力而渗出血丝,眼睛通红,不像是伤心更像是痛快!他的情绪、行为在在都说明了此时此刻大仇得报的欣慰和快意。 越殊抬头,冲着头上三尺神明之处,哽咽着道:“爹、娘、阿云、小妹,还有我无缘的孩子,众多陪伴我越某上任却无辜丧命之人,你们可以安息了!” 这个时候已经让人体会不到快意了,只有沉痛的无力回天的悲伤,就算是死再多的恶人,他的亲人也再都回不来。 原来的越殊有爹娘小妹,有娇妻稚儿,却都惨死在眼前。偏偏他一介书生,不能手刃仇人。 这种沾血的恨,刻入骨头里,在九十多个日日夜夜里惋骨削肉,痛得辗转难眠。 这种不共戴天之仇,唯至死方休! 一旁的是仪和惑阳看着这一幕,热泪盈眶,他们心中的酸楚和痛恨是在七年、两千多个日日夜夜里钻进心脏,钻进血肉和白骨,就像是钩子一样剜着皮肉,痛至灵魂。 他们一个本是天真无忧的官家公子,一个是富贵无忧的富家千金,却因人心贪婪家破人亡,颠沛流离,落山为匪。 七年来招兵买马,组建一个山寨,背负恶匪骂名,辜负清正廉明、良善好人的父母,不正是为了报仇雪恨吗? 如今,这个愿望是不是可以实现了呢? 谢安韫抬头,回以肯定的视线和肯定的答案:“我谢安韫以命起誓,不出一年,凡我所踏之地、凡我所知之地,再无恶匪!” 这个承诺,源自于谢安韫的本心。 是仪、惑阳和越殊三人所经历之事残酷至极,比之他前世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仅仅有的是自己,没有谁为他活着,他只为自己而活。 前世仅有和谢安道有关之人他动不了,其余人若是欺他一分,统统被他还以十分。 他活过来,在炼狱里挣扎一百年,与其说恨,不如说不甘。 然而是仪他们是真的恨,带入骨血的恨。他们因为亲人惨死而痛,因无力为亲人报仇而恨。 他们的痛、恨和悲伤,震撼了谢安韫。同时也让他那颗向来只有极端的恶和极端的爱的心开始有了些微的变化。 谢安韫从一出生就没有享受真正的爱,反而得到人世间最大的恶意。 所以造就了他爱便爱极,恶便恶极的极端性格。 对于是仪他们,他却有种强烈的欲|望想要帮助他们,而不仅仅只是为了掰倒谢家。 这个时候,谢安韫莫名的想起了二爷。他想知道如果二爷知道他这么做,会有什么反应? 听到谢安韫的承诺,惑阳发出真挚的感谢:“谢谢!” 哪怕这个承诺并没有让他们多么相信,也能够让绝望了许久的人充满感激。 是仪扯着笑,通红了眼眶,想拍谢安韫的肩膀,被他躲过。好气又好笑的道:“谢八,认你这个兄弟。” 越殊失笑着问道:“谢小友,是有主意了?” “打着一个主意。” 是仪追问:“什么主意?” “围剿越城!” “围剿?” “越城?!” “既是围剿越城,鄙人自荐军师一职如何?” 三人转头看越殊,后者继续说:“郭夫杀我家人,却不止他一人。越城恶匪,人人得而株之。况乎鄙人略通兵书,故敢自荐。” 谢安韫点头:“好。” 作者有话要说:  萧萧行李东向还,要过前途最险滩。若有赃私并土物,任教沉在碧波间。这是明朝一个叫吴波的清官写的诗,那啥,这里用了。 谢安韫性格恶极爱极,虽然后面会有缓和,但性格已经定型了。谢家是恶极,二爷就是爱极了。 ☆、围剿越城 深夜,天无星子。凉风习习,树叶婆娑。越城半山腰上三两个人聚头巡逻,陡觉头上树梢有隙动,俱都一惊。 抬头惊叫:“什么人?!” 喝声过 分卷阅读40 - 分卷阅读41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41 去,视线于周遭仔细逡巡,并无任何异常之处。余下二人中一人对那出声的人喝道:“莫大惊小怪!风大掠过树梢,你当是什么鬼能踏在树叶上?胆小怕事的东西!” 另一人跟着奚落:“半大不小的东西,也不知裤裆里二两肉长齐全没?大概跟胆气一样缺了。” 那人反啐回来:“长没长齐全,你们不知道,窑洞里那群娘们可就知道。” 三人肩搭着肩,向前走远继续巡逻,只是话题开了起来也就各种荤段子不断。 等到三人走远,树梢之上一阵惊动,而此时,并无风。 密密阴阴的树冠之上倏地滑落一道黑影,仿佛是突然出现立在树下。一身黑衣袍子融进黑暗中,唯剩下一点光亮竟是没有遮盖的面上,因过于白皙而没有被黑暗吞没。 白皙发光的脸于黑暗中妖若鬼魅,黑瞳沉沉,仿佛连光也不能折射出来。 这人,赫然是谢安韫! 按照越殊这个新任军师所排的战术便是奇袭,只因萌渚恶匪虽并为老关岭五大恶匪之一,然而只有真正熟悉的人才知道萌渚山更多的是老弱妇孺。 能够战斗的人太少。想以少胜多只能用奇袭,而且速度要快。 现在越城恶匪没有攻上萌渚山只因他们有所忌惮,当蛊毒发挥作用后,不出三天,他们就会攻上萌渚山验收成果。 所以在谢安韫他们发现蛊毒的第二天晚上,也就是现在就是他们袭击越城山的时间。虽然安排匆促,但要的就是出其不意。 所谓奇袭,即是出其不意的攻击。 按照越大军师的说法,那就是手段够黑够无耻够不要脸。 这奇袭第一招便是擒贼先擒王。派出的第一员大将自然是足够手黑心残的谢安韫。 这便是谢安韫为何出现在此的原因。 谢安韫从树梢上滑下来,发现从上面走根本认不出路。现在只能找人问才能知道越城现在当家的在哪里。 而最好的人选......谢安韫微微眯起眼睛看向刚刚远去的三人,身形一动,整个人如同鬼魅一样飘出去。 紧紧跟在那三个恶匪的身后,还能听见那些淫言秽语。就在拐弯处,谢安韫速度加快追上他们出手堵住后面那个人的嘴巴将他往后面一拖。 动作快准狠,导致前面两人半点没发现异常,直到走了挺远才发现人不见了。还以为是听得憋不住,自去找个角落解决。 倒对于他的突然失踪半点不放在心上。 谢安韫掐住恶匪的脖子,低声道:“现在越城山寨里主事的人住在哪?” 底下那人怕得直哆嗦,牙齿上下打着颤。闻言,磕磕巴巴的说:“东东边最、最里头最大的院子,在在在那——” 谢安韫一爪捏碎他的喉咙,得知现在主事的人的具体方位就直奔那里而去。一路往东方向赶过去,果然在最里边看见一路过来最大、装横也最华丽的院子。 那院子从外面看乌漆嘛黑的,最让人惊讶的是,身为主事,外面却没有一个防守的护卫。没有护卫没有灯光,又是最偏远的地方,静得诡异。 谢安韫一脚刚踏进院子便顿住了,他仿佛能听见自空气中传来的别人听不见的声音。那种声音像蛇‘嘶嘶’的声音,但不是一条,而是百条千条汇集在一起。 发出同一个频率同一个声音,恶心惊悚。并带有扰乱心智的作用。 倘若普通人,大概是要烦躁得发疯。 但谢安韫是在十九层炼狱里待了一百年的恶鬼,地狱里的惨号声可是每时每刻不绝如缕,如充耳边。 自第一层炼狱的惨嚎到第十九层,千万冤魂的声音有时刻叠加甚至可以击碎脆弱的魂魄,有时刻混杂更成折磨鬼魂的利器。 所以当这区区毒蛊魔音响在耳边时,也只能使谢安韫更加平静。但这平静底下是滔天的杀意。 谢安韫缓步向前走去,当走到中庭时,发现有一层很淡的雾气笼罩在半空中,隐隐带着黄色。不仔细看看不出来,也不会去在意这层淡淡的雾气。 但谢安韫知道这是毒气,散发着毒气的正是摆放在庭院的几盆不同品种的花。这些花他曾经在药奴庄里见过,本来是没有毒的花一旦几种花香混合就会产生剧毒。 而且这种剧毒还会凝聚成雾气,散发着独特的香味,让人防不胜防。 这种巧妙诡谲的设计可谓杀人不眨眼的利器,可惜偏偏对谢安韫无用。 房间里突然传来一声厉喝:“何人胆敢擅闯禁地?!” 声如洪钟,夹杂着纯正内力。可见是个高手。 这还是谢安韫第一次碰到除二爷之外的高手,在严正以待的同时不仅兴奋。 一百年的厮杀生活早将谢安韫锻成一个杀魔,但自重生以来,他就没有过酣畅淋漓的杀伐。 所以,现在他那颗渴望厮杀的心开始蠢蠢欲动。 谢安韫黑沉沉的眼睛更加黑沉,沉到连之前些微的眼白也看不见了,逐渐的就被黑暗吞噬。 他无声的向前走,摒住自己的呼吸。犹如一只无声无息的鬼魅。 这时候,房里再次传来一个声音,略微尖细。但没有内力:“门外设有奴家的毒雾,没人走得过。” 过了会儿,没有听到声息的那个高手放缓了警惕,道:“那边怎么说?” 那个略微尖细的声音再次懒洋洋地回答:“说是三天后会派二当家过来,而且那边儿也会来位贵人。” “那边儿要来人?来的是谁?” “只道是位贵不可言的大人,具体的还要到时再说。” “想不到这次会引来那边儿的人。” “毕竟是金矿。这玩意儿当初可是引起了轰动。幸好这一次没牵扯到什么官,仅仅是几百条小命。” “哼!怕什么?官又如何?那边儿照样摆平,等到出头之日,咱们这富贵路就要往上攀一级。至于萌渚山那帮恶匪,到时候上报朝廷还能官升一级。” “那奴家可要贺喜周大都尉。呵呵......” 谢安韫停下脚步,静静的站立着。此时门扉就在他的前面。 周大都尉...大都尉......西燕王朝除了中央军队,还有各地十二道设有地方府兵。一道一军,一军之下十二军。 十二军由大都尉统率,二爷曾说过,岭南道大都尉姓周,莫非就是里面那人?竟连府兵大都尉都被收买。 这权利,可谓手可通天。 谢安韫无声无息,再听。当听闻那道略微尖细的嗓音说到“萌渚山的大当家可是当年那位刚正不阿的碧波府尹仅剩的血脉。萌渚山也不过都是些老弱病残,可笑越城恶匪竟被蒙骗多年。果真蠢笨。” “倒不如说是仪不愧是碧波府尹的血脉!” 谢安韫瞳孔紧缩,猛地后退。因为伴随着那一句 分卷阅读41 - 分卷阅读42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42 话音落下,就是突如其来的袭击。力道刚猛如同千金重锤砸下,直接将一整扇门砸成碎屑。 谢安韫抬头看见屋内情景,猛地脸色一变。 怪不得两人俱在屋内却无一丝烛光,原来是里面养着多种蛊物。且是用活人来养。 屋内放着两个大瓮,其中一个开着口子,清晰可见里面一个男人被啃得七零八落的残骸。在那男人的残骸上蜷曲着碗口粗的一条大蛇。 那大蛇通体乌黑,竟有粗粗的鳞片,头上顶着一个巨大的瘤子,缓缓摩挲着,令人一见便头皮发麻。 至于另一个大瓮更是恶心人。 那个大瓮里装着一个女人,身子塞在大瓮里,头在外面。五官已经移位,扭曲恐怖。那种移位是不堪疼痛而强行扭曲的。 那大瓮里不时有轻微的某种东西嚼动的声音,显见里头有东西在嚼这个女人的肉,一点点的吃光这个女人。 而同时,这个女人是活着的。 屋里头的一张黑木榻上卧着一个奇装异服的女人,样子看不清晰。黑暗中,她的目光,森寒如毒蛊。 谢安韫整个人都如同寒冰里泄出来的一样,他已经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杀了那个女人。 “小孩!偷听的时候不要走神啊!!” 谢安韫往后一个鹞子翻身,避开砸碎石板的拳头,开始沉着冷静的审度眼前这个所谓的周大都尉。同时,他小心的避开身后由各种花的香气交织产生的毒气。 周大都尉见状,眼里闪过一道恶毒的暗芒,开始用逗弄的方式攻击谢安韫。并在不经意间将他往毒气里引进去。 周大都尉名叫周奇,是个心胸狭窄却又好大喜功极度自负的人,因为谢安韫不断的闪躲以及他娇小的身形让周奇很轻视他。 然而,说周奇自负,就是因为他相对于自己的武功更加深信于自己的智慧和谋略。所以他想的不是直接杀死谢安韫,而是给他留一线希望编织一个网让他死在毒气里。 周奇期待谢安韫不敢置信的临死的眼神,那让他产生无与伦比的快感。 所谓武路能见人心,从周奇力大无穷偏偏邪诡且不给自己留防守这一点就可以看出他的自负。 谢安韫何其聪明冷静,自然从周奇的行为间知道了他的想法。自然他也不能辜负周奇聪明的谋略不是? 况且自负的周奇也绝对不会同意那个擅用蛊毒的女人的插手,所以适当的假意示弱又有何妨? 谢安韫仿佛自顾不暇一般,勉勉强强接住周奇的攻击。又在那些毒雾的边角范围游走,偏偏每次都好运似的躲过。 那种躲过的情形太真实,以至于就算是擅用蛊毒名为阿丝的女人就算觉得怪异也说不出来什么。 谢安韫两臂交叠挡住周奇的拳头,往后倒退几大步,脚下一个趔趄。让周奇看见,心下一喜。他早就对这好运的小子愤恨不已了,当下居然无视自己身为大都尉的身份无耻的偷袭。 谢安韫倒下,正好掉进毒雾最浓的范围里,他的旁边正是一盆淡雅、状如菊花的黄色花朵。 周奇踏进毒雾里,他早就服过解药了。所以他现在得意洋洋的站在谢安韫的身边,一脚下死力的踩住谢安韫纤细的手腕。 打算将这只纤细的手腕踩出白骨,他向来喜欢将人的肉生生踩烂,看见白色的骨头会让他异常的兴奋。而且谢安韫还没死,可以享受到他的惨叫声。 当周奇脚下用力时,他的脚踝猛地受到重击,清晰的骨骼碎裂声传来。 周奇脸上的笑意还没褪去,猛地被这股钻心的痛给扭曲了面容。 谢安韫一手抓住周奇的脚踝,一手成掌,贯入内力,狠命一击。脚踝骨粉碎。 谢安韫抬眸,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咧开的嘴巴像是骷髅头上的笑。他的手成掌成拳从周奇的脚踝骨处一寸寸上移到他的腿肚、膝盖、大腿,再转至右腿,一寸寸的将周奇的骨头粉碎。 周奇惨叫不休,阿丝听见,也看见这突如其来的转变,一惊,从黑木榻上跳起,匆忙跑过来。 却发现自己被自己所设的毒雾所拦截,当她的皮肤碰触到毒雾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并且迅速被腐蚀。 阿丝不敢置信地瞪着这个年纪小小,她不曾放在眼里的小蝼蚁,不敢置信地惊呼:“你改变了毒雾!!” 而且这毒雾居然只对她有效!他是什么人?居然可以设置出这么精密的只针对于蛊人的毒?! “你到底是什么人?!” 谢安韫没有理睬她,兀自捏碎周奇上半身的骨头。无视周奇痛苦的哀求,直到捏着周奇的脖颈时,顿了一下。 他看了一眼旁边那一盆黄色的淡雅小花,小花的根部还残留着他的血液,“因为只有这种花掺杂上我的血液才能产生阻止那个蛊毒女人的毒雾出来,这还要感谢谢安道千里迢迢弄了个蛊人来和我这药奴比试,才让我知道了这法子。毕竟若是你们两个人一起对付我,我便要花费不少时间。” 轻声细语,宛如情人低语,但那双眸却含着冰冷杀意盯着阿丝。 阿丝一怔,她仿佛觉得他口中的蛊人说的便是她。但,她根本从未见过他。而且,药奴......自古药人和蛊人为仇敌,虽他为药奴,但她怕死! 所以这时候的阿丝毫不犹豫的转身逃跑,谢安韫给她太过危险的感觉。而她的直觉一向很准。 谢安韫微微的笑着,轻轻一扭,收了周奇的性命。站起身看着阿丝逃命的背影,阿丝的感觉没有错。 谢安韫口中的蛊人就是她,只不过是前世的事。那时候,他可是被阿丝折磨得很惨哩。如果说崔远恒是带着他进入地狱的引路人,那么阿丝就是地狱里的执刑官。 不过,正如崔远恒被他借刀杀人一样,阿丝可是被他亲手折磨死的呢。犹记得当时,他生撕了阿丝的血肉,还把谢安道吓出病来哩。 想想还真是开心。 阿丝跑得越来越远了,直到背影只剩一个模糊的点。谢安韫才缓缓的滚动着细小的喉结,从喉咙口发出人类听不见的声音。 这个声音诡异的像风,无声的穿过庭院薄雾,穿过空间时间,直到某些被认为创造的毒物的耳朵里,引起它们的共振。 谢安韫在命令阿丝饲养出来的毒蛊,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快速的蹿向阿丝逃跑的方向,很快,就传来像是恶鬼发出的惨嚎声。 阿丝被自己饲养的蛊物吃掉了,临死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谢安韫,是个药人。 自古药蛊为敌,而药人向来压着蛊人一筹。 阿丝是蛊人,本身就是蛊,毒蛊和毒蛊相斗,要么一方死,要么两败俱伤。很显然,是两败俱伤。 阿丝被毒蛊所吃,吃了她的血肉的毒蛊瞬间风化破碎。 不过一瞬,此地再无 分卷阅读42 - 分卷阅读43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43 阿丝和蛊物的踪迹。 谢安韫直挺挺的站在原地,面容瓷一般的白,白得发光。眼神黑沉沉,沉不见底。唇在一刹那被染红,沁了血一般的红。 那样子,不像是人类。他一笑,恶煞降临。 “我说过,要你们被一手铸造的地狱里、一手创造的恶鬼剥皮拆骨。” 仿佛是地狱里的八爷,领着千万白骨恶灵,爬到了人间。 谢安韫转身离开,“奇袭第二招,敲山震虎。” 你们,可备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上完课回来直接看起了徐克的《梁祝》。经典!前半部笑得不行,后半部哭得不行。太棒了! 因为看这个,于是到十一点才更完一章哈哈哈,不知道会不会到明天才发。 话说本来就要这一章让二爷出来的,结果还是高估自己了摔! ☆、再见二爷 奇袭第二招,敲山震虎。 燃烧烟草散发出大量白烟以及烧焦的味道,造成很大的火势假象,引起越城恶匪的慌乱。因为谢安韫提前诛杀管事的当家,群龙无首之下,恶匪会自发逃命。 而越殊则吩咐人堵了所有山路,只剩下一条。而他们则在山下埋伏。 这个方法看起来简单,但最简单的要实施起来却最难。 因为这个方法首先要确定的是风向,只有确定了风向才能燃烧出大量的白烟,制造出火烧越城山的假象。 其次就是谢安韫能否在要求的时间内杀死当家,并且确保越城恶匪里没有领军人物。 最后就是要造成越城恶匪足够的动乱,才能让他们有可乘之机。 因为只有一条出路,所以所有的越城恶匪都会涌向一条路。如果他们脱离了危险再次遇到袭击就会变得团结。所以必须有让他们绝对没有团结的心。 那就是恐惧。 只有恐惧会让本来就惊慌的人更加惊慌,根本无暇他顾。 而且越城恶匪本都是亡命之徒,害人无数。偏偏他们是最惜命的。 所以只有威胁到他们生命的恐惧,才能让他们惊慌。 而越殊给出的方法就是让杀了当家的谢安韫在山寨里大开杀戒,在惊慌之中又遇到杀神,要是没有慌不择路,那那人可以成为一个人物了。 当听到这一点的时候,谢安韫用很奇怪的眼神看他:“先生倒是看得起我。” 当时的越殊指腹不经意间摩挲着自己曾遭他掐过的脖颈,笑得像一只狐狸。“谢小友年少有为,武功高强。鄙人自然看得起。” 于是,谢安韫就明了此人是抱着黑芝麻馅儿的,但不可否认这人的才学和睿智。 那奇袭之计虽简单,但所要求的天时地利人和却非常苛刻。若是这人正好把这天时地利人和算计进去,又恰好此事在他所算计之中。 那这人,可谓人才。 山脚下,是仪蹲在一块大石头上,百无聊赖的戳着石块。他身旁站着越殊,身后是萌渚寨的兄弟。 惑阳领了一队人堵在其他山路上,抱着一大堆的烟草去另一面点燃。距离她出发的时间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了,距离谢安韫离开也大约过了一个时辰。 是仪蹲山脚下喂蚊子喂了半个时辰,前半个时辰忙着挖陷阱。现在忙完了,也就无所事事。他也没紧张感,因为紧张感早献给了前半个时辰的忙碌。 蹲了半个时辰,什么感觉都早喂给了蚊子。 倒是越殊,站那儿除了有时来回走个三四趟,剩余时间都站直了对着山口看。显然是紧张。 这时,黑暗的山林里被一阵阵薄薄的白烟笼罩住,那层白烟距离他们还远,仿佛是在半山腰。 越殊见状,连忙转身,大声道:“来了!恶匪来了!” 是仪闻言,站起身跳下来一边活动筋骨,一边吩咐身后的人:“都记着先头说好的,能偷袭绝不正面对上,能无耻绝不君子!打不过就跑,阴了人就逃,咱耗死他们!玩死他们!” 几十个汉子握着手里的武器,兴奋得鼻孔都翕张开,齐齐喊了声:“是!” “嗨!小声点!” 与此同时,越城山寨里。 先是巡逻的两个恶匪,其中一个耸着鼻子闻到烧焦的味道,便问另一个。另一个直接就看到了浓浓的白烟伴随着烧焦的味道从一边涌过来,隐隐还能见到火光。 当下便跑开大声叫道:“着火啦!着火啦!着火啦!” 剩下一个一个愣了一下:“着火啦?”顿时反应过来,吓得屁滚尿流。 一人之声唤起十人之音,三人成虎,十人成灾。很快,山寨着火了这个‘事实’就传遍了整个山寨,引起了极大的恐慌。 加上这番大动乱没能引来早已被杀的阿丝,属于群龙无首的状态,当即混乱不能止。 巡逻干活的、被窝里的、女人怀里的,都提巴着裤带往外奔跑。方向和白烟涌过来的方向相反,恰恰是跑向了是仪他们埋下埋伏的地方。 但一窝乌合之众里总有一个能起点带头作用的在,否则光是阿丝一个外人来怎么让越城恶匪听话。 所以当大部分人跑到山寨门时就被原山寨二当家,向来自称‘智囊’的胡麻子拦住。他是有点头脑,一看那只见烟不见火光的火便觉得奇怪。 当下便决定先把人稳定下来,派人过去打探,若真是着火,也就灭火便是。 可那胡麻子才开口说了一个字,整个头便叫谢安韫给剖了下来。 一阵安静,众人无暇顾及倒下的胡麻子的尸体,只见从胡麻子背后露出的一只恶鬼。 苍白脸色、乌黑眼瞳、艳红薄唇,小小一个孩子,杀人不眨眼,利落干脆。 真是......一只恶鬼! “啊——” 那只恶鬼没有就此罢手,而是就近把人当冬瓜一样的砍,一手一个,竟宛如屠杀。 何时杀人如麻的恶匪被一个孩子当成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屠杀?所以,这就是一只恶鬼! 登时,数百个恶匪扯开了嗓子惊恐的叫着‘恶鬼’,惊慌失措又争先恐后的逃跑。当有一些人跑得累极,忍不住停下来喘口气的时候,回头一看吓得肝胆欲裂。 且见那黑瞳红唇的小童举着银洌的长刀收刮人头,曾经的恶匪在他的手中就像孩子,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 顿时,他们跑得更快了,甚至不敢回头。 因为恐惧不敢回头的他们也就不知道身后的谢安韫慢慢的停了下来,喘气。 谢安韫刚刚和周奇斗了一场,又趁着越城恶匪被恐惧占据的瞬间将他们屠杀。此刻早就累了,他垂下的手有屡屡血迹沿着长刀留下。 谢安韫垂下长长的眼睫毛,平稳了呼吸之后,一步一步缓慢的走下山路。这个时候的他,那优雅的动作倒像是在逛花园。 山脚下,是仪等人各自寻找位置躲 分卷阅读43 - 分卷阅读44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44 好,不久之后就听见一阵嘈杂的慌乱叫声从山上传来。越来越近,声音也越来越大。直到第一个恶匪出现在眼前。 四个、十个、二十个......第一个恶匪掉下陷阱,因为正好被身后的恶匪挥刀砍中,后面的恶匪以为他是被杀,没有在意。 直到数十个恶匪纷纷因为触动了陷阱惨死,剩下的恶匪才开始惊慌,转而后退,不意旁侧不时有恶匪或被莫名砍杀或被莫名砍伤。 因为匆乱的奔跑,原来拿在手中的火把掉落在地熄灭了。此时,天无星月之光,树影幢幢,阴森不见人五指。 加上方才的惊乱,此刻还活着的恶匪早就是惊弓之鸟了。偏偏还有接受了是仪挖心剖胆的教诲的萌渚寨民,奉行偷袭是真理,阴了人就逃,不管有没有杀死恶匪,只要砍到就行。 砍完了就跑,管自己砍到了什么。 也正是因为可爱的萌渚寨民们严格遵守大当家的命令,不仅伤到恶匪而且给他们增加了恐惧的心理负担。 导致他们在黑暗中举刀不管不顾的砍,到最后竟然是一副自相残杀的场面。 是仪躲在暗处,看见那些混乱的身影,也知道了恶匪们内讧了。这下子,兴奋得两眼发红,回头正要吩咐弟兄们给他们添点乱,谁知一回头啥人也没见着。 再回头过去看,陡然发现那混乱的人群里混进了不少身影,鬼鬼祟祟,不断添乱。导致恶匪们更乱了。 是仪啐一声:“操!这帮浑蛋子!”不由失笑,跟着加入战圈。 激烈的刀枪碰击声越演越烈,惨叫声不断,时间一刻刻的过去。声音逐渐变小,到最后仅剩三两声还在负隅顽抗。 是仪正要吩咐人点火把时,满山一阵火光亮起。是仪一怔,脸上还挂着僵硬的笑意。 “不是吧。越先生,你这么懂老子的心意?这、这还真是......” 越殊回望他,惨白着脸,“不是我。” 是仪脸颊咬肌不自觉的大幅度抖动了一下,慢慢转过身,首先看到的是满脸惊慌的自家弟兄,往上看,距离他们百步远的山丘上站了一票人。 约莫百来号人,几十把火把照着,把林子照得白昼似的。人群最中央站着一个男人,八尺的身高,一张脸长得跟山妖似的,只一个妖可形容。 那眼,黑得不见底,没有一点的白。邪诡得可怕,是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对上。 通身是杀气,那种杀气若是普通人还觉察不出来,应该是屠杀了上万人以上才能练成的气势。 男人身边站着一男孩一女孩,男孩约莫十七八岁的样子,一张娃娃脸。看着很讨喜。女孩约莫七八岁,冰冷得就像一尊冰雕娃娃。 再远些是一张大旗,上面有个恶匪的标志。是仪知道,那是都田恶匪的标志。 是仪怔怔的说道:“好家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这话音一落,便见着男人身侧的男孩一脚把身边扛着大旗的胡子男踹倒,嘴里骂骂咧咧地道:“早叫你别扛着这丢人的旗子出来丢人现眼!恶匪恶匪,很光荣啊你!当恶匪还能光宗耀祖啊!咱二爷那高贵的身份都被你拉低了——” “王时行!”男人叫住他,道:“爷让扛的。” “......这...为什么?” “威风。” 得到这两个字王时行的脸色登时就怪异了,看着二爷冷漠的样子,大约也猜得出二爷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浑话。 他猜那话大概是当了恶匪就威风,威风的男人会更加吸引心上人...... 唉!可怜的二爷,没谈过恋爱的男人总是会犯傻。哪怕是二爷也! 齐二爷一见王时行唉声叹气的样子就特别不开心,不开心的后果导致他一脚踹到王时行屁股上,“滚去收拾财宝。” 二爷仍旧没有放弃用财宝攻克谢安韫的想法。 至于眼前的萌渚恶匪...二爷微微的眯起眼睛,身形一个晃动,消失在众人眼前。再一晃眼,他便出现在了是仪的面前。 是仪感到一座大山似的恐惧压在自己的身上,他从没有一刻觉得死亡离自己这么近过。他的喉咙被掐住,整个人被轻易的提起来。 他在头昏脑胀、眼前发黑的情况下只听见这男人冰冷的声音:“阿韫在哪里?” 阿韫......是谁? “阿韫在你们山寨里...他现在在哪里?” 他...说不出来...... 幸好下一刻的越殊战战兢兢的开口道:“如果你说的是谢安韫谢小友的话,他现在在山上。” 二爷扫他一眼,越殊顿觉一阵冰寒,他吞了口口水,道:“是仪当初还救了谢小友一命,还请二爷饶他一命。” 二爷不动声色,但手下一松。是仪掉落在地,猛烈地咳嗽。突然,二爷耳朵几不可察的动了一下,然后猛然消失。 谢安韫冷漠着脸走下山路,看到下面火光大盛,脚下步伐跨地快了些。猛地,身形一顿。跨出去的脚直接抬起,横扫过去。 一片黑袍一脚飘过眼角,谢安韫眉头狠狠地皱起来,身体向旁倾倒,左手撑住地板,右腿在空中转了一个圈,踢空。 一个鹞子翻身跃起,攻势不减,甚至愈战愈勇。只是在战斗的过程中,谢安韫的眼睛亮如黑色琉璃。 二爷! 从对战的招数中,谢安韫认出了来人正是二爷。 正好趁着这时和二爷练一下身手。齐二爷同样有此想法,连连也算是他徒弟的身手。一个侧身拂开谢安韫的长刀,二爷开始出手。 二人于半山腰上打至半山腰下,来回几百招,打得酣畅淋漓,看的人也是看得眼花缭乱。只觉他们武功高强,招式行云流水不乏刚猛之力,腿脚拳手往来,形成的气流也将草林树叶卷落不少。 一直到火光大盛之处,二爷接下谢安韫长刀时发现他手上的血迹,眉头一皱,两指捏住长刀,定住谢安韫的动作。 将长刀一拔往后扔,一下□□树干上,尾端还在不断颤动着。身体向前滑,揽住他的腰,另一手轻轻拖起他的手。 二爷头也不回的说道:“青玫,拿药布和止血药过来。”复而又对谢安韫道:“手受伤了还拿刀干什么?受伤了还跟我比什么武?伤更重了怎么办?” 谢安韫一愣,想把手往回抽。被二爷抓住不放,这时青玫已经拿着药布和止血药过来了。 二爷接过,手掌往衣袖上覆,一下子便成碎布。当看见上面一道狰狞的伤口时,二爷露出了心疼的神色,小心翼翼的往上倒止血药,不时幼稚的吹气。 完了,又小心翼翼地缠上药布。动作轻柔至极,充满着重视和疼爱。 当二爷抬头看见谢安韫满眼的不解时,才发现在他覆上止血药的过程中,谢 分卷阅读44 - 分卷阅读45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45 安韫的伤口甚至没有因为疼痛而颤抖。 要知道,只要是人,当狰狞的伤口被抚动时,都会因为条件反射而颤动。然而他没有,也许是因为他的身体早就已经适应了这种疼痛。 那么,又该是怎样的疼痛才让人连身体都忘记了疼痛的反应? 一瞬间,二爷觉得那颗心,疼得要炸开了。 他记得,阿韫说过他是药奴。 他还记得,阿韫是个孩子。 二爷疼得手都轻微的颤抖了。 谢安韫只觉得奇怪,但他不讨厌这种被关心着的感觉。对于反应过大的二爷,他不解。只能手足无措的解释:“二爷,我不痛。” “我痛。”二爷轻轻的把这让人心痛的孩子抱入怀里,叹息一般的说道:“你不痛,我痛。” 谢安韫挣扎了一下,挣不开,也就不动了。他解释:“二爷也受伤了?伤在哪里?” 二爷把手搭在他的头上,温情的抚摸着,半晌道:“没伤哪儿。走吧。带你回去,这伤可得好好养着。不能留疤不能留后遗症。” “留疤也没事。这点伤不会有后遗症......” 谢安韫在二爷的瞪视下越说越心虚,直到乖乖闭嘴。 二爷抱着终于找到了的宝贝问越殊他们住哪儿,被越殊带领着回萌渚山。 期间,谢安韫一直闭嘴,乖乖的,直到躺在床上的时候,他才忍不住了。 “二爷,床小。” 二爷闭着眼,轻轻的拍着他的背:“没事,你趴我身上。” “二爷,挤得难受!热得难受!” 二爷顿住,久久无言。 良久,谢安韫感到一阵凉爽,他无言了。因为二爷用内力给他降温。 “睡吧。” 谢安韫很无力,直言:“二爷,我不习惯和别人一起睡。” 二爷问:“对于阿韫来说,我是别人吗?” “也不是......”不能那么说。 二爷继续问:“那阿韫是嫌弃我了?” “没有。” 二爷再问:“你是灵子还是女人?” “......不是。” 二爷理直气壮:“我又不是别人,阿韫又不嫌弃我,大家又都是男人,你在害羞什么?我都说了,你受伤了,我得贴身照顾着。” 谢安韫整个人紧紧贴着二爷,按照二爷的说法,这贴身还真没错。 “那我该谢二爷厚爱。” 二爷爱宠的摸着他的头,道:“不谢。” 谢安韫怒。 “乖。睡吧。你累了。” 谢安韫身体一僵,似乎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累了。他眨眨眼,尝试着放松戒备,闻着二爷身上冰凉的气息,在他的内力之下,在这炎热的夜晚仿佛能得一个好眠。 也许吧...... 谢安韫闭上眼睛,放任思绪模糊,陷入沉眠。 仿佛很久没有好好睡过了...... 二爷下巴顶在谢安韫的头顶上,满足的闭上眼,在沉眠之后还不忘为谢安韫用内力降温,仿佛那是本能,无需特别的注意。 ☆、和风硕日 清晨第一抹阳光落在窗台上的时候,谢安韫就睁开了眼睛。眼睛虽然睁开,却一片无神。显然是还没有彻底醒过来。 谢安韫此刻脑袋里一片懵懵的,但有股说不出的舒适达至四肢百骸。已经很久没有过的慵懒,还有自然而醒的感觉。 他甚至可以听见外面鸟鸣的脆啼,风拂过林木的婆娑声,以及早起的人拎水捣衣的声音,隐隐约约,让他的心在这样温馨的声音中变得平静。 全然失去战斗力、警惕心的平静,像是拔了爪子的虎,像是一只猫,蜷着身子,沉浸其中。 谢安韫他本就还是个孩子,无论时间曾过去多久,他其实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长大。没有知道真相被谢家人伤害到的他,在那之前,他是一个乖巧善良得任何一个人都会喜欢的漂亮孩子。 那时,仅有七八岁的谢安韫尽管常年受到莫名其妙的袭击,但他从不怨天尤人,喜爱动物,喜爱自然之景。 自己的院子里养满了各种各样的狗,又可以在春日里一整天坐在椅子上聆听鸟鸣、清风拂铃之音。 他会为了看昙花开而熬夜守候,会为了喜欢的东西而争取,会欣赏任何生灵,会爬到最高的屋顶上观览整个京都。 那时的谢安韫善良温和平静,热爱着世上所有的一切。 尽管从没有人真正喜爱过他,尽管他感觉得出谢家敷衍的喜爱。 可那时的他,是真的善良。 直到谢家不断的逼迫他,糟蹋他,才把一个善良的谢安韫造就成现在的恶鬼。 谢安韫直到现在都不明白,到底他是不是谢家的仇人?否则前世为什么他们要那么折磨他? 从一出生,把他当作谢安道的靶子,为他承受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刺杀。后来,地位还给他了,谢安韫背负了所有骂名。 谢家还要将他送到药奴庄那个地狱,从地狱里走了一遭后又被当成家族里招待客人的高级妓子。 直到最后,毫无作用再无情的丢弃。 就连谢安韫的亲生母亲和亲生大哥,都因为养了谢安道十几年而将他视为真正的家人。反而一直把他当成是眼中钉肉中刺,因为怪他曾占了属于谢安道的东西。 然而,谢安韫在知道真相的时候是没有伤心的感觉的,他从未享受过真正的喜爱,自然对于谢家没有喜爱之感。 没有喜爱没有期待自然不会有失望,然而谢家不应该做得太绝,让一向善良的谢安韫投诸于谢家全部的恨意。 多年来的厮杀和恨意让谢安韫早就忘了很久以前的平静,他甚至连一个安稳的睡都没有过。 但是,现在的他再度得到了很久以前失去的平静。谢安韫知道,这源于现在睡在他身边的人。 谢安韫瞪着面前的胸膛,他的腰被一只有力的臂膀搂住,下半身被一只有力的大腿缠住。他整个人都牢牢的被锁在二爷的怀里。 手臂微微一动,二爷立刻就动了。他以为二爷是要醒了,谁知二爷动了一下,却搂得更紧了些。 这让他有点难受,他整个人都嵌在二爷怀里,两个人的身体没有一丝缝隙。他能听见二爷的心跳,能感受到二爷的体温,闻着二爷身上冰凉的气息。 谢安韫发现自己的心跳不太正常,比平常快了一点,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甚至有点慌乱,感觉心里有什么在骚动。 随着日头的升起,谢安韫开始觉得热,于是他将那种骚动解释为太热了。这么想,他便用力推搡着二爷,“二爷?该醒了。” 齐二爷纹丝不动。 谢安韫再试探的推他,提高音量:“二爷!” 没什么反应。谢安韫泄气,只好偃旗息鼓。 然而, 分卷阅读45 - 分卷阅读46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46 齐二爷真的没反应,真的睡太熟了吗? 别开玩笑了。二爷什么人?兵马大元帅!军中战士四更起火点兵、五更整装训练,早已习惯军旅生活的二爷不在军中时五更便起床练武。 现在日上三竿,二爷纯粹是怀里软玉温香,不想起罢了。早在谢安韫醒的时候他也就醒了,一开始是不想动,又来看见小孩使劲力气推他不动的样子怎么看都觉得可爱。 只想再逗逗他。 既可以怀抱软玉温香,又可以满足心理的欲望。二爷,想当然选择装睡。 只是二爷想抱着人躺一整天,可也有人不乐意。譬如把谢安韫当成爷的青玫,她可是知道她家爷是尊贵的灵子。 平日里哪个男人敢盯着她家爷,青玫那整天磨的银光冷冽的匕首可就往上招呼了。跟着二爷的时候,要不是她实在打不过二爷,而且要是惹恼了二爷,他是真的会杀她。 再说了,二爷对谢安韫也没有动手动脚,毕竟是真放在心上的,爱惜多过于狎玩。所以青玫也就没有不识相的打扰。 但现在不一样。 当她被王时行用各种理由忽悠着回到房里睡了一觉,醒过来才发现自家爷和男人共处一室! 甭管那男人是谁,她都不能忍。 所以青玫直接跑到谢安韫他们睡的那间房,在门外遇着王时行,顿时怒而拔出匕首刺过去。 一下就被王时行制住,王时行压住她的双手,低声呵斥:“他们都累了,正睡着呢。你是想吵醒你家爷吗?” 青玫狼崽子似的目光剜着王时行的脸,同时想到了谢安韫连睡觉都是一副警惕的样子。心中一心疼,也就放弃了进去赶二爷的想法。 反正现在天还没亮,她就先等着。但是王时行...... “啊!”王时行低声惨叫,青玫这小狼崽子直接蹿上来一口往他肩膀上咬。那力度,疼得他龇牙。 狼崽子就是狼崽子!好好一个姑娘家,动不动就咬动不动就杀,啧! 青玫咬完后退开,王时行“嘶”一声,都不敢松手去摸摸伤口,只恨恨的说道:“你属狗的吗?动不动就咬人!我不让你进去是为你好,就你这身板,进去顶不上二爷一根手指头。你这...这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青玫瞪着王时行,伸出舌头舔过唇边的血,掀开嘴唇的时候,露出两颗尖尖的牙齿,看着还真像是狼。 她的目光不知为何被王时行脖颈上的咬痕吸引过去了,她觉得王时行这人的血,还挺好喝。 在那衣领之下,半遮半掩处,白皙的脖子上一道咬痕,仿佛是往上面盖了章。所以这个人,他的所有都属于她一样。 青玫顿时觉得一股诡异的满足感自心口涌上,她看着还在不停说教的王时行,想到这个人从头到脚都属于她的,那种从未有过的满足和兴奋令她眼睛发绿。 虽然这人嘴碎,婆妈,但他的的确确是好心。而且,他总是照顾她。不会因为她恶鬼一样的容貌而有所偏见,虽然一开始总是大咧咧的叫她‘丑鬼’。但从来没有轻视之心。 王时行还在不停的喷口水,浑然不觉有人对他产生了某种觊觎之心。那可是要把他吞吃入腹的恐怖占有。 突然,王时行噤声了。瞪大眼,眼里满满都是近在咫尺的......丑脸! 王时行惊恐了,七手八脚把突然扑上来咬住他的嘴巴就啃的青玫用力往前一推,然后像个可笑的黄花大姑娘一样,尖叫。 下一刻,王时行和青玫被暴怒的二爷扔出去。再下一刻,二爷被愤怒的谢安韫赶出去,可怜兮兮的穿着白色的单衣在门外面无表情的面门思过。 谢安韫真是愤怒了,他真以为二爷熟睡呢。怕吵醒人不动,自己半边身子被压麻了也忍着。可是二爷那突然的暴起怎么看都不像是深度熟睡的人! 于是,谢安韫就生气了把人赶出去了。 谢安韫这生气也有迁怒的意思,因为他突然就觉得自己为了二爷而忍着发麻的身子就像是在投怀送抱。 真是,太羞耻了! 所以,从另一方面来讲,谢安韫这愤怒有多半是恼羞成怒了。那羞,可大于恼。 二爷站庭外,瘫着脸,妖似的冷漠,低着头对着门,好久都没有动,这样子还真像是在思过。 如果你不曾走进他的内心的话。 现在的二爷满脑子都是把他赶出来时谢安韫满脸羞恼的样子,艳丽的脸蛋上红彤彤的红云,艳丽如同春花。向来死气沉沉的黑瞳在一瞬间仿佛冰炸开了似的,从中泄出光华。 那样的谢安韫,动人得不行。 二爷那颗心见着了,就一个劲儿的扑腾跳。到现在也没缓下来,还有越跳越快的趋势。 他现在满心满眼都一个念头,那就是阿韫跟我撒娇了。 简直不要脸!无耻!人那是生气、羞恼!二爷的翻译功能也太强大了。不过想想,若是以后一起生活,照二爷这强大的脑功能翻译,估计闹家庭矛盾不容易。 这一扇一门,门里门外两个人,两颗年轻的心萌动,一个已是认定,一个却还没开窍。这缘讷,还得慢慢磨。 且不说这一对,还说说被扔出去的王时行和青玫,青玫摔在地上爬起来,见保护爷清白的目的达到了也就拍拍屁股吃饭去了。 留下王时行在原地纠结,“她吻我?她吻我?!她吻我!她才八岁!我可不是恋童。我不是恋童!不对,她长得那么丑,我可是要娶天下第二美人的男人。她那么丑我怎么看得上?不是不对,那是我的初吻啊!!等等,她是不是喜欢我?看起来不太像,那她,到底喜不喜欢我呀......” 你瞧,又是一个陷进去的人。 王时行边走边揪着头发痛苦的纠结,跟前面动手动脚、吵来吵去活似冤家的是仪和惑阳擦肩而过,两方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竟是没看见对方似的走过了。 屋上檐角不知何时飞来一只喜鹊,清脆的啼鸣。明明不是春天,却看见喜鹊,便有经验老到的大娘神秘兮兮的说道:大约是某些人的春天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最近好几天心理强迫症失眠,几乎是四点才睡,七八点起。痛苦啊!!! 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失眠的缘故导致写文的感觉不太强烈,虽然知道接下来的情节要怎么安排,但是完全没有太强烈的感情来写。跟昨天行云流水的码个五千字来比,今天,痛苦@@。 所以就取消了原来定好的章节名,也取消了接下来安排写到的比较剧烈的情节,选择温馨一点的情节来写。 最后,么么哟!谢谢大家的观看和收藏。 ☆、与匪共谋 当谢安韫从屋里出来的时候,一眼望过去一排蹲着的背影,他开始犹豫要不要把迈出去的脚再伸 分卷阅读46 - 分卷阅读47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47 回来。 不过就在这犹豫的瞬间,时刻关注着他的青玫回头了。正要看见往回缩脚的谢安韫,当下便开口:“爷,您出来了?” 齐齐一排头回过来,目光都钉在他身上。谢安韫面无表情冷漠地回望。 齐二爷见着,招手呼唤:“阿韫,过来。” 谢安韫走过去,王时行忙往旁边挪位,给他让出个位置。谢安韫蹲下,进入一起排排蹲的大本营。 谢安韫问:“二爷,你们在商量什么事吗?” 二爷伸手梳拢了他略微乱的长发,谢安韫不会绑头发,对自己的头发仅仅是随意的绑起来。也是他发质好,光滑柔顺,所以随意的绑起来不至于太乱。 只是这些微的乱在二爷看来就不太顺眼,毕竟在他眼里,谢安韫的长发很美,应当好好宝贝才是。 所以二爷很顺手的抓过一大把的长发,解开布条,重新梳拢。 谢安韫倒是一副安之若素的样子,换个便于两人的姿势,这就让鼎鼎战鬼给他收拾长发。 这二人一个自愿一个甘愿,动作熟练亲昵,旁人愣是给忽略了的在那儿甜甜蜜蜜。 已经知道自家二爷对谢安韫各种犯蠢行为的王时行扭头掩面不愿看,这才一扭头就见青玫拿匕首蹭鞋尖,一双眼蠢蠢欲动。 王时行一急,连忙拉住她。制止她的手脚,结果又被咬了,还得忍着。 这二人反应便不说了。其余人诸如越殊是仪几人,刚得知齐二爷的身份,战战兢兢、尊崇有加,下一秒就被这画面闪瞎眼睛。 “二爷?” 谢安韫低声问。 “嗯。别动。”齐二爷正绑着发,让谢安韫固定住头。拿布条往上缠了好几圈最后熟练的打个结,完后,颇是欣赏的看了一番。 把谢安韫拉到旁边,温情的说道:“我们正商量着怎么处理都庞恶匪的事。你们和越城恶匪的事我都知道了,周奇的事我也知道了。” “周奇死了,难道不会让二爷为难吗?毕竟他是岭南道的大都尉。” “他不是。周奇是岭南道副都尉,和大都尉周惠是结拜兄弟。向来仗着这一层关系为非作歹,和岭南道官员恶匪勾搭也是他一手牵成。至于周惠,三年前就被周奇下毒软禁于大都尉府中,让那周奇要挟着令以下十二军队。” 谢安韫一怔,问:“二爷知道?” 齐二爷沉默了一会儿后,道:“也是不久前才知道。周惠,是个好将军。与我有些交情。被周奇害了之后,写了封信辗转许久交到我手上。只是那时候战事焦灼,拖了几年才来。你杀了周奇倒是误打误撞帮了二爷。便是你不杀,我也是要杀的。” 谢安韫盯着二爷俊美的面容,看进他黑沉沉的鬼眼,仿佛这一刻才真正意识到在他面前的是闻名西燕的鬼将。 他心思谋略诡谲如鬼魅,从军六年,从一个小小校尉到领军百万的大元帅,从一个不受宠爱的皇子成长为名闻天下的鬼将。 他是唯一一个能够令向来水火不容的齐白宴齐白瑾两人联手起来对抗的人,他也是除了皇家之外唯一会让世家联合起来打压的人。 这样的人,本该是翱翔于九天之上的龙。 先头,他以为现在的二爷是虎落平阳、龙游浅溪,但现在看来,二爷还是二爷。龙还是龙。 遭错待、落贫地、削职权、陷险境,看起来狼狈不已。可,如果这于外人而言灭顶的灾难,于二爷来说,也许不过是一场顺势而为的算计呢? “二爷,是早就打算来岭南道的?” 二爷心里一紧,以为谢安韫这是误会了什么,低头看过去,却发现谢安韫满脸的认真,那黑沉沉的眼里还隐隐有光芒。 那种光芒,二爷还挺熟悉。因为在边境的时候,很多对他崇拜有加的百姓都会用这种目光看他。不过,那目光比谢安韫的要热上几百倍罢了。 二爷心里更紧张了。他正襟危坐,露出面对敌军的鬼煞气势,行为就像是一只开屏的孔雀,等着吸引雌性的目光。 当然,这时候他是要吸引谢安韫的目光。 “虽是有所打算,只是没料到会以南越王的身份来。但也不是坏事,至少是我的封地,有些事做起来名正言顺,也不怕被某些人抓着不放。” 尽管二爷像开屏的孔雀,但他却不会用花言巧语去蒙骗谢安韫。 “那二爷方才讨论出了什么法子?对了,那天晚上我还听到周奇说三天后会有个贵客来。我猜测,那个贵客应该是世家里头某个人,而且我猜测的是,岭南道恶匪命官背后的人是谢氏。” 二爷一顿,眼睛危险的眯起来,毫不掩饰自己对于谢氏的厌恶。谢氏么...... “法子便让越殊给你说说。我让王时行给你弄点粥吃,王时行!” 王时行一个反应不过来,因为青玫突然的放松身体,惯性作用之下向前扑倒。连忙爬起,回身:“爷,什么事......我去老谢,你能整理一下头发再出来吗?不过看这发带绑的跟伤口包扎似的,嘶,手法略眼熟啊。好像在哪儿见过......” 二爷一手提抡起王时行就将人扔出墙去,“滚去端碗粥过来!” 青玫见状,连忙跑出去找王时行。 谢安韫盯着二爷,默默的往边上一坐。二爷抿着唇,道:“把发带拆了吧。” 谢安韫惊讶的说道:“为什么?”顿了顿,他又道:“你绑的挺好。比我好。” 二爷前面还挺开心,听到那句‘比我好’,瞬间不知这是称赞还是讽刺。 之后,谢安韫从越殊那儿得知二爷是要混进都庞恶匪中,只因他从都田恶匪口中打听到岭南道的命官和恶匪之间的联系向来最为谨慎。 他们几乎不联系,让人抓不着把柄。除了每隔半年,在一家青楼里聚头一次。而且那青楼还是他们自己的地盘,防守很严密。 所以只有先混进恶匪中,接触他们的交易,才能一举将他们一网打尽。 而那所谓的贵客来到越城便是一个好机会,因为岭南道的官员不可能亲自带那贵客来,所以只有都庞恶匪带他来。 而周奇这人虽好大喜功,没什么才能,但论起疑心和警惕心这点倒是无人能及。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他向来不敢在恶匪面前露真容。 这次是看着贵客来,想要升官发财。所以争取机会过来,却绝对没有想到丢了自己的性命还给人提供了机会。 “所以二爷是要扮作周奇,和那个贵客接洽?之后呢?” “之后便是杀了那个贵客,假扮成那个贵客去和恶匪以及岭南道的官员接洽。若是那个所谓贵客真的就是岭南道背后的人,那么岭南道的官员不敢对他有什么防备。你也不用担心恶匪的人认识那个所谓的贵客。萌渚山是金矿,那个贵 分卷阅读47 - 分卷阅读48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48 客只会迫不及待的来确定,而不会及时和岭南道官员接洽。更不要说恶匪,世家的人高傲得不可一世。根本不屑与之结交,哪怕那是为他们卖命的人。” 这说得也对。谢安韫点头,道:“那么,萌渚山的寨民怎么安排?” “老弱妇孺都进宜州,王时行会安排好他们。其余人包括都田山的人留在这里,一起演戏。” “嗯。” 三日之后,果真来了一队人马,大约三十多人,车马行李加在一起排成一条长龙。这番大张旗鼓倒真是世家做派。 不像是来干那些恶心人的勾当,倒像是出游。 只是在这些世家的眼里,底下那些人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也是那些人干的,与他们从来无关。毕竟他们手上可从未沾有人血。 故而这些人总是坦坦荡荡,无畏鬼神,从不心虚,虚伪得令人心惊。 谢安韫面对着这些人,表情冷漠得令人望而生畏。同样的,二爷对此情形,始终是冰冷的眼神。 而萌渚寨民则是愤怒不已,因为这些人的快乐是建在他们的死亡之上的。倘若不是谢安韫,他们早就死了。 然而这些杀人凶手对此却毫不愧疚心虚,坦然自在。 他们这种态度就连向来见钱眼开的都田恶匪都觉得心寒和愤怒。 也算是这伙人自作自受,明目张胆的奢侈彻底惹来了共怒,完全不需要是仪等人的鼓舞,当二爷一声令下时,他们都化愤怒为勇猛,将地下还没反应过来的人杀得狼狈逃窜。 只是他们注定要葬在这座大山里,因为早在他们踏进来的时候,就已经被包围了。 全部三十多人除了马匹之外全部被杀,而当谢安韫一刀劈开坐在马车里的所谓贵客时,竟发现那个贵客就是谢家嫡长子谢墉! 谢安韫冷冷的将长刀抵在谢墉的脖子上,对二爷说道:“杀了他,谢氏恐不会善罢甘休。” 二爷回道:“此人不过是罪大恶极的恶匪,与那顶级门阀谢氏有何干系?” 谢安韫秒懂。就算杀了他谢氏嫡长子,谢氏也不敢认。因为谢氏嫡长子怎么会出现在荒凉的岭南道里?他应该在京都软玉温香、红墙朱门中。 谢墉一听,知他们是要杀人灭口,涕泪满面的求饶。 谢安韫回头便对是仪和惑阳说道:“这人便是杀你们满门的幕后之人,嗯,其中之一。嗯,他的身份可是嫡长子,尊贵得很。要,好好招待。” 是仪和惑阳同时把目光投向谢墉,不约而同的勾勒出一个扭曲的笑。 “谢了,谢八。” 谢八?谢墉抬头看向谢安韫,眼睛蓦地睁大,急忙爬过去就要抓住他。 “阿韫阿韫,我是大哥!我是大哥啊!救救大哥,大哥回去后就接你回谢家,还让你当尊贵的——” 二爷一脚踹在他胸口,将他踹出三尺远。表情极为阴鸷,眼神浓黑如墨,带着满满的不悦。 “阿韫是你能叫的吗?” 谢墉被踢得肋骨断了,一口血喷出,动弹不得。满眼恐惧的瞪着齐二爷,不断挣扎着后退。 “齐、齐白屠!” 完了完了。鬼将齐白屠出现在这里,他们谢氏的秘密要被发现了。必须回去通知父亲,杀了齐白屠。还有谢安韫那个贱人,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让他活着。 要不是阿道阻止,说他另有用处。谢安韫早就死了!他该感恩他们谢家,却见死不救!该死的贱人! 谢墉以为自己费劲力气爬了很远的路,岂知不过一尺。 当他累极回头便会发现是仪和惑阳,两双血红的恶鬼一样的眼扑将上来,要将他撕碎。 谢安韫一行人整装好了谢墉带来的一条长龙一样的马车队伍,让两山的寨民各自穿上谢墉带来的衣服,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启程进宜州。 本来让萌渚寨民跟着演戏进去,二爷也不强求都田山的恶匪,谁知他们不知道是被二爷虐出感情来了还是单纯觉得刺激,纷纷表示他们愿意弃恶从善,跟随二爷。 二爷当场散发着恐怖的煞气瞪着他们将近一刻钟,最后在没有人后悔退却的情形下答应了他们的请求。 于是,就在二爷扮演谢墉、谢安韫扮演娈童、越殊管家以及是仪惑阳侍卫长的情况下,他们启程了。 等等。等等......“谢八,你扮演娈童?” 是仪和惑阳满脸惊悚。 谢安韫点头:“是啊。二爷说的,一个世家贵族身边要有娈童姬妾。惑阳不行,所以二爷就让我扮娈童了。” 他奶奶的,明目张胆诱拐小孩!色胚!变态! 是仪和惑阳齐齐愤怒的指责一脸正经的二爷,齐二爷霸道的以眼神杀回去。 二人惜败,胆战回头面对谢安韫,打算委婉的提示他。 谢安韫理所当然的说道:“二爷说得没错。贵族身边确实要有娈童姬妾之流。二爷考虑得周到。” 前世他所见的,世家贵族里甚至互相拿家里的姬妾娈童来比较。甚有一时风靡京都。且谢墉自己在京都另修建了一栋绿珠楼,里头收罗了上百个绝色。被京都人赞为风流无两。 这便可知谢墉有多好色,到哪儿可以没有珍馐玉盘,却不能无美人相伴。 所以,谢安韫很认同齐二爷的提议。 于是他没有看到是仪和惑阳在一瞬间仿佛胸口中箭一样,面孔都扭曲了。看着他的目光里满满的心疼,看着二爷...不敢看,但在心里却是不断的谴责鄙视之。 齐二爷心满意足,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搂着人各种宠爱,二爷心里舒坦得不行。也就原谅了两个忠犬一番僭越之罪。 这一路上,心情好得可以飞上天的二爷利用他现在的身份对谢安韫是宠上了天,真正放手上怕丢了,含嘴里怕化了的疼爱。 可满足了他心里病态的欲望——一定要将人小孩给宠坏了才行。 那种满溢于言表之外的宠爱和关怀看在每个人的眼里,直到到达宜州,是仪和惑阳都为之震撼,并且从心里认同了二爷对于谢安韫是真的喜欢,而不是抱着亵玩之心。 这样,也许他们就可以稍微的放心。哪怕日后二爷不再喜欢谢安韫了,也许能念在此刻的爱宠而对他能有个好安排。 是的,不管是越殊还是是仪和惑阳都以为二爷不会永远只有谢安韫一个人,他是尊贵的王爷、鼎鼎大名的战将,以后终是娶妻生子。 而谢安韫不过是一个男人,现在他也不过是个孩子。 所以一开始他们才会不乐意见到二爷和谢安韫在一起,而现在,尽管他们无力阻止,仍希望谢安韫能好一点。 对于他们大叔大婶一样的忧愁,谢安韫是一点也不知道,甚至于二爷对他超乎寻常的宠爱,他都不觉得异常。 因为一开始就说了他扮演的是一个 分卷阅读48 - 分卷阅读49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49 娈童,有谁能比他更清楚娈童?他前世曾被宠爱,和现在二爷所给相差无多。 所以,谢安韫从头到尾都很淡定。 他当是演戏,在很尽职的扮好自己的身份。 可怜是仪和惑阳为他愁白了头发。可怜二爷满心欢喜,把人捧手心上宠着,出于本能人当是演戏,源于心爱人当是那种主人对娈童的宠爱。 唉,说来怪去,还是要怪这两人都谈过恋爱。看的做的都是从京都里那些人那儿学来的,可那些能当真吗? 所以呀,还是要磕磕巴巴的走上一遭,才能修成正果。 话说回来,当他们到达宜州时,轰轰烈烈的长龙似的队伍可在这贫穷的宜州城里引来了不少轰动。 一进城,就吸引了暗处的某些人的目光,跟着张扬的大摇大摆的谢安韫那车队一路到了城里最大的客栈里,直到看到他们进了客栈才转身离开。 刚踏上客栈楼梯板的谢安韫似有所感一般回头往那处看了一眼,二爷见状,问:“怎么了?” 谢安韫摇头,弱柳扶风的被二爷半搂半抱的抱上楼。期间,谢安韫在二爷的耳朵边低声说道:“二爷,您看,什么时候会有动静?” 二爷...二爷半边身子都酥了。向来铁骨铮铮的汉子,就这么腰软了。 “二爷?” 怎么感觉二爷没力气了?难道,中毒了?! 谢安韫神色一凛,想要抓住二爷的手腕查探,一下子就被二爷抓住往房里带。那样子猴急得不行,把门踢开再狠狠一摔。 ......明显是要干坏事的节奏!! 是仪和惑阳见状,连忙奔上楼去,打算就算被二爷冻死也要上去把小孩拎出来。刚走到门口,门刷的打开,二爷表情阴鸷的走出来,眼神冷冷扫一圈二人。 二人立时噤若寒蝉,动也不敢动。 二爷越过他们,直接往旁边房间里走去。门关上,留下是仪和惑阳两人面面相觑。 而此时,房间里的谢安韫躺在床上,呆呆的看着屋顶。方才二爷猴急的将他抱进来,那一瞬间,他还以为回到了前世。 他以为,二爷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他甚至想,他应该怎么做。他厌恶那种事,害怕二爷也变成跟前世那些人一样。 但是他不能伤害二爷,但是如果二爷真的那么做了,他想,他再也无法信任二爷。 可是,二爷只是轻柔的把他抱到床上,然后无声的走了。脚步急切,慌乱。 谢安韫忽然就笑了,又停了一下,然后又笑。最后把头埋进被窝里,抖着肩膀笑开怀。抑制不住的,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我来求收藏啦。 虽然现在收藏没什么用,但是看到也会开心的说。 话说,要不要收藏专栏呀?因为打算这篇文写完开另一篇去申请签约啊(捂脸羞涩!) ☆、围堵红阁 平西巷是宜州出了名的花街柳巷,依河而建。白日里,一排临河而眺的楼房平静和煦,同一般人家别无二致。河边杨柳依依,河水汤汤、不急不缓。若是入了夜,便是笙歌笑语、灯红酒绿,一番火树银花的旖旎之景。 此时,落日最后一角隐没在山岚中,天色也完全暗下来,宜州城内万家灯火。尤其以平西巷最为亮堂。 一排望过去,大红灯笼点红,仿佛有千万只,把个平西巷照得如同白昼。 欢声笑语、莺歌燕舞,好一派繁华颓靡之景。恰恰与宜州城内另一条巷子里的贫穷形成鲜明对比。 这条巷子里,来来往往,华丽马车不计其数,其中一辆马车最为华丽。三匹骏马,一前两后,头配金笼,蹄踏银块,脖子处带着绸丝璎珞。装扮得好不气派华丽。 骏马之后拉着一辆两轮马车,大约宽十一尺,长大约八尺,用的名贵木材所制,通体紫黑色,散发一股若有似无的清香。 马车窗牗挂着轻薄的白色绡纱,马车前门挂汉白玉帘子,马车四角挂银铃铛。虽看不见里头的装横,但看外边的华丽,已能想象里头的不凡。 马车之上有两个颇为俊朗的男子赶路,视其衣着,一似侍卫,一似仆人。那马车轱辘轱辘驶过青石板,路人引颈翘望。 楼上的姑娘招摇着玉手不断欢呼,虽无希望,仍旧期待着那马车能停一停。毕竟那马车可是他们一辈子也未见过的华美。 那马车果不其然的在红阁里停了下来,众人失望的同时又不免好奇里头是些什么人。红阁早已有人过来牵引马车,只是那人还没碰到缰绳,便被马车之上的仆人喝下。 那仆人神态傲慢,面带轻视,若是一般人瞧着不免心中不忿。只在这本就下九流的地方,那些人却觉得自卑,倒也歇了蠢蠢欲动的心思。 汉白玉帘子被撩开,先是一个着白襦红裙齐胸襦裙的侍女出来,那侍女相貌清秀,却有特别的气质,莫名的吸引人。 那侍女跪在车门,恭敬的撩开汉白玉帘子,先望见一只黑色绣云纹的长靴,再就是同色同款的锦袍,直到马车里的人走出来,彻底露出真容。 那人一身黑色绣云纹锦袍,腰间配同色镶玉腰带,其上挂锦玉。容貌是上等的好,只是双眼被一条黑丝带缠住,缚在脑后,留下两条长长的丝带,与长发夹杂在一块。 也不知是那人气质太好还是容貌太好,即便绑着条不伦不类的丝带也觉得莫名的好看。 那人下了马车,回身冲着马车门伸出手,嘴角还扬起温柔的笑,打破了一开始的冰冷。这便叫人更为好奇马车里头还有什么人。 这时,一只小手伸出撩开汉白玉帘子,那手的白皙、肤色的光泽与那汉白玉珠子相比较,竟是那那汉白玉珠子给比了下去。 一只手便有这等倾国的美丽,那要是人出来了,岂不是倾世佳人? 那只小手伸出来,男人一把抓住往外一拽,一声娇呼不经意间的搔到在场人的心,而男人更是没人发觉的微微颤抖了一下。 马车里头的人被拽出来,那个瞬间就像是慢镜头投放在在场人的眼里,黑色的丝绸一样的长发飘扬蜿蜒在空中,好像空气就是水,那发在水里就有了生命。 红色的衣衫翻飞,像是突然从灌木丛里惊飞而起的白鹭,有着一瞬间动人心魄的惊艳。 黑色和红色交织,艳丽的动人心魄。那是个孩子,那孩子还没有被人看见脸就被男人紧紧的扣在怀里。 这个举动足够证明那孩子有着怎样倾世的容颜。 之前一瞬流动的风华在这一瞬静静的躺在男人的怀里,仿佛那曾惊艳世人的风华被这男人自私的锁在怀里。 这让周遭的许多人对男人充满了嫉妒。 在场的另外自从这两人出现就被无视的三个人心里是无奈的叹气,因为他们谁也没料到当谢安韫化上妆后会变 分卷阅读49 - 分卷阅读50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50 得那么妖孽,简直就像是生来祸国的妖孽。 不仅仅是容貌,还有那神|韵风骨,一个眼神一个挑眉都像是在勾引人。明明那只是他无心的动作罢了。 这样子的谢安韫太危险了,这要是二爷一个挺不住,兽性大发怎么办?所以为了谢安韫的清白着想,这仨货硬是顶着二爷冰冷的目光插了进来。 尤其是惑阳,仗着自己是个女人的身份在马车里直接横贯于二人之间。无视二爷快要忍不住把她扔出去的目光,怡然自若的给谢安韫递吃送喝的。 至于谢安韫,对于几人之间的暗潮涌动,还真就无知无觉。 他也就在阴谋诡计、人心黑暗那一方面敏感,至于其它的感情,这人迟钝得跟个孩子似的。 齐二爷搂着谢安韫大脚踏进红阁里,被抛下的惑阳和是仪连忙跟上去,至于越殊也只能无奈的继续在外面扮演他高傲的仆人,先把马车解决了再进去。 二爷眼睛上绑着黑色纱巾却跟没绑的一样,一路畅通无阻,动作潇洒自如。愣把过来带路的龟公看傻了。 二爷抱着谢安韫也不管老鸨的阻拦,直接就上了红阁最安静的四楼,仿佛是随意的寻了一间花房似的一脚踹开大门,也不管里头多少人的惊诧,径直走进去。 二爷的速度很快,让人猝不及防。 四楼上是藏着不少人的,当发现二爷进去的时候,那些人都出来了,亮着家伙,围满了房间。 二爷抱着谢安韫往一处榻上躺着,完全是无视了那些人以及房间里原本正商量事物的十几个人谨慎站起来的样子。 顺手拿了桌上罕见的水果一颗颗喂给谢安韫,谢安韫乖巧的吃下去。这期间的动作也没让谢安韫的脸露出来。 他们这目中无人的样子反倒是镇住了在场的十几个老狐狸,其中一个大约是最高身份的,伸手拦下身后蠢蠢欲动的人,上前拱手: “敢问阁下何人?” 二爷摘下手中一颗葡萄爱怜的放进谢安韫的口中,淡淡的说道:“多年不见,你们的见识也没见长进。” 顿了顿,二爷看向他们,道:“连自己的主人都认不得,果真是白养了。” 那语气,淡淡的,就像是在说养了一条狗,可那狗养不熟。那也没办法,宰了便是。 那气度,唯是世家中才养得出来的傲慢。 在场十几个人之中也唯有最先开口的人真正接触过世家之人,然而眼前的二爷给他的感觉唯有世家中很高身份的人才有的气度和气势。 再联想到消息中的那个贵人,这人很快就弯下腰恭敬的行了一个家礼,表明了自己属于家仆的身份。 看得二爷眼中一片冰冷,对着眼前这些人,怕是不给生路了。 这些人,担的是西燕王朝的官、行的西燕王朝赋予的权力、食的是西燕王朝的俸禄,可他们却把忠心给了世家! 既是如此,也不必活了。 在场中最开始开口的便是宜州府尹吴勇路,担任宜州府尹已逾七年,自是正死后,便由他上任。 上任七年,毫无政绩,还把个岭南道治理得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光是这一点,死罪无可饶恕。却因背有谢氏门阀撑腰而逍遥法外,反观西燕王朝,无能至极。 怨不得岭南道恶匪丛生、毒瘴还不如人心的丑恶。 二爷垂下眼睑,只把眼神投给谢安韫,淡淡的说道:“免了。把门带上。闲杂人等,出去。” 吴勇路领命遵行,待所有无关之人出去,除了留下的十几个相关之人后,看着二爷怀里的谢安韫欲言又止:“爷,他......” 二爷一个冷眼扫过去,道:“若拿你与爷的心肝宝贝比,你不过是个腌臜货。” 吴勇路脸色一变,微低头喏喏言是。微顿了顿,又看着二爷身边一左一右站着的是仪、惑阳脸上理所当然的表情。 嘴唇微动了动,也不再言语。他是明白在这些世家人的眼里,他们这些朝廷命官也就是条狗,连个仆人也比不上。 吴勇路兀自愤愤不平,却不反省那当狗的,不正是他自愿的么?到这时候,受到轻待,自尊心受挫,才记起来自己还是个朝廷命官! 等到只剩下十几位岭南道官员的时候,二爷漫不经心的说道:“说说看,这段时间的账本。” 吴勇路闻言,眼神闪烁了一下,忙说道:“下官这便让大人查阅账本。” 说完,挥手让身后的人把一摞账本搬上前来。 二爷冷冷地一眼扫过去,轻轻把酒杯往桌上一磕,清脆的声音瞬时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吴勇路包括其余几人皆不由自主的一颤。 “吴勇路啊吴勇路,你还真是对得起你这名字,无庸碌!还是以为天高皇帝远,你这当的土大王当上瘾了!当得无法无天、自以为是了!若是爷对你不满,把你换下不过一句话的事。” 吴勇路惊慌之下,连忙下跪,他身后的十几位官员见状也都慌乱的跪下。 “爷饶命爷饶命,下官哪儿敢有二心?下官对本家那是忠心耿耿,苍天可鉴。” “那这账本,该换一批了!” 吴勇路一僵,跪在地上,眼神闪烁不已。最后还是挥手让人重搬了一摞账本过来,这一摞账本可就比之之前要少了至少一半。 二爷见状,轻轻的‘呵’了一声,把个众人吓得是动也不敢动。 谁让他们先前中饱私囊,打算欺人年少,弄个假账了事。这假账里可是足足吞了一半的钱,岂知眼前来的贵客一眼也没瞧便看出了猫腻。 果真是世家来的人,跟他们斗,半点比不过么? 吴勇路一瞬间苍老了不少。 全程谢安韫都看在眼里,他凑到二爷耳朵边轻声问道:“二爷怎知吴勇路作假?” 软玉温香、吐气如兰,盈于耳边,二爷瞬时眼睛就更沉了,多了一丝危险。只是被黑丝带覆着,没人瞧得见,也就他一人知道,现时一脸冷漠傲慢的他,内心有多狂热。 二爷低沉着嗓音同样凑到谢安韫的耳边说道:“那些账本,谢氏的人应是一月查一次,毕竟这里太重要。而我让吴勇路拿出账本来,他一下拿出那么多,不是做贼心虚是什么?若说是因着这边账多就更加不可能,世家里头向来有一套做账的方法。一般越是多的钱银生意,那账本做得更是薄。” 谢安韫目光略微迷茫,腰骨一下子就软了许多。他只觉得二爷吐在脖子上的热气包裹住了他的全身似的,像淌在温泉水里,酥麻了全身的骨头。 二爷见到谢安韫被自己迷惑得失神的样子,嘴角不由自主挂上得意的笑。 这男人也是幼稚,瞧着自己被谢安韫诱惑得定力一崩再崩,再看谢安韫毫无所觉的样子就觉得心里不痛快,于是故意施展上魅力就把人诱惑回 分卷阅读50 - 分卷阅读51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51 来才算数。 谢安韫不经意抬头,就见到二爷嘴角的弧度,不由疑惑:那笑,怎么看都很得意。 二爷抬起下巴,示意让人捧着账本过来。是仪过去把账本拿到他面前,二爷刚伸出手,吴勇路开口了。 “慢!敢问爷名讳?谢公身体可还好?还有,为何您目上缠黑带?” 吴勇路目光灼灼,略微带着兴奋。以及身后十几位官员同样是很怀疑的神色,还有着隐藏的兴奋。 这些人说是官,其实跟恶匪已经没有两样了。而岭南道的恶匪还是人么? 这些官,心安理得的拿着俸禄,和恶匪勾结合作,杀人如麻,造的冤案冤狱把个治下领域弄得乌烟瘴气。 随意贩卖人口,创建一整条的花街柳巷。平西巷里头的人,原来都是良家子。是被这些人看中了,或是带回去玩弄,厌弃了便扔到这里来接客。 有谁敢反抗的,便杀了。有谁敢自杀的,死成了便是幸运,没死成便是不幸。倘若死了的还有家人,那那家人便被带到众人面前残酷的杀死。 所以,这些被拐卖来的良家子投鼠忌器,不敢有二心。连死也不敢,只能这么苟且偷生下去。 这些官早就习惯了皇帝一样的特权,二爷出来那嚣张傲慢的样子一下把他们打回原形。若是二爷那话答不出来,这些人可会扑上来将他们撕碎。 二爷端了口茶要喂给谢安韫,他似乎从刚才的投喂中找到了某种不一样的乐趣。结果谢安韫不耐的偏头拒绝。 他已经吃了很多水果,再不想喝水了。 于是二爷有些不开心的自己把茶水喝了,再看着找事的吴勇路不爽到了极点。 “爷谢墉!这名讳吴大人可记着了!至于父亲,当年箭伤留下的风湿若是吴大人挂怀可前去贴身照料。” 这明显带着不悦的话语是想要卸了吴勇路的职位的意思,偏偏吴勇路真的是在岭南道当惯了土皇帝,胆子肥得不行。 犹豫的意指:“那...那爷这目上黑带?” 二爷刷地冰冷的目光杀向吴勇路,虽是隔着黑丝带,那杀伤力也不减弱分毫。他沉默着不说话,浑身的威压却在飙升。 房间里一时紧张莫名的气氛,连同是仪和惑阳都开始紧张,毕竟他们没见过什么世面,所以心快蹦到嗓子眼这种事是可以理解的。 “目上缠黑带......”房间里的气氛更为紧张了,很多人的心都蹦到了嗓子眼。“京都最近流行的款式。” 惑阳险些一个趔趄,是仪则是忍不住撇嘴。房间里许多官员都忍不住崩倒,就连吴勇路也不知为何很想抽脸皮。 二爷话音一冷,道:“吴大人还有什么疑问可一并说出来,爷心情好会一一回答的。” 吴勇路忙退下,“没有了。没有了。下官多有得罪,还请爷见谅。” 他先前问的最重要的信息便是谢公的身体,谢公身体健朗,无病无痛,这是整个京都都公认的,然而只有少数人知道谢公身上有伤,那是早年征战沙场留下的箭伤。 吴勇路不知道,谢公那伤还是谢安韫告知二爷的。因为众所周知,谢公乃文人,当年上战场也不过是走个过场,谁都不知道他竟会有箭伤。 二爷拿过账本,打开随意一扫,便让谢安韫拿过去看了。这一举动,便惹得吴勇路不悦。 看了一会儿,谢安韫轻笑。二爷凑过去,与他耳鬓厮磨,道:“宝贝儿,笑什么?” 那低沉的嗓音听得惑阳和是仪鸡皮疙瘩抖了一地,对着二爷是敢怒不敢言。 谢安韫指尖顿了一下,调整好自己的失神,道:“爷,奴瞧着这账本有些奇怪啊~” 嘶! 这下子,不仅仅是惑阳和是仪,连二爷的脸都扭曲了一瞬。 三人心里齐齐愤怒的咆哮:哪个混蛋兔崽子教坏了小孩??!!说的这话正经吗?!正经吗?! 一下子,三人心里齐齐立下决定,再也不让谢安韫假扮什么娈童了。瞧这好好的小孩给教成什么样了? 绝对是教育的败笔!道德的沦丧! “爷?” 谢安韫看出来二爷的不自然和不舒服,觉得很奇怪。因为通常他那么说话的时候,那些男人都会酥了骨头的更加宠爱他。 而且,他见到的娈童宠妾都是这么做的。二爷,好像不太喜欢。 “啊?阿韫,看出哪儿有问题了?” “爷,您这!?” 吴勇路出口阻止,被二爷一个动作禁止说话。便只好不甘愿的后退,用那充满鄙夷的目光瞪着谢安韫。 “若你再用那种目光盯着爷的心肝宝贝,爷就挖了你的眼睛。” 吴勇路一惊,慌忙低下头去。 谢安韫指着那些账本认真的说道:“实在不对。您看,旧管是这么多......嗯,打个比方,旧管是一千金,这里的新收是两千金,减去开除五百金,总共是两千五百金,然而这里的实在只有两千金。这可少了五分之一呀。” 吴勇路唰地站起来,怒指着谢安韫道:“你这贱人胡说八道!爷——噗!” 二爷一掌将吴勇路拍飞,愠怒的说道:“爷说过,对爷的心肝宝贝不敬,也爷随时要了你的命!” 吴勇路吐出一口血,盯着二爷和谢安韫看了又看,最后狞笑着说道:“爷啊,您这是故意要拿下官的错处!” 二爷傲慢:“是又如何?” 吴勇路低笑,最后暴怒:“你们想要过河拆桥!账本没有错处,你们早想把我换下是不是?” 谢安韫轻蔑地一瞥:“是,又如何?” 吴勇路瞳孔暴撑。 这时,是仪又更加轻视的说道:“吴大人,您老了。该退位让给年轻人,好好回去颐养天年才是。” “哈哈哈哈哈哈,想不到我吴勇路为你谢氏一门卖命多年,做尽丧尽天良之事,最终却落个颐养天年的下场。但是,你们以为我吴某会束手就擒?” 二爷皱眉:“什么意思?” 吴勇路站起,十几位官员站到他身后,与二爷四人对峙。吴勇路整理自己的衣冠,拿出手绢擦嘴角的鲜血,蔑视的看着他们。 “你们谢氏不仁,我吴某自然不义。岭南道里死个把人,常见的事。” “你们想杀人灭口?父亲不会相信你们。若爷有何损伤,谢氏满门都不会放过你们。” “哈哈哈,良禽择木而栖!爷,吴某不是只有谢氏一个选择。” “什么?谁敢跟我谢氏作对?” 吴勇路得意的笑:“顶级门阀,清河崔氏。哈哈哈,竖子自大愚笨。来人啊!给本官拿下他们!” 话音一落,四面门、窗尽皆被破开,涌进无数着黑衣之人,约有数百人。 这么多人,怕是早有打算,这吴勇路果真老奸巨猾,早为自己寻了退路,还 分卷阅读51 - 分卷阅读52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52 抱了一条大腿。 但这大腿抱得好,抱得太好了! 二爷和谢安韫相视一笑,因为他们终于找到杀谢墉的替罪羔羊了。谁能比清河崔氏更好的背这个锅? 这样一来,二爷接任岭南道起码有好几年的安生生活可以过,至于这谢氏和崔氏,便让他们因这事提前撕破脸各自相斗上几年。 实为快事! 哎呀,突然觉得吴勇路做得一手好队友啊! 吴勇路见面前几人不仅没有恐惧之色,反而怡然自得的轻松,眉头一皱,觉得他们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便挥手,“直接杀了他们!不必留活口!” 几人拎着银光凛冽的长刀走上前,刚刚狰狞的扬起长刀要砍下去的时候,忽听外头一片吵闹喧哗之声,再就是一片令人胆战心惊的铁蹄铮铮之音。 吴勇路瞳孔暴缩,急切的剥开黑衣人,从窗口往下看,却见着铁衣寒甲、拿盾枪的森严军队,正包围了整座红阁。 二爷说道:“算王时行来得及时。” 谢安韫轻声细语的说道:“岭南道十二军虽只请来三军,但杀猪宰狗已是足够。” 作者有话要说:  1、旧管+新收-开除=实在”。“旧管”指的是期初余额,“新收”指的是本期增加数,“开除”指的是本期减少数,“实在”指的是期末余额。 2、在这里感谢西瓜和天澜的地雷,破费了。很感谢很开心哦^v^. 3、求收藏和收藏专栏好不好(羞涩) 4、好像有什么重要的要说但是给忘了,唉,老了。哦,对了,就是想说本来那个青楼是要取红|袖阁的,不过为了避嫌还是写成红阁啦。 ☆、分工行事 暗夜沉沉,夜幕笼罩整个世界。站于高楼之上,俯视整座宜州城,东边破屋寒舍,百姓食不果腹、衣衫褴褛。西边朱门大屋、笙歌欢舞。 王时行一脸冷漠的看向西边富商豪官所居之地,向来带笑的娃娃脸此刻却是一片冰冷。 王时行是顶级门阀王氏里的长孙,和齐二爷年岁相近,不喜诗书而对干戈有兴趣。所以几年前任性的跟随二爷上战场,拼了一身战功才敢回家。 既是王氏长孙,学的向来是以民为本、以民为体、以民为存的儒家之道。况乎于边境与敌寇厮杀,浴血奋战,只为守民安生。 谁料岭南之地,害苦百姓的非寇非瘴非贫,而是官。 这令王时行感到非常的愤怒,恨不得斩尽岭南贪官恶匪。同时,他才明白为何二爷军权被卸、发配岭南道之时没有丝毫反抗和不满。 原来二爷早知此地状况,顺势而为不过是为解救此地百姓。虽有远离京都水火之势的思量,但选了这里那些贪官恶匪也是一大原因。 那日二爷命令他把萌渚寨里的老弱妇孺安排进宜州城里,实则还有另一项任务。便是让他拿了二爷的皇子印章去找岭南道大都尉周惠,再以周惠的名义调动十二军 而现在他所在的位置就是岭南道大都尉府最高的楼顶上,从上俯瞰而下,将整座大都尉府尽收眼底。 青玫‘唰’一声站起,转身往下走。 “你还走不走?站这里吹冷风耽误了我家爷,咬死你。” 王时行撇了撇嘴,他明明就是在忧思百姓,瞧这狼崽子说的什么话。 “我说青玫,你能不能别对我说话带刺的?” 青玫瞥一眼抗议的王时行,心想这时候重点应该是‘咬死你’这三个字。但是王时行在意的是她说话太刺。 唉,这抓不着重点还一颗心脆弱跟小姑娘家似的王时行,让她,觉得如果不放在手里玩着都觉得不舒服。 青玫纵身一跳,直接从高十几丈的楼顶上跳下去。把个王时行狠狠地下了一跳,匆忙跑过去一看,原来青玫是挑着檐角快速的跳跃。 因为借力使力且没有停顿的跳跃,只要掌握好角度力度以及速度就可以轻易的到达地面。 黑暗中,从楼里隐约透出的光可见一道小巧的身影犹如猴子似的灵活。 王时行怔怔的看着那道身影,突然觉得脸上长着块疤的青玫也是挺可爱的。至少这灵动的身姿和干脆利落的动作比之京都里那些整日拈酸吃醋、扑蝶绣花的姑娘好太多了。 虽然重点是王时行实在不喜欢和那些姑娘吟诗作对所以总是被那些姑娘嫌弃造成的原因比较大。 王时行一下又想到二爷好像是拿谢安韫当成媳妇来养着的吧,那爷都这么做了。他身为随侍将军加兄弟是不是......不对不对! “我可不是恋童癖!我才不是爷那变态!” 王时行甩甩头,纵身往下跳。 “好像也可以有什么童养媳之类的吧.......” 王时行落地,正落在青玫的身后。他正满脑子的童养媳仨字,眼里也就只看得见青玫。 “媳妇不是......青玫,别站这。赶紧找周惠。” “好像走不了了。” “啊?”王时行抬头,这才发现他们被包围了。 密密麻麻大约五十多人,亮着家伙凶神恶煞的瞪着他们。 “怎、怎么会引来这么多人?不是方才还没人的吗?” “啊,因为我掉下来的时候不太小心脚下,踩死了一个人。” 王时行僵硬的偏头看一脸冷漠的青玫,视线略微下偏,果真见到她脚下一具尸体。嘴角抽了抽,上前一步把人往后拉。 “我来对付他们,你去找周惠拿兵符。” 王时行顺手把二爷交给他的皇子印章递给青玫,青玫接过,抬头怔怔的看他。 “我踩死人,你不骂我?” 王时行头也不回,“骂你做什么?他们是坏人,踩死活该。” “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没什么。” 王时行给了她一个奇怪的眼神,“你,吓傻了?” 青玫一怔。 王时行乐了,“呦呵!你个小狼崽子居然也怕了。早便跟你说做人不要太横,看看,早晚露陷。吓傻了也不怕,躲哥哥怀里,哥哥给你暖暖。” 这话可是从军队里带来的浑话。 青玫脸一黑,从身后抬脚对准王时行的屁股,狠狠地用尽全力的踢上去。 “啊!” 把人猝不及防往敌人堆里踢过去。 王时行反手一刀解决了突然攻击的人,回头一看,只看见一个小小的背影。那背影还在快速的移动。 王时行无言的顿了一下,把满腔莫名的心酸咽回去,然后抓着人就砍,活似抽了‘仙药’。 青玫人小,动作灵活,加上有夜幕做掩护,倒是很快就找到了周惠的房间。刚爬上屋顶,便听见里头有奇怪的声响。 青玫撩开一块瓦片往下看,里头一片亮堂,看着装横是内室,且甚是华丽。视线逡巡了一圈之 分卷阅读52 - 分卷阅读53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53 后,便见椅子上坐着一个蓬头乱发的中年人。 青玫看那中年人的手脚皮肤,才肯定那是个中年人。要不然光看外表,说是个六旬老人也不为过。 突然,一声甜腻的呻|吟传来,青玫眉头一皱,迅速看过去。正好可见床的一角。那床晃动不休,里头粗喘呻|吟不绝。 再看那漠然的中年人,青玫一时有些弄不懂情况。突然,那个一直低头的中年人突然抬头往她这个方向看过来。 青玫一惊,只因那中年人的目光锐利如鹰隼,浑不该是落魄之态应有的目光。 那中年人定定的看着她这边半晌,青玫微微眯起眼,打算赌一把。 她拿出怀里的皇子印章,朝着中年人的方向比着,让那人看一眼。虽距离甚远,看不清楚字体,但只需要中年人的配合,勿管他现时信或不信。 那中年人看见皇子印章,瞳孔微缩,之后仿佛没看见什么似的低头。 “周大都尉,您还是不肯交出兵符啊?” 青玫眉头微动,趴着一动不动。 床里头原来的动作停了下来,从里头走出来个留着八字小胡子的男人,眼是倒三角,闪着阴险的光。 那人下来,扯着周惠就是一顿奚落:“你看看你现在这狼狈的样子,干嘛那么愚忠?你死了,朝廷会知道吗?会感恩戴德吗?不会,你死了,我们只会说你是病死的。一个抵不过伤寒的病夫!但是,只要你交出兵符,加入我们,我保证,你不仅可以恢复你大都尉的身份和权力,还有健康。而且拥有比之前更大的权力更多的财宝,甚至,美人。” 周惠面不改色,“若是老夫加入你们,刘四品,老夫第一个杀的就是你。” 刘四品脸色一变,“你!” “哈哈哈哈,你说十二军的兵符和你这条狗命,哪个更重?” 刘四品面色狰狞不已,将周惠狠狠一摔,指着他狞笑:“口舌之能,有何用处?你都尉府属于我,你的女人我任意享用。你的妻儿我随时可杀可辱,你又奈我如何?我刘四品曾是你身边一条狗,可你现在就是我手中任我宰割的猪羊!” 刘四品猛地抓起一边的铁板狠狠的往周惠的右脚上砸下去,虽是文人身骨,却也是成年男人的力气。 一下便听到其中清脆的骨折之声。可周惠是大都尉,上过战场惋过骨的汉子,被那铁板砸得骨骼尽碎,愣是一语不吭。 而刘四品见状,更是疯狂的狠砸周惠右脚,直把右脚砸成碎肉,只怕医好也是废了。 周惠被下了软筋散,通身没有力气,连自残都做不到。平时也只能忍着刘四品的侮辱。现在看见青玫,他便打算赌一把。 不再像以往的沉默,而是用言语激怒刘四品。让刺骨的疼痛减弱软筋散的一些影响,方便让他重拿回一些力气。 周惠眼底闪过一抹狠戾似狼的光,蓦地冲上前将打得正兴起的刘四品扑倒。刘四品一慌,一脚狠踹周惠右脚。 两人挣扎着就到了青玫底下,这时刘四品已经站起,而周惠从背后勒住他的脖子。刘四品咬牙,抓起旁边的花瓶就要往后砸去。 恰时,屋顶瓦砖破开一个大洞。刘四品抬头,暴撑的瞳孔只见一双狼似的眼睛、一把银光凛冽的匕首,之后便是满眼血色再无知觉。 青玫拔出刘四品头顶上的匕首,微一偏头,目光锁定方才与刘四品燕好的女人。那女人正穿好衣服要逃走。 当看见青玫投过来的目光时,那女人当即惊吓的跪下求饶:“饶命饶命啊大人。都尉!大都尉,奴家不过是被逼无奈,求您饶了奴家。” 周惠冷漠的看向这个他曾最宠爱但却伙同刘四品给他酒里下软筋散,而后又不断折磨他的妻儿的女人,闭上眼不理睬。 那女人蓦地大呼:“救命——” 青玫甩手,匕首插|进她的脖子。 回身,青玫与周惠对视,两双狼似狠戾的眼睛何其相似。竟让周惠在一瞬间产生亲切之感。 “十二军兵符。二爷将于宜州红阁一举铲除贪官恶匪。” “岭南道十二军虽只请来三军,但杀猪宰狗已是足够。” “什么意思?军队?你们哪来的兵符?别开玩笑了......”吴勇路慌乱的拨开人群,在窗口处看到底下围着的森严重兵。 那些竖起来的寒冰刀枪森寒无比,竟令隔着四层楼高的他都觉得一瞬间的寒冷侵入骨头里。 他回首,看见那十几位同谋的官员吓得面无血色,而身边那数百黑衣人却都露出胆怯之状。只因这些人都是都庞山恶匪。 自古以来恶匪怕军官,那是不变的恐惧。尽管他们杀人如麻,还是会怕军官。 所以,从心里上,他们就输了。 今晚,是吴勇路和谢氏彻底摊牌的时候,所以把整个都庞山的恶匪都调了过来。而且,为了防止生变,他还特意让把所谓贵客来的消息透露给周奇那个莽夫。 就是为了不让军队插手,到时候事情成了再一举从周惠手中拿到兵符。 可现在,居然有人拿到兵符调动三军??!! 吴勇路心肝欲裂,他一番周折算计,竹篮打水, “你们是什么人!!!!” 一场空!! 谢安韫从二爷怀中跳起,收拢了一身红袍,白皙的小脚踩在地板上,在红色衣袍间若隐若现。 那场景甚为旖旎,把在场许多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二爷也察觉到,手一搭在桌上猛一用力,便把那桌子震碎。 明晃晃的震慑让那些人收敛了露骨的视线,再不敢随意多看。 谢安韫随手折下一只双缡尊铭瓶里的杏花树枝,随意将长至腿肚的乌黑长发挽了一个发髻。 他虽然不会梳理头发,唯独这随意的发髻可以挽得漂亮风流。 谢安韫走向吴勇路,挡在吴勇路前面的黑衣人不自觉的退开。 而这个时候,吴勇路已经看到谢安韫那双黑沉沉的眼睛了。仿佛可以从那双眼睛里看到地狱一样,仿佛可以听见那些凄嚎怨恨。 那是被他曾害死过的人,女人、男人、老人、孩子,只剩下一片森森白骨架子,浸泡在血海之中,黑洞洞的眼眶盯着他。 他们,要把他扯进那个血海中!他们,要来报仇! 吴勇路慌乱的手脚并舞动,疯狂的叫唤:“杀了他!杀了他们!把他们都杀了,谁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军队?军队有如何?没有首领的军队什么也不是!军队里面可是有不少人跟咱们是一伙的!杀了他们,我们就什么事都不会有。天高皇帝远,谁能奈我何!!” 吴勇路的话惊醒了其他人,那些人纷纷动手,举刀疯狂涌上来砍杀他们。只因他们意识到,若不杀他们,死的就是自己。 楼下越殊见状,冷静的吩咐道:“一部分 分卷阅读53 - 分卷阅读54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54 人杀恶匪!一部分人保账册!一部分人救人!还有一部分人拿下贪官!” 王时行匆忙间瞥了一眼越殊,突然明了二爷为何让他听从越殊吩咐。越殊这人确实有为军师的睿智和冷静。 在这种时刻可以清晰的分析情况并做出最有力的判断,冷静而从容。 王时行领军听令,转头正要寻找青玫,没见着人。直接往头顶上看,满头黑线。果见青玫在上面杀得痛快。 谢安韫一掌劈晕黑衣人,夺过他手中的刀左劈右砍,似杀神附身。鬼挡杀鬼,佛挡杀佛。 不过几刻钟,就杀出一条路来。他抬头,看缩在窗口的吴勇路惊恐的样子,眼里一片冰凉。 蓦地身体向前一弹,长刀被他往后用力一掷,直直飞向二爷面门。二爷不动如山,头突然一偏,长刀直插|进身后偷袭之人的眼睛,拖着那人往后飞了一段路然后钉进了墙壁里。 谢安韫蹲在窗牗上,面对着外面。右手横揽成爪掐住吴勇路的脖子狠狠地往窗牗上压,吴勇路眼球暴凸,后脑受到重击,晕不得动不得。 “谢八!” 是仪叫住他。 谢安韫回头,后面的黑衣人在那档功夫已被擒住。期间有人妄想要烧毁账册,油灯刚刚扔在账册上面,二爷一挥袖子,那油灯反泼回那人身上。 身后是是仪和惑阳认真的看着他。 “何事?” “别杀他。” 谢安韫松手,跳下去。“你们想干什么?” 是仪和惑阳对视一眼,道:“我们想要告他。状告吴勇路七年前谋杀碧波府尹一家以及惑阳一家共五百多人口的大命案。” “我们,想要还家人清白,以慰藉先人在天之灵!” 是仪和惑阳异口同声,眼神坚定。 谢安韫走到二爷身边,无视他伸出的手,站在他的身边。众目睽睽之下,他也是会害羞的。 二爷淡定的收回手,点头。挥手先示意把房里的罪犯压下去,然后才说: “爷收了此案。将面前一摊账册搬回宜州府尹,请二十位账房先生三日之内将岭南道所有税务账本中错处纠出。传令下去,若有人纠出一条错处,则赏铜钱一贯,以此类推。若达二十条错处以上者,以减免赋税为奖励。越殊,此事你可办得到?” 被点到名的越殊上前,压抑住眼里的激动。斩钉截铁的道:“越殊万死不辞!” “王时行,调遣十二军,将有异动之校尉关押。若有反抗者,格杀勿论。遣十二军,围住老关岭,只准进不准出。若有顽抗者,重点盘查。” “是仪,你负责搜集岭南道所有官员上下之行绩。必要时可请万民书,并将新任南越王重审岭南道十州八府朝廷命官一事告知百姓。让他们知道,他们的冤有地可诉,他们的仇有处可报!” “是!!” 是仪、王时行齐声回答。 “惑阳,听说你掌管粮仓金银颇有一手。便将谢墉带来的三十几车钱银尽数换算给百姓,以及开十州八府粮仓,让饿着肚子的百姓来领。还有,这十州八府里肥得流油的富商多的是。爷这话的意思是让你拿钱银跟他们好好谈粮食的生意,记住,文明人要讲文明。” 惑阳盯着一本正经,实则蔫坏的二爷。笑出一口大白牙,“是,二爷。惑阳定当不辱使命!” 文明人要讲文明。可谁都知道她惑阳是个恶匪来着。 二爷迅速且有条不紊的一一分配职责,且都是按照每个人的才能来分配。 越殊睿智狡猾,让他处理账本一事最合理不过。王时行对于军中之事最为了解,故而负责岭南道人员变动一事,防止内外有人互通消息。 至于是仪,他的父亲曾是这里的父母官,再没有谁能比他呼应百姓更有资格和份量了。 见二爷每个人都分配好了职责,青玫面无表情的往前一站,抿紧了唇,目光灼灼的盯着二爷。 二爷轻蔑的扫过去一眼,充满了鄙夷:“干瘪瘦柴,小丫头片子。” 青玫面色狰狞,杀气顿现。王时行一见,连忙冲上前将人往后拖进怀里带走,边走边说:“你跟我。我带你砍人去。乖哈,别气别气,忍住忍住。” 二爷完胜,心情很好。他早就对老是要拆散他和谢安韫的青玫看不顺眼了。 二爷心情好,偏头找他家阿韫。一转头,看见一双貌似也挺激动的眼,“阿韫?” “二爷,我呢?” “......咱们睡一觉?” 谢安韫脸一沉,冷冷地哼一声。走人。 二爷:“......”莫名的心酸。 作者有话要说: 1、重(zhong)审 2、明天再更一章大概就完结了这一段故事,嗯,可以长大了。话说,今天提前更新了。莫名的顺畅。(混蛋,一大堆作业没做啊摔!!) ☆、开山引路 萌渚山最高峰。 谢安韫眺望老关岭,白天的老关岭被一层浓郁的白雾笼罩着,透露出没有声息的死寂。 齐二爷走过来,与他并肩,看见一片死寂的老关岭不由紧皱眉头。 若是他要振兴岭南道,就必须开路。开一条连接岭南道和外界的道路,从外面引进农业、知识和商业。 而老关岭就是最大的障碍。 老关岭中山头林立,要开路就要开山。光靠人力不知要费多少时间,况且这地方本就贫困落后。 如果征用民力,难保百姓不反。 因先头吴勇路等贪官所为,百姓对官贪而不仁的印象已在心里定下。很难在短时间内改观。 故而,人力这一点也会不足。 再者,老关岭毒瘴遍布,除了晚上可以开山通路之外再不能如何。可晚上人的精力下降,能够做多少? 再说了,就算是在晚上开路也需要火把照明,太过炽热又会聚拢毒瘴。更不要说老关岭中随处可见的沼泽。 但即使开路困难,二爷也势在必行。 要想将岭南道自贫困落后的境地拉出来就必须得开路,哪怕再难! 谢安韫听见二爷微不可察的叹息声,不由询问他所忧思为何。 二爷看着他诚挚的目光,想了想便把心中忧思告知他。 谢安韫知道后,也回身重新观看老关岭地形走势。看得入了神,竟不由喃喃自语出声。 “开路确实难。但若是开山伐树,将开山石料填于沼泽之中,便可解决沼泽难题。而毒瘴产生的最根本原因就是落叶腐尸堆积。若是伐掉一部分树,开成道路,这倒是可以除掉岭南道千古一害。” 二爷听见他的自言自语,点头赞同。 “只是开山太难。人力不足、资金更是不足。天时地利人和之上无一样可行。” “嗯?但若有一物事使得开山简单容易,便可省下人力和资金 分卷阅读54 - 分卷阅读55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55 。一旦开山容易,百姓自会知晓开路一事于岭南道有百利而无一害。” 齐二爷摇摇头,只当他异想天开。 “何种物事能令开山变得容易?” 向来开山造路便为大事,只因开山太难。纯靠人力手工挖凿,还要小心坍塌造成人命事故。 所以一般朝廷开山,选的都是些死囚犯。 “有一物事,若能造成,便有移山填海之能。” 齐二爷心中一个‘咯噔’,略微一惊。他并没有当是谢安韫异想天开,只因现在他便看见阿韫脸上带着若有所思的表情。 这便说明,阿韫是知道有一物事如他所言,移山填海,仙人之能。 “何种物事?” 谢安韫一惊,回过神来,看向二爷眼中的期盼。愣了一下,便道:“那东西名曰黑|火药,本是炼药失败由来。各自分开无恙,即使掺和一起若比例不够也不会有事。一旦比例足够,混合点燃就会产生雷鸣震响,可将整座山夷为平地。若是份量控制得当,完全可以开出一条山路。” “黑|火药?” “嗯。本来是药奴庄崔远恒炼制长生不老药之用,谁知炼出个夺命的恐怖东西。当初,要不是靠那东西我还不一定逃得出——” 二爷伸出食指抵在他的唇上,谢安韫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整个人就被带进二爷的怀里。 头上传来二爷叹息似的话语:“不要说了。” 谢安韫眨眨眼,僵硬的身体开始慢慢放松,半晌,他才说道:“我没事。现在,我已经逃出来了。药奴庄,也毁了......” 二爷拿下巴摩挲着谢安韫,充满了安慰。 谢安韫一瞬间闭嘴,因为他知道二爷是在安慰那时候被关在药奴庄里的他。抿了抿嘴,谢安韫闭上眼。 认真的感受二爷的安慰,曾经黑色的记忆、绝望的悲伤仿佛在这一刻得到了抚慰。仿佛有一缕阳光破开陈旧的黑暗,照进内心的最深处。 那里面,埋头蹲着一个小小的谢安韫。他曾于黑暗痛苦之中孤独奋斗上百年。 而今,阳光终于抵达。 宜州府尹衙门。 “啪!” 惊堂木震天响,拉开宜州新篇章的历史之门。 这一天是重审整个岭南道十州八府所有官员的日子。整个岭南道手底下但凡有冤假错案的官员都被抓至宜州府尹衙门审判。 这一天被记载在岭南道的史书上,成为代代口耳相传的传奇。 这一天,是贫困了数千年的岭南道迎来重大转折的一天。这一天,他们看见了春天,迎来了春天。 “带十州八府大小共五十一官员上堂——” “带——” 层层传递的声音传下来,直到看见那五十一个穿白色单衣或高或矮却无一不是蛀虫硕鼠的贪官。 那五十一人从堂中穿过,让两旁十州八府的百姓看个清楚。 是仪传达消息的能力实在不容小觑,他声色并用、声情并茂、活灵活现的再现当时捉吴勇路的情形,并把二爷说成心系岭南道百姓,为贪官误百姓一事而懊悔心痛无以复加的伟大形象。 还把二爷被明升暗贬为南越王一事说成是二爷不顾众人阻拦,一心自请接下岭南道封地,只为了不放弃这里的百姓。 反正是把人往圣人的方向带,形象能整多伟大就整多伟大。为了锻炼自己的才学,增加可信度。 这人还专门跑到越殊那儿请教,完了三两天的功夫自己新整编了一套三皇五帝为百姓呕心沥血的故事,然后往二爷身上套就是了。 所以,现在二爷是不知道自己在百姓心目中的形象已经与三皇五帝并驾齐驱了。可喜可贺。 当然,是仪也没忘记重点,把那个重审朝廷命官的消息带下去,不出五天,便已家喻户晓。 十州八府的百姓拖家带口,硬是发挥出惊人的爆发力,在重审之日感到宜州府尹衙门观看这场大快人心的案件。 正看见那些如同血蛭一般把他们的身骨、家庭、土地都吸得异常贫瘠的贪官污吏,两旁的百姓愤恨激动得浑身颤抖。 恨不得就此扑上去撕碎他们的肉,但因前面有军队阻拦,所以他们只能牙齿咬得咯咯响,眼睛暴凸充血,狠瞪着他们。 令人讽刺的是,那五十一官员向来把百姓当猪狗般看不起,现在却开始恐惧,胆小者甚至因为一个控制不住愤怒的百姓冲上前扯伤他而吓晕过去。当然很快就被毫不留情的泼醒。 不知从何人开始,慢慢汇聚成一句话,上千张口,异口同声,声声肺腑之言: “杀贪官污吏!” “还我公道!” “杀贪官污吏!” “还我公道!” “杀贪官污吏!” “还我公道!” “肃静!肃静!肃静!”越殊连拍三下惊堂木,才勉强压下这些发自肺腑的强烈言论。 而后,越殊对着堂下五十一个人历历数过他们所犯罪过,每一条都足以砍头。尤其是吴勇路所为,足以株连九族。 并且,越殊还拿出是仪搜集来的万民书,附为新罪状。罪证确凿,多不胜数,底下五十一官员已是无翻身之日。 越殊根据他们的罪责轻者判处斩之刑,重者判株连九族并凌迟之刑。一支签令牌扔下堂,表示着罪名成立,刑罚已成定局,择日执行。 底下方迎来一片欢庆之音,衙役正要上前拘押五十一位官员,跪在最前面的吴勇路猛地抬头,瞪着越殊。 狠戾而急切的问道:“敢问您是什么人?彬县县令?区区七品官敢来审我这四品府尹?谁给你的权力?南越王,那便让他拿出文书掌印来!皇子印章可是没有权力判决我这四品府尹!我乃西燕王朝明宗皇帝亲自授予的宜州府尹,堂堂四品朝廷命官!你们这帮乌合之众,胆敢谋杀朝廷命官,不怕人头落地吗?” 厉声呵斥,句句正理之言。 然而这人实在无耻之极。与世家恶匪勾结的时候,身为朝廷命官的他倒是毫不愧疚。现在却无耻的堂而皇之的拿朝廷命官来挡箭。 堂下欢呼的百姓,看着那位一直沉默的大人,不觉静止下来,紧张的气氛蔓延。 越殊看着因他无言反驳而越发得意的吴勇路,眼底凝结了一层冰霜。 宜州府尹后院。 从前院不断的传来案件审判的进程以及消息,二爷全部了如指掌。当听见吴勇路带头质问,使案件胶着的消息时,二爷仅报之一笑。 毫不紧张,也不在意。 这时,谢安韫打开房门走出来。他穿着很旧款式简单方便的衣物,脸上有些许脏污,头发也乱了不少。 眉头皱得紧,似有难题萦绕其间。 二爷见状,赶忙拿过湿巾上前给他擦拭脸上脏污,低声温和的问:“怎么样?” 分卷阅读55 - 分卷阅读56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56 谢安韫摇头,唇抿得死紧,眉头还是拧得紧。 二爷看见了,便以指腹轻轻揉捏他的眉头,期盼着把那褶皱给抚平。 谢安韫垂眸道:“我虽知道配成的比例,还有成份。但是要制造出来还是很困难,现在......已经失败十次。” “一口吃不成胖子。那么危险的东西要制造出来肯定有难度,但有志者事竟成。慢慢来,总会成功的。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下。” 谢安韫任二爷把他带到座位上坐下休息,倒是问起了前院的进展。当听到吴勇路发难时,不由问道: “那该如何是好?” 毕竟二爷的确没有南越王的文书和掌印。 二爷对此,神秘的笑,边喂他吃东西边神秘兮兮的道:“越殊他自会解决。” “嗯?” “越殊,可还有个不得了的身份......” “宜州新任府尹?怎么可能?!你不是彬县县令!!” 吴勇路看见越殊拿出来的上任文书以及接任书信,不敢置信之下情绪失态。 “怪不得。怪不得......” “怪不得你当初派人截杀过老关岭的人,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却也找不到那新任府尹是吧?” 吴勇路抬头看越殊隐忍在平静之下的滔天怨恨,突然露出怪异的笑:“怎么你是大难不死?” 越殊藏在宽大官袍之下的手捏成拳,因太过用力戳破了手掌,流出鲜血。 他说道:“府尹任期为四年,你却连任七年。期间朝廷派来的上任者无一例外死去。本官初被委任,为防小人作祟便伪造了文书。谁知你却心狠手辣,堪比恶鬼!竟于恶匪中散播消息,言新任官员身怀巨宝害他们引来杀身之祸。害本官全家一十八口命丧恶匪之手,倘若不是本官早伪造文书,便是为萌渚义匪所救也要连累他们为你所害!!” “哈哈哈哈,谁说不是?”吴勇路大笑,忽而仰头大呼:“棋差一着,天不眷我!” 猛然挣脱束缚,向堂柱撞去,却是要自杀寻死以避一千刀之苦。 可他的额头刚碰到堂柱就被一旁的是仪狠命一脚踢开,“若不受一千削肉之痛,如何慰藉枉死英魂?” “押下去!三日后,于街口行凌迟之刑!” “想不到越先生还有这一层身份。”谢安韫感叹,忽然眯起眼睛往二爷身上探过去。 “阿韫想问二爷一事,便是岭南道的路开出来了,可与外界通商,并不是易事。若无商业上的路子带领,这里头的百姓恐也会被外界欺压。届时,可是会降低百姓的热情,变得对外界有警惕和厌恶。” 二爷一手摩挲着翠色的碗,一手伸出勺子到谢安韫的嘴边。谢安韫看也没看,张口含下去。 二爷道:“也不是没有路子。你可还记得辰州金南别馆?” “余三。” “余三倒是个经商天才,在辰州有一定的人脉。且辰州距离宜州也近,搭建起岭南道和辰州的商路,想来于余三而言,不是难事。” 谢安韫盯着二爷那张俊美的容貌瞧,似乎是要从中瞧出些什么不同来。否则,怎会思量那么周全,算计得简直跟妖一样。 从辰州那儿早埋下的暗桩,到这儿和那周惠之间的约定还有越殊不为人知的身份,到底,二爷还算计了什么是他所不知的? “这些都在二爷的算计中?” 二爷无奈的叹口气:“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都算计得到?”顿了顿,他又道:“七分算计,三分运气罢了。” 谢安韫闭口不吃二爷喂过来的,猛然站起转身就走。 二爷急了,“怎么走了?还没吃完呢。” “饱了。我先去配置黑|火药。” 二爷虽算计颇多,却一心为民。谢安韫想,他也不能辜负才是。所以要努力,赶紧制作出黑|火药,开山引路! 谢安韫斗志昂扬的走了,留下二爷颇为心疼的呢喃:“这都没吃完便又工作,别饿着了才好。” 随手把手中的碗放石桌上,那旁边还叠着约十五六个的空碗。 三月之后,老关岭传来一声震天响地的惊雷之音,仿佛雷霆之怒。引来老关岭之外包括回口镇之内的人的侧目。 但仅一瞬在心里闪过约莫是那边招来什么天谴的猜测,之后又回归平静,照常的生活。 谁也不会知道这一声轰鸣将在几年之后带来多么重大的影响,它甚至影响了整个西燕王朝的历史,改变了原来的历史轨迹。 可以说,原来因为某一位转世仙人而定下的历史轨迹正是在这一声震天轰鸣中真正的偏离了轨道,走向另外一条截然不同的轨道。 而这,才是谢安韫重生之后,真正开始属于他自己新生命的开始。 那一声轰鸣,仿佛是礼炮,庆祝他的新生。 在这之后,每一步都会是崭新而充满着希望,将曾经的晦涩黑暗一点点驱散,重迎来新的人生轨迹。 作者有话要说:  很谢谢西瓜的地雷和支持ヾ(≧▽≦*)o ☆、吉祥之宝 宜州城东街是最热闹的地方,尤其是东街那条十字街道,宽三尺,长则贯穿半个宜州城。其上铺满大块的青石板,经年累月,雨打风吹之下,别有一番沧桑古韵。 十字街两边是林立的楼房,共六十四栋楼房,每八栋划分为一个坊,把整个东街划分为八个坊。 八个坊分为衣食住行四个领域的商业圈,使整个东街成为宜州城固定的商业坊。改变了以前人们西市买布、东市买线、北市买剪刀等极为不方便的情况。 楼房的建筑颇有岭南道的特点,结构简洁,粗狂中带着庄重大方。 倘若从城墙向下看,东街便是一幅形体俊美,整齐舒展中带着焕发的生机活力。 再说回东街,自五年前南越王开山引路,人们试着和外界沟通,从外面带回知识、最新农业知识同时引进商业,宜州便成为整个岭南道最为繁华的城市。 同时,整个岭南道的百姓受到开化,没有贪官恶匪的威胁,又有南越王的大力扶持,他们纷纷开动脑筋和勤劳的双手,和外界沟通,逐渐的经济水平整体大幅度提升。 当然,在南越王以及在商海中颇富声明的余三保驾护航之下,也几乎没有什么人敢动歪脑筋欺骗这里的百姓。 几乎不敢,不是没有。只是胆敢这么做的人都被这儿民风彪悍的百姓大手一拖,拖到府尹那儿去,告官。 起先,那些商人倒是心中暗喜,直道天助我也。面上哭无辜,暗地里往那位狐狸似的越府尹袖里塞银子。 那越府尹倒是毫无例外的收了,可往往在那些商人脸上得意的笑还没褪下时给判得倾家荡产,等人大呼青天老大爷时瞅着越殊那张笑得跟成精的狐狸脸时蒙头一黑,只一昏 分卷阅读56 - 分卷阅读57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57 了事。 久而久之,人们也就知道了宜州那儿有个越府尹,心忒黑。收钱还坑人。 可他们本就是理亏的一方,即使受骗也只能含泪吞了这哑巴亏。 他们倒还算好,若是直接遇见南越王身侧那几位煞星,不要说家财能不能保得住,只要命还在就是谢天谢地的大幸事了。 此话怎讲? 只知经历过一些事的人回来都有一段时间的精神错乱,口中喃喃:“魔鬼魔鬼......” 若是遇见南越王本人......哦,这个还不知道结果如何,因为无人知道,知道的人又对于此事缄默。 遇到这些哑巴亏和强盗行为按理来说也不会再有人来了,但不。只因这里的黄金白银太多,利润太大,他们舍不得。 舍不得又不能偷奸耍滑,能怎么办? 诚信经商! 于是,也就不再有人敢在岭南道尤其宜州此地行诓骗之事。这倒是给岭南道的商业风评到来了很好的效果,很久以后,甚至还诞生了一支闻名天下、传承百年的庞大商会。 此些暂且不提。 便说说这个时辰,东街这条十字街聚满了百姓,每个人或是在酒楼里心不在焉,或是在街道两旁的摊子上摆摆弄弄,却没有要买的心思。 每个人都不自觉的向着同一个方向看,翘首以盼的模样。 直到远远的一个机灵的少年边跑边大声喊道:“来了——来了——” 每个人都疯狂的上前涌,而楼上的窗户倒是挤满了人,原本坐在位子上的文人俱都挤在窗口拼命向那个方向看。 几乎是每个人都秉着呼吸眼巴巴的盯着前面,直到一抹暗红色身影迎着阳光走进他们的视线。他们开始疯狂而热烈的—— “八爷!!!!” 一位过于兴奋的男子已经激动得说不出话。 “谢八爷,嫁给我!” 一位娇俏的姑娘大声喊道。她甚至拿出了家里的传家宝冲上前求婚。 有慢了一步的不停懊恼:“八爷绝对不会喜欢这种心机女的!” “长得太丑了,配不上八爷!” “爷啊啊啊啊————” “别推我,八爷——” 男男女女,疯狂程度仿佛见了黄金珠宝。 楼上有不明所以新来的商户见此情景,听见他们口中的‘八爷’,惊疑原来令他们疯狂的是个人。 那会是个怎样美丽的人儿? 便不由好奇自楼上往下看,便见着远处那道暗红色身影,走近了看见那人便不由一怔。 那还是个少年的身段,黑缎似的乌发,一半高高束在脑后,一半垂到腿肚。便说那黑发,就已是倾国美人似的美丽。 再看那容貌,白皙如玉泛着光泽的肌肤,墨画上的眉,狭长的眸子,就像是墨在水里晕开的那一抹随意和韵味。 黑色的眸子里一点珠光为此少年添加了灵动狡黠,而不是个没有灵气的木头美人。 小巧挺俏的鼻子,艳红色的菱唇,中间一点唇珠诱人采撷。 那是一张不乏美丽与俊气的容貌,妖了些,不太符合现在大部分人对于清丽才是美的定义。 但不知为何,那新来的商户竟觉得比起公认的清丽,他觉得还是这种激烈的美丽更为灼烫心灵。 那少年着大红色翻领锦袍,俗艳的颜色却更能衬出他的容色。腰间缚着一条黑色革带,吊着一串黑色铜刀作为装饰,倒是给人一种原是好武铮铮儿郎的印象。 少年外边套着一件长袖黑色纱衣,笼罩住太过艳丽的大红色,减弱了一些轻挑,增加一份沉稳和高贵。 行步走动间,步伐快速矫健。让人一看不会觉得这是个孱弱的灵子,而是一个正当风华年纪的少年。 那新来的商户不知不觉竟看得入迷,待看见那少年被一众人围堵的时候,竟不由担心的探腰出窗。 却见那名引动人心的少年见此情状不惊不慌,步伐甚至没有减缓,便在下一刻足尖轻点,如同飞翔的燕子一般,身形优美的飘落于楼顶之间,眨眼便消失不见。 只余下为他怅惘动心相思难寐的人。 那新来的商户怅惘不已,失魂落魄的抓着人便问:“方才...方才,那是哪家少年?恁般......恁般风流...迷人。” 那人对着失魂落魄的商户也不吃惊甚而不嘲笑,只好心解答:“那是南越王府的小公子,咱们宜州的吉祥之宝。名字叫谢安韫,自两年前二爷亲自给取字长情之后,咱们整个宜州的人都叫他,谢八爷。” “啊?为何?” 一般取了字不就该称呼字了吗? 那回答的人翻了个白眼:“因为......”因为某个混蛋不要脸的二爷不肯他们叫,每叫一次身上寒冰结一层。 冻得三尺之内人畜尽绝。 这小气的二爷,也就他们宜州的百姓明理,宽宏大量,不跟他争。让着。虽然害怕是占最大份原因。 但他们也不甘心放着吉祥之宝半点喜欢都不能表达,于是就出现了那一幕疯狂的追求。这一幕五年来不知道上演了多少次,看八爷那越发飘逸的身形便知有多熟练。 啊,八爷真是越来越好看了。 “因为什么?” 那人看向小心翼翼试探的商户,冷笑道:“因为没人配得上八爷,也没人敢对八爷有非分之想。这宜州城的百姓对八爷是发自肺腑的喜爱,倘若有人敢对八爷不利,便是同二爷、同整个岭南道为敌!” 岭南道开山引路一事最大功劳源自八爷呕心沥血研究出黑|火药,那么可爱见到狗就走不动道对着欺负他们的人各种霸气威风对着他们就温柔可亲包容的八爷,简直是他们心里的最爱,没有之一! 那商户勉强的扯动一下嘴角,对于那人的警告接下,然后压下心里的妄念。 消失在众人眼前的谢安韫其实就蹲在高楼屋顶上的一个被巧妙遮住的阴影处,面无表情的盯着怀里的包子。 那些包子很好吃,东街有名号的,荣源记的,每三天出一次。谢安韫每次都要去买,因为他喜欢吃,二爷也喜欢吃。 所以他总是早早的就赶过来排队,嗯,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好吃的包子去买的人却那么少。 所以谢安韫觉得这么好吃的包子不应该被埋没,所以每次都会买一大包,边走边叼着啃。 他买了五年,却浑然不知没人买那是因为没人想让他排队。导致每次他买完后,后面的人都是哀嚎一片。 可即使如此,那些人还是甘之如饴。然后继续哀嚎,如此反复,却也心甘情愿。 只因他们觉得边走边叼着包子的谢八爷实在可爱到爆了,每次看见一颗心就萌化,冲动的想冲上去抱住人就亲。 百姓对于谢安韫的喜爱,他不是不知,只是他对于这 分卷阅读57 - 分卷阅读58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58 种喜爱实在不知所措。因为太陌生,后来是二爷教着他慢慢的接受他们毫无理由的喜爱。 他才能在这种喜爱中不再不知所措。 可是对着那么热烈的喜爱,以及一张张热情可爱的脸,谢安韫居然是害羞得不行。不能把人打跑他就只能逃。 所以别看他每次都淡定自如、身形灵动优美的飘走,其实那就是优雅版的逃跑。 在这种明显的喜爱之下,他要是不知道排队被人让着的事他就不是谢安韫了。 知道包子其实很受欢迎后,谢安韫忍痛割舍掉一半的包子,在店主‘八爷不喜欢俺的包子’那崩溃的眼神之中离开。 直到他听见有人问为什么他们总是疯狂的围堵他,虽古有潘安掷果盈车之美说,但观他们所为却是喜爱其人更多而不是其貌。 谢安韫当即便好奇的停下听,却听到这样一个回答:“因为八爷面无表情的害羞的样子好可爱!因为调戏八爷真的好有趣!” 谢安韫,第二天就买光了所有的包子,在店主开心升华的目光中,众人哀嚎中翘着欢乐的小尾巴离开。 然而,他还是持续被围堵调戏并且毫无办法处理之。 谢安韫把包子放在屋顶上,双手环着膝盖面无表情的发呆。 其实宜州百姓对他热情的最初始原因就是他研制黑|火药一事,本来没什么困难性的事经过二爷别有用心的宣传就变成了他呕心沥血、鞠躬尽瘁、为民奉献等等感人事迹。 这还真是......忒不要脸。 谢安韫默默的捂着脸,耳朵微微动了几下。 听到一声熟悉的小声的低呜,耳朵又动了好几下,慢慢的抬起头往下看过去。那边是一处暗巷,底下一处堆放杂物的地方。 那个低呜声便是从中传来,而且杂物里还有东西动作的样子。 谢安韫盯着看了一下,便拎着包子往下跳去,挑开杂物。果真从里头发现一只脏兮兮的小奶狗,眨着黑豆子似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盯着他。 谢安韫,顿时就浑身酥软了。 前头便说过,谢安韫最喜爱在园子里养动物,其中最多的就是狗。 忠诚、勇敢且永远不会背叛。 陪伴着谢安韫走过整个孤单的童年。 所以,谢安韫对狗是没有免疫力的。 谢安韫拿出一个包子放在那只小奶狗的面前,然后蹲下,黑亮不再死气沉沉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它。 小奶狗先是有些警惕,但大约是因为谢安韫对于狗的喜爱而散发出的善意让这只受伤颇重的小奶狗很快就放下了戒心。 这只小奶狗很快就叼起地上的包子,却不是狼吞虎咽的吃下去。而是转头往杂物堆里钻,不断的发出‘呜咽呜咽’的声音。 谢安韫的眉头皱了一下,走上前撩开杂物堆,先是一阵刺鼻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再就是蜷缩在角落满身鲜血的少年。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这章没有二爷出来秀恩爱。 那啥,新文,现代温馨轻松向的,欢迎预收哦。 ☆、妖似的爷 谢安韫将那个少年从暗巷里背回南越王府,当然是从屋顶上纵跳回去的。足尖方落于王府大门底下的青石块,那厢就传来惊呼。 “谢八,你跑去杀人越货了?还是又遇到哪些不长眼的在城里闹?他奶奶的还敢在二爷的地盘上闹。唉?浑身都是血赶紧洗洗去。” 惑阳还是那么风风火火,就算已嫁为人|妻,那曾管理整个萌渚寨的暴脾气还是改不了。一旦发疯,是仪就惨了。 没错,惑阳在一年前和是仪成亲了。 两人本来就有婚约,相扶持着走了那么多年,却因双方各自的小问题而裹足不前。直到惑阳不知道从哪儿跑出来的表哥要把她接走,把个是仪弄得情绪失常。 那段时间的是仪整个人变得魂不守舍、失魂落魄,明明喜欢惑阳却又在她面前阴阳怪气,气得惑阳在一怒之下拉着她那表哥的手就要离开。 而整个南越王府的人都在借酒消愁的是仪面前各种刺激他,最后还是个过来人老阿伯在他面前讲了自己因顾面子而错过挚爱后悔一生的经历。 是仪才幡然悔悟,跑去挽回惑阳。 当然这货当时冲动的当着全城人的面在城门口告白,事后躲在房间里四五天不肯出门。直到被惑阳拖出来成亲。 但,成亲时这小子又笑得一脸傻样。 这还算是一段幸福的故事。 直到是仪和惑阳成亲当晚,谢安韫逛到某一处地方,正好看见二爷和那个表哥的交易。 当场三个人都僵住了,莫名的尴尬。 后来的谢安韫有三个月是不敢直视是仪的,然而二爷还是面不改色的恭喜并指使是仪。谢安韫对二爷侧目以视。 在二爷作为带头榜样的影响之下,谢安韫如今也可以直视是仪和惑阳而毫无违和感。 谢安韫直直的盯着惑阳,道:“受伤了。” 闻言,惑阳不相信的上下看他,尽管他满身是血。 “你会受伤?” 别以为她不知道他的武功有多高,打遍宜州无敌手。除了二爷,这人是变态。 谢安韫抿抿唇,抖抖身后的人,示意惑阳。 “他。” 惑阳扯扯嘴,挥手让身后的人去接过那个少年。顺便对谢安韫说道:“赶紧洗洗去,唉?你怀里的是什么?别藏了,都听见声音了。拿出来,你还打算带进澡池里一起洗吗?” 谢安韫捧着小奶狗,黑亮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唇抿得死紧,手上也不动作。 惑阳颇觉头疼,以前的谢安韫死气沉沉从无偏好喜爱,周身笼着层膜不肯让人接近。现在的谢安韫是叫全城人给宠坏了,看看这脾气,拗! 其实平常时候,为他好的思虑他也会照做,不叫人担心。但一碰到狗,整个人就走不动道了。 “唉!好吧好吧,你把它给我。我拿去洗洗,晚上给你送去。不准犹豫!不准说不!” 果然惑阳永远温柔不过三刻。 谢安韫交出小奶狗,无论如何狗是留下来了。这样就好。 把小奶狗干脆利落的交给惑阳,他吩咐道:“洗完了直接送到兽园里。” 那干脆利落的动作让惑阳觉得谢安韫之前的是在欲擒故纵,她接过小奶狗,转身又吩咐了些人去找医师。 谢安韫见惑阳也忙,便点头离开,自去寻澡池洗去一身血污。 南越王府原址是吴勇路的府宅,他虽是宜州府尹,但从不住在官衙里。而是另建了这一处宅邸,初见之时,华丽非常。 宅邸硕大,规模堪当王府。 正好那时宜州百废待兴,二爷也就干脆把牌匾一换,挂上南越王府四个简单的大字,就把这儿当成了府宅。 吴勇路不愧为岭南道贪官大头目,连个府宅 分卷阅读58 - 分卷阅读59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59 都造的格外华丽。里头雕梁画栋、假山流水、杏花烟雨、杨柳依依、雀鸟鸣啾,倒好似个天然美景。 现为南越王府的府宅里有一栋高楼,原名是绿珠楼。本是为附庸西晋石崇富且风流,二爷一来,只觉脂粉味太浓。 便将那名一换,成为简单的东暖阁。自行住进去,同时也让谢安韫搬进去住。 毕竟里头房间也是不少,二爷对谢安韫的心意也是满城皆知。 起初是得来不少人反对,觉得谢安韫住进去就是狼入虎口,结果被二爷无情的将反对镇压下去。 等人住进去了,这些人又找三找四的找理由隔几个时辰进去看一遍,就怕二爷兽性大发把人小孩给办了。 最后二爷实在是忍无可忍,只道未满年岁,他必不会去碰他。 堂堂鬼将做下如此承诺,他们也就只好罢休。虽然真正原因是他们真的把二爷惹毛了。 五年过去,二人同住一楼,也不见二爷把谢安韫怎么样。久而久之,人们也就忘了二爷那句话的前提,年岁未满。 然而现在的谢安韫可是年岁已满,完全可以摘了。 东暖阁第五层有一间浴室,也不知那吴勇路从哪儿找来的能人匠士,居然造出把温泉水引向高处的设计。 谢安韫一脚踏进浴室里,放眼望过去是一个很大的澡池,石阶和底部都用白玉砌成,氤氲着雾气。 澡池的对面则是另一扇打开的门,门外是一道回廊。回廊里摆着小茶几和卧榻,每每沐浴完便可躺在卧榻之上烹茶煮酒,观看楼下风光。 东暖阁五楼高是可以将整座南越王府尽收眼底的,从上往下俯瞰,春夏秋冬景色皆可入目,别有一番滋味。 泡完澡,暖完身体,再到回廊之上煮酒烹茶赏花开,不可谓不是人生一大乐事。 谢安韫伸手打开腰带,黑色薄纱落地,红色锦袍褪落,余留白色丝绸里衣。发带抽开,三千青丝如瀑,散落腿弯。 黑色的、白色的交相辉映,能比之更为震撼人心的美丽便是他色如春花的容貌。白瓷似的肌肤在雾气熏蒸之下多了一分诱人的淡粉,黑亮的眼珠也有了湿润的光泽。 如此的谢安韫,怎担不得一个倾城之姿? 谢安韫白皙的手指刚握住领口,便察觉空气中还有一道岔了的呼吸,手一顿,猛然抬头看过去。 雾气之后还有一双黑如浓墨,看不见白色的眼睛,闪着熟悉的欲望和愈加深厚的宠溺。视线一直在看着他。 从他踏进来,褪下衣服便贪婪的逡巡着不曾离开。 一直隐藏着声息连谢安韫也察觉不出半丝,直到他要褪下里衣时的美丽泄露了他的欲望。那一丝乱了的呼吸。 二爷! 谢安韫便怔住不动,与那双浓墨近妖的眼对望。傻傻呆呆的样子激起那双眼睛里波涛汹涌的欲望。 谢安韫不是对二爷的感情无动于衷的人,五年嘘寒问暖的宠溺,再是不解感情也要懂了。只是他前世所经只为情|欲却无爱情,他是不知所措的。 比之面对百姓的喜爱还要不知所措,而他却无从诉之。 谢安韫对于近来二爷毫不掩饰的越来越灼热的目光只觉一阵羞涩,心上有一股火热流经四肢百骸,烧软了他的腿脚,烧坏了他的脑子。 让他浑浑噩噩的,一旦面对二爷便会不知所措。 他讷讷的呢喃一声:“二爷......” 齐二爷一大早的从梦里醒过来,看不见他的阿韫便去澡池子里清洗了一身尴尬的痕迹。洗完后便在回廊上躺着吹冷风冷静一下,顺便思虑着该如何追求谢安韫了。 这一次的追求不同于以往只是想宠他以及想让他知道自己的感情并回应的心情,这一次是真正的要得到拥有谢安韫。 二爷想的是和谢安韫成亲。 在所有人都认为他应该会和一位世家小姐或者一位高贵的嫡灵子成亲时,二爷早早便想着这一生执手之人必是阿韫。 只是之前他还小,二爷也只能按捺住自己想将人拆吃入腹的心情。只一味宠着人,当然也正是因此让其他人都以为二爷只宠爱谢安韫,要给他正妃之位却是不可能。 现在他的阿韫长大了,自也承受得起二爷倾心的疼爱。二爷便思量着与阿韫的亲事。 只是现在他尚还未与谢安韫求亲,虽然早早便将折子上交朝廷请求与之成亲。 二爷倒是不担忧明宗帝同不同意,就说齐白瑾和齐白宴都会卯足了劲让明宗帝点头。因他于岭南道娶一个没有什么势力,还是一个不能生育的男人,少了姻亲所带来的强大帮持,于他们只有百利。 所以,现在二爷该担忧的是如何成功娶得美人归。 要知道,宜州的百姓可不会让他们的吉祥之宝轻易的嫁人,哪怕那人是二爷...... 面对着二爷越来越灼热的视线,谢安韫踌躇犹豫着,“二爷......” 齐二爷眼一沉,低声道:“过来。” 谢安韫眼神闪烁了一下,没犹豫多久就绕过澡池走过去。方一站到二爷面前,便叫二爷拉住手扯下去。 就在快要倒进二爷怀里的时候,谢安韫眼中一道狡黠的光闪过,右手撑住卧榻一侧的扶手,抬眼看向二爷,给了挑衅的一笑便出手攻击他。 二爷看着突然出手的阿韫,仅是宠溺一句:“调皮。”便配合着他与他动手。 谢安韫右手扶住扶手,左手便成掌劈向二爷面门,二爷伸手拦住。他便左手成爪扣住二爷的手腕命脉,让二爷不敢轻举妄动。 左手用力将二爷拉起,右手便劈向他的颈项。谁知下一刻二爷手一翻,竟是如同灵活的鱼儿溜出他的掌控,以着这种姿势身形绕到他的身后并扣住他的手。 现在的姿势便是二爷贴在他的身后,左手被反扣住命门,右手被抓过头顶,整个人都被嵌在二爷的怀里。 低沉的嗓音带着笑意在耳边响起:“呐,你输了。乖乖的。” 谢安韫撇撇嘴,冷哼一声。右脚反拐缠上他的脚,用力将二爷拐得一个趔趄。借此脱离出左手,往前走四五步,右手还被抓着。 回头冲着二爷露出一个狡黠的笑,便叫二爷一个闪神。 因为打斗而染上的薄汗,愈发红艳的唇,其上点缀的唇珠引人采撷。本就披散的三千青丝,几抹发丝被雾气打湿贴在脸上,彷如梦中佳人。 就像是......梦里那个在他身下浅吟低唱的阿韫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在现实中出现。而且,就在他的面前。 二爷一个晃神就被谢安韫抓住破绽,趁此脱开右手伸出的掌半途变成拳攻击。闪神的二爷很快就回过神来,却失了分寸。 谢安韫为躲避那凌厉凶猛的掌风不觉脚下地毯被绊住,眼见就要摔倒。 二爷一个惊吓 分卷阅读59 - 分卷阅读60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60 ,“小心!” 一把拉住谢安韫的手转换两人的位置,自己摔在地上而把谢安韫揽在身上。 谢安韫一听那惊人的脆响,一下便让如画的眉目漫上担忧。“如何?可摔伤了?让阿韫瞧瞧。” “无事。” 二爷抓住他晃动的手安慰道。 二爷把下巴抵在谢安韫的头上,大掌压着他的头往怀里带,亲昵的摩挲几下。立即便引得谢安韫的侧脸在他的手掌轻轻的摩挲。 这种小狗一样亲近信任的动作一下子就把二爷心中的欲念冲淡,转而化成一股暖流,几乎要把自己溺死在这种甜蜜里。 就这样静静的相拥,感受天地的宁静,感受彼此的存在。 谢安韫听着二爷规律的心跳声,感受着此刻温馨的气氛,嘴角一抹笑如何都止不住。 突然就感受到二爷胸膛的轻微震动,谢安韫微微一动。听见二爷的轻笑声,不由好奇。 “二爷,笑什么?” “我在笑阿韫刚刚使的可是美人计?” “二爷教的。” “我什么时候教你使美人计了?阿韫,这,二爷可要说一下。美人计,在二爷这里尽管使。在别人那里,你便只管打。打死人算二爷,打不死二爷帮你打。重点是美人计,只能对二爷使。” 二爷现在可严肃了。捧着谢安韫的脸蛋认真严肃的教导。 谢安韫一怔,然后点头。 “阿韫知道的。刚刚我说的二爷教的是兵不厌诈。美人计只是兵不厌诈的一个手段,而且阿韫的美人计只对二爷有用。所以阿韫本来也就只对二爷使用美人计。” 二爷一个惊讶,问:“怎么你认为你使的美人计只对我有用而对别人没用吗?” 谢安韫偏头,“难道不是?” 每次他故意露出诱惑的样子就只有二爷会呆住,直勾勾的盯着他。而其他人都会低头,看也不看,难道不就是对他的美人计无感吗? 二爷正色教导:“对。阿韫这一招也只有二爷会中招。别人是绝对不会中招的。两军交战,一招错误便会落败丧命。两人交战亦是如此。阿韫若是对他人使用这只有二爷会中招的招数,就会落败。所以阿韫千万记得不可对外人用这招。” 谢安韫露出严肃充满杀气的目光,郑重点头。 “我明白!” 一百年的凶残厮杀早就教会他任何一点失误都不能犯!一犯便是魂飞魄散,万劫不复的境地。 二爷放心的松了口气。 其实谢安韫以为的诱惑对外人没用那是因为外人完全抵抗不住,完全不敢看。而且他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诱惑更不是随随便便就诱惑别人的人。 只不过是一次好奇露出前世学来的惑人手段,也仅一个动作在越殊的面前。当时越殊直接掉头走人,离开的时候留下一句“仪容不整,难堪相对。” 啧!伪君子的腹黑狐狸,为防二爷小肚鸡肠报复还要留下这一句正人君子的呵斥。 也正是因此一事,给谢安韫留下这么个印象。 但这也正放宽了二爷的心。 一想到阿韫认真严肃的相信他的话时,那可爱的表情。 二爷就忍不住笑,怪不得城里的百姓都那么爱逗弄他。 谢安韫看似认真的眼神其实已经在二爷止不住的笑意中涣散了。前头便已说过,二爷那样貌俊美不凡,又带着一丝妖。 便是那份妖把人衬得更是俊美得不似凡人,先前便是那般模样。这五年过去,添了成熟的气质。 那份雍容华贵以及多年于岭南道掌权的上位者气势将那份妖培植得更为成熟。若说五年前的妖是三分,现在便是十分。 棱角分明、俊美不凡的容貌,通身高贵的上位者气质,多智近妖又性子带有男人该有的豪爽,把这人塑造成一个极度迷人的男人。 若不是这一双实在太过妖邪的眼睛,让人见之生惧,怕是他这吉祥之宝的位置该要让一让了。 二爷总说他色如春花,让人见了便有食欲。 其实他见了二爷,也有食欲。 不止二爷对他有欲望,他,也想二爷只属于他一个人。 他想要二爷眼里的宠溺永远只对他一人,这是谢安韫的独占欲。 “二爷......” 谢安韫轻声呢喃。 二爷一怔,看见他的阿韫那张如同春花一般的脸在眼眶中越放越大,直到占据他一整颗心的记忆。 “二爷......” “嗯?” 二爷迷迷糊糊的,下一刻瞳孔便微微的放缩。 谢安韫轻触碰上二爷的薄唇,冰冰凉凉的感觉却像糖一样好吃。他有些欲罢不能。 尽管有着前世的记忆,但现在的他还有些青涩。只在二爷的唇上辗转却不敢深入。所以很快就被不满足的二爷拿回主动权。 后脑勺一只大掌被用力压住,红唇被打开,唇珠被一根舌头来回舔舐,色|情的动作让他一下子想到小孩子舔糖葫芦。 “嗯、嗯。” 手都快要支撑不住的瘫在二爷的怀里,谢安韫双眼微闭,嘴角处透明的口水控制不住的流出。舌头搅动的声音很大声,在安静的回廊里发出‘啧啧’声。 谢安韫的舌头开始发酸,无力的被二爷吸吮、带动着不断舞动。整个口腔都被满满的疼爱了一便,敏感得让他的身子不住的颤抖。 直到再也无力承受,二爷才停下这个漫长而缠绵的吻。轻轻的啄着他的艳红色的唇,不时舔舐几口。 谢安韫无力的喘息,眼角含泪花。眼尾处有动情的桃红色痕迹,明丽得如同三月桃花。 二爷见状,用力的把人嵌在怀里好一会儿,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才勉强压下内心深处那股强烈的把人推倒弄哭进入的欲望。 “去洗一下吧。”二爷拍拍他的背。 谢安韫一怔,腿一动,便感觉到二爷腿间的炙热。抬头不解的眨眼,“二爷?” “怎么了?” 谢安韫抿紧唇,半晌,认真的道:“阿韫长大了。” 二爷倒吸一口凉气,一下子往他的屁股上来了一掌,微怒:“说什么呢?”好不容易压制住他容易吗? 不懂事的小孩还来诱惑他! 忽而又叹口气,道:“还没成亲呢。” “成......成亲?” 谢安韫一下子就懵了。 傻傻的瞪着二爷不动。 二爷将人用抱小孩的姿势抱起来走进澡池,看见傻了的小孩便笑了。他边走边点头。 “要...要成亲了才可以做那种事吗?” 谢安韫很好奇。 “你不知道?” 谢安韫摇头。 “不知道。” 二爷把人轻轻的放进澡池子里。 谢安韫抬头不解的看他。 “那种事情要和喜欢的人做才能快乐,如果有 分卷阅读60 - 分卷阅读61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61 喜欢的人就要珍惜他。因为珍惜所以就要郑重。在那种事情之上对他郑重就是对他的珍惜,就要在成亲的时候做。因为成亲就是对喜欢的人最大的郑重。这就叫,鱼水之欢。” 谢安韫瞪大眼,怪不得前世的时候做那种事情他一点都不开心。原来是这么回事。 “二爷懂得真多。” 二爷表情很郑重,“这是我娘教我的。” 齐二爷的母亲、西燕王朝的国母曾在他小的时候如是郑重教导过他。而二爷,一直相信他的母亲。 “二爷的娘真厉害!” 二爷一笑,便回身走回回廊。他还需要吹吹冷风来冷静。 谢安韫低头捧着温泉水顿住不动,然后,禁不住的眼里泄出黑亮的光,美丽得像是黑色珍珠掩不住的柔和光芒。 同时流出的还有连自己也不自觉的泪珠。 那是,被珍视的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  1、那啥,还是来求预收的。名字叫《他是一只妖》。本来在文案上设有传送门的,但是貌似手机没用,不能传送。最近要被文案搞疯了,我果然斗不过它。 2、还有要感谢西瓜的地雷。感觉自己要被宠坏了。(*///▽///*) ☆、青衣诡行 谢安韫边泡温泉水边问:“二爷,前段时日您派王时行走了一趟京都,我看青玫匆忙的样子,是有什么急事发生吗?” 青玫向来黏着王时行,王时行奉命上京都,青玫便急着收拾行李随他去。当时匆忙的样子谢安韫是看到了的。 在外头吹着冷风的二爷一听,便答道:“让他办点事。时间急了些。” 其实那事便是上折子请求和谢安韫的婚事,只不过二爷打算弄点惊喜。先瞒着谢安韫,心里头在打量着到时惊喜的阿韫会不会把他扑倒然后做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好吧,现在最乱七八糟的就是二爷的心思。 满脑子对谢安韫乱七八糟的心思。 谢安韫哦了一声,也不在这个话题上多问。 二爷吹了冷风,平息了内心的骚动,便坐下捣弄茶具,用滚烫的热水冲洗了一遍茶具,然后将一盅酒放进滚水里烫。 回头冲着谢安韫提醒:“别泡太久。泡完后出来喝点酒暖暖身子。” 谢安韫头也不回的应了声。 他正泡得舒服,昏昏欲睡的。对于二爷的吩咐也就仅以鼻音哼那么一两声。 温泉不可久泡,虽知如此,可谢安韫还是贪这分温暖。反正到时辰,二爷总会进来提醒他的。 听着与往常一样的哼声,二爷也仅是无奈的摇头。他也只能无奈,谁让人是他给宠出来的,无论什么样他也得受着。 谢安韫脑子给泡得迷迷糊糊的,倒也是没忘记他救回来的少年,只想着要跟二爷提个醒。只是想想还是等会儿吧。 待出去外头吹了点冷风喝点温酒,理清了思绪再跟二爷说说。 春寒料峭,大地被东风刮过,寒风带着些许冰凉倒把春雨洒落。才不过一夜之间,那些枯树的枝头便有花苞蹿起,料想再过个两三天,便是满城春花。 外头是生机勃勃的状态,里头便是一时的宁静,凝聚着淡淡的温馨散落在东暖阁里。只有煮酒时水的滚沸之声还有回廊之外冷风呼呼刮过的声音。 两厢对比,却有温暖如热流侵袭两人的心扉。 妖艳的暗红色,寂静得没有一丝声息的虐杀,还有突然蹿起的火苗,舞动着妖娆的身姿,将身边熟悉的人一个个吞噬掉。 火舌侵袭着肌肤明明那么痛,可他们的脸上却带着醉酒的笑意,没有痛苦。在暗红色的、大红色的死寂的热闹场景之下,显得格外诡异。 他拼命地想要喊出声,可他开不了口。 被吞噬的人越来越多,熊熊大火便要烧至他的脚边。江漾瑟瑟发抖,迈着颤抖的脚跌跌撞撞的逃走,在推开一扇黑色的大门后。 在黑色的大门发出沉重腐朽的吱呀声之后,他看见,青衣獠牙、恶灵魅影,在大门之外徘徊再徘徊。 不能让他们发现!不能让他们发现!不能让他们发现! 江漾惊恐到全身发抖,他告诉自己不能被他们发现,一遍遍的提醒自己。他想要挪动脚步,挪动身体。 可他动不了。他动不了!!!! 恶灵还在徘徊,他们唱着曲,许多的声音汇聚成一股庞大的阴森的声音,仿佛通过这个声音汲取了数百条人命。 他们在唱什么? 他们在唱......在唱...... “夏礼吾能言之,杞不足征也;殷礼吾能言之,宋不足征也,文献不足故也。 浮尸吾欲怜之,尚不足冤也;青衣三解躬身,侠以武仗言,布衣之怒可翻江!” “浮尸吾欲怜之,尚不足冤也;青衣三解躬身,侠以武仗言,布衣之怒可翻江!布衣之怒可翻江!!!!” “青衣......青衣!” 江漾猛然从噩梦中挣扎着坐起,大口大口的喘着凉气。双手捂着面孔,慢慢的从梦魇中清醒。 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所处之地很陌生,再看自身伤口被包扎过的痕迹。 江漾猜测自己是被人救了。 可他仍带着警惕,观察四周。蓦然回想到记忆中的那些青衣恶灵,浑身一个冷战便打起。挣扎着要下床离开。 正好来给他送药的惑阳打开房门,一见他这样便挑眉略微刻薄的说道:“若是你想寻死便同我说一声,我好预留个时间给你。” 江漾埋头不动,不语。 惑阳嗤笑一声,把药碗递给他,见人抬头诧异的模样,便道:“怎么没断奶?要老娘给你喂?” 江漾的脸色一变,头一偏。无言的拒绝喝药。 惑阳眼睛危险的眯起来,倒也没发作,而是说起了他的伤势:“你身上的上倒是挺多,刀伤、火伤、高烧还有临近崩溃的心理。若是不喝下这碗药,急着离开。我保证,明天这城里就多了一具尸体。” 江漾自然不想死,可他现在的防备心太重。他苍白着小脸,问:“你是谁?这里是哪里?” 惑阳气笑了:“若不是我家小孩捡到你......家的狗,你以为老娘会浪费银子救你?请医师、买药熬药煎药,花的可不少。单凭你......瘦胳膊瘦腿的书生,值几个钱?” 江漾被那句瘦胳膊瘦腿的书生刺到了,眼神不由的黯淡。整个人就这么陷入了自怨自艾的伤情中。 惑阳朝天翻了个大白眼,这少年心思堪比小姑娘。 胡乱的把药碗塞在失神的江漾手里,警告道:“把这药喝了。老娘花了钱,也不能白花。病好了你就得留在这以工还债。” “还、还债?” “废话!药赶紧喝了。完了把名字、祖籍、生辰...呃,这个不用。名字 分卷阅读61 - 分卷阅读62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62 、祖籍交代一下。” 江漾端着药碗,低声问:“你,不问我为什么受伤?” “问了你会说?” 江漾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要是我留下来,那些追杀我的人......他们,他们不会放过我。你明白吗?” 惑阳静静的看这少年半晌,然后冷声一哼:“你倒可以放心,还没人敢在南越王府里撒野!” “南越王府?这里是南越王府?” 江漾激动得差点打翻手里的药碗。惑阳气得怒道:“说了把药喝了!一碗多少钱知道吗?” “好我喝,我喝,你别生气。那个,南越王,他现在如何?” 江漾赶紧一碗药灌下去,可怜巴巴的等着惑阳回答。 “你是什么人?等等,你只需把名字告诉我便可。我会向二爷禀告。” “江漾。”江漾似乎觉得自己太过急切,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然后认真的交代:“山南东道江陵江氏。你说这个,起旌哥哥,他是知道的......” 少年越说越小声,致最后低头羞涩不已。脖子上都漫上了粉红,看起来倒是诱人极了。 惑阳眼尖的看见少年耳朵后面的朱砂红痣,那艳丽的红色在一瞬间让她觉得眼神有些刺痛。 她用自己都可以察觉到的冷漠语气回了一声:“嗯。你先好好养伤吧。” 然后,转身离开。 然而惑阳的内心是很震撼的,因为少年耳朵后面的红痣,那是灵子的印记。少年是灵子,而且从他对二爷的态度......阿韫地位危矣! 那少年起先戒备至极的神色待听到二爷便是完全放松的样子,甚至连遭遇追杀的恐惧都仿佛有了保护一般被驱散不少。 而且,提起二爷,少年就是羞涩的样子。还叫得那么亲密,‘起旌哥哥’? 这两人分明就有着不得不回忆的往事,变态的二爷还来招惹阿韫做甚? 惑阳心里憋着一股气,恨不得冲到二爷面前将人臭骂一顿,但她现在得冷静。先思虑那少年有没有说谎。 冷静下来的惑阳招来人给了少年的名字吩咐了去查探一番,而后于心中琢磨当时在门外听见的几句诡异的话。 夏礼吾能言之,杞不足征也;殷礼吾能言之,宋不足征也,文献不足故也。 浮尸吾欲怜之,尚不足冤也;青衣三解躬身,侠以武仗言,布衣之怒可翻江! “什么意思?听着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不像是什么好话。江漾似乎很恐惧,青衣?什么东西?” “大总管!” 惑阳吓了一跳,回身见是王府里的一行侍仆便拍着胸口松了口气。 真是,青天白日,自己吓自己。 “等等。”惑阳叫住那些人,问:“八爷人呢?” “还在东暖阁呢。” “哦,那二爷呢?” “也在东暖阁。” “什么?!” 该死的二爷!又在占人便宜,这下子非得让他们分居了不可! 城郊处一处破旧的废宅。 那栋废宅多年前听说是死了人的,一大家子几十条人命一夜之间惨死。 当时门紧闭着,隔了许久漫天的臭味从里头传出,有胆大的人们推开门进去,不出片刻便铁青着脸冲出来呕吐。 人们所见场景是毕生难忘,腐烂露出骨架的尸体、冲天的血气还有满院的苍蝇。那个场景,见了便要魇着。 在那之后,听说还总是闹鬼。半夜里凄惨的嚎叫声,每家每户养的狗到了半夜总要对着那栋宅子吠叫。 那栋宅子不干净,人们都知道。请了道士,那道士也都吓跑了。 久而久之,这宅子附近的人家也都搬走了。他们实在恐惧那栋宅子里的怨鬼。 到了现在,这儿倒成了一个荒村,也是远近闻名的鬼村。人际罕至。 再说回那栋闹鬼的宅子,不知为何,过去多年,外头的大门还是完好无损的紧闭着。仿佛是为了锁住里头的冤魂一般。 倒是宅子里头,花园杂草黍离丛生,水池子早就干涸,到处结满了蛛丝。门板、灯笼、桌椅早烂成了灰。 东风一吹,过堂来,一阵阵呜呜的声音在空旷得叫人心慌的宅子里响起。仿佛是里头万鬼同哭,齐悲齐鸣。 顺着大堂过廊,穿过中堂,进后堂,本是荒凉的景象一下子变了样。 花草修剪整齐,房窗一片崭新。虽是简单的装饰,只与前头相比却是一处仙境一处地狱。 这时,后堂小门被打开,匆匆走进来一个青衣书生打扮的男人,神色匆匆颇为恼怒的模样。 他猛然一把推开房门,往里走,见到在窗前背对着他的一个瘦削青衣背影,冲动的质问:“为何失言?我把所有都卖给你们,可你们连一个灵子都杀不了!这就是你们所谓的保证?” 窗前的那人并未回身,只开口回答:“你不必着急。既然我们保证了就会做到。” 他的声音就像是玉一样温润,带着特别的味道。 “怎么做到?他都进了南越王府!在那个妖鬼一样的......你们也知道的,那个王爷,根本就是个妖怪!我们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杀人吗?” 那人伸手去接窗外的落花,道:“不是我们。” “什么?” “我们能杀,你不能。” “什、什么意思?” 男人熄灭了愤怒,不自觉的后退。也许他感觉到了危险。 “死人怎么杀?” 男人瞳孔恐惧的猛缩,突然转身逃跑。后脚刚跨出房门,一剑从后面贯穿喉咙。男人连声尖叫也发不出便‘砰’地一声倒地不起。 男人的尸体倒下去之后,现出他身后一个一身黑衣的少年。 那少年神色冰冷,面容却俊美得不可思议。眉间一滴鲜红的朱砂,显示着他是个灵子的身份。 那少年轻轻一甩手中长剑,将血滴甩出门外。从头至尾,杀了一个人,都没有将血染进房里。 只因那人喜洁。 少年收了长剑,走到窗前那人的身后,默然如同影子。 窗前的那青衣人将手中的花捏碎,淡然的语气不含杀机却一语夺了一条人命。 “弄虚作假,恩将仇报。杀了你一条命也是向江家赔罪。” 身后的少年上前拿出手帕替他擦干脏了的手,那青衣人吩咐道:“灵犀,暂且别动江漾。” “为何?” 少年之音,恍如冰石。 青衣人看着窗外,嘴角扬起一道兴味的笑:“遇着了个有趣的孩子。” 少年手一顿,垂下的睫毛挡住眼底一瞬间的黯然:“嗯。” 那青衣人回头,露出一张玉石般温润的脸。 倘若那天于茶楼上向一个新商户介绍谢安韫的那人看到必不会陌生,因此人与那新商户便是一模一样的脸。 只是一 分卷阅读62 - 分卷阅读63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63 身气质恍如两人。 眼前这人比那新商户有着更为温润却更为深沉的眼神,但有一点不变的便是,眼底对谢安韫陡然而生的兴趣。 ☆、突然危机 谢安韫最近不太开心。 因为出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整天缠着二爷,也...也不是整天缠。就是在他们两个人相处的时候突然出现,然后跟二爷说话。 二爷也总是会被吸引注意。 而且,还叫得很亲密。 “起旌哥哥。” 他都只叫二爷啊。 长得那么好看。世家嫡灵子。知书达礼善解人意。性格温柔会笑。还有两个人共同的小回忆。 谢安韫撇着嘴,对着水面扯出一个笑,却发现僵硬得要死。讪讪地恢复面无表情。 “谢八?” 谢安韫回头,是惑阳。 “一个人对着池子干什么?” “沉思。” “沉思......什么?”惑阳上下打量着浑身散发‘别惹我’气息的谢安韫,坏笑地问道:“你在生气吗?就是气江漾缠着二爷那事。” 谢安韫瞥她一眼,转身足尖轻点,直接飞上屋顶。 留在身后的惑阳倒是坏笑着自语:“小孩子是吃醋了。唉,春天到了。该先备点东西,不能跌份......” 惑阳前些日子怒气冲冲地寻找二爷,屋子里一番谈话之后又满面笑容的离开。对着二爷不再一张晚|娘脸,对着狐狸精标签的江漾也温声细语。 可把王府里的人给惹侧目相视了。 谢安韫从房屋顶上几个纵跳飞翔,但思绪却是飘在了二爷身上。直到一个不留神,踩空了回过神来在半空中一个翻身稳稳落地。 一落地抬头四望才发现自己落进了一处宅邸的厨房小院,转身要从门外离开却踢到一个药炉。 不由好奇,怎一个药炉随意丢弃? 只是令谢安韫更为好奇的却是从药炉里飘出来的味道,熟悉得很。 那是...醉心花的味道。 谢安韫眯起眼睛,审度了几番那药炉,便将药炉拿起藏在门口的树上。然后踏出去,走出去见着了其中的一些园景方知道这是朱府。 朱府是宜州较为低调的富户,大门经常深锁。从未见着里面的人出来,因此附近邻里对这朱府也是诸多不知。 但谢安韫却是知道的,因他一次从屋顶上回王府时被一阵香味吸引住了。不由自主的就循着味道下来,便见着一个婉约貌美的少妇正打开一个瓷盅。 那引人食指大动的香味便是自瓷盅中传出来。 谢安韫那时呆呆的站在外面,目光直直锁住那个瓷盅便再也移不动脚步。 那少妇见状,一阵好笑,倒是温和的招呼他上前一同共食。 谢安韫贪那美食,隔三差五去一次。一来二去也就熟了,方知那少妇是朱家主妇,名为朱七娘,原是朱府大小姐。 招人入赘后将生意全交由夫君管理,而她那夫君在外经商多年没有归来。为避免闲话,她便深居简出,深锁朱门。 朱七娘虽喜静,可也不至于整个朱府半个人影不见。 谢安韫颇觉奇怪,第一时间便向朱七娘的闺房而去。进了里面,便见房间混乱不堪,且有大量血迹。 眉头紧紧皱起,谢安韫耸着鼻子便循着那血腥味迅速寻去。 直走了好一段时间,发现那味道越发淡且混杂着更多的味道。谢安韫从小巷子里拐出来,前面是一条大街。 街上人来人往,混杂了那股血腥味。 突然,谢安韫看见远处聚集了许多人,还听见那边传来的较为尖利的哭喊声以及怒骂和殴打。 谢安韫过去后拨开人群,一眼就看到朱七娘瑟缩在地上被一个愤怒的中年男人殴打不停。而朱七娘喉咙里发出尖利的惨叫,抱头缩在地上。 一手抓住那个男人的手抬脚将他踹出去,然后蹲下扶起朱七娘。却发现朱七娘不断挣扎,发出类似于嚎叫的声音。 谢安韫将她的身体压制住,不断的呼唤她让她冷静。可七娘就像是发疯的野兽一样,因为用力的挣扎还把他的手划伤。 无可奈何之下,他只能选择先把人弄晕。将朱七娘揽在怀里,谢安韫抬头问:“到底怎么回事?” 向来温柔微笑的七娘怎会如此疯癫?还被人殴打至此! 方才将人抓在怀里,谢安韫才发现七娘的腿部扭曲不太正常,很明显就是被打断了。而打断她的脚的人就是那个打她的男人。 一见谢安韫问,周遭的人便七嘴八舌的交代清楚了。 谢安韫皱着眉,勉强从其中了解事情大概。 那殴打七娘的男人便是入赘朱府的女婿,七娘多年不见的丈夫。一个月前回来,却发现七娘对他态度甚为冷淡,家中仆人也不太尊重他。 他便怀疑七娘在外头有人,七娘对他不贞不洁。甚至有意害他性命。 而他所疑不假,今早凌晨,七娘突然抓起铜盏便砸向他的头部,意欲夺他性命。 谢安韫望向那男人健壮的模样,目光冷凝。 “意欲夺你性命?怎么见你毫发无伤?” 那男人不识得谢安韫,挣扎着爬起,怒气冲冲地说道:“怎么没伤?若不是我警惕,早留心眼,早被这臭娘们害死了!你看看,你们看看,”他撩起衣袖,便见手臂上一大块的青紫掺杂着血丝。 周围人见状,不由哗然。 那人便添了些悲伤,“多狠呐!若不是拿手臂挡住,这么一招落在头上,我可就没命了!便宜了这对奸夫淫|妇!淫|妇!我不过外出几年,这淫|妇不甘寂寞勾搭外人,甚而谋夫性命。你们说说,她毒不毒?我可怜不可怜?我打她错了吗?” “这...说得也有理。” 那人说到悲情处不由落泪,更引来众人议论纷纷和同情。他们对于朱七娘熟识不多,可听这人一番哭诉,便觉得他可怜。也有了三分相信。 再加上有那朱府仆人,干了十年以上的,当被那男人要求对证的时候,便都闪烁着眼神,变了脸色。 很明显那人并无撒谎。 很快便有一个年轻的书童站出来说道:“我们起先是听到很大的吵闹声,赶过去的时候便看到夫人......正拿着铜盏面色狰狞的要杀老爷。我上前阻拦还被弄伤了。” 说着,那书童便露出他的伤口,落在白皙的腕上甚为狰狞。 那狰狞的伤疤搭着书童清秀姣好的面貌,倒让人觉得下手的人太过狠心。 谢安韫冷冷地睨着他,不阻拦他们向周围人诉苦。只是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发现大部分关于七娘的指责出自那男人和那书童之口。 两人一唱一和,倒是说得声泪俱下。 那书童,谢安韫是未见过的。 而朱府的老仆虽都不言 分卷阅读63 - 分卷阅读64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64 语,但面上神情确实是黯然和愧疚以及浓浓的担忧。 谢安韫突然对着书童问:“你是朱府的书童还是祝贺勇的书童?” 祝贺勇便是七娘的夫君,也就是那个男人。 “我...”那书童瞟了一眼祝贺勇,便挺起胸膛道:“我是老爷的书童。老爷对我恩重如山,所以我才不能忍受夫人居然想害老爷——” “真相如何有待调查。你身为朱府的一个奴仆却口口声声诬陷当家主母,也该杖打!” 那书童听罢受惊后退,倒是祝贺勇跳出来:“你又是什么人?声声维护那毒妇,又一脚踢伤我,莫不是你便是那奸夫?” 哗! 这一句‘奸夫’出来立即引起轩然大波。祝贺勇扬起下巴,还以为自己挑起了众人对于谢安韫的怒火和怀疑。 殊不知那怒火是向着他而去,胆敢污蔑宜州的吉祥之宝,一人一口口水都可以淹死他。 便不断有人对着祝贺勇指指点点,眼带轻蔑和恶意。 祝贺勇感到害怕,却不明所以。 他还是不知道谢安韫在宜州的影响力,却将人得罪了。 这就等同于得罪了整个宜州百姓。 谢安韫抬起右掌,掌心向下压了一压,霎时便安静下来。 “我与七娘本为旧交,七娘性柔和温顺,知书达礼,谨守妇道。夫不在家,便闭门拒客,为夫守节。如今,你仅凭自己的疑虑便口口声声七娘与人通奸。那你倒是说说,奸夫为谁?一月间,七娘又曾与谁相会?” 祝贺勇虽惧于谢安韫的气势,仍拿着自己之前所说的一点可怜身世声泪俱下,最后才又说道:“大家来评评理,这人与我多年独守空闺的妻子关系匪浅。且这毒妇害我性命可有多人作证。这人分明与毒妇有关系,还敢睁眼说谎话。大家可要为我做主!” “做什么主!事情分明,何须多言?” “就是。无需多言!” 多人附和,祝贺勇克制不住的嘴角微扬,只等着眼前替罪羔羊陪那老女人一块死去。他便可得到朱家全部财产。 “我们自然是信八爷的。” “对对,八爷,咱们永远支持您!” 八、八爷?祝贺勇禁不住僵住笑脸。 他看着周遭的人对着那个他指为奸夫的少年满脸激动和喜爱的支持。这、这怎么回事? “喂!我才是受害人啊!他们是奸夫淫——” 齐刷刷闪着杀气的目光盯着祝贺勇,险些把他射成筛子。祝贺勇后怕的后退,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前一刻他们还在同情他,下一刻就恨不得杀了他。 谢安韫瞥了他一眼,转首招来一人请他帮忙寻来医师。那人当即拍着胸脯在众人羡慕嫉妒的眼神中离开。 谢安韫看着祝贺勇以及他身后的书童,道:“珠儿,你来说说你家夫人最近有没有什么反常之处。” 被点名的珠儿是七娘的侍女,伺候了许多年。这时眼眶红红的走出来,道:“八爷,珠儿是绝不相信夫人会做出......所说的那些事。我从小跟着夫人,最是了解夫人的性子。夫人向来良善心软,怎狠得下心杀人?” “我知道,珠儿。你说说看,你家夫人这一月来有何反常?越详细越好。” “这......这倒是有。反常之处便是夫人总嚷着见鬼,从老爷回来之后,便总嚷着有鬼。且经常是半夜起来,突然的大叫。可我们根本没见着,仿佛除了夫人。而夫人因为恐惧和噩梦,导致一个月来神思恍惚,瘦了不少。啊,夫人还说到,那鬼就在她的床边身侧。每每半夜,辗转醒来,便见床头一具尸首狞笑着望她。夫人惊恐而叫,可旁边的一直是老爷。珠儿便想,便想许是叫什么魇着了才...才看错了人,误伤了老爷。” “胡言乱语!胡言乱语!那毒妇分明就是想要谋害我,先以什么鬼怪为借口乱我心神、扰我精神,待害了我之后再以鬼神之说圆之!你这刁奴分明与那毒妇是一伙的!我要告官!告官!你们都让开,一丘之貉!待青天大老爷来还我清白!” 祝贺勇说得坦荡正义,实则心中还当宜州是以前的宜州,弄些银两贿赂府尹便能将形势拉回己身。 “告官?这好!八爷,便让我去告知越大人。” 这时,跳出一个青年在谢安韫面前自告奋勇。谢安韫一点头,他便在一干扼腕之人的目光之下兴奋的离开。 青年:嘿嘿,总算是和八爷搭上话了。 祝贺勇扫视他们几下,便只冷声笑道:“哼!便是你人多势众,可也不能罔顾王法。毒妇害我,多人为证。你有通天本领也救不了她!” 谢安韫微微眯起眼,明白他所说不无道理。 七娘谋害祝贺勇,有多人看见。证据确凿。要将七娘脱罪,并非难事,可七娘根本不能进牢狱。 他方才替七娘把脉,却发现她身体不知为何虚弱异常。牢狱的冰寒会瞬间要了她的命。 这时,从人群中传来一阵轻笑,如玉石温润,霎时便将众人目光吸引过去。 自人群中走出一人,一身青衣,容貌也算俊美,只是气质温润若玉石,给人印象深刻的便是如嗟如玉君子模样。 这青衣人眉目含笑,却只看着谢安韫。 谢安韫皱眉。 他便自行告白:“我名为杜遵素,籍籍无名一书生。” “嗟!书生笑什么?自不量力的事情少做!” 祝贺勇眼神阴沉的警告他。 杜遵素温和的说道:“非自不量力,不过多管闲事而已。” “你!” “莫恼莫恼。某只想问阁下一些事,当然若阁下心虚,自可不答。” “你!你问!” “嗯,这个,某便问阁下昨夜至今早凌晨一直待在朱府中?” “是。准确来说却是昨天午时便一直待至凌晨。入夜便与毒妇一块入睡,却被毒妇所害!” 杜遵素点点头,“嗯。某问完了。” 说完,他便绕着祝贺勇转了几圈,神色动作诡异莫名。 祝贺勇一时恼了,便跳脚怒道:“你神神叨叨的干什么?” “嗯?某...某在......” “说不出来就揍死你这书生!” “某自幼鼻子灵敏,此刻便在阁下身上闻到了一些味道。” 谢安韫抬眼看他,“什么味道?” 杜遵素直勾勾的望进他的眼里,“尸臭味。” “胡言乱语!”祝贺勇愤怒的上前要抓住他。 杜遵素游鱼一般灵活的闪开,一边指着祝贺勇的鞋子、衣襟一一说道:“你未近水源怎么弄湿的?衣襟打湿,上衣却没湿。裤腿湿至膝盖,却是浅湿,分明是叫露水打湿了。你整晚在府,怎么叫露水打湿?鞋子下淤泥一层,其上沾有草屑。这草屑只在城郊湿地才有。” 分卷阅读64 - 分卷阅读65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65 祝贺勇开始心虚冒冷汗,“那、那又如何?许是不小心沾上的。我、我前几天去过那里沾上的——啊!” 医师已经赶来,谢安韫将七娘交予医师便上前将那满嘴谎言的祝贺勇踩在脚下,那个书童顿时发出比祝贺勇还要惨的呼声。 谢安韫瞪他一眼,他便捂着嘴泫然欲泣的模样。 祝贺勇眼中闪过心疼,谢安韫冷冷地看着,道:“城郊湿地出了名的乱葬岗。那儿湿地沼泽多,常有旅人丧命于那儿。” 祝贺勇顿时煞白了脸:“这、这我不知道。我之前不知道——” “尸体很多。”谢安韫接着补充,“七娘夜半被床头身侧尸体惊醒并非梦魇,是你从城郊湿地搬来尸体吓唬七娘。” 哗! 人们惊讶非常,珠儿更是捂嘴痛哭。夜半尸体在侧,那该是多么恐怖的景象?便是七尺男儿也会骇死,况乎七娘一弱质女子! 七娘独自一人承受这些恐惧,偏偏没人相信她。都当她是疯了。 怨不得七娘会失控拿铜盏砸亲夫,分明就是被吓得神志不清了。 珠儿顿时‘哇’一声哭出来,痛呼一声“我可怜的小姐啊!”这时,她只记得那是她陪伴着长大的小姐,而不是嫁为人|妻的夫人。 祝贺勇还在负隅顽抗:“胡言乱语!胡说八道!我怎会害自己的发妻?你们胡说!” 这时杜遵素笑眯眯的说道:“便让某来猜测一二,若是不对还请指出。你是朱府入赘,心中颇为不喜却又贪图朱家富贵。成婚后借口行商离去多年,在外有红颜知己便想要夺得朱府财产。回来却发现朱府之人只视七娘为主人,而仅把你当姑爷。你含恨在心,便使计先迫害七娘神志再逼她害你,并设计让她害你一事让人目睹。人证物证俱在,除掉你的妻子,落个同情的名声再高高兴兴夺得朱家财产和心爱的红颜知己一起。” “胡说!胡说!” 被踩在脚下的祝贺勇不断挣扎,从怀里露出一角白色丝巾。 谢安韫脚下一用力,将人踩踏实了。弯腰将那丝巾拾起,“这是什么?” 祝贺勇咽下喉咙口的鲜血,道:“丝巾!擦汗。怎么我不能用?” 谢安韫冷笑,脚下再用力:“沾着脂粉味的丝巾?” 那厢杜遵素突然将那书童的兜帽摘下,一头青丝垂下。那书童尖叫,俨然是女子声音。 众人再次发出恍然大悟的惊叹,终是明了真相。 谢安韫心中暴怒,温柔和善的七娘便是被这人渣折磨得不人不鬼!他一运力,将祝贺勇生生踩晕。 恰好这时衙役赶来,谢安韫只留下一句话吩咐:“到朱府厨房门口大树上,拿一个药炉,叫仵作检验检验。” 说完,他便赶紧转身离开。 谢安韫蹲在屋顶上,听着下面混乱的声音便知那场景有多混乱。突然感觉身边有人,猛地转头看过去,却见是杜遵素。 杜遵素艰难的爬上屋顶,露出灿烂的笑:“你真受欢迎。下面的人都在找你。” 谢安韫盯着他,“你也在找我?” “是。幸好某聪明,推测出八爷会上这屋顶,要不然不知该怎么找到八爷了。” “你找我干嘛?” “找你......交朋友。” “我不和弱鸡交朋友。” 杜遵素笑脸僵住,“说话太直接,幸好某向来心性坚定。不会为言语所伤——” “我说真的。不开玩笑。” 杜遵素整个人都瘫坐在屋顶上,笑着说道:“不如我们聊聊天。也许聊完了八爷会愿意和某做朋友。” 谢安韫瞪着他,半晌道:“你怕高。” 杜遵素垮下笑脸,“这些事你可以当作没看到。”他现在腿脚还在瑟瑟发抖。 谢安韫闭嘴不言。后来还是杜遵素主动挑起话题。 谢安韫这才知道原来杜遵素也喜欢药草,因为研究药草治病救人被家族说是不务正业。经常被责骂,当成不求上进的子弟。 杜遵素还喜欢狗,他说狗最忠诚。他也喜欢狗,谢安韫觉得两人相见恨晚。 之后,谢安韫大方的请杜遵素去酒楼喝酒,两人喝了好几大坛。到最后,谢安韫把杜遵素灌醉了,眼睛还亮晶晶的。 后来,是一个黑衣少年将杜遵素接走的。 谢安韫盯着那少年眉心的红痣,良久,眨着亮晶晶的眼睛回南越王府。 南越王府的东暖阁里,坐了一个怨夫。那个怨夫他看了一整天心爱的阿韫和一个男人谈情说爱的报告,正哀怨悲伤愤怒的等着,兴师问罪。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二爷,听说你被贴了闷骚的标签啊。请问您对此有何感想? 二爷(杀气):杀! 作者倒地不起,鲜血横流,挣扎:相......信我,我本意是将你塑造成酷炫到不行的角色。闷骚是她们说的呀,你去杀......她们......呀。(遥指读者。) ☆、三堂会审 鸟鸣声啾啾。 若放于往常,定不会成为困扰。而在此时,日上三竿,绫罗帐内,红锦被里,交颈鸳鸯,于睡梦中徜徉。 此时此刻,这鸟鸣之声便是扰人得很。实在不识相。 它却是没眼色,没见那阳光投不进室内,也没见那风停了,花瓣落地也不忍出声。正是情至浓时,梦至酣时。 那鸟儿吱吱喳喳的,从枝头跳到枝尾,活泼得紧。只是时机地点不对,便成了恼人。 叽叽喳喳的声音像是谁拿了一根绣花针,把泡泡戳破了。那漂浮在空中的泡泡破碎发出的声音猛然将梦境打破。 沉睡之人至梦中惊醒。 谢安韫头猛地一动,很轻微的幅度。但已证明他苏醒了,虽是醒了,神思还是混沌的。 漂亮的眼睛里蒙上一层光,散发着慵懒的味道。眉宇间有巫山云雨后的媚态和慵懒,初尝情爱之后的媚态和还未褪去的青涩交织,形成极为惑人的妖孽。 红锦被只盖住了胸前的重点部分,白色丝绸里衣覆在身上,松松垮垮,露出一大片白皙粉红的胸脯。 如天鹅的颈项、精致的锁骨、小巧诱人的胸脯上密密麻麻的盈满了玫红色的吻痕,自可看见的绵延至里衣处。 在不可见之处,那吻痕也许更多。 他漆黑色的发散开,铺在大红锦被上,与之缱绻交缠的是鸦羽般黑的长发。 谢安韫的身上横着一只手臂,较为深的颜色与他的白皙形成鲜明的对比。甚而,更为情|色。 他眨了一下干涩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划过眼前人的胸膛。“嗯~” 谢安韫□□一声,愕然自己嗓音竟如此沙哑。喉咙异常的干涩,渴望清水。他微动,那处地方便有极致的酸涩扩散开来,自尾椎处扩散到腰骨。 让他企图起来的身体一下子跌回去 分卷阅读65 - 分卷阅读66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66 ,再不敢妄动。 这番动作立即就把二爷惊醒了。 见到阿韫皱缩成一团的脸,再看他的手扶住腰间的样子便知因何原因难受了。 二爷既自豪又心疼,温热的大掌带上内力覆上他的腰间,来回轻柔的按捏。恰到好处的手劲以及带着内力的温热很快缓解了酸涩的痛感。 取而代之的就是舒服,浑身骨头松下来的舒服。谢安韫一舒服,不由得哼哼出声。 他这一哼哼,二爷不由想起昨夜的火热,热情痴缠的阿韫...娇喘低吟的阿韫...低泣诉求的阿韫...不行了。 小二爷又不争气的起来了。 二爷心中怒骂小二爷:不争气!没到成亲就吃!吃完了还不满足,太不争气! 二爷好不容易克制了小二爷,低头看向谢安韫。就见怀中的人睁着亮晶晶的眼瞅他,满眼毫不掩饰的欣喜和认真,还有......某种下定决心的坚定。 二爷觉得不太妙。 谢安韫启唇要说话,二爷觉得很大的不妙。 “二爷,我会负责的!” 二爷扶额:果然很不妙! “二爷,嫁给我吧。” 谢安韫认真的对二爷说道:“二爷的清白之身已经给了我,我绝对不会辜负二爷的。” 二爷嘴角抽啊抽的,忍不住指出:“是我占了你的便宜,应该我对你负责。” 谢安韫看着二爷的目光变了,从认真欢喜变成了怜惜。是那种丈夫对于心爱的小娘子的怜惜,因为那个小娘子被他占了便宜还要反过来安慰他。 所以,谢安韫现在满心都是对于二爷的怜惜。 二爷......已无言以对。 “昨晚......我知道的。是阿韫酒后乱性,阿韫做出的事绝对不会逃避。既然你是我的人了,我以后都会对你好的。” 二爷......满心无力。 “二爷?” 二爷把人往怀里压,冷漠一句:“先让二爷静静。” 深深地叹一口气,二爷也不去纠正谢安韫的意思了。反正最终结果是两个人在一起就行了,虽然被用那种‘我糟蹋了你就要对你负责’的目光看着,心中总会涌起一股强大的无力感。 二爷轻轻一掌拍向他挺翘的屁股,“起吧。再晚些,惑阳又该来踹门了。” “哦。” 谢安韫挣扎着从二爷身上爬起来,掀开被子才发现自己只穿了一件里衣。里衣下摆直到腿窝处,那么长一看就不是他自己的。 想来是二爷的。昨晚上做完两人的衣服早散了一地,混在一起。二爷也就随意拿了一件给他套上。 谢安韫瞪着自己身上的这件里衣,不知不觉的红晕漫上耳根。 从头到尾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的人未曾害羞,态度落落大方。但是现在却因为一件二爷的里衣,脸红了。 谢安韫脖子根都红透的样子,二爷都看在了眼底。莫名的感觉到自己把人占有之后的被打压成渣渣的成就感就这么回来了。 不由自主的嘴角就弯起来,直到一个再也回不去的弧度。二爷忍不住的愉悦,胸腔震动,闷笑出声。 看着谢安韫,满眼满心要溢出来的宠溺。 他的阿韫啊,怎么能这么可爱? 穿着他的贴身里衣的阿韫,也比任何时候都要诱人。 二爷的眼神逐渐火热,不过他明白昨晚阿韫辛苦了。不宜再继续。不过也无所谓,反正鱼水之欢这种事追求的就是天长地久。 那时间,有的是。不在于一时。 谢安韫羞怯的瞥一眼二爷,猛然转头,抿紧了唇。眼睛铮亮,犹豫着说道:“二爷......你要不,出去?” 二爷不愿,也不想放过这个可以打趣他的机会。他哀怨了眼神,道:“为什么?” “我要换衣。” “那就换。嗯?你怕我看?我们很亲密的关系都发生了,你还怕?” 谢安韫看了眼日光以及锃亮的房间,搭在衣襟上的手就那么犹豫了。想了想,他便说道:“那你不是也要换衣吗?二爷的房间在隔壁,阿韫这儿又没有二爷的衣服。” 二爷低笑,起身从他的身后揽住他,在他的耳边说道:“二爷是要换衣,不过二爷想先伺候阿韫换衣。” “不用。” “怕了?” “没有。没怕。” “那...是嫌弃我?方才在床上你还是要对我负责,现下连我同你的一点亲近,你都不乐意。你要我怎么相信你的话?” 二爷扮起女子哀怨的情态来倒真是信手拈来,唯妙唯俏! 大丈夫,当可屈可伸。二爷,乃大丈夫,真汉子。 偏偏谢安韫就信了,所以他为难了一瞬,便赴死一般的道:“来吧!” 二爷嗤嗤的笑,肚皮都快笑没了。他也当真打开衣柜挑选了一套衣服,里衣、中衣、外衣、衣袍和薄纱,一件件的给人穿上。 过程中速度能放慢绝不快,能吃上豆腐的绝不含糊,能调戏的绝不君子。到最后,当谢安韫穿好衣时,整个人脸颊都是酡红的,就瘫在二爷怀里。 二爷眯着眼,毫不掩饰他的愉悦。紧紧的抱着谢安韫,不掩得意。他眼尖的瞥见谢安韫后颈处的一颗红痣,艳红色的,仿佛浇上了花汁似的艳丽生动。 将唇抵上去,探出舌尖轻轻舔舐上一口,引来怀中人的轻颤。 “这里有颗红痣......格外鲜艳...动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灵子的印记。 二爷想到那种可能,眸光闪烁了一瞬。 谢安韫整个人的注意力都在被舔舐的痒痒的感觉,听到这一句也仅是敷衍:“胎记吧。” “二爷,您该换衣去了。” “嗯。阿韫替我换?” “那我去二爷房里拿衣物。” 谢安韫正要起身去帮二爷拿衣物,推开二爷纠缠不休的手。突然,门‘砰’的一声被推开—— “他奶奶的,哪来的妖孽?” 二爷此刻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气质,笑弯了的眉目,温柔的动作,柔和的气息,让人见之,眼瞎。 那强大的妖孽气息,完全被散发出来的妖性,可不是成精的大妖? 怨不 分卷阅读66 - 分卷阅读67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67 得惑阳踢门进来见之,便挡住眼以免被闪瞎。 虽然一开始注意的是二爷,但很快惑阳就发现二爷衣衫不整,二爷和谢安韫搂搂抱抱,亲昵非常。 二爷,在谢安韫的房里......在小孩房里!!!!!! 惑阳放下手,第一时间目光上下扫描谢安韫:眉眼含春情,慵懒媚态天成,脖颈玫红星星点点,行踏姿势古怪。 综合以上种种,惑阳完全可以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谢安韫被吃了。 惑阳静默了一瞬,突然爆发:“二爷你个禽兽!!!!!!!” 三堂会审。 现在是真正的三堂会审,至于二爷的身份,暂时被无视了。 王府中堂,堂上二爷安然的坐着,顺便给坐在他旁边的谢安韫倒了杯热茶解渴。堂下左中右三队人马。 中间怒火冲天的惑阳,身后跟着同仇敌忾的是仪。左边满眼杀气面无表情的青玫,身后跟着疲累的王时行。右边站着一脸严肃的越殊。 惑阳啪嗒上前一步,脸色冰冷:“二爷,说好的约定,您失守了。” 二爷点头:“抱歉。”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二爷继续伺候他家阿韫。 惑阳快要气炸了,是仪赶紧跑到她的身侧给她顺气:“深呼吸,深呼吸。咱斗不过他,武力斗不过,权力斗不过,智力斗不过,最重要的是脸皮斗不过。” 惑阳深呼吸:“放你娘的狗屁!!老娘砍死他————” “别冲动啊。冲动对孩子不好。” “ 哈?什么孩子?” “呃......这个大夫说了当娘的脾气太暴躁对孩子影响很不好。” “老娘有娃了?” “......没有。” “没有你说个屁!” 同样混乱的还有青玫和王时行那边,青玫整张脸都呈青黑色,抓着匕首龇着牙,像头狼一样狠戾。 王时行赶紧上去架住她,这要是冲动的冲上去,首先被踢出去的是青玫这头狼崽子。 “有你什么事?能冷静点,别冲动。两个都是男人,谁能占谁便宜。” “滚!你知道什么?”青玫怒吼,“再说——”八爷本就是个灵子,为成亲先圆房,便宜被占大了! 顿住,越想越愤怒。提着匕首跟王时行打上一架。 王时行边跟青玫打,边说道:“再说!再说了,爷不是向京都请旨了吗?还是我们一起去办的,这回来了差不多也是事情办了。至于洞房这事,早入晚入都一样,重要的是结果。旨意下来,你家八爷是南越王妃,铁板钉钉的事。过几日把这婚事一办不就成了?” 再说了,他还觉得自家爷亏了。爷是西燕嫡长子,尊贵的皇子,还是闻名的战鬼,现如今的南越王爷。随便哪个女人灵子都配不上,何况一个男人? 要不是他本身也觉得谢安韫比之京都里的闺秀和灵子好上许多,他誓死都不接受人当王妃。 闻言,青玫顿住,一个不留神,匕首叫王时行给卸下了。见人安静下来,王时行也就不跟她闹,温言软语的劝她。 若是真想八爷好,就祝福他。 王时行兀自说了一大通,在那使劲说服青玫。谁料青玫一个手势截断他的话,眼睛闪着奇异的亮光,直勾勾的看他。 “你说,早入洞房晚入洞房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王时行愣了一下,点头。 “结果是什么?” “当然是在一起。” 青玫的眼已经开始闪着绿幽幽的光,匕首被拿走,要不然现在就该放唇边舔着了。但她的目光代替了匕首,赤|裸裸的侵蚀着王时行的身体。 王时行一阵恶寒,克制住像女人一样抱臂尖叫。 “你看什么?” “看你。” “看我干什么?” “想干你!” 王时行的脸一下子像火烧烫了的炉子,红得惊人同时也热得惊人。他猛地跳起来,抖着手指指她:“你你你你你你你到底学的什么?周大都尉到底教你什么鬼东西?一个女孩子家家,你你你你怎么说话的?” 青玫冷睨像个大姑娘一样害羞的王时行,道:“你害羞。” “没有。” 青玫看着王时行半晌,道:“哦。” 王时行泄气,“真不知道当初答应周大都尉收你当义女是不是错了。” “义父没错。” 王时行乜她,没错?对一个男人说想...分明就是兵痞子给带坏了!周大都尉,那就是兵痞子中的头! 看着整个中堂里六个人,三对情人在自己的面前大秀恩爱,越殊深深的觉得自己的到来就是个错误。 他觉得自己在这里面,地位好尴尬。 孤家寡人,明明自在潇洒。在这一刻,却有说不出的凄凉,难以用言语形容。 但越殊还不能表露出此刻内心的复杂,他要维持自己的形象。 于是尽管内心有多么想砍死面前这六人,他面上还是维持着冷漠的神色。上前大跨步,越殊拱手问二爷:“二爷,下官何时喝喜酒?” 二爷伸出大拇指一抹谢安韫嘴角,目光都舍得偏一分,沉吟着道:“下月二号是个难得的良辰吉日。” 越殊再一拜:“那下官便恭候佳期。”然后,他就迫不及待的离开。 听着里面突然跳脚的几个人跑上前去商量婚事诸宜,越殊望天,公正严明的清官形象。 笑笑的眯着眼:今天又有许多公文要处理。浮生难得半日闲。 摇头晃脑的离开,绯红色的官袍行走在春风杏花雨中,偶然间便瞥见杏花树下站着的一个少年。 那少年沉着小脸,面无表情的看着中堂。从那里到中堂,大概什么声音都听得见。 越殊垂眸,若儒生一般低调的离开。 那少年,似曾相识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篇被锁,正在被审。祈祷它能过。 ☆、科举舞弊 等惑阳从争吵中回过神来,二爷已经领着谢安韫走了。另一方,青玫还在调戏王时行,她本是气极。 但在王时行的阻拦下,那气也就下去了。如同王时行所说的,二爷早早派他们上京都请旨赐婚,便已是表明心迹。 再纠缠下去反而让谢安韫难办。 是仪在一边劝导惑阳:“你看看,青玫都没说什么,你着急什——好好,我不说。真是的,不是说女人成亲了就会变温柔吗?怎么觉得是我变温柔了?” “嘀嘀咕咕什么?” 是仪回首,笑得狗腿:“没什么。娘子,既然说到孩子,不如我们要一个孩子吧。” “你说要就要?那么简单怎么有那么多的人去求送子娘娘?” “那肯定是他们不够努力。” “说的什么浑话!”惑阳一眼横过去。 “啧,夫妻俩 分卷阅读67 - 分卷阅读68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68 什么浑事都做了。还怕浑话?走走,咱再回去睡个回笼觉。” “滚!老娘要把谢八带回来。把他带到咱们家里。” “为什么?二爷肯定不肯。” “不肯也得肯。你当成亲磕个头入个洞房就了事了?” “难道不是?” 惑阳连一眼都懒得给他了,“当初你躲房里好几天,要不是临到成亲时人把你揪出来还不知道躲到天荒地老。所以你知道个屁!成亲这大大小小上上下下的规矩多着呢,总之现在赶紧把谢八接回咱家。还有不准二爷和谢八再见面!坚决拒绝!” “不是。谢八现在估计累着,让他先休——” 惑阳凶狠的一个眼神过来,是仪识相的做了一个封口的动作。 惑阳转身离开,“我去置办成亲的事宜,你去把谢八带出来。” “啥?我?!” 是仪张大嘴巴,呆若木鸡。僵硬的转头看向王时行和青玫,王时行立即一个咯噔拖拉着青玫就跑。 是仪狰狞着脸,“要不要跑这么快?!” 回首看向东暖阁的方向,是仪沉吟了一会儿后自言自语:“反正......说不说结果都一样,那就晚点说吧。” 说完,脚下抹油一溜烟跑了。 夜里,东暖阁书房。 就着烛光,二爷注目手中书柬。书柬是黄昏之时惑阳呈上来的,说的是成亲需要安排的事宜。 择期、铺房、开脸、戴绒花、凤衣凤冠、吃和合饭、障面、搬谷豆、迎亲等等事宜,数下来好几十项,但时间只有一个月。 要办来实在匆忙,单说凤衣凤冠,缝一套没有三四个月哪里能成?还有那花轿、铺房、请柬制作等等,哪一样都马虎不得。 偏偏二爷给出的时间太短,哪怕惑阳再能干,也应接不暇。只能上一份书柬让二爷定夺。 思量了片刻,二爷提笔于书柬上勾勒几笔,将凤衣凤冠、花轿划掉。转而改为两套新郎衣袍,并将轿子改成马。 最费时间的也就是这两样,换成样式简单的新郎衣袍,一个月的时间缝制倒是绰绰有余。且花轿的定制也省了一番工夫。 剩下的那些,相信惑阳忙得过来。只还有一点,让二爷很发愁。 那就是分居! 惑阳这一招太狠,书柬上的语气明明白白写着无可商量。还用百年好合来当借口,害得二爷想打破那规矩都不行。 唉! 叹了口气,还好今晚阿韫仍呆在东暖阁,要是立刻就搬走。二爷还真会成怨夫。 这么一想,倒是提醒了二爷,这个时辰......阿韫怎还没回? 谢安韫面无表情的往东暖阁的方向走,他才从惑阳的手里脱出来。惑阳本是极力怂恿他今晚到她家去。 被他无情且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惑阳捂着胸口恶狠狠地说接下来一个月他都必须和二爷分开,而且不能见面。 谢安韫当即受到了震撼,仅是一瞬便毫不犹豫的拒绝。当惑阳说到这是规矩的时候,他理所当然回以他又不知道。 俗言:不知者便装傻充愣。 他又紧接着一句话,“我什么也没听到。你方才说了什么?” 把惑阳堵得一口气憋在胸口,难受。 当惑阳用诅咒一般的口气道不照规矩,不能百年好合时,他还是同一句话:他又不知道。 俗言:不知者无罪。 惑阳捂着胸口败退,谢安韫志得意满离开。 突然,江漾从半道里走出来,谢安韫顿住脚步。 江漾眼神复杂,难掩嫉妒的看着谢安韫。谢安韫的好心情沉下去,越过他继续走。 江漾突然开口叫住他:“你还真是好心机!用身体绑住起旌哥哥,还能够让起旌哥哥特意请旨将王妃之位给予你。听说你是个男人吧。没有子嗣,待容颜老去,你以为你能得意几时?” 谢安韫顿住脚步,猛地回身走向江漾。后者被他的气势吓到,不禁后退好几步,结巴着虚张声势:“你、你想干什么?” 谢安韫偏着头,‘嗤’了一声,充满了不屑。 江漾顿时满脸涨红,眼睛充满愤怒:“你以为自己能得意到什么时候?你以后的下场就是我现在的下场,你以为起旌哥哥真的爱你?当初他还说要娶我,可最后还不是变心?你可知,我与他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小时,只有他对我好,也只有我不怕他的眼睛。起旌哥哥只会对我温柔!!你能得意到什么时候?他会爱你到什么时候?不过是得到了就弃如敝履,男人的劣根性!” 江漾吼得歇斯底里,神色很是癫狂。 谢安韫冷冷地看着他,冷漠的说:“那是你。” “什么意思?”江漾红着眼瞪他。 “我说,被骗的是你。” “哈!天真的孩子,没有受过欺骗就可以理直气壮的说‘我绝对不会变成你这样’!如果真是这样,那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说出前车之鉴这个词?为什么那么多人在提引以为戒?还不是因为在同一个地方跌倒的人太多!” 江漾哈哈大笑,笑得眼泪流出来。浑身充满了哀恸的悲伤。 然而谢安韫却从江漾的身上看到了熟悉的影子,虽然不知道他曾经历过什么,但他可以很肯定二爷和他的关系绝不是如他所说的那么暧昧。 谢安韫紧抿着唇,一语不发的转身离开。身后的江漾还在大声说道:“喂!要不要我跟你说说我和起旌哥哥的当年?” 谢安韫头也不回的拒绝:“二爷会告诉我。” 仅一句话,就狠狠地嘲讽了江漾。让他所有的伤怀落寞都变成了污蔑二爷的行为,谢安韫他不需要靠外人得知二爷的过去。 他想知道的,二爷会告诉他。 那个,曾经谁也走不进去,谁也不被接纳的二爷,只信任一个人。 所以,就算江漾费尽心机诋毁,也是无用功一场。 江漾冷下脸,眼神冰冷的盯着谢安韫的背影。半晌,垂下眼睑,目光有些呆滞。呆立了一会儿,沿着路回去。 在拐角之时,陡觉一阵刺骨的危机。江漾眉峰一动,猛地抬头,却见屋檐之上一双满含杀机的眼直勾勾的盯着他。 江漾瞳孔猛地紧缩,如同发觉危险的麋鹿迅速回身逃跑并大叫救命。 屋檐上藏着的黑衣人身体一滑,如同展开翅膀的蝙蝠无声无息却充满危险。手中凛冽寒剑直指江漾。 江漾一边惊恐地大叫一边奋力奔跑,奔跑的方向正是方才谢安韫离去的方向。猛然一回身,却见那黑衣人已经已然贴在身后,宛如幽灵。 瞳孔紧缩,整个视线全被那把寒光泠泠的剑占据。江漾猛然就地一滚,躲过致命的一击,到底被锋利的剑戳穿了肩膀。 “啊!” 江漾冒着冷汗低呼,苍白着脸色看那个意欲夺他性命的黑衣人 分卷阅读68 - 分卷阅读69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69 。在无人救他之时,绝望布满他的心脏,不甘充斥他的脑海。 江漾,还不能死啊!他还不能死啊!谁来救他?谁来? 眼角飘过一抹黑衣,江漾惊讶的瞪大眼睛,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替他挡住那致命一击的人竟是去而复返的谢安韫。 谢安韫本是走了许远一段路,却听见若隐若现的呼救声,起先以为是听错了。直到真的确定才连忙奔过来。 一到便见一个黑衣人正要谋杀江漾,谢安韫飞上前去,顺手折下杏花枝,贯入内力与那长剑相抗。 贯入内力的杏花枝硬如钢铁,与锋利的长剑相撞竟没有断。反而将持长剑者震得后退,谢安韫冷静追击。 一钩一挑间不过几招便将那黑衣人长剑挑落,并且戳伤那人的肩膀。待要生擒那黑衣人,却再见到那黑衣人额上一点朱砂时愣了一下。 便是这一下的功夫,那人逃走了。 谢安韫微微的眯起眼,对着那黑衣人思索片刻,便扔掉手中杏枝,回首冷然的对江漾说道:“能走么?” 江漾点头。 “那便随我到东暖阁,我想你需要交待一些事情。”谢安韫径直向前走,江漾在后面跌跌撞撞的跟上。 出了那个地方范围,人便多了起来。谢安韫随意找了个人吩咐去请大夫,并顺便强调了一下护卫防卫。 竟让人随意在南越王府中撒野,当他谢安韫死了么? 等请来了大夫,将江漾的伤口处理完毕后,谢安韫便与二爷同坐一处等着他开口解释。 沉默了良久,江漾踌躇着开口:“我...我也不知该从何说起。我、我家,就是山南东道江陵江氏,已是灭门。” 灭门?竟是一桩大案么? 谢安韫皱眉,抬头看二爷,表达疑问:江氏? 二爷温言解释:“江氏于山南东道江陵地方望族,不大不小。我幼时曾于江陵习武,师父与江氏一人交好,一来二往,我与江氏倒是有些渊源。” 张口只言江氏不说是与他江漾,分明是为撇清关系。 江漾这么一想,神色便黯淡哀怨。 二爷瞅见,未等谢安韫皱眉,便是冷声道:“你我关系如何你心底清楚!再做些小动作,爷便废了你!” 江漾浑身一个战栗,小声呢喃一句:“起旌哥哥......” “爷从未接受这字,也恶心这字。” 所以才完全不介意他叫得亲热,也不在乎! 江漾脸色刷一声惨白,他还以为二爷放纵他亲密的称呼是因为多少有顾念着的情分在,却原来是! “你是什么人,爷清楚得很。不必装模作样。” 江漾僵硬的扯出一个笑,到底收了哀怨的神色,多了一些谨慎。 “江氏为何灭门?你昏迷时口中的那段话是什么意思?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江漾眼神闪烁了一下,大力的吸一口气后说道:“江氏灭门......或者说在山南东道、山南西道一些地方望族灭门本便不是什么大事了。因为......灭门的不只是江氏。” 二爷眉头皱得死紧:“说清楚些。” 江漾舔了一下唇,接触到二爷不耐的眼神,心中一个激灵,真有些委屈了。因为这下他的确不是故意,只是真的口渴。 “二爷,知道科举舞弊吗?” “科举实行不过四五年,王朝敌不过世家的反对,虽施行却步履维艰。可朝廷对此极为重视,颁布了一系列严苛律令,刑罚亦极为残忍严重。谁若敢犯,株连九族!” 江漾嘲讽一笑:“律令严苛又如何?总归是天高皇帝远,世家只手遮天。官府?形同虚设!地方的科举舞弊成习,起先是考题标价,价高者得。得者众多,考官口袋里的银两也就多。更甚者,有考官自行标榜售价,替写!一篇高达千两白银。” “荒唐!”二爷暴怒。 谢安韫忙倒了杯茶给他顺气。 “更荒唐的多的是。有寒门学子不服,一纸罪状告到京城,派下钦差。他们便索性杀掉那些胆敢反对他们的寒门学子。坑杀。您可知,坑杀了多少人?光是江陵便坑杀了二百多学子。造成山南两道一时风云变色、鸦羽黑暗笼罩每个无权无势之人的头顶。路上行人道路以目,非暴君当世却如乱世!” “放肆!” 江漾啪一声跪下,“二爷饶命!” 二爷狠狠地闭上眼,狠狠地咀嚼那两个字:世家! “继续说。” “后来,他们也怕引起民愤众怒,便不再买卖题目也不再买卖文章。他们换了种方式,更为隐蔽且光明正大,而且让他们无路可伸冤!那便是替换试卷。谁想当官,便出钱买下前三甲的试卷,让考官把名字换了。那篇文章,那个地位便是他的!这前三甲的试卷,银钱可炒到了天价。有钱的,还是世家。得意的,还是世家。一开始,没人发觉不对劲,直到一次一个世家公子酒醉于花街柳巷得意炫耀,众人方知真相。” “但这一次,那些寒门学子不再选择赴京告状,因为无用。他们选择自己报仇。” “怎么说?” 尽管二爷心中愤怒不已,面上还是冷静自持。 西燕王朝啊,她的子民却不再信她!该多绝望,多无能!不,无能懦弱的是坐在那把椅子上的人! 谢安韫眼一沉,微垂下眼睑,念道:“夏礼吾能言之,杞不足征也;殷礼吾能言之,宋不足征也,文献不足故也。浮尸吾欲怜之,尚不足冤也;青衣三解躬身,侠以武仗言,布衣之怒可翻江!” “上言礼记颂礼,下言浮尸为冤狱,尽管冤却还比不上他们。青衣为书生,布衣为平头。布衣之怒,一介白身,也敢杀帝皇。这怒气、怨气、恨意,盈充于胸。不死不休。” 江漾道:“八爷猜对了。青衣为书生,那些寒门学子自组建青衣,灭杀科举舞弊的世家。谁若发现自己的试卷被调换,只要你的仇恨够深,敢付出一切,便可到太庙求青衣替他报仇。而青衣,通常会灭杀满门。方才那黑衣人,便是青衣一员。” 二爷眼神如冰刀,刺向他:“江氏也参与了科举舞弊。” 江漾苦笑:“我不过一灵子,父亲...想让兄长光宗耀祖,便做下那些缺德事。这报应也来了。现如今,江漾祈求二爷看在往日情分上救救我。” 二爷顶着江漾,神色莫测,心思看不出来。任江漾悲戚,直到快要绝望时,才说道:“这段时日你留在王府,爷会派人保护你。青衣一事,你无需担忧。” 江漾眼神一亮,喜笑颜开:“江漾谢过二爷。” 说完,便退下。 直到房间只剩二爷和谢安韫二人,谢安韫问二爷:“二爷,可信吗?” 二爷淡笑:“江漾不可信,但他的话,十有八|九是真的。”抱紧谢 分卷阅读69 - 分卷阅读70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70 安韫,仿佛要从他的身上汲取力量。 二爷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世家不除,西燕王朝......覆灭之日,指日可待!” “二爷,阿韫会陪着二爷。无论发生什么,阿韫都会陪二爷一起走。” 二爷一笑,爱恋的摸着他的头。亲昵的亲吻几下他的面颊。 谢安韫忽地想起什么,抬头对着二爷说道:“那个黑衣人,我也许认识。” 作者有话要说:  35章俺真救不了了。待高审之后还是被锁了。要不我发贴吧里,你们来看吧。要是同意举个爪,没人说那就算了。以及,接下来三个星期兮兮要准备考试的事情,要复习。所以不会补肉,因为不是说兮兮卡肉么?就是如果35章比较多人同意发在贴吧的话,我大概会补肉。但补肉不会在这三个三期内。 好了,同意的留爪吧。 ☆、几方算计 “那个黑衣人,眉间一滴朱砂似曾相识。” “嗯?阿韫见过?” 二爷从身后抱住他,大手包裹着他的小手。谢安韫低头看两人十指交缠,“若是没认错,昨夜见过一面。” “昨夜?”二爷一顿,强大的记忆力瞬时便记起昨夜所看的报告,阿韫昨天可是一整天与那个叫杜遵素的在一块喝酒。 “昨夜杜遵素被我喝趴下,前来接走他的黑衣少年同样于眉间有一颗朱砂。且那少年与黑衣人的眼神颇像。” 二爷沉吟了会儿,道:“你怀疑杜遵素?” 谢安韫摇摇头,道:“从未信过。” 二爷瞥着谢安韫,右眉挑得高高的,眼里明明写着:不相信,却相谈甚欢? 很明显的,二爷还吃着醋。 谢安韫冷漠,当成什么也没看到,接着说道:“兴趣爱好相同,两个陌生人言笑晏晏如旧友。未免巧合过多。” 二爷把玩着他的葱指,“倾盖如故,相见恨晚,一见如故......二爷,以为如此。” 昨夜不追究,不代表不在乎。 相处五年,自知阿韫性格如何。若无人煨暖他,他便是一块冰石。可昨天,和一个陌生男人,还是一个对他心怀不轨的陌生男人,把酒言欢。 说不在乎的话,谁也不会信。 谢安韫身体扭动挣扎,两人身体紧贴,衣袖早已纠缠在一块。这一动,便是衣物悉悉索索的声音发出。 谢安韫调整好位置,从背对着二爷到侧面对着,可以和二爷面对面,清晰地看清对方的样子。 “你吃醋了?” 二爷一怔,也没隐瞒,大方的点头。 “是。昨天我很不开心,真想砍死跟你一起的混蛋!” 谢安韫微微一笑,道:“昨天之前阿韫也在吃醋。我讨厌二爷和江漾很亲密,讨厌你们好像有独属于自己的回忆,讨厌没有我的二爷的记忆,讨厌江漾叫二爷叫得那么亲密。每次看到江漾叫二爷很亲密的时候,我就想砍死霸占你的混球!” 二爷征然,不一会儿便抖着肩膀在谢安韫的肩窝里笑开了怀。 谢安韫一愣一愣地,“二爷觉得很好笑?”语气平静,颇为危险。 二爷一顿,那嚣张得意的笑戛然而止,讪讪的解释:“阿韫在乎我,所以我就...开心过头了。” 谢安韫冷冷地瞟他一眼,勉强接受这解释。 二爷松了口气。 丝毫没察觉到这行为已归类于畏妻一族,若是有人提醒,大概二爷会将之曲解为爱妻行为。 谢安韫收回视线继续说道:“杜遵素出现得太巧合,他给我的感觉过于高深莫测。而且跟我有太多巧合,我不得不怀疑。” 谢安韫眯着眼认真的分析,二爷瞅着他认真的小脸,只觉心都要融化了。 想想那杜遵素不过是因对谢安韫起了思慕的心思,投其所好,却因此被怀疑。所谓聪明反被聪明误,活生生的例子。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家阿韫思路不同于常人,对于别人怀着目的的思慕,他只会看到目的,不管目的是为了什么。 他只看到那份目的背后的欲望,并因此提高警惕。 这份谨慎心很好。 如此二爷再也不用担心那些狂蜂浪蝶了。 二爷心情大好的赞叹,看着他家阿韫,怎么看怎么宝贝。 幸好人是他的,早早便被他定下。要不然......不。没有假设,眼前怀里的人已在他的怀里,被他捕获到。 这就是结果。 “二爷,你打算如何?” “若如你所猜测,杜遵素在青衣中的地位恐怕只高不低。但他跑到宜州来追杀一个江漾便显得奇怪。除非——” “除非什么?” “两个猜测。一为江漾有值得杜遵素追杀至宜州的本钱,一为杜遵素被青衣所排斥。或者原因两者皆有。” “二爷更倾向于哪一个猜测?” “两者皆有。” “嗯?” 二爷轻笑:“一个人的决策和一百个人的意愿相违背,就会遭到毫不留情的背叛。再者,江漾一人自江陵逃到宜州,一路躲过追杀,这能耐可不小。” 谢安韫神思微动,他本也疑惑江漾一人如何躲过追杀,现今看来确实有不简单之处。 “只是凭何断定杜遵素为青衣所排斥?” “从江漾安然逃到宜州分析,固有江漾自己的本事,也有追杀他的人很少的缘故。我猜测,追杀江漾的人仅有那个黑衣人以及杜遵素。杜遵素手无缚鸡之力,身边却仅有那个黑衣人。一路追杀,不达目的不罢休。这种感觉,倒像是不得不为。我想,杜遵素是定下了什么约定吧。” “杜遵素和青衣内部某些人定下约定,以江漾的命作为赌约。江漾安然逃至宜州,青衣出手相助者应是不少。二爷,要如何处理青衣?” “青衣一事,关键点还在杜遵素。” 二爷,打着将青衣降服的目的。青衣都是书生,书生手上一支笔,堪比神兵。若能为己所用,不亚于如虎添翼。 关键点在杜遵素,就要跟杜遵素博弈。博弈的棋子就在于江漾。 而江漾......“今天越殊那儿来了封信,倒是说起了不少关于江漾的事。” 江漾猛地自黑暗中睁开眼,左手用力地按向肩膀,尖锐的疼痛让他的神思无比的清醒。 他自黑暗中醒来,面对满室的黑暗。可这不见一丝光亮的黑暗又比之以前,更让他安心。至少这黑暗实实在在,没有让他恶心的淫言秽语和肮脏的触摸。 江漾眼中的神采全然被黑暗吞蚀,不见半丝希望。恍若行尸走肉。 他偏头看向窗外,保持那个动作,仿佛已死去的尸体。躺在床上,等着腐朽。 白日里会嫉妒会歇斯底里的江漾在这一瞬全然不见分毫痕迹,如同泡沫,消散无痕。 江漾是江家的庶子,还是 分卷阅读70 - 分卷阅读71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71 个灵子。 这是个筹码。 但他不幸的生于望族,更不幸的是他拥有典型贵族的父亲和兄长。 什么是典型的贵族?或者用禽兽形容更恰当。 江漾被父兄当成炫耀的资本,因为江氏攀不上大世家,所以很穷。但贵族间竞相豪奢攀比,父兄无珍宝,便拿家中唯一的灵子来攀比。 有什么比得过糟蹋珍贵的灵子来得更豪奢? 江漾八岁起就在宾客的怀中饮酒娇笑,直至成年。江漾比谁都恨江氏,比谁都恨他禽兽一样的父兄。 可江漾不能杀他们,不能离开。因为他还有同父异母,同样庶出的妹妹。 江漾的妹妹江云是个哑巴,没有价值,所以被江家抛弃。 可是江云是江漾的珍宝!是他还活在人世的原因! 江漾要先把江云带出府,将她安顿好,他才能安心施行他的计划。 当安顿好江云之后,江漾从主考官的床上得到了一份考卷,再将考卷交给一个寒门学子。那人愚蠢至极,当真以为江漾爱他至死。 当真可笑,那人拙劣的关怀和柔情,却从未有过半点实质相助,江漾岂会信? 但江漾需要一个自私自利的蠢货,所以他让人信了。 幸而那人才学是有的,所以试卷顺理成章的被江漾的兄长购买所得。 而江漾的兄长买名次的银两还是靠他所得的呢。江漾又在那人面前不经意的提到青衣,刺激到失意的人疯狂的报复。 江氏,如他所愿,覆灭。 然而江漾没有想到的是青衣所行竟是赶尽杀绝,江云也被他们找到。 江漾惊恐之下和青衣里的某些人定下约定,带着江云逃亡。 青衣与杜遵素的博弈,江漾猜得出一二,他是被当作博弈的兔子,谁都可以杀他。 江漾无所谓死亡,可他在乎江云的命。 所以趁着青衣和杜遵素的博弈无暇他顾,顺着岭南道逃到宜州,找到他曾于酒席间听到的——南越王爷! 只有到这里,他才能找到与青衣抗衡的人,才能够确保江云的安全。 江漾也曾担心二爷对他的命置之不理,但他有筹码。 他的命,就是最大的筹码。 城郊鬼宅后院。 杜遵素替灵犀包扎伤口,紧抿着唇至始至终没半句责怪的话。但正是这种沉默令灵犀忐忑难安。 杜遵素包扎完伤口后起身收拾东西,灵犀忍不住叫住他:“大哥,我、我错了。” “本来就要杀了江漾,何错之有?” 杜遵素头也没回的继续收拾。 他这淡然到冷漠的行为让灵犀心脏仿佛被揪住的难受,“大哥,我不该心急,打草惊蛇。如今,江漾的身边会有人保护。想要杀他就更难了。大哥,对不起。” 灵犀从床上下来,下跪在杜遵素的面前。 杜遵素蹙眉:“回去躺着。” “大哥......” “回去。” 灵犀咬着唇,黯然躺回床。 杜遵素叹口气,道:“江漾的命暂且不提。你先养伤吧。” “为什么不提?是因为谢安韫吗?大哥,您明知道如果不杀了江漾,青衣那些人就会凭此为由卸掉您的统领位置。可您现在暂且不提江漾的命,是因为您对谢安韫动心了?” “灵犀,青衣......不光彩。” 灵犀一下子瘫回床上,闭口再不言语。而杜遵素也转身离开。 杜遵素一句话,便将如今的形势以及他的无奈统统化为对他的质问的回答。 青衣,原由于不公而成的愤恨,其中更多是想要申张正义、平冤昭雪的思想。虽是伸张正义,也是杀人恶孽。 况且青衣行事偏激极端,恶者不过三四人,可青衣一杀便是满门。其中无辜枉死者甚多。 杜遵素虽是青衣的创始人,但它后来的走向却是他前所未料的。当他意识到不对时,青衣已经成为满手血腥的残暴刽子手。 青衣已疯狂。 尽管杜遵素极力阻止屠灭满门这种恶事,仍旧挡不住青衣内部想出名想疯了的人。 出名呀,一个不光彩的青衣,干的不光彩之事,偏偏想要闻名天下。他们打的侠义之名,干的灭门之事,却妄想凭此号令天下揭竿起义! 青衣是杜遵素的罪孽,是他的责任。杜遵素不能够舍弃青衣,任它走向毁灭。可他的阻拦让青衣开始舍弃他,并以主事者一半以上支持由他追杀江漾。 杀不了江漾,杜遵素不能回青衣。 所以,杜遵素必须杀了江漾,哪怕最开始江漾死不了源于他的阻拦。 青衣,不能再错下去! 人,也不要再死了。 所以,江漾必须死! 作者有话要说:  35章发在贴吧bl吧,我贴吧名叫“那个道长是我的”。或者微博,我也会发在微博。微博名叫“长安木兮娘”。 你们哪个方便就去哪个吧。 我很少混贴吧和微博,然后到贴吧的亲不必关注,因为我设置了拒绝关注哒。 以及补肉要三个星期之后,我走了,复习去(泪哭跑) ☆、输赢已定(一) 成亲之日并未因青衣一事而推辞,惑阳同样的不会被谢安韫的歪理说服。 作为全程负责成亲事宜最高管理人的惑阳拥有绝对的话语权,比如直接否决二爷的权威以及带走谢安韫,并坚决阻止二人相见。 哪怕一面也不行。 谁来抗议都没用。 对于这一点,惑阳坚决得很。她无视每次归家谢安韫投向她的冰冷目光,那目光冷得是仪都胆战心惊。 反而是惑阳淡定,小儿女见不着面犯相思发脾气,作为过来人的她表示理解。 惑阳淡定,是仪就不太淡定了。 犯相思的又不是只有谢安韫一人,面对着二爷那张成天犯黑的脸是仪也是心里苦。 二爷不能整治惑阳,但是对是仪公报私仇。手底下丢了一大摊的公务给是仪,如是辛苦劳作几个日夜后,是仪委婉的抗议。 二爷淡然瞥一眼他的黑眼圈,忧郁的说道:“爷是要成亲的人,岂能让俗务缠身?” 是仪恨得牙痒痒,连个像样的借口都不肯给,这怨气大得很。 “二爷,要不多派个人来相助?” “派谁?你又不是不知道爷缺人才。行了,也就一个月的事,熬一熬就过去了。” “不是......我已经好几天没跟我媳妇亲热了爷。”他白白胖胖的儿子,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啊。 二爷冷笑:“起码你能见着人。望梅止渴!” 二爷连个人都见不到,是仪说这话拉仇恨啊。 是仪忍辱负重:“二爷,这成亲的习俗吧,只要不让第三个人看见。就是天天腻歪在一起都没事。” 二爷挑眉:“当真?” 是仪笑: 分卷阅读71 - 分卷阅读72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72 “真!”才怪!不这么说,一个月的时间是要他死吗? 二爷敲桌,“便是如此又如何?惑阳看得那么紧,要让她知道盛怒之下甩担子不干,谁来替我和阿韫处理成亲事宜?放着外人来做,爷不放心。阿韫也不乐意。” 是仪快要咬碎一口白牙,这分明就是得寸进尺。 可是一想到在未来对他招手笑的白白胖胖的小儿子,是仪对着二爷拍胸脯:“我媳妇,我来管。” 二爷淡淡的提醒:“一向都是你被惑阳管。” 闻言,是仪猥琐一笑,眉眼都溜着,道:“屋外的事媳妇管,屋内的事我管。她可没地儿管,那口都被我堵着。” 二爷的眼神有了一丝波动,仿佛是被是仪的流氓惊到了。 “若是事情成了,你手里的事务便减一半。” 二爷承诺,是仪应答。两人相视一笑,狼狈为奸。 当夜,惑阳被是仪拉着进房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还没出来。于是,二爷和阿韫顺利的会面,一尝相思。 如是,隔个两三天会一次面倒有种偷情的感觉在,颇为刺激。 起先,惑阳有所怀疑,因为谢安韫对她的态度竟不再如寒冬一般冷酷。但她的疑惑很快就被是仪打碎,全副心神用于应付他的热情。 这番下来,一人得滋润如旱土遇春雨,一人解相思似渴极饮甘泉。俱都气色红润,满面春光。眉梢风情恣意。 一月下来,惑阳许是早有察觉,却装聋作哑也说不定。 但也两相得意,皆大欢喜。 满城装点了大红绸、大红灯笼等喜气洋洋的东西,家家户户里备了花生红枣站街头上就等着二爷迎亲的队伍走过抛洒上去。 他们倒是还不知道谢安韫是灵子,还当他是个男人。却都忘了这个事,祈祷他们早生贵子。 虽然谢安韫成亲这一消息传出来后,不少人伤心失意。但都怀着祝福的心祝福着他们,这份轻易接受的态度当然也与二爷五年来对谢安韫的呵护宠爱做铺垫。 其实宜州城的百姓心底深处都明白,八爷只有在二爷面前才会快乐,早晚都会走到一起。 所以当这一天来临时,祝福的人还是占大多数。 而且因为对谢安韫的喜爱,他们纷纷帮忙出力筹办这场亲事。要不然惑阳也不会办得那么轻松,还能,夜夜春宵。 待嫁新娘的房间里,布满了人。个个忙得人仰马翻、热火朝天,来来回回奔走不下数十趟。 惑阳站在里头指挥众人,一会儿道那新人服伺候着新人换上,一会儿说该给新人开面,一会儿又差人去瞧新郎是否已到。 也是忙得晕头撞向。 方吩咐人去瞧抬嫁妆、燃烛持镜的人是否吃饱,再三嘱咐道定是要他们吃得饱饱的有力气跟随队伍。 吩咐完一回头便见到该出嫁的新人居然跳上房梁,任下方的人再三催促也不肯动。不禁心焦:“谢八,你干什么躲房梁上?贪宽敞还是凉爽?赶紧下来!!” 谢安韫拒绝:“不要。” 惑阳深深吸一口气,压下怒气:“为什么?” 谢安韫俯瞰底下,皱眉:“她们要捏我的脸。” “这是开面!给你开面!开面懂吗?让你漂漂亮亮地出嫁,迷死新郎懂不懂!!” “不开面也能迷死二爷。” 惑阳被堵回去,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怒骂:“不知羞!” 谢安韫回以:“你脖子上还有痕迹。” 惑阳一惊,忙拉上衣襟挡住脖子。那欲盖弥彰的样子引来一阵哄笑。 房里的人笑成一团,都道八爷性子直率。直率之人,一辈子幸福美满。 惑阳对此的回应是翻了一个大白眼,却听外间传来的迎亲礼乐之声,怕是已到门口。再听见门外的人匆忙一声呼喊:“迎亲的来啦——” 一惊之下,许多人都提着裙子各司其职,以期能在一瞬完成自己手中的活计。至于谢安韫,死死蹲在梁上不肯动,最后还是惑阳妥协他才下来。 惑阳在心里直呼祖宗却还是上前任劳任怨的给他梳理头发,二爷说过不戴凤冠霞帔而衣新郎袍。 故而头发也好打理,全部梳拢在一起戴上玉冠玉簪,脸上皮肤细腻光滑,不用开面也不打紧。故而略施脂粉,将谢安韫的美貌提到了十分。 带他起身转上一圈,走出内室。叫外室的人一看,纷纷停下手中活计,眼中不掩惊艳。 惑阳得意一笑,看着众人被她一手打扮出来的谢安韫惊艳的样子,让她非常的有成就感。回头,却被更为近距离的美色惊艳到。 惑阳转身,拍拍额头。不得不承认,这谢八令人惊艳原由于他本身的美貌,却不是因她的打扮。 “好了好了,迎亲的人到了。叫上十几个壮实的汉子去拦去他们,能拦多久就给老娘拦多久。吃了一上午该是出手的时候了。” 谢安韫闻言,拉着惑阳的袖子,皱眉:“为什么要拦二爷?” “着急上了?”惑阳一笑,冲着房子里的其他人道:“嘿!谢八着急上了。着急嫁不过去呀。” 房内众人一哄而笑,谢安韫眉头皱得更紧,不明所以。直到有人跟他解释,拦花轿本就是迎亲的习俗。 这没花轿可拦就拦人,意思就是要人知道新娘得来不易,要好好珍惜。 谢安韫闻言释怀。 惑阳打趣:“怎么不着急了?” “他们拦不住二爷!”谢安韫安之若素。 惑阳脸皮一抽,怎么这么想打破他的自信呢? “来了来了。人来了,进院子里了。” 惑阳冲到门边冲着外头大喊:“十几个人拦都拦不住,都是饭桶吗?” “一下就给掀翻了!唉?青玫小姑娘领了一支军队将人拦在院子里。” “哈!青玫好样的!”惑阳击掌。 谢安韫安然:“青玫打不过二爷。” 惑阳眼也跟着抽,狠狠地击掌:“一定要将人拦住!死也不能让二爷进来!” 旁侧的人见这凶狠的模样,只在心内无奈:别人成亲,这是家媳妇却跟新郎官杠上。无言以对。 “不行了!拦不住!全给打飞了。” 惑阳差点一口血喷出,她大怒:“青玫呢?!” “青玫小姑娘跟王将军打上了,打得不亦悦乎。管不上。” “他奶奶的!”惑阳猛地转身,招呼上房里的人:“姐妹们,咱们来拦住人!坚决不让人把咱八爷带走!” 一句八爷将人刺激到,群情激昂,摩拳擦掌。誓不把人嫁出去! 惑阳阴笑:“看看咱二爷敢不敢打女人?” 谢安韫撑大眼睛,完全没料到惑阳会这么卑鄙。他刚想动,就被两个小姑娘一左一右紧紧的抱住手臂。 吓得他动也不敢动。 惑阳笑得异常狡诈,双手叉腰, 分卷阅读72 - 分卷阅读73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73 得意洋洋:“哼哼,真以为一个月里背着我暗渡陈仓这事我不计较吗?哼哼,本来要是你们乖乖的听话,我也就不为难。谁知你们竟然策反是仪那没用的东西。现在满房子都是我的人,我看你们还能策反谁?” 谢安韫不动,怔怔地盯着她,忽然一笑,冲她跑过去。越过她...... 惑阳猛然回头,二爷?! 什么时候进来的?门怎么打开的?速度那么快,杀人了? 一瞬间一大堆的问题闪过脑海,然而当惑阳看见毫发无伤的众姐妹手中拎着银裸子笑得露齿的情景后,捂着疼痛的胸口黯然颓败。 千算万算,万万没算到银钱诱计! “二爷!” 谢安韫眨着亮晶晶的眼睛跳进二爷怀里。 二爷眉目含笑,将人接住后用抱小孩的姿势将人抱起,转身离开。 踏出门槛时,二爷似乎想到了什么。回身,炫耀一样的宣告他的占有欲:“人,爷接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全部写完这章的,时间不够。就暂且写到这里,一章分成两章。 ☆、输赢已定(二) “站住!” 惑阳叫住出门的二爷和谢安韫,两人回头。 “谢八还没哭嫁呢。哦,对了,两个人都是新郎。可总要有人哭嫁吧。谢八要是哭不出来,那就二爷替他哭。” 总之非得看到一个人哭她才甘心。 惑阳狞笑。 是仪上前拉住他家媳妇,小声说道:“哭嫁不是新娘——” “闭嘴!” 谢安韫两手搂住二爷的脖子和他对望,二爷亲亲他的眉心,道:“阿韫怎么看?” “不理她。惑阳在胡搅蛮缠。” 二爷笑得很乐。 惑阳在后面怒了,“成亲这事你懂还是我懂?你问问在座出嫁的姐妹们,是不是要哭嫁?” 众妇人点头颔首。 惑阳得意。 谢安韫指出:“可你出嫁的时候没哭。当时是是仪哭了,洞房的时候你把他揍哭了。” “谢八你瞎叽歪什么?走走走,赶紧成亲去。不要误了吉时,快快快,喜乐赶紧奏起。”是仪满脸涨红扯着他那糟心媳妇,催笑得欢乐的众人赶紧走。 同时也让谢安韫两人赶紧走,滚回他们南越王府成亲去。 “二爷,我们走吧。” 谢安韫眼睛闪闪发光的盯着二爷,催促。 他还没成过亲,但是很多人都喜欢成亲。他也喜欢成亲的热闹氛围还有一种他感觉不透的快乐。 现在,轮到他成亲了,才明白那种感觉不透的快乐原来是幸福。 二爷眼里含着满满的宠溺,不理会旁人的催促让他放下谢安韫。他便是要抱着他的阿韫,连走路都不舍得他走,怕他累,怕他被冲撞到。 如今这人是要真真正正的属于他,所有人都会知道谢安韫是他齐白屠的人。百年过后,陵寝之中,这人也是名正言顺的躺在他的身边。 两个人,生同衾死同穴。 名正言顺,天经地义。 思及此,二爷便忍不住的激动和兴奋。舍不得放开谢安韫,得将人箍在怀里,真真切切的。 围观的百姓见此,都成亲的或已有思慕之人的男子都露出心照不宣的表情。已出嫁的女子未出嫁的姑娘俱都露出羞涩羡慕的神色。 照夜啼就在门口规矩的站着,仿佛是知道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在嘈杂的人声、礼乐声、鞭炮声中没有不耐烦。 二爷将谢安韫放到照夜啼的背上,然后翻身上马。从背后搂住谢安韫牵动缰绳,轻轻地斥动照夜啼。 两人就这么共骑一马,将原先给谢安韫准备的另一匹马弃之不用。 这时时刻刻也不分开的亲热甜蜜,羡煞旁人。 蹲在屋顶的青玫一脸冷漠看着二爷将谢安韫接走的画面,身后王时行过来陪她一起蹲着。 “爷很爱谢八。我从未见过爷对一个人如此珍爱过,而且还特意上折子请求赐婚,就怕委屈了谢八。而且,谢八对爷也不是没有感情。你看,谢八除了二爷还会对谁放下心防?谢八直到现在对于别人的触碰都会反射性反击,唯独对于二爷的搂搂抱抱无动于衷。这种无动于衷许是有习惯诚然,但更多的源于谢八发自内心对于爷的信任。” 青玫一直沉默,任由王时行苦口婆心的劝导。 直到迎亲的队伍完全看不见了,青玫才开口:“你到底要说什么?” 她耐着性子一直在听王时行说话,但是他一直东扯西扯扯不到一句重点。青玫就不耐烦了,难得她被义父委婉的劝对王时行好一点。 可是王时行真的太烦了,跟上了年纪的婆婆一样罗嗦。 “我......”王时行噎住,“我这不是怕你想不开吗?” 青玫用奇怪的眼神看他,“我为什么会想不开?哦,你是指八爷成亲这事呀。我没有想不开,也没有不同意。要是不同意二爷就是踩着我的尸体我化成鬼都要拦着。” 王时行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化成鬼都拦着。这小表情很坚定嘛。对谢八的感情还真是挺深啊。 好几年了对着爷从未有过好脸色,还不就是因为谢八对爷亲近。这是嫉妒了吧。 对着谢八从来和颜悦色,对着他......不是打就是怼。 “哦。那你蹲这儿落寞这么久干嘛?” 王时行假装不在乎的问。 青玫沉默不语。 王时行露出苦笑,果然是...喜欢吧。 “腿麻了。” “......” “哈?” “蹲太久腿麻了。” 青玫很不耐烦,抬眼看过去,皱眉:“你笑那么开心干嘛?” “啊?我有笑吗?哈,哈哈哈,开心嘛。今天喜事多,就开心。” 青玫看着他的目光更加奇怪,只觉得王时行今天真是太奇怪了。难道真的如同义父所说的,她伤害到了王时行的男人自尊? 所以王时行才变得这么奇怪? 那她要对王时行好才行! 青玫下定决心,主动示好:“我们还要去保护江漾。二爷说了,今天会有人行动。你先走,我等一下赶上去。” 青玫认为自己没有对王时行冷言冷语也没让人等着她就是对他好,默默的在心里称赞自己的温柔。 下一刻就发现屋顶瓦片突然离自己有点远,青玫瞪大眼猛地抬头看王时行。 王时行将人拦腰抱起,直接从屋顶往下跳,“我抱你去。” “......哦。” 谢安韫和二爷要绕着全城走一趟再回到王府拜堂,因为不能走来时路,要再绕回王府那路程就远得多。 倚在二爷怀里,谢安韫微微笑着面对途径向着他们丢花生红枣的百姓,偷偷问二爷:“二爷,他们为什么朝我们扔花生红枣? 分卷阅读73 - 分卷阅读74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74 ” 二爷沉默了一会儿,回答:“大概是怕我们饿着了。” “是吗?” “嗯。”二爷很严肃,“你看我一大早起来迎亲,你一大早起来等我来接你。咱们到现在一口热水都没喝,据说成亲的人都这样。只有到晚上才能吃一顿,一般下来早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哪还有力气拜堂敬酒?据说媒婆会偷偷给新娘子塞东西,惑阳也算是我们的媒婆,她有没有藏点吃的?” 谢安韫老实的摇头:“没有。”他肚子饿了就光明正大的吃,惑阳没说什么。所以他现在不饿。 二爷皱眉,一下子就心疼了。 “饿吗?” 摇头,谢安韫回答:“不饿。二爷饿吗?”说完也不等回答就接住扔过来的花生剥开喂给二爷吃。 二爷张嘴接过,笑得像个傻子。 谢安韫一见,也开心。就一路手也不停的抓住百姓扔过来的食物喂给二爷吃,二爷哪里拒绝得了心爱的宝贝充满爱意的投喂。 所幸二爷当兵的,胃口大得很,来者不拒也不见撑着。 二爷啊,怕是忘了晚上拜完堂还要熬过众人的酒水呢。 至于为跟在二爷身边的随从听着两人的对话,就只能在心里咆哮:二爷!八爷!花生红枣是祝贺你们早生贵子好吗?不是让你们吃的好吗?你们还真的吃了?! 突然两股灼热的视线凝焦在身上,一莫测一敌视,谢安韫猛然抬头望向右前方一栋酒楼处。 那里的房间窗户大开,站着杜遵素和灵犀。 杜遵素看着谢安韫和二爷两人,面色冷漠看不出神色,唯独看向谢安韫时有了些许波动。仿佛伤感仿佛释然,给谢安韫的感觉就是莫测。 而杜遵素的身后则站着灵犀,灵犀对谢安韫很敌视,以及防备。 谢安韫眉头紧皱,停下喂食的动作,直直的锁定那里。 二爷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当看见杜遵素那波动的神色时,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无声无息。 只有杜遵素注意到了那个挑衅意味十足的笑,眸色立即暗沉下来。 “二爷,他们在这儿。” “嗯。” “要盯着他们吗?” “不必。” “可是今天是杀江漾最好的时机,足够混乱。就算他们能料到我们会提前做好防备,可是混乱很容易制造,他们能够轻易得手。但,为什么灵犀在这里?” “呵,杀江漾又不是只有灵犀。” “嗯?杜遵素身边不是只有灵犀?他还有人?” “阿韫,今天是咱们成亲的日子。你把太多注意力放在别人身上,不怕二爷难过?” 谢安韫盯着二爷的眼,黑沉沉没有一丝眼白的眼,居然做出了委屈的高难度模仿。 但,谢安韫信了。 谢安韫剥花生壳,把花生举到二爷嘴里,“吃。” 二爷吃下。 谢安韫几不可察的笑了一下,道:“只在意二爷。” 二爷呛到了。 谢安韫耸着肩膀偷笑,二爷见了明知他是在耍自己,却连句责怪也不舍得说。 他们绕过杜遵素所在的那栋楼,继续向着全城绕。 杜遵素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远走,一动不动的站在窗前,良久。 灵犀上前,“大哥,我们要走吗?” “不必。走不了。” 闻言,灵犀捏住剑柄,心知杜遵素所说为实。 因为自那一天他私自杀江漾后,他们二人就一直被盯梢,而且,盯得很紧。 他根本脱不开身,遑论杀如今被重重包围住的江漾。 “可是,今天是难得的机会。”灵犀很不甘心。 “无碍。”杜遵素转身,回到桌上抓起酒缸饮了一口,“自会有人替我们杀。” 灵犀看着杜遵素的动作,心中闪过一抹酸涩。 “你从前只喝茶。你说,酒不过是黄尿一滩,唯茶是仙露。” “啊?说过吗?” 灵犀眸光冷凝。 杜遵素一笑,凝视着手中的酒缸,仰头又喝了一大口。大喘气的放下酒缸,说道:“的确不好喝。黄尿似的味道。” “不喝了。”杜遵素一把推开手里的酒缸,起身向房门走去:“走吧。我们去逛逛。宜州变得挺繁华的,来一趟不走走怎么行?” 灵犀站在原地不动。 杜遵素打开房门,回头招呼他:“走啊。” 灵犀垂下眼睑,再抬起时便没有了波澜。向前跟上杜遵素,一起离开。 清苑。 清苑不过是宜州城里的一处小别院,没多么华丽,胜在繁华。本来的主人要搬离宜州城,便要封锁这处小别院。 许多人来找这处主人想要经手小别院,那主人都一一拒绝。 唯独谢安韫来买的时候,小别院的主人二话不说的低价贱卖。那人说了,要是没有八爷呕心沥血研制出来的黑|火药开路,他许是还要呆个好几年才能离开这里回家乡。 当时那人对着八爷感动得老泪纵横,谢安韫莫名的羞涩。 不过最后还是买下了这栋小别院,取名清苑。本来是作为自己和青玫的住处,结果没等搬,二爷就让人住进东暖阁。 这一住就住了好几年再没搬出来,至于现在那是更没有理由搬出来了。 所以清苑就留给青玫一个人住了。 本来是青玫一个人住,但是青玫虽然性别上是女子,然而性格上不拘小节形似男子。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就算清苑是青玫宰猪但是完全像一个鬼屋一样的脏乱。 原因就是青玫从来不去打理,直到有一次王时行来见之惊恐得面容失色,替她收拾整理完清苑又顺手煮了顿饭后......他再也没能离开。 现下,王府在成亲,不能闹。所以江漾就被转移到了清苑,与之而来的是数十武功高强的护卫的保护。 青玫和王时行得二爷吩咐,今天正是青衣行动的时间。所以他们的任务就是保护江漾。 王时行赶到清苑时,还抱着青玫跳来跳去。 底下保护着江漾的护卫抬头看着人,一脸莫名。 青玫闭着眼休憩,觉得时间也差不多该到地方了。可也没见王时行停下,“还没到吗?” 说着就要睁开眼睛,王时行赶忙阻止她,“还没到你先别睁眼,风吹着眼会流泪难受。没事,到地方了我会叫你。” “怎么还没到?时间过了挺久的。” “没。你听底下还是闹市,吵得很。” 王时行刚说完,底下数十个护卫立即呼吸声大了起来并且发出来回走动以及说话的声响,更绝的是里面有一个会口技的人。 然后,青玫就听到了一个闹市的声音,于是就乖乖的呆在王时行怀里。 王时行冲着下面的兄弟无声的道声感谢,下面的人回以默契的眼神。 都是兄弟,媳 分卷阅读74 - 分卷阅读75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75 妇大过天。谁还没个追求媳妇的时候?能帮则帮。 南越王府。 谢安韫还是被二爷抱着跨过火盆,到大堂拜堂的时候才将人放下,临了还特别深情的说:“我这一路可是把你抱回来的,你比任何珍宝都珍贵。” 从来没有哪一个新娘是一路被新郎抱着进屋拜堂的,二爷这疼爱算是前无古人了。 谢安韫兀自抿着唇,眨着亮晶晶的眼睛笑。 被抓来当成司仪的宜州城父母官越殊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深情凝眸对视,上前大声的咳嗽几声,惹来几枚白眼后仍淡定的唱词。 “一拜天地——” 谢安韫和二爷并排站,互相对望了一眼之后,认真而虔诚的对着天地跪拜。互相许下终身相守的约定。 “二拜高堂——” 二爷回身,向着摆着母亲灵位的高堂跪拜。谢安韫随着虔诚的跪拜那位即将成为他所尊敬的长辈的西燕先皇后。 “夫夫对拜——” 谢安韫和二爷面对面,低头,叩首。 “礼成!” 一声礼成刚唱完,二爷就迫不及待牵上谢安韫的手,就等着下一句话了。 越殊面对满堂宾客,大声唱:“众宾客上前向两位新郎敬酒!” 二爷眼一瞪,“不是送入洞房?” 越殊笑:“应民情所求,百姓热情。身为父母官,在下不能拒绝。” 二爷来不及责怪他就被眼前的敬酒淹没了,他还得兼顾谢安韫的敬酒。总不能让他家阿韫喝酒吧,喝多了伤胃。 杜遵素漫无目的的在集市里逛着,身后的灵犀寸步不离。等到夜色|降临,到某一个时刻的时候,杜遵素终于停下来。 他坐在一座桥的石栏杆上,看着下面经过的船只。沉默不语,但仿佛已经放弃了某样东西。 灵犀一瞬间就知道了,因那个时辰谢安韫估计是已入洞房。所以大哥放弃的是谢安韫吗? “大哥,为什么说会有人替我们杀江漾?” 杜遵素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他上来一起坐,待他上来后才说道:“因为不是只有我们想要江漾死。” “还有谁?” “孙政德。” 孙政德便是青衣里另一派与杜遵素产生极大分歧的派系的头领,对于报复贵族太过激进。斩尽杀绝便是他所提出的。 他的野心不可谓不大,妄想凭着青衣名扬天下揭竿起义。可他的手段太过不仁义,哪怕得到一部分人的追随却也不会长久。 “他?他不是保护江漾,绝不让他死吗?要不是他的阻拦,我早便杀了江漾。” “之前孙政德确实想要江漾死,可现在江漾有战鬼齐白屠的保护。所以孙政德会杀了江漾。” “原因。” “为了出名。能在鼎鼎大名的二爷手中杀掉他想保护的人,必定名扬天下闻。到时自会有大把人跟着孙政德,而我也回不了青衣。一个连灵子都杀不了的无能首领,和一个能在二爷手中杀人的有为首领,会选择谁无需多虑。” “那您为什么还任由孙政德——” “二爷想要保护的人,谁能轻易得手?” “万一呢?” 灵犀不担心谁,他仅在乎他的大哥,眼前这个人。 “若是江漾被杀......孙政德也活不了。”杜遵素望着沿着河面逐渐点燃的昏黄色灯光,将水面照得波光粼粼。 “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是输家。” 清苑。 “话说,你累不累?” 青玫闭着眼睛问。 “不累不累。”王时行其实累得很。 青玫轻声叹口气,在王时行的阻止下睁开眼睛,一望便见底下数十个护卫忽然僵硬的样子。 王时行讪讪的笑:“到、到了。” 青玫往下一跳,把人拉到摆在院子里的石桌压下,让他休息。闭口不言什么,只让他坐下。 对于王时行的小心思小动作,青玫是知道的。 从惑阳家到清苑这路走了多少趟了她哪里会不知道路程时间,而且底下那么多人的声音却只有数十个人的呼吸再蠢也猜到了。 青玫无所谓这些,反正她是挺喜欢王时行的怀抱的。不过王时行累了,她会不开心。所以就让人休息了。 王时行刚想说话,青玫往他面前啪一声放下一只茶杯,“喝吧。” 王时行一下子笑得甜蜜,仿佛受的累都是值得的。笑呵呵的拿起那只茶杯就宝贝的摩挲着,看得青玫是又鄙视又想笑。 正当众人守在院子里,而周遭一片寂静并且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失仍旧没有任何动静时,王时行突然站起,面色凝重。 “不对。” 青玫也觉安静得过头,但抓不到哪里不对劲。 “哪里不对?” “屋子。” 青玫一瞬间醒悟,迅速冲上前一脚踢开房门进去。王时行跟上,待看见内室情景时便惊愕住。 只见江漾躺在床上仿佛睡着了一样,除了喉咙口一只银簪子以及染了一被子的鲜血。 青玫血红着眼,牙齿咬得咯咯响:“居然!居然在我的面前杀人!” 青玫的威严被挑战,愤怒得如同被激怒的狼王。她猛然转身,呼唤数十护卫随她一同斩杀刺杀者。 恰时,自清苑正门溜进一伙人,大约三四十人。其中一个首领模样的人问旁边的人:“你确定江漾被藏在这里?” “没错。我亲眼所见。他们自以为把人藏进这里掩人耳目,还以为杜遵素会到王府去刺杀。绝不会想到我们早就知道江漾被转移到这里,也绝不会想到是我们要杀江漾。” “哈哈哈,所谓战鬼二爷也不过如此。”那人被奉承得很高兴。 这人便是孙政德。 他迫不及待的要取江漾首级,迫不及待的要昭告天下,迫不及待等着名扬天下。 他本就是个为了名利而参加科举的庸碌俗人,却被残酷打破触手可及的名利。由此而产生的对于名利更为执着的心态,不惜以鲜血灌溉。 “走。进去。” 一伙人浩浩荡荡的推门进去,寻找进江漾所在的那所院子。而在前面,恰恰迎来愤怒的青玫等人。 一边是手无缚鸡之力,向来靠着诡计杀人的书生,一方是凶悍如狼的军人,结局,可想而知。 ☆、多智近妖 青玫见来者几十人,勾唇而笑:“不思逃跑反回来,胆子够肥!” 孙政德见堵在前面数十目藏精光的护卫以及青玫,便觉不妙,忙呼:“中计了。快跑。” 然,已来不及。 一炷香后,清苑满地鲜血,青玫指使着人清理尸体和鲜血。王时行凑上前,被嫌弃的推开。 “人放在我手上死了,又要被嘲笑。” 亏她当初信誓旦旦的对着二爷挑衅,道江漾在她手中绝对 分卷阅读75 - 分卷阅读76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76 安全。现在人死了,这就是自打嘴巴。 青玫对谁都可以自打嘴巴,唯独二爷,怎么也不能被他嘲笑。掉份! “怎么把人都杀了?抓一两个出来问问。” “有什么可问的?二爷说了,他们不重要。” “不重要?爷打的什么主意?”王时行疑惑不已。 “不知道。把人的头给我割下来,咱论军功去!” 青玫吆喝着数十守卫,他们都是周惠手底下的兵,没道理杀敌取首级做白功。 一听这话,那数十守卫顿时起劲的割首级,可怜刺杀者不仅没有名扬天下反而倒霉的遇着了青玫这个凶残的,连个全尸也没能留下。 时间倒退回六天前,山南东道襄州。 靠近秦淮河的太社在夜里总如何都比不过另一边的热闹,这里安静得令人心慌。在夜色的笼罩之下,有种窒息的阴森。 据闻,太社里供奉着许多牌位,里头还有很多死人的游魂在徘徊低泣。据闻,太社原址是一块乱葬岗,因为学子众多且阳气充足,办成学院正好可以抵御阴气。 于是,这里就是太社。 即便白日里的太社看起来庄重富有朝气,但晚上却阴森恐怖,从未有人于晚上踏足。 但今天晚上,似乎有人视死如归前来。 那是个提着黑色盒子、着青衣的年轻学子,大概正因为年轻,反而拥有极大的勇气,很容易让情绪主导自己。 他显然很愤怒,因为愤怒和仇恨在眼中点着熊熊烈火。 他冲进太社的大学堂里,站在那副圣人像面前,仰头怒瞪着它良久。突然疯狂的窜上前将圣人像撕扯下来,在手中撕扯成碎片扬洒在空中。 他疯狂的笑着,悲凉且充满恨意。 这一刻,他粉碎了前半生的信仰,堕入地狱。 黑暗中,空旷的大堂里只有一个人的呼吸声,应和着另一侧秦淮河畔的淫|声浪|语显得尤为讽刺。 在那个地方,美酒佳肴美色,都是一无是处的世家公子纵情享乐的地方。他们一无是处,偏偏可以靠着手中权势轻易夺走别人的希望。 既然希望已被抢走,何妨将他们也一起拉入绝望的地狱里? 那人站定,稳定了几近于崩溃的情绪。自袖中抽出一卷画,打开,挂上去。大小正好与之前的圣人画像相符合。 然而画里内容却是一副阿鼻地狱恶鬼图,那些恶鬼暴动,将押解他们的官差统统撕碎咬杀。 再仔细看些,却可见那些被咬杀的官差衣物上都有一个明显的家徽。那个家徽是西燕第一顶级门阀崔氏特有的家徽。 而在襄州,唯一姓崔的望族便是清河崔氏一支,同为嫡系,与本家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 那青衣书生将手里的黑色盒子提起来放在案上,面对着上面的阿鼻地狱恶鬼图,仿佛是祭祀的贡品。 打开,里头赫然呈现着一颗人头。一颗女人的头,仍可见生前的美丽可爱。现今只残余冰冷和僵硬的错愕。 那青衣书生一看到人头便禁不住眼泪落下,他也不恐惧不害怕,低头轻轻的在那个人头上印下无数个轻柔的吻。 哽咽着说道:“你会原谅我的对吧?你爱我不是吗?那你就为我付出一点点,我会永远记得你。永远。” 他抬头,大声而虔诚的念道:“夏礼吾能言之,杞不足征也;殷礼吾能言之,宋不足征也,文献不足故也。 浮尸吾欲怜之,尚不足冤也;青衣三解躬身,侠以武仗言,布衣之怒可翻江! 吾冤若六月飞雪,吾恨如东山倾塌。请青衣为吾伸冤!请青衣为吾伸冤!” 那青衣书生泪流满面的呢喃,过不了多久便有一阵风刮进来,一瞬间那副阿鼻地狱恶鬼图无火自燃。 很明显的,他的请求被接受了。青衣书生喜极而泣,当即说道:“吾所恨者为襄州崔氏,为表诚意,吾已携爱妻头颅前来——” “爱妻?” 突如其来的沙哑呢喃惊骇住那青衣书生,那青衣书生回头一望,却见自己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人,看清容颜只知他极为清瘦。 宽大的青衣穿在他的身上极为宽松,在晚风的吹动下泠泠作响。 虽是夜色看不清人,但青衣书生却察觉到那人投诸在他身上的极为蔑视的目光。 “既为爱妻,却能狠心下手。看来也比不过你心中的权势,还有你的命。既然比不过,便不是最珍贵的东西。” “什——”青衣书生未来得及说出口便叫那人割断喉咙。 凡求青衣者,需以最珍贵之物奉上。违者,诛杀。 那人上前凝视那个人头,而后轻轻为她阖上双眼,“痴儿......” “襄州崔氏?若是灭门,便是与第一顶级门阀为敌。当可谓......名扬天下!” 二爷醉了。 被灌了无数杯的二爷终于醉了,于是众人心满意足的倒下。 醉了的二爷就没办法洞房。八爷,不必感谢我等保你清白。部分人拖走倒下的人默契的心想。 谢安韫艰难的把二爷扛回房间,二爷整个人都挂在他的身上,力道重得他走两步便一个踉跄。 没有醉倒的人本是心满意足,可见他们八爷小小个头扛着八尺高的二爷不由得上前道让他们帮忙。 谢安韫拒绝了。只说他撑得住。 于是,谢安韫扛着二爷东倒西歪的坚强的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众人是又怜惜又懊悔,他们怎么就没有想到灌倒了二爷要八爷抬呢?早知道就灌个半醉好了。 让二爷自己走路去,正好又没办法洞房。失策失策。要不,等下一次? 想通了的众人继续心安理得的吃东西,顺便一脚踢开醉疯了的人。 他们的想法要是让二爷知道了,保不准郁闷加发狂。这下一次......不是诅咒他们会分开吗? 谢安韫跌跌撞撞的拐到一条走廊,发现没人了。立即就直起身体,原本瘫在他身上的二爷也立即站起。 朝着谢安韫温柔的笑里可没有半丝的醉意。显然方才二爷装醉,而谢安韫配合着,骗了所有宾客。 “夫唱夫随?”二爷含笑着问。 “谁唱?谁随?”谢安韫勾着眼尾钩子略显妖娆的问。 “你唱,我随。” 谢安韫勾唇妖娆的笑,伸出手臂揽住二爷的脖颈,“抱我回去。” “遵命!夫人。” 二爷将谢安韫懒腰抱起,直接运用轻功飞回东暖阁,他们的新房。 谢安韫进去一看,只觉既熟悉又陌生,不由转头目带疑问。 二爷解释:“本是你我的房间,叫人打通了重新装修一番。不过有一点没变。” “哪儿?”谢安韫好奇的搜寻房间哪处角落是最为熟悉的。 “你的床。”二爷在他的耳边暧昧的说 分卷阅读76 - 分卷阅读77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77 道。 谢安韫起先还反应不过来,直到看见二爷眼里熟悉的欲望方才想起,那床是他们的第一次。 莫名的,一股火热自心底蹿起,烧红了他整个人。连同脚趾头也都不自在的动着,连头也不敢抬。看不见二爷却能感觉到二爷灼热得要穿透他的视线。 “二爷......”能不能喝点酒? 看透了他的想法,二爷道:“要喝合卺酒,一杯。” 谢安韫皱着脸,“不醉。” “嗯?洞房之夜你还想醉?” 谢安韫动了一下嘴唇,紧张之感莫名。 要怎么说呢?上次是他主动,可那是在酒的促动下,而且那一次的记忆基本上都在醉酒之后变得模模糊糊的。 现在是真正意识清醒的和二爷洞房,他还真是难为情。 “你我洞房,上天为证,天经地义。难为情什么?还是说,你只有在酒醉之时才肯与我亲近?” “没有。我、我就是......好吧。来吧。” 其实谢安韫对于那一类的事情并不陌生,向来也没什么难为情的。可是,这一次却与往常不同。 人们说无媒苟合,但他们现在已向天地承认,向天下世人承认,得众人祝福,于红烛花果之中,当饮过合卺酒便可被翻红浪,享人世间最为快乐之事。 那是被祝福的快乐,不是被歧视鄙视不屑的。那是被承认的快乐,不是苟合肮脏的。 谢安韫悄悄的抬眸看二爷,恰见其中能把人溺死的温柔。他怔住,任二爷将他牵向婚床坐下,看着二爷拿过一对合卺酒杯,倒了酒走过来。 二爷将其中一只酒杯递给他,示意他轻抿一口。二爷自己也轻抿了一口,然后将两人杯中酒相互倾倒了一些再一口饮尽。 饮毕,二爷说:“这便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水乳|交融。” 闻言,谢安韫惊讶:“有这般说法吗?” “他们说的。” “可真?” “不管真不真,这都是我的心愿。” 谢安韫禁不住甜笑,轻声呢喃:“我亦是。” 红鸾帐缓缓拉上,烛泪滴至天明,被翻红浪、娇喘低吟,一夜未歇。 被扔在地上的两只合卺酒杯,一仰一覆,是为大吉。当可白头偕老、儿孙满堂、恩爱一生。 第二日下午,谢安韫自沉睡中醒来,迷迷糊糊中发现自己枕在二爷的大腿上。抬头便见到二爷拿着一封书信在看。 看见他醒了,便扶着他起来靠在自己的怀里,道:“饿么?” 谢安韫摇头,迷迷糊糊的,还累着:“看什么书信?谁来的?” 二爷将书信往旁边一放,伸手替他揉着酸软的腰,“京都那边来的,说的襄州之事。” “襄州?襄州什么事?” 他记得襄州正好与京都毗邻而居,倒是个繁华之地。而最令他印象深刻的便是那里有同样一支崔氏族人。 人们常说清河崔氏兵天下,博陵崔氏商天下。一兵一商,一至尊一至贱,却无人能敌。因他们同为一族。 有清河崔氏一族,博陵崔氏才能有清贵之名,不致沦为商贾贱流。有博陵崔氏一族在,清河崔氏方有富甲天下引无数文人卿客聚于门下。 两者缺一不可,共同造就名闻天下的顶级门阀崔氏。 二爷轻声一笑,“就在昨夜,博陵崔氏惨遭灭门。” 谢安韫一惊,“谁这么大胆?” 博陵崔氏灭门,等同于和整个西燕的整个顶级门阀为敌。虽然博陵崔氏倒台,对于其他世家来说不可谓不是一个往上爬的好机会。 可作为众世家之首的崔家,脸面和尊严被狠狠地打了一顿,就等同于将整个世家体系都狠狠地打了一顿脸面。 不说众世家的迁怒,就是崔氏的怒火也不是轻易能承受的。 所以,胆敢灭门博陵崔氏者,只有死路一条。 “青衣。” 二爷回答。 谢安韫更为惊讶,“青衣?一群书生?” 一群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却狠狠地掌掴了西燕最顶级门阀崔氏?! 简直,就像一个笑话。 无论是自负骄傲的世家,还是一直致力于与世家为敌的人。 二爷道:“我也很惊讶,没想到他们居然能做得这么轰动。原本还只是试试——” “试试?二爷在试什么?” 二爷轻抚着阿韫柔顺的发,喜爱极了那种触感。微眯着眼道:“前些时候不是说了越殊同我说过一些事吗?越殊同样来自山南东道,对于江漾的一些事颇为熟悉,对于青衣也更为熟悉。越殊聪明,他自己的考卷其实也被替换了,但那是他主动去示好,然后得到了岭南道的任职。须知岭南道宜州府尹是个烫手山芋,之前不知死了多少任,一直被视为不详。越殊不仅主动示好,将考卷让与他人,还自动请缨宜州府尹。便得了那些人的宽容,离开山南东道他们所监视的视线。但同时,在他离开时,曾被青衣找上门。” “青衣看中越殊的才能,想要将越殊纳入青衣。可惜,越殊不认同青衣的行事做法,拒绝了。越殊说过,青衣有两位首领,但只有两个人需要忌惮。其中一个便是杜遵素,另一个却不是孙政德。孙政德便是另一位首领。他说还有一个人需要忌惮警惕,那人名为孙筝衣。是孙政德的亲弟弟,向来藏在幕后为其兄长出谋划策。据闻,孙政德能一步步掌握青衣并将杜遵素逼走所出之计皆源于孙筝衣。” “孙筝衣...”谢安韫呢喃着。 “孙筝衣这人体弱多病偏偏有一身高强武功,足智多谋偏偏天真单纯。可谓极为复杂又极为简单的一个人。孙政德想要权利,他便帮着他得到。费尽心血,杀人无数,帮助孙政德得到权利。可他又能眼睁睁看着兄长死去而无动于衷。虽是奇怪的一个人,但他有一点会不顾一切的去做。那就是让青衣名扬天下。” “为什么?” “不知。越殊没再说。” “那二爷所说的试......在试什么?” “你知...江漾死了吗?” 谢安韫惊讶,“青玫竟守不住吗?” “青玫守得住想活的人,守不住一心求死的人。江漾,他想死,所以,他自杀。他跟我定一个交易,用他的命来换我一个承诺。承诺我会保护他的妹妹江云。我本想将青衣纳为己用,最好的方法便是让杜遵素走投无路来投诚。一开始,是想利用他在我手中杀掉我想保护的江漾,让他不得不将青衣背在身上脱不掉。”顿了顿,二爷还是跟阿韫解释:“本来用不着江漾死,可他,似乎活不下去了。” “后来便知道了杜遵素在青衣的地位以及青衣中的孙筝衣,便时刻关注着博陵那边的境况,顺便......搅一搅那边的浑水。直到几天前收到青衣 分卷阅读77 - 分卷阅读78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78 接下诛杀博陵崔氏的消息,本以为他们不会。没想到那么快就成功。” 谢安韫看着二爷,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样子。 二爷被逗乐了,“那么惊讶干什么?反正也是要收拾世家的,既然时机已成熟,倒不如来一记猛药,将所有人都炸进来,统统扯进这滩浑水,让他们知道谁也逃不过!” “这......便是预示着世家体系崩塌的开始吗?” “算是吧。阿韫,我们回京都吧。” “回...京都?” 京都,谢氏、崔氏,他所有憎恨厌恶的人所在的地方,他一切悲惨的开始与终结之地。要重新踏回去了。 “好。回京都。” 城郊鬼宅。 杜遵素手中的书信无声的飘落地面,灵犀捡起一看,不由脸色大变。 便是灵犀再不聪明,也知道诛杀博陵崔氏,得罪顶级门阀的恐怖后果。 区区青衣,不过书生。如何抵得住掌握了西燕大半兵权的崔氏? “大哥,怎么办?” 杜遵素脸色很差,阴沉至极,唇抿得死紧。 “孙、筝、衣!我居然忘了这个疯子!!”狠狠地闭上眼,深吸口气,从暴怒中缓缓的冷静下来,杜遵素冷凝着脸:“青衣完了。” 闻言,灵犀心中一个咯噔,就怕杜遵素绝望。 “没有办法?” 杜遵素沉默,良久才道:“还有一人可庇佑青衣。” “谁?” “战鬼齐白屠!” 作者有话要说:  啊~要回去斗家人都世家什么的~感觉好费脑~要去找点太阳神补脑液补补了 ☆、归京建安 青衣归顺了二爷。 过程顺利得不可思议,杜遵素来找二爷的时候,满脸灰败。他自愿带着青衣投诚,青衣中人无人敢有异议。 因在此之前,他们已遭受到崔氏疯狂的报复。他们本就不笨,一见如此早都明白自己闯下了弥天大祸。 所谓的名扬天下只是悬在他们头顶的一把铡刀,有随时砍下来的危险。 所以对于能够保住自己的命的二爷,他们俱都无异议。 至于孙筝衣,说这人奇怪至极便在于他致力于将青衣名扬天下,可目的达到了他便任性的抛下一切离开。 仿佛青衣于他而言只是一个玩物,目的达到了便可抛弃。 不过孙筝衣的抛弃青衣是仍然领导着它但却任它走向灭亡,在一旁冷眼旁观的那种。他甚至不打算让青衣免于死难。 杜遵素那人当初便说了孙筝衣是个疯子,谁也弄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如果他不同意,就算他杜遵素同意归顺,青衣也会遍体鳞伤。 二爷当时便思量着提议道:“该让越殊试一试。” 杜遵素却是冷笑的否决:“谁都不能左右孙筝衣。” 谢安韫挑眉:“那么,谁能让他致力于将青衣名扬天下?” 杜遵素对着谢安韫缓和了脸色,道:“那是孙政德算计了孙筝衣。孙政德是孙筝衣的兄长,再也没人能比他更了解孙筝衣,所以他算计了孙筝衣一次。但也仅能一次,此后再无法算计到孙筝衣。” 谢安韫看向二爷,“越先生......能行?” 二爷摩挲着下巴,“出卖美色,许是可行。” 杜遵素一瞬觉得自己带着青衣投奔二爷是个错误的决定。 谢安韫当即反对,“这根本不可能!”杜遵素点头。谢安韫继续说道:“越先生虽然是光风霁月的君子,但是不够妖娆魅惑。诱惑不了孙筝衣。” 二爷闻言笑了,“不同的人喜欢的类型都会不同的。比如说,我喜欢阿韫。要是阿韫来诱惑我,我肯定中招。要是来个烟视媚行的,就是脱光了站爷面前,爷也不会有反应。” 谢安韫小手被二爷拉着,受到二爷现在光明正大的言语骚扰,但是他毫无不对劲的感觉。他点头:“这倒也是。” 他也只会对二爷有感觉,要是二爷脱光了在他面前,他也会想扑倒二爷的。但是来一个妖娆美丽但不是二爷的人脱光了站他面前,他会想把人砍成八块。 那么,二爷所说的也有道理。 “那就照二爷所说的办。” 杜遵素沉默的看两人在他的面前旁若无人的相视而笑,心中莫名的酸涩。 这一次的酸涩并非因为对于谢安韫的好感,君子不夺人所好,拿得起也放得下。早在谢安韫与二爷成亲之后,他就将自己对于谢安韫萌动的那点微妙情感掐碎了。 所以,现在的酸涩源于什么? 向来聪明睿智的杜遵素陷入了迷茫。 几日之后,派出去的越殊带回青衣彻底归顺的良好战果,嗯,顺便还带回了一个媳妇。大概是媳妇,虽然越殊极力否认,但全宜州的百姓都相信那个柔弱的小公子就是越殊的媳妇。 所以说,越殊的美色还是很有效果的。 二爷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将青衣掩藏起来,总之让崔氏遍寻不着青衣的痕迹。仿佛人间蒸发一样。 安排完了这一切,二爷便收拾行李带着谢安韫,和王时行、青玫一同归京。来时几人、归时亦几人。 悄无声息的来,也悄无声息的离开。 至少当他们离开的时候,宜州百姓还在睡梦中。当人们醒过来忙活许久之后,才会发现他们敬爱的两个人都早已离开。 不过伤感仅只一会儿,毕竟他们还是能够知道二人的消息。只要知道消息,知道他们安好,便足够了。 一路行行走走,毫不着急赶路以至于花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才到达西燕京都建安。 西燕京都建安。 作为京都,建安城荟萃了政治、经济、文化的繁荣。几乎所有的顶级门阀都会把自己的根基驻扎在京都,除了王氏。 京都,天子脚下,随便一个冲撞也许便撞出一个王公贵族出来。因为顶级门阀都将根基驻扎在这里,他们的子弟、依附他们的世家子弟都汇聚于此。 世家贵族的存在以及相互之间蔚然成风的攀比,使得建安城在于经济和文化上达到了空前的繁华。 街上随意可见的寻常百姓都会含着温文尔雅的笑,谨守着礼仪风范。那样的场面不可谓不令人感到舒服。 但也有不好的一点,纵使每个人的文化水平以及涵养俱都提高,但促使他们如此做的却是攀比。 世家如何变动便会引来建安城中的百姓争相模仿,而世家最大的变动便是各种奢华的装扮以及比富。 随之而来的,必然是极大的浪费。 便如同谢氏和崔氏两族之间的争斗,这两族随着五年前谢氏嫡长子的逝去以及岭南道那栋金山银山而陷入剧烈的明争暗斗。 那种明争暗斗已经剧烈到影响朝中分派以及城中百姓的分派和跟风。 如同前几日,谢氏一个旁 分卷阅读78 - 分卷阅读79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79 支同崔氏的一个旁支斗富,竟当场焚烧价值千金的沉香奇楠。那沉香奇楠足有五斤重,足够一贫民人家一生不愁吃穿。 沉香奇楠燃烧后的香味几乎笼罩了半个建安城,据闻香道爱好者闻之大叹此举焚琴煮鹤。但也有名士称赞此举豪壮率性,不失为一风流人物。 那个旁支赢了崔氏,回去后当即得到家主的赞赏并赐予他不低的官职。 而斗输了的崔氏则于第二日在清河馆宴邀建安名士,于筵席中场焚烧龙涎香一斤。 须知那龙涎香珍贵至极,一两便达千金。便是皇宫中也不见得有珍藏一斤的龙涎香。 这一下,崔氏是真正把谢氏斗倒,毕竟谢氏以清贵闻名,倒真是拿不出龙涎香那般珍贵之物。 崔氏谢氏所为引来建安全部的注目,赞扬者推崇者有之,不屑者忧虑者亦有之。但不可否认的是,两族的争斗引来了全城百姓的争相模仿。 两族在城中的影响力甚至超过了王朝的影响力,便是身为皇帝的明宗帝也不见得有谢氏或是崔氏家主一句话有号召力。 谢氏于财势上斗不过崔氏,便转而于人物风采之上。将家族子弟塑造成许多风流人物,引来全城男女老少的争相模仿。 其中尤以三年前突然被接回京都中的谢氏嫡灵子谢安道最为引人注目,追捧者爱慕者众多。 那谢安道原是身体孱弱之人,道是天上仙灵下凡。那干净澄澈的人便该养在深山里吸收日月灵气。 故而谢安道直到三年前才突然从深山里被接回京都谢氏,一出现在京都便轰动了整个京都。因谢安道的美实在太符合西燕人的审美,孱弱蕴满灵气、容貌娇美若仙灵。 再加上高贵的身份,淡淡忧愁的气质以及才情迅速让他在京都中声名鹊起。 便连皇子公主都乐于结交谢安道,那淮南王齐白瑾可不对外称着唯谢氏嫡灵子是他的知己。 能得建安才子赞不绝口的称赞,足见谢安道才情。 再有明宗帝最为宠爱的公主永宁公主也和谢安道交好,这谢安道可谓是谢氏中与他父亲可比肩的人物,名声不低。 对于听来的这些传闻,窝在马车里的二爷眼也没睁开的冷哼:“才情也罢容貌也好,都是虚弱的东西。怎么听也像个绣花枕头,到底比不过我家阿韫。” 谢安韫正煮着茶,闻言手也没颤一下,眼皮子也没抬。半点不为所动。 也不是他冷血,起先听到他是挺感动的,毕竟他前世输与谢安道太多。然而当二爷天天说,而且用的是略带着嫉妒和深深的不屑鄙视。 谢安韫的耳朵都快长茧了,到后来自动不去听。 他心知二爷这是嫉妒了,嫉妒那一无是处的谢安道大受欢迎,而他却默默无闻。 虽然他很感动二爷为他抱不平,但他真觉得这嫉妒没必要。然而,眼角轻瞥着二爷碎碎念的“没眼光”。 叹口气,算了,二爷开心就好。 谢安韫将手中沏好的茶递给二爷,然后爬到他身边做好。 他们现下还在马车里,方踏进京都。 二爷让人躺进怀里,接过他家阿韫给沏的茶,享受两人温情脉脉的气氛。 “二爷怎么不让青衣他们跟来京城?若是带上辰州世家贩卖仙药、宜州私自开矿绞杀朝廷命官以及科举舞弊这些证据可以给予世家狠狠地一击。” 二爷摇头:“还不是时候。必须要让他们失却民心,即使得来帝位也遭天下人怒骂。” “失却民心,还不够吗?” “阿韫,你还不了解世家的根基有多深。他们在这片土地扎根几百年,比一个王朝的根基还要深,如果不能够做到一击毙命就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一旦给予他们卷土重来的机会,我们只会尸骨无存。” “也就是说,要寻到一个绝佳的时机。让我们可以名正言顺的铲除世家并且所有的锅都还要世家来背......” “对。”二爷含笑,鼓励谢安韫继续猜下去。 “摄威擅势。通敌叛国。谋朝篡位。” 二爷点头,“阿韫真聪明。” 谢安韫沉默着将头埋进二爷的怀里,闭上眼。回忆起前世那些被世家诛杀的异己,那三条罪证便是他们用得最熟练的理由。 因为那三条罪证,无辜枉死者、忠臣身首异处者众多。那段时间,几乎将半个建安城的地砖都染红了,连下几天几夜的大雨才把血水冲得干干净净。 前世他们用这些罪证嫁祸他人,夺取了无数的生命。今生,他们将被同样的理由夺取性命。 这就是因果报应! “而且,二爷也不想让他们太轻易的倒台。伤害二爷的阿韫,总要先报复回来才好。” “二爷......”谢安韫满目惊讶。 “我意难平。” 当初被心魔折磨得差点走火入魔的小阿韫,悲怆的呼出仿佛求救一般的悲鸣,那个不曾被他遇见的小阿韫,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被折磨被伤害。 药奴,身为王朝皇子的二爷岂会不知其中的残酷? 多年以来,二爷耿耿于怀。 谢氏,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轻易的放过。 忽然,马车一阵动荡,幸亏那马是照夜啼,也幸亏驾车的是王时行。要不然照那般冲撞,怕是整辆马车都要被掀翻。 谢安韫被二爷护在怀里,却瞧见二爷手背上被撞出的青块。登时暴虐心起,眉目狠戾。 他们这马车自进城中便一直轻车缓行,绝不会出现事故。那么很明显的便是对方冲撞了他们,而且必是极为快速的冲撞才能将马车差点掀翻。 京都建安,人流量多得很,那疾行之人还敢如此,怕是身份骄矜之人。 谢安韫正要出去揍上一顿那不懂事的人,却听外头那人恶人先告状。 “尔等何人?胆敢冲撞永宁公主车驾?” 永宁公主? 谢安韫愕然,随即面色狰狞若恶鬼。 齐、临、珠!!! 作者有话要说:  要请假啦。明天要断更。因为后天大早上的兮兮要考试,机试加笔试,莫名的恐惧。 于是明天要复习一天,不能挂科啊。 至于断更的字数会尽力在之后的空闲时间补回来的。 ☆、故人相见 二爷一瞬间便察觉到了谢安韫的僵硬,低头问道:“怎么了?” 谢安韫眸色冰冷,掀开嘴皮凉凉地说道:“故人。” 齐临珠,那个高傲残酷的女人。虽为高贵的公主,秉性却如凶灵恶煞一般肮脏恶毒。 众所周知,永宁公主才情颇高,京都闻名的才女。故而性情颇为高傲,加之其肖似其母的倾国美颜,使之成为满城百姓追捧的女子。 人们道:建安有二姝,一落城南谢氏,一落皇家淑仪。 指的便是永宁公主和谢安道。 分卷阅读79 - 分卷阅读80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80 齐临珠在不明真相之人的眼中是天真烂漫、灵动可爱,该捧在手心上的人,然而在某一些特定的贵族圈子里,她是里头的发权人。 那些圈子自然是沾了墨汁一般的黑暗,诸如‘仙药’、‘药奴’以及,斗兽场。 斗兽场,顾名思义,猛兽相斗。因其过于血腥刺激,不能搬到明面上,但世家里许多人爱看那种血腥。 所以,是一项暴利。 虽然斗兽场不是能搬到明面上,但它在京都里却是被默许的存在。世家的一切行为都会得到模仿和追捧。 所以连观看斗兽场都成为一种时髦,几乎全城的人都会参与进斗兽场的赌博。 故而,斗兽场是一项暴利。 但,建安斗兽场中最大型同时最受欢迎的有三家斗兽场,一曰虫牢,一曰彘圈,一曰蛇渊囿。 这三家斗兽场皆属于齐临珠,放置在她于京都的三处别府中。 那些别府宅属于官府登记上标的他人名字,实则属于她。 这三家斗兽场最受欢迎并非因她的权势,而是因为里面比之其他的斗兽场更为血腥残酷,甚至于泯灭人性的变态。 虫牢,是为猛兽虎、狼、熊的相互搏斗,后来齐临珠加进了奴隶。 前世,在经达数十场的奴隶被撕碎的失败后,赌徒纷纷转压猛兽。那时,齐临珠放进兽奴,赢得满盆钵。 彘圈,人与人的自相残杀。齐临珠将死刑犯或者得罪过她或者为她所憎恶的人投放进彘圈,并将之视为猪彘。 蛇渊囿,蛇的深渊。万蛇之坑,将人类投于其中,已不再追求血腥刺激的争斗,仅仅为了满足视觉上的冲击以及心理变态般的追求。 这三处地方可谓日进斗金,为齐临珠赚下了背后的金山。据闻,她的公主府下便是挖空了的一座金山。 但那三处地方的建立并不是为了赚钱,而是因为齐临珠本身上就是个怪物! 一个永远长不大的怪物! 现在的齐临珠年约十五,因是早产儿,体弱多病。所以即使身体一直停留在十二三岁的模样也没人怀疑。 但只有谢安韫知道,前世里的齐临珠哪怕到了二十岁还是个小孩子的模样。恐怕现在这个秘密也只有齐临珠一个人知道吧。 前生谢安韫曾为齐临珠厌恶,因为前世的他被药物侵袭导致停止生长。这让齐临珠感到讽刺,如鲠在喉。 哪怕没人敢当面嘲笑齐临珠,可当她看到被欺辱的谢安韫便联想到自己。 所以,在齐临珠看来,谢安韫一直就是她耻辱的映射。 所以,齐临珠将谢安韫扔进了三座斗兽场中。那是谢安韫唯二次面对死亡那么近的时刻。那一段时间,是他除了在药奴山庄之外最不愿回忆起的黑暗。 谢安韫从斗兽场中死里逃生,他出来后令齐临珠颇为困扰。 毕竟齐临珠自己定下的规矩,谁若从三个斗兽场中活着出来她便再也不会将那人扔回去。与齐临珠一直交好的谢安道便献出了阿丝。 不过前世的齐临珠下场也没好到哪里去,那崔远恒不是最爱那等鲜嫩的少女吗? 他便送与他一个。 堂堂凶煞恶鬼一度成为整个斗兽场的噩梦的齐临珠,西燕尊贵的永宁公主却是被那变态的崔远恒活活折磨死的。 死时那恶心的模样他至今还留存在脑海里,齐临珠临死时嘴角是含笑的。 在被那样变态的玩弄,直至死亡,齐临珠一直都是享受的。 因为齐临珠无法成长的身体以及暴虐的性格使之在之后的几年里一直背负着怪物的称号,没有人敢触碰她。 因为害怕的也被她所杀。 如同一个恶性循环,齐临珠越来越变态凶残,每日都能从公主府中运出尸体。而人们对她的恐惧也逐渐增加。 因此长达二十余年,在骄奢淫逸的贵族生活里,齐临珠的欲望从未得到过纾解。 即使齐临珠如此暴虐,可明宗皇帝极为宠爱她,就算齐临珠的母亲曾为宠妃。可那时也已人老珠黄,不再受宠。 但明宗皇帝对她的宠爱程度,甚至超过了几位皇子们。 这就导致了齐临珠的权势如日中天,并且她还有那一座金山般的公主府。 谢安韫对齐临珠的厌恶是到了见之则起杀心的那种程度,他毫不掩饰杀气的对着二爷说道:“故人相见,当以礼相待。” 二爷拦住要起身出去的他,道:“相见不急于一时,礼也要送得恰当才更可贵。” 谢安韫回头,“二爷?” 二爷唇角含笑,眼神冰泠泠的,“静观其变。” 便听得那厢驾车的人还在怒骂不休,言下之意却是他们的处处不对。句句要拿他们是问:“道路宽敞,你们偏偏来挡住我们公主的车驾,莫不是哪家不要脸皮的拿这种方法来吸引公主注意?告诉你们,若不留下个交待,便先进一趟南衙再说!” 那南衙本是审理罪犯的地方,普通进去了若无银两多半是没命了的。 王时行冷笑道:“好一个狗仗人势的狗奴才!强词夺理,脸皮忒厚!这道路宽敞,可我等轻车慢行,是你们横冲直撞。且京都行人众多,见此,你这驭马的不思减缓速度反而如入无人之境横冲直撞,是不是撞死了人也要赖那人跑不快平白叫你撞死?” “放肆!公主车驾,见者自避。京都众人皆知,此乃陛下恩赐。公主一出,路人掷果盈车。致公主出行困难,常惊公主车驾。故陛下恩赐特许公主不必鸣锣,行人见者自行回避。你拿这个来挡事,愚蠢可笑!不知所谓!定要将你等交予南衙方可!” 王时行哼道:“看你有没有这个胆子!” 车里头的谢安韫皱眉,问:“齐临珠没有反应。” 不像她的风格。 二爷眯着眼,“不是没有反应,而是在猜度我在不在车里。” 对于这个妹妹,二爷没有多熟悉但也不陌生。至少在所有人都觉得年仅十岁的齐临珠很善良天真的时候,他就已经从她的身上嗅到了浓烈的血腥味。 再后来便是偶然间发现齐临珠将一个她宫里的宫人活生生折磨死的场面,当时那个宫人所犯的错也不过是错将茶泼在她的衣袖上。 齐临珠便用极为残忍的方法杀了那个宫人,而全程乐在其中。 要知道,二爷虽被称为鬼将,可他也并不热衷于杀人。但这所谓的妹妹,却对折磨人抱有很大的兴趣。 事后二爷将那成了一滩肉泥的宫人扔到齐临珠的床上和她相伴了一晚,期间顺便点了她的穴道。让她动不得叫不得。 所以,齐临珠最为忌惮和害怕的人就是二爷。 “齐临珠怕我。她又认识王时行,恐怕她要出面了。” 前段时间,王时行和青玫回建安申请圣旨,他们的模样怕是被京城里的 分卷阅读80 - 分卷阅读81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81 许多人都知道了。 果不其然,很快便从外边传来另一把娇俏甜美的声音,“王将军。” 王时行恭敬行礼:“公主。” 永宁公主撩开车帘,含笑打量着对面的车驾。她生的十二三岁的骨架和容貌,柳眉杏眼红唇,端的是一个灵动美丽。 当她看见一脸冷漠的青玫时,眼中闪过一抹不虞,“王将军,她是谁?” 齐临珠自然知道青玫是谁,不过一个卑贱的奴婢。但她受不了别人无视的样子,那会让她忍不住挖掉他们的眼睛。 齐临珠在京都里被捧得太久,以至于她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二爷曾带给她的恐惧。所以,她先要折磨无视她的青玫。 王时行低眉顺眼回答:“回公主问话,她是卑职媳妇。” 闻言,青玫无动于衷。 齐临珠震惊,“什么?!这...王将军莫开玩笑。您可是王家嫡孙,娶妻自当是门当户对的好。” 王时行一脸遗憾,“那来不及了。”他对着一脸莫名的公主耸肩,“糟糠之妻不可弃。” 齐临珠盯着他看半晌,道:“那王将军的妻子不太懂礼数啊。见了本公主如视无物,要不,待本公主将她带回府中调|教几日?” 开玩笑,被你带进斗兽场中玩吗? 王时行内心冷笑,面上一片恭谨:“我媳妇她......又聋又哑。” 齐临珠一阵无言。 车内的谢安韫也是一阵无言,半晌,才喃喃道:“青玫居然还没动手杀了王时行。” 二爷安慰的摸摸他的头顶,“方才他们还在玩游戏,青玫输了便要充当个聋哑人。” “那,青玫还真是认真。” 车外的齐临珠明知对方在胡言乱语,偏生发作不得。只因那卑贱的婢女虽在几个月前来过一趟京都,但几乎没有开过口。 所以她根本不知道王时行是不是在撒谎。 齐临珠扯扯嘴角,皮笑肉不笑,打算先放过青玫。待找着机会将人绑了扔进斗兽场折磨得开怀。 “王将军,车里头......莫不是二哥?” “二爷、南越王、战鬼或者妖怪,你爱叫哪个就哪个。只别叫爷二哥,爷瘆得慌!” 二爷在车驾里头朗声嘲讽。 齐临珠脸部一瞬间的狰狞,身体的记忆又浮现出对二爷的恐惧。导致她一瞬间暴露了真面目。 不过她很快就恢复正常,虽然心中仍残留着心惊肉跳之感。 “二爷!” 齐临珠任她如何威风,对于二爷,她还是不敢直接撩虎须的。 二爷于她而言,便是心底里最深的恐惧。那是真实的自己被曝光的恐惧,面对着那样真实的丑恶的自我,齐临珠可笑的恐惧着。 “二爷,您回来了?我记得分封领地的王爷回到京都来是要上折子请示的,您有吗?” 齐临珠背在身后的手掐得死紧,眼珠子狠狠地盯着那车驾,仿佛要将那门帘烧出个洞来。 “爷上没上折子请示,那是父皇的事。关你一个公主何事?” 齐临珠松了一口气一般又抓着那口恨意,道:“二爷,没有吧。” 二爷含笑,眼底越来越冰冷,食指轻敲着车厢内的小桌子。 “若是爷有呢?” “不可能!本宫根本没看见——没听见父皇提过。” 食指猛然穿透小桌子,二爷的动作顿了一下,这会儿,连声音也结了冰似的寒冷。 “才不过五年......永宁,你就忘了爷的外号吗?” 战鬼。妖怪。恶鬼。什么恐怖的名头没曾叠在他身上?但有谁不恐惧? 这句话,充满了杀气的威胁。齐临珠登时就想退缩,可她不过向后退了一步,二爷便发作了。 “永宁,就算父皇宠你,你也不能忘了君臣本分。父子、父女、君臣,先臣后子。再怎么受宠,也不能走御道啊。” 齐临珠瞳孔猛地放缩,偏头看才发现他们的车驾正停在御道之上。而二爷他们的车驾则正好在御道之外,因为是御道所以基本上不会出现两车相撞的情况。 因为御道只有皇帝以及皇后的御驾可以通过,而其他人擅闯御道重者斩首,轻者也要被削去爵位。 父皇虽疼她,但这事关律法。纵然不会削去她的爵位,但要出一层血是必须的。 二爷便又说道:“不过想来不是永宁恃宠而骄,应是那近侍恃宠而骄。” 齐临珠勉强一笑,“二爷说的是————”突然地瞳孔变大,她惊恐到险些窒息。 死死地瞪着什么都没反应过来的那个替她驾车的近侍在她的面前被生生劈成两半,血溅了她满身满头。 齐临珠慢慢地抬头,就叫一人,红唇凤眸,貌胜三月花颜色。形,却似夺命恶鬼。唇边含着狞笑,一字一句说道:“我来替公主处理这恃宠而骄的近侍,如何?” 那红唇开开合合,齐临珠仿佛听成了向她索命的请求。她晃了一下神,怒道:“你!” “阿韫,回来。” 二爷于车内高呼。 谢安韫诡异的眸光不离齐临珠,“是。二爷。”一眨眼,便如游魂般飘进车内。 二爷转而又对齐临珠说道:“永宁,爷便先帮你处理了这近侍。至于擅闯御道一事,还是你自己解决如何?” 齐临珠便连勉强的笑都笑不出来,她猛地甩袖转身进车。狠狠一巴掌将车里头的侍女扫出车外。 那侍女掉落进血泊里竟也半句尖叫也不敢发出,立马翻身跪好等候吩咐。 “去,”齐临珠深深的呼吸口气,告诉自己外面的二爷还没走,告诉自己先忍忍。闭上眼,忍住吩咐人去找禁卫。转而为:“回府去找人来收拾!走!” “王时行,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赶车。” 王时行大声应道,跳上马车继续赶车。 齐临珠一人在马车内,谁也没见到她此刻的模样。她的身体因愤怒止不住的发抖,埋在胸前的脸上,表情因愤怒已经极度扭曲。 “齐、白、屠!!!” 谢安韫皱着眉看向二爷,“二爷,齐临珠的权力出乎意料的大。” 大得太不寻常。 方才齐临珠脱口而出的那句话“本宫根本没看见——”,没看见什么?奏折。 二品大臣以上以及皇帝才可以查看的奏折,何以于齐临珠而言可以轻而易举的查看?再者,女子不得干政。 就算再怎么宠爱,也不可能让她看见奏折吧。 “嗯。但愿......她没做出什么...乱宫闺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全部码完,不过太晚发的话没有审核。所以先发一部分上来。 1、时髦:文中出现的时髦一词,兮兮特意查了,在古代很早就出现这个词了。所以看到的时候不要感觉到违和。 2、介绍一首歌, 分卷阅读81 - 分卷阅读82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82 伦桑的《小公子》。一本正经的小huang歌。个人觉得比《威风堂堂》,嗯,还污。 ☆、大闹斗兽(一) 谢安韫一行人等回到王爷于十六王街的王府中,身为已被遣至封地的王爷在京都本是没有府邸的。 奈何二爷太剽悍,早好几年就被明宗帝赐下一幢府邸作为落脚地。人人都道明宗帝对于二爷的宠信,但是二爷直言不讳:“把我赶出皇宫,他眼不见心不烦罢了。” 一直到二爷被遣至封地至现在已过五年,那府邸一直是交予信任之人所管理。 然而,他们方回到府中便受到了刁难。 出来迎接的据闻是明宗帝亲封的典府,是个中年人。倒将原先二爷信任的老典府挤走了。 这典府本就是曾经的四皇子现今的淮南王齐白瑾充塞进来的,还像模像样的寻找明宗帝给予了典府之位。 明宗帝对于此等小事毫不在意,挥挥手便同意了。 齐白瑾对此洋洋得意,觉着自己抢到了先机。他以为二爷的府邸中会藏有什么重要的战场文书,待发现什么也没有之后便甩手不去理睬。 丝毫不知被他亲手塞进来的典府过了五年时间的逍遥自在,早把府邸当成他自己的,也引进了不少他的心腹。 所以,当真正的主人回来的时候,那典府可谓不乐意至极。 而他也是不知道二爷是个怎样的人,他本就是个小人物。听得他人如何言之恐怖,可他五年来鸠占鹊巢而毫发无伤。 因而从心底里就没有对二爷感到恐惧,反而种下了一丝蔑视。 待真正见得二爷,便只觉得那双漆黑的鬼眼妖瞳平静得可怕,其余再无甚恐怖。 故而,典府挺直了腰板,将人拦在庭院,不让进去。他身后还跟着数十个凶神恶煞的大汉 “你说你是这座府邸的主人?有证据吗?没证据擅闯南越王的府邸,别怪我先杀了你们!” 典府打的好主意,就他所知,那南越王实则不受陛下宠信。且淮南王、蜀王视他如眼中钉。倘若他将人打杀,以无知为借口,恐怕不会得到惩罚反而会有奖赏也说不准。 想到杀了人去邀功,他便可升官摆脱区区典府之位。甚至可以将府邸真正纳为己有,这典府真是飘飘然,乐不思蜀。 对于这典府,谢安韫四人倒是默契的保持了好久的沉默。直到谢安韫悄悄的打破沉默,“二爷,您从哪儿找来这蠢货?” 鸠占鹊巢不说,不明来人底细便喊打喊杀,在这如同深潭似的京都竟可活到现在,难不成有何诀窍? 二爷对此坚决否认,“非我之过。我尚且不识得他。之前府中事宜皆交由王时行打理,王时行,你从哪儿找来这蠢货?” 王时行大呼冤枉:“爷!我再怎么办事不着调也不会找这货呀!只是之前的典府被换了,陛下亲口应承换的。”继而,又说道:“据闻他是淮南王的人,不过五年来无甚作为。怕是早被人忘了,大概这会儿在咱们身上找存在。” 二爷皱眉:“上次你来怎不一起解决?” 这会儿赶上吃饭的时辰,多糟心。 王时行讪讪一笑,后退。他不想说他是懒得处理这蠢货,反正是一棍子打死的事儿,留到现在处理也不碍事。 谢安韫眼神沉沉盯着对面尚不自知的典府,压着手指关节,道:“我去处理。” 明显的要大杀四方。 刚跨出一脚,忽从旁圆拱门冲出一队人马,一身武兵打扮,带刀。倒是精神烁烁,比之典府身后那帮子人要耐打许多。 领着那队人马的是典卫,与之前的典府对二爷忠心耿耿。可惜原先的典府被革职,换来这一个他一百个看不顺眼。 那典府也看典卫不顺眼,总寻思着弄死他。可惜典卫警惕心高,武功也强,怎么也不能得手。 后来还是典卫自己带着人窝起来,不去理睬典府。那典府在府邸中作威作福,便就自己寻了下九流来的人充当典卫兵。 典卫一看见二爷,立即拱手恭敬称呼:“二爷!” 二爷点头,“将人处理了,让食官准备膳食还有准备些热水来。”上前把一脸讪讪的谢安韫拉回怀中,道:“方才才染了一身血,现在还要再染一身吗?” “便是因衣服已沾血,反正是要洗的。再沾一身也不怕。” “杀人的时候不能温柔点?”二爷估摸着接下来要不停见血,一见血就换洗衣服之类的太过繁琐。 谢安韫无言的瞅着二爷,“阿韫喜欢把人撕碎了。” 黑眼珠子无声的紧盯着二爷的样子好像在撒娇,反正二爷是又软又硬。 至于这哪儿软哪儿硬,谢安韫是懂的。 二爷宛如一个被宠妃迷惑的昏君,毫无原则的说:“你喜欢就好。” 头一次认识谢安韫以及头一次看见二爷这么温柔的典卫惊悚得寒毛起竖,他貌似记得二爷娶媳妇了。 看这么典型昏庸的样子那貌美的少年铁定无疑是王妃,然而貌似是个凶残的。 这下子可不太妙,二爷本身就是个凶残的,再来个凶残的王妃,他们兄弟还怎么吃得下饭? 赶紧的招呼兄弟上前制服典府,那典府身后的数十人不出一炷香就被制服。典府还想嚷嚷,被典卫一脚踩在脚下。 二爷搂着不太开心的谢安韫进自己的房间,路过典卫时,听见那终于挣脱开的典卫大叫:“就算你真的是南越王,可是没有得到特批的上京公文而私自上京等同于密谋造反!” 谢安韫停下脚步,二爷低头看他。 典卫洋洋得意,“你们最好赶紧放了我,要不然我一状告到淮南王那里去,治你们一个造反之罪。到时,你们统统都要死!” “哦。”谢安韫停在他的面前,“那就杀人灭口好了!” 言毕,一脚几近踩碎他的头颅,但典府的命也给踩没了。脖子扭曲断掉,头陷在破碎的石板下。 回头,一一扫过典府手底下的那些下九流的人,阴森艳色的说道:“有人要告密吗?” “啊——” 八尺大汉惊叫昏厥者不在少数,连同典卫手底下的兵也有两股战战者,典卫更是盯着谢安韫杀气遍布如恶鬼之容艰难的吞咽口水。 “请王妃放心,府中无一人敢妄言。敢妄言者......”典卫扫视一圈典府的人,冷冷一句:“死!” 谢安韫点头,沉着脸走回二爷身侧。 二爷赶紧拎着人去盥洗,见着齐临珠的阿韫脾气变得格外的暴躁。 留下惊呆了的王时行和青玫等人。 王时行惊愕的问:“谢八......这么凶残?” 青玫目露忧思,“很久没用这么残酷的手段了......”是遇到了什么人才变得狂躁不安吗? “什么?” 分卷阅读82 - 分卷阅读83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83 青玫垂眸,捂着肚子道:“饿了。” 王时行立即指着典卫道:“赶紧上菜。我媳妇饿了。”言毕,骄傲的挺起胸膛。 典卫抬眼悄悄瞅青玫,他只看见青玫没有胎记的那半边清秀的脸故而没觉甚不对。当看到青玫浑不在意的进大堂,而王时行颠颠的跟上时懂了。 又一个怕媳妇的! 进屋的二爷一把吻住谢安韫,大手捧住他的脸蛋轻柔的吻落上。更多的为安抚而非欲|望。 谢安韫两手揪住二爷的衣襟,完全放松自己的身体接受他安抚的吻。 啧啧水声响亮得紧,预示着原来的温柔融入了热情,原先的安抚添多了欲|望。搂在身后的手臂箍得更紧,两具身体紧紧交缠,互相要将对方嵌入自己一般。 最后是谢安韫无力承受,闭着眼酡红着脸颊接受二爷霸道的吻直到喘不过气来。自见齐临珠而起的狂躁愤恨慢慢消散。 二爷停下吻,安韫额头抵着他的胸膛轻轻的喘气,陡然发觉贴在耳边的胸膛,传来的心跳声也不甚规律。 不由失笑,头顶传来二爷的询问:“笑什么?” “我笑...我这满身血,二爷也有兴致。” “便是你浸泡在血泊中,我也觉得你是妖精。勾人魂魄。” “那二爷,怎么停下了?” 谢安韫两手攀上二爷颈项,仰头媚眼如丝。一腿不安份的抬起勾上他的腰,二爷啪一声打下。 “别闹。” 谢安韫难得的嘟嘴。 二爷又将人当小孩似的抱起,“你思绪难平,心魔骤起。我不想这时抱你。” “为什么?” 二爷直接往他屁股上打了一下,拍得响亮:“还不知道?治标不治本。” 这话的意思是说靠一时的□□只能暂时抑制住心魔,却不能完全除却心魔。然而,谢安韫横着眼瞅二爷。 “根本就是不想掺杂进杂质吧。” 二爷盯着谢安韫充满怀疑的眼神,噗嗤一笑:“好吧,爷承认爷小气。鱼水之欢本是两厢情愿、两情相悦之事。若是你只为忘却心中狂躁而与我行欢,只会让我觉得你不是和我,而是和过去纠缠着你的那些人事。我小气得很,便是这一点都不能忍受。” “我希望自己能够霸占的是你的所有,也希望你心中的所有全部属于我。哪怕是过去纠缠着你的心魔也不能够占去你的注意力。你的心魔我会帮你拔除,你过去的屈辱我会一一洗去。自那时,你必须只能属于我一个!” 谢安韫攀着二爷,莫名的变得很乖巧。乖巧而认真的盯着二爷,仔细的听着他丑陋甜美的嫉妒。 那于世人而言丑陋批判的嫉妒之心,于他而言如同蜜糖一般甘甜。 谢安韫把头蹭过去,亲昵的对着二爷鬓角磨蹭许久。宛如幼兽撒娇,登时给予了二爷会心一击。 霎时,一颗心柔软非常,因为占有欲起而变得冷硬的心一瞬间就被软化了。 这辈子,唯一一个人能令二爷那颗心反复无常,起到那么大的影响的也就一个谢安韫。幸而,只有那么一个。 “依永宁锱铢必较的性子,怕是晚上就会来寻仇。她不敢对我如何,但落了她面子的你和青玫,她必是不会放过。” 谢安韫眯着眼认同二爷的话,齐临珠那恐怖的性子,谁若得罪了她哪怕不是存心都会被她报复。 而她的报复向来是把人绑了扔进她旗下的三个斗兽场,让得罪她的人生不如死。 曾有一个贵人仗着明宗帝的宠爱嘲笑了一番齐临珠长不大的身子,半夜便叫她从宫里掳走扔进了斗兽场最可怕的蛇渊囿。 让她被万蛇吞噬足足三天,最后连一滴血也没剩下。当时那贵人凄厉的惨叫响彻整个蛇渊囿,闻者不寒而栗。 对于自己的宠妃突然失踪,明宗帝对此的态度冷漠得令人心惊。 仿佛宫里从未有过那么一个人。至此之后,人们更加清楚的意识到齐临珠的地位。 若是齐临珠会于今晚行动,必是会将他和青玫绑进斗兽场。 “二爷,今晚您要睡熟了。” 二爷一手抱着谢安韫的臀部,一手抚摸他背后的长发,宠溺的说道:“别玩太久。” 谢安韫含笑点头,发觉背后那双手抚摸得越发轻柔和暧昧,再看二爷的眼,点着一簇光。 目光一寸寸雕刻在二爷的脸上,如同大妖一般的邪气和俊美。这个人是他的,很难以置信。 西燕的战鬼,堂堂二爷,却会对他产生丑陋的占有欲以及因他而起的嫉妒。 而且,他似乎总能够随心所欲的撩拨起二爷的欲望。 二爷说他对他充满占有欲,他又何尝不是? 曾经的谢安韫不懂情爱,最在乎的只有自己。可是二爷能够引发他的独占欲,只针对二爷的独占欲。 以及曾因为江漾而起的嫉妒,恨不得将江漾砍死的疯狂念头。 “二爷,”谢安韫伸出舌尖舔着二爷的耳根,低声道:“是唯一个可以会让阿韫涌起欲望的人。” 然后,二爷就感受到了谢安韫的欲望以及热情。那给他带来了灭顶的快感,□□。 谢安韫勤勤恳恳地贯穿了二爷的那句话,当一个踏踏实实的妖精,就这样榨干二爷。 作者有话要说:  完全不知道今天原来要上8+节课的我只能赶回来补这么一点了。 ☆、大闹斗兽(二) 夜色掩护下,几道身影轻巧无声的落地。一只拇指大小的竹管刺破窗纸,将迷烟贯入屋里。 待迷烟发挥作用后,那黑衣人挥手示意身后的人行动。便有一人轻轻的用匕首划开门闩,将门推开一进里面便直接朝床走去。 从薄纱状的床帘望进去,还能见到两人相依偎的身影。 黑衣人探手拉开床帘———— 谢安韫轻轻的拍了下二爷,示意人别抱太紧。 二爷不理睬,当自己现在是被迷药迷晕了。 谢安韫捏住二爷的肉使劲一转,强烈示意:别闹了! 二爷不甘不愿的松手,怀里软玉温香的偏叫那些没长眼的来打扰。即使早已猜测到齐临珠有所动作,二爷还是怒了。 黑衣人蹑手蹑脚踏进来,一眼便见到青丝披散、脸色潮红艳丽若春花的谢安韫,不禁怔住。 受到蛊惑一般便要伸手去抚摸他——二爷暴怒,等着那人把手伸到眼前,若胆敢有那心思便是惹得阿韫不快也要将此人碎尸万段! 幸而黑衣人的同伙猛地抓住他伸出去的手,低声斥责:“你干什么?不要起不该有的心思!赶紧把人带走,若是错过时辰,你我不会好过!” 一想到他们的主子永宁公主那惩治人的手段,那本起旖旎心思的黑衣人一阵毛骨悚然,什么心思也都熄了。 同伙继续叮嘱:“小心些,不要吵醒南 分卷阅读83 - 分卷阅读84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84 越王。” 黑衣人颇为不屑,“他中了迷药。那迷药可是连凶残的猛兽都会醉上三天。” “南越王他比猛兽还可怕!” 黑衣人无声的嘲讽,连那样美丽的人都护不住的能有多可怕?还不是淮南王和蜀王的手下败将?恐怕连永宁公主都斗不过吧。 心思百转,黑衣人目带怜惜的抱起谢安韫,转身离开。 当那黑衣人和同伙转身时,二爷猛地睁开眼睛,乌黑浓墨的眼在黑暗中反而散发出流光溢彩的妖邪光芒。 谢安韫不易察觉的给予了二爷一个安抚的笑,直到被带出房门。 兜兜转转大约是过了半个时辰,跑了很多路,中间背着谢安韫的也换了个人。一直到目的地的时候,他被放下来。 之后便是木门关上,锁链拉上的声音。当一丝烛光的光亮被掩埋时,谢安韫睁开眼。 眼前不出所料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但仍可令人感到逼仄的压迫感,谢安韫站起来向前走五步。 果真碰触到墙。 想来这里就是虫牢里的小牢房,五步大小,也称蚁牢。 蚁牢里关押着的都是将死之人,因为他们都要被拉上斗兽场和猛兽相斗。但这里的人大多是手无寸铁的无辜之人,是无意中得罪或者不屑于齐临珠的人。 被齐临珠记恨,暗中掳到蚁牢。先受尽黑暗中无言的恐惧和寂寞。之后给予他们一缕阳光。 当他们因见到久违的阳光而感动时,伴随着的还有血盆大口满嘴腥气的猛兽和疯狂的观客。 谢安韫犹然记得前世被掳关于此地的绝望和恐惧,他抬手轻轻敲动墙壁,待传来一阵空旷的清脆声猛然举拳打碎墙壁。 透过一个大洞望过去,谢安韫只见到地上猛然鱼跃而起的青玫。 青玫拱手:“八爷。” “如何?” “记得路,已留下记号。王时行应该看得懂。” “有没有刀?” 青玫没有一瞬迟疑,从腿肚掏出两把银光闪烁的匕首,一把给予他,一把握在掌心。 谢安韫接过,将匕首插在腿肚处,道:“先休息,好好睡一觉。待明晚一到,便可,大闹一场!” 日光无声无息的照亮大地,又无声无息的落向西山。一个日夜的轮回快速,一些嗜血的人蠢蠢欲动。 因血腥而疯狂、因黑暗而更能够兴奋的人们通过门口的检查互相谈笑着走进斗兽场。他们之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贫有贵,但都无一例外的兴奋。 他们期待着今晚的输赢,因为他们下注了。投下的一笔钱不算少。 地位较高的世家之人落座于视野更宽敞的观望高台上,互相友好而矜持的问好后便坐下。 在这些观望台中有一个最为隐蔽但视野也是最好的从来不出售,因为它只属于齐临珠。 但齐临珠偶尔也会用它来招待一些她认为值得招待的人,比如齐白瑾、齐白宴以及世家公子诸人。 现时,观望高台中便坐了齐白瑾和齐白涟、齐白宴和崔相龄以及谢安道。 谢安道的出现让齐白瑾齐白宴他们猝不及防,虽是仓惶亦能很快定下心神。齐白瑾立刻在谢安道面前施展自己的手段,毫不掩饰自己的爱慕之意。 而谢安道的反应是略带羞涩的回应,令齐白瑾不由兴奋。 齐白宴则是于一旁冷眼旁观,他的舅舅便是崔家家主。五年前崔氏与谢氏正式撕破脸,两族相斗。 齐白宴自然与崔氏站同一战线,与谢氏划清界限。 故而纵然那谢安道的美貌令人心动,他身后的谢氏也更为令人心动,齐白宴也只能选择放弃。 齐白宴放弃,于齐白瑾而言便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论起外戚的强大,齐白瑾比不过齐白宴,论起自己母妃的地位,齐白瑾也比不过齐白宴。朝堂上大多公卿都支持齐白宴。 再这么下去,别说争皇位,不要被齐白宴步步逼死就好。 幸而这时谢氏和崔氏彻底翻脸,谢氏为了和崔氏相抗衡,自然要寻找一个皇子与之争夺皇位。 西燕王朝中除了他还有谁能跟齐白宴抗衡? 所以,齐白瑾毫无悬念的得到谢氏的支持。但这份支持并没有倾全力,谢氏仍有保留。因他的外戚是仅次于四大顶级门阀的范阳卢氏。 谢氏还在考量,他们担忧将齐白瑾扶上位后他翻脸反而扶持范阳卢氏。对于谢氏而言,谁当皇帝都无所谓,他们在乎的是顶级门阀的荣耀。 所以,谢安道的出现就非常关键。 如果真的娶了谢安道,彻底的将自己和谢氏绑上同一条船。谁都离不开谁,这就是齐白瑾的目的。 当然,也是谢氏的目的。 “谢小郎也有兴趣来观斗兽?”齐白瑾靠在谢安道的身侧,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美丽的侧脸。 谢安道垂首,面对着齐白瑾毫不掩饰的灼热视线,羞涩得面上带一层粉,“永宁道今晚斗兽前所未有的有趣,说若是错过定要后悔。我便来了。” 齐白宴听罢嗤笑,“柔弱的灵子应该会被斗兽场的血腥吓晕过去吧。” “子玉!”齐白瑾严声呵斥他。 齐白宴耸肩,“我可没说错。灵子比女人还柔弱,斗兽场的血腥会让他梦魇。身为爱慕者居然连这点也没考虑到,四弟,你这虚情假意的表面功夫做得可不怎样。” “你!胡言乱语,不知所谓。”齐白瑾甩袖怒言。便又转身对着谢安道温言细语的安慰。 倒是谢安道一副云淡风轻之状,淡笑:“蜀王大可瞧瞧安道会不会吓得惊叫。” 齐白宴扯唇冷笑。 齐白瑾覆手于谢安道的小手上,眼带担忧和关怀。 谢安韫淡笑着温言解释:“王爷忘了安道自幼长于深山么?深山里蛇虫怪物最多,相斗厮杀的场面见得多,这所谓斗兽场里的血腥于安道而言不过小儿科。” 温言淡笑,恍若仙灵入世。虽贵为世家灵子,却无灵子的胆怯娇柔和任性,温婉大方。长于深山不见小家子气,反而是落落大方比之养于京都的世家子还要像一个世家里走出来的。 齐白瑾警觉自己的心动,但望着眼前清丽的灵子,他并不排斥这种心动。 突然,门外一阵脚步匆忙的噼啪声,然后就是门被大力撞开从外面跳进来一十二三岁的身影。 “安道!” 齐临珠欢乐的跳到谢安道的旁边,搂着他的臂膀亲热的晃道:“你可来了。我三催四请才把你请来,我可得好好招待你。” 坐上谢安道身旁的空位,齐临珠抱着谢安道的手臂还不撒手。 谢安道说:“你用那么神秘的口气把我吸引来了,若是今晚这斗兽不够精彩,我可不会满意。” 齐临珠娇俏一笑,神秘兮兮的说道:“保证有趣。你们,都会 分卷阅读84 - 分卷阅读85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85 不枉此行!” 木门被打开,锁链扔在地上淌满了鲜血,谢安韫将沾血的匕首背在手臂上,踏过地上的尸体走出去。 和隔壁的青玫遇上,并肩而走。 两人的目光,一似地狱深渊恶鬼,冷漠无情。一似野地狼王,凶残狠戾。并肩而走,身后一片黑暗,仿佛延伸至地狱。 而他们,正是从地狱中走出来的妄意收割人命的恶鬼。 两人一路走过,再没遇着什么人。直到一道铁门,隔着这道门,还能听见外面震天响的欢呼。 兴奋而刺激,豪无人性,犹如野兽。 青玫突然向前奔跑,跃起,一个弹跳伸腿将那扇铁门踢飞。 一刹那,欢呼震天的斗兽场猛然静寂无声。青玫走出,暴露于众人眼前,抬头凝望四方,又回头咧嘴笑道:“爷,到地儿了。” 谢安韫缓步踏出,还只是一身里衣的单薄身子,乌发垂至腿肚,艳绝妒杀万花的诡谲之美站在肮脏丑恶血腥的斗兽场,竟诡异的让人觉得和谐。 一种自心底而起的暴虐,源自野兽一般丧失理智的兴奋贯穿了每个人的脑袋和心脏,他们在一瞬间激动得欢呼嚎叫。 有的甚至兴奋得将身子探出栅栏之外,这颠倒性一般的谢安韫和斗兽场,极致的视觉刺激,让他们彻底的疯狂。 谢安韫冷然。双眼死气沉沉的没将观望台四周的人看进眼里,仿佛他们都是死人。他抬头,准确的将视线对准那处隐蔽的观望台,然后,扬起一个挑衅嗜血的笑。 拉闸门的声响动了,声音酸得令人牙疼。厚重的石门缓缓的向上移动,直到停住,发出响亮的‘咔嚓’声。 有猛兽苏醒,喉咙间不悦的低吼颤动每个人的心弦。直到那些黑暗中苏醒的王者步入众人的视线。 他们开始惊呼:“十只!” “十只猛兽!!” “我记得最凶猛而精彩的斗兽至今只上过八只猛兽,而且场上还是有五十个人的情况下。” “我亦知晓,那次最后活下来的只有两人!” “等等,只有他们两个人?一个女娃,一个不到二十的瘦个儿。耍我们吗?这是必输!我要退钱!” “哈哈哈哈,幸好我早先押了虫兽这一边。” 一时之间,满台议论纷纷,众情百态,不一而足。 然而此时观望台中的齐临珠却不掩心中惊诧,不知为何,她只觉有要脱离她所掌控的不安要发生———— ☆、大闹斗兽(三) 齐临珠猛然站起,惊怒:“人呢?” 谢安道皱眉,安抚她:“这不是你安排的吗?那两人不正在场上?” “不是。只有两个人。我安排了好几个人,其中不乏武功高强者。只有两个人,对付十只猛兽,一瞬就被撕碎。太便宜他们了!我要的是他们生不如死!” “他们是谁?” 齐白宴挑眉问。 他倒是对那个艳丽不可方物的少年起了兴趣,那般尤物若是死去,未免可惜。 齐临珠冷笑:“前段时间,二...二爷不是上了折子和一个男人成亲了吗?” 在座几人登时倒吸口气,望向谢安韫的目光都变了。 那人是王妃,鬼将齐白屠的妻子! 齐白宴面无笑意,紧盯着谢安韫,却是对着齐临珠说道:“你在玩火!” 得罪齐白屠,齐临珠会被撕碎吧。就算有父皇的庇佑,可惹怒了齐白屠那庇佑也无用。 没有谁比齐白宴更加明白齐白屠的可怕,但在场的人却不做如是想。 齐白瑾总是恭谦温良的样子,但他比谁都自大。向来看不起齐白屠,因为他没有得到明宗帝的喜爱。 以前看在他手上的兵权还把他看在眼里,自二爷明升暗贬至岭南道后,他便认为二爷不配为他的对手。 齐临珠对二爷的恐惧源于心理阴影,多年来不见二爷又被明宗帝宠坏的公主,也敢撩虎须。 她是仗着自己对于明宗帝的重要性,料定二爷不敢要她的命。而且二爷失去兵权,发配岭南道那个穷困潦倒的地方,现如今还能拿什么来跟她斗! 这二人倒不愧为臭味相投! 一个两个的都没想到没有最大庇佑者明宗帝的宠信,二爷还能成为西燕的二爷;没有兵权钱权的二爷还敢私自上京至现在已经两天,仍不见明宗帝问罪。 这些他们看不清,齐白宴却看得明白,也因此对齐白屠更为忌惮。 齐临珠冷笑,眼中血丝因为愤怒遍布。看起来真像是厉鬼。 谢安道忙上前把她拉回来,温声劝道:“你与那等人置什么气?左右是一个贱民,落尽斗兽场中也要受尽折磨。” 齐临珠还在愤愤不平:“他们落我面子,不把他们折磨得生不如死,我意难平!” “那倒是该死!”齐白瑾接腔,半是得意半是讽刺的笑:“二哥在穷乡僻壤呆久了,什么人也能看上。” 齐白宴冷眼看他们如何作死,微微偏头对着身旁的崔相龄低声道:“注意外面的动静。” “王爷?” “齐白屠不会什么动静都没有的。” 崔相龄扫视一圈观望台,然后悄无声息的退出去。 “八爷。”青玫挡在谢安韫的面前,面对着那十只猛兽,手指兴奋的颤抖。 谢安韫死气沉沉的眼越过青玫投注到一只吊睛大白虎,与之相对视。吊睛大白虎蓦然恐惧后退,喉咙间发出警惕不安的低吼。 吊睛大白虎的不寻常反应引起其余猛兽的不安和强烈的攻击欲,斗兽场上浮现出紧张激烈的气氛。 谢安韫一笑,道:“别把猛兽都杀死。” “爷?”青玫不解。 “把它们引进观望台,既然来斗兽场还是亲自斗兽更为刺激。” 青玫了解,点头。蠢蠢欲动。 两方对峙,猛兽紧绷警惕,而青玫兴奋异常,谢安韫则是无声无息的冷静。一股战意凝然而起。 率先打破僵持局面的是猛兽一方,不知为何,向来争斗不休的十只猛兽今日却难得站于统一战线。 大约是遇到了比猛兽更为恐怖的对手了吧。 然而在猛兽扑上来攻击时,最先表达出战意的二人却掉头分开逃跑。猛兽见状,同样掉头追向猎物。 猛兽无智,只有对于危险的敏感,当谢安韫他们收回威压着猛兽的气势,便让他们毫无顾忌的追杀撕咬他们。 谢安韫奔跑的方向正是那些坐着世家子弟的观望台的方向,坐在上面的人对于近距离观望这刺激的争斗显得很激动。 虫牢这座斗兽场的观望台前围了足有三丈高的墙,猛兽爬不上去,人也跳不上去。被投进斗兽场的人和兽就像是罐子里的蟋蟀,四周围满了密密麻麻的眼睛。 斗兽场有一道连通地牢的暗门,猛兽和斗兽 分卷阅读85 - 分卷阅读86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86 的奴隶从暗门进去,但同时还有两道铁门可以直接从观望台通进斗兽场。 谢安韫勾唇一笑,将匕首猛地插|进墙里借力蹦跳,于空中一个鹞子翻身踩在一只雄狮背上,借着雄狮跃向半空直立而起的一丈高度跳上观望台。 半曲半蹲,恰与面前摇臂呐喊的人对上眼,那人一瞬就被谢安韫恍如盯着死人一般的诡异眼睛吓到。 谢安韫揪住他的衣领往身后扔下去,一刹那间尖叫四起。 那个被扔下去的人一瞬间就被愤怒的雄狮咬碎喉咙,谢安韫回头挑衅那些猛兽,沿着观望台的边缘开始奔跑,右手持着匕首将观望台上观看的人割伤。 鲜血喷涌而出,猩红色和着锈铁一般的味道彻底令猛兽疯狂。同时,谢安韫的嗜杀也令观望台的人恐惧慌乱。 他们纷纷后退逃跑,但虫牢有规定,除非斗兽结束,否则不会开启大门。 一开始的惊慌过去后发现谢安韫仅仅沿着观望台边缘奔跑后就冷静了下来,随之而来的就是出奇的愤怒。 “要杀了他!杀了这个贱人!胆敢伤害世家之人,要将他凌迟!!!” 被伤害到被惊吓到的人愤怒异常,恨不得当场吞噬掉谢安韫的血肉。 被划伤的人愤怒于被伤害,被惊吓到的人愤怒于被惊吓。他们世家的尊严被侮辱到,身为一个斗兽场上的贱奴竟敢妄为!! 他们的愤怒足以让他们定下将所有贱奴处死的决定! 谢安韫在观望台的边缘奔跑,下面的猛兽飞奔,在血腥里失去理智。 纵身往下一跳,一匕首削断铁门门闩,将铁门拉开,正正对着外面赤红了眼的猛兽。咧嘴一笑,白森森的牙齿和漆黑的眼构成妖娆似罂粟的绝色。 谢安韫转身跑回观望台,身后的猛兽随之跟上冲撞进人群中。 观望台上的人群本还愤怒不已,咋见猛兽俱是一怔,随后爆发出惊人的尖叫。并开始挣扎着涌向出口,有的破口大骂,也有的在拼命呼喊护卫。 那些猛兽咋见这么多狂乱的人类怎么可能放过?全都扑上去撕咬,很快观望台上一片残肢断骸。在另一侧的观望台上的情形并不比这边好太多,因青玫同样将猛兽引上观望台。 谢安韫在人群中灵活的穿梭着,躲进疯狂慌乱的人群中回头,看向坐着齐临珠几人的观望台。 齐临珠濒临崩溃,难以置信在她眼里毫不起眼的贱人竟然将她的虫牢弄得一团混乱。咬牙怒然。 齐白瑾对此情景讶然不已,虽然那些猛兽并不会跑到他们这里来但那血腥的场面还是让人惊恐不已。 至于齐白宴冷笑着看他们,心中默念:永宁,完了。 他悄无声息的离开斗兽场,齐临珠那不能擅自离开的规矩并不会用在自己身上。所以齐白宴安然离开,在外面遇见崔相龄。 崔相龄上前,迎着齐白宴:“王爷,里头...怎么回事?” 那惨烈的尖叫在外面都能听见。 齐白宴越过他,轻声道:“齐白屠,果真不简单......” 什么贫户人家的贱民王妃!方才那杀神似的妖冶少年,比之谢安道更为令人惊艳! 齐白宴领着崔相龄到虫牢隔壁的酒家坐下,他要看看接下来齐白屠会如何做。 观望台上的谢安道很快意识到不对,赶忙拉住齐临珠:“快!快点!派护卫杀了那些猛兽!观望台上都是世家门阀,谁死了都没办法交代!” 一言出,几人面色惨白。 尤其是齐临珠。 观望台上的世家门阀死了那么多人,她绝对无法交代。就算明宗帝宠她,可当愤怒的世家逼迫,明宗帝也保不住她。 谢安道握着齐临珠的肩膀,道:“永宁,冷静下来!快点下令,你手中不是有禁兵吗?” 齐临珠六神无主的点头,慌乱的从袖间拿出信号联络的烟筒,往半空一放,一道赤烟在空中散开。 不出一炷香,便从斗兽场大门涌进无数禁卫重兵。很快控制了局面并且将猛兽杀死。 齐临珠一见禁卫来了,一把将手中烟筒扔下,到观望台上冲着禁卫命令道:“将那两个贱奴找出来!!”她指着禁卫头领道:“昨日是你将那两个贱人带回来,你负责认出他们!找到他们带到本宫面前!” 禁卫领命,搜寻青玫和谢安韫二人。 齐临珠埋头紧握拳头,神情癫狂:“呵呵,我可不会完!找到那二人,让世家找他们报复去。安道,你说是吧?” 谢安道唇角含笑,点头。 “是的。是他们不安份的待在斗兽场中,是他们把猛兽引进观望台,是他们害死了无数人。冤有头债有主,世家门阀想要找永宁的麻烦也找不着理由,他们要找,就找南越王妃!” 齐临珠压抑不住笑意,“对。要寻仇就去寻南越王妃。” 谢安韫和青玫惹怒了整座斗兽场上的世家门阀,当禁卫在搜寻的时候,他们纷纷配合退开。 索性谢安韫和青玫也不打算躲着,算算时间二爷也该到了。 所以他们倒是有恃无恐的站出来,面对众人要将之撕碎的愤怒。 淡然的走到禁卫的面前,谢安韫也不怕会被杀。照齐临珠的口谕,怕是动了拿他当替罪羔羊的念头。 谢安韫和青玫毫发无损的被带到齐临珠的面前,当看见他们这般样子,齐临珠只觉是对她莫大的嘲讽。 喘着粗气,红着眼睛瞪着谢安韫,齐临珠唰一声站起,冲到他面前右手高高抬起,目标是谢安韫白嫩的脸蛋。 手指上佩戴着尖锐的戒指饰物,大力扇下去,怕是会刮掉一层皮。 谢安韫闪电般出手抓住齐临珠的右手将她一个反转压制住,同时另一手扯下她簪在头顶的金簪抵住她的喉间。 他的匕首被缴,没有趁手的武器。便只能拿这金簪来使用。 齐临珠受挟制,不敢妄动。其他人更是不敢妄动。 齐临珠问:“你想怎样?” 谢安韫低笑:“戳进去如何?” 齐临珠冷笑,“你不敢!杀了我,你也活不了。” “说得对。你想毁我的容貌?” 齐临珠脸色一变,因谢安韫的金簪从她的脖子移到了她的脸上。“住...住手!!你敢动我的脸,我要你死无全尸!!” 谢安韫猛然勒紧她的脖子,金簪插|进她的肩膀,“别吓我!一不小心,会失手的。” 齐临珠惨叫,表情更为狰狞。 谢安韫将金簪□□,血珠喷溅出来,有一滴溅到他的唇边。顺着唇缝流进去,蓦地一阵眩晕失神。 察觉到他的失神,齐临珠立即挣脱开,嘶吼:“抓住他!只要不死,打断他全身的骨头!!!” 青玫扶住无力的谢安韫,惊讶而急切的问道:“八爷,您怎么了?”上下扫视他的 分卷阅读86 - 分卷阅读87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87 全身,却并无发现任何伤痕。 但谢安韫的无力却又是真的,他全身几乎倚靠在青玫的身上。 谢安韫连神志也不太清了,他硬撑着,但眼前一片漆黑。脑子里有一道灵光闪过,但眩晕让他无法思考。 青玫一边保护着谢安韫,一边对付禁卫。 那些禁卫得到指示,便不再顾忌,下手狠辣。青玫既要护着谢安韫又要对付他们,力不从心。 齐临珠狞笑瞪着谢安韫:“碰到我的血还没有人可以躲过!你,等死吧!” 谢安韫喘着粗气,眼皮快要支撑不住。他高抬起金簪,就要往自己的肩膀插去。 突然,横空一只大手抓住他的手,卸下他手里的金簪。一手揽住他,在他的耳边低声温柔的说道:“我来了,阿韫。” 是二爷! 谢安韫放心的任由自己陷入昏迷。 将阿韫妥帖的抱在怀里,二爷抬头,一片漆黑的眼里正凝聚了一股风暴。 作者有话要说:  发表新文《调香》,欢迎预收。大约满五万字会发表。架空时代,讲小受从不被允许调香到一步步成为调香大师,最终名垂千古的故事。 剧情会比较慢热,和攻的爱情属于比较温馨。 如同兮兮设定的一句话简介:情之所钟,虽丑不嫌。 以及要跟收藏了《他是一只妖》的同学说抱歉,因为要先更《调香》,因为先查这个的资料。而《他是一只妖》要查询志怪资料,然而还没查。 所以到时会先更《调香》 ☆、阿韫怀孕 一股冷凝夹杂着狂烈的风暴席卷了小小的观望台,冻结人心的寒气自脚底蹿起紧紧扼住心脏。难以言喻的恐惧令他们快要窒息。 二爷怒意冲天,一进来便见到阿韫被逼得用金簪自残,一刹那间,心疼席卷了整个心脏。让二爷从一个人变成了自炼狱中爬出的恶鬼。 鬼将之名,非浪得虚名! 当二爷那双妖邪的眼睛投视齐临珠时,齐临珠吓得一屁股跌坐下去。幸而后面是一张椅子,才不至于摔倒在地上的狼狈。 “二、二......二哥————” 齐临珠倒抽口气,眼睛暴撑,眼珠子瞪着划过她脖子深深的插|进椅子的金簪。 “不是说了别叫让爷恶心的称呼吗?” “二爷!” 齐临珠急忙呼腔。 二爷抱起谢安韫,在此之前先检查了一遍他的身体,并无明显的外伤。二爷一瞬间想到了毒|药。 这一联想,连想撕了齐临珠的心都有了。 但很快二爷又想到谢安韫曾为药奴,普通毒|药上不了他。所以—— 二爷步步逼近齐临珠,阴沉着脸,黑沉沉的眼珠子不掩杀气和暴虐,“你动了什么手脚?” 齐临珠眼神闪烁了一下,“没有。他挟持我,我能动什么手脚?” 二爷盯着齐临珠,迅疾出脚,扫落齐临珠端坐的椅子的四条腿。齐临珠摔个人仰马翻,当着众人的面。 齐临珠恨得心中发疼,面上却不敢露出分毫。 “永宁,爷的妻子为何出现在你的斗兽场?你最好能够给爷一个好解释。否则......呵,不过你更需要安抚愤怒的世家吧。” 二爷抱着谢安韫转身大步离开,他现在心急火燎的担忧谢安韫的安危。得赶紧让医师查查,若真是齐临珠暗地里动了什么手脚,那她就等着生不如死! 至始至终,二爷一眼未送给一旁的齐白宴和谢安道,这让一向自视甚高的两人都在一瞬刷白了脸色。 至于齐临珠,从二爷出现那一刻她就一直惨白着脸。因为她知道,失去南越王妃这个最好的挡箭牌她会被世家撕碎。 但是!但是她根本不想死! 二爷?鬼将? 那又如何? 任你如何凶猛,能抵抗得过皇权吗?能抵抗得过世家吗? 她有公主身份,有最大的一张王牌,父皇绝不会舍弃她! 她有金山银山,还有权势,世家也不会舍得扔掉她! 不过就是死那么一两个世家贵族吗?命哪里比得过钱! 齐临珠低头,发出猛兽一样狰狞的笑意:齐白屠!你拿什么跟我斗?既然你要我死,那就干脆撕破脸好了! 她猛然抬起头,站起身向外走。 齐白瑾急忙上前拉住她,呵斥:“永宁,你还想要干什么?” 陪着永宁来的他绝对脱不了干系。该死的齐白宴居然狡猾的先逃跑了。都怪永宁太任性。 齐临珠狠狠地甩开他,毫不掩饰嘲讽和不屑:“当然是入宫禀告父皇,二哥的王妃杀死众多世家贵族!” 竟然是恶人先告状。 但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只要先将南越王妃定罪。事成定局,再以利诱世家,此事便可揭过去。 齐白瑾皱眉,只觉齐临珠是太过天真。父皇怎会同意?世家怎会善罢甘休? 谢安道拉扯住要追上前去拦下齐临珠的齐白瑾,后者回头,疑惑的看他。 谢安道说道:“让永宁试一下吧。毕竟圣上很宠他,断不会让她牵扯进此事。再说了,如果永宁因此遭罪,你我逃得过吗?崔氏,对你我都虎视眈眈。” “如果永宁不成功呢?” “那就你我皆不知情。” “可是永宁——” “王爷!”谢安道柔声打断齐白瑾的话,道:“不知者无罪。” 齐白瑾怔住,眉宇间有些许挣扎,谢安道的意思是要让永宁背负所有罪责。永宁虽与他非同母生,但二人感情向来是挺好。 永宁比之齐白宴要更为亲近他,这满足了齐白瑾的自尊心。而且,永宁那座传说中的金山也是支撑他夺嫡的筹码之一。 因此当听到谢安道言之将罪责推往永宁时内心有些挣扎。 “王爷,您扪心自问自己能够抵抗得住世家联合起来的怒火吗?” 齐白瑾,自然不能。 所以齐白瑾退缩了,收回脚沉默。 谢安道对此满意的笑了。 看见他的笑,齐白瑾却觉得莫名的通身寒冷。谢安道不是一直都和永宁关系很好吗?永宁甚至把他当成朋友来看待。 要知道永宁一向自视甚高,从来没有被她放进心里的人。直到谢安道的出现,她才跟他说她有了知己。 然,现如今这个冷血的打算推出永宁来保全自己的谢安道......似乎并不如他们所看到所想的善良清逸,与世无争。 谢安道温柔含笑,垂下长长的眼睫毛。白瓷一般的肌肤于烛光下蒙上一层光晕,将整个人衬得恍若仙人。 齐白瑾有一瞬的恍惚,被那种美色惊艳到。而后在心中竟为他的冷漠开脱。 齐白瑾的神情变化,谢安道全看在眼里,他自幼就擅于察颜观色。齐白瑾心中变化,全猜个透彻。 面上虽挂着温和的笑,心 分卷阅读87 - 分卷阅读88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88 中只有铁石一般的冷漠。 齐白瑾此人有志无才,偏偏自负。谢安道从来看不上他,可这样的人最好拿捏。不像齐白宴,太像一匹猛兽,他自认可以降服。但太费事。 所以谢安道聪明的选择了齐白瑾。 然而当他第一次看到二爷,第一次直面那个被称为是西燕的战鬼,白起鬼将再生的二爷,那通身妖邪的气质和俊美的容貌让一直以来都冷心冷情的谢安道一阵激颤。 当二爷的气势全开,压制着在场所有人,包括他都动弹不得的时候。谢安道感觉到了难以抑制的心动。 全程他都在颤抖,手指抖得疯狂,双目痴然的盯着二爷。可自始自终,二爷都没回头。 谢安道煞白了脸,但很快他就镇定下来。 他想,他找到了一位真正值得他扶持的君王。 至于南越王妃? 呵,一个不会生育的男人!经此一事,哪怕永宁被定罪,他也要成为世家的眼中钉! 才不过一瞬,在场的几人心中鬼计连环,只道自己才是聪明绝顶的天之骄子。局面全在掌控之中,他们想翻盘便翻盘。 可说,他们才是生活在象牙塔的书生,天真得很。 当齐临珠一脚踏出斗兽场时,就被王时行领来的重兵押解下。整个斗兽场都被重兵团团包围,包括没有死成的观客,谁也逃不出去。 齐临珠大吵大闹,直接叫青玫一掌击晕。 王时行见青玫愠怒匆忙的样子,一下好奇便开口问。得知谢安韫昏迷的消息,一惊,将围住斗兽场的事交予副将,便随着青玫回府。 便说这头二爷匆忙将谢安韫抱回府邸,又差人加速请来医师探脉。 那医师被一阵风似的典卫扛着回来,一大把年纪了险些闪了腰。吭哧吭哧下来还没抱怨个两三句猛然瞅着二爷那漆黑的邪诡眼瞳,立即骇得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 典卫给他顺气,在心中暗骂他蠢。 他都不敢瞅见现在二爷的眼,那眼里,阴森森看不见底的阴冷。看一眼,背脊寒气簌地蹿起。 医师想逃跑,他不敢看病。典卫揪住他,好说歹说人不肯。 一直站床边看着昏迷的谢安韫心疼的二爷冷飕飕的扫一眼医师,医师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 战战兢兢的伸手握住床上那少年的手把脉,医师也是从医多年,医德良好。一旦接触到病人,外在的恐惧也就不存在。 拧眉凝神,医师诊断了一会儿,便眉开眼笑,对着二爷那双恐怖的眼竟也能笑成一朵花。 这样的英雄连二爷也不吝啬一眼的惊讶。 医师笑眯眯的朝着二爷拱手贺喜:“恭喜恭喜,令夫人这是有孕了。” 刚刚进门的王时行和青玫差点就摔倒,尤其是王时行,直接被门槛绊住脚,要不是青玫早摔成个翻天王八。 医师笑眯眯的等着二爷欢喜的赏赐,然而二爷只是面无表情的回视他。医师渐渐觉得不对劲,他想起大户氏族里的辛密和肮脏,不由担心起自己的性命。 二爷开口:“王时行。” “在。” “拖出去斩了。” “是!” 王时行过去将那庸医拖出去。庸医懵了。 青玫从惊诧中回神,见到王时行要把医师拖出去,一脚把他踹开拉住医师,道:“那还不赶紧的开些安胎药?” 轰隆一声晴天霹雳。二爷被轰傻了。 医师开完安胎药方一溜烟的逃了后,二爷才勉强恢复了一点神智,难得讷讷的问:“为什么要安胎药?” 青玫赏给二爷一枚白眼,“怀孕了不吃安胎药稳胎,二爷是不要小孩吗?” 二爷皱眉:“阿韫是男孩子。” “八爷是灵子。”顿了顿,青玫露出不敢置信的眼神:“二爷不知道?” 二爷:“......” 王时行凑上来:“你们没说呀。谢八是......灵子?”目光移到谢安韫的肚子上,“有......有小二爷了??” 青玫对着二爷横眼睛,“灵子身上会有鲜红色的痣,这是印记。” 所以和谢安韫有了肌肤之亲的二爷竟然还不知道? 二爷:“我以为是胎记” 青玫一脸‘你傻吗’的表情, 二爷难得羞恼:“我不知道......我又不知道灵子身上会有印记!” 诡异的沉默蔓延,青玫恍若大悟:“所以二爷之前是处唔唔!” 王时行像被鬼撵着似的跳起捂住青玫的嘴以买安胎药为由赶紧退出房,直到退出好远才被青玫一把掰开。 “你着急火燎的干嘛?” 王时行翻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我在救你。” “我没危险。” “你在二爷面前说那种掉男人面子的话,不被砍杀才怪!” 青玫犹疑的打量着王时行,后者被打量得有些不自在。 “看什么?” “你...不是处男?” “噗咳咳!”王时行不断咳嗽,在青玫的瞪视下眼神游移,“当、当然不是了。当年在塞外,那女人热情疯狂。那滋味——” 青玫箍着王时行的脖子将他就近拖进房里开始扒衣服,王时行护得住上身护不住下身,很快被剥光。 王时行愤怒的大喊:“你干嘛?” 青玫慢条斯理的说:“上你!” 王时行惊恐的张大眼,“你别过来。” 青玫眼神一冷,冷哼。上前。 王时行快哭了,崩溃:“没有女人!” 青玫挑眉:“男人。” “也没有!” “哦。” “你干嘛?” “既然你还是处男,那当然第一次还是要给我啊!” “......” 二爷和谢安韫面对面,各自瘫着一张脸。 二爷还没从震惊中回神,谢安韫是觉得没什么需要做出表情的事情。 谢安韫皱皱眉,突然想起昏迷时的那一滴血,说道:“二爷,我大概猜出齐临珠为何受宠——” 二爷打断他,“你怀孕了。” “哦。齐临珠的血不太对,能让我昏迷。” 二爷冷静的提醒:“你怀孕了。” 谢安韫摆手,不耐烦。“知道了。二爷,别打断我。” 二爷憋着表情。 “这世上能让我昏迷的药不会有,就算是药奴的血。齐临珠的血让我有种熟悉感,那就是药奴。齐临珠是药奴,二爷。我猜测我会晕倒应该是怀孕的缘故,本来还在奇怪。现在知道了。” 什么齐临珠?管她去死! 现在二爷满脑子是他的阿韫是灵子,他的阿韫肚子里有只小二爷,他的种。 “你怀孕了,这么冷静?” 谢安韫满不在乎,“不就是怀孕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对了,我估计齐临珠是明宗帝的药奴,明宗帝靠她的血 分卷阅读88 - 分卷阅读89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89 延年益寿,所以格外宠爱她。” “你真的知道怀孕是什么意思吗?”二爷禁不住问。 谢安韫点头:“当然。” “你......开心吗?” 谢安韫沉默了一下,忽而温柔一笑,如春风拂柳。 “很开心。” 二爷也禁不住笑,揽住他往怀里带,抑制不住的想要和他亲昵的冲动。早在决定了这么一个人后,他就放弃了子嗣传承。 可老天爷却给他这么一个惊喜,原来阿韫是灵子,原来阿韫现在正孕育着他们的子嗣。 谢安韫趴在二爷怀里,给二爷解释道:“我们跟送子娘娘借了孩子,送子娘娘很不舍得她的孩子,而且要教孩子怎么说话怎么玩耍。不过十个月后她就会给我们送过来,所以你不用着急。” 二爷温柔的笑脸僵住,“阿韫认为孩子是送子娘娘送的?十个月后会给我们送来?送来的孩子就会说话?” “是啊。你要是着急想孩子,大不了我去跟送子娘娘说一说,让她先把孩子送来。我们教孩子说话玩耍。” 二爷埋在谢安韫头发里呻|吟:“谁这么跟你说的?” 谢安韫讷讷:“以前照顾我的人说的。她们是这么说的。” 二爷无言。 谢安韫戳着二爷,“二爷,你把齐临珠扣下了吗?我们先入宫去——” “不去!你不准去!” 谢安韫吓一跳:“为什么?” “你要好好休息。” “可是我不累。” “你现在又不是一个人。实话跟你说,以前照顾你的人说的有两点错了。第一,孩子已经送来了,就在这里。” 二爷轻柔的抚摸着谢安韫的腹部,又引导着他将手覆盖上去。 谢安韫有些傻,“这里?怎么塞进去的?” 二爷邪魅一笑,咬着他的耳朵:“二爷给你塞进去的。” 谢安韫不懂,但暧昧的气氛他却懂。不由红了耳郭。 “而且,小孩子刚出生不会说话,得你来教。” 谢安韫皱眉:“这么笨?” 二爷为阿韫这可爱的呆模样笑弯了腰,“爷的阿韫,真是可爱!” “那他要休息不是我要休息吗?” “对。” “能把他拿出来吗?” “不能。”二爷严肃,“它很脆弱。阿韫要好好保护他。要不然他会离开我们。” “要好好休息?” “不能蹦蹦跳跳。” “好吧。”谢安韫勉为其难的答应,“虽然他很弱又很笨,不过我觉得我喜欢他。” 二爷紧搂住他,道:“我也喜欢。” “二爷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娘说的。” 西燕先皇后总是未雨绸缪,早早灌输二爷如何娶媳妇生娃的知识。 ☆、突厥进攻 谢安韫觉得自己不爱二爷了。他开始厌烦二爷,并且躲着他。就像现在—— “阿韫,你在哪里?快点出来。” 二爷端着安胎药在庭院里循循善诱。 谢安韫躲在树上面无表情仰望天空,决心对二爷视之不理。 那一天之后,二爷仿佛从震惊中回神,然后好似被什么鬼东西俯身了一样。整天端着一碗安胎药追着他跑。 而且他一跳上跳下的练武,二爷一见着就会整个人点了火一样炸起来。哦,不止二爷,还有惑阳、王时行等。 惑阳他们也来京都了。 就在那天他从斗兽场回来的第二天,惑阳、是仪、越殊还有孙筝衣都到府邸。杜遵素也来了,但他没有出现,不知道找了哪座废宅躲进去。 当惑阳几人听闻谢安韫不仅是灵子还偷偷怀了娃后震惊得吃不下饭了都,都偏帮着二爷让他喝安胎药。 可是谢安韫觉得肚子里的小娃儿不会那么脆弱,就算他连续十个后空翻都不会有事。当他这么说出来后,包括二爷在内的所有人对他来了一通轮番教导。 谢安韫觉得,他们真的是闲到没事可做了吗? 每天都紧迫盯人,躲哪儿都没得清静。 “找到你了。” 身后突然传来二爷阴森森的声音,谢安韫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就被二爷打横抱起落到地上。 “你躲到树上?你竟敢躲到树上?摔下来怎么办?” 二爷看到的时候还真是心脏掉了一拍,半点声音不敢发出就怕把人吓摔了。 谢安韫不虞:“以我的身手就算不小心摔下来也能够稳稳落地。二爷不要那么担心好吗?” 二爷也知道谢安韫的身手,那还是他亲自传授的功夫。可知道归知道,他还是会怕会担忧。尤其是当他询问了关于孕夫的很多相关事宜之后,对于灵子孕育胎儿的风险更是惊出一身冷汗。 二爷单手将人搂在怀里:“知道委屈阿韫了。但是灵子孕育孩子本来就有比较大的风险。虽然他们能生育出更为优秀的后代,但与之相应要付出的代价更大。我不想阿韫有任何的危险。” “我不会有事——” “就算是一点点的危险我也不能忍受!”二爷神情严肃,“阿韫,你不能有事。否则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谢安韫怔怔地盯着二爷深情的目光,心中有股暖流流过。然而,“我不会乱动的。不会蹦蹦跳跳,会保护好自己和他。所以,我可不可以不喝安胎药?” 深情的二爷顿时消失,铁面无情的拒绝:“不行!” 谢安韫不悦,“那要不然不要你来监督我喝药?” “随便找哪个来谁找得到你?你还不躲到谁都找不着的地方?” 二爷点着谢安韫的鼻子,宠溺的道:“喝了。” 谢安韫皱眉,他讨厌喝药。但还是乖乖的接过一口饮尽,完后二爷便伸手接过瓷碗。 谢安韫张口接过二爷递到嘴边的果脯,问:“二爷最近不是很忙吗?” “是有些忙。”二爷点头。 “看不出来。每次都堵着我。” “那是因为我每次都抓着时间堵你。” 谢安韫撇嘴,又问:“现在外界有什么动荡?” 上次因他突然昏迷,二爷没有立即出手,只让人围住了斗兽场,困住里面所有人。但是声势浩荡也引起了京都里各方的注意。 尤其是二爷手底下的那支军队。 二爷的兵权早被收回,这一突然出现的军队令他们震惊非常。 到后来他们冷静下来发现那支军队竟然是五年前跟随二爷的闻名天下的鬼军,他们行动诡谲迅速,神出鬼没,行阵出战方式变化多端,常令敌军措手不及。 正面迎战时,又凶残多于勇猛,仿佛天生是一支只知屠杀的鬼军队。 但自二爷军权被夺,鬼军交由崔氏处理。崔相自知无力掌控鬼军,便将其打散重编进其他队伍。并且着力打 分卷阅读89 - 分卷阅读90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90 压他们。 但他们完全没想到那一日,二爷竟能再次召集鬼军。也不知用的什么方法但已足够所有人震惊警惕。 拥有这么一支永远不会消失的军队,是每一个将军的梦想。同样的,也是敌人最大的恐惧和威胁。 所以,崔相、谢太师摒弃前嫌,急忙入宫向明宗帝告状,想治齐白屠一个私养军队的罪名。料明宗帝对于齐白屠的厌恶和忌惮应会直接赐死。 只是他们还是慢了一步。 当日凌晨,安定了谢安韫之后,二爷快马加鞭先行入宫。一告永宁公主私设斗兽场,绑架南越王妃欲置之死地,且害得兽场中世家贵族子弟死伤无数。 二告范阳卢氏于辰州私自开设药田研制禁药,致禁药泛滥于蜀中道凭此谋获暴力。 三告谢氏一族勾结岭南道恶匪贪官,涉及残杀朝廷命官、私制官银等罪行。 四告顶级门阀崔氏为首的科举舞弊,搅乱朝纲一案。 听得明宗帝眼前一黑,气得当场吐血。太医奔走于皇帝寝宫,而崔相、谢太师来者本欲哭丧着脸告那齐白屠。 却被拦于殿外。愤而横跪殿外以撞柱死的勇气慷慨激昂地陈词,只当他们被自己一番言辞感动之时恰见从殿内走出的二爷时,便如被掐住了喉咙的鸭子,戛然而止。 一时之间,京都人人自危。明宗帝怒而吐血昏迷,至今未醒。风雷横贯于每个人的头顶上,令得现今都城中风声鹤唳。 尤以世家最为紧张,崔相、谢太师自那次进宫之后便一直闭门谢客,不肯见人。这便就让底下想知指向如何的人茫然不知如何是好。 二爷那状纸中先拿了顶级门阀中的头两个开刀,便是预示着世家根基被动摇的危险。 一直到如今,虽不知外界局面如何严峻,但谢安韫料想定不会是风平浪静。但每次二爷都准时的端着安胎药出现的时候,他都会产生一种其实并没有什么的错觉。 “如今的局势如何了?你总该告诉我吧,我保证不掺和。” 谢安韫向二爷认真的起誓。 二爷忍俊不禁,道:“还能如何?不就是跟他们撕破脸了,他们又使了老招数。一户户一族族拧成一股绳,妄想用法不责众来躲过这次危机。还想凭着世家的威严及在民间的影响力来动摇皇室的力量,想将我逼死。可他们不知道,世家的威严只不过是虚张声势。民间的影响力早被他们不知节制的虚荣和傲慢败坏光了。” “那么现在的形势是胶着了?” “嗯。双方胶着,端看谁打破这个僵局。世家条条罪状陈列,他们逃不过这个罪。但他们也抓着我召集鬼军这一点,告我妄想篡位。两方僵持不下,便成僵局。” “明宗帝还昏迷不醒?” 二爷讽笑:“装的。若是醒了,他该头疼死。他也只能装着。”昏庸无能的男人。 谢安韫垂下眼睑,按照前世的轨迹来看,那些迹象种种表明着明宗帝对于二爷是有很深的厌恶的。 且明宗帝此人,昏庸无能,胆小却懦,安于现状。 若是世家因此获罪,必是伤筋动骨。他们积攒了几百年的根基怎会甘心让二爷动摇,况且二爷要做的是将那些根基连根拔起。 对于这样的二爷,世家必定如同豺狼鬣狗一般疯狂扑上来撕碎二爷。 所以现在这个僵局应该如何打破才能让二爷完美的获胜? 世家掌握着朝廷和军队,二爷手中仅只一支鬼军。逼急了世家,他们完全会造反。 那么,二爷必须拥有军队。 最好的打破僵局的方法——打仗! 他记得,前世齐白瑾如何击败齐白宴夺得大宝,他记得谢安道如何成为西燕百姓心中的国母,他更记得谢氏如何击败崔氏一跃成为顶级门阀。 因为战争。 西突厥在失去二爷这只鬼将铸成的防护罩后,又经过多年休养生息。在西燕仍将他们视为蛮夷之时悄悄成长为整个西域的霸主,南北各部落俱被吞并,加之其是马背上的民族,骁勇善战。便是十二岁左右的孩子都能上战场。 且他们凶猛如草原狼的狠戾使得他们进攻西燕吞并西燕版图势如破竹。前世差不多是这个时候西突厥突然进攻西燕,短短一月间击破西燕边防线包括吐谷浑、高昌等地,北上直逼京都。 那时,明宗帝险些弃城而逃。但谢氏站了出来,并且不知道从何处得来黑|火药的制作方法。 运用那样一个神器使齐白瑾带的军队如虎添翼,打得西突厥落荒而逃,为西燕的半途扩增不少。 因此事,奠定了齐白瑾和谢安道不可动摇的地位,所以谢安韫对此事极为熟悉。 “二爷,倘若战争起——” 谢安韫顿住,瞳孔放大,瞪着二爷脸上缓缓绽放出的他所熟悉的运筹帷幄的笑。 二爷将谢安韫紧紧搂在怀里,道:“阿韫与我果真心有灵曦。” “二爷,知道?” “我知道当我卸下元帅一职的几年后,西燕必遭强贼践踏。阿韫以为我当的好几年元帅白当的吗?” “二爷,当时正是与西突厥对战,将之赶到青海湖之后却被明宗帝突然叫回——若不是被突然叫回,西突厥早就被灭了。” 谢安韫半是猜测半是肯定的说道。 “嗯。正是与西突厥交手过,才明白他们有多可怕。他们的意志像塞外的草,永远烧不尽。只要一点阳光,一点水,就能卷土重来。他们的精神又像塞外狼,果敢忠诚狠戾但贪得无厌。对付西突厥,只能赶尽杀绝才能以绝后患。偏偏那人更为担忧我威胁他的地位,着急着将我召回。幸好我早有预感,先往边塞那的防卫军安插了人,时刻注意着西突厥的动作。大约,他们也按捺不住了。” 谢安韫沉默,把头轻轻靠在二爷的胸膛里,静静的等着那场注定要来的打破僵局的战争。 半个月后,一场震惊西燕的边城果丹城镇遭遇大屠杀拉开了战争的序幕。 之后,就是西燕边防接二连三被破,西突厥铁骑直逼都城建安。朝野震惊,明宗帝也不敢装病,急忙召开会议。 但一大帮子人吵吵嚷嚷的都没个正形主意,还有的直接跳出来建议弃城。 唯独崔相和谢太师二人一直安静,明宗帝按着疼得厉害的头向两人请示。 二人却是极为默契的推荐齐白屠重掌帅印,攻打西突厥。理由便是齐白屠曾与西突厥交战,对西突厥排兵布阵和作战方式都很有了解。 故而推荐齐白屠。 明宗帝一愣,他亦知道今日来世家与齐白屠而起的僵局,战争一起便是打破僵局的最大机会。 可是,那是齐白屠的机会。世家,能拱手相让? 不管明宗帝如何疑惑,现今最首要的是兵临城下的西突厥,故而他点头 分卷阅读90 - 分卷阅读91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91 准奏。重令齐白屠执掌帅印。 对于此,二爷坦然接受。 作者有话要说:  圣诞节快乐!非单身的赶紧滚去约会秀恩爱!!单身的就一起和作者当铂金贵族!!! 偶然想到的小段子: “女人,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在这个学院呆不下去。” “比如让我毕业?” “对。” “我求你快让我毕业。” ☆、困守牢山 谢安韫在房间里边替二爷整理行装,边道:“二爷,世家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二爷牢牢盯着为自己收拾行装的谢安韫,表情柔和得不可思议。 这是他的妻子,正在为他行军打仗的丈夫整理行装。一思及此,二爷整颗心淌满了热流。 “打的主意来回也就几样,无非是拿军中或是战场之事说事。” “打输了会被怪罪,打赢了也会吗?” 二爷笑,“文人一张嘴堪比刀枪铁剑,打输了是十恶不赦,打赢了也能安个杀戮过重有违天理的罪名。” 谢安韫皱眉,“真是浑身上下只剩几两斤斤计较的本事,比个长舌妇还不如。” “可不是。”二爷无比赞同。 将火石一应物事装进行囊里,谢安韫犹疑着问:“二爷,倘若他们在打仗过程中使手段呢?” 二爷一怔,摇摇头倒是很肯定的说道:“不会。世家虽贪婪如豺狼,仍有根植于他们骨子里的忠贞。气节和傲骨虽然并不忠于朝廷,但他们更不屑外族蛮夷践踏中原土地。” 二爷,言语中对世家的气节有颇多认同。谢安韫却知世家早非百年前的世家了,如今的他们贪婪、鼠目寸光,只为眼前的利益和自己的荣华。国家、百姓、土地早就被抛在了脑后。 但二爷虽为嫡皇子,却并不常住皇宫。反而是居住于舅家王氏时间居多,王氏一族以淡泊名利、高尚情操著名。 二爷受其影响较深,尽管见惯了京都中世家的脸面,仍对于世家的那份气节信任无疑。 二爷一见谢安韫满脸的不信任,不由招手让他到身边来。将人揽住后便说道:“世家已非百年前可比,只是崔相、谢太师二人仍有那份风骨所在。他二人虽汲汲营营,目光思量不会短浅。他们自会看得明白,世家尊荣取决于皇朝掌握在谁的手中。就算他们不屑于世家的忠贞风骨,也会明白一旦蛮夷铁蹄踏入中原。倚珠横翠的世家也会被踏碎。” 谢安韫怔怔然,“但愿如此。” “阿韫杞人忧天。不过,这是为我而担心,我很欢喜。”二爷抚摸着他的肚子,道:“你在府里好好养胎,待得我凯旋消息时最要紧自己的安全。我若凯旋,便是四方齐动,危险并来的时候,所以你定要好好保护自己。” “嗯。” 谢安韫认真点头后埋进二爷胸膛里,任寂静流淌。 微黄火烛明明灭灭,烛泪堆积至天明。 天未破晓,鸡鸣未旦。二爷便要整装出发,他将在他怀中睡熟的谢安韫轻轻抱上床,凝望他的睡颜良久后轻落下一吻便离去。 二爷纠集了原来鬼军的所有兵,又带上自别府州调来的十万将士,在满城欢欣的气氛下出发。 即使西突厥兵临城下,但当建安的百姓们听闻领兵元帅者为二爷后俱都放宽了心,就连收拾行李准备逃命的人一听,都淡定的吩咐下人放回去。 一时之间,整个建安从慌乱到平静的日常,足见二爷鬼将之名于百姓心中的地位。 十万将士日夜兼程,本该是一个月的路程硬生生缩成半个月便赶至西州城。而在西州附近的城镇俱被攻破,甚至与西州毗邻而居的庭州都被西突厥五大部族之一的处密所占领。 至于西州,本也是要沦陷。幸而守城的刺史较为聪明,在西燕大元帅错误的作战方针后迅速退守西州。 二爷一到西州,先是引来西突厥将领的惊慌,之后便是激励了边疆战士的军心。 一到达地方,先是命令十万将士在距离西州五里远安营扎寨,之后自己带领一万将士进入西州和西州刺史会面,顺便研究作战方式。 早在赶路的途中,二爷便先了解了这边的战事。他知道其实以西突厥短短五年的准备和恢复并不足以在如此短的时间将西燕逼至如此地步。 西突厥屡屡胜利的原因在于西燕大军一对西突厥兵队不熟悉,二是错估形势,没有通过提早的防范和侦察对西突厥形成的势力有所了解。 因上两项原因直接导致了第三个原因的生成,作战方式错误。 之前的将领沿用之前对付□□厥的方式道兵贵神速,想趁着冬天到来,粮草稀缺使得西突厥有所忌惮。 再用策反离间计打算策反形成西突厥最主要的五大战力,即五大部族其中的初月、处木昆二族。 但不幸的是失败了。派遣去招安抚慰的使者被初月、处木昆二族将领所杀,直接将火线点燃。 那大元帅没有提早得到情报,对西突厥诸多不识,还以为这是个和□□厥一样由散落的各族组成。殊不知现今的西突厥大可汗阿努那有铁血君王一般的手段,将治下各族治理得犹如铁桶。 故而,离间计不但不成反而触怒西突厥斩杀来使,并且战意汹汹。令得短短一个月,防线不断被攻破。 同时因为将领的无能,导致下面将士军心不稳,大多有了悲观之心。士气一蹶不振,再三衰竭。 一连战败也便不足为奇。 将之前西燕与西突厥数次对战分析得一清二楚、条纹有理的二爷立于屋中正前方,身后是一张长约两丈的羊皮地图。 地图上绘制了包括西域最北边的阿尔山脉,至西燕边防天山东部的雍州。其中山谷河流历历分明,山脉交汇处一些易埋伏、易守难攻等等地方都被重点标出。 众将领一进来见到那张羊皮地图俱都一惊,本有些担忧二爷五年未领兵打仗或能力有失,一见这标注详细的地图,那担忧俱都打散了。 能拥有这张地图,就表明了二爷心中已有定断。顿时,众将领愁绪遍布的脸立即绽放出欢喜的精神来,被败仗的阴霾笼罩的心头注入了一丝希望。 “二爷!”辅国大将军沙威迫不及待的向着二爷拱手问道:“可是想出了对付西突厥那帮孙子的办法?” 二爷黑幽幽的目光落在这位老将军身上,知这沙威本性爽快利落,虽有些冲动,却是位好将军。 而且更有趣的是沙威是由崔相一手提拔起来,虽由他一手提拔,但一旦出现损害军中将士和百姓之事,即使是崔相的面子他也丝毫不给。 “沙大将军,多年不见,老当益壮。” 沙威粗人一个,若是平时还有心情寒暄几句,这会儿就是二爷当前也不耐烦挥手:“二爷,甭寒暄了。快说说您的计划。” 分卷阅读91 - 分卷阅读92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92 二爷没有不悦,扫视一圈进堂的众将领,待发现前大元帅现被卸职的崔淼没有出现时,眼中一抹幽光闪过。 他回身,让开身后的羊皮地图,道:“既然众位将士已到,那么本帅就如今两方战场形势分析并制定作战计划。你们看——” 众将士随着二爷所指方向看过去,那是中原与西域交界处位于天山山脉的一个山谷口,名牢山。 “牢山地势险峻,典型的易守难攻之地。四面环山,山为奇峰,险峻陡峭。上山难下山难。牢山四周山型若不是奇峰,便是易攻难守之地,可偏偏是奇峰。” 怀化大将军立即皱眉打断二爷,道:“既是奇峰,易守难攻之地,二爷为什么还要分析它?莫不是不知道它是西突厥五部族之一的处木昆所坚守的?” 沙威扫了一眼怀化大将军,心知此人是崔氏一族提拔上来的。但他同样有所疑惑,也就没有理会此人的责问。 二爷黑幽幽的目光扫过怀化大将军,后者一惊吞咽着口水不自觉后退。 二爷开口:“牢山是易守难攻之地,但同时也是中原和西域交界的重要据点。怀化将军从军多年,连这点也看不出来果真废物?” “你!”怀化大将军被噎着,敢怒不敢言。 沙威皱眉,道:“但要如何攻下牢山?牢山属天山山脉,天山山脉的山大多高达千丈,凡人根本攀登不上。妄想登山者多半于半途摔死。” 他也不是没想过攻下牢山,毕竟攻下这道重要关卡,等于破坏了西突厥的防线。就能轻而易举控制天山东部一带地区。 剩下的西突厥部落也根本不足为惧,因为他们失去了最强大的屏障。 “开路。” “荒谬。作战一事迫不容缓,常言道:兵贵神速。然开路既耗兵力又耗时间。别说时间,光是粮草、冬天的寒冷都会死伤无数士兵。还不如去爬山。” 沙威不由觉得失望,也许是五年来穷山恶水的地方让堂堂鬼将也变得目光短浅,想法天真了。 二爷淡淡一笑,“本帅有神灵相助,自可一夜之间开路。” 众将士惊骇,皆道二爷疯了。 然则二爷信誓旦旦,只云若失言可自卸大元帅之职并立下军令状,率领一万将士趁夜开山引路攻入牢山,伏击处木昆一族。 既敢立下军令状,由不得众将士犹豫,只能狠下心陪着二爷疯一场。至于沙威,他是坚决不同意的,于是二爷请他留下。 二人不知于堂中说了什么,只知当沙威出来时,他对二爷满口称赞。对于夜袭牢山更是举双手赞成。 于是,当二爷赶到西州第一天时便立即制定下了这项袭敌计策。 至于成功与否,还需看结果。 三天之后,深夜。 一万将士背着黑|火药,武器等轻车简装犹如猎豹完美的潜伏在黑夜里,从西州穿过西突厥所防守的庭州、雍州等地直达牢山。 于牢山之外静候等令。 王时行得令,带领数十位将士寻找地点放置黑|火药。当二爷远远地望见王时行打的动作后,便示意身后的人集体趴下。 之后,又一个手势示意王时行点燃黑|火药。 一刹那间,轰鸣震天响。众将士惊骇,不敢声张,只于心中想这岂不是雷公之怒?难不成真是二爷请来了神灵?将神灵请来的二爷......难不成是真龙天子?? 那些崔氏一族的将士心中惊骇莫名,绝望之时又在想是否投诚二爷。毕竟真龙天子,上天所选,他们不该违背。 而普通的士兵们经此雷鸣轰响,再想到二爷三天前当着众将士的面立下军令状,言他能够请来神灵相助。 连神灵都站在二爷身边,那二爷铁定就是上天所选中的真龙天子无疑了! 因此,除了崔氏一族的将士有所犹豫,其余将士俱都对二爷立下忠心耿耿的誓言。 那厢,待浓烟散去,眼见一条一人大小的隧道被钻开,沙威兴奋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王时行上前一拍他的肩膀,笑嘻嘻的说道:“发什么愣呐沙将军?咱们还要继续炸出一条通进去的路,杀他个突厥蛮夷个措手不及!” “对!对!哈哈哈哈哈!”沙威笑不可扼。“二爷真乃神人!竟能制出此等神物!若是进去牢山,往处木昆军帐里投诸许多颗不就可以直接炸得他们哭爹喊娘?” “这投诸一两颗吓吓就行了。对付蛮夷最爽快的还是砍杀!” 王时行甩甩胳膊,满眼与青玫相似的狼光。 沙威愣了一瞬,竟觉得自己果真是老了。比不得年青人志气高昂。但,这久违的热血也不赖! “而且,”王时行回头:“这黑|火药可是咱们王妃为了岭南道百姓呕心沥血研制出来的!” 言毕,他径直往里头走。独留下呆滞的沙威沙老将军。 路被开通,然因山脉太大,山壁太厚,竟然一路炸通山壁,响声通天,处木昆族竟无一人发觉。 当处木昆战士还在睡梦中时,突然投注来的轰天雷鸣将他们从胜利的、侵占中原的美梦中炸醒。 当他们从火光中匆忙的逃窜出来时面对的就是虎视眈眈、士气大涨的西燕军队,杀声震天。 “杀————” “杀!!!!” 仿佛是还在梦中,仅仅是几天的时间,作为刽子手收割中原无能将士人头的西突厥人变成四处逃窜反被收割人头的。 处木昆酋帅朱邪孤谒从突然发生的事中清醒,急忙召集部众反抗对方。但时机已过,惊恐之心留存在战士心中,士气大减。 牢山注定失守,朱邪孤谒心中早知,狠下心率着亲信部众杀出一条血路先行逃走。二爷远远的瞧见,犹如孤魂一般紧紧跟上。 待那朱邪孤谒逃出后累得瘫在地上休息时不停用突厥语怒骂,时而目露疑惑。 二爷听得懂突厥语,自然知道朱邪孤谒在说什么,无非是怒骂中原人狡诈,同时疑惑黑|火药。 二爷摘下树叶贯入内力往前挥洒,一瞬片片若钢刀刺进突厥兵的喉咙。朱邪孤谒惊恐跳起,遥望四周:“谁?出来!谁在装神弄鬼?是正人君子就出来。” 二爷沉默,当没听见。 朱邪孤谒用蹩脚的汉语辱骂藏于身后之人畏畏缩缩、藏头露尾,如缩头乌龟。 二爷面色冰凉,从树上飘下。 朱邪孤谒一见二爷,一眼认出他是鬼将齐白屠。冷哼一声,做出大义凛然与之决斗的姿势。 当二爷一动,他却猛然掷出自己的武器,然后转身迅速逃跑。 二爷不动,眼微眯。蓦地将手中一片树叶掷出,如同箭矢一般穿透朱邪孤谒的后背心,刺穿心脏。 朱邪孤谒奔跑数十步后轰然倒地,至始至终不知自己已死。 二爷回到处木昆驻扎 分卷阅读92 - 分卷阅读93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93 之地,前面是他们驻扎的军帐,再往前一里便是原来西燕军队驻守的孤城。 大多数突厥兵已死,还剩下部分被俘虏。 王时行前来汇报战况,言道几方死伤不过一百,敌方五万将士损四万七,剩余三千俘虏。 此时天已大亮,阳光普照牢山山谷,照亮这一场胜利。 二爷大声宣告:“进孤城!夺回边城!” 众将士虽满身疲惫,仍面露兴奋和激动。起身押解俘虏打算前往孤城。突然,万千箭矢投诸而来,射杀不少俘虏以及未反应过来的士兵。 二爷一惊,看过去却见无数西突厥铁骑涌入,领头者赫然是西突厥大可汗阿努那。来不及深思,他急忙命令:“退守孤城!退守孤城!” 幸而慌乱仅仅是一瞬,将士们很快井然有序的一边对付身后的突厥铁骑,一边迅速后退。 二爷狠戾,冷言吩咐:“以俘虏为肉盾挡流矢!” 有谁出卖了他!出卖了这一万将士! 二爷掩不住暴戾,但更为冷静。 很快他们就到达孤城,入城闭城门。孤城本是坐落于牢山山谷中央的一座城池,因为太过于轻易被围攻故而朱邪孤谒放弃守城。 所以现今城池荒无一人,二爷等将士到来虽于其中安然无恙,可孤城之外围着铁骑只需等待他们粮绝的一天便可轻松俘获。 “二爷,到底是怎么回事?”沙威表情凝重的问二爷。 王时行一拳击打在城墙上,愤怒懊恼的说道:“还能有什么?被出卖了!该死的他们居然和西突厥合作!也不怕被啃成骨头。” 二爷沉凝,望着底下百万突厥铁骑一语不发。 京都建安。 “大军撤退,弃守西州。任西突厥不伤一兵一卒夺得西州,还能逼死西燕鬼将。世家当真是失去理智了。” 是仪叹道。 谢安韫抚着微凸的肚子拧着眉,唇抿得死紧。 他最怕的就是世家背后动手脚,因而尤为关注那边的消息。幸而几年来,无论是余三的商队还是青衣,都有无数潜藏于民间的人。 人多就代表着不为人知的眼线,所知道的消息也就可以轻易知道。 所以这个在京都被封锁的消息并不能瞒住他。 越殊也来了,他同样是面色凝重,“只怕世家动作不仅于此。谢八,你如何?” 谢安韫摇摇头,“我无事。只是没想到世家会这么迫不及待。真的是被逼急了,失去理智了吗?” “失去了理智才是最轻易捕捉的时候。此战,若二爷胜,从此西燕再无世家。若二爷输,则世家当道,百姓永无出头之日。” 谢安韫霍地站起,“二爷不会输!” ☆、世家逼反 “谢八,回来!” 惑阳大喊一声,制止谢安韫踏出去的脚步。跑过去拉住他,道: “你想干什么?” 谢安韫捏着拳头,凶狠的说道:“劫持崔琰、谢孝正!” 崔琰,崔氏家主崔相。谢孝正,谢氏家主谢太师。 惑阳等人一阵无语,最后把人拉扯回去:“劫个头!想想你现在什么身份好吗谢八!孕夫!你现在是孕夫,不准成天想着打打杀杀。而且崔琰、谢孝正是你说能劫持就能劫持的吗?” “我能。” 谢安韫满眼坚韧。 惑阳语噎。 谢安韫继续说道:“青玫可以配合我。对不对,青玫?” 青玫摩拳擦掌,王时行也跟着二爷被困牢山。她也想赶紧到王时行身边。 谢安韫睁着一双黑黝黝的执拗的眼,扫视着所有人,道:“也许在你们眼中,二爷强大到无需任何人的帮助。但在我心中,他只是我爱的人,我孩子的父亲。他只是一个人,也会陷入困境,也会需要我的帮助。无论劫持崔琰、谢孝正这个理由听起来有多荒谬,至少这是我力所能及也必定会竭尽所能去做到的。而且,你们不可否认的是,这是最好的办法了不是吗?”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这是目前最快最好的办法,但太冒险。 惑阳毫不留情的提醒,“然而你现在是个孕夫。” “如果现在不行动,等到世家大权在握,孩子会跟着我一起死。”谢安韫冷静至极,他能够冷静的说出自己和腹中孩子的死亡。 皆因他熟知世家秉性手段,残忍且斩草除根。 “府中还有男人,不必要一个孕夫、一个女娃出手接触危险。” 谢安韫凝眸,用略微奇怪的眼神瞅惑阳,然后将目光瞟到她的身后那几个男人身后,“你指的......莫非是他们?” 惑阳回头,身后的越殊和杜遵素默默地偏开脸,他们虽都是文能安天下,口能诛佞臣的人才。但是,手无缚鸡之力。 这时是仪勇敢的跳出来,挺起胸膛。 惑阳哀伤的回头,偌大一个府邸竟然一个可用的男人都没有。 是仪?别开玩笑了。连青玫都打不过。 这时,越殊说话了。 “劫持崔谢二人这个主意是不错——” 惑阳怪叫:“你疯了?!” “别打岔。我还没说完,虽是不错。但崔谢俩老不死的劫持来实则没什么用处。” “确实无用。”杜遵素接腔,“你们不怀疑这次二爷被困牢山实则为崔谢二门阀底下小一辈人才做得出的吗?” 谢安韫闻言,垂头思量。 就连二爷也说过崔琰、谢孝正二人看得分明,世家尊荣系于中原统治者之手。他们虽有颠覆朝代的能力,但也有被朝代所颠覆的危险。 崔琰、谢孝正两只老狐狸当不可能不知道西突厥铁骑侵占中原对于他们所造成的损害。 谢安韫问:“那依你之见,会是谁下撤兵之令?” 征调府兵可用兵符,可边疆十万将士行动皆听令于元帅或将军,在外行仗时,就算是圣旨都可以不予之理会。 此次撤兵,除了之前战败的大元帅崔淼所为便是崔氏部下。可是,除崔琰还有谁能命令崔淼? “伪造文书。”越殊说道,“弃城西州的消息传来时,我便让孙筝衣多多留意崔谢二氏,果真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顿了顿,越殊转向谢安韫,直言道:“谢八,你与谢氏、与谢安道是何关系?” 谢安韫道:“曾为血亲,现为仇人。” 对于他的身世所不知的其余人不由一惊,想想那谢安韫谢安道不过相差一个字,倒确实有瓜葛,只他们不曾发觉罢了。 他们也不询问他曾发生过何事,那短短八个字已足够血淋淋的了。 越殊说:“之所以问你此事,好似是谢孝正发现你的身份,而谢氏里自言是你兄长和母亲的怒气横言道要予你一番教训。” 谢安韫眸光冰冷,“你所发现的这些与下撤兵之令 分卷阅读93 - 分卷阅读94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94 之人有何关联?” “并无甚关联。” 众人怒。 “顺便一提。好吧,现在说一下发现,便是谢安道。孙筝衣发现谢安道临摹得一手好字,不是什么书法大师、传世之作,而是京都所有权贵之人的字。谢孝正、崔琰、卢求思以及明宗帝。” “所以他很有可能临摹崔琰文书骗了崔淼,让崔淼撤兵。” “是。” 惑阳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无路可退又太心急了。” “愚昧!蠢不如猪!!” 谢孝正怒骂跪在下面的谢安道,恨得把书案上的砚台都朝他狠狠砸过去。 “我原以为你的智慧同你的美貌一样,所以选择辅佐你。望你续我谢氏辉煌。料不到你竟蠢得引狼入室。早知如此,当初我便该选择谢安韫!至少他还能以布衣男子之身惑得齐白屠允他一个正妃之位。” 谢安道冷笑:“父亲,哪怕您气得想杀我,您也不得不忍耐。”他昂起头,不屑而高傲:“事已至此,哪怕您杀了我都不可能挽回西|突厥铁骑踏破边防线这个事实。唯今能做的就是和我等站统一战线,置...二爷于死地!” “糊涂!你以为我不想杀了齐白屠?我等早就部署好一切,只等他齐白屠战胜趁他粮草缺乏、人马困顿之际断其粮草,逼得他不得不返朝。如此,利用了他粉碎西|突厥强大的兵力,届时我率朝廷百官以 ‘兵众足以追讨,而逗留不进’之罪弹劾他。此罪若他没有现出不悦之颜,明宗帝亦有理由卸去他职位。若他不满恼怒,更可凭此摘去他的脑袋!偏偏你自以为聪明,伪造文书,困齐白屠于牢山,命崔淼弃西州,引狼群踏我中原!你可知,这罪名是要遗臭万年!我谢氏一门辉煌尽毁于你手!” 谢安道目中闪过惊讶,却也没想到这老狐狸竟有此谋断。当真是沉得住气! 可是—— “谢氏一门辉煌不是毁在我手,而是毁在门中蠹虫之手!” “你!” “父亲如何否认,这也是个事实。况且就算你们计策得行,二爷职位被卸,但他之前拿出来的世家罪状可是证据确凿。明宗帝没有胆量动世家,不代表齐白宴不敢动!无论如何,那些罪状都是横在世家头顶上的一把铡刀。与其等着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再者,西突厥并非只有二爷一人可战。当年崔淼不也同样领兵击败东|突厥吗?既然他可以击败东|突厥,照样也可以击败西突厥。再者,如今的西突厥大可汗阿努那还不是当年东|突厥大可汗的酋帅?崔淼三十几年从军生涯还会比不上二爷短短几年的元帅吗?父亲,您未免太过畏首畏尾了。” 谢孝正的谨慎在谢安道看来却是畏首畏尾,缺乏果断的判决能力。 而在谢孝正眼中,谢安道却是勇敢到过于天真。 崔淼要是能动得了西突厥,至于被打得狼狈逃窜,至于派二爷上场吗? “安道——” “父亲。”谢安道站起,打断谢孝正的话。他说:“在您眼中,也许我们都很天真。但是不赌一赌,谁知道结果如何?我想,您大概是老了。谢氏应由年轻人带领它走向更为辉煌的第地位。” 谢安道转身边走向门口边说道:“还有,既然您已经选择了我,就还是一直支持我才好。不要,提谢安韫!!” 砰地一声,门被狠狠关上,隔绝了谢孝正灰败的脸色。 谢安道低头,凝望自己的手掌,冷笑。一双眼睛冷漠结冰,谢安韫! 一个替他挡刀枪的弃子!! 还是乖乖的被他踩在脚下好了! 二爷...... 谢安道按住胸口,那里浮现出略微酸涩的感觉。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呀。如果二爷娶的人是他,如果二爷不是拿出那些证据置世家于万劫不复之地。 那他们就不必为敌。甚而,他可以协助二爷登上宝座。他比谢安韫那颗弃子好太多了,不是吗? 谢安韫拧眉,看着越殊和都遵义,若有所思。“你们...是想要谢安道模仿明宗帝笔迹写下敕书调令各大州府兵?” 越殊二人微笑着点头。 “敕书需要玉玺印章和批文,我——” “青玫或者孙筝衣都可以做到,无需你。” 谢安韫挑眉,“那么我需要负责劫持谢安道?” 越殊笑眯眯点头,所以这才是他询问谢安韫和谢氏关系的原因。 “好。我会负责引谢安道上钩。” 突然,一袭黑衣的灵犀从屋顶落下,望着杜遵素说道:“谢氏嫡灵子上门拜访!” “哦。自己送上门来了。青玫、惑阳随我来,其余人在这里等着。”谢安韫冷然吩咐,向前踏步。 面上带着汹汹杀气,仿佛要将来者斩杀成碎片。令得见者不由自动退开脚步。 谢安韫方一脚踏向前堂,便见谢安道背手立于窗前望着窗外之景。谢安韫偏头瞥了一眼前堂外密密麻麻包围住府邸的精兵。 眼中幽光闪过,道是谢安道带着这么多人是要来囚禁他?这般沉不住气,结果还未定不是么? “谢安道,这是你我初次见面吧。嗯,斗兽场那次还不算,毕竟我未曾将你放入眼中。” 谢安道转身,对于他的蔑视和挑衅不恼不怒,甚而觉得好笑,又觉得他愚蠢。 “在这种情况下还敢这么没有眼色的挑衅我,真不知道二爷看上你哪点!” 谢安韫猛然一震,抬眸审视着谢安道,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嫉妒?呵。 谢安韫觉得一阵好笑,这个造成他前世最大悲剧的天之骄子居然有一天也在嫉妒他!! “你喜欢上二爷了?” 谢安道脸色一变,“胡说什么?” 谢安韫脸上的笑咧得更大,抚着肚子,既有温柔又有幸福。他说:“二爷会看上我,当然是因为我长得好看。” 谢安道面色更为冰冷,他自认为自己的容貌一绝,就算与永宁公主并称为京都二姝。他都认为那些人不过是为了奉承永宁。 然而那天于斗兽场所见谢安韫,那样一个艳色尤物,灿烂热烈、灼灼燃烧人们的眼球的少年,如同染血的罂粟。那种美直接将他向来引以为傲的容貌冲击得所剩无几。 谢安道双眼如淬了毒一般瞪着谢安韫的脸,在脑海中往那张脸上刻画上了无数划痕。让这张艳丽的脸变成最为丑陋的脸。 让二爷一见便后悔娶了他! 谢安道的目光猛地移到他微微突出的腹部,死死地盯着那里,低声问:“你有孕了?” “是啊。满三个月了。” 谢安道挤出一个略微扭曲的笑容:“想不到......你一个药奴居然还能怀孕!” 谢安韫突然爆发出强烈的杀意,他一字一句的从牙缝间 分卷阅读94 - 分卷阅读95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95 挤出一句话:“你知道?!” “当然知道。要不是当初我在父亲面前提了一句,说不定你现在落在了平民家里过得平庸至极。”谢安道毫不在意的耸肩,道:“拥有一样血脉的药奴对于我们的用处很大,就像永宁。你不知道吧,明宗帝早几年就不行了。若不是靠着永宁的血,还真撑不下去。不过正因为我向父亲推荐,你才能到崔远恒的药奴庄,才能在药奴庄被毁后遇到二爷。说起来你真要感谢我。嘁,若不是崔远恒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呃——” 谢安韫额头爆发出极为愤怒的青筋,一手狠狠掐住谢安道的脖子将他按到地上。 谢安道眼睛暴凸,双手掰着谢安韫的手,但他的动作如同铁钳一样强硬。 谢安韫恨得发狂,他本以为自己前世的悲惨虽源于谢安道,但至少他没有参与。他本将一腔愤恨诉诸谢氏和当年欺辱他的世家,却原来,这一切都是谢安道一句提议导致的! “谢安道!!纵将你千刀万剐,亦不能解我恨!!!!” 谢安道舌头已经吐出来了,快要昏厥。 听这二人之间的恩怨,从谢安道口中的一句药奴,令得惑阳心中惊诧。几年来,岭南道开通山路,又有余三接通的商队。 带来许多外界的信息,惑阳自也知道那药奴是多么黑暗的存在,就像是沾满了鲜血的仙药。 而这些世家,是真正的啃着无辜之人的鲜血而享乐的。 然而她怎么也没想到,原来谢八竟也是那黑暗中的一部分,是被抽皮剥血的无辜之人。偏偏那抽皮剥血之人竟还是他的亲人。 怪不得初见他时,那双眼睛,宛如死人,毫无生气。 一瞬间,惑阳心疼得不行。 谢安道挣扎着挥碎瓷瓶,砸碎的声音引来了外面的精兵。他们一瞬间就操着刀枪进来围住他们。 谢安韫头也不回的警告道:“全都退出去!否则我就杀了他!” 士兵面面相觑,谢安道挣扎着摇头示意。 谢安韫反手将他提起,右手还掐着他的脖颈,左手已经直接将他的手腕掰碎。 “啊!”谢安道惨叫一声。 谢安韫阴森森地说:“你们,要看我将他的骨头一寸寸捏碎吗?” 众士兵开始后退。 谢安韫低头看额头冒着冷汗的谢安道说道:“你要不要跟我赌一赌,就算杀了你,他们也奈何我不得!” 言罢,青玫将手中银刃甩出去再回来,瞬时便死了一个人。然而那速度快得周围人竟连一个残影也没见到。 这一招露出来,不说谢安道惊恐的哆嗦,就说那些负责他安危的士兵都惊恐的后退,不敢轻举妄动。就怕下一秒那银刃就在自己的脖子上掠过。 “出去!” 谢安韫猛地抬头怒吼。 惊得那些士兵不断的颤抖,且看见谢安韫因为愤怒而更为用力,谢安道就快要没命了。他们不由迅速退出。 “滚出府邸!” 他们顿了一下,便都听话的离开。但仍围在府邸外,也派了一个小兵去向齐白瑾通报。许是要调遣京都禁卫。 当他们一退出去,谢安韫脚下一个趔趄放开了谢安道,脸色变得苍白,手指在微微的颤抖。 惑阳见状,心道不好。 赶紧上前扶住他,把他扶到椅子上,给他倒杯水又递了一片参片给他含着。 “不要恼怒。深呼吸,轻轻的吐气,缓缓心情。你这是激怒过度,险些动了胎气。” 谢安韫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睁开眼,冷静的说道:“我会注意的。青玫,让他写出敕书。我们趁府邸还没有被太多禁卫包围,弄到敕书。再离京。” 可怜谢安道才从被掐得快窒息的痛苦中慢慢苏醒就碰到了一脸阴邪的青玫,一看见青玫拔出那把银刃,他当场就吓哭了。 更别提之后青玫提及那把匕首便是将当年药奴庄的崔怀义削成骨架,然后她又在他的脸上比划着,才往上面划出了两道血痕, 谢安道便惊恐的连连答应替他们伪造敕书。 当谢安道按照越殊口述写下敕书,便被青玫一掌劈晕。 谢安韫说道:“你们先拿谢安道撑着,有他在,外面的禁卫投鼠忌器。能拖多久就多久,尽量保住自己的性命。还有典卫,可以护住你们。” 杜遵素拉住他,“你还是要走?” “我必须走。” 谢安韫挣脱开他的手,带着青玫离开。 “你们放心吧。我会保护好自己,也会护好孩子。你们保重。” 谢安韫和青玫的身影如同鬼魅一样飘出去,青天白日里竟无一人察觉。待走上皇城大街,二人便分头行事。 谢安韫先出城,青玫则是拿着敕书和孙筝衣接头。二人一同进皇宫,盖上玉玺和批文。期间惊险非常,幸好二人武功已臻化境,又加上齐白瑾大张旗鼓的调走了许多禁卫。 所以他们很快就搞定了玉玺印章和批文。 青玫出城和等着她的谢安韫交接,不经意的提起此事时,谢安韫顿了一下。 他记得掌管宫中禁卫的是齐白宴,可那齐白瑾却能轻而易举并且大张旗鼓的调走禁卫,这是,有恃无恐? “八爷?”青玫提醒发愣的谢安韫。 谢安韫回神,斥马:“出发!” 霎时,烟尘滚滚,骏马如利箭奔驰于官道上。 而此时京都无人知晓他们已出城。牢山孤城上,二爷和众将士们正寻思以不足一万之将士破他西突厥十万铁骑。 作者有话要说:  先码一半,晚上再往这一章下面补,就不另开一章了。 话说下午以为考试,跑到教室去一打开门,上课场面,老师同学齐刷刷看过来。和他们默默对视几秒后,我静悄悄的淡定的关上门——疯狂搜微信消息:下星期三考试。(泪目。) 小剧场: 当大男子主义附身的阿韫, 阿韫:“也许在你们眼中,二爷强大到无需任何人的帮助。但在我心中,他只是我的夫人!” 众人:虽然很感动......但是阿韫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自信?娃都有了为什么还要挣扎? ☆、得胜归期 将士苦守牢山已有一个月,粮草几乎断绝。孤城之外又有十万铁骑虎视眈眈,三天两头发动进攻,惹得城中将士疲乏不已。 二爷背着手立在城墙之上仰望四周,眉头深锁。身后是前来找他商讨的王时行和沙威。 沙威推搡着王时行,示意他上前。王时行甩开他的手,口形:“你自己去。” 沙威无声的瞪着他片刻,上前踏一步趁着王时行不注意一把将他推出去,冷笑:小子,还嫩点。 王时行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完全不能相信这人竟然这么无耻。 “有事就说。” 二爷头也不回的说道。 王时行轻咳 分卷阅读95 - 分卷阅读96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96 几声,道:“二爷,粮草只能支撑三天了。士兵们的士气几乎被耗尽,也...撑不了多久。” “嗯。” 二爷点头,再无其他表示。 沙威受不了敷衍一样的安静,上前道:“二爷,您说说该如何是好?我们都是您带来的,难不成真要坐以待毙?” “够了!沙将军!二爷也没料到崔淼会突然退兵。还将我等的出战消息出卖给西突厥!这是你我都没有料到的事情,怎能怪罪二爷?” “王时行。”二爷回身叫住王时行,看向沙威,目光沉静,他说:“将士被困孤城确实是本帅之过。” “二爷——” 二爷抬掌制止王时行的话,道:“将帅本就该承担士兵的命,该考虑得八方周全。当时崔淼没有出现在堂前,我便该有所警觉防备。可我太过相信自己对于世家之人秉性的判断,这是我之过错。沙将军,我有愧将士们。” “二爷......”沙将军面对二爷的歉意不知所措,讷讷说道:“也、也不怪二爷,该怪崔淼那匹夫。这都活了多少年,任性也不分时候。他带兵打仗几十年当是过家家么?这一万将士,那西州、西燕的边防城池是他能拿来丢弃就丢弃的么?真是....真是......若是能活着回去,见到崔淼,定要......取他一命以谢罪!” 沙将军是崔琰一手提拔起来的,能令他说出取自己恩人的命这样的话,可知他真是怒到极致。 “沙将军自然能够活着回去。” 沙威一愣,王时行爆发出惊喜的欢呼:“二爷,有办法突破包围离开这里?” 二爷淡笑,“你二人随我来。”说完,他转身走至城墙上指着四周山形和西突厥驻扎的营地,道: “牢山是一处峡谷,西突厥的营地正好驻扎在谷口附近,人、马、粮草等等处于峡谷正下方。你二人俱都是身经百战的将军,可看出些什么了?” 王时行和沙威相视一眼,便看过去—— 峡谷两端的山壁如削薄的刀片,冲天怒张预示着不详和危险。一直延伸到云天之上,几乎将峡谷上口封合起来。 而正好将营地驻扎在峡谷的西突厥人马,在高耸入云的山壁衬托之下显得渺小如蚁。 沙威左看右看,蓦地眼睛一亮,大笑:“二爷,果真睿智。沙威佩服。” 王时行眯着眼睛看得若有所思,突然,脑中灵光闪过,也明白了二爷的打算。 “二爷,是要炸毁两方山壁,使乱世倾塌,砸毁西突厥人马。再趁他们混乱时,带领我军冲出去。” 沙威摇摇头,“不止不止。二爷还有更高的谋略。” “什么谋略?” “早便实施了,你没看到?” 王时行一怔,实在不知二爷什么时候施行了更为高的谋略。歪头看沙威,思忖他跟随二爷多年看不出来,沙威却看出来。难不成还真是军龄不够? “沙大将军,您还是别卖关子了。快快说来。” “小子沉不住气,观察不够全面。”沙威如是评价,继而又道:“你以为二爷是现在才想到这计策的?怕是早便想到,只不过到现在才提出来而已。” “为什么?” 沙威提醒道:“因为唯有破釜沉舟的绝境才能激发出强烈的求生意志。” 王时行顿住,他想到孤城中粮食只余三天。在此之前,众将士被困孤城,由惊愕到奋起反抗再到现在的绝望。 若是在此刻的绝望中突然告诉他们一条生路,一个希望。狂喜中的他们会为了这一个希望疯狂的激发出求生的意志。 届时,就算是面对千军万马,他们都有与之一战的勇气。 且,那种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勇气和受到惊吓挫折的西突厥兵相遇,绝对会让他们吓得肝胆欲裂。 缘何二爷要激发将士强烈的求生意志? 只因西突厥是十万铁骑,而他们,连一万都不到。 就算令山石崩塌,顶天砸死三四万人,还剩余六七万。如何斗得过?唯有破釜沉舟的勇气可保他们的命。 二爷,是这么打算的?从被困孤城时就想到了吗? 王时行再一次觉得自己哪怕跟在他身边一百年也学不来这份谋略。 二爷立于城墙,遥望京都的方向。他现在格外思念阿韫,以往未曾分离,不知相思。现今不过分离两三个月,竟如几十年未见。 也不知阿韫是否得知他被困牢山的消息,若是知道,按他的性子必然要亲自过来。府邸中没一个可以拦住阿韫,可阿韫现在不是一人。 若是来回奔波......还是期盼他还没得到消息吧。 二爷危险的眯起眼,看着孤城之下尘土滚滚,西突厥铁骑明目张胆在他眼皮子底下再次挑衅。 这一个月来,西突厥铁骑时不时来一次突袭或是怒骂挑衅。怒骂挑衅二爷倒是不怕,他们汉话学得不好,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句,光是王时行一个就可以骂跑一个军。 但他们后来意识到自己叫嚣的短板,便以战事相逼。动不动攻城,或是半夜突然袭击,或是白日里毫无预警的冲过来,待他们严正以待,又大笑着离去。 将西燕将士的精力耗尽,通过这种方式折磨他们的精神,灭杀他们的士气。 而今日,他们又要按照惯例前来攻城一战。 二爷冷眼睇着领兵前来的大可汗阿努那,挥舞着金色弯刀叫嚣他二爷现也成缩头乌龟的话。 二爷理也不理,回身吩咐王时行:“不用管他们什么话。拿热油、热沥青往下泼。” 阿努那向来将二爷当成最大敌手,他自认为当世唯有二爷可当他敌手。亦唯有他方可当二爷敌手。 可笑的是他接受了崔淼的合作,耍卑劣的计谋才将二爷困在牢山。如此行事,谈何相当敌手? 二爷背光的眸妖冶无双,埋藏着无尽白骸。杀伐宛如于身后绽开,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便是孤城之下意气风发的西突厥兵。 趁夜,二爷带领王时行,从军中挑选十几名身手不错的士兵,悄悄出城。沿着山壁攀爬,二爷轻功最好,故而那万仞峭壁上的黑|火药由他放置。 只需要底下士兵配合将黑|火药传予他便可,二爷飞鸟一般在山壁上飞奔,如同一片轻飘飘的树叶,往山壁更为薄的地方放置黑|火药。 这些黑|火药都连着一根导|火索,但一旦点燃就是接二连三的爆炸。 忙活了大半夜,二爷已将黑|火药放置完全,挥手示意其他人先原路撤回。由他自己点燃黑|火药。 因为二爷轻功足够好,所以他可以趁着爆炸的空档迅速逃离被山石淹没的峡谷口,而其他人则不行。 王时行自也清楚自家爷的能耐,不多言行,带领十几人往回撤退。 孤城中城门 分卷阅读96 - 分卷阅读97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97 紧锁,城头上静悄悄的,远远看有几十个黑影子。然后近看就会发现那不过是木架子穿上的破布罢了。 将近一万的将士全都聚集于城门之下,等待着轰天震响的那一刻,一举冲出去杀他个措手不及! 与此同时,借用谢安道草拟的敕书调来各府精兵五万用时一个月赶至边疆战场,正当五万精兵的大将军要赶去支援被困牢山的二爷时,谢安韫找到他。 用极为冷静的头脑和语言分析并说服大将军,将五万精兵转而攻击西突厥的后防,烧毁他们的粮草供给以及占据他们的土地。 这个时候,西突厥主攻部队在牢山,正是他们占取其后防并将被夺边城抢回的最佳时机。再者,他相信二爷能够应付十万铁骑围城的困境。 并且,后防失守,他不相信阿努那不会慌乱,进而放弃攻打二爷,转而匆忙回来。 那大将军被谢安韫说服,因为最大的原因是如果由他领导的战役攻破西突厥后防,等于是他将西突厥打败。 到时,他会是比二爷、崔淼大元帅还要功名赫赫的人物。 于是,在二爷这边展开回击的时候,谢安韫带领的五万精兵迅速占领了西突厥后防。在此之前,谢安韫并不知道,崔淼打的就是利用阿努那拖死二爷进而趁着他主攻部队在牢山时攻打西突厥后防的主意。 可他想不到,自己打好的完美计划被轻而易举的破坏了。 更令他所想不到的是,原来二爷留在十万将士中的鬼军已揭竿而起。他不知道的是,擅自弃城、置二爷等一万将士于不顾的行为早令得军中人士寒心。 故而鬼军的行为得到了其余将士的支持,而为稳定军心,崔淼兵符被夺,并被囚禁。 而鬼军正领着十万将士赶来牢山支援。 轰隆一声震天响,大块的山石倾塌,砸往峡谷口。还在睡梦中来不及反应的西突厥兵马被砸死了不少,阿努那在经历了最开始的惊慌后立刻镇定下来。 他毕竟是将部下治理的宛如铁桶,井井有条。很快就控制了局面,先让人避开山石崩塌之地,往空旷的地方跑,然而当他听到士兵跑出去传来的惨叫声而望过去时,立时目眦尽裂。 只见在火光中妖邪一般的二爷浴血而战,看向他时的目光宛如看死人。 而自认为被他耗尽了士气的西燕将士却突然充满了令人畏惧的勇气,满身杀伐衬得几方勇士慌乱胆怯。 “齐白屠!这一切都是你在捣鬼?堂堂鬼将竟然出这种下流招数!” 阿努那怒责二爷。 二爷冷笑:“来而不往非礼也。” 阿努那汉语可不太好,可二爷脸上的嘲笑他却看得懂。说到底是他自己先出卑鄙的招数,现在反来怪他人下流。 脸皮真是不要太厚。 二爷大约是这样的意思。 阿努那被激怒,愤而挥舞金刀斥马上前搏斗。 二爷嗤笑,阿努那斥马,他却是双足立于平地的。脚底向后一滑,避开那金刀,阿努那紧紧相逼。 金刀所过之处,尽皆被割裂。便是碰上几方勇士,阿努那竟然也毫不在乎收割他们的性命。 此行此举更惹的二爷不屑。 阿努那因为二爷的不屑只会更为愤怒,狂吼着双手握住金刀在骏马赶上二爷时重重砍下。二爷往下一缩,穿过马腹,金刀挥空。 二爷手中长剑银芒一闪,直接砍断战马前腿。战马瘫倒,将阿努那摔下。二爷长剑横贯阿努那脖颈,被他的金刀挡住。 阿努那狼狈躲避二爷游刃有余的攻击,恨得心中发狂。 中原虚无缥缈的武功岂是他们未开化的蛮夷武路可比拟的,更别说武功已臻化境的二爷。 “一个月来你率兵逗弄我方将士,玩得挺开心不是?” 二爷可记仇。好几次正思念着阿韫,好几次正梦想着阿韫跟他情意绵绵的说情话,都到关键处全给打断。 这,能不记仇? 故而二爷打的阿努那狼狈不堪,就是不一剑了结他的性命。 阿努那瞠目结舌,完全不敢置信二爷竟这般小气。 可他在这短短时刻,全身是伤,而自己的勇士们更是死的死、伤的伤,士气被打压得所剩无几。反观西燕将士,一扫一月来的萎靡,宛如神兵天将。 阿努那恨得咬碎了一颗牙齿,最终逃窜进军队中,遇着西燕兵便杀之。领着残余勇士以西突厥语鼓舞他们的士气,并令他们摆出阵法。 不得不说阿努那平时的训练是很有用的,至少很快西突厥的败势被扭转,他们的阵法防守攻击配合得当,又胜在人多。 很快,二爷这边便呈现了些微劣势,二爷挥掌:“分散各个击破!” 此战法人多是最大的优势,且克服了人多不灵活的弱点。可谓是无敌。若要用同样的战法,必然是输。 为今之计,只有分散行动,用个体的灵活来对付这个阵法。但仅能保住自己的性命。要破,不易。 二爷皱眉,望着阿努那得意凶狠的目光,只叹不该将黑|火药全用完了。要不然,投一包进去,看他们还摆什么阵法。 正当西燕将士劣势越来越明显时,忽然杀声震天,只见从二爷之前炸出了一跳山路里涌出无数西燕士兵,直接冲过来用人数绞杀了西突厥的阵法。 二爷凝眸,充满了危险。他盯着在人群中厮杀的一个思念至极的身影,心脏,气得快要爆炸了!!! 好个阿韫!都怀孕了还舞刀弄枪!还跑到战场上来见血! 二爷觉得浑身火气往头顶上冒,就算是当着阿努那无耻的挑衅时都没有过的动怒,全给阿韫惹出来了。 “谢安韫!!” 二爷暴吼。 谢安韫的身影顿了顿,默默的转身让一个西燕士兵挡住他,当作什么也没听见。 二爷怒气冲冲上前,突然被阿努那拦住。 阿努那绝望而癫狂的用金刀指着二爷,“不愧是中原鬼将!既然你将我逼到这种地步,我们就来决一死战!” 二爷不耐烦至极,上前一脚踹到他的胸口。身形如鬼魅,太快。阿努那没反应过来,就被割了首级。 二爷顺脚将阿努那首级踢到地方的战旗上高高挂着,眼见自己大可汗的脑袋都被割还被挂在战旗上,剩下的西突厥兵也就不战而降了。 二爷飘到欲要逃跑的谢安韫身后,拎住他的衣领,阴森森的语气:“跑战场上了?听厉害的?不听话了。” “没有。” 谢安韫反驳。 二爷冷笑。 将人懒腰抱起,头也不回往孤城里走去。 沙威戳着王时行腰,指着谢安韫问:“那谁?” 王时行头也不回,“王妃。” 沙威倒吸口气,黑|火药呕心沥血制造者?!见着真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分卷阅读97 - 分卷阅读98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98 小故事: 他是鹤,我是鱼。我们相遇于冰封之时,他以喙啄冰面,我以唇吻冰面。一啄一吻,相互偎依汲取彼此的温暖。 隔着一层冰,他夕阳一般的羽铺洒了整个冰面,笼罩住我所有的思慕。 他说:你该溯流往宽广的东海而去。 我说:你该振翅往温暖的南方飞去。 他说:待春暖花开,我便去寻你。 我说:好。我会循着南方的方向游,你往东边飞。我们就可以相遇。 他和我约定,但是他没有飞走,我也没有游走。 我问:你怎么还不走? 他说:我怕找不到你。你呢?怎么还不走? 我说:我也是...... ☆、小小欢乐 尽管二爷怒气高涨,但横抱着谢安韫的动作还是很轻柔。充满着怜爱之意。 谢安韫此时乖乖的窝在二爷怀里,不敢造次。 二爷一进孤城,先进的自然是一个月以来驻扎的帐篷里,把谢安韫放在塌子上,先替他把脉查探身体。 直到确定没什么事之后才放松见到他的紧绷着的情绪,抬头望见谢安韫装乖的模样,二爷是又好气又好笑。 一联想到倘若谢安韫在战场中有个闪失,一阵心惊自然而起。随之而来的就是愤怒压过了其他情绪。 二爷觉得这一次谢安韫实在太不像话,应该教训一番才是。 故而二爷板起脸来,站起瞪着谢安韫乌黑的头顶道:“阿韫,你可知错?” 谢安韫点点头:“知错。” “错在哪里?” 谢安韫这一会儿很是机灵,赶忙说道:“我错在不该上战场,不该在有身孕的情况下还置自己于危险中。” 二爷不甚满意的点头,道:“多久没喝安胎药了?” 谢安韫悄悄掀开眼皮瞅了一眼二爷又飞快的落下,小声说道:“大夫说了,头三个月要喝,后面的不用。” 二爷眯着眼,“哪个大夫说的?” “京城里的大夫。” 二爷出门往外走,谢安韫好奇。 “二爷,您要干嘛?” “叫军医。” 谢安韫倒吸口凉气,冲过去一把搂住二爷的腰。“叫军医来有什么用?他是看外伤,我这是......内伤!” 内......伤? 怀孕是内伤...... 二爷回头,饱含无奈。 “回去躺着。” 谢安韫可怜兮兮的瞅着二爷,然而他并不会可怜兮兮,所以变成了凶狠的瞪着。 “自京都至牢山,日夜奔波才能赶到这里。你现在太疲乏了,回去躺着。” 谢安韫松开手,一步三回头,直到二爷妥协:“我不叫军医了。” 谢安韫眼睛一亮,快步躺回卧榻上。 二爷没说错,他确是累了。 以往这般程度的奔波劳累还不至于如此,只现在身怀有孕,精神总是不济。一旦松懈下来,整个人都累瘫了。 二爷见状,生气更多针对自己,剩余的都是对于谢安韫满满的心疼。他走过去,把谢安韫的头放到自己的膝盖上,然后给他按摩。 同时运用内力舒缓他的疲劳。 谢安韫一瞬就觉得有股暖流在经脉里流窜,令他舒服得眯眼呻|吟。 “二爷,对不起。可是如果重来一次,就算知道会惹二爷生气,可我还是会这么做的。因为阿韫喜欢二爷,不能眼睁睁看着二爷陷于危难中而不去救。” 二爷手一顿,低头还能看见谢安韫脸上的风尘,显得他尤为疲惫。有种心酸也有种感动从胸腔中涌动,化作对于谢安韫满腔的爱意和温柔。 垂头凑近谢安韫的发间,轻轻落下无数个珍惜的吻。 “二爷,阿韫好久没洗澡了。” 二爷轻笑,“可二爷的阿韫还是这么香呀。让二爷都想把你剥光了,从头啃到脚。” 谢安韫爬起来,捧着二爷的脸认真的看,上前冲他的鼻子咬了一口,道:“阿韫也想啃二爷。” 两人对视着,慢慢的思绪被占满,整个脑海里只剩了这么一个人,帐篷里的气氛慢慢变得暧昧甜蜜。 也不知是谁先动,下一刻的画面就变成了两个人的身体纠缠在一块互相抵死缠绵的一幕。一件件的衣服被剥落丢洒在卧榻上、地上。 慢慢的,甜腻的呻|吟声响起,婉转低唱、撩动人心。 帐篷里头的情|欲在升腾,仿佛冰水浇灌上滚烫的烈火,碰撞出激烈的火花。 二爷俯在谢安韫的耳边,因压抑着欲望而变得沙哑的嗓音在他耳边低喃:“我要进去了,可以吗?” 谢安韫以吻封缄二爷的唇,表示默认。 二爷抬起谢安韫的腿正要进去时,突然谢安韫一声尖叫:“啊!” 二爷吓着了,急忙问:“怎么了?” 谢安韫瞪大了眼,浑身僵硬,哆嗦而惊恐的说道:“肚、肚子在动。疼...疼......” 二爷彻底吓着了,什么旖旎的心思都没了。 急坏了,想碰他的肚子又不敢碰,谢安韫扯住他的手,惊恐的猜测:“二爷,该、该不会是要生了吧。” 二爷如遭雷击,边安慰着谢安韫边大吼:“军医!军医!快来——”回首又对他说:“没事啊没事啊。这种事情听说一下子就过去了,你、你等等,我去把军医拖过来。” 二爷直奔军医帐篷——沙威、王时行二人效率都很快,很快就清理好了战场残局。并搭建了临时帐篷。 一把将刚处理完伤员正休息的军医拖回孤城里,脸上神色严峻恐怖得生人勿进。 王时行一见,脸色一变:“不好,谢八出事了!” 沙威一听,谢八?不就是王妃么?赶紧跟上去瞧瞧。 二爷拖着差点被吓哭的军医道:“我妻子快生了快生了,你给他接生。你快点!” 军医哭丧着脸:“我不是接生婆......” 二爷什么也没听见,只把人往谢安韫卧榻上一拉,让那军医瞧。 军医起先很是为难,当他看见躺在卧榻上谢安韫微凸出的腹部时不禁一怔,他怎么记得要生的孕夫都是大腹便便的样子? 这位,怎么看都不像。 军医很冷静的问:“敢问元帅,王妃这是几个月了?” “阿韫都快要生了,你赶紧给他接生,让他不要那么痛。问这个干什么?” 谢安韫疼得脸上冒冷汗,二爷瞧着,心疼得不行。 军医此刻很冷漠,“我想王妃这是动了胎气,开点安胎药就好了。” 二爷和谢安韫一愣,“不是要生了吗?” “我估计王妃也才四个月的身孕吧。怀孕要足十月方诞下孩子,现在才四个月。您着什么急?” 军医冷哼,毫不吝啬嘲讽不屑和鄙视,以报被拖的仇。 赶过来的王时行和沙威见状,吭哧吭哧的憋笑。 分卷阅读98 - 分卷阅读99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99 二爷很尴尬。 谢安韫也很尴尬。 夫夫俩一起尴尬,但看着对方的尴尬,莫名的又觉得好笑。渐渐的,就压抑不住笑声,相视着欢乐的笑起来。 “二爷之前不是了解了很多关于孕夫的事吗?怎么怀胎十月都不知道?” 谢安韫喝完了安胎药,稳住了胎儿后,便有心情问这些。 二爷道:“不是不知道,只是当时忘了。” 谢安韫捂着嘴笑个不停,最后在二爷怀里幸福的睡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请叫我广告小能手yeah! 新文《调香》小片段: 某天某日,留斛翁主率众女与诸子争辩‘女子所为而男子不可为之事’。 两方唇枪舌战,互不相让。辩论精彩激烈,达至白热化。 留斛翁主怒而一语出如石破天惊, “女子可怀孕生子,让血脉得以流传。男子可以吗?” 诸子皆静,面红耳赤,吭哧讷讷,不可成言。 苏明德拍案而起,豪气万丈:“谁言不可?我家万钧便可!” 这下,噤若寒蝉,无人敢应。 苏明德得意自若。 晚上,苏明德在万钧替他更衣时,道:“万钧,你可会生子?” 万钧沉默。 “万钧,我知道你无所不能。所以,生子一事你也能够做到,对吗?” 万钧回头:“小公子,这个,真的不能。” 苏明德失望。 万钧:“不过,生子的过程我们可以做。” 苏明德兴奋开怀,浑不知此刻正入狼口。 ☆、大结局(终) 京都建安。 北衙黑牢里,阴森恐怖。凌厉的铁鞭狠狠鞭笞着被悬挂在半空中的是仪,而他早已被鞭笞得神智昏沉。 谢安道正坐于前方,闭眼仿若无闻惑阳悲戚的祈求。 “谢安道,我说行了吗?我说出谢八的下落,你放了他。你放了是仪,我求求你......” 惑阳快要被逼疯了,她在这里看了将近五天,一直看着是仪被折磨却无能为力。 谢安道被救出去,而他们逃走,本是躲得好好的,结果误信了一个小人被出卖抓到这里。谢安道一见他们,只问一句谢八去哪。 他们不说,谢安道便折磨他们。尤以是仪最甚,因他贪嘴快,惹怒了他。 谢安道起身,俯瞰着跪在地上的惑阳,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轻轻抬脚踩住惑阳的手,下了死力的碾压。 “你当我真想知道谢安韫的下落?还是拿我当蠢货?拿着我写的敕书不就是要调遣府兵。呵,我啊,就是单纯想折磨你们而已。” 惑阳疼得咬紧唇也不敢说什么话刺激他,倒是半昏沉的是仪猛然挣扎起来:“放开她!!谢安道,老子警告你,别动她!!” 谢安道偏头,流露出些许不满,对于行刑的人的不满。 “他还醒着。” 那行刑的人即刻俯首哈腰,转而狠命抽向是仪。 听着那闷响,惑阳心揪疼成一块,仿佛被什么掐住了一般。 “那你到底要怎样?你到底要怎样你说!!” 惑阳反而愈加冷静的询问谢安道。 “不怎样。就是,如果你们受伤、痛苦,谢安道知道了,也会痛苦。呵呵呵,没办法,谁叫他不在。不过无所谓了,就快轮到他了。” “什么意思?你想做什么?” “非我想做什么,而是......我做了什么!” 明宗帝病危,居于大安殿。殿外禁卫重重,拦住后宫妃子、皇子以及朝中重臣。 齐白宴怒而责问:“为什么不让本王进去反而让齐白瑾进去?” 拦住他的侍卫面无表情回道:“陛下口令,除淮南王其余人不得入内。” “我不信。本王要进去!” “蜀王!” 崔相一声严斥,喝令住齐白宴。 齐白宴回头,低声不掩焦虑:“外公。” 崔相一脸漠然,“跪下。等陛下的消息。” 齐白宴捏紧拳头,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外公要这么劝他,这个时候,为什么偏偏是齐白瑾在里面! 纵然心中有颇多不甘,但他太相信崔相了。 因而愤愤然跪下等待。 直到身边的人如崔相、谢太师、卢尚书等大臣全被传唤,明宗帝仍然没有传唤他。齐白宴开始心内不安。 齐白宴霍地站起,直接冲向紧闭的朱门,被禁卫拦住。他直接拔出一把刀架在那禁卫的脖子上,阴冷的威胁:“再不放本王进去,本王就要你的命!” 那禁卫仍不为所动,就在齐白宴起杀心时,大安殿里突然爆发出哭声。 ‘哐当’一声手中刀落地,面前禁卫哗啦跪下一整片,身后哭声此起彼伏。齐白宴猛然闯进去,待看见龙床之上无力垂下的苍老的手,再见捧着圣旨起身的齐白瑾,瞳孔猛然皱缩。 齐白宴仿佛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又仿佛满脑子都是闹哄哄的声音。 那个声音汇聚成一个事实:明宗帝将帝位传给了齐白瑾。 齐白宴蓦然红着眼瞪向没有丝毫惊讶的崔相,一一扫过诸位大臣的脸,将他们表面哀戚实则平静至极的表情尽览于眼底。 忍不住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算计好的!都算计好了!好一个世家,好一个狼狈为奸!” 三日前,边疆传来齐白屠大胜的消息,倘若齐白屠归京,世家绝无安宁。齐白宴虽也担忧崔氏因此受到动荡,恰同时,明宗帝病情加重,几近卧床不起的程度。 在这种情况下,齐白宴也就不担忧齐白屠那事,反而是其后谁能得明宗帝亲口承认为西燕皇帝为重。 只他无论如何也没料到,相对于他对皇位落入谁手的关心,世家更为在乎他们的地位。 他们能想到的就是将龙椅上坐着的人换一个不能违抗世家的人,在二爷归京之前将一切尘埃落定。 他们选中的是齐白瑾。不,换句话说,是谢氏选择了齐白瑾。 崔氏本握着军权,然崔淼所犯罪责过大,主动丢弃城池的罪责已能够要了他的脑袋。故而,当二爷私自斩杀崔淼时无人反对。 失却崔淼等于失去了军权的崔氏,加上之前二爷给出的那些足以株连九族的罪状,不得不妥协。 任由谢氏选择齐白瑾,这就代表着崔氏主动选择放弃最顶级门阀的地位。 同时代表着,齐白宴被放弃。 谢氏有谢安道假拟圣旨,并能号召朝中百官站于他一边。又有世家支持,纵然二爷带兵赶至京都,也再无能为力。 凭他手中军权,难不成还能斩杀了朝中百官? 再说了,从边疆快马加鞭赶来京都最少需要半个月,那时,他们早便昭告天下,新的天子就是齐白瑾。 一旦齐白瑾成为新的帝王,在帝王、世家、百官的压迫下,齐白屠还不是要乖乖 分卷阅读99 - 分卷阅读100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100 卸下兵权回到岭南道去。 这就是世家打的主意。 齐白瑾很配合,甚至认为世家选中他便是对于他的认可。 然则,齐白宴看见他那满眼抑制不住的喜气,沉痛的闭上眼。吐出二字:“蠢货!” 王朝继承人,天子之位,如同儿戏一般任由世家抉择。这,置皇家威严于何地?在将来,朝中百官又有谁会听皇帝的话?他们只会知道世家,而不知皇家! “齐家的天下,很快就会变成世家的天下!可笑你沾沾自喜,半点看不透!” 齐白宴指着齐白瑾狠狠的嘲讽和责怪。 惹怒了齐白瑾,他扬起怪异的笑:“三哥怕是因父皇驾崩伤心过度,以致神志不清。来人,扶着蜀王回清凉殿。待他......好了,再放出来!” 清凉殿,向来关押着宫中罪人的地方。 齐白瑾这是要将他彻底软禁。 齐白宴挥开前来押解他的禁卫,高傲的狂笑着离去。 “齐白瑾,别以为你斗得过齐白屠。便是我不肯承认,但你确实连他一根脚趾头也比不上,且欢乐于此时。待他归期......便是你死期!” 齐白瑾脸色发白,也不知是吓的,还是气的。 夜色匆匆,草木皆惊。马蹄奔腾,重兵铠甲相撞之音于宁静夜色中尤为清晰。月华洒下,照亮一地匆匆过客。 谢安韫和二爷同骑一骑,整个人埋进二爷的披风里。二爷将披风收拢得紧,担忧冷风贯入,冻着他。 “二爷,青衣传来消息,惑阳和是仪被关在北衙黑牢里。” 谢安韫大声喊道。 二爷一边快马加鞭,一边回道:“头别露出来,风刮进喉咙里容易伤到嗓子。我知道,已经派了人过去。” “我想去。” “想想就好。” “二爷!!” 二爷没回应,面部线条绷得很紧,明显的很不愿意他去。谢安韫现在大腹便便,那北衙黑牢里禁卫多得很,一个不小心伤着了怎么办? 总之二爷就是不同意。 “二爷,我要去。这是我和谢安道的事,我和他之间必须有一个了结。若我想彻底解决掉我的心魔,那就必须亲手解决谢安道。” 二爷不发一语,良久才说道:“你放心吧。会让你亲手解决的。别说话了,累了就睡一下。明日便可到达京都。” 谢安韫唇蠕动了一下,但看二爷坚毅的神色,心知是不可能。况且二爷从未骗过他,他说会让他亲手解决,那便是会真的让他亲手解决。 如此想着,谢安韫便就安稳的睡下。 北衙黑牢里,谢安道再次出现。 惑阳正心疼的抚摸着丈夫是仪身上的伤口,一见谢安道便警惕的挡在是仪的前面。 “你还想怎样?” 谢安道耸肩:“没想怎样。你们,我也没能怎样了。因为,你们没用了。” 惑阳瞳孔一缩,这句话里潜藏的意思就是谢安道对他们起了杀心。 她抬头,“你不是要折磨我们来达到折磨谢八的目的吗?” “没必要了。抓到正主,还拿你们来当替代品折磨有什么意思。” “你抓到谢八了?” 谢安道顿了一下,道:“快了。无论如何,他都会自投罗网。你知道外面是谁的世道吗?接下来,会是我的世道!我将是西燕王朝最为尊贵的皇后!而谢安韫?如果二爷想要保住自己的命,他就必须交出谢安韫。世家贵族里头,有不少人对谢安韫很感兴趣——” “呸!” 是仪猛地抬头冲着谢安道呸了一口,“恶心。” 谢安道气笑了,“为什么你们都那么喜欢谢安韫?那个弃子,本该低如尘埃,卑微的像一条狗一样祈求人们投注一目。可是,他却逃离了这本该是他的命运。夺走本该属于我的一切,夺走二爷!我本不需要嫁予齐白瑾那个蠢货,如果没有谢安韫不安份的插足,你们尊敬喜爱的人会是我!!登上帝位的会是二爷!与他携手共治江山的会是我!” 惑阳抬头,“听起来,你喜欢二爷。可是,为什么你还要伙同他人夺取西燕江山?将二爷置于最危险境地就是你的喜欢?” “谁让他不知好歹?”谢安道后退几步,蔑视的看着他们,冷笑:“我来是要告诉你们一声,明日便是齐白瑾登基的日子。一切都会重新开始,你们也不需要存在了。” 惑阳直勾勾的盯着他,忽而诡异一笑。 谢安道看得厌恶,挥手示意身后的禁卫杀了她。然,无人回应。 甚而感觉到背后一阵阴寒,他猛然回头,便撞见一张丑陋凶狞的鬼脸。 “啊——” 一阵惊叫,几步踉跄后退,待看清时便发现竟是青玫。之前虽已发现青玫是个丑女,没想到的是在阴森的黑牢中,能把她衬得如同一只恶鬼。 青玫狞笑,谢安道更为害怕。 青玫亮出手中银白色匕首,谢安道依稀记得那把匕首削掉崔怀义全身的肉,这么想不禁浑身肉都在颤抖。 青玫将匕首甩出去,舔过谢安道的皮肤。 谢安道吓晕了。 青玫招呼人过来将惑阳和是仪抬出去,惑阳摇头拒绝,道:“我没事。是仪一直护着我。” 惑阳一路沉默陪着是仪回府邸疗伤。 至于谢安道,青玫将他拖回去了。 一路,拖回去。 天光微泄,宫门大开。 百官入朝,鱼贯而入正德殿。 帝位之上无皇,空空如也。 百官跪拜,“请淮南王登基为帝!” 宫人入大安殿告之齐白瑾,齐白瑾掩不住笑意,仍正色恭谦推辞。 百官再拜再请,齐白瑾再拒绝。 直到第三请,齐白瑾方欢喜换上龙袍,在宫人的簇拥下由大安殿走至正德殿。从百官中穿过,直走上帝位。 回身,面对俯首的百官,接触到至高无上王权的齐白瑾兴奋得控制不住颤抖。他清咳几声,朗声道:“众卿平身——” “谢陛下!” “什么陛下!本王不同意!” 齐白宴突然出现在正德殿门口,他跨进殿来,直指齐白瑾:“父皇临终前,只你于塌前。故而你手中的圣旨,本王怀疑它的真伪!” “齐白宴!无朕传召,谁让你进来的?” 齐白瑾望向谢太师,与他交换了一个眼色。再看向眼观鼻鼻观心的崔相,心中暗骂:老狐狸! “来人——” “齐白瑾!你可敢拿出圣旨来对真伪?” “淮南王,朝堂是你能撒野的地方?对着朕大呼小叫,怀疑朕,可知朕可直接将你赐死!” “齐白瑾,你有本事就说服我来信你。否则,哪怕天下人认可你,我齐白宴都只认你是个欺世盗名的窃贼!到了地府也要把你告上天,让齐家的列祖列宗都知道 分卷阅读100 - 分卷阅读101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101 齐家出了你这么个不肖子孙,把齐家的江山拱手相让!齐白瑾,这千世万世的骂名,你必要承担!齐氏王朝的覆灭必是你之过错!” 没有谁能承担这样大的罪名,也没有谁能接受这样的骂名。 齐白瑾怒到忘记给予崔相面子,狠狠甩手道:“既然你要上地府去告朕,那你就去!朕送你一程,不谢!” 崔相一急,忙跪下正要求情。 齐白瑾恨得骂道:“住口!谁若求情,便一同去向朕的祖宗告状去。” “杀了淮南王!就在殿上,无需转至午门!朕亲眼看着!” 正德殿何曾血光四溅过? 齐白瑾真是怒得失去理智了。 但,百官无敢出手阻挡者。 因谢太师未置一词,而崔相早失却地位。 “哈哈哈哈,齐白瑾,你便继续糊涂下去吧!养狼为患,你这是养了一群狼!西燕,败之汝手!” “杀了!!!” 正当砍刀挥向仰天狂笑的齐白宴脖子上时,一柄飞箭将砍刀钉在柱子上。众人皆惊。 一道修长身影伴随着冷淡暗藏赞赏的话自正德殿门逆光而来,“齐白宴,你倒是有一点类似齐氏子孙。” 齐白宴讷讷,“齐白屠......” “齐白屠!”齐白瑾脸色灰白又狰狞,又是一个来阻挡他的人! “于朕面前携带武器,南越王,你是要造反吗?”齐白瑾阴沉着脸问。 二爷似笑非笑的睨着齐白瑾,满身不掩饰的杀伐气息震得众人浑身瑟瑟发抖。黑沉沉的妖邪鬼瞳一一扫过在场百官,却令他们头皮发麻不敢妄动。 “你是皇帝?” 仿佛嘲笑一般的询问令得齐白瑾尴尬至极,愈发恨得发狂。 “造反么?不算是。本王不过是拨乱反正而已。” “齐白屠,你敢说朕是乱党?” 谢太师站出,指责二爷:“南越王,你私自带兵入京,未得召唤,入宫于陛下面前私放冷箭。情况严重,可视为谋杀陛下。按罪当诛九族。” “谁是皇帝?” 谢太师被噎着,顿了顿,又说道:“陛下亲自传位淮南王,有圣旨为证。” “圣旨呢?” 谢太师捧出圣旨,直接被二爷撕碎。 二爷又问:“圣旨呢?” 谢太师和齐白瑾一起懵了,他们怎么也没料到......齐白屠会这么无赖!! 谢太师很快反应过来,道:“便是您毁了圣旨,百官都可以作证。” “是吗?”齐白屠一笑,杀伐鬼气横贯正德殿。“你们真的确定可以作证?” “够了!纵您为沙场鬼将,斩杀首级无数。但百官铁骨铮铮,不惧你威慑。有本事,你就杀掉百官,砍掉西燕肱骨,再去杀天下悠悠众口!” 谢太师义正言辞怒言道。 百官纷纷附和。 百官或为世家之人,或依附世家而活。自以世家为马首是瞻。 “百官铁骨铮铮?奴颜婢膝、睁眼瞎闹、胆小怕死、依附权贵!这就是你眼中的铁骨铮铮?谢孝正,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苍老正气愤怒的指责从二爷背后传来,一个瘦小苍老但有威严的老人走出来。他的形貌望之俨然,举手抬足不乏风骨正气。 他是王氏族长王老先生。 受到这位德高望重的先生的指责,谢孝正虽涨红了一张老脸皮,仍强言争辩道:“王老,仁义礼智信,天地君亲师。我等敬重陛下,效忠陛下,兢兢业业,未敢怠慢。君辱臣死,君被辱,臣等为之解忧。不畏惧死亡,正义凛然斥责不仁不义之人,怎不能担得铁骨铮铮?” 王老淡淡瞥一眼他,望着百官道:“是啊。仁义礼智信,天地君亲师。那么,老夫交予你们的就是昧着良心欺骗百姓、欺辱帝王吗?刘清史,为人臣子,至重至最为何?方回,谁君谁臣,你可看得清?看清又是否分得明?江康,忠君爱国体现在何处?你可做到?洪庆......” 眼见王老面不改色,云淡风清的点出朝堂中将近一半的官员,而那些官员被点到统统露出羞愧的神色后,谢孝正脸色变白。 他怎么忘了先皇后出身王氏,而王氏最为淡泊名利,以教育天下学子为己任。有教无类,桃李满天下。 朝堂中将近一半的官员是寒门子弟通过科举上来的,大多数是真材实料,真正掌握着国家命脉。 而这些人,无一例外不是王氏教导出来的。 师恩比山重,尤其是王氏出来的学子。当他们的恩师王老站在他们面前时,哪里还记得被他们依附的世家? 更何况,所谓世家也不过是剥削压榨他们才能和功勋的贪狼! 将近一半的官员在王老的注目下拱手齐道:“先生教训得是,学生知错。” 而后,竟就不再参与夺位之争,保持沉默。 谢孝正愤然,吹着胡须强撑道:“还有一半的官,你敢血溅朝堂?你敢、你敢......” “谢太师忘了,世家罪行,累累如山。桩桩沾血,命都不够赔。这剩下的官员里,哪个没掺进去的?” 都是世家子弟,若是获罪当也牵连,况乎他们本身有罪。故而,命轻薄如纸。 不重要!!! 齐白屠毫无顾忌,挥手:“重兵何在?” “来!!!” 数百重兵挟着厚重的血腥气迅速包围了整个正德殿,那些所谓皇宫禁卫不出一炷香便全被制服。 谢太师软倒,跌落在地。崔相闭上眼,轻叹:大势已去。 唯齐白瑾骂骂咧咧,疯疯癫癫,如何都不肯接受事实。被强行拖下去关起来。 齐白宴则是全程保持着沉默,他想过也知道若是齐白屠来,必然可阻止齐白瑾登位,却绝然没有想到会这般轻易。 果真,从来比不过他吗? 他们在齐白屠的眼中只是蝼蚁一般的存在,他以为五年的岭南道生活会使自己拉近与齐白屠的距离。没想到,距离更远了。 果真,比不过!! 突然,齐白宴感到自己的肩膀被拍了一下,抬头一看竟是齐白屠。他征然。 二爷轻飘飘一句赞赏过来:“干得不错。” 齐白宴激动了。 “二、二哥?” “嗯。” 齐白宴又是激动又是感动。 其实他就是个崇拜兄长的弟弟,渴望被认同罢了。 一盆冰水被泼在谢安道身上,使他清醒。 “谢安韫?” 谢安道一见谢安韫便露出恨不得他死去的狠辣目光,下一刻脸被谢安韫踩在脚下。 “别跟我比狠。因为我比你更狠!” 谢安韫面无表情的踩他,顺便捻着。 谢安道挣扎,“滚开滚开!不要踩我的脸!滚!”那是他的脸啊,他美丽的面容! 谢安韫歪着头想了想,笑 分卷阅读101 - 分卷阅读102 重生之谢八爷 作者:木兮娘 分卷阅读102 了。 “也对。不能毁你的容,要不然不受欢迎,吸引不到客人。” 谢安道猛地抬头,“你敢!!” 谢安韫猛然一脚踹向他的腹部,将他踢到墙上掉下来。 “你敢,我怎么不敢?谢安道,这不是你对我所做的事吗?我一生的悲惨不就是你所做的吗?谢安道,我欠你什么我已经不想知道不想理睬,但你!必须偿还!用十倍的痛苦偿还我所有的苦痛!!” 谢安韫走过去,抬起肋骨被踢断蜷缩身体的谢安道细嫩的脖子,漠然说道:“你不是很喜欢药奴吗?那就让你尝一尝当药奴的滋味。” 言罢,他割开自己的手腕,浓黑的鲜血汩汩流出。塞进谢安韫的嘴里,谢安道痛苦的扒着喉咙。 谢安韫冷冷的看着他痛苦的模样。痛苦吗?他曾比这个痛苦百倍,他痛苦了好几年,几十年,死后还要痛苦百年。 皆拜眼前人所赐啊! 心魔而成,因此人所赠。 如何不恨!!! “药人的血好喝吗?你给的。现在还给你,别担心,还有得承受。但你炼成药奴了,也别放心我会放了你。你知道永宁公主吗?哦,她也是药奴。我跟她说了,她会被炼成药奴是因为她的美丽让你厌恶。所以你告诉了谢孝正,谢孝正又告诉了明宗帝。明宗帝贪婪亲人药奴之血带来的效果,所以将最疼爱的永宁公主送出去,炼成药奴。永宁公主,信了。所以,她现在最恨的就是你了。你们两个人,应该好好相处才是。” 谢安道发出惨叫。 谢安韫转身,眼中薄薄一层坚冰,这两个人赋予他沉重的伤害和灾难。他前世经历的最痛苦的地狱一由谢安道,二由永宁公主。 世家为帮凶。 而他所恨,如不灭的火焰,燃烧蔓延了整座建安。 必须,所有人都在黑色的火焰中炙烤才能挥散他心中的仇恨。 而今,心魔将除,仇恨已散。剩下的,就是重生一次遇到二爷的幸福和快乐。 这个,大约是最幸运的事了。 谢安韫走出囚室,迎面走来青玫。 青玫眼中有一丝慌张和不悦,她一看到谢安韫立即换上恭敬:“八爷,二爷回府了。正找您。” 事实上,是快要喷遍全府的人了。毫无差别的攻击,不过就是回府没找着人么?至于么? 青玫真的相当不屑。 谢安韫面无表情的脸上浮上笑意,眼中坚冰融化,光华绽放、婉转流连,美不可言。 他踏步向前,向着前院而去。 那里有他两辈子最大的唯一的幸运,他的爱人,他的丈夫,他的二爷。 分卷阅读10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