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仿》 分卷阅读1 相仿 作者:引鹿 分卷阅读1 书名:相仿 作者:引鹿 文案 他们本是双生,有着一样的模样,对面如镜。却又全然不同。 一个本性凉薄,一个璀璨夺目。 他在娱乐圈的遍地污浊里谈笑风生,他在手术室的满目凄凉里不动声色。 千笙在手术台上亲手送走了自己的父母,千戈没说任何话一头扎进了酒吧,等到他穿过人群找回他,却没想这才是他们一切错误的开始。 他说,哥,我认真的。没换来他的回答。 他冷漠,他就心甘情愿做他的光,明亮,温暖。 不敢交付真心,却贪恋温存。 不愿就此束缚,却深陷泥潭。 开始的误会既是错,那便一路错下去罢。 “你逃不了了。” 他笑。 他扣住他的指,神色依旧是淡的。 “不逃了。” “哥。” “嗯。” “咱们家香火好像断了。” “……” 内容标签:年下 娱乐圈 搜索关键字:主角:千笙,千戈 ┃ 配角:夏辰等 ┃ 其它:年下双生 ☆、醉酒 逐步跨入冬季的时光。温度的凉意在皮肤上炸裂开来,硬生生的疼,呼吸间满是白气,泛滥成灾。 耳边突然嘈杂起来的声响,千戈不耐烦的皱了皱眉,然后伸手去摸床头柜上的手机。手臂一伸出被子覆盖的范围,空气里的寒冷和干燥就附着上来,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 一按接听,电话那头经纪人的声音便突然的拔高了,撞在耳膜上,震得人有些恍惚。 “千戈!你在哪儿?怎么不接电话!” 几乎可以听出他在那边抓狂的声音,千戈稍微清醒了些,微微抬了眸,往自己身侧扫了一眼。 大脑还有些昏沉,空气里的浓郁的异样气息却转瞬即至,千戈挑了挑眉,然后皱起来,支肘坐起来。作为男人,他不可能不知道这种近似麝香的气味是什么。 视野清晰起来,不出所料看到了是自己房间的框架,却是大变了样子。书桌边上的椅子斜倒在地上,衣物,纸巾一类的东西胡乱的扔了一地,床上皱成一片,混合着白色和红色的粘稠胶状的液体,有些刺目。 千戈轻吸了一口气,有些灼恼的揉了揉还发胀的太阳穴。 电话那头听他没回应,于是又喂了几遍,千戈咳了一声,从床上爬起来,随意的抓了一下头发,道,“我在家里。” 经纪人听到他懒懒散散似乎没怎么放在心上的声音就来气,沉了声,道,“千戈,你知不知道你昨天干了什么?” 干了什么? 千戈眯了下眼睛,昨天他从片场出来,就直接进了酒吧,除了喝酒还能干什么? 经纪人见他嘘了声,便以为他终是想起来了,叹了口气,道,“你还要我怎么说你?你平时乱玩玩什么的就算了,毒品这东西不能碰……” 千戈暗自笑了一声,按亮了浴室的灯,也不挂断手机,就这样开了花洒。 “我碰没碰你心里清楚。” 声音泡在水里,加上昨夜一夜纵欢,多了几分平日里没有的轻佻和磁性。 心下连怒气都省了,他身体没有一点儿不适,显然是昨夜他抱了别人,而非是他意识不清间被人上了。 昨天那酒吧里有毒品他也是知道了,只是没碰,只是一味的喝酒,最后那几杯里有催情的药物他也是知道的,好在那些家伙胆子也没大到敢瞒着他往他酒里放毒品,不然今天还真不好交差。 至于他碰没碰,还用得来问,恐怕结果早就躺在他的办公桌上了罢,若是他真碰了,那今天等来的就不是这么一通责骂他的电话,而是一张解约合同。 经纪人不做声了,这些都是事实。 千戈全然不把经纪人的尴尬当作一回事,冗自笑笑,抛下一句“有点儿事,先挂了”便随手挂断了电话丢到一边。 水顺着脸颊滑向胸膛,然后一路落下去。千戈闭起眼,整个人笼在一片缭绕的白色雾气里看不真切。 说实话他对昨夜的记忆已经不太清晰了,只是恍惚间记得他在酒吧里正低头准备吻那个就坐在他身侧的人的唇时,却被人扯了起来,一路扯出了酒吧。 而至于那个人是谁,他却不太记得了,昨晚是怎么到家,怎么开的门,怎么迷迷糊糊间将人压上了床,然后纵欢一夜也已经不太记得了,偏偏身体还记着那人的滋味,紧窄灼热,柔软薄凉。 该死的矛盾和贪恋的存在。 再想下去恐怕就要有了反应,可偏偏现在那人显然是就这样丢下他跑了,也没处泻火,千戈叹了口气,泼了把水在脸上,抬手关了花洒的开关,随意的裹了条白色的浴巾在腰上,然后把地上的衣物拎起来准备塞进洗衣机。 他刚刚本以为,那人带走他是想要凭着这层关系讹钱,毕竟凭着他当红小生新晋男神的身份,手上的确是不怎么缺钱,只是关系有了,那人却匆匆忙忙的跑了,还真是让人费解。 现在想想,昨日给他灌酒的那些人,哪个心里不是存着这样的心思的呢,又怎么会让他随意的就将人带走了呢。 啧,真不简单。 千戈心下有些恼意,倒不是说有多不耐,也不是说觉得自己钱多专门给人讹钱也无所谓,只是偏偏那个人就这样丢下他自顾自的走了,也没留下点儿什么,甚至可以说是走的仓皇,他是鬼么,会吃了他么。 若说是那些无所谓的人,那也没什么,可是偏偏那人让他觉得熟悉。 即使是残留下来的气息也格外的熟悉。 至少是见过的吧,不,肯定是认识的人。 千戈拂了手被水打得半湿的发,将另一只手上的衣服丢进洗衣机。 都是他自己的衣服,那个人做事还真是…… 不对。 千戈就要挪开的手突然顿了顿,然后从那一团被他揉得不像样的衣服里像扯绷带似的扯出一条暗蓝色的领带。 暗蓝色的领带很常见,千戈自己就有很多条,可是偏偏他昨天参加的通告的要求是干净和清爽,所以干脆穿的白t和牛仔裤,压根没系领带。 千戈微微眯起眼睛凑近了点儿看,暗蓝的底色,上面有些黑色的隐纹。 而且……熟悉。 很像。 之前千笙过生日的时候自己送他的那条。 千戈脸色微变。 本来到了他们这个年纪,生日是不会再有送什么礼物的幼稚行为,只是刚好那天有人送了这条领带给他,他便顺手塞给了千笙当作生日礼物。 指腹划过领带的表面,是很熟悉的光滑手感。 千戈呼了口气,把领带再次抛进洗衣机,便自顾自冲进了另一边的千笙的房间。 屋子里没有一点儿温度,和他的人一样,床铺也很干净,像是昨夜没人睡过一样的冷清。 千戈径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2 相仿 作者:引鹿 分卷阅读2 直打开衣柜,目光撕下扫过,心下便已了然,低低的叹了口气,往后一躺,把自己砸在了千笙的床上。 该死的。 他似乎想起来了。 昨夜那个人躺在他身下,咬着唇皱眉却没挣扎的样子。他的眼睛向来凉,像是深处含了冰似的,看人的目光永远不动声色,什么也没放在心上的模样。这点,他们一样。 偏偏昨夜那眼睛里的冰化了水,过了他的肩,落在了枕上。 虽说是双胞胎,从小就是一样的长相,可是千笙天生比他多一抹媚色,含杂在眼角,平日里被他那一脸的冷漠阻绝在眼眶,只有当他认真的看着一个人的时候,才容易被人察觉。 而且千笙向来戴一副硕大的黑色眼镜,遮挡住大半张脸,一身白色的长衣,目光薄凉。 千戈从小便觉得他长得好看,可偏偏那人要么默不作声,要么回他一句我们一样。 久而久之,便也习惯。 时隔多年,他再看到那家伙除了儿时难得的别的神色,居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千戈在沙发上坐下,半仰着头,身体还带着纵欢之后的舒爽,即使洗了澡也没法轻易抹去。 还真混乱。 昨夜千戈把他从酒吧里拎回家,自己却在神智不清间把他上了。 而他是自己的亲哥哥。 啧。 千戈十七岁出道,三年时间爬到这个位置,打得就是暖男的温柔牌,即使娱乐圈混乱至极,也始终听了经纪人的劝,没弄出什么大乱子。绯闻对象有是没错,而且不止一个,但是真正搞到去床上了的,还真没有。 他向来性子懒散,虽说不至于和千笙一样薄凉,却也很少把什么事情,什么人真正记挂在心上,况且他对那些女星也没什么感觉,相反,有时也厌恶她们身上太过浓郁的香水的糜烂气息。 阴差阳错之下,他第一个抱的人居然是千笙。 抬起手曲了曲指,光线从指缝间遗漏下来,刺痛了眼。 他知道为什么千笙不推开他。 因为内疚吧。 那家伙,总是喜欢把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 那日父亲在高速上出了车祸,送进医院是千笙亲自持刀做的手术,也因为抢救不及时,最后还是没能让他睁开眼。 接近中午的时候千笙才从手术室里出来,当即给他打电话,他却因为通告没把手机带到身上,下午才看到简讯,也没赶去医院见父亲最后一面。 至今也没到一个月的时间吧。 那次以后他们也就只有彼此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剩下的那个有着一样血液的人了。 致使千笙被他抵住亲吻的时候,大抵也是觉得,这是他该受的吧。 千戈和千笙相处那么多年,之间又有那种所谓的神乎其乎的双生子之间的联系,早已对千笙的性子摸的通透,什么都可以猜个八九不离十,更何况千戈在圈子里打滚这么些年,身材也不是白练的,虽然是薄薄的一层,没有那种所谓的型男猛男那种料,但是也不是每日埋在手术室里几乎就没运动过的千笙能比得了的。 那时就算他执意挣扎,恐怕结果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吧。 想起千笙便会想起一些昨夜的零星片段,像有只猫在挠似的,微微的发痒。 千笙的唇凉,薄薄的两片,颜色很浅,但也柔软,唇齿相触时轻易就让人沦陷,让他居然有些贪恋起来。 千戈记得不久前自己还在想,那个平日里戴着眼镜看起来文弱秀气的,取下眼镜却又比女人还要惑人的千笙,以后会给自己找个什么样的嫂子,可偏偏却有搞了一出这样的事。 荒唐吗? 没错,荒唐。 可是事以至此,难道还可以重来一回? 何况…… 尝过那人滋味的自己,再面对一次,又把持得住么? 作者有话要说:  可以叫我烟灰!也可以叫席子!hhh欢迎各种评~ ☆、逮人 答案没人知道。 他也不是柳下惠,二十岁几岁本就是容易冲动的年纪,他碍于形象没和那些人搞到一起,却不代表他就没有任何的欲望。 至少,他知道千笙是撩拨的起了。 是爱情么? 不是。 大抵只是该有的欲念吧。和是谁没多大关系。 他只是没想过,像千笙这样薄凉的没有温度的人,也终有一人会被人禁锢在身下承欢。 而那个人还是自己。 千戈扯了扯唇角。 他没尝试过那些,却不代表他不懂,圈子里水深,他就算不想懂也懂了个大概。 那个地方本就不是用来容纳那个器物的,何况是不清醒的放纵。 他身边也有gay的朋友,他自然知道下面那个是极其难受的,而且按着千笙那家伙的性子,恐怕昨日也是第一次吧。 居然就这样走了。 还真像他的作风。 想及至此,千戈换了衣物,随手抓了外套出门。 也不知道是医院里夹杂着消毒水气味的空气的确是更凉还是怎样,千笙略微有些冷,稍稍缩了缩脖子。 把身上的外套换下挂进柜子,拿了白褂套上,然后顺手上锁,支肘扣了扣子。 也不知道是哪个动作扯到了伤口,一阵硬生生的疼。 千笙轻轻吸了口气,略微往后靠了点儿半倚着柜门,合了眼。 昨夜终究是纵欢过度,千戈神智不清下手也是没个轻重,没什么前戏就直接进去了,受伤是肯定的,至于伤到了哪个程度,他也没那心思检查,简单清理了之后便过来医院了。 痛得想死。 快感? 天晓得有没有。 千笙的霉轻颤了一下,然后伸手按了按腰侧。 完全没效果。还是痛。 对面的夏辰察觉到他的不对劲,挑了下眉,走近了过来,他刚刚就注意到今天千笙的脸色似乎格外的白,现在又很不适的模样。 他空出一只手拍着外套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另一只手提着外套的领子,目光却没从千笙脸上移开。抬眸问道,“千笙,你怎么了?” 千笙缓了缓呼吸,只是摇了摇头。 他向来都是这样不理人的脾气,此时倒也不易让人看出端倪。 身后的柜门支撑着他整个的重量,金属质感的表层即使隔了衣物也还是可以清晰的感觉的到。 太凉。 他身上也是凉的。 “别和我见外,”夏辰皱皱眉,加重了语气,“你脸色很差,怎么了,不舒服么?” 千笙却只是偏了头不搭话。 夏辰不依不挠,这医院里,若说谁最受得了千笙这清冷脾气,那自然是夏辰。 原因?还要问么。 科里谁都知道千笙应该是有一张精致好看的脸的,只是他常年戴着那副大框的黑色眼镜, 分卷阅读2 - 分卷阅读3 相仿 作者:引鹿 分卷阅读3 长相几乎是看不出来。身材匀称,高挑纤细,一看就是标准的美人长相,可是偏偏性子太冷,一块冰似的,让人没法亲近。 而且能力又强,年纪轻轻的手术成功率却很高,这样的人,即使有一副清冷的薄凉性子,也实在是让人恨不起来。 至于夏辰,也是偶然一次看见过千笙手术之后取下眼镜擦拭脸颊的模样,说来也简单,就是一见倾心,穷追猛打。 只是至今也没有美人在怀。 “是不是病了?病了就请假吧没什么关系,我给你看看是不是病了。” 夏辰从桌上拿了听诊器,冲他扬手。 千笙抬了下目光看他,随后又别过脸去,依旧是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遮了一半在镜框下,“没事。” 昨夜使用过度的喉咙有些发干,即使喝了再多的水也无济于事,带着明显的喑哑,却多亏了千笙原本的嗓音而并不显得难听。 他身上尽是千戈那家伙胡乱留下的青青紫紫的痕迹,任谁看了也看得出那些烙印一般的东西是什么的罪证,若是就这样任由夏辰看了,那就真的什么都说不清了。 夏辰微微皱了皱眉,知道他向来脾气倔,这样和他软言软语没用,虽说来硬的那也没用,但是好歹能摸清他现在的状况。于是便直接伸手去捉他的手腕,准备先检查了再说。 况且检查又不是什么大事,千笙也不至于和他翻脸。 千笙目光一凉,手腕被人扣住的感觉很不舒服,夏辰毕竟在医院里待得久,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身上的消毒水药水的气味似乎挥之不去,带着让人不太喜欢的气息,靠的太近。 千笙不喜别人碰他,尤其是在他没有允许的情况下碰,更何况还是直接的肢体接触,当下脸色便冷了下来,就要拂开他的手,却被他一把扯了过去。 这一扯不要紧,偏生扯到了他的痛处,一时间痛得几乎要蜷起来。 千笙皱了皱眉,身体止不住的一颤,脸色又白了几分。 吸了一口冷气勉强维持了一下,千笙抬了头,凉凉的看着夏辰,无论是神色还是声音里都没有一丝温度,“松开。” 他向来说话如此,此时却带了一分恼。 他本不适,夏辰这人又该看不懂他的脸色,实在是让人受不住。 夏辰刚想回话,却突然听到了背后办公室门响的声音,此时科里的医生都在值班,闲着的就他们两个,也不知道是谁回来了,便偏头瞥了一眼。 却不是任何一个他熟悉的人,进来的是一个穿着简单黑色t恤披着外套的男人,即使戴着墨镜也可以看得出是个长相很好看的男人,他随意的拭了下头发,声音有些懒散,“千笙在么?” 似乎是看到了被夏辰挡了大半的千笙,他愣了一下,然后取了墨镜,直直的看过来。 于是夏辰便看到了他的脸,霎那间瞪大了眼。 这、这…… 两张相差微乎其微的脸。 夏辰是见过千笙取掉眼镜的样子的,并且直到现在也记忆犹新,此时却突然撞上看到一张几乎一样的脸,让他实在有些难以置信,便又转头去看被他拉着手腕的千笙,好确定这真的是同一个人,或是他的幻觉。 然而事实注定要他失望了,千笙只是半垂着眸子看着进来的人,没说话。 进来的自然是千戈,就算作为当事人之一的千笙似乎对此毫不在意,但是作为罪魁祸首及受害者亲属,他是说什么都要来一趟的。偏偏他一进来便看到这个人扯着他的手腕。 该怎么说?捉奸在床? 啧。 千戈挑挑眉笑笑,眉宇间确有一丝怒气,“怎么,打扰你们了?” 千笙也不答话,只是将手从夏辰掌中挣脱出来。 千笙虽然不说话,也没什么表情,但是挣脱开夏辰的动作千戈还是看到了,心下的怒气抚平了些,便走进了些,很自然的走到他身侧,一手环上他的腰,微微用了点儿力帮他揉了揉,道,“跟我回去。” 千笙翻了翻眼皮,腰侧的痛随着他的力道稍微舒缓了点儿,便也不计较了,“我在上班。” 千戈挑了挑眉,也不恼,手上略微加重了点儿力道。但那么听话的就跟他走了的那就不叫千笙了。 “请假。” 他一进来就看得出,千笙的脸色很差,也清楚自己下手没轻没重,必定是伤着了。人是说什么都要带回去的。 千笙懒得理他,伸手按住他的手。 夏辰在一边看得一愣一愣的。 有一个和千笙长得一样的人来找他不说。 两个人就这样当着他的面这么亲近真的好么?那个任由人环在怀里的人是千笙?是千笙? 啊哟我去! 千戈没说话,千笙更是不说,只是抬着一双眸子看着他,像是杠上了的样子。 千戈噗嗤一笑,突然贴近他的耳边,压低了声线道,“不想那里坏掉发炎的话,就乖乖和我回去。” 说着,环在他腰上的手略微下移了些许,倒也没有太过靠近。 千笙瞪他一眼,说是瞪,也不过是看的时间变长了些,目光里除了凉意,还带了点儿东西。 至于那是什么,没人分得清楚。 千戈没再等他回话,而是直接收紧手臂将他抱了起来,见他突然离开地面眼底闪过了一抹慌意,唇角的笑意更深,反手戴上墨镜,冲夏辰丢下一句“人我带走了,帮他请假。” 顿了顿,又带着一张笑得灿烂的脸加了句“谢谢。” 夏辰瞪大了眼睛望着他就这么把人抱了出去硬是没说出挽留的话来。好半天才反应,咬牙切齿。 艹!那家伙到底是谁啊凭什么抱他? 他都没抱过,不对,他碰都还没碰过的凭什么! 那句谢谢还能说的不走心一点儿么?还能再不真诚一点儿么! 千笙的确是被他吓了一跳,微微皱了皱眉,道,“放开。” “不放。” 千戈挑挑眉,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你打我呀我就是不放。 千笙也懒得管他了,侧过头把脸挡住。 现在恰好是大部分人都在值班的时候,走道里只有几个零星的小护士和病人,千笙被这样抱出来也没有引起太大的轰动。 当然,只是相比较而言。 作者有话要说: ☆、上药【1】 千戈一踏出门,目光便都整齐划一的投了过来。 千戈在圈子里时日不短,也是经过了标准系统的培训的,平日里走路也自然的有了点儿艺人的味道,会觉得特别也不奇怪。 当然,他抱着一个男人出来可以说是更奇怪的。 即使戴了墨镜也挡不住千戈的光,现在千戈在风口上,可不想被人认出来,只能加快脚步走了过去,无视那些目光。 车就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4 相仿 作者:引鹿 分卷阅读4 在楼下,千戈松了口气,将人放上了副座,自己便也上了车。 他们刚走,便有小护士睁大了眼睛,突然道,“你们有没有觉得……刚刚那个,好像千戈啊!” 周围的小护士都是一愣。 在这里的护士实习居多,再大的也不过二十来岁,正是喜欢追星的年纪,更何况千戈是现在当红的艺人,她们那儿能不知道。 短暂的沉默。 “所以果然是吧?” “啊这么说来真的好像啊!” “没有要到签名!没有拍照!啊,气炸了!” “刚刚他抱出去的人是谁?谁啊?” …… 办公室内。 夏辰苦着一张脸,脸色很臭。 tm的,刚刚他怎么就这么让人给走了呢!啊真是没救! 好歹他也得伸一个尔康手挽留一下啊! 该死的! 车内只剩下两个人的氛围有些尴尬,好在千笙向来都是这样不太说话的样子,不说话也不那么让人不适应。 千笙也知道出都出来了也就没什么好再挣扎的了,他也不是那些娇里娇气动不动掉眼泪的女人,便自顾自的系了安全带,看着窗外。 红灯。 千戈撇过头看他一眼,他的脸对着窗外,微微歪着脖子,衣领有点儿落下来,看得到他白皙修长的脖颈上,留下的纵欢的痕迹。 千戈自知是他留下的,却没有愧疚,反而心情很好的扬了扬唇角。 路不远,何况他来时便将东西买好了,于是随手拎了塑料袋,另一只手便要去抱他,千笙只是望他一眼,冷冷的冒出一句“没残疾。” 千戈笑笑,便任由他去,他向来性子倔,和他犟反而不好,便只是伸手扶他。 千笙也没躲开,垂眸,关了车门。 开锁进门,千戈便直接将千笙拎进了卧室。 他本意是进自己房间的,可是偏偏走之前没来得及打扫,里面还是一片狼藉,只好转身又进了千笙的房间。 千笙抬眸便看到正对着自己的千戈的房间,霎时昨夜的事情便又都回想起来了,耳根有些发热,微微收紧了手指。 刚进门,千戈便直接将人压上了床,将手里的塑料袋随手放在了床头柜上。 千笙此时脑子里还都是昨晚那些荒唐的疼痛,被他这样一压,更是惊疑不定,慌乱间伸手抵住他的胸膛,皱了皱眉,“你干什么?” 千戈翻翻眼皮,脱去碍事的外套,俯身撑在他上方,脸上带着暧昧不明的笑,他挑挑眉,道“上药,还能干嘛?” 千笙被他这轻佻的模样气着了,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冷冷的瞪他,手指攒着他胸前的衣物。 千戈却将手附上了他的身体,撩开过长的白褂,贴在了他的小腹上。 准确地说,是正在解他的皮带。 “你干什么!” 再次重复这句话,千笙已然有了恼意,那种疼痛太过刻骨铭心,让人生畏。 “上药,”千戈难得收起平日里挂惯了的懒散的笑,认真的对上他的眼,“抱歉,千笙。” 千笙没答话。 “受伤了吧……让我看看。” 他离得太近,呼吸都落在了千笙的颈侧,格外的痒。 他一手箍着他的腰,一手解他的皮带。 千笙身体一颤。 无论是千笙还是千戈,在这种事情上都算是一知半解,没有实战经验的人,除了昨日晚上那次混沌之外基本什么也没经历过。 千戈的气息亚的近,就落在他的上方,轻缓的呼吸拂过他的皮肤,像是有人拿了猫尾,一下一下的挠过去。 千戈性子就这样,认定了什么事情,也不会问缘由,也不婆婆妈妈,直接欺身而上。 就像他认定了昨夜被他压上的那个人是千笙无疑,便也不问任何,上来就是要检查,丝毫不会担心若是认错的尴尬。 可偏偏他还很准,一猜就中。 千戈褪他的裤子的动作利索而干脆,三下五除二就将他身上黑色的西裤剥到了大腿。 千笙人很瘦,千戈刚刚抱他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抱在怀里几乎没什么重量,似乎再吹几下就要飞跑了似的。他腿的线条修长而纤细,柔和的曲线弧度,倒是和他那张冷冰冰的脸全然不同,贴上去时,掌下的温度很凉,他向来体温偏低,体质阴寒。柔软而白皙的皮肤,隐约可以看见放纵过之后的痕迹。 千笙算是回了神,手指一曲,捏紧了他的衣服,收拢了腿,“放开。” 这样分开双腿让他只能想起夜里的承欢,他虽不挣扎,却不代表他就不会痛。 分开了一夜的腿,现在也还在微微颤抖,可是这人却偏偏不放开他。 真是…… 千戈全然不理会他,反而锢住他的手,利落的一扯,将西裤和胖次彻底剥了下来,丢到地上。 千笙的白褂很长,里面的衬衣也不短,却被千戈提前撩起,根本没有起到丝毫的遮掩作用。千戈目光微闪,托住他的膝盖,将他的腿搭在了自己肩膀上,然后又松手换作托他的尾椎。 他力道很稳,也不可抗拒,千笙背有些离了床,悬了空,只是依着他的掌才支住没有落下。 这姿势着实让人羞耻,千笙红了耳根,刚要开口,却突然发觉有个东西已然抵在了那个位置。 是千戈的指,修长而灵活,此时就贴在他红肿起来的地方,慢慢的沿着那处的线条划过去,似乎在感受着什么。 被触到伤处,隐隐作痛,千笙皱着眉狠狠推他,却全然没有成效,即使昨夜是被比指还要硕大的东西贯穿,但是好歹那时的千戈尚未清醒,那种羞耻感,甚至没有现在来的强烈。 温度很低,千笙的下身就这样暴露在空气里,着实很冷,偏偏千戈的指更凉,贴在那个位置,该死的舒缓了他的疼。 千笙呼吸一置,抬眸便看到一张认真起来的脸,咬咬下唇,便拼着疼痛也不在乎了用力的收紧了腿。 千戈自然是感受得到他的挣扎的,却全然不顾。他再怎样挣扎,只是箍紧了他的身子让他没法乱动。 他的腿一直在轻微的发颤,又偏偏要用力,千戈也被他如此乱来的举动惹出了些许怒意,突然再次分开了他的腿,弧度比方才还要张开得多。 千笙倒吸了一口冷气。 千戈微微俯下身,安抚似的轻轻吻了他的耳尖,贴在他的耳边,道,“这样我看不到。换个姿势。” 千笙抬眸瞪他,千戈却笑着握了他的腰,将他突然的翻了个身,然后再次欺身下来,阻止了他的胡乱挣扎。 千笙自知是逃不掉了,心下的羞耻和不甘却怎么都压不下去,只能深深吸了一口气,将脸埋在了枕头里。 千戈眉毛一挑,认命了? 千笙的确是认命了。 这人打打不过,犟犟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5 相仿 作者:引鹿 分卷阅读5 不过,说话根本不听,完全照着自己的性子来,真是……无药可救。 千戈笑笑,千笙难得的顺服安抚了他的心情,于是便也敛了情绪,伸手抓住他的脚踝,将他的腿曲起来,弓起身子,身后就这样正对着自己,一览无遗。 千笙瞳孔微微一缩,埋在发间耳和枕中的脸便微微泛起了红。 红肿是必然的,又撕裂了不小的口子,难怪起来时,床上除了白色的浊液,还含杂着斑斑的血痕。 果然是伤到他了。 千戈轻轻叹了口气。 昨夜他是有多不知收敛,又是怎样混蛋。 伸手从床头柜上的塑料袋里拿了药膏,屈指挖出一大块,轻轻的按了上去。 那药是什么千笙不清楚,却格外的凉,任由着他的指腹肆意的按压,顺着那处的褶皱缓慢的舒展开来。 那种湿滑的凉意一扩散开来,便好受了许多,折腾得他几乎动不了的疼总归是被压制下去了很多。 千笙微微眯起眼睛,身上也松了力道。 感受得到他身上的紧绷终是送了,千戈唇角扬起一抹笑,又,空出的另一只手在他的大腿外侧缓慢的抚过。 千笙尚且感受着那药膏来得极快的药效,体内却突然挤进了千戈的指,这一下着实是猝不及防,唇间那一声带了惊诧的低呼也没能抑制住,从枕中遗漏出来。 千戈的指似乎顿了一下,随后便就着药膏的滑稽,长驱直入的探了进去。 那一声散了的单音节的呼声还是没有受到丝毫阻碍的落到了千戈耳中,他微微愣了一下,下身便有了反应。 该死。 千笙除去眼角那一抹媚色,染上了□□的声音居然也撩拨得勾人。 千戈狠狠吸了一口气,抑制住翻身将他压下的冲动,将指发泄似的推入了他体内。 作者有话要说: ☆、上药【2】 内侧温热而灼人,滚烫而紧致,即使昨夜放肆了一夜,现在也紧窄了起来,仅仅是一指伸入,似乎就没法进入更多。 有些难以想象,昨夜这个地方,到底是怎么承受住他的冲撞的。 混合着药膏,指的进出似乎也不是特别困难,千戈压制住情绪,一手拖着他的腰,缓慢的转动了手指,将药膏涂抹开来。 千笙一颤,用力的揪住了枕头的边角。 那指和药膏都太凉,就这样冲撞进他的体内,实在是让人没法忽视,何况千戈居然就这样在里面伸曲着手指,千笙闭了眼,感官却只是更加强烈的注意到那个异物就这样进进出出。 恍惚间千笙意识到这人,还是自己相处了二十多年的亲生弟弟,顿时心下更是一凉,只顾冗自揪紧了枕角。 他想起很久以前,已然在记忆里并不清晰的那些记忆。 他们承了父母的长相,自小就生的粉嫩惹人喜爱。那时他们还没有长开,也就只有大人大概及腰的高度,那时候的千戈很爱撒娇,总喜欢赖在父亲的腿上,要父亲将他举高。而换作自己,则更喜欢粘着母亲,任由她温和的摸他的头。 他们的差别,自小就有。 自小就清晰得不能再清晰。 从没有人会轻易把他们认错。 直到现在。 也还是一样。一点儿也没变。 千戈却没注意到什么,只是寻思着昨日大抵是玩的很过,今日身体对这人的记忆才会铭刻入髓。便抽出指,在千笙以为他终于是结束了的时候,再次沾了药膏,直冲而入。 这次进的更深千笙死死的咬住下唇彩没让那句到了唇边的□□声遗落出来。 痛。 死小子。 突然紧缩的身体,霎那间的包裹让千戈吸了一口气,俯下身轻轻抚上他的脖颈,手指又进得深了些。 “别撩拨我,千笙。” 千笙吸了一口气,勉强把脸从枕头里抬起来了些,偏过头望了他一眼,道,“抽出去。” 千戈不答,反倒是笑意盈盈的按入了深处。 千笙闷哼了一声,身上的人却贴了下来,唇瓣摸索着他的耳垂,轻缓的道,“哥,我想做。” 千笙耳根更红了些。 多久没听他叫过哥了?上大学之后就没有了吧。算到现在居然也五六年了。 可偏偏这人就是这样,这种时候就知道叫他哥。 什么人,真是! 见他不回话,千戈更是靠近了些,即使隔着裤子的布料,千笙也可以感受得到里面的东西早已抬了头。 脸色一白,千笙有些气急,冷冷望他一眼,“滚。” 到现在,那个地方还是痛得不行,这人是发x期么。 见他变了脸色,千戈便也不逗他了,只是坏心眼的将埋在他体内的指动了动,笑道,“骗你的。” 千笙只是望着他,不说话。 因为他的动作而染上些许浅淡的泛红色彩的身体,就这样躺在身下,一副任君采摘的模样,还真是让人难以把持。 只是他现在有伤,就算千戈在怎样难耐,也终是会顾及到这个的。 “你一个医生,”顿了顿,千戈突然道,“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做个屁。” 千笙懒得理他。 到底是谁把他弄成这样的。 简直是…… 千笙眯了眯眼睛,“我最近有手术。” “再提手术把你做到下不了床。”千戈环着他的腰,道。 语气轻佻,千笙却知道他是真的会干出这种事的人。 于是撇过脸不看他,也不予以回应。 等到千笙换好衣物出来时,千戈已然收拾好了被他们弄得一片混乱的房间,从厨房里探头望他一眼,笑笑,道,“先看电视吧,我做饭。” 他自然是知道千笙出去之后是没有吃早饭的,他那身体,不吃怎么行。 千笙微微点了点头,靠在了沙发上。 有多久他们没有在家里吃过饭了?他都快要忘记了,千戈是会做饭的。 他们一直都是同居,可是两个人的工作都一个德行,千笙时不时的做手术到凌晨,而千戈的通告有时甘脆一两个月都不回国。 这房子倒像是仅仅提供居住环境的,可以回的一个地方了。 家么? 还真是不像啊。 千笙挑了个抱枕垫在腰下,靠着,百无聊赖的换台。 按了几下便看到了熟悉的脸,是千戈那小子。 于是便丢掉遥控,抬抬眼睛看着。 似乎就是最近的访谈,千戈穿着一件奶白色的毛衣和深蓝色的牛仔裤。对着镜头轻轻笑起来的样子似乎和平时那个懒散的人一点儿也不像。电视里的千笙眉眼温润,目光柔和,看人的时候,会轻易给人一种专注而放松的错觉。 果然是包装太好么。 千笙眯了眯眼睛。 是一些无聊的问答,这样的节目目的大概只是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6 相仿 作者:引鹿 分卷阅读6 让那些小女孩子发发花痴而已。千戈也只是从头到尾坐在那个高脚凳上,任何回答都中规中矩,没什么看点。 耳边一热,是千戈不知什么时候从厨房里出来了,贴在他耳边,眼里含着些许笑意,“怎么,我太帅了,看得出了神?” 千笙翻翻眼皮,没理他。 千戈也不恼,只是后退了些许,卧室里手机响了,便伸手指了指饭桌示意他先吃饭,于是自己进了房间。 意外的是手机没在卧室,而是在浴室。 千戈揉了揉头发,早上就忘记把手机拿出来了,泡过水也不知道对性能有没有什么影响。 屏幕上显示的来电是经纪人,顿了顿接听。 意外的那边没有再大呼小叫,而是稍稍敛了情绪的口吻。 “千戈,有点麻烦啊。你昨天去那个酒吧被人拍到了。还拍到了□□。你没碰是没错。不过,处理起来还是有些麻烦的。” 末了,他又笑笑,“不过公司暂时没打算放弃你,你短时间之内还是不要抛头露面了。” 千戈眯眯眼睛,轻轻笑笑。 什么啊,这算是警告处分么? 真轻。 “对了,”那边有翻开什么档案的声音,“两个月之后公司有去国外训练和拍摄的机会,虽然这段时间你少露面,不过还是要准备一下那个。不出意外的话,可能是你的。” 顿时又换上咬牙切齿的语气,“你小子要是不给我搞这一出,就肯定是你啊臭小子!” 千戈笑笑,小指已然抵在了挂断键上方。 “啊……我知道了啦。你还是专心收拾烂摊子吧。” 于是毫不犹豫地挂断。 经纪人捏着手机,恶狠狠的瞪着那个通话已挂断的名字,继续咬牙切齿。 还有比他更对前程无所谓的么? 还有比他更懒散的么? 还有比他更让人抓狂的么? 没有! “啊啊啊,臭小子!” 千戈随手把手机丢到一旁,侧身从房间里走出来。 千笙在桌前已经动了筷子,微垂着眼睑,镜框下的睫毛很长,透过去看是细小的浓密阴影,覆盖在他的眸子里,带着一点儿浅淡的温度。 这大概也是所有人记忆里他的模样。 他们大概也已经是过了那个被称之为少年的年纪了,大学毕业工作的时间也不短了,只是偏偏有张好看的脸,不易老,不易被抛。 千戈笑笑。 也幸亏这样,他才没有轻易被观众抛弃。 拉开椅子坐下,千笙已然替他装好了饭,连着筷子搁在一边,指尖触到筷子的那一瞬,居然有了点儿闲适的家的味道。 真难得。 轻轻的笑出声,笑意挂在唇角。 千笙抬抬眼睛看他,一张带了点儿笑意的脸,恍惚间和刚才电视里看到的那个他有点儿重合的样子。 “想什么。” 千笙停了筷子,拢了指,问他。 回答在唇边滑了一圈又重新咽回去,千戈唇角又扬了些,望着他的眼,“想你。” 拉长了的尾音,又顿了顿,补上一句。 “想你到底是怎么去医院的。” 不出所料的对面的人撂了碗筷直接起身回了房,自始至终没看他一眼,千戈冗自笑起来。 原来也是会生气的啊。 或者说是害羞了? 第二天千笙就再次恢复了正常上班,早晨千戈就来得及听到了开门关门的声响,等到爬起来的时候已然没了踪迹。 他向来性子倔。 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种优点。 这些天千戈倒是的的确确的闲置下来了,没有通告,不拍戏,也不开演唱会的日子在记忆里似乎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这样想来的话,似乎自他慢慢有了名气之后就再没有过了。 蛮怀念的。 千戈眯了眯眼睛,然后合上眼睑睡过去。 千笙刚进办公室,就被迎面而来的夏辰拦住。 也无非是些像“你有没有好一点儿啊?”“没事吧?”“昨天那个是你谁啊?”“你还好吧?”“昨天到哪里去了?”这样的问题。 千笙微微偏过脸绕过他去开柜子,全然不给面子。 夏辰丝毫不受打击,给面子的那就不叫千笙。望而却步的那也不叫夏辰。 于是便再次的追上去缠着问。 只是那人背对着他,脱了外套换了白褂,然后打理好一身,也没有回过他一句,不,一个字,而是又锁了柜子出去了。 夏辰有些尴尬的笑笑,也不在意,随手端了一边的杯子抿了一口,半睁的眼里有些许光明明灭灭。 作者有话要说: ☆、联谊 若说论起来,医生这个职业,并不算什么很清闲的职业。尤其是牙医之类的医生更是忙得不可开交。 幸亏内科这个科选的人多。千笙待的也是大医院,偶尔也会有合适的清闲时间,而并非每日都要忙到凌晨。 夏辰年纪比千笙大三岁,却凭着家里祖上五代为医和自己的技术,老早的当上了内科主任也没人说什么闲话。 科里手术多,小护士也就多,都是些刚刚毕业的小女生,十几岁二十出头的年纪,说起话来噼里啪啦倒豆子似的,并不会让科里太沉寂,反倒是有时聒噪得厉害了,被护士长训斥。 小护士们刚来都会被有些资历的医生带着熟悉医院的环境,千笙恰好轮了空,还有一个月的下一批实习生来的时候却没那么轻易躲过去了。 护士们有了前辈的叮嘱,也有了自己平日里的推敲,耳濡目染,自然也知道千笙性子冷淡,不和人接触,敢于和他接触的小女孩子也还真不多,不过关乎到自己偶像的问题,即使对方是个哑巴,也总归是要问的。 于是千笙刚从办公室出来,便有被推出来的胆子大点的的女孩子靠近了过来,捏捏指,问,“千医生,那个……” 千笙住了步子,移了目光看她。 薄凉的目光,隔了一层镜片更显得遥远,似是带了点儿凉意,让人不由得生出几分畏。 “那日那个和你一起的,是千戈么?” 那女孩子有些闪躲,终还是大着胆子问了出来。 一边的人都竖着耳朵听。 千笙有点儿意外。虽说和千戈相处这么多年,他的职业他自然也知晓,却从来没什么想法,也没有过多的评价,那时千戈告诉他他要走演艺圈这条路的时候,换来的也只是一句,哦,那好好走。 不过那家伙还是有点儿名气的。 不是和自己想的那样的三流艺人么。 千笙闷了会儿,然后很无所谓的点了点头。 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他没提过并不代表他要否认,只是没人问起,他便也不提。 何况他是个艺人,就算他是个矿工,是个清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7 相仿 作者:引鹿 分卷阅读7 洁工,他也没想过要否认这样的事情。 于是小护士的眼睛瞬间亮了。 是男神的熟人啊熟人!艾玛偶像生活圈子就在自己身边啊好激动怎么办!不行了太激动了说不出话来了! 于是身边另一个小护士赶紧接了一句“千医生和千戈什么关系?” 千笙依旧木着一张脸。 还能有什么关系。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熟悉的名字,是千戈。 于是千笙侧身错开那些小护士的包围圈,边下楼边接了电话。 小护士在他身后继续星星眼。 刚刚那个名字没看错是男神对吧?果然认识而且很熟是吧!艾玛太激动! 医院的楼梯大部分时间没有人,毕竟安装了很多的电梯,爬楼梯这种耗费体力的事情已经很少有人愿意干了。 转角,千笙随意的停了脚步,“喂”了一句。 那边千戈的声音里还带着没睡醒的慵懒气息,软软的响在耳边,微微上挑的音调,大概是他唱惯了歌练出来的磁性。 “千笙。” 念了一遍他的名字便没了下文。 千戈的声音和性格有些不似,声音温和,深情里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玩世不恭,他笑起来也很温软,事实上按照性子来讲确是个烂人。 不知道欺骗了多少纯真少女。 说到烂人这一点上,他们还真是出奇的相似。虽然看似全然不同,但是归根结底还是有一样的地方的。 烂根性? 或许吧。 “想你了。” 那边的千戈轻声笑起来,扬起来又微微落下去的声音,似乎是翻了个身,有被料摩擦的声响。 “滚。” 没弧度的声音,凉薄得似是在冰水里浸泡过。 不,是低温储存过的红酒里泡过。 凉,又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醉人。 千戈笑着摸了摸鼻子,“中午回来?” “不回。” 没有丝毫迟疑的回答。 千戈挑了下眉,“去干嘛?” “联谊。” 简洁有力的回答,随后便是挂断的冰冷忙音。 千戈愣了愣,唇角的弧度彻底的褪下去。 不出意外,每个男人都有这样的情节。 和自己有过初次关系的人,无论是有没有感情,是否相识。只要和那人有了这样的一层关系,便会有一种难以言明的独占欲。 即使那人不再属于自己,也不想那个人再贴上另一俱身体,雌伏再另一个人身下,婉转求欢。 千戈记得有人和他提起过这个,被叫做什么情节他忘了,那时只是随便听听,没放在心上,却也没想有一日会在自己身上应验。 处男情结? 鬼扯。 他和千笙不是爱情,这是他们均心知肚明的事情。 不过是意外的一次露水之欢,还不出自他们各自的意愿,说是一夜情,都让人觉得勉强。 只是那人就这样明目张胆的在他面前说出要去联谊,然后这么解释也不解释一句的把电话挂了。 他简直忘了那一晚。 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想记住。 还真是大胆啊。 千笙。 啧。 维持一份爱情不容易,经营一份好的爱情更不容易。 这是谁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但是纵容一份欲情却很容易。 所以才会有了床伴这个东西。 没有爱情,仅仅给予欢情。 或许也交换得心甘情愿。 千戈是尝过和千笙一起的那种致死也舍不得放开只想放纵的灭顶快感的,那种滋味还真是该死的刻骨铭心。 联谊。 他还真不希望知道联谊这东西是什么。 那个薄凉而勾人的千笙,会任由着另一个人取下他的眼镜,用那双勾人夺魄的眼睛安静而无波的眸子望着那个人,任由着另一个人环上他的腰,慢慢的收紧,箍住他比女人还好的手感的腰,任由着那人将他压在身下,沿着他的肌理的线条一路吻下。 或是执起一个女人的手,褪去那种冷淡的神色,轻轻的对她笑笑,扣住她的小指,将她的头轻轻的揽过靠在他的颈侧,会给她的无名指上戴上戒指,浅吻她比他小一号的纤细的手指,会给她束起发,修长的指尖划过她的长发,随着下颔柔和的线条,停在她的唇边。 真是…… 千戈黑着一张脸,秒速下床。 千笙说的去联谊,还真不是骗他的。 这是医院向来的惯例,毕竟医生这职业,要找到配偶也的确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不是每个人都是性冷淡,□□这种事情,虽说总是被包裹在一层羞耻和隐秘里面,但是却也比爱情来得真切。 于是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等待着这天。对于那些在医院里没什么背景的小护士来说,这是个靠出卖身体获得前途的好途径,而对于那些想发泄却没处泻火的医生来讲,也是个难得的念想。 那联谊有没有变味,谁知道,联谊的本质不就是这个么。 千笙向来是不参加这联谊的,通常都是深夜加班或是径直回家,也没人有过多的挽留,这方面,所有人都是把千笙当作性冷淡看的。 去不去无所谓。 但是这回不同。 他最近想起那家伙的频率太高,这不安全。 千笙眯了眯眼睛。 若是联谊找到了合适的恋人,那也不错。 他还真该庆幸可以忘了他。 千笙一直都不是一个会轻易害怕死亡的人。 不然他也不会选择内科医生这样一个日日面对无数生老病死的职业。 或者说,他天生性格使然,对任何事物都看得比别人淡,陷得浅,即使每次他都可以很清晰的意识到,那个手术台上的人可不可以扛过这一劫,全部都把握在他手上,他也可以不动声色,甚至是冷情的做出最机械而精准无误的判断。 他没有那种所谓的沾上鲜血就会兴奋的特殊癖好,也没有恋尸癖或是怎样,只是清冷,像个没感情的人。 或许这也是他手术成功率高的缘由。 但是自己的亲生父亲终究是和其他人不同的。 那个小时候一手抱着他一手抱着千戈,笑得像是可以顶天立地的男人也终是离去了。 他没能救回他。 也许是照顾他的情绪,这段时间医院给他安排的手术格外的少。 这也让他好歹松了口气。 他现在的身体,的确不适合做那些高专注的费神的事情。 所以当他表示联谊会参加的时候办公室刚刚还热闹的像是赶集似的的场面瞬间就死寂了。 什么?千笙参加联谊?千笙?联谊? 我去这两个名词确定不是天敌?确定不会打起来? 好在科里的众位都是心理承受能力强的人精,少部分人眼睛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8 相仿 作者:引鹿 分卷阅读8 默默的亮了。 这真是千古奇闻。 好后悔没有拍下来! 唯独剩下一位男医生默默流泪,捶胸顿足。 今天刚好他轮班,本来以为可以毫不犹豫的让千笙替一下班去快活快活的。 失策失策。 还我联谊! 苦命。 作者有话要说: ☆、他他 联谊会以往都是下班以后的晚餐时间以及之后的整个夜。这种就像是埋在血管里的不需要提醒就彼此心照不宣的规则也是人的本性。 难以抗拒。 千笙猜到千戈必然是要来的,于是干脆的离开了脑外科,换了便装去了门诊部避难。 夏辰更是乐意见的,下午一直绕着千笙问这问那,又是“千笙你是不是看上了科里哪个谁啊?”“今年怎么会突然想去啊?”“今天晚上会待到几点啊?”“你开车么我送你回去?”这一类的。 千笙本不去理会他,但是毕竟门诊部的护士医生不比和自己一个科的医生们熟悉了他们两个的相处方式,均是时不时投来些隐秘的目光。 千笙有些恼意,于是随手拿了桌上的苹果塞进了他嘴里,顺利堵住了那些聒噪的声响。 清净了。 千笙眯了眯眼睛,松了口气。 夏辰惊吓之后便是彻彻底底的受宠若惊。 艾玛,千笙,千笙喂他吃东西了!千笙喂的!他没戴手套也没一脸嫌弃啊! 这,这,这…… 历史性的时刻他要不要掩面痛哭? 好感动啊千笙小天使,舍不得吃了怎么办不能一直叼着吧好郁闷! 啊,郁闷死也乐意啊! 感谢上帝,阿门! 于是夏辰一脸溺死在幸福里的表情,对着那只苹果纠结于到底是吃还是不吃足足纠结了大半个小时。 着恼的同时还不忘继续讨好千笙,毫不犹豫的拿了桌上另一只苹果献宝似的递到了千笙面前。 “千世尼夜次?” (千笙你也吃?) 呜哇哇哇感情的升华历史的巨变大国的崛起啊! 赶快趁热打铁!坐拥江山,美人在怀啊! 夏辰沉浸在自己的脑洞里不能自拔。 叼着苹果说出的话不清不楚,但是光是他那一脸求表扬的表情便可知道他的想法。 还真是好懂。 千笙默默的避开他的手,不冷不热的回了句“不用。” 他向来有洁癖,那苹果也不知道洗没洗也不知道是谁的就这样撂在这儿,况且这里是医院,是细菌泛滥的地方。 这好意……心领就够了。 不知道夏辰会不会吃坏肚子。 千笙默默的收回目光。 千戈赶到医院找千笙的时候,不出所料的没有找到人。 小护士一脸微笑的回答他,抱歉,千医生今天有些事出去了,你要找他?等他回来我会联系他的,请问你的名字是? 显然是千笙提前交代好了,才会有如此流畅也如此套作的回答。 千戈伸手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不知道是不是昨天休息得格外好,那里已然没有了前几日酗酒之后的强烈胀痛。 再加重力道揉,不知是触到了哪根神经,硬生生的疼。 “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千戈半皱着眉问,尾音稍稍上抬。 小护士默默的点头。 小护士不是不知道面前这个高挑的男孩子八成是一个很帅的人,即使他戴着墨镜和口罩,而且声音很好听。 甚至可能就是千戈。 那么问题来了。 千笙是没关系啊,他也不会发火也不会将自己怎么样,就算出卖他恐怕也只是更冷淡了这种事情无所谓啊,但是! 但是! 关键就是夏主任啊! 夏主任手上可是有她的把柄的啊! 要不是夏主任一脸严肃的拍着桌子对她说,你要是没有守好,暴露了千笙的行踪,我就把照片发给你bf的话,她才不要承担这重大的责任! 唔啊男神我对不起你! 在小护士心下腹案理由替自己开脱和默默流泪的时候,千戈已然支了肘,一撑前台的台面,便离开了原地,侧身进了千笙的办公室。 的确没有人,里面只有一些没见过的面孔在忙忙碌碌。 千戈微微眯了眼睛,掏出手机给千笙打电话。 不出所料那边没有接,于是改为发了个短信过去。 ——敢去你就死定了。 ——你在哪儿?回来。 ——喂,叫你不许去。 千笙合了眼,把手机关了机。 我不是你谁。 何论你管我。 联谊的时间向来是定在了晚餐之后。 连续三年去的是同样的酒吧,《twinning》,简单明了。 千笙落在人流的最后,微微眯着眼,身上的白褂早已换掉,换穿了一件齐整的乳白色西服,立在一群穿着便服的队伍里,略微有些显眼。 夏辰站在他身侧,唇角含着一抹掩饰不去的笑。 全市最大的酒吧,夜夜人满为患。 twinning如此吸引人,并不仅仅因为它的确是内部奢华无比,宛若天堂,也有它那冠冕堂皇之下暗暗掩映的糜烂,微微的在空气里发酵,散出轻微的混合着香水和钞票的气味。 这里是最大的有色交易场所。 一层是做正当酒吧业务的地方。 二楼是提供方便的宾馆。 负一层是赌场。 而再往下,就是常人不能涉及的地方了。 那里是有色交易的拍卖场。 那里提供的特殊商品,必定是上层社会那些囚禁在糜烂生活里的人所需要的。 据说twinning背后最大的股东是黑道目前最鼎盛的世家,所以敢在里面闹事的也少。 至于为什么他们次次来都有包间剩下,也不用担心付费和善后这一类的事情,则都多亏了夏辰。 据他自己所言,是与这酒吧的人有旧,至于真正的原因,他不愿说,也没有谁会去问。 、 心照不宣。 千笙不喜欢这里面散在空气里的那种浓郁的香水气味。 那种混杂着像是隐秘的欲望的气息,似乎隐隐带着一点儿催情的效果,慢慢的扩散在鼻尖,随着呼吸进进出出,轻易挑起人的性味。 夏辰察觉出身侧的人似乎有些不喜,干笑了两声,摸了摸鼻子。 这是酒吧里特有的,也必然会有的气味,就算是清吧,也逃不开,何况是这种本就是为了利益和欲望而存在的地方。 酒吧里的人流不断的涌动,一个不慎就和前方的人遗失,迷失了方向,独自沉浮在这一片黯淡的,散发着人体皮肤上带着的不同的却又同样辛辣的气味的海里,妄自浸没。 千笙的目光往前落,放在了这些自己认识的,一起 分卷阅读8 - 分卷阅读9 相仿 作者:引鹿 分卷阅读9 工作了很久的人身上。 背影的他们很陌生。 似乎从来不曾相识。 身侧有端着香槟的衣着暴露的女人贴过身体来,微微触碰到手肘,被那个陌生的女人灵巧的指轻易勾上,没有任何阻隔就相触的皮肤。 像是勒了一条麻绳,让人厌恶的触感。 千笙不着痕迹的躲开。抬头低头间都嗅得到那个女人身上带着的酒精和劣质香水的气味。 她大概是醉了。就算没醉也是装着醉。 这里的女人,不,应该说所有人都和千戈不一样,他虽然时常出没于这些地方,却从不让自己的身体沾染上这里任何糜烂的气息。 无论是那些利益的气味,还是肉体或是香水的气味。 他身上带着一种干净,不易察觉却深埋于皮肤底下的干净色泽,散发着像是朝露冲刷过的森林的气味,带着新生和植物的气味。 千笙厌恶他人的触碰,却并不讨厌千戈的靠近。 他是他的亲弟弟。 他是和他有过关系的男人。 他是千戈。 帅哥,晚上有约? 那个女人对他不着痕迹的躲避视若无睹,而是趁着他后退一步的空隙更加靠近了一步,几乎是贴着他面前的西服领口说话。 她说话间带着浓郁的酒精气味,恍恍惚惚的散开来。 千笙眉角微微下压了一个细小的弧度。他不轻易动怒,也不轻易表露。 她的行为并没有触及到他的底线,只不过是纯粹的厌恶而已。 对,厌恶。 他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干净的人,却厌恶那些看起来肮脏的东西靠近。 说来也矫情。 呵。 没听到他的回答,女人抬起头来,千笙终是看到了她的脸。 浓妆艳抹的小巧的脸,不高,大概只到他的肩膀,及时被大量的化妆品覆盖过的脸还是可以看得出一些浅淡的青涩痕迹,及时那些东西,已经在酒吧里洗刷得微乎其微了。 任何东西的本质,都要看它处在哪个地方。 若是你在和平年代号召人民奋起反抗,反对□□,那只会被当做神经病。若是你在飞机上流泪说你想念家里的那张床你睡不着,没有人理会你。 一样的道理。 纯净这种东西,在浑浊里,也不过是异类,不过是个要被舍弃的东西,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肮脏。 她大概只有十八九岁的年纪,却看得出,混迹在这地方已然不是一日两日。 千笙张开指,却没如她所愿的搂住她,而是再次拉开了他们的距离。 依旧冷淡而凉薄的声音。 “抱歉。” 即使他今日来到这个地方的目的,就是忘记那个人在他身体和心脏上留下的痕迹,像是刮下一层表皮,硬生生的痛楚,血肉模糊,却甘之若饴。 他不喜欢过早的失去身上该有气味的人。 即使这和他的目的并不违背。 作者有话要说:  小段子-- 他认识他的时候,他比他矮半个头。 毕竟是小他四岁的小孩子,那时候他成年,他也不过是个上初中的十四岁的孩子。 只是那孩子有一双漂亮的眸,笑起来眉眼弯弯的,温软的弧度像是要把人溺死在里面。 不过两年,他和他持平了,他问他吃了什么长这么快,他扬扬唇角,保密。 再两年,他成年,他大学毕业。 他比他高了半个头。 他突然扣了他的手腕,侧了脸去亲吻他的唇角。 他愣了愣神,那人已然环了他的腰。 他说,小鬼,你什么时候有的想法的。 他笑,初见就有。我成年了。 ☆、寻回 女人丝毫不介意他的冷淡,反而像是被他挑起了兴趣,咯咯的笑起来,半抬着肘,掩着唇笑,一双眼睛没离开过他的脸。 没了替她支撑重量的人,她勉强站稳,却还是有些踉跄。 她扬了扬眉,道。“别害羞啊,你戴着眼镜干嘛?” 上调的尾音,含杂着一抹轻佻,却不是刻意,而是长期养成。 千笙并不答话,也不看她。 他也是刚刚才注意到,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和他们走散。 酒吧这样的环境,容易培养出堕落和糜烂。 也容易催生出肆无忌惮。 女人脸上还是挂着笑,却突然走进了,在他顾念着科里的人的方向全然没有注意他的时候,突然贴在了他的怀里,伸手拂去了他的眼镜。 突然模糊起来的视野。 在面前瞬间迷蒙起来的光线。在视网膜上晃开,疯狂而躁动的色彩。 心脏就在那一个瞬间里,像是在熨斗下熨烫过一样。 瞬间紧绷,收缩,,然后被强制性展平,再皱出褶皱,直到被高温灼烧出一个洞。 空虚填不满。 一下下阵痛,生疼。 眼镜是他和世界间的隔阂。 是他的保护色,是他病态的依赖。 一旦失去。 那种莫大的恐慌。 那种瞬间失去一切表面将自己剖开放在人面前观赏的感觉瞬息而至。 窒息感堵住呼吸。 滴答。 像是心脏里被轻易地植入进一根刺,被一只手温柔的,残忍的推进去,一点一点的感受到那种在肌肉组织表层肆虐的疼痛。 然后麻木,只剩下一种具名不知的恐惧。 扩散开来。庞大的恐惧。 千笙用力的吸了一口气,酒吧里带着混浊气味的气体似乎起到了格外好的压制作用,轻易地灌进喉咙里,带着让人喉管发凉的温度。 “你干什么?”瞬间彻底被凉意覆盖的声音,整个原本带着一点点儿温软的弧度的声线也彻底的染上了零度以下的温度。 任谁都可以看得出他是真的生气了。 对于千笙而言,那一层和世界之间的屏障,是不可或缺的东西。 就像是,刺猬失去了自己一身用来防御的刺,蜗牛失去了随时可以躲避的壳。 没有办法在受伤的时候,将自己蜷缩起来,而要将那种茫然而软弱的模样,彻底地暴露在人的面前。 他不喜欢与这样的世界慌乱的碰面。 仪态尽失。 女人被他彻底冷下来的态度吓了一跳,迷糊间居然杵在了原地。 借着灯光,她总算是看清了面前这个年纪比自己也大不了多少的男孩子的样子,像是覆盖了一层薄凉的霜一样的长相。他整张脸,最让人移不开眼的大概就是他的眼,精致而透出一点儿惑人的妖娆的眼角,瞳孔颜色很深,睫毛长得不可思议,他一垂牟,就掩住了大半眼底的色彩,像是要掩饰住里面深含的情绪,与任何人建立起防线,不亲近任何人。却又矛盾的含情脉脉,似乎只是一眼,就可以看到人的眼里,望清里面的魂 分卷阅读9 - 分卷阅读10 相仿 作者:引鹿 分卷阅读10 ,抬眼而勾人。 微微带了一点儿褶皱的眉,不似自己时常看到的男人那般的浓黑,而是很细,像是书里常说的那种美人的柳叶眉。分明是该属于女人的眉眼,却生在了一个男人脸上,偏偏还生得这样好看。薄而色泽淡的唇,因为动怒而牵扯成一个冷淡的弧度,浅浅的挂在唇角。 她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了。 而且和哪次在电视里看过的明星长得很像了。 叫什么? 忘记了。 只是这样的男人。 她惹不起。 今天晚上就算再怎么不怕死,也没了法子。 女人瞪着眼睛看他,因为身高的原因必须半仰着头,这个姿势很累,也让她总归是感觉到了脖子有些酸痛,刚想认栽了把眼镜还给他,却不想,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松了手,那黑框的眼镜早已不知去处。 千笙有些不耐。 他可以把这个女孩子这些举动当做是还没成年的小女孩子的任性,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可以任由她这样肆意,由着自己的性子折腾他。 何况他分明不认识她。 又谈何忍让。 没有眼镜,他看不清那个女人的神色,自然也不会知道那个女人已然把他赖以如命的眼镜给不知丢到哪儿去了。他微微皱了皱眉,一直伸在半空的手有些发酸。 女人有些心底发凉。 她是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那眼镜怎么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失了踪,明明方才都还在她手上拿的好好地,她也只是想逗逗这个男人,看看他眼镜下的脸到底是好不好看而已,谁知怎么会就这样把自己陷了下去。 简直是…… 不行,留下来不就是纯粹的等死么。 这个男人看起来就是个性子淡薄的冷情人,若是指望他怜香惜玉这一类的,说出来她也不信。何况他还是真的动了怒,这让她还能怎样。 不然也就只有…… 跑吧? 女人心下拿定了主意,正准备转身撒腿就跑,反正再坏的结果也坏不过现在了,大不了被那个男人抓住,他也不见得能将自己怎样,何况他没了眼镜,追不追的上还不一定呢。 一回头,却突然听见了身后一声低低的笑声。 女人心里咯噔一下,一抬头,却看到一张背光的脸,看不清神色,也看不清五官,但是好歹看的出来是个男人,他笑笑,突然向那个男人走去。 女人被他这样的举动吓了一跳,刚想提醒他别靠近那个人要发火了,却见那个男人就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轻易的绕到了那人身后,咫尺之距。 女人也总归是看清了,那副自己不小心弄丢的眼镜,居然就在那个男人手里。 千笙并不适应这样朦胧的光线,也不适应就这样突然失去视觉,感官被无限放大的感觉。 突然被人环了腰,身后人手臂就这样穿过他和空气间的隔阂,轻易的收紧,贴在了他的腰测,猛地用力往后一缩,他的重心瞬间被那人带走,狠狠的撞在了那人的身上。 千笙瞳孔一缩。 “你呀,”贴在耳边的含带着一些隐怒和无奈的声音,是熟悉的声线,低沉而一点儿像是化了水的温润,“我才离开你多久,就这么大胆,把这样的你,给别人看了。” 那样丝毫不设防的他。 是属于他的。 不是吗? 那样的声音和力度着实是让人熟悉,千笙抬了目光,就这样在众人面前被人搂进怀里让他着实是不习惯,他侧过脸,视野里是那个人带着笑意和怒气的矛盾的脸。 没等他看清,那人却就着他这样回头的弧度,松开一只手,一把拧住他的下巴,吻了上来。 那贴上来的唇带着高于他体温的热度和不可抗拒的力度,捉住他的唇,丝毫没有任何间距的亲吻上来,狠狠的啃咬上。 像是囚住一只顽劣的兽。 也像是一只兽肆意的发泄它汹涌的怒气。 这样的亲吻,不是温存,而像是宣布主权。 肆意掠夺。 这人,自然是千戈。 千笙竟然因他这样反差的模样而愣住,忘记了要在第一时间推开他。 这种没有拒绝的僵硬也像是一记催化剂,在千戈的脑子里烧了一把火,轻易地把他的克制燃得干净,收紧了手臂,撬开怀里人的唇,长驱直入。 熟悉的比常人更低的温度。 像他的人。 着实是让人贪恋,舍不得放开。 千戈大肆冲撞进去,像是攻占邻国的疆土,没有丝毫留情的,霸道的占领。 唇舌相触,抵死缠绵。 千笙唇很薄,压上去亲吻时像是压上了两片凉薄的冰块,生冷。口腔内部去很温热,带着一种不具名的干净气息。妖一般的惑人。 千笙只觉得他就这样狠狠的吻上来,有些像一只大型犬夺食。 似乎和儿时邻居家那只哈士奇有几分神似。 这样想的时候就有些想笑,但是显然也是笑不出来。 那人的温度就这样通过相接的唇传递过来,他身上还带着从家里冲出来而区别于酒吧的温软味道。茸茸的似乎更像了。 偏偏千戈察觉到了他的心不在焉,挑了挑眉,就这样将手从他撩起些许的衣服下摆里探进去,贴上后腰。 千笙呼吸一窒,随即微微皱着眉,也算是彻底清醒了,往探入自己领地的舌上冷不丁的咬了一口。 说是太用力也不敢,但是也没怎么留情,浓郁的血腥味从口腔里扩散开来,一股铁锈的味道袭卷了味蕾,不过却不是自己的。 千戈吃痛的松开他,入目却是对方面不改色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 ☆、欢情 “适可而止一点儿。” 依旧是凉得似乎在冷水里泡过的声音,千笙半抬着眼睑,酒吧里各色的灯光落在睫毛上映照出些许明暗不定的光影,却没掉进他的眼底照亮哪里大片大片看不清晰的黑色。 千戈耸了耸肩。 他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心里自是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并非爱情也说不上依赖温存,只是他偏偏就依赖上了这个人的味道了。 像瘾,这人就是种烈性毒品。 碰不得,一碰就上瘾。 自小就有的绊不是假的。 他是他最亲的人,也是他现在最有兴趣的人。 没有爱情作为桥梁无所谓。有哪些糜烂的欢情,兴许还更为可靠。 他们各自都清楚,他这人,就是个烂人。 即使外表看起来再怎样温润再怎样谦和,骨子里那种性子还是不会变。 他任性他蛮横他不分青红皂白肆意发情。 他也从来没有用过那种奇怪的目光看过他。 他们骨子里流的血是一样的。 就算是再怎样肮脏再怎 分卷阅读10 - 分卷阅读11 相仿 作者:引鹿 分卷阅读11 样污浊。 源头一样。 他知道。 即使全世界抛弃,这个人,自己的哥哥,也还是会站在自己这边的。 这是他打小便清楚的不能再清楚的事情。 无论是上幼稚园时在他把牛奶倒在了别的小孩身上他替他拿手帕去擦,还是中学的时候他和不良少年抢女人打架他二话没说也不问缘由直接动手,或是他大学毕业以后准备进圈子找他要钱时那人直接扔了卡过来。 他都再清楚不过。 所以他不担心。 不担心他会弃他而去。 但也仅此而已。 毕竟意外和纵容,算不上感情。 “我和你说了,叫你不要来的。”千戈勾起唇角看他,脸上的笑容暧昧不清,含杂着一丝赌气的味道,更多的是懒散。 刚刚那个亲吻,若说作用,最直接的便是消了他的火气。 他的哥哥,眼镜下这张脸,是不轻易示人的。 千笙自小似乎就不喜欢他们的这个长相。 从第一次被误认为是女孩子,被惊讶的看着说“原来是男孩子啊我以为这么漂亮的肯定是女孩子的抱歉”开始戴这样一副大框的眼镜,剪短了头发露出小半只耳朵,直到现在也很少对人卸下防备。 这样的他的哥哥。 但是他在他面前不会,他在家偶尔也有不戴眼镜的时候,就算是自己意识到了也不会在意,毕竟,他们怎样看都是照镜子似的。戴不戴,也是件无所谓的事情。 千戈一直说他眼睛真的会近视就是那副眼镜害的,他也不听。 所以他在他面前也从来不会带着那种所谓的好好先生的帽子。 那帽子重,戴着让人不舒服。 他们各自心知肚明,各自卸下伪装。 居然就成为了彼此最没有防备的信任。 千笙不答。 他说得很轻易叫他不来他就得不来。 他当他是什么?机器人么。 他是系统主机? 突的便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千笙移了目光,便看到夏辰自顾自的往这边跑,偏偏中间隔了不少人,又都是多多少少喝了点酒甚至是烂醉的,要过来着实是不容易。 千戈的目光自然也没放过那个拼命在人群里挤过来的人。 微微眯了眼睛。 这人他记得。上回他把千笙从医院里拎回家时,遇见的就是这个男人。 千笙没这个自觉,并不代表千戈没有。 即使见面次数寥寥,算上这次也就两次,但是他却心下明了,这人的举动和神色,无论是上回的亲昵错愕,还是这次的急切惶恐,代表了什么,他再清楚不过了。 似乎听说过当两个男人看上同一个人的时候,即使他们从来不认识,从来没见过面,也会本能一般的敌对。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于是千戈唇角的笑意淡了些,见自己哥哥就这样看着他却没再收回目光,便被勾起了些许火气,二话不说再次搂上了他的腰。 千笙一个眼刀杀回去,带了警告的味道。千戈只是迎着他的视线望着他的眼笑,却把他目光里的意思置若未闻。 腰侧的手臂束得很紧,即使隔着两个人的衣物,也可以感觉得到那个人手上带着的力度,千笙自知一时半会儿想挣开是不可能了,于是呼了口气,干脆收了目光当作什么也不知道。 眼不见心不烦。 夏辰若要说不心慌那也是假的。 谁让他就自顾自带着众人就这么走了没盯住这人呢,真是让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也能走丢不得不说这也是种本事了,只是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这种本事还是不要有的好。 twinning可不是那种芝麻大的小酒吧,目光一扫就可以把所有地方都看个遍的。 人在这里弄丢,找起来还真不好找。 好在千笙也不是故意躲他,虽说费了很多时间,但好歹还是找到人了,夏辰重重的松了口气。 但是没等他开口说话,却见千笙旁边那个起初他没注意到的男人突然搂了他,把人箍在怀里,一副亲近的样子。 夏辰一愣,便是勃然大怒。 妈蛋! 他都没抱过呢这小子谁啊想死不是!上次就有一个莫名其妙的人莫名其妙的抱过他了,这次怎么又来一个! 放开那个姑娘啊呸放开那个男人让劳资上! 这样想的时候,夏辰脸上便带了敌意,太过显眼,而让人没法轻易的就放过去。 千戈挑了挑眉。 这个男人,有时候,纯粹得太过,什么情绪都这么轻易的挂在脸上,让人一眼就看得透。只是那人的眼睛,却不似他以为的那般清澈见底,看得到心脏里的东西,而是蒙了一层雾,恍惚的隔阂着每一份探究。 他和千笙就是两个极端。 一个本性凉,你若是仔细盯着他的眼,却很好懂。 另一个却一看就懂,只是他的眼,似乎不太讨喜。 最起码,不讨他的喜欢。 千戈毕竟不是还被放在学校里宠溺的不知世事的小鬼,再脏再乱的圈子他也滚过,对什么都有自己一套的理解。看人,便也不是光看一眼便下了结论。 这男人。 若不是干净到极点,反而让人有了看不透的错觉。 就是城府。 这样的人,不适合千笙。 心下有了自己的断策,千戈便不再看他,沉默的收了目光,唇角的笑意也微微收敛了点儿把下巴搁在了千笙的肩膀上。 千笙平日里穿惯了正装,有西装给他撑着,倒也不觉得,但是事实上却很瘦,格外的清瘦,不是说营养不良的那种小受,而是没有丝毫赘肉,入手的都是细腻而温软的肤。 他没有那种多一分嫌壮,少一分嫌瘦的身材,而是彻底的瘦。 不过,好在手感好,一手圈过他的腰侧,就可以轻易的把人箍在怀里。 见那个男人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出现而放开千笙,于是夏辰妥妥的怒了。 “喂!那边那个!你谁!放开他!” 配上他丝毫不顾形象的咆哮声音,竟然生生扯出了点儿气势。 千笙有些无奈身后人依旧的任性,那人微微侧了脸过来,鼻尖划过他的发稍稍的碰到他的耳郭,很凉的温度,略微的氧,擦过肌肤的触感。偏偏那人丝毫没有觉悟,反而更是靠近了,在耳侧低低的轻笑。 他的声音毕竟是艺人的声音,即使压低了声音笑,也并不显得难听,反而带了些惑人的尾音,若即若离的扩散在空气里,竟然让人有些觉得甜腻,不想就这样轻易放手。 “怎么,这是你的人?” 轻佻的话,轻佻的语气,倒是像极了一个浪荡的少爷,挑挑眉侧侧目就足够那些趋炎附势的女人软倒在他怀里。 酒吧里光线本就暗,他把头埋在千笙耳侧, 分卷阅读11 - 分卷阅读12 相仿 作者:引鹿 分卷阅读12 被发丝一挡,夏辰也看不清他的脸,只知千笙居然没推这个人,便是即使满心火气,也没有动手,只是一个人在一边干瞪眼。 “你!离他远点儿!” 不由分说的命令,夏辰做惯了科长,说起话来,到的确有些那个味道。 千戈却不吃他这一套,反而挑着眉,懒散的换了一边枕着下巴,不轻不重的道,“凭什么?” 凭什么? 夏辰瞬时被他这样的一句话堵住了唇,所有的语言卡在喉管里,像是塞了疑团棉花,难受,出不来也咽不下去。 是啊? 凭什么? 他是他的谁?他凭什么管他? 你以为夏辰会这么想? 恭喜你你错了。 作为一个追美人三百年被压在五指山下五百年被关地牢一千年也坚决不放弃的新生代小强强心脏的夏辰小朋友没那么容易受伤。 于是夏辰抬眼对上他的眸,哼了一声,从牙缝里蹦出句话来。 “关你丫屁事。” 作者有话要说: ☆、放纵 千戈丝毫没因为他动怒,反而依旧是一脸轻笑的样子,凝视着他的眼,道,“怎么,你不爽?” “爽你个大头鬼啊!” 自己认定的媳妇儿被别人搂在怀里你爽一个给我看看! 千笙翻了翻眼皮。 两个一米七一米八的大男人,吵得和幼稚园的小朋友斗嘴似的。 他伸手拉住腰间那只手,目光清冷,映入些许酒吧里红色的灼人的光,竟恍惚间烧得有些发烫。 “别闹。” 闹? 千戈挑了挑眉。 “没闹。” “你几岁,还这样。” 怀里的人挣脱开他的禁锢,声音夹杂在酒吧嘈杂的声音里,有些模糊,似乎隔了层薄雾去看,一片冷然。 他尚且当他是个小孩子。 千戈唇角轻轻的挂起一抹笑。笑意却没进到眼底,像是在冰块里滚了一圈,裹上一层冰渣,不咸不淡的挂着。 很好。 酒吧里的空气里似乎都带着酒精的甜腻气息,揉杂着肉体和香水的气味。混杂的多了。便浓郁得让人喉咙里不舒服。 脸上画着浓重的妆的女人从他们中间若无其事的走过去,不着痕迹的冲几人抛了个柔软的媚眼。她衣着暴露,身上有香水叠加在皮肤上的气味。上眼睑的眼影颜色很深,被灯光照出一点儿慵懒的气息来。 在这里的女人,若是时间久了,都会自然而然的沾上些这儿的味道。twinning最大的特点,就是那种惑人的妖娆慵懒,似乎是只有重权在握,运筹帷幄的人才有的感觉,却可以在这里的糜烂庸俗里生生堆积起来。 毕竟,twinning的高消费,也注定了到这儿来的,也不是什么社会底层。你若是瞅准了眼睛仔细看。 某某房地产的二世祖。某某家具有限公司继承人。某某知名电影的编剧导演。你都可以在那些隐晦的角落,看到他们的目光。 千戈一行人身上自有些贵气,看得出不是那种家境不怎么样节衣缩食的小职工,也不是那些就是用钱砸出来的暴发户。加上一眼就看得出的年轻身体。 这样的男人,对于酒吧里蜷缩惯了的女人,诱惑力是致命的。 只是她打错了算盘,这时没人有空理睬她。 自讨没趣。 千戈只勾着唇角看他眼前的人。 穿着白色西装来酒吧的人并不多见,偏偏他就是一个。乳白色的西服线条干脆利落,像是用尺比划着腰身测量出来的,贴合着他的肌理,衬出一点儿衣下的曲线。 他的身材不是女人的那种柔软,却格外的修长纤细,背影笔直,只看得到一点点儿脖颈。 他喜欢他这一点。 冷漠薄凉,不卑不亢。 无论面对着谁,不低头,视线冷然,脊背挺直。 他是有自己傲气的人,虽说从不轻易表露出来。 而他们都一样。 看似不和任何人针锋相对,却永远和人冷漠相处,雾里看花。 论心冷,他们不相上下。 这人唯独就对自己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说不上来。 若要他自己说,那大概是血液里那些一样的基因,一样的细胞和构成,让他们终究是无论走得多远都会回到彼此身边。 大概是他们阴差阳错有了非比寻常的关系,即使那只是他一时迷乱和他的愧疚自责作怪。可是却就这样确定了出了血缘之外的东西。 即使是欢情,也自顾自凌驾在爱情至上,享受孤寒。 他没有爱情。 他霸占得心安理得。 虽然这人有时倔有时冷有时躲着他。不过那些都没关系。他认定就够了不是么。何必在乎太多。 不是真心,何必用情,何来珍惜。 千戈拂了拂额前挡住脸的刘海,光线映射出他的脸。 眼前又是两张一样的脸,却有着全然不同的感觉。 夏辰的脸色有些阴沉,只是看着千戈,却没开口说话。 千戈冲他笑笑,突然侧过头再次贴近了那个背对着他的人,声音哑哑腻腻,似乎含杂着深情和挑衅。 他说。 我们做吧。我想做了。 本就不打算避开夏辰的声音,并没有刻意压得很低,只是被酒吧里浑浊的空气一过滤,便也变得模糊不清。 氤氲出些许暧昧的气味。 像是有人突然的打翻了一瓶催情剂,那种柔软甜腻的气息就这样扩散在空气里,拂过鼻尖,拂过胸膛,挑逗着敏感的神经。 千笙瞳孔微微一缩,下意识的咬了唇角。 刚刚被人吻过的气息还在。刚刚被人禁锢在怀里的触觉还在,现在这个人就这样贴着他,和他说,我们做吧。我想做了。 他早就知道。 他是个这么任性的人。 任性到。可以不顾一切,就是为了一点点儿他想要的东西。 彻底的丢掉理智。 感觉到千笙身体一僵,千戈唇角的笑意散了几分,又重新凝聚起来,唇贴上他的耳侧,暧昧的柔软气息喷洒开来,从轻淡,变得慢慢的重了。 他不想节制。 一点儿也不想。 千戈从来不否认自己是个烂人这种事情。 因为这就是事实。 无论是利用圈子里那些女星的示好那些丑闻来提升自己,还是永远摆出一张温和的好人模样去博取那些年轻女孩子的喜欢,或是不顾血缘关系和自己亲哥哥做这种事。 他从来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适者生存。 这是初中的时候就刻在骨子里的东西了。有什么不好。 他利用一切他够得到的东西去换取他想要的。 只是因为他想要而已。 还要什么理由。不该就是这样么。 分卷阅读12 - 分卷阅读13 相仿 作者:引鹿 分卷阅读13 他趁着面前的人出神,突然的咬了他的耳朵。 下口很轻,甚至觉察不出来多少痛感,却着实在这种时候显得暧昧了。舌尖触过去,可以轻易感觉到千笙的耳廓微微发烫。 他给他上药的时候他就知道。 他的身体禁欲久,经不起挑逗。 “你来联谊,”他松开他,轻轻的仿佛情人间的呢喃一般的贴着他的脖颈,一字一字慵懒的发音,“不就是为了这个事儿么。我陪你。” “我陪你做。不好么?哥……” 尾音婉转得挑逗,生生拉扯起他所有的记忆和伦理道德。瞬间覆盖上他的理智。 他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是什么君子,不需要和人隔着层窗户纸,雾里看花,搞得隐晦。 他在圈子里滚过了,多少人早已不觉得他身上干净了。他自己也没觉得,那么何必呢。装得清高装得清纯无比。 到该到的地方,还不都一样,遵从着原始的欲望。 啧。 千笙伸手,抓住他已经伸进他西服内侧的手,微微低了头,把脸靠在他肩膀上。 千戈动手的地方刚好是是夏辰视线的死角,他自然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千笙突然反头扎进了那人怀里,顿时气不打一出来,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这怎么看也是顺从而不是强迫,他要怎么做? 硬抢? 火气哽在喉咙里,发不出来,咽不下去。 “哥?” “别这样叫我。” 蒙在衣服上的唇,贴着衣服微微颤动,一丝丝热气隔着衣料传递过来,痒了人心。 是蒙蔽了谁的心。蛊惑了谁的情。 千戈眉心微微动了动。 他们虽说作了二十多年的双生兄弟,他却很少会称呼他为哥哥,除去小时候他会跟在他身后喊他,哥哥,等等我,等等我。 后来他知道他其实就大他几分钟。 他知道其实他们是一样的之后,他就很少再叫他哥哥。 却没想。 居然作用那么大。 “哥,哥……做吧。”他坏心眼的叫他。他要他接受他。 即使他在坚持着什么他也要他接受他。 至少现在,他是他的。 “不。”拒绝来得干脆。 千笙自知继续下去自己就要以乱情迷的应了他,便皱着眉回答,声音比平日里缓和了许多,还夹杂着一份□□的味道,他却毫不自知。 千戈吸了一口气。 还真是勾人啊。 这种时候还和他说不。 停得下来么? 他不再顾及他,一手环上他的腰,用的力道很大。不由分说的就拉着他离开。 千笙挣着手腕,却冗然听见他回他一句“你想在这儿做?我不反对。” 便顿住了动作,硬是被他拽了出去。 出了酒吧,冷意就彻底的覆盖上来,生生的钻进皮肤底下,一点一点儿的腐蚀着血液的温度。像是在那些薄凉的空气里藏了一把刀,擦过去,尖锐的刺痛。这样一吹,连方才被酒吧里的空气熏出的醉人也没了,千笙不说话只是微皱着眉,把手腕倔强的从他手里挣脱开来。 只是换来他抓得更紧。千戈扣住他的手腕就像是扣住一个誓言,太过用力反而显出几分的担惊受怕来。 作者有话要说: ☆、玩笑 不由分说把人塞进车。 千笙心里明晰,这样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上次这个人也是这把他拎回家上药,只是这次换做拎回家发情。 自他将他从酒吧带回那日被他碰过开始。 他早该知道。那一夜的纵容,若是被他知晓,自然也不会放任他就这样当作什么也没有过。 千笙沉默着不做声,也不挣扎了,只是侧着脸一直望着右边的窗。是夜,窗外万家灯火,奢华糜烂。玻璃窗上映出他和他自己的影子。 是相差微乎其微的模样,似乎刚刚从同一个模具里取出。 说到底。 他也不是在坚守着什么节操维护着什么忠贞,他不是什么贞洁烈女,也不是明明是贱人还要立牌坊的女人。 他是他跨不开的心结。 他是小他几分钟的弟弟。 太阳穴微微有些刺痛感,慢慢的入侵了脑神经,一片灼烧的疼痛。 他能说什么? 现在的他,于他,恐怕,就是一面镜子,是他的禁□□。 他要的,不过是他给予他的欢情。 ——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 ——放过我。 ——不行。 这些矫情到快要烂掉嚼碎了咽进肚子的字眼。他自知不适合他们。又何必惺惺作态,演给谁看。 进门,反手上锁。 千戈偏头吻上他的唇角。微凉的唇,几乎没有温度的脸颊,贴上去像是贴了一块冰。让他有些心急的想拿自己来将他捂暖。捂热。 让他彻底的化成水,低回婉转,柔软温和。 千笙没动,乖顺得可怕。 他伸手,覆上他腰侧,仅仅隔着内侧的衬衫,手心感觉得到他温软的触觉。像是无声的轻抚着一场梦境。 只是空气里冷得满是恶意的空气。 终是像一盆冷水,当头浇下,熄灭了他的妄念他的荒诞他的热情。 他皱着眉看他。 “你怎么不躲?” 千笙轻轻从喉管里哼出一声。只是静静的望着他,问,有用么? 有用么? 我躲你就松开我么?你会么? 这当真是最有用的问句,凉了他一半的心脏,一半的胸膛。 就此把这个人剔除出血液。当作其实什么也没发生过。 太难。 他尚且做不到。 千戈松开禁锢住他的手,只是固执的看他。 一句为什么说得多余。 他却恼怒的问了他一句“为什么是我就不行。” 对面的人沉默了两秒,轻轻吐出一句“因为你是我弟弟。” 弟弟就不行。 嗯没错。 “你敢说你爱我吗?是什么爱?”那人抬了眼睛问他,眼底的光像是一把明晃晃的刀,刺到他心底那块血肉筑成的地方。 于是血流成柱,一片模糊。 “那不是爱情。你何必执着于我。” 他的执着。 他只当他是爱着他自己,宠着和他一样的躯壳罢了。 他爱的是他在他身上的影子。 或是他给予他的欢情的错觉。 不过是年轻冲动的激烈。 而非他。 千戈死死盯着他的眼睛,似乎要将这个人一望到底。 这人果真冷情。 带着一副冷淡的神色说着带刺的话。 他若是说他受伤,恐怕他也只当他是他博取同情的玩笑。 他不信他。 “若我说就是非你不可呢?” 顽固的小孩 分卷阅读13 - 分卷阅读14 相仿 作者:引鹿 分卷阅读14 子不讨人喜欢。却偏偏喜欢偏执到底。 他对这个双生哥哥的感情,何时变了味,他也说不清。大概就是在他身上留下他的烙印的那时候开始吧。开始把这个人关在心里。想就这样把他囚禁。 让他看着他。 没错,他自知达不到爱情触不到温情。 只是他心脏里那个位置。 似乎在这个人冷淡待人,却待他温软如斯,甚至不惜赔上一个自己开始。 我的哥哥。 我们够不到爱情。 可是这当真是另一种相濡以沫,你又何必在乎那么多。 他这是自作孽,让他的信任破裂。 现在提及的独一无二,非你不可。 他大抵也只会当作哄他就范的情话。 说爱他自己都不信。 又何来切实的哄骗他让他信他。 他是心脏上没受过伤。 所以现在换他来操纵着刀,给他一刀一刀的划,冷暖自知。 真他妈的痛。 千笙闭上眼睛不去看他。 他的依赖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明明他们各自都习惯了那么多年自己一个人过。即使是本该是这个世界上最贴近的两个人,明明是流淌着一样血液的就是从各自身体里硬生生挖出来另一部分思想塑造成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的他们。 何时开始,像是陌生人一样,住在一起,呆在一起,却不再说一句话,不再对视过一次,不再接触的人呢? 忘记了。 是很久的时日了。 只是那种微弱的,牵强却也顽强的平衡终是被醉酒打破。 害得他们,现在成了这个模样。 还有什么好说呢。 非你不可。 这种问题真不是一般的幼稚。 他千戈想要什么样的人没有。偏偏缠上他,不也就是为了一点点儿新鲜。 “千笙。”被他的面无表情惹出了些许火气,千戈挑挑眉,盯着他的眼,声音略微低了些下来,有几分疲累和无奈。 他真是搞不懂他。 他到底在怄气些什么。 “你就不能看着我么,你就这么厌烦我?” 千笙微微顿了顿,不在躲他,而是抬起目光望进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瞳孔颜色很深,色泽也很干净,映照着是他面无表情的脸,像是镜子似的,清晰的,在他的眼里看到一个细小的自己。 细小得脆弱。 像是就这样要被折损了一般。 像是就这样要轻易的被捏在手里征服了一般。 简直不像自己。 千笙突然伸手抓紧了颈侧的枕头,抬了腿,缠上了千戈的腰。 他的腿纤瘦而修长,此时如蛇尾一般轻易的盘上他的腰,隔着衣物的布料,也可以轻易的感觉的他没经过太阳摧残的腿部肌理的细腻。 他脸上微微带了点儿神色,却一时半会儿分辨不出到底是怎样的情绪,眉心有些许褶皱,没松开。 他只安静的望着他,像是要把自己上方这个人错愕惊异的神色刻进眸子里刻进心脏里不肯忘掉一样。 他说,要做做吧。 有些时候,他这个人,让人看不透。 做事那么决绝,简直没给自己留下余地。就算多解释一句也不肯,就这样固执的做一件事,不回头。 偏偏你望着他,就算一身伤痕他也一声不吭,那也只能在一边冗自心疼,哑口无言。 千戈轻轻的叹了口气。 他起身,松开千笙。 怀里属于另一个人的温和的体温离开了就瞬间被寒冷所侵袭。千戈恍惚间觉得其实人和兽一样,太过寒冷的时候就互相搂抱在一起,用彼此的体温温软了对方的血管。 只是他不愿,他亦不强求。 “不做了。”千戈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抹无奈和克制,他伸手拭了一下额角,也借着这个动作掩盖了脸上瞬息万变的神色,随后便翻身准备下床,“你不愿意就算了,抱歉。” 其实很多话想和你说清楚的。 哥。 那句非你不可真的不是骗你。 只是我也和你一样没想给自己留余地。 我记得谁和我说过爱情这种东西做着做着就有了。 只是我没机会试验一下真假。 他贪婪他猴急他恨不得就这样撕碎了他吞下肚。 但是如果换来的是他的屈辱他的冷淡他的厌恶。 他宁可把一切停在这里。 僵持不下也好过就此翻脸。 千戈微微皱着眉,心下说是就此甘心是假的。 身后的人翻了个身,轻轻的开口。 “这次不做,以后就都不做了。” 千戈愣了愣,随即惊异的回头看他,入目的是那个人蓬松的发,遮了半边的脸,看不到他的眼,看不到他的情绪,他总是这样,一但让他察觉到自己的无法抵御,便会像蜗牛似的,把自己缩进壳里,不和任何人接触。 不肯让他看到他的眼睛。 再往下是瘦削的下巴,弧度锋利里带着一份柔软,镶嵌进去的一般,修长的脖颈和线条诱惑得让人想就此啃上去的锁骨。 该死的惑人。 千戈一把撑住床板重新压上去,死死的盯着他的眼。 “这种时候别开这种撩拨人的玩笑,千笙。” 似乎是从狠狠咬合的唇齿间一个个生生蹦出来的字眼。 千笙微微侧了侧头,发丝就顺着他的动作滑下去,像是和睫毛并成在了一起,简直就是只妖。 “不是玩笑。” 他给的回答太简洁。 简洁到连一点儿让他误会的机会都没给。 就这样清晰的表露给他。 让人根本没法肆意曲解。 这就是千笙。 他不和你说清楚。 你就别想知道他在想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马上有肉√ ☆、上瘾 这么简洁的四个字却似是一剂最猛烈的□□,药效不言而喻。那些毒素就这样扩散进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侵占,扩张,病毒一样侵蚀他的脑子。飞快的占领了他的四肢百骸。 千笙说话的声音从来不刻意的处理得暧昧,或是冷漠,他无论在说什么话的时候都像是在给你陈述最简单明了的事实。没法辩驳,也没法从他的声音里揣测他的情绪。 让人。 真是该死的想听听用他那声音轻喘,压抑时带着□□味道到底是会变得如何的诱惑撩人。 他的惑人的功夫无人可以得知,他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触碰到他心口这个位置的人,千戈真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冗自骄傲。 他的目光灼灼,粘在千笙脸上着实是让人没法轻易的忽略过去,千笙避开他的目光不看,却可以轻易察觉那人的目光就这样明晰的落下来,几乎凝成实质。 这短暂的沉默也终归是让沦陷进去 分卷阅读14 - 分卷阅读15 相仿 作者:引鹿 分卷阅读15 丢了魂的人找回了自己的神智,千笙尴尬的牵了牵唇角,心下一层薄薄的怒意覆盖掩藏。 就算是他一时鬼迷了心窍说了这样的话,这人也不至于当真吧。 况且上都上来了,这样僵持着又什么都没做又是什么意思。 他身上的衣物被千戈早早的扒掉,此时回神,皮肤和空气一接触,那些凉意覆盖着让人颤栗,可压在他上方的人,却衣着整齐,随时可以赶赴会议。 着实是让人羞恼。 他皱了皱眉,忽的抬腿一脚踹在他小腿上。 一句“下去”里少有的带了情绪,也不知到底是羞还是恼。 千戈被他这样一踹也是彻底的回了神,哪里还肯听他的话,顾不得腿上的痛感狠狠的就咬伤了那人的唇。 抵死的缠绵和挣扎。 该怎么放手。 他什么时候给他下的毒。 他自己是唯一的解药。 突然而至的吻就像是在加油站油库里划火柴玩儿。 一触就炸。 他的一言一行都像是在点火。 往他心脏上悄悄烘烤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千戈咬上他的唇,就像是野兽在撕咬自己好不容易捕获的猎物。带着很浓的占有欲和控制,发泄似的想让那个人感同身受。 说到底狮子搏兔应尽全力。 他不知道自己在这段放纵里到底是什么也没付出还是就这样把自己的一切都给赔上去了。无论是那个他都想无赖的逼迫这个人承认。 就这样禁锢在手就此沉沦。 带着血腥的吻能吻多深。 浓郁的□□像是潮水,覆盖上眼睑覆盖上心脏。 他不反抗就这样逆来顺受就像是再往上浇了一桶油。 那叫一个淋漓尽致。 让他几乎双目赤红。 千戈的手指就这样顺着他的身体的侧线一路爱抚,从腰侧,到小腹,到胸前。 不知是不是上次的纵容让他本能的记住了他的敏感点,每一处都是致命,千笙死死闭眼不肯看他,身体的诚实让他发疯的想起那晚的滋味。 疼痛和快感共存。 让他不要命的靠近他就此不知死活飞蛾扑火。 若是要的的确确的认真说起来那一夜不是什么能让人开心的起来的记忆。千戈神智不清的疯狂让他扎扎实实的感受了彻底被撕裂开来的疼痛。 那一瞬间的错觉似乎就是整个人呆在世界的夹缝里,一片一无所有的空寂。耳边响彻的弦音是来自远方的笙歌。 他以为那是死。 于是他带给他的痛苦将他换回来,用疼痛的方式告诉他。 尘世的占有和放纵。 他不是女人不会和那些娇弱如花的人一样,说好听的情话或是听见中听的情话就面红耳赤。同样他也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哭得肝肠寸断撕心裂肺要人负责,他的选择是沉默以待当作什么也没有过。 只是他想好的就此揭过一切无果,终是让那个人的执着打破。 他没能逃避。 他吻遍了他的五官他的颈侧他的耳廓他的任何一个他吻得到的地方。半路刹车,千笙恍惚间睁了眼便看到他半合着眼琢磨着手里的药。 那种药膏用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不言而喻。偏偏那人一脸认真像是在研究什么重要的文件一样的神色着实是足够刺激人的眼。 他的神色褪去了常有的慵懒温柔,而是有些浅淡的执拗。 让人心脏微微肿胀起来。 发烫。 千笙干脆的闭了眼。 他自知再看下去他就真是自作自受无药可救。 明知纵欢而已,心脏却像被他的笑柔软过了一样。 居然没发出火气。 他自小纵容他的。 这真是种病,该如何根治才好。 千戈顾着仔细看那药的效力该怎样用才好,一时间错过了他脸上神色的变化也不自知,盯着说明书好歹的看了几遍,总算是下了定论此事用比事后用效力还是更好,于是自顾自的拿定了主意,拆了包装,再次附下来。 闭眼失去了视觉,听觉和触觉便便的格外的敏感,千笙侧着头听得到塑料包装□□脆利落的撕开,金属制的盒子被打开来的轻响便清晰的意识到了接下来会要发生的事情。 下意识的夹紧了腿。 那人却这样覆在他的上方,呼吸间都是来自他的热意他的气息。 让人根本无处可逃。 疼痛烙在灵魂里的记忆太清晰。 在暗处滋养了恐惧。 他咬了下唇。 微微的痛。 便恍然间察觉到刚刚那只禽兽居然咬破了他的唇,还带着血液的麻痹刺激。 箍住他腰的手,叫他无处可逃。 即使现在说什么也没能在这样的节骨眼上刹车了。 就算是他哭闹他也自知他不肯放过他了。 何况。 若是这样的状况,他们还没法做成的话,以后就真的别想再尝试了。 只是那次记忆太刻骨。 他没忘。 千戈似乎是察觉到什么,突然抬头吻上他的唇角。 那轻轻的贴近着实温柔得太过于煽情。 软化了谁的心。 他该死的被他蛊惑。 就这样任他牵引,任他掌控。 云里雾里。 千笙察觉到那人拖住了他的腿弯,就这样迫使他抬了腿,手掌的温度比他的皮肤高,相互接触时的触感清晰得让人发指。 尾椎的位置感觉到了他的指,一路下滑,就这样按在了那个禁不起摧残的地方。带着凉意的药膏触到那个位置时,就像是有个人往脑子里扔了颗弹药,瞬间炸成一片浆糊。 他只得伸手揽住了他的脖子算是自顾自解了不安。 于是那个人的指像是受了鼓舞,就此长驱直入。 不知是痛还是其他的一声闷哼。 那种滋味着实是不好受。 “疼吗?”那一声闷在他心口的声音像是又在他小腹点了把火,千戈深深的吸了口气好让自己克制住就这样强行进入让他被他侵犯被他玩弄到掉眼泪。 但是这样的念头也不过是一闪而过,并不付诸于行动。 他的第一次他尚且这样待他。 这回。 他舍不得。 于是他就这样停了手,皱着眉问了这句话。 千笙吸了口气,头贴在他颈侧微微晃了晃算是回答。 千戈见他并未生气,便自顾自丢下一颗悬起来的心,重重落回原地也无所谓,轻缓的将指推了进去。 越是深入越是觉得这人太过紧窄,仅仅是手指就已经如此艰难。 这样的紧致和逆来顺受足够让人疯狂。 这次的扩张千戈做得很小心,生怕是再次弄疼了他。 那种疼痛他没陪他经历都是他一个人独自承受,自顾自逞强,无论他怎样说都是他自己的倔强 分卷阅读15 - 分卷阅读16 相仿 作者:引鹿 分卷阅读16 模样。 那种痛也一次就够他许诺他一个温柔的第二次算是赔偿他给他的那份记忆。 等到他真正进入的时候才真切的感受到了他的紧致柔软。 第一次的触觉还烙在骨子里却断断续续回忆不起,这次真的吃在手里让他怎么还能轻易放弃。 这方面的事情纵使他理论再多再全面也抵不过这一瞬袭来的疯狂。 那种被他包裹的太过紧致的触觉带来的疼痛。 真是让人甘之若饴。 千笙把头埋在他颈窝里,就没抬起过。 那进入显得艰难让他真的很难受,但是比起疼痛却也有所不同。 钝重的镶进去。 那种比自己高太多的温度从接触的地方传来就直抵心脏,烫化了一池冬水。 很快找准套路的天赋不是谁都学得来,千戈尝试了几次便无师自通的把握了诀窍,随后的那一下干脆得几乎把他贯穿。 欢愉和疼痛交织的网覆盖了他。 让人怎样抵御才好。 于是那一声带了些许惊和恼的呼声自他唇间遗漏出来,破开了他强撑的羞耻。那一声简直不是他的声音。 千笙慌乱的伸手捂住唇,泛红了耳根。 千戈便像是瞬间注入了鸡血一般,强制性制住他的动作,唇间带了一抹染上□□色彩的笑。 他说,哥,你别忍,让我听听。 若是岁月对你我不离不弃。 我愿就这样和你一起相偎相依。 任时光肆意纵横扬长千里。 韶华老去。 千笙。哥。 你说这是不是爱情。 作者有话要说: ☆、梦醒 清晨。 日光入丝,轻缓的落在身上,像是要溅开大片大片的麦芒。窗帘拉的很严实,只透出些微的光。 千笙醒来的时候,入目的就是还带着有人躺过的痕迹的枕头。 白色的,有很浅的凹下去的印记。 人却不在。 心脏里有一处微微发凉。 和体温起了冲突,竟然变成些许的痛。 他自顾自起了床,把衣物一件一件套上去。 昨夜千戈好歹知道些轻重,除了些不适之外,他并没有太强烈的痛觉。 下床的时候绊倒了一边的凳子,砸在地上轰的一声响。 于是门外响了几下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推开门是千戈还带着笑的脸。 他说,哥,你醒啦,要喝粥么。 千笙只是垂着眸子没说话,也没看他,微微侧身从他左边过去,进了洗手间。 千戈脸上的笑僵了一瞬,随后慢慢的归于平静,进厨房,把那一锅还没煮好的粥继续煮。 搅拌。 温火慢煮。 他起的比他早很多,就光顾着煮着锅粥了。 但是等他乘好他和自己的份出来时,屋子里已经没有留下了那个人的气息。 丢在沙发上的外套被他拿走了。 恐怕已经走了好一会儿了。 千戈盯着门站着。 白色的门像是要被他看穿。 手里的碗,边缘有些发烫。 低下头,白色的粥里,一点点的粉色和青色。 是虾仁和葱花。 他没再多说什么,转身进了洗手间,把那两碗尚还带着温暖热度的粥倒进了马桶。 冲水。 哥。 我的认真于你。 是否和它一样。 一文不值。 毫不留恋。 办公室的门咔嚓的一声轻响,夏辰回头,果不其然看到千笙。 他依旧是那一副神色浅淡的样子,身上套着很长的白褂,微微抬着头,没什么神色的脸,被眼镜几乎挡尽。 于是关于他昨天晚上突然的离开的那些问句也生生的堵在胸膛里,没能好好的说出来,张张嘴,也就是一句很轻的叹息。 他没话,也没有表情,他却可以轻易的看出,其实他现在情绪并不怎样。 其实千笙这个人,真的很好懂。 你若是存心留意他的一举一动,即使是再小的情绪起伏,也可以察觉的出来。 夏辰侧了侧身,任他从自己右边过去。办公室内部虽然不小,但是也比不上外头的宽度,即使侧身让开了,那个人的领口也是擦着他的衣袖过去的。 轻微的触感,轻微的响动。 夏辰把到了嘴边的那一句“你怎么样”重新咽了回去,转身替他倒了杯水,微热的温度,大概是37度。贴在手心,微微发烫。 递过去那人却没接。 夏辰抬起头,却见千笙一如刚刚从他旁边过去一般背对着他,只是一只手抓着柜子的门板,太过用力的指节有些泛白。 他被白色上衣覆盖的白色背影似乎很轻微的抽动了一下。 弧度小到让他以为是他眨眼,就自顾自改变了看着这个世界的角度。 让他疑是他哭了。 却没有他的泪。 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一个这样的理论,如果一身的霉运或是有什么很不开心的事情的话,就用花洒洗澡。 先洗比平时自己用的温度更高的热水用力的冲,直到把身体冲到发红发烫快要窒息,然后把热水切换到冷水,让那种彻底相反的温度从头而下,冻遍刚刚被烫红的每一寸皮肤。 这种彻底否泰极来的难受感,就是把那种痛再经历一遍。 而第二遍之后。 就会彻底的习惯。 就不会再痛了。 是这样的吗? 千戈伸手按掉了热水的开关。 花洒似乎有一瞬间的停顿,随后就是铺天盖地的冷水洒下来。 本就是接近冬天的温度,这样的水和平时比起来,简直冷的像块冰,刺骨的冷。打在身上,就像是要生生凿出无数个孔。把那些凉意渗透进去,把那些难受牵扯出来。 真他妈冷到心脏里去了。 千戈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 整个人就像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一样,几乎要没有任何知觉。太阳穴有明显的刺痛。也不知道会不会感冒。 桌子上的手机又响了。恍惚间刚才似乎也听见响了很多次。 千戈微微皱了皱眉,撇了一眼屏幕,上面“经纪人”三个字似乎有些刺眼。 他现在不想管那些圈子里的破事。一点儿也不想。 但是也无可奈何。 顿了顿,还是伸手够了过来,接通,那边的经纪人咳了两声。 他一时也没那个神气去管他是不是感冒。 还粘着浓厚的鼻音的声音,含杂着哗啦啦的翻书的声音,似乎是在看什么文件。 “千戈,你现在在家里没错吧?” 千戈随意的“嗯”了一句,那边就和倒豆子似的开始说。 “我和你说啊,公司松口了,你差不多可以回来了。” “你知道这个机会是我争取了多久的么小兔崽子! 分卷阅读16 - 分卷阅读17 相仿 作者:引鹿 分卷阅读17 ” “别再给我搞出这些事情来了!” “喔唷我这把老骨头,真要给你弄散架了……” 千戈皱了皱眉,太阳穴的位置似乎更痛了。 “说重点。” “成!” 那边也爽快。 “公司准备让你重新回新闻版块,把你那一档子事压下去,反正也不是什么真事儿,今儿个下午,你哪儿也别去,乖乖在家里待着,公司已经准备好了人和记者,就等着制造新闻了。你可别给我搞糊了。” “人?谁?” 千戈揉了揉太阳穴。 “你到时候就知道了。”经纪人自顾自的笑,“不会让你失望了。” 没等他笑完,那边已经是一片忙音。经纪人笑容一僵,刚准备骂他,又是一阵咳嗽。 不行。 感冒真是要命。 还是得去看看。 也只是这样想想,经纪人推了推眼镜,继续翻文件。 毕竟是有过严格控制和训练的。即使这样被水一冷一热的搞股,千戈也并没有什么太过不适。 洗完澡下意识的缩近被子里去睡觉。 呼吸间却全是另一个人的气息另一个人的温度另一个人的脸庞。 扰得他不得安宁。 可偏偏那人毫不自知。 烦躁的起身,撩开了被子,逃似的去了客厅。 电视里也着实没有什么很值得看的东西。或者说,就算是有什么,他也没什么心思看。 心脏里塞了个人。 居然像是塞了个塞子。 止了他的血液循环。 窒了他的呼吸。 该死的让人烦闷。 他偏偏以为,那人回就这样放任他触碰他,靠近他,拥抱他。他大抵是不再抵触他的。 他对他的情感,大抵和自己是一样的。 可是偏偏那人。 次次这样。 永远不知道要和他说点儿什么。 连离开也不给人一点儿示意。 拒绝也不是,答应也不明晰。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真的摸不透。 他想。 他该死的是在玩他。 只是他千戈太容易信他。 无可救药的陷进去,不能自拔。 时间如水。在指尖流淌一圈,就像是无意间惊扰了一圈涟漪,随后便自顾自的破灭开来,如梦初醒。 千戈恍然间看到电视里那个相声演员摇头晃脑的说了一句“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便略微醒了些。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撑着脸侧,指尖上是冰凉的触感。 往手机上看一眼,既然已经下午。 于是像是安了簧一般突然的跳起来,撩上鞋子就要起身赶去公司,在圈子里待久了,他自然而然的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赶通告。 天天为了拍一个综艺或是广告到处跑。 感冒了自己随便吃点儿药便算是解决。 自己照顾自己。 与世界始终隔着一层薄薄的疏离。 无论怎样的用力挣扎,都始终被保护在内。 不想受伤。 却在经过千笙的房间的瞬间放慢了脚步,目光浅淡的看着那个人紧闭的房门。 原来他最近不用去公司训练。 不用赶着工作。 不用对着镜头拼命的挤出一个笑。 不用头疼得连摄像机都看不清还要背台词。 不用在飞机上对着暖黄的光线发愣一整晚。 原来。 他还一个人。 千戈懊恼的揉了揉头发。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懊恼些什么。 就像是。 他不知道他的哥哥,但是是在想些什么似的。 他和他。 他本以为早已不分你我。 原来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这当真是于他的最好笑的笑话。偏偏就是他自己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只能兀自无力,任由他的伤害刻在心脏上,变成一个丑陋的痂。 碰一碰就会流出暗红色的血。 他没吃早餐,也没吃午餐,此时略微有些前胸贴后背的感觉。 正准备转进厨房稍微弄点儿东西果腹,却响了门铃。 于是这下才想起来,经纪人说了今天下午是有人要过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安排 千戈微微挑了挑眉,丝毫没有任何的打理,只是懒散的应了一声,便撩着拖鞋去开门。 他在家里是向来不穿正装的,那些东西,穿在镜头面前就已经够累了,何必要任何时候都附加在自己身上,那不是自己找罪受。 况且,这种时候,他正是要靠着这个机会准备重新进入群众的视野。 无论来的是谁,他总归是要和那个人做出亲密的样子的。 若是他一身正装的去开门,任谁也看得出是事先准备好的。 这些东西,他还是懂。 门口的人似乎很有耐性,敲了一次门就不再敲了。似乎是牟定了他已经听到。 或者是他隔着门,也听到了他那一句几乎可以无视的回应。 不过,纵使他想了无数种可能,也还是没有想到,开门之后看到的,居然会是单瑾。 单瑾是谁。 单瑾是和他一般的存在。他和他,是他们现在所签的公司近年推出来最火的艺人。只是他们走的风格不同,如果说千戈打的,是暖男牌的话,他就是打的妖孽牌。单瑾的确是有一副让女人也会嫉妒的好皮相,千戈只觉得那些用来形容人好看的词,比如说“倾国倾城”,“肤若凝脂”这一类的,用来形容他,都没什么过分的。这人的确是长得太好看了。不是很高,似乎是174左右的样子,却很纤瘦,身材比例很好,唇角和眼角一起弯起来笑的时候,总是含杂着几分矛盾的妩媚和无辜。 这两种东西,在他身上就那样矛盾的共存着。 又偏偏让人看着舒服,没有丝毫违和感。 他轻轻的笑笑,就让人轻易的陷进去。 千戈虽然和他一个公司,但是却也没什么接触,毕竟他们的确不是同一种路子,也不是同一个经纪人,最多的,也不过是见面了就点头的君子之交。说来,他对单瑾这个人,倒是真的没什么了解。 可是。 公司不是说,要用炒作,用暧昧给把事情盖过去么。 那怎么说,来的也该是个女人啊。 就算单瑾长得再怎么好看,他也多少是个男人。叫他过来,又是什么用意。 单瑾却没给他多想的机会,弯起唇角,扬出一个柔软而温和的弧度,随即很自然的挽了他的手臂。眼睛里像是含了一汪水,柔柔的荡漾。 他说,“千戈,没提前和你说就过来了,是不是很惊喜?” 他的语调自然,亲近而依赖。 丝毫不做作的演技。 千戈脸上略微带了笑,望进他眼里的时候笑 分卷阅读17 - 分卷阅读18 相仿 作者:引鹿 分卷阅读18 意就扩散了些,不再仅仅聚集在唇角,而是覆盖进了眼睛里,像是一层雾。 他握了他的手,笑笑。 “你呀。” 宠溺的语气。 他和他,都是在演艺这个圈子里泡过的人了,自然不是那种一见面就会穿帮的类型。 千戈微微侧过身,让出一个位置让单瑾进屋,单瑾半抬着眼冲他笑,也不推脱,或者说也不可能推脱,就着他扶着他的姿势进了屋。 千戈一手握着门把,做出不在意的样子检查了一眼四周有没有狗仔。 他自然是看到了镜头,却只当没看到一般,露了个松了口气的表情,便轻轻关上了门。 单瑾比他早进来,等他迈进去,他已经自顾自的靠在了沙发上。 千戈挑了挑眉,也不和他计较,就在另一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眉宇间又是一派懒散神色,道,“你可得给我说说,为什么是你过来。” 一家公司一家规矩。 单瑾算不得他的前辈,他跟他说话也用不着多客气。 单瑾吐了吐舌头,脸上带了些狡黠的神色。 “还能怎样,和你一样,犯事了呗。” 他声音柔软,似乎有些蛊惑的味道。 却不像是装出来的,倒像是天性如此。 他见他似乎还有些不懂的样子,便一个劲的笑,摊了摊手,道,“我上回在酒吧里和那个姓王的没太注意,被狗仔拍了。这可是间不小的事儿。总得要些事儿冲冲。” 他知道他说的姓王的是谁。他上一个电影的投资商。 却没想单瑾会和他搭上关系。 他没答话。于是单瑾自顾自的接下去说。 “我是gay。这个也不少见。你身边肯定有吧。” 顿了顿,他又弯起眼角补上一句。 “不……恐怕你自己也是吧。我眼睛很准的。” 千戈不答,没必要否认他。 他们现在,可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那正好。我也不算是把你拖下水。” 单瑾耸了耸肩。 他身上是一件白色的带绒外套,看着软,事实上却薄的很,手臂的线条微微的在那些褶皱里显出来,柔软而纤细。 他这样的男孩子。 若是不是gay,那恐怕也没几个女人敢和他在一起。 毕竟,女人都是要点儿面子的生物,纵使自己有挺好的姿色,但是往如单瑾这般的妖物身边一站,总觉得,少了股味道。 那是单瑾这个人的特点。 他可以懒懒散散,笑笑闹闹,却总有一种别人模仿不来的韵味。 这是他在演艺界里如此吃香的原因。 毕竟演员好找,有自己独特气质和风格的好演员,却没那么好找。 而他这样好看的貌。 也着实是够那些喜欢他的人,从各个角度来好好欣赏了。 他往这儿一靠,就是件艺术品,也难怪那么多人喜欢。 想想,他会喜欢男人,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别那样看着我,”单瑾突然抬了手,玩笑似的挡在了他自己脸上,唇角的弧度不减反增,“那样的眼神,容易让人误会。” 他说得玩闹,却一双眼睛斜斜的望他。 也不知几分真,几分假。 千戈笑笑,也不接这个话题,只是支肘撑了下巴,依旧看着他,“所以,那个王老板是你的目标咯?接近猎物的时候被人抓了?” “别这样说,”他半眯着眼睛笑,眼睛里的神色尽数埋在了大片大片睫毛投射在眸子的阴影里,“我没那个意思,是他自己一厢情愿的以为罢了。” 他说得极其轻巧。 事实上,也恐怕是的确的没有付出任何情感。 毕竟这种感情,也算不得什么爱情吧。一个单方面的一味付出物质,自以为掌控一切,一个就是挂着温和蛊惑的笑,却始终操纵着情感,做自己想做的,得到自己想要的。 那倒也是。 那个王老板。 说起来是在有钱人里算的比较年轻的,也就三十好几的样子,但是比起单瑾,他怎么看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怎么又会甘心的喜欢一个这样的男人。 他会喜欢的。 恐怕也是差不多年纪的男人,就算样貌比不上他,也好歹气势盖过他,不然如何镇住这妖精。 千戈挑了挑眉,那边的单瑾却又开始笑。 也不知是故意,还是会错了意。 “放心。我已经有了该喜欢的人。你不是我要的类型。” 千戈也不问他那个人到底是谁,他自知他若是想说,自然会和他和盘托出,此时发问,没那个立场。何况他也没指望能知道他多少事情。 他望着他笑的样子实在是太过惑人。 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他的样的人,只有道行够了,才能收去。 他自认没那个修行。 百无聊赖。 单瑾收了笑,只是侧着脸去看窗外。 “那个顾辞,”他突然开口,却见他没什么反应,就知道他们平日里的言语里不会轻易提到名字,便又换了称呼,“就是你经纪人,其实人挺好。” 千戈点了点头。 他从出道起就是顾辞带着,带到现在。 他自然知道。 “我上午见了他,他这几天重感冒吧。”他搂了一边的靠枕,自顾自的靠了上去,弯起来的唇角带着的笑意半真半假,眸子里像是笼罩了一层薄薄的雾气,缓慢而汹涌的翻腾,“不过他也没请假,这几天一直在忙活你的事情。这年头,这样的经纪人也难得。” 千戈当然知道他这是在提醒他了。 当下也微微敛了神色,冲他点了点头。 单瑾脸上的笑重新挂起来。 就像是装上去一个面具似的。 轻而易举得让人不疑有他。 他再次别过脸去,不看他,只听得见他的声音,软软的顺着空气划过来。 就像是轻易的荡漾开来一层薄薄的涟漪。 从空气里扩散到心脏里,里面无意间内含的蛊惑,总是轻而易举的挑逗着人的神经末梢,像是带着刺的花,美得不可方物,却带着伤痕和武装兀自生长。 “看来短时间内我们是没什么好日子过了。” “我一时半会儿也没法就从你家出去。” “我们啊,该怎么装,还得怎么装。” “合作愉快。” 作者有话要说: ☆、撞破 医院里任何人都说不上是很清闲。 日日氤氲的消毒水气味在视网膜上糊出一片暗淡的模糊。 像是要把视线也烧灼一样。 让人疑心恍惚间就会有一个孔,刷拉拉的漏风。 千笙支肘按了按太阳穴。些许的发胀。 指尖的温度比脸侧还低,滑下去的时候,是一阵钻进毛孔的凉。 分卷阅读18 - 分卷阅读19 相仿 作者:引鹿 分卷阅读19 夏辰今天有手术,早就换了衣物进了手术室。办公室里寥寥的几个人,三三两两的围在一起说着什么,压低了声音,没法听得真切。 也就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自己的位置。 竟无端的觉得有些寥落了。 就算那个人昨夜在怎样小心,在怎样注意,也不可能对他毫无影响的。他不是女人,不是天生就有接受的能力的,这样闷声不说话,下身的感触就会自顾自的清晰起来,想要无视掉都不行。 顺着血管蔓延的轻微痛觉。 真是。 其实也不是在气他什么。 毕竟自己也不是说很抵触,昨夜也是在他的默许,不,应该说是明确的意思下千戈才敢这样的。 所以就算要和他生气,也没有道理。 到底是在气自己。 自己和自己拗气。 也不知道是懊恼还是后悔。 从胸膛里压出来的一声叹息。 他这样急匆匆的走掉。 他大概也生气了吧。 若说是要道歉,却也在自己心里那一处过不去。 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是归根结底算过来,铸成这一切的错误,也没法单独的落在他们任何一个人身上。 终究是一种错,只是弯弯绕绕的多了,竟绕成了死结。 他打不开。 百无聊赖。 于是最后也就只能皱蛰眉开了电脑,打发时间,也分散一下注意力。 晃一眼过去,是开机时自动弹出来的新闻主页。 本想点叉的手却又顿住了。 娱乐那一栏里,那张笑起来温和谦逊的和自己相差无几的脸清晰的出现在最中间的大图上,那熟悉到没有第二种可能性的眉眼,连让他误会的机会都没留下。 他自然而亲昵的挽着一个少年的手。 他不认识那个少年人,却可以看到他照片上的侧脸,精致妖异,妩媚惑人,当真是一个长得好看的人,让他也无从挑出任何瑕疵。 硕大的字体【当红两大男神私会,举止暧昧,关系不明】 再往下的新闻是洋洋洒洒的描绘着他们见面时的详尽细节。 他没仔细看,只是盯着那个少年的名字看了几眼。 单瑾。单,瑾。 即使再怎样在心里和自己说这很正常这很正常,媒体就是这样,喜欢拿一些子虚乌有的东西来说事,看着当下他们有人气,不惜拿出同性问题炒作。可是叫嚣到最后,还是成了一团乱麻。 连自己也说服不了。 没谁比他清楚。那张照片不可能是p出来的。照片上的地方,着实是家里没错。连鞋子摆放的位置,和隐隐拍到的他今早放在椅子靠背上的单衣的位置都没变。 唇角微苦。 你当真是好。 就这样给了我你所谓的真心。 原来这就是真心。 不过如此。 而另一边的千戈对此全然不自知。 只是心脏微微的似乎有些许浅淡的凉,稍纵即逝,像是并未存在过。等他捂上星心口,早已没了痕迹。 错觉么。 单瑾翘着腿玩手机,不停的看时间。 此时离他进了他家已然有了三个多小时。他抬手伸了个懒腰,身体微微的舒展开来,弯成一个诱人的弧度,慵懒而含杂着一丝并非刻意的妖娆,看得惑人。他天生有一副勾人的身子,即使就这样看着,也让人惊叹。 他半眯着眼,似乎很满意的样子,笑了笑,道,“差不多了,我也该走了。这段时间公司不知道还要搞出一些什么事来,你自己做好心理准备。” 千戈无所谓的应了一声,伸手去勾桌子上的香烟,指尖顿了顿,最后却从旁边的巧克力棒里抽了一根出来,咔嚓一声咬掉一大截。 他看了一眼表,撇过脸,道,“你要走快点儿走,待会儿我哥就回来了。” 千笙的名字在唇边溜了一个圈,最后还是咽了回去,换了称呼。 “知道了,”单瑾笑得暧昧,冲他扬了扬手,“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么?像把情妇带回家里怕被正房发现一样。那个叫什么?金屋藏娇。” 千戈没有答话。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还真是。 “吵死了,要走快走你这个……” 没说完的话卡在喉咙里,被突兀的开门声打断,千戈顺着声响看过去,千笙面无表情的站在那儿,透过门缝,看得见他左边的一半身体。 方才他们的话,也不知他听去了多少。 瞬间就僵了背脊。 他总是觉得,他这个哥哥,太过纤瘦。 他的身高并不矮,但就是太过瘦,他拍戏唱歌牵过无数女人或是男人的手,抱过无数人的腰,却从来没有觉得任何一个人和他一样,瘦的让他心疼。 要么。 就是比他瘦的他毫不在意。 要么。 就是他关注过的却没他那样瘦。 前者居多。 半开的门缝里,只看得见他半张脸,笼罩在头发和眼镜的阴影里,让他想窥探他的心思也根本做不到。 他明明离他不过十几米的距离,却让他觉得这道沟壑是再难跨过了。 越来越难。 单瑾虽不知着突如其来的僵局是怎样,也不知道他们千家两个人到底是怎样的关系,只是略微的觉得好像和自己有点儿关系。 不过也怪不得他啊。 要怪就怪公司好了。 吐了吐舌,单瑾一时也不好做何反应。 门口的人就那样站着没动,既不进来,也不出去,微微垂着脸,整个人像是笼罩在一层浓郁的雾霾里,看不真切。 他恨透了这样尴尬的沉默。 也恨透了这个人的表意不明。 千笙半垂着的睫毛轻轻的颤了一下,弧度微不可察,他却借着自己重新找回呼吸的力气,抬了头,目光首先落在了还靠在沙发上的人身上,微微一顿,又转到了准备出门,却被打断只能有点儿尴尬的站在玄关和客厅之间相隔的走道里的人。 熟悉的。陌生的。 精致的。虚伪的。 他轻轻的呼出一口气。 像是要把心脏里提供的所有的氧气顷刻间消耗完似的。 一个下午。 那么多个小时。 两个人在这儿独处。 还能有什么呢。 “抱歉。” 撂下这样两个字,千笙合上他本来就打开不多的门。 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似的小心翼翼。 该死的。 这薄薄的两个字,浮在空气里,触到耳朵就像是要化开来了似的轻,此时却像是固凝胶。 硬生生的把氧气粘在一起,掉落在地板上,被他轻轻扫去。 他够不到。 手里咬到一半的巧克力棒被他突然握紧的手指咔的捏碎了,而那个人却毫不自知,只是愣愣的看着那块合上 分卷阅读19 - 分卷阅读20 相仿 作者:引鹿 分卷阅读20 的门板。 若是目光可以灼烧的话。 门板上早已有了一个洞口,让他好歹,可以看到他是怎样离去。 单瑾也是人精,感官何其敏锐,就这样一来一回,已然猜到了几分这两个人之间关系的不同寻常。 那么具体是怎样的不寻常?他不需要知道。 他自知,有时候,知道的越多,反而越不好。还不如乖乖闭上嘴,或是旁观,或是做些没什么太大影响的事情。免得遭罪。 挑了挑眉,脸上带了个戏虐的笑。 “喂,你不去追?” 追? 啧。 “有用么?”千戈收了目光,扯了纸巾,把手上沾的碎屑一一擦掉。 单瑾撇了撇嘴,看着他。 “如果我是你。我可不会管那么多,至少是要追上去的,不会和你那么懦弱。” 纸巾被揉成团,砸进垃圾桶。 没什么声响,却可以看到垃圾桶微微往他发力的反方向倾了倾,随后那一团揉皱的白色就擦着垃圾桶的内壁滑下去,摔在了底层。 “现在说也晚了。” 千戈语气很淡,像是并没有什么在乎似的,然而眉头却深深的皱起来,凝出一个淡淡的褶皱。 单瑾兀自的笑,扬了扬下巴指了指窗的位置,开口,“我刚刚看到了,往左去了,你要去么?” 他的声音惑人,一时之间也分不清到底是真心实意,还是随意捏造,只是自顾自的带着那个像是凝固了粘在脸上似的笑的表情。眼眸里似是带着一点点儿光。 千戈只看了他一眼,抓上外套就冲了出去。 人去楼空。 单瑾耸了耸肩,目光在客厅里环绕了一圈,无奈的笑笑。 “就这样跑了……就不怕我偷了你们家什么东西么……” 作者有话要说: ☆、执念 知道一个人的去向是一回事。而找到那个人,又是另一回事。 听说。神总是爱开这样的玩笑。有的人,明明距离近在咫尺,却从能擦着衣料的错过。用一个人的懦弱,衬托着另一个人的软弱。有的人。明明对自己的心早已明晰。却只能隔着重洋万里,沉默的看着一寸寸亮起来的世界,眼里翻腾着苦涩的想着自己和他好歹还看着同一片天地。 他和他。 早已分不清到底是属于前者还是后者了。 说心里没有一点儿触动也不可能,但是却总有一个位置的情绪在抵触着他承认自己生气。堵着像是一团棉絮,不上不下的难受。 想咽下去,反而是直直的冲上眼眶,几乎要氤氲出一层雾气。 侃侃忍住。 也只能劝自己,这样的,够不上生气那个级别,并不是生气,只是作为哥哥,对于他的隐瞒和滥交应该有的不满而已。真的仅此而已。 弯弯绕绕的在胸膛里盘旋,最后挫败的随着呼吸排出体外。 他何时养成的这个自欺欺人的习惯,却总是连自己也没法说服。 掩耳盗铃。害人害己。 千笙唇间遗落出一声很轻微的叹息。一时间心乱如麻,连自己也分不清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那个长得很精致漂亮的男孩子微微抬着头,露出一张带了点儿错愕的脸。 还有千戈温和而又埋着些许狡黠的,带着似有似无的温润笑意的脸。 那个晚上他压在他身上,从他身上传过来的清晰的,挥之不去的皮肤和头发的味道,只属于那个人的味道。 那个人含忍的目光安静的看着他。 全部都像是尘埃一样的覆盖上来。 蒙在脸上。 抖落了一层厚重的灰。 堵住呼吸。 于是那个被他全在怀里宠溺的抱着的人变成了那个名字叫做单瑾的男孩子。一时之间,合适得景让他无话可说了。 没来由的难过。 他的弟弟。 口口声声的用那种暧昧的语气对他说的叫他相信他的真心,最后换来这样的结果到底应该怪谁。 他早该看清。 那个人,是做惯了演员的人,他连自己随时随地该带上怎样的表情,该穿着怎样的衣服,该喝怎样的人呆在一起,该怎样和他们交谈都已经一步步精准的算好了。他能指望他对他说的真心是什么呢。 算他活该。 也是他恍然间的庆幸。 庆幸他对他还没有回应。 那个人就算是装出来的温暖,也已经有足够的温度,烫化他一颗冰封已久的心脏。说他凉,那便不要靠近不就好了么。 冰花似烟花。 美到破碎而易化。 如果给他零上的温度,再给他一点儿时间,冰终归是会化的。 况且是那个人37度的体温。 现在这般的局面,说什么都嫌早,做什么都嫌晚。 千笙抬了眸,他恍惚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往哪个方向走了,等到目光粘上那个红色的秋千,便彻底的击溃了他早早树立好的防线,穿透它们,生生的捏住他的心脏。 在唇间死死咬住没有说出来的那个字湿润了眼眶,视线像是隔了一层雾气,什么都看不清了。 那个字像野兽一样。 撕开他露出哪些疲惫的伤口。 没来得及结痂就再次抓破的疼。 “爸……” 他们尚且年幼的时候,并非是住在这座城市,而是一个海滨的小城。不大,但是让人很舒心。 那时候女人还没有丢下他们走掉,男人也还在意气风发的时候。 记忆很模糊了。依稀记得男人有很好看的五官,被岁月刻出了些许深邃的痕迹,女人很美,是成年的女人独有的温柔韵味。 周末的时候,男人喜欢带着他和千戈去公园,和其他那些孩子一样,闹在一起,小公园里挤满了小孩。 千戈自小就闹腾,总喜欢爬上男人的肩膀,叫男人背他。 骑在男人肩头上的小孩海拔一下子高了,千笙仰着头看他,千戈就弯起唇角来笑,拿一双清澈的眼睛瞅他。 他说,哥哥,我以后长这么高,就什么也不用怕了。 现在。他的的确确长大当初他想要的那个高度了。 只是不知道说出那个什么也不用怕了的肯定。 是否还在。 男人对他们很纵容,总是看着他们笑。 闲时也不知从哪儿拿出来的糖果或是饼干,小型的玩具,递到他们面前。次次都是双份,他们从来不用去争抢什么。 记忆里,那大抵是世界上最好的父亲的模样。 只是后来,男人推进手术室的时候,他怔怔的看着男人的脸,已经是苍老的模样。 他操刀的手都在抖。 那种恐惧压在心口像是一块石头,他搬不开。 他是真的怕了,怕了男人就这样走了。 他一直在吸气,一口一口冷气吸进去, 分卷阅读20 - 分卷阅读21 相仿 作者:引鹿 分卷阅读21 额头上全是冷汗。男人的伤很重,操刀的医生不止他一个,却迟迟没有人说话。 金属碰撞的声音,和血肉流淌的声音,拉开血块的声音,和呼吸声。 囊括了整个世界。 他还是死了。 他当初答应的日后照顾好千戈,似乎是个恍惚的笑话。 他不需要他的照顾。 他照顾他只能像是反作用似的,弄出这样的局面。 等到千戈看到他的时候,那个人就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公园里的秋千上。纤细修长的腿并不再适合这种小孩子的东西,坐在秋千上,还需要斜侧着伸长腿。他不说话,只是微微歪着脑袋看着一个方向,眼镜掩盖了他眸子里的一切光华。 光影长长的拉在身后,牵扯出一个巨大的黑色剪影。 居然让他觉得有些落寞的味道。 他望着的那个方向,有个看起来也就□□岁的小孩,拿着树枝在沙地上画着什么,另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就蹲在他身侧,全然不顾自己还是一身正装,只是宠溺而温和的看着他。 然后那个小孩撒手把树枝扔到一边,咯咯的笑起来。 他伸手指了指,说,爸爸,这个是你,这个是妈妈,这个是我。 十岁也不到的小孩子能画出怎样的画来,不过是勉强看得出来画的是人罢了,歪歪斜斜。男人却很开心,笑了笑,说,真棒,我们回家吧。 我们回家吧。 原本的急切和无名火就被生人的这一句“我们回家吧”给生生的击碎了。接近黄昏的阳光太过温暖,暖到人容易湿了眼眶。 那个冰凉的人,此刻也难得的褪去了他的冷气,他的头发柔顺的贴在脸颊边,被光线渡出一圈金色的边线。 他走到他的身侧。 脚下的影子无声的融合,变得更加浓郁。 他说。 我们回家吧。 他没说话。 ——是不是你在身边。我就不会形影单只。 ——是不是在你身边。我就拥有永远纪念。 我是不是可以信你。 真的会不离不弃。 其实这种时候,比起沉默,他更希望他可以和他说点什么。 就算是发脾气也好,拳打脚踢也好。 他只要愿意和他表达他的想法,告诉他他要怎样他才肯原谅他,或是理解他的话,他会好受很多。 只是他就是这样。 宁愿死死咬着什么也不说,也不愿意选择那些更合适的方式。 千戈轻轻的叹了口气,突然的从背后抱住了他,搂着他的脖子,下巴不轻不重的搁在了他的肩膀上。 怀里的人挣了一下,他便用力的收紧了手臂,狠狠的抱着他。 仿佛这个动作着实能给他勇气似的。 他说,哥,他是我的工作的一部分。都是公司安排的。 他本来想和他说,他和单瑾没关系,不是他想的那样的。 话到唇角咽了回去。 有什么好说的呢。 他说了,他也不一定尽信。 千笙微微垂下头,伸手按在了他的肘关节处。 他的手指冰凉,凉的刺骨,他皱了皱眉,要去握,却被他躲开。 他不抬头,声音也还是淡淡的,融在空气里。 他说,我何必怪你什么,这的确是你的工作。 千戈心下一松,刚想趁热打铁再说些什么,那人却顺着他微微松开了手臂的力道挣脱开了他。 他盯着他,说,“但是我不能认同。那不一样。” 他们的影子很近,却是分了开来。 他低着头,能看见他自己的影子,和秋千的影子连在一起。还有不远处他孤零零的影子。 纤长,瘦弱,像是一个人独自承担了一整个世纪的沉重的伤。 凝实而残败。 像是就要枯萎的模样。 心里空了一块。 好像在等着什么来填满。 只是他知道。 可能这一世,这一个空洞都没办法拿什么来填满了。 千戈维持着那个被他挣开的动作,最终也慢慢的放下了手。 秋千。 你是绳子做的。 为什么就不能把我和这个人绑在一起呢。 作者有话要说: ☆、误会 他站在离他很近的地方,却像是和他隔了一整个光年的距离。 无限延伸。 他是水族馆里的鱼,他隔着水和玻璃看他,看他进门,看他静静的望着他,看他和人流一起来到他的面前,然后看着他离去。 他没法说出一句挽留。 张口就是一串泡沫。 逆光的这个人似乎更好看了些。 镶嵌了金色的边线的轮廓,衬托着黯淡的他的影子,他背光的眼睛看着他,眼镜一半光影一半透明,透过去看,是他像是盛了一片蔚蓝的海似的眼眸,潮涨潮落。 他恐惧他面无表情的样子。 却对他无可奈何。 千笙又往后退了一步,像是要拉开他和他之间的距离似的,然后转了身,声音没有停顿的落进他的耳朵。 “这些天我住医院里。” 抬起腿准备走的时候又停了停,补上一句“加班。” 补上的借口显得太过敷衍。 像是高中的时候踢球踢坏了自己班上的玻璃,被老师罚坐在那块玻璃的位置,即使堵上报纸,也丝毫没有作用。刷拉拉的往里面透风。冻得人感冒。 那时候是,真他妈身体冷。 这时候是,真他妈心脏凉。 该死的。 他走了他没去追。 那人的影子拉得再长,也在他突然拐角的时候彻底消失了。 千戈默不作声的握紧了拳头,像是最后要抓住什么似的。 其实已经不是他追逐的问题了。 而是他还愿不愿意为他停住了。 天色彻底的暗淡下来,像是蒙上了一层柔软晦暗的雾,扩散在夕阳里,扰乱了一池明明温暖的淡黄色的光。 抬头可以看到大片的被染色的云,像是被雨淋过一样,湿漉漉的。 夏辰端着咖啡坐下来,手心捂着咖啡杯的外壁,很烫,滚烫灼热的温度,烫出一点儿疼。刚刚泡好的咖啡,可以把人烫出水泡。 却没松手。 身后的门突然开了,他头也没抬,说,“小刘,放在右边的那张桌子上吧,我待会再来看,顺便,你和我爸说,我没那么快回去,叫他别催。” 身后没有动静。 于是他微微皱了皱眉,回过头去看他,却对上一双薄凉的眼睛。是千笙。她他刚从外面回来,身上沾染着外面空气的气息。 像是被雨水打湿过一样。 于是夏辰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站起身来,没注意咖啡杯就一侧,瞬间倒在了自己手上,把虎口烫出一小片红色。 他吸了一口气,把咖啡放掉,看着他。 分卷阅读21 - 分卷阅读22 相仿 作者:引鹿 分卷阅读22 千笙已经关了门进来了,像是习惯一样的走到自己柜子面前准备开,伸手的瞬间动作又顿了顿,然后转回身来,拉开自己的凳子坐下去。 咚的一声响。 然后那个人像是什么也没听见似的,往桌子上一趴,似乎是不太舒服,又抬头把眼镜取掉,把脸埋进手臂。 于是沉默像是病毒一样的扩散开来。 瞬间蔓延了每一寸空气。 夏辰有些不知所措,头一次见到这样的他,张了张嘴没说出话,然后后知后觉的凑了过去,“喂,千笙,你怎么了?” 那人没动,也没说话。 自知没趣。 夏辰抿了抿唇,指了指门边,道,那我先去门诊,你先休息会儿。 依旧没有回应。 门咔嚓的响,声音很小。 然后轻轻的关上,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千笙重重的呼了一口气,依旧是一张没有表情的脸。 突然就很想喝酒,或是抽烟。 他主攻的是脑科,但是却也看过剖开的烟鬼的肺。 那种糜烂的暗色,像是被白蚁腐蚀过的食物似的,让人看一眼都觉得心脏塞着疼。从那时候起他就决定不要吸烟。 除了肺,还有眼睑下那些淤积的灰色。像是死人一样的颜色。 很瘆人,也是烟吸多了的罪证。 但是他现在真的很想抽烟。 想让那些带着尼古丁的气体在他周边肆虐。浑浊他的空气。 重重的吸一口。 于是夹杂着少量上瘾药物的空气侵入神经。 会舒服很多吧。 浑浑噩噩的想。 想要烟。 就算是劣质的烟草也可以。 打火机噗的响了一声。 千戈抽了一支烟,点燃,然后重重的吸了一口。 像是毒瘾犯了的人渴求□□似的。 修长的指间夹着香烟,晕出一点儿迷醉的味道,他靠在便利店门口,漫无目的的看着周边的人。 想找的人却没在。 他本来准备戒烟。毕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是习惯依赖了。烦躁的时候,总会想要。 他比较想要他。 但是他不给。 抽烟的时候。 突然有点儿想喝酒。 门诊。 夏辰本意就是给千笙留一个空间,说是去门诊也就是个借口罢了,等到真正自己跑到门诊来了,倒是不知道应该做什么了。 但是好歹来了,说什么也要去一趟。 扣开门诊的门,有些意外的发现门诊办公室里没人。夏辰皱了皱眉。一群小兔崽子,不知道门诊人最不能少了么,要是有病人过来怎么办,他们就丢下这么一个残局让人家看着发愣不是。 心下有些燥,正琢磨着下回怎么在院长面前参那些家伙一本,却突然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碰到了后背,条件反射似的回了头,却没想到是个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就这么锤过来砸在他身上,这个人不算很高,他这样站着,他脑袋也就刚好磕在他肩膀的位置。 夏辰身上的衣服不厚,那个人的脸贴过来,瞬间就隔着衣料传来了这个人的温度。似乎是发烧了。 夏辰皱了皱眉,拍了拍他的肩。 那个人不为所动。 又拍了拍,还是没动静。 “那个,谁,你怎么了?” 这样问也没得到什么回应,反倒是怀里的人扭了扭头,突然抬了起来,头顶就磕在他下巴上。 痛。 该死的。 那个人浑然不知,抬手推了推眼镜,目光迷蒙的看着他。 他有一张好看的脸,虽然藏在眼镜后面,却丝毫不减。 似乎是至于看到了人似的,道,“我发烧,给我药。” “抱歉,我是普外科的,门诊不在,我帮你叫……” 那个人契而不舍,一把揪住了他的袖口。 面无表情却脸颊上浮着些许发烧的红晕。 “我要药,拿药来。” 夏辰有些无措。 他不是什么没见过大场面的人,不论其他,光是他普外科科长这个身份已经让他不可能那么安宁。 但是往往被人揪住不放这种事情,都应该发生在他手术失败,或是签署病危通知书,再或者是病人家属无力负担医疗费用的时候。 他也曾被那些人揪住领子狠狠地挨了拳头,撞在墙上的时候,那种时候他也可以随意的嗟一口唾沫,擦擦伤口说一句“请你离开。” 但是现在不同。 “喂,那个,我说……” “药。” “不是,你听我说……” “拿药来。” “我真的不是门诊的人!” “给我药。” 这个靠在他身上的男人分明就是发着烧有些神智不清,他也别指望自己可以跟他好好沟通了。 翻来覆去就是这么一个意思。 拿药给他。 他半眯着眼睛看他,眼镜下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夏辰无奈的扯扯唇角。 怎么说。 他最讨厌的就是醉鬼,因为根本没办法沟通,无论你说什么,被酒精麻痹的大脑,根本没有办法和你正常的交流,更妄论清晰的明白你的意思。 而这个人现在的情况,和醉鬼没什么两样。 糟糕透顶。 他也是够自作孽非要跑来门诊的,还是门诊没人的时候撞上这么一个人。 也不知道是上辈子干了什么。 说不定,他上辈子是大侠,杀过他全家,所以这辈子再碰上他就是这样子的。 得。 算他倒霉。 很久很久以后。 夏辰再想起这件事情的时候,总是有些无奈的拂拂自己额前的发,然后随手的点起一根烟,二话不说抽一口,全然不顾自己其实也是一个医生,吸烟过多易得肺癌。 而当他这样想起来的时候。 总是觉得。 说不定他上辈子真的欠了他什么,或是和那些佛教的人说的似的,他们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回眸,转身,错过的太多,羁绊太多,才会让他们这一世不惜跨过世间的所有人,也要走到一起,就算是激烈碰撞到只剩下尘埃也在所不惜。 “成我带你去。” “药。” “三9感冒灵?” “唔……” 似乎是琢磨这是什么。 果然发烧的人没智商。 所以夏辰压根就没指望他下一句“你叫什么”能得到回应。 但是那人显然不按常理出牌。 松开了他的衣袖,他仰着头盯着他的眼睛。 “顾辞。” 作者有话要说: ☆、错乱 门开锁。 声音突兀。 千笙合上门,进了玄关。 客厅里的声音有些吵,大概是谁在看电视,抬起目光看过去,电视里是千戈的微笑的脸,一 分卷阅读22 - 分卷阅读23 相仿 作者:引鹿 分卷阅读23 如既往的牵扯得让人几乎无法怀疑的温柔,目光沉淀,安静的看着镜头。 站在沙发后的人略微往前倾了倾,半弯着腰靠着沙发的靠背,抱住了那个窝在沙发里的人。卡其色的毛衣,是千戈。 他笑,对那里的人说,我太帅了看呆了? 沙发里的人也笑,抬头吻上他的唇角,目光明亮,声音里带着一抹蛊惑,弯起唇角的模样好看得不行。 是单瑾。 “怎么?长得帅还不让人看啊?” 调皮而挑逗的回答。 于是千戈毫不犹豫的吻了回去。 手足无措。 他像个透明的人,进来也无人察觉。 在哪里都嫌多余。 单瑾抬了目光,似乎是终于看到了他,偏过头躲过那个压下来的文,冲千戈指了指他的方向。 千戈顿了顿,扭过脸来看他。 “谁啊?” 转头的那一个瞬间,脸上陌生的神色居然真切得让人心寒。 千笙刷的睁了眼。 入目的是办公室的一片白色,掺杂着消毒水的气味。 是一场梦。 还好。是梦。 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夕阳柔软的光像是潮水一样漫进了每一个角落,覆盖出一层湿润的橘黄色。 颜色很淡,似乎马上就要退潮,换成一片漆黑。 醒了就觉得莫名的冷,耸了耸肩膀,那股凉意就顺着脊梁,爬遍了身体的每一处。 夏辰桌上的咖啡位置没动,不过想必早已凉了。他恐怕没再回来,大概是直接回去了。 医院里的确有供医生临时过夜的房间,但是和病房差不多是相同的配置,漫着像是死亡的白色。 若是那些做完长时间的手术实在是没力气的时候那还算了,将就着住,但是这种时候,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想的。 医院附近的酒店到了这个点,都满了包间。 他赌气和他说的他这些天不回去,住医院。 却把自己弄到这个田地。 是真的无处可去了。 到底是想弄清自己为什么会做一个这样的梦。 却前后想不明白。 他怎样是他的自由,他瞎操什么心。 就算是他要和单瑾一起,也与他无关吧。 他不过是他哥哥。 哪来的权利插手他的感情? 这样想想就睡意全无。 竟然在办公室里坐了一整晚。 半梦半醒。 到最后连自己也分不清。 千戈半睁开眼,光线像是刀片一样扎进眼睛里,瞬间居然像是要刺激出眼泪似的生生的疼。再合上,眼皮上是大片大片的红色光影。 覆盖成一幅完整的图画。 到底是描绘了什么,说不上来。 手指本能的往右边拢,却触到了被窝里冰冷的那一块。 冻疼了指尖。 冻冷了心脏。 他昨夜果然没回。 他坐在沙发上等千笙等到两点,然后自己迷迷糊糊的去睡,在床上翻来覆去到三点,才算是真的睡了。 屋子里没有他的气息。 是真的冷清。 也对。 千笙决定的事,怎么会跟他开玩笑。 伸手按了按眼角。 微微发胀的疼痛像是毒素一样漫开来。 啧。 他和单瑾的照片曝光是刻意,处理出来的效果也已然足够好。 轻易的占了头条。 那些简单而显得暧昧的文字,即便是他自己看了,也觉得有些无法狡辩,何况是其他不知情的人。 翻了翻微博,下面早已是一片混乱。 骂的,支持的,困惑的,凑热闹的。 眼花缭乱。 他自知自己不用做什么,公司都会有合适安排。 电话一个个打过去,千笙都没接,回应他的都是一片凉意,冷冰冰的女声刺激着耳膜,让他发疯的想念他的声音。只是,等他一遍遍的拨通,电话那边的人到后来更是干脆关了机。 一片翻来覆去的忙音。 千戈吸了一口气,翻身起来,爬起身洗漱,镜子里的自己,没有化妆,不似是平日里放在镜头里的那个自己,竟然显出些许颓然的模样,是他自己也很久未见的样子。 微微泛青的眼底和血丝,刚醒,下颔上还留着些许的胡渣。 看着就像是被甩了的样子。也对。 他说放下,圣诞夜晚透过玻璃橱窗看到的糖果,糖果纸鲜艳明亮,也许里面的糖果也甜蜜如斯,也有可能和他一般,裹着一株红色的罂粟。 他就像是一个落魄的流浪汉,站在满街的寂寥里看着,想要却得不到。 水很凉,打在手背上,飞快的冻红了一片。麻木的痛觉,并不觉得怎么尖锐。镜子里的人木然的样子,一样的脸。 千戈伸手,慢慢贴在镜子上,镜子里的人也贴上了他的指。 指尖的触感是镜子没有任何人情味的薄凉温度,像极了那个人的手心。 可惜他和他不像。连自己都骗不过。 “千笙。” 刚起床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喑哑,此时显得颓废不堪。 “你就不能相信我吗?” ——你就不能相信我吗。 他们说,双胞胎有心电感应。 那我心脏疼。 你疼么? 光线似是退潮时的潮水,迅速的从每一层建筑上褪去,刻下的斑驳的光痕也慢慢的消散开去,像是终于拨开了那一道道的刀光剑影,直直的看到世界的心脏。 昏暗的,粘稠的,阴冷的,被黑暗包裹的心脏。 藏在地心的深处。 冻成一块小小的核。 千笙走进面包店,瞬间充斥的麦子的香味炸裂在空气里像是模糊的涂开了一层奶油,散发着微微甜腻的味道。 他并不是很喜欢面包。 却是面包店的常客。 他不是千戈,不会做饭。 要吃什么一定要自己解决。 医院里管包午餐,但是却不把早餐和晚餐计算在内。 不是没有盒饭。 但是被他养刁的胃不轻易接受那些大锅炒出来的东西。 看着微微有些反胃的头疼。 可能是感冒。 难得医院附近有一家纯手工制作的蛋糕店,店主是个很年轻的女人,没有固定的工作,就是在家里呆着,所以就干脆的开了一家蛋糕店,也纯粹是兴趣使然,味道却很好,而且是可见的手工烘烤,所以很让人放心。 慢慢的名气打响了,就人也多了起来。 在千戈负责他的饮食之前,他都是有任何需要的话就跑来这里买蛋糕解决。 品种很多,换着吃也不容易吃腻。 “在怎样之前”。 啧。 这真是一个让人无可奈何得心脏发疼的句式。 店里这次人不多,就剩下店主一个人在忙活。温和的 分卷阅读23 - 分卷阅读24 相仿 作者:引鹿 分卷阅读24 光线里,居然氤氲出些许的让人眷恋的味道。和小麦的香气混合在一起,兜兜转转,压在心脏上,像是一块随时准备吸水的海绵。 店主记性很好,自然是记得这个话不多的顾客。 “你来了啊,”店主人和她的蛋糕一样温和,冲着他温柔的笑笑,“很久没见你了。” 她并不问他任何的原因,只是这样温和的笑。 居然让人莫名的鼻头一酸。 千笙不回答,她也丝毫不在意,只是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 “我本来是想着,你大概是交了女朋友的,有了女孩子的照顾,生活大概也就会好得多。” 千笙不做声。 没错,他照顾的生活的确是比他自己搞起来好了太多。 只是那不是他的女朋友。 心里又轻轻地压出一片苦涩。 其实对于他而言,在他记忆里的千戈,就是从一个从小顽皮捣蛋的小孩子,明明还是一个受了委屈就会哭着跑来找他的那样的,脆弱纤细的小孩子,不知道时光到底是怎样的晃晃然过去了,他就自己自顾自默无声息的长大了,等他回头看到他的时候,灯光下的他,已然是一副成熟的模样,脸上仍旧是带着笑的。 只是那个笑容里,早就消失了他熟悉的那些东西。他的圈子乱,他自知他不可能就这样干净的待在里面全然不受影响,只是那些懒散那些伪装。 成了他和单瑾之间不用言说的无奈。 也成了他和他之间始终横亘着的一根刺。 纵使不怕扎伤手,他没法拔去。 断过的绳子怎么系都还有结。 突兀存在那里的东西。 留着的,终究是他们没法逃过的。 “都会过去的。你还年轻。” 店主带着微微的安抚的声音仍旧是融在空气里,像是要就此消融似的一般的轻,仅仅落进他的耳朵里,荡出浅浅的声响。 就是很简单的长者拿来安慰人的句子。 光是他记忆里就不知道听过多少遍。只是放在这个时候来说,就变得让人感受到微微的钝重的痛。很轻很轻,却像是刻在骨子里,驱逐不出去。 都会过去的。 只是。 他们,真的过得去么。 作者有话要说: ☆、交错 烟灰缸里落了零散的烟头,点着些许的火光,映出些许浅淡的红色,千戈微微眯着眼,咳了两声。 他喜欢烟,但是并不代表有烟瘾,都是闲来无事抽两根,但是像这种时候这样不停的抽,次数几乎没有过。抽到后来肺都像是在抽搐似的,微微的发胀的痛。 呼出的空气里都带着烟草的气味。 像是粘在了头发上,皮肤上,血管里似的,翻出些许颓废的色泽。 桌子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被尼古丁麻痹了的大脑微微愣了几秒钟,才慢吞吞的拿起来,屏幕上是“单瑾”两个不大不小的字。 却像是针眼一样,扎进瞳孔里。 刺痛。 他没存单瑾的号码,想必是那时候他去卫生间的时候他自己拿着存进去的,至于密码这种东西,啧,谁知道他怎么晓得的。 “怎样?”那边的声音里含着笑意。 隔着电网,他似乎察觉得出那里面一点点轻微的,隐藏起来的疲倦。 但是他没心情管这个。 “能怎样。”千戈狠狠的按灭了烟头。 其实说到底心里还是有些愤懑的,怎么压抑也压不下去。像是“要是没有单瑾的话就不会有这样的误会了也就不会搞成这个样子”——这样的想法铺天盖地的压在脑子里。 挥之不去。 但是连自己也骗不过。 就算没有单瑾,也会有其他的人。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怨得了谁。 “要我说——”单瑾拖长了音,婉转的尾音像是一只放在心脏上的爪,不痛不痒的挠,“你干脆直接抓回来扔床上做一顿吧。男人都这样,做完了,什么事都好说。” 千戈不吭声。要是有用他早就做了,还等他说么。 “得了,你自求多福。”他说得似乎有些语重心长,却让人找不出让他有心的点,到底在哪儿,“我这段时间还是会常来叨扰的,你拦我也没用,你都懂。我不多说。” 挂断电话,留下空气里似乎还在绕的些许响声。 烟头按在烟灰缸里早就灭了。留下了或浅或深色的烟灰。洒成一片。 空气里的烟味呛人。 几乎要呛出泪来。 窗外是模糊成一片的夜景,只有车灯和街灯映成一条狭长的霓虹走道,通到天边,看不到尽头。空气里像是含着冰凉的粒子,砸在皮肤上,有生命似的镶嵌进去,扩散出生冷的寒意。 单瑾随手把手机丢在护栏上。手机屏幕尚未黯淡下去的光线成为了附近唯一的光源,映出他小半边精致的脸,无瑕疵,看起来美好的像是从未存在。 天气着实是冷得可怕。逼迫得人不得不提前裹上大衣,把脸彻底的埋进衣领里。 他偏偏身上就一件贴身的单薄衬衣,领口侃侃的打开着,风就这样轻易的灌进去,不断地擦过他的锁骨,却迟迟留不下痕迹。 露出的左腕上有一道清晰的勒痕,微微泛着红,和淡淡的疼痛。 肩膀上传来些许的重量,单瑾后知后觉的抬起头,离脸颊只有一厘米的地方是男人一双温柔的眼,被下方的街灯照出些许温润的光泽,像个洞似的,要把他吞进去。 是傅肆。 他身上还带着的化妆品的气味瞬间充斥了他身侧的所有空气,于是呼吸间溢满了他的气息,让他突然有些舍不得呼吸。 一口一口,都会减少的。 变成跨不过的距离。 “天冷了,你别那么任性,多穿点衣服。” 傅肆松开衣服,于是那件布料彻底的落在了他的肩上,压得往下一沉,他往后退了两步,微微皱起眉。 单瑾回过身,弯着唇角笑,也不说什么,就是这样冲着他笑。 那种笑容像是一种无声的抗议,也像是一种钝重的束缚。 沉默和寒冷混杂在一起弥漫开来。 最后是傅肆先败下阵来,轻轻的咳了一声,然后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掌心的温度一如既往的温暖。 是他的贪恋。 想要的,得不到的,或是得到手了却又弄丢的。 单瑾在他抽离的时候抓住了他的手,抬起头正视他的眼。 温柔得像是盛满了忧伤的眼泪的眼睛。 浸染了哀伤,和他周身的化妆品的气味格格不入。 他早就说过,他其实不适合做一个化妆师。 而应该做一个意大利文艺杂志的模特,或是上世纪的纪录片里演悲情主角的人。 而不是化妆师。 “今晚 分卷阅读24 - 分卷阅读25 相仿 作者:引鹿 分卷阅读25 在我这儿过夜?”他轻声问他,也不移开目光。声音却轻得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不了。”傅肆抽出手,眉心的褶皱又深了些,拒绝得轻而易举,“我明天要去片场。你最近……别乱跑。” 单瑾乖顺的点点头。 “怎么,怕我吃了你?还是勒索你?或者是缠着你□□?” 少年软腻的嗓音说出这样的句子,像是在讨要糖果似的语气,甜到腻。 于是他抽身就走。 毫不留恋。 门被关上,阻断了楼道里的光。 轻巧,随意。 然后是他离开的脚步声。 单瑾闭上眼狠狠的呼吸了一口空气,靠着阳台的围栏坐下来,修长的腿肆意的伸长摆在面前,头发挡住了一半的脸。 没那么容易散的他的气息。 啧。 ——留宿会死么。 ——和我□□会死么。 据说,长时间的窒息会给人一种死亡的错觉。 封闭感官,身体沉重得像是镶嵌进了铁水一样,连动一动都觉得吃力。脑子里混沌成一片浆糊。鼻腔和口腔都会被那种窒息感麻痹得像是抽搐一般,然后被挤压到爆炸似的,痛苦到恨不得立刻就撒手人寰。 死亡并不可怕,让人恐惧而难受的是死亡的过程。 那种清晰的意识到自己正在死去却无力挽回的痛苦。 会在大脑里如脱缰之马一般疯狂驰骋人,然后变成死前最后的执念。 所以窒息的人死状往往很凄惨。 千笙沉默的看着担架上的那个男人,他的眼球爆出眼眶,像是要彻底的□□出来似的,脸上还凝固着难以置信的惊恐表情。 看着让人心里发麻。 像被无数的白蚁啃噬过。 到底是要有多痛苦,才能让人扭曲成这样。 不成人样。 千戈伸手轻轻的抵在了男人的脖颈处。那里还有微不可查的跳动和热度,但是却极其微弱,显然是出的气多,进的气少。 眼珠开始往上翻。 夏辰还在和门外的男人争吵,喋喋不休的声音直直的钻进耳朵里。 争论了很久也没个结果,两个人都搞得很火大。 “□□说了他还没死你救不救啊!” “你有完没完我说了不是我们医院救不救的问题,你看这样能救么?” 夏辰抽了一口气,忍着没爆粗口。 “妈的叫你救你他妈救啊你直接动手不信救不回你耗着是玩我不是?” 男人看起来像是要动手。 千笙从他们身后走出来,摘了口罩和手套,冷冷的看了男人一眼,然后甩进一边的垃圾桶里。 那种目光着实是有些冷,仅仅只是四目相对就察觉的出其中的寒意,居然堵住了他就要出口的叫骂。 “我救不了,你要是觉得可以的话你上吧,抢回来是条人命你看着办。” 难得的长句子陪着他冷漠的声线说出来就像是判了一场死刑。而且带着一种诡异的信服力,那种冷意侵入大脑刺激得脑袋稍微清醒了些,机械的觉得他似乎是在陈述事实,而恰恰他的确是在陈述事实。 男人不说话了,于是千笙越过他径直走出了医院。 本是再正常不过的无法抢救。明明经历过不知道多少次却偏偏这次扰乱了心脏。 居然看着那双眼睛就觉得害怕了。那种恐惧从心底蔓延开来,迅速的变成了黑压压的一片,占领了心脏的每一个角落。简直不像自己。 但是却不得不承认那时候他连手指都在轻轻的颤抖。 分不清在害怕什么。 也许是死亡。 居然会害怕死亡。 是因为突然就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去死了么。 因为觉得就这么死了的话。 还是会有一个或是几个人会为了这种死亡而悲伤吧。 牵挂是一种很玄乎的东西。 而一旦被缠住,就会变得轻易的恐惧死亡。 他突然怕了。 怕什么却连自己都分不清。 耳边是汽车低低的嗡鸣声,然后突然的响起了刹车的声响,回头看过去是公交车,于是微微的愣了愣。坐惯了地铁,总是习惯以高速在城市的地底穿行。头顶上不是天空而是地面,看到的是那些打着各色广告的牌匾飞快的划过去。 城市地面上这种慢慢的显得缓慢的公交车,倒是成了记忆里的东西。 身边很多人上上下下,一张麻木的脸。 于是千笙轻轻呼了一口气,转身上了车。 17路公交车,他连站牌都没看也不知道要通去哪儿。 天空压得很低。气温一天低于一天。 从一开始的微微的感觉得到凉意,到后来没有大衣根本抵御不住那股冷气。城中央的江,一到冬天,风里就夹杂着那些水汽,变得森冷。 汽车的玻璃窗上凝着一层水雾,变成一片薄薄的帘幕,玻璃像是覆盖上了一层布似的,模糊不清。微微的泛着寒意。千笙凝视着那大片大片的朦胧,伸手,食指轻轻的划过玻璃。 触到指腹的质感简直凉进心里,翻滚出一点儿尖锐的刺痛。连带着一划,便有了一道清晰。 本是想写点什么,却发现什么也写不出。于是变成了赌气似的胡乱涂抹,最后把整扇窗都划成了清晰的块面,落着一些水渍。 原来是到了桥上。 这般冷的天气桥上没什么人,视线落过去触不到人影也显得有些落寞,再往远处看,便看到桥中央位置的右侧,高挑的男人自顾自的站在那儿。 身上只是单薄的衬衣和松散的外套,头发散乱在脸侧,挡住半张脸。修长的腿,随意的撑着身子不至于要倒下。靠着桥边的栏杆。 像极了一个落寞的旅人。 或是失恋的少年人。 却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 只一眼,他就知道是千戈。 遥远的念想。 不知是谁说过。 即使是隔着万里我也知道是你。 即使横亘着光年我也不丢下你。 即使错开了目光我也会拉住你。 他们隔着冰冷的车窗。 和公交车穿堂而过的速度。 彼此交错。 彼此沉默。 作者有话要说: ☆、纵容 在哪里听过的话。 如果我是一只鸟那我希望你是大片的海洋我死亡的时候可以葬入你的胸膛你还是你我不过留下浅浅涟漪 像是雕刻在心脏上的塑像,日日擦拭,夜夜凝望,最后也不过是拥着一个僵硬的皮囊,看不到那颗心脏。 千戈恍惚的望着放在桌子上的杯子,视线却突然的被水雾打湿。 不是眼泪。 他抬了眼眸,便又看到那个瓷白的碗边,和里面放了虾仁和葱花的粥。微微的香气和湿度像是要把记忆也一起打湿, 分卷阅读25 - 分卷阅读26 相仿 作者:引鹿 分卷阅读26 将他拉进那些彼此无法原谅的年岁,把疼痛揭开来再看一遍。 即使他自始至终,就不知道自己能否逃离,是否是一时兴起。 带着妖惑的笑意的脸就靠在离他距离很近的抱枕上,面前的碗晃了晃,然后那个人的笑容便又深了些,启唇道,“给你的,我可不常下厨。这是你的福气。” 是单瑾。 千戈吸了一口气,也没有伸手去接,只是拿一双眼睛盯着他。他都忘记了是何时给他开门让他进来的,或者是分明是他没有关门,这个人就这样堂而皇之的进来了。 托着碗底的手指纤细修长,白皙得似乎连边线也变得泛出些许的透明。只是太过苍白而显得飘渺,不是他的。 单瑾讨了个没趣,正打算把粥倒了,那人却突然伸手接过去了,拿了勺子轻轻的喝了一口,眸子仍是看着他,内里只是一片平静。 “那时候我也是这样照顾他,他走了,我把东西倒了。很疼吧。他却一声不吭。”他轻轻的道,收回了目光。 单瑾知他说的是什么,唇角的笑容却没落下,缩了手,道,“你和他,还有我和你,是不一样的。” 千戈不置可否。 静默了几秒,他突然放了勺子,道,“我知道这种事很疼,你那时候做的时候,感觉怎样?” 他本意不想问起这些事情,但是心下装的东西太多,即使是隐私的问题,也不觉得如何。 单瑾眸子里闪过一抹深色,笑意慢慢的淡了,却又在那个笑容彻底退却之前陡然仰起头,重新换了一张笑脸出来,没有丝毫的违和,然而这种和吃饭睡觉一样成为了本能的警惕,却让人心头发胀,“你不会想知道的。”他漫不经心的摸着自己食指的骨节,“要看你们的爱情有多疯,就有多痛。” 他脸上的笑意有些泛冷,似乎也是不太想说话了,起身说了句“我休息会儿”,便轻车路熟的进了千戈的房间。 那碗粥喝得不是滋味。 他没用心熬,他也没用心尝。 他们都是丢了心脏的人,胸口里一个寥落的空洞唰啦啦的漏风,伴着每一次呼吸轻微的痛。 他们都是一头头受伤的野兽。 只是他弄伤了那只和自己相依的兽,此时遇上满是伤口的另一只野兽,他们也只是互相防御,时刻准备着搏杀,全然放不下戒心,也再没有了相信。 那种相偎相依的温柔错觉,是其他人给不了的。 能躲一时,却躲不了一世。千笙自然懂得这个道理。 连着吃了几日的面包,饶是他有些吃不消。 小护士又开始凑在一起看着最近的新韩剧,口中却没个停,天南地北,星座八卦,一路扯到了最近的花边新闻。 自然是少不了关于千戈和单瑾那件事儿的议论的。 支持的有,反对的也有,吵得不可开交。 最后还是夏辰咳了两声,那边才侃侃的止住话头。 夏辰径直起身倒了一杯水,目光却不住的往千笙的方向落。而正主却全然没看见,只是盯着自家的桌面,纸笔推到一边,显出些许散乱。 应了他的漫不经心。 微微皱了皱眉,千笙看着那包竖在自己的桌边上的吐司,微微阖了眼。说实在的,光是吃吐司,着实是有些难以下咽。心下有些懊恼。那些没有他照顾他的日子,他都好好过来了,现在不过是重新回到当初,又矫情个什么劲儿呢。 难怪所有人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倒不是说除了面包就什么都不能吃了,只是记得千笙还记得曾经千戈对他的叮嘱。他说。那些快餐别去吃。 便是真的不去吃了,下意识的就照着他说的话去做,有时候自己也会觉得这样的自己真的是无可救药。 明明说是说要不原谅了,到头来却像个什么样子。 是了。 千戈没了他照样活得潇洒快活,而他没了他,就像是一头孤狼。 离群索居,情不自已。 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能引来猎人,将他射杀在箭下。 他是他的弟弟。 若是连他也不纵容,那还有谁能纵容他? 他轻轻的叹了口气。 所有的责怪都是他一厢情愿自作多情。 许是犹豫太久,就变成了默然。 桌上还放着那一碗清粥,白色的碗弧泛出一点点儿清冷的光。只是粥早没了热气,即使是飘在上方的些许色泽也全然勾不起兴味。 他是他世界里唯一的颜色。 一颦一笑,都足够点亮整个世界的烟火和星河,跨过千万年的时光和纪元,即使只是为了短短的几秒相遇。 但是。 失去他他一无所有。 门轻轻的响了,随后便是一串钥匙碰撞的声音,千戈头也没抬,只是往后伸了伸手,道,“不知道你哪弄来的我家的钥匙,还过来吧。” 末了,等了半晌,却没有人回答他。 千戈这才后知后觉的仰了头去看,便轻易地对上一双温雅清凉的眼眸。 也许是时间的沉淀慢慢的发酵了他眸子里的细碎光影,这样隔着一条手臂的距离,他静静的看着他,脸上依旧是没什么表情的冷峻,不知是不是难得的好天气带来了太多的温暖的光线,投射在他的身上,居然让千戈觉得这个人,根本从未有过那些冷拒的脸色。 他伸手由要钥匙的动作转为了想碰碰他的脸,却刚抬手就在半空中刹了车,仓皇的缩回来放在自己的眼睛上,透过指缝看他,眸子里的惊异也慢慢的化成了宠溺。 口中轻微的呢喃轻得像是隔着无数时光从树叶间隙落下来一样,微微的痒,微微的哑腻。 他说,哥,想你想出幻觉来了。 千笙听闻他的话,微微愣了愣,突然伸手覆盖在了他的手指只上。 入手的触觉如记忆里一样的凉,冷得像是捂着一块冰块,给他的却像是一场最温柔的错觉。 只是他的哥哥终究不是那些从漫画里来的温润的少年,学不会那些讨好那些肆意妄为,也学不会用温柔的方式告诉他一切,所以略一思索的千笙便采取了最简洁明了的方式。 突然被拧的手背疼得像是被人狠狠的割下来一块肉似的,千戈一个激灵,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人,手背上的青紫痕迹还留着,是千笙方才面无表情的掐出来的。 “清醒了?” 作为罪魁祸首的千笙依旧是一副浅淡的脸色,半垂着眼眸看着他,抽回了手。 “清醒了。”千戈咳了两声,苦着脸应。 清醒。真他妈太清醒了,这样被掐还不清醒的话他该去睡棺材。 其实想问一句你怎么回来了,到了嘴边又赶紧咽下了肚,只是拿着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他原以为,他打算就这样对他视若无睹。 面前 分卷阅读26 - 分卷阅读27 相仿 作者:引鹿 分卷阅读27 的人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微微迟疑了一下,伸手覆盖上了他的发顶。 手指的凉混合着掌心些微的暖,一点一点,通过发梢和皮肤,渗透进心脏里,变成大片大片的棉絮。湿漉漉的,像是刚刚被眼泪打湿。 他突然很想把那只手抓下来,握在手心里,细细的看遍他掌心的所有纹路。轻轻的亲吻他的指尖,死死地抓住他,禁锢他,再也不要放开。 那人却没给他再想下去的时间,只是望着他,说,“我本不该插手你的事,你若是愿意和谁在一起,我也不会再拦着你,我只是愿你记住,我是你哥,走再远跑太累,我都在后面等你。” 他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可置疑的牟定。一双眼睛里少有的褪去了凉意而染上了些许认真的肃穆。 恍惚间身体不知是哪一处有些疼,在他一个字一个字将这些话告诉他的时候。 他放手纵容他胡来。 也好,他终究是为自己而活。 千戈胸膛里的气微微顿了一下,呼吸一窒,突然的就很想告诉他其实他真的就想要他一个。却舍不得拿这些话来打破这少有的恬静。 他轻轻的应了一声好。 心下有了自己的计较。 他不愿意和谁在一起,他只是愿意和他在一起。 他伸手抓住了还放在他发旋的手,冲着他轻轻的笑。 他知道。 这个世界上,他会纵容他到最后一秒。 ☆、和解 天气预报说,正在慢慢地回温,从冻进骨子里的冷意里脱离出来,世界都像是重新洗过一遍似的,陌生,又像是有一种好久不见的错觉。。 把手伸出窗外的时候,也依旧会察觉到微微的凉,但是却不再会像是触电似的需要迅速缩回来了。。 医院里的小护士们开始日日夜夜的看手机,和男朋友或是闺蜜谈天说地,动不动又翘班几个人,跑去哪里约会去了。 她们依旧是那样的花一样的年纪,可以在依旧算是冬日的温度里穿着超短裙和小马甲,陪着bf满城的跑,也可以武装一副墨镜和闺蜜在百货商店扫荡。那些冷气像是被撞散了似的,竟然在周身看上去荡然无存,恍惚间以为冬天从来不曾来过。。 像任何人都会习惯春去秋来一样。。 千笙慢慢习惯了家里会突然的多出一个人来。。 那个精致得像是玻璃做的男孩子总会在看到他的时候笑着点点头,很温顺的样子,全然不似自己以为的有架子,只是那个笑容,总让他觉得,有一种会发酵的东西,隐藏在他在那种疲惫和慵懒掩埋下面,慢慢地破开土壤,生根发芽。。 或许是他想多了。。 突然的就变得忙碌起来了,夏辰也会端着一杯咖啡,穿过医院里漫布着消毒水的气味的冗长的过道,眼镜下的眼睛眯起来,像是没有睡醒的样子。。 就算再怎么平易近人,他也是科长,忙谁都先忙他。。 这样的生活,淡下来,似乎也是挺好。。 只是偶尔,触摸到食指骨节微微凸起的部分的时候,思绪会突然的顿一下。 好像漏掉了什么。 又好像缺了点儿什么。。 对比起千笙日日上班下班,作息规律的生活,千戈日子闲散的多,睡到自然醒,爬起来整理会儿然后自己做点儿早餐垫垫肚子,然后盘算着时间等千笙回来一块儿吃午餐。若不是惦念着公司对身材的要求,还保留了锻炼的习惯的话,过得比待宰的牲口还闲适。。 单瑾下午踩点来,适应能力比他还强,出入他家里看上去比出入自己家还熟悉。 他总是喜欢挂着一张明媚却慵懒的笑脸,懒懒散散的靠着保证,窝成一圈,却比任何人都倔强。聊一些不痛不痒的话题,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 偶尔在沙发上睡着的时候,把自己蜷缩起来,睡姿看上去像是一只猫。眉心有些许的褶皱,很淡,却不曾松开。难以揣测他到底是在做着什么样的梦。他像猫,却不是如他外表看过去那样的贵族家庭里养出来的骄奢的小妖精。。 倒是像是街边躲在屋檐下半眯着眼睛的野猫。。 温和却也尖锐。 顺服却也锋利。。 听人说,睡觉时把自己蜷缩起来的人,都是没有安全感的人。 他像是把自己幽囚在一小个箱子里一样,只想再小一些,无人看见。清醒时却有挺直的背脊,蛊惑的眼神,活得比谁都自尊,比谁都骄傲。 看着懒散潇洒,却比谁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却永远无人能知道。 他害怕什么,又在担心什么。。 这样的少年,让人连厌弃都舍不得,怕伤到他柔软的皮毛。 只是。 似乎他连在梦里,也安稳不了。。 看电视的时候看到里头说,最近对艺人的雪藏现象很严重,很多红极一时的艺人,都在这段时间里或多或少的沾染上了一些□□而销声匿迹。 单瑾扫了一眼便眯了眼睛,千戈只是翘着腿,并不说话。 他们从一开始进入了这个圈子就已经清楚,若是你没有能够让你站稳脚跟的东西,迟早会被刷下去,变成那些流落到没有人认识也没有任何公司愿意续签的模样。 是他们自己走过什么事情彼此心知肚明。。 只是若是重来一遍。。 他们没有人愿意重新选择。 千戈被警告过几次之后,也还是放弃了天天跑去医院抛头露面的接千笙回来。闷在家里总感觉要闷出一声的虱子。 做梦的时候突然梦见一树开得很好的花,枝繁叶茂,却认不出是什么花。 站在树下面的自己,像是要被那些落下了的叶子掩埋在泥土之下,变成细碎的尘埃。 远远地听见口琴的声音。 像是小时候父亲吹给他们听的调子,简单却悠长,像是敲响了远方的钟楼。 然后千笙接过去,笨拙的学。 把口琴拿反了边。。 那些埋在记忆里的事情,是那么多回忆的边角,一点一点,缝补出他的一整个世界。 哥。。 你看。。 我记忆里都是你的影子。 你看见过我吗?。 经纪人打电话过来的次数愈加的多了,似乎是感冒好了于是又变回了那个生龙活虎的男人,烦不胜烦。千戈听到头皮发麻,单瑾就在一边笑得躺倒在沙发上 他们不是世界上彼此相爱的人。。 也不是世界上最适合彼此的人。。 但是他们却是相似的人。 在合适的时候。 就一个笑容。。 却比谁都清楚。 单瑾也曾半开玩笑的说过,要是早些遇到你的话或许也挺好的。我们居然没有合作过 分卷阅读27 - 分卷阅读28 相仿 作者:引鹿 分卷阅读28 ——公司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千戈扯了扯唇角,没有答话。。 埋一个故事在心脏里的人。。 总是喜欢拿玩笑作为装潢。。 一片富丽堂皇。。 一片厚重哀伤。 千笙进门的时候,千戈破天荒的没有进厨房,而是斜靠在沙发上,用一双清澈的眼睛望着他。 视线像是粘在皮肤上似的,带着淡淡的粘稠的质感,让千笙下意识的心里有些发紧。 千戈是个很合格的弟弟,却也是个很优秀的演员,他可以拥有任何的气场,一如他心甘情愿的在厨房里系着围裙,半皱着眉做饭的模样,高挑的身形,愣是把围裙也穿成了独特的风格。笑起来眉眼温润,声音是带着磁性的喑哑,轻轻的说,再等等,很快的。 或是他穿着一身卡其色的毛衣坐在访谈室里的模样,干净清爽,看起来像是隔壁家的大男孩,上午抱着课本在学校的图书室里学习,有空闲的时候会和一群男孩子一起踢足球,骑着单车穿过满是树影的街道,身影消失在街角。温柔而没有丝毫的间距。 只是当他专注的望着你的时候,眼眸深处汹涌的黑色浪屿,却像是要把人吞噬干净。瞬间提醒他。这不是一只温顺的可以肆意拿捏的幼兽,而是真正来自森林的,有了领地意识和归属观念的野兽。 懂得侵略,懂得归降,懂得撕裂。 他唇角慢慢的荡漾开一抹很轻的笑意,瞬间化开了凝结的气氛。 如梦初醒。。 他望着他,像是要透过他的眼睛,直直的看进他的心脏里。 他说,哥,欢迎回来。。 欢迎回到这里。 。 欢迎回家。 欢迎回到我身边。 他的存在,无时无刻提醒着他,那些泡在糖水里,和着黄连的时日 是他和他一起的。。 他从来没有一个人。 传说中所有的故事都可以有一个没有理由的来处,也可以有一个没有理由突然就完美的结局。千戈很小的时候,就会对着那些色彩斑斓的童话书,微微撇撇嘴,说,有什么好看的。王子和公主在一起的故事最没趣了 那时候的小孩子,总是觉得全世界都该围着自己转。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自己的喜好而定。 所以后来,他真的就没有和所谓的他的公主在一起 那个眉眼温润的少年,在时光里成为了自己的倔强的模样。 单瑾来的次数慢慢的变少了,从开始的每天下午准时踩点到,直到后来的三四天也没有见到他的人。眉宇间的疲色愈发的浓郁了,却偏偏因为他一副祸国殃民的长相硬生生的改变成了一种颓丧的慵懒,而不是憔悴暗淡。问他的时候,他也只是笑一笑,抹不去的倦意,慢慢地,一字一顿地说,有些事情忙起来,就没那个空当陪你们这些小孩子玩啦。 敷衍一样的回答。。 他眯缝起眼,往往是极快的语速却真的放的慢了下来。。 其实无论怎么看他也是比千戈还要小很多的。。 只是他总是喜欢这样,用可以用到的一切拿来武装。。 顿了顿,他又微笑着说,“时候也差不多了,公司可不会把我们丢在这里吃闲饭。你大概收拾收拾自己,是重新出来的时候了。”。@ 于是他就像是人间蒸发似的,彻底的不再来了。。 只是隔了几日,经纪人果然打电话来说,叫他准备参演哪个导演的新戏,宣传就在三天后,叫他回摄影棚做准备。。 看着是依旧明朗到像是要灼烧起来的天空。云层稀薄,恍惚的像是透着一个永远也不会醒来梦。 ☆、相亲 医院里有小护士带着自家的小孩来玩儿,看样子才四五岁的模样,有很漂亮的脸,和一双澄清的眼睛,想必以后也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美人儿。 小孩子不认生,穿着粉红色的裙子在医院里到处走来走去,头发扎成一束,随着她的走动一甩一甩的,手里抓着牵着气球的绳子,见到谁都会笑着弯了眼角,说,叔叔好,阿姨好。 笑起来眉眼弯弯的样子,看着让人格外的舒服。 路过办公室的小女孩儿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突然就转身进来了,硕大的办公室此时也就只有千笙一个人,脚步顿了顿,千笙蹲下身,看着她,轻轻的开口,略微压低的声音像是怕吓着了她,“怎么了?” 难得的垂了眉眼,消逝了那些冷气,终于像是有点儿烟火浸染的人间气味的人,总算是不至于把小孩子吓哭,她抿抿唇笑起来,鼻头带点儿笑纹的褶皱,开口,声音清脆,是小孩子特有的没有被世俗过滤过的声音,她说,“哥哥你为什么戴这么大的眼镜啊?” 千笙被她问得一愣,随即微微晃神,有点儿好笑的问,“不好看?” 女孩儿使劲的摇头,像是要把小脑袋儿都给甩下来似的,伸手去够他的眼镜,千笙下意识的躲了躲。小孩儿的手臂短,被他这么一躲压根就够不着,脸上不由带了些委屈的神色,千笙眸子里海浪翻涌了一瞬,最后却是又把脸凑过去了点儿,任由她把自己的眼镜摘下来,脸上重新染上笑意。 眼角带媚,眉梢暗挑的惑人小孩看不懂,却是本能的觉得好看,于是笑意轻易地盛在眼眶里,笑起来露着两排牙齿,对这个世界毫不设防的模样。 “哥哥你长得真好看。” 即使是这样的句子由一个不知世事的小孩说出来总归是让人觉得舒心的,千笙没有作答,只是伸手揉了揉她的发。 那些不知世事的时光。 其实早已经走远了。 就像现在的自己全然不是那个会眯着眼睛做一张其实只是1+1,2+2的试卷的小孩儿,也不是那个会因为一句褒奖而忍不住笑意荡进眉梢的小孩儿,而千戈,也不是那个幼儿园就学会了调皮捣蛋的调皮鬼,也不是那个黏在他后面,会轻易地掉眼泪扯着他的手说“哥哥你为什么不陪我玩了,你不要我了吗”的那个爱哭鬼。 时光改变了一切的模样。 或许。 他们注定相生错杂的命运也到了所有分分合合的岔道口。 千笙望着面前的小孩,干净的笑和浑圆的眼角。 最后被小护士找过来的不情不愿离去的小孩子,把手里攥着的气球塞进了他手里,然后挥挥手,说,“哥哥再见,我下次再找你玩儿。” 重新戴上眼镜,隔着镜片看到小护士歉意而小心翼翼的笑,千笙摇了摇头算作是不介意的回答。重新给世界和自己隔上了隔离层。 那些最正常的生活就在手掌边上演。 就像手指触到的那个孩子光滑的脸,在指缝里的笑意。 或许这样的安详,是更适合他的生活。 对吗? 普外科 分卷阅读28 - 分卷阅读29 相仿 作者:引鹿 分卷阅读29 女医生格外的少,数来数去就那么几个,要不就是嫁了人将近四十岁的女人,要不就是刚刚来实习的护士,唯独剩下一个大学毕业没多久的女医生。赶巧上回联谊没去,一直单身到现在。 女医生本意不打算恋爱的,毕竟自己怎么算都是半个新人,又没赶上趟儿,不如挨到明年的联谊好了。只是往往造化弄人,谁也没有想到,临近下班的时候,向来漠然得不肯在医院里多浪费一分钟的千笙,居然破天荒的走到了她的这边来,敛了眸子,轻轻的敲了敲她的桌壁,问道,“打扰你了?” 声音轻而不带任何波动,像是一眼清流,荡漾过去,留下一地水渍,在岁月里蒸发干净。 女医生瞬间瞪大了眼睛,鼻间呛进一大口消毒水的味道也浑然不觉。 等等。 这什么节奏? 这要约的语气是闹哪样? 这世界怎么了? 即使是戴了硕大眼镜挡住了大半张脸的千笙,认真起来的样子确是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起来都好看的不行,裹在白大褂里的身体看起来修长高挑,是挑不出什么毛病的比例,况且她和小护士们早就不知道凑在一起谈论过多少次关于千笙的长相了,虽然一直没敢去问,但是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从夏主任的反应就知道了,恐怕是难看不到哪儿去。 何况,据说还有千戈这么一个惹眼的弟弟,做哥哥的,基因能差么? 心下百转千回,女医生面上却只是片刻便做出了反应,本能的答了一句“好啊好啊”,才突然的意识到刚刚对方又微微偏着头说了一句“明天中午有空的话,我请你吃饭。” 于是面前高挑的男人像是心满意足的走了,女医生一个人还坐在位子上发愣。 刚刚发生了什么? 开发了新大陆? 回过神来的女医生差点儿一声尖叫脱口,侃侃的捂住自己的唇,才压在喉咙里没在医院里喊出来丢人,眉眼间却全是化不开的惊异和笑意。 这是约的节奏? 噢!叔叔,不,哥哥,我们约!约! 于是在疑似爱情的伎俩的催化下,女医生愣是幸福得大半宿没睡,早早的爬起来挑了件适合拿来约会的衣服套在身上,又来来回回换了很多次,在镜子面前不停的晃荡,各种吊带衫连衣裙丢了满满一地。 最后穿上的黑色小短裙也是实在是赶不及了才匆匆选定下来的,一出门就冷得直打颤,虽说冬天是过去了,可是寒意丝毫没退,□□在外的腿像是包裹上了一层冰,凉得发疼。 即使如此,女医生还是顶着细长的高跟鞋和短裙,咬牙顶着寒风进了医院。 只是让她失望的是昨天带给她足以媲美世界崩坏的世界观的正主千笙却没有丝毫的反应,照常是坐在办公桌前顶着一张淡漠的死人脸,连她进来也只是象征性的点了一下头。 不该起来接她一下么? 还有小短裙没有看到么? 不要夸奖她一下或是很贴心的把外套脱给她么? 发生了什么!剧情不对!千笙小天使你拿错剧本了! 女医生一脸悲痛的回了位置,突然觉得这种心情完全就是和夏主任一个样儿啊!同病相怜的夏主任!一块儿诉苦去! 一边的小护士悠然的翘了翘腿,默默地在手机上把“论如何摘下高岭之花”和“论禁欲系和强势系的攻受关系”的字样删了换上了“论如何助攻将炮灰女从一段美好激情中踹出去” 千笙自然是不知道女医生这些小心思的,目光一转便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桌子上,修长的食指无意识的轻轻叩击着茶杯的边缘,指腹触碰到陶瓷质感时微微的愣了愣,后知后觉的停了手。他惯用的玻璃杯不知何时不见了,换上了一个陶瓷的龙猫,胖墩墩的憨厚模样,一双漆黑的眼隔着空气和他遥遥的对视,像是跨越了一整个世界的落寞和冷寂。 翻过身,背后做了杯子的把手的尾巴向着左边弯曲成半环形尾端向内一收,显然,是可以和另一只相配的杯子扣连在一起的。 暖色调的小物什和千笙向来的冷淡着实是不搭,却偏偏也有一种反差的视感,看上去柔和而纯粹的小家伙只是静静的立着,却像是带着体温,指尖摩擦过粗糙的表面,心底缓慢的扩散开来一丝异样的感觉。 千笙偏过脸看了一眼夏辰,却没从他脸上找出任何的有用的信息,若是的确是他,恐怕早就抬着脸一副求表扬的样子了,哪里还有此时的安定,然而女医生还在一边自顾自懊恼,他也着实不好问。 但是十有八九是她送的罢。 毕竟,这一类柔软可爱的东西,着实是只有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才会喜欢拿来送人。 虽然,暂时看上去不赖。 思及至此,千笙才发现自己尚且还不知道女医生的名字。 虽说平日里在一个科室里朝夕相处,但是真正用得上谈话或是直呼姓名的时候还是少得可怜。他也是方才才意识到自己分明就没有把她的名字和信息放在心上,一时有些尴尬,盯着进门处贴着的值班表一行一行的看过去。 科室里女生少,所以名字也格外的好找,倒数第三行“许倾黎”三个字落进眼里,千笙暗暗记下,抽回手,松开那个被他捏出了些许温度的杯子,若无其事的半阖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 ☆、路人 而此时另一边的片场里,千戈捏着杯子翻来覆去的看了半晌,面色古怪的又看了一眼经纪人,脸上的怀疑满当得都不用猜。 他真的,真的没勇气相信经纪人这个白痴的点子管用。 要不是他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保证效果,戳着脊梁骨宣传,对方一定会喜欢的,他忙不在他身边的时候,这种暖心的贴唇使用的小东西既显得体贴又不失情调,实用方便还得体,亲真的不来一发吗?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等等一类的迷惑性太强,他也绝对不会相信他的话的。 随手捏了捏龙猫的耳朵,陶瓷制的耳朵打磨得很好,圆润温和,看一眼便让人觉得温暖。只是……千笙真的会喜欢这种东西? 千戈斜着眼睛看了一眼经纪人,见他还是眉飞色舞的样子,心下的不确定更强烈了几分,不由开口,“这种东西除了十几岁发花痴的女孩子还有谁喜欢?这么一团的,靠谱么?” 经纪人一脸鄙夷的看着他,开口,“用不着你喜欢好吧小少爷,你也知道十几岁女孩子喜欢啊,那不就得了,女人啊,就是对这些东西没什么抵抗力,你就是不了解她们,所以你的小女朋友肯定也会喜欢的,啧啧,你不懂。” 千戈翻了翻眼皮,说的好像他很了解似的。 女孩子的手都没摸过的处男吧…… 等等。 女朋友? 千戈脸色一僵,猛地抬头, 分卷阅读29 - 分卷阅读30 相仿 作者:引鹿 分卷阅读30 “等等我没告诉你是男人吗?” 经纪人一脸惊恐,“男的?卧槽你没说过啊,不对你好像是说过……” “东西呢?” “已经送出去了啊小少爷,我的效率你还不信?” 千戈默默地把脸埋进膝盖间。 他下次再信这个蠢货他就不姓千! 日光温柔得像水。黏在皮肤上,渗透进毛孔,从血管里细枝末节的蔓延开来。 许倾黎合上办公室的门,一声轻响在耳边炸裂,在此时已然无人的室内更加显得空荡。她不死心的往千笙的位置上望了一眼,直到确定了那个人的确不在那儿等她了,才又侃侃的收回目光。委屈潮起潮落,淹没了半颗心脏。 明明说好请她吃饭的,到头来却一点儿也不在乎的自己走了,耍人么。 真差劲啊。混蛋。 这样想的时候,眼睛里居然自顾自的带上了些许雾气,许倾黎抬起手臂擦了擦,认命似的抓起包出了门。男人都没一个好东西。 下班的医院比平时还要寥落,光线笼罩之下的走道空旷得像是要把一世的宿命走完。 高跟鞋敲击着地面的声音成了唯一存在的证明,许倾黎盯着自己的影子,在墙面上起起落落,昏黑得像是一团浓稠的黑色墨迹。 仅仅穿着短裙的身体着实是冷得不行,她也没有带外套,原本觉得撑一撑就过来了的寒意,也因为心冷了而变得分外的刺骨。手脚冰凉,像是要被冻起来了一样。 混蛋,真是要死了。 许倾黎咬了咬下唇,蹲下身,把手臂环在胸前蜷缩起来。 自己贴着自己,也许是黑暗里唯一取暖的方式。 肩膀上微微一重,像是有什么东西落下来了,许倾黎愣了愣,目光一侧,是一件男式的外套,还带着体温,轻轻的搭在自己身上。 她难以置信的抬头,面前逆光的男人显得高挑而孤单,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衬衣,散乱的发挂在脸上,挡住了半只眼睛,硕大的眼镜和薄凉的唇,都在背光的暗色里显出一丁点儿轮廓。他像是不放心似的又替她拉紧了一点儿外套,轻轻的开口。 “我看你还没出来,就先进来找你了。嗯……会很冷吧。” 声音清润的少年音色,不太擅长于寒暄的样子,每一个字眼都是小心翼翼的斟酌之后再拿来使用的认真,轻易的消融了她先前所有的不满,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似乎是试图将她从地上扶起来。贴着皮肤的温度比她还要凉一些,许是天性属阴,却偏偏让人安心。 许倾黎只是愣愣的看着面前显得有些局促的无奈的男人,顺着他的力道起身。透过镜片看过去,这个男人真的长了一张及其好看的脸,眉眼清润,勾魂夺魄,让人不自觉的沉沦。 在那样柔和的光线和刺骨的温度里,许倾黎发现,千笙医生,其实,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啊。 只是表达的方式格外的笨拙罢了。 真的。 很温柔啊。 那时候的她,真的觉得。 这就是她的宿命。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这也是他们的宿命。 离医院不到一百米的地方,千戈急慌慌的停了车,从车里拿出一条红色的长围巾,揉了揉手,猛地关上车门,向医院走去。 裹在单薄外套里的修长身型,影子在地面上拉得很长。 他扬了扬唇角,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加快了脚步。 他来接他,哥哥他,会开心吧? 医院外墙被光笼罩出一片浅淡的金色,一时间散去了所有的阴霾和冷寂,反倒是显得格外的安然。就像是,隔着云层,看云端上的世界。 千戈随意的把玩着手上的围巾。 比起前一段时间的刺骨的冷意,此时已然回温很多,街上戴围巾手套的人也陆续的减少。只是他还是想给他戴上围巾,圈过他的脖颈,将他圈住,将他困住,宣布主权。 贴近胸口的位置,留下的是他掌心抚摸过的温度。 他们最近都格外的忙,他也有好一段时间没有看见自家哥哥了,并非担心他过得不好,只是想见他。 想得快发疯了。 就连千戈自己也全然没有意识到,只要他在想他的时候,瞳孔里就会盛满温柔,像是落进去了一条璀璨的星河,足够刹那间,照亮夜空。弯起的唇角勾成最自然的弧度,是他演戏的时候,无论如何也进入不了的状态。最真实的他。 目光总是快于脚步,千戈不住的寻找着千笙的影子,却在看见他的时候瞬间愣在了原地。 在柔和光线里,从医院慢慢的踱步出来的人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一点一点的靠近,进入他的视野。千笙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白色衬衣,暗色的领带温顺的垂在胸前,修长的腿裹在深蓝色的牛仔裤里显得有些意外的慵懒,身边的女人穿着短裙,却披着他的外套,半低着头有些腼腆的样子,却可以一眼看出来,她的羞涩和顺从。她比他矮一些,似乎是刚刚好合适抱在怀里的高度。 刚刚好贴近胸口。 聆听心跳,呼吸相近。 她似乎突然的侧了一下,高跟鞋往旁边一撇,踉跄着往右侧倒,千笙下意识的伸手接住她,手指接触到另一个人的皮肤,微凉。 千戈看着他们的亲昵和融洽,脚下像是生了钉子,狠狠的把他钉在了原地。 有谁拿着小刀慢条斯理的切割心房。 留下一地钝重的悲伤。 真他妈的痛啊。 对么? 哥哥。 千笙像是突然察觉了什么似的抬起头,额前的刘海微微一晃露出一双清澈冷淡的眼,小心翼翼的裹在镜片的下方,像是想要和一切保持着距离,一片深邃的辽阔。 像是掩藏着一整个尼斯湖的河水,缓慢的流淌着。 隔着时间和空间的空旷薄凉,他们的目光相触,却仓惶得让人想哭。 千戈定定的看着他的脸,所有想好的话都烂在肚子里变成叹息,眼眶有些发胀。他知道他现在的样子一定很难看,却已经无暇自顾。 面前的人脸色没什么波动,镜片是他最好的防护,他看不见他的眼里的颜色,看不见他的情绪,也看不见他的想法。 什么时候开始,他在他世界之外? 许倾黎随着千笙停住脚步,视线和他一同望过去,便看到了站在台阶之下的千戈。从录音棚里出来的千戈身上的外套很薄,却素面朝天,搭在手臂上的围巾红得刺眼。 只是那个少年眼睛里的哀伤太过热烈,就像是鸽子刚刚折断了翅膀,却固执的想要飞翔。 倔强而绝望。 千戈却不看她,漆黑的瞳孔里只存在一个人的影子。 是啊。 那个一开始他就不愿意面对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娶妻生子,终究是他最后的选择。 分卷阅读30 - 分卷阅读31 相仿 作者:引鹿 分卷阅读31 他眯了眯眼睛,睫毛垂下来挡住了里面所有的光,唇角带起一个自嘲的笑。 我以为这么多年,我早已在你的世界里扎根。 兜兜转转之后你告诉我。 原来我不过是你的路人。 作者有话要说: ☆、坦言 心脏里无数的情绪像是叫嚣的野兽,不断地撕扯着翻滚着想要从胸膛里跳出来。粘稠如墨的疯狂被千戈死死的压制住。 他真想再任性一次,过去扯过他就走,去冲那个女人冷冷的哼一声告诉她他是他的,去拥抱他亲吻他占有他让他成为他的私有物。 只是他不行。 他所有的任性都是建立在他的纵容上的,所以当他不再对他肆意纵容,他该怎么做? 哥,你告诉我。 我该成为什么? 他可以在任何人面前做一个坏人,却舍不得带给他哪怕一点点的伤痕。 即使他们相爱和依赖,本就是相互伤害。 千戈所有的情绪都落在千笙的眼睛里,他却只是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仍旧是面无表情,像是什么也没有察觉似的下了楼,手指却不自觉的绷紧了,关节处因为太过用力而泛出病态的苍白。 猝然缩短的距离,像是跨过了天际。 他再次站在他的面前,却不再是当初的心境和当初的关系。 他们回不去了,早就回不去了。 只是一切倒回原点重来,我还是会义无反顾的去爱你。 你是岁月里的唯一执念。 脸颊上突然的感受到些许薄凉的温度,千戈一愣,却是面前的千笙突然的伸出手,很轻,很轻的贴上了他的脸颊。修长白皙的手指带着比常人低很多的温度,触感却温润如玉,温凉的渗透进心脏。像无法醒来的梦魇,像一腔孤勇的温柔。 依旧是一张不带任何神色的脸,藏在镜片后的眼睛静静的看着他,从那双漆黑的眼睛里,千戈可以看到自己的样子,那个看起来疲倦而手足无措的小孩。 疲惫肆意侵袭着大脑。 钝重得无法抗拒的疼痛蔓延成海。 思念成疾,无药可医。 千笙的指尖划过他的眼角,那里还留着他通宵达旦的痕迹,然后慢慢地贴上了他的唇,触觉温柔而细软,是最沉重的依恋。 清凌凌的声音像是浸润了湖水的潮湿,撩起风浪,将他的心脏搅得一片混沌。 他说,你看上去很累。 他总是这样,用最无辜的姿态说出最撩人的话,点完火之后抽身而去,像什么也没有做过一般的在别人的世界里开始另一个故事。 一如他不顾那个女人在旁就自顾自关心他。 一如他无视他垒起来的所有壁垒轻易的击毁他所有防线。 千戈一把抓住他的手,握在手心里,用自己的体温将他染上热度,闭起了眼,开口的声音却是自己也难以意料的喑哑和低沉,“哥,别对我温柔,我怕我放不开你的手。” 千笙似乎没太反应过来,只是怔怔的看着他,眼睛里倒映着潋滟的水光像是一场幻觉。 让他轻易的沦陷。 “哥。” 这个字眼在喉间滚动过无数遍,却永远带着最宠溺的温度和语调,无可替代。他认真的看向他的眼睛。 “我不想你结婚。” “不想你和谁在一起。” “我只想要和你好好在一起,只想可以一直就这样慢慢的等我们都老去,只想无论什么时候我都能找到你,就算失去全世界也不想失去你。” “我们就这样好不好。” “我真的……” “真的就是爱你啊……” 千戈突然手指用力,将面前的人拉向自己狠狠的吻了上去。 求你了。 哥。 再让我任性一次好吗。 因为是爱啊。 唇齿相依。 呼吸间溢满胸膛的是另一个人的气息和温度。他们分开的时间不长,却格外的难熬,足够让他点燃对他的疯狂念想,想念他曾经的灼热温和,想念他的薄凉浅淡。传说中唇薄的人总是格外的薄情寡义,永远都不将人放置在心里,可是他却把温柔藏在一片冷漠的包裹下面,等到他撕开他的伪装看见他的时候,早已经出不来了。 被撩拨被掠夺的心脏,怎么可能会乖乖回到自己身上? 这段时间的所有纷争和隔阂都在这个深吻里被抛到一边黯然失色,陪伴和纵容渗入骨髓变成一种习惯,难以剔除,身体的反应比大脑更快一步,千笙下意识的微微张开唇方便了他的深入,等到反应过来想要抗拒的时候,千戈已经撬开了他的牙关,攻城略地。 面前的人眼睛里难以掩饰的错愕更是加剧了千戈的□□,他瞳孔里的颜色猝然一深,像是陡然间沉淀了一整个纪元的岁月,他更紧的握住他的手,另一只手环过他的腰狠狠的搂住他。 隔着薄薄的衣料,指尖划过千笙纤瘦紧窄的腰,他皱了皱眉,身体往后倾,想要退出他的包围圈,却全然逃不开千戈的禁锢,反而被抱得更紧,像是要把他揉进怀里似的。 他们本是同源。 终究是逃不开宿命。 只想做到更加的贴近,像同一个人的左手和右手。 相伴相生,缺一不可。 是了。 那个笑起来腼腆青涩却总是跟在他屁股后面的那个孩子。 早就在时光里长大成人,能够轻易的,将他捕获。 千笙抛开对自己方才还想要试试看的女人就在旁边看着的顾忌,慢慢的阖上眼,掩去了眼睛里所有的颜色,只是睫毛微微的颤抖着,带着试探和小心翼翼,剖开自己,清扫满城的荒芜冷寂,掩埋战争的疮痍萧瑟,尝试着将他放置进去,看看这颗心脏里存在着怎样的风景,却再也不肯为谁轻易开启城门。 从此心城易主。 感觉得到怀里的人慢慢的变得顺服,千戈萧然之后便是一阵狂喜,许倾黎清晰的看到,那双寂寞的眼睛突然重新活过来了,耀眼璀璨。 像是长途旅行的劳顿之后,静谧的火车上,抬起头,突然看见一整片银河。 刹那间万籁俱没。 他抱紧他亲吻他。 指尖落下的围巾掉在脚边,鲜红艳丽的颜色,却再无人看见。 最后事情也就是以千戈带着千笙回家作为收尾,许倾黎有心想说什么,但是看着千戈依然贴着千笙腰侧的手掌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侃侃的站住,收紧了手指,关节处泛着深切的白色。 街道上依旧像是覆盖着一层雾气的,梦境,微微眯起眼,感觉像是刚刚惊醒。 隔着衣物也能感受得到的,来自另一个人的温度让千笙多少有些不适应,连带着那种热度顺着血管,一路蔓延到脸上,顿时将脸烫得有些烧人。 他微微皱了皱眉,抬眼却看到面 分卷阅读31 - 分卷阅读32 相仿 作者:引鹿 分卷阅读32 前的人眉目间满是掩饰不去的喜色,像是小孩子终于拿到了自己想要的玩具一样的神色,抿了抿唇,终究是不忍心扰了他的兴致,只能装着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尴尬的轻咳两声,跟着他一路小跑。 刚一进门,千戈突然拉着他的手臂一扯,便是将人抵上了墙,热切的吻了上去。 方才被亲吻啃咬的触感还未褪下,便又是一阵细密的吻落下来,紧压而下的唇让人有点儿窒息的紧迫感,偏偏又生不起厌恶的情绪。背后贴着的墙面泛冷,即使有衣物的阻隔,也似乎没有多大的用处,但是却全然没法渗透进被□□染上高热的身体。千笙有些情乱,微微眯起眼睛,挡在镜片下的眸子里盛满了碎裂的暖光,一点一点的,逐次闪烁起来,刹那间点燃了一整片星河,璀璨夺目。 千戈扯开他的领口,一只手探进去,咬上他的喉结。 致命的地方传来略微尖锐的痛觉更加刺激了□□,也终于是唤起来了一点儿理智。千笙下意识的咬了咬唇,伸手抵住他,哑着嗓子开口:“千戈……别闹。” 千戈也不难为他,轻咬的动作换做了浅浅的吻他的下巴。埋在头发阴影里的脸看不出神色,声音确是也哑了,低沉而极富磁性的声线,足以刺激任何一个磁性生物,甚至是雄性。 他说,哥,我离了你活不了的。 千笙没有说话,垂了眼眸,一片淡淡的阴影。 他说,我们这样过一辈子不好吗? 他依旧没说话。 千戈有些发急,抬头还想说什么,千笙却突然轻轻的覆上他的唇,若即若离的贴了一个吻。 千戈瞳孔一缩,却见面前的人脸上突然带了些浅淡的笑意,声音里即使带着□□的喑哑,也依旧清润勾人。 “你呀……” 拉长的尾音拖得人心痒痒。 “以后想结婚,也别想了。” 染了笑意的声音像是梦里才会出现的呢喃,被冷情的人说出来,恍若隔世。 千戈用力的搂着他,将脸埋在他的颈窝,唇角是止不住的笑意。 “不逃了?” “嗯。” 突然扣紧的指尖,像是要抓住最后的稻草。 所幸,他抓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结局 有时候,一个故事说了太久,就慢慢的成了传说。 有时候,一段爱情走过了太多,便成了信仰。 千戈在长时间的雪藏之后终于重新来到了众人的视野,而这次破茧的电影首映一周便拿下了不错的票房。他饰演的男二即使戏份不多,但是却凭着温柔和苦情轻而易举的拿回了大把粉丝,愣是把先前毒品事件的影响给压下去了。 千笙依然每天上班下班,微微眯着眼睛散着生人勿近的冷气。 唯独感觉到了什么不同的人是夏辰,可惜他最近有了新的及其头疼的问题,连自己也自顾不暇,更别提顾及其他。 倒是许倾黎放下得很快,神色如常,似乎近日交上了不错的男朋友。值得一提的是,她最近似乎和几个腐女的小护士走得比较近。 偶尔工作之余又些放空的时候,千笙也会陡然想起那个有重新忙起来的家伙。却也没有再无措或是茫然。 果然还是要给他找点事儿做啊,男人闲得慌的时候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偶尔也觉得。 就这么过下去也不错。 电影之后的宣传好歹是让千戈忙碌起来了,千笙收拾完回家的时候,很少能看到他和之前一样懒散的躺在沙发上,脸上盖一本书,眯着眼睛笑起来,然后懒洋洋的说一句“欢迎回来”。 偶尔看到他的时候,凌晨不开灯回来,睁着一双疲倦的眼睛笑一笑说,“困死了,还能看见哥真好啊”。 欲言又止。 虽然的确是想让他忙碌一点儿但是却不是和现在这样没命。 然而即使如此,他还是会突袭医院,裹着口罩围巾戴墨镜,然后装病人,一路窜到他办公室里来。有时候手上拎着一盒清粥或是其他的东西,盯着他吃完然后又赶回去。 忙得不亦乐乎。 然而像今天这样,千戈突然从衣柜里窜出来还是吓了千笙一跳,但是即使是吓了一跳,他脸上还是一片木然的神色,清冷的回了一句“吓了一跳。”这让在一边准备着手机看热闹的知情的小护士好是一番失望。 千戈全然不在意这些,笑了笑之后扯起人就走。他身上穿着白色的外套和黑色的打底衣,看起来像是个还在读大学的毛头小子。 被拉进了首饰店,千笙感觉有点难以置信,可是面前的人却笑得极为开心,扯着他在柜台面前看来看去。 “先生您想买什么?本店最近很多新款上市。”店员立马围了上来,笑得甜美又无害。 “戒指。”千戈摘了口罩,同样回以一个无害的笑。 跟在身后的千笙表情终于裂了一瞬,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店员赶忙介绍了几款经典款或是新款的戒指,一边笑得无懈可击,道,“带朋友一起来买戒指啊,现在在情人节期间我们有情侣特惠的,您是买给爱人吗?带爱人一起来可以享受折扣哦。” 千戈灿烂一笑,“不啊,我就是带着爱人一起来的。” 店员接下来要介绍的折扣梗在喉咙里,微笑的表情僵在脸上。 千笙摸摸扶额,却终究是没有开口反驳。 转眼就是召开电影发布会的时候。 千戈作为男二,自然是在应邀之列。造型啊妆容都是造型师化妆师操心的事情,他本人倒是显得气定神闲,化妆间里打起了瞌睡。 作为千戈的经纪人,顾辞在一边默默地表示泪流满面。 这位每天不让人操心的主最近终于还是安分了很多,主要战绩是他不抽烟不聚众不打架,然而他变本加厉的懒散困顿和狡诈。最后一点通过他对自己的压榨真挚而明显的体现了出来。 然而千戈对于他的所有情绪持无视态度,继续眯着眼睛补觉。 “我说大少爷啊,你好歹也要有点表示啊,这可是你复出的第一个发布会!待会儿肯定是要采访的,到时候他们揪着你之前的事儿说,你要怎么应对啊!”顾辞欲哭无泪。 千戈挑了挑眉,牵了牵嘴角,“要问就问啊,哪要什么应对。” 顾辞被他一哽,几乎要把手里的方案砸在他头上,然而他飞快的遏制住了自己这个疯狂的想法,以免面前这个永远不能用常理理解的家伙真的甩手走人。 他破罐子破摔的觉得,人生还真是蛮累的。 “说起来,”意料之外的,千戈居然主动挑起了话题,调整了一下坐姿,微微睁开眼看着他,“单瑾哪儿去了?” 兴许是爱情甜蜜期让人格外热情,这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少爷居 分卷阅读32 - 分卷阅读33 相仿 作者:引鹿 分卷阅读33 然也会问起别人的事情,顾辞替单瑾感动之余好是一番感慨。但是她很快就收敛了脸上的神色,换上了难得的肃穆,千戈被他的神色所感染,不由目光定在他身上等着他的下文。 “雪藏,或是死,都不是什么好消息。我也的确很久都没有听到关于他的消息了。” 千戈垂了眸,终究是什么都没说,下意识的摩擦了几下自己的指节,又和上了眼皮。 直到准备妥当,也没有人再多说一句。 发布会正式召开。 千戈笑得一脸和煦温柔的跟在女一号后面,时不时配合着女一号和男一号说几句话,现场倒也显得和和气气的一片。 轮到单独受访的时候,果然就有好事的记者掐住了他之前的问题死死盯着叫他回答。 “千戈你之前因为吸毒的事件被公司封杀,请问这个消息是真的吗?” 千戈微微一笑,不显得疏离也并不亲和,答道:“谣言总是不攻自破的,如果是真的的话,我现在或许没办法出现在这里。” 他的眼睛很清澈,像一汪水,清润温和,但是却也阻隔着所有人的探入,记者们全然找不着破绽,也只好作罢,问起下一个问题。 “听说你和艺人单瑾关系不一般?” “朋友而已。”千戈轻描淡写的回答。 “您对他看法怎么样?” “很有主见的艺人,前途光明,希望以后能有工作上的合作。” “介意问一下您的性向吗?您喜欢男性还是女性?” 千戈笑了笑,双手合起放在身前,没有回答,却也没有提出否认。 顾辞在一边狠狠地捏了把汗。 然而眼尖的记者随着他这个动作陡然注视到了他左手无名指上一抹低调的银白色,再仔细看下去,却是经典的婚戒款式。 现场瞬间炸开了锅。 “您方便解释一下您手上的戒指吗?” “你结婚了吗?” “您是不是隐婚一直没有透露?” “您不觉得这个年纪结婚有点早了吗?” “有什么想对粉丝说的吗?” …… 问题一波一波拍上来,顾辞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他果然还是想的太简单了!这个神经病什么时候正常过!他只有更有病没有最有病啊!刚刚觉得他有救的自己是吃错了药吗! 如果现在他旁边有面墙,他一定会按住千戈把他撞死在上面然后自己再撞死。 不对,要把他撞三下!狠的!自己一下就好! 千戈轻轻一笑,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的贴上了唇,这个动作被他带上蛊惑的神情和视线陡然变得暧昧起来,他眨了眨眼,低低的开口:“嗯,找到了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呢,不,要说抓住了才对。” 他的声音蛊惑性很强,但是这实在不是一个让人能轻易接受的消息,不知这个瞬间有多少少女的心碎了一地,哀嚎一片。 相信这很快就是一个不错的热搜消息。 而此时,懒懒的靠在电视前的千笙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唇角含着一抹掩饰不去的笑意,霎时间把他脸上凝出的冻霜消融殆尽,换上一抹柔和混杂在眉宇间,竟又是一番让人移不开眼的绮丽。 那么,是否会幸福。 看来还有待时光来慢慢检验。 人海汹涌,我们兜兜转转,还是绕回了彼此的身边。 或许就是早已注定的命。 【-全文完-】 分卷阅读3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