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汉末》 序言 序 此时帝都广场中央放置着一紫色水晶棺,隐约能见水晶棺内躺着一衣着金黄帝袍的男子。男子即便只有毫无生气的尸体,但神色依旧威严,不怒自威。水晶棺周围有九九八十一根不知由何物建造而成的圆柱,晶莹剔透,似乎有活物在其中流转。 各个圆柱之间,按照乾坤八卦之位盘坐着不少人,有男有女,有文士打扮也有武者衣着。此地乃是宇宙边缘星系中一颗类地行星,行星之上帝国乃是盛极一时大汉帝国。大汉帝国起始于银河系内太阳系中一颗名为地球的行星。不过此时的大汉帝国却只能龟缩在无人知晓偏远的行星之上。 大汉帝国之内只有人类,不同于宇宙其他种族单向发展,人类得天独厚,不仅在科技之上有着其他种族难以媲美的天赋,在修炼之上也是领跑整个宇宙。成也萧何败萧何,便是因为如此,大汉帝国才被宇宙之中其他大小帝国忌惮,导致宇宙各大势力倾力围攻。 更是阴谋设计水晶棺中,大汉帝国帝王,用整个宇宙都禁止的禁术囚禁其灵魂,抛至宇宙边界之外的混沌之中,剩下一副躯壳不省人事。 无奈之下,大汉帝国剩余子民为复活其帝王项敖,冒险祭祀,借整个帝国极为稀薄的气运逆天行事,复活项敖。 “阵起!” 大汉国师朗声大喝,阵中之人闻言正经端坐,每个方阵领头之人双手快速结印。 刹那见,整个行星如同星系爆炸产生的能量一般,即便相隔数万万亿光年之外的中央星域,也肉眼可瞧光亮闪烁。 就在爆发出的光亮骤然回缩之时,军师在无人注意的情况之下,改变了手中法印,然而被早有防备的少帝见得。 哼!本少帝就知晓尔等定然忍耐不住,只是不曾项敖叛徒竟然是父王如此器重的军师。少帝心中暗恨,但此时已无法再做其他,只得紧跟其后迅速改变手中法印。 军师乃是主阵之人,顷刻便知有人在动手脚,眉头紧皱。此时阵法已成,即便军师如此大能也无法改变。 原本除开光亮并无声响,军师却突然听见“嗖!”的一声,整个广场之上连同项敖水晶棺消失不见。 “哼!少帝果然不凡,即便如此又有何用?尔等即便改变逆行目的,也逃不过不甚稳定的时空乱流。整个宇宙如此广袤,日后便是吾所有也!哈哈哈...”军师掐指一算,自语哈哈大笑,随即轻轻一跃,消失在空无一人的广场之上。 第一卷 第一章 东汉延熹,奇婴降 “噼啪!轰!” 此时东汉汉桓帝刘志延熹年见,神农架山林之间雷电轰鸣,紫气萦绕,如同神仙下凡一般。 “咦?”一老道在山间采药,见得如此光景,煞是惊异。老道士掐指一算,眉头深皱。 “不对,不对!”老道似乎不惧天空中闪烁的紫色雷电,仍沉迷于自己的推演自顾自的说道:“紫微星仍然势弱未曾变化,不过日前推算的三国鼎立局面却发生极大变化,以老道修为怎可能看不清日后变化?不妙不妙也!” 不一会,天空中不断轰鸣的雷电消失。于此同时,东汉各地却有不少新生儿应雷而生。而神农架上采药的老道更是听见山间传来婴儿哇哇大叫的哭声。老道士跟随着婴儿哭声,找寻而去。 “项敖?!”老道士抱起襁褓包裹的婴儿,翻着婴儿胸前不知名的玉佩暗自说道。再看着婴儿身旁放置着的奇异长枪,老道士神色沉重。 “弃婴?还是天降奇婴?”老道士不知该如何是好。“罢了罢了,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老道有缘见得,便收养是也!”老道士似乎认命一般,抱着婴儿,准备上前提起地上的奇异长枪下山而去。 嗯?!好重!老道士更是心惊,以老道之力,不说如前朝传说的项羽有举鼎之力,单手随意提起一两百斤也不是太过费力,不曾想此枪竟然让老道士单手使出全力方才拿动。长枪虽然奇异,但看上去也不是太过显眼。通体玄色,不知何物所铸,枪身有九条暗金色线条,从枪柄直冲枪头,如同活物一般缓缓流动。细细观来,似如九条金龙一般,拱卫着枪尖的枪头。 老道士啧啧称奇,即便以他的经历也看不出此枪如何铸成。寻思无果的老道士便费力的提着长枪,抱着名为项敖的婴儿向山下走去。 时光如梭,转眼便是十多年光景。 “呼呼呼...”项敖再次被梦中场景惊醒,自从项敖年岁满十懂事以来,时常被噩梦困扰。并不是项敖害怕,而是项敖梦境太过逼真,让项敖几乎分不清梦是真实还是现实是真实。 吾到底是谁?项敖抓着自己的散乱的头发拉车着,苦闷的想道。项敖生活的当下乃是东汉,可不止为何,在项敖奇异的梦境之中,却称呼此时为上古大汉。 项敖每次所梦之境也未告诉老道士,毕竟梦境太过骇人,项敖竟以帝王之身,领兵与衣着各异,甚至长相骇人的生物作战,说来都无人相信。惊醒后的项敖再无睡意,便拿起床边长枪,来到屋外修行《五禽戏》和项敖天生知晓又不知名的枪法,锻炼武艺,打熬力气。 两个时辰很快便过,太阳已冉冉升起,项敖即将修炼完毕之时,老道士也起床洗漱走出门外。 “敖儿!” “师父!”项敖少年放下手中长枪,擦着汗来到老道士身旁。项敖已是岁十有五,此时项敖身长已将近八尺,身子修长,眉浓眼大,五官端正,英俊不凡。胡乱束于头顶的长发随风而动,在配上项敖此时一身练武劲装,比之所谓的世家子弟都要俊俏。 说来也是奇异,少年不仅悟性绝佳,更是勇武过人。当年老道士都要全力才能提起的长枪在如今已是少年的手中如同烧火棍一般随意舞动,威风凛凛。 “庞德公与德操公所授学问可有温习?” “师父,徒儿已倒背如流!” “如此便好!”老道士倒不是担心项敖不用功,只是作为师父,每日询问弟子进度已成习惯,不论是学问还是武艺。 “敖儿可记得为师在带徒儿到洛阳为徒儿找到老师?” “师父可是说蔡邕老师?” “然也!”老道士点头道:“蔡大家一心忠于汉室,刚直不阿。前几日为师曾听闻蔡大家得罪朝中奸妄,不日会被流放至朔方偏远之地。” “为师打算让敖儿前往护送,让敖儿尽些许孝心,守护蔡大家安危!” 项敖闻言,起身抱拳道:“师父放心,蔡大家是徒儿老师,徒儿前往护送乃是徒儿职责。” 老道士闻言,欣慰点头继续道:“为师能够教授徒儿的已再无其他,待此次护送之后,徒儿便自行游走天下,涨涨见识!” “师父!徒儿...” “敖儿不必多想,道家本就重缘分,随心才是。况且为师也有多年未曾拜访各地好友,也是时前往看看才是!” 项敖闻言,只得称是,应承下来。即便心中不舍,项敖也想自己外出多走走看看。 “为师老友赠与的《五禽戏》对于强身健体极为有效,徒儿日后切莫荒废。至于徒儿自通的‘五名枪法’却要谨慎些,此枪法煞气太重,极为影响心性,徒儿可要当心!” “师父放心,徒儿省得!”项敖细心听着老道士的嘱咐,心中温暖不已。自懂事之时便得知自己身世,无父无母,能得到老道士悉心照顾教导,项敖心中感激不尽。在项敖心中,更是待老道士为自己亲生父亲一般,尊敬有加。 “山下村里有几位少年恳求为师让敖儿出行时带着出去见见世面,为师已答应下来,徒儿临走之时走上一趟,若是有意,便带上一路吧!”老道士回想起山下村里少年的请求道:“对了,还有村里徒儿救治的汉子高德,死命要认汝为主,甘愿为仆。敖儿若是觉得无妨便收下,路上也有个照应。” “是!师父!” 当晚,项敖有些不舍,有些激动,更有些迷茫。似乎项敖心底有声音一直告诉项敖,要下山外出寻找。至于寻找是人还是物,项敖甚至都不知晓。 翌日,项敖带着从小一起长大的一头似狗兽,告别老道士,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居住许久的山间小屋。来到山下,神农村内愿意跟随项敖的外出闯荡的也是不少。有村长姜老的孙子姜炎;还有一对兄弟,一对名焦猛、焦靖,闻名辨人,焦猛如同其名,力大无穷,头男简单。焦靖乃是其弟,武艺一般,为人却圆滑不少,口才不错。 之后便是外来人两户,一是项敖救治好双腿认项敖为主的高德,另一户便是逃难至此的赵家兄妹,兄长名赵良,妹真名不知,大家都称呼小丫。赵良并无太多凸显之处,极为平常,倒是其妹小丫,却是不同一般女子,以往每日都缠着项敖学习武艺。 高德铁并州人士,字品正,追回西汉以前也是士族,现已无人知晓,落魄成寒门。上已无父母,在逃难之前,唯一兄弟被并州士族陷害入狱而死。高德趁月黑之日,仇杀士族而逃。腿脚也便是在逃跑的时所伤,原以为会残疾终身,不想被项敖医治。高德也言明,希望项敖游学到并州之时,若能有缘找到其侄,照拂些许。 项敖在神农村内极受大伙喜爱,不仅经常教授青少学问、武艺,更是不求报酬时常为村民诊治。再加上项敖英俊潇洒的俏脸和平日里稳重的表现,村里不少少女对项敖都是芳心暗许,而村长孙女,姜炎之妹姜尧儿便是其中之一。村里虽无世家,却也是前朝重臣逃难之后,诗书礼仪更是平日必修课,村长之后姜炎及姜尧儿更是不用多说,男子学问不凡、武艺超群,女子知书达理。懂事之后的项敖也是对姜尧儿也是倾心许久。 若不是此次护送蔡邕蔡大家不知路途有多少风险,项敖何曾不想带上姜尧儿一同上路,偶尔还可花前月下。 即便老道士为一行数人寻得良马,不过一路从神农架赶到洛阳如何也要半个月光景。路过襄阳之时,项敖耽搁半日,前往拜访司马徽及庞德公。让项敖极为高兴的是,遇到了往日求学之时极为要好的徐福徐元直,相谈许久才离去。本来项敖邀请徐福一同上路,道北疆见识见识北域风情,奈何徐福刚回乡不久,还得照顾家中老母亲,项敖只得作罢。 “元直兄,你我二人义气相投,不能同路历练,着实可惜!”项敖叹气说道,心中着实遗憾徐福不能同路。 “哈哈,吾等习武之人,敖弟切莫如此矫情。待福尽些许孝道,在庞德公和德操公处习得些许学问之后再去寻敖弟,你我二人行侠义之事,造福百姓!”徐福哈哈大笑,安慰项敖道。 “那是自然!”项敖上前熊抱徐福笑道:“元直兄,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告别徐福等人之后,项敖带着众人急速赶往洛阳,以免错过被流放的蔡邕。 项敖领着众人风尘仆仆向洛阳赶路,在蔡邕即将封诏前往朔方前一日赶到洛阳。 “不想多年不见,项兄弟已生得如此俊朗!”曹操也算蔡邕学生,蔡邕流放,曹操同样前来相送。看到项敖如此傲人的身长和英俊的脸庞,曹操羡慕说道。 “孟德兄过誉!”项敖作揖回礼道:“往日敖年少,些许狂放之言,孟德兄切莫放在心上!” “哈哈哈!年少本该轻狂!”公孙瓒上前使劲拍了拍项敖臂膀道:“吾等本是当代俊杰,谦虚本该有,但若过于谦虚便是虚伪!此话可是项兄弟所言!” “是也!是也!”项敖呵呵轻笑,有些许不好意思回道。 第一卷 第二章 方至朔方,鲜卑来 “项贤侄不远万里前来护送伯喈,实乃大孝!”与蔡邕极为要好的卢植上前说道,曹操、公孙瓒见状作揖退开。 项敖见状亦是作揖见礼道:“老师体弱,此次前往朔方路途遥远,舟车劳顿,敖即是老师弟子,定当尽些许孝心才是,不值一提!” “哈哈,好!好!好!” 三年前,项敖在老道士的带领下,前往洛阳游学,有幸见识到蔡邕、卢植、孔融等当世大儒,也不知老道士是何身份,与众人皆是老友。不过相比大儒,项敖更欢喜的是相遇曹操及公孙瓒,志气相通,脾性相仿,互为知己。当然还有一位公孙瓒同窗,刘备。此人乃是汉室宗亲,虽是落魄,却也学识渊博,喜交好友。 曹操虽是宦官之后,但每次与曹操相谈,项敖都能从曹操言语之间体会到曹操愿为大汉尽忠之情,更有效仿昔日冠军侯之志,愿为大汉开疆扩土,守护边疆。公孙瓒更是辽西望族名门,随时庶出,但是长相英俊,勇武不凡,才华更是出众。 项敖聪慧伶俐,又尊师重道,极有礼节。当老道士领着项敖拜会蔡邕时,蔡邕见如此良玉,当下便贴下老脸,‘威胁’老道士,让项敖拜蔡邕为师。老道士带项敖拜会蔡邕,本就有此想法,见蔡邕如此,老道士当然假作不愿,推脱些许之后欣然同意下来。 至于为何卢植会称呼项敖为贤侄,也是因为蔡邕收徒。拜师之后,项敖在洛阳的日子便极为丰富,时常陪同蔡邕拜访当朝诸多大儒,让项敖见识暴涨。当然项敖也是有幸见识诸多俊杰,比如颍川大族荀氏的少年英才,荀彧与荀攸叔侄,虽是叔侄,二人却是年龄相仿。 虽然项敖从师蔡邕,司马徽与庞德公更是给足老道士面子,在襄阳、颍川一地为项敖传扬不少名声,但项敖仍是毫无根底的平民,相交尚可。 “好了!”蔡邕见一众人打趣项敖,佯装怒气出言阻止道:“老夫弟子有如此好欺负?” “此次还得辛苦敖儿护送为师流放!” 项敖闻言,赶紧作揖道:“老师严重,百善孝为先,能侍奉老师乃是项敖福气!” 蔡邕闻言欣慰点头,也未再多说。 “学生斗胆!”曹操思考良久上前说道:“老师,子干公,不知此次敖弟随师前往朔方之后多久赶回?敖弟天资聪慧,更是得诸多大儒、名仕教导,若能入朝,定是大汉栋梁!” “学生斗胆附言!”公孙瓒也战出身来。尽孝无过,只是二人在朝为官,见不得宦官弄权,外戚蒙皇,希望项敖能够与他们站在同一战线,匡扶大汉。 “汝等不必担忧,入朝为官,路径多样,何故如此在意形式!”卢植接过话来,淡定的抚着下巴胡须。蔡邕也是高深莫测的笑着,并未多说。 二人闻言,心中虽不是太明白,却有些恍然。 “项大哥,不好了,鲜卑南下了。”姜炎不顾礼仪,冲进项敖书房大吼道。“不过还好,不是大军,只是小股入境侵扰抢掠的骑兵。” “嗯?居然这么快。”项敖还以为鲜卑入境掠夺至少也得十月过后才会开始,没想到才九月初便开始南下。“阿炎,叫上焦猛、焦靖,然后带上骑兵十人,吾今日便会会所谓的鲜卑。” “是。”姜炎见项敖如此严肃,不仅绷直身体大声回答。 项敖一众赶到朔方月余,此时已是深秋。临行之前,卢植更是赠与项敖十二骑精锐,帮助项敖将采用安全送至朔方。 片刻,项敖便带着十二骑精锐骑兵,整齐矗立于临戎县城城门之下。项敖三人此时也已换上好马,并州北部与冀北之地本是产马之地,再加上多域外商人生意往来,也有不少野生良马。箭支除了项敖以前打猎所用的几支精品,还携带两壶一般的铁箭挂于马上。除开项敖和焦猛其余之人其实箭术也就一般,只是勉强能够射中目标而已。 还是如同以往,小黑替项敖背着玄铁长枪,自己则挎弓在身。可惜来到城门之后,守城都尉却将项敖阻拦下来。 “项小先生,此时正待鲜卑入侵之时,城外大多百姓已经迁入城内,鲜卑异族大多牧民,骑术了得。就算项小先生武力不凡不惧他们,但是他们人多势众,若万一项先生有个散失,教在下如何向蔡大家交代,还是别出去吧。” 都尉姓张,名龙,无字,行伍出生,凭着自己的努力一路才到都尉之职,确实有些能耐,虽无力主动出击,却在近几年中防守有方,鲜卑屡次成为骚扰都未得到过太多实质好处。劝解项敖,也是为项敖众人性命着想。 “张都尉好意敖心领了,然而今年鲜卑掠夺提前,想必张都尉也并未来得及将百姓转移,此时在城外的村庄不知还有多少百姓正在遭受欺凌。敖无他志向,只是想凭借自己些许武勇救下百姓。还望都尉大人不再阻拦,若真有意外,那也是敖命数不佳,与都尉大人无关。” 项敖作揖请求:“况且敖等马匹也是良驹,若是不可为,敖定带众人悄然离去,不会胡来,敖还年轻,也想多活几年不是。” “可是...” “都尉大人放行便是,若敖等侥幸取得异族之首,我朔方郡岂不是也大功一件?” 张龙心动了,这几日也看到过项敖众人武勇,还找项敖切磋些许,不得不服。伍出身的他虽然仕途几乎已经到此为止,朔方郡内若只是防守有度也无功绩可再有作为,大是如果项敖所说真的成功,不说官职提升,只是此等功绩的威望都能让张龙在士族之中更有地位。 “若是项小先生如此笃定,在下却也不好太过阻拦,不过还请带上在下护卫,其他无甚大用,作为向导也好方便项小先生寻路。”说完,张龙便招呼身后之人上前,名人牵出马匹,交于护卫。 “如此便劳烦大人。”项敖对此人作揖拜道。 “先生叫小人王五便好。” 待张龙打开城门,项敖拱手作别,带着众人纵马向北而出。 “项先生,刚过的两村村民已迁入城内,前方大约十里路还有一村未来得及通知,先生看....” “那便速速赶过去。”项敖打断王五,从小黑身上抄起陨铁长枪,朝着他指的方向策马狂奔,身后众人在近日里见识项敖的武勇,对项敖极是崇敬,亦是毫不犹豫跟上。王五却满脸凝重,心讨此次外出能活着回去的可能已是不大,自己只能想办法看如何能保住项敖性命。 众人狂奔,片刻已经来到村外,偶尔冲村里传出项敖听不懂的人声,便知此村肯定已是遭殃,便更是心急如焚,双腿一打马腹,从村口冲了进去。进入村中满是破败,有些房屋甚至已经起火,不少房屋前百姓倒在血泊之中,有的腹间伤口大开,肠肉都已流出,有的身首分离,甚至还有不少妇女下体通红糜烂,满脸是泪。 项敖此时已龇牙咧嘴,眼中血丝充盈,心中的愤怒已经让其五官变形到如同恶魔。百步片刻便至,入眼所见几乎让项敖失去理智。 此时村子剩余不多的人被鲜卑集聚捆绑到一起,两个鲜卑人此时正光着下身,在一个年约十余还未及笄的少女身上耸动,少女惨声大哭,无力的双手愤怒的拍打着鲜卑大汉的胸背。而旁边八个鲜卑大汉在旁大笑说着,好似还在指点什么一样。 而被捆绑的村民更是哭声,骂声一片,其中一对一农夫更是双眼圆睁,血丝暴露,脖见血管几欲爆裂,望着整备欺凌的少女大哭:“我的女儿啊...啊...畜生...一群该死的畜生,老夫死后也会变成厉鬼生生世世缠着你们,啊...”农夫剧烈的挣扎着狂吼,鲜卑大汉之中貌似一人听着觉得烦躁,便上前狠狠一脚踢在农夫胸前,农夫后仰跌地,一口鲜血喷出,萎靡的倒下,不过那吃人的眼神却未因为重伤萎靡而减弱。 “尔等该死。”项敖大喝一声,从马上跃起跳入鲜卑大汉人群之中,横枪一舞瞬间腰斩糟蹋少女的鲜卑大汉二人,鲜血喷涌项敖一身。剩余鲜卑八人略微惊愕之后迅速抄起弯刀将项敖团团围住,鲜卑等人也是不蠢,一看便知项敖武力不凡,并未鲁莽上前。项敖却未管他们,来到少女身边,两枪挑开鲜卑大汉惨叫还未死绝的的身体,从身上扯破衣服盖在少女身上。 鲜卑其中一人冲着项敖叽叽哇哇的一通狂吼,项敖不懂,也不想懂,在他心中,这群人必死。 “尔等竟如此糟蹋吾大汉子民,今日吾教尔等知道欺凌我大汉子民生死两难。”项敖声音低沉,因为愤怒还微微颤抖,眼睛也是深陷,加上满身的鲜血,如同深渊怪兽降世,恐怖至极。话毕,跟在项敖身后的众人也已赶到,一路过来所见也是让众人如同项敖一般愤怒。 不过看到项敖此时状态,焦猛兄弟和小黑便不敢出声,项敖脸色太过骇人。其余跟来之人也是感觉气氛凝重,当看到项敖表情时亦是冷汗一冒,这是人的表情吗? “阿炎,将村民救下。今日吾不将其千刀万剐,难平心中之狠,难平死去的百姓之怨。” “是,项大哥。”姜炎不敢违背,赶紧招呼众人警惕的绕过围着项敖的鲜卑众人,解救村民。 “小黑,将此数人废掉。”项敖吩咐小黑之后,变转单手身抱起少女,提着陨铁长枪站立不动。 小黑听完,如同消失不见般在鲜卑人群中一阵乱窜。不一会,剩余鲜卑众人全都倒在地上嗷嗷大叫,四肢却动弹不了。 看着村民中那仇恨的目光,项敖知道,今天若是不让他们发泄,日后也难以好生活下去。不待项敖多说,怀中的少女已忍着下身剧痛来到一大汉身旁,并未多少什么,狠狠的咬向鲜卑大汉颈脖用力一扯,一大块肉便被少女咬在嘴见,然后吐了出来,跪在地上疯狂大笑。 还不待项敖劝解,少女翻身朝着项敖向下的枪头迎身而上,刺中少女心口。项敖本就心绪不宁,更没注意少女疯笑时眼中的死志,此时已是惊呆。 项敖急忙放下长枪蹲双手拖起少女,心间发堵,不知该说什么。 “大哥哥,谢谢,谢谢...”说完少女便咽气了。项敖此时心中更是堵得慌,双手更是紧紧的捏着少女衣服。 剩余的村民在同时亦是同时扑向鲜卑大汉,或踢或砸,也有如同少女般悲愤而咬,不停的发泄着心中的仇恨。众人见此都未阻止,心中其实更是愤怒,若不是常年有人教导礼仪,恐怕其余人也是恨不得食其肉。 强压心中悲愤,项敖放下少女尸体:“阿靖,汝领四人将村民尸体掩埋,然后将其余村民送回临戎县城内。”项敖招呼姜炎,焦猛和王五带着剩余的骑兵上马准备往更北边的村子寻去,“还有,将此众鲜卑头颅割下带回临戎县城委托张县尉挂于城门示众。” 第一卷 第三章 危机中伏 此时的临戎城里,不论百姓还是官吏都是震惊不已。大家都已记不清,不知多少年没有见过鲜卑异族在临戎境内俯首,又不知又有多少大汉百姓被鲜卑掳去作为奴隶生死不知。原本在场的所有朝廷命官都已经作好因硕放郡今年巨大的损失被朝廷追责的,何曾过项敖不仅救回来如此多百姓,还斩杀了一队鲜卑勇士。 “哈哈,不愧是我大汉麒麟儿,武帝保佑啊!”蔡邕毫不顾及的大笑赞赏项敖,即是欣慰,又是愤慨。虽然有些失态,但在场众人并未觉得有何不妥,甚至心中甚是同意蔡邕说法,同样的激动不已。 对于太守及在场官员来说,这不仅仅只是功绩,作为大汉子民心中更是扬眉吐气,感叹大汉雄威仍在。朔方郡太守亦是激动的来到蔡邕身旁:“蔡大家,如此喜事吾等快马奏于陛下,杨我大汉雄威!”这是要请功的节奏啊。 蔡邕缺摆摆手道:“王太守莫急,才十鲜卑人头。老夫倒是想看看这小子能做到何地。”王太守听罢,稍作平静?确实需在等等,十个鲜卑头颅确实不能说明什么,若是太过急于邀功未免落人口舌。 见在场众人对此事如此高兴,焦靖心中一动有了主意。“众位大人,吾兄在村中见识到鲜卑野蛮行径之后,对凶残的鲜卑异族欲杀之而后快,奈何兵力有限,如今有要保护百姓回城,更是让吾兄现在只有数人跟随。若众位大人确实怜悯百姓,还请大人能派出些许兵力,助吾兄救得更多百姓。” 太守听完眉头紧皱,他何曾不想多些兵力,甚至希望朝廷派重兵还以鲜卑颜色。可是朔方郡守城兵力只有两千不到,若随意派出,恐怕会危机临戎防守,甚至难保在场众人身家性命。“不知张都尉以为如何,军事方面本太守也是不甚清楚。” “以在下看来,可派两百骑助项先生,剩余的三百骑与一千余步兵,足以下官预防突发之事。”王都尉稍作考虑,便提出建议,提到城防,王县尉更是申请笃定。 “好,既然王都尉如此说定是无恙,那便派两百骑助于项先生。”作出决定之后,众人也为耽搁,调出最为精锐的骑兵两百郑重交于焦靖。焦靖也为矫情,拜谢之后带着两队骑兵纵马出城。焦靖也是比较担忧项敖处境,之前十人鲜卑虽被项敖轻松斩杀,到毕竟他们只有数人,若是让项敖众人遇上五十,甚至百人队那可就不好说了。 在王五的引导之下,项敖众人已经经过两个除了满地尸首以及狼藉的村庄,并未发现一人。村庄的惨样也让项敖越发坚定要对鲜卑以牙还牙,因急着寻着线路追赶鲜卑队伍,项敖只得与众人将百姓尸体集中焚烧,草草立下一墓碑,待朔方地界之内稍作平静之后再想办法立碑超度。此时已是出发过后的两日,众人餐风露宿,星夜兼程的沿着痕迹追赶,并在路上留下记号于焦靖几人。 天色暗下不久,项敖打算寻一背坡之地休息,却不料出去打探周边情况的王五回来告知发现鲜卑踪迹。此队鲜卑人马不少,约有一百来骑,押送着近千数的百姓,以及不少的粮草,因都是从附近村庄掠夺而来。鲜卑将大汉百姓都全都双手紧缚再用极长的粗绳连成一窜,防止有人逃跑,方便看押。 项敖众人在王五的指引到来之时,鲜卑队伍正在生火扎营。鲜卑乃是游牧民族,并不擅长扎营军务,所以也就几个帐篷而已。此队人马的纪律明显比项敖之前斩杀的十人纪律严明不少,只是将百姓集聚,并未出现之前所见的畜生行径,让项敖对鲜卑族的人感官好了不少。 不过也不会影响项敖要将此鲜卑军队歼灭的决心。而此时鲜卑军队的巡逻安排也是极为谨慎,不管营地之中在做何事,外围都有四队人马一直在游弋。项敖只得暂时作罢,命众人埋伏在周围吃些干粮稍作休息,项敖则在一边寻思如何趁夜突袭。 将近冬季的夜晚确实极长,加上今夜并无月光,已至卯时周围都是一片漆黑,只有营地之中冒着两堆火光。也不知是鲜卑士卒太过疲累还是认为大汉郡兵并此时并不会出现在朔方边境,巡逻士卒已经停了下来,开始打瞌睡。 王五见状便知机会来了,轻轻呼醒半寐状态的项敖众人。项敖使劲揉搓有些感觉有些僵硬的脸庞,打起精神朝鲜卑营地望去。项敖兵法也非白读,甚至此时正是大多数人容易犯困警惕性最低的时候,此时突袭机会绝佳。虽然项敖人数不多,不过以项敖及姜炎的武勇,冲进鲜卑营帐,杀掉带头之人,要破鲜卑也不是难事。 于是项敖招呼小黑与姜炎和自己一同打头,安排其余七人尾随冲杀。上马扬鞭,一众人熟练地策马而出,奔跑之中,项敖脸色狠厉。 “哈哈哈...无知汉兵,居然敢冲杀本将营帐,当真作死。”项敖等人刚冲至营帐前,突然灯火通明,数十火把围住项敖众人。 居然还是会汉语的鲜卑,想来此人在鲜卑之中也非一般之人,项敖心中暗讨,脸上满是凝重。百人队的鲜卑军队要留下项敖、姜炎及焦猛几乎不可能,然而项敖带来的数人想冲出包围可就困难了。这几人虽然是定襄郡士族豪强赠与,但如此时日的一同生活经历项敖是不可能放弃他们的。项敖暂为说话,心中思讨如何带领众人冲出包围。 “就凭汝些许人马也想留下吾众?汝竟然会汉语,那也应很明白汉人,就吾等几人就会冲杀汝百人队?” “哈哈哈...原本以为有胆冲杀本将营帐的也是汉狗之中的俊杰。”鲜卑领头的大汉哈哈大笑,“却不想也是如此胆小之人,甚至还愚不可及。汝难道不知吾鲜如今卑乃草原之主?别的本将还不敢大夸其词,但在大草原上斩杀汝汉人,还不是如屠狗宰羊?何况尔等区区不到十人,哈哈...” 鲜卑首领鄙夷大笑,已视项敖等人为囊中之物。项敖更是脸色难看,确实如同鲜卑首领所说,项敖等人人数确实太少,若是有二三十人,项敖都有信心击破在此的百人鲜卑队伍。然而现在突袭失败,甚至入套被包围,项敖此时也是巧妇难为无米。 “本将观汝亦是猛士,如今在大汉边陲也未得到重用,若能归降于本将他日必能沙场建功,统领不少部落。汝可需考虑考虑?”鲜卑首领自己也是武道高手,见到项敖第一眼时都已看出项敖武勇不凡,再加上若隐的学究气,若能招降也不失为鲜卑大王檀石槐日后入侵中原招得一人才。 “呵呵,那鄙人还得多谢太爱。”项敖口中随意答着,暗中给身后众人手势。“杀...”项敖一声大吼,便领着众人向着鲜卑首领的方向冲杀而去。此时场景也无计策可言,项敖只得冲杀而去,若能斩得鲜卑首领,身后众人便还有获救的希望。 “来的好!”鲜卑首领虽觉得项敖不凡,不过基于对自己武艺的自信,举起弯刀策马迎面而上。其身后几人同样紧随其后,打算为他们的将领拦下项敖身后数人。项敖见状,略为兴奋,亦是鲜卑首领未曾躲避,给项敖斩首的机会;二是鲜卑首领看模样也是武力不凡之人,心中便起了战斗的欲望。 “铛...”枪刀碰撞,溅起些许火花。两人错马而过,项敖用近七成的力道试探,也不知鲜卑首领可有藏拙,碰撞过后的余震让项敖单持长枪的右手微微发颤。好大的力气,不过也不是吾对手,项敖暗讨。便勒马转身,准备迅速将鲜卑首领斩于马下。 此人了不起,本将都用全力,居然差点被此人震得失去平衡,不可单挑。鲜卑首领脸色难看,不曾想此人比表面看来更是厉害。没有犹豫,鲜卑首领见自己不敌,便骑马来到几位护卫骑兵之中,立马大吼:“儿郎们,围杀。” 糟糕!项敖心中焦急,对战经验不足,使得项敖首次交锋并未使出全力,更没有想到此人试探过后便回到士卒当中,错失良机。又为护得余下的众人不被围杀,项敖只得止住继续冲杀鲜卑首领的想法,立于众人身旁,以自己的武力顶住大半的围杀。 数次独自突杀而出冲杀鲜卑首领,但反应过来的鲜卑士卒也并未项敖开始所想的如此好相与,再加上需要护卫众人,几次都被鲜卑士卒合力逼了回来。若是项敖一人,抑或加上姜炎与焦猛,都可以冲杀而出,甚至百人之中取其首领首级也非难事,但为保护其余之人,项敖只得来回格挡击杀危险重重的其余众人,若不是姜炎及焦猛在场,项敖更是手忙脚乱。 不一会,项敖众人身前一圈已躺下十来人的尸首。为保证消灭对方有生力量,项敖三人几乎是招招致命,中枪之人皆是倒地便已身亡。奈何对方人数太多,除开项敖,其余众人皆是身受数刀,本来是九人的防御圈,此时已变成五人,其余四人已无战斗之力,被众人保护在包围圈里。 “项先生武力不凡,突围而出亦是轻松。还请项先生不要为吾等贱命在此冒险,请项先生不要再管吾等,突围而去。”王五心知今日难逃死劫,唯一希望项敖能安然逃离,项敖在如此境地能保护他们许久已是仁至义尽,更何况项敖性命比他们尊贵不少。 “吾等从一同出城之时便是同袍,哪有贵贱之分,休得胡说。” “可先生...” “住嘴,专心应敌便是。”见王五还欲言语,项敖微微有些怒气,低沉着声音吼道。王五无奈,只得止言,专心应对鲜卑士兵突袭。 第一卷 第四章 焦靖来援 又斩杀十人鲜卑兵卒,众人几乎人人带伤,就连项敖为保护王五左臂也替王五挨了一刀,虽不是太过严重,却让项敖心中甚是焦急。如此下去,项敖也会被耗死在此。 难道真要抛弃众人,带着尚无大碍的姜炎与焦猛突围而去?可倒在地上的众人都是吾项敖带出来,为的是解救百姓,抵御外族。然而还未做太多的事情,就要他们殒命于此么?吾项敖一意孤行出城为此是对是错?百姓未救到多少,难道就这样让众人含恨而终么? 项敖啊项敖,如此这般行为到底值得么,非要去以命换命么?项敖此时心中无尽的羞愧、无助、悔恨,极度复杂的心绪几乎让项敖崩溃,他不知道到底如何作为才能救得众人,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对错。 “啊...”项敖实在是难压心中压抑大吼出来。鲜卑首领一是不想鲜卑士卒太多的伤亡,也还心存活捉项敖的心理,也导致战斗并不是太过激烈,慢慢的耗着项敖体力,已至战斗持续快近一个时辰。 “项先生,吾等皆是无名小卒,对大汉,对百姓所作也是有限。吾等没有如同项先生一样的抱负,死亦不可惜。然项先生乃当世豪杰,因保重自身,留待性命造福更多百姓。项先生,王五求你,此时突围还不算晚,若因吾等令先生力尽于此,吾等泉下难安啊。” 倒在地上其余几人亦是无力的劝说项敖,王五此时脸色又是感激又是暴戾,项敖的行为已经让王五感动不已,如此尊贵之人能为他自己认为的贱命做到如此份上已是大恩,若真让项敖殒命,王五万死难书其咎。 “万不可能,吾项敖此生立志为百姓造福,为大汉以身报。要让吾在此时抛弃汝等于吾心何在。”项敖再次挥枪逼退眼前鲜卑士卒几人,喘着粗气坚定的说道:“若敖今日命该如此,死于此地又有何妨。” “先生...” “不必多说,敖未倒下,亦不允许汝等命决于此。” “不曾想壮士如此情谊,若非吾族,本将定于英雄把酒言欢。”项敖所作所为同样让鲜卑首领佩服,试问他自己,对自己士卒绝难做到。“英雄即如此情谊,本将也不是残忍之人,若英雄愿降,本将必在大王面前为英雄求得高就,不仅能匹配英雄气概,亦救得英雄同胞。”鲜卑挥手暂时制止鲜卑士卒的围攻,甚至抱拳面相项敖,极是郑重的承诺。 “呵呵..难得鲜卑首领如此看得起项敖白身之人。奈何敖为大汉百姓,家师曾教导时刻记得大汉的骄傲。”项敖借此机会抓紧时间矗立调息,希望能争取更多时间,虽然也知并无大用,项敖心中还是有着希望。 “却也是本将想的太多。”鲜卑首领心中暗叹可惜,“既然如此,那便别怪本将心狠手辣。”说罢,鲜卑首领微微摆手,示意继续围攻,不给项敖踹息的机会。项敖见状,脸色微黑,他自己倒还好,就算在拼杀许久他也能坚持,甚至游刃有余,奈何身后众人需要照料。 “项大哥莫慌,阿靖来也!”就在众人心急不已之时,从南边的方向穿轰隆隆的马蹄之声。鲜卑族人在草原本就对骑兵极为熟悉,此时听见远处传来的马蹄声鲜卑首领脸色一变。在鲜卑首领判断来看,此队骑兵绝对超过两百之数。再望向无法短时间拿下的项敖众人,若是让其回合,恐怕自己都会被吞下,心中无奈,只好作出撤退决定。鲜卑首领也未耽搁,用鲜卑语叽里咕噜一通大喊,被束缚在一旁的数百百姓和许多辎重都不再管了,便迅速转身往北方退去。 见鲜卑退去,激战许久的众人便泄了气,倒地而坐。项敖也是长舒一口气,众人终于得救了。没过多久,焦靖所带领的两百骑兵便来到项敖面前。焦靖翻身下马,小步跑到众人前担忧道:“项大哥如何?” “无事,只是他们稍微受伤,应无大碍。” “那就好。”焦靖看众人并未特别危险的情况也是大松一口气。那日焦靖从县尉手中借来两百骑兵,就是担心项敖众人太过急躁深入鲜卑境地。便带着两百骑兵日夜兼程的赶来,还好今日及时,不然后果难以想象。项敖强打精神,先为倒在地上的数人包扎医治,然后命焦靖解救百姓。 将鲜卑尸体集中火化之后,将辎重稍作分派,留下些许作为干粮,再命小黑陪同二十骑保护百姓和辎重沿途返回临戎县城,确保百姓安全。不过让项敖无法的是,王五和受伤的几人却坚持不离开,请求留下来护卫项敖左右,项敖见众人伤势也并不是太严重便随了他们的意思。 鲜卑士卒退得太急,并未来得及带走身死鲜卑族人的马匹,以致项敖并未大胜便获得二十来匹塞外良马。项敖原本打算将差一点的马匹换下一并送回临戎县城,不过被救下的百姓当中听说项敖还要继续北上营救百姓,不少青壮都留了下来请求一同前往。考虑到两百来人的骑兵队伍所能营救的百姓还是有限,项敖便同意下来,并对留下来的数十人作了简单的测试,以免功底不够导致在救他人时枉丧性命。 一番整理之后,出去离开的百姓和同行保护的骑兵,项敖此时的骑兵队伍已至二百六十于人,加上项敖众人,已是近二百七十人之数。项敖虽未曾带兵作战,但熟读的兵书与卢植兵法的教导也不是白予。 项敖将自己带来的十人加上焦猛和从焦靖带来的两百骑兵之中选出骑术和武艺都最为出众的四十人自己统领,作为突袭先锋,在合适的情况下以力破阵。再交予焦靖二十骑术极佳又对附近地界较熟悉的骑兵作为斥候。最后将剩下的近两百骑兵分作两队,分别由王五和姜炎统领。王五本是县尉护卫,带过的士族也是不少。 姜炎可就激动了,自从他研读兵书以来,极为渴望能成为统领大军的大将军,今日虽然只是统领区区百人,离自己大将军的梦想还太过遥远,但至少有了个起步不是。不过姜炎也未骄傲自满,深知自己没有统兵经验的他,便在项敖分派完毕之后在军中到处询问骑兵作战技巧,尤其是王五,被姜炎缠得不行。而对于在众的骑兵,虽不是太看得起项敖众人,不过因项敖稍微合理的安排和姜炎虚心求教的行为也没有不听命令,甚至桀骜不驯之人。 项敖也知先磨刀后砍材的道理,因此并没有着急北上,而是在分派好之后,安排众人就地开始训练。一是项敖需要自己熟悉统兵作战的感觉,二是提升众人的默契程度,以免真正的作战开始时,还未交战自己这方却因为指挥的问题而崩溃。面对项敖如此安排,自愿加入营救的青壮倒没什么想法,毕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都是以项敖马首是瞻。 倒是王五和赶来的两百正式骑兵心中暗服,如此统领,就算无大才,就以此谨慎的态度他们的危险也要少很多。新赶来的两百骑兵是原本只是奉命而来,当然也不会违反军令,更佩服几人以数人之力便全灭鲜卑小队,但是如此年轻又无统兵经验,众人还是极为担心项敖根本就是愤青之为。 为使得众人更加放心在场之人都能听其号令,项敖还是简略谦虚的说了些许话语以安其心。虽然项敖对自己统兵还是有些信心,但是若战场之上众人不能统一号令,那离败退身亡亦不远矣。就如此,项敖按照兵书说述与卢植所教的方法整整训练了一天。 一天之中项敖也是受益匪浅,以前只是在纸上谈兵,不知其真正的难度。一日的训练下中,项敖几乎将自己所学的,今日训练当中能用的一一印证,无数问题恍然大悟。项敖悟性可不是盖的,仅仅是一天训练所得,估摸能赶上许多生死边缘经历数次的军中中层将领的生死之谈。 被训练的众人更是大为惊叹,世间竟有如此霸道的军阵。许多两百骑兵重未见识过的军阵跑法几乎要把他们自己都要绕晕死过去,每个骑兵士族心中都在暗讨自问:要是敌军进入军阵,不用刀剑是不是就能把敌军给绕死? 好吧,这只是士卒们的错觉,其实是项敖自己开始还未搞明白所以然,一通胡乱的指挥把项敖自己也差点绕晕了。不过还好,凭借项敖妖孽般的悟性,一日的时日,训练到能正常作战倒无太大问题。 时至夜晚,众士卒训练完毕之后便围坐一团。项敖欲尽快让众人熟悉认同于他,便生出此想法,大伙夜间一同吃食,增进感情,相互多做了解。剩下的日子不知还知追袭多远,项敖也并未太过严苛,允许少量饮酒。 王五来到项敖身旁坐下,拱手拜道:“先生统领之能王五佩服!今日所见统兵之法王五在并州与鲜卑交战来往数年也未曾见得,若以如此兵法对战鲜卑,王五相信先生能破十倍于先生兵力的鲜卑大军。”王五在行伍多年,虽才能一般,功绩一般,不过多年来眼界还是不差。 “王大人谬赞,敖不过一届书生,虽有些许勇武,却未曾统兵作战,日后还需王大人多为指点才是。” “王五却未夸大献媚,先生确实大才。”王五数日与项敖相处也只项敖谦逊,并未再多说便转移话题:“先生此次欲救多少百姓,救到何地?” “敖也不知,能多救便多救,不管多远多久。”项敖抬头望着黑漆漆的天空,望着数点繁星,项敖也是一阵茫然。 第一卷 第五章 举孝廉,任太守 王五看似问项敖,其实也在问自己。少年时候的他也如同项敖,一腔热血。然而现实的大汉朝廷却对边境不管不问,如他一般的边境郡兵却眼睁睁的看着百姓被欺凌,领土被践踏。在项敖身上他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感情上王五是极想与项敖一同有所作为,但是理智告诉他应该劝项敖不用做太多的无用功。 夜幕之后,众人搭好简易帐篷准备休息,保险起见,项敖将两百人分为四队,一队一个时辰,整晚无间断巡逻,甚至每队还配了斥候,向外延伸五里探寻。待众人歇息,项敖与姜炎和王五三人开始商量如何搜寻被掳走的百姓,甚至对万一追出朔方边境又待如何处理突发之事都做了详细的计划。其实说出来也很简单,项敖决定游弋袭击。 对于小股队伍能歼灭直接歼灭,若人数不是太大便冒充马匪沿途袭扰,待有时机在将其歼灭。若人数差距确实太大,便视情况决定是暂时放弃还是游弋袭击,反正不管如何不与鲜卑大军发生正面战争。 队伍并无任何辎重,也不似鲜卑军队般需要押送百姓,虽是无赖的战术,但此行目的是为了能救更多百姓,与鲜卑大规模对抗对于两百多人的队伍却也是毫无意义。 就这样,项敖带领着两百多骑在朔方以北的黄河平原地区到处游弋,最深之时甚至越过秦赵长城向东北北追赶到阴山地界。如此下来,项敖一行过来救下百姓上万,不仅仅是朔方郡百姓,就连五原郡云中郡的也是不少。 云中与五原百姓尚且好安置,直接安排人护送到两郡边境的城池即可,然而朔方郡的百姓就只得与其余两郡官员协助送至朔方。为此项敖还浪费不少时间书信与蔡邕与两郡的县令以求帮助。 不过好处也是不少,如今项敖爱护百姓及作战骁勇的名声已传遍并州,并州边境三郡的百姓无不对项敖感激涕零。而此时还在边境作战的项敖还不知道,在蔡邕帮助下,此时中原地区的士族与百姓对项敖也是称赞不已。 尤其是在在司马徽知道以后,更是在许多前来拜访的名士或者学者面前或明或暗的为项敖打响名声,再加上项敖之前在颍川之地时所作的《悯农诗》,项敖在颍川地界也有些许名声。 虽然如此,项敖的举动在许多大世家和当世大能的眼中也并未太过显眼,毕竟在他们看来也就是小打小闹。在中原的士族看来,鲜卑有何威胁,不过大汉边陲野蛮之民。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如今鲜卑势力渐大,对大汉边境侵扰不断,然而大汉却无能为力。 让姜炎更为高兴的是,他所统领的骑兵队伍从开始的一百人已扩充到现在的五百有余。再加上其他队,项敖此时所统领的队伍已至一千三百有余。若按照汉朝便知,此众已超过一部,可设校尉。 若不是蔡邕有所准备,早早上报天子,恐怕此时在有心之人的报复之下,不知道又要给项敖等人冠上何等罪名。并州边境人烟太过稀少,而且大多数的百姓身体太过羸弱,不然项敖可能会受容近大汉军制中一营之人。 此时五原太守为郭鸿,字鹏飞(杜撰,资料未查询到),乃颖川阳翟人士。项敖打听过此人,竟然是名门郭禧之后,郭禧精通族传法律,兼好儒学,有名于当时,建宁年间曾任太尉,显赫一方。 其郭家在颍川也是大族,其家传法家之术闻名当下,兼学儒学也是极为精通。因都是学究之人,相互之间或多或少都有了解,便书信于郭鸿,再连同朔方郡太守推举项敖为朔方郡几年都未推举过的孝廉。 因身边数人帮助,项敖此时名声也是不菲,再加上此段时日在鲜卑所为上报天子汉灵帝之后传扬并州,举孝廉一事也是极为容易。 汉灵帝在天下人看来或许极为昏庸,可再昏庸之人也是想青史留名。在汉灵帝想来,若是项敖以后真在鲜卑有所作为,行那封狼居胥之事,作为给项敖表字的皇帝,那不也得在史书之中流芳百世。 推举孝廉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从汉武帝实行举孝廉之举沿用至今,每个郡国推举孝廉数目不一,要求不一。对于如今朝廷所定制的举孝廉制度是以人口为限。朔方郡人口一直在万数上下波动之地,举孝廉更是少之又少。别说三年,十年、三十看可否推举一人。 整个并州数郡,也只有上党,太原及雁门三郡人口勉强上十万之数。举孝廉过后,朝廷都会招孝廉之人入京予以闲职,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过后才会视情况给与朝廷或者地方的实权职位。 朝廷任命圣旨不日便至,项敖在接到蔡邕书信之后准备回归朔方。其实项敖原本就打算今日返回朔方,入冬的并州边境极为寒冷,许多地界已经开始下雪,北方如此严寒的天气对于在外行军的众人甚是危险。 而且入冬之后,在外单独行走的鲜卑不管是军队还是牧民都越来越少。在收到蔡邕书信之后便通知众人准备返回朔方,众人在得知之后也是松气不少,着几日的天气在外行军确实心惊胆战。 赶回朔方,朝廷天使已等待三日之久,不过此次是带来汉灵帝喜讯,此次来的天使也未如上次蔡邕被贬时的那位天使的口吻如此咄咄逼人。见过天使接下圣旨之后,天使因为天气缘故不想耽搁,只是蔡邕的管家拿些许财物稍作打点之后便俩开朔方赶回洛阳。 原本举孝廉自后是要与天使一同回朝面圣的,不过朝中部分小人因项敖是蔡邕弟子不想项敖回朝。不过此次行为正中蔡邕卢植等人下怀。蔡邕卢植同意项敖随师流放,本就是看项敖是否适合在朝外发展,以便策应朝中之人。 如今项敖两三月的表现让蔡邕卢植等人极为满意。尤其是卢植,见项敖为将的天赋如此凸显,更是在信中各种表扬。 举孝廉之后入京乃是从武帝至今的章程,若是不给项敖任何好处,恐怕很难挡住项敖回京。不过让蔡邕等人季度愕然的是,居然有人提议项敖领朔方郡太守一职,让朝中蔡邕卢植一方欲为项敖争得更多好处的众人如同吃了苍蝇般开不了口,更是一股郁气憋积在心中,甚是难受。 朔方郡北临鲜卑,整个东边的边界都和河套平原上的南匈奴接壤,再加上朔方郡人口不足万人,此时领朔方郡太守一职,不是让项敖没有任何功绩可拿么。若是南匈奴和鲜卑作孽动作稍大些许,那不是让项敖背这丢失疆土之罪么。然而等众人反应过来时,汉灵帝与满朝大多文武都已同意此决定,让卢植等人心中大为恼火。 得知前因后果之后的项敖却未任何沮丧,能在如此年纪官至太守,虽然离甘罗十二岁为相的成就差得太远,但是也是世间少有。更何况能名正言顺的施行更多有益于朔方百姓的政策,不是更好么。至于朔方郡前王太守,却是借此风得以离开朔方贫苦之地,虽朝廷还未给王太守定下任职的去向,却已先招王太守回洛阳等待调令,王太守很满足。 对于朔方郡来说如此大的政局变动就只有悄然改变,项敖也就如此平平淡淡的上任了。上任之后项敖也未对郡中各地官员作任何变动,大多政令都按照之前施行。朔方郡虽然人数极少,不过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 朔方郡治下愿有有三封、朔方、修都,临河、呼道、窳浑、渠搜、沃野、广牧、临戎等十县之多。而此时东汉汉灵帝在位之时,已废除诸多县城,只留下三封、临戎、沃野、广牧、大城及朔方六县。其中临戎是为郡所,位于朔方郡西北的黄河边上,南临南匈奴,向北出过长城便是鲜卑游弋地带。 再往西便是边境重县三封县,三封县以北靠近长城是为都尉治所鸡鹿塞,本是边境要塞,现在此城之中除了石头砌成的城墙和房屋,其他已荒废多少,更无人烟。 临戎向北偏东,便是朔方郡中最为富有的沃野县,此县所辖之内多河流,西汉时朝廷曾移民至此开垦沃土,并把黄河之水多方引入平原之地灌溉,以致此县农业发展程度甚至不属于中原不少地区;沿着黄河沃野以东,便是广牧县,因放牧业发达而得名;再往东便是朔方县,隔岸与五原郡接壤。朔方以南则是大城县。 项敖回归朔方任职之后,便遣散大部分营救百姓时入伍的百姓,尤其是五原、云中的百姓,只留下不到五百或骑术了得、武力尚可或家中已再无亲人不愿离开之人。不是项敖不愿多兵力,实在是了解整个朔方郡情况之后的无奈之举。 朔方郡全郡百姓本就不到万人,即便加上临戎一千有余的士卒和其他各县戌卫的数百民兵也不过过万余。如此人数养一千出头的士卒都是极为困难,若是全部带回突破两千之数不把朔方百姓全部压垮逼走么。上任王太守若不是自掏腰包与塞外商人来往交易些许,只是养这一千之余的士卒都要把朔方百姓压死。 第一卷 第六章 马均报恩,制炭团 自从项敖上任太守之后,便命焦靖在寒冬完全到来之前离开前往保康县去接留在保康的数人,然后项敖就陷入了枯燥繁忙的日子当中。此段时日见得最多的便是蔡邕,是在是无法,项敖自认聪慧,不说学富五车,却也是学究之人中有些许能力的人,然而繁忙的政务让项敖头大,只得经常跑去向蔡邕求助。 首先便是郡中钱财如何得来,王太守原本将其与塞外之人交易的整个过程都说清于项敖,项敖也是记住了。可是项敖要与鲜卑之人交易,项敖心中膈应得慌。项敖也知各族之中都有善有恶,别说处理政事,就算平日里与外族交往都因理智在前,情感在后,可项敖个人却难以接受。 入冬后朔方郡周边大都大雪弥漫,无法长远外出,当然来的人也是极少,与外族互通有无之事项敖还有思考习惯的时间。北方寒冬也是不短,农物耕作之事也不是太急。 当然,日常处理百姓纠纷,抑或盗抢之事项敖倒是极为轻松,信手拈来。然而如何帮助朔方郡的百姓度过如此寒冬确是让项敖心焦不已。朔方百姓本就贫寒,再加上此次鲜卑提前南下掠劫,许多百姓家中都已无过冬的衣物食物,更别说取暖的石炭之类的物件。 项敖这些时日在朔方郡内及周边到处探查,希望能找到易于开采的石炭。易于开采的石炭也是有,可数量太少,若是入冬之前发现还好,可以派人加紧采集。可是现在的天气项敖在外时间过长都觉得极为困难,何况少衣少食的百姓。无法,项敖便起了如何更为有效的利用石炭的想法。 在项敖绞尽脑汁也拿石炭没有办法的时候,临戎城迎来了一位项敖都未曾想到的可爱人。 “还望恩公不弃,收留钧。钧无以为报,甘愿效犬马之劳!” 望着跪地行大礼的马均,项敖感叹。之前跟随老道士游访,路途之中遇到马均。见其善良,有又一双巧手,不忍之下才设法救治其口吃之疾,不曾想无心插柳。 “德衡不必多礼,若是德衡不嫌弃,留在朔方,造福百姓也是好事!”项敖扶起马均,感慨道,心中也是极为高兴,能得如此巧匠,日后对朔方百姓定是好事。 在马钧和父母一致认同下,举家前来投靠项敖,以报再造之恩。路途之中得知项敖得任朔方太守之后,马钧更是急着赶路。马钧虽因口吃年少时没能学到太多学问,但马钧也是有大志向之人。尤其是学得一手好手艺,更是想用自己创造的东西证明自己的价值,因此在得知项敖任太守之后,便开始打算如何能求得一官半职,实现自己抱负。 项敖原本就很看好马钧手艺,如今在项敖苦恼之时前来投奔项敖的马钧却是让项敖喜上眉梢,马上任命马钧为工丞,负责朔方郡内所有民生或者军队器具制造事宜。原本盐、铁、工、都水等一应官员由朝廷轮流派人到地方上任,不属辖于地方郡吏。 汉灵帝在更改年号为光和时便开始挂牌卖官,因朔方偏远贫瘠,且常年被北方游牧的鲜卑侵袭,朔方郡之内挂上的官职无人问津,汉灵帝便借此次项敖出击鲜卑营救百姓有功,提议将朔方郡一应官职任免下方到项敖手上。 是朝中众人居然无人反对,汉灵帝虽极为奇怪,却也没有多问,毕竟项敖所为虽不是大事,但恰好在其更改年号之时发生。汉灵帝想来:既然朔方之地官职无人问津,项敖此行的作为恰好不是又说明更改年号的英明之处么? 就这样,项敖虽之时朔方郡太守,其在朔方郡的权利比之大汉分派的皇室王侯和公主也只只高不低。虽然在有些有心人眼中项敖已经被绑死在朔方偏远之地,无回京之日,但是谁又能说定呢? 马钧上任之后的首要任务,便是同项敖一起想办法提高石炭的使用效率,两人也未太多寒暄,在项敖安排好马钧父母住所之后便带着马钧一同前往郡城之中的工坊去了。马钧之才确实了得,不出三日的功夫,便相处了办法。 马钧提议将石炭的屑料活水后揉成团,中间夹杂一些木屑竹条,再在表面撮上些许孔洞,晾干之后便可放在炉中使用。效果极好,只是因制作过程让木屑和竹条浸湿后燃烧时烟尘教大。如此炭团燃烧过后,撬开的煤灰之中只有少部分石炭还有未被利用。 项敖觉得如此制作虽能提高燃烧效率,却太过浪费石炭,家中使用烟尘太大也对身体无益,便建议在其中加入少许砂灰。加入砂灰之后的炭团成型更为稳定,不易变形,而且通过对比,同样大小,同样制作之法的炭团,加入砂灰的能燃烧更久。 虽火力稍要小些许,不过百姓日常的用度和冬日一家之人取暖之用确实足够。马钧不知从哪得来的消息,得知只需在碳灰中加入极为少许的食用的盐、碱、矾和石灰粉可提高燃炭效率,燃得更久且少烟尘。 为能达到量产,马钧又想办法制出巴掌大小的半瓜状的模具,只需将石炭碎屑与砂灰按搭配好的比例混合之后将模具一盖一提便成型。找到方法之后项敖便安排人手大量的赶制,毕竟如此大雪纷飞不停的日子,极易冻死人的。 “老师,炭团不值几个钱,为何不能免费赠与?” “要治理好朔方,不论哪族人士,都要让其知晓有劳才有得,方可长远!懒惰乃是天性!”蔡邕喝着清茶说道:“况且别人并不知炭团价廉。朔方之地日后一应民生所需钱财不少,朝廷帮助极为有限,敖儿还是多多考虑,以备不患才是!” 项敖闻言恍然大悟,立马拜别蔡邕,根据朔方如今情况拟定炭团获得的制度。 治下百姓可用些许政令低价出售,甚至免费。可北方如此多郡,贩卖炭团可是能大捞贵族钱财以资朔方民生军事发展。还有北方鲜卑更是需要,用此低廉的炭团若只换取鲜卑马匹甚至铁矿,不是能变相削弱北方鲜卑异族么?念及至此,项敖更是难以自己,跟蔡邕大致商量之后便准备实施大计。 为求保密,项敖高酬招回那些被项敖所救,家中亦无亲人的百姓分工制作。分队运输定量的煤灰,运输适量的砂灰和硫磺等添加之物,再分别命人搅拌、用模具制作成型,并且所有流程都由马钧一人统筹,其他人不得参与。 如此一来,制作炭团的方法被外力人探得其中奥秘的可能就极大的降低。项敖在塞外劫回来的钱财还是不少,除去少量分发给百姓作为救急用度之外,剩下的也是不少。安排好之后,项敖便开始大量制作。 数日之后,项敖颁下政令:每年在十至二月之间,若家中有人服役行伍,每月在衙内可无偿领取炭团,数为十;之后若有需求可在官衙四钱的价格购得,当月每户所得之数不得超过三十之数,官衙之中一应官吏待遇于士卒同等。 若有过服役或日后打算服役日后朔方郡官方指定的部分徭役的朔方百姓可四钱价格购得,当月每户所购不得超过四十之数,正在服役的百姓待遇如同士卒、官吏,且日后非官方强制的徭役另有所得;定居朔方郡地界之内超过一年以上之人可以六钱购得炭团,每月每户不得超过四十之数。超过四十之数需按十四钱原价购买,所购总数不得超过一百。 更由于朔方今年被鲜卑祸害得不轻,许多家中已无钱良,哪来钱买炭团,项敖便允许百姓赊帐购买,来年再还与官衙或者用徭役兵役替代。当然可赊账购买的百姓需要官衙派人核实确实困难之后放可,还要赊账之人打欠条或者写下来年用徭役替代的契书。 而项敖所定之数也是考虑到炭团高价卖出到其他州郡甚至外族之后,也可为有胆从商的百姓挣得些许余钱以充家用,而数量的限制,则是避免太多的百姓从事倒卖而导致无人耕种。 炭团开始售卖的当日,项敖便同时发布政令,符合政令之人需得到衙门登记领取。起初百姓对此还抱有怀疑的态度,待有士卒亲人免费领取回家试用之后便将炭团的好处传扬开来。郡内项敖并未担心,本就人数不多,命人数日之内派送至其他各县即可。 位避免不良官员胡作非为,从中谋利,项敖每县派还在自己的亲卫骑兵之中派遣两人一同前往监督。为尽快将炭团出售至其他州郡,项敖只好命姜炎陪同郡中金曹吏行贩卖之事。朔方郡原本人少,官吏同样就未曾备至齐全过,项敖自己人中又无会行商之人,只得让负责郡中金银事务的官员暂为代理。 原本项敖想自己前往其他州郡,奈何来年开春需要准备的农耕事务。再说项敖虽是聪慧,但也非全能,能算账是一回事,真能带着炭团好价钱卖于其他州郡又是另一回事。 姜炎带着数十人离开朔方之后项敖便再次邀上马钧前往朔方境内肥沃的沃野县片区,让其想办法优化对沃野县内适合耕种土地的灌溉系统,并命人郡内外探查适合耕种的农作物,尽可能加大农作物产量。 灌溉之事到也好说,马钧来之前便已经开始研究优化农业灌溉只用的水车,以期暂用更少人力将大量水源运输到更高的地方方便灌溉,已有雏形。加上项敖不仅自己出资,还集中郡中少有的几人匠人帮助马钧解决细节问题。 第一卷 第七章 龙骨水车,鸡鹿怀古 朔方郡人口极少,甚至还未能及中原司隶、豫州等地区一大县人口。项敖虽说繁忙,但耽搁的时日并不是太多,数日便安排完所有事务,偶尔到分管事务的官员稍作询问便可。余下的时间都是在想新的办法增强朔方郡人口及农产钱财之事。 “钧已制出水车样品,劳烦府君前去工坊观之可否适用。” “哦?如此之快?德衡速速领吾观之。”项敖在马钧提出水车制造的时候就极为惊奇,如今马钧告知已出成品,项敖极是心切的想了解水车功效。 项敖便急匆匆的赶在马钧之前到达城西的工坊,见识水车。 “吾等见过府君。”工匠们见项敖来到工坊,放下手中之事见礼。 项敖从未抬官腔,不管是于官吏、工匠还是百姓,都极为温和。今日也是教为随意的示意众工匠各自忙手中之事,自己来到一架水车之前好奇的观看着。 水车并不是太大,高约一丈有余,长约两丈,此时水车旁有匠人在上面如信步游走般踩着叶轮,叶轮带动硬木制造的机关,一层一层的传至水车主体的木质链轮,链轮上间隔安置着不大不小盛水用的斗,装着水移动至龙骨水车顶端再倒下。项敖见得此物,亦是觉得神奇。 “德衡,此车何名?造价几何?” “禀府君,此车名龙骨,制作的材料倒是不贵,。若算上工匠制作耗时的钱财,一架如此马车大约也就三十钱的成本方可制成。其效是普通水车能提高数倍,若材料与工匠允许,在此水车之能上提升约莫两倍,不过成本却是要高出不少。” “制造时长?” “各木工匠人约莫三五日可成一架。” “可否加长,将水源提至更高?” “钧作过大致的计算,提水的最高落差大致可至两丈过半。若是再高,水车骨架承受不了水重,牵引的人力也会倍增。若用铁器制作,提升五丈之高也不是太难,不过如此一来,造价却是不菲。” 项敖询问完毕后便沉思计算,此时民间所制的普通水车也就一百钱左右一架,官方制作的品级稍好的能卖到一百五十钱。当然,边郡售价略高,如朔方郡一般水车都需两百钱。郡府本身所有的工匠加上民间招来的共计不到二十人,就算放下其他事务,全力赶制,至两月后的春耕也只能制出一百来架,只是沃野县的初步计划都要五百架以上,杯水车薪啊。 “德衡,若是按照炭团一般,郡府统一器件制式和制作流程,然后分派一部分工匠制作机关器件、一部分人打磨、一部分人将器件拼合可否提升制造时效?” 马钧听完,心中略作计算便眼前一亮。制作水车的难度并不大,各个器件也不是太难,最为耗时的便是打磨时各器件的规格。还有就是每个工匠技艺参差不齐,器件之间的拼合时常需要多个工匠一同协作方可完成。统一制式,分工协作,其制造的产量恐怕要提升数倍。 “府君大才钧不及也。”马钧佩服不已,未曾想分工协作会有如此大用,更是没想过统一机关器件的制式和制作流程。“钧立刻命人尝试。” 马钧也是沉心巧匠之人,今日听得项敖的提议,心中极为兴奋,便放下项敖不管,马上带领众工匠开始尝试。项敖见马钧如此激动,也未责怪,微微一笑便转身离开,心中亦是期待马钧更快的带来好消息。 今年冬日极为寒冷,严寒席卷整个天下,不仅大汉许多百姓流离冻死,边境之地也有不少外族逃难至各个大汉县城以求庇护救命。在无情的天道之下,今年冬季的边境少了残酷的斗争,多了不少暖人心脾的善行。 在项敖的治理的朔方郡,项敖将逃难而来的百姓不分族别,一一收留,分发食物与取暖的衣物和炭团。原本蔡邕和郡中的士族和豪强是极为反对的,不过朔方郡内并无大族,所谓的豪强比中原富足地区稍有富裕的农户也强不了多少。 项敖一意孤行的政令也无人能阻挡,更无人敢阻挡。项敖手中可是有将近一千精骑,虽统领精骑的姜炎远行,但还有在士卒之中威望不低的焦猛统领。更何况项敖在士卒和百姓间的威望更胜,项敖从鲜卑手中救他们回来,又为他们提供吃住,解决寒冬取暖,每一样对他们来说都是救命之恩。 别说孤军深入漠北,就算项敖起兵造反他们也会跟随。大汉朝廷?在朔方郡大多数百姓和士族心中已无太多威望,对大汉对边境的不作为也是失望至极。与其衷心于对他们不闻不问的大汉朝廷,还不如为他们所尊敬的项敖马革裹尸,至少项敖在想办法让他们活着。 百姓和士卒在项敖施行的政令当中看到了些许公平,甚至不少百姓还感受到何为尊敬。就算是逃难的外族,不管是匈奴还是鲜卑,甚至西边来的羌族,项敖都是一视同仁。即入吾地,便皆是吾民。项敖来边境之前,只看到了大汉百姓的疾苦,对士族豪强多有不满,对朝廷失望。而今见得塞外他族牧民在天道之下亦是如此,便对这个世道开始怀疑。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项敖走在看着城内百姓为生存忙碌,心中不免多想:是百姓的错?士族的错?朝廷的错?抑或外族的错?自己到底该如何?难道自己只是在偏远之处抵御外族?只是治理一郡之地能救多少?难道必须得进入朝堂才能影响陛下和天下嚷嚷众人?甚至反了这所谓的天子,让百姓在自己的治理下安居乐业? 念及此处,项敖心中一惊。为何自己会有如此想法?若是反汉,苦的仍是百姓,不可为,不可为也! 如此种种,项敖只有自己胡乱想着。蔡邕虽是大儒,却也是士族中人。项敖多次沟通也从蔡邕身上感受到士族之人身上高高在上的感觉,况且蔡邕更为在意的是大汉朝廷的盛衰与历史记载是否公允。对于当今世道各个阶层的矛盾蔡邕也未多谈,貌似在回避一般。想法多了便有感慨。 项敖在观察前朝边境要塞鸡鹿塞是否可以重建之后回到城中望着疾苦的百姓,心血来潮便作道: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边塞路。望西都,意踌躇。伤心古秦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其实项敖一人的时候经常作诗,但每次作诗作词的感觉都是并非自己所作,再加上项敖向来低调,便也未传出。然此时心血来潮之下,却在城门口朗声而出。项敖在朔方百姓之中的声望极高,平时言行百姓可都盯得极紧。如此朗声而出的诗词瞬间被城中识地字句的住户所记下,然后传扬开来。 为何总觉得此些诗词都是别人所作?吾项敖到底是何人?身世几许?项敖想不清楚,苦闷的拍了拍自己的头,赶回自己居住之处,不曾想刚到住所,蔡邕却在项敖住所的偏厅等候。 “项小子,如此佳作竟不先予老夫欣赏便传扬出去,当是有些许成就便不理老夫乎?”蔡邕一脸严肃的轻喝,看似极为生气。 项敖见状赶紧上前作揖请罪:“老师误会敖也。敖只是在出城巡视回来的路途中有感而发,并未曾想到会流传开来。” “哈哈哈...老夫就知道,老夫看中的学生可有平凡之人。”蔡邕哈哈大笑,眼中得意之色毫不保留,并无项敖之前见到的生气模样。见此,项敖暗暗松气,没真生气就好。蔡邕学识渊博,名满天下,唯独生气时如同老虎一般,项敖就是害怕。 顺着蔡邕得意之杆,项敖赶紧跟上:“老师名满天下,学生无数,敖只是其中略有成果之人,敖不敢骄傲。”“呵呵...竟不曾想汝也会阿谀奉承之言了。” “哪有。敖只是实话实说,老师知学生性子,说不来,也不远说违心之言。” 蔡邕也未对师徒之间的笑侃未放在心上。 “此诗可有名乎?” “鸡鹿怀古。”回来的路上项敖已把词牌名想好。 “甚好,甚好。”蔡邕抚着不长的胡须,点头称是。 如此诗词即便不用蔡邕帮忙宣传也是很快被百姓传开,月旬之余便传至中原地界。汉灵帝原本就命人一直关注着项敖举动,希望在他为帝之时还有机会可流芳后世,在得到此词之后在朝堂之上赞不绝口,加上此词确实乃是是上作,且并未对当下作任何评价,朝中小人也抓不了把柄,只得附和汉灵帝同时称好。 “陛下,吾大汉有如此俊杰,乃陛下仁德,先祖庇佑。待项太守成长起来,定能为陛下开疆扩土,扬我大汉雄威。”卢植也是赶紧一记马屁而至。汉灵帝听完更是高兴,在朝堂之上大笑称好。而一众奸妄此时却无计可施。 而此时闲赋在家的曹操和仍在外游学的刘备确实极为兴奋,当初四人都报着一腔热血欲为国效忠,如今项敖的发展和他数月之内传来的名声无不为项敖高兴,不过刘备确实有些许嫉妒,想来他皇族之后,虽是落魄,但混得如此模样心中也是稍有不平。 曹操为官多时,对项敖此时的境地也无太多羡慕。只是对大汉更多了一分期望,或许敖弟会在操之前便会实现先辈的壮事。 然而公孙瓒就无此闲心了,此时正与辽西乌桓首领丘力居僵持不下,无暇他顾。 第一卷 第八章 中山甄家 已至腊月二十,姜炎终于在项敖的期盼中回归临戎。姜炎临走时带出去的五车炭团也已全数卖出,售卖价格都是十六钱一个,重约六斤,比市面上的炭泥稍微便宜些许。五车,每车都是一千之数,总共卖得八万钱。 原本项敖定的价格是十四钱,跟郡内正常售价一样。然而不曾想现场展示之后不管是百姓官吏或者士族之人都是哄抢,随行而去的金曹吏见状,临机提价至十五钱,并限量销售。不然五车炭团,恐怕还未走得出五原郡便已售完。而项敖制造五车炭团所话的钱财才多少? 加上人工也才两钱左右,其利润翻了七八倍,项敖自己都咂舌不已。除去材料人工本钱以及商队在外的用度和他们的报酬,到项敖之手的钱财将近七万钱。 其实对于炭团的利润,项敖也是有些许心里准备。让项敖没想到的是,此行与姜炎一同赶回临戎的,竟然还有中山甄家之人。项敖便带着马钧、姜炎一同前去见见这甄家之人。 “鄙人中山甄家管家甄遂(杜撰),见过项府君。”来人是以年约四十的中年男子,有些发福却也不是太过肥胖。下吧些许胡子,略显成熟,虽不是俊朗之人,却也是面相端正。 “甄管家免礼。”项敖作揖回礼邀请甄遂就坐,“不知甄家对本官有何指教,朔方乃偏远之地,貌似并无甄家看得上的物件吧。” “吾甄家不只是中山世家,更是世代行商,商行遍布大汉中原及北方数州。朔方郡虽无可得利的特产或商品,不过项府君制作出的炭团我家主人确实极为有兴趣。吩咐鄙人此行得多和项府君亲近亲近。” “哦?难得无聊所做的炭团能进甄家眼中。”项敖平淡称奇,心知甄家应该是看上炭团无烟易燃的好处便先发制人追问道:“那不知甄管家此次前来所谓何事?若本官有可帮忙之处直说便是。” 为尽量让炭团让并州更多人知晓,姜炎和随行的金曹吏便商量在五原及云中各卖一车半,定襄和雁门各一车先打响名头。在姜炎前往雁门郡处置最后一车时,意外碰着甄家商人。 而甄家世代行商,家中招募的在外的商人眼光也不低,觉得此炭团比优质石炭和炭泥都还好用,得知价格也才不高后,便道明欲大量收购的心意请姜炎一行留下等待冀州中山国族中大人的回复。姜炎也知道甄家乃是并州商贾世家,若能为项敖搭上此线,对于朔方兴许有不少好处,便同意留下等待。 却不想甄家对炭团此物件极为有意,竟派来管家甄遂。甄家虽不是奸恶士族,却难逃商人逐利的本质。如此优良的炭团一团将近六斤,居然只卖十五钱,如此重量的煤泥都要卖到将近二十钱。初始拿到炭团的甄家召集来家中所有工匠砸开研究,大体成分的能够分析出来,比例也能慢慢配比。 但不论甄家工匠如何配比,制造出的炭团定型不易不说,燃烧之时或多或少都有呛人的烟气,比石炭和炭泥好不了多少,不仅燃烧温度赶不上姜炎带来的炭团,燃烧的速度更是极快。无奈之下,甄家只有遣来经验老道的管家,看是否能够直接买下项敖的炭团技术。 项敖此时也不是才出山林的野小子,执掌一郡两三月的时间,项敖懂的东西越来越多,其中不乏商业上的一些常识问题。此次见到甄遂的第一面,项敖便看出对方来意,所以不给对方思考或者周旋的余地,直接提问。 甄遂来的路上便已在谈话之中打听制作炭团的主人,原本在知晓项敖是朔方郡太守及蔡邕弟子自后,本就觉得此行难以搞定。本打算与项敖见面之后,谈天论地的胡扯一番,再多待些日子慢慢谈,却不想项敖如此直接,心中更无力吐槽,哪有这样洽谈商事之人。 “也无太过重要之事,只是听闻项府君治理朔方有度,家主命鄙人前来与项府君亲近亲近,以后甄家在朔方行商也好有个善缘。见甄遂还在避开炭团之事不谈,项敖也不再想多理对方。 “此事好说,甄家乃中山大族,若需在朔方行商,本官必定大行方便,甄管家不必担心。若甄家之事为此而来大可放心,本官不会为难于甄家。”项敖摆手准备逐客,“甄管家也知朔方贫瘠,百姓生活潦倒,本官虽无大志,却也想百姓安康。因此本官政事极为繁忙,不便招待甄管家太多时间。甄管家若是对本官所辖的朔方有趣,本官派人跟随到处走访便是。本官便先行告辞处理政务。” 说罢,项敖作揖道歉准备离开。 “项府君稍等,”甄遂心中微急,“其实还有一事,就是府君所制的炭团甄家极为感兴趣,希望府君能抽出些许时间详谈如何?” “哦?甄家也对炭团感兴趣?那可是好事,朔方贫穷,若有如甄家如此大富世家大量购买可救了不少朔方百姓。”项敖表现的极为高兴,恨不得马上成交。 见项敖如此,甄遂大松一口气,能谈就行。见项敖并非拖沓之人,甄遂也只得合了项敖的性子,准备直接了当的谈,免得伤了感情,甚至任何事都做不成。 “项府君,吾家主上原本是想买断炭团的制造之术,价格高些也是无所谓,不知府君意下如何?” 项敖脸色就不好看了,如同全黑了般:“制造之术是不可能的,我朔方之地本就无太多特产,粮食更是紧缺,若唯一可帮助百姓谋点生计的手艺都不留下,本官如何面对百姓。” 好吧,说得如此严重,岂不是没有谈的余地了么。 “项府君如此年轻变以百姓生计为大任,他日定为不凡。”甄遂也只得谦虚客套,其实他不知这也是项敖真是想法的一部分。“既如此,鄙人便与府君谈谈如何采购才是正事。” 项敖也有礼的回答,变脸之快:“理当如此,理当如此。”又引得甄遂一阵脸黑。 谈判极为顺利,原本项敖以为对方会将价格压到十五钱甚至十二钱一下购买,却不想对方直接出价就是十六钱。三人都无任何商谈经验,谈的时候大多也是一脸懵状,项敖只有自己扛起谈判的大旗。 为让甄家觉得此煤团造价不低,项敖不得不使尽浑身解数表演十六钱的价格自己无多少赚头,以安其心。将近半个时辰的表演,让项敖觉得比半天行军打仗还累,如此冷的天气,居然脑门出汗。 不过无巧不成书,项敖如此表现倒更让对方笃定此煤团造价不低,而且如此表现的项敖也让甄遂觉得项敖毕竟年轻,经验太少,不经诈啊。好吧,对于甄遂的内心戏,看破不说破,对大家都好。 顺利谈妥之后,甄家当场便将项敖库存的一万炭团全部购买,并留下定金定下五万炭团春节过后便来取货。项敖大约估算后产量应能跟上,甚至还有不少盈余北上至塞外,捞取外族钱财。 甄家为显诚意,此次交易全数用金饼代替铢钱。其实天气也是一个方面,此时的并州境内携带如此多的五铢钱上路,会不会被劫不说,只是赶路都要累死不少,姜炎就是担心路途上山匪掠劫,还亏了不少借着项敖的名声,找五原郡太守郭鸿换取金银方便携带。 一万炭团价值一万六千钱,定金方面项敖也是豪气地大手一挥只要不到定货的两成货款,凑足三万钱折成三枚金饼。 如此一来,项敖从接任朔方郡以来终于有些闲钱。当初为援救百姓,带回来的多为辎重,量也极少,钱更是不多。在研制炭团和龙骨水车时已花得几乎没有剩余。幸好姜炎及时回来,更带回一大财神。 如此一来,项敖私人手头已有三金饼,二十斤银和数万钱,也是小有豪强之姿。而甄遂在谈定之后,便带着甄家强壮家仆押着十车的炭团离开。项敖为表诚意,也是派遣焦猛携带二十骑兵协助护送,随便让焦猛外出长长见识。离开之时,项敖还不停叮嘱护送到冀州边界之后要尽快赶回来,别耽误了春节。 还有几日便是春节,项敖除了关注还在三班倒换的炭团和水车加工之外,就是处理外逃而来的百姓或者外族。对于汉族百姓及外族牧民,项敖并未区别对待,唯一要去便是外来族人必须学习汉文化,说汉语。由于此时士族对资源与学问的垄断,项敖可不敢在此时教授太多东西,只是把君臣之别,守孝之道等最基础的礼仪和学问稍作教化。 若项敖现在敢施行普及学问至普通百姓或者塞外异族,别说天下士族不允,就是蔡邕估计也得跳起来。教化之事也并不繁杂,毕竟朔方贫寒人烟少,那朔方郡周边也同是如此。从项敖上任至今,逃难至朔方的大汉百姓和外族牧民共计也不过六七百之人。因三封和临戎地理位置的问题,逃难至此的外族人数最多,将近有两百之数,其余几十汉人难民都还是朔方县压力过大迁移过来的。 第一卷 第九章 佳人归来 离除夕还有五日时,焦靖终于将神农村的众人接到临戎。期待已久的项敖更是万分欢喜,此生项敖都认众人为至亲。 许久未见,项敖对神农村中之人为想念。一行人中的姜尧儿和小丫,见到项敖更是高兴得不得了。此时的姜尧儿也是女大十八变,将近七尺的身长在众少女之中如同鹤立鸡群,一袭蓝皮的棉袄依然未能掩盖姜尧儿婀娜的身段,腰间系着的粉色丝带随风飘荡。 姜尧儿还未及笄,头上并无发髻,一头乌黑的长发下垂及腰,露出额头后在头顶稍作绑扎成蝶状,煞是灵动。柔荑素手并无任何饰品交叉至于身前,如凝脂般的肌肤在风雪中被冻得通红,领如蝤蛴、齿如瓠犀。此时姜尧儿螓首娥眉,欣喜的眼中泛着丝丝柔情的泪光,目不转睛的盯着项敖。 项敖此时并非处理政务之时,项敖只是一袭白色长衫书生打扮,内有一层不是太厚的棉辱并未让项敖看上去太过臃肿。将近九尺的身长雄威挺拔,一身男儿气息。 项敖脸庞不复当年稚嫩,俊朗的面庞变得更加成熟稳重,深邃的双眸如旋涡般深不见底,看的姜尧儿心中砰砰作响。项敖也未及冠,便将长发束于顶,只是额前留了些许随风而动。 小黑也正在项敖身旁哈哈的喘着气。多么熟悉的场面,当年项大哥来到小村的时候也是差不多打扮,只是为何现在的项大哥让人如此想靠近呢?姜尧儿脸红地想着,不过脸早被冻得通红,大家也未看出来什么。 两地相隔,让姜尧儿明白了什么是崇拜,什么是喜爱。项敖走之前,姜尧儿一直以为自己只是把想到当作大哥,崇拜大哥的英武。然而自从项敖离开之后,姜尧儿却是对项敖日思夜想。随着年岁渐长,姜尧儿发现,自己喜欢上项大哥,非常喜欢的那种。 自从确定自己心思之后,姜尧儿对项敖更是思恋,恨不得立马能飞到项敖身边,能天天见着项敖。姜尧儿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悸动,也不想控制心中对项敖的思恋,便轻盈的迈开步伐,朝项敖跑了过去,冲进项敖怀中,开心的笑声哭着。 项敖微微一愣,然后亦是微笑着温柔的环抱住姜尧儿,轻轻拂去姜尧儿头上和肩上的雪花。众人见状也是欣慰的替他们高兴的笑着,唯独小丫。 小丫此时亦是亭亭玉立,如此大冬天的时日,竟如项敖等男子般一身劲装,束发与顶系着红带,腰间还配着一柄看似极为简单的长剑,一副女大侠般的气势也让小丫显得英姿飒爽。在见到项敖是,小丫心中亦是激动万分,见到自己心中的大英雄了。 然而当姜尧儿冲进项敖怀抱的时候,小丫为何心中堵得甚慌,甚至极为想哭。其实小丫也想过去,可是不知为何,小丫原本都抬起的脚步又收了回去。心中不停对自己说,没事没事... 待姜尧儿与项敖温情些许之后,姜尧儿也不好意思的离开项敖,羞怯的站在项敖身前问道:“项大哥,怎不见兄长?” “阿炎现在是鸡鹿塞都尉,前些天去视察鸡鹿塞的重建事宜。小侄已命人去通知阿炎回来了,天黑之前应该能到。”姜尧儿闻言安心的点点头,便不再多问。 “项大哥,吾赵良大哥怎么没在呢?”小丫嘟着嘴有些许生气的叉腰问项敖,项敖轻轻谈了谈小丫的额头,“阿良在路过雁门郡时便和品正叔前往冀州探寻亲人去了。至今还无音讯,不过已过了半年之久,相信不久就会有消息了吧。” “哼!”小丫得知赵良去向之后也未再多问,只是莫名生气的轻哼一声,搞得项敖丈二和尚。 “现在好了,大伙终于又聚在一起了。随敖去看看我们的新家吧。”项敖牵起姜尧儿的手,带着众人朝项敖的府邸走去,姜尧儿稍稍挣扎,并未挣脱便也就放弃,任由项敖牵着手。 项敖住所原本就不是很大,也不奢华,不过安排大伙住下却是绰绰有余。项敖自从来到临戎,从来都未招过下人,都是一人在居住,只是偶尔蔡琰会带着其家中的侍女过来帮忙打扫打扫。姜碧姐妹便带着不是太多的行装整理住的房间。 项敖则带着姜尧儿在姜炎旁边的屋子一起打扫整理房间,没人打扰,两人也是边打闹边整理房屋,互相倾诉对彼此是思恋。越是看着姜尧儿,项敖越是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两人关系本就应该如此,如同前世许下的诺言今生两人才相聚。 “项大哥一直盯着尧儿干嘛?”姜尧儿整理好被褥转身便看见项敖直愣愣的看着他,眼中满是柔情,心中既是欣喜又是害羞。 “尧儿长大了,长得如此倾国倾城、落落大方,项大哥多看两眼也是必然嘛。”项敖完全没有不好意思,更是深情的盯着姜尧儿。项敖如此露骨的言语让姜尧儿心中满是甜蜜,感觉胸膛被充得满满的。见姜尧儿害羞,项敖也不再多说,拉起姜尧儿小手出门而去。 是夜,项敖带着众人拜访蔡邕,毕竟都是项敖至亲之人,因互相认识,多作了解。蔡邕对项敖很多方面都是极为称赞,但是项敖却不敢在蔡邕面前有太过于的礼节问题,拜见蔡邕时,不管是对姜尧儿还是其他人,项敖都是规规矩矩,谨执学生之礼,哪还敢跟姜尧儿卿卿我我。 蔡邕对项敖所认的至亲也是相当客气有礼,便请众人留下一起吃食晚宴。项敖没有拒绝,毕竟同桌吃食更容易增进感情。 蔡琰也是女子,而且美貌与姜尧儿不相上下。由于多年跟蔡邕学习乐理,蔡邕比姜尧儿更多一分灵动的矜持。蔡琰原本就聪慧,姜尧儿又是如此美人,蔡琰便稍作留心观察。 项敖与姜尧儿本来相聚时间不长,彼此之间的感情稍不注意便会流露出来,蔡琰见得之后心中便了然。蔡琰在洛阳见过的有才之士何其多,开始也只是觉得项敖比一般才子聪慧些许,也仅仅是其师兄而已。 然而接触久了才发现项敖确实不同一般,比大多数更俊朗不说,才识也是不凡,尤其是在对当今世道的种种见解极为不凡。慢慢的,蔡琰也是敬佩不已,尤其来到朔方之地见到项敖所为的种种,心中情愫暗生。 此时冒出项敖的青梅之人,蔡琰本是心中有些抵触,甚至是防备。然而在桌上略作交流之后,蔡琰与姜尧儿便如同多年姐妹般,有说有笑,尤其是两女都发现对方喜好乐理之后,甚至都不再理会项敖众人。 第二日傍晚,姜炎风尘仆仆的赶回来,众人又是一阵欢喜。接风就如此简单的过了,项敖等人又回到平日里平静又繁忙的生活。在除夕前两日,焦猛完成护送带着二十人的骑兵回到临戎。 当看到昔日村中的数人,焦猛更是高兴得狂欢作乐。为让百姓更能感觉到春节的喜庆,项敖以个人名义出资购置了许多炮仗和灯笼分发至每个县城。除夕之前,项敖更是每户人家都命人送去五个炭团,希望每家每户都能过一个温暖的冬天。 今年临戎的春节不同往日,城中各地或多或少的挂着鲜红的灯笼,剪纸也是贴满了临戎城里。虽然风雪极大,空气也干燥得让人感觉呼吸困难。但是比起往日的临戎,更多的百姓都有着强烈的希望能活下去,等待明年春暖花开。 不仅仅是临戎城,其他朔方郡县城亦是如此。他们都知道,今年能平安度过寒冬,全赖于上任不久的太守。部分虔诚之人甚至在家中为项敖摆上长生牌,日日供奉。 这些人都相信项敖是苍天派下来拯救他们于水火的禄存星君,对项敖极是尊敬。其中也不乏有少数外族人学者他们的做法,为项敖摆上长生牌,不过此时也无人称他们是外族,项敖颁过只政令,要在项敖治下,皆是汉人。 对此项敖没有赞成也没有阻止,毕竟百姓心抱希望活着是好事。不管是天下的百姓或者士族对苍天如何看待,寒冬还是一如既往,无情而又公平。除夕如约而至,当天晚上,项敖突发奇想,在临戎城中闲置几间大屋设置厨房,安置一些饮酒作诗或者民间一些小玩意,邀请城中所有人来共度光和元年的除夕之夜。 如此行为也是自愿为之,不过郡衙之中许多士族众人却未来此,他们日常都是高高在上,不愿与百姓为伍,项敖也未多想,时间还长不是,慢慢来便是。百姓却没有多想,只要他们尊敬的项敖在此就行。姜炎众人肯定是在的,以前在神农村他们都是如此过年的,而且人多才热闹,才高兴。 项敖原本也是邀请了蔡邕的,虽然蔡邕不是很赞同,却不想薄了项敖脸面,便到此走走过场。不过蔡邕没想到,百姓过年时脸上洋溢的笑容竟如此淳朴,如此满足。人与人之间那种自然的亲近蔡邕更是从未感受到如此清明,甚是震撼。离开的时候,蔡邕望着大屋里的项敖和百姓,心中恍然,原来项敖想要说要为百姓做的事情的结果原来如此简单。 第一卷 第十章 新年伊始 因着急朔方民生发展,项敖忍住欲与姜尧儿柔情缠绵投身进朔方政事。年前和马钧捣鼓出的煤团确实暴利,可一是煤团并未准备教于百姓,所以煤团产量有限;二是其收入主要还是再冬季。开春过后还是得注重耕种事宜,毕竟有稳定的粮食来源,朔方才能稳定。 稳定之后的,项敖便会想办法扩充人口,为以后抵御外族甚至打怕塞外鲜卑作准备。而现在朔方羸弱,除开粮食等急需处理的问题之外,还得想办法加大鸡鹿塞的防御。所以新年都未过完,项敖便上书朝廷,希望能在朔方扩充些许兵力,增强防御,甚至打入鲜卑腹地。 汉灵帝在拿到项敖的上书之后,特意在早朝之时提出,希望能通过,在他的身上出现汉武帝之姿。可事与愿违,朝中也有不少人赞同,尤其是武将。可是此时国库空虚,汉灵帝还不得不以贩卖官职求得钱财大部分以充国库,想边境在增兵确实难上加难。 接到朝廷诏令的项敖叹息不已,如此雄霸袁宇的大汉,国库之中竟无边境防御的钱财。汉灵帝的诏令当中说得委婉,表达的只是一个意思,那就是缺钱。不过诏令之中的只言片语不难看出汉灵帝欲为开疆帝王的心情。 项敖略作思考之后便再行上书,意思也是明确,钱财项敖自己可以想办法,不管是经商还是从塞外掠劫,不用朝廷出之一分,并且招来的军伍定然还是归大汉的士卒。不过项敖也不傻,当然也会提条件,就是汉灵帝必须以昭告天下的诏令说明此军队只能作为对外异族的战争,不受任何士族或衙部统领,就连尚书都也是不行。 并且在项敖有生之年,此军队只得由项敖统领,任何人插足项敖有最高处理权。项敖也只若只是如此上书,就算陛下有心同意此事,朝中奸妄比也会从中作梗。便表示若汉灵帝亲临,除开作战仍由项敖统领,作战对象可由汉灵帝指定,项敖绝无任何异议,完全听从。 虽如此文书都是用八百里快马传递,但首次上书到汉灵帝回复诏令已耗时将近一月之长,项敖在上书回复之后也只有耐心等待诏令再次到来。此时已至二月中旬,朔方郡大部分地界虽仍是大雪覆盖,气温却是已开始回暖。 相校募兵一事,项敖更为着急的是农作物的耕种。因年前未来得及处理,此时的朔方郡中许多百姓连种子都还未寻到。郡府库中农物种子库存也是极少,不及往年一半之余。 项敖从正月下旬时日便再次命人前往南方地界的士族购买种子,此时已过半月仍未回归。朔方虽是极寒之地,但三月初气温便已适合部分农物生长,若再过十数日还未寻得种子,朔方郡今年可就不好过了。 而此时的襄阳郡地界中,司马徽与庞德公正与一青年交谈甚欢。此青年文人打扮,发式的绑扎便知其也未及冠。能与司马徽等当世名士如此交谈的必定也非凡人,青年看似年纪约仿项敖,十之有六,面红齿白,模样也是极为俊俏。身子骨也是不差,虽比不了许多军中士卒,比一般学究之人却是壮实不少。青年姓胡名昭,字孔明。胡昭幼读经史,学识渊博,尤其精通典史,工于书法,其绝世才华极为世人称道。 “如此这般,那昭确实好奇,能得操德公与庞德公如此称赞之人定是不凡。”胡昭虽是谦虚之人,但也有学究之人一般的傲气,也极是年轻,听得两位明公如此推崇一人,也起了攀比之心。 司马徽了然,时间俊杰不少,能比肩项敖的,在司马徽心所见确实一手可数。见面前青年如此便调侃道:“若孔明不信,可自前往并州观之,此人现在便是并州朔方郡太守,年前上任。” 青年微微皱眉,以与自己相仿的年纪已从官太守,确实了不得。原本只是说说的青年,此时心中已作打算,待过数日便出发去朔方会会此人。虽然胡昭从未打算为官,但见识见识俊杰,胡昭并不抵触。 “那昭他日便会上一会,与此俊杰探究探究学问。” “理应如此,汝二人皆是俊杰,孔明若是见得此人,定拜为知己。” “哦?嗯...”青年一阵疑惑,拜为知己?难道此人志向与吾相似,那为何又要入朝为官?青年摇头不解,却也没有多问,他日见着便知。 “咦?孔明兄今日来操德公处为何不向福招呼一声,可不厚道啊。”门外走来一青年,原来是项敖两年前的知己徐福,调侃着胡昭跨进门中,向司马徽和庞德公作揖拜见:“见过操德公、庞德公。”司马徽两人也未客气,点头示意。 “元直兄误会。”胡昭起身作揖,“昭今日是来辞行的,本想拜别两位明公之后再到元直府上拜别。” “哦?前些日志也未曾听孔明兄提及离去之事,何事如此着急?” “也无他重要之事,欲游学天下尔。”胡昭放下双手,置于身前:“不过明公二人今日提到已俊杰倒是让孔明欲前往拜访。” “得孔明重视的,那定是了得之人。不知此人此时在何地?” “元直就不用多问,老夫提及的便是元直知己项敖。”司马徽见徐福如此好奇,也未隐瞒,提醒道。 “哈哈哈...那孔明兄可就找对人了,吾那兄弟,福不及万一也。”原来谈及的是项敖,便哈哈大笑,脸上也是一副得意之色,貌似是夸赞自己一样。 听得徐福也如此推崇,胡昭更是好奇,心中越发期待,便决定明日便出发前去拜会。“原本昭打算去颍川地界顺路拜访好友,今日有幸得俊杰消息,自当前去拜访,明日便启程前往。” 谈到项敖,徐福也是甚为想念。况且前日得到消息项敖此时已是朔方太守更是想前往看望项敖。来襄阳地界本是拜访庞德公便行离去,不曾想司马徽也在庞德公处,更是碰上同样俊杰的胡昭此人,便多待了些许时日。既胡昭此次要去拜访项敖,自己可一同前往,也好有个照应。徐福原本是想在家多照料陪伴家母,然而徐福母亲极为反对,一年以后硬实让徐福外出求学。 “福本也打算去朔方看望敖弟,既然孔明兄也要前往,可否我二人同路有个照应?” 胡昭一愣,便作揖道:“如此甚好。”二人便向司马徽二人拜别离去。 二人便相约同行,一起前往朔方拜访项敖。司马徽望着离去的二人感慨的望着庞德公:“尚长觉得若此三人相聚在朔方,会给天下带来些许改变么?” “或许吧,谁又能卜后世?”庞德公微微一笑转身入屋,司马徽见状,亦是微笑不语。 项敖这段时间极为繁忙,每日不是同姜炎研究鸡鹿塞的重建工作,就是不听催促种子的问题。而朔方郡虽有沃野县广袤的沃土,但中原耕种的大米、水稻并不是太适合河套之地耕作。 项敖也知道若按往日一般耕作极难让朔方富足起来,便自己带着数人到处寻找是否可有适合种植的地方特色作物。朔方郡在极盛时期,种植最多的便是小麦,此次寻得的最多的种子也是小麦。 因多年外族侵扰,导致河套平原荒废极多,虽年前项敖安排人恢复不少,但要大量增加农作物产值,如此土地数量肯定是不够的。不过让项敖更为困扰的是耕作的百姓太少了。 小麦种子已准备妥当,在等月旬就可播种,项敖现在的重心便是如何扩充朔方治下的人口。为此,项敖在与周边各郡的郡守协商过后甚至下了狠心颁布收纳难民的政令,并命人传至整个并州。 数年之内,不仅仅是各地士族豪强兼并土地严重,导致许多百姓无地可耕,同时大汉各地频频出现极为严重的自然灾害导致大汉各州难民数量极快增长。项敖所领的朔方郡底子本来就很薄,如此大规模接纳难民是极为有风险的,若是前来避难的难民太多,朔方郡是肯定承受不了的。项敖也只敢在并州境内收纳,毕竟并州总人口只有那么点,能来的难民又能有多少? 相对于整个大汉貌似被苍天惩罚的景象,项敖这几日运气极好,不仅发现河套平原许多特产,更是在项敖召集的不少的经验老道的农户帮助下,将特产量产的方法。比如玉米、高粱以前只能当作当地小特产的物种,项敖也带着众人设法提高了将近五倍的产量,虽然比不上小麦产量,不过玉米、高粱在大汉许多地界也是稀罕物(不要问怎么提高的,我也不懂,剧情需要)。 原本项敖还想能提高不少蔬菜的产量,奈何河套地区气候太过干燥,一众农户也是无法。 一晃便是月余,不管是项敖的人口计划与耕作计划成绩都是斐然。整个并州人口虽然不多,靠近司隶地区的郡县也不是贫寒之地,却挡不住士族对百姓无极限的压迫,更挡不住项敖对百姓有有利的各项安排。朔方郡内士族几乎本就没有,几户小士族也占不了多少地,项敖便以高价收购,开垦出来的新耕地项敖暂时也不敢纳入郡府所有,因此项敖此时只得先握在自己手中,以恐自己诸多安排被小人所趁。 第一卷 第十一章 临戎来人 一个月以来,得知消息赶来朔方的百姓已有近万人,这些人之中不少都是五原云中被项敖从鲜卑手中救回的百姓,剩下的大部分百姓都是被这些人劝说前来的。毕竟在这些人的描述中,项敖还是极为仁义。剩下不到两成的百姓大多报着试试的心态赶来,毕竟本就快已活不下去了。 将近一万的人口,对于临戎和沃野是极大的补充,不仅将准备好的种子尽数种下,还开辟了不少新的粮田种植增产后的特色农物。多数百姓都是逃难至此,除了自己和家人,并未携带任何物品,更别说粮食,为让新来的如此多百姓活下去,项敖花光了之前的所有钱财都还不够,若不是正月之中交付了甄家剩余货物拿到款项,又在边境塞外赚得盆满钵满,项敖此时恐怕要上街行讨了。 其实项敖在鲜卑和南匈奴处赚的钱财极多的,不过边境多为牧民,除开极为少量的铁矿之内的物件,交易所得的大多是马匹、牲畜之类的活物,钱银更是极少,粮食几乎没有。 铁矿之类的不必多说,本就不多,留着以后打造兵器抵御外族侵略。塞外马匹皆是良马,自然留着骑兵之用。牲畜项敖也舍不得斩杀太多,毕竟杀鸡取卵的结果项敖也是明白。 当初项敖救下的百姓中不少想要入伍为卒,但项敖的上书结果还是未知,项敖也不敢扩充军伍。东汉军制的地方部队本就不多,一般郡城正规军队也就千人左右,剩下多为维护治安的预备兵种。如朔方等边境郡县才会允许扩充为一营,若有大型战事都是从中央或者就近都尉要塞派军。 朔方元本士卒都有一千有余,再加上项敖带回留下的骑兵,已将近两千一营之数,着实不敢再行赠兵之举。对于特别想入伍的百姓,项敖是在无法,只得想到屯田之法,将其派遣到在鸡鹿塞处理重建事宜的姜炎手下参与重建鸡鹿塞的同时帮助开垦荒地,待日后再作安排。 朔方郡官吏太少,项敖几乎将所有官吏的行程都安排的满满的。人手不够时项敖除留下必须的督导训练的武将,剩余的处理军务的官吏派往督促两天开垦事宜,把处理文书一类的人安排至军中处理后勤,文书之类的工作便叫上姜尧儿和蔡琰帮忙。 就连每天大多时间撰写史书的蔡邕都在项敖无数次的请求之下偶尔帮忙处理政务。不过朔方人少事少,政务除开近期极为繁忙的农作之事也不是太多。马钧更是劳苦,除开每日带领众多工匠优化耕作工具,还要研发新的对耕作甚至军事有用的器物。甚至偶尔还要上田间视察,监督,忙得脚步沾地。 项敖也没闲着,整日的鸡鹿塞、沃野县、临戎到处跑,甚至不时的还要前往更远的朔方县和大城县,虽然朔方县和大城县百姓不多,但随着朔方人口的增长,许多事情都要协调,这些事情都是项敖亲自在处理,导致项敖数日不在临戎也是正常。 为预防闻讯逃至朔方的难民更多,项敖还要想办法赚取钱财。除了已经走上正轨的炭团生意,项敖偶尔也贩卖少许马匹,甚至动起了河套范围内盐地的主意。若不是盐土乃是朝廷严禁之物,况且项敖暂时也不知道如何提取试用盐的方式,便暂时搁置。 整个朔方便在项敖的规划下忙碌着,转眼又是一个月过去。 一个月后的朔方,土地开垦与许多买卖已走上正轨,按照项敖制定的计划,以现在的情况撑到今年秋收,朔方百姓定然更为好过。 相对于其他士族和豪强对百姓征收的各种税赋,项敖治下的百姓好了很多,百姓租赁的土地不需缴纳租赁费,并且所有的收成可留下除开田租、口赋(七至十四人头税)、算赋(十五至五十六人头税)及更赋(代役)等一应朝廷税费后的三成。 并且开垦田地还有少许奖励,非中央要求的徭役还有费用补贴,在军为伍的士族每月都有比其他州郡高不少的薪饷。 不知是项敖收纳难民的消息还未传得太远还是如何,这一月到来朔方的不足一千人。朔方太过偏远,或许太多人不愿离开故土,也或许百姓根本就不信有如此好事吧。 项敖无奈的想着,没办法,他对人口之事的怨念太深了。对于西部鸡鹿塞的重建问题,项敖也是极为关注,甚至提高些许补贴鼓励百姓移居鸡鹿塞,还有三封县的问题,项敖甚至在考虑是否将其改造成军事要塞。 而在项敖处理军务和民生事务之时,有三拨人正在赶往临戎城的路上,不日便会到达。当然,项敖是不知道的。 一波人数有十数人,皆是带着黑边斗笠。另两波项敖倒也认其中之人,一便是离开项敖数月的高德高品正,此时带领着一人往临戎赶去。剩下的两位骑马青年便是两月前从襄阳赶来的徐福和胡昭二人。 两日之后,第一波人到了。 “不知项府君可否借步说话?”带头的黑边斗笠之人看看项敖身边的焦靖和侍女打扮的焦碧姐妹,靠近项敖些许作揖问道。焦靖见状便想上前挡住,以防对方歹心。神神秘秘的,确实让人怀疑。 项敖拦下焦靖,示意众人退下,焦靖原本不愿,不过在项敖喝止的眼神中无奈的带着焦碧姐妹退下。项敖艺高人胆大,自然不怕对方是否有歹心,就算有项敖也是不怕。 “不知阁下是?”项敖同是作揖问道,不过对面一群人不露面相让项敖极为不爽,便并未躬身。 黑边斗笠首领见众人出去之后,便从袖套中取出一物双手举起置于身前。“项敖接诏!” 原本项敖见对方如此动作后腰部便微微发力,以防意外。看到对方拿出的竟是项敖上次所见的圣旨,心中一惊。在黑边斗笠喊完之后,项敖赶紧稍整仪容,肃穆而立,作揖拜首,准备细听内容。 “项太守,接诏吧,这是陛下密诏,项太守拿回私下看便是,吾等不敢听更不敢观。”项敖抬头,更是惊诧的看着此人。便上前一步,恭敬的接过此人手中的密诏,准备打开来看。 “誒...太守别慌,陛下叮嘱,此时甚为重要,待太守看完之后思考明了之后给下官回复是或不是。”此人太守阻止项敖,“陛下命下官可逗留一日等待项太守回复。” 此人说完不待项敖回复,便作揖躬身之后带着身后数人离去,搞得项敖更是迷糊。不过项敖也不是太慌,准备处理完手上政事之后再行观看。待项敖处理完政事之后,已是夜晚。吃完姜尧儿准备的饭菜之后便来到自己的书房点上油灯,独自一人打开汉灵帝遣人带来的密诏。 “朕闻人伦之大,父子为先;尊卑之殊,君臣至重。朕年岁方十入宫登基,年幼无知,不知近者权臣操贼,出自阁门,滥叨辅佐之阶,实有欺罔之罪。连结党伍,败坏朝纲,敕赏封罚,皆非朕意。夙夜忧思,恐天下将危。卿乃国之栋梁,朕之期望,可念高皇创业之艰难,纠合忠义两全之烈士,殄灭奸党,复安社稷,除暴于未萌,祖宗幸甚!......书诏付卿,卿在外而朕在内,望日后卿可为朕之臂膀,再四慎之,勿令有负!光和二年春三月密诏。” 项敖并未见过汉灵帝,一直都认为汉灵帝只是一个沉迷奢华玩乐的昏君。然而今天的密诏,才让项敖知道汉灵帝时如何的艰难。十岁的时候便被接进宫中登基,料想当世窦太后一党当时选择汉灵帝刘宏,便打算让刘宏作为傀儡。 此时的刘宏也才二十有三,渐醒的刘宏才开始明白自己的处境。但不管是党人、宦官或是外戚,无一不是视刘宏而不见。刘宏也想夺回朝中权利,重振皇威,然面对如此局面,刘宏暂时也是无从下手。 项敖的出现,原本只是希望项敖在他有生之年能作出一些震惊天下的大事,比如让鲜卑臣服。没想到项敖原本只是想扩军抵御外族的想法到了刘宏那之后却给刘宏看到了夺回权利的机会。 因此才派出自己的亲信发下密诏。密诏内容让项敖震惊不已,未曾上过朝堂的项敖一直都以为天下如此糜烂皆因皇帝昏庸和士族的问题。不曾想到原来朝中之事如此复杂,帝王威严已流失殆尽。 项敖心中亦是感激涕零,未曾与刘宏见面,刘宏却将如此重任交于项敖,项敖也是深感压力。不过毕竟年轻,接到如此密诏必是满心熊熊壮志。密诏之中提及君臣二人大致如何配合,因刘宏此时权利不多,再物质上无法帮助项敖,只得允许项敖扩军,但如何不被朝中各党羽被发现需得项敖自己多想办法。待项敖在边境大破鲜卑之时刘宏便可有理有据的在朝堂之上提出封赏,争取更多权利。 项敖阅完密诏,心中既是兴奋又是忐忑,但并未影响项敖心中坚决的决定。第二日,项敖便独自一人来到昨日黑边斗笠众人落塌的酒家找到他们。 “大人,请带敖转告陛下,敖此生定不负陛下所愿,殚精竭虑为陛下实现宏愿。”这群人并未透露姓名,项敖只得以大人称呼。 “那下官便一字不落的回复陛下,项太守,告辞。”交流极为简短,黑边斗笠数人未曾拖沓便离开临戎,返回洛阳。 第一卷 第十二章 孔明仲达 送走刘宏密使已过数日,但项敖心中仍是不能平静,更不知该如何作为,此时项敖又不得与蔡邕商量,项敖甚是苦闷。若有一能为自己出谋划策之人就好了,项敖如是想着。 又过数日,临戎城又接到两拨拜访项敖的人。便是高德二人与另一行的徐福和胡昭,原本徐福二人还要先到,不过被胡昭拉着在城里城外转了两三日才上门拜访项敖。项敖原本在与马钧一起研究水渠系统的问题,恰好没有进展之时,项敖便带着马钧一同前来接待,顺便清醒清醒脑子。 “德罪过,让公子久等了。”项敖刚到衙内偏厅,来访之中的一人便走到项敖面前作揖躬身请罪。 项敖赶紧上前扶起高德,难掩激动的心情:“正平叔这是为何,吾二人虽不是叔侄却更盛叔侄,何来有罪一说。倒是敖未能及时寻到正平叔倒是敖的不是。” 高德知晓项敖脾性,况且随他们而来的还有客人,高德也未多说,便拉着身边的壮硕青年站于项敖身后。见高德未说,项敖也暂时放下,走到徐福面前。虽不如见到高德般激动,但也是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元直兄可想煞敖弟也。”项敖上前对着徐福就是一个熊抱,二人本是还好习武之人,对此并未感觉任何异样,倒是胡昭在旁看得有些许嫌弃。 “哈哈...福亦不是甚是想念敖弟。”徐福同样重重的拍拍项敖背膀哈哈大笑,“不过敖弟也是,都已上任边郡太守要职竟不告知与福,难道如同外人般给福颜色?”徐福大笑之后便作出一副我很生气的样子。 “元直兄误会,敖自接任朔方太守以来,数月内真是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无暇顾及他事啊。”项敖垮着脸开始叫苦。两人极为熟悉,项敖可知徐福乃是大才,如此机会若能将徐福落下帮助自己,日后自己就可不用每日都想着将自己掰成两半用了。 “福倒是知道,敖弟现在可是名满一方。福与好友从并州一路行来,百姓之中无不称赞项府君乃当世好官。尤其是进入朔方之后,福先前一直知道朔方是极为贫寒之地,却不知敖弟上任仅仅数月便已将朔方治理得如此繁荣景象,尤其是临戎周边,让福大为惊叹。” 徐福轻轻挣脱开来,作揖郑重的对项敖拜道:“府君如此功绩,福佩服不已,亦是自愧不如。”见项敖还要谦虚的姿态,徐福赶紧拉出旁边的胡昭:“府君,福介绍一当世俊杰。” “孔明,这就是你几日不停念叨的项敖项府君。” “胡昭胡孔明见过府君。”胡昭作揖行礼,原本来之前还想着与项敖高安阔论一番,比比才学。但在临戎城观察的数日,胡昭也只得佩服。这几日他问自己最多的话题便是:若是吾来治理朔方,可有这番景象? 尤其是在城中见着如此多塞外异族和汉人和平共处,胡昭更是心惊不已。这是如何做到的...在询问过数位百姓之后,胡昭更是对项敖颁布的政令赞同不已。胡昭也是当世神童,才华不凡,最为出众的便是书法,在经学,数术也是极为不凡。 对当今世道之下的许多问题见解也是极为独到。其年龄与项敖相仿,若不是对当今朝堂任何党派都不愿靠近,此时恐怕也是高官之位而居。徐福也是对胡昭如此性情感觉极为可惜。 “孔明兄客气,敖只是运气尚佳,但若如孔明兄之类的英才俊杰也如此称呼,敖受之有愧啊。”想要同样作揖弯腰行礼,“如同元直兄般,称呼敖弟便可。” 胡昭也未多少,稍稍点头,便未再多说。 “阿靖,去安排几间客房,再给阿碧招呼声晚膳多做几个小菜,备些许烧酒,招待贵客。” “是,府君。”焦靖作揖称是,便退到内屋。原本项敖让他们在家按往日称呼即可,不过几人也是固执,只要有外人在都要称呼府君,毕竟尊卑有别。 “元直兄,且先行随下人到客房休息,待敖弟处理完政事之后便回来与元直兄和孔明畅饮而谈。”项敖作揖说道。 “敖弟自忙便是,不必操心福与孔明兄。” 说完相互再是作揖便行离去,项敖便招呼高德与其身旁之人往府衙走去。 三人在府衙偏厅相对盘坐而视,闲聊了解近况。原来高德带来之人乃是高德之侄,是高德兄弟被陷害之后留下的遗孤。说是遗孤,也只是当年,现在此人比项敖还要年长约莫五年。 按辈分项敖还得喊一声大哥,不过高德欲坚持其侄与他一样以仆相称。但是让项敖此时接受同龄之人以仆自称,还是接受不了。无奈之下,项敖在了解到其侄子原本乃是行伍之人后,便安排高德侄子入军领兵。 高德侄子名顺,字仲达。高顺为人严谨,也极为孝顺,对自己叔伯的安排全无异议,对项敖也是极为恭敬。而且高德介绍,高顺之前一直在五原军伍之中,离开时之已是屯长,若不是高德强烈要求高顺离开五原到临戎寻找项敖,或许用不了太久可能升为军候,项敖自然也看得出高顺并不不简单。便任命高顺为步兵营里一屯长,明日安置好家中事务之后去军营报道,待日后军中立功之后再行提拔。 高德原敖不本是想项必如此安排,让高顺从士卒作起,免得让项敖落人口舌,任人唯亲。项敖却望着高顺来了一句:“敖可信仲达兄?” “府君放心,顺必不负众望。”高顺也未谦虚,挺身抱拳行武将礼,应承下来。见如此二人,高德也是无法。 项敖给与高德数千钱让其在城中寻得宅子入住,并叮嘱二人晚膳记得过来,高德也未决绝,领着高顺离去。项敖在二人离去之后加紧处理政务文书,欲尽快回府与徐福叙旧。 是夜。 “不曾想府君贵为一郡太守竟过的如此清廉。”胡昭下午半日又在项敖的府中逛了一圈,并不是太过奢华,了解到项敖以自己一人之力挣的如此多钱财大多用于郡内民生建设,胡昭更是佩服。 “孔明兄过赞了,敖不过项凭自己的努力能为如今受苦受难的百姓做些什么。” “敖弟还是如此谦逊。”徐福在旁附和,“当日福与敖弟分开之时,各自述说心中志向。然福还闲赋在家时,敖弟已开始履行识相,并有如此大成就。”徐福一边说着一边饮酒摇头,貌似对自己极是不满。 “百善孝为先,元直兄可知宏远的志向在家侍奉老母,才是吾等楷模。奈何敖从小孤苦,唯一至亲的家师也游学天下不知去向,敖欲行孝却是无门啊...”项敖亦是饮酒摇头,心中微微泛苦。 “不知道府君志向几何,待朔方发展有成之后又欲几何?”胡昭一手端着酒樽小酌,有些耐人寻味的眼光盯着项敖。 项敖好似未见得胡昭目光,自顾自的端起酒杯,看似有些许醉意,眼神却是极为坚定:“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好,好,好!”徐福听完眼神极亮,三声好大喝而出,不知是说诗好还是说其他好。 胡昭更是眼睛程亮,望着项敖如狼见猎物般。激动问项敖道:“不知此诗何名?” 项敖沉吟片刻道:“《石灰吟》吧!”那是那种感觉,为何我每次作诗出来,都会感觉并非自己所做,只是感慨时颂别人之物? “哈哈...好一个《石灰吟》,好一个《石灰吟》。”胡昭显得极为激动,难怪,难怪操德公会说吾会拜此人为知己,难怪操德公会引吾至此处,难怪啊难怪。激动过后,胡昭尽力压住心中的激动之情,有些颤抖的抱拳作揖面相项敖:“敢问可有细说?” “敖此生并无宏愿,只愿让治下百姓安居乐业,敖有生之年,只要是敖治下百姓,敖愿用身躯护他们周全。仅此而已。”项敖立地有声,字字铿锵。 “那治下外族如何,士族如何,豪强如何?”胡昭放下的双手此时抖得更是厉害,难以掩盖心中激动。 “外族是为人,豪强是为人,士族是为人,百姓亦是为人。” 胡昭心中些许激荡,他虽年轻,却被数次征辟,却不看好如今世道,更不看好如今朝堂,一直拒受征辟,游学与天下,远离让人失望的喧嚣的尘土。得到项敖如此回答,胡昭的心绪倒是缓缓平静下来。 “昭佩服,更不曾想到府君志向是如此。”胡昭再次作揖而拜,项敖见状才从刚才恍惚的状态之中清醒过来,赶紧回礼。 徐福刚极是奇怪为何胡昭如此反应,甚至有些许失态。相处数月下来,徐福一直看到的是极为深沉稳重的胡昭胡孔明,今日问项敖的几个问题他也是极为震惊,却不想胡昭更是如此激动。 在胡昭与项敖的问答之间,徐福同样心中有着自己的答案。徐福原本是多行大侠之事,经过司马徽点拨之后便再弃武从文,一心专研学问,立志能入朝实现心中抱负。 在项敖离开颍川之后便一直跟随庞德公和司马徽学习,二人也未藏拙,亦全力栽培徐福。徐福原本就是俊杰,只是因喜好武艺耽搁不少时日。行侠仗义之时所见所闻加上司马徽二人的倾力培养,徐福亦是极快的成长。如今对天下大势和为官之道也有独到深刻的见解。 “那项府君觉得如今天下若何?” 项敖微微皱眉:“在敖看来,不论如今天下如何。纵观历史,天下大势应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而如今大汉皇权羸弱,朝中外戚、士族和宦官争斗不休,百姓颠沛流离。” “那若是大汉分崩之时,府君又欲如何?” 徐福心中大惊,徐福拜访过许多名士或隐士。每次都会谈及大汉如今朝堂和天下大势,言语之间不少名士对大汉已是无太多信心,可是并未曾听到何人说明。今见胡昭如此直白了当,徐福难掩心中震惊。若不是三人闲谈开始之时,项敖已屏退周围的人,徐福此时不知作何反应。 第一卷 第十三章 见过主公 深夜,三人已是离开各自回到自己寝卧。晚上的谈话让三人都无法入睡,各自对是当今世道独到的见解让其余两人深思,更是担忧。尤其是胡昭,心中无比挣扎。原本胡昭看不惯如今的朝堂,并未准备入仕为官,只是想作为一介书生游学天下,尽自己所能救济百姓。 但项敖的所做所想深深的触动着胡昭,让他在自己的志向有了新的看法。而徐福也是犹豫不决,学成之前的他原本只想着行侠仗义游走天下,被点醒之后便想着何时入仕,何时能为天下百姓做些大事,又是准备如何做。 徐福项敖同时学习时就被项敖的想法和行为所感动,极是想与其一同实现心中宏愿。此次得家中老母亲允许外出,也是想着该有一番作为。但是他更想的是能辅佐明公,成就大事。 在学识和许多事物的见解上他或许不及胡昭与项敖,但对于天下大势,他又更敏锐的感官,以他的观察,数年之内必有士族推波百姓造反,好取汉室而代之。项敖也是英雄,然从相处如此之久看来,项敖此时并无大志。若是提早选择,他日项敖作只想偏隅一方,如何施展才华,实现心中宏愿? 然,项敖所想却是不同。虽项敖极为想获得两位英才帮助,但是晚间的谈话,让项敖更是担忧天下太过混乱,皇权旁落无法收回,更担心如此结果让更多百姓流离失所,易子而食。再加上前日汉灵帝刘宏给项敖发的密诏,项敖更是感觉责任深重。 翌日,已是四月的清晨,朔方之地终于感觉到些许暖意,项敖如同往常般在太阳出来之前便开始锻炼身体,修行武学。此时项敖已练完《五禽戏》,持枪矗立院中,调息状态准备练习无名枪法。枪法如老道师父所说,戾气极重,项敖每日在太阳刚刚升起是修行无名枪法都是为了慢慢消磨枪法的戾气。 项敖上任太守之后就极是忙碌,未曾为官之前,项敖每日里要练上数十遍的无名枪法,现在每日能打个十来套的时间都是不足。项敖练完之洗漱完毕,便准备前往客房邀请胡昭二人前去拜访蔡邕蔡大家。 项敖来到西厢客房,还未来得及呼喊,便看见胡昭与徐福一同走了出来。 “敖见过元直兄,孔明兄。”项敖作揖招呼。 还未等徐福作出回应,胡昭却快步上前,整理衣裳,郑重面对项敖,作揖深拜:“昭见过明公,欲拜明公为主,望明公不弃昭愚钝。” 项敖脑袋一阵轰鸣,徐福在旁更是惊诧不已。自己好友竟未有丝毫提及,大清早就办如此郑重之事。昨日攀谈,项敖便看出胡昭乃大才,不仅仅是见识广博,对于天下大势也是看的极为透彻,尤其是在对民生的建设更是有让人惊叹的想法。其实项敖昨晚就在思考如何能留下胡昭与徐福帮助他管理朔方,可万万没有想到,今日一大早胡昭竟拜他为主。 “孔明兄这是作甚,”项敖不敢耽搁,赶紧上前扶起胡昭,“若吾等志同道合同朝为官即可,这拜主之举怕是会辱没孔明兄才学。” 胡昭固执的未被项敖扶起,仍是躬身说道:“明公志向乃昭志向,昭来此之前曾想隐于世,幸得明公提点,昭恍然大悟。然昭对当今朝堂并未太过相信,若能入得明公麾下,昭愿施展些许才能,保得明公治下百姓。若明公不允直说无妨,昭便回乡静观天下变化即可。” 项敖在胡昭说此话时,心中急速的闪过数个念头。原本项敖并不赞同时间认同的君臣、主仆之礼,他认为应该人人平等。但是大环境中,项敖也发现他一个人的行为并不能改变什么,有些伦理深深的刻在大汉百姓、士族的脑中。 项敖知道胡昭今日如此郑重,便是确认主臣关系,若项敖同意,二人日后便是主臣有别,礼不可废。但是如胡昭所言,若是不同意,恐怕二人以后便再无机缘。项敖为留下如此大才,心中咬牙。轻轻放开胡昭,稍退一步,同样作揖而拜:“既如此,敖便斗胆,欲携孔明启那太平之世,造福百姓。” 胡昭见状心中略微激动,起身再拜:“昭见过主公。” “孔明不必多礼,日后还望孔明多多提点。”项敖再次上前扶起胡昭,胡昭也未拒绝顺势而起。二人双手相执,眼中激情万分。 “哈哈...不曾想我徐福还能见得如此场景,当浮一大白。”徐福见状,心中略是羡慕胡昭,得心中知己,寻得明公。便上前作揖恭喜道:“恭喜府君、恭喜孔明兄。汝二人联手,朔方无恙矣。 胡昭见状心生一意,朝项敖使了使眼色。二人确认主臣关系后仿佛天生默契般,项敖一瞬便是领会。 “元直兄说得可有失偏颇了。”项敖脸上掩去喜色,一副愁容道:“敖能得孔明之助定能定能增加朔方百姓民生建设,可考虑的事务太多,敖确实是分身乏术。吾有一弟元直兄也见过,稍有才能,敖安排他此时在鸡鹿塞主持重建,预防南匈奴入侵之事。可现在朔方并无能人,想要对付北方的鲜卑敖已愁得头疼啊。” “哦?敖弟原来还对鲜卑和匈奴有想法?”徐福顿时来兴趣了,“可否说给福听听。” “晚些吧,还是先拜会家师要紧,时辰已不早了。”项敖随意摆摆手,便独自往屋外走去。胡昭也随后跟上,留下徐福在原地恨得牙痒痒,只得一同跟上。 要拿下这徐福徐元直还得用些招数,主公这招不错,欲情故纵,哈哈哈...胡昭心中大笑不已。 三人拜访蔡邕也未耗费太多时间,徐福和胡昭有学究问题需要询问,项敖天天可来,便留下二人,自己赶到郡衙处理政事。 土地开垦与耕作之事前些日子已安排妥当,项敖也并未太过操心,只是没人都在询问负责的官吏。沃野县的大片良田的灌溉之事也全部交给马钧在负责,鸡鹿塞重建之事也不是一日两日可以完成的。 项敖对姜炎也是极为放心,反正鸡鹿塞全是以战争要塞的目的在建设,并无农作事务,之事有些许放牧的百姓在鸡鹿塞,姜炎虽不擅长农政,不过问题不是太大,不会影响鸡鹿塞重建事宜,所以项敖现在考虑的重心都在三封县是否要改成战略要塞和朔方郡内行商的事宜。 三封县的问题还好说,项敖还可以招人商量。可是郡内行商之事就让项敖焦灼万分了,自己信得过的人之中并无精于此道之人,项敖虽懂些许,但也是小猫两三只,玩不大呀。看来只得等两日等胡昭拜访过蔡邕之后再作商量,项敖如此安慰自己。名士之间的拜访探究,一般没有数日是不得完结的。项敖也无法,不可能去阻止胡昭的求学之举。 数日过后,胡昭终于出现在项敖处理政事的郡衙之中,随行的还有徐福。 “孔明啊,可等苦吾也。”项敖亲切的拉过胡昭,“这几日吾头都愁白大半,速速拿点注意出来。” “哦?朔方之地竟然还有难倒主公之事,那昭得好好瞧瞧。” 徐福在旁也是一脸好奇,在徐福的影响中,项敖离无所不能差的也不远了。 项敖不知是终于找到述说之人,还是怎的,独自一人一通苦水整整述说了近半个时辰,一会拉二人到朔方郡舆图旁,一会又拿出不少资料讲解朔方郡现状。胡昭在一旁听着,不时点头,徐福也偶尔也是皱眉沉思。 郡衙中其他文职官吏见项敖如此重视对待二人,心中也是好奇此二人是何人。 “孔明、元直兄,给点注意吧。”项敖说完之后便未再说,等待着二人的回答。 “府君,关于农业耕作之事府君已是做得极好,并无其他太过需要再变更,只是放牧之事,如何保证牧民安全,虽鲜卑外族一般秋收后才会入境掠夺,昭认为还需准备些许。马钧此人确是人才,只他一人的功劳恐怕就能提升朔方近一倍的粮食产量。至于行商之事,昭虽有些许了解,却也不是精通,望府君恕昭无能。边境防范之事,昭觉得三封暂时不作变更,毕竟南匈奴此时仍臣服于大汉,重点预防鲜卑才是正事。” “孔明此言极是。但南匈奴虽臣服大汉,纵观春秋战国至秦代以来,外族无不对我中原之地虎视眈眈,府君所虑实有必要,万万不可松懈。至于政务之事,孔明盛福千万。” 此时乃是郡衙,三人并未向私下一人称呼,尤其是胡昭认主项敖之事,在大庭广众之下更是需得注意。毕竟项敖此时还未有建府的权利,若是外传难眠落人口舌。 有人想办法确实好,项敖今日太多事情需要考虑,竟然忘了牧民安全一事,极为懊恼,还好发现得早。项敖作令元朔方原都尉张龙安排牧民安全事宜,调暂无何事的焦猛代为负责郡治所临戎安全事宜。 张龙虽无大才,不过在朔方数年为官,不管是对朔方地形的了解还是与朔方各地势力的知晓,负责牧民安全一事却也简单。何况项敖给他配的五百骑兵,虽不是精锐,但大多也只预警工作,真有鲜卑来袭,也是项敖自己领兵出击才是放心。 第一卷 第十四章 蔡邕获免归洛阳 光和二年的三四月,朝廷之中并不平静,因党派斗争牺牲的人不在少数。 三月,司空袁逢免官。袁逢,字周阳,汝南汝阳,其家族为东汉有名的“汝南袁氏”。以累世三公子弟入仕,历任太仆、司空、执金吾等官,为人宽厚诚信,著称于世。 四月,尚书令阳球迁司隶校尉。“党锢之祸”以来,宦官曹节、王甫专权,太尉段颍与其同流合污,宦官势力大盛,曹节、王甫父兄子弟纷纷出任卿、校、牧、守、令、长等官,贪残害民。王甫养子王吉暴虐尤甚,在官五年杀万余人。阳球以此极为愤恨,出任司隶校尉后,立即惩治宦官。 不久,京兆尹杨彪奏发王甫门生贪赃财物七千余万,时王甫正好出宫休假,阿附宦官的段颍也因日食自劾不在朝中。阳球乘机劾奏王甫、段颍及中常侍淳于登、袁赦等人罪恶,于是王甫、段颍、王吉等人皆被收入狱,阳球亲自拷问。 王甫、王吉父子遂被拷打而死,段颍畏罪自杀。阳球将王甫家产没收充公,段颍妻、子徙居边地。随之,阳球又准备惩治曹节,曹节惧怕,不敢出宫休假,遂向灵帝进谗言,说阳球为官严酷,不宜任司隶校尉一职,灵帝竟以阳球为卫尉。阳球闻知,苦苦请求灵帝再让他任职一月,以便为国家除去奸恶,灵帝不许。 于是宦官势力复盛,不久曹节又加领尚书令,权势更大。 项敖虽事务繁忙,却时刻安排行商的人打听洛阳城朝堂之上的任何变动。苦于没有专门的情报系统,项敖得知这些消息时已是五月下旬时日。感叹朝中争斗竟如此残酷的同时,更是抓紧时间积蓄并州力量。待陛下召见之时,项敖有能力为刘宏分忧。因不能得到朝廷明面的支持,鲜卑疆域又太大,且多平原,不适合汉军深入,项敖便打起了南匈奴人口的主意。 数月的时日,项敖已将朔方郡所有政事全部交于胡昭负责,并命胡昭领朔方郡长吏。胡昭也未让项敖失望,处理政事效率比项敖高了去了,甚至胡昭闲暇之余还要拉上项敖品茶作诗,让项敖感觉自己往日所学都用到狗身上去了,极为郁闷。 徐福虽暂时还未认项敖为主,不过与项敖关系不错,徐福又想借此机会磨炼自己,便同意在项敖郡府里暂时任职功曹,顺便协同姜炎重建鸡鹿塞。虽然项敖所有的人事任命朝廷都下方了给项敖,不过项敖也是谨慎,任何职位变动都会上书朝廷,以防宵小。 六月初,朝廷传来让项敖极为纠结的诏书,赦免蔡邕之罪,并再次征召蔡邕为议郎,入朝与相应官员校书与撰写史实。蔡邕生性耿直,之前在朝中便得罪太多奸妄,此次回朝项敖担心恐会被又一次迫害,但蔡邕对撰写史实的执着和朝廷诏书,项敖竟不知如何开口劝解。 “老夫再次回到洛阳虽不知道前路几何,可却能完成老夫余愿,汝不必再劝。”蔡邕此时已协同蔡琰坐在马车之中,准备出发回京。注视项敖的眼睛之中虽有不舍,更多的是满足。蔡邕身旁的蔡琰此时已是哭称泪人,不仅仅是对项敖的不舍,也是不愿离开闺中密友姜尧儿。 “尧儿,琰这次离开不知道多久才能相聚了。”蔡琰梨花带泪,让人极是心疼,虽是对姜尧儿说的话,但眼神却未离开过项敖片刻。蔡邕并非无情欲的圣人,自然能看出蔡琰心思,然而蔡琰与其世交卫家却早有婚约,加上蔡邕脾倔得不行,并不愿先提出悔婚之人,蔡邕也只得偶尔在蔡琰耳边提及此事,希望蔡琰能够懂事明理,不要再有非分之想。 恰好前几日得朝中诏书,蔡邕便想着离去也好,或许蔡琰能慢慢的忘掉项敖。 “琰姐姐不必伤心,说不定尧儿不多日便回去看望琰姐姐的。”姜尧儿安慰蔡琰。原本姜尧儿看出蔡琰也喜欢项敖之时,心中还有些许担忧,不过数月相处下来,二人不仅在乐理上互相学习,更是成为了好姐妹,私下甚至开玩笑同侍一夫。然而在场众人除开蔡邕父女,并无人知道蔡琰还有婚约在身,只是认为这只是暂时的离别。 “敖也知老师想法,”项敖微微叹气:“老师回到洛阳之后,学生请求老师书信常往,朝中奸妄不少,若有些许难事,项敖得知也可想想办法。” “项府君所言极是,蔡大家此次回都之后,恐怕少不了与朝中小人周旋,还望蔡大家能保重。”徐福在旁也是担忧提醒,胡昭同样点头称是。 “小黑过来。”项敖招呼过懒散许久的小黑将小黑撵到蔡邕车上。“汝可要看好吾师,若有半分差池,吾便把汝给炖了。” 项敖极是担心,但身边又抽不出人来,只得将小黑安排到蔡邕身边,毕竟要说战力,徒手之下,项敖都不是小黑对手。小黑虽是委屈,但也知道轻重,便呜呜的蹲马上前面。 蔡邕管家数月来日日与小黑相处,也只小黑秉性,也不害怕,还安慰的摸摸小黑的脑袋。蔡邕也未阻止,毕竟也是自己学生一番心意,带上小黑能伤到蔡邕和蔡琰的天下之人屈指可数。 就这样,在项敖反复叮嘱要多书信的言语中,蔡邕一行人便缓缓向东离去,只留下一直探头在外的蔡琰一直挥手致意,不知是告别还是提醒项敖要去看她。 项敖望着离去蔡琰,心中也是伤感不断,毕竟蔡琰在姜尧儿来之前,对项敖诸多照顾,日久生情嘛,都是俊杰才女,互相倾慕也是必然。不过项敖并未及冠,暂时对男女之事也不是太急。况且朔方郡和刘宏密诏需要治理的事情太多,项敖的脑袋整天都是大的。 蔡邕离去也不是没有好事。当今时代,只要认主之后,就算是世家之人,绝大多数都会站在主家的立场为主家出谋划策。比如现在胡昭所提出的问题。 “主公,当今天下士族对土地的兼并太过严重,百姓无地可耕。就算能租得土地,其上缴的田租对于百姓来说也是莫大的压力,稍有天灾,百姓便颗粒无收,甚至还要欠下士族豪强的田租份钱。虽然朔方之地士族几乎没有,未有几户小士族的土地也被主公收购,可日后若是主公被调离此地该当如何啊。” 项敖虽阅历不足,但也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之理。在作完全考虑之后,便拿出汉灵帝刘宏密诏交于胡昭阅过。而此密诏对胡昭的震惊可谓不小,甚至成为惊吓都不为过。若不是对项敖又些许了解,胡昭此时恐怕想死的心都有了,密诏啊,也太吓人了。胡昭感激项敖对自己信任的同时,心中也是明了,从此恐怕无法脱离项敖这条船了。 “以孔明看来,如此看似国泰安康的景象还能平静多好久?” “主公,以昭之间,如此景象能坚持上十个年岁都是奇迹。吾朔方还好,地处边境,人口极少,再加上主公仁德治理,境中百姓也能落得温饱。可中原之地看似富足,可为了不被而死的百姓,落草为寇的不在少数。边境叛乱越来越频繁,天道无情,近些年来天灾不断。再回顾历史上的陈胜吴广之事,昭心中甚是担忧啊。” “孔明所言极是,若敖能以一己之力扶将倾之大厦,匡扶汉室那便是喜事,毕竟不管以何目的的战争,到最后受伤的还是百姓。若士族不作为也罢,若有士族不顾天下百姓,悍然挑起大乱,敖就算命陨,也得为百姓讨回公道。”项敖眼神笃定,刚毅的脸庞更是不带丝毫怜悯的情绪。 “昭余生愿追随主公,赴死无憾。”项敖的情绪极富感染,胡昭心中一阵激动,原本跪坐的他便直接匍匐而拜。为百姓而为之不就是吾生志向么?得主如此,夫复何求。 “能得孔明之助,敖甚幸。”项敖扶起胡昭,两人相视而笑。 “主公,元直乃是大才,若能得主公所用,定能如虎添翼。” “哈哈哈...孔明埋没了人贩的天赋了。”项敖哈哈大笑,但眼中却是了然:“孔明放心,吾已有办法,只需孔明偶尔给元直兄吹吹风即可。” “主公英明!”主臣二人如同人口贩子,一问一答之间已决定徐福去向。而此时却在鸡鹿塞与姜炎卖力的主持重建工作。鸡鹿塞重建,招募许多年前年后投奔而来的逃难百姓,入籍朔方之后,项敖以工代赈的方式,付出劳动便可获得不菲的工钱。百姓更是欣然通往,若不是项敖限制,恐怕许多牧民都跟去了。 在胡昭知道汉灵帝密诏之后,心中无数念头都开始频频冒出。项敖原本早有安排,但还是想看看胡昭的意见如何,便一直细细的听着。而此时胡更为着急的便是人口之事,并州各郡人口不是太多,难民相对于中原数州要少很多,若是只靠难民补充人口太过缓慢,跟不上项敖与胡昭定下的计划。项敖治下没有把种族分得太过明显,而且以胡昭看来,项敖如此以文化教化外族,比直接屠杀更为恐怖,所以胡昭也把人口的主意打到了南匈奴头上。 第一卷 第十五章 计设南匈奴 一晃便是七月末旬,朔方郡除去行商之事,一切皆已走上正轨。不仅项敖和胡昭对南匈奴有想法,暂时掌管项敖军事的徐福更是心动。 七月初,匈奴中郎将张修因与南匈奴单于呼徵不能相容,遂杀呼徵,另立右贤王羌渠为单于。后朝廷以擅杀之罪,下狱死。而南匈奴却不平静了,呼徵单于旧部并不承认新立单于右贤王羌渠的统领,而右贤王羌渠当然是选择镇压,于是南匈奴内乱开始了。项敖之前便看出端倪,便以八百里快马,极书请战书于洛阳朝堂,请求发兵。 “臣年幼不知亲,幸得眷顾,学成至今,感念陛下庇佑。臣师极少,但无不授臣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臣年少便得如此隆恩,感于肺腑,甚是惶恐,日夜思虑为陛下分忧。世人皆称臣乃大孝,然臣自知羞愧。然,汉武之风,匈奴、羌人、鲜卑等外族皆臣服于吾大汉,吾大汉威临天下。陛下仁德,善置于百姓,不愿兵戎。然,秦至吾朝,外族无不对吾中原富足虎视眈眈。......臣愿以命换大汉疆土,虽死无怨。...” 项敖信中不仅大拍刘宏马屁,字句之中更是表达对大汉的忠诚,对刘宏的忠诚。不过此书因会在朝堂商议,项敖更是列举许多外族臣服之后又复侵略大汉的史实,望说服朝中众臣。 而项敖此举更是让朝堂掀起大浪,大多数士族反对,认为大汉乃是礼仪之邦,不许浪费国库钱财,只需安抚监督即可。外戚一派倒也未多说,毕竟他们在意的更是权利。 宦官倒是支持项敖,毕竟他们喜好揣度刘宏心思,知道刘宏想要汉武帝般的功绩留名青史。原本不参与政斗的不少武将却是朝堂激愤,极力赞同项敖此举。关于若是收服之后的教化工作项敖也略有提及,大概的意思就是文化入侵。大多数人并未觉得有何问题,不少士族更是阻止,毕竟诸子百家文学掌握在他们手中,是他们愚统百姓的工具。 但是有远见的当朝大儒或名士确实震惊不已,从项敖奏书中的只言片语,大儒听得心惊胆战。如此少年竟然能洞悉如此之深,甚至可划归到至高的权术谋略之中,若真让此少年实施,恐天下会大变。不过大儒们也不是傻子,如此场景若是将项敖此举的目的说得清楚,恐怕项敖在大汉无立足之地。 他们想改变大汉的腐朽,但奈何大势不许,只得明哲保身。今日见得远在北境的少年又如此宏愿,心中对大汉的希望更是笃定。于是一众大儒在朝堂之上眉来眼去,推出当世儒将卢植表态。毕竟卢植也是行伍之人,对于操戈之事说来也更有说服力。 “陛下,”卢植硬着头皮站了出来:“臣以为,外族之中,不乏有野心之人,只要给外族之人崛起的机会,便会成为吾大汉威胁。匈奴现在虽是弱势,但数年之前鲜卑也不只是偏隅一方,龟缩在幽州以北的狭小之地么,而如今确实我大汉北方最大的威胁。臣以为若能彻底收服南匈奴,吾大汉便只需抵御鲜卑就好,不必分心南匈奴。再者从疆域观之,河套以南之地若划入大汉领地,能对西垂之地的羌人及其他外族形成压制,对于西域都护府也是支持。此事利大于弊。” “哼!卢尚书说得轻巧,枉起操戈劳民伤财,年前大汉才过天灾,正值国库虚弱之时,如何出兵?” “哦?刘司徒确实忙于社稷之事,方才项太守奏书之中不是已说明此次动兵只需求部分兵甲,并不需要朝廷下发粮草辎重么?”卢植也是直接,此话转成百姓白话不就是说司徒刘郃耳朵打牛虫去了么? “卢尚书...”刘郃字季承,乃是当朝司徒,朝堂之上竟被卢植如此戏言,老脸置于何地。 “好了!”汉灵帝有些微怒:“吾项卿虽是年少年前却也是做出汝等所为大臣未能办到的事情,若项太守此次失利,朕自然会处罚于他。征讨南匈奴此时就如此定下,置于日后教化问题再作考虑。”还未等少数士族反对,张让一等宦官便拜服而下,大呼陛下英明,而赞成的一众大臣亦是作揖拜呼。大匠阳球与司徒刘郃相视,皆是皱眉。 退朝之后,阳球与刘郃来到刘郃府上。阳球字方正,与蔡邕叔父卫尉蔡质关系不和,对蔡邕多次诬陷。 “季承,如此这般,若让蔡邕等人得势,日可不好对付啊。” “方正不必太过担忧,老夫方才在途中也考虑些许。虽让他们挣得此举,可那项敖不过小儿。年轻人嘛,想为大汉开疆扩土也是好事不是,可难匈奴在漠北称霸如此之久,岂是好相与的?呵呵,朝廷也曾多次出兵塞外,近些年可有胜报?吾等静观便可,想想如何弹劾项敖出师不利之责才是正事。况且如何说来,卢子干也是方正弟子,老夫还是要给些许薄面才是。” 阳球略作思考,也觉刘郃所言甚是,便放下心中忧虑。 此时已是七月中旬,战机不等人,刘宏也是懂的,便快马回奏,并暂时拜项敖为匈奴中郎将,允许扩军至一万,分为两营。以平叛南匈奴内乱为由允许出兵。并告知项敖虽无粮草辎重支援,却有三千兵甲送到项敖手中,用于扩军。 而此时项敖手中满打满算才将近两千士卒,出去鸡鹿塞留守兵卒,马上能跟出击的兵卒总共不到一千五百之数,其中骑兵还占了大半。虽然汉灵帝刘宏借此机会向让项敖扩军,可惜的是,朔方郡人数太少了,饶是项敖积极治理之下,人数堪堪突破三万。 别说扩军一万,即便是五千之数都是难上加难。除非项敖穷兵黩武,强募一万,可朔方共计三万人口,要养一万人的军队,不需半年就得拖死。 得到朝廷任命之后,不仅项敖极为高兴,就连徐福都是激动不已。项敖心中甚至在想:又不是吾的人,汝高兴个啥?不过也不影响项敖的安排,项敖名张龙接管鸡鹿塞重建工作,并派人协同张龙保护牧民放牧安全。 虽然张龙心中更想随同项敖领兵作战,奈何项敖手下确实无太多人可用。召回姜炎之后,便命姜炎领骑兵五百由三封出境,并遣姜猛和姜靖随行,先行探路。项敖则在朔方郡内紧急募兵,主要是后勤兵卒。 而刘宏送来的三千兵甲,只拿出来八百交于高顺。高顺经过数月的表现已让军中大多士卒服气,项敖早在月前就将任命高顺为三封都尉。三封本是县城,只设县尉,负责督查盗匪之事。虽未将三封改建成军事要塞,不过,项敖却专为三封设都尉,为的就是寻得时机想南匈奴动兵。 募兵也是不慢,原本项敖在鲜卑手中就出来许多百姓都愿入伍为卒,此次项敖的朝廷允许,招募之事却也极为顺利。 项敖便将骑兵扩充至两千,步兵除去高顺此次随行的八百作为必要的攻坚部队,只招募将近七百之数,五百留下三封城防,两百随军押送辎重。项敖将新招募的五百骑兵交于张龙,以防鲜卑意外来袭。而鸡鹿塞中出去重建的百姓,也还剩余五百士卒防守。 对于朝廷此举,徐福虽然兴奋,但是如何都想不通,项敖此时兵少将寡,完全不适于出兵,而且朝廷也未派中央精锐部队,说是平叛,怎么越看越是像小孩过家家一般。 “此次举兵,如何作战,元直可有看法?” “府君,朝廷到底是何用意,即已拜府君为匈奴中郎将,并且也同意出兵,为何不派兵增援,甚至粮草辎重都不不给予?” “元直不用太过在意,敖只是想知道如此情况下吾等该如何用兵,才能利益最大化。要清楚,吾等重点并不是要屠杀多少匈奴,而是掠夺人口。” 徐福听完恍然,此次出兵虽打着帮助南匈奴平反的旗号,可重点不是平反啊。可是汉灵帝为何会同意?朝中其他人又是何意? “以福看来,吾军甚寡,不宜正面大规模作战,可谋划羌渠部,让羌渠为之先锋。” “嗯,元直果然与吾所虑甚同。”项敖点头,然后抬头热切的望着徐福:“那元直此行可否暂为吾随军军事,出谋划策?” “理当如此。福职责所在。“徐福作揖拜首,接下项敖提议的军师之职。 “如此甚好。”项敖拉起徐福,二人便在桌上的南匈奴和并州的舆图上合计计谋。 不过南匈奴之地多为高原和沙漠隔壁之地,并无太过复杂的地形,而且南匈奴多在高原上不多的草原上活动,要找到他们也是简单,只是商量要如何减少伤亡而已。正面对阵,项敖不输徐福,可谈到谋划之能,项敖不及徐福。作为好友,也数次在沙盘对垒过,只要不涉及到权谋之术,徐福完败。但是若加上权谋之策,项敖只能呵呵以对。 项敖以姜炎为一部,加派骑兵五百,共计一千骑兵从三封入南匈奴境地,游走掠夺人口。以焦猛和焦靖为一部,同样领骑兵一千之数,从大城县入境,同样是人口掠夺的目的,游走凉州与并州之间地域。不过项敖也不傻,为不影响其后续计划,掠夺的人口定是不承认羌渠为单于的反叛之众。毕竟,项敖可是大摇大摆的带着五百精骑和八百精锐步兵朝南单于羌渠的廷帐而去。 第一卷 第十六章 单于羌渠 此时项敖以匈奴中郎将的身份来到南匈奴单于庭河西郡美稷城,项敖正坐在首座,坐下方便是现在的南匈奴单于羌渠。往下便是南匈奴各部认同羌渠南匈奴单于地位的部落,而右侧则是徐福为首,往后便是姜炎一众人等。 “中郎将大人,吾南匈奴臣服大汉已久,已视吾等为大汉子民。奈何呼徵那厮不服朝廷管教,使得前中郎将张修大人枉死。如今其子呼斯(杜撰,未查到呼徵后人)居然不服朝廷安排,不认同吾单于之位不说,竟蛊惑吾匈奴部族向大汉境外逃走。今日幸得项中郎将大人来援,下官必定鼎力相助,将呼斯平叛。”羌渠站立作揖郑重拜首,做足的卑微的姿态。 项敖也站起作揖回礼:“单于不必如此,为大汉平叛乃本官职责,本官必定协助单于铲除呼斯。” “如此,下官便先谢过中郎将。” 原本项敖欲直接斩杀羌渠,对朝廷称其叛变,再一步一步蚕食南匈奴剩下的人口。不过得徐福谋划,待在利用羌渠将其余南匈奴人收服之后再将其斩杀不迟。项敖想想也是,免得太过费时去寻南匈奴在外的余部。 早先遣派的姜炎与焦猛两队人,项敖并未让他们着大汉士卒的外服,让他们以马贼的身份到朔方以南的高原之地掠夺人口。而项敖与徐福所带的兵卒则利用羌渠将还在并州境内的南匈奴大部分人引出到高原一锅端。 “吾等皆是大汉臣子,当为大汉分忧。”项敖客气道:“只是此次朝廷派遣兵力不足,若是分兵追击却是麻烦,且也是危险。本官思虑可否让单于假作妥协,引蛇出洞?” 能坐上单于之位的也并非庸人,稍作思虑便明白其意。“可就算下官诈呼斯那厮禅位于他,他也未必敢再次领人进入大汉地界吧?” “呵呵,若吾等将禅位之事至于大汉境外的高原之上,再加以埋伏呢?”项敖轻笑。 羌渠眼目大睁,心中更是惊骇暗讨:果然是朝廷任命的中郎将,没一个简单的。惊骇之后,更多的是兴奋,如果能实施成功,岂不是可以将呼斯那帮顽固一网打尽,吾羌渠不就是真正的南单于了。 “项中郎英明,下官佩服,下官立马安排此时,不过埋伏一是则需要中郎将大人稍作安排。” “那是自然。” 如此,二人商议过后便准备按照如此商议行事。而兴奋的羌渠却不知道,此时项敖与徐福对视之后都看到对方眼中的狡色。其实在项敖提出此计策时,羌渠也是极为奇怪,为何大汉朝廷此次会如此积极帮助与他。不过对于南单于之位的巩固,脑海里的这个问题很快被羌渠丢之云霄。 不过数日,河西郡就传出了羌渠自认难当南单于大任,愿将南单于之位交予前单于呼徵之子的传言。甚至有人看见羌渠带领着不是太多的人马西向高原而去,寻找呼斯回来继承单于之位。 “元直,这荒凉之地可不好伏击呀。”项敖已和徐福先于羌渠来到大汉边陲的高原之上,项敖望着一望无际的戈壁和草原,心中惆怅万分。徐福也是满脸的愁容,两人虽绝计策没有多大问题,可由于太过匆忙却忘了地形的问题。 “府君所言极是,再加上吾等兵力稍显不足,想合为都困难。” “如此,吾带来的五百骑兵和八百步兵完全不够啊。”项敖感叹:“看来只得先召来焦猛部赶过来。不然极难能留下匈奴众人。” 徐福未作回答,同意项敖的想法。 “府君,顺有一计不知是否可行?”高顺从两人身后走到项敖身旁抱拳拜道。 “哦?仲达是何计策,说来听听。”不仅项敖,徐福都极为好奇,心急的问道。 “禀府君,顺半年之间曾前往朔方以南的地界探查少许,发现一地适合围剿。”高顺来到命士卒拿出舆图,在舆图上为项敖指出所在位置。 “当地人称此地为鄂托克旗,原匈奴小型集聚地,原本已荒废,此时有不少在大汉之外的南匈奴人再次集聚。鄂托克旗以南全是是百里沙地,往西不远便是一黄河无名支流,不大,却难以短时间横渡。对于鄂托克旗来说,只是防守的话只需东、北两面即可。然,对于吾方围歼来说,若能引大量匈奴人到此,只需在西面河道驻兵少许,再从东、北面围杀便可。若是敌势大,吾等可放弃北面,追击逼迫匈奴逃往朔方南部,而朔方南部不愿便是荒漠,不管他们逃与不逃,皆是死路。”高顺一口气将自己计策讲完朝项敖抱拳。 “不过麻烦的是匈奴骑兵,若是太多,不能全数歼灭或活捉,消息传出恐会影响府君计划。” 项敖与徐福开始听得眼睛发光,可当高顺如此说完之后,却也是极为担忧。 “仲达,吾军算上焦猛部骑兵也只一千五百之数,如何追击。” “徐军事所言不假,然顺所带的八百步兵在得到府君配备的精良兵甲之后,可歼灭数倍于吾的骑兵。”高顺肃穆的望着徐福,眼中尽是笃定。 徐福听完,心中极是震惊,若是真如高顺所说,那这支部队不得天下无敌,便心生质疑:“哦?高都尉所言非虚?” “顺可立军令状!”高顺面对质疑也不生气,身体更是站得笔直。 项敖可见识过高顺练兵,其强度让项敖看着都怕,高顺能如此说,项敖倒不是太过疑心,只是还未见识过,心中还是极为担忧。 “如此这般,吾觉可至五百骑能射之卒置于西面河道,不仅可以阻击,若需要追击也可上马放箭骚扰匈奴骑兵。置于西面拦截,可遣书信于阿炎,此时应正在三封以南的沙漠地界。至于东面,吾可领兵围剿。”项敖说着沉思片刻,然后极为郑重的望着高顺:“若吾遣仲达领八百步卒于北面堵截,不求截下,只求扰乱匈奴北窜的阵型,仲达可否办到。” 高顺略作迟疑,再次抱拳用笃定的语气,单膝跪地回答项敖:“若顺影响府君计划,愿提头来见。” “好!那吾等便如此行事。” “府君,其实吾等不是还有助力么?不用那么大压力。”徐福右手执于剑柄,风轻云淡的笑着提醒项敖。 项敖一愣:助力?吾方貌似只有如此些许兵力吧。不对,还有! “哈哈哈,元直果然了得,吾倒是着像了。”项敖哈哈大笑,瞬间感觉烦恼尽去。 项敖召来焦猛,命焦猛带上项敖口谕和匈奴中郎将信印去寻羌渠去了。此前也是项敖稍显着急,忘记此次是打着平叛的口号前来“帮”羌渠平定南匈奴中不识时务之人。既然如此,怎能不叫羌渠出些力气?何况还能同时也能消耗匈奴原本的军力。 项敖领兵在大城县带领足够辎重之后,众人便分而事实计策。其他还好,最难安排的是去西面河道埋伏的带兵人选,高顺已领八百步兵绕朔方边境赶往朔方郡南部边界潜入预定位置。焦猛被派出传令而去,能领兵的就只有项敖和徐福二人,勉强还可算上焦靖。 项敖需要主持大局,徐福并未允许项敖独自前往。而徐福需要一路为项敖提点出策,也是不能离开。况且从大城县领五百精锐横渡鄂托克旗可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最后别无他法,无奈只得由焦靖领着五百精锐潜伏而去,并叮嘱焦靖到达黄河边后尽快与姜炎取得联系。 因高原地区太过空旷,导致行军之时不便有太多信号,以免敌人警觉,项敖只得合计指定时间各部同时发动。所以每部都是赶着时间前往预伏地点,项敖更是着急,前去找羌渠借兵的焦靖都已一日未归。而他们指定的时间就是羌渠赶到鄂托克旗传位的时间,也就五日过后。虽然项敖此处离鄂托克旗极近,但项敖若真借兵到手之后,军卒必定超过三千,行军速度必然急降。 “府君,猛终于赶到了。”终于在第二日的晌午,焦猛领着将近两千骑兵赶到。 “为何耗时如此之长?” “高原之地无任何参照,只是欲寻得羌渠都是极难,请府君责罚。”焦猛单膝跪下,向项敖请罪。 “吾并无责怪之意。”项敖扶起焦猛安慰道。 说罢,项敖抓紧时间整顿兵马,争取在午食过后便领军出发。其实说来也是简单,项敖自领原本五百骑和焦猛部分派后剩下的五百骑,共一千之数。而带兵前来的匈奴千夫长,项敖让其继续领兵,只是让焦靖与其同路,毕竟南匈奴的士卒看不懂项敖令旗。 而此时的整个高原之上,南匈奴在大汉之外的子民正缓缓的向鄂托克旗靠近,近日之中传得沸沸扬扬的禅让单于之位几乎南匈奴每人都知道,如此大事当然要赶来参加。其实也是呼斯所为,呼斯可不认为羌渠有如此好心,定有阴谋。若能招呼来更多族人,便能多一分安全,甚至有机会除掉羌渠也不无可能。 第一卷 第十七章 徐福得机,暗杀羌渠 此时鄂尔多斯高原上,单于羌渠带领着为数不多的匈奴骑兵在荒废鄂托克旗外等待着呼徴之子呼斯的到来,虽然与项敖有也不算周密的计划,可是心中有些许忐忑,毕竟为达到掩人耳目的效果,羌渠只带了不到五百骑兵。 此时荒废的鄂托克旗周边已聚集数万人之数。不过南匈奴已迁入大汉多年,并未如同鲜卑外族一般人人带刀骑马,在如今南匈奴的身上已有不少汉人的生活习俗。不少南匈奴部族还赶着汉人常用的驴车,但是鄂尔多斯高原气候确实不适合驴的生存,不少迁出并州的南匈奴人已讲驴换成了马匹。 就在羌渠等得有些急躁的时候,从羌渠的西面迎来约莫五千匈奴骑兵。此队骑兵兵甲虽不如羌渠所带的精锐,甚至还能看出不少骑兵根本就是凑数用,可五千之数的骑兵场面还是让人极为压抑。羌渠见到此队人马之后,脸色极为难看,不仅对呼斯不信任自己的态度感到恼怒,更是心中担忧,呼斯如此大阵仗赶来恐怕今日不会如此简单。 “呼斯,汝是为何意?本单于诚信禅位于汝,汝带如此兵马是要恐吓本单于么?”待呼斯赶到上去当面,羌渠忍住心中微怒,朗声质问。 呼斯听闻羌渠大喝之后也并未下马,甚至还四周朝远方眺望。 “呵呵,单于大人不必如此生气,呼斯可是畏死得紧,若不小心谨慎,万一丢掉小命可就不好了。”呼斯调侃的笑笑望着羌渠答到。面对呼斯如此的无理,羌渠也只能忍着,一是今日的目的是引呼斯前往项敖所在的方向,二是对方人数过重,他也只能忍气吞声。 “那汝观后如何?可否随本单于回美稷单于庭接受禅让仪式?” “单于可否搞错?吾匈奴单于继位需要到汉人地界?吾匈奴本就是草原之狼,难道羌渠单于还欲回到美稷做那汉人之狗乎?” “呼斯,汝……”羌渠气急,这呼斯估计也料到羌渠今日定有谋划。其实也是,呼斯也并非愚蠢,虽不知道羌渠到底安何心,只要自己今日带大军赴约,然后抨击羌渠,给羌渠扣上部族罪人的名头,自己再以匈奴英雄的姿态斩杀他,不管羌渠今日是否禅让单于之位又有如何,单于之位,呼斯拿定了。 转念之间明白呼斯意图的羌渠心中大惊,如此小儿今日竟如此大胆,不该太过小瞧于他,如今只有五百骑如何从呼斯手中逃得。而且在呼斯说完之后,呼斯见到在场万人都是窃窃私语,对羌渠不听指点,甚至羌渠带来的士卒都有不少人皱眉思考着。如此这般下去吾今日危矣,羌渠心中暗讨。 “单于之位乃大汉陛下所封,吾等归大汉多年,年年受俸于朝廷,此时也当是大汉百姓,何来汉人之狗一说。今日吾羌渠念及往日兄长呼徴情谊,欲传位于汝,不曾想汝竟欲杀吾夺位而反大汉而出,如此行为汝是欲拉着数万匈奴族人陪葬与汝乎?” 呼斯听完脸色黑如墨碳,心中更是决然,既然如此,那…… “看来汝已不配单于之位,吾匈奴单于怎能为大汉走狗。今日吾便杀汝而带之。杀……”呼斯不敢再无羌渠多说,怕好不容易聚集的如此多人离自己而去,便不待在场兵民反应,挥军而上。 羌渠心中大急呼到:“儿郎们,向东面突围,大汉匈奴中郎将正在来援途中。”喊毕,羌渠领头朝东奔逃而走,所带的五百骑也是精锐,跟着羌渠身后稳着阵营极速退去。 “给我追,不间歇奔射,定要拿下此汉之走狗。”呼斯下完命令,领头朝羌渠追去。他可不信羌渠所说的匈奴中郎将,朝廷都还没来得及任命呢。再说五千骑兵在如此漠原之上还怕埋伏?笑话。 呼斯招募的五千骑兵虽不是正规军队,也没有经过系统训练,奈何匈奴之人原本就是马上民族,精通骑射的牧民更是不少,硬生生的追着羌渠打了五百里未曾停下。 再快些、再快些,待本王与中郎将回合定将汝呼斯除掉。此时羌渠已是末弩,一路逃来,身边五百精锐此时已只剩下不满两百骑,而且几乎人人负伤都被流矢所伤,羌渠更是伤在背部肩胛。 “府君,前方发现两百匈奴骑兵,疑是单于羌渠。” “两百骑?”项敖皱眉,突然心叫不好:“右贤王羌渠应是被追杀,吾等速速营救。” 项敖说罢,马上令全军朝斥候所报的方向奔腾而去。然而项敖却未发现身旁的徐福此时却是沉思,脸上隐约可见兴奋与决然。 “驾...” 不到半刻钟,项敖已领兵迎上羌渠。此时羌渠状态很是不好,不仅头发散乱,肩胛更有一铁箭深入骨肉。项敖见状,不同体型也知此时追杀羌渠的乃是呼徵之子呼斯。 “大胆呼斯,竟追杀吾大汉朝廷重臣,尔等受死。杀......”项敖招呼徐福领数十骑接应羌渠残部,自己领着三千余骑兵迎着匈奴五千之数的骑兵而上,毫无惧意。数量差别不是太大,项敖所领之人有皆是精锐,同样跟随项敖步伐向匈奴骑冲去。尤其是项敖所带领的五百亲卫,皆是武装到牙齿的铁骑,顷刻间,项敖便已领着三千余骑冲入阵中。此时的匈奴骑兵本就不是正规军部,又加上如此长途奔袭,阵型早就乱了。 “还好吾等行军及时,不然右贤王可就危险了。”徐福接应到羌渠之后,便下马走到羌渠马匹旁边,“吾家府君已领兵冲击追杀叛军而去,右贤王可安心。此队人马可有呼斯本人?” “必定由此贼子,起初会见时,便是此子挥军而上,根本不让本王多说。”羌渠龇牙咧嘴,不知是痛的还是对呼斯的恨意所致。 “如此便好!”徐福点点头,微不可查的眼露凶光。“那下官先扶右贤王下马医治,以免意外。”说完徐福友善的抬头,伸出双手。 “便有劳军师。”羌渠无疑其他,便借势下马。就在羌渠侧身准备下马的瞬间,徐福借助马匹遮挡住两百骑匈奴的视线,手持锐物刺到马臀之上。 “嘶...”马匹受惊瞬间立了起来,本就受伤的羌渠无法掌握重心,直挺着身子向后仰去。 徐福大喊:“右贤王当心。”喊毕之后作出上前救羌渠的模样,却在羌渠落地的势头上,借力狠狠往下压去。原本插在肩胛的铁箭顺势朝着心口位置深入羌渠身体。 羌渠满脸惊愕,心中亦是恐怖至极的暗讨:这厮欲害吾。徐福立马蹲下大喊还用力颤动羌渠肩膀:“右贤王、右贤王。”徐福偷瞄铁箭插入的位置竟是心口,心中也松了一口气,若不如此,可能还要费些手脚。 周围一圈的两百骑匈奴人也是翻身下马,慌乱的跑到羌渠到在地上的身前。“单于...单于...”两百多人呼喊着羌渠,徐福瞬间被挤出人圈。羌渠心口要害被铁箭所伤,几个呼吸的时间已是口吐鲜血,料想是铁箭插入之时伤及肺腑。羌渠躺在一匈奴怀中,怒目望着徐福退去的方向,似乎想提醒众人凶手是谁。 却不想,旁边一匈奴大声哭喊道:“单于放心,吾等一定将呼斯碎尸万段,为单于报仇。”羌渠闻言原本仇恨的脸色更是悲愤到扭曲,喉咙见还“呃、呃”的吼个不停。若是徐福能看见,定然觉得羌渠如此表情定是被此匈奴人气的。 羌渠就此咽气,怒目圆睁,死不瞑目。一众匈奴人有的哇哇大哭,有的满脸悲愤,大吼着上马随同中郎将大人追杀呼斯部。徐福见状,也未多说,逝者已矣,也务太过悲伤。并安排人守着羌渠的尸身跟在大军之后,其余人随同大军前去平叛。 而此时项敖所领的大部骑兵,也已打得呼斯溃逃,追击沿途已是数百身陨的匈奴叛兵。呼斯所领骑兵虽不是精锐,奈何都是骑马好手,有轻装追击,西逃的速度极快。项敖又担心阵型太乱会被呼斯突击,只得放慢追击速度,一直掉在呼斯大部身后。 “原来如此!”呼斯此时极为气恼,他也明白了此次羌渠如此之举是为何。原本朝廷对南匈奴内乱并不会参与太多,但此次呼斯的举动已被定性为叛乱,所领部下皆是叛军。呼斯领着剩余的约莫三千五百骑已逃回鄂托克旗,此地还在的匈奴牧民已是不多,呼斯便强制裹挟众人,准备北上数百里之后往西面逃去。呼斯想来也简单,既然汉军骑兵追击不到他们,呼斯便打算一路逃出鄂尔多斯高地,贴着凉州边境西渡黄河远遁塞外。 此时项敖与徐福二人已清理完战果,并未放下行军速度,项敖还是有些担心高顺在西面若是与匈奴遭遇敌不过呼斯余部。二人也不耽搁时间,便在行军途中讨论后续。 “府君,羌渠已伏诛,吾等可以匈奴中郎将之名义颁布呼斯叛乱消息追杀即可。” 项敖有些奇怪的望着徐福,他曾记得遇见羌渠之时羌渠虽然落魄,也受伤不轻,但怎么也不可能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就死去。不过项敖如何也看不出徐福有何不妥。 “那元直就以吾中郎将名义昭告整个南匈奴呼斯反叛,并袭杀羌渠。如此一来,吾此举便是出师有名了。” “理当如此。”徐福应下项敖命令,派人处理此事。 第一卷 第十八章 高顺陷阵,有我无敌 两日之间,呼斯反叛袭杀单于羌渠的罪名已传至整个鄂尔多斯高原,同时传出的,还有项敖击杀呼斯的决心。南匈奴入汉多年,不少的南匈奴人大汉仍是有不少的畏惧。项敖已大汉朝的名义要击杀呼斯,让原本还愿跟随呼斯的南匈奴人也尽量避开呼斯的队伍,以免被大汉军队认为是叛军同伙而冤死。 此时的呼斯更是郁闷。原本开始两日,还能在路途中裹挟不少牧民,可如今项敖以朝廷之令颁布呼斯罪行之后,沿路的牧民越来越少,甚至呼斯看得出来现在跟随他的三千余骑兵中不少人眼神闪烁。 然而也无他法,呼斯欲远遁西域,需尽量多的牧民跟随,不然就算逃到西域他也无法挣得任何资源。除去呼斯带领队伍,呼斯更是裹挟近万人的牧民,准备带着远遁西域。一路走来,呼斯也未曾发现任何追兵。能如此平稳逃出那个所谓中郎将的追击也是好事,呼斯骑马向西,心中如是想着。 呼斯行至第三日,好巧不巧地碰上了高顺的队伍。 呵...居然数百步兵都敢带进鄂尔多斯高原?呼斯心中不屑,但是队伍的牧民还有许多人无马匹或车架,若不处理掉此队步兵被缠上的话,极有肯能被项敖所领的骑兵大部给追上。 “尔等何人?竟敢难住本单于去路。”呼斯在得知羌渠死亡之后便自命为南匈奴单于。 “吾乃项中郎帐下都尉,尔等反叛之人,还不束手就擒。”高顺从队伍中站出,朗声大喊。 “笑话,若是那汉狗领上他的骑兵亲临,本单于还能正视几分,就尔等几百不知死活的蚂蚁?速速离去,本单于可放尔等一马。” “尔反叛之人不服罪也罢,竟辱骂吾大汉中郎将该当死罪。”说完高顺退到队伍之中大声喊道:“有吾无敌,杀!” “有我无敌、有我无敌,杀、杀、杀...”数百人全无惧意,大喊三声杀之后便稳住阵型,朝匈奴骑兵冲去。虽然冲击速度并不慢,却不知为何,队伍的阵型却无丝毫凌乱,甚至还在不停变换阵型,看得匈奴骑兵眼花缭乱。 “哼!狂妄!”呼斯被激怒了,生平至今从未见过居然有步兵敢冲击骑兵之人,就算汉武帝时打到塞外的步兵也只得徐徐推进,哪有如此冲阵一说。呼斯命三千骑兵分作两部向高顺包围而去。高顺部见状,突然急停下来,外围士卒沉稳的蹲下,从背后取下半人高的盾牌立于身前严阵以待。 “呵,还知道当乌龟?”呼斯轻蔑的嘲笑,并未阻止骑兵向高顺步兵冲去。而匈奴骑兵亦是“呼咯咯...”的吼着狂舞弯刀,不少人脸上都露出残忍的笑容,似乎已预见高顺步兵会被瞬间冲散让他们随意斩杀。 “砰!砰!砰!”数声闷响,汉军并未如同他们想象一样被冲散,倒是冲上去的骑兵连人带马如同撞上石墙一般,马匹倒下,人飞跃而出。还未等飞起的人反应,从盾牌之后或阵型顶部突然伸出极长的矛槊,将其刺死。被刺死的匈奴骑兵并未掉入汉军阵中,或甩或盾兵撞,匈奴骑兵尸首便被抛到圆阵周围。或许是因为进攻的人太多,呼斯并未看到阵中所发生的一切,只是等待着最后的结果,然后悄然离去。 约莫半个时辰,如此小规模的战争仍然继续着,呼斯一阵奇怪,便命身边的讯号并吹响了兽角。“呜...”退兵号令响起,围攻汉军的匈奴骑兵缓缓散开。而集聚的骑兵比之围攻之前却少了近三成,呼斯心中满是骇然,便带着惧色望向汉军。 此时汉军周围满是尸首,有人的,有马的,不少人尸身分离,也有的人胸前数十的枪孔,汉军周围一圈早已被鲜血染得鲜红。汉军阵型此时也暂时收起了盾牌,露出的汉军无一不是满身暗红色的血液,还一直不停的往下滴。呼斯约莫数了一下,是为八百之数,而一阵围攻之后,在军阵中心,只有数十人不知死活的躺着,余下的人虽站立,大多数人也是极为喘气,不过每个人眼中都是兴奋与嗜血。 这是步兵被高顺训练之后的第一战,而在场士卒虽然有信心能挡住他们,却不敢想象居然在如此情景之下斩杀近千人。若不是高顺平日里练兵有方,此时数百步兵恐怕已压抑不住心中极度嗜血的心态冲杀而去,半个时辰之中确实让他们杀红了眼。 呼斯怕了,此时看向站立的汉军,每个人的眼神如同野兽一般望着他和一众骑兵。不仅骑兵心中颤栗,不少马匹貌似都被吓到,不安的踢踏着前踢。匈奴人楞了,不过高顺却没有。 高顺此时仍是极为冷静,视眼前的一切为无物。“举盾!”高顺平静的下着命令,似乎没有丝毫感情。剩余七百余步兵虽然仍是呼吸急促,眼色赤红,但仍是按照高顺命令举起了盾牌。 “杀!”。 “杀!杀!杀!”汉军三声附和,同时用手中兵器配合喊声节奏敲打着盾牌。“咚、咚、咚!”只有七百余人的杀声,如同千军万马般,震耳欲聋。 随即,高顺带着七百余步卒朝呼斯缓步冲去。呼斯此时全无战意,眼中尽是恐惧,不仅双手战斗,就连双腿都不能夹稳马腹。汉军的杀声震醒了呼斯,呼斯见状,一把抢过身旁通讯兵的兽角慌张的吹响之后策马向西狂奔。 其余匈奴人闻声而醒,亦是跟随者呼斯奔去的方向慌乱而逃,不管是被裹挟的牧民还是一地的匈奴尸身都不敢再理。而被留在原地的牧民此时更是不敢动弹,如此军队,吓得不少人都已失禁,生怕自己任何微小的动作引得对方打开杀戒。 高顺见状心中暗暗叹气:幸好!。随之拿出自己特制的巴掌大号角吹了起来。“呜.....”号角声极为奇特,听着像战斗号角,闻声却让人心中极为平静。刚仍是眼中嗜血,呼吸急促的士卒全都回过神来,冷汗直流。甚至不少人顺势倒地而坐。 若不是呼斯寒胆,撤兵而去,此时陷阵营恐怕已落陷。虽然平日操练得当,但毕竟是初战,一应士卒并不适应。 “需要歇息的别给吾汝狗一样爬着,平日怎么训练的。”高顺见状大喝,甚至上前一脚踢在旁边倒下的人身上,不过力道却是不大。“还能站着的跟我安抚牧民,府君大部应该很快就到。”“是!”一众士卒大声应到,不敢敷衍高顺。 一炷香过后,项敖带领三千多骑兵果然赶到高顺部所在之处,见识到高顺战果之后,项敖和徐福皆是震惊得无话可说。项敖原本以为高顺所领步卒能拖慢匈奴行军便可,可未曾想八百步卒,硬抗三千余匈奴骑兵猛攻,歼灭千余不说,居然只死伤数十人,让项敖感觉自己掉进粪坑一般一头懵状。 徐福亦是啧啧称奇,如此雄兵,世间无双啊。徐福见此,第一念头便是建议项敖让高顺扩军,八百步卒都是如此,若来个八千之数那将是如何,只是念着就让人兴奋。 “禀府君,军师,此军训练方法戾气太重,若太多恐多招不详。且训练此军耗费极大,顺半年之中所求的军饷全是用在这八百人身上。” 项敖咂舌,他曾记得拨给高顺的军饷可够他养五千之数的精骑了。若不是对高顺莫名的信任,项敖都认为全被高顺给贪了。 “仲达全无办法么?”项敖还是不想放弃,如此兵卒若能成军,其战力之恐怖,项敖都怕。 “只得在士卒和兵甲上再作他法。”高顺略作思考回道:“北方人虽大多孔武,但北地大多百姓发育不佳,若能寻得天生神力八百之众,再加上卓越兵甲,顺敢以八百部攻皇城。”项敖得双股打颤,八百天生神力,全天下都找不出如此之多。攻打皇城更是让项敖听着眼睛发昏,心中暗讨:仲达啊,有志向是好的,不过本府君为何感觉漫天都是牛在飞。 徐福也在旁被膈应的不轻,但是按照如此战力推算,八百天生神力之人确实可能办到,不过这天生神力...... “如此步卒可有称呼?” “并无称呼,顺只是按照心中所想训练而出,若府君有意,可为之命。”高顺也不在乎,若是项敖喜欢就命名吧,料想以项敖学识,命名应无问题。 “呼之陷阵,无坚不摧,无所无破。”项敖心中也略兴奋,如此骁勇之部,日后定会杨名天下。 “好,好,好!”徐福亦是连赞三声,对陷阵也是期盼不已。 “顺,遵命。”高顺也极喜欢此名,高兴的应了下来。 确定之后,项敖也未耽搁,名高顺稍作歇息后带着项敖一路召来的匈奴之人和此地被呼斯裹挟的牧民现行赶回朔方,然后带领着三千余骑追击呼斯而去。项敖一路疾奔,以期能尽快与姜炎与焦靖回合,争取在入冬之前解决掉呼斯,然后安心处理朔方民生之事。 第一卷 第十九章 疯狂匈奴 “此乃何地?”项敖极为恼怒的看着作为向导的匈奴千夫长,沉生问道。 “中郎将大人,小人也不知啊。”匈奴千夫长有些许紧张的回答着,眼神闪烁躲避项敖。 项敖眯着眼再看了看匈奴千夫长,也并未再多问,命人拿出舆图和徐福摸索起来。项敖暂时无法确定位置及方位,只得命队伍原地扎营,弄清楚之后再作打算。 “府君,此人有异心。” “异心吾倒不是太过担心,吾有信心以吾一千顺当精骑全灭在众匈奴。”项敖摆摆手,担忧的望向天空:“吾更担心的是姜炎一部撞上逃走的两千余匈奴骑兵。” “府君所言极是,匈奴骑兵原本就善马战,又是如此辽阔之地。呼斯如此行军定是准备西逃出大汉疆域,若真让姜炎碰上,如此两千余凶悍的哀兵,拼死的战力以姜炎都尉一千兵马难以对抗。” “也不知焦靖是否于姜炎回合。”项敖极为担忧:“今晚尽快弄清位置,明日急行军救援。” 翌日,项敖命队伍朝着昨夜与徐福探究出来的方向极速行军。并安排一队武艺不凡的亲卫以监军身份插入匈奴千夫长身边。 而此时的姜炎已回合焦靖,共一千五百之数的队伍埋伏黄河边上。姜炎熟读如此多兵书,有与项敖在阴山范围与鲜卑缠斗数月,也是少有经验。当得知项敖主力部队已经将匈奴叛军打的落荒而逃时,姜炎便已心中有计。高原多荒漠草地,不适埋伏,姜炎一众不过一千五百之数,匈奴鲜卑在旷野上的战力姜炎不敢小觑,便带着部队赶到黄河边上。虽比段河流同样较为荒芜,不过河床与河岸落差极大,不利于骑兵突袭。 安排好伏击事宜之后,姜炎便派斥候百里开外探听敌情。 “单于,吾等能逃到域外去么?”叛逃的南匈奴一部族首领担忧的询问呼斯。 “逃不逃得了都要逃,此次所谓的大汉中郎将分明是要置吾等于死地,若是又遇遭遇,更要拼死而战,不然吾等数部都将不复存在。” 呼斯脸色很是难看,原本欲带领大部分南匈奴部族逍遥塞外,不曾想竟被项敖破坏,甚至赶尽杀绝。呼斯对项敖更是恨之入骨。数部首领闻言皆是深深叹气,同时眼中也是绝决。 “报...单于,前方不足二十里便是黄河。” “全速前进!”呼斯万分激动的大吼下令。马上就可以离开高原了,渡过黄河,本大王倒要看看汝汉狗如何追击吾等。呼斯心中暗讨,催促军队急速往黄河赶去。 “禀都尉,南匈奴大部还有十五里便抵达黄河渡口。”姜炎派出的斥候同样发现匈奴行踪。 “人数几何?行军状态如何?” “匈奴似乎并未裹挟太多牧民,行军极快,约莫半柱香应该就会感到。人数约莫两千五百之数,行军阵型稍有些混乱。” “即刻传命,河岸五百善射之人检查箭支,准备伏击。百丈之外的一千骑兵吾亲自带领冲阵。” “是!”待传令兵卒离去,姜炎马上敢至百丈之外骑兵埋伏地点。骑兵埋伏之地靠近渡口,距离约莫百丈的斜坡北面,若从西面赶至渡口极难发现此处会有伏兵,加上匈奴急着逃避项敖追击,姜炎有信心伏击重伤匈奴反叛逃兵。 果然半柱香过后,匈奴两千五一众骑兵协同数百牧民打扮的匈奴人赶至黄河渡口。姜炎远处看见,领头之人向南北方向派出数个斥候,还命数百牧民打扮的匈奴人先行渡河。在姜炎看来,此首领如此安排的数百牧民看样子并非是到对面河岸探路的斥候,更像是在慌乱逃跑。 姜炎暗道不妙,数百牧民定是呼斯族中极为重要之人。原本打算匈奴骑兵下马准备开始渡河的时候突袭,见此情况,姜炎急命一千骑兵从斜坡北面跃出,并借助坡面俯冲之势,挥军向匈奴冲杀而去。 “杀...” 正在准备渡河的呼斯突然听见北面传来整齐的一声嘶吼,紧接着就是地面传来轰隆隆的马蹄之声,呼斯脸色狂扁。再朝北面望去,约莫千数的骑兵瞬间亦冲至眼前。 “二郎们,汉狗欲将吾等赶尽杀绝,吾等今日恐怕都要葬身于此。汝怕死乎?” “死战不休、死战不休..”呼斯身后的两千余士卒皆是一脸死志,甚至携带着疯狂。他们也只今日也难活命,不如拼死击杀追来的汉军,至少能保障方才抢先渡河的数百族人。不会让数部匈奴断了传承。 “那本单于今日陪同尔等死战不休。”呼斯脸色疯狂的抽出腰间弯刀,朝天挥向迎面冲来的姜炎千余骑兵大喝:“杀!”两千之数的匈奴骑兵自南向北的冲击而出。 “杀...”百丈距离转瞬而至,黄河渡口瞬间震天的喊杀声、马蹄声、叮叮当当的铁器碰撞声混作一团。姜炎一马当先,领着数十武力不凡的亲卫队,硬生生的将匈奴骑兵阵型撕开豁口,身后骑兵紧随。呼斯也如同姜炎一般,身先士卒,与姜炎错马而过。冲阵而起的骑兵是不可能存在大将单挑一说的,就算不少勇士骑术了得,武勇过人,在如此钢铁洪流之下,能保住自身不被乱刀所伤亦是不凡。 姜炎自觉之中,感觉才冲至敌军中军,已是阻力重重。为不让身后冲阵势头被瓦解,姜炎带着数十人向忽然向东偏移少许,横向切开匈奴军阵。呼斯也并未庸人,更何况此兵马乃是草原之狼的匈奴骑兵。呼斯见汉军首领果断向东偏移,也赶紧让身边亲卫挥舞阵旗示意右翼边军向西冲阵,企图切断姜炎骑兵后阵。 而人数过少的姜炎见状,沉着的命令旗兵挥舞令旗,让埋伏在河岸边上的善射五百兵卒抛射向匈奴后军。埋伏的骑兵是焦靖所带,本见匈奴牧民渡河就已开始着急,冲阵开始之时,焦靖甚至难以压制心中的焦躁。此时见得令旗,情急的焦靖立马命所有人上马,朝匈奴军阵的军尾冲去,沿路还一直分散抛射,企图打乱匈奴阵型。在如此情况之下,箭术是好坏与否已是无用,如此情形,胡乱抛射即可。 “无耻汉狗。”呼斯眼见军尾被埋伏的骑兵咬住,加上姜炎撕扯出来的左翼豁口,右翼就算截下姜炎阵尾也是无用,气的对着领头的姜炎大呼。 “尔等反叛之人,还欲如何,今日本都尉定将汝斩于马下。”对于呼斯喝骂,姜炎并未太多理会,稍作回复便带着骑兵从匈奴左翼窜出。冲杀出来的姜炎更未停下,不给匈奴骑兵任何喘息,便在匈奴骑兵左翼沿河地段极大幅度转向自后,便再一次扎进匈奴军阵左后方,焦靖带领的五百精骑追赶至匈奴骑兵右翼继续抛射。 “儿郎们,今日即便战死于此,也让汉军看看吾匈奴人的凶悍。”呼斯见军阵已被对方打乱,如此短兵相接的骑兵欲再次组织冲锋已是不可能,命令旗兵发下各自为站的令旗之后朗声大喝:“儿郎们,杀啊...” 呼斯下完命令之后,匈奴骑兵突然如同蚂蚁般,分散开来,向着四面八方各处奔去。姜炎见状结阵冲击已是无用,同样命令骑兵分小队追击。让姜炎没想到的时,如此溃败局面,匈奴骑兵竟无人投降,皆是以命博命。军阵冲杀虽让匈奴骑兵顺势数百,可是剩余匈奴人数仍多出姜炎骑兵不少。再加上匈奴骑兵以命博命的搏斗,姜炎暗呼糟糕。 如此外族,确实凶悍,原本是骑兵与骑兵的马上交锋,在呼斯下令之后,匈奴人大多放弃兵器,在与汉军交错而过时不顾马匹扑身而上,将汉军扑倒在地上博命相杀。不过并州召得的士卒也非善类,同样狠厉无比。 如此一来,战场之上还在能在马上袭杀的已是少数。大多数骑兵不管是汉军或匈奴,皆是在地面之上肉搏,战场延绵数里之远。如此种族见的肉搏是惨烈的,随处可见数人连环击杀。一汉军刚一刀剁下匈奴骑兵人头,还未来得及反应旁边便突然窜出匈奴人咬上汉军咽喉,汉军鲜血从咽喉喷涌而出,挣扎几次无果后便断了气息。匈奴骑兵满脸是血,表情残忍的咬着从汉军吼间咬下的碎肉,还未来得及吐出,长矛便从匈奴身后贯体而出。 如此情形之下,战场之中几乎再无神志情形之人,就连呼斯也是杀得眼中全是血丝,见人就看,甚至不分敌我。唯独姜炎还稍微保持着清醒,策马望着如此战场,姜炎竟不知从何下手,如何歼灭匈奴,如何能救下麾下的士兵。 “驾...”就在姜炎无措时,项敖带领的大部骑兵终于赶到。见战场如此情形,项敖并未多说,急速下令所带骑兵上前支援。 “阿炎、阿靖可好?”项敖赶至姜炎和焦靖面前,担忧的问道。 “下官无恙,只是有数百随行的牧民渡河而过,未来得及阻拦,请府君责罚。”姜炎撑着甚是疲累的身躯羞愧的抱拳回答项敖。 “汝二人能拦下此队匈奴,已是大功,何来罪过。” “府君所言甚是,姜都尉和焦兵曹乃是大功一件。”徐福在旁同样安慰道。二人脸色稍有好转。 “至于逃走数百之人,想来会远遁西域,对吾大汉亦无太大威胁,不必担忧。”项敖看着周围战场,心中满是凝重:“还是先收拾当下再说吧。” 三人也未多说,皆是应是。 第一卷 第二十章 元直归心 “无耻汉人,今日杀得吾又如何?”呼斯此时已如同封魔一般,满身鲜血,背上数个刀口,胸前插着一支断箭大吼着:“汉人自称礼仪之邦,对吾等他族却是残忍不已,虚伪至极!天下定有人再反也!哈哈哈...” “本单于在地府等尔等!呃...”呼斯看着穿胸而过的长箭,眼前渐渐灰暗,倒地而去。项敖放下长弓,不再理会呼斯,继续组织清缴! 此战甚是惨烈,姜炎和焦靖所带的一千五百骑兵,到最后只剩下不到八百,损失过半。若不是项敖及时赶到,极有可能全军覆没。而反叛的匈奴几乎全灭,项敖想留活口都没办法,匈奴人已经杀疯了,见人就砍。而与项敖同行的匈奴骑兵原本是极为骚动的,尤其是见到同为匈奴人竟如此下场。 对此,项敖不得不多作说明,一直强调呼斯乃是反叛,甚至无情击杀他们的首领羌渠,大汉朝廷当然要申明正义。再加上项敖此时也是两千余骑兵,与匈奴此时部队不相上下,装备却是要精良不少,匈奴之中的有心之人也难下手。 平叛之事耗时将近两月终于在朔方入冬之时有了结果。呼斯原本是被活捉,不过徐福和姜炎却极力请求项敖斩杀呼斯,在徐福道明利弊之后,还是将呼斯当众赐死,并将其头颅稍作打理之后呈往洛阳,随同的还有项敖对此次出兵战果的详细说明。 剩余的两千多骑匈奴骑兵也被项敖威胁般的带回了朔方,并打乱重新编制,将精锐的匈奴骑兵与汉军混编。剩余骑兵要么少许编入各城城防,要么卸甲归于放牧百姓。至于而此段时间项敖掳回的匈奴人也是不少,约莫三万有余,大大的充实了朔方人口。 若是能收拢鄂尔多斯高原上所有匈奴人,朔方之地人口突破十万也是可行。不过项敖此时可不敢,一是粮草不够消耗,二是太多匈奴人入境,万一造反,项敖这点兵力可不够看。对于匈奴人口迁入朔方之事,项敖在胡昭的建议下急书朝廷天子,提议撤销匈奴中郎将一职,匈奴人入籍皆入汉籍,取汉名。并请求迁移大量大汉难民于此,才有可能从文化根源上将匈奴人同化。 反正已是入冬,项敖便打算此寒冬过完之后再行处理收拢南匈奴牧民之事。赶回临戎已是九月底,沃野县在项敖的计划之下,今年收成还是不错。因项敖与马钧对耕地优化,灌溉之术的提升,沃野县中甚至有上万亩地快赶上中原地界的亩锺之田,亩产将近八石。而整个朔方郡之中的田地,平均下来也能达到三石左右的收成。 出去租户自留的粮食后,项敖郡府中的存粮已有二十万石有余,还不算牧民产出的皮肉和税收钱银。胡昭却是大才,项敖出征期间,胡昭将整个朔方的政事处理的头头是道,万事以求公平公正。甚至每个县城所有案件审理要求必须公开,如有徇私枉法的官员,朔方百姓可至临戎敲鼓鸣冤,由郡府核实审理。当然,若是百姓故意闹事,轻则短期牢狱,重则以命相抵。 朔方不同于其他州郡,士族极少,再加上项敖在百姓中威望极高,又手握重兵,朔方郡内无人敢抚其虎须。虽然项敖胁迫似的收购朔方郡内小士族的土地,但是却予其不少财路,比如炭团低于定价两成出售给士族等。如此行为反而让他们赚得更多,朔方郡内的几家士族也未闹事。 在项敖归来之前送回的匈奴牧民,胡昭也按照项敖要求,分别迁至其他各县,尤其是沃野和广牧,分别充实万人有余。在项敖看来,日后要出击鲜卑,必须想办法稳定粮草来源。然而大汉朝廷此时指望不了,其他州郡购买成本太大,又有马钧如此巧匠在手,项敖便打算花大力气将河套平原打造成粮食基地。 原本项敖在入冬之前本打算再入鲜卑之地捞些好处,奈何南匈奴事毕之后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项敖只得作罢,安心处理好朔方如今的事情才是正事。为能安心处理政事,项敖任命姜炎为高阙都尉,领两千混编后的骑兵前往朔方以北的高阙要塞,除了防止鲜卑入境之外,还叮嘱姜炎可见机行事,若有机会排兵追击也可。任高顺为鸡鹿都尉领八百陷阵与五百混编骑兵前往鸡鹿塞驻防。为保稳妥,项敖还另支五百骑兵前往广牧驻守。 剩余的项敖亲卫皆是精锐,协同数百步兵留驻临戎城。此时项敖可不敢兴兵,南匈奴才迁入朔方,又无朝廷圣旨下达,项敖暂时只得驻守。对于百姓过冬,项敖仍是不太放心,今日便又来到府衙寻找胡昭。 “孔明,今年朔方百姓过冬可安排完全?” “主公安心便是,昭已安排妥当。”胡昭更是无奈,虽知道项敖如此多问并非是不相信胡昭才能,但听得多了也很烦恼。 “那迁入进来的三万之数的南匈奴部呢?” “按照主公安排,皆同大汉百姓待遇,至于施行教化和改名之事还得等朝廷回复。” “如此便好。”项敖稍作安心,有想起徐福之事:“孔明啊,元直这几日不怎外出,吾该如何与其详谈啊?” “其实也是不难,只是不知主公是否信任元直。” “元直乃吾知己,有协助吾管理朔方如此多事宜,当是极为信任。” “元直乃是大才,尤善军事,亦是大孝之人。昭多次与元直相谈,知其志乃是辅佐明公,雄踞一方,甚至在往后天下大乱之时争雄天下。主公今日来的表现极是仁德,亦有大志,乃明公之像。然朔方本就偏远,入不得朝堂,若如此以往,元直无法确定是否可实现心中抱负。”胡昭说完之后慢悠悠的端起茶杯,小酌一口。 “孔明还是如此偏好吊吾胃口。”项敖见胡昭如此心不在焉,心中极是无语。 “主公切莫生气,”胡昭笑呵呵的放下茶杯:“既然主公如此信任元直,那便简单,只需将密诏交于元直一观便是。元直如此眼光,难道看不出所以?况且如此机密之事让其得知,主公觉得元直敢不受命?” 项敖恍然,随即哈哈大笑。 打定主意之后,项敖也未急着去寻徐福,待等得圣旨到来之后再去找徐福细谈。 一晃便是十数日,朝廷文书也送到项敖手中。意思很简单,南匈奴原本就是大汉所属,项敖此次并无太多功绩,职位也未变更,只是允许项敖在鄂尔多斯高原上建城,争取恢复西汉之时控制的区域。南匈奴教化之事倒是可行,但此事必须由朝廷派人督办,简单说来需要士族监督。 而迁移难民之事倒是极为容易的通过了,明年开春之后便会发文于大汉各州,效果却是不知,不过项敖料想,大汉如此多难民,多的地界让士族都极为头痛,明年难民迁移应该不少。 除去人口,对于项敖来说,收获最大的就是南匈奴骑兵全灭之后剩下的战马,足有三千余匹,再加上收服打散之后的匈奴骑兵和原本已有的,项敖如今有将近万匹战马,若不是项敖经营朔方有成,只是近万匹战马的粮草都会让项敖破产。项敖如今也只有不到四千骑兵,多余也是浪费。 除去军队所需,项敖留下一千良马至于广牧县外的马场饲养繁殖,剩余三四千匹战马项敖通过甄家渠道贩卖到中原地区。并州如此好马,就算是项敖看不上的,拿到中原也是十万钱一匹起价,三四千匹出售殆尽之后,让项敖数钱数得手软。 拿到这笔钱财之后,明年难民迁移之事项敖也不是太过担心,三四万金的钱财可换取将近二十万石粟米,就算来个七八上十万的难民,项敖也有信心一口吞下。 时至光和二年十月中旬,项敖一直关注的大汉朝堂发生大振动。司徒刘郃、永乐少府陈球、卫尉阳球、尚书刘纳等谋诛宦官曹节等人。曹节闻讯,乃威吓、收卖陈球岳父程璜,尽得刘郃等人之谋。于是向灵这诬告刘郃等人与诸王交通,图谋不轨,灵帝大怒,将刘郃等人下狱处死。天下为之振动,士族之人无不欲杀宦官而后快。 “这.这.这...”徐福观万项敖所给的密诏之后,震惊得说不出话。项敖与胡昭在旁微笑着看着徐福也不多说。 片刻之后,徐福冷静下来。“好个孔明,竟如此给福下套。” 想起之前胡昭神秘的将徐福召来郡府,徐福还极为好奇。徐福现在也知,如此机密之事被自己所知,恐怕项敖再视徐福知己也得控制徐福,不让此机密外泄而出。关键是,项敖如此密诏让徐福看到了希望。徐福也未不犹豫,朝项敖作揖拜首:“福见过主公。” “哈哈哈...”项敖上前扶起徐福大笑道:“得元直相助,吾如虎添翼也。” “昭恭喜主公得一大能,恭喜元直兄寻得明公。”胡昭再旁微笑恭喜。三人相视,了然对方心中所想,进阶又是哈哈大笑。 第一卷 第二十一章 人口暴涨 时光如梭,转瞬之间亦是光和三年初春天。 如同往年,鲜卑骑兵仍然在十月前后南下侵扰大汉边境。不过对于硕放来说,今年入境的鲜卑少之又少,就算运气好流窜进来的鲜卑骑兵也被项敖部署的队伍轻而易举的解决。只要不是鲜卑大举入侵,朔方郡中如此兵力消灭游弋掠夺的鲜卑骑兵当然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然而对于其他五原郡和云中郡来说,就无朔方郡如此好过了。也并非是两郡太守无能,确实是两郡兵力有限。而为此事,两郡太守还想项敖求援。项敖也未推脱,直接命高阙要塞的姜炎派出一千骑兵前往支援,还可打打秋风。人口或许不多,能夺得少许良马还是不可行的。 随着人口增加,项敖所管辖的朔方郡百姓争执确实越来越频繁的发生。为此,项敖特命从熊山跟随出来的姜氏双胞兄弟负责整个朔方郡缉拿之事。双胞兄弟中,兄长姜茁沉稳耿直,万事以求公正,绝不偏颇,加上在朔方郡又有项敖撑腰,姜茁更是不怕的罪于人,只要证据确凿,该办就办。 而其弟姜呂与兄长性格相差甚远,极爱琢磨些点子琢磨于人。姜呂惩戒囚犯方法层出不穷,或肉身、或精神打击,七尺大汉都难以抗的住。对穷凶恶徒更是用残忍的手段折磨不成人形,却又求死不能。即便蛮狠的外族,姜呂的做法也是屡试不爽。 寒冬过后,在高阙要塞的骑兵也被项敖全数抽回,只派数百新招募的骑兵和步兵的混合兵种前往警戒。剩下的队伍都被项敖派到鄂尔多斯高原收拢南匈奴牧民,而原本迁入美稷周边南匈奴允许其长久生活于此,但不得在设立单于之位,若有发现,以反叛罪名问罪诛杀。 时至五月,朝廷年前颁布难民迁移之事终于开始有所反应,首先迁入的便是并州境内的难民。因并州人口最多的是雁门郡、上党郡及太原郡,三郡迁移过来的难民总数也不是太多,也就五万于人。其他郡县本就人少,即便是难民,也是廉价的劳动力,不可能全部迁出,只需将当地官吏自觉是负担的多余之人迁出即可。 而六月时才是难民大量涌入之时。与并州相邻的只有幽州、冀州和司隶,幽州尚可,只迁移五万之数,司隶本就富裕,迁移难民也不是太多,可冀州乃人口大州,此次迁移难民之数竟多大二十余万。如此多的人口瞬间涌入朔方,就算项敖有所准备,也几乎让朔方直接崩溃。 此时郡衙之中,项敖将胡昭、徐福、姜炎、马钧、张龙、焦靖、焦猛、高顺、姜氏双胞一应文臣武将全数昭来商议对策。 “府君,朝中定有人要陷害吾等。天下谁人不知朔方贫瘠,如此多难民涌入,不就是欲直接拖垮主公么?”徐福此时已是心急如焚。三十多万难民啊,远处看去就像一大群蚂蚁,一眼望不到边,只是看着,徐福都是全是发颤。 项敖此时更是心中泛苦,向朝廷要求迁移难民的时候,项敖都考虑过会有人从中作梗。却不曾想朝中奸妄竟如此狠毒,为打击项敖,甚至致三十万难民性命于不顾。如果项敖无法解决,那三十万难民不都会殒命于此么? “不管是朝堂抑或沙场对阵,斗智斗勇皆是必然。”就算极是文雅的胡昭在旁亦是恼怒不已,爆出粗口:“但如此无视三十万难民性命之人,真当天打雷劈,不如猪狗。” 项敖同样皱紧眉头,却也是劝解二人:“无妨,此次迁入难民虽超出吾等预计的十万有余,却也不是并无他法。” “当下之急是如何处置如此多难民。除去预料之中的开垦荒地的民夫,和放牧百姓的安排,吾打算以赈代工。陛下不是已允许敖在鄂尔多斯高原之上建城么?那本太守此回就带汝等为不可为之事。” 项敖与其笃定,眼神充满自信,那无坚不摧的气势震得众人心中火热。 “吾等愿随府君为之!”众人激愤的作揖拜首。 胡昭与徐福听项敖提出以赈代工思考瞬间便是懂得,多出的十来万人也不是不可安排。项敖年前储备的粮食只够三十万难民一月不到的用度,当务之急便是安排人前往其他郡县收购粮食,再命所有骑兵出击鲜卑。用项敖话语来说便是:粮食不够,牛羊来凑。 “既然人力充足,那边如此安排吧。”项敖虽深感压力,但也知此乃机遇,处理得当,朔方便会成为实实在在的边疆大郡,将来更不输冀州豫州等州内富裕郡县。 “德衡,汝得辛苦些许,吾需德衡接下孔明一应事务,负责沃野县良田的开垦,和灌溉系统优化还有整个朔方郡农耕事务。不知可否?” “钧定不负府君重托。”马钧珍重拜首。 “孔明,此回汝任务最重,需负责朔方郡一应人事安排以及难民安置,还有便是设法替吾联络上吾师伯喈公、操德公、子干公及吾友曹操曹孟德,请求他们予以助力,不仅仅是财物,更需要有治理之能的大才。” “昭定当竭力而为。” “姜炎!” “在!” “命汝招募骑兵两千携十万难民前往鄂尔多斯高原重建鄂托克旗,并在黄河沿岸寻址建造要塞,一应辎重寻孔明支援,可敢接受?” “属下愿立军令状!”姜炎单膝下跪行武将礼,朗声喝道。 “姜茁、姜呂、张龙何在?” “属下听命!” “朔方郡涌入三十万难民,治安民心定是骤降,命汝三人以张龙为首督查整个朔方!” “诺!” “高顺听命!” “属下在!” “命汝领八百陷阵与千骑精锐镇守高阙鸡鹿,不得放一骑鲜卑入境,敢接否?” “顺在一日,鲜卑止步长城!” “阿靖,汝配合孔明联络吾亲友,不得耽搁时日。” “是!” 一番安排下来,整个朔方郡官吏皆是任务繁重。甚至姜尧儿等家眷懂些学问的都去帮项敖和胡昭处理文书。而项敖本人却带着焦猛领两千并州精骑,从高阙塞北出,深入鲜卑地界。项敖倒是轻松,留下孔明等人就得累死。三十万人入籍啊,只是一个一个名字写下来,再记录下每个人是赊粮食耕作还是上工,让本就不多的文吏崩溃不已。 项敖定下的制度,并非给难民百姓免费安排住所和粮食,要么赊粮自己开垦土地,税收同原朔方百姓,要么自愿去服项敖建城等官方非强制徭役领取工钱。反正就是要自食其力,官方用工工钱也是不低,土地租赁更是按照当年收成的比例收取。甚至郡衙还出资让百姓在允许地方建造村庄,让百姓更方便耕作。 而愿意居住城内的难民,可暂时租赁房屋,租钱也不是太贵,每月也就五十至一百钱不等。不过租赁是有期限的,若两年之内百信还未存得购买房屋的钱财,就只得迁出城中。毕竟项敖也不只是行善,想要更好的生活,都需自己努力去争取,而努力过的人在朔方定居下来之后,对朔方更有归属感。 并州及其周边州郡无数人都看着项敖的作为,绝大多数士族或是百姓都不看好项敖迁移百姓之事,尤其是在知道有人暗中作梗,往朔方迁入如此多难民时,世家之人更是对项敖的行为嗤之以鼻,无不认为项敖是夜郎自大,而名事理的百姓更是担忧项敖。 而对于寒门世家之人,大多数都在观望项敖所为,为其打气。若是项敖真有能力处理好此事,那世家寒门便有了可效仿的目标和榜样,也提升了寒门在大汉朝的地位。至于项敖上书提及的教化之事,原本安排有人。不过此人也是世家之中骄傲之人,本就不想去朔方偏远之地,便以人口之事上书拖沓称朔方此时不宜教化,需等朔方太守处理好难民之事之后再行前往。 汉灵帝刘宏得知情况之后,更是气得在自己寝宫之中大发雷霆。原本是想借此机会助项敖一臂,未曾想被奸人利用,谋害项敖,不知项敖能否挺过此劫。为不让奸人发觉自己对项敖有想法,更是不敢在宫中表现出来,只得独自一人发泄些许,搞得张让一众官宦莫名其妙。 项敖的安排当然也有结果,最为着急的便是蔡邕和卢植,收到焦靖送来书信说明的情况之后,各自暗中联络好友设法支援辎重或钱财。更是到处托人寻访名士,表明项敖情况之后看劝说是否有人能够前往帮助项敖度过难关。 不管中原之地作何反应,项敖此时已深入大漠,到处掠劫鲜卑部落,只要鲜卑部落骑兵不超过三千,项敖都敢带着两千精锐将其歼灭,并将收获的辎重、马匹和人口尽数带回。至于人口,只是救回被掳去的大汉百姓,鲜卑牧民项敖也管不上太多,毕竟如今朔方人口已快爆棚了。 第一卷 第二十二章 入境鲜卑 “王五,如今是何地界?” “禀府君,再往北百里便是受降城。” 朔方官员确实紧缺,三十万难民的涌入,让项敖实感可用之人太少,此次带兵游弋北出并州只带上对北疆之地略微熟悉的王五。十数日来,被项敖突袭的鲜卑部落也有数部,或许是因为太过靠近大汉边境,被突袭的鲜卑部落并不大,大多就数百来人。 或许是项敖心软,或许是项敖太过年轻,项敖并未对鲜卑赶尽杀绝。只是杀掉抵抗的牧民,大多数男性鲜卑被项敖打乱编入队伍,作为前锋。 剩余妇孺愿去朔方的便遣人护送,不愿离开草原的皆被散遣。 此时队伍并不是太大,编入队伍的鲜卑牧民对队伍影响甚微。况且项敖对受降的鲜卑人也不是太过苛刻,甚至任命勇武之人为伍长甚至什长。大多数鲜卑并未有太过抵抗的情绪。“受降城?”项敖蹙着眉头,“如今是何状况?” “属下不知,受降城汉武帝时所建,之后便一直被匈奴占据,现如今是何景象无人所知。” “那便绕过受降城,东进。” 知己知彼方可为战,不明敌情的当下,项敖亦不敢乱来,何况所带领的皆是骑兵,不善攻城。 “报...” “启禀府君,吾军东北方五十里出现大型鲜卑部落,人数约万余,辎重畜生无数,有正式骑兵,约莫五千之数。”“嗯?五千之数?军备如何? “远处观之并不精良,着有兵甲的骑兵约莫两队。” “命斥候扩大范围细探。” “诺!” 待斥候再探回报之后,项敖心动了。方圆百里无其他部落或势力,若对方兵甲确如斥候所探,项敖有信心将此部鲜卑除掉。项敖领出朔方的只有两千余骑,加之混编入伍的鲜卑,也有将近三千的兵力。况且项敖两千余骑皆是兵甲齐全,勇武不凡之士。 草原多豪杰,更崇尚英雄。丛林法则,让域外鲜卑牧民的生存极为残酷,同时更孕育出更多勇士。项敖武艺无双,在袭击之前诸多部落之时便俘获不少鲜卑勇士的畏敬。为能吃下前方大型鲜卑部落,项敖便将混编入伍的数百鲜卑勇士聚集到项敖所领的千军,其余将近两千从朔方带出的骑兵由原部下威望武力尚可的将领统领。 数千人数的战场,即便无能征善战的武将统领,项敖依靠令旗也能如臂使指。在广袤无痕的大草原上,不管是匈奴抑或鲜卑,皆是善骑之辈。项敖只得加大斥候探情频率,缓慢行军,免得震耳的马蹄声惊跑鲜卑部落。虽是缓行,但草原就是草原,百里路程顷刻便至。 “杀!” 在临近鲜卑部落不到三十里时,项敖见鲜卑部落未作任何部署,便令大军全军奔袭,不给鲜卑部署的时间。 项敖带出朔方的军伍大多虽项敖多次参与外族战争的士卒,不是勇武过人,便是胆大弑杀之辈。项敖一声令下纷纷应声:“杀杀杀...”片刻不到三千之数的骑兵队伍便将战马奔速提至极限。而策马而行的士卒皆是眼冒红光,表情狰狞。而加入不久的鲜卑数百骑在如此气势之下亦是被冲昏头脑,跟随项敖的马后嗷嗷大叫。 “首领,首领。”而此时平静的鲜卑部落被一声疾呼大破。一斥候模样的鲜卑骑兵在鲜卑首领帐前大呼。 “打扰本大王午休,汝可知罪。” 鲜卑部落首领此时极是恼怒,刚掳来的汉朝美人翻云覆雨后准备休憩片刻,便听见不知分寸的族人在帐外吵闹不休。若无情急之事,下回袭击大汉边境汝便是前锋吧。鲜卑首领心中暗讨,已将此人定下死罪。 “首领,斥候来报,营帐西南方有大部骑兵奔腾,极有可能朝营帐而来。” “嗯?”鲜卑首领心中一沉,心中暗讨:自单于檀石槐就位之后,鲜卑众部落少有其他部落胡乱功伐,且本大王部鲜卑并未得罪其他部落,不知谁如此大胆敢攻打其他部落?或者...只是路过? “可有探明是何部族?” “还未探明,只是斥候从马蹄声判断朝吾营帐而来,数目约莫两千余。还未碰上。” “无妨,单于檀石槐有过旨意,不得互相功伐。如此数量的军伍定然不可能是汉朝军士,定是其他部落何事经过。待将近时本王出面招呼即可。” “是,首领。”鲜卑亲卫虽心中焦虑,却也觉得首领所说在理,便不多言退开首领营帐。 半柱香的时间,项敖已领军冲至鲜卑营帐十里之地,行军阵型依旧整齐。 “不好,是汉朝骑兵。快、快、快!马上将军情传回营地。”外围的斥候终于见到了之前判断出的骑兵军伍,此时见旗帜乃是大汉字体“项”,虽不知其意,作为斥候却知道此乃大汉字体。心中大急,慌乱地指挥身边数人撤离,欲将情报传回营地。 在斥候发现项敖所领军队之事,项敖同样已发现前方没有隐蔽的斥候,见斥候有后撤逃跑之意,项敖举起挂于马后的长弓取出,搭箭拉弓,三支箭矢瞬间射出。为求全灭斥候,项敖更是如此连射三箭。铁箭离弦,紧接便是“噗呲”数声,斥候应声落马。虽然箭入肉身的声音被大军马蹄声所掩盖,也不影响项敖带领士卒脑海中补出的声音,紧随便是大军庆祝般的嗷嗷大吼。 不知是项敖箭术失误,还是斥候骑术了得。九人的斥候队伍竟有一人逃过一劫,在项敖还未来得及补箭时,极快的奔出了项敖弓箭射程。项敖见状无奈,只得举弓大吼:“全速突袭!”身旁的传令兵亦迅速将项敖的军令挥舞出来传至全军。 “驾...”、“熬...”身后众军士得令,催马狂奔。 “咚咚咚!”慌乱奔回营地的鲜卑斥候,入营之后便不停的敲着告急锣声,催促鲜卑骑兵赶快上马:“快、快、快,赶快上马备战,大汉精锐骑兵突袭,赶快上马准备迎战。” “何事敲响警锣?”鲜卑首领在账内虎皮铺着的木榻上听见警锣之后,慌乱翻身而起,胡乱的套上衣物冲出营帐。 “首领,不好了,大汉精锐骑兵袭营,还有数里片刻便至。”鲜卑首领的亲卫反应极为迅速,此时刚好集合数百骑兵亲卫聚在鲜卑首领周围。 “嗯?大汉骑兵居然出境。”鲜卑首领慌乱过后,心中亦是火光大冒,本首领今年轮值到此,眼见到还有数月便至秋冬之际便可入侵大汉边境大发横财。不曾想大汉边境将领如此大胆,竟出兵袭击本首领营地。“吹响集结号令,本大王让汉军瞧瞧袭击本大王部落的后果。” “是,首领。” “呜...呜呜...呜呜呜...” 此鲜卑部落首领也非庸才,号令刚落下,五千鲜卑骑兵便迅速集结至身后。还未来的及下达命令,鲜卑部落的众人便肉眼能看见急速奔来的大汉骑兵。 “轰隆隆...咚咚咚...”原本踢踏作响的马蹄声,此时因太过整齐导致鲜卑所闻如同雷声一般震耳欲聋。鲜卑首领见状,心中大骇,己方骑兵才刚刚集结,迎来的却是大汉骑兵已成势的军阵冲击。来不及多想,此时若是转身而逃,在大汉骑兵成势的冲击之下,鲜卑片刻间便会瓦解溃败。 “儿郎们,杀啊。”鲜卑首领无奈只得朝汉军骑兵发起冲锋:“杀掉汉军,本大王便赐予汉族美人和数不尽的牛羊。杀...”鲜卑部族里无数男人无不垂涎汉族美人,奈何边境汉族女子不多,美人更少。听得首领如此承诺,个个如同羊癫一般,嗷嗷直叫策马冲出营地。 “杀!”项敖见对方并未换乱逃跑,脸上亦是狠厉无比喊道:“今日杀的鲜卑数目,他日兑换军功,封侯将相,光宗耀祖。扬吾大汉雄威。杀...” “杀杀杀...”汉军鲜卑顷刻交错而过,刀枪碰撞响便整个战场。如此冷兵器数千人的战场只要短兵相接,便不是任何一人能够控制得了局势的。大汉军队原本整齐的阵容在鲜卑乱军冲入之后,瞬间瓦解。项敖也是被打得措手不及,不曾想真正的鲜卑士卒竟如此武勇,甚至蛮横。 一鲜卑骑兵与大汉骑兵刀枪相撞错开之后便不再顾后方,朝着正在与鲜卑另一骑兵缠斗大汉骑兵横腰挥刀,大汉骑兵还未来得及格挡,极力侧身,虽未殒命,却被鲜卑在腰背之上豁出极长伤口,坠马而下。还未等大汉骑兵起身,数只马蹄便踏身而过,片刻便成碎肉。 项敖所领鲜卑祥卒在项敖的带领之下,倒还伤亡更少。项敖见状,便传令全军向他靠拢,然后便带着极为勇武的几人在前作为尖刀,突入鲜卑毫无阵法的大军之中。再次成阵的大汉军队在项敖的带领之下,将鲜卑骑兵从中横刀切开。突袭而出项敖马上左右分坐两部,迂回再次如匕首一般锐利的插入被分开的鲜卑骑兵队伍。 鲜卑首领也是雄才,竟然项敖所领的右部如此强悍的冲击之下组织起将近两千的骑兵,更是用鲜卑人马的自杀式防守硬生生的打破了项敖已经起势的骑兵突袭。在项敖领着右部掉头准备再次冲击时,鲜卑竟然不顾伤亡,用数百骑以命换命的方式冲击项敖所领右部中军,打乱项敖阵型。 项敖见状心中略微着急,若阵势被鲜卑所乱,之后便是乱阵之下的短兵相接,即便项敖军队兵甲更为精锐,如此下来想必伤亡定是不小。 第一卷 第二十三章 并州吕布 原本略显着急的项敖在发现鲜卑营地之中有不少并非士卒的牧民有不少已上马准备冲入战场,项敖略显焦躁。 “哈哈哈...不曾想吾大汉边境竟然有如此勇猛之将。”恰在项敖心中忧虑之时,从战场以南传来朗声大笑。只闻其声,便知其定是不凡豪杰。而话语之中极为浓郁的五原口音让项敖心惊的同时安心不少。 “吾乃朔方项敖,不知阁下何人?”项敖提气大喝,声音硬是从如此嘈杂的战场之中传了出来。项敖不问不能安心啊,如此境地,若是敌非友,项敖今日可得损失惨重。 “吾乃五原吕布是也。”吕布哈哈大笑:“闻得项府君大名久亦,今日如此境地得见实乃布之幸。待布助府君灭得鲜卑外族之后再行叙旧。” “如此甚好。”项敖此时正在两军对垒的阵中,不便分心,确认其身份之后便专心对阵。 而鲜卑首领却是心中泛苦,今日是未看大汉传来的黄历否,怎如此运背?碰见如此难产的项敖都已是棘手,再加上一旁虎视眈眈的吕布,鲜卑首领心沉谷底。其实也是无他,人的名树的影。不同于项敖,此时的吕布可是威震鲜卑。数年来五原边境被这厮防得滴水不漏,更是数次北出掠劫鲜卑,其骁勇之名让鲜卑大部首领都畏上三尺。 “杀!”吕布说完并未拖延,一声大喝,带领着一千凶悍骑兵蜂拥而上。 只见吕布骑着一匹俊朗高大的深黑色战马,手执比一般士兵更为硕大的方天戟冲阵而上。相貌俊朗,棱角分明,或因年岁长于项敖,上唇及下巴处留有些许胡须,更显沉稳,与项敖同样九尺些许的身长极为英武。一身黑色盔甲与黑色战马相互辉映,更显神秘。腰间系着一匹鲜红色的绸带,让吕布显得些许诡异。 吕布一马当先,表情狰狞,气势让人惧怕,仿佛一团黑色的厌恶环绕吕布周身。“呵!”临近鲜卑骑兵兵阵边缘顺手一扫,署名鲜卑骑兵武力抵挡坠下马来。尤其是首当其冲的鲜卑骑兵更是被拦腰斩断。或许是马匹都些许畏惧吕布,鲜卑部中不少骑兵马匹焦躁不安。若不是鲜卑人天生善骑,恐怕此时不少马匹已胡乱冲阵。 项敖所带骑兵见援军如此凶悍,心中惊服的同时更想与之教出高低,不少骑兵沉声狂呵,面相更为凶残的朝着鲜卑骑兵杀去。 吕布所带兵卒虽只有千余,或许是吕布威名和所带骑兵凶悍所致,两部合兵之后,不至半个时辰,鲜卑之中还在抵抗的士卒便被尽数歼灭,唯独剩下的部分惊惧投降的骑兵和鲜卑妇孺用仇恨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项敖与吕布。 战场刚停歇下来,项敖便找到吕布所在,见礼拜谢。“敖谢过吕大人,若不是吕大人及时赶到,敖恐怕难以拿下此鲜卑部落。”项敖对着吕布作揖说道。 “项府君谦虚,以布看来就算布未出现,项府君仍是轻松击败鲜卑,只是时辰问题而已。”吕布抱拳见礼,对项敖说道:“布只是五原一功曹,当不得府君大人称呼。府君直呼在下姓名即可。” 项敖见吕布抱拳铿锵而答,便知吕布乃是心怀狭义直爽之人。便不再作揖,同样抱拳对吕布道:“此地非朝廷官属,不需称呼吾府君。”二人皆是习武之人,并未有太多士人礼数。稍作攀谈之后,二人便已熟络起来。 “奉先兄勇武无双,当今天下少有。敖不及也。” “哈哈哈...”吕布哈哈大笑仍然抱拳道:“项兄何故如此谦虚,布不过痴长数年罢了。倒是项兄如此并未及冠年岁便已是一方太守,实乃布志向所在。” “敖不过运气尔。”项敖不愿在此问题上太过纠缠便岔开话题问道:“不知奉先兄此次北出塞外欲意几何?” “并无他事,布为大汉边境功曹,既有为边境百姓谋得福报之责。”说道此处吕布满脸正气:“鲜卑外族年年秋收之时侵扰吾大汉百姓,以至边境百姓名不聊生。布若不礼尚往来,岂不弱了吾大汉朝廷威严?因而闲来无事的春夏之时,布便会带着部众北上掠劫一番,以牙还牙。” “哈哈哈...好,好,好!”项敖听完大笑:“吾等大汉官吏,定要如此。抵御外族护吾百姓乃吾等职责,奉先有此行为乃吾大汉英雄。敖佩服!” “哈哈哈...项兄亦不是如此乎!”吕布也未谦虚,哈哈大笑。二人双目相视,眼中心心相惜之情毫不掩饰,二人不约而同相拥捶背。 一晃便是数日,项敖与吕布合兵一处之后二人更是大胆,数日之内竟灭掉一部骑兵近万的鲜卑部族。二人不仅皆是武艺超群之辈,在战场之中亦是各有千秋。项敖虽不如吕布一般,对骑战有着天生敏锐的战机洞察之能,但其在如此乱战之中还能如臂指使数千骑兵的临战指挥之能让吕布亦是赔付不已。 二人虽相交不久,更无战场配合演练一说,却在二人配合的第一战时,便能心领神会的了解对方接下来的攻击将是如何,更能在极短时间内作出甚为恰当的应对。越是如此,二人越是感情渐深。 “叮叮叮...碰!” 一日闲来无事,二人竟起意比试的武艺。吕布戟法不凡,在二人错马而过的瞬间,将方天戟一拉一拖绞住项敖陨铁枪。原本欲打算使出刚领悟的回马枪被吕布如此生生打断,项敖被迫仰身,单手顷刻间猛力转动陨铁枪用力一握,只听嗡嗡作响,紧接着碰一声闷响,陨铁枪挣脱吕布方天戟而出。 “哈哈...好!”吕布策马转身而立,哈哈大笑:“项兄果然了得,竟能如此破布蛟龙戟,了得了得!”吕布心中其实极为震撼,酷爱戟法的吕布琢磨此法就是专门创出对阵高深枪法。为此,吕布还特意在戟头的刀背处打造了肉眼很难发现的倒刺,为的就是能绞脱对方武器。却不想被项敖在如此情急之间片刻破之,心中亦是极为佩服。 “能与奉先兄切磋武艺,敖之幸也!”项敖骑马与吕布对立:“天下武艺超群之士不少,今日见识到奉先戟法,敖大开眼界。” 在二人相互奉承之时,二人所带士卒更是大呼过瘾。能见得如此无双武将切磋,众人也是受益匪浅。而军伍之中又已武力为先,谁能技压群雄,谁就能得到其余士卒的尊敬。而数日以来,不论是领兵作战,还是个人武勇,项敖所领士卒对项敖更是佩服不已,威望无两。二人皆善于骑战,项敖在长远之上又瞧得更远,一应辎重后勤以及如何处理获救的大汉百姓和鲜卑牧更不用吕布担心。此次北上,乃是吕布最为轻松的一回,只需带兵作战便是,杀得叫一个痛快。 一晃又是两月过去,此时已至仲夏。项敖吕布二人在鲜卑境地掠劫之事已传遍鲜卑,而此时的鲜卑王庭弹汗山上。 “单于,那可恶的并州二怪如此糟践吾鲜卑,还请单于即刻下令围剿二人。”此人长得与大汉中原人士极为相近,乃是鲜卑大族,慕容部。此人便是慕容部单于,亦是鲜卑中部大王,慕容博。 “慕容单于所言极是,吾索头部今年亦被此二人祸害不轻。吾索头多部已提出西迁,若不处理,部族难安啊。”附和慕容部单于之人便是索头部单于拓跋邻,乃是鲜卑西部最大的部落之一。 檀石槐亦是眉头紧皱,心中极为不爽。极为不易统一北方鲜卑诸多部落,好不容易有数年平稳发展的时间,而自己身体却出了状况。再加上其长子和连极不长进,贪财好色不说,竟无心政事,让檀石槐今日脾气都变得极为暴躁。檀石槐才能不凡,统一鲜卑之后,数年安稳的发展让鲜卑不仅人口猛涨,军伍之力更是猛增。数年前大汉军队北上,三路部队都被檀石槐大败而逃。 好不容易让鲜卑有能力南下侵蚀汉朝,实现自己击败大汉占领中原富足之地的野心,却偏偏让自己在年前染上重疾。若不是极力隐瞒身体状况的实情,恐怕此时鲜卑都已四分五裂。 “各位单于大可安心,吾数日之前已安排妥当,定能将并州二怪殒命草原。咳咳咳...”檀石槐按下心中焦虑,努力提起铿锵而道。或许是略显激动,引得心肺急气,实在忍不下喉间痒痛,便咳出声来。 “单于日前身体不是已见康复了么?怎还如此咳嗽?”见檀石槐咳嗽如此厉害,一黄发鲜卑显得极为担忧的关心着。此人乃是鲜卑东部大王宇文莫槐,也是槐头部单于,在大汉辽西辽东边境极为猖狂。 檀石槐略带深意的瞧了一眼宇文莫槐,强忍住咳嗽道:“无妨,只是还未痊愈,偶有咳嗽,汉人医匠已瞧过,并无大碍。” 宇文莫槐听罢脸色一阵放松,轻拍着胸口说道:“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第一卷 第二十四章 汉军遁,檀石槐谋 而此时的项敖与吕布并不轻松。 数日之前二人已接到斥候回报,能探到的数个大型鲜卑部落正在频频调动军马。而鲜卑此时在檀石槐的带领之下暂时统一,并无内事,如此频繁兵马调动定然是向着项敖吕布二人而来。得知消息之后的项敖和吕布不约而同的打算向西南退去,毕竟不论二人如何骁勇善战,所带队伍不过三千余,是如何也敌不过鲜卑数万兵马的围剿。 此时二人已是置身于雁门郡以北,离鲜卑单于庭弹汗山不过千余里路程,若是全力行军,直捣弹汗山也不过一二日的时日。如此距离若被鲜卑骑兵大军所围,即便是以项敖与吕布之勇也难逃命陨塞外之果。弹汗山乃鲜卑大本营,军马极多,常年对大汉边境无休止侵扰,雁门郡以北和幽州代郡及上谷郡不少村镇都被放弃,极难防守鲜卑骑兵。 鲜卑调兵频繁,让项敖更为奇怪的却是,能及时整军出击围剿的鲜卑骑兵却只有慕容部与索头部。还得亏吕布解说,不然为此事项敖又得白费脑筋。此时鲜卑分三部,东部为宇文莫槐为大王;西部多为槐头部,以拓跋邻为大王;而中部以慕容博为大王,与檀石槐坐镇单于庭。鲜卑虽表面统一,然鲜卑各部大王及大型部落单于仍然野心勃勃。若不是檀石槐威望极高,恐怕也极难镇住心有异想的一众鲜卑各部。 对于乱窜于鲜卑的项敖与吕布,拓跋邻与慕容博也并非想去招惹。奈何二人近段时日骚扰最多便是二人所管中部与西部的各个部落,何况当中其慕容部与槐头部被灭的也是不少。如此这般看似动作极大的调兵,终于在半月时间之后出发围剿。鲜卑各部得到的军情也并不详尽,只知汉军大约三五千人,装备精良,领军之人是朔方太守项敖与五原一兵曹。因此为保险起见,檀石槐命拓跋邻与慕容博派遣的骑兵约莫两万之数。 如此兴师动众,表明檀石槐欲将项敖二人铲除的决心。原本项敖与吕布确实打算撤离,却不料项敖突发奇想,命一众士卒换上鲜卑服饰,只是在左臂之上缠着灰色不料分别敌我,便大摇大摆的混入鲜卑腹地。对此吕布佩服不已,自从入伍至今,吕布年年都会在春夏之际出兵掠劫鲜卑,救援百姓的同时报复鲜卑对大汉边境的侵略。每年在鲜卑风声鹤唳之时吕布都会领军撤离草原之地,以免被围。 项敖做法让吕布极为惊叹,原本还略为担心不巧被鲜卑识破发现,可几次与鲜卑正规军擦肩而过之后,吕布比项敖叫嚣得更为厉害。若不是项敖阻拦,吕布甚至敢单骑潜入鲜卑王庭,袭杀檀石槐。置身于鲜卑腹地之后,项敖众人双手只有更为血腥,为不暴露行踪,项敖与吕布在决定端掉一个部落的同时将部落之内的所有鲜卑屠杀干净。即便是老弱妇孺项敖不愿下手,吕布也会举起屠刀,毫不留情。 边境的残酷,吕布可比项敖见得多,种族间的相互功伐,无所不用其极。尤其是大汉今年与鲜卑结怨不断,只是百姓之间的仇恨都极难化解。项敖虽心有不忍,却也没有阻拦,其中关系利害项敖也是懂的。如此以来,鲜卑之中更是传出了并州二魔的外号,逢见部落便屠。 王庭之中檀石槐一众单于更是恼羞成怒,命鲜卑境内接壤大汉边境的所有部落出兵围剿。而项敖却领兵不知躲在哪条河流的河床低谷附近,餐风露宿的藏身于此。吕布则看似满脸严肃,眼神却极是兴奋的看着项敖说道:“项兄,吾二人可是惹了众怒了。” “呵呵,奉先兄惧怕众怒?”项敖一脸鄙视的看着吕布,兴奋就兴奋,如此说来又是为何? “哈哈...哈哈...”吕布略显尴尬的搓搓头:“某这不是担心被困在草原之上赶不回去过年么?” “奉先兄放心,此地河流已干涸数年,料想鲜卑牧民不会来此放牧。”项敖一脸笃定:“吾等稍作歇息,待今夜过后再行乔装,便可设法向南退去。” 吕布听完大松一口气,如此餐风露宿行军十数日还是极为考研耐力。吕布倒不是抗不过去,只是稍有担心麾下士卒军心不稳而已。项敖倒是并未多想,毕竟带出来的骑兵大多数在以往便随同项敖在漠北草原游走过不少时日,士卒们还是极为相信项敖。 当夜,项敖便命大多士卒乔装成鲜卑牧民,在胁迫最后掠劫的两个鲜卑部落的妇孺配合,将数千人伪装成鲜卑小型部落扎营模样,佯装往南方迁移。近一年的教化和影响,项敖所带领的士卒中有不少南匈奴人和鲜卑人对项敖也是极为忠诚,便命此数百人数乔装鲜卑部落,领着众人缓缓向南移动。 而突然消失汉军,让檀石槐更是气急。也让鲜卑其他部落单于放下心来,终于不用被并州二魔欺凌了。若是真面战场骑兵对阵,鲜卑定是不虚。奈何项敖吕布二人到处乱窜,摸不到行踪,让鲜卑大小部落首领、单于心惊肉跳不已。 鲜卑单于庭弹汗山。 “父亲大人,难道真要放走项敖与吕布那厮?” 檀石槐坐下,跪坐着长相与檀石槐极为相仿的年轻人。此人虽脸似于檀石槐,但脸色发黄,稍显瘦弱,并无檀石槐半分英武之像,此人便是檀石槐怒其不争的长子和连。此时的和连极为愤怒,数日来项敖吕布的行为极为打击其父檀石槐的威望,虽和连不成气候,却也只他现在所享受的事物如何得来。 “不放走又能如何?”檀石槐沉声淡淡的说着:“为父倒是想二人一直这样在草原闹下去更好。” “父亲这话是为何?”和连一连惊讶,实为不解。 檀石槐朝着和连虎目一瞪,略显生气。和连更是吓得赶紧缩回脑袋。 “若吾儿成器,吾需如此焦心。”檀石槐收回目光,哀叹说道:“为父身体抱恙汝也知晓,能否熬过几年寒冬也无法知晓。若为父真不幸撒手人寰,吾儿该当如何?吾鲜卑又该当如何?为父担心若有不幸,鲜卑再次陷入分裂与内斗,若是如此,吾鲜卑何时才能入主中原,享那一方沃土?若是那朔方太守一直如此,吾鲜卑便有统一仇敌,既是吾儿无能,至少可保得吾鲜卑不至分裂。” “呜呜呜...”檀石槐刚说完,和连便已呜呜抽泣:“怎会如此,父亲定会安康长寿,吾鲜卑定会在父亲的带领之下永昌不朽。父亲一定会安康,一定会。” “但愿吧!”檀石槐并未再理会和连,抬头望向营帐西面喃喃自语:“好一个朔方太守,吾愿汝能有胆留下。” 或许是因鲜卑不信奉苍天,项敖与吕布并未如同檀石槐期望一般留在鲜卑境内。此时的项敖已领着众人乔装潜回朔方边境。 “哈哈哈...吾吕布回来也!”吕布下马哈哈大笑抱拳道:”不枉与项兄相识,此行乃是布有生难忘。确实让人心惊胆战。” “敖与奉先兄相识亦不枉此生!”项敖亦同样抱拳回礼。 “此地已是云中地界,吾等换回汉军衣着便可归家,不知项兄可否赏脸前往五原逗留数日,布尽地主之谊?” “奉先兄且自先归家,敖欲再入鲜卑腹地一探。”项敖抱拳婉言拒绝。 吕布诧异,如今都已归至并州边境,况且已近入秋,此时不归朔方,仍欲深入鲜卑腹地又是为何?数月相处下来,吕布虽极是佩服项敖才智及武勇,却不认为项敖能领兵两千余进入鲜卑腹地有何作为。 “项兄如此为何?此时已近秋季,不说进入鲜卑腹地可有作为,朔方之地防范事务也因有项兄归郡稍作处理吧。” “奉先兄所虑确实,然敖有必去的理由,不便告知。还望奉先兄见谅。”项敖作揖略带些许歉意。其实并非项敖不愿告知,只是此行项敖自己都不知为何,只是直觉告诉自己需要再次深入鲜卑腹地一趟。 “如此也罢。布原本欲与项兄一同前往,奈何刚归并州境地便接到太守急令,命布归郡布置防范鲜卑入境一事。”吕布也未多说,毕竟各人都有秘密,不便多问。倒是不能陪同项敖一同前往让吕布略感愧欠。 “军务为重,奉先兄不必如此。待敖处理完事务之后便上门拜访,那是奉先兄可别嫌敖叨扰。” “哈哈...布定扫榻以待,倒履相迎!”吕布大笑抱拳,而后郑重说道。 “如此敖便先行离去,早日得归,早日再与奉先兄促膝而谈。” “告辞!” “告辞!” 项敖望着领军而去的吕布,心中亦是极为疑虑。鲜卑自己并无故友,也无可眷恋之事,为何会有如此感觉?此次再入鲜卑腹地并非兴兵,项敖便遣一千余骑兵押送鲜卑俘虏和牧民回归朔方。自己独自领着剩余的八百精锐骑兵随行,去鲜卑腹地一探究竟。 第一卷 第二十五章 枭雄寻死 因十数日寻觅项敖队伍未果,鲜卑境内又无部落被屠杀的消息,各个鲜卑部落只有暂时撤销围剿之令,扬言今年冬季定不让朔方项敖好过,围剿一事便草草了之,当项敖再次入境鲜卑时已极少见得鲜卑骑兵在草原肆掠。 此次项敖自己都不知为何入境鲜卑,又值入冬之际,项敖亦是不敢再歼灭鲜卑部落,以免真被鲜卑给围了。项敖仍是将队伍打扮成小型部落模样,在鲜卑部落开始乱窜。若碰见汉人被鲜卑虐待之事,是在不忍之下便会用财物或其他与其他部落交易,也救下了上百数的百姓。 不过让项敖稍觉奇怪的事情接连发生。偶有碰见的两队鲜卑骑兵也视项敖等众不见,尤其是两队鲜卑骑兵人数上千,兵甲比之之前所见精锐不少。两次相遇项敖都紧张得手心满是汗水,若不是项敖对自己过目不忘的本领极为信任,未曾发现过同脸之人,项敖甚至觉得队伍早已经被鲜卑发现行踪。 项敖在弹汗山西北千余里处扎营修整。十数日来,项敖有惊无险的交错过不少鲜卑部落及骑兵。多日寻觅并无奇异之事发生,项敖打算暂时离开,毕竟天气已转冷,不时便会降下皑皑白雪。若继续逗留,恐今年冬季队伍会被困在鲜卑地界。数月鲜卑之行,让项敖更为了解鲜卑人的生活。或许在大汉边境百姓看来,鲜卑残忍无情,视人命如草芥。可大汉百姓又何曾知晓鲜卑人在北域疾苦的生活。 中原世家轻视鲜卑也不无道理,在檀石槐统一鲜卑的情况之下,仍由不少部落之间的摩擦,兴兵而战的部落也是不少,若是条件允许,项敖甚至想作那在后的螳螂。而同样鲜卑牧民更不知大汉百姓苦难,只是以为大汉富饶,只要他们入主中原,便可锦衣玉食。鲜卑牧民却不知,大汉各大世家对百姓的压迫更是残酷。 项敖本就是善于思考之人,加上年岁不大,对当今世道诸多现象更是不断的观察、鉴别所为的对错。不同于世家子弟对当今世道所展现象理所当然的心态,项敖更为关注的是世道中困苦的百姓,甚至被迫落草为寇的可怜人儿。或许是从小受道家天地人皆平等的理念影响,项敖更想看到他心中幻想的康平盛世。 环视夜下一望无垠的草原,仰视天空点点繁星,项敖心中感慨:兴,百姓苦;亡,百姓亦苦。项敖不知自己需要如何,才能助得陛下创那太平盛世,心中一片茫然。 翌日,项敖命众人打点好行装,准备朝着朔方返程而去。 “别放走项敖那厮,儿郎们,杀啊!” 项敖刚催促一千余人整理完行装,还未来得及下达启程命令,便听见东面传来一声大吼,紧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无数马蹄声。项敖脸色急变,来不及多说,只得急命旗兵挥舞令旗,大喝:“迅速撤离,跟紧吾旗!” 而此时追击而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那鲜卑千年之王,檀石槐是也。此时檀石槐领着上万精锐骑兵,呼啸而至。见得项敖军队未曾对阵便向西撤退,便朗声大喝:“哈哈哈...不曾想汉军乃懦夫尔,儿郎们,随本大王杀他个干净!” 鲜卑众骑兵亦是满脸的兴奋与凶狠,嗷嗷大叫的呼应着檀石槐。项敖闻言也未多说,战场本就尔虞吾诈,明知不敌不退作甚。然檀石槐却更为兴奋的吼道:“项大太守,吾檀石槐是也,今日定将汝等全数灭掉,逃亦是枉然,哈哈哈...儿郎们,全速追击。” “单于不可,吾鲜卑本就情急追击,一众骑兵参差不齐,若全速追击定会打乱骑兵阵型。”不知檀石槐为何如此兴奋的慕容博焦急劝说:“若是阵型混乱被项敖那厮趁机反击可不妙。只需派千里斥候赶至汉军前方通知其他部落拦截即可。” “慕容单于太过高看汉军也!”檀石槐满脸自信:“吾鲜卑骑兵乃草原之狼,何况本单于亲临。若慕容单于仍是担忧,派斥候前方通知即可。只是待吾斩杀项敖那厮之后,慕容单于可别嫌本单于抢汝功劳。”檀石槐说完哈哈大笑,并未再理会慕容博,纵马加速往项敖方向追去,身后一众骑兵亦是跟随其后。唯独留下慕容博一脸担忧的安排斥候急速行事。 “府君,吾等只有千余骑兵,若是被鲜卑骑兵追上围堵,吾军危矣。”随军的王五策马紧随项敖,在旁担忧的说着。然而项敖却一脸无畏。 “汝不必多虑。若是他檀石槐整军追击,吾还惧其些许。如今檀石槐命全军突袭,不下半日,定有不少兵卒掉队。檀石槐并非庸人,士卒掉队之后亦不敢继续追击,吾军逃出鲜卑已无大碍。” “府君急智,倒是王五多虑。”王五闻言放下心来,便专心监督军队整形,尽量不让被救回的汉人掉队。 果如项敖猜测,檀石槐在发现不少兵卒掉队之后,亦不敢太过深入,以致檀石槐偶有停下追击,等待掉队的骑兵。檀石槐一旦停下,项敖便命令众人就地修整。也多亏项敖来此之前带领皆是精锐,能甩掉大多数鲜卑骑兵,不然项敖军队被檀石槐掉在后面咬下的定也不少。 一日过后,项敖担心的事情发生了。檀石槐追兵项敖并不惧,最为担心的便是檀石槐会遣斥候通知项敖前方鲜卑部落拦截。此时已躲掉两拨,灭杀一波鲜卑骑兵。拦截项敖的骑兵不多,兵甲甚至简陋,项敖项敖击杀也是轻松,可项敖此时向西撤离最为需要的便是时日。如此拦截虽不能造成太多伤亡,却极大的降低项敖行军速度。如此,项敖只得减少修整次数,以求尽快拉开与檀石槐骑兵之间距离。 如此一追一逃约莫数日时日,项敖队伍已是人困马乏。若不是项敖一路看似镇定自若的指挥,军伍之中的不少士卒恐怕早已崩溃。极为不易的项敖与一众士卒,终于退至阴山地界,项敖也是大松一口气。抵达阴山,离五原亦是不远,再辛苦两日便可逃离鲜卑追击。 “项大太守,吾倒要看看汝是如何逃得本单于的追击。”就在项敖松气之时,身后不传来一声疾呼。项敖心跳骤然加速,心讨:还是被追上了?为何没有斥候回报。可还未等项敖作出反应,从项敖军阵西面传来数量不少的马蹄声,项敖判断约莫五百之数,紧接着从南面又冒出约莫五百之数的马蹄声更是让项敖心忧不已。 片刻功夫,檀石槐领着数百精锐的骑兵出现在项敖眼前,西面及南面的骑兵也紧接着出现。 “不愧是鲜卑单于,如此忍得!”项敖面色极为难看的望着檀石槐,沉声说道。 “呵呵,项大太守虽年岁不大,却实乃英雄,本单于可不敢轻视,若不一路佯作追击,逼得项太守麾下兵马困乏,本单于可不敢直面项太守也。” “如此说来,本官还得多谢单于!” 项敖此时心中亦是焦躁不安,虽然鲜卑骑兵总计也就一千五百余骑兵,可项敖此时兵马刚结束千里奔袭,加上在阴山边界稍有休息,此时欲再提气冲阵极是困难。看来今日只得死战了,项敖心中暗讨。 “汝汉人不是有兵法言: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么?呵呵,不知项太守对本单于此次用兵作何评价?” 望着稍显得意的檀石槐项敖心中亦是极恨亦是佩服,不曾想鲜卑居然能在骑兵之道用上大汉引以为傲的兵法。不过项敖乃是军队将领,当不可显得丝毫妥协或弱势。 “呵,本官确实佩服单于之能。”项敖立于马背,满脸皆是说不尽的镇定与骄傲到:“可...檀.石.槐.单.于,吾大汉兵法岂是如此简单乎?” 项敖说毕,不等檀石槐反应,大喝一声:“大汉雄威,杀!!!” “杀,杀,杀!”项敖身后一应士卒全数跟随,没有任何质疑的紧跟在项敖身后,朝着檀石槐精锐所在的西面突袭而去。 此人果真英雄,今日吾檀石槐能死于如此英雄枪下倒也不枉吾之英名,哈哈哈。檀石槐心中暗讨大笑着。随即并未推却,同样大喊一声:“杀!”三方鲜卑骑兵紧随檀石槐命令,向项敖包围过去。百丈距离转瞬即逝,在西南两面骑兵还未来得及包围项敖之时,项敖已领着骑兵冲进檀石槐军阵之中。项敖想法却也简单,如此境地正面拼杀定凶多吉少,若凭自己勇武于千军之中斩下檀石槐却还有一线生机。 “檀石槐,拿命来!”项敖冲进敌军阵中,左右挥枪,急速斩掉拦在身前的数位鲜卑勇士。数百的骑兵军阵之中,项敖轻而易举便找到檀石槐身影。 此时的檀石槐同样望着冲阵而来的项敖,眼中并无项敖所料的焦急与惧意。甚至望着项敖微微翘着嘴角。项敖心中一惊,难道有埋伏?不过如此短暂的斩敌首良机项敖更不想放弃,心中怒气一提,朝着军中檀石槐所在冲杀而去。 “汉狗看刀!”叮当作响,项敖被数人合计逼退。临近檀石槐时,其护卫确实勇武,约莫二十人的护卫队配合无间,硬生生挡住项敖突袭。见项敖短时间奈何不了二十余人,项敖数十人亲卫同样赶上,替项敖拦下护卫拦截。 项敖见机,眼中尽是杀机,满脸狠厉地从马背之上跃起,半空之中腰间接力,陨铁枪突击而下,大喊道:“檀石槐,死来!” 檀石槐原本作防御姿态,在项敖枪尖即将到达檀石槐身体时,竟挺身而上。陨铁枪毫无阻挡噗嗤一声插入檀石槐胸口。 鲜卑一代枭雄就此殒命。 第一卷 第二十六章 何为英雄? 项敖此时愕然的持枪站立在檀石槐身前,脑海之中尽是檀石槐挺身迎枪,满脸带着欣慰的笑容。项敖对檀石槐如此行为竟不知所措。这是为何?项敖脑海之中不停的自问。 “府君当心!”恍惚间,项敖听见王五的声响。惊醒过来的项敖感觉到身后传来的无尽杀意,来不及再多想,反手便是横枪一扫。项敖转身,见得方才檀石槐二十数亲卫此时已是癫狂,疯狂的突袭周边汉军,朝项敖杀来。项敖一声暗哼,举枪灭掉数人。王五见项敖已无危机,便立刻斩掉檀石槐军旗。项敖同时舞枪割下檀石槐头颅,窜于枪头,高举大喝:“檀石槐已伏死,降者免死!” 除开还在缠斗檀石槐剩余亲卫的几人,剩余亲卫跟随项敖声音大声喝道:“降者免死!降者免死!”一呼百应,汉军剩余八百余骑兵尽量荡开缠斗的鲜卑骑兵举着兵器大喝。呼喊之间,檀石槐亲卫已被全数解决。剩余外围前来围杀项敖的骑兵并非檀石槐直属,在发现檀石槐人头之后,大多骑兵毫不犹豫,策马转身便逃。 剩下冲入项敖军阵之中无法逃跑的鲜卑骑兵见状,除开少数强烈反抗被杀之外,尽数下马弃兵附身投降。原本准备死战的项敖极不适应的短时间便斩掉檀石槐,心中更是一阵恍惚。 打起精神安排一众兵卒打扫战场,将不多的鲜卑俘虏绑伏完毕。原本都极为疲惫的一众骑兵此时更是不堪,不少骑兵已下马躺在草地之上。原本项敖治军极为严苛,不过此次项敖也未阻止,确实太累,项敖都觉得极难抗住。加之又是并州边境,鲜卑士卒本就不多,项敖便只安排少许精锐骑兵再作坚持。 回归临戎已是数日。此时的朔方已是大为变样,年前朝中小人塞入朔方的三十万百姓已安排妥当,并且入籍定居。再加之项敖离开这段时日自发逃奔而来难民,此时朔方人口已经将近三十五余人。河套平原之地已被胡昭尽数开发,千万大亩良田。胡昭尽是为项敖考虑,担心若项敖被朝中调走甚至陷害,将所有田地全部归于项敖个人名下。 在当今世道,若只算土地,项敖也算是不小的豪强或世家。除去近百万亩高产良田被项敖个人控制,其余田地尽数被胡昭已租赁方式交于农户打理。田地多在沃野县和广牧县,所以此时沃野和广牧比临戎还繁华。 得益于朔方农业发展,姜炎硬生生在鄂托克旗废墟之上建成庞大县城,而鄂尔多斯高原以西的黄河边上的要塞同样完工。不过相较于河套,鄂托克旗周边更多的则是牧民生活。胡昭为防止匈奴或鲜卑人在新建县城反叛,花费诸多费用迁徙数万大汉难民居住。 胡昭不仅将民生治理得井井有条,更是帮助项敖在朔方郡中将汉灵帝刘宏给项敖应允的一万兵卒招募满员。徐福更是将兵力合理布置,加之各县城当地当值治安民心的衙役,朔方郡几乎水榭不通。高顺、姜炎等人操练招募不就的六七千之数的新兵亦是累得不轻。 项敖回到朔方之后,便赶紧上书汉灵帝刘宏。一是将腌制后檀石槐头颅呈至朝堂,二是向朝廷请求赐予重建之后城名以及县名。项敖也只人情,将新城新县的取名之事交于刘宏,刘宏定然高兴,再加上檀石槐人头,朝中有人之人也无法阻挡项敖升迁。项敖在未告知吕布的情况之下,上书之中也重点提及吕布,击杀檀石槐功劳也分给吕布不少。在项敖看来,吕布乃是大汉边境英雄,不得朝廷奖赏而埋没倒也可惜。 事无巨细,项敖在胡昭与徐福辅助治下打理得极为轻松。只是朔方可用之人委实太少,汉灵帝也无法帮衬。项敖想召回在外的姜炎、高顺等人叙旧都不能为。 “吾之所为,不知是对是错。如此征战,于大汉于外族百姓皆是苦难啊!” “主公无需如此感叹,人力又穷,吾等能保住治下百姓不受苦难已是不易,奈何世道如此。”胡昭为项敖斟满酒樽劝解项敖道。 “孔明所言极是。福还记得操德公教诲:为官造福一方,为将抵御外族,若有朝一日入得朝堂吾等可造福天下。主公所虑不假,确实太过多愁。” “元直!不可放肆!”见徐福如此不敬,胡昭肃穆喝道。 徐福乃是大才,亦是极为自负,可不知为何在一身正气的胡昭当下如同见得兄长般不敢多言。 “福鲁莽,请主公谅解!”徐福赶紧起身作揖而拜。 “元直,不必如此,吾并未生气!”项敖招呼徐福坐下,转头朝向胡昭:“孔明亦不必如此严肃,私下吾三人乃是好友,元直脾性如此,不必责怪。” “主公!礼不可废!”胡昭见项敖如此更是严肃,起身作揖道:“就算私下是为好友,也需得不忘主臣之礼。主公幕僚暂时只得吾二人倒也无他,待日后投奔而来的有才之士渐多,主公若少威严,如何服众?昭望主公日后多多自省。” “是是是,吾听得孔明之言便是!”项敖赶紧起身作揖答应下来。三人之中,项敖比较随意,并无太多主臣官吏架势。徐福生性些许跳脱,并非不尊敬项敖,只是天性使然,偶有冒犯。胡昭却是极其在意礼数,更是爽直谏言,对徐福要求亦是极高,甚至项敖当下亦是从不避讳。 项敖亦是无法,毕竟胡昭所为皆是为项敖考虑。对于项敖的随意胡昭也是无奈,都谏言数次仍未改变。 为免受胡昭唠叨不停,项敖赶紧岔开话题。 “孔明,吾朔方政事军事皆已妥当,奈何从事政事的官员与可领军将领太过稀少。只吾这几人不够使也!不知孔明可有他法,招得些许人才?当然,不是世家之人更佳。”项敖不得不补得最后一句,朔方此时情况,不宜引入太过霸道的世家,以免破坏项敖心中计划。 “主公也只昭见不得如今朝堂,在识得主公之前,昭本就打算隐居闲游。知己之交甚少,恐怕昭帮不了主公。”胡昭皱着眉,极是羞愧的说道:“不过昭觉得主公可寻伯喈公等,或许能有收获。” “主公,福是为游侠时倒有不少好友,有学之士倒有些许,福明日便书信于其,看是否能为主公招得贤能。” “孔明不必愧疚,吾能得孔明胜过朝堂千人,得元直相助亦是低过千军万马。此事吾等慢些打算便是。” “诺!”能得项敖如此看重,二人亦是极为感动。若项敖如此以往,他日定能入得朝堂甚至边疆大使。到那时二人不皆可施展心中报复,造福一方。 项敖与胡昭二人之后亦是交谈良久,可仍是无法除去项敖心中心结。 英雄,沉重无比的二字。在项敖看来,吕布是英雄,在并州边境不管是否能得到朝廷重用,仍是不予余力抵御外族保护百姓。檀石槐是英雄,更是鲜卑民族英雄。项敖数日来的查探终于知道为何檀石槐会有那日的作为和眼神。 鲜卑虽是统一,但各部之间仍是争斗不断,除开檀石槐,各部之间互不服气。若是檀石槐简单死于王庭,其子和连即位能否保住单于之位,能否让鲜卑不至于再次分裂皆是不定。 又有传言其子和连贪财好色,不理政事,鲜卑一同的局面更是危险。无巧不成书,就在檀石槐病危无奈时,项敖出现在鲜卑境内,更是到处掠劫屠杀,引得鲜卑众怒。项敖猜测,檀石槐应知晓其时日不多,与其死在王庭极可能导致鲜卑不和,不如死于汉人之手,为鲜卑众部竖立统一的仇敌。若无法为檀石槐报仇,即使有人有心分裂鲜卑,阻拦定也不少。 ,而之所以选定项敖,一是因项敖乃是太守身份,杀了檀石槐之后定会高升,牧守北疆。而项敖武艺超群又并非短命之像,只要项敖在一天,就算其子不成气候,鲜卑矛头也能统一指向项敖。 檀石槐自觉时日已是不多,对项敖的谋划虽不一定能朝着檀石槐想象一般发展,但至少心中也有期盼不是。项敖也未管以上种种是否为自己臆想,仍是觉得檀石槐乃是枭雄。为鲜卑谋划终身,更是在最后算上自己的性命加大筹码,如此若不是鲜卑英雄,何人才是? 虽然檀石槐乃大汉仇敌,荼毒不少大汉百姓,项敖仍是崇敬不已。若是换作自己,项敖都不能肯定自己会做到檀石槐一般如此大义。毕竟项敖在乎自己身边人更多一些,若是真要在自己身边人和大汉天下之间选择,项敖自觉很有肯能选择自己在乎的人,而不是大汉天下。可是想象之事暂未发生,日后之事如何发展,何人又能知晓? 对于英雄之事后,项敖纠结过后也未再多想,毕竟不曾面对,更谈不上选择。放下之后,项敖便开始着手设法能找到些许有才之士,以便可以助朔方发展。 第一卷 第二十七章 项敖封侯 时至光和四年十一月,离鲜卑单于檀石槐死去不满月旬。在朝廷对于檀石槐之死还未作回复之时,鲜卑各部终于在经过不少时日单于之位的争夺之后扬言将对大汉进行报复,尤其是朔方项敖。或许是檀石槐亦安排不少后手,其子和连如愿即位,成为鲜卑单于。 和连才能便不及其父檀石槐,在即位单于之后为巩固自己单于之位威望,便在大雪纷飞的十一月以为父报仇的理由,悍然发动对大汉边境大举侵略。 鲜卑各族心怀他意,虽听和连号令,然各族首领皆是派出大队骑兵,作出强攻之举。只派小股骑兵到大汉境内招摇一趟,如同走马观花。不过和连也并非傻子,见个部落首领如此应对,无奈之下只有声势极大的摇旗呐喊,并未真正大举骑兵入大汉边境。 “府君,鲜卑如此猖狂,今年冬季吾朔方该如何度过才是?” “张都尉不必过忧,此时鲜卑内部不和,多数部落如此只是做做样子,表表心意。”徐福站在项敖身旁作揖对张龙说道:“接下来数月极是严寒,不管是大汉抑或鲜卑,都不宜出兵,若鲜卑真大举骑兵侵略不异于自掘坟墓。” 张龙闻言略作思考,点着头道:“军师所言极是,倒是下官太过担忧。如此以来吾郡内只需加强防守督查即可。” “理当如此!”项敖点头道:“鲜卑虽之时佯装如此,吾等还需得严加防范。劳烦今年诸位辛苦些许,高都尉仍是严防高阙要塞,可不得让鲜卑祸害吾等辛苦建立的大片良田。” “顺领命!”高顺一脸不苟,并无太多表情领命。 “姜都尉领精骑三千至广牧驻扎,日夜巡防黄河沿岸,必要时可领兵支援五原,本府稍后便书信予五原太守,想必其愿亦同。” “诺!” “鸡鹿塞仍由张龙都尉驻扎,与三封县城将朔方西面给吾封死!” “诺!”张龙与三封县县尉抱拳珍重接令。 “府君,俺待如何?数月都和百姓扯日常琐事实在无聊,不会又让俺留守吧!”焦猛见朔方防务即将被安排完毕,焦急又委屈的望着项敖问道。原本一堂严肃的郡衙被焦猛如此忍俊不禁的表情逗得哄堂大笑,即便平日历不苟言笑的高顺亦是抽动着嘴角,忍得极为难受。 “哈哈!阿猛这是为何,前几日不是帮助翠红处理其家务事都忙得极为高兴么?”项敖见状,哈哈大笑,更是开起焦猛玩笑。焦猛闻言瞬间脸色通红,甚至耳根都快燃了起来,在旁支支吾吾得不知说甚。众人见状更是笑得直不起腰。跟随项敖的众人,如今也只得焦猛会如同孩童一般,其余众人或多或少对项敖更多的已变成尊敬,不复往日般亲切。 “焦督邮既然如此想为府君分忧,那便将高原新城和要塞暂时交于其兄弟二人打理如何?”胡昭在旁确实看不下去众人如此逗弄焦猛,便提出建议。 项敖强忍笑意:“孔明所言乃本府所想,便就此安排吧。”至于姜氏双胞在胡昭和徐福的强烈要求下,让项敖日常待在项敖身边以作亲卫。二人本就勇武,又极其稳重,项敖从神农村带出一直跟随至今,忠诚更是不必担忧。 原本项敖不欲如此,在项敖想来,在朔方之地,武艺称其二,何人又敢称其一?不过胡昭每日都唠叨不停,什么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等等,念得项敖心烦,最后只得从之。 其实项敖看来,姜氏之中兄长坐镇一方才是人尽其用,不过此时只得一郡之地,欲让二人能有发挥还得等项敖管辖更大之后再作安排。 对于朔方百姓来说,今年不管北疆鲜卑如何蹦跶,似乎都对他们无太大影响。百姓想的更多的则是在项太守并不高、甚至百姓觉得极低的赋税之中如何能租到更多田地,如何能与郡衙谈得少许煤团的售卖权力。三十多万难民的涌入,之前虽对于朔方是极大的压力,如今被胡昭与徐福治理妥当之后便是除弊得利之时。不管是农耕抑或是商贸,项敖都是大力支持。 尤其是马钧研发优化的诸多农具或者马车,产量暂时虽是不高,但其功效却比大汉许多地方所产都要好使。除开比较常见农具项敖极大提升产量低价卖出让愿意从商的百姓外出朔方贩卖之外,更是找到中山甄家渠道,贩卖马匹铁盐等严禁物资。至于大汉盛产的茶及陶器物件,更是高价卖至鲜卑及西域。不过对于凉州,项敖亦是懂得人情,打点不少士族,以免积得众怒可就不好办了。 和连所领鲜卑硬实蹦跶将至春节才消停下来,若不是积雪太厚,估计鲜卑闲来无事会继续骚扰寻找机会。此时朔方临戎城中确实一片喜庆。 圣旨终于在年关之前来到朔方,交于项敖,项敖可是望穿秋水矣。 朝廷此次极为大方,不知是何原由,迁项敖为征北将军,封关内侯,特命项敖有开府权。并命项敖建立北域都护府,将朔方郡、五原郡、云中郡划出并州,加上鄂尔多斯草原上的新县城为北域都护府所辖,更是下放所有官职任命权利,只需上报朝廷报备即可。 汉灵帝刘宏将鄂尔多斯草原上新城命名为容城,取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之意。其意极为明显,就是同意项敖用文化入侵的方法彻底平稳北域。除开官方圣旨,汉灵帝刘宏还以长辈口吻私下给项敖写有书信。 私下书信中也无太多其他,除去叮嘱项敖继续开疆扩土,完成那封狼居胥伟绩之外,便是项敖取字一事。项敖虽只年岁十八,但年关过后便是十九,离二十及冠已不远矣。刘宏更是征得蔡邕同意,在昭告天下项敖功绩之时便将此事一同广告天下。项敖见得如此也只无其他选择,只得认命。 说到刘宏为项敖所取之字,让项敖无力他言。奉远,就是项敖的字。敖通遨,有遨游、远游之意,再加上刘宏欲使项敖奉帝命远征塞外,以致项敖得字奉远。得知自己被强加的字之后,项敖一直嘟哝着:项敖项奉远、项奉远...怎么感觉如何念都有些膈应... 大年刚过数日,汉灵帝刘宏对项敖的诏书已传至天下,即便并州幽州、甚至益州交州之地都有不少人得知。相比于项敖身边亲近的数人得知更晚的朔方百姓,更是高兴不已。朔方多是汉人、鲜卑、匈奴混居,甚至还有不少羌人。若不是年前迁移而来的三十多万大汉难民,此时朔方称呼为大汉附庸的外族之地都不为过。而五原及云中百姓更是高兴得不得了。 不少来朔方行商或者探亲的百姓,见得朔方如此富裕,甚至快赶上司隶豫州等地,心中甚是向往。尤其是项敖的土地租赁政举,更是让无数百姓趋之若鹜。 “老赵,大冷天的不在家中捂被褥生娃出门干啥?” 被称为老赵之人一看着装便是牧民,二人看似极为熟悉,老赵一眼瞪回去:“俺家生娃不需汝张老头操心!这不是出来看看热闹么?俺们的项府君变项君候了,可是好事啊。而且听诏令所说,项君候以后可是会常驻于此,俺们在朔方的老百姓不是会过得更好么?” “乱嚼什么,俺们以后要称呼是北域都护府的人拉!”张老头也是一脸激动:“原本打算明年在多租数亩土地来着,可项君候升迁之后,俺老张家在思讨是否去做做行商之人。” “那是那是,北域都护府!嘿嘿!”老赵不好意思挠着头笑着。 “咦?张老头,你刚说啥?汝老张家要去试试行商?” “那可不。”张老头一脸得意:“俺可打听许久了,再加上项君候日后会常驻于此,俺可更想去试试。” 老赵心中亦是一动,他可听说许多行商贩卖煤团和少许马匹的商人可是挣了不少,而且在项君候治下并不看低行商之人。而且老赵家中大儿已至成家年岁,奈何未到朔方之前无人敲得上他们老赵家,若是张老头所言可行,那他老赵家明年不就可以成家抱孙了么?老赵越想越激动,便拉着张老头往郡衙走去。 临戎大街小巷不少人都在交头接耳,交谈的事务都与刚二人相差不大,毕竟行商之人一家的生活状况大家都看在眼中,都想试试。除去不少人考虑的行商之事,也有不少有一技之长的百姓开始考虑是否可在临戎或者其他县城弄出点家底,夯实家业。 刘宏一道传昭天下的圣旨,不仅让朔方百姓没有过万年便开始忙碌起来,更是让大汉其他州郡不少能人名士对这个新创的北域都护府甚是好奇,更是欲瞧上一瞧这个由当今大汉帝王亲自取字的项敖项奉远。其他州郡暂且不说,圣旨对朔方的影响让项敖都忙不过来。整个临戎郡衙如同集市一般,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第一卷 第二十八章 怪异二人组 整个朔方因汉灵帝刘宏圣旨影响,忙至二月底才稍作消停。 因此间事务不仅耽搁项敖前往接替五原及云中两郡事务,更是耽搁项敖年前准备大举进攻鲜卑的些许安排。无奈之下,项敖只得调出姜呂任命为候吏,候吏并无官职品阶,只对项敖一人负责。 任命候吏的姜呂,首要任务便是招募奸猾善变之人潜入鲜卑各部落,探听鲜卑各部落军情与政事,为项敖大军杀入鲜卑打好前哨。并命姜茁加大力度对朔方境内各族百姓的盘查,不仅仅只是鲜卑,匈奴等外族,汉人也不放过。 两项事务都急需人手,项敖更是拿出大量钱财让二人将此事办妥。为不让因太多百姓弃农行商,项敖只得更改土地租赁政策。愿意租赁土地的百姓暂且不管,项敖将未租赁出去的土地全部收回,以请工的方式招募百姓耕作。 招募而来的百姓每月都有保底工钱,若年底收成不差,项敖更会发些许粮食作为奖励。至于五原和云中世家,项敖都会花巨量钱财收拢土地,并将煤团和与外族行商的权利作为筹码逼迫对方就范。 虽然不少世家怨言不少,不过待项敖给予其各项权利赚的钱财之后世家便也不再多说。能比兼并土地压迫百姓更得利益,何乐而不为。况且五原、云中也无太大世家,以项敖如今兵力和权利,搓拾此等世家也是轻松。五原、云中的兼并也在项敖掌控之下进行着。 值得一提的是,因项敖举荐,吕布还是获得不少功绩,被朝廷任命为雁门郡都尉值守雁门,项敖亦是为吕布高兴。而原本五原郡亦是借项敖顺风,皆被朝廷调离,升迁进入朝堂。 为此,五原郡太守郭鸿临行之前还特意书信项敖,表达心中谢意。更是为项敖推荐一族中人才,告知此人不日便会到访,还望项敖能与族中此人能有些许缘分。而云中太守栾贺倒是无如此好运,毕竟其父栾巴被害含冤自杀而亡。 栾贺虽无太多世家关系,然凭借自己才能及父亲生前少数好友,官至云中太守。虽未能借项敖之势入得朝堂,但能有缘余生跟随项敖之后又会如何,谁又知晓?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伴,日后是好是坏确实难以断定。 对于栾贺,项敖暂时也未安排,调查了解乃是寒门,能力也是不凡,便留任云中太守一职。 在项敖与胡昭和徐福商量之后,项敖将北域都护府治所移至五原郡郡治九原城。不过当项敖忙完朔方繁杂事务之后赶至九原时,吕布与郭鸿皆已上任离开。没能见到吕布把酒言欢,项敖心中遗憾不少。 其实项敖仍是有不少私心,吕布如此骁勇善战,二人又极为投缘,若是能招得吕布如此将领,项敖欲完全击溃鲜卑亦会轻松不少。当然,对于项敖自己而言,相比吕布成为自己麾下将领,项敖更愿与吕布兄弟相处。 项敖本打算开年便准备对鲜卑动武,此次兵马布置便将主要兵力着手往东面云中聚集。新建立的容城汉人较少,项敖不得不遣派一千骑兵驻守,并派去沉稳的同胞兄长姜茁坐镇于此。姜茁少年老成,再加其统帅的一千精骑,料想也无人敢太过猖狂。何况还有临戎和三封兵力协助,应无大碍。 三封城内并未安排过多兵力,只是在命张龙在鸡鹿塞安置一千骑兵以作策应。至于高阙要塞,除开高顺八百精锐步兵,更是安置一千余步兵及一千骑兵凑满三千人重点驻防。 项敖更是命姜炎在云中郡武泉县布置三千精锐骑兵,尽快派遣斥候探明弹汗山附近军情。而项敖则是在九原县城以北阴山以南的满夷谷驻扎训练重兵,除开原本一万满编剩余的两千精骑,剩下便是新招募的五千新兵,分别时两千重骑兵,两千弓骑及一千步兵。 其实项敖军队原本编制当中亦有不少善射之人,但却未成建制,未能形成杀伤力,极为浪费。项敖便将善射骑兵从原本的军伍中提出,再将从朔方新招募的善射之士,独立成营。重骑兵可是花费项敖不少钱银,只得一千之数的重骑兵甲几乎花费项敖朔方数月的钱财收入。 “主公,福已按照之前商议结果,将兵力部署完毕!只是如此一来,可北上鲜卑的兵力可就稍得乏力!”徐福略显担忧的向项敖报告此段时日安排的结果。心中对于项敖如此兵力北上讨伐鲜卑心中甚是担忧,毕竟北方草原大漠广袤无城,只得骑兵出击,不利防守。 对于徐福的担忧项敖也并未放在心上:“元直不必打过担忧,前几日姜炎来信,称鲜卑单于和连无威望领导鲜卑众部,此时已显乱像。” 项敖说完拿出绘制得极为简陋的鲜卑舆图,招呼徐福和胡昭到身前,指着舆图上并州以北的城池说道:“况且此次出兵吾图谋的并非鲜卑众部,而是此城。” 胡昭虽善于政务,但毕竟也是饱学之士,同样亦有不可小觑的大局观,略作思考便大概明了项敖意图。而徐福闻言之后亦是微微点头。 “主公此行甚秒。此时鲜卑若确实内乱,吾北域都护府不必参与其中,只要拿下受降城重兵守之,便可坐山观虎,秒也秒也!”胡昭抚着还未有胡须的下巴,频频点头。 徐福在旁确实沉思起来,片刻后肃穆望着项敖确认道:“主公,可否确认鲜卑内乱?” “年内必定内乱,只是暂时求不得具体时日。”项敖笃定道。 “既如此,福倒有一计可重创鲜卑。” “哦?可否道来?”见得徐福如此说道,心中极感兴趣,心讨此计定然不凡。徐福本就醉心于军略谋划之道,往日与南匈奴与鲜卑作战皆是刀枪相对,极少谋略,导致徐福智慧难以发挥,大多时候皆是在协助胡昭处理政事。 “鲜卑内乱多是因其心不合,加之和连并无其父雄威,难以服众,鲜卑各部首领有欲取而代之的定然不少。” 徐福表述并不是太快,似乎还在整理思路:“主公情报无法确定其内乱具体时日,究其缘由便是檀石槐余威尚在。若此时和连死于非命那鲜卑又当如何?” 项敖与胡昭瞪眼对视,心中极是惊叹,如此以来,鲜卑内乱时日岂不是可由项敖确定? 还未等项敖询问,徐福再次张口说道:“待和连丧命之后,吾都护府不仅可坐山观虎,更可遣密使落井下石,效仿前秦纵横之术,让鲜卑各部内斗。” “如此一来,不仅可不断消耗鲜卑人口财物,更可让大汉边境享多年太平,吾北域都护府便可多些时日平稳发展。”胡昭此时心惊不已,实在控制不住接下徐福话来:“待他日陛下诏主公策应陛下时,吾都护府对于朝堂奸妄更具威胁!” “孔明兄所言极是!”徐福也未怪胡昭抢其话语,点头称是。 “汝二人真乃吾之萧何、子良也!”项敖尽是感叹。 “为主公分忧乃吾职责,主公过誉!”胡昭、徐福皆作揖拜首。 项敖原本打算倾尽北域都护府所有资源打造更多兵马全力攻打鲜卑,虽同样皆鲜卑内乱之际一一击破,却未曾想如此之深。今日得徐福与胡昭计策,不必耗费太多便可拿下鲜卑,项敖更是极为高兴,心中更是对二人更是倚重。 “计策甚妙,可使纵横之策之人此时吾都护府中可是难寻啊!” “主公不必着急,和连身亡之事还需些许时日,纵横之事人选尚可等待些许时日。”徐福安慰项敖,虽计策乃是徐福所献,可入得敌营行如此慎危之事徐福亦是束手无措。 “也只好如此,那便先行决定受降城攻打之事!” 项敖说罢,三人便在舆图之上着手演练安排受降城一事。 时光如梭,两月时日转瞬消失,此时已是光和五年四月。半月之前,项敖已命姜炎北出鲜卑,而武泉防务则由原本云中都尉携训练完毕的一千骑兵及一千步兵换防。 除开新训练的两千弓骑与两千之数参加过往年入境鲜卑战争的老卒被项敖带离满夷谷入境鲜卑,其余新兵皆被项敖置于五原云中各县布防,在项敖离开之际由胡昭带领各郡都尉暂为管理。骑兵不善攻城,项敖为求保险,更是命高顺领八百陷阵自高阙要塞而出,掩踪潜伏到受降城附近。 “原来这征北将军也非浪得虚名啊!”此时朔方郡临戎城中一年岁约莫三十出头的英武大汉在临戎街上晃荡,不时还与身旁相貌相仿之人评头论足。 “兄长,不可妄言,此地乃是征北将军底盘,小心为上!”劝解的应是其弟,见自家兄长如此高声喧哗,极是担心被人误会。 “进弟怕他作甚,不就以征北将军么?还不是如同其他世家般虚伪作恶!”被称作阿进之人并不领情,更是大声喝道。 兄长刚吼完此句话语,突的感觉周身极强杀气笼罩,即便以二人魁梧的身体亦是被吓出冷汗。但当二人对周围稍作留心之后才发现,如此杀气竟来自周围游走的百姓,甚至有胆大之人瞪着如牛眼般的眼睛,表情狠恶。 “此二人如此诽谤俺们的项大将军,毁俺北域都护府声誉,定是细作无疑。”还未等二人反应过来,突然跳出一大汉,撸其袖子大声喝道:“来几人配合与俺,将二人拿下,为将军除去祸害!” 大汉说罢,便从人群之中又跳出数个大汉将二人团团围住。外围身子弱小的百姓也不只是看看热闹,亦是寻出身手机灵的百姓前往衙门报信。 “进弟,俺没有说啥啊!”此时所谓阿进之人一脸委屈的看着自己大兄,不知如何是好。 “别反抗,若被误会吾二人可得交代在此。”阿进赶紧嘱咐自己兄长,免得再生事端。 第一卷 第二十九章 计谋受降城,各方蠢动 阿进比之兄长要沉稳不少,并未太过慌乱。在未曾反抗之下便被临戎百姓轻松捉拿,并交到临戎郡衙。 兄弟二人本是听闻项敖为官多时为百姓着想,又抵抗外族有功才迁至征北将军,本是来临戎一观究竟,不曾想临戎之中百姓如此崇敬项敖,让阿进二人侧目不已。 且不谈临戎此时太守如何惩治阿进二人,项敖此时已领兵突进至受降城外与高顺步兵回合。而在受降城中的鲜卑也非庸人,虽鲜卑不善守城,却也是照着汉人有样学样,在受降城之上安置不少箭塔,城门之下更是拒马丛立。 原本项敖只打算自己前来与高顺合兵之后拿下受降城亦是不难,不过徐福却以未见过城战而请命跟随。项敖也只徐福虽天生不凡,但成长之途还是得实战方见正理,便带着徐福同行。 受降城坐落于秦汉长城以北,大致在朔方郡高阙关东北的漠北草原地带,于前武帝刘彻元封年间为接受匈奴左大都尉投降而筑,蒙语巴彦意为富饶,布拉格意为山泉,即富饶的山泉之意。以戈壁沙漠为主,但阿尔泰山脉延伸到此,生成许多戈壁绿洲,因而西汉在此筑城。 受降城因筑于塞外,形成一座孤城,时而为汉匈二方所占有,西汉元帝刘奭建昭年间命万余骑兵送呼韩邪单于出塞,并留卫单于,帮助平定内乱。随着郅支单于的西迁,以呼韩邪单于为首的匈奴集团,乃率部重归单于庭,匈奴内患遂定。 此后至乌珠留若鞮单于,匈奴世代向汉朝称臣,汉朝北疆无战事。 至此东汉示弱,不仅受降城常年被鲜卑占据,即便朔方五原之地亦是鲜卑肆虐之地。受降城便完全脱离东汉掌控。而此时受降城南面三十里光秃秃的山坳之中,数千兵马集结于此。 “主公,末将近月时日内一直未曾停止探听受降城军情。”此时营地中央廷帐之中,项敖一众之人正一同观望着一张不小的舆图。姜炎正指着舆图为众人述说情报:“受降城中大部分牧民皆是索头部,数日之前不知为何其部首领拓跋邻慌慌张张的赶回受降城。” 自从项敖迁征北将军,享开府权之后,项敖之前一众部下皆认项敖为主,愿为项敖鞍前马后。 “此时受降城约莫有八千兵马,皆是骑兵,虽鲜卑不善守城,但鲜卑之中善射之人众多,若是强攻恐损失不小。”姜炎在点出受降城附近三个地方:“此三地有鲜卑三个不小部族一直游弋,每个部落约莫四五千骑兵,与受降城相互拱卫。若是驰援受降城,半日不至便可到达。” “可打听到拓跋邻此人脾性?”项敖皱眉问道。虽受降城坐落与山间,但阴山地界有山无林,也更适合骑兵作战,况且鲜卑皆是骑兵,按以上军情算来,项敖等人欲攻城显得兵力不足。 “拓跋邻此人虽无檀石槐雄威,但治理西部鲜卑却也井井有条,西部鲜卑日益强大。”项敖微微低头回忆:“此人不喜女色,自负武艺。治军尚可,赏罚分明。政事对于西部鲜卑众多部落也未太过苛刻,不过檀石槐命陨之后,此人对和连极是不服气。” “不过因鲜卑东部大王宇文族却极为不满,末将曾闻得小道消息称东部鲜卑宇文氏有反意。” “哦?宇文部反意竟在小道传扬?”徐福闻言大感兴趣,此行虽是与项敖同行见识见识攻城之战,但其大多的注意力确实放在如何使出纵横之计扰乱鲜卑。 “只是略有传扬,末将也不甚肯定。” “嗯!”徐福低沉哼一声接着说道:“此事暂且不论,待确认之后再说。不知姜将军可有发现受降城附近地形是否有蹊跷或特别之处?” “地形?”姜炎搓着下巴低头沉思,片刻抬起头来:“此地多高原荒地,即便山地之中也极容易窥得全貌,唯一特别之处便是受降城北面高低落差极大,足有上百丈之高。” “如此看来,只有强攻?”项敖也是极为苦恼,若是强攻,数年培养的精锐不知又得多少士卒丧命于此。 “强攻便强攻,主公无需担忧,阿猛只需带上军中五百勇士便可破其大门。”焦猛见状,在旁瓮声瓮气的放出话来。 “本将还以为阿猛可以一人破城,却不料阿猛还要带上五百勇士方可也!”项敖在旁瞪了焦猛一眼。焦猛闻言支支吾吾的便不再多说。其余众人皆是会心一笑。 “若强攻仲达可有把握攻破城门?耗时几许?” “禀主公,若是弓骑兵配合强攻,顺有八分把握半日之内破城,只是伤亡...恐怕不低。” “既如此,阿炎在派兵打探打探,尤其是游弋受降城附近较大的鲜卑三部。至于受降城攻打一事本将再与军师商议商议。” “诺!”众人作揖拜走。 此时受降城中。 “大王,自年前檀石槐单于死于汉人之手之后,北方不少部落隐隐有反出檀石槐鲜卑联盟意图,如今和连单于不能服众,吾鲜卑难道又要陷入内乱之中?”拓跋邻坐下手已魁梧大汉担忧说着。 “哎...当初檀石槐单于在位之时本王便看出宇文部不臣之心,单于还在是尚能压住宇文莫槐。如今单于命陨,和连单于又无心政事,无服众之威,吾鲜卑分裂乃是迟早之事。”拓跋邻仰着头看着屋顶,仿佛能透过石顶看到天际:“想必鲜卑内乱,本王更担心的确实并州项敖。哦不,此时应该是北疆都护使、征北将军项敖。” 拓跋邻端正身子望着下方众人:“此人虽与鲜卑并无大仇,对治下百姓亦是仁慈有佳,但其野心亦是不小。年前方才斩吾鲜卑单于,如今有动起了吾西部鲜卑心思。” “啊...”“大王所言属实?”“并州怪物又来了?”拓跋邻刚道出如此情报,坐下众人不少便惊慌起来。 “成何体统!”拓跋邻一声大喝:“数日之前劫得并州军情,此时所谓的征北将军应离吾受降城数十里之遥,具体位置却是未能探得。” 拓跋邻的大喝确实让众人安静不少,但得知项敖就在城外附近下方众人又嗡嗡作响,见得如此拓跋邻只得心中叹气。制止众人吵闹之后,便下令安排城防,并派人通知城外游弋的部落准备驰援。众人带着不安的心情匆忙离开,甚至不少人眼神闪烁。 由于不知项敖军情,拓跋邻亦是极为担忧,甚至命人前往弹汗山求援。不过在拓跋邻派出斥候之前,项敖已命姜炎派大批斥候将受降城以东全部封死,甚至命精锐斥候约过阴山,封锁消息。 项敖迁征北将军,奉命成立北域都护府时,便已遣人联络雁门吕布及幽州公孙瓒,告知其图谋西部鲜卑一事。 虽汉景帝刘宏授权项敖督办北疆抵御外族权利,但如今大汉朝廷不少世族为为不让自己实力受损,如项敖此等命令大多会受命不出力,敷衍以待。 庆幸的是项敖与吕布和公孙瓒关系较为亲近,对项敖的领兵之能亦是极为信任,便出兵鲜卑协助项敖。 “吕都尉,虽陛下有命吾等战事需听从征北将军之令,可如此一来吾等得不了功绩不说还徒增伤亡,着实不划算。况且吾等又不是其直属部下,为何要听命于他?” 此时吕布正领着千余人马游弋在雁门以北,弹汗山附近。其身旁一军候极是不满此次出兵塞外。吕布闻言并不生气,立马望向西面,低声喃语。 “征北将军之能,吾等不及也!”吕布抬起头:“阿廉,汝跟吾数年,也只布乃何人。天下英雄繁多,能入得布之眼中只得寥寥数人。而征北将军,布尽是佩服之意。” “可是都尉...” 吕布摆手打断成廉话语:“他日若有缘见得,阿廉便知,此时多说亦是无义。” “阿续,再加派斥候探寻,切不可放过西面而来的任何鲜卑斥候。阿廉,全军通令,准备袭击北面鲜卑部落。” “诺!”二人见吕布下达军令,也不再多说,领命而去。 吕布突然一紧马腹,提速往军队前方奔去。“吁...”吕布立马于军前,手提方天戟指着北方大喝:“儿郎们,今日让鲜卑人见识吾大汉铁蹄威风。杀!” “杀、杀、杀!”吕布领着千余骑兵如狼群般往北面冲去。 不仅吕布,此时渔阳郡内公孙瓒也在打算出兵鲜卑。 “大兄,为何非要助征北将军一力?”公孙瓒身旁两侧此时分别站着其从弟,公孙越和公孙范。二人虽能力平平,确实极为其大兄着想,此次公孙瓒答应援助项敖让二人极是不满。 并非二人交恶项敖,乃是二人觉得其兄长以庶出身份混到如此地界极为不易,为何要为外人劳民伤财。 “阿越,汝二人不知征北将军项敖是何英雄豪杰。”公孙瓒也未发怒,浅笑着回答二人:“征北将军项敖虽看似世族大家,然为兄与此人相处下来却发现此人并非世家或者贵族,甚至山野之民称呼也无不可。” 公孙瓒双手负于身后,缓慢踱步走出县衙望着西方:“可即便如此身份,征北将军项敖以自己才能,数年之间从一介白身一跃成为边疆大使,汝二人觉得此人会是如何?” 第一卷 第三十章 本初计,张角谋 “此事便如此决定,汝二人立马整军,佯装突袭乌丸,分派兵力侵扰鲜卑王庭。”公孙瓒不欲多说,笃定的说道。 “啊?”公孙越大惊:“大兄不可,乌丸此时叛乱,乃是大敌,吾等应遵循朝廷诏令平叛才是!” “征北将军乃有假节督办北域外族职权,吾等听命于征北将军乃是遵循陛下圣旨。”公孙瓒微怒大喝:“不必再说,吾自有定夺。” 二人欲再张口劝说,见兄长公孙瓒已发怒便不敢多言只得应声退下:“诺!” 公孙瓒并未理会二人,只是低头沉思心中暗讨:敖弟啊敖弟,愚兄此次可押注于汝身尔,切莫让愚兄失望才是。 公孙瓒可是有自己打算,自两年前受命征讨乌丸,迟迟未能拿下,乌丸丘力居裹挟张纯等人在渔阳和右北平闹得甚欢,别说立功回朝,若是长此以往,不知何时会等来朝廷罢令,甚至徒加重罪。若是此次积极响应项敖,而项敖在鲜卑西部立功,公孙瓒也可混的功绩,免得有朝中小人诋毁不是。 项敖、吕布、公孙瓒三部兵马齐出鲜卑之时,朝中不少大臣也得知消息。 “陛下,征北将军项敖穷兵黩武、未曾上报朝廷便私自骑兵讨伐鲜卑。如此耗费民资不谈,如此骄纵胡为,无视陛下威严,罪不可恕。”此人乃是朝中太傅乃是汝南袁氏袁隗,此人乃是袁绍叔父。此人虽无胡广之才,但名望极高,更是极为忠于汉室。 袁隗更是无法理解昨夜袁绍为何如此针对项敖,项敖在袁隗看来虽是寒门,但数年之间对大汉边境所作贡献不小。但是作为四世三公的汝南袁氏中的天下名士,当然不在乎项敖如此寒门,既然自己喜欢的子侄需要如此,袁隗也未多想,上朝便是参上一本。 “嗯?可有此事?”刘宏闻言心中微怒。虽极为赞同项敖北出征讨鲜卑,但也得告知朕不是。 “陛下明鉴!”卢植赶紧从大臣之中迈步而出,手执笏板拜首说道:“陛下,年前项候上书禀明鲜卑单于檀石槐一事时已提过年后将出兵鲜卑。朝廷当时亦是群臣商议通过,陛下当朝亦是同意诏令。” 朝堂之下前排数人之中,看似粗鲁的一官员紧接卢植之后迈出急声道:“卢尚书所言极是。年前确有此事,还请陛下作令史吏核实,定当不假。” 此人乃是当朝河南尹,皇后兄长何进。因时常来往于宫中,从皇后口中得知汉灵帝刘宏是甚喜好,见状便落实朝野知晓此事,以免项敖被人所诬,恶了刘宏心情。 “臣以为北域都护府远在北疆确实不易掌控,若陛下允许,可派遣候吏加以监督!” 何进虽原本只是屠户出身,但多年来的官场生涯也非白予。其深知若世族之中若有人铁心要陷害项敖,定会有后招,何进便心中一动,出此计策。 “何卿所言甚是,如此何卿便安排候吏前往北域都护府任职便是。” 汉灵帝本不愿此时惩治项敖,更是想帮助项敖不少。今日朝廷被袁氏发难心中极为不爽,不曾想自家大舅子相处如此方法,刘宏便赶紧应下,不给底下一帮世族多言机会。 卢植所说之事年前朝堂之中原本是有提及,但项敖奏书当中并未说明,若是以此发难也可治项敖不小罪名。袁隗不曾想如此简单之事竟被何进匹夫三言两语给破去,心中甚是恼怒,却也无法发作。 “陛下英明!”见何进突然出现寻得转机,卢植赶紧带头拜呼英明。蔡邕及其好友等人亦是赶紧跟上,霎时间朝堂之上皆是呼刘宏英明之声。 “子干兄,为何着袁氏近年来总是咬着项敖不放,欲打压迫害大汉如此肱骨?” “伯喈兄,植亦不明啊!”卢植与蔡邕等人在退朝之后的路途中甚是不明袁氏为何如此:“平日里,他袁氏亦是汝南大族,更是四世三公扬名天下,项小子也未在洛阳待得太久,似并未得罪于其袁隗等人。” “如今袁氏在朝堂已是权倾天下,难道见不得后起之人?行如此毁吾大汉肱骨之举,不怕寒了天下士人心肠?”蔡邕显得极为愤怒,声音都开始大了起来。 “伯喈兄甚言。”随行的韩说急忙提醒:“如今袁氏势大,如此言语吾等私下谈及便好!” 蔡邕微怒,虽心中了然,却也愤怒异常。只得暗哼一声。 “叔儒所言极是。”卢植见蔡邕气急便劝解道:“伯喈兄放宽心便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必太过担忧,毕竟项小子如此功劳,朝中某人的些许‘小罪’亦奈何不了项小子的。何况还有河南尹如此'帮手'?” 卢植说罢,哈哈大笑。蔡邕见状亦是怒气顿消,会心一笑。韩说也是亦步跟上。 此时袁隗府内。 “叔父,不曾想何进那厮莽夫竟破坏吾等谋划,气煞小侄!”袁绍跪坐在袁隗右下,极其气愤的说道:“不想项敖这厮如此能征会战,更是将朔方治理得仅仅有条,若不是朔方太过偏远,恐怕此子入朝乃是早晚之事!” “侄儿不必如此,何进乃是匹夫,今日所举定是想讨得陛下欢心,倒不是恶心于吾。”袁隗劝解袁绍:“只是叔父好奇为何侄儿对项敖如此大仇?此人只是有幸拜师蔡邕,否则寒门之士都算其不上。” 袁绍见其叔父如此问道,眼神稍作闪烁回道:“倒不是侄儿小气,只是此人在洛阳时诋毁吾汝南袁氏言语被侄儿闻得,心中不岔,项惩治一番。” “侄儿不必如此。”袁隗哈哈一笑,沉声劝说:“寒门之人对吾袁氏有所嫉妒倒也正常,些许言论不必理会。吾袁氏一族如今俊杰便是汝与公路,汝当少花心思于此。多于朝中大臣走动,待侄儿守孝期至时,叔父好替侄儿在朝中谋得官职,为吾大汉雄威有所作为才是。” “绍省的,必定不负叔父众望。”袁绍起身,弯腰作揖拜道。然而袁隗未曾看到的是袁绍寒光直冒的双眼,透露出无限野心。 二人稍作交谈之后,袁绍便离开袁府,朝城外其母墓地走去。 如此天下,已是朽木,所谓不破不立也!叔父可知绍心中宏愿?待吾为双亲守孝完结之后,定还天下郎朗乾坤。三年时光而已,吾为此布置十数年都已过,吾等得。袁绍心中燃烧着熊熊烈火。 “主上,奴已将消息传递至巨鹿,那人也已回复。” 袁绍刚至其母墓地,便有一全身作黑衣的壮汉出现在袁绍身前,单膝下跪低声说与袁绍。 “那人可否回复时日?” “禀主上,那人回复约莫两三年的是日,但却要求更多钱财!” “呵呵!山野便是山野,自以为有些许文墨就敢与吾斡旋?答应他便是,明日吾便命人取来钱财交予尔等。” “诺!” “再告知与其,成事之后,吾只求人上人。若此人问起吾是何人,成事之后便是吾现身之时。” “诺!” 此时的大汉各州各郡,皆有道士现身救助百姓,或给予少量钱财,或给予可治病除魔的符水。各地官吏见有人为其分摊处置难民的压力也未曾多理,甚至不少官员及家属对如此道士都是敬为上宾,以求为其家人消除灾难。 此乃太平道也!太平数年之前便开始出现在冀州一地,往后的是日,其余州郡也渐渐出现太平道的身影。 巨鹿县城郊之外,一衣着黄衣的道士正在为十数人传授道术。 “汝等需牢记吾等职责,乃是救百姓于火难,百姓所求乃吾等所求,切不可压迫百姓。” “弟子谨遵师命!” “如此便好,若尔等有人屠戮百姓,待为师知晓时便是尔等命陨之时,切记!”黄衣道士肃穆教训众人。 “诺!” “散去吧!尔等定要竭尽全力完成吾等职责!”众人答应称是,便分散向各个方向而去。 哼!与虎谋皮确实不易。虽无不知汝是何人,可妄图利用于吾,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众人离去之后,留下黄衣道士矗立原地不动,脸上亦是狠色,不负方才慈祥。此人便是太平岛教主张角是也! “阿宝、阿梁!” “兄长!” “阿宝,汝前往下曲阳地界,负责冀北极幽州传道之事。” “是,兄长!” “阿梁,汝留在巨鹿负责冀州剩余郡县。” “诺!” “其余地界为兄自去便可。吾等所行乃是善事,定要加速行之,挽救更多百姓!” “定不负兄长期望!”二人激动回道。 望着张宝离去的背影,张角心中略显激动,布置十数年矣,吾已等之不及!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不知各自谋划所图又是为何,或许为拯救天下百姓,或许只是个人欲望。然,又有何意?待黎明时分,才知皆为梦幻。 不谈天下各地是何英雄,抑或枭主,此时项敖正带领一众部下在受降城与拓跋邻已鏖战数日,难分难解。 第一卷 第三十一章 马均献计 “元直,看来强攻城池并非智举啊!” “主公所言是极!”徐福精神稍显萎靡的黑着双眼回到道。 原本项敖欲奇袭受降城,尽快从鲜卑手中夺下受降城。奈何鲜卑斥候频出,硬是在项敖还未开拔攻城只是便发现项敖部队所在的山坳。计策还未实行便被发现,项敖只得全军急行军至受降城下五里之处驻扎准备强攻。 徐福在项敖准备强攻之前亦是设法欲引诱敌军出城,但拓跋邻如乌龟一般,收缩头角,硬是不出城迎战。若不是斥候来信,受降城附近部落被吕布拖住不少,鲜卑王庭又被公孙瓒骚扰得不行。项敖此次恐怕会被大军围困,落荒而逃。 “如此地形也无他法!”徐福感慨:“五日来,吾军已伤亡五百有余,若再有两日还无进展,福觉可退兵矣!” 项敖亦是无奈,只是一直盯着墙上舆图。 此时受降城面南城墙已染满献血,有汉军的,亦有鲜卑人的。昨日鏖战,若不是高顺凭借其精良兵甲,在城门下抗下大多攻击,伤亡数量恐怕是今日统计数倍。平日听闻鲜卑不善城战,却不知为何拓跋邻此次竟如此顽固。 此次城战,项敖感到极为侥幸。往日在草原之上袭杀鲜卑,兵甲比鲜卑精良,项敖极其亲卫都勇猛无比,每到鲜卑部落皆是屠杀似的歼灭鲜卑。未曾经历过城战的项敖也未曾想攻城消耗如此之大,若不是平日里高顺、姜炎极善练兵,恐怕此时军心涣散,气势低迷。 如此境地只是伤亡数百人,相比于鲜卑上千人伤亡,项敖已是心安不少。毕竟如此多崇敬于他的士卒舍命跟随,项敖亦是想每战之后尽可能多的带回乡里。 “如此城战让吾如今方才明白何为慈不掌兵,吾心甚愧!”项敖虽是对着徐福说道,然而在座众人闻得亦是心中戚戚,毕竟徐福、姜炎、焦靖等都未曾经历过真正残忍的战斗。高顺倒还淡然,毕竟来朔方之前便经历过不少,在鄂尔多斯高原之上同南匈奴亦是大战一场。 徐福也未搭话,只是对着项敖作揖点头,眉头深皱。 在项敖想来,若是心更狠些,置众多士卒性命于不顾,强攻一两日却也能拿下受降城。奈何项敖心中还是有些许不忍,暂时只得作罢。 “报!” 见得亲卫冲入账内,项敖心中一喜,急忙问道:“是否敌情有变?” “禀将军,并非鲜卑有变,乃是马钧簿曹从都护府赶来!称有要事告知将军。” 嗯?德衡来前线作甚?“赶紧引来!”项敖虽心中奇怪,马钧前来定是机要。 “钧,见过主公!”马钧进入账内作揖见礼。 “德衡不必多礼。”项敖上前扶起马钧:“阵前可不甚安全,德衡赶来作甚?” “主公莫怪,钧此次前来乃是与胡长吏商议过后紧急赶来,特为主公献上破城之策!” “哦?破城之策?速速道来!”项敖闻言催促马钧。而帐中众人亦是兴奋好奇。马钧工匠之术闻名并州,甚至司隶不少人都知晓此人。众人更是好奇如此精于巧匠之人有如何破城良策。 “主公莫慌!”马钧拱手转身对帐外喊道:“劳烦焦将军抬进来!” 只见原本在帐外看守的姜猛一手拎着一捆物件走进帐中,轻放到帐中桌上。此物看似不明所以,有不少帆布,些许藤条木棍。 “此乃何物?” “主公,此乃羽翅,可助人在空中滞留片刻。” “凭空滞留?”徐福在旁轻极为惊讶,惊呼出来。 “主公、军师、各位将军且靠近一观!”马钧走到桌前,将帆布打开,然后将各个木棍藤条镶嵌完好之后呈在众人面前:“此羽翅约莫十来斤,由特制的帆布和坚韧的木棍条腾组合而成。可载壮硕大汉!” 马钧说着将羽翅置于身后,绑扎固定说道:“如此佩戴,可从高空跃起,向下滑翔,双肩摆动可控制方向,腿脚腰腹可控制滑翔速度。”马钧一边解释一边做着动作。 “来人!”项敖向帐外呼道:“命数胆大之人前来见吾!”说罢不等众人反应,项敖便领头走出帐外,往营地外高低落差较大的山坡走去。众人亦是急忙跟上。 “哈哈...能得德衡,乃吾之幸,吾之幸!”望着胆大的亲卫从三丈之高的山坡之上跃起滑行数十丈远,项敖心中大喜,更是不吝赞叹。项敖本是想亲身试验,结果被徐福一众厉声制止:君子可曾立于危墙? “吾北域有马从事如此异人,主公攻略鲜卑之事更是手到擒来!”徐福心中更是欣喜,转身朝着马钧一拜:“德衡兄之才,福不及也!” “马从事大才,吾等佩服!”其余众人亦是跟着赞扬马钧。 “众位将军切莫如此,钧之术乃小道,亏得主公看重才是。”马钧回礼众人,更是朝项敖作揖拜首。 “哈哈!汝等皆是俊才,切莫如此虚伪。”项敖哈哈大笑之后肃穆朗声命道:“责令高顺领五百勇士天黑之前熟练羽翅用途,吾有大用。元直即可飞箭书信拓跋邻,劝其拱手受降城,吾可放其性命。” “命全军后侧三十里,扎营造饭!”项敖更是撤掉西门军队一同退去。 “诺!”“吾等领命!”众人亦是群奋,项敖如此下令,除开姜炎、徐福、高顺等将瞬间知晓其具体用意之外,其余之人也知今晚袭城,虽不知项敖具体布置,亦是摩拳擦掌!焦猛更是兴奋异常,心中暗讨:奶奶的,前几日在项大哥面前放出大话,不曾想鲜卑人当起乌龟,今晚俺必须得大杀四方,发泄发泄。 “吁......咚!”飞箭破空,信件已至受降城城头。晌午过后未时时分,鲜卑众人接到项敖飞箭,拓跋邻急诏众人商议。 “大汉征北将军如此信件,汝等以为如何?”拓跋邻望着坐下一众部落首领询问道。 “拓跋大王,吾鲜卑不善守城,数日激战吾鲜卑已伤亡将近两千精锐,反观汉军攻城伤亡还不及吾鲜卑。吾鲜卑本就是草原之狼,为何要困于石墙之中,受汉人欺凌。吾等今日退去,日后亦可回归骚扰于其,不必再次徒增伤亡,浪费吾鲜卑大好男儿性命!” “拓跋大王不可,如今鲜卑吾檀石槐雄主,内乱已是必定,若此时吾西部一脉丢掉受降城,他日定会浪迹草原漠北。东部宇文一族迟早会露出狼子野心,贪食吾西部一脉。” “一派胡言。”首先发话的鲜卑老者气急大喝:“就算吾等受住此城,数日已过,尔等可有王庭消息?” “项敖那厮可是如此好相与?此时定已断吾等西去路线,斥候是否安好吾等皆不可知。汝欲让吾等困死于城中?” 老者所言却是事实,众人亦是极为担忧。而反驳老者的鲜卑某部落莽汉首领脸色极红,朗声说道:“汉人朝廷相信众人亦有耳闻。项敖那厮近年来看似风光,然汉人朝廷定有使绊之人,若吾等见此一两月,汉人朝廷定会治罪于项敖。” 拓跋邻并未插言,任坐下众首领争执吵闹,只是坐于众首,揪着下巴沉思。忽而眉头紧皱,忽而松眉坦然。 汉军此次前来确实精锐,尤其是数百攻打城门的步兵,让吾见着亦是心惊。今日项敖退兵三十里,似乎真欲让吾等弃城离去。但汉人狡诈,若是外又埋伏吾拓跋邻恐怕会命丧于此吧!稳妥起见还是再守数日,派出斥候等待王庭消息再做打算也可! 拓跋邻暗下决心,使劲敲了敲面前木桌,示意众人安静:“再坚守些许时日,若王庭消息再不得吾等再作打算也无妨。城中粮草还能支撑月余。” “可大王...”老者还欲再劝,退后三十里可是鲜卑突围良机,若是等汉军再围上来可就麻烦了。 “不必再劝,受降城乃吾西部鲜卑要城,不可轻易放弃。不过汉军后撤定有阴谋,今日夜晚加强巡防!”拓跋邻打断老者,便转身离开。 哼!汉人皆是如此,只知围杀,若是项敖那厮敢叫阵于城下,吾定将其斩于马下!拓跋邻跨出房门心中暗讨。拓跋邻亦是鲜卑勇士,自有心中骄傲。 是夜。 初春夜晚本就有些许凉意,而北地草原更是如此。已是寅时三刻,椭圆的月亮已渐落山,阴山之上大多是光秃秃的,极少山林。西北风仍旧呼呼作响,若有人夜行于此不多着衣物,恐怕已极难行动。山间偶尔传来尖锐的秃鹫鸣叫,酸牙刺耳,让人不寒而栗。 如此夜晚虽不曾黑至伸手不见五指,但视野亦是极近,稍远便不知何物。而此时受降城北面高地之上,若能靠近还能隐约可见灰白之物在到处攒动。不过十数里外的受降城以人目却发之不觉。 受降城城楼之上,火把通明,不时有队伍巡逻而过,仗醒瞌睡的守城士兵。虽然如此,不过寅时乃是常人最为犯困之时,即便巡逻的士兵亦是哈欠连天,若不是一直在走动,估计也已睡过。 第一卷 第三十二章 神兵天降 “誒?兄弟,前方可是有人影?” “如此寒冷天气哪来人影!”此人打着哈欠,手软绵地搭在腰间弯刀,瞧见天空之上有黑影掠过,便打趣道:“喏,吾等头顶才有人影!哈哈” 另一鲜卑士卒低声嘟哝,天上怎么可能有人影,却还是抬头看去。哪有什么什么人影,不就几只秃鹫之类的飞禽么,吾居然相信他天上有人,真是。士卒同样跟着打了一个哈欠。咦,城门前是何物。鲜卑士卒不理会旁边打盹的士兵,向城远眺而去,却看见离城门十里方外一条黑色长线正在移动。 呼...碰!噗嗤!还未等鲜卑士卒看清,便从身后传来急响。不待士卒转身,一把长刀出现在士族眼前,抹喉而过。 “呃.咕咕咕...汉...” 高顺平稳落于城墙之上,发现此人便从其身后迅速斩杀。轻轻放下此人尸首,高顺转身朝还在打盹的士族一跃而起,左手捂住其最右手持刀朝此人胸口猛力插去。噗呲,又是一声轻响,高顺长刀贯穿而出,此人稍作挣扎便倒下身躯。 紧接着城墙之上接连传出'呼...碰'数百声,终于有鲜卑士卒发觉不对。 “敌...呃”一鲜卑士卒发现情况高呼欲喊,还未出口便被落到城墙之上的汉军士卒一刀断命。 “留下两队守住城墙,其余随吾破快城门!快!”高顺见状,心知敌人反应只在顷刻之间,赶紧待人冲下城楼抢夺城门。 “敌袭!敌袭!”在高顺刚好抵达城门还未来得及抢夺之时,城楼上便传来鲜卑预警呼声。紧接着一声悠长沉重的号角声从城墙之上传出。呜呜呜... “全军突袭!杀!”项敖闻得城中号角之声,便知高顺一行已被发现,便命缓步行军的骑兵全速奔袭。为不被鲜卑太早发现,项敖领着军队分散行军,并要求各队、各什、甚至各伍之间行军节奏全部打乱。 “杀!”项敖一声大喝过后,原本混乱不堪的骑兵突然整齐得如同一人的动作一般,举火奔腾而起。原本安静的草原之上突然间轰隆声与喊杀声大噪,项敖所领骑兵如同蟒蛇一般,在草原上露出獠牙,吐着蛇芯朝受降城奔去。 “如此严密防守,汉军如何进得城中?”此时拓跋邻已被号角声惊醒,慌乱穿戴好衣甲冲出房门大吼:“今日是何人值守,吾要此人死无葬身!” “报...报...报!”还未等拓跋邻亲卫禀明情况,一鲜卑士卒突然冲到拓跋邻身前单膝跪下:“禀大王,不好了,汉军突入城中,南门失守!” “立刻召集吾所有鲜卑勇士支援北门,立刻、立刻,万不能放汉军骑兵入城!”此时拓跋邻气得不清,也顾不得问清原由,赶紧下令召集兵马才是首要。 “结阵!”高顺来到城门之下聚集数百人,见着城门还未打开从西周涌来上前鲜卑士卒,立马下令结阵御敌:“有我无敌!杀!” “有我无敌!杀、杀、杀!” “杀!”鲜卑士卒亦是不惧生死,提起弯刀向陷阵营攻杀而来。 而城外项敖所领数千骑兵亦是奔腾而至,城门还未打开,项敖只得勒马停于门前下令道:“弓骑散射,辅城楼弟兄守住城墙!” 两千余骑精锐弓骑兵即可分多队散开,协助城楼上的陷阵营步卒。汉军擂鼓震天,鲜卑号角长鸣。战场范围虽之时城门附近十数丈范围,但是喊杀声,兵器碰撞声和箭矢破空声混成一团,个人嘶喊只会被淹没在其中。城门上方的城墙之上不得不抽出不少兵卒保护旗令兵。 如此场景更是来不及辱骂,不管是汉军还是鲜卑士卒皆是专心应敌,稍不留神便是刀剑相向或者流失奔来。 “北门情况如何?” 拓跋邻在混乱之中迅速集结好队伍,准备领着军营里数千骑兵前往南城门支援。 “禀大王,突入城中的汉军是有数百,此时已占据城门城墙。汉军将领项敖所领数千骑兵已奔杀至城门,配合城内汉军步卒攻破城门。” “数百步卒?尔等废物!”拓跋邻极为生气,甚至恐慌道:“南城门可有将近两千鲜卑勇士驻守,为何迟迟拿不下数百步卒?” “禀大王,此数百汉军满身玄甲,又举盾结阵,吾鲜卑勇士虽是武勇,却大多只是皮甲,一炷香时间未到,吾鲜卑勇士已损失近半,附近值守兵马正急速赶往北门!”此人乃是鲜卑负责受降城防守的千夫长,乃拓跋邻心腹。 “关注其他城门是否有敌人袭击!”拓跋邻稍作思考:“尔等随本大王即刻赶往南城门,定不能让汉军骑兵破门而入。” “诺!”众人抱拳应命,转身上马急速离去。 冬季的月亮已尽数落下山来,此时受降城中确实火把众举,到处可见人影马匹奔腾!南城门仍然是震天的厮杀之声,若能悬空俯视,定能见受降城中各街道上皆是不少骑兵向南城门汇聚,如同众川入海。 “主公,命弓骑抛射火失吧!”项敖所领骑兵已到城门之下将近刻钟,城门仍未打开,徐福见状提出建议:“受降城内仍有将近万数鲜卑骑兵,最多半个时辰便能集结于南城门。” “高将军突入城中迟迟未能打开城门定是遇到棘手之事。福只主公仁德,不愿伤及无辜百姓。可鲜卑常年居于塞外,人人可上马,人人可举刀。若让鲜卑等人反应过来全民举兵御敌,高将军危矣!” 原本有如此天降神兵徐福便出计让高顺一行人在空中滑翔之时便投下桐油爆坛,让鲜卑疲于救火,更是扰乱鲜卑军心,让城内鲜卑心中惊惧。奈何项敖仁慈,怜悯城中百姓,并未采纳。 此时项敖心中亦是万分焦急。隐隐闻得城中不少马蹄之声,也只拓跋邻此时已作出反应,不少骑兵正在前来南城门路上。项敖心中一狠,沉声命道:“火矢准备,引火!” “嘭、嘭...”接连不断的点火声响起,片刻城外骑兵之中一片火红。 “放!”姜炎得项敖所令,厉色大喝。首批火矢还在空中落下,姜炎身后一众弓骑第二支火矢已搭于弦上。 “放!” “嗖......”刹那间,数千箭矢破空声响起。火矢箭头燃料乃是特制,如此快速飞行并未让火熄灭。如此火光映得天空一片火红,在漆黑的夜空极为刺眼。如同猛虎下山般,自上而下向受降城奔去。 “吼!”拓跋邻在第一批火矢腾空只是便发现,待第二支,第三支接二连三的出现之后,拓跋邻仿若在听见一声怪兽嘶吼在自己耳旁响起。 拓跋邻脸色巨变,双颚牙齿更咬得砰砰作响。项敖之前攻城数日都未曾使用火矢,一是因为项敖不愿造过多杀孽,二十在项敖攻城第一日拓跋邻便在受降城城头之上拉出不少汉人奴隶警告项敖。如今拓跋邻见项敖射入如此多火矢,拓跋邻心中大怒,欲食其骨肉。 “报...”鲜卑斥候骑兵出现在拓跋邻身前:“禀大王,汉军抛射火矢,此时城中无数房屋着火,吾鲜卑牧民伤亡惨重!” “废物!本大王还未眼瞎!”拓跋邻此时双眼圆瞪,脸上表情因内心愤怒变得极为扭曲,甚是狰狞! 斥候脑袋一缩,心中甚是害怕:“大.大.大王!” “说!” “南...南城门已破,汉军骑兵已突入城内!” “嗯!!?”拓跋邻一声怒哼,随后扬天大吼:“项敖汉狗,本大王与汝不死不休。啊......” 轰隆一声巨响,南城门,开了。 “杀!”项敖一脸狠厉大吼,领军冲入城中。 “杀!”项敖领着数千精锐顷刻冲进受降城,一拥而上歼灭城门鲜卑守军之后,便迅速分队突击。朝城中各地奔去。高顺则被项敖留下领着三百陷阵守住城门,剩余陷阵则被暂时归于焦猛统帅,协同项敖冲入城中袭杀拓跋邻。 “东营仍有上万汉人。”拓跋邻极其愤怒,却在关键之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向身边众人下达军令:“汝带千骑,前往东营将囚禁汉人全数斩杀,之后从东门撤离,自行前往北方大漠。” “是大王,吾定将东营汉人死无全尸,让汉狗将领知晓吾鲜卑并非如此好相与。” “号角传令,全城西门撤离,能逃多少是多少吧!”拓跋邻心中叹气转头朝身边最为英武的鲜卑汉子道:“汉人定会到城中夺得府衙,阿诺,汝带两千人到府衙死战汉军,为索头部挣得撤离时间,可否愿意?” 被称作阿诺的鲜卑汉子脸上并无惧意,朝拓跋邻抱拳道:“大王放心,阿诺定舍身死战,为族人挣得时间。”阿诺稍作停顿有些许不好意思道:“只是大王,吾儿...” “阿诺安心,本王定视如亲出!”拓跋邻一脸郑重的承诺阿诺。 “阿诺便无忧矣!”阿诺微微笑着说道:“阿诺去也!”转身领着两千鲜卑士卒朝城中府衙而去。 第一卷 第三十三章 受降破,朝堂动 天不绝拓跋,果汝拓跋邻所料,项敖确实领着兵马奔向受降城府衙。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汉人善城战,但每每攻破之后便第一时间占领城中府衙,便给鲜卑拓跋邻逃离的机会。不仅项敖,就连徐福等人亦是未曾多想。拓跋邻所留两千死士,足以拖住项敖两个时辰。 此时奉命清缴城中残余鲜卑的姜炎领着军队杀至城东。 “姜将军,斥候来报,城东有鲜卑军!” “数目几何?可探知其目的?” “数约千余,目的不知!” “那便全军突袭,让本将看看城破的鲜卑意欲为何!” “诺!”姜炎手下偏将抱拳领命,转身大喝:“全军突袭!” 姜炎见鲜卑骑兵数目不是太多,便打算突袭歼灭。 “看来鲜卑逃了,不知拓跋邻此时在何地!”项敖此时满身鲜血,三个时辰的厮杀让项敖也忍不住喘气不停。踏步在满是鲜卑士卒尸首的府衙之中,略作思考之后转身对着焦猛命令道:“阿猛,速领弓骑营往城西赶去,看是否能拦下拓跋邻!” “诺!”焦猛抱拳领命转身而去。 “报!” “讲!”徐福对着冲进府衙的斥候轻声答道。 “禀将军、禀军师!城中除去吾军攻击城南之时火矢引燃的部分民居,许多地方皆已失火,蔓延极快!” “嗯!?”项敖皱眉。 “主公!”徐福从项敖身后站出:“如此多地起火定是拓跋邻为突围命人所放,今日欲杀之亦不太可能。受降城已下,吾等应及时安稳城中百姓,稳定受降城。” “况且占据受降城之后还有诸多事务需要安排,主公切莫浪费太多精力于拓跋邻所部!” “元直不必担忧,吾省的!”项敖虽是遗憾也并未想得太多:“速传令,命焦猛将军确认西门情况之后迅速清缴城西鲜卑反抗之人,命姜炎将军加快清缴速度。” “元直领兵坐镇府衙,吾带兵到城中转转,加快清缴!”说罢,项敖便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开府衙。徐福在后无奈的叹气后开始安排城中治安民心事宜。 “焦将军,据城西还留在城中的百姓叙说,一个时辰前,数千鲜卑从西门而出。” “一个时辰?”焦猛心中极为意动,若是赶得上,或许能追击到鲜卑,甚至拿下拓跋邻人头,越想越觉得可能,焦猛兴奋抬头大喊:“全军.....” “报!”还未等焦猛喊出命令,从弓骑营身后传来斥候急报打断焦猛。 “说!”焦猛此时有些生气,脸色极为难看的看着斥候,若不是斥候乃是项敖亲卫,估计定被焦猛收拾。 “将军传令,封锁城门,清缴鲜卑余孽!” “知道了!”焦猛在军中胆大出名,就算是军师偶尔都敢顶撞,但却不敢违背项敖命令,只得吩咐全军清缴鲜卑。 除开城中清缴鲜卑的项敖一众人,徐福更是动员还留在城中的百姓救火。此时还留在城中的百姓要么心向大汉,要么对于谁统治受降城并不是太关心,只求能安稳生活。尤其是被鲜卑掳来的汉人,更是积极响应徐福的动员。 两日过后,在项敖一众大力清缴之下,鲜卑残余清除完毕,百姓在照搬朔方而来的政令之下亦无太多怨言,城中治安民心缓缓抬升。项敖召集一应文臣武将与府衙,商议受降城防御一事。好吧,除开徐福勉强算是文臣,其他皆是武将。 项敖望着下方一众武将,心中无奈。若不是徐福与项敖自己对政事还有些许能力,恐怕要受降城平稳下来得累死一众人等。“元直,送往五原孔明信件是否寄出?” “主公,两日前攻下受降城时福已书信与胡长吏,料想不日五原将会有回信。”徐福比项敖还急。虽然徐福乃是全才,上马能战,下马治国,可是徐福志向并非如此。两日以来一直让徐福为主处理政事,其心甚苦。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项敖亦是汝徐福想法:“呈往朝廷的战报可要详细,尤其是吕都尉和公孙骑都尉战功皆需详诉。此次攻占受降城,若不是此二人帮忙,可不得如此轻松。” “主公放心,福已撰写妥当。”徐福肃穆回道。项敖见此不再多问,点头示意。 “此次出兵吾等需知晓其中利害,取得经验。”项敖跪坐于府衙之上俯视众人:“元直且上前告知众人。” “诺!”徐福起身:“各位将军,此次出兵塞外,攻下受降城,乃不世之功,吾等皆会留名青史。”徐福环视众人,眼中略带兴奋颜色。 “鲜卑西部至此西逃大漠,虽未伤及元气,但受降城却能阻断其与鲜卑王庭拱卫之势。吾等战功不少,但吾北域都护府损失亦是不轻。”徐福说道此处,与其略显悲悯。 徐福便将此次出兵攻城的得失一一道来,告知众人。陷阵营乃是先锋,又未经过训练便初次使用羽翅凌空突袭,还未入得城中便有数十人坠落身亡。又独自攻破城门,人员损失将近四成。姜炎所领两千骑兵于城东与拓跋邻派去屠杀汉人的一千骑兵相与,亦是一番猛烈拼杀。 此去城东的鲜卑士卒皆是精锐,在与姜炎部将近两个时辰的拼杀后被全数歼灭,而姜炎所领亦是伤亡近千。项敖所领主力更是在府衙与拓跋邻留下的两千死士死战,以项敖数千人马,硬生生被鲜卑拖住三个时辰。两千死士更是以命换命,让项敖主力白白损失上千精锐骑兵。 所得却是不多,鲜卑乃是游牧民族,本就不善种植,更无存粮一说,只是在府库中有不少皮肉和些许兵甲。钱财却是不少,但以项敖所定的抚恤金对此次攻城所损失的士卒仍是不足。看来又得贩卖马匹了,项敖心中暗叹。 相较于兵马损失,对于整个河套平原来说,受降城才是最大的收获。拿下受降城,重兵布防,再加上汉内外长城,便能确保河套平原之上无数良田安全无虞。而对于项敖对鲜卑图谋而言,拿下受降城,如断其一臂。 八百里快马急报,终于在月时日光景将与鲜卑战报送至朝堂。 “哈哈...天佑大汉,先帝保佑!”汉灵帝刘宏此时立于朝堂龙位之前,哈哈大笑,仰头朝天:“诸卿,吾大汉得如此大将,何愁天下不平,何愁北方鲜卑外族不服。哈哈...” 从去年至今,大汉天下无处不是乱像,交州有叛乱,乌桓叛乱,凉州之地羌人也在肆掠,无一不让刘宏愤怒心惊。但自从项敖出现,先平南匈奴,后杀鲜卑单于,大乱鲜卑。如今又夺回汉武帝在塞外所建的受降城,大扬大汉雄威。刘宏如何不高兴。 张让见自家主子如此高兴,便马上跪伏于地大呼:“陛下英明,陛下洪福!项将军固然能征善战,然,不若陛下慧眼,亦是埋没民间。大汉由陛下执掌,定能四海安定。” “哈哈,张卿所言甚得朕心,甚得朕心!” “陛下,既然项征北此时已拿下受降城,何不乘势追击,破那鲜卑王庭,如此陛下便可复吾大汉汉武之风,让四海称臣。” 如此声音一处,卢植与蔡邕心中咯噔一响。糟糕,此时如此提议,陛下定会应允,必须阻止。 “嗯!”汉灵帝眼睛一亮:“太傅所言甚得吾心!” “陛下不可,吾朝重得受降城,此时当中要害应当以民兴防御为上,若枉动兵戈恐不利北疆安定!”还未等蔡邕等人阻止,殿中前排约莫古稀之年老者慌忙上前劝解刘宏。此人乃是当朝太尉杨赐,杨赐字伯献,其父亲与祖父皆任命过太尉一职,深得皇室看重。 尤其是杨赐又不惧他人,敢于直言劝谏,朝中也只有蔡邕与其脾气相投。也因其耿直脾性,得罪不少同僚。 “杨太尉所言极是,殿下,过尤不及啊!”蔡邕见状亦是站出列来之言劝谏。 “太尉所言也不无道理!”刘宏皱眉,心中万分纠结,刚闻得袁隗太傅所言,心中极是意动,正准备下令,却被杨赐太尉泼得冷水,清醒下来。 “太尉所言亦是不假!”袁隗向杨赐作揖见礼,又转向汉灵帝刘宏:“陛下,朔方原本偏远极寒,再加上北疆各外族侵扰,之前朝中不稍官吏皆是提议放弃朔方,甚至五原。然陛下英明,寻得项候如此英才,让吾大汉边境重复武帝雄威。” “以臣看来,项候乃是征收边疆,开疆扩土不世名将,如今鲜卑因项候斩杀其单于已显乱像,再以项候如此俊才谋划之后定能击破鲜卑王庭,驱鲜卑护汉疆,成当年冠军侯那封狼居胥之功。望陛下三思!” “臣等复议!”袁隗说罢俯身拜服,而朝堂之上袁氏门徒及平日里与袁氏走得近的士族官吏皆是附身复议。 “陛下,臣可为将督战!”何进本是屠夫,自从入朝以来一直都被人诟病。此事在何进看来,乃是混得功劳之事,积极不已。 “陛下,项候善战不假,然鲜卑此时势重,虽出显乱像亦不可小觑。臣以为可诏令于项候,命其审度其势再作定夺!”当朝骠骑将军董重在何进请战之后便站了出来劝谏道。董重乃是汉灵帝生母董太后亲侄,与何进权势相害,中官挟重以为党助。与何进袁氏皆有间隙。 “董骠骑所言极合兵家虚实之论,臣复议!”卢植见得董重提出此计,赶紧附身复议。蔡邕等人见状,亦是俯首称是。 第一卷 第三十四章 初谈太平道,收李进 对于堂上的争斗,张让此次却在汉灵帝身侧低头不语,无人可见的眼神不断闪烁。 此时汉灵帝心中已是接受董重建议,毕竟刘宏虽是昏庸,却也懂得不少兵家常识,再说派去的候吏还不曾有回复,不知项敖此时是何状况。 “那便依照董卿所言,速发诏令于项卿。毕竟兵家之事还需得按照兵法行事。众卿可有异议?” “陛下英明!”见刘宏如此说道,袁氏一方也不便再多言。堂中皆是有才学之人,若此时再提异议,针对项敖的意图便太过明显。 “众卿可有他事奏来,若无今日便可退朝!”刘宏起身,欲转身离去。 “陛下!”益州计吏程包闻言出列道:“板楯蛮寇乱巴郡,连年讨之,不能克。臣以为板楯蛮自前秦至今,皆是有功于朝,其乱皆是因牧守不为通理,阙庭悠远,不能自闻,含怨呼天,无所叩诉。其并未谋主僭号以图不轨!臣议选其首领曹谦为太守,遣宣诏赦之,即时皆降!” “板楯蛮如此淫吾大汉威严。”刘宏闻言极为生气,板楯蛮寇乱巴郡已是数年,隔日朝廷当中皆会有人提到此事,然并未有何结果,数次镇压更是劳民伤财。不过近来国库空虚,各地灾害频繁,即便买卖官职亦无法填补,刘宏亦是无可奈何。 “陛下息怒!”益州刺史一同站出:“陛下,程计吏所言不无道理,巴郡远离洛阳,加之大汉近年天灾不断,不宜再兴兵戈,若能招降,于大汉于巴郡抑或板楯蛮也可少兵灾。” “众卿以为如何?”刘宏心中不知如何作决定,只得又俯视一众大臣问询。 “臣复议!”“臣复议!”不知朝堂之中众人是商议过还是如何,此次提议竟未曾反对便通过。 “陛下。臣有一事上奏!”太尉杨赐作揖拜首说道。 “嗯?!不知太尉所奏何事?” “陛下,近日民间盛传太平道天师张角携其子弟传道各郡各州,信徒极多。臣以为应以妖言捕之,以免霍乱民心。” “竟有此事?” “陛下,确有此事。”张让此时竟回道:“据臣得知,张角已传道数年,除为百姓治病,接济百姓之外,并未听闻其有何其他意图。臣以为可暂且观之,毕竟张角行为可为天下百姓消灾去苦,也可为吾大汉朝廷减免不少负担!” “张卿所言有理!”刘宏朝张让点点头转身面向众臣:“便由张卿遣人查之,之后再行定夺!” 杨赐无奈得跟随众人高呼陛下英明,心中暗讨:看来此事还得寻得大臣一同上奏才是,若张角真有反意,大汉定被伤得不轻,不得不防。 而此时项敖在受降城留下重兵布防之后便已回到五原。 “主公,朝中并不太平矣!”胡昭盯着朝廷下达的文书和蔡邕的来信,极是担忧北域都护府处境。 “孔明莫慌。”项敖并未太过担忧,浅笑着劝解道:“吾自受命朔方以来,数年便已有如此之势,朝中定有不满之人,毕竟树大招风。” “陛下虽无大能,今年来的表现无不体现陛下对鲜卑意图,行那封狼居胥伟业。朝中小人便是认定陛下如此心结,欲置主公于万劫之地。昭觉此事婉言据之方可,若再兴兵戈,不论吾北域是否有财力兵粮出兵塞外,只怕吾北域都护府自身都极难稳定下来。” “孔明所忧不无道理,吾大汉年年天灾,年年皆有叛军肆掠。若再大兴兵戈,甚至败之,大汉恐风雨飘摇矣!”项敖亦是感叹称是,不过眉间却无太多担忧:“然,祸兮福所致,既然朝中有人图谋吾等,却也是吾扬名天下,为陛下尽忠之时。” “主公...”胡昭极为担忧,极恐项敖如此接下朝廷诏令。 “孔明无需担心,吾已有腹稿!” “主公既有对策,昭便不再多言,不过主公还是小心为上。”胡昭也是无奈,知晓无法改变项敖决定便岔开话题:“主公回到五原之前,有怪异二人现于临戎,不过因其言论被临戎百姓及官吏所困。昭见二人乃勇武不凡遂移囚于五原,待主公观之后再行定夺。” “哦?怪异?”项敖却是心中好奇。胡昭便命人将二人押出大牢,送往府衙。 至于徐福,被项敖强制留在受降城处理民生事宜,此时北域都护府中官吏不少,但可担大任的只有数人。徐福也是无奈。项敖不仅拖蔡邕等人寻觅贤能,更是费心培养姜炎、高顺等人,期望其日后能坐镇一方。 “狗官,俺兄弟二人有何罪过,为何关押俺兄弟二人如此之久。原以为征北将军府不同于其他世家,原来还是如此,不分清白,欺压百姓。”还未见其人,项敖便闻得门外有人大喝。 “跪下!”被押进来的二人被士卒一磕双膝跪了下来。“君候,人带到!” 项敖点头挥手,示意来人退下。还未等项敖开口问询,其中一人又是大喝:“狗屁将军,不识善恶,欺压百姓!”项敖寻声望去,见得二人之中一人恶狠狠的望着项敖,欲食下项敖一般。另一人显得极是沉稳,平静的看着项敖。 “呵!阶下囚竟如此不敬!看俺不抽死汝这莽汉!”立于项敖身旁的焦猛闻得此人不敬辱骂项敖,准备起身上前抽嘴巴子。 “来啊!狗官!” “阿猛退下!”项敖见状,大喝一声制止焦猛。焦猛闻得项敖喝止,便停下脚步,剩下两个莽汉大眼瞪小眼,互诉衷肠!项敖也未多言,上前便打算解开二人缚身绳索。 “君候...”胡昭见状忙上前阻止。 “无妨!”项敖挥手制止,顷刻便解开绳索:“胡长吏已告知本将情况,汝二人并无罪过,本将并未在意名声,若汝二人以后行走他郡,切莫妄言!” 项敖解开绳索之时还不忘好心叮嘱。二人除开对项敖言语不敬,确实无大过。只不过项敖在临戎深得民心,百姓当然不容有人侮辱项敖。 “君候不治罪吾兄弟二人?”虽道听途说项敖如何仁德,却不知详情,二人之中其弟阿进疑惑的确认询问。 “呵呵!”项敖轻笑:“何罪之有,人无完人,本将亦有缺陷。何况只是说说而已,并无其他。”项敖扶起阿进,淡然道。阿进略显感激的看着项敖,心中不知在如何作想。 “若不是兄长制止,定将汝揍得满地找牙!”见项敖如此礼待此人,焦猛心中甚是不平在旁嘟囔说道,焦猛视项敖如亲兄,如此不敬项敖,如同侮辱其父。声音虽已是极小,项敖与兄弟二人皆是练武之人,并未逃过三人耳根。 “那厮莽汉,可敢与俺操练操练!” “兄长不得无礼!”阿进大声喝道,转身拜向项敖:“君候莫怪,吾兄长并无他意,唯耿直尔。” “呵!”焦猛脾气亦是火爆,见此人如此蛮横,心中怒气一升:“俺君候不责怪汝,汝竟如此不知好歹?今日俺便教汝这莽汉如何为人。来人,拿俺兵器来!” “胡闹!”项敖又是一声大喝,心中亦是无奈,为避免两莽汉继续纠缠,便直言说道:“壮士若无他事便离去吧,本将亦有要事需处理!” “进却有事寻得君候,不知君候是否方便,可否详谈片刻?” “哦?!”项敖疑声轻哼:“那二位请壮士入座。”项敖便引二人来到席间,又是朝焦猛狠瞪一眼,示意焦猛安静。二人也未客气,跟随入座。若不谈两莽汉主宾还是详谈甚欢。 二人姓李,兄长名竹字叔节。弟名进,字进先。兖州济阴郡人,早年天灾,家中亲人皆离世而去,独留下兄弟二人相依为命。二人虽不是世家之人,却是勤奋好学,尤其其弟李进熟知文韬,喜爱武略。其兄长稍逊些许,武艺不凡,却不喜书简。 “君候,吾兄弟二人次来并非闹事,只是欲再北域都护府求得一职以某生计。” “呵呵,吾北域正是用人之际,能得进先兄看重实乃本将福气。不知进先兄欲求何职,欲行何事?” 李进抬头望向项敖,李进也了解过北域都护府现状,原本以为项敖见得二人勇武求得一官半职也是轻松,却不想君候竟然还要考究一番。不过越是如此,李进心中越是欣喜。 “吾兄弟二人也并无太大志向,年前闻得君候治理如今北域都护府,深得百姓民兴,政令更是偏于百姓,吾兄弟二人甚是向往,愿以微末之计效犬马之劳。”李进说到此处略作停顿:“吾兄弟二人在兖州见得太多百姓流离,盗匪欺民,未免太多百姓如同吾之亲人般,便想寻得明公为百姓做些力内之事。” “不想进先兄竟有吾家君候志向。”胡昭见状赞道,甚至悄然朝着项敖眨眼示意。 “若进先兄却有此意,本将不日便上奏朝廷,为进先兄谋得官职,只是在诏令回复之前,还得委屈进先兄免为本将亲卫,随本将外讨鲜卑可否?” 李进眼中精光一闪,看来北域都护府今日必有大动,此时若能随项敖出兵,以自己兄弟二人能力定能混得军功,求得官职。李进起身作揖拜谢:“如此先谢过君候!”李竹跟随起身拜谢 “进先不必如此,若能同朝为官造福百姓,本将亦是功德。”项敖同样起身回礼,转身对焦猛道:“阿猛,安排进先兄弟入亲卫营。” 焦猛嘴角一撇,不甚高兴,不过转念想到:入得亲卫营不是归俺管辖么?嘿嘿,看俺如何收拾那厮莽汉。便高兴的领命带着李进兄弟二人离去。 第一卷 第三十五章 受命谋王庭 “主公,元直来信,也同意受命。不过元直建议,若是可以,主公看能否向朝廷讨价一二,若是真有小人欲加害主公,主公可趁势谋利。” “哈哈哈...吾就知晓元直想法定会与吾不谋而合!”项敖朗声大笑。胡昭在一旁却是无奈,毕竟在他看来,此时若都护府能有时间发展民生政事,只需三五年时光,再向朝廷上书求得中央同时出兵,定能以雷霆之势击垮鲜卑,还大汉边境安稳。 “如此一来,孔明便以之前商量的对策向朝廷回书吧!” “诺!”胡昭应声而去。 其实说来也并不复杂。项敖在回书中明言,北域都护府之地兵力有限,若横跨并州、幽州边境驱逐鲜卑却是极难。项敖全力发展的河套耕地极为隐秘,并未上报朝廷。因此项敖仍是在回奏之中极力喊苦,项敖甚至称一年之前三十万数的难民都还未能消化完毕。 项敖更是重言并州兵甲不足,并州之铁矿贫瘠,虽朝廷下方诸多权利,然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项敖也是无奈。南匈奴与西鲜卑两次出兵已耗尽朝廷初次所赠兵甲,就算回炉重铸却凑不齐一千兵甲。若不是以战养战,掠夺不少鲜卑兵甲,此次受降城之战胜负甚至难料。 项敖在回奏之中除去表达愿意受命之外,所有言语不尽苦穷。如此言语对于朝中袁氏一党,所表达之意也是明显:出兵攻打鲜卑王庭,本将认,可尔等欲陷害于吾需得吐些骨头才是。 回奏之后,项敖便全心安排图谋鲜卑王庭一事。 值得一提的是,吕布和公孙瓒。吕布协助项敖攻破受降城,被朝廷封赏,官职虽未变动仍是雁门都尉,却被升为绥边将军,实实在在的大汉将军。而公孙瓒,原本便是骑都尉,此次功勋更是助其升为北中郎将,风光无二。二人更是书信道谢,甚至玩笑式的提出次出兵鲜卑的意愿。项敖泯然一笑也未多想,本就是好友,有同时出兵塞外,得一份同战之情,二人对项敖更是惺惺相惜。 “哈哈哈,拜见呂将军!”此时雁门郡内,成廉哈哈大笑,作揖向吕布拜首。 “阿廉,汝真是!”吕布也并未生气,浅笑说道:“此回可知此项征北才能吧!别只识得项君候年轻,其统兵之能,吾不及也!” “是是是!将军说甚便是甚!”成廉佯作献媚笑着说道:“此次借征北将军之胜,让将军得此功,甚是划算!” “可惜不能与奉远将军同场杀敌,吾心甚憾!” “将军不必如此,廉从太守府经过时闻得朝中对鲜卑王庭有意,若是落实,必定以征北将军为首突袭。然征北将军定会知晓将军,那是便可同场作战矣!” 吕布颚首点头,心中略有期待。 “如何,阿越、阿范,此次可曾有亏?”公孙瓒略带笑意的望着公孙越和公孙范问道:“想吾是的项君候之时,君候不过年方十六,时过三年,哎,项君候确实不凡啊!” 面对公孙瓒感叹,二人此次也未多言,此次协助项敖攻打受降城,竟不曾想朝廷会如此大方,升公孙瓒为北中郎将一职,若是战事,除去洛阳所来的将军,整个幽州战事都得以公孙瓒为首。 公孙瓒本就豪门望族,对朝堂走向更是了解,当项敖决定受命的文书奏于朝堂之时,公孙瓒便已知晓,更是期待项敖下次发兵。其实公孙瓒比项敖更欲发兵塞外,公孙瓒常年边疆抵御外族,外族对大汉边境的侵略公孙瓒体会尤其深刻。无时不刻想着能打垮乌桓、鲜卑等外族。 刘宏对项敖的看重,稍有才学之人便能看出。此次朝廷欲攻打鲜卑虽是有心人挖坑推项敖,但是以公孙瓒常年在边境的战略眼光,也只若项敖协同幽州各地迎战,攻打王庭也并非不无可能,所以公孙瓒在得知项敖有受命意图,公孙瓒便抑制不住心中那团熊熊烈火。 项敖如此数次与朝廷交涉,原本还显得极为顺畅。不过更急的何进行了一招让项敖极为恼怒的破招,何进为求能更求得功勋证明自己,便在刘宏身边谗言。最后逼得项敖被迫受命,而向朝廷求得的援助确实极少。 一来二往,项敖之求得五千兵甲,并特许项敖在鲜卑功伐鲜卑期间将所控兵力可扩至两万五千之数。并命项敖持节,发兵期间,可命朔方郡、幽州代郡、上谷郡、渔阳郡等协同作战。置于辎重等物,更是极少,项敖只得自己再次想办法充实军资。 “主公,弹汗山细作来信,鲜卑单于和连欲亲征吾大汉边境。” 五原府衙之中,此时姜呂正俯身告知项敖情报。项敖放下手中笔简,起身来到姜呂身旁扶起姜呂。 “私下只得吾二人,阿呂何故如此多礼,吾本就待汝等为亲人。”项敖望着略显消瘦的姜呂:“阿呂此去鲜卑定是受苦不少,为兄心中甚愧!” “能为主公分忧乃呂分内。”姜呂仍是下人之姿:“况且礼不可废,尤其是北域都护府越发强大,更因如此。” “汝真是...”项敖只得无奈叹道:“和连既欲亲出,吾等便有机会。还有便是那宇文一族可有动向?” “宇文一族中宇文莫槐反意已越见明显,如非如此,和连便不会打算亲自出兵边境。”姜呂稍作停顿整理之后说道:“宇文一族今日来频频调兵,并非侵扰吾大汉边境,而是以保护王庭名义驻扎弹汗山以东数百里。此举惹得幽州北中郎将公孙瓒都不得不重兵驻扎渔阳郡北面长城之内。” “甚至乌桓都被惊得消停下来,龟缩于右北平边境暂无动作。” “哦?!宇文莫槐竟如此大胆?”项敖略显不解:“鲜卑之内他部就无任何反应?” “回主公。西部鲜卑因受降城被占,此时大多已西逃北上,暂时应无力回援。中部除开王庭军队,慕容博亦为表明欲如何,似乎坐等乱变,得其渔翁。” “而鲜卑王庭之中最强分为两部,一为步度根为首,一为轲比能为首。不过和连暂时仍是单于,二人暂且臣服。” “呵呵,确实甚为混乱!”项敖呵呵轻笑:“看来和连不得人心啊,若是如此,朝廷命本将出兵鲜卑看来亦不是太难。” 项敖自知欲一鼓作气打垮鲜卑对于现在的大汉绝无可能,设法内乱鲜卑,让其内斗消耗才是正道。便命姜呂继续潜伏鲜卑之中,待项敖攻破王庭之后,更是需要姜呂在各部安插的细作让鲜卑内乱火上浇油。 如此,姜呂便从此时开始准备长期匿伏于鲜卑,为日后征服鲜卑作准备。 此次朝中人暗算也让项敖多了心眼,既然如此,即便项敖能极快攻下弹汗山,项敖亦打算缓上一缓,待朝中之人催促再行事。项敖甚至觉得演得更为困苦,难受才好。项敖与胡昭稍作合计之后,便书信于徐福,徐福当然亦是极为赞同,毕竟受降城附近都为消化完毕。 项敖便如此上奏朝廷,各式理由推脱出兵时日。虽何进及朝中之人欲让项敖尽快出兵,但项敖所言亦是句句在理,最后只得同意项敖提出的于光和六年春在发兵鲜卑。如此一去一来,已时过数月。 而此时的北域都护府,人口已突破五十万余,有汉人,有匈奴,亦有鲜卑。甚至还有少数羌人和乌桓等部族人。为避免迁徙而入的其他民族聚众反叛,项敖强令各族混居,各地官员绝大多数由汉人当值。只是少数较为突出的外族之人许以不大的官职。 此时才至光和五年秋季,项敖便广发招募,以期在入冬之前募满两万五千兵卒。新募来的汉人兵卒掺入少量他族士兵留守各地,汉人精兵和大部分外族士兵便作为来年功伐鲜卑的主力。不过容城初立不久,项敖仍是命姜茁领原部留守,以防万一。 围绕受降城,项敖更是花费北域都护府巨资修建数个要塞,甚至在阴山脚下开坑不少田地,迁移汉人百姓定居。再加上补充及新招募的军卒,几乎耗费北域都护府两年来所有积蓄。 为求得钱财发展北域都护府,项敖在近两年中扩大炭团规模,出售至大汉各郡。甚至命匈奴人组建商队私下售卖食盐,贩卖不少并州北域良马。马钧亦是不凡,改良和发明众多益于耕作器件,高价贩卖。不过效果确实斐然,不仅供给都护府日常开销。更是存下钱银不少。 此次大势扩军建立要塞,钱财如流水一般哗哗直去。胡昭也曾建议,都护府财物确实需要专人看管,不然如此多钱财发挥作用更大,不至于扩充如此兵力和几个城塞便入不敷出。 胡昭善内政,算术亦是不错,可是行商并非只是算术,胡昭也无可奈何。徐福更无需多谈,精于谋略,亦懂政事,可行商之材亦是不敢恭维。项敖就更不必多说了,只看长窜的数字都头大不已。幸好炭团一是交于甄家,食盐和马匹又是见不得光的事务,价格更是按照行情随心所欲的贩卖。 至于农耕器件,项敖也未曾想赚得太多钱财,随手为之而已。 第一卷 第三十六章 小丫寻亲,酿酒师 接下来的数月,朝中也未曾再次催促。鲜卑王庭除去初始吆喝数声之后,如同未曾丢掉受降城般,安静的度过光和五年的冬季。 新招募的士卒皆由高顺和姜炎等人操练,李进兄弟也被焦猛拉去帮忙。话说焦猛与李进兄弟,却是不打不相识。当日项敖命焦猛安排二人之后,焦猛便将二人直接带到校场。李进兄长李竹亦是莽人,被焦猛三言两语激得哇哇大叫。二人便在校场之上大打出手。 焦猛没万万没了得此人如此生猛,全力之下也只得与其拼得旗鼓相当。或许莽人性子较直,在百招过后难分胜负之后,焦猛与李进便如此好上了。又脾气相投,不需多时二人便勾肩搭背,抛下李进不管。此后时日,便时常见得焦猛拉着李竹在校场切磋,二人武艺不凡,大开大合,那气势惊得还在操练的兵卒心惊胆战。 原本高顺见二人打扰士卒操练极为生气的,不过在二人武斗之时,一众士卒更是卖力操练,倒让高顺省心不少,便也未在多管。若是高顺真是生气上前喝骂,焦猛也只得灰溜溜的离开。或许天生相克,焦猛每次见到高顺,不知为何心中都会发憷。 相比高顺太过严肃,姜炎态度要好上不少。多次接触下来,李进便与姜炎亲近不少,二人一同训练兵卒,探讨谋略。不过对于姜炎,高顺还是极为尊敬,因此姜炎每次便当回好先生,邀请众人一同吃食或者探讨兵法,几人关系亦日渐亲密。 整个都护府,最为繁忙的莫过于胡昭。徐福仍在受降城未归,都护府一应事宜几乎全由胡昭做主定计。虽是繁忙,但三五郡的政事也难难倒胡昭,胡昭便隔三差五地到项敖府上哭累,搞得项敖尴尬不已。项敖也无他法,暂时无名士投效,朝廷又不予支持派人。 至于朝中派来监督项敖的的候吏每日可就清闲。来人就一宦官,也只刘宏看重项敖,并未太过为难。项敖亦是重金相与,好吃好喝的供着,甚至还找来不少风尘女子伺候其玩乐。项敖一众家臣在见得此人时也未漏嘴,皆是称呼君候,不呼主公,以免飞来横祸。 难得清静,项敖终于抽出时间与姜尧儿卿卿我我。从十一月入冬至初春二月,项敖每日处理完政事之后便赔着姜尧儿在整个北域都护府到处闲逛。或至鸡鹿塞外体验大漠风景,或至河套观望无尽农田。项敖本就威武俊美,姜尧儿亦是美貌出众。整个北域都护府百姓每次见得君候携美游乐,皆是询问多久给都护府添上小君候。每次都闹得姜尧儿满脸通红。 美中不足的便是小丫几乎全程陪同,借口便是护卫项敖。不知小丫是如何求得胡昭同意,硬是在百姓之中招募近百少女操练成女兵。两年时间,小丫竟将百人队整得训练有素,硬抗二三十项敖亲卫猛攻不落下风,让项敖对小丫侧目不已。 虽未曾上战场,如此百人眉间也能见得英武之姿。当然,项敖也未曾想过让此百人上战场,毕竟战争不适合女子。项敖一直视小丫为亲妹,也未曾多管,只要不是太过胡闹便好。 “项大哥,小丫求项大哥呗!”小丫摇着项敖手臂:“小丫也要当大将军,下次一同带上小丫吧,小丫定能斩将杀敌!” “小丫,战争不是儿戏,不适合女子参与!”项敖一脸严肃:“在北域境内不是太过胡闹吾不会多问,若是小丫乱来,吾遣散汝等女子归家织布!” “哼!”见项敖略有生气,小丫亦是不高兴,便跑到姜尧儿身旁:“尧儿姐姐,项大哥欺负小丫。小丫能带兵的,姐姐看她们,个个皆是好手!” “小丫乖!”姜尧儿轻抚小丫头,安慰道:“项大哥是为小丫好,况且女子确实不适舞刀,小丫当作玩耍便可,切不可当真。”小丫闻言,嘟着嘴,心中气急又不知从何说起。 “小丫,阿良此去常山两年已过,不曾拖信告知,吾派人打探也未曾得知消息。”项敖心中一动,盯着小丫说道:“若不然小丫领数十人去寻阿良,若是寻得亦是大功一件,可否?” 小丫闻言,眼睛一亮。“好呀好呀!”虽不是真正参战,但也有任务不是,小丫便高兴领命。回到五原,项敖召回王五,命其领骑兵十数人陪同前往,并私下写好书信交于王五,命其所过之地若有困难,带新至府衙求助。 原本项敖打算前往荆州探望司马徽等人,顺道看看蔡邕蔡琰。不过为能安稳出兵鲜卑,项敖还是放下心中牵挂,专心军政之事。二月开春之后,项敖不舍的离开温柔乡,着手安排出兵事宜。 吕布及公孙瓒本就是好友,项敖在年前便书信告知二人自己打算,二人亦是积极准备。为不被朝中把柄,其余代郡上谷郡等不太熟悉的官吏暂时并未书信告知。待朝廷催促诏令下达之后再行通告。 都护府安宁的这段时日,项敖亦是勤遣人寻觅善于行商之人,奈何并州地界少名士,迟迟未果。胡昭多次提及的文吏之事,项敖亦是放在心上,各方查探,稍有学识的便遣人拜访。可管理乡县之才倒是不少,极大扩充了北域都护府底层官吏人数。但是治理郡县之才却是未曾招得,项敖虽官职征北,甚至封侯,但毕竟并非名门望族,少有士族前来投奔。 何况在中原之士看来,北疆如此贫瘠,远离朝野。每每想及此处,项敖既是叹气,又是愤恨。士族垄断学问,让百姓无路求学。偶有机遇习得学问之人也只是庸庸平生,不得重用。再加之朝廷举荐之制,若无世家关系,几无入朝为官之道。 项敖想着:待自己在朝中有极重的话语权之后,定要设法让陛下同意开放百姓学问之事。项敖都已考虑不少,百姓闻得学问,定会被世家阻止,但可制定求学制度,在如此环境之下,为百姓求得夹缝,见得求学之道。或经数代人努力,可有实现学问普于天下之时。 虽未求得贤才,不过也有不少技艺超群的工匠来投。不论是木工,铁匠等,凡被将军府征辟,皆可领上不少工钱,比一般农户收入还多上不少。让项敖惊喜的是,来投的难民竟有酿酒师。 若只是一般酿酒项敖也不曾如此高兴,只是此人酿酒与他人甚是不同。 此人姓郭名芝,乃是项敖好友曹操同乡。虽不是士族,却是祖传酿酒之技。郭芝酿出的酒水成品,项敖也尝过。品种上十,各有不同。让项敖最为上心的便是烈酒和深色的果酒。 白酒名为烧仙,其味如名,只需一口,一阵火辣便从胃里自上而下窜出,直冲颅顶。即便以项敖等人酒量,三五斤下腹便已头脑发昏,燥热难耐。深色果酒不知何物所酿,郭芝称是祖传,并未透露。项敖也未曾多问。 在与其探讨酿酒过程之后,项敖更是提出些许方法,提纯酒水,让白酒更为浓烈。郭芝得此方法如得至宝,兴奋异常,当下便拜项敖为主,倒让项敖觉得突兀。 “主公不必惊奇!”马钧见项敖一脸茫然便解释道:“主公有所不知,自古以来,凡技艺无双,不论何业,皆是口口相传,只传至亲。今日主公为郭芝提出如此之巧技,拜主亦是当然!” 项敖恍然。郭芝虽是难民,竟懂得不少孔孟之道,识得学问。项敖便命郭芝为仓曹从事,辅助马钧处理事务。 此次攻打王庭,项敖将各地留守兵卒尽量缩减之后,抽出一万五千兵力准备出兵塞外。一万五千之数固然不足攻略鲜卑,何况有五千步卒随行,一万之数的骑兵当是过少。 不过加上雁门、上党各郡兵力,约莫能凑齐两万左右兵马。三万兵马虽不能全数听命于项敖,但并不远征,只协同作战拿下鲜卑王庭倒也不无可能。对此,项敖多次与吕布及公孙瓒书信商议,如何出兵。 右北平乌桓叛乱还未平定,亦是导致公孙瓒无法大军出击之由。而雁门郡总计兵力不过三千,若是出兵塞外,也只得两千之数。 兵马虽是不足,但项敖本就未曾打算强攻。姜呂潜伏鲜卑,定能设法骗得和连出城,何况还有宇文莫槐如此有野心的帮手。只要能设计除掉和连,鲜卑王庭便可轻松拿下。至于王庭之中步度根、轲比能等善战猛将,也无法敌对项敖、吕布等无双战将。 何况项敖还收得李进兄弟二人,甚是勇猛。其弟李进尤是如此,与项敖都能拼得不分上下。不过二人并未生死相搏,却也不知谁更胜一筹。 虽项敖自觉安排妥当,应万无一失,可战场瞬息万变,何人有能预料结果最终亦是如何?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如此而已。 第一卷 第三十七章 新式耕作,发兵鲜卑 时值光和六年三月,天气转暖。不论高原还是草地,皑皑白雪已见融迹,河套平原之上百姓驱赶着略显疲累的黄牛在田间耕作。 田间满是被马钧改良的龙骨水车,一级一级将河水提至好处灌溉田地。田间不少黄牛拉着不知名的车架横竖移动,此物乃是马钧新发明播种车。黄牛拉动驱走,车上有一农户踩踏机关制作动力,自动刨坑然后播种。 与之搭配的还有便是收割机车,操作农户只需两人,效率更是比平时里四五人收割快上三五倍。不过此时乃是春耕播种,田间并不见得。 按照往日耕作模式,河套平原一地的天地,若无十万之数的百姓便难以完全开发。然因上述三件耕作器物,提升效率不说,更是为北域都护府解放数万劳动力。 原本迁入大汉人数众多的匈奴、羌人等外族百姓,更是放下放牧,走上行商之路。为此项敖不得不设法将较为集中的牧区集中管理,以钱请工,以免浪费如此优渥的牧区。 至于放弃农耕和放牧的百姓,部分受聘于项敖统一管理的牧区天地抑或官方建设,大部分百姓更愿意从事商业买卖,游走于大汉各州,甚至塞外各族,连西域之外的贵霜之地都有人敢于前往。 至于商业税收,项敖无法管控,只得在出入关时按照货品价值和数量等征收关税。每个城池都有固定交易地区,租赁交易台需要缴费。在交易区所有交易皆划入非法,一经发现,轻则当时日交易时财物充公,重则抄家灭族。 项敖更是全府下令举报奖赏,非常之高,尽量杜绝偷税之事。 至于全府其他税赋,除去朝廷要求的人头税等,项敖能免则免。从事农耕的百姓税赋更是极少,不少百姓向项敖请命租赁更多土地,欲由此发家。 而在临戎和朔方之地,虽农耕与牧业欠佳,但却有更多工匠独自租赁店面,用自家祖传技艺某得生计。项敖更是大力支持,给各户工匠给予不少补贴,降低税费。 不同于中原各州郡难民遍地的景象,北域都护府朝气蓬勃,人人脸上洋溢着幸福,家家肉食丰富,衣着鲜亮。即便身无长技,只需吃得苦中之苦,亦能衣食无忧,毕竟北域都护府时常都会发布非官方徭役,工钱也是不少。 “公主,昭佩服!”胡昭对于数月中项敖提出的各项政令惊叹不已,更是对项敖佩服得五体投地。 项敖摆手轻谈道:“孔明过誉,吾只不过想让百姓更好而已,倒是又辛苦孔明。” “为主公分忧乃之责。”胡昭作揖拜道:“能从主公之后,创康泰北域亦是昭之福。” “孔明可否不如此客套,吾二人虽有上下之分,可亦师亦友,私下随意便好。” “尊卑有别,主公切不可再言!” 项敖无奈叹气,多次与胡昭沟通仍是无果,胡昭什么都好,就是太过严谨,尤其上下之别,毫不退步。 北域诸多政事已安排妥当,姜茁也被任命为都尉暂代城主一职调往受降城。张龙近年虽无大攻,却也劳苦,项敖便任命张龙为容县县令,负责容县防御和民生事宜。 向西逃走的剩余南匈奴人暂时也无动作,项敖便命王五担任三封县令,驻扎鸡鹿塞的同时协助张龙发展容城。 又命马钧为广牧县令,兼征北将军府左长吏,主管整个将军府农耕及各大牧区。而高阙塞只留下一军候领五百骑兵驻防,主要防御兵力投往受降城及周边新建要塞。 云中太守仍是栾贺,此人不论是政事还是防务皆能得心应手。此人更是深谙为官之道,项敖初任之时极为低调,从不多言,只是听从安排,做好当下。 胡昭对栾贺才能也是极为认同,多次向项敖推荐可在府中担当重任。至于胡昭除去将军府长吏身份之外,项敖还任命其为五原太守。 “主公,鲜卑王庭可来消息?”此时徐福已被项敖召回五原,随时准备随军出征。 “弹汗山倒不必太过担心,吾倒是着急朝中之人为何还未催促。” “呵呵,主公莫慌,福绝朝中近日定有变化,主公只需等待便是。”徐福轻笑劝解道。 项敖点头不再作答,低头望着舆图沉思。 “主公,预谋王庭其实不难,昭更担心主公立功之后朝中反应。”胡昭眉头微皱:“从古至今,功高盖主皆无善后,况且朝中还有小人针对主公,更是麻烦。” 项敖、徐福闻言,心中皆是大惊。“幸好空明提醒,不然吾等极有可能万劫不复。”项敖叹息,心中惊惧的同时更是大为恼火。 徐福沉思片刻,抬头对着项敖作揖说到:“主公,可否舍得功劳?” “嗯?!元直何意?” 徐福略整衣裳道:“此次出兵鲜卑,主公有持节之权。福听闻渔阳公孙瓒此时正平叛乌桓,此人勇武无双,在域外甚有威慑。” “此人虽是庶出,却也是辽西望族之后。在辽西、辽东甚至冀州都甚有威望。主公又与其交好,此乃契机也。” 项敖初闻好奇为何徐福会提及公孙瓒,待徐福道来,项敖瞬间便心领神会:“元直所言,欲将斩和连的功劳赠予伯圭兄?” “然也!” “元直大才!”胡昭闻此也是明了,略显兴奋说道:“主公,元直之计可解此道!” 项敖哈哈一笑,心中恍然,便立马书信于公孙瓒,道明利害,欲将最大功劳交其手中。 书信不日便送至渔阳。 “奉远将军果非常人,果非常人矣!”公孙瓒接到项敖书信之后朗声大笑,心中对项敖更是佩服万分,如此大的功劳竟说让便让,公孙瓒自讨不及。 “将军,何事如此高兴?”魏续在旁见得公孙瓒如此大笑,便好奇问道。 “无事,只是奉远将军心中提到些许玩笑罢了!”公孙瓒说着,将蔡伦纸写的书信置于油灯之上,片刻只剩的些许灰飞。魏续在旁却是极为好奇,又不好再多问,只得闷与心中。 此时袁绍老家汝南汝阳。 “主上,此次虽设计项敖成功,但小人心中仍有忧虑。” “哦?道来听听!” “主上,项敖此人能征善战,主上虽逼迫项敖攻打鲜卑计成,若项敖真攻下鲜卑王庭,反倒助其扩充朝堂威望么?到时若欲再针对于其,恐不易也!” “呵呵!”袁绍厉声轻笑:“若是那厮真能攻下弹汗山倒是好事,到时只需吾叔父奏上一本功高震主,汝觉项敖那厮下场会是如何?” “主上英明!”此人闻言背脊冷汗直冒,主上确实狠厉,如此一次项敖便万劫不复。 “嘿嘿!”袁绍也未再多说,只是仍旧厉声轻笑。 “报!”项敖亲卫立于堂外朗声大喝。 “何事?”项敖招呼其进入堂中,轻声问道。 “禀君候,朝廷来信!” “哦?终于催吾出兵了?”项敖疑惑之时,徐福以上前接过亲卫手中诏令。 “主公,确实乃是催并文书!”徐福也未显得担忧,淡然道。 “既如此,便回书朝廷,十日之后发兵!”项敖起身,心中略显兴奋,等得太久了。 北域本就随时厉兵秣马随时准备发兵,终于等得朝中催兵诏令,项敖早就按捺不住心中悸动。接下数日,整个北域兵马频动,百姓得知原来是出兵鲜卑王庭,兴奋不已。北域都护府将又立奇功。 只是原本鲜卑牧民略显悲凉,虽入住大汉已久,但毕竟还有不少情愫寄托于塞外鲜卑。不过绝大多数鲜卑牧民也未再多想,毕竟征北将军项敖并非残暴之人,对治下百姓更是优待有加。或许,能长久居于关内,成为大汉之民也非坏事。 不过仍有少数鲜卑人蠢蠢欲动,暗中捣乱。然,在守军的打压和大多百姓的支持下,仍有异心的鲜卑人极短时日便被缉拿。此次留守北域行督查之职的乃是焦靖,焦靖也知此次出兵关系利害,便如同姜呂平日一般下得狠手。凡证实其谋反之意,皆昭告北域问斩。 为儆效尤,焦靖对部分带头之人酷刑处死,毫不留情。北域都护府之内也是风声鹤唳,血腥弥漫。 接到朝廷诏令之时,项敖已以征北将军之职持节令边境各郡太守都尉集兵候命,驻军边境关隘。霎时间,整个大汉边境一片肃然,各郡兵马亦是整装待命,项敖更是将一万五千之数的兵马尽数遣出。除去高顺所领八百陷阵和千余步兵,七月一万三千之数皆是精锐骑兵。 尤其是弓骑营,已扩至三千,个个皆是善射好手,全由姜炎所领。因无将可用,项敖只得暂命李进领精骑三千,是为一营,作左军。焦猛领精骑三千,为一营,作右军。李进兄长暂领两千亲卫骑兵,与项敖所领两千精锐作为中军。高顺所领皆是步兵,项敖便命高顺尾随而至,待攻至弹汗山之下再作打算。 第一卷 第三十八章 再见吕布,徐福上阵 “今日出征塞外,征讨鲜卑,尔等可惧呼!” “俺家老母亲就是被鲜卑铁骑残害,才来从军,俺不怕!”“君候赐咱住食,咱母亲说了,既死亦男报君候之恩。” “俺家也是...”项敖问毕,中军便开始胡乱作答。 “本将问:惧、还是不惧!”项敖并未理会,怒声大喊。 “不惧、不惧...”突地,一众兵将皆整齐呼道,声音传遍草原。或许被众人感染,即便平日沉稳的徐福亦是随声大吼,发泄心中不安。 项敖平枪一压,万余兵马瞬间静声。 “既如此,今日本将便带尔等扬名天下,杀.......” “杀!杀!杀!”一众士卒满脸通红,牙齿崩裂,坐下马匹甚至不耐的打着前蹄。 “全军突袭!”项敖一马当先,领着亲卫营策马而出,余下数千精骑紧随其后。 不到半柱香时间,两军相遇。项敖望去,鲜卑兵马无疑。项敖不管是何部兵马,此时已不再考虑。只想着如何歼灭对方。汉军骑兵一万,而鲜卑如此整形,并非斥候来报万余,乃是将近项敖军阵三倍,将近三万兵马。整个草原之上充斥的尽是马蹄之声,还未交兵,双方皆是如同见着仇人般满脸狠厉。 烈日当空,但如此环境却让人觉得天空骤然昏沉下来,大地都在颤抖。马蹄,马鸣,士卒叫喝声混成一片,让人心烦意乱。项敖再度举枪大喊:“杀!”“杀杀杀!”亲卫营亦是随声呼喝,然后传遍全军。就在两军相交之际,默契版的左右分作两营。顷刻间,数万人马轰隆一声撞至两团。 此时的徐福不知是兴奋还是害怕,紧握长剑的右手微微颤抖。这才是将军,这才是汉人将领应有的战场。徐福心中激动,无法抑制得大喝出声:“杀!”当年仗剑天下的武艺也非白予,徐福跟在项敖身后,左劈右刺,不到片刻已有数人在徐福身后倒下马来,被跟随而上的项敖亲卫践踏得尸骨无存。 项敖更是如猛虎下山,陨铁长枪被项敖舞得密不透风,或腰斩,或透体而过,甚至竖枪直接砸爆鲜卑头颅。或是溅于身上,或是随长枪流至项敖身上,部下片刻项敖便已满身是血。 不同于汉卒与鲜卑士兵的疯狂,项敖仍是保持着清明,甚至偶尔停下眺望整个战场情况。此时三千弓骑在 项敖发兵同时,吕布亦是领精骑两千,出关塞外。二人在诸闻泽以北相遇。 二人碰面不免许久一番,二人同时下马,相互走来。“奉先,近日可好!”项敖一把抱住吕布,双手在吕布背膀拍着,朗声问道。 “哈哈!幸得君候挂念,布安好!”吕布亦是哈哈大笑,心中激动亦是无法抑制,双手些许用劲得拍着项敖背膀。 “奉先如此称呼是为何意?吾二人乃生死兄弟,此时也并未朝堂为何称吾为君候,莫不是见外!”项敖推开吕布,略显生情,满脸黑色的望着吕布说道。 “君候...”吕布张口准备解释,却被项敖打断:“奉先,还欲如此虚伪?” “哈哈哈...能得奉远看重,布甚幸哉!”吕布本就是耿直武将,无文士般太多纠结,见项敖如此较真,便马上改口,直呼其字。 “奉先如此甚好!”项敖瞬间恢复大笑:“吾二人脾性相投,皆是武人,无需诸多礼节。” “布还得多谢奉远朝中美言!”吕布作揖拜谢。 “奉先无需客气,本就是奉先功绩,敖只是如实奏于朝廷尔。” 魏续在旁看着二人客套,心中对项敖高看不少。来此之前,魏续还为吕布如此推崇项敖心中有些许不平,见得之后倒是服气不少。项敖身长九尺,再得一副好皮囊,又谦卑客气,让魏续心服不少。 “奉先,此次出兵塞外,吾等兵力稍寡,敖欲请奉先北上百里,以求封助慕容部驰援王庭。不知奉先可否应允?” “奉远之命,布定然遵从。”吕布抱拳肃穆而立道:“吾吕布在北线一日,他慕容部休得跨过半里!” “如此便有劳奉先。”项敖亦是抱拳回礼同时招呼焦猛上前:“此乃敖族弟,焦猛。吾弟虽无大才,却是一猛将,其所领三千兵马亦同时交于奉先,助奉先一臂!” “哈哈哈...能再得三千精锐,即便鲜卑数万之众,吾吕布亦敢与之一斗。”吕布哈哈大笑,显得甚是高兴。 “阿猛见过呂将军!” “布亦见过焦将军!”二人相互见礼。 “军情紧急,还请奉先先行北上布置,吾还需设法引诱和连!” “如此,布便先行离去,待吾等大胜得归之后再把酒言欢!”吕布抱拳。 “理当如此!”项敖抱拳回礼,郑重说道。 二人说毕,便转身分而上马。 “君候,告辞!”吕布上马郑重抱拳作礼望着项敖。项敖亦是同样回礼:“告辞,望呂将军凯旋而至。” “哈哈哈...借君候吉言!”吕布哈哈一笑,转身面向一众骑兵:“全军策马,驾...” “驾...”随后数千众人一同喝道,策马离去。项敖望着离去的数千兵马,心中暗讨:不知道又有多少士卒殒命塞外,埋尸他乡。心中越发着急平定鲜卑,让北域安康太平。 与吕布分别之后,项敖在途中遭遇数拨鲜卑兵马,人数不多,几百抑或千余,皆被项敖大军碾压而灭。项敖心知鲜卑定也得知消息,定在布防。不过原野辽阔,除开集结更多兵马之外,防御一说也是徒然。 “报!” “讲!” “禀将军,斥候已探得公孙将军踪迹。” “何地?” “公孙将军出关数日,此时已至白山汉外长城一带。” “兵马几何?” “约莫五千之数,皆是骑兵。略显奇怪的是,其中有近千全是白马,成阵而行。” “想必是伯圭兄引以为傲的白马义从也!”项敖心讨公孙瓒此次确实重视,又低头问斥候道:“代郡及上谷郡兵马现置于何地?” “代郡都尉屯兵两千余马城之外的长城之上,上谷郡都尉于宁县已北长城驻兵。” “主公,如此看来代郡及上谷郡并未出兵打算,只是屯兵边境做作样尔。”徐福略显鄙夷的说着,不过也并未太过担心。项敖亦只是略微点头,未曾多说。 项敖命人拿出舆图,望着徐福道:“元直观之,可否用计?” “鲜卑立庭于弹汗山下仇水之上,若只是功伐鲜卑牙帐,或许可借歠(chuo四声)仇水一用!”徐福略作沉鸣:“不过主公欲引出和连斩杀,恐需得直面鲜卑,最佳可至北面。于北,和连才有胆出于牙帐。” “恐怕也只得如此,和连此人虽比檀石槐胆小不少,却也自负武艺,北面确实首选。”项敖略显难色,若是北面强攻,恐伤亡不低。 “可否探得弹汗山兵马?” “禀将军,自从檀石槐死后,鲜卑便渐显分裂。加上西部鲜卑被将军所破,此时王庭之中只有檀石槐留下的本部万余兵马以及慕容部留下的数千兵马。” “东部鲜卑倒不用太过担心,此时姜呂正潜伏于其,设法动乱宇文部。数日前吾已通知姜呂,此时因已有动作。”项敖略作沉鸣对徐福道:“只是不知奉先在北可堵住多少兵马,期望漏过的并不是太多。” “主公无需担心,呂将军乃草原飞将,五千兵马拦下数万鲜卑亦是常见。” “那倒也是!”项敖点头,迫使自己安心下来。 “将军,不好,前方百里有上万骑兵奔袭而来。”伺候略显慌乱,不顾礼节直接冲至中军大喊。 “混账,乱吾军心,拖下去,仗责五十。”项敖见一众骑兵脸色微变,即可提气于腹朗声大喝下令将伺候拖下去,稳定军心。 “难道王庭兵马尽出?”项敖略作迟疑:“或许弹汗山探得情报,知晓被围,所以便打算突袭吾主力?” “若真是如此,那和连也并非庸才。”徐福沉着道:“此队兵马应并非王庭,或许之前鲜卑已探得军情提早布置。” “叔节,即可命斥候继续打探,本将要知晓此乃何地兵马。” “诺!”李竹领命而去。 “等等!”项敖叫住李竹:“再命全军少吃食些干粮和水,上马准备迎战!” “诺!” “不管是何兵马,此时只得百里,以鲜卑骑兵之能,最多个把时辰便至,准备应战才是!” “主公,此次福可否在旁一同作战?” “元直切莫胡闹,元直乃是吾随军军师,不可有万分差池,怎能参战?”项敖有些生气,他可不想徐福又些许闪失。 “福可持剑杀人主公也是知晓,况且如此原野,若是掉队恐怕主公也难护福周全也!” 项敖略作考虑便同意下来,若徐福真在乱军之中掉队,项敖分心更是不妥。 “轰隆隆!”不到一个时辰转瞬便过,阵前传来震耳的马蹄声,项敖闻得此声却无波澜。 “大汉将士!”项敖举枪大喝,一众汉军不知是错觉还是真实,自觉其声已掩马蹄声:“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吾等皆是大汉子民,亦是大汉铁军。护吾汉之子民,保吾汉之河山,乃吾之责。”如此混乱的情况之下也无法抛射,一样冲进战场近身搏杀。 “传令全军,以什为部,不需恋战,交错绞杀!”项敖劈开身前数人,急速向身后亲卫命道。 第一卷 第三十九章 强悍军阵,徐福悟 自项敖下令之时起,整个战场片刻被分割成数块。若是从上方俯视战场,便能发现鲜卑此时已被汉军包围,各个方块不断交错,每次交错过后方块便开始缩小。鲜卑骑兵在如此情形之下,不自觉间极速减少。 “主公,此阵果真了得,此时鲜卑万夫长估计还不知军队已被分割矣!” 徐福在片刻疯狂之后,被项敖惊醒,此时已是气喘吁吁。初次上阵杀敌免不了被战场无处不在的杀意影响,徐福自己更是心有余悸。 “本还以为此队人马定是不凡,不曾只是莽夫尔。”项敖此时已停下杀敌,军阵已成,若无破阵高手,即便有无双武将已无他法,毕竟军阵各成区域,被分割之后极难互通军令。除非能有十数无双武将,以力破之,方可再次集聚成军。但观此军,并无可能。 此阵亦有弱点,若是兵甲之利超过项敖军队,不能困住各个方阵,亦是枉然。还有便是之前所提无双武将,若是超过方阵半数,破此阵亦是轻松。不过以鲜卑此时军力,甚至此时大汉精锐也不一定能达到如此条件。 鲜卑骑兵人马确实太多,将近三万之数,项敖用此军阵也拼杀了将近三个时辰。如此高强度厮杀,别说鲜卑,只是举刀杀人的汉军亦是累得不轻。待天色渐暗时,鲜卑万夫长才发觉些许端倪。 “无耻汉狗,有胆与本将对阵拼杀,尔等阵法妖道本将不服。” 呵!成王败寇,战场之上还有不服一说?项敖心讨,更是浅笑出声。项敖提身众观战场,发现鲜卑伤亡已过大半,汉军亦是累的不轻。既此人如此好笑,项敖便决定停下阵来,与其说道说道。 “传令,收兵!” “呜呜...”汉军从开始杀得兴奋至现在杀得疲累,闻得收兵号角,瞬间击退身旁鲜卑骑兵,朝项敖所在后方退来。虽是极累,但退下阵型仍未混乱,有条不紊。 鲜卑万夫长见得汉人退兵,心中送气,终于可以休息了。两个多时辰,鲜卑万夫长挡住了不少围攻,但是能砍刀的汉军却寥寥数人。鲜卑万夫长颤抖着双手,强撑身体下令重组军伍。结果却让鲜卑万夫长惊愕。两万八千余骑兵,此时剩下能够上马的只得七千余,不知两军之间横竖乱摆的尸堆中海有多少存活。 项敖伤亡亦是不少,骑兵减员两千有余,其中甚至还有数百弓骑,让项敖心痛不已。 “尔等可否愿降!”项敖朗声大喝:“本将并非弑杀之人,也并非不容鲜卑,只是鲜卑年年侵扰吾大汉边境,荼毒百姓,本将被迫兴兵,若尔等愿降,可入籍大汉,成为大汉子民。” “汝这汉人休得妄言!”鲜卑万夫长大声怒喝道:“吾岂不知汉人狡诈,檀石槐单于之前,吾鲜卑也曾朝贡汝汉朝,可结果如何?汉人并非视吾鲜卑为汉人子民,压迫、欺凌何曾停过?尤其世家,无不当吾鲜卑如猪狗?投降,妄想!” “本将乃征北将军项敖,北域都护府乃吾之管辖之地。凡入的北域户籍,皆为北域子民,并无区别。至于今日景象,乃战之过,吾亦不曾怪罪何人。况且汝以为如此情景,今日可逃得过本将兵锋?还请将军速速考虑,若是及时,眼前躺着的数万士卒或许还能救回一二。” 鲜卑万夫长纠结了。打不过,逃不了,关键是他也想在尸堆之中救出还未咽气的兵卒,但是他仇恨汉人,更不想投降。“汉人将军,吾佩服汝之仁德,但想教吾鲜卑投降亦是不能。” “既然如此,便别怪本将心狠手辣,况且本将亦有士卒躺在尸堆之中,能救的亦有。”项敖脸漏难色道准备挥手下令。 “且慢!”鲜卑万夫长着急大喝:“汉人将军,吾可投降,但请将军放归吾手下兵卒,他们只是听命行事。” “断不可能,此次本将出兵鲜卑之地汝应已知晓,若放归数千兵马,此行危险便多上几分,吾如何向吾身后众人交代?”项敖直接拒绝,不过却沉鸣片刻道:“本将不欲多造杀孽,汝等若弃兵投降,待本将攻下弹汗山之后再行释放尔等,若仍是不允,那战便是!” 鲜卑万夫长,脸色难看,心中更是纠结万分,最后只得咬牙道:“好!吾便信将军一次!”说完带头下马丢掉兵器。其身后众人亦是跟着下马弃兵。 项敖见状扬手,数百骑兵越过尸堆来到鲜卑众人面前收缴兵器与马匹。见鲜卑数千人投降,项敖急命随军医匠寻觅活人。 项敖命人看押鲜卑,寻觅还活着的士卒,项敖一众一直忙碌到第二日方才消停。项敖军阵虽是杀阵,但是训练之时项敖便特意嘱咐过,只需让阵中敌人丧失行动便可。如此以来,在两万余人的尸堆中,硬生生救回上万余性命。丧命的士卒更多则是被落地践踏而死,受伤而亡的少之又少。 见得如此结果,鲜卑万夫长更是感谢项敖,心中也生起投诚之心。而项敖兵卒救回亦是不少,将近千余。 “主公,留得如此万余鲜卑可是危险至极也!”徐福极是担心,除去伤残之人,鲜卑之人加上被救回之中的,能够上马作战的仍有一万五千余人,比项敖本部人马还多不少。 “无妨,仲达已应到达此处,在派少许骑兵,将多余鲜卑之人押回云中安置即可。” 闻得项敖如此安排,徐福心中略定。“主公,若是平日押回鲜卑俘虏北域慢慢教化也不可厚非,可此次乃是出兵作战,旨为歼灭王庭,甚是危险。尤其鲜卑外族侵扰吾大汉多年,荼毒百姓亦是不少,该杀则杀,为何主公如此仁德,还留起性命!” “元直可还记得吾所作《鸡鹿怀古》?” “记得!” “曾见过吾战时太过悲悯?” “未曾!” “那元直以为为何吾如此性情不定,有过悲悯亦有过狠辣?”徐福望着项敖,满脸不解。 “元直,吾曾说过,为求百姓过得更好,也曾说过不愿多造杀孽。但从朔方至今,死于吾收的南匈奴、鲜卑,甚至汉人又有多少?”项敖叹息说道:“天下如此之大,何处见得百姓太平?最为富有的冀州?权势中心司隶?抑或贫瘠的并州?甚至塞外异族?” “未曾见到,不论何地吾都未曾见到!”项敖抬头望着天空:“吾只是想凭借一腔热血及微弱之力为百姓劈得一方净土,不求万事平定,不求全无压迫,只求百姓能够活着,仅仅是活着。而狠厉是对着那些欲阻挡吾实现宏愿之人,并非天下百姓。” “元直和孔明曾问过吾之志向,夜静时分吾亦自问良久。”项敖低头凝视着徐福:“若大汉可救,吾愿为大汉倾其一生助陛下创太平盛世,若大汉不可救...” 项敖深深叹气,坚定说道:“吾便与天道斗上一斗!至少有生之年,敖治下百姓可以活着,也只为何而死。” 徐福心中大震,原来主公想的如此之远,原来主公宏愿竟是如此。 “主公...”徐福无法表述心中震动,如同移山倒海般让人头晕目眩。片刻过后徐福双膝跪地:“有生之年能事于主公,福足以。福定竭尽所能,助主公实现宏愿。” 项敖扶起徐福,替其拍掉膝上尘土:“元直,此话之前只得孔明知晓,汝乃是第二人,日后吾亦不会再说。若元直元直愿意随同吾走下去,吾心甚慰!” “今生福唯此愿尔!” 得此回答,项敖紧握徐福双手,亦是感动不已。 翌日,高顺确是追赶到项敖,略作交接之后,便命一君候领一千步兵及五百骑兵押送万余鲜卑前往云中。起初鲜卑万夫长极力阻止,项敖只得劝解多时,或许鲜卑万夫长感其诚意,最后勉强同意。 在项敖的询问之下,终于得知此为何人。此人名为步度根,乃和连之下三大部首领之一,此次出兵劫项敖兵马是被王庭之中轲比能和宇文莫槐留下的亲信怂恿而至。二人描述项敖乃当世大恶,屠杀不少鲜卑百姓。鲁莽的步度根信以为真,月前便出王庭,于塞外召集两万兵马突袭。 步度根虽鲁莽,却因其勇武在鲜卑极有威望,加之极为体恤牧民,从不作恶,深受拥戴。不至满月时间能召集两万余兵马便可见一般。项敖将留下来的五千鲜卑兵马交于步度根,更是归还马匹和兵甲,让步度根对项敖更生好感。 “主公,此地已至鲜卑王庭北面不至百里。”徐福拿出舆图,为项敖指点地名,距离。 “此些小事以后交于亲卫便是,元直不必事事亲为。”项敖提醒道,让军师徐福看管舆图,是何规矩。 徐福也未辩解,继续说道:“步度根首领刚有提到,此时王庭仍有约莫两万兵马,皆是檀石槐旧部,忠于和连,其余兵马皆是寻由退去。尤其是宇文莫槐,几乎已不承认和连单于之位,退至大鲜卑山。” “若是强攻,定讨不得好,只得设法引出和连。”徐福指着舆图之上标注为河流的地方:“歠仇水距王庭牙帐不到十里,鲜卑为方便取水便效仿吾大汉将河道堵截,提升河岸约莫两丈有余,若是设法掘掉堤岸...” 项敖略微皱眉道:“收服步度根不易,若是用此法恶于步度根,对吾北域日后收服鲜卑恐有阻拦!” “主公不用担心,竟然有人得了好处,也得礼尚往来出些许力道才是!”徐福略作神秘的说道。 第一卷 第四十章 ‘设计’公孙瓒 项敖心中好奇,徐福所指何人。 “主公之前不是准备将斩杀和连功勋让与公孙将军么?” 项敖恍然,不过心中膈应:“元直,如此所为有些不太好吧。”项敖本视公孙瓒为兄长,将如此大坑丢于公孙瓒,项敖心中仍是有些过意不去。 “战功且不论,若此计由公孙将军使出,一是可坐实其斩杀和连的功劳,让朝中之人极难看出端倪。二便是公孙将军本就杀伐果断,得罪外族不少,本就与鲜卑不和,多此一举也无妨。” 项敖犹豫片刻咬牙道:“便如此行事吧,伯圭兄至此还未出力也!”项敖只得自己安慰自己。其实本就如此,项敖攻破步度根数万骑兵,吕布更是在北面杀得不亦乐乎。好不容易领兵五千,南面又有项敖掌军,不在鲜卑深处杀个通透亦对不起如此阵仗。 如此,项敖便书信于公孙瓒,言明计策,称自己在北无法用计,只得劳烦公孙瓒。公孙瓒得知以后高兴不已,如此又是大功一件。若是待自己平定乌桓之乱,封侯之日可待。 众人出兵不满月,便已攻至鲜卑王庭,虽大部分原由是因鲜卑内乱,但是若如此轻松,功劳少不少不说,若是被朝中有心之人奏上一本可又得难受了。谁叫项敖装作出兵困难,自食其果罢了。再加上北方开春较晚,此时河水太少,掘堤并未太多效果,也需得等上月余。 项敖便与公孙瓒及吕布商量,围困鲜卑一月之后待朝中催促之时在攻打王庭,吕布暂时不愿回来,在北方杀得起兴,请命项敖待攻打之日在回鲜卑王庭。项敖也未多说,同意下来。毕竟项敖是主帅,二人关系虽好,流程还需得走完。 让项敖众人气恼的是,代郡及上谷郡都尉在得知项敖围困王庭之后,便出兵塞外,以求混的军功。虽极为气恼,项敖也不远得罪于人,免得在朝中妄言!就这样,时间缓缓流逝,等待五月的到来。 此时陈留县内曹府之中,曹操独自一人品着茶翻阅竹简。 “可有征北将军消息?” “禀主上,征北将军三月初便入境鲜卑,至今还无消息。不过半月前听闻上党及代郡都尉已命出兵塞外。” “呵呵,如此小人不愿战场斗敌,抢功劳却是不慢。”曹操鄙夷道:“下去吧,不用再打听了,吾大汉项君候不日便会传来捷报!”老人应命退去。 敖弟啊敖弟,袁氏此次的圈套如此明显,汝切莫入套也!愚兄或许多忧是也,以敖弟聪慧怎会不知。曹操心中暗讨,显得有些担忧。只是不知敖弟如何破解此局,愚兄好奇得紧矣! 陈留附近近日多道士,原本传道并无其他,但曹操担心的是人数太过众多。如今宦官称霸朝野,为祸乡里,世家也未曾出力帮扶,百姓颠沛流离,若是此太平道心有歹意。那大汉...曹操不再多想,拿出纸笔,再次上书朝廷,希望能引得陛下重视。 北方虽少雨水,但山间冰雪在五月烈阳下开始缓缓融化,歠仇水上游沿岸冰雪渐渐融入河水之中。如此,鲜卑在弹汗山附近铸起的堤坝便开始起了作用,蓄水越来越多,已渐高于河岸丈余。 “主公,时候差不远矣!”徐福闻得斥候来报的歠仇水水位,略显高兴的说道。此地太过荒凉,将近一月的滞留着实让徐福深感无聊,心中亦是些许着急。确实时间太长,上万兵马虽无战事,仅仅辎重粮草耗费都极为庞大,若不是吕布不是送来劫回的牛羊,项敖等人粮草就不仅仅是从云中运来三次之数。 “书信于公孙将军,约定三日午时掘堤!” 三日后的清晨,项敖命人造饭吃食,待众士卒吃足饮饱之后便下令发兵王庭。 “气煞吾也,并州项敖欺人太甚,围困吾等月余不说,此时竟下战书与吾。”和连在王庭接得项敖战书,若不是旁人阻拦,下书使者都会被和连斩杀。 “下战书便罢,竟辱吾鲜卑无人敢与其争锋。”和连旁已鲜卑莽汉亦是气急:“单于,既项敖那厮从北方进攻,南面与幽州诸郡定为不和,吾等可暂不理幽州诸郡,布置少量兵马戒严即可。” “轲比能,汝确定乎?若是吾等出兵,南面又汉军来袭,吾等便无家可归矣。” “汉人内斗单于并非不了解,如项敖此等大功之人,汉庭之中定有从中作梗。再说老单于走后,估计朝中也无人将鲜卑放于心上。” 和连闻言,怒瞪轲比能,虽是实情,但和连听闻亲信说出,心中也是不爽。轲比能见状,便低头不语。和连心中亦是暗叹无奈,虽有雄心却无雄才,甚至怀疑自己是否为父亲亲生。 “主公,如此激将也不知和连是否会中此法。”项敖等人已至此地约莫半个时辰,鲜卑仍无任何反应。 “将军安心,若只是和连,或许胆小不愿出帐,可有轲比能在便不一样也!”步度根用这不太熟练的汉语解释,项敖闻言转身点头。 “轰隆隆...”约莫一炷香过后,终于闻得马蹄声。虽同样震天蹄声,项敖众人却无半分郑重之色,犹如外出游玩。项敖本部一万骑兵连带高顺八百步兵,吕布领五千骑兵埋伏于后,公孙瓒又有五千骑兵于歠仇水埋伏,再加上欲来抢功的代郡上党郡数千兵马,若还不能轻松拿下王庭,项敖自己都无脸示于世人。 “无耻汉将,本单于还未亲自上门报杀父之仇,汝竟又数次辱吾鲜卑,当真吾鲜卑无人呼!”鲜卑骑兵停于汉军五里之外,和连便破声大骂。 “和连单于?”项敖佯装不知:“真是一幅好皮囊,哈哈!” “项敖,莫欺人太甚!”和连憋得满脸通红。 “汉狗休得嚣张!”轲比能从何连身后纵马跃出:“吾乃鲜卑勇士轲比能,谁人敢与吾一站?” 步度根双脚一紧准备出战,却被项敖制止。此时不适步度根出场,转身对姜炎到:“姜将军,可敢应战?” “末将定将其斩于马下!”姜炎朗声一喝便策马而出,突至轲比能身前。 “死来!”姜炎话也不多,上前便是拔枪而上。 “哼!鼠辈之能!”轲比能不惧,提到迎上。 “铮...”一声金属碰撞的轰鸣,二人交错,鲜卑之人骑术果然了得。一招碰撞交错,轲比能并未冲杀而过,竟勒马立地而起,轲比能更是一手擒住马缰,一手自上而下劈砍下来。姜炎虽是措手不及,但借助马匹冲势横枪格挡,一错而过。 “武艺不错!”姜炎赞叹一喝,立马勒马转身:“再来。” 一刻钟下来,二人以快打快,已过数十招,部分胜负。毕竟长年生于马背,轲比能硬是以体力优势将姜炎打入下风。姜炎此时已微微气喘,勒马微作调整,姜炎提气再次与轲比能缠斗起来。又是十数招,姜炎为跟随轲比能骑术节奏,耗费太多体力。 “嘭...”刀枪再碰,姜炎后力不济,精铁长枪被打飞而出。轲比能乘势而上,在姜炎还未反应过来时一刀劈下:“拿命来!” “休伤吾将!”项敖在姜炎体力不济之时便已随时准备突入,见姜炎命危情急大呼。数里距离转瞬而至,项敖一枪挑开轲比能弯刀,向轲比能拦腰斩去。 轲比能慌乱之下格挡,被项敖大力打飞下马。项敖关心姜炎,并未追击。 “无耻汉狗,武艺不敌竟偷袭于吾。”轲比能翻身上马大之后便策马归营,方才虽胜,但姜炎也非轻与,轲比能亦是强弩之末。 “哈哈,汉狗不过如此!”和连见轲比能大胜,心中大定,更是轻视项敖,便驱马来到项敖身前:“项太守、项将军、项君候,今日本单于定让汝血债血偿。”和连越说越是愤怒,越是仇恨上头,双眼通红,血丝满布,握刀之手已是青筋直冒。 “拿命来!”和连一声大喝,满是怒恨之意。项敖脸色看似沉重,愤怒的和连却没看见项敖眼角轻蔑的眼色。 “铮...”又是一阵刀枪碰撞的低鸣声,二人便交战到一起。 看似凶险的对战,让双方将领都紧张不已。鲜卑是真担忧,汉军一方则是明知项敖演戏,却仍是止不住的担忧。 距和连到此已有约莫个把时辰了吧,为何伯圭兄还未掘堤?双方观战之人都不知项敖此时还分心想其他事情,其心思并未放在和和连的斗争之上。 项敖最后斗得是在无聊,便佯作不敌受伤归阵,众人又是一阵询问是否受伤。项敖只得一一解释。 “主公,鲜卑阵型在变。”徐福见势不对,赶紧提醒项敖,项敖也是发现,便点点头未有多说,仔细观之意图为何。 “全军突袭!”还未等众人反应,项敖一声大喝下令:“鲜卑欲逃,拦下来,杀和连。” 众人恍然,亦是紧急下令。 “驾...”双方几乎同时催马而动,不过是一逃一追。 “应是伯圭兄计策奏效,鲜卑因已早得消息。和连归阵便逃,估莫消息已到不少时间,只是和连在战。”项敖对身边众人说后下令道:“佯作全力追击,迫其阵乱。” 项敖说罢,万余骑兵瞬间分作三队,以品字向鲜卑包围而去。还未等鲜卑反应,前方两侧又杀出两千余骑兵,鲜卑骑兵更是慌乱。项敖再命弓骑抛射鲜卑,不求杀敌,只求扰乱军阵。 一刻钟过后,终于有鲜卑骑兵开始胡乱冲撞,朝军阵两本突去,意图逃过追击。对于冲出两侧的鲜卑骑兵,项敖也不管,继续追击鲜卑主力。鲜卑骑兵见状,越来越多的骑兵选择逃命,向两侧逃离。 待鲜卑骑兵或逃或死得只剩数千之数时,项敖便命全军放慢速度,跟随骑兵慢悠悠的跑着。 第一卷 第四十一章 公孙决堤斩和连 待和连赶回弹汗山下王庭之时,已满目疮痍。 河水所过之地,皆是水泽,不少青壮妇女,甚至孩童皆被湍急的河水淹死,也有不少被冲撞到硬物而死。整个营帐满是哀嚎之声,抑或呼喊父母,抑或呼叫儿女,让人不禁泪下。 若是平日,如此不至两丈河水冲入营帐也不至于如此惨重,但初春刚由冰雪融化的河水温度何其低,一但被卷入其中片刻过后便无力再挣扎。 然而对于仇视外族的公孙瓒来说,外族死活与其何干,甚觉大快人心。 “啊。。。”和连见状双眼通红,愤恨至极而咬的双颚用力过猛导致牙龈出血不止,满嘴是血的赫连不断惨叫大喊:“汉狗项敖,本单于与你不死不休。” 其余鲜卑亦是如同和连,惨叫不断。 “呵呵,鲜卑外族死不足惜,尔等咒吾兄弟作甚?水乃是本将所掘!”还未等鲜卑众人定下心来,南面便出现数千骑兵,其中有千余白马,在如此场景甚是刺眼。 “公孙瓒!”和连咬牙切齿地望着此人,和连也识得,能有如此多白马的只有一人,那便是辽西公孙瓒。 “公孙瓒,吾鲜卑虽与汝汉人常有战事,但汝乃是名门之后,为何如此狠心,竟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 “汝等外族还知残忍狠心?”公孙瓒亦是满脸狠厉:“汝等欺辱吾大汉百姓之时又是如何,如此了却性命已是天大恩赐。” “与汝如此废话又是如何?”公孙瓒亦是自问:“杀了便好!” “此人乃是鲜卑单于和连,今日乃是吾等封侯将相之时。”公孙瓒鼓动身后众人:“杀,杀,杀!” “杀!”跟随公孙瓒数载的一众骑兵亦是对外族不存任何怜悯之心,在公孙瓒一声令下便蜂拥而至,举起屠刀,毫不留情砍杀。 和连不知为何,如同封魔般,马也未骑,持刀徒步冲向公孙瓒。 “哼!不知死活!”公孙瓒更是未手软,一枪突出,自上而下,在和连身上穿体而过。“和连已死,其余鲜卑一个不留,杀!” 不同于项敖仁德,公孙瓒对外族无任何怜悯。数千惊魂未定的鲜卑骑兵不至刻钟便被公孙瓒兵马杀得死得死,逃得逃,连躺在水泽之中的妇孺也未能逃过。 在公孙瓒未曾注意的东面,轲比能领着逃出的千余骑兵,转身红着双眼死死盯了公孙瓒一眼,便领着众人策马向东面离去。 半个时辰过后,项敖才领着万余骑兵赶到弹汗山脚下,望着满地的断肢残尸,项敖心中些许不忍,却也没有多说。 此时公孙瓒已开始打扫现场,见得项敖到来便放下手中事务。 “哈哈哈,多日不见,奉远将军越发英武!” “伯圭将军说笑,熬不过一届莽夫尔!”二人见面亦是欣喜相拥。 “奉远将军仍是如此客气。”公孙瓒也只项敖脾性,并未多说,拉着项敖来到一应辎重牛羊前:“奉远将军,此乃此次战利所得,赞已拿得和连人头,其余物质交于奉远将军。” 于此二人也是心照不宣,项敖只是点头,引出吕布道:“伯圭兄,此乃雁门都尉,鲜卑送号飞将军。猛士也。” “末将见过公孙将军?”吕布亦是上前抱拳拜礼道:“早闻白马将军威名,今日见的将军,布三生有幸。” “哈哈哈…吕将军客气。”公孙瓒爽朗大笑:“飞将军亦是扬名塞外,吾亦心仪已久。” 三人客套之间,南方又传来轰隆作响的马蹄声。三人相视鄙夷浅笑,心中皆是了然。 “末将来迟,请征北将军责罚!”不到四千的骑兵分作两部来到项敖一众人身前停下,两位领头将领迅速下马抱拳于项敖放下,同声请罪。 “二位都尉不必如此,幽州边境本多蛮夷,耽搁行军亦是常事,不必自责。” “吾等谢过将军。”二人再拜:“如此,吾等便为将军打扫现场。” 呵,抢战功不说,欲抢吾战利品?项敖心中暗讨之后说道:“不必劳烦二位都尉,本将军还有万余兵卒,足以。” “本将军亦有数千兵马,也可助项君候一臂之力。”公孙瓒也出面拦阻,略显怒气道:“汝二人还是回兵边境,免得外族趁虚而入。” 二人对望一眼,稍显无奈,虽有靠山,但加上公孙瓒可就麻烦太多,只得萎缩应声而去。 “哼,如此小人之为,若不是有人撑腰,吾今日定斩于阵前。”待二人离去,公孙瓒仍是怒气未消,破口大骂。 “伯圭兄不必因小人而气。”项敖浅笑这轻拍公孙瓒臂膀:“此乃大胜,吾等皆应高兴。” “奉远兄所言极是!”公孙瓒点头称是。项敖便一左一右拉着二人向现场之外走去。 “轲比能见过慕容单于!”此时原本的单于庭以北,轲比能以逃至慕容部庭帐。原本慕容博与轲比能是忠于檀石槐,檀石槐逝世之后二人仍是对和连抱有希望。 轲比能逃离之后,并未多想便来到慕容部。东部仍有诸多部落,尤其以宇文部实力强盛,但往日王庭之中多数部落首领也知晓宇文莫槐野心。 “轲比能兄弟,不必如此客气。吾等皆是王庭肱骨,如今王庭已然不复存在,鲜卑更是势弱,此时若不互相帮衬,恐吾鲜卑难以生存。” 说毕,慕容博牵起轲比能入帐细谈。 二人虽是有些许交情,但轲比能并非愿屈于他人之下。慕容博多次挽留未果,便赠予不少牛羊,方便轲比能尽快收容落单的牧民,组建部落。轲比能也未太多客气,接纳之后记得如此恩情便可。 而项敖三人也未太过耽搁,毕竟将近两万兵马驻于塞外,每日粮草消耗太大,不宜耽搁。当日三人便打扫战场,焚烧尸体就地掩埋。是夜,三人仍是抽出短暂时辰相聚一二。 “赞此次多得二位相助夺得首功,甚是感激。”公孙瓒举起酒樽微微屈身拜向二人:“赞暂时也无他物相赠,今日谨以酒代谢,他日定有厚报。”说罢,便仰头引尽杯中酒水。 项敖吕布见状,亦举起酒樽,满樽而饮。 “公孙将军过谦!”吕布有些许酒意,说话间也少了些许白日间对公孙瓒的恭敬,更多了一分英雄对英雄的佩服:“布也未多少功劳,只是在北面从未如此杀鲜卑杀得起兴。”吕布说毕,哈哈一笑,自顾自饮完樽中酒水。 “奉先不会是怨敖未曾给奉先建功机会吧!”项敖举起酒樽面相吕布:“若是如此,敖此次罪过可就太大了,敖在此赔礼!” “誒!奉远说甚,若非奉远记得布,此次出塞携吾等一同前往,布还只是五原一县督邮,哪有如此将军风光!”吕布赶紧起身拜道:“布还得多谢奉远提携之恩。” 项敖见状,亦是赶紧起身准备言语些许客气套话。还不等二人再多说,公孙瓒战起身来阻止道:“呵,汝二人皆是英雄豪杰,何时变得如此虚伪?吾等武人本就直爽性子,脾性相投便视作兄弟。” “今日吾三人不谈政事,把酒言欢便好!”公孙瓒继续邀二人饮酒,阻止二人再提此事,项敖吕布亦是不再多说,继续饮酒。 “哈哈哈...”饮到尽兴,项敖忍不住作诗兴叹:“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好好好...好一个不教胡马度阴山。”公孙瓒闻得亦是兴奋三声大喝:“昔日听闻奉远文采非凡,今日有幸亲闻奉远抒发如此豪情,赞佩服!” “哈哈哈...奉远不愧征北将军,志向高远。布有幸识得奉远,亦有幸见得白马将军伯圭兄,足慰平生,足慰平生也!”吕布亦是满脸通红的赞叹。 “敖亦是三生有幸,识得奉先兄、伯圭兄。吾大汉有吾等慷慨之士,不愁蛮夷不臣服也!” 吕布、公孙瓒二人闻言皆是转头望着项敖,眼中些许疑惑。平日项敖谦逊温和,不论何时皆是低调。不曾想今日见得项敖如此自夸之时,不过在二人看来,项敖所言亦是实情。 些许疑惑之后,二人亦是随同哈哈大笑,对项敖所言亦是赞同不已。试问如今大汉北疆之地,何人能与三人并肩?凡英才之士,不乏对自己的自信,正常尔。 翌日,项敖留下姜炎领两千兵马留守单于王庭不远之处的颓当城。此城乃是檀石槐所铸,虽不及汉人城池高大,但也可比中原一般县城。颓当城之中鲜卑人早已在得知王庭被破之后向东面或北面鲜卑其他部落退去。 项敖接受此城之时已是空城,别说人,连畜生辎重都被鲜卑人尽数带走,虽无利所得,但入驻亦是极为方便。之后,项敖、吕布及公孙瓒便领着自身兵马向各自郡地退去。 雁门还好,并无任何战事。但渔阳郡却还有乌桓叛乱,右北平不少地方也还未收回。公孙瓒更是急着回归渔阳。如此三人短暂相聚之后便各自离去,驻守大汉边境。 第一卷 第四十二章 喜得商贾 河套平原上的粮田此时已是绿油油一片,如高粱、粟、麦等各种农物朝着烈阳一寸一寸的长高。田间不少农汉正在弯腰清理田里杂草。此时已是八月之初,每个农汉皆被烈日照得汗流浃背。 农汉的脸上却洋溢着笑容,丝毫不显疲累。想象着秋收之时,除去不菲的工钱,还有君候补贴的不少粮食肉类,农汉们更是卖力。田间尽是交错的灌溉用的水渠,四五载时光经营,马钧用其优化发明的农具让河套平原自成系统,各种农作物产量极大。 项敖已归北域两月有余,除去平日里枯燥的政务,项敖便与一众武将切磋武艺,探讨计策。偶尔也会巡查各个城池,了解各地民生。归附数年的南匈奴人已习惯自称汉人,将汉话,行汉礼。项敖并未完全禁令少数外族风俗,平日里仍有些许新归附的外族之人行其风俗。 只要其行为未有叛逆之意项敖也是视而不见,但一经核实有反叛之意,项敖也绝不手软,皆是以雷霆镇压,处以极刑。原本项敖以为强行收掉土地的五原云中世家会离开北域都护府而去,不曾想到竟然有数个并州其他地域的寒门世家来投。不仅项敖,连胡昭及徐福都极为吃惊。 寒门虽被称为寒门,但毕竟祖上也曾辉煌,亦是世家一脉。寒门与士族斗争,也只是世家之内的斗争。但寒门暂且都不如的项敖身世,怎会有世家来投? 了解之后,确实也证明项敖想得太多。来投的所为世家之人,其实也只是近些年新兴世家,得益于商贾出身,学得学习本事,并在刘宏手中购得官职,便已世家自称,让项敖等人莞尔。 即便如此,项敖却是欣喜,想必真正的世家,项敖更在意的是其世代商贾的身份。尤为让项敖留心之人有二,一名张琛,字子玉;一名耿寿,字长生。 虽是家道中落,无人承认其世家身份。然,张琛乃是西汉武帝功臣,文帝丞相北平候张苍之后。武帝初平天下,至文帝年间,随行大多武将出身,唯独张苍致力于探讨音律、订正历法。晚年保举友人入朝,其人贪婪自利,连累张苍。张苍后代犯下参加诸侯的丧礼后就位不敬之罪,以至爵位封邑都被撤消。 时至今日,已无人记得张苍功劳。所幸其后继承其衣钵,习得些许学问,传至张琛一代。 至于耿寿,乃汉宣帝时大司农中丞耿寿昌之后。耿寿昌官场虽无张苍高位,却也是当时术法名家。精通数学,也如同张苍一般修订《九章算术》,又用铜铸造浑天仪观天象,著有《月行帛图》、《日月帛图》等二百三十二卷,《月行图》两卷,传于子孙。 二人精通算术,晓天文知地理。若是世家之人,恐已得朝廷赏识,身居要职。奈何家道中落,二人只得学成族中所传,行当世不甚重视的商贾之事。 二人谈到家中之事,无不些许谦卑,自觉低人一等。却不想项敖极为重视。 “君候,子玉先生及长生先生乃是大才,如今投得吾将军府,昭觉可用!”胡昭起身作揖拜后说道,之后更是向项敖提眉示意。 “子玉先生、长生先生确实大才。”项敖见胡昭眼色略作为难到:“此时只得府内商贾、量度之事无人可理,若是如先生二人从如此小事倒是屈才。” 二人本就为求官而来,此时见得项敖如此,心中些许失望。二人虽极善商贾,奈何当今天下'士农工商'尊卑之序已深入人心。 “府中商曹及法曹之职还未定下,君候若可首肯,可命先生二人暂代观之。” 还未等项敖作出答复,二人却是急不可耐的答应下来。 “君候,吾善商贾,可领商曹从事一职!” “君候,吾善量度,可领法曹从事一职!” 二人也是明白,成为项敖作为征北将军的属吏,若他日立功,得以独掌一方,复其祖上荣光便有途可行。 “子玉、长生,吾可极为看重本府商贾及法曹之事,若是汝二人愿领此职,可得尽心!”项敖一脸郑重说道。 “必不负君候重托!”二人作揖拜道。 项敖与胡昭相视而轻笑,再扶起二人,邀二人坐下详谈。 商曹从事主管将军府内行商一事,乃是将军府中此时最为重要事务,数年以来,若不是项敖初期数件行商之道,别说支撑项敖出兵,就算数十万难民涌入都无法承担。 而法曹一职主管邮递传送、驿站以及测定里程等诸多繁忙事务,对日后项敖所辖北域都护府亦是极为重要,不论是农耕或是辎重运输都不可缺少。项敖一直求不得如此人才,心中更是着急,不曾想今日一来便是两人。 待胡昭领二人离去之后,胡昭更是在交谈之中旁敲侧击地述说项敖如何看重商曹与法曹之职,二人闻得诸多理由之后,更是对项敖感恩不已,名言定报知遇。 项敖望着三人离去的背影,心中些许期盼:若真如此便拾得两大才,再设法收为己用。世家如此垄断学究之术,实无益于百姓矣! 两月之前,项敖回到五原之时便以奏书上呈至洛阳,朝廷之中亦是不同于往常回复极快。虽未曾昭告赏赐项敖何物何职,却命项敖九月十五入朝听封。从五原赶至洛阳,骑八百里快马不作停歇也就十来日可至。 项敖便打算八月中旬出发,不急不缓地向洛阳赶去。而在项敖闲来无事陪同姜尧儿与小丫游玩时,五原城中迎来青少二人,一人年岁约莫一十有四的少年,一人已是及冠青年。 少年好奇地打望四周,口中不停的嘟囔着。少年身长约莫六尺,英俊的脸庞稍显消瘦,不知是吃食不够还是隐疾所致。少年一袭蓝色长袍,口中咬着一支马尾巴草,并未盘起的头发些许落于额前,神色略显轻浮。 及冠青年明显沉稳不少,虽同样四周查望,但行走之时确实抬头挺胸,比少年正气不少。青年身着白色长衣,腰间挂着一柄看似极为普通的长剑,一手执着剑柄,一手背于身后。男子头发盘起竖立,中间一支黑色玉笄平插而入。 “啧啧...志才兄,这项征北果真不凡,如此多外族竟能和汉人和平共处。”少年啧啧称奇,心中对项敖甚是好奇:“看,志才兄,那对夫妇中男子竟是鲜卑人!” “征北将军确实了不起!”被称作志才的青年男子点头称是:“嘉弟,看来此次游访至此或许大有收获。” “未必见得,谁知是否沽名钓誉,皆是假象!”少年摇头轻道。 少年便是郭鸿临走之前提到的举荐的郭家青少,此人名嘉。郭嘉乃是汉灵帝建宁年间太尉郭禧族人,乃是颍川郭家正儿八经的世家大族,郭禧更是名噪天下。 至于青年男子姓戏,名忠,字志才,颍川人士。颍川多世家,如郭氏、荀氏、陈氏等,却也未曾听说过姓戏的世家。不过颍川众多世家俊才与戏忠却是常有来往,不知是因其学识不凡还是家世了得。 “不过叔父也真是,叮嘱嘉非得来如此偏远之地见见项君候此人。”郭嘉略显不满。 戏忠并未接话,心中各种思绪游转,眉间亦是显得些许凝重。来五原拜见项敖之前,戏忠以难得出游为借口硬是带着郭嘉走遍朔方、五原及云中各地,到处观察。年少单纯的郭嘉也未多想,高兴的到处游玩。 每每见得朔方等地不同于其他州郡治理方法之时,二人皆是惊叹不已。对于郭嘉惊叹之后的无视,年长沉稳的戏忠便想得更多。志才之名在颍川亦是名扬多时,即便庞德公及司马徽如此名望之人,对戏忠已是赞不绝口。 相较于文采及谋略,戏忠或许不及诸多颍川名士,但对整个天下的大局预测,戏忠更有自己不同的见解。然而见解虽有,多数看法却不能示于人前,唯独戏忠身旁的少年郭嘉偶尔戏言却是与戏忠不谋而合。 说来也是奇怪,郭嘉如此年岁,没有其他所谓神童的少年老成,也无童真少年的天之无知。对大多事物更多的是无畏之情,毫不在乎。不论是百姓还是世家,在他眼中一文不值。 “志才兄,嘉为何觉得志才兄近日来有些许怪异!”郭嘉有些不解的望着戏忠:“总觉志才兄近日心事重重,说好的游玩却是心不在焉。” “哦?!如此倒是愚兄有错,忽略嘉弟也!”戏忠轻轻一笑道:“待今日吾二人见得征北将军之后再好生游玩便是。” 想得如此之多作甚,一切还需得见过之后再作决定才是!戏忠想开些许之后,心中一片了然。 “君候,府外有两位先生求见,自称郭家之人!” “命人泡壶好茶!”项敖吩咐亲卫,项敖心中略作思考,便想起郭鸿临行之前书信中所提族人。便起身外出而去,并未让亲卫通传,亲自上前迎接。毕竟对方亦是世家之人,不能少了礼数。 第一卷 第四十三章 论“汉” 项敖来到府衙门口,便见的亲卫所说二人。果然世家之人,确实大多俊朗。项敖心中暗叹。 而门口二人见得迎来的项敖,心中亦是感叹,只观面相便觉英武不凡,而眼中饱含的睿智亦是让人不敢轻视其人。此人定是沿途听闻的征北将军无疑,便双双见礼拜道。 “颍川郭嘉见过君候!” “颍川戏忠见过君候!” “二位先生多礼!”项敖亦是作揖回礼:“以为先生备好茶点,请二位先生入座!” 项敖侧身引二人进入书房,二人也是客气片刻,最后三人并肩而入。项敖府衙之内的书房除去书桌上一应文书,最多的便是各类书简,有史书、有兵书亦有已隐没于世极其罕见的其他法家、墨家等书简。如此大一间书房四周全是书架,上下数层。 二人进屋见得如此景象,一阵愕然。书卷大多是新竹简作制,应是抄撰不久。少数看似有些年岁的书简也被精致的兽皮包裹,只露出点滴竹片分辨新陈之色。还有不少用木盒装着蔡伦纸书写的书籍,整齐摆在台上。 “原来君候也是如此爱惜书简。”戏忠望着满屋的书简,震惊异常。即便在庞德公、司马徽等当世名人家中也未见得如此多的书卷,恐怕连当世收集书简出名的蔡邕大家也不及矣。 “些许嗜好罢了。”项敖摇摇头:“想必收集,吾倒是想让更多人识得书中价值!” “哈哈哈...”郭嘉哈哈一笑道:“君候若是想更多人识得,待日后清闲之时,坐堂讲课便是,有如此多书籍,方便得紧。” “郭小先生所言是也!”项敖点头应道。 “君候称呼在下姓名便是,小先生是为何物?”郭嘉脸色明显不好,似乎对小字极为不爽。 “呵呵!”项敖尴尬一笑并未多说。 在郭嘉生气之时,戏忠却有些许凝重的看着项敖。让更多人识得书中价值,可以如同郭嘉一般理解,但若细看项敖在朔方五原等地所下政令再结合今日项敖所言,不得不让戏忠多想。 三人围席坐下斟茶慢饮。 “忠数日来在北域都护府频见外族自称汉人,行汉礼,着汉服。忠甚是不解君候如此作为是为何?” “志才所指乃是外族人入籍大汉之事?” “是也!” “那志才以为何为汉人?” 戏忠一愣,对呀,何为汉人?戏忠皱眉思讨片刻道:“‘汉’原指天河、宇宙银河,《诗经》云:‘维天有汉,监亦有光。’高祖刘邦本是平民,后背封为‘汉王’,封地乃当今汉中一带。其带领的中原和东夷士兵与西南羌族通婚,到汉朝建立,所带领封地的百姓与中原民族大肆通婚,从而形成‘汉族’,至今称汉人。” “志才所言不假!”项敖放下茶盏点头道:“然如今大汉,不仅有炎黄后代,华夏子民,亦有三朝之时的东西夷,北胡及南蛮。为何皆自称汉人?” 戏忠闻言,低头沉思。平日里戏忠沉醉学究,不论是谋略计策,还是算筹之类等实用事务,都有研究。也同样细思大汉现状的由来,想方设法谋求能治理大汉如今颓状,但却从未深思过所谓汉人与非汉人的区别。 “君候所问却有些许简单!”郭嘉在旁轻啄双唇接道:“吾大汉有服四海之威,万邦来朝亦是当然,外族成为吾大汉子民乃是其幸事。如同江流皆奔大海,人性使然也!” “不曾想郭先生如此年纪见地甚深,吾甚佩服!”项敖为二人斟上香茶说道:“既然如此,投吾大汉的外族应当感恩戴德,服吾大汉,保吾大汉,为何却频频反出,祸害一方?” “外族不经教化,蛮夷不晓尊卑,乃是白眼之狼。况且人性贪婪,野心过大之人又如何能满足现状?”郭嘉轻松说道:“君候不是有诗云: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么?” 项敖见郭嘉如此作答深深的望了郭嘉一眼,不再轻看郭嘉,如此年纪如此悟性项敖自问些许不足。对于项敖的凝视,郭嘉淡然处之,并未觉得有何不妥。 戏忠眼中带着些许责备之色瞄了郭嘉一眼,毕竟也是在他人地界,如此直白若是得罪于其却也理亏。不过对于郭嘉看法戏忠心中甚为赞同,所以虽是责备却也未曾开口。 项敖虽抱负远大,为百姓为大汉做些事情,然而郭嘉所言道理项敖也不是不懂。对于外族亦是如此,项敖不忍见得各族兵戎相见,途增杀孽。因此在大多时候,项敖不自觉的会逃避此间问题,向着自己心中所想而为。虽心底已有准备,却不愿面对如此事实。 “是也!”项敖微微叹气道:“人亦同虫兽,趋利避害乃是本性。” 郭嘉见项敖如此,不免些许得意,嘴角微微上翘。 “然吾汉人却有道德人伦,尊卑之序,既认外族入吾汉籍,却为何仍待外族蛮夷为禽兽?” 郭嘉闻言一愣,心中思讨:既已是汉人,为何仍有分别?戏忠亦是沉思,不知如何作答。 见二人沉默,项敖也不再多语,轻声品茶。半盏茶时间已过,二人仍未作答,此时胡昭却从外进入项敖书房。见项敖房门打开,便立于房门之前作揖道:“君候!” “孔明!”项敖起身招呼胡昭入房为其介绍:“此乃颍川大才,郭氏郭嘉,戏家戏忠戏志才!” “昭见过二位先生!” “此乃吾将军府中长吏,亦是先生二人同乡,胡昭胡孔明!” “见过胡长吏!”戏忠二人起身回礼道,戏忠更是略显高兴道:“忠在颍川闻孔明大名,一直欲前往拜访,不曾项敖数年前孔明已随君候来到北疆之地,今日有幸见得,忠之大幸!” “志才名气不下昭,如此抬举,昭可不敢接下!”胡昭浅笑客气作揖,转身对项敖道:“此来是有事相告君候,府中事务略急!” 项敖招呼三人坐下,并未忌讳二人道:“孔明何事,如此之急?” “前几日步度根前往鲜卑之地,劝说鲜卑之人来投,今日已回!”胡昭也未迟疑道:“此人在鲜卑威望不低,此次与其同往五原的鲜卑之人约莫二十万余,北域虽能安顿下来,但昭甚觉此人威胁,恐处理不当,便询君候如何处理十万余鲜卑百姓。” 项敖闻言深思。而起身旁郭嘉二人却是略显震惊,大汉历来接受的外族投靠亦是不少,多以朝廷诏令为准。却不想刘宏放权项敖如此之大,如此便同意项敖处理外族之事,更是对项敖能引来二十万余外族投奔之事叹服不已。 “还是如同往日入籍便是,统计每人欲农耕、放牧抑或入伍意愿。切莫太过集中,分至各郡县,尽量打散。”项敖缓缓敲着席桌道:“除此之外,再次上书朝廷迁移难民入住北域都护府。” “昭立马去办!”胡昭闻言起身准备离开:“二位先生可在五原留住些许时日,待昭暂毕府中事宜再与二位相叙可好?” “孔明兄自忙便是,吾二人确要在五原停留些许时日,见识见识北疆风光。”戏忠起身答道。 “如此便好!”胡昭作揖准备离开。 “孔明如此着急为何?且赔吾三人饮茶便好。处理百姓迁移之事一时半刻也急不来,况且将军府中各级官吏已略有经验,孔明放心便是。” 见项敖如此说到,胡昭略作迟疑便答应下来,再次坐下。 项敖略微躬身为胡昭斟上清茶,胡昭已是未有客气,躬身举起茶杯接茶。戏忠与郭嘉眼睛大睁,如此不论尊卑上下之为,二人在往日之间从未见得。从项敖二人神色看来,此事应是常事,未显作作。 “君候这是...”戏忠更是忍不住想询问出口。 “志才不必奇怪。”项敖放下茶壶淡然道:“此书房乃是吾所有,吾当要行地主之谊,招呼得当才是!” 郭嘉在旁又楞住了!是何道理,尊卑自古有之,不论内外,皆要分清,私下就可如此?毫无章法?戏忠也好不到哪去,满脸懵态!最后郭嘉不得不感慨:“君候实非常人!” “哈哈...嘉与志才难道又是常人?”项敖哈哈一笑:“既非常人,当不以常态处之。” “倒是方才对于外族之事嘉与志才可有答案?”项敖似乎喜见二人吃瘪,便再提出方才论述之事。 郭嘉心中暗自腹言:既已是君候,为何如此小气,过了便是,为何再问! 戏忠不同郭嘉所想,郑重道:“方才忠已说到《诗经》云:‘维天有汉,监亦有光。’吾大汉乃是天命所归,威服四海,耗时教化蛮夷,定要行些许权力。” “志才所言极是!”项敖心中确是赞同,饮下手中茶,项敖极是郑重问道:“如此矛盾,若比之世家与百姓又作如何解释?若吾项敖未曾好命随师习得些许学问,吾此时待如何?” 项敖转头凝视戏忠更是深沉道:“志才有不凡学问,若只是平民出身此时又待如何?” 第一卷 第四十四章 北域屯田,戏忠留任 对于项敖所言,戏忠脑袋里全是轰鸣。在戏忠往日看来,命乃天定,出身是何便是何,即便后天所为亦只是在天定之途挣扎而已。然而今日项敖所言,戏忠心中确生出一股浓烈的不服之意,甚至有些许恨天不公。 “君候所言嘉不同矣!”郭嘉却是淡定不少:“诚然道家有言: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回归本源皆是相同,并无诧异。凡物必有其作用,如树木可作农耕家用之物,铁器可制兵器。然其所用已是天定,粟等五谷乃是食用,不可制作器具也!” “嘉欣赏君候万物平等之念,然万物其作用却不可乱作一团,其物归期位乃是真理!” 项敖闻言心中一震,自从见得世间各态项敖便立志有所为。今日闻得郭嘉如此言论,让项敖些许质疑自我的同时,信件亦是越发敞亮。 “嘉之言论发人深省,敖受教!”项敖起身郑重作揖拜道,郭嘉言论确实让项敖明白不少,项敖对郭嘉如此智慧心中佩服不已。 “君候切莫如此,嘉不过小儿,戏言罢了!”郭嘉本还心存争斗之意,见项敖如此谦虚拜谢,吓得郭嘉跳起身来,作揖回礼客气道。 “昭心中些许疑惑,不知郭小先生可否告知?”胡昭见郭嘉如此奇异见解,待二人坐下亦起心思。 “先生不敢当,孔明先生称吾嘉即可!”郭嘉略作低调回到,脸色仍是些许不爽,心中暗讨:为何又称呼小? “万物皆有定论,其用皆已成型,昭好奇嘉如此年岁志向几何?” “呵呵,孔明先生倒是高看了!”郭嘉无所谓地笑道:“嘉年纪尚幼,求学不得何来志向一说!” 胡昭闻言感觉膈应,但郭嘉所言也是事情,胡昭也不好再问,只得尴尬道:“倒是昭鲁莽了!” 三人你来我往的谈论之中,戏忠却是在旁沉思不语。戏忠祖上并未太过详尽记载,但家中确有不少书简,相传祖上累积。然自秦以来,以戏姓闻名于世的家族却未见得。戏忠猜测其族乃是秦前大族,或因某些原因而隐世不出。但戏家在颍川一带却有不低名望,让戏志才确实不明所以。 因多与世家接触,世家之威在其心底已是存在许久。戏忠看待世家,说不上好,亦谈不上坏。毕竟不论世事变更对隐士家族几无影响。但是项敖言论及提问却让戏忠对当下现状生出疑虑,原本中原地区所见百姓现状与北疆所见相差极大,再闻得项敖提问,戏忠纠结了。 “君候!”戏忠突然起身道:“忠平日只得口谈天下,未见其质,今忠斗胆,欲再将军府谋得官职,修行吾身。” “哦?!”项敖略微惊异道:“志才欲入朝为官造福百姓?” “忠并未举孝廉,本无为官之本。但今日闻得君候所言,忠欲求解,望君候应允!” 郭嘉在旁诧异不已,就如此简单准备入仕?戏忠入仕教吾一人如何归至颍川,吾求学还未曾完成也! “志才学问不凡,入吾将军府亦是吾之幸。若志才不嫌弃,暂且为主薄一职,替吾处理些许民生政事可好?” “忠定当竭力!”戏忠见项敖答应便躬身作揖受命。 “诶诶,且慢!”郭嘉无法淡定了:“志才兄就如此简单决定了?” “是也!”戏忠此时却是极为淡定道。 “君候,将军府任命需上报朝廷方可吧!”郭嘉仍是心存侥幸。 “嘉或不知,陛下赐吾君候开府权,况且北域都护府一应人事变动只需将军府任命,上书朝廷作备便是!”胡昭已是平淡的解答道。项敖也是淡淡的看着郭嘉。 “嘉不必担忧,待嘉离去归乡之时,吾遣人随行护送便是,定保嘉安全。”项敖似乎看出郭嘉疑虑说道:“只是嘉及冠之后,若是有入仕打算,亦可书信于吾,吾将军府定开方便之门。” 面对项敖如此直接的邀请,郭嘉却是并未任何态度。平淡回道:“得君候看重乃嘉福气,奈何嘉尚年幼,还得继续求学才是,待所学有成再作打算。” 见胡昭准备出言劝解郭嘉,项敖提眉示意暂且放下。在项敖看来,毕竟郭嘉却是太过年轻。虽悟性高于常人,甚至在项敖所见有识之士中也是出类拔萃。但今日所谈,项敖深觉郭嘉此人脾性志向与项敖不合,出言相邀亦只是客气话语。再说日后郭嘉成就如何尚无定论,此时不宜相邀。 胡昭与项敖主臣数年,片刻也能想到项敖想法,便止住心中想法,稳坐饮茶。 接下来数日,四人亦是多有交流,项敖更是不是领出高顺、姜炎等人,让众人涨涨些许见识,培养坐镇一方的大将只会带兵打仗可不行。 交流得越多,项敖对郭嘉便越是了解。此人年岁不大,却善奇谋。详谈之中提及不少不少计谋策略,让项敖也深感头痛,极难对付。虽是越发了解郭嘉不凡,项敖也不曾想留下郭嘉,毕竟理念有所差别,相处或许不欢。 至于戏忠,倒与徐福、胡昭详谈极欢。不知是脾性相投,还是因三人皆不是当世大族,三人甚是有相见恨晚之意。倒是让郭嘉自觉孤立,无人可谈心玩耍。其实项敖还是比较投郭嘉脾性,却不知为何,二人始终无法太过深入交流,互生君臣情愫。 初来将军府,戏忠也是极为低调。言论不多,异议从无,只是极为细致的完成项敖所交代事宜。只是经常见得戏忠行走于城中街道或者乡野田间,似乎在观察百姓生活。 项敖对戏忠也只是起初略作关注,待二十万余鲜卑迁入,项敖便忙得不亦乐乎。二十万余鲜卑迁入,项敖同样命人入籍汉人,在半胁迫式征求大多数鲜卑同意之后,项敖命人为二十万于人起汉人名。 短时间为二十万人取名,如此恐怖的工程几乎让整个将军府疯癫。若是按照汉人标准一人一名,确实太过麻烦。最后项敖竟想出让众人愕然的方式为其取名。 项敖在管辖之地设百姓等级,以对北域都护府贡献度为标准,由高至低,分为一到九等。不同等级享受北域都护府待遇不同,最高一等平日甚至可不用做任何事只需接受府衙扶持便可安度一生。 而得到评级的前提便是必须说得汉话,懂得汉礼,评级之后便必须以汉名在北域都护府以及大汉行走。项敖虽暂对郭嘉不感兴趣,但其提出的各物有其用不可逾越的说辞,项敖此时已是极为赞同。毕竟无规矩不成方圆。 至于制度实施,项敖亦是上书朝廷报备。不过未免世家官吏抵触不允,上书之中项敖是以奴隶等级评定为始,再至一到九等百姓定制。不过在北域都护府到底如何实施,仍是项敖决定。 为求表面功夫,奴隶仍是存在。作奸犯科的汉人,或心有反叛之意的外族,皆被项敖落入奴籍,从事最为低等之事。项敖更未想到如此制度,日后乃是其立足天下的根本。 除开迁入民众的安置,其实北域都护府暂时也无其他太过重要的政事。唯独需要安排的便是按照朝廷要求出征还来之后多余一万士卒遣散的工作。 项敖本就打算继续寻机功伐鲜卑,极为不易招募的士卒如此遣散确实可惜。项敖便采纳徐福计策,屯兵于民。一万于士卒单独划出些许田地让其耕作,耕作之余仍继续日常操练,只是强度少上不少。 只要平日操练不中断,待起兵戈之时,此些士卒仍是可上马作战。 除去需要重点驻防的容县、三封县以及受降城及诸个要塞之外,最为重要的便是弹汗山下颓当城防务。因鲜卑此时已被打散,东部宇文部也无法压制其余部落,妄图整合鲜卑的宇文莫槐此时也只得龟缩于大鲜卑山附近。而中部北去的慕容部此时也在与多个部落争夺中部控制权。 让项敖未曾想到的是,姜呂竟以一己之力,生生让慕容博与轲比能反目。说来也不复杂,慕容博与其他部落争夺控制权之时,姜呂以汉人奴隶身份效力其子之下,为其出谋划策。一年时间,姜呂已在鲜卑多部安插细作。 此时慕容部与轲比能反目,便是姜呂设计慕容博其子死于轲比能之手。各种细节已不甚重要,结果便是轲比能与慕容博此时在封狼居胥山下大打出手。 安排好一众事宜之后,离项敖前往洛阳之日也已接近。原本项敖只打算带十来亲卫前往便可。奈何姜尧儿极是想前往大汉都城见识见识。对于姜尧儿所求项敖也不好拒绝,只好同意同行。项敖安排姜碧姐妹同行照顾姜尧儿。 保护姜尧儿及小丫的便是小丫所练的所为女兵,二十人。在胡昭强烈要求之下,项敖又只得带上李竹及焦猛同行。之前承诺遣人保护郭嘉归乡,项敖又派出十精骑保护。 徐福也在项敖离去之前提出同行,打算再次回颍川求学,顺道看望老母亲。项敖也未拒绝,毕竟徐福求学也是为项敖效力。 以致最后出行的,加上项敖自己亲卫五十人,将近百人队伍。让项敖无语至极。 第一卷 第四十五章 再见袁绍 将近一月之后,已是九月初。一行人行至河东安邑,稍作修整之后便分道离去。 “如此便麻烦元直送郭先生归至荆州。”项敖想着徐福郭嘉二人作揖道别。 “君候安心,福定将郭先生安稳送达。”徐福作揖应道。 “汝等一路切记保护好徐军师与郭先生。”项敖对着亲卫十人命道:“待郭先生安全抵达之后汝等暂且随同军师而行吧。” “诺!”众人领命。 “如此,吾便现行前往洛阳,就此别过!” “君候珍重!”郭嘉作揖拜别,随后同徐福领着亲卫向南方而去。 “出发!”项敖望着徐福郭嘉离去的背影片刻便命众人朝东而去。 一众七八十人的队伍出现在洛阳地界。 除去项敖与焦猛,其余众人亦未曾见过如此宏伟的城池。如同项敖初来洛阳一般,对洛阳极为好奇。 抵达洛阳已是九月初十,离入朝仍有五天时日,项敖便领着众人入城下榻。项敖一众人虽皆是兵甲着身,刃不离手,但大汉征北将军持令入城也并未有太多盘查。 由于人数太多,且兵甲不便,项敖便带着众人前往河南尹官驿安顿众人。作为蔡邕学生,项敖到达洛阳首要便是领着姜尧儿和焦猛前往拜访。 “项大哥,洛阳城里冰糖葫芦比五原城里的都要好吃些许呢!”姜尧儿在项敖陪同下在洛阳城到处游玩,许久不见,蔡琰亦是时刻同行。言语之中表明乃是陪同好姐妹姜尧儿,外人看来确实明显觉得蔡琰乃是更想与项敖同行。 对于此事,蔡邕亦是叹息不已。对于项敖,蔡邕也是极为满意。若能得如此贤婿,也是族中之幸,何况项敖并非如同其他士族一般视女子为附庸。但奈何已与卫家定下婚约,蔡邕本就些许迂腐,定不可能主动悔婚。 蔡琰之事暂且不谈,项敖几日之中见得最多的便是蔡邕,每日都会上门请安,行弟子礼节。偶尔得见已在朝中任职的荀攸,攀谈些许。洛阳诸多青年俊杰亦是借此机会时常拜访蔡邕,尤以世家为最。众人虽知蔡邕看重弟子项敖,但项敖在一众世人眼中连寒门也不及,只是借此机会多见得蔡邕而已。 蔡邕对此也确实无奈,世道如此,也只得多让项敖露脸,或许仍有不少世家俊杰能与项敖交好。对于想来前来洛阳受封,最为高兴的非卢植莫属。毕竟皆为武将,更显亲近。 卢植虽不是世家出身,确也是当世豪门,对大汉而言,希冀更多青年俊杰为朝所用,不论出身。曾上陈八事之中便谏州郡核举贤良,随才任用。对于项敖如此俊杰更细喜欢不已。 卢植更是在数日内多次邀朱儁与黄埔嵩二人相见项敖,欲让项敖习得更多领兵才能。项敖也是欢喜异常,孜孜求学。朱儁与黄埔嵩二人本就对项敖极为好奇,因此卢植邀请二人亦是欣然同往。 上朝听封前一日九月十四,项敖接到拜帖,乃是袁绍所递,邀项敖于城外游乐。原本项敖不欲与袁绍深交,奈何礼节所致,项敖只得不情愿的前往。况且项敖也欲再见袁绍,报当日之怨。 即使项敖并非世家,但此时也身居要职,朝中风光无两。 “绍见过项君候!”此时袁绍仍在守孝,并无官职,也是客气降低身段礼拜项敖。 “本初兄客气!”项敖还礼,心中略显得意道:“今日乃是私下矫情,本初兄不必如,若本初兄瞧得上,呼敖表字即可!” 不知袁绍所邀为何,此时城郊之外凉亭之下只得袁绍与项敖二人。 袁绍闻言,虽姿态仍是客气,但眼中却是一副理当如此的颜色顺道说道:“奉远兄实乃不凡,数年不见,已是朝中肱骨,吾大汉北疆门神。” 门神?项敖微微皱眉心讨:吾乃大汉关内侯,征北将军,门神是何意思? “本初兄谬赞,敖乃运气尔!”项敖也未表露出不快谦逊道:“幸得陛下信任,委以重任,敖定竭尽全力辅佐陛下,臣子所为,理当如此!” 二人客气一番,越是如此项敖越深觉厌恶。世家之间虚伪客套本是常见,但袁绍言语之间表露出高人一等的姿态让项敖着实不爽。以致项敖心不在焉,欲尽快结束此行。 “奉远兄在北疆立下如此大功,此次入京定是高升,日后还望奉远兄提携些许!” “本初兄乃是汝南袁氏之后,四世三公之名名扬天下,门生遍布大汉,何须敖作何提携,本初兄莫如此玩笑敖!”项敖客气答道,心中却是更为心恶,汝袁绍还需吾提携?即便不喜与吾等所为平民出身结交,既然已是见面谈话,可否真诚些许? 袁绍却不显尴尬,呵呵一笑。心中更是蔑视暗讨:尔等平民还是有些许自知,即便汝征北将军又如何,在吾袁氏一族当下仍是宵小。 “奉远兄乃是大才,吾袁氏极喜与当世俊杰结交。”袁绍小抿清茶,头颅高抬地说道:“吾袁氏族叔乃是当朝太傅,朝中亦是有些许人脉,若奉远兄有何难事或可书信绍,绍定鼎力相助!” 项敖还以为袁绍今日邀其品茶是为何事,闻此言论项敖便心中了然。 前此会面,项敖乃是平民不说,更是一介白身,无任何权势背景。今日见得项敖得陛下隆恩,如此年纪便已是征北将军之职,便想拉拢项敖。 “如此敖便先谢过本初兄也!”项敖也不说破,客气回道:“日后吾等皆是大汉臣子,同为大汉效力,定当相互照拂,创不二大汉。” 袁绍略微皱眉,袁绍如此明了的言论项敖并未答应下来,只是虚伪推脱。原本袁绍以为以自家四世三公之名,拉拢低贱出身的项敖因是极为容易,不曾想项敖竟不曾思考便如此推脱。 如此之后,二人之间谈话便显得索然无味,尽是毫无营养的虚伪之辞。不仅项敖无心多说,袁绍见项敖如此不识时务更是心中恼怒不已。 时至傍晚,毫无心思的二人便草草分道,各归家中。 袁绍本在汝南为已故生父守孝,此次听闻项敖进京听封,便乔装一番悄然离开汝南到洛阳。为招揽项敖,袁绍更是冒着守孝离开不孝之罪的风险前来洛阳,然结果却如此让人恼火。 离开洛阳之后,袁绍也未耽搁,即可起身返回汝南,以免被人发现自己离开生父葬地。 “主上!此厮如此不识时务,是否需要小人遣人...”路途之中袁绍身旁的黑衣打扮之人对袁绍建议,还作出封喉动作。 “贱民得势,本以吾袁氏大族之风不欲与其深究,但亦不得坠吾袁氏名声。”袁绍虽强行压抑自己表情,但抽搐的嘴角让人明白袁绍此时心中愤怒。 “明日乃是封赏之日,不宜多动,待其回归北疆之途再说!”袁绍略作沉鸣道:“还有,项敖此人武艺不凡,听闻此次上京还带有不少亲卫,尔等安排人手切莫轻视!” “诺!”黑衣人应声,之后便再无反应,坐在车架马匹之上一动不动的跟随车队前行。 袁绍寓意何为?项敖在回来途中一直都在思考。朝中如此多大臣皆是袁氏门生,为何对于项敖一般毫无出身之人也要如此拉拢? 袁氏一族在朝中已是如此声望,难道不惧刘宏忌惮?即便刘宏不管,宦官一党,外戚岂能容忍? 就算他们都不理睬,世家也分诸多派系,也不管其如此肆意而为?或者说这一切都是袁绍个人暗地所为? 项敖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何袁绍会拉拢自己。只得打算旁敲侧击蔡邕等人意见,再作打算。 回到官驿以后,项敖也未再去其他地方,在官驿中准备明日上朝事宜。 大汉对于礼节是极为看重的,尤其是如项敖一般边疆大使回朝面圣。傍晚之前宫中负责司仪的黄门已抵至官驿告知项敖明日上朝细节。 上朝官服也比平时里想所着衣物复杂不少,穿得项敖满头大汗。难以想象朝中大臣每日都要如此,项敖不禁心中生出可怜之意。 蔡邕和卢植也是不太放心,分别安排家中管家前来官驿教导项敖。明日可不是出丑之时,众人不得不上心。 即便是心灵手巧的姜尧儿在一旁帮忙,也是累得满头大汗。 自从项敖来到洛阳,随蔡邕而回得小黑见的主人之后天天寸步不离的跟着项敖。小黑虽如野兽一般骇人,但数年洛阳居住,洛阳百姓大都知晓蔡大家之中有如此大犬。 经过最初的好奇与害怕之后,洛阳百姓也都习惯比中华田园犬还温顺的小黑,虽然表面看着极为吓人。 原本项敖不知蔡琰婚约一事,不过在近些日子里,项敖也在世家俊杰讨论之间知晓此事。项敖本对蔡琰有些许好感,但出于对姜尧儿的尊重和对蔡邕的畏惧,也未曾提起。 闻得如此消息之后项敖心中甚是烦闷,若非自家老师之女,项敖甚至敢纵马抢人。 第一卷 第四十六章 封冠军侯 翌日寅时未至,项敖便被一众人拉出被窝折腾起来。沐浴更衣,耗时将近半个时辰。蔡邕卢植管家又担心项敖礼节,以蔡邕之名要求项敖在行一遍。 对此,项敖也是无力抗拒,只得从之。一番折腾之后,已是将至卯时,项敖又只得匆忙赶往未央宫。 赶至未央宫大殿之外,已是卯时三刻,此时未央宫外诸多朝中重臣已在殿外等候,也有少数官吏普通项敖一般略显匆忙。 “奉远,为何如此拖沓,此时才至。”项敖在人群之中寻得蔡邕,还未等项敖问安,蔡邕劈头便是一顿训斥。 “老师勿恼!”项敖赶紧作揖道歉:“弟子实在是未曾经历,太过繁琐。” 蔡邕见的项敖如此姿态,亦是想起自己年少时初次入朝,心中感慨不已,便轻哼一声,暂不理会项敖。 项敖暗暗送气,卢植亦是投来安慰眼神,项敖尴尬笑着,无言以对。等待的时间随时不长,蔡邕更是珍惜时辰引荐项敖拜见诸多大儒。 若不是项敖过目不忘,别说姓名表字,即便面目都难记清。半个时辰一晃便过,一众大臣按序涌入未央宫中。 项敖并非朝中常职,只得在外等候传宣。 “诸卿可有奏本?”刘宏坐于未央宫之上朗声问道。或许是知晓今日可见的他钟爱的有功之臣,声音不同往日羸弱,显得格外洪亮。 “陛下,灵台官吏昨日有报,以北之地将出现大旱……” 如同平时早朝,一应大臣开始禀奏无关痛痒的天下“大事”,更多的则是一应奸妄歌颂汉景帝雄威。 刘宏虽不太理朝中大事,但也知一众大臣所报之事皆有遮掩。世家对大汉各地的控制刘宏也是无能为力,只得重用宦官外戚以求平衡。 一通事务完毕,亦是约莫两个时辰之后,项敖殿外亦是睡眼婆娑,昏沉不已。 “宣征北将军,关内候项敖入殿!” “宣征北将军,关内候项敖入殿!” ……… 在项敖昏昏欲睡之时,从未央宫中传来有些许刺耳的喊声传来。 项敖闻言精神一震,略整衣冠,从容踏步而入。 “臣项敖,拜见陛下。”项敖深深躬身,作揖拜见刘宏。 “项卿平身!”刘宏端坐于大殿之上,略显兴奋的看着项敖。 “谢陛下!”项敖闻言站直身体,仍是双手作揖,只是低头望着地面。大汉礼节之中,臣子觐见皇帝,不得正视其眼,即便与朝中大臣亦不可直视,直视乃是极其不礼貌的行为。 “项卿抬头便是!”刘宏本就好奇项敖模样,也不管礼节,命项敖抬头。 项敖对刘宏亦是好奇不已,迫于礼节,入殿至今都是低头慎行。闻得刘宏招呼,便应声缓缓抬起头来。此时大殿之上刘宏跪坐直立,在项敖见得,刘宏仪表极是威武。虽民间世家传言刘宏昏庸无道,不理政事,整日在后宫淫乐。 刘宏面色极是红润,唇红齿白,略显方正的脸庞五官亦是分明,轮廓凸显。头顶冕旒上垂下的掉珠虽些许遮挡,但项敖却能在隐约间见得刘宏眼中精光。 从端坐的上身看来,刘宏身长约莫七尺有余,肩背也极为宽阔,若是直立,定也是一带明君之像。衣着也简单,黑色锦服,腰间系着赤红的绶带,煞是威仪。 项敖观察刘宏之时,刘宏亦仔细瞧着项敖。项敖身长本就异于常人,九尺身长在大殿之中亦是鹤立鸡群。项敖此时服饰乃是昨日宫中黄门带来,头顶配着汉臣武官常带的鹖冠,深黑色,冠顶插着两尾紫红鹖尾。 亦是一身黑袍,因项敖已是封侯,腰间所配与公主、封君同配紫绶。俊朗的外表让刘宏越看越是喜欢。 “项卿在北疆之地收苦也!”刘宏声音虽是不大,但却清晰传遍大殿:“来人,为朕爱卿看座!” “陛下,不可。”还未等黄门上殿,蔡邕便朗声喝道:“项君候乃是边疆之臣,并非朝中重臣,礼节不允!” 刘宏诧异的看了眼蔡邕,心中暗讨:蔡卿啊蔡卿,此乃汝得意门生,如此作为是为何?心中虽是疑虑,刘宏也未多问,便道:“如此,朕之爱卿便议关内侯项敖封赏一事!” 汉代一应事物并非皇帝一言之堂,皆需在朝中与大臣商议之后才下定论。原本刘宏内心之中是极想招项敖回朝,担任朝中大臣,作为刘宏左膀右臂,与世家争斗。但刘宏从暗探所收集的情报看来,也知此事不太可能,但心中还是抱有些许期望。 “陛下,自恒帝以来,檀石槐统一鲜卑之后屡犯吾大汉边境。奈何顺年来天灾不断,为保百姓安泰,以致吾大汉难以抽身功伐鲜卑。今项候大破鲜卑,虽不及昔日冠军侯功勋,却也是功绩不凡,理应犒赏。” 太尉杨赐虽与项敖并无深知,却对项敖此时功绩极为认同。况且杨赐此人本就刚直,是赏是罚,皆已功绩定论,并无派别之分。汝项敖般青年俊杰,杨赐当然希望项敖能随陛下左右,为陛下分忧。 “赏,需得大赏。”刘宏太尉如此说道,朗声大笑道:“诸位爱卿以为如何赏赐?” “臣奏!”何进站出身来:“陛下,年前臣力荐项征北出兵塞外,便已知晓征北将军定能平定鲜卑,卫吾大汉北疆。征北将军不仅夺回受降城,颓当城,更是打散鲜卑,使得鲜卑内乱。臣以为项征北可封冠军侯、迁骠骑将军!” 何进年前主张出兵北塞,本就是为混的功绩。今项敖并非让众人失望,何进亦是言语之中提及自己之前劝谏之功。何况所为的监军也是何进所派,功劳自然是有。 “何尹所言有差!”董重站立起来,行至殿中道:“项征北虽功劳甚大,却不及冠军侯之功,臣提议侯爵略提,升至乡候便可。” 董重乃是董太后族人,并非见不得项敖高升,乃是外戚本就势弱,项敖又被默认为世家一脉,定然不可使项敖太过得势。但有功之臣又不得不赏,以免寒天下士人之心,再说外戚一党也只刘宏对项敖的看重,也不愿太过恶心刘宏。 在众人争执之时,蔡邕与卢植、韩说等人相视,传递着些许信息。片刻之后,蔡邕待前一人上谏结束之后便出列站立道:“陛下,臣有提议!” “哦?!”刘宏问道:“不知蔡卿以为何?” “陛下!”蔡邕再拜道:“项征北本是臣弟子,本应避嫌不语。但臣心中些许期望若不说出心中着实难平。” 蔡邕略微整理思绪再道:“项征北此次大乱鲜卑,与幽州公孙将军等人斩杀檀石槐、和连。鲜卑已内乱称数个大小部落,此时北疆已见安定,只需遣派善于内政之人前往整顿民生即可。项敖尽得臣与数位大儒真传,若能使其入朝为官,定能为陛下分忧!” 刘宏闻言,心中大喜。朝中诸多派别乱斗,本就让刘宏心感乏力,无法威慑压制。蔡邕所言亦是刘宏所想,刘宏闻得当是高兴不已,恨不得立马答应下来。 “诸位爱卿以为如何?”刘宏甚至有些许激动,为掩饰心中狂喜,刘宏甚至将有些许颤抖的双手收入袖中。 殿中数人脸色大变,如袁隗、何进、董重等人,即便张让也是眉头紧皱。项敖本就得刘宏欢喜重视,此时若放项敖入京,携大胜之势入朝,殿中诸多人的利益皆会受损,众人定全力反对。 “殿下不可!”袁隗尽量稳住气息道:“鲜卑虽内乱频繁,但鲜卑已被檀石槐整合数十年,即便因檀石槐死而内乱,也无法确定鲜卑何时会继续霍乱吾大汉边境。” “项君候此时正是年轻力壮之时,数年在北疆所为亦是威震塞外。鲜卑之人无人不服君候在北疆所为!”袁隗甚至转身向项敖略作躬身拜道:“还得继续辛苦君候,为陛下分忧,继续征讨鲜卑!” 项敖见状赶紧躬身拜道:“臣乃陛下臣子,定当听从陛下安排,誓死为陛下分忧!” “臣复议!” “臣复议!” ...... 殿中大臣此时竟如此一心,附和袁隗。即便张让此事也站出身来,甚至跪拜刘宏道:“陛下,难得想君候如此忠心,愿为陛下坐镇北域,陛下应当大赏以慰其心!” 朝中争斗,只看利益,不分敌友。即便以外戚与宦官之间斗争,此时皆是放下彼此仇怨,附和袁隗。 闻得张让如此说道,蔡邕等人确实低头轻笑,极难让人察觉。上朝之前,蔡邕、卢植甚至朱儁与黄埔嵩等人都私下商议过,要招项敖回洛阳任职,定会受到各方阻拦。既然如此,还不如以此为筹码,为项敖挣得更多利益。 刘宏此时确实感觉歇气一般,极是想躺下身来。但是朝中一应大臣如此,刘宏也无他法,只得随之,勉强撑直身子,心中思讨如何在诸多斗争中为项敖挣得利益。 就在朝中众人略显尴尬之时,太尉掾属孔融出列拜向刘宏:“臣有奏!” 孔融,字文举,官职虽是平平,但其家世却让人不敢轻视。孔融乃圣人孔子第二十四孙,本身也是才华非凡。 “陛下,项君候功绩超卓,为人谦卑孝顺,乃当世俊杰楷模。如此大功若是赏赐不足恐汉天下士人之心,但北疆之地确实非一般人可坐镇,太傅所言也不无道理。臣以为,冠军侯当得,食邑一县亦是功勋当得之事。在迁为卫将军,镇守吾大汉北疆,持节行事。” “陛下,文举公所言极是,北疆若暂时不稳,可令项君候坐镇。况且臣听闻项君候治理蛮夷混居之地极有心得,教化外族之事也是顺畅之极。” 第一卷 第四十七章 君赋重任,蔡琰逃婚 随孔融之后而出的便是汉室宗亲刘虞,字伯安,任职宗正。 刘虞素以爱民如子闻名于世,诸多叛乱大多以招抚待之,地方功绩甚佳。刘虞对于项敖虽了解不多,但是对项敖在北域之地所行教化政令极为赞同,甚至数次上谏,但都被一众世家挡了回来,刘虞也是叹息可惜。 “诸位爱卿可有异议?”刘宏被一众世家外戚搞得极为烦闷,便有些许不耐烦的向殿中问道。 一众大臣本就对刘宏心思有所猜测,见刘宏如此,也不再多言。况且只要项敖不会入京,无法影响殿中大多数人利益,也不再多说。至于蔡邕、黄埔嵩等人见朝堂结果已是众人想要得到的,也不再多说。 宦官张让及外戚何进一党,本就常在刘宏左右,更之刘宏心思,见刘宏如此不悦,也不再恶心多说,亦是低头不语。 “既如此!”刘宏起身站立,朗声说道:“项卿封赏一事便以方才商议为果,不知项卿可有异议?” “臣,谢陛下隆恩!”项敖并不贪多,即便不行封赏也无他想,便躬身拜谢。 “如此便好!”刘宏略作点头,甩袖朝后殿走去。 “退朝!”张让见状,便尖声大喝,亦步随刘宏而去。 殿中众臣见刘宏离去,便转身熙熙攘攘的朝殿外走去。项敖亦是随后同行。来到殿外,项敖便被一应不知是何官职的官吏围住道喜。虽然大殿之上并未昭告项敖具体封赏,但众人也只项敖封冠军侯,迁卫将军已是定居。稍有见识或者有献媚之意的便上前与项敖混个脸熟,万一有一日项敖真被召回朝中任职呢?谁又能说得准。 如此多人祝贺,若不是项敖过目不忘,只是主人脸庞都会让人崩溃,更别谈姓名。 对于道喜的同僚,项敖亦是一一作揖回礼,客气不已。待项敖都觉得腰背渐硬之时,一黄门来到项敖面前。 “项君候,陛下召见!”黄门见礼项敖说道:“请!” 项敖微楞,刘宏召见他作甚?之后便跟随黄门朝后殿走去。一应大臣望着离去的项敖,唏嘘不已。 之前入殿面圣之时,项敖因礼节一直低头,未曾对大殿细看。此时跟随黄门来到未央宫后殿,让项敖大开眼界。纵横交错的廊桥,无处不见的凉亭花园,让项敖过目不忘的双眼都眼花缭乱。建筑所用的诸多材料也是世间少有,不少木材项敖都只在书中习得,并未见过。 越过诸多殿之后,来到宣殿之前。 “陛下,项君候已带到!” “进来吧!”殿内传来刘宏平淡的应声。 “君候,殿下在内等候多时!”黄门替项敖打开殿门道:“君候请!” 项敖点头示意,作揖回礼之后,便轻声踏入殿门。入得殿中,项敖见得刘宏跪坐于凭几之后,手中拿着笔简,似乎在批阅奏折。 “臣项敖见过陛下!”项敖来到凭几之前,作揖深拜。 “项卿不必多礼!”刘宏放下手中笔简,招呼项敖到凭几旁的蒲团坐下。 项敖进入宣殿约莫一个多时辰,无人知晓二人所谈是何话题。只见得项敖面色沉重的离开,出宫路上也是无心他顾。 “陛下如此倚重此人可是有何打算?”离去的项敖并不知晓刘宏身后屏风仍有已黑衣老者,官其面色,已是垂暮,颤颤巍巍的双腿让人觉得随时都会倒地不醒。 “朕并未想得太多。”刘宏望着殿门回到:“既然有人窥视吾大汉江山,朕定让此人也不好过。咳咳...”刘宏有些许激动,咳得脸庞绯红。黑衣老者缓步走来轻拍刘宏肩背,试图让刘宏能好过一些。 哎...老者心中暗叹,他最知晓刘宏有多么不易,皇权旁落,不论宦官、外戚还是世家,都是刘宏心中一直拔不掉的刺。老者是何人,无人知晓,刘宏也从未称呼其名,虽张让偶尔能见得,但刘宏对此人有些许亲近倚重张让也不敢多问。 “陛下,若是太过倚重此子,最后落得如同宦官外戚一般,岂不是养虎为患?” “不必担忧,此人非世家,也非党人,更不会是宦官外戚一脉,朕有把握掌控。即便失控,朕不是仍有尔等可除去此子。若不是袁氏枝叶过盛,朕...咳咳咳...” “陛下莫气!”老者再次轻拍刘宏肩背劝解道。 “哎......”缓过气的刘宏亦是长叹一声,心中叹息可用之人太少! “陛下,那臣下探得的太平道可否需要...” “不必理会。即便叛乱朝中仍有如此众多大臣可去平叛。一群农夫尔,能有何作为?” 老者原本欲再劝说,但也觉得刘宏所言确实如此,便不再多提。 “朕去后宫歇息,无事不要烦朕!”刘宏今日朝上被气得不轻,虽与项敖相谈尚可,但心中仍是积气,便准备找后宫嫔妃发泄发泄。 老者也知刘宏准备何为,抬手张嘴准备叫住刘宏。但想到此前劝解无用,刘宏仍是放荡,毫不理会。老者只得放下手来,暗暗叹气。 翌日,洛阳传出诏令,轰动洛阳城。 项敖因出击鲜卑有功,收服受降城,颓当城,逼得鲜卑远遁,被朝廷封为冠军侯,迁卫将军,食邑五原县,授金印,配紫绶。愿北域都护府扩充,将雁门郡强阴、平城两县及幽州代郡划入,所收服的城池领地极北之地皆划入北域都护府。此后鲜卑之地事宜皆由北域都护府管辖。 仍旧赐予持节权利,让项敖总督北域都护府所有事宜。除去朝廷候吏由朝廷任命,其余一应任命皆由项敖定夺。这个权利可真就大发了。项敖在北域可主宰任何人生杀大权,与封王也差不太远。 相信不用太久,冠军侯项敖之名便会扬名天下。项敖本欲带姜尧儿游玩几日便离开洛阳,不曾想还未动身,便被诸多官吏,世家,名士拦在官驿之内,上门拜访。 项敖几日之内那是苦不堪言,每日赔笑不说,甚至还有推脱不掉的酒宴需要参加。几日来,项敖深觉比行军打仗还累。如此情况,游玩计划只得泡汤,项敖是在难受,便在一日天未亮动身离去。 虽被项敖夺去太多风采,但征讨鲜卑之行的公孙瓒与吕布亦是收获颇丰。 公孙瓒被朝廷封为降虏校尉,都亭侯,一跃成为幽州炙手可热的豪门新秀。至于吕布,虽战报之中极是为吕布添加功绩,但其不是世家豪门的缺陷开始凸显。只被封为讨夷将军,官职仍是雁门都尉。但雁门与鲜卑接壤之地已尽数划入北域都护府,吕布都尉一职可保多久也是未知。 项敖虽为其可惜,但朝堂也非项敖能够做主,只得如此。若是吕布有心,看可否能招吕布入北域都护府,若是能成,项敖当然更为高兴。 项敖为能顺利出城,不被拜访之人发现,前一日已命多数护卫先行离去。自己只带上姜尧儿、姜碧姐妹、焦猛、十数亲卫以及小丫所训练的世人女子护卫。即便如此项敖都还是分批出城,以免被人发现。 朝中诸多大臣项敖也未来得及拜访,蔡邕蔡琰都只是书信述说,项敖只得待他日空闲再入京拜访一众大臣。此次项敖虽未得实际物质奖赏,但所辖底盘却是扩大。项敖仁政在并州冀州及幽州等地逐渐传扬,许多难民都逃奔北域都护府而来。 北地本就贫瘠,也不适汉人耕作习惯,如此地盘要养活将近数十万民众也是有些许难度。再加上缓缓迁入的鲜卑人,北域都护府压力更渐沉重。 而刘宏权力下放,项敖官职提升,可封职位也是随之提身,只是人才之事仍是困扰项敖。不是世家确实难得吸引士人来投。即便项敖此时已是封侯将相,贵比县侯,但也是枉然。 项敖会后望向洛阳城门,心中甚是感慨。尤记得初次来到洛阳之时,还只是白身少年,懵懂不知世事。此时已是及冠,更是大汉边疆大臣,可保数十万百姓平安。 有胡昭坐镇北域都护府,项敖也不是太过担心,便打算带着姜尧儿绕道冀州赶回五原。已是抽些许时间陪姜尧儿游玩,二是赵良回冀州中山国已数年光景,仍是毫无音讯,项敖还是想亲自前往查探一番。 此时洛阳蔡府,让项敖不知的是蔡琰竟设法毁掉婚约。原本蔡琰在蔡邕熏陶之下,也是知书达理,并不会作如此有违常伦之事。但此次项敖入京听封,却是让蔡琰再次见到项敖之后无法压抑心中对项敖的喜欢爱慕。 蔡琰也只项敖视蔡邕为师,定不会作如此有辱蔡邕门风之事,蔡琰便自己设法改变自己被注定的命运。其实说来也是简单,蔡琰在朔方之时,便经常向项敖讨教医学为借口亲近项敖。即便如此,以项敖的聪慧及蔡琰悟性,仍是只言片语学到些许药理学问。 而让蔡琰记忆较为深刻的便是一种让人看似患上疠风,却并非疠风的法子。而且疠风此疾在医匠看来更是不宜婚嫁,极易传染。 第一卷 第四十八章 访名士遇张角 且不谈蔡琰是否成功,项敖一行人此时已至冀州巨鹿郡巨鹿城中。项敖在蔡邕求学是,曾听闻蔡邕提及巨鹿有名士张臶,乃是隐士中翘楚。学识渊博,通习经书和谶纬之学,名满冀州。项敖此时虽已是略有成就,但求学之心未曾断过。 其实项敖此次归途之所以会绕道巨鹿,项敖就是想在张臶此处得知为何当世会有如此多有才之士会资源隐没与市井,不愿出仕为百姓和朝廷贡献自己些许能力。 这个问题已困扰项敖数年,在离开司马徽庞德公之时便已一直在自问,但如此问题又不好直接询问隐居本人,他人又不曾确实知晓想法,项敖便一直忧虑在心间。 为何会选择张臶,便是看重张臶此时已是天命之年,希望可以得到答案。冀州本富足,难民虽多,项敖也知是为何导致,但是让项敖惊奇的是,此地信徒不仅只是难民,还有不少武勇不凡之人,衣着华贵的也是不少。太平道是欲为何?难道真有其他想法?但项敖此次并非为此事而来,只得暂且放下。 在巨鹿城中安排好一众人之后,项敖只带着焦猛前往打听到的张臶住所。或许隐士都是同样癖好,待项敖寻得张臶之时,此事张臶也是在田间劳作,此时的张臶虽已是将近天命之年,却是极为壮硕,一般世家弟子也些许不及。 张臶此时身着麻布灰衣,在田间搓拾秋收时被粗心散落的栗子,嘴间还不停嘟囔可惜之语。项敖领着焦猛来到张臶劳作的田间,一直站立着静静等待。 “咦?”张臶立起身来,恍若如梦初醒般望着项敖:“先生可是寻老朽而来?” “在下乃是并州项敖,于先生面前当不得先生称呼!”项敖作揖拜见张臶:“敖见过子明先生!” “原来是冠军侯!”张臶从田间起身来到项敖面前:“臶乃一介白身,冠军侯当下臶怎敢以先生之称。冠军侯若是瞧得上称呼臶子明即可!” “敖此次拜会子明先生乃是有些许疑问需求得答案,不知子明先生可否耽搁些许时间?”项敖也只隐士脾性,并未在此问题上太过纠结。 “哦?既如此,冠军侯可否移步寒舍,饮些许茶水解解渴?”张臶弯甚指引道。 “如此甚好,敖之幸也!”项敖亦是作揖回礼跟随。 项敖跟随张臶来到张臶住处,此时张臶住处已有三五人在等待。见到项敖虽张臶而来也未奇怪,毕竟每日到张臶出求学的也是不少。张臶将项敖稍作安排之后,便告罪沐浴而去。 毕竟项敖也是大汉冠军侯,不管是否年轻,是否世家,都应有相应礼仪。而门外等候张臶的几人见张臶如此对待想哦啊,便极是好奇此人乃是何人,竟让张臶如此以礼相待。 “臶见过冠军侯!”张臶一番洗漱后向项敖正式作揖见礼:“臶有幸,得冠军侯登门拜访!” “敖见过子明先生!”项敖亦是作揖回礼。见礼之后,二人跪坐到堂厅凭几旁。张臶拿出清茶,烹煮之后未项敖沏上一杯。 “原来是新晋冠军侯,确实年轻俊俏!”屋外数人闻得张臶称呼项敖,皆是惊呼讨论。焦猛更是头颅高抬,一脸得意,似乎自己便是被众人赞赏的冠军侯般。 “今日冒昧来访,些许问题欲求教先生,还望先生不吝赐教!”项敖也不做作,直明来意。 “求教臶不敢当,能与冠军侯座谈乃是臶福气!” “不知子明先生对如今朝堂如何看待?” “吾大汉数百年传承,威服四海,军政皆强。朝中亦是能人辈出,吾大汉无忧矣!” 项敖闻言,心中苦笑,要不要如此敷衍。项敖也知如此问题牵扯甚广,甚至会谈及较为敏感的世家问题。张臶虽不是名门望族,却也是世家一脉。定不能胡乱评论。 原本稍有自知之人便知张臶推脱之意,但项敖岂会如此。“既如此,那如此富足的冀州之地也是如此多难民又作何解释?”项敖继续追问。 张臶深深瞧了一眼项敖,沉鸣片刻,端起茶盏为项敖及自己斟茶。屋外数人求学之人也是极为好奇,平日里张臶谈论最多的只是谶纬之学,偶有谈及书法诗词,从未见得张臶谈论当下政事。 “万物有灵,万物皆归其位!”张臶见项敖如此郑重,若不说个所以估计不会罢休:“其位或多物种,或独占之。若独占,不免其余物种失去生存所依。长此以往,独占之种难免会被其他物种群起而攻。” 项敖闻言,举起的茶盏微微一顿,眼神一阵恍惚。 “吾等皆称己为万物之灵,行天命,掌控天下。是求还是予?” “予求不过一念之间,即便万物之灵,亦有贪念。” “佛家有言:贪,三毒之一。残害身心,使人沉沦于生死轮回,为恶之根源之一。”项敖心有戚戚道:“然儒家圣人孟子又称:道性善,言必称尧舜。如此又是为何?” 张臶一愣,略显惊讶的望着项敖,本以为项敖只是些许才能遇得些许好运才至如今,不曾想项敖竟对诸家言论都有涉及。张臶沉思片刻道:“不过学术之分而已,信不同,亦仰不同。” “如此说来,皆主观也!”项敖叹息道。 张臶又是一愣,虽觉项敖所言有差,却不知如何反驳。 “既是主观,不知子明先生所同又是如何?” 张臶瞄一眼项敖,感觉这冠军侯项敖些许奇怪,表达之意并不明了。 “呵呵,臶乃一介白身,田间农夫尔,谈何所同?”不知项敖所谓何意,张臶只得呵呵轻笑敷衍道。 “子明先生精通谶纬之学,亦是对天下大势略有了解。敖此次前来求教,极富诚意求教学问。子明先生如此推脱,却也有负名士之名!” 张臶闻言,脸色大怒。原本听闻项敖乃是谦虚儒生出身,不曾想此时竟如此辱人。项敖见张臶如此,心中轻笑,不逼得说出实话此行岂不是白来。 “子明先生切莫生气!”项敖作揖举杯赔礼道:“敖方才孟浪,得罪些许,还望勿怪!” “只是敖奇怪如同子明先生般大才,为何隐于市井,不为百姓贡献些许!”项敖赔罪之后,端坐身子,极是肃穆问道。 原来如此,张臶心中恍然暗道:原来冠军侯欲征辟吾出仕而已。知晓项敖来意,张臶心中大定。 “臶志不在此,况且臶学识浅薄,只是懂得玩弄些许天象,登不得大堂。” “观天象可知凶吉,可为百姓预测灾害。子明先生不必如此过谦。”项敖看出张臶顾虑道:“敖此次前来并非征辟之意,敖只是想得知何为当今世道不少士人花费如此多年岁求学只为隐居玩弄癖好?” 张臶心中一沉,心中也是对项敖些许不满。皆是学究之人,些许问题应看破而不说破。项敖如此明了询问,让张臶心中生恶。但项敖初又以百姓为由,让张臶着实不好拒绝。 “或抬身价?或不明是非?或未遇伯乐?或...”张臶言至此处便不再往下,只是表情略显悲切道:“何人又曾知晓?” 张臶所说前三缘由项敖也可接受,但也听得出张臶还有缘由未曾说明。但观其脸色也只不适言论,项敖心中也有些许猜测,屋外还有不少士人,项敖也不愿接话。 “是也!”项敖亦是神情恍惚,沉鸣点头自讨道:“何人又曾知晓?” 张臶见项敖如此神态,也只项敖定有看法。或许项敖已猜测张臶之后欲谈是何?但不知为何,见得项敖如此神情,张臶心中却有些许被认同之感。 “今日叨扰先生也!”项敖端坐些许之后便立身而起作揖道:“今日幸得先生赐教,敖受益匪浅。若有机会再报答先生。” “冠军侯客气!”张臶亦是起身回礼:“能与冠军侯相谈,乃臶之福。” “如此敖便先行离去!”项再次作揖:“告辞。” “告辞!” 相互告别之后,项敖便走出屋外,招呼焦猛跟随离去。 张臶所居之地乃是巨鹿以东的漳水之边,离巨鹿城约莫半个时辰距离。焦猛随同项敖来到官道边上的驿亭休息吃食些许作为午食。 驿亭之中人数并不是太多,加上项敖二人也只得六人。其中两人着武士劲装,另外二人却是道士打扮。众人皆未说话,默默得喝茶吃食点心。 “可是冠军侯当前?”在项敖准备离去之时,道士之中走来一人作揖拜向项敖。 “不知道长?” “见过冠军侯!”道士确认项敖身份之后躬身拜道:“老道乃是太平道中道人,张角是也!” 项敖略作惊奇,心中暗讨太平道寻他乃是何事?难道要渡吾入道?项敖感觉怪异的想着。同样回礼问道:“不知道长寻吾所谓何事?” “老道听闻冠军侯在北域所为皆是以百姓为本,心中敬佩不已,特来拜见瞻仰!” “呵呵,道长作为不是亦为百姓造福么?”项敖呵呵一笑:“何须如此抬举吾也!” “早先听闻冠军侯谦逊,今日见得确实另老道佩服!”项敖如此年纪已封侯将相,却毫无骄纵之意,张角也是极为敬佩。 第一卷 第四十九章 张角提点,项敖遇刺 见对方迟迟不表明来意,项敖也不再想与其多有接触便道:“若是道长无事,吾便离去也,北域事务繁忙,吾还需早些赶回北域!” “老道次来其实并无其他,只是前来告知冠军侯,朝中有人欲对冠军侯不利!”张角见项敖如此,便直接说道。 “嗯?!”项敖闻言心中微怒,但不确定张角所言是否属实便道:“多谢道长提醒,吾省得!” “老道知晓冠军侯武勇不凡,但此人势力极大,还望冠军侯小心些许!” “何人?!” 张角略微向项敖靠近,项敖也未躲避,只是腰间略微发力。 “何人老道不便多说,老道只可告知冠军侯的是…”张角眼角略瞄周围道:“汝南袁氏!” “嗯!?”项敖闻言心中大怒,此前朝中种种,项敖也知晓袁氏一直对项敖都有敌意。但是项敖始终不明为何会如此,未曾得罪过袁氏,为何如此针对项敖。此次更是遣人沿途刺杀。 项敖压下心中怒火,平静后对张角道:“敖谢过道长提醒,告辞!” “冠军侯慢走!”张角亦是不再多说,作揖回礼道。 项敖辞别张角之后,于焦猛急速催马向巨鹿赶去。针对项敖刺杀,项敖完全不惧,当今天下能对项敖有所危险的项敖还未曾见得,但此时与姜尧儿随行的只有不到二十护卫,其中更是有一半女子,项敖极是担忧。 “驾...”项敖焦急赶路,更是催促胯下骏马急行。 “杀!”在项敖二人穿过一处小丛林之时,从丛林之中突然窜出来诸多黑衣人向项敖二人袭杀而来。项敖大概一数,约莫近百人。见得如此,项敖脸色泛黑,极为深沉。 看来袁氏要至项敖于死地,将近百人的刺杀高手可不是百人军队。一看黑衣人便知此众皆是高手,有精通袭杀之术,项敖今日恐怕有性命之危。 片刻,项敖二人便与黑衣人拼杀到一起。此众黑衣人善使剑法,每人所配长剑皆是玄铁所铸,不少人还身着软甲,极是棘手。 即便以项敖、焦猛武力,在数十人手中也未讨得好处。不仅焦猛身中数剑,项敖左臂也被乱剑划伤。然而黑衣人只得十来人倒地。 “阿猛,待吾突袭西面,汝跟随突击。待脱离追杀之后迅速赶往巨鹿,吾担心尧儿此时也会被偷袭。”项敖心知若是与黑衣人硬碰,即便能够歼灭恐怕也得两个时辰以上。若是真有人偷袭姜尧儿,恐怕姜尧儿危矣。 “不行,阿猛必须赔将军一起,如此数众高手,阿猛不放心!”焦猛此时已是满身是血,有敌人的,也有自己的。身上虽多剑伤,却大多是皮毛。 焦猛此时更想项敖逃离他来拖住黑衣人,即便身陨也不惧。 “项大哥,阿猛只得匹夫之勇,北域都护府可以没有阿猛,但不能没有项大哥。”焦猛甚至以生死志,不同往日称呼将军或是君候,以大哥称呼,恐今日身陨,日后再也见不得项敖。 “项大哥,阿猛虽无大哥武艺,但也能拖住他们半个时辰,为项大哥争得些许时辰。” “阿猛听话!”项敖心中更显焦急:“刺客目标是吾,即便助吾突破,刺客仍是会分人追杀吾。救援姜尧儿不甚可能。若是阿猛突围,一众刺客定会不予理会。” “可是,项大哥...” “焦猛接令!”项敖沉声一喝:“速速突围救援巨鹿城中众人。” “诺!”焦猛双颚紧咬,心中万分不屈,但焦猛深知项敖脾性,若是不从军令,别说帮助项敖,项敖更可能一枪劈了焦猛。 “呵!想走?”还未等项敖二人突围,从黑衣人外围传来一声大喝。 “哈哈哈...冠军侯今日过的可好?”此人命围攻的一众黑衣人停下,肆意大笑道:“冠军侯果然了得,如此境地竟能斩杀在下十数猛士,了得,了得,当真了得!” 项敖并未回答,矗枪于地,调整呼吸,尽可能回复些许体力。黑衣首领见状便知项敖打算,不过也未曾担心。 “冠军侯,在下知晓冠军侯乃是性情之人,便遣人替冠军侯前往接冠军侯佳人来聚,以表心意!” “卑鄙!”项敖沉声喝道:“尔等何人,如此所为意欲为何?” “冠军侯乃是当世俊杰,在下主上极是欣赏。本欲相邀冠军侯与主上共谋大事,奈何冠军侯似乎不太领情。”黑衣人左手持剑,右手缓缓地从剑柄一直抚至剑尖。 “卑鄙小人。”焦猛气息有些许混乱,大声喝骂:“尔等亦是武士,竟向女子下手,可有廉耻!” “哎...”黑衣首领一声叹气说道:“吾等也是无奈,虽是武人,却也是吾主之人,当听吾主之命!”虽是叹气,但全无廉耻之意。焦猛闻言气急。 “如此大动干戈,汝主寓意何为?” “在下方才不是已说清么?吾主赏识冠军侯,欲项敖共谋大事!” “汝南袁绍?”项敖略作沉鸣问道。 “吾主乃是当世大族,门生遍布天下,若冠军侯入得吾主之下,他日定可飞黄腾达!”黑衣人并未承认,也不否认,只是继续述说其主之威。 “呵!”项敖轻声一喝,心中暗讨:看来汝南袁氏已有野心,只是不知袁绍此人有何安排。 “本候乃是大汉冠军侯,忠于大汉,忠于陛下,汝主高看本候也!” “既然如此!哼!”黑衣人恶哼一声,举起右手一摆:“杀!” “杀!” “来吧,畜生们!”焦猛怒喝跃起,配合项敖与黑衣人又拼杀至一团。项敖也是双手一紧,舞起长枪,用极其狠辣的杀招杀向黑衣人。 一众黑衣人本就是武道高手,虽不及项敖,但却人数众多,且配合无间。若是一直被此众消耗体力,别说援救姜尧儿,即便项敖二人今日恐怕也得折命于此。 项敖只得拿出平生所学精髓,枪枪致命,只要黑衣人稍有破绽便会被项敖一枪毙命,但消耗确实太大。只是片刻是十数人的性命已让项敖略微喘气。 黑衣人首领微微皱眉,项敖此人确实难缠,如此之多刺客即便袭杀一国郡之中所有官吏也是可以,不想项敖一人都拿之不下。再过约莫半个时辰,黑衣人只剩下不到五十人。虽项敖与焦猛也是伤痕累累,但仍是中气十足。 “首领!”就在黑衣首领略显焦急时,手下之人来到其旁耳语。 “住手!”黑衣首领一声大喝道:“冠军侯已些许疲累,吾等还是让冠军侯见见佳人才是!” “押上来!” “尧儿!”停下来的项敖有些许气喘,见得从战场之外押来的姜尧儿惊呼道。 见项敖准备突袭而上,黑衣人立马拉过姜尧儿,将长剑架在姜尧儿喉间道:“冠军侯切莫妄动,在下可不如冠军侯武艺,胆气不佳,若是冠军侯动作过激吓得在下手抖可就不好!” 姜尧儿原本被掳之时心中慌乱不已,此时见得项敖在前,心中安定不少。然而项敖与焦猛浑身的鲜血却让姜尧儿知晓此行之人所为为何,对于自己被挟持于敌手,姜尧儿更是满眼担忧的望着项敖。急欲上前细看。 黑衣人首领打断姜尧儿下意识前行的动作,将姜尧儿拉回,更是紧了紧手中长剑低声道:“小姐,在下手中长剑可不会怜香惜玉,小姐切莫勿动。” 姜尧儿闻言,身躯略有颤抖,双眼更是泪水朦胧,但又为得不使项敖担心,又是强撑憋回泪水。 项敖见得头发散乱的姜尧儿,身上衣着应是在慌乱挣扎之中略显褶皱,尤其是泪水流转的双眸,更是让项敖心痛不已。“尧儿别怕,项大哥定会救尧儿回来!” “尧儿不怕,只要有项大哥在,尧儿都不怕!”姜尧略显哽咽的声音萦绕在项敖耳旁。 项敖不知是累的还是愤怒,握着玄铁枪的手也是颤抖不已。双目圆睁,欲食下此人。 “阁下如此挟持女子行径不怕天下武人耻笑么?”项敖心中怒气难以压制,却有担心姜尧儿安危,只得极力忍耐。 “吾等本是行走阴暗之间,些许名声而已。”黑衣人呵呵轻笑道:“冠军侯乃是当世俊杰,小姐亦是艳冠群芳,实乃才子佳人之配,若是因此殒命却也可惜,还望冠军侯多做考虑!” “如此行径即便迫得本候屈居人下,汝觉本候不会叛变否?” 黑衣人闻言略作沉鸣道:“冠军侯乃是不凡英雄,定然不会食言,只需冠军侯答应,吾等便归还小姐,放冠军侯北归。” 项敖闻言并未搭话,只是握紧长枪严阵以待。对于姜尧儿被挟持,项敖还是抱些许期望,或许磨死一众黑衣人,便有机会从黑衣人首领手中救得姜尧儿! 黑衣人首领见状,脸色瞬间黑了下来。也不再多说,再次挥手。 剩下的四五十黑衣人一拥而上,并且比方才更为凶狠,以命换命拼杀项敖。焦猛虽是勇猛,但如此上时间拼杀亦是强弩之末,只需数人便可控制焦猛。剩下的四十左右死士完全不顾自身安危,与项敖拼杀。 第一卷 第五十章 姜尧儿死 “呼.呼.呼...”黑衣人还剩下十来人,项敖此时也是气喘不已,紧握陨铁枪的双手此时已是颤抖不已,若不是项敖凭借意念强撑,此时恐怕已是到地不起。不是伤的,是累的。 项敖与如此多高手拼死搏杀,已是极限。而焦猛早已被重创倒地不起,满身鲜血,左腿与右臂皆有硕大的窟窿,涓涓血流。但焦猛却未昏迷,只是紧握左手,欲挣扎而起,然而对于焦猛此时来说,所有挣扎都显徒劳。 黑衣人此时感觉已是吃定项敖,略显蔑视道:“既然冠军侯如此桀骜不驯,不愿与吾主共谋大事,那别怪在下心狠手辣。” 说着黑衣人首领轻扬姜尧儿喉间长剑道:“在下提醒下,冠军可别在举枪,从此开始举枪一次在下便在小姐喉间刺入一分。小姐能否活命便看冠军侯是否怜惜也!” 此时的姜尧儿已是泪流满面,若不是黑衣人首领钳制得当,胡乱挣扎的姜尧儿此时恐怕已命陨剑下。看着项敖尹红的双眼投来的目光,姜尧儿全无惧意,只是对项敖无限担忧和对自己的无尽自责。 “尧儿不哭,如此乌合,项大哥即便不出手也能杀之,定能救下尧儿!”项敖微微咧嘴,轻笑着安慰姜尧儿。 “项大哥,你走啊,别管尧儿,走啊!”姜尧儿眼中满是祈求,期望项敖不管自己,逃离而去,她不愿见得项敖如此,姜尧儿更想看见项敖好好活下去。 “尧儿不是说过生生世世不分离么?项大哥怎能食言!” 说话间,剩余十数黑衣人欺身而上,再次对项敖展开围杀。项敖见状,下意识举起陨铁长枪。 “嗯?!”黑衣人首领狠喝一声:“冠军侯可是忘了在下之前所言?” 项敖一顿,缓缓放下长枪,深情的望着姜尧儿,心中暗叹:尧儿,来生再见!项敖脑海之中瞬间回放着自己所在乎的众人。有姜炎、倒在地上的焦猛等神农村中众人,也有司马徽、蔡邕、徐福、戏志才等师友,也有吕布,公孙瓒等所谓的兄长。甚至还有老道师父微微笑着望着项敖。 若有来生,项敖还会认识众人么?前世千百回眸,得今生相识。 姜尧儿本就与项敖心灵相通,见得项敖眼色,便知项敖已生死志,心中大急,她不允许项敖为她而死,她要项敖好好的活着,还有北域如此多百姓需要项敖,她不能如此自私。 “项大哥,来生再见!”姜尧儿哭泣着一声大喊,伸头向前,喉咙在黑衣人首领长剑之上一抹而过。 “不!”项敖眼睛圆瞪,双眼因愤怒充血通红。 黑衣首领以正错愕,其所有心思皆放在项敖身上,不曾想手中所持女子竟如此决绝,让黑衣人首领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啊......”项敖扬天一声怒吼:“尔等该死!” “碰...”一声听不见的巨响在众人耳边轰鸣,震得众人头晕目眩。项敖随身黑袍更是无风自动,一股肉眼不见的波动向四周扩散。 项敖一把抓住陨铁长枪,急速向黑衣人首领冲去。 好快!黑衣人首领心中惊叹,一把将姜尧儿身躯推向项敖冲来的方向。原本冲向黑衣人首领的项敖身形一顿,接住姜尧儿,原本满是嗜血之意的双眼瞬间变得无限柔情。项敖轻轻放下姜尧儿尸身,缓声道:“尧儿休息会儿,待项大哥去去就回来!” 不好!黑衣见项敖抬头望向他,心中惊惧,慌乱的喊道:“杀掉项敖,快,杀掉项敖!” 剩余十来黑衣人在黑衣人首领的惊呼下醒来,多年死士培养,对项敖的气势影响也不是太大,便毫无惧意向项敖冲杀而去。 “哼!”项敖一声暗哼,举枪便是横斩,速度之快。五名黑衣人只觉眼前虚影一晃,便觉全身僵硬倒地不起。剩余数个黑衣人也不惧怕,仍是继续冲杀而来。 项敖似乎几枪虚晃,便不再理会,朝黑衣人首领冲去。围着项敖的数个黑衣人在项敖冲去之后,缓缓倒下身来,没人心口皆是碗大的窟窿,鲜血蓬勃而出。 黑衣人惊惧,此项敖太过邪恶,如此神力岂非人有?顾不得太多,转身便想丛林之外逃去。项敖见状,狂呵一声,一脚踏地。“轰...”一声巨响之后,项敖便出现在黑衣人首领身侧。 黑衣人脸色狂变,举剑便劈。项敖微微侧身,单手举起陨铁长枪,自上而下而来。在黑衣人眼中,此招枪术极是缓慢,但无论黑衣人如何挣扎,却无法动弹半分,只得眼见陨铁长枪从自己头顶劈至脚下地面。 不同方才阵阵轰鸣,如此雷霆一枪却是毫无声息。项敖劈过之后,更是不在理会黑衣人,缓缓向安置姜尧儿的地方走去。黑衣人愕然望着胸前,竟然发现毫无痕迹,便想踏步离开。 但黑衣人首领刚踏出,身躯便自下而上分裂成两半,向两侧倒去。甚至黑衣人首领眼中还能见得慌乱逃离的神情。 项敖来到姜尧儿身躯旁,缓缓蹲下。还未呼喊,便隐约听见远方呼喊:“主公!” 项敖闻言来不及思考,便两眼一黑,倒在姜尧儿尸身旁。而还未昏迷的焦猛更是心急,低声呼喊寻来的项敖亲卫。 “阿猛,主公还未醒来么?” “姜大哥,主公仍在昏迷,虽前些日有些许动静,但...” 姜炎闻言,缓步踏入项敖房间,望着蔡琰悉心照顾着的昏迷的项敖,心中极是沉重。他还记得当日昏迷的项敖与死去的姜尧儿被保护送回五原之时,即便昏迷也紧握姜尧儿冰冷双手的情景。 姜尧儿的死,让姜炎愤怒无比,但询问焦猛并不知晓凶手乃是何人,将近月余姜炎都是强压心中悲愤,协助胡昭处理北域都护府事宜。 此时已是项敖回归五原月余,加上一路耗费时日,此时已是十一月中旬,很快便是今年年关。蔡琰更是在项敖回归五原之时便来到五原。 说来蔡琰也是奇女子,用在项敖此处习得的方子应是扮出疠风之像,吓得卫家立马同意解除婚约。因疾悔婚,蔡邕也无任何负担。蔡琰更是言明项敖或许有解救之方,请求蔡邕允许遣送蔡琰到五原求医。 蔡邕也是有些许期望,便同意蔡琰请求,让小黑一路护送蔡琰前往五原。而回到五原的小黑,见得项敖如此情况,更是暴躁不已,即便往日知晓小黑脾气的众人此时也不敢离小黑太过亲近。 小黑更是终日守在项敖踏前,除去原本神农山随行的众人与蔡琰,其余人丝毫无法接近项敖。小黑虽是野兽,但对项敖情况最是了解。 至于项敖遇刺一事,更是让汉灵帝刘宏大发雷霆,严命各地严打匪患。汉灵帝也能猜出此事乃何人所为,奈何并无证据,只得那匪患出气。导致大汉一时风气甚好,各地匪患皆龟缩不敢闹事。 受之影响的还有各地太平道众,如此情景之下,张角不得不令手下众人谨慎行事。而主谋袁绍也是些许郁闷,袭杀项敖无果也罢,杀其爱人得罪也罢,奈何影响太平道传道进度,又被张角讹去不少钱财。 说来也巧,原本在项敖晋升冠军侯之后,不少并州幽州地界俊才欲来投效,奈何却听闻项敖遇刺昏迷之事,许多人便打消想法打道回府。 至于北域都护府各郡县,不论官府还是百姓,皆是气氛至极。还未等胡昭作何安排,许多自诩武勇的青少主动组建巡查队,协助官府权利巡查整个北域都护府可疑之人。 每每想到此处,胡昭等人无不佩服项敖各项政令,竟如此深得民心。只是有些许不长眼的世家,竟欲在此时动项敖根本,不过戏忠也是极是应变,狠厉打压,直接以反叛大汉之罪抄其全族。已至戏忠得罪不少世家,但戏忠又有何惧? 自项敖回归五原以来,戏忠心中便一直有一个声音告诉戏忠,项敖定会安然醒来。而项敖醒来之时天下将有大变,以戏忠才智也能在天下大势中寻得些许线索,导致戏忠对项敖日后所为更是期待。 其实项敖在数日之前已有意识,只是所为的“魔”化之后项敖身躯极为虚弱,自身躯体自我保护,让项敖暂时无法控制身体。即便能够控制,项敖暂时也不远醒来。对于姜尧儿的死,项敖仍是悲痛不已。 “项大哥!”蔡琰极为细心的为项敖擦拭身体,柔情到:“琰儿知晓项大哥对尧儿姐姐死难以接受,但是北域都护府需项大哥,府中一众大臣亦是早日期盼项大哥能尽快醒来,百姓每日都在各地道观、寺庙祈福,希望项大哥能早点醒来。” “况且即便尧儿姐姐离去,项大哥还有琰儿啊。”蔡琰声音略显哽咽:“尧儿姐姐既然以死换的项大哥平安,定然是愿见得项大哥好生活下去,项大哥切莫辜负了尧儿姐姐!” 小黑在旁跟随着蔡琰劝说亦是呜呜轻鸣,似乎也在劝说项敖。 第一卷 第五十一章 老道至,华佗现 也亏得蔡琰一直在旁念叨,项敖在第二日便睁开了双眼,消息一出,整个北域都护府皆是欢欣鼓舞。甚至在临戎城中更是张灯结彩,放起鞭炮。 不知是何原因,项敖即便睁开双眼,眼神也是极为灵动,证明项敖精神已恢复。但是已过将近月余,项敖却无法动弹,整个北域都护府医匠都被动或主动前来为项敖诊治,却也无法。 这可急坏了北域一众官员,尤其是胡昭和戏忠,诸多都护府事宜皆是以书简字句询问,让项敖眨眼示意是否实施。因项敖暂时还不能自理,姜炎命人找来千年寒冰制作冰棺,将姜尧儿身躯暂且安置,待项敖完全清醒之后再确定如何安葬。 白雪纷飞,烈烈寒风,此时的北域已是深冬时分。河套平原之上所有田地已是积起厚厚的积雪,此时的河套平原之上,两位老者衣着绒衣,在雪中缓行。 “老朽残躯迟早会被汝这老道折腾至死!”其中一老者抱怨另一老者。 “元化兄!汝乃当世神医,调理自身亦是轻松,定能长命百岁也!” 被称作元化的乃是当世极负盛名的名医华佗。华佗乃是沛国谯人,少时游医天下,行医足迹遍及幽、并、冀、青、徐等数州,颇有名望。精通内、外、妇、儿、针灸各科,尤善外科。 “哼!”华佗轻哼:“若不是汝那徒儿着实造福不少百姓,老朽才懒得行如此之远前来救治!” “老道知晓辛苦元化也!”老道作揖躬身道:“不过元化也别太过怨气,吾这徒儿可是悟性不凡,即便在医学之上也是了得。待元化救醒吾徒之后定能给元化意外之喜!” “最好如此!”华佗略作狠声道。 跟随华佗同行的乃是幼时便收养项敖的师父。数月之前便仆算出项敖有此一劫,便从极西之地赶回中原,到青、徐二州之间寻得好友华佗身影。 老道本是打算直接前往五原,奈何华佗建议在北域境内多看看再说,老道也只得从之。 姜炎此时正在府衙与胡昭戏忠商议北域都护府诸多事宜,大多决定仍是胡昭与戏忠商议之后颁下政令,姜炎只是在旁跟随学习,抑或监督。毕竟项敖遇刺之后,姜炎更为小心,下定决心要为项敖守好北域。 “胡长吏、戏祭酒、姜将军,衙外有老道求见!” “又是道士!”戏忠又些许愤怒,数月之间,那太平道在北域境内到处传道,若不是北域境内民心向着项敖,不然早就被胡昭、戏忠连根拔起。 “直接撵走便是!”姜炎也是些许不耐烦,准备简单打发。 “可是...”衙役犹豫片刻后说道:“此道士貌似并非之前太平道,年岁约莫六旬,却有一番道家仙人之姿。而且道士言明为吾候病情而来。” 三人对望一眼,皆是目露些许希冀。姜炎便对着衙役到:“如此便请入府衙之中观上一观。” “诺!”衙役领命退去。 片刻过后,衙役便领着两位老者进入府衙。一为老道,另一人便是华佗。 待二人踏入府衙大堂,还不等胡昭、戏忠反应,姜炎却是满眼欣喜,大步跨出,来到老道身前,极其敬重地深躬作揖拜道:“终于盼得老神仙来了!” 见姜炎如此称呼,胡昭与戏忠皆是略显惊讶。姜炎平日虽是低调,但月余相处,胡昭与戏忠也是深知姜炎不凡,虽不及项敖,但也比大多世家子弟来的聪慧。 “呵呵,阿炎还记得老道啊!”老道呵呵轻笑:“难得难得!” “老神仙说笑了!”姜炎仍是执礼尊敬道:“原本老神仙到来,阿炎该接风洗尘,但项大哥已躺在踏上两月未动,阿炎极是担忧,还请老神仙先行诊治项大哥可否?” “辛苦阿炎了!”老道轻轻拍了拍姜炎臂膀道:“尧儿之事吾已知晓,逝者已矣,还望阿炎节哀!” 谈及姜尧儿,姜炎又是神情微暗。老道心中微微暗叹,不知如何再说,只得又拍拍姜炎臂膀。 “走吧!还是先诊治吾那费心徒儿,以免尔等担忧!” “劳烦道长!”胡昭与戏忠也是作揖拜谢,随同姜炎领着老道及随行的老者往项敖住所走去。 还未赶到项敖住所,小黑便从项敖住所出奔出,片刻便来到老道身旁,在老道脚边摇尾蹭头,汪汪轻叫。 “汝这畜生,过的不错呢,竟如此肥壮。”老道轻轻拍了一下小黑脑袋笑道。随后不再理会小黑,跟随姜炎朝屋内走去。 “蔡小姐,君候师父来看望君候了!”进得屋来,见得蔡琰一脸疑惑,姜炎便解释道。 蔡琰闻言,脸上瞬间通红,向蔡琰行礼拜见之后害羞退在一旁。老道稍瞧了一眼蔡琰,不知何意的点点头轻声说了句:“不错,极是旺夫!” 声音虽小,但从老道身旁走过的蔡琰亦是闻得,更是羞得耳根通红,恨不得找到地缝藏身。 老道来到项敖塌前,看着项敖灵动旋转的眼珠,轻轻一笑骂道:“小子,为何不听为师之言,无名枪法需得少使,若不是汝命大,恐此次已是命丧黄泉。” 项敖无法言语,只得委屈的转了转眼珠。 “此时晓得可怜也?哼!”老道有些许恼怒哼了一声,请过身旁老者坐到项敖塌前道:“此乃为师好友,当世神医华佗是也,定能为徒儿治疗得当。徒儿切莫担忧!” 项敖闻言,眼珠又是急转不停。 “冠军侯,切莫激动!待老夫为冠军侯诊断之后再说!”华佗轻声安抚项敖后,轻轻抬起项敖左手,搭手把脉。 华佗自搭脉之后,颜色或深沉,或惊异,或欣喜,或淡定,脸色之丰富,让一旁众人担忧的同时也是惊叹不已。把脉之后,华佗看了眼项敖双眸,在项敖身上各处学位略作按压。 “元化兄,如何?”即便老道对华佗的信心不已,此时也是稍显担忧。 “可治!”华佗笃定道:“可冠军侯所学武艺极为霸道,此次冠军侯所伤乃是被爆起的气血冲损经脉,又未曾完全发泄拥堵而至。” 不仅老道,周围一众人等闻言皆是松气不已,只要能治便好。 “只是拥堵极是厉害,若要痊愈,要么花费较长时日,疏通静脉,调养化淤。要么以霸道药效直接冲开。冠军侯身躯虽是异于常人,但老朽也不确定冠军侯能否扛得住。” “若是缓慢疏通需多久时日?” “五载以上!” 众人闻言皆是皱眉不已,五载,时日太久! 老道沉鸣片刻,从腰间掏出一方形玉盒递给华佗问道:“元化兄,此乃吾徒偶然之间获得,不知可有用处?” 华佗平静的接过玉盒,缓缓打开。玉盒中放置着一枚紫光流转的金丹,打开的一瞬间,众人便感觉整个房屋清新不少,如初春般暖人。华佗更是吓得不轻,慌乱的盖上玉盒。 盖上之后,华佗仰鼻深吸一口气,双眼迷离的叹道:“此乃神丹,此乃神丹也!”片刻之后,华佗稳住心神,笃定道:“此丹可使君候立刻恢复如初,甚至比之首创之前更为健朗。” “既然如此,现在便可为君候服用!”姜炎甚是激动,恨不得立马将此丹投入项敖口中。 “只是...”华佗略显难色。 “只是如何?元化兄可直言,老道定能办到!”老道以为此次为项敖诊治会用上其他珍贵药材,抑或华佗提些许要求,老道便先行承诺。 “汝这老道,想甚?”华佗微怒:“只是此丹阳刚之气太过霸道,若是直接服用,恐冠军侯极难承受,甚至爆体而亡。” 华佗说道此处,轻瞟了一眼蔡琰道:“需得有女子同时与冠军侯行得房事,中和药效!若是极阴之体效果更佳!” 华佗话刚毕,众人下意识全数望向蔡琰。却又碍于礼数,瞬间又收回目光。 蔡琰见状,更是不堪,甚至欲夺路而逃。但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项敖,蔡琰更是心疼不已。最后蔡琰轻要嘴唇,暗中狠心一跺脚弱弱的问道:“神...神医,小女子可...可否合适?” 华佗略显尴尬的回道:“小姐体质偏阴,可配合冠军侯诊治。且此丹乃有阴阳调剂功效,对小姐也是大有裨益。” 蔡琰此时已是羞得不行,即便有违常伦做出伪病悔婚一事的大胆行径,此时的蔡琰也是头皮硬撑,才未换乱逃离。 “如此,便委屈小姐!老道在此谢过!”作为项敖师长,定要出言道谢,不然置蔡琰与何地。之所以老道并未拒绝,也是见得项敖如此情景此女子还能悉心照顾,定是倾心项敖,借此成就一段佳事,也是行善结德。 蔡琰此时已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得微拜回礼,掩饰心中尴尬。 “尔等还在房内作甚?”本就略显尴尬的老道不知如何向蔡琰交代,见姜炎众人不识趣的离开,便怒气横生,大喝道。众人本就低头不参与论此事,就怕蔡琰脸薄。闻得老大大喝,众人更是如释重负,低头转身便逃!老道亦是招呼小黑跟随而出。 华佗本是医者,并无太多神情,将玉盒交于蔡琰,嘱咐其服用之后如何如何。若不是众人都已离去,此时蔡琰恐怕已羞死过去。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一章 蔡琰情深 而此时躺在床上无法动弹的项敖才是最为无奈之人。 虽得佳人青睐本是好事,项敖亦是对蔡琰好感不少。但姜尧儿才离世不久还未下葬,蔡琰也是名门闺秀,若如此便毁去蔡琰清白,项敖自己也无法原谅自己。 面对项敖制止的眼神,蔡琰如同未见。自顾自的说着。 “数年之前,琰儿还记得项大哥初来蔡府。那时项大哥还只是傻傻的少年,在爹爹面前也是如同孩童一般。那时琰儿就好奇:这是何人?怎么会如此怕琰儿爹爹?每次见得项大哥拜见爹爹之时,琰儿都觉得项大哥都像孩子一般。” 蔡琰甜蜜的呵呵轻笑,又道:“项大哥不仅武艺不凡,即便学识也深得爹爹和子干公赞赏。就连琰儿喜欢的琴艺,项大哥也能说出不同见解,那时琰儿就觉得,项大哥好生了得!” “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但琰儿却是难过英雄关。第一次见得项大哥体恤百姓,第一次见项大哥凯旋而归,琰儿越来越难以自拔的喜欢项大哥。”蔡琰说着,脸色潮红。 “但是琰儿却身有婚约!”蔡琰说道此时,神情昏暗:“爹爹乃是天下大儒,一生以品性教导琰儿。琰儿不想离开项大哥,也不想爹爹为琰儿毁得一生!” “琰儿本就打算依从爹爹安排,聊度余生!但是项大哥却有出现在琰儿的眼前,原本压抑的思恋琰儿再也无法控制。”蔡琰略显激动:“而且尧儿姐姐说过,若是能成为终生姐妹,定能幸福!” “所以琰儿就大胆瞒骗爹爹,瞒骗卫家,用项大哥教的伪病之术,迫使卫家解除婚约。不曾想竟然真的成功了!”蔡琰此时神情极为高兴。 “原本琰儿打算来到五原之后,与尧儿姐姐一同照顾项大哥,却不想尧儿姐姐...”蔡琰哽咽着:“既然尧儿姐姐被奸人害死,琰儿更要好好照顾项大哥,替尧儿姐姐看着项大哥好生活下去。” 项敖本是些许挣扎,随着蔡琰神情的述说,项敖渐渐安静下来。盯着蔡琰满是泪痕的脸庞,项敖些许心疼。再想到姜尧儿临去之前深情眷恋的眼神,项敖更是心痛不已。眼泪抑制不住的缓缓从项敖眼角淌了下来,轻轻滴到头下木枕。 蔡琰稍稍稳定情绪,打开玉盒。望着紫光流转,散着暖人之色的金丹,蔡琰也是惊奇不已。蔡琰将金丹轻轻放入项敖嘴中,便开始褪去项敖和自己的衣裳说道:“项大哥,琰儿不后悔,也请求项大哥起来之后不要辜负尧儿姐姐,也不要辜负琰儿一片真心。” 项敖望着大胆又害羞的蔡琰,看着褪去衣裳后蔡琰婀娜的身姿,项敖心中已是笃定。 老道领着一众人退回前堂,只留下小黑在项敖屋外守候,便闷闷不乐的坐在府衙前堂之中。心中亦是些许愁苦:如此可如何是好,蔡伯喈那糟老头子可是偏执得要命,何况老道还听说蔡家小妹还有婚约在身。 哎...收得如此徒弟,苦哉,苦哉! 华佗此时却是犯了职业魔怔,脑中不停的回想项敖症状,正常人怎么可能会如此。即便经脉堵塞,也不可能一直瘫痪在床。华佗当然查探过项敖后颈、腰部神经,皆无损伤,让华佗着实不解。 之所以华佗觉得可救,便是因为神经仍是正常。若不是项敖身份特殊,华佗真想将项敖圈养起来查个究竟! 至于姜炎众人,无不是万分紧张,希望项敖顺利康复,但又怕万一失败却又如何,只是姜炎此时心中对蔡琰多些感激。姜尧儿对项敖用情多深,姜炎定然知晓。姜尧儿以己命换的项敖性命,姜炎当然希望项敖能够好生活下去。日后无论如何不再让项敖涉险,不然其妹身陨又有何意。 姜炎感激蔡琰不顾清白为项敖付出,而且蔡琰与姜尧儿之间的姐妹之情姜炎也看在眼里,姜炎在心底更是把蔡琰当亲妹一样看待。或许姜尧儿逝世,姜炎会把对姜尧儿的兄妹之情转移到蔡琰身上,以慰心中苦涩。 “元化兄,老道徒儿果真无其他问题也?” 华佗怒目瞪着老道说道:“老朽说可治便是可治,老道此言乃是何意?不信老朽乎?” “非也、非也!”见华佗生气,老道赶紧道歉解释:“元化医术定然了得,老道不过太过担心徒儿矣!” “老道,汝实话说与老朽,汝这徒儿为何异于常人?”华佗是在忍耐不住,项敖心脉虽与常人无异,华佗却是觉得项敖心脉有些许不同常人,但不同之处却又无法说明。 “老道也不知晓!”老道略作回忆道:“吾徒从小便天赋异禀,身躯必常人强健不少不说,其悟性又是天下少有,老道也是不解!” 华佗点点头,继续低头沉思。老道见状,便知华佗又开始魔怔,便不再理会。 只是在担忧的同时,胡昭与戏忠确实极为好奇项敖师父是何人,能教出项敖此等妖孽,其师定然也是怪物。 若是老道知道二人心思,定会大骂二人胡思乱想。 “主上息怒,项敖那厮确实如同鬼怪,神力不已。小人定会再安排高手将其灭掉!”此时汝南袁绍眼前,跪着一黑衣死士,虽是死士,但面对袁绍大怒,此时也是跪在地上微微颤抖。 “只是北域都护府近段时日督查太过严密,百姓都在各处查询可疑之人,吾等外地人士确实难以潜入。求主上宽限些许时日。” “一群废物!”袁绍怒极,砰的一声摔掉手中茶盏,黑衣人更是吓得跪退后去。 “上前来!”袁绍见状,更是怒不可止。黑衣人无奈,只得跪着向袁绍爬去。 袁绍望着下方黑衣人,极力压制情绪之后,说道:“暂且不必管项敖那厮,反正已是卧床废物。巨鹿那方已回信准备行动,汝命人看紧了,不可再出纰漏!” “是,是,是!主上放心!”黑衣人胆怯的回道。 “速速安排!”袁绍不再多说,打发掉黑衣人之后,从凭几上拿起书简阅读,欲使得自己能尽快平静下来。奈何袁绍确实怒极,将手中书简砸向地面又大喝道:“废物!” 走出门外的黑衣人背心已是如侵水一般,双腿更是不停发抖。 十数日一晃便过,已至光和七年一月中旬。大地渐渐复苏,积雪也渐渐融化,就连北疆之地也渐显暖意。复苏的初春,天下一片祥和,宛如康平盛世。 但此时情景在项敖看来,却如同暴风雨之前的宁静一般。 张琛与耿寿负责的商队之中,被项姜呂安插不少细作,以行商之名各州打探情报。而情报汇总之后,项敖之看出一件重大事来,那便是太平道蠢蠢欲动。 项敖在十数日之前便已好转,可自行下床处理私事。奈何蔡琰仍是担忧,生活起居全由蔡琰照顾。项敖无奈的同时,也是深感幸福。 项敖醒来之后首要之事,便是姜尧儿安葬一事。征得姜炎同意之后,便命精于风水的官员寻得宝地下葬。并非项敖不看重,只是姜尧儿身前喜清净,不欲烦闹,项敖便只带上一众亲人及亲信简单安葬。 或许项敖心中还有些许期望,下意识的将姜尧儿用千年玄冰冰封之后葬下。不知是为保姜尧儿容貌,还是其他。如此结果更是让北域一众文臣武将对凶手恨之入骨,但项敖自醒来至今并未提及,众人理解项敖也只得忍住不曾询问。 没有众人担心的一般,项敖就此沉沦,毫无斗志。项敖只是在姜尧儿下葬之时难控悲伤之情,当众而泣,平日里皆是如同未曾发生一般。 越是如此,姜炎等人越是担心,但又不知如何劝说,只得叮嘱蔡琰多于项敖谈心解闷。 项敖清醒前一日,老道师父便已离去,只留下信件一封,让项敖不必担忧。并且叮嘱项敖,既然已为一方父母,定要为百姓谋得福利,方有善报。但去向何处,却未曾告知。 华佗却暂时留了下来。项敖虽已渐显康复,但华佗对项敖的身体确实极为好奇,若华佗在项敖身上未探得任何神秘原由,估摸不得离开。华佗每日更是已诊断为由,日日来访。众人本就担心项敖身体,更是欢迎之极。 至于商队带回的情报,项敖更是八百里快书呈于刘宏,等待回复。项敖对此事极是担忧,苦无证据,只得以宗教信仰的厉害陈述于刘宏。之后怎样,项敖只得内心多做期盼。 醒来的时日,项敖身子尚虚,一应事务皆由胡昭、戏忠等人处理,闲来无事的项敖却想得极多。天下乱像已现,加之如今社会格局,阶层分明,项敖也只此乃大势。若要逆势而为,付出的恐怕不少,项敖不知自己可否承受。若是顺势而为,项敖又不愿见得百姓苦难,大汉分崩。 但如此种种,项敖暂时也只得自己胡乱想来,无人可述。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二章 拜师华佗,沮授来访 “以老看朽来,君候身子不日便可康复,平日多练老朽所创的《五禽戏》调理便可!” “元化先生切莫如此称呼!”项敖不停摆手:“元化先生本就敖师父之友,乃敖长辈。敖有幸又习得元化先生《五禽戏》,亦有师徒之实,若是元化先生一直如此,敖恐减寿也!” 华佗对项敖本就些许欣赏,数十日相处下来,对项敖的谦逊孝顺更是欣慰。尤其是在与项敖谈论医学之时,虽经验不足,但偶有理念却是让华佗灵光不断。若不是碍于身份,华佗还真欲收项敖为徒,倾囊相授。 “尊卑有别,不可乱了礼数!”华佗客气的回道。 “若是元化先生不嫌弃,能教导于敖乃敖福分!”项敖见华佗如此回答,便顺杆而上,欲拜华佗为师。 “君候这是何意?老朽...”华佗也闻得其中之意,惊诧不已,还未等华佗多说,项敖已端起茶杯,向华佗跪拜。 “若先生不弃,还请先生能收下愚钝弟子,习得先生皮毛,悬壶济世!” 华佗郑重的望着项敖,在项敖眼中,华佗看见了对世人的怜悯。再加上平日项敖所下的政令和表现出的悟性,华佗心动了。 “若是有缘,元化可收得佳徒也!”华佗此时脑海之中又回想起老道对华佗的调侃,华佗一直以为老道只是戏言。却不想原来是为此意。 片刻之后,华佗欣慰一笑,结果项敖手中茶盏,轻啄一口。如此不凡悟性,即便日后不会走上医匠一途,也可成为当世名医。再加上项敖在北域如此深得民心,若是在项敖影响之下让更多人认同医匠之职,天下患者便多一丝活命的机会,何乐而不为。 “弟子见过老师!”项敖见华佗接茶也是极为高兴,急忙三拜九叩行完拜师礼。而在旁的胡昭与戏忠二人却是不知如何说道,好事?坏事?二人也难以分清。尤其是胡昭,见自己主公如此,心中些许怪异之情油然而生。 “恭喜君候拜得名师!”“贺喜神医收得佳徒!”虽然奇怪,二人仍是礼节上为二人送出吉言。 “老朽谢过!”华佗也是高兴回礼。然项敖却在一旁呵呵自乐。 拜华佗为师,项敖可是想得很多。不论是逆势助刘宏设法夺回王权,还是再日后天下大乱之事争霸一方,若己方有神医坐镇,不知可救回多少性命,况且项敖所想还不止如此。 拜师过后,项敖也是邀来府中一众亲近之人设宴简单庆贺一番。其余众人虽是高兴祝贺,却也是如同戏忠等人般一脸懵状,是何桥段? 在项敖近段时日无所谓的表现之下,众人不曾见得的是项敖对袁绍无尽的恨意,连同天下世家都被项敖恨上。原本只是单纯为百姓谋福的项敖,此时已开始腹黑。效忠陛下如何?成为世家如何?造福百姓又能如何?亦仍是保护不了身边亲近之人。 项敖也些许明白为何人说人性本贪,为何世间矛盾不断,为何人人为己,为何有人残暴不已。既然时间如此多不平,项敖便想与天,与地,与世人斗上一斗,以吾之规则让天下太平。 若除开姜尧儿之仇,项敖甚至觉得袁绍所为正确不已,既然朽木难调,何不灼成灰飞,以资新木从新雕刻?若非项敖良知不允,恐怕不会上奏朝廷黄巾一事。 既然如此,吾便坐上一观,再与天下英雄斗上一斗。项敖在蔡琰的陪同之下,立于姜尧儿墓前暗暗自鸣。现在项敖出行,姜炎、胡昭一众决不允许项敖单独而出,时时刻刻皆是至少百人队以上的亲卫。除开亲卫,胡昭还要求随车架而行的必须携带二十人以上的女子护卫才行。 尤其是焦猛,最为自责的便是他。平日焦猛自诩除项敖之外无敌手,但在项敖遇刺之时,焦猛却未能助项敖些许,甚至许多危机时刻还是项敖为焦猛解除。回归五原的焦猛,每日除开护卫项敖出行,便日夜不停的操练。或许是平复心中对项敖及姜尧儿的愧欠,或许是希望日后能一直站在项敖身前,不成累赘。 北域都护府众人都憋着一股怨气,就连平日只处理政事的胡昭也是暴躁不少。只有戏忠能显得些许沉稳,毕竟戏忠与姜尧儿相视不久,也有戏忠谋士性格所致。 但项敖迟迟不告知众人仇人几许,让众人心中之气越积越深,不知何时才能喷勃而出,以泄其愤。 北域都护府便在如此情绪之中平稳的发展,各地慕名而来的有识俊才开始纷纷投效,但真正的世家确实少之又少。虽无大能之人,却极力充实了北域都护府底层人才的空虚,让胡昭等人轻松不少。 而大局之上,不是太大的北域都护府,项敖等人还能驾驭。 虽然投效的世家几乎没有,但是拜访的却是不少,此时项敖便在五原县衙会见一名士。 此人乃是冀州广平人士,乃是当地世家沮家人士。名授,字公与。此时乃是冀州一县令,慕名而来,拜会项敖。 “不知公与兄寻敖所谓何事?” “君候盛名传遍并、冀、幽三州,治下百姓更是崇敬有佳。授不才,欲向君候讨教些许学问,以求百姓安康!”沮授作揖礼拜项敖道。 项敖也是客气回礼:“外界传言言过其实,公与兄不必当真,互相探究学问即可,何来讨教一事!” 项敖引沮授进入县衙内的凉亭,命人沏上清茶。待府中下人端来清茶之后,项敖便打发下人离去,亲自为沮授斟茶。沮授见状,慌忙起身道:“君候不可,授不过一县令,当不得君候此如厚待!” 项敖一手提茶壶,一手轻轻压下沮授,轻笑着随意道:“今日乃讨论学问,并非朝中事务,吾等皆是学者身份,不分尊卑。” “可是君候...”沮授仍准备劝说,项敖手中却略微加大力度将沮授压下,略显怒气道:“吾曾听闻沮授沮公与乃是俊才豪杰,今日见得怎也如此矫情?” 见得项敖如此,沮授也不再反抗。之前听闻项敖谦逊平和,不曾想时间竟有如此君候,并无太多礼节。让人极感亲近。而且观其动作,并非做作,若是平日不是如此,也不见得会如此随意。 沮授心中感慨,项敖身世沮授也有了解。勉强能算半个世家,可惜孤儿出身,即便再多才华,在真正的世家之中也无人重视。一般如此出身之人,在得势之后都会有些许骄纵与得意。但在项敖身上,却无丝毫,只有不卑不亢的谦逊和随和。 “授佩服!”想念及此,沮授作揖深拜,对项敖也有些许真正的敬重。 “公与兄不必如此。”项敖放下手中茶壶,端起自己身前茶盏相邀沮授道:“吾等讨论学究,乃是天赐福分,然学问之下人人平等,不分世家寒门,不论贵贱,唯此尔!”项敖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道。 “君候所言极是!”沮授小嘬一口清茶,放下茶杯道:“当今士人,有成就论才学,有以家世论德行,其实个人品行学识乃是个人所学所悟,与其他无关!” “哈哈哈...英雄所见略同!”项敖哈哈一笑,高兴道:“公与之名吾曾路过冀州之时也曾闻得,公与所作所为深得民心,亦让诸多士人叹服。” 沮授受项敖赞许,也未太多客气做作之意,虚抬茶盏,示意敬饮项敖。项敖也是同样动作,二人相视轻笑,若有所悟。 “只是授有些许好奇,为何君候如此善待域外之人?” “哦?!”项敖放下手中茶盏道:“吾可否问公与些许疑问再作回答?” “君候请讲!” “何为域外之人?以地界分?抑或以长相分?” 沮授微楞道:“不受教化,不服汉统可为域外。大长城之外亦可为域外。” “若是如此,秦前之时,又以何分?若是上古周、商,又以何分?” 沮授沉思,并未作答。项敖见状,也不再多问,直接回答道:“以吾看来,所谓蛮夷,所谓域外,只需教化,认同,便皆是吾大汉子民。” 纵观中原大地千年演变,大多以华夏炎黄后代自称。北疆鲜卑也称自身三皇五帝后代,蛮夷之人也说那是夏商迁徙。沮授本就才学渊博,只是历来的求学所得,都未曾问及此问,沮授也不曾多想。 今日得项敖所闻,让沮授如醍醐灌顶,心中思绪虽不明朗,确实不少灵光从脑海中闪过。而闪过的灵光便是沮授年少之时未曾获得的解答,今日在项敖提问之下思考得来,沮授也是激动不已。 “授谢过君候提点。”沮授起身,作揖深拜:“今日得君候提点,授将受益终身!他日有缘,授定重报!” “不过探究学问尔!”项敖起身回礼,显得极为随意的说道:“若是公与真有所得,也只公与悟性不凡,与吾何干?” 沮授并未多说,只是心中对项敖更是尊崇,暗下决心他日定得相报。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三章 黄巾骤起 二人相谈甚欢,之后更多的是项敖在询问沮授,欲探讨学究的同时,了解沮授才能。 项敖原本欲表示征召沮授之意,但考虑其身后世家,项敖只得作罢。此时的北域都护府仍是不宜世家进入,毕竟每个世家牵扯甚广,处理不得当,对北域都护府打击定然不小。 此时已是光和七年三月初一,项敖身子已恢复如初,若不是众人阻拦,项敖早已带上焦猛等人继续出走塞外。项敖对于众人关怀也只得无奈答应,也不想众人太过担心。 上奏朝廷的太平道一事被刘宏搁置不作处理,项敖心中一叹,大势难挡也!项敖在月前便已部署安排,令北域都护府下辖所有商会转移或者设法保护好商会资产。各地商会只留下店铺及少量货物佯作开业,为细作留下据点。 使鲜卑内乱的计策已成,项敖便让姜呂设法抽身,赶回五原。更是下令对北域都护府境内所有太平道据点予以严厉监视,稍有不对便血腥镇压,丝毫不给太平道在北域都护府作乱的可能。 若不是太平道在北域都护府并未太多安排,恐怕张角已担心太平道暗中所行之事被刘宏发现。各地细作传回的小心让项敖心惊。大汉十三州,几乎州州都有太平道影子,连洛阳城中都是不少。 尤其是中原富足的徐州、青州、冀州、豫州等地,更是让项敖心惊胆战。越是如此,项敖越是感觉紧迫,若是真让太平道得逞,天下必定打乱。别说与谁相斗,如此大势之下,项敖也难以自保。 除去北疆需要留守的军队,项敖更是倾尽所有能派之卒,尽数派往平城和西河郡的美稷边境,严防太平道偷入北域。尤其是河套平原诸多良田,项敖更是加派重兵。数年成果,可不能被太平道给毁了。 “阿梁、阿宝!”张角此时极是怒极,紧急召回二人:“有人高密,吾之弟子马元义被杀!” 张梁与张宝惊惧,被朝廷发现了! “速速传令各州: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顺应天意起兵反汉!吾乃天公将军、阿梁命地公将军、阿宝命人公将军,各地按之前商议皆为渠帅,揭竿响应!” “诺!”二人抛去开始的心惊,皆是兴奋领命而去,传令各州。 洛阳城内未央宫! 此时朝堂之上,汉灵帝刘宏暴怒狂吼:“朕之爱卿,何人能告诉朕太平道已如此大势竟无人警惕,何人能告诉朕?”暴怒的刘宏将手中关于上奏马元义的书简狠狠砸在地上大喝道:“月旬之前,冠军侯上奏太平道将乱,是何人谏朕无事,是何人?啊?何人?” “陛下,此时并非问责之时,还请陛下急速安排镇压一事!”不同一众文臣武将的唯唯诺诺,蔡邕挺身而出,冒险谏道。 “朕的诸位爱卿,竟比不得抚琴执笔的蔡议郎胆气乎!”刘宏仍是不解气,厉声大喝。 “陛下,臣请战!”见如此景象,何进窜出来朗声拜道。何进深知刘宏不会遣其上前线,并大胆请战。 “臣,亦请战!” ..... 在黄埔嵩及卢植等人的请战声中,朝中才恢复了大汉朝应有的气魄。 在朝堂争执不休之时,天下太平道揭竿响应,不至月旬,冀、青、徐、兖、豫、荆,甚至司隶叛军四起,即使偏远并、幽、益、交等各州也是不少零星叛军。 叛军多难民,攻破各州郡县大肆烧杀抢夺。人人皆系黄巾于头,数量之众,如同蝗虫、飞蛾。便有人称呼其为黄巾军,蛾贼。 朝堂之上,刘宏虽是震惊,却也未太过放在心上,毕竟农民起义无组织,无可用大将,亦无优良兵甲。 但是接下来三月黄巾军却已横扫之势由巨鹿、南阳、颍川攻城拔寨,直逼大汉京师洛阳城。 得此消息,刘宏大惊,慌忙之间以何进为大将军,率左右羽林、五营将士屯于洛阳都亭,增修兵械,捍卫京师,又在洛阳周围幽谷、太谷、广成、伊阙、钖辕、旋门、孟津、小平津等八关设置都尉各一人,率兵捍卫京师洛阳。 又命北中郎将卢植率军攻打冀州地区张角所部黄巾军,左中郎将皇甫嵩、右中郎将朱儁、骑都尉曹操率兵攻打颍川黄巾军。同时更改年号中平,今年是为元年。 “陛下,蛾贼疯起,乃大汉不幸,还望陛下大赦党人,以免党人与黄巾合污。” 卢植领命之后直言上谏之前党锢之祸,中常侍吕强也是上前谏道:“党人禁锢多年,积怨甚深,若不赦免,一旦党人与黄巾联合,必将危及朝廷。望陛下明鉴。” 刘宏闻言立马表现的极为惊惧,疾呼道:“下诏,速速下诏,大赦党人!” “陛下英明!”朝堂众人不论之前是否与党人有怨,皆是随同复议,毕竟党人一派也多名仕,若是真被逼反入黄巾,大汉危矣! “陛下,臣闻冠军侯已康复许久。臣请奏陛下着令冠军侯派兵增员冀州现场,以减轻朝廷负担。” “臣复议!”朱儁与黄埔嵩亦是出列复议。 “如此一来,吾大汉北疆奈何?” “陛下了下诏冠军侯,酌情出兵!” 刘宏些许迟疑之后命道:“准奏!”刘宏也是明白,若是大汉被黄巾所覆灭,留下北疆之地又有何用? “陛下,臣有奏!” “爱卿速速道来。”刘宏本就心烦意乱,见还有人上奏朝事,心中又是些许担忧,数日以来听闻的坏消息太多了。 “黄巾蛾贼作乱,各地平叛兵力堪忧,不少地方侠义之士招募乡勇,不知如何处理。” 刘宏闻得之后并不多说,直接命道:“此乃大汉有志功臣,不需理会,只要不行叛乱之事便可。” “陛下,不可!”太尉杨赐疾呼:“剿灭叛军只需现有精兵即可,再说各郡皆有郡兵,无需义军!” 杨赐心中暗急,大汉本就风雨飘摇,若有歹人此时趁机壮大势力,割据一方,于皇权何地。 “有何不可?”刘宏大怒:“此时便如此定下,若是平叛有功,朕同样会论功行赏。”说罢,刘宏甩袖离去。 杨赐抬手欲呼,却被身旁太傅袁愧拉住,摇头示意。太尉杨赐见状苦笑摇头,心中悲苦。先帝啊,赐无能也!随即,杨赐失魂落魄的向殿外走去,大多大臣略显奇怪的看着杨赐离去。只有少数大臣也是心有戚戚,甚至些许无措。 朝议过后,京师洛阳兵马频动,大街小巷充斥着马蹄声、兵戈碰撞之声,让洛阳百姓惶惶不安。除去拱卫洛阳各个关塞的何进留守洛阳,黄埔嵩一应武将迅速整兵向现场出发。 至于此时北域,却是安宁不少。项敖之前所做的准备起到不少作用,北域本就少黄巾,只得在代郡有数股极少的黄巾还未起事便被镇压。 朝廷诏令下达至五原,即便以八百里快马,也得十数日方可到达五原。 项敖虽不知朝中很快会下达诏令,但仍旧做着出兵的准备,召集北域之内一众文臣武将商讨对策。 “孔明,吾北域粮草钱财几何?” “禀君候,除去朝廷发放的些许俸禄,北域府中粮草可支撑数万大军一年用度,若皆为精骑,也可维持数月光景。” “子玉,所属将军府的商队此时如何?” “已按君候安排,各地商铺已转移大多钱财货物,能及时运回北域的只有数万金,其余皆被藏匿在大汉各州隐秘之地。不过下官在今日发展些许问题。” “哦?!能引得子玉重视?” “之前不知,待黄巾起兵才得知,年前大量收购在冀州的商队战马的竟是黄巾之人,出手之阔绰,定乃名门望族。” “无妨,商队本就因以利当头,数千战马而已。”一众文臣也只晓张琛表达是为何意,但见项敖并未解释,众人除去好奇也不再担忧。 “德衡,河套耕地可有变故?” “君候放心,有姜拙将军在受降城驻扎,西部鲜卑不过土鸡。” “呵呵,德衡可别被阿猛带坏了!”焦猛虽是亲卫,但时常被项敖派出传递军政命令,焦猛又是自来熟,对各职官吏影响可不小。这不,连不善言语的马钧都会说些狠话了。 马钧尴尬一笑,不再多说。 “还有若是出兵,德衡可有发明何物适合攻城战的军械?” “均不才,让君候失望!”马钧略显惭愧道:“吾北域攻城实战较少,用于攻城的军械还在研制中,苦于无实际数据参考,并无太大进展。” “无妨,此事并非一朝一夕了得,慢慢研制便是。”项敖安慰马钧。 “阿炎,近日中东鲜卑可有动向?” “禀君候,中部慕容已与轲比能反目,此时正在北方大打出手,争夺中部鲜卑控制之权。至于东部,别说内乱,只是夫余等族都让宇文部全力抵抗。” 项敖闻言点头,如此一来便可安心进入黄巾战场。至于与鲜卑接壤的受降城与颓当城,项敖仍是重兵驻扎,严防鲜卑。 尤其是西面容城和鸡鹿塞,项敖更是有些担忧,自从南匈奴被项敖侧底收复之后,西域羌人部分东迁占据原朔方以西大片领地。 为此,项敖不得不在三封以及容塞(容城西部新建黄河边塞)布下重兵。 如此一来,项敖能够出兵的也只得五千左右兵马,其中还有高顺的八百精锐陷阵。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笔趣库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四章 刘备得将生野心 待项敖整兵出征时,冀州已是烽烟四起。 张角自称“天公将军”,初战先擒皇族安平王刘续、甘陵王刘忠,皆杀之,以奋起军心。又攻杀幽州刺史郭勋、广阳(今北京)太守刘卫。一时声势大作,冀、幽世家皆是心中惧怕不已。 卢植拜北中郎将,其副手乃是护乌桓中郎将宗员,率领北军五校(即屯骑、越骑、步兵、长水、射声五营)的将士,前往冀州平定黄巾军。卢植连战连胜,收服魏郡巨鹿以南,旬月之间便收服冀州巨鹿众多县城,更是直逼驻守巨鹿的张梁黄巾部。 卢植本是兵法大家,又经验丰富,况且大汉官军亦是兵甲精良。张角虽领黄巾数十万众,然却以难民居多。或许张角有些许才能,但其手下并无太多可用大将。 项敖本欲路过常山直接前往巨鹿与卢植朝廷大军会和,奈何闻得广阳局势,项敖不得不放弃。从代郡直接转道上谷郡,直接前往广阳平叛广阳猖獗的黄巾叛军。 一路行来,项敖并未太多怜悯难民被迫投入黄巾的可怜,上谷郡所遇黄巾皆被项敖碾压而过。若是弃兵投降,项敖还会些许怜悯,遣送回代郡处理。至于顽固反抗抑或太平道虔诚的信徒,皆是毫不留情,全部屠杀。 以致上谷郡为数不多的黄巾叛军纷纷闻风而逃,大多更是吓得丢下武器,解下黄巾逃入山林。至于借黄巾之名骚扰、甚至掠夺残害百姓的恶匪,项敖更是见面便杀。 而在项敖沿途斩杀黄巾驰援广阳之时,涿郡涿县之中,刘备此时正在涿县之中稠人广坐,聚集乡勇征讨黄巾。 “云长、翼德!”刘备略显激动的拉着其中两人双手道:“吾三人如此意气相投,云长与翼德又是人中龙凤,能得云长翼德相助,备定能领一众乡人平叛黄巾获得战功,封妻荫子,光宗耀祖!”此二人英武不凡,一看便是猛将。一人名关羽,字云长;一人名张飞,字翼德。 “能遇明公,也是吾二人之大幸!”关羽乃是河东郡解县人,解县关氏数辈之前也是当地豪强地主,奈何时过境迁,此时已是落魄至极,比之平民也好不了多少,只得以铁匠为生。关羽本就与刘备脾气相投,又见汉室宗亲的刘备如此看重,甚是激动的说道。 关羽少年时勇武有力,嫉恶如仇。关羽年少之时,赶至解县,想求见郡守,以求报国之途。奈何关羽之时无名之辈,郡守拒不接见。当晚,关羽在下榻的酒店听得隔壁有人哭泣,一问才知这个哭泣之人叫韩守义,其女被城里恶霸吕熊强占蹂躏。 吕熊是个员外,勾结官宦,欺男霸女,数年在当地祸害不少良家妇女。关羽听罢,怒火中烧,提着宝剑闯进吕家,杀了吕熊和他一家,解救了姓韩的姑娘和其他良家妇女。之后,他连夜逃往他乡,路过涿县听闻贤德之士刘备在涿县招募乡勇平叛黄巾以报大汉,便闻声而来。 刘备欣赏关羽英雄豪情,况且关羽又是极为俊朗,虽脸色有些许泛红,配合着而立之年的些许胡须,却更显英武。 而张飞长相便稍显平平,谈不上英俊,也说不上显丑。只是其双目极大,即便正常平视,也让人有些许惧意,再有便是张飞嗓门极大,平日里相互谈论也震得常人双耳轰鸣。 虽项目不如刘备关羽俊朗,但张飞身世却是好过二人太多。张飞家世在涿郡也是少有名气的豪强,虽无世家背景,却是钱财富裕,极为殷实。若是项敖能主管其北域行商之事,定能知晓此人。毕竟越是富裕之人,在项敖商会之中购买的煤团、马匹定然不少。 除去勇武不凡的关羽张飞二人,刘备还得到当地世代行商的大富之人看重。而且如此大商以来便是二人,一名张世平,一名苏双。 此二人也无太过特殊之处,只是家中钱财不少。张飞家中富足,也只得为刘备出钱招些乡勇,而张世平和苏双却为刘备配备齐全的良马毕兵甲。更是为三人花费巨资,寻得玄铁及铁匠量身打造武器。三人更是为自己神兵取名,期望日后能与自己一起扬名天下。 刘备善使短剑,无名铁匠为其打造的乃是对剑,名‘雌雄双股剑。剑身两面带刃,攻击时以刺为主。 关羽则善长刀,无名铁匠为其所铸重41公斤长刀,刀身像弯月,刀面绘有青龙的花纹,其名为‘青龙偃月刀。 张飞则是酷爱长矛,所铸长矛矛长一丈八尺,矛尖部分打造成蛇的样子。张飞命其名为‘丈八蛇矛。 如此日后威震天下的刘备三人,便已准备妥当,整装待发。三人感情亦是极好,招募乡勇数日见,三人皆是同塌而卧,日日在一起,亲如手足兄弟。不过对于刘备,关羽、张飞二人则是以主待之,尊敬有佳。张飞对于年长的关羽更是以兄长相称。 以刘备名声,再加上张飞家财和张世平二人的资助,刘备足足凑出两千人的军队,更是备有不少良马,全是精良兵甲,煞有一日无两的气势。 “哈哈哈...”张飞纵马大笑:“吾张飞张翼德他日定将扬名天下。哈哈哈...”震耳的笑声传遍涿县县城,县城之中的百姓对看似鲁莽的张飞又无他法,只得莞尔轻笑。 关羽比张飞含蓄不少,只是看着张飞如此意气风发,心中也是同样激动不已。跟随刘备,不但洗脱杀人之最,更是得偿所愿,领兵讨贼。 刘备望着身前二人,心中亦是些许激动,终于凑齐班底,待鏖战黄巾立功之后,便可获得些许职位,图谋将来。越想刘备越是激动,甚是双手都有些许发抖。 而让涿郡众人觉得奇怪的是,刘备筹集兵马之后,并未驰援更近的广阳,二十直奔冀州主战场广宗方向而去。或许直接击杀黄巾恶贼首领,或许黄巾叛军便可不战而溃也!然而刘备心中真实所想何人有能得知? 至于刘备去向,项敖暂时无从得知,此时已赶至上谷郡与广阳郡交界之处,准备大军压进广阳县城。 “可探得广阳县城此时乃是黄巾何人占据?” “主公,末将闻得此时广阳城中驻守乃是之前袭杀幽州刺史郭勋、广阳太守刘卫的幽州渠帅程志远与其部将邓茂。” “可有打听此二人此时在广阳城中作甚?之后将去何处?” “听闻程志远与邓茂只是贫民出生,只是些许勇武,并无其他大才。”亲卫稍作整理之后答道:“斥候回报从广阳城中频频出现斥候奔往涿县方向,末将以为此二人欲功伐涿县。” “无才便能攻下广阳?”项敖略显气愤道:“如此官吏真是有辱大汉臣子之名!” “主公不必气恼!”随行的戏忠劝解道:“大汉行将朽木,各地官员不思其职也是正常。” “只是不知此人脾性,吾等也不熟广阳地界,贸然出兵却也不妥!” “志才多虑,黄巾叛军多为百姓,亦未曾操练,即便其将领不凡也难施为。况且此人真当时间大才?”项敖呵呵冷笑,并未将广阳之中的程志远与邓茂放在眼里。 “主公还是谨慎些许才是,以防万一。”戏忠见项敖如此心态,劝谏项敖道。 “亏得志才提醒!”项敖也是心中一警,不想自己还未与黄巾主力接兵已是如此心态,当真不可。 项敖恢复神智之时,戏忠便已拜项敖为主,或许被项敖才华折服,或许被项敖人格所吸引,谁又知晓,项敖也未追问。 “主公,既然广阳黄巾欲袭击涿县,吾军可连夜奔袭,可至涿县县城之外埋伏,或有奇效!”在得亲卫所报剧情之后,项敖便命人拿出幽州舆图,与戏忠商讨对策。 项敖闻言,眼睛一亮,大笑道:“妙哉,妙哉。志才真乃吾之韩信也!” “主公谬赞,能为主公分忧乃忠之幸!”戏忠确实谦虚作揖道。 项敖浅笑望着戏忠,并未多说。戏忠亦是了然轻笑着。 “如此,便骑兵全速突袭至良乡地界埋伏。”项敖说罢转身朝高顺道:“仲达,陷阵皆步兵,不善奔袭,但此次伏击需仲达紧随骑兵之后,待黄巾中伏之后,仲达需截断黄巾后路,一战而歼!” “诺!”高顺平静领命,并无任何表情。 计策定下之后,项敖便不再犹豫,领着四千余北域精骑向南朝涿郡全速而去。 百里之地,对于全速而行的北域精骑,只需个把时辰便至。行至地界,项敖便至舆图之上标注的五台山下背阴之地隐匿驻扎。因还未探得黄巾多久出兵涿县,便简单扎营等待。 更是加大斥候外探军情,为不让黄巾斥候发现项敖,项敖更是令全军不得生火造饭,暂以随身干粮充饥。不过项敖所带的干粮却是比平日所见干粮好上不少,不仅舒软更易吞食,还掺杂不少肉末。 “主公,高将军只得八百步兵,若是黄巾一击便溃,恐高将军难以抵挡!”戏忠不知高顺所领陷阵营战力,极是担忧劝道。 “志才不必担忧,待陷阵营出现时,志才定会惊叹为神迹!” “哦?!”戏忠闻言极是好奇。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五章 初战黄巾 项敖领军在五台山下山坳内一呆便是三日,项敖几乎急的直接奔袭广阳。吾千精锐,更有将近六千余匹良马,每日粮草消耗项敖都咋舌不已,若是一直在此待下去,项敖都忍不住要‘劫富济贫’也! 幸好,在第三日清晨,斥候来报,广阳黄巾已出城朝涿郡赶来。 至于藏于良乡于涿郡之间的八百陷阵,项敖斥候都未曾探得其踪影,戏忠对此只得啧啧称奇,心生佩服。 “渠帅,涿县可不同广阳,不少世家自身皆是大量家丁莽夫。如此大张旗鼓袭击,恐怕涿县极难攻下。” 对于邓茂劝谏,程志远并未放在心上道:“吾义军本就多难民,少操练。此时不以大胜之势奇袭涿县?若待汉庭反应过来又当如何?” “此时吾等义军更是要以速度为先,更多的占领郡县城池,灭掉汉庭的有生力量才是!” “渠帅英明!”邓茂下细一想,便也觉如是。 “全军全速前进!待破得涿县,钱财女子可尽情享用,更可拜将封侯!” “喔喔喔...”程志远身后一众乌合闻言便哇哇大叫,兴奋不已。程志远见得,心中稍安,暗讨:军心可用! 此时涿郡县内。 “韩太守,斥候来报,广阳黄巾并未袭击蓟县,而是涿郡袭来!” “这可如何是好?”韩太守闻言急的团团乱转:“刘备不是自称皇室宗亲么?竟不理会广阳黄巾便行离去,气煞吾也!” “太守,还是尽快安排城防才是正事!”涿郡都尉安慰韩太守道:“数日之前末将曾听闻北域冠军侯此时因在广阳涿郡一带,可向其求援!” “哦?!”韩太守大喜:“速速命人探查,向冠军侯求援!” “主公,涿县县城之中突然派出不少斥候,不知何为?” “截下便可!”项敖稍作考虑便知涿郡太守寓意何为:“并告知涿郡斥候,本候已安排妥当,县内只需尽力防守便是。” “诺!” “驾...”将至午时,黄巾程志远部终于在项敖的期盼中赶到涿郡县城之外三十里扎营。 “邓将军,命全军安营造饭,未时攻城!” “诺!” 程志远之所以急着攻城,乃是担心北域冠军侯项敖抽风未去巨鹿主力战场,便想尽快攻下涿县,不仅便于防守,更是可呼应张角张宝等人。 三月的日光并不灼热,尤其是在幽州之地,仍显得些许凉意。扎营之后的黄巾军便开始生火造饭,不少怕冷的百姓还围着炉灶取暖。程志远好一阵呼喝才将营地整理得稍有模样,也是将程志远气得不轻。 项敖得知情报,心中暗叹:农民起义战力确实不佳,纪律更是松懈。想要推翻大汉统治,难也!若不是考虑军队伤亡,项敖真想此时便挥军而上。如此部队,比之鲜卑营地都要差上不少。项敖甚至觉得如此队伍还要用计,简直是对自己的侮辱! 程志远紧赶慢赶,终于在未时三刻整军待发。数万难民组成的黄巾军,黑压压的一片朝郡县县城压来。虽有些许混乱,但在程志远的指挥下仍是组成较为整齐的数个方阵。 “城内汉军听好了!”邓茂领命道城下叫阵:“吾乃大贤良师天公将军部下冀州渠部,今日在渠帅带领之下攻打涿县,解万千百姓于疾苦!”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尔等应顺应天意,举旗投效,推翻大汉,还天下郎朗乾坤!” “尔等反贼大言不惭,吾大汉威服四海,天下太平,尔等皆是农户,速速放下武器,回乡耕作才是!”涿郡县城内都尉大喝回应:“本将定会向朝廷求情,绕尔等一命,切莫与太平妖道合污作乱!” “既然如此,汉庭狗官可否出城一战!”邓茂也难得与其扯皮,大喝邀战。 “尔等皆是百姓,本将不愿对百姓出手!” “哈哈哈...无胆狗官,不敢便是不敢,竟还说得如此冠冕堂皇!”邓茂哈哈大笑鄙夷道。 而在黄巾阵中的程志远却是再无耐心,见涿县官吏不愿出战,便举起手中长刀大喝道:“‘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既然要逆天而行,本渠帅也不会手软。全军攻城,破城之时,便是汝等获得钱财女人之时,杀!” “杀!杀!杀!”程志远一声令下,身后数万黄巾军一拥而上,眼色疯狂。有人舞着刀枪,不少人还拿锄、铲、镰等农具,疯狂得冲向涿县县城。 黄巾军前排士卒兵甲还显齐全,不少黄巾军左手举盾,右手提着云梯。身后跟着一众持长枪农具的大部,再之后便是少许弓箭抛射的弓兵。 “放!”还未冲至城墙之下,涿县县城之内便传来一声大喝,紧接着便是呼啸声起。称下黄巾抬头便见一片黑压压的箭矢从空中奔来。 “噗嗤!”“咚!”“啊!”箭矢落下,或直接命中插入黄巾军身躯,或被黄巾军格挡。而中箭倒地的黄巾军确实惊惧大吼,然而战火一起,倒地之人便无人管辖。甚至跟随而来的人慌乱之中不见得自家兄弟,从其身上践踏而过。 “砰!”“嘘!”一轮箭矢刚过,又是一片箭矢抛射而出。城下数万黄巾,城上官军完全不必瞄准,朝着人多的地方胡乱射击便是! 邓茂也是猛将一员,好不畏惧箭矢,长剑在手中左右格挡,片刻便随云梯来到城下。抬着云梯的黄巾军冲到城下,便众人使劲将云梯搭上,持盾的黄巾也是为其格挡箭矢。 涿郡都尉见黄巾突到城下,镇定的下达防御军令。都尉一声大喝:“投石!” 城墙之上弓兵退下之后,上前不少看着极为壮硕的官军。孔武有力的郡兵从城墙之上拿起数十斤的石块朝着搭着城墙的云梯投掷而去。“喝!” “嘣!”“啊...”被石头砸中的黄巾军惨叫坠落。 “杀啊!”邓茂一人当先,迅速处理掉云梯所在城墙之上的守城官军登上城墙朝两边杀去,随后跟上的便是不少脸漏疯狂之色的黄巾军。 守城都尉见状,暗呼糟糕,不曾想黄巾之中竟有如此勇武之人。急忙带领自己亲卫,朝邓茂杀去。 “黄巾蛾贼看刀!”都尉亦是自信武艺,提刀便与邓茂战作一团。“哼!”邓茂见得都尉杀来,一声戾哼喊道:“狗官受死!” 除开此处城墙之上鏖战,其余范围的城墙之下更是躺着许多黄巾惨叫。不少倒在地上来不及躲避的黄巾更是被落下的石头砸中脑袋,红白一片。 “主公,双方已经全面交战,可出击也!”戏忠一直盯着战场,终于等到最佳出击时刻。 “全军突袭,绞杀叛军!”项敖上马大喝,提枪横指。 “杀!杀!杀!”虽项敖而来的四千余骑兵,有新兵亦有跟随项敖征讨塞外的老兵。在老兵的带动下,数千骑兵蜂拥而出。 项敖所领北域骑兵皆是身着黑色兵甲,马匹也多为黑色。不同于黄巾军的疯狂,项敖所领北域精骑更显沉稳肃穆,杀意泯然。若是有人旁观,便可见得自北域精骑出击那一刻,周围空气似乎都被凝固。 从项敖藏匿的地点到涿县县城,也不过十数里地,片刻便至。 “轰隆隆...” 城下城下鏖战的官军与黄巾军,忽然感觉大地些许震颤,远处亦是传来轰隆声响。 除开城墙之上还在对战的双方无法分心,城下黄巾更是一脸茫然,倒是官军之中不少人显得极是兴奋。 “看,那是何物?”城下黄巾终于在其东面发现远传一条黑线出现。 程志远瞧见,终于知道何物,心中更是大惊。 “结阵,结阵,速速结阵!”程志远心中惊惧,骑兵,数不尽的骑兵。 城下黄巾在程志远疾呼之下,匆匆结成圆阵,准备御敌。剩余黄巾在其方阵首领带领下继续攻城,还不知毁灭即将来临。 离黄巾军还有十丈距离,项敖大喝一声:“杀!” “杀!”数千骑兵跟随大喝,几乎掩过龙龙马蹄之声。黄巾军更是被北域军一声大喝吓得颤栗不已,不少黄巾军已双腿发颤,甚至兵器都握之不稳。 眨眼之间,项敖所领骑兵如同钢铁洪流般,顷刻间便插入黄巾阵地,如同砍瓜切菜一般轻而易举。一时间哀嚎遍地,毫无兵甲护身的黄巾在项敖的骑兵当前毫无抵抗。甚至不需骑兵出枪击杀,只需稳住马匹阵型硬撞便可。 不曾见过如此阵仗的黄巾军更是吓得魂飞魄散,眼见身前同袍被撞飞,然后马蹄而过,全是碎肉。黄巾军寒胆,还未等程志远下达命令,无数黄巾已抛下武器胡乱奔逃。 墨黑的北域骑兵,如同深渊而来的恶魔,毫不留情,如踩踏过蚂蚁一般。 “救命...”“魔鬼啊...”黄巾军不再理会同袍,也不再理会战场,更是不在理会心中太平道的执念。此时只想从北域骑兵下逃走。城下大乱,城上邓茂亦是害怕不已,一刀猛劈逼开涿郡都尉,撇下一众黄巾军跃下城墙,向程志远方向逃去。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六章 高顺斩将,张郃投名 在项敖领兵冲杀黄巾之时,邓茂逃回本营,与程志远领着数百亲卫骑兵纵马向北逃去。项敖并未理会,北面还有高顺等着二人。 一众乌合并未花费项敖太多时间,数万黄巾,被项敖铁骑顷刻见打乱,逃走的黄巾最多,几乎占了此次黄巾的一半之数。被大军践踏而死的将近万数,最后主动或者被迫投降的黄巾也有万余。 项敖也未太过残暴,并未将反叛的黄巾处死。但大军仍要前往巨鹿一带,项敖只得将投降的黄巾交予涿县里的韩太守处理。至于逃走的程志远和邓艾,却在恒水河边遭遇高顺八百陷阵埋伏。 “尔等叛军,还不速速受降!”高顺待程志远剩余数百人马准备横渡恒水之时,从其之后袭出,将程志远困于恒水边上。 “恶毒狗官,竟将吾等逼入绝境,不留一丝活路也?”程志远看着领头的高顺,心中不甘的大吼道。 “即是叛军,便作好身死的觉悟。”高顺脸色平静:“何况尔等烧杀掳掠,残害百姓,以吾看来并非所谓天下大吉,乃是天下大乱也!” “哈哈哈...”程志远哈哈大笑:“说如此之多作甚,成王败寇而已!” “战吧!”随着程志远喝战,其后一众黄巾跟随大喝:“战!战!战!”此数百人乃是程志远亲卫,死忠之士。 “既如此,那便战!”高顺仍是平静道:“战!” 高顺身后众人持盾结阵亦是大喝道:“战!战!战!”随即,高顺数百陷阵不惧马匹冲势,持盾与黄巾马匹硬悍! “砰!砰!砰...”“嘶...”一连串的碰撞和马鸣声响起,骑兵并未如同程志远所想穿凿而过,而是被高顺盾兵尽数挡了下来。不少骑兵更是直接被撞得人仰马翻。 “哈哈...”程志远见状,心知今日在劫难逃,便仰头大笑,心中赶到凄惨暗讨:尽然逃不掉,今日吾程志远便舍命死战! 程志远如同封魔,一马当先,顶替被撞翻的骑兵,朝高顺军阵冲去。“杀!”程志远一声大喝,长刀朝盾兵的盾牌之上砍去。 “砰...”一声沉闷的巨响,长刀被震开,然而盾牌却纹丝未动。程志远惊愕,自己虽非天生神力,但力气也高出常人不少,如此纵马顺劈,竟然被当下!还未等程志远反应过来,军阵前方两顿忽然打开,向前一跨,程志远便被卷入高顺军阵之中。 对阵之外的邓茂见状,心中惊骇,此阵太过邪异。邓茂自觉程志远凶多吉少,二人虽关系不错,但邓茂并不想死。便悄然转马,向西逃去。 程志远一众亲卫见程志远被高顺军阵绞入,更是发起疯狂的攻击,想要打破军阵就出程志远。奈何高顺陷阵兵卒皆是重兵甲于身,其亲卫刀剑并不能破开陷阵士卒防御,更是被阵中突然袭出的长枪穿体毙命。 程志远刚入阵之后,还不待反应,便被高顺士卒配合,片刻绞杀。而阵外亲卫不知,猛烈攻击,不下刻钟也被尽数屠尽。 而逃离的邓茂一阵庆幸,若不是见机得快,估计此时自己也已身亡。邓茂侥幸之余,缓慢策马取下身上作为黄巾的标志,以免被官军再次认出,邓茂已打算暂时逃进山里,设法摸去巨鹿,投奔张角。 然而邓茂未曾发现,在其取下头上黄巾准备遁入山中之时,却被一人见得。 咦?此人乃是黄巾,为何取下头巾?此人于身后悄悄跟随片刻,便知此人打算。 原来战败准备逃走,此人恍然。观其衣着,应是黄巾不小首领,既然要去投效冠军侯,若是能以此叛军首领头颅作为投名状,或许能得冠军侯重视。 打定主意,此人便跟随邓茂潜入山中。待邓茂寻得藏身之处下马歇息时,此人从背后跃出,一棒闷棍敲晕邓茂。此人将邓茂捆扎之后,如麻袋般扔到马匹之上,骑上邓茂战马,朝打听到的项敖所在涿县而去。 项敖原本打算击杀广阳黄巾之后立即驰援冀州战场,奈何韩太守盛情,又加之人困马乏,戏忠建议稍作修整之后再行出发。项敖想来也是,毕竟巨鹿本就不是太远,耽搁些许不日便可赶到。 原本县城之中一应官吏和世家豪强欲设宴款待项敖,但项敖以次日驰援冀州为由拒绝,众人也不再好多劝。不过项敖也不傻,既然将如此多世家豪强救下,不得些许好处可不是项敖脾性,便婉言提出粮草一事。 韩太守得知项敖请求,便要求一应世家豪强出粮,出钱。项敖更是派出焦猛与韩太守随行,礼节拜访,胁迫要粮,半日之间,不仅补足项敖军队之前消耗的辎重,更是酬得可供上万兵马一月用度的粮草。涿郡本就富足,又未曾遭黄巾迫害,辎重定然不少。 而黄巾屯与广阳的粮草,项敖派数百骑兵前往歼灭留守不多的黄巾之后,以后朝廷名义收缴,悄然藏于广阳县的商队,让其设法运回代郡高柳。 自代郡被朝廷划入北域都护府之后,项敖并未来得及处理,暂时只接手代郡事宜,由姜炎暂代太守一职。其余诸县待项敖出征回来之后再行处理。 翌日,项敖带上从世家、豪强筹集来的辎重,准备出发前往巨鹿地界,与卢植合兵。 出发之前却被一人拦了下来,声称擒得黄巾将领,交予项敖处理。 “草民张郃见过冠军侯!”此人来到项敖面前,行武将礼,单膝跪地拜见。 项敖看着张郃,身长约莫七尺,敲着虽不孔武,却也极为健朗。剑眉明眸,五官分明,也是一俊俏人儿。头发束笄,只插有简单的木质发笄,并未戴冠。一身简谱的灰色长衫,普通的布鞋。腰间只有一柄成色较差的铁剑。 “壮士请起!”项敖扶起张郃问道:“不知壮士所擒乃是何人?” 张郃将马匹之上的邓茂扔到地上道:“便是此人,草民听闻将军出兵征讨黄巾,欲投奔将军,鞍前马后。途中见得此人鬼祟,又着黄巾头饰,衣着不简单,便擒下此人,料想乃是将军欲擒之人。” “哈哈哈...”项敖哈哈一笑:“得壮士相助,无心甚慰!”项敖不管地上躺着的邓艾,重重拍了两下张郃的臂膀高兴道。昨日项敖见得邓茂在城墙之上表现,武艺还是不错,张郃能生擒此人定然比邓茂更为不凡。况且张郃此人貌似也并非一般莽夫,定然有些许才能。 张郃见项敖不管黄巾将领俘虏,更在意自己,张郃心中一喜,更是感激,看来此行不会白来。 “斩杀此人,悬头与城门示众!”项敖向焦猛叮嘱。等待焦猛处理邓茂的同时,项敖与张郃攀谈些许。 张郃,字儁乂,河间鄚人。黄巾爆发之时,河间之地郡守招募河间勇士平叛。张郃原本是打算应征的,后来听闻项敖也会出兵平叛黄巾,便离开河间,到处打听项敖去向,投奔项敖。 相谈下来,想要也大概知晓张郃才能如何。张郃虽是贫民出身,但是少年之时却极为好学,各地拜访名士,虽是多为旁听,但张郃悟性却是不错,硬是习得些许才能。 而在项敖看来,张郃此人虽无经验,也无背景,但略作培养,乃是大将之才。项敖便对张郃开始有些上心,多作观察。为此,项敖便命张郃暂为亲卫,待他日立得功勋再确定其可当何职。 能作为项敖亲卫,张郃更是欢心。张郃本就无任何背景,才能很难被人发现。此时若能时刻跟随项敖,稍有机会,便可展现自己才华,稍有机遇便可封侯将相! 待焦猛处理好邓茂尸首之后,项敖便告辞涿县县城之内一应世家豪门,朝巨鹿之地出兵疾驰支援而去。 项敖不知卢植军到底是何情况,为给卢植减低压力,从涿郡县城出来之后,便全军大张旗鼓的直接从中山国跨境,朝张宝所在的下曲阳全速赶去。 项敖领兵所过之地黄巾叛军无不退步三舍。冀州本就多平原,极其适合骑兵作战,而黄巾骑兵又是其弱点,更是扛不住项敖铁骑冲锋。中山国黄巾为避开项敖锋芒,一直朝着下曲阳退去,妄图能与张宝大军合兵,抵御项敖铁骑。 项敖一路行来,途径范阳、北平、安熹、汉昌,直逼下曲阳北部中山县城毋极。沿途各个县城周边的黄巾闻风而逃,为来的及逃跑的黄巾也只有被项敖血腥镇压的份。各县自发组建的义军更是纷纷加入项敖军队,行至毋极城外时,项敖已拥兵两万之数。 虽不及张宝坐拥的十万大军,但也有可与之对抗的底气。毕竟如此招来的乡勇义军比之太平道所领的黄巾军素质要高上不少。项敖大军逼近毋极之时,并未急于攻打县城,二十驻扎于毋极东北三十里外紧急操练。 高顺乃是练兵大家,数日之间便将一众乡勇训练得有模有样。至于新投效的张郃,项敖将其派为高顺助手,一同训兵,并要求高顺观察张郃才能与品性。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七章 赵良归,小丫逞能 项敖待扎寨安定之后,便遣斥候书信卢植,告知此事下曲阳情况,更欲卢植回信得知广宗巨鹿二城情况。 当卢植得知项敖已大军压近下曲阳张宝之时,高兴的同时,更是将千里投奔的刘备骂得半死。自广阳到广宗一地,如此多黄巾刘备不曾理会,偏偏急行军来到卢植所在。卢植打得张角节节败退,张梁此时更是被卢植困于巨鹿之中,更是屯兵曲周严防张角从广宗增兵协防。 此时刘备不处理广阳至下曲阳地界的黄巾,领着两三千刚招募的乡勇来到巨鹿郡中。对于卢植的朝廷大军来说有何用?如此精明的卢植不知刘备所为何意?如此明显混军功的行迹,怎能让卢植不生气。 当得知项敖已屯兵下曲阳之后,卢植便遣刘备绕道清河国,沿途收纳乡勇义军,前往下曲阳助阵项敖。毕竟项敖与下曲阳地界的黄巾兵力相差太大。 “明公,卢植公此意乃是为何?吾等好心前来帮忙,为何还驱吾等离去,帮那所谓的冠军侯项敖?”得到消息的张飞极是愤怒,援助冠军侯干甚?虽卢植攻破黄巾主力功劳不是更大么? “翼德兄弟切莫胡言,此时黄巾势大,若下曲阳无人施压,排兵增援广宗,卢植公面临压力更大。此时征北将军以数万之众兵临下曲阳,张宝便不得乱动。”关羽见张飞如此胡说,轻喝解释道。 “云长所言甚是!”刘备轻笑点头:“吾等本是来协助朝廷平叛黄巾,当然要听从子干公安排。况且昔日备与冠军侯也有些许交情,翼德不需担忧军功之事。冠军侯乃是不弱吾师等先辈的名将,吾等亦可随冠军侯歼灭张宝,获得功勋!” 关羽闻言,欣慰点头,张飞也不再多语,只是不太高兴。但见刘备如此说来,却也看似正确。 但二人却未见得刘备眼中的不甘和怨愤! “吾三人还是速速赶往下曲阳,途中为冠军侯多招些乡勇才是!” “诺!”张飞、关羽二人领命到军营准备出发事宜。留下刘备在大帐之中暗自羞怒,莽锤凭几。 下曲阳,项敖军账内。 “主公,看来这黄巾首领之一的张宝也并非庸人!” “是极!”项敖点头回答,双眼却未离开过舆图。“难也!难也!” 项敖赶至毋极,已发起过数次攻城试探,皆无所得。 “主公,下曲阳之地多平原,又无先要关隘,确实难攻破。”戏忠也是眉头深皱道:“别谈下曲阳十数万黄巾,即便毋极也有将近五万黄巾军防守,若是对方拒不出击,吾等也难破也!” “不急,黄巾蛾贼虽然攻破不少世家豪强坞堡获得极多粮草,但是始终有限,若是围困定有缺粮之时。”项敖无奈回道:“等等再看吧!“ “阿猛,命人到附近各郡县还有多少乡勇可聚来!”项敖转身向焦猛命道。 “诺!” 焦猛离去,向斥候传达项敖军令。项敖虽说得轻巧,确实也是无可奈何。一晃又过十数日,毋极周边各县黄巾已被闲来无事的项敖尽数剿灭。 虽无大功,确实酬得不少辎重,也救下被挟裹的百姓。项敖也未招太多难民百姓入伍,未经训练的难民入伍,无法统一指挥,反倒会降低项敖所领兵马战力。 倒是中山国方向传来好消息,到常山寻亲的赵良兄妹终于出现了。不仅联络到项敖,更是利用项敖之前赠予不太多的钱财在常山镇定地界招募数千乡勇。原本项敖所留财物并不能招如此多兵马,不过赵良其堂兄在常山一带颇有名望,不少世家豪强出资其堂兄,招得三千精壮乡勇,平定常山黄巾。 得此消息,项敖急命焦猛领三千精骑,带上不少辎重期望真定与其回合。焦猛当初当然不愿意,他可不想万一自己离去项敖再次遇险可咋办。 最后项敖无奈,只得威胁焦猛,若是焦猛不去,项敖便亲自前往,焦猛只得从之。其实随项敖同行出征的除开高顺、焦猛及戏忠,还有便是李家兄长李竹。本无需如此多人,奈何北域中一应文臣武将皆担心项敖安危,死活都让项敖带上李竹之后才同意项敖出征。 得知赵良屯兵真定之时,项敖派兵支援便对毋极县城开始有些许想法。毕竟与赵良之妹小丫携带的十多经过小丫训练的女子,若是运用得当,或许攻破毋极也并非妄想。 焦猛领命前去真定之时,便让焦猛转告让小丫携带十数女子前往毋极东面营地与项敖回合。赵良堂兄见项敖闻得消息便要求十数女子前往,以为项敖乃是好色之人,顿时对项敖失望不已。甚至差点与焦猛大打出手,若不是赵良兄弟从中劝说,恐怕真定义军已经开始内乱。 “两年未见,小丫长大了!”项敖望着眼前已有些许显生的小丫,欣慰地拍拍小丫脑袋。小丫此时已是六尺有余,仍是当年小家碧玉般模样。不是太长的头发盘于头顶,插着一支白色玉簪,极为清爽。皮肤些许铜色,比一般女子更显英姿。身着一套青色劲服,腰间配着一柄卖相不错的短剑,短剑尾部留有一簇樱红色剑穗,极有不凡武将之风。 “项大哥别拍小丫脑袋了,小丫已经及笄两年有余拉!”小丫眼中高兴,却假意不情愿道。 “哈哈哈...长大好,长大好!”项敖尴尬的大笑一声,又想起了去世的姜尧儿,心情略显低沉。小丫在焦猛那便已探知项敖众人近况,尤其得知姜尧儿离世之后,更是稀里哗啦的哭了数宿,待要到达项敖营地时才恢复些许。 见项敖如此表情,便知项敖想起了尧儿姐姐,心中歉疚万分。“项大哥,小丫不是故意的!”小丫委屈的看着项敖,同样想起姜尧儿,双眼盈泪。 “小丫别哭,此事与小丫无关。”项敖安慰道:“项大哥只是想起尧儿了!” 小丫见状也不知如何劝说项敖,只是靠近项敖,环抱项敖手臂,陪着项敖一起想念姜尧儿。二人叙旧些许之后,项敖便告知招来小丫的目的。 小丫得知项敖计策之后,兴奋不已。准备如此之久,终于可以替项敖做些许要事。项敖之所以想到小丫,是因往日见得小丫所训练的女卫兵武艺不凡,比之军中不少军伍都强不少。女子行事要方便许多,只要顺利潜入城中,作些许策应,攻下毋极也是简单。 而真定焦猛部,项敖便打算让其随时准备阻击可能从下曲阳出来的援军。安排妥当之后,项敖也未犹豫,即可命小丫待人潜入城中。并约定第二日夜晚寅时四刻强攻毋极。 翌日午时,项敖如同之前一般,开始对毋极县城发动强攻。项敖疲惫敌军,更是全军出击,只留下高顺陷阵营歇息准备,命招来的乡勇全力攻城。而数千精骑则一直游弋在城外,不计箭矢消耗不停抛射,压制黄巾。 “将军,这冠军侯可是疯了?不计损耗强攻!” “冠军侯奉命协助卢植功伐吾黄巾冀州战地,已是月余并无太多战果,而卢植在广宗一地有被大贤良师与人公将军鏖战,冠军侯有所担忧也是正常,强攻不过是想尽快解决下曲阳之后驰援卢植。不过吾太平道地公将军可是如此好予以?呵呵!” 驻防毋极的黄巾将领轻蔑的嘲笑说着,更是未将项敖放在心上,暗自讨道:只要不出击,所为的冠军侯又能耐何本将? 黄巾军虽不如官军精锐,奈何人数极广,各面城墙从午时至酉时将近五个时辰也未见防守有所空虚。项敖不得不感叹黄巾三公将军直属也非全是庸才,让项敖重拾对黄巾军的重视。五个时辰的强攻,项敖所领乡勇义军也是损失惨重,伤亡将近五千之数,若不是项敖提前告知多为佯攻,恐怕此时伤亡数量还得翻倍。 庆幸的是,此次出兵,华佗以担忧项敖病情为由随军出征,倒是及时救回不少命悬一线的兵卒。其实众人不知,华佗想若是项敖出征之时受伤,便可名正言顺的观察项敖神奇的异于常人的肉身,当然华佗可不敢说出来。至于教授项敖医学,不过顺道而为。 时至凌晨卯时,四月底的偏北之地圆月已是隐入山下。毋极县四周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一片漆黑。尽管黄巾将领多次叮嘱夜晚巡逻之事,巡逻的也多为黄巾精锐,皆是太平道虔诚信徒。但不少兵卒仍是未能抗住寒冷夜晚的侵蚀和四周顾忌的漆黑氛围。 小丫此时领着十人一身黑衣的女卫兵出现在毋极城北门内墙之下,而北门也是黄巾军防守最弱的一面。 “杀!”北城门外一声震天大吼,瞬间出现无数火把,如同火海一般,映得众人脸色微红。 “放!”待李竹、高顺领兵冲向毋极北门之时,项敖在后一声大喝,命两千余弓手点燃箭头,向城中射入火矢。 “再放!”“再放!”在城中还未做出反应时,项敖已连续让两千余弓手顷刻间射出三轮火箭,瞬间毋极城北城门附近一片火海。 “敌袭!敌袭!有官军袭城!”如此大阵仗,终于让城内黄巾醒悟。 “呵!杀!”于此同时,北城门内墙下,突然出现不是太多的黑衣人。只闻得一连串的娇喝,在三十余守卫城门的黄巾士卒还未来得及反应之前便被黑衣人雷霆灭掉。倒地之时,一众城门守卫心中仍是愕然:女子? “轰隆隆!”毋极城北城门被缓缓打开。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八章 忠贞力士,仁义赵云 “杀!”高顺一人当先,领着陷阵营迅速从入城中,李竹两千骑兵在城门并不宽阔的地带竟无法超越高顺,只得跟随。不过高顺陷阵步卒奔袭并不慢,虽比不了骑兵全力冲刺,不过也是让一众骑兵侧目。 待大军入城,小丫领着十余女卫迅速离开战场,保全自身。这也是项敖提的要求,若是小丫不能办到,日后便再无女卫出征之时。小丫虽想上阵杀敌,却也只有听从。 高顺进入城后,即刻下令立盾死守城门!随后的数千精骑分成数个小队奔入大街小巷,各处袭杀。随后而入的乡勇步卒也是分成数个方阵,向城内推进。 慌乱迎战的黄巾惊慌失措,胡乱奔逃。而袭入城中的骑兵,见着拿着兵器的人,不管百姓,还是黄巾,皆举刀斩杀,一路狂呵:“凡携带武器着,皆视为叛军,斩立决!” 慌乱的黄巾闻言,大多放下武器,匍匐于地。只有太平道虔诚的信徒负隅顽抗,皆被无情砍杀。 “哈哈...”黄巾将领聚集起万余虔诚的黄巾信徒,聚众于毋极西城门大声惨笑,甚至眼角含泪:“残忍的狗官,竟防火烧杀百姓!” 项敖看着眼前万余黄巾,脸色显得些许凝重。原本以为黄巾皆是土鸡瓦狗,可此时万余黄巾不论面对项敖胆色和以上兵甲比之前所见精锐不少。 “哼!竟知道怜惜百姓?既然知道怜惜百姓为何要造反?”项敖厉声大喝,对一众黄巾又怜又恨。 “不造反又能如何?朝廷可给吾等百姓活路?年年天灾,不接济不说,地方豪族世家更是不断欺压。宦官欺权,蒙蔽圣听,吾等已失望多年!哈哈哈...”黄巾将领又是惨然大笑:“苍天已死,黄天当立!既然苍天不怜悯,吾等便另立黄天!” 如此言论竟让项敖无言以对,项敖心知当今百姓疾苦,易子而食也是常见。但是此时乃是两军对阵,项敖定不能让黄巾将领扰乱军心,便厉声喝道:“反贼便是反贼,逆天而为定然身死道消,本将不愿见太多百姓受战火之苦,若是尔等愿放下武器投降,本将以冠军侯名义留尔等性命,迁徙北域!” “哈哈哈...本将也曾听闻冠军侯仁义,今日看来并非虚言!多谢冠军侯看重,奈何吾等心之所向并非如此。既然已成反贼,天下不容也!还望冠军侯待吾等身死之后好生安葬。”黄巾将领语气凄惨,甚至带着哀求。 “不知阁下大名?”项敖心生佩服,得知对方死志,便想战后为一众立碑。 “哈哈哈...些许小人不需冠军侯观念!”黄巾将领朗声大笑,继而举刀大喊:“苍天已死,黄天当立!杀!” “杀!杀!杀!”一众黄巾全无惧意,为其心中信仰,死又何妨? “那便战也!”项敖此时已无蔑视之意,将对面黄巾一众视作对手,亦是大喝:“全军突袭,绞杀!” “杀...!”项敖身后一众精锐也是脸色显得佩服,凝重的随项敖大喊。 不知片刻,万余虔诚黄巾瞬间与项敖精骑冲杀至一堆。项敖知道心有信仰的人是如何舍身不惧生死,佩服的同时,更是打起精神全力作战。 在狭小的街巷之中,并无任何策略可讲,全凭个人技艺及勇气。狭路相逢勇者胜,说的便是如此。刀剑碰撞,火花四射;战马在如此环境已无大用,三千精锐精骑大多已自动或被迫下马鏖战。高顺在项敖攻入城中之时便已将城门防务交于乡勇,此时也随项敖死战万余黄巾。城中各处的乡勇步卒亦是闻声赶来。 惨烈的战斗意志持续到天亮,北城门附近大火终于被扑灭,幸好此黄巾将领有些许先见,将大多百姓转入城内,百姓被误伤并非太多,不然项敖定会自责不少。 清晨的毋极城内,还可偶尔闻得受伤百姓或士兵的惨叫,也可闻得少数百姓对亲人的呼喊。城中各地都有黑岩升腾,偶尔还见得火光,北城墙附近更是残破不堪,到处皆是灰败之色。尤其是官军和黄巾军鏖战之地,到处都是残臂断肢,已渐渐凝固的血液显得暗红,让人作呕。 而尸群之中有头裹黄色布匹的黄巾军,也有衣着整齐的官军,更有慷慨赴死的乡勇。项敖望着许多人开始打扫的战场,心中又是庆幸,又是愤怒。庆幸自己所领部下神勇,笑到最后。愤怒太平道蛊惑百姓,愤怒外戚、宦官作乱朝堂、愤怒天下世家视百姓为牲畜,更愤怒百姓的无知。 黄巾精锐所展现的战力也让项敖侧目,之前与黄巾作战,大多只需大军压上便可。只要黄巾被官军气势震慑,之后几乎便是一路屠杀。然而昨夜之战,硬生生打得项敖伤亡约莫五千之数,虽然五千伤亡大多都是新招募而来的乡勇。但是即便如此,也比一般黄巾精锐太多。 而黄巾军借一身蛮勇和执着的信念,与两倍于自身的兵力死战,无一人投降,无一人怯懦,让项敖看着都些许害怕。 虽有些许于心不忍,但项敖却从黄巾军身上学到不少,或许能帮助项敖巩固北域。 而在项敖身后,高顺、戏忠、张郃等人也是面露沉重。 “禀主公,焦将军来报,昨夜阻拦下曲阳援军,已酣战将近一个时辰。昨夜从毋极县城逃离的黄巾也有数千。” “嗯?!”项敖略微皱眉,焦猛本就只有数千兵马,若是被两面夹击可就危险了。 “主公,需速速排兵增援,以免焦将军被困!”戏忠也是急忙建议。 “志才、仲达留下整顿毋极善后之事,儁乂、叔节随吾前往增援!” “诺!” 随即,项敖便领着三千精骑急速出城,赶往焦猛与黄巾激战的滹沱河与滋水交界处。而此时的交战地界,焦猛等人也是深感压力。 自从项敖屯兵毋极县城之外时,下曲阳之中的张宝便早已安排黄巾将领领三千黄巾精锐挟裹上万黄巾士卒常驻滹沱河与滋水交界处。在项敖对毋极发起进攻之时,焦猛便听赵良堂兄之言,同时对交界处昔阳亭驻军的黄巾军发起猛烈进攻。 万余挟裹而来的普通黄巾倒还好对付,之时前两轮箭矢抛射都吓逃不少。只是剩余三千黄巾精锐和四千余不惧官军的黄巾确实让焦猛等人头疼不已。 “焦将军,吾等只需拖住此处黄巾即可,为何要如此猛攻?” “子龙兄只管打便是,何来如此多问题。”焦猛心中也是焦急,好不容易能独自领兵,若是此时能立下功劳,他日自己也可独自领兵,成为名副其实的将军。 “可是...”还未等被称作子龙的青年再说,便被一旁的赵良拉住,摇头示意。被赵良拉住的青年那是其寻找数年的堂兄,名赵云,字子龙。乃是常山镇定县一小村村民,赵良之所以如此长时间未得寻到赵云,乃是赵云寻得名师,在山中学艺。 一直到年前才回到村中,被赵良寻得。 赵良本打算开春之后将赵云带到五原介绍给项敖,黄巾起义之后,听闻项敖将会领兵参加冀州战场,便打算招募乡勇帮助项敖,也是为赵云挣得些许功劳。 赵云见得焦猛如此心态,也是没有办法,只得心中暗暗着急。尤其是看到不停倒下的北域精锐骑兵和自己招募来的乡亲,更是有些许慌乱。 “既如此,云愿作先锋,助焦将军破掉昔阳亭!”赵云见劝解无功,便不再后阵观望,直接上马,提枪打马冲向前线战场。赵良见状,有些许怨气的望了一眼焦猛,同样打马跟上。 焦猛对赵云如此并未多想,只是赵良投来的目光让焦猛略显忐忑,毕竟二人之前也如若亲人。最后安奈不住心中的不安,焦猛也是骑马而上,领着所有精锐突击而上。 “杀!”在姜猛刚突出之时,从其北面突然窜出数千黄巾步卒,追着焦猛军阵之尾偷袭而来。 焦猛心中一惊,糟糕,有伏兵!焦猛心中暗急,慌忙之中领着刚随其出击的一千余骑兵反身朝喊杀声传来的放向突去。而已冲至军前的赵云、赵良二人也是闻得喊声,稍微瞥眼之后,随即大喝:“杀!” 赵云一马当先,冲进两军激战之处大喝:“全军撤退,吾来断后!”赵云领着焦猛拨于他的一千骑兵将两军军阵从中切断。虽然激战的多是乡勇,但也能做到令行禁止,闻得军令,皆是有序撤退。 但是另一侧的黄巾将领也是看到北方有黄巾袭来。“苍天已死,黄天当立!杀啊!”黄巾将领一声大吼,配合北方黄巾准备将官军包围。 “传令西撤!”赵云对着旗兵沉着下令,此时万不可被黄巾包围,若是被黄巾迫使降下骑兵冲击速度,更是危险。想到此,赵云更是在骑兵贯穿两军中间阵地之后,不曾停下从黄巾右侧迂回之后冲击而来,意图打断黄巾冲击包围之势。 而赵云所领乃是项敖手下精锐,更是得令之后毫不犹豫,跟随而上。赵云见北域军有如此军纪,亦是深深点头赞许不已。 “哼!好胆!”见赵云竟领着如此之数的骑兵就敢冲其军阵大喝一声:“黄巾力士、拦截右翼骑兵!” 只见从黄巾将领身旁分出数百人,身上只着有前后胸甲,其余部位并无防具。手中也只有一把极是简单的全体乌黑的大刀。而其余黄巾士卒瞬间退开,为数百人让路。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杀!”面对赵云骑兵,数百黄巾力士并未怯懦,只是大喝黄巾口号,眼中无尽疯狂,似乎是为自己最为尊崇的人卖命,毫无惧意。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九章 无双子龙,羽杀现 “杀!”赵云脸色也是无尽疯狂。“噗!”赵云银白色长枪顺利的插入黄巾力士身躯,然而赵云确实愕然。银白色的长枪击破黄巾胸前胸甲,插入黄巾身躯,然而赵云却不在得进半寸。 赵云心中大骇,如此身躯还是人么?片刻惊骇过后,赵云右手一顿,在黄巾力士还未来得及抓住项敖长枪之时将长枪从黄巾力士身体之中抽出之后大喝:“旋切而过,不要恋战!” 大喝过后,赵云枪花一抖,一记横扫千军,逼开身前黄巾数人,略转马头,朝军阵之外奔去。赵云身后骑兵亦是有样学样,一人一记横劈之后迂回离去。不过每个横劈之后的将士不无心中大骇黄巾力士非人。更是庆幸赵云灵机之能,不然一千之数的骑兵进入敌军阵地之后便别想再出来。 “哈哈...北域铁骑不过如此,怎能敌过吾黄天力士?”黄巾将领见状哈哈大笑,更是对赵云鄙夷不已:“黄巾力士拖住骑兵,其余人随本将冲杀!”“杀!” 一众黄巾军见得黄巾力士逼得众人都惊惧的北域精骑无功而返,更是兴奋得嗷嗷大叫:“杀!杀!杀!” 迂回之后的赵云心中思讨片刻之后,心中些许冷笑。即便坚如磐石又是如何?赵云领着一千骑兵再次奔驰转头之后,领全军分坐两队,提速至极限大喝道:“羽杀出!” ‘羽杀阵’,便是项敖之前在北疆所创的难遇敌手的绞杀之阵。焦猛在与赵云谈论之时之时给赵云说了些许大概,焦猛也只得皮毛,能摆出没有神韵的架子。不曾想赵云骑兵对战悟性如此之高,更是能如臂指挥成阵的大军。 “羽杀!破阵!”身后千骑闻得羽杀二字,瞬间疯狂! 赵云原本只是想尝试羽杀之威,不曾想只是羽杀二字一出,身后千人骑兵如同瞬间变成猛兽一般,嗜血气息显露无疑。赵云心中暗惊,若不是家师教导清新明镜之法,恐怕也与身后众人一般迷失自我,瞬变封魔。 惊叹过后,赵云更是战意大涨,如此封魔之师天下何人可敌!赵云心中哈哈大笑,豪情万丈。 “咦?”项敖一阵惊奇:“吾之铁骑竟可自成羽杀?” “君候,何事?”在项敖身旁的张郃突然见项敖一顿,关心道。 “无事!”项敖淡定道,心中更是着急赶往战场,一是担忧焦猛等人,二是奇怪为何铁骑会自成‘羽杀’。 ‘羽杀阵’乃是项敖利用所练无名枪法产生的暴戾气势压迫五千精锐铁骑所练,整个将军府只有项敖可牵引发动,控制如臂。项敖练成此阵之时,还找来府中姜炎、焦猛来尝试过,别说控制,若不是项敖极是阻止,二人甚至会被无法控制的铁骑瞬间围杀。 项敖还极为叹息,若是自己麾下有人能指挥如此铁骑,将军府又可多出一支无敌之师。今日还未赶到战场,便闻到‘羽杀阵’才能散出的气势,项敖当然好奇。 ‘羽杀’一出,似乎赵云所领一千精骑周围瞬间昏暗,一眼望去,感觉轻易便被吸引,甚至吞食,让人心悸。赵云却是毫无他感,只觉得兴奋不已。 顷刻间,‘羽杀’与黄巾力士再次相遇。此次并未一触即分,赵云所分的两队骑兵两骑一排,以叉型从黄巾两侧杀入,而立于马匹之上的骑兵不知何时已换上全长约八尺的斩马长刀,将道斜举至胸前,刀刃向外,略微匍匐在马背之上。 一众骑兵虽然颜色疯狂,却在马上不做任何多余动作,只是持刀稳住身形。即便黄巾力士身躯强壮,身前胸甲也是坚硬无比,但成阵的骑兵飞驰而过,加上气势影响,在黄巾力士微楞的片刻,惨剧便已开始。 “轰隆隆...噗嗤...”若是离得近,便会听见不停的马蹄声及切割人肉之声。被疼痛惊醒的黄巾力士并未如同一般士卒般中刀倒地,而是一生怒吼,不顾迎来的斩马长刀,朝奔驰的骑兵竖刀劈下。“嗷......” 而不幸被劈中的骑兵掉下马的骑兵更是疯狂,即便亦是满口鲜血不停喷出,只要未断肢少腿,立刻翻身而起,一步跨出,朝黄巾力士下盘双腿砍去。砍过之后也不恋战,被后面跟随上来的骑兵一把捞起上马而去。 受伤的骑兵在马匹冲出阵地之后,便被同袍扔到阵外地面之上,继续跟随大部队反复冲杀黄巾力士。被带出的受伤士卒又会被游弋在外的骑兵捞起,急速送战场之外等待救援。 皆是精锐,都是无惧生死的拼杀,只有不到两千人的战场比之外上万人的战场更为惨烈。不少黄巾力士已是满身豁口,甚至断掉手脚的也是不少,而倒在地上的黄巾力士并无哭喊挣扎,而是想尽一切办法接近骑兵,用牙齿,身躯攻击项敖骑兵,面对如此精锐的骑兵黄巾力士所为虽然徒劳,但却从未停止。 赵云此时已是数次进出黄巾力士阵营,原本全身银白的战甲此时也是满是血红,不知是自己的多些,还是敌人的多些。如此激战,赵云也已受伤,尤其背部,更是被黄巾力士一刀豁开长约半尺的伤口,此时抖已因太多鲜血覆盖结疤。 想必赵云此处的瞬间死活的激战,被围杀的焦猛却好上不少,虽然也是步步危机,但精锐的官军对上黄巾仍是占据优势,只是黄巾人数太多,让焦猛些许慌乱。 黄巾力士被屠杀已是定局,但赵云也已累得不轻,呼呼的喘着粗气。但望着仍被围杀的焦猛心中着急不已。 “轰隆隆....杀!”就在占据焦灼之时,北面又传来喊杀声和马蹄声。遥看旗帜,大汉黑旗上秀着项字! 项敖冲至战场边缘,便发现其成阵‘羽杀的铁骑位置,来不及细想,便命张郃与李竹各领一千骑兵增援焦猛,自己领一千骑兵从战场边缘迅速绕道至赵云处。 见得此时‘羽杀铁骑状态,项敖心中暗呼糟糕。‘羽杀阵是成了,看结果,比项敖领兵使出的杀伤力也差不了多少,但是将领却不得停止缓解之法。此时赵云所领一千骑兵已是强弩之末。 尤其是见得领兵的赵云,更是仿佛要断气一般,大口呼气,全以意志强撑。项敖并不识得赵云,而赵云此时也已看不出面貌,军情紧急,项敖也未多问。 “羽杀听令!” “诺!” “撤出战场,缓骑十里之后放可停下!” “诺!” 若是项敖领兵成阵,即便如此惨烈的战斗,坚持多一倍的时辰也是可以。但此时一千骑兵不宜再战,恐怕不少人此战之后再无上阵之时。项敖只得命众人退去,尽量缓行降低后遗症。同时命人将赵云送出战场。 “杀!”此时黄巾力士也已是强弩,项敖便不再使阵,直接围杀而上。黄巾力士虽仍然极力反抗,但在气势正盛的项敖精骑面前也是毫无反抗。 至于焦猛部战场,在张郃与李竹加入之后,三方围剿,半个时辰之后便死的死,逃的逃。乱战之中,方才无限得意的黄巾将领也不知去向。 收拾掉黄巾力士之后,项敖并未停留,急速攻占下曲阳城外数十里外的昔阳亭。待下曲阳中张宝反应过来准备驰援昔阳亭时,项敖已大军入驻。张宝担心官军有诈,便退兵下曲阳,准备死守。 时至亥时,数十里的战场终于暂时停歇下来。项敖在昔阳亭中统计战后之事时让项敖心疼不已。 从毋极到昔阳亭,虽然斩杀两万余黄巾,更是屠掉数百黄巾精锐黄巾力士。被打散的黄巾军更是数万,但项敖损失不少。项敖四千八百精骑此时只剩不到四千,其中大部分都是在与黄巾力士一站之中丧失战力。 聚集的两万余乡勇也损失近五千之数。还好阵亡的只有不到两千,其余虽已无再战之力,但是也活下来了不是。 项敖心中怜悯,得到众人意愿之后,便遣人将无法入伍的乡勇遣送回代郡,日后安置到北域各处。至于阵亡的将士,项敖自掏腰包,将抚恤金提前发放到阵亡士兵家属手中,以安其心。虽不知日后朝廷会不会为项敖补上些许钱财,项敖只求问心无愧。 此次奉命出征之时平叛,项敖便命戏忠将毋极县城事务交予县城之中并未逃离的官吏,携带一应军伍,辎重前往昔阳亭与项敖回合。戏忠也是有样学样,在离开毋极县城之时,要求当地世家豪强贡献粮草辎重。 或许是感激项敖救城,或许是惧怕项敖军威,戏忠还是再毋极县酬到不少粮草辎重,准备与张宝长期对战。 “子龙,感觉可好?”赵云终于在数日的修养之后又些许恢复,可下床走动。 “多谢将军多日照顾,云才得恢复!” “子龙客气!”项敖摆手亲切道:“吾本视阿良、小丫为亲人,子龙乃是二人兄长,亦是吾亲近之人!” “尊卑有别,云不敢!”赵云强撑身体不适作揖躬身道。 “子龙真是...”项敖赶紧扶起赵云道:“子龙好好歇息,待子龙康复少许,吾有些许疑问要询问子龙。” “诺!将军!”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十章 赵云归心 驻兵修整,一晃便是半月,此时已是中平元年五月。也并非项敖不愿攻打下曲阳,奈何兵力相差太大,强攻极为不智。下曲阳之中又黄巾军约莫八万余,加上黄巾家眷以及被挟裹在城内的百姓,总共约莫十七八人。 而项敖本就兵马不多,之前毋极、昔阳亭之战,更是消耗不少,已不至两万人。虽比黄巾精锐不少,但四五倍之巨的悬殊,又是攻城,稍有常识的人便知不能强攻。 而张宝又如同乌龟一般,不管项敖如何引诱,戏忠如何设计,张宝似若未闻,完全不予理会。项敖也不敢派兵离开,若是留得兵马过少,张宝趁势杀出,可就难办。 至于大汉各州其他黄巾,势头确实一日无两。渠帅波才所领颍川黄巾军与皇甫嵩和朱儁所领的朝廷大军一阵乱斗,皇甫嵩与朱儁大败,被逼入长社。波才更是率大军包围长社,意图将城中官军困死。波才在颍川所领黄巾兵马也有将近十万之数,而被围困在城中的朱儁及皇甫嵩只有三万余。 朝廷见大军被困,急命曹操领大军驰援长社。曹操接令,带着大军全速驰援长社而去。而此时长社城中。 “义真兄,吾等已被黄巾围困长社数日,却毫无破敌之机,若是朝中问罪,吾等可...哎...” “公伟兄还担心问罪?”皇甫嵩轻轻苦笑:“若是吾等作战不力,京师危矣,大汉危矣!”朱儁确实军事大才,可是从年轻之时二人相熟之后,皇甫嵩一直对朱儁注重名利不满,现今如此局势还在想着自己仕途。 “义真兄说笑也!”朱儁毫不在乎道:“一群难民反叛而已,唯人众而已,只需些许机会便能将其攻破。”虽然朱儁说得不是太过好听,但皇甫嵩对此也是同样想法,黄巾军大多为平民百姓,更无世家豪强,有才学之人亦是少之又少,成不了大事。 而此时围困长社的波才比二人更是着急。波才虽出身贫寒,更是在郡县犯下杀人之罪,但也曾光交豪杰,走遍荆州。虽因身份未能习得真正的学究才能,但耳濡目染之下,胸中也有些许文墨才华。 对于黄巾军的优势与弱点,波才知晓得一清二楚。若是不能趁开始席卷天下之势雷霆入京,日后若欲再途发展是难如登山。因此波才欲尽快击破皇甫嵩,与东郡卜已汇合北上洛阳。 对于波才想法,朱儁二人当然无从知晓,只是每日都在观察城外波才布阵漏洞,希望能用计破波才。而波才为能时刻观察城中动向,便移军帐之山坡西面,而山坡东面多草木,不少军士更是用麦草结营。而心细的皇甫嵩发现波才愚蠢的决定,当下便与朱儁合计,等待东风到来。 数日之后,懂得些许天文的皇甫嵩夜观天象,发现破敌良机已到,便安排军士潜出城去,混到山坡东面,隐伏在草木之中,待至深夜起风,便以火把为号点燃草木。 东风起,火把举,皇甫嵩命先锋士兵突出城去,在黄巾军营胡乱冲杀,见草木营帐防火便逃,城墙上士卒全部举起火把,东面山林内的军士见状,同样点燃山林。待火势一成,皇甫嵩与朱儁便领三万余军士全军出击。慌乱的波才急命军队撤退,还未退得太远,从旁又杀出大汉官军。 “杀!”曹操一马当先,领着万余骑兵步兵混编的军伍,朝混乱的黄巾袭杀而去。于中军阵中的朱儁见状,打马冲出中军,领着数千骑兵与曹操一同夹击波才黄巾。 黄巾军逃的逃,死的死,顷刻被破。只是让波才侥幸逃掉。 “操见过二位中郎将!” “幸得孟德驰援,吾二人被困于城中不少时日,深恐担忧误陛下军机!”朱儁见得曹操,极是感激曹操驰援而来。虽然皇甫嵩计策已成,但朱儁仍是担忧不能大破黄巾,而此时曹操赶来,无疑让朱儁更觉稳妥。 “操不过恰逢其时也!”曹操赶来之时见得皇甫嵩二人大破黄巾,曹操赶来不过锦上添花而已。况且曹操并非是来抢夺功勋。 “公伟兄所言极是,若不是孟德及时赶到,即便吾二人破得黄巾也不可如此雷霆之势绞杀!” “二位明公,不若吾三人合兵,追击波才,直捣南阳如何?” 二人本就此意,见曹操提出欣然接受。三人便合兵追击波才,向南阳发兵。 颍川南阳局势渐见明朗,而冀州卢植却与张梁僵持不下半月之余。即便在项敖占据昔阳亭之后,卢植仍是被张梁和张角所领黄巾挡在巨鹿与广平之间半寸难进。 相比朝廷直接任命的三大中郎将,各地负责镇压作乱黄巾的官吏压力要小上不少,项敖也只是奉命协助卢植。此时卢植一直未曾指明项敖具体如何,项敖也是极为轻松,反正就压着张宝,不让其动弹便可。 如此僵持又是半月过去,时至中平元年六月,卢植在月余的强攻之下,硬生生收服巨鹿等县,将张梁逼至张角所在的广宗县城。至此,年初天下大乱的局势终于得到缓解。此时教有威胁的叛军只得冀州下曲阳张宝,广宗张角张梁、东郡卜已、阳翟波才残部、汝南彭脱部以及南阳一众黄巾。 而此时项敖一众却在昔阳亭悠闲得研究着舆图。 “若不是唐周高密,此次黄巾叛乱还真有肯能颠覆大汉!”项敖越是研究越是唏嘘,十数年布局,张角此人确实不凡。虽只得以免之缘,项敖仍是不得不得佩服起心智。 “确如主公所言!”戏忠也是在旁看得心惊。项敖闲来无事,将黄巾布局再次细细研究。若是马元义得逞,内宫联合宦官政变,外宫贿赂守城将领,夺得军权,在大汉朝廷来不及布置之时,以冀州、南阳、颍川、东郡迅雷之势攻占洛阳,再尽数屠杀皇室之人,大汉定被断其根,而后天下大乱。 戏忠更是佩服项敖看得如此透彻,若是黄巾由主公领导,恐怕...戏忠突然惊醒,慌乱甩了甩头,心中暗责:吾在想些什么?虽然极力打消自己的胡思乱想,但是戏忠望着项敖的眼神缓缓的变化着。 “主公,帐外赵云壮士求见!” “哦?!速速请来!”项敖心中好奇,赵云已康复数日,不知此时过来所为何事。 “云,见过将军!” “子龙不必多礼!”项敖走上前来,执着赵云左手,引到与戏忠共坐的凭几旁让赵云坐下。 “不知子龙今日过来所为何事?” “将军!”赵云略显紧张道:“那日与黄巾力士激斗,云甚是好奇只是‘羽杀’二字为何会让将军铁骑如同鬼神!” “呵呵!”项敖轻轻一笑,心中暗讨:忍不住来问了。顺手给赵云斟上清茶。赵云见状,赶紧起身双手扶茶盏,恭敬的接茶。 “此乃吾之亲卫,训练之法不方便透露!”项敖淡淡说道,眼中却是些许狡黠。 赵云闻言,显得极为尴尬。为何当世门第之见如此大,便是有些秘法不便透露常人,今日赵云突兀拜访直言询问确实失礼。便作揖道歉拜道:“是云鲁莽,将军勿怪!” “子龙本是阿良、小丫堂兄,同时吾至亲,只是家师要求不得将此法传于他人,还望子龙勿怪!”项敖全无歉意的说着:“不过...” “不过如何?”赵云见项敖此言,便知还有机会,便有些许失礼的慌忙问道。 见赵云如此,项敖也不再逗弄赵云,直言道:“不过若子龙愿入吾家臣,入伍亲卫便可学得!”说毕,项敖也不再理会赵云,让赵云自己思考。 戏忠在一旁却是瞪眼了。此人似乎出身贫寒吧?竟还需要思考?大汉卫将军,此事在朝中也是风光无二,何况吾主公还如此年轻,日后前途定然无量。思考啥? 赵云此时确实有些许纠结,原本赵云招募乡勇义军是打算投效朝廷,可在与赵良相认之前是打算投奔公孙瓒的,公孙瓒在北疆威震乌桓、鲜卑,赵云心甚向往。此次见得项敖亲卫之后便寻思到底何去何从。 其实对于赵云,若是选择项敖,日后封侯将相机会更大,毕竟项敖此时权利比公孙瓒大太多,又有小丫赵良的关系,定会受到重用。但是初心乃是公孙瓒,赵云并不是太过想否定自己决定。为人臣子,当忠心不二,不可见异思迁,虽然赵云此时都还未见过公孙瓒。 不过‘羽杀阵’的诱惑,赵云确实难以拒绝,而且赵云甚至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似乎自己本来就是为‘羽杀而生一般的错觉。赵云犹豫片刻之后做出决定。 赵云起身,单膝跪地,行武将礼,抱拳拜向项敖:“云拜见主公!” “哈哈哈...”项敖哈哈大笑,上前扶起赵云道:“吾得子龙,定能让‘羽杀’威震天下!” “主公何意?”赵云一阵愕然,如何叫得吾让‘羽杀’威震天下? “日后,‘羽杀’便由子龙率领!”项敖郑重的望着赵云! 赵云闻言眼睛大瞪,不想项敖竟如此看重他,将如此重兵交其掌管,赵云心中感恩几乎喷勃而出,满身热血沸腾。激动的望着项敖,单膝跪地朗声道:“云定不负主公重托!” “誒...子龙不必如此多礼!”项敖再次扶起赵云说道。 赵云完全没有听进去项敖方才说甚,只是激动的想着日后领着‘羽杀纵横天下。项敖也未责怪。 “恭喜主公又得将才!”“恭喜子龙兄得遇明公!”戏忠适时起身恭贺二人。二人也是客气回礼。 “待平定黄巾之后回到北域,吾再将训练‘羽杀’之法教于子龙!” “全凭主公安排!”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十一章 刘备心思,董卓监军 “哈哈...多年不见,玄德兄可好!” “备见过冠军侯!” 在帐中与戏忠议事的项敖闻得刘备携军而来,弃履而迎,本想多年未见的兄长,应是情谊未变,却不想碰了一脸灰。面对项敖的豪爽相拥,刘备竟然未接。 “诶!玄德兄此时何意,吾等本是意气相投兄弟,行此大礼作何?”项敖又些许暗怒的说道。 “备此次乃是得北中郎将之令,北上与冠军侯回合,攻略下曲阳。”刘备依然作揖礼拜:“礼不可废,冠军侯在备之上,理应行礼!” 项敖深深看了一眼刘备,放下心中情感,略整衣裳抱拳略微低头回礼:“既然玄德兄次来是为军务,还请玄德兄在吾军帐旁扎营之后再叙旧可好?” “尊君候安排!”刘备作揖回礼,带着身后一众离开寻地扎营。 “兄长,冠军侯如此豪爽亲近,为何明公不受?”张飞确实不解,冠军侯并未摆架,更是豪情相待,为何玄德明公如此推脱? “翼德不得无礼,明公自有安排,无需多问!”见张飞质疑刘备,关羽不悦轻喝,虽然自己心中也是疑虑,但却未多问。 张飞噜噜嘴,落后些许跟随在刘备和关羽之后,不知嘟囔什么。 而刘备心中的清苦,关羽与张飞二人又怎能明白?犹记当年在洛阳相聚之时,项敖、刘备二人皆是白身,刘备那是至少还有一个汉室宗亲的名头,而项敖却是毫无背景。数年而已,项敖亦是高高在上的当朝卫将军,冠军侯,更是独领北域。刘备却仍只是白身,二人身份已是天差地别。 刘备在来的途中一直在问自己,年少时,希望报效汉室,重振祖上威风。然而蹉跎数年仍是平平,在未见得张飞关羽二人,自己还在涿郡地界贩卖草鞋。比之项敖,刘备狠极上天不公。然而黄巾起义,刘备的心思开始活络,或许乱世才是吾刘备发迹之时。 坐观天下大变,刘备越发此时的天下才是刘备该生活的世代,乱世出英雄,刘备心中也是炽热,激情勃发。今日见得项敖,刘备更是深信不疑。刘备知晓若是自己提出请求,项敖定会帮助他,但是刘备心中却有些许自傲,如何能屈与人下。 项敖回到帐中穿上鞋履,平静的坐在凭几旁边。戏忠也是极为淡然,似乎未曾见得项敖囧相。倒是在旁护卫的焦猛气得呼呼喘气,项敖本就是焦猛一直敬仰之人,在焦猛心中,项敖便是天。方才项敖如此礼节对待刘备,刘备不感激不说,竟然无视! 不过见项敖没有任何表示,焦猛也不敢私自胡来,只得在旁暗暗生气。 “君候,方才乃是大庭广众之下,备不敢失了礼数,若是得罪君候之处,还望君候谅解!” “玄德兄不必道歉,吾省得!”刘备虽是在对项敖表达歉意,却言语之中极显生分,似乎已无往日情分。对此,项敖也是淡然处之,并未太多情感表露。 “不知玄德兄身后二位壮士乃是?” “此乃关羽、字云长,此张飞、字翼德。吾三人志气相投,虽不是亲兄,却更甚亲兄!此次招募乡勇有缘结交,便一同前往!” “关羽见过冠军侯!”“张飞见过冠军侯!” “二位壮士多礼!”项敖抱拳回礼,仔细看向二人道:“能得玄德兄重视,想必二位壮士亦是千百人敌也!” “君候谬赞!”刘备接过二人话道:“备这二位兄弟确有些许蛮力!” “如此吾便恭喜玄德兄得良才!”项敖也是客套回到。 之后二人便开始谈论军情,谈论当今世道。待说道百姓痛处和朝廷伤痛之时,刘备更是悲天悯人的些许抽泣,表达欲为天子效力报效之情。刘备身后关羽张飞二人也是显得极为激动。 呵呵,不曾想这刘玄德学识一般,笼络人心倒有一套!项敖心中暗笑。 “既然玄德兄有拳拳报国之心,待平定黄巾之后,吾定如实上报玄德兄功绩,让玄德兄得愿以偿!” “谢过君候,玄德不过做些些许力所能及之事!”刘备抱拳谦虚道。 一晃便至光和元年六月,卢植包围广宗迟迟未得寸进。而项敖所在的下曲阳之地也是同样无可奈何,张宝不露出任何破绽。而项敖传令周边各县招募乡勇之事也并未有太大成效,一月已过,此时项敖所领兵马加上刘备数千兵马也才堪堪突破三万之数,强攻下曲阳仍是不太现实。 不过项敖与卢植两地来往的斥候,此时却报给项敖不好的消息。原本卢植在广宗县城周围建筑拦挡、挖掘壕沟,制造云梯。眼看将可攻下城池,朝中却派来小黄门左丰至前线视察军情。 项敖了解到,左丰此人常进谗言,又极为贪财。如此小人碰上刚直不阿的卢植,恐怕卢植会被左丰陷害。果不其然,卢植并未贿赂左丰,甚至连卢植直爽述说事情的话语也传入左丰之耳。军需尚且不够,何来余钱奉承天使,左丰闻得之后大怒而去。 项敖得到消息之后心中甚是焦急,连夜遣人上书朝廷,说明久未攻下广宗和下曲阳的原由。本来项敖打算暗中帮助卢植行贿之事,却担心不能及时追赶到左丰,项敖不得不上书说情,并标明自己此时已在下曲阳屯兵。 若是有人存心陷害卢植,项敖也可留下总督巨鹿黄巾一事。待黄巾平定之后,项敖在已功绩求情,以免卢植受牢狱之苦。 果真不出项敖所料。不出半月时日,朝廷下诏,治卢植作战不力之罪,囚车押回京师洛阳受审。 幸好项敖之前安排起了作用,当汉灵帝刘宏得知项敖也在冀州巨鹿郡地界之时,惩戒卢植之后,便让项敖暂代北中郎将一直,主导平定冀州黄巾一事。 “宦官误国,宦官误国!”项敖闻得消息之后再大帐之中气急怒喝,心中对宦官毫无点滴好感。 “君候不必如此生气!”戏忠平静的劝解项敖:“虽子干公被奸人诬陷,但主公仍在,只需攻破黄巾,再为子干公平反即可。” 项敖强压心中怒气,大吸几口深气才缓解说道:“此时愤怒也无济于事,吾等还是商量如何如何尽快击破黄巾才是!” “君候,想来老师攻打广宗之事已布置妥当,备建议留部分兵力留守下曲阳,其余前往广宗击破黄巾,为老师正名!” 项敖略作考虑后便道:“理当如此!” “即可整军出发!”项敖下令转头对赵云说道:“吾留下两千精骑予子龙,加上一万乡勇,只需拖住张宝,不必强攻,不知子龙可敢接下?” “云定不负君候所托!”赵云抱拳领命,大步离开。刘备望着离开的赵云,心中极为膈应,甚至感觉赵云原本应是他刘备之人一样,心中甚至有些许嫉恨项敖。 项敖此时并不想多管刘备,领着剩余的不到两前精骑、高顺陷阵和剩余乡勇,再加上刘备兵马,约莫两万兵马向广宗疾驰而去。而原本准备攻打广宗的官军因最高统帅还未到达,便停下之前所有动作,只是继续包围广宗。 除去项敖,朝廷还派来西凉武将推荐的董卓同行监军,期望能早日攻破黄巾,稳定大汉江山。 “志才,朝廷既然让吾暂代被中郎将一职,为何还要派来所为监军?” “忠未进过朝堂,忠也是不知,或许前来混迹功绩?” 项敖虽是当朝大臣,戏忠也是智慧过人,奈何二人并未再尔虞我诈的朝堂待过,不知刘宏此意是为何。不过也被戏忠猜到一半,确实是让董卓前来镀金。 “不知董卓此人如何?”项敖些许叹气道:“若是明事理,晓是非的倒还好。若是...哎...”戏忠叹气道,确实是怕不懂军事之人前来误事。 “志才不必担心,董卓之名吾曾听说。”项敖轻轻一笑,为戏忠解释道:“此人年轻时喜爱行侠仗义,成年之后便在陇西郡府担任官吏,负责地方治安。当时匈奴人经常骚扰边境,劫掠百姓,凉州此时成就征辟董卓为从事,董卓领兵大破匈奴,斩获千计。” “董卓曾是吾北域邻居,前些年还在并州任刺史一职,才能不错,尤其是在军事,凉州诸多再朝武将皆是称赞有佳。” “若是真如此也好!”戏忠闻言略微安心,不过眉间担忧仍未散去。 项敖见得也只是轻笑不语,到底如何,需得见得才知。况且项敖心中都已想好,若是此人平庸,甚至干扰军事,项敖不介意先把他绑起来再说,待黄巾平定,许他些许功劳不就解决了么?呵呵 项敖到达广宗之后,便命一应武将前来中帐商议攻城之事,为避免影响军心,项敖更是拉出刘备,二人自称卢植弟子。再加上项敖往日战绩,汉军并未因临阵换将而军心不稳。甚至有不少青少军士见得项敖之后更是兴奋不已。毕竟项敖此时在大汉诸多青少之中乃是偶像,尤其是寒门,甚至出身贫寒之人。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十二章 张角病危 数日过后,董卓在众人期盼之中赶到广宗。 “吾等见过董监军!” “卓见过冠军侯,见过诸位将军!” 诸人相见,纷纷见礼。虽听闻董卓已久,但项敖也是初见董卓。董卓虽生于顺帝年间,颍川地界。本是陇西临洮人士,此时的董卓已年过四十有余。胆陇西地界人本就彪悍,即便董卓年岁稍长,此时仍是颇有雄姿。岁月也未在董卓的俊脸上太过糟蹋,董卓身长约莫八尺,只及项敖肩头,一身黑色官服,腰间配有七尺宝剑。 虽不是太过俊俏,却也尽显男子气概。只是腹部略显隆起,料想平日也多淫乐应酬,脸色些许泛黄。项敖在华佗调教之后,望闻问切也是尽学精髓,只是一眼便知董卓好床事。 “吾等等候监军久矣!”项敖邀一众武将落座之后道:“吾师子干被奸人所诬,临行匆忙,并非告知吾等之后如何作战。今日监军到来,还请监军下令安排攻城!” “冠军侯高看!”董卓颜色些许躲避道:“卓此次前来只是督战,并无领兵之权。冠军侯善军事,又有功伐鲜卑诸多经验,攻城一事只需冠军侯安排便是,卓不便插言!” 项敖闻言,微微一愣,随后轻笑道:“董监军威名敖曾有闻,能征善战,服西凉,破羌人,乃是大汉功臣,董监军过谦!” “冠军侯谬赞,朝廷诏令冠军侯为北中郎将,督导冀州战场事宜,定是陛下信任冠军侯。此次作战冠军侯全力施为即可,卓定当配合!” 董卓说着心中暗讨:此冠军侯如此客气作甚?若能破张角乃是大功,拱手相让于吾?呵呵,当朝公认三将之意卢植都不能短时间攻破,拉上吾作甚?需要人背锅,吾董卓可不上当! “既如此,待破得黄巾,敖定上奏陛下,为董监军请功!” “呵呵,冠军侯玩笑也!卓只是监军,军功也是临阵作战的一应将领所有,卓不敢奢望。只求天下早日太平,让百姓安居!”董卓笑着说道,心中却是不屑:黄巾之势,没有三五月可拿下?别逗了,到时被问责别拉上吾才是。 项敖深深看了董卓一眼,赞道:“董监军仁德!” 在场的刘备也是人精,跟随项敖之后称赞董卓:“大汉有董监军如此能征善战仁德将军,乃是吾等汉人服气!” 其余众人也是跟随称赞,尤其是项敖部下,更是赞不绝口。如此虚伪也是无奈,朝廷监军,此时可得罪不得。 “既如此...”想肃穆说道:“便按老师之前安排,挖掘壕沟,围死张角,并命人多造攻城云梯,以待攻城良机!敖望众将不服陛下重托!” “诺!”帐中一应武将抱拳领命。 而此时颍川朱儁等人,已攻破波才所逃去的阳翟,斩杀波才。歼灭颍川一带的黄巾之后,朱儁直接挥军南下,功伐汝南黄巾。皇甫嵩则分兵北上,东进直逼东郡黄巾卜已部。 相对于南线顺利击破黄巾的情况,冀州战场确实僵持不下。项敖已在此期间多次强攻广宗县城,奈何张角准备实在充分,不仅防守人数众多,更是各式守城器械齐上,打得项敖一众灰头土脸。即便张角略占优势,也未见张角遣兵出城追击。让项敖一众万分无奈。 尤其是董卓,更是暗叹幸亏没有被项敖忽悠,接管军权,如此难以功伐,料想不日朝中便会有天使前来催战。 “真是如同乌龟王八一般,如何逗弄都不出来!”焦猛是在忍不住,在中帐粗口道。 项敖狠狠一瞪,然后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不知各位可有良策?”项敖环视众人,询问道。 刘备低头不语,董卓也是自顾自的喝着凭几前清茶并不作答。 “将军!可否予末将一营,末将定拼死破门!”张飞也是按捺不住心中焦虑,如此战争,打得人憋屈。 “翼德胡闹!”刘备闻言心中大急向项敖表示歉意:“将军,翼德只是些许心急,请将军勿怪!” 项敖轻笑后摆摆手道:“无妨,翼德也是想早日平叛黄巾贼!”项敖看着有些许鲁莽的张飞,并无责怪之意,甚至有些许爱才之意。 “志才可有良计?” “禀君候,张角龟缩城内,毫无应战之意,即便使计恐怕难成。”戏忠略作思考把玩着手中蒲扇道:“若是想施奇计攻城,成功好说,若是失败恐怕...” “所以忠以为如此境地君候还是以稳为先,可加大佯攻,疲惫黄巾。君候可试想,若是君候被困于城内,被攻打数月,君候会作何打算?” “志才所言极是!”项敖点头道:“那便继续强攻,明日开始全军分三纵队,日夜不间歇攻城!” “诺!”一众武将士气不是太高,只有董卓和刘备心中发颤,太狠了。 如此蛮横的攻城战,无法看出谁人是否军事良才,项敖也不想多加关注,反正就是不停歇攻击,只是晚上攻城之时要消停不少,多以箭矢抛射,偶有上墙。 此时的广宗城外,无处不闻浓浓的血腥之味,许久没有清洗的城墙更是暗红刺眼。官军、黄巾双方伤亡已上万数,若不是随军的华佗担心瘟疫,建议项敖清理城下尸骨,恐怕广宗城外此时已是累累横尸。 广宗地界不知为何,一直是黑压压的一片,仲夏的日光也很少照射到广宗城内外。加上随处可闻的浓浓血腥之味,让人深感压抑。每日除开不停歇的喊杀声,便再无其他声音。平日里常见的野生之物也是早就躲得远远的,不敢靠近广宗地界。 虽是日夜不间断攻城,但双方也是默契的在每日凌晨天微亮时分停下约莫半个时辰,收拾战亡的将士。惨烈的攻城战已让项敖越来越适应手下兵卒的牺牲,不知是心越来越狠,还是越来越麻木。 如此剧烈的战斗,成效仅是一般。张角也是有样学样,城中防守兵卒分三批防守,与项敖你来我往的激斗。张角如此对策项敖也无他法,只得暂时一直拖下去。 如此僵持,转瞬便过了两月。此时已是光和元年八月光景。酷热的仲夏已过,不论是攻城还是守城的将士也是大松一口气,即便是残酷的战争,凉爽的秋季也让人心中烦闷散去不少。 而南线东线的平叛顺利不少,朱儁携曹操大败汝南黄巾,已转道宛城。此时与南阳太守秦颉合兵两万余围攻宛城黄巾赵弘部。皇甫嵩北上之后也是极快肃清兖州黄巾,到达兖州东郡仓亭功伐卜已。 不过两月内围攻张角张宝之时,项敖也并未做任何事。项敖遣赵云领三千‘羽杀到冀州各地肃清黄巾,顺便找当地世家豪强酬得粮草辎重,毕竟将近四万将士每日的粮草消耗也是不小。何况卢植被囚会京师之时所剩辎重本就不多,朝廷所拨也仅够两万人用度,其余辎重刘宏也下诏让冀州各地世家豪强尽力配合。 而且项敖如此疯狂的攻城也吓坏了当地不少世家豪强,对以往项敖孝顺谦逊的形象有所改变,生怕项敖脑袋抽筋胡来,大部分世家还是极为配合。 “报!”帐外项敖亲卫略显兴奋的在中帐门口大吼。 项敖闻得眉头微皱,兴奋啥? “禀报将军!城中细作来信!” “哦?!速速呈来!”项敖也是略显兴奋。此前广宗被张角霸占之后,一直探不得城中消息。项敖还以为他在广宗城的商铺细作已被误杀。 “哈哈哈...天助吾也,天助吾大汉!”项敖看完密信之后哈哈大笑。 “不知冠军侯所乐何事?”平日里项敖都是极为沉稳,刘备见得项敖如此失态,定是有影响军情的情报。 一众人也是好奇的望着项敖,连坐在角落品茶的董卓也是竖起耳朵。 “细作来报,张角半月之前身染重疾,已不醒人世三日。” 众将闻言,脸色大变,皆显兴奋。 “他奶奶的,蛾贼头头也有今日!”张飞更是兴奋的粗口大吼。引得众人侧目望着张飞,不过众人也未责怪,数月以来确实让众人憋屈的同时深感疲累。 “哈哈哈...翼德所言极是!”项敖更是哈哈大笑:“人在做,天在看,张角倒行逆施,霍乱天下当遭天谴。” “来人,明日停止攻城,全军散播谣言,称张角倒行逆施,违背天意,苍天不日便会收其性命!” “好一个以牙还牙!”关羽眼睛精光一闪赞叹道:“君候不仅领兵不凡,计策更是随心而至。张角以宗教口号起家,如此谣言一出,民心便散也!” 关羽本就酷爱兵法,每日都会拿着春秋等百家名著研学,今日见项敖设计信手拈来,佩服不已。 倒是脸色如常的刘备和角落饮茶的董卓对项敖忌惮不已,二人并非庸才,对如今天下大势也看出些许端倪。 而项敖所属的一众武将及戏忠等人却无太多变化,项敖之才一众人已领教不少。些许计策对付黄巾,有何难?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十三章 恨天不公 数日以来,不论是攻城的官军还是守城的黄巾,都随处可闻张角将被苍天所收的谣言。尤其是黄巾军中,更是人心惶惶。再加上项敖停止攻城,数日在城外骂阵叫战,张角却从不现身,更是让一众黄巾心中坐实张角病重消息。 攻城之上,乃是攻心,项敖所为便是如此。先破其军心,再大军挥上,一站定乾坤。但项敖也知万事万物皆有极限,若是一直只传谣言,却也无济于事,甚至会让城内黄巾更为齐心。 项敖便联合城中细作,为张角奉上‘良药’,唤醒张角。不是项敖好心,而是想让城中黄巾见到张角,看到张角确实病重的实情。‘良药’并无大用,只是华佗研制出来唤醒身体虚弱昏迷之人。只是给张角的‘良药添加了些许作料。 其副作用便是,消耗此人生命力,一夜之间可白头,如同垂暮老者。对于用如此阴狠的计策,项敖内心并无太多愧疚,一是原本张角病危离死不远,二是张角却是也是自己作死,聚众造反。 “大贤良师!” “天公将军!”...一众以张角为信仰的百姓,今日终于见得张角,可是见到的张角却让一众心中怀揣信仰起事的民众心惊,纷纷惊呼出口。 “尔等不必惊呼害怕,吾等受黄天庇佑,皆会长命百岁!”张角在可下床之时便急忙出现稳定军心,并不知道城中已传谣言数日之久。 “吾乃天公将军,将带领尔等创吉祥甲子。吾身染轻疾乃是黄天对吾作为大贤良师的考究,尔等无需担忧,数日之后便可康复!” 闻的张角言论,当下众人窃窃私语,虽然张角所说乃是众人所愿,但是张角状态确实让人担忧。 “尔等...咳咳咳...”原本看着显得病态的张角激动之下控制不住,大咳出来,甚至嘴角留下鲜血! “啊...天公将军!”见得张角吐血,城中府衙门口一众人惊慌失措。 “报...”还未等张角压住病情,停止咳嗽,街边奔来斥候惊慌的大喝道:“报天公将军,城外官军发起猛攻!” “官军又来了,疯子疯子...”“天公将军,援军多久能到啊,吾等已坚守数月了!”“...” 一众黄巾又是一阵慌乱,张角见状,心中大急,原本就病重的身体受气血一冲,再次昏过去。 “天公将军...”衙门口又是一阵慌乱。张梁见状脸色黑如墨炭,又是担心兄长安危,又是担心军心混乱。 “慌甚?”张梁朗声大喝:“天公将军只是太过疲累,休息数日便好。官军找死强攻,尔等还不速速守城去。”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张梁还不忘大喝黄巾口号,稳定军心。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或许口号激起一众人激情,一众黄巾吼着口号,听从黄巾将领安排,准备守城。接下来的数日,官军功,黄巾守,又是惨烈的鏖战。 “大兄快快醒来呀!”张梁守在张角床前,心中无限焦急:“数日以来,吾等义军不少人听信谣言,终日惶惶不安,大兄可是大伙信仰,大兄不可倒下啊!” “呃...”在张梁的轻声呼喊之中,张角终于动了。 “大兄...!” “水...” 张梁赶紧从桌上倒水,扶起张角为张角喂水。张角迷糊着双眼喝下之后稍显清醒。 “兄长,感觉可有好些?” “阿梁,别多问,听为兄说!”张角止住张梁询问道:“阿梁,吾等昔日立志为百姓讨福,救治百姓,接济百姓。为兄曾记得吾兄弟三人年轻之时为善事,见得百姓平安便足以。” “如今十数年已过,为兄见不得百姓苦难,亦对如今大汉朝深恶痛绝。便立志推翻汉朝,屠杀世家,还百姓安宁。” “奈何野心蒙了心智,起了挣皇的念头!”张角脸色泛红,先是欣慰兴奋,而后苦笑。 “十数年的筹划,十数年的经营,威胁、勾结,吾等无所不用其极,只为起事成功。然,带领农民起义何其难,为兄心存侥幸,与世家那厮合谋,许其重位,希望能借其势。” “却不曾想起事之后,那人却不知音信,断绝与吾联系。被围困在广宗的时日,为兄才明白,吾等不过棋子,被人利用罢了。哈哈哈哈...”张角眼角含泪,又哭又笑。 张梁也是心中泛苦,兄弟三人从起初的传道救人,到之后欲推汉自立王朝。其中艰辛何人能知,道最后才明白为别人做嫁衣,怎已苦字了得。 “阿梁,广宗被破已是迟早之事。” “兄长,吾等还有机会。只要吾...” 张角摆手制止张梁道:“阿梁不必多说,颍川波才、南阳黄巾已灭,卜已也挡不住皇甫嵩兵峰,阿宝一直被围在下曲阳,吾等已无援军。况且那北域项敖能征善战,麾下铁骑更是残暴,破城乃是定局。” “阿梁,每日卯时乃是双方默认的敛尸时辰,阿梁此时可携黄巾虔诚信徒突围离去,届时为兄会领兵在南面发起猛攻,为阿梁突围创造条件。突围之后,阿梁可北上回合阿宝。最好是能带众人潜入山林,为黄巾留下希望。” “兄长,阿梁怎可舍兄长离去,即便战死,阿梁也要和兄长一块。” “胡闹!”张角怒喝一声道:“咳咳咳...为兄本就身染重疾,无多少时日,阿梁需留下有用之躯领着太平信徒为百姓留下些许希望。” “兄长...”张梁强忍着心中悲痛,双手更是紧握,指甲都已陷入掌中,渗出鲜血。 “阿梁不必难过,人终有一死尔。” “是兄长!” “杀!”不同往日凌晨时分安宁。攻守两面的官军与黄巾只是消停半个时辰便默契的战到一起。 “报!” “讲!” “禀将军,广宗城北有约莫两万兵马突围!” “哦?!可否挡下?” “此次攻城太过突然,而且西南两面城门反抗极是强烈,北面还未开始,黄巾已突城离去。” 项敖不语沉鸣,戏忠来到舆图之前细看之后道:“君候,恐怕张角自知命不久已,便让张梁突围,自己舍命断后拖住吾等。” “极有可能!”项敖点头赞同道:“且先不管突围黄巾,吾等今日必须破城!” 刘备听得战报之后,心思瞬间活络。若是一直跟随项敖破城,即便项敖为其表述功勋,恐怕得利不多,若是此时能领兵追击张梁,甚至击杀,可是大功一件。况且关羽张飞皆是千万人敌,万军之中取敌首级机会极大。 “君候,备愿领兵追击张梁!”刘备想明白之后急忙上前请命道:“北面下曲阳乃有张宝镇守,虽君候已留兵钳制,但若是让张梁与张宝合兵,恐怕下曲阳日后更难击破,二人合兵极有可能放弃下曲阳突围北逃!” 戏忠闻言眉头微皱看了眼刘备,此时乃是破城良机,就算如同刘备所说,北逃便北逃,先行安定大汉叛乱,日后收拾便是。董卓也是极有深意的轻轻一笑,一众武将不明所以,闻言甚觉在理。 项敖见状并未拒绝,同意刘备追击,命刘备领其招募的三千乡勇加上朝廷军队之中精锐的两千骑兵一同前往。 置于攻打广宗,此时黄巾军心不稳,两万余兵马足以。 刘备领命带着关羽和张飞朝张梁突围的北面追击而去,项敖则领着剩余两万余精锐强攻广宗。 “轰......”一声巨响,广宗县城城门终于不堪重负,在高顺陷阵营猛攻之下向城内倒去。“杀!!!”项敖一声大喝,纵马奔于军前,李竹、赵云紧随其后,三人用自己无双武力顷刻间清理掉城门数十守卫。 “陷阵营守住城门,骑兵随吾入城,持兵反抗者,不论黄巾与否,杀无赦!”项敖入得城内,朗声大喝。 “杀无赦!”“杀无赦!” 本就军心不稳的黄巾,在项敖即将攻破城门时,城内细作到处散播谣言,称人公将军张梁已领亲信逃跑。慌乱之中,黄巾军不见往日张角,也见不得往日数个城门来往奔波指挥防守的张梁,谣言一起,不少黄巾已吓胡乱奔逃,为不被追杀,不少黄巾已开始扔下武器,解下头上黄色布带。 攻入城之后的项敖,并未对黄巾手下留情,只要有些许反抗之意,或者持刀军民,不乱缘由,直接斩杀。约莫半个时辰之后,项敖来到广宗县城中心的广场之上。 此时广场周围并无持刀的黄巾军,只有一位满头白发的老者领着一众约莫数百头系黄巾的信徒端坐广场之中。项敖命骑兵将其包围,自己在李竹、赵云的陪同下好奇的走进广场。 “冠军侯,吾二人又见得面也!” “张角?”项敖望着依稀依稀有些许熟悉的面庞,不甚确定的问道。 “怎地?冠军侯已不认识角乎?”张角也未生气,只是语气有些许不屑。 “‘大名鼎鼎大贤良师,本将还是识得!只是上天仍是公道,对霍乱天下之人惩戒也是得当!”项敖闻得张角不屑语气,怪气回击道。 “呵呵!哈哈哈...”张角闻言哈哈大笑:“上天公道?可笑,可笑...哈哈哈...”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十四章 张角自焚,合兵广宗 “好一个上天公道!”张角笑得有些许喘气,甚至微微咳嗽:“咳咳咳...角还以为威震天下的冠军侯不同于世人,今日见得不过尔尔,不过尔尔!” “尔等一乱臣贼子即将身陨,不求饶不说,竟辱吾大汉功臣,当真该死!”赶来的董卓见张角如此嚣张,心中一阵大火。虽不是董卓带兵破城,但董卓也是大汉将领,被一反贼侮辱,董卓怒气横生。 “君候,此等乱臣贼子与其废话作甚,直接砍掉便是!”董卓转身对项敖说道,眼中戾气泯然。 “哈哈哈,杀便杀,废话作甚!”张角哈哈一笑,眼角些许泪光。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吾张角顺应天意反汉,乃是天下百姓众望,尔等凡夫又懂何?” “吾张角死不足惜,但即便吾张角今日身陨,天下仍有千万张角等待时机推翻腐朽大汉。哈哈哈...”张角如同封魔一般,哈哈大笑,狂舞双手,甚至眼角滴下不知何意的泪光。或眷恋、或叹息、或愤怒?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张角停下封魔状态,如同耗尽生命最后一丝力气,蹒跚站立起来大喝。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吾等永世追随!”端坐在张角周围的黄巾信徒跟随喝出黄巾口号,项敖皱眉看见张角有些许费力的从袖口拿出一物---火折子。 不好!项敖暗呼糟糕。刚到广场之时项敖便闻得极为刺鼻的桐油味,战场之中桐油味也是常见。但如此刺鼻项敖也是极为奇怪,只是被端坐在广场的张角众人吸引注意并未多想。 “全军后撤,快,急速后撤!”项敖焦急大喊,张角这是要同归于尽。 “轰..”项敖等人只退得数丈距离,广场之中大火顷刻而起,瞬间淹没张角等人。所幸的是,大火蔓延到项敖一众之前丈许便停了下来。即便如此,项敖、董卓等人也是一身冷汗。 周围数千将士被熊熊燃烧的大伙映得脸庞绯红,大伙之中的张角等人只是喊着黄巾口号,也无哭喊惧怕之声。如此信仰,如此坚定,让周围将士为之动容。项敖望着大火之中若隐若现的人影,回想着只得匆匆两次的见面,项敖心绪难平。 九月,皇甫嵩攻克卜已占领的东郡仓亭,杀敌数千,将东郡黄巾大部清缴。随即上书洛阳请求挥军北上,驰援项敖。朝廷允。而朱儁携曹操围困宛城黄巾已是月余,刘宏下诏催促朱儁尽快攻破宛城,剿灭黄巾。 而攻破广宗,逼死张角的项敖此时已肃清广宗地界逃窜的黄巾,整军北上。 此时张梁领数万精锐黄巾攻破鄡县,聚拢周边窜逃黄巾,更是裹挟不少百姓,生生在鄡县凑出所谓的十万大军严阵以待。至于追击张梁的刘备,立功心切,妄图以五千兵马大破张梁,结果被张梁大军反击,最后只逃得刘备三人和千余骑兵,而刘备在涿郡招募的三千乡勇逃的逃,死的死,甚至有数百被张梁所俘。 所幸张梁惧怕项敖不敢追击,刘备在战败之后收拢逃散的涿郡乡勇千余,不然刘备都不知如何向涿郡父老交代。战备之后刘备开始有些惊惧项敖军法准备逃走,但想到同师于卢植,又有些许往日情分,刘备才敢领着惨军找到项敖领罪。 得知军情之后的项敖,几乎气得肺炸。往日里刘备看着也是有些许人杰风范,不想如此急功近利,妄害将士性命。气急过后的项敖并未将此事告知动作,只是让刘备教出逃回的千余骑兵,命其返回涿郡等待朝廷诏令。 刘备自知理亏,留下暂时也讨不到好处,便征得剩余乡勇的同意之后,带着乡勇返回涿县。 当项敖准备妥当即将北上之时,皇甫嵩已领军赶至巨鹿郡内,项敖便稍作等待,与皇甫嵩会师之后大军北上包围下曲阳及鄡县。 合兵之后的大汉官军加上乡勇,也不过五万之数,相对于下曲阳和鄡县声称的二十万黄巾仍显不足。但是项敖与皇甫嵩也未担忧,毕竟鄡县真正的黄巾精锐不过两万余,下曲阳之中近十万黄巾大多也是乌合之众。 至于董卓,在项敖破城之后便回京而去。用董卓原话说来便是:黄巾乃是土鸡瓦狗,冠军侯又能征善战,扑灭冀州黄巾不过时间长短,回京禀报述职便可。其实董卓内心却是对项敖些许怨恨,董卓总觉若不是项敖,此时破城之人应是他自己,心中总有念头觉得项敖抢其功劳。 眼不见心不烦,董卓便打算回京禀报军情。 “皇甫将军,冀州黄巾如今只得张梁张宝,虽聚数十万黄巾,但已是迟暮,蹦跶不了多少时日,不知皇甫将军可有破敌计策,以便吾等能尽快平定叛军!” “冠军侯所言极是,只是本将闻得张角守城不出已有数月,而张梁新败,定也不会轻易出城。吾等暂时也只得围困,以待良机。”皇甫嵩稍作思考后回到:“不过张梁军乃是新败,即便人多势众,军心定然不稳,或许可作为突破!” “君候,皇甫将军所言甚是。张梁新败,此时军心涣散,吾等因围下曲阳而不攻,先破张梁。待张梁军破灭之后,张宝军定会更乱,即便其如何死守,吾等也有可趁之机。”戏忠也是赞同皇甫嵩道。 “不知先生乃是?”皇甫嵩本就对项敖身边之人好奇,尤其是文士打扮的戏忠。现有闻得戏忠赞同,字句有理,便好奇问道。 “哈哈哈,皇甫将军好奇不久了吧!”项敖与皇甫嵩本就有些交情,从皇甫嵩到来之时便一直关注项敖身旁的戏忠,但一直未曾询问。此时项敖见得皇甫嵩好奇询问,便打趣皇甫嵩。 “奉远欺老夫年迈乎?”见项敖如此,皇甫嵩顿时脸黑。 “义真公,敖知错!”项敖虽是抱拳道歉,但其眼色之中的笑意却压抑不住。 “奉远想笑便笑就是,老夫也没有如此小气!”见项敖憋得表情怪异,皇甫嵩无奈道:“不过此位先生需得介绍于老夫认识认识!” 在旁的不仅戏忠,即便冀州一应武将和项敖属下,皆是一脸懵状。深觉画风转变太快,极不适应。 项敖止住笑意道:“义真公,此乃敖之军师,颍川戏忠,戏志才!胸怀韬略,腹藏玄机!” “哦?!”皇甫嵩眼睛一亮,能被项敖称赞,定是不凡。 “君候过誉,皇甫将军切莫当真!”戏忠见皇甫嵩投来令人起鸡皮疙瘩的眼神,赶紧谦虚回礼。皇甫嵩也未多说,只是深深再看了一眼戏忠,表情些许恍然。 “颍川戏家老夫也知,人才辈出,料想志才同样也是俊杰尔!”但皇甫嵩并未说破,只是客套赞许道。 “皇甫将军过誉,忠乃后生,见识不足。只是幸得君候看重才能辟入将军府。” 见戏忠客套,皇甫嵩也未再多说,只是呵呵轻笑。 “冀州战场本就奉远督导,老夫不过奉命北上驰援。”皇甫嵩转身对着项敖说道:“奉远与张梁对战数月,对张梁应当极为了解。如此,老夫便先行围困下曲阳,待奉远攻破鄡县之后,吾二人合兵攻打张宝便是!” 项敖闻言,也只皇甫嵩不想抢夺项敖功劳。不过项敖也未客套,作揖拜谢欣然接纳。 “如此吾等分兵行事,尽快平定黄巾,还天下太平,为陛下分忧!” “理当如此!” 随即二人一东一西,分别向下曲阳和鄡县包围而去。然而让二人都未想到的是,如此一围便是月余之后。 项敖行至鄡县,并未给张梁黄巾喘气的机会,修整半日之后便开始攻城。如同广宗之战,项敖仍是将将近三万大军分三队日夜不停攻打鄡县,即便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也未曾停歇。张梁也是同样默契守城,二人你来我往相斗大半月不分胜负。 攻城时日越长,黄巾军心便缓缓开始恢复,或许并非如同传言般,黄巾将灭。如此项敖也只得放缓攻城节奏,白日攻城,晚上歇营。 如此便一直拖到十月中旬。刘宏于洛阳见得天下黄巾还未平息,便下诏,令朱儁、皇甫嵩与项敖三人,必须在月余之内破城,歼灭黄巾。 对于诏令,项敖还好,不是太急,倒是朱儁如同嗑药一般,不到半月协同荆州刺史徐璆及南阳太守秦颉攻破宛城,更是举起屠刀,将俘虏的南阳黄巾尽数屠杀,以震天下叛军。赵弘韩忠相继授首,南阳黄巾慌乱逃窜,之后又推举孙夏为渠帅,领着剩余黄巾想宛城以北逃窜。 而在朱儁军传来捷报时,皇甫嵩也有些着急,对下曲阳发动猛攻。而此时项敖在鄡县城外也是得到新军情,张梁城中无粮也。闻得消息的戏忠,便马上指定出计策。 谎传军情于黄巾,称项敖辎重粮草皆囤于安平国下博县。并在攻打鄡县之时隐秘减弱北面兵力,让张梁误以为有机可图。在张梁发现鄡县县城北面“虚弱”的兵力时,便注定张梁身死之时。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十五章 黄巾湮灭 “情报可信?” “禀将军,此人是被抓回的官军,口误而出。在得知自己泄露军情之后悲愤自杀,末将亲眼见得士兵将其入土。” “看来此官军也是已勇士!若有机会吾等厚葬之!”张角闻言,心中些许冷笑,天不亡吾太平道! “命人清点辎重,三日后停战之时突围!”张梁略作思考之后道:“切记,此事让黄巾力士去办,只有黄巾力士才是吾太平道可信任的信徒!” “末将领命!”黄巾将领略显兴奋领命而去。在广宗一围便是数月,好不容易已逃出来,又被围在城中。虽然每日都有女子可作淫乐,每顿都能饭饱酒足。但着实让人不太安心,若能突围而去,躲入山林,那才逍遥。 就在张梁等人信以为真时,放在张梁等人谈论中自杀的官军此时已跳出土坑,换上一身平民装扮,躲入一民宅之中。 “主公,三日之后,停战之时。” “呵呵,还还了时辰,并不是太蠢!”项敖呵呵轻笑。 “时辰换与不换,张梁已是注定灭亡。没有粮草,即便知道军情乃是圈套,张梁也之后冒险一试!” “赵云,领命!” “末将在!” “即可领三千‘羽杀埋伏至下博县城以西漳水西河岸,出击时刻由汝观而定之!” “某将领命!”赵云毫无表情领命而去,大步流星,虎虎生风。 “高顺!” 高顺抱拳而出,平静道:“在!” “三日后待张梁突围,由汝指挥鄡县攻城。” “诺!” “张郃!” “末将在!” “命汝领三千弓骑,追杀骚扰张梁,乱其军阵!” “诺!”张郃兴奋不已,跟随项敖也有数月,终于可独自领命,而且一领便是三千精锐弓骑。 “此次本将也当回看客,看看这张梁如何而亡!” 项敖下令完毕之后,便乐呵呵的跪坐在凭几旁,不再言语。接令的众人,纷纷离去,调集兵马而去。众人也是憋着一股气,之前作战一直都是项敖亲领,让众人并无发挥之时,此次项敖放权,皆由众人临机定夺,众人皆是项敖好好表现一番,以报项敖知遇之恩。 在项敖借机准备一战而灭张梁之时,皇甫嵩更是连同昔阳亭焦猛部万余兵马分南北疯狂强攻下曲阳。毫无计策,天亮便战,如猛虎一般向张宝露出狰狞的獠牙。而南线的朱儁更是追着逃出宛城的黄巾穷追猛打,丝毫不给黄巾军歇息的机会。 “主公,黄巾此行,又壮吾北域军事也!” 项敖心知戏忠所言是何,大半年时日,张郃投奔,赵云归附。让北域显得单薄的领军之人渐显壮大。出行平叛黄巾之时,北域可用大将也只得高顺、姜炎及李进三人,即便算上项敖及投诚的鲜卑步度根,满打满算也才五人。 何况投效的张郃与赵云,皆是猛将不说,更是帅才之姿。若为一方太守治理之能不足,但还可培养不是。 “仍是不够啊!”项敖感叹:“北域虽只有五郡,但每郡边境都与鲜卑、羌人有接壤,治理各族混居本就难事。只是如此,吾还是不能放手北疆。” “主公莫急,待元直归来时,定能为主公分忧不少。” 说道徐福,项敖也是极为想念,虽分别不至一年,但项敖却感觉分隔数载一般。况且徐福临行之前也并未告知归来之时,不至何时才能相见。 “颍川黄巾如此凶残,不至元直此时可否安好?” “元直武艺虽不及主公,但在乱世自报定不成问题!” “只有借志才吉言咯,呵呵!”项敖虽然担忧,但是对徐福求存之能亦是自信不已。 “只可惜难得贤才,辛苦孔明才是!”项敖又是轻轻叹气。 戏忠在旁也不知如何劝解,天下世家能人何其多,但对项敖出身能够看上的世家俊才又有几何?况且即便世家之人前来投效,项敖如此政令之下又能容下世家么?戏忠心中担忧。 “此事日后再说,吾二人此时先瞧瞧仲达等人表演才是!” “忠料想,定不会让主公失望!” “哈哈...吾也如是念头!” 见项敖如此心宽,戏忠也是放下心中担忧不少。得主如此,确实让臣子极少操心,甚至某些时候,项敖操心更多。为此,戏忠也是极为歉意,北域诸多政令戏忠闻所未闻,此时的戏忠仍在学习之中,暂时还不能替项敖分忧。 三日后的傍晚,张梁确实如情报所言开始突围。高顺在斥候来报张梁突围时,便对鄡县发起猛攻。高顺为人沉稳,冷静,不苟言笑。之前接令是为待张梁出城之后拿下鄡县,高顺并不贪功,听令只攻打县城。丝毫没有多余行为。 待张梁突出城去之后,张郃便领三千弓骑一直尾随,时而奔袭追杀,时而后撤离场,反正就是不与张梁正面作战。追到阵尾就数轮抛射,黄巾来追便后撤。 张梁虽是突围,而然却带领足足三万兵马出城,完全是弃城而逃,项敖见得不停摇头。突然竟带着三万兵马,而且还是兵种混编。如此队伍,被张郃数轮追击轮射之后阵型便已大乱,甚至掉队的不少黄巾已弃兵而逃。 鄡县至漳水边不过数十里路,在追逃之间片刻便至。或许逃跑途中,张梁终于醒悟中计,便设法往北逃,不去情报中所说的下博县城。奈何张郃一路骚扰,张梁只得领着还未大乱的万余黄巾向西窜逃。 就在张梁换乱之间终于赶到漳水之边时,大多黄巾下马的下马,弃兵的弃兵,疯狂的往漳水跑去,或许渡过漳水官军无法追来,就能逃命,只剩下张梁极其三千精锐黄巾仍是阵型未乱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羽杀,杀!杀!杀!”还未等一众黄巾奔至河边,赵云领着‘羽杀突袭而出。赵云深知黄巾力士勇武,并未直接冲向张梁所领的精锐,而是设法驱赶奔向漳水的黄巾往回逃。 “尔等作甚,还不让开。别往回冲!”张梁见状,脸色惊骇,若是被奔回的黄巾冲乱阵型,他张梁今日可真就毫无反抗之地。“若是再往前冲,别怪本将心狠手辣。” 只为活命,张梁此时已显些许疯狂道:“既然如此,全军突击,杀!” 张梁一声令下,身后两千余骑兵奔腾而出,朝慌乱逃窜的黄巾军冲杀而去,以便起骑兵冲势才能与赵云军对垒。 “人公将军,不可!”张梁身后的黄巾力士大喝:“此众乃是吾等手足啊!” “不听军令,反助敌军,该杀!”张梁恶狠狠的说道。 “可是...” “嗯?!”张梁转身盯着一众黄巾力士:“难道尔等也要违抗军令?” “吾等不敢!”一众黄巾力士低头,眼中却是不忍。心中呐喊道:天公将军,吾等该如何?如此便是吾等所求乎?为何要举刀向手足? “‘羽杀起!”赵云见对方骑兵冲来毫不犹豫,一声大喝。 “‘羽杀!”瞬间,赵云所领三千骑兵疯狂大吼! 在赵云与黄巾骑兵交战之时,张郃所领三千弓骑赶至战场。 “举弓...放!”“砰...嘘嘘嘘...”数千箭矢呼啸而过朝张梁所领黄巾力士奔去。 或许黄巾力士气势不高,箭矢所过,皆轻松插入黄巾力士身体。“嗷~”被疼痛惊醒的黄巾力士皆是大喝。 “速护人公将军离去!吾来断后!”方才欲制止张梁的黄巾力士一声大喝,便带着大多黄巾力士朝张郃冲去。张郃见状,仍是不恋战,且战且退,箭矢不停。 ‘羽杀阵下的黄巾骑兵坚持不到刻钟便被赵云领兵绞杀,追杀张郃而去的黄巾力士也是被一直拖着,伤亡不断。数十人保护张梁离去的黄巾还未跑得多远,便被追上的赵云围剿杀掉。 待赵云赶回驰援张郃时,张郃已以极小的代价全灭黄巾力士,说来也是奇迹。 至此,一带黄巾领袖之一张梁便屈死与漳水之畔。 而下曲阳,皇甫嵩命巨鹿太守招募数千士卒,围攻县城,张宝在焦猛和皇甫嵩不断的强攻之下破城而入,张宝慌乱逃出下曲阳。而逃出去的张宝也被焦猛及皇甫嵩在滹沱河追上,求生无望的张宝带领数千虔诚的太平道信徒投河而死。 沿河尸体一直漂至南深泽才被官军打捞完毕,足足耽搁半月时日。 十一月中旬,孙夏败走,朱儁追至西鄂精山,又被大破,斩杀孙夏及万多人,黄巾军解散,平定宛城一带。自此,席卷大汉各州的黄巾叛乱几乎尽数镇压,即便各地还有零星叛军作乱在刘宏看来也无伤大雅。 之后十二月至中平二年春,项敖、皇甫嵩、朱儁等人分别在大汉各州清缴剩余较大的黄巾叛军。一直到中平二年春二月刘宏才下诏朱儁、皇甫嵩班师回朝,命项敖领兵回归北域,日后再作封赏。 项敖本就不想前往洛阳见那些虚伪之人,也是乐得被遣返回北域,何况北域仍有佳人闺中等候,项敖心中亦是思恋不已。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十六章 冠军侯大婚 中平二年二月,在众人的期盼之中,项敖终于赶回五原。 声势浩大的黄巾叛乱,还未坚持一年便无疾而终。被挟裹的百姓,不作抵抗的大多数百姓也被遣送回乡。各州郡城中开始恢复往日平静,不同的则是,冀州、颍川一带不少世家豪强被黄巾所杀,倒是让当地百姓暗自庆幸。 虽然各地陆续有义军反叛,但是对于刚经历过黄巾反叛的大汉,刘宏也无太多危机,下令各地郡县官吏领兵平叛即可。至于各地封赏,忙于各地事务的朝廷并暂时也忙不过来。 而回到五原的项敖还未处理北域任何问题,便被将军府上一事惊得一脸傻懵,要结婚了?! 项敖刚回到五原,见到将军府中各处张灯结彩,到处的窗户都贴着双喜。府中下人不论男女都是喜气洋洋,忙得不亦乐乎。即便平日里沉稳的胡昭也是放下府中事宜,到处指挥物品陈设。 刚回到五原的焦猛、李竹更是毫不停歇,听闻项敖婚事即可加入置办婚事的行里之中。即便平日沉稳的高顺也是自告奋勇,让胡昭安排其些许事务。 小丫更是拉着项敖整个五原城到处跑,为项敖量体定制婚服。至于项敖的婚配对象蔡琰,早被众人藏了起来,不让项敖与其见面,称按照礼仪二人婚前不得再见,只得等到大婚之日才可。 此时那是二月中旬,离项敖大婚之日三月初一还有十数日光景。经过开先的错愕之后,项敖便开始些许紧张,越是临近大婚之日,项敖越是不知所措。每每慌乱之时便找到胡昭、戏忠等人说说家常,缓解紧张的心绪。但不论找到谁,都在忙碌大婚之事,三言两语间便将项敖打发离去。 “孔明兄,主公不会生气吧!” “志才兄不必担忧,主公不会如此小气。” 戏忠毕竟跟随项敖世间不长,对于众人无此对待项敖心中仍是有些许忐忑。 “主公自上任朔方太守至今,昭便一直跟随其后。昭见得主公艰辛!”胡昭轻拍戏忠臂膀,言语些许心疼道:“主公常年在外征讨,即便有些许闲余也是到处查视,想方设法为百姓解忧。” “主公性子温和,从未对吾等过错有过太大惩戒,对百姓也是谦虚有礼,尤其身边至亲更是无微不至。许多事情主公都藏在心中,不曾多言。” “昭日日跟随主公,也能看出主公担忧,只是太多事不能公之于诸,主公只得一人扛下来。”胡昭略作叹息:“此次难得主公大婚,吾等作为家臣,不仅不能让主公担忧婚事,更要借此机会让主公好生歇息歇息。” “主公今年也只得二十又一啊!” 戏忠听着胡昭所言,对项敖也是有了更深了解。心中佩服的同时,也是如同胡昭一般心疼项敖。 “况且姜将军等人不是也参与进来了么?志才与昭专心安排主公婚事即可,不必多想。” “仲达,若是主公婚后知晓吾等估计不搭理俺们会如何呀?” 高顺望了眼掌着木梯的焦猛,并未接话,只是战在木梯之上继续专心挂灯笼。 “嘿,俺说仲达,能不能每日都是闷葫芦般?阿猛很无聊呀!”焦猛见高顺如此表情,感觉自己被一颗整咸鸭蛋咽住了般。高顺又看了眼抱怨的焦猛,再次检查灯笼挂好之后走下木梯。 “顺不知,不过以顺看来,估摸焦将军百斤负重五十里奔袭演练是跑不掉的。” “啊!?”焦猛嘴巴大张,惊愕不已道:“不行,不行,若是真如此俺还是去告诉主公才是!” 说完焦猛便转身向将军府外跑去,寻找项敖。 高顺更是愕然,吾只是逗一逗焦将军,怎么会如此,脚上也未停歇,赶紧追赶。刚至门外,便见焦猛前方张郃与赵云赶来。高顺赶紧大喝:“子龙将军、儁乂将军,快拦住焦将军!” 二人闻言一愣,虽不知何事,但见平日沉稳的高顺如此焦急定非小事,急忙合力拦下焦猛。待高顺将原由告诉二人之后,二人也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二人来到五原数日,听闻焦猛憨直真率,今日所见,果真如此。 闲来无事的项敖无聊之下,便领着十来亲卫纵马巡查各地民情,途中便是不停抱怨其老道师父。之前老道师父不辞而别项敖都觉奇怪,不曾项敖老道师父直接前往洛阳,向蔡邕提亲。 虽然初始得知蔡琰设计逃婚,蔡邕也是生气不已。但事已至此,况且有项敖作为女婿,蔡邕心中更是愿意。再说老道与蔡邕本是好友,既然老道亲自上门提亲,还送上不少好礼,蔡邕最后也是欣然接受,与老道约定三月初一之前一同赶往五原。 刘宏更是在得知消息之后,招来蔡邕,提出以刘宏赐婚为由昭告天下。原本婚嫁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蔡邕也不好剥了刘宏脸面,在征得老道同意之后便随刘宏心愿。以致原本只是北域喜事,最后被刘宏搞得天下皆知。 在项敖一众相识之人得知项敖婚事之后,不少项敖友人便拍马赶路,力求在项敖大婚之日赶到五原为其庆贺。如此以来,项敖一人的婚嫁之事,最后搞得如同王公之人婚嫁一般,普天同庆。刘宏更是想在项敖大婚之日将平定黄巾功绩的封赏传达。以致刘宏数日以来一改往日陋习,日日上朝,每日早朝都会催促一众大城尽快商议平定黄巾的有功之臣。 “主公婚事如此被陛下一闹,吾等布置又得重作打算!”胡昭此时极为无语,虽然胡昭极欲朝廷看重项敖,但是如此之事参合作甚。 “哎...别无他法,命人多布置客房才是,主公朝中好友不少,蔡大家更是了得。如此以来,之前客房定然不够。” 戏忠也是无语,不曾想刘宏如此看重项敖,婚事都要参与进来。 焦猛与李竹确实高兴不已,人多热闹啊!高顺确实仍然汝往常一般平静,倒是新拜项敖的赵云与张郃有些许激动,毕竟能得天下士人认可,证明二人所拜明公乃是正举。 将军府原本已经安排妥当的婚礼,此时比之人更多人进进出出,布置客房。虽然众人知晓项敖为人简谱,但是来人多为朝中大臣,也不可太过寒酸才是。而被蒙在鼓里的项敖每日还在研究北域日后安排。 时光如梭,数日光景很快便过。此时已是二月最后一日,将军府也是准备完毕,府中一片喜气。在项敖不晓情况之时,戏忠已派人到五原城外各个官驿接待各方前来庆贺项敖婚礼的宾客。 翌日,项敖在一众下人的折腾下丑时便已起身准备,胡昭等人也是上门知会项敖结婚当中礼节。待一切准备妥当,已过寅时,项敖便领着迎亲的车队向蔡琰居所而去。 “铛...”“噼噼啪啪...”敲锣打鼓,鞭炮不断,此时五原城一片喜气。大街小巷更是有无数卫兵满城巡逻,即便责令回乡探情的将士此时也是自告奋勇的在城中到处巡逻,定要确保项敖婚礼安全。 街上百如同自家婚事一般,在项敖路过百姓家前,百姓便会拿出自费购买的鞭炮点燃,让街上原本喜气洋洋的气氛更显浓烈。项敖在枣红色的马匹之上望着一众高兴的百姓,原本忐忑的心情变得平稳不少。 自从项敖将治所移至五原之后,五原就迁移来数万百姓,加上往日五原百姓,也有十万有余。项敖大婚,其他县城赶来庆贺的百姓比五原还多,尤其是临戎县城,放下手中事宜赶到五原的竟有万余。让原本略显空旷的五原县城此时人满为患。 原本计划之中半个时辰的游街硬生生被耽搁一个时辰,待项敖赶到蔡琰住所时已将至卯时。为不耽搁良辰,胡昭便让众人匆匆行事,并未太多风俗纠缠。之后便又是急急忙忙赶路,若不是戏忠命人劝导百姓,恐怕项敖接到蔡琰回将军府时辰花费更长。 不过还好,终于在辰时一刻钟之前赶回将军府。 “师父!老师!”项敖进入被摆设城礼堂的将军府前庭便看见老道师父和蔡邕都坐在堂厅上坐,便高兴的呼道。 “劣徒!”老道很不高兴:“还称作老师,老道如何教导汝?” “见过岳父大人!”项敖才惊醒今日乃是自己大婚,原本的老师此时已是自己岳父,瞬间忐忑的直接下跪拜道。 “贤胥请起,不必多礼!” “好了,别耽搁良辰,礼毕之后再说!” 老道看了看天时道,便请蔡邕端坐上位,蔡邕回礼坐下。 今日的为项敖主持婚礼的司仪乃是当世大儒孔子后人孔融,老道可是费了好些心思才请来,让其主持项敖婚礼。 “吉时已到,有请新郎新娘!”孔融来到人前,沉气大喝。孔融往日也见过不少世面,但望着今日堂厅之外广场中数万百姓,孔融也备感压力。 将军府门前是项敖刻意留下的广场,起初来五原之时作为临时校场只用。之后军营校场安置好之后,项敖也并未将广场闲置,稍作修改之后作为百姓休憩谈天的场所,还设置没费茶歇供来人使用。 项敖牵着红丝带,目不斜视,看似镇定不已,其实项敖心中咚咚直跳,紧张得不行。 “今有大汉冠军侯项敖、贤德之女蔡琰,尊长命,从媒妁,喜结良缘......”待项敖与蔡琰立于堂中,孔融便开始将前些日子辛苦为项敖大婚撰写的致辞郎朗读来。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十七章 朝廷封赏,各方来贺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鸣炮、奏乐!” 鞭炮声、乐声响起,在场数万百姓更是欢呼雀跃。因为他们知道,只要项敖成家有后,便可世袭项敖五原封地,即便项敖日后入朝,他们也能在项敖子孙治理的北域安稳生活。 “诏书到!” 炮鸣声刚落下,还未等众人庆贺项敖,从广场之上传来数人连声大喝。 蔡邕闻言,慌忙招呼堂中众人,尤其是项敖赶快出门迎诏。老道倒是毫不在意,推脱退至后堂。项敖赶紧搀扶还未解开头盖的蔡琰往堂外走去。 “冠军侯项敖接诏!” “臣接诏!”项敖领着众人来到广场外将军府阶梯之上,还未来得及继续下走迎诏,一朝中黄门领着十来侍卫来到将军府门前。项敖身后众人亦是跟着作揖弯腰拜下,广场之上的百姓也是跟着拜礼。 “皇帝诏曰:冠军侯项敖,武勇无双,知文晓理。平匈奴,退鲜卑,而后镇天下妖道,匡扶社稷,造福黎民。今...”黄门声音些许尖锐,往日听闻确实刺耳,然今日黄门所带来消息确实让当下众人兴奋不已。 项敖被朝廷迁为骠骑将军,并赐予九锡之六、七、八,分别为虎贲三百人、彤弓矢百及玄弓矢千、金鈇钺。本别表示项敖金些年功绩:能退恶、征不义、诛有罪者无数功劳。项敖虽只被加九锡之三,却也是当朝大臣得皇帝陛下认可的最高荣誉。 关于赏赐项敖九锡一事,朝中商议之时可是吵得不可开交。蔡邕更是惧怕有人日后以此为借口,诬陷项敖谋反之意,极力反对,毕竟前朝王莽便是前车。 奈何汉灵帝刘宏执意赐予项敖九锡,朝中宦官、外戚都是有意促成,最后便如此定下。不过条件便是项敖终生镇守北域,不得入朝为官。诏书之中表达命项敖终身镇守北域之事,项敖也无太多抗拒,接受皇命。 至于爵位一事,项敖此时已是列候之中最高,若是再网上便是皇子王公才能封赏的公爵、王爵,朝中一应大臣并未同意再迁升项敖爵位。作为补偿,除去朝中下放一人监督将军府事宜之外,北域所有事宜皆有将军府定夺。除去按照人头应上缴的税费之外,即便税收制定,刑法制定等一国大事也可自行定夺。 如此一来,项敖虽无王、公名声,却比大汉皇族王、公封地权利更盛。原本外戚何进一党极为反对,奈何宦官谗言,加上中原世家并不看重北疆之地,项敖总领北疆一事便被如此定下。何况北疆还有幽州钳制,朝中之人并不是他过惧怕项敖势大。然,一众大臣如何猜得汉灵帝心思? 待朝廷封赏完毕,一众黄门送上代表汉朝臣子最高荣誉又极为昂贵的九锡之物之后并未多留便离去。下诏的黄门也只近些年朝堂局势,来为项敖庆贺的朝中大臣刚直不阿的不少,未免不被朝中耿直之人恶了心思,黄门之人便先行离去。 朝中黄门刚走,负责司仪的孔融却又开始朗声喝来。 “大儒卢植公前来祝贺,奉上东海血珊瑚一株!” “颍川操德公前来祝贺,奉上...” “中郎将朱儁将军、皇甫嵩将军前来祝贺,奉上...” “济南相曹操前来庆贺,奉上...” “都亭候公孙瓒前来庆贺,奉上...” 随着孔融报出来贺之人,不仅五原一众百姓大喝欢迎,即便项敖也是愕然。无人通知项敖有何人来访,项敖都以为只是自己一人简单婚礼而已。卢植、司马徽、朱儁、皇甫嵩、孔融、曹操、公孙瓒无人不是当今名士,此时竟然只是为项敖婚事便齐聚于此,稍有才学之人震惊不已。 之后更是有刘备、孙坚等不甚熟悉,却有些许交情的遣人前来庆贺赠礼。还有便是巨鹿太守等各地与项敖有过些许照面的也是亲自或遣人前来庆贺赠礼,还有许多项敖不曾见识的朝中或地方官员世家赠礼相贺。即便袁绍也拿出世家子弟应有的气度,命人前来赠礼。 项敖见如此多人前来庆贺,低声在蔡琰耳旁歉意说明之后,命人送蔡琰回房等待。如此多友人前来,今日项敖自知恐怕很难醒着洞房也! “伯喈兄好福气啊!”卢植上前对着蔡邕作揖道:“如此贤胥,植后悔自家没有貌美多才女子,倒是便宜伯喈兄也!” “子干何时变得如此不羞?”蔡邕略作恼怒状,不过眼中欣慰的喜气却瞒不过众人。 “哈哈...大喜之日,伯喈公何故如此较真?”皇甫嵩上前大笑接过话来:“今日伯喈公可别生气,嵩等需要料理的可是今日主角骠骑将军也!”说罢,皇甫嵩转身对着项敖作揖笑道:“奉远今日可得好生高兴高兴。” “义真公说笑,今日乃是敖大喜,定让亲友欢喜而归。”项敖亦是作揖回礼道。 “哈哈...义真公所言极是!”此时曹操走上前来:“今日乃是奉远兄洞房花烛夜,定要欢喜!” “之前忙于征战平乱,赞还来不及与奉远兄把酒言欢,今日如此良辰,定要一醉方休!”公孙瓒也是满脸喜气接话,转身与曹操同时对着一众明公道:“祝贺伯喈公、见过众明公!” “今日乃是老夫之女与贤胥大婚之日,各位不必多礼,只需尽欢即可!”蔡邕见一众人各式礼节一来一去,即便往日注重礼节的蔡邕在今日喜庆氛围之下也显文人豪迈说道。 “理当如此!” “尊伯喈公所言!” 一众宾客客气回礼。 项敖封赏诏令到达五原之时,其余一众参加平叛黄巾的功臣相继得到朝廷封赏。公孙瓒因一直在右北平与乌桓斡旋,未能出兵中原平叛黄巾甚是遗憾。曹操背封为济南相,比之被免之前权重些许。刘备却只是被封为安息县尉,让刘备三人心中不忿。 而作为总领战场的大将军何进便宜捞得功勋,进封慎侯。至于大功之人朱儁与皇甫嵩,朱儁被任命为光禄大夫,增加食邑五千户,改封钱塘侯,加位特进。皇甫嵩则被拜为左车骑将军,领冀州牧,封槐里侯。 其余各州郡有功之臣皆在封赏之列,或大或小。刘宏更是在此期间大赦天下,已安民心。 此次婚宴,项敖也是极为大方,即便如此多人,也是大摆流水席三日,让百姓高兴。项敖平日极为简谱,身为北域百姓都知晓项敖拿出太多个人钱财资助北域发展。项敖大婚百姓也松不少如何像样贺礼,前来参加项敖酒席的百姓便自发携带诸多菜粮交于将军府,期望能为项敖节约些许。 “得民如此,夫复何求!”胡昭望着将军府外上百桌流水宴席,心中无限感慨。自带蔡粮的酒席,胡昭一众也是头回见着。虽不金贵,却是百姓一片心意。 “其实吾大汉百姓淳朴善良居多,只需些许恩惠,百姓便会涌泉相报,如此而已!”项敖心中欣慰,善待百姓,能得百姓善待尊敬,足以。 “主公睿智!”戏忠在旁佩服不已。戏忠本喜谋略,善计策,极少考虑百姓于当今各阶层矛盾所在。在将军府的数月,戏忠才明白项敖之前种种行为是为何。 “黄巾虽已平定,但天下颓势已成,更多百姓会颠沛流离,只求生计,日后吾等所为之事仍会更多,倒是辛苦孔明和志才也!” “为主公分忧乃昭(忠)职责!”二人作揖谦虚,胡昭更是直言:“倒是主公近日多陪陪主母才是,早日为吾北域留下期望。何况主母对主公也是情深意切,主公切莫太过忙碌冷落主母!” 项敖闻言瞬觉尴尬,但胡昭所言又是实情,反驳不得,不然胡昭又是一通理论,戏忠更是在旁憋得脸红。项敖只得干咳两声,道:“吾省得,吾省得!”说着,便往后院而去。 很快,三日庆贺便过,曹操一众嘉宾也是分别离开,毕竟每人都有不少政务需处理,不便久留。项敖三日内陪同公孙瓒、曹操二人也是喝得尽兴。每日清晨,项敖都会被两位损友抢拉出温柔乡,让项敖带着二人道北域各地游玩,同时二人让项敖讲解政令意义。 往年贫寒的边陲郡县,在一般人眼中贫穷不说,更是多外族侵扰。但是曹操和公孙瓒三日内所见让二人大开眼界,直呼神奇。五原、云中还好,倒是沃野及临戎二县,繁荣堪比冀州、豫州富足之地,而且各个县城之中几乎无乞讨之人。 对于乞讨之人,项敖并未太过怜悯,也不是太过狠心。五支健全者,项敖便会要求其进入官方徭役,自力更生。若是如同常人仍要乞讨,各地郡县,甚至乡亭强行驱逐。 待众人离去,项敖便在胡昭一众家臣的强烈要求之下,陪同蔡琰游玩满月之后才让项敖接触军营、府衙。本来项敖项以主公身份强迫众人同意自己处理政事,奈何老道师父和蔡邕得知情况之后,竟更是大声称好,极为赞同。最后项敖无奈,只得日日陪着蔡琰。 虽是被迫,但项敖也是极为细心照顾蔡琰,每日初了游玩,也是日日笙歌,夜夜春宵,好不快乐。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十八章 叛军频起,灵帝怒 相对于北域的平静,天下又见乱像。 中平二年二月,在项敖回归五原的途中,洛阳走水,南宫尽毁于大火。不堪重压的百姓,后继张角,起兵反汉,西及益州,南至交趾;中原地区有山、黄龙等义军数十股,大者有兵二、三万,小者六、七千。后青州黄巾军众逾百万,黑山军亦众至百万。义军攻打郡县,诛杀官吏,声势浩大,此起彼伏,形成燎原之势。 张牛角、张燕联合起兵反叛,联合冀州、东郡等各地叛军首领孙轻、王当、杜长、于毒、白绕、眭固、陶升等聚众百万,分散于冀州、东郡、河东、河内等地,号黑山军。 其余州郡皆有叛乱,除开所谓的百万黑山军汉室暂无法攻破不予理会之外,其余州郡黄巾皆责令各地太守平叛。现已值三月中旬,其余叛军尚且可以派兵镇压。只是黑山军着实让朝廷烦恼,黑山军首领张牛角起兵攻打巨鹿郡治瘿陶,不幸中流失身亡,临死前命部下推举褚飞燕为首领,褚飞燕因此改姓名为张燕。 黑山势重,朝廷国库空虚,暂时无力剿灭黑山军,最后只得任命张燕为平难中郎将,将之招抚。幸好张燕服招,接受朝廷封赏,自称汉臣。 “陛下,南宫被毁,国库空虚,还请陛下下诏征收民税,重建南宫。” 今日朝堂议事皆是围绕南宫被焚一事。有大臣被问责,有大臣借此现于人前,任命重位。之后便是宦官一党提出的南宫重建之事。张让更是提议增加民税,以充国库。 “陛下不可,年前方才平定叛军,近些年又多逢天灾,百姓已不堪苦楚,此时若继续加大百姓税费,恐天下难安!”太尉杨赐惊恐,疾呼进谏。 “哼!黄巾已平,天下郎朗,何来不安?”张让见杨赐反对便跳出来反驳杨赐。 “尔等奸妄,蒙蔽视听,当真天下之祸害!”杨赐气急的大呼:“还请陛下亲贤臣,远小人,还大汉朝堂清明!” “太尉还请勿妄言,吾等皆是陛下臣子,所想所为皆是为陛下,为大汉着想。太尉如此毁吾等清誉,还请陛下明鉴!” “众卿皆为大汉谋福,无须争吵。”刘宏毫不在意说道:“至于南宫重建一事暂交于张卿处理,毕竟国库空虚,天下各大世家也是受黄巾荼毒,无钱财资助朝廷,朕也能理解。” “众卿以为如何?” 既然朝堂有人反对,刘宏便如此说来,反对可以,用汝等身价赠予朝廷以充国库。既然不愿捐赠朝廷钱财,反对朕征收民税又是何意? 朝中一应大臣大多低下头颅,不愿与刘宏对视。幸好蔡邕等人被长期安排在未央宫外撰写历史等文墨之事,不然恐怕此事会给项敖惹来些许麻烦。 退朝之后,刘宏烦闷的回到后宫之中,找寻宫中佳丽发泄心中憋闷。 “陛下,纳张常侍等意见恐怕会扰乱天下,让百姓再度反叛,还望陛下三思!” “朕自然知晓!”刘宏不理会身后黑衣人谏言道:“大汉河山早已腐朽,朝堂宦官外戚权利朕亦只有设法平衡,哎...” “陛下,可否有法招骠骑将军回朝?臣觉骠骑将军项敖定能破此局!” “朕又何尝不想?可如今朝堂本就太过混乱,若是招奉远回朝,恐怕局势更难控制,朕更会力不从心。” “既然有贼子欲霍乱天下,朕便助其一臂,或许如同武帝一般破而后立或许更便治理。”刘宏心中略显激动,但也有些许担忧道:“破尚且好说,天下不知多少人期盼大汉轰塌,只是这立之事,朕不知仅凭项敖一人可否完成。” “还有便是对项敖及北域的暗查可得看重,朕可不想助北域起势之后竟脱离朕掌控。” “诺!” 哼!天下不是方才大乱?既然如此,朕便火上添油,朕倒要瞧瞧,尔等如何应对。 于是汉灵帝诏令天下,除正常租赋之外,亩税十钱助修宫室。又诏发州郡材木文石,运送京师,宦官从中为奸,刺吏、太守复增私调,以致百姓更为怨恨。刘宏更是命臣下在西园造万金堂,将司农所藏国家财物金钱,移入堂中以为私贮。 不久,刘宏又于河间郡贱买田地,寺起宇第,搜刮钱财唯恐不尽。原本饥寒交迫的百姓更是苦不堪言,天下难民更是比黄巾之前还多。 “主公,朝廷要求的增税已筹齐。只是北域少山林,并无木材砍伐,倒是花费不少钱财方才凑齐。”胡昭心有不甘的说道。开年正是春耕繁忙之时,被刘宏如此昏庸政令厌恶不少时日,更是让治下百姓极为不满。 若不是项敖往日政令让北域不少百姓家有存余,好不容易安稳的北域又要换乱一阵。 “哎...朝中奸妄,蒙蔽圣听,更是得陛下宠幸,吾大汉百姓苦也!” “主公、孔明不需担忧,虽让百姓无故捐献不少钱财,但主公并未让百姓负担木材一事,为百姓减负不少,吾北域百姓对主公更是感恩戴德。如此以来,日后管理北域也更为方便。” “也只能如此罢了!”胡昭略微不忿得回道。 “主公,如今天下糜烂,名不聊生,而吾北域却一片清平。加之主公名声已传遍天下,日后定有不少难民来投,还望主公早作准备!” “那是自然!”项敖毫无担忧说道。 如今北域,虽不及冀、豫、徐等州富足,但百姓却能安居乐业,平稳的局势不论是对北域经济还是军事都极为促进。 因为项敖职位上迁,项敖对整个北域重新规划,涉及职位几乎涵盖整个北域大小官吏。 项敖自己不必多说,作为北域首脑,领骠骑将军行开府权。命胡昭为将军府左长吏兼任五原太守一职;命戏忠为右长吏兼任军师将军;命姜炎为代郡太守(包括雁门以北二县)兼任东曹,督军颓当城。 命姜茁为朔方(已将容县纳入)太守兼西曹;命高顺别驾从事,巡防各郡,暂驻受降城;命马钧为薄曹从事,主督粮钱事务;仍命栾贺为云中太守。 因赵云、张郃等随军平定黄巾,朝廷分别封为和戎护军、殄虏护军六品杂号将军。高顺同样被拜为五品裨将军名威远。项敖暂时未册封赵云职务,命其全力操练全新的‘羽杀;而张郃项敖也是极为看重,让其暂代兵曹从事一职。 至于跟随项敖许久的焦猛,不论操练还是行军皆是与五千亲卫‘羽杀同行,便为护军统领,暂领监军。而姜呂并无任何职位,专门负责整个北域情报事务,仍只对项敖负责。 至于焦猛兄长焦靖,则被安排到胡昭身边学习,并处理北域府中一应外交事宜。 至于赵云操练的所谓‘新羽杀,是因赵云一身正气过于刚直,不适‘羽杀气息,只是领着‘羽杀两次作战便让赵云略有暗疾,若不是华佗发现得早,赵云恐怕会被‘羽杀毁掉根基。 项敖只得重新招募五千善骑之人,交于赵云。赵云按照项敖所教操练之法,创出适合赵云的异样兵种。对于此事,项敖最是期待,每日后会前往军营询问进度。 项敖大婚之时,最不高兴的莫过于回归的小丫。甚至夜晚偶有路过将军府,听闻府中传出不甚清晰的糜烂之声,小丫又是害羞又是气急。自从项敖大婚之后,小丫便很少如同往日一般粘着项敖,发疯一样的操练剩下的数百女兵。 “主公,如此常用的石灰与这火山岩灰混合真有用处?钧已调制诸多比例的配方,但仍未发现此物如主公所说凝固之后坚比岩石也!”马钧拿起地上方物,稍稍用力往地上砸去,瞬间裂成数块。 “不过倒是烧制的土块倒还不错,比那用石灰混合之物坚硬不少。用于城墙建筑确实不够,不过民用应已足够!”马钧拿起地上刚烧制的方块,在手中掂量着道。 “烧制的方块本就是用作于民用。”项敖也是一脸沉思道:“不过还得辛苦德衡,再多尝试石灰混合之物,日后可大用。若是比例已尝试不少,德衡派人看是否有可添加之物再行混合?” “钧再去祖传典籍翻阅看可否有解决之法。”马钧专心思考,说着便埋头走出工坊。项敖见马钧如此,苦笑摇头。如此马钧,真是...真是可爱! 在北域平稳发展之时,在西鲜卑旧域涿邪山迈以南,正有数万人在攻打西部鲜卑占据的范夫人城中,不知欲意何为。观其相貌,多为羌人,也有少数匈奴人随行。 而奇怪的是,城外一队汉人行商之人在旁并未多动,不论鲜卑还是羌人都如同未曾见得一般。此队商人常年来往于并州及鲜卑、凉州地界,不少羌人、鲜卑都与其熟悉,即便鲜卑、羌人互相功伐,却也不会轻易动汉人商队,毕竟他们手中大奢侈品都是从汉人商队购买。 待羌人攻下范夫人城之后,汉人商队众人仍如同往常一样进入范夫人城收售物品。只是偶有商人好奇询问今日所见乃是为何。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十九章 三辅乱,羌人寇边 中平二年三月底,北宫伯玉等率领数万骑兵打着诛杀宦官的旗号入寇三辅,侵逼园陵。 慌乱之中的刘宏便诏左车骑将军皇甫嵩镇长安以讨之,三辅之地乱战,危及洛阳。 “主公,鲜卑细作来信,羌人北出攻打鲜卑所占范夫人城。” 项敖在细心处理北域政事,闻言停下手中笔简。 “私下无人,阿呂比不如此多礼,且过来坐下便是。”项敖在前,姜呂在后,二人来到府衙前庭旁的偏厅。 “诺!”姜呂也未推脱,来到项敖身前的凭几坐下。 “可有探得此行羌人欲意?”项敖端起刚沸的茶水,倒入二人身前茶盏。 姜呂双手托着茶盏,显得些许恭敬道:“具体事宜还未打探到,不过可以坑定的是此队羌人并非北上,攻下范夫人城之后又东进意图。” “东进?!”项敖略作思讨道:“可有探得羌人领兵乃是何人?” “此次领兵乃是凉州叛乱首领边章之子,边靖!” “呵呵,野心不小。”项敖轻轻一笑,吹了吹手中茶盏,轻轻啄一口微烫的茶水。 “据探子回报,羌人之中还有不少匈奴人!” “匈奴人?不是已被鲜卑赶至极西之地么?”项敖眉头紧皱:“来人!” “主公!”焦猛一声大喊,出现在项敖面前。 “速速请孔明与志才到吾书房!” “诺!”焦猛领命大步流星而去。 刻钟过后,胡昭与戏忠一起赶到项敖所在书房。 “见过主公!”二人来到项敖身前凭几旁,作揖拜礼道。 “孔明、志才不必多礼!”项敖招呼二人坐下,将已斟满茶的茶盏推到二人身前。 “不知主公急招吾二人有何重要之事?”胡昭并未饮茶,便急于问道。 “细作来报,羌人北出西凉,已攻下鲜卑范夫人城。” “嗯?!”二人皆是一愣,羌人不是叛乱正作乱三辅之地么? “边章之子边靖领兵万余攻下范夫人城,之后并无北,有东进意图!” “东进?”戏忠疑惑轻呼,起身来到项敖书房内舆图前细细看来。 “主公,西凉随叛乱,但根基不稳,此次出兵塞外,并非图谋鲜卑。”戏忠略显凝重道:“边章反叛,以清君侧、斩奸妄为号,主力定是功伐司隶之地。” “而此时却派遣其子东进,定是图谋吾北域之地。” “志才所言,吾甚是赞同。细作还有情报曰羌人之中有匈奴混杂其中。” 胡昭闻言亦是皱眉道:“匈奴?匈奴大部已被迫推之极西之地,横跨鲜卑地域赶到涿邪山应是极难。应是数年前南匈奴余部。” “吾亦觉如此!”项敖心中感叹,有此二人项敖确实要轻松不少。“今日招孔明、志才来此,便是商讨若羌人真是意图吾北域的应对之策。” 若是羌人领兵东进北域,首当其冲便是方才稳定数年的河套之地。为开拓河套之上万顷良田,项敖可是将北域数年来大多盈余投入其中,损失不得。为此,项敖便提出先发制人,将战场转移至鲜卑境内。 二人也是赞同,尤其是胡昭更是提出占领范夫人城,一来拉长日后外族入侵北域战线,二来可重兵驻扎范夫人城威临张掖居延属国协助京师。 其实出兵本是一石三鸟之计。除去胡昭明言的之前两点,还有便是待日后天下大乱之时,可助项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占凉州大部。虽然主仆三人都已看出天下三五载之内定会大乱,但三人也是心照不宣,并未说明。 确定计策之后,项敖便急书奏章,连夜八百里快马送往洛阳。虽然项敖此时已是边疆大使,可自行征讨叛军,但为免被朝中之人妄言,仍是按照朝堂之中流程处理。尤其要表明自己忠于朝廷,忠于大汉。 送出奏折之后,项敖便下令北域全面戒严,在朝廷诏书回复之前,不让北域的消息透露出一丁点到羌人耳中。 北域百姓今日察觉出北域些许不同,尤其是往日内极想入伍的青壮,见北域之内如此场景,便知将有战事。在项敖还未下达征兵招募之时,便有不少眼界不凡的有才之士到将军府负责招募的部门而去,自报家门准备入伍。 自从功伐鲜卑,项敖下令屯兵于田之后,每次出兵增招的士卒在凯旋之后便被遣送回乡。只有特别优秀的士卒才会得将军府收容进入将军府一万五千之数的常备兵之中。除去项敖身边的五千‘羽杀营,高顺的八百‘陷阵营,暂由姜炎统领的三千‘弓骑营,将军府剩余的七千余兵马之中也大多为骑兵。当然要除去赵云还在操练的三千‘新羽杀之外。 而其余有功将士皆或被派遣到各地负责当地治安盗匪之事,或屯兵于田,除开日常田地耕作,也未放下军伍之中日常的操练。整个北域都护府,只要项敖一声令下,召集各地兵马,便可拉起五万余精兵,其战力比之拱卫司隶的中央军过之而无不及也。 这也是项敖下令屯兵的原因之一,手握如此重兵,即便刘宏如何信任项敖,恐怕也会被朝廷忌惮。自黄巾之后,项敖更是明悟,若待数年之后天下果真大乱,他项敖无世家背景,手下亦无‘四世三公一般的袁氏众多门徒,更无祖辈留下的人脉家财等,如何与天下英雄逐鹿? 项敖便心生一计,除开常备一万五千精兵,日后若有战事,项敖便招募新兵,凯旋之后遣回乡里,屯兵田间。而且一万五千精兵待遇堪比府中中层官吏,更是以优胜劣汰的制度每三月一次考核,屯兵于田的士卒或还在乡野之间的有志有才之人皆可报名。 如此一来,不仅一万五千精兵会越发强悍,北域之内随时可招募聚拢的士卒也会越来越多。所以,现在的项敖虽然不喜叛军对百姓的伤害,但是也是期盼大汉边境频发战事,也导致数月来项敖心中些许纠结愧疚。 三辅之地叛军势头无二,京兆之地无法安宁,项敖上书一事不至半月便有回复,急命项敖北出西进攻下范夫人城,想西凉施压。若是可以,直接攻入张掖居延属国,收复敦煌、酒泉、张掖等郡朝廷也不反对,甚至记项敖大功。 朝廷诏令一至,项敖的将军府招募令便传遍北域,除去项敖先前准备带上的两千亲卫和赵云招募的三千‘新羽杀,不致三月底便招募满一万新兵,凑齐一万五千大军准备出征范夫人城。 四月中旬,项敖将新招募的一万新兵略作操练之后,便领兵出征。除去护卫项敖焦猛和李竹,此行想敖只带上了张郃及赵云,即便随军军师戏忠都未曾带上。草原乃是骑兵的天下,而北域骑兵更是马踏鲜卑,纵横域北。 况且范夫人城局势并不复杂,鲜卑势弱,被羌人功伐之后,早已退至燕然山以北休养生息,暂时无力参与领地争斗。而羌人反叛大多兵马虽边章征战三辅之地。 范夫人城中万余羌人和少许匈奴之人,在项敖看来不过土鸡瓦狗,比之黄巾军稍强,但也强不到哪去。此行北出西进,更多的是操练新兵。 情报虽然准确,范夫人城确实只有两万余兵马,但项敖也低估了南匈奴对昔日旧土的眷恋,也低估了南匈奴人对北域,或者说对项敖的仇恨。 在项敖出兵北疆的同时,不知情报的边靖协同南匈奴旧部,已聚拢万余匈奴人,分两路朝北域都护府进军而来。一路乃是南匈奴残余绕道鞮汗山,朝北域容城袭来。另一路便是边靖所领万余羌族精锐,大张旗鼓,进军受降城。 而项敖细作探得的消息,暂知晓的只有朝受降城而来的羌人一部,至于万余南匈奴残余,不知如何躲开视线,沿武威郡边境悄悄的摸向容城而去。 在项敖出兵之时,皇甫嵩领兵征讨边章等人月余,战况焦灼,双方都无法进得寸步。 “志才兄,天下大乱之势已现,吾等需设法为主公招得更多贤才才是!” “孔明兄所言极是!”戏忠点头凝重道:“主公之才吾等不及,但人力亦有穷时。此时只得北域数郡,吾二人尚可为主公分忧,若是日后主公占得北方数州,只凭吾二人,即便加上离去求学的徐元直恐怕在日后乱世也不够也!” “主公人善,心系百姓。此乃昭之前义无反顾之由,但若天下大乱,主公如此心善恐难立脚。”胡昭也很是纠结,既希望项敖一直能心系百姓,又希望项敖能狠厉些许,让更多百姓或得更好。 “孔明兄不必担忧。主公聪慧不凡,日后定能醒悟,为将为王者该当如何。”戏忠安慰胡昭道:“况且不是又吾等臣子乎?为主公宏愿牺牲些许名声,忠不惧!” 胡昭望着眼闪精光的戏忠,心知其意。但胡昭比之项敖更为心善,日后若有些许狠厉之事,胡昭担心自己不能下手。今日有戏忠明言,胡昭放心的同时,心中更是对项敖的无限愧疚。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二十章 初战羌人 “孔明兄不必太过担忧,主公虽未将担忧说与吾等,但细观主公安排,忠心甚安也!”戏忠所言,便是项敖屯兵于田之事。初始二人自觉项敖如此安排遣散士卒着实浪费,待二人想明之后,细思极恐! 胡昭点点头,便不再多说,而是仔细看着整个大汉十三州各地地图,为项敖思考天下果真大乱之后的局势。 值得一提的是,项敖在年关之后,终于说服华佗留在北域。为此,项敖花费巨资在五原设立医学讲堂,学堂占地比项敖将军府还大上数倍,用于平日讲学,安置学员之用。华佗一直以为项敖是表示对华佗的重视才如此,其实无人知晓项敖对于学堂却另有更多的安排,只是暂时不宜示于人前。 而北域在得到刘宏首肯之后,大力实施百姓交于普及之事。虽然碍于世家作梗,项敖只是教百姓些许识字学究的基础,但事已成型,日后教学之事成势之后,即便世家阻拦,项敖也有百姓支持,将此事实施下去。 鲜卑地界,几乎全是高原草原地貌,一马平川,少山林。茫茫草原,一望无际,烈阳之下毫无遮挡之地。微风徐徐,草原之上草丛灌木跟随摇摆。一路行来,偶有见得极是或数百小型部落,项敖也未曾理会,疾驰而过。倒是鲜卑小型部落之人见得项敖旗帜,被吓得惊慌失措,向北慌忙逃去。 此时已是项敖出兵十数日之后,已将近五月。 “离范夫人城还有多久?” “禀主公,约莫十来日路程。”焦猛粗狂的声音答道:“不过斥候来报,百里之外有大量马匹路过的痕迹,疑是羌人骑兵经过。” “为何吾等未曾碰见?”项敖皱眉,既然已发现对方行军痕迹,一路却未见其踪影,项敖极是担心双方错马而过。 “斥候还在查探,暂不得知!” “主公,末将以为暂且停歇等待,若是错过羌人骑兵,放骑兵入北域境内,吾等此行便无丝毫意义!”张郃在旁建议道。张郃虽有领兵之才,但为见过太多战场,赵云亦是如此。项敖此次出兵领着二人,便是想让二人见识见识。 “儁乂所言极是!”项敖点头道:“命全军就地歇息!” “诺!”焦猛领命而去。 “子龙,儁乂!”项敖招呼赵云和张郃来到身前。 “主公!” “域北草原是在太过空旷,吾等并无太多隐秘行军的经验。”项敖略显担忧道:“稍后子龙领三千‘义从,儁乂领五千骑兵分兵东西,与吾大部间隔百里行军。”赵云所操练的三千骑兵已经成型,不同于项敖恶魔般的气势,赵云所领骑兵更有无尽正义之气,项敖便赐名为义从。 “主公,不可,若分兵之后主公遇上羌人骑兵大部吾二人驰援不及,恐伤主公安危!” “子龙将军所言极是!主公不可冒险,若主公有何散失,吾二人死命难赎其罪。” “吾军军令如何?”项敖一声怒喝。 “令如山到!”二人条件反射般站直身子,抱拳大喝。 “既如此,本将之令为何反对?”项敖脸色稍缓道:“汝二人听命便是!” “可是主公...” “无妨,阿猛随本将身后,并无大碍,本将五千亲卫‘羽杀营可不是吃素的。况且本将武力,何人可及?” 项敖摆手阻止二人劝谏,满是傲气道。赵云、张郃二人虽认同项敖所言,但是仍是担心,又不便再忤逆项敖,便私下眼色交会,设法保障项敖安全。 “诺!”赵云二人无奈,只得领命。 此时羌人兵马之中,一匈奴人略显不忿的询问边靖道:“边将军,既然北域官军未曾发现吾等,为何不分二部围歼项敖?” “持至尸逐侯单于不必着急,大汉卫将军项敖可不是如此简单便可胜之,虽本将所领羌人骑兵不凡,但对上北域骑兵还略显不足。”持至尸逐侯单于乃是羌渠之子於夫罗。 於夫罗本随大部南匈奴归附项敖,但世上无不透风的墙。当日徐福替项敖计杀羌渠之事仍是被於夫罗知晓,於夫罗一是担心项敖之后杀己,二是对项敖杀父灭族之恨所致,便在项敖出兵平叛黄巾之时领着为数不多的亲信逃出北域,于域外收拢南匈奴残余。 若不是时机不佳,於夫罗早在项敖还未回归北域之时攻打北域也。不过此次西凉羌人叛乱,也让於夫罗找到略显可靠的盟友边章,借兵攻打并州之地。不过匈奴与边章等人,到底谁借谁的兵,便不得而知。 “既然项敖那厮此次出兵塞外,定是欲将战场移除北域,在鲜卑地界消灭吾等。”边靖一脸自得道:“官军虽兵马精锐,但草原之地作战那项敖怎能与吾等相比。如此一来,项敖要发现吾等行踪只得分兵,只要此厮分兵,便是此人命陨之时!” 边靖说着,一脸狠厉,心中更是兴奋不已。若是自己能一举擒杀项敖,边靖定能扬名大汉,到时候西凉一地各个士人名望,恐怕其父边章也不及也! “报!” “讲!” “禀边将军,官军分兵了!” “哦?!”边靖闻言极是兴奋道:“如何分兵?” “分三部,相隔百余里。官军本部人马约莫七千左右!” “哈哈哈...”边靖哈哈大笑:“天助本将!既然项敖找死,本将便收下此人人头。” “传令全军,隐行至官军后方,突袭官军本营。另各派一千善射弓骑,引官军左右翼骑兵更为远离官军中军。” “诺!” 项敖分兵之后,更是加派斥候探寻羌人骑兵踪迹。尤其是赵云、张郃左右两翼,更是频频派斥候与项敖本部来往,生怕项敖中军遇袭。项敖见赵云和张郃作为,略微苦笑,不过感念二人心意,也并未多说,默许二人行为。 约莫未时,项敖派向两翼的斥候回报,皆发现羌人骑兵踪迹,并且与赵云、张郃部交战。略显奇怪的是交战并不激烈,羌人一触即走。项敖闻得情报之后略微皱眉。 项敖停下行军,向赵云及张郃的方向远望一眼之后转身向后心中暗讨:呵呵,调虎离山,欲吞吾中军?既如此,本将便来个将计就计! “李竹接令!” “末将在!” “速领三千骑兵置于中军右后侧五十里隐秘行踪,待云霄号弹发出之时夹击敌军!” “诺!”李竹并未多想,领兵而去。 项敖领着三千亲卫‘羽杀营继续佯装朝范夫人城行军而去。项敖低头斜视中军后方心中暗讨:鱼饵已至,本就倒要看看汉人世家的边家子嗣有何能耐。 “杀!”待李竹离去还不到半刻钟时间,边靖见项敖仍在分兵,心中更是兴奋道无边无际,终于安奈不住心中的激动,领命袭杀而出。 边靖也并未看轻项敖,偷袭项敖中军几乎全军蜂拥而出,一万五千之数的骑兵,如数不清的蚂蚁一般结阵朝项敖三千之数的中军突去。 “全军朝北急行!”项敖见状,满脸镇定,一声大喝。身旁旗手顷刻便下令全军。刹那间,项敖所领三千精锐毫不犹豫,更无惧意的随令而行。 边境紧随其后,并未放慢全军速度,咬着项敖便不放。 “轰隆隆...”草原之上,马蹄声如雷鸣一般,震得大地都在震颤,即便天空之上偶有经过的雄鹰也是掉头而走。 “杀!”不同于往日所见鲜卑或匈奴骑兵吵杂的喊叫,边靖所领的骑兵明显军纪好上不少。即便如此氛围的追杀局面,万余骑兵硬是未曾混乱。除开偶尔边靖带头的喊杀声,便再无其他。 不知是羌人骑兵更为精锐,还是项敖刻意,原本相隔三十里开外的边靖军此时已追赶相距不到十里。边靖军中不少士卒也开始显得兴奋,眼中尽是嗜血之色。尤其是军阵一侧的数千匈奴旧部,脸色开始狰狞,甚至发出“哦咯咯...”等兴奋的喊杀声。 边靖侧身望了眼南匈奴骑兵,眼色之中全是不屑。 十里路程顷刻便知,在边靖军离项敖骑兵不到三里之时,项敖军阵终于发生变化。项敖与焦猛各领一半,一左一右交错而过,再往前数十丈,两队同时向内倒骑。倒骑过后,十数人身位,两队人马再次交错朝边靖军斜奔而去。 边靖在后瞧得眼睛大瞪。心中疾呼: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两次军阵交错,既然未发生一次碰撞,此乃骑兵可好?并非步兵!此时的边靖脑海之中数万头怪兽奔头而过,震得边靖头昏眼花。边靖强压心中震惊,甩了甩头大喊:“杀!杀!杀!”万余骑兵皆随声而喊,声势撼人。 此时项敖阵个军阵已是倒转过来,两队分开的骑兵急速朝中间并拢,在碰撞道羌骑的一瞬间,两队人马再次交错。 “阵起!”项敖在撞进边靖军阵之前的一瞬间大喝:“羽杀出!” “羽杀成魔!杀!杀!杀!”随行的三千羽杀跟随项敖大喝,气势堪比边靖军。 “轰.....”一阵轰鸣,两军交战。 “叮叮叮...”“噗嗤...铛...”或刀剑相碰,或斩刀入身,抑或刀剑被对方精良兵甲弹开,战场之中充斥着刺耳的声音。 而在项敖开始转换阵型之时,已命人放出云霄信号。边靖更以为是项敖指挥军阵的一种手段,并未多想。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二十一章 义从初战 敌军实在太多,项敖两队人马硬生生从边靖军阵冲杀出来之时,已是半个时辰之后。 三千‘羽杀’从敌军两翼冲杀而出之时,边靖军阵型已是大乱,前军首当其冲,更是人仰马翻之景。因突袭奇效,边靖军并未见过如此冲杀之法,慌乱之下未能及时作出应对之策。 项敖三千‘羽杀’冲出敌军军阵之后更是未作停歇,再次如同之前一般交错掉头,举阵朝边靖军冲杀而去。 边靖见状心中大急,慌忙令后军为千军。情急之下竟作出较为正确的策略,边靖令变换之后的千军变换阵型,分为数个阵营原地转圈,刀口向外。冲杀之间的‘羽杀’已来不及停歇或者掉头,项敖见状不得不得急命骑兵再次交错,扩大角度。极是危险的从边靖大军的两侧错身而过。 项敖此时不得不重视边靖,自‘羽杀’成型以来,难逢敌手,不曾想今日被并非名将的边靖如此之间便破之。待项敖整军立于边靖军之前,二人默契般的停下军阵,相持而望。 “昔日听闻冠军侯乃当世将才,今日见得,边靖三生有幸!” “哈哈哈...”项敖哈哈一笑道:“边将军谬赞,顷刻间便能破掉本将军阵,边将军乃是第一人也!” 边靖闻言心中微苦,哪来的顷刻间,本将只是慌乱之中胡乱下令可好?但是两军对垒,边靖可不想弱了气势,乱了军心。 “得冠军侯夸赞,如此说来,不日在下便会扬名天下也!哈哈哈...” “边将军乃是世家子弟,更是大汉西凉肱骨,为何与羌人合污叛乱,不怕污了祖上名誉乎?”项敖见边靖军气势极高,便设法打击气势,不然等下两军对垒项敖太过弱势。即便‘羽杀’精锐,奈何敌军人数太多,何况边靖也并非庸将。 “回想武帝之时,吾大汉乃是强盛之国,威服海内。奈何如今宦官霍乱朝纲,以致天下名不聊生。吾父忠于大汉,忠于朝廷,定要为陛下清理奸妄,斩杀霍乱朝纲,鱼肉百姓的宦官奸妄,有何不可?” 项敖眉头深皱,边靖句句在理,况且世道本是如此,项敖竟不知如何反驳。 “冠军侯乃当朝大臣,应忠于陛下,忠于朝廷。陛下身侧太多奸妄,还请冠军侯明辨是非,随吾父共讨宦官才是。” “一派胡言!”项敖微怒大喝:“即便宦官霍乱朝廷,鱼肉百姓,吾等也需在朝堂之中与其争斗,为何要起兵?汝不知一旦起兵,不论为何,苦难皆为百姓所收乎?” “如此屈辱的活着,百姓还是百姓乎?”边靖也有些许恼怒大喝。 “蝼蚁尚且偷生,汝等视百姓为何?”项敖气急道:“既如此,本将便只有平天下之乱,还百姓活命之计!” “哈哈哈...”边靖大笑:“天下又有何人视百姓为人?世家垄断、各地欺压百姓之事还少?本以为冠军侯乃是当世仁杰,不曾想也只是昏庸朽木之辈。” “既然吾等志向不同,今日边靖逾越,不得放冠军侯活着离开。”边靖脸色逐渐狠厉,眼色些许疯狂,持刀的右手缓缓举起。 “边将军可知为何本将要与边将军谈论许久?” “嗯?!”边靖停下手中动作思讨片刻,随即心中一惊:糟糕,此时已过半个时辰,不知两翼兵马是否调离项敖两翼骑兵。 “冠军侯所言何意?” “边将军且细听!”项敖故作神秘。 “隆...”果真如项敖所言,边靖军后方传来不是太大的马蹄声。边靖心中略作思考,便知是项敖中军分兵除去的四千骑兵。 “冠军侯以为六七千骑兵就能逃得今日身陨之果?”边靖虽脸色凝重不少,但对歼灭项敖此时七千不到的骑兵仍是有不小把握。项敖所领三千骑兵在冲杀时仍是有数十伤亡。 “哦?!”项敖脸色极为放松道:“边将军以为本将军阵前所放信号只是招来如此兵马?” 边靖心中咯噔一响,不好,被引走的数千人马应该也得信回援了。 “全军突击!”边靖想通之后便不敢迟疑,一声下令。 项敖闻令脸色微变,不知赵云与张郃还有多久才能感到。若此时两军发起冲锋,项敖并无太多胜算。 “杀!”边靖一声大喝,便朝项敖冲来。项敖见状,急忙下令全速后退,待与赵云或张郃其一合兵之后再行拼杀。还未等项敖一众反应,边靖军突然急速转向,朝西面而去。 项敖一阵愕然,这是要逃...... “全军西行,全速追击!”反应过来的项敖也未太多犹豫,急忙追赶。毕竟在边靖行军线路之上还有赶回来的赵云,若是来得及,二人合兵,或可歼灭边靖。 “驾......”又是一阵喝喊,项敖军跟追边靖而去。闻讯赶来的焦猛也会军项敖,咬着边靖不放。更是一路间隔些许时间便鸣放信号,通知赵云和张郃二人。 羌人、匈奴骑兵骑术果真了得,即便项敖全速追赶,两军之间的距离仍是越来越远。片刻过后,项敖便不见边境踪影,只得派遣骑术了得,轻装而行的斥候跟随其后,知晓动向。 项敖此人果真了得,竟然在大漠草原之上仍要使计,胆识过人。撤退的边靖心中仍是对项敖佩服不已,与边靖想必,项敖骑兵作战的经验本就不足,而且大漠骑兵作战大多极短时间便可分出胜负,不曾想项敖竟以自身为饵,引自己上钩。 边靖如是想着,佩服的同时却隐隐听闻远处马蹄之声,抬头一看,约莫三千左右的骑兵迎面而来。 哼!三千之数骑兵也想拦下吾边靖?边靖轻哼,心中一阵不屑。 “全军加速,冲垮敌军!”边靖也未打算恋战,只要将对面三千骑兵冲垮,不妨碍自己撤退便可。 “义从所至!”赵云在临近边靖军时并未减速,而是一声大喝。 “生死相随!”赵云身后的骑兵更是毫无胆怯之意,跟随赵云齐阵而上。三千‘义从宛如战场上征战多年的老兵,勇猛直前,丝毫不退缩。 冲入敌军阵型的刹那,‘义从营以三人为一伍,一人作尖刀,二人左右辅助。随着之后队伍跟进,便再是三伍为一中伍,一伍为尖刀,其余二伍辅助。之后便如此般一直叠加。 两军交错虽然极快,但‘义从阵型变换更快。在敌军还未反应过来之时,赵云硬是用此阵型将敌军行军速度脱了下来。三人可包一二人,三伍可包军制中正常一伍左右。越是往后,被‘义从‘拖出的敌军更多,如同在一大块鲜肉上硬生生挖掉一坨肉一般。 两军交错之后,赵云因自身人马太少,并未穿凿敌军全军,而是在敌军中军位置斜奔而出。奔袭而出的‘义从如同项敖的‘羽杀营一般并未停歇,顺着突袭而出的放向转向再次扎入敌军。 边靖见状一阵头大,北域之中怎能如此多能人,项敖的阵型乃是边靖在胡乱之中破掉。但赵云如此举阵堂堂正正穿凿,边靖竟毫无办法。无奈之下,边靖只得狠心下令被切割的三千余后军留下断后,自己领着大部朝西逃亡而去。 赵云见敌军奔速如此之快,便放弃追击,全力绞杀被抛下断后的羌人和匈奴的骑兵。‘义从不同‘羽杀般嗜血,但正面交锋破阵之能比之‘羽杀更甚。虽无‘羽杀一般的杀伤力,不过更多的敌方骑兵却死于马蹄之下,死相更惨。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赵云剿灭大部分敌军,剩余皆俯首投降。项敖及张郃二人也随后赶上,收拾战场。得知‘义从战力之后,项敖兴奋莫名,如此骑兵即便项敖碰上,恐怕也得两败俱伤。当然,不能算上项敖一人的杀伤之力。 “子龙,此战乃是大功。”项敖兴奋的拍了拍赵云臂膀哈哈大笑道:“当日吾命子龙操练新兵,实乃吾之慧眼!”项敖高兴,难得自负一回。 “主公谬赞,幸得主公重视,云方有今日成就。”赵云战力身子,也是抱拳激动的说道。赵云也是志向颇远之人,今日见得自身成就当然高兴。 “恭喜子龙将军!”“恭喜主公!” 张郃也是含笑祝贺,不过眼中的些许羡慕之色却逃不过项敖眼睛。 “儁乂不必羡慕。”项敖转身对着张郃道:“汝二人所善不同,子龙善骑兵,而儁乂乃是将帅之才,切莫辜负吾之重盼!” “主公放心,郃定为主公效死命!”张郃见项敖如此说来,心中更是兴奋。项敖定义张郃为将帅之才,日后北域之中,张郃定为镇守一方大将。张郃更是暗下决心,定不让项敖失望。 项敖点头,欣慰的看了看张郃与赵云。随即命全军全速前进,尽快赶到范夫人城。 边靖出战势利,此地又离凉州太远,定是逃往范夫人城。况且项敖此次出兵本就是打算占范夫人城为己用,不论边靖往何处逃,项敖都会将范夫人城收入囊中。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二十二章 容城危,姜茁死守 不谈项敖如何攻打范夫人城,此时容县西面黄河边上要塞却是情况危急。 “太守,下官已将大半兵力前置黄河东岸要塞,虽要塞地势易守难攻,奈何敌军示众,下官恐防守不利让匈奴渡过黄河也!”李进此时些许憔悴,两日来匈奴对要塞强攻确实让李进疲惫。 “进先兄不必太过担忧,本官已书信五原,相信二位长吏不日便会派来援军!”姜茁安慰李进,但眉宇之间些许担忧难以掩盖。 “如此便好!”李进心中仍是担忧不已,或三日?或五日?李进不知能否防守得住。容县兵力本就不多,加上容县用于警备的督邮等士卒,容县也就三千士卒。留下一千防守容县,剩余两千精兵尽数派遣到要塞。 姜茁心知若是如此固守等待救援恐时日不允,便打算冒险施计,但又担心计策失败容县丢得更快,迟迟不敢动弹。倒是李进对所为的险计颇为上心,两日内一直都在摸索。 “太守,匈奴欲攻下要塞需得尽数渡河而来,然自三封至要塞河段只有要塞处可设法渡河。此时匈奴因地势之由迟迟未能举全军攻打要塞,下官建议出要塞内空闲的数百骑兵,埋伏河岸,予以匈奴重击才是!” “进先兄所言不假,但容县建立不易,有是吾北域南面重城,万不可有闪失。进先行还是小心为上。” “诺!”李进些许无奈,姜茁所言也确实如此,若容县从二人手中丢失,谁也不能负担如此大责。 而此时黄河西岸的匈奴大营,迎来一人。此人便是先前随同边靖的南匈奴新立单于於夫罗,之前边靖军备大破之时,於夫罗主动请缨断后,却利用匈奴人不凡的骑术,领着数百匈奴精锐破阵而走,全力赶往匈奴欲攻占的容县而来。 “单于终于来也!”负责强攻要塞的南匈奴万夫长接到於夫罗如释重负般说道。 “此时是何情况?” “禀单于,吾南匈奴军势虽盛,奈何黄河确实难渡,唯一渡口被项敖那厮设立要塞堵住,吾等除去强攻也无他法!” “汉人善守城,尔等强攻不是以吾之弱功敌之长么?愚蠢!”於夫罗气恼大喝,躺下万夫长、千夫长等皆是唯诺称是。於夫罗见状,一口闷气憋于心间,甚是不爽。 “今日停战犒劳三军,待本单于从新安排之后明日领尔等破塞攻城,杀汉人!” “诺!”帐中众人闻言,皆是兴奋称是。 而此时的姜茁与李进二人却是在容县县城之中各自沉思不已。 “进先兄,今日匈奴突然停止强攻,不知何意!” “斥候来报,在东岸见得有一对人马赶到匈奴大营,具体何人无法探知。但以进看来,既然此人到来能影响匈奴攻城安排,定是南匈奴贵人。”李进望着西方天空喃喃道:“甚至是此次贼军之首!” “哦?!何以见得?”姜茁轻声极喝问道。 “吾攻守双方自辰时至今已酣战三个多时辰,即便罢兵也不该在此时。然此人一至便停歇下来,丝毫未曾担心军心不稳之事。此人定是威望不凡,可一语定南匈奴生死之人。不是首领又是何人?” “进先兄所言甚是。如此以来恐怕吾二人守城更为艰辛矣!”姜茁暗自叹息。 “太守不必担心!”李进此时却无丝毫担忧道:“若是一直强攻黄河要塞,吾等还不得动弹一二。若是此人自负,设计行险,下官便有法打退南匈奴。” “哦?!进先兄有何妙计,速速道来!” “太守不及着急,计也得视情而出。待明日细看此人此人动向才是!” “倒是本官鲁莽,明日之计得多仰仗进先兄也!” “太守客气,吾二人皆是为主公分忧,为北域百姓谋福而已!” 姜茁闻言不再多说,心中也有些许期待明日对战。姜茁虽无大才,确实极为稳重,对项敖也是忠心不二,尤其是佩服项敖眼光,数年之间收服的数人无一不是人中龙凤,想必李进此人也有过人之处。 翌日,果如李进猜测,不同前两日轮番强攻,於夫罗在天亮之前便冒险夜渡黄河。天亮之时,到达黄河彼岸的南匈奴士卒已过万数,剩余数千南匈奴士卒仍在加紧渡河。 “此人果真胆识不凡,竟然黑夜冒险渡河。倒是吾等小看了!” 姜茁此时比之前更是焦虑,如此万余士卒强攻要塞,恐怕不到两日便可攻下要塞,直逼容县。 “太守,匈奴已渡过黄河,此时勉强守住要塞全是浪费。进建议要塞精兵撤回容县城,吾等只需守住容县等待救援便可!”李进抱拳建议说道:“要塞与容县千余骑兵用作守城极是浪费,还请太守应允进领千余骑兵在外策应容县城防。” “毕竟有千余北域精骑,匈奴也不敢全力施为攻打容县!” “进先兄所言极是,本官便将千余骑兵交于进先。倒是辛苦进先在外游弋,协助守城!” “进定当竭尽全力。” 如此一来,要塞之中守备士卒,在李进领容县内数百骑兵的协助之下全数撤回容县。更是将要塞之中一应辎重尽数焚烧,不留丝毫。 而容县周围一应牧民和农户早在得到南匈奴前来攻打之时便被姜茁迁入城中,倒是又不少之前依附之后的南匈奴并未进城,妄图待南匈奴攻打容县之时叛变。 姜茁苦于兵力不足,也并未处置此等有异心的南匈奴人,强行收缴兵器马匹,遣散而去。 待要塞兵马退回容县之后,於夫罗并未急着攻城,而是花费将近一日的时间到处收拢并未忘却自己仍是南匈奴人的游牧。待第二日天微亮时,姜茁便已发现城外有两万余匈奴围城。 “单于,为何急于攻打容县?吾南匈奴人并不善于攻城,若是强攻恐伤亡不少。” “尔等可知,虽有羌人在范夫人城拖住项敖,但北域大将仍有不少,若不尽快攻下容城,以此为据点收拢更多吾辈族人,如何与项敖对峙?”一众万夫长千夫长一想也是,便纷纷点头称是,高呼单于英明。 “吹号,攻城!”於夫罗待辰时一众士卒吃食早饭之后,便鸣号攻城。 “杀!”於夫罗此时极为无奈,匈奴人本就不善攻城,此地又无山林,无法炮制些许云梯之类的攻城器械。此时强攻只得举众力直面城门,用人堆掉城门。 “军师,吾等还有三日便可到达容县!” “嗯!全军全速前进,务必在三日凌晨赶到容城!” “诺!”斥候领命而去。 五日之前,五原便已接到消息。奈何众人都在各地把手要害,戏忠只得独自一人领兵增援。路过大城县之时,戏忠并未停留,仍是急速赶往容县。容县虽无任何资源,但却是北域西部防守要地,不容有失。 “李都尉,容城如此危机,吾等仍在外围斡旋作甚?” “王县尉不必着急!”李进极是淡定的说道:“容城城固,城中有两千兵马不说,更有数万百姓协防,匈奴兵欲破城没有三日定然不可能。” 王五闻言也觉有理,但是心中担忧仍是不小。 “王县尉耐心等待才是!”李进拍了拍王五臂膀安慰道:“此时南匈奴气势正盛,吾等只有千余骑兵,即便突击也讨不了太多好处。再等二日待匈奴疲惫之时,便是吾等出击之时。” 李进气势更想一举歼灭此众南匈奴,奈何人力不足,即便击破匈奴,却无人可追击围歼。而等待时机的另一作用,便是等待援军到来,势必将仍有异心的南匈奴之人尽数灭尽,为项敖日后行政助力。 而此时深感危机的於夫罗却更是着急,已过六日光景,若是明后两日还不能攻下容县,於夫罗只得撤兵退回西域再待时机。即便如此,於夫罗仍是全力挥兵攻城,毫不留守。 为让汉军无法展开兵卒防守容县,於夫罗只是攻打一面城门。两万人马轮番攻击城门,除去用铁木强撞城门,更是用人命垒出人梯,意图登上城墙。 以致原本稍显简单平缓的攻城显得极为惨烈。容城之下尽是整齐或残缺的尸首,有匈奴人的,也有汉军的。不过绝大多数仍是匈奴人自己的尸身。只是有少许汉军不甚被抛射的箭矢射中,从城墙之上倒了下去。 姜茁更是亲自上阵,在精锐兵卒的守护之下,在城墙上指挥城防。越是往后,姜茁越是明白李进所谓的计策是何意。姜茁在明白李进计策之后,便指挥兵卒全力防守,更是命城内工匠全力赶制箭矢,尽最大可能消耗南匈奴士卒的可战之力。 此战乃是姜茁在北域以来第一场独自指挥的战斗,更是北域也极少见的守城之战,姜茁深感压力。姜茁极为庆幸往日跟随项敖学习过不少兵书,姜茁都不知该如何指挥。 很快,两日便过。在第三日子时,於夫罗一反常态,竟借助些许月光在夜晚发动攻城战。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二十三章 李进破敌,戏忠伏兵 攻城嘈杂的喊杀声惊醒了正在休憩的李进等人。 “好时机!”李进清醒过来之后欣喜大呼:“全军上马,准备突袭!” “诺!”王五也是显得极为兴奋,将李进军令传于全军。 “驾...”随着李进策马而出,身后千余骑兵奔腾而起。顷刻间,高原之上便出现轰隆不断的马蹄之声。李进更是命人在马尾系上不少枯草断枝,一路扬尘而来,让原本只有千余骑兵的军阵,在夜晚的月光之下看似上万之众。 “单于不好,汉军援军全是骑兵,观其阵后尘土,约莫万余。” “该死,看来此次出兵又是徒劳!”於夫罗心中暗恨,数日攻城已让南匈奴损失数千兵马,能够作战的南匈奴人此时已不满万余,其余两三千皆是伤残之人。 “名号收兵,上马准备作战!” 顷刻间,原本城下数不尽的匈奴人如潮水般往后退去。不过漆黑的夜晚虽有光亮欲召集兵马可不是如此容易,况且数日攻城,南匈奴人已是疲累,不仅身体疲累,精神上也有些许恍惚。 好不容易兵马尽数上马,还未等军阵成型,李进便领骑兵冲至匈奴军阵之前。 “杀!不必恋战,穿凿敌军!” “杀!”面对气势的汉军骑兵,鲜卑也未怯懦,纵马而上。 “杀!歼灭敌军!”见城外敌军退去,早已有准备的姜茁,同时命城内兵马尽数出击。 於夫罗心中一紧,此时天色昏暗,士兵气势不振,若是再被汉军穿凿而过,必然危矣。 “全军后撤,后军切旋,切莫让汉军破吾军阵。”於夫罗情急之下,也无他法,准备留下后军断后。 “冲破敌军,格杀勿论!”李进一声大喝,一马当先冲进於夫罗后军。李进本就武艺超群,不逊焦猛。此时纵马入敌营,更是以破竹之势砍杀匈奴人。 而李进本就对外族人不太感冒,此次匈奴偷袭北域更是让李进气急,尤其是前几日憋屈防守,更是让李进心中对於夫罗恨之入骨。难得寻得此次良机,李进更是毫不手软,刀刀要命。 “杀!”李进身后千余精锐毫无怯懦,跟随而上,生生在敌军后军拉出一大豁口。 被留下断后的后军也是奋力抵抗,虽然听闻北域项傲仁德,但如此叛逆行径,定是不得好死之罪。既然如此,还不如为逃离的同族争取逃跑的时辰。 “李都尉,此地匈奴骑兵已乱,不成威胁。还请李都尉追击逃走的数前匈奴,切莫放虎归山!” “姜太守放心,进昨日已联系上前来解围的军师将军。”李进抱拳解释道:“军师称最多今日匈奴无法攻破容县定会撤退,军师信任太守能稳守容城。” “此时军师应已在黄河渡口要塞等待於夫罗送死也!” 姜拙恍然大悟,频频点头。 “此地还得太守多多费心,进还需协助追击匈奴,沿途骚扰,辅助军师破敌!” “李都尉放心去便是,城外数千骑兵已乱,军心已失。城中剩余千余兵马已可处置。” 李进闻言,也不再多说,抱拳告辞,领兵驰援黄河渡口戏忠。 此时戏忠已在黄河渡口边上要塞埋伏整夜。除开要塞之中有不少闪射士卒,在渡口边上设置不少拒马,更是在渡口之前的管道之上撒上不少铁蒺藜,欲将南匈奴余孽一网打尽。 天已微微亮,初夏的清晨仍有些许寒意。高原之上微风徐徐,挂起片片不甚浓密的黄沙遮挡些许视野。遥远的天际边上,一轮火红的太阳冉冉升起,阳光洒在一片黄色的高原之上,泛起点滴金黄。 高原之上少生物,只是天空之中偶有雄鹰飞过,鸣叫。宁静的金黄高原之上,远方突然传来轰隆之声。 “军师,来了!” “嗯!”戏忠在要塞之中凝视着天际一线黑色,黑色之后尽是黄色灰土,遮天蔽日一般。 “命全军待令,闻鼓出击!” “诺!” 於夫罗望着已出现在眼前的黄河,心中安稳不少,只要过得黄河便是无主之地,一望无际之原,有谁可跑的过匈奴骑兵?念及至此,於夫罗更是难以按捺心绪,催促全军全速进军。 呵?!竟毫无防备?戏忠望着急速行军的匈奴骑兵,心中不屑一笑。 “驾...”於夫罗一声大喝,领着骑兵毫无停歇之意。 “到达黄河渡口全军尽快渡河!” 匈奴骑兵闻命,扬鞭提速。不到半刻钟,略显浑浊的黄河全貌出现在於夫罗眼前。於夫罗领着数千骑兵直行朝黄河渡口而去。 “嘶...”离黄河渡口不到两三里,匈奴前军数骑突然失控,马屁顺势倒地。急速奔袭骑兵哪能如此容易停下来,在於夫罗还未反应过来时,中后军紧随而上,践踏而过,之后骑兵更是跟着一起倒地。 糟糕!有伏兵!於夫罗心中惊呼,立刻立马环视。“停下来!后军即可停下!”环视无果的於夫罗赶紧大喝,意图重整军阵。至少在伏兵出现之时能有些许抵抗之力,然而,事实却再一次打击於夫罗。 “放!”在匈奴骑兵混乱的时候,左侧不远要塞之中传来一声大喝。 “砰砰砰...”“咻咻咻...” 紧接着便是一阵沉闷的声响,待於夫罗转头望过去之时,天空之中已是一片乌黑的箭矢,朝混乱的匈奴阵地而来。 “有盾举盾,无盾格挡!”於夫罗一边格挡奔袭而来的箭矢,一边下令全军。 “杀!”三五轮箭矢过后,从匈奴两侧各冲出约莫两千方阵的持枪盾补兵奔袭而来。要塞之外几乎布满铁蒺藜,别说骑行,即便马匹散游也会疼痛受惊。而对于没有马匹之后的匈奴,满身兵甲的汉军步兵便是他们噩梦的开始。 匈奴人被迫下马,举起手中弯刀朝奔袭而来的汉军步兵冲杀而来。“杀!”心中憋屈许久的匈奴也是心中窝火,此时能有发泄的对象,即便自知不敌,也是不惧生死欺身而上。 或许深知今日难以逃得性命,下马后的匈奴更是凶残至极,舍身往死。即便身中刀枪,也会大喝之后,死命包住汉军,让自己的同袍有机会斩杀汉军。 “呃...杀...呃咕...”匈奴士卒口吐鲜血,嘴角冒着血泡,眼神狠厉的望着眼前持枪的汉兵。汉兵也未惧怕,只是用力想拔出长枪,还未等长枪拔出,身后便有匈奴士兵冲来,一刀砍下。 “噗...”汉兵被砍倒在地并未任命妥协,而是顺势倒入刚死的匈奴人怀中,顺手摸起匈奴人弯刀,拼死插向匈奴人胸口。 战况虽然看似惨烈,但汉军兵甲优良,匈奴人极难破开汉军兵甲防御,而汉军利器却是在匈奴人身上刀刀见血。约莫半个时辰之后,追击而来的李进也加入战场,下马围杀匈奴。 “无耻汉狗!”於夫罗心中大恨,见不停倒下的匈奴族人,心中泣血。 “呵呵!不曾想匈奴之中也有知廉耻之人?”戏忠此时已领着要塞之中精锐弓兵和不少步兵将於夫罗及其亲卫团团围住。“那於夫罗单于又可知攻打吾大汉北域死伤多少百姓士卒?让多少人家破人亡?” 戏忠此时也是极为愤怒,南匈奴余孽此次发兵,着实让平静许久的北域震惊不已。在戏忠看来,於夫罗叛变倒还情有可原,毕竟为父报仇天经地义。但项傲在北域如此仁政,善待百姓,此次於夫罗叛变,容城之中竟有如此之多百姓跟随反叛,让戏忠恼怒不已。 “呵!尔等汉人占吾家园,杀吾族人,本单于反汉又如何?吾父死于项傲之手,本单于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百姓无辜又如何,皆是帮凶!” “本己私欲竟说得如此冠冕堂皇,着实无耻至极。吾也难得与汝等反叛之人多言。”戏忠些许愤怒些许可怜的看了看於夫罗抬起空闲的右手道:“围杀此人,不论生死!将军回归必有重赏!” “诺!”一群士卒兴奋大喝,跃跃欲试。戏忠此次所领大多乃是之前遣散的士卒,若此次立功定能成为北域正式常备兵卒,机会难得。 “哈哈...难得功勋,本都尉也不与汝等争抢!”李进对於夫罗也提不起太多兴趣,见士卒兴奋不已,便哈哈大笑道。 於夫罗闻言,更是羞怒。“吾乃南匈奴单于,怎能任二等欺凌,儿郎们,杀!” 因无大将参与,一众士卒硬是花费个把时辰才将於夫罗及其亲卫尽数斩杀。而原本在西域有些许成就的南匈奴单于於夫罗却如此羞辱般含恨而去。 汉军之中并无任何人怜悯於夫罗,取其首级之后将反叛的南匈奴全部斩杀,即便欲投河逃跑的南匈奴士卒,戏忠也会命弓兵不停轮射,绝不留任何活口,以免南匈奴再起反心。更是让境内其他投效的外族瞧瞧颜色。 对于叛军,戏忠与胡昭曾有过商量,只要是反叛之人,不管是何人,斩立决!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二十五章 孙董结怨,落难刘备 时光冉冉,北域军已围城数月,此时已是中平二年初秋之时。若不是担忧羌人对北域的威胁,项傲早就撤兵回到北域,不会涿邪山脉东南之下的夫羊句山峡一待便是将近半年。一万五千余精锐,长期驻余此地,只是粮草辎重的消耗都让项傲恼火不已。 恼怒的项傲便命赵云领‘义从’外出游走于鲜卑境内,偷袭附近零星的大小部落。让项傲略微宽心的便是偷袭不少先辈营地带回的不少战马倒是缓解项傲不少辎重钱财问题。 长时间围困范夫人城也并非没有任何收获,至少近日范夫人城在加大斥候派出的力度,不知是向谁求援。不过项傲也未多问,待到对方斥候便直接斩杀,也不询问。 半年的时间,即便范夫人城粮草再多,也不够如此众多的士卒和百姓吃食,料想此时范夫人城已无太多存粮。在项傲想来,反正都已围城如此之久,此时边靖军应已无粮草,便不在作攻打的打算,困到边靖自己投降便可。 而进叩三辅之地边章等人却是气势大振,数月来的交战,皇甫嵩所领中央军并未讨到任何好处,迟迟无法击退西凉叛军,三辅之地仍旧烽火连绵。 八月底九月初,皇甫嵩被召回京师,收左军骑将车印绶,削户六千。再令以司空张温为车骑将军,执金吾袁滂为副,以讨北宫伯玉;拜中郎将董卓为破虏将军,与荡寇将军周慎并统于张温。张温将诸郡兵步骑约莫十万屯于美阳,边章、韩遂亦进兵美阳,张温与其大战,不敌而退。 张温,字伯慎,南阳穰县人。当朝司空,虽有些许才气,但张温此人在世家之中名声却有些差强人意。世间传闻,张温司空之位乃是入钱千万才得此职,极不受当朝党人世家欢喜。 至于所谓的寇当将军周慎并非当世名人,少有人知。传闻其乃是贫民出身,功绩之上也无太多出彩之处,平庸之人。只是极守本分,靠着十数年累计的军功才得以受封寇当将军。 不过周慎手下参军却是扬州名人。此人名孙坚,字文台,吴郡富春人,春秋时期军事家孙武的后裔。之前黄巾之乱,孙坚便随朱儁立下汗马功劳,此次朝廷看重,西凉叛乱又令其随军出征。孙坚容貌不凡,性阔达,好奇节,有武人义气,也有书生谦逊,骁勇善战,每战必先,深得士卒爱戴。 又过月余,边靖终究抵不过城中士卒百姓对粮食的渴望,无粮的范夫人城终于在十月初开门乞降。 “早知今日,靖早该弃城投降才是!”边靖命手下士卒将自己捆绑,开门投降之后押至项傲身前。 “边将军本是大才,亦是朝廷肱骨。近日本候观得,边将军亦是体恤百姓之人,为何要反?” “时也!势也!命也!”边靖并未多说,颓废的低着头轻声感叹。 项傲沉鸣片刻之后也未多说,便命亲卫将其押下,领着万余兵马入驻范夫人城。至于对投降羌人的处置,项傲仍是如同之前南匈奴和鲜卑之人一般,不愿再从军的士卒,便遣散到北域各地。仍愿从军的士卒,项傲便将此众派遣到颓当城中,交于姜炎,作为突袭鲜卑的先头兵马,何时立功,便可入籍北域获得北域百姓应有的待遇。 范夫人城本离大汉边境不远,离凉州张掖居延属国不过两三百里。但离北域都护府将近千里路程,即便八百里汗血宝马也得日夜不停才能赶到。项傲只得暂驻此地,安排此地民生。无奈之下,项傲只得急书胡昭,命其紧急迁移不少大汉百姓来此,又将不少范夫人城中外族百姓迁往北域都护府之中。 更是派遣两千余老兵领五千新兵在此屯田,不过极北之地并无田可屯,只好命士卒现行放牧,待日后看是否有良土适合耕作,不过项傲心中对于耕作一事并不乐观。 范夫人城陷落,项傲安排好一应事务之后,便命张郃领五千精骑迅速攻入张掖居延属国,一路以朝廷和北域都护府名义招摇过市。当然项傲并非真正准备攻入凉州,毕竟凉州铁骑又并非吃素的。项傲只是项傲在北面对边章、韩遂等人施压,吸引三辅之地的注意,为在京兆之地讨叛的中央军做些呼应罢了。 而此时的三辅之地,局势也在发生着变化。 十月底,董卓与右扶风鲍鸿等并兵攻章、遂,大破之,章、遂败走榆中。张温派遣周慎将三万人追之。 “将军,贼兵城中无谷,定当外转粮食,末将愿领万人断其运道,将军以大兵继后,贼兵必困乏而不敢战,走入羌中,之后末将与将军并力讨之,则凉州必可定也!”孙坚抱拳,笃定的向周慎谏言。 “贼兵城中既然无粮,吾等只需大军围困即可,不必冒险分兵断其粮道。”周慎些许皱眉,并不同意孙坚战法。 “可将军...” “不必多言,贼兵不得人心,只需围困数日便可自破。” 孙坚闻言,心中虽然暗急,但孙坚也知周慎为人,无法多言。 围困数日,并无进展。然,边章和韩遂却分兵屯于葵园峡,反断周慎粮道。坚持半月,周慎辎重用尽,又惧边章兵马,最后甚至弃兵丢车而走。 张温又使董卓将兵三万讨先零羌,羌、胡围卓于望垣北,粮食乏绝,乃于所渡水中伪立。边章韩遂遣兵追之,追至决水。此时决水已深,已是入冬季节,边、遂贼兵不得度过决水,最后只得退兵屯于扶风。 张温以诏书召董卓,然董卓却以不二军功之由拖沓良久。张温责令董卓交出兵权,董卓却应对不顺。 “将军,董卓不怖罪而鸱张大语,宜以召不时至,应军法斩之,何故如此放任此人?”孙坚对董卓如此不敬大军首领心中极为不忿。 “董卓此人在河、陇之地素著威名,今日若是杀之,西行无依。”张温也是无奈,心中不爽。 “明公亲率王师,威震天下,何赖于董卓!末将观董卓所言,不假明公,轻上无礼,一罪也;章、遂跋扈经年,当以时进讨,而董卓却言不可,沮军疑众,二罪也;卓受任无功,应召稽留,而轩昂自高,三罪也。古之名将仗钺临众,未有不断斩以成功者也。今明公垂意于董卓,不即加诛,亏损威刑,于是在矣。” 张温却是心有不忍,仍旧说道:“君且还,董卓此人暂且斩不得!” 哎...孙坚心中暗叹,略显不安的离开张温军帐。却不料孙坚谏言被隔墙之耳闻得。 “孙坚小儿!”董卓在军帐之中闻得之后大发雷霆:“吾董卓乃西凉名将,竟被如此小儿诬陷,气煞吾也!” “岳父大人不必气恼!”董卓女婿牛辅在旁劝解道:“孙坚不过一裨将,况且张温将军并未听信此人诬陷,待日后有机,再惩戒其人便是。” “嗯!”董卓沉声回应,心中仍是不爽。却也不再多想,毕竟在董卓看来,孙坚却是只是一裨将尔。 西凉叛军于官军在右扶风僵持不下,而项敖夺得范夫人人城的消息也不胫而走,待边章韩遂等人得知消息之后,也有所忌惮,便暂歇兵戈,在右扶风与官军相持。 “主公!朝廷是否太过无义,吾等随主公平定黄巾也是立下汗马功劳,为何如今却要遣散吾等?”此时刘备三人刚鞭打安熹县督邮逃离安熹县,张飞在路途之中仍是忿忿不平一直唠叨。 刘备原本因镇压起义军有功被封为安喜县县尉,后来,朝廷有令,如因军功而成为官吏的人,都要被精选淘汰。 该郡督邮要遣散刘备,刘备知道消息后,到督邮入住的驿站求见,督邮称疾不肯见刘备,刘备怀恨在心,将督邮捆绑督起来鞭打两百下后,与关羽、张飞弃官逃亡。 “翼德不必太过担忧,官吏当中有些许小人也是平常,翼德不必太过生气。”刘备却看似一脸轻松的说道:“吾有翼德,云长相助,定有出头之日!” 关羽在旁将青龙偃月刀环抱怀中,脸色平静,并未多说,眼神却甚是笃定,或许关羽看来,刘备定有飞黄腾达之日。 三人暂时无地可去,便暂时回到涿郡家乡,等待时机。刘备年少之时虽未沉下心来研究学业,但仍有不同常人的眼光,在刘备看来,如今天下数年之内必会大乱。刘备暗想,若到时自己再以汉室宗亲的身份,呼出振兴汉室的口号,定能聚得一批能人,实现心中宏愿。 虽然此时刘备显得落魄,但刘备心中却更是火热,即便赶路,刘备眼中的丝丝精光却如何也掩盖不了。 不仅刘备,天下有识之士都在观望天下局势,或为汉室担忧,或心中暗埋野心。当然不少在朝功臣对仍是抱着拳拳之心欲清除陛下身边奸妄重整大汉熊威,而曹操便是其中之一。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二十四章 主母蔡琰 待容县解围之时,项傲此时已大军包围范夫人城,除去大多羌人兵马,竟有不少西凉汉军在其中。 传武帝时期,为根除北方的威胁,曾有汉将筑寨为城,后匈奴来犯,将战死,夫人范氏,率兵拼命抵抗,故名范夫人城。当时的保卫战,没有后援,是否全军覆灭,已经不得而知,但汉家的血性,却着实让胡马踯躅! 此时项傲虽是兵戈范夫人城,但也挡不住项傲对范夫人崇敬之意。更是在城外摆上香烛为范夫人祭奠些许,缅怀先辈。项傲的做法传入城中之后,虽然边靖等人对项傲此举并无太多想法,但城内仍有不为人知的范夫人后人,见得有大汉朝廷来人,又如此敬重他们的先辈,心中欣慰。 当初建立范夫人城之时,汉人将军并未随军携带任何木料,所以范夫人城的城墙和大多建筑多为土木混合,也有不少全是石料堆砌而成的房屋。尤其是城墙,更是花费不少人力用巨石堆砌,导致范夫人城极难被攻破。因此,项傲此时虽围住了范夫人城,但是也如同围住了一只缩回头脚的乌龟一般,无从下手。 “主母,容县叛军已尽数伏诛!” “戏长吏不必多礼!”蔡琰虚抬双手道:“夫君信任戏长吏,府中一应军务戏长吏自行定夺便是。妾身不过一届女子,不懂政务,不明军事。”蔡琰望着下方的戏忠与护照二人,心中些许感叹。 自从与项傲成婚,蔡琰便开始懂得要帮助项傲稳定后方。不仅要让百姓更为敬重项傲,更要让府内一应文臣武将忠心将军府才是。 “如今主公在外征讨,府内事宜理应禀告主母,由主母定夺,还望主母多多费心!”胡昭也是作揖拜礼劝谏蔡琰。 “往日夫君外出征讨,北域一应事宜皆是由二位长吏负责。夫君离去之前也并未叮嘱妾身要做何事,二位长吏只需按照往日一般定夺府内事宜便可,妾身却是不适参合政事。”蔡琰本就是奇女子,虽未曾为官,但也只个中规矩。 胡昭、戏忠二人相视一眼,眼中皆是欣慰之色。为表明二人的忠心与对项傲和蔡琰的尊重,即便蔡琰如此说道,二人也会每日都来向蔡琰禀告府内大小之事。 婚后数月,蔡琰并未如同一般女子般日日居于闺中,而是时常带上小丫及其将军府亲卫到北域各郡县走访慰问,路途之中更是以项傲的名义帮助各地百姓。 蔡琰本就貌美,脾性温和,心底善良。在北域所行的种种,让百姓更为敬重项傲的同时,对将军府夫人蔡琰更是敬爱。将军府的各项政令本就利于百姓,加上偶有投奔的难民述说中原百姓的困苦,生活在北域的百姓更觉安宁,对北域更有归属之情。 “主母,关于马薄曹提及的改良农耕一事可否通过?” “马薄曹跟随夫君多年,又善研发,改善农耕一事胡长吏与其商议便可,若是可行,相比夫君定然应允!” “诺!” 胡昭领命,在书简之上略作记录,便继续往下看去,是否有重要事宜需告知蔡琰。 “主母,关于主公临行之前谈及的屯田一事,忠不知之后如何!”戏忠也提出需要商议的问题:“之前吾北域多次征兵,之后遣散只留下万余精兵。但此时各郡县屯田之人已超过五万之数,忠担心若是人数太多恐被朝中奸妄污蔑!” “竟如此之多?”蔡琰也是心中一惊,数月以来,蔡琰还是学得不少军政之事,按蔡琰看来,若是如此多屯田士卒,再加上项傲在北域声望,岂不是顷刻之间便能拉起将近十万兵马?若是朝中有人告状那还得了。 “容县此时正在新建村庄,夫君之前有提过欲在颓当城外设法再建新城。妾身以为是否可以将多余屯田之人暂且派遣知二地缓上一缓,胡长吏觉得如何?” “主母圣明!”胡昭作揖拜道:“暂将多余之人遣送边疆建城,即便朝廷有异议吾等也可推脱些许,待主公回来之后再设他法。” 三人在三言两语之间谈论着北域日后规划。说是三人,其实是胡昭、戏忠二人当着蔡琰的面商量而已,以免日后二人权利渐盛,被人诟病。 蔡琰当然也知其理,便耐下性子多次与二人商量政事,再加上小丫也在一旁,胡昭与戏忠才放心不少。二人本就不打算出仕,淡泊名利,现在项傲势力越来越大,二人便早早将日后可能出现的问题早早规避。 除开每日要耐心听闻胡昭、戏忠二人所谓的报告,蔡琰做得更多的便是和自己肚子里的宝宝谈话。在项傲离去不到满月,蔡琰便被华佗发现已有身孕。蔡琰为不打扰项傲在外出征,并未派人告知。但是将军府一众心腹却是都已知晓,众人都是高兴不已。 项傲本就无任何底蕴,更无世家一般家大业大,北域现在的一切全是项傲亲手拼打而来。若是项傲真有意外,北域甚至可能会分崩离析。而现在蔡琰有了身孕,就能让一众文臣武将有了定心骨。 自从得知蔡琰有喜,最为上心的便是姜炎和小丫二人。正所谓爱屋及乌,二人对项傲感情极深,小丫喜欢项傲,将军府众人都是明眼之人,看得出。对于项傲所关心的人或事,小丫都是紧张不已。小丫还因此放下心中想成为女将军的念头,天天陪着蔡琰,为保证蔡琰安全。 而姜炎在失去至亲的姜尧儿之后,一直将蔡琰作为自己亲生妹妹一般。得知身孕之事后,将身边最为得力的亲卫数人派回五原,对蔡琰日夜不间断的保护,即便平日饮食都要求亲卫尝试之后再由小丫送到。 蔡琰也拒绝很多次,但是二人对于此事并无要遵从所谓主母之令一说,毫不松口。胡昭、戏忠等也是极为赞同姜炎做法,对此事更是默许。 蔡琰无奈,最后只得从之。不过心中也是满满的感动,即便父亲远在洛阳,项傲又长日在外征讨,蔡琰也并未觉得孤单。 而蔡琰如此身怀六甲的状态帮助项傲处理政事的事情无意间被传扬出去,更是让北域百姓对蔡琰的尊敬如同对项傲一般,日日在家为祈祷蔡琰。 中平二年四月底,除去各处被迫起义的农民义军,大汉不少地方又降下百年难得一见的冰雹,死伤无数,刚发芽的庄稼被毁无数。刘宏下诏安民,更是拿出不少钱财赈灾。奈何各地官员世家贪墨灾银,更是让无辜百姓困苦不堪,甚至不少地方传来生吃人肉的恐怖言论。 北域地处北疆,此次冰雹大灾并未波及太多,但法曹耿寿有报,今岁大汉大多州郡仍会有大旱气候,北域也无法避免。为此,蔡琰命胡昭及戏忠对此事做好妥善安排,定不可让北域陷入饥荒。 即便蔡琰不下命令,胡昭也知道如何处理。尤其是马钧之能,乃是重中之重。若是马钧对于改良灌溉系统有新的进展,大旱之事在北域看来并非大灾。 对于如此大灾,刘宏虽遣人赈灾,奈何管理层层剥削,真正能到百姓手中的少之又少。而刘宏在皇室暗卫传来的消息之后在后宫之中大发雷霆,若是刘宏仍有生杀大权,估摸不少管理将会人头落地。可惜世家包庇,宦官弄权,刘宏的诸多诏令并未传出洛阳,即便传出洛阳,能用心实施的官吏又有几何? “陛下,如此宦官、如此世家当真可恨!”刘宏身旁黑衣人咬牙切齿的说着。 “可恨又如何?”刘宏语气显得极为颓废。气急的刘宏在后殿之中来回不停走动,心情极为急躁道:“既然不给百姓活路,不给朕刘姓皇室颜面,朕就让他们也尝尝天下果真打乱的滋味!” “陛下!”黑衣人惊呼,心知刘宏又要发昏。 “来人!” “陛下!” “张卿,速速传朕诏令。”刘宏脸色些许变样道:“除去是岁之前修复南宫增加的税赋和木料,朕要铸十二铜人,压大汉气运,为百姓谋得生机!” “陛下!”张让心中大惊,虽然张让贪财谋权,但也只税赋过重之后的百姓将是如何。之前劝谏刘宏修复南宫,为的就是圈钱。但如今天下百姓已不堪赋税,若是再增加赋税,恐怕... “还不去拿朕纸笔及玉玺,跪在这作甚?”刘宏怒目圆瞪,不让张让多说。 “诺!”张让只好领命而去。 翌日,刘宏传诏天下,称国运不佳,年年天灾,现朝廷欲铸十二铜人置于洛阳各方,镇压大汉气运,作为大汉子民,不论百姓、豪强还是世家,皆按家族人头上税,分毫不少。 此诏一出,不仅百姓惶惶,就连世家都不知刘宏寓意何为,而朝中党人更是将此事扣在宦官头上,朝廷之中诛杀宦官之声愈发严重。 而然并非刘宏不想杀,而是如此情景他却不敢杀,宦官本就是刘宏扶持以对付外戚和党人,若是杀掉宦官,刘宏的皇权更难掌握。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二十六章 曹操担忧,北域暂安 曹操因平定黄巾功劳迁为济南相。济南相任内,曹操治事如初。济南国有县十余个,各县长吏多依附贵势,贪赃枉法,无所顾忌。曹操之前历任国相皆置之不问。曹操到职,大力整饬,一下奏免十分之八的长吏,济南震动,贪官污吏纷纷逃窜。“政教大行,一郡清平”。 此时正是东汉政治极度黑暗之时,甚至可以买卖官职。朝廷徵还其为东郡太守,拜为议郎,曹操不肯迎合权贵,遂托病回归乡里,春夏读书,秋冬弋猎,暂时隐居了。 “今日收获不错!”曹操从山林之间拾起方才射杀的花斑鹿,显得高兴的说着。 “族兄,还在狩猎作何?”曹操族弟骑马而来,在曹操身前下马说道。 “咦?妙才来了!”曹操轻轻一笑道:“几日都未曾开荤了,今日闲来无事便上山来寻寻野味。” “兄长这是作甚?家中不是有嫂嫂烹食么?” “买来的肉食怎可能与如此美妙的野味相比?”曹操双手提起花斑鹿栓到马匹之上道:“妙才寻吾作甚?” “曹叔命渊前来招兄长回府,似乎有要事相商!” “哦?!”曹操好奇之后也未多言,回府便知。栓好花斑鹿,招呼夏侯渊上马道:“晚饭时叫上元让、子孝等来为兄府中,为兄温些小酒,吾等兄弟几人好好聚聚!” 夏侯渊点点头,跟随曹操而去。 “父亲大人,如此急忙找回操有何事?”曹操回到谯县曹府找到曹嵩请安。 “吾儿近日闲来无事?” “也无他事,闲来品品诗词,狩猎游玩罢了!” “为父教导吾儿不易,朝廷看中,拜为仪郎,吾儿为何辞官不从?”曹嵩脸色有些微怒,此事已劝曹操多次了,曹操都避而不谈。 曹操见曹嵩如此,心中暗叹,罢了,今日还是说说也好,免得日后父亲大人又来询问。 “父亲大人,如今朝中奸妄当道,孩儿不喜朝中政权争斗,只是想以自己微薄之力为百姓谋福,为大汉贡献些许极力之事罢了。” 曹操作揖拜想曹嵩:“父亲大人,若是地方为官,不论何郡太守,何国国相,儿都至少能造福一方。但让孩儿入朝为官,儿确实难依。” “哎...”曹嵩深深叹气道:“为父并非要强迫吾儿,只是...” “哎...罢了罢了!”曹嵩摇着头烦闷而去。 父亲大人,如今朝纲混乱,奸妄蒙蔽试听,民不聊生,天下已显乱象,并非孩儿不想入朝为官,只是不知该如何匡扶大汉罢了。曹操心中些许不安,忐忑的暗自想着。 是夜,曹操聚来夏侯兄弟、曹洪兄弟,在自己院中饮酒作乐。 “兄长,好好的仪郎不去,回家闲着为何啊?” “子孝觉得无聊?” “兄长,阿仁还是愿随兄长上马征战,在家闲赋确实无聊!” “呵呵!”曹操一口吞下碗中烈酒道大笑道:“子孝不必着急,日后战场立功之时定然不少!” “哦?!兄长此言何意?吾等又要征召出兵?” “吾有说过?”曹操假作不明道:“子廉从何听说,为兄为何不知?” 曹洪闻言,极为无语的望着曹操,一口咬下手中鹿腿之上大块肉来。 “哈哈!子廉生气也!”夏侯惇见状哈哈大笑。 “元让笑洪作甚,难道元让知晓?” “呃...”夏侯惇闻言愕然,他也当然不知。 “喝酒便是!”曹操轻笑打断众人道:“若是朝廷征召,汝等随吾出征便是!” 曹操举杯,众人跟随,饮尽杯中酒。众人哈哈大笑,只有曹操仰头望着空中明月,心中暗暗叹息。 众人见状也未多问,作为众人兄长,时长如此,问后也不会有何答案。 “昨日老朽在城门见得君候回府啦!” “李老头,汝家牛可好?” “嗯?!”被称作李老头的老者一脸懵装:“嘿!老张头,说啥呢?老朽家牛怎么了?” “君候还在收复范夫人城呢,怎么可能回将军府?”老张头一脸不屑道:“牛都被汝这老头吹上天了,汝说汝家牛可好?” “气煞吾也!”李老头气的跺脚:“老朽昨日真见君候了!还是那身玄色装扮,威武不凡!” “李爷爷,李爷爷!君候真的回府了呀?” “回了回了,昨日亥时之后才回来,老朽亲眼见到门卫打开城门迎进城的,还有随行的不少兵马呢!那威武的气势,真是...”李老头啧啧感叹,摇着头,一脸安全之色。 “那是!君候所操练的军伍人人可当千军,吾等身处北域,那是福分!” “对对对!” “呀呀呀!君候哥哥回府啦,丫头要去城内告诉大家!”小女孩高兴的跑开,丢下两位老人。 两位老人也未多说,欣慰的看着小女孩离去。 “城内百姓得知主公回府,又在放鞭炮了!”胡昭满脸无奈:“不知此次又要收拾多久!”项敖每次出征回来,百姓都自发相迎,鞭鸣锣鼓都是常事,胡昭对此事又是欣慰又是烦恼。全城百姓大放鞭炮,之后城池内打扫问题都要忙上几日。 “此乃好事,孔明多费些心思便好!”戏忠在旁安慰,但胡昭看来,戏忠眼神之中的调侃之意丝毫没有掩饰。胡昭瞪了戏忠一眼也不再多说。 “确实辛苦孔明。”项敖轻拍胡昭臂膀道:“百姓难得高兴,反正也将近年关,让百姓高兴高兴也好!”项敖倒也不担心百姓太过浪费,毕竟此时的北域之中,只要肯努力,百姓家中都有方法存下不少余钱。 “主公,主母已有身孕数月,产婆说过约莫大年之时便会生产,府中事宜主公暂且放下,保障主母腹中孩童才是重中之中!”项敖在回府得知蔡琰有身孕之后,又是激动又是忐忑。激动的是自己将要为人父,忐忑的是自己将如何为人父。 “孔明太过担忧了,琰儿有小丫和那么多护卫看着,不会有事的。”项敖略显尴尬道:“况且不是已安排好几个产婆天天看着么?” “主公!”胡昭闻言不高兴了,瞬间一脸郑重道:“主公,主母怀中乃是吾北域后继希望,还望主公看重此事才是!” “主公,孔明所言极是,主公切莫任性!”就连平日里并不严肃的戏忠也是起身郑重同言。 项敖望着二人,心中无奈,只得点头道:“行行行!吾暂且不理府中之事,听汝二人安排可好?” “理当如此!”二人仍是一脸郑重的作揖拜礼道。 项敖无奈,只得回到将军府中,每日陪着蔡琰。 “孔明兄,忠终于知晓为何孔明时常板着脸也!”戏忠待项敖离去之后,暗自思讨许久道。 “哦?!为何?”胡昭心中暗自高兴,难道戏忠开窍了? “如此郑重谏言主公,主公还不得不听,这种感觉真是...”戏忠略显正经的回答道。只是之后的话不好多说,戏忠便未说完。 “志才,汝真是...真是...”胡昭闻言气得双手发抖,指着戏忠不知在说何为好。最后只得甩袖怒道:“气煞吾也!” 戏忠略显尴尬的摸了摸下巴,轻咳两声不再多言。胡昭气急又不知作何解释,只得极为气恼的离去。 很快便到了年关,北域都护府仍是如同项敖初来一般习俗,每个县城仍是设置一大堂,告知县内百姓,只要愿意前往的,除夕之夜大家便可同堂而乐。 而原大汉边境之外的受降城和颓当城经过长时间建造,此时受降城和颓当城周边已有数之不尽大小村落,项敖更是分别立县,如同其他郡县一般统一管理。虽然北域之外的城池不适合耕种,但是放牧却是极为发达。 经过项敖、胡昭等人商议,将放牧一事也由官府统一管理。由官府出面售卖牲畜幼子,成年之后若要贩卖可由官府统一收购,也可自己贩卖到其他地界。不过大多百姓还是极为信任将军府,况且将军府收购之后,来年再次购买幼子的时候价钱要便宜不少。 此时的北域都护府全境皆是混居模式,不论以往所谓的汉人、鲜卑、羌人、匈奴人,现在皆以北域人自称。在项敖的带领之下,北域之人并不排外,更是希望有更多人投来北域,壮大北域发展。 北域的学究普及一事也顺利的进行着,虽然仍只是教授最为基础的文字、筹算等学问,但不论是对北域的种族融合、经济发展还是北域凝聚力都有极大的促进。而各地管理监察之事,项敖更是轮番派遣亲信到各县巡查收集民意,导致北域不多的官员显得极为清廉。 甚至并州刺史也开始效仿项敖做法,奈何其地世家太多,根深蒂固,导致并州改革之事还未开始变结束。若是不是并州刺史见机收的极快,恐怕此时已被朝中世家联名打压。 至于极北之地的鲜卑,在姜吕所留下的细作霍乱之下,无时不刻不再互相征讨,鲜卑各部都无力顾忌大汉边境,导致幽州边境的鲜卑都停歇不少,让幽州也能过个安稳的新年。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二十七章 项平出世 无巧不成书,项敖之子竟然在大年初一清晨降世。 “君候、君候,夫人生了,夫人生了!” 就在项敖与一种文臣武将在外焦急等候之时,房内传来接生产婆惊喜的打呼声! 原本项敖已是紧张得全身是汗,听着房屋之内传来蔡琰不听呼喊的惨叫声,项敖内心都纠缠作一团。突闻产婆传来的呼声,紧张的项敖突然身心一松,险些倒下地去。 “主公!”戏忠上前扶起项敖略带调侃道:“主公怎的?天冷了?” 项敖白眼看了一眼戏忠,强自稳定自己心神。胡昭同样走过来,狠狠的瞪了眼戏忠,对项敖说道:“恭喜主公!” 项敖此时已不知如何回答,只是有些激动的点着头。 “君候、君候,夫人生了个小君候,是小君候!”产婆在众人的期盼之下终于打开门来,对着众人大喊着。 项敖见房门打开,显得极为小心翼翼的问道:“产婆,吾夫人可好?” “君候安心,母子平安!”产婆望着项敖更是喜欢,不曾想项敖第一句询问的竟是关心夫人是否安全。产婆在北域之地数年自来接生不知凡几,从来都是关心产下孩童是男是女。而面前的冠军侯竟然关心自家内人是否安全,着实让人惊讶。 “平安就好,平安就好!”项敖略显忐忑的搓着双手:“那此时口否进房看看吾夫人?” “呵呵!”产品见项敖如此表情忍不住呵呵轻笑道:“君候自然可以进入!” 项敖闻言,不再多说,飞一般冲进产房,并未理会产婆手中的孩童,俯身来到蔡琰身旁。 “琰儿可好?”项敖抓起蔡琰柔荑般的素手担心问道。 此时蔡琰也无力气回答,只是浅笑的摇了摇头,表示无恙。 “辛苦琰儿!”项敖闻言方才放下心中担忧,为蔡琰轻轻擦去额头汗珠,站起身来道:“琰儿且休息,吾看看吾儿如何?” 蔡琰欣慰的点点头,仍未说话。 项敖生疏的从产婆手中接过只有项敖巴掌大的新生儿,心中感动万分。刚出生的孩童并未睁开眼睛,满脸也是褶子,更无太过明显的头发。项敖一阵愕然,脑海之中完全如同千万马屁奔腾而过,心中暗呼:此乃吾儿?此乃吾儿??? “君候,初生孩童皆是如此,过些时日便能瞧见模样!”刚抱着小君候的产品见项敖表情,便知项敖不知此乃为何,便上前解释。 “哦哦哦!”项敖尴尬的答应几声,便将小君候交回产婆手中。心中暗道:逗不能逗,又看不清模样,初生孩童确实奇怪。若是让产婆怀中得知其父是如此想法,定会怀疑自己是否项敖亲生。 屋外一众人不知产房之中是何情况,又不方便进入,只得在房外暗自焦急! “孔明啊,不知小君候是何模样,忠活二十多载还不知新生孩童是何模样呢!” “好奇作甚,只要得知主母、世子安全即可,志才想甚多作何!”胡昭有些恼怒的看着戏忠轻声喝道。其实胡昭也是新奇不已,不过脾性使然,胡昭不好表现出来而已。但相处甚久的戏忠又如何看不出来。 “孔明平日义正言辞,为何今日如此不老实?”戏忠戏谑的望着胡昭直接问道。 “咳咳咳...”胡昭闻言,尴尬的干咳几声,摸着自己的鼻头不再言语。 翌日,项敖昭告北域,为庆贺世子出生,整个北域入籍百姓免人头税一年。恰逢春节之时,北域百姓得知消息之后,欢呼喝彩。不仅是对项敖见面赋税高兴,更是对项敖生下的乃是男孩而高兴。话说回来,北域百姓一年人头赋税又能有多少,只要稍有盈余的普通家庭都未曾放在眼里。 “主公,若是减免一年的人头税,上供朝廷的赋税可得由将军府支出,如此恐怕...” “孔明不必担心,吾知其中利害。”项敖摆手制止胡昭道:“孔明也应明白,吾北域税赋其实七成来自行商税收,何况还有如此之多所谓‘官方租赁之地,无妨!” 胡昭想想也是,如此一来实施项敖政令或许还能为方才出生的世子攒些民心。 “还有便是开年之后范夫人城重建迁徙百姓之事,匆忙之中移居过去的数千百姓根本不能解决范夫人城问题。” “主公,迁移确实难办,范夫人城相较投降城和颓当城太远矣!大多百姓不愿背井离乡!” 项敖闻言皱眉,略作思考道:“那便再次上书朝廷,据实告知范夫人城情况,再将吾等想法诉说,看可否从其他州郡迁移难民前来。” “暂时也只得如此!”胡昭点头,作下记录,准备明日书写奏章,上呈洛阳。 “屯兵一事汝二人处理极为得当,若是之后还有溢出的暂时以此方法处置。待吾想出其他方法之后再作商议!” “主公,吾北域日渐强盛,忠以为需将北域兵马重新分营方便管理调度!”戏忠想到此问题好久也,若不是项敖受命出征范夫人城,戏忠早就想进行军伍改革。 “哦?!”项敖一阵新奇,本就想重编军伍,不曾想戏忠今日提出便道:“志才深得吾心,志才尽快拿出些许方案,以便商议!” “诺!”本来戏忠本有腹稿,但今日听闻项敖所言,也明白项敖定有些许想法,便打算回去之后再细细斟酌之后再上呈项敖过目。 三人就之前耽搁的诸多政事一一商议,尤其是设置百姓等级之事。之前简略设置的百姓等级,并不完善,有不少百姓甚至还钻其漏洞,提升自己品阶。虽之后也被发现,但并未太多惩戒,只是警告,毕竟新政需要不少时间改良。 尤其是对于迁入进来的外族,监督更甚。 至于刚刚降世的项敖之子,项敖为其取名为平,意欲平安。在项敖与蔡琰看来,只要项平一生平安即可。项敖虽觉天下会大乱,若是真乱,项敖有信心有生之年平定大乱。若是不乱,待项敖为刘宏清其君侧,匡扶大汉之后,便退隐江湖,让子族安泰一生。 以平为名,项敖更是希望天下能够如同康平盛世,百姓能够安康。同样也希望若是世间不平,项敖也希望项平能承其志,造福百姓。 虽然北域一片喜气,但对其他州郡却无任何影响。大汉如此多人,每日降生的新儿不胜凡几,除开至亲好友,又有谁会关心项平出生? 欢喜过后,北域一众官吏百姓都沉心到初春耕种之事。即便蔡琰为项敖诞下一子,但是对于大多百姓来说,生活是否安稳、来年是否富裕,仍要看耕种收成如何。很快,北域各地恢复到往日的宁静,耕种、放牧、操练,北域各地皆是欣欣向荣之景。 项敖手中拿着曹操、吕布和公孙瓒送来的贺信,心中万分想念。三人皆年长项敖,虽未说明,项敖心中一直将三人视为兄长。三人也是有心,送予项平的庆贺之物并非庸俗的财物。 曹操送来的是曹操多年收藏的各家手本,甚至还有不少原本,极为珍贵,更是嘱咐项敖一定要好生培养未曾见面的侄儿,待日后学有所成,报效大汉。至于更偏于武将的吕布和公孙瓒,分别送来珍贵玄铁打造的小号武器和幽州良马幼崽,希望项平日后能承其父之志,捍卫边境。 三人信中都有表示本欲亲来,但奈何公孙瓒与乌桓斡旋、吕布被新上任的并州刺史征召为主薄,曹操又因家中有些许事务无法来访,让项敖深感遗憾。即便如此,项敖仍是大方回礼。 回赠三人域外宝马,寓意日后能和三人同证蛮夷,保卫大汉。人生难得知己,项敖幸运,一得便是三人,足慰平生。即便远在千里,也无法磨灭项敖对三人的情谊。 相遇、相知,便为知己。但世事无常,何人又知将来会如何?天下大势并非一己之力可改变,自古英雄繁多,但又有多少英雄泯灭于历史洪流?项敖不知日后众人会如何,只是在当下珍惜眼前诸多情谊,免得日后遗憾。 不知为何,冥冥之中,项敖心中总有挥散不去的念头,总觉日后会与曹操兵戎相见,越是如此,项敖越是珍惜每次与曹操的相见。尤其是吕布,项敖每次见到吕布,心间都有念头,觉得吕布日后会走向万劫不复之地。即便幽州豪族之后的公孙瓒,项敖也感到公孙瓒会不得善终。 每每念及至此,项敖担心的同时只得自我安慰多想,即便天下大乱以吕布和公孙瓒才能定能保存自身。可是心间萦绕不去的念头让项敖深感烦闷。 项平的出生,并未掀起太多波澜。各地百姓仍在受苦,朝廷派系争斗更是越发激烈,宦官得势之后更是横征暴敛,让人心惊胆战的阴暗整日萦绕在大汉上空。 “主公,军伍重编之事,忠已有初稿,还请主公查阅定夺!” 是日,戏忠拿着又斟酌数日重编军伍的手稿交于项敖。项敖接过戏忠手书,仔细看来,还频频点头。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二十八章 北域新象 “辛苦志才!”项敖满意的放下手中戏忠的手书,对着戏忠赞许道。 之后项敖召回远在投降城和颓当城的高顺和姜炎,商讨军队重编一事。 因大汉军制限制,北域军队也只得按照大汉军制为基稍作重组即可,并未花费太多时间,倒是项敖提出新的训练方式倒是让一众人极为好奇。 一万五千之数的正规军早已满员,朝廷不允,不能扩编。原本项敖五千亲卫从中选出精锐,只留两千精锐作为项敖亲卫,仍名‘羽杀’营。至于剩下的三千亲卫,重新训练成重甲骑兵,由张郃统领,名‘玄羽’营。弓骑营已扩编至三千人,暂由姜炎统领,驻守颓当城。 赵云训练的三千‘义从’营选出精锐,裁剪至两千之数,待日后再行扩军。并非项敖不想留下过多‘义从’,乃是赵云说训练的‘义从’要求极高。不仅武艺要过关,品行更是要正直不屈。稍有小人之心入‘义从’营稍不注意便会被‘义从’强悍无比的正气反噬。 至于战功赫赫的陷阵营更是无法扩军,从陷阵营成立以来,几乎每月,甚至每日都在淘汰换人,高顺要求太高了。心性、武艺、毅力、胆识,无一不是万中挑一的角,此时陷阵营中的各个士卒无一不是以一挡十,阵型一成,个别勇猛之人甚至直追项敖,焦猛等人。而剩余的数千皆是步卒,虽不及各大主力营威猛,精锐程度比之洛阳精兵也差不了多少。 除去一万五千正规军,各郡各县都有为数不等的防守兵卒。按照朝廷各郡县的限制,或数百,或上千,维护各郡县日常治安。而各地镇乡也有为数不等的衙役,或数十,或数百。而各地屯田的兵马更是不计其数,若下细统计,恐怕刘宏都要镇静。 年前上书朝廷迁移难民一事朝廷也已有回复。两年多的大乱和天灾,让更多百姓流离失所。各州郡对于项敖的要求皆积极响应。尤其是未曾屠杀殆尽的黄巾,各州视为烫手的山芋,大大方方的迁徙到北域之地。若不是荆州、豫州等地距离北域太过遥远,迁徙花销太大,恐怕此时北域又将人满为患。 即便如此,此次迁徙而来的难民,也有将近三十万余。虽然分批而至,但也让北域好一阵忙活。被迁徙而来的难民本以为朝廷是将他们遗弃,丢到极北之地便不再管辖。来到北域看到百姓的生活之后羡慕不已,更是在得知自己只要通过努力一样可以如此生活时,不少难民协同家眷哭天抢地,大呼苍天有眼。 而北域之地百姓大多本事各州迁徙或者自己奔来的难民,对迁来的难民也是极为包容,纷纷帮忙。如此一来,原本项敖都极为担心的治安问题竟被治下百姓轻松解决。当然也有不识时务的黄巾余孽作乱,别说项敖血腥镇压,就连百姓得知之后,自觉勇武之人都会纠结当地不少百姓将之打压。 侠以武犯禁,项敖对治下未经官方允许的武馆或者武林教派,皆是强令关闭,若有不从者,以反叛之名直接逮捕。甚至项敖还钦点不少勇武之人,以官方名义在各地设置武馆。一是从百姓之中发现有用之人,二是项敖觉得以武统武才是王道。 而迁徙而来的难民,再一次充实项敖北域的发展,尤其是容县、范夫人城和颓当城民生军事的建设,更是如火如荼。 此时的北域都护府,总人口已突破两百万之数,相对于往日的北疆之地,可称之为巨。尤其是朔方郡和五原郡,更是各有三十万巨数,虽不比司隶、冀州等地,但也不再是往日人烟渺茫之象。劳动力的扩充,让北域各地都是欣欣向荣的景象。若不是项敖过分低调,恐怕朝廷中人不知已弹劾项敖多少次。 而逃难或者被迫迁移而来的难民之中,也有不少有学之人,虽无大才之人,但着实让北域略显空虚的行政人才充实不少。但最让项敖高兴的是,难民之中有不少有一技之长的巧匠之人。 项敖并非平常的世家子弟,只看重身世,只看重学识。相比之下,项敖此些年见更看重的是工、商之士。并不是学识不重要,在项敖瞧来,此时的北域,最为麻烦的是如何让百姓能够安稳的生活。而百姓生活的基础并非圣人道理,先贤学识,而是生活日常当中最为常见的些许能力。如耕作,如农具制造等,只有让百姓温饱,才能让百姓自发的从内心想到学问。 而以上种种,回归到本源,便是钱财与技巧,而并非摇头晃脑的各种学识。所以项敖对于难民之中如此之多的巧匠当然欣喜不已。为让如此种种技能能够推广到百姓日常所用,更是花大价钱从各个巧匠手中收购,再交由马均负责的工部优化之后量产。 若是不关乎北域机密的些许技能,项敖更是在设立的学堂之中收些许钱财教学。而学有所成之人更是要到北域工部服役数年之后才可自行决定留去。当然,服役项敖所设的工部工钱也是不少,大多已学有所成的青少更愿留在工部。稳定不说,也能回报项敖的恩情。 至于民众等级一事,项敖也是极为上心。改革之后的民众等级待遇更是让百姓眼前一亮,当然诱人的待遇之下也必须有对北域极大的付出才能获得。尤其是获得较高荣誉的百姓,项敖更是邀请到五原,亲自为其颁发项敖设计的各级银牌。银牌并无他用,只是一种荣誉,一种项敖对百姓贡献认可的形式。 对于百姓来说,等级提升之后待遇倒是其次,而获得的银牌更是让百姓如获至宝。不少百姓家庭更是将银牌供上排位,准备当做传家宝之用。银牌除了更是量身定做,姓甚名啥,有何贡献都会由工部专人篆刻在银牌之上。当然往上还有金牌等物,只是暂时还无人得之罢了。 原本项敖还打算重新分配郡县,只不过胡昭却阻止了。北域虽独立于朝廷,但仍是大汉臣子,所有政令都必须通过朝廷允许之后才能实施。尤其是疆域之事,不得胡乱更改。项敖想想之后也只有暂时作罢,以免横生枝节。 相比大汉各州的乱象,北域确实平静异常。不论官吏百姓,各司其职,皆为北域的强大贡献者自己的些许力量。项敖近来也并无太多政事,安排好之后皆由胡昭安排各郡县处理政务。 项敖便陪伴着蔡琰和项平,当然,也少不了小丫的跟随。蔡琰本就心善,更是心思巧妙,如何看不出小丫对项敖的情谊。况且北域之后会更加强大,项敖日后更是会位高权重,只得一子恐难安北域。 懂事的蔡琰便设法撮合项敖与小丫,奈何不知项敖是榆木脑袋,还是故作不知,每次都会装傻糊弄过去。蔡琰欣慰项敖钟情于她的同时,也是着急小丫。毕竟小丫此时也是二十又二,早都过了出嫁的年纪。 项敖又何曾不懂,平日里说说笑笑,心中仍是无法放下对姜遥儿的思恋,更不想有负蔡琰和小丫,所以一直装傻。甚至还在赵云耳边时长念叨要给小丫寻找婆家一事。赵云虽然刚直不阿,但又非傻缺,怎会参合小丫、项敖与蔡琰三人感情之事。小丫心思赵云又不是不知。 北域倒是平静,但如今大汉天下却是各地叛乱不断。中平三年二月,江夏郡兵赵慈起兵反汉,杀南阳郡太守秦颉。十月,武陵郡蛮起兵拳汉,攻掠郡县,汉廷令州郡率兵将其击败。虽然反叛之兵都被当地郡兵击败擒杀,但自从黄巾之后,各地叛乱频起对大汉威严打击越发明显。 而从初春开始,灵帝下令修复上年毁于火灾的南宫,先使钩盾令宋典修南宫玉化殿,又使掖庭令毕岚重铸四铜人、四黄钟,铜人列于南宫仓龙、玄武阙外,黄钟悬于云台及玉华殿前。另铸加以吞吐水的天禄(传说中的兽名)、虾蟆,转水入宫,又作翻车、渴鸟,用以洒扫道路,极尽精巧,年用钱财皆从全国各地强行搜刮而来。 如此昏君行径,越发让天下百姓难以生计。其余各地虽还未传来反叛之声,但各地土匪强盗却是越来越多,许多百姓更是不堪重负,被逼上山,落地为寇。 天下有志之人或有识之士无不叹息,为大汉叹息,为皇室叹息。而如此种种,皆被党人和外戚推罪于宦官,导致宦官于朝中世家、外戚斗争越发严重。 越是见得如此,刘宏却在后宫之中越发高兴。然而高兴之时,刘宏脸色却是一片狰狞的笑着。沉醉于酒肉的汉灵帝刘宏,身子也是更为虚弱,完全一副病入膏肓之象。 相较朝中忠于大汉的大臣们的担忧,朝外却有人自鸣得意,对大汉江山露出如狼一般的嘴牙,哈喇子流得一地,恶心不已。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二十九章 光和四年,乱象端倪 “主上,下人无能,无法潜入北域杀那项敖!” “收回影卫吧!”袁绍并未生气,甚至些许激动说道:“留下项敖或许能助吾一臂之力。” “之后暂且不必理会北域,只需留下人随时监视即可!”袁绍在凭几之上的宣纸上写写画画道:“之后重心移至洛阳,吾大汉那‘圣明'的陛下快坚持不住也!” “诺!” “还有,遣人告知张让,不必让吾等陛下再多逍遥,大势已成,免生横枝!” “诺!” 袁绍待下人离去之后,一直望着宣纸狰狞笑着。刘宏啊刘宏,即便吾不再施‘逍遥散,汝也活不长久也!原本袁绍还欲加大药量,让刘宏早日归西,却不想刘宏自己放纵,终日行乐,倒是让袁绍省心不少。 而此时仍闲赋在家的曹操却是痛心疾首。曹操站在草屋门前,朝着北方遥望着心中暗自想道:陛下啊陛下,远小人啊,如此以往吾大汉何以得重整。曹操今日遥望天下局势,却是不懂为何刘宏会如此昏庸。眼看着大汉一点一点的被刘宏挥霍,曹操又无能为力,心中极苦。 曹操还期盼着有朝一日再得朝廷征召,待那时,曹操打算一定要除掉陛下身边奸妄,还大汉朝廷清朗,即便身负身死之罪也无妨。闲赋的一年多以来,曹操也做了不少努力,时长上书谏言何进,欲劝说何进除掉宦官。何进虽是屠夫出身,但对天下世家仍存敬意。即便让何进掌权,曹操自觉能够引导何进匡扶大汉朝廷。 奈何何进胆小,一直不曾应允,曹操也是无奈。 其实曹操不知的是,何进也想出掉宦官,更是找到如今四世三公之后袁绍意图联合。但是袁绍给的答复却是仍在守孝,不宜参于政事,况且时机未到。 何进对守孝之由倒是没放在心上,若是真想参与此事,即便袁绍自己不方便出现,遣人行事便可。倒是袁绍所谓的时机何进倒是未曾搞得明白,让何进不敢妄动。 何进也将袁绍所言的时机告知于曹操,但即便如同曹操如此聪慧之人也不懂袁绍所谓的时机乃是何物,难道是证据?但是二人不知袁绍谋划却是更深。为打击大汉威严,袁绍无所不用其极。只是袁绍之后安排又有何人知晓? 中平四年,正月刚过,汉灵帝在一众大臣的建议之下,大赦天下,妄图减少各地频发的叛乱之事。然而一切都是徒劳,大赦之令还未度过春季。二月,荥阳郡民起义。义军攻打中牟斩杀中牟令落皓及主簿潘业,声势渐盛。洛阳朝廷震惊,刘宏更是大怒。遂三月遣何进之弟河南尹何苗率兵镇压,所幸,起义民兵战力不佳,并未耗时太多遍被何苗镇压。 而年前还未平定的西凉叛军亦是闹腾得欢,韩遂杀边章及北宫伯玉、李文侯,拥兵十余万,进围陇西,太守李相如叛,与遂连和。太尉张温以寇贼未平,免张温太尉之职召回京师问罪,再以司徒崔烈为太尉。 然而不论三公之位如何更换,仍然改变不了大汉已渐失威严的现状。 “主公,商队细作来报,渔阳张纯有反意!” “哦?!张纯原本不是中山相么?怎会突然生出反意?” 戏忠拿出细作带回的情报交于项敖道:“朝廷命张温发幽州乌桓突骑三千以讨凉州,张纯听闻之后,到张温帐中请战,张温并未应允,张纯怀恨于心,前些日子已回到渔阳,乃与同郡不得重用的故泰山太守张举及乌桓大人丘力居等暗中结盟!” 项敖闻言稍微皱眉,缓缓打开情报之用的特殊草纸细细看来。 “主公,可要上奏朝廷出兵?”戏忠自从开始主管军事以来,每次见得将有战事发生便会提醒项敖,妄图以项敖之法充实北域兵力。 “暂且放下吧!”项敖放下情报草纸道:“吾北域情报系统并未告知朝廷,若是被朝廷发现恐不得安宁。况且幽州不是有公孙将军么?应无大碍。” “况且年年征战,对无北域百姓也是不利,难得清闲,吾北域消停两年还是安心处理民生才是!” “主公睿智!”戏忠想想也是,心中了然。 “不过还是书信予公孙将军才是,让其早作准备,以免太多百姓牵扯其中,妄受兵灾!” “诺!” 张温推脱张纯自荐之后,便命公孙瓒为将,遣乌桓骑兵三千前往凉州平叛,大军还未开拔,公孙瓒便接到项敖送来的书信。 “张将军,渔阳来报,张纯有反意,赞恐无法随军征讨西凉叛军。赞需快马上报朝廷,等待朝廷诏令才是!” “嗯?!”张温闻言一愣:“张纯要反?” “真是狗胆包天,本将不允其统兵平叛便要反汉!好一个张纯,好一个张纯!”张温回神之后大怒,恨不得将张纯五马分尸。 “公孙将军所言极是!”张温稳定心神之后说道:“幽州本就比邻鲜卑、夫余等外族,内有乌桓叛乱,公孙将军却是不宜此时离去。只是这三千乌桓骑兵可否会影响将军平叛?” “张将军放心,虽有乌桓叛乱,但真心臣服大汉的乌桓人也是不少,此三千之众便是乌桓内臣服大汉的勇士。赞在渔阳仍留有不少守军,张纯也翻不起大浪。况且还有还有冠军侯奉远将军大军坐镇代郡,张将军不必担心。” 张温本就是因无法平三辅之乱才被问罪,此次戴罪出兵就是意图一雪前耻向幽州借兵,定然不远轻易还于公孙瓒。见公孙瓒如此回答,张温放心不少,便和公孙瓒告别。 得到项敖警告的公孙瓒亦是快马加鞭上书朝廷,自己也是急忙赶回渔阳,随时应对张纯反叛。若不是不知其位置,公孙瓒早已主动出兵攻打张纯。 保险起见,公孙瓒更是在上书之中请求朝廷允许北域出兵少许,协助公孙瓒,以免敌军势大。项敖收到朝廷诏令之后,此次也未征召新兵,而是命赵云领‘义从、高顺领‘陷阵营及两千余步兵屯兵代郡,随时准备策应公孙瓒。 此次不同往日,大多骑兵立功。张纯反叛在大汉境内,到时攻城之战定是不少,便命二人跟随公孙瓒多多学习。至于项敖本人,并未随军出征,而是在将军府中陪伴蔡琰和项平。 说道项平,项敖骄傲得不行。七八月时日,项平身体虽无异于常人之象,却已开始牙牙学语,‘父亲大人、母亲大人叫得欢喜,虽然有些口齿不清,但也不免让初为人父的项敖在各位北域大臣面前骄傲的炫耀。 项平虽然如婴孩平日较多的瞌睡,只要醒来,就睁着灵动的双眼到处瞧着,不是还呀呀的叫唤着,让项敖拿些许物件道面前细看。若是项敖现在能探知项平脑海之中的想法,定会被震惊到无话可说。但是婴孩如何作想,外人又如何得知? 项敖见项平如此机灵,不论项平是否能够明白,下意识的对着项平背出项敖之前所学的所有学问。项敖虽然知道项平定然不懂,但是心中仍是些许期盼:若是吾儿聪慧于常人,真能动的呢? 蔡琰每次见得项敖如此正经的为项平背诵‘四书五经或其他著作,都是摇头称项敖傻。项敖呵呵笑着也未多说,仍然我行我素的对着项平背诵。期初并无反应,项敖也不曾想到,项平居然真的跟着呀呀的叫着,甚至偶尔能听见正确的发音,可把项敖给高兴坏。不信的蔡琰见得之后,更是瞪大眼睛直呼怪哉。 越是如此,项敖越是积极,只要项平醒来之后无所事事,也不想玩闹的时候,项敖都会抱着项平,轻声的背诵各家著作,如同项敖小时候一般,不论儒家、道家、兵家、法家等学问,每日都换着背诵。 是月,张纯协同其同乡张举举兵反叛,,抄掠蓟县,杀汉护乌桓校尉公綦稠、右北平郡太守刘政、辽东郡太守阳众等。在项敖和公孙瓒还未作出反应之时,聚众十余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兵肥如,攻占辽西。占据肥如之后,张举自称天子,张纯自称弥天将军、安定王,二人移书州郡,声言张举将代汉为帝,要求汉帝退位,公卿奉迎张举。 朝廷见张纯如此势大,急诏项敖、公孙瓒二人出兵镇压,不得有误。得朝廷催促,项敖急命屯于代郡的兵马星夜兼程赶往渔阳与公孙瓒回合,准备以大军攻打辽西。 然而让二人未曾想到的是,张纯竟冒险遣乌桓峭王率步骑数万渡过渤海,直接从黄河入海口进兵青州平原郡、冀州渤海郡二地,攻破清河、平原等郡,声势甚盛。 震怒的刘宏即可下诏项敖、公孙瓒,责令二人立马赶往平原、清河之地平叛。项敖可不想因久战不利让朝中有人诬陷自己。无奈之下,项敖只得暂离北域,领最为精锐的亲卫‘羽杀营两千和三千‘玄羽营奔袭驰援。 如此一来,平原、清河一地大战一触即发。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三十章 再见公孙,张纯屠世家 蔡琰抱着尚不能站立的项平,望着项敖离去的身影,心中满是担忧。本已将近年关,蔡琰还盼望着能一家人开心的过第一个除夕,迎接第一个新年。 蔡琰却未见得此时项平的眼中却是些许期盼,如同懂事的成人一般,满是笃定。 此时的平原地界,公孙瓒已领着兵马与张纯对峙半月有余,奈何张纯兵马众多又士气高昂,迟迟未能从其手中讨得好处。心中又担忧朝廷催促,焦急的期盼项敖援军到达。 “伯圭兄辛苦!” “瓒日盼夜盼终于盼得奉远兄来也!”公孙瓒大营之中,项敖已领着人马赶到,让公孙瓒高兴不已。 “见过公孙将军!”随行的戏忠、焦猛、张郃等人也是作揖见礼。 “各位将军客气!”公孙瓒邀众人坐下,虽然来人都是项敖家臣,但是公孙瓒同样听闻过一众人些许战绩,对一应随行大将公孙瓒也是些许尊敬。更对此次尽快打垮张纯有更多信心。 “奉远兄手下精兵强将却是让瓒羡慕!”公孙瓒此时脑海之中都还是项敖驰援赶到的场景。不仅个个精壮,兵甲更是不凡,尤其是重甲骑兵让公孙瓒震撼不已。公孙瓒一直与塞外骑兵对阵,从来未想过骑兵还可如此训练。或许在塞外草原难依建功,但是若是在中原之地有如此雄兵,何人能与其争锋。 领轻骑与项敖重甲对冲,公孙瓒想着都双腿发抖。 “哈哈哈...”项敖哈哈一笑道:“伯圭兄羡慕作甚,今日敖见得有幸见得威震塞外的‘白马义从,才让敖眼界大开。”公孙瓒号白马将军,所领精锐为‘白马义从,三千精锐竟是清一色白马,且不谈战力如何,只是养眼的阵容都让项敖羡慕得紧。 “哈哈...奉远兄要是喜欢,瓒送上些许又如何!” “伯圭兄倒是大方,不过君子不夺人所好,即便羡慕敖也不会开口讨要的!” “奉远兄客气作甚,吾二人亲若兄弟,些许兵马赠与奉远兄有何妨!”公孙瓒一拍自己胸脯耿直说道:“况且瓒也甚是喜欢奉远兄重甲骑兵也!” “哈哈...既然伯圭兄明言,敖再推脱就些许虚伪了!待吾二人凯旋之时,便交换些许可好?”项敖也是哈哈大笑,高兴的应承下来。 “甚好,甚好!哈哈哈...” 二人欢喜,倒是一旁的戏忠欲言又止。重骑可花费北域不少钱财,‘白马义从固然也是精锐,但是相较重骑兵,花费的本钱更多。不过,公孙瓒与项敖交好,戏忠也不便多言,只得显得些许不喜的跪坐着饮酒。 公孙瓒也非愚钝之人,如何看不出,如何交换的方式他心中早有计较。公孙瓒更是未曾生气,兄弟臣子如此为知己兄弟着想,此乃好事也! “项将军!”跪坐在旁的公孙范却是些许不好意思扭捏的问道:“项将军,末将,末将项试试重甲骑兵可好?” “哈哈...”项敖见状哈哈一笑:“阿蒙,带公孙将军去试试!” “诺!将军!” “丢人啊!”公孙瓒见状,捂脸叹道。 “伯圭兄此言何意?吾二人亲如兄弟,公孙范将军乃伯圭之弟,亦是吾之兄弟,本就一家人何来丢人一说?”项敖一脸郑重,佯装怒气道。 “哈哈...奉远兄调侃之意太过明显也!” “呃...”项敖闻言便知公孙瓒何意,尴尬无语。 项敖下方除开高顺一脸紧绷,似乎憋得难受之外,赵云、张郃等人都是捂嘴轻笑,尤其是戏忠,更是毫无遮掩。 “咳咳...”项敖见状一本正经的轻咳两声。坐下众人闻声,强行憋住笑意。 倒是公孙瓒在旁看得点头不已,主臣之间能有如此感情,项敖为人却是不凡。 “奉远兄,张纯此人已在平原、甘陵等各县驻扎重兵,且兵马众多,确实难以攻打。”玩笑过后,公孙瓒郑重谈起此次交战情况:“且贼人攻打各郡县之时,更是裹挟黄巾余孽数万,声势极大。” “张纯此人敖也遣人查了些许!”项敖接过话来:“此人虽无用兵大能,却极善蛊惑,不论是张举、乌桓各部大王,或是无知百姓,都被其利用。此次平叛除去以大军正义之势压之,更要利用民众言论方为上策,若是强攻,恐怕吾二人损失不小。” “瓒也知晓,可朝廷催促,吾二人时间不多也!” 公孙瓒略显为难的说道,项敖闻言也是皱眉深思。 “主公、公孙将军!” “志才有良策?”项敖闻言,急忙抬起头来,公孙瓒亦是盯着戏忠,期盼计策。 “忠确有计策,还请主公和公孙将军定夺!”戏忠起身作揖拜道。 “反贼张纯从海路突袭,其粮草辎重除去在各郡县抢夺而来之外,大多仍是由右北平从海路或陆路运来。”戏忠略作思考接着说道:“平原、清河一带多水流,不适运输,吾军可遣少数兵马断其粮道。再遣大军压向右北平,让右北平叛贼无法支援张纯。至于张纯善蛊惑人心一事也是简单!” 二人闻言眼睛一亮,起初太过考虑贼军势众,二人都未曾想过粮草辎重一事,对戏忠之后所言更感兴趣。 戏忠也未吊人胃口,直接说道:“古语有言:言多必失,祸从口出!既然张纯喜欢弄巧,欺瞒百姓,吾等可将计就计,散播些许谣言,便可破之。” “可吾军中吾善辩论之人也!”公孙瓒闻言,深觉可行,但帐中除开戏忠全是武将,戏忠又是正经文人,如何谣而言之。 “公孙将军想得过多也!”戏忠眼中笃定,极是自信道:“吾军确实不善谣言,但吾等并非要辨出是非,只需让跟随张纯反叛之人心中有疑惑便可,乱其军心尔!” “妙计,妙计也!”项敖闻言,毫不掩饰大声赞道:“伯圭,兵法有云:出师有名!即便张纯如何能说会道,但毕竟是反贼,利用的不过是百信的无知罢了。既然此贼可引导百姓反叛,吾等也可引导百姓分辨是非也!” “如此便依戏将军计策!”公孙瓒心中虽然不甚确定此计是否可用,但此时本就无计可施,试试也无妨。 翌日,项敖、公孙瓒二人,派遣千余轻骑兵以什为队,分散到渤海沿岸各地,探寻张纯粮道。陆路之上,公孙瓒急书军令,命渔阳留下的守军联合广阳郡、涿郡守军全力封锁。项敖同时命代郡太守姜炎,遣两千弓骑压进辽西郡,让叛军不敢松懈。 之后戏忠找来能言善道之人编出童谣,传遍平原、清河等地,渗入各地叛军。而项敖、公孙瓒大军却屯兵安平国信都和渤海郡东光,观察局势,以逸待劳。 “到底是何人?”张举在平原县城之中大发雷霆:“是谁在胡传谣言?到底是谁?还没查清乎?” “陛下,前两日各城都传遍了,臣觉乃是公孙瓒等人所传,乱吾军心!”张纯跪坐于张举之下,脸色也显得阴沉的说道。 “可恶的公孙瓒,在渔阳一直与朕作对,即便到了此地仍是如此!”张举狠狠砸了下凭几道:“不知张将军可有结局之法?” “陛下不必担心,臣本就善于此,公孙瓒不过在臣面前班门弄斧罢了!” “如此便好!”张举闻言略微松气道:“那此事便劳烦张将军处理才好!” “陛下放心!”张纯领命而去。 “这皇帝之位着实不错,待朕屠那刘家之后夺得天下之时,朕定要励精图治,造福天下,哈哈哈...” 呵!蠢得可爱!张纯走到门外之后闻得张举‘豪言,心中一阵不屑。棋子尔,竟作如此大梦!行走当中的张纯却是脸色铁青,虽然如此言论并无太大威胁,但如此一来,只怕军心不稳。张纯略显慌张的朝军营走去,心中不断思讨如何应对。 “见过将军!” “嗯,不必多礼!” “将军,粮草告急!” “嗯?!”张纯闻言转身瞪大眼望着身前亲卫问道:“怎会如此,吾军渡河之时如此多粮草,又掠劫各郡县如此多粮草,怎会告急?” “禀将军,粮草虽多,但一路行来收纳太多黄巾余部。每日十万余兵马消耗着实不小!况且各城百姓每日消耗也是不小数目。” 张纯脸色更是难看,心中更是叹息未曾招得可用文臣,若是世家就范,招得一二人可用,也不会如此。 “百姓吃食减半,黄巾余部也降低三成吃食,稍等数日,右北平应有辎重从海路而来!” “将军...”亲卫欲言又止。 “说!”见亲卫如此唯唯诺诺,张纯一阵火冒。 “沿海尽是敌军斥候,已断吾军海路粮道。恐怕...恐怕暂时无法从海路获得辎重。” “砰...”张纯气恼的砸掉手中刚端起的茶壶道:“那边抄了世家,不论好坏,尽数抄家!” “可将军...” “可如何可?领命执行!” “诺!”亲卫无奈,只得领命而去。 张纯也是无奈,若非公孙瓒逼得如此绝境,张纯也不愿得罪当地世家。既然要得罪,便斩草除根,杀个干净。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三十一章 张纯逃 领命而去的张纯亲卫,传令道各大城池之中。得令的张举军更是实施彻底,尤其是裹挟而来的黄巾余孽,烧杀抢掠,毫不停歇。即便主动交出粮草钱财的世家豪强也有不少难逃灭族之祸。 “哈哈哈...都是俺的,都是俺的!”张纯军在城中肆虐,无恶不作。各士卒除开上交不少之外,自己腰包也是异常丰满。 “土匪、强盗!”世家族长望着被无情屠杀的之弟无力的吼道:“吾等已交出粮草、钱财,为何还要赶紧杀绝,为何?” “为何?”一仍是头裹黄巾的士卒来到此人面前,一脚将老者提倒在地愤怒的吼道:“今日知道愤怒?往日欺凌吾等贫寒之时尔等又可由留手?离地三尺有神明,报应不爽,明乎?” “哈哈...尔等贱民尔,欺凌又如何?”老者毫无愧意:“待吾大汉朝廷大军攻破尔等,尔等将不得好死!” “好死不如赖活!”士卒抽出腰间长刀,不再与此人废话,一刀砍下:“呸!” 平原城中一密室中。 “王族长,吾等世家必须反抗,即便委屈求全,此等反贼也会危及吾等家人,还请王族长领头,吾等家中不少家丁勇猛,当配合城外官军杀掉张纯、张举才是!” “李族长所言乃老朽心想!”王姓老者作揖回道:“还得辛苦各位族长,近日开始组织家丁,两日后吾等反叛军求存!” “只是王族长,吾等如何通知城外项敖、公孙瓒两位将军?张纯现在守死城门让任何人进出。” “众位无需担忧,老朽有法,只待两日后清晨起兵便是!” “如此甚好!”“劳烦王族长!”屋内数位老者皆是送气感叹。 “主公,公孙将军!”焦猛兴冲冲的从帐外冲来。 “成何体统、此乃中军大帐,怎能莽撞!”毕竟不是只有自家军伍,项敖见焦猛如此无礼,气急喝道。 “奉远兄不必生气,焦将军定有军情报来!”公孙瓒见状也是做下好人劝道。 “何事?”项敖仍是恶狠狠的看着焦猛。 见到项敖生气,焦猛心中发憷,有些许颤声道:“城中有人设法投出手书!” “嗯?!”公孙瓒本就焦急,见有新情报慌忙从焦猛手中夺过手书细看。片刻过后眉头紧皱,将手书交到项敖手中。 “伯圭兄看此手书可信否?” “若是按照常理定然可信,近日来,张纯在城中大肆敛财,抢夺粮草,屠杀世家豪强,世家豪强反抗倒也在理。只是张纯并非普通叛军,恐怕有诈!” “敖也有如此担忧!” “报!”还未等二人考虑清楚,帐外外公孙范大声喝报。 “报来!” “禀二位将军,城中又有手书!” 项敖一把夺过手书细看,之后便松开眉头,轻笑着交给公孙瓒查阅。 “伯圭兄,情报准确,可为!” “奉远兄所言甚是!”阅完手书,公孙瓒也笑了。手书之中并无他物,只有当下各地郡守接任之时朝廷发下的信物,无人知晓。在二人赶到平原之时,朝廷早已将对应的信物传来,以便二人收复失地。 “主公,张纯曾为国相,恐怕...”戏忠接过项敖公孙瓒递来的手书看完之后担忧道。 “若是情报为假,吾便来个计中计!”项敖并未担忧,眼神更是笃定。 “哈哈哈...奉远兄所想乃吾所想也!”公孙瓒见项敖如此说来,便知项敖与其心意相通,想到一处也! “哈哈哈...”项敖亦是哈哈大笑,人生难得知己。 而在旁的戏忠也非庸人,片刻之后便明白二人何意,心中对项敖、公孙瓒佩服不已。 兵力有限,二人不可能铺开战场,攻打所有县城。商量之后,二人便分兵,打算收复平原、清河二地郡治再说。 是夜,平原城安静下来,没有白日里喧嚣的兵甲声,哭喊声也暂时消停,夜空之中圆月洒下的月光让初春本就显得微凉的夜晚更显寒意。本是微风徐徐,不知为何却有些许刺骨。 圆月越来越低,似乎有些许不忍,渐渐落入远方的山里。“哔呦...”“砰...”突然,平原城内一团火球升空而起,在平原上空炸开来。 “杀!”想要见信号起,举兵杀向平原城,而清河过甘陵城中同样如此。 在项敖出击的同时,平远城城门之后的城内喊杀声骤起。之前项敖二人本就不太放心时候是叛军奸计,因此二人并未顷其全军而上,只领千余精骑杀向城门。 或许是世家豪强家丁比叛军之中的难民吃食好上不少,城门之上的守军不到片刻便被突袭的家丁尽数击杀,更是极为快速的打开城门。看着轰隆作响,缓缓打开的城门,项敖不再犹豫,即可下令亲卫放出信号,命身后全军压上。 “杀!”冲至城门,项敖按照手书约定分辨义军和叛军,占领平原城门。 “汉军破城啦!速速禀告将军,增派援兵!”守城大将震惊过后,终于醒悟,望着占据城门的大汉骑兵,心中甚是焦急,更是害怕。 待传令兵离去之后,自己统帅从四周涌来的叛军,全力防守。他知晓,若是城破,作为反贼,只有身死之命。 “仲达守住城门,其余人跟随本将杀入城中!” “诺!”高顺领着‘陷阵营赶到城门,接替占据城门的职责。张纯叛军虽无匈奴鲜卑等族凶悍,也未如同黄巾难民一般不堪一击,但如同正规军一般的统领,让项敖头疼。 不同于鲜卑匈奴等族舍命拼杀,也不同黄巾难民城破之后的胡乱逃窜。张纯军在各部统领下,由伍长、什长带领,在城中于项敖军展开巷战。打得过就打,打不过或逃或降,让项敖极是难办。最后无奈之下,项敖传令,于敌军碰面之时,只要对方未曾放下武器,只有不论投降与否尽数斩杀,不留活口。 项敖更是命姜炎领重骑突入城中,凡携带兵器者,杀无赦,重骑排阵,堂堂正正的横扫城中余孽。 “主公,府衙无人!”杀至府衙,亲卫搜索完毕之后回报项敖。 “无人?张纯可有看见?”项敖眉头一皱问道。 “禀主公,方才拷打询问俘虏,张纯在昨夜入夜之时领着少数亲卫向渤海逃去。” “鼠辈!”项敖微怒,将长枪跺在石板之上气愤道。项敖身后一众将士见长枪之下碎成粉末的石板,皆是屏息,不敢接话。 “清缴城中叛贼,杀无赦!”项敖虽然有恻隐之心,但张纯军的暴行却是让项敖气急。城中一路过来瞧见的不仅仅是世家豪强家门之前白绫飘荡,就连普通百姓都为放过。 “再命斥候沿渤海探寻,看能否见得张纯身影!”虽然张纯逃走已有数个时辰,但项敖心中也有些许侥幸,或许张纯并未走远。 “诺!” 士卒在高顺、姜炎等人带领下清缴城中叛贼,项敖便名人寻来平原府衙中还剩下的官吏,将收复后的平原安抚民众等诸多事宜交于其处理,气恼的项敖着实无心处理些许杂事。 若只是叛军,项敖也觉可以理解,个人欲望野心尔。但张纯将屠刀伸向无辜百姓,项敖就打算逮住张纯之后极刑处死,以泄心中愤恨。 心知反叛没有活路的张纯军,也是拼死突围,妄图寻得一线生机。叛军确实太多,即便斩杀也不是一时半会可处置完毕,况且慌乱之中逃掉的也是不少,项敖兵力有限难依追击,只是将逮住的叛军送上断头台,当众行刑,以儆效尤。 “伯圭兄,敖无能,未能斩得张纯,让其逃掉!” “奉远兄不必自责。”公孙瓒轻拍项敖臂膀安慰道:“此人狡诈,又怕死惜命,也怪瓒未提醒奉远兄。” “张举可有伏法?” “那是必然,张举不过张纯棋子尔,大势不允之下,张纯定是抛下不管。张举又无才能,收拾张举不过踩死蚂蚁一般。”公孙瓒脸上并无任何骄傲之色,甚至有些许受辱的感觉。 项敖心知公孙瓒所想,便轻笑着道:“呵呵,倒是‘辛苦伯圭兄了!” “如此还调侃瓒,奉远兄太不厚道了!”公孙瓒无奈的看了眼项敖接着道:“张纯既逃,定是奔辽西而去,虽张纯叛军损失不小,但待其归至辽西,定会短时间再聚兵马。” “瓒需即可启程赶回渔阳,募兵屯于右北平与其斡旋才是。”公孙瓒无奈需要离去,心中不舍道:“此地叛军余孽还得辛苦奉远清缴才是!” “伯圭放心去便是,宵小尔,只是要花费些许时日而已。” “如此就暂且别过,他日吾兄弟二人再相聚时,定要把酒言欢才是!” “那是自然!”项敖不由自主的来到公孙瓒身前,伸出双手,将公孙瓒用力抱主道:“兄长保重!” 公孙瓒一阵愕然,二人虽互为知己,但只是君子之交,并未真正称呼兄弟。愕然过后的公孙瓒大喜,哈哈大笑道:“哈哈哈...有如此贤弟,吾瓒之福也。” “敖有兄长也是敖之福!”项敖同样望着公孙瓒,心间思绪万分,理之不清。 二人身后众人也是欣慰轻笑,不论是项敖部下赵云、张郃、姜炎等,还是公孙瓒手下大将,皆已互相认同。二人感情如此之好,乃是好事!正所谓英雄相惜也!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三十二章 白波谷,学堂成 二月初项敖大致清理平原一地叛军之后,便随朝廷诏令挥军赶回五原。 一去便是两月时光,着实让蔡琰担忧想念。项敖回到五原见到分开许久的妻儿心中也是高兴万分。离开的时间不是太长,北域也未积压太多政事,项敖很快便处理完毕。 之前项敖夺回范夫人城的功绩,朝廷都还未来得及封赏,项敖有立下大功。若不是项敖答应朝廷愿永镇边疆,不会入朝,恐怕此时已是功高盖主。即便如此,朝中仍是有人从中作梗,不然项敖封赏早已传达。其中最为抵触的便是何进,项敖此时已官至卫将军,更是东汉唯一冠军侯。其军功之卓越,直追先贤。 而何进此时只是大将军之位,必项敖略高一级,若是让项敖正常获得封赏,恐怕其大将军之位难保。所以即便刘宏偏袒于项敖,何进仍是据理力争,甚至不惜放下身段,联合宦官打压项敖。 但即便如此,项敖如此大功天下皆知,若是不行封赏,也会寒天下有志之人的心思,况且朝中一应大臣也不允许。如此一来,也导致数月以来,每次早朝都会就此事争论不休。 而此时不为人知的西河郡内白波谷中,已是聚集数万百姓,头裹黄巾。 白波谷位于西河郡、河东郡、太原郡三郡交界之地,多数在西河。此地多山林,有临近汾水,极为隐秘,山中野兽众多,鲜果也是比比皆是,随处可采,乃是避逃佳地。 白波谷极大,容纳数十万人也不闲拥挤,何况只有数万。谷中临时搭建用于栖身的帐篷随处可见,山林之中不少青壮猫着腰狩猎野兽,妇人这事在谷边缘采摘鲜果,也有不少孩童在帐篷之间嬉戏打闹。 此时谷中中央帐篷之中,有五人正围着舆图商议着。 “渠帅,末将以为可先攻太原。”杨奉指着舆图之上太原治所晋阳城道:“太原以北人烟稀少,只得雁门一郡,往南便是大陵、平陶、京陵、中都等城,只要吾义军攻下昭余泽附近诸多县城,吾等便可以此为基,攻伐上当、河东,威逼洛阳,斩杀昏君刘宏及奸妄宦官,改朝换代。” “杨将军!”韩暹眉头紧皱道:“末将以为若是北疆无项敖此人,照杨将军所言吾等必有所成。” “奈何北域都护府兵多将广,项敖此人也是能征善战,若是汉庭下诏北域都护府平叛,吾等恐腹背受敌!” “韩将军所言甚是!”郭太望着舆图,尤其是盯着五原许久不曾移开视线。 “渠帅有所不知!”杨奉淡然道:“朝中细作来报,卫将军项敖功劳太多,恐怕此次无法出兵平叛吾义军才是!” “哦?!如何说来?” “渠帅,项敖之前平叛已迁卫将军,封冠军侯。年前又打破北线西进羌人,一月之前又协助公孙瓒大破张纯等叛军,渠帅可知为何封赏迟迟未下?” 郭太皱眉,沉思片刻问道:“细细说来!” “诺!”杨奉略整衣裳,眼光极是笃定的说道:“此时汉庭朝中武将之首乃是大将军何进。何进何人?乃是当今皇后亲兄长,渠帅以为项敖若是一直如此获得功勋,何进将会如何?” 郭太闻言,眼睛一亮,随机有暗淡些许道:“即便朝廷不下诏让项敖出兵,若是项敖私自出兵,只要有抱我灭掉吾等也有可能。” “渠帅不必担忧,项敖之前曾接过朝廷诏令,终身镇守边疆。若是私自出兵,渠帅觉得何进等人会如何?”杨奉自信道:“项敖从并未及冠闯荡至今,安能不懂得朝中猫腻,如此聪明的冠军侯会趟这趟浑水?” “况且鲜卑年前又开始频繁出现在北疆,虽未动兵,但渠帅觉得鲜卑会一直如此忍气吞声?” “西凉叛军一直未败,牵制着不少洛阳兵力,若是吾等此时不出兵,更待何时?” “那太行山上已被招抚的黑山张燕有待如何?” “渠帅放心,前些日子奉已书信张燕,得张燕诺言:不参合诸多斗争!” 越是分析,郭太越是安心,更显兴奋。即便担忧的韩暹也是喜上眉梢,更别谈在旁的李乐、胡才二人,听得血脉膨胀! “等等!”从兴奋中回过神的郭太忽然喊道:“雁门郡虽兵不多,但本帅听闻有一猛将名吕布,人送外号飞将是也!若是雁门举兵来攻又当如何?” “猛将又能如何,吾义军此时虽只有数万,但只要渠帅振臂一呼,往日吾黄巾旧部定会云集响应,顷刻间聚集十万之数的义军岂不简单?十万步卒,即便一人一口吐沫都能淹死所谓的飞将也!” “哈哈...杨将军大才!”郭太闻言哈哈大笑道:“吾义军有杨将军相助,此战必胜!” “渠帅谬赞!”杨奉谦虚道,不过眼中些许得意却是掩盖不住。 “杨将军、韩将军、李将军、胡将军!” “末将在!” “三月初一,应黄天之命,起兵反汉!” “诺!” 离约定之日还有十来日,郭太命众人联络在太原、上党、河东等地残存的黄巾,告知其反汉是日,待时机到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四郡同反,举兵攻打太原,必须在汉庭还未反应过来之时拿下太原。 白波谷之事,即便以项敖如此庞大的商队人数也未能探知消息,白波谷义军便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等待着三月初一的到来。而不知情的项敖仍是每日处理政务,陪伴妻儿。偶尔与军中各大将领切磋武艺,操练兵马。随时做好上阵的准备。 说来也是奇特,项敖之子项平不过岁于,却已能自如言语,不少项敖抱着项平背诵的典籍也是倒背如流。虽因年岁不够些许地方无法准确发音,但让北域一众官吏和至亲惊叹不已。项平更是能自己站立,蹒跚学步,若不是项敖担心会影响项平成长,限制其步行时间,恐怕项平已在五原城内到处乱窜。 如此一来,北域一众文臣皆是对项平欢喜不已。处理完政事闲暇时间,大伙都不约而同的来到将军府,看望项平。尤其是胡昭和戏忠,更是将自己生平所学撰写成册,每日都来念给项平听。 “师公,师公!”项平挎着蹒跚的步伐来到华佗面前,咯咯笑着喊道。 “哎...乖徒孙!”华佗宠溺的抱起项平问道:“昨日师公教拿来的《脉经》平儿可有看啊?” “平儿看啦!”项平轻轻抓着华佗的胡须道:“不过师公,为何这些花花草草就能治病呀?” “呃...”华佗一愣,心中大呼:老朽怎么知道为何能治病,不是先贤传下来的么? “平儿长大之后就知晓也!”华佗无奈只得敷衍道:“平儿父亲可在?” “父亲大人在里屋呢!刚刚抽完平儿《论语》!” 华佗闻言放下项平道:“平儿自己出去玩耍,师公寻平儿父亲有事!” “哦,好吧!”项平显得不高兴的向屋外走去,身后的两名护卫和两名侍女慌忙跟上。 “世子,别乱跑啊!等等下人!”虽然项平聪慧,但是太过调皮,只要醒着,就未停歇过,可是忙坏了照顾项平的几人。 “奉远!” “老师!”项敖见华佗进屋,放下手中书简作揖拜礼:“老师,有事命人招呼敖前去便好,为何每次老师都要亲来!” 项敖对华佗如此也是无奈,如何说来也是自己老师,每次都是如此,让项敖忐忑不已。 “奉远为百姓劳心劳力,为师怎可让奉远还如此辛苦!”华佗也未客气,招呼项敖一同坐下。项敖闻言也不多说,如此话语,项敖近来已经听得太多,已无感觉也! “不知老师今日过来是...” “奉远,为何学堂修建如此之大,今日给为师透个底可好?”起初华佗也未多想,只是觉得不是太多的人跟随他学习医术占据如此大房屋确实浪费。只是项敖近些年来的种种安排,华佗有些担忧。 见华佗问道此事,项敖思考稍许之后郑重说道:“敖可告知老师,但是老师定要守口如瓶才是!” “哦?!”华佗闻言赶紧坐正身子,准备祥听。 “学堂定然是学堂,老师不必想太多。只是敖日后打算并非只有医术!” “何意?!”华佗也是聪明人,项敖一点,心中就有些许猜测,只是不敢确认。 “如今圣上被奸妄懵逼,大权旁落外戚,宦官。各地世家豪强又强征暴敛,百姓苦不堪言。在敖看来,如此种种皆是世家垄断学问,汉武帝独尊儒术之后开始形成。” “敖不才,欲在有生之年能够尽一己所能,教化百姓!” “轰!!!”虽然只得一句,教化百姓,却让华佗脑袋轰鸣,思绪混乱。约莫盏茶功夫,华佗才惊醒过来。 “奉远是欲挑战世家?” “并非挑战,而是为百姓谋福!为天下谋福!” “奉远可知此路艰辛?” “难比登天!” 华佗深深的望着项敖,震惊不语。虎口拔牙、虎穴夺子啊! “孔明、志才可知?” “知!” 华佗沉默良久道叹:“为师已近古稀,恐怕能够帮助奉远的不多也!”还未等项敖接话,华佗起身哈哈大笑。 “哈哈哈...即便不多,老朽也随吾徒在这世道闯上一闯!” 大笑过后的华佗不再多说,转身走出房屋。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三十三章 鲜卑寇边,白波起兵 三月初一。 “主公不好,鲜卑大军寇边!” “大军?几何?” “自朔方至玄菟郡全线约莫二十万,与吾北域交界估摸十万之数。” 项敖惊愕,一把抓过亲卫大喝:“为何之前未有情报?” “主公息怒!”戏忠见状赶紧安慰道:“此时布防才是重中之重。” 项敖强深深吸气压心中怒气,放开亲卫问道:“具体如何,速速道来。” 亲卫不曾见过项敖如此生气,双手有些许颤抖道:“细作来信,年前原本鲜卑各部互相攻伐,但不知为何。各部突然停止交战,并无任何状况显示鲜卑欲出兵大汉!” 项敖闻言,便知此时应不是细作问题,或许鲜卑之人已发现细作端倪。至于为何大军尽赴大汉边境就不得而知也! “斥候可有探知敌军动向?” “禀主公,姜将军得知消息之后第一时间已加派斥候探敌军情!” “拿舆图来!”亲卫领命从帐后取出舆图铺于凭几之上。 “以志才看来,此事是为如何?” “忠惭愧,情报太少,忠也不能得之!”戏忠同样些许着急,十万鲜卑大军,即便以北域都护府精锐兵力,突然发难也难以招架。 “速速传令高顺,死守受降城。至于范夫人城,传令姜茁,能守便守,若不能则弃城保命要紧!” “诺!” “遣王五至临戎,协助张龙防守三封至容县要塞一线。” “诺!” 亲卫换了一个又一个,不停的传达项敖军令,向北域各地扩散开来。时间太过紧急,项敖来不及等待探知军情之后再作布置,只得先守住要害之地。 “孔明,急书奏章,速速传于洛阳,看是否能够请得援兵!” “诺!” “夫君!”见亲兵不停在将军府进出,蔡琰见得之后心中担忧,便带着项平来到项敖书房。 “见过主母,见过世子!”戏忠、胡昭作揖见礼! “平儿拜见老师!”“妾身见过两位长吏!” “夫君何事如何匆忙?” 项敖看了眼蔡琰,还是决定告之蔡琰道:“鲜卑寇边,举兵十万!” 蔡琰在项敖离开的是日里,一直旁听胡昭、戏忠处理政务,军事也有些许了解。闻言十万掩嘴惊呼! “夫人不必担心!”项敖安慰道:“北域北疆经过数年经营已建城不少,鲜卑不善攻城,料想也无法突进北域!” 蔡琰闻言稍作安心点头,准备带着项平离开,以免打扰项敖布置防务。不过众人都未注意到,项平此时深皱眉头,沉思不已。 “平儿,不要打扰父亲办事!”蔡琰见项平未动,蹲下身来准备抱起项平离开。 项平惊醒,抬手阻止蔡琰,对着项敖道:“父亲大人,平儿有事要问父亲!” 虽然心急,但项敖仍是蹲下身来抱起项平说道:“哦?还有事难得住吾麒麟儿?” “嗯!”项平点头,做出一副孩童该有的好奇道:“父亲大人,平儿在城中玩耍之时,经常找城中老爷爷讲故事。昨日听得一个故事平儿不懂。” “老爷爷说,平儿出生之前曾经有过头戴黄巾的反贼,欲反大汉。昨日又听有人提到在西河白波谷中有不少百姓聚集,好像也头戴黄巾。父亲大人,这些百姓头戴黄巾是什么意思呀?” 项平显得极为好奇的盯着项敖,然而项敖闻言却是心中大震。白波谷有黄巾余孽? 戏忠闻言也是眉头紧锁,若不是平儿从未撒谎,众人也只是当做戏言。 虽然项平之言不可信,但小心为上,项敖将项平放回蔡琰怀中道:“待父亲今日处理完政事之后再给平儿解答!” “琰儿,带着平儿先下去休息吧!” “是,夫君!” 项平躲在蔡琰怀中,低着头,眼中却是极为郑重,不知在考虑何事。不过众人都未看见罢了。 “主公,孔明深感不烦,似乎总感觉自黄巾之后大汉种种事由有人操控。若是世子听到的故事却是如此,恐怕今岁的大汉难过也!” “忠亦有此感!”戏忠一脸郑重的附和道。 “不必担忧,兵来将挡尔!”项敖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平静些说道。袁绍啊袁绍,汝真当要行贼子行为?看来日后需得国恨家仇一并算来才是! 项敖不再多想,沉下心来盯着舆图。胡昭、戏忠见状暂时不再多言,同样盯着舆图脑海之中闪现各种计策。 “即便平儿所言确真如此,吾等也不过太担心。”项敖相通之后自信道:“既然要反,所谓的白波反贼定是以洛阳未目标,既然有人操控,不过是借鲜卑牵制吾北域罢了。” “却是如此!”胡昭了然道:“此时司隶西有西凉叛军牵制,东面却是刚刚经过叛乱的冀、青之地,只要牵制吾北域兵马,或许真有可能拿下洛阳,反汉成功!” “若是真有操纵之人,此人智谋当真了得!”细思极恐,明白过来的戏忠也是背脊冷汗直冒,好大一盘棋! “来人!” “主公!” “书信雁门吕布将军,将白波可能有反贼的消息告知,让其有所防备。” “诺!” 项敖便按照如此设想安排兵力,不过还得等待朝廷回诏,允许征兵才是。项敖便将有限的一万五千兵马设置道要害之位。命高顺在受降城领三千步兵死守受降城,领张郃为其副将,领两千步兵和两千骑兵至高阙要塞,呼应防守。 命姜炎领当地代郡郡兵和三千弓骑移兵弹汗山下颓当城,低于鲜卑。除开项敖两千亲卫暂未安排,其余兵力分别驻扎到朔方大城县、云中五泉县驻防。屯田的兵马暂时还不敢征召,等待朝廷诏令。 果如项平所言,三日之后西河传来白波起事的消息,举三地叛军,太原告急。而朝廷得到消息之后的反应让项敖无言以对。白波攻打太原,朝廷只命并州刺史督导各地郡兵平叛。或许在朝廷看来,黄巾复起当然也可轻松覆灭。 倒是同时收到项敖及幽州刺史上书的鲜卑寇边吓得朝廷不清,允许北域正规军扩至三万,若是战事紧急,允许暂且募兵超过三万,待平定鲜卑之后解散便可。同时命幽州公孙瓒持节领幽州各郡抵御鲜卑入侵,同样允许自行招募。 接到朝廷诏令的当天,项敖以将军府名义向整个北域下诏募兵文书,北域百姓云集响应。不过三日光景,项敖不仅补满三万正规军,也招募到将近五万新兵。尤其是还未拿到北域百姓品阶的不少羌人、胡人和匈奴,鲜卑倒是少上不少,毕竟说来也是同族,能下杀手的并不多。 项敖在招募新兵的时候本就有暂时见不得光的心眼,项敖就是想以羌人、胡人和匈奴士卒反击鲜卑,项敖都不曾想到在新政的刺激下,竟有如此多人愿意卖命。 兵马足够,粮草丰实,项敖不仅要抵御此次鲜卑入侵,更是要借此机会重创鲜卑,让夫余、羌人等族参与北地争斗,若是能让匈奴起贪心,离开西域参与其中便是圆满。 既然兵马足够,项敖便书信公孙瓒,表明想法,希望公孙瓒能够配合些许。公孙瓒本就仇恨北域之外异族,收到项敖书信之后必然同意。至于功劳一事,公孙瓒心知项敖乃是正直之人,不得贪墨。甚至赠与公孙瓒功劳都不一定。 “主公,此战吾北域必胜,军心、民心皆可用!”戏忠看着手中收回的招募情况,心中极是震撼,项敖在北域的民心太过深厚了。 “哈哈哈,那是必须,主公如神明也!”焦猛也是兴奋不已,拍起马屁。 胡昭倒是淡定不少,每日他都在审核各地上报文书,当然知晓项敖是如何得民心的,如此结果理所应当。 “主公!”如此情形,平日里稳健的赵云倒是站不住,第一个出列请战:“云投主公以来,深得主公信任。然云却未立下些许功劳,云心中愧疚。望主公给予云此战先锋之职!” “子龙着急作甚!”焦猛不愿了,赶紧站出来道:“主公,阿猛请战!” “胡闹!”还未等项敖生气,胡昭跳了起来道:“焦将军乃是主公亲卫,怎可擅离。焦将军可否忘掉主公之前危及?” 焦猛平日里都是胆大包天,但是整个将军府,他还是怕其中三人。一是主公项敖,二是主母蔡琰,之后嘛便是胡昭。 或许天生吧,反正焦猛在胡昭面前就是不敢大声说话。有些情况焦猛甚至更愿意面对项敖更好。 项敖也曾问过胡昭,不过胡昭的回答却让项敖莞尔不已。胡昭曾有一亲弟,也是极为聪慧,生性却极是顽劣,胆大包天,同样也是因为胆大导致少年时不慎跌入深渊夭折。自从见到焦猛,胡昭都有一种见到已逝之弟一般,时长忍不住磕着爱护。 焦猛见胡昭生气,闪躲着目光,唯唯诺诺的躲到项敖身后,嘴里还不听嘟哝:“不去便是,生如此大气干嘛!” 项敖闻言莞尔轻笑!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三十四章 坚韧姜茁 商议时间并不是太长,在朝廷诏令下来之前项敖与众人便有合计。只是未曾想到能够招募到八万之数,即便有三万之数的新兵,也让项敖更有信心重创鲜卑。 之前之所以项敖并未出兵征讨鲜卑,皆是因鲜卑地域太大,几乎全是游牧部族,若想歼灭鲜卑,没有数十万大军更更本不可能,项敖也只得作罢。 此次鲜卑主动出兵,恰好给了项敖机会,若能引来鲜卑更多兵马,设法歼灭,消灭其有生力量,日后出征鲜卑定会轻松不少。不过世事也并非全在项敖预料之中。 在项敖还未出动兵马,欲设计鲜卑之时,范夫人城已被鲜卑团团围住。 “姜城主,城外鲜卑势众,吾等还是听从君候安排,设法突围吧!” “不可,攻下范夫人城不易,发展更是艰难,吾等皆是北域臣子,定要誓死守卫。主公为吾等安危方下令可临机决断是否弃城,但为人臣子怎能不为主公效力?” “末将惭愧!”建议突围的队率心中惭愧,脸色更是羞红,但听闻姜茁所言之后眼中开始笃定:“末将愿跟随城主,誓死守城,城破人亡。” “此回鲜卑大举进攻大汉北疆,范夫人城对于北域来说乃是重城,若是吾等弃城突围,受降城及各地要塞压力定是不小,吾等等必须守住范夫人城。”姜茁眼色坚定道:“况且主公知晓吾等誓死守卫范夫人城,定会派来援军,汝等无需担忧。” “吾等誓死追随城主!”府衙之中一应武将铿锵作答,眼中亦是火热。 而此时接到姜茁书信的将军府中。 “主公,姜城主来信!” “呈来!”项敖接过亲卫递过的书信迅速打开细看。 “志才!”项敖将书信递给戏忠,脸色凝重。 “主公,姜城主所言非虚。”戏忠看完之后郑重道:“范夫人城若是能够守住,吾北域自受降城至容县要塞防线压力确实会少上不少,忠赞成姜城主建议。” “可范夫人城乃是北域孤城,鲜卑大军攻打大汉北疆,若是姜茁死守,吾恐救援不及也!”项敖一边指着舆图一边担忧说道。 “主公!”赵云抱拳走出道:“云请战协防姜城主!” “哦?!”项敖惊奇:“子龙可知,孤军深入后果?” “末将知晓!”赵云眼神笃定:“只要受降城不破,末将只需两千‘义从及三千精锐骑兵,便有十足把握协助姜城主成功守城。” “赵将军,此次攻防将会关系到北域存亡,切莫妄言!”胡昭极是担忧,出言提醒。 “末将愿下军令状,若范夫人城破,末将提头来见!” 闻言,项敖双眼凝视,盯着赵云,心中不断分析赵云提议的利弊。片刻过后,项敖便做出决定。 “赵云听令!” “末将在!” “命赵云领骑兵五千即刻驰援范夫人城,不得有误!若是范夫人城有失,军法处置!” 赵云闻言,心中激动不已,即刻单膝下跪朗声答道:“末将领命,定不负主公重托!” “主公...”胡昭焦急,欲出言劝谏。 “孔明不必多言,吾信任子龙!”项敖挥手制止胡昭,坚定的说道:“再以焦靖为副将,协助赵云。” “末将领命!”焦靖闻言,并未多说,神色轻松的接下命令。 赵云协同焦靖带着项敖虎符到军营调集兵马,不到半日准备妥当便西去北上。项敖一众也不拖沓,继续安排其余防务,准备设计鲜卑。 此次鲜卑大军虽然势大,但面对全力防守的项敖及公孙瓒出兵线路也却也简单。旧西部鲜卑兵分两路,一路拓跋邻领三万精锐攻伐范夫人城,一路五万大军直击受降城;旧中部鲜卑虽然此时已然分裂,但轲比能聚集三万余鲜卑精骑突袭武泉,慕容博也是聚集往日中部各大部落约莫五万大军直击王庭旧址弹汗山。 至于东部诸鲜卑部落,宇文莫槐以往日威望,勉强坐上暂时首领之职,将近十万兵马分兵两路分别突袭渔阳、辽西等地。一时势头无两,确有一番要攻破大汉边境之势。 除去范夫人城,项敖命高顺领一万精锐步兵死守受降城,张郃领骑兵游弋在朔方、五原一带要塞,随时准备出击。姜炎领万余骑兵和数千步兵驻防颓当城,而项敖自己领万余骑兵驻扎五原武泉。 项敖计策并不复杂,作出死守各地姿态,让鲜卑各部认为有利可图,待鲜卑攻城疲累之时便是项敖大军反击之事。 不过让人最为担心的还是姜茁防守的范夫人城,域外孤城不说,城中防守兵马只有五千,即便赵云赶到,也只有一万之数,面对鲜卑三万精锐还是显得些有吃力。 不过让项敖及鲜卑之人都未曾想到的是,姜茁此番守城之战威震鲜卑。 “儿郎们,杀!”此回拓跋邻不同先前居于中帐指挥,而是亲自领兵作战,身先士卒。三日以来,拓跋邻带领着数十西部鲜卑最为勇武的鲜卑勇士,数次攻上城门,大壮鲜卑军心。 只是三日,刚刚修葺好不到半年的城墙之上极为刺眼,尽是凝固的鲜血。混上方才攻城双方攻杀溅在城墙之上的鲜红血液,黑红相见,极显诡异。 此次拓跋邻再次登上城墙,数十亲卫也跟随而上。姜茁此时已是满身鲜血,身边倒下的十来人中,有鲜卑勇士,也有姜茁亲卫。 “呼呼...”姜茁喘着粗气,将近三个时辰的防守,姜茁也是力气渐尽。若不是跟随项敖修行数年的‘五禽戏体力惊人,恐怕此时早已到底。拓跋邻此时也好不到哪去,后背之上更是被拼死攻杀的汉军重刀砍中,若不是混杂太多他人血液导致凝固,拓跋邻早已气血失去太多而休克。 “哼!姜城主,明日再战!”拓跋邻身后众人也是强弩之末,显得力竭。况且时辰已晚,马上便要天黑,不便再战。 此段城墙之上不论是各个将领,即便士卒也是大气不听,皆在奋力呼吸企图回复更多体力。 “随时恭候!”姜茁不敢追击,此时敌我双方状态极差,虽然若能冒险斩杀拓跋邻,便能解除范夫人危及。但是姜茁却更想稳住此时情况,至少还能守上数日,等待援兵。但追杀若是不成功,姜茁等将反倒身死,范夫人城被破便是必然。姜茁并无把握。 “吹号,撤兵!”拓跋邻领着众人强攻一记,避开绞杀在一起的双方士卒,翻身从城墙之上一跃而下。原本范夫人城高将近三丈,不过大战过后,墙角已垒起丈余实身,稍有武艺之人跃下也是安全。 拓跋邻领兵退去,武艺高绝和持盾之人殿后。姜茁命人抛射一轮箭矢无果之后便作罢,任由敌军离去。 “城主,吾军伤亡已过三千有余,能防守的士卒不满两千也!” “城主,将军府何援军何时才能感到?拓跋邻如此疯狂攻城,城中兵力再能守住两日已是极限矣!” “城主...” 城内府衙之中,一众将领焦急的询问姜茁,眼中尽是忧虑。 “通知城内百姓天黑之前聚集到城中广场,吾有话要告知百姓。” 一众正在争吵的将领忽然安静下来,不明所以的望着姜茁。虽是奇怪,但众人也未耽搁,传令下去。 数日坚守,不仅一众将士疲累,姜茁也是心无余力。望着此时人满为患的广场,姜茁深感双肩负重。广场之上有百姓,有士卒,皆是低声议论,不知他们的城主将要为甚。 “铛...”一阵罗鸣,广场之人皆是抬头望向站在台上姜茁。 “吾主冠军侯项敖,自入主朔方以来,外,收匈奴,御鲜卑;内,开垦良田,鼓励行商,对于投奔而来的匈奴、鲜卑、胡人、羌人无一不是视作自己子民,包容甚多。今日茁斗胆,敢问吾主可有亏待汝等?” 广场众人闻得姜茁朗声大问,虽不知为何,但诸多百姓却是实说各家变化。 “自从来到北域,老朽一家老小有房有田,更是家有余钱为吾儿娶得良媳,冠军侯乃是老朽一家大小恩人,若不是冠军侯,老朽一家老小早已归西!” “俺家也是,若不是冠军侯,别说俺孩儿有机求得学问,恐怕早都饿死了!” “吾等也是...” 姜茁见状,双手虚压,示意众人安静,道:“汝等迁徙范夫人城或自愿,或被迫,但汝等可知吾主此种作为是为何?” 姜茁谈及此处,沉气丹田,朗声道:“吾主欲让北域百姓不因贫寒而丧命,不因外族侵略而家破人亡。即便域外之人,只要入得北域,皆是北域百姓。” “今日鲜卑之中凶残之辈在起兵戈,数日以来,吾北域勇士不惧生死而战是为何?”姜茁眼光移至前排士卒指着其中一人朗声问道:“汝,告诉大家为何?” “为生活在北域的妻儿,为吾北域不被欺凌!”士卒眼神坚定,朗声回道。 “汝妻儿不再此城,为何誓死守卫?” “君候曾说过,袍泽即手足,手足妻儿便是吾等妻儿,定要誓死守护!” “说得好!”姜茁闻言大喝赞叹。 “今守城危及,吾主仁德,曾下命令吾可带领汝等弃城而走,保全自身。然,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吾即在北域为官,是为范夫人城主,便有责于城共存亡。”姜茁一脸正气,肃然而道。 “若有人心惧,今晚便可收拾离城而去,吾定不阻拦。但吾更是期望汝等之中有勇之人能与吾并肩赴死,死守城池,为北域,为北域之中吾等妻儿家人守住壁垒,安稳生活。” 姜茁言毕环视台下一众百姓朗声道:“有胆乎!”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三十五章 残酷城战 “吾等誓死追随城主,城破人亡!”还未等百姓回应,一众士卒朗声回道。虽然大多士卒亦是头裹绷带,残臂断肢,但却无一人有任何惧意。 此时大多百姓闻言已是呼吸急促,脸庞涨红。 “俺要守城!俺老母亲说过,冠军侯是俺家恩人,此时不报恩,难见祖宗!” “哈哈...早就等待城主召唤,吾往日虽是鲜卑,但此时已是北域之人,定要为北域贡献些许力量!” “小人虽不健壮,不过跑腿送些物件还是可以!” “城主!”嘈杂的人声之中,突然传出略显尖锐的女声。 “姑娘有事?”姜茁见到百姓反映,心中已是大定,心情好上不少。此时见得有人女子呼喊,极是客气道。百姓也是停下声来好奇的瞧着女子。 “城主,民女也想参军守城!” “胡闹!”姜茁闻言,有些微怒道:“战争乃是男儿之事,况且守城如此危险,怎能让汝等女子上前?难道要让城外之人耻笑吾北域无人?” “城主息怒!”此女作礼拜倒:“民女会些许医术,只是想在后方医治北域勇士!” “女娃娃好样的,不愧吾北域之人!”一老者在人群之前赞叹大喊,周围之人皆是惊异望着老者,不曾想看着将近暮年的老者竟然如此中气十足。 “哈哈哈...”姜茁闻言大笑道:“如此便辛苦姑娘也!” 话毕,姜茁作揖拜倒,行大礼。女子见状,有些忐忑的赶紧回礼。 “茁代主公,代将军府谢过大伙!”姜茁转身,对着台下百姓作揖拜礼。台下百姓亦是赶紧跟着回礼,口中连连说着各样话语推脱姜茁大礼。 天黑之后,范夫人城内并未停歇下来。虽然大多愿意随同姜茁防守城池,但仍有不少人心中害怕,想要离开。在经过姜茁同意之后,命人设法将一种人送出城内。至于出城之后将会如何,姜茁暂时也管不了。 并非姜茁狠辣,也不怪百姓关键之时离去。人各有志,出城之后是否会自愿或是被迫降于鲜卑,姜茁也肯定不了。不过还好,人数不是太多,只有数百人。 而留下愿意协防的百姓,姜茁仍是按照同平日招募同样条件和要求筛选勇士。年岁超过四十不得入伍,低于十六不得入伍,家中独子不得入伍,未曾成家生育后代的不得入伍。 一番筛选之后,城中将近两万的青壮留下的只有不到五千之数,虽无时间操练,但是跟随有经验的老卒防守城池却是绰绰有余。之后分发兵甲,入籍军伍,一直忙到子时过后方才稍微消停。 子时过后的范夫人城显得极为安静,不论将领还是士卒都明白,明日定然酣战,今晚需好生休息,养精蓄锐。 翌日,鲜卑之人貌似知晓范夫人城并无太多防守之力般,竟然全军压上,四方城门都不放过。 “姜城主可敢出来回话!”鲜卑围城之后并未马上开始攻打,竟然在城外叫阵。 “哈哈...”姜茁哈哈大笑来到城楼之上道:“有何不敢,难道尔等鲜卑乃是猛兽乎?” 见姜茁站立在城墙之上,鲜卑之中拓跋邻也拍马而出,领着数名亲卫来到城门数十丈外喊道:“冠军侯项敖逆天而行,更是残害无数鲜卑、匈奴人,姜城主乃英雄之人,为何随其狼狈作奸?” “哦?逆天而行?”姜茁心中冷笑道:“敢问拓跋首领,何为逆天,何为顺天?” “汉朝廷腐朽,皇帝昏庸。”拓跋邻让自己显得极为正气道:“奸妄当道,让天下民不聊生,易子而食。之前黄巾之乱便是铁证。而今汉庭强征暴敛,至百姓生死而不顾,如此朝廷何以得民心?” “吾主乃是奉天子之命,镇守北疆,何来逆天?倒是尔等鲜卑凶残之辈不顾百姓生死冒起兵戈,是为仁德乎?” “那又如何,本王起兵,不过收复鲜卑失地尔!”拓跋邻脸色狠厉道:“即便如此,姜城主觉得此时城内不过千余守兵能挡住本王数万兵峰?” “呵呵!”姜茁蔑视笑道:“数万兵峰?以本城主看来数万蝼蚁才是!” “哼,逞口舌之力!既然如此,本王便不再怜惜英才。”说罢,拓跋邻策马反身回归军阵。之后,城外便传来一阵悠扬的号角声。 “呜...”“杀!” “杀啊!单于有令,破城者,赏牛马美女!” “杀杀杀!” 鲜卑军闻号角声,便发起攻击。城下密密麻麻的鲜卑军,扛着似乎用之不尽的云梯,朝着范夫人城冲来。姜茁也是皱眉,数日以来攻城,鲜卑云梯似乎都未曾减少一般,每日都能围满城墙。 “举弓!”“放!” “砰...呜...”如同前几日,在鲜卑军还未冲至城下,姜茁便是两轮抛射。两轮抛射过后,前几日一直未曾使用的滚木、金汁等防守利器尽数被抬上城墙,等待鲜卑大军登城。 并非是姜茁不想用,而是范夫人城地处北疆,并无太多山林。若不是北域近年对范夫人城按照汉人习惯改造,制作金汁的粪便都收集不到。导致守城的滚木和金汁都极为有限,若不是防守压力过大,姜茁并不准备此时就开始使用。 “杀!”鲜卑军顶着箭雨,在死伤不少鲜卑兵马之后再次来到范夫人城下。 “立云梯,登城!”鲜卑数名百人将领兵来到城下,指挥鲜卑军登城。而城门前也不安宁。 “轰...”“轰...”不知鲜卑从何处寻来的巨木,约莫四尺粗细,前段削成尖状,还包裹着铁皮,狠狠的撞向城门轰隆作响。 “快、快,城门倒金汁!”姜茁被如此巨木吓了一跳,不曾想鲜卑之中竟有如此凶残攻城器械。 “哗...”数盆金汁从城门之上的城墙之上倾泻而下。 “啊...”城门之下数声惨叫,鲜卑军被金汁一触即倒,在地上胡乱打滚。失去平衡,撞木便掉在地上,顺势压倒数名鲜卑士卒。而落在地上的金汁中极高温度也未曾褪去,没过倒地鲜卑士卒的身体之上,又是数声惨叫。 “抛射城门,压制汉军!”拓跋邻见状愤怒到武馆变形,更是心中暗恨,汉人太狠了。如此一烫,即便活下来恐怕也是非人非鬼一般。 “各伍长、什长,领兵上城墙,定要将鲜卑钉在城墙之上,不得入城。”姜茁将方才入伍的兵马混编至老兵当中,准备开始城墙白刃战。 “诺!”一众伍长、什长领命,毫无惧意的登上城墙。 让姜茁未曾想到的是,昨日受伤的拓跋邻,今日竟还敢亲自登城,担忧的同时,心中更是有些许欣喜。若是能将拓跋邻斩于城墙之上,鲜卑不日可破。 “众亲卫,随吾杀!”姜茁虽然身体仍未恢复到极致,但也为胆怯,领着数十亲卫朝冲上城墙的拓跋邻围了过去。 “拓跋邻,死来!”姜茁一声大喝,提刀而上。 “哼!姜茁,今日本王便将汝斩于城墙,破范夫人城!” “杀!”姜茁闻言并未多说,而是大喝,冲至拓跋邻身前与其战成一团。两人的亲卫也是如有默契一般,短兵相接。 城墙上下,滚木、金汁、箭矢、长矛,各式各样的兵器、攻守利器如同野兽一般,张开血淋淋的大嘴,不分敌我,朝双方士卒咬去。 “啊!”城墙上名叫张三的汉军被流矢击中,不慎跌下城墙。掉下城墙之时,张三想起了家中老母亲,还有自己未成年的亲弟。他们微笑着喊张三回家吃饭,更是让张三一定要在军中立功,报恩冠军侯。张三心中不甘,好不容易应招入伍,还未来的及建功便将身死。 掉落下来的张三恰好砸在云梯上的鲜卑士卒,二人双双落地。张三被摔得七晕八素,恍惚间瞧见鲜卑士卒举刀砍来。“啊!”剧痛让张三一下清醒,清醒过来的张三一把抓住肩头的弯刀,五官扭曲,不知是痛的,还是对鲜卑士卒的恨。既然要俺张三死,也要尔等陪葬。 发狠的张三左手紧握肩头弯刀,右手一把抱过鲜卑人脖子狠狠咬了上去。张三使劲一扯,鲜卑人脖子上消失一大块肉去,鲜血更是咕噜噜直冒。张三一口吐掉鲜卑人肉,再次发狠从肩头取下弯刀,朝身旁还未反应过来的鲜卑士卒捅了过去。 “噗!”“噗!”“噗!”三声兵器入肉的声音在张三耳旁想起,不仅仅是他捅鲜卑的,还有身后两个鲜卑士卒捅进张三腰部的声音。张三回头望了望身后鲜卑,咧嘴笑了。娘、四儿,俺杀了好几个鲜卑了,不亏。待冠军侯打退鲜卑之后,你们一定要好好生活!张三心间想法刚刚落下,便闭上了双眼倒地而去。 如此种种,发生在城墙各段。鲜卑士卒不知为何,今日汉军如此拼命,即便往日自诩勇士的鲜卑人,此时也是不少鲜卑人觉得背脊发凉。 于姜茁交战的拓跋邻分出不少心思观察整个战场,当然也瞧见今日汉军不同之处。身边亲卫士卒的减少,更是让拓跋邻心中些许惊惧。急忙令传令兵传令退兵,自己更是逼退姜茁等人之后,领着只剩下十来亲卫跃墙而下。 “呜...”鲜卑退兵号角声响起,顷刻间,鲜卑兵马如洪水般褪去。姜茁此时却不敢有丝毫追击之意,不为其他,只是许多新兵已杀红了双眼,甚至有数名新兵恍惚之间一跃而下,朝退兵的鲜卑追去。只可惜一众士兵神情不清,落地便伤到腿脚,倒在地上嗷嗷大叫,甚至有几人落地乃是金汁极多之处,更是被烫得不轻。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三十六章 哀战 鲜卑退兵乃是午时,此时的范夫人城更显破败。数日的强攻,城西城门已是摇摇欲坠,各面城墙之上更是数日鲜血未曾清晰,凝固之后乌黑一片。城内城外都冒着白色或者黑色浓烟,有鲜卑火矢所致,也有金汁蒸腾,混杂一起,让人烦闷。再混上金汁臭味和金汁烫伤士卒的肉味,让人不停作呕。 城下尸首暂时无人处理,有汉军的,有鲜卑军的,混乱的摆在各面城墙之下。即便烈日当头,但是不少新兵仍是觉得背脊发凉,周身阵阵阴冷气息让人心颤。 姜茁设法收拢的士卒尸身被带回城中,城中亲人面对至亲的离去,更是嚎啕大哭。即便迁徙而来,认定自己已是北域人的鲜卑、匈奴等人,此时也是对城外鲜卑恨之入骨。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安康的生活,被自己以往的同族亲手毁灭,那种刺骨的心痛更是让已在北域安定的旧时鲜卑人痛不欲生。 而此时城外十里之外的鲜卑营地,情况也好不到哪去。今日汉军的疯狂让鲜卑人心颤,尤其是见到往日作为同族的鲜卑人竟如此死命为汉庭效力,拓跋邻心痛不已。 鲜卑营地之中,虽然仍有两万余兵马,但伤兵太多,将近万余。若不是一直有游走部落兵马的加入,此时拓跋邻手中也只剩万余兵马。而伤兵的存在不仅极是浪费鲜卑粮草辎重,更是对其余士卒军心打击不小。若不是其余部落首领劝谏,拓跋邻早就心狠将此受伤的士卒尽数抛弃。 “项敖此人到底是何人?竟蛊惑本王子民为其如此卖命!”拓跋邻不过背上已离开的伤口,暴怒的扔着帐中可以随手拿的物件。 “单于息怒,养伤要紧!”原本为拓跋邻处理伤口的巫医赶紧劝道。 拓跋邻强压心中愤怒,再次盘坐道巫医身前,让其处理伤口。 “单于不必生气,姜茁此人定是向城内百姓许下不少好处,不然今日不会出现如此疯狂之状。况且越是如此越发显得城中守城兵力空虚。”拓跋邻手下部将劝解道。 “父王,阙万夫所言极是,姜茁此时不过困兽犹斗,临时反扑罢了。”拓跋诘汾毫不在意说道:“父王只需停歇一日,待明日汉军气竭,吾大军便可一举拿下范夫人城!” 拓跋邻闻言,也觉如此,便未再多说。 拓跋邻不主动攻击,姜茁暂时也只能拖着,昨日准备离城的百姓在城外被发现也被拓跋邻杀了不少,见机快的百姓逃得性命回到城内。今日见得如此惨象,胆小之人更是只窝在家中,等待战事的结束。对于此事,姜茁也觉得乃是人之常情,不过不少直爽的百姓却未放过,只要见得那曾离去的数百人,皆称胆小鬼,鄙视不已。 姜茁不敢主动出击,担忧最多的则是不知鲜卑军情,若是姜茁得知鲜卑有如此数量的伤兵,早就设计破鲜卑。奈何斥候无法突出城去,只得坚守。 不过估摸时日,项敖所派援兵应已到达,姜茁的心思也开始活络起来。恰逢鲜卑暂且罢兵,姜茁安排好城墙之下尸首的收容,独自一人在房内思讨对策。 虽然此时还不到四月,但是尸首堆积过多过久,皆会容易发生疫情。姜茁可不想好不容易守住的城池又被疫情困住,便命人道城外收回汉军士卒尸首,将鲜卑留在城下的两千余尸首尽数焚烧。至于发现仍生还的鲜卑士卒,姜茁也未手软,补上一刀便了事。 时至深夜,范夫人城中并未如同拓跋邻等猜测士气低迷。姜茁倒是要感谢拓跋邻,白日里的狠斗,竟让城中团结不少,不乱军民,不论种族,皆是同仇敌忾面对鲜卑。 虽然话语不多,虽然大多百姓仍在为死去的亲人哭泣,但城中百姓的矛头此时已尽数指向城外鲜卑。或许此次守城看不出太多效果,但若是范夫人城守住之后,定然不可同日而语。 威风阵阵,三月底的北疆仍是有些许寒意。月光之下,城中能够睡着的百姓并不多,尤其是白日里失去亲人的百姓。此时一众百姓正聚集在城中广场之上,在原本汉人的带领下,入籍北域的鲜卑、匈奴、胡人、羌人等在广场之上一起燃起香烛,烧了些许纸钱。 姜茁虽然看着如此场景,心中满是愧疚,但也有欣慰。沉重的气氛之下,更是包含着股股怒气,随时将会喷发。可想而知,来之不易的安康稳定被人破坏,让百姓失去亲人,一众百姓家中亲人是如何作想。 稍有学问之人,在如此气氛之下,情不自禁的朗声歌来:荏苒冬春谢,寒暑忽流易。之子归穷泉,重壤永幽隔。...如彼游川鱼,比目中路析。春风缘隙来,晨溜承檐滴。寝息何时忘,沉忧日盈积。庶几有时衰,庄缶犹可击。 虽然大多百姓不知其意,但诗词之中透露的点点滴滴对亲人的怀念之情却让百姓能够切身感受。有人抽咽,有人嚎啕大哭,也有人沉默不语。 见得如此,姜茁极想告知百姓援军将至,希望能给百姓些许安慰。然而,姜茁不甚肯定是否有鲜卑细作在城中,只得强行压住念头,以免误了军情。 范夫人城便在如此氛围之中迎来了翌日的清晨。春阳初上,洒下的日光渐渐给范夫人城带来些许生机,也让百姓心头生得些许暖意。而如此让人感觉到温暖的时辰,城外却传来轰隆之声。 鲜卑又至矣! “城主,俺兄长昨日被城外鲜卑残忍杀害,俺要报仇,求城主允许俺入伍,杀鲜卑!”姜茁还未上得城墙,便被数人跪下拦道,请命入伍。 “汝等家中可还有弟兄?” “回城主,没了!都没了!” “可有成家有后?” “还未成家!” “既如此汝等为何胡闹?汝等上有父母,下无继后之人,若是汝等有个三长两短如何向汝等先辈交代?若是冠军侯得知如此情景吾还同意汝等入伍,非斩了吾不可。”姜茁又是生气,又是怜悯,只得轻声抚慰道。 “可是城主,俺兄长...” “够了!”姜茁微怒:“百善孝为先,汝等首要便是侍奉父母,为先辈留得香火!本城主保证,定会守住范夫人城,保百姓安全。” 奈何姜茁所言难以反驳,几人只有心有不甘的退去。却仍未离开城墙附近,想跑些腿脚,为守城做些事情。姜茁见状若是再行阻止也太不近人情,只得随之。 “杀!”还未上得城墙,拓跋邻不再废话,便开始挥军强攻。或许拓跋邻伤势还未回复,今日攻城,姜茁并未见得拓跋邻亲来,或许只是在城下大营指挥。 如同往日,双方开始你来我往互相攻伐,守城攻城之间,不论汉军还是鲜卑军,一条条鲜红的人命不停的倒在双方无情的屠刀之下。一战便又是更为激烈的一日,如此强烈的对碰,双方都是伤亡惨重。 鲜卑此时已只剩下一万八千之数,而守城的士卒伤亡更甚,已是过半,城中还能站立加入守城的士卒堪堪突破两千之数。即便姜茁知晓援军将至,但见得此状心中也不免放不下的担忧。 “城主,能够防守的士卒只有约莫两千之数,若是按照今日城外鲜卑势头,恐怕明日吾等...” “吾知晓。”姜茁无奈的叹气道:“本不想太过牵连百姓,但为不让城破,茁只得行那毁人之事也!” “城主何意?” “下令吧,招募士卒,只要青壮都招来,不论家中是否独子,是否有后,只要自愿,皆招来!”姜茁心中极为沉重的说着:“以吾名义下令,不要污了主公的名声!” “城主大义!”堂下一众将领心中惊骇,心中极是佩服,更是无奈。 “报!” “可是发现援军踪迹?”姜茁闻言极为激动的站起来说道,声音都因太过激动略显尖锐。身旁一众将士也是激动不已。 “禀城主,并非援军!”亲卫也知姜茁近几日心中烦忧,略显歉意的说道:“只是城外射来传信的弓箭,不知何人所为!” 一众人闻言皆是泄气,心中叹息。 姜茁接过箭矢,拆下箭矢上的小竹筒,取出竹筒之中的书信。姜茁疑惑的看了眼周围众人,一众将领也是疑惑不解。 “姜城主辛苦,云驰援来迟,还望姜城主恕罪。”见得前数句,姜茁眼睛大瞪,呼吸急促,接着看信:“云奉主公之令,驰援姜城主,幸好来得及。此时云已在城外坡地隐秘,待明日鲜卑攻城疲累之时,云从鲜卑后军突袭,还请姜城主配合,吾二人一举歼灭鲜卑,为数日来战死的士卒和百姓雪仇。” 信中已是告知姜茁,赵云领五千骑兵,其中更有两千‘义从。信中也提到了城外鲜卑军大概情况,让姜茁恍然大悟,还是自己太过小心,若是能冒险出击,或许早已把拓跋邻击退。不过姜茁也不后悔,至少现在看来,范夫人城守住了。 “城主,此信可信?”姜茁将信件传阅之后,一众将领皆是惊疑不定。一众将领皆是姜茁从北域带出的地道汉人,姜茁也未曾担心。 “可信!”姜茁如释重负,心情极好的回到。能不可信么?信件上标注着只有北域高层将领才知晓的隐秘军令图,姜茁深信不疑。 “哈哈哈...既然如此,明日吾等定要将鲜卑杀得片甲不留,一雪前耻!” “哈哈哈...那是自然!” 姜茁望着一众高兴的将领,心中也是难抑兴奋之情。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三十七章 勇武赵云 除去姜茁及众位汉人将领,援军到来的消息并未传开。范夫人城中依旧一片压抑的气氛,让人踹不过气。对于今日主动要求协防的百姓,姜茁并未拒绝,只是安排得靠后。 为表现出拼死挣扎,又为减少士卒伤亡,姜茁将城中所有守城器具尽数拿出。滚木、金汁、箭矢等,生怕器具不够,更是将拒马,铁蒺藜等平日里并非拿来守城的攻防器具也拿到城墙之上。 姜茁更是突发奇想,将铁蒺藜尽数扔进金汁之中,看的一众将士心中发憷。攻城开始,姜茁便命人开始狂仍滚木,昨晚更是在滚木之上镶嵌不少废旧的铁片,鲜卑士卒碰上,不同往日闷响倒地,更多的则是被刺得哇哇大叫,还未反应,又是带有铁蒺藜的金汁倾盆而下。 见姜茁如此拼命防守,拓跋邻更觉范夫人城城中已无太多守城器械,于是,更为激烈的攻城战开始。双方兵力都减少不少,拓跋邻此时也只得同时攻打两门城门,其余城墙门仍是留下数百上前兵马威胁姜茁,让其不能专心防守主攻的两面城门。 如此简单计策对于姜茁来说并无太多用处,两面城门只安排一百老兵领着三四百早上自愿入伍的新兵便可防守下来。倒是拓跋邻带领亲卫突击的城门,姜茁深感压力。若不是心中一直念着城外援兵,姜茁恐怕已生退意,放弃城墙打巷战更好。 从辰时至午时,将近三个时辰的强攻,突上城墙的鲜卑越来越多,姜茁也是越来越焦急。“哔...砰!” 北域信号,是北域信号!姜茁心中大喝,他太着急了,此时见得北域信号,心中兴奋无以复加。 “义从起!”就在城门即将失守之时,鲜卑后方传来赵云清脆的朗喝。只是即便赵云嗓门再大,也抵不过数千人的喊杀声。一人不够,但是五千大军呢? “天鉴吾心!杀!杀!杀!”“轰隆隆...”随着五千人聚在一起喊杀声过后,便是震耳欲聋的马蹄声而起。 “哈哈...吾将军府援军已至,众将士,虽本城主杀他个痛快!”虽然十来里路仍显得较远,但是姜茁此时已是心定,赵云‘义从军标志太过明显。并非有何标志物件,而是每次‘义从随赵云而起时,即便相隔极远,也能感受到那浩然磅礴的正气,如同大山一般从天而降。 “杀!杀!杀!”范夫人城中士卒数日以来也是憋屈得不行,如此即将城破的场景之下见得援军,心中的憋屈与怒气同时爆发,战力飙升。竟奇迹般的将大多鲜卑压回城墙之外。 糟糕!拓跋邻心中大惊,如此情况下受两面夹击,危矣! “鸣号,千军退兵,中军上马迎敌,后军全力设法牵制汉军骑兵!”拓跋邻虽心中着急却也不是太过慌乱,赶紧翻下城墙,向大军下令。号令一出,拓跋邻军竟有序撤退,中军更是极为迅速上马备战,后军更是拼死意图挡住赵云铁骑。 大汉北疆一线皆由大军,项敖怎敢遣兵前来支援?此人又是何人,其军气势竟让本王有些许寒胆之意。撤退途中,拓跋邻心中数个为何一闪而过。而姜茁更是未犹豫,急命剩余能战的千余士卒骑上早就准备在城门附近的马屁,打开城门,追击而出。 “哼!有援军又如何,只要不是项敖亲来,尔等不过蝼蚁!”拓跋邻大声喝道,迅速整顿前军之后准备迎战出城追击的姜茁。 “‘义从五行阵起!”突入拓跋邻后军之时,赵云大喝,紧随其后的‘义从顷刻变阵。而剩余三千精锐骑兵,赵云领焦靖从侧翼迂回,前往城下与姜茁回合。 阵起的刹那,慌忙上马的鲜卑与冲势已成的赵云大军撞在一起。所谓五行,乃是一伍为队,不分主攻,不分辅助,呈环状,随时可转换兵马。 五人之中最前之人是为尖刀,无需杀敌,只需大乱敌军步伐,格挡或挑开敌军兵器,为之后二人制造杀敌之机,剩余二人便在之后补刀斩杀漏网,同时为之前三人补漏协防。若是敌弱,便成环装各自击杀,若是敌强,则以环状防守。此阵攻守兼备,毫不避开敌军,与敌军越是短兵相接,越显威力。以堂堂正正之势,冲杀敌军。 此阵乃是赵云按照之前成军之时军阵优化而来,也是赵云此次敢立下军令状孤军前往范夫人城的依仗。 不同项敖‘羽杀营,五行阵中士卒皆是无比清醒,不仅要时刻观察敌军漏洞,也要时刻盯着自己同泽是否会有危险。虽然需要极强的洞察力,但是阵中士卒击杀敌军却是最为省力,往往只需直刺,横劈等最为简单的枪术。 “杀!杀!杀!”冲入敌阵的‘义从,疯狂的喊杀着,却丝毫不乱,极为轻松的从慌乱的拓跋邻后军穿凿而过,而且几乎损失。后军约莫只有三千之数,拓跋邻重兵此时多在城墙不远的前军,即便攻城死伤不少,此时仍有六千之数。而整齐的中军约莫四千兵马,此时已奔腾起势,最有威胁。 而穿凿而过的三千后军,竟伤亡不半,此时能够立马而行的只有千余,况且在赵云穿凿余威之下,慌乱不已,暂时无法起势。既然如此,赵云并未将后军放在眼中,全军冲锋,向拓跋邻四千中军发起挑战。面对阵型冲势皆起的敌军,赵云并未布下任何阵型。 “天鉴吾心!”赵云朗声大喝 “义之所趋!杀!”身后‘义从随后大喝,向着敌军正面冲击而去。“轰隆隆...”“砰...”两军短兵相接,接着便是刀枪碰撞,喊杀震天。“噗!”“砰!”“啊...”刀枪刺肉声,兵卒坠马声和惨叫声,组成了中军对抗的旋律。 赵云一马当先,银胆龙枪急速挥舞,或刺、或劈、疑惑横扫。赵云身前,无一能够挡住赵云一击之人。‘义从紧随其后,与敌军交错而过,此时谈不上阵法,只论个人勇武。赵云想法极为简单,以堂堂正正之势,杀破敌胆。 不幸落马的士卒几乎无一幸免,皆是在乱军之中被马匹践踏致死。尤其是鲜卑军,乱军之中毫无措施,只要落马便是身殒之命。倒是汉军,前方袍泽坠马,跟随而来的骑兵便会尽力设法拉起同泽,双人同骑,左右配合。 一来二去,还未等前军拓跋邻发起进攻,赵云已穿过中军,朝拓跋邻所在的主力杀了过来。此时外围迂回而来的焦靖也赶到拓跋邻主力身前,姜茁也领骑兵出城,准备对拓跋邻发起攻击。 见到鲜卑主力的赵云更是未作停留,领着方才突出中军一半的‘义从杀向拓跋邻。 “拓跋邻,拿命来!”赵云不知拓跋邻在军中何处,只得大声狂喝,意图激怒拓跋邻。不过在拓跋邻看来,赵云不过一难得的武将,草原之上,除开项敖,他拓跋邻会惧何人? “无知小儿,吾便在此,尔等奈我何?”拓跋邻旧伤未复,也不敢托大。大喊之后便命人高举帅旗,欲引赵云孤军冲阵。赵云见状,瘪嘴不屑,大喊道:“鼠辈尔!” 赵云也是不傻,见状命旗兵下令,知会姜茁和焦靖二人,发起围攻。 “杀!”不等拓跋邻回话,姜茁和焦靖同时从另外两个方向向拓跋邻发起进攻。 “杀!”顷刻,四支兵马不约而同同时大喊,鲜卑军更是分散开来,各自朝姜茁、焦靖及赵云冲杀过去。 “哼!自寻死路!”赵云冷声一喝,命副手领兵作战,自己带着数十亲卫朝拓跋邻帅旗冲杀过去。“铛!”将至中军,赵云被拓跋邻亲卫硬生生挡下。 “汉将休得猖狂!”拓跋邻身前五名亲卫挺身而起,荡开赵云如疾风一般的一刺,欺身而上。 “来得好!”赵云大喝,左手一勒马缰,胯下宝马前蹄高抬,站立而起。还未等拓跋邻亲卫赞叹赵云马术了得,赵云一记下压,宝马前蹄一伸,便重重提在两位亲卫胸口。而赵云更是未曾停歇,一记横扫。剩余三人只有一人武艺了得,强行侧身格挡,其余二人被赵云拦腰斩断。 “哈哈哈...”赵云哈哈大笑吼道:“拓跋邻,今日乃是尔忌日!” “大言不惭!”拓跋邻怒喝一声,暴怒之下不再考虑其他,领着剩余亲卫突向赵云。“围杀无知小儿!”拓跋邻一阵叽里咕噜,赵云一句也未听懂,但是见到围住自己的数十亲卫,也知其意。 “哼!”赵云一声轻哼,再提马缰,在包围赵云的一众拓跋邻亲卫还未反应过来之时,赵云借助宝马起身之时,轻轻一纵,跳至马头高,一脚尖轻点马头,竟跃过众人,从空中自上而下一枪刺向拓跋邻。 原本得意的拓跋邻见状,心中惊惧,此人武艺了得,随即慌忙提刀格挡。可惜拓跋邻轻看赵云,赵云在枪尖即将碰触拓跋邻弯刀之时,在空中盘腰强扭。旋转两圈之后,赵云在拓跋邻还未反应过来之时,长枪自下而上,穿过拓跋邻下颚,枪尖突出头顶。 “拓跋邻已死,降者免死!”赵云借势立起身子,将拓跋邻尸首顶得老高。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三十八章 拓跋远遁,置州牧 “降者免死!降者免死!”紧随而来的亲卫,见赵云万军之中取拓跋邻首级,跟随赵云齐声大喝,一众亲卫更是对赵云无双武艺佩服不已。 “杀!为单于报仇!”还未等赵云及亲卫继续大喝,拓跋邻数百亲卫已是疯狂,暴怒之下双眼因充血便得赤红。 “杀!”一众亲卫不过自身安危,对于周身砍来的刀剑毫不在意,直接朝赵云及亲卫所在围杀而来。 赵云亲卫见状,便知拓跋邻亲卫即将拼命,急忙提醒周围一众汉军大喝道:“保护将军!” “哼!土鸡瓦狗!”赵云冷哼一声,双手横枪用力一甩,便将拓跋邻尸首抛向围攻而来的拓跋邻亲卫,随即大喝:“若有反抗,就地格杀!” “杀!”亲卫得令,保护赵云的同时,将赵云命令传至全军。 “赵将军已斩杀敌首,将士们,雪仇吧!杀!”姜茁见得混乱之中赵云传来的信息,朗声大喝,心中更是舒爽不已。 “杀!” “敌首已死!全军随吾杀!”焦靖也未耽搁,随同姜茁向鲜卑前军包围而去。 帅旗倒下,无人指挥,数千鲜卑前军毫无章法,混乱迎战。再加上汉军围杀而来的大军一直大喝拓跋邻已伏首,鲜卑前军更是军心不稳。 一众汉军更是毫不手软,见鲜卑组织不起有效反抗,在鲜卑军中不断冲杀。随着时间推移,鲜卑军中终于有士卒难以克制心中惊惧,丢下手中武器,跪地求饶。对于跪在地上的鲜卑士卒,汉军并不理会,继续举起屠刀砍杀仍在反抗的鲜卑军。 有一便有二,开先只有胆裂惊惧的数人求饶,其他犹豫甚至反抗之人见投降可活命,便跟着开始扔下武器,匍匐跪地。很快,投降的势头扩散开来,片刻不到,前军之中只剩下仍在不顾生死意图为拓跋邻报仇的数十亲卫。 “大势已去,尔等还不投降?”赵云此时已抽身出来,原本围攻赵云的拓跋邻亲卫,此时已开始被项敖亲卫围杀。 “哼!吾等乃单于亲卫,忠于单于,忠于鲜卑!既然单于已死,吾等唯死战尔!”剩余亲卫之中一人喘着粗气,沉声道来。 赵云闻言肃穆,原本低看鲜卑的心思也变得郑重不已,如此士卒应该得到尊重! “既然如此,那便战!” “‘义从听令!全力绞杀,不留活口!” “杀!”‘义从闻言,皆是大声喊杀围杀而上。 “杀!”一众鲜卑提起身体里最后的力气,大声喝道,似乎欲将即将逝去的生命身体里所有的生命力都爆发出来。数十精疲力竭的鲜卑士兵终于不敌‘义从,一盏茶时间,尽数到底。 “嘣...”待鲜卑士卒倒下,赵云带头将银色龙胆枪插于地上,右拳锤胸,向鲜卑倒下的士卒行肃穆行礼。身边一众武将作出同样姿势,崇敬的看着倒在血泊之中的鲜卑士卒。 “报!” “讲!”赵云望着血泊之中的鲜卑将士,拔起长枪。 “禀将军,有约莫将近千余鲜卑后军西逃,吾等追之不及,其余兵马还在追击四处乱逃的鲜卑!” “逃跑之人可知何人?” “属下不知!” “赵将军!”姜茁此时走上前来道:“若是鲜卑后军,定是拓跋邻之子,拓跋诘汾!” “哦?!”赵云好奇问道:“姜城主可知此人如何?可否对范夫人城再次造成威胁?” “吾听闻此子骄纵自大,不足为虑!”姜茁稍作考虑道:“不过此次鲜卑举族侵犯,若是西线攻打受降城的鲜卑再被大破,恐怕十年之内再无威胁!” “如此便好,主公已有安排,此次鲜卑不知轻重犯吾北域,吾等随主公定要重创其筋骨!”赵云有些愤恨的说道,心中也是极为窝火,并州、冀州叛军频出,百姓苦难,赵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若不是鲜卑胡来,估摸项敖早已派兵平叛去了。 “赵将军所言极是,吾等随主公定要造福百姓!”焦靖也在旁搭话。 随后,三人领兵将剩余胡乱逃窜的鲜卑追赶斩杀殆尽之后,夜黑之前便回到范夫人城中。赵云自从拜主之后,与高顺、姜炎等人倒是经常见面。难得与姜茁和焦靖相遇,赵云定然要好生好生联络感情。毕竟赵云也知,姜茁兄弟、焦猛兄弟都是跟随项敖一起出来,皆是亲信。 范夫人城危及刚解开,受降城中的高顺也和鲜卑相遇交战,不过高顺所领多为步兵,更是有‘陷阵营精锐,防守数万鲜卑攻城而已,高顺更是没有担心,只是要按照项敖要求,装出一副随时可破的姿态,让高顺甚感疲累。 至于姜炎防守的颓当城,更是和鲜卑骑兵打的火热,你来我往,互有得失。不过最为激烈的乃是项敖亲自防守的武泉显周围,轲比能领兵才能直追昔日檀石槐,威望在鲜卑族内也是甚高。原本攻打武泉县只有五万精兵,之后沿途加入轲比能队伍的鲜卑勇士更是络绎不绝,赶到武泉之时,轲比能兵马已突破八万之数,把项敖都下了一跳。 幸好项敖之前便在武泉县以北建立不少要塞,再借助汉外长城之利,方才能够与轲比能稍有周旋,若非如此,项敖恐怕只得命高顺尽快解决西线鲜卑,围攻轲比能和慕容博。 但是幽州一地就没有如此轻松了,此时东部诸多部落在宇文莫槐的带领下,大军压境。渔阳虽然有公孙瓒防备,但是张纯仍然在右北平一地闹腾,让公孙瓒无法施展,也是危及。至于辽西辽东一地本就无大将,辽东辽西又多种族混居,更难阻止防守,不过幸好混居,鲜卑也无法轻而易举入境。 北线危及,战报频频送至洛阳,刘宏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倒是不少世家却并未太多在意,毕竟北疆诸多贫瘠之地不少世家并未放在眼里,丢了便丢了。 而白波谷黄巾更是嚣张得不行。不仅攻下太原郡,更是乘大势攻下河东郡不少县城,威逼洛阳。四月,汝南郡葛陂更是响应白波大胜之势,再起黄巾,攻没郡县。 中平五年三月之时,太常刘焉以天下兵寇不息,上书灵帝,建议改刺史为州牧,以重其职。灵帝为镇压此起彼伏的农民起义,遂从刘焉之议,改刺史为州牧,并选派列卿、尚书出任州牧。 同月,任命刘虞为幽州牧,镇守幽州,平叛军,抵外族。任命丁原为并州牧,处理并州白波叛军一事;任命黄琬为豫州州牧。其余各州仍由刺史总督,暂不设州牧。至于北域不必多说,本就独立设政。只是还未曾给项敖颁布正式的任命文书而已,以卫将军之名代管罢了。 “主公,将军府胡长吏来信,称并州牧丁原来信求援,请求吾北域派兵增援太原郡平叛!” “并州牧?”项敖惊道:“何时又来州牧一说?” “主公连日征战尚不得知!”戏忠解释道:“上月陛下下诏,听从皇室宗亲刘虞建议,个别州设立州牧,掌军政,欲尽快平定天下叛乱。” “陛下糊涂!”项敖低声急喝:“如此放权地方,吾大汉不日必乱!” “主公此时急也无用!”戏忠也是叹气道:“诏令已告知天下,已设置幽州牧刘虞、豫州牧黄琬及并州牧丁原。” “幸好!”闻言,项敖略松气道:“刘虞乃是汉室宗亲,应无异心。黄琬乃是当世大儒,对朝廷忠心不二。至于丁原吾也曾详谈,对汉室也无二心。” “即便如此,割据之势已成也!” “哎!”项敖叹气,对于如此情形,项敖也改变不了何事,只得望着天空兴叹道。 “至于并州牧丁原请求援兵一事,暂且推脱,待吾北域收拾掉鲜卑之后再说。”项敖想了想道:“不过吾等仍是要表示表示,遣人送去辎重数车!” “诺!” “绍心痛百姓困苦,心痛大汉弥乱,然绍行孝,无可为也!今厚脸献计于刘州牧,苍天保佑得以成,乃是吾大汉之幸,汉室之幸也!今日绍书信刘州牧,聊表祝贺,望州牧切莫嫌弃!” 呵!袁绍此人倒有些意思!不过不管袁绍此意是为何,吾此时乃是封疆大使,足以!刘虞看着手中书信,心中略显兴奋。成为州牧之后,刘虞便可按照自己心中所想,实施政令,造福百姓。尤其是针对外族,刘虞一直不甚赞同汉朝往日一味残忍打压,杀害驱逐,招抚外族成为汉人附庸才是王道。 整个天下,或许只有刘虞、袁绍二人得知,重提州牧一事乃是袁绍提出,关乎整个大汉兴衰的决策竟然是袁绍一手在后推动。可是何人有曾知晓?又有何人能够阻止?即便刘虞此时也不甚在乎,完全沉迷在自己将会实现自己抱负的幻想之中,不可自拔。 而项敖更是紧急上奏洛阳,分析其中利弊,劝谏刘宏收回州牧权利,然而皆是枉然,徒劳而已。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三十九章 丁原惜吕布 “陛下,臣附言冠军侯上奏,天下各州,只需刺史巡查即可,并不需要州牧一职。”朝廷早朝,司徒丁宫见陛下器重的骠骑将军项敖上书谏言,再次站出反对州牧一职。 “且朝廷之前已把各地兵马招募一事下放郡县,此时若再设置州牧,臣恐有人或有异心!” 刘宏跪坐在朝堂之上,并未太多表情。设置州牧后果会如何,他如何不知?但又能如何?身为大汉帝王,却无太多权势。当初为求朝堂平衡,扶持宦官抵抗外戚、世家。现在已是尾大不掉,无法收场。 “司徒此言何意?言陛下识人不明乎?”刘宏身旁张让突然阴森说道。刘宏在旁闻言眉头一皱。 “尔等奸妄!”丁宫闻言气急大怒,转而拜向刘宏:“陛下,臣并无此意,实乃担忧大汉安危!” “陛下,司徒担忧不无道理。”太尉马日磾急忙战出劝谏道:“天下叛军频起,国库空虚,陛下为天下百姓安危放权地方,实乃良策。但需得朝廷加强州牧管控,方可稳固各方。” “陛下任命州牧皆是朝廷重臣,皇室宗亲,臣认为可行也!”张让起身拜道:“陛下此举时为英明之举!” “陛下...”丁宫欲再谏,却被刘宏打断。 “够了!”刘宏大喝:“卿等皆是朝廷重臣,大汉肱骨,朕自然知晓卿等用意。至于州牧一事暂且定下,不必多论!” 刘宏说罢,深深的望了眼张让,不再多说。朝廷之中一应大臣皆是低头不语,刘宏见状,心底怒气蓦然升起。 “有时日讨论此事,卿等还是给朕说说,如何平叛白波黄巾,如何抵御鲜卑入侵才是!” “陛下,臣谏言!” “卢卿请讲!” 卢植沉稳走出队列,缓缓说道:“北疆有骠骑将军守护,应无大碍,以臣看来,朝廷因看重白波黄巾才是!” “如何看重?” “白波黄巾乃是当年黄巾余孽,昨日何将军建议遣黑山军出兵太行平叛实为不妥!” “有何不妥,朝廷国库空虚,驱狼吞虎本事良策。汝卢子干如此反对,可是与黄巾有不见得人勾当?”原本沉默的何进,见卢植如此说道,大怒质问。 “陛下明鉴!”卢植闻言,黑着脸作揖拜道:“臣忠于汉室,忠于朝廷,大将军如此侮辱,下官受不起矣!” “陛下!卢尚书殚精竭虑,一心为汉,望陛下明鉴!”蔡邕也是吓了一跳,不曾想何进如此阴狠,一言不合竟然扣上如此大帽。 “望陛下明鉴!”一应世家子弟也是跟随求情,即便世家、党人各有斗争,但在对待刘宏近臣的外戚和宦官等奸妄,还是能够同心。 “朕自有辨别!”刘宏也是脸黑的看了眼何进,心中极是无语,屠夫果然是屠夫。若不是无人可用,刘宏也不会让何进掌如此重权。 “卢卿继续说来!” “陛下,黑山军虽已接收朝廷册封,但迟迟未曾解散昔日黄巾。要么不担忧朝廷之后算账,便是仍有异心。不论黑山军如何作想,此时若是命其遣兵平反,万一黑山反叛与白波合兵,恐怕...”卢植说道此处,不再多言,刘宏也非真正昏庸,定然明白卢植之意。 “以卢卿看来,当如何?” “陛下,黑山不能动,骠骑将军暂时也应无法驰援,便只有并州牧了!”卢植显得极为自信道:“并州多勇士,操练成军之后各个骁勇,且并州牧丁原本就武将出身,领兵之能也是非凡。况且臣昔日与骠骑将军书信讨论兵法时曾听闻并州牧幕僚之中有一大将着实了得,鲜卑人称飞将。” “哦?!飞将?还得项卿赞许?何人?” “此人名吕布,有无双之能,昔日骠骑将军征讨鲜卑之时多次曾得此人相助!” 刘宏闻言,思讨许久,依稀记得在往日项敖奏章之中有提到过此人,之时刘宏未曾重视。 “既如此,即可命并州牧丁原招募兵马,协助太原、河东各郡平叛!” “陛下英明!” 虽然朝中各派多有间隙,但在对付叛军一事之上,一应大臣还是极为上心,见卢植举荐,也未反对,想来骠骑将军看重之人定有不凡之处,待平叛之后再论其他。 很快朝廷诏令便传至丁原所在的雁门郡治所阴馆。 “州牧,可否给布换换职务,主薄事务让布确实头大。”此时雁门郡治所阴馆,吕布正在丁原面前苦着脸抱怨:“布宁愿领兵巡视各地都好!” 丁原望着一脸苦样的吕布,甚是觉得好笑。能让九尺大汉苦城如此表情,让丁原也是无话可说。 “奉先,个人勇武在千军万马之前也是徒劳。奉先切记,多作学问,学习政事才是!” “是是是!”吕布自从跟随丁原以来,知晓丁原看重,更是悉心栽培,奈何吕布看着书简都感觉头昏脑涨,如何学习?但是丁原盛情,吕布又不好拒绝,只好一直称是。 丁原见状也是无奈苦笑。 “奉先,骠骑将军北疆防务慎重,未能驰援。不过朝廷诏令已至,命吾等即可招募兵马,驰援太原。” “既然明公已是州牧,有自行决断并州一应军政之事,为何还要等待朝廷诏令?”吕布不明为何。 “即便已是州牧,也是大汉之臣。”丁原郑重道:“奉先切记,日后为官,不仅要一心为民,报效朝廷,更要懂得保全自身。陛下身侧多奸妄,吾等需要小心才是!” 吕布闻言,似懂非懂的点着头。 “主薄事务奉先且放下,即可传令并州各地,招募兵马。本州牧去会会白波黄巾!” “诺!”吕布闻言,眼睛瞬间发亮,兴奋的领命离去。 “哎,如此良才,吾定要倾尽所有教导,日后替陛下清除陛下身边奸妄!”望着兴奋离去的吕布,丁原喃喃自语道。 并州百姓本多彪悍,丁原一纸募兵令至,各郡纷纷响应,不过三日光景,便招募到两万兵马。虽不及白波黄巾十数万兵马骇人,但官军兵甲却要锋利不少,不论计谋,也可敌白波五万兵马战力。再加上河东中央军和得当的计谋,征讨白波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驾!”吕布打马领头,带领着招募不久的兵马尽数赶往太原郡治。此时吕布是兴奋的,往日任命各郡都尉,领得最多的兵马也只有两三千之数,哪有今日威风。即便凭借功勋封得六品将军,也无今日如此意气风发之样。 吕布虽然兴奋,也未被冲昏头脑。吕布可是想要打胜仗的,如此新兵直接上阵,恐伤亡不低。盂县以南狼孟县此时已被白波军占领,赶到太原郡盂县之时,便入城驻扎,不再前行,操练新兵。况且形式不明,吕布打算以大势压进,给白波压力,让河东一带压力稍减。待兵马操练得稍有战力之后,在发兵狼孟县,威逼晋阳。 “渠帅,并州兵马已赶到盂县驻扎!” “人马几何?” “观之军阵,约莫两万之数!” 郭太面色沉重,细观舆图片刻后道:“令各部将军速来见本帅!” “诺!”亲卫领命迅速退去。 素问并州牧丁原能征善战,想来日后对战不甚如此容易讨得好处。郭太微微叹气,心间萦绕着担忧,暗自思讨。 或许郭太等人对丁原还是有些许惧怕,待吕布陈兵盂县之时,郭太一众急忙调整兵马部署。撤去攻伐河东的大部分重兵,放弃数个县城,转道赶回晋阳。即便如此,河东襄陵、临汾各个大县仍是有白波重兵把守。加上扶风之地有西凉叛军驻扎,河东、弘农一带兵马也不敢妄动,司隶战事便如此僵持,三方都未打算主动出击。 而撤回的白波兵马,急速涌到晋阳周边,昭余泽周边各城不满了兵力。郭太更是在狼孟城内设置万余兵马防守,各式各样的守城器械堆满城头,让吕布派遣来的斥候都看的背脊发凉。太原如此重兵,吕布暂时更是不敢乱动,每日领着张辽、魏续等人操练兵马,随时备战,只待丁原一声令下。 “将军,白波如此死守,吾等如何攻城才是?”魏续一脸苦闷,甚感憋屈。 “阿续不必着急,吾等乃是官军,名正言顺。若一直拖延,更为不利的是白波才是!”张辽在旁拍了拍魏续臂膀,安慰道。 “文远所言极是!吾等此时首要,乃是操练兵马。他日待州牧一声令下,吾等有可战之力,方不辜负州牧信任!”吕布虽然脸色沉重,但是却显得极为沉稳的说道。 操练之余,吕布与张辽在校场相见。 “奉先,辽心甚感激!” “文远不必如此,吾二人乃是好友,些许举荐不过举手之劳。”吕布摆手真挚道:“况且文远本就胸怀大才,勇武有加,能够同朝为官,也是布之幸也!” 张辽看着脸色真挚的吕布,心间泛起暖意,不再多说,对着吕布熊抱,咚咚咚的拍着吕布的虎背。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四十章 吕布逞威,战将破城 “将军,吾等一直如此对峙也不是办法!”张辽与吕布站立于舆图旁,结合前线传回的情报,皱眉说道。 吕布闻言,拨开放置于舆图之上狼孟县周边的标注沉思片刻道:“强攻也不是不可,只是州牧信任,将如此难得招募的兵马交于布,若是强攻,恐怕伤亡过大。” “哦?!如何强攻?” “简单!只需文远领兵屯于汾水以北,阻断晋阳援军,只需两日,吾便可强破狼孟!”吕布右手食指钉在舆图狼孟县城之上,极为自信的说道。 “嗯!?”张辽暗哼一声,惊叹吕布如此自信的同时,也有些许质疑吕布所言。 “报!” “禀将军,州牧诏令,即可出兵,攻打狼孟!” “州牧可有其他指示?”张辽心惊,吾任何谋略,直接攻打,是非智举。 “州牧有言,朝廷催促,不得已为之!州牧还说,吕将军不必担忧晋阳援军,州牧此时已领兵由西太行山压进晋阳境内,佯作攻打晋阳县城!” “哈哈...”吕布闻言哈哈大笑:“州牧知吾也!” “全军整兵,明日辰时,挥军狼孟!”吕布笑罢,大步流星走出帐中,对着身边一应亲兵朗声命令道。 “诺!”亲兵领命,急速朝各大兵营而去。张辽立于吕布身后,为吕布得到重视高兴的同时,也略微担忧强攻不利的后果。 一时间,整个盂县城内城外,兵马涌动。百姓不知何故,甚至以为黄巾来犯,吓得回到各自家中,紧锁房门。 翌日,吕布整顿兵马,携部将张辽、魏续等引兵出城,直捣狼孟。狼孟县城与盂县县城相隔不过几十里路,即便吕布所领兵马有不少步兵,也不过两个时辰赶到狼孟。 “守城何人,可敢应战?” 吕布领兵行至狼孟城下,摆好阵势,单枪匹马冲到城门不远处朗声叫阵。 “城下狗官,休得放肆!” “尔等反贼,可敢应战?”吕布并未理会,仍是朗声大喝。 防守狼孟的乃是白波首领之一胡才,胡才乃并州人士,凭借自己一身武艺,受上党与太原交界千亩聚县游侠儿拥戴,时奉黄巾作乱,便起兵反汉,还未多有作为,张角等人便兵败身亡。之后一直携众躲藏山林之间。 此次郭太起兵造反,胡才便携众归附,一同反汉。自起兵以来,胡才都是因不凡武艺,在白波军中占得不凡地位。 起兵之前,郭太也曾听闻过吕布威名,但并未确实见得。今日见吕布在城下叫喧,心中当然不喜。 “本将乃白波渠帅,狗官休得猖狂!”说罢,胡才便转身走下城墙,准备出城迎战吕布。 “渠帅!末将曾闻吕布乃是并州无双勇士,渠帅切莫冲动,固守城池,求援晋阳才是!”胡才副手见其渠帅如此冲动,赶紧谏言道。 “无双勇士?本将军天生神力,斗将无数,还惧其无名之辈?”胡才闻言心中更是恼怒,甩开副手阻拦的手臂,从亲卫手中接过战马。 “开城门!” “渠帅!” “别废话,速开城门!”胡才恼怒大喝,双眼瞪得如同铜铃。 “诺!”副手无奈,只得令人打开城门。 “驾!”胡才双腿打马,急速朝城外冲去。 “汝等赶紧随后跟上,为渠帅压阵!”副手见状,赶紧命身旁数名亲卫跟随而上,意图保护胡才安危。 “白波渠帅胡才?” 吕布盯着停在身前约莫十丈的胡才,不屑问道。 “胡爷爷是也!”胡才闻言,更是恼怒喝道:“狗官猖狂,待爷劈尔于斧下,破尔军阵!” “大言不惭!”吕布本事不屑,但胡才如此莽夫之言,确实让吕布怒气横生:“蛾贼看戟!” 吕布一声大喝,脸色狠厉的纵马冲向胡才。 “来的好!”胡才也是不惧,哈哈一笑,打马而上。 十丈距离在两匹战马急速之下片刻便至。 “呀!”胡才先发制人,在二人错马而过之时,附身马背,举刀横劈,意图杀吕布错手。 “哼!”吕布暗哼,并未作任何格挡。“嘶...”吕布暗夹马腹,战马吃疼瞬间提速。刹那绕过胡才钢刀,错身到胡才身后。 “喝!”吕布并未放慢马速,错身之后,也往后瞧,便是一记摔手横扫。 错身之时,胡才便已大急,身后传来凌冽的杀意更是让胡才满身鸡皮疙瘩骤起。情急之下的胡才来不及多作考虑,慌乱之中将钢刀置于背膀,准备用身躯强行接下吕布强攻。 “铛...”胡才只觉耳朵轰鸣,脑袋嗡嗡作响,再加上吕布雷霆版的力道,即便胡才不凡骑术,也险些掉下马来。胡才强甩脑袋,意图让自己尽快清醒。附身向后瞄了眼吕布走向,胡才赶紧策马转向,朝出城来的数位亲卫靠拢。 好生霸道,好生了得!胡才此时方才清醒过来,原来吕布此人如此了得,只是一招,几乎让胡才失去再战之力。 “哼!想跑?晚了!”吕布一直注意着胡才动向,见得胡才向压阵的亲卫靠拢,猛提马缰! “嘶...”战马再次狂鸣,立身而起的战马便被吕布如此轻易转向。 “驾!”吕布更是未曾停顿,拍马追去。 “快!快!快拦住此人!”胡才见状,心中大惊。吕布骑术了得,武艺更是超胡才不知凡几,见吕布并未放弃,胡才心惊胆战。 “休伤将军!杀!”数名亲卫也非胆小之人,见得自己将军命危,反应过来策马迎上吕布。 “螳臂当车!死命来!”吕布迎上数亲卫,丝毫不惧。此时吕布如同鬼神一般,脸色狰狞,杀气涌动。迎着吕布杀意而上的亲卫,在吕布气势压制之下,竟无丝毫反抗,被吕布方天戟一记下劈,连人带马分尸而死。 而吕布对此毫无知觉般,对胡才亲卫数人每人一记,或劈,或斩,或刺。不到片刻,数名亲卫便死于吕布抢下,而惊惧的胡才更是附身于马匹之上,死命朝城门冲去。 城墙之上上千弓箭手,满弓防备,若是吕布敢追击,便打算放箭射杀。吕布望了眼城墙上的弓箭手,立马不动,从战马左侧拿出吕布寻人特制的铁弓,搭上箭矢拉满弓弦。 “渠帅!小心身后!”城墙之上的副将更是大惊,见吕布如此淡定,定然箭术也是非凡,便大喊提醒胡才。 胡才闻言,原本放松下来的身子骤然绷紧。 “蹦...”清脆声响突然传遍城墙之下,还未待众人反应,又是一声“噗!”回响而起。 吕布射出的长箭从胡才背心直插而入,巨大的贯力带着胡才身躯飞离马背,向前滑行两丈有余才停了下来。胡才费力翻过匍匐的身子,低头看了眼透体而出的箭头,再抬头望了眼将近二十丈远的吕布,心中无限疑惑:此人五十步竟命中本将要害?如何做到的? 然而无人能给胡才回答,胡才呼吸逐渐变粗,说能见到的事务更是迷离。但是二十丈距离的吕布他却看得极为清楚,五官分明,不怒自威,确实是英雄豪杰之象。胡才缓缓闭上双眼,紧握箭头的右手也垂了下来,伴随着心间的感叹,胡才软下身躯,趟在地上一动不动。 “渠帅...”副将见状,厉声大喝!心中更是兔死狐悲之感,渠帅如此简单便被射杀,吾等又有何能耐? “渠帅!”城上守兵更是悲情大喊,渠帅走了,他们还远么? 吕布望着城墙之上不听嘶吼的黄巾反贼,并无任何同情。接着缓缓举起手中方天戟,朝着狼孟县城方向的虚空猛力一刺。 “杀!” 张辽见状,便知吕布何意,敌军主帅已死,此时乃是攻城良机,万不可错过。 “攻城步兵突袭,弓手营随后压制,骑兵突袭,抛射骚扰!”张辽急速下达命令之后,更是骑马亲上,一声大喝:“全军突袭,夺下狼孟!杀!” “杀!”“咚咚咚...” 顷刻间,喊杀声,击鼓声传遍战场,并州兵更是如同嗜血狼崽一般,全军蜂拥而上。 待大军跟上,吕布并未退下,而是与张辽、魏续等人亲临前线,在兵卒的协助下,迅速登上城墙。 “杀!”吕布登上城墙之后也不废话,一声喊杀,举起方天戟瞬间清空面前数名守城士卒。之后张辽、魏续及吕布亲卫跟随而上,不到一炷香时间,数丈城墙便已落入吕布军手中。 “阿续,速速领步兵占据城门!” “诺!” “文远协助,待城破之时,即可召集骑兵追杀作乱白波!” “诺!” 二人领命,带着数十名军中勇士翻墙而下,落入城中。 “快快快!拦下官军,守住城门!”胡才副将见状,已是慌乱不已,若是城门被夺,狼孟便失,等待他们的便是无情的屠杀! “杀!”虽然心中胆怯,但是白波叛军也知他们败兵的后果。不愿等死的白波士兵奋起反抗,对朝着城门突进的张辽一部发起猛烈的攻击。 然而在吕布所领的勇猛有余的并州士卒面前一切皆是枉然。再加上城墙稳固之后,吕布跃下城墙,加入城门争夺,不到片刻,城门被魏续打开。 “杀!”“踢踏踏...”“嘶...”城门打开瞬间,张辽领着早有准备的骑兵涌入城中。如此一来,狼孟被破已成定局。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四十一章 太原僵持 “文远,此战损失几何?” “禀将军,此战伤亡三千,皆是城中顽兵巷战抵抗所为!”张辽对此战战果了然于胸道:“不过却是缴获不少粮草辎重,钱财也有不少。” 吕布接过张辽统计的账目,细细看来。稍作思考之后道:“文远,先用缴获的钱财按照朝廷所定制度发放抚恤金吧!” “不可,将军!”魏续出言阻止道:“缴获钱财虽不少,但是要向朝廷上缴不少,何况招募的士卒军饷也未曾发放,若是太多用于伤亡抚恤,恐不挤也!” “有何不可?”吕布闻言些许愤怒:“吾并州军士为朝廷卖命,若是等待朝廷下方抚恤,中途不知又被贪官污吏贪墨多少?即便如此,吾便先行发放,日后上报朝廷便可,想必州牧也会赞同。” “可是,将军...” “好了,就如此定下!”吕布沉声喝道:“文远,速速安排抚恤一事!” “诺!”张辽心中对吕布决定佩服不已,若是自己,断不敢如此独断。 “吾知阿续为吾着想,可是阿续,若是吾等皆是如此对待士卒,日后有何人愿为朝廷卖命?”吕布待张辽离去之后安慰魏续道:“如今吾大汉风云飘摇,宦官蒙蔽陛下,外戚只顾争权夺势。若吾等不再多为朝廷着想,日后大汉会如何?阿续随吾抵御鲜卑数年,难道不知若是大汉势弱,吾边境百姓又会如何?” 魏续闻言,虽然知其道理,但是心中仍是闷闷不乐。“续佩服将军志气,可是若朝中奸妄以此诬陷将军又当如何?” “哈哈...”吕布闻言哈哈大笑道:“吾吕布行的直,坐得正,又有何惧?” 魏续望着大笑着离开的吕布,不知如何作答。将军如此定容易被奸人所害,阿续定要死随将军,护将军周全!魏续暗自想到,眼神笃定的跟着吕布走出帐内。 狼孟被夺,白波军并未如同吕布担心的大举进攻狼孟。晋阳、阳邑一线守兵并未太多动作,而是移兵增加防守,作出死守姿态。而并州牧丁原也来信告知吕布暂且按兵不动,以待时机。 昭余泽附近各县各城,皆是地势平坦,各城之间又互为犄角,以丁原此时三万不到兵力想要强攻实乃痴人说梦。原本昭余泽以东西山一地多匈奴,若不是之前项敖将大多匈奴迁至朔方,此时还可下诏命令南匈奴出兵协助。但此时的西山一带却鲜有人迹。 而昭余泽以西又有天然屏障谒戾山,将上党郡兵马完全格挡在东面,无法驰援。 如此一来,想要攻破晋阳至邬县一带城池,只有从北面阳曲或南面冠爵津入手。而北面此时白波以大军入驻阳曲,让丁原、吕布等人无从入手。 南面别说冠爵津,即便临汾、降邑一带也被白波大军占领,朝廷大军已在此时与白波鏖战数月仍是未果。白波战事只得暂时如此僵持。 “已过数月,为何战事还无进展!”刘宏在朝堂之上大发雷霆。年前不知何人献上所谓金丹,让刘宏此时面色红润,英气逼人,完全不复往日颓唐。 “都是哑巴?嗯?!”刘宏见朝堂一应大臣都低头不语,更是怒不可止。 “大将军,可有良策?”刘宏强压心中怒气,呼出何进。 “陛...陛下!贼军势大,此时不可力敌,臣以为可如同黑山,封赏官职,招抚便是!”何进满脸大汗,些许颤抖的试探答道。 “招抚、招抚、又是招抚!”刘宏一脚踢翻面前凭几,怒发冲冠道:“朕之天下便是如此便宜可得?项敖入朝为官,只需聚众叛乱?哈?” 何进更是吓得双腿发软,噗通一声匍匐道地上,不敢言语。 “卢尚书!” “臣在!”在何进被训斥之时,卢植就只轮到自己了。尚书主兵事,白波势大,威胁洛阳,他这个尚书不被问责才怪。 “朕之前分封州牧,命丁原攻伐白波,卢尚书即未赞同也未反对,如今已如此境地,卢卿可有何说法?” 以卢植看来,此时境地已是极好,朝廷无力增派大军,此时能够僵持,已是不凡。但是刘宏却向尽快平定白波,若无大军压境,实乃妄想。 卢植无法,只得硬着头皮说道:“陛下,白波攻占太原昭余泽附近各县,虽然易守难攻,但是以臣看来,此地也是困兽之地,待敌军抢掠的粮草辎重耗尽之时便是白波不攻自破之时。” “况且...” “况且如何?”见卢植欲言又止,刘宏沉声质问。 “况且朝廷此时国库空虚,实在无力大兴兵戈。兵法有云,不战而屈人之兵乃是上策,臣死谏,困死白波贼兵!”卢植说道此处,背心已是冷汗直冒,不知如此言论会迎来刘宏如何雷霆之怒。 意料之中的爆发并未出现,卢植又不敢窥视帝颜,心中更是紧张。即便闻名当世的大儒卢植,面对喜怒无常的刘宏,卢植也是心中忐忑。 “诸卿可有异议?”刘宏突然恢复平和,跪坐回龙榻温和问道。 卢植闻言,大松一口气,心中暗讨,逃过一劫。 “臣复议!”朝堂一众官吏不知刘宏到底为何,不敢随便作答,只有蔡邕出声,冒死回应。 蔡邕出声之后,司徒丁宫、太尉马日磾等一应大臣方才出声复议。 “众卿所言不无道理。”刘宏并未再次生气,缓声道:“吾大汉疆域自高祖、武帝以来,无不是用赫赫战功威服天下。不论叛军抑或边陲宵小,无不伏首。朕自幼登基,享先祖盈阴,未曾上马便执掌天下。数年来大汉天灾不断,逼得百姓无以为继。” “朕心中实为愧疚,有负祖宗。” 刘宏突然变性,如此委婉,如此自责姿态,让朝廷重臣难以置信。即便连张让、何进等人也是忍不住抬头望向刘宏。 “朕已想得明白,在位之时,仍要为大汉作更多贡献,为先辈挣得些许荣耀。今日早朝之后昭告天下,朕御驾亲征,平叛白波!” 朝堂之中顷刻安静无比,一应大臣更是如同默契一般,抬头瞪着大眼望向刘宏,脑海里回想着四个字:又抽风了?当然无人敢说而已。 “陛下,不可!”首先回过神的卢植,已是被吓得魂不附体,毫不顾忌君臣之礼,在朝堂之上大喝出来:“陛下乃是天子,岂可置命桅樯之下?臣愿代陛下出征,全力平定叛军!请陛下收回诏令!” “陛下不可,卢尚书所言甚是。陛下身躯乃是龙体,乃是天下之希望,定不可以身犯险。” “臣复太尉之意!”蔡邕接下马日磾话来极为郑重说道:“陛下,国不可一日无主,天下百姓诸多事宜还得由陛下亲自处理,怎可随意离去!” “臣复议!” “臣...”“臣复议...” 瞬间,朝堂一阵混乱,全是阻止刘宏御驾亲征的念头,太吓人了。 “成何体统!”刘宏再次站立起来,大声喝道。 待朝堂安静些许,刘宏继续说道:“有何不可?既然白波与朕大军相持不下,待朕亲征,携天下之势,壮朕铁甲军士军心,白波本是叛军,亦会惧怕朕才是。” “陛下,行军打仗危机四伏。陛下乃是天子,若陛下稍有闪失,吾等如何向天下百姓交代,如何向先祖交代?臣死谏,请陛下收回成命!”蔡邕跪拜与朝堂之中,已是打算豁出性命,定要阻拦刘宏。 “不必再劝!”刘宏甩袖大怒道:“朕乃是高祖、光武帝之后,岂有惧怕之理!” “陛下...”不仅一应大臣,连张让、何进都赶紧站出身,俯身跪下,准备劝谏。 “若有人再多霍乱,朕定斩不饶!”刘宏怒目瞪着朝堂之中还欲说话的大臣,怒喝道。 顷刻,朝堂之中不再有人言语。 “若陛下执意亲征,需带臣跟随左右,报陛下安全,不若如此,臣冒死不同!”卢植见刘宏如此笃定,也不敢再抚其虎须,只得退而求其次。 “准奏!”刘宏也知若是不同意,以卢植刚直性子,恐怕真是要冒死谏之。 “臣愿同往!”紧接着,一应达成跟风拜奏。 “胡闹!”刘宏本已消气,见状又是怒由心生:“卿等以为出征乃是出游?” “朕御驾亲征事宜由卢尚书安排,其余爱卿可得好好守住洛阳,切莫怠慢!” “臣等尊圣令!” 不到半月是日,刘宏御驾亲征白波诏书如同飞蛾一般席卷天下。天下为之哗然,为之震惊。整个洛阳更是如临大敌,重新部署各地兵马。何进本是刘宏亲信,蔡邕品行刚直,加上有项敖重臣子弟,刘宏便将洛阳皇城防守由二人负责,平日里的政事便有三公商议决定。 刘宏也非愚蠢之辈,更是命亲信宦官蹇硕暂时总领禁卫军。三方互为牵制,以防万一政变。 整军半月有余,卢植安排好一切出征事宜之后,便跟随刘宏亲征白波叛军。刘宏此行虽然极为冒险,但确实极大提升大汉官军军心,战果居然超出了各方名士的猜测。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四十二章 御驾亲征,刘宏病重 “什么?陛下亲征?”曹操本是悠闲喝茶品着手中项敖传出不多的诗词,却是被如此消息惊得茶水洒了一身。 “兄长,不错!”夏侯渊一边为曹操擦拭身上茶水一边回答道。 “朝中无人反对?” “各方大臣都反对,但是陛下已是绝议。” “兄长甚是担忧?”重新给曹操斟满茶水问道:“如果兄长太过担心,吾等可招募兵马前往河东助阵,毕竟东郡离河东也不是太远。” “不可!”曹操沉鸣片刻道:“吾等驰援必过河南,若是被误认叛军可就累及吾等族人!” 夏侯渊闻言,亦是皱眉点头。 “希望陛下此行安全便好吧!”曹操轻声说道,不知是说给夏侯渊听,还是说与自己听。 汝南袁府。 “主上,此次乃是好时机,吾等是否...”黑衣人说着,单手作出割喉之姿。 “回光返照而已,安心观之便是,不必徒增事端!”袁绍闻言略作停顿,随后淡然说道,似乎不甚上心。 “诺!” “可有联络到董卓?” “回主上,董卓不识时务,并不打算合谋!”黑衣人回道:“仆已准备安排人刺杀之,主上放心,不会泄露!” “呵呵,不用!”袁绍略显阴狠的笑道:“本就未打算与莽夫合作,只要让其知晓便可!” “诺!” 呵呵,不想董卓此厮野心不小啊!不过野心大又如何?吾袁氏可是尔等一般世家可比?别弄得粉身碎骨才好啊!袁绍抿了一口清茶,阴沉的笑着。 哎!此时襄阳庞德公住处,青年望着天空暗自叹气。此人乃是当年拜访过项敖的郭嘉,在得知各方传来的消息之后,郭嘉心惊不已,好大一盘棋。心惊的同时,对当日项敖言论的疑惑越发看不清。 明明乃是初夏郎朗晴空,不知为何,郭嘉总觉周边沉寂,沉寂得让人心烦,沉寂得让人心颤。 “奉孝哥哥,为何叹气?”郭嘉闻言,转身抱起迎面奔来的童子道:“不为何,心中烦闷而已。阿亮今日学业完成了?” “是呀是呀,今日学的高祖创汉呢!高祖好生了得!” “那是自然!”郭嘉轻笑,放下孩童,牵起孩童小手望庞德公房屋走去。诸葛亮啊诸葛亮,世间又多一妖孽,有骠骑将军还不够么,还来个诸葛亮,让吾等所谓才子如何活?念及至此,郭嘉心中苦笑。 待郭嘉离去之后,从方才山坡之下走上一少年,约莫岁十。少年衣着锦缎,比郭嘉衣着奢华不少。少年长相显得极为普通,眉宇之间更是显得有些鲁钝。少年姓庞,名统,庞德公乃是其从父,深得庞德公喜爱。庞统却因显得有些鲁钝,很少与各大世家子弟交流,安心在从父庞德公之下求学。 “卢卿,前方何地?” “已过夏阳,即将到达皮氏之地!” “何时可登岸?”刘宏心中些许着急问道,十数日尽是水路,刘宏甚觉无聊。 “到达皮氏便登岸到达前线,白波有驻军于冀亭,与皮氏、耿乡朝廷大军对峙!” “哦?!”刘宏闻言,瞬间来劲道:“甚好,登岸之后略作修整,即可合兵耿乡,征讨白波!” “诺!”卢植应声领命,两岸更是不间断斥候来回探路。卢植十数日来更是未曾好生合过眼,终日守在刘宏身侧。 御驾亲征也并非玩笑,待白波军闻讯刘宏抵达皮氏一代时,军中却是骚动不已。尤其是对汉庭余威仍有些许畏惧的造反百姓,更是整日胆战心惊的,不知白波军能否挡住刘宏兵锋。 “渠帅,探子来报,刘宏已领兵到达皮氏一带!” “哦?!”郭太闻言,来到府衙之中设置的舆图旁细细看来。 “杨奉将军可有回信?” “禀渠帅,杨奉将军回信表示死守不退!” “速速遣斥候传本帅军令!”郭太郑重说道:“告知杨奉将军,刘宏亲临前线,定让官军军心振奋,吾军不宜与官军硬碰。命杨奉将军,设兵屯于冀亭、临汾、降邑、冀城,交互防守,另设重兵于白波谷前段,并且层层机关陷阱防御,切莫让官军冲破白波谷,进军永安!” “诺!” “等等!” “渠帅!” “告知杨奉将军,冀亭、冀城等城池不必死守,但白波谷别给本帅丢了!” “诺!” “禀陛下,禀中郎将!白波防御工事似乎有所变动!” “哦?!如何变动?”刘宏来到中帐内的舆图旁,问道。 “白波本是重兵驻守冀亭、降邑!今日清晨才发现,白波军大军已从冀亭、降邑撤出大量兵马,回旋至临汾之后的白波谷中,之后去向不明!” 刘宏闻言,皱着眉头看着舆图。卢植更是在旁深思不已,思讨白波如此调动乃是为何! “卢卿以为如何?”刘宏瞅了半晌,实在是没看懂是为何,只得询问身旁卢植。 “陛下,臣初来,对于白波作战仍是不甚太过了解,如此情况还得询问之前督战的将军才是!” “督战乃是何人?” “启禀陛下,乃是河东太守韩纯!” “速速招来!” “诺!” “臣韩纯拜见陛下!” “韩卿免礼!”刘宏单手虚抬道:“河东战事辛苦卿也!” “为陛下效力,为大汉尽忠乃臣职责!”韩纯作揖深拜,铿锵道。 “朕之大汉有如同韩卿肱骨,定不衰也!”刘宏浅浅的赞扬,接着道:“方才探子回报,白波防御工事今日骤变乃是为何?” “陛下!”韩纯再次行礼道:“白波之前悍怼朝廷天兵,乃是狂妄至极。今陛下御驾亲来,臣以为白波军定是惧怕陛下雄威,方才后撤!” 刘宏闻言皱眉想到,都造反了还惧怕朕雄威?扯犊子乎?刘宏无奈只得望向卢植,毕竟兵家之事卢植更为在行。 “韩太守所言或许不假!”卢植沉思许久方才作出回应:“陛下携大汉雄威,定能壮吾军心。贼军似乎要暂避吾军锋芒,之后再徐徐图之。” “哈哈...”刘宏闻言哈哈大笑道:“白波军也不过尔尔!韩卿,即可下令,整军发兵!” 韩纯望着得意的刘宏,心中苦笑:希望陛下别胡乱指挥,累及三军。之后更是斜眼瞄向卢植,询问其意。见卢植也点头同意,才领命而去。 果如卢植所料,冀亭、降邑、冀城守兵不足千人,城内一应百姓、粮草辎重及钱财等尽数被白波军掠夺干净。不到五日时间便拿下三地,重兵屯于降邑于临汾再次对峙。 如此势头更是被刘宏大为吹嘘,传诏天下。或许大汉威严仍在,刘宏大胜之势传至天下各州之后,不仅汝南郡葛陂黄巾军势头被郡兵抑止,即便五月地叛乱的益州贼马相、赵祗也被益州刺史从事贾龙率吏民攻相等,数日破走,州界清静。 捷报送至身处河东的刘宏军帐,更是让刘宏龙颜大悦,乃选刘焉为益州牧,徙治绵竹,抚纳离叛,务行宽惠,以收人心。即便仍在幽州辽西作乱的张纯与乌桓也低调不少,甚至北抵御鲜卑入侵的项敖军瞬间都觉防守压力小上不少。 然而,先辈曾云:乐极生悲! 刘宏在接到各地捷报之后,高兴未到两日,便病倒,卧床不起,吓得卢植肝胆欲裂。 “韩太守,立刻封锁消息,安排兵马暗中护送陛下回京医治!”卢植自得到消息之后,背心冷汗都一直未曾干过,生恐消息泄露。而屯于降邑的官军大营,更是如临大敌一般,骤增防御。虽然郭太等人不知为何,却也能猜测官军之中定然发生大事。 “诺!下官立马去安排!”韩纯也是吓得不轻,颤颤巍巍的回到卢植,转身急奔帐外。若是刘宏死于军中,他韩氏一脉恐怕会被株连九族。 是日夜晚,在官军士卒都不知情的情况下,卢植携带数百禁卫,连夜启程,护送刘宏赶回洛阳。或许事发突然,无人知晓刘宏病重已秘密回京,卢植一行极快的安稳抵达洛阳。 待刘宏安稳回到未央宫之后,洛阳更是一阵大乱。禁卫戒严,皇城宵禁,霎时间,洛阳城上空弥漫着浓浓的血腥滋味。而卢植也知此次难逃罪责,在刘宏未曾醒来之时,一直跪在未央宫外等待。一是等待刘宏能够醒来,安然无恙,二是如此作为希望能够减轻自己罪责,不累及家人。 而闻讯前来的刘宏生母董太后大发雷霆,直接问罪卢植,将卢植打入大牢,候审。虽然心中清苦,但卢植也未辩解,颓唐入狱。闻讯之后的一应大臣在此时也无人敢为其求情,只得祈祷刘宏安然无恙。 而在刘宏昏迷的不到月余的时间内,朝堂之外暗中开始争夺继位大统人选,闹得洛阳整日如同黑云压顶,无人见得光亮一般。尤其是外戚何进与宦官张让的斗争,更是腥风血雨。 汉灵帝刘宏有两子在世,一为皇子刘辨,一为皇子刘协。皇子辨生母乃是当今皇后何皇后与刘宏嫡子,大将军何进侄子。刘协生母乃是灵怀皇后王荣,产下皇子刘协之后,何后对此非常忌恨,于是派人用毒酒毒杀王荣。董太后怜惜,将刘协收养,是为董候。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四十三章 立储之争,刘宏醒 刘宏长时不醒,原本暗中的正统继位一事逐渐出现在一众洛阳大臣面前。甚至洛阳百姓之间不时也在口口相传。 刘辨乃是长子,顺应德行,立刘辨为帝实乃当然。何况刘辨子母乃是当今皇后,极受刘宏宠爱。其舅乃是当朝大将军,手握重兵,更是无可厚非。 但收养刘协的乃是刘宏之母董太后,董太后不喜何后狠厉作风,同样迁恶于刘辨,不喜刘辨成为大汉皇室正统。因此,董太后联合朝中看好刘协的重臣,欲立刘协为储君。一来二去,储君之争闹得洛阳血雨腥风。 洛阳城中,董太后两亲侄悄然来到张让府中。 “董将军,何进那厮已联络朝中一应大臣,协立皇子辨为储君,吾等该如何?”张让望着董重,显得焦急万分。 “不知董将军可否带来太后懿旨?”十常侍之一夏恽也是同样焦急问道。 “二位常侍不必太过担忧。”董重安慰道:“太后已命吾二人联络朝中大臣,不少大臣已答应下来。” “皇子辨常年居于宫外道观之中,轻浮无仪,毫无帝王风姿。才智更是逊皇子协太多,于情于理,继承大汉正统乃是皇子协无疑!”董承在旁,笃定的说道。 相较于皇子辨,皇子协一直身处皇宫之内,更是有董太后悉心教导。况且领地一直对刘协生母灵怀皇后王荣心中愧疚,刘宏更是在灵怀皇后死去之后,作《追德赋》、《令仪颂》,寄托对灵怀皇后哀思之情。 再加上刘宏生母董太后多年干预朝政,朝中不少大臣皆是由董太后提拔。在董承看来,皇子协继位大统已是铁定。 “吾等仍需多多走动,请得更多朝中大臣赞同才是,切莫再次徒增担忧!” “董将军所言极是!吾等常侍也是朝中大臣,关系也是不少,皇子协继位定当无疑!”张让闻言,心中安定不少。心中开始筛选需要前往拜访的朝廷大臣。 洛阳城张让附中三人商议。而未央宫后宫之中,何皇后更是积极准备。 别以为何进只是屠夫,但争权夺势似乎天生。何进建议何皇后皆宦官干预朝政之事拉拢世家俊杰,其中最为让何进看重的便是汝南袁氏之后袁绍此人。 汝南袁氏四世三公,门生遍布天下,朝中大臣也有不少都是其门生。在如今世家当道的天下,袁绍身后的袁氏能量可是不小。虽然曹操心怀报效朝廷之意,但是曹操始终乃是宦官之后。即便再如何俊杰,何进也不会在此时拉拢曹操。 “立嫡长子为储君乃是大汉历来礼数,董太后干预朝政不说,此时更是插手立储一事,甚是可恶。”何进诏来朝中一应年轻俊杰,商议立储之争。 “大将军不必生气!”袁绍作揖拜道:“立嫡长子为储君,乃是正统,即便董太后有心,也不可逆天下所向而行。况且朝中一应大儒也不会同意。” “吾袁氏门生更不会同意!” 何进闻言,心中着实高兴,只要朝廷重臣和世家支持,立储刘辨已是轻松之事。只是袁绍最后一句话却让何进心中咯噔一响,沉鸣片刻,心中便有些许打算。 “本初,汝袁氏四世三公,乃当世望族。得本初相助,朝廷安矣!”何进不露声色的夸赞袁绍道。 袁绍作揖再拜,脸色并无太多变化道:“为大将军效力,便是为皇子辨效力,即是为大汉朝廷效力,绍甚幸哉!” “只是大将军,宦官不除,吾大汉朝廷难见青天之时也!” “那是自然,待立储之争过后,便是宦官奸妄殒命之时!”何进眼中露出笃定,心中野望更是不停滋生。待刘辨继位之后,本大将军便可效仿先帝窦氏外戚,权倾朝野,哈哈哈!何进心中暗笑,嘴角更是不自觉翘了起来。 袁绍站立于何进身侧,也是嘴角上翘,不过相对何进,袁绍笑得更为狡诈些许。不过沉迷自己大权在握的何进,并未发现袁绍异样。 两党外戚争得昏天暗地,朝中不少大臣也暗自站队。即便蔡邕、卢植、马日磾等人更远遵循先祖规矩,立嫡长为储君,但刘辨平日的表现着实让人失望。也导致一应大臣不知如何决定,只得心中暗自祈祷刘宏能够早日醒来,亲自立下储君,解除立储之争的暗斗。 或许上天眷顾,不愿见得洛阳大乱,祸及百姓。中平五年八月,刘宏终于在或好或坏的期盼中清醒过来。 两三月的时间,刘宏病重消息仍是未曾守住,传遍天下。各地叛军借机,攻略各地郡县,好不疯狂。白波势头最盛,不仅夺回之前刘宏亲征丢掉的数城,更是兵锋无阻,攻略数县,直指夏阳县、汾阴县,威逼河东治所安邑城。 汝南郡葛陂黄巾军更是兵锋不可挡,不仅占据汝南治所平舆城,更是攻略数县,兵马踏足颍川边境,占据陈国长平,威势震惊天下。 唯一朝廷安慰的便是,益州黄巾叛军在从事贾龙集聚州郡兵的攻伐之下,极快败北。而随巴郡黄巾军起兵的巴郡板楯蛮也被汉廷派遣西园上军别部司马赵瑾率军平定。 刘宏醒来之后,生机狂掉,出征之前看似壮硕的身躯,此时已如同垂暮老者,双鬓白发。惊惧的刘宏,醒来之后即刻在西园成立统帅部,组织起一支新军。 新军统帅部共设八校尉:上军校尉宦官蹇硕、中军校尉袁绍、下军校尉鲍鸿、典军校尉曹操、助军左校尉赵融、助军右校尉冯芳、左校尉夏牟、右校尉淳于琼。其中上军校尉何进也要听蹇硕指挥。上军校尉蹇硕成为大汉军队的最高统帅。 而身为宦官的蹇硕便是张让、赵忠等人为加大皇子协能够继承大统的筹码之一,醒来不明所以的刘宏听从张让等人谏言,让蹇硕成为何进之上,大汉军队最高统帅。 “陛下,西园八校尉兵马已配齐,皆是精锐,由上军校尉蹇硕统帅!”张让呈上西园八校尉的任命文书交于刘宏过目。 刘宏颤颤巍巍的接过张让递来的文书,看完之后,显得极为安心。刘宏一直视张让为亲信,更是冒大不韪称呼让父,蹇硕也是宦官自身,有张让看管,刘宏方才觉得此时的未央宫是安全的。 “让父如此安排便是!”刘宏在张让的伺候下艰难坐起身子道:“西园八校尉虎符尽数收归朕亲自管理!” “陛下放心!”张让闻言,心中极是担忧刘宏,却有不知从何劝解。 有过月余,刘宏身子在朝中医匠的调理,有些好转。一应大臣不听上奏立储一事,即便刘宏心烦,也不得不托着身子上朝专议此事。如此又是一阵吵闹,嚷得刘宏心烦意乱,最后刘宏也不知如何定论,以身抱恙之由暂且托下,待刘宏考虑完备之后再行定夺。 以个人情感而论,刘宏极是向立刘协为储君。不仅只是对灵怀皇后的愧疚,刘宏考虑更多的则是刘协比刘辨更有帝王之相。况且刘协才智确实由于刘辨,让刘宏对刘协收回皇权,治理天下更有信心。 奈何先祖曾定,正统应由嫡长子继承,方可安天下民心。 “主公,朝廷立储斗争越发明显,陛下势弱,加之抱恙不安,忠恐朝廷有变!” “主公,昭也是极为担忧。”胡昭同戏忠般,满脸担忧道:“如今大汉天下天在不断,各地叛军频起,整个大汉数年以来从未安稳过,若是朝中再有惊变,恐怕天下难安也!” “吾何尝不知,奈何如今鲜卑大举进攻,无法抽身。况且吾受命永镇北疆,没有陛下诏令,吾又如何敢私自入京?” 胡昭、戏忠闻言叹息不已,心忧大汉未来。 因要设计鲜卑,显得北域兵力不足之症,被动防守的项敖着实觉得无聊,便招来李进接替武泉防务,自己带着戏忠暂时返回五原,等待时机。只是洛阳传来的消息让项敖等人心神不宁。 而忙于出征征讨平叛的项敖完全不知西凉情况,并不是项敖无西凉情报,只是项敖此时更在意的是频起的叛军和入境的鲜卑,即便胡昭有过汇报,项敖也未放在心上。 不过赵云击破范夫人城下的鲜卑之后,押解俘虏赶回北域之时,也带回了次羌人入侵北域时俘虏的许多羌人。带回来的俘虏中,却有一人的身份让项敖无意间询问道西凉情况之后,不得不再次重视西凉羌人以及仍在扶风一带肆虐的王国兵马。 被项敖遗忘在范夫人城的羌人俘虏之中,有一人乃是之前羌人叛乱首领之一边章之子,边靖。两年多的牢狱之灾,让边靖几乎不成人样,并非有士卒虐待,而是边靖在得知其父边章身死之后抑郁成疾。 边靖以为余生只得在牢狱之中度过,无法为父报仇,遗憾余生。若不是心中些许执念,恐怕早已自尽余范夫人城的大牢之中。即便如此,豪无生念的边靖,也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 边章虽是叛军,但仍是当地世家,祖辈更是羌人豪门。世家之人当有世家之人的骄傲,怎可能如此卑微或者,况且边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不愿了断余生。 望着眼中毫无生气的边靖,项敖轻声问道:“汝乃边章之后,边靖?”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四十四章 徐福终归,改名庶 边靖抬头望了眼项敖,并未说话,一副任人宰割模样。 项敖抬头望向赵云求解,赵云也是显得无知的摇头。项敖起身来到边靖身旁说道。 “汝可知父边章已死?” “知晓又如何?鄙人不过阶下囚,又能做何?”边靖仍是一脸无所谓淡淡回道。 “边将军不恨吾北域?” “有何可恨?非战之罪,所求不同,各为其主!” 边靖眼神毫无波动,似乎时间一切此时都与他无关。“还请君候赐鄙人一死,了却余生!” 即便边靖如何无所谓,但深埋眼底的挣扎、困苦却是不断闪现。 项敖暗自叹息,可惜一代英杰,此时竟如此颓废。叹息的同时,项敖也有些许自责。若是当日将边靖杀了更好,不必让边靖如此饱受心灵折磨。 “不知边将军可否告知四年之前,汝父为何不满朝廷,跟随羌人北宫伯玉反汉?” “有何不可说?”边靖终于露出些许情感,轻蔑道:“皇帝昏聩,朝廷不朗,致死百姓生不如死。不仅吾等臣服汉庭的羌人、胡人,即便汉庭自身汉家百姓生活又是如何?” “呵呵,想必冠军侯比鄙人更是了解!”边靖似乎找到发泄,情绪渐渐失控道:“吾等羌人,虽臣服汉庭,自认汉民,可朝廷却以吾等谓何?地方管理视吾等谓何?当今天下世家又视吾等羌人谓何?” “不过草芥尔!可杀,可欺!哈哈哈...”边靖匍匐跪坐,哈哈大笑,眼角已溢出眼泪抬起头愤恨的望着项敖大声质问:“冠军侯可否告知鄙人,此乃谓何?此乃谓何?此乃谓何?” 项敖无言以对,只是沉着脸静静的望着边靖。 赵云、胡昭等人在旁也是皱眉的看着些许疯癫的边靖,心中不断思虑边靖提出的质问。 “呵呵,想来冠军侯也是知晓,只是不愿面对罢了!”边靖稍稍稳定情绪之后继续说道:“鄙人也知吾父初心虽好,但是得势之后野心膨胀。鄙人都未曾想到吾父会袭杀北宫伯玉等人,拥兵自重,甚至割据一方,荼毒三辅百姓。” “人在做,天在看。置百姓于不顾,终会受到天谴!”边靖神色复杂,有仇恨,有痛惜,有不甘。 “吾父身殒,乃是自作自受,鄙人不责怪任何人。”边靖越说越是平静:“只怪世道不公,天道不明也!” “哈哈,好一个天道不明、世道不公!”屋外突然传来朗声大笑,项敖一众寻声望去,便见得焦猛领着一人进入屋内。来人快步走向项敖,来到项敖身前,单膝跪地。 “拜见主公,福久不归北域,愧对主公!” “哈哈哈...”项敖见得容貌之后朗声大笑:“元直!” 项敖扶起徐福,仔细的上下左右得细瞧徐福道:“好,好,好!元直健壮不少,健壮不少也!” “托主公洪福,福无恙!”徐福起身,亦是显得极为激动的看着项敖。 “主公,是军师不让俺通告的,俺...”见得项敖高兴,一旁的焦猛赶紧主动认错,免得胡昭又是唠叨。 “主公,请勿责怪焦将军,实乃福心切见主公,方才阻止焦将军,跟随而往。”徐福作揖,也为焦猛求情。没办法,只顾着高兴,穆然见得一旁胡昭铜铃般大的眼睛,吓得徐福不清。 “无妨无妨!”项敖高兴还来不及,何来责怪。 “主公!”胡昭还是在众人害怕的同时站了出来,郑重道:“军师归营本事喜事,但无规矩不成方圆。焦将军身为亲卫,不履禁卫自责,当罚。军师知罪而犯,更是不可轻饶,还望主公作出表率,以明军纪,以儆效尤。” 焦猛在旁见得胡昭站出来时,心中便已发抖,闻言之后更是苦着脸准备领罚。徐福也是显得极为愧疚,再次单膝下跪道:“主公,胡长吏所言极是。福情急之下不知轻重,冒犯主公,甘愿领罚!” 项敖望了眼一脸郑重的胡昭,心中发苦。况且胡昭本就执拗,对尊卑一事更是毫不松口,无奈之下,项敖转身望向戏忠求助。戏忠见状,赶紧弯腰低头整理鞋裤,假装不见。 项敖无法,只得随胡昭道:“便罚三月俸禄吧!” “冲撞主公乃是大罪,请主公严惩!”胡昭仍是不松口,谏言明说。 “再领二十军仗!长吏可否满意?”见胡昭如此,项敖也有些许恼怒,咬牙切齿的说道。 “主公英明!”胡昭见状,也不敢太过分,作揖拜道。 “福领罚!”“阿猛领罚!”还好还好,只是二十军仗。焦猛心中暗自庆幸。上次冲撞,可是领了五十军仗,焦猛现在想着屁股都疼。 项敖虽然生气,但也知胡昭用意,都是为项敖好,项敖只得按下心间怒气说道:“方才元直大声喝好可是为何?” “主公稍等!” 边靖望着朝他走来的徐福,心中疑惑:此乃何人?为何叫好?看似与冠军侯关系极为亲密,为何胡长吏又敢如此谏言?明明冠军侯极为生气,为何不呵斥胡昭?如此主臣怎如此奇怪。 “边靖将军?”徐福来到边靖身前,蹲下问道。边靖不知此人,看了一眼之后不想理会。 “既然世道不公、天道不明,边将军往日反汉寓意何为?” “当是护治下百姓安康!” “如何安康?” “反汉,割据一方,新立利民政令!” “相比边将军对北域也有些许了解,为何吾主不反汉,不割据也可利民?” “冠军侯乃朝廷重臣,边疆大使,鄙人西凉边陲如何比得?” “朝廷权重高于吾主之人比比皆是,为何只得吾主可行利民之策?” 边靖闻言,低头深思片刻后抬头,显得些许憋屈地看着徐福道:“汝这儒生,问如此之多作甚,羞辱鄙人学识不佳乎?” “吾汝边将军可得钱财?可升官职?可封侯?”徐福显得轻蔑的说道:“孙子曾云: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 “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此言本是兵家之言,若是延用政事可又如何?” 边靖一脸懵象地望着徐福,此乃哪与哪?即便身后项敖一众都未反应过来,及其无语的望着徐福,离开数年变傻了? “道者,领民与上同意也,故可以与之生,可以与之死,而不畏也。吾主冠军侯,体恤百姓疾苦,政令更是偏向百姓,如何不得民心,如何不得道?” “天者,阴阳、寒暑、时制也。吾主冠军侯,顺天道,分时令,随气节,领民耕作收获丰硕。” “地者,远近、险易、广狭、死生也!吾北域地处大汉边疆,北有阴山、长城,西、南有荒漠戈壁,东临太行,险中可自保生也!” “将者,智、信、仁、勇、严也。吾北域官吏,智慧无双,仁义待民,勇御外族,严管内制,同心同敌,造福百姓。” “法者,曲制、官道、主用也。吾北域法度鲜明,不论世家、百姓、官吏,抑或汉人、羌人、胡人皆是一视同仁,可取信于民。” “兵家得以上,可胜。北域已得以上,边将军以为如何?” “可安!”边靖终于听明白了,合着此人用兵道解释北域现状,虽有些许牵强,但是却点点是道,尽数说中,边靖不得不服。 即便身后胡昭、戏忠等人也是叹服不已,原来兵法还可以这样用,涨见识了。 “既然吾主顺天道,得民心,护得一方太平。不知边将军志向又是几何?”徐福浅笑着望着边靖,不再多说。 项敖眼若铜铃,心中更是无语。好一个徐福徐元直,说得如此之多,最后竟然是招降,吾还以为元直看不惯边靖,怼上一怼也! “阿猛!” “在!” “给边将军安排下住所,洗漱洗漱!”项敖见边靖一直沉思,不愿强迫。便让焦猛带边靖先行离去,待边靖想得明白之后再说。 “诺!”焦猛领命离去。 待焦猛带着边靖离开,项敖方才拉着徐福问长问短。 说来也不是太过奇异。自从徐福与项敖分开,便回到老家侍奉其老母亲半年之久,随后到各地游学,时间最长的则是在颍川、襄阳一带,跟随司马徽和庞德公探究学问。 当然也认识不少俊杰,荀氏八龙、钟繇、颍川郭氏郭嘉、庞德公族内数子、隆中诸葛亮,让徐福增长不少见识。同时在颍川、襄阳地界传播项敖名声,想为项敖招揽些许人才。然而因项敖出身贫寒,当地世家大多阿谀推脱,暂时无人来投。 之后徐福另辟他境,开始接触往日游侠好友,希望能在其中为项敖寻得一二。不过游侠当中能当大任的确实不多,徐福都看不上眼,更别说项敖。 不过徐福为救往日故友,犯罪杀人,被颍川当地官吏通缉。为避免连累项敖日后名声,徐福被人救出来之后不得不改名为徐庶。福祸相依,相救之人当中使得陈留一猛将,被徐福,哦不,被徐庶带回北域,准备推荐给项敖。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四十五章 徐庶荐典韦(一更) “主公,此乃陈留游侠典韦是也!膂力过人,嫉恶如仇!” “俺就是典韦,拜见冠军侯!”典韦此时也有些激动,项敖事迹传颂至陈留之后,典韦就一直将项敖作为自己偶像,甚至日日膜拜,今日见得,定然激动。 “典壮士不必多礼!”项敖扶起面前比他还要高上不少的典韦,心中极是欣喜。典韦形貌魁梧,身长九尺有余,体格壮硕,青筋显露的双手如同棒槌,只瞧得一眼便觉爆发力惊人。虎背熊腰,如同稳重大山一般矗立人前,让人极有安全感。 “典壮士仰慕主公已久,庶有幸结交,便带来投奔主公!” “哦?!”项敖更是高兴:“典壮士欲求何职?” “嘿嘿!”典韦些许害羞的挠挠头说道:“君候,俺也不知,俺没有福气,也未习得学问,只得一身蛮力,况且.况且...” 见如此大汉在面前扭捏不定,项敖好奇问道:“况且如何?” “俺胃口极大,比一般人要多吃很多,俺不知晓若是入伍俸禄可够俺吃食。” “哈哈...”项敖闻言哈哈大笑:“典壮士不必担心,吾北域有的是粮食!” 戏忠、胡昭在旁也是轻笑,如此大汉,甚是可爱。 “那便好,只要君候管饱,俺能够使出力气啥都可以做。只要能为君候办事,俺就知足!” “哈哈哈!好,好,好!”项敖大笑,眼中满是欣慰,典韦的表现让项敖想起了初次见到焦猛的场景,极为怀念。 “既然如此,阿韦暂入亲卫!”项敖满意的点点头道:“不知阿韦可愿作吾家臣?” “嗯嗯,俺听君候的!” “憨子,还不拜见主公!”徐庶在旁,见典韦如公鸡啄食一般频频点头,无奈的踢了典韦一脚提醒道。 典韦闻言,更是大喜。虽然典韦未曾求得学问,但是些许常识还是知晓。闻徐庶提醒项敖有意收己为臣,典韦高兴坏了。 “噗通!”一声巨响,典韦竟然双膝跪地,如同拜见家中老父一般,高兴喊道:“阿韦拜见主公!” 典韦确实巨力,双膝之下的大理石板都已些许龟裂,让一众人好笑的同时,心中更是惊叹典韦神勇。只是徐庶在旁捂着脸,不忍多视。太丢人了。 是夜!项敖大摆宴席,一是为徐庶接风,二来庆贺收得典韦,介绍大家认识。虽然此时在五原的人不是太齐,不过仍有胡昭、戏忠、赵云、张郃等军中一应谋臣武将。 其余人还好,只是替项敖高兴收得如此猛将,倒是李竹和焦猛二人见到典韦之后就热闹了。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今日项敖等人却是大涨见识,三个壮汉一台戏,那叫一个生猛。 起先只是焦猛心痒,早典韦切磋,之后李竹实在看的手痒,不待二人比试结束,便提刀冲入战场,二人单挑瞬间变成三人混战。焦猛善枪,典韦善短戟,李竹善长刀。三人武器不同,进攻拆解更是各有异处。一会刀枪相交,一会枪戟不分。 而典韦的勇武却是出乎二人所料,开先本是三人混战,战至最后。焦猛、李竹二人联手抵挡典韦,也只是堪堪战平,让赵云、张郃等武将看的眼热。 “不打了,不打了!”焦猛一枪劈开典韦短戟,喘着粗气大喊着。此时李竹也是累得虚脱,平日里口不择言的李竹竟无力多说。 “俺说,典韦!汝这力气如何练得,大的跟老虎似的。”焦猛有些气馁的问道。 “俺也不知道呀,懂事以来俺就经常去打老虎!”典韦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道。 “呃...”好吧,焦猛无言以对,一股气闷积胸见,极想吐血。李竹在旁仍在喘气,无语的望着典韦、焦猛,不得不佩服典韦和焦猛二人体力。 “哈哈...阿韦了得,吾得阿韦,如添一臂也!”项敖高兴坏了,心中更是火热道:“阿韦可否需要休息,如若不需,阿韦与吾切磋一二。” “主公,不可,刀剑无眼!”胡昭焦急劝说道。 “主公武艺不凡,但主公身贵,不可冒险!”戏忠、徐庶同样劝解道。 “誒!”项敖无所谓摆摆手道:“吾之功勋皆是来自吾征战,每战必先。稍有成就就得龟缩后方?来来来,阿韦,与吾斗上一斗。” “主公...” “不必多言,阿韦乃是武道高手,不会有何闪失,汝等放心便是!” “主公,不好吧!若是阿韦失手伤了主公,阿韦何处?”典韦也是担忧,虽然听闻项敖武艺不凡,但是典韦看来,项敖也不是他的对手。 “呵!阿韦可别小看主公,等会被打得找不到北可别哭鼻子!”焦猛在旁幸灾乐祸的说道。心中更是高兴,主公,使劲打,打趴典韦。 焦猛可是清楚项敖武艺,别说两个他,恐怕此时的项敖,三个他也留不住项敖。嘿嘿,典韦,汝最多能当作两个俺罢了,准备哭鼻子吧。焦猛有些兴奋了。 “如此,便得罪主公了!”典韦并非文人,武人的耿直性子让典韦也未想太多。 “拿抢来!”项敖与典韦同时站立道校场之中。 二人战定,皆是平静的盯着对方。 “主公,小心了!”本欲让项敖先出手,典韦见项敖迟迟不动便一声大喝,冲向项敖。 “来得好!”项敖见状,脸色平静,单手平举长枪,迎着典韦的短戟而去。 “铛...”一声巨响,典韦被震得倒退五步有余,而项敖后撤两步之后便稳住身子。 见状,典韦眼睛大亮,主公果真如同传言一般了得,俺五成力道竟被主公如此接下。典韦放下心中的轻视,郑重起来。 项敖见状便知典韦准备尽力,兴奋的点点头。 “杀!”项敖一声大喝,主动出击。项敖左脚脚尖一掂,身躯陡然加速,跨出两步便一跃而起,转瞬间跨过两丈之地,出现在典韦身前。 好快!典韦暗呼。急速沉下腰去,将双手短戟分别置于胸前和头部,仰身躲避攻击。“呲...”枪戟相割,发出刺耳的长鸣,让周围一众闻得牙根发酸。 二人交错而过,同时默契一般同时转身,向对方挥出武器,一斩,一撩。“砰...”又是一声巨响。 “好!”在众人凝重的望着校场之时,场便传来一声稚嫩的童声喝好。正式项敖之子,项平。此时的项平竟然极为淡定的看着项敖二人打斗,武器碰撞发出的各种刺耳声,项平如同未闻一般,甚至还高兴的狂拍小手。 即便抱着项平的蔡琰双耳也被小丫捂着,以免震伤蔡琰耳膜。小丫见项平并无异常,也不再管他。项平平日里给大家带来的震撼却是不小,小丫一直跟随,已经习以为常了。 赵云、张郃盯着项平,心中惊叹,世子不仅聪慧绝顶,不曾想身体素质也远高常人。看来项家血脉都是妖孽一般的存在,赵云暗自腹言,极为震惊。 叮当频响,二人不时已过招过百,校场旁一众人,不论武将还是胡昭瞪文臣,皆是大呼过瘾。不过二人速度太快,不精于武艺的胡昭、戏忠二人,即便想担忧项敖,也不知到底打得如何,只得暗自宽慰。 “咚!”再次一声巨响,二人全力一击,各自退开来。此时项敖微微喘气,额头也见不少汗水,但是脸上的笑意让大家明白项敖此时心情极为愉悦。 倒是典韦,与项敖招招过硬,此时已累得近乎虚脱。典韦也看的出,若不是项敖留手,恐怕五十招之内取其性命也非难事。对此,典韦更是佩服得不行,虽然体力殆尽,但是更是兴奋。方才交手之间,典韦悟得不少,待日后消化之后,典韦的武艺恐怕又要长足进步。 项敖此时确实兴奋,自从武艺有成以来。除去上次与吕布切磋,让项敖如临大敌,之后一直难逢敌手,让项敖寂寞不已。虽然赵云武艺不凡,体质也是极为特别,但是毕竟赵云太过年轻,未置巅峰,离项敖还是有些许距离。 当然项敖也年轻,不过项敖奇异的身子不能以常人眼光看待。 “哈哈...”项敖稍微调整气息之后,大笑回归宴席之间。休息片刻的典韦也回复少许体力,跟随项敖而来。 “阿韦,日后亲卫统领之职就交于阿韦,切莫让吾失望!” 典韦气力还未回复,身体疲软,闻得项敖之言,穆然抬头,然后兴奋得无以复加。当众便双膝跪地扣头大喊:“幸得主公看重,阿韦定当赴死以报知遇之恩!” “阿韦这是为何?”项敖扶起典韦道:“阿韦成为亲卫统领之后,乃吾最后防线,若是阿韦赴死,吾岂不是离死不远?日后切莫随意言死,吾要阿韦好好活着,保护吾命可好?” “阿韦领命!”说罢,又欲下跪,却被项敖大力提起,下跪不得。 “主公、主公,亲卫统领是按呀!典将军领亲卫了,俺咋办?”焦猛上前焦急欲哭地说道:“主公不要阿猛护卫了?阿猛可没做错事。” 闻言,不仅项敖、赵云等人,即便平日里正经的胡昭也忍俊不禁。整个将军府,敢如此直接询问的,恐怕也只有焦猛可以了吧。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四十六章 再见黄门,徐庶请命(二更) “着急作甚,‘羽杀营’还是由阿猛统领!”项敖好笑的轻喝焦猛,安慰道。 “那就好!嘿嘿!”焦猛不好意思的挠头不再多说。 “爹爹,平儿何时可以开始学武呀?”只有岁余的项平窝在蔡琰怀中,盯着项敖问道。 “平儿还小,待平儿长大些许之后,父亲跟几位叔伯教平儿武艺如何?”项敖宠溺的揉了揉项平的脑袋说道。 “平儿不是已经长大了么?”项平嘟着嘴,显得极不高兴。 “快了,快了!”项敖无奈,只得敷衍。 一众文臣武将皆是微笑的看着,心中羡慕得紧。尤其是年岁略长的高顺,高顺自家小子比项平要长一岁有余,但是话都还说不清楚,更别说如此懂事了。 至于胡昭、戏忠等人,都是到了成家年龄,不过并州之地并无太多有头有脸的人物,想为众人物色贤妻却是麻烦,再加上项敖常年在外,更无时间。看来得叮嘱琰儿将此事放在心上,项敖心中暗自琢磨着。 毕竟跟随项敖的皆是人中龙凤,若是娶一般女子为妻,却也辱没众人。 虽是接风,不过在项敖看来,更是家宴。只是在外抵御鲜卑的数人不能归来,项敖甚觉遗憾,不过也无他法,毕竟家事国事都重要。 徐庶此次赶回五原,更是带上了家中老母亲,准备跟随项敖定居五原。如今天下大乱,留下老母亲一人在颍川兵家必争之地,徐庶也是不太放心。更何况北域都护府中还有当世神医华佗在此。 席间,徐夫人虽有些许年长,却是表现得极为得体,想必之前也是大家闺秀。言语之间更是让项敖觉得徐庶成才乃是必然,家中有一如此识大体,明是非,辨忠奸的母亲,子女再差也得有些许成就才是。 期间,徐庶更是请求华佗为其母诊治身子,看是否有暗疾在身,若有也可早些调理。华佗此时已年过不惑,将至天命年岁,华佗无后也是愧对祖先,老年也无人侍奉。项敖早都想与华佗说道此事。 今日项敖见得徐庶母亲如此知书达理,又风韵犹存,心中突发奇想,想撮合二人。不过当今世道不允许,项敖也不敢胡言,只是待日后多作观察,若是可行,再论此事,不论如何,项敖却将此事记在心里。 主臣相处尽欢,一躺家宴下来,文臣武将相处也是极为融洽,即便方才回归的徐庶和新拜项敖为主的典韦也开始适应当下情况。之前典韦称自己饭量惊人,项敖还未放在心上,一顿家宴下来之后,项敖已是无言以对。 典韦一人竟然吃掉项敖三倍的米饭,还不算菜肉,着实把众人惊得不轻。典韦性子憨子,不理会众人惊诧的目光,吃得一个叫翻天覆地,面前堆满了盘碟。边吃还边说:“有主公真好,阿韦重来没有吃得如此饱过!” 众人闻言,皆是善意的笑着。 翌日,有人来访。 “主公,府衙外有人求见!” “何人?” “不知,称是主公旧友,有信件送达!” “哦?!”项敖闻言,放下手中书简道:“招呼进入便可。” 片刻,数人一座黑衣的两位男子入衙。 “见过君候!” “都退下!”项敖见得此人,心中一惊。此人乃是上次向项敖传递密诏的黄门,项敖赶紧屏退左右。 “不知有何指教?”项敖不知该如何称呼二人,直接问道。 “陛下有招,冠军侯请接诏!” “臣项敖,接诏!”项敖闻言,作揖深拜。 “君候接诏便可,陛下有命,若朝廷大变,方可拆阅!”说罢,黑衣二人准备离去。 项敖接过密诏,站起身来,穆然间却发现密诏一角有暗红鲜血。 “等等!”项敖赶紧拦住黑衣二人。 “君候有何吩咐?” “为何密诏有血渍?” “君候慧眼!在下来北域之前,陛下发病,时常咳嗽伴血!” 项敖闻言,低头看向密诏之上的血渍,心中担忧不已。黑衣二人见状,也不再多说,转身离去。 “主公,陛下送来密诏,有让主公在朝廷不稳之时方可拆阅,以庶看来,不日朝中定有大变!” 戏忠、胡昭同样肃穆点头,赞同徐庶看法。项敖闻言,盯着手中带血渍的密诏,不知在想如何。 “主公,为访洛阳大变,忠以为尽快解决北方鲜卑战乱乃是首要,主公需腾出手来参与其中才是!”见项敖犹豫不定,略显焦急的谏言道。 “志才不必着急!”项敖思讨许久,指着舆图说道:“雁门、太原以东乃是太行,西河以南乃是白波。太行有黑山、白波有叛军,志才以为吾能举大兵南下?” 戏忠闻言,压下心中担忧,跟随项敖思维暗中思讨,越是思考越是皱眉。除开太行黑山与白波军,北域想要大军南下只得骤上郡一带,奈何上郡以西又有叛乱的王国,韩遂夺权之后,比以往其余叛军首领更难对付。 如此一来,只得水路过西河郡,直达弘农。“吾北域不善水也!”项敖见得三人不约而同的望向弘农、河东黄河,提醒道。 “不过鲜卑还是要收拾才成!若是中原大乱,鲜卑在吾北域捣乱也是闹心!”项敖盯着舆图上北域以北的草原标注,心中已下决定。“置于洛阳城中是否有便,暂且盯着,即便真是如此,吾也有计较!” “主公,庶请命!”徐庶闻言,急忙单膝跪地行武将礼道:“昔日得主公提点,庶便立志能够为主公镇守一方。此次游学数年,更是未能侍奉主公左右,此次征讨鲜卑,还望主公给庶机会,为北域立下战功!” “哦?!元直如此大志?”项敖轻笑的望着徐庶说道:“吾本就未曾打算亲征,既然元直自荐请命,那吾便同意便是!” “谢主公!庶定为主公平定北方鲜卑!”徐庶起身抱拳,朗声道,十足帅将之姿。 “哈哈...吾等待元直凯旋之日!”项敖哈哈大笑,拍了拍徐庶背膀。 “元直兄不仁义,回到北域就抢在下饭碗!”戏忠呵呵一笑,上前对徐庶笑道。 “志才兄勿怪,庶多年未曾侍奉主公,想为主公分忧!” “元直兄不必理会志才!”胡昭见状,上前瞪了眼戏忠,对徐庶道:“志才哪都好,就是喜欢念叨,元直兄莫怪!” “吾等皆是为主公谋划,庶怎敢他想!”徐庶也是轻轻笑道。 “好了!”项敖打断三人道:“元直暂领鲜卑中郎将,尽快安排攻伐鲜卑之事,北域防务由孔明、志才主持,全力配合元直。吾自有安排!” “诺!”三人作揖接令,应声道。 待三人离去,项敖命焦猛将关押着的边靖再次提来。 “边将军,有何决定?”项敖心中考虑事务太多,不想再在边靖身上花费太多时间。若是边靖心思未死,或可称为北域日后一大将,若是已死,说再多也是枉然。 “敢问君候,日后何为?” “让天下太平,让百姓安康!” “如何可至?” “如同现今北域,即便困难重重,吾也要试上一试!” 几日来,项敖并未关押边靖,限制边靖自有。闲来无事的边靖也在五原周边了解过民情,除开羡慕和佩服,边靖已无其他想法。今日又见项敖如此笃定自己信念,边靖心中些许触动开始生根发芽。 “韩遂杀吾父,倘若日后君候活捉韩遂又如何?”边靖虽然心动,但也不想日后与自己杀父仇人共事,无法报仇。边靖也是耿直,并未遮掩,直接询问项敖。 “杀了便是!”项敖更是毫无迟疑道:“此人无常,留着定是祸害。况且若是边将军归附吾北域,为民谋福,便是吾北域之人,边将军之仇便是吾北域之仇!” “如此,靖也不在矫情!”边靖起身,作揖拜道:“望君候不弃边靖戴罪之身!” “那是自然,边将军定然不会后悔!”项敖欣慰笑着,抬手扶起边靖道。 边靖虽未认主,项敖也不担心。只要进得北域,项敖有信心日后让边靖诚心归附,为自己效力。边靖祖上乃是羌人,从小又在马背上长大,项敖便将边靖遣派至留守颓当城的姜炎出。一是让姜炎观察监督,二来希望以姜炎聪慧,在边靖出习得骑兵精髓。 对于徐庶此次请缨攻打鲜卑,项敖完全没有担心。以徐庶才能,歼灭已经入套的鲜卑,轻而易举。项敖此次如此安排,更多的想死借此机会,磨合麾下武将默契,增加一众人之间的情感。 至于洛阳若是有变,项敖便打算自己设法前往。即便朝廷对项敖有限制,不得诏令不离北域,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汉灵帝刘宏对项敖恩重如山,但是即便如此,若是洛阳真有大变,项敖也不会迂腐到视而不见。 不管项敖如何思讨、准备,朝堂之中不论宦官、外戚抑或世家大臣此时如同忘记北域还有项敖如此一号人物,在朝堂之中为立储一事斗得不可开交。 尤其是外戚和官宦更是凶残,世家大臣赞成立谁为储君,都是为了大汉能够更加壮大。但是宦官、外戚,却是为自己权利私欲。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四十七章 袁绍密谋废灵帝(三更求推收) 时至中平五年十月,天下仍是叛军未平,征战不休。 “见过王刺史!” “见过袁校尉!” 此时已入朝为官,上任西园八校之中中军校尉的袁绍,活跃于冀州一带,今日便在冀州刺史王芬家中拜访。 “不知袁校尉今日前来为何?”王芬命人泡上清茶,跪坐到袁绍面前问道。 “绍心忧朝堂,心中积郁,想找知己谈论谈论!” “哦?!”王芬闻言,暗自庆喜,能围四世三公之后当作知己,证明知己还是有些许分量。 王芬端坐再道:“难得校尉看得起!不知校尉有何心思,可否告知芬,或可解惑!” “无他,乃是朝堂之事!” 王芬闻言,正襟危坐,等待袁绍继续道来。 “昔日吾大汉威临海内,四方皆服,好一番盛世!然如今朝中奸妄懵逼陛下视听,外戚更是夺皇权于手,干乱朝政,实乃可恨!”袁绍说着,更是极为气愤的一掌拍在凭几之上,茶杯之中水花四溅。 “在下失礼,文祖兄莫怪!”袁绍稍微稳定情绪向王芬作揖表歉道。 见袁绍如此,又称呼自己表字,心中更是高兴道:“本初兄乃是性情中人,况且宦官、外戚扰乱吾大汉朝纲多年,着实让人气愤,本初兄如此不过人之常情,无妨无妨!” 袁绍再次作揖,郑重说道:“前日,绍曾拜访南阳郡许攸、沛国周旌等人,皆称见天象不利于宦者,欲连同数人设法起兵清君侧,除掉宦官!” “啊?!”王芬吓得向后倒去。 “绍也已参与其中,答应游走各方,劝说有志之士!”袁绍如同未见王芬囧状继续说道:“今日前来拜访文祖兄,乃是听闻文祖嫉恶如仇,刚正不阿,曾言要为陛下清除宦官,还天下清明。今日绍斗胆,前来相邀。还望文祖兄感念天下百姓疾苦,援助吾等!” 王芬有些颤巍的跪坐回凭几前,苦笑道:“本初兄,如此大事能否给芬些许准备?” “绍唐突!”袁绍显得极为抱歉作揖说道。 “无妨无妨!”王芬摆手道:“宦官乃是天下共敌,人人欲除之而后快!只是今日太过突然,芬着实被惊得不轻!” “不过本初兄放心,清君身侧奸妄,乃是吾等臣子职责,芬定不会袖手旁观!” “文祖兄大义!”袁绍激动的说道,再次作揖。 “本初不必如此!”王芬躬身扶了扶袁绍,二人再次稳坐下来。 “绍之后的话语,文祖可要坐稳了!” 王芬闻言,心中咯噔一声,这袁绍还要干嘛?有何事比清君侧还吓人? “本初兄请说!” “陛下今日身体抱恙,绍曾轻见陛下咳血不止,且绍也打听过,陛下之疾恐无法治愈!” “啊!?”王芬双眼大瞪,不敢相信,也终于明白为何陛下还在,宦官于外戚争储如此激烈。 “为这大汉储位,皇宫之内,甚至洛阳城内更是血雨腥风,不仅百姓,极多大臣都是胆战心惊。绍与其余有志之人都绝,除掉宦官之后,另立新君,以安天下!” “何...何人?”王芬此时声音都在发颤,实在太过骇人。 “合肥侯刘尚(杜撰)!” 待袁绍言毕,王芬大口喘气,尽力让自己能够平复下来。袁绍望着思讨的王芬,也未催促。直到一炷香时间之后,王芬才些许镇定。 “合肥侯芬知晓,虽无大才,却是极为仁德,听得进逆耳忠言,若吾等拥立其为帝,或许对大汉来说也是好事!” “是也!” 王芬看似镇定,心中却剧烈的挣扎着,脸色更是不停变换,时而兴奋,时而惊惧,时而淡定。 “好!”王芬心中一狠道:“既然如此,芬便舍命陪君子,为大汉再搏上一搏!” “文祖慧眼!”袁绍闻言,心中石头终于放下,哈哈大笑之后轻声道:“吾等相助,匡扶社稷!绍以茶代酒,替大汉、替百姓谢过文祖!干!” 王芬见状,也未多说,一口干掉被中茶水。 “主上!王刺史来信,典军校尉曹操不愿参与此事,言时机未到!” 袁绍皱眉,心中些许担忧。袁绍与曹操乃是儿时好友,同朝为官之时,更是志气相投,袁绍深知曹操脾性。不过借王芬之手裹挟曹操,却让袁绍放心不少。 若是自己前往劝说曹操,恐怕睿智不凡的曹操极有可能告密,毕竟袁氏威望过剩,稍有眼光之人都会下意识提防袁氏族人。 “不愿便不愿吧!”袁绍有些气馁的说道:“书信告知王芬,灵帝不日欲北巡间旧宅,上奏朝廷诡称黑山军攻劫郡县,求起兵进讨,如此良机切莫错过,时不待我!” “诺!” “四世三公确实不凡,竟有如此消息!”王芬放下手中信件,心中感叹。更是搞不懂为何此时已病重的刘宏为何还要出行,不过一旧宅罢了! 很快,王芬便将虚假奏章快马加鞭呈往刘宏。王芬更是积极的联络各地豪杰,准备起兵清君侧,废灵帝另立君王。 不过接到王芬奏章的刘宏,此时却雷霆大发。 “朕已是如此模样,此人竟还不放过朕,非得逼死朕不可?咳咳咳...” “陛下切莫动怒!”一旁黑衣老者赶紧上前扶着刘宏,轻拍其背到:“臣立刻宣医匠进殿!” “不必,朕之病情不宜再传扬出去。”刘宏平复心中怒气,阻止黑衣老者道。 “可是陛下龙体...” “无妨,反正意思残躯,无多少是日,何苦苦了自己!”刘宏极为淡定的说道,似乎将死的不是自己。 “暗老,朕身子还能撑多久?” “陛下...臣...” “不必顾虑,明说就是,朕已想通了!” 哎...老子轻轻叹气道:“或许一年,或许半年,或许三月。” “三月?”刘宏仰趟道榻上,望着殿顶之上的横梁道:“三月够了!能够作些布置了!” “陛下,冠军侯项敖已得密诏,日后若是起反心...” “起反心如何?不起又如何?”刘宏淡淡说道:“天下反朕大汉之人还少么?相比其他人,至少朕之冠军侯在朕在世之间还能让朕有些许功绩。” “自夏、商、周三朝,延春秋战国,后秦一统天下,又楚汉相争,高祖创立不世大汉。王朝起落乃是常态也!” “如今大汉将倾或许乃是天命罢了!”刘宏确实已是放开,脑海之中回想过去种种,眼中竟无丝毫变化。 “只是大汉挥于朕手,让朕无颜面对祖宗鲜卑!”刘宏微微叹气。 “陛下莫太过自责,天下之乱,起由还是宦官、还是外戚、即便世家也逃脱不了关系!”刘宏此时的状态,让一旁终身侍奉的老者心疼不已。 老者还记得当初刘宏被外戚当作傀儡迎接回宫的懵懂姿态,在明了自己一生将会是傀儡之后的挣扎,那是多么无阻,多么痛苦。而如今更是有世家之人要夺大汉天下,刘宏却无力反抗,最后只得整日花天酒地,用弥乱的生活麻醉自己。 老者看得揪心不已,却无可奈何。 “但朕却是皇帝,天下之主,一应后果都是由朕来承担!”刘宏接过话来,言语之中些许愤怒。皇帝不是他自己想为,扶持宦官对抗外戚也是被逼无奈,道最后落得昏君名头,更是被奸人害得如今人不人贵不贵的模样。 “咳、咳、咳...”怒气攻心,刘宏又是一阵大咳,吐血不止。 “暗老,设法将朕近些年搜刮的钱财,铁器暗中送到项敖手中!”刘宏恢复些许之后,淡淡说道:“既然有人窥视朕的天下,朕也要让此人不好过,若是项敖能够除掉此人,朕也可对列祖列宗有些交代!” “是,陛下!老夫即可命人安排!” “至于王芬等人,不过收人蛊惑罢了!”刘宏轻蔑的笑道:“以太史之名,传出天时不利,“不宜北行”言论,再招王芬入京。朕料想王芬会自决才是!” “陛下英明!”老者这些天虽然心疼刘宏,但是却也为刘宏高兴。老者从未见得刘宏数日以来的淡然,对任何事情好像都了然心间,更是从容不迫。或许这才是刘宏本性,睿智而有魄力! “不好了,本初兄,陛下改变行程,更是要找芬入京,是不是事情以及宁败露了!”王芬接到刘宏诏令之后,心惧不已,匆忙间找到还未离开的袁绍,不知如何应对。 “文祖兄莫慌!”袁绍稳住王芬,安慰道:“吾等行事机密,陛下终日困于未央宫中怎可能得知吾等密谋。或许只是陛下为立储之争为谁加筹码,变换官职罢了。” “果真如此?” “确实如此,洛阳之中并无任何消息表明陛下有何异样!” “如此便好!”王芬安下心来,在袁绍临时住处和袁绍相谈许久才行离去。 “主上!” “王芬兵不可靠,派人...”说着,袁绍抬手在喉间轻轻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淡然说道,如同踩死蚂蚁一般。 “诺!” “处理干净!” “主上放心!”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四十八章 曹操惑(一更求推) “王芬死了?” “禀校尉,昨日凌晨之事!” “虽然称是自杀,不过以下官看来,应是他杀!” “哦?!为何?” “下官打听到,头天夜里,王刺史还去拜访数个好友,欢喜而归!按理说来不会无缘无故自杀才是。” 曹操闻言,并未多说,心中暗自思讨:若是谋废灵帝一事事发,王芬会不会自杀? 或许会,但是真的如此么?曹操觉得事情并不是如此简单,王芬死得太过突然,除开之前打听到的刘宏诏令,曹操没有听闻任何很王芬身死有关的消息。 但是没有任何消息说明刘宏知晓王芬图谋之事,曹操想得头昏脑涨的。 不知为何,曹操始终感觉如今的大汉,始终有无形的双手盘旋在上空,虎视眈眈,对大汉不怀好意。但是以曹操现在所有的情报,曹操却是看不出背后到底是谁在捣鬼。 但身为大汉臣子,又怀报效之情,如此感觉让曹操深感无力,无从下手。 原本王芬提议废汉灵帝,另立贤君,曹操极为心动。但是不知为何,曹操从心底不看好王芬等人的谋划,总会觉得失败。却不想王芬一行还未做任何动作,不知为何,竟然身死府中。 自己思讨无果的曹操,想到了远在北方的项敖,便书信一封,命人快马加鞭送往北域。曹操心中不安,觉得朝中将要发生大事。尤其是曹操任命典军校尉之后,心中更是如此觉得。 何进已数次邀请曹操道何进府中,意图裹挟曹操商议铲除宦官之事。若不是此次机警,想方托退,恐怕此时宦官一党早就找上门来,即便曹操乃是官宦之后,估摸也无济于事。 倒是袁绍在何进府中的表现,让曹操极为在意。曹操依稀记得,守孝未归之前的袁绍谦逊有礼,虽然胸怀大才,与曹操志气也是极为相投,但为人却显得极为低调。但是自从袁绍此次奉诏任中军校尉之后,似乎变了一人般。 不仅积极响应何进锄奸,更是积极游走于各大世家或朝中大臣之间,不知意图何为。而近日,看似闲来无事的袁绍找到了同为西园八校尉的曹操。 “多年不见,孟德还是如此英俊!”袁绍端起酒杯,示意曹操同饮。 “哈哈...本初说笑。吾等已不是当年志气少年也!”曹操哈哈大笑说道:“昔日吾二人年少荒唐,给吾等家族丢了不少脸面。如今吾等已是而立,即至不惑,实该为朝廷,为百姓做些许实事才是!” “绍佩服!”袁绍举杯敬向曹操,先行干掉杯中烈酒道:“绍多年奔丧,无法为朝廷效力,无法为陛下铲除奸妄,绍惭愧!” “自古忠孝两难全!”曹操同样饮尽杯中烈酒,砸吧砸吧道:“况且吾大汉以孝至天下,遵循先辈,万事以孝为先。本初乃是吾等楷模,切莫妄自菲薄!” “呵呵,孟德不必宽慰绍。绍自然省得!”袁绍轻轻苦笑道:“错过太多,只得眼睁睁看着朝廷奸妄懵逼陛下,危害百姓,心中甚愧!” “哈哈...本初不必如此!”曹操或许些许酒意,似乎在劝解袁绍朗声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吾等乃当世俊杰,何故如此忧愁?” “好一个唯有杜康!哈哈...”袁绍听完曹操朗诵的诗词,本事穆然,品得其中滋味之后同样哈哈大笑接道:”孟德之才,天下少有!能与孟德相识,绍无憾也!“ 袁绍再次一口饮尽杯中烈酒好奇问道:“想必还有后句,不知绍今日可有福气闻得后文?” “本初切莫见笑,操不过兴起而为,之后还未曾想到。”曹操显得些许谦虚道:“倒是此烈酒才是极品,能出此酒的冠军侯才是操佩服之人。”说罢,曹操突然安静下来,一手执着酒盏,一手负于背后,略微抬头望着北方,些许叹气。 而曹操没有发现,当自己说道项敖之时,袁绍脸色骤变,些许狠厉,些许怨恨,些许不屑! “确实如此!”袁绍掩盖下心中些许情绪,附和曹操道:“冠军侯毫无背景,以如此年纪为大汉立下如此多汗马功劳,确实吾等楷模!” “可惜如此烈酒太过稀少,哎...一大憾事也!”袁绍不愿多项敖,便悄然转移话题,谈论烈酒。 “待日后天下安定,操必定要去找冠军侯讨得美酒,喝个痛快,哈哈哈..”曹操却是未曾多想,自顾自得看着杯底残留的些许烈酒。 “孟德,有些话绍不吐不快!” “本初直言无妨!”曹操转身,豪气得望着袁绍道。 “那绍便得罪了!“袁绍站起身来,作揖道:”孟德大才,不论地方治理,或是上马征战都未大汉立下赫赫功勋。奈何奸妄当道,阻挡吾等报效朝廷心意。绍恳请,孟德举大义,答应何大将军谋诛宦官!“ 说罢,袁绍高拱双手,作揖弯腰深拜。 “本初这是作甚!”曹操显得大惊,慌忙上前扶起袁绍道:“吾等辅佐陛下,清陛下君侧本事吾等臣子职责。” 待袁绍起身,曹操继续说道:“朝中奸妄不止宦官,亦有外戚,若吾等助外戚除宦官,但若是处理不得当,让外戚等人得势吾等又该如何?“ “如今天下叛乱频起,陛下身体抱恙,以操看来,吾等首要乃是助陛下稳定朝纲,不论储君是谁,只要是大汉正统,吾等仍有机会辅佐陛下夺回皇权,本初切莫慌乱,与外戚为伍才是。” 曹操话语已经极为明显,时机不到,不可胡乱站队。自身生死倒是小事,若是一步踏错,危及大汉朝纲,恐追悔莫及。袁绍也非愚笨之人,当然明了曹操话中之意,心中更是不屑得觉得曹操胆小。 “孟德之意,绍也明了,绍定会好生思讨,定不会乱了朝纲!”袁绍极力掩盖心中不忿,显得极为愧疚的说道:“今日幸得孟德提点,绍回军之后暂不参与,为陛下守住西园八校尉才是!” “如此甚好!”曹操欣慰笑着,丝毫没有多想袁绍到底会如何。 曹操饮酒兴致倒是极高,只是袁绍在得知曹操想法之后,确实无心再详谈下去,片刻过后,便已身体不适为由匆匆离开曹操府邸。 袁绍啊袁绍,如今大汉飘摇,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汝切莫乱来!曹操望着袁绍离去的背影,暗自说道,似乎在安慰自己。一口吞掉盏中烈酒,曹操也无心再饮酒,便命人收拾,自己独自向书房走去。 “曹操果然难应付啊!”袁绍回到洛阳袁氏府邸,在府中书房暗自叹道。为让何进毫无顾忌对宦官出手,袁绍已经做了不少工作,定不可能放弃。月余以来,袁绍游走各个大臣,世家豪杰,就是为何进拉拢有名气之人,为何进增加筹码底气。 加上近些日子,何进为保证刘辨成为储君,更是动作频繁。压迫之下,官宦不得不与昔日权倾一时的董太后合作,共同谋划争储一事。 然而朝中不论何进、董太后,抑或其他世家又何曾想到何进到底是何用意?即便聪慧如是的曹操,也是未曾想到袁绍还有下一步打算。 “主上,董卓已经应下。” “呵呵,可能不应下么?权倾朝野,执掌天下,谁又能不受如此诱惑?”袁绍阴着脸得意的笑着道:“吾费劲心里设计如此大计,谁又能抵挡得了?” “主上睿智!”黑衣人跪倒在地,虔诚地阿谀道。 “哈哈哈...以天下为盘,众生为子,吾袁绍之智谁人可及?哈哈哈...“袁绍无限得意的大笑,全不顾忌丝毫。 “主公对洛阳城中的谋略已定,只是北方项敖...“ “匹夫尔!”袁绍嘿嘿一笑道:“北有鲜卑,难有白波,东有黑山,西有西凉羌人,项敖那厮能有何作为?一应暗探,细作尽数安排到洛阳及董卓处,暂时不用理会北域动向。“ “只要洛阳乱起,汉室威严尽丧,天下必乱。吾袁氏有四世三公之称,定能得各方相助,雄踞一方,逐鹿天下!哼哼!届时,谁能阻挡吾袁氏兵锋?剩余皇室宗亲又如何?当世所谓的俊杰英豪又如何?北域项敖又能如何?” “主上睿智,下人提前预祝主上称雄一方,横扫天下!” “既然如此,还不快快去安排各项事宜?不允许任何失误?明白?”袁绍突然变脸,极是狠厉的说道。 “主上请放心,下人定会竭尽全力!”原本还比较淡定的黑衣人见袁绍变脸,吓得几乎躬身成一团,跪地拜道,赶紧离去。 袁绍望着离去的黑衣人,并未太多表情,只是脑海之中不停的闪烁着曹操、项敖、何进、董卓等人的样貌,不断摇头或点头的思讨着日后计划。 袁绍以为灵帝刘宏昏庸无度,万事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但是冥冥之中,天道之下,万事万物皆由其道,或直或曲,或长或短!袁绍谋划如此之多,到底是自己能荣登九五之位,还是为他人作嫁衣,谁又能够预料?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四十九章 徐庶谋,步度根忍辱(二更) 北域,武泉县城。 “主公,徐将军来信。“ “哦?!”项敖接过亲卫递来的书信打开细读。 “传令徐将军,鲜卑攻伐一事由徐将军自行定夺便可,无需请示。”项敖阅完书信,极为满意的点头向亲卫下令道。 “诺!” “元直如何道来,竟让主公如此安心?”戏忠在旁极为好奇,戏忠曾向项敖献策攻打鲜卑,而项敖也同意,若不是诸事耽搁,早就实施。此次徐庶回营,请命出征鲜卑,让戏忠之前的献策化为乌有。虽然戏忠并未表现有任何不满,但是心中还是有些许膈应,心底对徐庶更多也是不服。 只是项敖平日里的威望,加上项敖对戏忠一直都极为重视,戏忠才表现得如此从容,听从项敖安排。待戏忠接过项敖手中书信,细读完徐庶的计策之后,戏忠服气不少,心中些许不满也抛之脑后,对徐庶此次攻打鲜卑的过程期待不已。 “元直兄大才,忠不及!”戏忠一声叹气,叹服道:“若是按照忠之前策划,先灭围住受降城的鲜卑大军,在突袭围攻武泉的轲比能,即便全力封锁消息,以轲比能之才,定然也会发现端倪,要么有所准备,要么直接北遁,吾北域想要清除鲜卑祸患恐怕是日不少。“ “不曾想元直兄不仅大才,更是胆识过人,设计直接大军主力与轲比能主力相争。只要拿下最为势众的轲比能,以吾鲜卑如今数万兵力,突击受降城和颓当城并非难事!” “绍倒是佩服元直胆识,竟然以步度根为引,施计苦肉,设计轲比能,当真了得!”胡昭也是感叹说道。 “孔明、志才不必如此颓唐!”项敖在旁轻笑说道:“吾等未曾想到如此突破鲜卑,不过是长时与鲜卑对战,已习惯骑兵直面征战,忘却太多昔日曾学计策,未能学以致用。徐庶此次新归,数年来各处探究的学问得以立马证实,思维豁达乃是自然。” “即便如此,元直也胜忠良多也!”戏忠神情仍是有些许低迷道:“忠投效主公,未能替主公分忧,忠惭愧!” “绍也心中有愧!” “哈哈...”项敖见状朗声笑道:“人各有所长,如今元直立大将军之志,必然要悉军略,临机应变,谋划战场。然孔明眼光独到,善民生政事,何故与元直比划临阵机变?志才学识高绝,对天下大势更是洞悉,对于战事也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为何以己之短比元直之长?” 胡昭、戏忠闻言一愣,心中皆是暗叹:对呀,各有所长而已。“谢主公提点!”二人想明白之后,恍然的同时,更是显得愧疚。 “人无完人,若是吾万事皆知,万事可为,吾还需汝等帮助作甚,一人便可治理北疆,治理天下尔!”项敖扶起拜服的二人,柔声说道:“众人划桨,方可逆水行舟,日后切莫妄自菲薄。” 见二人脸色稍好,项敖也不再多说,三人继续饮茶议事。 “主公信任将军,此次攻伐鲜卑,更是以步度根将军为先锋,还望将军切莫让主公失望才是!”徐庶此时已在武泉领兵,准备袭击轲比能。 “徐将军请放心!步度根虽不懂太多事理,但近年来冠军侯如何对待投效的鲜卑,步度根皆是看在眼里。君候如何对根,根也是心中有数。根虽不是英雄,但也知为人之道,有恩必报!”步度根脸色真诚,笃定的说道。 徐庶闻言,赞赏的拍了拍步度根肩膀,欣慰的笑着。即便如此,徐庶仍不太放心,毕竟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兵有走者,有弛者,有陷者,有崩者,有乱者,有北者。凡此六者,非天之灾,将之过也。夫势均,以一击十,曰走;卒强吏弱,曰弛,吏强卒弱,曰陷;大吏怒而不服,遇敌怼而自战,将不知其能,曰崩;将弱不严,教道不明,吏卒无常,陈兵纵横,曰乱;将不能料敌,以少合众,以弱击强,兵无选锋,曰北。凡此六者,败之道也;将之至任,不可不察也。 此次出兵,徐庶新归,徐庶最后担忧的便是上述六者之中的崩者。大吏怒而不服,遇敌怼而自战,将不知其能,曰崩。若是将帅不合,遇敌不能统一调度,甚至各自为战,稍有不慎,全军皆崩。崩兵如同地震、海啸,排山倒海一般,势不可挡。 为此,徐庶多日来更是游走于各个军营之中,慰问将士,看望士卒。尤其是昔日鲜卑首领之一,步度根。多日交流,虽然步度根也表现出强烈归附北域,听从项敖的意愿。但是如此大战,徐庶不敢有丝毫懈怠。各种隐患尽量排除。 不甚放心的徐庶,在得到步度根肯定的答复之后,更是命令项敖派遣跟随徐庶而来的亲卫,以保护步度根性命为由,暗执步度根大营的虎符,随时监督。 诚然,步度根也非庸人,定然知晓徐庶遣人随行的用意。但是步度根并不抵触,毕竟他说熟知的汉军当中监军一职也是常有。况且徐庶并未说明,也是给了步度根不少脸面。再说,派遣来的十数亲卫步度根可是在项敖身前见过,勇武不凡,皆是以一当十之辈。如此亲卫放置到步度根身边,让步度根对之后随计伪叛北域,入营轲比能性命安全不少。 很快,武泉县外驻扎的军营一阵大乱,数个军营之间更是互相攻伐,战斗极为激烈。残臂断肢的士卒不在少数,北域大将徐庶更是身中箭矢,受伤不轻。之后便有千余鲜卑从武泉之外的军营叛逃而出,不少鲜卑逃离之时被汉军追杀。逃出的鲜卑几乎人人带伤,满身鲜血,好一副惨烈之状。 ”轲比能,吾等皆是鲜卑族人。即便吾步度根之前识人不明,误入北域,难得不能给吾步度根些许忏悔机会?“ 此时汉内长城之外,轲比能所领数万的军营之外,步度根带伤,在营外大声质问。 “哼!鲜卑叛徒,还想进入本单于之营?”轲比能望着营外显得极为凄惨的步度根,虽然语气愤怒,但脸色却显得些许高兴,似乎有些幸灾乐祸。 昔日的步度根与轲比能在檀石槐死后,各自为争夺单于之位大打出手,之后步度根降汉,轲比能更是被逼得走投无路,领着数千族人流离失所。若不是昔日鲜卑中部大人慕容博救助些许,别说轲比能今日能够得势,荣回一方部落首领,恐怕早已成累累白骨。 轲比能如今最为恼恨的,便是当初步度根降汉。不仅丢了鲜卑人脸面,更是差点让轲比能身死。此时难得见步度根受难,轲比能心中定然畅快。 “根也是想部落百姓能够活下去,才受北域项敖蛊惑,还望轲比能单于惜往日同族情分,收容吾部残余族人!”步度根努力让自己显得羞怒,语气也有些许羞辱说道:“若是单于恼恨根昔日抛弃其余部落,投降北域,根可一死以泄单于之愤。之后望单于能够收容吾族人,照顾一二!” “哈哈哈...”轲比能哈哈大笑,心中畅快无比。轻蔑的看了眼步度根说道:”吾等皆是鲜卑,理应相互招抚,只是本单于仍是担心日后恐有变化。今日收留步度根单于也不是不可,只需单于宣布解散昔日部落,并入本单于部落便可。不过,还希望步度根单于能有些许诚意!“ “单于,怎能解散部落,若是如此,吾如何向鲜卑交代!”步度根闻言,努力让自己五官显得扭曲,愤恨的说道。 “若是不能,本单于也爱莫能助!”轲比能本就未曾打算收容步度根,脸色显得毫不在乎。 “加派巡逻,严密防守,不可让任何人靠近大营!”轲比能大喝下令,转身准备离去。 “等等!”步度根着急的喊出声了,阻止轲比能离去。 “不知步度根单于还有何赐教?” “吾...吾可以解散部落,还望单于怜惜吾等族人!”步度根悲愤的大吼。 “哈哈哈...步度根单于还是未曾变化,爱惜部落子民!”轲比能哈哈大笑说道:“既如此,本单于念往日情分,收容汝等!” “谢过单于!”步度根闻言,大松一口气,只要能完成徐将军计谋便好。便领着数百兵马,准备进入轲比能大营。 “等等!”轲比能喝止步度根等,脸色带着戏谑道:”汝可否望了,本单于说过,要有诚意!“ 步度根闻言,眉头深皱,抱拳问道:“不知单于何意,根不明也!” “既然要有诚意,便要行臣服之礼!” 步度根闻言,抬头双眼大瞪,愤怒的望着轲比能,嘴唇颤抖不已。轲比能见状,也未催促,淡定的望着步度根。 步度根矗立在轲比能军营之外,浑身颤抖。思讨良久之后,深吸一口,显得极为颓废,眼神更是毫无斗志一般。之后,步度根直接双膝跪地,缓缓的向轲比能伏首拜道:”根拜见轲比能单于!“ “单于,不可!”身后不少鲜卑之人见状,脸色急变,更是大喝劝阻。 步度根听闻身后鲜卑族人大喝,并未起身,朝背后抬起手阻止道:”鲜卑各族,凡有臣服,皆行此礼,汝等不必多劝!“ 身后一众鲜卑人闻言,停下脚步,愤怒的望着轲比能。然而众人未曾见得的步度根脸上,却是一脸狠厉,五官扭曲,心中更是对轲比能恨之入骨。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五十章 斗智一:细作步度根(三更求推) “将军,信箭已准备妥当,约莫五千之数,不带箭头!” “扰敌书信可否复写完成?” “将军放心,已命能够读写的鲜卑人抄写五千有余!” “如此便好!”徐庶胸有成竹的轻笑说道。步度根已入敌营两日有余,徐庶便开始部署余下的计策。 徐庶此次请命攻打鲜卑,定然要立下不二功勋。若是按照项敖等人之前的计策,即便能够尽快攻破鲜卑,但是伤亡也是不小。虽然此时北域能够承受些许损失,但是徐庶不想让太多士卒死于非命。也不想北域太多钱财人命丢在鲜卑茫茫草原。 徐庶便向出连环计策,准备引诱轲比能一步一步踏入深渊。第一步已是完成,徐庶与步度根配合施苦肉计,让步度根深入敌营。之前看似汉军营地大乱,甚至残臂断肢漫天飞,不过是徐庶用马均无聊研制出的木头假肢作出的假象,配上牲畜鲜血,场面也是骇人不已。 而所谓徐庶受伤,更是简单。徐庶在背后安置一铁板,在外挂一猪脬,被步度根一箭射爆之后徐庶便满身鲜血的被人抬回了军帐。细作来报,步度根已安稳进入鲜卑营地,虽然可不能并不信任步度根,不让步度根领兵。但是只要步度根能够进入,一计便成。 紧接着便是派遣斥候,扩大范围,封锁轲比能斥候,让轲比能无法知道外界其余分部鲜卑的情况。封锁之后,便是方才徐庶询问之事,用不能伤人的信箭,送舆论到鲜卑军营之中。 “砰砰砰...”徐庶遣人数千善骑射的兵马,来到鲜卑营地附近,抛射入营。 不知所以的轲比能倒是吓了一跳,以为汉军发疯,大军强攻而来。待发现不能伤人之后,便命人打开信箭。 信中消息倒也简单,便是西部鲜卑已尽数伏诛。而轲比能东面的慕容博一部也是危在旦夕,不日可破,此时攻略北域一带的鲜卑只剩下还在围攻颓当城的轲比能。其实识破也无妨,只要将颓当城以西,武泉以东一带能够完全封锁,轲比能打听不到西部鲜卑和围攻颓当城鲜卑的具体消息,轲比能也是无法。不管轲比能信与不信,只要士卒之间一直有如此流言纷飞,鲜卑军心便不可用。 用徐庶话来讲,此计乃是阴谋下包藏阳谋,不论轲比能能否识破,鲜卑终究要乱。只要鲜卑乱,便是徐庶一网打尽鲜卑之时。 当然,不可能一纸极为明显的霍乱之信便能让鲜卑不攻自乱,还要借助外力方才可行。何为外力?便是诈降,冒死进入敌营的数百鲜卑人。 当轲比能得知信件内容之后,当然是下令即可将书信回收。若是有人看过书信,轲比能也会用各种理由,将看过书信的人统一关押其来,以防流言乱窜,扰乱军心。不过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在轲比能严厉的封锁下,仍是有消息缓缓的在军中蔓延。 而消息蔓延的始作俑者,便是步度根带领的数百投降的鲜卑之人。 “兄弟,不知吾等此次入汉朝边境是否能够成功呢!” “谁知道呢,单于要打,吾等还不得听命行事!” “是啊,近些年年年征战,确实太累了,俺好像回到大漠草原之上,每日饮酒放牧牛马,多好的生活!” “谁说不是呢,即便清苦,但只是可安稳的活下去,偶尔碰得好年景,还可贩卖羊马,换些北域的‘烧刀子’来喝喝,那浓烈滋味想着都流口水!“鲜卑人啧啧的说着,口水都流了出来。 另一鲜卑人拍了拍此人肩背道:“好酒就算了,只要吾家里人都还活着,就谢天谢地了!” 想着美酒,砸吧嘴的鲜卑人闻言,突然沉默下来,声音极是暗淡的说道:“兄弟真好,家人都还在。俺的家人早在前来攻打汉人的途中被拖死了!身染重疾,无法医治!” “哎...兄弟节哀!”另一鲜卑再次拍了拍此人肩背说道:“昨日吾听闻吾鲜卑西线已全部兵败,中部除了轲比能单于领的吾等还在,攻打武泉的鲜卑好像也没有消息了。” “啊?果真如此?为何军中没有消息?” “吾也不知晓,或许单于担心军心不稳?或许根本没有此事,乃是谣言,谁知道呢!”此人摇摇头,叹息说道:“不说了,马上轮到吾执勤了,先去也!” “兄弟忙便是!”此人也未挽留,抱拳道别。待另一人离开之后,此鲜卑眉头紧皱,不知方才那人所言是真是假。北域项敖可是如此好攻打的?俺就觉得此次出兵不好使。鲜卑心中暗讨,显得极为忧虑的朝自己的营帐走去。 如此种种,发生在鲜卑营帐内各个角落。不到两日时间,鲜卑营地之内,充斥着西部鲜卑大败,中部鲜卑危及的流言。轲比能两日以来,更是遣人查探到底如何,但是却找不到散播谣言之人。 “砰...”轲比能愤怒的将手中还未啃食万的羊腿砸到身前亲卫身上,吼道:“尔等何用?两日都不能找到散谣之人?” 轲比能在账内走去走来,心中又是着急,又是愤怒。“军中定有细作,全军戒严盘查,本单于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作鬼!” “是,单于!”被吼得不知所措的亲卫闻言,领命急速离开,生怕单于恼羞成怒,将几人处死! 到底是谁?到底是谁!轲比能独自一人在军帐之中大发雷霆,将凭几之上一应吃食尽数推到地上,酒肉洒满地,看者着实让人觉得可惜。 “来人!” “单于!” “即可传步度根过来,本单于有话要问!” “诺!” 片刻过后,步度根应命,领着两人来到轲比能帐前。“只能步大人一人进帐!”门外亲卫拦下步度根,不让随行的两位亲卫入帐。步度根身后二人正打算理论,却被步度根阻拦。留下二人独自一人进入轲比能帐内。 进入帐内,步度根看着满地狼藉,心中暗惊,不过脸色却未任何变化。来到轲比能身前,单膝跪地道:”见过单于!“ “嗯!“轲比能淡定的跪坐到首位,单手一抬,示意步度根在旁坐下。 “阿根,数日来在吾营中过得可好?” 阿根?步度根心中无力吐槽,轲比能啊轲比能,还能不能再无耻些。在步度根看来,自己如何说来往日也是大部落首领,今日竟然被如同晚辈一般称呼。虽然心中不满,但步度根仍是极为谦卑的抱拳道:“幸得单于挂念,根很好!” “好便好!”轲比能轻轻一笑道:“近日本单于听闻军中多留言,称吾鲜卑此次攻打大汉边境难以成事,西部鲜卑已全军溃逃,不知阿根如何看待此事?” “嗯?!”步度根装作极为惊讶脸色道:“怎么可能,在下逃回之时,北域又信不是范夫人城已破了么?即便受降城也危在旦夕。” “单于,军中定有奸细,请单于彻查!”步度根站立起来,抱拳郑重道:“况且在下逃离之时,更是一箭射伤其统帅徐庶,即便不致命,此时应该已无力征讨才是!” “哦?!竟有此事?“轲比能些许惊讶道:”为何阿根不早点告诉本单于?“ “啊?!”步度根更是一脸懵状道:“单于不知道?数日之前之事,各部斥候应该有来往吧?” “咳!”轲比能干咳一声,掩饰自己心中尴尬道:”定然知晓,只是之前斥候来报只是围受降城攻打,并未听说危在旦夕!“ “哦!”步度根一脸原来如此脸色道:“或许受降城危及,北域斥候传达略急一些也是自然!” “为何阿根会说军中有奸细?” “情报误差太大,况且即便吾鲜卑不敌,但是吾鲜卑数十万大军真可能如此轻易就败,更不可能大败!” 轲比能闻言,深深盯着步度根,似乎想从步度根眼神之中看出些许端倪。然而步度根脸色如常,说道鲜卑不败之时更是脸色笃定。 “那清查细作一事本单于交于阿根处理可好?”轲比能视线仍是未曾离开步度根,等待步度根回答。 ”根无能!“步度根在拜道:”根之前乃鲜卑叛徒,军中能够信任根及根部落中人的少之又少,若是根行此时,恐怕会让军中士卒不服,还望单于另作他想。 “不过若是单于要起兵攻打汉军,根倒是可作先锋,为单于铺路搭桥!” 轲比能望着极为真诚的步度根,心中不断心思盘旋。 “阿根能如此作想,实乃鲜卑之福。”轲比能也是起身拍了拍步度根肩膀,夸赞道。 赞许过后,轲比能左手轻轻拔出腰间弯刀,右手拇指在刀刃上轻轻摩挲,声音显得些许狠厉说道:“不过希望阿根此回能够紧守本心,切莫再次糊涂!“ 步度根见状,赶紧慌乱屈膝跪地,匍匐道地上,声音颤抖的说道:“单于请放心,根不再信任汉庭,定为鲜卑贡献残躯!” “如此便好!”轲比能收刀回鞘,扶起步度根道:“阿根不必如此,本单于信任阿根,毕竟阿根始终是鲜卑人不是?”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五十一章 斗智二:睿智姜炎(一更求收) 步度根满背冷汗的离开轲比能军帐,领着两亲卫默默赶回自己军帐。 轲比能在帐中望着步度根离去的身影,心中冷笑。到底是不是尔等作怪,过些日子本单于便可查出,若是...哼! 武泉外,鲜卑军营虽如同往日一般,准备聚兵继续攻打武泉周边要塞。看似没有任何变化的举止,李进却发现了些许端倪。 “徐将军,鲜卑有异!” “哦?!如何异处,姜将军赶快道来!”徐庶极有兴趣。徐庶虽对自己极为有信心,但是项敖手下一应将领都是与鲜卑有过交战的经验之才,徐庶对一应将领的建议还是极为上心的。 “今日清晨鲜卑如同往日起兵攻伐,但是某将却发现,一众鲜卑士卒的士气不是很高,甚至有些极为低落!”李进也是有些许兴奋,毕竟防守数月了,疲累不说,心里更是被打得窝火。 “走,吾等前往细观!”徐庶也有些许兴奋,赶紧命李进带领自己到前线观察究竟。 “杀!”来到离颓当城最近的要塞,还未走近,徐庶便听见震耳喊杀声。远处更是有毫不停歇的马蹄声轰隆作响。 “徐将军,远处观望便可,若是靠得太近,易中流矢!” “无妨!”徐庶轻轻一笑,拔出腰间长剑道:“当初识得主公,庶也是有名游侠尔!” 李进闻言一愣,原本以为徐庶之时儒将,腰间佩剑也只是观赏的配饰。但方才徐庶拔剑之姿,李进也看的出徐庶也是剑道高手,不曾想徐庶还有如此本领。 “哈哈!”徐庶一笑道:“有何威风,不及李将军勇武也!”虽然徐庶说的极为谦虚,但是眼中闪烁的自信却气势逼人。 再往前些许,终于观得鲜卑士卒容貌。如同往日一般,鲜卑士卒仍是勇猛有余,毫不惧死。但是在李进的解释下,徐庶也发现即便疯狂的鲜卑士卒脸上也有些许颓废感。甚至在攻打要塞之时,不少人不知为何下意识的会想四周观望。 “甚好!甚好!”徐庶与李进拍马赶回颓当城,一路上,徐庶显得极为轻松。 “李将军全力防守便可,待颓当城姜将军传来消息,便是吾等反攻之时!” “诺!末将随时候命!”听闻即将反攻,李进精神骤起,朗声答应徐庶。 “哈哈!李将军不必着急,北域有主公照拂,定会大胜!“徐庶见状,哈哈大笑。数月的坚守,徐庶也知李进心中如何作想,今日出现反攻之机,也替姜炎高兴。 很快,徐庶便命斥候每隔一个时辰前往颓当城打探,想要尽快探听到好消息。 而此时负责颓当城一应军务的姜炎,却是游刃有余。姜炎本就聪慧,多年跟随项敖,不仅学得不少项敖精髓,武艺也只是略低焦猛等人些许。而让项敖最为满意的仍是姜炎对行军打仗计策的研学。若不是往日出兵攻打鲜卑或平定叛军皆是项敖亲自领兵,恐怕此时姜炎早已扬名天下。 当然,也并不是项敖不愿姜炎发展,而是胡昭、戏忠都曾建议让项敖自己多做些事迹,方可扬名天下,有志士来投。而视项敖为兄的姜炎,更是不在乎些许名声,只要项敖能够好,让泉下亲妹得以安息,姜炎不论作什么,他都愿意,即便献出生命。 姜炎实施徐庶乱心计策之时,并无步度根等鲜卑名人的帮助。但是即便如此,也难不倒睿智的姜炎。 姜炎虽然也怜惜百姓,但是却比项敖要狠上不少,既然没有拿得出手的鲜卑,便以数量之数,让‘叛逃’的鲜卑士卒引起慕容博重视。 姜炎让两千余忠于北域,又有家室妻儿定居五原的鲜卑士卒假装叛逃。为求逼真,姜炎将关押在颓当城中昔日不服北域的鲜卑及乌桓数百囚犯尽数放出,给他们一次求生的机会。待安排好的忠于北域的两千余鲜卑兵马开始’叛逃‘之时,数百囚犯必须或骑马或徒步狂奔跟在两千鲜卑之后。 姜炎再领兵‘追杀’,追杀刀锋直指随后的数百囚犯,至于一众囚犯是否有上天眷顾,能不能再姜炎‘追杀’下活下来,便看他们自己的命运。 “杀!”姜炎领兵一声大喝:“竟叛出吾大汉北域,杀无赦!”为求逼真,不管是‘逃跑’的鲜卑还是‘追杀’的汉军,皆是满身牲畜鲜血。至于假肢一应物件,便不再需要,直接对着数百囚犯下死手便是。 或腰斩,或尸首分离,各式各样的死法,在姜炎的‘追杀’下尽数呈现。或许因为数百囚犯无人统领,无法有效抵抗姜炎追杀,呈现出的惨状比真正的战场都还血腥,让人脚底发颤,心间发凉。 往日中部鲜卑大王乃是慕容部首领慕容博,此人才华不凡,虽不及檀石槐如此枭雄,但是慕容博却极是仁慈。之前轲比能逃难,慕容博便因同族之情,赠送轲比能不少牲畜、马匹,更是帮助轲比能聚集部众。 而此次姜炎如此无情斩杀‘叛逃’的鲜卑,慕容博当然看不下去了。便领着万余兵马奔袭出营。 “姜炎小儿!何故如此屠杀吾鲜卑族人?“ “哼!吾北域对待外族如同对待自家子民,待遇优渥。如今竟然有人异心叛逃,尔鲜卑单于觉得本将军该如何?”姜炎一声冷喝,丝毫不降慕容博放在眼中。 “叛逃又如何?此等本就是吾鲜卑族人,暂居尔等户下也是给尔等面子,如今吾鲜卑大军回归,理当归附吾鲜卑。”慕容博也是对姜炎不感冒。数月对战,慕容博对姜炎的狠厉早都恨得咬牙切齿。平日里还好,姜炎倒还像一方豪雄,对治下百姓异族皆是关心有加。 但是只要上得战场,只要变成北域敌人,不论是何用心,不论之前是否相识,皆是狠下杀手,投降也是徒劳。鲜卑人对姜炎是又恨又怕,也导致颓当城一带数百里之外都无鲜卑人踪迹。 因此,即便慕容博乃是仁慈之人,对上姜炎也是从未客气过。 “呵!”姜炎一声冷喝道:“无耻行径还说得有理有据?尔等还要老脸乎?” 慕容博被气得不轻,呼呼的大口直喘气,暴怒的慕容博不再理会是否合适,大喝道:“姜炎小儿,可是今日要决战?” “要战便战,本将军即便只有数千兵马,难道会惧尔鲜卑万余兵马?别把自己他当回事!”姜炎仍是嘴不饶人,意图激怒慕容博。 “呀呀呀...气煞吾也!“ 姜炎见状,却是冷笑不已。本来只是设法将两千精锐送进鲜卑军营,但是见得如此机会,若是能激怒慕容博毫不顾忌冲杀而来,或许有机会将慕容博斩杀于此! 原本已经怒发冲冠的慕容博,在其副将劝说下,不知为何竟然强行压下怒气道:“姜炎小儿,今日本单于不和汝一般见识,只要放过此众本单于鲜卑子民,本单于愿用两千汉人奴隶交换如何?” “嗯?!”姜炎见突然收起怒气的慕容博,显得极为惊讶。不过姜炎也未冲动,思讨片刻之后道:“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随即,慕容博便命人回营押来一群汉人,不过多是老弱妇孺。慕容博也不是不讲理之人,若是以两千老弱妇孺交换,恐怕难以了事,便用三千之数交于姜炎。姜炎也未多说,只是有些不甚愿意的同意下来。 “老头儿!若是汝善待吾大汉百姓,他日待本将攻破汝鲜卑大营,定会饶汝一命,甚至善待汝之子民也不是不可,但若是有任何人神共愤之事,本将军便屠尽汝慕容部!” 接洽完毕汉人俘虏之后,姜炎临时起意,朝着慕容博轻笑说道。 “哼!姜炎小儿,当心闪了舌头!”慕容博冷哼一声道:“胜负难料,汝不过黄毛小儿。况且需要汝提醒?本单于怜悯百姓,不论本族还是奴隶。” “哈哈!”姜炎哈哈大笑:“那便拭目以待!全军回营!” 说罢,姜炎毫不顾忌身后还有万余鲜卑骑兵,转身领着三千余汉人及数千兵马向颓当城而去。 而慕容博却是沉着脸望着姜炎离去的大军,心中不知作何思讨,约莫一炷香时间之后,才叹气领着大军及‘救’回来的鲜卑兵马朝大营而去。 若是可行,姜炎极是想招降慕容博。此人无太大野心,又体恤百姓,如果能臣服北域,不仅要少不少征战,免得百姓受苦,也可为北域招得一贤才,一举两得。不过姜炎也曾打探过慕容博现在处境。 若不是慕容博深得民心,恐怕其部落之中早就有人反了慕容博。尤其是慕容博几位仍在世的同父异母的兄弟,对慕容博单于之位馋涎已久。若不是慕容博仁厚,即便发现他们有不臣之心也未作太过火的镇压,恐怕慕容部早就腥风血雨,四分五裂。 如此仁德之人,在姜炎看来,落在鲜卑确实浪费,若是能为项敖所用,也能助北域少去不少麻烦。所以即便有能力歼灭慕容博,姜炎也在等待时机,希望有机会能够替项敖收复。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五十二章 幽州求援,刘备机缘(二更) “主公,幽州牧汉室宗亲刘虞来信求援!渔阳被鲜卑入境,威胁上谷郡、广阳郡,辽西乌桓借机发起猛攻,公孙将军将要不敌。” “嗯?!”项敖放下手中书简,眉头紧皱。 “辽东鲜卑如何?” “信中并未提及,相信辽东暂无危机!”戏忠引着项敖来到舆图前继续道:“主公,奇怪的是,刘州牧信中似乎更为急迫处理乌桓叛乱,对鲜卑入境倒是没有太过担心。” “哦?!”项敖再次惊讶道:“更担心乌桓?这是何道理?” 项敖望着舆图,深觉奇怪。当初张纯携乌桓叛军在渤海、平原被公孙瓒和项敖大破,之后即便逃回辽西,也无太多人可用。之后更是被公孙瓒全力打压,此时应该已无力再起大兵,为何刘虞更担心乌桓,而不是即将入境的鲜卑? 项敖暂时不知为何,也无时间多考虑此时。对于刘虞遣信使前来求援,项敖倒不是不想派兵援助,只是大多兵马在征讨鲜卑,而又是徐庶统领。既然让徐庶全权负责北方鲜卑一事,项敖便不想插手。 “志才!吾北域此时可动用兵力还有几许?” “禀主公,北域此时可派出兵马只得主公两千亲卫和暂时屯兵在五原以北蛮夷谷中子龙将军继续操练的两千‘义从’!” “既然刘州牧遣使求援,吾北域全不理会也说不过去,况且若是渔阳失守,恐怕也会对代郡有所威胁。即刻下令,命赵云将军领两千‘义从’前往渔阳支援便是。”项敖考虑些许之后对戏忠说道:“不过告诉子龙,赶到渔阳之后,协助公孙将军抵御鲜卑便可,不可为其他事有何作为。” “诺!”戏忠领命,来到凭几之前跪坐下书写文书。 “主公,刘州牧更担心辽西乌桓,为何吾军要支援公孙将军攻打鲜卑?”胡昭对于项敖安排又些许不解,疑惑问向项敖。 “既然是吾北域兵马,每次兵马出兵,不论多少,都要为北域服务才是!”项敖轻笑,并未说明。 “嗯?!”胡昭闻言,微冷片刻,之后恍然大悟。 “主公深谋远虑!”胡昭相通之后心中又是一阵佩服。项敖闻言轻轻一笑,并未多说。 诚然,刘虞更为担忧乌桓叛乱。但是对于项敖来说,此刻最大的敌人乃是鲜卑。虽然徐庶但时间内解决鲜卑问题应不是太大问题,但是若渔阳失守,占据渔阳之后,鲜卑首要定会向西突进,直捣代郡,然后攻伐颓当城。毕竟对于鲜卑来说,数年来,威胁最大的乃是北域的项敖。 虽然项敖并不惧怕,但是此次要打残鲜卑,不得有丝毫失误。若是洛阳真大乱之时,鲜卑之乱迟迟未曾解决,项敖可就抽不出身为陛下清除奸妄。所以此次必须将鲜卑打残,让其一蹶不振,即便虚弱到日后匈奴都有能力反击鲜卑,入侵道鲜卑如今地界,项敖也不会丝毫担心。只要鲜卑一蹶不振,再次对大汉形成威胁之时不知多少年后了。 所以即便刘虞求助剿灭乌桓,项敖此时也不会插手。若是平日,还可派遣少数兵马帮助一二。 “蓟候可有办法?”刘虞望着公孙瓒,焦急的问道。刘虞此时脑袋极疼,乌桓还未平定,鲜卑又大举入侵,费尽心力防守半年有余,此时幽州兵马召集不及,两线作战压力极大! “州牧放心,冠军侯定会派遣兵马前来相助!”公孙瓒不痛不痒的回答刘虞。自从刘虞上仍幽州牧以来,一直阻止公孙兵戈对外族。在刘虞看来,对于外族应多招抚、教化,只要诚心投效便可视为大汉子民。虽然刘虞治理理念与项敖极为相似。但是公孙瓒中觉得刘虞有些虚伪,尤其是在军务上对公孙瓒指手画脚。 若不是公孙瓒有爵位再身,恐怕刘虞已将所有军权都已夺回。刘虞更是以大汉州牧的名头,数次派遣使者道鲜卑境内,和鲜卑求和,对于幽州各地接壤的夫余等外族也是客气有加。刘虞来到幽州的种种作为,让公孙瓒极度不满意。 “其实若是冠军侯愿意与鲜卑共存多好,归还颓当城、受降城等,与鲜卑和解,吾大汉北疆之地要少多少战事!”刘虞在旁叹气道,脸色更是显得可惜。 公孙瓒闻言,暗中撇嘴:刘州牧啊刘州牧,只想着自己政令能够实施,只想着自己如何能扬名天下,但刘虞,汝可知数年鲜卑人对吾大汉百姓造成的伤害? “刘州牧所言极是,若是有机会,刘州牧可与冠军侯理论理论,或许能够说服冠军侯?” “定当如此!”似乎未曾听出公孙瓒语气中的不屑,刘虞自顾自的沉思说道。 哼!刘虞心中暗哼,暗自思讨:尔笑便是,等鲜卑、乌桓平定,看本州牧如何夺尔军权,到那时才是本州牧大展宏图,实现志向之时。尔已匹夫有如何能知晓? “即便有冠军侯援军到来,也要些许是日。以蓟候看来,此时战事,吾幽州应当如何应对?” “若是州牧信任,州牧可遣瓒平定鲜卑。”公孙瓒作揖直言道:“乌桓叛乱此时已无后力,吾军只需在辽西令支派三千兵马驻防,以防张纯突袭。剩余大多兵马皆可派往狂平城与鲜卑夺下的俿奚城对峙,鲜卑不善攻城,守城亦是毫无长处。对峙之后便可等待时机,顷刻破去俿奚,将鲜卑赶出幽州。” “那乌桓暂且不管?”刘虞皱眉问道。 “暂且不管,但是收拾掉鲜卑之后,回头对其迎头痛击,不下月余便可破之。”公孙瓒极是笃定,似乎鲜卑、乌桓生死掌控在他的手中一般。 “如此本州牧再考虑考虑!”说罢,刘虞便不再多说,沉头思讨。公孙瓒见状,暗自叹气,也是不再多言,悄然离去。 如此州牧,幽州之疾也!公孙瓒怀着心思踏入其在幽州的府邸。 “伯圭兄,州牧如何说?” 刚回到府上,暂居于公孙瓒府上的好友刘备便上前询问。 “玄德,哎...”公孙瓒望着刘备不知该如何说道。 “刘州牧更担心乌桓,对鲜卑似乎不欲多理会。” “啊!?”刘备一声怪叫,随即沉声显得愤怒道:“糊涂!鲜卑威胁比乌桓大数倍,刘州牧到底如何作想!” “玄德!”公孙瓒闻言,沉声喝止。 刘备醒悟过来,放知自己失礼,赶紧作揖道:“伯圭兄勿怪,备也是气急!” “算了!”见刘备如此,公孙瓒也不好太过责备。本打算去休息的公孙瓒又转身回来问道:“贤弟两位家臣去哪了?怎为见得?” “备之二位家臣皆是欢喜军伍之事,闲来无事便跑去军营去了,说是熟悉熟悉军中规矩!” “如此甚好!”公孙瓒满意的点点头。对于关羽、张飞,公孙瓒还是极为喜欢,尤其是关羽,沉稳有度,威武不凡,随时还拿着一部春秋于手中,极有大将之风。待日后刘备在公孙瓒军中稳定之后,定也是公孙瓒手下一员大将。 “伯圭兄,州牧向冠军侯投去的求援可有回复?” “暂无回应,从五原至此即便全是骑兵,起码也有半月路程,慢慢等便是!” 刘备闻言,也是无奈的点点头。公孙瓒转身,见得刘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便知晓其实如何作想。便轻笑着说道:”玄德不必着急,待对鲜卑有具体谋划之后,定让玄德单独领兵作战便是!“ 闻言,刘备略显尴尬,只得轻笑掩饰。公孙瓒见得,不再多说,和刘备道别之后便往后院走去,准备歇息片刻。 倒是刘备心里高兴不少,颠沛流离数年,如今终于有些许着落。万事开头难,只要有了开始,离成功还远么? 不管幽州此时状况如何,接到项敖军令的赵云此时已在前往渔阳路上。 原本赵云本就打算投效公孙瓒,最想进入的便是公孙瓒最为精锐的‘白马义从’。然而才过数年,赵云已有自己的‘义从’,但是对于昔日准备投效的英豪,赵云在路途之中也是显得些许激动,若不是数年来身为将领的磨练,此时赵云真想放声大叫。 “将军,为何如此急于赶路?似乎主公并未要求吾等全速赶往渔阳!” 往日里,亲卫见到的赵云,都是威仪不凡,不苟言笑,全身满满的都是正气。而从昨日得到军令之后,赵云似乎性情大变,偶尔甚至有些许孩童举动,让一应亲卫着实感觉背脊发凉。最后不得不推举一人出来摸摸底细。 “咳...”赵云干咳一声,一脸正经说道:“渔阳军情紧急,若是渔阳有失,恐怕会危及代郡,牵连颓当城。如此而已!” “将军仁义!”亲卫赞叹一声,便退去了。只是赵云若是知晓亲卫此时心中所想,恐怕要气得吐血。 将军近日来到底如何了?感觉怪怪的,听闻将军一直不喜女色,难道将军看上吾等其中之一?念及此处的亲卫吓得一身冷汗。不行,得尽快告诉大伙,让大家提防提防,以免将军哪天性起,要吾等伺候便遭了。想罢,亲卫向后军策马狂奔而去,意图尽快告诉自己的袍泽。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五十三章 斗智三:偷袭敌营(三更求推) 如同往日,白日里的鲜卑大军已然按照之前节奏,大军尽起,猛力的攻打着颓当城外一应要塞。颓当城外,六座要塞此时已被攻下三座,剩余要塞也是岌岌可危,鲜卑兵锋直指退档城下。至于数日前佯装叛逃深入敌营的两千余鲜卑军,更是在两日内立下赫赫战功,让慕容博高兴不已。 颓当城内,府衙之中。 姜炎此时正拿着徐庶快马加鞭送来的军令。很简单,也就八个字:今晚子时,偷袭敌营。 虽然只得八字军令,但是姜炎所要做的准备却没有如此简单。姜炎即可名候吏传讯城外鲜卑大营细作,今晚见号行事,纵火于鲜卑大营,更是要设法烧掉鲜卑辎重。而城中的姜炎,也是不停得安排着晚上突袭鲜卑大营的事宜,力求详尽。 步度根此时更是未曾清闲,在武泉县外的鲜卑大营营地内,各处游走,联络还承认步度根昔日单于之位的人。若是不服从的也是简单,反正有徐庶派遣的项敖亲卫,各个勇武不凡,将不服的鲜卑将领武力收拾之后,将其家中子嗣作为人质,让步度根带走。 “单于,步度根这两日时常拜访昔日各部首领,恐怕有异心!” “呵呵!”轲比能轻声冷笑,把玩着手中的酒盏道:“如此看来,步度根是想夺本单于权力!” 轲比能不屑的吩咐亲卫道:“尽快收集步度根欲反的证据,此时大战还是尽快收拾掉步度根,以免生出祸端。” “单于放心!” 亲卫领命而去,轲比能仰头饮尽盏中烈酒,脸色深沉的低头沉思。不过让轲比能没想到的是,步度根今日里只拜访了两人之后便待在自己的军帐之中不再出现,让前去收集证据的亲卫白白等待了好几个时辰。步度根也发现有人监视,不过反正能够策反的人已经策反,今晚子时便要袭营,也未曾多管。 此计的前半已基本完成,之后最为重要的,便是突袭敌营成功之后,如何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将轲比能与慕容博赶到指定的战场。为求稳妥,姜炎可是想破了脑袋,计策频出。 “将军不可冒险出城,阻击轲比能大军交于末将便可!”姜炎副将阻止姜炎决定道:“姜将军乃大军主帅,又是颓当城城主,不可有任何闪失,还望将军三思!” “不必再劝,阻击任务必须得本将亲去。若无本将在阻击大军之中,慕容博极有可能强行向北面突破。若是无法再预定时辰将慕容博赶到预定地点,耽误徐将军计策,误了主公大事,吾等有何颜面再见主公!”姜炎淡淡的说道,对副将谏言丝毫没有听进去。 “可是,将军...” “好了,多劝无意!”姜炎打断副将道:“速速调集精锐,天黑之后即可跟随本将潜出城去!” “诺!”副将见状,心知已是无法改变,只得无奈领命前去准备。 倒是武泉周围阻击事宜方便不少,毕竟武泉与鲜卑大营之间又阴山相隔,地形所限,轲比能本就进攻不顺。至于要阻击鲜卑,对于武泉来说,即简单又不简单。徐庶一日之前早已派遣数千精锐骑兵,横跨阴山,直接到达鲜卑腹背之地。横跨阴山极为艰险,尤其是还要携带马匹,更是难上加难。 但是对于有马均的北域来说,也是极为简单。马均不仅制作出便于马匹奔跑的马蹄铁,还发明了利于山间运送辎重的马车,让此行阴山的士卒不是太过危险。 待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已是申时。 十月过的北疆之地已是寒风凌冽,寂静的茫茫草原之上只听得见狂风挂过之后的“呼呼”声。如同黑夜中山间野兽的咆哮,让人不禁心寒。此时已将近十月中旬,原本快要圆满的银月,今晚不知为何却躲到了云层之上,草原之上几乎不见光亮。 鲜卑营帐周围,不时有组队巡逻而过的鲜卑士卒。而执勤定点哨兵却是冷得瑟瑟发抖,双手不停地搓着,希望能获得更多暖意。 “兄弟,如此日子何时是个头啊!”实在无聊,执勤的士卒长叹一声,背对着身边的袍泽问道。 “或许快了吧,往日攻打汉朝边靖,最多也就到十一月便停止。如此寒冬季节,确实不适合征战。”袍泽同样不停的搓着双手,望着天空说道。 而此时营地数十里之外东北方向,一条看不见尾的黑线在天际缓缓移动。 “将军,不知此战能否将鲜卑打退,若是可以,吾等便可安心过上好年!” 姜炎看了眼黑夜之中不甚清楚的副将脸庞,淡淡道:”放心吧,吾北域历来百战百胜,况且徐将军计策已成,只要子时突袭成功,待天亮子时,汝等便可例假回家探访亲友!“ “嗯嗯嗯!”副将有些激动的点点头。自从开春以来,鲜卑就未曾停止过攻打颓当城,别说士卒心绪不定,即便跟随姜炎多年的副将也甚是思恋亲人。 相较于鲜卑,汉军军备要整齐不少,至少每人身上还有一套不是太厚的棉袄,将冰冷的盔甲与皮肤隔开,并未如同鲜卑士卒一般,大多只得靠着身体扛着,在凌冽的寒风之中颤抖不已。 子时!似乎老天哀叹将要发生的大战,也似乎是老天出手帮助北域平定四方。原本只是“呼呼”作响的寒风顷刻增大,刮得脸庞生疼。不仅让人难以睁开双眼,耳旁更是轰隆不断的风声略过。 “咻...砰!”武泉县外与颓当城外,同时爆发出一束强光,升至高空之后然后炸裂开来。在如此寒冷的夜晚,先得极为耀眼,也是极为好看! “杀!”北域信号一起,两地借着夜色摸到鲜卑营地之前的大军瞬间而起,刹那间轰隆作响的马蹄声冲破风声的阻挡,传至极远之处。 “信号已起,即刻分散,纵火烧营!”步度根为等待信号,眼睛一直未曾离开过头顶上的天空。即便寒风凌冽,步度根也坚持站在帐外等候。 轰隆作响的马蹄声,鲜卑当然熟悉不已。当值的哨兵在听见穆然响起的马蹄声之后更是未曾犹豫,紧急吹响敌袭号角! “速度集结兵马,汉军袭营!”如此寒冷的冬夜,鲜卑各部首领完全都未曾考虑过汉军会在此时突袭。如此天气,即便偷袭成功,汉军损失定也不少,汉军首领傻了? “轰!”“轰!”还未等鲜卑反应,鲜卑营地之中突然冒起数团明火,映得周围鲜红大亮。 “不好!”轲比能见状,心中急叹一声,他终于明白步度根‘叛逃’是为何。 “来人!速度盘查军营,发现步度根,格杀勿论!“营地起火,鲜卑士卒开始慌乱了。轲比能愤恨情急之下,最先想到的是将步度根斩杀。 “单于不可,当务之急乃是整顿兵马,迎战营地之外骑兵。”此时还能镇定的鲜卑万夫长赶紧劝谏轲比能,他能听得出来,汉军骑兵不下两万,若是等汉军骑兵突袭而来仍未集结兵马,即便营地内五万余鲜卑也不够汉军杀。 轲比能闻言,方才清醒。越是清醒,轲比能越是对步度根恨之入骨。轲比能咬牙切齿,脸庞五官已是扭曲得不成样子,上下双颚更是紧咬在一起,砰砰作响。 “集结兵马迎敌!”万夫长见轲比能听从他的意见,大松一气,赶紧领命,鸣号集结兵马。 “报...报告单于,辎...辎重,羊...羊马,被...” “被如何!”轲比能心中不安,脸色巨变,大吼问来报的士卒。 “辎重被烧,牲畜也不知为何尽数倒地口吐白沫!”喘过气的士卒被轲比能吼得一颤,迅速说道。 “啊...滚!”轲比能大怒,一脚踹到士卒胸前,士卒应势向后倒去,嘴角也是冒出鲜血。 “北域项敖,本单于与尔不死不休!”轲比能拔出腰间弯刀,一刀劈碎身前木桩,扬天大喝。 “杀!”慌乱许久,奔腾而起的汉军骑兵终于在鲜卑的‘期盼’之中杀入阵中。而此时鲜卑只有数千兵马集结上马,更多的鲜卑人仍是在大火之中恐惧胡乱奔逃。李进领兵冲入敌阵,丝毫未曾手软,碰上鲜卑士卒,皆是一刀一个,刀刀致命,不留活口。 “将士们,为了北域安宁,为了吾等身后妻儿,今日本将军带领汝等打退入侵之敌,杀啊!” “杀!杀!杀!”现在的北域军,不仅只有汉人,也有胡人、羌人混杂其中,甚至鲜卑也是不少。但是对于入侵北域的敌人,不论往日是否为同族,此时北域兵马,都对敌人毫不手软。为的,只是身后妻儿能够更好的活下去。 迁入而来的外族,亲眼见到项敖是如何对待战死士卒的家眷,不仅发下不少抚恤金,更会分房安置,安排工薪不菲的工作让烈士之后无后顾之忧。即便往日乃是外族,项敖也未曾有过区别对待。不论往日如何,只要入籍北域,为北域作出贡献,皆是项敖善待的可爱人儿。 因此,在北域。所有将领激发士卒奋勇作战,不是名利,不是金钱,而是定居在北域之中士卒们的家眷。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五十四章 宿命相见(一更求收) 而此时颓当城外的场景与武泉县外几乎雷同,粮草辎重被毁的慕容博也是慌乱之中领着万余兵马向北逃去。剩下的鲜卑将士,只要有些许反抗之意,姜炎必定毫不留守,尽数斩杀。 徐庶计策奏效,打垮鲜卑中部鲜卑轲比能不与慕容部的同时,赵云已领着两千‘义从’精锐,跨过代郡、上谷郡,来到渔阳公孙瓒营地。时空交错,宿命之中的相见仍是未曾岔开。 “云见过公孙将军、见过刘将军!” “哈哈哈...”公孙瓒见来人竟然是威震西部鲜卑的‘义从’将军赵云,高兴至极的说道:“不曾想冠军侯如此看重,竟遣来赵将军相助,吾渔阳无忧也!” “玄德见过赵将军!”刘备望着英俊、威武的赵云,感觉如同见到至极失散多年的好友,心中甚是激动。但是在刘备映像之中,似乎并不认识赵云此人。刘备不知所以,皱着眉头,心中直呼:怪哉怪哉! 公孙瓒亦是望着面前俊俏不下自己的年轻将军,枉然之间如同看见自己年少之时。再加上赵云所领骑兵也是‘义从’命名,对赵云更是显得极为亲近。公孙瓒情不自禁的拉起赵云右手,来到渔阳军营的中军帐中。 “赵将军,请坐!”公孙在引入赵云之后,便让一众人分别坐下。公孙瓒右下首乃是公孙瓒一应大将,为首的则是公孙范与公孙越,乃是公孙瓒的族弟。之后便是刘备,刘备身后站立着关羽和张飞,还有初投刘备的田豫。再往下便是严纲、邹丹、单经、关靖等跟随公孙瓒多年的大将。 至于左侧,则只有赵云及起曲部司马两人。公孙瓒如此安排也是对赵云极大的尊重,右边人太多,别说跪坐,站都快站不下了。而右侧只有赵云一人跪坐,身后站着两人。 “公孙将军称呼云姓名便可,云在公孙将军面前可不敢以将军自称。”赵云作揖,显得些许惭愧说道。 “有何不可?”公孙瓒轻轻一笑道:“不过本将军与赵将军极是投缘,若是可行,吾二人以表字相称!” “公孙将军...”赵云欲继续劝解,若是称呼公孙瓒表字,赵云还是显得些许尴尬,毕竟往日公孙瓒也是赵云偶像,更是打算投奔的对象。 “誒...”公孙瓒打断赵云,显得些许生气说道:“子龙何故如此妇人姿态!” 赵云闻言,也不好再多拒绝,只得应下。公孙瓒更是显得高兴,起身拉起赵云,为赵云介绍自己的一应大将。 “见过子龙将军!”、“拜见赵将军!”众人一一作揖见礼。称呼子龙将军的乃是刘备,刘备乃是公孙瓒同窗,关系极好。再加上刘备顺杆而上的脾性,一副自来熟的模样,片刻便和赵云亲近不少。而赵云看着刘备也是心中些许怪异,为何感觉如此熟悉? “玄德将军,吾二人之前是否见过?”赵云实难压制心中疑惑,便开口问道。 “哦?!”公孙瓒在旁接过话来:”贤弟见过子龙?“ 刘备听闻赵云如此道来,心中也是同样感觉,但更多的是兴奋。赵云事迹,刘备也曾听说,极有野心的刘备怎可能如此简单放弃与赵云套近乎的时机? “之前备曾随冠军侯围攻下曲阳黄巾,应是那时见得。”刘备为求能够与赵云扯上关系,想了半天,忽然记得似乎好像在下曲阳见过赵云。 赵云与公孙瓒恍然,尤其是赵云,似乎回想起当世场景,但是心中那种熟悉感却不是刘备所言。寻求无果之后,赵云也只得作罢,不再纠结此事。 “哼!不过运气稍好,比俺建功更早些而已!”就在众人相谈拉近关系之时,刘备旁边传来不满的声音。 “翼德,休得妄言!”刘备闻言,恼怒张飞竟如此不分场景,胡乱说话。张飞也是冤枉,变卖家产跟随刘备数年,不曾建功立业不说,今日见得刘备如此亲近赵云,张飞心中定然不太平衡。性子耿直的他,未能压制心中不满,嘟囔出来。 见刘备对其发怒大喝,张飞更是不满道:”本来就是如此。赵将军可敢与飞比试比试?“ “翼德!”关羽脸色也是微变,本来就是寄人篱下,公孙瓒如此看重赵云。张飞如此无礼,定会得罪公孙瓒。 “无妨!”赵云却是淡然回道:“张司马年长云些许,对云不服也是自然。”虽然淡然,但是被人如此质疑,赵云心中也是微怒,况且他代表的可是项敖所领的北域。项敖如此器重赵云,对赵云更是推心置腹。对于项敖,赵云可是尊崇不已,怎能给项敖丢了脸面。 “既然帐司马欲比试比试,麻烦伯圭将军腾出校场,吾也可为大家助助兴,拳当接风,预祝征讨鲜卑顺利可好?”赵云平静的望着公孙,淡淡说道。 公孙瓒闻言,片刻便知晓赵云心思。张飞如此无礼,公孙瓒也是心中不满。见赵云无异议,便命人安排校场。赵云答应下来之后,刘备也不好再多说,恼怒的瞪了眼张飞,一同望校场走去。 虽然都是极北之地,但是不知为何,渔阳却是比中部鲜卑战场要暖和不少。烈阳高照,并无太多灼热感觉,徐徐微风刮过,掀起赵云额见一缕长发,再配合上赵云此时挺拔身姿,煞是英武。一身银白色盔甲在阳光之下,更是映得赵云俊朗不已。 至于张飞,虽不及赵云英俊,但是豪强子弟便是豪强子弟。略显平凡的脸庞五官也是极为端正,只是太过壮硕的身躯让张飞瞧上去更想莽汉罢了。 公孙瓒在一旁看的都心动不已,便开始打起了赵云婚嫁之事。公孙瓒俊朗不下赵云,也导致公孙所生下的女儿也是倾国倾城,之事公孙家教极严,很少有人见得。在场一众人之中,也只得刘备和公孙瓒两位弟弟见过。 “赵将军,请!”张飞一把抓起自己的丈八蛇矛,抱拳朗声请赵云先手。然而张飞嗓门本就极大,如此一声大喝,在外人看来,极有挑衅之意,赵云也是如此想来。不过赵云可不是迂腐之人,既然尔要挑衅于吾,那便做好被好生收拾的准备。 “恭敬不如从命!”赵云冷笑一声,同样朗声道。虽音量不及张飞,但语气之中那慑人的正气,却是让不少人肃穆,收起往日吊儿郎当姿态。 赵云言毕,双手执枪朝前,左脚在大理石地板上猛力一蹬,身形便消失在原地。张飞见状,原本轻视的心思收起不少,速度太快了。 “铛!”一声巨响,张飞竖枪格挡硬抗赵云一记横扫,咚咚咚向后狂退三步,每一步都将大理石地板踏得些许龟裂。而赵云也不是太过好过,错身而过的赵云暂且站定,深深吸气,稳住略显颤抖的右手,对张飞同样刮目相看。 同为高手的关羽、公孙瓒、刘备、严纲等人,无不瞪大双眼,惊讶异常。众人深知张飞神勇,更是天生神力,硬接赵云横扫竟然被逼得后退三步。此时关羽已将至而立,武艺更是已臻化境,但却无张飞天神神力。赵云方才随意一枪,关羽自认不敢硬接。 其余人以为是赵云武力过人,然而只有场中的张飞和校场之位的关羽才明白,才乃极为高明的力道运用,并非赵云神力。 情况不明之下,张飞托大,让赵云一招,险些着道。稍微调息过后的张飞定然不会再被动,变换姿势,一手握住丈八蛇矛尾部,一手辅助,使劲旋转半分之后,便抢先向赵云冲杀过去。赵云见状,也是准备郑重应战。 “喝!”二人双双大喝,一枪平刺,枪尖相击,似乎毫无声息般碰在一起。二人手腕一抖,错开枪头,赵云横扫张飞下盘,张飞也不示弱,对着赵云面门直刺。毕竟不是生死之斗,二人都有留手,在即将冲杀至对方之时,竟同时变招,两支不凡的长枪绞杀在一起。 一战便是半个时辰,一快、一猛,打得难解难分。台上之人累得不行,台下众人却是看的大呼叫好。二人如此缠斗下去估摸也难分胜负,关羽便悄然提醒刘备。刘备见得关羽眼色便知其意,转身对着公孙瓒说道:“伯圭兄,时辰已是不早,还要商议明日攻打鲜卑之事,况且子龙将军与翼德不论何人失手,皆会伤了和气。” 公孙瓒闻言之后也是点点头,朝着场中二人朗声说道:“子龙、翼德,切磋便可,切莫伤了和气!” 二人闻言,相互一记猛击,借反震之势弹开来。 “翼德将军威武,云佩服!”此时停歇下来的赵云心中佩服不已,鏖战如此之久,张飞竟然不显疲累,即便再北域之中,恐怕也只有三人可败张飞。一是典韦,一是李进,还有便是其主项敖。至于赵云自己也是明了,若是临阵对决,二人鹿死谁手却是不定,要看天时,观战机。 但如此切磋,最后败的极为可能是赵云。赵云虽善游斗,但是却比张飞要年轻些许,体力不济。加上张飞招数大开大合,在如此狭小空间极难应付。 “飞之前得罪之言,还望子龙将军勿怪!”张飞也是已经服气,作揖深拜道:“飞眼拙,不知子龙将军如此勇武,飞愧歉至极!” “哈哈...”公孙瓒哈哈大笑接过话来:“二位大才也是不打不相识,既然误会已解,便不需如此客气!” 二人闻言,相似一笑,跳出校场,朝众人走去。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五十五章 斗智四:计成(二更) 相比渔阳之中的热闹,此时原并州以北的鲜卑地界却是惨烈非凡。 徐庶计成,攻破鲜卑之后的两个时辰之内,轲比能领着万余鲜卑士卒在李进两万兵马追击之下胡乱逃窜。本是朝着北方逃去,却不料在北方有数千兵马截杀,逼得轲比能只得向东逃去。而弹汗山外的慕容博一部,虽被姜炎打散,却有两万余兵马向北逃去。 在北面等待许久的姜炎领骑兵八千,拼尽全力将慕容博一部向西面赶去,损失上千兵马,让姜炎心疼不已。若不是慕容博知晓南面还有两万余颓当城追击而出的兵马,恐怕慕容博会与姜炎死磕到底,再行向北方逃遁。 就在两部人马同时赶往两地居中地带赶来之时,张郃却在此地纠结得不行。 “张将军,如此布置能不能困住鲜卑数万人马?” “应该能吧!”张郃不确定的说道:“徐将军计策已成,覆灭鲜卑就在今夜。徐将军定然已是安排妥当,吾等只需按命行事便可。” 张郃心中无限郁闷。两日前接到徐庶军令,命张郃设法潜入鲜卑腹地,在黄旗海以北数百里之外的空旷之地埋伏。接到军令的张郃就尴尬了。 首先要设法潜入鲜卑腹地。吾张郃只是一新晋将领好不好,没有大多领兵经验,竟然让吾潜入鲜卑腹地,徐将军就不担心吾办不到么?再然后就是伏击,张郃更是无力吐槽:吾想娘亲了,如此广阔之地,举目能看到数十里之外,又无灌木、山林,如何伏击? 张郃费劲心里,终于赶到预定埋伏之地,好不容易压下心中不知如何道来的情绪,又要开始按照军令,在如此广阔之地预定的地点,放置浸泡了桐油的麻布。张郃领着五千骑兵,累死累活的终于在既定的寅时之前将战场布置完毕。 “桐油麻布放置妥当了?” “禀将军,一个不差!” “场中心的铁蒺藜如何?” “末将看着都怕!” “陷马坑呢?” “挖得非常多,只是晚上视野不甚太好,原本定下的相隔距离有不少偏差!” 从来都未曾在兵书上见过如此伏击战役,张郃着实不太放心,已询问数次,副将都回答得不耐烦了。 “徐将军布置应该不会有差,将军不必担心才是!” 张郃也未多说,只是稍稍点头,眉头深皱。不皱没法啊,张郃脑海之中回想起徐庶当时的交代:“张郃将军,待伏击战场预设完毕之后,便可向北退三十里,等待时机出击便可。” 时机?时机?到底什么鬼时机?张郃使劲拍了拍脑门,表示与徐庶合作要心大才行。 “离预定时辰仍有一个时辰,再次检查预设的各项事物后,灭火把,北退三十里!” 副将闻言,又是一阵无语,还要检查!不过将军军令,不能违背,这是北域士兵每日都要背诵的北域军细则。 一切准备妥当,张郃便领着五千骑兵北退三十里,站立在只能几乎不见人影的黑夜里。 “快!”轲比能在前,不停得催促鲜卑兵马朝东赶,既然北面被阻,轲比能便打算东进与慕容博汇合,或许还有与北域一战的机会。 “驾!”鲜卑士卒领命,死命催马狂奔。 或许是因慌乱逃命,此时轲比能兵马之中并无多少火把,一众鲜卑恍惚之间只瞧得些许人影,跟随狂奔。 “哈哈,轲比能!”李进跟随其后,命令跟随的数千兵马同声大喊:“尔等以为逃得过徐将军谋略,前方便有阻击兵马,认命投降还可留下性命苟活数年!” 轲比能闻言惊惧,还有埋伏? “单于,不好,前方有火把!” “是何人?人数几何?” “单于,天太黑看不清,只能见得火把不多!” “哼!既然项敖不让吾等活命,吾等便殊死一战便可!”轲比能脸色及其难看,眼神之中更是愤恨,暴戾。 “儿郎们,拿起尔等兵器,与汉军决一死战!” “决一死战!决一死战!”身后鲜卑众人惊惧之后也是愤恨不已,咬牙切齿吼道。 “杀!”不再犹豫的轲比能,朝着东面隐约可见的火把疾驰而去。 “单于,前方有兵马急速奔来。数目不明,只见得零星的火把!” “该死的姜炎小儿,竟然如此决绝!”慕容博右手压着左肩之上涓涓冒血的伤口,心中极怒! “单于,如何是好?不然拼了吧,或许突破包围,与轲比能不汇合还有些许活命的机会!” “拼了!招呼族人,全军压上,不分敌我,能逃出多少是多少!”此时的慕容博也是认命,不同往日怜悯之心,狠厉的让手下鲜卑各自逃命。 “杀!杀!杀!”顷刻间,不明所以的两部鲜卑冲杀至一起,然而在鲜卑士卒看不到的情形却是前排士卒马匹忽然惊叫倒地而去。士卒随即被抛出马背之上,狠狠摔倒人群之中。慌乱之中,鲜卑兵马,不论将士,皆为发现地面异常。仍是在为自己能够活下去胡乱砍杀,不让任何人接近自己身侧。 “啊...”,“砰砰...”“咚...”刹那间,两军交战之地,惨叫声,马匹互撞发出的沉闷声还有一应士卒坠马声交错而起,混杂在一起,让人分不清东西南北。 “杀!”轲比能在人群之中更是疯狂,天色太过黑暗,拿在手中的火把极易成为集火的目标。冲进敌阵之后,轲比能更是仍掉火把,不分敌我,在人群之中见人就杀。慕容博也好不到哪去,在数名护卫的保护之下,在人群之中左突右窜,希望能逃得性命。 一个时辰过得很快,已是卯时,天边渐渐泛白。而此时战场之上,也渐渐安静下来。借着凌晨些许光亮,轲比能与慕容博终于瞧见战场情况。然而满目的疮痍却让轲比能目瞪口呆。 死去的战马,各处残臂断肢,不少倒地的鲜卑人身中数刀,毫无人样。地上尽是暗红色的鲜血,一脚提起,粘稠得让人恶心。而还能够站立的鲜卑人也是满身鲜血,身上尽是刀剑伤痕,随时都可能倒地睡去。 但如何瞧来,也看不到一具汉军尸体。 “哈哈哈...”轲比能惨淡大笑,眼角渗出眼泪,他终于明白为何昨夜会如此惨烈。为何汉军没有一丝劝降的声音出现在战场,原来,原来战场之上都是想要活下去的逃兵,鲜卑逃兵。 “好一个项敖!好一个项敖!哈哈哈...”轲比能如同疯癫,心中悲痛让轲比能忘却了身上所有伤口带来的痛楚。 “驾!”此时战场北面、东面、西面,同时出现三队兵马,观其旗帜皆是大汉骑兵,每方约莫数千。 “汉军又来了,又来了!”不明所以的鲜卑士卒,见到汉军旗帜,此时已生不起反抗的念头,更是心惊胆惧,茫然见便向寻方向逃离如同修罗一般的战场。 “放!”张郃领兵来到战场外围数丈距离,一声令下。 “砰砰...”箭雨飞奔而出,片刻落在鲜卑战场外围各地。“嘭...”紧接着一声闷响,沿着战场周围,片刻立起一圈浓烈火焰。 “轲比能,还不投降乎?”张郃策马来到火墙前,朗声大喝。 “哈哈...”轲比能恍若未曾见得火墙,朝着张郃愤怒大喝道:“汉人果真残忍,丝毫不给吾等活命机会。昨晚若是来人劝降,吾鲜卑男儿会死的如此憋屈?哈???” “呵呵!单于大王还真有意思!”张郃轻蔑一笑,朗声道:“妄动兵戈者乃是尔等,兵败着也是尔等,不论因果,都是尔等自作孽障,怪乎何人?” “尔等汉人占据天下富足之地,又何尝考虑过边地百姓?吾鲜卑百姓生活清苦,还要臣服汉庭,上缴赋税!吾等攻打汉庭不过为求生计,有何不可?” “确实如此,皆是为求得生机。可是尔等败也!中原富足之地仍是吾大汉所有!” “哈哈哈...好一个败也!”慕容博此时也回过神来,在最后一名亲卫的搀扶下哈哈惨笑道:“成王败寇,怪只得怪吾等技艺不精,夺不了富足中原,享不了那荣华富贵!” “苍天不公啊!”轲比能带着愤怒,甚至有些哭腔的朝着天空大声呐喊。 不一会,天际淡白色日光渐渐转成赤红色,太阳洒下的些许日光,为令人寒胆的战场填上些许暖意。 “慕容单于,可否愿降?”赶来的姜炎望着如此惨烈的战场,也是心有戚戚,虽然怜悯鲜卑士卒遭遇,但也未心软。只是想劝降平日里显得仁德的慕容博,以免英雄枉死。 “降?如何降?”慕容博忍住身上伤口的些许疼痛,似乎在自问一般:“三万余鲜卑惨死,吾还有何颜面面对鲜卑族人?还有何颜面面对祖辈?” 姜炎闻言,竟不知如何回答,徐庶此计却是太过狠厉,甚至有伤天和。 “与其如此苟延残喘,还不如随吾鲜卑勇士同时离去,或许还可心安!”慕容博惨淡的说道:“轲比能兄弟,可怕死乎?” “死?”轲比能面无表情,眼神更是空洞的说道:“轲比能已死!” “哼哼...呵呵...哈哈哈...”慕容博来到火墙内圈,捡起地上的已熄灭的火把在火墙之上再次点燃,来到战场之中。 “博感谢张将军为吾等选择的墓地,虽然荒凉了些,但是却有如此多同袍同路,博满足矣!” 张郃闻言皱眉不已,战场正中地面之上还有数量更多的桐油,慕容博如此行为,张郃便知慕容博已发现。 心死的慕容博惨淡的笑声从未停过,缓缓丢下手中火把,大声喊道:“儿郎们,来世,博在带汝等过上幸福生活!哈哈哈...”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五十六章 项平“献策”(三更求推) 剩余的数千鲜卑陪同轲比能和慕容博自焚于张郃选定的战场。而张郃、姜炎、李进三人更是望着战场久久没有离去,直到鲜卑三万余尸体焚烧殆尽。 不忍的张郃三人带领士卒,就地挖掘墓地,将烧得只剩灰飞数万人简单淹埋,花费少许时间为一众鲜卑立起墓碑,刻下墓志铭。待万余汉军为鲜卑人哀悼的时候,清朗冷冽的空之中飘下了片片白雪。 “入冬了!”张郃摊手接过在空中飘散的雪花。 “是啊,入冬了!”姜炎仰头望着天空,附和说道。李进沉默不语,痴痴地望着他们为鲜卑立起的墓碑。 虽然未曾交流,但是三人心中都在问自己。如此征战,即便能护住北域安稳,但是如此不惜人命,到底是否值得。虽然疑惑,三人信中也知道自己为何如此坚持,只是此次伤亡太过骇人,三人还不适应。 “主公,北域战报!” 项敖闻言,略显好奇的接过徐庶从前线快马呈回的战报,仔细看来。看完之后,项敖并未显得高兴,也未显得生气。将战报交与戏忠、胡昭浏览。二人看完之后,也不知道如何说道此事。实在太过骇人,三万余鲜卑,三万人命啊,竟如此简单尸骨无存。 项敖心绪有些低沉的逗弄着怀中的项平,项平也感觉到项敖不开心,也不再闹腾。 “主公,是否觉得元直此回太过残忍?”戏忠看见项敖如此,便出声问道。但项敖却未接话,同时也停下逗弄项平。戏忠见状,便知项敖还是愿意听下去。 “主公,为将者不可被情绪左右。征战的目的,便是为说效力的势力取得最好的战果。一:歼灭敌人;二:减少伤亡。元直兄此次都做到了,而且做得很好。” 戏忠作揖拜向南方到:“元直兄此为,对得起陛下,对得起主公,更对得起北域诸多百姓!” “或许此计些许残忍,甚至有伤天和。但是元直兄如此行为,却替主公做了主公不忍做的事情,替主公担下如此罪孽,大义也!” 项敖闻言,瞪眼一愣。片刻过后,更是恍然。项敖抬起头,放下项平,站立起来对戏忠作揖道:“多谢志才!” 戏忠见状,赶紧起身,作揖拜道:“主公切莫如此,吾等臣子为主公分忧,乃是分内之责!” “确实如此,元直兄并非穷凶极恶之人,以昭看来,元直兄下如此决定估摸心中也是极为难受!”胡昭闻言,心中也是了然,在旁自叹说道。 “孔明,即可整理战报,呈往朝廷!”项敖相通之后也不拖沓道:“不过计策过程略作修改,尤其是最后的三万鲜卑之战,切莫让朝中之人抓住把柄。” “绍省得!主公放心!”袁绍作揖拜道,便命人送来纸笔,准备当场书写。 “吾近日来心绪不宁,中觉朝中会有变化,甚至会殃及整个大汉!”项敖显得些许焦虑道:“打败鲜卑一事尽快呈至洛阳,以免有变。” “对了!”项敖转身向胡昭道:“此次战役尽量多书各大将领功绩,向朝廷谋得官职,汝等跟随吾数年,至今还无正式册封,吾心甚是愧疚!” “主公多虑,若是为官职而来,主公认为绍还会跟随主公么?”胡昭笑呵呵的望着项敖说道。 项敖闻言,也未多说,同样欣慰的笑着。 “爹爹,爹爹!” “怎么了,平儿?”项平拉着项敖手掌,来到府衙的舆图旁边。 “爹爹,这就是舆图么?” “当然!” “如此凸起是山峰么?” “平儿真聪明,就是山峰。” “那凹陷之地应该就是河流了!”项平自顾自的说道,貌似对舆图极感兴趣。 “这个旗子又有何用呢?” “平儿看,这个旗子上写着‘项’,表示平儿爹爹的兵马,这个上面写‘鲜卑’,便是鲜卑兵马。” “哦!如此啊!“项平恍然大悟一般,又问道:”那这个‘白’和‘黑’有是谁的兵马?“ “都是叛军,不服朝廷管教的!” “他们为何要包围爹爹呀!”项平仍是一脸好奇道。 项敖闻言,惊叹的望着项平,有瞧了瞧戏忠。戏忠更是显得惊讶。此时项平才多少岁,还要月余才满两岁,问几句就能知道他们包围的是项敖?不会吧?要不要猜这么准! “嗯!这里还有一个‘韩’,咦!这里还有一个‘皇’,好多兵呀!怎么‘皇’周围也如此多兵马?他们是要包围‘皇’么?”项平并未看见项敖、戏忠表情,仍是自顾自的说道。 “‘皇’里面为何还有一个小的‘何’又是什么意思啊?”项平抬起头,疑惑的望向项敖。 “‘皇’的臣子,不过夺了很多‘皇’的权。”项敖蹲下身子耐心的为项平解释道。 “哦!”项平恍然的应道,继续看着舆图。 “这个‘何’真奇怪,又要借‘皇’之势,有要夺其权!”项平表现得极为懵懂一般,极为不明。 “爹爹,若是真要夺权,为何这个‘何’不许重利借外势得逞?” 项敖闻言脑袋一阵轰鸣,戏忠在旁更是眼睛大瞪。说着无意,听着有心。简单的一问,项敖想得极多。平日里观看舆图,都将何进当作朝堂中人,全然不曾想过何进会借外势。虽然项平并不知其他情况,所言也无任何意义,但是在项敖听来,想得却是极多。 何进一直与联合董太后的宦官争斗全力,虽然未曾被压制,但是也少有优势。如今刘宏病危,随时都有撒手而去的可能,若是此时何进犯浑,引入朝外势力入京将会如何?不想不知,越想项敖越是惊恐。若是引的朝外势力终于大汉还好,但凡稍有私心,朝廷极有可能万劫不复。 貌似戏忠也想到项敖所想,一脸震惊的望着项敖。再看见想要也是如此表情,戏忠更是笃定心中想法。 “平儿,去找娘玩耍去,爹爹和老师有要事相谈。” “哦!”项平闻言,并未不高兴,迈着跳步,向屋外走去。只是在项平迈出房门那一刻,稚嫩的脸庞上翘了嘴角,悄然向屋内撇了一眼之后,跟随着一直护卫项敖的焦猛向后院走去。倒是典韦却一脸懵状,心中暗自奇怪:方才俺眼睛花了?为何看见少主如此怪异表情? 典韦使劲甩了甩脑袋里奇怪的想法,瘪了瘪嘴,站直身子继续在房外守护。 “主公,少主虽是无心之言,恐怕若是陛下有何意外,何进真有可能胡来。”戏忠待项平离去之后极为担心说道:“何况忠记得主公曾说过,朝中有人在教唆天下有野心之人霍乱朝纲。” “志才所言也是吾最为担心之事!”项敖也是凝重的说道:“若真是如此,北域鲜卑之事得尽快处理。” “阿韦!” “主公!” “即刻传令子龙,必须在年关之前,助蓟候铲除东部鲜卑。” “诺!”典韦领命,急速出门找传令兵将命令送达远在渔阳的赵云。 “主公,看来吾北域部署得赶紧重新调配,不然难以应付朝中变动!” “此事辛苦志才多多考虑,有了初稿之后速速呈于吾,商议之后尽快定下,吾还有些许要事安排。” “诺!”戏忠也不多言,领命而去。 项敖也留下胡昭独自一人撰写战报,急匆匆地离去。 在姜炎、李进等人按照徐庶安排,大破中部鲜卑之时。高顺也按照徐庶安排,在五日之前将鲜卑大败。杀掉万余,俘虏道两万余鲜卑士卒,剩余大多潜逃,骑兵不甚太多的高顺也无他法,只得眼睁睁看着鲜卑逃跑。 不过逃跑的鲜卑不至万数,分散过后料想对北域暂时也无太大威胁。待徐庶回信不必理会之后,高顺也未再理会散逃的鲜卑。 其实不必项敖催促,此时渔阳地界,赵云协同公孙瓒一应部下正在谋划东部鲜卑。其实东部鲜卑分为的两部,攻打渔阳郡的不过是其中稍弱的一部,若不是辽西乌桓叛乱一直在旁虎视眈眈,再加上刘虞对鲜卑的无视,渔阳一线的鲜卑早被公孙瓒大破。 不过还好,赵云来援,让公孙瓒可以腾出手来,收拾鲜卑。 “赵将军,乌桓才是本州牧最为担心的大患,为何要先灭鲜卑?”刘虞闻讯之后,赶到蓟县,质问其赵云来。 “州牧请明鉴!”赵云拿出项敖书信递给刘虞说道:“云乃是奉卫将军之令,前来渔阳助蓟候剿灭鲜卑!” 刘虞见状,虽然心中不满,仍是接过项敖书信细读。读罢,刘虞只得浅叹一气,无可奈何。 项敖未经朝廷允许不可向大汉任何地方发兵只是,朝中之人尽数知晓。此次即便刘虞求援,若是针对乌桓,项敖定不能随性而为,出兵渔阳。若是出兵为讨伐鲜卑,倒还可以理解,毕竟项敖有权督战整个北方战事,只要是有敌入侵汉朝边境,项敖出兵便有理有据,不会落人口舌。 无奈之下,刘虞只得听从公孙瓒之前的建议,先攻伐鲜卑,之后再收拾乌桓叛军。 渔阳一线的鲜卑并无大将,公孙瓒得赵云相助之后,定然能够极快解决鲜卑之患。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五十七章 关张初显威(一更求收) 公孙瓒虽是幽州豪门望族,却是庶出,并未得到太多家族支援。公孙瓒靠着近年得势,倒也有些许发展。数年经营,手下骑兵虽不过五千之数,但其中威震塞外的精锐‘白马义从’都有三千,对战鲜卑等外族骑兵,皆是以一挡十。 不过三千‘白马义从’的消耗却也不小,导致公孙瓒一直不能扩充‘白马义从’的规模。即便如此,防守鲜卑此次数万兵马入侵,也是游刃有余,如果没有辽西乌桓拖累的话。 而北域精锐,赵云所领‘义从’的到来,让公孙瓒有信心数日之内便可攻破鲜卑,以定幽州北疆。 “潜入鲜卑腹地极是危险,子龙可千万小心!”公孙瓒拍着赵云肩膀,郑重的说道。 “伯圭兄放心,云定会安然无恙,完成伯圭兄计划!”赵云也是规矩回道。 公孙瓒设想的计策也是简单,希望赵云领上精锐突袭鲜卑粮草辎重重地,渔阳境外白檀城。至于公孙瓒自己,则带领刘备及其部下,加上严纲、公孙范,先一步应战鲜卑主力,为赵云创造机会。至于剩余的其他将领,则被公孙瓒安排到辽西令支,与辽西乌桓对峙。 公孙瓒亲领‘白马义从’,剩余两千骑兵尽数交于刘备手下大将关羽、张飞,而刘备则领着田豫与严纲、公孙范二人领着数千步兵准备攻城。 渔阳郡东面乃是右北平郡,再往东便是辽西地界。右北平郡与辽西接壤之处便是威震天下的卢龙塞,不同于并州边境多平坦的高原,卢龙塞附近皆是山林,虽然山林不是太过浓密、险阻,但是对于行军来说却是极难,尤其是骑兵。 而此时的赵云,便领着两千‘义从’横跨燕山,来到卢龙塞中。赵云接过公孙瓒军令之后,更是胆大献策,欲带领骑兵,昼伏夜出,顺濡水而下,直达白檀后方,突袭鲜卑粮草。对于赵云的决定,公孙瓒担忧的同时佩服得不行。北方人本不善水,更谈不上水战,若只是运输辎重或兵马还好。但赵云此行可是要突袭敌营,深入敌后。 不过赵云也有自己的想法,‘义从’体质强过一般之人,即便乘船不适,赵云相信上岸过后很快便能恢复过来。或许是连连战利,此时的赵云内心还是有些许膨胀,毕竟乃是年少得志,也是人之常情。赵云的决定对突袭鲜卑是否有利,只得待赵云试过之后方能知晓。 于是,在公孙瓒等人的担忧之下,赵云丝毫不惧的领着一众‘义从’及其马匹,在卢龙塞登上了逆流而上的船只。 在赵云走水路突袭鲜卑白檀城时,公孙瓒等人已在犷平与俿奚之地与鲜卑酣战。 “杀!”张飞双腿用力一夹公孙瓒赠与的良马,单手提着丈八蛇矛,带领骑兵冲击而出。关羽沉稳不少,脸色郑重的跟随其后,向着先别突袭而去。 “喝!”“哈!”“呀.呀.呀!”张飞不仅攻势猛烈,口中更是不停叫唤。每次大叫,不仅能挑开或劈开鲜卑士卒,震耳的声音更是让面对张飞的鲜卑军头昏脑涨。攻敌先攻心,便应是如此罢了!关羽在不远处用余光观望着张飞,心中极为无语。 “鲜卑狗,给爷爷死来!”张飞却不管身边一众士卒异样的眼光,自顾自的与鲜卑你来我往,斗得不亦乐乎。只是如同野犬一般不停的狂喝,让鲜卑人恨得牙痒痒。公孙瓒在阵后也是看得又是高兴又是好笑,能得如此猛将,相信谁都会高兴。但是那不饶人的嘴却是在一直骂人,下至妻儿,上至祖宗十八代,一个人都不放过。 至于张飞身后的士卒,更是脸色数变。起先张飞乱叫,众人觉得太过鲁莽,丝毫没有汉人士卒的稳重,一众士卒脸色不屑。待见得张飞叫骂能够震慑敌军,身后一众士卒便开始高兴。之后更是了得,张飞的叫骂惹得整个战场的鲜卑如同狗见着屎一般,张飞在哪,鲜卑就多数士卒就往哪强攻,张飞身后的士卒叫苦不迭。 若不是关羽知晓张飞脾性,一直在旁策应,恐怕张飞也蹦跶不了多久便可能被围。关羽无奈的摇头,心中暗道:得如此‘贤弟’不知是祸是福! 虽然张飞‘光芒万丈’,几乎掩盖了战场上所有汉军的光彩,但是关羽的勇武和谨慎却让公孙瓒更为赞赏。 关羽身长八尺有余,胯下褐色的战马在敌阵之中横冲直撞,手中青龙偃月刀更是舞得呼呼作响。不同张飞的暴戾,关羽更想深水之下的蛟龙,只要给关羽一丝机会,便会冲水而出,给予敌军雷霆一击。尤其是关羽自创的‘拖刀计’,更是看得公孙瓒眼睛发亮。原来长刀马战还可以如此玩,实乃大开眼界。 居于后阵还未出击的公孙瓒与刘备二人纵观全局,寻找时机随时准备大举进攻,攻打俿奚。 见得张飞关羽勇武之姿,公孙瓒偏头显得些许嫉妒的对刘备说道:“玄德贤弟确实福气,能得如此二猛将,为兄羡慕得紧也!” “将军说笑了,备为将军效力。备之将领便是将军的将领,将军无需羡慕!”刘备轻笑,显得极为谦虚。但是任何人都能见得其严重的些许骄傲与得意。刘备已是作为公孙瓒幕僚,不能如同往日不分尊卑,胡乱称呼。尤其是在公众场合,更要注意礼节。刘备便一直以将军称呼公孙瓒。 “哈哈...那倒也是!”公孙瓒哈哈大笑,心中高兴不已。 张飞的猛击,吸引了大量鲜卑士卒,整个战场不自觉的开始向左翼张飞所领的倾斜。阵前的关羽看似疯狂的屠杀鲜卑士卒,眼神却一直未从战场中的形式离开。见得鲜卑阵型因张飞开始变动,关羽再也安奈不住。顺手斩掉身前的数名鲜卑,策马回到军阵之中,举起青龙偃月刀。 “前锋营!冲杀!” “杀!杀!杀!”在关羽的带领下,前锋营千余骑兵不多时便摆好阵型,朝着移动中露出破绽的鲜卑军冲去。 “砰!”“噗!”关羽在阵前或撞,或劈,很快清除眼前阻拦关羽的鲜卑骑兵或者步兵,领着前锋营从鲜卑军阵破绽处冲入敌军后营而去。在城墙之上的鲜卑万夫长见状,赶紧命号角兵吹响号角,企图重整军阵,更想围歼突入鲜卑军中的关羽一营。 公孙瓒一直盯着战场,从未放松,在关羽得机冲入敌阵之时,公孙瓒便早已命人吹响全军突袭的号角。 “‘白马义从’!义之所向!” “生死相随!”公孙瓒举刀过头,朗声大喝。身后清一色雪白的‘白马义从’愤然跟随。 “杀!”公孙瓒待身后‘白马义从’誓言说罢,杀声大喊,率先冲出阵去。“轰隆隆...”顷刻间,战场之上又是一阵轰隆马蹄作响。 刘备见状,也同时举起手中双剑,大声喊杀,冲出阵中,其身后数千步兵急速跟随而上。 出城迎战的鲜卑不过万余之数,半日的鏖战也是伤亡过三成有余。在关羽得机深入敌营,公孙瓒发起攻击之时,城外鲜卑乱了。 关羽突入阵中之后只做了一件事,那便是专挑军阵之中指挥的将领下手。鲜卑将领虽然也是武艺不凡,但是在关羽拖到计下也只得含恨而终。 “喝!”关羽再一次杀掉鲜卑将领之后,杀气已是充盈到让关羽的亲卫都开始害怕,更别谈被关羽盯上的鲜卑将领。原本十数名镇定指挥的鲜卑千夫长,在关羽几乎能够吃人的眼光之下忘却了自己的职责,开始胡乱逃窜,有的更是不要命的往后向俿奚城逃去。 跟随而上的张飞更是了得,长矛在手,各种乱劈。被张飞斩杀的鲜卑千夫长几乎没有一具尸首是完整的,让人心惧胆裂。之后跟随而上的公孙瓒更是领着‘白马义从’在敌阵之中乱刀砍杀,毫不留情。即便放下武器想要投降的鲜卑士卒,也被‘白马义从’无情的马蹄践踏而过。 跟随骑兵大军而来的步兵在刘备的带领下,借着慌乱回逃的鲜卑士卒的身躯掩护,极快的朝俿奚城下移动而去。 “转身迎敌!转身迎敌!”城墙上的万夫长见状也是吓得不轻,若是让汉军借自己士卒掩护开始攻城,俿奚危矣。 不论鲜卑万夫长如何大呼,大喊,城下鲜卑恍若未闻,继续朝俿奚城门冲来。 “临阵退缩者,杀无赦!”万夫长无奈之下,只得举起自己弓箭,一箭射杀回逃的鲜卑,朗声大喝。 “万夫长,城下乃是吾等同袍,吾等...”万夫长副将见状,心中焦急万分,准备劝解。 “举弓,但凡临阵退缩者,杀无赦!”万夫长脸色狠厉,眼神之中也是不忍,但是... “诺!”副将也知其中道理,无奈之下,狠声接下军令。 “放!”副将几乎用尽自己所有力气,一声大喝,眼角更是渗下些许泪水。 “啊...”“砰...”片刻,城门之下的鲜卑在自己同袍的箭矢下倒地不起。“万夫长,吾等乃是鲜卑士卒,为何不分敌我胡乱放箭!” 城下鲜卑惊惧,有的不知所措胡乱逃命,有的朝着城墙之上大声质问。 “凡临阵退缩者,杀无赦!”万夫长并未作出解释,仍是朗声大喊军规。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五十八章 赵云计成(二更) “哈哈...”公孙瓒也攻到城下,见状朗声大喝道:”昔日听闻尔等鲜卑皆言本将残忍,今日看来,鲜卑也不过尔尔。“ “哼!”万夫长脸色极是难看,硬着头皮道:“不听军令本就当斩,尔公孙瓒不过想借吾鲜卑士卒遮挡攻入城中,屠杀吾鲜卑子民罢了!” “呵!竟然还懂些兵法!”公孙瓒轻蔑冷哼道:“吾大汉陛下仁德,不愿多造杀孽。此次若不是尔等妄起兵戈,会有如此结果?尔等若是速速退兵,本将还可放尔等一马!” “不必急着回答。”公孙瓒不给鲜卑万夫长喊话的机会,继续说道:“本将军近日心情极好,不想战事恶了本将心情。” “鸣号退兵!”公孙瓒大喝:“两日后若是尔等仍是执迷不悟,本将便会大军压境,待城破之时,便是尔等身死之时。” 言罢,公孙瓒不再理会鲜卑,即便城下逃窜的鲜卑也暂且放过,全军有序的向南撤去。 “万夫长,可否出兵掩杀?” “糊涂!”万夫长一声怒喝,不想多做解释道:“打开城门,接回城下士卒,注意些!” “诺!” 白檀城北方数十里外,濡水之畔。 “呕...” 刚走下‘噩梦’船只上得岸上的‘义从’,十之八九便开始不停呕吐。赵云也是脸色惨白,极力忍住胃中翻江倒海的感觉,杵在岸边一动不动。 赵云及所领‘义从’多次赶路,也为求渡河坐过船只。但是此回数百里的水路,让一众士卒万分不适。濡水本就些许湍急,再加上又是逆水行舟,两日来的摇晃,别说士卒,即便赵云也是难受得想要自绝于水上。 赵云乃是将领,更要表现得镇定,眩晕呕吐感一直都是强压在心中,着实让赵云痛不欲生。望着顺水离去的船只,赵云仍是些许心中发颤,双腿发抖。 “吐完了?”约莫半个时辰,赵云才些许恢复,再瞧见一群如同打了霜的茄子一般的‘义从’,赵云火气便涌上脑袋。 “吐完了赶紧扎营!今晚丑时突袭白檀!”赵云来到躺在地上,如泥鳅般的士卒前,一脚狠狠踢了上去。 “诺!”士卒被吓了一跳,赶紧起身,召集众人安营扎寨。相比坐船,一众‘义从’更为惧怕的乃是赵云。赵云平日里虽极为平和,但若是操练不当,行军差池,那可不是呕吐两天便可解决的事了。 此地乃是鲜卑腹地,不愿之处便是鲜卑粮草重地,斥候定然不少。赵云便寻来并未太多不适的士卒,让其众在方圆十里之内探查敌情。赵云可不想‘千辛万苦’赶来此地,还未闹出些许动静就被鲜卑发现。 北方人竟如此不善水,让赵云始料未及。为求一众士卒尽快恢复,不耽误原定计划。赵云便让众人寻来恶臭之物,让众人一直挂在脖间,以求尽快清醒。这可苦了一众士卒,本就头晕目眩,再加上脖间的恶臭,那感觉真是生不如死。 离鲜卑太近,赵云不敢生活造饭,命令士卒吃食从北域带来的干粮。即便头晕不适的士卒,也强令其吞食足够的干粮方才停歇下来。很快,便至半夜时分。 无巧不成书,不到酉时,赵云一众所在之地,竟然下起了鹅毛大雪。一个时辰之后,更是垫起了不是太后的白雪。 赵云见状,心中些许担忧。虽然如此大雪更易遮掩行踪,但是骤降的气温也让一众士卒瑟瑟发抖。若不是北域士卒配备的棉衣极能保暖,恐怕还未发兵偷袭,士卒们都已冷得四肢僵硬。无奈之下,赵云也管不了太多,让一众士卒生火取暖。 大雪掩盖之下,赵云等人要被发现也不太可能,一切都只得看天意了。 垫起雪的大地,不仅让行军增加难度,原本漆黑的夜晚在白雪的映衬之下,清晰不少。如何才能悄然摸到鲜卑白檀城下?赵云暗自思讨。 “将军,斥候来报,发现异常!” “哦?!”赵云一直未曾休息,时刻准备突袭。 “在吾军西北方一百里有敌军营地!” “嗯?!”赵云心中一惊,如此大雪,为何鲜卑不收缩到城内,城外还有兵马! “速速带吾前去查探!” “诺!” 百里的距离,与赵云军营地到白檀城距离相仿,之时距离上有些许偏差。白檀城、赵云营地与方才发现的鲜卑营地城品字布局。 半个时辰之后,赵云跟随回报的斥候赶到发现敌营的地方。 “此营汝乃如何发现?”赵云悄声摸到斥候所在,低声问道。 “将军命吾等营地方圆十里游走,某将在探查之时发现鲜卑踪迹,如此大雪还有鲜卑游走,心中觉得定有异常,便尾随到此!” “有何异常?” “将军,看来情报有误,此地方才是鲜卑粮草!”斥候显得些许兴奋。 “哦?!”赵云闻言,心中也是一惊,趁着夜色,赵云领着斥候再次靠近鲜卑营地。 “走!”赵云探查完毕之后,带着斥候毫无声息的离开了鲜卑营地。 “此次汝立下大功,回北域之后,本将为汝请功!” “谢将军!”斥候闻言,心中极是兴奋,来到北域半年有余,凭借自己勇武方才进得‘义从’营,此次若是赵云为他请功,料想定会上迁。 “留在此地监视,有何异动极是回报!”赵云拍了拍斥候肩膀鼓励道:“本将即可回营整顿兵马,端了鲜卑粮草!” “诺!”斥候领命,压下心中激动,继续淡然的匍匐在雪地已经干枯的灌木旁边。 天助吾也!赵云也是极为兴奋,暗自高兴的叹息。本来赵云打算突袭白檀城,不曾想鲜卑粮草并未在城中,误打误撞居然让手下斥候发现。如此一来,偷袭粮草比想象之中难度降低不少。 原本预定的丑时偷袭白檀,既然发现粮草并未在白檀之中,而是城外一营地。赵云便临时将突袭时辰改为寅时,毕竟寅时才是一般人最容易犯困的时候。 丑时刚到,赵云便下令叫醒所有士卒,原地做些简单动作活动活动身躯。一刻钟过后,便带着两千余骑向西北方向赶去。为求隐秘,赵云用上了项敖教授的技巧,在马蹄之上包裹布匹,降低行军之时的马蹄声。丑时三刻,赵云带着‘义从’赶到斥候驻留之地,分散开来。 “将军!” “可有异动?” “并无太大异动。”斥候想了片刻道:“不过半个时辰之前,从鲜卑营地中运送不少辎重朝南面而去。” 估摸是俿奚激战,运送粮草!赵云闻言,心中暗自讨道。 赵云再次稍作观察鲜卑营地之后,便下令全军道:”取下马蹄布匹,准备火失!“ “传令众将士,此战乃吾等近年最后一战,战胜之后,吾等便可凯旋北域,不仅会如同英雄一般受北域官吏、百姓迎接,更能休假回乡陪伴家中妻儿老母。” “还有,此役只为粮草,若是鲜卑反抗太过激烈汝等不必恋战。本将不想任何人留在此地!” “诺!”传讯士卒闻言,又是兴奋,又是感动。兴奋是马上可以归家,感动是能够跟随如此体恤士卒的将军,此生无憾! 此次出兵深入塞外,赵云所带的火失并不多,不过只为摧毁粮草倒也足够。 片刻过后,两千骑兵都已上马,等待赵云命令,整装待发。“驾!”赵云一声轻喝,战马便缓缓开始提速。身后众人也是轻轻催马而起,待距离鲜卑营地不足二十丈距离之时,赵云大喝。 “义从所至!” “生死相随!” “杀!”赵云一声大喝,领着‘义从’瞬间提速,原本轻快奔跑的骑兵瞬间如同飓风一般,呼啸而过。 “杀!杀!” “火失!放!” “咯...吱!砰!”全军传来的弓箭哀鸣之声,听得人牙齿酸疼。十丈距离,对于箭矢只需片刻。 “轰!”即便是寒冬,在北域特制的火失威力并未下降分毫,点燃的帐篷或者粮草更是借助是不是太大的寒风风势极快蔓延。 “呜...”“敌袭,敌袭!” 在‘义从’放出火失之后,鲜卑之人才发现已经袭击而来的汉军。营地之内的鲜卑并未赵云往日见到的鲜卑一样慌乱,有序的阻止士卒反击,灭火。然而发现敌军太晚,不管此地鲜卑如何精锐,也逃不了今日灭亡的结局。 北域特制的火失是经过马均改良,箭头之上除了平常火失应有点火用的油布,还悬挂着用猪脬为材,精心缝制的小型囊袋,只要被烈火烤上片刻,便会轰然炸开,威力不凡。这也是为何赵云要在距离敌营不到十丈之时才射出。箭身过重,射程极稍短。 “可恶汉军,杀!”营地内的千夫长并未惧怕,在赵云刚刚冲杀道营地之前时,已聚集两千之数的鲜卑骑兵准备与赵云对战。只是鲜卑千夫长如何能知‘义从’的精锐?很快一边倒的屠杀便无情的开始!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五十九章 俿奚破,赵云离去(三更求推) “将军,战局已定!”赵云副将兴奋的对着赵云说道。 此时的鲜卑营地残破不堪。粮草已烧毁殆尽,五千鲜卑也被大败。向北向南各逃去千余,剩余的鲜卑士卒尽数被歼灭。战况紧急,加上军中已无桐油,赵云也是懒得理会满地的尸首,带领兵马迅速转移阵地。 “尾随南逃鲜卑,佯装攻打白檀。”赵云略作思讨之后自信的轻笑着说道:“然后越过白檀,直奔俿奚,助公孙将军一臂之力!” “诺!”副将大声领命,他知道,赶回俿奚灭掉鲜卑之后,他们就可以回家了。 “全军出发!挺进俿奚!” “驾!”...此起彼伏的打马声,显示着一众‘义从’心中的欢快,似乎不是外出作战,而是游乐。 渔阳郡,俿奚城下。 昨日夜里,俿奚城也飘下片片白雪,城内城外皆是一片皑皑。掩盖了数日来俿奚城周边弥漫的血腥气息,也遮盖了俿奚城墙之上暗红发黑的血渍。冬日里的阳光极为暖人,即便此地将要发生大战,不论鲜卑还是汉军都感觉暖洋洋的,极为舒适。然而一声大喝,大破了宁静安详的俿奚。 “降还是不降!” “吾乃鲜卑勇士,怎会降尔等汉狗!”万夫长义愤填膺的大吼着,似乎准备与俿奚城生死存亡。 “哦?!”公孙瓒戏谑的望着城墙之上的鲜卑万夫长道:“尔等五万兵力之时,无法攻入吾大汉边境,此时尔等只有三万余兵马还有胆留在大汉境内?” “哼!只要本将坚守城墙,尔等也奈何不了吾鲜卑大军!” 鲜卑万夫长轻哼一声,极为自信的说着,似乎站立在城墙之上能给他莫大的信心。 “啧啧!”公孙瓒啧啧叹息道:“若是尔等粮草足够,本将还担心些许,只是如今尔等粮草可够?” 万夫长闻言心中大惊,公孙瓒怎么知道城内粮草不够?昨日派遣去白檀城催促粮草辎重的将领仍未归还,如今公孙瓒如此问到,万夫长心中非常不安。 “哈哈...吾鲜卑地域辽阔,些许粮草而已!“万夫长虽心中焦急,脸色却是如常,哈哈大笑嘲讽公孙瓒。 “呵呵,既然尔等冥顽不灵,那便准备授首吧!”公孙瓒言罢,与数名亲卫转身回到军阵之中。 “杀!”公孙举枪过顶,向下猛力一压,大喝道。 “呜呜呜...“ “杀!”身后一众士卒领命,在刘备、张飞、关羽、严纲等人带领下,向俿奚城下冲去。鲜卑不善守城也是实情,城中也无滚木、金汁一类的守城利器。鲜卑只凭借着士兵的勇武、不惧在城墙之上与汉军近身搏杀。奈何鲜卑箭矢有限,唯一有威胁的鲜卑弓兵此时大多也只能当作摆设。 一战,便是三个时辰。午时过后,公孙瓒暂停攻城,让士卒歇息片刻。之时迟迟未曾得到赵云消息,公孙瓒心中些许忧虑。 “轰隆隆!”就在公孙瓒准备再次发起强攻之时,俿奚城东面丘水对岸传来震耳欲聋的马蹄声。 “是赵将军!”张飞反应最快,见得‘赵’军旗,朗声大喝。 城上鲜卑见状,更是显得担忧,为何从东北会出现汉军骑兵。 “公孙将军!”赵云隔岸,对着公孙瓒军阵大喝:“云幸不辱命,鲜卑粮草已毁!”而后从马臀之上取下一匈奴头颅,串在木质长枪,猛力向俿奚城内抛去。 “此乃何人,尔等可知?”赵云朗声大喝质问。 “退开、退开!”万夫长,望着迎面而来的长枪,吓得疯狂大呼,让众人散开。 “砰!”一声巨响,长枪稳稳插在城墙之上,嗡嗡作响。鲜卑万夫长颤抖着双手,取下长枪之上的头颅,眼睛大睁。 “啊...吾儿!”看清面向之后,万夫长双膝一软,跪到地上嚎啕大哭。而一众鲜卑更是惊惧,鲜卑士卒都知晓,此次催促粮草的乃是万夫长之子。见得万夫长如此模样,而粮草又未送达,鲜卑士卒瞬间斗志全无。 “尔等杀吾孩儿,吾定要将尔等碎尸万段!”疯狂的鲜卑万夫长,起身朝城下公孙瓒疯狂吼道。 “万夫长,切莫冲动,粮草已失,若此时与汉军死拼,吾等皆会身死!”鲜卑万夫长身旁的副将赶紧劝阻,万夫长不要命,他们可还想或者。一众千夫长也是上前出言相劝。 “有何不可,吾儿乃是鲜卑勇士,惨死汉军毒手,定要报仇!无需多劝!”鲜卑万夫长完全不像理会一众人的劝说,仍是一脸疯狂。 副将见状一脸难看,悄然之中向余下的千夫长递了递眼神,一众千夫长瞬间明了。 “全军听令...“ “噗!”还未等万夫长下达完命令,副将从万夫长背后将弯刀插入万夫长腰间。 “呃...尔等...”万夫长愕然,一脚将副将踢到边上,副将格挡不及时,脚下一滑跌落城墙下去。一众千夫长愕然,他们知晓副将要斩杀万夫长,为求活命。不曾想万夫长如此神力,腰间中刀竟还能将副将踢到城下。 “万夫长,别怪吾等无情,吾等也志向子民活命!”一胆大的千夫长脸色狠厉,提起弯刀缓步向万夫长走去。有人带头,其余千夫长也是取出弯刀跟随而上。万夫长一应亲卫本想上前救援,不想被千夫长更多亲信拦截下来。 “将军,城墙志向鲜卑内斗!”张飞眼力极好,赶紧向公孙瓒喊道。 “嗯?!”公孙瓒凝视而去,继而哈哈大笑:“哈哈,天助吾等,全军听令,攻城!” “杀!”城墙之上异动一众人早有发现,听到公孙瓒军令,一众将士毫不迟疑,对俿奚发起攻击。 “不好,汉军攻城了!”城墙之上士卒大声喝道。 数名千夫长闻言,探头望去。 “如今粮草已毁,吾等守城只得身死,弃城北归鲜卑大漠才是良策!众位如何打算?”方才准备继续对万夫长下死手的千夫长暂且停下手来,急忙询问身边数人。 “弃城!”众人思讨片刻便做出决定。 “好!即可弃城,走!”留下拖住汉军脚步的士卒都未安排,一众千夫长只求尽快出城,能够留得一命。 无人阻挡,公孙瓒等人很快便攻上城墙,不到半个时辰便将城墙上还未来得及退走的鲜卑,打开城门。崩兵,如是而已。兵败如山倒,尤其是如同方才鲜卑统领大乱,更是如此。果决的鲜卑士卒,寻到战马,翻身骑上便朝北门逃去。而舍不得财务的鲜卑将士就无如此好命,被追赶而来的公孙瓒无情砍杀。 公孙瓒本以为要强攻许久才能拿下的俿奚城,不曾想竟如此轻易夺了过来。战事很快便结束,鲜卑逃走大半,贪婪的鲜卑也被公孙瓒无情处死。 原本极为干净的俿奚城,在鲜卑逃离之后又是一片狼藉。慌乱之中,不少鲜卑士卒心有不甘的纵火民宅。虽然已被扑灭,但是仍是余烟渺渺,显得些许破败。街巷之间也趟着不少失去的鲜卑或汉军。幸运的,衣裳整齐,尸首齐全。不幸的,尸首分离,衣裳残破。 偶尔能听见俿奚城中无辜百姓传来的哇哇惨叫,让人心疼。公孙瓒已是见识太多,波澜不惊的处理着战后杂事。倒是刘备显得极为仁德,处处都去慰问一番,甚至自讨腰包为不少可怜的百姓留下些许钱财。不论有心还是天性使然,刘备仁德的名声从此便缓缓在幽州传开。 在公孙瓒等人的帮助下,赵云带领‘义从’“艰难”地渡过了丘水。而赵云在渡河时不安的表现也引得一众武将善意的笑声,想必赵云在濡水之上定收了不少苦。 大汉北疆之地入冬过后,不论走访何地都显得极为困难,更谈不上行军。因此赵云也未耽搁,耽搁一晚之后,便准备告辞公孙瓒,赶回北域。 “伯圭兄!”赵云心中不知为何,极是不舍,不管礼数对着公孙瓒便是熊抱道:“此次离去不知何日才能相见,云恨相见太晚!” 公孙瓒见赵云如此真性情,心中更是高兴,大笑道:”哈哈哈,不想子龙也是如此重情义!“ “子龙放心,定有相见之时!”调笑过后,公孙瓒郑重的对着赵云说道。 “玄德兄、云长兄、翼德兄!”赵云抱拳对着赵云等人道:“后会有期!” “各位将军,后会有期!”赵云对着一应将领抱拳郑重道别。 “将军(子龙)珍重!” “告辞!”赵云翻身上马,再次抱拳对着众人,朗声道。 “驾!”赵云虽然不舍,但也为太多矫情,告辞之后,策马转身,朝着西面而去。 公孙瓒望着离去的赵云,心中万分不舍,暗自讨道:奉远啊奉远,得将如此,夫复何求! 张飞之前与赵云有些许意见,数日来的相处,张飞却是极为喜欢看似儒将,却又重情重义的赵云,心中也是极为不舍。至于刘备,脸色却有些不定,一会欣喜,一会嫉妒,一会... 身旁的关羽见刘备脸色,心中不知想甚,只是抬起略显高傲的头颅,看不出任何心思。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六十章 北疆定,朝廷大赏(一更) 待赵云离去之后,公孙瓒奉刘虞之命,全力清缴辽西叛乱的乌桓。至于辽东一带的鲜卑,在得知西线,中部鲜卑尽数被汉军歼灭之后,见势不对立马后撤到鲜卑山以北才停了下来。 乌桓之前本就被公孙瓒打得难以抬头,如今鲜卑已平,腾出手的公孙瓒更是对张纯等人穷追猛打。对于势弱的张纯,公孙瓒也懒得再动太多心思,设计想策,直接分三路强攻张纯。公孙瓒自领‘白马义从’出兵令支,命刘备领数千骑步混编的兵马由南面海阳城出,袭击张纯孤竹城。严纲、关靖等人直接从卢龙塞沿汉内长城直达肥如以北,包围张纯。 面对公孙瓒全面强攻,张纯不敌,一直向西撤退到辽西属国昌黎一带,与公孙瓒又是半月的僵持。 幸好得刘备相助,千人敌般的张飞、关羽,硬生生攻破昌黎之后,将张纯追得如同丧家之犬,龟缩在石门一带。将至十一月,心急火燎的公孙瓒更是将张纯往死里打。最后张纯不敌,大败于石门,丢弃妻子,远遁塞外。公孙瓒也不手软,将张纯所属亲属尽数坑杀,以儆效尤。 而公孙瓒的残暴也显出威慑之力,跟随张纯叛乱的乌桓不少被吓得逃出辽西,远遁塞外。 至此,作乱大汉边疆的鲜卑、乌桓终于被尽数镇压。鲜卑更是元气大伤,二十万大军,除去攻打辽东的数万有幸逃掉。西部中部鲜卑,死伤六万有余,被项敖俘虏的足足有五万之数。剩余的三四万鲜卑也多数是从渔阳逃脱的鲜卑。 北域都护府,五原城中。 “主公,西部鲜卑及中部鲜卑几近消亡,吾北域北部边境日后可安稳数年也!“胡昭此时是最为高兴的,战事停下之后,得利的乃是百姓。 “孔明兄可别高兴得太早!”戏忠如同一盆冷水浇到胡昭头顶道:“往日鲜卑控制疆域如此之大,如今鲜卑势弱,昔日匈奴,如今羌人随时可能会吞并鲜卑之地,再次对吾大汉边境构成威胁。” 胡昭闻言,恶狠狠的瞪了眼戏忠,心中极为不爽。北方局势胡昭有何不明?即便如此,也难得高兴清闲不是?戏忠如此,太煞风景了。 “哈哈哈...”项敖当然明了戏忠为何如此,大笑之后道:“孔明不必理会志才,此役过后,不论是鲜卑还是昔日匈奴,想要卷土重来,没有二三十年的光景怎么可能?况且域外之人也极难出现檀石槐一般的枭雄!” 胡昭闻言,得意的向戏忠撸了撸嘴,显得极为高兴。戏忠淡然看着,无语的摇头。 “主公!”高顺跪坐着作揖道:“戏长吏所言主公还是要放在心上,顺防守受降城以来,着实发现羌人、匈奴野心不小!” “呃!”原本高兴的项敖闻言,瞬间咽住。 戏忠更是没有忍住,噗嗤一声,将口中酒水喷了出来。 “主公勿怪,忠喉咙不适!”戏忠赶紧起身对项敖作揖道歉,心中对高顺无语至极:高将军啊,知晓就行了,何必如此较真,主公自然知晓,如此可害惨了忠也! “无妨!”项敖脸色微黑,心中也是无奈,高顺什么都好,就是太过严肃。尤其是谈论军事政务,较真得不行,又敢于直言相谏,项敖最是拿高顺无法。 北域战事已定,项敖便将各地将领尽数召回。即便深入塞外的范夫人城,项敖此时也未太过担心。各地暂留当地偏将或都尉防守便可,各郡防务也暂由各郡太守或者郡承瓒领。北域难得太平,如今北域之内人手暂时也充足,恋旧的项敖便将一种大将尽数召回休息休息。 如今项敖的北域,也是人才济济。文有胡昭、戏忠、耿寿、张琛、马均等人,武就更不说了,有姜炎、赵云、高顺、张郃、典韦、李进兄弟、焦猛兄弟、姜茁兄弟等大能,更有张龙、王五等从昔日提拔起来的忠心之人。至于如今的徐庶更是能文能武,大可替项敖镇守一方。 北域制度与其他各州完全不同,尤其是在对待世家方面,项敖更是谨慎甚微,不敢有丝毫差错。掌握项敖手下大权的戏忠虽无实质职位,但是全力极大,乃是项敖左右手。但是即便胡昭表明不会效仿先辈借势发展家族,但是项敖不得不防胡昭后代。人心乃是肉做,会变的。 至于戏忠、耿寿等人,昔日也是世家之后,只是因某些原因或落魄,或归隐。但亦不能肯定日后众人会如何。虽然项敖手下武将多是贫民出身,对项敖也是忠心耿耿,但是项敖更愿未雨绸缪,以免日后其后代兵戈相见。 然而,世家掌控的天下又是如此容易改变的么?断然不是,即便昔日汉高祖、汉武帝创立东西汉朝都是依靠世家之力,才能与天下群雄争斗,项敖数年以来,一直都在思讨如何打破如今世家的壁垒,只是一直未思讨出头绪。 此次召回所有看重之人,便是想让他们相处些许,或许能在其中寻到些许灵感,让项敖对自己心中的打算找到起步之途。 “今年吾北域应会安稳度过,招汝等回来,便是打算休假些许,处处感情,众位切莫浪费吾之好意!”项敖轻笑着望着手下一众能人,淡淡说道。 “多谢主公体恤!”一众人作揖,对项敖显得极为感激。 至于新归附的边靖,未曾认项敖为主,暂时任命为颓当城都尉,值守颓当。 很快,项敖上报朝廷的战报得到回复。灵帝大肆封赏项敖及其部下倒还是情理之中,不知为何,朝中竟然也无太多人阻拦项敖得到的封赏。或许是项敖功勋摆在此处,无法质疑?或许是灵帝自觉将不久人世,强压朝中反对声音?或许是朝中有心之人重点并不在偏远的北域?无人可知! 项敖爵位虽不在大汉二十等侯爵之列,但是冠军侯极为特殊,朝廷也未更改项敖爵位。迁项敖为北域大将军,总领大汉极北边疆战事,位比朝中大将军何进,礼同三公。设置北域丞相之职,由项敖担任,替刘宏执掌北域,授予金印紫绶。与外族交战之时,仍可持节,行督战朝廷督战权。 胡昭、戏忠、徐庶皆封十一级右庶长卿级爵;姜炎、赵云、高顺等三人皆是十级左庶长卿级爵;其余众人暂未封赏,只是拜上各将军一职。 封赵云为、高顺、姜炎为偏将军,封焦猛为安夷护军(护军),封姜茁、焦靖为裨将军,皆是五品常设将军。封张郃为讨逆将军、典韦为翼卫将军,李进兄弟同为建节将军,皆是五号杂号将军。至于项敖提拔的张龙、王五皆为殄虏护军,乃六品杂号将军。 毕竟张郃、典韦等人乃是新投,未曾建过太多功勋,能封道五品杂号,已是刘宏恩赐。而张龙、王五本无大才,常被项敖放置在后方,建功之时更少。不过张龙、王五却已是极为满足,有生之年还能得朝廷封赏的将军称呼,已是满足。 至于官职,朝廷便不再管了。项敖本就有北域选用官吏之权,执行诛罚的权力,一应官职都是项敖说了算,不必朝廷画蛇添足。 只得一提的是,项平也借光,被刘宏封为‘中平世子’,及冠之后可直接荣升为关内侯。如此大恩,却是震得项敖不轻。 或许灵帝想法也是简单,若是自己撒手人寰,离世而去。只要项敖一直在,项平便会一直在,‘灵平世子’的称呼便会让天下人记得大汉曾有帝号汉灵帝,中平年间赏赐此子。 如此一来,只要项敖没有反心,未被朝中之人抓住把柄,项敖便是北域土皇帝,如同前朝诸侯一般,随时可以割据一方。对于朝廷的封赏,北域府中一应文臣武将还是极为高兴的,虽然并无实权。 “哈哈哈...”焦猛在天使离开之后朗声大笑道:“阿韦,快叫俺将军!” 典韦微微偏头,刮了焦猛一眼,并未曾多理会。 “嘿!阿韦,怎么说俺也是五品将军,给点面子可好?“焦猛不干了,拉住典韦死活不放。 “五品将军有何用?还不如给俺赏几车肉食!”典韦不屑的说道,似乎确实更想赏肉给他。 “呃!”焦猛闻言,一愣,心中数万马匹崩腾而过。 “哈哈哈...”姜炎见状,捧腹大笑。即便平日里不够言笑的高顺都是嘴角微翘,显得极为尴尬。赵云、张郃等人也是摇头拍脑袋。 “焦将军是不是该去执勤了?“项敖见状,便假作黑脸的问道。 “啊?!”焦猛见项敖脸色发黑,苦着脸说道:“主公,猛才换班啊!” “哈哈...”戏忠、徐庶都忍不住大笑出来,即便在旁强绷着脸的胡昭也捂着脸假作干咳。 “好了!”项敖见状也不再逗弄焦猛道:“离年关还有半月时间,各位回到家中好生陪陪家中妻儿父母,尽尽孝道!待来年不知道还有多少要忙!“ “诺!”一众人应声拜道,之后便各自离去。回到家中陪伴自己亲人。 待众人离去,同样前来接受封赏的项平拉起项敖大手说道:“爹爹,爹爹,平儿想母亲了!“ 项敖低头看向项平,心中满是骄傲,蹲下抱起项平道:“好!爹爹带平儿找母亲去!”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六十一章 宁静的中平六年(二更) 不知是今年太过寒冷,还是项敖在北方大胜震慑天下叛贼,中平六年的春节极是平静。 蠢蠢欲动的黑山军也尽数缩回太行山,白波军也在皮氏附近停下了攻势,消停下来。三辅之地的王国叛军也退出三辅,驻兵到西凉陇西。其余各州郡的也安静下来,原本频起的叛军似乎开始满足当下生活,认命一般。 而朝中何太后与董太后的争斗也不知为何暂时听不到风声,恍惚间让人觉得如今大汉乃是康平盛世一般,天下大安。 只是中平五年的冬季极为漫长,即便已到中平六年正月,长江以南大多地方积雪都未融化,更不谈中原,甚至北域之地。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如此寒冷的春节,不知道又会有多少百姓会冻死在家中。更不知第二日醒来,家中亲人是否健在,尤其是羸弱的老者和嗷嗷待哺的婴孩。 北域五原,项敖却在天下人享受难得安宁的之时,仍是每日不停的处理着北域各地政事。即便戏忠、胡昭等人都被项敖强令休假数日,正月十五之前不得来府衙处理公事。幸好,大雪阻挡之下,北域事务也不是太多。 北域炭团的制造规模已扩大不少,即便以北域如今将近两百万人的巨数,北域还有不少盈余可以贩卖到周边各地。尤其是在项敖帮助下,郭芝优化过后的烈酒与果酒,不仅在大汉大卖,鲜卑贵族更是趋之若鹜,为北域挣得巨量钱财,不过比刘宏卖官还是差上不少。烈酒名‘烧仙’,此时已经是名扬天下,只是无人知晓是北域产物罢了。 至于马均优化的诸多农耕器具,项敖也不担心有北域之外的匠人破解,反正利民之事,积德之举。不过用于运送辎重、兵马的运输器械和战争之中用的攻守器械,项敖可藏得甚紧。运输辎重用的器械名‘流车’,车身极稳,可满载五石的粮草,即便陡坡山路,也只需一人撬动机关,便可如履平地。若是在平坦之地,一匹劣马也可拉动两至三车,让项敖等人震惊不已。其运输之能比之往日一般马车可是提升将近一倍,若是山路,更是不可细说。 至于攻防利器,更是多不胜数,在与鲜卑作战,已用上‘羽翅’与‘爆火失’两物,不少作战有用的小器件更是数不胜数。日后若有机会出现在战场之上,定会顷刻间改变战局。 马均负责研制的混合物已正式成型,被项敖命名未‘水泥’。但是凝固之后强度太低,别说用作铸造城墙,即便铺设官道也经不起马车多次碾压。况且所需要的矿物实在难以开采,成本太高,项敖并不打算使用。只是心中还是有些许期盼,让马均偶尔空闲之后继续研究,或许日后会成功呢?谁又知晓。 用于农作的器具更是不少,‘龙骨水车’优化自不必多说,在北域已是泛滥,周边各大州都已开始普及。原本只是用作耕地的农具‘犁’也被马均优化,在犁把之上设置机关,最后整理土地之时机关里的种植或幼苗可随后自动播插至田间。还有许多数不胜数的农具被优化,让北域之中,不论文臣武将都大为叹服。 项敖甚至怀疑,马均是不是昔日被传得神乎其技的‘墨家’弟子,不然哪来如此多点子。尤其是在马均不知从何地招来不少能工巧匠,项敖对自己的怀疑更是深信不疑。马均从未开头提及,项敖也不多问,只要马均忠心北域,造福百姓便可。至于马均从何而来,重要乎? ‘墨家’,在项敖了解到的看来,近乎疯子。‘墨家’有‘巨子’,整个墨家领袖。墨家弟子,自律极强,对巨子更是无令不听,无命不从。‘墨家’弟子不论入朝为官,还是在外行商,所有收入不少都要上缴到墨家总部,由总部调配。 墨家,主兼爱、非攻、节用、明鬼、尚贤、尚同、天志、非命、非乐、节葬。前朝战国之时,墨翟抱负远大,为求天下太平,创百家之一,墨家。当时是,墨家与儒家分庭而争,墨翟游走各国,劝说各国君王不要妄动兵戈。 然而世事无常,时运不佳。战国以后,儒家学说的当时君臣重用,墨家便开始衰微。直至西汉,武帝刘邦独尊儒术,世家、百姓心态的变化,再加之墨家弟子并非人人可达的艰苦训练、严厉规则及高尚思想,墨家在西汉之后基本消失。 极为欣赏墨家思想的项敖不曾想到,竟然在马均身上看到了墨家弟子的身影。若是能够确认马均确实是墨家弟子,委以重任,日后定是不凡助力。墨家言论虽然不适当下大汉,但是其思想之中崇尚显得,节俭的品行实为难得。何况墨家诸多弟子在如今世家所谓的‘淫艺技巧’之上更有着不凡的成果,不论是对政事还是军事皆会有极大的助力。 马均优化、发明的诸多农用或军用器具便是证据,项敖定然不可能放弃。 马均是否墨家弟子之事暂且不谈,项敖在戏忠、徐庶的建议下将军制计官职又作了调整。 年前为谋划鲜卑征召的士卒遣散多数,只留下三万精锐。遣散的兵马分派到各郡暂作郡兵,仍有多余的便如同往日,屯田于河套平原地界的将军府良田,平日里耕作,闲暇之时也不可停下操练。每三月延续往日比试制度,不仅有武比,更有文试,择优提拔。至于被比试下去的士卒,甚至将领,便降级处理。 各郡日常防务郡兵不得超过两千之数,其余兵马皆由将军府,也就是项敖直接统领。边地重塞,重镇防务皆由将军府直接任命,太守、都尉不能插手分毫,不得项敖虎符,不得擅动。三万精锐分派也是极为简单,毕竟北域此时防御工事也不是太多。 项敖‘羽杀营’消减至两千之数,虽兵马减少大半,但‘羽杀营’的战斗力却是直线攀升。不仅个个勇猛,对项敖的忠心更是比昔日‘黄巾力士’对太平道的忠心更甚。即便在项敖不发动‘羽杀’之时,两千‘羽杀营’也不惧生死,顷刻间便可进入癫狂状态。 也正是因为‘羽杀’营质量提升,昔日焦猛为副将已无法如常统领。无奈之下,项敖只得将‘羽杀’一分为二,身为项敖随身护卫的焦猛、典韦一人统领一半。不过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浪费一猛将统领项敖‘羽杀’,不曾想典韦比焦猛更适合‘羽杀’。即便典韦单独统领一千‘羽杀’,威力也不差项敖太多。 赵云的‘义从’倒是有幸,此次北域兵马爆满,数万人中,竟然让赵云碰得数百忠义之士,补上之前损失兵马,‘义从’营扩充至两千七百之数。而高顺的‘陷阵’营,更是在此次壮大不少。虽没能到达高顺想要的八百天生神力勇士,但是‘陷阵’营各个皆是以一当百,配合阵法,几乎无所不破。即便项敖统‘羽杀’亲临,项敖也要避其锋芒。 至于三千‘弓骑’,项敖暂时还不想扩编。没办法,每次作战消耗太大,大规模征召,即便以如今马均所领的工部产能,也跟不上一直不停消耗的‘弓骑’,统领并未更换,仍是姜炎。至于姜茁、焦靖二人虽无大才,却盛在稳重,项敖便任命二人分别为朔方太守、代郡太守,为项敖看守边靖重镇。同时放权二人,可随时调遣除开‘羽杀’、‘义从’、‘陷阵’三营之外的将军府任何部队。 同时为二人分别派遣正规军中精锐的骑兵、步兵各一千,让二人方便行事。任命高顺为五原太守,监管受降城。云中太守仍是昔日栾贺,数年来,栾贺兢兢业业,为人清廉,项敖让栾贺兼任户曹掾,整理北域人口户籍。至于姜炎,带着边靖被项敖遣派至范夫人城。 张郃、李进二人有大才,项敖准备将二人稍作培养,日后放可镇守一方,便暂且搁置在项敖身边操练兵马。 胡昭与戏忠仍为左右长吏,辅佐项敖处理北域应是军政之事。徐庶为御使大夫(类似副丞相一职),平日无事,若项敖不在将军府,则由徐庶暂领将军府事宜。 张琛仍为法曹掾,掌管北域量度、天象诸事。或许想要见张琛事情不多,便让其兼任主薄一职,让张琛负责北域诸事记录,审查。耿寿仍为商曹掾,掌管北域诸多交易,同时在项敖授意下,开始定制官方商队及北域境内百姓行商的详细税务。 至于兵曹掾,暂由徐庶兼任。马均不仅要负责工部诸多事宜,项敖更是让马均兼任仓曹掾及金曹掾,全力之大,责任之重,让马均每日都感觉自己踩在悬崖边上,心惊胆战。即便如此,项敖对马均的信任,让马均更是肝脑涂地,尽心尽责。 项敖前后忙碌将近半月才将诸多事情处理完毕。项敖一应臣子当然不可能让项敖一人独忙,尤其是徐庶,家中唯一亲人就在五原,方过初三便来到府衙帮忙。至于胡昭、戏忠会颍川探亲,估摸要耽搁许久。而赵云、张郃等人也是十五未过相继赶了回来。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六十二章 乱始:王国败,董卓怨(三更) 项敖似乎忘记了跟随其许久的姜吕,又未为其请功,有为安置重职。 并非如此,姜吕数年来一直跟随项敖。北域成立之后,更是在阴暗之中帮助项敖甚多。原本项敖想将姜吕显于人前,奈何姜吕已习惯为项敖处理情报,不愿出现在人前。二人都未曾料到,今日的姜吕,日后乃是项敖暗中狠厉的杀器。 中平六年二月,右扶风郿县。 “皇甫将军,陈仓被王国兵马围攻已十数日,吾等为何还不援救!”董卓此时甚是焦急,心中对如此沉着的皇甫嵩甚是不满。 “董副将,不必着急,去年至今,一直大雪,王国兵马无法入境。现积雪方消,便大军来攻,以本将看来,王国兵马不需太久便会疲惫退去。”皇甫嵩极是自信道:“既然如此,吾等何故浪费辎重粮草,又让士卒冒死?” “可陈仓乃是要地,若是城中将领不敌,再次让王国兵马入境三辅如何是好?” “着急作甚,即便陈仓被破,一应责任也由本将担着!”皇甫嵩些许厌烦董卓几日来日日唠叨,声响略大的说道。 董卓闻言,心间一股闷气陡然升起,涨的脸色通红,心中暗讨:好个皇甫嵩,若不是尔乃是此次朝廷册封统帅,本将定让尔好看。本将倒要看看,待陈仓被破之后,尔等如何自处!董卓一甩衣袖,愤恨的离帐而去。 “哼!”皇甫嵩脸色也不是太过好看,轻哼一声。在皇甫嵩看来,董卓虽然是西凉名将,威震西域。但如今乃是司隶之地,他皇甫嵩领兵已久,征讨叛军而已,亦是手到擒来,可不战而屈人之兵乃是上策。董卓不过西凉莽夫,懂甚? “叔父,董卓此人蛮横无礼,叔父可要留些心眼才是!“皇甫嵩族中子侄皇甫郦在旁有些担忧的进言道。 “无妨!”皇甫嵩一脸自得道:“董卓功勋不凡,有些许傲气也是必然,吾才是主将,不必担忧。” “还有,此乃大军之中,不得随意称呼!”皇甫嵩反应过来,转投对着皇甫郦训斥道。 “某将罪过,愿领将军责罚!”皇甫郦也反应过来,单膝跪地,抱拳道。 皇甫嵩见皇甫郦如此谦虚受教,心中也未生气,便道:”可一不可再!“ “谢将军,某将谨记!”皇甫郦再次抱拳,朗声道。 帐中两旁皇甫嵩亲卫如若未见,仍是平视前方,替皇甫嵩称职守护。 回到自己营帐的董卓却是大发雷霆。 “砰!”董卓恼怒的将凭几之上茶壶砸到地上,沉声道:“好个皇甫嵩,自以为功勋卓绝,便不把本将放在眼中?” “气煞吾也!”董卓怒气未消,把出长刀便斩道凭几之上,上好红木所制的凭几应声而断。 “将军!”帐外亲卫闻声,跨步冲入账内,焦急喊道。 “无事,本将试试刀锋!”董卓头也不回,沉声应道。亲卫见状,并无他事,便疑惑的放下帐帘,退到账外。 “主公!”亲卫刚退下,董卓手下大将华雄跨步进入董卓账内。 “哦?是阿雄!”董卓转身,见来人乃是爱将华雄,心情好上少。 “主公何故如此生气?”华雄虽然大大咧咧,却极会关系身边众人,尤其是有知遇之恩的董卓。 董卓拜拜手,走到帐内主为跪坐而下道:“无事,不过被已老匹夫气着罢了!” 华雄闻言,点头不再多问,只是附身开始收拾账内狼藉。 “阿雄作甚?此些小事唤士卒近来收拾便可!”董卓见状,急忙抬手阻止,关切华雄道。 华雄呵呵一笑,显得些许傻愣说道:“士卒笨拙,恐更恶了主公心思。雄也不是衣来伸手的世家子弟,收拾无妨!” 董卓见状,笑得极是温馨。吾无福气也。董卓心中暗叹:哎,吾与阿雄相识太晚,不然将女儿许配给阿雄定是平身喜事。 董卓手下大将不少。李傕、郭汜、樊稠、张济、徐荣,还有其女婿牛辅,加上最为喜爱的华雄,无一不是天下无双的猛将。其实董卓对牛辅也是极为满意,忠心,勇武,领兵之能也是尚可,就是平日里太憨,董卓所何便是如何,并无华雄机灵。 至于李傕、郭汜等人与董卓年龄相仿,更似兄弟。当然,董卓也有儿子,名董跃,还不及冠。嚣张跋扈,毫无所长,董卓恨不得踹进娘胎重新来过。如此一来也导致董卓对华雄喜欢有加,若不是华雄身世太过贫寒,早就收华雄为义子。情节老套,华雄乃是董卓在关西之地在大雪之中救得,未报再造之恩,便打算此生跟随董卓。 待华雄收拾完帐内狼藉,董卓招呼华雄到他身旁坐下道:“司隶之地可适应?定没有吾等家乡好吧?” “还行,只要能跟随主公,伺候左右,雄满足也!” 董卓闻言,眼眶些许湿润,用力拍了拍华雄肩膀,不再多说。 果然不出皇甫嵩所料,不到十日,疲惫的王国兵马准备撤军。得到军情的汉军皆是兴奋不已,如此大战终于要完结了。 “哈哈,天助吾也!”皇甫嵩招来一众将领商议,分析完毕军情之后,皇甫嵩忍不住哈哈大笑。 “如此气候,乃是冰雪融化之最。不论山地,还是平原,皆是泞沥不堪,别说行军,即便平日百姓往来都极为不便。此时撤军,当真作死!”皇甫嵩略显兴奋道:“即可命令全军,追击王国溃兵!” “将军不可!”董卓闻言,急忙上前劝阻道:“叛军行军不便,吾军追击更是困难。兵法有云:穷寇勿追,归众勿迫!” “叛军斗志尽丧,并非归众、穷寇,乃是溃兵!”皇甫嵩也未在意,继续道:“若是董副将担忧,大可领兵殿后,不必领兵在前冒险!” 皇甫嵩话毕,望向董卓。董卓闻言,脸色极为难看,心中更是暗恨:皇甫老儿,汝乃何意?言吾董卓胆小怕死?言吾董卓不懂君略?愤怒的董卓正打算据理力争,却不料皇甫嵩朗声道:“下令全军,即可整顿辎重,上马追杀敌军。董副将掩兵于后,保证吾等安慰!” “诺!”帐内将领在皇甫嵩下令之后,朗声接令,让董卓无再开口的机会。 片刻,皇甫嵩领着一应将领大步走出帐去,整顿兵马打算即刻骑兵追击。董卓脸色涨红,脖间青筋尽显。望着皇甫嵩离去的背影,董卓眼中几欲冒火,一副要将皇甫嵩生吞的模样。 皇甫嵩所领乃是大汉最为精锐的北军,不仅士卒勇猛,兵甲也是极为精良,即便项敖北域军精锐也不过如此。兵马迅速集结,步兵、骑兵各自归队,毫无杂乱之象,原本乌黑一片的数万兵马不到一炷香时间,便整齐的分割成数个方阵。 “吾等乃是大汉北军,乃陛下兵锋,今日叛乱的王国突袭陛下疆域之后还欲逃离,吾等应当如何?” “杀!杀!杀!”北军将士声音极为平静,似乎完全不带感情一般。但听闻道平静的呐喊,却让整个营地为之一静,似乎风声都停了下来。 皇甫嵩立与战马之上,见得军容如此,也是毫无表情。 “全军追击,报效大汉!” “报效大汉!吼!吼!吼!” 在皇甫嵩带领下,北军不一会便消失在营地之间,只留下董卓及其所领的万余西凉兵马沉沉的望着皇甫嵩追击的方向。 疲惫逃亡的王国兵马却是如皇甫嵩所料,毫无战意,在皇甫嵩大军追击之下,仓皇败退。一路追击而去,皇甫嵩在不到半月时间,收复安定郡、汉阳郡、陇西郡,直到王国兵马逃至金城、威武二军地界方才作罢。 皇甫嵩更是斩杀王国叛军万余,缴获辎重羊马无数。 “哎!若是朝廷能够支援辎重,即便收复整个西凉,吾也能办到,奈何...”皇甫嵩大军在汉阳郡边界黄河以西的勇士城停留,叹息不已。 “将军,国库空虚,朝廷也是无法。若不是陛下身边宦官搜刮天下民脂民膏,吾大汉如今也不会如此。”皇甫郦在一旁也是愤恨道。 皇甫嵩甩掉脑海之中的遗憾,整顿兵马,接受朝廷诏令,凯旋洛阳。若不是皇甫嵩厚着脸皮以朝廷名义向汉阳、陇西一地世家征收不少粮草辎重,早已罢兵回师。此时能有如此接过,皇甫嵩心中也不是太过遗憾。 此次并无太多功勋的董卓当然也奉诏,领着一众西凉兵马入京接受封赏。随即,三万余大军浩浩荡荡的向洛阳开拔,所过之处的百姓,有高兴的,也有叹息的。高兴是不必再收战火荼毒,叹息的是回归大汉之后,又要缴纳不菲的税赋。如此境地,确实不知该喜抑或该忧。 不管百姓如何作想,历史的齿轮仍会按照天下大势不停的滚动。不知是天意,还是有人刻意,也不在天下大势的滚动之下多少百姓能够活下来!疑惑仍是项敖那句诗:兴,百姓苦;亡,百姓亦苦! 而在皇甫嵩、董卓二人回归途中,一群衣着黑衣之人在深夜之中再次寻到董卓。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六十三章 乱始:董卓谋(一更) “董将军,吾主极有诚意与董将军联合,不知董将军何意?” “汝主到底何人?既然想合作,又设下如此计策,为何不愿显于人前?”董卓虽然心动,但是脸色却略显阴沉不定。 黑衣人轻声一笑,道:“吾主乃天下名士,不宜出面,还望董将军体谅!” “其实董将军不必纠结于此,吾主并无称雄之意,只是想解救天下百姓于苦难罢了。”黑衣人继续劝说道:“为显诚意,吾主命吾等告知董将军探得的朝廷消息告知东将军!” “哦?!”董卓闻言,略显好奇问道:“是何消息?” “陛下病重,随时可能回撒手人寰,立储之事又犹豫不决。朝中看似平静,实则风云涌动,外戚何进与宦官争斗千里日益剧烈。”黑衣人显得极为自信道:“若是董将军愿意,吾主届时可谏言招董将军入京清君侧,名正言顺独揽朝中大权,俯视天下。” 董卓闻言心中大骇,眼睛更是瞪得如同铜铃。董卓强自安抚心中激荡,沿着黑衣人所说的计策往下想来。 “呼...呼...”越想,董卓呼吸越是急促,双眼充满血丝,五官更是因心中激荡变得有些狰狞。黑衣人也未再多说,安静下来让董卓独自思讨其中利弊。董卓低着头,不让黑衣人瞧见自己脸色,掩饰自己越发蓬勃的野心。然而善于观色的黑衣人,见得董卓如此动作又如何不知董卓如何作想? 吾乃大汉之臣,理应忠于大汉,为何听闻此人如此消息之后竟然心中激荡?此人之主既然有能力霍乱朝纲,夺得朝政,为何要拉上吾一起?吾不过西凉武将而已。董卓平日里虽然显得极为鲁莽,但也非愚笨之人,天下哪有白予的午餐? 董卓素来认为自己不仅勇武超群,更是智慧不凡,定然不远当作别人的旗子。况且如今的董卓只是想建立功勋,入得朝堂,登上那光宗耀祖的三公之位,并未想过要权倾朝野。而且以董卓看来,天下世家都是狼才虎豹,若是自己独揽朝政,估摸也不会好过。 念及至此,董卓压下心中萌动的野心,心绪平复下来。 “多谢汝等主子好意,本将不过莽夫而已,难以左右朝政!”董卓此时已淡定下来,极是淡然道:“本将乃是大汉将领,忠心朝廷,忠于陛下乃是职责,尔等还是速速离去,本将全当作未曾见过尔等!” 黑衣人闻言叹气道:“吾等佩服将军忠勇,可惜朝中奸妄无人可诛,实乃天下百姓之祸也!”黑衣人叹息之后,也未再劝说董卓,作揖拜别,转身毫不犹豫离去。 “首领,主上命吾等说服董卓此人,如今未果,吾等返回恐怕...” “不必多想!”被称作首领的黑衣人显得极为淡然,眼神之中更是自信道:“野心的种子已种下,只需等待些许是日子,让其生根发芽便可!” 方才进言的黑衣人闻言,似懂非懂的点头,心中仍是担忧无果返回之后会被问责。 “来人!” “将军!” “速速招华雄将军来吾帐议事!” “诺!”亲卫领命而去,片刻过后,华雄匆匆赶来。 “主公!何事如此着急!”华雄大步跨入董卓账内,焦急问道。 “阿雄,如今朝中宦官、外戚当道,蒙蔽陛下,霍乱朝纲,天下百姓深受其苦,吾等该当如何?” 华雄闻言,眉头略皱道:“主公,陛下忠奸不分,实乃昏聩!” 在华雄看来,天下糜烂,恶在外而正义不得显,皆是天子之则,如同子不教,父之过也! “放肆!”董卓暴怒大喝:“陛下乃是天子,岂是吾等可以议论?” “将军!”帐外亲卫听闻董卓愤怒大喝,跨入营中举枪对着华雄,以为华雄造反。 “出去!” “诺!”不明所以的亲卫,被董卓一声爆喝,显得些许委屈的退出帐内。 “主公息怒!”华雄单膝下跪抱拳道:“雄所言虽不甚中听,但以雄看来乃是事实。不过陛下年少便成为外戚傀儡,确实可怜,若是主公有意匡扶汉室,忠心朝廷,大可等待时机为陛下清君侧。” “哦?!时机何来?”董卓闻言,十分好奇,平日里的华雄虽然机灵,却极少谈论国事,今日董卓见得华雄如此言语,便觉华雄头脑并非如此简单。 “年前雄曾听闻,陛下病危。朝中宦官、外戚为争夺立储一事斗得不可开交。”华雄皱眉略微整理思路沉声道:“若是陛下不幸驾崩,将军可借机领兵入洛阳,诛杀宦官、外戚,重振朝纲。” “吾等乃是边军,没有诏令不得入朝。如何领兵入京?” 华雄闻言,眉头更深,思讨许久道:“雄无法,若是朝中有人策应便好!” “主公!不若如今多亲近亲近大将军何进?如今陛下新设西园八校尉,兵权皆在宦官蹇硕手中,何进若是要政变之时与宦官争斗,定少不了朝廷外外军的帮衬。只要吾等得到朝廷诏令入京,扶持新帝,日后要斩杀宦官、外戚不是手到擒来?” 董卓闻言,眼睛一亮,之后更是哈哈大笑道:“吾有华雄,如得一臂也!” “主公过誉!”华雄见董卓采纳自己计策,高兴不已,抱拳谦虚道。只是华雄不知,野心一旦开始,日后便难以停下来。若是让董卓入京,日后大汉朝廷到底回如何,野心一旦种下,便会疯狂的在人心之内蔓延。即便此时的董卓还自认为是汉庭重臣,欲为助刘宏重振朝纲。 北域五原。 “到底谁会成为何进外力?”项敖数日以来一直在思讨年前项平提出的疑问。再加上徐庶、戏忠等人陆续回归,项敖便将此事提上日程,与一众家臣日日讨论。 “主公,以地域看来,能够成为何进外力的并州牧丁原、冀州牧韩馥、豫州牧黄琬、兖州刺史桥瑁,荆州稍远,实乃不便,至今还未闻得荆州有何异动。”徐庶闻言,来到舆图旁,分别指出较为可能成为何进主力的周边各个大臣。 “元直兄所言极是!”戏忠接过话道:“再排除各大州牧、刺史对外戚的抵触,更为可能出兵的便是并州丁原、冀州韩馥!” 胡昭在旁低沉着头,未曾接话,不知如何作想。 为培养张郃、李进二人眼界,此次商议,项敖也将二人招了过来。 刺史的张郃、李进二人却是头大不已,若是骑马上阵,二人毫不犹豫,直接上便是。但如此在舆图上讨论谁人会如何如何,之后又将会如何如何,揣度一应人心态,确实为难二人。两人都是深皱眉头,脑袋里乱哄哄的。 “兖州刺史桥瑁忠心汉朝,若是朝廷有变,为何不会听何进号令?”项敖倒觉得桥瑁可能性极大。 “主公,桥瑁此人乃是儒家大能,虽然嫉恶如仇,对宦官外戚皆是欲除之而后快。但桥瑁此人也是迂腐,若无正式朝廷调令,恐怕桥瑁也不会有任何动作!”胡昭在旁沉声接过项敖询问道。 项敖闻言,点点头,也觉必然。 “如此说来,并州丁原更有可能?可并州与司隶之间有白波阻挡,恐怕不易!” “白波不过叛军,并无大局,些许钱财粮草便可打发。朝廷暂无力征讨,估摸白波此时也会消停,等待洛阳局势变化。”戏忠笃定的说道,似乎并未将白波放在眼中。 而一旁的张郃见到项敖四人皆是皱眉,心中奇怪不已:为何一定要州牧、刺史? “主公!”张郃实在忍不住,稍显唯诺的喊道。 “嗯?!儁乂有看法?”项敖闻言,略显好奇的看着张郃。 张郃脸色些许涨红,硬着头皮上前询问道:“主公,既然是外力,为何一定要官居要职?若是何进许诺白波军好处,直接借机招降又当如何?” “嗯!?”张郃言罢,项敖、戏忠等人皆是一愣。对呀,为何一定要局限朝廷大臣! “不错!”反应过来的项敖,赞许的望着张郃,眼中尽是欣喜。不仅高兴张郃疑问给众人拓宽思路,更是高兴张郃在尽力学习。 “主公,儁乂将军倒是给进些许提点!”在旁的李进也站了出来,轻声说道。 “哦?!进先有何看法?”项敖来兴趣了,今日即便无法思讨出何人可能是何进外援,能让张郃、李进二人有长进也是喜事。 “主公,若是不考虑朝廷大臣,进觉有一人极有可能!” “何人?” “西凉,董卓!” “嗯!?”项敖闻言皱眉沉思,神色满是疑惑。倒是胡昭闻言,双眼大瞪,焦急的在舆图之上各处细看。 “为何?”项敖仍是有些许不明,董卓此人虽能征善战,但据项敖所知,此人在朝中并无太多关系。昔日的西凉三名将早已死的死,离的离,西凉之人在朝中并无太多话语权。 “主公,进来北域之前,曾去董卓营中探知过!”李进略显尴尬的说道:“董卓此人,豪气不凡,深受西凉铁骑敬重,此次更是随同皇甫嵩将军大破王国兵马。不过此人有些许刚愎自用,视天下豪杰为无物,自视为大汉重臣,能够替陛下匡扶朝纲。” “而且董卓此人看似鲁莽,但心思及其细腻,又极能隐忍。若朝中情报无误,进料想,恐怕董卓此时已自荐,联络何进等人!” “是也!”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六十四章 乱始:刘备心思(二更) 胡昭匍匐在舆图之上,突然朗声大叫。吓得众人一跳,项敖也是一阵脸黑,从未见过胡昭如此失态。 “主公!”胡昭对于自己行为毫无知觉,抬起头焦急道:“定是董卓无疑。西园八校尉乃是陛下新建精锐,若要与之对抗,何进定会引强兵入京。虽然并州铁骑也是天下无双,但丁原此人刚直不阿,即便听从何进诏令,入京之后何进恐怕也难依掌管。但在何进看来,董卓却是无疑。” “绍执掌北域数年,对于西凉情报,绍自认了然于胸。董卓所领西凉铁骑不下并州丁原,董卓此人昔日表现又极重名利,若是何进许上好处,董卓定会趋之若鹜。况且此时董卓正在回京的路途之中,比丁原赶到洛阳要方便不少。“ 分析完毕之后的胡昭却无丝毫兴奋,脸色更是黑得可怕。项敖见得,奇怪不已,便问道:“既然能够确定何人,孔明为何如此担忧?” “主公!”胡昭心中发苦道:“若是丁原,即便进京斩杀宦官,压制外戚,绍还不是太过担忧。若是董卓,恐怕洛阳将会大乱!” “为何?”胡昭从不妄言,项敖见胡昭如此沉重神色,也是凝重问道。 “董卓此人此时应是忠于朝廷无误,但是此人并非贤能,若是得机霸占朝纲,野心膨胀,恐怕汉室...” 徐庶、戏忠在旁闻言也是略显焦虑,不过项敖却乐观不少道:”无妨,若真是如此,不谈吾北域如何,即便何进等外戚也不会允许,何况还有如此多大臣。“ “之时如此一来,恐怕朝廷更是不得安宁!”项敖抬头朝门外望去,深深叹气说道。 众人闻言,脸色好看不少,不过也是心有戚戚。 不谈董卓之后到底回如何,项敖等人担忧是否过忧,此时幽州刘虞却是春风得意。 “哈哈...”刘虞略显得意的望着身前的公孙瓒大笑道:“蓟候,收复外族蛮夷不一定要兵戈相向!怀柔不是更好么,少了战争不说,更能体现吾大汉仁德之政!” 也怪不得刘虞如此得意。年前张纯被公孙瓒打得逃离辽西,深入北域。公孙瓒欲借大胜之势平定乌桓叛乱,便孤军深入辽西腹地。不曾想深入无继,反为被乌桓丘力居围于辽西管子城,被困数十日,粮草皆尽。原本公孙瓒已找到破敌之法,不曾想刘虞竟然劝降成功。 张纯门客自认张纯败亡之后已无力回天,更不谈日后能够跟随张纯建立功勋。便起了反意,联合数人,将张纯斩首,首级献给刘虞。刘虞更是借此势头,劝降反叛的乌桓。或许因为刘虞仁德,一众乌桓大王认为在刘虞治理之下能够存活,便投降刘虞,退去兵马。 刘虞是高兴,公孙瓒却憋闷了。原本举起拳头要给乌桓重击,不了却打在了棉絮之上,让人着实难受。更是被破接受被刘虞救下一命的恩情,公孙瓒更是心中不爽。 “州牧睿智,瓒佩服!”公孙瓒非常憋屈,非常非常憋屈。若不是公孙瓒身躯健硕,心态刚强,恐怕此时公孙瓒早已吐血,方能缓解心中阴郁。 “蓟候不必如此!”刘虞看似客气,心中却得意道:“吾等同朝为官,更是携手镇守大汉边疆,当共同进退才是!” “瓒省得!”公孙瓒无奈,只得附和跟随答道。 “今日召见蓟候,乃是有事相商!”得意过后的刘虞终于说出了心中打算:“如今幽州已平,乌桓归附,鲜卑在冠军侯的打击下更是成不了气候。本州牧准备不日便上奏,遣散幽州过剩的兵马,减少军费开支,为百姓谋些福利!” “州牧,不可!”公孙瓒闻言,心中大急:“幽州多年战乱,即便鲜卑祸患已除,乌桓暂且归附。但吾等谁能保证乌桓日后不会再次作乱?况且辽东之地还有夫余、高句骊等外族侵扰,吾幽州并非无虞也!” “誒...蓟候不必担心,待本州牧实施怀柔政策之后,周边一应外族定会臣服大汉,安稳带着!”刘虞极是自信道:“冠军侯有诗曰:兴,百姓苦;亡,百姓亦苦!吾等在朝为官,定要为百姓多作考虑。日后幽州有本州牧治理,定当无虞也!” “可是,州牧...” “蓟候不必再言!”刘虞打断公孙瓒道:“待本州牧上奏朝廷,由朝廷定夺便是!”说罢,刘虞不再理会,独自离去。 公孙瓒太守欲拦下刘虞,刘虞如此笃定,公孙瓒只得无奈放下手来。心中即是担忧,又是恼怒。 “无知刘虞!定会坏吾幽州!”待刘虞离去,恼怒的公孙瓒无法压制心中愤怒,打翻堂内花瓶,发泄心中不爽。 “主公切莫生气!”严纲在旁劝解公孙瓒道:“刘虞乃是愚钝书生,不见外族对汉人的残忍,吾等再言甚多,也是枉然。” “严纲不气?”公孙瓒丝毫没有掩饰自己愤怒道。 “末将也气,但又能如何?”严纲继续劝解道:“但已成定军,此时的幽州仍是幽州牧所了算不是?主公稍作等待,日后定有机会惩治刘虞!” “哦?!”公孙瓒闻言,劲头来了,急忙问道:“如何惩治?” “主公莫慌,暂不得时机,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待吾等收集些许把柄,收拾刘虞还不简单?主公可要记得,幽州乃是吾等天下!” 公孙瓒闻言,稍微一愣,便知严纲是何意思,随即放下愤怒,哈哈大笑了起来。 “如此,此事便由阿纲处理,吾安心等待!”公孙瓒心情好了不少,继续道:“今晚准备些许酒菜,通知玄德,吾等饮酒作乐一番。连番大战,吾等也该放纵放纵才是!” “诺!”严纲见公孙瓒解开心结,也是心中高兴,领命而去。 时辰过得飞快,不多时,公孙瓒与刘备及其麾下关羽、张飞、田豫等人相聚公孙瓒府上。当然,也少不了公孙范、公孙越、严纲、关靖等公孙瓒手下大将。不过刘备与公孙瓒却是单独一席,似乎有事要商议般。 “玄德屈于为兄之下,委屈玄德也!”公孙瓒举杯对着刘备显得些许歉意道。 “伯圭兄此言折煞备也!备不得志,无机向朝廷尽忠。”刘备作揖极是感激道:“若不是伯圭兄收留,备还不知在何地颠沛流离也!” “哈哈...玄德富有大才,何处不能得到重用,况且还有关、张二勇将,玄德过谦也!” 刘备闻言,示意公孙瓒对饮,一口吞掉杯中烈酒道:”此酒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哈哈,玄德竟有如此雅兴,妙哉妙哉!确实只应天上有!”公孙瓒也是尽饮杯中烈酒大笑道。 “伯圭兄,备有话不知当不当讲!” “哦?!吾二人情谊相投,有话直说便可!” “那备就多嘴了!”刘备作揖脸色郑重道:“伯圭兄,备虽是汉室宗亲,但备对刘州牧却有些许意见!” 公孙瓒闻言同样正色的望着刘备,等待刘备继续道来。“伯圭兄,备也赞同仁德,但是以备看来,吾等仁德应施于汉民,刘州牧却博爱于鲜卑、乌桓等外族,备心中甚是不平!” 公孙瓒闻言,端起酒杯,悄然间瞄了刘备一眼道:“玄德不必多想,刘虞乃是州牧,幽州一应事务当由留州牧定夺,吾等只需听令即可。” “备也知晓!”刘备一副无奈的表情道:“备只是替伯圭兄不值,在幽州立下如此多汗马功劳,最后竟要受制于无能之人!” “哎...何尝不是呢!”公孙瓒一声叹息,仰头独饮‘烧仙’,似乎也显得不满。望着堂下一众武将,欢喜的呼来喝去,公孙瓒嘴角微翘。 “翼德兄,一杯怎够,难得将军大方,吾二人用大碗可好?”邹丹也是莽直之人,与张飞极是投缘,尤其是拼酒。 “有何不敢!”脸色通红的张飞闻言,豪气道:“拿大碗来!今晚要与邹丹兄弟不醉不归!” “云长兄,请!”严纲为人稍显正直,与话不多的关羽却是极为相投,都是斯文人。关羽端起酒杯,也是浅浅一笑道:“请!”不过平日里关羽不苟言笑,突然略显尴尬的笑意,让严纲感觉些许不适,尤其是关羽笑容并不是太自然,甚至有些渗人。 其余人也是觥筹交错,好不欢乐。 刘备望着堂下一众拼酒的将领,心中感慨:吾刘备麾下何时才能有如此阵势。 寄人篱下并不好受,跟随公孙瓒也不过是刘备暂时的权益之策,刘备在等,等时局变动,等...天下大乱。 刘备眼神有些迷离,望着堂下众人,似乎见得一众人正附身拜向自己,刘备恍惚见,举起酒杯向堂下众人,似乎想表达些许心思。却已是有些许醉意,开不了口。 公孙瓒望着刘备动作,也只是以为刘备想向众人对饮。不过瞧见刘备迷糊状态,便知刘备不胜酒力,已是恍惚,动作表情皆是让人可笑。 公孙瓒见状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各位,请!” “将军请!”堂下一众人也是举杯同饮。不知公孙瓒为何大笑,或许只是高兴罢了。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六十五章 乱始:贾诩来访(三更) “主公,府衙外有一自称贾诩之人求见!” “贾诩?何人?”项敖此时在府衙之中因朝中局势焦心不已哪来的心思见名不见传的人,本想开口拒绝,不曾想一旁的项平却发话了。 项平此时本因待在蔡琰身旁,但蔡琰却再次有喜,项敖担心项平打扰蔡琰休息,便命项平跟随他一起。反正项平也极为听话,项敖议事之时项平冲来都是安静的坐在旁边学习学问。 “爹爹,能不能带平儿出去走走?平儿坐了两个时辰了,无聊的紧!” 项敖闻言,想想也是,思讨两个时辰无果,还不如出去转转,或许思绪能够开拓不少。 “那爹爹便待平儿出去走走!”项敖抱起项平说道。反正要出门转转,见见此人也无妨。便对典韦道:“将此人带至客房,吾随后便道。” “诺!”典韦领命而去。 “平儿,随爹爹去见见外人可好?” “好呀!只要不再看书简便好!”项平一脸无所谓应道,不过眼角却有些许狡黠。项敖闻言,便抱着项平朝客房走去,焦猛也跟随而去。 片刻过后,五原将军府客房。 “下官贾诩见过冠军侯!”待项敖进入客房,等待的贾诩起身对项敖作揖拜道。 下官?项敖疑惑,从未见得此人。 “贾先生任职何处?本候似乎并未见过贾先生!” “恕下官唐突。”贾诩脸色淡然,轻笑着道:“下官乃西凉董卓帐下一文书官吏。” “董卓?”项敖脸色深沉,心中更是不断思讨:董卓属吏,千里迢迢找到吾作甚? “是也!”贾诩似乎并未打算让项敖多时间考虑道:“诩来此并无他意,只是想在北域求得官职,侍奉冠军侯!” “嗯?!”项敖闻言,更是奇怪道:“董将军势头正盛,入朝不日便可成为朝中重臣,前途无限也!贾先生此时至吾北域求官又是何意?” “不知君候以为当今天下如何?”见贾诩询问,项敖心中些许不屑暗讨:呵!求官还要考究本候? “天下如何自有朝廷官吏,本候不过替陛下监管北域罢了!”项敖并未作答,推脱道。 贾诩闻言,心中苦笑,看来还是自己名气太少。项敖来到主位跪坐而下,示意贾诩同坐,命焦猛遣人上些茶水。 贾诩作揖拜谢,正襟端坐之后,贾诩继续道:“那诩便斗胆,在君候面前卖弄些许。如今大汉,宦官、外戚弄权,而世家又为家族利益兼并土地,以致天下民不聊生,易子而食也是常见。”贾诩说罢,略微凝视着项敖,发现项敖脸色并未太多变化便继续道。 “诩既为董卓部下,也是知晓些许事情。前几日,外戚何进遣人联络董卓!” 果然如此!项敖闻言,心中略惊,脸色也跟着变了些许。贾诩见状,心中终于些许安定。 “在下打听到,何进联合袁绍、曹操、袁术等诸多当朝名臣,欲诛宦官!更是打算准备诏董卓入京!” 项敖闻言,眉头皱得更深问道:“陛下仍在,此等人竟如此大胆?” “君候或许不知,陛下病危,传言坚持不过四月!” “嗯!?”项敖闻言,眼睛大瞪,声音些许颤抖道:“情报可靠?!” “十之八九!” 贾诩言罢,暂且停下了来,等待项敖消化消息。 “呼...”项敖深吐一气道:“即便如此,与贾先生寻本候有何关系?” 贾诩见状,心中石头终于落地,嘴角也是微微翘起道:“无他,一:求自保;二:活下来之后展现在下才华!” 展现才华,项敖倒是明白,一声学究,大多人为的便是如此。“自保?贾先生说笑罢。若是贾先生跟随董卓,他日定能扶摇直上,光宗耀祖才是!” 其实项敖心中些许忌惮,此人如此明了前来北域表达私心,恐怕也不是简单的文士,腹间韬略定也不凡。 “董卓此人刚愎自用,虽有些许才能,但是他日若是得势,定是下一个窦武,朝纲弄权,不得好死罢了!”贾诩略微叹息道:“在下惜命,不想跟随董卓,枉丢性命!” “呵!吾北域可不受贪生怕死之人!”项敖见对方如此直言,也不再像多周旋,打算拒绝贾诩。 “君候误解!”贾诩作揖笑道:“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在下不过想获得有价值,即便死也要有不凡意义!” 项敖闻言,双目凝视一直盯着贾诩,希望能从其双眼之中得知贾诩内心的想法。不过,良久之后,贾诩眼神清澈,脸色淡定,并无其他。既然如此,项敖也不是不容人之人,便打算开始考究贾诩。 “贾先生平生志向几何?” 贾诩闻言,脸色一喜,既然项敖如此询问,心中定已开始考虑是否留下贾诩。贾诩作揖拜道:“诩自幼跟随名师研习学问,喜君略,善人心。学成以来,诩便打算入朝为官,效忠朝廷。奈何奸妄当道,即便已举孝廉,也不过尔尔,难以施展才华。” “若是君候看的起,诩愿倾尽所有为君候出谋划策。” “贾先生可有走访北域各地?” “些许听闻,还未来得及探查!”贾诩闻言,心间愕然:糟糕,太过急躁,未曾详细了解过北域,如何说服君候? “既然如此,若是贾先生方便,可在吾亲卫陪同之下走访两日之后再谈此事可好?” 呼...还好,冠军侯并非太过决绝,贾诩心中暗叹,双手作揖道:“如此,便麻烦君候!”言罢,贾诩转身对焦猛再拜见礼。焦猛也是礼貌回礼,请贾诩跟随。 项敖望着贾诩离去的背影,心中犹豫不决对外喊道:“阿韦,速速命人请御使大夫、左右长吏前来!” “诺!”典韦领命,大步流星,咚咚地踏步离去。项敖见状,无语至极,更是心疼屋外石板。 “主公,此人忠曾听闻!” “哦?!”项敖心中些许奇怪,戏忠乃颍川人士,及冠不久便跟随项敖一直在北域,何时见得此人? “此人大才,不过却有一不是太雅的名号!曰:毒士!”戏忠赞许贾诩的同时,脸色也有些许忌惮。 “毒士?”项敖闻言,略显疑惑。 “此人识天文,晓地理,更是对人心之道研究颇深。谈论之间便能看出对方是何性子,心态几何!当真了得!”戏忠细细说道:“不过此人用计极为残酷,尤其是在军略之上,为求胜之道,视人命为无物!” 项敖闻言,眉头深皱。计策狠辣些许项敖也不是不能接受,但是若是真如戏忠所说视人命为无物,恐怕北域难容。 “那吾要放弃此人?”项敖还是些许不舍,若是真如戏忠所言,此人当是一大才,估计世间少有。 “庶有一言!”徐庶却是淡然道:“天下万物,皆有利有弊,如刀剑,可杀入,可伤己;如武艺,可杀人,可救人。之间不同,不过使用之人罢了!” 项敖闻言,豁然开朗,戏忠在旁也是沉下头来,若有深思。倒是胡昭醒悟最快对着徐庶作揖拜道:“谢过元直提点!”胡昭往日最见不得妄动兵戈,荼毒百姓。但今日徐庶所言倒是让胡昭心中执着的些许真理开始松动。 “如此,明日待贾诩探访回来过后再看吧!”项敖心中已是有些许决定,轻笑着说道。 两日后,贾诩回到五原将军府。 “君候之才,诩佩服!”见着项敖,贾诩便拜服道。贾诩不得不服,不曾想到如今天下竟有如此世外桃源。不仅汉人,贾诩瞧见的是汉人、羌人、鲜卑、匈奴等各族人和平共居,互相之间帮忙的更是时常见得。从五原道朔方,贾诩竟然未见得一例种族之间的争端。更为奇特的是,不论哪族百姓,皆是以北域人自称,即便汉人也是。 项敖闻言,微笑不语,只是示意贾诩坐下。并介绍贾诩与胡昭三人相识。众人也是一一见礼,同时也知晓了贾诩表字:文和。 “文和先生两日以来,可有收获?” “受益匪浅!” “可有赐教之处?” 贾诩闻言,抬起头来,凝视着项敖,沉声道:“君候可有考虑过天下世家会如何看待君候?” “本候动了世家利益,文和先生觉得天下世家会如何?”项敖并未太多惧怕,极为淡定的反问贾诩。 贾诩闻言,目瞪口呆,既然项敖知晓后果,为何还要一意孤行?为何还如此淡然? 许久过后,贾诩才回过神来。心中更是久久不能平息,望向项敖的目光也开始变得犹豫,心中已不能确定投奔项敖是否能够保全自身。项敖也未催促,品着从南方收购来的上好毛峰,极为淡然。而此次跟随项敖前来的胡昭三人也是浅浅笑着望向贾诩,不知为何心中还有些许自足感觉。 贾诩更是转头望向胡昭、戏忠二人,心中疑惑不定。贾诩虽常年在西凉一地,但胡昭、戏忠才气名声早已传扬各大世家,贾诩定然也是知晓。若不是此次项敖为众人请功,世家之中都不知胡昭、戏忠等隐士的世家子弟已投效项敖。 “不曾想志才兄、孔明兄早已拜主!”贾诩苦笑,虽然无人表明,但是以贾诩之能却能看出来端倪。项敖闻言更是眼睛大亮,除开方才相互介绍,如此便确定三人已拜主!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六十六章 乱始:贾诩献策 “敢问君候,既知此道难于登天,为何还要逆天而行?” “此乃本候平生志向,造福百姓而已!”项敖淡然说道。 “看来君候谋划已久!”贾诩苦笑道:“既然如此,君候为何还想拯救如今朝廷?”贾诩何等人也,在北域转上一转,便知晓项敖日后将要如何,再加上方才问答,贾诩便看出项敖并非像篡夺天下。 “陛下宏恩,待敖不薄,只要陛下或起子嗣还在,敖定要竭尽全力试上一试!”言此,项敖脸色极为郑重,双眼更是清澈无比。“况且妄动兵戈最后受害的仍是天下百姓,吾心不忍!” “君候仁义!”贾诩此时心中已是万分佩服,项敖如今全力,又恰逢天下将乱之时,项敖竟然仍能坚守本心,不为权利昏聩,着实难得。 “若汉室仍在,君候当如何?若汉室亡,君候又当如何?” “若陛下血脉尚在,吾定全力辅佐,让大汉之威重临四海,届时吾便可功成身退。若贼子亡陛下血脉,吾不仅要为陛下报仇雪恨,更要与天下世家斗上一斗!”项敖脸色平静,但是严重笃定的信念却让贾诩动容。即便知晓项敖志向的胡昭等人,心中也是血脉膨胀。 贾诩闻言,痴痴地望着项敖,心间思绪不断翻涌。往日,在贾诩眼中,天下之人所为印证了司马《史记》中所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嚷嚷,皆为利往!而贾诩自己也是如此,按照如此本性而为,只不过在贾诩此处,利改成了命。贾诩看来,人只有活着才有其他。 但是今日的项敖,却让贾诩心中多年不动的原则之上满是裂痕,“砰...”的一声,尽数碎裂开来。心中更是不停呐喊:天下竟有如此英雄,如此胆气!贾诩如此失态,项敖几人并未打扰,而是耐心等待。 却不想一等便是半个时辰,贾诩竟如此一动不动,挺直腰板足足跪坐半个时辰分毫未动。 贾诩恍惚之间,似乎看到朗朗天下,无歧视、无迫害,整个大汉上下一心,即便有阶层之分,但大多百姓还是有着他们应有的些许尊重,每个人脸上都是开心的笑容,似乎每天明媚的阳光都在出现在大汉的上空,照耀百姓,而自己也是阳光中的一员。 贾诩脸色时而迷茫,时而欢喜,时而痛苦。最后汇聚成笃定的眼神,醒了过来。醒过来的贾诩再次深深的看了眼项敖,毫不犹豫站起身来,深拜道:“若明公不弃,诩愿为明公铺石问路!” “哈哈哈...能得文和,吾之志向更近一步!”项敖哈哈一笑,上前准备扶起贾诩。 贾诩闻言,脸色也是欣喜,再次作揖见礼道:“见过主公!”项敖也是高兴,轻轻拍了拍贾诩。正准备说话,贾诩突然倒地。 “文和!”项敖见状,心中一紧赶紧道:“阿猛,速度请吾师过来!” “主公!”贾诩抬起头来,尴尬到:“主公不必担忧,诩只是腿麻了!” 众人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皆是哈哈大笑,焦猛更是笑得弯腰捧腹。项敖虽然心中也是好笑,不过还是肃穆的制止众人。其他人还好,之时焦猛实在瘪得难受,告罪冲出门去。 再次落座之后,一众人便开始谈论家常,增进感情,这是项敖每次得人相投之后首要的事情。日后权势变大,势力之中偶有争斗也不可能完全避免,现在让众人增加感情,日后即便相斗也不会撕破脸皮不是。 熟悉之后,胡昭三人便起身离去处理政务,留下贾诩与项敖商议些许。 “既然主公已看出些许端倪,定然知晓洛阳大乱几乎已不可避免。诩有一计献于主公!“ “哦!?”项敖闻言,心中惊喜,方才投效便有计策? “主公,诩之前赶来北域乃是以回乡探亲之由离开,诩认为诩可赶回董营!” “嗯!?为何?”项敖心中大惊,若贾诩跟随董卓,岂不是极为危险?! “诩料想,董卓不日便会随诏入京,若是董卓得势,定会胡来!然,董卓手下并无上得了台面的谋士,若诩以己之能获得董卓信任,潜伏董卓身侧,日后定能为主公获得不少战机!”贾诩极为郑重说道。 “不行!”贾诩言毕,项敖考虑都未曾考虑,一声轻喝道:“既然汝等皆言董卓此人不可信,日后若是变得残暴,文和不是如了虎口,教吾日后如何营救!断不可行!” 贾诩闻言,心中感动不已:如此计策,主公竟然丝毫未曾心动,只考虑道自己安危,能得如此主公,夫复何求!越是如此,贾诩更是不想放弃,况且以项敖才能,贾诩相信,若是事由万一,项敖定能救他回北域。 “主公!”贾诩脸色如常道:“若是当真天下大乱,主公不想早日平定天下?就算天下未曾大乱,诩潜伏董卓身侧,不是也能够设法保护陛下子嗣安全么?还望主公首肯!” 贾诩言毕,项敖凝视着贾诩,心中不心动实乃不可能。但是如此大才放到敌营潜伏,若有万一,项敖恐怕追悔莫及。 “不行,文和之才胜过千军万马,即便不潜伏董卓身侧,吾有文和相助,如同获得千万精锐!”项敖脸色坚定,丝毫不愿让贾诩犯险。 贾诩心中有些焦急了,即便项敖爱护,但是如此良机,若是错过,岂不太过可惜? 贾诩拜道:“诩得主公重视,诩自然欣喜。但还请主公切莫意气用事,若是计策得当,天下大乱之后,为主公夺得凉州、司隶二地,更可将兵锋直指益州。以诩一人之命换如此要地,诩知足也。况且主公,观望天下,诩自保只能敢称第一!” 谈及自保,贾诩脸色极是自信,似乎只要他愿意,当今天下无人可伤其性命。 权衡得失,项敖却是心动不已,但是项敖还是狠心不下。 “此事待洛阳有变之后再谈!”项敖心中仍是不愿,只得将此事托下,或许过些日子,贾诩便放弃了。 贾诩心中暗叹:主公,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既然如此... 翌日,当项敖准备再次寻来贾诩商议之时,发现贾诩留下书信,已消失在五原。 项敖心中极为担忧的打开贾诩留下的书信:主公,请恕诩不辞而别。主公仁德,不愿诩冒险,但诩乃主公臣子,定要为主公分忧。主公不必担忧,诩自保定然无恙。主公此时是否已在五原找不到诩踪迹?还望主公也不要生气,诩如此不过是想让主公放心。 项敖看到此处,竟然无奈轻轻一笑,似乎能看见贾诩此时得意的笑容。 主公,待诩在董卓身边稳定之后再设法与主公联系,还请主公叮嘱孔明熊等,若是他日战场相见,切莫露馅。若是主公怜惜,还请主公遣人接诩家人到五原定居。天下若是大乱,西凉之地也不安生,诩担忧家人无法自保。 贾诩书信之中言语并不是太多,反正就是表达贾诩已走,仍会按照之前建议的计策潜伏到董卓左右,为日后作打算。同时留下老家地址,让项敖接回其家人,以免被战争祸害。项敖收起贾诩书信,心中暗自叹息,不曾想贾诩如此执拗,早知遣人看护起来才是。 但是贾诩想法只是会如此简单? 此时贾诩已乔装打扮,丝毫瞧不见之前儒雅风流之态。此时贾诩身着简谱的农衣,坐在一架驴车后的稻草之上。 贾诩抬头望着北方,心中暗自说道:既然得主公提点,定要为主公死而后已。主公深受陛下宏恩,不得行那不义之举,但诩怎能让此些事误了主公大事? 主公放心,不管挡在在主公宏达志向路上的是世家还是陛下子嗣,诩都会为主公解决!贾诩收回远眺的目光,神情坚定! 时至中平六年三月中旬,天气转暖。洛阳城内外积雪早已被人工清除,此时的洛阳城中,尽显春光,煞是暖人。天下众多百姓还在为生存奔波,洛阳城中的百姓却是要好上不少。即便洛阳城中所谓的贫民窟,也比其他州郡百姓生存得更好。 不过三辅之地年年征战,西域原来大汉的行脚商人却是少了不少,市井之间域外之人的比重比往日少了太多。汉朝商贾也因此积压不少商品,尤其是陶瓷与茶叶。不过开春以来,洛阳市井之中突然出现一批商人,大量收购陶瓷、茶叶,虽然也在收购粮食、铁器、食盐等,但是相比前者数量,要少太多。 不仅洛阳,整个大汉都是如此景象。囤货太多的商贾,不论是否世家之人,都是高兴不已,原本以为还亏上不少才能脱手,不曾想收回了本钱,还赚了些许。虽然不及往日西域商人收购价格,但也是极为满足,不是有句话叫:不亏就是赚么? 虽然整个大汉开春突然商品交易忽然活跃,但是相比大汉权势中心洛阳城中未央宫之中的斗争,天下世家、名仕却更为关注。‘士农工商’中派末尾的商业暂时会有谁去关注? 第二卷 黄巾之乱 第六十七章 洛阳风暴:灵帝托孤,张、蹇谋 “咳咳咳...”此时方才而立不久的刘宏已县垂暮,两鬓丝丝白发,半躺在榻上,用绢布捂着嘴,不停地咳嗽。 刘宏终于忍住吼间传来的痒意,止住咳嗽,摊开方才捂住嘴的绢布,上面满是污血。 “陛下!”蹇硕在旁侍奉刘宏,见得绢布上的污血,满是担忧的呼唤刘宏。刘宏从蹇硕手中接过不是太烫的开水,极为淡然说道:“无妨,数日以来时常如此,估摸朕命不久矣!” 蹇硕闻言,心中略显苦闷。一是刘宏对蹇硕极为宠幸,某些方面甚至张让、赵忠等人都有所不及;二是蹇硕此时乃是西园八校尉首领,掌握天下兵权,但是一切的一切都来自刘宏。若是刘宏两眼一闭,双腿一登,撒手人寰,蹇硕不知外戚、党人得势之后,他们将会是何结局。 “张让、何进斗得如何?” “回陛下,双放此时仍各自拉拢朝中重臣,暂且还未太过分!” “嗯!”刘宏闻言略微点头,抬手招呼蹇硕,让蹇硕将自己稍微坐高些许。蹇硕急忙上前,轻轻将刘宏身子往上拖了些许。 “暗老曾言朕抗不过三月,如今已是三月中旬矣!”刘宏脸上些许笑意:“如此说来,朕已赚了!” “陛下不过些许寒疾,不日便会康复!”蹇硕安慰刘宏道:“陛下乃是真命天子,受苍天照拂,定能长命百岁!” “阿硕不必安慰朕!”刘宏仍是浅浅的笑着道:“朕的身子朕心知肚明!” “暗老此次出行北域已过月余,为何还未回京?”虽然表面淡然,但是刘宏心中焦急不已,刘宏也不知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希望能在自己归西之时安排好余下之事。 “陛下,此时方如春,积雪融化,并州之地路途定然泞沥,耽搁些许是日也是正常,不过臣料想,暗老应在今日赶回洛阳才是!” 刘宏闻言,无奈点头。 “整个朝中,如今真心向朕的不过阿硕与暗老汝二人,或许北域项敖能算其一,但朕也无太大把握。”刘宏叹气说道。 “辨儿虽是嫡长子,但是轻浮无度,毫无威仪,朕欲立协儿为储君,阿硕以为如何?” “陛下,皇子协较之皇子辨是要聪慧,威仪不少,但皇子协毕竟年幼。况且自高祖创立大汉以来,皆是立长不立幼,若是陛下执意如此,臣恐怕朝中大臣...“ “朕明白!”刘宏叹气道:“既然事不可为,便遵照旧制立辨儿为储君吧!” “今日朝中多变,不知立辨儿为储君对辨儿到底是好是坏!”刘宏再次叹气之后,脸色逐渐变得狠厉:“朕将协儿托付给阿硕,若是待朕离去之后朝中有变,阿硕一定要设法保证协儿安全。若是情况允许,即便废除辨儿,日后也要助协儿登上皇位!” “陛下!”蹇硕闻言,心中大惊。即便蹇硕忠心刘宏,但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废长立幼,蹇硕日后恐怕将无法立足大汉。 “怎的?”刘宏略显轻蔑道:“阿硕也有害怕的时候?” “为陛下,臣肝脑涂地,在所不惜!”蹇硕心中虽惊,但是对于刘宏的忠诚却是毋庸置疑。 “阿硕不必担心,朕也留下些许后路!”刘宏见蹇硕态度,欣慰点头道:“若是事不可为,暗老会助阿硕带协儿道北域冠军侯项敖处避难,即便隐姓埋名无妨!” “陛下,如此怎可了得?天下姓刘,难道陛下甘愿将天下拱手让人?”蹇硕闻言目瞪口呆,刘宏为何会有如此想法? “不然又能如何?”刘宏苦笑:“若果真大汉刘室威严尽丧,无法另天下百姓、世家信服,吾刘室如何得以治理天下?” “阿硕不必多言,朕自有打算!”刘宏艰难的将身子往下缩了缩,闭上眼睛假寐,不再愿意多说。 蹇硕见状只得,作揖告退,轻声退出刘宏在未央宫的寝卧,心中一片迷茫。蹇硕效忠刘宏不假,但是从小黄门一跃成为总管大汉军师的上军校尉,如何又能完全放下权势?蹇硕独自思讨无果,便想到了与何进斗得正欢的张让与董太后二人。 张让、蹇硕虽都是宦官,皆收刘宏恩宠,但是蹇硕却瞧不上张让等人利欲熏心的短浅目光。若不是他独自一人却是想不出日后如何能够保住自己地位的法子,也不会找上张让等人。 此时洛阳城中,张让府邸。 “张常侍!” “蹇校尉!” 二人见礼之后,各自坐下。 “不知今日蹇校尉寻杂家何事?”张让却是好奇,往日张让与外戚争斗之时,曾想拉蹇硕同谋,奈何蹇硕自命清高,不愿与张让等人为伍,张让心中也是有些许怨气。今日难得遇见蹇硕主动上门,摆些谱也是必然。 “今日叨扰张常侍也无其他,吾等皆是尽心侍奉陛下,多多走动也是理所当然!”蹇硕言不达意,不想太快表露心思。张让见蹇硕如此,也是可有可无的与蹇硕闲聊着陛下平日里琐事。 “硕今日多言,张常侍拳当家常便可!”蹇硕懒得再与张让扯下去,放下茶杯准备直言。张让见状,心知蹇硕要道明来意,也是正襟端坐,准备侧耳细听。 “陛下病危,立储一事已是迫在眉睫,不知张常侍可有法子对付何进?” 张让见蹇硕说的如此明了,心中了然的同时也是些许诧异。蹇硕乃是上军校尉,统领洛阳所有兵马,即便身为大将军的何进想要调动兵马都要经过蹇硕,既然如此,对付何进有还需要联合自己?张让完全没有担忧蹇硕与何进同谋,朝中何人不知何进与蹇硕有间隙?况且都是大权在握之人,若是同时支持刘辨,日后朝中军权当如何分配才能满足二人?何况何进此人对宦官,不论是谁,都余尽早除之。 两人都非酸儒,见蹇硕如此直言,张让也不藏拙道:“杂家已联合朝中不少大臣,更是有董太后在后周旋。况且陛下本就喜欢皇子协多些,待万事妥当之后,杂家便进言陛下,立皇子协为储君,只要朝中达成多数能够同意,料想何进等人也无法。” “硕方服侍陛下出宫而来。”蹇硕脸色略显不安:“陛下仍是些许忌惮朝中大臣,或许会遵循旧制,立皇子辨为储君!” “啊?!”张让轻声惊呼,双眼大瞪。 “这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回过神的张让再也无法淡定,在蹇硕眼前左右踱步,口中一直囔囔自语。 “方才硕来路上一直再思讨陛下为何如此?” “为何?” “或许陛下是希望朝廷能够平稳些!”蹇硕略显叹气的说道。张然闻言又是一愣,原以为刘宏重病,在內宫之中完全不知晓朝廷之事。然而此时看来,朝廷之中发生的事端几乎未曾瞒过刘宏的眼睛。念及至此,张让也是眼皮一跳,心中暗讨:幸好得陛下恩宠,不然吾等参与立储一事,项上人头恐早已不保,张让背脊满是冷汗。 被吓得不轻的张让终于镇定下来,跪坐到凭几旁低头沉声道:“若是何进得势,恐怕吾等皆不好过,不知蹇校尉可有计策?” “此次前来便是与张常侍商议!”蹇硕此时显得些许淡定说道:“何进欲独断朝纲,必须夺得兵权,然而洛阳兵权此时尽在吾手中。只要本校尉得到先帝诏令,是为托孤大臣,便可在朝堂之中与何进斗上一斗。届时,还请张常侍在后宫之中与董太后联手,除掉何皇后,之后再以先帝名义废长立幼,吾等便无忧矣!” 张让闻言,便沉下心来思讨利弊。按照蹇硕计策,也不是不可。此时不参与争斗,也可降低何进对吾等宦官猜忌,待吾等合计之后,一击即中,将何进置于死地。只是如此一来,若是计成,吾张让仍只是常侍,而他蹇硕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辅佐大臣,吾不甘也! 见得张让表情,蹇硕突然明白过来,张让为何思讨良久,迟迟不肯作答。便起身抱拳道:“张常侍请放心,吾等皆是宦官出身,即便吾已身居要职,也抛不开宦官的头衔。日后若是铲除外戚得意成功,朝堂中的党人还需吾等一同应对,硕定不会过河拆桥!” 张让闻言,也觉如此道理。不若如此,蹇硕此次也不会找到自己商量此时!想通之后的张让不再犹豫,起身作揖道:“如此,吾二人且歃血为盟?” “如此甚好!”虽然二人是宦官,但是也有义气,既然歃血为盟,不到万不得已,二人也不会随意撕毁今日盟约。 蹇硕无奈寻找张让合谋也是无法,待灵帝驾崩,得势的何进首要肯定是蹇硕。只要夺得兵权在手,整个朝廷不就是何进一言堂?倒是别谈蹇硕在手的兵马大权,性命是否能够保住都是问题。即便刘宏已明言给他喝刘协留下后路,但是谁会将自己的性命放在别人手中?在蹇硕看来,还是自己为自己谋出路才是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