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妾》 第一章 沙场 星光璀璨,半月微悬,一轮光色曳着八荒山的一角盘绕,夜色微软,空中沉闷,似是要蒸熟了这大地,八荒的植物恹恹,都垂了花头。 沙场之上,血肉横飞,一剑而过,骨肉分离,一阵风吹过,砂砾掩盖住白骨,却有更多的白骨等着被掩盖,数不尽,道不清。 在大梁和大元打仗的这几个月里,凤清璇每天都重复挥舞着手中的长剑,重复着喊着:“将士们,生是大梁的人,死是大梁的鬼,冲啊!” 这些天,凤清璇一直做着同一个梦,满是鲜血的梦,果真不是什么好征兆。 这一日,风沙四起,马蹄声震得大地颤动,刀光闪过,血溅沙场,将士们身首异处挡在凤清璇的身前,偌大的城门下只剩她一人独自守着。 大元的将士快速围了上来,凤清璇只身一人骑在马上,尽管势单力薄却依旧狠着一张脸:“就算死,我也不做大元的剑下亡魂。” “铮”的一声从远处射来一支长箭,直直打落她手中的剑,射在左肩骨里,直接让她从马上坠落,滚了满身的沙土,卑微的伏在地上。 凤清璇听见脚步声,不过片刻,黑色长靴赫然出现在她的眼前,萧灼蹲下身,伸出指骨分明的手掌托起她的脸,迫使她仰起头来。 “凤清璇,这样的结果,你可还满意?”说完这句话萧灼嘲讽的勾勾嘴角,狠狠的将她摔在沙土中。 凤清璇就着这个姿势,在沙土里啐了一口,咬牙切齿的瞪着他:“狼心狗肺当真会传染,大元的君主有了你这样的辅臣,我真替他感到悲哀。” 这次萧灼没有了怜惜之心,他委实没有了脸皮,竟还嗤笑出了声,且对一边的将士道:“不用杖毙,拿肚子里的孩子一命抵一命。” 语毕,埋在沙土之中凤清璇的脸色早已发白,只见她唇角血迹未干,整个人都瘫软在地上,毫无反抗之力。 萧灼借势嘲讽凤清璇一番,说出口的话也越发混账:“大梁的公主们,个个都是骁勇善战,这身段也是一个比一个好,将士们千辛万苦,要不要让他们也尝尝味道?” 凤清璇紧咬着嘴唇,像是死了一般,在地上一动不动蜷缩着,末了,她死气沉沉的抬眼看萧灼一眼,也未曾出声。 萧灼甚是柔情的拂过她浸湿的发丝,眼里满是讥讽:“别怕,只是个孩子罢了,不会要了你的命。”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犹如一把匕首插进凤清璇的胸前,反复翻搅,搀着血腥味儿,带出血丝来,痛的发不出声来。 萧灼慢悠悠起身,目光深沉的拂过拇指上的扳指,故作狠厉道:“还等什么,动手!” 下一秒,噼里啪啦的敲打声在凤清璇的身上响起,棍子十分精准,不偏不倚,每一下都刚好落在肚子上,凤清璇拼命护着肚子,朝着萧灼的方向大声嘶嚎:“萧灼,虎毒不食子,你怎能如此绝情?” 萧灼转过头,故作轻松的抖抖肩膀:“绝情?你我从未有过情,这一绝字从何说起?” 伴随着一声哀叫,鲜血顺着凤清璇的大腿流下,滴滴落在沙场上,一股子浓厚的血腥味儿蔓延开来,萧灼紧闭的眼睛缓缓睁开,略略舒出一口气,迈出脚步:“别打了,带回军营,严加看管。” 凤清璇瞪着发涩的双眼,看着满退的血迹,鼻头一酸,阵阵嘶吼声在沙场里回荡开来:“萧灼,终有一日,我要将你一片片活剐。” 第二章 被辱 夜深,暗无天日的营地里,凤清璇一次次被疼的昏过去,一次次又清醒,早已被折腾的没有了人的样子,大腿上的血迹早已干涸,腹中空荡荡的叫她一时难以适应。 凤清璇摸着肚子,无声的流下悔恨的眼泪,悔恨没有听父王的话,悔恨和萧灼欢好,悔恨一切有关萧灼的事。 正愣神,帐门突的被打开,透出一丝光来让凤清璇挡住眼睛,几声辨别不出的脚步声涌入,还有那不入耳的污秽之声。 一说:“这阶下囚可是大梁的公主,临死前怎么也要让咱们兄弟把玩一番。” 又一说:“这个是要犯,万一被别人发现了可是要掉脑袋的。” 一个复说:“都是囚犯,她说的话有谁会信,你不要,我来。” 二人唏唏嘘嘘寻摸到凤清璇的跟前,见她一副痴呆模样心下欢喜,急不可耐的就要伸手扯她的衣裳,士兵一门心思想着淫荡之事,嘴里不住的发出奸淫的笑声。 凤清璇终于清醒了。 反应过来进入营帐的士兵后,她先惊恐着眸子往后一退,紧紧拢了拢身上的衣裳,又急忙抵住眼前的手:“滚,什么东西,也敢觊觎到我这儿?” 凤清璇扶着一边的凳子,踉跄着身子慢慢站起来,在漆黑的营帐里凭借着直觉伸手拽住士兵的一只胳膊,往后一扭,嘎巴一声响,险些错位。 凤清璇摸着自己的胳膊,这一动手让她原本体力不支的躯体更加破碎。 士兵疼的冷汗直起,却依旧不肯放手,他低声喊着另一个人:“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按住她,臭娘们,敬酒不吃吃罚酒” 凤清璇一把被按在地上,任她如何反抗也找不出一个能逃脱的法子,就着她低迷的时候,大片肌肤暴露在外,营帐外丝丝光亮突然涌入,凤清璇像是行尸走肉瘫软在地上,不知是谁一脚踹翻按着她的士兵,另一个忙着褪裤子的士兵大惊,还不等说话,就被一剑毙命。 下一秒,凤清璇就看清了萧灼的副将凌霄,他脱下衣袍盖在凤清璇的身上扶她起来,萧灼随后进来,拿着长剑指着另一名士兵:“本将何时说过这种女人能让你们碰了?不怕染上病吗?” 那名士兵早被吓得张口结舌,说不出来,萧灼转了转手中的扳指,故作轻松道:“这女人的这副嘴脸着实叫本将反胃,不过,既然副将这么怜惜她,想来这病也不是不可治好的,这个女人本将就赏给你了。” 萧灼冷笑转身就走,临走时横刀夺了那士兵的舌头,他哀嚎着被带出了营帐,里面只剩下凌霄站立在凤清璇一侧,凤清璇痴呆着目光看着一处,她瞳孔无限放大,也不知到底看的何处。 凌霄是兵部侍郎,在军营可说是个上等官职,却着实没什么令人瞩目的,可萧灼有些不一样,他是大元皇帝的同胞兄弟,在做秦王之前可是大梁的质子,而凌霄顺理成章成了他的贴身侍卫。 第三章 送出宫 萧灼在大梁当质子的时候整日在后宫里游乐,一来二去和凤清璇眉目传情,顺理成章,质子和公主两生爱意,这在普天之下,也是史无前例的。 而凌霄这个人凤清璇早早就注意过他,常常伴在萧灼左右,平日里凤清璇和萧灼别扭,常来说好话的也是凌霄。 方才凌霄进来将衣服披在凤清璇身上的时候,她就认出了那熟悉的兰花香,那是她亲手替萧灼做的香囊,几经波折又转到了凌霄的手里。 凌霄一向心细,对于凤清璇从来都是能帮则帮。 而萧灼对凤清璇却从来都是心狠的,本身狂妄骄纵,早早就上报朝廷捉拿了大梁皇帝,以儆效尤。 凤清璇沉默半响不做声,凌霄见不语,又将她身上的衣袍紧了紧,抱她起身走出了营帐,在他的怀里凤清璇感受到了这几个月以来第一次的安稳。 她缓缓闭上眼睛,脑海里混乱纷纷,一会儿是大梁的宫廷,一会儿是萧灼的脸,还有那天被悬挂在宫门之上的父皇的头颅,鲜血淋淋,她很害怕,恐惧充斥着大脑,想哭,可是没有眼泪。 她浑身一抖,凌霄以为她受了凉,将她抱得更紧。 回到凌霄营帐的时候,凤清璇已经奄奄一息,因着孩子的缘由,也因着她无心活下去,脸上的苍白昭显她越发的虚弱。 今天的凌霄有些慌乱,从来都是荣辱不惊的模样,这一刻却慌了神,凌霄跑出营帐,路上被石子绊倒几次,撞了士兵几次,在萧灼的马下趔趄跌倒,险些丧命。 最后他带着满身的狼狈、疲惫之色走到萧灼的面前,他心神未定的拉着萧灼下马:“清璇活不过今日,快去寻太医来。” 萧灼不缓不慢理了理他的衣裳,给他留下喘匀气息的时间,这才不缓不慢道:“不就是差点被破了身子,哪有这么严重,更何况你不是懂医,太医都不能超过你。” 凌霄拍下萧灼的手,打断他,愤愤道:“我治的是病,不是伤,她还你的够多了,你不要得寸进尺,再不找人来,你怕是后悔都来不及了。” 萧灼神色一愣,冷呵着摇摇头,语气颇为认真道:“够?从来都不够?她不是还我的债,是南风的债。” 咣当一声,东西坠落的声音响起,二人寻着声音看去时,凌霄先一步跑去扶起倒在地上的凤清璇,她病着身子跑出来,且是仅裹着一层被撕裂的薄纱,一边还歪斜挂着凌霄稍大的衣袍。 目光所及之处,看到凤清璇干涸在大腿处的血迹,萧灼的双手僵在了袖口,无话多说。 撇开大梁和大元朝代更替的这一层,关于南风到此凤清璇还记得十分清楚,那是一个喜欢萧灼的名伶,三年前,被凤清璇带回宫里,而后却成了萧灼的心里人,整日在后花园里唱着绕梁的小曲儿,贴身侍奉萧灼一年有余,却未得过一句贴己的话。 毕竟是在凤清璇的眼皮子底下,众所周知,是她先对萧灼用了情,萧灼没有回应,却也没有拒绝,凤清璇总觉得萧灼是个飘忽的男子,无法知道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不过好在萧灼始终都没有给过南风一句板上钉钉的的话。 凤清璇总觉得两情相悦才是世上最大的恩赐,两人互相欢喜才是最好的结果,那些名分,位份不过就是个虚名罢了,既然对于南风的情意萧灼迟迟不回应,凤清璇便想着送她回去,免得碍着自己的眼。 凤清璇每日都可在萧灼的寝殿了见着南风,觉着她是个轻柔的姑娘,诗情画意,多情多才的绝佳女子,可越是这样的女子心里越是坚韧。 一日,凤清璇将南风叫出去,安排了轿子,打算暗中送出宫去,可是南风不肯上轿,她跪在凤清璇的面前,眼中带泪:“公主,别送奴家回去,求您了。” 凤清璇看着她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心软几分,可一想到萧灼却还是心狠的拒绝道:“宫里已经不需要你了,你就好生回去,银钱上也是不会亏待了你。” 在凤清璇的眼中她一直是个乖巧懂事的女子,可那一日却尤其大胆,大胆到跑向荷花池,朝着萧灼的寝殿看一眼,直愣愣的跳进湖里。 时至冬日,湖面上有些地方结了薄冰,却也抵不住南风突然的掉落,扑通一声,应着声响进了水里,连带着湖面上飘散的血水,晕染开了。 第四章 心痛 凤清璇傻眼了,立刻叫侍卫纷纷跳进水了,十一月的天,湖水凉的彻骨,连男子上水来都冻得瑟瑟发抖,更何况是南风那样身子薄弱的女子。 再后来萧灼就来了,他只身跳进湖里,环抱着南风上来,人救上来时已经没气儿了,额角的血迹刺的凤清璇眼中一痛,她紧忙赶到萧灼的身边,微红了眼:“我不知道会这样,我只是想送她回去。” 萧灼面无表情,不理会任何人,只身抱着南风离开了,那一次萧灼闭门不出七日。 从此以后萧灼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对于凤清璇的示好,他全都照接不误,凤清璇心里知道他恨她,却也心甘情愿被利用。 长此以往,睡梦里萧灼把玩着凤清璇的发丝,欢好之时不加修饰的淫秽、卑贱之句打在她的心里,她都没有反驳过。 直到大元的军队攻进长安城的那一天,直到亲人惨死在她的眼前,直到孩子被他亲手夺走。 凤清璇一门心思扑在萧灼的身上,原以为三年过去,他已经能释怀了,原以为做了这么多事情,他已经原谅了,可到头来都只是她以为,她以为的都错了。 凤清璇抬眼看向萧灼,那冷峻的脸,紧皱的眉头,还有因着愤怒而紧握的拳头,这和南风死在她怀里的那一天简直是一个模样,萧灼从来都没变过,变的是她,是她变傻了。 凤清璇无望到了尽头,她跪在地上,朝着萧灼垂下头,任由凌霄怎么唤她,拉她,她都执拗的不起,开头一句话就叫凤清璇抖了嗓子,混着牙齿打颤的声音,道:“既然你也忘不了南风,我也忘不了南风,那就都不要忘了,你一心只记得要我偿还,也好,反正我也活不久了,你若是喜欢,这条命,我送予你罢。 凤清璇抖着肩膀,突然很想哭,紧闭着眼睛,眼泪还是能顺着眼角流下来,她紧紧握着手里的金钗,那是萧灼第一次送给她东西,尽管是之前要送给南风的,可是她不介意,从来都不介意。 凤清璇手起,钗落,快的来不及叫人反应,她没有别的感觉,只是胸口痛了几分,却还是没有敌过心口的痛。 她脑子里满是萧灼,一心想的还是他:萧灼,你总说我欠了南风,可是你始终忘了是我将她带到了你的身边,那之前在你身边的一直都只是我,不是南风。 直到凤清璇奄奄一息,萧灼都没有走到她面前,怜惜她一眼,身边尽是蓝色的衣袍,就算是死她都只能死在凌霄的怀里,没有萧灼,她胸口处晕染了血迹,就像是那天南风额角的血迹,殷红的刺眼。 凌霄将她紧紧裹在怀里,他红了眼,死死盯着她:“值得吗?为了这样一个没有心的人。” 此时,她脑袋里混沌一片,一时看不清眼前谁是萧灼,谁是凌霄,只能略略抬手抚上眼前人的面庞,对他笑了笑:“萧灼,我后悔了,只是一切都晚了,我真的好怕会下地狱,毕竟害死南风这是个不争的事实。” 凌霄僵了身子,只是将她裹的更紧,低头紧紧抓着她的手,哽咽道:“清璇,别怕,我带你回家。” 第五章 因果循环 凤清璇被凌霄抱起来,可耳朵边上已经嗡嗡的听不见声响,像是许多人在耳边吵闹,她听见有人唤她“阿清”,只一声,十分清晰。 越来越多的血液涌上喉咙,她无力阻拦,吞咽不下,只能任凭它们顺着脖颈往下流,她闭上眼睛,耳边一直传来唤她的声音。 可她不想睁眼,她知道绝不是萧灼,南风过后他从未唤过他阿清,或许他早就忘了,这个名字还是他给起的。 有些事情终是沧海桑田,回不去了,就像是心里空下,也回不去了。 萧灼的这番做法大抵就是为了让凤清璇难受,让她记得,曾经有那么一个姑娘,因为她死了,是她逼死的。 可是就算是重新来过,她许还是会选择萧灼。 不为别的,只是,自己欢喜的一直都是最好的。 凤清璇从未想过还有睁开眼睛看见光明的时候,醒来的时候,只身躺在熟悉又陌生的秦王府,屋里屋外丫头手里端着血水的盆子,进进出出,一个陌生的白胡子老头在旁边,给凤清璇缠绕上满手满脚的纱布。 她眼角湿湿的,想抬手一抹却牵动了不知道何处的伤口,抽搐一疼,白胡子老头抬眼看他:“手筋脚筋被断,活下来已经实属不易,你也算是鬼门关里走一遭,以后的日子,老老实实养伤,迟早会好的。” 突如一个晴天霹雳正正劈在凤清璇的脑壳中,她的脑袋里空荡荡的,勉强被一旁的丫头扶着坐起身就要踩着地面,只是稍微一动,就撕心裂肺的疼,无法动弹。 凤清璇难以接受自己突然变成一个废人,她奋力扭动着身子要走路,任凭旁人如何劝说都不管用,她不顾伤口裂开,不顾疼痛,脚落在地上时,像是针扎一般,腿脚一软,扑通一声趴在地上, 她委实心酸,自嘲的流下眼泪,闭上眼睛,却也挡不住眼泪的涌流。 一边冷漠的语调震响了整个屋子:“愣着干什么,还不扶她起来。” 已经瘫软的凤清璇任凭丫头们将她扶到床榻上,她无声的留着眼泪,看着眼前将厌恶全然表现在脸上的萧灼:“为何还要救我?” 萧灼屏退了下人,慢悠悠走到她跟前,矍住她的下巴,一字一句道:“就这么死了,岂不是便宜你了?叫人挑断你的手脚筋你就老老实实的在这里呆着,免得说出去,脏了王府的名声。” 凤清璇吃力的笑笑:“你就这么恨我?因为南风?” 听到南风的名字,萧灼像是得了失心疯一般,狠厉的甩过一巴掌:“不许你提她的名字,你不配。” 凤清璇说不出来,冲到喉咙里的怒吼全都消失殆尽,变成了哑音,她想动,可是浑身已经没了力气,越是难堪,萧灼就越是高兴,她眼睁睁的看见萧灼在屋子的一角,拿出南风的牌位,不顾她的反抗压得她跪在牌位前:“凤清璇,因果循环,欠别人的终究是要还的。” 她倒在床榻上,大片大片的泪水沾湿了锦被,哭着哭着她就笑了,越是笑的开,泪水越是汹涌:“你总说我欠南风的,你要我把她赔给你,那玲珑呢?那个被南风托在马后边,凶残致死的玲珑呢,谁来赔给我?谁把我的玲珑还给我?” 第六章 新侍女 她疯了一般,猛地撞像萧灼,他躲避不及,手中的牌位应声落在地上,还有散了一地的骨灰,一阵风吹过,散在屋子里各处角落里。 萧灼气的一巴掌将凤清璇打翻,不顾她嘴角渐渐渗出的血迹,强硬的提起她的胳膊,甩到了一边的柜子上,震得柜子里的东西哗啦作响。 萧灼怜惜的蹲下身捡起南风的牌位,挡着没被风完全吹散的骨灰,急忙唤着下人进来,捡拾起南风的骨灰。 凤清璇就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萧灼对一个牌位都如此上心,地面上被下人收拾干净,萧灼这才皱皱眉头,仿佛想起什么事情,看向凤清璇,随意指了个丫头:“以后由你看着她,每日一早对着南风的牌位忏悔到午时。” 萧灼不多看凤清璇一眼,拂袖离开屋子。 那个被指名的丫头看着人都走了,忙扶着她起身,凤清璇忍着脚上的疼痛坐到榻上,这才抬眼打量了丫头一眼,面目清净,眼神也清灵的很,一看就是个伶俐的,凤清璇问她:“你唤做什么名字?” 丫头倒了杯水递给她:“奴婢名叫鸢萝,是凌霄公子命我来服侍小姐的。” 说起凌霄凤清璇想起了那个手拿折扇,衣袂飘飘的男子,像是仙人一样,嘴角总是带着让人心头一暖的笑容。 她稍作一愣,喃喃道:“为何将你派到这儿来?” 鸢萝一边裹着纱布一边道:“公子去边境了,叫奴婢来守着小姐。” “边境啊,那地方可真真儿远,怕是许久都见不上一面。”凤清璇微微叹息,那个永远将她护在身后的男子也离开了,这接二连三的波折真激的她心里有些痛。 凤清璇动动身子却牵扯的伤口又裂开了,她直接不动,就坐在榻上任由鸢萝替她包扎,这话说完,凤清璇自己先是身子一抽搐,嗤笑一声而又不动声色的看着鸢萝:“玲珑若是还在也大概像你一样,会跟着我到了这儿,不过离开了也好,免得跟着我受罪,我现在成了废人,连自己都顾不上,还能顾的上谁,鸢萝,你也回凌霄府里吧,我现在是自身难保,怕是连一个丫头都护不下的。” 鸢萝听罢面色一滞,弗了弗凤清璇眼角的泪珠:“主子说的哪里话,鸢萝跟了主子就是主子的人,怎么能只顾自己?主子别担心,公子很快就能回来,到时主子也能都养好了伤,想去哪儿去哪儿。” 鸢萝见她不搭话,便自己又解了凤清璇右手上脱落的纱布,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让鸢萝看的一惊,再看凤清璇时她已经无所谓的扭头看向窗外了。 鸢萝尽可能轻的缠好纱布,将枕头放在凤清璇的身后,让她依靠的舒坦些,可是凤清璇总是觉得难受,仔细探究起来究竟是哪里难受大概就是心里最难受。 余下几日,凤清璇都没了其他的动作,像是忽然静下来,没有了人气儿,每每一大早鸢萝都拿着牌位放在凤清璇的眼前,到了晌午喝下几口汤水就又透过窗外去看院子里的枯树。 如今已是九月,长安城雨水充沛,阴天下雨乃是常事,对于凤清璇来说再也没心情感受雨后凉爽宜人的风光,有时下的时间长了凤清璇整天都提不起精神,浑身的疼痛在叫嚣,鸢萝看着着急,叫来大夫也只是说一遇到阴天下雨这疼痛是避免不了的。 第七章 梦魇 近几日她经常伴着哗啦啦的雨声从梦中醒来,伤口处就像是无数只蚂蚁在啃食着肌肤,一刻都不消停,扰的凤清璇难以入睡。 她望了望窗外还泛着阴森白光的月亮,蜷缩住身子,紧咬牙关,大概是伤口就要长合,这几日伤口处总是疼痒难耐。 凤清璇略略闭上眼睛,逼着自己入睡,门口突然砰的一声打开,黑暗中一个摇晃的身影正朝着床榻走来,凤清璇惊讶的看着一身酒气的萧灼,眼睁睁看着他朝着自己压过来。 凤清璇用力攥紧锦被里的手,努力让自己镇定,萧灼嘴里吐出的热气晕到她的耳畔,她紧紧贴着床榻,忧忡忡的唤他一声:“萧灼,你喝醉了。” 从始至终萧灼都没有回复过一个字,他伸手拉开凤清璇身上盖着的锦被,一只手摸上她的额角,凤清璇怯怯的对上萧灼的眼睛,他的眼里溢满了温情,纵然凤清璇再绝望也抵不住萧灼的笑。 凤清璇怔神的瞬间萧灼已经轻柔的拂下她身前的薄衣,她挣扎着要坐起来,萧灼已然欺身而上,她凄怜看着萧灼,直到下一秒,萧灼深情的吻过她的耳垂,动情的唤道:“南风,南风……” 凤清璇气的浑身发抖,忍着疼痛,直截了当的打出一巴掌,声音清脆,在寂静的屋子里显得十分清晰,萧灼稍醒了几分,眼神也清明少许,看清楚眼前人,紧接着抬手给了凤清璇一巴掌,打出手的瞬间,凤清璇侧过身,低下头,强硬咽下喉头涌上的腥咸。 萧灼紧忙走下床榻,门口闻声赶来的鸢萝看见凤清璇嘴角略微渗出的血迹,惊呼一声,赶忙来扶住她,萧灼不让旁人靠近,冲着鸢萝大吼一声:“给本王滚出去。” 凤清璇被萧灼按在床榻上,动弹不得,只是耳畔传来鸢萝强硬的声音:“王爷,请注意您的身份,公子临走时可是把一切都嘱托给奴婢过,包括南风。” 鸢萝这一声像是镇住了萧灼,他狠狠的瞪着眼睛,起身拿起架子边上的一个花瓶砸在地上,随着啪嗒一声,碎的七零八落, 萧灼离开了,凤清璇流着眼泪,无声的躺着,她眼神空洞看着屋顶,大口大口的喘息。 鸢萝给凤清璇穿好薄衣,盖好被子,她趴在鸢萝怀里,被萧灼折磨的这些日子都化作一个梦魇在今夜结束了,她知道鸢萝抓住了萧灼的把柄,一个可以让她活命的法子。 鸢萝小心翼翼的拢着凤清璇身上的锦被,那样温柔细致的模样她早在玲珑死后就再也没见过了。鸢萝小声的与她说:“主子,别害怕,鸢萝可以保得住您,以后做什么可都不能委屈了自己。” 凤清璇看着鸢萝清亮的眸子沉沉叹息,闭上眼睛,她紧紧摸着枕头,如果不是手腕传来的刺痛,刚刚她一定会拔出枕头底下的匕首,亲手剐了萧灼。 现在她不想说话,只想安稳的睡上一觉,做一个永远都没有萧灼的梦。 第八章 玲珑 凤清璇紧紧的抱住鸢萝,她想这辈子,最对不起的恐怕就只剩下玲珑了,那个从小跟她到大的丫头,在满是沙土的地上僵了身子,没了呼吸。 恐怕就只有萧灼一个人会认为他的南风是全天下最知书达理,善解人意的女子,可是玲珑被几匹马托在身后的时候她就只会在萧灼面前嘤咛委屈的哭一哭,在凤清璇阴沉脸色下,一字一句哭诉道:“爷,我真的不知道她在马的后边,我不不是故意的。” 而萧灼一向护着身边人,他冷眼看了凤清璇一眼,一只手却捂住南风的眼睛带着她回殿:“不怕,一个奴婢罢了,命贱,没什么故意不故意的。” 没有人知道那天夜里凤清璇抱着玲珑的身子再院子里哭了多久,天下大雨,凤清璇浑身被浸透的冰凉,任凭宫人怎么劝说她都不放手,她紧紧抱着玲珑,可在他父皇说要拿下萧灼和南风的时候,她又只能拦在面前,劝阻:“父皇,人都死了,就算处死他们也无用,还是将玲珑好生安葬了罢。” 她不敢让人抓了萧灼,她怕抓了萧灼,这辈子他们就再也见不到面了。她一心向着萧灼,而萧灼却一心向着南风,那个如水如画,心思歹毒的女子。 安葬玲珑的那一天,凤清璇眼睁睁看着玲珑手腕上带着淤青进了棺木,她把自己大半的首饰都放进了里面,也任凭大把大把的泪水浸湿了帕子。 入葬时萧灼和南风都来了,南风面色苍白,让人一见垂怜,她怯怯走到凤清璇的身边,安抚说:“公主莫伤心,只是一个奴婢罢了,若是公主喜欢,改日南风再给公主寻个相似的人儿。” 凤清璇知道南风从未真心待过玲珑,她抬眼看着南风时,眼看着南风脸上悲戚,眸子里满满的笑意却是都要溢出来了,她看见了南风眼神里小人得志的偷笑、得意。 纵然凤清璇再对南风不喜,也依旧把脸上的笑容强扯的更真切,只是手上的巴掌总是忍不住,这是她第一次在萧灼面前动手打南风。 南风却是回了凤清璇一个柔弱哭泣的神情,她倒在萧灼的怀里:“公主,可是还因着玲珑的事情怨我,不肯原谅南风?既然如此,南风就在这儿,听凭公主发落,只要公主原谅南风……” 凤清璇用力攥着袖子里发抖的手,伸手又要打上一巴掌,却被萧灼从中拦住,他紧着眉头,一脸怒视的将凤清璇的手臂甩开:“公主若是想要我们的命,何必还要装好人,在皇上面前救下我们。” 耳畔不住的是南风矫揉造作的声音,凤清璇恼了眸子,盯着南风一字一句道:“玲珑究竟是怎么被拖在马后的你我都心知肚明,我放过你一次,不代表会放过你第二次,南风,你记住了,是我将你带进来的,同样,我也可以将你赶出去,不得再进皇宫。” 看着南风故作惊恐的眼神,凤清璇愤怒的指着旁门:“你们两个都给我滚。” 萧灼厌恶的瞥了凤清璇一眼,带着南风离开了,凤清璇摸着玲珑的棺木,笑了,越是笑的大声,眼泪越是汹涌,她趴伏在棺木上,喃喃道:“玲珑,对不起,对不起…………” 她知道该说对不起的不止有她,还有南风,她慢慢贴上棺木,像是玲珑能听见一般,悄声道:“玲珑从小你胆子就小,别害怕,过一阵子,我叫南风下去陪你。” 第九章 侧妃 凤清璇醒来的时候,鸢萝仍然趴在她的身边,一睁眼,眼泪就蓄满了眼眶,她轻巧坐起身子,扭头看了眼光亮的窗子。 窗外尽是喵喵的声音,怕是哪里进来一只野猫,叫声直接唤醒了鸢萝,她一醒来,满脸关切的看着凤清璇:“主子,身上还疼吗?” 凤清璇摇摇头:“身上好多了,就是心里闷得慌,今天天晴,我想出去走走。” 日子一天天过去,凤清璇整日窝在屋子里也忘了时间,只知道手脚的疼痛似乎不那么剧烈,稍微可以下床走走,只不过不那么灵活罢了。 鸢萝扶住她,脚刚着了地就见一直通体雪白的猫咪走了进来,鸢萝挡住它的去处,凤清璇弗了弗手:“不用管它,自己溜达够了,就回去了。” 那只猫似乎迷了路,喵喵朝着凤清璇叫着,她神情愣了一会儿,刚要蹲下身去碰,就听见外边一声喊:“哎呦,我的小祖宗,可叫我一阵儿好找,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凤清璇被这样一声喊的停下了动作,只是先听见了声音过会儿才见着了人,那个丫头从门口走过来,面生的很,打凤清璇来了秦王府也从未见过,鸢萝见她冒冒失失忍不住出声呵斥道:“哪里来的丫头,不知规矩,不知道这里从来不许外人进吗?” 丫头没有抬头,只是一脸轻蔑的朝着凤清璇行了个不正经的礼数:“奴婢不知道这里还有人住着,扰了主子清闲,还望主子莫要怪罪。” 凤清璇本想着不过于为难她,免得萧灼又来找麻烦,没想到鸢萝抓着字里行间,气的发抖道:“什么叫做不知道这里住着人,你是哪个院子里的丫头,真当我家主子好欺负不成。” 凤清璇见鸢萝得理不饶人微愣,却又听那丫头十分傲气的说:“奴婢剪秋,是清水居的,我家主子可是王爷刚接进府里来的小夫人,这几日王爷可是宠我家主子,这不,连西域难得的纯种白睛猫都给寻来了,这若是丢了,怕是您也不好交代。” 凤清璇没有生气,反倒是眼里掺着深深的悲凉,只这么些日子萧灼就纳妾了。 鸢萝还要多说什么就被凤清璇拦下了,她故作一脸淡然的瞥了那丫头一眼,别开了眼神:“既然是个如此稀罕的东西,就快些带回去,免得真丢了,到时候,怕是连你都要一同收拾着离开王爷府了。” 剪秋鄙夷的看了凤清璇一眼,无意回她,只是抱起猫咪转身要走,还没走出屋门,又寻来一人,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那声音宛若黄鹂清脆悦耳,像极了那绕梁的音儿。 女子身着白色轻纱,只身站在凤清璇眼前,她迎上剪秋,一脸欣喜的抱着猫咪:“可算是找到了,这若是真的丢了我怕是要好几晚上都睡不着了。” 看清楚来人,唯独凤清璇脚下踉跄几步,她紧紧抓着鸢萝的胳膊,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那张脸,简直不差分毫,像极了南风。 第十章 女主人 凤清璇别开了目光,不愿去多看她,却故作挺直了腰背,轻咳一声:“这位怕就是王爷刚纳进府里的侧妃了吧。” 清歌回望她一眼,缓缓一笑:“王爷确实是前些日子才带我回了府上,我对府中还不太熟悉,所以才误闯了姐姐这里,还请姐姐多多担待。” 凤清璇稍稍挺直了脊背,面色平和,苍白的小脸上看不出任何神色:“担待倒是说不上,不过现在看着侧妃越发觉得有些面熟,像极了我的一位故人,也不知侧妃家里是否还有胞姐或是胞妹?” 清歌垂头低笑着摇摇头:“家中并无姐妹,只我一人。” 她笑的温婉,一颦一笑就像是画里走出的人,一举一动,大方端庄,这叫凤清璇一时看愣了,虽都是绕梁的音儿可若是仔细看起来着实不同。 剪秋在一边不耐烦的瞥了凤清璇一眼,声音略微突显的大声道:“夫人,快午时了,王爷说中午要与您一同用膳,要不咱快回吧,免得王爷担心。” 凤清璇看着清歌,稍带心思想想,也能懂得萧灼纳她进府的缘由,她心里自嘲一番略略道:“既然如此,侧妃还是快些回吧,免得王爷担心。” 清歌微微颔首,点头,由剪秋扶着离开了,转身时,她左腿上露出的一小截浸血的纱布刚好看进凤清璇的眼睛里,她一瘸一拐的,离开了屋子。 凤清璇微微张了张嘴,终是没说出什么来,等着她们走远了鸢萝将凤清璇扶上榻,又走到门口往外探着身子看看,关上了门窗。 鸢萝倒了杯茶递给凤清璇,眉头紧皱的凑到她跟前:“主子,王爷这般可是要让您心里添堵,平白无故多了个妃子。” 凤清璇微微叹息,拿起的茶盏又放下了:“无妨,反正府上迟早是要有女主人的,只要她不来找我的麻烦,我倒是无所谓了。” 只是清歌在凤清璇心里终究是块心病,鸢萝虽说是知道南风的,可那还是大梁时候的事情,那时候凌霄身边还不曾有这个丫头,想来她是没见过南风的。 凤清璇微微敛了神色,抬眼看看窗外叽叽喳喳交叫唤的小麻雀,天色渐暗,像是又要下雨了,鸢萝拿了件薄衣披在凤清璇的身上:“主子,这几日天儿凉,咱就在屋子里好好呆着,免得出去受了凉。” 凤清璇摇摇头,扶着床榻就起身,脚下险些一软,鸢萝手疾眼快的扶住她,凤清璇叹气一笑,拂去鸢萝的手:“不用这般小心翼翼的,我也不能总是赖着你,幸好伤口愈合的快,我可不想真的一辈子是个残废。” 凤清璇这番话倒是说的轻快,只是听在鸢萝耳中又是别样的苦涩。 她一步一步艰难的挪着腿脚,慢悠悠的朝着门口走去,鸢萝看着窗外阴沉的天拿了伞在她身后候着,凤清璇怕碰见生人,也不敢往远走,就在屋子边上的荷花池边走走。 约么走了几圈,就见院子口的萧灼气冲冲的走来,看到来人凤清璇的身子蓦然一僵,顿住脚步,跟在她身后的鸢萝紧忙走到前处,不着痕迹的将凤清璇护在身后。 萧灼毫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就问:“上午你可见过清歌了?” 凤清璇睨了他一眼,又看看周围,找了个石凳,坐下来,方才悠悠回应道:“是见了,怎么了?” 萧灼回道:“她不在院子里。” 第十一章 找人 凤清璇听罢,勾起嘴角,冷笑一声:“王爷的侧妃不见了,也没道理到我这儿来找人吧,我还不至于说是见过一次的人就都留在院子里,这院子总共就这么大,若是照着王爷想的,我见过的人多了,都要留下,这院子怕也是放不下。” 萧灼靠近凤清璇,伸手捏起她的下巴:“别以为凌霄将你救下,你就可以在我面前为所欲为,我告诉你,凌霄出去三年,等回来的时候是死是活还不知道,我看到时候谁还护着你。”说罢,萧灼看着凤清璇一脸茫然的模样,瞥了一边的鸢萝一眼:“怎么?难不成他的侍女没告诉你吗?” 凤清璇怔了一怔,睁大了眼睛看着萧灼:“她应该告诉我什么?” 萧灼又靠的近些,勾着她的下巴,一脸玩味道:“你知道萧灼为什么去边境吗?那是因为他和我说只要我救你,他就心甘情愿代替我去守着边境三年,近年边境暴乱,突厥联合别的族群蠢蠢欲动,此去一行,定然是生死未卜。” “凤清璇,你还真是好本事,能叫凌霄替你去送死,也不枉你这些年对他的精心谋划。” 听着萧灼的冷嘲热讽凤清璇咬紧了牙,不肯说话。 萧灼哼着笑笑,手继续在她的脸上摸索,将她耳鬓垂下来的碎发拢在耳后:“不过,不得不说,你这副皮囊生的还是好的,让凌霄如此流连忘返,大部分也要归功于你这张脸。” 萧灼的手没有停下,顺着下巴滑到的脖颈,凤清璇略微喘着粗气,隐约透出汗岑岑的皮肤,就连耳鬓的头发都已经粘在在了脸上。 凤清璇紧着浑身的劲儿,抿紧了嘴唇,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在他的手稍稍掀开衣领的一角,动作忽然停止了,他直起腰身,嘲讽的一呵:“老天没有让你生在青楼,真是屈才了。” 凤清璇紧咬着嘴唇,像是要咬出血来,她终于开口,神情冷漠的看着萧灼:“王爷说够了吗?说够了就回吧,这天降乌云,怕是要下雨了,我这儿没有多余的伞,王爷又身子金贵,可是淋不得。” 萧灼神情一怔,像是自己所有发泄出去的力气全都打在了软绵绵的棉花上,没了声响,他哂笑两声没有多话,反倒是睨了鸢萝一眼:“好生看着你家主子,别出院子给秦王府造谣生事。” 萧灼甩甩袖子,寻不到人还碰一鼻子灰,自是略微愤怒的离开了。 看着萧灼走出了院子口,凤清璇微微松开攥紧的手,手心里一把冷汗汗津津的往帕子上擦擦,她吞咽着口水,一只手拄在石桌上平复着心情。 鸢萝走到凤清璇的跟前伸出一只手来,拿着一封信:“主子,公子托人传来的信,说是给您的。” 凤清璇呆了呆,问:“秦王府边上还有他的人?” 鸢萝不直接说,略略表了几句:“公子性子好,又喜欢四处走走,认识的人也多,传个信不是什么大事。” 凤清璇微微点头,心知鸢萝不想多说也不勉强,她拆开信封,那一行行蝇头小楷映入眼帘,没有什么特别嘱托的,不过就是让凤清璇养好了身子,不要再执迷于萧灼罢了。 凤清璇垂下眼帘,将信封重新折好还给鸢萝:“烧了吧,免得被别人看见。” 鸢萝将信拿在手里,眼看着凤清璇起身,又急忙搭上手,扶着她朝着荷花池走近两步,鸢萝看了几眼黑沉的天问道:“主子,天黑下来了,像是要下雨,要不咱回吧。” 凤清璇深眼凝视了荷花池一眼,不接话,垂叹一口气,喃喃道:“当年在宫里,南风就是跳进荷花池没了气儿。” 眼看着九月份的荷花,已经有了败谢的趋势,就连荷叶都泛起了干枯的褐黄,连带着一池子水都浑浊不清,怕是萧灼故意的,故意种下一池荷花来让她心堵。 这厢鸢萝还不知道要如何回话,凤清璇张望了荷花池几眼,便搭上鸢萝的手:“要下雨了,咱回吧。” 鸢萝松了口气:“主子,今儿个要不让王爷把太医叫来,一下雨您那伤口又要疼了。” 眼看着凤清璇不敢压实了脚步,一深一浅的踩着地面,鸢萝拿着帕子给她擦拭了额角滴下来的汗珠,凤清璇由是疼痛难忍,一说话嘴角还是保持着笑容:“不用寻太医来,忍忍就过去了,这些小伤小痛我都习惯了。” 不知怎么经历过生死她越发不想把软弱透漏在外,她像是长满了刺的一株红花,虽娇嫩欲滴,却让人一碰就疼。 她嘱咐鸢萝道:“这些日子看紧了门口,若是侧妃那里的人再来就给我轰出去,不用顾谁的颜面。” 第十二章 发病 二人回了屋子,天色渐深,突的空中一个闪电劈过,雷声轰隆作响,鸢萝扶着凤清璇坐在榻上紧忙关上窗户。 再回眼看时凤清璇早已蜷缩在榻上,她紧闭双眼,原本没有血色的脸变得更加苍白,鸢萝一件慌了神,紧忙寻找治疗伤痛的药膏敷在伤口处。 凤清璇出了一身的冷汗,伴随着窗外雨滴的掉落,她身上的衣衫湿了一层又一层,干涩的嘴里颤抖的说不出话来,她咬紧牙关小声呢喃:“阿言,阿言。” 鸢萝将锦被盖在她的身上,想要驱除雨水带来的寒气,她将耳朵靠在凤清璇的嘴边,想努力听出说的什么,奈何凤清璇嘟囔几句就没了声音,鸢萝大惊,紧忙探上她的气息,只剩微弱的呼吸传出。 凤清璇此时已经神志不清,再加上这几日食欲不振,没补上身子,将从前的旧疾也引了出来。 鸢萝伸手贴上她的额头,心下暗道:“坏了,主子这是因着伤口害了疾病。” 她紧忙拿了湿布放在凤清璇的额头给她降温,整个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伺候的,她想去寻郎中来,又怕自己出去了这头会出什么事情。 她看着窗外定了定眼神,给凤清璇压紧了被子,当即拿着一把伞快速跑出了门口,朝着萧灼的院子跑去。 今日这场雨下的确实大,跌跌撞撞小跑而行的鸢萝险些跌倒几次,地上的湿泥伴着积攒的水迹湿了她的裤腿,连带着大风吹刮着伞面,幸好在伞破败之前到了萧灼的院子。 鸢萝庆幸自己多年的习武功底,否则换成别的奴婢,这种天气身子怕是都吃不消了,哪还能照看主子。 一想到凤清璇,鸢萝紧忙走了几步,到主屋的门口,门口站着两名侍卫将鸢萝拦下:“王爷,有令,今日谁都不见。” 鸢萝一听神色一急:“二位行行好,我家主子得了重疾,还请王爷请了宫里的太医来,要不然我家主子可是熬不过去了。” 两名侍卫脸色不变,依旧拦着鸢萝,一人说:“王爷的命令我们只能遵从,你还是回去吧。” 鸢萝心下一颤,转身走远了几步,朝着水中一跪,大声喊道:“王爷,求您救救我家主子吧,若是再不请太医我家主子怕是熬不下去了,王爷。” 雨水迷了鸢萝的双眼,她紧紧盯着房门,却是丝毫没有要打开的痕迹,她轻咬嘴唇重复大喊,守在门口的侍卫脸色犯难,害怕她惊扰了王爷,一时没了主意。 “王爷,人是在秦王府居住,若是传了出去王爷袖手旁观,有损王爷威名,王爷求您救救我家主子吧,王爷。”鸢萝不肯放弃,大声喊叫,可是屋内迟迟不见有人出来,鸢萝这一跪就跪了一炷香的时间。 雨水渐渐变小,天空的乌云也退居两边,渐渐放晴,鸢萝低垂着头任凭雨水顺着脸颊流下。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了,萧灼率先走出,不耐烦的看着跪在门口的鸢萝:“喊什么喊,本王不是说了今日谁都不见。” 鸢萝一见萧灼出来紧忙挪着膝盖往前几步:“王爷,求您快救救我家主子,我家主子要不行了。” 第十三章 救命 萧灼一听是因为凤清璇立马换了神色,冷色僵硬的要走进屋里,鸢萝身子一颤不顾膝盖的疼痛拦在萧灼的身前,却被两侧的侍卫一把拦下。 鸢萝凄怜着神色,紧紧盯着萧灼:“王爷,我家公子临走前让您帮忙照应着主子,您可不能出尔反尔啊。” 萧灼勾起嘴角,走到鸢萝的身边,低笑几声:“等他回来怕是尸体都见不到了,还顾的了我出尔反尔?” 鸢萝低声下气的求着萧灼,奈何萧灼心狠,现在她身在秦王府,就算是萧灼要将她就地论处她也说不得什么,可是她需要萧灼去请太医,凤清璇此时可是一刻都不能耽搁。 正当鸢萝心如死灰之时,一声慵懒好听的声音从屋子里缓缓传出:“王爷,出什么事儿了,怎么这样吵?” 清歌一脸迷茫的从屋子里走出来,走到萧灼的身后,环上他的腰身,萧灼宠溺的拂过清歌耳鬓的发丝:“没什么大事,你回去继续睡吧。” 鸢萝借着空隙试着向清歌求救:“侧妃,求您让王爷救救我家主子吧,我家主子害了疾病,再不让太医来,怕是熬不过今日了。” 清歌走到鸢萝的身前,细细打量她几眼:“我认得你,就在上午我还见过你家主子,她怎么了,上午不是还好好的?” 鸢萝一听,顿时觉得主子有救了,急忙解释说:“我家主子身上原本就有伤口,再加上今日下雨伤口严重,引了旧疾病,直至昏迷不醒,还请侧妃寻了太医来看看我家主子,鸢萝在这里替主子谢谢您了。” 鸢萝当即就要下跪给清歌磕头,却被清歌手疾眼快给拦下了,她紧着眉头,又在看上萧灼的双眸时展开了笑颜,讨好的挽着萧灼的胳膊:“王爷,您看这丫头都在雨中求了这么久,也是个衷心的,实属不易,更何况救人一命也是积德,王爷可要为着咱们的孩子多多积德。” 一想到以后要和清歌有了孩子,萧灼脸上的面目线条就柔和不少,他朝着鸢萝挥挥手:“你先回去吧,一会儿本王就差人就找太医瞧瞧。” 鸢萝松下一口气,心里满是欢喜,朝着清歌一拜:“多谢侧妃救命之恩。” 说罢,她紧忙行礼告退,离开了主屋,离开之时还隐约听见萧灼揽着清歌的细腰徐徐道:“也就是你心善,以后少和她见面,免得她发疯伤了你。” 鸢萝隐晦了眼色,她心里真真儿替凤清璇感到不值,从始至终萧灼连半个好人都算不上,她意识到秦王府的大体趋势,琢磨着以后要替凤清璇寻找更好的生路。 夜色正浓,屋内灯光浑浊,略略照亮整个屋子,借着烛光依稀辨别出来屋内几个人的轮廓。 自打太医来过之后凤清的烧算是退下了,鸢萝再一旁守着,不敢闭一下眼睛,生怕床榻上的人不翼而飞,后半夜凤清璇甚至稍稍清醒,只是嘴里不住的呢喃:“阿言,阿言,别走。” 鸢萝一脸担心的握着她的手,也寻思着她口中的阿言究竟是何方人物,叫她如此思念。 第十四章 图纸 但凡事情都是会两面的,一个是表露出来的,一个是埋在心里的,凤清璇心思细腻却也深沉,许多事情全都压在心底,就算是积攒不下的那一天她也是宁可撑爆自己也不愿意说出来。 而生病时,鸢萝听到的阿言这个名字自然是没有被提起,凤清璇睁开眼时天已经晴了,透亮的太阳光直直打进略加潮湿的屋子里。 她揉着疼痛的额头缓缓坐起身子,看见趴在一边的鸢萝,又见她满脸的疲惫之色就知道昨日她一定去求了萧灼,凤清璇不忍叫醒她,而鸢萝自来浅眠,身边稍有动静就醒了,凤清璇刚坐起身子不久,她就惺忪着眼睛抬起头。 看见凤清璇醒了这才松了口气,她倒了杯水递给凤清璇:“主子,可还有哪里不适?” 凤清璇看着自己重新被处理过的伤口摇摇头:“好多了,昨天辛苦你了,去求了王爷定是受了不少委屈。” 鸢萝舒心的站立在凤清璇的身边,抬手从自己的袖间掏出一张手帕大小的图递给凤清璇:“主子,鸢萝心里知道王爷待您不好,我们现在在府中什么都没有,更何况您现在行动不便,就算是府中的一个下人想要致我们于死地都轻而易举,为何我们不自己谋出路,离开这里,等到公子平安回来,我们回公子的府中去?” 凤清璇看着悬在空气中的图纸迟迟没有接过,她垂着眼眸不接话,打鸢萝在她身边伺候的那天她就知道鸢萝绝对不是一个安安分分的侍女,看着不像,做事也不像,她更像是凌霄精心培养出来的人。 这一次鸢萝突然说叫她离开,她倒是犹豫了,虽说在这里萧灼待她不好,可她还是舍不得,究竟是舍不得什么她也不想过度深究。 她甚至不想承认,在萧灼夺走她一切之后,她心里对他还抱有一丝希望。 “鸢萝,我们不能走,我……” 只这么一句话鸢萝就懂了,在凌霄身边呆了许多年,见过了形形色色的人,凤清璇难舍的神色一出,鸢萝就明白是很么意思。 她正想开口,却又见凤清璇轻咬了咬嘴唇,轻声说了句:“再给我些时间,让我好好想想。” 闻言,鸢萝缓了缓脸上的神色,将手中的纸往凤清璇手中一塞:“主子,只要您想我们随时都可以离开,这张纸您先收着,等什么时候想好了,就告诉我。” 凤清璇凝望着她,没有拒绝也没有回应,她沉思一会儿,似是鼓起了勇气接过鸢萝手中的图纸,收在枕头下,放下图纸的时候她摸到了枕下的匕首,心里咯噔一下,每一次都说想要将萧灼千刀万剐,可真到了跟前,她却心软了。 凤清璇忧愁的叹出一口气,移动着走下床榻,经由鸢萝扶着缓缓走出屋子,她抬头看着碧空如洗的天:“昨日你怎么与王爷说的,他才将太医叫来的?” 鸢萝明显迟疑几秒,而后暼着凤清璇的神情道:“王爷昨日闭门不出,是侧妃找到王爷将太医叫来的。” 她撒谎了,却是为着不想让凤清璇太难过,她知道这个世上唯一让她支撑着活下去的人,大概只剩下萧灼了。 鸢萝现在还能想到,凌霄带着满身是血的凤清璇回府的那一天,她第一次看见自家公子如此慌乱,在屋子里凌霄看着虚弱的凤清璇,与她讲述了大梁里边发生的所有事情,并嘱托她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一定要护凤清璇周全。 鸢萝看着凌霄恳切的眼神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只是没过多久凌霄就离开了府中,走之前将她和凤清璇一起送进了秦王府。 第十五章 帮忙 往日里凤清璇在院子中独处时总是能碰见萧灼来找麻烦,而如今萧灼也都懒得过来。 接下来的日子里没有风波,没有挑拨,唯一的就是新入府的侧妃一有时间就喜欢来这儿和凤清璇熟络熟络,起初凤清璇还有些排斥,可是一想人家如此热情她也不好总是回绝,更何况之前请太医来清歌也是帮了忙了。 在此期间清歌几乎每天都来看看,闲聊着说说无关痛痒的民间谣传之事,别家府中的家长里短,还有边境里每日打仗的战况,每次一说起来清歌总是能不经意的绕道边境战况,直到提起凌霄。 清歌的将趴伏在她膝盖上的白睛猫放在地上,意味深长的看着凤清璇:“听闻清璇姐姐和凌将军关系一向深厚,所以我从王爷那儿听见了消息立马就来了。” 凤清璇睨了她一眼,端起茶杯的手微微一颤,继而放在嘴边小啜一口,这才回答道:“我与凌江军确实相识早,说关系深厚也应当,不过这些战乱之事还是他们男人的事情,就算我知道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说罢,清歌却不以为意的摇摇头,眼中带光的看着她:“姐姐可是女中豪杰,精通文才武略,定然和我们这种柔弱女子不同,这几日王爷为着边境战况发愁迟迟想不出一套精准的作战方案,清歌以为凭姐姐的聪慧定能替王爷分忧。” 听完清歌的话,凤清璇琢磨出来她的用意,又听她悠悠开口:“更何况凌江军此时身处边境,听王爷说前些日子和突厥一战,被突厥围困,凌将军左肩被箭射穿,现在还在军营当中休养。” 听到清歌说起凌霄,凤清璇的神情不经意的恍惚一阵,确实,若是此番想出一个计谋,虽说帮了萧灼,可大部分还是帮助了凌霄,若是大战提前告捷,说不定凌霄还可提前回来。 凤清璇只当此番是为了凌霄,她不再推阻,便顺水推舟道:“也罢,今日叫我好好想想,明日你再来我这儿一趟,取了图纸。” 清歌听罢一脸欣喜,朝着凤清璇道谢:“既然如此清歌在这里替王爷谢过姐姐,看天色,今儿个也不早了,清歌就不打扰姐姐了。” 凤清璇瞄了一眼天色,夕阳西下,确实不早了,她微微一笑,心里略略泛着苦涩的说道:“早些回吧,免得王爷找不到你又寻到我这儿。” 清歌弯下身子,伸手捞起地面上早早等待着她的白睛猫,朝着凤清璇弗了弗头,经由剪秋扶着走远了,临走之时风吹过每一寸空气,清歌腿上那殷红的血迹已然挂在纱布上。 眼看着清歌走了,鸢萝走上前来,拿着薄衣替凤清璇披在肩上:“主子,近些日子天儿渐渐变凉了,你身子还没好利索,可要少在院子里坐着。” 凤清璇挪着没好利索的腿脚慢慢移步进屋子,鸢萝扶着她坐在榻上,不知道从哪儿吹进来的一股凉风使得她浑身一颤,她紧了紧身上衣衫,笑着说道:“屋子里可没有外边阳光照得暖和。” 鸢萝叹着气沏了一杯热茶端给凤清璇,叮嘱道:“主子,马上就要入冬了,明个儿我再去管家那儿瞧瞧,看看木炭是不是有了,您就在屋子里好好休息,别出去走动了。” 凤清璇依着鸢萝的话点点头:“若是还没有木炭万不可和他们起了争执,多加几层被子,冬天也是能熬过去的。” 鸢萝闻言,心头不由的一颤,上一次去取木炭管家都是一副不情愿的模样,但她到底是不可能让自家主子冻着度过这个冬天,她琢磨半响,走到帘子后边端出热气腾腾的羹汤放到凤清璇的手里:“主子放心,鸢萝有分寸。” 第十六章 开花之计 对于府中的这些事情凤清璇不想多说,而鸢萝是个聪慧的丫头,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更何况这是萧灼的底盘,她若是加以掺和怕是连一处容身之所都剩不下。 以至于这些日子她小心的不能再小心,安分守己的呆在院子里,不去招惹任何府中的人,对于强求不来的事情她也都不去触碰。 不过鸢萝可不一样,虽说她是个伶俐的丫头,可是在碰上有关凤清璇的事情她都会变得冲动。 正因为知道这样,每一次鸢萝出去做事凤清璇总要嘱咐她一番。 凤清璇看着鸢萝保证的很好,遂将手中的汤羹喝的干净,将碗递给鸢萝:“鸢萝将笔和纸给我拿出来。” 听见凤清璇的话鸢萝怔了一会儿:“主子要练字?” 凤清璇低笑几声走到桌前坐下:“我就是想练字手腕也用不上力气,刚才清歌说前方战事吃紧,想让我帮忙做出计谋来,反正我现在也是无事,如此也算是还了她替我请太医的人情了。” 一提起战事,鸢萝拿纸笔的手僵了一僵,她表情不自然的走到桌前,将纸笔递给凤清璇,待好磨了墨,才轻声问道:“主子,侧妃可与你说公子的事儿了?” 凤清璇并没与理会鸢萝,她一只手拄在桌子上,愁眉紧锁考虑现在的战事情况,她沾了沾墨水在纸上画出轮廓,时间一长,凤清璇的额间微微渗出细细的汗珠,她活动一下酸疼的手腕,再次动笔却被鸢萝一把制止:“主子想要写什么鸢萝替您写,千万别为此让伤口复发,可是不值当。” 凤清璇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任由鸢萝拿走纸笔也没有阻拦,她不说话算是应允了,看着鸢萝重新铺好一张纸,她开始细想现在边境的境况。 她左右踱步,自言自语道:“凌霄他们此刻四面受敌,各个出口都被突厥堵得严实,而城内现在粮草大概已经所剩无几,突厥兵力几十万,而大元只有几万,定是不能硬拼。” 话音方落,凤清璇定了定心神:“你就这样写,突厥人之所以敢围困大元,是因为他们有足够的把握,短时间内朝中不会有大部队前往救援,可是,若以现在的兵力与之相抵抗,完全就是拿着鸡蛋碰石头,因此现在要做的就是虚张声势,让突厥认为是朝中的大军到了。” 鸢萝依着而写,凤清璇仔细在心底里反复思索一番,确实,以这些兵力和突厥硬碰硬,一定坚持不住,而虚张声势这招可此为三十六计之中的开花之计,让敌人摸不清虚实,扰乱他们的军心。 紧接着,凤清璇又道:“等快到了边境,将行军队伍不断拉长,大造声势,白天到处张挂旌旗,夜晚鼓声不断,再让皇帝去寻求和亲公主的帮助,说突厥内部掺入了别国的细作,如此饶是突厥一心要入主中原,也绝对不会拿着自己的几十万大军来开玩笑,再加上突厥担忧内部,他一定不会再紧盯着边境。” 凤清璇想来想去,当下也就只剩下这样一个计策可用,鸢萝写完整理了纸张递给凤清璇,凤清璇反复看看,没有问题,便叫鸢萝收拾起来。 鸢萝收拾好了桌子,端来一碗安神汤放在凤清璇的手里:“主子都已经丑时了,快些休息吧。” 凤清璇看了一眼窗外漆黑的夜色,喝了两口手中的安神汤,就将碗给了鸢萝,她顿觉的眼睛略微干涩,缓缓躺下身子,闭上眼睛,任凭鸢萝吹了烛灯,落下纱帐。 第十七章 受伤 这一夜凤清璇算是睡得安稳,没有梦到萧灼也没有梦到南风,早些时候她是被一阵无名的凉风给吹醒了,凉的透彻,使得她蜷缩起身子埋在被子里。 凤清璇睡得天昏地暗,不想起身,只是耳边听见支呀一声,伴随着一阵凉风吹进屋子里,鸢萝搓搓冻的发红的手走到凤清璇的身边,她迷糊的将将睁开双眼,隐约还能看见鸢萝身上带着的凉气儿。 鸢萝给凤清璇的被子往身上拽拽而后轻声唤了凤清璇一声:“主子,外边下雪了,都盖住了荷花池的水面,一晚上就结了冰。” 凤清璇听罢哆哆嗦嗦的坐起来,伸着脖子朝窗外看去:“这雪来的真快,前两天还是下雨的,眼看着就要入冬了。” 她又想起了边境处的凌霄,这样的天气带兵打仗也是过于难为他,她约摸着清歌这会儿就该来了,便叫着鸢萝梳妆打扮一番。 坐在镜前,凤清璇不着粉黛,最是清淡的模样,她披散着头发在身后,不让鸢萝挽起发髻:“就这样散在身后绑起来吧,挽起来的发髻看着繁琐。” 鸢萝答应一声,依着凤清璇的话,将头发在她身后绑起来,这些日子凤清璇越来越喜欢在门外走走,梳妆过后鸢萝扶着她走出门在院子里随处看看,眼看着外边的雪已经积了一指厚,鸢萝在屋子门口放好一个凳子扶着凤清璇坐好。 眼看着天色越发明亮,鸢萝临走时还嘱托凤清璇一番:“主子,我这就去看看木炭,您在这儿先坐着,若是冷了可要赶紧进屋子。” 凤清璇答应着点点头:“知道了,你快去快回。” 鸢萝不放心的看了凤清璇一眼,立即走出了院子,脚底生风,连带小跑的去找管家。 看着渐行渐远的身影,凤清璇一个人心神清净的看着白茫茫的一片雪地,时不时的伸出手来接过一两片雪花,落到手中立即融化,来来回回,雪地里逐渐出现一片脚印。 清歌身着一袭红色毛裘披风出现在院子里,看着坐在门口的凤清璇她咧开嘴角笑笑:“姐姐,好雅兴,在门口赏雪,不过,这腊梅若是开了一定更美。” 听她这样一说,凤清璇移开目光看着边上还未完全展开的梅花树,鲜红的花苞略略打开一两片花瓣,映衬着雪地更显妖冶。 凤清璇没有等着清歌走进屋子,而是迎上她走到院子里:“我约莫着侧妃今日大概会来的早些,果真没想错,我才坐了一会儿你就来了” 清歌掩嘴笑笑,将怀中抱着的白睛猫给了剪秋抱着,与凤清璇心照不宣道:“清歌想姐姐心思聪慧,定然是早早就想到了缓解边境战事的谋略,这才早早的来了,怕姐姐等得着急。” 凤清璇心中没了笑意,脸上却还是扯着笑容:“这样也好,我这就去将写好的纸拿出来,侧妃稍等。” 在凤清璇的心里,无论清歌是不是萧灼的侧妃,她都对清歌喜欢不起来,尤其是那张酷似南风的脸,让她每次都生出一种南风的魂魄来讨命的情景。 之前还没想过,只是这几次清歌来的频繁,凤清璇也就越发厌烦,只想着这一次过后,她再也不想欠清歌一分人情。 凤清璇转身进屋,拿了纸张出来递给清歌:“我也只能相出这个法子,若是不当用,我就没办法了。” 清歌接过纸张也不看,直接放进袖子里,而后拉住凤清璇的手:“相信姐姐的谋略一定是最好的,等王爷回来清歌就给他看,王爷一定会感谢姐姐的。” 一听到清歌提起萧灼,凤清璇直接僵硬的抽出手,不由的讥笑两声:“感谢就不必了。” 清歌的手晾在寒冷的空气中,她干笑两声收回手:“既然这样,清歌也不打扰姐姐休息,这就回去了。” 凤清璇没有回应,眼看着清歌微微浅笑,伸手就要接过剪秋手中的白睛猫,那猫儿似是受了惊吓,瞪着两只铜铃般的大眼睛,朝着凤清璇叫唤两声,就在剪秋放手,将猫送回清歌怀里时白睛猫像是发疯一般,挥舞着爪子逃离了清歌的怀里,朝着凤清璇跳来,事发突然,凤清璇闪躲不及,硬生生被猫爪抓了两下。 她下意识的要伸手遮挡,却被手腕的疼痛牵制了动作,只听见两声惊呼,白睛猫就跳到了雪地上,跑远了。 第十八章 心碎 一阵凉风吹过,凤清璇呆愣的站在原地,没有动作,只觉得被风吹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疼,她伸手拂过眼前,满手的鲜血正如同那即将绽放的腊梅一样扎眼。 她只觉的眼前越来越模糊,浓厚的血腥味儿快要浸透到了眼睛里,一瞬间天地间仿佛安静吧了,只剩下她急促的呼吸声,她颤抖着手扶着一边的墙壁。 忽然一只有力的手抓过她的胳膊,一声深沉的声音促使她头去看:“发生了什么事?” 那身着朝服的萧灼就这样站在她眼前,眸子里竟有那么一瞬间闪过一丝担忧,凤清璇在心里嗤笑,心想定是她看错了。 果真萧灼停顿了一会儿,就打破了院子里的宁静,他紧紧握住凤清璇的手腕似是要将她的骨头捏碎:“凤清璇我警告过你,不要挑战我的耐心,你为何就是一定要对清歌下手。” 在凤清璇疑惑当中,萧灼抬手一个巴掌将她打的一个趔趄,脸皮蹭着墙朝着地面滑落,牵扯里眼角的伤口让她倒吸一口冷气,促使五官紧皱在一起。 凤清璇不顾眼角渗出的血珠,颤颤巍巍的扶着墙站起,她脸色冷然的看着萧灼:“你看清楚了,不是我将她怎么了,是她的猫将我怎么了。” 话音刚落清歌就悲戚着一张脸,挽着萧灼的胳膊:“王爷都是清歌的错,是清歌没有看住猫儿,您千万不要怪清璇姐姐。” 说罢,她迅速朝着雪地中屈膝一跪,跪在萧灼的面前,固有一番你不信我就不起的意思。 萧灼一见清歌这般,哪还能舍得责怪,他心疼的拉着清歌起来,将她护在怀里:好好好,什么都依你,你身子弱,万不可再折腾。” 清歌软了身子依在萧灼的怀里,一旁的剪秋眼尖的看见清歌手背上一道泛红的划痕,忧心道:“夫人,你这手上是怎么了。” 随着剪秋的话音,清歌不经意的将袖子往下拉拉,将手背在身后:“没什么,你是眼花了。” 萧灼岂能任她瞒天过海,他拉过清歌的手,果真看见一道泛着血丝的划痕落在手背上。 自从清歌入府萧灼可是将她放在心坎里宠着,突然出现了这样一道划痕不禁让他生出怒火,萧灼将眉头拧成一团,顺手攥紧了凤清璇的手腕,拉扯到身前,迫使她脚下一软跪在地上。 “凤清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我现在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就算是世上所有的女人都死光了我都不会要了你,你趁早给我打消这个念头,否则再有下次凌霄都保不住你。” 萧灼这句话委实无情,也让凤清璇的心里粉碎个彻底,她低下头,颤抖了肩膀冷笑两声,直到他们离开她都没说出一句话来。 萧灼的黑袍慢慢消失在凤清璇的眼前,耳边清歌替她求情的声音也渐渐听不见了,她的膝盖已经冰冷的麻木,双手支撑在满是冰霜的雪地里,任凭手腕处传来刺骨的疼痛。 她嗤嗤一笑,而后闭上眼睛,却怎么也不能阻止眼泪流出,脸颊上掺杂着血迹的泪水顺着下巴滑进雪地里,滴落出一个个小洞来,不过片刻,殷红的泪珠就沾满了她面前的雪地。 第十九章 伤口 出去时鸢萝心里想的满是凤清璇,生怕她自己在院子里出什么差错,于是她从管家那儿出来便马不停蹄的跑回院子,一刻都不敢耽搁,她怀里捧着木炭,一进院子就见到自己主子趴倒在雪地里,看着凤清璇脸上的血迹,鸢萝疾步跑到她的面前扶她起来,急声问道:“主子,出什么事儿了,是谁来找麻烦了?” 看着凤清璇眼角触目惊心的伤疤鸢萝紧忙扶着她走进屋子,翻箱倒柜找来了纱布和止血膏,鸢萝颤抖着手擦净凤清璇眼角的血迹生怕一个不小心弄疼了她。 可从始至终凤清璇默然的脸上就再没变换过神色,她不说话,只是呆愣的看着窗外,空洞的眼神让鸢萝弄不清楚她到底再看什么。 而伤口正竖着穿过眼睛,在眼尾和眉心分别有一条伤口,位置有些偏,鸢萝替她涂抹药膏的时候手都是颤抖的。 回想起凌霄临走之前嘱托,鸢萝心里总是有些难受,入府还不到一年就出了这么多事情,她真怕自己能力不足,让接下会发生的事情将凤清璇折腾的遍体鳞伤。 鸢萝仔仔细细的在上伤口处涂抹了一遍又一遍,看着凤清璇低迷的神情深深的叹出一口,过后又是安慰她一句:“主子,别担心,伤口不太深,不会留疤的。” 鸢萝说完,凤清璇终于动了动唇角,只是神色依旧忧伤:“无所谓了,留不留疤反正也都没人会在意,若是毁了这张脸能让我的日子过的平静些,我倒是乐意至极。” 这一次萧灼的所作所为真的是将凤清璇的里外给伤透个彻底,甚至刚刚真的有那么一瞬间她想杀了清歌,代替她站在萧灼的身边,她承认她嫉妒了,嫉妒的快要发疯。 她用最后存留下的一丝理智平缓了心性,在萧灼离开之后她便决定了,按照鸢萝之前的想法,离开秦王府,再也不见萧灼。 就像鸢萝说的,或许这才是最好的办法,她不会再被萧灼日日折磨,萧灼也不必整日对着她这张厌恶的面孔,这对他们谁来说都是一种解脱。 凤清璇捏着枕头底下的图纸,在心中暗暗定下心来:“鸢萝,我和你走,我们一起离开这个让人伤心的地方。” 凤清璇语出惊人,让鸢萝愣了好一阵,反应过来鸢萝欣喜的拉着她的手:“主子,你终于想明白了,既然如此,鸢萝这就去准备,等到了一切准备妥当,我们就离开。” 凤清璇随着鸢萝一同笑笑,却又总是没有真心高兴的模样,鸢萝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她暗想若是凤清璇知道了这些事情都是凌霄一早就想好的,她一定不会高兴,说不定还在在心里记恨他。 说到底,凌霄不过也是和萧灼一样的冷血之人罢了,只是二人在处理问题的方式上出现了很大的差异,就连鸢萝跟了凌霄这么多年都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正在鸢萝愣神间凤清璇揉了揉手腕,拿起旁边桌上的木炭递给鸢萝:“鸢萝,将木炭添上吧,下雪的天总归是有些冷。” 第二十章 湿炭 鸢萝接过木炭,在火炉前站了许久,凤清璇见她迟迟没有动作便催促一声:“你是怎么了?” 鸢萝扯出一抹笑,摇摇头,转过身时紧咬着嘴唇添了几块木炭,潮湿的木炭在火炉里熏出一股浓烟来,呛得鸢萝一阵咳嗽,就连眼睛里也激起了泪花。 一想到今早在主院里,管家那副瞧不起人的眼神鸢萝就握紧了手,就连主院的下人都对她恶语相告,说什么跟了个窝囊的主子,鸢萝险些就跟他们动手,管家拿了包好的木炭往她身上一砸:“就剩下这些湿炭了,你若是要就拿走,不要我也没有别的可以给你的。” 她分明看见柜子里包好了今年新入府的木炭,便生硬着语气问管家:“你那柜子里分明有许多刚入府的新木炭,为何都不能分给我们些?” 管家听罢却一副里所以当的模样,嘲笑几声:“那些上好的木炭可是给王爷与侧妃用的,你们院子里的主儿可用不上这些,给你那些湿炭都是照顾你的,你若是不想要我还不想给呢。” 鸢萝见管家伸手来抢,她赶忙往护在怀里,她一心担心凤清璇也不好和他们过多纠缠,在离开主院的时候,她清楚的听见管家在他身后狠狠的啐了一口,还念念有词道:“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还敢来要正主的东西,自不量力。” 这些所有她受到了侮辱都不算什么,只是回来看见凤清璇满脸是血的倒在雪地中时,她心里的防线彻底崩塌了,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鸢萝生出一股要将凤清璇好生护在身后的意识,她觉得这个世上没有谁比她家主子更应该受到保护。 凤清璇总是一副清冷的模样,不争不抢,平平淡淡,可是她却早已在身边竖起一道道尖刺,将自己包裹住,也正是因为这些尖刺让鸢萝看着更加心疼。 而现在虽说是应了凌霄的法子,对将凤清璇蒙在鼓里,倒也是真心为了凤清璇好,鸢萝别无他法,只能先将她哄骗出去再作打算。 鸢萝拿起扇子将浓烟往旁处扇扇,贴心的侯在凤清璇的身旁:“主子,你这伤是怎么来的,可是王爷又来找麻烦了?” 凤清璇摇摇头,身后依靠住枕头:“是侧妃养的那只猫儿,不知为何突然发了狂,就朝着我这边扑过来了。” 说罢她又摸摸自己的手腕,略加伤情的垂眸道:“若是放在以前,别说是一只猫就算是只虎都打不过我,现在竟然被猫儿差点给抓花了脸,真是有些可笑。” 一提起从前,这几日凤清璇总能想起在大梁时候的日子,对于现在的这些苦难,她总认为是死去的南风来向她讨的债。 凤清璇紧缩着眉头,看着窗外铺满院子的积雪,心神平白无故生出一抹恍惚,今年的第一场雪就生出这样一码子事,大概这一年都不会顺利。 她又想起了清歌,那个看着端庄无害的女人,却多次因她而起的凑巧事情,这些都不得不让凤清璇好好想想,可若是仔细想下来她在其中也没掺和上什么,只不过赶巧每一次出事都是因她而起,而她又凄惨脸连的在萧灼面前求情,看似十分仗义的情景让凤清璇一时挑不出理来。 她一时想的入神,不知道鸢萝什么时候出去的,只知道她进来时手里了端着一碗热腾腾的姜汤,鸢萝心细,生怕凤清璇害了风寒,她端来了汤碗,快速的往榻桌上一放,用烫红的手指捏了捏耳朵:“主子,姜汤驱寒,趁热喝下去定然不会再生疾病。” 第二十一章 信鸽 凤清璇不语,看了鸢萝一会儿,生冷的目光盯的她浑身不自在,鸢萝摸摸自己的脸,没觉出什么异样,这才对上凤清璇的眸子疑惑道:“主子怎么这样看我?” 凤清璇的举动令鸢萝十分不解,稍罢,凤清璇摇摇头,琢磨半响又道:“你出去帮我打听打听侧妃之前是谁家的女子,家中情况如何。” 鸢萝紧了紧眉头:“主子觉得她心怀不轨?” 凤清璇凝神思索道:“说不好,毕竟只见了几面,但我总觉得心里不安,你且去打听打听,仔细些也没什么坏处。” 说起清歌的身世凤清璇总觉的这其中混着什么猫腻,虽说世间总有长相相似的人,可也不能都被她给碰上,而且自从大战过后她的命运越发多舛,这些几乎都和清歌牵扯了干系。 越是回想凤清璇心中越是放心不下,当下就让鸢萝出去打听,可鸢萝担心她的伤口,不放心的说道:“主子,这种事情可急不得,更何况您才受了伤,鸢萝不放心您自己呆在府中。” 凤清璇有些头疼的按上太阳穴,一只手又推了推鸢萝:“没什么不放心的,这次是个意外,之后我会小心的,再说你提早探清了实情对我也是好的。” 看着鸢萝担心的模样,凤清璇将被子盖在身上:“行了,你快去吧,我答应你,你离开的这段时间我就在榻上坐着,哪儿都不去。” 听到凤清璇的保证鸢萝也松了嘴,她在炉子里加好了木炭,免得凤清璇动手,临走时还不忘嘱咐一句:“主子,你可真的要呆在屋子里,千万不能再出什么事儿了。” 凤清璇随意的朝她摆摆手:“快去吧,我不会出事的。” 鸢萝深深舒出一口气,无奈凤清璇如此着急,她只得出了院子,前往打听。 凤清璇透过窗子,眼看着鸢萝走了,她才抬手扇了扇空气里烟气,咳嗽出声来,好歹她之前也是大梁的公主,用的都是上好的东西,怎么会闻不出湿炭中的烟气。 只是她害怕鸢萝担心,这才一直压制着喉咙,不让自己咳出声来。 这下鸢萝走了,她咳嗽两声倒是能让喉咙舒坦一些,只是烟气略熏人,呛得她口干舌燥,鸢萝不在,她只好自己下榻,倒杯水润润喉咙。 凤清璇庆幸自己身边还有个如此会照顾人的丫头,也多亏凌霄替她想的周到,一想到凌霄从小对她就各种包容,她心里就生出感激之情。 屋子里的烟气越发熏人,呛的凤清璇难以在屋子中呆,她当即打开了门窗,任由冷风从四处窜进屋子,随着冷风进入,一只白色的信鸽也由此进入了屋子,落在床榻上。 凤清璇先是一愣,不出声响,等她看清了信鸽脚下绑着的东西,放下茶杯,小心翼翼的走到它旁边,快速的抓住它,抽出信纸。 她慢慢展开,紧紧盯着映入眼帘的几个字,紧缩着眉头,白纸黑字写的清楚:“计划有变,莫要离府。” 第二十二章 看望 凤清璇紧握住双手,将纸团握在手心里,细长的眼眸更显悲情,原以为在这个没有人情味儿的秦王府里她只剩下鸢萝一人对她真心,却奈何从头到尾都是假的。 纵然凤清璇驰骋沙场过多少年,心思都硬了,可也经不住反复的背叛,她颤抖着手将纸团扔进火炉里,眼看着火苗高涨,纸团在其中一点点燃烧殆尽,变成灰烬。 凤清璇长声一叹,正要回到床榻只听得门口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渐渐近了,凤清璇拧了眉头,心下想:“这个时候有谁会来?” 正想着剪秋一副神情惊慌的模样快步到凤清璇的眼前,她早已没了那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哭惨着一张脸,直接跪倒在凤清璇的面前,哭诉道:“主子求求您,快救救我家夫人吧。” 凤清璇冷着一张面孔,狭长清冷的眼眸暗了暗:“你家夫人怎么了?” 剪秋慌张的朝着凤清璇磕了一个头:“我家夫人自从回去后心情一直不好,说是自己牵连了您,让您受了伤,刚才下人们出去寻了猫儿回来,可是猫儿已经凉了,夫人得知后伤心过度不肯吃饭,而夫人身子本就虚弱,似是一早出来又染了风寒,剪秋出来时太医正给夫人看病可夫人不肯,谁都不见。” 凤清璇听罢微微抬眸,淡淡的笑开了:“你家夫人性子倔,找我来也是无计可施。” 她笑开的嘴角略显薄然,看的剪秋一怔,而那摄人心魂的目光看的剪秋一阵心虚,她故作直了直身子,紧接着道:“主子,我家夫人和您也算是好友,您的话她多少会听进几句,剪秋在这儿求您了,快去救救我家夫人吧。” 剪秋不肯松口,说什么都要将凤清璇带到主院,她急切的神情让凤清璇心中多疑,只是剪秋迟迟不肯离开,凤清璇不想过多纠缠,只得说:“那好吧,我与你一同去看看,不过且先说好我只是去劝说,结果如何我就不知道了。” 剪秋感恩戴德的点头起身时候主动伸手扶住凤清璇,带着她出门,凤清璇走前在桌上给鸢萝留了张字条,免得她回来见不到人担心。 主院离凤清璇住的偏院可是有些距离的,剪秋拉着凤清璇左拐右拐,渐渐到了人多的地方,这里是萧灼居住的院子,自然许多下人都知道凤清璇的存在,萧灼将凤清璇带回来的那天,许多人都以为那是主院以后的主子,谁能料想之后才来了正主。 凤清璇走到主院,下人们时不时投来异样的目光,看的凤清璇满是不自在,她微沉了脸色不再去注意周围的人,却依旧有一声不入耳的话传到的她的耳中:“听说就是她让侧妃受伤的,还有人说那只猫也是被她给毒死的。” 凤清璇想起清歌手背上那一处略略肿起来的痕迹,不由在心底嗤笑,饶是听见了这些诬蔑的话凤清璇也不做回应,她只是跟着剪秋尽快离开了这个是非杂乱的地方。 穿过了花园,映入眼中的就是拱形门上清水居三个大字,凤清璇款款走近院子,一阵轻风拂过,吹得心中舒爽,清水居正如名字一般如清水闲适淡雅,到处是花树湖泊。 跟着剪秋往院子里边走去,还没走几步见,就见到满池子衰败的荷花边上清歌惨白着一张脸站在那儿,那副身体残败的模样看在凤清璇的眼中。 剪秋看见清歌紧忙松开扶着凤清璇的手,惊呼着跑到清歌跟前:“主子,你身子还很弱,怎么出来了。” 第二十三章 落水 趁着他们说话的空隙凤清璇走近清歌,清歌一见凤清璇朝她柔弱一笑:“姐姐怎么来了,这才刚受了伤,怎么不好好养着?” 清风暖阳下,看着清歌浅浅的笑容,就如同看见了雍容华贵的牡丹,叫人移不开眼睛,尽管已经是身子虚弱,却更有一股让人见之怜惜的感觉。 “听剪秋说你病了,就过来看看,这样冷的天儿你怎么不在屋子里好生养着?”说罢,凤清璇走近几步,清歌伸出手来似是要拉住她,凤清璇顿了顿身子倒也伸手过去。 两人刚刚触碰到手尖,清歌迈出一步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一个趔趄就朝着后边的荷花池倒去,凤清璇心下一惊,想借着力气将她拉回来,奈何她似是忘了自己还未好的完全的手腕,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使得她一下子没了力气。 一瞬间两人全都朝着荷花池中倒去,只不过扑通两声,凤清璇先清歌一步掉进了水里,十一月的天,寒气入骨,湖水都已经结起了薄薄的一层冰,却被掉落水中的人给撞破,掉进冰水里,激起水花。 起初,凤清璇拼命的浮水,只是湖水中不知何物纠缠着她的双腿,直接将她拽入水中,湖水冷的刺骨,掉进水中的凤清璇一下子变成了困在蜘蛛网上的昆虫,动弹不得,手腕和脚腕渐渐传来刺痛,湖水灌进了耳朵,模糊糊了双眼,就连嘴里都带着冰冷的水汽,她犹如一只破碎的玩偶,没了知觉,任由身体沉重的往下坠落。 在湖水里她看见柔和的光芒,穿透在水中十分好看,她无力的微笑,缓缓闭上双眼,她似乎看见一抹黑色的身影进入水中,她猜想定是萧灼来救清歌了。 耳边隐约传来呼喊声,她听清了是鸢萝在唤她,可是她不想睁开眼睛,她害怕萧灼憎恶的面孔,这一次他定然也会认为全部都是她的错。 湖水往上漂浮,凤清璇往下坠落,她就这样安静的躺在水中,没了动静。 湖面上,被救起的清歌迷离着神情,瑟瑟发抖的被萧灼护在怀里,一边站着匆忙赶来的鸢萝,府中的下人全在水中搜寻凤清璇的身影,奈何没有丝毫进展,鸢萝心中一急,刚想跳进水中,却被萧灼一把拦住,他看着水中,沉声道:“留着你的力气照顾你家主子。” 话音刚落,萧灼猛地跳入水中,正直此刻,一边被救上来的清歌早已醒过神来,她依偎在剪秋的怀里,冷眼看着湖面。 直到湖面上渐渐浮出了无生气的凤清璇,萧灼托抱着她离开水中,一上岸,鸢萝急忙接过凤清璇,护在怀中,而其他下人们蜂拥而上,紧忙给萧灼擦拭着湿透的衣衫。 这一次清歌并没有上前,而是让剪秋扶着站起身子,冷眼旁观,任由贴身侍卫金骁扶着萧灼回了屋子,一阵冷风吹过,她紧了紧身上的衣衫,站在原地,看着凤清璇离去的身影,只是眼神多了分阴狠,她握紧了拳头,任凭手心红了一片。 第二十四章 苏醒 凤清璇的院子中。 原本应该十分紧急的事情,屋子里却只有鸢萝和一个太医在里面守着,太医替凤清璇把脉却迟迟说不出话,直等得鸢萝心烦气躁,她正打算开口问话,太医就收回了把脉的手,语气沉重道:“你家主子原本只是被水淹了,这么长时间也该醒了,可是她的脑后方有淤肿的痕迹,大概是伤了头,所以什么时候醒来就要看他自己了,我这儿有几贴治疗风寒的药,你且先给她熬上。” “谢谢太医。”鸢萝接过药,看着太医背着药箱就要出门,她紧紧跟在一边:“太医这边走,我送您出去。” 送走了太医,鸢萝赶忙去熬制汤药,她扇着扇子,掩着鼻子挡住呛人的药味儿,她端着药碗盛好汤药,端进屋里,都说苦难之后就是甘来,可是看着榻上的凤清璇,鸢萝心里都替她感到苦,也不知道这种苦难什么时候是个头。 虽是如此,鸢萝却也总觉得凤清璇是命大的主儿,这么多次不都是大难不死。 鸢萝走到榻前微微抬起凤清璇的头,再端着汤药一勺一勺喂进凤清璇的嘴里,黑乎乎的药汁眼看着喂进嘴里当即却又被完完全全的吐出来,顺着下巴流进脖颈。 药汁流下鸢萝就尽快给擦拭干净,一来二去这药几乎没喝进去多少,全都吐了出来,这可让鸢萝发愁,她忧心的在一旁嘟囔:“主子,你福大命大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正说着凤清璇的眉头慢慢一拧,像是恢复了知觉一般,手指也随之一动,鸢萝见状赶忙放下汤碗,呼唤着:“主子,主子。” 凤清璇微微睁开眼睛,觉着模糊,又闭上,反复几次直到眼前变得清晰,她先是感觉到嘴中的苦涩,小嘴一咧咳嗽两声,沙哑着喉咙道:“这是什么东西,怎么如此苦涩?” 鸢萝看见凤清璇醒了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全然放下了,她深深舒缓出一口气,扶着凤清璇依靠在枕头上,将药碗重新端到她的面前:“主子,你可吓死鸢萝了,幸好无事,刚刚太医来开了药方,怕主子害了风寒,主子还是先把药喝了吧。” 凤清璇睁着懵懂的双眼,瞟了鸢萝一眼,随后又看到碗里黑乎乎的药汁,顺手扯着锦被就往榻里靠去,她将自己捂个严实,嘴里还嚷嚷着:“我不吃药,你离我远点儿,我不认识你。” 这一连串的动作打在鸢萝的心神上,让她看的呆愣,她眉心一蹙,慢慢靠近凤清璇,还不等她伸手抓住锦被就被凤清璇用力一挥,抬手打在鸢萝的手背上。 此时的凤清璇就像是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兽,蜷缩在床榻的一角,瞪大了双眼,警惕的看着屋子里的每个角落,她环抱住自己,眼神慌乱的打量着眼前的鸢萝。 鸢萝这厢开始慌张起来,颤抖着喉咙盯紧了凤清璇:“主子,您别吓唬鸢萝,鸢萝胆子小,可经不住吓。” 凤清璇并不理会她,只是一味的抱着锦被,二人大眼瞪小眼,就这样僵持了半个时辰,半个时辰过后,终于在鸢萝无计可施的情况下看到萧灼带人赶来。 本来萧灼只是担心凤清璇一不小心死掉,却没想到一进屋子看到这样一番场景,他没有闲心和凤清璇装傻,直接拿着鸢萝重新熬好的的药,往凤清璇眼前一递:“凤清璇,别给我装傻,识趣的就快给我喝下去,免得凌霄回来说我虐待你。” 凤清璇一见萧灼面目恶狠的模样更是不敢探出头来,她蜷缩在被子里不肯出声,萧灼委实没了耐心,他将药碗放下,伸手朝着里边抓住凤清璇的一只腿,粗鲁的拽到面前。 凤清璇左右乱踢,却抵不过萧灼的生硬拉扯,凤清璇狠狠的瞪着眼前这个无恶不赦的人,壮着胆子靠的萧灼近些,卯足了力气,抬手朝着萧灼的脸打去。 清脆响亮,只听“啪”的一声,屋子里瞬间安静了。 第二十五章 喝药 萧灼被打偏了脸,看着他脸上微红的巴掌印,足以见得这一巴掌的威力,屋子里的空气凝固了,没有一个人敢发出声响,不过幸而跟在萧灼身边的是金骁,跟了他多年的侍卫。 趁着萧灼发愣的空隙间,鸢萝紧忙拉着凤清璇到一边,将她护在怀里,萧灼可没有那么好的心性,他摸摸自己嘴角的肿痛,用力抓住凤清璇的手腕,怒声道:“凤清璇是不是本王平日里太过放纵你,致使你胆大包天,连本王都敢打?” 凤清璇感觉到手腕传来的刺痛不停的甩动手腕,奈何他的力气之大让凤清璇难以逃脱,凤清璇可怜的看着萧灼,眼眶里已经溢满了泪水,她小嘴一瘪,低声抽泣:“你们都是坏人,都欺负我,我讨厌你们。” 凤清璇哭声不止,眼泪挂满了下颚,萧灼脸上先是浮出一丝错愕,而后又疑惑的打量她:“凤清璇,你到底又在玩儿什么把戏?” 对上萧灼的眸子鸢萝率先解释道:“王爷,主子刚才一醒就变成了这副模样,连我都不认识,太医临走时说主子脑袋后方受到了碰撞,如此看来怕是……” 听完这句话的萧灼,将凤清璇拉的近些,她的泪珠全都挂在了睫毛上,楚楚可怜,却看得萧灼嘲笑一番,他甩甩袖子,将凤清璇重重的摔在床榻上:“没想到啊,没想到,凤清璇你也能有今天,看来是老天都看不过去,来找你讨债了。” 凤清璇并不明白萧灼的话,她只是一脸凄楚的靠着鸢萝,偶尔睁的眼眶疼闭上眼睛缓一缓,再重新瞪着萧灼。 萧灼瞥了鸢萝一眼:“不疯不傻之前你都看不住她,现在怕是更要看不住了,不过这次本王可提醒你,若是再看不住你的主子,你俩就给本王一起滚出秦王府。” 萧灼的视线落在凤清璇的身上,冷笑着离去。 眼看着凶恶的人走了,凤清璇慢慢放松了紧绷着的身子,而刚刚鸢萝的维护明显让她放松了警惕,虽说不能让鸢萝靠的太近却也不再怕她。 凤清璇依旧窝在被子里,现在外边对她来说毫无安全感可言,她只有将自己围住,埋在锦被里。 只是鸢萝一心担心凤清璇的身体,重新拿着药碗端到她身边,凤清璇一看到药汁,整个人又警惕起来,照她来看这碗药汁比刚刚的萧灼还要可怕。 为了表示她没病,她还站在床榻上来胡乱蹦跳,一手捂着嘴一边解释说:“你看我没病,不用吃药。” 不过,撒娇卖萌对于鸢萝来说根本不实用,鸢萝抬起右手中的蜜饯,一看到蜜饯凤清璇两只眼睛泛出光来,刚要伸手就被鸢萝给挡下,她嘟起嘴不满的看着鸢萝,鸢萝递给她药碗:“主子若是将这碗汤药给喝了,这些蜜饯就都给你。” 眼看着凤清璇盯着蜜饯,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在她心里反复争斗过后,最终还是伸手接过了药碗,在她深吸一口气,捏住鼻子后猛地灌下汤药,嘴里的苦涩渐渐荡开,她紧忙拿走鸢萝手里的蜜饯放在嘴里,这才缓解了苦味儿。 凤清璇安稳的坐在榻上吃着蜜饯,鸢萝又在一边开始忧心的碎碎念:“主子,以后可不能再去主院了,侧妃那个人对你不好。” 第二十六章 上树 讲真,清歌这个人十分神秘,就连鸢萝前去打探都没打听出个所以然,只知道她是江南一户府上家的女儿,家道中落后沦落到青楼,后又被萧灼赎进府里。 在鸢萝看来凤清璇之前的担心都是应该的,且不说清歌的身世背景简单让人难以相信,就说这几次凤清璇出事每一次都和清歌脱不了干系。 而现在凤清璇变得痴傻,她也没办法再辨别清歌的好与坏,只知道吃饱了就睡,睡饱了就玩儿,整日糊里糊涂,完全是一副孩童模样。 不过自从凤清璇变的痴傻她的意识开始有所改变,鸢萝所说的话她几乎全会照做,让她呆在屋子里她就绝对不会出去,这叫鸢萝原本的担心减轻了不少。 于是,为了凤清璇的病,鸢萝这些时日一直守在凤清璇的身边,不敢离开半步,大致安静了一个月的时间,凤清璇对鸢萝知根知底,完全就是一副信任她的模样。 只是凤清璇的性子开始发生变化,总是喜欢四处走动,叫鸢萝无处可寻,这可苦了鸢萝。 身子休养完好的凤清璇就像是恢复了儿时淘气孩童的模样,竟开始学着爬树,这一天她趁着鸢萝给她熬药的空隙偷溜出院子,寻到了一处干枯的树杈,好歹之前是有过功底,三下五下她就爬上了大树。 她正悠闲的坐在树枝上看风景,另一边鸢萝就气喘吁吁的寻来,看见凤清璇坐在高树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小心翼翼的走到大树下却还是被凤清璇发现了,凤清璇挪动了身子站起来看着鸢萝:“鸢萝,你来了,你快上来,在这上边看雪特别好。” “主子,您别动,鸢萝这就上去,千万别动。”鸢萝小心翼翼的走到树下,生怕自己惊吓着凤清璇。 话音刚落凤清璇裂开嘴笑笑笑,略微挪动了脚步,树上的雪扑簌簌的落下,凤清璇正看得出奇,她手中的雪正因着手里的温度融化成水迹,突然手中一滑,凤清璇慌了神,紧忙要抱住大树,却耐不住脚下没了支撑的东西,眼看着就要掉下来。 凤清璇吓得闭上眼睛,惊叫出声,此时的她只能感受到自己直线下坠,身子越来越重,只不过一会儿过后,她却没有等来意料之中的疼痛,身下一双有力的臂膀接住了她。 她拿开当着眼睛的手,眼前一张俊美的脸颊就这样出现在她的眼前,她从未见过这般好看的男子,眉眼如画,那明亮的双眸如同汇聚了所有的星光,双眼之下高挺的鼻子嵌在中央,嘴角扬起迷人微笑,一个和萧灼面相截然不同的温润男子就出现在凤清璇的眼前,一时叫她看呆了。 凤清璇嘴里的口水差点流出来,眼珠似是马上就要贴到男子的脸上,直勾勾的看着他,凤清璇的模样叫鸢萝一阵头疼,纵然是刚刚一副淡然模样的男子也不禁笑出声来,她将凤清璇平稳的放在地上,柔声道:“姑娘,刚刚可有受伤?” 第二十七章 生吃活骨 被惊吓的鸢萝赶忙跑到凤清璇的身边,从男子手中接过凤清璇:“主子,您可吓死鸢萝了,刚刚可有伤到哪儿?” 鸢萝左右仔细检查着凤清璇有没有受伤,而她根本没心思理会鸢萝,只是一心盯着眼前这名男子。 男子温和的笑容勾的凤清璇心里不停的打转,她扭捏一阵,还不等说话,旁边就传来萧灼阴沉的声音:“凤清璇,你能不能给本王老老实实呆在院子里,不要出来丢人现眼。” 他大步走来,一边说着还拉扯着她走到男子面前,强按着她低下头:“还不赶紧给平南王世子赔礼。” 凤清璇惊奇的瞪大了眼睛,伸手扒开萧灼按在她头顶的手:“你别动我。” 说罢,她离开萧灼的身边,伸开胳膊朝着世子过去:“这个俊俏的小哥哥都比你好,我不要你了,我要这个小哥哥陪着我。” 纵然世子再淡定,也无法忽略凤清璇是一个正直碧玉年华的姑娘,他嘴角微微抽搐一番,就在凤清璇触碰到他的袖角时,萧灼黑着脸拉着凤清璇的衣领将她禁锢在身边。 没有碰到俊美的小哥哥凤清璇心里那叫一个气,她挥舞着胳膊全都被萧灼给挡下,随即将她丢给鸢萝,拿着一边下人递上来的帕子擦拭着手:“给本王好生看着她,别再出来惹祸。” 继而萧灼又小声警告凤清璇一句:“你若是再胡闹,本王就叫人将你的腿打断。” 就在凤清璇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萧灼就做出个请的手势将世子给带走了,凤清璇不依不饶的反抗鸢萝拉扯着她的手,奈何鸢萝也是练家子,凤清璇就这样被扯着回了院子。 当凤清璇回到屋中时,已经是晌午,快要用午膳的时候为了安抚凤清璇幼小的心灵,鸢萝专门做了凤清璇平日里最喜欢的翡翠鱼,不过她还为着平南王世子的事情生闷气,独自坐在榻上,嘟着嘴,谁都不理。 鸢萝见她这副模样一面摆着午膳,一面随意说道:“这平南王世子名唤拓跋煜,可是南丘藩王唯一的儿子,不过主子可知道,那南丘之国之前可是个吃活物的的部落。” 凤清璇疑惑的看着鸢萝,好奇的问道:“吃活物,是吃活鱼的吗?” 鸢萝故作停顿着摇摇头,等摆放完手中的盘子走到凤清璇的身边,故作神秘:“可不是吃鱼,他们是生吃人骨,吮吸血液,就连几岁大的婴儿都不会放过,若是没有外来的人,他们就将自己部落的人给吃了。” 她说的越发吓人,就连脸色都变的严肃,凤清璇眼神里掺杂了一抹慌乱,反驳道:“怎么可能,生肉那么难吃,怎么会有人喜欢,更何况拓跋煜不是还好好的?” 鸢萝摇摇头,神色凝重的看着凤清璇:“话可不是这样说的,平南王世子可是他们那儿权利最大的人,当然不会被吃,只有吃别人的份儿,主子今日不是见到了,世子的脸色可是比王爷的脸色还要稍白一些,说不定那就是吃了人骨,将别人的皮敷在脸上的。” 凤清璇惊恐的睁大眼睛,浑身忍不住瑟瑟发抖,不住的吞咽口水,鸢萝见效果达到了便紧接着安抚凤清璇几句:“所以说,主子还是要安稳的和鸢萝呆在一起,吃些好吃的熟物。” 凤清璇紧紧靠着鸢萝坐在桌子前,像是拨浪鼓一样不停的点头:“对,还是鸢萝做的翡翠鱼好吃,我再也不要见那个拓跋煜,再也不要见。” 第二十八章 出门走走 午膳过后,凤清璇在门口晒晒太阳,躺在椅子上闭上眼睛,嘴里还有鸢萝不停递过来的苹果块,正享受的惬意,就听见院子口传来一声娇嫩的声音:“姐姐,这么好的天气怎么自己在院子晒太阳?” 凤清璇一听慢慢眯开眼睛,见到清歌一副柔弱的模样又重新闭上眼睛,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清歌见此也不恼,她坐到凤清璇的身边,轻声道:“姐姐可是埋怨妹妹这些日子没来看你,这才不想理妹妹。” 若是说刚入府中,凤清璇还是正常的思想,她绝对会与清歌以礼相待,奈何现在的凤清璇可是孩童心性,自然是不可能给清歌面子。 她凤清璇先是瞥了清歌一眼,随后翻了个身,面朝着鸢萝,不耐烦的埋怨道:“鸢萝,冬天的院子怎么比夏天还吵,你不是说鸟儿都已经飞走了么?怎么还在我耳边吵得我睡不着觉,真烦人。” 凤清璇一席话怼的清歌无话可说,饶是清歌装的再好,她一见凤清璇这副目中无人的模样也是忍不下的,她紧咬着牙,面容却依旧扯出一抹僵笑。 鸢萝往凤清璇的嘴里放进一块苹果,安抚着凤清璇:“主子,这是王爷纳进府里侧妃,之前还总来院子里来看您的。” 听了鸢萝的话凤清璇还是无心理会清歌,她撇撇嘴,重新闭上眼睛:“我又不认识她。” 鸢萝见凤清璇对清歌不喜,心中略略松下一口气,而后又朝着清歌颔首施礼,打着圆场道:“侧妃,上一次落水,我家主子伤了脑子,到现在都是一副孩童模样,想什么就说什么,心里是一根筋,若是冲撞了您,还请您多多包容。” 清歌低声笑笑,打碎的银牙只能往自己肚子里咽,若是这次真的和凤清璇计较,传出去别人可会说她欺负傻子,毁了她的名声,清歌可不想因着她坏了自己的大事,她瞥了鸢萝一眼,徐徐道:“我当然不会计较,若是说上次落水姐姐变成这样我也是有责任的,正巧姐姐休养的也差不多了,而且在院子里呆的久了,肯定有些无聊,这便想带姐姐出府逛逛,消磨消磨时间。” 一听到出府的字眼,鸢萝心里的那根线立即绷紧,她不动声色的看着清歌,推阻道:“侧妃的好意鸢萝替主子感谢,只是我家主子现在活动不便,怕出门给侧妃添麻烦。” “你不要这么快替你家主子拒绝我,你还没问过她的意见,再说也没什么麻烦的,我不过也将就是闲的无聊,想要出门走走,多一个人陪着我还乐不得的。”说罢,清歌抬眸看着凤清璇,刻意将脸上的笑容放的柔缓:“只是不知姐姐意下如何,想不想出门和妹妹去走走?” 凤清璇一听到出府高兴的眨眨眼睛:“当然想去。”随即她又转头看看鸢萝:“鸢萝快去收拾收拾,我们一起出门走走。” 鸢萝刚要站起身就被剪秋拦住了,凤清璇不明所以的看着清歌,只听得剪秋缓缓道:“鸢萝姐姐,主子们出去咱们可都要在院子守着,免得主子玩儿的不尽兴,坏了主子们的兴致,你说是与不是?” 第二十九章 吃瘪 原本鸢萝听到清歌提出出府的建议就知道没有好事,这般看来果真是别有用心,她琢磨着看看清歌:“侧妃,奴婢刚刚想起,我家主子近日是不能出门的,王爷有令,叫奴婢看好主子,说是不能四处乱走,这王爷的命令鸢萝可不敢不从。” “无事,王爷一向最宠着我,他也不会为了这样一点小事而怪罪你,再说只不过出门走走罢了,不会出什么事情的。”说罢,清歌就要拉起凤清璇的手,只是清歌估错了凤清璇现在的性子,她最讨厌陌生人触碰自己。 一看到清歌抓向自己的手,凤清璇立即起身,伸手朝着清歌的手背打去:“你休要碰我,我又和你不熟。” 好歹清歌已是侧妃,在秦王府养的身子娇了,只这样被凤清璇一拍手背便红了,清歌疼得低声喊叫一声,当即抽回了手,剪秋在一旁紧忙替清歌揉着,她愤愤的看着凤清璇:“我家侧妃也是好心想要带您出去走走,您怎么说动手就动手,再说了,做人可要讲良心,您每次出事都牵连着我家夫人受伤,我家主子可经不住您这样折腾了。” 剪秋这些话说的理直气壮,看的元鸢萝也心生怒火:“你这话可要有根据,不能胡诌到我家主子身上来,既然觉得都是我家主子害你主子受了伤,那还是少来我们院子里走动,侧妃这身娇肉贵的,若是再受了伤,我们可担不起。” 两家主子不说话,侍女倒是先吵起来,清歌还是不死心,她牵扯住剪秋瞪了她一眼:“剪秋,你少说几句,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剪秋不服气的瞥了鸢萝一眼,重新站回到清歌的身后,而此时凤清璇在外边带的不舒服,便起身拉着鸢萝要回屋,清歌想要再抓她的胳膊,一想到刚才的事情边不动声色的收了回去:“姐姐,剪秋不懂规矩,你别与她一般计较,再说奴婢们之间吵吵闹闹且是常事,可不能坏了我们之间的情谊。” 凤清璇微微抬眸,看着一脸微笑的清歌:“你总是这样笑着不累吗?脸都要笑僵了,怪吓人的,你还是快走吧,我今日不想出去,你若是实在想找个人就找个阿猫阿狗陪你,鸢萝说阿猫阿狗满大街都是,反正你也是随便走走,找谁都一样。” 语毕,凤清璇不顾清歌变得难看的神色,拉着鸢萝就走回了屋子。 屋子里,鸢萝从窗子里看见清歌慢慢走远的身影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凤清璇坐在榻上脸上止不住的笑意,她接过鸢萝递来的水,小啜一口,笑出了声:“鸢萝,你看到刚刚她一副吃瘪的模样了没,真好笑。” 鸢萝走到凤清璇身边,轻轻叹出一口气:“主子,以后可不能这么任性了,侧妃可不是好惹的主儿。” 凤清璇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而后又摇摇头:“我见着她一副欺负人的模样心里就是不喜,还有跟在她身边的丫头竟然敢欺负你,我可不能任她胡作非为,我都舍不得欺负的人怎么能被别人欺负了去……” 正当凤清璇说的起兴,门口突然想起几声脚步声,鸢萝耳朵灵,一下就听见了,还不等她出门去看看就见凤清璇惊恐的所在床榻里,蒙着被子:“鸢萝那个吃人的家伙来了,我不要见他赶紧把他赶出去。” 第三十章 玉坠 回想到鸢萝说过的生吃人骨的故事,现在只要凤清璇一见到拓跋煜就能想到南丘吃人的事情。 拓跋煜刚走进来,就看见凤清璇蜷缩在床榻颤抖的模样,他不明所以的走的近些,鸢萝拦在他身前,故作淡然的朝着的拓跋煜打了个礼:“”参见世子。 拓跋煜弗了弗手:“免了吧,我才到王府,对这个地方还不熟悉,左传右转就到了这儿,刚才和你主子匆忙见了一面,这才想就顺道来拜访一番。” 鸢萝细细打量拓跋煜,缓缓道:“王爷没有带世子四处转转?” 拓跋煜笑笑不搭话,径直走向凤清璇,奈何凤清璇一味的躲避,拓跋煜心生疑惑的开口道:“早些时候见面不是还对我笑,现在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他尚未说完就听见凤清璇在被子里边喊出声:“我的肉不好吃,你还是离我远些,萧灼那个侧妃细皮嫩肉的一定好吃,你还是去找她吧。” 这一通话说的拓跋煜摸不着头脑,鸢萝一看瞒不过去,就在一边轻声和拓跋煜解释道:“刚刚主子回来不吃饭,说什么都要见世子,奴婢这没办法,才扯出来南丘食人的一个谎话,还请世子恕罪。” 拓跋煜听得大笑出声,他凑得凤清璇近些,盯着她的眼睛:“我从来不吃与我交好的人,你要和我做朋友吗?” 看着拓跋煜那玉树临风的模样,凤清璇吞咽这口水,慢慢从被子里出来,小心翼翼到拓跋煜的身边:“你说的可是真的?你不吃我?” 拓跋煜柔着眸子,点点头:“当然,不过我要问你一件事,你可要如实告诉我。” 一听到拓跋煜说不吃她,凤清璇哪还顾得上别的,她凑到拓跋煜的身边,像一只乖巧的小兔子:“你说吧,只要我知道,我什么都告诉你。” 拓跋煜闻言一笑,伸手替她理了理领子,随后指着她脖间漏出来的翠玉凤凰坠子问道:“这个坠子看着着实好看,不知道是从哪里得来的?” “坠子?”凤清璇满脸尽是迷惑,她伸手将吊坠取下来递给拓跋煜:“你若是喜欢我就送你,不过至于到底是哪里来的我就真的不知道了,我一直都带着它。” 拓跋煜没有拒绝,他伸手接过坠子,又将自己腰间的百花玉佩给了凤清璇:“既然如此,我们就算是互赠,你送我坠子,我就将这玉佩送予你,也算是我们交好的证据。” 凤清璇一听当然满意,她拿过玉佩,在手里把玩一番,如此做工精细的就连鸢萝都未曾见过,她凝眸注视着拓跋煜,半响,拓跋煜递给鸢萝一个玉瓶:“这是治疗伤疤的药,我见你家主子眼角有伤就拿来了,正巧这次出行我还带在身上,方且就放在你们这儿吧,免得以后她再受伤留下伤疤。” 鸢萝接过玉瓶,眼看着凤清璇打了个哈欠,眼睛也略微有些迷离,她装作看天色的模样道:“世子,天色也不早了,您还是快回吧,主子今日也累了,得早些休息了。” 拓跋煜暗自琢磨着,而后站起身理了理衣袖:“也好,反正我在王府还要多呆几天,既然这样明日我再来拜访。” 不过,这次凤清璇说什么都不放拓跋煜离开,她光着脚,走下榻,拉扯着拓跋煜的衣袖,不依不饶:“你才来不久,怎么又要走,我不要你走,我要你留下来陪我。” 第三十一章 捉迷藏 鸢萝下意识抓住凤清璇的手臂,不让她跟着拓跋煜出去,奈何凤清璇一根筋就是不肯拓跋煜离去,无计可施的情况下,鸢萝只好与她说:“既然如此,主子您何不与世子做个赌注,就以捉迷藏为由,等主子藏好,若是世子找不到您,今日就在屋中陪您,此法如何?” 凤清璇一心要跟在拓跋煜身边,只觉的此法甚好,她便松开胳膊:“那可说好了,若是找不到我,今晚可要陪着我。” 还不等拓跋煜说话,她就一溜烟跑没了影,拓跋煜看了一眼凤清璇跑出去的方向:“就这样让你家主子出去不会出事吗?” 鸢萝将拓跋煜送到门口,徐徐道:“世子放心,等您走后奴婢就去寻主子,院子总共就这样大不会出事的。” 拓跋煜听了鸢萝的话,也觉得此法妥当,便先行离开了。 月色降临,天空中荡着莹莹的月光,接着月光的微弱的光亮躲在大树后的凤清璇眼看着拓跋煜离开,她在心中暗自偷笑,拓跋煜定然是找不到她。 她看了看四周,便想着不能呆在自己的院子里,这里鸢萝十分熟悉,难免会被找到,她想到这当即走出了院子,而对于府中有些地方她还有些陌生,并且晚间看不太清道路,凤清璇只能依着鹅卵小路四处乱走。 兜兜转转,她来到一处满是稻草的地方,这里堆满了马车,马车全都安放整齐,却无一人看守。 而走了许久的凤清璇不仅口干舌燥,就连身子都有些吃不消,她思忖着找了个舒适的马车坐了上去,害怕被拓跋煜发现还将上边的遮布盖在自己的身上。 这样一来就真的无人能够发现,她依靠在稻草堆里,只觉的极为放松,她的眼睛也开始打颤,就连眼前的景物也开始变得模糊。 迷糊中她隐约听见鸢萝的呼喊声,奈何她眼睛像是紧紧粘在了一起,无法睁开。 不知过了多久,凤清璇在稻草中睡得难受,腰酸背疼促使她缓缓睁开双眼,她靠在稻草堆里,清醒了意识。 而马车像是动了,一直颠簸,风清璇一愣,紧忙掀起遮布,小心翼翼露出头来,只见马车路过一片又一片的树林,行走在颠簸的泥路上。 凤清璇惊愕的捂住嘴,紧忙爬起来,她用力抻着脖子,往前看着前边带领马车前行的人,只是那一副副陌生的面孔,叫她心中一慌,就在她不知所措,准备跳下马车时,马车突然停了。 前边传来脚步声,她紧忙重新回到遮布里,紧紧贴着稻草,屏住呼吸,只听见外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她略微掀开遮布的一角,隐约在缝隙中看见了萧灼的面孔,萧灼一脸严肃的看着金骁:“都准备好了吗?” 金骁恭敬的垂首回应道:“都准备好了。” 萧灼负手而立,在月光中修长的身影倒显得孤冷,他眉头紧皱,嘱咐金骁道:“这次的事情绝不可以出现任何纰漏。” 金骁同样脸色凝重,跟在萧灼的身边:“王爷放心,这一次一定叫他们有去无回。” 这话听在凤清璇的耳中让她十分疑惑,她暗自琢磨着:“大晚上的,他们怎么到这儿来了。” 正当凤清璇愣神间,空中突然传过两声凌厉的风声,只见两只长箭破空而落,插进一边的树上,金骁拔出长剑护着萧灼后退,萧灼一脸沉重,朝着林中大喊:“不知是哪位侠士前来,可否出来一见?” 第三十二章 受伤 月黑风高夜正深,林子里除了扑簌簌的叶子落下并无声响,明显萧灼的那声大喊并不起效果,如此,更是让萧灼警惕,果真不出一会儿,丛林中陆续出飞长箭,箭雨密布,金骁护在萧灼身前,挥舞着长剑,侯在马车边的一众人也都拔出长剑,围在萧灼的身边。 萧灼盯着树林深处,不计其数的黑衣人从中出来,他们全都蒙面示人,将萧灼他们团团包围,领头的黑衣人与萧灼对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耍的什么诡计,那一车车的根本不是粮草,全是稻草,不过尽然你们今天来了就别想离开了。” 领头的黑衣人朝着身后挥了挥手:“给我上。” 双方不说废话,即刻打了起来,萧灼自幼驰骋沙场,功夫自然不可小觑,黑衣人一剑挥过打在萧灼的胳膊上,萧灼侧身一躲,抬脚将人踹飞出去。 远在马车上躲藏的凤清璇看见这一幕幕差点吓的魂儿都散了,她紧紧盯着萧灼,心里期盼萧灼着千万不要被黑衣人干掉,要不然她的小命就难保了。 她紧张的盯着萧灼与黑衣人的一举一动,只不过事情总是事与愿违,就当萧灼打败了领头人,他的身后忽然闪过一道剑影,晃了萧灼的眼睛,黑衣人毫不含糊一剑下去,伤了他的左肩,萧灼飞起身子,抬起右腿照着身后黑衣人头踢去。 萧灼肩膀的血迹滴滴答答落在泥土里,他挥舞着长剑,在人群中杀出一条血路。 正当凤清璇看的正起劲,忽然不知从何处射来的一支长箭定在她眼前的车板上,凤清璇吓的紧忙拉下遮布,等着没了声音,她才敢重新露出头来。 她寻着方向看去树林里黑暗的一角,隐约露出长箭的银光,那只长箭正指着打斗中的萧灼,凤清璇一愣,立即跑下马车,朝着人群中跑去,一边跑一边朝着萧灼大喊:“小心” 终于到了萧灼的面前,她心里的意识要她紧紧抱住萧灼,在萧灼诧异间,凌空一箭,迅速穿过人群,穿过凤清璇的身子。 她瞪大了眼睛,自己胸前的血迹渐渐晕染了衣衫,随着脚下踉跄几步,萧灼立即伸手,使得凤清璇倒在了自己的怀里。 萧灼神情紧张的看着凤清璇胸口处的血迹,有些生气的怒吼:“不是叫你好生呆在府上,你是怎么跟到这儿来的?” 凤清璇直觉的浑身无力,不想说话,她喘着粗气,抬手捂住萧灼的嘴:“别骂我,我有点累了,让我睡一会儿,就一会儿。” 萧灼头一次这样心堵,他看着眼前凤清璇虚弱的模样,心中说不出来的五味杂陈,他顿了顿,还是忍不住骂道:“本王是会功夫的人,哪还需要你一个女人来替本王挡箭,凤清璇你的脑子是不是真的坏掉了。” 凤清璇这次没有反驳,她只是微微一笑:“我怕你死了,就没法将我带回去了,那我岂不是更危险。” 萧灼抿着嘴角,淡了神色,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被自己伤的最狠的女人救下一命,眼看着凤清璇的呼吸越来越弱,他一时慌了神。 萧灼抱着凤清璇走到马车边上,将她平稳的放在稻草堆上:“凤清璇本王不许你死,你若是死了,本王就把所有的责罚全都施加在鸢萝的身上,你不是一向最护着她,所以为了她你也不许死。” 第三十三章 拔箭 凤清璇的眼睛松弛的合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呼吸越发的困难,只觉得喉咙处被什么阻塞住,呼不出咽不下。 而另一边,金骁和其他侍卫很快解决完黑衣人,并且押着林子里放箭的人走到萧灼的面前,金骁看到萧灼紧着眉头又看见躺在稻草堆上的凤清璇,当即明白是怎么回事。 还不等他走上前,萧灼就唤着金骁:“金骁,你开来,给本王救活她,本王不让他死。” 说实话,萧灼的这番举动着实叫金骁看不透,想着大梁那场大战,凤清璇一脸决绝的将金钗插进自己胸膛的时候他都没有像现在这般忧心。 金骁顾不得出神不久,就被萧灼拽到了凤清璇的身边,他冷着一张脸:“还在磨蹭什么,赶紧救人。” 马车上,凤清璇危在旦夕,就连多呼吸一口气都是奢侈的,她闭着眼睛,只有胸膛的起伏还昭示她还活着,而金骁虽然学过医术,可这等伤肉动骨的伤势他也拿不准把握,更何况这里荒郊野岭,条件有限,稍有不慎可就会化成白骨。 金骁先是靠的凤清璇近一些,犹豫的抚上她胸前的长箭,他紧张的手心冒出冷汗,试探的摸索剑伤几毫。 萧灼守在一边,忽然凤清璇伸手来稍稍抓住萧灼的衣摆,她微微张合着嘴角,萧灼听不清声音,附耳贴在她的嘴边:“你说什么,大点儿声。” 凤清璇吞咽了口水,干着嘴唇喃喃道:“你叫他轻些,我怕疼,我好害怕。” 说罢,凤清璇的眼角渗出晶莹的泪珠,似是疼得紧,她连脸上的表情都变的紧皱,她酸了鼻子,眼泪止不住的顺着眼角流进耳鬓。 想来也是,连喝药都怕苦的人突然受了这样的伤痛哪能熬得住?不觉间,萧灼的语气都变得柔缓,他轻轻拂过凤清璇的额角,安抚道:“别怕,金骁医术高明,不会太疼,而且有本王在这儿守着你,那些鬼差谁都不敢来索你的魂。” 正说着金骁为难的看看萧灼,将他拉到一边:“王爷,凤小姐的伤势极其严重,而且这里荒郊野外,没有止血药和止痛要怕是会有危险,属下没有把握。” 萧灼思索着看着一处,直到瞪得眼眶生疼,听到金骁的这句话,他心中的希望逐渐被扑灭殆尽,就连金骁都束手无策,他当即觉的凤清璇没救了。 萧灼闭上眼睛,缓了缓心神:“不论如何,你都要给本王尽力去救,需要什么叫剩下的人尽力去寻,本王就不信,那么多遭难都没能要她的命,只这样一次伤就能置她于死地。” 金骁叹了口气,朝着萧灼拱手恭敬道:“属下定当竭尽全力医治凤小姐。” 看着马车上渐渐虚弱的凤清璇,金骁快步走到她的身边,定了定心,从衣摆上撕下一块块碎步放在手中,他伸出一只手按住出血口,另一手颤巍的抚上长箭。 他眼中紧紧盯着长箭,不敢出任何岔子,只一瞬,金骁手中用力,长箭从凤清璇的胸口处脱离,溅起的血花落在金骁的手上,他赶忙抓过一边采来的药草,铺在伤口处止血,奈何伤口像是一般活了,流动不止,金骁手忙脚乱的压着伤口,血迹当即浸染了他的袖子。 第三十四章 回府 萧灼别无他法,等着金骁将凤清璇的伤口包裹,伸手揽过她的身子,抱在怀里,趁着凤清璇还剩下一口气吊着,他立即带着凤清璇翻身上马,朝着秦王府飞奔。 金骁等人紧紧跟在后边,眼看着天边露出了鱼肚白,一路上穿街过巷,终于到了秦王府,萧灼匆忙抱着凤清璇回到主院,他喊着下人:“快去叫太医。” 金骁见状,想起了凤清璇的贴身侍女,即刻到了偏院,将鸢萝带来,听说凤清璇受伤的事情鸢萝心慌意乱的进了屋子,只见屋子里的下人手中端出一盆盆血水,空气中弥漫出一股浓厚的血腥味儿, 清歌侯在一边,眼睁睁看着萧灼替凤清璇忙里忙外,她想搭手帮忙,全都被萧灼制止,清歌面色难堪,她立在一边,在屋子中略显多余。 萧灼看着太医愁眉紧锁,而后又拿出伤药替凤清璇涂抹,终是止住了血,老太医弗了弗额间滴落的汗珠,起身朝着萧灼一拱手:“幸亏箭拔的早,并且与心脏离着距离,凤小姐这才脱离了危险。” 而后太医递给萧灼一张药方,嘱咐道:“按照这个药方抓药,每日两次喝下,不久就能痊愈。” 萧灼拿过药方递给鸢萝:“赶紧去抓药。” 鸢萝接过药方,又看了躺在床榻上的凤清璇一眼,忧心的走出屋子。 萧灼累了一夜,这会儿终于能喘口气,他坐在桌前,端起茶盏小啜一口,看着床榻上的凤清璇,微微叹出一口气。 此时,清歌走到萧灼的身旁,伸出手替萧灼理了理杂乱的衣袍:“王爷何必这样着急,不过是晕倒过去,怎么能让王爷耽误了大事。” 萧灼了无神色的瞥了清歌一眼,伸手一拽,将清歌拽到自己的腿上坐好:“怎么,吃醋了?” 清歌不依不饶的紧攥着帕子,轻咬朱唇:“王爷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妾身哪有吃醋的份?” 看着清歌一副小女人撒娇的模样,萧灼脸上扬过一抹笑意:“本王什么时候亏待过你,说到底你都是本王的侧妃,而这一次确实是她救了本王,若是不将她救醒,倒显得本王不懂恩情。” 清歌扬起小脸,迎上萧灼的眸子:“王爷可不能骗清歌,姐姐现在可是孩童一般,如何救得了王爷,更何况王爷不是依着皇上的旨意,去收拢那些叛逃之人?怎么会被伤?” 萧灼敛了敛神色,看着清歌的目光中闪过一丝隐晦:“那些人根本就是诈降,连皇上都被他们给骗了。” 随即萧灼一脸怒气,愤愤道:“他们不过是为了将我套在陷阱里,从而得到那一千担的粮草,不让我们支援边境,从此来达到他们吞并城池的目的。” 清歌依偎在萧灼的怀里,轻浮着他的胸前:“王爷莫要生气,既然他们依附于突厥,那么肯定还会再来讨要那一千担粮草,不过当初皇上不是要您将粮草给了他们,为何您没有照做?。” 于是,兜兜转转,清歌又把问题归回到粮草的问题上,萧灼愁眉不展,拉起清歌,缓缓起身:“一千担的粮草岂是说给就给的,现在边境战事吃紧,一旦给了他们边境供不应求,将士如何打仗?” 清歌紧追不舍,继续道:“可是凌将军还在他们手中,王爷难不成要见死不救……” 提起凌霄的名字萧灼立即变了脸色,朝着清歌厉声道:“够了,清歌,你知道的太多了。” 第三十五章 清醒 随着萧灼一声怒吼,清歌吓得跪在地上,小脸煞白,她低着头,眼中含着泪花:“王爷恕罪,妾身多嘴了。” 清歌是个聪明的女子,她懂得审视夺度,每一次只要萧灼发怒,她总会装作一副无辜的额模样来骗取萧灼的怜悯之心,而每次萧灼也毫无例外被他欺骗。 毕竟是娶进府中的人,萧灼对她自然是不可能和凤清璇一样,他见着清歌楚楚可怜的模样,当即柔了眸子拉着清歌起身:“行了,起来吧,也怪本王,与你说的太多。” 清歌有台阶就顺着往下走,她依靠在萧灼的怀里,顺着萧灼的话轻声道:“是清歌的错,以后清歌会管好自己,不再多嘴。” 萧灼神色倒是平静,他不看清歌,反倒是看向窗外,过了一会儿,才幽幽道:“清歌,你要知道女子是不可以议政的,就算是本王告诉过你,你也要将事情烂在肚子里。” 此话一出口,清歌心中一阵惶恐,她低眉顺眼,不露神色道:“妾身记住了,定然不会给王爷招惹麻烦。” 清歌张张嘴还想说什么就被床榻上响起的一声嘤咛给打断了,萧灼听见凤清璇的声音立即看向床榻,先清歌一步走去。 就如同砍断手筋脚筋那一次,凤清璇一睁眼,浑身的痛再一次袭来,她朦胧着眼睛,看着眼前渐渐清晰的面孔,一件是萧灼,她紧忙要躲进被子里,却被胸口的伤痛给牵制了行动。 她不由的痛呼一声,伸手摸着胸前的伤口马上被萧灼一把拿开:“凤清璇,别乱动,伤的这么重,还不肯老实呆着。” 凤清璇一直将萧灼看做事豺狼虎豹,两个人一见面定然少不了一番争斗,奈何凤清璇打不过萧灼,只得一见他就条件反射想要躲避他。 直到现在她都不明白昨夜为何自己要替她挡下那一箭,她迷糊的看着屋顶,脑子里已经混沌一片,直到拓跋煜匆匆赶来,凤清璇回过神来,他已经略过萧灼直接来到凤清璇的眼前。 一见到拓跋煜,她之前看见萧灼不好的心情全都一扫而空,刚想与他说话,却被萧灼给抢了先,他目光深沉的而看着拓跋煜:“世子怎么来了?” 拓跋煜看着萧灼一脸阴沉的模样温润一笑:“听闻昨夜我走后,凤小姐的丫头寻了一夜都没有找到人,我也是担忧了一夜,刚才听说凤小姐回来了,我就来看看,对于昨天出尔反尔的事情让凤小姐走丢了,鄙人也实为惭愧。” 萧灼看着拓跋煜终是勾勾嘴角,微微一笑:“世子不必惭愧,是本王没有将人看好,不过既然说到这儿,有些话可要与世子交代清楚,免的以后出现不好的状况。” 拓跋煜不变神色,一副愿闻其详的的模样看着萧灼:“王爷请讲。” 萧灼瞥了凤清璇一眼,不缓不慢道:“大元和南丘毕竟相隔甚远,风俗习惯也不甚相同,在大元女子贞洁极为重要,无论是姑娘还是嫁为人妻都不可随意抛头露面,而院中的女眷更是不可随意看望的,尤其是晚间,还请世子将此事牢牢记在心中。” 第三十六章 贞洁 贞洁这两个字一入耳,就像是一把匕首深深在拓跋煜的心中划了一刀又一刀,随着一呼一吸之间,血液随着依次涌出。 他不动神色,勾勾嘴角,朝着萧灼笑笑:“不知王爷已经将凤小姐纳入府中,还是有将她纳入府中的打算,如果说这二者皆无,我与凤小姐见面实属正常探望,更何况我与凤小姐一见如故,更视为知己,又怎么会如旁人想的那般龌龊。” 拓跋煜与萧灼年纪相仿,二十又三,都是个争强好胜的年纪,关于凤清璇的话题就如同是到了嘴的鸭子,任谁都不肯松口。 萧灼是朝中的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孑然傲骨,论起战术朝中大臣谁都不敢与他争锋,虽说皇上命他好生接待平南世子,建立两国邦交,私下并无品级之分,可是对于挑战他权威的事情,他定然不会吃了哑巴亏。 二人就这样对峙片刻,突然榻上传来凤清璇的痛呼,拓跋煜靠近凤清璇,贴身的问候:“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凤清璇随手拉住拓跋煜的衣袖:“你去帮我寻鸢萝来,好不好,我想回自己的院子,在这里我睡不着。” 不知为何,对于拓跋煜的温情使得她十分依赖,就像是临近了温暖的泉水,忍不住要将身心完全浸透。 她拉扯着拓跋煜不肯松手,饶是对上萧灼沉冷的眸子,她都垂着头故作不见。 拓跋煜避开凤清璇的伤口,小心翼翼的将她抱起,温和一笑:“不用鸢萝,我送你回去。” 而后他那张俊俏的脸上浮上一抹笑意,朝着萧灼颔首:“王爷,在下先送凤小姐回去,免得耽误您和侧妃休息,告辞。” 凤清璇将头埋在拓跋煜的怀抱里,她不敢去看萧灼黑脸的表情,因着屋子里的氛围使得她心中沉闷,手中力道更是不由加重,她紧紧抓着拓跋煜的衣衫。 不顾他人的目光,直到二人走出主院,凤清璇才敢将头抬起,从始至终拓跋煜脸上的柔情都未曾消失,她盯着拓跋余一时出了神,忽的她只觉右眼皮猛地一跳,胸口处隐隐作痛。 一股寒意从后背生起,她瑟瑟的紧紧依靠住拓跋煜,忍不住的上下牙齿打颤:“拓跋煜,我好冷,我难受,我是不是要死了。” 这次换成了拓跋煜神色不安,他看着凤清璇即刻苍白的小脸,脸上的笑容不复,他加快了脚步,走进院子。 一进院子,一股浓厚的药草味儿传进了拓跋煜的鼻子,他寻到熬制药草的地方,见到鸢萝正拿着扇子看着药锅,他紧着眉头,唤了鸢萝一声:“快给你家主子添置棉被,她说身子发冷。” 鸢萝一见凤清璇回来,紧忙跟着拓跋煜进了屋子,将凤清璇扶到榻上盖好被子,看着凤清璇蜷缩的模样,她徐徐问道:“主子这是怎么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 拓跋煜走到桌子前,打开一叠包好的药材,仔细看看,又捏出一根放在鼻前闻闻,他拧着眉头,反复检查所有的药包,缓缓道:“这药有问题。” 片刻,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即对鸢萝说道:“快,将你家主子伤口处的药换下来。” 第三十七章 毒药 “怎么可能,这药可是奴婢亲自抓来的。”鸢萝听到拓跋煜如此说不免心惊,急忙将凤清璇胸口处的药给换下来,拿到拓跋煜的眼前:“王爷可看仔细了?” 拓跋煜拿着药渣伸手捏出一小块,递给鸢萝:“这块药材你且仔细看看,与药方中抓来的药材是否相同。” 鸢萝接过药材,左右看不出什么名堂:“世子,医学这方面鸢萝确实不精,还请王爷告知。” 拓跋煜紧着眉头将药包里的一味药材拿出来做对比:“你看这两味药材,根茎相似花叶也也相似,可一旦用入药中,效果却大不相同。” “你拿回来的药材名叫天雄,乃是治疗风寒的良药,可你家主子伤处的药材里面竟掺了乌头,要知道乌头虽是药材,散寒止痛,可其性为大毒,一般行医救人,都不能将乌头夹在其中,太医给你家主子开的药方中分明是天雄,这乌头是怎么样混进来的就无从得知了。” “世子是说太医要害我家主子?可是之前老太医给我家主子每次都未失手,怎么会突然对主子用毒,鸢萝是在想不透。”鸢萝不敢置信,毕竟若真是太医,他大可以之前就动手。 拓跋煜摇摇头,将药材放好:“也不尽然,这药虽说不是太医掺进去的,那也和太医少不了关系,毕竟这些药都是太医亲自带出宫的,除非说是宫里有人要害你家主子,你家主子可与宫里的人结仇?” “世子有所不知,我家主子身世坎坷,在王爷府住下都是个秘密,别说宫里,就算是府中别院的下人都不一定见过主子,又怎么会得罪宫里的人。”鸢萝走到榻前,理了理凤清璇额间浸湿的碎发,将锦被给她压实。 不过听拓跋煜这样一说鸢萝心中倒是七上八下,毕竟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难免秦王府没有宫里的眼线,不过她百思不得其解,凤清璇是大梁的人,除了王爷也没有和谁结下仇怨,究竟是谁要害她。 拓跋煜细细琢磨,走到凤清璇的身边:“那侧妃呢?能不能是因为嫉妒秦王对你家主子上心因此要害她。” 鸢萝迟疑一分,又是摇摇头:“王爷是不可能对我家主子上心的,所以侧妃更是不可能将怨恨发泄到主子身上,而且之前主子出事还都是侧妃帮忙求情,不过奴婢也说不好,主子没有出事前总与奴婢说侧妃这个人有问题,至于问题出在哪里奴婢也不知道。” 拓跋煜看着窗外定了定神,随之轻声道:“这件事情就这样,你也别多想,你家主子染病一事不要声张,至于药材你就拿着亲自抓回来的药材给熬上,再把太医给你家主子敷在伤口处的药清理干净。” 语毕,拓跋煜又朝着窗外大声道:“人我已送到,既然如此,等你家主子醒了我再来看她。” 鸢萝瞥了窗外一眼,果真见到一抹黑影映照在窗棱上,她当即会意,将拓跋煜送出门口,端正朝着拓跋煜打了个礼:“恭送世子。” 第三十八章 命运多舛 送走了拓跋煜,鸢萝快步走回屋子,生怕这么一会儿凤清璇就出了什么岔子,刚走进屋子就听见凤清璇迷迷糊糊的唤着:“阿言,阿言……”。 又是这个名字,上一次凤清璇晕倒呼唤的也是这个名字,若是鸢萝有入人梦境的本事,她真想看看凤清璇的心心念念的阿言究竟是什么人。 她走到凤清璇的身边,叹息着:“主子,你这么命运多舛,也不知往后的运气会不会好一些。” 世人常说人生苦甜中间分,先苦后甜,只是在鸢萝看来,凤清璇受的苦都比旁人一辈子的苦都多,也不知以后她的甜会不会也比旁人一辈子的多。 忽然凤清璇的呢喃停止了,她顿了好一会儿,脸色憋的通红,似是呼吸不畅,正当鸢萝推动她时,凤清璇的眼睛猛然睁开,眼中无神,却似铜铃一样大。 她迟迟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呆愣的看着天花板,稍作停顿,眼睛也恢复了神色,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看着鸢萝:“我这是在哪儿?诶,鸢萝你怎么哭了?是谁欺负你了,我去找他算账。” 鸢萝眼中含着泪花,全是被刚刚凤清璇的模样吓住了,她真怕凤清璇又出了什么岔子。 凤清璇不顾鸢萝的阻拦,支撑着胳膊就要起身,忽然胸口传来的疼痛让她松了胳膊,扑通一声倒在榻上,她惊愕的看向自己的胸口:“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痛?” 这次轮到鸢萝错愕了,她试探的询问:“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主子不记得了?” 凤清璇似是仔细回想,在鸢萝的目光下还是摇摇头:“不记得,我只记得昨天拓跋煜说要与我捉迷藏,然后我就睡着了。” 鸢萝沉默一会儿,道:“不记得就不记得了,主子昨天你睡着之后不小心从马车上摔下来伤了身子,所以这几天可都要在院子里养着,不能出去了。” 凤清璇满脸愁怨的的哼哼,不满的嘟嘴:“怎么又要在屋子里呆着,鸢萝我想快些好,你想想办法吧。” 鸢萝满脸都是坚定,她拿过手边的药碗放在凤清璇眼前,凤清璇一闻到浓厚的药味儿眉头不由的拧成一团,她伸手推推药碗:“不是前些日子才喝过,怎么又要喝?” “谁让主子偏偏这么叫人不省心,又受了伤,只能再喝药了。”说罢,鸢萝舀出一勺药汁,放在凤清璇的嘴边。 凤清璇撒泼打滚,朝着床榻里边埋头:“我不管,反正都喝过了,我再也不喝了。” 鸢萝拿着药碗守在床榻边上,苦口婆心的劝说:“主子,别闹了,小心伤口又裂开。” 还不等她说完,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接过鸢萝的药碗,鸢萝寻着方向看去,看见萧灼后身子一僵,警惕的侯在一边。 萧灼不在意,他舀了一勺药汁:“你先出去,我来让她喝药。” 鸢萝犹豫片刻,在萧灼注视下离开了屋子,凤清璇听不到鸢萝的声音顿感出奇,她微微露出头,正看见坐在边上的萧灼拿着药碗看她,这还得了,凤清璇将身子又往里边缩一缩:“你要做什么,我,我告诉你,这里是我的地盘,你快出去。” 萧灼压住嗓子咳嗽两声都震得凤清璇浑身一抖,看着她胆怯的模样,萧灼的笑容不禁爬上嘴角:“这么怕本王就快些将药喝了,若是等本王动手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第三十九章 喝饱了撑的 “哼,我才不给你机会出手呢,我要去找鸢萝不想看见你。”凤清璇捂着胸口的疼痛,摇晃着站起身子,就当她要下榻时萧灼一把抓住她的脚裸:“给本王坐下,老老实实把药喝完。” 萧灼不怒已威,他瞪着眼睛看的凤清璇心里直突突,凤清璇吞咽着口水,迫于萧灼的威胁重新坐好身子,萧灼舀出一勺药汁放在她嘴边:“张嘴。” 凤清璇完全不配合的将头扭向一边,她也暗自赌气,不理会萧灼,二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僵持了许久,眼看着药汁即刻就要凉了,萧灼按捺不住,问道:“你要如何才能将药给喝了。” 凤清璇转了转眼珠子,不怀好意的瞥了萧灼一眼,故作淡然道:“想让我喝药也行,你喝一口,我再喝一口,你肯不肯?” 萧灼等着凤清璇不说话,任由他将眼睛瞪得再大凤清璇也不松口,萧灼瞪酸了眼眶,凤清璇倒是自己玩儿手指玩儿的乐呵,无奈之下,萧灼只得妥协:“本王答应你。” 萧灼舀出一勺药汁放在嘴边,里边溢出的苦味似是让他已经喝到了药汁,他蹙着眉头看了凤清璇一眼,刚要说话就被凤清璇随手一推喂进了嘴里。 浓厚的苦味儿刺激着味蕾,萧灼黑了脸色,凤清璇趁着萧灼张不开的空隙,毫不避讳,自己舀了一勺药汁喂进嘴里,她被苦的咧开嘴:“怎么样我说话算话,再来。” 几勺过后一晚药汁终于见底,二人全都被苦的变了脸色,萧灼抵着舌头的不适,又看着凤清璇不停砸着舌头嘲笑道:“真没出息,喝些药汁就被苦的成了这副模样。” 凤清璇被药汁儿苦的神经大条,丝毫不理会萧灼王爷的身份,抬手就朝着他的后脑勺拍去:“你还好意思说我,看看你,还是个王爷,不也闲药汁苦。” 若是从前凤清璇可不敢这样对萧灼,于是乎,萧灼再次因着凤清璇的以下犯上拉下了脸,凤清璇此时可是昏了头脑,她看着萧灼的恼怒的神情也不怕,还振振有词道:“怎么被我说中了,生气了,哼,那就别按我说的来啊,小气鬼。” 这样一来萧灼倒是被凤清璇闹的没了脾气,他生气也不是,不生气也不是,他再次黑了脸,甩甩袖子:“本王不与你争论,不过且说好,下一次若是再不老实喝药,本王就叫人生给你灌下去。” 看着萧灼拂袖离开,鸢萝紧忙从门口走进来,看着萧灼怒气冲冲的离去,又见凤清璇安然无恙,她不解的问道:“主子,王爷这是怎么了?” 凤清璇并不关心萧灼的心情,只是笑呵呵的吃着桌上准备的蜜饯,随口道:“别管他,喝饱了撑得。” 鸢萝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她走到桌前端起凤清璇眼前的蜜饯:“主子不可再吃了,过会儿就要吃午膳了,免得您吃不下。” 凤清璇嘟嘟嘴,也没再说什么,她走到镜前,在盒子里拿出拓跋煜给她的玉佩,反复把玩,鸢萝看着凤清璇一副天真的模样惆怅的叹息,她转身走出屋子,从腰间掏出一张信封,她抬眼看了凤清璇一眼,随手将信扔进了火炉中。 第四十章 偷听 几日过后过后,凤清璇照旧百无聊赖的坐在榻上,透着窗子看向外边守着汤药的鸢萝,在屋子里憋了这么长时间,凤清璇又是开始打起她的小算盘,她一向古灵精怪,趁着鸢萝分心的空隙,又借着院子中的大树藏身,翻身过墙,跑出了院子。 凤清璇像是出了笼子的鸟儿,左看看右看看,漫步走到花园里却没有见到一个人,十分冷清,她顿觉乏味,于是走走停停,来到了湖边的一处亭子,走了两步她又停下,眼看着萧灼和金骁神神秘秘在里面说着什么,凤清璇走到一边的草丛中将自己掩盖起来,慢慢靠近。 只是二人声音很小,叫她怎样都听不清,最后只听见萧灼说什么:“除夕夜……出府。”她心底一兴奋,直接蹿了出来,凑到萧灼的面前:“你们要出府,我也要去玩儿。” 二人看见突然出现的凤清璇心中一惊,萧灼紧着眉头,拉起凤清璇的手腕,怒声道:“你什么时候来的,听见什么了?” 凤清璇被吓了一跳,委屈的挣脱萧灼的手:“你弄疼我了,你放手。” 萧灼不理会她,还是不听的追问:“你听到什么了?” 此时凤清璇眼睛里已经蕴起了泪珠,她可怜巴巴的看着萧灼:“不就是出府去玩儿嘛,你若是不想带我就不带嘛,生什么气啊。” 萧灼那张俊脸上浮起一丝怀疑,看着凤清璇一副吓坏的表情,即刻将自己心中的疑虑打消,他拽好了凤清璇,又对着金骁道:“这些事情你先着手去办,下去吧。” 金骁恭敬的朝萧灼拱手:“属下告退。” 秉退了金骁,他这才正眼看着凤清璇,不顾她的挣脱,用力将她拖到石凳上坐好,他在心里告诉自己凤清璇已经傻了,出不了什么大问题。、 他舒出一口气,缓了心神,放松的与凤清璇交流:“你自己跑出来的?” 凤清璇瞥了他一眼,不理会他,与他怄气,萧灼也不恼,拿起桌上的茶盏喝口茶,幽幽道:“正值除夕夜,带你出去走走,你去不去?” “你要带我出去了?”一听到要出府,凤清璇早就将对萧灼的讨厌抛之脑后,她抓着萧灼的胳膊左右摇动,满脸的欢心。 看着凤清璇的动作萧灼稍作停顿,伸手将凤清璇的手拿开:“带你出去可以,不过,本王有个条件。” “别说一个条件,十个条件我都答应你,只要你带我出府。”说罢,凤清璇又抓上萧灼的胳膊,双眼泛着精光。 萧灼无奈又将她的胳膊拂下去,他看着湖水,负手而立:“就一条,只要不乱跑,不胡闹,今夜本王就带你出去。” 凤清璇不停的点头答应,裂开嘴笑笑道:“我肯定会听话的。” 还不等她说完远处鸢萝就寻来,她一眼就看见明显位置的凤清璇,等再看见一边的萧灼时,她心中不由的一紧,以为萧灼又找凤清璇的麻烦,紧忙加快了脚步,来到凤清璇的身边,朝着萧灼施礼。 萧灼看着鸢萝一脸紧张模样,毫不在意,他背对着二人,缓缓道:“连一个人都看不好,也不知道凌霄是如何教你的。” 走出亭子几步,萧灼停下脚步,交代鸢萝道:“今晚,本王要带凤清璇出去走走,你提前给她打扮好,晚些时候,本王派人去接她。” 第四十一章 梳妆打扮 一直以来,鸢萝都认为萧灼是个手段残忍,心狠手辣之人,甚至她都提前想过凤清璇会死在他手里的一天,却不曾想萧灼竟然会说带着凤清璇出府走走。 回去的路上凤清璇心情大好,笑容一直挂在嘴边,鸢萝看的心里担忧:“主子,王爷突然要带您出去,会不会有什么阴谋,要不今天还是别出去了。” 凤清璇一心想着出府,哪还能在意萧灼到底安没安好心,她安抚着鸢萝:“鸢萝你别担心,我们就是出去走走,不会出事的。” 不过看着府中了无生气的样子,她又想不透:“鸢萝,不是说今日是除夕,是个热闹的日子,为何府中这么冷清,连个人都看不见。” 鸢萝不语,看了看周围,拉着凤清璇快走几步,回了院子,又进了屋子,才道:“主子,在秦王府可不能说过除夕节。” 凤清璇不明的看着她,问道:“为何不能说?” 眼看着鸢萝探了探门外,关好了门,这才走到凤清璇身边,轻声道:“因为今日是王爷母妃的忌日,这是秦王府的规矩,不过除夕节,主子可记好了,今日和王爷出去,可不能惹恼了王爷。” 凤清璇一副了解的模样,点点头:“我知道,我不会惹恼他的。”语毕,她走到镜前,打开盒子,拿出一只白玉兰花金钗,左右摆弄照着镜子带在头上,过后又拿了下来,她蹙着眉头,自言自语道:“这只钗子边上怎么红了一块。” 鸢萝走过去一看,不着声色的接在手中,而后又从盒子里拿出一只朱钗:“主子,您看这个钗子多漂亮,还是戴这个吧。” 凤清璇摇摇头,还是从鸢萝手中拿过钗子:“我觉得这个钗子最好看,不过就是染了别的颜色。” 鸢萝眼色一深,她可忘不了那是凤清璇用来自杀的那根金钗,只是不知何时,这只钗子又回到了盒子里,她分明记得这钗子在到了秦王府后就被自己丢出去了。 鸢萝眼皮一颤,觉得事情不似这样简单,她好说歹说从凤清璇手里拿下钗子,她看着镜子里的不着粉黛的凤清璇,徐徐道:“主子,出门就不要带这些头饰了,免得累赘,玩儿的也不尽兴,一会儿鸢萝给您梳好头发,定是比不带钗子还要好看。” 凤清璇听罢,只得依依不舍的将钗子给了鸢萝,而后看着鸢萝给编好发髻,将一只珠花缀在其中,鸢萝选了件红色梅花披风给凤清璇穿上,领子间的毛看起来就暖和。 凤清璇站在镜子前左看看右看看,脸上止不住的扬起笑容:“鸢萝,真好看。” 鸢萝站在凤清璇的身边,略微叹息道:“主子原本就生的好看,似是九天神女下凡一般,任谁看了都得多看几眼。” 鸢萝给伸手给她整理着衣服,看见她腰间系着的那枚玉佩也是给摘了下来:“主子,这可是世子送的,万不能叫王爷看见,要不然王爷该不带您出去了。” 一听到不带她出去这几个字眼,凤清璇赶紧将玉佩往鸢萝手中一推:“那我就不带了,反正以后也能带。” 鸢萝看着凤清璇这样没心没肺的样子,心中不由的替她担心,现在的日子到底是不像从前那般苦了,可是就怕总有歹人要害她。 凤清璇却总是不在意,她一心想着出府,时而透过窗子看看天色,外边的天空渐渐黑下来,月亮也悬在了空中,此时已是傍晚,金骁受萧灼嘱托到了门口,凤清璇一见来人,欢快的走到门口,金骁朝着她颔首恭敬道:“凤小姐,王爷已备好马车,在府外等您。” 第四十二章 危险 今夜星光璀璨,灯火辉煌,穿街过巷,热闹熙攘。 今夜是除夕,夜市上,早早就摆起了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马车穿过,掀开车帘微凉的风打在脸上,中和了心里冒出来的热气。 萧灼让金骁将马车停在街角,凤清璇看着热闹的街市四处闲逛,像只脱笼的兔子,叫人看不住身影,萧灼只得抓着她的胳膊,免得她乱跑。 萧灼许久没有在除夕这天出府了,自从她母妃在这一天离世后,每到除夕他都独自在府中对着月亮,借酒消愁,每到除夕他总能想到太医们垂叹的语调。 他们都说他的母妃是饮毒自杀,可是他不信,他母妃是个柔和的似水一样的女子,平日里自处闲适,没有忧愁,哪里来的饮毒自杀。 十五年过去了,他每一天都想着查明真相,终于他现在可以独当一面,手握大权,离这件事情水落石出的时间也不远了。 “哎哎哎,快看。”凤清璇拉着萧灼跑了几步,立即让他回神,一个摊铺前挂着许多稀奇古怪的面具,凤清璇抓了一个黑色獠牙的鬼面具戴在萧灼的脸上,咯咯笑道:“果真,你还是适合带着这个。” 萧灼拿下面具,看了一眼鬼面具,又瞥了凤清璇一眼,在她耳边悄声道:“你给本王消停一会儿。” 凤清璇不满的嘟嘟嘴,甩开萧灼的手,抬腿就往前边跑去:“你若是抓住我,我才听你的。” 一溜烟,凤清璇就跑了一段距离,萧灼也不急,只要是能看见凤清璇的距离,他就会稍稍放慢速度,若是追不上再加快脚步。 走了几个摊铺,金骁追上萧灼:“王爷,他们没有中计,貌似知道我们的计划,怕是有咱们这里有叛徒。” 萧灼停下脚步,示意金骁噤声,他耳听八方,在余光中瞥见屋顶上的黑衣刺客,他忽然想起凤清璇,暗道不好:“金骁你先拖住他们,我去找凤清璇回来。” 萧灼飞快向前寻找凤清璇的身影,在一处摊铺前他看见了凤清璇的身影,疾步走到她的身边,凤清璇一见萧灼追上来也顾不得眼前的道路,撒腿就跑,眼看着前方有一辆马车从旁边驶过,她侧着身子躲避马车。 突然,不知从何处射来一只长箭,插进马的后腿处,马匹受惊,一声嘶吼,朝着凤清璇奔来,她一时吓傻了,愣在原地,腿脚发软不听使唤,她尖叫着捂住眼睛。 千钧一发之际,萧灼跑到马前,抱着凤清璇在马蹄下滚过,脱离了危险,凤清璇颤颤巍巍的拿开手看着眼前发怒的萧灼,眼睛里不住的慌乱。 萧灼扶着她起身,吼她一声:“凤清璇你是不是疯了,跑什么跑,知不知道刚才多危险。” 这一次凤清璇没有反驳,她低着头,怯懦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金骁随后赶来,他看见萧灼胳膊上一道划破的痕迹,马上将自己的衣衫撕破,扯出一块布来,缠在萧灼的胳膊上,急声道:“王爷,他们来了。” 第四十三章 玉面教主 房檐上几名黑衣刺客不加隐藏的飞身落在萧灼的眼前,他们眼中带着凶光,目不转睛的盯着萧灼,萧灼不着痕迹的将凤清璇挡在身后,拧着眉头道:“是谁在幕后指使你们来刺杀本王?” “这话还是王爷留着去底下问阎王吧。”领头的黑衣刺客话不多说,他摆出攻击的姿势,命令道:“都给我上。” 几名刺客拔出长剑,直直朝着萧灼刺去,萧灼侧身一转,拉着凤清璇往金骁身边一丢:“保护好她。” 一名刺客绕道萧灼的身后,想要偷袭,被他看穿,翻身抬腿,将刺客踹出几米外的摊铺上,砸了摊子,挂饰小玩意儿散了一地。 这下原本热闹的集市因着他们几个变得寂寥,人们慌乱逃跑,惊吓出声,路边的架子也因着碰撞眼看着就要倒下来,大道中央一个稚嫩孩童正站在原地,呆愣的看着四处。 凤清璇看好了身边的刺客被金骁打出去的时机,立即跑到孩子身边,将她抱起,快步走到一边,旁边的架子刚好应声倒在地上,散的各处都是。 孩子被吓得出神,凤清璇掏出身上仅有的一块糖放在孩子的手中:“你别怕,姐姐会保护你的。” 金骁看着凤清璇离开他的身边暗道不好,再看他身边的孩子大喊已经来不及了,那孩子脸上原本的恐惧突然一变,闪过一抹讥笑,伸手打下凤清璇递过来的糖,从腰间迅速抽出一把扇子横在凤清璇的脖颈处,朝着萧灼大喊一声:“王爷,何必打打杀杀的,都说和气生财,我们今儿就讨论讨论,这个丫头的命你是想要还是不想要?” 凤清璇心中一抖,眼看着孩童的身影突然增高,她先是一怔,随即又挥舞着拳头朝那人身上打去:“你个骗子,你竟然骗我,你还我糖来。” 那名男子头讥笑一声,将凤清璇挟持的更紧,缓缓朝着萧灼这边走来。 凤清璇拿余光瞟着男子,他以狐狸面具遮掩面部,黑色瞳孔透出犀利,他手拿羽毛六角扇,身着红色长袍,腰间金丝线缠绕出形,如此一看,妖媚灵动,更似人间妖孽。 男子对上凤清璇的眼神,不由的勾勾嘴角:“小妹妹别怕,冲着你刚刚救我的份儿上,一会儿哥哥给你留个全尸。” 那笑容一出万物失色,摄人心魂,只是看的久了让人生出一种河水浸身的冰冷,蛇皮缠身的恶寒,男子眼睛深处满是阴冷,看的人毛骨悚然。 凤清璇瞪大了眼睛,抑制不住心速的跳动,她哆哆嗦嗦的的看向萧灼,一边伸着手要推开男子,一边喊道:“萧灼救我,我怕。” 凤清璇的动作引得男子失声大笑:“萧灼,怎么样?如此的可人儿向你求救,你是救还是不救?”说罢,男子低下头看着凤清璇,抬手抚上她的脸蛋:“这么好看的一张脸若是没了身子,怪可惜的。” 他手上的力气加大,六角扇的前端深入凤清璇脖颈处的皮肤,殷红的血滴顺着扇子流到男子的手中,滴答滴答,染了凤清璇披风上的皮毛。 萧灼浑身一顿,不顾金骁的阻拦,只身走到男子面前:“什么时候一统武林的玉面教主也学会了此等三下九流的手段,拿着一个女人来要挟本王,可不是你的做派。” 第四十四章 人质 “若是能让秦王罢手,拿些个下作的手段来做事,也值了,不过,只是不知道秦王,是不是心甘情愿上钩呢?” 玉面教主眼睛微眯,像是看待一只即将上钩猎物,朝着旁边的黑衣刺客挥挥手,黑衣人将萧灼团团围住,金骁摆出防备的姿势守在萧灼的身边,反之萧灼嘲笑一声,抬手,刀起刀落,一个刺客的头颅当即落地,溅了一地的血。 玉面教主气的双手颤抖,他手中的力气加重,凤清璇只觉的脖颈处的疼痛更深,她含着泪珠,将全部的希望都放在萧灼身上。 萧灼不去看他,只是接过金骁递过来的帕子仔细的擦拭着刀柄溅上的血迹:“玉面教主怕是估错了本王的性子,一个女人还要挟不住本王。” 凤清璇惊愕的看着萧灼,他的话委实叫她心如死灰,她艰难的咳嗽一声,再次紧紧咬着嘴唇,忍受着透骨的疼痛,她的额间已然生出汗珠,脸色略路变得狰狞。 玉面教主平静的看着凤清璇,嗤笑一声:“看清楚了,你心心念念的男人不肯救你,本教主也没法子,你别怕,我会轻一些,让你死的没有痛苦。” 凤清璇绝望了,在男人目光下闭上眼睛,眼角的泪水随之没入耳鬓消失了,玉面教主收敛的笑容,狠厉的抬起手中的六角扇,一会儿过后,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凤清璇睁开眼睛,几滴血迹滴在她的脸上,她伸手一摸发现并不是自己的,又见玉面教主的肩膀处被一支长箭穿透,血滴浸透了衣袍。 “萧灼,你使诈。”玉面教主愤愤的看着萧灼,他脖子处暴起了青筋,看着一个个倒在眼前的刺客,立即从腰间摸出一只梨花针,还不等出手,右边屋顶一排整齐的弓箭手射来长箭,玉面教主急忙挥舞着扇子侧身躲过,他喘着粗气,却依旧紧紧拉着凤清璇,禁锢在怀中。 “花慕白,本王劝你放了放了手中的人,本王还可饶你一命。”萧灼紧紧盯着花慕白,生怕他做出出奇的举动。 花慕白仰天大笑:“萧灼,你也太低估我了,要我放人,等你抓住我再说。”说话间,他快速从腰间掏出一个罐子朝着萧灼扔了出去,一阵白烟瞬间飞起,隔绝了萧灼的视线。 萧灼捂住口鼻,挥着袖子,将烟雾打散,等烟雾散开眼前早已没人,花慕白带着凤清璇飞上屋顶,临走时他大声留给萧灼一句话:“萧灼,若想救人,拿着你的粮草来换。” 萧灼攥紧了手,看着花慕白离开的身影,对众侍卫下命令:“给本王追,一定要将人给本王带回来。” 花慕白原本轻功了得,只是这番带着凤清璇让原本的速度不由的降低,眼看着身后的侍卫就要追上来,他飞快的不想翻过树林,前方竟然是悬崖,他停下了脚步,正直天色昏暗,悬崖深处不见底,花慕白只得紧紧靠着崖边。 凤清璇被花慕白带的上飞下跳早已魂不附体,她惊恐着眸子,抵触的推着花慕白:“你个坏人,你快放开我。” 说罢凤清璇还不解气,上嘴咬上花慕白的手腕,直到她嘴里溢出血腥味还不肯松嘴,花慕白用力甩着手,无论如何凤清璇就是不肯松口。 远处萧灼的侍卫匆匆赶来,手持弓箭对准花慕白,萧灼从后方赶来,看着被凤清璇折磨的没有血色的花慕白,率先道:“花慕白,今日老天都不给你活路,你是逃不掉了。” 第四十五章 洞穴 “萧灼,救我。”凤清璇一见萧灼,立即松口,大声呼喊,她此时浑身血迹,十分狼狈,看的萧灼心中微堵。 花慕白依旧冷笑的往后退一步,他紧紧揽着凤清璇,在萧灼一愣的神情下退下悬崖:“想抓住我,下辈子吧。” 二人的身影当即消失在萧灼的眼前,他眼睁睁的看着花慕白带着凤清璇一跃而下,心中似被人抓了一下,他跑到崖边,崖底伸手不见五指,什么都看不见,他握紧拳头,狠声道:“给本王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悬崖边上,一根粗壮的藤蔓左右摇晃,荡漾在空中,藤蔓中间,花慕白抱着凤清璇看了许久,荡到了悬崖壁上的一处洞穴中,凤清璇丝毫没想到花慕白的此番举动,由于惊吓过度,她只得紧紧抱住他,不敢出声。 当他们稳当的站在洞穴里,花慕白拿出腰间的匕首,将藤蔓砍断收在洞穴中,系在一块看似牢固的石块上。 凤清璇抱着膝盖蜷缩在一边,与花慕白大眼瞪小眼,她吞咽着口水,大着胆子问:“你究竟要对我怎么样?” 花慕白不语,拿出打火石在悬崖边上寻了几支木枝点燃,洞穴里瞬间光亮,花慕白靠在火堆边上,脱下身上的外衣露出肩膀处的伤口,凤清璇一见紧忙捂住眼睛:“坏人,鸢萝与我说男子和女子在一起是不能胡乱脱衣服的。” 话虽这样说,凤清璇心里却明白,她根本管不住花慕白,一会儿,她偷偷张开指缝,看见花慕白裸着肩膀,直直盯着她看,她紧张的合上手指,背过身子。 花慕白出声笑了一下,走到她身边拿出药膏涂抹在凤清璇的脖颈处,一股冰凉的感触使得凤清璇身子一僵,她稍稍挪开一只手,不敢动,等着花慕白给她抹完药。 刚才的惊吓让她都忘了自己还带着伤,这时回过神来,花慕白轻柔的涂抹都让她疼得轻呼出声,她皱着眉头,听到花慕白呵斥一声:“忍着。”只得咬着嘴唇,强忍着疼痛。 凤清璇低垂着眼睛,默不作声,只听见花慕白冷笑一声:“萧灼什么时候这么好心,还在府中收养了一个傻子。”缓了缓他又道:“十有八九是看上了你这张皮囊。” 凤清璇不服气的瞪大了眼睛,愤愤的看着他,花慕白瞥了她一眼:“这么看我,就不怕我把你眼珠子给剜出来?” 凤清璇偏过头,生硬的躲开花慕白的手:“清璇才不是傻子,你个坏人,别碰我。” 语毕,她心里一恼,抬手就要去打开花慕白的手,却不想手抬高了,伸手打下花慕白脸上的面具,随着落地的声响,凤清璇一怔,恰对上一双朗若明星的桃花眼。 他的脸和拓跋煜一样,都是白白嫩嫩,让人生出想动手一摸的冲动,他眼角下的那一滴泪痣极其勾人,像是天地间的美好全都聚在他的脸上,刹那间她生出恍惚,以为是见了摄人心魄的妖魔,勾了心神。 第四十六章 花影 花慕白直勾勾的看着凤清璇,四目相对,来不及停顿,他紧忙转过身子,衣袍随之飘动,掀起一阵风,在等花慕白看向凤清璇时他已经拾起了地上的面具带好,他狠着一双眸子伸手抓上凤清璇的脖子,不顾及她脖子上的伤口将她提至空中:“这世上活着的人还没有见过我的脸,你是不是也不想活了。” 凤清璇憋红了脸,呼吸不畅,她抓着花慕白的胳膊,拼命的提着腿,忽然花慕白放手了,凤清璇被摔到地上,满身的尘土飘荡在空气里。 凤清璇不住的咳嗽,在这个不大的洞穴里震出回声,她紧紧盯着花慕白,双手环肩,往里挪着:“你别过来。” 突然,花慕白神色一变,立即毁了火苗,跑到凤清璇的身后,伸手捂住她的嘴,将她往里边拖着,并在她耳边轻声警告:“不许出声,否则要你小命。” 凤清璇点点头,才叫花慕白微微放手,此时此刻,洞穴里一片漆黑,忽然洞口喊出凤清璇的名字,凤清璇瞪着眼睛,抬头看了花慕白一眼,怯懦着没有出声。 紧接着拓跋煜往里走了几步,试探的出声道:“花慕白,别躲了,我知道你们在这儿,出来吧。” 这次花慕白竟然没有防备,他带着凤清璇站在拓跋煜的面前,手中的扇子依旧横在凤清璇的脖颈处,他不说话,拓跋煜也不说话,他们互视许久,凤清璇出声打断了拓跋煜的思绪:“拓跋煜,快救我,这个坏人欺负我。” 凤清璇挥舞着胳膊,不让花慕白靠近她,花慕白将凤清璇紧紧抓在手中,冷笑一声:“怎么,不仅秦王对这个女子上心,就连平日里不近女色的平南王世子都动心了?真是难得。” 拓跋煜皱皱眉头,却仍保持着耐心,好言好语劝说道:“花慕白,我们二人之间的恩怨别牵扯到别人,是,对于花影的死我承认是我的失职,可是这完全不是你要伤害别人的理由,你先将人给放了,我们之间的恩怨我来承担。” 提起花影,花慕白突然红了眸子,他拿着扇子的手微微颤抖着,凤清璇脖子上原本复合的伤口又重新留下血迹,花慕白喘着粗气质问拓跋煜:“你承认是你的失职有什么用,花影已经死了,回不来了,永远都回不来了,拓跋煜,你在意这个女人是不是,好,今日我就叫你尝尝心爱之人死在眼前是什么滋味。” “等等,花慕白,你别激动,你忘了花影临死前与你说的,你现在若是乱杀无辜,定是她不愿意看到的。”拓跋煜及时提起花影,让花慕白手中的动作一滞。 趁着花慕白失身神,拓跋煜闪身退到凤清璇的身后,伸手打下花慕白的扇子,将凤清璇推向一边。 花慕白怒气冲冲的抬起扇子指向拓跋煜,这次拓跋煜没有反击,任凭花慕白的扇子落在他的脖子上,黑暗中凤清璇看不清两人的神色,她拿起旁边的石头对准花慕白,拓跋煜拦着凤清璇,不让她靠近。 拓跋煜将手里的长剑往地上一丢,正视着花慕白:“我现在在你手里,随你处置,只要你放了凤清璇。” 第四十七章 白衣教 时光一个轮回,仿佛倒回了五年前,那时候花慕白还不是外人称道的武林教主,她带着唯一的妹妹拜在白衣教主门下,学了七年的功夫。 冬至,平南王率兵攻打白衣教,白衣教主不敌被擒,不肯受辱,服毒自杀,花慕白带着花影逃了两天两夜离开了白衣教,在一片密林中遇见了迷路的拓跋煜,当时他满身是血的倒在林子里,花慕白认出他是平南王世子想要替师傅报仇,却被善良的花影拦下,她拽着花慕白的胳膊不让他下手:“哥哥,白衣教平日里也是做的伤天害理的事情,师傅虽教我们功夫其实暗中却将我们作为眼中钉,既然平南王一向被百姓称颂,这样也算是替天下百姓除害,我们可不能伤害此人。” 花慕白终是没有抵过花影的软磨硬泡,终是带着拓跋煜找到了一个山洞,在里面藏身,一天一夜过后,经过二人的悉心照料,拓跋煜这才苏醒,对于拓跋煜这样的青年才俊花影可以说是一件钟情,再加上拓跋煜举止风雅,定然让花影陷入其中。 没有任何预兆的,花影对拓跋煜更加殷勤,白天她出去寻找草药回来给拓跋煜治伤,晚上又在拓跋煜的身边听他讲着山下的事情,一来二去花影对拓跋煜更加深情。 过了几日拓跋煜的伤口愈合的差不多,他决定要寻找平南王的足迹,跟上队伍,花影不肯,在拓跋煜走的那一天她拦在拓跋煜的身前:“世子,经过了这些天的相处,花影已经决定要跟在您的身边,还请世子带着花影。” 拓跋煜为难的看着花慕白,原本花慕白以为花影爱慕拓跋煜的事情自是一时兴起,却不想花影这次是动了真情,他一心要阻拦也拦不住。 拓跋煜无话可说,花影笑着挽上拓跋煜的胳膊:“既然世子今日要走,那我们就尽快启程。” 拓跋煜无奈之下只得带着二人跟上队伍的足迹,在路上他百般告诉二人不可对外宣称自己白衣教徒的身份,一路上,拓跋煜心思微沉,直到了平南王的眼前,他也只是故作镇定。 平南王见到二人,心中虽有疑惑却也没有多问,拓跋煜搪塞一句:“他们是路途中救助我的兄妹,因着他们没有亲人,我见他们可怜就想带回府中,给他们找份差事,来报答他们的恩情。” 平南王并无多虑,他骑在马上不多看二人几眼,只是嘱咐拓跋煜道:“走吧,白衣教已经覆灭,我们出来多日也该回去了。” 回到南丘,起初每日平平淡淡,没有什么波澜,只是世上纸总是包不住火,一日拓跋煜从外回来,正赶上院子里平南王拿剑指着花慕白兄妹,地上血滴点点,连他们的衣服都染的通红。 拓跋煜心中一急,紧忙挡在平南王的面前:“父王,您这是做什么?” 平南王瞪圆了眼睛,怒视着花慕白兄妹:“他们二人可是白衣教余孽,我拓跋峰一生都不与邪教来往,今日怎么让他们在我南丘胡作非为。” 第四十八章 他是好人 拓跋煜默了半响,然后正视着拓跋峰的眼睛,势必要将二人护住:“父王他们是儿臣的救命恩人,和那些教徒不一样,他们心地善良,不会做出伤天害理之事。” 拓跋峰冷哼一声,轻蔑的看着花慕白二人:“他们心地善良,你是不是忘了我南丘百姓血流成河的样子,本王不管什么,今日定是要手刃他二人,你给我让开。” 拓跋煜低下头,不肯退不步,拓跋峰拿着长剑指着拓跋煜:“你个孽子给我让开,今日你若是帮着这两个白衣教余孽就不要再叫我父王,我没这样的儿子。” 若是说之前的话都不能让拓跋煜在乎,这一条完全触动了他的心里防线,他拱手朝着拓跋峰一跪:“父王,儿臣不想做不义之人,他们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能让您伤害他们。” 正说着不知从何处射来一支长箭,朝着花慕白射去,花影反应迅速立即挡在花慕白的身前,刹那间,箭头穿透了花影的身子,鲜血顺着长箭渲染了胸前的大块衣衫。 花慕白眼睁睁的看着花影倒在他的面前,拓跋煜一惊转身走向花慕白,他伸手要去碰花影被花慕白狠狠的打开,他红着眸子盯着拓跋煜:“我早就知道你没这么好心,你就要将我们赶尽杀绝,拓跋煜,我花慕白今生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血淋淋的场面让花慕白心痛,一会想起当天的情景花慕白就浑身颤抖,他的体内似有雷电咆哮,重重的击打着心脏,他紧握着六角扇,指着拓跋煜:“我说过花影的仇,迟早有一天我要你来偿,今日就是你的忌日,拓跋煜我不管花影对你怨不怨,我只知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凤清璇在一边看着二人不说一句话,她有些害怕却又有些不忍,她不忍心看见两个原本好心的人互相残杀,在她心里没有好人坏人,她只知道花慕白替她疗伤,对她好的人都不算太坏。 谁说她傻了就不明是非,她唯独能看出谁是真心对她。 于是她颤抖的挪着脚步,朝着花慕白的身前一步步挪去,她的咧开嘴角故作缠人的模样拉扯住花慕白的胳膊:“哥哥,你别这样,我知道你是好人,你不能这样吓唬别人。” 凤清璇的这声哥哥叫花慕白生出一阵恍惚,花影死后他就再也没听到过哥哥这两个字,他晃了神,被拓跋煜捉了空隙,他翻身一退,打掉花慕白手中的六角扇,顺势拿起地上的长剑,指着花慕白。 凤清璇一见急忙挡在花慕白的身前:“他没有伤害我,他是好人,你别杀他。” 拓跋煜伸手拽住凤清璇的胳膊,往身边一带:“你疯了,他刚刚要杀你,你还说他是好人?” 凤清璇被拓跋煜的吼声吓了一跳,她胆怯的抬眸看着拓跋煜,振振有词道:“他若是坏人就不会替我涂药了,他只是一时生气,他是好人,他给清璇治伤,你不许伤害。他” 第四十九章 离开洞穴 花慕白望住凤清璇,心中存留几分诧异,他许是有些不忍,定定看了凤清璇几秒,在凤清璇挡住他的空隙间从腰间摸出一个圆形物件,朝着拓跋煜和凤清璇中间一砸,洞穴中瞬间浮起白烟,拓跋煜下意识拉扯住凤清璇,等着烟雾散去,花慕白只身吊在洞口处,手里拉住藤蔓:“拓跋煜,今日看着女人的面子饶你一命,下一次可没这么简单。” 说罢,花慕白顺着藤蔓,滑下山底,瞬间没了身影。 拓跋煜眼眸深沉的看了一眼洞口,随即又拉着凤清璇看了她脖颈处的额伤口,并无大碍,这才放心,他走到洞口处朝着上边大喊一声,一段绳子从上边放下来。 凤清璇趁着脖子往上看,拓跋煜趁机揽住她的腰身:“你可要抱紧了我,免得掉下去。” 凤清璇一听紧忙将头埋在拓跋煜的怀里,紧紧抱住他,拓跋煜拉了拉绳子,捆在腰间,最后他们被上边的人拽了上去,到了崖顶萧灼一众人还守在那里,当他看见凤清璇依靠在拓跋煜怀中时脸色忽的变黑,他没好气的瞥了凤清璇一眼:“麻烦的女人,赶紧给我回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这些话说的凤清璇一阵云里雾里,她不知道又是怎么得罪了萧灼,明明之前都还是好好的,她低垂着头不去看萧灼,只得跟在他们身后,拓跋煜在一边安抚道:“别在意他的话,等回去我给你看一个好东西。” 一听到有新鲜的玩意儿,凤清璇立即扬起了笑脸,欢快的点点头,只是还不等拓跋煜在说话,萧灼低沉的声音就从前边传来:“世子,昨天平南王来信催本王告诉你,说南丘出了一档子棘手的事情,还需要你尽快回去。” 拓跋煜抬眸,温润的笑笑:“在下知道了,多谢王爷相告。” 萧灼不再说话,他睨了凤清璇一眼转过头去不再向后看,只是凤清璇听到拓跋煜要走了,她脸上浮上一抹不舍,她轻声问道:“你这就要回南丘去了,岂不是以后都没人陪我玩儿了。” 拓跋煜见着凤清璇落寞的表情,抬手摸摸她的头:“我只是回南丘解决事情,你若是想我就叫鸢萝给我写信,等我有时间,我一定会会再来看你。” 凤清璇深深的看着拓跋煜:“我一定会给你写信的。” 拓跋煜微微一笑,点点头:“好,我等着你给我的信。”语毕,他垂眸暗想,心里念叨着:“清璇,给我些时间,我一定带你离开。” 此次萧灼一众人是追着花慕白一路前往,自然没有马匹,有没有轿子,等回了秦王府凤清璇已经是浑身酸痛,一沾榻就能睡着。 她快走几步,看见门口正张望的鸢萝,她刚想唤她,就听见一声娇柔的喊声,下一秒清歌就已经依在了萧灼的怀里:“王爷,听他们说您和姐姐中途遇到了刺客,您没受伤吧。” 凤清璇努努嘴,瞥了清歌一眼,不出一言,直到鸢萝红着眼睛凑到凤清璇的面前,左右看着她身上的伤,酸着鼻子道:“主子,您可受苦了,咱赶紧回院子,叫鸢萝给看看伤口。” 凤清璇点点头,她故意不看萧灼,拉着鸢萝转身就走,只是还不等迈出几步,萧灼阴沉着声音怒声道:“本王说让你们走了吗?凤清璇你真是越发不将本王放在眼里了。” 第五十章 心火 在凤清璇的心里,她是真的把萧灼当成是空气一般,能当成看不见就算是看不见,更何况旁边的清歌,虎视眈眈的将萧灼紧紧把住,似是稍有不慎,别人就会将他抢走一般。 世间债事许多,可是最难缠的就是这情债,凤清璇总是觉得萧灼和清歌在一起可以算是绝配,一个心里满是坏水,一个表面都是坏水,两个人掺和在一起,真可以算是绝佳的选择。 凤清璇根本不想理会萧灼,她脚步停住一会儿,倒是没有转过身,她像是听不见一样继续拉着鸢萝走几步,直到萧灼再一次吼出声:“凤清璇,你放肆,你再给本王走一步试试。” 凤清璇不以为意的撇撇嘴,迈出左右走出一步,稍后她转过身看着萧灼阴沉的面孔扬着脖子道:“我走一步了,怎么了?” 萧灼等着他那铜铃般的眼睛,眼睛里似是要冒出火来,看的凤清璇心里一阵突突,他刚想走向凤清璇,就被清歌即使拦住,她讨好的挽上那个萧灼的胳膊,故作贴心道:“王爷,姐姐这是累了,更何况刚刚被歹人掳走怕是受了惊吓,王爷,您出门这么久定然该饿了,清歌刚准备了些糕点,要不王爷先随清歌回去?。” 萧灼这次并没有接清歌的好意,他弗了清歌的手,走到凤清璇的旁边,拉住她的手拽着他就往书房走去,留下清歌在原地死死看着凤清璇离去的身影,她咬碎的牙齿只能自己往肚子里咽。 剪秋扶住清歌的手,小心翼翼的劝慰:“夫人,你别气,王爷这是因着她恼了性子,等时间一过王爷就来找您了。” 清歌沉了脸色过会儿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她搭上剪秋的手,慢悠悠的走回屋子,走到镜前开始卸下头上的钗子,她盯着镜子摸出桌上的梳子在头上来回梳理:“剪秋,明儿个将那盆花给凤清璇送过去,那可是太后娘娘赏赐的,让她好好照顾着。” 剪秋走到清歌身后接过她手里的梳子,拿着衣袍给清歌换上:“剪秋知道了,定是会好好嘱咐她,不过夫人,这么早您就要歇息了?万一一会儿王爷来……” “那就回了他,说我身子不适,早睡下了,这样百般讨好他倒是讨到了凤清璇那边,我就不信了一个什么痴傻的人还敢和我抢。”清歌眼睛里闪过一抹利光,她紧紧握着手中的朱钗,拍的一声按在了桌子上。 剪秋头一次看见清歌如此狠厉的模样,她心里不由的抖一抖,即刻又赶忙小心翼翼的替她换了衣裳,服侍她坐在榻上,谄媚的笑道:“瞧夫人说的,王爷的心可是都在您这,怎么可能看上一个傻子,而且夫人可是花容月貌,王爷流连忘返还来不及呢。” 清歌伸手抚上剪秋的手,那笑容像是阴冷的寒冰在剪秋心里扎出一个洞来,她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个金钗放在剪秋的手里:“剪秋,你跟我也有些日子了,你要明白在这府里只有我不会亏了你。” 第五十一章 读书 “夫人,剪秋一心为着夫人着想,绝对不敢起别的心思。”剪秋心中一抖,吓得跪在地上,更别提敢去接清歌手中的钗子,她微微抖着身子,眼睛里满是胆怯。 清歌勾勾嘴角,拉着剪秋的胳膊起来,将钗子往剪秋手中一塞,笑道:“你别害怕,我当然知道你对我衷心,这钗子是你应得的,等以后我得了更多的赏赐也少不了你的。” 剪秋看了清歌一眼,收了钗子,颔首朝着清歌一拜,想了想,继续讨好道:“夫人放心,剪秋以后绝对看好王爷随时向夫人禀报。” 清歌微微一笑,睨了剪秋一眼:“行了,你下去吧,一会儿替我去书房给王爷送去汤水,他若是问起就说似是染了风寒,只能让你将东西送去了。” 剪秋立即会意:“夫人放心,奴婢马上就去。” 眼看着剪秋走出屋子,关上房门,清歌立即走下榻,走到屏风后挪开墙壁上的一幅画,忽然眼,前出现一个四四方方的洞,她从里边拿出一个笼子,打开笼子她将一只通体雪白的信鸽拿在手中,走到窗口将它放飞。 看着信鸽飞向空中,隐没在月光里,她的眼光越发的阴毒:“凤清璇,你别得意,现在你傻了,我就不信你还能翻出什么波浪来。” 她抬头看今日的月光,今日是半月,她思索着,走到衣柜前,从上边一个褐色的匣子里拿出一只白玉兰花金钗,紧紧的握在手中:“凤清璇,你的时间可不多了。” 清歌眼色一深,门口处阴森的月光照耀着门外,忽然门口闪过一个黑影,清歌紧忙将钗子藏起来:“是谁?” 她匆忙走到门口,打开门,门外空无一人,她只觉的眼皮一颤,当即关上门,回了屋子。 房顶之上,一个黑衣蒙面人趴伏在瓦片上,看着清歌走进屋子,她翻越过房檐,失去了身影。 今夜过后天气越发的寒冷,过了午夜,天空悠悠的飘起雪来,屋子里昏黄的烛灯照耀着凤清璇的脸,她眯着眼睛,拄着下巴看着桌子上的一本兵书。 今日在书房,萧灼不知是发了什么疯,在书架上挑选了厚厚的一摞兵书扔在凤清璇的怀里,事后还一本正经的说:“这些日子,你就在院子里给我老老实实看完这些书,哪儿都不准去,要是被我发现你偷偷跑出去,或是去找拓跋煜,本王就亲自看着你将这些书看完,不过若是让本王亲自动手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凤清璇也不知道萧灼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不过她知道现在自己是寸步难行,她一刻都不想多和这些书呆,她知道连夜把这些书看完好提前完成任务,不过她似乎没明白萧灼话中的含义,只是想着看一遍就算是看完。 此时此刻她可是恨死萧灼了,当鸢萝走进屋子的时候,她正看见凤清璇拄着下巴,微微闭上眼睛,她轻手轻脚的走到跟前,将凤清璇扶着榻上,可是刚刚碰到她的衣袖,凤清璇激灵一下醒了,她朦胧着眼睛着缓缓闭上,又像是说梦话,嘴里嘟囔着:“萧灼你个坏蛋,别碰我。” 第五十二章 任务 虚晃的烛光晃了萧灼的眼睛,他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人,怕是被自己都吓了一跳,浑身血液似是阻塞了,就连呼吸都呼出的小心。 凤清璇可是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女人,怎么可以对她生出别样的情绪,他蹙着眉头刚要起身,门口传来几声吵闹,声音很大,吵得榻上的凤清璇都拧了眉头,她不满意的抓起锦被又放下,想要翻身却察觉到身上的异物压制住她,她不耐烦的睁开眼睛,刚想骂一句却看见萧灼俯身弓腰,她睁大眼睛,和萧灼大眼瞪小眼,停顿一会儿,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叫似是要掀翻了屋顶。 萧灼捂着耳朵赶紧从榻上爬起来,整理着自己衣服上的褶皱,他背过身去,故作解释道:“你别多想,本王什么都没做。” 榻上的人儿打了个冷战,她死死拉着锦被一副被人欺负的表情控诉着萧灼:“你来我的榻上做什么,难道清歌的床榻还不够大,放不下你吗?” 这句话说的萧灼委实难堪,不知应该作何辩解,若是说闲来无事看看她,定是会被认为对她有意,反倒是雪上加霜,更是解释不清,事到如今,还是什么都不说为好。 萧灼故作镇定的转过身,迈出脚步:“你睡下吧,就当本王没来过。” 凤清璇不语,呆愣着坐在榻上看着萧灼的背影,今日这番场景确实震惊了她,她的眉头一点一点的散开,脸色却漫上狐疑之色,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却要让她花了许久时间才想的清楚明白。 她觉得自己吃亏,当即披了件外衣,掀开被子走下榻,拦在萧灼的面前:“你说的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当你没来过,你可是确实来过了,你还怕你那夫人知道,将你赶出房门不成?” 就连凤清璇自己都没发现,她现在越发的难缠,就连萧灼一时都不知如何回应,他尽量引开话题,训斥一句:“这些话都是鸢萝教你的?你和她一起总是学不出好,改明儿我给你换个丫头重新教你。” “凭什么你说换就换,我偏不听你的,说都别想动我的鸢萝。”凤清璇梗着脖子,直视萧灼的眼睛,和他硬碰硬,失了神智的凤清璇反倒是骨子里多了些什么都不怕的硬劲儿,萧灼被她的这股劲儿晃得一怔,脸上的怒气却即使浮上的面庞。 他横眉怒眼吼凤清璇一句:“凤清璇,你少给本王装微风,告诉你,明日你在院子里禁足,什么时候本王心情好再放你出去。” 萧灼一甩袖子走出屋子,凤清璇不依不饶跟在身后,出了屋子,还不等她和萧灼争吵,就看见门口的鸢萝拦着剪秋,两个人面目通红,也不知是冻的还是吵的。 凤清璇站在门口还来不及思考剪秋到这儿来的原因,却先见剪秋往地上一跪,苦着一张脸跟萧灼装可怜:“王爷,夫人可是连生病了都想着您,让剪秋给王爷送些暖身子的汤水,本来王爷要在哪儿过夜我家夫人从来都是顺从王爷的,可是鸢萝姐姐怎么也不能如此霸道,连汤水都不让剪秋送给王爷啊。” 萧灼没有考虑剪秋和鸢萝争吵的原因,第一反应则是问她:“清歌病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本王怎么不知道?” 剪秋一见萧灼是向着清歌的,又拿起帕子,故作落泪的模样,抽泣道:“晚间,王爷带着凤小姐出门时夫人本说早些休息,而后一听说王爷遇刺自然是呆的不安稳,就在门口一直等着,夫人本身身子弱,怎么能熬的住,一来二去就生了风寒,早早就睡下了,连晚膳都没吃下。” 萧灼默了半响,心头复杂的情绪在身体里游动,若是他什么都可以不在乎,清歌的身子他却不能不在乎,那可是陪在他身边的女人,即使明白对他心怀不轨,他也不忍心将她放在一边。 他不等剪秋继续说,也不等鸢萝解释,直接走出了院子,朝着清歌的院子走去,他脚底生风,心中的担心是他来不及想其他的事情,只想尽快见到心心念念的人儿。 看着萧灼走远,凤清璇诧异一阵,心中不知哪里来的落寞让她拉下神色,缓了许久才回神。 她着实没有料想到清歌在萧灼心里的分量,按照萧灼往日里的态度她还真想不出来萧灼体贴人的模样,不过一瞬间,她又转眼看着剪秋,眼神不由变得厌恶。 剪秋见着凤清璇突然变换的神色,略类低下头十分本分的站起身子:“凤小姐还是早些休息吧,王爷今夜怕是不回这儿了,免得熬夜空等,最后还伤了身子,万一落下病根就更不好了。” 这话说的凤清璇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分明只是最讨厌的人,倒成了他们眼中最可贵的人,她丝毫不在意剪秋的冷嘲热讽,只是朝着鸢萝招招手,唤道身前,撇撇嘴:“鸢萝,下次可把门给看好了,给别让乱七八糟的东西进来,扰的我睡不着觉,真烦人。” 鸢萝点点头,配合凤清璇道:“奴婢知道了,以后一定好好看着,连一只苍蝇都进不来。” 凤清璇瞥了剪秋一眼,拉着鸢萝的手进了屋子,砰的一声将门狠狠关上,不给她留任何情面,于是,剪秋只得心中自作生气,转过身,朝着地上啐一口,小声骂一句:“不过就是个下贱货,还真当自己是主子了。”说罢,她走出院子,看着四处无人,敛了脸上的表情,一扭一扭的回了主院。 窗前,凤清璇眯着眸子,透着皎洁的月光穿过薄头的窗纸看着剪秋走远的身影:“鸢萝,府上的奴婢穿的都是这么华贵?都不像伺候人的,倒像是被伺候的。” 鸢萝想了想也不出声回应,她将被子给铺好扶着凤清璇躺回榻上:“主子,别想了,她就是仗势欺人,以后咱少和她掺和上干系就行了。” 凤清璇想到什么又抬起头,嘟嘟嘴,严肃道:“那我以后可要少和萧灼接触,那个清歌以前看着身子挺好的,一定是和他在一起多了身子都不好了。”正说着她又想起了刚才萧灼在她榻上的一幕,紧接着又说:“说不定就是睡觉被他压伤了筋骨,这才动不动就生病,我可要离他远点儿,不能生病喝药。” 这话从凤清璇嘴里说出来倒是真挑不出毛病,可若是在细细一品,总感觉有股让人脸上一红的触动,鸢萝草草的略过这个话题,她给凤清璇压实了被角,敛了纱帐,吹了烛灯:“主子,鸢萝就在门口守着,有什么事儿就唤奴婢一声。” 说到底凤清璇现在也是孩童的心神,晚间被折腾起来倒是更累,她嘟囔着回了鸢萝一句,眼睛早就粘合在一起。 当天夜里鸢萝一直守在门口,她生怕再来出什么状况惊着凤清璇,本想着到了天明,天边隐隐透出鱼肚白,再过几个时辰,就可以服侍在和凤清璇起来,却不想林子里的鸟叫早早的亮出声音,“布谷布谷布谷,布谷,”三长一短,十分规格,每隔几秒重新叫起。 鸢萝环顾四周,琢磨半响,这个时间也不会有人出来游荡,她抬起头,迈出脚步,又回头看看屋子,没有发现异常,当即飞身翻过院子,朝着房后的树林飞去。 为了掩人耳目,她拿出面纱遮面,不经过府中的正路,翻越屋顶,躲避着显眼的地方,飞身跃下,朝着树林子中走去。 鸟叫声还在持续,她寻着声音,左拐右拐寻到一处阴暗的地方,这里的树木交错长在一起,就算是枯了叶子也是隐蔽的叫人难以察觉出异常。 走了几步,眼前出现一块石板,一个身着玄衣披风之人背对的站在鸢萝的面前,她瞧了一眼,便识出身份,十分恭敬的叫一声:“拜见主上。” “任务完成的怎么样了?”男子依旧背对着鸢萝,冷言冷语,对于鸢萝迟迟没有行动,他已经生出了怀疑,这次不得不亲自前往,一探实情。 只是鸢萝面色不动,她略微的垂头,不出一言,是不知道如何回应,男子已然不耐烦鸢萝的沉默,他狠了语气,又问了一句:“为何迟迟没有行动?” 鸢萝心中颤颤发抖,饶是男子没有出手,她心中已是七上八下,她压制着心跳,一出口却不由抖了喉咙:“由于事发突然,未来得及禀告主上,凤清璇现在痴傻,如同孩童,若是进行任务,实在有些困难。” “困难?怕不是你动了真心,可怜那凤清璇,不忍动手吧,鸢萝,我当初将你安排在秦王府,不是真的叫你去当奴婢的。”男子转过身,引出的利风似是尖刀一刀一刀划在鸢萝的脸上,他脚下移动,来到鸢萝的面前,伸手缠上她的脖子:“鸢萝,你别忘了你是我培养出来的,你什么心性没人比我知道的清楚。” 男子手中一紧,狠了眉头,抓的鸢萝一时呼吸不畅,她憋红了脸,双手抓上男子的手,断断续续道:“主上,再给鸢萝……一…一次……机会。” 男子冷哼一声,松开手:“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别让我失望。” 他柔着语气却掩盖不下其中的寒意,鸢萝暗了暗脸色,垂头坚定道:“主上放心,鸢萝不会让主上失望。” 说罢,男子拉住鸢萝的胳膊,带到自己的怀里,一手揽住她的腰身,另一只手从她的眉梢滑落至脖颈,轻轻抚着:“鸢萝,我一向最信任你,你该知道怎么做最好,别留下痕迹。” 第五十三章 风寒 感受了片刻温情,鸢萝终于送走了瘟神,她回了院子,只是这半天下来,都浑浑噩噩的,脑子里总是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而凤清璇却一改往常,变得十分安静,不是在院子里望望,就是在拿着书在院子里着。 太阳刚升起来的时候时候,剪秋扶着清歌款款走来,她面色略白,没有精神气儿,柔柔弱弱的模样让凤清璇想起了河里扎堆的水蛇,柔软的身子埋在水里叫人心里看着难受。 打从来了秦王府,这个清歌就不停的来院子里找她,这样着实让她厌烦,这次前来定然不是什么好事,何况昨夜还说她病了,这么会儿就能出来走动了,怕不是装的。 凤清璇脸上并没有掩饰对清歌的厌烦,并抬手将书给了鸢萝,起身往屋子里走:“鸢萝,我困了,该休息了。” 这才是刚起不久,太阳还高高的挂在天上,凤清璇这样明显的借口显然是说给清歌听得,清歌看着凤清璇,反倒不恼,她踉踉跄跄的走了几步,像是就差趴在地上了。 她微微抓住凤清璇的衣袖,在凤清璇的注视下露出示好的笑容:“姐姐这是做什么?不是才刚起,怎么又困了?还是昨夜王爷离开打扰了姐姐,让姐姐心烦了?” 清歌盯着凤清璇的一举一动,丝毫不敢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神色,凤清璇则无意的伸了个懒腰,瞥了清歌一眼:“我想睡觉你还想拦着我不成,管天管地你还想管我睡觉?” 凤清璇此时可是孩童的神智,想什么就说什么,反倒正是这样一根筋让清歌拿她无法,清歌不好说什么,示意剪秋一眼,剪秋立即将手中的花盆递上:“凤小姐,这是主子带给您的花,想着您大概会喜欢,就带来了。” 凤清璇看了那株红色的花一眼,倒是让人看着喜欢,一根长茎上长满了花,此花无叶,却感受不到少了什么,只是花径有刺,十分尖锐,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不过,对于清歌送来的东西即使凤清璇喜欢也纵然不会表现出来,她总觉的清歌对她不喜,没必要总是这样讨好好,做的事情太过,反倒让她越发讨厌。 她只是看了花瓣几眼,略作没兴趣的神色,转身走进屋子:“我不喜欢这花,让人看着不舒服,你拿回去吧。” 剪秋像是没有听到凤清璇的话,又往前凑凑,放进屋子里的台子上:“凤小姐,您也别让主子为难,这可是太后赐的花,可不好拿来拿去,您呀,就好生照应,听说这花在太后那里可是活了许多年了,可不能就这样在这儿毁了。” 一提起太后凤清璇脑子里立即想到是满脸褶子,头发花白,不苟言笑的老太婆,这次清歌可是下了功夫将太后都搬出来压制她,只是凤清璇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又怎么会怕了太后,她拿起花盆就要往剪秋怀里一扔,鸢萝一件,赶快制止凤清璇的手接在自己的手中,轻声道:“主子,这可使不得。” 凤清璇依旧一脸无谓的看着鸢萝:“怎么使不得,这可不是我的东西,我可不想要。” 看着凤清璇的模样清歌在心中暗暗蔑视一番,如此刁蛮不讲理的丫头怎么能和她比,她随时这样想,脸上却依旧扯着笑容:“姐姐,话可不是这样说,太后赏的东西可不是谁都能决定的,她老人家想给谁,谁就要喜欢,不仅要喜欢还要在心里感恩,你可千万要记住这个理儿。” 清歌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让鸢萝脸色垂了下来,她将花放在桌子,开始下逐客令:“侧妃,王爷嘱咐我家主子这几日不能外出,要在院子里学习书本,若是无事侧妃就回吧,主子该看书了。” 清歌脸上依旧保持在和笑意,她深深的看一眼凤清璇,还不待说话,门口就传来脚步声,萧灼身着朝服就来了,清歌看见他先是一愣,故作没有虚弱的走在他身边,略略咳嗽几声,对他施礼:“拜见王爷。” 萧灼见到清歌自是心疼的将她揽在怀里:“身子不舒服怎么又出来了。” 清歌将头埋在萧灼怀里,又咳嗽两声:“妾身怕姐姐这几日没有王爷陪,无聊的紧,这就送了花来,让姐姐看看。” 萧灼看了桌子上的花一眼,皱皱眉头,似是对于凤清璇有些不满,怕她欺负了清歌,又是对于姐姐这个称呼听的不惯,他不喜清歌唤凤清璇姐姐,这声姐姐只会让他想到与清歌长相相似的南风。 紧接着不等萧灼说话,清歌又道:“这几日王爷出府,院子里就剩下我和姐姐两个人,姐姐身子不好,若是让姐姐搬来主院,清歌也能有个说话的人,王爷您看……” “我不去,在这儿呆着挺好的,天天和你呆在一起我怕睡不着觉。”凤清璇丝毫不给清歌面子,即使在萧灼的面前,她似乎越发的放肆,连鸢萝都来不及拉住她,直接走回床榻上,独自一人坐着。 凤清璇的这番举动可是惹恼的萧灼,萧灼当即命令鸢萝道:“今晚就给你家主子收拾收拾,搬到主院来住。” 凤清璇坐在榻上不出一言,似是赌气,她瞪大眼睛盯着萧灼,这个时候,清歌还来火上浇油,徐徐道:“姐姐可要快些收拾,妹妹在主院等着你。” 清歌似乎有些高兴,最起码在脸上是笑着的,而萧灼不再与凤清璇说话,拉着清歌走出了院子。 人都走远了,屋子里寂静无声,只剩下鸢萝还有坐在榻上的凤清璇,她拿起一个枕头撒气的往地上扔去:“凭什么他说让我搬,我就要搬,我偏不,看他能怎么样。” 鸢萝小心翼翼的走到风琴相关的面前捡起枕头,安抚道:“主子别气,现在咱们可是在人家的底盘,可不能不低头啊。” 凤清璇现在可是什么都听不进去,她抓了锦被盖在身上,躺下,背着鸢萝,不再说话。 她只听见鸢萝传来的一声叹息,稍后便没了音儿,凤清璇睁大了眼睛,心里堵得慌,像是受了什么委屈眼泪吧嗒吧嗒的往枕头上落,她伸手抹了,一会儿又沾湿了眼睛。 总之在秦王府萧灼说的话可是比天王老子的话还管用,不到傍晚鸢萝就收拾好了东西连拉带拽把凤清璇带到了主院,这里的屋子虽说有些陌生,却比之前的环境好了太多,就连送到屋子里的木炭都是新的,没了湿气。 一天下来凤清璇说的话都可以一只手数的过来,她一到新屋子就躺在了榻上不再起身,鸢萝以为只是她赌气,也没在意,晚间,凤清璇连晚膳都没起来吃,鸢萝来唤她的时候她不出一声,鸢萝凑到床榻前,凤清璇满脸通红,像是着了魔一样嘴里不住的嘟囔着胡话。 这可把鸢萝吓了一跳,她紧忙去找萧灼,谁料萧灼出兵,前脚刚走,清歌得知了消息当即来到了凤清璇的屋子里,她脸色严肃的问道:“你家主子是什么时候生病的?” 鸢萝一心着急,连语气都颤抖了:“我家主子一直都在榻上躺着,奴婢以为是睡着了,可是刚才奴婢来叫主子用膳,主子都不应,这才知道是病了。” “王爷不再府中,大小事情都要我来办,我是不能出府的,现在也没有别的法子了,鸢萝你赶快出府,去请个郎中回来。”清歌故作着急,一心将鸢萝支出去。 鸢萝不放心的看了清歌一眼,心想在秦王府,她还不能明目张胆害人性命,立即出府去寻郎中。 看着鸢萝的身影渐行渐远,清歌脸上早就没了那副着急的模样,她来到凤清璇的身边,伸手捏住她的脸,嘲讽一笑:“凤清璇,没想到吧,你也有今天,我倒要看看,你还能跟我斗多久。” 清歌放开手,看着一边剪秋拿来一碗汤水,里边还飘着那红色的花瓣,清歌瞥了凤清璇一眼:“给她喂下去。” 剪秋端着汤水,走到凤清璇的面前,舀出一勺给她喂进嘴里,连续喂了几勺却一滴未进,全都吐了出来,她没了法子,清歌一见,不耐烦的夺过药碗:“捏着她的嘴,我来喂。” 身子虚弱的凤清璇自然是抵不过二人,剪秋捏住她的嘴,清歌一勺一勺的喂给她,不一会儿汤碗就见了底,此时,门口鸢萝的脚步声急匆匆的跑回来,清歌一听声音连忙把碗给藏好,将凤清璇吐出来的药给擦拭干净。 等到鸢萝带着郎中进屋屋里已经收拾妥当,鸢萝拽着郎中不等他气喘匀就急着性子让他给凤清璇诊脉,他拧着眉头,又扒开凤清璇的眼睛看看,他起身摸了摸胡子琢磨半响,在药箱中拿出一帖药:“这是染了风寒,没什么大碍,你将这药一天两次熬给她喝。” 一听是风寒鸢萝这才舒出一口气来,清歌脸上的急色也淡了几分,她示意剪秋一眼,剪秋当即会意,引着郎中出门:“辛苦郎中了,这边请,府中准备了银两。” 第五十四章 恶毒的女人 此时已入夜,天色漆黑,郎中走出门口,若是没有门前挂着的灯笼,他已经看不清周围景物,二人在门口稍作停留,引着他出来的剪秋从袖口掏出一个装银两的袋子,扔给他:“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郎中一脸谄媚的低头拱手道:“小的知道,绝对不会透露出一个字的。” 剪秋“嗯”了一声,仔细看看周围无人,又嘱咐一声:“行了,这儿没你什么事儿,回去吧。” 郎中点点头,背着药箱一步一步消失在月色中,剪秋站在门口,眼珠在眼眶里隐晦一阵,朝着一旁的夜色中一挥手,一阵风吹过,随着郎中的方向而去。 剪秋淡了神色,迈过门槛,朝着主屋走去。 那一晚空中的月色都不似平时那般澄净,它仿佛倒映着地面,在某一处响起惨叫,闪过一抹血色,不久,又恢复了寂静。 第二日清晨,鸢萝早早的在院里熬药,时不时透过窗户纸看着屋内凤清玄的状况,她总是想不透,明明是风寒,为何这一次和之前不同,纵然已经睡了一晚,却丝毫不见苏醒的痕迹。 她有些担心,却都是自乱阵脚,今日她总觉的自己耳朵不灵,总能听见凤清璇在屋内喊她,可是一进屋却她却依旧没醒。 这几日除夕过后,天气倒不似前些日子冷的深入骨子,可是凤清璇的身子却是一天不如一天。 每一次她替凤清璇检查身子却又察觉不到什么,这叫她一度以为是自己的医术出了问题。 这次凤清璇染了风寒,可让屋里安静了下来,如此却让鸢萝心中难安。 凤清璇躺在屋子里,不出声响,鸢萝就拿着药碗一点一点的喂给她,若是她喝不下鸢萝也总会苦口婆心的唠叨几句:“主子,这次可不能任性了,咱可一定要好好喝药赶快好起来。” 可凤清璇终归是喝不下,总是吐了又擦,擦了喂,日复一日,不知不觉两日过去了,凤清璇依旧没醒,若不是她胸口的起伏昭示她微弱的气息,鸢萝都早以为她再也醒不来了。 而这两日清歌那里出奇的安静,她没有来探望凤清璇,这叫鸢萝猜不透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这样想着,当天下午清歌就来看了凤清璇,这人果真是不能念叨,不仅清歌来了,萧灼也回来了,他一进府就听说凤清璇几日不醒,当即随着清歌来看看。 可是凤清璇像是失了魂魄,一直躺在榻上,她的意识昏沉,总觉得身上压着一块大石头,想要苏醒却不知该如何睁开眼睛。 当萧灼走到榻前,看着凤清璇这这样无力的躺着心里生出一股不知名的惆怅,而清歌看见凤清璇虚弱的模样猫哭耗子一般故作伤情:“姐姐,都怪清歌这几日忙的忘了姐姐,若是知道你一直未醒,妹妹一定早就来看你了。” 清歌的声音一出,凤清玄的脑袋里闪过一丝光亮,只是抓不住,叫她干着急,她用尽浑身的力气,却没有丝毫效果。 就在她沮丧无力之时,脑海里忽然透出些清明,她的手指微弱一动,却被清歌不着神色的给挡在了身前,她往前走几步,坐在榻前,抓起凤清璇的手转头看向萧灼:“王爷,清歌想将将姐姐接到自己的院子里照顾,平日里我与姐姐感情甚好,若是能时时看见还可放心。” 萧灼凝神,细细琢磨着,刚想出口,只见清歌苦着一张脸又道:“王爷,清歌只求您这件事,求王爷应允。” 鸢萝在一旁看的着急,心里暗暗期盼这个时候凤清璇能醒过来,可是事情是总是不如人意,萧灼对于清歌一向是依着,这一次,他虽有些不同意却也是没说什么。 他揽着清歌,安抚道:“什么都依你,既然你想照顾她,就找个时间将她带过去。” 清歌故作高兴的点点头,依在萧灼怀里:“多谢王爷,清歌一定好好照顾姐姐,说不定过些日子就能恢复身子了。” 说罢,她故作平静的瞥了鸢萝一眼,这个丫头在她心里一直是块疙瘩,这下总要找个时间将她除去。 那一天下午萧灼被急召入宫,说是边境战事告急,萧灼这就来不及管理凤清璇急急进宫去。 萧灼走后不久清歌就来到了凤清璇的院子,带来几个下人将凤清璇接入主屋,鸢萝紧紧跟着清歌,清歌对她却没了好脸色,她将凤清璇安顿好,当即给鸢萝找了份新差事:“鸢萝,现在你家主子在我这儿,也不用你照顾,正巧这两日库房的事情我还忙不过,你就随着剪秋去那儿帮忙吧。” 鸢萝眉头紧锁,身子却一动不动,她又不傻,清歌想支开她的计谋被她一眼看穿,她颔首跪在清歌的身前:“侧妃,鸢萝自从进府一直跟着主子,这次主子生病鸢萝心中没有一天不担心,自然是不能离开主子身边,还请侧妃应允,让鸢萝陪着主子。” 清歌稍稍抬头,眼神中带着无限的冷然,她不出一言,这厢剪秋从一边上步拽着鸢萝起来:“瞧鸢萝姐姐说的,夫人这次将凤小姐接过来可是为着她的身子,自然是会好好照顾,姐姐还是跟着剪秋替夫人分担些府中的事情,等忙完了你在回来陪着凤小姐不也好?” 剪秋硬拉着她走出房门,鸢萝当下无计,看了清歌一眼,索性想撕破了脸皮,将凤清璇带出府去,可是又一想凤清璇昏迷不醒,纵然她武功超群,也抵不过王府中的这些侍卫,无奈,她暗下思忖,今日只得跟剪秋去库房帮忙。 临走时她只得硬着语气对清歌说一声:“那就辛苦侧妃了。” 看着剪秋连拉带拽的将鸢萝带走,清歌僵笑的面容这才放下,她牙齿咬得咯吱作响,鸢萝这左一声侧妃右一声侧妃听得清歌脑仁儿疼,府中所有的下人见到她都会恭敬的叫她一声夫人,唯独凤清璇和鸢萝这两个人,总是在无意的提醒她侧妃这一位份,府中没有女主人她就是主室,可这些都是她自己认为。 她不止一次暗示过萧灼正室空缺,萧灼却从来借口转开话题,每每提起正室的名分萧灼都不与清歌深入说明,他总是与清歌说:“秦王府只你一个女主人,你还在意什么?” 话虽如此,可是每次听着凤清璇叫她侧妃是,她总是恨不得将凤清璇扔出王府,而这一次她终于可以如愿以偿了。 她勾勾嘴角,嘲讽的看着凤清璇一眼,拿出绳子将她绑在床榻上,又从窗子边上的花盆里折出一朵白花拿到凤清璇的鼻前一晃,只见凤清璇的眼睛略略移动,紧接着浑身变得松缓,眼前慢慢恢复了光明。 她迷糊的看着眼前陌生的屋子,又看见自己不愿见到的清歌当即睁开眼睛,就要起身离开,她支撑着身子动弹不得,这才发现出现在她身上的绳子,她沙哑着喉咙,一时出不出话来。 她大吃一惊,眼睛里满是恐惧的看着清歌,她蓦然想起来生病之时有一个人强行给她喂药,那个人就是清歌,她终于反应过来,拼命的想要挣脱身上的绳子,却迎头一个巴掌过来,打的凤清璇偏了脸,脸上以肉脸看得见的速度肿起来。 这一巴掌并不是清歌的全部力气,她不想第一天就让鸢萝察觉出凤清璇的异常。 凤清璇被这一巴掌打的一愣,胸口忽然被堵塞,憋得难受,她眸子中全是泪,控制不住的当着清歌的面流下来,她吞咽了口水,咬着牙:“你个坏女人,我要让鸢萝将你撕碎,你快放开我,萧灼回来若是看见你这样,一定会将你赶出去,你个恶毒的女人……” 凤清璇没有说完,清歌立即狠了神色,当即伸出手抓住凤清璇的脖子,冷笑着勾起唇角:“凤清璇,你现在也就剩下这张嘴能动了吧,你说你现在半死不活的模样若是凌霄见到你,他还会要你吗?还想着勾引王爷,我看你是痴心妄想,下贱皮子,给你留下一条命还不知好歹,想要跟我做对,你真是以为我怕了你不成。” 清歌越说越激动,她拿起桌子上的一碗汤药强行捏着凤清璇的嘴往里灌,凤清璇左右摇动着头,弄得脖颈里满是黑乎乎的药汁,她被呛的一阵咳嗽,清歌手上加大了力气,按住凤清璇,将药汁全部灌下去:“凤清璇,我劝你不要反抗,你若是配合些,我还能让你少些痛苦,不过若是你不知好歹,就别怪我不给你留情面。” “你为什么这么对我?”到头来,凤清璇都不明白清歌所为何事,要将她折磨成这副模样,她只是糊涂脑袋,惊恐的看着清歌。 清歌不语,摘了几片红色花瓣放入水中,一同给凤清璇灌下去,直到她的眼睛松垮的闭合。 清歌拿着一朵红色的花在手中把玩片刻,直接攥在手心中,她深沉着眸子看着凤清璇,沉声道:“凤清璇,欠别人的终究是要还的。” 第五十五章 着火 这一次,清歌可是下了功夫,一心要将凤清璇置于死地,不惜亲自动手,她先将碗里的花瓣清理干净,又将凤清璇身上的药汁擦拭干净,正当她走到墙壁边打算挪开那副画时,门口传来几声敲门声。 清歌浑身一紧,厉着眸子,走到门口,问道:“是谁?” “夫人,小的是城外娘家的人,老爷叫小的来看看,且给带些家里的吃食。” 清歌打开门,看着一身麻布衣裳打扮的小厮,急忙将他迎进屋子,她探出身子,左右环顾无人跟踪紧忙将门关上。 清歌走进屋子,只见男子已经走到的凤清璇的面前,她挡在男子的身前急色道:“东西带来了?” 男子一笑,从袖口拿出一个袋子,递给清歌:“你要这毒花就是为了这个女人?” 清歌不言,她打开袋子检查,男子敛了神色,又道:“清歌,你可要抓紧了,皇上那边叫你尽快找到先皇圣旨,你可不能假戏真做,将正事给耽误了。” 清歌蹙着眉头,对上男子的眼睛:“萧昀,皇上知道你来吗?” 萧昀摇摇头:“他不知,不过你的事情他却也知道了不少,你还是得尽快回宫,免得夜长梦多。” 清歌草草的将手中的袋子收好,随后催促着萧昀离开:“我会想办法尽快回宫,行了,你还是快走吧,免得一会儿被人看见。” 萧昀迟疑片刻,在屋子里环顾一会儿,却被清歌推着离开,走到门口,忽然传来敲门声,清歌当即拉着萧昀走到里屋:“你一会儿自己想法子离开。” 不等萧昀说话,清歌马上走到门口,轻声道:“谁呀?” “夫人,是剪秋。” 一听到剪秋的声音,清歌打开门,看到一边跟着的鸢萝,转身走向里屋:“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东西都收拾完了?” 鸢萝低眉顺眼的站在清歌面前,看了眼榻上完好的凤清璇,心中稍稍松下一口气,她伸手从身后拿出一把折扇递给清歌:“侧妃,刚刚奴婢收拾东西,找到这把折扇,不过因着库房潮湿,扇面已经发霉,还有许多东西都已经被沾上,奴婢想来请示侧妃,是不是应该把东西都拿出来晒晒。” 清歌看看扇子,上面无字无画,除了几点发霉其余的就是白面一片,她掩着鼻子挥挥袖子:“那就拿出来晒晒吧,这几日天晴,也好去去霉气。” 这些话不偏不倚全都落在昏迷不醒的凤清璇耳中,她虽是闭着眼睛,可思绪却是清醒的,她想挣扎着起身却毫无力气,她用尽浑身的力气唤鸢萝的名字,却发不出声音。 她心中着急却无计可施,她只能听着清歌做作的柔声支走的鸢萝,而后她感受到自己的喉咙里顺下冰冰凉凉的水滴,又听耳边清歌说一句:“凤清璇,好好享受你最后的时间吧。” 她的脑海里似是天旋地转,满是混沌,她的胸口难受,火辣辣的烧痛感正在扩展到她每一处的皮肤上,她想要嘶喊却浑身无力,在她意识清明的最后一秒,她清楚的听见清歌的声音:“姐姐,下了地府可别忘了看看玲珑过的好不好?” “玲珑,玲珑。“如此熟悉的名字却又叫她想不起什么,她感受到自己的身子轻飘飘的,似是真的要死了,她的身边忽然变得冰冷,像是身边堆满了寒冰,她忽觉耳边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见,她已经放弃的希望,任凭意识往下坠落。 傍晚,飒飒的寒风吹过秦王府门口的灯笼,本是快要到了初春,今日的天儿倒是比往常还要冷上几分,天色渐渐暗下来,唯独王府的一处院子里的光亮照亮了整个王府,连月光的光亮都抵不过它。 原本寂静的院子忽然传来几声尖叫,下人们匆匆从各个屋子里跑出来,手里拎着水桶前往主院,一时间,秦王府火光接天,吵闹声,呼喊声。 刚从库房里出来的鸢萝看见来往的人群,不明所以的拉着一个人询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那个小厮上气不接下气的回答说:“是,是夫人的屋子着火了。” 鸢萝看着奔走的小厮愣了几秒,等反应过来的心跳仿佛都要跳出喉咙,她立即跑向主屋,此时屋子已经烧得火红,屋顶的火苗飞涨,鸢萝捂住嘴,就要往里边冲,被旁边的一个侍女及时给拦下了:“你疯了,这可是火,你不要命了。” 鸢萝被呛的咳嗽几声,她眼中的泪花被火熏得迷了眼睛,她甩开侍女的胳膊毅然决然的冲进屋子里,只是还没走进步,狼狈不堪的清歌已经被下人们搀扶出来,她的脸上满是熏黑的痕迹,就连衣服好几处都已被烧的破烂。 鸢萝见此,紧忙迎上前去:“侧妃,我家主子呢,她怎么样了?” 清歌咳嗽几声,脸上浮现出几分凄婉:“我拼命护住她,可是也挡不住火势,你还是亲自去看看她吧。” 鸢萝摒住呼吸慢慢走到人群围着的地方,她颤抖着脚步走近凤清璇,她被火烧的看不清面目,唯独身上的衣服还能显示出她的身份,她瞪大了眼睛,止不住的泪水往下流:“主子,主子,您别吓我。” 此时面前的尸体已经不能回复她了,她僵硬的躺在地面上,鸢萝不敢相信,她红着眸子走到清歌面前,咬着牙硬声问道:“侧妃,还请与鸢萝说说,屋子怎么就忽然着火了。” 清歌虚弱的依靠着剪秋,她脸上略作悲戚:“我也不想的,我只是在屋子里睡了一觉,谁知道醒了就变成这副模样,我拼命的护住她的身子,可是等我到了她旁边她就已经变成了这副模样。” “那为何您一点儿事都没有,还请侧妃告诉鸢萝。”鸢萝这次可谓是要在清歌面前撕破了脸面,现在没了凤清璇,她可是什么都不怕。 她狠厉着眸子紧紧盯着清歌,似是一定要从清歌的嘴中问出什么。 “你在做什么?”远处忽然传来萧灼的声音,他看见自己心爱的女人受了惊,还被鸢萝再次追问心中自是不能忍耐,他快步走到鸢萝的面前,将清歌护在怀里。 他怒视着鸢萝:“怎么,凌霄将你放在秦王府是让你为非作歹,欺负我王府的人吗?” 鸢萝冷哼的笑笑:“王爷,您也知道奴婢是公子放在秦王府,来照看凤小姐的,既然她是鸢萝的主子,那她的生死奴婢是不是一定要问的清楚明白,否则公子回来奴婢该如何交代?” 这一番话说的萧灼微愣。 他看向一旁被下人围起来的凤清璇,不敢置信的看了清歌一眼:“她……死了?” 清歌低下头,不做声,之后又微微点头:“是清歌没有照顾好姐姐,王爷都是去清歌的错。” 说罢清歌又要往萧灼的怀里扑去,可是这一次萧灼却没有扶住她,他将清歌交给剪秋,自己走到凤清璇的面前,像是所有的话都堵在的喉咙里,不出一言。 这个场景让他想起了大梁的冬天,那日河水刺骨,南风也是这样了无生气的躺在了萧灼的眼前,那天他恨死了凤清璇,可是今日当她真的在自己面前没了气息,他又恨不起来了。 他眼睛里洪波涌动,表面却已恢复了平静,他略略闭上眼睛缓一会儿,对着一旁的金骁吩咐道:“埋了吧。” 夜色朦胧,清歌凄怜着面孔渴望萧灼的安抚,可是这一次他却对上清歌的眼神,拂过一抹不忍,他叹出一口气:“清歌,回去吧。” 清歌面色一怔,僵硬着开口:“王爷叫妾身回哪儿去?” “回屋去休息吧。”萧灼背对着他一步一步走出院子,不再说话,脑海里却满是凤清璇的身影,他也不知凤清璇何时已经扎在他的心底,许是她疯傻之后,也许是被花慕白劫走那一次。 他知道清歌是皇帝的人,只是她长相与南风像极了,他舍不得,可这次他却舍不得凤清璇,那个与她争斗了多年的女子。 他站在府外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心口处的沉闷难以吐出,金骁在他今后紧随出来:“王爷,打算放她一命?” “等时机成熟,本王一定要包一份大礼回敬给皇兄。”萧灼脸色渐渐变得阴沉,连带着一袭黑衣,相融在漆黑的夜色中。 黑夜中,凄凉的风刮过每一处角落,远在十里之外的一条小路上,两个小厮驾着马车支呀支呀的往前行,寒风吹得他的紧紧裹住了衣服,其中一个小厮不耐烦的问着驾车之人:“怎么还不到,都走了这么长时间了。” 驾车之人回复道:“着什么急,前边就到了。” 小厮探着头往前边看去,越往前走吹拂过的寒风中隐隐透着腐烂的味道,他掩住鼻子:“行了就到这儿吧,赶快把她搬下去,咱快回去,大晚上的,来这儿晦气。” 那小厮一听将马车停在一边,与另一个人搭着手将一个沉甸甸麻袋往满是尸骨的坡上一扔,他往四周看一眼,顿时觉得身上汗毛都竖起来了,忽然不知从何处传来几声嚎叫,他立马吓得紧了神:“兄弟,这乱葬岗可不能多呆,咱快回去吧。” 另一个小厮还嘲笑他:“瞧给你吓得,回头别尿了裤子。” 正说着,小厮忽然愣住了,他瞪大了眼睛,伸手指着那个人的背后:“有…有鬼啊!” 只见,地面上的白骨忽然滚动起来,二人吓得连滚带爬的回到了马车上,一溜烟没了影儿。 随着唏唏嘘嘘的几声,刚刚还是空旷的地方窜出来几个人影,他们在尸骨里搜寻,忽然一个声音道:“主子,找到了。” 另一个人看了一眼麻袋里的人,立即一挥手:“带走。” 第五十六章 南丘 冷风依旧在吹着,似是从遥远的极低吹过来,要吹散人们身上仅存的温暖。 在黑暗的最深处,唯独一处没有风声,只有凤清璇孤身一人蜷缩着身子呆在一角,她垂着眼眸无神的看着地面,突然眼前出现一个光影引导她往前走,她缓缓起身,依着走几步,出声问道:“我死了吗?” 那个光影继续往前飘动,它挥挥手,传来一声沧桑:“回去吧,这里不是你应该呆的地方。” 凤清璇迷惑的看着前方,前方出现一个光点,那个光点似是吸取了周围的黑暗,缓缓扩散,光晕越来越大,笼罩住凤清璇的身子,她眼睛里满是恐惧,她失声尖叫,想要逃跑,却不出片刻就被光点笼罩在其中失去了踪影。 “别过来。”凤清璇喊叫出声,她猛地睁开眼睛,额角的汗珠浸湿了耳鬓的发丝,她呆愣的睁大眼睛,耳边传来几声铃铛的声响,还有念着听不懂的话语,只一声她听懂了是叫着她的名字:“凤清璇,吾来唤你,魂归来,魂归来。” 她放眼看去,屋子里满是烟雾,几个打扮古怪的人蹦蹦跳跳的在屋子里做法,她支撑着身子起来,旁边一个机灵的丫头一见立马扶住她,对着一边的人喊道:“郡主醒了,快去叫王爷来。” 凤清璇迷糊的打量着这间屋子,镂空的雕花床透出斑斑点点的阳光照进屋子,周身还弥漫着淡淡的檀木香,华美的云罗绸铺于身下,连带上粉色的纱帐,打眼一看就知道大户人家女子的闺房。 还不等她细细观察,门口传来几声急促的脚步,一个年岁过半,头戴官帽的男子出现在凤清璇的眼前,他眼里满是担忧,切心的问这问那:“清璇,你觉的怎么样了,还有哪里感到不适吗?” 凤清璇被这突然而来的人问的一愣,只是不等她回应身后又传来一声温润之声:“父王瞧您急的,清璇妹妹才醒,可是还慌着神呢。” 凤清璇直觉此声音熟悉,抬眼望去,拓跋煜一袭白衣出现在门口,她略略惊愕,不由的出声道:“拓跋煜?你怎么在这儿?这是哪儿?” 拓跋煜来到凤清璇的身前,笑着说道:“谢天谢地,你还认得我,不过你先别着急问我,我先来问你,你可还记得你这一身的伤怎么来的?” 着身伤怎么来的?凤清璇一时也答不上来,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像是被什么给去除的干净,一丝记忆都不剩。 她呆愣着神情摇摇头,喃喃道:“我也不知道,我只记得大梁没了,父王死了,我也要死了,可我却认识你,你给了我玉佩,还有一个人,我……记不起来了。” 拓跋煜挑起眉头:“那就好,你记不起来的事情我重新讲给你听。” 凤清璇眨眨眼睛,心房里的某一处地方隐隐颤动着,极为伤情,却又不知为何,下人端过来的药热气腾腾,熏的她眼睛里满是氤氲。 一觉过后,什么都不记得了,这兜兜转转,从头开始,忘得干净,倒也好。 这几日,凤清璇在王宫里休养生息,身上的伤总算是被拓跋煜调理的好了七八分,闲暇时候,在湖中央的凉亭中,拓跋煜也和她讲讲记忆里原本就没有的那些事情,拓跋煜与她说:“大梁亡后,父王发了疯的找寻你,那一日姑姑托人来送信,父王着急带着侍卫就走了,可是到了大梁你却早已没了踪迹。” 凤清璇总是弄不清平南王的这层关系,她又问拓跋煜:“我从未听母后提起过舅舅,不过母后嫁到了大梁,为何舅舅却成了平南王?” 说起平南王这个称号,拓跋煜的眸子里总是会引出几缕忧愁,他说:“当年父王离家之时和祖父母闹得僵了,自是不能回去,而当时各方势力征战频繁,父王凭借着一身功夫,久战沙场终是闯出一番名堂,来到了南丘,而父王不忍心继续看着百姓血流成河,便将南丘与各个地域划分开来,自封为王,不掺和任何一方势力,也正是因此才对大梁之事一无所知。” 一提起大梁,凤清璇总归是忘不掉那日城墙之上,她父王血淋淋的头颅挂在上面,她恨,她想着终有一日要亲自血刃大元皇帝,也让他品尝一番挂在那上面的滋味。 据说前些日子大元托人送来书信说是想要探讨和亲一事,这便让凤清璇打起了主意:“听说前几日大元的皇帝要将公主许配给你?你可有喜欢的?” 说起大元的公主,拓跋煜可是头疼的不行,他现在年岁二十又一,拓跋峰总是着急一心要让他带个心上人回来,这可是苦了他。 他垂叹出一口气:“你可别拿我打趣,那大元的公主可没我清璇妹妹这样好,缠人的很,真是让我头疼不已。” 凤清璇心下好奇,不过几个公主还能闹得他头痛,于是乎,她提议道:“要不下次,你去大元也将我带上,反日我终日在南丘也无所事事,舅舅将我看的紧,我可都要在王宫中呆的发霉了。” 拓跋煜无奈的揉揉她的细发:“父王这是怕你再出意外,可是珍惜着你,连出个门都怕你遇到危险,可真是将我这个亲生的给抛到一边了。” 凤清璇故作乖巧的笑笑:“既然如此,你就更应该带我出去了,你还可以将我当做借口,挡挡那些女人,不过说真的,这次和亲你有什么打算?” “和亲自是不可能的,毕竟大元和大梁出了这样一档子事,父王心里这道坎定是过不去的,不过大元并不知父王和大梁的这层关系,父王也就是面子上过得去,让我去那儿走一遭。”说到这里拓跋煜不再说了,他看着远处健步走来的拓跋峰,起身朝他行了个礼:“参见父王。” 凤清璇一见他自然同样站起身,只是还不等行礼,就被拓跋峰唤到身边:“清璇快来,叫舅舅好好看看,这几日怎么样,住的还习惯吗?” 凤清璇面上一笑:“当然习惯,舅舅这么照顾我,还叫哥哥经常陪我说话散心,我自然是呆的轻松。” 此话一出平南王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她拍拍凤清璇的手:“那就好,这些日子你先把伤养好,过些日子,随舅舅去大元走一趟。” 语毕,凤清璇先是惊愕,不由道出声:“大元?” 拓跋峰微微点头,脸上浮上一抹严肃:“大元和大梁的事情既然我知道了怎可不管,清璇,舅舅知道你心里想着什么,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让大元付出代价的。” 凤清璇不语,她心头却是暖暖的,自从她大梁被灭,父皇母后被杀她就再也没有感受过这份温情,这是来自亲人之间的情分,是掺不得假的。 继而又听拓跋峰细细道:“想必清璇也听煜儿说了南丘和大元和亲一事,不知道你有什么看法?” 凤清璇紧着眉头,左右思索:“大元想要和南丘和亲,想必是扩大自己势力,继而占领更多的领土,来扩大自己的势力,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将计就计,在大元安插我我们自己的将士,等到打仗之时,从中来一个回马枪,等待时机,给他来个措手不及。” 听到凤清璇的计谋就连拓跋煜心中都是一惊,如此大胆的想法,他甚至连想都没想过,要知道在大元安插自己的将士,就如同将自己的所有物押放在别人的地盘上,若是大战全胜还好说,可若是反之,则大伤元气,可会叫大元有机可趁。 虽是这样想,拓跋峰却是大笑出声,他不由的鼓掌,十分赏识的看着凤清璇:“不愧是烟儿的女儿,却时有她的胆识,不过这事还可需要从长计议,在我仔细想过之后,再决定这个计策如何实施。” 顿了顿,拓跋峰又道:“半个月之后煜儿先行启程去大元,正好可探一探和亲的事情。” 一听到启程去大元,凤清璇眼冒流光,她娇声娇气的凑到拓跋峰的身边:“舅舅,清璇想求您一件事。” 只是还不等凤清璇说完,拓跋峰立即道:“若是说去大元的事那就不用说了。” 凤清璇求助的看了拓跋煜一眼又道:“舅舅,您可不能这样,我已经将身子养好了,再呆下去我都要发霉了。” 拓跋峰叹出一口气,苦口婆心道:“清璇,舅舅可是好不容易才将你找到,可容不得你再出任何闪失,别的事情舅舅都可依你,唯独这件事情不行。” 看着拓跋峰坚定的模样,凤清璇不找痕迹的拉扯着拓跋煜的衣角,起初,拓跋煜也不赞同凤清璇一同前往,后来一想有些事情还需要她自己解决,也就帮着她一同道:“父王,儿臣,会保护好清璇,不让她受到丝毫伤害,这次和亲反正也是前往一探,用不了多少时日就能回来,如此叫清璇出去散散心也好。” 经由二人的润磨硬泡,拓跋峰终是松了口,他再三嘱咐拓跋煜:“你可千万要保护好清璇,不能再出任何闪失。” 第五十七章 太后寿宴 半个月后 大元太后寿宴,宴请各方,为了准备这次宴席,皇帝可谓是煞费苦心,将各方奇珍异宝全都在宫里布置上,可是讨人眼球,后宫底下妃子那般闹腾,皇帝也多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打从边境提前胜仗回来的凌霄见到宫内如此热闹,心下好奇,平时太后也是勤俭之人,不明白此次寿宴为何如此大费周章。 于是乎,退朝之时他追上萧灼的脚步,一心要问个究竟,也是为了打探凤清璇的消息,而鸢萝失踪与他失联,此次他也要一同和萧灼问清楚。 皇宫里本身就是九转八折,道路多多,绕的凌霄这一回来就是晕头转向,他追上萧灼的脚步反倒被五公主萧凝给缠个正着。 萧凝心许凌霄的心思可不是一日两日了,她看到凌霄立即绕到他跟前,自行起了个头,乱扯一通,说到最后可算是说道了正点上:“母后这次寿宴可是热闹,不仅各方都来拜寿,就连一直不露面的平南王都派人前来,听说是从青山寺休养回来的郡主和世子前来。” 凌霄有些疑惑:“平南王不是一直不同别国来往,怎么这次太后娘娘寿宴就肯出席了?” 萧凝撩撩头发,走到凉亭做好倒了杯茶,徐徐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告诉你,你可不许告诉别人。”萧凝还看看一旁,十分神秘的靠近凌霄,小声道:“听说平南王世子这次前来是和我们大元谈和亲之事的。” 说到这里凌霄眉头一皱,不明所以的看着萧凝:“你怎么知道,南丘可是一向不掺和别国的事情,怎么突然这次就和大元和亲了?” 萧凝摇摇头:“我也不知,是三哥哥这样同我说的,他还说是那个平南王世子前来和亲的,若是真这样可正好,将我那个烦人的四姐姐给娶了去,这样我就能天天同你在一起了。” 说罢萧凝挽上凌霄的胳膊,亲昵的靠着他,凌霄眼神朝着四处看,扒拉下萧凝的手:“公主,你这是做什么,大庭广众之下,有失体统。” 萧凝完全不将凌霄的话当回事,她死死的抓住凌霄的胳膊:“别人看见了又怎么样,你没走之前我们一直都是这样的吗?怕什么?” 说出这些话,萧凝可不怕,在她心中她可是早就将凌霄当成是以后嫁娶之人,早已是板上钉钉之事,可容不得凌霄反对。 这皇宫内外可都是知道五公主对凌将军的情谊,不过却也都是眼里看着,谁都不好说出口,可是却总是有几个与她对着干的,远处徐徐走来几个宫女,中间围着一个自恃雍容的女子,她身着粉色襦裙,头顶带满了钗子,脸上浮出一抹清高的模样,朝着萧凝款款走来。 “呦,五妹妹,你这是做什么,可还是个姑娘怎么就在这御花园和男子纠纠缠缠,若是传出去可不叫人说我们皇家没规矩。”四公主萧雯瞥了凌霄一眼,从他身后绕过走到萧凝的身边。 别看萧凝和萧雯早早就被收归在皇后的名下抚养,他二人可不是一个母亲,萧凝的母亲杨氏是个知书达理的女子,却因身体不好,在诞下萧凝之后就离开了人世,不过她身后好歹是偌大的丞相府,萧雯可就不同了,她的母妃是伺候皇后的宫女,先被皇上宠幸,本以为可以母凭子贵,却不想生出来是个公主,最后太后一怒,将她母亲赶出宫去。 萧雯自是嫉妒萧凝的,打小他就被宫里的人捧在手心里,怕摔着怕捧着,长大以后她就更加嫉妒萧凝,所以每一次只要是萧凝看上的东西她都会下意识的抢先一步。 而凌霄自然是她二人从小争到大的,萧凝是好性子,可是对于凌霄她比任何人都看的紧,自是不能让给萧雯。 萧凝和萧雯两姐妹凑到一起,所有宫人都退避三舍,自然是看多了知道他们之间定然要生出事端。 凌霄被他们夹在中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只得想法找个法子脱身,他离的二人远些:“我刚才想起,这次回来还没见过皇上,既然两位公主互相陪着,微臣就先行告退了。” 只是还不等凌霄走,两个人就先一步阻在他面前,萧凝拉扯住凌霄的胳膊:“是我先遇见的,凌霄哥哥得和我走。” 萧雯也不罢休:“凭什么说你先看到的,我还说是我先看到的。” 二人僵持不下,谁都不放手,从远处走来的公公,看着这副场景缓了步子,沉叹一口气,又急急忙忙走到跟前:“哎呦喂,我的两位小祖宗,都这时候了,可别闹了,太后都到了,皇上叫奴才来寻几位,快跟奴才走吧。” 两人大眼瞪小眼等着对方先松手,凌霄接着徐公公脱身:“公公,我方才想起有些有事情还没办,等一会儿我自己去宴席上,你先将公主们给带过去吧。” 说罢,他脚底抹油般,迅速溜走,没了影儿,萧凝不舍的看着凌霄的身影,跺跺脚,没好气的看着萧雯:“都怪你,把人给吓跑了吧。” 萧凝甩着袖子,快速的超前走去,徐公公只得跟在后边,萧雯一脸不高兴的走在萧凝的身后:“真不知道是被谁吓走的,还有脸说。” 萧凝一听当即火大;指着萧雯劈头盖头的一顿吼:“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徐公公一见不好赶忙挡在二人中间:“哎呦,公主们,别闹了,别闹了,各国使臣都来了,可不能叫人家看了笑话。” 这一路徐公公心惊胆战好不容易将两位公主送到宴席上,萧凝和萧雯走到太后的身前,在太后面前萧凝则就表现的放松的多,她依偎在太后的身边,娇声道:“皇祖母,可叫凝儿好想,这几日父皇说您整日都屋中吃斋念佛,都不让凝儿去看你。” 萧凝这几句话可说的太后心花怒放,她拉着萧凝的手到跟前坐下:“快叫祖母好好瞧瞧,哎呦,这几日都瘦了,看这小脸都憔悴了,快和皇祖母说说怎么了?” 萧凝瞥了萧雯一眼:“还不是皇姐,他总是说凝儿不守规矩,说的凝儿茶不思饭不想的。” 一说起萧雯太后的脸上一绷,她抬眸目无表情的看了萧雯一眼:“你比凝儿大,何事都要让着她,以后等你出嫁,若也是这样欺负人家家里的女儿,还不说我们皇家没有规矩?” 太后说的话萧雯只得受着,她垂下头,低眉顺眼的回应道:“雯儿知道了,谢皇祖母提点。” 话虽这样说萧雯口中的牙齿却咬的咯吱作响,碍于太后在场她无法表现出来,太后瞥了萧雯一眼从角落里挑出一个座位来指着道:“你去那儿坐着吧,别在这儿站这里碍眼。” 一边皇后听见了心下思量一番,她顺着太后的话,调开话题:“太后,凝儿也是大姑娘了,也快到了婚娶的年纪,正巧今日许多年轻俊俏的世子前来,也不知有没有凝儿属意的。” 太后在台下巡视一番,台下已经坐满了大臣,此次拜寿可谓是十分隆重,皇帝坐在高位,所有事宜准备妥当,皇帝起身先行举杯说话:“今日母后大寿,各国的使臣也前来祝贺,我朝凌霄大将军胜利而归可谓是双喜……” 每每这种宴会皇帝的话总是说个不停,在台下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凤清璇暗自打量起台下的大臣,这是她第一次入宫,看见皇帝威严的坐在高座之上,心中却没有丝毫波澜,看着中央一个又一个换过的舞娘,自当无趣的举起酒杯,悠然的喝了一杯又一杯。 对外来说南丘可算是与世隔绝,自然是有人对凤清璇这个南丘来的郡主感到出奇,她微微抬眸,感受一处浓烈的目光,她抬眼望去看尽一双漆黑的眸子里,那个男子冷峻着面庞直勾勾的盯着他,凤清璇一愣,心里自是空了一拍,拓跋煜看见凤清璇的神色寻着她的目光看去,略略在她耳边提醒道:“那是秦王,皇帝的胞弟,战场上可算是大元的战神。” 凤清璇一怔,随即又恢复了神情,端起酒杯小啜一口:“我说怎么感觉眼熟,原来是个王爷,确实和皇帝有些相像。” 拓跋煜笑而不语,对上萧灼的隐晦眸子,随即又转了目光看向别处,同样另一处一刻浓烈的目光朝着凤清璇这边看来,拓跋煜心里笑笑,看来这次出行还有许多有趣的事情要发生。 凤清璇瞥了一眼萧灼身边的女子,只见那个女子眼光一直往她这边瞟,她顿觉奇怪摸上自己的脸,面纱好好的戴在脸上,没察觉出异样,遂问道拓跋煜:“我脸上长蘑菇了不成,怎么总有人看我。” 拓跋煜被凤清璇风趣的话逗笑,险些一口酒呛在喉咙里,他缓了缓,笑道:“定是他们觉得本世子的妹妹花容月貌,忍不住多看两眼。” 凤清璇狐疑的瞥了拓跋煜一眼,将自己脸上的面纱盖得严实,忍不住嘟囔一句:“戴着面纱能看出什么来,怕不是他们眼拙,将我当成了怪物。” 第五十八章 遇见 其实,若是只皇帝一人在高位之上侃侃而谈,倒也罢了,谁叫这是人家的地盘,可是皇帝底下的那几个皇子也开始变得活跃,这就让凤清璇忍无可忍了。 话说现在大元朝内是这样一番场景,皇帝萧战最喜欢二皇子萧寒,可大皇子萧凌可是皇后的嫡长子,这个皇位怎么说都轮不到他来坐,而三皇子萧木自小流连于后宫,自是和皇位缠不上干系,另两位皇子自然是不将他放在眼里。 而这个时候凤清璇这个异国郡主在他们眼里就像是闪闪发光的金子,可谓是格外耀眼,凤清璇身后可是整个南丘之国,若是得到了她的支持,可是如虎添翼。 大皇子和二皇子对凤清璇早已是虎视眈眈,想要一举将她拿下,当皇帝主动提起和亲之事,竟然将矛头引到了凤清璇的身上:“听闻南丘之国的郡主也快到了婚嫁的年纪,也不知到了我们大元可有什么属意的男儿,若是有朕倒是也可以做出个顺水人情,成全郡主这样一桩好事。” 凤清璇一听撇撇嘴,面上却又一直扯着笑容,她朝着皇帝恭敬的拱拱手道:“回皇上,大元的男儿却是骁勇善战,不过,我却没有一直没有属意的,大概是缘分还没到,更何况这种事情也急不得,皇上你说是吧?” 皇上哈哈大笑,顺手捋捋下巴处的胡须:“这倒是,缘分到了自然就有属意的了,不过正巧,郡主来大元做客,这几日在驿站里定是无聊,要不就让我这几位皇子带你四处转转,好多多了解我大元的风水人情。” 凤清璇微微扯开嘴角,笑容僵在脸上:“多谢皇上。” 凤清璇一转头对上拓跋煜的目光,拓跋煜倒是一副轻松的模样,他探过头来,凑到凤清璇耳边道:“别着急,先和他们玩儿玩儿。” 凤清璇无奈的瞥他一眼,无聊至极继续喝起酒来,而眼前的舞女换了一拨又一拨,凤清璇自是无聊,寻了个缝隙,偷溜了出去。 她穿越过人群,走出殿堂,屋外没有了灯光的照应,乌漆墨黑,因着酒的麻痹,使得她越发看不清眼前的景物,他晃晃悠悠的走到一处湖边,忽而一阵风刮过,刮的划水泛起波纹,她扶住一颗大树,还不等站稳身子,就听见一声女子的娇嗔:“二皇子,奴家已是您的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只听二皇子声音略微颤抖,伸手拂过女子拉拽他胳膊上的手,道:“我身边可不缺你这种女人,你快走吧,若是被父皇知道了,没你好果子吃。” 今日却是不是良辰吉日,刚从殿里偷溜出来,又碰上这样一桩偷情事,真是有些令人难堪,听着女子那娇柔的语气不由的闪过一丝恶寒,她打了个寒颤,忽然前面没了声音,她正好奇,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你是谁,为何偷听我们说话?” 凤清璇心中一惊,猛地转过身,脚下似是被石头绊了一跤,身子略略朝下倒去,萧木眼疾手快的揽住她的腰身,四目相对,萧木一愣,他还未见过如此美的一双眸子,忽而一阵风刮过,吹起凤清璇脸上的面纱,如此一张花容叫他一时看愣了神。 凤清璇猛的抬头,与萧木别开些距离,待她敛了脸上的面纱,匆匆一句:“多谢。”马上就要离开,不等走几步却被萧木拽住了手,他邪魅一笑:“怎么,听了我们说话就要走?” 晚上确实漆黑,看不清男子脸上的神色,凤清璇笑着打哈哈:“我什么都没听见,怕是你以为错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这话说完凤清璇,急匆匆往前走几步,男子立即跟上,到了月光照的到的地方,凤清璇无奈回头:“你到底要怎么样?” 映着月光凤清璇看上萧木的脸,她一愣,有是揉了揉眼睛,不得不说他这张脸像极了她小时候的玩伴阿言。 不过凤清璇未将错认成阿言。 那可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大梁当时正值繁盛,每年入夏,宫里都要新招进来一批奴才,那时凤清璇还小,却也能记得事情,当时她为了躲避玲珑跑到亭子边上躲藏,却不小心失足掉入湖里,那时周围也没有宫人察觉,就当她呛了几口水后,湖里跳进来一个小男孩,将她就起来,带到了一座假山后边。 男孩以为她也是刚进宫来的,就说道:“你是不是也想家了?可想家了也不能寻死啊,你以后若是想家了就来找我,我带你一起玩儿,我叫阿言,你叫什么?” 凤清璇当时已经被吓傻,说不出话来,男孩以为她是哑巴,就摸摸她的头:“你别怕,以后你若是想我了就来这儿放上一朵花,压上几块石头,我就知道你想我了,第二天我们就在这儿见面,好不好?” 凤清璇点点头,之后有宫人的脚步传来,他探身子悄声道:“我先走了,你一个人好好的,可不能再寻死了。” 之后凤清璇便将这件事情记下了,可是以后在当她来假山后她就再也没见过阿言,她询问玲珑时,总会被摸着额头问:“公主莫名不是撞了邪?咱这宫里可是许久没入宫过小奴才了。” 之后凤清璇便不再提了,兴许真是老天不让她丧命而派下来的小仙童罢,她心里便将此事搁置了,只是每每想到心里总会蒙上一层难过 可是眼下貌似并不适合伤感,不过正应了一句话,不好的事情总是会一个接着一个,还不等凤清璇回过神来,萧木伸手摘下她脸上的面纱,凤清璇反射性的伸手捂住脸,离他远些。 她颤抖着嗓子,说出那句多年不用由而变得生疏的词语:“放肆!” 萧木微愣,询问道:“你生气了?” 还不等他们二人之间的话说清楚,黑暗中又走来一人,此番那人更是直接朝着凤清璇走来,凑到她跟前,抓住她的胳膊:“果真是你。” 是秦王,凤清璇心下一愣,不过又一想,大梁一战她似乎没有正面见过萧灼,也便放下心来,她大力甩开萧灼的手,伸手拿过萧木手中的面纱背对他们戴在脸上,故作生气道:“这便是你们大元的待客之道吗,此番可真是叫本郡主领略到了,既然如此,本郡主也不必在此多耽搁时间。” 听完凤清璇说罢,萧灼良久没有动静,看着凤清璇冷然的眼色这才又道:“是了,她不同你一般疾言厉色,是本王认错了人,将郡主认成他人,失礼了。” 二人隔着不近的距离,却叫萧木感受只见的洪波涌动,凤清璇沉了眼色,当初在大梁屠城可是也有萧灼一份,虽是没什么印象,可是她就是认定大梁的灭亡定是与这个战无不胜的战神有着干系。 故此凤清璇对萧灼完全没有好脸色,她冷着语气道:“原来是秦王,我就说这宫里能有哪人有这么大的胆子。” 萧灼看了她一眼,目光一沉:“明日本王一定带着二皇子亲自上门道歉,还请郡主莫要介怀今日之事。” 凤清璇瞥他一眼:“道歉就不必了,就当今日什么都没发生过,天色已晚,本郡主也该回去了。” 凤清璇不顾他们的脸色,快步离开这是非之地,绕开御花园的转角,凤清璇一下迷了路,她左顾右看,迷失在一条鹅卵石小路上。 正当她发愁,北边方向一女子柔弱轻步,疾步朝这边走来,凤清璇眯起眼睛,看了半天,不禁叹息,今日定是不太平的一日,好歹刚刚可是才与她夫君见了一面。 那女子见到凤清璇一愣,直接顿在原地,凤清璇寻思着自己这是要问路,便是悠悠迎上那女子的步伐,只是那女子眼神里透着惶恐,脚步哆哆嗦嗦,往后几步,凤清璇只好顿住,大声说一句:“方才出来本郡主迷了路,不知从这条路要怎么回去。” 清歌呆了一呆,有点手足无措的模样,她怯懦了半天,方才走两步到她身边:“原来是郡主迷了路,跟臣妇走吧,正巧臣妇也要回殿里去。” 风琴相关想起刚才萧灼都将她错当成别人,眼前的女人如同见鬼的模样定然也是将她当成了那个人,不过看她诚惶诚恐的模样,定然是心中有鬼,琢磨起来大约就是那些后院里女子勾心斗角,将人害死的事。 一路上二人没有过多交流,都是清歌在一边偷偷打量凤清璇,她也不说破,反正看几眼也不至于少块肉。 可到最后清歌甚是明目张胆的盯着她看,她那眼睛似是要将凤清璇看透,到了宫殿门口清歌再也是忍不住问出凤清璇:“郡主此番要在大元呆上多久?” 凤清璇含笑回应道:“这倒是不知,本次前来本是想寻个心上人,只是不知道缘分在何处,不过此次来大元倒是听闻秦王爷骁勇善战,可谓是被百姓成为大元的战神,正巧本郡主平日里也喜欢看些谋略书籍,有机会可一定要去府上探望,和王爷讨论一番。” 第五十九章 刺杀 清歌蓦然的拉下脸,稍后便作平常神色,微微一笑,道一句:“秦王府随时欢迎郡主。” 清歌走进了大殿,凤清璇则在离开之时见到了拓跋煜和萧灼,他二人说写个好笑的话,像是许久不见的兄弟般脚贴着脚,肩靠着肩的走出来。 凤清璇沉默了半响看到拓跋煜走到跟前,从他耳边悄声一句:“你怎么和这个人熟识? 拓跋煜笑而不语,往萧灼那边挑挑眉梢。 萧灼从拓跋煜身后走上来,神情与方才完全不同,唇边甚是带了分笑意:“本王不知郡主这样文静的姑娘竟还喜好兵书谋略,正巧本王这几日在府中无事,郡主若是有兴趣可去府中与本王讨论一二。” 凤清璇僵硬的笑笑,萧灼这声文静姑娘着实让她身上汗毛竖起,他却丝毫未觉。 凤清璇无奈扶额:“王爷,说笑了,我的那些兵书看的都是皮毛,讨论就说不上了,更何况过几日我们就要回南丘,还是等以后有时间再论。” 语毕,凤清璇扯了扯拓跋煜的衣角,可偏偏拓跋煜一副不嫌事大的表情,笑模样道:“无事,我与秦王之前也是好友,多呆几日也无妨,既然你二人一见如故,过几日你就去秦王府探上一探,也好让我们两国加深情谊。” 凤清璇无奈,看着他们默了默,不作声响。 这番场景无疑就生出几分尴尬来,已经许久没有感受过尴尬的氛围,这一番叫凤清璇莫名的心慌,她叹了口气,借机转移话题:“我刚刚想起还有事情要办,今日就说到这里,秦王我们就此告退。” 拓跋煜顺手拉住凤清璇的胳膊,不明所以的看着她:“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什么事情要做,刚刚我与亲王说好,要一同去讨杯酒吃,你不是一向最喜花酒,你不去?” 凤清璇此时再顾不得郡主端庄做派,她甩开袖子,瞥了拓跋煜一眼:“你若想去喝酒,你自己去,我不去。” 今日她时时琢磨不透拓跋煜,不似平常一般温润公子模样,倒是像酒楼里讨姑娘去的纨绔子,叫人提不起精神,懒得去看他。 凤清璇匆匆走出宫门,还不等马车来,她加快脚步走出一段路,走到一处阴暗的街道上,凤清璇顿下脚步,原地喊一声:“出来吧,陆威,我都看见你了。” 身后这样一个小尾巴跟随,她不说来打破,只是随时注意身后的动静,这马上走了一半的路却还不打算出来,凤清璇没了耐性,直接将他喊出来。 隐藏在黑暗中的侍卫露出脸来,陪着一张笑脸,飞身落下屋顶,拜在凤清璇身前:“郡主。” 凤清璇平淡着一张脸,不言语,继续往前走,走几步觉得周围太静又问陆威道:“拓跋煜叫你来的?” 陆威也不多言只回应一个字“是”,继而又想想,又一说:“世子今日约么是喝多了,平时他可从未这样过。” 凤清璇弗了弗手止住陆威的话:“我知道,你不用解释,走吧回驿站,今天晚了,我也累了。” 凤清璇叹了两叹,拐过了街角便到了驿站,走上房间还不等歇下脚门口就传来敲门声,凤清璇将脱下的衣衫穿好问道:“是谁?” 门楼传来店小二的声音:“客官,我想问问您还有什么需要的吗,屋子里可有需要添加的东西?” 凤清璇打了个哈欠:“没有,你下去吧。” 她勉强打起精神,吹了烛灯,听着店小二的脚步声走远了回到榻上躺好,刚想闭上眼睛,常年一来的危险感觉让她猛然提起精神,走下榻,将被子掩盖成有人睡在上边的模样,忽然一根竹竿直接穿透细薄的窗户纸,透进屋子里来,吹进浓烟,凤清璇拿出一块布到了水浸湿,捂住口鼻,等着门口的动静变小,她躲在屏风之后。 门悄然打开,几个黑衣人轻手轻脚的走到床榻前,几名刺客互视一眼,其中一人从腰间抽出明晃晃的长剑,直直朝着锦被中刺去,他抽出长剑却没有见到意料之内的鲜血,神情一愣,接着他们愣神的功夫凤清璇从后边猛地挑出,双脚攀上他们的脖子,将其中两人事先毙命。 剩下的刺客一见立即转身摆出防备姿势面对凤清璇,凤清璇面色沉稳,阴沉问道:“是谁派你们来的?” 几名刺客不说话,狠着眸子,抽出长剑朝着凤清璇这边刺来,凤清璇一跃起身,跳到一边,闪躲过他们的攻击,她拿出枕头底下的匕首,趁着映入房间的月光抽刀往临近的一人捅去。 另外几人趁着凤清璇的匕首拔不出来一齐攻过去,凤清璇清冷着眸子,朝屋顶一喊:“你究竟想看到什么时候?” 话音刚落,刺客一听还有守卫当即惊了心,往外撤退,房梁上陆威一跃直接落在他们面前,他勾勾唇角:“才来了这么一会儿就想走?” 陆威跟在拓跋煜身边多年,可谓功夫了得,一般人都不是他的对手,这几个刺客他一只手刷刷一道就将他们全部拿下,凤清璇在一边点了烛灯走到他们面前,审问道:“是谁派你们来的?” 只是还不等她多问一句,几个人嘴中一咬,凤清璇暗道不好,在想扒开他们嘴时已经来不及了,血迹纷纷从他们嘴中流出,渐渐没了气息。 陆威蹲下身在他们的身上来回查找,没有发现任何与线索有关的东西,他思忖片刻:“看来这次他们是抱着失败的决心来的。” 凤清璇拧着眉头,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步:”我不过才来大元,谁能与我结仇?要派这么多人来刺杀我?” 陆威摇摇头,他跟在拓跋煜身边,知道凤清璇之前的事情,若是说与她仇恨最深的不过就是清歌,可她不过是一个秦王侧妃,一个女人家,大约不会弄出这么多刺客来。 陆威边想边走出门去,凤清璇挡在他身前,关好房门,抬起头,对上他的眸子,质问道道:“先不说他们是谁派来的人,陆威你行啊你,敢在我房梁上看戏,拓跋煜可是没少教你这些吧。” 陆威笑着打哈哈,他错开话题,纠正凤清璇道:“郡主,世子说到底也是您的兄长,这样唤名字,可是不妥。” 凤清璇没时间与她打哑谜,冷着一张脸:“别绕开话题,你现在就去把拓跋煜找回来,就说驿站闹贼了,顺带问问秦王这事要怎么办?” 她让开道路走到榻前坐好,一提起拓跋煜她就总能想到萧灼,他不知道之前二人是什么交集,她只知道现在这个交集完全是可以让她接近仇家的最好机会。 陆威站在原地,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他看了看凤清璇又看了看地上死了一地的刺客,叹了口气:“郡主,可别和秦王的关系闹得太僵,要不然以后后悔都来不及了。” 凤清璇丝毫不理会他的话,往榻上一靠,无所谓道:“对于这种人我可从来不会后悔。” 陆威无奈的耸耸肩,任命的打开门朝外走去,还不走两步凤清璇就听见一声惊呼:“主子,你怎么了?” 凤清璇一听顿觉出了事,她赶忙下榻,果真,还未出门就见到拓跋煜满身是血被萧灼搀扶进走廊,她尽快走出去,搭手将拓跋煜扶进屋子,她点燃了烛灯,问着带他回来的萧灼:“出什么事了,不是去喝酒,怎么弄的一身伤回来?” 萧灼平缓了语气,面色微沉:“我与世子刚喝完酒打算回来的路上就感觉有人跟踪,一直到了驿站的拐角处的街道,他们才现身,那些人明显是冲着他来的,我一时疏忽,让世子受了伤。” 果真,和凤清璇料想的差不多,在大元和萧灼掺和上的事总归都会变成坏事,她没好气的怒怼萧灼一句:“说不定那些人是冲着秦王来的,在外和人结了仇家,让我哥哥来抵挡了。” 萧灼也不恼,他略略垂下头,说一句服软的话:“此时确实是本王疏忽,等回去本王定叫人严查,给二位一个交代。” 凤清璇瞥了他一眼:“既然秦王已经将我哥哥送回来了,就回去吧,免得再来人寻仇我们可吃不消。” 拓跋煜在一边被陆威喂了一晚醒酒汤,这才将将清醒,他神情迷糊的看着萧灼:“今日状况频频,王爷还是早些回去,何况在下有伤在身,今日更是不能再与王爷交谈了。” 凤清璇不再说话,她转身去找寻疗伤药,等听到房门关门的声响,这才走出去,凑到拓跋煜的身旁,脸色隐晦说一句:“刚刚,驿站也来人行刺,捉住几人却全都服毒自尽。” 拓跋煜似是想到了,他蹙着眉头嘱咐陆威道:“你去查查,看看有什么线索。 陆威领命走后,凤清璇拿着药膏抹在他的胳膊上,用纱布缠起来,看着如此深的伤口,不由责怪他一句:“都说不让你去喝酒偏要去,出事了吧。” 拓跋煜虚心接受她的责怪,频频点头:“是是是,以后我绝对不去与他喝酒了。” 他看着凤清璇满脸担心的表情,不由想起晚间与萧灼面对面之时,萧灼第一句就直接问的他心慌的话:“是她回来了吗?” 第六十章 凤凰鱼 在萧灼的所有表现来看,拓跋煜本以为他没有那么在乎凤清璇,他便揣着明白装糊涂道一句:“谁回来了?王爷这样说我可不懂。” 事后萧灼也不说什么,二人一到酒馆便将此事抛之脑后。 这一夜定是个不眠之夜,凤清璇回到屋子后,辗转反侧,无论如何都睡不着,她瞪着眼睛,一直等到了天亮,她尚且起身,听见门口叮当碰撞的响声,她打开门抻着头朝楼下看一眼,是萧凝拿着锣鼓沿着大街追逐在凌霄的身后。 她打开窗户时凌霄凑巧往上看一眼,就这惊鸿一瞥,二人眼光中流光一闪,就像是太阳撞向大地,心中犹如岩浆迸发,一发不可收拾。 凤清璇忽觉一阵头晕目眩,她捂住头,将将扶住窗子旁边的椅子,刹那间,天旋地转在她的脑海中扩散开来,一会儿是血淋淋的沙场,让她一口气全都堵在了胸口,一会儿又是模糊不清的人影,像是沟壑一般,让她无论之和都跨不过去。 她脑袋疼痛,胡乱扒拉着屋子里的东西,隔壁的拓跋煜听到声响,急忙赶来,急促的敲响房门:“清璇,出什么事情了?” 凤清璇说不出话来,只会艰难的喊叫,她难受却找寻不出难受的根源,她捂住欲裂的额头,直到拓跋煜将她抱在怀里安抚:“别怕,别怕,我在这儿,出什么事儿了?” 凤清璇喘着粗气,呆愣的偎依在拓跋煜的怀里,迟迟不能回神,她眼神空洞的看向窗子,喃喃道:“我看见了满是鲜血的沙场,我自己一人呆在那儿被掩埋了,浑身是血,好像要死了。” 拓跋煜拧了拧眉头。轻轻盖住凤清璇的眼睛:“瞎想什么呢,定是之前你父王的事情影响了你,这几日你还是呆在驿站,别出去了。” 凤清璇拿开拓跋煜的手,坐起身子,由他搀扶着慢慢走回到榻前,苦笑着说:“我没事,只是刚刚像是着了魔,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拓跋煜深了眼色,暗自沉思一番:“罢了,许是昨天的刺客让你受惊了,以后我去哪里都将你带在身边,否则,你若是出了事,父王回去指不定怎么骂我。” 凤清璇不语,见着拓跋煜倒了杯茶给她,这才接过来,小啜一口,压压心神,正缓着气息,门口忽然传来几声敲门声,来人先道:“世子,郡主,在下是秦王府的侍卫,王爷派在下来邀两位去王府一叙。” 凤清璇和拓跋煜对视一眼,狐疑道:“昨天不是刚见过,见天怎么又来了。” 拓跋煜吹着眸子没说话,他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金骁恭敬的朝拓跋煜一拱手:“参见世子。” 听见声音,凤清璇也走到门口,当金骁看见凤清璇时不由的一愣,昨日他被派出去做事,没有跟在萧灼身边,一会去就听说南丘国的郡主像极了之前在府中的小姐,今日前来一看果真像,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丝毫不差。 他看的愣了神,等待凤清璇迎上他的眸子,他才感觉不妥,立即低下头,又一次拱手道:“见过郡主。” 凤清璇略略点头,她看了拓跋煜一眼:“昨晚我没有休息好,今日我就不去了,你自己去吧。” 还不等拓跋煜开口,金骁又道:“王爷与属下说昨夜驿站遇袭,郡主和世子的安全需要谨慎保护,所以,今日还请郡主跟着一同前往,若是郡主需要休息,王府多出客房都可供郡主休息。” 凤清璇想想,也罢,反正到哪儿都是休息,说不定今日去王府还可得到些关于大元的密切情报,她故作思索一番,却也答应了。 金骁带着他二人一路到了秦王府,刚迈进门槛,萧灼就带着清歌走出来迎接,凤清璇走到拓跋煜的身后丝毫不想与萧灼挑起话题,她打量起四周,正巧见凌霄和萧凝疾步而来,萧凝在她身后紧追不舍,凌霄则是一副老鼠见了猫般躲避不及。 二人来到凤清璇的身前,萧灼忍不住呵斥一声:“凝儿,不得无礼。” 萧凝一听到萧灼的声音立即老实了,她撇撇嘴弗了个礼:“见过四皇叔。” 对于萧灼这个皇叔萧凝可一直都是敬畏有加,且不说他功夫了得,经常征战,就说在家中,他都是一副冷漠不多言,叫萧凝原本闹腾的心一下子就冷下来。 凤清璇看着他们叔侄只见的表情,心下竟感到好笑,而萧灼且不先迎着拓跋煜进去,而是嘱托金骁给凤清璇安排地方去休息,他深沉的看凤清璇一眼:“听说郡主昨夜没有休息好,今日就在府中好好休息,本王保证不会有任何人打扰。”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凤清璇并没有想给萧灼面子的心思,她瞥了萧灼一眼:“这样最好不过。” 又与金骁说道:“带路吧。” 她没有去看萧灼的脸色,只是快走几步离开了人群,一路上金骁和她没有什么话好说,只不过路途有些远,二人之间氛围太过僵硬,因此就有些尴尬的氛围环绕在二人周围。 凤清璇无聊的慢下脚步,悠闲的走,只是不出片刻,身后萧凝就追着他们的步伐赶上来,她自来熟的扯上凤清璇的胳膊:“哇塞,你刚刚可是太厉害了,你可是没见我皇叔的脸色,一直都没有变过,你竟然能让我皇叔吃瘪。” 萧凝的大笑看的凤清璇一阵错愕,她陪着微微一笑:“公主怎么来了,没去陪着王爷他们?” 萧凝撇嘴摇摇头:“我才不要跟他们一起,他们男人在一些无非就是讨论些战事上的东西,打打杀杀,无聊的紧,我跟你说,王府可有好多好玩儿的东西,要不我带你去看看。” 话虽这样说,可是萧凝还不等凤清璇回答就拉着凤清璇往另一边走,金骁一见立即拦阻在萧凝的面前:“公主,王爷叫属下带郡主去休息,您这样叫属下如何交差?” 萧凝可不管这些,他将金骁扒拉开:“我不管,反正我们要去玩儿了,你自己回去吧。” 看着金骁衣服为难的神色,凤清璇出奇的爆发出好人的潜质,缓缓道:“这样一闹我反倒精神了许多,你去与王爷说公主带着我在府里转转,不会出事的。” 金骁看着二人的身影无奈的快步去给王爷报信,而萧凝这边可谓是撒了性子,在凤清璇眼里看来这丫头可是疯的很,一点儿都不像是宫里出来的那种规矩加身的公主,反倒是多了分活泼,多了分真实,如此闹腾的人,在凤清璇眼中倒是比那个规规矩矩,矫揉造作的清歌好上太多了。 凤清璇看着前方越发茂密的树林,便出声问道:“公主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萧凝回过头神秘一笑:“你就看好吧,一会儿保准让你大吃一惊。” 萧凝拉着凤清璇快走进步,穿过浓密的树林,眼前瞬间恢复了光亮,他们仿佛来到了一片世外桃源,这里大树环绕,飞鸟纵横,更是有游鱼在湖里游荡,惬意的很。 萧凝走到湖边指着湖里的游鱼道:“这里的游鱼味道鲜美,我与你说,之前我偷偷来这里烤了两次,可是好吃的不得了,今日我可也要让你尝尝。” 看着萧凝兴奋的表情凤清璇愣了神,许多年之前,这幅表情也在她的脸上浮现过,只是现在想起似是已经过去好久,如此灿烂的笑容闪的她眼睛一痛,萧凝兴致勃勃的凑到湖边,拿着一边草丛里隐蔽的渔网,挽起裤腿就朝着浅水的地方走去。 她猫下身子,等着水变的清澈,游鱼适应了河水的波澜,她再放下渔网,伸手一拽,几只活蹦乱跳的游鱼已然出现在萧凝的手中。 凤清璇接过萧凝手中的鱼,扶着她一同上岸,萧凝咧着嘴角摸出两颗打火石,从一边的林子里找来了木支,二人燃着了火,穿好了鱼,坐在一边等着。 萧凝看着逐渐考好的鱼眼冒金光,她拿出香喷喷的烤鱼递给凤清璇一串:“快尝尝,热气腾腾的最好吃了。” 凤清璇看着烤出来见黑的鱼,吞咽了口水,浅浅咬一小口,却不想鱼味儿确实鲜美,鱼肉鲜嫩唇齿间都当着鱼香。 她又咬下一口,不禁称赞道:“这里确实是个好地方。” 二人欢愉互视一眼,品尝着烤鱼,看着美景,心旷神怡,剩下几只烤鱼还在架子上放在,树林子传来一阵声音,凤清璇寻着看去,不一会儿凌霄就出现在眼前。 看见凌霄,萧凝心里更是欢喜,还十分大方的拿起烤鱼递给他:“正好你有口福了,今天我们捞上来的鱼多,你快尝尝。” 凌霄凑在二热身边,狐疑的接过烤鱼,闻闻味道确实不错,品尝一口倒也鲜美,吃了几口凌霄又道:“王爷叫你们回去用膳,不过,我看你貌似也都要吃饱了。” 萧凝嘿嘿一笑,凑到凌霄的跟前,讨好般的说:“我烤的鱼,怎么样好吃吧。” 凌霄听此也是有些疑惑,便问道:“你从哪儿弄来的鱼,怎么感觉从哪儿见过?” 萧凝故作骄傲的指着湖边:“那里的鱼啊,今日我可是捞了许多呢。” 凌霄闻言看去,浑身一僵,吃在嘴里的与也不知该咽下去还是该吐出来,缓了片刻,他定了定心神,无奈道:“你可知,那是你皇叔千辛万苦从西域讨来的凤凰鱼?” 第六十一章 口舌之战 起初,萧凝以为是凌霄故作吓他,她嘻嘻哈哈的逗弄一句:“你可别骗我,若真是皇叔好不容易求来的鱼怎么会随意放在湖里?” 凌霄低声叹气的摇摇头:“这鱼可从来都是在这片湖里,谁知道你会找来这里这么隐蔽的地方。” 萧凝一听瞬间苦了脸色,她抓着凌霄的胳膊左右摇动:“那我怎么办?我不管,你可是也吃了皇叔的鱼,你可要替我想办法。” 凌霄拂下萧凝的手,将手中吃了一口的鱼还给她,将自己和这件事情摘除的干净:“这鱼我可没怎么动,还给你,你自己自求多福。” 说罢,他将手中的扇子往腰间一别,和萧凝远离的距离:“我先走了。” 凌霄一走,这片林子周围可就剩下凤清璇和萧凝两人,静的连二人的呼吸声都能听见,萧凝盯上凤清璇,拉住她的手:“罢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也是同我一起吃过鱼的人了,可不能抛下我,一会儿回去四皇叔若是要责骂我,你可得帮我。” 凤清璇被她摇动的头晕,这番偷吃倒是将问题引到了她的身上,无奈之下,她扶住萧凝晃动的手,安抚道:“你别担心,你四皇叔那么大方的一个人,想来也不会与你计较几条鱼的事情。” 萧凝自我安慰的点点头:“对,四皇叔那么大方,一定不会同我计较的。” 她自言自语的嘟囔几句,二人只得慢悠悠往回走,一路上萧凝这次可是消停了不少,就像是之前盛开的娇艳的花,在凌霄到来之后直接枯萎的落了花叶。 不过王府的路总共这么大小,不管如何走动你那个,都一定会走完,到达正厅,起初是萧凝走在前边拉着凤清璇往前走,只是在刚刚迈进正厅门槛的片刻她却躲避在凤清璇的而身后,悄声道:“你先进。” 凤清璇闻言,大义凛然的走在前边,固有一种抛头颅洒热血的坚韧劲儿,看的萧凝心里可是一阵感动,二人像是上了断头台一般梗着脖子走到萧灼面前。 他们大概还没有用膳,萧灼和拓跋煜还在品茶,似乎说着什么,一见到他们进来就立即停止了对话,屋里人的目光全都停住在她二人的身上。 凤清璇不动声色,先看了凌霄一眼,他低眉顺眼的坐在萧灼的旁边,一看就知道定是什么都与萧灼交代了,凤清璇来到萧灼的面前,此等事情也不好遮掩,她直接挑明了话题,生硬着语气到:“刚才我和公主去到了一处湖边,不知道湖里的鱼是王爷好不容易得来的,这才将他们烤来吃了,不过王爷放心,等清璇回了南丘定然会找来那些鱼给王爷补上。” 凤清璇说话之时,萧灼的眸子可是丝毫不差的盯看着她,一直等到她说完,萧灼都没有皱一下眉头,中间突然没了声音,凤清璇略感尴尬,她又想说什么被萧灼沉声打断:“不用你赔,你若是喜欢,下次我叫下人烤了给你吃,比这丫头弄得好吃的多。” 这话一出就连萧凝都瞪大了眼睛,她像是猴儿一般窜到萧灼的跟前:“四皇叔,你说的可是真的?” 萧灼睨了她一眼,“恩”了一声,又道:“叫凌霄送你回宫去,好好在宫里反省,这个几日不许再出宫。” 萧凝先是一怔,等到凌霄拉扯着她走,她不满的大声喊叫:“四皇叔,你偏心,凝儿不服。” 萧凝不服气的声音回荡在整个秦王府,久久才消散出去,这让凤清璇不由的想到那些书里写到过了地府鬼怪。 不过又一想,今日大概是个好日子,萧灼也不想与她一般见识,不过突然起来的好脾气倒是让她有些不适应,她缓缓走到拓跋煜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心底里琢磨着出口道:“王爷如此大度,倒让清…让清颜心里过意不去了,委屈那些鱼儿。” 萧灼不动声色的浅尝一口茶:“无妨,若是郡主心里过不去,不如就本王一个忙。” 凤清璇看着萧灼狐狸般狡诈的模样,心里只觉有诈,她低下眉头,徐徐道:“不知是什么忙?” 凤清璇瞥了他一眼,果真听到萧灼道:“本王一向体谅众生,心里想的都是大元,不如郡主来我朝和亲,永结秦晋之好?” 凤清璇一听满口的茶水差点喷出水花状来,她拿着帕子掩着嘴角,尴尬一笑:“王爷可别开清颜的玩笑,此次前来清颜可还没有想过这些。” 她不着痕迹的扯着拓跋煜的一角,拓跋煜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缓缓笑道:“王爷,清璇自小体弱多病,父王可谓是看的紧,这几年清颜的身子好不容易才好转,怕是父王也舍不得让她这样早就接触和亲的事宜。” 萧灼垂下眼眸,似笑非笑的端起茶盏,吹吹热气,小啜一口:“如此也是应该的。”随即又转头对着金骁说了句:“侧妃不去说去做点心?怎么这么长时间还没来,你去看看。” 金骁得了命令还没走出门口,就见清歌手里端着盘子,款款朝着屋子这边走来,金骁朝她行了个礼,将她迎进屋子。 清歌眉眼生情的娇羞看萧灼一眼,脸上堆着浅笑朝萧灼打了个礼:“王爷久等了,今日这点心清歌可是琢磨了好久才敢端来,只是不知道合不合王爷和各位客人的口味。” 对于清歌这个女人,凤清璇可是打心底里厌恶,她连眼睛都不抬,故作兴致欠欠的瞥了盘子里的糕点一眼:“王兄那个,刚才清颜想起来在林子里与公主见到了几朵蘑菇,颜色煞是好看,不过她却告诉我,那种东西颜色越是鲜艳好看毒就是越烈。” 拓跋煜眼色一深,随即笑笑:“那你以后可要记好了,颜色鲜艳的东西可不能吃,不过侧妃着做的糕点可是不同,定是无毒的美食,王爷说是吧。” 萧灼不语,则是清歌微扬嘴角,浅浅笑道:“郡主说的可不尽然,对于有毒的蘑菇可不都是颜色鲜艳的,就算是颜色不鲜艳的也极有可能是有毒的,不过清歌自小喜欢做些糕点,这些食材也是自小就认识,定是不能有其他的东西,郡主放心吃就是了。” 凤清璇对上清歌笑模样的眸子,肃然的清了清嗓子:“这几日我喉咙不适,吃不得这些甜食,辜负了侧妃的好意,还请侧妃不要介怀。” 每每到了侧妃两个字时凤清璇总是会不由的家中语气,她也不知为何,就是打心里对清歌不喜,而情歌总是咬着牙,忍气吞声的将所有的心事都埋在心里,脸面上依旧保持着笑容,由是笑僵了脸,她还是咧着嘴角不打算和凤清璇闹的太僵。 反而每次主动讨事的都是凤清璇,她总觉得这种能忍的女人不多欺负几次都对不起自己这么好的性子。 不过这些话题都在萧灼拿起点心往嘴里放去的时候停止了,萧灼沉着眸子,将清歌拉到自己身边:“”以后这些事情叫下人去做就好了,别累着自己。 眼看着清歌娇柔的往萧灼肩头一靠,柔声道:“王爷,妾身不累。” 凤清璇撇撇嘴角,又道:“来了王府这几日,王爷这府中,却是人烟稀少,不知何时打算迎娶正室,或是有一两个孩子承欢膝下。” 这些话由凤清璇说出口,清歌的脸倒是红了,她自动忽略前半句,娇羞的低下头:“看郡主说的,孩子这种事情可是急不得。” 清歌也不是个好斗的主儿,不过谁让她今日碰到的是凤清璇,她定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藏头露尾的又道:“那王妃呢?清颜有一事不明为何王妃先纳入的是侧妃,南丘可从来都是先正室府的呀。” 此话一出,清歌的脸色彻底合下来,拓跋煜则是在中间打着圆场,他假意训斥凤清璇一句:“清颜,休得胡说。”又与萧灼赔礼道:“王爷小妹心直口快,希望王爷和侧妃不要介意。” 可他这一套看似赔礼的语句,看在萧灼眼里可不是这么回事,于是萧灼敛了脸色,缓缓道:“天下红颜可遇不可求,若是郡主要给本王物色一个王妃,本王可要谢谢郡主。” 此话一出,清歌先是变了脸色,她不敢置信的看着萧灼,继而感到自己不妥又低下头,老老实实站在萧灼的身边,不出一言。 这一幕幕落在凤清璇眼里可谓是看的舒心,她礼貌的笑笑:“既然王爷也说了红颜可遇不可求,说不定是王爷的有缘人还未到,这种事情和孩子一样,从来也是急不得的。” 凤清璇不再说话,她拿起茶盏润润喉咙,随即看了拓跋煜一眼,只见他无奈的叹出一口气,自知凤清璇是逞了口舌之快,心里欢快了。 不一会儿凌霄回来了,他眼睛里满是伤情的凑到萧灼的耳边,轻声道:“王爷,找到清璇的尸体了。” 萧灼一愣,紧着眉头,目光在凌霄和凤清璇的身上飘忽不定。 第六十二章 记忆混乱 拓跋煜向来耳朵灵敏,好歹跟在平南王身边多年,虽说平日里不经常舞刀弄枪,却因耳也濡目染将武功提至中上等,这些话语在他耳中也能听得清楚,他不动声色的起身朝着萧灼微微颔首:“今日一行我二人在府中打扰多时,计算着时间,我们也该回去了。” 凤清璇听罢起身,随着拓跋煜一同朝萧灼见礼,萧灼无多言,带着凌霄一同将她二人送出府中。 在马车上,凤清璇精神抖擞,不像在王府里那般,她询问着拓跋煜:“昨日的行刺之事你可找到线索了?” 拓跋煜摇摇头,又是出奇:“你何时对刺客的事情这样在意,出什么事儿了?” 凤清璇同样摇摇头,想不出说什么也不不再说,她垂下头,思忖片刻又道:“我之前来过大元吗?” 这句话突然让拓跋煜心中升起警钟,他凝神看着凤清璇,而后又淡了淡神色:“没有,怎么这么问?” 凤清璇道掀开车帘的一角,朝着外边看去,又像是散开满心的忧愁,语气了荡着悠悠的愁绪:“我只是觉得在秦王府呆着的时候心中有那么一丝熟悉,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心底窝藏着,可是我又找不到源头,弄得我听难受的。” 拓跋煜轻轻抚过她的头发,轻声道:“别胡思乱想,或许王府的布置与大梁的某个宫殿相似,让你心生感情。” 正说着,马车忽然停了,拓跋煜紧着神色将凤清璇护住:“你安稳坐着,别出声,我去看看怎么了?” 拓跋煜掀开车帘走出去,凤清璇从缝隙中看去,马车的车夫已经不见了人影,外边地上满是侍卫的尸体,浓厚的血腥味儿回荡在空气中,让凤清璇心中突突的,难以安稳。 她老实的呆在马车里,直到一支长箭破空而来,直直的射穿在车顶,凤清璇迅速一躲,稳定了心神,赶忙摸着腰间的匕首狠厉着眼眸走出马车。 马车外已经横尸遍野,那些侍卫的尸体甚至从中截断,剩下的一半,早就埋进沙土里,凤清璇脑海中一个画面一闪而过,同样是遍地的黄沙,埋藏的白骨。 她摇晃了脑袋,清醒了思绪,仔细倾听两侧传出来的声音,忽然地面上的枯叶沙沙作响,一条直线迅猛的朝着这边窜来,凤清璇飞身一躲,落在上方的树枝上,她拔出腰间的匕首,横在眼前,恰恰挡住突然出现的长剑。 凤清璇心里暗想:“怎么又是黑衣人。” 不等她过多出神,黑衣人又有了动作,他动作凌厉,直击要害,丝毫不给凤清璇还击的机会,很快凤清璇身处弱势,被黑衣人打压的无力还击,在她看来这些黑衣人都是经过正经训练,像是哪一处势力培养而来的死士,抱着必死的决心而来,一旦行动失败,全都不留活口。 这和那天去驿站行刺的黑衣人大概是一伙,凤清璇实在想不透,她到底得罪了什么人,要如此大费周折,派这么多死士来杀她。 凤清璇冷着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黑衣人:“到底是谁派你来的,两次三番来刺杀我,不闲麻烦吗?” 黑衣人不和凤清璇搭话,反倒是手上一用力,直直将凤清璇从树上压制道地上,凤清璇弯曲着身子,额角的汗珠微微渗透了发丝“拓跋煜,你到底去哪儿了,我快要坚持不住了。” 话音刚落,地面上传来莎莎的声响,一阵大风吹过,直接将黑衣人掀翻了身子,撞在一边的大树上,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地面。 凤清璇一见,软了双腿跌坐在地上,大口喘息,天空中开始飘落下花瓣,漫天飞舞的花瓣落下地上立即掩盖了之前打斗的痕迹,凤清璇紧张着神情,退步道大树的边上,看着从天而降的花慕白心中面目浮现出警惕。 反倒是花慕白大摇大摆的走到凤清璇的身边,勾勾嘴角看着凤清璇眼中浮现的警惕,笑道:“丫头,我们又见面了。” 凤清璇瞪着眸子看他:“你认识我?” 这次轮到花慕白大笑,他走到凤清璇身边狐疑的看她一眼:“丫头,你怎么了?” 说罢他就要抚摸上凤清璇的额头,却被她伸手用力打下:“别碰我,你是谁。” 凤清璇眼中的警惕丝毫不像是装出来的,花慕白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将凤清璇打量清楚,说起来这完全是本人无异,更没有易容的嫌疑,花慕白将眉头拧成一团:“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就在花慕白想弄清楚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远处拓跋煜匆忙赶来,朝着花慕白大声喊道:“花慕白,你想做什么?” 拓跋煜加快了脚步,感到凤清璇的身边,将她护在身后:“花慕白,你不要得寸进尺,我念与你旧情,你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拓跋煜挥舞着手中的扇子,将花慕白挡在一边,这扇子可谓是大有玄机,扇面上突然迸发出来的尖刀让花慕白迅速转身躲过。 守花慕白身边的花潞安立即拔出长剑挡在他身边,花潞安横木怒眼就要朝着拓跋煜发起进攻,却被花慕白伸手阻拦,及时挡下。 凤清璇看着眼前的一幕幕顿生疑惑,她此时已经糊涂了,还时不时的在心里问自己到底是谁,眼前之人到底是谁。 她眼神一阵迷茫,对着花慕白喃喃道:“你到底是谁?” 听到凤清璇的声音花慕白瞬间软了心,柔了神情:“我是能保护你的人” 凤清璇抬起头,看着他:“真的?”她迷茫着眼睛,脚下不由自主朝着花慕白走去,花慕白又道:“相信我,我会比拓跋煜对你更好。” 拓跋煜拉住凤清璇的手,却无论如何都抵挡不住她心中的步伐,凤清璇拂去拓跋煜的手,走到花慕白的身前,眼睛忽然变得清澈:“我信你。” 花慕挑着眸子,笑道:“为何信我?” 凤清璇摇摇头:“不知道,不过我想从都跟着心走,心中一直有个声音告诉我,你不会伤害我。” 这时花慕白却缓缓叹出一口气,一把拽过凤清璇,将他揽在怀中:“若是我知道中间会发生这么事情,当初我就应该带你走。” 花慕白看着令人怜惜的凤清璇,忍不住放下与拓跋煜的仇恨去关爱她,他在徐徐道:“我不会让你再受到任何伤害,也一定不让花影的事情在你的身上重演。” 不过此情此景却让拓跋煜心里担忧,花慕白可是武林教主,若是如此,恐怕来找凤清璇的人就会更多了。 凤清璇抬眼仔仔细细看着花慕白,不禁扬了扬嘴角:“你这么厉害,以后我可算是什么都不怕了,我岂不是可以横着走了。” 花白伸手点了一下凤清璇的鼻尖:“只要你想,不管什么我都会替你办到。” 拓跋煜在凤清璇还没有完全沦落至花慕白的温柔乡,立即将她拽回到自己的身边,他警告花慕白一句:“花慕白,我警告你,不许打她的主意。” 说罢,身后林子里出现许多侍卫,围在拓跋煜的身边,花慕白朝着凤清璇缓缓一笑:“罢了,下次我再来看你。” 花慕白来也匆匆那个去也匆匆,走过的地方全都留下花瓣散落了一地,凤清璇留在原地怔神看着花慕白离去。 拓跋煜扯着凤清璇:“清璇可不许听他乱说,你不知道我和他之间可是……” 凤清璇空洞着眼睛往前走几步,喃喃道:“我对他似乎有些印象,只是看不清。” 此时此刻,凤清璇在这片林子可谓是一刻都不想多呆,她走上侍卫拉过来的马车,隐约想起从前似乎也有过这样一个人,唤做玲珑。 她闭上眼睛,眼前满是烟雾,她想要看透前方的人,伸出手却又消失不见了,她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拓跋煜的脸,她错愕一秒:“我睡着了?” 拓跋煜拢了拢她耳鬓的发丝:“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你也累了,是该好好睡一觉。” 凤清璇不再说话,只是掀开帘子眼神忧郁的看着外边,轻声道一句:“是该好好睡一觉了。” 回了驿站,凤清璇,直奔房间,闷在里边不再出去,拓跋煜忧心的在门口道:“清璇,你若是有事情就叫我。” 凤清璇也不做回应,直接回到榻上,蜷缩住身子,抱住膝盖,眼神呆愣的看着一处,脑海里满是混沌,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她有些迷惑,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了。 突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凤清璇根本不打算予以理会,谁料门口声音一直传进她的耳朵,无奈之下,凤清璇走到门前无力道:“是谁?” “郡主,我是凌霄,我们之前见过面的。”凌霄的声音十分好认,让人听起来有一种威风凛凛的感觉。 她打开门,没有看凌霄一眼,就有回到屋子里,走到桌前倒了杯水递给凌霄:“有什么事情吗?” 凌霄严肃的看着凤清璇道:“郡主,在下有一事不明还请郡主为在下解答。” 凤清璇扬了扬眉头:“喔?何事还要大将军亲自来问。” 凌霄不苟言笑,他紧紧盯着凤清璇:“请问郡主之前可来过大元?” 凤清璇丝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并不曾来过。” 第六十三章 迷香 凌霄这个人给凤清璇的印象唯一就是有些荒唐,何为荒唐,就是说明明最不应该熟识的两个人,却又莫名的熟悉感,说起来凌霄可是大梁的将军,就算是大梁灭国的那一天她都没有见过她一面,如此就更加让凤清璇心中迷惑。 不过虽说如此,她却始终都不能忘记此次一行的目的,凤清璇丝毫不给凌霄好脸色,像是之前的一些不快都与他有关,她坐在凳子上,端起水喝一口,缓缓道:“凌将军此次前来就是为了这么一件事情?若是无事将军还是快些离去吧,今日我有些累了,需要早些休息。” 不等凌霄说几句话,凤清璇开始下逐客令,说罢,她朝着床榻方向走去,凌霄几步走到凤清璇的身边拦在她身前:“郡主当真不记得有关大元的事情?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凤清璇被问得浑身发毛,她故作生气的对上凌霄的眸子,抬起头道:“将军任我本郡主在说谎?” 凌霄与凤清璇对视一阵,这才觉得有些不妥,他垂了垂眼角低下头:“在下不敢,只是……” “行了,你别解释了,大元着一行我又是遇到刺客,又是坠落马车,我现在已经不想听你们说任何话,我要休息了,你走吧。”凤清璇丝毫不给凌霄面子,她不耐烦的催促凌霄离开。 凤清璇心想,这么多莫名其妙的人一起出现,定然是有着缘由,不过这些可都是以后才要探查的事情,现在她满心都是国恨家仇,自是不可能让凌霄他们捉到任何把柄。 凌霄见到凤清璇赶他走时的语气和表情心头隐隐缠上一抹浮躁,他也想告诉自己眼前之人不是故人,可是实在太像,让他忍不住想要抓住眼前人,他魔怔的抓过凤清璇的胳膊,朝着床榻压过去,他脸色微微变得红润,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不可能,你就是她,天底下怎么可能会有这么相像的人,我不信她死了,一定是哪里弄错了,清璇,清璇,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了,你不能疏远我。” 初次见面时,凤清璇见凌霄一直都是彬彬有礼,温文尔雅,此番粗鲁的举动却是将她吓了一跳,她用力推着凌霄的肩膀,将头瞥开怒气道:“凌霄,我是南丘郡主,你敢?” 凌霄此时已是慌了头脑,他捏住凤清璇的手腕,猛地低下头,凑到她的脖颈处狠狠一咬,凤清璇疼的闷哼一声,她大力蹬腿,将床榻边上的瓷瓶弄倒,碎了一地。 隔壁的拓跋煜一听到声响立即赶到无力,看见这样一幕,他紧忙将凌霄和凤清璇分开,拿起抬手打的凌霄偏过头:“凌霄,你放肆。” 凤清璇一件拓跋煜来了,紧忙扯住了衣裳,站起身来,故作委屈的依靠在拓跋煜的身边:“凌霄,我念你是将军,对你敬重,你怎么能做出如此事情?” 凌霄头晕目眩看着眼前衣衫残破的凤清璇摇晃着头,他清醒了眼神拓跋煜又一脚踹来,将他踹到了衣柜边上,衣柜一晃,上边的盒子纷纷掉落,落了凌霄一身灰。 凤清璇拿着帕子,掩着眼角:“哥哥,别这样,让他离开吧,我不想再见他。” 拓跋煜也是狠了眸子,他伸手指着门外:“怎么,凌大将军此时还不离去,是想等着我去找王爷来,将你带走吗?” 凌霄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子,稍作抱歉拱手:“今日凌某精神不佳,对郡主做的事情多感抱歉,下一次再来赔礼道歉。” 说罢,凌霄迷迷糊糊的走出门口,看着他走出去,拓跋煜还不解气的拿起地上的盒子朝着门外冲去,他气红了眼睛朝着门口纷纷探出来的人群道:“看什么看,没见过打流氓的吗?” 拓跋煜走到门口“咚”的一声关上了门,等她转过身凤清璇已经走到屏风后边,她抓过一件衣裳换好,将刚刚被凌霄撕破的衣衫收拾起来,等她走出来拓跋煜看见她手背上被凌霄抓的红色的伤痕,十分心疼的找来药膏给她涂抹上:“早知道我就派两个暗卫守在你的门口,谁都不让进来,真是看不出来这个平时看着挺老实,没想到竟然是人面兽心,等明日我定要去找萧灼好好说道说道。” 凤清璇摇摇头道:“刚刚她出去的时候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被她这么一说拓跋煜隐隐察觉道屋中挡着一股迷香的味道,他紧着眉头看着凤清璇:“你是说有人在屋中下药,凌霄才变成了这副模样?” 凤清璇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摘下一片盆栽里的白花:“不是屋子里的味道,是我身上的味道,刚刚进来时我将将察觉出来异样,可是还不等他出去药劲就上来了,而之前我们走了那么多路都没有察觉到我的身上被人下了药,这类药物一开始开始闻不见任何味道,只是时间越长味道才越明显,这样看来定是有人盯上我了。” 若是这样分析,凤清璇两次受到黑衣人阻截可都是冲着她来的,并且这次用药大约和之前两次是同一人,可是拓跋煜实在想不透究竟是谁在大元和凤清璇结仇。 凤清璇移眸看着拓跋煜,一字一句的问清楚:“哥,你实话告诉我,大梁亡国之后我真的是流浪到了南丘的一户人家,又凑巧被你找到了吗?” 拓跋煜定了定眼神,手中攥着折扇纹丝不动,一瞬间让凤清璇心里有些发慌,她刚想不再追问,拓跋煜就坚定了神情:“没错,你确实是我在南丘一户人家找到的,你若是再大元怎么可能不被当成奴隶完好无损?怎么,凌霄与你说什么了?” 凤清璇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没说什么,只是他们让我觉得这个地方我似乎呆过,他们给我的感觉很熟悉,让我有些心痛。” “心痛?”拓跋煜惊讶出声。 凤清璇点点头道:“没错却是是心痛,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拓跋煜轻柔的拢了拢凤清璇耳边的碎发,安抚道:“别想了,许是你这几天遇到了太多的事情,脑袋里早就已经混乱,今日好好的睡上一觉,说不定明日就好了。” 凤清璇也不多想,她点点头,被拓跋煜扶到了床榻边上,刚走了几步,楼下传来一阵吵闹,几声尖叫声听在她耳中,却痛在她心里,她不知为何,只是凭着感觉走到了窗前,打开窗户,楼下一个满身伤痕的女子疯了一般的在大街上逃跑,她蓬头垢面,衣服上满是血迹,刺痛了凤清璇的眼睛,她瞪大了眼睛,嘴中不由的喃喃道:“鸢萝。” 这个名字说出来她自己都愣住了,明明是没有见过的人,她却能说出来名字,并且这个名字她还从来没有听谁说过,她心里的那种难受又渐渐浮起,她捂住心头,眼前似乎被水雾遮掩,她跌跌撞撞的跑到楼下,看的拓跋煜心中一惊,不顾一切,当即追着她走出去。 凤清璇一路不停歇,走到楼下正好遇到那名女子被扭打着抓住打算带回去,她不知道哪里生出来的一股劲促使她走到女子面前大声道:“欺负一个女子算什么本事,放开她。” 对方是四个魁梧强壮的大汉,还有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只听到她骂骂咧咧道:“呦,瞧这姑娘长的可是水灵,不过姑娘,你可打听打听我们醉红楼的事情从来都没有人敢管,我劝你一句,管好你自己,别招惹事情上身。” 说罢,,他们就要略过凤清璇朝着身后的那条街道走去,凤清璇一看冷笑出声,她一抬腿踹向一个大汉,翻身拉住大汉的胳膊见她摔向一边的摊子。 那名被禁锢住的女子一见到凤清璇就像是见到了亲人,她用力挣脱,眸子里闪着光亮,奈何一边的女人拉住她的胳膊朝着旁边的三个大汗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帮忙。” 那三个大汉一得到命令纷纷凑到凤清璇的身边,将她围在中间,突然只听见尖叫声,那名布衣女子发狂一般朝着凤清璇这边冲来。 身后的女人手腕赫赫然是一排带着血痕的牙印,她捂着手腕哎呦哎呦指挥着大汉:“快抓住那个小贱人,别让他跑了。” 那个女子跑到凤清璇的身边,由是她已经满身伤痕却还是张开双臂将凤清璇护在身后,无奈她身子虚弱,哪还能经受的住大汉的力气,还不等抓住大汉,就被直直甩了出去。 凤清璇略微怔神的瞬间一个大汉挥舞着胳膊朝着凤清璇砸来,可是想象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到达她的脸上,还好拓跋煜及时赶到,这才让凤清璇免受伤害。 凤清璇跑到一边将那名女子扶起来,她张开嘴,吱吱呀呀似乎要说些什么,可是却始终出不来声音,她扶着女子走到拓跋煜的身边,,当拓跋煜看清楚女子的面庞是也是稍作一怔,却不过一瞬间又恢复了神情。 他三下五下将大汉们打的落荒而逃,那名随着大汉一同逃跑的女人还朝着凤清璇大声喊道:“你们别得意,敢得罪醉红楼,迟早有一天我们会找回来的。” 第六十四章 夜晚探访 一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不过就是屋子里到外边来来回回,几步的路程,再则说时间这种东西在凤清璇的脑袋里完全就是没有概念可言,近几天,她越发觉得自己忘性变强,明明是刚发生过的事情,她却要想上好久才能记起。 她揉着太阳穴,坐在屏风对面的桌前等待着鸢萝洗干净身子,穿好衣服走出来,鸢萝本就是个精致的姑娘,这样一出来,头发湿哒哒的随意搭在背后,脸颊上的水滴慢慢没入脖子,衣服上好的美女出浴图,叫凤清璇看的眼睛都直了。 她起身走到鸢萝的身边,拉着她的胳膊上下仔细打量,一边看还一边赞叹:“真是个好姑娘,长得这么水灵,怪不得那几个人一定要带你回去。” 鸢萝见到凤清璇面上激动,则是直接朝着她跪地拜上一拜,看的凤清璇一怔,她拉着鸢萝的胳膊,疑惑道:“你这是做什么?虽说我救了你,可你也不用行这样大的礼数给我吧。” 只见鸢萝眼中带泪,深情婆娑的看着凤清璇,她张着嘴,咿咿呀呀竟是说些凤清璇听不懂的话,她心里着急的摇动着凤清璇的胳膊,奈何就是出不来声音,这叫鸢萝心如死灰,她急切的环视着屋子,从一处地方寻来笔墨想要写在上边,凤清璇站在一边接过她的磨盘,替她磨墨:“你有什么话想要写下来给我看吗?” 鸢萝点点头,拿过毛笔,笔尖刚触碰到白纸门口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鸢萝手中的笔一顿,一个黑点在白纸上晕染开来,她警惕的看着门口走进来的拓跋煜,将手中的笔往身后一藏,拓跋煜瞥了鸢萝一眼,先与凤清璇说道:“怎么样,这么丫头你认识吗?” 凤清璇倒了杯水递给拓跋煜:“不认识,不过看上去也是个苦命的丫头,还是个哑巴,我想着她若是无依无靠,等以后回了南丘我们就带上她一起回去。” 拓跋煜端起水杯,小啜一口,故作沉思道:“既然你喜欢我就派人去查查看看她还有没有至亲,若是真无依无靠,我们就带上她,不过这几日,你就不要将她带在身边了。” 凤清璇甚至其中利弊,这样一个女子平白无故的出现在大街上正巧被她给遇见,说不是设计好的也难免让人心中不安,尚且她在大元还有仇敌,虽说是暗地里的,却也会牵连到她,总之一切小心都是好的。 凤清璇将鸢萝拉到跟前,拓跋煜好好看看,而鸢萝看向拓跋煜的眼睛中充斥着愤怒,拓跋煜视而不见,借机支走凤清璇:“对了,听说楼下有卖治疗伤痛的药膏,正好可以给这个丫头的伤口涂上,要不你去看看?我在这儿帮你看着。” 凤清璇瞄了一眼鸢萝手臂上的伤痕,点点头:“那好,我去去就回,你可要把人给我看好了,不许欺负人家。” 在凤清璇不放心的嘱托下,拓跋煜坚定道额保证下,她离开了房门,她前脚刚走屋中的二人就换上了另一番神色,鸢萝等着眸子,像是要将拓跋煜拆骨食肉吃进腹中,拓跋煜则表现的平淡许多,他悠悠然的拿过鸢萝手中的毛笔,蘸着墨汁道:“坐下来,我们好好说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继而他看了看鸢萝的嘴又道:“你还是用写的吧,要你说话,我觉得有些困难。” 鸢萝紧咬着牙,夺过拓跋煜手中的毛笔在纸上写到:“你怎么会和主子在一起,她为何不认识我?” 拓跋煜看罢,展开手中的扇子,在面前扇扇凉风:“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为好,至于她为何会与我在一起,这一点你可以完全放心,我是她的兄长,没有你我一样会将她护得很好,至于她不认识你这件事情你就不要再纠结,迟早有一天她会记起来的。” 回答完问题,拓跋煜蹙着眉头,开始交代:“你若是想清璇过得好就不要和她提起从前,她现在过得很好,你不要去打破她的生活,还有她现在是南丘的郡主,是我的亲妹妹,你若是想呆在她身边,就要牢牢记住她不是之前的凤清璇,她现在身份高贵,可不是之前住在萧灼府中的苦人”拓跋煜话锋一转,狠厉着眸子道:“如果你不能保守这个秘密,就把别怪我对你下手。” 鸢萝对上拓跋煜的眸子,拿着毛笔在白纸上落下两个字:“放心。” 刚写完,门口就传来凤清璇的叫声:“你不是说楼下就有治伤药,我到了楼下什么都没有,你可知我跑了多少地方才买到。” 凤清璇气喘吁吁的走到桌前,啪的一声将一个瓷瓶放到桌上,瞪大了眼睛看着拓跋煜:“你是不是故意耍我,我到了楼下人家根本就没有伤药,我走到大街上走了好久才买回来……” 拓跋煜面带笑意,手里拿着纸团背到身后:“大概是我记错了,正好你这药也买回来了,你就看着给她涂上,等晚些时候我在过来看你们。” 拓跋煜这样温润的模样倒是让凤清璇憋了一肚子的气无处可撒,她鼓着腮帮子看着拓跋煜悠悠然的走出房门,她带着鸢萝走到里间,坐到榻上,她轻轻拂过鸢萝的袖子,胳膊上满是伤口,连带着青紫的淤青,看的凤清璇心里阵阵疼痛。 她手法轻柔,就怕弄疼了鸢萝,而鸢萝则是紧咬着嘴唇,一声不吭,她柔着目光看着凤清璇,现在的凤清璇可真是有了自保的能力,不再像从前那样受人欺负。 凤清璇不经意瞥见鸢萝的眼神,只见她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凤清璇微微一笑:“怎么这样看我?” 鸢萝这才感觉自己的不妥,她连忙低下头,故作疼痛的模样,浑身一激灵收回胳膊,蜷缩到床榻里边一角,低垂着眼睛抱住自己的膝盖。 凤清璇眼前一晃,眼前的场景十分熟悉,不知道在哪里见过,如同感同身受一般,她着魔了一样朝着鸢萝走过去,又是喃喃一句:“鸢萝,别怕,我在。” 话已出口,不仅鸢萝连她自己都怔住了,她久久不能回神,眼睛一直盯着前方,又不知道到底在看哪儿,她摇了摇头沉下气息,看着鸢萝怔住的神情缓缓道:“吓到你了吧。你别怕,我不是经常这样,只是不知道最近怎么了。” 凤清璇说着说着连自己都笑了,是苦情的笑了,这副神情还是鸢萝第一次见到,由是第一次在秦王府时她都未曾见过,她忍不住往前凑了两步,伸手拉住凤清璇将她抱在怀里,她忍不住护住这样让她打心底里心疼的人儿,当她沦落到醉红楼的时候她就知道所有人都丢弃了她,没了凤清璇她就真的什么都不剩了。 不知何时凤清璇的眼眶里溢出泪水,她抬手一抹,自己竟然笑出了声,她对着鸢萝道:“你别害怕,以后可都没有人能再伤害你了。” 鸢萝安稳的凑近凤清璇像是排除了一切警惕,凤清璇坐在床榻上,鸢萝忽然脸色一变,抬头看着天花板,凤清璇同样察觉到了异常,摸出枕头下的匕首,紧紧盯着屋顶,起初是瓦片出了声响,之后就安静下来。 不出片刻,萧灼只身从屋顶落下看的凤清璇一惊,她直接拔出匕首,横在萧灼的脖颈处,在看清了来人凤清璇徐徐道:“这么晚了,王爷来这儿做什么?” 萧灼依旧冷着面庞,他不搭凤清璇话只是道:“郡主问话之前是不是应该先把匕首拿开?” 凤清璇冷笑着抖抖肩膀:“刚刚还以为是刺客又来寻仇,不想竟是王爷夜间探访,清颜这才知道,原来大元的子民都有不走正门的道理,可真是叫清颜见识了。” 萧灼不顾及凤清璇横在他脖颈处的匕首直接拉住她的胳膊,将她带进怀中一张放大的脸渐渐出现在凤清璇的眼前,她瞪大了眼睛,只听见萧灼十分无赖的说一句:“大元的事情还有许多郡主都不曾了解,要不要今晚本王仔仔细细讲给郡主听?” 凤清璇脸色微怒,她用力甩动着胳膊,还不等说话,一边砸过来一个茶杯,萧灼立即背身一躲,躲过了杯子却没有躲过溅出来的水花,杯中的水湿了萧灼裤子,使得他的脸色瞬间变黑。 他利眼看向床榻只见鸢萝抖着双手,怒视看着他,凤清璇趁着空隙直接逃离了萧灼的身边,她挡在鸢萝的身前,拧着眉头,气愤道:“大元的礼仪可真是不敢领教,先是将军来此,后是王爷来此,这几日可真真儿是叫本郡主大开眼界。” 一听到凤清璇说起凌霄,他当即问道:“凌霄来过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凤清璇脸色稍作轻松挑眉,故作疑惑道:“王爷不知道吗?将军脸上挂着那么明显的伤您都没有看出来,看来还是我王兄下手太轻,下一次我可要嘱咐王兄手下千万不得留情,免得斩草不除根。” 第六十五章 聚会 说话不留情面自来是凤清璇的性子,在大梁时是这样,在大元更是无法改变了,她弗了弗自己褶皱的衣衫,往床榻上一坐,一面安抚着受惊着鸢萝,一面怒怼萧灼一句:“原来王爷和将军都有擅闯屋子的习惯,如此,清颜倒是可以给王爷体提个建议,今日在大街上我还遇到醉红楼的人,他们那里貌似十分欢迎像王爷、将军这样的男客,就算你们闯进去多少次,他们都会笑脸相迎,不会恶意将你们赶出去。” 凤清璇扯着嘴角,笑着说完,直到萧灼走到床榻前,怒视她,缓缓道:“你叫本王去醉红楼?” 凤清璇想了想,好歹他也是一国的王爷,纵然是擅自闯进,她也不能将后路堵死,她念着自己一直是个有礼之人,自然不能计较个彻底,她拿出自己大度的模样,笑盈盈的又道:“王爷若是不想去也行,只是以后不要再夜间随便闯进女子的房间,否则下次可就不像现在这般和和气气与王爷在这儿说话了。” 萧灼脸上的面目表情僵了一僵,有气无处撒,他扯过凤清璇的胳膊抓到自己怀里,捏紧她的下巴:“别的女子本王从来都不看在眼里,你是要将本王推到谁的身边?” 凤清璇用力挣脱未果,她扭动着身子企图让萧灼将手从她的脸上拿开:“王爷说的话清颜可不懂。” 萧灼没有说话,瞪着眼睛看了她半响,一把按住她的后脑勺:“你不懂,本王就让你懂。” 凤清璇愣了一愣,嘴唇上传来的冰冷触感刺激着她脑袋里的那分清明,她瞪大了眼睛,呆愣了神情,萧灼勾了勾唇角,略觉今日一行也不吃亏。 等凤清璇回过神来后知后觉被他牵着鼻子走了,她大力推开萧灼,一个巴掌就朝着他的脸上打去,没有意料之中传来的声响,半空中萧灼按住她的手,脸颊两边晕了潮红,只是片刻又消失不见了,凤清璇紧张着问道:“你想做什么?我…我告诉你,我王兄可就在隔壁。” 萧灼睨了她一眼,放开她的手,负手站立在一旁,冷声道:“郡主怕是误会了什么,本王还不至于如此饥不择食,只是前几次刺客的事情让皇上极为重视,这才叫本王来看看,不过照这样看来别的刺客怕不是郡主的对手,如此这番本王也算是看过了,就此离去告辞。” 不出多时,萧灼的推开门,身影立即消失在门外。 凤清璇自是觉得太平久了,总是有些稀奇古怪的事情自己找上门来,几日后凤清璇已经习惯了鸢萝再身边陪伴,而鸢萝也是安稳的呆在她身边,再也没有询问过出奇的问题。 这厢凤清璇才休闲下来,秦王府里又托人来送下帖子,这才前来的是个生面孔的丫头,她告诉凤清璇说:“奴婢冬雪前来给郡主送帖子,今日是大元难得一日的茶聚,所有管家小姐都会凑到一起,我家夫人念着郡主一人在驿站里无聊,这就派奴婢来给郡主送帖子,希望郡主能一同参加。” 凤清璇淡然的看了冬雪一眼,坐在桌前倒了杯茶,直到鸢萝接过帖子递给她,她略略看一眼回应道:“你去回话吧,等下午我空下时间就去。” 冬雪偷摸打量凤清璇一眼,朝她施了个退礼,走出驿站。 鸢萝走到凤清璇身旁,面色无表情只是看着凤清璇,顺带将新帖往边上一丢,明摆着不希望凤清璇前往,只是她深知凤清璇的性子,自知无法阻拦,果真,凤清璇浅尝一口冷茶,徐徐道:“鸢萝,下午你就呆在驿站里,我自己一人去就行了。” 鸢萝一听自是不应允,她紧着眉头拦在凤清璇身前摇头,凤清璇淡然宽慰道:“你别担心我,光天化日之下,也不会有人对我不利,只是你,之前被那么多人追着,这几日好好在驿站里养神,免得再出去被他们看到。” 鸢萝看了凤清璇半天才缓缓点点头,她知道现在以她的功夫根本护不住凤清璇,更何况府中的那个女人一定在派人寻找她的下落,她现在无法随时随地陪在主子身边,随即脸上闪过一丝懊恼。 凤清璇拖着腮看着鸢萝脸上变化的神色,地地笑道:“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一个人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出神,变化出那么多脸色,行了,你也别多想了,下午王兄身边的侍卫会暗中保护我,你也不必担心。” 午膳过后,凤清璇身着轻便衣裙,孤身一人走到王府,站在门口停留片刻,就见清歌身围着一群下人走出王府,她脸上堆满了笑意,朝着凤清璇走来:“郡主来了,快请进,各位管家小姐,可都来了,都等着你了。” 凤清璇被清歌迎着走进府中,只是心中却是依旧想着刚刚清歌说过的话,什么叫做所有人都来了,就等她一人,这不是故意给她使绊子,而且,清歌派人来送帖子并没有时间,她以为只是个普通的聚会,谁知道一进园子,乌压压的人群,简直就和皇帝选妃一样,看的凤清璇头脑一沉。 清歌拉着凤清璇走到中间,周围的吵闹声慢慢安静下来,齐刷刷的看着清歌,等着她说话,清歌清清嗓子,笑盈盈道:“人都来齐了,茶会可以开始了,各位夫人小姐,今日,郡主也一同前来,郡主初来大元,各位可不要难为郡主。” 难为一词说出口凤清璇眼中闪过一抹狐疑,紧接着周围就传来议论,一说:“郡主果真如传言中一般仙姿玉貌,当面一看,简直就想像女下凡。” 又一说:“光长得好看有什么用,还不知道是不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人群中喧闹不恼,又有人从中挑凤清璇的岔子:“是郡主也不能晾着我们这么多人等她一个吧,白白耽误我们真么多时间,又不是只有他们南丘的郡主高贵,真当自己是什么高贵人物了?” 那些人虽说不敢大声喧闹,却也嘟囔出声,亏得凤清璇耳朵灵敏,这些不入耳的声音她听进去也不放在心上,不过却将清歌深深记在心里,给她判以极刑。 不过凤清璇认为清歌这个女人也委实神奇,事情能发展道如今这个地步也是凤清璇没有想到的,不过是认识几天的人就能让这么多人对她不满,这番鼓动人心的行为也能看出她是个奇女子。 恍然间,她想起了和清歌初次见面时候她那番惊恐的眼神,煞白的脸色,大抵之前她也是这样做人的,不过今日被凤清璇对上了,就不可能让她继续为非作歹,她眯着眸子,扬起嘴角声音大小刚好在座的人多能听见:“侧妃,今日我在帖子上找了半天聚会的时间就是没见到,方才想说是不是王妃忘记了,在我的那份帖子上落下了时间?” 清歌一怔,勉强的勾勾嘴角:“大概是这几天府中太忙,下人送来的帖子我也没有看的仔细。” 凤清璇故作明白的点点头,继而略作大度道:“也是,侧妃不仅要顾忌道王爷还要管理王府的一切事物,实为辛苦,这种小事也不必挂在心上。” 清歌僵硬的咧了咧嘴角,拿着一边侍女端过来的茶盏递给她:“郡主,这是今年府中的新茶,我也不知郡主的口味,就随着大家平时的口味准备了些,不知道郡主能不能喝的习惯。” 这次凤清璇没有接,她细细观察清歌的神色,看着清歌虚伪的笑意她打算接过茶盏,当手即将触摸到茶盏时清歌端着茶盏的手忽然一抖,茶杯应声而落,人群里立即安静下来。 凤清璇由是一愣,发现周围的氛围越发变得异常后默默收回手,突然旁边传来一声锐利的尖声:“出什么事情了,你们怎么都聚在一起?” 只见萧凝大步朝前朝着凤清璇这边走来,她挽上凤清璇的胳膊,像是多年不见的好友一般,亲昵道:“我就说去驿站找你,你不在,原来是到这儿来了。怎么,刚刚发生什么事情了?” 一旁清歌走到萧凝的身边,打着圆场道:“凝儿来了,怎么不和皇嫂说一声,我好叫人多准备些你喜欢的吃食,对了,听说前几日皇上让你仔细背书,公主可是背完了?公主出来,皇上可是知道?” 萧凝似乎根本不理会清歌这茬,她拉着凤清璇的手暼了清歌一眼:“你少拿父皇压我,告诉你们,清颜可是我的朋友,你们可不能欺负她,不然我可不依。” 清歌故作谄媚的搭话道:“瞧公主说的哪里话,我们怎么会欺负郡主,再则说郡主身份高贵,我们怎么可能欺负她,今日不过是请了平日里不常见面的好友,想要随意聚一聚。” 萧凝慢条斯理的拿过一边的茶盏细细看过之后方才喝一口:“这本公主可就不知道了,不过父皇说了,秦王府也是时候该有个正室王妃了。” 第六十六章 探清身份 清歌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萧凝,踌躇一会儿,故作宽容大度,不与她计较来一句:“瞧公主说的,这些事情可不是还要经过王爷亲自处理,我们这些女人家就不要掺和了吧,今日如此热闹的茶会可不能看着公主在这儿与郡主不是。” 说罢清歌又示意一旁的剪秋,端来茶盏,她轻轻拿起茶盏放在凤清璇的手中:“郡主,今日府中准备了各种新茶,听闻郡主平日里也喜欢品茶。” 凤清璇瞥了一眼手中的茶盏,脸色僵硬的笑笑:“平时也喝茶,不过喝的不多,不过既然公主来了,我就陪着她就好,你们一起去品茶吧。” 清歌可不想就此放过凤清璇,她扯住凤清璇的胳膊:“那我们一起吧。” 萧凝一听凝眉一皱,她也扯上凤清璇的胳膊,撇嘴道:“我可不想一起,皇嫂还是多和他们促进促进感情,我就拉着清颜随处转转就好。” 凤清璇自然感受到了萧凝和清歌只见蕴着的浓厚的猫腻,只是二人扯着让她,谁都不放手,她暗自在心中掂量就见远处萧灼缓缓走来,一见到萧灼清歌自然是放开了手,萧凝这边还用着劲儿,险些拉扯的凤清璇一个趔趄,萧灼快走几步,稳稳扶住凤清璇,顺带呵斥萧凝一声:“你在做什么?你父皇可知道你到本王这儿来了?” 一见到萧灼横眉竖眼,萧凝的脸立即耷拉下来,半个身子躲在凤清璇的身后:“四皇叔,我可是来找清颜的,她在这儿也没有什么朋友,就我一个与她交好,我若是不来,她岂不是无聊了,再说了,皇嫂他们在这儿举办茶会,清颜又不一定会喜欢。” 萧凝的话声越说越小,直至没了声音,她偷偷看着萧灼,又偷偷拉扯凤清璇的一角,挤眉弄眼示意她帮忙,凤清璇对于这个小公主可是十分无奈,不过她倒是真心喜欢这个想与她相处的人,她对上萧灼的眸子道:“公主也是害怕我无聊,至于担心公主闯祸这件事情王爷完全可以不用担心,我会看住她的,绝对不会再给王爷添麻烦。” 所幸萧灼没有计较,他将萧凝拉开些距离,将凤清璇与她隔开,嘱咐道:“不许闯祸,听见没。” 萧凝将头点成了拨浪鼓一般,萧灼又道:“清颜郡主,本王有一事要与郡主商量,不知可否道书房一说?” 凤清璇疑惑的看着萧灼,心里思索最近似乎没有被萧灼抓到什么把柄,她微微抬起头,清歌那头传来浓厚的目光,凤清璇心中一哼,面上一笑:“当然可以。” 虽然凤清璇以为萧灼在府中只留下清歌这样一个女人是因为对她宠爱,可是若仔细看下来也不尽然,就此她心里更像气气清歌,不知为何,今日她看清歌就是十分不顺眼。 凤清璇在清歌和萧凝的目送中离开了茶会,跟着萧灼来到了书房,萧灼将她带到书架前沉声道:“郡主再次稍等,本王去拿些东西过来。” 看着萧灼朝着里边走去凤清璇开始四处看看书架上摆放的书籍,走了一圈又一圈,书架上除了兵书就是文书,那些文书一看就是岁月久远,竟不想萧灼这样一个人竟然还喜欢看文书,他那舞刀弄枪的模样和那些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私塾先生可是一点儿都不沾边。 正想着她走到一处破旧的书架前,脚下踢到一本书,她弯腰捡起来,正琢磨着这本书怎么会放在地上时就听见一阵风生,她被应声扑倒在地上,而后哗啦啦一阵响他和萧灼被埋藏进书海之中,萧灼在凤清璇的耳边支撑着手,眼眸里满是光亮。 凤清璇一怔,脑袋里一片空白,一时忘了接下来的动作,萧灼忽然柔了眸子,他弯曲的胳膊,慢慢往下贴近,眼看着就要贴上来凤清璇立即推开萧灼,站起身子,她眼神慌乱的暼着别处,浑身不自在,手不由自主收拾着身上的褶皱:“多谢王爷相救。” 萧灼拍拍身上的尘土站起身,心中闪过一丝空落落的感觉,他镇定着心思,低沉着语调:“郡主不知道垫书架的东西不能拿出来吗?” 凤清璇没好气的瞥他一眼:“难道王爷已经贫困到了这种地步,不平的书架就不能找木匠来修修,反倒是要那一本书来垫。” 萧灼说的凤清璇气结,谁能料想这偌大的秦王府竟然还会有着残破的书架,只是还不等凤清璇嘀咕完,萧灼眼神中略闪过一丝伤情,他背过身,朝着书桌走去:“那是我母妃留下的唯一的东西。” 语毕,凤清璇无言以对,对于萧灼她貌似除了秦王这个身份其他的一无所知,也从未想过要深入去了解,不过这次被萧灼自己提起她就赶到一丝好奇,不由的出声问道:“王爷不是和皇上一母同胞?当今太后可是王爷的母妃?” 萧灼顿了顿又道:“天下人都知道我与皇兄一母同胞,可谁都不知道我是刚出生不久就被抱到太后那儿去的,我母妃只是与太后长相相似,那夜父皇喝醉了临幸了我母妃,当时太后已是皇后,她得知后将消息压下来,将我母妃囚禁在宫里,直到我降生,我母妃就被赶出了宫。” 故事到这儿就结束了,凤清璇还沉浸在其中,等着萧灼说话紧接着就没了下话,萧灼垂眸看着桌子眼中一道流光闪过,瞬间没了痕迹:“郡主,我们还是说一说别的事情吧。” 凤清璇意犹未尽的看着萧灼,这个男人真是变脸快速,明明刚才还是一副伤情模样,现在又变成了平日了冷淡的模样,凤清璇撇撇嘴:“王爷,想说什么,清颜都在此好好倾听。” 萧灼睨了她一眼,拿起桌上的毛笔,在宣纸上写写画画:“还希望郡主将刚刚听到的全都压在心底,本王不希望有第二个人知道。” 凤清璇无所谓的点点头,紧接着萧灼又道:“郡主知道的事情太多可不好,就算是为了南丘,郡主也要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 这话说的凤清璇一阵云里雾里,她顿时就有些压不住火气:“王爷这话,说的什么意思,本郡主想来行的端坐得直,没什么可让人说的,不过,王爷可是该管一管自己的后院了吧,听公主说皇上要给王爷选正妃了,清颜再次可要提前恭喜王爷了。” 萧灼眉头一凝,徐徐道:“你就这么高兴我要娶正妃了?” 这话问的凤清璇愣住了,随口回应一句:“为何不高兴,自古以来人人都要经历红白二事,红事不让人高兴难道……” 萧灼当即变了颜色,他将毛笔啪的一声摔在桌上,起身抓住凤清璇的胳膊,将她抵在一边的墙壁上,他怒了眸子:“放肆。” 凤清璇愣住了,她没有想到这样话就激的萧灼发怒,她吞咽了口水,故作镇定道:“我说的不对吗?王爷即将要娶正妃可不是叫人欢喜的事情,清颜道喜为何不该。” “本就是不该,你说的事情所有都不该。”萧灼似是因着发怒失去了理智,他紧逼凤清璇,盯的凤清璇浑身汗毛竖立,她安抚着颤抖的呼吸,抖着喉咙道:“若是王爷不喜,我以后不说就是……。” 还不等她说完萧灼从中打断:“晚了”,凤清璇直觉脖颈处忽然被撕咬的快要裂开,她奋力的挣扎:“萧灼,你疯了,我可是南丘的郡主……” 凤清璇眼前立即呈现出萧灼放大的脸,嘴唇处传来阵阵冰凉,她回过神来,与萧灼相互撕扯,撕拉一声袖口上边的薄纱被萧灼一把撕裂,凤清璇怒了,她用尽浑身的力气将萧灼推搡开,拔出腰间的匕首,朝着萧灼刺去,速快之快让他来不及闪躲,他略略侧过身,匕首划过肩头,瞬间鲜血浸透了萧灼的衣袍。 萧灼伸手捂住伤口,喘着粗气:“你胆敢伤本王?” 凤清璇冷笑着收回匕首重新别再腰间:“若是还有下一次就不是伤一下这么简单了,虽说南丘是个小国却也不是任人欺负的,再说,清颜虽是个柔弱女子,却不是逆来顺受的,若是王爷还想尝尝我这匕首的滋味,你大可再来,清颜保证此次会让王爷满意。” 凤清璇怒气冲冲的走出书房,直到身影完全消失在萧灼的视野中,他缓缓站起身关好门,又捂着自己的伤口走到桌前坐好:“别躲了,人都走了,出来吧。” 一阵风拂过,凌霄凭空出现在萧灼的面前,他的脸色丝毫不必刚才凤清璇的脸色好多少,他走到萧灼的身边,阴阳怪气道:“王爷,被人打伤的感觉如何?” 凌霄讥讽的语气听得萧灼心中憋火,他怒声道:“行了,本王刚刚不过是为了探清她的身份,你生什么气。” 凌霄垂了垂眸子:“凌霄怎么敢生王爷的气,不过既然这样,王爷可探出了什么?” 萧灼摇摇头:“她绝不是凤清璇。” 第六十七章 恢复记忆 凌霄有些不信,再次问道:“可她明明和清璇长得一样,甚至连习惯都相同,怎么可能?” 萧灼轻飘飘道:“凌霄,我亲眼看见他丧生在火堆里,你也见了他和凤清璇的性子简直天差地。” 凌霄深深叹出一口气:“罢了,我先离开了。” 凌霄走出秦王府不是去了别出,而是追上了凤清璇的足迹,他偷摸的跟在凤清璇的身后,左转右转,只见穿过花园突然出现的萧凝一把拉住凤清璇的胳膊,她看见凤清璇一脸怒气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四皇叔惹你了不成?哎,你脖子怎么流血了?” 凤清璇后知后觉,她伸手捂住脖子,果真摸出一抹血迹,她没好气的说道:“没什么,不过被一直恶狗咬了一口。” 萧凝狐疑的看了凤清璇一眼,暗自嘟囔一句:“四皇叔府里哪儿来的恶狗,我怎么从来没见过。”想了片刻她忽然想到自己为什么而来,她拉着凤清璇往前走,神秘道:“先不说这个,我与你说刚刚我在茶会上看到一个特别好看的鱼,快随我来瞧瞧。” 于是乎,凤清璇又被拉回茶会上,没走几步正好迎上清歌,清歌一见她拉下来的脸立即堆满了笑容,迎了上去:“郡主与王爷谈完事了?正好,我们现在要去赏花,郡主和公主一同来吧。” 这次萧凝竟然没有拒绝清歌的请求,她瞥了清歌一眼,平淡道:“正好我们也要去赏花,一同吧。” 凤清璇原本一肚子气,却早就被这个无厘头的公主闹的没了脾气,她只得任命的跟着萧凝,打算一会儿找个机会溜回驿站,她们跟着众人一同来到一片荷花池边,正直夏天,池子里的荷花开的正艳,荷叶碧绿,上边点缀着露珠,映衬的荷花更加动人,只是这些都是在那些人的眼中,在凤清璇眼中看来这些都有些不正常。 一看到满池子的荷花,她有些头晕目眩,她尽力保持着平淡的面容将目光挪到别出,可是清歌偏偏就要给凤清璇找绊子,她递过来一杯茶:“郡主今日前来还没喝过茶,定然有些口渴,虽说不知道郡主的口味,不过也请郡主将就着喝下,若是郡主渴着回去,外人还以为我秦王府连一杯茶水都舍不得呢。” 眼看着清歌一杯茶水递过来,凤清璇心思沉重的打算接下,刚伸出手清歌那边忽然变换了姿势,她一脚不偏不倚踏进了荷花池的边缘处,另一只脚刚好勾到凤清璇的左脚,还来不及众人抓住他们,扑通两声二人纷纷坠入池中。 凤清璇可是会水,奈何今日却伸不动胳膊,她只觉的头脑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头疼欲裂,她的脑袋似是要炸裂开来,她来不及闭气,呛了好几口水,身子渐渐的往下沉,她的脑袋一片昏沉,脑海里似是有什么东西在运转,一会儿是满是鲜血的沙场,一会儿是嘶喊哭嚎的房屋,火光接天,躲避不得。 她终究没有了力气,那时候凤清璇以为自己要死了,不过活了十几年,今日就要丧命于此,往事接踵而至,她悲戚着表情再无求生的欲望,她想或许这在一池荷花里沉入水底便是她的命运了,她累了,不想再动了。 她慢慢闭上眼睛,在模糊意识之前她似乎看见了一抹身影朝他过来,她不想探究那是谁,也不想知道自己还可以活下去。 那个人将她抱上了岸,她躺在地上咳出几口水来,缓缓睁开眼睛,刺眼的阳光照耀着眼睛上的水珠,她重新呼吸到了空气,这一刻她觉得活着比在水里的感觉好多了,耳边是萧凝焦急的声音:“清颜,清颜,你没事儿吧。” 眼前渐渐恢复了清明,那一脸担心守在她身旁的除了萧灼他想不到别人,她有些内心嘲讽笑笑,一直都不知道雷厉风行的秦王竟然还会担心,她勉强的支撑着胳膊坐起身子,萧灼稳当的扶住她,就连语气都不由的轻柔:“别乱动,你刚刚掉进了水里,现在可是正虚弱,我叫人去煮了姜汤,一会儿就来。” 凤清璇怔怔的抬起头,对上萧灼那双明亮的眸子,一时间她多想忘了眼前之人是杀他父王灭她国家之人,她沉下心思,垂下头:“多谢王爷相救,不过,不用麻烦了,还请王爷带我找个换衣服的房间换衣服,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萧灼不停凤清璇说话,一只手揽过她纤细的腰身,另一只手穿过她的双腿,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她抱起,凤清璇惊得瞪大了眼睛,略微发怒的看着萧灼:“王爷,你这是做什么?快将我放下。” 萧灼霸道的将凤清璇紧紧护在怀里:“你若再乱动我可不能保证你的衣服还能坚持多久。” 凤清璇紧忙看着自己愈发透明的外衣,脸上一红,轻咬嘴唇,不顾及清歌那妒火如仇的眸子埋头在萧灼的怀里,萧灼轻扬嘴角,似乎对凤清璇的行为十分满意,他嘱咐一旁的金骁道:“将公主送回去,本王觉得上次的禁足并不足以让公主吸取教训。” 而同样刚从水中被人救起的清歌凄怜着眸子看着萧灼,她甚至大度说一句:“王爷先送郡主回去吧,郡主身子娇贵,妾身就与剪秋一同回去。” 萧灼点点头,沉声道:“恩,你也快些回去吧,免得受了风寒。” 说罢,他抱着凤清璇渐渐走远,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清歌深沉的眸子里闪过的一丝阴狠。 房间里,萧灼等着凤清璇换好衣服出来,直接又一把抱起,放在床榻上,等着下人将姜汤送进来,他拿着汤匙舀一勺吹一吹送到凤清璇的嘴边,凤清璇一愣,又随即偏过头去:“王爷还是去看看侧妃吧,她也落了水,现在一定也不好受。” 萧灼丝毫不受凤清璇的影响,他拿着汤匙丝毫没有拿开的意思:“张嘴,否则我就灌下去。” 说起这句话,凤清璇突然想起之前萧灼嘴对嘴将药灌下去的事情,一时红了脸,不再言语,萧灼以为她是身体不适,叹了口气道:“快喝吧,虽说夏季不易染上风寒,可毕竟水是凉的,不能大意。” 萧灼这番话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饶是凤清璇在梦中都未梦见过此情此景,她睨了萧灼一眼,若非他这张清冷的脸她还真的要以为眼前之人是被掉了包的,她清清喉咙,刚要说话,拓跋煜疾步走进屋子,看到凤清璇虚弱的脸色急切的凑到跟前:“怎么会掉进水里了,赏花都把自己赏进去了?” 当拓跋煜听到回来的暗卫说凤清璇掉进水里,他的心脏都要跳出喉咙了,他顾不得手头的事情,赶忙来了秦王府,等见到凤清璇安然无恙,这才放心,他看了眼一边的萧灼脸色立即拉了下来:“王爷也的确需要好好整理一下府中的地方,若是今日水边无人,小妹岂不是无生还的可能了。” 萧灼听他说完并未反驳,而是顺着他的话道:“王府确实应该好好整顿一番了。”说罢,他将手中的姜汤放在拓跋煜的手中:“既然世子来了,郡主就交还给你了,本王还有事情,就先行离开了。” 拓跋煜看着萧灼离开这才仔仔细细将凤清璇的身体确认清楚:“若不是暗卫回来与我报信我都不知道你出事了,到底怎么回事?” 凤清璇摇摇头:“回去再说吧,免得隔墙有耳。” 凤清璇那抹平淡之色重新挂在脸上之时叫拓跋煜心中咯噔一下,他颜色深重的看她一眼:“也好,马车就在府外,走吧。” 拓跋煜搀扶着凤清璇离开王府,坐上马车之后凤清璇肚子看着窗外,不出一眼,这叫拓跋煜一时没了主意,他隐约感觉到凤清璇知道了什么,却也不好追根问底,只得等她想说时再说。 秦王府距离驿站并没有多远,马车飞速行驶,不一会儿就到了驿站,拓跋煜扶着凤清璇走下车就见到鸢萝焦急的在门口张望,一见到凤清璇回来立马过来搀扶,她看着凤清璇发白的脸色心里的担忧全然浮现在脸上。 凤清璇将手搭在她的手上,慢慢走回房间,鸢萝扶着凤清璇在桌前坐下,她想要去准备吃食却被凤清璇拦下了,她不明所以的看着凤清璇,只听凤清璇深深叹出一口气,眼神里透出几分神情:“鸢萝,这些日子苦了你了。” 鸢萝惊愕的瞪大眼睛,一时间停止了动作,她直觉的鼻头一酸,眼眶里立即溢满了泪水,酝酿许久却都说不出一句话来,她跪在地上朝着凤清璇一拜。 凤清璇扶起她,眼中不由得浮现出一抹泪光,她坚定的说道:“鸢萝,你放心,那些欠我们的人,我们此番都要讨回来。” 忽然门口咣当一声,拓跋煜眼疾手快的接住险些掉落的扇子,他惊讶几秒,不过片刻又恢复了神情,他淡然的走到凤清璇身边,悠悠开口道:“你终归是记起来了。” 第六十八章 醉酒 凤清璇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拓跋煜,眼神深邃,目光锐利像是刀剑一般,这般忽冷的眼神让拓跋煜面上一笑,他知道这才是那威风凛凛的大梁公主,那个英勇、聪慧的女子回来了。 凤清璇想起了萧灼在沙场害死她府中胎儿的事情,想起了咋子秦王府清歌百般折磨他的事,甚至想起了凌霄对她万般好的事,所有事情,一丝不差全都回到了她的脑袋里,她有痛苦也有欢喜,痛苦是那些关于萧灼的记忆,欢喜是因为她有能力报仇了。 她伸出手闲散的拿过一个杯子倒了一杯茶递到拓跋煜的手边:“王兄,请喝茶。”十分冷静的话语听到拓跋煜的耳边到让他一时不能适应,他顿了顿,接过杯子,放到嘴边,小啜一口才道:“清璇,你知道我本不想让你再想起过去那些伤心事,过去的事情无法再改变,更何况萧灼也是身不由己。” 凤清璇冷呵的站起身子,看向窗外:“你什么时候也倒戈到萧灼那边了,身不由己?杀死自己的孩子也叫作身不由己?” 此话一出着实叫拓跋煜一惊,他不敢置信道:“你有了他的孩子?” 原本凤清璇不想再回想,不过既然到了现在,那些事情总不能一直堵在心底,她背过身去,走到窗边:“就在大梁亡国的那一天,他亲手打掉我腹中胎儿,为了南风,那个歹毒的女人,他竟然亲手害死自己的孩子,他杀我父王母后害我腹中胎儿,这笔账说什么都要与他算清楚。” 说道情深处她的语气不觉中变得急促,她微红了眼睛,缓了口气又道:“若不是凌霄恐怕你早就见不到了,在秦王府她挑断我手筋脚筋,让我终日跪在南风牌位面前恕罪,他说我欠南风的,总有一天要还清楚,你知道那时候我收受了多少屈辱,这些恨我永远都忘不掉,既然老天不让我死,就说明萧灼该死。” 拓跋煜紧着眉头,他从未打听过凤清璇之前的事情,竟不知道她受了这么多苦,他感到心疼也感到忧心:“那你打算怎么做?非要杀了他才肯甘心?” 她慢慢转过身,狠了眸子,冷哼一声:“对,我一定要他跪在我面前忏悔,让他知道究竟是谁欠了谁,我要让他给绫罗恕罪,他不是喜欢南风吗?我就让他下地狱去和南风作伴,如此也算是做了一桩美事,活着的时候不能在一起,就让他们死后做一对儿苦命鸳鸯也好。” 凤清璇双眼一眯,转头看向鸢萝,抬手轻轻拂过她的脸颊:“鸢萝,我知道你会帮我的,对吧,虽说你是凌霄的人,可他也放弃你了,不是吗?自从离开了秦王府他从来没有找过你,你在安稳待在我这儿,我会待你像亲妹妹一样,只要你帮我,我会治好你所有的伤痛。” 鸢萝从头到尾都是个聪明的丫头,虽说她心里满是震惊却也明白凤清璇说的话,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着凤清璇拱手,这便表明了她的衷心,凤清璇一见自然是喜上眉梢,她勾勾嘴角,扶着鸢萝起来:“我知道你从来都是为我着想的,你放心,过几日我就让王兄找了药方,治好你的喉咙。” 鸢萝眼睛里满是光亮,要知道她自己都已经对这嗓子失去了信心,她握紧了群头,流下两行清泪,许多她都没留过眼泪了,要知道,她离开秦王府的那天,就是在这两行泪中失去了声音。 那天,天色阴沉,正是凤清璇入葬之后,她收拾好了行囊打算离开秦王府,谁知清歌突然堵在门口,也不知她从哪里找来几个武功高强的大汉强行将她抓进一个暗黑的屋子中,她被五花大绑绑在了架子上,清歌拿着火红的烙铁在她的身上印下痕迹,她疼得不能呼吸,她越是尖叫清歌越是高兴,她如同地狱中的魔鬼拿着一晚莫名的汤水走到她跟前,森森一笑:“别怪我心狠,只怪你跟错了主子,进错了门。” 她永远都忘不掉液体烧毁喉咙的刺痛感,她反复抓挠,直到声音嘶哑,渐渐没了声音,她奄奄一息,清歌还不放过她,她没了声音,没了力气,被一锭银子买进了醉红楼,从此她就再也没见过初升的太阳,她被关押在一个屋子里,每天都有不同的人寻上来,整日活在地狱的边缘,她不想苟且偷生,几次上吊却都被救下,五次三番的折磨几乎磨灭了她的意志,于是她划伤了自己的脸,寻上来的男人便再也没人敢多看她一眼。 她本想就这样等死,却不想上天安排,让她又一次见到了主子,她想要报仇,她想要跟随凤清璇。 凤清璇没有让她失望,她看着拓跋煜,知道这种伤对于拓跋煜来说都没有问题,拓跋煜被她盯的心里发毛:“行了,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帮你治好她,不过你不许胡来,萧灼可不是好对付的,他身边还有许多侍卫保护,你若是要杀他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凤清璇坐下身,递给拓跋煜一小包药,沉吟道:“明日,我将萧灼约到驿站来,你想办法将这些粉末散在空气中。” 拓跋煜想要打开却被凤清璇伸手挡住:“王兄,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就好,要不然,我可能就真的与他硬碰硬了,这种结果你也不想看到,对吧?” 这样的凤清璇让他感到害怕,他不敢想像凤清璇究竟还能做出多少令人心惊的事情,他无奈,又不能将凤清璇陷入危险之中,只得点点头:“好,我答应你,不过你也要答应我,若是无法报仇,你就与我回到南丘去,父王说这些事情他会想办法。” 对于凤清璇的安全拓跋煜可是一丝都不敢放松,他们对视许久凤清璇总与妥协:“好,我也答应你,若是计划失败,我就与你回南丘,不过这期间,你只许帮助我,不许从中阻挠。” 两个人最终达成一致,夜色渐渐深沉,拓跋煜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整个屋子里就只剩下凤清璇和鸢萝两个人,微弱的烛灯照耀着不大的房间,她坐在桌前,手中拿着酒壶,不停地往嘴里灌去。 她看着窗外,眼睛里浮现出一抹浑浊,那满脸的伤情看的鸢萝忧心不止,她挡住凤清璇的手,拿过酒壶扶着她回到榻上,凤清璇昏昏沉沉晃悠几步,傻笑的看着鸢萝:“鸢萝,我们都可以报仇了,你开不开心,我要杀了萧灼,我要毁了他,我要让他后悔,当初我对他那么好他都不看我一眼,现在呢,南风死了,府中只剩下一个清歌,我失忆时对他冷言冷语他反倒对我好了,他就是贱。” 凤清璇不肯走向床榻,她又回到桌前,拿起酒壶,大口喝完,抹掉嘴边的酒水,狠狠的将酒壶摔到地上,苦笑道:“我哪里不如南风,他凭什么不喜欢我,我对他那么好,我都有了他的孩子,他都不肯喜欢我,呵呵,既然他对我不仁就别怪我心狠。” 鸢萝尽力扶着凤清璇靠近床榻,几次过后,终于将她弄倒榻上躺好,她给凤清璇换了衣服,盖好被子,拿着湿布给她擦拭着红透的脸颊,她走到一边拿出一开始准备好的醒酒汤,汤水一到嘴里凤清璇感觉味道不好立即撇过头:“你拿走吧,我没醉。”停顿一会儿她深沉叹出一口气:“你去休息吧,我也累了。” 鸢萝担心的看一眼凤清璇,只得听从她慢慢起身散下纱帐,走到一边追灭了烛灯,走动门口轻轻关上房门。 在漆黑的屋子里凤清璇瞪大了眼睛,看着屋顶,她直觉的鼻子一堵,眼睛微热,她闭上眼睛,一抹清泪顺着眼角没入鬓角,消失不见了,她吸吸鼻子,胡乱的伸手拭去眼角的泪珠,她翻身面对着墙壁,嘟囔一句:“萧灼,我恨你。” 第二天清晨,便随着清脆的鸟叫声,凤清璇微微睁开眼睛,窗外的光线已经透过纱帐,她缓缓起身揉了揉疼痛的额头,打开纱帐,一抹阳光照进她的眼睛,她立即伸出手遮挡,她用力睁睁眼睛,眼皮的不适感让她拧着眉头,她沙哑着喉咙,朝着外边喊一声:“鸢萝现在什么时候了。” 伴随着凤清璇的声音,鸢萝打开门走进屋子,她挂好纱帐,拿着一张纸给凤清璇看一眼,凤清璇扶着额头,徐徐道:“已经辰时了,都这么晚了,快给我梳妆,一会儿,我要出去。” 鸢萝给凤清璇梳洗干净,在镜前摆弄一个简单的发髻,戴上白玉花簪,极为淡雅,凤清璇左看看右看看也是满意,她穿上一件蓝色的衣裙站在镜前看看:“不错,这就样,鸢萝你今日在自己的屋子里好生躲着,只要我不叫你你就别出来一会儿我嘱托楼下的小二儿等到了午时就给你送饭上来。” 鸢萝点点头,凤清璇迈着轻巧的步伐走出房间,她一早就打听好了,这附近有一家茶楼,只要不出意外,萧灼总会早晨来这里听听小曲儿,品几杯茶,她计算好了时间,照着街道南边走去,地方十分显眼,绕过一条街就到了,门口三个明晃晃的大字映在上边“风韵茶社”,听说这可是萧灼亲自赐的的名字。 凤清璇定了定眼神,走进茶社,果真不假,一进去,她就瞥见了二楼雅间独自品茶的萧灼,他一脸淡然,看着楼下唱曲儿的人。 凤清璇装作没有看见他,径直走向二楼,她知道萧灼一定是看的见她,果真,她还没走几步,就见到萧灼走出雅间,朝着她这边走来,她故作惊讶,而后嫌弃的避开他,萧灼直直堵在她的面前:“这么巧,没想到郡主也喜欢品茶,听戏,既然如此,不如郡主和本王一起,也免得一人无趣。” 第六十九章 美人在榻 这种不找自来的人凤清璇最喜欢,她沉默一下,脸上微微一笑,抬眸:“真巧,原来王爷也喜欢听曲儿,今日闲着无事,听说这里的名伶长的曲儿好听,我便来听听,顺便尝尝这儿的茶,既然王爷也在,正好一同。” 萧灼走在前边,凤清璇随着他的脚步进了雅间,她走的快些,萧灼突然停下脚步,她一时没停下,硬生生撞上了萧灼的后背,她吃痛的捂着额头,抬头就见到萧灼眼中带笑看着他:“郡主都不抬头看路,是打算走去哪里?” 凤清璇笑着打哈哈:“我几日走路总是走神,大概是晚上没有休息好。” 她挪到座位上坐好,探出头看看外边,萧灼递给她一杯茶,又道:“这儿的茶都是他们自己种下的,入口微涩,入喉味香,也不知郡主是否能喝的惯。” 凤清璇接过茶盏放在鼻前一闻,浓郁的茶香飘散,品一口,确实让她苦的皱皱眉头,她咂咂嘴,一会儿就荡出一股子清香,不过凤清璇一向不喜欢喝茶,如此也只是附和着萧灼:“确实是好茶,正如王爷所说入口微苦,不过却蕴着一股子清香,王爷经常来这里喝茶吗?” 萧灼看向窗外,淡着神色道:“也不是常来,这几日烦心事多了就来这里散散心神,郡主呢?世子放心你一人出来?身边都不跟着随从,前几日的刺客还没有寻到,郡主这几日还是多多注意安全。” 凤清璇微微点头,与之客套许久,不知道要如何往下说,她只能先行扯开话题:“对了,王爷,我听闻凌霄将军一向与你交好,不知道他府上可有妻妾?” 此话一出萧灼立即换了番神色,他端起一杯茶,浅尝一口,反问道:“怎么,郡主对他有意?” 凤清璇略作娇羞的低下头:“自然不是,不过听说凌霄将军擅长刀剑,功夫自然是了得,清颜平日里最佩服那些有勇有谋的男子,只是想多多了解罢了。” 萧灼顾左右而言他,根本不想提起凌霄:“可能郡主还不知道。凌霄此生大概是不能再接触其他的女子了。” 凤清璇错愕的看着他:“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萧灼以为是她往别处想又解释道:“并非是他自己的问题,凌霄也是个钟情的男子,之前大元征战之时他心爱之人不幸而亡,她便从此念念不忘,并发誓今生自是不能成家,若是郡主对他有意还请早早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谁都不能与死人去争什么,不过我大元有勇有谋的男子不在少数,郡主可以再看看。” 凤清璇默了默,做出一副失落的神情:“罢了,反正此番前来不过是为王兄寻找心仪之人,我还是老老实实呆在驿站,等着过些时间回南丘,对了王爷,凌霄将军心爱之人是不是与我长相相似?之前他去驿站几次三番可是都将我认错了。” 语毕,萧灼敛了面上的表情:“只是眉眼有些相似,别处倒是没什么,大概是凌霄他醉酒错将郡主认错,若是得罪了郡主,本王在此替他陪个不是,毕竟是我身边出来的人。” 凤清璇长长舒出一口气来,忽然门外走进来一个人,是这儿的老板,他低头拱手朝着萧灼道:“真是不好意思叫二位久等了,今日小云雀不舒服,嗓子唱不了,扰了二位的雅兴小的给爷赔不是了。” 萧灼拧了拧眉头,看了老板一眼:“昨日不是还好好的,今日怎么就唱不了了?” 老板低声下气道:“王爷,昨日小云雀不知是吃坏了什么东西,闹嗓子了,现在连话都说不出来,更别说唱了,要不今日换个人来唱,王爷再看看喜欢哪个?” 萧灼摆摆手:“算了,既然她今日唱不了我等他好了再来,你下去吧。” 老板将二人送出茶社,弯腰低头的给他们赔礼,走出茶社,凤清璇一脸无趣的叹出一口气来:“都说这里的茶其实也不是最吸引人的,平日里都是冲着曲儿去的,谁料今日连唱曲儿的都没有,真是事事不顺心,恐怕以后我都没有机会能听到了。” 萧灼看了凤清璇一眼,琢磨一番,开口道:“本王竟不知郡主还喜欢听曲儿,本以为郡主一直都是研究武略。” 凤清璇低头笑笑:“虽说我平日里是看的谋略都一些,不过我可还是一个正正经经的姑娘,平日里自然也喜欢一些高雅的事情,像是听听小曲儿,摆弄花草,这些都是我喜欢做的。” 萧灼没有质疑她,只是顺着她的话继续道:“郡主也喜欢花草?” 凤清璇点点头:“当然,王爷也喜欢?” 萧灼不语,只是点点头,凤清璇心思思索一番道:“如此正好,近日王兄寻来一株花放在我的房间里,不过这花长的有些怪异,不如王爷跟我一同前往,好帮我瞧瞧那究竟是个什么品种的植物,也好让我知道应该怎么照顾它。” 萧灼没有拒绝,他沉了沉眸子,却也只是说一句:“若是郡主信得过本王,本王就跟随郡主一同去瞧瞧。” 凤清璇走在前边带路,这条路她已经走了不下数次,自然十分熟悉,她带着萧灼左转右转很快就回到了驿站,她带着萧灼上楼,推开门,声音略大说一句:“王爷请进。” 这是萧灼第三次独自进入凤清璇的屋子,并且是凤清璇主动邀请他来,他心里还是微微欣喜一番,不过却不曾表现在脸上,凤清璇走到窗边拿出一株猩红色的植物放到桌上:“就是这株植物,它长的有些奇怪,这么多年我可是从未见过这种花,晚间,它还会散出阵阵幽香,似是能安神。” 萧灼走到桌前,先是仔细打量一番,而后伸出手摸摸叶片,又闻一闻花香,他蹙着眉头,似乎在大脑里寻找他见过的植物,过了一会儿,他出口道:“郡主这株植物确实稀奇的很,本王养殖花草这么多年可是从未见过,不过听闻郡主说它晚上会散发幽香大概是西域那边的花草,那边的花草多为古怪,郡主还是少碰为好。” 凤清璇故作惊奇的看着这株花:“我也觉的它和其他的花草有些不同,既然王爷也不在认识那我就继续再观察几天,对了,昨日我买了一壶好酒,今日王爷既然来了,就一同尝尝,也算是答谢王爷这些天来的照顾。” 还不等萧灼回应,凤清璇转身去拿酒,只剩萧灼疑惑的沉下眸子,凤清璇突然的示好令他有些不安,不过他还是打算收下凤清璇的额好意,想要看看她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很快凤清璇拿着酒壶走回来,她分别倒满两只碗,一只碗放在萧灼的面前,一只碗拿在手里,她见萧灼不动只好端着碗先喝一口:“这壶酒可是昨天我好不容易买来的,若不是王爷来我可是谁都不给喝的。” 萧灼见她喝下,自是没了疑虑,端起晚来笑笑:“原来郡主有这么多喜好,喜欢谋略,喜欢听曲儿,更是喜欢饮酒,本王见过那么多人,还没见过郡主这样兴趣广泛的女子。” 凤清璇一听咧着嘴角,又倒了一晚喝下,笑道:“王爷可能不知,我打小身子弱,父王将我送到寺庙中休养,那时候我可是什么都做不成,王兄来看我时我都是缠着他带我出去,可是出去也都是一直在马车上,那时候我就想等以后病好了一定各种事情多尝试一番,没想到休养几年后我的身子变好了,我四处寻找有趣的事情,自然性子就野了些。” 凤清璇微微晕红了脸,她醉了脚下踉跄几步,萧灼快速的扶着她的胳膊:“郡主,你醉了,不能再喝了。” 凤清璇胡乱挥舞着胳膊,嘴里振振有词道:“我没醉,谁说我醉了,我可是千杯不醉,你看我还能走直线呢,我走给你看。” 凤清璇作势走了几步,晃晃悠悠又要跌倒,萧灼无奈将她扶到床榻上坐好,凤清璇顺势一倒,躺在床上,左手拉住萧灼的手,用力一拽,萧灼没有反应过来,硬是被她带到了床榻上,凤清璇呼着热气打在萧灼的脸颊上,她伸出双手环住萧灼的脖子,将头安稳的埋在他的胸前。 萧灼沉默了,他想要起身,却被凤清璇死死拉住,瞬间,萧灼感觉到自己血脉喷张,浑身发热,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他摇了摇头,想要变得清醒,却奈何血液直冲头顶。 他眼眸中中闪烁着火焰,似是要将凤清璇融化,他低头凑近凤清璇,却被自己今生的理智制止了,他吞咽着口水:“郡主,你喝醉了,本王该离开了。” 忽然凤清璇抬起头,吻上他冰冷的唇,吞没了萧灼最后一丝理智,他抓着凤清璇的肩膀,变被动为主动,他细细的撬开凤清璇的牙齿,与她纠结缠绵,这一刻,萧灼心底深处传来一道声音催促着他:“她是我的人,谁都不可以抢走。” 第七十章 游湖 第二天一早,萧灼早早就睁开了眼睛,他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着凤清璇,她如此安静也还是头一回见到,萧灼抬手撩起她的一缕发丝,凤清璇咂咂嘴像是做了什么美梦,随后又嘤咛一声,皱皱眉头,渐渐的眼睛缓缓睁开,她惺忪着眼睛,眨巴眨巴,正看见萧灼,二人大眼对小眼对视许久,凤清璇惊呼一声,立即坐起身子,扯着被子往自己身上盖去,她惊恐的看着萧灼,又看着自己肩膀上微红的痕迹,眼睛里冒起水雾:“我们…………” 萧灼勾勾唇角,靠近凤清璇,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别怕,我会对你负责的。” 凤清璇轻咬唇角,将头瞥向一边,不去看他,她不出声,垂着头:“王爷家中可是有了侧妃,如此怕是侧妃不会愿意,更何况我出门在外可是带着我们南丘的脸面,若是让我做小我父王可是不会同意,如若是王爷舍不得侧妃还不如就当昨天的事情没发生过,你不说我不说就没人知道。” 萧灼一听心疼的抚着她的脸颊,柔了眼眸,轻声道:“你放心,本王今日就进宫,与皇兄说好这件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王府终究还是缺一个正正经经的王妃,你和亲过来,我会对你好的,至于你王兄那边我会与他说的,你不要担心。” 凤清璇故作凄怜着眸子,低头依在萧灼的怀里:“王爷说的话清颜都记在心里,王爷可是不能反悔,若是王爷对清颜不好,以清颜的脾气可是要大闹秦王府,到时候王爷可别怪清颜心狠,再来清颜突然和亲道王爷府侧妃定然会心里不好受王爷可要看好到莫要到我那里找事情,要不然我可不依。” 凤清璇小女人的模样可叫萧灼心头一热,他凑近凤清璇的脸就要亲下去,凤清璇伸手隔开,她背过身去:“虽说我们先行有了夫妻之实,清颜却还没有嫁到王爷府,王爷还是早些将事情与王兄说好,要不然纵然清颜再愿意也无法。” 萧灼微怔,而后柔着面庞,笑道:“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既然始终都会成为我的王妃你还怕什么……” 还不等说完门口传来这阵敲门声,拓跋煜大声在门口喊道:“清颜,醒了没,该吃早饭了,怎么还不出来?” 凤清璇面色一惊推着萧灼:“王爷你快躲一躲,可不能叫我王兄看到。” 萧灼拧着眉头道:“择日不如撞日,要不本王今日就和他说清楚。”说罢萧灼起身穿好衣服就要朝着门口走去,凤清璇哪能任他胡来,她拉着萧灼的胳膊:“王爷可不能莽撞行事,原本一开始王兄就没有要将我嫁到这边的想法,王爷若是现在去说王兄说不定会大怒,还是以后找个日子再和他说,王爷还是先和皇上说好,到时候王兄也来不及反悔。” 萧灼微微叹息,伸手去去摸她的头,却被凤清璇躲过了:“若是王爷真的心疼清颜就多为清颜着想,莫要因为一时的欢喜而让清颜为难。” 萧灼无奈,就此作罢,他穿好衣服,打开后窗,担忧的看了凤清璇一眼:“罢了,既然你有这么多顾虑,本王就先去与皇上请旨,你放心,不出三日本王一定迎你入府。” 凤清璇看向萧灼的眼睛多了一抹柔情:“清颜相信王爷。” 她努力念着他的好,念着他的柔情,以至于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深情让她自己都相信了,她真真切切的相信了眼前这个男人是他一生最爱的男人,她处在自己编织的梦里,如此才能让自己表现的更加深情,看着他离开。 萧灼走后不久,凤清璇就开了门,迎着拓跋煜进入屋子,一进入屋子,闻到空气里弥漫的迷香拓跋煜不禁掩了掩鼻子,他看着床榻上的混乱,紧着眉头不确定的问一句:“昨天晚上你和萧灼在一起?” 凤清璇悠闲的倒一杯水,悠闲的喝一口,脸色不变,笑了笑:“王兄心里早就知道了答案就不用在问我了,我们俩的事情水到渠成没有丝毫不妥,王兄你应该替我感到高兴,此行让我找了一个称心如意的郎君,让你找到了一个文武双全的妹夫。” 凤清璇这句话听到拓跋煜耳中十分不是滋味儿,他凝神注视着凤清璇一时间竟捉摸不透他的心思:“清璇我知道你还是记恨他,可是你完全不用将自己都搭上,萧灼一向心思沉重,万一他也只是故意中了你的计谋,你岂不是整日都处在危险之中,清璇父王不会让你和亲到大元的,你到底有没有仔细想过。” 凤清璇浅笑从容的看着拓跋煜:“我当然想过,不过,这不能成为阻止我报仇的借口,若是他识破了我的计谋我只能说是碰上了一个可敬的对手,不过,若是他真的信了我呢,我怎么可以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拓跋煜无奈的摇摇头,他知道凤清璇这次是真的卷进了朝代的争斗之中,他还想多加劝阻:“可是……” 还未说口就被凤清璇堵住了嘴:“行了,王兄你不必再说了,我已经决定了,秦王府我是一定要进的,若是你担心我就帮我好好探查出前些日子那些行刺的刺客到底是什么来路,我总觉得他们不像是江湖上的人,倒像是有心培养出来的,说不定是宫里的人。” 一听到凤清璇提起刺客拓跋煜紧了紧眉头道:‘前些日子我派人出去查,查到了一件特别奇怪的事情,这些刺客全都是经过一个组织,这个组织十分神秘,像是有人故意隐瞒,而且我的暗卫一点儿信息都查不出来,没准就像是你说的他们都是宫里的人,你好好想想宫里有没有得什么人。” 这么一说凤清璇仔细想想,还是摇摇头:“虽说大梁一战有许多将士都见过我,可品级高的人只有凌霄和萧灼见过我,就更别说与我结仇的,要说与我结仇的那就是秦王府里的清歌,当初我落难到了秦王府,她明面上对我照顾背地里却是对我下毒手,若是说有人恨我那就只剩下她一个人。”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凤清璇警惕的看向门口,她和拓跋煜对视一眼,立即走到门前,大声问一句:“谁啊?” “清颜,是我。”萧凝清脆的声音响起,凤清璇不由的放松一口气,她走到门前打开门,就见到萧凝那张活泼的面孔,她不着痕迹的舒出一口气,将她迎进屋子:“原来是公主来了,怎么,有什么事情吗?” 萧凝略作神秘的拉着凤清璇:“我和你说最近凌霄要常住在秦王府,我听说是因为要给凌霄选妻之事,你知道这个对我来说十分难得,我想让你帮我想一想凌霄究竟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我好提前准备准备。” 凤清璇奇怪的看着萧凝:“你可是公主,如果你说要嫁给凌霄,直接让你父王与他说不久行了为何还要费心费力?” 萧凝叹出一口气,摇摇头:“你可知道凌霄之前是有心上人,我都这般缠着他了他都不肯正眼看我一眼,若是我让父王去说他一定会宁死不从,他这个人的性子我最了解,谁都不能强迫他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我想让他打心底里喜欢我,心甘情愿的将我娶进府里。” 凤清璇倒了杯茶递给她,缓缓道:“那公主想要我怎么帮?” 萧凝笑嘻嘻的看着凤清璇:“我知道你和凌霄都认识了,你一定能与他说上几句话,你就旁敲侧击的帮我问问他的喜好,还有对于以后妻子的要求,你都帮好了,我就一定会有机会的。” 像萧凝这种痴心的女子凤清璇还是第一次见到,她看着萧凝那炽热的而眼神反倒没有办法拒绝了,她只得回复她说:“帮你问问也是可以,不过我可先说好万一到时候他若是不肯告诉我你可不能怪我,我和他还没有很熟,总觉的他不会将这些都告诉我。” 萧凝一听到凤清璇答应了完全不顾别的,她欢喜的拉扯着凤清璇的胳膊:“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你放心要是问不出来我不会怪你的,不过我想你一定能问出来,今天下午凌霄要和四皇叔一起去游湖,你跟我一起来吧,顺便帮我问问,这样我就可以提前好长时间准备了。” 凤清璇一时间有些后悔了答应萧凝这件事情,她如此痴迷于凌霄也不知道凌霄到底打算如何。 下午,萧凝早早的就拉着凤清璇到了船上,今日游湖的人可真不少,不过船上大多都是朝中的大臣,表面看似游湖,其实是拉拢关系,萧凝拉着凤清璇上船,没走进步就碰见了萧灼,凤清璇不知要如何说话,只得低着头任凭萧凝拉着她往里边走去,今日一同来的还有清歌,她看见凤清璇自是主动凑到她跟前,笑眯眯道:“真巧,郡主也来了,听说前些日子去了茶楼,没想到郡主也喜欢听这些民间小曲儿。” 第七十一章 真情实意 对于清歌这个女人凤清璇还不想早早的与她争斗,不过等进了秦王府就要开始找回属于她自己的东西了,她眯了眯眼睛,想着这几日让她多放肆几天,等过几日萧灼将她迎进府时就有的她哭了。 凤清璇一笑而过,并不打算在这里与她浪费时间,她扬了扬嘴角:“施是呀平日里无聊也就去茶楼里听听小曲儿,不过,本郡主竟然还不知道王爷也喜欢,前些日子正巧也碰上的王爷就一起讨论了些曲艺上的东西,不过真是可惜侧妃没有一同去,若是下次侧妃能一同前往,我们倒是可以共同探讨一番。” 清歌面上带着微笑,实则牙齿早就咬的咯吱作响,她袖子里的双手握紧了拳头,拼命制止自己的情绪,她不失礼节的回应道:“王爷平日里喜欢茶楼里的点心,所以就经常带回去给我尝尝,不过,若是下次有机会一定和郡主一同去听听那儿的小曲儿。” 这句话说的极为别扭,凤清璇并不打算继续与她说下去,正好萧凝从一边面色阴沉的走过来,此时清歌也不想自己触了她的霉头,她朝着凤清璇缓缓一笑:“既然公主来找郡主那我就先去招待其他的宾客了。” 凤清璇微微点头,十分礼貌的看着她离去,一转头,又看见萧凝不开心的神色无奈的摇摇头,她拉着萧凝走到游船的边上问道:“怎么了,刚刚不是还欢喜的说要去找凌霄将军,才这么一会儿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模样,谁还能惹你不开心。” 萧凝愤怒的嘟嘟嘴,低垂这眼眸满脑子都是凌霄笑开了花的模样,她愤愤道:“还不是萧雯,总是缠着凌霄,说什么大庭广众之下有失体统,我看它和萧雯聊的也挺开心的,不过就是对我一人这般无情,我真是看错了他了,既然他喜欢萧雯那种女人那就喜欢吧,我萧凝堂堂公主害怕找不到如意郎君不成。” 一通话说下来凤清璇总算是理清了这前后缘由,不过就是女子之间争风吃醋的那些事情,她含笑看着萧凝,安抚道:“或许事情根本就不是公主想的那样,许是正巧你过去了看见他二人正好说笑,看事情总不能看前一半,若是公主因此误会了凌霄将军,不再理他,岂不是真的把人让了出去” 萧凝堵着气看向一边:“我不管了,反正我都粘着他这么久也没见到他对我生情,他总是能与萧雯说说笑笑,跟我可从我这样,凭什么我要一味的取悦他,从今天开始我再也不见他了,他以后爱找谁找谁,爱娶谁娶谁。” 萧凝这气生的可真是不小,凤清璇也不知道要怎么劝说,她缓缓抬起头正看见凌霄快步追过来,她避开萧凝走到一边,朝着凌霄示意一眼:“快去劝劝吧,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凌霄看见凤清璇时还是怔了一怔,不过想着萧凝却又立即回神,走到她的跟前,他顿了顿,张张嘴,又将嘴里的话咽了回去,这让凤清璇在一边看的都心急,她无奈,认识凌霄这么久,竟然都不知道他还是这样一个木头疙瘩,再看上让他经常帮忙的份上,凤清璇只好亲自出马帮他一帮。 她走到萧凝身边,故作惊叹道:“哎?这不是凌霄将军吗?怎么过来了,我知道了,是不是看着公主一人在这里,怕她无聊就打算陪陪她?” 萧凝瞥了凌霄一眼,没好气的说道:“谁让他陪了,那边可还是有许多妹妹等着他呢,哪有时间顾得上我。” 凌霄无奈的看着萧凝,这才开始说话:“你真的误会我们了,我和四公主什么都没有,只是刚刚那边的公子说了一个逗趣的话,我们就一来二去说开了,根本就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萧凝略带怀疑的看着凌霄:“你说的可是真的?” 凤清璇一见有戏,立即帮着凌霄,她拉着萧凝的胳膊,打着圆场:“公主,你看凌霄将军可都这样说了,刚刚的都是误会,更何况他若是真的不在乎你哪能见你生气了立即跟过来,既然他这么有诚意的来哄你,你就不要生气了。” 凌霄站在一旁就像是个木头一般只会“嗯嗯”点头,凤清璇无奈的在心里鄙视凌霄一番,从前都没看出来他是个这么不会哄人的,凤清璇只得好人做到底,她拉着萧凝与凌霄靠的近一些:“你看看,这样说开了不就好了,行了,公主一定有话要说,你们先聊,我自己去逛逛。” 凤清璇立即走开了,进入人群里,她从前也没发觉自己竟然还有做红娘的潜质,她不由的扬起嘴角,忽然旁边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她刚想抬头,额头就撞上了一个坚硬的胸膛,她不由的捂着额头,抬头看去,只见萧灼勾着嘴角,好笑的看着她,凤清璇揉着额头,嫌弃的看他一眼:“没事儿老站在别人前边做什么,真是挡路。” 萧灼此番可是比地下的冤鬼还要冤,他无奈的伸出手将凤清璇一把揽进怀里,走到人烟稀少额地方,抬手替她揉揉微红的额头:“若不是你五次三番的低头不看路这不会竟然撞到人,不过,有时候我真是好奇,地上究竟有什么,能让你如此沉迷。” 凤清璇扒拉开萧灼在她脖颈处游动的手,呵斥一声:“别闹,这么多人,王爷可得注意分寸。” 萧灼倒是无所谓的耸耸肩,经过昨夜的相处他二人的关系似是亲近的不少,就连说话都变得轻松,没有了之前僵硬,就连萧灼自己对这种感觉都不甚喜欢,他拉着凤清璇的手不放,自顾自的拢拢她耳边散落的碎发:“看见又怎么了,你迟早是我的人,或许说你已经成了我的人,我自己的女人我碰碰怎么了?” 凤清璇还是头一次见到想萧灼这样无赖,她不断将萧灼的手扒开,而后离的他几步之远,她脸色渐渐变的严肃:“王爷还是先将关系捋清楚再和清颜来说谁是谁的人这种道理,毕竟女子的贞洁别什么都重要,否则以后就算是进了秦王府,外人、还是会说因为王爷负责任识大体才将我娶进府中,更何况王府还有侧妃王爷也不想让我在这些人面前抬不起头来吧。” 萧灼一见凤清璇脸色微怒立即停下了动作,毕竟刚刚变好的关系他还不想这么快就失去,他将将叹出一口去,柔声道:“我知道了,不过以后你见到我可不能像是陌生人一般,今日我进宫跟王兄请旨,大概明日宫里大约就会派人去问你的意思,你王兄那里我找个时间与他说一说。” 凤清璇点点头:“好,我知道了,不过王兄那里还是我去说吧,昨日我想了想毕竟和亲这么大的事情,王兄的脾气我十分清楚,若是换成王爷去说王兄会大怒,如此倒不如让我去磨一磨他,虽说王兄不喜和亲,可他打小最疼我,一定会为着我的幸福着想。” 萧灼仔细思索,徐徐道:“这样也好,不过若是说不通你就与本王说,本王来想办法。” 凤清璇这下才将眸子放的柔些,她依在萧灼的怀里,变成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故作乖巧道:“我嫁到大元之后就离家了,王爷可不能做出负了我的事情,不过,若是以后有一天王爷厌烦我了也不必故意冷淡我,我会自己离开,不让王爷为难。” 这一番话说的萧灼委实动了真心,他看着眼前这个一模一样的面孔,一时呆了,有时候他也会想到大梁的时候,他时时以为眼前的女子就是死去的凤清璇,不过若是不是那日他摸到她手腕上光滑的皮肤,他一定认为是凤清璇死而复生了。 凤清璇安稳的靠着萧灼,眼睛里闪过一丝隐晦,一闪而过,叫人抓不住,她哪会不知道萧灼心里想的,要知道她来大元之前,可是将所有的东西全都掩盖好了,她手腕上疤痕被拓跋煜研制的草药去除了,还有她身上的疤痕全都一一去除,就是为了这一天。 仇恨已经蒙蔽了她的双眼,可是对于萧灼她又爱又恨,她甚至想如果以后有一天,她报了仇,杀死萧灼,她一定会随着他一同死去,也算是了了这辈子的孽缘。 她在萧灼怀里呆了许久,脑袋里像是过完了所有的事情,她用余光瞥见了躲在屏风后的清歌,她坏笑的伸手勾上萧灼的脖子,踮起脚尖,如蜻蜓点水一般吻过萧灼的嘴唇:“那王爷可说好了,这个地方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萧灼宠溺的摸摸凤清璇的头:“本王什么都依你。” 凤清璇看着躲藏的清歌并不打算将事情戳破,她故作看了看人群里:“王爷,今天我出来时间太长了,也该回去而来。” 萧灼看了看天色道:“也好,免得你王兄担心,这样,本王让金骁送你回去,这几日歹人生事,千万不能再出什么事情。” 凤清璇点点头,算是应允,金骁可是萧灼的贴身侍卫,由此可见萧灼是真的动了情,凤清璇心里十拿九稳可将萧灼拿下。 回去的路上金骁跟在她旁边,谁也不说话,怪尴尬的,好在路途并不太远,走了许久就到了驿站,凤清璇站在门口看了金骁一眼:“我到地方了,你可以回去复命了。” 金骁看着凤清璇许久,终是说出一句话:“王爷对郡主真情实意,还望郡主莫要辜负了王爷。” 第七十二章 明媒正娶 这句话委实说的凤清璇迷糊了,说是让女子莫要辜负了男子她还是第一次听见,更是在这个比凌霄还要木头的人嘴里听见可是叫她吃了一惊,她无法与他争论什么只得故作严肃说一句:“这些话怕是你说错了人,从来都是王爷四处留情,哪还有我们这些姑娘辜负的份儿,金侍卫还是多多与王爷说这些话才是,行了,既然到了,金侍卫也快些回去吧,我也要上去了。” 在凤清璇的心里一直认为金骁是一个心思剔透的男子,有些事情在他的眼中就像是透明物,什么都瞒不过他,故此凤清璇一直都不想与他正面交谈,不过有时候萧灼似乎还十分重视他,这就让凤清璇不得不好好想一想以后的事情。 回到房间,她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拓跋煜叫来,果不其然拓跋煜一见她就紧着眸子,还不等她先说话,拓跋煜就开口道:“父王已经知道了你要和萧灼和亲的事情,他不允许你嫁到大元来,他说了若是你执意要和亲他就亲自来将你绑回去。” 对于这件事情凤清璇早就想到了接过,不过她有她的过墙梯,她现在只好对拓跋煜软磨硬泡,她坐在拓跋煜的身边,装作小家碧玉的模样摇着她的胳膊:“王兄,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对吧?只要你帮我过了这一关,我就就想办法让你和花慕白冰释前嫌,不再为花影的事情为难,这样你可就少了一个敌人,如何?” 拓跋煜顿了顿,伸手戳一戳凤清璇的额头:“你这些心眼都放到这些事情上来了,若是放在好的方面该有多好,你真的要嫁给萧灼,你可想过万一他以后识破了你的身份,你要如何自处,若是大元的皇帝将你治罪,你叫我和父王怎么办?” 说来说去拓跋煜还是不肯松口,凤清璇渐渐冷了眼神,她负手而立,面对着窗子:“王兄你不用再说了,我去意已决,绝对不会因为你的这些话而改变主意,你也知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我怎么能任由他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活的那么轻松自在,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披着狼皮好好活在我面前,他之前可是如何对我的你也应该知道,如此深仇我怎可不报?” 拓跋煜看着凤清璇如此坚决的神情,低下头,他犹记得父亲说过的话,当初就不应该带她来大元,平南王一早就知道凤清璇来大元一定不会只是为了游玩,只是他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在这个时间恢复记忆,他深深叹出一口气:“你若是想要嫁到大元也不是不可以,父王还给了你另外一条出路,那就是日后如果你报了仇一定要立即赶回南丘,不可多做停留,到时候我会派人监视你的一举一动,一有变化,立即将你接回南丘。” “成交。”凤清璇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只要拓跋煜这边松口就一切都好办,她又想起了鸢萝的事情,又问:“对了,王兄鸢萝的嗓子你可找到了医治的办法?” 拓跋煜有些为难的摇摇头:“暂时还没有不过我研制了一个药方,是能事过之后再看成效,不过这些药材都长在南丘的山崖边缘,十分不好寻找,我需要等到回南丘的时候再作打算。” 凤清璇一想到鸢萝的样子,就能想到当初玲珑在她身边忠心耿耿的时候,她不想身边的人继续在受到苦难,而当初与鸢萝说的效忠于她也不过是为了得到一个承诺,现在时间到了也该放鸢萝离开了:“王兄我还需要你帮个忙,就是等你离开的时候带鸢萝一起离开,她在这里已经暴露了身份,不能继续呆在我身边了。” 话音刚落门口鸢萝就破门而入,她凄怜着眼睛,跪在凤清璇的脚下用力摇着头,她不想离开。 凤清璇没有想到鸢萝竟然会在门口听见这些话,她拉着鸢萝起来:“你先听我说,鸢萝,不是我不想让你在我身边,而是王兄需要的药材都在南丘,你需要跟着他回去,养好身体,更何况你现在在我身边根本不能帮助我什么,而且萧灼他们都认得你,若是你出现在我身边不仅会让你处在危险之中,更会让我暴露身份。” 鸢萝缓缓起身,默了默,低下头不再说话,凤清璇撇过头,看着拓跋煜:“王兄,你会帮我照顾好鸢萝的,对吧?” 拓跋煜无奈的点点头:“你交给我的人,我怎么可能不用心照顾好,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研制出来只好她嗓子的药材。” 两日之后,意料之中的萧灼派人来迎娶凤清璇,这次可是皇帝亲自下旨,和之前萧灼随意将她带进王府的感觉不同,她被鸢萝装扮完整,穿好喜服,盖上红盖头,被拓跋煜扶着走出了驿站,因着是和亲过来的公主,凤清璇并不想去萧灼准备好的宅子,只能从驿站出发去秦王府。 一路上吹吹打打,百姓们站在两侧想要一睹异国郡主的风采,她坐在轿子里心里异常慌张,只是一想又不是第一次出嫁便安静了心思,想之前大梁尚在的时候萧灼也是这样将她迎进了公主府,又一次的出嫁只能让她重新撕裂了心中的伤口。 她是明媒正娶娶进秦王府的,自然是与清歌不同,她被八抬大轿抬进王府,由萧灼亲自牵着进了喜堂,皇帝亲自主婚,朝中大臣纷纷前来贺喜,可谓是要多热闹有多热闹,她蒙着盖头与萧灼拜了又拜,脑子里却满是之前在大梁时拜堂的场景,在盖头之下她微红了双眼,随着一声“送入洞房”她拢了心里的思绪,被人搀扶进了一间屋子。 屋子里下人准备好了一切事宜就出去了,只剩下她自己一人安稳的坐在榻上等待着萧灼的到来,不知过了多久门支呀一声打开了,她心里有些发颤不过还是等待在和萧灼替她摘下盖头,摘下盖头的那一刻,她缓缓抬起眼睛,眼前出现的凌霄的面孔不由的让他一愣:“怎么是你?” 凌霄明显是喝醉了,他微红着脸,晃晃悠悠的站在凤清璇的眼前:“清璇,我想你了,我想见你,兜兜转转没想到你又成了萧灼的人,真是可笑,我就不明白,我和他究竟差了哪里,为什么你就是不喜欢我,他明明伤你那么深,你为何还要嫁给他。” 说了这么多话还不知,凌霄竟然欺身而上,抓住凤清璇的胳膊,他红了眼睛,略发癫狂的撕扯着她的衣服,凤清璇惊呼一声,挣脱开双手一个巴掌打得他清醒半分,他停在半空中,僵硬了神色怔怔的看着凤清璇,嘴里嘟囔着:“清璇,我是真的喜欢你,你为何不信?” 还不等凤清璇说话压着他的凌霄立即被人扔到了床下,她定睛一看是萧灼怒着眸子看着他:“凌霄你疯了,我早就说过了她不是凤清璇,她是南丘的郡主,不过和凤清璇长的相似罢了,你为何就是不信,念在你和我兄弟多年的份上这一次我可以不追究,不过,我再警告你一次今日过后她就是我萧灼的妻子,是我秦王府的王妃,你莫要再动歪心思,否则若是再让我看到你对他动手动脚别怪我不客气。” 凌霄爬起来,踉跄两步,站稳了步子,嗤笑的看着萧灼:“你秦王府的王妃,萧灼你可还记得一年前的今天你也是这样说的,你说清璇是你的妻子,现在又说她才是你的妻子,我真好奇你到底要有多少个妻子,真是可笑,才这么短的时间你就忘记了清璇,萧灼清璇为你付出那么多你可真的爱过她一点,甚至替她想过一分?” 这些说的萧灼心里涩涩的,就连凤清璇自己心里都有些感动,她从未想过凌霄竟然对她好到了这个份儿上,不过没有办法,今生她只能辜负了这个人,她故作不耐烦的拉了拉萧灼的胳膊:“王爷,凌霄将军喝醉了,快叫人将他送回去吧,毕竟今日是你我大喜的日子,我不想别人掺和捡来,扰了我们的兴致。” 听罢萧灼立即叫来的凌霄的贴身侍卫:“你家将军喝醉了,快将他带回去吧,好好看着他,别在半路上出了岔子。” 不得不说萧灼和凌霄却是是拜过把子的好兄弟,虽然凌霄和他不对路子,可是从头至尾他没有想过要害凌霄一分一毫,兄弟之情大于天,这点他还是看重的,而这些凤清璇一早就看破了,出于凌霄对她的好,她没有办法做出亏心的事情,便不能从凌霄的额身上下手。 很快凌霄被人护送着出了秦王府,萧灼站在凤清璇的面前,凤清璇重新盖好盖头,等着萧灼重新掀开,掀开盖头萧灼立即抓住凤清璇的手,一把带倒到床榻上,他暧昧的在凤清璇耳边吹着热气:“如何?本王说话可是算话,说三日就是三日。” 凤清璇挂做乖巧的依偎在萧灼的怀里:“王爷一向一言九鼎,清颜当然相信王爷,不过今后侧妃怕是要伤心了,毕竟盼了这么久的王妃之位就被我这个突然出现的人给占了,也不知她以后会不会记恨我。” 一提起清歌萧灼的眼神里缓过一丝隐晦,而后淡淡的说一句:“不会的,她从来都是懂事的,王府多一个人也变得热闹,相信她一定会和你和睦相处的。” 第七十三章 早膳 提起清歌这可一直都是凤清璇心里的一根刺,此人一天不除她就一天不能放下心,之前是不想招惹她,现在真正嫁进秦王府就算是她不去招惹清歌也一定会自己找上门来,像是之前一样在她无辜的表情之下栽赃嫁祸,这些事情凤清璇可都是想的清清楚楚,只要她想要在秦王府立足,就必须先斩而后快,清歌这个女人决不能留。 萧灼伸手拉过凤清璇,将她抱在怀里这种真实的感觉让他安稳,起初凤清璇身子还是紧绷着,稍后见他没了动作,她便放松了些许,又看见萧灼微微闭上眼睛,缓缓道:“别担心,今天我不动你,累了一天了,快睡吧。” 凤清璇一怔,却听着萧灼的话缓缓闭上眼睛,虽是累了一天却叫她如何都睡不着,她有些心慌却不知这丝心慌来自哪里,她抬起手回抱住萧灼,安稳的埋头在他的怀里,萧灼的嘴角不由的上扬,更加舒服的抱着凤清璇进入梦境。 窗外微风细细打动着窗棂,发出飒飒的声响,远处刮来的凉风吹进了凤清璇的梦里,一阵漆黑,满是荒芜的沙漠,忽然天亮了,凤清璇身处沙场之中,遍地的黄沙白骨出现在她的眼前,地面上血流成河,她独自一人走在荒芜的黄沙之中。 凤清璇拢着自己身上的衣裳,瑟瑟发抖的往前走,远处一声凄厉的喊声传到她的耳朵里,她快速往前跑,跌跌撞撞一路跑到前方,只见萧灼手拿长剑,直直刺进他父王的身体里,又猛地抽出,血迹溅了一地,她瞪大了眼睛跑到萧灼的身边,大声喊道:“萧灼,你疯了,你是我的驸马,你要做什么?” 萧灼冷笑的瞥她一眼,提着刀朝他走来,突然他脚下被什么给牵制住了,是皇后拉扯着萧灼的脚不让他往前走,她朝着凤清璇大喊:“清璇,快跑不要管我们,快跑,你是大梁最后的血脉,你一定要活下去。” 萧灼此时已经杀红了眼,一剑下去皇后也没了声音,凤清璇恐惧向后退:“萧灼你想要做什么?我可是怀着你的骨肉,你哪怕恨我你也不能伤害自己的孩子。”话音刚落,萧灼手起刀落,凤清璇感觉到自己的大腿处有股暖流缓缓流下,不一会儿血迹遍布了她的大腿,她跌坐在地上,萧灼冷哼道:“骨肉?只有南风的孩子才是我的骨肉,你?配吗?” 凤清璇捂着自己的肚子,想要挽留萧灼最后剩余的怜悯之心,她凄怜着眼眸,哀求道:“萧灼,我求求你,这可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南风的事情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没有想过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更何况南风都已经死了,你们不可能有孩子了,难道你真的要为了一个死去之人而杀死自己的亲生骨肉吗?” 萧灼不听凤清璇的辩解,他步步紧逼,朝着凤清璇走来:“凤清璇我告诉你,南风的死是你造成的,你还有你肚子里的孽种都要给她陪葬,我说过,欠人的终究是要还的,你欠了南风的债,就用你肚子里的孩子来偿还吧。” 凤清璇一惊她捂住肚子拼命的往后退:“萧灼,你是魔鬼,这可是你的孩子,虎毒不食子,你怎么可以伤害他。” “她不是我的孩子,凤清璇你休想有我的孩子。”萧灼拿着刀往凤清璇身上砍去,凤清璇浑身冒冷汗,大喊道:“不要。” 梦境和现实突如其来的混成一团,凤清璇猛地睁开眼睛,后背湿透的衣衫昭示着她刚刚的那个真是的梦境,她缓了缓心神,深深呼出一口气,伸手一摸耳鬓,全然是被汗水浸透的发丝,萧灼也醒过来,他看着凤清璇一副心神不定的模样,伸手搭上她的肩膀,问道:“怎么了,做噩梦了?” 凤清璇后知后觉她已经是萧灼的妻子,她点点头:“我梦见自己深处驿站之中,有人要害我,我突然没有还手的能力,他们害了我的王兄,拿着我威胁你,我梦见你不要我了,你带着侧妃离开了。” 萧灼将她深深的搂在怀里,扶着她的头发,深情道:“不要胡乱想,我怎么可能不要你,你可是我的王妃,是要陪我走一辈子的人,我可是要将你好好护在自己的心里,不会让你受到你一点伤害。” 凤清璇点点头不再说话,她打开纱帐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经蒙蒙亮,还不等她说话,就听见门口传来敲门声:“王爷,您醒了吗?该上朝了。” 凤清璇一时竟忘了萧灼还要上朝的事情,她看了看萧灼,开口问道:“王爷大婚,竟还要去上朝吗?皇上都不心疼心疼王爷,叫王爷多休息几日?” 萧灼安抚般的摸了摸凤清璇的头:“这几日朝中出了些事情,皇兄说需要我亲力亲为,每日都要进宫去,你就多忍耐几日,等过了这些日子,我就在王府中好好陪着你。”凤清璇甚是乖巧的点点头,起身替萧灼穿好衣服:“清颜都不知道王爷还要早朝,未叫人准备早膳,这若是一上午,王爷身子可都会熬不住。” 正说完屋外清歌就带着两个奴婢走进来,清歌故作清高的瞥了凤清璇一眼:“妾身早就知道王妃姐姐刚入府中对于王爷的事情许多都不明白,这才叫人做好了早膳,给王爷送了过来,要知道这些事情在王妃姐姐没进府中时都是妹妹在做,以后若是姐姐有什么不知道一定要多多问问妹妹,这才能好好的服侍王爷不是?” 凤清璇脸面上客气的笑笑:“多谢妹妹告知,以后这些事情我也知道了,就不用妹妹特意跑到这里来给王爷送早膳。”说罢,她微微一笑,走到萧灼的身边:“王爷既然妹妹都把早膳准备我了,那我们就过去吧,免得耽误了时间。” 萧灼从来都知道凤清璇不是个好惹的主儿,所以她一点儿都不担心凤清璇会在清歌的手底下吃了亏,他正了正脸色,免得她二人在自己不再的时候闹翻了天。 清歌跟在萧灼的身后,朝着一边的剪秋使了个眼色,剪秋忽然朝着凤清璇行了个礼:“王妃是奴婢疏忽了,不知道王妃需要这么早陪着王爷一同用膳,所以只准备了王爷和我家夫人的膳食,若是王妃也饿了,奴婢这就去准备,只是还需要王妃多等一会儿。” 凤清璇僵了僵脸色,此时不发火她就不知道日后还会被这些奴婢欺负道什么地步,她瞄了萧灼一眼,看他一副看戏的模样,心下冷笑一番,朝着剪秋道:“夫人?我竟还不知道王爷府中除了我这个夫人还有什么夫人?” 凤清璇单单挑出这样一个字眼来与剪秋争论,此话一出不仅剪秋无言以对,就连清歌的脸色都变得难看,剪秋还想说什么就被清歌呵斥一声:“剪秋,退下,不可对王妃无理。” 凤清璇扬了扬嘴角看着清歌,等待着下文,果真清歌走到凤清璇身边,缓缓行了个礼:“姐姐莫要怪罪剪秋,姐姐没进府之前就妹妹一个管事儿的,这一来而去就叫的习惯了,以后王府中当然只有姐姐一个夫人。” 凤清璇冷哼一声,清歌从来都是个会装好人的女子,不过凤清璇现在可不是之前那个任人欺负的傻子,她瞥了清歌,并没有给她好脸色:“侧妃的这句姐姐以后就不要再叫了,我记得家父平南王从未给我生过半个妹妹,所以这句姐姐叫的有些不舒服,日后你就随着他们唤我一声王妃就好,这样我听着也舒服,也有了礼数。” 清歌沉了沉脸色,轻咬贝齿看了萧灼一眼,只听萧灼徐徐道:“就依着王妃说的办吧,她刚嫁进王府里,定然是又许多不习惯,等日后习惯了就好了。” 凤清璇扬着笑脸靠近萧灼:“多谢王爷体谅。”她随着萧灼一步步的朝着门口走去,丝毫不顾及清歌的脸色,萧灼看了清歌一眼又道:“一会儿叫剪秋出去寻找几个甜点师傅,我听世子说王妃最近喜甜,还有王妃身子不好不能吃辣,以后府中的东西不能放辣。” 剪秋为难的看着萧灼,要知道王府中所有人都知道清歌平日里最喜欢吃辣,这下为了王妃可是连侧妃最后的喜好全都剥夺了,只是清歌一向最聪明,她还不想这么快和凤清璇撕破脸皮,她对着笑脸看着凤清璇:“王爷放心,一会儿妾身就去找来最好的甜点师傅,让王妃慢慢适应王府。” 萧灼点点头,带着凤清璇一同前往正厅,吃过早膳,凤清璇以身子不适为由先行回了屋子,门口只有清歌在送着萧灼离开,走上马车之前,萧灼伸手揽过清歌的肩膀,早就不见了一遭那副冷淡的模样:“这几日可要多委屈你几日,她才嫁过来,我若是对她不好平南王那边我可不好交代,等着平南王世子离开我一定好好补偿你。” 清歌委屈着眸子缓缓道:“清歌知道王爷的苦衷,不今日一早王爷那般对清歌可真是叫清歌心里难受一阵,不过总归王爷能记着清歌,如此,清歌受的苦都不算什么,王爷放心,清歌心里都明白,王妃刚进府定然有许多不习惯,以后慢慢习惯就好了。” 第七十四章 杀鸡儆猴 二人你侬我侬谈了许多,却没有多少时间萧灼就上了马车,剪秋扶着清歌走回大门,总不过是对凤清璇的态度有些不满:“还真以为王爷是喜欢她不成,这么嚣张,也敢和咱们夫人叫板。” 剪秋的这几句话让清歌很是受用,她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弯,悠悠说道:“行了,咱们这边也就是让她一段时间,不过是因着王爷顾忌平南王那边,最近边境战乱,若是平南王掺和进来可不是说笑的。” 剪秋在一边附和着陪着笑脸,她可是十分清楚清歌那些心眼,在王府呆了这么久也不是白呆的,说透了就是清歌没办法和凤清璇那边硬碰硬,说道底人家也是王爷明媒正娶进来的王妃,且不说当姑娘是身份比她高贵,就算是嫁进王府来都比她身份高贵,不过,她跟了这个主子就只能是给自己多留一条后退,也不能事事都跟着清歌,将自己往火坑里推。 因为最近凤清璇刚进入府中,她和清歌的勾心斗角定然不会太少,清歌可不是一个能消停的主儿,她定是要变着法的给凤清璇找不痛快,可能是因为凤清璇之前在王府呆的久了,和清歌掺和的事情够多,她总能好巧不巧的引得清歌不痛快。 当剪秋正扶着清歌最近院子时,凤清璇就已经将府中的所有下人全都召集在一起训话,更是有几个暗地里被清歌收买的人被凤清璇杀鸡儆猴,给剩下的那些人看,清歌漫步朝着凤清璇走去,把几个明面上不服清歌的人一见到清歌连忙求救,清歌扬了扬脸,对着凤清璇微微一笑:“姐姐这是做什么,这些家丁也都在王府呆了许多年了,这样做怕是会伤了人心啊。” 凤清璇踱步走到清歌身边,瞥她一眼,舒然笑道:“既然王爷将我娶进府中成了王妃我就要尽到王妃的责任,这些家丁虽然在府中呆的时间久了,可这并不能成为他们为非作歹的理由,对了听说之前王府里的事情都是侧妃在管,既然王府现在有了我这个王妃管理,侧妃也可以将手头的事情放一放了,免得外人说我王府的人不动规矩,而侧妃也可以趁着这个时间好好休息,将之前错过的时间全都补回来。” 清歌忍了很久,最终是瞪大了眼睛看了凤清璇一眼,此番凤清璇定是要将所有事情都做绝了,不给清歌留下任何后路,清歌在隐忍和抵抗之间做着争斗,她笑道:“王妃一来就要独揽王府里的所有事情怕是不太好,毕竟妾身管理王府这么多年了,许多事情可不像明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怕是王妃管理不来,倒时候王爷怪罪下来多一半都是切身的错。” 凤清璇丝毫不在意清歌的话,她看向一边的大树,指着道:“你看见那棵树了吗?就算是再年老的东西它都有被人移走的一天,这不能成为它一直霸占着地方的借口,虽说本王妃在南丘不曾管理这些东西,可再难管也不会比士兵难管,侧妃可以完全放心的将王府交到我的手里了。” 清歌浑身一僵,她完全没有想过凤清璇嫁进王府的第一天就想要让她完全放手,她攥紧的拳头在袖子里流出一丝淡淡的血迹,她轻咬朱唇,看着凤清璇狠狠道:“既然王妃执意如此妾身也不好说什么,不过到时候王妃若是做错了事情,王爷责怪下来,可别怪妾身当时没有告诉过王妃,既然王妃打算管理这些家丁,妾身也不多掺和,妾身告退。” 最后清歌也没能挽留住自己手里的额一分权利,她恨凤清璇这个突然杀出来的南丘郡主,她冷笑的离开:不就是个南丘郡主,离开了南丘你什么都不是,等着吧,你不是一定要和我作对,我看你还能笑到什么时候。 剪秋随着清歌离开,她看见情歌面色带怒,试探的问道:“夫人,咱就这么回了,您真的要将王府交到王妃的手上?” 清歌凝眉怒视着前方,嗤笑道:“将王府交给她也要看她能不能管的了,卡着吧,过不了多久我一定要让她求着我接手王府,我们走着瞧。” 凤清璇愿以为清歌会暴跳如雷,叫嚣着不肯讲王府交给她管理,没想到她这么快放手,如此平静,由此可见清歌这个女人可不是一般的冷静,如此凤清璇更是加深了对她的认知,处乱不惊的女人有时候最容易爆发出令人震惊的事情。 随身伺候她的侍女南荣扶着她回到座位上坐好,她看着那几个与她作对的家丁,朝着一边的人喊道:“给我打,什么时候悔改了什么停手,王府中就是有了这种人才难以叫人安心,今日本王妃就将话放在这儿,不要看你们谁在王府呆的时间长,一切事情就可以蒙混过去,秦王府里最不缺的就是人,之前的额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如果你们其中有人若是再像他们一样,私藏,偷盗,做出假账本本王妃定不轻饶。”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凤清璇这个王妃刚到秦王府,这第一把火可是烧的旺起来了,她看着底下几个瑟瑟发抖的家丁一扫而过,一直到那几个不安分的家丁嘶嚎求饶过后才赦免了他们,她示意南荣一眼,南荣走到他们身边,拿着账本将他们这几年该的与偷藏的相互抵消,一人给了他们十两银子:“王妃说了你们这些年拿了王府多少动心都心知肚明,这些是赏给你们的,以后离开了王府就再和王府没有瓜葛了。” 那几人哭哭啼啼的跪倒在凤清璇的跟前:“王妃求求您了,我们再也不敢了做这些事情了,别将我们赶出去,我家里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三岁小儿全家就能靠着我这些钱来养活了,求您了给条活路吧,王妃求求您了,不要将我们赶出王府。” 凤清璇接过南荣递过来的茶盏,吹吹热气小啜一口,正襟危坐,平淡的摇摇头:“若知今日何必当初,今日我再次给你们些活命的银两已是对你们的恩赐,此事若是叫王爷知道恐怕连活路都没了吧,要钱还是要命你们自己掂量,今日我说的太多了,有些事情不宜全都说出来,还需要你们自己慢慢参透,这人啊还是需要长些脑子,脑子总是个好东西,最起码能保住你们的性命。” 凤清璇缓缓起身,南荣紧忙过去扶着,一步一步离开了人群,凤清璇此番做的杀鸡给猴看可谓是叫许多人紧了心神,最起码,他们不敢继续这样明目张胆的做坏事。 主屋里,南荣拿着凤清璇写好的扇面晾在一旁,凤清璇忽然开口道:“南荣你觉得我心狠吗?” 此话说的南荣微怔,她顿了顿手里的动作,不过数秒又恢复了,她将扇子放好走到凤清璇身边磨墨道:“王妃这是哪里的话,他们那些人都是罪有应得,平日里王爷忙经常管不上这些事情,任着他们在府中为非作歹,这下好了王妃来了,终是有人能制得住他们了。” 凤清璇闻言停下手中的动作,将毛笔放在一边,拿起桌面上的纸在空中晾一晾,南荣看见凤清璇写得四个大字“适可而止”心底里反复琢磨,又道:“王妃写的字真好看,王妃各种事情都如此擅长,怪不得王爷如此喜欢王妃。” 凤清璇一笑而过,没有说话,南荣看了看凤清璇的脸色,又道:“只是王妃今日一早就与侧妃争论怕是以后侧妃不会善罢甘休,侧妃在府里一向称霸,这一次从王妃这儿吃了瘪怕是会在暗地里找麻烦。” 凤清璇自顾自的拿着自己的字挂在墙壁上,站定看了一会儿:“南荣,王府里不会因为你退一步别人也会同样退出一步,就像我将你带回来一样,你敢说你之前善待的那些人最后都没有帮着那些坏人欺负你吗?” 这句话仿佛戳中了南荣夫人心窝,前些日子凤清璇还未将她带回来时她只是个在大街上人牙子手里的物品,那些跟她一起的姑娘都想要找个好人家买下,她长得略微清秀些,许多人都会先看上她几眼,那些姑娘就因此记恨了她,暗地里给她下绊子,而之前她帮过的那些姑娘从来不会帮她说一句话,这样也算是间接帮着那些欺负她的人了。 一言惊醒梦中人,下一秒南荣就懂得了凤清璇的做法,她低着头,缓缓道出一句:“奴婢明白了,有时候也需要下狠手让对方知道厉害。” 她脱下外衫,坐到窗前,随手摘下一朵红花在手中:“以后的事情谁都说不准,我们只能做好当下的事情,南荣你要记得,无论什么时候都没有什么委曲求全,这个世上最难探的就是人心,什么时候都不能为了所谓的人性而委屈了自己。” 南荣皱皱眉头,又被凤清璇说的糊涂了,她迷茫的看着凤清璇:“王妃,南荣不明白。” 凤清璇垂眉笑笑看向窗外:“你以后就懂了。” 第七十五章 熟人到访 讲到这里凤清璇又顿了一顿,没有了之后的话,南溶也秉着不多问不多话的心思将桌子上的东西收拾收拾,不再追问,总之经过凤清璇的这样一通话,南荣大致也能听出她之前的经历有些感伤,她拿着一小碟糕点递到凤清璇的手边:“王妃,今日一早您也没用早膳,这样身子可是吃不消的,还是吃些糕点填填肚子吧。” 凤清璇将手里的花随意扔到窗外,看了眼南荣端过来的糕点摇了摇头:“我吃不下,你先放那儿吧,一会儿饿了,我自己会吃的,这也没什么事儿了,你先下去吧,我有些乏了,要休息一会儿。” 南荣切心的看了看凤清璇一眼,只得答应一声,将糕点放在桌子上,朝着凤清璇弗了个礼,走出门外,顺带将门带上,听着关门的声音,凤清璇随之叹出一口长气,继而朝着床榻走去,她刚坐下,忽然一阵风袭来,凤清璇神经一紧,下意识朝着眼前打去,只听见一声调笑:“这么久不见,你竟然多了这么一招防身的功夫,可真是不得了。” 等凤清璇看清眼前的来人挑挑眉头,扬起了嘴角:“你竟然都能找到秦王府来,看来秦王府的侍卫对你来说都不过是小菜一碟,你这功夫也是精进了不少,花慕白,你可真是一见面就叫我吃惊啊。” 花慕白丝毫不见外的自顾自拿着茶壶倒了杯茶,坐在桌前喝起来,他望着凤清璇,不住的笑道:“上次见一面可谓是时隔甚远,此次前来不过就是顺道看一看你,我以为你还记不得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恢复了记忆,昨日听闻你嫁到了秦王府我可是吃了一惊,你真的嫁给个萧灼那个小子?你可是真的全都记起了他之前可是怎么对你的?” 凤清璇见花慕白全都了解清楚,也不打算说废话,直截了说道:“以你的身份想来你已经将我的过去都调查清楚了,没错,我是嫁给了他,从前的事情我也都记起了,不过这不能阻止我嫁给他的绊脚石。” 花慕白怔怔的看着凤清璇,他完全没有想到恢复意识的凤清璇会这么强硬,他有些难以开口却还是道:“如果你有什么困难你完全可以与我说,若是萧灼他抓住你的把柄我也可以帮你,只要你开口,我就虽是都可以将你从这里带出去。” 说到这些凤清璇不禁心头一阵感动,说花慕白这些话没有触动她是假的,她知道花慕白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有些事情她不想将他牵扯进来,她用她仅存下的最后一些良知与花慕白解释道:“我知道为人重情义,可是我的事情你真的帮不上忙,这些事情一定要我自己来做,若是你真的为了我好就安稳的呆在你应该呆的地方,我就当你是我哥哥一样,若是以后我真的需要你的帮助,我一定回去找你,现在我只希望你不要和朝廷起正面冲突,这样对谁都不利。” 到底花慕白是真的替凤清璇着想,所以关于她的事情花慕白都像尽力帮忙,他对凤清璇的偏袒已经到了他自己都想不到的地步,而凤清璇这种替他人着想的行为总是能让他看到花影的影子,他心疼凤清璇经历过的那些事情,他恨不得让那些伤害过她的人通通去死,特别是萧灼。 当他知道凤清璇在秦王府的大火种丧生之时他无数次找过萧灼的麻烦,可是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他下定决心,潜心修炼,终于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一本秘籍功力大增,这时候当他得知凤清璇回来的消息时满心欢喜,他暗自下决心一定不会让她再受到伤害,可是现在凤清璇却不需要他的帮助,不过这也也是在他意料之中的,如此他只想将凤清璇保护好,他沉吟片刻,又道:“既然你有你的计划我也不好打乱,不过你要记得若是你遇到困难一定要来找我,不管何时何地我都一定在第一时间赶到你的身边”。 凤清璇点头,允道:“你放心,我可不会与你客气,既然你做了我的义兄可就要有义兄的责任,我可不介意身边多一个对我好的人。”不等凤清璇说完就听见门口传来南荣的声音:“参见王爷。”凤清璇有一丝慌神,她赶忙对花慕白道:“萧灼回来了,今日你先离去,等日后有时间我们再见面。” 听罢,花慕白从袖口处掏出一个碧绿的玉佩递给凤清璇:“这个玉佩你收好,若是你遇到了麻烦就到百花楼去寻求帮助,那里有我们的人,他们会帮你的。”说罢,花白跳出后边的窗台,一溜烟没了身影。 凤清璇收好了玉佩,听着门口渐渐接近的脚步声,她移步到桌前将花慕白喝过的茶杯重新放好,又紧忙回到榻上,脱下鞋子,盖好被子,假寐。 不过一会儿,凤清璇就感受到这个不大的小船传来微微的动静,旁边一处微微塌陷,他知道是萧灼过来了,一阵微风拂过,萧灼的手轻轻拢了拢她额前的发丝,凤清璇这才微微睁开眼睛,故作朦胧的眨眨眼睛,看着萧灼,沙哑着喉咙道:“王爷,回来了,怎么没人告诉我。”说罢她就要起身,却被萧灼按住略微身子,他缓缓道:“听南荣说你身子不舒服,怎么了,是不是累着了。” 萧灼的脸上闪过一丝心疼,刚嫁到王府的丫头就忽然没了之前的朝气,变得如此娇弱,叫他生出一丝王府是个毁人身子的地方,他轻抚着凤清璇的脸颊:“若是真的不舒服就要说出来,不要扛着,要不叫太医来给你瞧瞧,是不是染了风寒了,才这般不舒服。” 凤清璇摇摇头,微笑道:“妾身没事儿,真的没事儿,王爷不用担心,大概是因为刚到了王府有些不习惯,昨夜睡得不安稳这才精神不振,等过几天就好了。” 说罢,门口南荣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晚汤水走到萧灼身边:“王爷可算是回来了,今天一早南荣怎么劝说王妃,王妃都不肯吃东西,说是没胃口,这下好了,王爷回来了,赶快劝劝王妃吃些东西吧。” 凤清璇娇嗔南荣一眼,她支撑着胳膊坐起来,萧灼扶住她,在她后背放了一个枕头,而后又接过南荣手里的汤水舀出一勺,吹一吹放在凤清璇的嘴边,在萧灼的注视下她终于张嘴喝下一口,两口…… 两个人的相处在不知不觉中变得融洽,就连萧灼自己都感觉到凤清璇嫁入王府后乖巧了不少,只是没了之前的活泼让他反倒有些不适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清歌与她的争斗让她变了性子,这样一来萧灼倒有些不想让她和清歌更多的来往。 喂了几口凤清璇抵住了勺子:“我真的喝不下了。”萧灼看看碗里还剩下许多,不禁担心起她的身体:“你若是总是这样不想吃东西身子可是会支撑不住的。” 凤清璇神情的看着萧灼,依偎在他的肩膀住,撒娇道:“王爷,妾身今日什么都吃不下,不过一见到王爷精神气儿就好了许多,哪还需要这些吃食。” 萧灼终是软下心来,他无奈的摇摇头将碗递回给南荣:“听说你今天将下人们都召集在一起,还赶出去几个家丁,怎么?出什么事儿了?” 凤清璇抬起头垂了垂眸子:“没有人惹我生气,我不过是想既然我是王妃了,王府的大小事情我都要学着做,王爷常年不在府中,也管理不到那些家丁,可是不知道他们在你眼皮子底下做坏事,我看不去,就只能好好整顿一番,赶出去几个家丁,若是王爷可怜他们,要不我托人再将他们带回来。” 萧灼拉起凤清璇的手,安抚她几句:“我当然不是可怜他们,这些年我不在府中都是清歌在管理,她心软,总是放纵那些家丁,现在你管着王府的一切大小适宜,也该是好好整顿一番了。” 凤清璇垂着头迟疑一会儿,又抬起眸子,依在萧灼的身边,柔声道:“王爷,侧妃今日将王府交在我手中似是不太高兴,要不王爷还是去看看,别让她心里难受,王爷平时也要多去她那儿走走,免得怨我霸占了王爷不去看她。” 萧灼默了默,摸一摸凤清璇的头:“你不用想这些,清歌在王府里这些年,也懂得妾室不能压正,她不会因为这些而记恨你的,这府中现在只有你们二人作伴,以后若是我行军不再府中,你们可要相互照应着。” 一提起行军,凤清璇的心里再次敲起警钟,她悄声问道:“行军?王爷最近要去行军了吗?为何突然这样说?不是边境那边都平静下来了,为何还要王爷带兵出去?” 萧灼顿了顿,迟迟才道:“过几日皇上命我去涧河,前段时间那儿的粮草出了些问题,说是需要本王尽快去查看,本王也是没办法,更何况还是这般着急的事。” 第七十六章 调虎离山 萧灼将前因后果全都解释一遍给凤清璇听,他表现的对凤清璇十分喜爱,爱到骨子里,难舍分离的那种,据萧灼自己所说就是他会尽快查探清楚,回来多多陪陪她,两人的关系似是一时间变得紧密,相互交融,如何都分不开。 几日后,秋风刮的越来越大,窗户上那层薄薄的纸都要抵挡不住秋风似是,自从萧灼走后长安城中阴雨连绵,连着下了几日,凤清璇那儿都去不了只能搬着个椅子在门口坐坐,看看飘荡的细雨,这几日,天气渐冷,她的手腕脚腕又出现了疼痛,只是没有之前那么明显,可是晚间伴着细雨,里面似是有蚂蚁一般在里面啃食,让她睡不安稳。 她打着哈欠依靠在椅子上,一边南荣端来热茶来给凤清璇暖暖身子,她看着凤清璇微微合上的眼睛轻轻唤她一声,没有回应,南荣便回到屋子拿了件薄衣盖在凤清璇身上,过了一会儿凤清璇醒了,她看着自己身上的薄衣又看向一边准备糕点的南荣,出声道:“我又睡着了。” 南荣担心的看着凤清璇,将重新倒好的热茶递到她的手中:“王妃还是进去睡吧,外边风大,免得着了凉。”说罢,她就走到凤清璇的身边打算搀扶着她走进屋子,谁料凤清璇摇摇头:“屋子里太闷了,在边边透透气,这几日风还不大,还可在外边呆呆,等过几日冷了就真不能在外边呆了。” 南荣拗不过凤清璇只得又进屋拿了件略厚的衣衫给她穿上:“王妃,这几日王爷离府,您可不能因着担心再将自己的身子弄坏了,王爷临走时还嘱咐奴婢说王妃身子不好要奴婢劝着点儿,若是王爷回来看见王妃身子又弱了可要生气了。” 凤清璇抬眸看着南荣无奈的笑笑:“你倒是学的聪明了,现在都是会拿王爷出来说事儿了,行了,我没事儿,就是这几日没有休息好,不碍事的,我有些饿了,你去准备午膳吧,我在这儿呆一会儿就进屋去,不用担心。” 一听到凤清璇要主动吃东西南荣紧忙答应一声,扬着笑脸就去准备午膳,看着南荣离去的身影凤清璇深深的叹出一口气来,忽然一阵大风吹过,几滴雨点朝着凤清璇刮来,迷了她的眼,在等她回过神来,从天而降一个黑衣人,他身手敏捷的闪到凤清璇的身后,凤清璇心里一惊,立即从椅子上站起来,抬腿一个翻身和刺客保留了距离。 黑衣人看见风琴相关的动作明显一怔,又立即回神,轻声笑道:“早就听闻南丘郡主功夫了得,生性严谨,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不过我今日既然来了,就一定不会空手而归,若是郡主配合与我们走一趟,我们也就不用动手了自然就免去了伤亡。” 凤清璇站直了身子,眼睛中的警惕更甚,她摆出防备的姿势,垂眸冷声笑道:“你的主子就派你一个人来就像带我走,怕是太小看我了吧,想带我走,先看你能不能打的过我。”话音刚落,凤清璇就主动朝着刺客攻去,一时间,两个人缠打在一起,院子里的动静很大,听到声音的南荣立即回到院子,见到这副场景,她慌忙的四处大喊:“来人啊,快来抓刺客。” 府中的侍卫纷纷赶来,可是凤清璇和刺客纠缠在一起,他们若是强上怕捉不到刺客反倒伤了王妃,凤清璇这头打的有些吃力,她的手腕隐隐作痛,她拧着眉头,眼前忽的一花脚底下一个踉跄,眼看刺客就要抓住凤清璇,忽然从远处砸过一个石子,正当打在刺客的手腕处,令他一阵吃痛,他捂住手腕看着来人:“阁下是什么人?” 凤清璇换了换神,眼前渐渐恢复清明,金骁将她搀扶到一边,让南荣守着,他走到刺客眼前,抽出腰间的长剑:“赶来王爷府撒野胆子倒是不小,说出你的幕后主使,我倒是可以留你个全尸。” “留我个全尸?你口气倒是不小,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没有这个本事。”刺客貌似没有逃跑的打算,凤清璇在一边看的也是一阵糊涂,若是平常的刺客一遇到这种情况一定会惶然逃跑,可他似是不怕,硬要和金骁拼个高下,这样的刺客凤清璇还是第一次见到。 忽然凤清璇暗道不好,她怕是中了刺客的调虎离山之际,果真还不等她走出几步,就听见库房那边的下人大喊道:“不好了,不好了,着火了,快来人救火啊。” 果真,凤清璇再看向那刺客的时候他被侍卫团团围住却全然没有害怕之色,他耸肩笑笑:“今天就到这儿,下次再陪你们玩儿。”刺客一转身迅速的跳上房顶,尤是侍卫的长箭都未追的上他,金骁走到凤清璇的身边:“王妃,不追吗?” 凤清璇摇摇头:“他今日前来一定是为了打探王府,不用追,我相信过不了多久他还会来的,他的目的是我,只要我在王府一天他就不会放弃的,走吧,去看看库房那边如何了?” 南荣搀扶着凤清璇一路走到库房,还没走到跟前,就听到一声尖锐的愁叹声:“这可怎么好,这些粮草可都是皇上让王爷保管的,这下全都烧了,等王爷回来可要怎么和他交代啊。 这娇柔的声音都不用凤清璇想就知道是清歌的声音,她面上故作愁容,看见凤清璇朝着这边走来,佯装忧愁的凑到凤清璇的跟前:“参见王妃。” 经过上一次清歌从凤清璇这儿吃了亏之后自然就学乖了不少,这称谓也叫的凤清璇舒心不少,她瞥了清歌一眼:“起来吧,你来的倒是及时,你那院子离库房这么远,你还能比我先到,倒是挺让我好奇的,不过听你刚才说这是王爷奉命保管的粮草?粮草不是应该运往边境了吗?为何会在这里?” 清歌勾勾嘴角,睨了凤清璇一眼:“王妃进府不久,自然是有所不知,之前边境出了些事情,有人拿着这些粮草要挟皇上,王爷不为所动,于是就将粮草保管在府中,后来边境打仗胜利了,这些粮草也就一直存留在王爷府,只是没想到今日竟然让歹人都给烧毁了,王爷回来若是知道一定会大发雷霆的。” 凤清璇闻言,眉头微微蹙起,她看着那些黑乎乎的东西,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这些粮草王爷有没有说过是要做什么用的,活着需要什么时候用的?”凤清璇以为萧灼将粮草搁置下来暂时是没有什么用处,只是又有些不确定。 只听到一旁金骁道:“现在各方粮草充足,这些粮草不过是王爷之前一直忘了处理的,幸而数量不多,等王爷回了属下会像王爷表明缘由,还请王妃不用担心。”金骁此话一出清歌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不乐意,她垂了垂眼眸道:“王爷出门在外,为何你没有跟在王爷身边,反倒是还在王府,你不守着王爷,若是出了意外可怎么办?” 金骁原本对清歌就不太喜欢,以你这清歌这个侧妃的身份,他每次都是不愿意掺和关于她的事情,不过她这次非要问出什么他就只好原原本本的将原话告诉给她:“王爷担心王妃刚到府中会出什么事情,就将属下留下守着王妃,一来是让王爷在外边少些担心,而来是要保证王妃的安全,属下这个说法侧妃还满意吗?” 清歌气的说不出话来,她甩甩袖子,只见凤清璇揉了揉疼痛的脑袋,训斥一声:“都别说了,今日库房失火这么大的事情你们还有心思说别的事情,还有,侧妃平日里若是无事做就在自己的院子里修身养性,不用经常关注着库房这边的事情,既然我接管了王府这些事情本王妃自然能对付的过来,还有金侍卫,我觉得我的功夫还算是能保护自己,你还是跟在王爷身边保护他的安全为好,若是无事你们都想下去吧。” 清歌因着凤清璇王妃的身份压制着她无法争论什么,她不情愿的一扭一扭的离开了,而金骁却是依旧守在凤清璇的身边,凤清璇蹙了蹙眉头:“我说的话,你没听请吗,难道还让我再说一遍?” 金骁不理会凤清璇,他自顾自的说道:“王爷叫属下守着王妃,属下就一步都不能离开,直到王爷回来,还请王妃不要为难属下,王爷也是为了王妃的安全着想更何况正如王妃说的那些刺客还会回来,如此王妃的安全还是需要保护的。” 金骁冷冷的看凤清璇一眼,这一眼可真是不带任何表情,似是表明他完全是按照萧灼的指示,其他的他一律不管,凤清璇说不动他,只好任着他,她走到库房门前看看那些被烧的漆黑的东西,大抵不过是些没有用处的小玩意儿,估计是谁送给萧灼,又被萧灼给丢在这里忘记了,不过粮草的事情她总是在心里难以忘怀。 南荣守在凤清璇的身边:“王妃,这里的事情让他们先去收拾,等收拾好了,您再来看看?” 凤清璇看了一圈,点点头:“罢了,让他们先收拾,我晚些再来。” 第七十七章 看病 当时凤清璇并没有感到哪里不妥,全以为是那些刺客带不走她就将火气撒在了王府的东西上,凤清璇左思右想想不透,便觉得是自己这几日被弄得神经兮兮,便是遇到什么事情都觉得另有隐情,可是仔仔细细想下来却又想不明白他们那边的线索,百思不得其解之下,她便只能将事情稍稍放下。 次日一早凤清璇早早的就起来了,南荣与她一同走到库房,经由一晚上的额整理库房里的东西倒是比之前整齐了不少,了,经过家丁来报库房里的东西没有什么亏损,只不过就是那些粮草被烧毁了一大半,凤清璇一心想着粮草的事情,不过幸而没有全部烧毁,她看着那些剩下的粮草,叫着人将它们收好,免得再萧灼回来之前,一丝都剩不下。 凤清璇想着这几日萧灼还回不来定不能再让府中出什么大事,她带着南荣走回院子打算深处对王府展开连接关于王府里所有的财产情况,在外边开了多少家商铺,现在她开始接管王府,这些都是她要知道的,想到此处她就朝着门口走去,打算去看看那些临近的商铺,才走到门口就看见许多郎中被剪秋引着进来,凤清璇疑惑的看着这些人,南荣喊住剪秋询问情况:“今日府中怎么来着这么些郎中,是侧妃生病了?” 剪秋原本不想和凤清璇打正面,没想到南荣主动拦下她,她只好硬着头皮走到凤清璇眼前,正当当行了礼:“参见王妃,会王妃今日一早我家夫…我家主子身子不舒服,呕吐不止,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奴婢这就出去寻了几个郎中来瞧瞧。” 凤清璇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她打量着那几个郎中,都是些上了岁数的老郎中,按理说身子不适请一个郎中就够了,实在不明白他为何要请这么多人,她眯着眼睛看了剪秋好一会儿才道:“既然侧妃身子不适就让郎中给瞧瞧,着身子可是大事,行了,快回去吧,免的侧妃等的着急了。” 看着剪秋走远了,南荣走到凤清璇身边,不忿道:“真当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身子不适还值得请这么多郎中,大惊小怪。” 凤清璇闻言,眉头微微蹙起,望着清歌所处的院子好一会儿,她默了默,沉思许久才道:“怕不是大惊小怪,大约是她自己都感觉到身子出了什么不得了的状况,既然她身子不适我们同在王府之中理应去看看,免得真出了什么病,王爷回来倒是说我没有尽正妃的责任,走吧,咱们也去瞧瞧,商铺的事情还不急,过些天去也不迟。” 凤清璇并没有想到清歌身子的情况,她只是隐隐之中觉得有些不安,究竟哪里不安她也说不上来,南荣扶着她缓缓走到清歌的院子,院子里没有一个人守着,正当凤清璇疑惑时屋子里边出来几个丫头手里端着几盆水,凤清璇先是问道一股子浓厚的血腥味儿,她拿起帕子掩着鼻子,紧接着就看到盆子里隐约泛起的血水,她紧着眉头走进屋子。 屋子里的血腥味儿更加浓厚,连带着还有满屋子的熏香,凤清璇走到里屋,正看到郎中们围成一圈眉头紧蹙在讨论些什么,凤清璇走的近些,只见清歌面无血色的躺在床上,她一看到凤清璇是脸色立即一变,她轻轻咳嗽两声,缓缓支撑起身子,剪秋在一旁赶忙扶住她,清歌抬眼看着凤清璇,虚弱道:“妾身现在身子弱不能给王妃行礼了,还望王妃恕罪。” 凤清璇面无表情的看着清歌,而后又走到榻前,坐在榻上握住清歌的手:“瞧侧妃说的,身子这么弱就别起来了,免得病情加重,明明昨天还是好好的,怎么一晚上就成了这副模样,郎中可是看过了?到底是染了什么病?” 凤清璇这突然而来的热情让其清歌明显一怔,而后又立即恢复了,她低头轻咳两声又道:“郎中刚刚才看过,没什么大碍,就是这几日累着了身子,将身子里的旧疾给引了出来,等他们商量过后给开些药方,喝几天就好了。” 凤清璇微笑着点点头:“那就好,王爷这才刚出去几天,你就生病了这可不行,王爷不再府中我就要顾着府中的所有事情,你若是缺什么就与我说我叫下人出去给你置办。”说罢,她又看了看一边商量的差不多的郎中,缓缓走到他们身边,问道:“郎中,侧妃这是得了什么病,你们可是看出来了?有什么医治的方法?” 几位郎中十分为难的叹了叹气,纷纷摇摇头,随后剪秋赶忙往前走上一步,站在凤清璇的眼前,将郎中全都挡在身后道:“王妃,这事儿本来没想瞒着,一来是想等王爷回来给她一个惊喜,而来是侧妃家乡有些习俗这件事情起初不能说给别人听,不过,既然王妃来了,奴婢就告诉给王妃了,我家侧妃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了,这几日累着了身子,所以有些身子不适,这才叫来了郎中给瞧瞧。” 凤清璇挑挑眉头冷眼看了剪秋一眼,没有声调的说道:“原来是有了身孕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们怎么能瞒着本王妃,若是真的出了事情,要谁来承担。”语毕,凤清璇转身又换出衣服担心的面孔,走到清歌身边道:“你也是在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瞒着我,若是王爷回来真的看见你这副模样定是要责怪我没有照顾好你,既然有了身孕,定然是件好事,如此就更要多多置办些东西。” 清歌扯了扯嘴角,脸皮上堆起了笑容:“王妃不必麻烦了,这孩子才两个月还显不出来,更何况狂王爷还在外边,妾身不想让此事传到王爷耳朵里让他在外边担心,至于其余的东西王妃也不用操心,妾身这里什么都不缺,就等着郎中开出些药方来,喝下些补气血的药就没什么大碍了。” 剪秋也在一边附和道:“是啊,王妃不用担心,有奴婢照顾侧妃您就放心吧,一会儿郎中开出来药方奴婢立马拿去熬制,给侧妃喝下。” 凤清璇睨了剪秋一眼,了然的点点头:“也罢,既然如此,今日我就不多留了,侧妃你就养好了身子,有什么事情吩咐下人去做就好,等明日我再来看你。”说罢,凤清璇缓缓走出屋子,南荣跟在凤清璇身后,直到二人走出一段距离之后南荣才缓缓开口道:“王妃,看侧妃的模样可不像是因为劳累而变得虚弱的,更何况屋子那么大的血腥味儿怎么盖都盖不住。” 凤清璇凝眸看着前方,冷哼一声:“她当然不是因为劳累才如此,她真当我问不出那屋子里的香味儿?那可是稳胎药,不过是放在熏香里,药效可谓是强制镇定,可是比那些安胎药的药性浓烈太多,郎中都已经给她用上了这些药说明她那胎儿怕是难以保住了。” 南荣吃惊的看着凤清璇,迟迟才道:“王妃的意思是侧妃要郎中强行留下胎儿,那可是最伤身子的事儿,她怎么能做的出来,万一被王爷知道了,最后胎儿是个死胎侧妃可是往王爷心口上撞啊。” 凤清璇冷笑在着耸耸肩:“怕什么,又不是我们让她这么做的,她自己想要做出来的事就要自己担得起后果,怕的就是她压根就没想告诉王爷,这几日我们还是少去侧妃那里,免得招惹祸事,等到王爷回来这些事情自然是包不住的,到时候就看他要如何收场。” 南荣看着凤清璇面目上略微浮现出的阴狠,心中不觉的打了个寒颤,她垂着眸子跟着凤清璇走回院子,一路上她再不出一言,迈进门口,凤清璇忽然停下脚步走到落满枯叶的大树下驻足:“南荣,你可觉得我心狠?” 南荣摇摇头,贴心道:“王妃做事自然有王妃的道理,就算是这样对待侧妃也是她罪有应得,只不过南荣觉得孩子是无辜的,这些恩怨不应该牵扯上还未出世的孩子,这些对他们来说太不公平了。” 凤清璇悠悠叹出一口气来,她看着天,徐徐道:“南荣,你终究是太善良了,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公平和不公平之说,我与你说就算是我们现在帮忙她那孩子也是保不住了。” 南荣惊异的看着凤清璇,不明所以道:“为何?侧妃不是才有了两个月的身孕,怎么就保不住孩子了?” 凤清璇眨了眨发干的眼睛,走到一边的石凳跟前坐好,她顿了顿,又开口道:“你不明强制镇定的意思吗?那个孩子明明就是应该今天留不下的,可是侧妃不愿意,只能强行将他留在肚子里,虽是留下了,可是在她肚子里的可就是死胎,一个死胎你认为还有活下去的可能吗?” 南荣不忍的看着凤清璇:“侧妃留下孩子只是为了另有所谋?” 凤清璇微微低下头:“现在肚子里的孩子是她唯一的筹码了,王爷回来说不定还会因此高兴一阵,可若是这个孩子突然没了王爷一定会大发雷霆,若是正好与我掺上了干系你说王爷最后会将怒气发在谁的身上?” 南荣听罢吃惊的看着凤清璇:“侧妃竟然拿着自己的孩子打了一个赌,就是为了陷害王妃。” 第七十八章 回府 纵然凤清璇对于清歌已是不甚了解,她也不敢贸然行事,毕竟还没有到非要撕破脸皮的地步,她还没有在王府中站稳脚步,虽有王妃这个身份,却无法让她掂量出清歌在萧灼心中的位置,她只好走一步看一步,平时也不多去清歌哪里走动,能不见面就不见。 一个月后,清歌的肚子渐渐开始显怀,正巧萧灼这个时间回来了,清歌比平时起得早,知晓了今日萧灼回来,她早早的就在门口守着,那眼中望穿秋水的模样,真是让凤清璇作呕。 清歌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她比谁都清楚,南荣扶着她悠悠走过去,清歌拿着余光瞥见凤清璇是,会心一笑,朝着她缓缓一拜:“见过王妃。”虽是行礼,可她这个礼行的也不端正,更像是应付了,不过凤清璇也无意与她纠葛在这些小事上,总不过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可不想今日萧灼回来就看见挣的头破血流。 清歌站的稍稍往前的位置,就差走到城外迎着去了,凤清璇看罢笑而不语,安静的站在一边看着,远处渐渐传来马蹄声,尘土飞扬,几匹马顺着街道奔驰而来,萧灼在最前放,径直奔向王府大门,清歌一见萧灼脸上惊喜万分,她走了两步,在萧灼下马的地方,搀扶上他:“王爷可回来了。” 萧灼看着清歌略微显怀的肚子,眼睛里自是瞒不住欢喜:“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此次回来,可真是给本王了一个大惊喜,几个月了?” 清歌娇羞的垂下头,缓缓一笑:“三个多月了,原本没想瞒着王爷,只是怕王爷知道后会份新年,这才没有叫人告诉王爷。” 凤清璇在一边冷眼看着二人举案齐眉的样子,萧灼忽然抬起头看向凤清璇这边,缓缓走到她身边:“听说前些日子有人进入王府行刺,多半是冲着你来的,可有伤到哪里?”萧灼故作担心的将凤清璇看了个遍,直到凤清璇摇摇头,他这才放心:“你放心,最近我都会在府中,不会再让人来伤害到你。” 凤清璇“恩”了一声,疲惫着一张脸:“王爷快进去吧,别都在外边站着了。”凤清璇的脸色略略变得苍白,看着天边微微变沉的天色,自是知道快要下雨了,她手腕处又开始了细微的疼痛,她忍耐着,只能想着找个空隙回了院子。 一行人纷纷最近大厅,凤清璇吩咐下人备好了茶水,萧灼一边喝着茶,一边听凤清璇讲述这些天发生过的事情,自然还有粮草失火的事情,幸而这些粮草最近没有什么用处,国库充足,也不会在意这些粮草,萧灼听后也没有追究,不过他却说了一件让凤清璇感觉不好的事情。 萧灼放下茶盏,拉起凤清璇的手道:“清颜,你进入王府这么久还没有跟我一同进过宫,见过我的母后,今晚皇兄为我接风洗尘,要我带你进宫去,至于清歌她怀有身孕也不好多做走动,今晚就你我二人进宫,你提前准备好。” 凤清璇不作回应,稍稍怔了神,萧灼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清颜,清颜?你怎么了?”凤清璇回过神来,眨眨眼睛,翻出些泪花含在眼睛里,她微微低下头,故作镇定道:“因为知道王爷今天回来,昨夜里翻来覆去难以入睡,所以精神就差了些,不过王爷放心,晚上进宫妾身会好好准备的。” 于是凤清璇以困倦为由先行回了自己的院子,屋子里,南荣不明所以的看着她:“主子,南荣见你这些日子都有些心不在焉,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凤清璇摇摇头,深深叹出一口气来:“确实是晚上没有休息好,行了没什么事儿,你就先下你下去吧,我累了,需要休息一会儿。”南荣看了凤清璇一眼,打了个礼便出去了,听见关门声音的同时,凤清璇卸了浑身的力气,瘫软在了凳子上,她无力的看着房梁,缓缓闭上眼睛,满脑自是昨日信鸽带来的消息。 拓跋煜来信说他回去禀告给平南王和亲的事情他大发雷霆,说什么都要来找大元的皇帝将人给带回去,而这一次她擅作主张嫁进秦王府自然是有些心虚,毕竟没有告诉平南王这件事情,就连婚嫁的当天他都被蒙在鼓里,拓跋煜说他父王特别生气,让凤清璇自己想想办法,他们大概一个月之后就会到达大元,到时候若是真的打起来怕是会引发大战。 凤清璇被这件事情搅得心神不宁,万一平南王真的来了,她所有的计划可就全部泡汤了,更别提报仇的事情了,所以说报仇的事情不能再推了,她要开始从清歌的身上做手脚了,她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了,一定要将所有计划都实行出来。 这些突然而来的事情全然不在她的计划范围着您,她按着太阳穴蹙着眉头漫步走回榻上,躺下身子,细细理出一条条思路来,不知过了多久,她还在这些事情里边没有出来门口传来南荣的声音:“王妃,您睡着了吗?晌午了,该用午膳了。” 凤清璇不想动弹,也没有胃口,便无奈的喊了一声:“我还不饿,你先不用传膳,等我饿了,自然会叫你。”门口没了回应的声音,正在凤清璇疑惑间,屋子里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明明就身子弱还不想吃饭,你总是这样就算是再好的身子也经不住你的折腾。” 凤清璇往旁边一看,不知道何时萧灼已然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几个丫头,手里端着各式各样的饭菜,全然摆放到桌子上,萧灼走到榻前扶着凤清璇慢慢坐起来,又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应该不是得了风寒,怎么又不想吃饭,可是那里不适?” 对于如此细心的萧灼凤清璇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兴许是还没有适应如此体贴的萧灼,她顿了顿才道:“没有哪里不舒服,只不过这几日晚上睡不着,白天就没精神也没有胃口,王爷,妾身真的没事儿,就是没有胃口,不想吃东西,只想好好休息一会儿。” 萧灼丝毫没有将凤清璇的话听进耳朵里,他拉拽着凤清璇坐到桌前,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在凤清璇的眼前晃来晃去,看的她更加没了食欲,萧灼可不管,他拿起筷子,替凤清璇添置两道菜:“你尝尝,这是本王特意叫人给你做的开胃菜,说不定吃了你的胃口就好了。” 凤清璇藏在袖子里的手微微一抖,紧接着心里满当当的是不自在,她几乎能能用余光瞟见萧灼那副期待的眼神,无奈之下,她只得拿起筷子加一口菜,不得不说这道菜确实清淡好吃,清凉爽口,一下子冲淡了凤清璇心中的闷火。 吃罢几口她才稍稍放下筷子,不由的称赞道:“今日的菜确实好吃,多谢王爷亲自为妾身下厨。”此话一出就连萧灼都惊讶的看着凤清璇,他微微勾起嘴角:“哦?你怎么知道是本王下厨做的菜?” 凤清璇缓缓笑道:“王爷,府中的厨子做出来的菜虽说没有王爷做的这么清凉爽口却也不会将菜做糊,你看这道菜的旁边都黑成这副模样自然不能是府中的厨子做的,所以说王爷这些可是瞒不过清颜的。” 听罢凤清璇的话,萧灼哈哈大笑:“真不愧是我的女人,心思竟然细到了这个份上,也罢,既然你知道了可不许往外说,这还是本王第一次下厨给人做菜。” 这一刻萧灼在凤清璇的面前就像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完全没有了从前的那些勾心斗角,利益熏心的表现,她看到的是一个和妻子相敬如宾的夫君,只不过片刻她又恢复了理性,她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不能被这一面给冲昏了头脑。 午膳过后萧灼并没有在这里长呆,凌霄来了,他二人便去了书房,提起书房凤清璇总是能想到之前和萧灼再次相遇的种种,沉默半响她又想起了清歌肚子里的那个死胎,到现在她也不知道清歌留下那个死胎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她近日并没有来找麻烦,可是死胎可不能再她那肚子里呆上太久,要知道一旦真的等到孩子出声,所有的事情可都是会露馅的。 正想着,门口忽然传来敲门的声音,凤清璇走到门口打开门,映入眼帘的这是许久不见的萧凝,她一脸兴奋的跳大凤清璇的眼前,笑眯眯道:“四皇嫂,近来可好?” 凤清璇看着她一副不怀好意的笑容,无奈的笑笑:“我比你大不了几岁,你这一声四皇嫂可真是硬生生将我给喊老了。” 萧凝拉着凤清璇的手左右摇了摇:“起那些日子父皇将我禁足,饶是四皇叔的洞房我都没闹成,今日父皇好不容易放我出来,我这才能来找皇嫂你。” 凤清璇挑挑眉头,戳了戳她的额头:“怕不是真的来找我的吧,难道不是跟踪着某人来到了这儿,顺路过来看看我?” 第七十九章 院中相遇 萧凝故作不明的看着凤清璇,拉着她的手,娇声道:“看四皇嫂说的,我可是真的想你想的紧,这才来看你,再说,父皇总是看我看的紧,我可是好不容易能来看皇嫂你,对了,四皇嫂刚刚我看见四皇叔去了书房,是不是有人来找他了。” 凤清璇无奈的戳戳她的额头:“你呀,这些小心思也就能偏偏凌霄那个木头了,你四皇叔说他们有事情要谈就去了书房,怎么,最近,你又和凌霄出了什么事情?” 萧凝跟着凤清璇一同走到院子里,找了处石凳坐好,她双手支撑着下巴,发愁的看着石桌:“皇嫂有所不知,前些日子四皇叔非要给凌霄选妻,那么多世家小姐都参加了,偏偏就是不叫我参加,我一气之下就在那些茶水里边下了些巴豆,选人那天所有人都没来,凌霄一气之下就再也不理我了。” 听着萧凝这话凤清璇不禁扯了扯嘴角,若她是凌霄估计也会和她生气,将巴豆放在茶水里,也就只有她能做的出来,她悠悠的叹出一口气来:“你到底有没有和凌霄说清楚,他到底喜不喜欢你?” 萧凝嘟着嘴,看了看天,点点头而后又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他总是碍于我公主的身份,甚至我俩在一起的时间都没有他和我四皇叔呆在一起的时间多,更何况我觉得她一直都念着一个人,之前她去大梁时候的那个公主,他一直都念念不忘,前些日子我还看见他房里又女人的帕子呢,一准是那个女人留下的。” 凤清璇低头不语,从而在心间荡出一股子怅然,凌霄此人确实重情,若是叫他将之前的事情完完全全的忘记倒是不可能的,她只得对萧凝好言相劝:“公主,你既然也知道凌霄心里一直放不下那个人你何不将他忘了再去找一个比他还好的男子,世间这么多男子总能找到一个你喜欢并且喜欢你的。” 可是萧凝就是一根筋,偏偏就认定的凌霄,死都不想松口:“我就是喜欢凌霄,别的男人多好我都不在乎,我早就立过誓了今生我非凌霄不嫁,四皇嫂,你可一定要帮帮我,我一定要嫁给凌霄,否则我就要孤独终老了。” 孤独终老这四个死可着实说的凤清璇嘴角抽搐,且不说萧凝这样小的年纪,就说公主这样一个身份也不可能叫她孤独终老,她正想着法子就看见远处萧灼和凌霄缓缓朝着这边走来,她还暗中嘀咕一句:“他们怎么一起来了?” 萧凝似是脑袋后边都长了眼睛,她转过头一准看见了凌霄,她立即飞奔过去,像是一只猴子扒在凌霄的身上,无论如何都不放手:“凌霄哥哥,我可算是见到你了,你是不知道这几天父皇将我禁足在宫里可是闷死我了,我有好多话要和你说呢。” 最终,萧凝还是畏惧萧灼的,在萧灼黑了脸的训斥下萧凝慢慢松开凌霄,十分规矩的朝着萧灼行了个礼:“见过四皇叔。”她又转过头朝着凤清璇这边挤眉弄眼的求助,凤清璇只得走到跟前朝着她们施礼:“王爷这么快就和凌霄将军谈完事情了?” 萧灼十分体贴的扶着凤清璇,柔声道:“也没有多大的事情,你呢,不是身子不舒服怎么出来了,是不是萧凝这个丫头又去烦你了?” 萧凝没好气的瞥了萧灼一眼,继而躲到了凤清璇的身后:“瞧四皇叔说的,皇嫂可是真真儿喜欢我,我一来她就浑身都舒服了,这事情可别冤枉我。” 萧灼似是不想放过萧凝,他拿着扇子柄戳戳她的头:“你可别以为你那点儿小心思能瞒得住我,前些日子你是怎么大闹将军府的你自己心里都清楚,你皇嫂不与你一样,她身子弱,你别将主意打到她的身上,若是被我发现了,我可不饶你。” 说完这段话,萧凝直接不予理会,躲在凤清璇身后不出来,可怜兮兮的拉着凤清璇的衣袖:“皇嫂,你看看四皇叔,他就会欺负我,我这么乖怎么可能到处惹事情,再说了我这次来可是什么事情都没惹,父皇说了,今晚宫里宴请,我可以随着皇嫂一同回宫去。” 说罢,她朝着萧灼做了个鬼脸:“四皇说,你今天可管不了我。” 忽然门口走来几个侍卫,金骁走在前方,他神情严肃走到萧灼跟前,凑在耳边说了些话,萧灼的眉头拧成一团,而后又对着凌霄嘱咐道:“你先在这儿和凝儿呆一会儿,我这儿有点事儿,一会儿再来找你。” 说完这句话,萧灼急匆匆的离开了,偌大的院子里就只剩下他们三个人,凌霄和凤清璇大眼瞪小眼,气氛异常尴尬,继而凌霄又抢先说道:“公主,您能否去帮在下找一找南荣,今日来得及,还未来的及喝口水。” 萧凝一听凌霄主动与她说话,眼睛里瞬间冒出金光:“不用找南荣,我去帮你倒水来,你等着。” 说罢萧凝就朝着院外走去,院子里只剩下他和凤清璇两个人,空气中蕴着淡淡的僵硬,凤清璇看了凌霄一眼,微微笑道:“这丫头,屋子里有水,反倒跑出去了,将军稍等我这就去倒水来。” 凤清璇刚要迈出一步,凌霄及时挡在她的跟前:“阿清!你还是不肯认我吗?” 这句突然而来的阿清让凤清璇心中一抖,她拉下了脸色,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我不明白将军说的是什么意思,而且我不是什么阿清,将军怕是又将本王妃错认成别人了,定是口渴的脑子不清明,将军请稍等,我这去给你倒水。” 凤清璇故意将“本王妃”三个字重重的力度,她脚下有些杂乱朝着屋子走去,却不想凌霄在她身后拉住她的手:“你到底谁我们心里都清楚,我在你身边那么多年,怎么会将你认错,阿清,他们都说你死了,我不信,我知道这些年你受苦了,可是我对你从未变过,你为何就是不肯承认你是阿清。” 凌霄越说越激动,恍然只见似是点燃了凤清璇血液中的火线,她微红了眼睛,低沉着声音道:“将军是想让我承认什么,我说了我叫拓跋清颜并不是你口中的阿清,就算是几百次几千次我依旧是这个回答,还请将军不要一次次挑战我的底线,好歹我现在是秦王府的王妃,不是南丘的郡主,还请将军也注意自己的身份,不要再过多的纠缠与我。” 凤清璇故作生气的走进屋子,她砰的一声关上了门,走了几步扶着墙壁,捂住心脏的位置大口大口的喘息,像是经历了生死一般惊心动魄,她嘴里一直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凌霄,我不能承认,我的事情还没有做完,对不起。” 她抹了眼角的泪水,在镜前抹上一层薄粉遮盖自己微红的眼圈,突的门口传来萧凝的声音:“皇嫂,你在里边么?” 凤清璇呼出一口,立即调整了脸色,她拿着桌上的水杯走出门:“我去给凌霄将军倒杯水,你也真是的,屋子里就有水,也不知道你去哪里找了。” 萧凝嘻嘻的笑个不停:“我刚刚不是一着急就给忘了,皇嫂你把杯子给我吧,我给他。”说罢,萧凝接过手背,十分讨好的凑到凌霄身边:“给,快喝吧。” 凤清璇走到萧凝旁边,坐在石凳上,她里的凌霄很远,自是不想再与他有任何交谈,萧凝反倒是没有感觉到凤清璇和凌霄只见诡异的氛围,她一直笑呵呵的看着凌霄,眼睛里倒影的几乎全是凌霄的影子。 天色渐渐沉下来,夕阳西下,他们这就这样干坐在院子里一下午,萧凝一直在和凌霄找话题,反倒是凌霄总是冷场,萧凝倒是不知疲倦,一次又一次的挑出话题,最后凤清璇都看不下去了,她站起身子,伸展着筋骨,朝着远处看看,还不见萧灼的影子,又看看天上,火红的云彩已然染了半边天,看着渐渐浮现出来的奇幻景象,凤清璇不禁与萧凝说道:“快看,火烧云,这些时日可是难得一见。” 萧凝抬头,顺着凤清璇的目光看去,不禁赞叹道:“好美啊,我还没见过这么美的天空。” 一会儿,萧灼回来了,萧凝老远就看见了,她装作视而不见你,也不说话,自顾自的看着天空,又朝着凌霄身边凑凑,萧灼丝毫不理会她,而是直直走到凤清璇的身边,拿着自己身上的披风当着凤清璇:“怎么还在院子里,这个时候天凉了,小心身子,别总跟着他们胡闹。” 凤清璇微微一笑:“瞧王爷说的,妾身还没有那么虚弱。” 萧凝听着萧灼的额话,在一边撇撇嘴,拉着凌霄道:“四皇叔这是明摆着嫌弃我们叨扰皇嫂时间太多了。” 萧灼睨了萧凝一眼,萧凝立即没了声音,只听萧灼道:“行了,你们都好好去收拾收拾,进宫的马车都在门口候着了,一会儿我和凌霄需要先行进宫,你们两个在互相照应着。” 继而萧灼又盯了萧凝一眼,不放心的嘱咐道:“这可是你皇嫂第一次进宫,你不许胡闹,多照应她一些。” 萧凝将头点成了拨浪鼓:“四皇叔,你就放心吧,我带着皇嫂没问题的。” 第八十章 婉贵妃 看着萧灼和凌霄离开后凤清璇出现了片刻的恍惚,恍惚之后又突然在心中坚决的否定了,她似乎察觉出对萧灼生情的缘故,她直接将想法扼杀在摇篮里,不去想萧灼的一切,她重新理了理脸上的神色,拉着萧凝进屋:“走吧,进屋收拾收拾,一会儿就走了。” 今天晚间,凤清璇的心里总是突突的不安,总觉的要发生什么事情,她生怕在皇宫里出了什么突发事件,所以一切事情她都小心又小心,坐在马车里的时候萧凝不小心碰到她的手,一声惊声道:“皇嫂,你的手怎么这样冰冷,是不是受了寒了?” 凤清璇掀开车帘,看着满天璀璨的星光:“不是受了寒,我身子自来就弱,手脚冰凉早就是常事了,不用这么担心我。”慢车缓缓行驶过宫门,两边的侍卫紧紧盯着一个个路过的马车,凤清璇将车帘放下:“对了,凝儿,你知道最近你皇叔都在忙什么吗?怎么总是见不到人影?” 萧凝仔细琢磨片刻,缓缓开口道:“这几天父皇总是叫着皇叔进宫,应该是又交给他了什么事情,怎么了?” 凤清璇摇摇头:“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了问问罢了,对了,最近你和凌霄的事情怎么样来了,他还是没有主动说些什么吗?” 对于凌霄个萧凝这两个人凤清璇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她想帮忙,却不知从何下手,凌霄那头她还要顾着瞒着身份,萧凝这头总是叫她帮着出主意,她可真真儿是进退两难,不过,她也是看出了凌霄对萧凝是真的没有心思,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说的就是他们二人了。 萧凝在那头低沉的叹气,沉闷的噘着嘴:“凌霄那个死木头什么都不懂,跟他说话,还不如跟一只狗说话呢,气死我了都。”只是还没说几句,车夫就唤着她二人:“王妃,公主,地方到了,该下车了。” 萧凝放下了话题,先凤清璇一步走下马车,待站稳了身子又帮扶着凤清璇,她跟着萧凝漫步走到大殿,帝后二人已经一同坐在宝座之上,萧灼坐在第二排,他起身来找凤清璇:“你们两个怎么才来。” 萧凝一阵挤眉弄眼,嘿嘿笑笑走开了,直接奔着凌霄那边走去,凤清璇跟着萧灼走到座位上坐好,桌子下边,萧灼紧紧攥着凤清璇冰冷的手,他眼中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温柔使得凤清璇一怔:“怎么穿着这么少,手还这么凉,当心又受了凉。” 凤清璇想要抽回手,奈何萧灼攥得紧,她扯了两下便放弃了:“妾身穿的可不少,不过是以前的老毛病,一到秋天手就发凉,不是什么大事,对了王爷,您和凌霄将军这样交好,公主又那么喜欢她,你为何不帮帮公主?” 萧灼顺势看着另一边凑在凌霄身边的萧凝,他蹙着眉头:“以后别总和他们掺和,凌霄的事情有些麻烦,凝儿心思直,她若是真的跟了凌霄以后是不会开心,你就别管他们了,我们的事情还没着落,管他们做什么?” 凤清璇不明所以的看着萧灼:“我们?我们又什么事情?” 萧灼勾勾嘴角,挑着眉头:“当然是我们的小世子啊,清颜,我们可该探讨一些孩子的事情了。” 凤清璇丝毫没有想到萧灼会在这个时候讨论这种事情,她故作娇羞,低着头,不再看他,顿了顿又悄声道:“王爷,你在说什么啊,这可是在皇宫,当心被别人听见。”说罢凤清璇从他的手中抽回手,不再与他说这些话题,过了一会儿,她看见皇帝旁边又多了一个座位,她疑惑的看着,只见后边款款走来一个人,优雅的步伐由下人搀扶着走来,皇帝一见他测过身子,拉着她的胳膊坐在座位上。 凤清璇一时看着怔住了,这样一张消瘦小脸可真是叫人看的呆了,美丽的眸子,叫人怜惜的眼神,可是更让凤清璇难安的是这张脸和当初的南风长得一样,就算是府中的清歌都未必有她一分神似,只听见萧灼在一边低沉道:“那是婉贵妃。” 凤清璇回过神来,只见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伤痛,不过一会儿又消失不见了,她更加确认了这个女人的身份,她回过头,定了定心神:“之前进宫怎么从未见过婉贵妃,看着这个样子皇上可是十分宠爱她。” 萧灼看着婉贵妃微微隆起的小腹更加深沉的眼眸:“皇兄一般不让她出门,最近不是才怀上了龙种,怕出意外。”萧灼这话停在凤清璇耳中总觉的多出那么分酸涩,凤清璇会意的收回了眼神:“原来是这样。” 凤清璇同样能感觉到婉贵妃的眼神在她的身上扫来扫去,她不经意的扭过头正巧与她的目光撞了个正着,婉贵妃微微放大了瞳孔,扶着座位的手慢慢抓紧,凤清璇则是不动声色的移开了目光,像是没有发觉到什么异常一般,将微笑对上脸颊。 萧凝在凌霄那边似是有些不高兴,她走到凤清璇这头找个座位坐下,拿起桌上的酒杯不住的往嘴里灌酒,灌了两杯之后,萧凝呛的直咳嗽,当她还想端起第三杯时凤清璇即使挡住了她的手:“你这是做什么,在他那儿受了气,反倒跑来我们这里抢酒喝?” 萧凝没好气的瞥了凌霄那边一眼:“皇嫂,你说那个柳清清有什么好,凌霄竟然对着她说话都不和我说话,我为什么要这样作践自己,从今往后我再也不理他了,他爱找谁就找谁和本公主没关系。”说罢萧凝还狠狠的瞪了凌霄一眼。 这几杯酒喝的萧凝胃里不舒服,更是因着没吃什么东西,她一只手捂着嘴另一只手就拉着凤清璇跑出了大殿,还不等萧灼追出去,就没了人影,萧凝拉着凤清璇跑到一个小树丛里,扶着一棵树全都吐了出,她拿着帕子擦拭着嘴,凤清璇心疼的给她抚着后背:“凝儿,别伤心,为了一个男人,可不值当。” 还不等说完,萧凝转过身鼻头一酸,抱着凤清璇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她身子不停的抽搐,咒骂着凌霄道:“他以为他凭什么能让我总是追着他不放,他以为他是谁啊?既然他这么不识好歹我为什么还要一直赖着他。”顿了顿,萧凝吸吸鼻子,红着眼睛看着凤清璇:“可是,皇嫂,我就是喜欢他怎么办,我就放不下他。” 这些话说的凤清璇心里实实的难受,她摸摸萧凝的头,安抚道:“别伤心,一辈子这么长,总是要遇上这样一个无法称心如意的人,过了这个坎就好了。”看着哭的伤情的萧凝,她想到了自己,当初在大梁,她不也正是如此纠缠着萧灼,最后还不是闹出了这样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她终于明白萧灼说的凌霄不适合萧凝的那句话了,他是不想萧凝重蹈覆辙,他可是深有体会的那个人。 萧凝抹了眼角的泪水:“对,过了这个坎就好了,皇嫂,我再也不想看见他了,喜欢我的人那么多,我凭什么要一直追着他不放,娶不到我那是他的损失,和我没关系,走,我们回大殿去,今天,我就给自己寻一个如意郎君去。” 不得不说萧凝对凌霄的执念可不是深的一点两点,凤清璇不禁劝阻道:“这个事情可记不得,即可不能为了气他做出真么荒唐的事情。”正说着林子外边传来阵阵唏唏嘘嘘的声音,只听见一声女生道:“萧灼,我知道你是为了气我才娶了一个和她那么相像的人,既然如此你当初又是何必娶了清歌?” 凤清璇躲在大树后边,定睛一看果真是萧灼和婉贵妃,萧凝也是吃了一惊,她瞄了凤清璇一眼,没敢出声,只听见萧灼又道:“婉贵妃多虑了,自从你进宫的那天起我就对你没有了念想,本王现在是有妻有妾,十分美满,婉贵妃还是将心放在皇兄身上,不要再想着其他的事情了。” 婉贵妃狠狠的甩了甩袖子,直接走近一步贴近萧灼:“你不要叫我贵妃,萧灼你我都清楚我当初做了这贵妃到底是为了什么,若不是你当初定是要将那个女人带回府中我又怎么会嫁进皇宫里,萧灼我的心里一直都是有你的,你知道我对你皇兄从来都没有……” “婉贵妃,你既然已经有了皇兄的孩子就不能再想别的了,更何况本王对你一直都是知己而已,若是让婉贵妃误会,本王在此道歉。”萧灼态度十分坚决,不过在凤清璇看来萧灼明明对婉贵妃是有情的,实在不明他们之间到底经历了什么。 奈何婉贵妃不依不饶,她拉扯着萧灼的袖子:“萧灼你不要给我说什么知己,我们当初都知道你明明就是喜欢我的,可是我就是不明白,你为何要娶了清歌,你明明知道她是我的妹妹,你到底想的是什么。” 萧灼甩开婉贵妃的手,脸色一沉:“因为那是我欠她的。” 婉贵妃此番可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语气,她发疯般的拉扯着萧灼:“你从来都不欠她,那是她自己的错,是她自己偏要和我抢身份,逼的自己跳了冰湖,她自己弄伤了腿,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错,凭什么要我们来承担……” 萧灼已经不耐烦继续听下去,他抓住南风的肩膀,压低声音:“够了,南风,我告诉你,这件事情你给我烂在肚子里,若是被别人听见,别怪我翻脸无情。” 第八十一章 宫中醉酒 想当年就是萧灼这样一张冷血无情的脸让南风着了迷,她也没想到现在他竟就站在眼前,只是他对着说话的人却换成了自己,南风哈哈大笑,眼睛里蕴满了泪光:“萧灼,你口声声说我无情不念旧情,你呢,你看到凤清璇的时候不也是一样,你亲手毁了她,现在到我的身上,你又亲手毁了我,怎么,你还要毁了清歌?你是铁了心要我们姐妹不得安宁是不是。” 南风的声音并不大可是听得林子里的凤清璇心中颤了又颤,她那语气里的悲痛都叫人听得清清楚楚,南风迎上萧灼的目光冷笑道:“萧灼,你现在也不好受吧,面对着那样两张脸,你每天是不是都生活在愧疚之中,这些都是你自找的,我告诉你,这辈子我都不会叫你安宁。” 南风狠着一双眸子,气冲冲的离开了,只留萧灼一人在黑暗中独自伤神,天色太黑,以至于凤清璇看不清萧灼的神色,一边的萧凝偷偷的打量凤清璇的神色,毕竟是捉奸在眼前,她真害怕凤清璇这样一个忍不住就冲了出去,她悄悄拉着凤清璇离开这片是非之地,她们走到一片假山后边,萧凝这才敢呼出起来,她看着凤清璇脸上的神色,试探的问道:“皇嫂,你没事儿吧。” 凤清璇还在思绪里整理正刚刚的事情,来不及回答,萧凝便自顾自的替萧灼解释起来:“皇嫂,你也知道,我四皇叔这个虽说长得好看,可是并不太受女子的欢迎,这么突然发生的一个事儿也是意外,更何况刚刚你也看见了,这些都是婉贵妃一厢情愿,四皇叔可是什么都没有表示,你千万别往心里去,气到了自己。” 其实萧灼喜欢谁不喜欢谁凤清璇早就不在乎,可是在看见他二人出现在林子里的那一刻,她的心就像是被人紧紧抓了一下,疼痛难耐,微微一动就沿着身体里的缝隙痛到骨子里,而此时此刻,她甚至不想想起刚刚的场景,她深深叹出一口气来:“我没事儿,好歹都已经是做了贵妃的人了,就算她再喜欢你皇叔,也不可能了,行了,我们也回去吧。” 凤清璇和萧凝回到大殿时正是热闹的时候,大殿中央舞起舞蹈,一个身着紫衣轻纱的舞女正绕着座位朝着凌霄那头调情,萧凝紧紧揪着帕子,狠狠瞪了凌霄那头一眼,凤清璇不能让萧凝在中央站着,最后好歹是将她拽回了座位上,萧凝扯了一只鸡腿在嘴里狠狠咬着:“死凌霄,臭凌霄,一会儿不在就拈花惹草,花花公子,不要脸。” 阴差阳错至此,千不该万不该的情谊到了现在却出现了这样一番无奈,凤清璇拿起桌上的一杯酒,摇晃了晃:“这男人啊,你就不能看的太紧,你越是想要抓牢他,他越是想逃跑,你要试着放下他,没准过些日子你不找他,他就觉的不习惯,倒是可能反过来找你。” 萧凝在心底里仔细琢磨片刻,也觉得有理,又问凤清璇道:“皇嫂,你觉得凌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怎么就喜欢上他了。” 对于萧凝的这个问题凤清璇还真是不好回答,若说是个彻彻底底的老好人,可他平时做的坏事也不少,可若是说他是个坏人,毕竟他也帮过不少忙,更何况没有做过伤害她的事情,萧凝这个问题可真是将凤清璇问住了。 凤清璇顿了顿手中的酒杯,小啜一口,徐徐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想你自己心里是最清楚的,至于你为什么喜欢他那必然是有他的过人之处,要不然你父皇每年都给你物色那么多大家世子,你为何都是看不上,定是要找这么一个不爱搭理你、还少根筋的木头。” 萧凝瞟了凌霄一眼,缓缓低下头:“因为我就是喜欢他,可是他就是不喜欢,就连我皇叔都说我们不合适,可是我感觉我们没什么不合适的,不就是他年龄年长我了些,可我父皇年龄也长了婉贵妃好多,也没见着她不喜欢我父皇啊。” 话题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婉贵妃的头上,萧凝抬眼看了一眼高位上正紧端坐的婉贵妃,手里的帕子不禁攥的更紧,她没有想到当初的那次跳湖不过是给她设的一个圈套,为的就是让她对萧灼愧疚,凤清璇此刻可是恨的牙根痒痒,而她和萧灼只见的仇恨也不再是那么简单的国恨家仇了。 正想着,萧灼的身影出现在大殿上,他朝着这边走来,凤清璇瞪着萧灼一步一步走回座位边上,看着萧灼坐好了才问道:“妾身一回来就见到座位上没人,王爷这是做什么去了,怎么去了这么久。” 萧灼的眼睛里带着些许躲闪,他定了定心神,微微一笑:“刚刚见你和凝儿出去许久也不捡回来,就出去寻了寻,没想到你们先本王一步回来了。” 萧凝瞥了萧灼一眼,替凤清璇打抱不平:“皇叔出去寻我们倒是比我们回来的还晚,真是有些出奇,对了皇叔,婉贵妃过些时日就该生产了,皇叔是不是要进宫来见一见你的小侄儿,对了,到时候你可要与我父皇好好说道说道,可不能一有了皇子就不喜欢我了。” 萧灼皱着眉头看着萧凝:“你这丫头怎么了?说话这么冲,将凌霄那儿受的气撒到我这儿来了?”萧灼话音儿刚落,萧凝手里的酒杯砰的一声就砸在了桌子上,不过好好大殿上的生意太大遮挡了萧凝这里发出的声音,她愤愤的看着萧灼:“皇叔,你说你和凌霄关系那么好不帮我也就算了,还帮着他躲我,有你这样当皇叔的吗?再说了也不完全是因为他,还有婉贵妃那个女人,看她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我就来气,她什么人我还不知道,她若是真的生了个皇子尾巴还不翘上了天?反正不就是不喜欢她,还有你府上跟她长得一样的那个女人,我一看见就讨厌。” 一听到她将婉贵妃和清歌谈论在一起萧灼下意识的瞟了凤清璇一眼,她面上堆着笑容,反倒没有什么异常,萧灼这才放下心,训斥萧凝道:“注意你的言辞还有身份,你可是大元的公主,出言不逊,还想被你父皇禁足?婉贵妃好歹是贵妃,怎么是你可以随便谈论的?” 萧凝气冲冲的看着萧灼,还想说什么就被凤清璇拉住了胳膊:“对了公主,你看凌霄那头他自己一个人,你不是想要问清楚她和那些世家小姐到底怎么回事儿吗?你何不现在去问个清楚,免得自己胡思乱想?” 萧凝看了凤清璇一眼,又看看凌霄那头甩甩袖子,嘟着嘴朝着凌霄那头走去,而萧灼身边没了这么烦人的小丫头他也是松了一口气,他揉了揉太阳穴,无奈道:“这个丫头真是让我头疼,一天都不能消停,怪不得凌霄总是躲着她。” 凤清璇拿起桌上的酒壶替萧灼的酒杯斟满:“公主就是这样的急性子,王爷又不是不知道,她对凌霄的感情,感情这种事情可是怎么都无法掩盖的,对了,刚刚听公主提起,妾身这才想到,这婉贵妃和侧妃可真真儿是长的相像,婉贵妃刚走来的时候,妾身都看的愣了,以为是侧妃来了。” 萧灼干笑着打着哈哈:“是啊,是挺像的,皇兄一开始封妃的时候本王也是吓到了,不过这世上长的相像的人可不多了,如此,也算是一种缘分吧。”说罢,萧灼喝下酒,一杯接着一杯,过了一会儿,他拄着胳膊,碰倒了桌上的酒杯,凤清璇见状急忙扶住他:“王爷,你怎么了?” 只见萧灼脸颊魏红娜,似是喝醉了,他眨了眨眼睛,迷离着神态道:“无事,只是有些头晕,一会儿就好了,你不用担心。”可是萧灼晕头转向的,想要站起来,却不想将桌子上的杯子全都碰到了地上,凤清璇起身拉住萧灼的胳膊:“王爷你喝醉了。” 萧灼摇着头,摆摆手:“本王没醉,只是有些头晕。”这头这么大的动静引起来皇帝的额注意,就连大殿中也忽然安静下来,静的连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萧灼晃晃悠悠走到大殿中央,凤清璇拉着萧灼的胳膊,朝着皇帝施施行礼:“皇上,王爷喝醉了,臣妇这就带着王爷回府。” 皇帝挥挥手,笑道:“寡人这个皇弟就是爱喝酒,才这么一会儿就醉了,也罢,寡人派人护送你们回去,你带着他回去好生照顾着。” 凤清璇挽着萧灼的胳膊,一步一步搀扶着出了大殿,萧灼的身子可不是一般的沉重,全身的力气压在凤清璇这样的小身板上可着实叫她吃不消,好在那几个侍卫来的即使,帮忙扶着萧灼,上了马车。 一路上萧灼又是胡言乱语,她靠在凤清璇的肩头,揽着她那盈盈一握的腰身:“清璇,你不许再离开我,我这次不会放手了。” 凤清璇微微一怔,拧着眉头轻轻推推萧灼:“王爷,你喝醉了,妾身是清颜,不是什么清璇。” 萧灼此时什么都听不进去,他一味的喊着凤清璇的名字:“阿清,阿清,别离开我,我好想你。” 第八十二章 被迫进宫 凤清璇不知该如何是好,她抵着萧灼压过来的身子,端正坐着,不出言语,就这般静默了几秒,凤清璇推着萧灼倒向另一边,她眼中流光运转,随之而来的冷光又重新充斥着她的眼球,她掀开车帘,凭着凉风吹去她心中的紊乱,仅仅就是你这一声阿清将她心里这几年的仇恨全都打乱了,她依旧笑着,眼角闪过一抹泪光,喃喃道:“这世上哪还有什么阿清,你的阿清再也回不来了。” 到了秦王府,老远就看见清歌在灯笼下伸着头盼望着,萧灼醉醺醺的被扶下马车,清歌紧忙搀扶住他耳朵胳膊,凤清璇看了她一眼,二人的目光在空气中发生碰撞,清歌对于萧灼的占有不是一般的强烈,不过对于还没摸清底细的凤清璇她还是有所顾忌的,凤清璇冷言冷语的埋进门槛:“今晚就由侧妃来照顾王爷吧,我还有些不舒服,先回了。” 南荣跟着凤清璇一路走回院子,只不过见着凤清璇健步如风的模样根本看不出她究竟哪里不适,待凤清璇梳洗干净,南荣给她端来一碗安神汤:“王妃,您今日怎么了?主动将王爷让给侧妃,是不是宴会上出现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儿?” 凤清璇端着安神汤,在手里荡了荡,语气里依旧带着安然和柔和:“没发生什么,不过是今日太累了,我实在没有精力照顾王爷,更何况侧妃在门口守着总不能让她白等不是,总将王爷霸占在我的院子里也不是回事,就这样,也挺好的,行了,你也下去吧,我今天太累了。” 说罢,凤清璇仰头,将手里的安神汤一饮而尽,将所有的事情都寄托在这碗安神汤上,她更希望快些入睡,南荣有些担心的看着凤清璇,不过看着她快速的躺好又闭上眼睛,也不再说什么,她散下纱帐,吹灭了烛灯,关好门,退下了。 黑暗中没有一丝光亮,榻上的凤清璇缓缓睁开眼睛,一时间又不想睡了,她一时觉得刚才的安神汤也没有什么效果,再来就是她一闭上眼睛全是今晚萧灼和南风再林子的场景,还有在马车上萧灼唤的阿清像是着了魔一般,回荡在她的耳边,久久不散去。 偌大的屋子,只剩下她一人,也觉得怪冷清的,她在心底里反复告诫自己大仇不报心神难安,对于她来说萧灼从来都是个变数,没有人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没有知道她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过南风的出现确实让她更加稳定的目标,她想好了,清歌过后下一个人就是南风,她怎么舍得眼睁睁看着伤害玲珑的人逍遥法外 好容易熬过了黑夜,凤清璇这才来了困意,还好天边仅仅是露出了鱼肚白,她还能再睡一会儿,刚闭上眼睛,门支呀一声打开了,忽然一股凉风顺势进了她的被子里,凤清璇紧着身子,假寐,而后她的额头贴过一个温热的嘴唇,不用想就知道定是萧灼来了。 萧灼侧着身子轻手拢了拢她的头发,深深的叹出一口气:“哎~你若真是阿清该有多好。”仅此简单的一句话让凤清璇心里再次如同雪山崩塌一般,她顿时没了睡意,她有些弄不懂萧灼了,对着一个相似的面孔却在想另一个人,真不知道是该说他深情还是该说他滥情。 她佯装着伸手拨了拨脸边的发丝,缓缓呼出一口气,手也不经意的拍向一边,她缓缓睁开眼睛,朦胧着看看眼前,继而又闭上,又装作吃惊的模样睁开眼睛,迅速将被子拢在自己身上,侧过身去:“王爷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告诉妾身一声?” 萧灼眼中带着笑意,将凤清璇拽过来,面对着他自己:“不过刚来你就行了,看来你还是没有适应本王风存在吧。”萧灼这话说的略微苦涩,听在凤清璇耳中又那么一秒的不是滋味,不过片刻,她又紧紧依偎着萧灼,在他怀里娇声道:“瞧王爷说的哪里话,清颜一向浅眠,自然就醒了,不过王爷今日怎的起的这样早,侧妃知道王爷来这儿吗?” 萧灼摇摇头:“我一醒来就看见清歌躺在我身边,就知道昨日你定时累坏了,才将本王甩给她了,本王昨夜醉酒,清歌定是照顾了半夜,就让她歇歇,本王想你了,就来看看你。” 不得不说萧灼是个会花言巧语的家伙,这些话说的凤清璇心里暖暖的,若是没有之前的事情,她倒是真有可能沉落在他的温柔乡里,凤清璇不说话,只是看着萧灼微微一笑,萧灼慢慢凑近,将她一把抱住,他的头放在凤清璇的肩膀处,热气呼的她有些难受,她刚想逃脱,只听见萧灼在她耳边,拿着不大的声音道:“清颜,给我生个孩子吧。” 这次凤清璇可是听得清楚,这也是萧灼第一次没有在她面前以本王自称,她的思绪已经彻彻底底被萧灼打乱,她没有说话,只是木讷的呆在萧灼的怀里,直到萧灼看着她的眼睛:“阿清,我会好好对你和孩子的,所以,给我是生个孩子吧。” 有那么一瞬间凤清璇甚至想打萧灼一个巴掌,然后将他打翻在地,恶狠狠的与他说:萧灼我们的孩子早在几年前大梁的战场上被你亲手害死了。可是她不能这么说,戏还要演,仇还要报,她眨眨眼睛,离开萧灼的怀抱,坐起身子,抱着膝盖:“王爷,你不是不知道现在侧妃有了身孕,王爷府里本来就剩下妾身一个管事儿的了,万一等到王爷带兵离府,府中又有什么事情我们两个怀了孩子的可都是照应不过来,此时还是等过些日子再说吧。” 凤清璇在这个借口是在是牵强,可是她找不出其他的理由,她认为是萧灼受到了什么刺激,才来她说起这个,她不想与萧灼谈论这些,便不再开口,萧灼也不说话,气氛一度压抑,直到萧灼再次道:“阿清,若是当初我没有强行娶你,你会心甘情愿的嫁给我吗?” 最近,萧灼的表现十分一场,让凤清璇捉摸不透,她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脆弱多疑的萧灼,她不明白萧灼经历了什么,不过她能猜得出多半是和南风有关,她敛了敛神色,又靠的萧灼近些:“王爷你在说什么,无论当初如何,结果不都是妾身嫁进了秦王府成了秦王妃吗,你到底在纠结什么?” 萧灼的眸光一点点的暗下去,良久之后才回过神来,笑道:“是啊,你现在是我的王妃,是我萧灼的女人,我还在计较什么?罢了,既然你想过些时日再决定孩子的事情那我就依你过些日子再说,不过,我还要嘱咐你一些事情,你一定要记好了,若是宫里派人来接你进宫,你一定不要去,等本王回来。” 萧灼的顾忌凤清璇自然能想到,昨天南风已经见到了她,虽说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可是这张脸确实能让她心里不舒服,她乖巧的答应了萧灼:“王爷放心,清颜会好生呆在府里的。” 不过,不得不说萧灼话总是有道理的,这几日皇帝总是找萧灼进宫,今日亦是如此,萧灼进宫不久,宫里就来人了,正是要接她进宫,来人是一个公公,身后还跟着几个小宫女,她们咄咄逼人的模样似是一定要带她入宫,南荣护着凤清璇:“王爷说了有什么事情都要等他回来再决定,王妃这几日身子不适,王爷不允王妃出府,还请公公回吧。” 那公公尖着嗓音走到凤清璇跟前打量几眼;笑道“王妃,奴才也是奉命行事,这王爷不在也不能耽搁了别的事情,王妃娘娘出门前可嘱咐奴才们了,不过是想与王妃见个面,若是王妃不肯,奴才们可要得罪了。” 这些个奴才说话强硬,丝毫没有将凤清璇在这个王妃放在眼里,奈何一边清歌还添油加醋道:“王妃,娘娘请您进宫,定是有什么重要事情,府中的事情王妃不用担心,妾身定是会打理好的。” 此次,南风是铁了心要将她带进宫去,她是躲不过了,那个公公走到凤清璇的身边,生硬着语气:“王妃,这边请,门口已经备好了马车,咱们走吧。” 凤清璇蹙着眉头:“也罢,既然娘娘想见我,见一面也不是不可。”凤清璇抬脚朝着门口走去,南荣不肯,她要跟着却被公公拦下:“娘娘说了只见王妃一人,你就好生在院子里守着,别给你家主子添麻烦。” 南荣一脸担心的看着凤清璇,像是要上了断头台一般,生离死别的难受,凤清璇安抚的笑笑:“南荣,你在院子里守着,我去去就回。” 凤清璇知道此次进去容易回来怕是比登天还难,她看着那公公嘲讽的笑意徐徐道:“对了,公公,昨日王爷确实嘱咐过不要我乱走,毕竟也是才沾了喜气儿的人,我怕王爷生气,进宫之时,公公可否告诉王爷一声我在娘娘那儿的事情?免得王爷担心,万一到时候闹起来就不好了。” 那公公听后也是一愣,顿了顿又道:“王妃这么快就有喜了?” 第八十三章 陷阱 凤清璇正要回答,就用余光瞥见清歌那急切见她离开的眼神,凤清璇笑了笑,不过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天空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迅速低沉,几朵乌云遮盖在秦王府的顶端,紧接着周围的乌云全都聚拢过来,遮挡了大半的天空,空中又是轰隆响起一道雷声。 凤清璇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清歌:“马上就要下雨了,你们也都回吧。”继而又转过头看向那个公公:“公公,咱们也走吧,眼看着要下雨了。” 公公也不多话,眼看着凤清璇上了马车,立即赶着马朝着皇宫的方向驶去,中间马车有些颠簸,闹得有些头疼,不过好在这马车内部还算舒适,凤清璇也能寻着柔软的垫子靠上一会儿,好不容易到了皇宫,马车躲过巡逻的侍卫,从隐蔽的从林子中绕道进了一条鹅卵小路边上,公公掀开帘子对着凤清璇说道:“王妃地方到了。” 凤清璇“恩”了一声,起身走出马车,只是坐了一路腿脚有些发软,下马车的一瞬间险些栽倒,公公以为是她怀了身孕,身子不适,自然是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免得真出了什么意外,而一早跟在公公身边的几个小侍女早就回去给婉贵妃通风报信,自然就剩下凤清璇一人走到了庆阳宫。 宫门外,大门紧闭,几个宫女守在外边,公公带着凤清璇走到门前:“娘娘命老奴去请王妃过来,人带到了,还请传报一声。” 那几个侍女看着凤清璇脸色十分为难道:“公公不是奴婢不肯传报,娘娘正在小憩,您也知道娘娘最近怀了皇子脾气自然是不好,若是这个时候打扰娘娘休息,怕是娘娘又要生气了,还是请王妃再次等些时间吧,过会儿也该醒了。” 凤清璇看着这几个丫头,又看了看庆阳宫的大门,冷哼一声没了下文,她知道婉贵妃这一出不就是想先磨磨她的性子,想来之前回来报信的几个丫头也与她说了怀孕的事情,她心里定然不是滋味,这一次定然是不好过了。 凤清璇看了眼公公,微微一笑:“”既然娘娘正在休息,那就先不打扰王妃休息了,对了公公,凑巧今日王爷也在宫里,如此还请带我去见见王爷,正好我这里给王爷带了些东西,顺手给了也好。 公公脸上顿时浮现出难色,他看着几个守在门口侍女,那几个侍女也是稍作为难,不过门内却是传出了声音:“娘娘醒了,快叫王妃进来吧。”大门打开了,里边一个身着粉色薄衣的女子迎着凤清璇进去,还不等到里屋就听见那侍女悄声道:“王妃,娘娘这几日心情不好,此番更是才醒,若是一会儿娘娘有什么举动让王妃不满还请王妃多加海涵。” 这个丫头倒是个会说话的,凤清璇温婉的笑道:“娘娘身娇体贵,此番更是怀了龙种,脾气不好也是应该的,我怎么会有什么不满。” 凤清璇虽是王妃,可她也知道这是皇宫,说话更是需要多加小心,由此她的话语里总是带着些许谦卑,在婉贵妃面前,更是如此,以至于让婉贵妃看见她是眼睛里充斥着深深的不屑,他一时怀疑起萧灼的眼光,要知道她的性子可与之前大梁公主的性子差的远了。 婉贵妃瞥了凤清璇一眼,也没说话,也没赐坐,只是随手端起桌子上的一杯茶,吹一吹,浅尝一口,忽然她脸色一变,手里的茶杯顿时砸在凤清璇的脚边,她拿着帕子擦拭着嘴角,大骂道:“拿这么烫的茶给我喝,是想要烫死我吗?” 屋子里的奴婢立即跪了一地,低着头不敢看她也不敢回话,只有迎着凤清璇进来的那个奴婢在婉贵妃面前不住的说道:“娘娘恕罪,是若寒该死,以为娘娘还有些时间才醒,便将水放在了桌上,一时忘了这件事。” 婉贵妃抬眼看着若寒,冷哼着睨了她一眼:“你忘了?你以为你忘了就可以当成一个很好的借口吗?若寒你在我身边时间也不短了,这么冒冒失失你说我该怎么罚你?”说罢,她眼睛里闪过一道寒光,直到若寒抖了抖身子:“请娘娘赐罚。” 婉贵妃看着若寒身子抖得厉害也不打算浪费时间:“算了,看在你服侍我多年的份上此次就去领二十板子吧,若是有下次可绝不轻饶,行了这儿没你们什么事儿了下去吧。” 若寒磕头谢恩,急忙离开了,其他的侍女也像是得到了恩赐一般,急急忙忙的走出了屋子,带上了门,婉贵妃的目光又回到凤清璇的身上:“真是不好意思,王妃今日第一次来就让你看见了这样不堪的场面,真是招待不周,王妃一路前来一定也累了,快来坐下别站着了。” 凤清璇偷偷打量她几眼,终于走到她身边的椅子旁做好:“娘娘教训奴婢是理所应当,是清颜打扰了才是,不过娘娘此番传清颜前来到底是有什么事情?” 婉贵妃眉眼间荡着深深的笑意,她坐直了身子看着凤清璇:“之前本宫也说的上是王爷的红颜知己,只是前些日子有了龙种,而王爷的大婚本宫也没去成,深觉遗憾,这不,自从在宴会上见到你本宫就觉的你平易近人,想与你认识认识,这几日皇上国事繁忙,本宫身边也没个说话的,就将王妃叫近宫来,本宫没有耽误到你的时间吧。” 凤清璇僵硬的扯扯嘴角:“当然没有,并且能得到贵妃的看重是我的荣幸,平日里也听王爷时常提起贵妃。”还不等凤清璇说完,婉贵妃就挑起话题:“哦?王爷经常提到我?该不是说我什么坏话吧。” 凤清璇见惯了她虚伪的面孔,神色自是更加平淡,浅浅笑道:“怎么会,贵妃如此清丽王爷当然是夸赞贵妃,只是,有一事不明白。”凤清璇的眼神若有若无的瞟在着婉贵妃,她依旧端庄的看着凤清璇:“究竟是何事,让王妃疑惑?” 凤清璇顿了顿,故作吞吐道:“不知道婉贵妃可见过王爷的侧妃清歌,说出来也有些冒犯贵妃,不过清歌与贵妃长的确实相似,若是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一对儿姐妹,实在是神奇。”婉贵妃眉头微皱,却又立即恢复了神色:“之前本宫也是见过王爷的侧妃,不得不说她和我确实长相相似,不过熟悉的人一见就觉得其实没有那么相似了,也算是缘分吧,能有个这般与我长得相像人,就像是照镜子一样其实还挺有意思的。” 若是凤清璇先前不知道她这张做作的面孔,今日还真要被她给骗了,可见她并不是这么好意只是将她传进宫来说几句话而已,紧接着她又将话题扯到了萧灼的身上:“这一晃时间过得真快,想当初我和王爷还小的时候我们两个可是经常在一起,那是别提多好笑了,本宫与你说萧灼就是一根筋,什么事情他都不会按照正常的角度去思考,之前我最喜欢荷花池,他就要在府中也造一个荷花池,那时候正直冬天荷花可是养活不活的,可是他偏偏就是不信,最后他在冻成冰的池子里移栽了许多荷花来,让我在冬天见了一次荷花,你说好笑不好笑。” 凤清璇面上虽笑心底里却是明白了婉贵妃此次打的什么主意,不过她可是最早接触萧灼的人,若是说这件事情是真实的,那也就是说在大梁灭亡之前萧灼和她都回过大元,而且是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这就可以确定了当初南风跳湖的事情还有与大梁打仗的事情都是设好的陷阱,而她和她的孩子很不幸成了那场大战的牺牲品。 而现在更可以说当初跳湖的时候清歌代替了南风的身份,她就觉的奇怪,平日里那么温柔的人怎么一时间变了性子,清歌和南风的性子本就差的多,不过就是这样一张脸,将她蒙骗了。 婉贵妃见她不说话不着痕迹的笑笑,又道:“你瞧瞧我这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你也别多想,萧灼之前对人总是很好,我们都是很长时间的朋友了,这些事情都是常有的,没什么太重要的意义。” 凤清璇回过神来,含笑道:“王爷对人向来和善,又有贵妃这样的红颜知己定然是好的,我又怎么多想呢,只不过听贵妃提起荷花池我就想到了前些日家丁说要将荷花池给填平了,这么一想确实有些惋惜,因为最近总是有人失足掉进去,十分危险。” 婉贵妃深了深眼神,僵硬的笑笑,她慢慢起身:“王妃来了这么久了也忘了叫人来添茶,这几日皇上赏了本宫许多好茶,本宫这就去拿来。”说罢婉贵妃就朝着前方走去,凤清璇赶紧站起身:“贵妃娘娘不用麻烦了……”还没说完婉贵妃的脚下一绊,朝着凤清璇在这边倒去,凤清璇下意识的伸手却没来得及拉住她,此时门口进来几个侍女,手中端着茶点,正巧看见凤清璇伸手,婉贵妃倒地。 婉贵妃倒在地上,不敢置信的看着凤清璇:“王妃,我可是好意,你为何要推我。”她满脸的痛苦捂着小腹,大腿间已经流出丝丝血迹,侍女们一见全都慌了神,婉贵妃惊恐的看着地上的鲜血,急切的喊道:“快去叫太医。” 第八十四章 囚禁 这一天注定是凤清璇的劫难之日,她看着婉贵妃的动作,只能内心故作镇定,她万般结果都有想过,却偏偏没有想到她竟然会拿着自己的孩子而冒险,她在原地蹙着眉头,看着一个个侍女将她扶到榻上,由太医来看,由于是皇帝最宠爱的贵妃,消息散出去没多久皇帝就来了,还有萧灼,他阴沉着一张脸,她知道萧灼此时一定很恨她,毕竟她伤害了他曾经最爱的女人。 皇帝疾步走到榻前,连忙问太医:“太医,怎么样?” 太医拧着眉头探上万贵妃的手顿了顿,继而叹口气,摇了摇头,起身恭敬的朝着皇帝一拱手:“回皇上,贵妃娘娘的胎气本就不稳定,此番一折腾让腹中胎儿受损,老臣无能,龙子难以保住,更何况贵妃娘娘失血过多,只能保大。” 皇帝走到婉贵妃面前拉住她的手,婉贵妃的脸上此时已经毫无血色可言,她紧紧咬着嘴唇,眼角含着泪珠:“皇上,臣妾愿意为这个孩子去死,不要保大要保小,一定要留下孩子,皇上,这可是我们第一个孩子,一定要保住他。” 皇帝柔着语气安抚着婉贵妃:“不要怕,孩子还会有的,你好好养着身子,这件事情寡人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听着皇帝说完,婉贵妃抓上他的手,虚弱道:“皇上,不要责怪王妃,妾身相信,她不是有意的。” 婉贵妃哭的十分凄惨,皇帝怎么可能饶恕过在场的所有人,他走到外厅,将萧灼和凤清璇叫了出去,他往高座上一站,生气的甩着袖子:“凤清颜你好大的胆子,胆敢害贵妃,纵然之前你在南丘性子嚣张跋扈了些,可是现在是在大元,你已经不是南丘的公主了,寡人一句话就可以将你处死。” 皇帝此时正值盛怒,看着凤清璇的双眼如同冒出火光,看的凤清璇心中一惊,此番婉贵妃的目的可是达到了她就是一心要将凤清璇置于死地,这一次萧灼站出身来挡在凤清璇的身前:“皇上息怒,清颜在府中这些日子已经收敛了性子,更何况,她并层与贵妃娘娘结仇,怎么可能会害贵妃娘娘肚中的龙子,求皇上看在臣的份上网开一面,臣愿意将功补过。” 此话萧灼说的极其困难,甚至是在咬着牙说出口,不过皇帝等着的就是他的这句话,皇帝背过身去负手而立,冷声道:“这可是你说的,不过虽说凤清颜是你的王妃,但她伤害的是婉贵妃的孩子,到底如何这些需要等她醒来再决定,寡人看在你是寡人弟弟的份上,这件事情不与你计较,行了,带她回去吧,寡人不希望在宫里再见到她。” 萧灼拉着凤清璇离开了,可凤清璇并没有觉得松下一口气,她觉得皇帝就这样将她放了太过容易,在马车上萧灼沉着一张脸,看向窗外,那双眸子里隐藏着什么,让凤清璇看不透,她看向萧灼,正思考要如何开口时,萧灼说话了:“昨日本王是如何嘱咐你的,你怎么就是不听,这下闯下祸事你可开心了?” 这话听得凤清璇心中一顿窝火,她梗着脖子与萧灼道:“这件事情可不是妾身可以决定,的婉贵妃好歹是个娘娘,人家品级可是高过我,命令下人来带我入宫妾身要如何才能不去,难道王爷先前就没有想过吗?既然不想让妾身入宫就应该先做好打算,所以现在王爷这样说,所有发生的事情都要怨在妾身一个人的身上吗?” 萧灼忽然抓住凤清璇的胳膊,狠厉着神色:“凤清颜不要仗着本王宠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本王告诉你,若不是你这张脸,本王随时都可以将你处死,你以为你为什么可以在本王眼前放肆这么久,你就应该庆幸你这张与她长的一模一样的脸。” 凤清璇愣住了,他都不知道萧灼是不是坏了脑子,他竟然说是这张脸,凤清璇笑了,笑他的悲哀,从前经过那么多坎坷也没见萧灼为了这张脸如此怜惜她,她大力甩开萧灼的手,故作悲戚道:“王爷现在终于说实话了,你不过就是将我当成了替代品,早在凌霄将军想要对我不轨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你们都讲我当成了另一个女人,真是好笑,我真是瞎了眼,竟然以为你真的爱上了我。” 凤清璇恼着眸子,立即起身,大喊道:“停车。”奈何车夫丝毫不停她的命令,马车不停,依旧往前行驶,她什么都不管,掀开车帘就要往下跳,萧灼扯住她的胳膊,往车里一拽,她的头磕到木板,脚下一个踉跄倒在了座上,萧灼狠狠打看着她:“不要挑战我的忍耐度,凤清颜我告诉你,从今天开始你哪儿都不许去,就在王府里边好好给我呆着,直到我回来。” 马车慢慢停下了,秦王府很快就到了,萧灼拉扯着凤清璇的胳膊,走进王府,一路不停歇,穿过小路,直接到了一处隐蔽的房间,他将凤清璇往里一甩,凤清璇脚下不稳,立即倒在地上,萧灼身后突然出现几个侍卫,萧灼嘱咐道:“好好看着她,从今日起不许她出这个屋子,若是出了差错,你们就再也别来本王。” 从今天起,凤清璇就这样被囚禁在这里,只要她已卖出门槛,两侧的侍卫就架着刀劝她回屋,她在屋子里将里边架子上的所有瓷器书本砸在地上,晌午,南荣来给她送饭,她一口都没吃,南荣说:“王妃,王爷说这里只有您一人,南荣就请命来这里照顾王妃,您一向不爱护自己的身子,现在更是不吃饭,这样下去,身子会撑不住的。” 凤清璇现在就像是笼子里的鸟,只能看着外边的景色,却无论如何都出不去,她端正的坐在凳子上,忧愁的看着窗外:“南荣,你这是何必呢?我在这里怕是没有出头之日了,你何苦跟着我在这里受罪?你走吧,别再来了。” 南荣说什么都不离开,她拿着汤碗放在凤清璇的跟前,担心道:“王妃,南荣可是您救回来的,今生一定是要跟着王妃的,南荣不怕吃苦,只求王妃千万别不要南荣,南荣知道自己没什么本事,不能帮王妃,现在南荣只希望能每日照顾王妃。” 南荣的话句句出自肺腑之言可凤清璇此时多希望身边没有什么让自己牵挂的人,免得走的不安,她现在已经在秦王府待不下去,萧灼已经明确的态度,他对她已经没了兴趣,她现在只需要找个时间,和萧灼同归于尽,这是她最后的出路了。 而现在南荣虽然是来照顾她,可她却是自由身,凤清璇只能将一切都堵在她的身上,她严肃着表情,拉着南荣的手:“南荣,是不是不管什么事情你都帮我?”凤清璇紧紧盯着南荣,让她,看得她汗毛竖起,不过她还是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南荣的这条命都是王妃救的,不管王妃想要南荣做什么南荣都会做的。” 凤清璇凑得南荣近些,悄声道:“我现在需要你回到我之前住的屋子,将我枕头下的东西给我带来,切记,来的路上千万不可以表现的太过异常,还有晚膳之前,你去王爷那儿,就说我有话要与他说。” 南荣点点头,她真的去了,不仅去了,还完好的带回了凤清璇的匕首,只是她不敢去想也不敢去问凤清璇要做什么,晚膳之前她更是依着凤清璇的命令去请了萧灼,只是他不在府中,南荣没带来萧灼,却是引来了清歌,她走进门,还是一副自命清高的模样,微微仰着头高傲的看着凤清璇:“呦,这不是王妃,怎么到了这样一个地方,哎呦,真不好意思,妾身忘了,现在府中已经没有王妃了,王爷已经对你没兴趣了。” 凤清璇不想理会,她坐在桌前,到了一杯茶,冷哼道:“侧妃来这做什么?我就得没有请过你来,若是没什么事情,还请侧妃回去吧,这里地方小,装不下侧妃这桩佛。” 清歌瞥了凤清璇一眼,迈出脚刚要走,似是想到了什么,转过身笑道:“南丘的郡主就是不一样,都是阶下囚了说话还这么厉害,好,我看你还能坚持多久,对了忘了告诉你了,王爷这几日不再府上,又出去打仗了,听说是去了南丘,这大概还要好些日子才能回来。” 一说到南丘凤清璇立即紧了精神,她急声道:“你说什么?他去了南丘?” 清歌笑着耸了耸肩:“当然了,现在大元周边也就剩下南丘这样一个自立自处的地方了,不去南丘还能去哪儿?” 清歌大笑着离开了,凤清璇追了出去,大声喊道:“清歌,你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奈何还没等凤清璇走出几步,就被门口的侍卫拦住了,她声嘶力竭朝着清歌那边喊,却没有了回应。 凤清璇被侍卫重新关回了屋子里,她走到塌边,在床榻的下边找出来一个小盒子,她拿出里边的玉佩交给南荣,郑重道:“南荣,我可就全靠你了,明天你去百花楼,将这个玉佩交给他们,就说我需要他们的帮助。” 第八十五章 南丘之战 几天过后,凤清璇并没有等来百花楼的帮助,而是得到了皇帝命人将百花楼封锁的消息,她现在在这个寸草不生的院子里,简直就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灵,原本她以为凭借着自己的计划可以令萧灼身败名裂,可是现在看来她错了,萧灼和皇帝原本就是穿着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皇帝上位真么多年怕是早就看出了她留在萧灼身边的目的。 她手中拿着写好的信纸,在床边看了许久,她本想传信回去南丘,现在连最后的一丝希望都没了,凤清璇看着门口的几个士兵,原本想着冲出去,毕竟以她的功夫再加上南荣打掩护,他们几个根本不是对手, 南荣似是总能看透她的心思,在端来茶盏的空隙,她就对凤清璇说道:“王妃,千万别冲动,王爷只是一时生气,等过些日子,王爷从外边回来,说不定就消了气,将王妃接出去了,可若是王妃现在偷偷逃出去,王爷说不定会更加生气,王妃还是再忍些时间吧。” 南荣说的话确实句句在理,可是凤清璇已经无法等到萧灼回来,只是还不等她破门而出,门外就响起了兵器落地的声音,凤清璇心中一惊躲在门后,直到门打开,她伸手勾住来人的脖子,直到看清是凌霄她才放手,她紧着眉头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凌霄从始至终都是一副从容淡定的模样,纵然凤清璇五次三番如此对他,他都没有打心底里对凤清璇埋怨,只是这一次,他的神情多了抹犹豫,他站在凤清璇的跟前,二话不说拉起她的手:“萧灼现在带兵在南丘,我想不需要我说什么,你也应该都明白,他到底是去南丘做什么,皇上到底给他下了什么命令,你就没有好好的想过吗?” 凤清璇现在不想萧灼,她只是对凌霄充满了敌意,她感觉自从到了大元,凌霄变了,不再像从前一样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她感到现在凌霄变的心机太深,让她完完全全看不懂,她用力甩开凌霄得到手:“你到底知道什么就说出来吧,不要再我面前故弄玄虚。” 凌霄微微一笑,坐在桌前,慢悠悠的端起一杯茶,小啜一口,方才说道:“萧灼去了南丘是为了平南王而去,而皇帝给他下的命令就是收服南丘,这几天大战守城门的将士已经坚持不住了,明天平南王就要亲自上战,你说平南王的十万大军可能敌过萧灼的二十万大军吗?” 此话一出,凤清璇不敢置信的看着凌霄,她甚至从来没有想过萧灼竟然会背着他前往南丘作战,十万大军对战二十万大军到底是什么结果她不不敢想象,她狠狠的看着凌霄:“既然你今天来找我一定是想到了什么计谋,说吧,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凌霄不紧不慢的站起身,走到凤清璇的跟前,拉起她的手:“你也别着急,既然我来找你一定就是想要帮你,不过我需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凌霄微微抬眼看着凤清璇,他知道凤清璇一定会答应的,凤清璇毫不犹豫的出口道:“什么条件?” 萧灼继续得寸进尺,伸手揽过凤清璇的腰身,暧昧的在她脸边呼着热气:“不要再和萧灼牵扯不清,明日赶往南丘给他一张和离书,你和他从此以后不可再见面,而你要与我拜堂成亲,就在打了胜仗之后,我要萧灼看着我们拜堂成亲。” 不得不说萧灼的想法太过于勉强,凤清璇想都没想的怒骂道:“凌霄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不要脸,你可还知道你的身份?你是大元的将军,你怎么可以将主意打到我的身上,我告诉你,你想都不要想,就算没有你的帮助我依旧可以挽救南丘。” 凤清璇紧急你攥着拳头走出门口,身后传来凌霄不大不小的声音:“好,既然你如此坚定,那我也别无他法,不过,若是你明日赶到南丘之时大战已经结束,那就别怪我没有提前告诉你,我念在我们的旧情上,我才告诉你,你以为皇上能让你安稳的到达南丘吗?” 她瞪大了眼睛,怒气冲冲的盯着萧灼,抬起手朝着凌霄打去,却被凌霄一下拦下:“别恼羞成怒,阿清,你知道我的,我只是希望你每天都可以平安快乐,难道你在萧灼身边呆的快乐吗?他之前对你做过什么你都忘了吗?阿清,你醒醒吧,他亲手害死了你的孩子,你还要跟在她身边吗?” 凤清璇一时间哑口无言,她不知道要说什么,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是冷冷的看着凌霄,凌霄顺势将她搂在怀里:“阿清,只有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陪着你保护你,只有我是你可以信任的人,萧灼一直都是再利用你对他的爱,他不过就是一个卑鄙小人根本不值得你去为他做那么多。” 凤清璇从凌霄的怀里抬起头来,略略和他对视,她冷哼一声:“我竟然还不知道凌霄将军对我如此伤心,我可真是要谢谢你,我告诉你凌霄想要和我拜堂成亲想都别想,这辈子不可能,下辈子更不可能,你若是想帮我就帮,你若是不想帮我,我也没有求着你帮。” 看着凤清璇生气的模样的他的心底其实早就五味杂陈,他拉扯着凤清璇的手不肯松开,一瞬间他想到了昨日在皇宫里和皇帝的对话,他站在高台之上:“凌霄,我知道你喜欢秦王妃,现在就有一个机会让你带着他远走高飞,你肯还是不肯。” 对于凤清璇的话题他从来都是只有担心,现在皇帝提起来定然是要对她出手,他当然不肯,他跪在地上,恳求黄点:“皇上,请求皇上能放过阿清,臣什么都愿意做。” 皇帝转过身,笑着看着他:“好,寡人等得就是你这句话,明日,你去找她,说服她离开王府,前往南丘,寡人要你当着萧灼的面和凤清璇拜堂成亲。” 那一幕幕仿佛就是眼前的事情,萧灼无法眼睁睁的看着皇帝对凤清璇下手,他狠下心道:“阿清,难道你也不提平南王和世子想一想吗,萧灼如此心狠手辣,你就不怕他像对待你父皇一样对待他们吗?你可是大梁的公主,他现在不知道你是凤清璇,如果他知道了,你说他还会将你留在府中吗?阿清,你一个人势单力薄,是打不过他的。” 凌霄说的不错,若是只靠她一个人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斗得过萧灼,她轻咬嘴唇等着萧灼:“萧灼真是瞎了眼,怎么会交了你这样一个卑鄙小人,凌霄你变了,你之前从来不会这样的你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变得如此丧心病狂。”对于凤清璇的辱骂凌霄丝毫不放在心上,他只是坚定着自己的想法,等着她的回答,最后凤清璇还是妥协了,凌霄说对了,她不可放着平南王和拓跋煜不管不顾,她深深叹出一口气:“好,我答应你,不过你一定要帮我挽救南丘。” 凤清璇一松口,凌霄和她一刻也不耽搁即刻上马,前往南丘,冒着寒风,一路奔驰,眼看着天边渐渐露出鱼肚白,她也就心底越发的着急,萧灼的性子他了解,一旦下了决定就一定会不达目的不罢休,她真怕南丘出什么岔子。 就在她心中急切的时候凌霄忽然勒马,他扶着凤清璇下马,绕着沙堆,偷偷绕到一边的营地后,此时此刻双方将士已经剑拔弩张,沙场之上尘土飞扬,不过片刻刚刚还是鲜活的生命即刻间就落在沙土里化作白骨。 凤清璇再也忍不住,眼看见平南王被想萧灼剑挑下马,她飞奔到跟前,凌霄在身后抓着她让她前去,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萧灼拿着长剑刺进平南王的胸前,她大吼一声:“萧灼,我恨你。” 萧灼转过头正看见凤清璇站在远处,任凭寒风吹干她的泪水,他犹豫了,不敢往前,他多想与她解释,可是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任凭凤清璇咒骂他,凤清璇漫步走到萧灼的面前,周围的弓箭手立即对准凤清璇,凌霄只能在身后干着急,花慕白毫不犹豫的挡到凤清璇的跟前:“萧灼,对付一个女子算什么本事,有什么全都对着我来啊。” 花慕白已经深受重伤,他捂着胸口,却依旧护在凤清璇的身前,就连拓跋煜都没想到当他正真为受难的时候来帮忙的竟是花慕白,凤清璇扶着花慕白:“你来这里做什么,不是还说要保护我,你都受了伤,还怎么保护我。” 趁着说话的空隙萧灼下马拉着凤清璇往回走,朝着一旁的弓箭手下令,凤清璇撕咬着萧灼的胳膊,她无法挣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花慕白在箭雨中躲避,她哭喊,嘶嚎,却引不出萧灼的怜悯之心,直到花慕白受到一箭,两箭……全部覆没在箭雨中。 凤清璇红了眼睛,狠狠甩开萧灼,朝着花慕白跑去,她将花慕白抱在怀里,颤抖着喉咙:“花慕白,我求求你千万别死,我求求你,你别离开我。” 花慕白嘴角渗出血迹,他缓缓抬起手抚摸着凤清璇的脸:“清璇,我不能再照顾你了,以后,你只能自己照顾自己了。” 凤清璇只觉的浑身发热,花慕白的身子却渐渐的再变冷,他的内力正在流失,全都进了凤清璇的体内,她模糊的双眼:“不要,花慕白,不要离开我。” 第八十六章 两败俱伤 说着说着,花慕白的嘴角渐渐变得僵硬,他的手失去了知觉从凤清璇的脸边划下,刹那间,风沙四起,围绕着凤清璇身边,她将花慕白平稳的放在地上,她冷着一双眸子,狠狠的看着萧灼,发丝随着凤清飘摇,那一瞬间让萧灼以为是看见了地狱中的修罗,她慢步朝着萧灼走去,大喊一句:“萧灼我要你给他陪葬。” 凤清璇只觉得浑身的力气越来越多,全都都要散发出来,她猩红着眼睛,走到萧灼面前,只手抓住他的脖子,提至上空,她笑了,笑的那般凄惨,那般伤情:“萧灼,我给过你机会,是你没有好好把握,现在你是要将我身边的人全都杀光才肯罢休吗?” 凤清璇用力一甩,将他摔到沙土之中,他拼命的大口呼吸,猛烈的咳嗽,他依旧淡定的的看着凤清璇:“阿清,我都是为了你,你怎么就是不信我。” 凤清璇冷笑着蹲下身,拔出腰间的匕首在萧灼的手腕上,划出一道深深伤口,任凭血迹沾满皮肤,陷入沙土中:“萧灼,你从来都认为你做什么都是对的,你说为了我?真是可笑,为了我好,所以你杀害了我的父王母后,为了我好,你灭了我的家,为了我好,你伤害了我所有最亲密的人,萧灼,你亲手杀了我们的孩子,你还说为了我好,你是不是有些太不要脸了,你致使我国破家亡,我凤清璇今天就要想你讨回那些债,萧灼,你不是说欠人的是要还的,你欠了这么久,也该还了。” 凤清璇,涣散着瞳孔,在一旁抓过一支箭,用力的插进萧灼的身前,凌霄一见马上从身后抱住凤清璇:“阿清,别冲动,它若是死了,你会成为天下人的仇人的。”凤清璇用力推开凌霄,大吼道:“我管不了那么多,凭什么他杀了这么多人,还不允许我来讨债,这可是他说的,欠人的终究是要还的,我没错,我今日就是要亲手了结这个恶魔。” “阿清,你想如何,我都依你,只是求你别讨厌我,阿言求你别忘了我。”萧灼只留下这一句话立即失去知觉,他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眼角的一滴泪水顺着眼角流进鬓角,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就这样安静的躺在沙堆里,任凭吹过的风沙,遮盖他的身子。 凤清璇愣住了,她脚下一阵踉跄,不由的往后退,不住的说道:“不可能,不可能的,你怎么可能是阿言,不,你不是阿言,阿言早就死了,你不是他,怎么可能,你不要骗我,萧灼,你个骗子,连死都一直在骗我。” 凤清璇泣不成声,她仿佛才从梦中醒过来,她将花慕白和平南王拖到一个地方,她茫然无措的看着身受重伤的拓跋煜,最后昏沉沉的坐在地上:“你说,舅舅会不会怪我,我葬送了大梁的江山,现在为了我自己的仇恨还搭上了南丘和他的命,甚至花慕白都为我而死,为什么会这样,我也不想的,我不想任何人替我送命,可是他们都死了,都死了。” 拓跋煜将凤清璇抱进怀里,他同样涣散着眼神,看着远方,却不出一言,他现在也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凤清璇,即使如此,他还是支撑着自己最后一分力量站起来,朝着远处的大军大喊道:“你们的秦王都败了,你们还想再打吗?” 俗话说擒贼先擒王,现在萧灼死了他们的士兵自然没有了再战的能力,这场大战两败俱伤,惨烈又轰动,金骁忍着自己心中的怒气将萧灼扛回去,喃喃道:“王爷,属下带您回家。” 如此熟悉的话,停在凤清璇的耳朵里却是那般不是滋味,她当然记得,在大梁灭亡的那一天,她还仅存一丝清明的时候凌霄同样说过这句话,可是现在他和凌霄都已经不复从前,她双眼模糊的看着凌霄:“你满意了?萧灼死了,我的仇也报了,你的目的也达到了,凌霄,你是不是认为自己是对我最好的人,和萧灼一样,满嘴的仁义道德,真正做的确实丧尽天良的勾当,我告诉你,我凤清璇就算是死也不会再嫁另一个人,若是你想得到我,你就抱着我的尸首回府吧。” 凤清璇的性子从未变过,不过是经过的时间的变迁她不再幼稚,只是这一次她真的毫无牵挂了,她拿着匕首在脖颈处一划,她慢慢模糊了意识,仿佛看见凌霄大喊着朝着这边跑来,她笑了,这次是真心的笑了,她在心里默默道:“阿爹,阿娘,舅舅,花慕白我来陪你们了。” 凌霄哭喊着抱住凤清璇的身体,他留下悔恨的泪水,他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得到了凤清璇,上一次,同样的场景,不知不觉中,他已经的变成了之前的萧灼,只有利用在他和凤清璇之间,他们之间的情谊早就不存在了。 他后悔了,他悔恨的捶打着地面,泣不成声:“阿清,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想救你,我不想你掺和进我们之间的计划,阿清,我再也不会强迫你了,我求求你,你回来好不好,阿清,都是我的错,阿清……” 凌霄凄惨的声音在空中不断回旋,拓跋煜拖着破败的身子抱着凤清璇:“凌霄,你走吧,回去禀告你们的皇帝,南丘永远不会依附大元而活,若是你们还有什么花招全都拿出来吧,我拓跋煜奉陪到底。” 拓跋煜带着满城的将士缓缓走回城门,他迎着风紧紧将凤清璇抱回城门,轻声道:“清璇别怕,皇兄带你回家。” 一年后………… 东街烟柳巷子,一个身着的破烂衣衫的男子紧紧抱着怀中的一团东西,神情慌张的东张西望,他脚底生风,慌慌张张的穿过人群,人群后边,同样一个身着锦衣,神情严肃的男子往前追赶,后边的小厮,不住的喊:“公子,公子,别追了。” 锦衣公子看着前边脚下一榻飞身而起落在一旁的房顶上,他飞速翻过一个又一个屋顶,目标锁定前边的那个男子,当即飞身而下,直接跳在那名男子的身前,抬起腿踹向那名男子的肚子,伸手多了他手中的包裹:“光天化日之下,还敢偷东西,南丘就是出了你这种败类。” 他不住朝着男子的身上踢去,直到那几个小厮跟了上来,拦住他:“公子,公子,别冲动。”旁边一个长相斯文的小厮拉扯住他的胳膊小声道:“郡主,皇上今日可是要去检查你的功夫,若是让皇上看见你又偷跑出来,奴婢们可是担不起啊,郡主,奴婢求求您了,快回去吧。” 那几个小厮防止主子再乱跑直接将贼人押金官府,带着郡主回了皇宫,凤清璇一路小跑终于是在拓跋煜抵达之前回了宫里,在鸢萝手忙脚乱的帮助下换好衣服,在拓跋煜敲门之时正好打开房门,她不着痕迹的呼出一口气,笑着打哈哈对上拓跋煜的眼睛:“参见皇兄,皇兄今日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拓跋煜睨了她一眼就往屋子里边走去:“不早了,有人都出去玩了一圈,这个时间可是刚刚好。”拓跋煜开始与她打起哑谜,说的凤清璇心中七上八下,她朝着拓跋煜嘿嘿一笑:“皇兄,这些日子我可是好好练着功夫,一刻都没有放下,不信你问鸢萝,她每天都陪着我练剑,我可是又长进了不少。” 拓跋煜不接话坐在桌前,拿起桌上的兵书:“这些书,你都看完了?” 凤清璇自信满满的点点头:“这些书还不如我从前看的多,当然很快就看完了,对了皇兄,你可是答应我,若是我看完了这些书,功夫也练得好你就放弃帮我寻找如意郎君,这些你可都不能反悔。” 拓跋煜调了调眉头:“你就这样不喜欢孤替你选的那些人,他们虽说为人是有些木讷可是对你都是极其上心的,你真的一个也看不上?” 凤清璇坐下,拿着被子给拓跋煜倒了杯茶,递到他跟前:“看不上,皇兄,你就别给你找那些大臣家的公子了,我现在不想顾忌那些事情,你就别逼我了。” 拓跋煜无奈的摇摇头:“也罢,既然你这么坚持,皇兄也不逼你,过几日就是花慕白的忌日了,你要去看看他吗?”说到这儿,拓跋煜顿了顿:“大元又派来了使臣来拜访南丘,是凌霄带人来的,你要出去避一避吗?” 凤清璇的神色忽然加深了,她凝视着窗外片刻,缓缓开口道:“若是等我看完花慕白,他们还在这儿我定是要见上一见,毕竟这么久没见老朋友了,见上一面也没什么。” 就算拓跋煜不说凤清璇也知道,大元皇帝野心勃勃一心要将南丘收入囊中,不过南丘也不是好对付的毕竟在各国之间徘徊了这么多年,因此大元无法再与南丘为敌,只能采取缓兵之计,来让南丘淡去对大元的仇恨。 第八十七章 报复 风雨交加的午后,道路积满了雨水,凤清璇踢踢踏踏走到花慕白的目前,鸢萝在一旁给她撑伞。她缓缓蹲下身,轻浮着花慕白几个字,她深深叹出一口气,抿了抿嘴唇,微微颤抖着喉咙道:“花慕白,我来看你了,你说说平时总是急于修炼武功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让我得了个便宜,真不知道你怎么这么傻,对了,我带来了你最喜欢喝的茶,我们认识在这么久我都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见你找我时总喜欢多喝几杯茶水,我就找来了最好的茶,花慕白,你和花影应该也都见面了吧,她一定很想你。” 说着说着凤清璇的泪水就到了眼角的临界点,她拿着鸢萝递过来的茶杯,往墓碑前一洒:“现在我认识的人,可真是没有几个了,就连你都离开了,我都不知道万一有人欺负我我该找谁帮忙了,你还说要保护我一辈子,看来都是骗我的,花慕白,你一定要早些投胎,期盼着下辈子,千万别遇到我,不然我可要永远缠上你。” 风越来越大,捶打着伞面传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鸢萝扶着凤清璇起身,替她拉拢着身上的衣袍:“主子,回去吧,天凉了,你本身身子就弱,别再染了风寒,等下次天晴再来吧。”鸢萝担心的看着凤清璇,凤清璇摇摇头:“这天儿算什么,大元傻到南丘的时候气候可比这恶劣多了,我不还是命大活了下来,老天是不想要我这条命,所以呀,我还没有太脆弱。” 最终鸢萝还是拗不过她,忽然不知从什么地方,扇过来一黑影朝着凤清璇飞速跑来,鸢萝心中一惊,下意识挡在凤清璇的身前,凤清璇当即朝着那个身影一挥,立即将她大飞出去,鸢萝一见大喝一声:“何人,敢在南丘放肆。” 那个黑影狼狈的抬起头,踉跄着爬起来,凤清璇和鸢萝不约而同的惊声道:“清歌?”清歌满身灰尘,连带着嘴角渗出的血迹,她恶狠狠的盯着凤清璇,那天的惨状依旧历历在目,就像是昨天发生过的一样,萧灼被带回去回去之后如同死尸一般,是她鞍前马后的仔细照顾,可是等他恢复了之后,他竟然正面和皇帝对抗,萧灼惹恼了皇帝,要将他囚禁起来,萧灼暗地里早就组织好了将士,就等着这一天。 清歌清楚的记得在皇宫的大殿里,她和南风惊恐的停驻在宫殿外,眼睁睁的看见,萧灼手持长剑将皇帝刺杀在皇位之上,嘴里怒声道:“皇兄,这些年我容忍你够多了,你让我做的,我也都做了,清璇现在死了,你满意了?你要我去大梁,要我去南丘,什么狗屁兄弟,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当初我的母妃就是死在你母后的手里,现在我们新仇旧仇一起算,杀人偿命,你多活了这几年也该够了。” 南风哭着跑着到了皇帝的身边,她挡在萧灼的额跟前,苦苦哀求:“萧灼,我求求你,不要伤害他,他是你的皇兄,是我的夫君,看在我的面子上求求你,放了她吧,萧灼,我求求你了,你们可是二十多年的兄弟啊,血浓越水,你不能这么做。” 萧灼冷眼睨了南风一眼,冷笑道:“血浓于水的兄弟,若是他当我做兄弟,就不会拿着凤清璇的安危一而再再而三的威胁我,让我最后成了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凶手,若是他拿我当兄弟,他就不会五次三番陷我于不仁不义的境地,让我进退两难,南风,不要忘了凤清璇的事情你也有份,我看在你是个女子的份上我不对你动手,你给我让开。” 此话一出清歌再也不能忍耐,她跑到萧灼的身边用力拉扯着他的胳膊,跪在地上:“王爷不要伤害我的姐姐,王爷就算她再怎么伤害过凤清璇可她也是为了你,王爷求求你,网开一面,王爷,清歌在这儿求你了。” 萧灼对于皇帝的恨意已经到了一定的程度,谁的劝说他都不会听,他用力甩开清歌,砰的一声她撞在一旁的花瓶上,破碎的瓷片划伤她的脸,血流满面,她惊喊出声,顷刻间,萧灼将南风甩向一旁,手中的长剑深深的刺进皇帝的胸膛,一剑毙命,当场没了呼吸,尽管南风的心中怀有萧灼,可是好歹一日夫妻百日恩,她对皇帝还是有情的,她呆愣的额坐在地上,手中拿着落在旁边的长剑,紧紧握在手中,化向脖颈:“三郎,我来陪你了。” 刹那间,宫殿里全都安静了,金骁带着被捕的御林军押在萧灼的面前:“王爷,所有御林军缴械投降。”萧灼抬头看向天空,想要将眼睛的泪光退回泪腺,那可是他的皇兄说不难受是不可能的,可是他无法再担负着仇恨过一辈子,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他看着金骁,低声道:“放了他们吧,他们不过是听从命令办事,如果他们还想留在宫里就继续留在宫里若是不想就给他们俸禄,还乡吧” 这次包围皇宫,萧灼将宫里的宦官余孽通通关进大牢,就连清歌都没有幸免于难,一同被关机大牢里,整天呆在暗无天日的大牢里,和老鼠为伴,她已经被折磨的神经崩溃,于是她诱惑着牢头,趁着他走神的片刻,将他打晕,这才逃了出来,她逃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想到了凤清璇,她要来南丘报仇。 这些日子清歌经历的不是人的生活,坎坷已经将她折磨的没了从前的优雅华贵,她现在一心要杀了凤清璇,她阴狠的盯着凤清璇,死死的咬着嘴唇:“凤清璇,都是你害的,你害我没了流离失所,你害我没了亲人,你抢走了萧灼,我要杀了你。”清歌朝着凤清璇冲去,她从腰间拔出一只匕首,朝着凤清璇砸去,可是她不知道现在的凤清璇已经不是她所能对抗的,凤清璇一挥手直接将她击倒在地,清歌趴伏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她伸手一摸,哈哈笑仰面朝天:“凤清璇,凭什么你就可以得到最好的,在大梁的时候你是公主,在大元的时候,有那么多人护着你,我不甘心。” 她撕心裂肺的声音传遍了整片土地,穿过片片雨声,落在风琴相干的耳中,听得她眉头一蹙,清歌已经满脸都是水,分不清雨水还是泪水,她只是一边又一边的诉说着这个世界对她的不公,凤清璇冷眼看了她一眼:“在大梁的时候,你杀害玲珑的时候你就应该有觉悟,做了坏事总有一天会有人向你把所有都讨回来,这些都是你罪有应得,怪不得别人,清歌,我告诉你,对于你我已经太过仁慈,若是我以前的性子,我早就将你大卸八块,游街示众了,现在我不想看见你,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远处渐渐传来脚步声,凤清璇随声看去,又一个黑影快速闪过,快的让她看不见是谁,待她缓过神来萧灼那冷峻的面孔已经浮现在眼前,他满眼的柔情将凤清璇环在怀里,轻声唤道:“阿清,我终于见到你了。” 凤清璇丝毫不给他情面,一只手,朝着他的肩头打过,萧灼闷哼一声,可不知为何,这一次,凤清璇见到萧灼心里没有了从前的那般怨恨,反倒是没有了感觉,她冷言冷语的对着萧灼:“真是命大,竟然还活着,你来南丘做什么,南丘不欢迎你,你给我滚。” 往事纷纷化作细雨,埋进了风里,凤清璇拉着鸢萝回了皇宫,她走回寝殿的其间,萧灼带着凌霄一众人出现在御花园,两人碰了个正着,凤清璇丝毫不想与他说话,故作忽视,与他擦肩而过,两人并肩的一瞬叫萧灼不动声色的牵扯住她的胳膊:“郡主,还是这么端庄,不知萧某可有幸邀请公主一同用午膳?” 凤清璇冷然瞥了他一眼:“还是留着你这份心思去讨好别的女子吧,我们南丘地方下,容不下你这样一桩大佛,若是没什么事情,还是趁早回去的好,免得说我们南丘照顾不周,回去又大做文章,治我们个不敬直罪” 萧灼看着凤清璇排斥的眼光,心中不由得苦笑,这毕竟是他种下的苦果,就算是哭着他也要吃下去,他跟着凤清璇走了许久,这分死皮赖脸让凤清璇实实佩服,不过她是不会心软的,她忽然停下脚步,沉声道:“你若是再跟着我,就别怪我出手了,你还是应该学学从前,回去吧,别再跟着我了。” 萧灼尴尬的笑了笑:“从前我是什么样子,我早就忘了若是郡主不嫌弃,还请帮着我一同回忆回忆,可好?” 萧灼现在的模样让凤清璇生出一种他被掉包的感觉,她不再说话,径直朝着寝殿走去,她知道寝殿周围都是拓跋煜设下的暗卫,萧灼就算是再死皮赖脸,也是进不去的。 果真,凤清璇走近寝宫之后萧灼就再也没有跟上来,她坐在镜前不由的发呆,直到鸢萝走到她跟前:“主子,皇上,要您一起去吃午膳。” 第八十八章 拜访南丘 走到大殿已是午时,等不了片刻,殿里坐满了宾客,不止有南丘的大臣,还有大元跟着萧灼一同前来的将领,凤清璇坐在高位之上,盛气凌人的扫过大元的每一位大臣,尤其在看向凌霄与萧灼之时眼神更是冷然,却又一扫而过,不多做停留,现在有些事情凤清璇是可以笃定的,这次萧灼带领这么多将士来磅房南丘,绝对不是为了什么互助友爱的事情。 虽说拓跋煜心中对大元再是不满,有些客套的话他总还是要说的,比如:“各位大元的将士们,今日来孤的南丘之国,让孤感到高兴,更何况还是大元的皇帝亲自来探望,孤的心中不胜感激,既然来了南丘,南丘一定会拿出最好的待客之道来招待你们,让你们感觉到宾至如归,若是有什么需要可直接提出来,孤叫宫人立即去置办,今日这场宴席,是特意为你们所准备的,你们可尽情欢愉,一醉方休。” 拓跋煜的这些话,说的虽有些啰嗦不过却是让大元来的将士们十分满意,毕竟都是些客套的话语,定然是每一个地方的东道主都会这样说出来,他和全体站起来,举着酒杯敬拓跋煜一杯,就连萧灼都站立起来,反倒是凤清璇满脸不在乎的在一旁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丝毫不将大元的将士放在眼里,呆在她身边的倒酒的鸢萝不经意扯了扯凤清璇的衣袖,示意她一眼,反倒是凤清璇根本就没有想要给他们好脸色的心思,拓跋煜笑了笑打着圆场,台子下边的舞女缓缓入场,一时间大殿里变得热闹。 拓跋煜坐下身,伸手给凤清璇倒满了一杯酒,悠悠然道:“其实你不必那么恨萧灼,毕竟他也是替人办事,你和他纠缠了这么久想必也是缘分,而且当初你不也是为了报仇刺了他一剑,你这样不禁让他难受更是让你自己也难受,我知道你心里从来都是装着他的,不要故意的去排斥,这样会让你更难受,清璇试着去原谅他吧,我想父王在天之灵也是希望你得到幸福,沙场的事情,他不会怪你的。” 凤清璇轻笑一声,拿过酒杯,眯着眸子小啜一口:“就算是缘分使然那又如何不适合就是不适合,就算是过了多久都无法改变的,就像他杀我阿爹阿娘,灭我大梁的事实一样永远不能改变,皇兄,当初舅舅杀害花影的时候你想花慕白是否也想过缓和你们之间的关系?你不也是依旧到处防着他,最后还是他赶来救你,他却落得个这样的下场,这些对他又是公平的吗?若是我真的和萧灼重新来过,不仅花慕白会恨我,就连我自己都会恨自己。” 若是方才拓跋煜说的那句“纠缠了这么久也是缘分”还让萧灼感觉到一丝幻想还有侥幸,那现在凤清璇如此坚决的态度已经彻彻底底的让他明白凤清璇已经将她彻底打进地狱里,他总是能不经意的暼过凤清璇的身边,凤清璇若有若无故意说给一边的萧灼听,萧灼自然是不会将心理的不安宁全都表现在脸上,他只能忍耐,而后装作不在意瞥向一边,时不时的与凌霄交头接耳,眼神却总是会从凤清璇的身边闪过,这是他总也忍不住的。 且自从凤清璇来到了大殿,萧灼的眼神就再也没有再别人的身上闪过,不过总是又那些没眼力见的,舞女中一个身着紫衣薄纱的慢慢靠近萧灼,她的一举一动全都被凤清璇看在眼里,她将酒杯放到嘴边猛地喝下一口,勾了勾嘴角笑道:“总是有哪些喜欢碰老虎胡须的人,不知死活,看不清自己的身份,这种人总是死的最快的。” 鸢萝不明所以的顺着凤清璇的眼光看去,只见那个身着紫衣的舞女大摇大摆的从萧灼身边拂过手中的轻纱,妖媚的往他身上靠了靠,抛了个媚眼,奈何萧灼一眼都不看,舞女用尽浑身解数只得到萧灼冷声的回答:“若是不想当众出丑,就离我远些,别怪我没提前提醒过你。” 那名女子好歹也是聪明的,萧灼这样的人她也明白是不容易吃到嘴中的,她又将注意力放在里另一名大将身上,那名大将一看就是软硬通吃的主儿,对于舞女的靠近不仅不排斥竟然还公众与她调情,凤清璇冷声笑了笑偏过头不再去看,她喝了几杯酒,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拓跋煜就要伸手扶住凤清璇,凤清璇的身子一偏躲过了,鸢萝扶住她的胳膊,她晕晕乎乎的看了拓跋煜一眼:“皇兄,不用担心,我只是感觉有些头疼,先行回寝殿去了,这里就只能皇兄自己照看了。” 拓跋煜直视她的目光,绷紧了脸皮,想让自己看上去没有那么不自然,说实话,他已经无法再让凤清璇如此自暴自弃下去了,他知道花慕白的死带给她不小的打击,可是如果她的一声就这样慌乱下去,他会终生不安,他故作平淡的开口,语气也越发的随和:“既然你不舒服就先回去吧,不过还是要好好想一想为兄与你说的,若是你有什么想不通的随时来与我说,我会替你解决的。” 凤清璇点头,微微一笑,勉强能看得出她脸上的伤情,可能她也是真的要撑不下去了,就在萧灼来到南丘的这一天,她的心思再一次慌乱了,那可是活生生的人,说是不在乎,不去想,也是不可能完全做到的,她回到寝殿,躺在床上,思来想去,总是难安,又忽然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却又寻不到睡意。 犹记得笑的时候,每每她忧愁伤感的时候,她母后总是会陪在她身边与她讲述着从前的故事,她记忆最深刻的就是冬季里下着雪,跟着她母后一同在院子里赏着那片鲜红的梅树,梅树在世上总是被人称赞的一株植物,而她母后也是最喜欢冬季里的红梅,不仅颜色漂亮就连气质都与别的树木不同,她母后总是说:“清清,你以后也要学着像梅花树一样坚强,不管什么时候都要知道一味的躲避是不可能解决问题的,你看梅花树尽管在寒冬里也坚强的生长,是因为他突破了艰难的环境,寻求办法,在逆境中生存。” 只是每一次凤清璇想要将自己想成一枝梅花树,树立在艰难的生活中,总有总有那么一个人来打破她自己营造的美好,那个人就是想萧灼,他总能知道什么能伤的她最恨,她甚至有时候会想,梅花树也会像她一样到了一定的时间就会有更加恶劣的事情发生在身边吗?答案当然是不,只是她找不到更好安慰自己的理由,以至于她现在只能躲避着所有苦难,像是蜷缩在一个躯壳之中,小心翼翼的度过每一天。 在床榻上,凤清璇涣散着某一,目光在屋顶上定了许久,直到房门支呀一声被打开了,原本以为是鸢萝来了,她没有理会,依旧尽可能的强迫自己入睡,只是还没等她有睡意身边的位置就微微塌陷了,有人靠近了,她猛地睁开双眼,只见萧灼晕红着一张脸,慢慢靠近,他喝醉了,朦胧着双眼伸手抚上凤清璇的脸颊,喃喃道:“阿清,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这些日子不无时不刻都在想你,我真的害怕你在那场大战中死去了,幸好你没有,我们还有机会,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阿清你会原谅阿言的对吗?” 凤清璇眉头一皱,还不等她想清楚,很快萧灼又有了下一个动作,几乎在风情绪抬手要将他打落下榻的瞬间,萧灼一手捞起凤清璇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凤清璇拼命的挣扎,捶打着萧灼的胸前:“萧灼,你放开我,我们早就不可能了,比别以为你喝醉了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告诉你,你现在可不是我的对手,我劝你快讲我放开,免得出现不必要的伤亡,否则,我要你好看。” “放开你,怎么可能,你知不知道我等了多长时间才等到见你的这一天,阿清,我知道从前都是我的错,我从来都不敢正视我的感情,本以为在大梁,我成为了你的仇人,我就可以将 你抛之脑后,我就可以不在乎你,可是我根本做不到,我知道以前都是我的错,阿清,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再给我们一次机会。”说实话,这是凤清璇第一次见到萧灼如此卑微,可就算是如此也抵不过他做过哪些伤害她的事实,她不能忘,哪些记忆每晚都会纠缠在她的梦里。 可后来凤清璇就不再与萧灼纠缠于这些事情,因为萧灼现在是个醉人,说出来的都是些胡话,与他讲道理他也听不明白,不过凤清璇还是用力将他推到一边拿起枕头底下的匕首,恨恨的指着萧灼:“我说过,我们不可能了,永远都不可能了,在你入侵南丘,在你杀害我舅舅,在你杀害花慕白的那一天你就已经让我断绝了所有的幻想,萧灼,你从前是王爷,你高傲,你对我不屑一顾,而现在你是皇帝,我同样高攀不起,所以,以后不要再想着我了,忘了我吧,就当做我们之前什么都没有过。” 第八十九章 戳破 一个萧灼在这里还翻不出什么大浪,可是凤清璇知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需要她彻彻底底的将萧灼与自己划分开,再不见面,这也是她留给自己心中的最后一丝安稳,尽管萧灼一而再再而三的坚决,凤清璇毫不动摇心中的信念,而她若是想要萧灼再也不要牵扯她的一切,她就要说的清楚明白,不让他再来纠缠。 今日的天气比以往的更加阴暗,外边乌云密布像是要下雨了,空气里的湿气熏得凤清璇有些难受,如今她已经不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她已经承受了太多,而萧灼便是最后一根稻草,若是真的再有突如起来的事情,她想她真的会被压倒。 尽管小伙的再三解释,她依旧摆出一副,不耐烦的面孔,她不给萧灼解释的机会,她已经受够了这种生活,许久之前她已经决定离开皇宫一段时间去追求她自己的生活,可是这一次萧灼的到来完全将她的计划打乱了,她甩开萧灼再次攀上来的胳膊:“萧灼,我说过了,我们之间不存在任何关系,你不要再来纠缠我了好不好我已经受够了,算是我求求你,你离我的生活远一点,好吗?” 萧灼神情怔了片刻,他拉着凤清璇的手不松开,靠的她近些,抬起右手失去凤清璇眼角的泪珠,凤清璇知道她心里还是在乎萧灼的,她眼睛红红的,只是心里的坎是她始终过不去的,她不想去看萧灼,奈何萧灼扶正她的头,迫使她看着他的那张脸,她眼神有些慌乱不敢对上 萧灼的眼睛,萧灼手中的力量加重,另一只手同时揽过她的腰身,沉声道:“阿清,我就知道你还是爱着我的,你的眼睛是掩饰不了的,你为何就是不敢承认爱着的人一直是我,你究竟还要骗自己到什么时候。” 说罢,萧灼这一次竟然采取了强攻的手段,他按住凤清璇的腰身,直接凑近她的嘴唇,用力的吻下去,似是要攫取她所有的温存,凤清璇推搡着萧灼,双手捶打着他的胸膛,直到凤清璇的嘴里出现了一股子血腥味儿,萧灼才肯罢休将她放开,他勾了勾嘴角,伸手抹去嘴角的血迹:“你还是这样像一只厉害的猫儿一般,不过,就算你再厉害我也会将你安放在身边,不管这辈子,下辈子,还是永远我都不会放弃你,阿清,我要你正正当当的再一次嫁给我,不管过程是怎么样的,总之最后,你都要成为我大元的皇后。” 凤清璇红了眼眶,不管不顾的推着萧灼出了房门:“做你的春秋大梦,我告诉你萧灼,就算是死,我也不会嫁给你,更不可能去你的大元当什么狗屁皇后,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你要记的,如今你可是在我南丘的土地上,注意你的言行举止,否则我才不管你是不是大元的皇帝,你以后最好都远离我,要不然我可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砰的一声门关上了,她刚擦了眼泪门口,喝杯茶压压心神又传来了敲门声,她怒气冲冲的走到门口,打开门:“我不是说过了不要在再来找我了,真将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了。”只是这一次门口的人并没有反驳,凤清璇回过神来,才看请眼前之人正是跟着萧灼一同前来的凌霄,他最近瘦了,脸色也变得沧桑,像是这些日子忽然变得老了,他身穿一个黑色大褂,用,帽子遮掩了头,只是耳边溜出一撮银丝看的凤清璇的恍了心神,她不自然的咧了咧嘴角:“原来是你,我还以为是萧灼又回来了,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凌霄盯着凤清璇看了许久,又觉得不妥,微微低下头,许久才道:“有些想你了,你和我出来坐坐行吗?”凌霄期待的眼神刺痛了凤清璇的眼睛,要说起来他和凌霄只见也都是因为萧灼才有了交集,可是凌霄和萧灼不同,他总是那个最贴心的,凤清璇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他,可她却不知道真正不敢面对她的其实是凌霄。 凤清璇舍不得和凌霄之间的这份情谊,以至于她始终也不会像对待萧灼那般对待凌霄,她带上房门走到一旁的是桌前坐下:“这次来南丘还是会呆上一些日子的吧,你我这次可是可以好好叙叙旧。”这些话题从凤清璇嘴里说出来显得那么尴尬,她不知道如何面对凌霄,一时间空气中仿佛凝固了,她的眼神四处看看,凌霄拿出随身携带的一根玉钗放于凤清璇手里:“我知道你平日里最喜欢这些小玩意儿,先前我在大元看到的,很适合你。” 凤清璇拿在手里看了看,又是放回到了凌霄的手里:“大院的额东西还是留在大元的好,这些东西放在身上总是有些沉重,所以我现在已经不喜欢了,你还是送给萧凝吧,我想她收到你送给她的东西,一定会很高兴的,对了,说道萧凝,你现在和她怎么样了?她那么喜欢你,你可以试着与她相处相处。” 一提起萧凝凌霄的头就不由的头疼,那个丫头现在可是缠他缠的紧,他若是和别的女子多对视一秒,她多要询问半天,更不要提能与他说上话的那些管家小姐了,他无奈的额笑笑:“我对萧凝纯粹是对妹妹的喜欢,没有多余的情感,你也知道,我心中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再也放不下第二个了。” 凤清璇顿了顿,不自然的笑笑:“凌霄,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萧凝那么喜欢你,你怎么能辜负人家,再说了,你也不能总是将这些当做借口吧,人的心里怎么可能只有那么小,小到只装得下一个人,你像我,我的心里就可以装下许多喜欢的人,像鸢萝,像我皇兄,还有……” “清璇,你想要与我装傻的什么时候,你明明知道我喜欢的那个人就是你,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可能去喜欢萧凝。”这句话凌霄说的有些激动,他面色严肃,不再说话,突然身后的大树发出声响,凤清璇下意识的看去,萧凝已经快步走到凌霄的跟前抬手就要打他却被凌霄一把拦下,萧凝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为什么,你明知道我喜欢你,你还要这样对我,凌霄你混蛋。” 凌霄再也不打算和萧凝像从前一样,他要将话说清楚,而此时凤清璇非常识时务的走到一边,里的凌霄远一些,凌霄放开萧凝的手:“公主,若是从前微臣做了什么让你误会,微臣在这儿道歉,可是我还是要说,我对公主从来都是只有妹妹的情分,我的心里已经放不下第二个人了,我的心真的很小,已经没有能容纳公主的位置了,还请公主不要再将时间耽搁在我的身上了。” 萧凝的泪水已经顺着下巴沾湿了脖颈处的衣襟,她随手抹去,吸了吸鼻子:“凌霄,我不在乎你现在喜不喜欢我,我只想呆在你身边,就算你喜欢别人也无所谓,我可以变得更好,变成你喜欢的模样。”在爱情里无论是谁都可以变得这样卑微,甚至为了凌霄,萧凝都可以抛弃自己原有的模样,她哭的十分伤情,甚至她还拉着一旁的凤清璇:“清璇,你帮我劝劝他好不好,我不想他讨厌我,他这么喜欢你,一定会听的话的。” 凤清璇不知道如何张口,她为难的看着凌霄,凌霄却已经转身就要离开,萧凝站在凌霄的背后,苦涩的问出一句:“凌霄,我就问你一句,你可有喜欢过我,哪怕是一点。” 凌霄顿了顿身形,深深呼出一口气:“从未,公主还是忘了我吧,凌霄不值得公主这样付出。” 凌霄就这样走了,不带一丝留恋,萧凝肿了眼睛,转身扑进凤清璇的怀里,哑着喉咙,微微抽搐着身子道:“清璇,他说从未,我们经历了这么多他竟然说从未喜欢过我,我的心好痛,比之前都痛好多,清璇,我好难受,为什么他不喜欢我,我有哪里不好,他为何就是这样排斥我。” 凤清璇拉着她走到石桌边上坐好,柔声安抚道:“你想想看她可是你父亲的大臣,他的年纪可是与你四皇叔一样大,你嫁给一个大你这么多的男子,你要你皇叔怎么看,而且你现在正是大好的年龄,有那么多与你何时的公子,你为何就偏偏要想着凌霄在这一个?” 萧凝止不住的哭泣,她抬起头看着凤清璇:“清璇,我知道刚才我让你为难,可是我真的喜欢凌霄,没有他我过不下去的,其实,我也只是想给自己一个安慰罢了,前些日子,皇叔和南国和亲,早就将我许给了他们的世子,我本想如果凌霄愿意和我在一起,我们就一起私奔,离开皇宫,看来下在我真的无路可走了,我要嫁给别人了。” 凤清璇惊讶的看着萧凝:“你说什么?你皇叔要将你嫁到南国?那里离着大元可是很远,他怎么舍得将你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凌霄知道你要嫁去南国了吗?” 萧凝摇了摇头:“我知道他真心护着我,就没敢和他说,我怕他知道后会去与皇叔理论,这样皇叔就更有理由治他的罪了。” 第九十章 错的人 午后的太阳十分暖和,马上就要进入冬天了,这么强烈的太阳照在身上没有了夏季的那般毒辣,发到让浑身暖洋洋的,如今,萧凝对凌霄已经没有了任何心思,凌霄就像是一个硬石头,她已经捂了这么多年都捂不热他,萧凝了无心情的离开凤清璇的寝殿,凤清璇担心的看着萧凝的身影,朝着屋顶的鸢萝招招手:“她现在心情不好,我怕她会想不开,你去跟着她,等她安全到了殿里再回来。” 鸢萝的了命令,随即跟上萧凝的步伐,她绕过房屋走向不远处的树林里,左转右转终于在一颗大树旁看见的倒在地上的凌霄,她快走几步,急忙扶着凌霄起来,他眼睛顿显迷离之色,而后反复眨眨眼睛,凤清璇扶着她往回走,到了寝殿,扶着他躺倒床榻上,拿来湿布在他额间贴敷着:“你这是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晕倒了?” 凌霄笑而不语,反倒问起凤清璇:“你怎么会知道我躲在那里?”只说了一句,他轻咳两声打断的话语,忽的咳嗽声的变得剧烈,震得凌霄浑身都颤抖起来,凤清璇的眉头稍蹙:“你先别说话,我叫太医来给你瞧瞧。”凌霄抓住凤清璇的手不肯让她离去:“别走,我就像让你在这儿陪陪我,这些都是老毛病了,没什么大碍的。” 凌霄遮遮掩掩的模样明显是在掩盖着什么,凤清璇心里清楚现在的凌霄活的十分紧张,身子也越发不如从前,而凌霄自己也是什么都不愿意与别人说,他总是将自己包裹的紧紧的,从不与外人过多交谈,说到底他还是不信任除凤清璇意外的任何一个人,凤清璇对他来说始终的是特殊的,从他在大梁见到凤清璇的那一刻,他的世界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依稀记得那天天晴清朗,凤清璇身着一身白纱欢快的在御花园中追赶着蝴蝶,那样子美极了。 凌霄一直将凤清璇当做心中仅仅存留的那一抹希望,就连原本到大梁的任务都因为凤清璇的出现而发生了变化,对于凌霄来说凤清璇的出现是一个意外,令他改变一生的意外,当他第一次到大梁所有宫人都因为他是大元的人,欺负他的时候,凤清璇就像是一个仙女一般出现在他的眼前,向他伸出援手,银铃般的声音软化了他的心头:“你没事儿吧。” 那是他与凤清璇的第一次相遇,到现在他还记得那一天是他这辈子最有意义的一天,直到他看见凤清璇跟上了萧灼,他和萧灼是从小玩儿到大的好兄弟,可是只那么一次他多想让萧灼离开自己的视线,说来说去,他是彻彻底底的爱上了凤清璇,直到大梁灭亡的那一天,凤清璇像一只破败的瓷娃娃倒在他跟前,他恨透了萧灼。 可是现在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去与这些纷扰纠缠,他所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他只想就这样看着凤清璇也好,他拉着凤清璇的手,不顾她排斥的神情缓缓道:“阿清,你知道吗,我无数次想过你就这样坐在我跟前看着我,我们就像是最亲近的人一般说说话,只是没想到是这样的情况下,大概就是我做了太多的错事,老天看不过去了,它要惩罚我。” 凤清璇将他的手放到被子里,起身又要走:“凌霄,你不要胡说,你一定会没事儿的,我这就去请太医来给你看看。”只是凌霄紧紧抓着凤清璇的额手,不让她离开,凌霄深深的叹出一口气:“阿清,和萧灼和好吧,他才是真正爱你的,最起码比我爱你,我知道你恨他可是这些都不是他的本意,你知道吗?他灭了大梁,带兵前往南丘,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当时先皇拿你要挟他,逼不得已他才做了这么多错事,阿清,我想你幸福,我想你快乐,我想把一切真相都告诉你,不要再因为仇恨错过自己的一生了。” 凤清璇错愕的看着凌霄,不敢置信的僵了神情:“你这是什么意思,他为了我杀了这么多人,你说这些灾难的罪魁祸首都是我不成,真是可笑,为了杀了我最亲近的人,为了我杀了我的至亲,灭了我的王朝,真是太可笑了,我不信,你和他都是一伙的,你骗我是不是,我告诉你我不会跟他回大元的,永远都不会。” 凤清璇的声音越发的生硬,她忍不住的大吼,只是眼睛里晶莹的泪珠已经出卖了她的内心,她依旧放不下萧灼,尽管出了那么多事情她依旧放不下萧灼,她冷笑着,仰头看着屋顶,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的,不可能,他是我的仇人,他应该讨厌我,我杀了他最心爱的女人,他应该恨我的。” 凌霄慢慢起身,控制住她的身子:“阿清,你听我说,我就是不想看到你为了这些事情痛苦了,你要面对现实,死去的人再也回不来了,可是这些都不能成为阻挡你幸福的绊脚石,阿清,你要一定要振作,若是你真的要和萧灼反目成仇,你一辈子都会不安的,阿清,听我的话,和萧灼回去吧。” 这么多的消息全都灌进了凤清璇的脑子里,让她一时难以接受,她捂着脑袋,将凌霄甩到一边:“我不信,你骗我,你们都骗我,是萧灼让你这样和我说的吧,你们都不是好东西,你也给我离开,你给我滚。”风情绪情绪失控,屋子里的瓷器被摔得七零八落,碎片满屋子都是,凌霄捂着胸口,勉强的扶着一旁的桌子:“阿清,别这样,冷静点儿。” 门外,鸢萝回来,她听见屋子里的声响,赶忙跑进来,看见发狂的凤清璇紧忙控制住她:“主子,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她看向凌霄,凌霄解释道:“我只不过将真相告诉他,她一时接受不了,就变成了这个模样。” 慢慢的门口聚集了更多的人,萧灼和拓跋煜闻声全都赶了过来,只是还不等拓跋煜出手,萧灼先一步抱住凤清璇:“阿清,冷静点儿。”凤清璇浑身发抖,她瞳孔紧张的看着屋子的每一处,她喘着粗气,手中的动作渐渐听了下来,萧灼轻声安抚道:“阿清,别怕,我就在你身边,别怕,我会永远陪着你。” 旁边的拓跋煜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他看向一旁的凌霄:“你和她说什么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凌霄面色无异的回答道:“我不过是将真相告诉了她,有些事情,她需要自己判断,这是对她的公平。”语毕,凌霄颤颤巍巍的离开了屋子,看着凌霄虚弱的身影,萧灼若有所思的思索片刻,他将凤清璇扶到床榻上坐好,示意拓跋煜将所有人带走,拓跋煜当即明白,带上房门带着一众人离开了。 萧灼想要起身给凤清璇倒杯水压压惊,只是还不等她起身凤清璇就紧急拉住她的胳膊,她缓缓抬起头,呆愣着眼睛:“你一直都在骗我对吗?”这句话说的萧灼有些慌神,他故作糊涂道:“阿清,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你先别问这么多,我去给你倒杯水,折腾这么久一定口渴了。” 萧灼准备起身,奈何凤清璇就是紧紧抓住他的胳膊不松手,萧灼蹙着眉头,刚想开口却已被凤清璇抢了先:“凌霄都与我说了,你到底想要瞒我到什么时候,你真的是为了我才杀害了我最亲的人?可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当初我那么喜欢你,可是你对我爱答不理,你怎么会在乎我,我不懂,萧灼,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因为我不想让你受到伤害。”萧灼忍不住喊出了声,他苦涩的看着凤清璇:“在大梁的时候我是质子,我是被换到大梁的,你说若是我们当初顺利的在一起,我要拿什么来保护你,大元的那么多守卫盯着我,你要我怎么办,我不可能总是躲在你的身后,我只能立功来保护你,阿清,我知道我做了许多对不起的的事情,我会补偿你的,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凤清璇涣散的瞳孔慢慢聚拢,她摇摇头,略微激动的站起身:“你要我怎么原谅你,你杀了我阿爹阿娘,灭了我的国家,你甚至杀了我的舅舅,你杀害了那么多无辜的人,你现在说这些都是为了我,你要我怎么接受,萧灼,你告诉我,我要怎么接受,阿爹阿娘他们都在看着我,他们都等着我报仇,你就在我面前我却什么都做不了,你要我以后怎么面对他们,萧灼你说啊,我该怎么办?” 萧灼心疼的将凤清璇抱在怀里:“阿清,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的错,我愿意用一辈子来补偿你。” 凤清璇用力的推开萧灼,萧灼脚下一个趔趄撞到一边的床柱上:“对不起有什么用,他们都不在了,只有我苟活于世,萧灼,我没有那么大度,你走吧,我们之间的债一笔勾销,我只求你别再来找我了,让我安静的过完剩下的日子吧。” 第九十一章 真相大白 萧灼的眉头不着痕迹的皱了一下,片刻后脸上的表情变得沉痛起来,他不再靠近凤清璇,只是转过身,打开门临走之时道出一句:“多陪凝儿几日吧,过些日子,你们就真的再也见不到面了,她就要去南国了。” 凤清璇看着萧灼走出去的身影,沉声问道:“你真的要把萧凝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吗?这可是大元剩下的唯一的公主了,你都不肯将她留在身边,反倒让她这么小的年纪不仅失去父母,还要离开她打小生活的地方吗?” 萧灼没有回答,直直的走远了,凤清璇心情一下子沉到了低谷,她拿起手边的花瓶狠狠的朝着地上甩去,闻声赶来的鸢萝没有进去,就在门口看着,看着凤清璇由激动变得平静,再蹲坐在床榻边上,蜷缩着身子环抱着膝盖,她这才慢慢走进去,扶着凤清璇起身到了榻上,轻声安抚道:“主子,别伤心,凡是都会有转机的。” 凤清璇的眼泪临近边界反倒没有留下来,她笑着伸手一摸:“鸢萝你说我是不是从出生就是命硬,谁与我在一起都不会有好下场,我就是个克星,那么多人多为我受到了伤害,现在我甚至沦落到了这副模样,我是不是罪有应得。” 鸢萝的目光落在了凤清璇的身上,拉着她的手:“主子可不能胡思乱想,这些事情都是上天注定好的,那是我们可以看透的,主子,休息一会儿吧,睡醒了,一切都会变好的。” 自此,凤清璇这几日一直都躲在屋子里不出去,就连拓跋煜前来她都不见,直到萧灼他们离开,在皇宫门口,萧凝拉着她的手,哭红着眼眸,断断续续道:“我出嫁的那天你去看我,好不好,现在我就剩下你一个朋友了。” 凤清璇坚定的点点头:“你放心,我一定会去的,不仅如此,我一定带上最珍贵的贺礼,送你个给你。” 萧灼他们离开了从始至终萧灼都只是远远的看着凤清璇,看着她和萧凝都红了眼眸,互相拥抱,他也想亲密的与她告别,可是他无法再与凤清璇车上干系了。 一个月后………… 这一天大元的宫殿里宫人早早的起来整理,萧凝一大早就从床上被拽起来,她神情深沉的看着镜子里身着一身红衣的自己,脸上精致的妆容美极了,只是她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她垂着眸子,像是布偶一样,任凭宫人们肆意摆布,忽然门口传来一阵风声,凤清璇来了,她走到屋子里,看着镜子前做的端庄的萧凝微微一笑,萧凝在镜子里看见了凤清璇欣喜的起身,走到她身边,拉起她的手:“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今天有什么事情,不来了呢。” 凤清璇看着萧凝这一身喜服,笑道:“怎么可能,什么事情都没有你的事情重要,凝儿,你今天真漂亮,果真这一天新娘子是最漂亮的。” 只是萧凝听了这句话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他敛了敛神色,苦涩着声音,徐徐道:“漂亮有什么用,凌霄始终都不喜欢我,甚至今天他都不肯来看我一眼。”凤清璇感觉到气氛有些压抑,她扯开话题,拉着萧凝走到镜前:“你看看你,都是要嫁人的了,以后到了夫家那头可不能总是使小性子,我听说南国那个世子人品极好,一定会对你好的,不过若是以后你受到欺负就写信给我,我一定会最快赶到那里,看看谁敢欺负我们的小公主。” 萧凝被凤清璇的风趣都笑了,一旁的宫人拿着盖头走到萧凝的旁边:“公主,吉时已到,该上轿了。” 萧凝看了看空无一人的门口,叹出一口气,点点头,凤清璇结果盖头,亲手给萧凝带上,扶着萧凝一步一步走上花轿,宫门口,全程的人民出来替萧凝送行,就连萧灼都在城门上看着萧凝缓缓走远。 萧凝坐在轿子里,心中始终放不下凌霄,她一直想着,若是凌霄能来带她走,她一定会不顾一切跟着他离开,可是直到轿子走出城门,凌霄始终没有来,轿子里,她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鼻头一酸,眼睛里泛着泪光,稍后,她又咧了咧嘴角,默默道:“罢了,凌霄你始终都不属于我,也好,我死心了,这次是真的。” 萧凝走了,前往了遥远的南国,街道上一处隐蔽的摊铺前忽的晃荡一声,架子散架的洒落在地上,凌霄捂着胸口艰难的支撑着自己的身子,凤清璇找到了凌霄,他口吐鲜血,顿时昏迷不醒,凤清璇赶忙叫着随她一同的金骁:“快过来,凌霄在这儿。”凤清璇手忙脚乱的扶起凌霄,跟着金骁赶紧回宫。 宫里,宫人们再次恢复了忙碌的时刻,他们进进出出,手里端着一盆盆血水,屋子里围绕了一圈的太医,他们一个个的愁眉紧锁,看看凌霄又互视一眼,无奈的摇摇头,凤清璇有些着急的询问着:“太医凌霄现在情况如何了,你们倒是说话啊。” 萧灼把持住凤清璇,安抚道:“阿清你别着急,相信太医一定会有办法的。”只是这句话还没落下,一名太医明显叹出一口气,走到萧灼面前朝着他拱手恭敬道:“回皇上,凌霄将军中的毒乃是西域奇毒,臣等都只是在书籍上见过,此毒无色无味,中毒之人活不过一个月,凌霄将军等了这么长时间才发病想必毒已经侵入五脏六腑,更何况大元从未出现过此等病情,臣等也是无能无力,一时找不出解药。” 凤清璇只觉得眼眶涨的发疼,她期待的看着萧灼:“萧灼你不是了解西域的东西,我知道你什么都能解决,你快久久凌霄,你们可是许多年的兄弟,你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你快救救他。” 萧灼稳定住凤清璇的情绪,她挥挥手让所有人都出去,他紧紧将凤清璇抱在怀里:“阿清,你冷静点儿,我也想救他,可是你也听太医说了,毒已经侵入五脏六腑,就算是有解药也无补于事了,我和你一样难过,可是我们真的没有办法。” 凤清璇呆愣的睁大眼睛,任凭眼泪随着脸颊流下,她吸吸鼻子,走到凌霄身边,他的手指动了一下,缓缓睁开眼睛,他无力的眨眨眼睛,沙哑着喉咙唤道:“清璇,清璇。” 凤清璇看到凌霄行了立即蹲下身,握住他的手:“凌霄,我在,我在。” 凌霄抬起手失去凤清璇眼角的泪痕,苍白着脸咧咧嘴角:“别哭,哭了不不好看了,清璇,我知道自己的额身体,你也别难为萧灼,我这毒是先皇下的,他就是怕有一天我会背叛他,清璇,我活了这么久我已经知足了,不要为我伤心,要知道我会化作天上的星星一直陪着你,清璇不要告诉凝儿我的事情,最起码不是现在。”凌霄的呼吸渐渐变得沉重,他的话语也变得断断续续,他拉着凤清璇的手:“如果……以后有机会,替……我告诉凝儿……这辈子我无法守着她,下辈子,我一定要先遇到她,清璇,下辈子,我一定不再爱上你。” 凌霄的手无力的滑下,他松垮的闭上了眼睛,凤清璇颤抖着手,眼睛里再次留下泪痕:“凌霄,下辈子我一定不要再遇见你,而你,一定要好好的爱凝儿。” 人生在世,起起落落,生死有命,天命难为,终了萧凝还是知道了凌霄的事情,不知她是从何处得知的,不过在南国她差点死了一回,却因祸得福,她有了孩子,孩子终是成了她的牵绊,她与凤清璇说:“清璇,你说凌霄先我一步走了,等以后我还能追上他的脚步吗?” 凤清璇顿了顿:“一定会的,他说过他会等着你,而他,也一定也会一直伴着你,所以这辈子你一定要过得幸福,下辈子才能幸福的去找他。” 有时候,凤清璇也会想,经过了这么大半辈子,欢喜悲伤她也都全部经历过了,前半生她甚至穷途末路,以为自己的命早就不属于自己了,而现在她站在门前望着皑皑的白雪,她又觉得希望回来了,她甚至想不明白凌霄和萧凝明明相爱却始终无法在一起,或许这就是情,说不清道不明的情。 一阵风吹过,一旁的鸢萝替她紧着身上的披风,担心道:‘主子,今日天凉,怎么又站在屋外,快些进来吧,鸢萝弄好了炉子。’凤清璇看了一眼远处,转身走进屋子,还不等后脚跟上,一个软软绵绵的团子就搂抱住她的大腿:“母后,母后,父皇又欺负我,他不许儿臣总来找母后,说是要有重要的事情。” 语毕,还不等凤清璇说话,不知何时过来的萧灼就从身后紧紧环住凤清璇,看着这一大一小凤清璇无奈的嗔他一句:“什么重要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萧灼坏笑一阵,叫鸢萝带着小皇子离去,萧灼关了门,一把抱起凤清璇,一同倒在床榻上:“夫人,良辰美景,怎可辜负,再给为夫生一个吧。” 第九十二章 谈心 萧灼的眉头不着痕迹的皱了一下,片刻后脸上的表情变得沉痛起来,他不再靠近凤清璇,只是转过身,打开门临走之时道出一句:“多陪凝儿几日吧,过些日子,你们就真的再也见不到面了,她就要去南国了。” 凤清璇看着萧灼走出去的身影,沉声问道:“你真的要把萧凝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吗?这可是大元剩下的唯一的公主了,你都不肯将她留在身边,反倒让她这么小的年纪不仅失去父母,还要离开她打小生活的地方吗?” 萧灼没有回答,直直的走远了,凤清璇心情一下子沉到了低谷,她拿起手边的花瓶狠狠的朝着地上甩去,闻声赶来的鸢萝没有进去,就在门口看着,看着凤清璇由激动变得平静,再蹲坐在床榻边上,蜷缩着身子环抱着膝盖,她这才慢慢走进去,扶着凤清璇起身到了榻上,轻声安抚道:“主子,别伤心,凡是都会有转机的。” 凤清璇的眼泪临近边界反倒没有留下来,她笑着伸手一摸:“鸢萝你说我是不是从出生就是命硬,谁与我在一起都不会有好下场,我就是个克星,那么多人多为我受到了伤害,现在我甚至沦落到了这副模样,我是不是罪有应得。” 鸢萝的目光落在了凤清璇的身上,拉着她的手:“主子可不能胡思乱想,这些事情都是上天注定好的,那是我们可以看透的,主子,休息一会儿吧,睡醒了,一切都会变好的。” 自此,凤清璇这几日一直都躲在屋子里不出去,就连拓跋煜前来她都不见,直到萧灼他们离开,在皇宫门口,萧凝拉着她的手,哭红着眼眸,断断续续道:“我出嫁的那天你去看我,好不好,现在我就剩下你一个朋友了。” 凤清璇坚定的点点头:“你放心,我一定会去的,不仅如此,我一定带上最珍贵的贺礼,送你个给你。” 萧灼他们离开了从始至终萧灼都只是远远的看着凤清璇,看着她和萧凝都红了眼眸,互相拥抱,他也想亲密的与她告别,可是他无法再与凤清璇车上干系了。 凤清璇是一个坚定的女子,也就是说她认定了的事情别人是不可能令她轻易动摇的,包括她最爱的人,现在她已经放下了心中的仇恨,本想着和萧灼既然到了这种地步,什么都改变不了,还不如就这样顺其自然,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本着碌碌无为,荒唐度过余生的意念继续窝在寝殿里,整日不出宫门。 拓跋煜终是看不下去凤清璇整日伤情的模样,这一天他刚下了朝堂就奔着凤清璇的寝殿赶来,一大清凤清璇就已经在院子里舞起剑来,拓跋煜在一边等着她,鸢萝端着热茶递给拓跋煜,拓跋煜盯了凤清璇一会儿,又问道鸢萝:“她这样有多少日子了?” 鸢萝看了看凤清璇小声回答道:“回王上,已经七日有余,郡主这些日子茶不思夜不寐,天才蒙蒙亮就起来练剑,不仅如此,寝殿里已经摆满了各种兵书,郡主将自己锁在寝殿里,就连奴婢都不让进去。” 拓跋煜微微一笑,看了看鸢萝:“自从萧灼他们走后,清璇的心思越发的脆弱,这几日也是辛苦你了。”听了这话,鸢萝微微红了脸,低下头:“王上可是折煞了鸢萝,这些都是鸢萝应该做的。” 这时凤清璇稍稍放下了剑,走了几步,方才看见拓跋煜,看着二人之间别扭的氛围,她的眼神不住飘来飘去,直到鸢萝抬起头来,碰上凤清璇的目光,她慌忙的打了个礼,端着东西走远了,凤清璇狐疑一阵,走到石桌边上坐下,端起一杯热茶,吹一吹,小啜一口,这才缓缓道:“王兄怎么来了,现在朝中事情这么繁忙,还有时间来这儿与我的丫头调情?” 凤清璇这话说的极其明白只是让拓跋煜面上一皱,纵然是习惯了这些日子凤清璇的喜怒无常,他也难以接受这样的话,于是他琢磨半响,不由的严肃道:“清璇,为兄知道你这些日子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不过这些不能成为令你堕落的缘由,你瞧瞧你现在说的都是什么话,你可是郡主,言行举止都被别人看在眼里,过几日别国的世家公子都会进宫来,你若依旧如此,你叫他们怎么看你?” 拓跋煜十分注意自己说话的词语,尽量不触动凤清璇心中那根紧张的丝弦,只是凤清璇内心越发的敏感,她总是能挑出字里行间隐藏的意思,她拿着茶盏的手在空中顿了顿,继而面色没了笑容,将茶盏放在石桌上,瞥了拓跋煜一眼:“过几日别国的世家公子都要进宫来做什么?我记得王兄最近应该没有什么要用到他们的地方吧。” 拓跋煜清了清喉咙,略微不自在的遮掩几句:“为兄这才即位不久,怎么也是需要渐渐各国的王公大臣,而作为东道主自然也是要将他们的公子一并招待了。”原本十分正常的话,被拓跋煜说出来却是更加的不自然,面对凤清璇的时候他总是不擅长说谎,这点凤清璇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她对上拓跋煜的目光一字一句道:“若是皇兄真是为了这些事情,那清璇自然会注意自身的礼节,可若是为着别的事情,还请皇兄不要自己坐定主意。” 凤清璇心里有些微怒,并且十分不给拓跋煜面子,将他晾在外边,站起身就往殿里走去,还不等她走几步,拓跋煜在身后喊住了她:“清璇,你究竟要执拗到什么时候,你和萧灼我不勉强,既然是你自己想要断了你们之间的联系,我也不多过问,可是你别忘了,你还一个女子,怎么可能一辈子不许夫家,你若是如此,叫我如何面对我的父王,如何面对你的父王?” 凤清璇僵硬的身子再风中抖了一抖,拓跋煜趁热打铁走到凤清璇的跟前,苦口婆心道:“清璇,为兄也是为了你的幸福着想,如果这一次你真的没有心生欢喜的男子为兄也绝对不会逼迫你,不过你也要好好想想,你不能总是这样子,一辈子无依无靠,为兄现在还活着,还可以照顾你,可若是为兄…………” “王兄,我会听你的,这次我好好看看就是了,不过我可不能保证,一定就会找到让自己欢喜的男子。”凤清璇害怕拓跋煜说出那种话来,现在她可就是真的剩下拓跋煜一个亲人了,她逼迫自己不去想以后的事情,是因为已经有太多的人为她而死,她不想更多的不幸出现在拓跋煜的身上。 凤清璇沉了沉脸色又道:“以后不许说不吉利的话,要不然你就真的不要再见我了。” 拓跋煜一见凤清璇松了口当即喜上眉梢:“好好好,你说什么都依你,那你这几日好好准备准备,有什么缺的就叫上鸢萝陪着你去置办一些回来,不过,你一定要暗卫才能出去,这几日世道有些乱,你可不能再出什么事情了。” 凤清璇点点头,又道:“我知道了,不过,王兄,你可不要只想着我这边,你那后宫中王后之位一直没有着落,我想朝中的大臣都比你着急了吧,怎么有什么人选没有?” 一提起王后拓跋煜忍不住一阵头疼,今日上朝只是,几个大臣像是串通好了一同与他提起这件事情,大臣家中都有个一儿半女,王后之位一直未定,就像是一块肥肉一直悬在朝中大臣的心头,久久不能落下。 他无奈的额叹出一口气:“我的事情还不着急,毕竟朝中局势还需要再整顿一番,现在让为兄担心的就剩下你了,你若是找到一个好归宿,我这心中也就放下一半了。” 凤清璇刚想说话,又拿着余光瞥见高树之后露出一小块粉色的衣袖,她不动声色的笑笑:“王兄放心吧,若是遇见喜欢的男子,我一定不会放过的,既然王兄这几日时间有限,我也就不留你了,我都好些时间没有出去了,过一会儿我可要带着鸢萝出去好好看看。” 拓跋煜宠溺的戳戳凤清璇:“就你贪玩儿,也好,你去收拾收拾,一会儿就带着鸢萝出去吧,不过可要早些回来。” 凤清璇故作乖巧的点点头,目送着拓跋煜离开寝殿,慢慢走远,她走到大树旁边,大声喊一句:“行了,人都走了,快出来吧。” 果真,鸢萝挪着小碎步一步一步移到凤清璇的身边,她急忙拉着凤清璇的衣袖:“郡主,你可小声点儿,王上可才走。” 凤清璇这次可没有像平常一样调笑她,并且面色稍带了一分沉重:“鸢萝,你可不要与我说你对皇兄动了情。” 鸢萝看了看凤清璇却又不敢直视她的目光,她紧攥着手中的帕子,心里不由变得慌乱:“怎么可能,奴婢只是个下人,王上身份高贵,鸢萝可不敢往哪上边想。” 凤清璇拉起她的手,语重心长道:“鸢萝,你跟着我时间最长,我也想你嫁给自己喜欢的男子,若是平常的男子我一定将你许配给他,可是王兄不一样,我不想你跟着那么多的女人抢夺一个夫君,我知道那种感受,一旦进入后宫,可是如同埋进了无尽的深渊,你可一定仔细想好。” 第九十三章 探牢 《诛妾》第九十三章 探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四章 散心 《诛妾》第九十四章 散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