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爱戏狐》 分卷阅读1 错爱戏狐 作者:毛茸茸的Frank 分卷阅读1 《错爱戏狐》作者:毛茸茸的frank 文案: 为报当年夺爱之仇,他假扮胞妹再度靠近。 为理想奋斗的日子总是风起云涌,一个处心积虑,一个步步为营,了解越深,真相也开始浮出水面。不知何时到来的爱情就像一盏无影灯,总能照得人无所遁形。 总之,这是一个戏狐不成反被推的故事。 【不穿不虐不三,温馨向,直掰弯】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欢喜冤家 搜索关键字:主角:方严,于天麟 ┃ 配角:于飞 ┃ 其它: =========== 第1章 第 1 章 (那什么,就写点球场背后的故事吧。致敬那些在幕后默默努力的人们,呃……总裁。哈哈。) 方严终于有些体会到忐忑不安的滋味。 当于飞无意间提到“大哥后天回国”时,他大脑忽然一片空白,明明台上可爱的美人散发出香甜的气息,酒也依旧香醇,他却坐立难安起来。 已经是二月的冬末,星城道路两边的法国梧桐还光秃秃的,四处是萧条的气息。此时已是晚上九点,外面的风声还是很紧,酒吧里却温暖如春。 方于两家皆是本地颇有历史的家族企业。于飞是家里的老幺,上头还一个哥哥叫于天麟,七年前去了意大利翡城拓展家族产业,处事颇有城府,是于家众望所归的才俊。 此刻,显然谈兴正浓的于飞似乎没有察觉到好友的异色,依然滔滔不绝。 “他回来之后家里可能会安排他和小颜见面,再谈谈订婚的事。” “啊!”这个忽如其来的红色炸弹让方严忍不住提高音调,随后又立刻发现自己的失态,不自在地收敛神色,清清喉咙,讪笑着掩饰过去,“唔……那可是好事啊。” 方颜是他的胞妹,于方两家又是世交,两家长辈早有结姻之意。虽然是意料之中的事,他还是忍不住为刚才的失态暗暗自责,不由捏紧了手中的酒杯。 反倒是心情不错的于飞面带深意地笑了起来:“你不会还在为当年那件事耿耿于怀吧?” “都已经过了那么久……怎么会?我……早忘了。”好友敏锐的心思让方严心突突跳起来,赶紧摆摆手否认,越发如坐针毡。 “其实你要放不下也没什么,他就是那种天生被光环笼罩的人,有这样一个优秀的哥哥真是让人头大。” 虽是抱怨,却不见于飞脸上有半点激烈的辞色,反倒自顾自地笑起来,摸了摸后颈,继续道:“他和小颜结婚后,你就是他的大舅子了,我一想到他顶着那张万年不变的扑克脸叫你哥的样子……哈哈,太逗了。” 方严也附和着笑起来,但勉强露出的笑容里有着说不出的尴尬,此时他脑海里全是“他要回来了,也许还要和妹妹订婚”这样的信息,莫名的躁郁从胸中升腾起来,他抓起酒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放到嘴边,觉得索然无味,沾了沾嘴唇便放下。 “对了,阿严,你来辰辉帮我吧,我手里还有一些球员的合同要处理,这是你的专长,”于飞停止戏谑,眼里带着恳切的光,“我们一起来创一番事业,怎么样?” 两人年纪相仿,自幼就在一起,只是长到十三、四岁的时候,于飞也不知哪根神经搭错非要出国去曼市求学,才回国便高调接手于氏名下的辰辉足球俱乐部,让人大跌眼镜。 方严大学里学的专业正是法律,当年在选择专业时双亲希望他能选择企业管理,可是他总觉得走在这样一条已经铺好的路上太过于沉闷,便干脆选了看上去更沉闷的法律专业,理由是法律系穿律师袍的女生看起来很性感。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反正自己在旁人眼里就是一个倚仗家里的财势游手好闲的废柴,能顺利念完大学已经是承蒙老天眷顾。 有时候方严其实挺羡慕于飞,他自小就知道自己要什么,想做什么,不像自己终日茫茫,身为家族事业的继承人,他似乎早就能看穿自己三十年后的样子,西装革履道貌岸然地坐在有空调的办公室里谈生意批文件,再找个门当户对的妻子,生几个可爱的孩子,一眨眼,半辈子就过去了。 “我想想看。”漫不经心地转着手里的酒杯,方严对这样的自己有些嗤笑。 夜色渐深,就在酒吧里的气氛越来越浓烈时,于飞被球队里的一通电话匆匆叫走,只留下方严坐在小圆桌旁,心神不宁地保持着刚才把玩酒杯的姿势。 舞台上,柔美的女声有些沙哑地响起,四周人渐渐多了起来,却并不吵闹,四下里弥漫着一种煽情又落寞的氛围。 说起那件事,离现在差不多有七年时间了。 第2章 第 2 章 踩着零时的寒风走出酒吧。因为天气冷的缘故,黑色的马路上结着薄薄的冰,路面上行人寥寥,仅有的几个行人也是步履匆匆低头而过,恨不得马上奔回温暖的处所。 风刮在脸上刺骨地疼,方严裹紧了身上的毛呢大衣,从袋里摸出一包烟,拍出一根,凑到嘴边咬住,再掏出打火机点上,在夜空中抬头深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吐出白色的烟雾。 他并不急着回家,一个人在灯影寥落的路上慢慢地走着,皮鞋踩在结着薄冰的路面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颇有冬日深夜的意趣。 他不是个多恋旧的人,况且在他二十五年平淡无奇的生命里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记忆,唯独这件,清晰地就像是昨天。 那时候,看到女孩垂泪的双眼和微微抖动的双肩,有一瞬间他握紧双拳,恨不得要冲上去朝转身离开的于天麟砸上一拳头。但最后他什么也没做,拳头紧了又松,最后像个逃兵一样讪讪地离开。 人生的际遇真是奇妙又残忍,有时别人避之不及的正是你朝思暮想的,那个时候情窦初开的他只要能看见安晴带着浅浅梨涡的可爱笑脸都很满足。方严自嘲地笑了笑,抬头看了看不远天空闪烁的几点寒星,笑容里有着说不出的苦涩。 带着寒气走回公寓楼里的家。未开暖气的房间冰冷不输户外,方严微微皱了皱眉头,往墙上轻轻一触,温暖的灯光顿时洒满了整个房间。 虽然方家事业在本地经营得不错,但方严毕业后就一直离家独住,谈不上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大概是整日看到家人期待的脸多少有点压力过大。虽然生活来源并没有完全依赖家里的支持,但自己接手的大多都是一些法律援助的工作,谈不上什么丰厚的收入,有时甚至还要倒贴,日子过得不疼不痒。 将大衣解开,随意抛在了凌乱散着杂志和报纸的沙发上,刚喝了一点酒,身体的酒气蒸腾起来,让他觉得有些热。脱下衣物,赤着脚踩在浴室的地砖上,冰冷的触感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2 错爱戏狐 作者:毛茸茸的Frank 分卷阅读2 从脚底直冲上来,有种透心凉的感觉,他微微打了个寒颤,立即打开花洒,热气顿时朦胧了狭小的空间。 热水不断地冲打在身上,刚才在酒吧里的不安仿佛被冲走大半,寒夜行走时变得沉重的心也开始轻松起来。方严抬起手,往眼前被雾气染得模糊的镜子上一抹,水汽散去,慢慢映出脸部的轮廓。 那是一张帅气的脸,丰润的嘴唇,挺直的鼻梁,漂亮的眼角微微下垂,有种特别的吸引力,发尾有些长,像电视里的人气偶像,可怎么看都给人轻浮薄幸的样子。 拜这副面相所赐,这些年他一直不缺对象,可感情之路却不太顺利。“找不到被爱的感觉”,他记得上一个分手的女孩儿是这样说的。 被爱的感觉?方严对着镜子自嘲地笑笑,他也想知道。 那件事过后,生活很快便恢复了常态,可随着年纪渐长,不管怀里的女人有多美,多温柔,又或者多火辣,每一次他都无法全情投入,那种让整个人仿佛都燃烧起来的恋爱对他来说似乎只存在于另一个世界。 发呆未已,手机铃声忽然大作。 方严回过神来,匆匆抓了条裤子套上,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娇美却带着一丝哭腔的女声传来,“哥,救我……” 是妹妹方颜。 …… “别着急,你让我想想……好,到时再给你电话。” 直到挂断后的嘟嘟声传来,方严才神情严肃地放下手机,抓了块毛巾擦干湿漉漉的头发。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随意倒在沙发上一个人闷闷地喝了两口,冰凉的酒液顺着喉管流进胃部,一直盘桓在心头的烦闷不但没有消散,反而有越发扩大的态势。 大概是同胞双生的缘故,妹妹自小就和他这个只早出生两分多种的哥哥关系特别要好,很多事都会一起分享,包括瞒着其它人结交男朋友的事。只是对方出身并不算太好,本想等时机成熟一点再把男朋友正式介绍出来,没想到父母早就一门心思给妹妹铺好了未来的路,板上钉钉的未来准夫婿人选正是于天麟。 可这次,妹妹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死活也不同意这门婚事,双方父母指定约见的那天又正是男友的生日,情急之下,只好电话求助。 其实过了这么多年,他也知道感情的事无非你情我愿,不能强求,大可不必再耿耿于怀,可是妹妹方颜早就心有所属,如今两家人非要将这两人强凑到一起,经当年一事,以那个人恶劣的性情怎么看都不像会疼妻爱子的人,他怎么可能把妹妹的幸福交到这种人手里? 酒气冲上来催人欲睡的朦胧光影里,方严脑海里又闪现出妹妹电话里的提议: “哥,要不那天你替我去吧。” 第3章 第 3 章 妹妹的提议并非空穴来风。初中二年级时,学生话剧社团排演《雷雨》,本来在校园里就很有人气的方颜扮演的是女主角繁漪,众望颇高。不幸的是临演前日妹妹却因为急性肠胃炎被临时送去医院,而原本饰演周冲的方严因为长得跟妹妹一模一样,又熟悉剧本,理所当然地被推选出来救火。14岁的少年容貌俊丽,身量纤细修长,声音也相当清脆,演出过程意外地顺利,除了几个当事人,完全没有人发现女主角另有其人。 那场话剧排演过程可谓一波三折,经历女主角换人风波后,连男主角也因为不慎从楼梯上摔下砸断了手骨而退出演出,顶替出演周萍的正是在高中部担任学生会会长兼话剧团团长的于天麟。 学生会会长亲自出马确实在校园掀起了不小的轰动,以致当年校园内最劲爆的八卦话题就是于天麟绛尊出演是为搏美人欢心,一度在校园内风传了很久。 方严就是那时与于天麟开始熟识。于方两家虽是世交,但他和同龄的于飞走得更近些。也就是那一年,于飞追着梦想去了曼市,被留在星城的14岁的少年头回感觉到了寂寞的滋味。那次演出后,依旧感觉百无聊赖的方严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退出了话剧社,其实他也说不上什么原因,只是觉得不管干什么都相当无聊而已,倒是年长他四岁的于天麟带着混合着类似哥哥和学长的亲切笑容不知不觉填补了青春期的无聊空洞。 那个人,曾经也是那样地温柔啊。方严抚着酒瓶叹息,嘴角露出恶质的微笑,那么……再跟他演一次又何妨? …… 看到黑色的轿车停在门外的一刹那,方严几乎忍不住拨腿而逃的冲动。 大脑明明已经下达命令快停止这种无聊的玩笑,心里却有一个声音疯狂地叫嚣继续下去。妹妹方颜笑眯眯地为他系好脖子上的丝巾,仔细端详后满意地点点头,然后一脸兴奋地挽住方严的手臂,往镜子前一站,笑道: “太完美了。这下就算爸妈来了也分不出咱俩。” 镜子里刹时映出两张一模一样的面孔,合身的女性套装衬托出清爽的春日风情,虽然身高略有差异,但也被鞋跟的高度差巧妙地遮掩过去,如果走出去,相信任何人都以为这是一对双胞胎姐妹花。 “真恶心,脖子都要勒断了。”嫌恶地看着镜子里肖似女人的身影,方严用力扯了扯脖子上用来遮住喉结的丝巾,女人平时就是这么出门的么?全身上下勒得差点闭气不说,脸上足足都快搽了一斤粉了。 “哪里恶心了?哥,你扮女人还真是美得冒泡,”方颜赶紧拍掉他扯丝巾的手,咯咯娇笑道,“昨天我用你的手机给于大哥发了信息,说最近做了个声带的小手术,暂时不能说话,你可千万别把丝巾拽下来,到时露馅我可不管。” “鬼丫头!”方严貌似不满地轻敲了一下妹妹的头,“说好了,这次我帮你应付过去,其余的你自己搞定……操,女人都爱这么折腾自己么?” 描着淡淡唇彩,方严仍然毫不客气地出口成脏。镜中的自己虽然装扮相当女性化,但眉目间仍有淡淡英气,反倒呈现出一种独特的风情气质,这样……应该可以瞒天过海了吧。 忽然觉得今年春天的阳光来得似乎浓烈了些,照得人有些眩目,踩着其实不算太高的女鞋,被妹妹一把推出来的方严胸口就像怀揣着几百只兔子,几乎是步步挪移着前进。 楼下法国梧桐浓荫覆盖处的黑色轿车旁是男人挺拨如松的身影,淡淡夕阳下,隔着七年的时空,虚幻得仿佛不甚真实。 仿佛回到七年前那个日光清淡的黄昏,眼前的男人面色冷峻,甚至可以称得上冷漠,气质虽是越发成熟内敛,带着些成功人士意气风发的样子,那张总是讳莫如深的脸却莫名地让人越发讨厌。 有那么一瞬间方严心底忽然涌上无数复杂的感情。他承认,之所以答应妹妹这种荒唐的提议有一部分确实是出 分卷阅读2 - 分卷阅读3 错爱戏狐 作者:毛茸茸的Frank 分卷阅读3 于私心,想让一向高高在上的于天麟也尝尝那种滋味,就像当年他尝到的苦涩。 反正小颜是不会对这个人动心的,既然结果不会更改,那么由谁来扮黑脸都不会差。 可是,现在,看到男人的一刹那,方严的把握开始一点点丧失,或者说根本没有一点把握。这么多年过去他以为可以平静面对这个人,但是莫名翻腾的情绪还是紧紧攫住了他的胸口。 都是这见鬼的衣服,太紧了……有点喘不过气。 打开车门,一派革履却并不显得过于正式的男人朝“款款”走来的方严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目光微敛,却并不多言。 这么多年这个人还是惜字如金得让人讨厌,连座驾也是,方严有些愤愤地想,迈开长腿想跨进车座,忽然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赶紧抿了抿腿,心下稍微松了一口气。 两家虽是世交,但于天麟和妹妹认识却不深,况且七年过去,彼此的模样和脾气都有了变化,方严并不担心会露出马脚,倒是当年的自己总爱跟在他后头……操!不能再想了,收敛心神,努力看向前方的挡风玻璃,方严心里暗责道。 汽车缓缓启动。 一路上,于天麟只是专注开车,车内空气沉默得就像棺材一样,除了轮胎摩擦微微发出的声响和黄昏时窗外猎猎的风声,两人皆是沉默。 这人对女人向来就是一副拒之千里兴趣缺缺的模样,更何况又是“父母之命”,方严闷闷地想,也许这个可笑的计划一开始就是错的,他忽然有些后悔自己意气之下的鲁莽。 静默的空气中,各种思绪纷至沓来,剧本已经打开,情节开始启动,现在回头似乎太晚,方严有些庆幸自己是碍于“喉疾”无法出声,否则只会面临更加难堪的境地,坐立不安中,他竟忍不住借着眼角的余光暗暗瞟了瞟对方的侧脸。 微耸的浓眉,紧抿的双唇,印象中眼角微微上扬的弧线,收拾得干净爽洁的下巴宛如斧凿,敛去了印象里稍显锐利的棱角,多了几分年近而立的沉稳与风霜。这张脸中学时代他曾经看了无数次,也无数次从别人脸上看到过孺慕的目光,可现在不管从哪种角度看都刺眼不已。 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 第4章 第 4 章 “怎么没看见伯父伯母?”刚才还专注驾驶的男人忽然开口,冷淡的语气仿佛例行公事。 唔,什么?成熟的男性气息近在鼻端,忽然有种异样的压迫感,还沉浸在往事中的方严偏过头去反射性地准备脱口而出,幸好心中一凛,要脱口而出的话卡到一半生生吞了回去。 他慌忙指了指嗓子,脸上露出抱歉的笑容,却感觉比哭还难看。这个男人,还是那么喜欢搞突然袭击。 “抱歉,差点忘了。”于天麟略带歉意地扯了扯嘴角,似乎也是一脸心不在焉的样子。 暗暗松一口气,方严有些恼怒地责备起自己来,为什么单单这个时候又想起那些以为老早就忘掉的陈年旧事。 忽然想起出门前妹妹往包里塞的纸和笔,他翻了出来,在纸上写道,“他们目前在欧洲,很快就回来。” 写好后往男人眼前一递。 于天麟飞速地瞟了纸上的字迹一眼,脸上瞬间露出微妙的神色,转头深深看了方严一眼,随即又恢复如常,只以寻常语气问道: “你哥哥……他还好吗?” 几乎以为露馅,方严一颗心高高悬起,下一秒却又被于天麟话里的内容吸引过去,一时间竟然愣住了,但看对方神色如常,于是继续写道:“很好。” 短短两个字没有透露出多余的信息,这回,他刻意将握笔的姿势改了改,放轻了指尖的力道。 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于天麟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调过头,若有所思地看回前方。 路程不远,驶入市区后,一个转弯,黑色轿车停在一家餐厅前。黄昏柔和的光线中,amor的招牌泛着柔和的光线,典雅又低调。 他竟会来这里,方严暗忖,心里升腾起难以形容的滋味。 “到了,下车吧。”耳旁忽如其来的低沉声音让一路放空过来的方严吓了一跳,条件反射性地转头,不期然对上男人近在咫尺的黑眸。 大概是天色的原因,他竟然觉得那双原本冷淡的双眸里微微泛起了一些温度,黑色的瞳仁像深潭一样映出了自己的身影,他微微一愣,迅速收敛心神,低下头去,露出一个“娇羞”的微笑。 熄了火,于天麟走下车,绅士地将方严所在一侧的车门打开。方严刚回过神来,面向男人挤出一丝笑容,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喉头上的丝巾和头上的假发,确定无虞后才抬起被高跟鞋挤得有些酸疼的脚,有些笨拙地走下车。 “你真的很爱发呆,颜颜……”最后两个字咬得又重又长,男人竟露出有些古怪的笑容,与之前的冷淡判若两人。 刹时,方严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那一瞬间他几乎以为他认出自己了。两人交恶之前唯独于天麟总喜欢叫他“严严”,言笑间就像自己是他养的猫猫狗狗,抱怨过很多次也不奏效,后来干脆就听之任之。 他不禁微微仰起头看向于天麟。 两人眼神交汇的一瞬间,于天麟似乎微微一凛,脸上又涌现出刚才在车里的复杂神色,似乎回忆起什么似的,尔后又浮现出淡淡的笑容,伸出手想去揉揉他的头发。 “啪”地一声,骨节分明的大手还来不及触到方严的头发就被打下来。 糟了!方严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手,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那一刹那他只想着头上戴着假发要是不小心被拉下来就穿梆了,等他意识过来,身体已经率先一步行动。 对不起对不起!以为酿成大错的方严笨拙地挥舞着手比划着,想澄清自己不是那种意思,心里却暗暗焦急,这下可要前功尽弃了。 没想到于天麟竟兀自笑了起来,脸上依然带着难以捉摸的神情:“你和你哥哥还真像呢。” 听语气竟像是自说自笑,丝毫没有尴尬的意思。说完,自然却又是不容反驳地握住方严不知所措的手稳步走进餐厅。 第5章 第 5 章 被那双温暖干燥的大手握住的刹那,他吓了一跳,手心像是着了一团火似的,几乎是立刻想要挣脱出来。事实上他的手才扭动了一下,便被那只手以不容置疑的姿态更有力地握住。 完全被于天麟360度大转弯的态度弄昏头的方严只能糊里糊涂任他握着手,踩着坚硬的高跟鞋以慢男人半个身位的速度亦步亦趋地跟着,神思仿佛又飞上九霄,直到鼻子撞到了一堵坚硬的肉墙,鼻间灌入男人清冽熟悉的气息,才愣愣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4 错爱戏狐 作者:毛茸茸的Frank 分卷阅读4 地停下脚步。 鼻头猛地传来的钝痛让他差点痛呼出声,幸好忍住。回过神来,前面带路的服务生神色不自然地抿住嘴唇,绷住即将溢出来的笑意,而始作俑者也以一副玩味的样子瞧着他,嘴角弧度甚至有扩大的趋势。 操操操,分明是故意的,老狐狸,还真以门前那一出他不计较了!方严脸上瞬间烧红似火,心里仿佛有成千上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却又不能发作,不等服务生动手,红着脸自顾拉开座椅气呼呼坐下。 去他的!以自己一惯的心性,早就脱下高跟鞋砸上那张可恶的脸,几时这样忍气吞声?就算是女人,被这样贸然握住手,表达一点气愤也是人之常情,只是……恐怕没有几个女人可以拒绝得了这样的牵手,方严恨恨地想。 尽管两人皆是奉家长之命“互相了解”,这一餐也吃得并不潦草。 席间,于天麟心情似乎不错,一扫适才路上的低气压,点餐进食,照顾左右,举手投足间尽是沉稳不迫,丝毫不有因为方严的“喉疾”感到一丝局促,窘迫不安的反倒是方严这个不能说话的人。 他从来没有想过多年后与于天麟再会竟是这样的场面,而这种场面竟然是他一手造成。仅仅只是满足自己的报复欲吗?似乎是这样的,却又不尽如此,那么究竟是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更不想深究,只能循着本能一步步走下去。 一顿饭并不轻松地吃完,揣着满满心事的方严只觉得如坐针毡,分明是鲜嫩多汁的牛排却味同嚼蜡,对方却一副波澜不惊气定神闲的表情,让人很有挫败感。 好在一杯暖暖的餐后咖啡适当地缓解了紧绷的神经,升腾起来的淡淡雾气渐渐迷蒙了眼睛,他不由感慨,果然这就是今后要面对的婚恋生活,一切有固定的程序,操作模式化,即使是面对不喜欢的人也要表现出应有的风度和气质,这一点,于天麟简直无可挑剔,——虚伪做作地无可挑剔。 他一惯如此不是么?明明就在他身边,却始终搞不懂他在想什么,不然也不会被背叛得那么彻底。 “加糖还是加奶?”对面的男人打破沉默,手里却并无多余的动作。 方严握住杯子,摇摇头。他不喜欢那种甜腻的滋味。 “这么多年了,这里的黑咖啡还是那么纯正,”于天麟笑了起来,眼睛微微眯着,闪着回忆的光芒,“你哥哥从前也爱来这里,他说,amor的味道就像黑咖啡,入口虽苦,却容不得任何杂质……”话到这里戛然而止。 对方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提到自己,方严只觉得口中的咖啡似乎变得更加苦涩难咽,他不由看向于天麟,刚好与男人投过来的视线撞到一起,心里咯噔一下,他慌忙移开了视线,佯装没事般地喝了一口咖啡,心里却继续打鼓,太近了,靠得太近了……很危险。 “你跟哥哥的感情很好。”犹豫片刻,方严再度拿起纸笔写道。 理智提醒他这个时候再提这个话题穿梆的风险会更大,但他不知为什么就是无法忍住。这么多年,他到底拿他当什么?又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事?于天麟从来没有解释过,即使是面对他当时的愤怒和质疑,他也缄口不答,只是手插在裤袋里,一脸淡漠地走开。 十八岁的夏天,世界崩溃得仿佛只剩蝉声。 “他是个很认真的人,”半晌,方严几乎以为他不会应付这种无聊的回忆游戏了,于天麟才神色淡淡地回应,“看上去虽然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好像什么都不放在心上,骨子里却异常地认真……”说到这里,于天麟语气一顿,的清朗的目光投向表情微微惊愕的方严,眼里闪过一丝玩味,“女装的样子也很可爱。” 有那么一刹那,方严几乎要跳起来,可于天麟的下一句让他一颗吊到嗓眼的心顿时落了地。 “可是你们完全不像。”他这样说,“虽然是双胞胎,但个性,长相,一点也不像。” 长相?高中之前他和小颜的长相几乎是雌雄莫辨,个性好说,长相怎么可能一点也不像?不自觉地皱起眉头,方严疑惑地揣摩于天麟话里的意思。 即使已经看出了方严眼里的疑惑,于天麟也并未再做解释,只伸手示意不远处的服务生,结了账单。 “多年没回来了,星城变化很大,陪我走走好吗?” 他起身道,声音里带着难以拒绝又不失礼节的强硬,又回复到那种风吹不倒的态度。 第6章 第 6 章 走出amor,初春带着料峭寒意的新鲜的空气让方严心情为之一振。稍加抬头,便能看到天边三两颗寒星闪烁,这样的夜里,确实很适合走走。只是如果身边是娇俏甜美的女伴,而不是这个无论如何也无法让自己放松下来的男人,身上也不是这身别扭的女装,那就更好了。 虽然已经是三月初,星城仍是乍暖还寒的时节,尤其是入夜时分,寒气仍然袭人。方严虽然身着女装,但也并非时下女性衫裙冻人的打扮,虽然高跟鞋依旧硌脚,但总比餐厅里面面相觑的压抑感要放松很多,只是路面上仍残留着未化的薄冰,走起来依旧不太稳当。 就算扭到脚,他也会毫不犹豫地负责把他送回家吧。方严有些挹郁地想,从来他就是那样的人啊,长袖善舞,左右逢源,什么事都做得滴水不漏,永远把真实的自己裹得密不透风。 仿佛听到了方严的心声,又似乎是抱着戏谑的态度,身着黑色大衣的男人别有深意地伸出手,示意他挽上。 犹豫了一下,方严迟疑地挽上于天麟的手臂,却分明感觉到斜上方男人目光的温度以及并不和煦的气息。即使自己176的身量并不算矮,只是稍微清瘦了一点,依旧笼罩在男人高大的身形之下,鼻端尽是对方清冽的气息,压迫感十足。 太危险了,越来越鼓噪的心脏开始咆哮,可是这就是他出现在这里的目的不是吗?让他爱上自己,再毫不留情地拒绝,方严耐心地说服自己,却怎样也压抑不下内心的焦躁。 “你好像不喜欢我……”若有所思的声音自头上响起。 糟糕,被看出来了,方严有些慌乱地摇摇头否认,装作有些柔弱的样子,眼睛却飘向路边刚长出一点嫩芽的小草。 “那为什么总盯着地上?”低沉的声线不疾不徐地传来。 操!老子不想看到你那张自大又讨厌的脸不行? 如果换在平时,方严早就这样旁若无人地大吼过去了,可现在他只能咬牙极力忍住,又不想过于示弱,干脆抬起头狠狠瞪回去,却看到男人沉沉的黑眸里闪烁着不明所以的光,猛地一哆嗦,条件反射性地偏过头去…… 妈的,老狐狸,还是那么骚,幸好今天来的不是小颜,这种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5 错爱戏狐 作者:毛茸茸的Frank 分卷阅读5 眼神是女人都扛不住! 直到愉悦的笑声渗入耳膜,方严才知道自己被捉弄了,不甘心地扬起头又愤愤瞪了过去,却又看到对方带着奇妙色彩的目光,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熟悉的场景,那双眼睛像深海一样,总是吸引他更想靠近一点。 那时的男人,真是温柔地不可思议。然而一想到当时的温柔都只是装出来的假象,真实的想法却放在别处,方严心里的闷气便像涟漪一样一圈圈扩大,在心里形成一个巨大的黑洞,不断蚕食着仅剩的理智。 “还是和从前一样可爱呢。”男人眼角的弧度逐渐扩大,喃喃的低语却更像自说自话。 这个时候,应该给他一肘子,再让他闭嘴。方严被这种猛地从心底窜上来的念头吓了一跳,不由深深地攥紧了拳头,自己早就不再是那个总是粘着他随时可以撒娇的可爱学弟了。 …… 回到家的时候墙上的挂钟已指向晚上九点。 粗鲁地甩掉碍事的高跟鞋,方严急急跑到窗边拉开窗帘,直到确定于天麟的汽车扬尘远去时才深深地松一口气,嘴里咒骂一声,用力扯掉脖子上束得让他几乎窒息的丝巾,脚却有些发软,跌坐在地板上。 饶是如此狼狈,客厅镜子里映出的也分明是个体态修长,发丝凌乱,嘴唇鲜艳的女人,脸上还带着可疑的红晕。 刚才在门口台阶处,他差点又摔了一跤,这回是直接倒在于天麟怀里,被他搂了个正着,幸亏自己反应快及时抽身,不然难保这身硬梆梆的骨肉不会让他看出端睨。只是男人那副略带着促狭的黑眸实在让人讨厌,就像是自己赶着主动投怀送抱似的。 该死!方严愤愤地扭过头去,用袖口胡乱地抹了一把脸,这一刻,他仿佛又回到了那年在舞台上和于天麟对戏的情景,小心翼翼地保持着姿态,生怕台下的观众看出端睨。 …… 那个是阳光异常猛烈的夏天,整个世界仿佛安静地只剩蝉鸣和窗外足球场上的口哨声。 “你应该知道我是怎样得爱你! 我把我的爱,我的肉,我的灵魂,我的整个儿都给了你! 而你,却撒手走了! 我们本该共同行走,去寻找光明,可你,把我留给了黑暗!” 清亮的声音在练习教室里回荡,青涩地有些雌雄莫辨。 “天麟哥,我这样说行吗?” 说话的少年有一双莹亮的双眼,身量纤细,穿着一身精致的滚边旗袍,乍看之下,十足一副少女的清丽模样。 “不错,情绪还可以再饱满一些,尤其是这句‘我们本该共同行走,却寻找光明,可你,把我留给了黑暗’,女主角陷入的是一场有违伦常的禁恋,被抛弃后,这种长期压抑后忽然爆发濒临绝望的情绪光靠提高音量还不够。” 嘴上挂着温柔的笑容,青年放下手里的剧本,绕到显然有些手足无措的少年身后,用修长的手指将少年旗袍右饪上松开的盘扣重新扣好。 这样行吗?”捏着鼻子少年露出像猫咪一样可爱的神情,细声细气地念了一句。 “展现演技仅靠改变声音可不够”,耳边一阵低沉的闷笑,灼热的气息像羽毛一样若有若无地拂过耳垂边缘,修长的手指已系好最好一粒扣子,“仔细看,你和小颜的个性、长相真的完全不像呢……” …… 周身一冷,方严打了个轻微的寒颤,回到现实。星城冬末春初时节寒意颇深,屋里甚至冷过屋外,路面上的冰好像积得更厚了,远远地传来路上行人经过时踩破薄冰发出喀嚓喀嚓的声音。 起身将空调打开,轻微的空调声嗡嗡地响起。今天餐桌上,于天麟又说了同样的话…… 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看出什么端睨了?方严忽然觉得头从没像今天这样疼得厉害,大脑几乎乱成一锅浆糊无法思考,使劲砸了砸额头,砰地一脚踹开门,走进浴室。 该死的衣服,还是这样紧! …… 是该给自己找份工作了,之前于飞的提议似乎不错,这样闲下去,不知道还会生出些什么奇怪的念头出来。最近好像有点想太多。临睡前朦胧的灯光里,方严抱着这样的念头累极了睡去。 …… 第7章 第 7 章 不日后,方严以法律专务的身份就任于辰辉足球俱乐部。 好友于飞是铁了心要在足球事业上大展拳脚,况且自小就在英伦独立生活,人品持重可靠,虽说两家门阀不低,但双方父母对此倒是相当开明,很是支持两个孩子在新领域闯一闯,也就听之任之,并未做太多干涉。 新赛季之前的筹备工作紧张而繁忙,人事的调动,新老球员的续约和离队等问题纷繁冗杂,于飞忙到整日里几乎难有休息,虽然万分辛苦却始终不减嘴角边洋溢的笑容。 方严深知好友近日的好心情全是拜那位才走马上任的主教练所赐,仰慕多年,终于一尝夙愿,将这份情怀化做事业的推动力,也算是得偿所愿。 只是……这位颇有些倨傲的年轻主帅似乎并不太买这位头号粉丝的帐,或者说是对于飞这位年轻的掌门人是否能够操控全局仍然心存疑虑,只是并未显山露水。cfl联赛开战在即,多少双眼睛盯着,要是此时闹出个上下不和的矛盾出来,见缝插针的媒体一准能逮住机会大做文章。 这天,是陆正擎新帅上任的接风宴。星城足球之风盛行,出席宴会的不乏政界名流商贾豪客,目的不外乎是为了亲见这位名动天下的红骑士队前队长一眼。 出发前,为躲避记者的埋伏追击,自幼在星城长大熟门熟路的方严索性主动请缨担任起司机,后座陆正擎和于飞并肩而坐,形成了一个明显的低气压区。 路上,方严一只手稳稳地打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伸出来调了调后视镜。这位气质沉稳面容英俊的球队新任教头端坐一侧,即使已经退役,仍然显示出运动员良好的素质,脊背如尺,表情沉毅。 三十岁本是足球运动员的黄金年龄,他率领的国家队甚至被外界称为最有希望再次冲击世界杯的一届,没想到天不遂人愿,凤凰联赛的残酷性让他过早退出球场。回国任教,大概又是一条漫漫长路。 他又将视线转向后视镜中正襟危坐面皮却有些微微发红的好友,不由暗暗一笑,轻咳了一声,挑起话题: “陆sir准备如何整顿辰辉队务?”瞄了瞄后视镜中的陆正擎,方严故意挑了个难度颇大的话题,似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 果然,陆正擎眉头微皱,似乎对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有些不豫。 倒是于飞急了,赶紧出来使眼色打圆场:“阿严,陆sir自有主张,我们早就有言在先,队务的事他全权做主,我绝不干涉。”说完,小心翼翼地看了陆正擎一眼。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6 错爱戏狐 作者:毛茸茸的Frank 分卷阅读6 方严不禁叹气扶额,签约的时候他也在场,怎么会不知道那张合约的内容?只心说阿飞啊阿飞,你怎么这么不上道,这才几天就被陆正擎吃得死死的,人家还未必领情,以后可有得苦头吃。这么一想,不由拿出一副职业律师的态度正色道: “这个我当然知道,只是陆sir,这个问题就算我现在不问,媒体迟早也会问,星城的记者可是出了名的刁钻,你们要是不事先商议好,到时候,一句‘无可奉告’恐怕打发不了他们。” 虽然语气不善,但方严说的却是事实,做为律师,他很清楚记者的职业秉性,得时不时放点料出来满足对方的猎奇心理,不然他们一准挖空心思在你身上找新闻,辰辉眼下才刚刚起步,上下关系不稳,最怕媒体兴风做浪。 “阿严……”于飞急得直起身子,忙不迭打断。 “有心了,方律师,”并没有预期中的恼怒,陆正擎按住于飞,淡淡开口,依然是不卑不亢的态度,“回去我会给于总一个详细的交待。” “那就好,辰辉的未来可就仰仗陆sir了,阿飞,你说是不是?” 一个转弯,方严打着方向盘顺势回头看了看后座神色各异的两人,又恢复了平时嘻笑的神情,虽然面子上是跟于飞说话,目光却停留在陆正擎身上,语气有些意味深长。 最坚硬的堡垒往往是由内部攻破的,上下齐心才能攻之不破,他相信陆正擎是聪明人,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话刚落音,两人便同时“嗯”了一声,陆正擎倒是稳如泰山,只不动声色地将眼光挪向窗外,而原本就手足无措的于飞更是脸面飞红,毫无半点俱乐部总经理的气势。 没救了……方严心里忍不住再次扶额叹息。 …… 几个弯道变速过后,方严巧妙地摆脱记者的追击,不多时,三人顺利抵达目的地。 在身着绣花旗袍的服务生引领下走上古香古色的楼梯,来到一早便预订好的包厢,门随即打开,里面典雅清静的布置让人身心顿时一松。 里头人不多,都是星城有头有脸的人物,方严草草扫描了一遍座上诸人,其中不乏父亲生意上的伙伴,为了筹备这次接风宴,公关部可谓煞费苦心,估计这场酒宴下来,辰辉的赞助费恐怕又得直线攀升。这个时候,辰辉需要的不仅是人气,更需要实实在在的金钱赞助,此回借着陆正擎的光环效应,仅球衣的胸前广告赞助费就翻了几倍。足球世界就是这样,名利场,也是销金窟。 此时,沙发一隅一动,似乎是久侯多时的高大身影稳步向前,笑容沉稳地向陆正擎伸出手:“陆sir,久仰。” 陆正擎点头回握过去:“客气了,于董。” 看到来人,那一刹那方严方寸顿时大乱,几乎要转过身去夺门而逃。 fxxx!他怎么会在这里! 忽然手腕一疼,激得他回过神来。原来一旁的于飞见他神情有异,连忙在他手臂上悄悄拧了一把,对不起,于飞嘴唇微动,眼神里带着明显的歉意。 方严心头一震,自知神色有失,连忙收起脸上的显而异见的惊诧,提醒自己镇定下来。 阿飞只是执行长,总理球队大小事宜,事实上于天麟才是这家足球俱乐部的真正持有者,这件事他竟然忘了个一干二净。那一瞬间他确实很想拨腿走人,可是如果就这样狼狈地逃走那就太没用了,想到这里,他不禁扬起头,调匀呼吸,已经有过惨痛的先例,这一次,他无论如何也不想在于天麟前示弱。 然而于天麟似乎早就忘了那些陈芝麻烂的旧事,一脸全然不在意甚至是看陌生人的样子,微挑的凤目只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便与陆正擎热络地寒暄起来。 手一抖,方严忽然有种千钧力气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却无论如何也不会承认男人一秒钟也不愿望多停留的眼光会让他有种深深的挫败感,一种说不清楚但莫名让人烦躁的情绪袭来,那边言笑晏晏接风洗尘,自己则干脆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自斟自饮喝起闷酒来。 生意人就是生意人,于天麟不愧是制造气氛的高手,两人聊得似乎相当投机,就连一贯倨傲的陆正擎脸上也渐渐有了欣赏笑容,几番话下来,碰杯声渐起,一室的欢声笑语。 酒过三巡,夜色渐深,在座几人大多都已略有醉意,于飞尤其脸带薄红,陆正擎的到来实在让他兴奋过了头,而于天麟仍然神色如常,一副千杯不醉的模样。 有好几次,方严都借着酒意醉眼偷偷看过去,可于天麟似乎连一眼都吝啬给予,依然谈笑风生,仿佛他只是个隐形人而已。 切!明明当年是他对不起自己,怎么现在搞得好像是自己枉为小人!带着满腔愤懑的心思,方严睨着醉眼,又猛灌一口。 接下来,耳边只隐隐听到于飞的呼唤声,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 第8章 第 8 章 也不知什么时候,醉得迷糊糊的方严渐渐醒转来,只觉得头疼得很,而身体仿佛腾云驾雾一般,浑身绵软得一点力气也没有,眼皮也睁不开。这是哪里?他轻轻喊了一声,却发现嗓子沙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到嘴边只化作浅浅的呻吟。 “喝了。”就在他想挣扎着坐起来时,低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一只修长有劲的手抓着一瓶水递到面前。 久旱逢甘霖般,方严想也没想,接过水瓶,拧开瓶盖仰头喝了一口。清凉甘甜的水顺着喉咙滑入胃中,原本火烧似的感觉顿时减轻了不少,晕沉的头脑也清爽起来。 挪动着身子坐起来,方严这才发现自己原来在车上,怪不得有种腾云驾雾的感觉。只是刚才的声音……好熟悉…… 啊!仍然有些迟钝的脑子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差点怪叫出来,前座上正在开车的身影化成灰他都认得,却又慌忙捂住嘴,定了定心神,用自以为平静的声音道:“停车,我要下去。” “你以为我很想送你么?”冰冷的声音从前座传来,“酒量不行就不要猛灌,还要麻烦别人来送你……这么多年,你麻烦人的本事可真是一点没变。”男人轻哼了一声。 “我叫你停车!”一股无名火倏地自从身体深处窜起,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方严气得猛砸了一下车门,“我没求着麻烦你。” 哧……轮胎与地面发出尖锐的摩擦声音,车子猛地刹住。 “你已经麻烦到我了。”解开安全带,于天麟忽然从前座探出身来,高大的身影罩在后座上方,鼻对鼻眼对眼地盯着方严。 “你干什么!”酒后气力不足的方严差点从后座上摔出去,看到面带怒容的男人这样近距离地压迫自己,寒毛直竖,不由慌了神。 “你以为我想干什么。”男人语含讥诮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7 错爱戏狐 作者:毛茸茸的Frank 分卷阅读7 ,“不想坐就下车,别浪费我时间。如果你认为这里也能打到车的话。” 方严登时被激得热血一荡,奋力推开车门想起身落地却发现脚上除了一双袜子外什么也没穿,他借着车内的微光低头到处瞄了瞄,却怎么也找不着。都是这人害的,他焦急低语着,情急之下也顾不上什么,躁郁地向前座大吼,“我的鞋呢?” “哪天你人丢了是不是也要问我。”又是那副冷冷的口吻。 被男人的话噎得气结,方严心头一凉,酒意全醒。 原来他们早就陌生地不像从前了,而内心深处,尽管他做了那样伤害自己的事,自己却总希望可以像从前一样被温柔对待。 推开车门,方严赌气赤着脚走了下去。双脚接触到冰冷地面的一刹那全身都瑟缩起来,似乎落入冰窖。 “以为这些年你会成熟一点,没想到还是这样孩子气。就为了那些无聊的事,连我的车也不敢上吗?”男人薄唇一动,恶质刻薄的态度依旧。 没想到于天麟会如此爽快地提起过去,方严胸口一滞,眼神灰暗了下来,本想反驳点什么,无奈只是掀了掀嘴唇,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 抬头深呼吸,勉强往前走了几步,脚落在地面上实在是刺骨得很。再环看四周,已近午夜,人迹渐少,只有四面霓虹闪烁。 用手收了收外衣的领口,方严丝毫没有回头的意思,只有身后的汽车灯光冷冷地照着自己,就像那个人冷冷的眼睛。他知道此时于天麟眼中的自己一定狼狈不堪更甚从前,但他已经根本不在意了。 同时,车里略显疲态的男人抚了抚眉心,深叹一口气,拿起手机,沉声道,“阿飞……” 这样的天气,根本叫不到出租车,才走了不久,方严便已经暗暗叫苦,自小温室里长大的他,哪里吃过这种苦头,但要让向于天麟低头却又是万万不能。孩子气,谁他妈孩子气了! 于飞的车追上方严时,天空已经飘起了薄薄的冻雨。 “阿严,快上车。”灯光一闪,银灰色的小车停在身边,车窗缓缓落下,于飞从车窗探出头来。 “阿飞……”仿佛看到亲人的方严有些不可思议地张大嘴,本想一个箭步窜上车,无奈冻得发麻的双腿完全使不上劲,只能一步步挪上去。 两人并未察觉,百米开外,夜幕中黑色的小车转向灯一闪,车内男人掐掉才燃烧不到一半的烟头,打着方向盘掉头疾驰而去。 “怎么搞成这个样子,我不是让大哥送你回去了么?后面有毯子。”方严有些滑稽地挪上车后,于飞将干毛巾递给方严,示意他擦干头发上的雨珠。 “你还说,知道你大哥今天会来也不告诉我,”哭丧着一张苦大仇深的脸,方严用后座上的毛毯捂住冻到有些发青的脚,埋怨道,“还让他送我回去。” “所以你就赌气从他车上下来准备走回去。”稳稳地发动车子,于飞闷笑道。 “咦,”闻言方严不顾腿疼攀上驾驶座的椅背,目光炯炯地盯着好友,“你怎么知道?” “呃……你我还不知道么?怎么可能吞声忍气委屈自己?”于飞打了个哈哈。 “阿飞,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察觉到好友有些闪烁其辞,饶是粗枝大叶惯了的方严也觉得有些不对劲。 “其实这么多年了,虽然确实是我大哥对不起你在先,可那种事情他也不是一个巴掌能拍响的,你就原谅他好么?”于飞期期艾艾地开口,“他还是很关心你的……刚才也是他打电话让我过来接你……” “别说了……”出声打断于飞,方严别过脸去,愣愣看着雨点滴滴嗒嗒打在车窗上,敲得心里混乱成麻。“是他打电话让我过来接你”,想起适才男人冷淡讥诮的神色,于飞这句话一直在他心里回荡,一时间方严心里五味陈杂,各种滋味反复涌上心头。 第9章 第 9 章 窗外树上的蝉声依旧吵得吓人。 “想好了准备考哪所大学么?”温柔的目光流连在少年脸上。 “嗯,早就想好了,”少年可爱地咬着笔头,望向已经十足成年人轮廓的英俊青年,“就考天麟哥的学校。” 虽然身材较三年前拨高很多,清秀的脸庞也不再男女莫辨,少年依旧一副不谙世事的天真模样。 “想考我的学校像你这样可不行,还得更努力些。”屈起食指轻敲了一下对方的头,青年含笑道。 “天麟哥好坏,”挨了一记爆栗的少年不满地微微翘起嘴,随即又像小狗一样欢快地瞪大明亮的眼睛,“大学里面是不是很好玩?女生是不是都很漂亮?天麟哥你为什么还不交女朋友?” “笨蛋,一次问这么多我怎么回答,”青年伸手揉了揉少年黑亮细滑的头发,微挑的凤目里满是笑意,“有玩到彻夜不归的,也有天天往图书馆里跑的,女生嘛,还不错,不过……” 说到这里青年语气一滞,身体忽然前倾,嘴唇暧昧地凑到少年耳根,呼吸吹到脸上,“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仿佛连全身都被融化的炙热气体拂过耳根,青年的身体带着熟悉又陌生的微妙味道,还有淡淡的烟草气息,让人有些心跳加速。 “啊?是谁?”晃晃头,撇去异样的感受,少年揪住青年的袖子,瞪大双眼。 “那个人啊,喜欢撒娇,对什么都好像兴趣缺缺的样子,个性又别扭,其实认真得不得了,是个很可爱的人……”青年温柔的黑眸里闪着不明的色彩,忽然用手压住少年纤瘦的腰,有意无意地摩娑,“说起来,和你真是很像呢。” 腰部的力气忽然像被全部抽走似的,少年顿时心跳如雷鸣,双颊发烫,身体也有些糯软使不上劲,抬头却看到青年像狐狸一样露出狡黠的笑容才知道被捉弄了。 “哇,天麟哥,你好过份,我哪里喜欢撒娇个性别扭了!”少年红着脸,露出可爱的虎牙,不依不饶地大叫着扑上去。 …… 和你很像…后座上渐渐回暖过来的方严反复咀嚼着于天麟当年说的这句话,忽然心念一动,迟疑地开口: “阿飞,你大哥他……现在有正在交往的对象么?” “应该没有,不然长辈们也不会急着撮合他和小颜。对了……”,汽车猛一刹,于飞像想起什么似地兴奋地回过头来,“上次他和小颜约会回来之后似乎很高兴的样子……已经很久没看到他露出那种表情了。” “你想一车两命啊!”方严紧贴在后座靠背上才没有遭遇被抛下去的厄运。 “好啦好啦,”于飞忙不迭举起右手,眼里闪着好奇的光芒,“咦,刚才你可是连提都不愿意提啊,现在怎么又对他感兴趣了?” “唔……别罗嗦,好好开你的车,做哥哥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8 错爱戏狐 作者:毛茸茸的Frank 分卷阅读8 的关心一下妹妹不行。”有些不自然地转过脸去,方严连忙岔开话题,心下已有计算。 …… 因为明天就是周六,方严特意选在周五的下午给于天麟发了手机信息。 ——哥哥的事,让你费心照顾了。 距离上次约会将近一个星期了,之前他一直苦恼用什么借口才好,毕竟是以女性的身份发出邀约,既不能显露出自己的真实意图,又不能让对方觉得过于主动,两者之间的平衡非常微妙。 幸好上次醉酒的事让他找到了合适的契机,虽然闹得很糗,但也并非全然没有收获。至少他几乎可以肯定于天麟对妹妹确实有情,也有相当的把握他会再次邀约。 ——我想见你。 好一会,信息才回传过来,等待过程中紧张到差点胃疼的方严急忙点开,内容却是意料之外地爽快。 正当方严的手指在屏幕上划圈犹豫要如何回信才好时,对方第二条信息眨眼已经传来。 ——喜欢看球么? 方严脸上露出些许得意的笑容,似乎可以料到于天麟会有此一问。 ——嗯,喜欢。 这倒是真心话。星城历来就是一座以狂热球迷闻名的城市,虽然这些年辰辉的战绩并不算上佳,但在愈发功利化的cfl联赛,辰辉这种敢于进攻的球风倒是颇受外界好评。自小他和于天麟都是辰辉的忠实拥虿。 ——明天下午四点是辰辉的首战,三点钟我来接你。 依然是不容拒绝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的口吻。 ——好。明天见。 放下手机。不知怎么,或者是事情进展得异常顺利的原因,方严顿时觉得这段时间一直躁郁崩紧的神经忽然放松了不少,却又陷入另一种不安中。明天该穿什么赴约呢?他皱着眉头思忖着。 上次回来后,他跟小颜撒了谎,说已经当面回绝了于天麟,总算暂时了结妹妹的一桩心事,所以在妆扮方面不能再假手他人。然而,至少有半天的时间要和于天麟一起度过,在那种精明得像狐狸的人面前,但愿不要露出什么马脚才好。 第10章 第 10 章 虽然星城此时已经是早春,但春天的阳光却依旧姗姗来迟,周六的天空依旧阴沉,从早上开始就细雨不断。这反而让方严高兴起来,因为这样就可以穿上厚一点的大衣,不用担心被人看出扁平的胸部。其它部位倒是不用担心,自己修长清瘦的身材穿上女装一点也不违和,反而出人意料地合衬。 这次方严准备穿一件红色的女式风衣,是他亲自去服装店挑选的,面对店员疑惑的目光,他坦然说是送给女朋友的生日礼物,一度让店里的爱心气场差点爆棚。 妆容方面也不用担心,上次妹妹拿过来的还有很多,电脑里也有现成的化妆教学视频,多练习几遍就很容易上手。因为皮肤本来就白的缘故,他只抹了一点粉底液,再用草莓色的唇彩描了一下唇,原本饱满的嘴唇立刻显出果冻般的光泽。 假发选的是微卷的栗色长发,方严不喜欢时下流行的酒红色,觉得过于轻佻了一点,栗色就刚刚好,秀美又不失端庄。 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方严显然自信多了。反复凝视镜子里呈现出的效果,直到看起来毫无瑕疵之后方严才试着在镜子前来回走了几步,脚上也意外地轻松了不少。 最后,他将一条纯羊毛质地的米白色的围巾在脖子上绕了一圈,巧妙地掩饰住喉结。 一切似乎都完美极了。满意地看着镜子里秀美高挑的女子,几乎可以称得上精致,却又得体地不会过于显眼。原本还惴惴不安的心里不由得闪过一丝兴奋,方严忽然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于天麟见到他的样子,以及,计划成功之后对方脸上的表情。 ——那一定很有趣。光凭想象,方严的神经就全面亢奋起来。 即使是阴沉欲雨的天气,下午四点的星辉球场依然人头攒动。 这场比赛方严早就期待很久了。 虽然以历年成绩来看,辰辉队实力在cfl联赛中只能勉强算是中游,但新赛季俱乐部高层的人事变动在圈内引发不小的地震,尤其是陆正擎以教练身份加盟,联赛首战足以让星城万人空巷,争相一睹这位红骑士昔日著名巨星的风采,坊间早就一票难求。 出人意料的是,于天麟并未如方严所料般以俱乐部董事长身份携“女眷”从vip专用通道进入贵宾区,而是像普通球迷一样持票入场。 因为人潮的关系,尽管于天麟前边引路,用身体挡去大半人流,脚下不便的方严仍然几次差点被绊倒,围巾更是差点被挤掉。四周时而传来轻佻的口哨声,“嗨,美女,一起看球”这样的调笑声不绝于耳,令方严尴尬不已。他知道女装的自己不乏魅力,却不是用在这种地方。 原本摇晃的身体忽然一稳,方严顿时感觉周身一暖,一个温暖强健的身体围过来,抬头便对上一双深潭似地黑眸,来不及作任何反应,他已经被于天麟半搂在怀里,一起划过红色人潮。 头嗡地一下,周围的口哨声似乎响得更厉害了。 明明是相当自然的动作,方严却不自在起来。对方坚实的手臂环着自己的清瘦的腰身,大手就贴在腰的一侧,并不逾矩,却感觉像烙铁一样灼热,并且持续扩散到整个腰部,有点使不上劲。 人海中奋力游移,直到前方的红色座椅出现在眼前,于天麟低头笑道:“到了。” 只是转眼间,身边气氛顿时为之一变,方严不由一愣。这位子……没想到……他竟然会带他来西区。 这一区的座席看起来与普通座席无二,甚至有些简陋,位于客队球门的正后方前排,可以全角度目睹辰辉队在对方禁区组织进攻的精彩瞬间,看起来普通,却绝对是全场视线最佳的位置。 方严心中泛起涟漪。 辰辉俱乐部球票出售一律采用会员制的季票形式,偶尔也会有少量散票出售,对于被本市球迷称为“圣地”的西看台而言,尤其一票难求。当年为能够挤进这个片区,二人在俱乐部门口彻夜排队,年年不改,直到两人决裂前一天,他们还如同所有铁杆球迷一样并肩坐在这里,大口喝着啤酒,为心爱的球队加油、打气。 正在出神的当儿,身边挤过来一高壮大汉,敞开嗓门对着二人一阵嚷嚷:“可算见着人了,这俩座空了六七年,也不知哪家土豪包了,年年不见人,这么好的位子,外边不知多少人打破头抢着要,回回空着,真是不嫌浪费。” 说完,又爽朗地拍了拍于天麟的肩:“媳妇长得真漂亮,对得起这张球票。” 于天麟也不客气,照单全收,爽快地回了一句“谢谢”,放在方严腰间的手又收拢了些。 分卷阅读8 - 分卷阅读9 错爱戏狐 作者:毛茸茸的Frank 分卷阅读9 一时也顾不得介意许多,方严心头一震,心神完全被大汉口中不经意透露的信息冲击得七零八落,如果没猜错,大汉口中的“土豪”必是于天麟无疑,只是……他这样做的用意到底是什么? 他不禁皱了皱眉,一双清目条件反射性地看向男人,忽然有无数的问题想要问他。 “你先坐着,我去去就回来。”似乎是刻意避开投过来的视线,于天麟有些不自在地清清喉咙。 猛地一个激灵,方严回过神来,点点头,有些不安地揪了揪脖子上的丝巾,暗责自己刚才的失态。 回来的时候于天麟手上拎着两支啤酒,初春的风微微掀起黑色大衣的一角,人群中鹤立挺拨的风姿让很多女球迷纷纷侧目,有种说不出的魅力。 “看球可少不了这个,”男人难得孩子气地示意手中的啤酒。 没想到他还记得,方严有些恍惚地抬头冲于天麟笑笑,胸口却有些紧。他掏出纸笔,指了指喉咙,草草写了一行:“对不起,我不能喝酒。” “抱歉,我疏忽了,你哥哥他喜欢……”低沉的声音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停在半空。 方严低下头去,只觉得眼睛一酸,眼眶内忽然有了些许陌生的热度,熟悉的位子熟悉的人,甚至连啤酒都一如当年,只是时移世易,人心难测,一不小心便是陌路,也就再难以保持最初的模样。 如果那件事没有发生,他和他,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 第11章 第 11 章 恍然间,一声哨响,双方球员蓄势待发,比赛拉开帷幕。 为了营造主场氛围,两人所在区域的球迷有组织地掀起巨大的红色人浪,万人合唱的辰辉队歌也不失时机地响起,而客队球迷也不甘示弱,锣鼓齐鸣。 这样的场合即使不懂足球的人一旦身临其境也会被这样狂热的氛围感染,更何况两人原本就是辰辉队铁杆球迷,一时间方严内心澎湃,几乎有些忘形。他不禁抬头偷偷看向于天麟的侧脸,坚毅干净的下巴和微微上挑的眼角,似乎也是一脸的沉醉。 仿佛感觉到了方严的目光,于天麟转过头来,两人视线在半空中撞了个正着。几乎像是触到电线一般,方严连忙弹开视线,低下头,手慌乱地摸向爆米花桶,从里面摸了几颗爆米花胡乱地塞入嘴中。 手足无措之际,于天麟却不以为意地俯身下来,嘴唇凑到他耳根上,朗声道: “那边穿蓝色球衣的是海鹰队,上赛季联赛亚军,以混凝土式的坚固后防和1:0主义著称,主教练李明骏曾有一句名言,‘球场如战场,胜利就是一切,不需要华而不实的表演’,是个相当有争议的人物。” “陆正擎你是认识的,阿飞很崇拜他,这次能执教辰辉也是阿飞一力促成。听说他球员时就考了教练a照,队里威信不亚于教练,论起豪门征战经验,联赛里无人能出其右。” 于天麟熟练地介绍着双方球队掌故,炙热的气息吹拂在耳廓上,麻麻痒痒的。方严端正的嘴角勉力挤出一丝微笑,有些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操,别靠近得这么近好不好。 自己怎么会不清楚,比起李明骏,于天麟今天更加在意的是辰辉新帅陆正擎首战的表现,做为球队持有者,他有权利对每一笔买卖进行评估,必要时,想必他也会为胜利可以不择手段,这是他一惯的行事作风不是么?就像当初…… 想到这里,心里不禁又沉了几分。 然而接下来的比赛节奏却令几乎所有人大跌眼镜,客场的海鹰竟然率先吹响了进攻的号角,辰辉队在接下来的十分钟内虽然被全面压制,但在陆正擎的沉着的调度下靠流畅的推进和团队配合迅速扳回一球,全场沸腾,1:1。 进球的瞬间方严几乎也要腾地站起来舞手庆祝了,可是……不对!好像,有点不对劲……难道是自己看错了么,方严回味。球进的那一瞬间,辰辉进攻队员有手球嫌疑,但裁判似乎……没看到。但双方动作太快了,进球失球都在电光石火间,一时间方严也不太确定,他疑惑地看向于天麟,对方也并未投入到扳平的喜悦中去,抿着嘴唇,似乎也若有所思。 “你也看出来了。”接收到方严疑惑的目光,于天麟会意,却并不惊讶。 迟疑地点点头,又连忙摇了摇头,方严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有些过于投入了。时下的女孩子就算喜欢足球一般来说也很少具备能够区别手球的专业知识,更何况那球进的角度实在太微妙。 “那是个有意犯规,裁判不可能没看见。”于天麟的嘴里却云淡风轻地说出斩钉截铁的话,眼神却忽然犀利起来,视线继续扫向球场。 是么?方严急切地抓住于天麟的手。 如果确实是攻方球员主动以手触球,不仅进球无效,严重的话甚至可以出示红牌,他不禁为辰辉逃过一劫而松一口气。可是又暗暗觉得奇怪,为什么于天麟会说得这样毫不犹豫,而且一点惊讶的神色也没有,就像……事先早有预知…… “颜颜,我是不介意你继续握着我的手,可是再这样下去我的手要被你弄断了。” 思绪被男人略带戏谑的提醒打断,方严才惊觉自己仍然紧抓着于天麟的手不放,顿时面红耳赤起来,忙不迭准备放下,却被于天麟一把握住。 “手怎么冰成这个样子。”干燥温暖的大手覆住方严白皙的手,男人面色平静地就像寻常抚摩住一只幼猫。 只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方严就放弃了,这种时候还是乖乖让他握着好,薄薄的细茧擦过掌心,像羽毛拂过心脏,如果是女人,一定已经像小猫一样靠在对方宽大的肩头撒娇了,方严心中百味杂陈,却又暗自庆幸球场内巨大的噪音掩盖了胸口像被忽然放大百倍的心跳声。 九十分钟的比赛并不漫长,却称得上高潮迭起。下半场又先后出现了几次误判,并且次次都是有利于辰辉的判罚,引得客场球迷阵阵骚动。 比赛最具争议的进球出现在补时阶段。海鹰队7号球员半场断球后一个蝴蝶穿花,连过三人,将球高高挑起传向禁区,一个绝美的圆刀弯刀后,早已埋伏在禁区内的10号球员高高跳起,果断停球,转身,射门……球进了!一个堪称经典的战术进球,海鹰队客场2:3领先,刹时全场雷动。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本场比赛会以平局收尾时,一声哨响,边裁小旗一挥,示意越位,进球无效。 出事了!方严暗叫不妙! 第12章 第 12 章 球场一侧巨大的电子屏幕用慢镜头很清楚地显示进球有效,而裁判依然坚持判罚,终场哨响,2:2的比分还是保持到了最后。 分卷阅读9 - 分卷阅读10 错爱戏狐 作者:毛茸茸的Frank 分卷阅读10 戏剧性的一幕让所有人目瞪口呆。接下来客队球迷铺天盖地的嘘声此起彼伏,球场上海鹰队球员纷纷冲上前围住裁判理论,一时间场面迅速变得难以收拾。 虽然球场上的误判本是常态,甚至还有不少人认为误判本身就是足球美学的一部分,鹰眼技术迟迟无法推广,就连1986年马拉多纳的“上帝之手”多年后也一度成为了球迷之间的美谈。 但是,如果这一切是人为蓄意的呢?那就不是美学,而是……违规了!而看似得利的辰辉势必将会面对一场空前的舆论轰炸,连带影响下一场的备战,可谓不败而败。 身为辰辉队的法律专务,显然已经意识到事态严重性的方严脸色变了又变,指节已经攥得发白。 可是,陆正擎初来乍到,目前还远不具备左右判罚尺度的能力,阿飞又个性秉直,贿赂裁判这样的事情断不会轻易为之。那会是谁呢? 球场一侧,做出误判的边裁仍然被围得水泄不通,巨大的电子显示器上放大出主裁判何建仁略显尴尬的脸,好像在哪里见过。对了,那是…… 仿佛是为了验证什么似的,方严深深看向于天麟的侧脸,依然是紧抿的嘴唇和微拧的浓眉,平静的脸上读不出任何内容,却分明感觉到山雨欲来的气息。 其实比起判罚的尺度,方严今天倒是更加在意于天麟的态度。之前的手球也是,于天麟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肯定那是误判。难道他事先就知道什么? 比赛已经结束,各怀心事的两人皆无暇多想,于天麟难得地行色匆匆,只说让司机将方严好生送回家,自己还有公务急待处理。这也正中方严下怀,回家后飞速地换下女装,自己开着车直奔俱乐部办公楼。 途中,关于本场比赛的报道已经铺天盖地,记者在这种事上总喜欢大做文章,更何况又可能涉及到cfl联赛的内幕,一时间真假消息满天飞。 但在所有的消息中,最轰动的一条竟然与于氏家族搭上了千丝万缕的联系,一路听着车载广播轮番的报道,方严终于明白他对主裁判何建仁那种熟悉感由何而来了……不错,何建仁正是于天麟父亲的于老爷子的旧识。 方严暗暗叫苦,这种时候怎么会被媒体挖出这种关系,这下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果然正如方严所料,误判门被渲染得街知巷闻,辰辉俱乐部顿时陷入了假球赌球的丑闻中,于飞和陆正擎因此已经翻脸,球队内讧已有迹象,而海鹰队主帅又是何等精明,立刻向足协提出上诉,请求严查重惩,如果足协一旦受理,即使事后还辰辉清白,球队元气也必将大伤。 但是……如果真有人暗中操控比赛呢? 不知怎么,方严脑海里又浮现出那日于天麟仿佛未卜先知的脸。 …… 第13章 第 13 章 这年的夏天来得似乎特别早,树上的蝉早早地就叫了起来,校园里飘浮着淡淡的梧桐花香,阳光浓烈。 教室楼顶的午后,眉目俊美的青年懒洋洋地枕在高大男人的充满韧性的大腿上,微微眯着眼享受着男人的大手在发间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进入大学后,方严开始迅速窜高,身上也开始有了薄薄的肌肉,眉眼渐渐褪去了少年时的青涩,俨然一副俊美青年的模样。 “天麟哥,我好像有喜欢的人了哦。” 原本轻抚青年发丝的大手忽地一滞。 “听到没有啊?” 似乎是对男人停下动作表示不满,方严像猫咪一样不满地咕咙一声,换了个姿势继续枕在男人腿上,嘴角却掩饰不住泛滥的笑意。 “哦。”耸耸眉,于天麟继续手中的动作。 “安晴。” “唔?” “她叫安晴,‘你若安好便是晴天’的安晴。” “是她啊。”男人不以为意地笑笑。 “怎么?你们认识?”方严瞪圆了像猫一样晶莹的双眼。 “接触过几次,”于天麟淡淡说道,话题一转,“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什么开始?她还不知道呢。”方严摸摸耳朵,羞涩地笑笑,“明天是七夕,我已经准备好明晚向她告白了。” 良久,于天麟没有接过话头,下一刻却忽然抓住方严的手腕,俯下身来。 男人如谜的眼晴像深湖一样仿佛要将人吸进去,鼻尖几乎就要触着鼻尖,灼热的呼吸轻轻喷在方严忽然有些发烫的脸上,彼此呼吸清晰可闻。 “喂,你……你不会也喜欢她吧?说好了,你只能做我妹夫哦。” 被男人突如其来的古怪动作吓到,方严心跳忽然有些加速,只能手足无措地出言“恐吓”,莫名觉得心口有些喘不过来。 “真是笨蛋。”松开手,于天麟嘴角泛起与眼中温度截然不同的恶作剧般地笑容。 “天麟哥,你怎么能这样,我以为,我以为……”揉了揉被抓疼的手腕,终于回过神的方严不满地嘟囔。 “以为什么?”于天麟故意逗他。 以为你要吻我!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不知为什么,刚才的于天麟看起来完全不是平日里熟悉的模样,有点陌生,有点危险。 “明晚约她在哪里见面?”仿佛也觉得刚才的举动有些过火了,男人适时转移话题。 “八点。就在体育馆那边的草坪。”方严长吁了一口气,刚才心脏差点跳到嗓子眼了。 八点,草坪…男人低语着这几个字,微挑的凤眼掠过一丝耐人寻味的光芒,没有再追问下去。 …… 第14章 第 14 章 星城的春天依然姗姗来迟,尤其是夜里,虽然不再像前些日子那样北风紧吹,蠢蠢欲动的枝头偶尔也能感受到一丝春意,但依旧寒冷。 入夜九点以后,街上人影大多匆匆,偶尔可见几对不畏寒冷的情侣,手挽着手一路走在散发着清冷光圈的路灯下,又是另一番动人光景。 手插在裤袋里,方严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着,经过白天的一系列突发事件后,于飞和陆正擎已经闹掰,两人都有些失去理智,而他也有些混乱,需要出来走走让自己清醒一点,再慢慢厘清头绪。 忽然前面传来汽车的刹车声,抬头一看,霓虹闪烁,原来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一家豪华的私人会所前。如果是过去,他可能会毫不犹豫地走进去一夜买醉,可是今天,他没有这个心情。 正准备挪步离开时,从汽车走下来的高大身影忽然攫住了方严的目光,正是白日里还在一起看球的于天麟,晚风掀起领带的一角,显示出与白天完全不同的风貌。他也会来这种地方游乐么?方严眼神一黯,不禁闪到一角,准备转身离开。 此时,车里又走下来 分卷阅读10 - 分卷阅读11 错爱戏狐 作者:毛茸茸的Frank 分卷阅读11 另一个身形微矮的男人,用手热络地拍了拍于天麟宽阔的背,耳语几声,黑白装束的门僮毕恭毕敬地拉开门,两人寒暄着走进门里。 那是何……建仁!用余光扫到这番景象的方严瞬间急停脚步,几乎呆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刹那间方严被各种可能性填满的脑海里忽然清晰起来。那个在脑子里始终挥之不去的念头忽然被放大数百倍,直指一个他情感上不愿意面对可理智上却不得不正视的可能: ——于天麟贿赂裁判踢假球! 直到这时,方严才极不情愿地承认,他是多么希望之前的种种担心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杞人忧天。即使他和于天麟有过恩怨,可内心深处,自己对他根本没有任何人品上的指摘。可眼前的事实……无疑击碎了一切,包括残存的最后一点信任。 被再次背叛的感觉袭卷全身,瞬间飙升的愤怒让方严无法控制地追了上去。他想当面质问清楚于天麟,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难道胜利就这样重要,重要到可不择一切手段获取? “于天麟!” 满腔愤怒的声音在布置华丽的走廊上响起。 不出所料,正欲走进房间的一行人回过头来,尤其是于天麟,在看到衣衫被保安扯得有些凌乱气喘吁吁的方严后眼睛闪过一瞬间的震惊。 此时,一旁的何建仁脸上明显呈现出戒备的神情,一双让人不舒服的眼睛更是落在方严身上来回扫动。 又有保安冲上来企图左右架住方严。 于天麟,你个伪君子,我看错你了!左右挣扎忍不住想怒骂吼叫之际,方严忽然感觉眼前一黑,全身顿时陷入一个宽阔又充满韧性的怀抱,下一秒自己略带冰冷的唇就落入另一张温暖的唇中,瞬间堵住所有即将冲口而出的声音。 方严一楞,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却让对方带着强硬意味的唇舌更加长驱直入,直掠唇舌深处的领地。 你疯了么!立刻明白过来自己眼下的处境,方严羞恼地即欲大力推开强拥住他的于天麟,却被男人铁一样强健的手臂揽住腰,更加仔细地含住嘴唇热吻,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味道。 酥麻如带电的触感自腰部像涟漪一样渐渐扩散至全身,被于天麟突如其来的热吻弄得慌乱不已的方严有种唇舌即将要融化掉的晕眩感,明明知道这个人是他痛恨不已的人,但可耻的舒服感还是一再涌上四肢百骸,熟悉的男性味道带着若有若无的男用香水气味就像一张细网密密地罩住自己,心悸得厉害,腰和膝盖绵软得一点劲也使不上,要不是被强行搂着,恐怕早就瘫软在地上了。 “别出声,听我的安排。” 不知过了多久,作势意犹未尽地吻着方严的嘴角,于天麟轻轻吐出这几个字,落下一个蜻蜓点水的吻后随即离开。 落入耳间的几个字让被吻得通身绵软的方严浑身一震,刹时回过神来。 “是我管束不严,让各位见笑了。” 当众表演了一场热辣吻戏之后,于天麟面不改色地面向同样被震惊不已的何建仁一行人说道,对自己刚才制造的轰动场面丝毫不以为意。只是嘴唇上的淡淡水泽显示出他的投入,情色又性感。手足无措中方严为自己还注意这点而懊恼不已。 “没事没事,我还以为是记者。天麟,想不到你艳福不浅啊,我今天可算是大开眼界,哈哈哈……”一时会意过来的何建仁大笑,戒备心似乎放松了不少。 事情演变得有些过于怪异,倒让原本被怒气遮住双眼的方严清醒起来,事情似乎并不像他所见到的那样一览无遗,然而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由带着困惑的目光看向于天麟,对方却露出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神态,占有意味十足地收了收搂在腰间的健臂,像对待小情人似地在他脸颊上捏了一把,亲昵地凑到耳边吐气道: “你先回去,我这里有公事,谈完就回家陪你。”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在场的人全都听见。 轰地一下,方严脸上红潮未褪,耳尖赤色又起。明明知道于天麟根本就是逢场作戏,意图调虎离山把他弄走,心脏却控制不住地再度狂跳起来。 不知于天麟的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尽管扎扎实实被捡了个大便宜去,但毕竟双方都是男人,方严自恃也不是省油的灯,心说既然他都扮上了,自己也不能乖乖让他牵着走,这事今天非得弄明白不可,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来个顺水推舟,眼神一软,双手顺势挽上于天麟的脖子,凑在对方耳朵根上嗲声嗲气地说了句: “不嘛,我这要是一走,你没准又会被哪个不要脸的东西勾了去。” 这话说得又酥又麻,把牛郎店里那些男公关撒娇卖乖的神态学了个十足,却又不会显得过于做作,加上方严本身容貌俊美,天生的桃花眼这么一转,把一个吃醋的小情人演得活象。在场的人中有几个甚至已经抱着看好戏的姿态,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好好好,宝贝儿,”眼见戏都演到这份上,于天麟也知道以方严的脾气今天要是不弄个清楚怕是不会轻易罢休,只能应承下来,“我先开个房给你去玩儿,一会公事谈完了再上来找你。” 言下之意是等会一定会就今晚的事给他一个清楚的交待。 “那好,我等你,可不许太久。” 见于天麟已经做了让步,知道他话里有话,方严略有安心,也就不再做纠缠,假意怏怏不快地松开手,嘴唇微翘,尽是一副娇而不媚的神态,看得一旁的人眼睛发直。 之后,于天麟招招手,对服务生简单吩咐了几句,对方点点头,对方严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脸依旧红着的方严随即从于天麟怀里起身,不料方才的吻劲似乎还没消褪,一时间双腿还打着颤眼看就要下去,却被于天麟快手接了个正着,扎扎实实倒在男人厚实的怀里,又闹了个大红脸。 一时间,四周极力忍住笑意的咳嗽顿时此起彼伏。 “宝贝儿,慢点。”男人露出熟悉的促狭表情,微微向上挑的眼角带着掩不住的笑意。 老狐狸!被糗得没脸再看其它人的方严心里恨恨道,抬眼便看到于天麟深沉如墨的眸子,心脏不由又跳漏一拍,挣扎着推开于天麟站了起来,又羞又气地朝服务生喊了句“还不快走”,拢了拢有些凌乱的衣襟,朝走廊另一侧房间走去。 “慢着。” 不大却有些阴鸷的声音拉住了方严正欲离开的脚步。转头一看,竟然是刚才还在一旁乐呵呵看戏的何建仁。 被他看出什么了吗?一时间乱了心神的方严只能站在原地,手不由得握紧。 阴冷的表情在何建仁脸上只短短停留了几秒钟时间,那一刻方严觉得自己就像警匪片里的卧底似的,稍有不慎即万劫不覆。他用眼角 分卷阅读11 - 分卷阅读12 错爱戏狐 作者:毛茸茸的Frank 分卷阅读12 的余光偷偷瞟了瞟于天麟,也是一脸看不出表情的肃穆,但显然并不轻松。 就在紧张的气氛即将蔓延开来时,就像变脸似的,刚才还满脸莫测表情的何建仁瞬间又换上了另一张脸皮,皮笑肉不笑地拍了拍于天麟的肩膀说,“天麟,你看,相请不如偶遇,后天的船会也请这位漂亮的小少爷来凑凑热闹如何?” 船会?方严不由耳朵一竖。 “承蒙何叔您看得起,可是……”乍一听何建仁的提议,于天麟难得有些急进地开口。 未等于天麟说完,何建仁便一脸不悦地打断:“你这是看不起我吗?” “……” “好,那就我去玩玩!” 不待于天麟托词拒绝,暗自权衡间已拿定主意的方严抢在前头爽朗干脆地答应道。虽然他不知道何建仁口中的“船会”是什么,但从于天麟含糊其辞的态度中他隐约觉得里面一定有内情,而且和这次的“误判”肯定脱不了干系。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样的机会,他不能错过。 …… 第15章 第 15 章 转眼夜已深沉。方严是被于天麟的司机叫醒的。 原本他是想等着于天麟给他一个交待,也以为他和于天麟暂时达成了某种默契,所以在开着暖气的房间里小睡了一会,没想到他还是被当成猴一样给耍了,早在二十分钟前于天麟便已经离开会所前往球队办公室。临行前连看都没过来看一眼,只是嘱咐司机送自己回家。 他到底把自己当成什么了?!方严恼怒地握紧拳头,啪地一下往一旁的桌子上砸去,却没有疼痛的感觉。那种堵住胸口的感觉又回来了,这么多年了,那个人真是一点没变,过去是,现在是,什么事都习惯自作主张,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从不考虑他的感受。就连那件事……也是…… 他怎么也无法忘记,七夕那晚他像个傻瓜一样兴冲冲跑到体育馆准备向心爱的女孩表白,却看到月光下安晴和于天麟吻在一起的情景。 那晚他几乎是像个逃兵一样落荒而逃,甚至不敢上前对质。 本以为事后于天麟会给自己一个解释,也期待会有一个解释,可他一句也不曾多说,哪怕是一句对不起,只是用那双深沉如墨的眼睛冷冷地扫过自己说,“能够抢走的爱算什么爱”。 也曾天真地想过也许他们是真心相爱,也许还有说不出的苦衷,然而仅仅是过了一个星期,就听说他和安晴分手的消息,女孩颤抖的双肩和那双熟悉凤目里凝结的冰霜方严至今也无法忘记。 …… 时隔多年,男人恶质的态度依旧,而这次,自己好像又被丢下了。 ——但他知道,这次自己绝不会逃。 “送我去球队办公室。”沉着脸,方严对司机说。 汽车哧地一声急停在辰辉俱乐部楼下。 临近午夜,星城万户的灯火渐渐暗了下来,野地的风刮得厉害,仿佛多年不曾这样劲吹。方严裹紧衣服匆匆下车,抬头看了看顶层董事长办公室的窗口,灯亮着,看来司机所言确实不虚。 这间办公室于天麟几乎不怎么来,上下都是于飞一手打点,甚至很多员工都不知道辰辉有这么一号老板,然而此刻,灯却亮着,在零时寒冷的空气里点燃一丝暖意。不知怎么,忽然间方严有点怯步。 他曾以为自己很了解于天麟,到头来却发现自己只不过是在他生命的某个时刻来回路过而已。 门是虚掩着的,于天麟高大的身影映入眼帘,昏暗的灯光打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有种幻影般地不真实感。 大力推开门,余怒未消的方严刚准备兴师问罪,却被眼前粉墙上的球赛录像投影攫去了注意力。 咦?录像里反复播放着辰辉那粒有争议的越位球破门后海鹰队主教练李明骏的表情。 “要看就把门关上,别老这么毛毛躁躁的。”仿佛知道方严一早会来似的,于天麟头也不抬,语气淡淡地说。 一眨眼的功夫,仿佛嗅到了什么,方严转身老老实实合上门,一溜烟窜到于天麟身边,全神贯注地盯着投影。 投影中李明骏的表情被放大数倍,背后就是球进后瞬间欢腾起来的人海,可是……好像有点不大对劲。 “看出什么了吗?”男人声音依然冷冷的,仿佛一旁的只是寻常阿猫阿狗。 方严咬咬嘴唇,有些迟疑地说:“他太平静了!以他不服输的个性,早该跳起来去找裁判理论,而不是这样地无动于衷,就像……” 转过头来,于天麟墨色的眸子仔细看向方严的眼睛,平静地说:“就像什么?” 方严心一颤,老实回答:“就像事先早就知道。” “总算聪明了一点点。”男人收回目光,轻哼一声。 啊!眼里火花一亮,方严恍然大悟,却又难以置信,呆呆地说:“你是说这次假球案是何建仁和李明骏联手操作的!”……不是你!最后几个字被方严生生吞了回去。 好像心有灵犀似的,于天麟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有些讥讽地说:“怎么,不是我让你失望了?” “那刚才……你怎么会和何建仁在一起?” “他想拉拢我收买球员踢假球,这样他们只要按事先计划好的比分下注,马上就能一本万利。” “你……”之前在球场的时候也好像也未卜先知……话刚到嘴边赶紧刹住,差点就露馅了,方严暗暗叫悬,咽了咽口水,继续小心翼翼地说,“……答应他没?” “李明骏的风评向来不好,多少沾染过假球的丑闻,所以我事前特意找人查了他,”仿佛知道方严心内的疑团,于天麟脸色稍有缓和,不疾不徐地说道,“正好何建仁又主动送上门,那我就顺水推舟,趁机搞个明白。倒是你,事情还没弄清楚就这样急急忙忙地跳出来主持正义的个性还真是一点没变。”最后还不忘损两句。 嘴唇动了动,方严摇摇头想否认,但始终没能说出口。之前确实是自己小人之心了,可那样的场面,如何叫人不误会?他说他一点没变,可他又何尝变了?关于那件事,他从来不会解释,也从来没有解释,就算他想知道点什么,也得用力推开那扇厚厚的门,而现在,那扇门上还挂着锁。 第16章 第 16 章 知道事情与于天麟无关,方严一颗悬着的心才悠然落地。尽管他对于天麟几乎是痛恨的,但不知为什么,方严还是重重松了口气。虽然cfl联赛确实鱼多水深,赌球假球黑幕不断,但联赛第一轮就上演贼喊捉贼的戏码还是破天荒第一回。新赛季辰辉俱乐部人事跌宕,人心不稳,难免让人占了可趁之机去。 直到这时,他才察觉办公室连暖气也没 分卷阅读12 - 分卷阅读13 错爱戏狐 作者:毛茸茸的Frank 分卷阅读13 开,冷得与室外无异,而于天麟的外套却挂在椅背上,身上只着简单的白色衬衫和羊毛背心,显示出他进来时的仓促。 意识到这点的方严忽然觉得男人可爱起来。他侧身站立,从这个角度刚好可以俯看到于天麟的侧脸,紧拧的浓眉,锐利的双眸,睫毛意外地有些长,以及,有些干燥的双唇。 数小时前被强吻的瞬间像一道闪电忽然划过脑海,胸口一悸,方严热得全身似乎都要沸腾起来。他依然感觉得到当时男人吻他时炙热的目光和滚烫的唇舌,浓烈地好像要点燃灵魂。如果这是逢场作戏,那么于天麟的演技未免好得过头了。 哗地一下,窗页被外面的风猛地吹开,也吹散了两人之间弥漫的沉默。 方严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收回游移的目光,连忙问道:“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办?” 并未急着回答方严,于天麟起身,关上投影,慢慢踱到窗户前,右手从裤袋里掏出香烟,用牙齿叨起一根,再拿出打火机。金属声叮地一下,火焰升起来,他把头微微一侧,点燃香烟,深吸一口,再慢慢地吐出烟雾,就着四散的烟雾看着夜幕下逐渐陷入黑暗之中的星城,似乎若有所思。 投影关上后,房间的光线忽然暗了下来。于天麟高大挺拨的身姿在窗边形成一道黑色的剪影,越发虚幻得不真实。野地里风声猎猎,足球训练场那边的林梢被风吹得呜呜作响,方严忽然有种穷其一生都在等待某个答案的感觉。 弹了弹指间的烟灰,于天麟又恢复之前淡淡的表情,说道:“后面的事你不用插手,我来处理。” 又是这种没你什么事的表情,又是这种你不用管的态度。方严刚下去的火气蹭地一下又升起来了,却又极力忍耐住,故作冷静地问:“那船会的事情呢?何建仁可是指名让我去的。” 于天麟黑眸一沉,转过头来:“我自有安排。你留在辰辉做好你的本份就行了。” “我的本份就是查清真相,还辰辉一个清白!”方严再也按捺不住爆发出来,挺起胸膛,不甘未弱地瞪回去。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船会里面有他要的关键证据,这样的机会他不能错失。 刚这样想着,下一秒,似乎被惹怒的男人扔掉烟头,转瞬把他压在墙上。等方严反应过来,双手已被于天麟铁钳一样的左手牢牢锁在头顶,他恼怒地想蹬腿,却发现双腿也被死死嵌在对方的两腿之间,动弹不得。 于天麟愠怒的黑眸在眼前放大,带着淡淡烟草味的温热呼吸咫尺可闻,两人的距离近得只要方严再抬起头来一点点于天麟就能吻到他的嘴唇。那一刹那方严紧张地连呼吸都不敢用力,刚才在会所里那种心颤腿软的感觉又呼啸着窜回来了,腰间倏然一软,怎么也挣不开男人健硕热烫的身躯,情急之下只能喘着气怒骂“妈的你想干什么”,然后窘极地别过脸去,不敢再看对方的眼睛。 “我想干什么?你为什么不问问船会上的人想干什么?你以为何建仁请你去船会是让你吃喝玩乐顺带收集证据然后一网打尽么?那里面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你他妈到底有没有脑子!” “你去得我就去不得?!”浑身动弹不得的方严也只剩这张嘴了,当即吼了回去。 “何建仁有拉拢我的意思,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也会忌惮我三分,你呢?”如墨的眼眸里似乎闪着黑色的火焰,于天麟用腾出的右手捏住方严的下巴,迫使他转过头来,以几乎贴住他的嘴唇的距离,一字一顿地说,“除了这张让人想上的脸,还有什么能耐?” 男人的眼神带着前所未有的戾气,吹在脸上的呼吸变得越发炙热,吐出的话字字如刀,每一个字都深深戳痛方严的自尊心,让他清醒过来,停止挣扎。他知道自己无从反驳,身体却不知哪里凭空生出一股力气,促使他开口: “除了会抢别人女朋友,你又还有什么能耐?” 第17章 第 17 章 似乎完全没有料到方严会忽然提起多年前那桩往事,于天麟脸上一震,慢慢松开了钳住了方严的手。方严趁机一把推开于天麟,迅速站到门口一侧,以戒备的眼神看着他。 良久,抬手松了松前额一侧的太阳穴,于天麟有些疲惫地叹气:“我知道因为那件事你到现在还不原谅我,如果你只是要一个对不起,我可以给,不过从现在开始,船会这件事你不能再掺和进来。” “如果你真的觉得对不起,就让我去。不然我想尽办法也要混进去。”方严像只炸毛的猫,冲口而出。 他万万没有想到于天麟会在当年的事上让步,一时间虽然吃惊不小,但倔气一上来却是十头骡子也拉不回。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谁也不肯让步。 手伸进裤袋里,于天麟将烟盒掏出来想再点一根烟,却发现里面已经空无一物,最后一根烟刚才已经抽完。狠狠地将空烟盒扔到一旁的办公桌上,于天麟转身便朝门口处的方严走过来。 几乎是立刻,方严像只受惊的猫一样往后退几了步,一脸防范的模样。 “怎么?现在就怕成这样?那后天我带你上船时你岂不是要吓得尿裤子了?”仿佛之前的焦灼完全不存在似的,于天麟又恢复了惯常讥诮的神色,冷哼一声。 “什么?!你答应了!说好了不许反悔!”方严眉头一松,脸上登时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于天麟只是走到椅子前,伸手将大衣拿起,缓缓说:“想去可以,不过有个条件。” 方严不由往前两步,靠近了些:“什么条件?你说。” 整理好领口,于天麟淡淡地开口:“以我的情人身份进去。不行就免谈。”轻松的口气仿佛谈论天气般。 方严一愣,脸上飞红,显然又想起了之前的尴尬:“别的身份不行么?” 冰冷讥诮的声音在耳边继续响起:“你要愿意的话,男娼的身份也可以。只是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何建仁可是出了名的男女通吃荤素不忌。” 明明字字都像尖刀一样扎进心里,于天麟有些不自在的表情却让方严不禁重新审视起先前的对话来。有一个连他都不敢相信的念头像火花一样在脑海里划过……难道,之前男人的种种毒舌只是为了保护自己而不是嫌弃自己? 意识到这点的方严不禁愉快起来,甚至有点飘然,脸上也露出了轻松的表情,爽快地说道:“行,就听你的。” 似乎没想到方严会答应得这么干脆,于天麟微微一愣,随即又以寻常语气沉声道,“到时要在船上过夜,衣物这些东西你不用准备,我会找人安排,还有……”男人语气一顿,微微上挑的凤眼抬起,“从现在开始,你最好赶紧适应你的新身份,别到时我一碰就紧张得跟木头 分卷阅读13 - 分卷阅读14 错爱戏狐 作者:毛茸茸的Frank 分卷阅读14 似的,吻技糟糕透顶。” 说完,便神色自若地走到门边,拉开门,高大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黑暗的楼道中,只留下面红耳赤的方严独自沸腾。 消息传得飞快。第二天一早,方严踏进办公室时,俱乐部上下已经炸锅。 桌上随意摆放的体育报纸头条赫然刊登着昨夜于天麟密会何建仁的照片,本来误判风波已被捕风捉影的媒体无限放大,这下无异于火上添油,更加坐实了辰辉踢假闻的传闻,对于天麟的口诛笔伐更是不绝于耳。而李明骏的申诉显然已经见效,足协方面已经传召两队相关人员参加听证会,于天麟一早便匆匆乘飞机赶往足协总部,但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辰辉队并未能提供有利本方的证据,于天麟这一去显然凶多吉少。 幸庆的是,考虑到听审的公正性,足协不会当天就下达听审结果,而是会给予球队一定的申诉时间递交证据,因此,在这个精心策划欲置辰辉于绝地的死局中,唯一生机就是明天晚上的船会。 走近于飞的办公室,方严抬起手咚咚咚敲了几声门,却未见有人答应。用手一推,发现门是虚掩的,便径直走了进去。 办公室靠训练场一侧的巨大落地窗前,温润的青年手端一杯热茶站在那里正望着外面发呆。 “阿飞,看什么这么入神?” 方严笑着走上去捶了于飞肩头一下,顺着好友的目光望去。那是…… 被方严的突然袭击吓了一跳的于飞骤然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地收回目光,讪讪笑道:“你来啦,正等着你。” 训练场那边球员正锻炼地热火朝天,尖锐的哨声和时高时低的浑厚男中音隔着窗前的橡树叶隐隐传入耳朵。 …… 看着为某人几乎快要走火入魔的于飞,方严眉头一敛,不禁为好友抱屈:“像那种不分青白皂红就胡乱发脾气的家伙,也就你还把他奉若神明。这件事根本彻头彻尾就是一个早有预谋的骗局,你应该和他说清楚,不然这黑锅谁挨着谁背。” “告诉他又有什么用?反正在他眼里我就是一个任意妄为的废柴二世祖,靠着家里的钱爬到这个位置……不像他,少年成名,早就是‘天下谁人不识君’,有骄傲的资本。” 好友温润的眼睛里有着深深的无奈,方严忽然有些自嘲地想,自己在那个人的眼中何尝不是这样?游手好闲,百无一用。想到这里,心猛地一揪,莫名难过起来。 “对了,阿严,我找你过来是想问你……”于飞走上前来按住方严的手,语气忽然变得有些吞吞吐吐,“大哥一早就被足协传召过去了,虽然他一向做事不讲手段,可我是他弟弟,真的不相信他会做出这种事。阿严,如果你知道什么,不妨直说,那张照片上……我看到你了。” 第18章 第 18 章 一整天他都在焦急地等待从足协那边传来的消息。 当天下午,于天麟风尘仆仆地返回星城,刚下飞机,就被扛着长枪短炮的媒体围得水泄不通。 不出所料,因为取证困难,听审的情况对辰辉俱乐部相当不利。何建仁做为个中老手本来就是浸淫此道多年,极为擅长在判罚尺度上打擦边球,只要不是有直接证据指向他收受贿赂影响比赛结果,一般程度的 “误判”根本扳不倒他,自然是有恃无恐愈发猖狂。 而海鹰队主教练李明骏显然城府更深,不惜以自残来达到攻击对手的目的,这着贼喊捉贼使得确实相当高明,根本不会有人怀疑到他头上。这样一来,辰辉声誉受损不算,元气更是大伤,很难再以高昂的士气应对接下来的赛程。 然而最让他担心的还是于天麟。上午他几经斟酌还是没把真相告诉于飞,实际上这也是于天麟的意思,解释无用,事情要么成,没有败。昨晚他接受何建仁的邀约无疑是兵行险招,之后的船会更是疑云重重,若稍有不慎,轻则落下个俱乐部千古罪人的骂名,重则招致司法调查,所以之后每一步都必须小心筹谋,步步为营。 想当初于天麟接下家族生意时,人人都夸赞他是青年才俊必成大器,而时移世易,而现在多少人等着看他的笑话,可现在这满天下的人似乎只有自己一人懂得他的苦衷,而直到昨天之前,他还准备把所有问题一力揽下,甚至不惜只身深入险地,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误打误撞,他又要准备一个人扛多久? 想到这里,方严心里不由又生出另一种滋味。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酝酿已久的雨终于落下来了,潇潇飒飒的雨丝渐渐连成一片,在地面汇成海。坐在驾驶室,启动引擎,看着渐渐模糊起来的车窗,方严忽然感觉自己和于天麟的命运就要像这密密的雨线一样纠缠不清了。 …… 一个小时后,当戴着淡蓝色丝巾高挑秀丽的美人再次出现在镜子中时,方严几乎忍不住要揪着自己拿头撞墙了。一面手颤着给自己描上淡色的唇彩,再次小心翼翼地确认镜子里的妆容没有丝毫瑕疵,一面在心里说服自己不过就是更方便向于天麟打探听审会的具体情况,绝对没有一丁点儿关心的意思。 雨依然不停下。 这样的天气出门绝对是受罪,在行人眼里俨然是一副楚楚可怜模样的方严小心翼翼地踩着雨水,一边抱怨着一边撑着白色洋伞伸手叫停一辆出租车。半小时前他试着给于天麟手机发送信息,可对方一直没有回复,不安的涟漪在他心里划了个圈后一再扩大,直到他像热锅的蚂蚁般再也坐不住了,决定亲自跑一趟。 雨帘中白色的大厦渐渐出现在视线中时,方严的呼吸莫名一滞。 学生时代于天麟曾经住学生宿舍太挤为由,和他在这里共同租住了一个套间。发生了那件事后,两人都先后搬了出去,七年间两人几乎是绝交的状态。直到于天麟回国,又将套间买回,一直住了下来。 他不会承认其实自己虽然嘴上口口声声不原谅,但这几年一直都没有停止过关注对方,也不是刻意关注,就是莫名其妙地在意,自不久前从于飞口中听到于天麟买下这处房产时心里更是五味杂陈,甚至还有一丝丝莫名的窃喜。事实上,不管是不是因为于飞的关系或者是别的,他曾真心把于天麟当成自己的哥哥看待,就这样完全将过去的点滴一一抹去,从内心深处而言他无法接受。 或许他这些年的不能释怀只是想着男人能就当年的事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吧,被忽然冒出来的愁肠搅得苦涩不已的方严闷闷地想。 “小姐,已经到了。”前排司机出声礼貌地提醒。 直到这时方严才发觉不知什么时候车子已经停在大厦前。他歉意地朝司机笑笑,掏出钱包付了车钱,并示意不用再找。 雨势依旧不小 分卷阅读14 - 分卷阅读15 错爱戏狐 作者:毛茸茸的Frank 分卷阅读15 。推开车门,撑开白色洋伞,仍不断有雨丝飘到脸上,沾湿发丝和嘴角。抿了抿唇,方严忽然有些后悔为什么没有带镜子,希望一会见到于天麟妆容不要花了才好。 走进大厦,电梯缓缓升起,不一会便站在记忆中熟悉的房门前。 盯着橡木色的大门,方严迟疑地抬起手,冰冷的指尖都已经碰触到暗红色的门铃,犹豫了一会还是缓缓放下。这样会不会太冒昧了?被讨厌了怎么办?无数个念头在他的脑海里飞快地打着转。 “怎么?在练用眼睛开门的特异功能么?” 水湿气传来,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熟悉的调侃。 心脏猛地跳漏一拍,方严惊讶地回过头去:于天麟! 眼前的男人比昨天看起来要狼狈多了,外套已经湿透,皱皱地贴在身上,原本一丝不苟的头发也乱了,湿湿的头发贴住前额,不断地滴下水来,但脸色并不差,尤其是看到方严惊愕的目光后,微微上扬的嘴角边还是那抹促狭的笑,整个人都生动起来。 方严忽然觉得那个自己熟悉的于天麟仿佛又回来了。一时间忽然有些手忙脚乱,只好退后一步,慌乱地低下头看着地上的水痕。 并没有多问方严的来意,浑身湿透的男人走到门口转动钥匙,打开门,啪地拉亮灯,做了个请的动作示意一旁仍在低头发愣的方严进门,一边说:“记者实在是太厉害,一时半会招架不住,到隔壁酒吧去坐了会才敢上来。我还真怕他们今晚赖着不走了。” 方严这才感觉到除了浓重的湿气男人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酒意,浓黑如墨的温柔眼眸不知怎么竟让人有些心慌。 你饿了吗?方严指了指于天麟,又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手用势询问道。 对方虽然说得轻巧,但他心里怎会不知道星城的狗仔是出了名的牙利刁钻,报纸上的话已经难听之极了,更何况双城奔波,免不了各种质问,恶毒的话不知加身多少。在这外面大雨如泼墨似的天气里,方严心中蓦地升出一股怜惜之情来。 脱下湿漉漉的外套,扯下领带,露出穿着衬衣的宽阔胸膛,于天麟应声道:“不要紧,我一会随便煮点东西吃就好。” 方严却不肯,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上前一步抓住于天麟的手,把他推向浴室一侧,又指了指自己,最后再指向厨房。 “你要下厨……”于天麟停下动作,一动不动地看着方严慢慢染红的脸,低沉的声音里有着酒后的沙哑。 第20章 第 20 章 这种姿势真是难堪极了。方严身着裙装,脸颊潮红,眼神散乱,双腿大开地盘在于天麟腰上,强忍住小腹不断潮涌上来的怪异感觉,更糟糕的是,下面也微微有了反应,仅是接吻就至于此,再这样下去势必穿梆无疑。 好像早已知晓方严不可告人的心事似的,除了激烈地接吻于天麟并未有其它逾矩的动作,甚至连浅蓝色丝巾都好端端地系在方严的脖子上,衣领处只浅浅地露出了一点性别莫分的锁骨。一吻将尽,已被吻得嘴唇红润不已的方严无力地靠在于天麟身上,垂着眼微微喘着气。 妈的,第二次了!此仇不报……非君子! 虽是这样想着,方严却不敢宣之于口,他以为于天麟之前就算再如何擅长夺人所爱,表面上道德文章还是要做个八九成,不会如此贸然急进。哪晓得人算不如天算,自己小心翼翼千算万想,还是被占了便宜去。好在计划的进展比预想中的还顺利,这次就当自己是被熊瞎子舔了一口。 直到自己像腾云驾雾般被男人抱起来放到客厅的大沙发上,危机意识迅速上升的方严这才再次警戒地挣扎起来。让人心惊胆颤的吻没没有再次落下,于天麟只是顺势躺到他身边,用温热强健的大腿牢牢夹住方严挣扎的双腿,将他的头按到宽厚的胸膛前,眼神一沉,低低地说:“别动,我不会再做什么了,这样一会就好。” 低沉的声音里有着不易觉察的软弱,但方严还是敏感地捕捉到了,他极力让自己不去注意大腿根处隔着一层布料却愈发炙热清晰的异物感,心想今晚于天麟如此反常大概只是精神压力过大,应该不会再有其它逾矩的动作。思及此又有些感叹,无论这个男人才能再如何卓尔超群,毕竟也是凡人,忽然间被推到一个精心谋划的局里来,进退维谷,自己被左右掣肘不算,稍有不慎还会导致辰辉万劫不复,更可悲的是现下怀里抱着的人也意图设局报复他。 隐隐中方严抑制不住心里不断涌出的罪恶感,总觉得自己才是趁人之危的那个,也就放低姿态任由男人抱着,热气未褪的脸紧紧贴着下方强壮厚实的胸膛,感受皮肤下有力的心跳,慢慢地将气息交织在一起。 之后于天麟果然说到做到没有再轻举妄动,倒是满怀心事的方严眯了眯眼在男人温暖的怀里睡了过去。他做了一个梦,准确地说是做了一个春梦。 梦里他被身着牛仔裤裸着胸膛的于天麟粗暴地压在俱乐部的办公桌上放肆地亲吻抚摸,唇舌交缠,腿脚相勾,动作极尽大胆。羞耻感明明是那样地清晰强烈,全身上下却舒服得软成一瘫泥丝毫动不了,只能潮红着脸气喘吁吁地任男人为所欲为。 忽然头顶的天花板慢慢出现一面镜子,仰卧的他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身着女装,戴着假发,缠着丝巾,脸色飞红,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不知为什么他觉得生气极了,忽然生出一股力气,拼命想推开身上健硕高大的男人。 这时男人抬起头来,用那双深沉如墨的眼睛灼热地看向他,下一秒脖子上的丝巾便被大力扯去,然后是衣服、裙子、裤袜……随着每一件衣物的落地,湿润炙热的吻也随之落下,经过微微突起的喉结,白皙的胸膛,平坦的小腹,直到腿根高高扬起的那里……男人笑了一下,微微抬起身,用手不轻不重地撸了几下,然后缓缓纳入口中……他羞窘地大叫,喉咙里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觉得前所未有的舒服让他如置天堂,整个人松软地仿佛都要飘起来了,所有感觉都尽汇于那一点,身体更是颤抖得如风中落叶。 忽然,耳边传来男人熟悉的呢喃,“颜颜……”方严惊得一个激泠,浑身上下如寒冬腊月被人浇了一盆冷水,顿时醒了过来。 他仍躺在于天麟怀里,头枕着对方的一只手臂,另一只毫不客气地搭在自己腰上,又重又沉。耳边传来男人熟睡后均匀的呼吸声,吹拂着脸上细微的绒毛,麻麻痒痒的。 惊醒后的方严只觉得口干舌燥,胸口心咚咚跳得厉害,就像六月天下急雨时那种雨脚如麻的感觉,梦里的感觉太逼真了,就连那里也……想到这里方严蓦地一惊,随即 分卷阅读15 - 分卷阅读16 错爱戏狐 作者:毛茸茸的Frank 分卷阅读16 硬着头发悄悄伸出手伸下面探去,下身湿润的触感让他头皮一炸,呼吸登地急促起来。操啊,内裤已然尽湿,沾得手粘乎乎的,连带着外面罩的套裙也濡湿了好大一块! 方严忽然有种想直接用裙子罩上于天麟的脸闷死他自己再自杀的感觉。 身为男人被另一个男人抱着热吻也就算了,一连吻了两次也算了,晚上还做了穿着女装跟他一起滚床单的春梦,醒来后还他妈湿了。羞恼不已的方严咬牙切齿地想自己是不是禁欲太久禁出毛病来了。 可是神思悠悠,晃荡着方严的心思转了两圈不禁又转回到了于天麟身上。男人精壮伟岸的肉体就在身边,薄薄的布料根本掩不住肌肉的雄健,每一寸都散发着成熟男性的热力,在这个依旧有些寒冷的春夜里无时不刻刺激他脆弱的感官,并传送到下身…… “唔”,狠掐了一下手臂,方严试图让自己清醒。妈的,都怪那个见鬼的梦。一边诅咒着一边小心翼翼挪开于天麟把自己圈得铁紧的手臂,潮红地着把自己的腿从男人交叉缠住的腿中解放出来。平时穿上衣服道貌岸然的,没想到身上的肌肉这么结实,方严的怨念又涨了一圈。 像只猫一样赤着脚轻轻落地,方严这才发觉客厅只留了一盏落地灯,微微亮着,墙上的钟表已经指向午夜十二点。明天就是船会之期,是该离开了。 没敢开灯,方严悄悄地穿上鞋子,摸索着走向门口。厨房里的灯也灭了,电饭煲的提示绿灯倒是一直亮着,在黑暗之中散发出柔和的光线。回头看了一眼胸膛起伏呼吸深沉的男人,微扬的眼角下有淡淡的倦意。他到底还是没吃饭,方严这样想着,不禁在微光中叹了一口气,原本鼓涨的心又软乎下来。 即将到门口时,方严走快了两步,没留神脚下,不小心磕在了一旁的立式柜门上,随后咚地一下掉出一样东西来。方严一惊,连忙用手接住,借着微光一瞧,竟然一只鞋。他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仔细一看,没错,这正是自己落在于天麟车上的那只鞋。 方严连忙打开柜门,果然,另一只鞋也端端正正地摆放在柜子的中央,鞋身一尘不染,连鞋底也擦得干干净净。 眼前的情景让方严心里立时打起了小鼓。很明显那天自己确实是把鞋落在于天麟车上了,而事后于天麟确实也把鞋找到了。问题不是于天麟为什么不把鞋还给他,一双旧鞋而已,还不还都无所谓,扔就扔了,蹊跷之处在于事隔多日这双鞋却好端端出现在这里,似乎还被精心保养过。 难道仅仅是不记得还给他了?想起那晚在办公室里于天麟对自己不屑的态度,方严有些迷惑。 这时,于天麟在沙发上忽然翻了个身。来不及多想,他把鞋迅速放回原处,拉开门,悄悄离开了于天麟的家。 就在门被轻轻关上的一刹那,原本闭目熟睡的男人缓缓睁开了双眼。 第21章 第 21 章 在方严的生命中曾出现过许多个记忆的瞬间,喜怒哀愁,夏热秋凉,然而他在迄今为止的25年生涯中几乎耗费了7年的时间在某个瞬间里难以自拨,而且似乎越陷越深,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 现在,他只差最后一步就要完成对那个瞬间的告祭了,然而越是接近目标,心中的不安反而越深。然而他目前根本无暇多想,当务之急仍然是即将到来的船会,在这点上,方严倒是颇有律师的自觉,心无旁鹜,公私分明。 船会地点在羊城附近的公海。说到羊城,地处东南沿海,是有名的观光城市,不比现在还春寒料峭的星城,此时早就是天清海蓝春暖花开的景象。 这天,羊城西南角天星码头客流量较平日锐减不少,登船通道上只偶见十数个衣着光鲜满面春风的游客,就连平日总向船上卖力吆喝的商贩也少了很多,码头上难得一派清静。 这里停靠的平时大多是客运邮轮,而今天却只有一艘白色的中型邮轮安静地泊在港口。邮轮高五层,大约可容纳二三百人左右,虽然不大,船身却相当豪华,顶层甚至还隐隐可见一个小型的游泳场。 将请柬交给身穿海蓝色制服的工作人员,方严挽着于天麟亲密地走入船舱。游轮的安检设施很严格,过安全通道时除了方严手中的银戒不慎触发了警报外,其余均无恙。 他今天是以于天麟情人的身份受邀请上船,为了配合这个身份,平时在衣着方面相当随意的方严来之前刻意做了一些修饰。夹克是时下最时髦的款式,皮靴和低腰牛仔裤将柔韧的腰线和腿部曲线流利地突显出来,染成茶色的头发随意地散在肩上,因为浏海有些长因而在后头扎了一下,露出漂亮干净的额头,让本来就俊美有余的青年更加生出一股阳光灿烂的朝气,一时间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方严不禁有些小得意。二个小时前于天麟刚见到他时也并未对这身打扮过多责难,只冷哼一声就将目光移向别处。那时他分明看见男人眼神里有着一闪而过的惊艳,这让他有些飘飘然,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此刻就算他跑到所有人面前说自己是律师只怕也没人相信。 不自觉地摸了摸戴在右手无名指的一枚银戒,方严警惕地飞速扫了一眼四周的宾客。除了数名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员,船舱内已经聚集了一些客人,看衣着大多非富即贵,几乎都是商政界名流,还有几名甚至是足协要员。方严的心一沉,不由挽紧了于天麟的手臂,看样子船会是来对了。 尽管舱内宾客如云,两人的出现还是引起了舱内的骚动。一方面于天麟家世不弱,辰辉新老板的身份更是圈内热门话题,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一旁样貌俊美就差没贴在于天麟身上的方严。 在场不乏女士,见此情景也不免议论纷纷,大有叹息之意,而其余男士更是以或厌恶或看好戏的心态瞟向二人。 方严不禁悄悄看了一眼于天麟,男人依旧神色自若目不斜视,今天他穿的是一套阿玛尼深色西装,白色衬衣打底,手腕上戴着一块银色腕表,气质沉稳,十足的商界精英模样。 见此情景原本还有些紧张的方严倒是暗自乐了。想到自己眼下的身份,——亿万富豪包养的男性情人,他就有点忍俊不禁。对自己来说倒没什么,方家少爷本就是没人认识的废柴一个,于天麟就栽了,这个喜好男色的帽子扣在头上一时半会可真就拿不掉了。就当是自己付出那个吻的回报,看你还敢不敢轻易乱动本少爷,方严恶质地想,装出一副甜腻的样子又往于天麟身上靠了靠。 哪晓得于天麟也是精明透顶八风吹不动的人,方严那点小心思早看在眼里,浓眉一挑,嘴角轻勾,当即来了个顺水推舟,右手一揽,就把方严的腰 分卷阅读16 - 分卷阅读17 错爱戏狐 作者:毛茸茸的Frank 分卷阅读17 环在臂弯里,贴身搂了个严实,叫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自作自受,红了个大脸。 忽然方严觉得腰间的大手蓦地一紧,正想发作说于天麟你不要得寸进尺,眼前人影一晃,何建仁已来到两人面前。 “天麟,我果然没看错你。”一身唐装派头十足何辉笑着拍了拍于天麟的肩膀,没有以于董称呼,倒更像长辈对晚辈的问候。 “哪里,何叔亲自出面,我不敢不来。”于天麟不卑不亢道。 “行了,这地方偏僻,一路辛苦了。房间我早就派人安排妥当,行李也一起送了过去。这次船会,你们务必要尽兴地玩,精彩的内容可都在后头。” 何建仁在说到“你们”时刻意加重了语气,眼睛溜溜地在方严身上转了一圈,落到方严右手的戒指上。 “方少爷的戒指倒是很特别啊。” 方严呼吸一滞,正寻思如何答复时,一旁的于天麟在他的腰上亲昵地揉了一下,不紧不慢开了口:“他过生日时我买来送给他玩的。怎么?何叔也对这种小玩艺感兴趣?” 腰部那块本来就是人很敏感的地方,再加上羊城天气较暖,方严特意穿得凉薄了一点,短夹克刚刚将柔韧的腰部曲线露出来,忽然间被于天麟这么一揉,大手经过之处顿时像触了电般酥软起来。 一时间方严真没忍住,微微一颤,随即露出不甘的神色瞪过去,却正好被何建仁误以为是情人之间的小情趣,一时哈哈大笑,眉色一转,连说不用,便招呼其它客人去。 第22章 第 22 章 一路在服务生的带领下,方严和於天麟信步走入事先安排好的舱房。 他们被安排在四层的豪华舱,一进门,巨大的海景落地窗像一副油画般展现在眼前,直接面对蔚蓝的大海和翔集的鸥鸟。见此情景纵然是惯於享受的方严也不禁啧啧赞叹,兴奋地扑了过去。 整间舱房豪华又不失优雅,俨然五星酒店的布局,电视音响浴室一应俱全,唯一令人尴尬的是房间正中央那张醒目无比的海蓝色大床。 幸好不是爱情酒店里头那种庸俗的红色,方严眨了眨眼,莫名想起了那天被於天麟拥在沙发上睡到半夜的情景,转头看了看身後,男人正站在床边若无其事地脱下西装外套,单手开衬衫最上面的一粒纽扣,露出脖子下面的一小块麦色的胸膛,刚才还平静无澜的心中顿时又打起了小鼓。 “下一步……”正欲开口之际,床边的於天麟忽然在嘴边竖起食指朝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在墙壁上凝神摸索起来。方严立刻就明白过来了,也跟著将房内大小家具查看了一遍。确认无虞後,这才长舒一口气,心想於天麟也太多心了,顺手从冷藏柜里拿了一瓶红酒打开,给自己倒了一杯,斟饮起来。 酒刚喝到一口,便被端掉,抬起头,依然是男人不悦的脸:“脱掉!” “什麽!”方严差点没把嘴里的酒液喷出来,往後迅速退了一步,警戒地看著越发靠近的男人。 於天麟眉头微拧:“叫你把戒指脱掉,你摆出一副我要强暴你的表情干什麽!” 方严脸一红,手不由往後面一藏:“脱掉干嘛,挺......挺好看的。” 抬手脱掉腕表,也抄起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於天麟冷哼一声: “还装。就你那点小心思,这艘船恐怕上得去却下不来。你以为这里的安保真的这麽松懈,这样的场合,随随便便让你在戒指里带个窃听器出入自如?这种小伎俩,连我都瞒不了,更何况何建仁那个人精。” 被於天麟一语道破的方严越发脸挂不住,抢白道:“真是这样的话,何建仁怎麽没当面拆穿我?” “拆穿你有价值吗?”於天麟朝方严冷冷一瞟,走到落地窗前,将酒杯送到嘴边,轻啜一口,“何辉是个重实利的人,眼下正急於拉拢我,为一只个莫须有的窃听器翻脸对他没好处。再说,窃听器这种东西对他威胁不大,你以为他会傻得把假球的内幕一五一十说给你听?足球的是非公案中,最难界定的就是假球,如果没有切实的有力证据,根本扳不倒他。” “难道就任由这样的足坛败类逍遥法外?”方严上前一步,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愤怒。 “这就是现实,中国足球这滩混水不是你这种大少爷玩得起的,包括陆正擎,确实是个人才,但做为教练还是过於理想主义了,和阿飞倒是天生一对。”於天麟淡淡地说。 男人云淡风轻地道出现状,刻薄,却是不争的事实,但方严还是忍不住捏紧拳头,大声反驳:“足球需要理想主义!” “仅凭理想主义只会死无葬身之地,”丝毫不为方严激动的情绪所扰,於天麟讽刺地一笑,又露出那种淡漠的表情,”你知道今晚这条船上会产生多少笔权钱交易吗?又有多少球队只因一句话,一次转账就注定下轮的败局,不出意外的话,下一轮联赛的走势今明两晚就能一目了然。” 方严眼神黯淡下来,咬了咬下唇,没有再出声反驳。他知道於天麟说的一点不错,来之前也做好了这次公海之行并不简单的心理准备,却没有想到形势比自己预料的还要严峻。公海本来就是法律难以延伸的地方,大量的赌场都选择在这里安营扎寨,而眼下这次船会的性质早就不是聚赌这麽简单,还涉及到cfl最大的黑幕:假球。 想到这里,那个曾经在心里盘旋过无数次的念头在方严心里爆炸开来,不禁冲口而出:”那你呢?你也跟他们一样吗?” 於天麟叹一口气,转过身来,用复杂的眼神看著方严:”我是商人,商人的本性就是逐利,竞技场也是名利场,之前的误判只是个钓我入会的甜头,如果我拒绝了,今晚赌局的头盘就是辰辉。” 第23章 第 23 章 张了张嘴,方严终究还是没有再说下去。于天麟的话像鞭子一样火辣辣地抽在身上让他不得不承认现实的骨感。联赛第二轮迫在眉睫,他和于天麟都无法独善其身。 正在这时,清脆的敲门声响起,随后传来服务生礼貌地提醒: “两位先生,节目就快开始了!”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船已经稳稳驶向公海,两人只顾着说话竟浑然不觉。只见天高物远,眼前被一片深邃的蓝色所掳,脚下时而伴有轻微的晃动感,鼻间传来海水腥咸的气息。 直到这时,方严才有种离开陆地的感觉,不由在窗前深吸一口气,将无名指上的银戒摘下,小心翼翼地取出内藏的袖珍窃听器,抛入海中,回过头来沉着地看向于天麟:”下一步该怎么走?” “重头戏大多在明天,今晚船上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动静,先静 分卷阅读17 - 分卷阅读18 错爱戏狐 作者:毛茸茸的Frank 分卷阅读18 观其变,其它的明天再说。不过……”于天麟的语气沉了下来,墨色的眼睛里有着捉摸不透的内容,”你最好有跟我上床的觉悟,不要我一碰就紧张得跟个处男似的。” 方严顿时呆若木鸡,一时半会没消化过来,好半天才结结巴巴找回一句话:”为……为什么?” 于天麟用惯常讥讽的语气说道:”你现在的身份是我的情人,我们睡在一张床上难道只是为了聊天?” “可……可房里没安窃听器,刚才我们都查过……”方严大窘,怔怔地说。 “那是刚才,有房门钥匙的可不只我们,何建仁本来就疑心病重,到时被当成条子扔下船别怪我没提醒你,”于天麟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眉心一拧,藏住眼中一闪而过的灼热光芒,”都是男人你忌讳什么?还是你根本就是个没开苞的处男?” 男人粗鲁又轻蔑的语气让方严胸口平白涌上一股热血,方严就像个容易被激怒的小毛头一样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吼出来:”上床就上床,老子交过的女朋友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不定谁比谁技术好!” “是吗?”于天麟忽然笑起来,那声音低沉浑厚,有种说不出地魅力。然后他走近两步,伸出右手,揉了揉方严被海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发丝,叹道,”好了,要比技术以后有的是时间,先去吃饭。” 说完,拾起西装外套穿上,率先走出房间。 …… 晚餐过后,游客纷纷从客舱内走出,巨大的夕阳斜挂在湛蓝天空的一侧,将宽阔的海面渲染成金色,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躁动的气息,那是狂欢开始的前兆。 方严自小在富裕的家庭环境中长大,自认也是很懂得享受的人,但当他与于天麟相携走入五楼的游乐中心时还是不由被眼前华灯流彩鬓影衣香的场景夺去了视线。 在这个面积近千平方米我溢彩的楼层里,错落有致地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博彩娱乐设施,外围则零散安置着麻将台与老虎机等电子博彩机器供单人娱乐,衣着性感火辣的漂亮女服务员托着茶酒及点心绰约穿梭其中,赌桌旁的发牌员则衣着整齐彬彬有礼,发牌报数一丝不苟。而在这深海处的醉梦迷离中,又多的是一掷千金的豪客,腰缠万贯而来,不名一文地走,大概也算常态。 没想到,远离陆地八百里红尘之外还有这样一个销金窟,方严不禁感叹,深海航行中封闭式的船舱里最易产生百无聊赖的情绪,在这百无聊赖之中赌博便是第一等的玩乐,最易消磨时光,甚至上瘾。看看身边大多已陷入疯狂的赌徒们,觥筹交错,豪客丽影,如果不是任务在身,他亦没有把握可以冷眼旁观置身事外。 偷瞟了一眼在这样的环境中依然不动如山的于天麟,原本还有些忐忑的方严无端竟生出一种信赖感来。 一阵恍惚感叹后,依旧没有看到意想的情景出现,方严不禁有些失望,又想起于天麟刚才的话,知道不能操之过急,便试着小玩了两把,没想到手气竟是出奇地好,几盘下来手头已经有近万美元的进账。 伸了伸腰,方严从侧身经过的兔女郎手里拿了一杯朗姆酒想全押上手中的筹码时,却发现不知不觉时间已临近午夜,而原本在大厅窗户旁优然自若喝酒观海的于天麟早已不知去向。 第24章 第 24 章 正暗自纳闷时,头顶灯光忽然一暗,所有活动骤然停止,大门也徐徐拉上。就在所有人都议论纷纷不知道发生什麽事时,司仪台上灯光一亮,身著著华服的男司仪一脸神秘地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 “大家稍安勿躁,下面,本次船会将进入最令人期待的游戏环节──众里寻他。”说到这里,男司仪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右手朝下面轻轻一挥,手持托盘的兔女郎鱼贯而出,托盘上没有别的,只是一张精致的面具和一杯酒。就在众人陷入云雾之中时,台下有几位看上去像是熟客的人已经会意地鼓起掌来。 “现在我宣布游戏规则:先请大家拿起面具,戴在脸上,开始今晚的第一个任务:寻找伴侣。寻找期间不能交谈,不能暗示,更不能揭开面具,灯光亮起之前必须找到各自的伴侣,再同饮一杯酒表示愿意共度今夜,至於你想不想找回原来的伴侣,能不能找到新鲜的伴侣,就看诸位的本事了。当然……男女不限。” 话才落音,台下顿时起了一阵哄笑声,方严明显地感觉得到人群中肾上腺素值的飙升,男司仪的这番显然已经让整个会所进入了午夜来临前的最高潮。 “但是,”清了清喉咙,男司仪卖了个关子,故意停住,狡黠的目光往显然已经被吸引住的众人身上一扫,不紧不慢地开口,”如果在灯光亮起之前还没有找到伴侣的,将会被施以惩罚。以上是游戏规则,从现在开始,会场将禁止任何人出入。ok,请大家戴上手中的面具,狂欢……开始!” 随著“开始”的落地,灯光骤灭,音响中魅惑沙哑的女声缓缓响起,众人的兴奋值瞬间引燃到极点。很显然,在这个深海航行远离大陆也远离道德的五星皇宫里,如果说博彩是道德脱离前的预热,那麽这种换妻换侣游戏则彻底燃烧掉了人们的道德底限。 四周的男女已经迫不及待地戴上面具,耳边的呼吸声也渐渐粗重起来,原本疯狂刺激的游乐中心忽然变得淫靡而诡异,独自一人的方严忽然产生了一种的恐慌感,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不可能再保持那种静观其变的态度了,今晚,他也是这个狂欢游戏中的一员。 该死的於天麟,这会他去哪里了?方严戴上面具,在人群中茫然无措地穿梭。 这种面具设计得很巧妙,没有将脸孔全部遮住,而只是隐藏了眼部的轮廓,却让人更心生遐思。不过几分锺的时间,方严清俊修长身形和优美的面部轮廓便吸引了不少异性的目光,有几位戴面具的女士甚至迫不及待地碰触他的手示好。 如果是平日,这样的场合他未必会摆出多清高的姿态,然而现在,想起去向不明的於天麟,自己又陷入这样尴尬的欲望漩流之中,他不由暗自焦急。 时间分分锺过去,昏暗的光线犬牙交错,会场内戴著各色面具的男女陆续找到了合意的伴侣,一杯酒後,纷纷随著音乐开始贴身热舞,一时气氛无二。 就在台上的倒计时锺已经倒数到最後60秒,灯光即将重燃时,方严忽然觉得眼前高大的身影一晃,下一秒,便被一双健臂搂腰搂住,稳稳地落入一副健硕的胸膛之中。 慌乱中他抬起手臂极欲挣脱对方的束缚,却敏感地察 分卷阅读18 - 分卷阅读19 错爱戏狐 作者:毛茸茸的Frank 分卷阅读19 觉到对方身上熟悉的温热气息,还有那种强行搂住他时惯有的蛮横姿态,顿时全身一松,反攀住男人的宽阔的後背,一颗高高悬著的心终於落下。 方严自认不是软弱的人,可在那一瞬间,他分明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心安。这样欲望横流的场合,反正是逢场作戏,那麽他宁愿自己面对的是於天麟。 “怎麽?这麽急著投怀送抱?”温热的呼吸暖暖地拂在耳边,於天麟搂著方严的手臂一收,脚步随著音乐移动,也像其它人一样双双热舞起来。可能是戴了面具的缘故,此刻的於天麟竟也没有了之前那种嘲讽冷淡的态度,低沈的声音里竟然有了玩笑的成份。 混蛋!方严咬著牙腹诽,脚下的动作却配合於天麟换成了女步,却又不甘心处处落人下风,也牙尖嘴利地照搬男人的原话驳回去: “於董事长,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是我的情人,请你做好应尽的本份,我们睡在一张床上可不是为了喝酒聊天。” 说完,下巴一扬,得意洋洋地看著於天麟。 “如你所愿。”於天麟忽然低低地笑了,看向方严的目光更沈了几分。语罢便松开一只手,顺势端起一旁服务生托盘上琥珀色的朗姆酒,就著方严疑惑的表情豪气地喝了一大口,然後低头覆上方严角度对得刚刚好的嘴唇。 直到冰凉又带著醇香的液体流入喉管,方严才惊觉自己已经喝下了於天麟嘴里渡来的酒液,却并不觉得讨厌,只是心中隐隐发慌,这样频繁的接吻太不正常了。 来不及多想,宛如触电的感觉便像海啸一样袭卷了他,膝盖有些发软,幸好攀住了男人的肩背,才不至於滑下去。 酒精渐渐发挥了作用,沈浮之间方严只觉得於天麟柔软湿滑的舌尖不断扫过敏感的上颚,强势绞住了自己的舌尖,不停逗弄,分享口中甘醇的酒液,末了又深深含住了他被酒液浸湿的唇,蛮横地吸吮。 酒香萦绕,男人唇舌似火,方严也一时让酒意蒙了心,勾住於天麟狡猾的舌头,狠狠地回吻过去,然後满意地听到男人忽然变得紊乱急促的呼吸声。美酒入肠的快意让他没有像前两次那样急欲推开於天麟的打算,也无力推开,这一次,他不能让男人再嘲笑自己”是个没有开苞的处男”。 期待的灯光终于姗姗亮起。 两片胶着的唇这才缓缓离开。被吻到心里宛若火烧的方严只能半闭着眼睛无力地靠在于天麟身上微微喘气,直到男人又热又沉的目光扫过来时才惊觉不知什么时候,领口已经被解开到胸膛,嘴角和锁骨处湿漉漉的,他慌忙用手一合,直起身来,用颤抖的手拉了拉领口,又羞又恼地瞪了回去。 哪晓得余光一瞟,却看到身边的男女早就摩擦着吻成一团,喘息和呻吟声在耳边高高低低地响起,衣衫凌乱肉体毕现的不在少数。 刹那间所有的廉耻感都随着游轮远离陆地迈向海洋深处而荡然无存,人就像一叶孤舟上仅存的生物,没有约束,没有自律,没有明天,整个会所瞬间变成了一场肉色盛宴,气氛骤然达到最高潮。 方严也是血气方刚的青年,尽管出于道德上的自律,他并不认为主办人的做法,但眼前的情景还是让他口干舌躁起来,只觉得小腹忽然一紧,比上一波更汹涌的热潮再度袭卷而来。 就在他又惊又急时,脸上的面具忽然被摘下,随后耳边传来于天麟炙热万分的吐气,原本沉稳的声音有些发颤:”眼睛闭上,深呼吸,这酒里有药。” 第25章 第 25 章 大门不知何时已徐徐打开,方严一路脚底有些踉跄地被于天麟匆匆带出会所,两人都很清楚酒里头的是什么药,不必看那些交缠的男女,生理的变化已经足够说明一切。按捺住从小腹处汹涌而上的灼热,方严看了一眼额头也冒出点点热汗双手却依然紧紧搂着他的于天麟,喘息着开口: “现在……去哪里?” “先回房再做打算。”如果忽略掉额上怒涨的青筋,于天麟的声音可谓冷静,下一秒他忽然停住脚步,墨色的眼眸再次掳获住方严的眼睛,“之前我提醒过你的事情,不要忘了。” 什……么?方严的脸瞬间飞红,低头避开对方渐渐变得危险的眼神,干脆噤声装傻。 于天麟也没继续施压,只是眉头微扬,鼻子里头哼地一声,像是早知如此似地,拖着他继续快步向两人的舱房走去。 方严平生最受不得激,见到于天麟轻蔑的神色,心底忽然涌出一股不服输的气概,心说老子这辈子又不是没跟人滚过床单,怕个屁,原本发软的腿平空生出几分力气,一把推开于天麟箍住腰间的手,竟比对方还早一步到舱房门口。 于天麟也是个老狐狸,默不作声地看着方严狠狠踹开房门,像小狼崽子一样凶狠地把自己推到床上,再像八爪鱼一样扑上来。于天麟搂住他顺势在床上滚了几圈才停下来,两人都气喘得厉害,药性在身体里不断发作,彼此身体都敏感得很,几乎是一碰就着。 下一步要怎么做?先吻上去还是先扒衣服?不管哪一样他都无法想象。感觉到掌心下灼热结实的身躯,还有那双怎么也躲不过的墨色眼睛,他们之间隔得这样近,近到他可以清楚地感觉于天麟粗重的呼吸吹拂着他脸上的汗毛,那一瞬间,方严之前燃起的熊熊勇气忽然就熄火了。 时间忽然就这样停了下来。夜色中,起伏的海浪声透过飘拂的窗帘隐隐约约传进来,房间里没有开灯,海上月光洒进来,照在两人交缠的身躯上,让方严莫名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羞耻感。他喘息着想要推开罩在他上方同样气喘吁吁的于天麟,却被搂得更紧。 “别动,有人在外面,”于天麟把嘴唇凑近方严的耳朵,气息更重了,“他们想看戏,我们就做足一点。” 方严停止了挣扎的动作。他就算再不服气也清楚地知道于天麟不是开玩笑。邮轮不比真正的酒店,舱房的门和墙壁并不厚,里面动静稍微大一点外面都知道,相反外面也是。如果他没有猜错,刚才那场诡异的游戏也是事先精心的安排,人一旦落入了欲望之中,一切掩饰都会被打成碎末。 “我……我们该怎么办?”他几乎是摒着声说。男人嘛,到外面找个人消火不是不可能,可这样一来,两人的身份无疑会暴露。 回复他的是于天麟难得带上戏谑的眼角。方严忽然想狠狠刮自己一个耳光,眼里闪过一丝倔强的光,却没有其它抗拒的 分卷阅读19 - 分卷阅读20 错爱戏狐 作者:毛茸茸的Frank 分卷阅读20 动作,只是微喘着低头不再言语。 “你想到哪里去了?”耳边依然是男人低沉的谑语,“我们只要弄了点声响把他们糊弄过去就是了,不需要真正做…爱。” 于天麟故意将嘴唇贴着方严的耳垂说,把后面两个字说得极其清楚,清楚到方严可以感受到他胸膛的震动。本来就被药性闹得身体像一张紧崩的弦,这会他窘得几乎要跳起来,但根本不用跳,身体的某个部位已经抢先一步起身敬礼了。 第26章 第 26 章 “放松点。”耳边拂过于天麟灼热的耳语,像让他宽心,又像火上添油,“男人之间互相为对方打打手枪没什么大不了,闭上眼睛,什么也别想。”说完起身脱了外套,扯开衬衫几粒扣子,又躺回方严身边。 柔软的床铺凹陷下去,男人的气息铺天盖地,下一秒,方严便感觉自己昂扬灼热那处便落入对方手中,才隔着裤子的布料轻揉了一下,下身便像充血一样,全身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嗯……”手掌辗转腾挪处实在是过于爽快,仿佛连声音都不受控制似的,方严不知是痛楚还是舒服地低吟出来。 “继续喊,别停……”柔软的耳垂被男人半含半咬地濡湿,指尖一划,骨节分明的大手沿着敞开的裤链探进去,隔着薄薄的内裤若有似无地滑动。 身体猛地一哆嗦。如果不是贴着自己的身躯有着异常的高温,方严几乎觉得这个一惯恶质的男人根本就是在戏弄他。 老狐狸!心里腹诽两句,递给对方一个怎么也凶狠不起来的眼神,牙一咬,半真半假地扯着嗓子忽高忽低地叫起来,恨恨地想,做戏是吧,好,看谁比谁演技好。 想到演技……方严不知怎么脑子里瞬间闪过自己扮女装戏弄于天麟的事,自己那些小心翼翼的演技和盘算,甚至想到那晚那个突如其来的吻,那张蜕去老谋深的扑克脸算简单直白得有些粗暴的于天麟。他忽然有些后悔,后悔惹上了这么一个人物,倒不是埋怨他把自己扯进了这样危险的境地,而是太难揣测。对于难以揣测的人,他向来敬之以远。 但现在,眼下这种尴尬的状况,两头都因为自己的一时意气搞得骑虎难下,他是有些泥足深陷了。 仿佛对方严的走神极不满意,眉头微耸的男人手下不再留情,逗弄一般穿过方严白色的内裤,直接与充血兴奋的硬块亲密接触,四指从柔软的双球处向上慢慢滑动,拇指轻轻摁住铃口的边缘,力道刚刚好地一撸。 “啊…嗯……”回过神来的方严慌忙掩嘴,但白色的浓汁早已不争气地喷溅出来,陆续洒了于天麟一手,有些甚至还越过男人半敞的衬衣,直接落到了古铜色的胸腹上,有着说不出的情色。 完全没有料到于天麟会来这手,方严回到惨烈的现实,自己的长裤早就被褪到膝盖上,内裤湿嗒嗒地卷在胯间,下身早就一塌糊涂。他根本不敢再看男人的脸,只能别过头去,羞愤地转过还在兴奋中微微痉挛的身体,蜷成一团。 好在舱房里并没有开灯,不然随便被摸两把就射了这样的脸方严实在是丢不起,即便这样,他似乎仍能感觉到脑勺后方那双如炬的眼睛。 双手发颤地拉上裤头,方严气恼自己身体的反应,尽管是药性使然,但这样的自己也还是过于示弱,而不管是何时,他想过早地丧失主动权,尤其是在于天麟面前。可是有时他不得不承认,于天麟是个总能让他吃不消摸不透更惹不起的人,过去是,现在还是。 想到这里,方严不禁有些泄气,好在身体渐渐平静下来,脑子也灵光了一些,想起刚才在会所时于天麟短暂的失踪,还要些问题要问他,便转过身去。 哪晓得才转过身,就看见男人沉醉到有些失控的脸,还有额角渗出的点点汗液,微微发红的眼角轻闭着,敞开的白衬衫露出宽阔起伏的胸膛,骨节修长的大手放在高昂灼热的那处,轻抚慢捻,配合上低低的喘息声,淫靡又性感。 他一向知道于天麟身材不错,可从不曾想过这样近距离地观摩。紧绷而强健的肌肉均匀地覆盖宽阔的胸膛,再延伸到腰腹处,形成贲张的腹肌,在淡淡的月光中泛起一些诱人的光泽,而他甚至不敢多看大掌包覆下显得分外雄壮激昂那处,怒涨呈紫红色的龟头细缝处正缓缓渗出一些透明的液体,在海上淡淡的光线下分外晶莹透亮。 男人就这样全身笼罩在柔和的月光里,忘情而不失韵律地起伏低喘。 那一刹那方严惊讶地根本忘记要移开眼睛,他从未想过平时八风不动的于天麟也会有像个毛头青年一样自渎的时候,一时间就像被施了入定的魔法,眼睛只呆呆地随着男人的双手上下起伏。 仿佛是感应到方严的目光,原本双目微闭的男人忽然睁开眼睛,对他露出一个说不出是什么意味的笑,接下来双手的速度加快,急促地低喘了几声,一边用那双深沉的墨色眼睛定定地看着他,一边在手中持续释放出大量浓厚的液体。 莫名的湿热感再次袭卷全身,直冲小腹,原本还有些敏感的下面似乎又有抬头的趋势,惊得他迅速转过身,使劲夹了夹蠢蠢欲动的腿间,数度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即使是被目睹了自渎的全过程,于天麟似乎也丝毫不以为意,半裸着热汗点点的强健上身从床头扯下几张纸巾,随意擦了擦手,丢进垃圾桶,在蜷着身子几乎要石化的方严面前,利索地套上裤子,起身拿了换洗的衣物去浴室里冲澡,几乎视他为无物。 草!真不要脸!怔怔瞪着男人强健的背影消失在浴室门口,方严再次咬牙腹诽,双手却不听使唤地再次颤抖地抚上已然昂扬的下身。 第27章 第 27 章 直到将近一小时后,洗浴完毕,两人才各自从方才混乱的情绪中渐渐平复下来。好在喝的酒不多,发泄过一次后加上冷水一冲,均已无大碍。 发梢上滴着水走出浴室,方严看向站在窗前抚着耳廓若有所思的于天麟,对方只着一件睡袍站在风口,海上的风吹得袍带猎猎,更显得心事重重。 刚才的失控就像是一场梦。方严知道这不是计较扭捏的时候,迟疑再三,还是期艾地说出口:“那个……何建仁对我们已经起疑了,明天……” 前后受掣,身不由己,正是眼下面临的困局,他一直以为足球只是赛场上的角 分卷阅读20 - 分卷阅读21 错爱戏狐 作者:毛茸茸的Frank 分卷阅读21 力,教练席心智的互搏,没想到背后的水是这样深,自己事先确实是太冲动儿戏了。 仿佛沉醉在海上生明月的奇景中,于天麟半晌才转过身来,幽黑的眼眸里闪过兴味的光芒,不疾不徐:“不出意外的话,明天重头戏就要上演了。我们去玩两手。” 玩?这个时候还有心情玩?方严几乎要吼出来,他何尝不知道于天麟所说的重头戏是什么,如果这次船会之行没有进展,结果只有二个:妥协,或者背黑锅。不论哪个结果,于天麟都会万夫所指。 以他的心智,不会甘愿就这样束手待毙。 这样一想,方严心里不由一松,顶着湿润的头发盘腿坐到床上,便顺着他的意笑嘻嘻地应承下去:“好啊,这一轮辰辉客场对阵山城青鸟,让一球,辰辉胜。” 这实实在在是玩笑之语。两队实力虽然相差并不悬殊,但陆正擎新帅上任,球队又遭遇假球危机,舆论已经翻天,这样的情况下还要长途奔袭到数百公里之外的山城客战,打平已是侥幸,更何谈让一球。 于天麟难得地笑笑,顺手扯了条毛巾丢给他,“你不怕?” “我怕个球!”方严正用毛巾毛毛糙糙地捋着那一堆横七竖八的头发,听到这句话瞬间弹得老高,“老子连屁股差点被开苞都不怕了,还怕什么?” “我对你的屁股可没兴趣,”于天麟皱皱眉,似乎对他的不以为然有点恼火,“刚才是谁一副被吓到的蠢样,那么点动静就受不了,还说要跟我比技术,什么技术?谁的枪快?” 方严瞬间噎住。虽然他自认此生最大的耻辱就是刚才在床上被于天麟一摸就射,但被讨厌的人这么轻松地说出来,他这张养了二十多年的老脸还是找不着地方搁,但话头是自己挑的,只能悻悻地把刚才擦头发的毛巾揉成一团,打落牙自己吞。 好在于天麟没有挖苦下去的意思,又或者今晚海上的月色太好,照得他们之间的气氛也大好,连扑克脸的于天麟都会说冷笑话了,要不是刚才门外的窸窣随便提醒二人身处的境地,方严甚至想揪住他问清楚当年安晴的事。然而,事隔这么多年,也许只有他像个傻逼一样仍握住当年不放手。 “睡吧,”先开口的是于天麟,“你也累了,好好睡一觉,明天的事明天再说。”长腿一迈,向床边走过来。 “你干嘛?”方严反射性地抱住被子。 “就一张床,你说我干嘛。”被某人蠢到扶额的于天麟没好气地从方严怀里抽出被子,枕头一抻,高大的身体瞬间陷落在床垫中,当即霸占了大半个床。 “喂,被子你都占了我盖什么?……挪过去一点……我要掉下去了……”方严左右挪腾,不满被霸占了空间。 被闹得不耐烦的于天麟长腿一伸,右手健臂一收,当即把不安份的人揽在怀里,声音似倦极道,“这样就不会掉下去了……” 脸贴着对方火热的胸膛,腰和双腿也被压住动弹不得,方严大窘,正欲挣扎,忽然头顶传来“嘘”地一声,密实贴住的胸膛一震,“外面的人好像还没走……” 他吓得立时噤声,停止挣扎,伏在男人怀里一动不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包围住身体那恰到好处的温度和触感醺得他昏昏欲睡,一声叹息,眨了眨眼,竟靠在那个胸膛上慢慢睡去了。 月亮也慢慢下去了。黑夜中,只留下一双带着复杂情绪的墨色双眸,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第28章 第 28 章 cfl第二轮开球一小时前。 方严自打出娘胎起从没干过这麽刺激的活,什麽007大破皇家赌场阿汤哥勇潜克里姆林宫刘新杰卧底国民党第八局这些都只存在於电影电视里头。 或许是因为男人的基因里总有冒险的因子,所以那晚他热血一上膛,什麽都没顾上就跟著来了,结果第一晚就遇上这种天大的尴尬,不仅没做成英勇帅气的007,皇家赌场破不了,还沦落到了演活春宫的地步。 看来,理想的尘土始终没能飞过现实的引力。 午餐时间一过,於天麟和方严便被秘密请到了这里,不仅仅只是赌球这样简单,今天这里所有权钱交易情况将会通过卫星讯号传达到cfl赛场,让比赛呈现出他们想要的结果,然后在豪赌中一本万利。 由侍者引座到事先安排好的位置,方严不露声色地察看著四周的一切。 与昨晚的会所的布置无二,但最特殊的是,这里没有普通赌场里常见的牌桌和老虎机,取之而替的是墙面上的3d超宽巨屏和桌上数台用做投注的平板电脑,游走其中,如置身於仿真的奇幻世界,可以想象如果球赛一旦开始,房间里有著3d效果的影像会是如何真实,加上赌局带来的刺激,恐怕是对足球不感兴趣的人也无法逃脱世界第一球的巨大魅力。 环视四周,房间里受邀而来的赌客,几乎都是叫得上名字的大佬,有於天麟这样的球队老板,也有足协政客、商界精英,各色人等,人数不算多,却都是各界影响甚广的人物。 在方严的认知里,职业化和市场化较高的比赛中假球的出现不足为奇,别说cfl,单是著名的凤凰联赛也是假球频出之地,风传辰辉现任主教练陆正擎效力红骑士队时之所以遭遇恶意铲断导致提前退役,也和假球有著千丝万缕的联系。然而当他第一次涉身於庞大的假球地下世界,还是难免啧啧称奇。 本国足球之所以屡屡无法冲出亚洲,这帮人,罪莫大焉。低头沈吟之际,方严不禁有些愤然,桌下微微汗湿的双手早就紧捏成拳。 就在这时,身边横过来的一只手适时缓解了他的焦虑,抬起头,对面是於天麟熟悉的眼神。 眼神对撞间,昨晚的旖旎场景不期然又闯入脑海,刻意释放的呻吟,低沈沙哑的耳语,手下本能的律动,如果是演技,於天麟未免也演得太好了。 方严飞速地把有些沁汗的手从男人手下挪开,脸有些发烧。 来不及多想,何建仁已经踱到跟前,依旧是那副和善下透著精明的笑容。简单的寒暄後,何建仁手一挥,身著旗袍的嫋娜女子端著托盘走到跟前,缓缓放下。 托盘里叠放著各色筹码,目测不下五十万之多。 “天麟啊,这权当是何叔的一点心意,你和这位小少爷随便玩几把。”何建仁架起腿,坐在二人对面的沙发上,用暧昧的眼神扫过方严。 方严厌恶地微微地撇开脸,故作漫不经心地玩著手里的平板电脑。 “无功不受禄,何叔客气了。”於天麟神色温恭道。 何建仁呵呵笑著,话锋一转:”你看我这里怎麽样?比澳城如何?” “令人大开眼界,”说著,於天麟的 分卷阅读21 - 分卷阅读22 错爱戏狐 作者:毛茸茸的Frank 分卷阅读22 眼神移向不远的一侧,示意道,”没猜错的话,那边那位是足管中心兰主任……他也来了。” 微微一惊,方严顺著於天麟的视线看过去,果不其然。虽然知道在座几乎个个都是大有来头,但足协要员明目张胆地参与其中还是让人暗暗瞠目。难怪何建仁会如何肆无忌惮,原来是有恃无恐。 何建仁朗笑,那笑声里有隐见的得意,他端起一旁的酒杯,浅酌一口,徐徐道:”天麟啊,我和你父亲是多年旧识,我又是从小看著你长大,知道你一向聪明过人。现在你既然对球队生意有兴趣,不妨过来帮何叔一把如何?” “何叔说笑了。我刚接手球队生意,对这些还是外行,不知何叔的意思是……”不动声色地拈玩起手中的筹码,於天麟故作不解。 何建仁右手一挥。刚才那位身著旗袍的女子飘然行至於天麟跟前,双手递过来一个卫星电话,柔顺地恭身而立。 “这是?”於天麟蹙眉不解,没有去接电话。 “天麟啊,你是个明白人,你只要打个电话给陆正擎,让他在禁区前稍微‘紧’一点……”何建仁意味深长地笑了,身体微微向前倾,说道,”裁判不用担心,我早有安排……” 原来如此!方严暗暗咋舌。他连忙通过手中的平板电脑暗暗地查看这一轮辰辉客战青鸟的比赛投注。果然,投注页上显示两队的盘口是平手盘,也就是说,两队无论哪支获胜,买胜方的人稳赢不输,而一旦打平,庄家就要如数退还所有赌金,所以不管胜负,平局是庄家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而以何建仁刚才的胸有成竹来看,恐怕不管於天麟答应与否,辰辉注定是今晚的牺牲品。 想到这里,方严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原来从首轮开始,辰辉就掉下了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要麽同流合污,要麽被功败名退。看球的人都道是九十分锺见英雄本色,却不知九十分锺外更藏急流暗涌,身为球队老板,虽然不直接干预球队战术,但面对球场之外的乾坤,於天麟不得不跳。 如果自己是於天麟会怎麽做呢?方严心里擂起小鼓,偷偷瞟向镇定自若拿起卫星电话的男人。 第29章 第 29 章 嘟的几声后,电话接通了。 电话那头正是陆正擎,此时他早已率领辰辉抵达山城,备战今晚的比赛。 方严记得上一场比赛的假球传闻已经让他和于飞闹得不欢而散,其人个性果毅正直可见一斑,更何况在签约时于天麟曾亲口向陆正擎承诺过,战术上的事他一率不干预,如今只凭一个电话又怎么会让其甘心听从调遣?那么现在……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不思不得其解时,忽然放在腿上的左手心一凉,一件似乎是金属制品的东西塞入迅速塞入他手中。 跟着,胳膊肘又被悄悄碰了一下,方严疑惑地转了转眼睛,发现刚才那个手持托盘的旗袍女侍者正朝他使了个眼色,并迅速做了个揣兜的动作。 不知为什么,他忽然觉得这个女人的面孔熟得很,好像哪里见过,只时一时想不起来,眼见于天麟已经放下卫星电话,来不及多想,悄悄把手里的东西纳入裤袋。 这通电话显然让何建仁极其满意,他起身走过来拍了拍于天麟的肩头,假意客气了两句,眼神顺便轻佻地扫过方严,然后满面笑容地离开。 “东西拿到了?”目送何建仁走远,於天麟沉声道。 哈?方严一时没转过弯来。 “刚才那个女人拿给你的东西。” 哦,方严明白过来,摸了摸裤兜,“在这里。对了,她是谁?”转过头去,咦,刚才的女人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于天麟并未马上回答,只是古怪地看了他一眼,眉头一挑,慢慢地说:“你……不记得了?” 摇摇头,方才匆匆一瞥他只觉得对方的脸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但女人上了妆后不都是这样么?他回忆了一下对方妆容精致的脸,杏眼柳眉,倒是个美人。 不知为什么,他觉得于天麟原本绷得死紧的嘴角似乎柔和下来。 “她到底是谁?你怎么会认得她?刚才那通电话是怎么回事?” 竹筒倒豆子般,一股脑儿将心中的疑问如数抖落出来。这种完全蒙在鼓里的傻瓜游戏实在让他很不是滋味。 “听我说。”按住方严的手,于天麟沉吟了一下,示意他稍安勿躁,“那个女人是……星城日报的记者,半个月前就混进这条船假扮侍应生套新闻,我通过的一些渠道跟她联系上了,昨晚……” “原来昨晚你是跟她……”方严压低声音。难怪一直找不着他人。 “嗯,”于天麟点了点头,冷峻的脸上凝起浓霜,“何建仁狡猾得很,假球交易帐本都放在卧室亲自保管,外面还有安保守卫,想进去不容易,要是没有这些资料,根本扳不到他。” 闻言方严微微一震。这里是三不管的公海,天高海阔,法律鞭长莫及,万一被曝光,顶多安个公海聚赌的罪名,但这种幽灵船本身就不在内地注册,身后的势力也相当复杂,如果没有切实的证据,警察也是束手无策。 “所以你事先跟陆sir商量好了,先假意应承下来让何建仁放松戒心,然后再想办法混进卧室……”心忽然剧烈跳动起来,他不由反握住于天麟的手,“不行,要是被抓住了怎么办?这里是公海,他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这种三不管的幽灵地带就算一个人凭空消失了也不会有人过问的! 生生将这句话咽了下去,手竟有些发抖。在他过去的认知里,於天麟一向稳打稳算精明持重,万万没有想到,此刻他竟会不惜以身犯险。平日里他虽视他如仇,但一码归一码,无论如何他也不能眼睁睁看著他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没事的,他们不敢随便动我。”自然地回握住掌心的手,於天麟墨色的瞳仁闪过一丝温柔。 男人眼里乍起的温柔让方严的心突突地跳起来。 不自在地抽出微微汗湿的手,他瞥了一眼吧台处谈笑风生的何建仁,不自在道:“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 “放心,中场休息时会有直升机来接我们离开,”说到这里,於天麟微微顿了一下,伸出手想捋起方严微微散落额角发丝,还没碰到又收了回去,“如果到时我还没有出来,你就马上去甲板,不要等我。” 第30章 第 30 章 “什么!”方严抬起头,定定地看向男人,不安的感觉像潮水一样袭上心头。 下一刻,他便被于天麟一把拦腰搂入怀里,点住嘴唇:”球赛快开始了,先把‘东西’给我。” 于天麟的声音压得极低,几乎是贴着 分卷阅读22 - 分卷阅读23 错爱戏狐 作者:毛茸茸的Frank 分卷阅读23 方严的耳朵呢喃,旁人看来,两人的姿势恰似一对亲昵的情侣。 裤袋里的金属物体细小地几乎感觉不到存在,方严知道,那是个微型摄录机,他在于飞手里见到过。于飞是红骑士队的狂热球迷,陆正擎还没退役时他用这东西偷拍了不少独家私照,十足脑残粉的架势。 这时,周遭沸腾起来,巨大的宽屏闪亮,熟悉的碧绿草场映入眼帘,双方球员精神抖擞地穿过球员通道,迈向草场,镜头一转,教练席上是陆正擎挺拨的身影……眼前即将开始的正是辰辉对阵青鸟的比赛。 一个念头忽然闪过脑海。下一秒,方严狠狠推开于天麟,毫不犹豫地往他脸上甩了一巴掌,气势汹汹地吼道:“你去死吧!” 声音不大不小刚够另一边的吧台听见。 无睱顾及此时于天麟脸上红白交错的惊愕表情,方严狠揪了一把大腿,用力眨巴了一下眼睛,然后撒腿跑向吧台,一脸楚楚可怜地抱住稳坐吧台一隅的何建仁: “何叔,天麟说不要我了,你要为我做主。” 如果这一幕能通过卫星讯号向全世界播放的话,方严都觉得自己可以申请奥斯卡奖了。只不过今天他要用演技征服的只有何建仁一个。从那日对方邀他上船起,他就感觉得到这个老色鬼没安好心,今天就差没用一双色眯眯的眼睛对他x光扫描。方严虽然一向浪荡,但脑子绝不笨,知道什么机会可以善加利用,权衡利弊,他用色诱这一招的胜算要比于天麟大得多。 或许真是方严演技太好,他本来就是俊美青年,为了演好角色事先又刻意做了装扮,惹得何建仁色心大动,果然上钩。几杯酒下来,眼角含春的方严便吵着说醉了,要回房休息,何建仁也不客气,以为是于天麟甘愿孝敬促成的好事,匆匆打了个招呼,便一脸急色地半揽住方严柔韧的腰身走向船舱内侧的卧室。 想到刚才于天麟瞬间由惊转怒几乎要暴走的表情,方严有点忍俊不禁,难得看那个老狐狸失算一次,也不枉他牺牲一次色相。此时他正像只大猫一样”醉”态十足地倒在床上,扣子开到锁骨处,恰到好处地露出一点春光,醉眼朦胧地指挥何建仁去洗澡。 目送已有三分薄醉的何建仁走进浴室,方严立刻灵活地从床上起身,摸出裤袋里的钮扣式微型摄录机,迅速别好,矫健地翻身下床,寻找帐本可能藏匿的地点。 他摸不准何建仁会在浴室洗多久,但挂壁时钟已经分明提示离中场休息只有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门外隐隐可以听得见赌场内阵阵的欢呼声和碰杯声,几乎可以想见辰辉被动的局面。按照约定,陆正擎最多拖延半场,到了下半场辰辉一定会大举反攻,到时不管找不找得到帐本,他都必须想办法脱身去甲板和于天麟会合。 卧室里家俱不多,除了占据卧室面积几乎二分之一的床外,只有一张书桌,上面散落着几本软壳杂志,一个简单的衣柜和一把软椅,何建仁生性多疑,断然不会把这么重要的帐本放在可以轻易找到的地方。 果然,一番摸索之后,方严仍然遍寻不获,而浴室里的水声也渐渐有了停止的迹象。他眯起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帐本这种东西体积应该不会太小,船舱地板和天花板都薄得很,没办法藏东西,家俱也都一一探试过了,并没有机关,那么到底会放在哪里? 忽然,他眼睛一亮,目光投向书桌上随意散落的几本软壳杂志。 那是几本cfl足球年鉴,最近几年的联赛赛程、人员名单和数据汇总都一一记录在案。方严翻了几页,薄薄的书页根本藏不住东西,又翻了几本,同样如此。 浴室淅沥的水声慢慢停了,方严紧锁的眉头一皱,正准备放弃,手指忽然感觉到有一本前后两张纸薄厚不均,顺势又摸向下一页,同样如此。他连忙将书页放到灯光下一照,青白的灯光下,两张纸之间的夹层清晰呈现出来,方严面色一喜,暗抒一口气:找到了! 将纸张小心地剥开,里面的交易记录和名单完整地呈现在眼前。来不及多想,他迅速启动钮扣摄录机。 搞定!一切比预想中的要顺利得多。方严心里比了个ok的手势,合上杂志,一个箭步,矫健地奔向卧室门口。 浴室的毛玻璃门啪嗒一声打开了。 第31章 第 31 章 陈建仁裹着浴衣的粗壮身躯出现在门口,脸上依然挂着令人生厌的笑容:”方少爷,准备去哪儿啊?” 草!身体一滞,方严暗叫不妙,急忙一拧门锁,却发现门锁从外面被反锁上了。 慢条斯理地将浴衣带子扣上,何建仁脸上横肉抖了抖,声音里有说不出的得意:”进来了还想出去?外面有的是人……你以为凭那点小伎俩就能骗过我?我出来混的时候你和那小子还在玩泥巴,”说到这里,何建仁又露出那种令人生厌的笑容,猥琐的眼神慢慢地扫过方严,”不过你嘛……识时务者为俊杰,今晚让何叔快活了,我会考虑放过你。” 呸!恶心的眼神让方严几欲作呕,老色鬼,他宁愿跳到海里去喂鲨鱼! 不知为什么,脑海里忽然浮现出赌场里的于天麟,自己没听他的话就擅自行动搞成这样,不晓得他在外面会不会急到抓狂?如果万一有个好歹,他欠自己的债就又多一笔了。想到这里,方严心里又泛起一股异样的情绪。 眼看粗壮的身体慢慢欺身过来,四下里连可以防身的东西都没有,他脑袋飞快地转着,寻找脱身的办法,眼睛却不小心瞄到了脚上穿的皮鞋。 有了!方严心一横,忽然生出一股壮士断腕的气魄来,拼了! 没时间多想,他暗暗松了松右脚,将鞋跟褪了出来,深呼吸一口,右脚暗暗蓄力,随后猛地凌空,将皮鞋狠狠地朝何建仁脸上甩去。 bingo!精准的点球脚法! 这一脚力道把握得非常好,几乎没有任何角度,直线飞行的皮鞋啪地正中对方面门,落在地上。猝不及防的何建仁脸上瞬间出现一个硕大的黑色鞋印,身体重心失衡,猛地往后退了两步,神情似乎有些懵。 机会来了!说时迟那时快,方严像一只小豹子一样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伸出右脚朝何建仁肚子啪啪就是两脚,踹得对方倒地大嚎。 正当他出脚准备再给他一记凶狠的正面”铲断”时,何建仁也吃痛清醒过来,双手猛地一扑,一使劲,方严的右腿便被抱住,狠狠拖倒在地上。下一秒,何建仁粗壮的身体便覆了上来,按住他的双手,眼里透着凶狠:”今天我要是不办了你就不叫何建仁。” 奋力挣扎的方严也不甘示弱,回骂过去:“贱人,这么想被本少爷开苞,老子今天就陪你唱一出菊花残! 分卷阅读23 - 分卷阅读24 错爱戏狐 作者:毛茸茸的Frank 分卷阅读24 ”说完屈起膝盖。 还没用劲,只听”啊”地一声惨叫,拑住自己的手一松,身上的人瞬间没了动静。方严眉间一松,心里一喜,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么厉害了,只凭意念就能敲山震虎,够勇! “你还要这样躺着到什么时候?”醇厚熟悉的声音自上方传来。 猛地推开老色鬼昏死过去的沉重的身体,一骨碌翻身起来,方严又惊又喜地看向活动着手腕浑身戾气甚重的男人:”你怎么进来的?” 尽管还是第一次看到于天麟如此凶狠暴戾的模样,原本齐整的头发垂了几缕下来,凌乱地覆住汗湿的前额,西装上也有严重的擦痕,简直就像换了个人。但方严不得不承认,他出现的一瞬间,原本悬着的一颗心终于稳稳落地,胸口一热,蓦然升出一种劫后余生的安定感。 经过这些年的隔阂,把他们拧在一起的竟然只有患难。 门外的声音嘈杂起来,门锁剧烈地转动,显然里面的打斗声已经惊动了外面的安保,不用多久就会破门而入。 看到方严并无大碍,只是脸上沾了些灰尘,于天麟暗抒一口气,在赌场久等不果后,他不得不兵行险招从邮轮外侧的和舷窗攀援而入,还好及时赶到。 恢复一向冷静的神情,眼神复杂地看了看那只赤裸的右脚:“鞋穿好,快跟我走。” 说完,转身几步,矫健地攀上卧室一侧敞开的舷窗。 脸一红,方严迅速套上掉落一旁的皮鞋,猫着腰,跟着于天麟穿过舷窗,踩上雪白的窗台。 一时间,群鸥翔集,碧海蓝天和宽阔雪白的船身就这样壮丽地展现在眼前。 海鸥追逐着渔船,是因为会有沙丁鱼抛向大海…… 深呼吸一口海面的空气,方严喃喃自语起红骑士队著名球员艾瑞克的一句名言。 艾瑞克绰号”国王”,以霸气的球风和个性闻名凤凰联赛,但方严倒觉得他更像一名诗人,海鸥逐船,世人向利,这句名言简直犀利地道尽世情人性。 “抓紧我,脚下小心。” 胡思乱想之际,已稳立窗台前侧的于天麟朝他伸出手掌。海风撩起他的发丝,眼神愈发深邃。 前面20米处就是甲板,直升机已经准时抵达,稳稳盘旋在甲板上空,而甲板与窗台之间只隔着一条不足20厘米宽的狭长过道,他们必须穿过这条过道抵达甲板,才有机会抓住直升机垂下来的软梯逃生。 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方严伸出手稳稳地回握住于天麟温暖干燥的掌心,心中不由生出一股酣畅豪情,朗声道:“走吧。” 脚下深流汹涌,耳边风声猎猎,海鸥盘旋萦绕,逐船而行。海天开阔,人生无畏当如此。 第32章 第 32 章 不足20米的船舷过道走得步步惊心,偏巧此时海风渐渐大了,两人只能勉强扶住船体侧身而行,稍有不慎都有可能摔到海里去喂鲨鱼。两个人同行还好,彼此可以互相扶持一把,而刚于天麟却是只身一人避开安保从这里绕到舷窗口来救他。 原来他还是在意他的……心口一热,方严全部的知觉好像都转移到那只被握住的手,他可以清晰地感觉到男人手掌的热度,还有硌得自己有些麻痒的薄茧。他看不清楚于天麟的表情,这个角度只能清楚地看到男人坚毅的下巴和侧脸刀削般的轮廓。心跳的声音似乎变得更大了…… 大概是畏高的缘故,方严这样想。 很快,两人便下到了甲板。船上的狂欢已拉开序幕,甲板上空无一人,眼看二人安全抵达,直升飞机驾驶员操作飞机稳稳靠近,并缓缓垂下一条软梯。 “你先上。”于天麟一挥手,朝方严大喊。直升飞机螺旋浆的噪音渐近,已有安保人员听到动静赶来甲板。 没想太多,方严迅速几步跑到软梯下方,一捞,抓住软梯一端,利索地爬了上去。 “快点,他有枪!”看到船舱口和安保人员一起出现的气急败坏的何建仁,方严焦急地朝于天麟大喊。那家伙疯了,竟然掏枪! 距离太近了,何建仁手里那把手枪的射程足够击中直升机油箱。眼看直升机就要驶离甲板,于天麟飞快地踩上船舷,纵身一跃,也稳稳抓住了软梯。 砰地一声,枪响了。 也不知打中了什么,方严只觉一震,背后忽然贴上一具温热的躯体,他紧张地闭上眼睛,只听见风声呼呼掠过耳边,直升机在空中嗡嗡盘旋了几下,下一秒便飞向蓝天。 邮轮离直升机越来越远,最终缩小成视线中的一个点,机舱里伸出一张俏丽的面孔,朝他们喊道:“已经没事了,快上来吧。” 方严定晴一看,正是船上那个穿旗袍的女子。他重重地松了一口气,准备爬上去,却发现身上好沉,于天麟仍然一声中吭地贴住他的后背。 方才情急之中出了一身冷汗,风一吹反而更觉疲惫不堪,更何况男人那具足有186cm的高大身躯贴住自己感觉实在不好受,方严不由转过头去喂了一声,示意他松开自己。 没想到,这一回头,映入眼帘的情景几乎吓得他魂飞魄散。 “于天麟!”他大吼,脑子瞬间就懵了。男人的左肩胛骨已被打穿,汩汩流出的鲜血已染红了整个肩膀。难怪刚才枪响时他会贴上来,根本就是在为自己挡子弹。想到这里,方严一时急火攻心,几乎都要把声音吼嘶了。 “我还没死……你再这样大声,我怕真的就要被你吵死了。”大概是那一吼的确奏效,被剧痛几乎震晕过去的于天麟缓缓抬起头,嘴角边绽出一朵虚弱的笑:“你先上去。” 刚才那一下,他几乎是凭着本能扑到方严身上。何建仁不会笨得仅凭一把枪就企图射下直升机,方严的身上携带着刚拍摄下来的证据,干掉他自然最有价值。 脖子一暖,感觉到于天麟温暖湿润的呼吸萦绕耳边,不知为什么,方严眼角一红,竟觉得有泪意在眼眶里凝结:“我先上去再拉你上来,你要撑住。听到没有,于天麟!” 他一字一顿地说,念到男人名字的时候喉头竟然有一丝哽咽。 于天麟虚弱地点点头,松开抓住他的手。因为失血过多,他的左肩膀大概已没有了知觉使上不力气,仅靠右手揪住软梯,加上海风骤起,他的半个身子已经飘在半空,随时可能跌落海里。 立刻揽住于天麟快要飘出去的半个身子,方严停止往上爬的动作,这时候自己贸然上去固然可以自保,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眼前这个受伤的男人,离陆地还远,再不采取急救措施止血他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心急如焚之际,一条绳索从机舱内垂下,落到眼前。方严抬头一看,机舱里俏丽的旗袍女子做了个抓住的手势。 喘 分卷阅读24 - 分卷阅读25 错爱戏狐 作者:毛茸茸的Frank 分卷阅读25 了口气,方严抓住绳索先在身上绕了几圈,再仔细用绳尾多余的部分牢牢绑住于天麟的腰身,将两人拴在一起,深呼吸一口气,双手搭上软梯,一步步艰难地向上攀登。 向上爬的过程中,于天麟几乎已经失去意识,鲜血顺着肩膀慢慢染红了腰间的绳子,只有拂在颈后的微弱呼吸提醒方严活着的气息。 手在软梯上攥得生疼,皮早就磨破了,留下了斑斑血痕,但方严已经完全感受不到这些,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活下去!向上爬的过程中他不断大声呼喊于天麟的名字,紧咬的牙关几乎要把嘴唇咬破,但回应他的只有入夜后海上愈加肆意的风声。 这一生活到现在,他从未这样害怕过。——害怕失去这个人。 第33章 第 33 章 三天后,星城安济医院。 病房里的灯亮着,房间里安静地只有轻微的呼吸起伏。 英俊的男人安静地躺在雪白的病床上,嘴上戴着呼吸机。即使是在昏迷中,浓眉也像抹不平似地微微拧着,在眉心形成一个似乎舒展不开的川字。容貌俊美的青年坐在床边,两只手掌缠着厚厚的纱布,几缕头发凌乱地散在前额,眼底的阴影分明显示这几天的疲惫。 三天前两人从公海死里逃生后,因送医及时,术后于天麟总算是捡回一条命。从重症监护室出来后,身体各项指标都已渐渐趋于平稳,但一直处于昏睡状态,虽然医生说这是失血过多造成的正常现象,但忧心过度的方严仍然执意留下来照顾,加上他自己身体也有多处擦伤,尤其是双手受伤严重,医生也建议留院观察一阵,双方家长也不好多说什么,干脆让两人同住一间病房,反正有特护在,也出不了什么问题。 两人住院期间,外面的世界已经翻天地覆。 cfl联赛可以说经历了一次地震式地洗礼。次日,《星城日报》就在头版刊登了cfl假球案的内幕,并配有大量图片,直指公海赌球假球丑闻,一时间举国震惊。于天麟不仅沉冤得雪,两人千辛万苦挖出的证据也在当天就由神秘人士匿名交给了公安部门,账本里与假球有交易的人物名单如数浮出水面,其影响之巨牵涉之广足以成为cfl联赛成立以来最轰动的案件。 至于何建仁也没能逃过法网恢恢,在内海附近被成功拘捕,大鱼吃小鱼,也吐了不少料出来,连带cfl内部腐败问题也浮上水面。足协连夜紧急召开新闻发布会,发表了一通道歉严查的官话。一时间,cfl上下,从官员到球队,身上沾腥者无不人人自危。 这场风暴并未波及到这间病房,而方严也并没有预想中恶气狠出的痛快。假球不过是cfl痼疾的冰山一角,何建仁也只是个替人作嫁的棋子,他想起当天在赌场里见到的足管中心兰主任,cfl举足轻重的人物,还有海鹰队的主帅李明骏,也算是一代枭雄,都还稳坐钓鱼台,他们到底是背后的真正黑手或者也只是何建仁一样的推手,这一切都还未知。联赛才进行到第二轮,就惹上这样大的风波,想想满怀理想主义的于飞,还有同样意气飞扬的陆正擎,辰辉这条船到底能不能在漩涡中继续平稳前行,方严不禁隐隐捏一把汗。 但自己不也身陷这漩涡的中心吗?还有他。灯光下,方严凝神望向昏睡中的于天麟,了无生气的男人依然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胸膛平稳地起伏。鬼使神差般,他伸出手去,将那对微拧的眉毛轻轻抚平。 那天他完全是靠意志憋着一口气爬上直升机,当时背上的于天麟已经完全失去意识,失血过多的身体一直发抖,他几近疯狂地紧紧搂住男人裹住唯一一条毛毯一直撑到医院,在手术室外无论于飞如何苦劝仍不肯离开,直到手术结束。 医生摘掉手套宣布手术成功的刹那,他身子一软就倒在地上。那是他第一次如此深刻地感觉到这个他痛恨过的男人在下一刻也就会永远消失,刹那间涌上胸口的浓黑的悲凉让他完全不知所以,脸上早就泪痕交错,一个大男人,硬是在手术室外哭得狼狈不堪。 恨,如果没有了支撑点,恨也就没有了意义。或者说,方严直到这时才明白,在生死面前,一切都是如此微不足道。 下午,于飞过来同他谈了许久,临走前拍拍肩膀对好友说,阿严,如果一个人肯为你死,那你还有什么放不下?! 第34章 第 34 章 方严是信守男儿有泪不轻弹的人,平时虽吊儿郎当过活,但情感上决不脆弱。那年他失去安晴时没有哭,这些年不事正业任凭父亲如何打骂也没有哭,那天邮轮上生死攸头之际更没想过哭,反而是在这样平和的夜里,守着恨过七年的男人,眼泪却忽然决堤。 低头垂泪之际,一只温暖干燥的大掌徐徐覆上方严裹着层层纱布的手,轻轻握住。 原本昏睡着的男人眉心忽然一动,眼皮抖了一抖,缓缓睁开眼来:“别……哭……”,呼吸机里的嘴唇轻轻掀动,透明的罩子瞬间弥漫上蒙蒙雾气。 方严蓦地呆住。下一秒,他甚至顾不上擦干涕泪交纵的脸,反射性地反握住男人被眼泪濡湿的掌心,弹起来扑到床头,迅速摁下呼叫器,边哭边笑地大吼:“医生,他醒了!” ——他醒了! 毕竟是年轻人,底子好,于天麟的身体恢复速度很快,醒来后不出两天便能摘下呼吸机,原本青白的脸上渐渐有了血气,人也精神了很多,只是仍然不能下床。这几天,方严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在病床前守着,端水送饭,样样都是亲力亲为,连于飞都打趣道他比他这个亲兄弟还亲兄弟。 尤其是换药的时候,一圈圈地纱布拆下来,露出里头触目惊心的伤口,时刻提醒他这一枪是为他挨的,说手不抖心不颤那是骗人的。于天麟也是个要强的男人,不管有多疼也从不喊一声,有时痛极了顶多闷哼两句,用那双沉稳如墨的眼睛淡淡地看着在他胸前忙碌的人。 两人话皆不多,好像自上次的事过后,两人之间亲近了很多,又好像多了一层什么,谁都不好意思先开口。更多时候于天麟的视线会跟随着那个好像永远也停不下来的修长身影,等方严一个转身,他又忙不迭收回视线,合上眼睛假寐。 其实方严是可以隐隐约约感受到身后那双眸子的,温和而无侵略性,让他连走路都不太自在,但并不讨厌,甚至类似于……喜欢,让他总是回想起七年前,那些慵懒的时光里,学校楼顶的天台上,或者图书馆前草地的阳光下,他们悠闲地靠在一起,随意自在地闲聊身边的点点滴滴。 也许于天麟对那时的事并非那么毫不在乎的,也许……他们还 分卷阅读25 - 分卷阅读26 错爱戏狐 作者:毛茸茸的Frank 分卷阅读26 是能做回朋友的。 想到这里,方严脑海里瞬间燃起一簇小小的火花,慢慢在全身蔓延开来。 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吵架而让这该死的七年形如陌路?仅仅是一个女人?但那种朦胧飘忽的感情他早已记不清了,甚至是安晴的脸,有时他很努力地试着回忆,但眼前浮现的只是一张捂着双眼悲伤的脸,淡淡地,就像一团云雾。 又或者是事后于天麟漠然不解释的态度惹恼了他?方严猛地一惊,被瞬时涌上来的想法骇住,下一秒,觉得自己就像一张拉满弦又被忽然告知目标不存在的弓,忽然就泄了。 他竟然是因为这种无聊的理由与他冷战了七年!甚至还假扮妹妹做了那么愚蠢的事! 和好的念头一起来就像烈火的苗头怎么也停不下来,忽然之间,方严迫切地希望于天麟赶快好起来,迫切地想回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说,我们言归于好吧。 然而,事情并未如预想般顺利。 那是一个非常适合探访的下午。方严在护士台前拆纱布换药,和娇俏的小护士们聊得乐不可支。这时,一位身材婀娜的女子提着一个偌大的果篮走了过来: “请问……于天麟是几号病房?” 女子的声音耳熟得很,方严好奇地回头看了一眼,不由一愣。眼前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在船上穿旗袍的女子。今天的装扮不比那日在船上的浓艳,大方中透着清丽,气质很是干练,但方严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似曾相识的脸。 看那天她在船上的举手投足,跟于天麟倒是很熟络的样子,能让那只老狐狸信任并委以重托的人……他俩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知道于天麟一向不乏女人缘,可更多时候他的扑克脸也吓退了不少女人,就说他负伤入院的这些日子以来,虽然对外是严格保密,但若论能来这里探视的女人,她还是头一个。虽说经历了公海同赴生死的一幕,但什么样的女人能甘愿为他出生入死?想到这里,方严不禁生出一种酸溜溜的滋味来。 寻思之际,那名女子倒是眼尖,一眼就看到了被护士包围的方严,脸上瞬间绽开一朵如沐春风般的笑容,挥了挥手,热络地叫了声:“阿严。” 这一声亲密的阿严叫得方严一头雾水。心说,小姐,我跟你没这么熟吧。但样子还是要装装的,毕竟从某种程度来说,对方也算他的救命恩人,要不是她及时放下的那根绳子,他和于天麟能不能有命好端端地在这里还是未知数。 于是,他也亮出一朵阳光青年的帅气笑容,回了个打招呼的手势:“嗨,你好。” 女子一怔,脸上泛起迷惑的表情:“你……不认得我了?” “对了,那天多谢你。”方严以为她说的是这个。这句倒是发自肺腑。 女子脸上的表情愈发古怪:“你真的不记得我是谁了么?我是安晴啊!” 安晴这两个字像炸弹一样落在方严心坎上,震得他几乎懵了。曾经他无数次在脑海里幻想他和安晴重逢的场景,但没想到多年后竟然是以这样尴尬的形式重逢。 只能随本能吐出只字片语:“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第35章 第 35 章 眼前的女子早就褪去了记忆中楚楚可怜的清纯,成熟而洗练,难怪他一时没认出来。 情节宛如电影,多年后再看,才发现自己并不是其中的男主角,撑死是个炮灰男二号。 “来看看我们的詹姆斯邦德是不是还活着啊……”安晴俏皮地眨眨眼,莹润的杏眼里有掩饰不住的兴奋,“你不知道外面有多沸腾,神秘007勇破海上赌场耶,要不是保密协定,我非得给你们做个独家专访不可。” “哦,”方严低头嗫嚅道,指节攥得有些发白,“他在房间里,你去吧,我还要拆纱布呢。”说完,亮了亮纱布正拆到一半的双掌,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思慕多年的女性活生生站在面前,动人依旧,他竟连一丝叙旧的心情都没有。 他们之间还有自己的容身之地么?安晴谈起于天麟的口气是那样地亲昵,就像一对相恋多年的情人,似乎七年前那件事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而自己就像傻瓜一样抱着不可能的幻想挂念多年。 看着消失在病房门口的优雅背影,方严忽然觉得自己之前假扮女装的主意真是愚蠢透顶。 房门虚掩着,并未关严实,方严忐忑地立在门外,手上端了一杯热咖啡,为进还是不进天人交战。安晴的到访让方严完全没了与护士小姐们说笑的心情,但他发誓真的不是故意听人墙根,只是房门半开着,很难让不忽视里面越来越大的声音,嗯,似乎还有争吵。 他竖起耳朵。 声音不太清楚,总是笑意可人的安晴好像发了不小的脾气,不断大骂“懦夫,胆小鬼”,然后是于天麟略带沙哑的男声,隐约听得到“他爱你爱得要死,恨我也恨得要死”之类的。 呃,这个“他”是谁,能让两个平时不动脾气的人吵起来……向前凑了凑,方严越发好奇。 门内的声音越发清晰。 “他要是爱我爱得要死,怎么我走到面前他都没认出来?”安晴似乎说的正是刚才的事,甜美的声音里有着不容置疑的口气。 想起刚才的情景,方严神色一赧。莫非说的是自己? “那只是意外。”于天麟显然有些吃惊,停了好几秒才回答。 “是吗?”安晴语气尖锐,“是意外还是你不敢面对?我真是错看你了,这么多年还是一点长进也没有,只知道逃。” 方严在门外听得越发迷糊。这是什么跟什么啊?跟于天麟又有什么关系? 过了好一会,男人低沉喑哑的声音才又缓缓响起,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如果……如果我说他为了替你出气,想要把当年的情景在我身上重演一次……你信不信?” 啪嗒一声。方严手中的杯子摔落地上。脑袋里……似乎有根弦啪了一下断了。 房内的争吵声戛然而止,然后是高跟鞋踩在地板上越来越近的声音。 不知为什么,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跑! 一脸惊慌的安晴从房门口跑出,在背后焦急地喊他的名字,但方严狂奔的双腿却怎么也停不下来,耳朵里也只剩嗡嗡声,什么都听不到。 原来他早就什么都知道了!原来,从始至终,自己就像个小丑一样在他面前秀着蹩脚的演技,心中那点小心思早就暴露在阳光下,还自鸣得意。 想到自己女装的丑态被于天麟一一看在眼里,方严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老死不再相见。相比起丑态百出的自己,他才是真正的演技派高手,不动声色地戏弄羞辱着自己。 他很想去质问于天麟为什么要这样做,可 分卷阅读26 - 分卷阅读27 错爱戏狐 作者:毛茸茸的Frank 分卷阅读27 他有资格吗?一切都是自找的,从一开始,他的世界他就没有介入的余地,事到如今只能怪自己自作聪明。这叫什么?自作孽,不可活! 那夜小厨房里的热吻又浮上心头。那个吻也是假的吗?他还记得那双炽热的墨色双眸,有着他信以为真的热情,原来全是演技使然。想到这里,他恶心地简直要作呕。 事实上,他扶着路边的法国梧桐真的干呕了出来,可胃里火辣辣的,什么也没有。他直起腰,抬了抬右手,想擦擦嘴角,摸到的却全是泪。 春寒刚过的路面还是有些冷,绵密的雨丝不知什么时候又飘落了下来…… 第36章 第 36 章 cfl的春天姗姗迟来得就像星城的春天,虽经历了轰动全国的假球案件,但总算嗅闻到了改革的气息。 做为年轻一代海归中的佼佼者,陆正擎一上来就对球队人员包括教练组进行了铁腕式的调整,尤其是中前场人员配置成为改革的重点,立意鲜明地提拔年轻球员,像傅静山、苏见贤、吴瀚这样的年轻球员纷纷开始崭露头角,气象很是一新。 陆正擎上任之前,于天麟就公开允诺过严禁俱乐部高层干涉球队操作,给予了陆正擎极大的信任,但越是立意鲜明的改革,问题也越纷纷冗冗接踵而来,比如老球员的合同问题就是当前俱乐部董事会面临的最大心病。 考虑到种种不确定的因素,辰辉队历来随cfl的规矩,球员合同一般是一年一签或三年一签。上赛季辰辉的联赛排名处在中游,比不不足以下有余的成绩,也养成了一些球员不思进取的个性,尤其是一些年过30的球员,自知也踢不了几年,更是抱着混一天是一天的心理比赛。 随着年轻球员的崛起,主力位置竞争激烈,一些老球员就有意见了,本来上场次数就直接和薪水挂钩,现在不仅出场次数少了,主力位置岌岌可危,没准连合同都保不住,直接扫地走人,或者被转手球员市场,职业生涯基本算是玩完。 这批人正是球队目前面临的最大隐患。留用,傅静山这样的年轻人很难有出头之日,弃用,未免过于不近人情,转会市场上价值也不高,还让俱乐部落了个兔死狗烹的恶名,影响士气。眼下陆正擎新帅上任根基未稳,解决合同问题是做为俱乐部高层不得不为之计谋深远的大事。 这副担子自然落到了方严身上。 自从上次医院一事后,时钟又嘀嗒走了一个月。 以方严从前的心性,早就撂担了不干了,省得天天跟那个人同处一家屋檐。但有时夜深人静,他总会不期然地想起于天麟当日在船上的那句“仅凭理想主义只会死无葬身之地”,看他就像看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那绝对是一个男人能对另一个男人施予的最大羞辱。 留下来谈不上证明什么,只是觉得足球虽然充满残酷的角斗和谋算,但也不能不失去理想主义。至少他觉得陆正擎和于飞就是个中表率,充满理想主义的光华与无畏,那种不知虚度为何物的人生正是他迄今为止碌碌无为的25年中所稀缺的。在这样的人身边处久了,很容易被吸引进去。 但从某种程度而言,撇去个人恩怨,以一个成年男人的理智判断,他不得不承认于天麟也说得不错。那个冷酷狡黠的男人,从他认识起就有着超出常人的冷静与理智,在任何场合永远滴水不漏,尤其是接管家族事业后更是充满商人的精明与练达,就连签下陆正擎的初衷也是出于各方面的考量与筹谋,理想主义在他眼里大概一文不值。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却有着极其出色的人格魅力。虽然平时俱乐部管理事务一概交由幼弟于飞打理,但球队上下包括外界舆论,一提到于天麟无不敬佩赞叹,家族事业固然助力不小,但更得益于他收放自如的掌权才能。 对于天麟,有时候方严觉得自己不能多想,想多了太容易忘我。而安晴呢?他不得不承认,时间真是最好的解药,现在的心情早已没有了记忆中的味道,只能埋头工作。 忙于工作的日子很好打发,更何况是在辰辉这样一支崭新年轻的俱乐部里。方严虽说也是新手一个,但本是律师出身做过法律援助的他也凭借较高的天资和扎实的功底迅速摸清了行业法务规则,可以说相当完美地解决了傅静山、苏见贤等年轻球员的续约问题,薪水该涨的涨,签字费和肖像权方面也给予了不小的优惠,极大激励了年轻球员的士气。 不论前线如何风光独好,后勤才是一支球队的根本。后勤通畅了,前线球员才能安心踢球,做为辰辉多年球迷,方严深谙这点。 但最大的隐患仍然是老球员的去留。关于这点,于飞也找方严谈过,陆正擎是个刚直的人,对球员的任用向来是能者上弱者汰,没有情面可讲。这一套放在球场上是不错,但同时也惹恼了一些扎根多年的老球员。 第37章 第 37 章 最先跳出来发难的是孙成海。 辰辉俱乐部有个沿袭多年的传统,每年春季都会与当地慈善机构联手举办一场明星慈善活动,扶持青少年足球发展,很得外界好评。 每年这天,辰辉俱乐部上到高层下到球员都必须出席参加活动,义卖、义捐等,形式不拘。今年因为有了陆正擎这位大名鼎鼎的前红骑士队队长的加盟,于飞借媒体的东风别出心裁地搞了一场明星足球慈善义演,甚至还请动了一些演艺界的足球爱好人士,组成明星联队,引发文体界纷纷聚焦,一时风头无二。 这晚,慈善晚宴宾客云集,热闹非凡,俱乐部上下皆是西装革履纷纷携家眷女伴前往。 方严本不想参加,一是情绪确实不佳,其次也是因为不想跟于天麟照面的缘故,但于飞看到最近总是一副落落寡欢埋头工作的样子,硬是软磨硬泡把他拽了过来。 其实有这么一个地方喝喝免费的酒也不错,反正里头大牌巨贾云集,没人会多看他一眼。自从接下了球队的法务工作后,几乎就没再去过从前常去的酒吧,连于飞都总拿这事取笑他说最近是不是转性了,像换了个人似的。 随手从侍者的托盘上抄起一杯酒,方严边喝边跟于飞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其实他很想问问于天麟的近况,那天他狼狈地从医院逃开后就再也没回去过,曾几度想向于飞打听,却怎么也问不出口。 其实这天于飞心情也不佳,当晚的主角当仁不让是陆正擎,女人缘最好的也是陆正擎,除了一些场面上的应酬,基本上没他俩什么事。 “啧啧,你看看人家陆sir……春风得意,人生已经无求了啊……”方严感慨道。 说不羡 分卷阅读27 - 分卷阅读28 错爱戏狐 作者:毛茸茸的Frank 分卷阅读28 慕是假的。他和于飞同龄,离陆正擎年纪相差不过五岁左右,但对方早已是冠盖满京华,自己才刚刚看清楚奋斗的方向,才刚开始就搞得惊心动魄小命差点去了半条。 再看看只是随声应和了一声眼神呈飘忽状态似乎满腹心事的好友,不由无奈笑笑,斜倚窗边,淡淡瞧着眼前豪客俪影,灯光旖旎,自斟自饮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台上传来了略带沙哑的男声,婉转地唱着一支曲子,歌词听得不太真切,仿佛是“一生只爱一个人,一世只怀一种愁……” 窗外响起几声翅膀扑楞的声音,又见天边淡月微云,衬得那曲子空灵高远,仿佛世外人叹红尘事,别有一番滋味。 宴会已进行到一半,那个人想必是不会来了吧,捏着酒杯,方严只顾细听那曲子,任由思绪缥缥缈缈,竟又想起了于天麟,也不知他伤好了没有。 散发着香醇气息的酒精落入胃里,却感觉不到多少滋味。他忽然后悔那日自己像个逃兵一样可耻地溜走。以他的脾气,至少应该跳进去痛痛快快地把那只老狐狸骂一场,狠狠揪住他问问为什么一声不吭地就丢下自己头也不回地出国。 想到这里,方严猛然被自己一瞬间的念头惊骇住。原来他一直难以释怀的竟是当年于天麟的离开吗? 低咒一句,摇摇头驱散那些无聊物想法。 直到晚宴几乎快要结束时于天麟才出现。 华丽的水晶灯下,一身黑色西装英俊挺拨的男人挽着长裙曳地高雅清丽的女子,双双步入晚宴会场。 这一对俊男美女的出现瞬间攫获了全场的目光,谋杀了现场不少菲林。 那人天生就是媒体追逐的焦点,尤其是今晚,霓灯众影下,言笑间尽是成熟男人的自信风华,饶是方严也情不自禁注目良久,却正撞上于天麟谈笑空隙无意瞥过来的目光,当即呼吸一窒。 “我还以为大哥不来了呢,他伤刚好,”于飞略显忧郁的脸上总算有了一点笑容,”哎呀,还有安晴姐,她今天真美……” 慌忙收回目光,方严只低低地哦了一声,视线挪到手中的酒杯上,觉得眼睛有些刺痛,不想再去看在众人簇拥下显得登对又自然的两人。 “对了,阿严,你怎么一声不吭就出院了?”看着心情有些不佳的方严,于飞忽然想起这事。 “伤…伤好了就出院了啊,那楼的护士小姐我都看腻味了,也不怎么样嘛。”他继续嬉皮笑脸,神色却带着明显的不自然。 “真的不是因为我哥?他和安晴姐其实……” 挥挥手,迅速打断于飞的话:“这种事我早就不在意了。他们一个男未婚,一个女未嫁,我能怎么样?他为我挨了一枪,现在谁也不欠谁,算两清了。”方严故作潇洒。 如果不是当初自作聪明搞什么愚蠢的换装游戏,也许今晚他真的可以坦然面对。然而不管他承不承认,虽然重伤初愈,但今晚的于天麟依然风采卓然,与安晴真是一对天作的璧人。 他忽然很能理解于飞看陆正擎的心理,再如何渴望靠近,那个人就像自带光环系统一样,远远地隔开一道银河,让你只能仰止喟叹。 念头一动又是一惊,这种想法实在很危险。方严自嘲道,大概是今晚酒喝得有些多。 这时于飞忽然眉心一动,做了个不解的神情:“你不觉得我哥总是在看我们这边吗?” 说完,伸出脖子左顾右盼了一下,确认前后左右确实没有什么特别吸引人的地方,表情十分可爱。 方严心一颤,更加不敢看那边,只故作轻松道:“别瞎说,守着个大美女还不够他看啊。” 话才说到一半,就看见于飞一脸夸张地拍了拍方严:“来了来了,我哥朝这边走过来了。” 啥?方严觉得心口忽地漏跳了一拍,眼角一瞥,只见一脸泰然自若的男人穿过人潮径直往这边走了过来。 吓,好家伙,还敢明目张胆地在他眼前出现,不会是想示威吧? 方严第一反应是缩了一下,随后又在心里给自己抽了一耳光,暗骂,有点出息好不好,要不要像老鼠见猫似的啊,该躲的是他好不好。跟着麻溜抬起头,腰板一抻,挺了挺胸膛,目光直接撞了上去。 奶奶的,谁怕谁? 谁知于天麟眼光只淡淡一扫,便略过方严向后边的宾客走去,仿佛把他当成空气擦肩而过。 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挫败感,瞬时方严就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怏怏退到一边。 好容易鼓起勇气,对方甚至不用动一根指头就轻易戳破,让自己显得就像一个笑话。他原以为于天麟对他多少还是有点愧疚的,不然也不会为他挡那下颗子弹,可现在看来,只不过是他一厢情愿,明明是自己笑点低,还怪别人没反应。 他忽然觉得很没意思,偌大的晚宴,衣香鬓影,杯筹交错,一下子全都失了色,而他满眼,满脑子,都是于天麟。 晚宴已临近最高潮,方严却已意兴阑珊。 于飞早就不知道哪儿去了,他也懒得久留,仰头一口喝完手中的酒,热辣的酒液顺着食管流进胃里,有种灼烧起来的快意。胸口升腾起来的窒闷感让他不耐地扯了扯领带,快步向门口走去。 门口红毯延伸不远处,球队锋线老将孙成海正在接受采访。 第38章 第 38 章 方严本来没在意,接受媒体采访算是慈善会上球员例行的公事,不外乎一些很公式化的问题,对慈善的看法,捐了多少财物等等。然而今晚的孙成海似乎特别滔滔不绝,在被问及义捐的情况时三番五次暗示收入不多,说到后面声音越发响亮,竟然大有指责辰辉无帮拖欠球员薪水之意。 最要命的是,此大厅的屏幕墙正现场对晚宴进行直播,孙成海的一番“义愤”之语被同步放大几倍回荡在宴会厅内。 本来临近结束的晚宴刹时掀起不小的浪潮。 糟了!本欲离开的步子顿时停住,方严暗叫不妙。 媒体记者本来就擅长捉风捕影无事也能三尺浪,哪会放过这种公然送上门的机会?他虽然一早知道做为队里的老人孙成海本来就不是什么善茬,但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趁机发难。 果然,在场的媒体记者闻风而动,又唯恐天下不乱地将长枪短炮纷纷对准大厅另一侧的于天麟,而场中大半宾客几乎是抱着看戏的心态围观这位年轻的董事长将如何应对。 短短几分钟之间,言笑晏晏的晚宴大厅顿时变成刀林剑林。饶是惯见大场面的方严一时半会也只能瞪目结舌地看着这戏剧化地一幕在眼皮下骤然发生。脑海里只剩一句:他妈的啊,什么球场如战场,这里才是步步惊心甄嬛后传。 孙成海这一招先发制人 分卷阅读28 - 分卷阅读29 错爱戏狐 作者:毛茸茸的Frank 分卷阅读29 确实毒辣,不仅占据先机,而且将出院不久毫不知情的于天麟一举置入风刀浪尖,想必背后一定有经纪人推波助澜,没估计错的话,今晚的事只会是一个开始。这时候不管于天麟辩解什么都只会使形势更加恶化,在场的媒体等的就是这一出鹬蚌相争的好戏。 来不及多想,方严迅速正好领带,随手整了整衣襟,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拨开人群,冲到于天麟面前,沉了一口气,不慌不忙拿起其中一个话筒,扫了众人一眼,稳稳地拿出一个职业律师应有的态度不卑不亢地朗声说道: “对不起,今晚我们只谈慈善,球队内部的事,相信在座各位都是明眼人,不会相信一面之词。关于孙成海先生所说的拖欠薪资问题,辰辉俱乐部自然会各位一个满意的交待,请大家切勿做不实的揣测。” 方严这话说得架势十足滴水不漏,一时引得很多人点头称是。但也有个别记者仍然不依不饶地追问方严是什么人有什么资格代表辰辉,显然有不达目的不罢休之意。 方严正欲解释,身后却突然一暖,下一秒,肩头被一只大手稳稳地揽住,沉稳磁性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这位是辰辉的特聘律师方严,全权负责球队的法务和人事工作,不知各位可还记得上个月的公海假球案……”说到这里,大厅四周忽然变得安静,于天麟不疾不徐地扫了一眼摒息以待的众人,握住方严肩头的手略微一紧,“警方之所以能够迅速破案,有他一份功劳。” 于天麟的话刚落音,现场就像炸开了锅,镁光灯此起彼伏,唯恐取不到最佳角度。 那件事直到现在仍然被传得神乎其神,大小媒体费尽心力都没有找到半点神秘举报人的蛛丝马迹,警方对此也是讳莫如深,吊足了胃口,哪晓得在这种场合却被爆出秘辛,绝对比孙成海那点空穴来风的爆炸要猛得多。转眼间,媒体的风向就从拖欠薪水马上转到假球案的幕后功臣。 方严不禁暗暗翻了个白眼,这个老狐狸,真是低估他见招拆招的本事了,早知道他会拿自己出来转移视线,他一早就该幸灾乐祸地跑路。既然他都让自己唱主角了,女主角再藏着掖着就太浪费了。想到这里,方严也笑嘻嘻地,阵脚一点都没乱,配合着于天麟的话开口: “于先生过奖了,我一个小律师能有什么能耐协助警方?不过,有一个人倒是最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说着,手向旁边一展,对准于天麟身边亭亭而立的安晴,“就是于先生的红颜知己,《星城日报》的安晴小姐。” 美女身上向来就有着永恒的话题,更何况是能干的美女。方严连消带打几句话,现场的气氛又是大变,搞得身旁的于天麟是哭笑不得,不晓得是不是人生头一次吃鳖。 老狐狸,别把我当省油的灯!方严磨了磨牙。 当晚,宴会在轻松的氛围中进行。安晴不愧是记者出身,很会揣摩同行的心理,既让对方能够拿到足够的爆料,也巧妙地将一些重要内幕秘而不宣,充分满足了媒体的猎奇心理。 当然,更重要的是,这令方严和于天麟有了脱身的机会。 第39章 第 39 章 夜色弥漫,华灯似火。 楼下停车场前,于天麟抬腕看了看手表,问方严:“开车来了吗?” “开了。”方严扬了扬手中的车钥匙。 “好,你去把车开过来,”说完,长腿一迈,走向不远处一辆黑色奔驰,向车内的司机淡淡吩咐,“不要等我,一会把安晴小姐平安送回家。” 再回头一脸酷劲地对愣在一旁的方严沉声道,“发什么愣,我们现在回辰辉。” 银色的k5平稳地开在晚风弥漫的路面。时间已至午夜,一抹斜月清冷地挂在黑色如丝绒的天幕,渐有西沉之意。 扶着方向盘,方严有些心不在焉。他开始有一点明白为什么安晴会对于天麟如此情有独钟,这个人,不管什么时候,总是随时保持绅士风度。 汽车转弯的时候,他借着眼角余光偷瞥了一眼副驾驶位置上的男人,清瘦许多的脸上有着大病初愈后淡淡的倦容,却仍然气定神闲。这样的男人,想必任何一个女人都无法拒绝。 他暗暗叹了一口气,悄悄打开车内空调。 半小时后,辰辉俱乐部董事长办公室。 “都在这里了,辰辉所有球员的合约。”将手中的资料重重地往办公桌上一放,方严跑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随后拣了拣,从中翻出一个蓝色文件夹,往于天麟眼前一递,”这是孙成海的。” 接过并不厚的文件夹,于天麟走到灯光下,他细翻阅起来。 刚进办公室,于天麟就向方严要了辰辉所有在役球员的合约。可方严却不懂了,明明孙成海的发难直指拖欠薪水,解决这事很简单,只要从财务室调出全队薪水发放明细,事情便迎刃而解。新闻发布会一开,谎言不攻自破。 “这些合约我看过了,没有问题。” 于天麟从资料中抬起头:”跟孙成海的合同是一年一签?” “像他这种岁数的老球员一般都是一年一签。”方严解释,这算是cfl不成文的规定,也是本来有利于俱乐部的原则,老球员的竞技状态变数实在太大,俱乐部不能冒这个风险。 “今年的合约签了吗?” “老球员的还没有,”方严直话直说,”按惯例,他们的合同要到赛季末才能确定要不要续签。” 沉吟半晌,于天麟才叹了一口气,把合约扔到方严手里。 “有什么不对的吗?”方严飞快地翻阅一遍,条条都是接章办事,并无不妥,一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就是太对了……”于天麟坐回办公椅,随手松了松衬衫的衣领,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傅静山的合约你最近更新过了吧,听说条件不错。” “没错,傅静山很有前途,有好几家球队都对他有意思,现在要是不定下来……”说到这里,方严一怔,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你不是想说孙成海打的是合约的主意吧?” 这样今晚孙成海的反常举动就有理可循了。拖欠薪水这种无聊的谎言根本就是引发关注度的借口。 “不然呢?鸟为食亡,辰辉已经没法给他更多。”于天麟笑笑,手指拂了拂桌上的白玉纸镇。 皱皱眉头,方严嘴角露出不屑:“我就说,最近他怎么急着换了经纪人,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这招使得够损,是想让整个球队跟他陪葬。” “陪葬倒不至于,陆正擎的战术体系里他早就是块可有可无的鸡肋,速度跟不上,技术特点也不如更加灵快的傅静山,被取代是迟早的事,现在无非是想给自己谋条生路而已。” 分卷阅读29 - 分卷阅读30 错爱戏狐 作者:毛茸茸的Frank 分卷阅读30 昏黄的灯下,缓缓说出这番道理的于天麟更像是感叹,眉眼间竟然意外地泛起怜悯的神色。见惯了平日行事果决杀伐无情的他,方严一时有些怔怔,不知说什么才好。 倒是于天麟把话头接了下去:“大律师,你是内行,这案子要怎么办我可就指望你了。”语毕,嘴角泛起微微的弧线。 方严又是一怔,指着自己:“我?” 这件事本来就是自己想得不够周详才出了这样的岔子,他不但没有责备,反而委以重任,实在让人猜不透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于天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天船上你不是做得很好吗?” 握住合约书的手一颤,蓝色的文件夹掉落,里面的纸张像雪片一样散了一地。 方严慌忙准备躬身去捡,却被忽然欺身过来的男人捉住手心。心脏似乎漏跳了一拍,他慌张抽回手,无奈于天麟的温暖厚实的手掌就像钳子一样箍得他动弹不得,只能握成拳,颤声说道:“你干嘛!” 第40章 第 40 章 “手上的伤……怎么还没好全?”略带沙哑的声音在耳边沉沉响起,震的他的心都有点疼。 随后,紧握成拳的手被另一双强势的手舒开,男人温暖的指尖如羽毛般轻轻刷过手心里的淡红色的疤痕,小心翼翼地描着,像对待一件珍宝。 羞耻感袭卷而来,方严垂下眼睛,故作粗鲁道:“又不是女人,哪来那么多顾忌?” 原本医生也建议他好好保养才不会落下疤痕,可他就是想留着,至于其中原因,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另一手也被捞了上来。这只似乎更严重,深浅不一的红色疤痕在掌心交错,甚至盖过了原先的纹路,可见当时吃力之深。 “别看了,男人么,多几条疤不是更受欢迎吗?”方严侧过头,仍然嘴硬。 下一秒,手心陡然一暖,神情肃穆的男人竟然倾下身来,一脸虔诚地吻上了那些丑陋的痕迹,慢吻细描。 没想到于天麟会这样做,方严一时方寸大乱,只愣愣地站在原地。 柔和的灯光下,于天麟黑色的发线就像镀了一层淡淡的七彩光晕,男人柔软的嘴唇略微有些干燥,沿着手心里深深浅浅的疤痕细细吻着,就像吻在心上。 忘了要把手抽回来,方严只怔怔看着男人好似镀上一层光晕的黑发,心里软乎得要滴出水来,好想就这样伸出手去摸上一摸。 风吹得外面橡树的叶子哗啦啦地响,偌大的世界好像浓缩成这间亮着昏黄灯火的办公室。 男人的吻不知什么时候点到了方严冰冷的唇上,原本温热的唇舌在这一瞬间变得火热起来,墨色的眼眸就像带着蛊惑的魔力,让方严不由自主地陷入那潜伏良久的吞噬。 “嗯唔……”最后一丝吐息也被封住,嘴唇被反复地濡湿,吸吮,连舌头也不放过,掠夺意味十足地卷起,交缠,津液相融,气息相通。 心脏就像通过电一般,肺部空气也似乎不够了,双手十指被强迫性紧紧地扣住,掌心相贴,似乎要嵌进肉里,甚至比唇舌相濡更加羞耻。 原本静寂的心底仿佛有股热流破土而出,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跟前几次儿戏似地吻相比,这个吻不需要掩饰,没有借口,更像是本能的真实展示。 失去了思考的力气,方严觉膝盖也有些软,只能紧紧地反握住于天麟那炽热的掌心。 不知多久,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意犹未尽的吻仍不肯离去,顺着方严弧度优美的嘴角舔舐徘徊,到因羞耻而闭上的眼睛,再到柔软的耳垂。 喑哑的声音抵着耳廓呢喃,念出不能更熟的名字。 入耳的呢喃就像一道闪电,方严猛地一个激灵,似曾相识的场景让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在于天麟怀中手脚并用地挣扎起来。 “放开,你看清楚,我不是你的颜颜!”妈的,刚才于天麟竟然在他耳边叫……颜颜…… 自己怎么会沉沦到这么一场幻境里!可恶的于天麟,有了安晴还不够,还要肖想他的双胞妹妹! “啊……” 咬牙切齿间,身体忽地被面色不善的男人打横抱起,转眼就被抛到一旁的沙发上,高大热烫的身体瞬间压下来,扣住他的双手双腿。 “混账!我是男人!”嘴角还带着可疑的水渍,感觉到危机的方严手脚并用地挣扎起来。 脸颊一痛,箝住下巴的手掌粗暴地逼他面对面,腰间却蓦地一凉,金属碰撞声响起,皮带和裤链被一把扯开,温热的大手一路滑下,滑进内裤薄薄的布料,握住那个脆弱却已微微抬头的地方。 “我当然知道,就像长得再相像,女人可不会有这种东西……你说……是吗?”于天麟那张略带讥诮的脸缓缓凑到方严眼前,似乎话里有话。 温热的气息扑在脸上,方严眼睑一垂,避开了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眸。假扮妹妹的事……他果然知道了。 脸上泛起难堪之色,他嗫嚅道:”你怎么知道的?”枉自己还以为天衣无缝。 “为什么那天要逃?”于天麟低哑着声音反问。 知道他说的是医院那天的事,方严眼里闪过一丝倔强,抿上嘴唇,没有说话。 见他不再说话,于天麟微微叹一口气:”我说过,你们虽然是双胞胎,可是个性,长相完全不一样,”说到这里,他声音一顿,眼眸笼上回忆的神色,“展现演技,仅靠改变声音可不够……严严……” 最后那句“严严”他刻意拉长了尾音,听得方严心中一荡。他忽然意识到,从一开始于天麟就没有叫错过自己,不管是女装时还是刚才,甚至现在。 本来自己只是想戏弄一下他出出当年之气,没想到他一早就看得透透的。 “那你还……还……”气势顿时全无的方严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希望尽早从这个尴尬的境地里逃脱出去,不要再受他玩耍戏弄。 “还什么?”于天麟面不改色,略带些薄茧的大掌恶质地握住那半硬的柱身,拇指扣在已微微冒出情液的铃口处,不由分说地揉捏了一把,”是不是这样?……” 不用看也知道,下面那根已经诚实而又迅速地起立敬礼了,男人的手就像上好的真皮砂纸,上下摩娑间,又热又麻的快感瞬间窜向全身,方严腰一软,绷起脚尖,一仰头,差点就溢出呻吟。 ……喂,他不是来真的吧? “住手……”身体已经严重违逆理智的方严几乎急红了眼。今晚的于天麟危险得更甚从前,让他一时有些懵然,不知道刚才到底哪里拂到了他的逆鳞。 停下来喘息的当口,右脚好容易抓住一个空档脱溜出来,方严几乎想也没想就朝于天麟胸口踹去,却在一声不期然的闷哼后脸色大变,忙 分卷阅读30 - 分卷阅读31 错爱戏狐 作者:毛茸茸的Frank 分卷阅读31 不迭收回踹出去的脚。……不好,他那里伤刚好。 只是几秒的念头,于天麟就趁机又挟制住了他,五官深刻的脸上有可见的痛楚。 “活该!”方严脸一热,撇过头去嘴硬道,却没有再动作。 脸再次被扳过来,眼睛被迫看进一双墨黑的眼眸,沉得让人心慌。 “光长嘴,不长心。”于天麟几乎是唇贴着唇说出这句话,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却依然让人不懂。 暗潮汹涌之际,急速的手机铃声自于天麟身上响起。 得救了!……方严如闻梵音。 怎料于天麟却并不着急接听,眼眸一黯,嘴唇沉下去半寸,在方严唇上轻轻一捺,然后起身离开接电话。似乎只是为了濡湿那双因着急而上火的唇。 足足花了十多秒时间,方严才反应过来,他狠狠用袖口擦了下仿佛有电流通过的嘴唇,一张脸火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 …… 简短聊了几句,于天麟放下电话。……沙发上的人如意料之中已经不在了,只留下一室的静默,晚风将窗帘拉起,仿佛刚才的忘情都只是梦境。 “从来都是你……”他低语。随后苦笑两声,卸去冷峻的脸上缓缓浮上一丝落寞。 挽起袖子,将地上散落的合约书收拾整齐,走到窗前,掏出打火机,用有些颤抖的手慢慢点了一根烟…… 第41章 第 41 章 俗话说得好,长工易做,当家难为。自从接手辰辉这份工作后,方严觉得自己头发都要多白几根。 先是孙成海不满合约跳出来搞对立,然后是羊城与恒远一役中,两队球迷大打出手,还把炮仗扔到教练席上,伤了不少人。幸好陆正擎只擦破了点皮,受了些轻伤,倒是于飞火急火燎不远千里地赶了过去,倒在医院里,一时半会是回不来了。 于天麟虽然是俱乐部名义上的董事长,但经营管理一概事宜早就放权给了于飞,眼下于飞一去,星城这边的大小事务就全部落到了才从羊城匆匆赶回的方严身上。 以方严过去的心性,本来就是个提笼架鸟的顽主,好在天资不坏,也易受教,经了几次事后,肩膀上渐渐有了些担当,做事待人也越发稳重许多。 经上次孙成海事件的教训,他妥善处理了队内一干老将的合约问题,尤其是在出场率和薪水方面做了平衡,解决了因骤然失去主力位置而导致薪水大幅缩水的问题,保证了更衣室的稳定。 在处理几位效力辰辉多年旧将的问题上还特别加上相当人道主义的条款:退役后在队内安排助理教练或技术教练的职位继续辅佐辰辉。这样一来,队里几个本来也蠢蠢欲动的30岁以上的老球员也是欢天喜地,无不称道。 至于孙成海,当初发难只是想为自己谋个保障,既然方严能做到这个地步,在后来新闻发布会上也没给他难堪,队内原本支持他的老球员也不再鼎力应和,闹下去只会对自己不利,表面上也就息事宁人收场。 后来于飞跟他谈起这件事,方严只说想起了翡冷翠的传奇名将加布里埃尔,他将青春全部奉献给了这座不朽的文艺复兴名邦,却始终没能换来一个冠军。远走狼城那年,愤怒的球迷推倒了他在米开朗基罗广场的雕像,那年他31岁,只是想在最近的距离感受冠军的气息,何错之有? 于飞听后默然,只轻轻拍了拍老友的肩膀,相当欣慰地说了一句,“你变了”。 我变了吗?方严几回问自己。如果是从前的他,在孙成海这件事上,一定毫不手软严惩到底,但现在很多时候他似乎可以心平气和地站在对方的立场上看事情。也许是经历过海上那场生死关,以前很多在他眼里天大的事现在都可以当作鸿毛看,包括和于天麟的那场女装游戏,真是幼稚之极。 如果放到现在,他只会做一件事:不计旧恨。男人嘛,就要拿得起放得下。 一旦想通,便觉得心胸豁然开朗起来,之前七年的岁月就像白活,竟然为了一桩微不足道的失恋而弃他们的友情于不顾,这样的自己,真是愚蠢透顶! 可是自那晚后,方严就没有再与于天麟碰过面,偶尔在公开场合远远地看到,也依然是意气风发的商界精英模样。 有时候他甚至想念那些剑拨弩张的时刻,至少他们之间还有交谈,包括那句久违的“严严”,他几乎都快忘了在过去很多年的时光里于天麟总是这样亲昵地叫他。 他忽然记起了很多,那样汹涌的记忆,让他既懊悔又怀念。……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脑子里已经全是于天麟…… 然而,最意外的是,就在方严从羊城回来后不久,安晴主动联系了他。 那天他和安晴约在公园里的露天咖啡座下碰面,初夏午后清淡的阳光下,安晴款款向他走来,一身时尚洋装的她依旧清丽不减,空气里有栀子花淡淡的清香。那一瞬间,方严恍然回到从前。 场景宛如旧时,心动却不似当年。 方严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执念很深的人,不然也不会相隔七年仍念念不忘,可是当朝思暮想的人以记忆中的美好姿态出现在眼前,有些感觉却不再一如当初。 或许时间真是抹平一切的解药。她和于天麟在一起,也算完美的结局。 第42章 第 42 章 他招呼服务生过来,笑着看向落座的女子,正待开口,安晴就柳眉一竖,假嗔道:“上次的事,你打算就这样算了?” “上次?”愣了几秒,被迎头一棒打懵的方严这才明白过来,摸摸鼻子,讪笑道,“那次我还得多谢你帮我解围,要是没有你,还不知道会怎么乱呢。” 原本就是他情急下使的心眼,心里对安晴确实有些歉意,但他没明着说出来,只作感谢,给自己留了说辞,也给安晴留了面子。 闻言,安晴忽地一愣,看方严的眼神有些不同,随即露出笑容:“阿严,你真的变了……” 这已经是第二个人这样说他了……方严不好意思地呵呵笑了两声。大概吧,七年时间,足以让一个人面目全非。 “对了,你这次找我……”总不会让他现在还人情吧。 说话间,安晴将一个牛皮纸袋推到他面前,神情变得有些严肃:“你先看看。” “是什么?”方严拿过纸袋,拆开上面的封线。 里面是几张照片,他拿起第一张,上面的影像当即让他倒吸一口气:“他们俩怎么混到一起了!” 照片上,风掀起窗帘一角,亲密交头接耳的正是孙成海和李明骏。 “照片是我从同事手里截过来的,我想你应该用得着,”安晴美目流转,“上次晚宴上的事……看来不简单。” “我以为他 分卷阅读31 - 分卷阅读32 错爱戏狐 作者:毛茸茸的Frank 分卷阅读32 只是想通过媒体在续约的问题上施压,看来,我们都低估他了……”拇指划过下巴,方严沉吟道。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他隐隐有些担心,针对孙成海的先招他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却万万没有想到他的野心不仅于此,还和李明骏勾搭到了一起。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假球案里李明骏也掺了一腿,只是此人心计太深,几次都没抓到他的痛脚。 如果于天麟在的话……念头刚起,就马上刹住。 哪晓得安晴就像看穿了他的心思似的,拍拍他的手道:“不如找天麟商量一下吧。” 咬了咬唇,方严张嘴想说什么,顿了顿,又吞了回去。 此刻于飞和陆正擎都在羊城,他能商量的只有于天麟了,可是……每次面对他,就不晓得自己为什么会变得很奇怪,想见到他,更害怕见到他。 “阿严,有件事我不知该不该说……”双手握住咖啡杯,安晴开朗的表情忽然变得期艾。 方严半开玩笑:“该不是说你和他在一起的事吧?我早知道了。” “谁说我们在一起了?”安晴杏眼圆瞪。 “那晚……你们……?”携手出席,难道不是向媒体公然宣告在一起的意思么? 还没等他说完,安晴便舒展柳眉,掩嘴咯咯笑起来。 不知自己哪里说错了,方严一头雾水。 “我说你啊,怎么一点也不长心呢?”笑过后,安晴神色微敛,正色道。 “……”方严语塞。 只长嘴,不长心……似曾相似的话兀地从脑海里蹦出来。那晚于天麟也是这样说他的。想到尔后那个蜻蜓点水般的一吻,面色一红。 “那晚的事,只是他还我的人情。况且都这么多年了,我也不想吊死在一棵树上,我们现在只是普通朋友。” 眼前的女子笑得云淡风轻,似乎早已不对往事介怀。 “你就这样放下了?他当年那样对你。” 这一刻,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从来都没有考虑过安晴的想法,从头到尾,陷在那个困局里没能走出来的一直是自己。 “做人啊,如果过于执着,这里就会有心魔,”手指比了比心口,红唇掀起微微的弧度,一双明眸定定地看着方严,“你知道吗?他这里有心魔哦……” 握住杯子的手心一紧,却又装作不甚在意的样子打着哈哈: “别开玩笑了,就他那张速冻扑克脸,看谁都一个表情,见利就收,商人本色,能有什么心魔?” “你真不知道他为什么回来吗?” “他一向就是这样,想走就走,想回就回,哪次需要知会?”方严这回连开玩笑的心思都没了,低头盯着杯子里缓缓旋转的浮沫,闷闷道。 当年于天麟说走就走,连句解释也没有,确实让他耿耿于怀。 安晴叹一口气,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缓缓开口: “他这次回来是为了你。” 什么?方严怔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得了,几年不见幽默感见长,我不知道你还会说这种捡肥皂的冷笑话。” 不知怎么,他心里竟然有些慌,只能装作无所谓的样子用大大的笑容掩饰过去。 “当年天麟追求我只是……” “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方严飞快地打断安晴,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在逃避什么,或者只是忧惧长久以来自以为是的真相被颠覆,然后被逼到更难于面对的地步。 丝毫没有被打断的豫色,安晴的眼里泛起了然的笑容:“你啊,只要肯好好看看他的眼睛,他也不会这样为你伤神了。幸好我一早就跳出来了,阿弥陀佛。” 说完,歪着头莞尔一笑,露出雪白的贝齿,就像刚才真说了个笑话似的,眯着眼睛享受流苏般垂落的阳光。 第43章 第 43 章 今年星城的夏天来得不迟不早,一走进办公大楼,就感受到热火朝天的气氛。 刚迈入办公室,方严就被眼前群蝶翩翩的场景夺去了目光。 虽说辰辉是一家足球俱乐部,但漂亮姑娘一点也不比别处少,刚有点夏天的音讯,女孩子们就早早地穿起了裙子,放下长发,在办公区间穿梭的模样真像飞舞的蝴蝶,颇为赏心悦目。 就连最近忙到很久不近女色的方严也在心里大呼来辰辉真是太对了。 “方律师,知道吗,今天董事长来了哦。”秘书小高抱着文件挤到他身边,神神秘秘地说,脸上带着过于灿烂的笑容。 “董事长?”方严一时没会过意来。 “就是于天麟啊,他平常都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今天难得来一趟,真人比电视上的还帅!”小高夸张地闭上眼,神情陶醉。 他来了?!心跳很不争气地忽然加速。难怪今天整个办公室气象一新。 “可不是?你没注意到今天整幢楼的女士们都特别不同吗?啧啧,这可真是个麻雀变凤凰的好机会,不知道董事长喜欢什么类型的……” “怎么?你家沈默不要你了?”方严打趣。 果然那人走到哪里都是众人的焦点,只要肯放低一点点,多少好女孩会为他疯狂。何必…… 他忽然被自己脑海中自然而然冒出的想法骇住。何必什么?他不敢再往下想。 “他不要我,谁要他!”小高笑眯眯说道,随后像想起什么似的,揉揉额头,“我差点忘了,董事长让你一来就去他办公室。” 找我?方严心里咯噔一下。看着熟悉的橡木门,忽然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他踱到门前,徘徊了几秒,几乎是摒住呼吸拧开门把。 要说什么呢?那晚在这间房里发生的事像电影回放一样浮现在眼前……还有昨天安晴说的那些,让他几乎整晚都在数羊。 “还在门口发什么呆,站岗吗?快点过来。”办公桌后依然是略带刻薄的男中音。 凶什么凶?方严咽了咽口水,故意慢吞吞地合上门,往前走了几步。 “有什么事,董事长?”他粗鲁地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故意用冷淡的口气说。 也许是天气的原因,在这样四方的空间里,他觉得有些热,衬衫的领口也微微发紧。 “合约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于天麟也是一副平淡无波公事公办的态度。 原来是说合约。心下一松。 “其它人都签了……只有孙成海……”到底要不要把孙成海密会李明骏的事说出来呢,方严清俊的面容浮现犹豫之色。 “出了什么问题!”墨色的双眸微微眯起。 “有人看到孙成海和李明骏在一起。”一咬牙,还是说了出来。 “这样啊……”好像一点也不意外似的,于天麟淡定地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支手机,按下去:“听听这个 分卷阅读32 - 分卷阅读33 错爱戏狐 作者:毛茸茸的Frank 分卷阅读33 。” 手机里的对话显然是有人刻意录下来的,才听到头几句,方严脸色就变了。 “球迷斗殴是李明骏找人做的?孙成海也有份?” 原来与恒远一战中球迷席的斗殴事件并非偶然发生,方严倒吸一口气。策划这场事件的人用心实在险恶,罪名一旦坐实,辰辉和恒远两家球队都会同时面临足协处罚,轻则剥夺几个主场资格,重则扣除联赛积分,可谓一石二鸟之计。 “上回让你跟老球员续约只是为了摸孙成海的底,没想到他太沉不住,尾巴这么快就露出来了,还搭上一个李明骏。”于天麟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 什么!方严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原来这几日自己的劳心费力根本就是他的虚晃一枪! 手倏地攥紧,他从沙发上弹起来就朝于天麟大吼:“所以,你就利用我做你的挡箭牌,暗中调查他们,其实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你他妈就这样信不过我?!” 莫名的怒气像潮水一样涌上心头,他把自己当成什么了?这样信不过他,一而再地随意糊弄,对其它人,却能百般托付,比如安晴。想到这里他不禁被自己类似于嫉妒的想法吓了一跳,赶紧打住。 “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可能事先告诉你实情由着你任意妄为!”面对像个孩子一样脾气发作的方严,于天麟也怒从心起。 “我任意妄为?你一再把我当傻子糊弄又叫什么?我也是有尊严的好不好!”不甘示弱地吼回去,不就是比声音大吗,谁怕谁? “尊严?”男人冷笑两声,即将爆发的怒意在眼底酝酿,“有命才有资格谈尊严!船上那次已经够了,你以为你还有几条命去谈尊严!” 说完,忍不住砰地一拳砸在桌面上,因生气而青筋爆起的手微微有些发抖。 虽是盛怒之下,但粗暴的语气里却有显而易见的关心,方严喉头一哽,别过脸去,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空气顿时凝滞,两个人谁也不肯低头。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们每次碰面都是这样针锋相对,恨不得杀出个你死我活,从前他们明明就不是这样的啊。 方严忽然有些泄气,他是真心想和于天麟言好如初的,然而事到如今他所以为的不计旧怨言好如初都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有些事根本无法再回到从前。或者,连从前都是假像…… “只要肯好好看看他的眼睛,他也不会这样为你伤神了”……不知怎么,安晴那天的话不期然浮现在脑海。 心头一动,可脖子却硬得像石头。面对这个强势又狡黠的男人,他无法拿出那些柔软的态度。 第44章 第 44 章 办公室大门嘎吱一声响起,探出一个怯生生的头来,是秘书小高。 “董事长……这里有些文件要您签字……” 一直守在办公室门外的她隐隐听到了里面的拍桌子和怒吼声,感觉到事态异常,当即便抱了一叠文件硬着头皮去敲门。 呃,好诡异的气氛,董事长的眼神比冬天还冷,方律师虽然也面色不善,但潮红的脸怎么看都像在闹别扭。 她抱着文件小心翼翼地踏进来,走到办公桌前,大气也不敢喘:“董事长,文件都在这里了,”下一秒,花容顿变,“啊……您的手……我去拿药箱。” 说完放下文件像风一样卷了出去。 方严还为小高的适时救驾而松一口气,在听到惊叫后心一慌,转过头去。 于天麟击在桌面上的右手指关节冒出缕缕血丝,关节旁边青紫一片,十分骇人。 在看到方严慢慢渗出慌乱的表情时,于天麟略微有些不自在地把手掌一收,冷哼一声:“阿飞请的都是些什么员工?来唱戏还是看戏的?小题大作。” 话刚落音,小高已经拿着药箱火急火燎地进了门。 方严想也没想,叫住小高,接过药箱,淡淡道:“我和董事长还有点事,你先出去,这里我处理。” 这……小高看看方严,又看看于天麟。神情一松,如临大赦般退了出去,临了还朝方严竖起大拇指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心里某处坚冰悄悄开始溶解,又或者是男人嘴硬的模样实在有些可爱,方严忽然忘了为什么跟他争吵,嘴角微微一扬,有些无奈地走到他身边,打开药箱,拿出棉签,故作凶恶道:“手伸出来。” 迟疑了一会,骨节分明的大手才慢慢在眼前摊开,指关节上的点点血丝触目惊心。 棉签蘸上药水轻轻抹上伤口,再小心地擦干周边的血丝,方严低着头,一丝不苟地完成每个动作。 他们隔得这样近,近到呼吸相闻,体温飙升,再往前一点就能被男人圈在怀里。 不用抬头也知道,此刻于天麟正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没有一点掩饰的企图。 这样过于灼热的眼神让呼吸乱了频率,方严知道,此刻自己应该放下所有无聊的温情快步走出去,把门狠狠甩到他脸上,可是身体却像有意识似地无法挪动半分,甚至是贪慕眷念这样的温情。 “他这次回来是为了你”,这句话就像放大了千百倍一样在耳边不停萦绕,萦绕…… “我只是不想你再像上次那样……搞去半条命……”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拿着药棉的手一抖,方严猛地抬头,却正对上那对墨色的眼眸,看到黑色的瞳仁里满满地都是自己的身影。 如果他们还能言归于好……心跳的声音大到已经无法掩盖了…… “我知道……”他敛回目光,硬挤出这几个字。嗓子干涩得不像是自己的。 话才落音,下一秒,便忽然落入一具宽阔温暖的怀里,于天麟用未受伤的左手环抱着他坐在膝头上。 手中的药棉掉落地上。 “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吐出沙哑浑厚的声音的嘴唇火热地抵在耳边,男人的眼里有忽然放大的落寞和痛楚。 尽管这是个太过暧昧的姿势,但方严只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便安静下来,低垂的眼帘有种柔顺的姿态。如果两个人之间必须有一个做出让步便可回到最初,那么,他可以一退再退。 于天麟眼里有着他不熟知也从来未见的痛苦,虽然他一生中只对女人温柔过,却很想在这样的时分摸摸他的发线给他安慰,就像从前无数次做过的那样。 当时只道是寻常。 …… “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他抬起手,心里涌起一股柔情,缓缓放到黑色的发线上,颤声问道。 搂住自己的身体一僵。 “重新来过好不好?天麟哥……”他颤抖地唤出熟悉的称呼,却不知道这样的语气有多暧昧。 于天麟没有应声,沉默像瘟疫一样在他们之间蔓延。 随后, 分卷阅读33 - 分卷阅读34 错爱戏狐 作者:毛茸茸的Frank 分卷阅读34 他仿佛用尽全力般抱住怀里温热的身躯,再慢慢放开。 “出去吧,”他闭着眼说,“我累了。” 心脏就像被用力扯了一下,方严不懂那种刺痛感究竟从何而来,嘴唇微微蠕动了一下,却什么也没说。 不知什么时候,男人原本包扎好的伤口又渗出丝丝鲜血…… 第45章 第 45 章 下午三点一刻,星辉球场。 初夏午后的风吹得人微醺欲醉。 星辉球场的西看台是辰辉最铁杆球迷的聚集地。过去这里不设座席,却依旧吸引不少城市工薪阶层球迷前来为球队加油打气,时间一久,就变成了辰辉俱乐部一种独特的球迷文化。 于天麟出任辰辉俱乐部董事长后,第一件事就是对球场进行改造扩建,在这里又加设了座席,覆盖了伸缩式雨棚,使该区的球迷结束了饱受腰腿酸痛日晒雨淋之苦的历史。尽管如此,“没来过西看台就算不上真正的铁杆球迷”这句话却在球迷间一直流传下来。 星城足球气氛较浓,虽然辰辉队这几年都一直徘徊在积分榜中游,但依旧不妨碍男女老少对足球的狂热,每逢辰辉主场作战,能容纳近七万人的星辉主场必然水泄不通一票难求,而西看台为数不多的百来个座位更是在赛季前就以季票形式预购一空。 这其中,有二、三个位置尤其特殊。 此刻,方严就坐在其中一个位置上等待球赛开始。每逢辰辉主场必来观战,风雨不改,这是他多年雷打不动的习惯。 今天的球场较以往气象似乎更加不同。 方严身后的座席早早地就拉开几道巨大的一字横幅,不远处衣着统一的球迷已经开始了第一轮人浪的冲击,声势浩大的万人队歌合唱更是飘荡在球场碧蓝如洗的上空。 大刀阔斧的人事改革和本赛季突飞猛进的成绩让球迷在这个夏天感觉到了球队蓬勃的气象。经过假球案和孙成海事件的推波助澜,辰辉俱乐部管理层的口碑在球迷中上升到历史最佳,在上月的评选中陆正擎和傅静山更是双双拿到cfl最佳教练和最佳球员的殊荣。 改革需要鲜血,做为当事人,方严比任何人都清楚今天的得来不易。 上个月,就在足协对李明骏案宣判不久,孙成海也宣布赛季末退役。 这件事之所以顺利解决还多亏于飞的倾力协助,方严为足协听证会忙得焦头烂额时,他几乎是靠一已之力找出了最关键的证人,李明骏才得以束手伏法,直接被开除教练资格,算是彻底贯彻了“胜利就是一切”的人生准则,从此cfl一代枭雄的执教生涯就此落幕。 对于孙成海,方严始终保持几分同情,李明骏答应他事成后会给他在海鹰俱乐部安排一个薪水优厚的助教职位,才让孙成海不惜铤而走险为虎作伥,但事后李明骏的供词里并未提及这一条,摆明了是想借刀杀人。 此事过后,队内人事问题正式肃清,上下齐心,迎来了辰辉史上最年轻最团结的一支足球队。 此刻,这支队伍在陆正擎的率领下正从球员道通鱼贯而出,迎战cfl出名的硬骨头——杭城绿洲。 所有球员中,一身利落红色球衣的傅静山甫一出场就赢来了全场最热烈的掌声。 一阵山呼海啸般地欢呼声后,方严四周的球迷早就按捺不住争相站起来目睹辰辉这位新晋王牌射手的风范,尤其是女球迷,莫不是脸上飞红大叫“好帅好帅”,再不就是“傅静山我爱你”,“我要嫁给你”,诸如此类,疯狂到不行。 倒是身处焦点中心的傅静山,神情坚毅,目光向前,牵着球童小步向前奔跑,手也懒得挥一下,仍然一副不为所动的酷帅模样。 说起傅静山,确实可谓少年得志,球感和速度都堪称顶尖不说,又长了一张帅气飞扬的脸,倍受女球迷青睐。只是脾气个性过于暴烈,上赛季仅因为对方球迷对他哥哥出言不逊便一脚飞踹上座席,被足协勒令停赛了几个月。本赛季重回赛场,亏得陆正擎栽培有道,才开始收心转性用心踢球。 潇洒倚在前排花红柳绿的广告板上,方严凝神观看着球场内情况,忽然肩膀从后头被人一拍。 有些惊愕地转头,看到来人后,他露出亲热的笑容,用力捶了对方肩头一记:“阿飞,你怎么下来了?” 于飞嘿嘿两声,不耐烦地扯了扯身上的领带:“贵宾席没意思,还是这里最带劲……哇塞,你小子不错啊,还有啤酒。” “没啤酒就不来西看台了。我说于总经理,看个球还要西装领带,你不嫌累得慌。” 方严笑着从脚底拿出一支啤酒,抛给于飞,然后自己也拿了一支,拧开瓶盖,仰头喝了一口。微酸的冰凉液体缓缓渗入喉咙,天高云淡,人海攒动,彩旗飘扬,这情景实在是过于美好。 “你以为我想?要是不这么穿,那些记者没准又要乱写我是刚从哪个被窝里爬起来的。” “你自找的,早说这是块是非地,”有一下没一下地喝着啤酒,方严微微眯着眼看向绿茵场,“不知道今天陆sir会怎么布阵?” 开赛在即,双方球员气宇轩昂地一字排开,等待裁判掷币决定开球方。 “没什么意外的话,应该是433,绿洲客战实力不弱,最近3个客场2胜1平,以擎哥……呃,陆sir的作风,不会让他们在这里有反击的机会。”于飞分析得头头是道,眼神却不住瞟向球场一侧的教练席。 “嗯,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方严点头赞许,又露出些戏谑的神色,笑嘻嘻地碰了碰于飞的酒瓶,“我说阿飞啊,都叫上擎……哥……了。” 他刻意把擎哥两个字咬得又长又重,略带戏色地看着好友脸上迅速升腾起的红云。 羊城一役后,陆正擎和于飞两个人就像解开了心结似的,关系不再动辄剑拨弩张,虽然也还是不温不火的,但总算是进了一大步。 然而看着好友一天比一天沦陷得更深,日渐消瘦的身量不是假的,方严又忍不住相劝:“你们都是公众人物,他尤其是,今天跟谁谁吃饭了,明天又跟谁谁约会了,都躲不开媒体的眼睛。” 他没把话挑明,但个中意思不言而喻。 “我从没要求过他什么,”仰头闷了一大口啤酒,于飞脸上露出些忧郁的颜色,喃喃道,“这样就好……” 说完,目光又投向教练席处挺拨如松的身影。 第46章 第 46 章 那样充满自信与魄力的男人是有让人疯狂的本钱。见到好友的痴态,方严只能叹息。他不是迂腐守旧的人,只是无法理解那样的感情可以执着到什么程度,不管如何,都是一条常人所不 分卷阅读34 - 分卷阅读35 错爱戏狐 作者:毛茸茸的Frank 分卷阅读35 能理解的异常艰难的道路,他开始隐隐为于飞的明天担忧。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想起于天麟,那样狡黠世故的一个人,和陆正擎有着截然不同的品性,却同样拥有令人疯狂的魅力,也同样让人捉摸不透。 他低下头,看着身边空着的座椅,他们曾经无数次并肩在这里观战,或击掌相庆,或黯然神伤,可是自从他们决裂后,这个位置一空就是七年。 摇着头笑了笑,闷头喝下最后一口啤酒,顺手一抛,啤酒瓶呈弧线落入不远的垃圾箱。 忽然斜上方的贵宾席一阵骚动,惹得下面的球迷也不住纷纷抬头向上看。 “那不是我大哥吗?”一改刚才的郁色,正对着贵宾席的于飞往上踮了踮。 方严面对着于飞,看不到身后的情景,只觉得心里咯噔一跳,忍住回头看的冲动,故作轻松打趣道:“回回看到你哥都像打了鸡血,我说你丫是不是有恋兄情结啊。” “去你的,你以为人人都跟傅静山似地拿他哥当宝贝,别人摸不得碰不得,”于飞笑着往他胸口就是一拳,随后又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倒吸一口气,“咦,周鹤声也来了!” 哈?方严反射性地回头。 目光所及处,正好看到于天麟和一位风姿俊雅的男人同坐在斜上方的贵宾席谈笑风生。 那是这些日子以来他第一次看到于天麟这种如沐春风的表情,虽然隔着几十米远的距离,但从他这个角度,可以很清楚看到两人的全貌,于天麟的手甚至放在年轻男人的膝头。因为球场噪音过大的缘故,两人几乎是嘴巴贴着耳朵亲密交谈,言笑似乎十分投契。 方严胸口陡然一窒,一种不明的烦躁情绪在心底蔓延开来,竟觉得那笑容刺眼得很。 “我哥到底怎么搞的?这下明天报纸的头条就是‘董事长不爱红粉爱蓝颜,断背风猛袭辰辉足球队’了……”于飞难得开起了玩笑,看到正对着贵宾席愣神的方严,抬起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怎么?你也喜欢周鹤声?” 方严怔忡地收回目光,语气不知怎么有些激昂:“不就是一个唱歌好点长得好点的男人吗,娘里娘气的,我可没有那种奇怪的嗜好。” 话刚冲出口而出便看到于飞有些尴尬的神色,不由面带歉色:“阿飞,对不起,我……” 他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于飞只是问他是不是喜欢周鹤声的歌,但周鹤声在私生活上的传闻很难让人不往那方面想。 “没事,”挥挥手,于飞也没上心,反而半开玩笑地追问,“他是抢了你心上人还是怎么你了,这么呛他。” “什么心上人,别胡说,”神经像刺痛了一下,方严禁不住又朝贵宾席瞥了一眼,“本少爷就是不喜欢那种软趴趴的娘炮竹竿小白脸。”然后嫌恶地一脚踢在广告牌上。 一个大男人,还扎耳朵,搞得这么娘里娘气,难怪人家说他深柜。 其实说到本市名流,周鹤声肯定要算一个。 学院派出身,幼年时游学国外,二十出头时以一把音色极佳的嗓子名震乐坛,尤其擅长不修音的现场演唱,但其人却深居简出异常低调,商演走穴一概拒绝,平均二、三年只出一张专辑,尤其是年初,新专辑《罪.爱》一经推出,便被业内齐赞为华语乐坛的怀珠之作,倍受推崇。 按理说,这种实力和长相兼备的歌手算得上各大唱片公司排队抢着要的优质偶像,可这周鹤声偏偏不走寻常路,喜欢翻唱女歌手的作品,虽说细腻的唱腔赢得一片叫好,但坊间却开始有了一些传言,说周鹤生之所以对女性情怀拿捏得如此细腻到位是因为本身就是个同志,甚至传言他在国外时是靠神秘大老板的资助才得以完成音乐学习。 方严自认没有歧视同志的倾向,就算于飞喜欢陆正擎这么多年,他也不觉有异,更何况是对周鹤声这种平生不曾照会过的陌生人。连他自己也搞不懂为什么心里忽然就像点了一把柴,烧得他心火旺盛,只觉得周鹤声那张风姿俊雅的脸无端令人讨厌。 这下连于飞也看出了不对劲,又不好多说什么,只默默提了一句:“我哥最近和他走得挺近的,听说准备赞助他在星辉开首场个人演唱会……” “你怎么忽然对这些无聊的小道八卦感兴趣了?方严不耐烦地出声打断,从脚下抄起一瓶啤酒,抬起下巴示意球场中央,“看球。” 一声哨响,队长苏见贤在中圈率先开出皮球,傅静山帅气地右脚接球,启动速度,带球迅速跑向对方半场,整个球场顿时陷入狂欢。 “过他,射门……啊…啊……”身边激昂的叫喊声此起彼伏。 草场上的激烈对抗明明精彩照旧,可不知怎么,看球的兴致就像被人当街泼了一盆冷水,散得一干二净。 此时他的脑子里全是于天麟那张愉悦地宛如重生的脸。那样的笑容,他曾经习以为常,现在却像一道既深且宽的银河,远远地隔在他们之间。 原来不知不觉,很多事都变了,而他还总是妄想可以回到从前。 心不在焉地灌着啤酒,那种重重的失落感让他心烦意乱,一场比赛近两小时下来,他的注意力几乎全都在斜上方那两张谈笑风生的脸上。 第47章 第 47 章 不出所料,次日,星城各大报社体育版和娱乐版的头条都纷纷刊载了于天麟和周鹤声相携看球形容亲密的照片,关于两人在一起的传言不胫而走。 这下辰辉俱乐部的办公大楼就开始集体炸锅了。 方严早晨一走进办公区就看到这样的景象。 男男女女俨然自动站成两派就今早的头条进行严肃而激烈的辩论,一派是以秘书小高为首的真爱至上派,力主真爱无罪,做人当能屈能伸可弯可直此之谓大丈夫,一派是以助理教练沈默为首的直男到底派,认为一切不以生孩子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反人类。两派各抒已见,激烈驳火。 看见方严走进来,刚才还滔滔不绝的小高手一挥,喊停,跟鸡血上脑似的一阵风冲过来:“方律师,昨天你离贵宾区最近,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董事长是不是和周鹤声真有……呃,那么回事?” 自从上次董事长办公室里目睹方严完全无畏于天麟的冰冻射线后,小高就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方严哪有心思聊这些,他刚从楼下那群记者的包围下扒出来,正浑身不对劲,完全没有了平日插科打诨阳光开朗的模样,只慢步走到沈默面前,拍拍肩膀,语重心长:“维护好直男的尊严。” 说完,右手往兜里一插,意兴阑珊地走进办公室,惹得后面一干人等大跌眼镜。 桌上早就放好了当天的报纸,也不知是谁故意把头于周二人的亲密照片摆在正面 分卷阅读35 - 分卷阅读36 错爱戏狐 作者:毛茸茸的Frank 分卷阅读36 。 撇过头去小声咒了一声,方严看也不看准备揉成一团扔掉,不小心却瞄到下面还配了一张稍小的照片。他凑近一看,照片中于天麟与周鹤生并排站在一起,两个人眉眼都显得很年轻,而身后正飘扬着意大利翡城紫百合球场熟悉的紫白相间队旗。 下面的文字不用看都知道了,方严眉色一凛,猛地一拳砸在照片中央,脸上呈现出了然又气闷的神色,原来那个坊间传言在国外资助周鹤声完成学业的神秘老板就是于天麟! 怪不得他当年那么急着出国! 刺痛感又一次如针尖扎在心头。这本来是于天麟的私事,照理说他没有资格过问,但血管却不听使唤地膨胀起来,他从前一直那么天真地以为于天麟再过份也只是从他手里抢抢女朋友,再不济就是让安晴伤心,从没想过他竟然会喜欢……男人!而且还千山万水地跑过去和他在一起! 难怪他可以一眼认出女装的自己,原来他根本就是喜欢男人,自己还傻乎乎地跑过去投怀送抱。 从头到底,于天麟就是在耍他,就没把他当朋友放在心上过。 心头一刺,不觉抚了抚掌心早已愈合的伤痕。 忽然间,那点他们还可以言归于好的心思也被风吹得零乱不堪,像柳絮一样晃晃悠悠地就飘远了。 …… 时钟滴嗒,又过了几日。 这天,方严约了安晴在amor吃饭,孙成海那件案子中安晴帮了不小忙,这餐饭算是一点答谢。 席间两人聊了很多,过去现在的种种,彼此尽欢。 直到这时,方严才体会到解脱的滋味。眼前清丽的面容更胜当年,甚至还平添几分成熟干练的气质,有些东西却慢慢地消失不见。就算是这样面对面坐着也一点不觉尴尬,反而更像久违的老友。 仅仅是数个月前,他还执着旧念做出那样意欲报复的蠢事,然而这几个月人事变迁纷繁,尤其是经历过那样的生死关头后,回想前尘,所有的痴迷执着竟像是一场大梦。 黄昏夕阳的余辉融入amor浅吟低唱的氛围,方严浑然不觉地抚触着掌心的刻痕,神思有些迷离。 正当两人言笑晏晏之际,餐厅门口“叮当”一响,侍者一声“欢迎光临”,熟悉的挺拨身影出现在视线里。 方严是正对门坐着的,所以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门口的动静,原本开朗的神情骤然一变。 察觉到方严的不安,安晴好奇地回头,一瞬间表情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天麟怎么会和周鹤声搞在一起?外面那些小报都写得翻天了。” 安晴蹙起秀眉,连报社里的同事都开始议论了。印象中于天麟不是会为娱乐圈湿鞋的人,从最近的花边新闻来看,他不仅湿了鞋,还沾了一身腥。 “我怎么知道?他喜欢泰国人妖还是俄罗斯猛男管我屁事。”方严语气不善,餐刀用力划在牛排上,发出嗞嗞的声响。 妈的,外面花边新闻都飞成什么样了,还公然带他的姘头来这里吃饭。娘娘腔是九级伤残还是骨质疏松啊,还要给他拉椅子! 不看则已,越看越怄气,顾不得安晴也在,直接刀叉齐上,泄愤似地埋头大嚼。 第48章 第 48 章 汽车猛地一个急停。前面是红灯。 “谋杀啊你!”方严继续不依不饶,“……唔……” 哪晓得刚还没说完,就被忍无可忍的于天麟欺身上前,当场封住嘴唇。 方严被困在安全带里根本动弹不得,加上于天麟又按着他的后脑勺,只能呜呜叫着任其肆虐。 密密实实的吻持续了一分多钟,直到前方标志灯读秒倒数快结束时,炙热的嘴唇才缓缓撤离,挪到他耳畔低语一句: “下次再这样叫我弟弟,我就给你洗嘴。” 说完,黑眸微沉,舔了舔方严嘴边渗出的水光,直起身子,继续面无表情地开车。 这个吻发生得自然极了,被吻得眼睛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合上的方严一时有些腰软舌疼,不曾多想近来两人之间的吻似乎有些频繁过头了,只觉得男人话里的亲呢感无端让人讨厌,气息还没调匀过来,便气乎乎地讽刺一句: “都哥哥弟弟了,你口味还真够重的。” 头被伸过来的大手啪地拍了一下。 “他是我亲弟弟。”凤眼横睨。 啥米?方严结舌,脑袋一时有些短路,瞬间把刚刚还被吻得天旋地转的事情抛诸脑后。 “那阿飞呢?”脑子里自动播放豪门狗血苦情戏。 于天麟被他一脸舌头咬住的样子搞得好气又好笑,利落地转动方向盘,稳稳地拐了一个弯,驶向市郊一条林荫道。 “鹤声是我大弟,比阿飞年长两岁,生下来时身体有隐疾,被我父亲送走了。阿飞只知道自己上头还有个夭折的二哥,并不知道他还在人世。”平静的声音中蕴藏着一丝波澜。 这句话的信息量过于庞杂,方严一时没消化过来,只面带讶异地望着他。 于家确实有三兄弟不假,但在他的记事里,于家对外宣布的消息是,于家二儿子是因为产位不正被脐带勒住脖子,生下来医生就宣布了死亡。 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方严自动脑补八点档豪门狗血剧情。 但一转念又觉得不对:“他看上去好得很,哪像什么有病的样子。” 刚才餐桌上还喜笑颜开地朝自己瞎比划来着。 汽车在石子路上小小颠簸了一下,于天麟脸上难得露出些许期艾的神色。 “他生下来就有男女两对生殖器……医生说他这种情况很特殊,没法动手术修复……” 这不就是俗称的“双性人”吗?没想到于天麟会这样坦然说出实情,甚至不惜自曝家丑,方严一怔,心中掀起波澜。 “你父亲怕他成为家丑,于是对外谎称死亡,其实偷偷把他送在别处寄养。啧啧,真是无情啊,竟然连姓氏都不留给他。” 得知他俩之间并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关系,心里不知怎么重重松了一口气,反而替周鹤声鸣起不平来。 男人默认,平静的脸孔没有更多波澜。 不多时,汽车转过一片竹林,道路变得狭窄起来,满目荷红稻绿,车速遽然放慢。 “所以你当年去国外就是为了找这个弟弟?” 说到这里,方严忙不迭收声,极力做出毫不在意的样子。想起旧事,似乎有了解答的理由。当年他遽然出国,想必是为了这个。 一直专心注视挡风玻璃前面路况的男人忽然转过头,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方严。 方严被他看得浑身发毛,扭了扭身子:“难道不是吗?要不然你为什么会跟安晴分手?” 男人没有回答,信手打着方向盘,眼神随即恢复平静 分卷阅读36 - 分卷阅读37 错爱戏狐 作者:毛茸茸的Frank 分卷阅读37 直视前方。 见于天麟并不说话,方严倒愈发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你和他那天在球场这么招摇又是怎么回事?闹这么大动静,不怕你父亲知道?” 既然是被弃认的孩子,怎么可能这么正大光明地和家族成员并肩出现?再说,于老爷子治家之严手段之雷霆早就有目共睹。 就在方严以为他会避过这个问题时,沉默片刻的男人缓缓开口: “生在这样的家庭,如果你看不清等待自己的命运,或者不懂得利用机会改变命运,一辈子就只能受制于人。我和鹤声……都想跳出这种命运。” “你?”慵懒地伸伸长腿,方严哈哈大笑,“大董事长,你这种拜金菩萨出生的命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你还想怎么样?跟你父亲对着干?然后呢?你能得到什么?” “这是我的事,”淡淡的眼神扫过他,原本无波的语气忽然顿了顿:“你呢?这一生中你难道从没想过要真正得到些什么?” 方严放松身体靠在坐椅上,双头枕着头,百无聊赖地看着车顶:“没有!有也被你抢走了。” “属于你的,谁也抢不走。”依然是理所应当的表情。 “……”某人气结爆筋。 第49章 第 49 章 汽车猛地一个急停。前面是红灯。 “谋杀啊你!”方严继续不依不饶,“……唔……” 哪晓得刚还没说完,就被忍无可忍的于天麟欺身上前,当场封住嘴唇。 方严被困在安全带里根本动弹不得,加上于天麟又按着他的后脑勺,只能呜呜叫着任其肆虐。 密密实实的吻持续了一分多钟,直到前方标志灯读秒倒数快结束时,炙热的嘴唇才缓缓撤离,挪到他耳畔低语一句: “下次再这样叫我弟弟,我就给你洗嘴。” 说完,黑眸微沉,舔了舔方严嘴边渗出的水光,直起身子,继续面无表情地开车。 这个吻发生得自然极了,被吻得眼睛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合上的方严一时有些腰软舌疼,不曾多想近来两人之间的吻似乎有些频繁过头了,只觉得男人话里的亲呢感无端让人讨厌,气息还没调匀过来,便气乎乎地讽刺一句: “都哥哥弟弟了,你口味还真够重的。” 头被伸过来的大手啪地拍了一下。 “他是我亲弟弟。”凤眼横睨。 啥米?方严结舌,脑袋一时有些短路,瞬间把刚刚还被吻得天旋地转的事情抛诸脑后。 “那阿飞呢?”脑子里自动播放豪门狗血苦情戏。 于天麟被他一脸舌头咬住的样子搞得好气又好笑,利落地转动方向盘,稳稳地拐了一个弯,驶向市郊一条林荫道。 “鹤声是我大弟,比阿飞年长两岁,生下来时身体有隐疾,被我父亲送走了。阿飞只知道自己上头还有个夭折的二哥,并不知道他还在人世。”平静的声音中蕴藏着一丝波澜。 这句话的信息量过于庞杂,方严一时没消化过来,只面带讶异地望着他。 于家确实有三兄弟不假,但在他的记事里,于家对外宣布的消息是,于家二儿子是因为产位不正被脐带勒住脖子,生下来医生就宣布了死亡。 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方严自动脑补八点档豪门狗血剧情。 但一转念又觉得不对:“他看上去好得很,哪像什么有病的样子。” 刚才餐桌上还喜笑颜开地朝自己瞎比划来着。 汽车在石子路上小小颠簸了一下,于天麟脸上难得露出些许期艾的神色。 “他生下来就有男女两对生殖器……医生说他这种情况很特殊,没法动手术修复……” 这不就是俗称的“双性人”吗?没想到于天麟会这样坦然说出实情,甚至不惜自曝家丑,方严一怔,心中掀起波澜。 “你父亲怕他成为家丑,于是对外谎称死亡,其实偷偷把他送在别处寄养。啧啧,真是无情啊,竟然连姓氏都不留给他。” 得知他俩之间并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关系,心里不知怎么重重松了一口气,反而替周鹤声鸣起不平来。 男人默认,平静的脸孔没有更多波澜。 不多时,汽车转过一片竹林,道路变得狭窄起来,满目荷红稻绿,车速遽然放慢。 “所以你当年去国外就是为了找这个弟弟?” 说到这里,方严忙不迭收声,极力做出毫不在意的样子。想起旧事,似乎有了解答的理由。当年他遽然出国,想必是为了这个。 一直专心注视挡风玻璃前面路况的男人忽然转过头,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方严。 方严被他看得浑身发毛,扭了扭身子:“难道不是吗?要不然你为什么会跟安晴分手?” 男人没有回答,信手打着方向盘,眼神随即恢复平静直视前方。 见于天麟并不说话,方严倒愈发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你和他那天在球场这么招摇又是怎么回事?闹这么大动静,不怕你父亲知道?” 既然是被弃认的孩子,怎么可能这么正大光明地和家族成员并肩出现?再说,于老爷子治家之严手段之雷霆早就有目共睹。 就在方严以为他会避过这个问题时,沉默片刻的男人缓缓开口: “生在这样的家庭,如果你看不清等待自己的命运,或者不懂得利用机会改变命运,一辈子就只能受制于人。我和鹤声……都想跳出这种命运。” “你?”慵懒地伸伸长腿,方严哈哈大笑,“大董事长,你这种拜金菩萨出生的命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你还想怎么样?跟你父亲对着干?然后呢?你能得到什么?” “这是我的事,”淡淡的眼神扫过他,原本无波的语气忽然顿了顿:“你呢?这一生中你难道从没想过要真正得到些什么?” 方严放松身体靠在坐椅上,双头枕着头,百无聊赖地看着车顶:“没有!有也被你抢走了。” “属于你的,谁也抢不走。”依然是理所应当的表情。 “……”某人气结爆筋。 第50章 第 50 章 又一个转弯后,汽车慢慢停在一间碧流环绕竹木幽深的院落前。 “下车。”一只手横过来替他解开安全带。 “这是哪里?”踢踢腿,方严四处瞧了瞧。柳绿花妍,屋舍清幽,近郊还有这么块好地方。 正好奇打量着,眼见院子里面大门嘎吱一声,跑出来两个五、六岁小萝卜头,像小兔子肉乎乎地冲过来,一左一右地抱住于天麟的大腿,亲热地叫“大伯大伯”。 “来,让大伯看看,豆子又重了,小树也长高了……”于天麟大手一捞,左右开弓,熟稔地将两个笑得咯咯响的娃娃腾云驾雾般地夹在胳膊 分卷阅读37 - 分卷阅读38 错爱戏狐 作者:毛茸茸的Frank 分卷阅读38 下,长腿向院子里迈去,还不忘回头看一眼方严:“还愣着干什么?进屋啊。” 这下方严可傻眼了。 眼前高大健硕的背影沉稳如山,再加上两个活蹦乱跳的小肉丁,和他惯见的姿态相比,又多了一些属于父亲的味道。要不要刚才小肉丁们那句“大伯”叫得真真的,他真以为那两个小的是他播的种。 心里头想是这么想,嘴上可依旧不饶人,他快步追上去,故意拉长声调喊: “我说董事长,您真好福气,孩子都有俩了,什么时候请喝喜酒啊?” 头被轻轻拍了一下:“别胡说,这是鹤声的孩子,他老公去接他了,我代为照看一下。” 下一秒那只干燥的大手又往下很自然地牵住他的手,往屋里带。 什么?周鹤声的孩子?方严咋舌。随后又被于天麟话里巨大的信息量给冲懵了,两眼发黑:“他老……老公?这孩子是周鹤声生的?” 我擦!这是什么世界! “豆子,小树,叫方叔叔。”大步迈进屋,于天麟轻轻放下孩子。 “方酥酥好。”两个娃娃齐声道,一个眼珠乌黑明亮得仿佛可以滴出水来,一个软乎乎肉嘟嘟有点天然呆,十分可爱。 方严心里蓦然升起一股温柔。 他想起兜里应该还有块巧克力,正准备去摸,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被于天麟像情人一样牢牢握着自己竟还浑然不觉,顿时脸一红,飞快挣脱,去摸裤兜。 孩子们显然是饿着了,一见到方严手中的巧克力高兴坏了,却又不敢过于放肆,只能露出小鹿斑比一样可爱的表情看着那块貌似相当好吃的巧克力,齐齐咽了好大一声口水。 过于乖巧的表情让平时大大咧咧的方严被萌得心直发软,蹲下来,摸摸豆子和小树的头发,将巧克力掰成两块,往每人手里塞了一块,柔声道:“吃吧。” 然后回头正准备抱怨男人为什么不早说,却一眼撞上了那双深邃的眼睛。 心一慌,涌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这样的于天麟,褪下往日算计和冷漠的外表,总是让他心慌战栗得不知所措。 “豆子,小树,今晚方叔叔给我们做饭吃好不好?”忽然变小的空间里,低沉的声音盘旋在耳边。 男人手插在裤兜里,衬衫袖口挽起,露出结实有力的麦色手臂,家常又潇洒。 “好。”两个小家伙很用力地点头,纯真的声音里有着无法掩饰的快乐。 孩子果然是单纯的生物,只一块巧克力就能迅速赢得他们的好感。 “我?”方严有些莫名地指指自己,像炸了毛的狮子:“敢情你是让我过来煮饭的?” “那又如何?你又不是没做过。”于天麟无辜地耸耸肩,似乎话里有话。 “我什么时候做……”话刚说到一半,方严就像想起什么似的,脸无端又红了一大片,只能恨恨地认命,“好啦好啦,我做就是了,难吃可别怪我。” 脑海自动播放出那日被他按在小厨房里强吻的画面,头上何止冒青烟,简直就是要着火了。 看着娃娃们满脸期待的神色,方严自知没脸再多留一秒钟,像逃命一样丢下一句话匆匆奔进厨房。 什么叫授人以柄,他现在算是彻底领教了。 厨房挺大,锅碗瓢盆该有的一应俱全,被食物塞得满满的冰箱很有生活的味道,或许也是住的地方偏僻了点,不一次性采买多点物资,对于一个有两个孩子的四口之家来说恐怕也不方便。 况且,周鹤声又是那么特殊的身份。 方严很难想象那样风姿俊雅歌喉清亮的人会有这么一副异于常人的身体,更难以想象的是他会有一个什么样的勇猛“老公”,能让他一生就是俩。 浮现在脑海的情景让他有些恶寒。 就算是体质特殊,外貌体格也都还是货真价实的男人,他无法想象一个男人躺在另一个男人身下辗转承欢的样子。就算是于飞,对陆正擎也只是停留在思慕阶段,并未衍生出什么实质性的关系。而眼前的一切,每一寸空间都有共同生活的痕迹,上方的壁柜里甚至还有一条桔色的男用围裙。 似曾相识的场景浮上心头,不知怎么耳朵又是一热。 第51章 第 51 章 外面孩子们的欢快的稚语和男人低沉的笑声震动着耳膜,夜色已至,房里的灯明晃晃地亮着,庭前的走廊也燃起一盏门灯,昏黄的光线照亮归家的小路,偶尔传来一两声倦鸟归巢的鸣叫。 蓦然升起的温柔忽然弥漫了整个胸口,方严不禁想起了一个久违的词:家。 洗菜,切肉,点火,热锅,还真像那么回事。论厨房里的功夫,方严虽不敢自比大厨,但多少还有那么点心得,一个人住的时候也能炒炒煮煮,不至于把自己饿死。 只是说到厨艺,外面那个逗孩子的人好像更在行吧,曾经可是连一碗普通的猪肝粥都会亲自做好送到他嘴边的,鲜翠的菠菜配上一点腥味没有的猪肝,很多年没有再尝过。 “方酥酥好香啊……” 拿着锅铲,刚往锅里熟的刚刚好的土豆炖排骨撒了点盐,身后软乎乎响起的童声让他冷不丁吓了一跳。 刚转过头,便迎面和一只手抱着豆子从身后贴上来的于天麟碰上,鼻梁一痛,嘴唇擦上了一个温热软乎的东西,方严几乎是反射性地伸出舌头舔了舔。 “大伯方酥酥也和爸比爹地一样玩亲亲哦。” 耳边稚嫩的童音像魔咒一样打破定格的瞬间,等他意识过来时才发现那软软滑滑的东西是于天麟的嘴唇,当即心慌地往后面一退,谁知力道没掌握好脚底一滑,亏得于天麟眼疾手快,用空出的大手一捞,顺势拦住了他的腰,阻止了跌下去的趋势。 即使避免了滑倒的命运,方严也不觉得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好到哪里去。他的大半个身子几乎都嵌在于天麟怀里,被温热强健的身体裹着,腰又牢牢落在对方干燥厚实的手掌中,近到呼吸相闻,心跳同拍,外加一点点腰酥腿软。 “快松手,我可没有什么软骨症。”操啊,这人是偷袭上瘾了还是吃蛋白质长大的吗?力气这么大。 上次那回就是,别说节操,搞得他差点连贞操也跟着碎一地。 “正常情况下,你不是应该说一声谢谢吗?” 温热的呼吸拂在颈后,从背后搂住腰的手不仅没如愿撤去,反而愈加往怀里带,别说腰,连大腿根都快贴上了。 “谁害的?”方严咬牙切齿,拿着锅铲的手微微发抖,末了又咬着牙添一句:“快滚。” 平生第一次这样吃瘪。念着豆子还夹在他们之间,他动又不好动,骂又不好骂,认定于天麟又在作弄他,一时有些气急败坏,却又止不 分卷阅读38 - 分卷阅读39 错爱戏狐 作者:毛茸茸的Frank 分卷阅读39 住地面红耳热。 “大伯我饿了……” 小树两眼汪汪跑了进来,抱住于天麟的大腿,这才解了方严的困。 感觉腰间一松,方严也跟着松了口气,谁想于天麟就像要戏弄他到底似的,又杀了一个回马枪,嘴唇往他耳垂上蜻蜓点水般地摩娑了一下,低沉的声音掠过后颈: “耳朵红了。” 下一秒温热的身体骤然离开,高大的男人一只胳膊托住豆子,另一只手牵住小树,朗声道:“开饭了,我们去摆碗筷。” 留下一脸窘迫的方严原地用眼神将男人的背影射穿无数次。 等饭菜齐齐上桌时夜幕已完全落了下来。 餐桌旁,一大两小早已将碗筷罗列整齐,一个挨一个坐着,眼巴巴地只等开饭。 之前在amor那顿吃得味同嚼蜡,经过这么一折腾,胃部倒也咕咕作响,见此情景,擦手走出厨房的方严也忍不住弯起嘴角。 饭菜算不上特别丰富,和餐厅的水准正是相去甚远,却也是荤素得宜,让人食指大开。除了比较费神的土豆炖排骨,方严照顾孩子的口味特地蒸了个软软的蛋羹,又炒了一把芥菜,黄澄澄,绿油油,香味四溢,看得两个娃娃眼珠滴溜溜地转,直咽口水。 为两个孩子悉心添好饭,于天麟重新坐下,也顺手盛了一碗递给坐过来的方严,动作自然又熟练,宛如一对熟知多年的夫妻。 前一个钟头他们明明还斗得像一对脱了毛的公鸡,差点要在众目睽睽下动起手来,还有之前那些一刻也不停的争吵辩驳怒气冲冲。 ……他们之间从没有像这样安静过。 灯光柔和了于天麟脸部轮廓严厉冷峻的部分,褪去生意场上的冷酷与精明,更显得健硕爽朗,眼角温柔,坐在一双娃娃身边,一副男人味十足的慈父模样。 这样的男人,不知有多少女孩愿意顾他一世,迟早他也会有自己的孩子。 念头一起竟停不下来,想象若干年后男人怀中膝下的美满场景,竟与自己毫不相干,方严眼神一黯,禁不住百般滋味齐齐涌上心头。 第52章 第 52 章 甚至还来不及深究这种情绪为何而来,院子外车灯一闪,不多时屋门啪嗒一声打开,走进来一个30多岁宽肩长腿将近一九零的魁梧男人。——正确地说,是两个人,他肩上还像麻袋一样扛着奋力扭动的周鹤声。 印象中周鹤声一向以俊雅风姿示人,此时却发丝凌乱胀红着脸伏在男人的宽肩上叫骂捶打,毫无平日里斯文俊秀的模样。 但更让他吃惊的是那个疑似于天麟口中被称为周鹤声“老公”的男人。 那……那不是周鹤庭吗?!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周鹤庭那可是上一届国家队主力门将,球迷票选cfl最伟大门神,众人眼里周鹤声的“亲”哥哥。 这下方严眼珠子都差点迸出来了。尤其是豆子和小树抬起头来忽闪着大眼睛同时叫了声“爹地爸比”,他差点没一口饭喷到于天麟身上。 这边方严心内早就翻江倒海,那边周鹤庭倒是目不斜视,对眼前一屋子人视若无物般三两步走到楼梯口,只来了句“你们自便,我和鹤声有话说”,就背起人往楼上走。 反观于天麟仍是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像没事人一样淡淡地喝了一口汤,回了句,“悠着点,孕妇不宜做太激烈的运动”,跟着又给自己添了一碗饭。 这回方严真傻眼了,一脸大受打击地看向神色淡定的于天麟,怪叫道:“他又怀上了?”这下三观彻底碎成渣! 其实他刚才是想问“他们两兄弟是怎么搞上的”,但于天麟刚才那句话效果实在太惊悚。 “爸比……爸比肚子里的是个美眉哦。”嘴里塞满食物的小树抡着筷子抢答道,一边满脸呆萌的豆子也唔唔唔地猛点头。 就周鹤声目前那干瘪的肚子,还美眉,八成还只是个细胞。他哼哼。 话说着,楼上就闹起了动静,也算不长,只消几十秒,闹腾声就消停了,只有几点断断续续若有若无的低吟便隔着楼板晃悠悠飘下来。 这下方严几乎临界暴走状态了:“我靠,都这样了还能搞。” 跟着脑门上一疼,于天麟一巴掌说重不重地拍在他头上,浓黑的眉毛一拧:“小孩子在,别乱说话。” 说完,拾起筷子,给小树和豆子分别舀了勺蛋羹。 “只许你家乱搞就不许老子……呃,我乱说了?”带娃娃就算了,被迫听活春宫,还不准吐槽,还有人权吗? 男人染上墨色的双眸一掀,伸手揽住他的腰身,嘴唇凑到耳边:“当然可以,我是不介意给你洗嘴巴。” 继而直起身子,慢条斯理地往嘴里送了一口饭。 仿佛被那只手掌烫到的腰身不由一颤,方才来时车里几乎要被自己忘记的那幕猛地浮现在脑海,方严耳尖瞬时又红了个透,条件性反射地捂住嘴巴。 直到男人愉悦爽朗的笑声一波波震动鼓膜,他才发现自己又被耍了。忙不迭地放下手……这副惊弓之鸟样子,实在是……蠢到死! 直到饭后多时,楼上“聊”得火热的两人也没有结束的意思。 倒是楼下两人不得已只能继续充当“保父”的角色,擦桌,收碗,哄孩子上床睡觉。这一忙,又过了小半夜。 直到临走前,周鹤庭才披着衣服从楼上下来,一副吃饱喝足的慵懒模样。 “他不闹了?”于天麟抄起外套,准备离开。 “还好,答应把孩子生下来了,这几天还得多谢你,不然我也拿他没辙。” 周鹤庭挠了挠那头硬梆梆的圆寸,露出敦厚的笑容,一副三好老公的模样,完全没了刚进屋的那种气势。 “举手之劳。只是下回别搞这么大动静,星城那帮狗仔不好惹。”于天麟也不客气。 一旁的方严看得目瞪口呆。啧啧,这还是那个绿茵场上曾经被称为“狮子”的周鹤庭吗?这位亚洲最佳门将退役后完全就是夫奴的节奏!这让当初追随他的一众球迷情何以堪? 瞥到一旁呈痴呆状的方严,周鹤庭笑笑,主动伸出手来,颇有深意地说:“天麟经常提起你,今天招呼不周,改天来吃个饭吧。” 啥?方严一然茫然地看看于天麟,对方只是不自在地轻咳两句,转过脸去。 伸出手回握住周鹤庭,有点不在状态地挤出一句:“好……”又想人家都这么客气了,自己只应一声好像有点不够意思,就补了一句,“祝你早生贵子。” 噗……话刚落音周鹤庭便极其没形象地大笑出声,一脸笑崩的样子,末了还不忘拍拍于天麟的肩:“男朋友很可爱,下回记得带过来。” “喂,不是……”不是每个人都喜欢爬 分卷阅读39 - 分卷阅读40 错爱戏狐 作者:毛茸茸的Frank 分卷阅读40 断背山的好不好!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于天麟一把揽住,回头说了句“告辞”,一阵风似地往屋外带。 第53章 第 53 章 再次被塞进副驾驶座,方严憋着一股邪火凑到遮阳板的后视镜前,伸手揽过镜子,左瞧瞧右看看,分胆是一个血气方刚气宇轩昂的好男儿。 他抬腿扫了正准备启动引擎的于天麟一脚:“我看上去很娘娘腔吗?” 男人捏捏下巴,煞有介事地打量:“不像。” “那我看上去很像你男!朋!友!吗?”男朋友三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迸出来。 “这可不是我说的,”于天麟耸耸肩,打开前视灯,“我都不介意,你这么火大干什么?怎么,怕我吃了你?” 说着,健臂一伸,暧昧地圈住方严的肩膀,拇指柔柔地刷过颤栗的后颈,朝他露出一个邪性又作弄的笑容。 明知道于天麟在拿他开涮,可那双墨色的瞳仁里却传递出不一样的信号,不敢往深里想,慌忙拍掉那只手,嘴犟道:“别说你吃不到,就算吃上了,也准让你消化不良,便秘一生。”你以为我是周鹤声那小白脸啊,亏本大促销,买一还送三。 后面那句话到嘴边又生生忍住,硬是没敢说出来。 这下连于天麟都忍俊不禁了,朗声笑了出来。一惯凌厉的眼角微微上挑,露出一丝愉悦的纹路,有种难以言说的成熟魅力。看得方严不住心想,他要是经常露出这样的表情,全星城有一半的女人恐怕都要拜伏在他的西装裤下,这回早不知是几个孩子的爹了。 晃掉脑海中无聊的片断,夜色中他不禁又回头看向门廊处照亮回程小路的灯光,说不上是羡慕还是迷惑地感叹了一句:“如果周鹤声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就算得上一个都市童话了。” 于天麟眉毛一挑:“谁说他们现在不是?我看鹤庭倒是满意得很,三年抱俩,夜夜乐不思蜀的,这种福气,恐怕也只有他能消受得了。” 咳咳……方严被口水呛到。这种常人看来惊世骇俗的事到了他嘴里怎么就变成冷笑话了,还带颜色的。 “你真的一点也不反对?这种事要是让外面的人知道了,就是兄弟乱伦的劲爆戏码,赔上身家名誉不说,你知道阮玲玉怎么死的吗?”他比了一个挂了的手势。 “我反对什么?反对他们过得太幸福还是反对他们选择不在世人的眼光中过活?” 方严被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承认自己在这个问题上太过狭隘,可是身边一再出现这样的人,还是让从小秉持孔孟教育长大的他有些难以接受,从前玩归玩,也从没把脑筋动到男人身上去。 难道……电光石火间,忽然浮上脑海的联想让他差点跳起来,他如同防贼般往后一缩,结结巴巴地说:“不是吧……你也是同……呃,喜欢男人……” 正待启动的汽车忽然熄火。 方严一个不备,差点从座位上弹出去,然后身体忽然被一股力量按在座椅上,抬眼就是于天麟那双燃起火焰的墨色瞳仁。 “你说呢?” 鼻腔里全是男人独有的味道,原本狭窄的空间仿佛又逼仄许多。 “你是吗?” 自打认识以来就从没见他交过女朋友,还有那种动不动就喜欢吻人的奇怪嗜好…… 男人不怒反笑:“你介意?” “废……废话!我他妈管你爱谁谁,”方严急了,脸上再也绷不住,“只是同情那个被你爱上的倒霉鬼而已,上辈子一定欠了你不少。”说完尴尬地笑了两声。 介意吗?他也说不清楚,只是无法想象于天麟爱上一个人的样子,不管是男是女,那样的场景,他无法在脑海中描摩。 “说不定是我欠他比较多。” 正对着他的炙热眼神忽然黯淡下来,就像寒夜里遥远的星光。方严自认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却不知为什么会想到这种文人滥觞的比喻。 “安晴说……你有喜欢的人了……”他试探着追问。 于天麟拧起浓眉:“要她多嘴。”随即意兴阑珊地撤开身子,启动汽车。 耳朵一抖,方严猛地直起身子,定定看着他:“是谁?”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可以让这个狡黠到冷酷的男人这样执着?不管对方是男是女,他都很想知道。 “秘密。”打着方向盘稳稳地看向道路前方,男人又回到惜字如金的态度。 莫名的挫败感袭上心头。方严忽然觉得其实自己对他一点也不了解,甚至还不及安晴。就在前一刻,在那间远离尘嚣的屋子里,他还以为他们几乎又回到从前那种谈笑自若毫无芥蒂的状态了,可这一秒,眼前目光疏离的男人又用沉默远远隔开了他们的距离。 夜色下疯长起来的忧郁像野草一样蔓延,他无法解释这些忽如其来的情绪,只能凭着直觉回望夜幕下那座被淡淡灯火包围的院落,越来越远。 …… 第54章 第 54 章 一周后,周鹤声从艺生涯首场个人演唱会在星辉足球场拉开帷幕。 那晚,星辉七万人球场座无虚席,票源几乎卖断,举着灯牌徘徊在场馆外面的歌迷也不在少数。 开唱前一天,周鹤声亲自把演唱会门票送到方严手里,按了一下他的手心,语带深意地说:“一定要来哦。”那张俊雅过人的脸笑得纯良无比,让人很难揣测热络下的动机。 方严早过了情怀如诗的年纪,对演唱会之类的文艺活动兴趣不大,但对方都做到这份上了,再拒绝就显得矫情,反正最近的生活乏善可陈,没准还能在演唱会上把到姿色不错的妞,于是很爽快地接过了票。 可当晚一到演唱会现场,挤进演唱会营造出的满天星光之中,他才发现手中的票竟是在情侣席,而与自己毗邻而座的是他熟悉到从十几米开外的背影就一眼分辨出的男人。 要不是于天麟像心有灵犀似地刚好回头,人潮星海中一眼就捕获到了他有些茫然犹疑的视线,方严承认,那一刻,他真会走为上策。 说不上什么原因,每次看到于天麟,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跑得远远的。他能感觉到自己浑身不对劲,也知道这个男人危险地就像块磁石,不小心就容易被蛊惑眼神和心智,有多远就该闪多远。 然而心就像脱缰的野马,不知不觉,他已任由自己一点点地陷进那种可以预知危险的关系里去。 拨开人潮,硬着头皮走过去。身边都是亲昵相偎的情侣,甚至还有白首如新的夫妇,搞得他也觉得有种约会的错觉,每多走一步,心跳得就越迅速。 都是这张狗屁情侣套票害的,上次被周鹤庭误认为他俩是一对已经够呕的了,这 分卷阅读40 - 分卷阅读41 错爱戏狐 作者:毛茸茸的Frank 分卷阅读41 次又来……还有那个周鹤声,想想当初他把票塞进自己手中时那张笑得纯良无害的脸,果然是老狐狸的亲弟弟。 与其像个大姑娘似地扭扭捏捏,不如豪气一点,不就是个情侣座子吗,怕个球,坐就坐。想到这里,方严横下心来,蹭蹭两步走过去,一屁股坐在挽起衬衫袖口潇洒又随意的男人身边。 落座后,于天麟也不说话,好像一点也不奇怪他会来,只熟络地瞧了他一眼,再信手往他身上塞了个蓝荧荧的玻璃罐子。 “这是什么?”他怪叫,赶紧捂住瓶塞,生怕一松手,里面蓝荧荧星星状的东西会飘出来。 “谁知道这是什么鬼东西,刚发的,说一会要用,”于天麟皱着眉头,一脸嫌恶的样子,“鹤声就爱搞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你先拿着。” “嫌烦不来不就得了,”方严白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把泛着荧光的玻璃罐子放在手里把玩,“喂,我说你二弟是不是在整我们?” “哦,怎么说?”男人侧过脸来。 “老大,这里是情侣区哎,真心要送票不会送两个男人情侣票吧?”肯定是报上次在餐厅送花之仇。小人啊…… 于天麟笑笑:“鹤声没那么小气。” “切,小不小气你说了不算。早知道就不来了。两个大男人看演唱会,无聊多的。” 亏他以为还能趁机把个妹泡个妞什么的,坐在这个片区的哪个不是名花有主心有所属,还泡什么泡? 看到把心思都写在脸上的方严,忽然之间,于天麟露出温柔又有些宠溺的神情。 球场荧荧点点的灯火忽明忽暗地照着那张棱角分明的侧脸,很有电影场景的味道,那一瞬间,他忽然觉得这样的于天麟有种难以言喻的男性魅力。 下一秒,那张五官深刻的英俊面容凑近方严,趁他呆住之际,右手偷袭成功,一把搂住他的腰,咬着耳朵说道:“这样就不无聊了。” 两人身躯的热度透过薄薄的布料互相传达到彼此的触感神经,在初夏夜晚乍暖还凉的空气中似乎一碰就可以起火。 被男人忽然的偷袭搞得心头大乱的方严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来,又顾忌到这是公众场合,只能压低声音:“爪子放开,越来越不要脸了你。” 没想到贴住自己腰部的右手不但没有松动的迹象,还越发放肆把他往怀里搂,头微微一倾,嘴巴几乎是咬着他的耳朵,用低沉浑厚的声音道: “有时候我总在想,如果你穿着女装坐在这里,没有那些没完没了的别扭,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好好看一场演唱会。” 这几乎是这些日子以来于天麟第一次如此露骨地重提当时自己男扮女装的事。 他原以为这是两个人之间绝口不提的秘密,会随着时间永沉大海不再有浮起的可能,有时连自己都快忘记,没想到今晚却又从男人口中说出,他愣了一下,感觉恍如隔世,又像昨天。 莫名的羞恼来得又急又快,他从男人怀里挣脱出来,故作镇定地看了看四周并无异常,再从口袋里摸出烟和打火机,手却颤抖得厉害,点了几次都没点上。 “谁……谁别扭了?要是让我知道你对小颜打什么主意,我非杀了你不可。”红着脸低声威胁。 手中的烟被缴夺过去:“我对小颜从来就没有兴趣。” “难不成你喜欢女装癖的男人?看不出啊,董事长真是品味独特。”晃了晃手中的打火机,方严昂首还击。 于天麟眉毛微扬,笑道:“是又如何?我记得还有人喜欢在我面前穿女装。” “你……” 不及辩驳,缓缓的歌声忽然自绿茵场中央偌大的舞台响起。 第55章 第 55 章 众人惊艳讶异的目光都投向舞台,原本热闹的四围顿时阒静下来。 没有刻意的灯光舞美,没有多余的开场台词,没有人料到,周鹤声竟是以这样忽如其来的方式开场。 方严正欲张嘴说点什么,却被于天麟嘘地用食指点住嘴唇,再次揽过腰身直抵怀中,示意他分享此刻平地而起的天籁。 “人生百年多, 不及蜉蝣过, 悠游间错失你我, 只蹉跎了今生, 看莲花开, 桃花落……” 这支歌叫《蜉蝣》,原就是一首劝世人惜缘守诺的作品,在这以星空草场为华幕的背景下,周鹤声空灵宛转的歌喉更显得飘然出尘,恍如世外人叹红尘之事,更显一唱三叹,曲尽其妙。 连平时少有此类细腻情怀的方严也不禁听得入了神,全然忘了自己正被于天麟像情侣般地半抱在怀里,只痴痴沉醉在空灵缥缈的歌声中。 一曲已尽,台下几乎没有任何动静。直到十数秒后,才陆续有人回过神来,掌声如浪潮般一阵高过一阵,直到汇成海洋。 “原来他有那样一副好歌喉。”方严由衷赞叹,也忍不住跟着鼓起掌来。 没想到男人也可以唱出这样细腻的情怀。 于天麟微微笑道:“这也许是上天给他另一种形式的补偿。”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这大概又是自然界的另一种平衡。 “上天……”方严偏过头,语气里有微微的嘲弄,“你也信这一套?” 他认识的于天麟一向出崇尚实用主义,没想到也有这样感性的时候。 “命运只是留给无能者的借口,我只相信自己能够抓在手里的东西,”依然是那种自信又沉稳的神态。随后,墨色的眼眸逼近,“你呢?” “我?”没想到会被反将一军。 “啊…… 自古多余恨的是我, 千金换一笑的是我, 是是非非恩恩怨怨都是我……” 幽幽渺渺的歌声再次升起。 心蓦地一动。那晚的慈宴晚宴上,他也听过这首歌。 这是一首翻唱歌曲,原唱是位女歌手,却被他演绎得愁肠百转。此刻听来,周围人声仿佛,灯影幢幢,显得那曲调声里更有一种痴缠绯恻的情致。 仿佛是被歌声里的情绪感染到,停了好几秒,方严才自嘲笑笑,微微垂下头,月光淡淡照在他忽然变得忧郁的侧脸上,似乎是喃喃自语道: “我只是个一无是处的败家子,人生没有什么追求的目标,干什么都不成,上次还差点害死你,如果这也是上天的安排,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说这话时,虽然是一副自抱自弃外加无所谓的语调,但脸却不自觉地别了过去,不让男人看到自己眼里渐露的伤感,殊不知这样难得的小儿女情态落在于天麟眼里又是另一种韵致。 “你救了我。要不是你,我们都得喂鲨鱼。” “这算是称赞吗?” “这是事实。” “那你后悔回来吗?” “没有,从来没有……” 附 分卷阅读41 - 分卷阅读42 错爱戏狐 作者:毛茸茸的Frank 分卷阅读42 在耳边的声音沉厚有力,拂得耳根有些酥软,揽住腰身的温热手掌缓缓上移,抚上他暴露在微凉空气里的后颈,若有似无地摩娑着。 这是个情人间才有的亲昵姿势,像是溺爱,又像是安慰。 或许是这夜歌声过于醉人,又或许是男人难得的温柔,这一刻,不再想摆出那些无谓的挣扎,也无意去理清那些盘绕心中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绪,只想像少年时代那样彼此依偎,慢慢听完一首歌。 也许这样的时分,他内心早已渴望多年,只是一直怯于承认。 好一会,于天麟低沉的声音才又在耳边响起:“你不是问过我当初为什么会突然出国么?” “为什么?”方严一个激灵,直起身子,直楞楞地望着他。 男人的脸庞有着近乎危险的英俊,月光削弱了白日里那些冷厉的部分,柔和了有些锐利的眉心眼角,他很少这样当面直视他的眼睛,夜色中,就像望进一口泛起波澜的深湖。 不知怎么,他竟有些口干舌燥。有些慌乱地移开眼睛:“算了,不用说了,你的事,我没兴趣知道。” 这一刹那,他害怕于天麟说出真实原因,直觉告诉他,那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然而,于天麟并没有给他任何逃避的机会,用那双每每让人心如擂鼓的双眸注视着他,缓慢清晰地说出了三个字:“因为你。” 一刹那,周围沸腾的人声好像全都凝固下来,简短的三个字就像拨开漫天云雾的光柱,清晰却笃定地闯入耳朵。 “你你……别瞎说,你出国关我屁……什么事!”方严瞬时大乱,只觉得血液升温,口干舌燥得厉害,甚至拼凑不出完整的句子。 幸好,舞台上的周鹤声及时拯救了此时措手不及的他。悠远清扬的歌声缓缓落下,话筒一揽,清亮的人声徐徐响起。 方严心慌得甚至没有听清周鹤声在台上说了些什么,只看到周围的情侣纷纷打开一进场就发放给每对情侣的那个蓝荧荧的玻璃罐。 为了转移注意力,他也伸出手,有些哆嗦地拧开盖子,却发现这几乎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一瞬间,千万只玻璃罐里的蓝色荧光像深海里的水母一样涌出罐口,如雾气般缓缓升腾到半空,只短短十几秒,整个球场都笼罩在梦幻般的荧光海洋里。 啊……全场数万人几乎同时呆住,齐齐仰望天空,惊叹的人声汇成另一种海洋,如潮荡漾…… 下一秒,歌声又徐徐升起,竟是不带一点伴奏地清唱,“你竟和我一样……” 原本清亮高亢的声音忽而转为情人间的低吟,随后数抹琴声,歌声方歇。 第56章 第 56 章 好一会,方严才从那幽渺的歌声里回过神来,细想歌词,有一句是“一生只爱一个人,一世只怀一种愁”,他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感情,却莫名被戳中心怀,只觉得心中酸涩不可言表。 他情不自禁地转过头去看向于天麟,对方也同样凝视着他,温柔的墨色双眸在微茫的夜色中泛着不可思议的亮度。身上每个细胞都在狂叫着危险,但意志早就晃悠悠脱离身体,在半空中俯视一切,却又无能为力。 温柔有力的手掌缓缓抚上他的脸,轻轻地摩挲,大拇指有意无意地划过略微干燥的嘴唇,以情人间的方式。 在那双温柔眼眸的注视下,方严只觉得全身发软,一动也不能一动,有一瞬,他甚至以为于天麟会倾身过来吻他。 “跟我走。”低沉沙哑的声音就像打破弥漫在空气中的魔咒,随即手被拉住,不由自主地起身。 “去哪里?”他心慌气短地跟在后头,脚步却没有半分迟疑。 “回家。”男人简短地扔下两个字。 “谁跟你回啊,要回你自己回去。”手被紧紧握着,很难挣脱。 于天麟转过头,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怎么,害怕了?” 忽地血气上涌:“我靠,怕你?走就走。” …… 十二楼公寓,简洁清雅的布置,依然是熟悉的地方。 “不是有话说吗,带我回你家做什么?” 方严熟稔地走到一人多高的落地窗前,看向十二楼外面的景色。 公寓的地理位置不错,背山面湖,环境幽雅,十二楼的高度足以让星城的夜景一览无遗。过去他们合住的时候,他最爱的就是从这里俯看星海浩瀚的夜色。 他忽然有种直觉,回到这里可能是个错误。但不知怎么,每回面对他的不按理出牌,自己总是招架不住。就像现在。 “这里也是你的家。”给他倒了杯水,于天麟似乎意有所指。 手指揪紧,方严脸上骤然露出一抹伤感,他缓缓走到沙发前坐下,“你可以换个更好的地方。” 以他现在的身家,根本无需像学生时代那样蜗居在这一隅。 “住惯了,懒得再搬,”摘下手表,随手松了松衬衫领口,男人淡淡答道,“再说,一个人住哪需要那么多?房子大一点,就空一点。” “怎么,你害怕一个人住?”忽视掉对方眼里隐约的落寞,方严总是不放弃任何与他斗嘴的机会,好像这样就能掩饰两人独处时被无限放大的心跳声。 在他身边坐下,于天麟淡笑:“我害不害怕不重要,倒是你,你好像有点紧张。” “谁,谁紧张了?”不动声色地挪挪身子。知道你身材好,但有必要靠这么近吗? “这次演唱会一结束,他们两个恐怕就不会再回来了。”于天麟仰头靠在沙发上,莫名来了这么一句。 “什么?”方严翻过身,看着他,“你是说这是周鹤声的告别演唱会?” 他几乎是立刻就接收到了于天麟话里的讯息,难怪一向低调的周鹤声忽然会来这么一出。 “他俩都是公众人物,在哪都是媒体的焦点,私生活那点事根本藏不住。早几年鹤庭就在国外置好了房产,只等国内的事一处理完,马上带鹤声走。” 依然是淡淡的语调,却也有对亲弟弟掩不住的疼惜。 “我以为你会想办法让他认祖归宗。” 于天麟讽刺地笑了两声:“你认为我还会把他置于我这种境地之中吗?” “你这种境地有什么不好?多少人做梦都想拥有你现在的名誉和地位。” 事业有成,荣衣锦食,美眷环绕,这已经是大多数男人毕生追求的梦想了。 “这也是你的追求吗?” 原本坐在他身边的于天麟身体侧过来,手臂抵住他后面的沙发靠背,以半圈住他的姿势眼光灼灼地看着他。 “可能吧,总不能老赖在辰辉。”垂下眼帘,方严不想否认,却也不能肯定。 吊儿郎当地混了小半辈子,却很少对什么产生过真正的渴求,就 分卷阅读42 - 分卷阅读43 错爱戏狐 作者:毛茸茸的Frank 分卷阅读43 连现在律师这份职业也不会做太久,早在那次受伤住院后,父亲就发话了,他早晚都要回去继承家业。 男人脸上浮现一抹一闪而过的郁色,却又调整得很好。 “有女朋友吗?” 就在他以为谈心时间结束时,于天麟换了个似乎不那么沉重的话题。 “哈?……”话题跳跃性也太大了吧,方严一时摸不清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嘴硬道,“多了去了,都不知道约哪个好。” “那就是没有了。”微敞胸膛的温热身躯愈加靠近,言语里带着一丝逗弄,“那男朋友呢?” “我靠,”闻言方严差点跳起来,斜睨一眼,“我可是正常人,只爱软乎乎娇滴滴的女人,其它没兴趣。” “我以为你会追安晴。”声音愈发低沉。 “我可不是那种乘虚而入的人,”嘴角一撇,腰杆挺了挺,“我只把她当……” “朋友”两字还含在嘴里,下一秒就像想到了什么,舌头就像被猫咬住似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即便是不肯承认,他也无法欺骗自己,当年他满脑子里都是于天麟背叛他的念头,愤怒,难过,委屈,各种情绪汹涌而来,根本无暇顾及安晴。即使是现在,男未婚女未嫁,但这些日子以来,他竟从未动过重新追求安晴的念头,只是偶尔在她身上找到了一些往事的余晖,而那些过往的执念,竟然就像隔着另一重世界。 有时候你想回头,却记不起爱过谁。 “只把她当什么?”墨色的眼眸在眼前放大,显得又深又沉,彼此鼻尖近得只有一两寸的距离,“如果你真心爱一个人,不管等多久,也会把他追回来。” 最后那句话于天麟刻意加重了语气,竟像是别有所指。 “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不自觉地抓着抱枕想后退,却发现已经到了沙发的角落,退无可退。 于天麟眼眸一沉:“你知道我当年为什么会追求她?” 成熟男人的身体压上,大手顺带捞住他的腰。 “不感兴趣。”呼吸一窒。头别开,避开那双让人心悸的眼眸。 “要我说得更清楚一点吗?”腰间蓦然收紧,专属的气息拂上他的脸。 “我,我要回去了……”心脏就像失控般狂舞不停,全身每个细胞都在叫嚣再不走情况将会变得难以收拾。 手上使劲,想推开于天麟,却被洞悉先机的男人制住双手,反擎在头顶上,刹时两人以一上一下的姿势深陷在沙发中。 “太晚了,”柔软的嘴唇几乎贴住了他的耳垂沿着急速跳动的颈动脉向下徐徐滑行,带着无法缓解的高热,落入耳朵的每一个字仿佛都带着千钧重量,“当年我追求安晴只是不想让她拥有你,她让我嫉妒得发疯。” 第57-59章 貌似平淡无波的声音里隐隐蕴含着无法修饰的激狂,就像隐藏在深海里的岩浆潜流,终有喷薄而出的一天。 心猛地一颤,方严又惊又怒。 “王八蛋你……那你后来为什么一声不吭就出国了!”颤抖的声音里有着深深的怨责之意。 明明只需要一句解释,可当时他连一句话也不说就彻底从自己的世界里消失,一走就是七年。这算什么? 这句话刚说出口,方严就后悔了。 男人眼里露出欣喜的光芒,低哑地说,“你恨我,只是因为我一声不吭地走了,嗯?” “少自作多情了。”别过头,心脏像要爆裂般在胸口跳动。 忽然,于天麟低沉地笑了,微微震动的滚烫胸膛压着他的,连心跳声似乎都连在一起。 “那时你对我恨到了极点,我若对你用强,你只会恨我一辈子……我告诉自己,如果七年时间还不能忘了你,那我一定要回来……狠狠抓住你!” “住嘴,别说了!”拼命想躲开那双要燃起火焰的墨色眼眸。 方严自认也曾穿梭于花丛而游刃有余,也说过许多漂亮动人的情话,却从没有一次和眼下掀起的狂澜相比。那句“狠狠抓住你”就像烫心似的烙得他的心脏发疼脑子全乱,多年来他一直无法谅解他当初毫无缘由地夺爱,最终却发现其实是老天爷跟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好,我不说……”男人出人意表地放松对他双手的钳制,作势要离开般地抬起胸膛。 失去重负的全身一松,却阻止不了心口莫名涌上的微微失落,来不及细想,转眼间狡猾的男人一个拥抱,抱住他在沙发上翻了个身,火热的唇瓣堵上他的。 两人的呼吸就这样猛烈交织到一起。 方严就这样被迫压在于天麟身上,身体却以更贴合的姿势嵌入他的双腿之间,唇上的力度就像是要将人吞噬一样,用津液和气息扰乱他的灵魂和呼吸,失去理智,不能思考,直到献出一切。 这样屡次受制于同一个人,方严是第一次,大概也是最后一次。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像一只飞蛾,明知道于天麟身上带着危险的火焰,仍然一再飞过去,直到翅膀成灰,也无法逃过诱惑。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接吻,甚至不是他们在这具沙发上的第一次接吻。 那晚他以女人的装扮不得已躺在男人的身下,而现在他完全可以抬腿狠狠给他一脚骂一声变态,再昂着头走出这扇门去,而不是继续像个女人一样被他压在身下,衣服推到胸前,肆意深吻抚触。 唇上似火,舌头被绞得生疼,嘴里每一处都被巨细靡遗吻吮舔过,像要把他吃拆入腹似的,野蛮得容不得一丝拒绝。 这种趴在于天麟怀里的姿势让方严的双腿毫无还击之力,甚至被强迫羞辱地夹在男人雄健有力的大腿肌腱之间,全身的力气几乎都被这个吻抽光,他从不知道仅仅是一个吻就能让自己天旋地转。 不知吻了多久,直到两人肺里的空气几乎被耗尽,于天麟才意犹未尽地舔舔方严濡湿的唇角,再往上轻触那双不知什么时候轻合上的眼睛,浓重的呼吸和汗湿的额角证明他也有失控的时候。 手掌也没闲着,占有意味十足地滑上方严起伏剧烈的胸膛,沿着平滑柔韧的肌理一寸寸地点起野火,然后带着挑逗的意味滑向更深处。 火花四射的感觉像野火一样蔓延全身,被吻得几乎失魂的方严情不自禁溢出一声低吟。 然而就是这一声仿佛不属于自己的低吟就像一道闪电,让原本沉迷于肉体快感的神智忽然有了一丝清明。 “快住手,你他妈疯了吗?我是男人。”喘着气奋力扭动身躯。 “你当然不是女人,”于天麟轻笑一声,手掌像带着电流一样探向大腿内侧已然半硬的男性象征,呢喃 分卷阅读43 - 分卷阅读44 错爱戏狐 作者:毛茸茸的Frank 分卷阅读44 道,“更不是小颜。” “为什么是我?”试着夹起双腿,忽略掉那只越来越放肆的手。 “我情愿不是你。”忽然变得认真的眼眸狠狠攫住了他,双手搂住他一个翻身,肌理分明的胸膛欺上来,下身交缠,两具热烫的身躯严丝合逢地贴在一起。 “那就放手!”他又慌又怒。 “我是想过放手,可又是谁先穿着女人衣服来招惹我,”于天麟伸出一只手重重地捏住他的双颊,逼他直视自己,黑眸越发阴鸷,“每次你穿成那样出现在我面前,或者从你十四岁时穿着那身该死的戏服出现开始,我都想像现在这样,压住你狠狠地……做(*)爱。 ” 方严浑身一震,心脏像通了电似的,全身忍不住颤栗起来。 他从未见过这样直白到近乎粗暴的于天麟,害怕得很,却也心悸得很。 他还记得十四岁那年自己曾代替生病的妹妹出演《雷雨》的女主角繁漪,当时与他搭戏的正是于天麟。不曾想竟是从那时开始他就对自己怀有那种见不得人的心思。 “变态……”震惊之下,只能勉强从舌尖挤出这两个字。 没想到男人忽然笑了,那笑容里有说不出的味道。 下一秒,嘴唇就被凶猛地噙住,像是要释放胸中沉积多年的渴望似的,于天麟的吻更像是野兽的啃咬啮噬,火辣的长舌很快撬开唇齿,长驱直入,缠住方严有些畏缩的舌尖,直至舌根,吸吮每一处津液,凶猛地没有一丝躲闪的余地。 封住,辗压,攻进,这个激狂的吻里包含太多压抑的情感和多年的守候,足够让方严浑身发软,腰腹以下就像不属于自己似的,绵软地丝毫使不上劲,只能任由男人肆意凌虐,吻吮轻薄。 转眼,身上轻薄的布料就被撸到胸口,露出白晳而结实的胸膛,一层薄薄肌肉覆盖的胸膛此刻正剧烈地起伏,性感无俦。 方严自小酷爱踢球,所以身上肌肉匀称,双腿修长,腰部线条流畅柔韧,一点也没有富家子弟四体不勤的模样,相比起于天麟的宽肩劲臀,肌肉紧贲的成熟形象又有另一种清雅俊美的姿态,惹得男人愈加激狂。 大手一扯,裤头也被褪至膝盖处,露出丛林覆盖的隐秘处,一只温热的手掌随即覆上来,托住下面的双珠,揉捏起来。带着薄茧的手掌有种略微粗糙的触感,全身最脆弱的部分被牢牢握在掌心,推捻滑动之间,火一样的快感迅速燎遍全身,那处竟自动抬头起立,冒出粘稠的珠液来。 腰部像电流穿过似的酥麻不断,胸口悸动得厉害,连发声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知多久,越发火热的吻继续向下,移到胸前,拖出一道湿润光泽的水线,然后在早已挺立欲绽的两点和肚脐凹陷处流连。 感觉到危险的方严挣扎起来,长腿一动,便被于天麟洞察先机,捉住两腿,强健的腰腹挤进来,卡在他的两腿之间,再将方严乱踢的两条长腿缠在腰上,再次俯身下去,含住胸前在冷空气中越发挺立的一点,细细品尝起来。 “妈的你干什么?”这样的姿势实在是过于羞耻,忍住胸前窜向四肢百骸的酥麻,方严大骂,声音却沙哑得没有一丝震撼力。 “干什么?干你。”于天麟自方严白晳紧实的胸膛抬起头来,右手凶狠地捏住他的下巴,投桃报李地也甩出一句粗话。 下一瞬,方严猛地感觉到大腿内侧猛地抵上一个火热的硬物,隔着薄薄的布料,磨着自己那处,火热凶猛的触感就像眼前气势汹汹的男人,磨得心窝处一软,下面那处却颤巍巍地跟着立起来。 “于天麟我操你祖宗,信不信我把你那根烧火棍折了……”情急之下他什么话都说出来了。 这样的沦陷太骇人,更骇人的是自己的失控,于天麟骤然释放的情绪早已酝酿成海,而自己就像拍浮海浪的旅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岸边的灯光离自己越来越远。 于天麟不由低沉地笑起来,胸膛震动:“怎么折?用这里吗?”说着又恶劣地往那微翕的穴口处顶了半寸。 被那杆长枪冷不丁地这么一戳,小腹的热焰一下子就燎开了,方严有点绷不住,索性别开眼,咬住下唇,按捺住脱点脱口而出的低吟,死死咬住唇默不作声。 沉默在二人之间流转,只闻急促交织的鼻息。 轻叹了一口气,于天麟妥协似地放下进攻的姿态,眼里流露出些许温柔:“我们本该共同行走,去寻找光明,可你,把我留给了黑暗……” 喃喃的低语震动着鼓膜,触动往事开关,引起心内一阵骚动。方严只觉浑身一震,喉头收紧,呼吸一并紊乱。 这是当年自己在舞台上的台词,没想到他还记得…… 往事纷涌,在胸口点了一把火,融化了那些决意凶狠的坚冰,内心所有的顽抗在这一刻还是架不住这一刻的温柔,方严只觉心窝一软,败下阵来。 “严严,别拒绝我,你也是有感觉的对不对?”这一心软瞬间助长了男人的攻势,贴住耳朵的火热低语像是在恳求,又像是在戏弄,下身越发肆意摩擦起来。 或者是于天麟叫他小名的姿态过于温柔,又或者是那又硬又热的阳物磨得全身像着了火,神智渐渐抽离,嘴唇又再次被含住,原本呜呜的叫声竟然变成了细细的呻吟随唾液一起从唇角漏出,随即又被一丝也不肯放过的男人舔食殆尽。 一阵激狂律动摩擦后,腰腹一紧,快感临界最高潮,跟着又被上面那根薄薄内裤里的巨物辗住一磨一压,喘息剧烈的喉间软软地叫了一声,咬着牙根任凭下面那根喷发出大量白色浓汁…… 浓稠的情液一股股射在于天麟的大腿根处,濡湿了对方的内裤,现出下面贲起的形状,他却顾不上羞耻,濒临高潮的快感让脑子几乎一片空白。 方严从前爱游玩花丛,但对情事却有些异于常人的冷淡,交女朋友多半只是为了排遣欲望,并不曾想只是被自小就认识的男人像野兽一样压住摩擦就能颠狂至此。 但这远远没有结束。 看到身下胸膛剧烈起伏黑发犹湿裤子还挂在膝盖处的方严,于天麟从适才的狂暴中缓了过来,直起上半身,只是黑漆漆的眼眸仍然带些微红色的血丝,显得更加难以预测。 将碍事的裤子踢开,双手拉开衬衣的衣襟,缓缓褪下,越发幽深的眼睛却一动不动地看着方严。 被强迫肆弄的身体虽然虚软,但意识却慢慢清明。方严清楚地意识到这是推开他逃走的最佳时机,但身体却绵软无比,眼神甚至随着男人每一个脱衣服的动作流转。 他知道这样特别没脸,但是,随着衣物簌簌落下,于天麟胸口靠肩膀处逐渐显形的伤疤足以让他再也挪不开视线。 仿佛早料到身下人不会逃走,于天麟的动作特别慢, 分卷阅读44 - 分卷阅读45 错爱戏狐 作者:毛茸茸的Frank 分卷阅读45 喉结处咕咙一声轻轻蠕动了一下,仿佛饕餮的前戏,额头的汗水滑下来,顺着小麦色的宽阔胸膛滑到肌肉贲起的腰腹,就像电影慢镜头一样,性感得要命。 方严吞了吞口水,刚才平静下来的身体又急速燥热起来。 鬼使神差般,他伸出手去,轻轻贴上那处略显狰狞的疤痕,手指轻轻描着伤口的形状。 “还疼吗?”伤痕未消的掌心仿佛连着男人伤口下的急速搏动的心跳。 下一秒,手心被另一只大手抓住,温厚的掌心覆住他微微颤抖的手背,双手相叠,在伤口处缓缓游移。 “好多了……”于天麟的声音同样沙哑得不像话。 当掌心上宛如蚯蚓般的疤痕贴住男人胸膛上淡红色的伤口,方严有种流泪的冲动。这颗子弹原本应该从他身上穿胸而过……之前所有的愤怒与固守都像一个笑话,这一刻,他的心柔软得无以复加。 慢慢地,原本单纯覆盖住手背的掌心起了变化,眼里闪着灼热的光,于天麟此刻就像一个潜伏已久的猎人,引导方严的手往下慢慢滑去,直至被内裤覆盖住已然高高隆起的那处。 “这里更疼……”他咬住他的耳朵道。 “滚……”声音颤抖得毫无说服力。 “帮帮我,严严……”男人轻声诱惑。 明说是帮,手下的动作却有着不容拒绝的迫力,紧扣着方严的右手,穿过方才被他射出的情液濡湿的布料,直抵热源的中心,缓缓捋动。 刹时,于天麟闭上眼,喉间发出纵情的喘息。 胸口一阵鼓噪,耻极欲逃的方严正欲挣脱,就被于天麟面对面抱着侧躺在柔软的沙发上,就着他的手自渎起来。 不是没看过于天麟自渎,船上那晚已经足够惊心动魄,而现在又和那晚截然不同。急速喷在颈间的气息如此炙热,像羽毛一样挠在心里,手中被迫握着的肉柱又热又硬,指腹还能感觉得到上面盘绕贲起的青筋,不用看也知道尺寸硕大。 方严又气又羞。虽然同为男性,有着一样的生理构造,但手下那处泛着高热和硬度的触感无时无刻不张显着眼前人异常的危险与侵略性。 这样浓烈痴狂的情感让他害怕,他隐隐有种感觉,一旦沾染,就像渴望悬崖上有致命吸引力的花朵,而自己,也会不顾一切地跟他跳下去。 然而更让他害怕的是眼下的状况,随着指间的律动,刚释放的身体也被挑出火来,才发泄过的部位又直楞楞翘起来,抵住男人结实的腹间,沾湿了一小块。 感觉到了身下的异动,于天麟睁开半醉的双眼,微挑的眼角露出一点的不明的笑意,手轻轻一伸,把方严勃发的那处也裹在手心里,两厢撸动。 两柄炙热的肉剑互相碰撞是,摩擦,耸动,就像天雷勾动地火般刺激,顶端流出的汁液渗合在一起,耳边的粗喘和呻吟高低起伏,早就分不清是谁的。更难堪的是,方严掌心突起的细细伤痕就像是最好的催情用品,上下滑动间,略带粗糙的触感刺激得两人更加情难自抑。 不管是上面还是下面都尽在对方掌握,连节奏都随着男人的身体起伏。欲潮起伏,方严只觉得连灵魂仿佛都要从身体里飞出来了,但残存的理智又觉得这种类似情人的交欢不合常理,肉体明明沉沦于快感,但精神却一再与之拉锯,快感临界到最大时,情绪竟然崩溃到啜泣。 那小声的啜泣仿佛是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怨责,又像是对男人加诸他身上种种禁忌快乐的屈服。仅仅只是简单的摩擦和接吻,身体就敏感的像着了火。 松开那只制造激狂节奏的大手,温柔的吻又移到他的眼晴,舔去那些滴落的碎珠,柔和地吻住他的嘴角,将溢出的呜咽吞落入肚,又伸出一只手在他汗湿的黑发里忽深忽浅地来回抚摸。 十二楼的窗户敞开着,窗帘飞舞。 初夏夜微凉的风吹进来,淡淡的花香浮动,大概是茉莉,或者栀子。 也许是男人刻意放缓的动作夹杂着疼惜,让人觉得不全然是欲望使然,也许是发线里温柔抚摸的大手激起了遥远岁月的怀念,纵情难敌温柔,方严情不自禁地合上双眼,放软身体,终于沉沦。 …… 第60章 第 60 章 这夜,两人的纵情只是浅尝辄止。 于天麟虽也情动不已,但还是给他留了后路,没使劲往弯处逼,只避重就轻地轻薄了个结实,捣鼓得方严情动难忍,该摸的该吻的一处也没放过,除了后(hx)庭那点地儿,其余基本都算沦陷区。 这也是于天麟的善诱之处。守了这么久的人,绝不仅只魇足于一时之鲜,他谋划的是长长久久地把方严圈在身边,每天都能吃上几口,海角天涯再也不分开。 他没有只求曾经拥有或者感情的最高境界是放手这样的情怀和大度,那都是无能者的扯淡,他要的是朝朝暮暮长厢厮守,所以眼下不能急,只能耐着性子慢慢来。 曾以为方严对他没有情,即使有,也只是自幼相识的竹马之情,或者仅有一点点少年时的孺慕,加上后来安晴的无辜牵连,他肯定恨他入骨,所以他远走他乡,希望给彼此一个相对自由的空间来缓冲这段感情的伤害。 这不是明智的选择,却是当时唯一的出路。 而当七年后,他又回到这片日思夜想的土地,心想如何才能不着痕迹地重建两人的关系,这个他思夜思慕渴望的人却主动出现,把他引入另一个剧情里。 那时他又惊又喜。惊的是没想到自己当年对他的伤害如此之大,喜的是尽管是带着恨意,这个他爱恋至深的青年也从未一时一刻忘过他。 后来在船上,两人几乎是将性命彼此托付,那样生死与共的情感让他于生死之外还有一丝窃喜,觉得自己可能还是有机会的,而事实似乎也一点一滴地验证了所想。 然而,摆在他面前的不仅是两心相属的问题,还有另一座大山——家世。 于方两家皆是星城望族,产业不小,家族名声更容不得一声一毫的玷污,不比一般的平头百姓,这种事一旦捅出去,他可以想见等待两人的结局,周鹤声就是最好的例子,只是因为先天缺陷就被无情地抹煞出家谱。 无意获知真相后,那是他头回对一向敬重的父亲产生疑问,像他这种含着金汤匙出身的人,如果没有足够的实力改变命运,那么等待他的只有注定的明天。 他不希望这样的命运在他们身上重演。 为此,他只能步步为营,赌上所有感情和身家,只为心爱之人某一刻的甘心情愿。 这是他这一生仅有的执念,或者说魔障。 人,一旦入了魔,刀山火海,荆天棘地,便很难再回头。 分卷阅读45 - 分卷阅读46 错爱戏狐 作者:毛茸茸的Frank 分卷阅读46 第61章 第 61 章 这晚方严做了个梦。 梦里他似乎回到了少年时,有一只温厚有力的大手深入发间,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皮。那是一只男人的手,指间有略微的粗糙感,带着天然的宠溺和熟悉,有一下没一下地摩娑着头皮,和暖舒服地让人沉醉。 就在全身徜徉在这种自然而然的温情中时,那个抚摸他头发的男人忽然倾身下来,瞬间他看到了一双似乎是燃着黑色火焰的双眸,凶猛地像要将他吞噬。 然后男人眼里那团黑色的火焰忽然飞起来,化而为火蛇,绕着他赤裸的身子缠绕舔舐。那种感觉令他又热又痛,身体沸腾起来,似乎有某种东西蠢蠢欲动,想要喷薄而出。 他一惊,醒了过来。天已大亮。 如果醒来面临的会是这种情况,那么方严宁愿溺毙在梦里。 梦里令他又热又痛的火蛇竟然是于天麟胯下那东西,此刻正凶猛如刃地抵着他大腿内侧,而自己仅着一条内裤睡在床上,以后背贴胸膛的方式侧躺在同样裸着胸膛的男人怀里,腰间还横着一只肌肉结实的手臂。 脑子还有些迷糊,他眨了眨眼,确定不是在做梦,试图努力在脑海中搜索身处此地的理由,然后昨夜两人在沙发上交缠的场景像电影般一幕幕清晰回放,方严脸轰地一下彻底红透。 不需要回忆太多也知道昨晚自己被他撩拨得有多惨烈,沙发早就一塌糊涂,最后竟连自己是什么时候被抱上床的都不记得。 妈的,老狐狸,都睡着了还这么不老实。他低咒,摒住气息,挪了挪腿脚,试着避开那勃发烫热的凶器,企图在不惊醒男人的情况下抽身而出。 他不是不知道这是男人正常的生理现象,但最尴尬的是,托那个梦的福,自己下身同样处于这种蓄势待的状态,幸好大一号的内裤还比较宽松,帐篷支得没那么明显,勉强可以挡一下。 等等。大一号的内裤?他慌忙低头细看……血液一滚,操,差点诅咒出声。 身上穿的这条根本不是原来穿着的那条,至于是谁的,又是谁给他换上去的,用脚板想也知道了。 方严不禁又羞又怒,也不打算偷偷摸摸了,磨磨牙,就着于天麟横在自己身上的手臂狠狠地咬了下去。 这一口可是又狠又准,没留半点情面,牙印一旁都渗出了点点血丝,于天麟几乎是闷哼着秒醒。 趁男人手臂吃痛稍有所松怠之时,方严右手撑住床面,一个巧劲,挣脱了束缚,跪在床上摸索着找衣服。哪晓得下一秒于天麟已经反应过来,强健赤裸的身躯从后面笼上来,又把他强硬地压回床铺。 一时间,方严光裸的背部再次被迫与于天麟未着寸缕的胸膛紧紧相贴,雄健的大腿再次缠住他的,如同野兽交媾的姿势。他甚至感觉得到对方浓重的呼吸灼热地喷洒在耳边颈后,而臀沟处则顶着那具愈发性致勃勃的利器,仿佛下一秒就要顶破薄薄的布料直闯进来,让他心口一阵阵地发软。 “你玩够了没有?”屡次受制于人,方严颤着声大骂。 “是你先咬我的。”低沉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赖皮的成份,然后在他后颈处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 细微的刺痛划过,就像在心里留了一个牙印,心脏再次狂跳,但嘴上还是不饶人地大吼:“你狗变的啊,大清早就发情,松手。” 没有了白日里的衣冠楚楚谨言慎行,脱下衣服的于天麟就像变了个人似的,野蛮又直白,仿佛久困后终于出笼的凶兽。他忽然有种要被吃拆入腹的错觉。 “大清早发情的可不止我一个,”温热灵活的手掌移到下腹,隔着一层面料,握住同样昂扬的所在,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咬住他的耳朵轻笑,“要不再来一回?这回不让你哭……” 哭……你妹!他这回可算彻底领教什么叫目眦欲裂。于天麟的忽然袭击弄得四肢虚软,这种后背交叠的姿势让他完全使不上劲,下身那处倒是在他的手心里越发敏感,翘挺挺地支楞起来,顶端湿了些许,这下连大一号的内裤都遮不住了。 生理的变化直接落在男人的手里,喷在颈上的气息蓦地一下浓重起来,还有抵在臀沟上的粗长火蛇硬度似乎又增了几分,顺着凹陷的部分顶得更前了些。 奇耻大辱啊,他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落到这种田地,像女人一样被压着轻薄了一次又一次,却又不敢乱动,怕自己一动,后面那柄热铁就会跟着戳进来,窘极之下只能继续破口大骂: “于天麟你个捡肥皂的死同性恋,想搞男人就去五街天桥下找鸭店,随你怎么搞都行,乘人之危算什么君子?” “乘人之危?”于天麟眯起黑眸,修长的手指穿过轻软的内裤布料直捣翘挺挺的柱身,嘴唇贴住耳垂吐气,“昨晚难道你没享受到?还是……需要我再提醒你一次?” 第62章 第 62 章 方严全身猛地颤栗了一下,知道他说得出一定做得到。 “男……男人嘛,都是下半身动物,互相打打手枪没什么大不了的,这可是你说的。”哆哆嗦嗦地将于天麟曾经说过的话原封不动地丢回去。 都这时候了,还是不忘损两句。 原本暧昧流转的空气忽然沉默下来。 虽然看不到于天麟此刻的表情,但很显然这句话起了作用,男人没有更进一步的行动。他紧张地吞了吞口水,感觉从背后传来的沉稳心跳声。 “下次,我要让你心甘情愿地躺上我的床。”沙哑低沉的声音似火,仿佛要燎伤耳朵,却又有着势在必得的决心。 这句话直白地像赦令,又像是命令,随着全身的血脉流向四肢百骸,令方严心口一荡,通身就像触电一般颤栗起来。 正在这进退两难之际,手机铃声像要救人于水火似的忽然大作,打破了一室的暧昧气氛。 身上一松。于天麟以几乎听不到的音量浅浅叹了一口气,没有继续为难的意思,转眼放开对他的钳制,披了件衣服,起身去床头拿手机。 阿弥陀佛,方严如蒙大赦般长抒一口气,从床上弹起来,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光着脚跑到客厅沙发前找着散落一地的衣裤,双手发颤地穿上衣服,呲着牙将仍然性致不减的方小弟向里压了压,深呼吸一口气,三两下迅速拉上裤头拉链,最后脸红欲滴地从沙发夹缝里扯出那条被揉成一团并沾有大量可疑液体的内裤,悄悄塞进裤袋。 待他整装完毕直起身来,却发现于天麟不知什么时候已讲完电话,正抱着手,一脸似笑非笑地倚在门口将他慌慌张张的样子尽收眼底。 “看什么看,没见过啊!”粗鲁总是慌张的最佳掩饰。 他知道自己现在 分卷阅读46 - 分卷阅读47 错爱戏狐 作者:毛茸茸的Frank 分卷阅读47 这个样子就像刚偷完情,但对比之下,于天麟那副神态天成的样子实在太可恶,身上只随意穿了件衬衣就走了出来,扣子都懒得扣,露出大片精壮的胸膛。下身更是薄布片缕,只有一条根本遮不了多少的内裤,露出若隐若现的人鱼线,两条修长有力的腿干脆全部裸在外面。 他吞了吞口水,喉结微微滑动。这样不假修饰色气十足的于天麟显得危险又性感,像一头随时都可能扑上来的兽类,有一种与平日截然不同的原始魅力。 那一刻,晨光熹微中,他竟觉得口干舌燥。 “真怕我吃了你?”于天麟拧眉,神色恢复如常,“待会吃了早餐一起走。” 匆忙中方严没有注意到接完电话后于天麟忽然凝重起来的神色,不甘身体和口头都被占尽便宜,只匆匆扣上最后一粒扣子,梗着脖子还击道: “我没你这么好命,大董事长,我这个小律师要赶着点开工上班了。” 说归说,心里却打起了小鼓,这副皱巴巴乱糟糟的样子哪能直接去上班,身上粘乎乎的不说,内裤还塞在口袋,好歹先得赶回家梳洗一趟。 “今天不用去上班了,梳洗一下,跟我去一趟足协,八点的飞机,你的换洗衣物我让人直接送到机场。” 感到事态有异,方严微微一愣,迅速反应过来:“出什么事了?”他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于天麟边说边穿衣服:“静山有麻烦了,昨天赛后的药检他没去。” 心里咯噔一下,方严暗叫不妙,忙问:“药检的时间早就提前安排好了,他不会不知道啊。他现在人在哪里?” 头皮有些发麻,有种不太妙的预感。按理说,赛后药检是正常的流程,事前也做了通知,傅静山不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到底问题出在哪个环节,只有先找到人才知道了。 于天麟沉吟道:“到处找人不着,清舟都快急疯了,现在足协那边催球队提人过去,我们只能先过去救场,看能不能先拖一拖,找着人再说。” 说着,走进厨房,拉开冰箱门,倒了两杯橙汁,边喝边递了一杯给方严,然后开始准备早餐的材料。 顺手接过橙汁,放到嘴边:“如果静山没去药检,足协那边怎么不马上联系俱乐部?” 律师的敏锐直觉让他立刻感觉到了其中的不合情理之处。 一只手点火热锅,另一只手熟练地敲蛋,于天麟头也不回地问:“原本安排提醒药检的是谁?” “小高,”方严闷声道,提醒球员药检一向是秘书的份内事,随后又否定似地摇摇头,“不可能是小高,她不会做出那样的事。” 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把事情往阴谋论方面想。 “打电话给阿飞,让他查查她的底。”男人干脆利落的语气里没有一丝犹豫。 …… 第63章 第 63 章 于天麟办事的效率极高,不到一小时,两人已经在前往听证会的飞机上,目的地直指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足协。 这一趟旅程并不轻松。就在他们上飞机之前,傅静山仍然不知所踪,连带去向成谜的还有秘书小高。这样一来,即使是不愿相信阴谋论的方严也按捺不住了,他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单纯活泼毫无心机的姑娘也会牵扯进来。 她到底是陷害者还是受害者,一切都是未知,而这次的京城之旅不像上次的船会,等待他们的是一个显而易见的敌人。此刻整件事都处在扑朔迷离之中,云山雾罩,看不清楚危机是来自内部还是外部,而他隐隐有种预感,事情的真相肯定不像眼前呈现的那么简单。 “不用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干燥温暖的掌心轻轻阖上他的手,似有安抚之意。 “足协那帮官僚正愁抓不到我们的把柄,现在是人为刀俎,他们对送上门的肉哪有不吃的道理?”方严愁眉不展。 上次的假球案子烧得足协焦头烂额,一众官员被媒体痛批监守自盗,辰辉俱乐部已是众矢之的,加上里面盘根错节派系复杂,根本就不是一把火能够烧干净的,做为这把火的引子,于天麟早就是上头咬牙切齿恨不能除之后快的麻烦人物,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下傅静山这搂子可是捅大了。 “怎么,后悔趟进来了?”于天麟转头看他,嘴角微扬。 “后悔?”生怕被小瞧,方严也不甘示弱地对视回去,“没到最后一步,还不知道谁后悔。我既然进了这座庙,这钟就撞到底了。” 可恶,这件事从一开始就透露着怪异,他却完全摸不着头绪。 “你要强的性子还真是一点没变,”被这句话里的比喻感染到,于天麟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柔声道,“要强好虽是好,但过强则折,硬碰硬没什么好果子吃,有时候不妨退一步来看。” 忽如其来的温柔让方严神色一怔,不知怎么竟想起今早的事来。如果当时电话没有响起会怎样?心窝有些发软,被那只温厚掌心握住的手像面团似地怎么也抽不出来,然而理智却马上制止自己再胡思乱想下去。 见他低头不低,耳根有些可疑的红色,于天麟一时竟也目不转睛,看得有些痴,直到方严整理好情绪,抬起头,接过话茬:“你是想跟他们虚晃一枪?” 两个人的视线就这样不期然撞在一起。 方严有些猝不及防,才整理过的情绪像雪片一样又飞散开来,他的第一反应是避开那双令人心悸的眼睛,但又显得过于矫情和刻意,而于天麟甚至还来不及掩饰眼神中那些赤裸裸的情感,一下子全摊开在两人面前,之前所有的态度仿佛都只是伪装,这一刻,男人多年的心意袒露地无法隐藏。 方严心中一荡。见惯了平日里总是一副不动声色沉稳持重模样的他,一时只觉得那样的表情痴痴地有些可爱,还来不及收回视线,于天麟倒是有些不自在地率先别开视线,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喉咙,端正神色道: “药检这事本来就疑点重重,以静山的个性,就算再桀骜不驯,也还有傅清舟约束着,像他那么心思细密的人不会在这种节骨眼让弟弟出事,而沈默到底是不是内鬼现在也无从查证,眼下只能以退为进,先摸摸虚实,如果这盆脏水真是有人蓄意泼过来的,现在足协里头肯定有人等着看笑话。到时候我们只要顺藤摸瓜就行了。” 点点头,这一番抽丝剥茧的分析让方严猛地清醒过来。 上飞机前他还心存疑虑此行的胜算,但现在看来,于天麟此行的目的并不是打算去说服足协那些难缠的人物,而是以退为进,早就预留了后招。对此,他不禁暗暗佩服。这个人,如果真把全副心思用在某处,哪有臣服不了的人,做不了的事业? 思及此,方严面颊又是一 分卷阅读47 - 分卷阅读48 错爱戏狐 作者:毛茸茸的Frank 分卷阅读48 热,今早他对自己的那番话不期然浮现脑海,“下次,我要让你心甘情愿地躺上我的床”,不禁心乱如麻。 手无意间碰到裤袋,里面还塞着那条被揉成一团的内裤,昨晚的意乱情迷让他全身又无可抑制地涌起热潮。 不料这个小动作却被于天麟看在眼里,嘴唇有意无意地凑到方严耳边,轻声道:“今早我的内裤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你穿了?” 原本紧崩的气氛陡变。那双炙热嘴唇似碰非碰的柔软触感撩得方严脸刷地红了个透,本来敏感的身体就崩得死紧,这一句话撩过来,看似漫不经心,却有十二分的杀伤力,偏偏始作俑者还一脸词言色正的模样。 “你内……内裤不见了找我啊?我又不是你的贴身管家。”方严心虚地顶回去,赌定心思来个死不承认,难道他还能扒下来看不成? “那这是什么?”耳朵被轻轻咬住,一只手掌若无其事地抚上了大腿根,似有一探究竟之意。 我操,方严坐不住了,慌忙捂住裤袋。 直到低沉的笑声响起,他才惊觉自己又被戏弄了,被轻咬过的耳朵酥麻酥麻的,像电流一样一直流窜到脚心。 正想发飙,不料机身忽然一震,想必是遇上气流,方严猝不及防失了重心,身体往旁边一歪,下一秒,便被一双手稳稳地固定在怀里。 一抬头,又对上那双深沉如墨的眼睛,像磁铁一样牢牢吸住他的。 心脏砰地在胸腔上撞了一下,一种莫可名状的感情在胸口弥漫开来,然而机上广播不失时机地响起,甜美的女声提醒乘客系好安全带,方严猛地一惊,挣扎着起身,一只手却被牢牢握住,十指交扣在另一只有力的手里,不让松开。 这下就像良家女遇上了大恶霸,方严只觉得那掌心略硬的薄茧蹭在自己手心蜿蜒的疤痕上,就像蹭在心上,顷刻间全身发软,彻底没辙了。 时值淡季,头等舱乘客寥寥无几,头一回,他痛恨极了这种私密性极强的双人座舱空间,在这上万米的高空,走不得,打不得,只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便胀红着一张脸,装做一副风平浪静的样子任由男人握住,心里早就不知排山倒海成什么样了。 这样的于天麟有一种平日里少见的无赖,褪去那张扑克脸的他有一种真实的魅力,让方严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完全使不上劲的无力感,只能任凭他揉圆搓扁。昨夜的狂浪还在脑海里回荡,他不知道为什么剧情会完全失控,明明一开始的戏码还很正常,下一个场景就被压在床上疯狂示爱,眼下还搞得跟小情侣似的。妈的,这是在拍整人节目吗? 可是,眼下的情景又让他很难再去厘清心中那些如丝线般缠绕的情绪,离听证会开始只有不到半天的时间,到时势必会面对铺天盖地的盘问和责难,做为球队的法务代表,他有责任堵上那些官僚们的嘴,为还在星城寻找蛛丝马迹的于飞争取一点时间。 他用眼角的余光瞄了瞄于天麟,对方却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眉间百结的模样。 一小时后,随着飞机稳稳地降落,二人抵达京城。 第64章 第 64 章 这座人口上千万的繁华大都会正是足协的大本营所在地。二人先后走下舷梯,一时蓝天白云,衬着遍地红墙碧瓦,满眼尽是与星城迥异的景色。 如果不是要务在身,方严真想在这个古老又繁华的大都会里四处走走逛逛,逍遥自在地做几天胡同串子。 “喂,贵宾通道在那边。”取过行李,方严叫住正欲往普通通道走去的于天麟。 京城记者消息一向灵通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这时候走普通通道肯定会被堵个正着。如果背后真有黑手操纵,控制舆论肯定是他们击垮辰辉的第一枪。 没想到于天麟竟不以为意地笑笑,一手拎着行李,一手潇洒地插在裤袋里,回头示意方严跟他一道走。 “你疯啦?现在外面肯定都是记者。”方严有些不解,脚步还是跟了上来。 于天麟给了他一个安心的淡笑。 见他故意卖关子,方严心底疑云密布,但也不恼,只是下意识地绷紧背部,攥紧手心,并肩与他走了出去。 果不其然,刚走出机场通道,两人就被哄涌而上的记者堵了个正着,一时欢迎他们的又是长枪短炮镁光闪烁。 这药检本来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却无端引发京城大小报记者如此重视,与之前的假球案确实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随着假球风波震惊足坛,外界对国足的批判一时达到历史的最高峰值,这也让足协不得不痛下决心革弊立新剪除毒瘤,倒黑、革腐、反兴奋剂成为最先烧起的三把火。 而另一方面,辰辉虽然是后起之秀,但本赛季以黑马之姿牢牢占据联赛前三甲位置,主帅陆正擎崇尚的是简洁有效注重团队配合的攻势足球,其中,傅静山、苏见贤、吴瀚这一拨年轻球员更是被外界称为“黄金一代”,顺理成章出现在最新一届的国家队大名单中,尤其是傅静山,本月又凭借超强的个人能力蝉联cfl最佳球员,进球数高居联赛榜首,是众望所归的主力人选。 在双重因素的刺激下,风头正劲的傅静山偏偏撞上了反兴奋剂这头把火,也难怪各路媒体纷纷闻风而动,为抢到明日一早的头条蓄势待发。 在事实未澄清之前,新闻界是最容易引发舆论混乱的阵地。 方严不是没处理过类似的公关危机,上次孙成海的合同纠纷一案中,他的迅速的反应和人性化的处理为他赢得了极佳的口碑,而这次危机的到来甚至没有给他更多的缓冲机会,他甚至也是背着一个大大的问号来面对突如其来的危机,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傅静山是否受人陷害?在这一连串的谜团面前,他自己也说服不了自己。 拨开蜂拥而上的记者,方严正准备用无可奉告这样的外交辞令打发,哪晓得于天麟却不慌不忙地将他拉到身边,面对众人,露出沉着的笑容,缓缓开口: “辰辉一向鼎力支持足协的工作,这次的药检只是一个意外事故,相信足协一定会还辰辉一个公道。在事情尚未明朗之前,还请各位高抬贵手。” 话才落音,便有记者高声发问:“据说傅静山此次逃避药检是因为长期大量服用违禁药品,不然他的状态怎么会提高得如此之快?” 这个问题相当尖锐,直击事件的核心,也正是在场所有记者关心的焦点所在。 正是应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句话,无论你背后再如何努力,人们永远只对他看得见的津津乐道。当下方严就有些上火,忍不住嘴快道: “无稽之谈!傅静山的天赋和努力有目共睹,如果仅靠服用违禁药品就能 分卷阅读48 - 分卷阅读49 错爱戏狐 作者:毛茸茸的Frank 分卷阅读49 占据射手榜头名,那发明这种药的人可以去申请诺贝尔奖了,没准哪天还能激活一个绿巨人出来代表国家队参赛。” 方严虽然嘴快不饶人,但这番话倒是说得在情在理,人群中顿时掀起一阵笑声,现场剑拨弩张的气氛顿时减弱了许多。 递过一个赞赏的眼神,于天麟将目光扫向众人,稳稳地接口道: “关于这次药检,我们已经掌握了第一手的内幕资料和关键证据,将在下午的听证会上公开,不会让某些有心人继续得逞,请大家相信辰辉和傅静山的清白。” 沉稳磁性的声音里没有过多的情绪起伏,却足以激起轩然大波。原本单纯的药检事件一下子变得跌宕起伏,一时记者们议论纷纷,镁光灯闪烁不停。 见此情景,于天麟长臂一伸,果断拉住方严冲出包围圈,径直走向机场外等候已久的商务车。 “你搞什么鬼?明知是鸿门宴还往下跳,我们哪里掌握了什么关键证据?”尚未坐稳,方严便忙不迭反问。 阴谋论向来是媒体的最爱,这下那些记者回去添油加醋一番,剧情又是大反转…… 不对,等等。 第65章 第 65 章 后视镜里闪过后面慢慢追上来的新闻采访车,他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丝亮光,猛地抓住于天麟的手:“这就是你要的效果?搅乱局面,混水摸鱼。我说得对不对,刘皇叔?” 他刻意咬重了后面三个字,斜飞着眼,看向于天麟。 难怪这人忽然一反常态,在媒体面前表现出高调的态度,原来是学刘备过江迎娶孙尚香,故意把事情闹大争取时间啊。 耳边响起爽朗低沉的笑声,于天麟眼里透着十分的赞赏,不动声色地反手握回去,嘴唇轻贴住方严柔软的耳垂,轻声道,“所以我们这次赴的不是鸿门宴,而是甘露寺,见的也不是楚霸王,而是丈母娘。” 热气拂过耳垂,带着略微的麻痒扫过整个耳廓,方严脸一红,头略微一偏,不自在地挪了挪身体,嘴上仍着力打趣道:“敢问皇叔,你结的是哪门子亲?几时去拜见乔国老啊?” 说话间,手机传来嘀嘀的短信声。于心麟眉心一动,松开握住方严的手,拿起手机,点开信息。 “阿飞那边有消息了?”看到一刹那间于天麟舒展开来的眉头,方严知道星城那边一定有消息了。 “找到傅静山了。”于天麟淡淡道,似乎早在预料之中。 “在哪找到的?他怎么说?”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宾馆里发现的,跟他在一起的还有小高,阿飞找到他们时,”说到这里,于天麟眉色微豫,“两人赤身裸体睡在同一张床上……” “什么?”方严挺直身子,忍不住出声打断,“这不可能。傅静山怎么可能对沈默的女朋友出手?” 他怎么也无法把南辕北辙的两人联想到一起,而且还偏偏在这种紧要关头。傅静山平时虽然个性桀骜不驯,但绝不会是那种因为儿女情长耽误正事的人。 “别急,听我说完,”于天麟揉揉太阳穴,叹一口气,安抚道,“他们是被人下了药抬到宾馆去的,要不是清舟人脉广,提前截获了消息,这会就该天下大乱神仙也难救了。” 真实来得如此赤裸而真实,方严一时被冲击得有些头晕,不知是喜是忧。喜的是傅静山确实是被人栽赃陷害,可以得还清白之身,忧的是听证会召开在即,短时间内哪里去找幕后元凶?仅凭被下迷药这样的空口白话恐怕难以服众,做为专业律师,他很清楚,没有证据,事实将不名一文。 “你早知道会是这样?”他抬头问于天麟。 “排除掉所有的不可能,剩下来的无论看上去有多不可能,那一定是真相,”信口引用一段福尔摩斯的名言,于天麟眼里透露着淡淡的自信神采,随后又顿了一下,像喃喃自语道,“傅静山确实不可能会和别人发生关系,因为清舟……” 说到这里,他语气一敛,没有继续说下去。方严听得不是很真切,连问道:“因为什么?” “以后再告诉你,”于天麟故作神秘,长臂一舒,熟稔地环住方严的肩膀,将他拉到身边,英俊的脸孔凑过来,笑道,“现在是时候去拜见岳母大人了。” …… 第66章 第 66 章 离听证会开始还有不到二小时。 酒店房间里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你是疯了还是活腻了,竟然赶着送上门,不行!”清脆的巴掌声落在桌上,激愤的声音里带了些隐隐的颤抖。 就在刚才,门缝里不知是谁塞进一个信封,里面是一颗空壳子弹,其中威胁意味不言自辨。 二人在机场合演的双簧果然引来了迫不及待的观众。原以为这一招至少可以引出主谋或者找到一丝线索以争取周旋的时间,只是没想到对方竟会这样狡猾,只出具了一张威胁纸条,没有留下一丝周旋的余地,分明是赶尽杀绝的节奏,这样一来,他们又陷入了被动局面。 “他们不敢拿我怎么样,你只要照计划行事就万无一失。”一旁稳坐的男人耐心安抚,将后继计划和盘托出。 “万无一失?你少拿我当孩子哄,今天这事要是扳不回,大不了辰辉落个处分,下赛季还能再来,可你要是有个好歹……” 说到这里,方严似乎想起了什么,忽然一哽,眼神一黯,便再也说不话来。 就在二人僵持不下之际,于天麟缓缓起身,走到方严跟前,将他往怀里一揽,低头看着他的眼睛,柔声道:“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低沉的声音自耳际传来,忽然被抱了个满怀的方严一时不知如何反应才好,只愣愣地任那双有力的双臂像烙铁般围抱住腰间。 昨夜那种浑身发软的感觉再度卷土重来,他觉得膝盖有些发软,慌得连忙挣扎了几下,却感觉腰上的力度又更紧了些,贴住他的身子温暖到炙热,连带着心跳也鼓噪得一塌糊涂。 “谁管你会不会有事了?我只是担心到时赔了夫人又折兵。” 费了老大的劲也没挣开铁箍般的手臂,心说就让他占点便宜好了,自己何必搞得这么矫情,干脆怏怏放弃,撇过头去,继续嘴硬。 “恐怕他们现在还在犹豫,不清楚我们手里究竟握的什么牌,阿飞那边消息只要放出去,他们一定会有所行动……投鼠忌器,一时半会他们还不敢随便动我。” “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来一出鱼死网破?下药恐吓这些下三滥的事都敢做,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那日在直升机舷梯上撕心裂胆的恐惧他依然记忆犹新,方严不自觉流露出些许忧色。 深知于天麟不按理出牌的秉 分卷阅读49 - 分卷阅读50 错爱戏狐 作者:毛茸茸的Frank 分卷阅读50 性,却没料到这次他依然更向虎山行,心想等这件事告一段落后,他一定好好整治一下于天麟这种动辄自作主张邦德上身的坏毛病,浑然不觉自己已经越发陷入这种亲密的关系里。 男人眼里露出笑容,嘴唇贴了下来拂过方严的鼻梁,额头碰着额头:“他们既然急着往信封里装子弹就说明已经稳不住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如果我真回不来……” 于天麟话刚说到一半,就被方严恶狠狠地揪住了衣领。 “你要是回不来,老子就去追安晴!” 于天麟猝不及防,愣了一下,随即眉毛一挑,双手揽紧:“要是回得来呢?”不待方严回答,下一秒嘴唇便落了下来,低沉的声音穿透鼓膜:“我就追你!” 嘴角感觉到炙热的温度,方严心里只暗暗叫一声,不好,又来了,还来不及撇头,嘴唇就被彻底吞噬。 不同于以往的真假掺半,甚至不似昨夜来得气势汹汹,这个吻带着一种温柔的坚定,缠绵火热的唇舌仿佛吮住灵魂,耐心地诱哄勾弄,步步为营,温柔攻陷。 空气中仿佛要迸出火花来,心悸的感觉排山倒海,那是过去所有经历中从未有过的刺激体验,相比之下,从前与那些女人的亲吻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 似乎已经预感到这是沦陷的前兆,趁着理智还留有一丝余光之前,他拼命扭转脸庞抗拒,下一秒却被于天麟扣住下巴,压在墙上,迎来连胸膛仿佛都要爆裂般地吮吻,两腿互缠,唇舌相濡,嘴里每一处都像是被扫荡过。 已经搞不清楚是第几次陷入这样的被动状态,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已经习惯越来越频繁的接吻,而自己似乎还任由这样的情形屡屡发生。操啊真操啊,这究竟是怎么了?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他曾视为情敌的男人抱在怀里疯狂地玩亲亲,而这种感觉还他妈好极了! 第67章 第 67 章 直到久违的新鲜空气又重回肺部,双腿几乎软糯成泥的方严靠在墙上大口地喘气,而显然意犹未尽的男人仍扶住他的腰,沿着濡湿的嘴角一路细细亲吻他的鼻梁和微垂的双眼,似乎连空气都变得慵懒起来。 要不是看在他以身试险的份上,自己才不会由着他放肆……脑子里恍恍惚惚闪过这样的念头,等等,身体忽然打过一个冷颤,方严猛地清醒过来,外面的情况都严峻到这份上了,他俩竟然还在酒店房间里吻得死去活来,脑子里警铃登时大响,理智重新炉,也不知哪里生出一股力气,猛地推把于天麟推到一臂开外,喘着气望着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有些措手不及的于天麟。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搞这个?”用手背有些发颤地擦了擦嘴唇,像撒气似地用力捊了捊早就在胸前皱成一团的领带。 我靠,下午还要出席听证,走得匆忙,他就这么一条领带。 “你下次再说要追求安晴,我会在她面前吻你。”低沉的声音里有狂情过后的沙哑。 心猛地一悸,方严不由抬头看向于天麟,两人的视线就这样胶着在了一起,喘息相闻。昨夜的激狂告白言犹在耳,那一刹那,他竟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要不要考虑一下我刚才的提议?” 仿佛心有灵犀般,边说着,于天麟边转身从衣柜中拿出一条浅纹领带,顺手给他换上。 “啊?什么提议?”方严一时愣了,由着他亲呢而自然地换下旧领带,熟练地打上新结。 “如果我能回得来,你就让我追啊。”炙热又无赖的耳语让两人又重新回到夫妻间才有的亲密距离。 “追……追个屁啊,还要我说多少次,老子是男人,带把的,没…没兴趣跟你玩什么断背游戏。” 无法抑制忽然涌上心头的甜蜜与慌乱,饶是脸皮向来不薄的方严也不禁脸红心噪,只能故做粗鲁掩饰如麻的情绪。 妈的,真是疯了,听证迫在眉睫,千钧一发的时刻他俩竟然还在……打情骂俏。 “如果你想要自由,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可是严严,你听好了……”于天麟墨色的眼里闪烁着前所未有的认真,他伸出手轻轻理了理方严有些凌乱的发线,“只要我活着一天,不管何时,何地,都绝对不会放弃你!” 什么?方严耳朵一抖,好一会才会意过来,抑制不止的怒意刹时冲上心头,他昂起头,怒火冲天地看着于天麟的眼睛,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 “于天麟,你也给我听好了,我方严也绝对不会为了什么狗屁自由随便牺牲掉身为职业律师的名誉!如果你觉得追得到我,尽管放马过来,但前提是,你他妈给我活着回来!” 难道自己在他心中就是那样的小人,为了摆脱他眼睁睁看着他去死!不说现在,就算是当日直升机上九死一生的时刻,也不曾有过一丝一毫这样的想法。 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再次交会,就像一根绷得随时都会断裂的弦。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方严也无意再拘泥什么,不知为什么,他总有种错觉,如果自己一退再退,总有一天终会退到两人都看不见的地方。他害怕这样的场景发生,害怕终有一天于天麟会对他失去耐心,所以他必须说点什么,与其说是让对方安心,不如说是让自己安心。 身体再次被用力搂住,望入一双充满浓烈感情的墨色瞳仁,感觉到再次落到唇间炙热的温度,还有呢喃的那句:“我会赔你一根新领带。” 第68章 第 68 章 离听证会开始只有二十分钟时间。 白色气派的足协大楼前,方严神色复杂地放下手机,深呼吸一口气,调了调胸前的领带,再次确认手中的文件无误后,稳步走进楼内。 从现在开始,每一步都是战场,容不得丝毫松懈。 就在二小时前,两人刚从下榻酒店出来,正准备上车前往足协,一辆黑色无牌照面包车忽然从街角窜出来,两个身形魁梧的大汉彬彬有礼地请于天麟“请”到车上,掉头疾驰而去。 这一系列动作就在短短几分钟里发生,快得方严根本没法反应,只能瞠目结舌地看着面包车喷着尾气在眼前消失不见。 而刚才他接的恰恰是威胁电话,声称如果他敢在听证会上将掌握的证据公开,于天麟则有性命之虞。 一切似乎都在意料之中。 于天麟在机场高调放出风声,声称掌握了有关整件事情的内幕资料和关键证据,而星城那边于飞也机灵,随即跟媒体爆了个大料,谎称傅静山已醒,一时间真假消息阴谋论满天飞,舆论上也不再一边倒地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进行谴责,网路上同情傅静山的言论也开始抬头。 而这一场 分卷阅读50 - 分卷阅读51 错爱戏狐 作者:毛茸茸的Frank 分卷阅读51 请君入瓮的大餐果然引来了按捺不住的食客。 事不到绝境,绝不把人性往最坏处想,这是方严一贯秉持的原则,虽说人为财死,总归都有不得已之处,只是他没有想到,背后的那只黑手会将他之所以为的人性论反转得如此彻底。 命运就像有意作弄似的,再一次将他们推上了生死攸关的十字路口。 …… 听证会正在进行中。 主持此次听证会的是足协纪律委员会主任周宁远。这是足协革新派的拥虿,作风务实果敢,在前次审理辰辉恒远两队的球迷斗殴案中发挥了举足轻重的作用,同时也是足协守旧派眼中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芒刺。 有这位革新派首脑坐镇,方严的心不禁稳了几分。 他不动声色地环视会场,出席听证会的纪律委会员成员基本都是清一色的老面孔,只有一个例外……坐在最左手边的足管中心的兰勇主任,圆脸疏发,典型的官僚相貌,在这场私密性极强的小型听证会中,他的出席显然是特别安排。 如果没记错的话,上次的公海船会的诸多豪客之中,也有这位高官的身影。 装作不经意略过这位不速之客,方严俊朗的脸上忽然露出几分笑容,喝了口水,不慌不忙地站起身,开始按程序对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进行陈述。 陈述过程波澜不惊,方严不是第一次参加听证会,他很清楚陈述只是听证的前菜,真正考验头脑和耐心的时刻是后面的答辩环节,他必须拿出有力的证供来证明所说的真实性,否则,傅静山将至少面对8个月到1年的禁赛处分,甚至更久。 这种结果对刚刚走上正轨的辰辉而言无疑是毁灭性的打击,而傅静山也将同时失去入选国家队的资格,错过本届世界杯,对于一名正在成长中且前途无限的球员来说,几乎就是死刑。 想到这里,他手心有些微微出汗,不自觉地摸了摸西装内袋靠心脏处,那里有一个微型追踪器,可以随时定位于天麟现在所处的位置。这让他稍微能够维持一些表面上的镇定。 随着方严最后一个字稳稳落地,整个听证会场呈现出可怕的寂静。他刚才所说的每一个字都不啻于惊天骇浪,一次次地扫过听证现场。参与听证的每个人脸上几乎都呈现出复杂的神情,更多的还是难以置信,如果眼前这位年轻律师所说为实,整个国内足坛势必又将卷起新一轮风暴。 趁着沉默下来的间隙,方严趁机迅速扫过眼前一众要员们的脸孔。也许表情可以假装,但有些微表情却无法伪饰,曾经在课业之余百无聊赖而习得的身体语言学在此时竟然派上了用场。 短短数十秒之间,心内便有了端睨,他不由松了松放在大腿处攥得死紧的拳头,暗暗松一口气。 事到如今,每一步都在于天麟的算计之中。上一次船会,他们面对的是明处的敌人,靠的是胆子,而这回敌人就像是无处不在的空气,只能靠脑力引蛇出洞险中求胜,当中每一个环节都不能出错,否则两人都会面临被蛇反噬的危险。 而这一次,他不知道是否还会继续上次的好运。 第69章 第 69 章 “方律师,刚才的陈述很精彩,”周宁远一脸肃穆,清了清喉咙,率先开口,“但是,如果你拿不出足够的证据,足协仍会依据对傅静山做出公平的处罚。” “有!”铿锵清朗的声音回荡在整个会场之中。方严扬了扬手中的文件夹,不卑不亢道,“摄像机将傅静山被下药带走的过程全部录了下来,视频现在就在我手里。” 说完,他嘴角微弯,装作不经意瞥过对面在座某位的表情。引蛇出洞后,就是请君入瓮了。 现场议论声顿时纷纷而起。 此时,手机嘀地一声,有信息进来。点开一看,方严嘴角的笑意又浓了些,中场休息结束,是时候该大举压上反攻了。 他稳稳举起手机,将液晶屏一面展示给众人,上面清晰显示出一条刚收到的重要的短信。 “这就是我说的证据。” 说完,他离开座位,上前一步,将手机交给周宁远。 随着手机的传递,刚才肃穆的听证会更加疑云四起。这条短信读不出任何信息,只有一张图片,图片上只有一张男人英俊的面容,眼神沉静,正是今天没有参加听证会的于天麟。 “这是……”周宁远疑惑地看向方严,不解其意。 “这就要请教兰主任了。”方严眼色一变,锐利地指向一旁神情微变的足管中心主任兰勇。 众人的目光瞬间如数聚集到这个发线稀疏目光深敛的中年男人身上。 “方律师,故事说得很精彩,”兰勇作势鼓了鼓掌,狡猾的眼神扫过方严,话锋一转,“只是没有证据的话别瞎说。京城这地面不太平,于董事长既然被绑架了,就该马上报警,今天你跑来质问我,下一个是不是就该轮到在座的诸位做替罪羊了?” 话刚落音,在座众人就像炸开了锅。 “什么?你是说于天麟被绑架了?”有人难以置信。 周宁远也一惊异色地望着兰勇,仿佛像看陌生人。 仅仅只是几秒种,兰勇便认识到自己犯下的错误,掩口不及,原本略带得意的脸孔顿时涨成猪肝色。 方严眉毛一扬,清亮的眼神带了几分锐利,步步逼近:“兰主任,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们董事长是被绑架了?” 他只是虚晃一枪,没想到这个兰勇如此急不可耐地游入瓮中。 “我这是合理的猜测。各位,难道这也不行吗?”兰勇眼神闪烁,急忙为自己辩解。 “当然可以,通往真相的道路往往始于猜测,”贴于裤缝两侧的手攥了攥拳头,方严眼里有难掩的愤怒,他极力控制临界的情绪,昂然道:“你本来可以藏得更深一点,这黑锅辰辉就背定了,没想到我们不过是在机场随意放了点风声,你就按捺不住主动跳了出来。为了堵住我们的嘴,你甚至派人绑了于天麟,可你错就错在疑心病太重,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竟然亲自出席听证会……这你是最大的疏漏,不然,仅凭一条陌生的短信,我根本无法指证你。” “什么短信,我根本就没有发过,不信可以查我的手机。”兰勇仍不放弃最后的挣扎,面色狰狞地掏出手机摔在桌上。 “你以为删除信息就行了吗?”方严露出轻蔑的微笑,“通过运营商后台很容易就能反向定位到短信的来源,你删了也没用。兰主任,我没想到你竟然傻到现场给我发威胁信息。况且……这部手机恐怕也不是你的吧……” “先把兰主任的手机收起来,”开口的是周宁远,他示意助理收走兰勇放在桌上的手机,侧头看向兰勇,“兰主任,今天的情况我会 分卷阅读51 - 分卷阅读52 错爱戏狐 作者:毛茸茸的Frank 分卷阅读52 如实向上级汇报,这两天还请你继续配合我们的工作,如果你是清白的,自然会还你一个公道。” 深知大势已去,兰勇神情一颓,凶狠的气势渐渐萎败下去,只咬牙切齿最后一搏道:“算你狠,我虽然落在你们手里,可于天麟也要跟我一起陪葬。” 后一句话说得极狠,不再收敛的语气里有着显而易见的威胁。 “对不起,这条路恐怕你只得一个人走了,”缓缓从怀里掏出微型追踪器,方严嘴角露出讽刺的微笑,朗声道,“你以为他真的一点准备也没有就乖乖跟你的人走?” 然后转身面向周宁远:“周主任,不介意的话,我先打个电话报警。” 手一挥,周宁远颔首,脸上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释然。 此时,整个人原本呈死灰状的兰勇忽然像疯了似地窜起来意欲抢夺方严手里的追踪器,却被一旁早就等候多时的保安冲上来擒住,反扭住手臂,吱吱唔唔动弹不得。 右手一收,将追踪器稳稳捏在手心,方严嘴角挑起一朵笑容,走到兰勇身边,低下头,用不大却足以让每个人都听得到的声音说了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 随即,打电话报警。 第70章 第 70 章 一小时后,警方在城郊一座青砖农舍找到于天麟时,他正坐在一条微微泛黄的藤椅上闭目养神。 即使全副武装的警方哗啦一下冲了进来,门内外几个歹徒喽喽嗦嗦地被制服在地上,他也没有太多的情绪起伏,双目沉静,脊背如松,仿佛只是被请去做客一样。 方严那颗悬得老高的心安然落地,却又在下一秒剧烈跳动起来,他不禁快速往前走了两步,理智却让他克制住汹涌而上的情绪,只用微颤的声音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句:“天麟……” 这声呼喊仿佛石子投入一泓湖水,于天麟眉心微动,缓缓转过头来,对上那双焦灼却瞬间安下心来的清亮眼眸。 黄昏的余晖从窗口暖暖地斜照进来,屋内泛起一层淡淡的柔光,世界仿佛瞬间安静下来,两人就在这满屋的嘈杂声中互相凝视着。 “怎么跑得这样急?我没事……”缓缓抬起手,于天麟神情温柔地拭了拭他额头渗出的汗珠,将粘成一缕的额发捋到耳边,自然地揽住他的腰。 听到这句云淡风轻的“我没事”,方严双眼泛起潋滟,仿佛有泪珠要下来,喉头蠕动了一下,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而身体好像脱缰的野马,不受意识控制般猛地上前抱住这个笑得云淡风轻的男人…… 腰间的手蓦然收紧。耳边刹时只剩下猛烈的好似擂鼓般的心跳声,还有另一具不断起伏的温热胸膛,还有落在耳边忽然变得急促的呼吸。 方严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一定毫无形象可言,西装和皮鞋上全是仆仆的尘土,额头鼻尖汗渍斑斑,简直难看极了。 听证结束后,他甚至来不及等警察,直接冲到街上拦了一辆车连闯数个红灯,恨不得肋下生出双翼直接飞过来才好,而当他站在门外,准备推门而入的一瞬间,又犹豫害怕得双手发抖。 就在那一刻,他忽然发现,于天麟之所以贸然以身犯险并不是之前他臆测的所谓邦德式英雄主义,而是怕自己重蹈船会的复辙,再次将性命置诸险境。为此,他宁肯一力承担起所有可能的危险。 想到这里,方严心底不禁浮上一股难以抑止的暖流,向四肢百骸蔓延开来,他这一生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经过这些日子的风风雨雨,他们既是可以付托性命同仇敌忾的伙伴,又像是心意相通煮酒青梅的知已,如果再进一步…… 他不敢再想,只是心底隐隐约约觉得,自己这一生一世,大概要与这个男人纠缠不清了。 第71章 第 71 章 之后,两人火速赶回星城通报这边的进展,而紧接着,方严又马不停蹄地投入到足协第二轮传唤的准备工作中。 当晚傅静山就苏醒过来,所幸只是吸入了一些迷药,身体并无大碍,倒是身为哥哥的傅清舟形容憔悴了不少,昏迷期间,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着照顾,感情深厚并非虚言。 傅清舟是队内新聘的理疗师,气度儒雅沉静,不到三十岁就练得一手炉火纯青的针灸推拿绝活,可惜坐过几年牢,眼睛又是盲的,不然就算与于天麟陆正擎这样绝顶的人物站在一起也不惶多让。 关于他坐牢的传闻很多,但因为傅静山这一层关系,队内讳莫如深无人敢明提,上赛季有客场球迷也就隔着十来米隔空骂了一句,就被傅静山一脚飞踹到医院卧床数月,因此各路猜测也就甚嚣尘上。 单说这次傅静山失踪事件,在警方遍寻无果的情况下,正是傅清舟通过门路最终找着了在宾馆人事不醒的弟弟,可见并非泛泛人物。 傅家这对兄弟,一静一动,哥哥稳重,弟弟爆烈,如果不是冠着同一个姓氏,确实很难想象是一母所出。 傅静山醒后,和盘托出事情始末。真相了无新意,与于天麟事先预料的如出一辙,俗套地就像最狗血的电视剧情。因为上次的假球案件,侥幸逃过惩罚的兰勇早已怀恨在心,趁着足坛反兴奋剂的浪潮,一手策划了傅静山逃避药检的假象,并意图以此重创辰辉。 联赛才进行到半程,各种麻烦便纷至沓来,这是赛季初接手这份工作时方严始料未及的。球场波诡云谲不必多说,谁曾想场外也是风起云涌,小小一颗足球,看似简单的运动,却丝毫不亚于真实战场的运筹伐谋。 凤凰联赛萨比队传奇名帅比尔曾有一句格言,“足球无关生死,足球高于生死”,但方严却不敢苟同。在那个足球最纯粹的年代,足球的确是关乎理想与荣誉的游戏,当有一天,纯粹的信仰也开始质变,金钱世界开始疯狂吞噬一切,足球时刻都伴随着生与死的周旋,要么战死沙场,要么回到故乡,而只有赴过生死场体会过绝望的人才能体会,在生死面前,一切重,都不为重。 自从听证的案子忙完后,他就一直没有再见过于天麟,倒是电视新闻上见过几眼,据说和于家老爷子闹得厉害,一些狗仔小报对此也颇多猜测,编了一大套豪门恩仇的话题出来。个中情形,方严大概也能揣摩个一二出来。 那天他在车上说他和周鹤声都想跳出这种命运,自己当时难以理解,直到后面一连串的真相浮出水面…… 从来没有想过他对自己会抱有那样的情感,虽然惊骇,但绝对称不上讨厌,只是接受不了长期以来的惯性思维忽然被打破,一直视为兄长的人有一天忽然会把自己压在身下,热烈告白。这种剧情太反转。 难怪当年他会和安晴那 分卷阅读52 - 分卷阅读53 错爱戏狐 作者:毛茸茸的Frank 分卷阅读53 样火速地牵手分手,难怪当初自以为天衣无缝的乔装没瞒得过他的眼睛,或许从第一天开始,他就识破了,才会有那样前后判若两人的反应,还有自己在车上落下的那只鞋,都被他精心保留着。 还有那些不动声色的照应,甚至挡枪……他早就应该看出来,每回刻意冷漠背后暗含的温柔。 如果自己是女人,大概怎样都逃不出这张温柔织就的情网,但自己偏偏是个不解风情的男人,甚至还几度视他为仇。 有种男炮忽然变成男主的复杂心态,说不上悲喜,只是觉得心里像裹了一团麻,除了乱,还是乱…… 然而,尽管两人都忙得不可开交难于照面,于天麟追求他的方法还是可以花样百出的。潘多拉魔盒一旦打开,禁忌的情感就破笼而出,漫天盖地,一发不可收拾。 有一次,他一回就收到了于天麟寄过来的七根款式一样颜色不同的领带。领带这种东西实在太贴身了,拆开包装的时候他简直面红耳赤,让他忍不住总回想起那个浓烈的吻。后来一横心戴着上班,眼尖的小高还打趣说这个式的领带不像他平时的风格追问是不是女朋友送的,厚着脸一问才知道送领带代表把对方拴住的意思,在对方了然的眼神中当即落荒而逃。 平时在女人堆里一向游刃有余的方严哪里忍得住这种不动声色的调戏,偏偏于天麟还传照片过来,照片上男人英俊沉稳,脖子上系的正是同款的领带。 竟然还有情侣款!他当时就炸了,比了个中指回传过去,然后又得到一个心形手势的回复。他们就像两个刚陷入爱河的小毛头,在挑衅中制造暧昧,暧昧又引发一连串的挑衅,你来我往,乐此不疲。 还有一回,他刚睡醒,就听到窗玻璃叩叩响了几声,打开窗,窗台上正静静放着一支带着晨露的红色蔷薇。旁边放了一张卡片,写着一行清峻有力的字:“今早院子里的蔷薇开得很好。麟”。也不多说什么,简单的陈述语气,就像老夫老妻之间的闲叙家常。 这种类似情侣之间的小情趣简直就层出不穷。两个大男人这样明明就很呕,可不管怎样,每当这种俗毙了的剧情轮番上演,无孔不入的甜蜜还是屡屡在胸口泛滥开来,理智大叫危险,可情感的砝码实在是太重了,拉着他急速下陷到一个看不见未来的深渊里去。 更郁闷的是,有一次他路过商业街看到橱窗里陈列的各式手表,有一款宝珀的长动力陀飞轮银色腕表,莫名觉得这款很适合于天麟,等回过神来,双腿已经自动走到柜台前结帐了。 妈蛋!这样子,简直就是谈恋爱。 第72章 第 72 章 随着夏季的正式到来,cfl的战况进入了争夺最为白热化的状态。 自药检事件过后已半月有余,一切都如事先预料般发展,兰勇下马成为国内足坛又一桩轰动性大案,而傅静山等人也不负众望顺利入选国家队,在世界杯预先赛23人大名单中,辰辉占据5席,与领头羊恒远入选人数不相上下,被外界普遍看作是国足冲击世界杯最好的一年。 当然这也是伤患激增的季节,这是每个球队都会面临的难题。除了比赛导致的伤患困扰,因训练造成非战斗性减员的球队也不在少数。 但这还不是最大的问题,三月到九月,正赶上世界杯预选赛开打的日子,俱乐部就不得不抽调出一批球员为国效力。老实说,为国征战这种事既是荣誉,也是负担,球员必须面临双赛的压力,两边都马虎不得,两边很难都保持绝佳的竞技状态。 对一些小球队来说,球队实力不强,没有出挑的球员,也就不存在减员的麻烦,这个时间段反倒是捞分直追的好机会,反而像恒远、辰辉这样的头羊黑马,核心球员一旦被国家征调,元气势必得伤上一阵,所以主力球员竞技状态的保持和替补席板凳的深度几乎可以直接决定联赛后半程的走势。 这日,球队上下集体整装前往邻近的泉城做恢复性训练。 说起泉城,温泉资源遍地,水滑汤暖,林深山幽,草场肥美,算得上是国内顶尖的疗养圣地,对运动员来说,这样的环境特别适宜长时间赛后的肌肉恢复。 此次泉城之行,也是傅清舟力主促成,做为队内头号理疗师,他对运动康复训练这一套颇有心得,深谙张驰缓急之道,本赛季辰辉伤患率较去年骤减,他功不可没。 阳光从云霞中散落数缕,此时,偌大的车厢仍然稍显空荡,方严来时天色尚早,便挑了一个比较靠后的位置,在车窗边支起肘看着铁丝网内如茵的草场出神,不知怎么,眼神晃晃悠悠的,又飘到了于天麟办公室的窗口。 即使这次男人不惜一掷千金,给俱乐部员工也放了三天大假随同球队前往泉城,随行队伍中依然没有他的身影。 这让方严感觉莫名的失落。他开始习惯性揣测于天麟的动向,习惯他那种算一步走一步的作风,这个男人似乎总是把自己放在刻度尺上,毫厘都不允许出错。 大巴上的人渐渐多了,有年轻人在的时候总是不乏热闹,更何况这次随行的还有公关部的几位美女,一时间说笑的说笑,献殷勤的献殷勤,哪里是去集训,简直就是单身旅行派对。 如果放在过去,方严哪里会错过这样的机会,早就抱团耍闹去了,可在经历了这么多事后,过去那些纨绔子弟的轻浮心性收敛了不少,人也越发稳重起来,加上心里有事,一时怎么也轻松不起来。 忽然身边座椅一陷,方严转头一看,清俊的眉眼带着温润的笑意,正是多日不见的于飞。 “我说阿飞,你怎么忍心把你家擎哥哥给冷落了?”一见好友,方严脸上有了笑容,懒洋洋地看了看稳坐右前方陆正擎,拿腔拿调,刻意将擎哥哥二个字咬得重重的。 也不知最近陆正擎是哪根筋拨正了,两人的关系颇有进展,见了面也不再针锋相对,算得上是将帅和睦齐心共力。 果然不出所料,于飞脸上倏地一红,连忙捂住他的嘴,低声道:“你小声点,这话要是给他听到了,又得和我没完。” 方严拨开捂在嘴上的手,戏谑道:“这么紧张他,干嘛不坐过去?你看公关部那些美女,个个见了他就像狼见了肉一样两眼直发光,就差没嗷嗷叫了。” “他这块肉,盯的人还少吗?”垂下眼,于飞有些自嘲地笑笑。 这一瞬间,看到好友低眉垂眼的样子,不知怎么,他竟羡慕起来。那样至情至性的生活,没有那么多复杂的爱恨纠葛,就连感情也是只图付出不问回报从不奢求太多。 也许,通往幸福的道路原本就平坦简单,只是人们总是习惯背负欲望上路,需求的东西一旦多了, 分卷阅读53 - 分卷阅读54 错爱戏狐 作者:毛茸茸的Frank 分卷阅读54 又舍不得放下,每一步也就走得异常痛苦。 一直以为他都以为自己活得潇洒随性,其实那个最放不下的人是自己。 “对了,阿飞……”似乎想起什么,方严眼神一闪,有些期艾地开口,“这个赛季结束后,我准备要请辞了。” “什么?做得好好的为什么……”于飞一愣,有些惊讶。 “父亲让我回去接手那边的事务”,一朵略显苦涩的笑容挂上嘴角,“你知道的,我是独子,没办法选择想要走的路,船会那件事曝光后父亲就已经有让我回去经营家族产业的意思,本来我想再拖一拖,可是……我尽快成家立业也好让他安心……” 这些并不全然是实话,他深知眼下摇摆不定的处境,如果再不抽身而出,就会掉入一个危险而不可预知的未来,他害怕自己有一天会为了这种未来奋不顾身。做为家中独子,又是长子,含着众人眼里所谓的金汤匙出生,接手家族产业是何等顺理成章,自己也早就认定了这样的命运,然而事到临头,他忽然有了踌躇。 另一种可能。可能吗?他想起那天酒店里和于天麟的一吻,“只要我活着一天,不管何时,何地,都绝对不会放弃你”,男人这样斩钉截铁地宣示着,那一刻,平静多年的心旌前所未有地动摇。 “那……我哥知道吗?”看到满腹心事的好友,于飞话锋一转,试探性地问道。 “呃,”方严一时有些措不及防,脸色产生了些微妙的变化,“啊……静山看起来恢复得不错。” 看着相携上车的傅家兄弟,方严不及于飞说完便笑着岔开话题,莫名有些心烦意乱。 第73章 第 73 章 刚落座,傅静山便打开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极其自然地送到傅清舟嘴边,傅清舟也不避讳,就着喝了一口,随后傅静山又将瓶口凑到自己嘴边,一口气喝了半瓶。一系列动作熟稔自然,仿佛做过千百遍般。 啧啧,这傅家兄弟感情好得真是没话说,方严不禁暗中称赞,哥哥傅清舟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气质沉静高华,弟弟傅静山不用说,挺拨帅气,走到哪里,都是众人眼里的焦点。 “没有什么大碍,随队照常训练,倒是小高受了点惊吓,我放了她一周的假让沈默陪着,”一提到那天的事,于飞双眼恢复神采,止不住赞叹,“我看了听证会的录像,阿严,你那天的表现太精彩了,尤其是引蛇出洞那一招,简直绝了。” “小意思,就是唱了一出刘皇叔甘露寺招亲而已。”方严笑笑,不以为意地挥了挥手。 “什么甘露寺招亲?” “啊……这个,没什么。” 含糊着搪塞过去,这是他和于天麟之间才懂的笑话,想到当日的情景,不知怎么,心蓦地又漏跳了一拍。 于飞张嘴刚想追问,只听手机嘀嘀地响,有简讯传来。 趁着于飞掏手机的功夫,方严绞着手,张了张嘴,想打听一下于天麟的近况。但不知怎么,几度话到嘴边又咽下。 没等他问出口,于飞便抬起头,笑道:“我哥说在那边和我们会合。” “什么!?”几乎被口水噎到的方严差点从座位上弹起来,“他也去?” “怎么,你不知道?” “我又不是他的跟班为什么要知道?”重新靠回椅背,叠起双腿,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心却急速跳动起来。 “这段时间你们走得很近嘛,说,是不是和好了?” “我……我和他现在只是工作伙伴。”方严欲言又止。 何止走得很近,就差没滚床单了……想到这里,他不禁心虚起来,手心也微微有些发烫,不期然又想起那夜于天麟不加掩饰的眼神和告白,越发不敢正视眼前笑得一脸纯然的好友。 一路上,方严有些魂不守舍,脑海中一直想着于天麟也在泉城的事实。 照例说,这样的集训只需要有陆正擎带队就足够,完全不需要劳驾他亲自出面,但这次又是为什么……想到这里,他越发神思不安,不敢承认可能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 听泉山庄是泉城一处闻名遐迩的度假村,老板姓李,据说财力雄厚,品味也不算俗。当然,更重要的是,这里山林广茂,草场优良,特别适合足球训练。 两小时的车程颠簸,落地后,众人即改为步行。 山庄地点比较隐蔽,为了隔绝闹市,并没有公路直通,只用一条青苔点点的麻石小路营造出曲径通幽的意境。 拾阶而上,两旁矗立着几棵数人才能合抱过来的古松,点缀在周遭枫林之中,时而能隐隐听到流泉潺潺,合着知了的叫声,仿佛踏入清凉世界。 还未进山庄,方严就被满眼的古松清枫夺了视线,四面翠意上身,刚才有些恹恹的情绪一扫而空,四肢百骸每一个毛孔仿佛都苏醒过来,不禁暗暗称赞,这一趟真是没有白来。 再看身边众人,也一扫舟车劳顿的倦意,兴奋地指指点点,连眼睛看不见的傅清舟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一路众人边说说笑笑边看着风景,不多时就到了目的地,方严一抬头,门楼正中横匾用古隶写着四个大字:听泉山庄。几枝如翠云般的松枝掩映着古朴的门庭,看不见全貌,却超发觉得清幽怡人。 山庄内部比想象的还要大出许多,仿明清风格的木结构建筑让人有时空穿梭之感,设计师巧妙地将山中清泉引入山庄,掩映上竹蔓藤枝,形成处处泉水淙淙却又看不到泉水流涌的奇特景象。 一开始方严觉得“听泉”这名字用得有些滥俗,现在想来却恰如其氛,再没有比“听泉”二字更适合的字眼。 现在正值旅游旺季,一路走来,除了球队众人,并没有再见到其它游客。原来为避免外界干扰,整个听泉山庄在球队集训期间谢绝外客,安保措施也相当严密,可见于天麟这大手一挥所费不赀。 想到这里,方严心中不免又揣了一百只兔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于天麟会突然又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想到这里,心里有些忐忑,又有些期盼。 什么时候,自己竟然这样在意他了。被升腾上来的念头吓了一跳,气息微乱的方严试图努力凝神静气,可一缕神思早就晃晃悠悠不知又飘到哪里去了。 第74章 第 74 章 直到分配好各人下榻的房间后,于天麟依然没有现身。 行李早就投递到房间,方严仍摸着手里玲珑有趣的黄铜钥匙发愣。 听泉山庄的住宿形式比较特殊,采取的是独栋合围的前庭后院结构,一栋房子只住3~4人,中间一道院墙隔开,既显得典雅,又保持了隐私性。 分房时其它人都是两人合住,傅家兄弟 分卷阅读54 - 分卷阅读55 错爱戏狐 作者:毛茸茸的Frank 分卷阅读55 不用说,连一向老实的沈默都有小高做伴,到方严时就落了单。 他瞅了一眼于飞,正眼含春色地傻站在一言不发的陆正擎身边,就差没当众竖起两指欢呼lucky了。心说,阿飞啊阿飞,你小子能长点出息不,也不好再搅黄好友那点微薄的心思,只讪讪地摸摸头,准备回屋。 还没迈出步子,前台接待员又彬彬有礼叫住他: “方先生,这里有于先生留给您的便条,嘱咐您晚上不要锁门,他会晚一点回来。” 什么?!方严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张嘴就问:“于先生?哪个于先生?” “于天麟先生,”对方脸上泛起甜美的笑容,怕解释得不够清楚似地又补充一句,“他一早就来了,与您同住一屋。” 方严头顶闪过一道霹雳,就像平地起雷,一颗心怦怦跳得厉害,连问:“那他人呢?” 不及接待员回答,身后传来一道淡淡的男声:“大概在和李总谈合作的事情。” 闻言方严一个转身,说话的是端坐沙发一隅的傅清舟。 合作?有什么合作好谈?方严如堕云雾。还没来得及追问,就看到刚办好入住登记的傅静山走了过来。 “哥,可以回房了,”傅静山像往常一样自然地握住傅清舟的手,随即看到方严手中的钥匙牌,帅气的脸上露出爽朗的笑容,“方大哥,现在我们可是邻居了。” 自从上回听证会方严力证傅静山清白后,这位辰辉年轻的当家球星就对方严一直心存感激,当面称兄道弟不说,私下里还教了他不少绝活。 方严连忙看过手中的钥匙,黄澄澄的铜钥匙上还系着一块白玉牌,上面写着三个楷体小字:松月居。而傅静山手中的玉牌则是:流泉阁。合起来正是“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之意。 “是啊,真巧……”他笑了笑,看着很自然地扣住双手的二人,有些羡慕地说,“你们兄弟感情真好。” 这话确实发自肺腑。方严没有兄弟,只有一个个性十分独立几乎没依赖过他的双胞妹妹,于飞又长年生活在曼市,与他勉强称得上兄弟之情的只有一个于天麟,可现在又…… 刚才傅清舟的话仍然回荡在耳边,得知于天麟来泉城的目的纯粹只是为了谈生意,自己一路上的忐忑根本就是自作多情,想到这里,不免有些黯自神伤。 可能连他自己也不清楚,这忽如其来的失落到底是因为那些已逝的兄弟之情,还是别的。可以肯定的是,胸中不觉已泛起酸涩,在这流泉处处鸣蝉叠翠的地方,他尝到了重度的失落感。 …… 松月居是一处仿古风格的木结构建筑,保持了前庭后院的结构,屋内布局清雅不用说,推开窗就是一个别致的小庭院,青砖铺地,墙上藤蔓垂地,墙角种兰布竹,一株古松从旁斜伸过来,翠绿的浓云覆住了大半个庭院。浓荫最茂处下面是一眼用石子围成的天然温泉,正汩汩地冒着水花,远处青山碧树,四野空旷,十分可观。 脱下衬衫皮鞋,换上轻便的t恤,方严赤着脚将屋子里里外外看了一遍,不由暗暗啧舌,看似简单随意的布局,其实每一处都精心设计过,简约而不简单,率性而不随意,单说为了迎合松月居的字面意境,那棵移栽过来的古松就价值不菲。 他自认不会品古,只知道这里一夜的房价虽然高得吓人但游客仍然一房难求,旅游旺季至少要提前一个月预订,而于天麟竟然不惜一掷千金将整个山庄包了下来,想必和傅清舟说的合作有关。 来之前方严便有所耳闻,听泉山庄的老板有意投资足球,没想到投资对象竟然是辰辉,如果他没猜错的话,于天麟此行谈的应该是球队赞助。 以辰辉目前扶摇直上的情况,仅靠球票和球衣那点收入是入不敷出的,想要在cfl长期保持强劲的势头,主帅的执教才能固然重要,球员方面也势必要有新鲜血液注入。虽然青训是根本,但在足球联赛日益商业化石油大亨疯狂投资足球的现代社会,在青训上孤注一掷无疑是死路一条。 曼市土豪蓝爵队就是典型的例子,就连向来以青训闻名于世的红骑士队,在经历了黄金92班的荣华后,也没能缓过气来,最后还是只能向转会市场低头。 没有球星就没有号召力,而没有金钱就吸引不了球星,这是前人无法想象的现实,却也是当今绿茵场不争的事实。 方严并不反感这种商业性极强的赞助行为,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即使是辰辉这种理想主义光环加身的球队没有金钱助力也是寸步难行。一支顶尖的豪门俱乐部本身也是一个巨大的金钱帝国,已是众所公认的常态。足球场上,大到联赛冠名,小到球衣球鞋,甚至一部车,一瓶水,哪一样没有赞助商的影子?上赛季凤凰联赛萨比俱乐部差点连球场冠名权都卖了。 “仅凭理想主义只会死无葬身之地”,当日于天麟在船上的话不期然浮上心头,经历过这段时间的风风雨雨,时至今日,他对这句话又有了新的领悟。 如果不能逆流而行,那就顺流而下吧。 第75章 第 75 章 忽地一阵山风袭过,方严哆嗦了一下,打了个冷颤,从沉思中乍然回过神来。 此刻虽是盛夏,但泉城本来就是消暑圣地,山中温度不高,此刻山风一吹,更觉凉意飕飕。 这一吹让神智清醒了不少,刹那间他忽然意识到一个事实,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受那个男人影响太多。 拉上落地窗,走进屋内。枣红色的衣架上挂着男人的西装外套,行李架上的黑色行李袋半敞着,露出一两件换洗衣物和生活用品,这些随意置放带着生活气息的物件处处提醒他还有一人同居的事实。 回想起于天麟的留言,他莫名有些气恼,什么锁不锁门的,就算谈赞助也用不着谈到半夜吧,大家都到了,就他一人还藏着不肯露面。连打个招呼的时间都没有吗? 想到这里,方严不自觉地咬了咬嘴唇,不知是气于天麟若即若离阴晴不定的态度,还是气自己越来越无法控制的心魂。 想着想着,困意渐渐爬了上来,和衣在床上打了个盹,也不知睡了多久,外面传来有节奏的敲门声,服务员提醒晚餐时间到了。 …… 说是晚餐,其实说是晚宴也不为过,美酒名肴山珍野味本地土产一应俱全。席间众人言笑晏晏,唯独方严有些闷闷不乐,只随意吃了几口就停杯搁碗,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长夏白日漫长,一顿热闹丰盛的晚餐后天才擦黑,结束了一个下午的热辣集训,吴瀚几个调皮一点的年轻球员就嚷嚷着要回屋泡温泉,助教沈默忙点头附和,小高则一脸娇羞地低头 分卷阅读55 - 分卷阅读56 错爱戏狐 作者:毛茸茸的Frank 分卷阅读56 偎在一旁。 陆正擎也不拂众意,一声令下,众人皆大欢喜,各归各屋,享受难得的山中时光,偌大个山庄,忽然一下子就沉寂下来。 独自一人回屋的方严其实不愿太早回屋,要说害怕和某人同处一室他是死活也不肯承认的,只劝服自己说找个地方消消食,就一路在山庄里闲逛起来。 双手插在兜里,跟着廊下点起的宫灯百无聊赖地转悠了一阵,风吹林静,四面俱寂,心里多了几丝宁静详和,也不似刚才那么乱了。 刚想回房,一个转角,晚风盈盈,隐约送来一阵娇俏的笑声,间或一道熟悉的低语。 那不是…… 心旌一动,方严顺着笑声传来的方向走去,那是走廊尽处的房间,风吹动碧色的竹帘,隐隐露出里面通明灯火的一角。 几乎是意料之中的场景,坐在正首的就是听泉山庄那位神龙见尾不见首的李老板,约摸五十上下,虽然看得并不真切,但两鬓的银丝显得倒也有几分气度,身边是一位面容姣好年纪不过二十出头的女子,正含着一朵羞涩的笑微微仰头注视着对面坐姿挺拨的男人。 那笑容和目光方严太熟悉了,他曾在各色女子的脸上见过无数次,它们有个共同的名字叫倾慕。 握在裤兜里的手一紧,心脏就像不听使唤似地怦怦乱跳起来,双脚就像粘在地上,半点也挪不开。 果然是他…… 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男人的侧面,不同于平日里衣着笔挺商界精英的模样,他上身只简单穿了件白衬衫,微微敞着领口,袖口挽至手肘,露出肌肉紧实的小麦色手臂,泛黄的灯光柔和了平日冷峻的脸孔,显得一派潇洒随意,完全是一副居家好男人的作派。 那是他从未见过的于天麟,虚缈得不甚真实,却实实在在地充满与众不同的魅力。 还当是什么要紧的生意,原来是家宴拉郎配来了。他苦笑一声。 说什么喜欢不喜欢,人在现实面前,终归是要低头的。以于天麟的条件,确实没必要追逐一个时时刻刻将他置诸险境又不懂风情的男人,看来这些天是自己杞人忧天了,他既然已经回到了原来的轨道,自己也没必要再自寻烦恼。 怔忡间,只觉得头上白月亮得刺眼,忽闻廊外扑楞一声,一只鸟拍着硕大的翅膀从树梢飞起,引得屋内众人齐齐向外张望。 看到那斧凿般的侧脸也将要转过来,眼角的余光还没碰上,心脏预警似地漏跳一拍,方严赶紧退了两步,闪到一旁,把自己隐匿在黑暗里,一颗心跳得越发慌乱。 这也太操了啊。路过而已,又不是做贼,怎么心虚成这样。 浓烈的苦涩在心里不断发酵,发酵。方严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看看地上被月光拉得老长的影子,慢慢转身离去。 第76章 第 76 章 再回到屋里,窗外一眉弯月已经斜斜地挂在树梢,似升未升的样子。 下午实实地睡了一觉,到了晚上也精神得很,看着前庭外洒落一地的清辉,照着汩汩温泉淡淡升起的蒸气,刚才的不怏仿佛被吹走了些许,便顺手脱了衬衫裤子,扯了一条浴巾准备裹上,想着去泡一会。 还没来得及裹好,门便吱呀一声从外头拉开了,夜风吹送,露出于天麟微微有些醉意气色却丝毫不减的脸。 我靠!手一抖,浴巾差点掉落地上。 “你不是在谈生意么,怎么这么早回来?”他……他不是在和未来老丈人喝酒么? 方严心里暗暗诅咒了一声,慌地转过身去提起浴巾遮住裸露的下身,却哆嗦得怎么也无法顺利在腰间系好,只能马虎提住,不敢对视那双昏黄灯光下深邃的瞳仁。 “不早点回来怎么看得到美人入浴?”淡淡的酒气随着风传入鼻端,下一秒,两手便被另一双触感鲜明的大手覆上,毫无遮掩的后背瞬间落入一个温热强健的怀抱,“真高兴你这样迎接我。” 酒香淡淡,落在光裸肩膀上的声音有掩饰不住的笑意。 不知怎么,心里蓦地松了一口气,而一把无名火一下子又腾地从另一处窜了上来。 想也没想,猛地一扭头,张嘴便咬住搂住自己的强健手臂,趁其不备,右肘迅速朝他心口猛地一戳,转身挣脱出来,额发散乱,脸颊微红,眼睛里闪着怒气,双手还不忘提着浴巾。 “你……你他妈搞什么,老子是帅哥不是什么美人。” 嗑嗑巴巴说完这句,攥着浴巾,哆嗦着就准备往外面温泉池子里跑。 刚跑出半步,就被于天麟大手一挥拦腰抱住,迎面镶在怀里动弹不得。 “我想你。”低沉的声音和唇间的热气落在耳边。 这种俗气的开场白莫名让人心口发颤,浑身软乎得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没有衣服的阻隔,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敏感得像是有自我意识般,透过男人那一层薄薄的衬衫感觉到下面健硕贲起的肌肉,散发着无法忽视的热度。 “想我还是想你的生意?我说于大董事长,谈个生意还买一送一真是好福气啊。”像是要极力撇清那些忽如其来的感觉,慌乱之下方严有些口不择言。” “什么买一送一?”于天麟也糊涂了,愣了几秒,即刻会过意来,露出些许狡黠的笑容,“哦,你都看见了?” 原本搂在光裸腰间的手有些不安份地起来,带着微茧的手指沿着背脊上的浅沟似有似无地游移。 “怎么,被我这个未来大舅子抓包心虚了?”明知道于天麟和妹妹不可能相互属意,但被那双手弄得有些心浮气躁的方严仍不放弃口头讨点便宜。 “我对那种娇滴滴的小姑娘没兴趣,我喜欢又野……又辣的。” 这句话于天麟是贴着他的耳垂说的,不知怎么,方严心中忽然松了一口气,弥漫在胸口一整天的郁气仿佛忽地一扫而空,直到男人唇间带着酒意的气流仿佛通了电一般,直抵四肢百骸,手掌越发放肆地滑入浴巾,直抵柔韧的臀部,轻抚慢捻,似要入谷。 膝盖一软,小腹刹时紧绷起来,要不是被那双手臂紧搂着,差点就要滑脱在地。 仿佛又回到了演唱会那夜,那种让人心神俱乱的高热和心颤像潮水一样汹涌回归,将人送上风口浪尖。而眼下情况甚至更糟,仅有一条松垮欲坠的浴巾围在腰间,连围都谈不上,只能说是夹在两人之间,只要自己稍微一动就会马上松落,而于天麟的手,他甚至不敢想象放在哪里。 操啊!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一摸就软的?! “好啊,改天我给你介绍几个又野又辣又带劲的妞……可是在此之前,麻烦贵手先放开。”昂着脸,故意曲解于天麟话里的意思。 对付于天麟,你越横,他越强 分卷阅读56 - 分卷阅读57 错爱戏狐 作者:毛茸茸的Frank 分卷阅读57 ,眼下只有先哄着他脱了身再说,不然今晚非得……非得什么,他打了个冷颤,不敢再想。 两人目光一刹交缠,半晌无语。 就在方严还想继续说点什么打破这尴尬的沉默时,钳在腰间的手忽地松开,下身一凉,在一颗心就要跳出嗓子眼之前,浴巾已被一双手稳稳地系在腰上。 “放心,我说过,我要让你心甘情愿躺上我的床,”仿佛早就洞悉方严那点小心思,于天麟暗眸似火,伸出手勾住他的脸颊,大拇指蜻蜓点水般在有些干燥的唇上轻轻一撩,轻声道,“可你也别忘了,那天在酒店你对我的承诺。” 说完这句话,大手扯掉领带和西装外套,往一旁的软木榻上一丢,转身走向浴室。 第77章 第 77 章 呆呆目送走进浴室的高大背影,方严只觉得脑袋轰地一下,颜色红到耳根,他几乎是立刻想起听证会那天的事,“如果你觉得追得到我,尽管放马过来”,那是自己因为担心于天麟的安危情急之下说出的气话,没想到他竟然记得这样清楚。 不知怎么,忽然有种落入陷阱的错觉。 此时,山风吹起,掀开了浴巾的一角,方严身上一凉,不由打了个哆嗦回过神来,只见淡淡月光下,庭前一泓温泉袅袅地冒着热气,心想管它的,反正口说无凭,到时就来到抵死不认,空口白话,他又能奈自己何?这样的美景良辰才不能辜负,先爽爽再说。这样想着,心里敞亮多了,也不再计较刚才的事,赤着脚便往热腾腾的池子里跑。 这时,月亮已经升得老高了,斜卧在干干净净的夜空,四野如霰,照得通亮,透过疏朗的松枝看过去,真有些明月松间照的味道。 一时晚风吹过,田野的草虫高高低低地鸣叫开来,依然听得到屋里浴室传来的隐隐水声。方严舒展四肢,懒洋洋泡在热腾腾的温泉池子里,百无聊赖地往水里投着小石子,任由四溅的水花飞到身上,心里却一直估摸着得趁那人洗澡的时候赶紧泡一会就去睡觉,不然保不齐又会发生什么事。 原以为风平浪静了这么长一段时间,男人早已厌倦了那些动不动就上下其手搂摸告白的恶趣味,没想到又气势汹汹地卷土重来。 “只要我活着一天,不管何时,何地,都绝对不会放弃你”,那日于天麟在酒店的话这些日子反复在耳边萦绕,只要手头稍闲就会反复想起。如果只是一时兴起,那些热烈的告白里又藏着多少真?如果不是呢,偶尔他也会小声地问自己,不知怎么,一想到这种可能,心里就像打翻了满满一大罐番茄酱,酸酸甜甜的。 他不敢再往下想,怕想多了会越发控制不住自己,别说他们早有各自的身份和标签,就算只是普通的平头百姓,同性相爱也是难上加难,别说一生一世,就算是寻常夫妻,也不见得可以白头到老,他凭什么这样笃定?恐怕也不过是一时冲动,毕竟那样的场合,太容易让人忘情忘我。 正想得入神,隔壁的院子里忽然传来一点动静,好像有人“啊”地低喘了一声,还伴着阵阵水声,凭风送来,隐隐约约的,听得不太真切。 方严猛地回过神来,想起刚才脑海中那些一闪而过的念头,加上池水热气一熏,脸刹时涨得通红,身上也有些燥热,干脆从池子里站起来,甩掉那些不该有的遐想,用毛巾胡乱擦了擦身上的水,匆匆几步迈出池子,仅着一条黑色内裤赤脚走到墙根下,一脚跨上墙根下那张石桌,攀住墙头看看隔壁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两家院落隔着的这堵院墙有一人多高,就算大白天也看不过去,加上墙根种了些爬山虎之类的爬藤植物,一堵墙密密地全被绿色覆盖,墙头青砖上又长满滑不溜手的苔藓,没人想过要爬上去看点啥。偏偏方严是个急郎中,也没顾得上隐不隐私的问题,心想想着准是傅清舟眼睛不方便池子边又净是鹅卵石该不会滑着了,该出声提个醒。 没想到这一看倒真傻眼了。 要说那晚的月色实在是好,朗月疏空,山里又黑,更照得眼前一切都清清楚楚。 只见一泓袅袅冒起淡淡白雾的温泉里,有两道亲密相拥一丝不着的人影,那隐隐约约的“猫”叫声正出自傅静山之口。 方严就算再不经人事也知道那两人绝对不是运动后的正常“按摩”。 月光中只见两人下半身皆泡在水里,一身劲瘦的傅静山裸身跨坐在傅清舟强健的腰上,后仰着头,上下忘情地耸动,两人时而环抱亲吻,间或低喘呻吟,脸上带着全然的沉醉,剧烈的动作拍打着热气升腾的水面,不断激起哗哗的水声,一时活色生香无二。 那一刹那方严几乎懵了,视觉冲击神经不说,原本就有些燥热的身体在目睹这温泉里“兄友弟恭”的一出后更加有些紧绷,脚顿时有些发软,攀在墙头青苔上的手一滑,差点就要摔下石桌。 第78章 第 78 章 就在他暗叫不好的当口,脊背一热,贴上一个温热健硕的身体,腰间扶过来一双手,稳住了他。 “看什么这么出神?”耳边传来微微有些沙哑的低语,身体瞬间落入一具熟悉的怀抱,下一瞬男人的下巴便抵上颈间,戏谑似地低笑道,“现在知道了吧。” 方严一愣,心又突突跳了起来,他尽量不着痕迹地试图抽离背后那一具微凉夜色中显得越发滚烫的身躯,压低声音道:“所以那天你这么笃定静山和小高是被人陷害的。” “他们之间,恐怕早就容不下第三人了……”低沉的声音拂着颈子,丝毫没有退开的意思,嵌在腰间的双手越发有力,大半个身子已然落入于天麟宽阔的怀抱,一并抵退凉风。 “他们可是货真价实的兄弟,有血缘关系的!”之前的周家兄弟已经够惊世骇俗了,这对简直就是惊涛骇浪,掀得他缓不过神来。 话刚落音,就听到对面温泉池哗啦一声,身形高大的傅清舟抱着傅静山猛地站了起来,将一双惯于在足球场上奔跑的长腿盘在腰上,托住臀压在池壁上继续激烈地抽插,湿漉漉的头发往后随性捋着,丝毫没有平日里沉稳儒雅的模样,而总是一副酷劲十足的傅静山此时竟别有一番性感的魅力,仰起头,发出甜腻又忘情的呻吟,十指插入对方头发,不时凑上去舔唇索吻。 我擦!这也太他妈……刺激了…… 喉咙里咕噜一声,生怕惊扰到对方的方严连忙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长这么大,虽然该玩的也都玩过了,不该玩的好歹也见识得差不多了,本以为周鹤声周鹤庭这对伪兄弟已经够惊世骇俗了,没想对这一对可是半点不掺假的兄弟……“阋墙”的节奏。 他舔了 分卷阅读57 - 分卷阅读58 错爱戏狐 作者:毛茸茸的Frank 分卷阅读58 舔有些干燥的嘴唇,有些不自在地转过头去,却忽略了身后还有个大活人的事实,一转头,双唇刚好擦过于天麟高挺的鼻梁,仰面对上那双在月色中宛如深湖的眼睛,心想难道刚才他一直在看自己?心口蓦地一颤。 “还想继续看下去?照眼下的情形,他们一时半会可完不了。”越发沙哑的声线轻拂在耳朵上。 轻轻打了个寒颤,忽然有了危机意识感的方严这才意识到两人上半身皆是不着寸缕,男人强健光滑的胸肌正紧紧贴着自己的后背,素来宽阔结实的胸膛几乎裹住自己,因为石桌空间狭小的关系,他的一条腿甚至已经嵌入自己的双腿之间,尽管对方套了一条棉布长裤,自己却仅着一条内裤,透过那层薄薄的棉质布料,甚至可以清晰地感觉到男人大腿肌肉紧实炙热的触感,有种下一秒就要灼烧起来的错觉。 这一刹那,他几乎可以肯定,这种掩饰不住地心跳和糯软的双膝绝不是因为眼前这一出兄友弟恭的戏码,而是……念头刚起,下腹忽然一紧,急速窜过一阵酥麻…… 我去!暗咒一声,有些恼怒地一把推开于天麟,方严以有些怪异的姿势从石桌上跳下来,落地里差点打了个趔趄,三步并做二步急忙跃入池子里,迫不及待地把腰身以下的部位全浸泡在水中。 他妈的啊,他断然不会承认,自己竟然……有感觉了…… 猛地把头扎入温热的泉水中想借此降低脸上的温度,却发现似乎适得其反,反而呛到眼泪直流,一脸的狼狈。 还来不及调匀气息,下一刻,哗啦一声,于天麟高大健硕的身躯也随之迈入水气氤氲的温泉,仿佛存心要无视他似地,靠在池壁上,闭上眼睛仰头叹息。 原本能容纳好几人的池子仿佛一瞬间就逼仄下来,淡淡的硫磺气息随着蒸腾而上的水雾在两人四周萦绕,随着山风轻送,又不知哪里飘来淡淡的茉莉香气。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除了四面唧唧的虫鸣,隔壁情事正浓时那些高低缠绵的爱语也若隐若现地传入耳朵,听得方严有些心浮气躁。 “你是怎么知道的?”思量再三,终于还是按捺不住打破沉默。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靠在池壁上面部表情显得相当放松的于天麟没有睁眼,只轻轻一句带过,仿佛天经地义。 “他们可是亲兄弟!”方严将“亲兄弟”三个字咬得重重的,还是没能从刚才那一幕的冲击中缓过来。 在目睹刚才的一切后,心里头的震惊远远大过道德上的不安,甚至觉得那两人发展到现在这种关系也是自然而然,但看到于天麟那种淡然自若的神情,就是忍不住要在口舌上与他争争长短,大概也是职业病使然。 “然后呢?”男人缓缓睁开双眼,目光炯炯地看向他,“斥责,拆散,让他们老死不再相见,痛苦一生” 第79章 第 79 章 方严愣了一下,反诘道:“那你有没有想过,这种事如果被小报记者挖出来,他们要面对的可能也是老死不再相见,痛苦一生。” 说到这里,他眉心微动,像是联想到了什么,似乎也有些动容。 哗啦一声,只听水声微响,于天麟身子一倾,肩膀并了过来。 “路是人走的,他们自然会想办法权衡,”说着,一个轻吻落在方严在水雾中显得有些湿润的发梢,醇厚的声音里带着些抚慰的味道,“在意那么多,反而更痛苦。” “你是不是总喜欢用自己的思维定式去度量别人?”没有再做多余的抗拒,这样的温柔总是让他心悸。 “因为我碰到了一个习惯用别人的思维定式去度量自己的人。”含着笑意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宠溺。 “人生在世有几个人可以不在乎别人的眼光过活?‘身后哪管身后洪水滔天’,这太荒诞了。”合了合双眼,方严在水里舒展双腿,叹了一口气,难得没有否认。 虽然也曾吊儿郎当过,但骨子里始终还有一份认真,尤其是经历了这么多事后。 “我宁愿你多一点活在我的眼光里。”落在耳侧的声音又沉又热,于天麟俯身凑近方严的脸,几乎要碰着鼻尖,透过氤氲的水气,眼睛里有说不出的温柔,“别忘了你的承诺,只有一个我喜欢的人,他允诺过我如果活着回来就让我追。” 这样的单刀直入让方严有些措手不及,心脏就像火车掠过般快速鼓噪着,大概是水温的原因,身体软乎得似乎就要融化在水里。 ……有点,像被调戏了。可是,却讨厌不起来。 现下这种处境实在是尴尬极了,两人皆只在重点部位围着一层薄薄的布料,腰身以上未着寸缕,尤其是自己,赤裸的胸膛几乎都露出水面,不知是因为夜间天气微凉还是别的,胸膛那微红的两点肉粒竟不觉挺立起来,而以于天麟的角度,正好一览无遗。 喉咙里忽然干得要命,他舔舔有些干燥的嘴唇,意识到再这样谈论下去局面会越来越不可收拾,却忍不住一再在这个话题上缠绕,只能不动声色地将胸膛一点点沉入温泉之中,并往旁边挪了挪,避开水中那具勃发着侵略感的强健身躯,被温泉泡得有些糯软的身躯却好像没法动弹。 “你……究竟喜欢我什么?”垂下头,方严盯着氤氲水面泛起的水沫,几个月来这个问题一直盘桓在脑子里,期艾良久,终于忍不住开口。 沉默数秒,依然不见回答,方严不禁侧过头去看于天麟,男人双目微闭靠在光滑的池壁上,似在思索,月色映照在英俊又深刻的轮廓上,别有一种白日里不同的魅力,让人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他不禁咽了咽口水,继续自顾自说道: “你说过,当年看到我穿女装的样子,呃……会有那种冲动,会不会是一种青春期的错觉,你知道的,那种年纪很容易模糊性别,混淆友情和爱情……” 说到这里,方严又看了看于天麟忽然凝重起来的侧脸,对方并未言语,只有淡淡的月光从枝叶缝隙间流淌下来,一瞬间两人的气氛似乎又回到从前那种沉默又尴尬的状态。 “没错,的确有这种可能。”好一会,于天麟才缓缓开口,隐在雾气中的脸上看不出表情,语气淡淡的,并没有反对。 方严一愣,眉心微动,不禁抬头看向于天麟似乎变得有些冷淡的脸,忽然间,他不仅没有预想中的轻松,反而在心脏的部位酝酿出一股微微的刺痛和慌乱感,出于职业的习惯性,下一秒他便用笑容掩饰了过去,垂下头,故作松一口气道: “所以……当七年后我以女装再次出现在你面前,你虽然一眼认出了我,但当时的感觉又被唤醒,加上之后的船会,让你产生了类似吊桥效应的感觉,就更容易产生你喜欢我这种 分卷阅读58 - 分卷阅读59 错爱戏狐 作者:毛茸茸的Frank 分卷阅读59 错……唔……” “错觉”两字还含在舌尖上,下一秒下巴便被托起,双唇瞬间被狠狠封住。 第81章 第 81 章 “口才不错,越来越有律师的自觉了。只是……这话怎么听起来都像是……撒娇呐……” “哈?”没有料到于天麟竟是这样的反应,方严微怔,耳根迅速泛起一层近乎愠怒的薄红,“说什么呢,谁……谁撒娇了?” 这人就不能好好说话吗?难得他鼓起勇气说了这些。 “像生气的妻子向丈夫抱怨不能时时刻刻陪伴在身边,吵着要朝朝暮暮天长地久,这不是撒娇是什么?” “什……么天长地久妻子丈夫的,”仿佛被戳穿心事,方严避开那双洞若观火的双眸,为了掩饰急促的呼吸故意粗声粗气道,“我说过,别把老子当成你身边拱着的那些女人!” “我从来没有拿你当女人看,我只知道你是我于天麟爱上的人,”下巴被强硬地扳起,被迫与男人面对面,“可是严严,你又明白自己的心么?你敢说,对我从没有过一丝一毫的动心么?” “没有,一丝一毫也没……唔……” 双唇再次被覆上,这次的吻不同于刚才的热烈,于天麟只是有些柔情地用双唇含住他有些干燥的唇瓣,缓缓濡湿,细细品尝,将那些温柔的部分如和风细雨般一点一滴渗透进去,顺着血流的方向,直至发颤的心房。 “是么?这里也说没有么?”男人低语,伸出手覆住方严心脏部位的肌肤,有些柔情地摩娑。 咚,咚,咚咚……不仅嘴唇被无情啃咬着,手掌所到之处激起一阵酥麻,连心跳也无法控制频率。 “没……有……”方严气息紊乱地吐出两个字,胸膛剧烈起伏,却始终不肯低头。 “这里呢?”略带些戏弄的手指下移,伸入水中薄薄的布料,握住里面早就情动贲涨地得不像样子的部位,还故意将下身微微往上顶了顶。 “嗯……啊……”命根子被情色地攥在对方手里,臀下又乍然被那根又热又粗的阳根这么冷不丁一顶,原本小腹如弦蓄势待发的敏感身体顿时像窜过电流,措手不及的方严没忍住,脱口低吟了一声。 于天麟眼里闪烁着意料之中的促狭和势在必得的决心,方严一时也乱了阵脚,不知该如何摆脱眼下的困境。动心了么?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更何况答案,他从来没有想过于天麟会爱着自己,惶论细思自己对他的感觉。这是不可能的,怎么可能呢?自己可是堂堂七尺男儿,对一个男人动心,这也太可笑了,可是为什么,当“没有”两个字说出口时,心脏掠过的那道刺痛会如此鲜明…… 但眼下的情境让他没有功夫细想,情急之中不知哪里生出一股狠劲,凑近那张充满男性魅力的脸,四目相对,一字一顿缓缓道: “你就这么喜欢我吗?……喜欢到……即使被我上也没关系吗?” 即使是于天麟也没有料到方严会来这么一招,一时间有些愣了,只怔怔看着眼前那双清澈如流的双眼里渐渐露出略带孩子气的得意笑容。 方严也没想到情势会逆转得如此之快,看着于天麟有些愕然的脸,有种球场上僵持九十分钟后补时阶段绝杀对手的快意,心里暗暗松一口气,就差没笑出来说老狐狸你也有今天,嘴里继续不依不饶道: “怎么?口口声声说喜欢我,连这个都做不到吗?如果这就是你所说的喜欢,还不如趁早收手,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也许日后还能叫你一声妹夫。” 说着,不动声色摆脱对方的钳制,从水里起身。 失去附着在皮肤上的体温那一刹那,也许是夜色渐深,周身乍然生出一股凉意,意欲回房的心里不知怎么忽然变得空落落的,只盘桓着一个说不清是喜是忧的念头,游戏,结束了…… 哪想刚转了个身,腿还没迈出去,只听水声哗啦,手臂便被拉住,重心瞬间后移,倒向身后的怀抱。 “你说的,不许后悔。” 耳廓一热,有些痒痒的,还来不及反应,整个人便被拦腰抱起,腾云驾雾般出了热气氤氲的池子。 第83-84章 夜色渐深,四下安静得只剩草间幽幽的虫鸣和汩汩的流泉声,一阵风过,素纱镶的支摘窗上映着水墨色的竹影轻轻摇曳。 仿佛被这难得的夜色饮醉,又或者是别的,他觉得胸口热得厉害,似乎有什么要挣扎着突破他曾经刻意修筑的高墙,破堤而下。 着魔似地从床头柜上抄起一根领带,颤着手蒙住于天麟的双眼,打了个活结。 “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许扯掉,”感觉到对方瞬间的诧异,他颤声俯耳道,却在下一秒立刻感受到臀下男人愈发高涨的情欲,将薄薄的内裤撑起,直挺挺地抵住自己的谷间,不禁又红着脸以毫无说服力的声音骂道,“变态。” 只不过被蒙上眼睛,就兴奋成这样。 愉悦而略带沙哑的笑声响起:“没想到你还有这种兴趣。”男人的气息明显得变重了许多。 “少……少废话,乖乖躺好就是了。”貌似强硬的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颤抖。 两人一刹无言,只有淡淡的灯光静静地流淌下来,照拂着两人裎裸的皮肤。 窸窸窣窣的细微声音过后,混合兰花和椰子的微甜香气在空气中淡淡扩散开来。 昏黄的灯光轻柔地照在于天麟赤裸健硕的胸膛上,泛起一层淡淡的光泽。他伸出手去,覆上左胸上那道熟悉的疤痕,用指腹划着圈轻轻触摸,却引得男人一声闷哼,气息俱乱,却又并不阻止,由得他继续动作。 即使枪伤已经痊愈,疤痕的颜色也深了很多,狰狞地蜿蜒在左胸,提醒他当时的惊心动魄,每看一次,就觉得心脏要柔软一分,双眼仿佛要滴出水来,慢慢融化那些世俗垒起的坚冰。 曾经以为坚不可摧,现在却摇摇欲坠。 颤抖的手顺着男人胸膛结实的肌理轻滑而下,好一阵,才抖抖缩缩地褪下男人的内裤,随着一声低沉的轻哼,茂密丛林中被双珠托着的雄根便一跃而起,像有生命似地在眼前微微律动,炫耀着原始的雄性力量。 血液仿佛急速沸腾起来,不是没有跟他裎裸相对过,但这样明明白白一览无遗地袒诚相见,还是第一次。第一次,他如此真实在感受到男性强烈的费洛蒙味道。 几乎是同一瞬间,自己原本半硬的那根也不争气地硬透了,在小腹处竖起旗来。 他妈的啊!方严不禁又暗暗爆了一声粗口。在女人面前从没有过的激动与火热,竟然在此刻躁 分卷阅读59 - 分卷阅读60 错爱戏狐 作者:毛茸茸的Frank 分卷阅读60 动难耐起来,而于天麟看上去显然也并不如表面上的波澜不惊,越来越浓重的呼吸和上下起伏的胸膛让这个时候的他早就没有平日里那些道貌岸然的镇定,被领带蒙住的双眼和额上渗出的点点汗液看起来出奇的性感和……情色。 原来……他也有紧张的时候…… 方严这样想着,嘴角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一点笑意,接下来要做的事好像又变得没那么难以接受。 “要开始了哦……”方严浑身赤裸地跨上于天麟的腰腹,倾下身气息不稳地趴在对方耳边呢喃。……还好有先见之明蒙住了他的眼睛,这种丑态百出的样子自己看了都恶心。 “宝贝你轻点。”男人依然不怕死地调笑,声音像调过的低音炮一样,让人心里阵阵发颤。 话刚落音,于天麟只觉得下身巨物被一只发颤的手握住,略微带些凉意的手指刺激得让忍不住低吟了一声,接着,早已蠢蠢欲动的巨物滑进一个紧窒温暖的所在,适才那股兰花混合椰子的甜香又浅浅弥漫开来。 前所未有的巨大的愉悦感像海潮般涌来,他喉头一紧,不由呻吟出来,男性的本能驱使他挺了挺臀想再深入一点,下一秒,划破耳际的吃痛声让他蓦然回过神来,手指抓住床单猛抽一口气,一把扯掉蒙住眼睛的领带…… “你……说好不准扯下来的……”两条长腿在眼前大肆敞开春光全泄腰臀半沉的青年又羞又急,不顾湿漉漉的后穴还夹着自己那根扑上来就想用手挡住他的眼睛。 没想到,方严这羞急难当的一扑,于天麟又怕他伤着自己,支起胸膛双臂往前一抱,反而让原本有些挺进不畅的结合处借着穴口处的润滑油噗嗞一下整根全没到底。两人当即都被刺激得不轻,方严更是眼冒金星浑身发软地倒在于天麟怀里,动弹不得。 恍然明白那股甜香的由来,想象着平时高傲得像头小狮子的青年忍住羞耻自已润滑的情景,情意像海潮扑岸一样一波波奔涌入怀,于天麟有些控制不住地紧紧搂住方严,不敢多动,只在那双平日是看来仿佛会发光此时却如春水般的眼眸上来回亲吻,细碎如雨点般的吻沿着鼻梁、唇角一路落下,再探入濡湿的唇间,勾住他的舌头来回起舞。 没有追问方严为什么这样做的原因,也许那根本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他不会天真地以为这个人忽然被他打动然后义无反顾地爱上,那样昭然若揭的答案,他不会愚蠢到自寻烦恼。 只是觉得这当下的一刻,可以不顾身份、性别、未来,假装他们可以相爱,可以在这一刻拥有天荒地老,就很好。他不是浪漫到无可救药的人,甚至现实到冷酷,却忍不住在这一刻幻想浪漫。 可是,只求曾经拥有?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做到。从回国后见到方严的第一眼,他想的就是朝朝暮暮。 慢慢地,方严的舌头也缠了上来,以一种献祭般地姿态,双手也自动圈住男人的颈项,对面抱坐的姿势让两人火热的小腹相贴,两把利刃交缠,摩擦得快要起火。 说不羞耻是骗人的,只是那种急于回报点什么的心情一旦凌驾于理智之上,羞耻也变得可以忍受。有时候他会忍不住设想,如果事情从一开始预想的那样发展该有多好,如果一切以仇恨开始又以仇恨终结该有多好,至少那是他可以理解和承受的现实,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欲舍难离,欲离难舍,走或留,都是折磨。 人生到此知情重啊,那样浓烈的情感就像吞噬心魂,让他慢慢地变得不像自己,只觉得若不及时回头迟早会被拖着坠入灭顶的狂流。然而在此之前,他是可以留一点什么给他的,比如说今夜,或许以后,就可以两不相欠。 一连串温柔又带着明显情色意味的吻已经滑到了胸膛,于天麟像心知肚明故意拖长欢愉的时间,又像为这种献祭式的交欢增添耻感,不停地绕着胸前那宛如雪地红梅的两点吸吮玩弄,一只手更是沿着背脊线滑到股间两人的交合点,轻捻细按,慢慢施予刺激。 下身被插入的胀痛感慢慢褪去,合而为一的耻感开始全身奔流,却敌不过男人刻意释放的温柔,方严从不知道男人的胸前竟也可以如此敏感,有种灵魂都要升天的错觉,忍不住双手插入于天麟浓密的黑发,喉结蠕动,情不自禁地仰头轻叫起来。 仅仅是被亲吻抚触,方严的下半身就已经敏感地一塌糊涂,透出淡粉色形状也相当好看的男根直挺挺地抵住于天麟的小腹,那坚硬又带着柔韧的肉体简直舒服极了,他情不自禁地摆腰轻轻摩擦,泄露出甜美的轻哼。 没想到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却成功激发了男人的兽性,呼吸一窒,原本就绷得死紧不敢擅动的小腹猛地抽动一下,于天麟咬牙发出一声含混不清的诅咒,原本温柔顾惜的眼神发出危险的信号,下一秒,双手便托住眼神朦胧青年的双臀,挺了挺被包裹住的越发火热坚硬的长枪,在那温暖湿润的谷道里冲击起来。 “啊啊……嗯……”原本以为会变得高昂尖锐的叫声在倾泄出口的刹那忽然变得媚态十足,划破了原本弥漫的沉醉,陌生的情潮像海浪一样涌入,毫无准备便被男人狠狠捣入蕊心的方严慌忙掩口,不允许自己发出像女人一样的呻吟,下一刻,手被拉开,紧咬的牙关迎来于天麟浓烈的气息,唇间传来让人心颤的温柔和不容拒绝的坚定就像甜蜜的毒药,让他忍不住放任自己与男人亲吻。 也许一早就抱定偿债式的心理,这样放纵的行为似乎因为有了正当的理由而理所当然,但方严唯一没有预料到的是身体的反应,陌生得不像属于自己。 痛楚渐渐散去的腰部不知什么时候随着体内粗长硬物的节奏摆动起来,而从方严此刻的角度只要稍微一低头就能看到于天麟现在的表情,眼睛微闭,汗湿的头发有几缕垂在前额,平时冷峻深刻的脸此刻充满着难以自抑的愉悦,以及……隐忍。 体内本就汹涌的情潮不断蔓延向胸口,原本就剧烈跳动的心脏蓦地跳错一拍,方严忍不住伸出手去,意欲拂开男人额上汗湿的黑发,才碰到发梢,于天麟却睁开了眼睛,墨色的眸子充满异样浓烈的感情,他忍不住有些看呆,下一秒却被男人浓重的呼吸袭卷,体内蓄势蛰伏的巨兽猛地顶到一个前所未有的深度。 “啊啊……啊……”头往后仰去,再次失控的单音节叫声脱口而出,这次于天麟似乎不准备让方严有时间去压抑来自身体最原始的呼唤,那一下顶得又狠又准,立时就戳到了穴心处最柔嫩敏感的部位,铺天盖地的快感像海水一样涌来,通身像触电般微微痉挛,连脚趾头都蜷缩起来,前所未有的快感让他情不自禁地绞紧后穴,却引得男人也一阵粗喘,后穴里的巨兽又火热几分,当下又被猛烈贯穿了好几次 分卷阅读60 - 分卷阅读61 错爱戏狐 作者:毛茸茸的Frank 分卷阅读61 。 仿佛了悟一切,两人都没有多余的言语,白色的月华渗透进来,在地面铺上一层白霜,四面沉醉如水,如舟行浪中的方严早已陷入忘我的情态,耳边只剩男人浓重的呼吸,饱含浓烈感情的双眸,用低沉的嗓音反复呼唤着“严严……” 少时的昵称俨然是最好的催情剂,灵魂的交流借由肉体的碰撞擦出火花,这是初次,仿佛也是最后一次,律动,吞吐,抽插,款摆,胸膛摩擦,呼吸相濡,不再执着于声音泄露出怎样的情态,方严扬起头,与男人一道奏响原始的韵律。 情事进行到最高潮,浑身战栗的快感像火焰一样点燃每一处神经,随着一记又重又长的顶入后,方严浑身泥软地被推倒在软榻上,臀部被迫抬高,迎接又一轮忘情的抽送。 这样一上一下的姿势比刚才面对面的跨坐更令人羞耻,如果说刚才他勉强可以为自己争取一点主动权,那现在他只能像个女人一样在于天麟身下喘息,一次次被进入。他呼吸紊乱地别过头,慌张地用手覆住脸,不想展现自己狂乱的丑态,下一秒却被强势拉开,扣住双手,迎面深吻。 “我爱你……”亲吻时交错的呼吸中,男人温柔的耳语像涟漪一样在鼓膜上扩散开来。 浑身一震,微微的疼痛感自心口升起,好像有一双小手在揪着,又像是一股电流从心脏处通过,他忍不住战栗起来。情事中的爱语比任何动作都能抚慰灵魂,又或者是快感过于强烈,眼泪就像无法控制似的溢出眼眶,他情不自禁啜泣起来,却被一双温暖的唇反复吻去,自尊什么的应该早在决定献出自己的那一刻便被辗碎成泥,却在这一刻尝到了什么叫甘之如怡。 显然,甘之如怡的不仅仅只有自己一个,有好几次陷于欲望之中的于天麟都显得有些过于热情,他只能勉强夹住对方强健的腰部以保持平衡,而男人在察觉这点后似乎有些坏心眼地更加刻意放纵情热,逼得内外受敌的方严只能用最柔软的部分紧紧裹住对方,迎接他的冲刺,一起癫狂沉浮,冲上云霄。 …… 不知过了多久,随着枣红色软榻发出的嘎吱声渐渐落去,云雨初歇。 碧色的纱窗上竹影摇曳,一只蛾子绕着屋内昏黄的灯光傻傻乱飞。 “还好吗?”男人低头轻吻着汗湿的发线,沿着怀中人汗湿的背脊线轻轻抚摩。 “唔……”背过身去,自暴自弃地把脸埋在枕头间,方严含糊应了一声,无论如何也不敢露出脸来。想起刚才在情事上的轻狂,从主动献身纳入到后来在男人身上摆腰忘我的狂情,他就羞耻得恨不得像颗气球一样爆炸掉消失在于天麟面前。 他不是矫情的人,但刚才激烈的情事早已颠覆他以往的认知,比起过去那些和女人乏善可陈的经验,他简直生涩得像个处男,变化着姿势被又摸又插地狂泄了两三次不说,还在无意识的状态下被于天麟那个精力无穷的猛男内射到高潮。 活了二十多年,竟然被不带套子内射了!简直奇耻大辱啊,渐渐回复清明的方严懊恼不已,可是另一种崭新的认知也渐渐浮上脑海,他见过无数种状态下的于天麟,强悍冷诀得就像无缝可入的钢板,却也有那样忘情失控的时候,而这样的忘情,竟然只是因为自己。想到这里,还未平复的身体又骚动起来。 “什么时候辞职?”低沉的嗓音拉回一丝清醒。 身体一震,方严不由自主地转过身去,有些惊愕地看向于天麟。 “你怎么知道?……是阿飞告诉你的?”声音有些发虚。 尽管这是早晚的事,他却无意让于天麟知道,至少,不是现在。 “我碰到过伯父,他告诉我的。”淡然的语气里不似方才情事中的激昂。 心口蓦地收紧。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却像个傻瓜一样内疚纠结,甚至爬上他的床主动献身。 方严啊方严,你到底要被他玩弄几次才会学聪明一点! “放心,我会办妥手里的事情再走。”发白的指尖揪紧床单,尽量让声音冷却下来。 说完,苍白着脸起身,拾起床上一件散落的衬衫,随意往身上一套,却发现颤抖的手怎样都无法系好扣子,不禁低咒一声,咬咬牙,顾不得早就不知道被甩到哪个角落去的内裤,就要跨下床。 谁知刚站起来,就觉腰部疼痛不已,双腿顿时一软,幸好手快扶住床沿才没瘫坐到地上,而事后才觉得痛到麻木的后穴竟像有液体似乎顺着大腿内侧缓缓流下来。 下意识地伸手一摸,愣了好几秒才明白那是什么,脑袋一轰,铺天盖地的羞耻感像飓风一样掠境而过,殊不知这一幕落在于天麟眼里是何等的诱人,逃进浴室的念头刚在脑海里闪过,便被一副散发着高温的宽阔胸膛欺上来,严严实实包裹在怀里。 “以为这样就可以补偿我了,嗯?”平静声音里隐约掀起的波澜,身后散发着高热的身躯,萦绕在耳旁火热的气息让原本沉静下来的空间变得危险。 方严心中一颤。尽管多少抱有这样的心理,但于天麟这样毫不避讳的直白仍然让他心口无端烦闷起来,不由脱口而出: “你以为这样就足以让我和男人上床?” 开始是游戏,到后来,就慢慢沦陷了真心。只是,很多事往往身不由已。 直到耳旁呼吸一窒,隔着一层薄薄衬衫的后背强烈地感觉到男人明显起伏的火热胸膛,他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一股热气冲上头部,血液在身体里沸腾,脸热得快要抬不起来。 “留下来帮我。”身体被大力地挪转过去,迎上昏黄灯下那双灼灼的双眸。 窗外树叶簌簌作响,一阵山风猛地吹了进来,撞得窗户嘎吱一声推开,方严不禁打了个寒颤,缩了缩肩,忽然有种错觉,为了这个瞬间,他仿佛等了一世。 但这只是短短一瞬间。很快,他调整好情绪,俊美的脸上露出轻佻的神色,满不在乎道: “别开玩笑了,我凭什么放着大好的前程不要,非得跟着你当一个小律师?……再说了,要是让我爸知道他的宝贝儿子跟他未来的乘龙快婿在一起滚床单,还不活活打死我。” “你知道我和小颜根本不来电,”于天麟皱了皱眉,随即话锋一转,伸手摸了摸他的耳垂,双目泛起温柔,“不过……你要是肯,我一样可以做他的乘龙快婿。” 足足过了好几秒方严才消化掉这句话的意思,当下耳根就像着了火似的,像是被一本正经地调戏了,却又心慌得不知该说什么,只脸红心热地扔下一句“你不要脸我还要”,便手颤心乱地将衬衫前襟一裹,急着推开于天麟起身落地。 故作镇定的脚步在踏进浴室那一刻马上凌乱起来,臀部后穴还是火辣辣地痛,腰部也泥软地使不上劲,勉强扶住墙 分卷阅读61 - 分卷阅读62 错爱戏狐 作者:毛茸茸的Frank 分卷阅读62 壁,正前方的镜子里映出一张带着薄红的脸,发线凌乱,还有泛红的眼角,微肿的唇瓣带着可疑的光泽。 ——那分明是一张动了情的脸。 妈的妈的妈的!狠狠捶了一把墙壁,哆嗦着关掉壁灯,打开花洒,柔暖的热水带着氤氲水汽倾泻而下,和黑暗一起,模糊了镜子。 第85章 第 85 章 热水让身体渐渐松弛下来。此时明月虽已西斜,清辉却丝毫不减,透过玻璃窗清清亮亮地照进浴室,地上仿佛铺上一层淡淡的白霜。 这时方严才注意到这间浴室是用纯木打成,怪不得刚才光脚踩进浴室时竟然丝毫不觉得冷,其中有一面墙被设计成可自由开合的玻璃落地窗,正对着庭院,玻璃窗下面竟然还有一个用竹木围成的温泉池,缓缓地冒着热气,比院子里那个略小,但容纳两个人倒是绰绰有余。 心中不由一喜。鉴于之前实在是没有享受到多少泡温泉的乐趣,想也没想就迈入池中,温热得恰到好处的泉水让他舒服地叹一口气,酸麻的身体顿时轻松不少,然而后穴的粘腻感还是不容忽视,又不便冲洗,只得忍住羞耻,上半身趴在温泉池边缘,沉腰翘臀,伸出手指往后探去,希望可以将留在体内的情液掏出。 随着乳白色的液体沿着大腿内侧缓缓流下,在水面四散开来,舒缓下来的身体忽然产生一种莫名的空虚感,像要是留住什么,男人在性事上分外热情,而且持久,高潮来临时,低吼着将滚烫的情液一股股地注入自己体内,仿佛这样就可以孕育生命。如果自己是女人…… “我操”,被忽然冒出的想法吓得双腿一软,方严低声甩出一句粗话,用热水抹了一把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浑然不觉热气氤氲中一个高大的身影推门而入。 这下,方严算是切身体会洗澡要锁门的重要性。眼下自己身上的衬衫没来得及脱,湿淋淋地贴在身上,比不穿还来得羞耻,更要命的是手指还插在后穴,怎么看都像是男男小黄片里浴室play的情色场景。 “你,你你进来做什么?”像只受惊的猫儿一样把自己迅速沉入水里,舌头已经打结得语无伦次,心中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洗澡。”男人瞟了他一眼,像没事似的长腿一迈,走到淋浴处,打开花洒。 第86章 第 86 章 突突跳动的心稍微定了定,莫名的失落感挟带一点闷气不期然袭上胸口,有点沉。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淅淅沥沥的水流声,偶尔窗外一点风吹竹动,却显得四面更幽。 安静下来才觉得今晚的月光亮得似乎有些过份,照得室内泛起一层柔和的亮光。方严忍不住借着眼角的余光瞥向似乎正心无旁鹜冲着澡的于天麟,一时竟有些挪不开视线。 因为正对着落地窗的缘故,月亮斜照进来,男人就像是沐浴在月光里的神祇,简洁有力的肌肉线条,像小山一样隆起的背部脊线,前面是肌理分明的宽阔胸膛,平坦坚硬的小腹有缎面般的触感,他还记得用自己那根摩擦过去的感觉…… 停停停!脑海里登时警铃大作,但却无法阻止身体继续骚动,刚才被深深贯穿占有的记忆再次如飓风过境,小腹蓦然就像点了一团火,有些烧。尽管理智痛骂自己这种无耻下流的痴汉行径,但眼睛就像有意识似的收不回来……随着水花飞溅,继续滑向男人小腹深处茂盛的丛林中…… 等等。为什么那里还是……还是那么精神抖擞? 那昂扬如刃的硕大男根让方严忍不住想看又不敢再看,喉头不由咕哝一声,胯下不知几时又颤巍巍竖起旗来,灼得人心慌意乱。不敢流连,只能装作专心泡澡的样子偷偷收回视线,却正好与于天麟看过来的眼神交叠,心神蓦地一慌,像怀里揣了一百只兔子一样连忙侧过头去,装作数窗外的星星。 “穿着衣服泡澡不难受吗?”冲澡的哗哗水声停了,于天麟目光扫过他。 “我喜欢怎么泡就怎么泡,你管!”声音有些发颤,仍不忘嘴犟。 “你穿的是我的衬衫。”语气中带着明显的笑意,还有一些让人莫名心慌的沙哑。 “不可……”急急低头一看,“能”字还在舌尖上打转,又慌慌咽了下去。 卧勒了个大槽!大概是刚才忙中出乱,穿错了衬衫。这下方严窘得头顶都快冒青烟了,一时脱也不是,穿也不是,咬了咬下唇,只做没听到干脆闭上眼当鸵鸟装死。 哪晓得这个吃鳖的小表情落在于天麟眼里简直可爱极了,本来就存了一肚子心思,刚才走进来时又看到那一幕,还没完全尽兴的欲念又被迅猛地撩拨起来,原本顾念他是第一次,没想到冲澡的时候那边有意无意飘过来的视线让他差点就冲过去当场操办。 他自认平日还算冷静自持,但每次一遇到方严,总能被他不按理出牌的套路搞得方寸大乱。即使如此,每多见一分,心里的感情就茁壮一分。药检事件平息后,他刻意把自己搞得很忙,以便可以让自己稍微冷静一下,可是即使忙得焦头烂额,他还是忍不住疯狂地想见他,装作谈公事的样子提前飞过来等他。 直到见到他的那一刻,被那种铺天盖地的思念吞噬,他才了悟,爱了就爱了,哪里还容得下什么故作姿态冷静自持。曾以为可以步步为营,即使最后得不到回应也不至于失了自己,但感情这种事一旦陷进去了,还顾得上什么深浅先后值不值得,就像今晚,明明知道他向自己交出身体只是出于该死的欠疚感,可他还是无法对他生气,无法狠下心肠把他从那条更光明的路上拽过来。 他不相信那些只要逼迫身体屈服心也会跟着沉沦的鬼话,他想让这个人甘心情愿地奔向自己,奔向,他们共同的未来。 叹一口气,径直走过去,下到水里,一把捞起还在装死的人,手刚碰触到他的腰部,反应就异常激烈:“你干什么?” 方严眼睛湿润地看着他,就像只刚离开水的鱼几乎要蹦起来,面带红潮,几缕额发垂落在眼角,衬衫湿淋淋地贴在身上,看起来有些狼狈,唯独那双乌莹的眼晴异常明亮,那情景就像欲拒还迎。 暗暗深呼吸一口气,于天麟伸出手轻拍了一下他的屁股,用低哑到有些异常的声音道: “帮你弄出来,难不成还想留着为我生孩子?” 男人指腹上的薄茧不经意划过皮肉,连带腰部都隐隐地酥麻了,原本就呈高度敏感状态的身体越发躁动起来,羞耻地就快暴走,不经大脑的话冲口而出: “你有本事就让老子为你生孩子啊。” 直到身上一凉,湿透的衬衫被刷地一 分卷阅读62 - 分卷阅读63 错爱戏狐 作者:毛茸茸的Frank 分卷阅读63 下褪到手腕上,双手被绞住,身体被抱着坐到男人身上,迎面撞上一对异常热烈的眼眸,方严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耳根早已红透,愈发强烈的羞耻感袭卷而来,却又挟带着更为真实的渴望。 去他妈的礼义廉耻,他不想再和自己较劲了,他想要这个人,这个爱他爱到要死的人。 …… 流泉叮咚,竹影如画,夜色染上疯狂。 第88章 第 88 章 方严脑袋轰地一下就炸了,那件事简直就是他一生的污点,原以为此生都不会再提,没想到又被翻出来,被掌间薄茧滑过的地方不可抑止地滚烫起来,但气势绝不能落,继续嘴硬道: “那么喜欢女装,那就去找女人好了,制服,围裙,还是粉红小护士,随你看个够,对了,最近好像流行猫耳装。” “那好,下次我们试试制服,围裙,猫耳装还有护士服……”男人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低下头在他耳垂上轻舔了一口,“我看上次看球时那件红色风衣就很好。” 这下方严彻底哑火了,只得又羞又恼地狠狠剜了一眼于天麟,把头埋在枕头里憋红了一张脸说不出话来。 难得看到把自己缩成鸵鸟的方严,于天麟心里莫名生出一股怜爱之情来,不禁揉了揉他的头发,轻声道: “其实那时我心里是很高兴的,原以为你会跟我冷战到底,或者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继续和我称兄道弟……什么样糟糕的情景我都想象过,但就是没想到你会那样来见我,说真的,我高兴极了,这证明至少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就算是恨也好。所以那时我什么也没想,由着你演下去,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好,其它的我不在乎。” 好半晌,枕头上才传来闷闷的声音:“你就不怕那是一出美人计,让你爱上我之后,我再把你狠狠给踹了?” “难道现在不是吗?”他轻叹了一口气,语气却柔暖得像要滴出水来,“严严,我已经爱上你了,很早以前就爱上你了,你只要往我心窝里随便踹几脚,就足够让我支离破碎。” 低沉的声音里有着鲜见的伤感,几乎把姿态放到尘土里,方严只觉得心突然狠狠揪了一下,眼里仿佛有什么要迸出来,他从枕上抬起头,红着眼冲他喊道: “是我要你爱上我的吗?难道你爱我我就非得也爱上你不可吗?我已经如你所愿放弃尊严爬上你的床了,难道这还不够吗?” 声音沙哑得就像要撕裂开来,他像一只跌入陷阱惊惶失措的小兽一样看着于天麟,用那种既湿润又隐忍的眼神。 忽然唇上一重,急促的喘息便被如数吞下。 突如其来的吻里混合着怒气与柔情,那是爱恨交缠的滋味,方严心口一颤,双手环抱上男人坚实的后背,主动送上自己的唇舌,温热的触感透过指腹像闪电一样传导入四肢百骸,胸口就像失氧般剧烈地疼痛。 这一生,他从未经历过这样的感情,他们之间早已不是爱不爱的问题,而是能不能的抉择。他无法像于飞那样笃定决然,也不能像傅静山那样心无旁鹜,他身后有太多的顾虑,不小心,就是洪流覆顶。 直到肺中氧气即将耗尽,辗压胶着的唇舌才依依不舍地分开一道细缝。 “不够。”霸道的唇舌依然舔舐着像身下人花瓣一样濡湿的嘴唇。 “你到底想要什么?”被吻得浑身发软的方严别过头去颤声问。 空气忽然凝滞下来。那双又烈又沉的眼眸离他不过一寸,就像要把人吞进去一样,随后左胸一重,于天麟的右手抚上来,轻轻压住心脏的部位,呢喃的声音就像自说自话:“这里。” 那一瞬间,被抚住的胸口又痛又闷,即使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对方灼热得像要烧起来的指尖,心悸得就像打鼓。 “如果我们不是身处这样的环境和立场,我们的结局是不是就会不一样?”男人继续道,难得示弱的声音里有着浓浓的苦涩。 方严动了动嘴唇,只觉得眼睛又酸又痛,像是要流出热液来,喉咙里又像吊了个千斤秤砣似的,喉结滑动了一下,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于天麟叹了一口气,抬起手似乎是想触碰他的面颊,却始终没有落下,也不再说什么,只是起身披上外套,打开门向外走去。 挺拨的身影转过去的刹那,辛苦忍住的眼泪就再也收不住了,瞬间注满双眼,顺着脸颊大颗滑落。 是的!是的!如果不是身处这样的环境和立场,我们也许会有另一个更好的结局。他对着天花板失魂落魄地自言自语,又咸又涩的滋味从嘴角蔓延至心里,像是要把心脏腐蚀出一个黑泱泱的大洞。 透过半掩的纱窗,不远处的训练场隐约传来皮球被踢得“澎澎“的声音,在这个空气中弥漫着淡淡青草味,日光明亮得有些不太真实的早晨,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真的爱上这个男人了,真真切切地爱上他了。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许是船会上彼此以性命交托的时候,也许是知晓他对自己的感情后,也许是他们每一次异常激烈的针锋相对开始,或者更早以前…… 却只能以结束作为开始。有些事,一旦开始了,就意味着结束。 关于这些,他不敢细想。想多了,情潮容易泛滥成海。 眼泪,流得更凶了。 第89章 第 89 章 …… 转眼时节已经入秋。 cfl联赛正式进入收官阶段,积分排行榜上辰辉和恒远咬得很近,经过了大半年漫长的拉锯战,各支球队都消耗严重,对于排名上游的球队来说,谁犯的错误更少,谁收获冠军的可能性就更大,不能有半点松懈。为此,辰辉上下简直忙到焦头烂额。 然后,即便如此,最不该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而且还是发生在最不可能出问题的于飞和陆正擎身上。 两人在曼市考察球员期间,被当地媒体抓拍到看台拥吻的照片,隔天就上了体育版头条,虽然因为光线和角度的关系,照片上的脸比较模糊,但配合上两人的行程,一夜之间,举国热议。 常言说,坚固的堡垒往往是由内部攻破的,在方严看来,这话简直太对。这种传闻不管最后有没有被证实,对辰辉的打击一定是致命的,甚至包括陆正擎,在民风传统的国度,这种照片完全可能葬送掉刚刚起步的教练生涯。 他自小与于飞感情亲厚,知道他长期以来对陆正擎的那点心思,但两人关系一度紧张,怎么也没想到仅仅是去了一趟曼市就峰回路转。陆正擎虽然已经退役,但做为红骑士前任队长,作风强悍冷静,执掌辰辉后更是不苟言 分卷阅读63 - 分卷阅读64 错爱戏狐 作者:毛茸茸的Frank 分卷阅读64 笑,可现在竟然在数万人的球场里众目睽睽中失控,从照片拍摄的情况来看,甚至是主动搂住于飞热吻,实在不像这位铁血教头的作风,可见情之为物,能叫人伤,叫人狂。 眼下两人还在曼市,电话也联系不上,显然还不知道这边早就是一石千浪,大拨记者已经连夜长枪短炮地守在机场门口,就等主角现身。人言可畏,销骨铄金,几年前,一张世界杯上的红牌,举国声讨,几乎将红骑士的当红球星大卫的职业生涯断送进去,如果不是凭借超乎常人的心理素质挺了过来,又怎会有现在天下谁人不识君的风光? 仅仅一张红牌就能掀起这样的轩然大波,更何况是民风保守的中国,不难想象迎接他们的会是怎样的滔天巨浪。 所幸公关部那边倒还算镇定,正有条不紊地为即将到来的新闻发布会筹谋准备,球员那边也不见乱象,傅静山很快就和几位中坚人物稳住了人心,压住了队内四起的流言,代替教练指挥球员照常训练。别看傅静山平时酷得不得了,关键时刻却很能镇得住场子,更衣室领袖的气势越发成形。 当务之急,绝不能让这两人直接面对媒体的冲击。其它的,都可以从长计议。 算算行程,于飞和陆正擎乘坐的应该是明天一早的飞机,眼看归期在即却依旧束手无策,想到这里,方严不禁心急如焚。 火烧屁股之际,办公室门嘎吱一响,秘书小高一阵风似地冲进办公室,急匆匆地递过来一个信封,说是董事长吩咐的,丢下这句话便又脚步生风地离开去挡楼下蜂拥而至的记者。 这是什么?白色的信封掂在手里沉甸甸地有些份量,方严面带疑色打开信封,里面滑出一串钥匙,还有一张便笺,上面写着几个苍劲潇洒的字:把人带去竹苑。 只短短几个字,方严就明白了纸条上的意思,竹苑是周家兄弟在星城的旧居,本来就是于天麟的房产,兄弟俩出国后那里一直空着,地远人稀,躲避媒体再好不过。 他长抒一口气,于天麟心思缜密,在这种事上他们一向颇有默契,只是,只消一个电话的事竟然还要借他人之手,他对自己已经厌弃到这种程度了吗? 方严不禁咬了咬下唇,心头五味杂陈。从泉城回来后,他们之间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在各自的轨道里忙得没有交集。爱和恨似乎都只是弹指之间,有时午夜梦回,枕上辗转,他常常会忍不住回想他们相处的时光,离开之前,或者再见之后,往事就像一只冰凉的手紧紧揪住他的心脏。 想着想着有时会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但笑过之后,全是悲哀。 甚至是上班的时候,忙着忙着他也会莫名其妙地发呆,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脑子里全都是于天麟。 越忙越想,越想越忙。 明明是自己主动放弃的,可真走到这一步,放不开的反倒是自己。 第90章 第 90 章 好在接下来的事情发展得还算顺利,方严很快联系上了于飞,从机场一路风驰电掣,甩掉了媒体的包围。 竹苑确实是个隐秘清静的安身之所,一路上菊黄稻香,秋意盎然,与上次来时又是另一番景象。 从后视镜看过去,于飞和陆正擎宛然一对热恋中的情侣,紧紧相偎,向看彼此的眼里充满暖意,很难想象不久前两人还相敬如“冰”的样子,尤其是陆正擎,素以严厉果毅著称的铮铮硬汉竟也有这样柔情的时刻,如果不是亲眼目睹,恐怕很难相信。 车行多时,方严打着方向盘驾轻就熟地绕过一弯青山,熟悉的院落出现在眼前。 一踏进竹苑,幽幽的桂花香就袭人而来,泌人心脾,抬头便看见院中央矗着一株根桠虬结枝叶繁茂的桂树,此时桂花开得正盛,满院子都是泌人的清香。 即使周家兄弟离开有一段时日,小院也算整洁干净,只有台阶缝隙处长了好些青苔,院墙一侧的井口边沿飘了几片落叶,屋内还保留着上任主人生活的痕迹,朴实又不失清雅。 物是人非啊,方严忍不住感慨。上次来的时候周家兄弟鹣鲽情深,这次又送来一对同命鸳鸯,忽然之间,好像全天下出柜的有情人都成眷属了,只有自己还生活在一个开过头的玩笑里。 上次于天麟载他来时的场景像电影在脑海里一幕幕回放,那情景竟然恍如隔世。 强压下忽然涌上心头的苦涩,方严回过头笑道:“你们今晚暂时住在这里,其它的事,明天再想办法。” “阿严(方律师),多谢。”于飞和陆正擎几乎是同时开口。 “啧啧,几天不见,都默契到这种程度了。”方严故意调侃。 于飞脸上迅速升起一片红云,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陆正擎,却被对方报以更热情的目光,紧握的双手十指紧紧交扣,散发着容不下第三人的甜蜜气场。 这下连方严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如果换成他和于天麟,是否也能这样从容自如?他摇摇头,试图晃去那些虚构的影像,换上惯常嬉皮笑脸的表情,重重咳嗽了两声,拿着腔调:“真想感谢我啊,容易,我现在渴得很,阿飞,快去泡一壶茶来。” 于飞如闻大赦,悄悄挣开陆正擎的手,红着一张清俊的脸向里屋逃去。 目送于飞修长的身影消失在里屋,方严收起刚才的一派闲适,正色面向陆正擎,也不遮掩,开门见山道:“陆sir对将来有什么打算?” 刚才他确实是刻意支开于飞。对于这桩事,站在朋友的立场他衷心祝福,但从更理性一些的角度来看,眼下实在不是一个暴露恋情的最好时机。一荣百荣,一损俱损,陆正擎帅位甫定,于飞才露头角,辰辉更是将将起步,这种事知情人视为美谈,传开了就是丑闻,对球队,对个人都是毁灭性的打击,他更担心陆正擎只是一时激情,情路漫漫,压力山大,有些事他必须要确认清楚。 “方律师还是和从前一样咄咄逼人,”陆正擎眉心微拧,又恢复到平日八风吹不动模样,沉声说,“但这是我和阿飞的事情,不必向任何人交代。” 依然是这种软硬不吃的气势。明知会碰石头,方严还是忍不住正色反驳: “我并不是向你问罪的,陆sir,我只是想提醒你身为辰辉主帅的身份,你的一言一行都可能会对辰辉,甚至阿飞造成不可挽回的影响。如果你对阿飞只是一时兴起,我劝你还是早点收手,向媒体澄清事实,放他一条生路。” 这话说得理智又硬气,就算是一向不动如山的陆正擎,脸上也忽然有了些许松动,他沉吟数秒,才接过话头:“方律师过虑了,阿飞是我陆正擎认定的人,今生我绝不负他。” 依然是冷冷的声调,却在提到于飞时 分卷阅读64 - 分卷阅读65 错爱戏狐 作者:毛茸茸的Frank 分卷阅读65 眼里多了几分柔情。 闻言,方严心里暗喜,却也不由暗暗叹了口气,阿飞这回恐怕是连骨头渣子都会被这个男人吞食殆尽了。 正想再耳提面命两句,于飞清朗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来:“阿严,茶叶放哪儿了?” 眼见聊得也差不多了,说了句“失陪”,方严转身欲走,没想到树影暗移,陆正擎忽然露出一抹极浅的笑容,叫住他:“方律师对自己的感情问题也是这样理智果断吗?” 没想到陆正擎有此一问,方严一时愣在原地,低垂的眼角露出一点悲怆,随即又恢复常色,头也不回说:“陆sir还是先管好自己的事吧。” 说完,迈开步子向屋里走去。 天色暗了下来,屋里的灯亮了,晚风吹动树叶簌簌作响。 陆正擎站了一会,向着院子中央那株丹桂用不大却清晰的喊了一句:“人都走了,还不出来?” 风停了。草从窸窣,丹桂硕大的树干后走出来一个挺拨的人影。 “好眼力。”稳稳的男中音,和于飞有些相似的眼角微微上挑,不是于天麟又是谁? 第91章 第 91 章 “你也是过来向我兴师问罪的?”陆正擎冷哼一声,丝毫没有惊讶于天麟会在此地出现。 “就算是过来兴师问罪,也有人捷足先登了,”于天麟微扬下颌,噙笑道,“刚才那番话,陆sir恐怕也是说给我听的吧。” “我说过,这是我和阿飞的事,没有向任何人交代的义务,这次有劳相助,后面的事我会想办法解决。”冷硬的语气依旧不卑不亢。 “哦,我倒想知道陆sir会怎么解决?不会又是电视剧里那套‘功名富贵皆可抛’的说词吧?”于天麟语气微哂,凤目精微,“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已经功成名就,这天底下谁不知道你陆正擎的大名,而阿飞的事业才刚刚起步,难道你也要他陪着你一起抛下功名富贵?退一步说,就算你能舍弃所有拥有阿飞一时,只要有我父亲在,你也休想拥有他一世。” “怎么,你是过来替老爷子提人的吗?”陆正擎避重就轻,反诘道。 于天麟字字直击要害,每一句都正中死穴,可能的话,他不希望这样一个人成为自己的对手。 “如果我有心过来提人,恐怕陆sir这会就不是在这里了,”优容的神情里带着不易觉察的疼惜,“我是于家的长子,更是阿飞的大哥。” “你的意思是?”陆正擎立刻捕捉到了对方话里的深意,遂也不再客气。 “不知道陆sir有没有兴趣跟我做一笔交易?”深深瞥了一眼微黄灯光下主屋窗户上映出的黑色剪影,于天麟缓缓道出来意。 他们都是名利场里摸爬滚打过来的人,深知浪漫当不了饭吃,在这样一座生态严酷的人类丛林里,只能遵循自然法则,让自己成为更强者,才有能力守护幸福。 陆正擎如是,自己何尝不如是。 “哦,洗耳恭听。” …… 夜幕拉下,草虫唧唧,人语隐约。 已经是于陆事件过去后一个月。 这一个月里,方严就像是要绝了于天麟的念头一样,老老实实和爹妈给介绍的那些大家闺秀们相亲,处理俱乐部收尾工作之余也帮着处理一些家族事务,一时间忙到连轴转。 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样的忙碌只是为了减少一点想念某人的时间,减少一点对自己这样胆小如鼠的斥责。 他们之间,已没有未来,也再也回不到过去。 这天是周末。多日的连续工作后,方严觉得身体有些沉沉地发懒,刚想胡乱吃点东西早点上床睡个觉,家里就来了电话,催他回家吃晚饭,顺带把不久前才相过亲的苏家小姐接过来吃饭。 方严没多想,一口答应下来。 回家前,他特意在自己的小公寓里捣饬了一下,笔挺的深蓝色西裤配皮鞋,上身是同色系马甲搭白衬衫,简约而帅气,越显腰身挺拨。 镜子里的人还是从前的样貌,只是双颊瘦削,眉色渐懒,不再是从前意气风发的青年。 “你有一双忧郁的眼睛”,初次见面时,苏唯曾这样描述初见时对他的感觉。 为此,他只能苦笑。 把之前穿过的西装收进衣柜,无意间却看见隔层露出一角红色衣裙,当即有些发愣。 之前向妹妹借的衣物早就还回去了,唯独这件,是他亲手买的,他甚至还记得那天在球场于天麟看到“她”时惊艳的眼神。 其实那时他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竟然还能兴致勃勃地跟他如数家常般聊起cfl的新闻掌故,还有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位子,那样不加掩饰的热烈眼神,现在想起来,于天麟的暗示是那么明显,只是自己太笨而已。 他到底是以怎样的心情来看待当时女装的自己? 黄昏的风送来一声鸣笛,方严从沉思中蓦然清醒,惊觉自己竟然像个恋爱中的女人一样陷入不安的揣测,这让他几乎是羞恼地想把那件风衣拽出来扔掉。 指尖才碰到衣料冰凉的触感就瑟缩了一下。明明已是深秋,他的心似乎还停留在那个春寒料峭的时节。 只有在那时,于天麟才在他面前笑得那样爽朗和快活,仿佛天地无物。 胸口又是一紧。 算了,一件衣服而已。丢开杂念,方严这样安慰着自己,合上衣柜,跟着转身走出房门。 …… 第92章 第 92 章 这晚,方家特别热闹。 刚停住车,方严就看见自家宅子里灯火通明,帘下人影憧憧,想起最近忙于工作有多日没归家了,心口不由一暖。 信步下车,绅士地拉开另一侧车门。 从副座下来的娇美女孩对他莞尔一笑,望了一眼林木掩映处,继而露出惊叹的神情:“你家真漂亮……” 方家产业不弱,煌煌灯火下,方宅在深荫大木中露出些红砖黛瓦,显得古朴大气。 方严不以为意地笑笑:“我们进去吧。” 女孩颌首,甜美地微笑,顺势挽上他的手臂。 苏唯身上有种如今都市女性少见的温柔娴雅,和她在一起,不必费心周全动辄送花送珠宝,谈吐间自有一种淡淡的气质让人如沐春风。 爸妈大概会很中意这种类型。初次见面时,这个念头就止不住冒出来。 …… 才一进门,就迎来方母的一个久违的拥抱,心疼地大呼清瘦多了。 眼眶一红,方严回抱住母亲娇小的身躯,暖暖地叫了一声“妈”,随后拉住身边女孩道:“这是苏唯。” 苏唯脸上泛起羞涩的笑容,软软叫了一声伯母。 擦了擦眼角的泪,方母惊喜地拉起苏唯的手仔细端详 分卷阅读65 - 分卷阅读66 错爱戏狐 作者:毛茸茸的Frank 分卷阅读66 ,不住称赞,显然十分满意。 方严看在眼里,只觉有些苦涩,但他很快恢复常色,像个大男孩般笑着说:“妈,一会您想看多久就看多久,我可是饿了,今晚有什么好吃的?” 方母一拍手:“哎呀,你看我高兴得……来,小唯,快进来坐。” 说完,便亲热地拉着苏唯的手往里走。 刚进内厅,便见庭外清竹萧萧,门廊处风摇影动,走进来一个挺拨的人影。 笑容瞬间凝结在脸上,方严脑内轰地一声,有些不敢置信。 怎么是他?! 倒是于天麟一点也不意外的样子,右手斜插在裤兜,晚风微微吹起他额前的发丝,墨色的双眸沉静得像一泓深潭,直生生地看着他,惹得方严心口一阵狂跳。 好容易收拾起来的心情瞬间被全部打散,这一眼,竟像是重生隔世。 怔忡间,暖风扑过,有着一张相同面孔的靓丽女性闪到面前,旋即抱住他的脖子,亲亲热热在耳边叫了一声哥。 方严顺手回抱住与自己一个模子印出来的方颜,再看看母亲喜上眉梢的笑容,当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好家伙,忙活这么久,又回到原点了。 这顿饭,方严吃得食不知味。 他没想到转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心机费尽,两家还是千方百计想把于天麟和妹妹凑到一起。 他知道妹妹方颜性子和他一样,倔得很,纵然是于天麟这种多少女孩梦寐以求的乘龙快婿放在她眼前,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绝无商量和妥协的余地。 虽然早就知道两家父母都有意撮合这一对,但这些年都只停留在嘴里说说,而他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真实地认识到,于天麟可能成为他的妹夫。 妹夫?这个词怎么听都觉得滑稽,只要一想到,心里就像堵了块石头。 而餐桌对面,于天麟依然一副长袖善舞的模样,话虽不多,却进退得宜,眉色爽朗,把方父方母哄得笑意连连,直对方严说要跟于天麟学习好好掌事。 对此,方严只能嗯嗯敷衍几句,对面有意无意瞥过的来的目光无端让他心悸不已,脸上也烧得很,一张脸几乎快埋到碗里。 好想逃!……真操啊,这里是他家,他到底在慌些什么? 忽然,苏唯轻轻推了推他的胳膊肘: “你和你妹长得可真像。”说罢好奇地看看方颜,又看看方严。 “双生子,当然像了。”猛地回过神来,方严心不在焉地笑了一下。 他这个双生妹妹,小时候就特皮,尤其喜欢作男孩打扮,削个短短的男生头,牛仔t恤一穿,和他站在一起,雌雄莫辨,还真糊弄住了不少人。 从小到大,能一眼就分出他俩的除了父母,就只有他了…… “你们虽然是双胞胎,可是个性,长相完全不一样”……这句话不期然又浮上脑海。 惊觉自己又开始走神,方严低咒一声,像是为了甩掉什么似地,随意起了个话题,和苏唯有一塔没一搭地聊着。 这情景,落在旁人眼里,分明就是一对进展神速的小情侣,看得方爸方妈笑意盈盈。 第93章 第 93 章 魂不守舍地挪挪身子,目光却正对上对面那双深潭似的眼眸,不知看了自己多久,想必刚才那一幕也落在眼里。 但那也只是短短一瞬间,男人不动声色地挪开目光,仿佛刚才只是无心的一瞥,然后略有深意地看向苏唯,缓缓开口:“苏小姐很像我的一个朋友……”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投向苏唯。 一直被扰得心神不安的方严没反应过来,倒是观察颇为敏锐的方颜咬了咬筷子,一脸乍乍呼呼地叫起来:“啊,我知道了,她像……安……” 话没说完,就被方严抄起的肉丸子堵住嘴巴:“专心吃饭,妈做的菜还堵不上你的嘴。” 生生把安晴两个字给咽了下去,不知内情的方颜耸耸肩。 原以为会出现尴尬场景,没想到苏唯耸耸肩大方笑道:“可能是我天生长了一张路人脸,经常有人说我像这个像那个,我啊,早习惯了。” 不明就里的方父也乐呵呵地打圆场:“说到像啊,阿严和小颜小时候那是最像,有时候连她妈妈也分不出谁是谁,倒是天麟这孩子眼神最好,每次都能一眼把阿严挑出来……” 方母随即笑眯眯地接过口:“是啊是啊,小时候我们阿严最粘天麟,感情一直好得不得了,当初我怀这俩孩子的时候都以为是女孩,还跟天麟妈妈约好,生出来后大的就嫁天麟,小的嫁阿飞,只可惜……” “妈……”方严头疼地打断自家老妈的滔滔不绝,不自在地偷看了一眼于天麟,“这都什么时代了还讲从前娃娃亲那套,你有没有考虑过小颜的意见,她喜不喜欢……” 话刚出口,他就有些后悔,餐桌上的气氛一滞,只有方颜没心没肺地嗯嗯附和,而于天麟则一副面色自若的样子,不慌不忙地进着餐。 幸好方父惯见大小场合上的各种云手,及时扭转了话题,关切地拍了拍于天麟的手背,问道:“天麟啊,阿严在辰辉事做得还好吗?这孩子个性散漫,该管束的时候别客气。” 于天麟也会过意,拿过一旁的酒瓶,给方父满上,沉稳答道:“伯父说笑了,严严过来帮了我很大忙,没有他也就没有辰辉的今天,我感谢还来不及。”说完,又淡淡地看了一眼方严。 听他这样称赞竟不像是客气,反而是诚心诚意地欣赏,方父唇上的胡子抖了抖,微带醉意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这孩子进了辰辉后就像换了个人似的,玩心收敛了不少,也是时候该让他回公司为我分担一些了。” 未等于天麟开口,方严一惊,面带急色抢白道:“我不是说了要忙完辰辉的事吗,好好的怎么又提回公司?” 他是家中长子,虽然早知道有朝一日终会接下家族产业,但此刻当着于天麟的面,他却莫名躁郁起来。 “胡闹!”见爱子如此不受教,方父也动了微怒,筷子往桌上一顿,“你不回公司难道准备当一辈子小律师不成?你看看天麟,只比你长几岁,在国外都有自己的产业了,过些日子等他一走,我看你还靠什么混!” 什么?!他要走?方严只觉得脑袋嗡地一下,心猛地慌起来,一时顾不得父亲的训斥,劈头盖脸地对着于天麟一顿好问:“那辰辉怎么办?” “辰辉的事本来就由阿飞在打理,况且还有陆正擎在,不用担心,”男人眉色淡淡,“你也老大不小了,还在外面混也不像样子,是该回来帮帮伯父了。” 于天麟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一副关怀备至语重心长的样子,方父连连点头称道,而在方严看来,却显得客气又疏离。 分卷阅读66 - 分卷阅读67 错爱戏狐 作者:毛茸茸的Frank 分卷阅读67 他在心里怒骂了一声虚伪,刚想发作,转念又暗暗苦笑,方严啊方严,你才那样拒绝了他,现在又以什么立场去指责他?难道让他困在星城为你牵挂一辈子么? 思及此,心里就像刚咽下一块黄连,苦得连喉头都发麻了,只能忍气吞声,闷闷地一杯杯喝酒。 这顿饭一吃就是近两小时,方颜对于天麟虽没有男女之情,却有青梅之谊,席间言笑晏晏也不忌讳,苏唯也没闲着,被方母拉着问了个底朝天,聊得相当投机。 一顿饭下来,除了满怀心事埋头喝酒的方严之外,可谓宾主尽欢。 第94章 第 94 章 晚风吹过,窗外不知什么时候下起雨来,潇潇飒飒,打在疏花阔叶之上。 时值中秋,夜深微寒,方严本欲送苏唯回去,因为喝了不少酒,只能吩咐司机把苏唯安全送回。于天麟这边,虽然酒喝得不多,只略带薄意,但家住得远,开车又不方便,就被方家父母强留下来过夜,言下之意不用多说。 临近午夜,雨又大了些。 方严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了无睡意。 今晚他喝了不少酒,胃里烧得厉害,加上原本身体就有些不适,胸口憋着一口气,头也隐隐发痛。原以为酒能助眠,哪晓得胃里酒多饭少,反而挠心,酒劲一上来,胆子也壮了不少,鞋也不穿,光着脚,抱着满腔的怒火跑到对面客房啪啪啪敲门。 门才拉开一条缝,方严就一脚踹了进去。 “于天麟,你给我解释清楚!”微喘的胸膛带着薄怒。 仿佛早料到他会来似的,于天麟一点也没有显现出惊讶的神色,只是随手合上房门,淡漠道:“解释什么?解释我为什么要回翡城?很抱歉,没什么好谈的,那是我的自由。” 这种漠不关心的神色惹恼了方严,他冲上前,质问道:“安晴怎么办?人人都以为你们在一起,你还想甩她第二次?” 他想说的并不是这个,安晴也早就放明态度,但这是他仅能抓住的理由,苍白地可笑。 “事到如今,你还在担心安晴?”冰冷的声音里隐藏着不易觉察的狠戾,“与其担心安晴,不如担心你的小女朋友。” “别把小唯掺和进来,她是无辜的。”刚才的气势仿佛忽然间没了,他哑声道,已经够了,不能让这个女孩变成另一个牺牲品。 下一秒,身体被狠掼到墙上,高大的身形逼近,怒意十足的脸倏地压下,几乎贴住他的嘴唇,一字一顿地说:“小唯……叫得真亲热,才从我的床上下来,转身就上别人的床……如果你不希望她变成第二个安晴,就马上滚出去。” 说完,松开手,像极其厌恶似地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晚风掠过,吹得庭外竹影萧萧,映在墙上,衬得那背影有说不出的孤独。 那一瞬间,不知怎么,胸口的郁结的怒意像忽然被风吹开了,一下子散得无影无踪。 他知道自己应该愤怒,为那样不实的指控和恶意的动机,可是一想到那些恶劣行为的动机全是为了他,心里就有说不出的苦楚,只呆呆看着男人挺直的脊背,失魂落魄地说:“难道这里就没有一丝一毫让你留恋的?” “留在这里看你挽着别人的手一生一世?”宽阔的肩膀微微有些颤抖。 忽然间,方严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很想大声辩解苏唯不是他的女朋友,他对苏唯一点感觉也没有,但是事到如今,辩解毫无意义。 主动放弃的是自己,心痛难忍的也是自己。 “留下来……做朋友也不行吗?”颤抖的嘴唇发出不成调的音节。 一想到从此以后,万水千山世事茫茫,心口就像被电捶重击过,又苦又痛。 “朋友?你说的是朋友还是炮友?”男人发出讥讽的轻哼,转过身来,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低沉喑哑的声音带着酒后的直白与粗鲁。 “我……”方严再三被堵得说不出话,只觉得口干舌燥,胸口难受得像要爆裂。 “你走吧,收起你那套无聊的施舍,你知道我要的从来就不是什么狗屁朋友!”说完,于天麟收回目光,又恢复了之前冷漠的神色,像多看一眼都觉得多余似的,背对着他兀自踱到窗边。 酒后点燃的所有力气仿佛一瞬间全都消失殆尽,好像忽然跌入一个大冰窖里,方严有些凄然地笑了笑,踉跄地转了个身,却发现脚下是虚软的,就像踩了两团棉花球,一点力气也使不上,只觉得头又重又沉,他勉强扶住墙,不料眼前忽然一黑,膝盖一软,身体直直地向前栽下去。 第95章 第 95 章 不知过了多久,方严才在淋漓的大汗中晃悠悠醒转来。 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身上盖着厚被子,眼前只余一盏荧荧的墙灯,外面的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 头还是突突地疼,身上就像冰火两重天似的,掀开被子冷得哆嗦,盖上又热得厉害。他模模糊糊想起不久前还在于天麟房里,努力拼凑着记忆的片断,头却疼得像要炸开一样。 心知是感冒了,出门前就有预兆,却没想到来得这样气势汹汹。回想起失去意识前接住自己的那双臂膀,还有失去冷静的双眼,心里不由颤抖了一下。 隐约记得抽屉里好像还有一点止痛药,挣扎着起身去拿,刚探出半个绵软的身子,就听见房门被推动发出的轻微嘎吱声。 “你在干什么?”带着怒气的声音在耳边炸开,接着是碗盘重重顿在桌上的声响。下一秒,身体被一只有力的臂膀搂住,靠上一个微凉的胸膛,带着些雨夜的水汽,显然是出去过。 “我找……药。”连声音都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本来就感冒,晚上还空腹喝了那么多酒,现在还吃什么药,你是不要命了!” 于天麟低沉磁性的声音带着横生的怒意和掩饰不住的关心,从没觉得这样撩动心房。 下一秒,鼻尖米香淡淡,一勺粥递到唇边。 “肚子里先垫点东西。”男人一手环住他,让他可以舒舒服服地躺在怀里。 闻到米香才发现肚子早就咕咕叫得厉害,绵软的身体不像是自己的,方严顺从地张开嘴,香滑的米粥顺着喉管滑下胃部,还伴着姜丝的清香,暖意四散开来,这半生他过惯锦衣玉食,从未觉得这样简简单单一口米粥竟然可以这样美味可口。 下一勺又递到嘴边,他靠在于天麟身上顺从地张嘴,吞咽,呼吸相濡,体温相融。 放下那些无谓的纠结抵抗,没有那些拼命堆砌起来的逞强,不去想前程明天,在这样一个风雨潇潇的夜里,他忽然觉得脆弱极了。 两人皆不多言,只是默 分卷阅读67 - 分卷阅读68 错爱戏狐 作者:毛茸茸的Frank 分卷阅读68 默持续着喂食的动作。一碗粥很快见罄,方严有些意犹未尽地舔舔嘴角,感觉身上轻快了许多,也不那么头疼了,倦意袭来,眼皮有些沉。 忽然身后一凉,于天麟托住他的腰将他小心放在枕头上靠着,眼神温柔地用大拇指轻轻摸了摸他的脸,起身离开。 随着体温抽离,有那么一瞬,方严不得不承认,他有些失落。那样沉默如山的温柔,让人眷念。 有些东西,一旦尝过就不想撒手了,而这样的温柔,今后不知会归属于何人,想到这里,鼻头竟有些发酸。 “把感冒药吃了再睡。”熟悉的体温又重回身边,声音又沉又醉。 两颗白色的药丸静静躺在于天麟的手心,头昏昏的,身上还是软得很,方严模模糊糊记得家里好像已经没有感冒药了,也无暇细想,像小狗一样柔顺地伸出粉红的舌头舔了舔男人的手心,把药丸卷进嘴里。 药丸粘在喉咙粘膜上咽不下去,他蠕动了一下嘴唇,干哑的喉咙还来不及说什么,身体瞬间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一双火热的黑眸逼近,下一秒,嘴唇就落入另一双唇里。 甘甜的水过渡进来涌入喉咙,他咕咙一声和水吞下了药丸,那双热烫的唇却迟迟不肯离去,反复辗过他的嘴,灵巧的舌钻了进来,扫过他的舌根,再卷住有些羞涩的舌尖,温柔地吸取甘甜的汁液。这是一个温柔又不失掠夺意味的吻,带着室外雨水的气息,仿佛连灵魂都被吮吻,方严只觉得这一次的吻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让他心悸不已,他忍不住溢出低吟,唇舌间的甜美让他几乎融化在于天麟怀里。 相濡以沫,雨夜尝来,这个平时听起来粘腻到矫情的词语竟然可以这样地引人欲醉。 直到这个吻结束,稍稍缓过气来,方严才意识到这样的接触很可能把感冒传给于天麟,即使心里有些不舍,还是轻轻推了推他的胸膛,半垂着眼帘用嘶哑的声音低低地说:“我没事了,你回去睡吧。” 殊不知这样的话在于天麟听来就像逐客令,他用指头轻轻滑过方严烧得有些发红的脸颊,定定地看了他好一会才说:“你好好休息。” 说完,慢慢起身朝门口走过去。 和暖的体温才从身边抽离,身体便立刻被四周冰冷的空气袭卷,方严打了个冷战,双手紧揪着床单,情不自禁望向于天麟宽阔又略显孤寂的背影,心里涌上一股浓烈的眷念之情。这是似曾相识的场景,又一次离别,“留下来”三个字在舌尖急速跳跃,全力的力气却像是被抽光一般,怎么也说不出口。 仿佛心有灵犀似的,在手触碰到门把手时,于天麟脚步忽然顿了一下,回过头来,刚好望进一双怅然无遮的眼睛,像小狗一样湿漉漉的,带着显而易见的眷念和失落,头发有些乱糟糟的散落在额边,带着些病弱的愁容,却让人心生怜爱。 他呼吸一摒,不禁转身快步走到床边,猛地用力把方严拥在怀里,用略带冰冷的嘴唇反复轻吻他的发线。 窗外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檐下水滴轻响,敲在阔大的芭蕉叶上,升腾起一种奇妙的幽邈感,仿佛隔绝尘世,世界只剩这小小的一方屋宇,显得两人急速的呼吸声越发触耳可听。 跟着,于天麟的后背被一双手颤巍巍地环抱住,一个低若蚊蚋的声音自胸膛处响起:“别走……” 一阵风过,原本虚掩的门不知何时开了一条细缝,很快又轻轻合上。 …… 第96章 第 96 章 这晚方严一觉好睡,醒来时房间一派阒静,四下一片安逸。他坐了起来,抻了抻胳膊,感觉轻快不少,只是身子还有些发沉,雨后的泥土混合着青草散发着淡淡的芬芳,斜照进来的光线柱中看得见空气中的飘浮的灰尘。 他下意识地扫了一眼房门,门锁牢牢地扣着,仿佛根本没有过来人的痕迹。手指尖似乎还残留一些那个人的余温,仿佛尚可触摸,心却忍不住越发空落。 他终究还是走了…… 这时,又听房门发出轻微的嘎吱声,方严抬头一看,当即收敛起纷繁的心思,露出笑容,亲亲热热向来人喊了一声:“妈。” 方母端了一碗热腾腾的面条进来,走到床前坐下,关切地用手摸了摸方严的额头,露出一些忧虑的表情:“好一些了吗?头还疼不疼?要不要请医生过来看看?有哪里不舒服跟妈说。” 方严心知是于天麟说的,不免又有所感怀,然而现下只能强作笑容对母亲笑道:“妈,我没事,小感冒而已,休息几天就好了,您儿子健壮得很。” 说完,还举起胳膊做了个抡拳的动作,鼓了鼓胳膊上原本就不多的肱二头肌,把方母逗得直笑。 笑毕,方母顿了顿,疼爱地拍了拍方严的手,语气微促:“阿严,你有些日子没回家了,这段时间就留在家里陪陪妈妈,好吗?” 方严也没多想,搂住母亲的肩撒娇道:“妈,您不是随我住哪吗,怎么这会又舍不得了?” 方母一楞,脸上露出些许不自然的神态,握住方严的手,叹了一口气:“你爸年纪大了,家里你是长子,更是独子,妈要你回来住,不仅仅是因为可以多陪陪家里人,也是希望你记住自己的身份和责任。”说着说着,眼角渗出泪水。 从来慈母泪惹人碎,母亲爱子之心拳拳,方严不禁也动了情,不疑有它,用手揩去母亲眼角的泪水,柔声安抚说:“妈,我知道了,我听您的,回来住,辰辉那边我已经请辞了,您容我把余下来的事交待清楚,这就回来帮爸爸做事。” “真的?”方母破啼为笑,又惊又喜。 “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您。” 看到母亲如释重负的脸,方严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他不自觉地摩娑着掌心曾经烙下的疤痕,明明早就恢复,可最近却总觉得疼痛直戳心窝。 多年来他一直认定这是自己必须走下去的路,如今,这条路的入口就在眼前,明砖方石,足以阔步前行,而自己却屡屡回顾来时路途的峰回路转,甚至对那条路可能面临的艰难险峻有所期许。 然而,终究自己还是懦弱地逃向了那条更安全宽敞的路。 然而早已没有然而,胆小如鼠的是自己,决绝转身的也是自己。 …… 一场凉雨过后,星城迎来了更深露重的初冬。 时值联赛收官阶段,于陆二人事件风波过后,随着陆正擎率队一连拨下几个难啃的客场,力保头名不失,加上于天麟暗中助力,一手策划了于飞和方颜的订婚转移公众视线,辰辉俱乐部的日常运转也回复到正常的轨道上来。 于飞和方颜的订婚事出突然,搞得在家休养的方严有些措手不及,顿时明白当日于天麟造访的目的,他一开始就 分卷阅读68 - 分卷阅读69 错爱戏狐 作者:毛茸茸的Frank 分卷阅读69 没打算和方颜结婚,而是用了一招围魏救赵,既不伤两家和气,又暂时保全了于飞,同时兼顾到了被父母逼婚的妹妹,可谓一石三鸟。 然而方严也知道,这也只是拆东墙补西墙的法子,终究不是长远之计,于飞和陆正擎的事就像镜子一样反射出了自己和于天麟的未来,也越发让他裹足不前,宁愿把自己关在家里,企图让时间指引一切。 曾经以为顶天立地,原来在情字面前,自己终究只是个胆小鬼。 第97章 第 97 章 期间于飞来探望过一次,精神不坏,但眉间怏色依旧笼罩。外界盛传陆正擎和前女友复合,一时间,红骑士的前金童玉女破镜重圆的佳话不知道搏了多少媒体的版面,而于飞和方颜的订婚更被视为豪门联姻,催得辰辉俱乐部股票水涨船高,形势一片大好,可风光背后的个中辛酸,如人饮水,不过自知罢了。 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这一句,方严不知说的是陆正擎和于飞,还是于天麟和自己。 白天想得多了,夜里就睡不好。有一次他梦到于天麟,两人一同趟过一条急流,上岸后,他听见于天麟在背后轻喊了一声他的名字,说了一声“再见”……他猛地一惊,着急回头去找男人的身影,就醒了。醒来后只觉得心口疼得厉害,就像黑夜里无端伸出一双手紧紧地攫住心脏,那一刻,他眼里全是泪。 醒来后就再也睡不着了,只能翻来覆去在床上煎鱼,望着天花板发呆,细思前事。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好好地回想过自己的前半生,有时那些难忘的片段就像放电影一样在眼前一幕幕掠过,然后惊慌地发现,这些片段里几乎都有于天麟的身影。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这个男人竟然占据了他迄今为止生命的绝大部分, 而眼下的情景又像回到了七年前于天麟出国的前夕,当时自己满脑子怒火,还有一腔无处发泄的焦虑,就像……现在。 其实,自己由始至终恋慕到不能自拨的,始终都是同一个人。 此时,辰辉俱乐部办公室。 “天麟,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忧心忡忡的声音自门内传来。 说话的女子面容清丽,神情严肃,正是许久不见的安晴。 “这是唯一的办法。”坐在一侧的男人缓缓道。 “非得走到这种程度吗?你这是在赌博!” “即使我不走这一步,结局还有差吗?”于天麟不以为意地笑笑,那笑容里有说不出的情绪,“至少,还可以成全阿飞。” “如果……他不来呢?”安晴追问。这世上没有万全的法子。 于天麟没有说话,只是一只手插到裤袋里,慢慢踱到窗边,看向阴霾天空下依旧热火朝天的训练场。 “他会来的。”良久,他才回答。语气却不似刚才那么笃定。 “你舍得放下现在拥有的一切?” “不过是功名富贵而已,没有舍,哪来的得?” 那样的语气竟像是参悟世事,颇有些悲怆的意思,安晴一时语塞,只觉得有些感慨。这样的男人,只要他想要,何愁没有美眷相伴,却偏偏对一个傻小子放不下执念。 她忍不住站起来,走到于天麟身边,想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安慰。还没碰到,指尖瑟缩了一下,又收了回来,舒开眉尖,轻声说:“好吧,我会打点妥当,消息最迟后天就能见报。” 第98章 第 98 章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虽然只是寻常感冒,但时值季节交替,温差明显,加上忧思过度,方严足足在家里修养了一周才恢复如常。在此期间,方母几乎是寸步不离地照顾着,生怕有个风吹雨冻的,端汤送水,嘘寒问暖,慈母之情,较平时更加周全。而方父也似乎打定主意让方严快点接手家族事务,养病期间,公司的资料也不见少送,一堆堆地放在案头,看得他叫苦不迭。 这天傍晚,连着一整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里的方严终于挪了挪臀,抻着因伏案过度有些酸痛的胳膊有些惫懒地下楼。 楼下大厅里空无一人,安静得出奇,只有厨房里浓汤翻滚的咕嘟咕嘟声,妹妹方颜在庭前小院的走廊上小声地煲电话粥。早上才下过一场冻雨,天空阴云密布,窗户页被风吹得哧啦哧啦响,今冬第一场大雪呼之欲出。 落地窗旁是一株硕大的圣诞树,蓝莹莹的挂满红绿饰物,顶端一颗亮晶晶的五芒星,分外耀眼。 方严忽然记起今晚是平安夜,又觉得没什么意思,长抒了一口气,直到肺部被冰凉的气体充塞,随即三两步走到帘幕飞舞的窗前准备拉上窗页,却不经意看到庭外墙角下一株老梅吐了一些花苞出来,仅绽一点微红,将露未露的样子,十分可爱。 如果是从前,他是绝对不会对这些墙角枝头上的东西起心,但最近像是多了一副愁肠,心绪不似以往,这凋零冬景里的一点灿烂反勾起了他的许多心事,站在风口,呆呆看了好半晌。 贪看之际,只听林间又是一声低啸,一阵寒风呼啦一下刮过来,方严猛地回过神来,迅速将窗页拉上,哪晓得余风一扫,一张报纸挟着划破空气的声音顿时覆上脸庞。 眼前一黑,手忙脚乱扯下报纸,正准备折好,却骤然被视线所及的那一面夺去了心神。 报纸的头版赫然登载着陆正擎和于天麟握手的照片,占据了几乎三分之二的版面,标题只有简单利落八个字:辰辉易主,新帅掌权。 轰地一下,脑海里像有什么爆炸了! 他哆嗦着抓紧手中的报纸,又仔细看过那八个醒目的黑体字,确认了一遍,耐着性子迅速读完下面不长的文字,眼里尽是不敢置信,双腿一软,整个人顿时跌坐在冰凉的地上。 转让股权彻底退出辰辉管理,他设想过无数种于天麟抽身离开的途径,却没想到他会选择最彻底的这一种。 猝不及防的伤心像病毒一样迅速蔓延全身,方严像木偶似地把报纸揉成一团,扔到地上。他很想立即跑过去质问他,质问他为什么要做得这样绝诀,却又找不到合适的立场和姿态。伤心挟裹着愤怒在身体里乱窜却找不到可供宣泄的出口,对他而言,辰辉就像最后的家园,见证他们携手奋斗的曾经,只要辰辉在,那份情就在,而现在,那个人竟然也能如此毫不留恋地结束一切。 但谁说这又不是最好的选择呢?从此陆正擎不必再受制于一纸合约,和阿飞的关系已成定局,于老爷子就算翻天也奈何不得他,而于天麟也借此龙游入海,如他过去所说,跳出了这种早已安排好的命运,夺回人生主动权。 原来到最后,活得身不由已从没想过努力争取的只有自己。 分卷阅读69 - 分卷阅读70 错爱戏狐 作者:毛茸茸的Frank 分卷阅读70 自嘲地拾起被揉成一团的报纸,颤着手展开,报纸的日期正是今天,也就是说,数日之前,这桩交易就已经尘埃落定。 力气尽失,颤抖的双手颓然落地。 想来也是,这么大的事,酝酿肯定不只一天两天,也就是说一周之前,于天麟赴家宴那晚,这件事已经在筹谋之中。想起那晚他不动声色的温柔,以为他也像自己一样痛苦纠结。原来,从那时候起,他就没有准备留下。 是啊,他怎么会留下呢?那个人一向杀伐果断,在自己身上耗掷多年感情已属不易,又怎么会为他一再等候? 他叹了口气,攥紧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就这样,结束了吗? 第99章 第 99 章 颓然之际,方颜像小旋风一样冲了进来,急冲冲将手里的电话伸到面前:“找你的,安晴姐。” 安晴?方严心中一凛,伸手接过来,凑到耳边:“喂……” 还没来得及多说,就听到电话那边劈头盖脸一阵好骂:“你这几天跑哪里去了?找人找不到,手机也不接,辰辉出这么大的事你不过问就算了,天麟今晚九点飞翡城的飞机,你就这么眼睁睁地看他一个人走?” 耳膜被一连串有如重磅炸弹的质问轰得有些嗡嗡响,听到最后一句时,呼吸瞬变得异常激动起来:“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辰辉……” “最后一句!” “天麟今晚九点飞翡城……” 飞快抬腕看了一眼表盘,时针正稳稳地指向六点。 电话刹时被丢回方颜手里,方严白着一张脸几乎是一跃而起,冲向门外。 看着哥哥一阵风似的背影,方颜露出计谋得逞的笑容,在背后比了个v字手势,慢条斯理地将电话重新放回嘴边:“安晴姐,计划顺利进行,他已经去机场截人了……嗯嗯,放心,这边有我在,于大哥那边就交给你了。” 不料电话刚挂,就看见方严火急火燎地跑回来,急冲冲地问:“小颜,门口那几个保镖怎么回事?” 方颜神色微变,正欲张口。 “是我安排的。”平和温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妈。”二人齐喊。眼前的母亲面色平静,看不出端睨。 “您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弄几个黑超在外头干嘛?”见母亲神色有异,方严觉得奇怪,上前几步问道。 “最近外面不太平,贼闹得厉害,妈请了几个安保公司的人过来守着。” “您这是防贼还是防我啊?他们怎么堵在门口不让我出去?”方严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就要开饭了,这个点你要去哪?”方母眼睛落在脚边被揉成一团的报纸,原本平静的脸色微变,声音有些颤抖。 “我出去办点事,你们不用等我了。”心一沉,不好的预感袭来。 “阿严”,方母急忙攥住方严的手,几乎是哀求道:“听妈的,今晚哪都别去,留下来陪爸妈好好吃顿饭,好吗?” 说完,眼波微澜,似乎要落下泪来。 方严急了,正要再说,一旁的方颜暗中忙扯了他一把,跟着帮腔:“是啊是啊,哥,我和阿飞早就约好了外面吃,今晚平安夜,你也难得在家,就留下来陪陪妈吧,有什么事容后再说。”说完,一个劲地朝方严使眼色。 瞬间方严就明白了!他和于天麟这点事还是没能瞒过母亲的眼睛。 难怪那天早上母亲会言辞恳切地要他回来住,难怪最近手机一直找不着,加上门口那几个如狼似虎的彪形大汉,分明是怕他和于天麟私奔的架势,恐怕就是那天夜里漏的风。照眼下的情势,父亲应该还不知情,不然自己早就被关了禁闭,或者加急送到某个大洲,绝不是弄几个保镖在门口盯着就完事。不过,这样发展下去,父亲知道也是早早晚晚的事,两家又是世交,不消多久,人尽皆知。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里,方严忽然觉得如释重负,长久以来盘桓在胸口的乌云瞬时散去了不少,原本混沌不堪的脑子也明晰起来,一直以来那些墙坚垒固的死守忽然没有了意义。退也不过如此,又何必一退再退? 看着母亲哀求的眼睛,方严没有时间再去细想,他知道硬闯是不可能的,母亲今晚是决计不会放他离开,不说破是照拂到可能还有转寰的余地,如果一意孤行硬闯,一会父亲回来了,就更不可能有脱身的机会。 时日方长,一边是血缘至亲,一边是心魂所系,实在是没有必要把眼下的状况逼向死局。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于天麟啊于天麟,我这辈子算栽你手里了。 想到这里,方严落定主意,收敛锐气,放软和了姿态,低低了应了一声“嗯”,在欣喜的目光中搂住母亲的肩头,朝餐厅走去。 第100章 第 100 章 晚饭后,方严借口身体不适回房。天色已黑,借着灯光从二楼窗口向下望去,方宅四面人影绰绰,都布了暗哨监控,墙头窗上要是有点动静,下面的人立马就能一拥而上,用老话说,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更别说自己这么个大活人了。就算侥幸跑了出去,车都锁在库里,又是人烟罕至的城郊,不出几步就能被逮回来。 眼看离飞机起飞不到一小时,自己还被困在这里像无头苍蝇不知所措。 心急如焚之时,门轴转动,轻巧地闪进一个人影来。 方严细看来人,有些吃惊:“小颜?不是出去吃饭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没时间多说了,快换上。”方颜边说边迅速从纸袋里掏出一件衣服塞到方严手中。 方严低头一看,手中是一件女性白色单肩雪纺礼服,和方颜身上穿的那件相比,除了尺码稍大,其它并无二致。 “你搞什么鬼?”他皱了皱眉,有些急躁地说。电光火石间,一个念头冲上来,他捉住妹妹正从纸袋里掏东西的手,试探性地问,“你……知道了?” “安晴姐都告诉我了,”方颜俏皮地眨眨眼睛,豪气干云地拍了拍方严的手,“哥,放心,这回换我来救你。” 十分钟后。 方严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镜中人,心情复杂。 相似的场景,却是不同的心境,一年前,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因为一念之差,会演变成今天的局面。 情之所至,一念起,而万缘生。 后悔吗?回想前事种种,舍生忘死,爱恨交缠,竟觉得甘之如怡。 世上事,功名利禄,荣华富贵,总抵不过一个情字。这情字若是到了,凭它什么身份家世,男女性别,纵使万水千山,也能飞奔而去。 “好了,大功告成,啧啧,美得冒泡……”方颜满意地将假发套了上去 分卷阅读70 - 分卷阅读71 错爱戏狐 作者:毛茸茸的Frank 分卷阅读71 ,不住端详眼前身材高挑眉宇不失英气的漂亮女郎,将垂落的发丝捊好,叮嘱道,“我方才跟妈说回来取东西,不能耽搁太久,一会你下楼的时候直接去门口,那里有辆白色小车,你直接上去,司机会送你去机场。” “小颜……”方严喊了一声妹妹,又不知说什么才好,只觉得喉头有些哽。 “快去吧。时间不多了,这里有我替你挡着。”方颜用力拍了一下哥哥的肩头,肖似的脸庞带着柔美的笑意。 心头一暖,方严揉了揉妹妹的头发,有些不舍地抱了一下,转身离开。 刚打开门,就听见方颜快步上前,喊了一句:“哥,等等,”随后,一条羊毛披肩围了上来,“要幸福哦。” 方严脚步一滞,小声地“嗯”了一声,没有回头,疾步向楼梯走去。 …… 白色小轿车疾驰在开往机场的公路上,离平安夜满城的灯火越来越远。 车窗外开始还能偶见几家住户的灯光,到后来便只剩下两旁黑黢黢的山丘和不断延伸的公路。 风呜呜地在旷里里吹着,不时有雪粒撞在挡风玻璃上,发出轻微的响声,即使是在开着空调的车厢内,也有种奇异的寒冷,一场大雪迫在眉睫。 “再快一点。”方严不断催促一旁的司机,心里鼓鼓胀胀的,就像缠了一团乱麻,恨不得飞起来才舒坦。 尽管车速并不慢,但他的心早就以200迈的时速狂飙着。 从来没有觉得时间流逝竟是这样迅速,车载表盘的时间闪烁在八点三十分,离飞机起飞只有三十分钟,再不快些就迟了。 也是应了急中生错这句话,一个急速转弯后,灯火辉煌的机场在前方可见轮廓,不料耳边“澎“地一声,车厢猛地颠簸了一下,小车慢慢停了下来,滑到一边,不动了。 我草!方严暗骂了一声,赶紧推开车门,一个箭步冲下来查看。 车门一开,寒风就猛地灌了进来,透过单薄的礼服打在身上,有种入骨的冷。他不禁微微打了个冷战,借着车厢内的灯光一看,右后轮果然瘪瘪地塌在路面上,显然是爆胎了。 “还有备用胎吗?”心中升腾起不好的预感。 “这个就是备……备用胎。”司机缩着脖子,哭丧着脸。 “我操!”方严再也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顾不上别的,果断从车厢里抄起羊毛披肩,提起裙子就往前跑。 “少……少爷!要下大雪了,带上伞!”司机赶忙从后备厢拿出一把伞,追在后边喊。 “滚!”怒吼夹着细细的雪粒从风中传来,前面的人影很快就在黑暗中消失成一个白点。 灯火通明的机场在前面浓重的夜色中隐约泛着光,目测不会有太远的脚程,只能拼一拼了,如果侥幸还能搭上过路车,应该可以赶到。 第101章 第 101 章 越来越密的雪粒夹着凛冽的风打在脸上生疼,双腿似乎已经麻木掉了。今晚是平安夜,路上车辆一瞬间全部销声匿迹,只有高速公路两边蓝荧荧的灯光一直延伸到远方。 搭过路车看来是不可能了…… 肺部仿佛要爆炸了,耳旁只听得到自己越发放大的喘气声,忽然啪地一声,脚下一扭,鞋跟似乎是断了,方严不禁爆了声粗口,顾不得许多,脱下高跟鞋,一手拎起断底的鞋子,赤脚踩在已铺了一层薄薄雪粒的公路上,撒开脚丫子继续向前跑。 妈的,这样才够劲! 这一生中,他从未这样害怕,即使是在命悬一线的公海赌船上,或者在步步为营的听审会中,他也很少面露怯色,但这一刻,他是如此害怕于天麟就这样飞走,从此天涯两端,再也不见。 灯火通明的机场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道路两边开始有了一根根矗立的路灯,白色建筑上的标志性钟楼越来越清晰…… 心内狂喜,不顾早就冻到麻木的双腿,步履又快了些。 “当当当,当当,当……当……”清越的钟声在夜空中响起。 听到钟声的刹那,方严像是被人从头上打了一懵棍,双腿不受控制地停了下来。只见钟楼硕大的表盘上,指针稳稳地停留在九点。 头顶掠过轰隆的引擎声…… 直到这时,他才觉得脚底下是针扎般的寒冷。那刺骨的寒冷沿着赤裸的双脚往上涌,顺着仿佛慢慢凝结下来的血液,一直冷到心口。 “我们本该共同行走,去寻找光明,可你,把我留给了黑暗……”熟悉的台词骤然涌上舌尖。 双腿一软,膝盖再也撑不起身体的重量,颓然蹲坐在路边。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散开的假发凌乱地贴在汗湿脸颊上,白色礼服的裙摆上也溅了好些泥点,冻得红肿的双脚早已被路面上的碎石磨出血来,一点点染红了脚下铺着薄冰的路面,有些触目惊心。 这一生他从未这样狼狈过。 雪花,终于飘落下来,纷纷扬扬的,在路灯的光晕下闪烁出奇妙的光泽,像鹅羽般一片片轻轻落到纯白的礼服和赤裸的脚背上。 气温已降至零下,路面上一个行人也没有,路灯冷冷照着蜷缩成一团的影子,机场大厅里隐隐传来“silent night”的曲子,四周宁静又详和…… …… 不知过了多久,耳旁响起急速的刹车声,然后,车门忽地打开,接着,皮鞋辗过地面的薄冰,在身前落定。 僵硬的身体微微一动,随即身体一暖,一件黑色毛呢大衣罩了下来。 方严有些木然地抬起涕泪纵横的脸,吸了吸鼻子,正对上一双焦灼的墨色眸子。 冻僵的脑子有些发懵,不由使劲眨了眨微微泛红的双眼,也不问情由,只像梦游般呆呆地站起来,伸手想掸去那人发线上的雪片。 哪想早已麻木的双腿完全不听使唤,一个趔趄,正要跌落在地,下一秒就被打横抱起,落入一个结实宽阔的臂弯。 “我们回家……”低沉有力的声音透过耳膜落下来,模糊了眼睛。 蠕动着瑟瑟发抖的嘴唇,方严什么都没问,只猛地扎进这副滚烫的胸膛,深深搂住了来人的脖颈。 漫天飞雪…… 第102章 第102章 直到热水漫过身体的一刹那,一直像在做梦的方严终于觉得重回人间。除了…… 浴缸里的身体几乎快扭成九十度,十指努力与背上的拉链奋斗着,可是冻木的手指头僵硬得就像铁块,连最基本动作都完成不了。 现在他只想快点脱下这身可笑的礼服,为什么每次出现在他面前都是这样一副狼狈的蠢样。刚才进公寓楼时,在大厅保安的注视下以这副模样被男人抱着,他都快烧起来了,只能 分卷阅读71 - 分卷阅读72 错爱戏狐 作者:毛茸茸的Frank 分卷阅读72 尽量把脸埋在对方怀里,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违和一点,但就是这样,也已经羞耻到连脚趾头都蜷起来的地步。 无暇顾及为什么已经上飞机的男人会突然出现,这副男不男女不女的样子,他连一分钟也不想让于天麟看到。 “我来。”从刚才起就一直没说话的男人终于开口。 金属在锯齿上划动的声音划破空气,被潮湿的布料裹得紧紧的上身顿时一松,肩带顺势滑了下来,他下意识透了口气,略微有些粗糙的指尖不经意滑过冰凉的皮肤,就像羽毛挠在心里,呼吸不由又乱了几分。 七手八脚地从身上拽下礼服,只想快点从这身束缚中解脱出来。 “你也快去换……换身衣服。”仍然不利索的声音就像在掩饰什么,苍白的脸色逐渐染上红晕。 半跪在浴缸前的男人还穿着刚才的衣服,衫衣袖口挽至手肘,头发和灰色羊毛衫上全是斑斑雪渍,可见当时的匆忙。可不知为什么,方严竟然觉得这样的于天麟性感得简直让人离不开视线。 话刚落音,只见于天麟慢慢起身,方严如释重负,心下又有些失落。谁料男人并没有转身离开浴室,而是当着他的面慢条斯理地解起了衣服。 脱到只剩一条内裤的方严眼珠都快鼓出来了,赶紧拉上裤头。这是要洗鸳鸯浴的节奏啊!不对,是鸳鸳浴! 闪神这会,于天麟已经脱得只着一条内裤跨进热气氤氲的狭小空间,原本不大的浴缸现在更是捉襟见肘,方严下意识蜷起双腿往角落缩了缩,靠上浴缸后壁,刚好腾出空间让男人面对面坐下。 我……我操,小电影里不都是胸膛贴后背地洗吗?忽然又想起泉城那晚两人浴室里纵情交欢的场景,念头刚起,便面红耳赤地迅速抹掉脑海里的黄色小画片,正襟危坐。 饱暖思淫欲啊! 不料于天麟并未有其它出格的行为,只是伸手拉过他的一双腿,放在膝头上,扳起脚心。 方严吓了一跳,浑身颤了一下,第一反应就是往回收,马上又被一双大手捞了回去:“别动,都扎出血了。” 声音里透着严厉,手下的动作却温柔地出奇,仔细将嵌入脚心的砂砾和血渍一一清理干净。血丝一缕缕渗上来,有些触目惊心,当时心急不觉有异,现在竟觉得像针扎一样刺痛。既然是自找的,方严也不愿露怯,不由咬住唇,将呼痛声忍下来,借着浴室昏黄的光线呆呆地看着男人出神。 “为什么没有走?”终于还是将一直盘桓在脑海中的问题托出。 “我是想走,但不是今天。”于天麟平静地说,又换了个姿势,将手中修长柔韧的小腿抵在小腹附近,借着流水的力度,用指腹不轻不重地按摩起来。 “那报纸上怎么说你……嗯……”方严靠在浴缸上忍不住叹息,恰到好处的力度让酸麻的部位轻松了不少。 “报纸上的消息是我让安晴放出来的,但是今晚的事,我完全不知情,”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方严,“安晴打电话给我说你已经去了机场的时候,我都快气疯了,但是心里又很高兴。” 接到安晴的电话后,他又惊又喜,开着车几乎是一路狂飙过来,半路看到抛锚的汽车向司机问清情由后,又发了疯似地沿途到处找人。 有人说,爱上一个人就好像突然有了铠甲,又突然有了软肋。出国后这些年他一直将自己武装成一个强悍又冷酷的人,直至看见路灯下方严失魂落魄的那一刻,他才明白什么是软肋。 方严心中狠狠揪了一下,尽管如此,他还是飞快地抓住了一个重要信号:“你这样大肆宣扬离开的消息只是因为我?” 如果只是股权的转移,实在没必要搞得这么人尽皆知,于老爷子估计已经暴跳如雷,以星城狗仔队的尿性,不出三天,各种对他不利的猜测势必甚嚣尘上。没了辰辉这柄尚方宝剑,又失去了家族的支持,他回国后苦心打造的基业几乎付诸东流,这一招实在不像于天麟一贯的作风。 “是,”男人没有否认,一向从容的脸上竟然显出些许自嘲和不自在,“转移辰辉股权的事,虽然看上去是为了成全阿飞和陆正擎,但我也有自己的私心,我知道别的方法根本无法打动你,所以……我跟自己打了一个赌,如果你心里也有我,看到这条消息后也许会来找我。” “如果我不来呢?”方严颤声问。用全副身家打一个根本不知道胜算的赌,这样的于天麟,几度把姿态放低到尘土里,实在让人很难不动容。 第103-104章 不知多久,粗重的呼吸越来越热,忽然哗啦一声,于天麟趁着喘息的间隙,抱着方严直接从浴缸里站起,从架子上抽出一条浴巾,草草擦干了两人的身体,就着刚才的姿势托住方严的臀往卧室走去。 从浴室到卧室,短短十几米的距离,两人就像一秒都嫌浪费似的,不间断地热情接吻,呼吸交融,直到于天麟将方严轻放在卧室铺着黑色床单的大床上,眼神炙热地将他身上仅剩的一点布料褪下,再脱下自己的甩到一旁,裸身走到桌子前,拿起杯子仰头喝了一口水。 微张着迷离的双眼,方严喘息地看着眼神同样混乱迷离的男人一步步走向自己,刻意放慢的步伐就像是故意挑逗他的视觉,修长健硕的双腿间贲起的欲望就像君临天下般高高昂起,像一把尺寸巨大的肉刃,随时准备侵城掠地。 他舔了舔唇,难耐地喘息,双手像催眠般抚上了同样兴奋难耐的部位,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狂舞,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身体里竟然也蕴藏着如此猛烈的情欲,仅仅是看着男人的裸体就能欲火焚身。 强烈的费洛蒙在空气中飞舞,肉体和精神都兴奋到极致。 但于天麟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仿佛在极力忍耐着什么,只是缓缓走到床前,分开方严的两腿,以虔诚的姿态跪在双腿之间,握住他的一只脚,沿着足趾温柔地吻了上去。 原本就混乱的神思轰地一下就炸开了。像是触犯到了最不欲人说的耻处,方严下意识地蜷起双足,却被双掌牢牢握住,细碎而不容拒绝的轻吻一直徘徊在脚心和趾间的大小伤口处,温柔地眷顾着已经被清洗干净的创口。 心底的柔情就像气球一样慢慢膨胀起来,足部却变得异常敏感,轻柔的吻每到一处,心脏就像接通电流一般,悸动如狂。 “别亲那里,脏……”喘息着闭上双眼,喉结滑动,断断续续拼出一句话。 他无法想象一贯冷峻高傲的男人此刻会伏低自己做这样的事,太超出常识。 于天麟抬起头,伸手轻抚他的脸:“你这里的每一处伤都是为我受的,我恨不得每天都舔一遍,哪还有什么脏不脏,下次你穿 分卷阅读72 - 分卷阅读73 错爱戏狐 作者:毛茸茸的Frank 分卷阅读73 回那件礼服,让我再亲一亲好不好?” “你变态啊。”方严又羞又气,心里鼓噪不已,绝不承认心里悄然生根的期待。 “这样就是变态,那等会我还有更变态的事要做,不晓得你受不受得住。”男人低声笑道。 说罢,唇舌沿着小脚肚继续向上,在大腿内侧附近吮吻绕圈,烙下数枚红印。 方严被舔得全身发颤,软得几乎要化为一摊水,小腹处却越发坚硬如铁。他知道于天麟在情事上的的确确有那么一些恶趣味,尽管羞耻得很,但自己也很受用,就由着他摆弄。 只是没想到,那原本还带有几分温柔的吻流连至小腹处忽然变了性质。他心念一动,忽然睁开眼,就看到于天麟亲吻上自己早就一柱擎天的部位。 我操!刹时方严大脑急速充血,双肘撑起上身,差点从床上弹起来。 好在男人只是浅尝辄止,唇瓣只是试探般轻轻滑过,随即又微微抬起头来,像是准备撤离。方严狠狠松了一口气,只觉自己那生龙活虎的东西直楞楞地贴在小腹上似乎是绷到了顶点,心说这男人的恶趣味真的不是一星半点,什么都敢亲啊,念头还没下去,就见于天麟握住那饱满的双丸,用嘴将那淌着透明晶液的火热根茎缓缓吞了进去。 脑袋轰地一下,仿佛有根弦断了。 “唔……啊……”双手紧紧揪住身下的床单,苦苦压抑的呻吟破闸而出,铺天盖地的快感像潮水般袭卷而来。 男人的动作并不熟练,只是含着形状和尺寸都很标准的茎身做简单的舔吮,小心翼翼地避开牙齿,但也足以让人陷入灭顶的急流。 方严迷离看着伏在自己腿间表情沉迷的男人,一边呻吟一边难耐地挺了挺腰,雄性的本能让他做出了微微的抽插动作,双手插在男人的黑发里,像是欲拒还迎,同时散发出更为浓烈的费洛蒙气息。这种气息对于天麟来说似乎更能刺激情欲,他迎合着腰部起伏的节奏吞吐吸吮,像一个最优秀的学生,在掌握了诀窍后,知道怎样才能令心爱的人更加快乐。 加速的喘息在空中扩散,可能是从未体验的快感过于强烈,方严一时忍不住屈起左腿,却碰到一处坚硬的热铁,热度瞬时像火龙一样传导到足心,他情不自禁地又抬起脚尖在上面揉了几下,没想到于天麟竟停下口中的动作难耐地低吟了一声,他一惊,这才明白刚才碰到的是什么,只觉得羞耻感挟裹着莫名的兴奋感奔涌而来,小腹热流乱窜,不由张嘴轻叫了一声,紧绷的身体随之痉挛了几下,便再也忍不住射在于天麟口里。 男人猝不及防,咕哝一声,喉结一滑,顺势就把喷出的浓浆如数吞入腹中。 “快,快吐出来……”方严呼吸紊乱,手脚并用企图往后抽离,但于天麟好像忽然变了个人似的,不仅没有如他所愿,只是伸出一只手固定住他的腰,含着不断冒出蜜液的顶端重重一吸。 身体和灵魂爽得仿佛一瞬间都剥离了! 高潮后方严慢慢从天堂跌落人间,余韵尚在,大腿还微微颤抖着,简直爽得一塌糊涂。在他受过的教育里口交的标签就是下贱,即使在欢好中也不允许让自己全然暴露底线,却不曾想和心爱的人做这样的事竟是如此快乐,感觉好到魂飞天外。 当一个人肯将自己最脆弱的部分交给另一个人,展现最原始的情态,对方也甘愿伏低做小不以为耻,这大概就是相爱吧。想到这里心里有些甜,但介于是头回,脸皮上有些过不去,实在不好意思再看也楞在那里的于天麟,转过身体干脆把脸埋在枕头里装死。 装死的当儿,后背忽然一热,于天麟俯身上来,浓重滚烫的气息萦绕在耳边,然后耳垂被轻轻咬住:“我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不晓得让你舒服到没有?” 落在耳里的声音低沉惑人,身体敏感地察觉男人那根仿佛要吃人的硕大阳根此刻正埋在自己的臀缝里轻轻摩擦,尽管才发泄过,但令人焦灼的燥热感仿佛更甚之前,怕又起火,动也不敢动,只一味埋在枕头里:“以后别……别再做这种事了。” 于天麟知晓他的顾虑,轻轻摸着他的腰,柔声道:“严严我爱你,我只想让你快乐&……再说,你那里干净得很,好看又好吃,我差点都忍不住了。” 说着,那条热烫的肉龙又故意贴着臀缝处的天然幽谷有意无意地上下滑动,有好几次饱满的龙头都像是故意抵着幽谷深处的密洞外蹭动,滴落的涎液搞得洞口湿漉漉的,像是随时准备破穴而入。 方严被调戏得红了眼,这种有意无意的侍弄比真刀真枪的性爱更让人心痒难耐,曾经体验过的快乐让身体记住了销魂的滋味,但还是有些抹不开面子,只气息不匀地说:“那,那种东西怎么可能好吃啊?” 于天麟逗他:“不就是蛋白质吗,有点像鱼汤,不信你尝尝。”说着,作势就要凑过来吻他。 “不……”方严刚从枕头里露出脸,不字还落在嘴边,就正好迎上那张凑过来的唇,四片唇瓣就这样撞在了一起。 登时,奇异的“鱼汤”味混合着男人浓烈的气息就这样蔓延过来。 一时间两人都心跳如擂,但谁都没舍得分开,只觉得唇齿之间甜美异常,连呼吸仿佛都要融化了。 最后还是于天麟率先忍不住了,欲火就像燎原般在体内急速奔腾搅得他全然失去冷静,如贪兽般就着唇舌交缠的动作将早就不知今夕何夕的方严翻过身来,一只手扣住他的双手野蛮地锁在头顶,另一只手绕到身后用力抚摸他的臀,同时挺起腰在他的腹肌上拱了拱,两把昂扬火热的肉刃猛地相贴,感觉太过刺激,两人均难耐地发出愉悦的呻吟,随即遵循原始古老的韵律疯狂摩擦起来。 高度契合的身体产生的能量实在是异于常人,两具布满汗液的身体疯狂绞动,激缠的唇舌仿佛要将彼此拆吃入腹,如果刚才还剩一点点矜持,那么现在的方严几乎是陷入灭顶的情欲中了。 直到高频率的运动让两人都喘不过气来,激烈交缠的身体才松开一道缝隙。感觉到有汗液滴落在脸上,方严才勉强睁开眼,映入眼帘的男人额头青筋迸出,原本如墨的眼眸此刻像是染上一抹赤红,就像一头深陷欲望中的雄健公兽。 他着魔似地伸出手,抚上热液满布的壮硕胸膛,用手心贴住左胸那个熟悉的弹痕,轻轻滑动,过了这么久,原本鲜艳的颜色淡了许多,但狰狞依旧,不管几次,每次看到这个伤疤,都能撩起他心中最柔软的部分,那一刻,他们生死相依。 于天麟无声凝视着方严,看着那星湖般的眼睛里散发出柔和美丽的光芒, 看着他微微抬起头,像亲吻圣物一样虔诚亲吻那道旧伤。 心脏,柔软得好像要融化了…… “抱我 分卷阅读73 - 分卷阅读74 错爱戏狐 作者:毛茸茸的Frank 分卷阅读74 ,用力抱我。”修长的双腿主动缠上他精壮的腰腹,果冻般润泽的唇瓣缓缓吐出这样的字句。 “遵命,王子殿下。”于天麟哑声道。 窗外,灯明人静,大雪纷飞…… 这一回,两人都没用任何润滑物品,漫长的前戏让彼此下身早就春潮泛滥,于天麟只扶着自己同样情液满溢的雄根,在早就被自己弄得湿漉漉的穴口处摩擦了几下,往里一撑,就顶入一小半。 “啊……”方严微睁着眼低叫了一声,被侵入的感觉让他连心都跟着身体颤抖起来,蓦地生起一股焦灼难言的渴望,不由自主地抓住男人的后背,抬了抬臀,配合着男人推动的动作将自己往前往送。 一个小心翼翼,一个急于迎合,噗滋一声,推进的动作就这样一气呵成。 “可恶……”原本于天麟还想慢一点来,但全根没入的地方实在过于美好,身下不按理出牌的人又总是能够随时制造意外,一次次地让他失去控制,当下腹部肌肉猛地一紧,精囊大开,像野兽般低喘着将滚烫的精液齐齐释放出来。 方严没料到男人竟会这样激动,一波波如注的精液射入自己最柔软的穴心,就像做最私密的按摩,比直接插入还来得销魂,爽得他几乎失去意识,然而体内的那条鲜活的阳龙却丝毫没有歇气的动向,趁主人喘气之机,依然生机勃勃地在体内游移,寻找最敏感的花心。 “你怎么又……”大腿内侧无意识地蹭着男人的腰部,诧异他不可思议的精力。 “我现在终于有些明白什么叫爱美人不爱江山了,迟早有一天,我会被你吸得精尽人亡。”于天麟俯身亲吻他的嘴唇,像是要重振雄风似地很不甘心地继续挺腰研磨。 他自恃持久度不弱,但刚才的早泄实在让他很没面子。可是看到心爱的人毫无防备地在身下张腿迎合,谁又能把持得住呢? “这样下去我才会被你操死。”被那根肉棒磨得浑身激颤,方严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觉得那东西在体内又怒涨了几分。 这句话足以惹狂发情的公兽,欲望来得又猛又烈,下一秒左腿便猛地被架到男人肩膀上,双腿被最大程度地打开,柔韧的腰腹被一双大掌托起,迎来了凶猛的冲击。 浓稠的精液本身就是天然的润滑剂,让甬道变得柔软湿滑,即使是被这样凶猛地进入,也几乎感觉不到丝毫不适。这一次于天麟更有余裕将节奏掌握在自己手里,而方严也俨然一副欲海沉沦的模样,男人间的性爱模式本身就没有更多章法可循,也不似男女有着力量上的绝对差距,一旦放下那些世俗层面的东西,势均力敌的两人无非是回归到最本来的荒原野兽模式,粗暴地抚摸,啃咬式地亲吻,互相吮吻着彼此身上的体液,身体摆弄成各种不堪的姿态最大程度地迎合对方。 男人果然一雪早泄前耻,惊人的持久度和上一次的经验让他牢牢记住了怀中人的每一处敏感点,时而直击蕊心,时而刻意研磨,爽得方严有种灵魂离体的错觉,绷不住的声带不断吐出销魂的呻吟,随着男人的节奏上下起伏。 激情烧到至高点时,于天麟甚至激动地凌空抱起方严,将他的双腿缠在腰上,仅靠腰力持续着顶入的动作。这样的姿势虽然需要强大的臂力,但同时也能够最大程度让性器顶到后穴蕊心。 方严即使一度放下羞耻心全意迎合,也不禁被这种猛男小电影里才有的淫荡姿势搞到又羞又急热潮滚滚,情难自抑时只能抓住男人的肩膀仰头吟叫,一声又长又撩人的呻吟后,竟绷不住浑身痉挛着射了出来,一波波热液如数溅在男人小腹上,滑入深密的黑色丛林,余潮激荡,再也忍不住环住环男人的背轻声抽泣起来。 于天麟也没经历过这阵仗,当是用力过猛,赶紧抽身出来,将方严放在床上,一并躺下,温柔舔去眼角冒出的微咸液体,右手顺着汗湿的脊线慢慢抚摸,待他缓过气来。 “是不是我弄疼哪里了?”把好容易才缓过神来的人搂在怀里轻声问。 好一会,见方严还是浑身轻颤一声不吭兀自把头埋在怀里,他不禁有些急了:“疼得狠了?我看看。”说着就要起身探看。 还没来得及动作,手臂便被抓住,怀里传来略微沙哑的声音:“我没事……不疼……” 于天麟正想再问,看到怀里那具白皙中泛着淡红色微微颤动的身体,忽然就明白过来了,心里涌上几分柔情,吻了吻他的发线,试探着问他:“是太舒服了?” “别说了。”一只手气急败坏地捂上了他的嘴。 此刻方严真恨透了自己仅用后面就能高潮的体质,像个女人一样一插就射,还舒服到几乎失去意识,连什么时候哭出来的都不知道,偏偏这个可恶的男人还半途停下来追问,自己也是男人,那处还火辣辣地硬着,怎么不知道高潮到一半就被强迫停止的感觉简直要命。 覆住嘴唇的手心被舔了一下,随时便被握住往下探去。 “你让我舒服得简直就要死了,”男人低沉诱人的声音越来越放肆,“你那里又热又紧,咬得我只想呆在你那里再也不想出来……严严,我爱你,没有你,我真会疯掉。” 火辣低沉的耳语赤裸又疯狂,毫不避讳地表述着纯粹强烈的爱意,而手中碰触到的阳物就像最真实的印证,方严失神地摸上去,感觉到那狰狞的形状,还有缠裹在上头的暴怒青筋,像是一头张牙舞爪的巨兽,拱得他心头乱跳。 右手沿着那兽身着魔似地滑动,高昂的兽首不断吐出的情液就像上佳的润滑剂,触感淫靡又美妙。手心里曾经留下的疤痕轻轻辗着脆弱又坚硬的每一处,每辗过一次,急促的呼吸就变成低沉又隐忍的呻吟,方严不禁抬起头来看向陷入欲海中的于天麟,微微上挑的凤目半阖,冷峻强悍的脸部线条早已写满各种混乱和沉迷。 方严忽然觉得一直在意这个在意那个的自己很可笑,世上还有什么能比相爱更美好的事情,而情到浓时的缠绵厮磨本来也是最正常最自然不过的常态,又何必再惺惺作态各种计较?男人与女人如此,男人与男人也是如此,分别心一起,百种不甘千般计较就接踵而来。 想到这里,只觉心内情欲涌动得更加厉害,索性将于天麟一推,压倒在床上,分开腿骑上他的腰腹,扶住那条怒涨的阳龙,对准潮水泛滥的幽洞,在男人几近疯狂的目光中,缓缓坐了下去。 “啊……”两人同时发出陶醉的呻吟。 男人凶猛的肉刃实在是尺寸惊人,很容易就抵到最隐秘的花心,他忍住即将溢出喉咙的呻吟,知道那会带来怎样的快乐,虽然之前有过这样的经验,但那是在于天麟眼睛被蒙上之后抱着献祭的心态完成的,比不得现在两情相悦,更别提 分卷阅读74 - 分卷阅读75 错爱戏狐 作者:毛茸茸的Frank 分卷阅读75 现在自己根本就是卯足了劲主动诱惑。 “不准用力,我来动。”咬住唇,用命令式的口吻说出放浪的字句,身体却紧张地颤抖。 这种自上而下的俯姿很容易让人生出一种征服感,同时也是最好的催情剂,他将双手放在男人健硕的胸膛上,微调了一下姿势,让自己尽可能处于最舒服的位置,然后缓缓地摆腰,动作并不熟练,甚至可以称得上生涩,却足以逼疯被命令不能动的于天麟。 慢慢地,方严似乎找到了让两人更加快乐的诀窍,每次从某个角度夹住那肉棒慢慢摩擦,男人的气息就会骤然失控,一副亡国君主的迷乱表情,于是他便更加肆意地反复用那个角度刺激。 四目相接,仿佛能够映照出彼此的灵魂,节奏起伏,遵循古老的韵律,渴望燃烧到最高值。 于天麟几乎要被他搞疯了,可能身上人刻意讨好的表情过于明显,明明随时可以反守为攻,激烈大战几百回合,却又无比享受这样难得的待遇,由着他拨乱自己的每一根神经。 又或者此时费洛蒙全开的方严全身泛着春色,性感得让他挪不开视线。 胸膛肌肉均匀,腹部紧实平坦,腰线流畅有力,明明是一具黄金比例的男性身材,但那饱满润泽的嘴唇和微微垂下的眼角却又隐然透着微妙的性感。 而那双唇此刻正缓缓开启,眉目流转,伏在他耳边,叫了一声“天麟哥……” 不经意的诱惑就像触发了某个秘密机关,摇摇欲坠的理智啪地一声彻底断裂。 有力的双手有些粗暴地扣上光滑柔韧的腰部,雄健布满汗水的腰腹不耐向上重重一顶,重新夺回了节奏。 新一轮的攻击来得如暴风骤雨,少时的亲昵称呼就像暴风雨来临之前的风信,彻底点燃了于天麟身体里的兽性,刚才还控制了主动权的方严瞬间被高高托起,再重重落下,像风浪中失舵的的小舟,狂野起伏。 火是自己点的,代价当然也是自己来付,但方严万万没有想到刚才的举动竟然释放出一头蛰伏已久的凶兽。迷乱、渴望、独占,所有的情绪凶猛而赤裸,糅合在那双燃着黑色火焰的眼眸里,时隐时现,足以带来一场前所未有的沉沦。 如果自己不是认清心意主动跑去找他,这男人也会倾其所有将他掳获。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清醒地认识到这一点,那些表面的冷峻、隐忍、筹谋都只是他为了达到目的制造的假象。人真的会为了另一个人渴求到这种地步吗?他不知道,只晓得仿佛陷入世界末日的癫狂之中,泪腺似乎又开启了。 男人的每一次顶入都又凶又狠,直击穴心最敏感的地方,好像之前的柔情都只是刻意营造,快感像通电似地流窜全身,全身忍不住激颤,连脚趾也抽搐到绷直,极乐之门徐徐开启,他再也忍不住仰头放浪地呻吟,因剧烈的快感而引发的眼泪汹涌得快要决堤,仿佛下一秒灵魂就要脱离躯壳直上云霄。 雪继续下,低垂的光线伴着大床摇曳的嘎吱声,还有或低吟或高昂的浪声私语,房间春色弥漫。 “我爱你……”灵欲交融的神魂皆醉中,只有这三个字透过漫天云雾清晰地传入耳膜。 泪腺彻底崩溃。方严忍不住俯下身去,用潮湿的双眼攫住另一双忘情凝视他的黑眸,深深覆住说出这三个字的甜美嘴唇,咬着唇瓣低喃:“我也是……” 宛若野兽交缠的两人几乎是同时达到高潮,埋在体内的巨兽射了好几波,直到吐尽浓浆才算消停,而方严几乎是被前后双重高潮弄到全身痉挛地几乎失去意识,喘息着良久才神色迷离地在男人怀里回过神来。 身体就像被汗液洗过一样,交错着彼此喷出的情液,黑色的床单濡湿了一大片,皱巴巴地挤成一团,床上几乎是一片狼藉。他轻轻挪了挪腰部,感觉让自己欲仙欲死的那把肉刃还嵌在体内不肯离开,即使如此,已经注满的后穴还是有液体顺着大腿内侧倒流出来,他不由夹了夹臀,莫名想留住这些精华。 尽管浑身酸软,两情相悦的欢爱却能给人灵与欲的双重满足。 “还想要?”感觉到了怀中人细微的动作,略显粗糙的手掌抚上汗湿的裸背,沿着性感的脊沟滑到腰线,手法熟纯地轻抚按摩。 低低的笑声震颤着肌肉健硕的胸膛,方严下意识地用拇指描着那块狰狞的伤疤,合上眼享受情事后温柔的爱抚,慵懒地张口:“怎么,你不行了?” 身体虽然臣服,嘴上仍不甘示弱,律师的本能让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辩驳回来。 “我快要被你榨干了,”交缠的双腿收紧,低沉沙哑的声音竟意外地坦诚,却藏不住嘴角上扬的弧线 “不过,刚才是谁跨在我身上喊‘要死了’‘不行了’‘饶了我吧’ 。” “你还说!”想起自己在激情时吐出的那些淫词浪语,方严有些绷不住了,“谁跟你似的,搞那么久,电动钻机啊。” 话刚出口,看到男人灼灼的黑眸猛地一沉,就知道说错话了,顿时舌头就像被猫咬住,低头不好意思再看他。 “很荣幸王子殿下这么夸我,”于天麟低头咬他的耳朵,灼热的气息让才消停下来的身体又骚动起来,“我真不知道为什么可以在你身边忍这么久,早知道我们的身体这样契合,当年我就应该把你带上床,而不是像个傻瓜一样跑到国外去舔伤。” “舔伤?我看是蓄谋已久,”方严抬起头,故意舔了舔男人的喉结,然后吮了一下,心满意足地感觉到上方骤然变得紊乱的气息,表情却有种微妙的肃穆,“如果当时我没有来那一出,你会怎样?” “我也不知道,”于天麟的眼里闪过一点脆弱和郁色,手掌包住他饱满挺翘的臀部慢慢揉捏,“我只知道我不能再等了。那几年我过得就像行尸走肉一样,没有你的每一刻都像是煎熬,只想回来见你,哪怕只见一面也好,但没想到你早就编好了剧本,那时候我开始意识到,也许你也是在乎我的,于是就决定配合你走一步险棋,如果想错了,那是我咎由自取。” 心里一颤,方严觉得喉头有些发哽,几乎不知说什么才好,只继续怜爱地沿着男人的喉结迷醉地吻上他的下巴。在这个没有时间概念的雪夜,他的心感到前所未有的柔软。 彼此交换了一个轻浅的吻,男人继续道:“ 我这半生好像总是在悬崖边上游走,但只有你让我觉得生命是有光的……严严,你知道我现在有多幸福吗?一想到你也是爱我的,我就幸福得要发疯,到现在我还觉得像是在做梦,我想我们要不要现在就飞去翡城,我们可以在当地注册……” 话还落音,嘴唇就被狠狠堵上。方严搂住于天麟的脖子,用力的吻住他,就像只有这样才能减轻心脏骤然绞起的疼痛,而男人 分卷阅读75 - 分卷阅读76 错爱戏狐 作者:毛茸茸的Frank 分卷阅读76 也搂过他的腰,深深地回吻。 室内开着暖气,平安夜的大雪下得簌簌作响,窗玻璃染上了一层厚厚的雾气,看不见星城如海的灯光,像是隔开了两个世界。这样专属两人的空间让方严朦朦胧胧有种天荒地老的感觉。人生何其短暂,不幸和苦难似乎总是在主宰人生,所幸有你,生命才变得精彩美好。 …… 十个月后,意大利翡城机场。 健步迈出机场,迎面就是和暖的阳光,方严微微仰头,感叹了一下翡城明媚的秋天。 平安夜那晚过后,他和于天麟并没有像不谙世事的小毛头一样冲动地私奔到翡城,而是约定了一年后再见。他需要花一些时间来处理好这边的事情,给父母一个明白的交待,同时也需要一点时间继续研修法务和语言,确保有足够的能力与他并肩站在一起。相爱,并不意味着依附,所谓伴侣,不仅是爱侣,也可以是伙伴。 在此期间,于天麟也在原有事业的基础上完成了对翡城紫百合队的收购计划,成为入主意大利顶级足球俱乐部的第一位华人老板。 这样拼命地努力,只为能够一生相守。而这一天,也终于提早到来。 举目四望,他很快就发现了机场出口一身便服却依旧挺拨夺目的于天麟。只是,身边似乎有火辣热情的意大利女郎纠缠。 他不禁微笑,提起行李箱快步上前,在男人瞬间变得温柔的目光中用熟练的意大利语绅士地说:“对不起,这位先生已经有爱人了。” 下一秒,便被倾身上前的男人率先吻住了嘴唇。 机场外人来人往,人们在这里分离,在这里相聚,人生何其有限,能与一人白头到老,那是多么美妙。 ——全文完。 分卷阅读7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