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分卷阅读1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1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gl」》爱吃鱼的懒猴子 文案: 手中握着的是一壶陈年佳酿,酒甘醇浓厚,还是原来的味道。 握着酒壶的手依旧冰凉,而手的主人呢?她为何皱眉,她为何苦笑? 情赋予谁?相思赋予谁? 内容标签: 近水楼台 情有独钟 怅然若失 搜索关键字:主角:花悠然,华青烆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青青子衿(一) 天空中乌云密布,不停地聚拢,不停地冲击着暴雨欲来的天空。一道紫色闪电划过天际,照亮了地面上那兀自流淌的鲜红血液,紧接着一声声雷响,震耳欲聋。 闪电,雷鸣,再后来就是瓢泼大雨。 借着一闪而过的闪电光芒,可以看到一张白皙异常的脸趴在血泊中,夺目的红与异样的白在这雷雨的夜晚显得有些诡异。 趴在地上的人手指动了动,竟然撑着地面爬了起来,只是身子摇摇欲坠,似是风一吹就会倒下,再也爬不起来。 “我不能死……”那人喃喃自语,艰难地爬起来,艰难的挪动步子,可没挪几步便被地上的一具尸体给绊倒了。她剧烈的咳嗽,似是要将肺叶都咳出来一般,终于,白皙的脸上有了血色,也咳出了鲜血。 她尝试着再次站起来,撑着地面的手开始剧烈的颤抖,腿也没有了力气。她咬着牙,不停地尝试,一次又一次,终于,顽强的她站了起来。她想要继续挪动身体,却是连一分力气也没有。 电闪雷鸣,雨终于也开始肆意而下。雨很大,点点滴滴砸在她身上,似乎又要将她砸倒在地。她努力的抬眼,看着大雨将地上的血液冲刷干净,她的眼神也变得深邃而冷冽。 “还真是顽强呢。”暴雨中,突然传来一把好听至极的声音,娇媚入骨,轻柔婉转。在这恶劣的夜晚听到此种声音,当真犹如听到了天籁之音。 紧接着她看见一个笑容娇媚的女人款款而来,女人的步子很轻,走得也很慢。女人的靴子很干净,白得犹如每月十六晚上的月亮,如此对比之下,地面就更脏了,可那女人竟丝毫不在乎干净的白靴子会被血液染红,她笑意盈盈,缓步而来。 一股醉人的芬芳扑面而来,女人已经站在了那将死之人的面前,伸手抹去她额头上的血液与污泥的混合物,含笑开口道:“你叫什么名字?” “岑……壁青……”话音刚落,她双眼一闭,便如一张纸般跌落。 那女人环抱着她的腰,伸手一探鼻息,又露出了娇媚无比的笑容。她将昏迷之人拦腰抱起,足尖一点,腾空而起,迎着暴雨,消失在满是血渍的地面。 —————— 漫天的柳絮飞舞,欢笑声嬉戏声不绝于耳,正是南国春光烂漫之际,阳光,微风,阖家欢乐无限。 突然,一批面罩黑巾的黑衣人闯入院子,见人就砍,只瞬间功夫,翠绿的叶子被染红,坚硬的青石板路被碾碎,高耸的树木被推倒,精致的六角亭被摧毁。 血染红了整座宅院,血腥味儿铺天盖地而来,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爹,娘!”岑壁青陡然睁开眼睛,入眼之处不是让人心悸的血红世界,而是一片洁白无瑕的幔帐。 “快去禀报宫主,这人醒了。” 有人撩开幔帐,岑壁青看到的是两个眉清目秀的女子,她们服饰打扮相同,表情面貌竟也分毫不差。 岑壁青想要问这是哪里,又想问她们是谁,可是到了喉咙的话却是怎么也无法发出声音。她眼神始终停留在那两个模样相同的人身上,带着疑惑带着警惕。 其中一人见她如此,噗嗤一声笑了,道:“你可醒了,昏睡了七天七夜,可苦了我们这些照顾你的人。”顿了顿,又道:“我叫无月,她叫无星,我们是孪生姐妹。这里是百花宫,是我们宫主救你回来的。” 岑壁青想起了那道娇媚柔软的声音和那张动人心魄的容颜,原来她竟是武林中声名狼藉的百花宫宫主。她皱着眉头,心有疑问:她既是正道中人畏惧且怨恨的大魔头,为何要救我? 这时,厚重的石门自行打开,岑壁青努力转头,看着门口的位置。她首先看到的是一对雪白的靴子,顺着往上也是干净的白,那张脸也白,只是那张笑颜太过魅惑,太过勾魂,她不禁看得有些痴了。 百花宫,是武林中一大邪派,门中之人喜穿白衣,武功诡异狠辣,是三大邪派中最为神秘的门派。百花宫之所以近年来如此盛名,乃是拜其宫主花悠然所赐。 花悠然好女色,性格怪异,只凭喜好行事,从不会做委屈自己的事情。当然,她名动天下除了武功与美貌,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她曾经做了一件轰动武林的事情。 “终于醒了,那便死不了了。”花悠然站在床榻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岑壁青,声音语气依旧,笑容依旧。 岑壁青很是感激,她想道谢,却是动弹不得,几番挣扎欲起都摔了回去,最后只得露出一丝苦笑。 花悠然一挥手,身后那些人便在顷刻间退得干干净净,没有发出半点声响,显然是训练有素。 “还是如此倔强,起不来就躺着,何必挣扎着起来?”花悠然坐在床沿,媚笑道:“江南岑家大小姐,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可要记住了!” 岑壁青艰难地点头,眼神之中流露出感激之色。不管别人怎么看不起这个女人,这个人确实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永远也不会看不起她。 花悠然卷了卷垂在胸前的秀发,道:“江南岑家在一夜之间覆灭,一百三十七口人共赴鬼门关,当真是可怜得紧。”说完看着岑壁青,眨眼道:“不对……你命硬,没死成,所以是一百三十六人。” 岑壁青紧咬着下唇,心中满是怨恨。若是她不装死,怕也是不能幸免。 花悠然道:“幸好你心脏偏右,否则连神仙也救不了你的。全身共二十七道剑伤,十五剑致命。肋骨断了三根且失血过多,如此重的伤都能咬牙挺过来,你的生命果然顽强。”说着娇媚一笑,续道:“你放心,伤口我已经帮你处理了,你只需自行调养,半年后也就跟往日一样了。如今你还不能开口说话,有什么话日后跟我说也不迟。若是想要报仇,身子可不能马虎半分。” 岑壁青咬着牙,忍住将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再次点了点头。 花悠然拂了拂她的发丝,道:“我要闭关两月,无月无星会照顾你的。我希望出关之日你能行动自如,你可得记住了。” ——————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2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2 两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转眼间已然过去了一大半。 第四十五天的时候岑壁青便已经能够下床走路了,只是身子依旧虚弱,走不了多远。身上的伤口逐渐愈合,心灵上的创伤却是越裂越开,她想要报仇雪恨,她一定要报仇雪恨。所以,她要顽强地站起来。 也许还有一个原因,她答应了花悠然两个月后能够行动自如,那便一定要做到。 围着石室走了小半圈,岑壁青额头渗出了密汗。无月见状,连忙扶她坐下,道:“岑姑娘,你的恢复能力比宫主预料得要好。” “无月姑娘。”岑壁青扶着石台坐在石凳上,面露感激道:“近日来多谢你的细心照料。” 无月笑道:“岑姑娘客气了,这些本是我们份内的事。” 岑壁青道:“怎地不见无星姑娘?” 无月道:“无星去了半月洞。” 半月洞,是花悠然闭关之地,无星每天都会在洞外禀告岑壁青的伤势愈合情况。当然,也会将武林中大小事一一道出。 岑壁青又想起了那张魅惑的容颜。这些时日来她时常会想起这个救命恩人,有时候作梦也会梦见。她没有别的心思,将一切归结于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她惦记着这份恩情,所以也惦记着给她这份恩情的人。 时光荏苒,转眼又过了大半月。今日,便是花悠然出关的日子,岑壁青的心情似乎也明亮了几分。 据她所知,她所居住的这一片是一座天然的大石洞,里面所有的房间都是洞穴,经过加工后里面设施齐全,石壁上雕花刻字,各处机关密布,小道错综复杂,若是无人带路,亦或是有人擅闯,必定迷失方向。 岑壁青住的石洞颇大,叫做遮云洞。这两个多月来她静心养伤,闲余时分除了与无月无星两个丫头说说话,便是与石洞雕刻的山水字画为伴,日子过得倒也悠闲自在。只不过夜深人静时她经常会想起那个被鲜血染红的夜晚,偶尔也会做噩梦,以至于她如今有些害怕黑夜,睡觉的时候必须要灯火通明。 怀着期盼的心情与无月无星去到半月洞外,但见芳草萋萋,绿树茵茵,石门紧闭,石门四周已然布满了暗绿色的青苔。岑壁青思及百花宫的布局,不禁为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再次感叹,她站在无月身旁,低声道:“石门四周的青苔大可以除去,为何不除去?” 无月嘻嘻一笑,道:“宫主言道:‘青苔也是生命,我们无权干涉别人的生命繁衍。’” 岑壁青不禁为之一怔,心道:“世人口中的大魔头连青苔都不舍得除去,大魔头三字怕是过于言重了。只不知此宫主到底是何等人物?” 无星见岑壁青出神,提醒道:“宫主不喜欢呆楞之人,日后你不可在宫主面前装傻充愣,可记清楚了?” 岑壁青应了,眼神清明,不眨眼地看着紧闭的石门,心道:“不管她是否是大魔头,她都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断不可用世人的眼光去看她。” 凉风徐徐,拂动着花草树木,送来阵阵清香。正恍惚间,石门轰然打开,一个白衣女子站在洞口,含笑看着岑壁青。 岑壁青抬眼望去,只见一缕阳光刚好照在洞口,照在了花悠然如娇花一般的脸颊上,显得更加魅惑动人。 无星无月连忙行礼,只岑壁青愣在了当场。无月连忙拉了拉岑壁青的衣袖,提醒她躬身行礼,奈何岑姑娘一时恍惚未能领悟,依旧傻愣杵在一旁。 花悠然缓步而来,站在岑壁青身前上下打量,笑道:“果然比我预料地要好得快。” 听到如此动听的声音,岑壁青猛然惊醒,低头道:“一别两月,还未有机会谢过宫主的救命之恩。宫主今日出关,壁青当跪拜谢恩。”说着就要下跪。 花悠然露出一贯媚惑的笑容,伸手扶住她道:“无需多礼。我既出手救你,自然有我的道理。你且好生养伤,别日夜想着复仇,负了我一番好意。” 岑壁青应了,心里却是另外一番景象:“她为何救我?为何不想我前去复仇?” 作者有话要说: 本宝宝肥来了!开始更新新文,狗狗狗! 第2章 青青子衿(二) 离开了半月洞,岑壁青跟着花悠然去了百花宫大殿。六根银白色的柱子支起整座殿堂,柱子上雕刻精致,竟然全是各类名花。柱子粗大,三人方能环抱得住。 殿名为百花殿,一张大红的地毡绣着各类花朵,由大殿门口一直铺设至那张白玉软塌之前。 岑壁青跟着花悠然走在柔软的毯子上,看着两旁铺设的花瓣,嗅着淡淡的馨香,再望向两边排列有序的百花宫人,不禁又有些恍惚。 花悠然独自上了台阶,柔若无骨的半卧在软塌之上,含笑朝岑壁青招手:“你上来。” 岑壁青看了无星无月一眼,抬脚去到了花悠然跟前。 花悠然满意一笑,看着下方服饰相同的百余人,道:“你们记住了,岑姑娘是我百花宫的贵客,如今她要在百花宫暂住,你们万不可怠慢。否则,宫规处置。” 她虽则是笑着说话,语气也似柔弱无骨,说出来的话却是威严十足,让人不自觉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花悠然半眯着眼,继续道:“近来江湖中可有大事发生,一一禀来。” 百花宫人数不多,只百余人。历代百花宫宫主知道人才要精而不在多,是以挑选门人十分严格,当然其中也有极个别的例外。 譬如:花悠然没有收过徒弟,但她会经常在外面捡些小孩儿回来,算来百花宫也有十来个毛孩子。花悠然不收她们为徒,却还是照常教她们武功,传她们为人处世之道。当然,这些外界之人是不知道的。 花悠然将将踏入三十大关,却已然当了八年宫主,她将宫中事物打理得井井有条,从未出过半点纰漏。 “禀宫主,江湖上近来怪事连连,惨案接连发生,早已掀起了轩然大波。”一个看起来年纪稍长的女子出列,恭恭敬敬地禀道。 花悠然有意无意看了岑壁青一眼,道:“师姐,你且细细道来。” 此人名为魏亦然,是花悠然的大师姐,本来百花宫当由她要继承,只是她无管理才干,上任宫主才将其二弟子花悠然选为继承人。好在魏亦然不追求这些,是以宫中一直风平浪静。 魏亦然神色一凝,道:“淮河张家,皖西柳家,江东俞家,河西王家,江南岑家,这五大家族在两月期间尽数覆灭,惨遭灭门之灾,无一生还。” 岑壁青身子猛然 分卷阅读2 - 分卷阅读3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3 一震,眼中露出惊恐之色,她额头开始冒汗,四肢也开始无力。 是谁?到底是谁?竟然如此狠心残忍,将五大家族尽数摧毁!岑壁青心乱如麻,咬牙强忍着将欲爆发的怒气。张俞王柳岑,五家素来交好,且都是正道中声名显赫的大家族,她实在想不出这几家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难道是三大武林祸害?那百花宫定然也脱不了干系!思及此处,岑壁青脸色大变,狠狠地瞪着花悠然。 花悠然微微一笑,道:“你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定是认为那些惨案与我百花宫有关了?”说着拂了拂垂在胸前的秀发,笑得越发媚惑,声音也越发柔弱:“若是如此,我为何要救你?你倒是解释给我听听。” 岑壁青紧绷的神经松了下来,只觉全身虚弱无力。没错,既然要害人,又岂会救人?思及花悠然不许她去多想报仇之事,问道:“是红莲教,对不对?” 花悠然微微摇头,含笑不语。 岑壁青继续追问:“那定是青龙帮了?” 花悠然还是面带笑意,只不过略微有几分讽刺的意味,她看着岑壁青,道:“我可不知道。”顿了顿,接着道:“你们这些名门正派,江湖上出了事死了人自然而然便会想到红莲教百花宫青龙帮,我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理所当然是从何而来。” 岑壁青身子一顿,不知道该如何作答。花悠然说得不错,不管江湖中发生了什么事,只要是不好的,他们都会理所当然地以为是三大邪派所为,却从来都没有真正意义上追究过原因。 花悠然不再理岑壁青,坐起身来,道:“师姐,麻烦你派几个弟子出去查探一番,只是查探,不许贸然动手。” 魏亦然道:“宫主,这些自诩名门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何必多管闲事?” 花悠然道:“我听说如今江湖上很多人造谣,说什么三大邪派联手,企图颠覆武林,五大家族的几百条人命也理所当然的算在了我们三派头上。百花宫虽然不喜欢与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打交道,却也不是任人诋毁的,你且依我说的去办,一有消息立刻通知我。” —————— 花香四溢,杏花开满园。 花悠然缓步走在园中,穿过洞门,过青石板路,走上回廊。百花宫地处江南密林深处,以湖水为天然屏障,盘山而居,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花悠然从小就在这里长大,这里的一草一木她都是十分熟悉。每一年三四月杏花满地,六七月果实成熟,都是她最喜欢的季节。山上的百花殿与白玉阁,山腰的住所,山底的私家园林,都是承载着记忆的地方。自她懂事以来,就以保护她们的家园为己任,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一切都做得很好。只是,并不是什么都一样的美好。她呀,早已失去了她最爱的女人。那个在杏花树下低头浅笑,那个在湖水中央低低吟唱,那个陪着她闯荡江湖的名门之女,如今再也不复存在了,那个叫做云浅的人再也不会开口叫她的名字了。 她缓缓登上山腰,走进山洞,左转右拐便来到岑壁青居住的石室。拧开机关,便看到了那张与云浅有几分相似的面容,她静静站在石门外,竟然有些恍惚。 岑壁青正撑着脑袋想事情,听到动静便立马站了起来,恭敬道:“宫主。” 花悠然露出了一惯迷人的笑容,缓缓走进石室,坐在石凳上,轻轻道:“有消息了,你想不想知道?” 打听了整整一个月,终于有了消息,岑壁青有些激动,忙道:“自然想。” 花悠然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道:“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们五大家族是不是私藏了什么宝贝?” 岑壁青茫然地摇了摇头。 花悠然叹息道:“你有没有听过五美图?” 岑壁青还是摇了摇头。 花悠然道:“五美图,除却四大美人外,还有一副女娲画像。你可知道武林中三大宝藏之传言?” 这回岑壁青点了点头,说道:“曾听大哥说起过,说是武林中藏有三大宝藏,虽说前往寻宝的武林人士无数,却至今仍无人找到过。” 花悠然笑道:“是这样没错。我得到的消息便是你们五大家族所藏五美图内有宝藏的下落,五美图聚齐,便可寻得宝藏。江湖中觊觎宝藏的人不在少数,必要时候朝廷甚至也会出手干预,所以你的仇人至今还没有任何下落。不过……”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看着岑壁青逐渐愤怒的眼神,接着道:“不过我知道你父亲有一个拜把子兄弟,隐姓埋名十余载,如今化名司空景重出江湖,且还成了乌镇内首屈一指的富豪。” 岑壁青眼中闪过狠厉之色,忙道:“宫主是怀疑司空景杀了我爹?” 花悠然摇头道:“依我推算,他并无本事杀了你爹,不过却有本事出卖你爹。若是他将你家里藏着女娲画像的消息买给一个有钱人,他便可发一笔横财。” 岑壁青突然想起了那天晚上血腥的场面,不禁热泪盈眶,哽咽道:“为了区区五美图,竟然残害七百多口人,当真是丧尽天良狼子野心!” 花悠然道:“我只是告诉你查探的结果与我的猜测,你暂时还需要静养,若是你想进一步调查,我可以帮你,不过……” 岑壁青当然知道没有天下掉馅饼的好事,说道:“若宫主愿意帮忙查明真凶,壁青愿意为宫主做任何事情。” 花悠然道:“别说得好像我很不近人情似的。”她看着那双与云浅相似的眼眸,笑道:“我要你帮我去杀一个人。” 岑壁青道:“杀谁?” 花悠然道:“云逸风。” 岑壁青瞪大眼睛,讶然道:“武林盟主云逸风。” 花悠然笑道:“是他。” 岑壁青道:“我武功低微,如何能杀得了他?” 花悠然道:“我自然会帮你,不过要你出手杀人而已。昔日我答应过别人不杀他,不方便动手。” 岑壁青沉吟片刻,道:“成交。” 花悠然笑了笑,道:“你好好儿休息罢,三日后你来山底杏花林,我传你功夫,顺便带你认识一些人。” 岑壁青面露感激之色,道:“多谢师父。” 花悠然道:“我传你武功教你本事,却并不需要你拜我为师,你已没有家,日后百花宫便是你的家,这里的人都是你的家人。” 失去了至亲,岑壁青这几个月来精神都不是很好,自然很少露出笑容。此刻花悠然一席话带给了她无限的温暖,不禁嫣然一笑,问道:“宫主也是我的家人吗?”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4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4 岑壁青笑起来很好看,却也很像一个人。花悠然不敢看她的笑脸,侧头笑道:“我是百花宫的人,自然便是你的家人。百花宫的人以守护百花宫为己任,你记住了。” 岑壁青道:“壁青明白。” 第3章 青青子衿(三) 三日后,杏花林。 花开夺目,香气袭人。 岑壁青站在花悠然身侧,看着眼前十一个年纪差不多大的孩子,有些疑惑。她不知道这些人是谁,可在这些人的眼里她看到了她们对花悠然的恭敬甚至崇拜。她想,这些许是花悠然的徒弟,却突然忘记了花悠然说过从不收徒的话来。 花悠然眼神扫过十一人,走开几步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端起桌上的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两口茶,开口道:“裳儿,过来。” 一排人服饰相同,站得笔直,站得规规矩矩,只其中一人坐着轮椅。此刻坐着轮椅的女孩儿出列,自己转着轮子到了花悠然跟前,轻轻叫了声宫主。 花悠然点点头,伸手帮她把脉,片刻后皱眉道:“夜间睡不安稳?” 被叫做裳儿的孩子脸色很苍白,闻言点点头。花悠然道:“今日起来白玉阁跟我住,直到身子骨好了为止。” 她说完便站起身,双手搭在轮椅后,推着裳儿走到岑壁青身侧,笑道:“你们名义上并不是我的徒弟,可我知道你们私底下以师姐妹相称,这些我也不想追究。”顿了顿,接着道:“我身边这个人叫做岑壁青,若是以你们师姐妹相称的习惯来定,她便是你们的师妹。” 此言一出,十一个孩子表情各异,有的面无表情,有的面露喜色,有的神色淡淡,有的很是兴奋。岑壁青上前一步,抱拳道:“请各位师姐日后多多指教。” 她今年二九年华,而眼前的孩子们却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叫一群孩子师姐,这还是头一遭。 花悠然很喜欢笑,此刻更是笑容满面。她不经意瞥了一眼岑壁青,开口道:“阎儿,你来给小师妹做介绍。” 排在首位的女孩儿长得眉清目秀,看起来十分老成,她上前一步,说道:“我是最早入门的,今年十三岁,叫罗阎。” 说着手引她身侧脸带笑意的女孩儿,“这是老二,与我同岁,叫莫染。”手引第三个神色淡淡的女孩儿,“这是老三,与莫染同年同月同日生,叫黎落。”指着第四个一脸俏皮的女孩儿,“老四,喜欢愚弄人,你只不搭理她便了。名字叫纪阳。” 纪阳吐了吐舌头,道:“小师妹,日后我绝不会欺负你,毕竟你是小师妹嘛。” 岑壁青笑了笑,道:“多谢四师姐。” 纪阳笑嘻嘻地道:“不用客气。” 罗阎敲了敲纪阳脑门儿,道:“给我消停些,否则休想我再给蜜饯你吃。” 纪阳撇了撇嘴,乖乖退后,立刻变得十分乖巧。 罗阎满意点头,补充道:“对了,纪阳十二岁,排在她后面的均是十二岁。这是秋舞,你身侧的是秋裳,她们是孪生姐妹,秋舞是姐姐,秋裳是妹妹。” 岑壁青来回看了看表情完全相反的秋舞秋裳,点点头。 罗阎继续指着一位神色淡淡的女孩儿,“这是老七慕白。”手引一位神色冷漠的女孩儿,“老八离歌,精通书画,棋艺也很不错。”手引一位冷若冰霜的女孩儿,“小九顾青衣,不爱说话,是我们姐妹中天资最好的一个。”手引看起来十分老实的女孩儿,“小十未央,千万不要被她的外表给骗了。”手引居在最末的女孩儿,“你没来之前她最小,她也是去年隆冬才来百花宫的,叫做关玉初。” 罗阎介绍完,朝花悠然点了点头,退回到她的位置站定。 花悠然笑道:“想必你已默默记下她们的容貌与名字,你排十二。今日起,你们便是我百花宫的十二月。” 岑壁青默然点头。 花悠然沉默半晌,道:“日后你们便一起学习,只要是我会的,我便会倾囊相授,我不会的,你们也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自学,即日起,七星洞你们可以随意出入。” 她抬头看着开得正好的杏花,幽幽说道:“你们的命运都是一样的,日后要相亲相爱,团结一致。我想未来的某一天,你们十二月的名头会响彻武林,到时候你们不要忘了你们的责任。” 她一说完,一道整齐稚嫩的声音缓缓响起:以守护百花宫为己任,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岑壁青被这道声音所震撼,热血涌上心头,像是被打动了。她看着这些稚嫩的面容,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被称作邪魔外道的百花宫居然住着这么多孩子,这么小的孩子不会是邪魔外道吧?她开始疑惑,再一次怀疑起了平日里父兄的言辞。想起故去的父兄,不禁悲从中来。 花悠然不知道岑壁青的万千心思,只对这些孩子满意地点头,道:“即日起,她便与你们一道居住,她刚来,你们多教教她。还有,她身上有伤,阳儿这般喜欢胡闹的孩子便不要去找她玩儿了。” 纪阳苦着一张脸道:“宫主,我绝对不会欺负小师妹的。” 花悠然笑道:“你与央儿一样,说出来的话不可尽信。” 一直未开口的未央突然走到岑壁青身边,上下打量着她,开口道:“咦?你好像我一个远方亲戚,啊,我知道了,你肯定是我的表姐。” 岑壁青还未反应过来,楞在当场。 未央继续道:“你家是不是在江南,姓岑?” 岑壁青点头。 未央道:“那就对了。你看看我,是不是跟你长得有几分相似?” 岑壁青与她从未见过面,自然从未说过她的姓氏,未央一说她姓岑,她果然有些相信,竟然把方才花悠然说过她名字的事给搞忘了,凑近打量着未央。 不想,恰在这时传来整齐的大笑声。 岑壁青茫然地看着笑作一团的各位师姐,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郁闷感。 花悠然道:“你没听到我方才说过的话吗?未央与纪阳的话,你还是少信为妙。” 岑壁青这才醒悟被耍了,窘迫万分。 未央抬高小手,像个小大人似的拍拍岑壁青的肩,道:“小师妹,不要生气。” 岑壁青笑道:“师姐与我开玩笑,哪里有生气的道理。” 花悠然坏心眼儿的耍够了岑壁青,开口道:“明日你们都到七星洞,我有话要跟你们说。”说着抱起轮椅上的秋裳,回头道:“阎儿,你带着你们的小师妹熟悉一下百花宫的环境。舞儿,你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5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5 与小初一起把椅子搬到白玉阁。” —————— 白玉阁一共七层,花悠然就住在第七层。阁内雅致万分,镂空雕花的窗,手工精制的地毯,红木花梨木做的桌椅板凳,所有的一切都有着江南人家的味道。 花悠然将秋裳放在床榻之上,手放在她额头,注入真气。她深知这孩子性寒,如今有病在身,便更加不宜住在石室。 秋舞与关玉初站在床沿看着,脸上均是担忧之色。片刻后,花悠然收功,扶起秋裳,轻声道:“裳儿,你生来体质薄弱,呆在百花宫不是长久之计。我要将你送去醉月谷拜师学艺,顺便借他醉月谷鬼医圣手的手将你的体质恢复。” 话一说完,三个孩子默然不语。 良久,秋裳道:“我还可以回来吗?” 花悠然笑道:“当然,你永远都是我百花宫的人。我知道你在医理方面很有天赋,是以送你去醉月谷学习医术。每年中秋我都会来接你回宫团圆,若是你想家了便给我送个信,我会立刻派人过来接你。” 秋裳看了眼满目不舍的秋舞与关玉初,垂着头,过了很久才回答了一声好。 花悠然当初捡回这些孩子,虽不是她一手照顾,却也是看着她们长大的。十七八岁闯荡江湖开始,她便极其厌恶江湖中斩草除根的恶习,这些孩子都是她从血泊里抢救出来的,秋裳的腿当初被大石头压住,命保住了,腿却废了。这些孩子最早的从三四岁起便在她的眼皮底下成长,她早已把她们当做生命的一部分,如今要送走一个,她自然是舍不得,不过却必须这样做,秋裳的身子骨实在是太差,需要醉月谷的帮助。 她微微叹息,道:“等你身子骨好些,我便带你去醉月谷。” —————— 夜阑静,心独明。 岑壁青闭眼躺在石床上,脑海里均是日间去过那些地方的影子。百花宫果然是个好地方,风景独特,地势险要,就像一个世外桃源。 她很喜欢这里,心里想着报了家仇后便在此居住下去,直到老去那一天。 迷迷糊糊地入睡,精神抖擞地起床。一大早,她便跟着十位小姑娘师姐来到七星洞,等待着花悠然的到来。她很好奇七星洞到底是做什么的,问一旁的关玉初道:“小师姐,七星洞到底是什么地方?” 关玉初道:“我听师姐们说七星洞是藏书的地方,里面各色书籍均有,什么奇门遁甲呀武功秘籍呀医书宝典琴谱曲谱等等等等……” 岑壁青道:“如此说来,宫主是打算要我们自行选择自行参悟咯?” “不错,你们日后可自由进出七星洞,里面的所有书籍均可以阅览,不过你们最好选自己喜欢的去攻读,所谓贪多不烂,术业有专攻,你们要懂得才是。” 花悠然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众人看过去,只见她推着秋裳缓步走来,人在远处,声音却清晰地传入众人耳中,可见是内功深厚。待人行至近前,继续道:“开启七星洞机关的法子我待会儿会说给你们听,明日我将带裳儿去醉月谷拜师学艺,你们有什么话便和她说说,大概中秋才能见面的了。” 秋舞道:“宫主,不是说等小裳病好了再走吗?” 花悠然道:“原本是这样打算的,不过,裳儿自己提出明天就走。” 秋舞看向秋裳,皱眉道:“小裳,为什么?” 秋裳侧过头不去看秋舞,淡淡道:“迟早都要走的,又不是不回来了。” 花悠然道:“我先告诉你们开启机关的方法,事后你们便带着裳儿去吧,日落时分送来白玉阁。” 第4章 青青子衿(四) 次日一早,湖边便围了一圈孩子。花悠然面湖而立,迎着朝阳,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宽容的等待着这些孩子一一话别。 良久良久,她终于转过了身。见这些孩子脸上均是不舍之情和强忍着的泪水,扬起嘴角笑了笑,开口道:“你们很好。记住,哭并不能解决问题。若是你们有本事能够凭己之力走出百花宫,我便不阻拦你们去醉月谷探望裳儿。” 此言一出,十来个孩子齐声应了句是。花悠然微微一笑,道:“你们是百花宫的十二月,我离开这段时间你们便要担负起守护百花宫的责任。小九和你们的小师妹跟我一起出宫,你们要听大师姐的话。还有,我回来会考校你们的武功,若是有一个人没有达到我预计的效果,你们全部都要去寒冰窟住两个月。” 说完话,她从身边侍女手中接过三张做工精致的面具,道:“从今以后,你们行走江湖之时不许轻易露出真容,就算是要以真面目示人亦不准在外人面前说是百花宫的人。所以,你们最好都学习一下易容术。” 面具是纯银箔打造,上面雕刻着此刻开得正艳的杏花。花悠然将三张面具分发给岑壁青三人,率先踏上了停泊在湖边的大船。 三人带好面具,立刻变成了一模一样的脸。秋裳朝送别的师姐师妹抱拳行礼,道:“大家都要好好的,我们中秋再见。” 三月的朝阳很柔和。此刻,一艘宽大的船只迎着朝阳而去,缓缓驶离了港湾。 船舱内,花悠然正啜着一杯茶,见顾青衣面无表情的坐在一旁,招手叫她坐在自己旁边,开口问道:“衣儿,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出宫?” 顾青衣,排行第九。追溯起身世来她还是一个名副其实的郡主。六岁时家族内乱,她与她的母亲被赶出王府,流落民间,而后她母亲因受不了贫苦日子而自刎身亡,她便成了孤儿。花悠然捡到她的时候她已经病得很厉害,费了很多心力才给从鬼门关拉回来。可是,病好后她便不喜欢开口说话。 花悠然喜欢每一个她培养出来的孩子。因顾青衣天资极佳,学东西比其他孩子快几倍。为了不埋没人才,她加快了顾青衣的武学进程。如今的顾青衣虽才十二岁,造诣却已经远胜于年满十八的岑壁青。 顾青衣的脸隐在面具中,眼眸中却是透着一股寒意。她端端正正的坐着,开口道:“因为我能够帮到宫主。” 花悠然早已习惯顾青衣冷冰冰的眼神,冷冰冰的语气,冷冰冰的模样。可是岑壁青还没有习惯。她头一遭听到比她小上好几岁的九师姐开口说话,顿时被冷冰冰的语气给冻住了。花悠然瞥了一眼有些愣神的岑壁青,对顾青衣道:“错了。我想带你出去走走,改变一下你这冷冰冰的性子。” 顾青衣转头看着花悠然,不说话。 花悠然美目一转,笑道:“你这性子肯定不是天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6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6 生的,我想试着融化你这座小冰山。” 顾青衣无语。 想不到呀,她们眼中至高无上的宫主竟然也会做如此无聊之事。 —————— 几个月后再次看到百花宫以外的世界,岑壁青的心境并没有多大的起伏。她漠然的看着道路上的行人,只想着乌镇那个出卖他父亲之人,司空景的事。秋裳已经被送到了醉月谷,花悠然并没有费多大劲便让鬼医圣手蔺衡收下了秋裳,且还是关门弟子。其中原由是怎样,她没有去问。只因她知道这些事情她没有资格去过问。且如今刚入百花宫,所有的一切都尚未了解,为了自保,沉默是她目前最需要做到的事情。 相对于岑壁青的小心翼翼,花悠然倒是人如其名的悠然自在。她时而逗弄冷若冰霜的顾青衣,时而背着手询问岑壁青几个无聊透顶的问题。那模样,哪里有出门办事的谨慎持重,简直就像是出来游玩领悟风土人情的大姑娘,且还是一个貌美如花的大姑娘。岑壁青与顾青衣带了面具隐了面容,花悠然却是人面桃花相映红,迷死路人不偿命。 虽然花悠然身后跟着一大一小两个戴面具的姑娘,旁人见了难免有些忐忑,可还是有不怕死的风流公子忍不住上来搭讪。 这日刚到乌镇,花悠然便被人给盯上了。此刻三五个家丁簇拥着一个华服公子拦在酒馆门口,将花悠然三人围在了中心。华服公子倒是生得剑眉星目,面白唇红,一表人才。他端然而立,抖抖衣袖双手一拱,含笑道:“姑娘,旅途寂寞,在下与你作伴,如何?” 花悠然美目一转,悠然自在的立在原地,笑而不语。 华服公子已然盯上花悠然有些时辰,一路尾随,单看着其妙曼身姿便心头直痒痒,此刻打了照面,见其目光璀璨如星,含情似水却隐隐透着几丝冷意。他看着很欢喜,不觉得害怕反而觉得眼前这位姑娘需要他的保护。他自己一时半会儿也想不通,这份油然而生的保护欲望到底从何而来。于是,见了花悠然笑容后的他便更加不及细想了。再次很礼貌的拱了拱手,打定主意言语之中要少了方才的轻佻,清了清喉咙,开口道:“旅途辛苦,在下想请姑娘喝杯薄酒,不知姑娘是否赏脸?” 花悠然微微扫了一眼贵公子身后的几个家丁,悠然开口道:“公子盛情,那便叨扰了。” 贵公子喜上眉梢,连忙打发家丁去楼上雅间安排,自己亲自领着花悠然几人上楼。 雅间很是宽敞,看样子是此间酒楼最上等的房间。 花悠然在贵公子的招呼下很自然地坐下,岑壁青与顾青衣却是很乖巧的站在了她身后。 贵公子见状,开口道:“姑娘家的下人为何要戴面具?” 闻言岑壁青皱起了眉,心道:“你才是下人,你们全家都是下人!” 她本是被父兄捧在手心的大小姐,虽则家遭变故,脾气秉性却丝毫未曾改变过。长这么大,还未曾有人说过她是下人,贵公子如此贬低她,她有些恼火。与此同时,她亦十分清楚花悠然如此行事自有其道理。因此,虽则她心底很不待见贵公子,却也没有开口说些什么。相对于岑壁青的心中暗骂,顾青衣却是无所谓,依旧冷冰冰的,不理这些不需要她来解决的事情。 花悠然保持着一贯的醉人笑容,问道:“下人?” 贵公子反问道:“不是下人?” 花悠然道:“我几时说过她们是我家的下人?” 贵公子道:“若不是下人,为何不入席?” 花悠然道:“我们家的孩子,都是懂事的乖孩子。公子只是请客吃饭,别的还是不要多问得好。” 贵公子不解其中意,心中有疑问,却也不敢再说那两个戴面具的人。他撩起衣摆,斯斯文文的入席,对花悠然笑道:“不知姑娘喜欢什么样的菜品?” 花悠然不答反问道:“公子该是本地人罢?” 贵公子笑道:“自然,在下是土生土长的乌镇人士。” 花悠然点头道:“即使如此,便来几样你们乌镇的特色菜罢。” 贵公子心中欢喜,当下挑了些姑娘家喜欢吃的几样特色菜。他不用菜谱便如数家珍,足以证明他的确是乌镇人士,花悠然看着很满意,脸上的笑意越发明媚动人。贵公子吩咐完汤里不要放葱花后转头便见到花悠然醉人心神的微笑,不禁痴了。 岑壁青站在花悠然身后,看不见花悠然的表情,却将贵公子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她见贵公子如此痴呆地看着花悠然,心里没来由就觉得不舒服,佯作咳嗽,果然成功将贵公子拉回了现实。 贵公子或许觉得有些失礼且唐突了佳人,勉强笑道:“菜都是乌镇的特色小菜,姑娘待会儿可要好好品尝。” 花悠然微微点头道:“一定。” 菜未上桌,贵公子只得讲些乌镇的风土人情给花悠然听,期间夹杂着一些平日里逗姑娘开心的笑料。他心想着,一来不至于冷场,二来也给花悠然留个好的印象。可他没有想到的是,虽则花悠然总是面带笑容,却不容易真心的发笑。由等菜到菜满桌,他讲的话是花悠然的三倍,讲得口干舌燥,却没有换来花悠然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花悠然的笑容很好看,却带着疏离,甚至隐隐带着一丝冷意。这与她的眼神一样,美,却带着不可忽视的冷。这种冷不至于让人觉得不舒服,却是旁人永远不可能忽视的存在。 菜已齐,满满当当的一桌。 贵公子亲自执壶斟酒,笑意盈盈的举杯,道:“姑娘,请。” 花悠然举杯,衣袖掩杯,一饮而尽。她手指纤纤握杯,将喝干的酒杯亮于贵公子看,微笑道:“酒已喝,倒有几个问题想要公子,不知公子可否愿意解惑?” 贵公子见花悠然不懂筷,自然亦不动。花悠然有问题请教,他自然开心得紧,忙道:“姑娘请问,只要是在下知晓的,必定如实道来。” 花悠然微微一笑,有意无意的把玩着垂在垂在胸前的几缕发丝,而后才慢慢的问道:“方才听公子说起乌镇近段时日发生的趣闻面露愤慨之色,不知何故?” 贵公子微微想了想方才说起的事情,道:“姑娘是说司空府招婿一事?” 花悠然道:“不错。” 贵公子扯了扯嘴角,面露鄙夷之色,道:“说起来也是气人得紧。姑娘有所不知,那司空府与我家……” 说到此处顿了顿,见花悠然看着他,似乎对接下来的事情很感兴趣,便叹了口气,接着道:“与姑娘相识一场,在下真心结交,亦不再隐瞒身份。实不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7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7 相瞒,在下乃乌镇富商谢知远之子,谢瑜。我谢家世代居于乌镇,从商发家,如今可以说是富甲一方。可就在几月前,突然杀出个司空景,处处与我谢家作对,还出手抢我们的生意。现如今,谢家旗下的许多产业相继被司空景给吞并,甚至垄断了绸缎与茶叶的货源。姑娘,你说这都什么事儿嘛!” 花悠然耐心的听完,继续问道:“你们可知这司空景从何而来?” 谢瑜道:“不知。这个人突然出现,就像是特意跑来与我谢家作对一般,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只不过……哎,姑娘想必也明白,我们这些跑商的私底下总会与官员们来往,自司空景来了后,原本与我家交好的知县大人便开始疏远我们。以往我们会定期给知县大人送礼,时常也宴请知县大人一起饮酒吃饭,现如今,知县大人只是口头答应着,敷衍我们而已。想必定是那司空景给了许多好处,否则,知县大人不至于如此。” 花悠然道:“做生意嘛,有起有落,公子不必太过忧心。既然公子有闲心出来游玩,想来此事对贵府影响不太大。” 谢瑜点头道:“父亲已然决定迁出乌镇,过几日我们便要举家搬去苏州府。” 花悠然道:“舍弃祖业前往苏州,令尊倒是有魄力。” 谢瑜道:“父亲年迈,已然不想再在商场打滚,他老人家有意到苏州府安享晚年,且这许多年来谢家的生意亦转移了大半到苏州。离开了这是非之地,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花悠然道:“那倒是,是非之地确实不宜久留。” 谢瑜道:“几日后在下便要离开这土生土长的乌镇,遂出来走走,想找回一些昔日的足迹。” 花悠然知他在解释给自己听,以此证明并不是个好逸恶劳的纨绔子弟,笑了笑,道:“公子念旧,不是坏事。” 谢瑜嘿嘿一笑,暂时将家族里的事情抛到一边,道:“方才姑娘问及司空府招婿一事,倒是被在下给绕远了。” 花悠然心道此人并没有忽略她的问题,倒是诚恳。表面却只是笑笑,等待着谢瑜道来她想知道的事情。 谢瑜道:“说来也是件趣闻,想那司空景手段倒是有几分,却生得极其丑陋,五短身材,腰圆腿粗。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女,司空景的女儿亦生得十分丑陋。换作平常人家,这样的姑娘是很难找到夫家的。司空景如今是乌镇首富,女儿自然嫁得出去。三日前,司空景在司空府外搭起了高台,挂起比武招亲的旗帜,打算给她女儿找个夫家。世人皆知其女面相丑陋,却还是愿意前去争夺,自然是为了司空景的钱财。昨日有两个人交手,其中一人被打死了。事关人命,自然惊动了官府。官府要录口供,走流程,是以比武招亲暂时押后三日。” 花悠然摆出一副好奇的样子,道:“倒是有趣得紧。” 谢瑜灵光一闪,问道:“姑娘想去看热闹?” 花悠然点点头。 谢瑜喜道:“比武招亲还有两日有余。姑娘自外乡来乌镇游玩,在下正好是土生土长的乌镇人士,这两日便由在下领着姑娘游玩乌镇,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花悠然思忖片刻,轻轻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无人催更的话,我就要放任自流的堕落了。 第5章 青青子衿(五) 乌镇自古以来便是水乡,古韵十分浓郁,处处弥漫着古朴的气息。 世代居于乌镇的谢府亦如此,整座府邸算不得华丽算不得金碧辉煌,却处处彰显着古风古韵。 小桥流水,九曲回廊,假山园林,镂空花雕,结合成了精致而古朴的谢家老宅。 花悠然住进了谢府,住在了南边的小院子里。 谢瑜磨破了嘴皮子,才将总是面带微笑却始终不开口应承的花悠然带回了府。现如今,谢瑜便亲自在厨房安排膳食,打算让家里的厨子给花悠然弄一些精致的点心。花悠然虽然不怎么搭理他,可他的确是对花悠然抱有念想,青睐有加。既然喜欢,就要死皮赖脸去追,这是他平日里勾搭姑娘的技巧之一。 相对于谢瑜的殷勤,花悠然就淡然多了。她答应谢瑜在谢府住下,自然有她的打算。南边的院子是谢府招待贵宾的院子,花悠然三个人住着一整个院落,足显是谢府贵客中的贵客。下人们都被花悠然请出了院子,原因便是她不喜欢百花宫以外的人来服侍她。 房间内,花悠然正在给顾青衣讲解新的剑法口诀,岑壁青则执壶沏茶,气氛融洽得很。 顾青衣十分聪明,花悠然只讲解一次,她便已经明白,自行坐在一边凝神思忖去了。 花悠然欣慰笑笑,端起岑壁青沏的茶却并不喝。她微微抬眼,扬了扬下巴,示意岑壁青入座。 岑壁青乖巧入座,双手放在桌上,手却很自然的握成了拳。 花悠然见状,忍俊不禁道:“怎么?紧张?” 自戴了面具后,岑壁青便习惯了遮住脸与花悠然说话,没人看见她的真实表情,她觉得自然很多。此刻已经摘了面具,整张脸暴露在外,所有的表情都被花悠然尽收眼底,她有些局促。说实话,她有些害怕花悠然。其中缘由她想不太明白。如今她一门心思在报仇一事上,亦没有那么多闲心去追究原由。 此刻花悠然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她的确有些紧张,被识破,她拳头微微收紧,咬唇不语。 花悠然盯着她紧绷着的脸,看了许久,开口道:“你很怕我吗?” 岑壁青只微微摇头,也不说话。 花悠然道:“那便是了。” 她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推开窗,看着院子里开得正艳的娇花,看出了神。从小到大,花悠然都有个习惯,喜欢站在窗边想事情。她觉得在房间里是一个世界,推开窗,那便是另外一个世界。每每心情烦闷,她便推开窗,看窗外的人景物。看着看着,心情便会慢慢好转。此刻,她目光悠远,思绪飞得很远。 曾经有那么一个人,知晓她的习惯后,总喜欢在她心烦的时候采摘开得正艳的花朵,偷偷放在她的窗沿。多年前的事情仍然历历在目,花谢了再开,而那个采摘花朵的人却早已不在。良久,花悠然收回目光,关上窗,走回桌旁,若无其事的坐下。微微抬眼,便看见岑壁青额头的疤痕。自额头到右眉,不算太长,却很明显。这道疤痕是几月前留下的,伤到了头骨,故而留下了疤痕。正是因为这道疤痕,花悠然才没有把岑壁青当做云浅。 屋内很安静,花悠然将目光从岑壁青脸上收回,开口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8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8 道:“知道我为何要给谢瑜机会接近我们吗?” 岑壁青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花悠然皱了眉,有些不悦道:“你若真的不知道,大可不必留在我身边,我百花宫不养无用之人。” 岑壁青一怔,抿起了嘴唇。花悠然是故意给机会谢瑜靠近她们的,这一点她一开始就知道。由鄞州到乌镇,花悠然似乎什么事也没有做。但是,她们一路上的衣食住行都早已有人打点好,每到一个地方,花悠然都是直接带着她们去一处地方歇息。然而到了乌镇却没有直接去指定的地点歇息,诚然,这是花悠然故意卖出的空子。那么,为何要故意让谢瑜来接近她们呢? 花悠然没有再说话,心里的确有了一丝不悦。她很早很早以前便有一个打算,便是为百花宫培养一批高手,帮助她处理事务,一起守护百花宫。她不是那种同情心泛滥的人,当然不会随便在外面捡孩子回百花宫。所有她带回百花宫的孩子,都有她们的过人之处。当初她决定带岑壁青走,其中一个原因便是看中了她那种不轻易放弃的傲劲儿。岑壁青在血泊里爬起摔倒,她都一直在远处看着,觉得满意才下得决定。现如今,岑壁青的表现却不能让她满意。 岑壁青并不是很笨的人,她很快就感觉到了花悠然的不悦,心里那股害怕便又涌了上来。她有些惶恐的站起身来,低着头道:“壁青大概知道宫主为何故意让谢瑜接近我们。” 花悠然看都没看岑壁青,淡淡道:“你且说来听听。” 岑壁青道:“宫主定是知晓谢府与司空府之间有过节。” 花悠然道:“哦?” 岑壁青道:“宫主故意卖出空子,是为了方便接近司空景。” 花悠然这才抬眼看着岑壁青,道:“看来你是装傻。” 岑壁青道:“回宫主,壁青只是不敢妄言。” 她之所以不愿意开口,是真的不敢去猜测花悠然的心思。她不是很了解花悠然,从前在江湖上听说的,都是花悠然的一些劣迹。而现如今,这个在江湖正道口中的女魔头,却是她的救命恩人。且在这段时间的相处看来,花悠然并不是一个坏人。不是坏人不单只,还是个连地上的青苔都不忍除去的人。还有,花悠然的的确确是她见过最漂亮的女人。可以说是倾国花容,醉月容颜。如此形容,尚不为过。面对这样一个有权有貌,武功与性格均深不可测的人,她惹不起,所以唯有拿出她平时处理事情的方式,沉默。殊不知,花悠然并不喜欢她沉默,且还对她有些不满。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花悠然对她的不满实际上源于她的容颜。不知实情的她,只当是花悠然不喜欢她这样的处事方式。 而花悠然呢,她也不想承认她心中的烦闷是源于岑壁青那张与云浅相似的容颜。于是乎,她把所有的一切都想成是对岑壁青表现的不满。然而,她不想承认是一回事,实际上岑壁青这个人的确是影响到了她的心情。她不想再在此事上继续纠缠,站起身来,有些不悦道:“不要像个闷葫芦一样,从前她都不是你这样的。” 岑壁青不解道:“她?” 话一出口,花悠然就后悔了。她这是怎么了?难道内心深处希望岑壁青变成云浅的样子?思及此处,懊恼得要死,皱眉道:“你今夜带着衣儿去逛花灯吧,我有事。” 她忽略岑壁青疑惑的表情,不等其回答便移步离开了房间。 —————— 乌镇的夜晚别有一番风味,且逢上花灯节,更是说不出的热闹。 花悠然就站在桥头,有些冷漠的看着河边的男女放河灯。这种放河灯许愿望的事情,她年轻的时候也做过,许了个一世一双人的愿望,然而到头来还是只有她一个。什么许愿灯,都不是真的。 河风轻轻吹过,吹起了花悠然的缕缕青丝,吹起了她洁白无暇不染一丝尘埃的衣摆。同时,亦吹来了一丝清香。 花悠然嗅到清香便皱了眉,也不转身去找清香的源头,抬腿便走,走过了青石板砌成的拱桥,走进了一条小巷。她在小巷的尽头站定,开口道:“有本事跟着,没本事现身么?”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迅速闪过,在花悠然近前停下,微笑道:“悠然,好久不见。” 花悠然淡淡撇来人一眼,道:“好久不见,云溪。” 月色明亮,洒在小巷,洒在云溪的脸上。薄月光下,穿着夜行衣的云溪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黑发及腰披在身后,黑衣衬得她的肌肤如雪。她的眉如弯月,大眼炯炯有神,嘴角带着难以掩饰的笑意。望着花悠然近在咫尺的容颜,云溪道:“怎么跑到乌镇来了?” 花悠然道:“你呢?武林盟的人不是应该很忙的吗?你来乌镇又是为了什么?” 云溪道:“悠然,你非要如此与我说话吗?” 花悠然道:“你是她的姑姑,却并不是我的姑姑。” 云溪抬头望着天边的月亮,叹息道:“浅儿已经去了那么多年,你为何还不放不下。” 花悠然强压怒气,咬牙道:“若不是你们,她会死吗!” 云溪道:“悠然,你知道这事不能怪任何人。云浅是盟主唯一的女儿,你让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承认你们的事情,就是逼她去死。盟主不会允许他的女儿在诸多英豪面前给他丢脸,更不会允许他唯一的女儿跟一个女人走。他大义灭亲要杀自己的女儿,是他为了自己的颜面。然而浅儿之死,是你没有能力保护她安全离开。你既然没有把握带她安全离开武林盟,为何还要如此莽撞行事?此事源头在你,你只能怪你自己。” 说完一本正经的的看着花悠然,又道:“悠然,谁人年少不轻狂?事过境迁,该放下的便要放下。” 花悠然道:“云溪,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云溪道:“怎么说我们也算是相识一场,你可不可以不把我当成陌生人?” 花悠然道:“不可以。” 云溪道:“悠然,浅儿已逝,你该开始新的生活。我对你的心思你一直都很清楚……” 花悠然不想理她,没等她说完便飞身几个纵跃,眨眼间离开了小巷。 云溪望着空无一人的小巷,悠悠道:“悠然,你总是如此。如今出得百花宫,是想报仇么?” 第6章 青青子衿(六) 夜静如水,水波不兴。 一艘乌篷船在水面摇摇晃晃,如水中浮萍。船夫熟练的撑着竹篙,心思却在船舱之内。今日没有什么生意,他本打算收工回家,刚收拾 分卷阅读8 - 分卷阅读9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9 好船桨,突然就出现了一个美如天仙的白衣姑娘要雇他的船。生意来了当然没有理由不接,他只有再次将收拾好的东西拿出来,热情的将白衣姑娘迎进船舱。问姑娘要去何处,姑娘只道随便。向来雇船的都会有一个去处,而上了船说随便去哪里都可以的顾客他还是第一次见,所以他对船舱内的顾客很好奇。 都说好奇害死猫,他的好奇心却并没有害死他,也许因为他是人而不是猫吧。船刚驶过一座拱桥,船夫便忍不住开口问道:“前方是岔路口,不知姑娘要往左还是往右?” 船舱内悠然传来一道声音:“船家请随意。” 船夫不死心,继续问道:“夜已深,不知姑娘孤身一人想去何处?” 这次船舱内没有传来声音,船舱的帘子却被一只白皙好看的手掌给掀开了。手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离开小巷的花悠然。花悠然在船头站定,吹着河风,觉得心情已经好了许多,不禁笑了笑。她转头看着有些懵的船夫,微笑道:“船家莫不是觉得我是坏人,担心我给你带来麻烦?” 船夫被戳穿心思,讪讪一笑,道:“姑娘,老夫小本生意,家里还有妻儿,实在是惹不起事。” 花悠然道:“船家且放心,我并不是歹人,亦不会给你带来麻烦。从前听闻乌镇的夜景很是不错,想见识一番而已。” 说着从袖内摸出一锭银子递给船夫,道:“有劳了。” 船夫识得美人更加识得银子,纹银十两,生意好的时候他得赚半个月,生意不好的时候可能要一个月。想想家里的妻儿,他收下了银子,心里却还是有些担忧。都说越漂亮的东西越惹不得,鲜艳的蘑菇有毒,漂亮的玫瑰有刺,这美得不似世间人的姑娘也不知道是不是个祸害。船夫咬咬牙,道:“姑娘不是本地人?” 花悠然知其还是心有芥蒂,道:“我的确不是本地人,到乌镇只是游玩,如今暂住谢府。” 谢府,在乌镇是出了名的。那么谢府的客人,一定不会是什么歹人。船夫终于是放下心,憨笑两声便继续摇船。 恰在这时,只听扑通一声响,拱桥上便喧哗了起来。 他们的船刚驶出拱桥,离拱桥并不远。花悠然眼力很好,看见一个粉衣姑娘纵身一跃跳入了河中。桥上的喧哗声越来越大,呼叫救人的声音很多,却没有一个人下水救人。花悠然没想过要救,可船家却是个实诚人,他的船在逐渐往回划,往拱桥划。离拱桥还有一段距离之时,花悠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跃下了河,片刻便消失在了河面。不多时,河面便出现了两个湿漉漉的头。拱桥上的人见女子得救,都忍不住欢呼了起来。花悠然看着水面上的人慢慢靠近河岸,不禁皱了眉,她抬眼便看见了岸边的顾青衣,开口让船夫靠岸。 岸边围满了人,粉衣姑娘亦逐渐苏醒,被闻讯赶来的家人带走了。看热闹的逐渐散开,剩下的人只有花悠然,顾青衣,还有全身湿漉漉的岑壁青。 花悠然道:“我让你们出来看花灯,可没让你们救人。” 岑壁青道:“可是那位姑娘落水了。” 花悠然道:“你倒是个好人。人家自己寻死,你去救来又如何?” 岑壁青有些生气,道:“宫主,我不会见死不救。” 花悠然冷笑一声,道:“好。既然你想救人,我便让你救个够。我给你一日时间,你去救十个人。若是少了一人,你与衣儿便一同受罚。记住了,是你办不成事,连累了无辜的衣儿。” 岑壁青没想到花悠然竟然是这样一个见死不救的人,再联想到白天花悠然冷言冷语对她,心中怒气蹭蹭就上来了,道:“我本以为外面的传言都不是真的,如今看来你虽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却也的确不是什么好人。既然你见死不救,当时为何要救我?” 花悠然冷笑道:“你运气好,要死的时候遇上了心情不错的我。” 岑壁青皱着眉头,不再说话。 花悠然道:“若你觉得我不好,大可以离开。” 岑壁青心中的傲劲儿上来,转身就走。 花悠然道:“别忘了你此行的目的。” 岑壁青住了脚步,沉默半晌,道:“不劳宫主费心,家仇我自己会报。” 花悠然道:“既是如此,你走吧。” 岑壁青走得很干脆,头也没回,走出很远以后心中突然升起一阵孤独感。夜已深,街道很安静,她却无家可归,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也就在不久前,她还把百花宫当作是家。可现如今,百花宫也不是她的家。花悠然的薄情,是她没想到的。她本该很清楚百花宫的主人不会是善茬,为何要在心中给花悠然定一个好人的形象?如今心中的幻影崩塌,她居然有些承受不住。出手救人,难道是错了吗?是她太年轻,还是她涉世未深?可是,她出身名门,从小接受的教育便是要刚正不阿,要见义勇为,要惩奸除恶。她觉得她没有错,为何要受到惩罚?为何还要连累无辜的顾青衣?既然花悠然不喜欢她,也许离开是最好的选择。至于家族的仇,她不会放弃。想到死去的父母与兄弟姐妹,不禁又悲从中来。她靠着墙慢慢蹲下,将头埋在双膝,默默的流着眼泪。天地之大,如今竟无她的容身之所。天地之大,又如何去寻找该死的仇人? 一滴水珠落在手背,唤醒了沉溺在悲伤中的岑壁青。仰头,三五点水珠落在面颊,在之后便是密密麻麻的水珠。她伸出手抹了抹脸,喃喃道:“下雨了呢。” “是啊,下雨了。” 伴随着传来的声音,一把油纸伞横在了岑壁青的头顶。岑壁青侧头去看,并没有看清来人的容貌。不过由声音判定,来人一定是个女人。来人的脸隐在阴影中,只大概看得出轮廓。岑壁青只隐约看到她在微笑,却不知道她在笑什么。下个雨,值得笑吗? 来人见岑壁青不说话,蹲下身子看着她,开口道:“小姑娘,为何一个人在此地?” 终于,岑壁青看清楚了来人的模样。眉如弯月,眼如星辰,丹唇如花,是个很美的女人。她警惕的缩了缩脖子,问道:“你是什么人?” 来人笑了笑,道:“你可以叫我云溪。” “云溪……” 云溪点头笑道:“不错。你长得很像我一个侄女。” 岑壁青道:“是吗?” 云溪道:“是,很像。她曾是一个我们云家引以为傲的孩子,如今已经不在了。” 岑壁青道:“不在了?” 云溪道:“她死了。” 问到别人的伤心事,岑壁青 分卷阅读9 - 分卷阅读10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10 很自然的住了口。 云溪美目一转,心头便有了主意,道:“姑娘,在下有一事相求,不知姑娘愿不愿意帮忙?” 岑壁青道:“什么事?” 云溪道:“方才说了,你与我侄女长得很像。自侄女逝世以后,家兄一直郁郁寡欢,最近思女心切,更是染上了疾病。我想让你跟我回府,去看看他。” 岑壁青道:“我并不是你侄女,去看他有何用?” 云溪道:“此言差矣,家兄若是见到你,一定会很开心的。” 岑壁青本想答应,却突然想到司空景,道:“我在乌镇还有事,不能帮你。” 云溪道:“我在乌镇亦会逗留几日,不如我们一道?我可以等你办完事的。” 岑壁青思忖片刻,道:“何时办完事我自己都不知道,你等待的期限我不敢保证。若你非要等,我办完事以后可以跟你回去看看你的兄长。” 云溪笑道:“姑娘热心肠,云溪在此多谢了。” —————— 谢府,厢房内。 房中的大圆桌上摆着许多盘子,盘子里装着各色糕点。这些都是谢瑜准备的。他在厨房监督了大半个下午,弄出这些糕点的时候花悠然却不在府上。没办法,他只有吩咐人把做好的糕点保存起来,等着花悠然回府以后再送过来。花悠然夜晚回府,谢瑜便等到了夜晚,还是热情似火的与花悠然攀谈,最后成功游说花悠然收下了糕点。许是花悠然兴致佳,还向他要了壶陈年佳酿。大半夜的不便入女子闺房,谢瑜送上酒以后便很自觉的告辞离开。 现如今,房内便只剩下花悠然与顾青衣。 顾青衣是个很少话的人,可她说话的时候却往往是一击即中。她对桌上的糕点没有兴趣,只盯着花悠然握着酒杯的手,开口道:“宫主为何故意气走小师妹。” 花悠然问道:“谁告诉你我是故意气走她的?” 顾青衣道:“我看出来的。” 花悠然道:“哦?你怎么看出来的?” 顾青衣道:“救人,没错。” 当时她与岑壁青恰巧逛到桥边,原先并不打算救人的。可又放不下一条人命,于是便在一旁观望。可等了许久也不见人施予援手,岑壁青这才下河救的人。 花悠然道:“我说她错了,她便错了。” 顾青衣道:“是因为云姑姑吗?” 云姑姑,便是云浅。她们每年清明都会跟着花悠然去拜祭。她们不是很清楚云浅的死因,却知道花悠然很看重这个人。她们曾看见过云浅的画像,很记忆犹新。当岑壁青出现的时候,她们多多少少有些诧异,因为,岑壁青跟画像上的云浅很像。平日里,她们都不敢猜测花悠然的心思,也就只有鲜少说话的顾青衣敢说上几句。偏生顾青衣年纪虽轻却是个极其通透之人,所想所觉,当真是很少有偏差。 花悠然喝了口酒,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一杯一杯的喝酒。 答案已经很清楚,顾青衣很识趣的没有再问,拎着酒壶默默为花悠然续杯。 不错,花悠然是故意气走岑壁青的。她发现把一个跟云浅相似的人带在身边,真的会让她想起许多过去的事情,同样亦会影响她的心情。 正如云溪所想,花悠然是想要报仇。原先是计划利用岑壁青与云浅相似的容颜去接近云逸风,奈何时日久了她觉得这样利用一个与云浅相似的人是有些不对。那么,便不要再祸害别人。留在身边看着心烦,打发走了倒也清净。 第7章 青青子衿(七) 客栈内,岑壁青独坐床沿,用一方手帕细细的擦拭着铁剑,擦得透亮。她想用手中剑为家人报仇,她一定要为家人报仇,手刃仇人。想起死去的家人,她的眸中开始起雾,可想到害死家人的仇人还在逍遥法外,眸光立马变得愤怒而憎恨。她不自禁收紧手掌,却被刀锋割伤了手指。鲜血滴滴而落,她竟然没有马上去止住,而是怔怔的看着,看红了眼眶。 叩门声不合时宜的响起,岑壁青被惊回神,回剑入鞘,将割破的手指放进嘴里吸吮了两下,再用方才的手帕草草包住,才跑过去开门。 门外是云溪,已经换了便装的云溪。 岑壁青怔了怔,随即让开身,放了云溪进门。她见着云溪的时候,云溪还穿着夜行衣,一副梁上君子的打扮。如今改了便装,活脱脱一个成熟妩媚的大美人,她还没适应过来。 云溪不客气的在房间里走了两圈儿,最后站在床前,盯着岑壁青随意扔在被褥上的铁剑。 岑壁青见她如此,不禁问道:“你在看什么?” 云溪道:“你这柄剑从何而来?” 剑是花悠然给她的,可如今她已不在花悠然身边,觉得提及这个人也不太好,便道:“在路上捡的。” 云溪侧头看了岑壁青一眼,心里起了疑云遍布,表面却不动声色。她笑了笑,走到一旁坐下,开口道:“剑不错,你运气倒是好。” 岑壁青不想想起花悠然,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只嗯了一声,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云溪道:“你不是有事情要办么?我来看看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岑壁青摇头道:“不需要。” 云溪道:“当真?” 岑壁青道:“当真。” 云溪道:“江湖很乱的,千万不要逞强。” 岑壁青道:“多谢你,我有分寸。” 云溪叹息道:“你也不要成天你呀你的,你可以叫我云溪。” 岑壁青不叫云溪的名字,一则不熟,二则觉得此人比她大直呼其名有些不妥。既然别人不介意,且再三要求,她也不要再扭捏,于是便开口叫了声云溪。 云溪很满意,笑道:“很乖。既然你不需要我帮忙,我也不好插手。不过,若是你有什么难处,可一定要跟我说。知道吗?” 岑壁青见云溪表情真挚,不禁点头道:“多谢你,云溪。” 云溪道:“不用如此客气。你不是也答应要帮我的忙吗?我们算是互助吧。” 岑壁青没有再说话,亦不知道对着刚认识不久的云溪该说些什么。如此一来,房间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还是云溪先开口打破寂静。她见岑壁青一直把手背在身后,问道:“你的手怎么了?” “没什么。”岑壁青微微一怔,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 云溪道:“没什么干嘛一直背在身后?” “呃……” 岑壁青语塞 分卷阅读10 - 分卷阅读11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11 ,就是不肯把手放回前面。 云溪眼尖,很快便发现了地上岑壁青还没来得及处理的血渍。她眉头一挑,站起身来,也不见她怎么出手,岑壁青藏在背后的手便被她握住。她拿开包着伤口的手帕,检查了一下伤口便知道是被不经意割伤的,微笑开口道:“利刃出鞘,是要见血的。所幸伤口不深,抹点金疮药很快便会好。” 岑壁青道:“小伤而已,不需要什么金疮药。” 云溪不理她,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递给她,道:“这种小伤,外敷三次便可痊愈。” “多谢你。”岑壁青不好不接,犹豫片刻便收下。 云溪见她十分疲倦,便也不想再打扰,说了两句话便告辞回房。房间就在岑壁青的隔壁,关了门,躺上床,云溪便竖起耳朵听隔壁房间的动静。先时一片安静,过了很久,她便听到轻微的开门声。她嘴角挂着一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笑意,起身开门,正好看见岑壁青跃上屋顶。耳听岑壁青离她有些距离,这才跃上屋顶,寻着岑壁青的方向而去。 岑壁青那把剑上面刻有百花宫的标志,她一眼便认出了。为何岑壁青闭口不谈?岑壁青跟百花宫是什么关系?跟同样出现在乌镇的花悠然又是什么关系?这些她都很有兴趣。她知道岑壁青心里藏着事情一定不会安然入睡,猜想她晚上会有所行动,果然不出她所料。 跃过一座座屋顶,云溪心里更是疑云重重。这个方向,很熟悉,是她前半夜刚走过的方向。云溪一路尾随,跟着岑壁青来到了她才离开不久的地方,司空府。 近来江湖上接二连三发生灭门惨案,云逸风身为武林盟主不可能不管,便派人出来查探。五大家族分布在不同的地带,她独独选择来江南查探,却是抱着侥幸心理能够遇上花悠然。来到江南几番查探,查到了司空景头上,这才来到乌镇。不想,她还十分幸运,遇上了她想遇到的花悠然。 跟着岑壁青在司空府外围转了一圈,最后在后门停下。见岑壁青想要越墙而入,连忙出手拉住了她。 岑壁青有些诧异的看着突然冒出来的云溪。她并不傻,很快便明白被跟踪了,心中有些不悦,皱眉道:“为何跟踪我?” 云溪笑道:“你大半夜一个人往外跑,我不放心呀。” 岑壁青道:“那你为何拉住我?” 云溪道:“我拉着你自有道理,你先跟我离开此地再说。” 岑壁青见她表情认真,将信将疑的跟着她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而后一言不发的看着她。 云溪也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问道:“你来司空府做什么?” 岑壁青道:“找仇人。” 云溪道:“你与司空府的人有仇?” 岑壁青咬牙道:“不共戴天之仇。” 云溪眸光一闪,问道:“你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岑壁青怕暴露身份,本不想说。转念一想,除了百花宫的人和她的家人外,基本没有什么外界之人知道她的名字,说给云溪听也没什么。思及此处,便道:“我叫岑壁青。” 云溪眨眼道:“你姓岑?” 岑壁青点点头。 云溪早已听出岑壁青的江南腔调,想了想,道:“近来江湖上接二连三发生的惨案,你可有耳闻?” 岑壁青听到这个,眸中愤怒的火焰几乎喷涌而出,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云溪见她如此,心中已然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叹息道:“你是岑家人。到这里来,是在哪里打探到的消息?” 岑壁青不想说出百花宫也不想提及花悠然,遂闭口不答。 云溪道:“我不让你进司空府,原因有二。一则,司空府最薄弱的防守不在后门而是正门。你走后门,必定死在诡异莫测的机关之中,前门倒还好,除了护院武师,基本上没有什么机关。二则,此地我已然去过,你想知道的或许我早已打探清楚。既然可以来问我,何必再进去冒一次险?” 岑壁青再笨也知道眼前这个人不简单,警惕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云溪笑了笑,道:“自然是可以帮你报家仇的人。” 岑壁青微怒道:“到底是谁!” 云溪道:“江湖中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武林盟不可能不管,亦不得不管。” 岑壁青想了想,道:“武林盟,你是云逸风的什么人?” 云溪道:“家兄。” 岑壁青沉默了。她突然想起曾经答应过花悠然,去杀云逸风。可如今这个云逸风在派人彻查她们家的事情,再去杀他,未免有些恩将仇报的嫌疑。她心中暗暗庆幸并没有长久性的跟着花悠然酿成大错,微微吐了口气。如今不只是她一个人在查,有了帮手,且还是武林盟主,她便更加不愿意去想花悠然。可是,想到她的命是花悠然所救,然而她没有报答救命之恩便拂袖离开,不禁有些愧疚。不过,她如今心中只有仇怨,不愿再做他想。收了心神,恭敬道:“恕壁青鲁莽,不知云女侠是为壁青家仇而来,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云溪轻笑出声,道:“好啦,别给我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云女侠,我只不过是奉命前来查探。且江湖中出了这样的事情,武林盟有义务彻查。至于我在司空府探到了什么,我回去再与你详细道来,如何?” 岑壁青并没有觉得有何不妥,便点头应下。回到客栈,云溪亲自布茶,邀岑壁青入房中详谈。她敛起平日里总是挂在嘴上的微笑,正色道:“我大概能够猜到你是谁。想不到岑家还留有活口,真是不幸中的万幸。我奉命彻查此事,有些事情还是没有结果,请把事发当日的所见所闻说与我听。” “好。”岑壁青开口便答应。自知道云溪是来查探他们家的惨案之时便决定不再隐瞒什么,除了百花宫与花悠然。 她出身名门,于生命垂危之际被花悠然带回百花宫。花悠然是她的救命恩人,在她最失魂落魄的时候给了她一丝温暖。百花宫的景致绝佳,犹如仙境,犹如世外桃源。她也的确在心灵最受伤的时候被这些景致所俘虏,想要报完仇以后在百花宫安度下半生。 不可否认的是,她骨子里还是有些排斥百花宫的。 毕竟,江湖人口中的百花宫是很不堪的。 她从小耳濡目染,早已养成了抵触百花宫的习惯。 可是,她除了百花宫没有去处。 那样的境地,她呆在百花宫亦是最安全的。所以,她努力抑制着心中的抵触情绪,安安分分的在百花宫养伤。 后来花悠然开出条件,以 分卷阅读11 - 分卷阅读12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12 替她报仇来换取云逸风的性命。她毫不犹豫的答应,原因之一是觉得大家利益交换,各不亏欠。其二就是找到了靠山。不管这个靠山是不是邪门歪道,她当时就只想要报仇雪恨。 现如今,她又找到了靠山。且这个靠山是名门正派,是武林盟主,这在她心中比百花宫比花悠然要有说服力得多。她不想结交邪魔外道,怕死后无颜面对教导她的父兄。 说她狭隘也罢,说她不知恩图报也好,她认了。在她心中,只有复仇。能够光明正大的复仇比跟着花悠然偷偷摸摸的度日要好得多,她就是这么自私的想的。 作者有话要说: 日更来一发! 第8章 青青子衿(八) 云溪用一枚银针挑着灯芯,若有所思。在岑壁青口中得知,当晚一批蒙面人闯入岑府,见人就砍,不留活口。领头的几个人武功都很高强,岑壁青的父兄皆是武林中很不错的高手,却是很快便败下阵来。武功高于岑老爷子的人有很多,这个范围太广。岑壁青说出口的就这些,虽没什么特别发现,可也能排除很多人。她将自己打探到的与岑壁青所说的整理了一下,开口道:“司空景的武功倒是不弱,这件事与他脱不了干系。” 岑壁青很沉不住气,听了便去拿桌上的宝剑,想去找司空景报仇。 云溪觉得好笑,却也知道年轻人气盛,伸手按住岑壁青的宝剑,道:“你急什么。司空景武功的确不弱。可是,他的武学境界大不如岑老爷子,人不是他杀的。” 岑壁青道:“你如何得知?” 云溪道:“我去司空府,与他交过手。数年前,我也曾见过岑老爷子的身手。你夜入司空府,便是打算去杀司空景?” 岑壁青愤怒道:“就算司空景没有闯入岑府行凶,必定也脱不了干系。只要与这件事有关的人,我都要杀之而后快!” 她虽然不敢完完全全的相信花悠然,可还是很相信百花宫所打探到的消息。百花宫查到司空景与凶杀案有关,那便肯定脱不了干系。脱不了干系的人便是致死岑家灭门之人,这些人,必须死! 云溪似笑非笑道:“如此笃定,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的消息从何而来?” 岑壁青道:“不可以。我答应了别人不说的。” 云溪道:“好吧。你不想说,我也不勉强于你。司空景武功虽不及岑老爷子,却高出你太多。你想杀他并不容易,小孩子不要意气用事,否则,自己的小命不保,何谈报仇?” 顿了顿,又道:“司空景突然发了横财,依我之见,这笔横财必定与岑府有关。” 岑壁青想起花悠然的话,幽幽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云溪道:“不错,原因便在你们岑府的女娲画像。” 岑壁青沉默着。女娲画像的事花悠然曾经给她说起过,就是因为这一幅画像,她失去了至亲,她恨这幅画像。 云溪道:“除了你方才所说,可还有其他什么线索?” 岑壁青犹豫了片刻,从怀中摸出一块缺了一个角的玉佩,恨声道:“这块玉佩是我与凶手打斗之时拽下来的。” 云溪接过玉佩,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却是毫无头绪。佩玉的人成千上万,玉的款式千千万万种,岂是如此轻易便看出是谁所有的?她摸着玉佩上的纹路,道:“玉佩可以暂时放在我这里吗?我想找人去查探。” 顿了顿,续道:“你凭一己之力去报仇,根本不可能。诸多事宜,我们还是要从长计议。” 岑壁青点点头,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并不质疑云溪的武功,武林盟主的妹妹,武学造诣能差到哪里去呢?可是,她居然也不敢百分百的相信云溪。她突然就想起了花悠然,想起了她的救命恩人。花悠然此次出得百花宫,是因为江湖中人诬赖近来的凶案出自三大邪派之手,她想要查明事实真相。既然如此,应该不会是百花宫吧?如果是的话,花悠然为何要救她?如果不是,那天晚上花悠然为何会突然出现在岑府? 她不说话,琢磨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今夜突然出现的云溪,被她莫名其妙惹怒的花悠然。武林盟,百花宫,正与邪,善与恶,到底该相信谁呢? 正在岑壁青迷茫沉思之际,云溪再次开口道:“在想什么?” 岑壁青终是抬起了头,不相信花悠然,怀疑云溪,那便只有相信自己了。她抿了抿嘴唇,道:“我想亲自去司空府看看。” 说着不等云溪回答,抄起桌上的长剑出了门。 云溪看着她的背影,无奈的摇头。终归是陌生人,要快速达成信任,谈何容易呀谈何容易。可是,她心中亦同样有疑问。她查到的资料,种种迹象,矛头全部指向百花宫。她虽爱慕花悠然,却也不会因为这样的私心就不去怀疑百花宫。这些她没有告诉岑壁青,因为她还没搞清楚岑壁青手中那柄出自百花宫的剑到底从何而来。但是,她可以肯定绝对不是岑壁青所说那样捡来的。 夜还不算太深,雨已经没有再下。 司空府的布局正如云溪所说,正门才是防御最低的。云溪轻车熟路的在前面带路,说是带路,实则是飞檐走壁。好在岑壁青的轻功并不算太差,不至于被甩得太远。她紧紧跟着,心想着用上十成功力绝对不会落于人后,却不知道云溪一直放慢脚步在等她。 云溪担心岑壁青,一直跟着她到了司空府。在岑壁青准备入府的时候再次截住了她,这次她没有带走岑壁青,只说要与她同行。岑壁青没有理由拒绝,有云溪在,她的生命便多了一份保障。再入司空府,云溪亦有两个原因。一则,当然是想博得岑壁青的信任,因为她还有事求于人。二则,她离开司空府的时候很匆忙,还没来得及一探虚实。本来想着迟些再来,可既然岑壁青想今夜再来,她也觉得没什么。就算司空府因为她先前的闯入而加强了防卫,她也不怕。 司空府也并不算太大,她们成功避开护院武师由正门潜入,转过九曲回廊便来到了南苑。云溪在一座假山后站定,等着稍稍落后的岑壁青,待岑壁青离她近了,她才钻进假山的洞穴。 岑壁青跟着进去,问道:“下一步该如何?” 云溪道:“让你来此地,便是想告诉你下一步该如何。” 她见岑壁青脸颊微微泛红,呼吸亦有些紊乱,道:“跟着我,是不是很吃力?” 岑壁青有些不好意思。因运功过度而微微泛红的脸颊便更加红了。她身上的外伤虽已痊愈,可并没有恢复到受伤之前的 分卷阅读12 - 分卷阅读13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13 状态。这大半年来,她基本上都在修养,武功什么的虽不至于荒废,却也没有多大精进。好在花悠然传过她一些呼吸吐纳的心法口诀,她日日修习,才不至于退步。如今使出轻功追赶武功高强的云溪,她的确有些吃力。 云溪见她如此,亦不再开口询问,转入正题道:“正门防卫虽不及后门,却也不能掉以轻心。方才护院武师正好换班,我们才能如此轻易进府。此地乃是南苑,司空景便住在这里。待会儿我要潜入司空景的书房,找一找有没有其他线索。你呢,如果相信我,便与我一道。不相信我,你便在此地等着我。待我找到线索,一来可以消除你心中的疑虑,二来我也可以更有目的的深入调查。” 岑壁青当然不愿意坐以待毙,道:“我与你一道。” 云溪道:“如此,你便要小心。书房离司空景的卧房仅一墙之隔,万不可发出声响。” 南苑是司空府的中心地带,里面的装潢自然亦是最精致最考究的。云溪与岑壁青面罩黑巾,越墙而入,踏上了南苑的青石板路之上。虽是黑夜,因四处都挂着纱灯,却是灯火辉煌。南苑有护院武师,他们不便硬闯。并不是她们害怕,实是不想还未步入书房便被发现行踪。 云溪朝岑壁青使了个眼色,二人便左右分开,隐在了灯火辉煌的黑夜中。岑壁青躲在一片竹林后,看着云溪潜入书房的路线,待云溪推开书房的门,她才沿着云溪走过的路迅速移动。 她步入书房,轻手轻脚掩上门,刚想找寻云溪的踪迹,后背却似撞到一个人,想要拔剑,书房的灯却先于她拔剑的动作被点亮。她转过身,发现撞到的人竟然是云溪。 云溪站在那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对面。 她顺着云溪的目光,看到了一个长得一脸和气,笑得一脸慈爱的胖子。胖子并不算太胖,脸上的肉也只不过才把他得眼睛挤成了一条缝。胖子居然很客气的对闯入自家府邸的两个人笑得十分和蔼,然后伸出肥手一引右侧铺着貂皮的椅子,笑眯眯道:“在下恭候多时,请入座。” 云溪没有动,岑壁青也没有动。云溪的眼里没有什么波澜,岑壁青的眼里却是燃烧着熊熊火焰。她们就这么用不同的眼神看着对面的胖子,双腿就似钉在了地板上,一动不动。 过了半晌,云溪才开口道:“阁下便是司空景?” 胖子还是一副笑眯眯的表情,闻言答道:“不错,我就是司空景。姑娘二入司空府,是不是觉得我司空府无人?” 云溪冷笑道:“人倒是有,在我看来只不过是一群废物。” 被说成是废物,司空景并不恼,微笑道:“在下只不过是个商人,不知姑娘深夜潜入意欲何为?若是为了钱财,在下倒是可以考虑拿钱消灾。” 云溪道:“钱这东西本姑娘不缺。” 司空景道:“那么,敢问姑娘为何夜闯司空府?” 云溪美目一转,道:“那便要问你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了。” 司空景道:“生意场上得罪了人,不算得是亏心事吧?” 云溪不答反问:“据我所知,你以前只不过是个替别人倒卖玉器采办珠宝的小小奸商,怎的短短半年便成了富甲一方的大商贾呢?” 司空景道:“你也说了,我是倒卖玉器采办珠宝。” 他拱手向天,笑道:“幸得老天垂爷青,给在下采办到了一批绝无仅有的货物,这才发了横财。” 云溪不想再与司空景绕弯,冷声道:“想来你采办那批绝无仅有的货物便是江南岑家的女娲画像吧!” 她这句话一口气说完,说得斩钉截铁,不容置疑。一旁的岑壁青早已按耐不住,刷得拔出长剑,大声道:“司空景!去死吧!” 她话音未落,剑已挥出,刷刷刷刺出三剑,乃是岑家最引以为傲的一招剑法。她意在一击即中,杀死司空景。奈何事情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司空景也并没有他的笑容那么和蔼可亲。剑未到,司空景将近两百斤的身子便腾空而起,大手一挥,以一副肉掌迎上。也不见他怎么出手,岑壁青的剑便到了他的手上。空手套白刃,快如雷霆,可见火候十足。他单手捏着长剑,皱眉看着岑壁青,喃喃道:“想不到岑府还有活口。” 第9章 青青子衿(九) 司空景的喃喃自语没有逃过愤怒中的岑壁青。她此刻的心情很复杂。与司空景的交手,让她感觉很无力,感觉自己很不自量力。仇人就在眼前,她竟无力报仇,这是她的悲哀。她开始恨自己,恨自己没有用,恨自己只会喊着想着要报仇,到了真正有机会报仇的时候却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她的武功并不算太差,是司空景的武功太高强。突然之间,她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不久之前,她还大言不惭的在花悠然面前逞强,说家仇自己会报。可是现在呢?怎么报?如何报?怎么能报?如何可以报?她很乱,没有办法,她想到了死。思念电转,行动便至,她使出全身的力量朝一旁的柱子撞去。 既然没办法报仇,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既然没有办法报仇,她还有什么颜面活下去,还有什么资格活下去? 她如此苟且的活着,如此卑微地活着,如此寄人篱下的活着,岂非就是为了报仇? 当一个人失去了所有的希望,便是已经绝望。一个绝望的人,便很容易想到死。 可是,千古艰难惟一死。 岑壁青没有死成。她没有撞到柱子,而是撞到了柔软的手掌。一股无形的力量卸去了她冲向柱子的劲道,然后她感觉到一只温柔的手在抚摸着她的头。她没有抬头也知道现如今的手是谁的,咬着嘴唇,眼泪不由自主得喷涌而出。 在这种心灵最脆弱的时刻,没有谁会拒绝如此温柔的安抚。 云溪内心在叹息,摸着岑壁青的头移开,搭上了她瘦弱的肩头,开口道:“年轻人还是太冲动。” 司空景一直笑眯眯的看着,此刻开口道:“死或许很容易,想报仇却是很难。觉得报仇无望,想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云溪瞥眼看着司空景,冷笑道:“杀你还不容易?” 司空景也笑,笑得有些诡异。他一拂手,手中得剑便飞出,叮的刺入铺着地摊的大理石地面,手上功夫可见一斑。他背着手,微笑道:“你的身法的确比她高明得多。可惜你已经失去了杀我的机会。你以为司空府当真是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地方么?告诉你吧,我是故意放松府内的戒备,放你进来的。” 他露 分卷阅读13 - 分卷阅读14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14 出这一手,就是想告诉云溪,他不是什么绣花枕头。可是云溪不吃他这一套。她甚至看都没看直挺挺插在地板上的宝剑,只道:“不久前你与我交手,孰胜孰败?” 司空景道:“姑娘更胜一筹。” 云溪道:“那便是了。” 话音刚落,她的手已经欺到司空景面门三分处,手指连弹数下,数点寒星便如暴雨般射出。眼见司空景一张肥脸便要被射成血骷髅。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他身子一仰躲过一击,肥腰一扭,整个人便如一只大鸟般跃出了书房。他人虽胖,轻功倒是不差。云溪刚想追出去,突然听得头顶一阵咯咯作响。仰头一看,一个大铁笼猛地从天而降,轰隆一声砸在地板上,把她们罩在了中央。 铁笼刚罩下,司空景便又走了进来,含笑看着云溪与岑壁青,道:“我不管你们是谁,今日到了我司空府,休想再出去!” 云溪不说话,岑壁青则像极了一个丢了心的纸人,愣在那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司空景道:“我早料到你还会再来,没想到来得这样快。这个大铁笼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任你武功再高,在这百炼金刚铸成的铁笼里,怕是也无用武之地吧?” 说着他仰天大笑,笑得是声如洪钟。 云溪道:“既然我们已经落入你手中,我想问你几个问题,也让我做个明白鬼。不知阁下愿不愿意回答呢?” 司空景兀自发笑,闻言答道:“你问。现如今你问什么问题我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想了想,又快步走到书架旁,伸手捏了捏机关,一个笼子又从天而降,罩在了先前落下的笼子之上。双重禁锢,任是大罗金仙亦难以逃脱。他这才满意的拍拍手,笑道:“现在你可以问了。” 云溪道:“江南岑家一百多口性命,是不是你取的。” 司空景道:“虽不是我亲自动手,倒也有莫大的功劳。” 云溪道:“你们处心积虑杀人,是不是为了女娲画像。” 司空景仰天长吟:“哎,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怪不得我怪不得我。” 云溪道:“那么,是谁指使你做这些事的?” 司空景再次露出诡异的微笑,缓缓道:“百花宫,当然是百花宫!” 云溪不说话了,因为她不信。可是,岑壁青突然抬起了头,眼里充满着血丝,眼里满是怨毒与憎恨。百花宫,是百花宫!是百花宫害了她全家一百多口性命! ****** 司空景无疑是个聪明人,知道云溪会去而复返,从而设下了陷阱。然而,想出这个法子的并不是他。 那么,会是谁呢? 司空府有个非常大的花厅,东面是花圃,西面是芭蕉林,花开的季节可以坐在花厅赏花,下雨的时候可以听雨打芭蕉。灯火依旧辉煌,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径直通花厅。风吹着芭蕉叶子来回飘荡,蕉叶的影子印在小径上,斑驳一片。 此刻,司空景就走在这条小径之上。他透过花厅的窗户望进去,正好看见一个人的侧影。一个头戴紫金玉冠,穿着一件花团锦簇的紫袍,正坐在紫檀木制成的椅子上。侧面看去辨不清容貌,只见其一手握壶一手握杯,正在自斟自饮。 司空景不敢多看,收回目光,快步走向了花厅。他在花厅外的时候腰杆挺得笔直,进了花厅后他那满是肥肉的腰便不由自主的弯了下去。那模样,就像是一只忠诚的狗见到主人时的摇尾卖乖。 他走到紫袍人近前,腰就弯得更低了,拱手笑道:“给公子请安。” 他虽是弯着腰,一双眼睛却在紫袍人斟酒的时候偷偷看着紫袍人的脸庞。 紫袍人放下酒壶,将酒杯放在鼻尖轻轻嗅着酒香,突然道:“司空老爷,我的脸上有花儿还是有银票?” “不敢不敢……”司空景头一缩,连忙低眉敛目,同时亦将他那粗大的脖子缩回了半截。其实也怪不得他眼睛不老实,面对着紫袍人这样一个人,没有几个人的眼睛会是老实的。 白白嫩嫩一张脸蛋,唇不点而红,眼睛大而有神,眉不画而细长,不笑的时候嘴角也似带着几分笑意。这么样一个人,的确不像是一个男人。可其声音低沉而有磁性,偏生就是个男人。 紫袍人道:“司空老爷连拜把子兄弟都可以出卖,还有什么事是不敢的?” 司空景奉承道:“为公子办事,莫说是拜把兄弟,就算是妻儿老母,在下也是可以抛弃的。” “好!果然够狠!”紫袍人抚掌微笑,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 紫袍人目光一扫,司空景就缩缩脖子,看起来很害怕。他不敢再抬头,再次开口道:“公子料事如神,先前那位姑娘果然去而复返。” 紫袍人旋转着手中的酒杯,道:“你精神不错,看来人是抓住了。” 司空景道:“不错!” 紫袍人道:“很好!相信你已如往常一样,将所有罪名都推给百花宫了。” 司空景道:“是的。不过……” 紫袍人盯着司空景,并没有说话。 司空景道:“我们抓住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想不到岑府居然还有活口!” 紫袍人面无表情道:“不是说死绝了么?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司空景道:“岑府的剑法在下再清楚不过,那人使出的三式绝对不会外传,是岑府的人,错不了!” 紫袍人还未说话,司空景又道:“姓岑的只有一个女儿!” 紫袍人沉默片刻,突然站起身来,脸上绽放出一丝莫测的笑意,问道:“若是你惨遭灭门,你会如何?” 司空景道:“当然是报仇!” 紫袍人道:“若是你知道仇人是谁,你会如何?” 司空景道:“不惜一切代价杀之而后快!” 紫袍人道:“那么我问你,岑府是被谁灭的满门?” 司空景笑道:“当然是我们!” 紫袍人道:“是我们吗?你再仔细想想。” 司空景立马会意,道:“是百花宫!” 他仿佛已明白紫袍人心中所想,道:“公子是想让那个人去找百花宫报仇?” 紫袍人微笑道:“左右无事,我在你这里也闲得慌,找点事消遣消遣也好。” 司空景道:“那么公子打算怎么处置此二人?” 紫袍人手一挥,道:“岑府的放走,先前闯入的就杀掉!” 司空景躬身退下,走出花厅后腰杆终于又直了起来。他按原路返回,立刻去执行紫袍人的命令。他 分卷阅读14 - 分卷阅读15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15 非常了解紫袍人的手段,他还没活够,他还不想这么早死。 书房外有十几个护院守着,书房内还是他走时的模样。笼子里的两个人,一个还是呆立在原地,另一个则是盘膝而坐,看样子好像已经束手就擒。他朝身后的护院使了个眼色,两个护院立马从怀中各掏出一支食指粗细的竹筒。竹筒里是针,淬了麻醉药的针。针如发丝,在护院的操控下快速无比的射向岑壁青与云溪。 司空景望着一动不动的两个人,脸上露出满意至极的笑容。突然,他的双眼倏地瞪大,瞳孔一开始收缩,肥胖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退后两步,似是看见了世界上最恐怖最难以置信的事情。 第10章 青青子衿(十) 不单是司空景呆若木鸡一脸惊惧,围在他四周的护院同样如此。他们似是约好了一般,不约而同的露出了同样的表情。 护院的针一射出,笼子里的云溪便已出手,只见她的身子如海藻般柔软,竟然在千钧一发之际迅速钻出了铁笼。出了牢笼她人在半空,临空一翻身,手指连弹两下,射出的两枚针便偏了方向,先后射中了身后的墙壁。在司空景等人还在愣神的时候,她的手已经抓住了司空景后颈几处要穴。 这一切来得太快太突然,司空景感觉到后颈一阵发凉之时已经成了云溪的俘虏。他万没有想到云溪会出来,同样亦万没有想到会来个大逆转。 云溪发出一声轻蔑的笑声,道:“一个笼子想关住本姑娘,想得美!” 她加重手上的力道,一脚踢在司空景右腿,道:“乖乖去把机关撤掉,不然让你即刻毙命。” 司空景哪里还敢不从,在云溪的压迫下走到书架处,乖乖的撤了机关。 一得自由,岑壁青便不要命的朝司空景扑去,抽出司空景先前钉在地板上的宝剑,直直刺入了司空景的胸膛。她这一举动不单是吓坏了司空景,亦让云溪虚惊一场。云溪就站在司空景身后,岑壁青的一剑直末剑柄,若不是她微微侧身,那一剑就要把她也刺到。同样,她亦没想到岑壁青会有如此行为。还未来得及阻止,剑已经贯穿了司空景的胸膛。 屋内灯火依旧辉煌,照在岑壁青那张愤怒到有些扭曲的脸庞,显得妖异非常。 灯光微黄,她的脸却是死灰一样。 一剑杀死仇人,她的心里却并不好受,没有喜悦没有放松。她的身体就像一张拉到尽头的弓弦,往后拉会断,放松了会离弦一样射出。 云溪皱了皱眉,开口道:“你不应该如此,目前为止,他是我们唯一的线索。” 岑壁青终于还是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缓缓抽出刺在司空景胸膛的宝剑,任由鲜血喷涌,任由鲜血染红地毯。抬眼一扫还在愣神的司空府护院,冷笑道:“那百花宫呢?” 云溪不答反问道:“片面之词,焉能信之?” 岑壁青满腔都是怒火,满眼都是敌意,哪里还听得进云溪的话,只道:“空穴不来风,无风不起浪。” 云溪不再说话,眉头皱得更紧。她看着岑壁青剑指护院,喝止道:“他们无罪!” 话音刚落,岑壁青便如箭矢般冲去,剑斩护院。只片刻功夫,便有两个护院横尸她的剑下,惨呼声中传来她冰冷的声音:“岑府的下人,可又有罪!” 司空景她打不过,对付这些护院,倒是绰绰有余。听其说话,似是要灭司空府满门。 云溪当然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心念电转,她的人已出手,出手便点了岑壁青的穴道。 护院见岑壁青被制住,四下逃串。 云溪走到岑壁青身前,道:“你如此冲动行事,只有吃亏的份。且你自称名门中人,何以与司空景此等人做出一样的事情?” 她叹息一声,接着道:“我知你心系家仇,只为报仇。可是,你这样不但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反而断了我们的线索。事到如今,我们只有从长计议。” 岑壁青只瞪着云溪,面无表情。 云溪道:“你这孩子怎的如此固执?我制住了你,你是不是连我也恨上了?” 岑壁青还是不说话。 云溪见她如此,唯有叹气。伸手解开她的穴道,道:“司空景已死,我再找找他书房之内有没有别的线索。” 说着她转身,朝书架走去。 就在此时,岑壁青突然出手,却是点了云溪的穴道。 云溪定在原地,心中亦有了怒气,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岑壁青道:“书房怎么可能有线索,线索在百花宫。穴道一个时辰后便会自动解开,委屈你了,云女侠。” 话一说完,她便大踏步走出了书房。纵身一跃上了屋顶,几个起落,已不见踪影。 云溪哭笑不得,开始运功冲穴。 岑壁青的所作所为,她完全可以理解。年轻人嘛,总是狂傲一些。不犯些错误,是不会成长的。她只有暗地里替岑壁青祈祷,祈祷她在成长的过程中不要走偏了。 岑壁青内力较之云溪相差甚远,云溪想要冲破,并不是什么难处。可是就在她运功的紧要关头,一道低低的笑声传入了她的耳中。 声音低沉,显是男子。 云溪只有祈求此男子不要在此时来碰她,不然前功尽弃不单只,她还会受内伤。 男子笑声渐近,终于到了书房之中,到了云溪的身前。 头戴玉冠,一袭紫袍,长身而立,宛如贵族。好漂亮的一个男子,漂亮得像个女子。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司空景先前在花厅所见之人。 男子负着手,围着云溪走了一圈,然后再次在云溪身前站定,嘴角带笑,上下打量着,似是若有所思。很快,他便抬起了手,朝云溪脸颊伸去。 云溪一口气都提到了嗓子眼儿,手心都在开始冒汗。若是此人碰到她,她就惨了,此刻的她有种欲哭无泪的冲动。 可是,她终归是虚惊一场。 男子只是扯下了她的面巾。面巾下是一张美不可方物的脸庞,眉如弯月,眼似星辰。男子不由得一怔,手悬在了半空。很快他就回过神来,抚掌微笑道:“你是谁呢?” 云溪运功在紧要关头,当然不会回答他的话。不过,她不认识此人,亦在心里猜测此人是谁。 男子又负起了手,肆无忌惮的眼神开始在云溪的脸庞上滴溜溜打转,脸上的笑容亦越来越浓。等了许久,云溪还是一动不动的杵在原地答话,他好像明白了什么,笑道:“原是被点了穴。” 他探头靠近云溪,眨眼 分卷阅读15 - 分卷阅读16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16 道:“要不要在下替姑娘解穴呢?” 正在这时,云溪头顶冒出一股白烟,她的人同时移动,退开丈八,冷冷的看着对面笑意正浓的男子,道:“你是司空景什么人?” 男子道:“既非亲属,亦非朋友。” 云溪道:“那么,你为何深夜在此?” 男子不答反问道:“姑娘深夜至此,又是为了什么呢?” 云溪不答话,心里琢磨着此人是不是为岑府灭门案打抱不平的江湖人士,可是她觉得此人一脸邪气,看来看去都不像是名门子弟。她不能确定此人身份,暗暗记下其特征,打算出了司空府立马派人去查探。 “姑娘,敢问芳名?”男子脸上笑意不减,一步步靠近云溪。 云溪也笑,笑着出手。她想试一试此人的武功路数,说不定能得知一些线索。她的人如一股青烟,刹那之间便到了男子身后,伸手急抓。上乘的龙爪手,瞄准五处要穴。 男子也不慢,他的身后似是长了眼睛,云溪一出手,他的身子便腾空而起,巧妙的避过。 “功夫不错嘛。”云溪一击不得手,身子急退,忽又再次迎上。这一次不再是龙爪手,而是一招阴辣狠毒的直戳其眼眸。 “来得好!”男子秒赞一声,曲起二指一旋,一股无形的压力便由其袖袍内喷涌而出。 侧漏于袖,好强的一股真气! 云溪皱了皱眉,一拂袖,真气立时喷涌。两股真气在半空中相遇,一红一蓝,形成了巨大的漩涡。真气碰撞,二人均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 男子眉头一挑,率先住手,道:“你我旗鼓相当,打下去亦难分胜负。姑娘此刻要走,大可以离开。” 云溪道:“你让我走,足以证明你是司空府的人。” 男子道:“你错了,小小司空府焉能留得住我?” 云溪道:“你不说也没关系,我迟早会知道的。” 男子笑而不语,侧身让开。 云溪横了男子一眼,缓缓走出了书房。她抬头望天,无星亦无月。 ****** 司空景的庞大的尸体还躺在血泊中,双眼睁大,死不瞑目。 男子蹲在他尸体旁,啧啧两声,还是伸手帮他掩上了双眼。他站起身来,负着手打量着房间内的陈设,喃喃自语道:“好像越来越好玩了呢。” 他走出书房,同样抬头看着漆黑的夜空。司空景对他已经没有什么大的用处,反正迟早都是要死的,死在别人手上也懒得他动手。这种死了人的事情,还是交给官府好了。 他盯着云溪离开的方向,嘴角微微上翘,道:“有趣得很。” 走出南苑,他并没有回花厅,而是走向了后门。 司空府的护院早已在岑壁青的发狂之下一走而空。而司空景的妻儿老小呢,大概还在睡梦中吧?毕竟司空景平时是不允许他的家人步入南苑的。 出得司空府,他大踏步走入了一条漆黑的巷子。几个转弯后,他在一处小宅子门前停下。 他并没有敲门,纵身一跃,翻墙而入。 宅子内也有灯光,不及司空府辉煌,却不至于辨不清前路。他缓缓踱步到前厅,那里早已有人在等候。两个黑衣人,见着男子便单膝跪地,道:“属下拜见火君。” 火君?到底是什么火君?哪一个火君? 火君眸眼带笑,目不斜视的走向厅堂中央,转身坐在太师椅上,一挥手,两个黑衣人便同时起身。 他摸着光溜溜的下颚,道:“你们在江湖上走动已久,知道有哪几个姓云的称得上女侠不?” 其中一个黑衣人道:“禀火君,江湖英雄辈出,姓云的多不胜数。” 另一个黑衣人道:“据属下所知,当今武林盟主便姓云。” 火君道:“单凭一个姓寻人,确实有些难度。” 他微一侧眸,心头便有了主意,道:“我画像一幅,你们给我在三日之内确定此人身份。” 第11章 青青子衿(十一) 没有人能猜中老天爷的心思。 这不,天空又开始下雨。 谢府,花悠然居住的院落内,岑壁青垂头而跪。 剑就搁在她的脚边,雨水已经打湿了她的衣衫。 已然入冬,雨水湿身,很冷。 岑壁青却没有动,她像个木头人一样跪在花悠然房间外,嘴唇已经冷得发紫。 天灰蒙蒙的,已近黎明,她也已经跪了一整夜。 离开司空府后她的心情便慢慢平复,然后发现云溪说得很对。她不能太冲动了。百花宫是不是真的灭了她满门,她需要有力的证据。那么,获取证据的最好方法便是呆在花悠然身边。若是真的,她可以趁其不备报仇。若是假的,她亦不会有太大的损失。 可是,花悠然这次好像是铁了心不原谅她。她跪了一夜,花悠然的房门从没有打开过。 那么,房内的花悠然又在做什么? 花悠然睡着了,睡得很香甜。 昨夜她喝了一壶酒,之后便觉体乏闭眼睡去。她酒量很好,并没有醉。可是,想起那些前尘往事,她醉在了其中。 岑壁青回来的时候她刚刚躺下,她听到了动静,只冷哼一声,却莫名其妙的松了一口气,然后一夜无梦。 顾青衣当然亦听到了动静,花悠然没吩咐,她肯定不会有任何动作。花悠然安心睡着后,她也如往常一般睡去了。 初冬风寒,雨过天晴。 朝阳初现,映红碧空。 谢瑜一大早便起床,满心欢喜的想去找花悠然一同用早饭。刚刚踏出房门,他的贴身护卫便等在门外。此护卫跟了他很多年,他一看见护卫便知其有话要讲,一边走一边问:“大清早的,何事?” 护卫跟在谢瑜身后两步处,答道:“今晨传来消息,司空景死了。” 谢瑜猛然停住脚步,转过身看着护卫,道:“怎么回事?” 护卫道:“听说是被谋杀,死在书房之中。官府的人已经将司空府团团围住。” 谢瑜沉默片刻,忽又无所谓的耸耸肩,道:“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司空景多行不义,死便死了吧。” 护卫也笑了笑,不再提司空景,问道:“公子起这么早,打算去何处?” 一经提醒,谢瑜猛然想起早起的目的,不答护卫的话,转身加快脚步往花悠然居住的院子走去。 院子十分清幽,玉珠未干。 步入月洞门,走过石板路,转过一条回廊 分卷阅读16 - 分卷阅读17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17 ,便可以看见花悠然得房间。 谢瑜首先看到的并不是花悠然的房间,而是花悠然房间正门外跪着的岑壁青。他不明就里,刚想上去询问,还未举步,岑壁青便扑通倒地。此情此景,他首先要做的事自然是先将岑壁青扶起。 可是,男女授受不亲,他有些犹豫。 恰在这时,房门开了。 一个身穿白衣,戴着银箔面具的小姑娘走出门外,走近岑壁青,弯腰,一把便抱起了比她自己高出一大截的岑壁青,那轻松的模样就像是怀里抱的不是人而是一只猫。 护卫与谢瑜目瞪口呆,下巴都似要掉了下来。小小年纪力气如此之大,倒是少见。谢瑜率先回过神来,拍拍手站起身来,见岑壁青的剑还在地上,让护卫把剑拾起来,自己紧跟在顾青衣的身后进了房门。 花悠然将将洗漱完毕,正在用锦帕擦拭她那极其好看的手掌。知道有人进来,手上动作不停,开口对谢瑜道:“谢公子,麻烦你帮我请个大夫过来。” 谢瑜当然十分乐意,立马吩咐守在门口的护卫去请。他家大业大,老母亲是个药罐子,是以家中请了个大夫常侍其左右,这个倒是难不倒他。 顾青衣将岑壁青放在了床榻之上便走了出来,乖乖的站在花悠然身边。 花悠然伸手搭住顾青衣的肩膀,微笑着看着谢瑜,道:“我家小朋友一大早就在嚷饿,不知谢公子家中可有备些早点?” 谢瑜本来就是来要她们吃早饭的。花悠然如此一说,正中其下怀,忙道:“不瞒姑娘,在下正想带几位前去一品楼。” 花悠然道:“一品楼?” 谢瑜道:“一品楼是镇江的老字号酒楼,里面的供应的早点味道如其名,乃一品也。” 花悠然笑意更浓,道:“如此,我们便去一品楼。” 说完便往门外走。 谢瑜一怔,追上去道:“姑娘,我们出去用早点,不理方才那位姑娘了吗?” “公子不请了大夫么?我相信谢府请的大夫。”花悠然继续往前走,背着手走在雨后清晨的石板路上。 谢瑜道:“那倒是。在下再派交给丫头照顾那位姑娘。” 花悠然不再说话。举目望去,庭院幽幽。 一品楼离谢府并不算太远,谢瑜经常都会在此地饮早茶。他生于斯长于斯,很熟悉镇江的地形,带着几人抄小路,很快便到了。 虽是清晨,还是有许多的人不愿意睡懒觉,初冬季节摇着折扇到一品楼来饮茶的贵公子同样很多。 谢瑜一进酒楼,便有伙计迎上来,很热情的招呼他们坐下。 谢瑜有意让花悠然了解一下镇江的风土人情,故意没有要雅间,只在二楼靠栏的位置坐下。 散播消息最快的地方有二,一则茶肆酒楼,二则烟花之地。 他们刚坐下,便听到周围的人都在讨论司空景被刺杀一事。一些口才好的,更是说得眉飞色舞,犹如身临其境。 花悠然听了,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心中却是在暗自琢磨。据她得到的消息,司空景武功并不弱,能够杀死他的倒算是个高手。 她突然就想到了云溪,不禁想道:“云溪此番来镇江,定是为了岑府的事,司空景不会是她杀的吧?若” 不过,她很快就否定了这个猜测。 云溪并不是个初出江湖的毛头丫头,司空景是非常重要的线索,她不可能如此轻易便杀了他,以至于线索就此中断。 那么,到底是谁? 难道小小镇江出现了她不知道的高手? 谢瑜一直在布茶,没有听到花悠然说话便率先开口道:“古人说多行不义必自毙,我觉得挺有道理的,姑娘你呢?” 花悠然不答反问道:“司空景一死,谢府少了竞争对手,恢复昔日风光指日可待,谢公子是不是很开心?” 谢瑜笑道:“不开心肯定是假的。不过,关我什么事呢?不管司空景生死与否,谢府都是要举家搬迁的。” 花悠然道:“司空景如此逼迫谢府,谢公子难道就不恨他?” 谢瑜道:“自然是恨的,可我们并没有办法。他武功高强,我们只不过是世代商贾。” 说着他喝了口茶,摸着下巴看着花悠然,笑得很无奈,续道:“姑娘如此发问,是在怀疑司空景的死与我谢府有关咯?” 花悠然笑而不语。 谢府大呼冤枉,道:“姑娘莫要胡乱猜测。在下虽然会点武功,可都是用来傍身的,杀死司空景,完全不可能嘛。” 花悠然自然知道司空景并不可能是谢瑜杀的。在她看来,谢瑜的武功是真的不高,却也不是三脚猫。可要谢瑜去杀司空景,完全不可能。 她转着手中青瓷茶杯,对顾青衣道:“面具可摘。” 此言一出,谢瑜与站着的护卫立马将视线移至顾青衣。他们还记得方才顾青衣抱起岑壁青的事情,都想见识见识小小大力士生的怎样一副模样。 可是,他们终归是失望了。 顾青衣的面具造的亦可算是相当巧妙。面具可分开,她摘面具,只不过摘了鼻子以下的那一块。面具一摘,刚刚只露出嘴唇下巴。一张紧抿着的薄唇,看起来薄情又冷酷。 花悠然将护卫与谢瑜的失望之色看在眼里,不禁有些想笑。刚打算说话,便听闻楼下一阵骚动。侧头望去,一品楼的大门处刚刚走进来一个人。 来人头戴紫金玉冠,穿着花团锦簇的锦衣,生得是漂亮非常。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火君。 谢瑜当然亦看见了火君,不禁皱起了眉头,问护卫道:“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是谁!” 他有些不开心。花悠然从来没有这么看过他,如今去盯着楼下那个白白嫩嫩的人看了许久。他哪里知道花悠然是感觉到了一股肃杀之气。 高手之间,都会有一股气场。 此人笑容可掬,武功却是极深。 护卫挠着头想了好一阵,才道:“公子,我们在镇江好像并未见过此人。” 谢瑜瞪了护卫一眼,转头继续盯着楼下的火君,咬着牙不说话。 花悠然终于收回了目光,悠然的喝着茶。 这时,楼下的火君却抬起了头,嘴角带笑,盯着花悠然看了许久。 花悠然能够感觉到火君身上散发出来的无形压力,火君自然亦能感觉到花悠然那股强大的气场。 他们无疑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楼下引起的小小骚动,基本上是源于火君那一张脸。 分卷阅读17 - 分卷阅读18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18 火君选择无视,对伙计道:“不知楼上可还有位置?” 他一说话,声音低沉,与他的面容极其不相衬。可他一说话,怀疑他是女人的男人均面露失望之色。 花悠然的耳朵灵敏非常,火君一说话,她便皱了眉。 难道,她的感觉是错误的? 听声音,此人的确是个男子。 作者有话要说: 日更来一发,我是个乖宝宝。 第12章 青青子衿(十二) 酒楼依旧人声鼎沸。 伙计领着火君上楼,位置正好在谢瑜这一桌的旁边。 火君一坐下,刚好就在花悠然的正对面,他盯着花悠然看,不眨眼的看。 谢瑜立马就觉得很不舒服,心里那个气呀,当真是无处宣泄。为了保持良好的君子修养,他只是由花悠然身边的位置换到了花悠然对面的位置,坐直身子,正好挡住了火君的视线。他猛喝了一口茶,心道:早知道就要个雅间,干嘛神经兮兮的挤在外面! 花悠然仿若未觉,见叫的早点差不多上齐了,夹了一块水晶糕在顾青衣碗里,道:“快吃吧。” 顾青衣没有答话,默默的开始用早点。 谢瑜清了清喉咙,道:“姑娘,这些都是一品楼的招牌,倒不防一试。” 花悠然道:“不必如此拘礼,公子也请。” 听到花悠然说话,谢瑜的心情稍微好了些,拿起筷子去夹凤爪,手却突然一麻,筷子叮当一声落在了碗碟之上。他猛的站起身,踢开凳子,死瞪着火君。 火君不理他,若无其事的把玩着手中茶杯。 谢瑜强压心中怒气,两步走到火君桌旁,抱着手居高临下的看着火君,道:“阁下什么意思?” 火君抬起头,露出无辜的微笑,道:“就这个意思啊。” 谢瑜道:“我与你素不相识,你为何对我出手!” 他的武功虽然不算高明,可还是能够辨认被袭的方位。一股劲力来自身后,而他的身后就只坐了火君一人,除了火君,断不会是别人。 火君道:“的确不认识。可你扫了我的雅兴,我心里不舒服。” 谢瑜道:“我扫了你什么雅兴!” 火君微笑道:“看姑娘的雅兴。” 他不说还好,一说谢瑜就鬼火冒。 “你是谁!敢跑到镇江来撒野!”谢瑜一拳击在桌面,桌子立刻四分五裂,木屑乱飞。 火君早在谢瑜准备动手之时便移开了身子,待桌子四分五裂,他的人已经好整以暇的倚着栏杆。他斜眼看着谢瑜,道:“姑娘生得好看自然就是给别人看的,我多看两眼错了吗?这位公子是这位姑娘的什么人?我只不过是多看两眼,公子便如此生气。若我还想做点别的什么事……” “住口!”谢瑜喝住火君还欲出口的话,身子跃起,拳头半空中挥出,同时开声道:“大胆狂徒,吃我一拳!” 火君轻笑一声,脚步微移,避开一拳。方才依靠的栏杆被谢瑜一拳击碎,残木掉到楼下,引来一阵谩骂骚动。 谢瑜一击不中,再次出手。他赤手空拳,拳如疾风,身形极快。 火君抱着手在他正面等着,拳头到时侧头一偏,右手跟着伸出,握住了谢瑜的手臂。他轻笑一声,道:“送你一件礼物好了。” 说完他手上发力,卡擦拧断了谢瑜的手臂。他暗自运气,已然狠下杀手。 花悠然一直稳如泰山的坐在那里,同时亦将二人的打斗看在眼里。此时当然看出了火君一出手便会要了谢瑜的性命。她微微皱眉,对顾青衣使了个眼色,顾青衣便停止了想去夹菜的动作。 宝剑呛啷一声出鞘,顾青衣人如闪电般跃出。剑如虹,一出手便是十二招。十二招均是杀招,当然是攻向火君。 火君怔了怔,为了脱离顾青衣织出的剑网,只得放开谢瑜。他的本意当然是想要逼花悠然出手,根本就没想到出手的竟然是这位戴面具的小姑娘,且还是出手非常不平凡的一位小姑娘。他脚踩七星步,不正面与顾青衣交手。眼神瞥向花悠然,见其正悠然自得的品茶,似是对这位小姑娘有相当的信任。 顾青衣见其连连躲避,竟然不再逼迫,还剑入鞘,回到座位,拿起筷子继续方才没完成的动作。 这一点火君更没想到。如此一来,他的好奇心便只有更加浓郁。 顾青衣当然打不过火君,她的目的只在解救谢瑜。目的达到了,她的任务就完成了,没必要再去多生事端。 花悠然很满意顾青衣的表现,表扬的方式就是夹了她爱吃的东西在她的碗里。 谢瑜抱着断了的膀子,满脸悲愤,额头青筋毕露,死瞪着那边还是一脸笑意的火君。 “谢公子,我们吃好了。”花悠然出口的同时已经站了起来。打算离开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谢瑜自然是不肯轻易罢休,可花悠然的意思他没有理由拒绝。咬了咬牙,只得抱着手往楼下走。路过火君的时候冷哼道:“你等着!” 火君微笑不语,眼神停留在花悠然身上。 花悠然对他一笑,举步下楼。 笑容并不是发自内心,却是极美。火君不由自主的也是一笑,可目送花悠然离开酒楼后再看地板,他立刻就笑不出来了。 花悠然走过的每一步,均是很深的脚印。 他本来算追出去的,此刻却因着脚印改变了主意。 花悠然表面上不动声色,实际上已然用脚印在警告他。他不笨,自然不会往枪口上撞。 清晨有轻雾,街道上朦胧可见大小在风中飘舞着的各色旗幡。 花悠然几人走在人并不多的街道上,心思各异。 谢瑜忍住断膀的疼痛,开口道:“姑娘可知方才那人是谁?” 花悠然摇了摇头。 谢瑜道:“那人如此无理,竟然敢难道姑娘。” 说着垂下了头,“在下武功低微,不能替姑娘教训那厮,实在惭愧。” 花悠然停下脚步,道:“那人武功非同寻常,公子本不是他的对手。” 谢瑜心中很不是滋味,低头不语。 花悠然道:“公子是个好人。我帮你接上手臂。” 她伸手摸了几下谢瑜一直捧着的地方,“原是脱了臼。” 话音一落,手上发力,又是卡擦一声,接回了谢瑜的膀子。 谢瑜连忙活动手臂,笑道:“多谢姑娘。” 花悠然道:“举手之劳。” 本来好 分卷阅读18 - 分卷阅读19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19 好的一顿早饭,谢瑜没想到会如此扫兴。想到酒楼那个美得不像话的男子,立刻恨得牙痒痒,他伸手一招,护卫便靠了过来。 他吩咐护卫前去查明此人身份,越快越好,自然是想找机会再去报仇。 花悠然听在耳里,提醒道:“谢公子,我劝你还是不要去惹这个人。” 谢瑜道:“为何?” 花悠然道:“此人武学造诣之高,远远超出你的想象。既然你们即将离开镇江,最好不要再惹事。有些事忍一忍便过去了,除了面子,你不会有什么损失。” 谢瑜听着连连点头,立刻便叫回刚走不远的护卫。 走到一个岔路口,花悠然再次停住脚步,道:“公子先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办。” 谢瑜道:“姑娘要去办什么事?需不需要在下帮忙?” 刚刚才大败一场,如今还要提出帮忙,花悠然忍不住要笑,道:“方才昏迷的孩子还请公子帮忙照料。” 她这话答得极其巧妙,既表达了不需要帮忙的意愿,又给了谢瑜一个很好的台阶下。 谢瑜不好勉强,只得带着护卫往回走。 待他们消失在巷尾,花悠然才带着顾青衣走向了另外一条路。 路很长,转来转去,七拐八弯。 她们在一个巷子内上了马车,马车驶出,竟然出了城。 目的地是城郊的尼姑庵。 顾青衣前去叩门,开门的是一个一脸和蔼可亲,年过半百的尼姑。 尼姑领她们进入内堂,奉茶后便掩门离开。 屋内有一扇屏风,此时屏风内转出来一个人,正是云溪。 云溪内里穿着火红的衣裳,罩一件白色滚花外袍,略施粉黛,整个人显得很有精神。她这样精心打扮,当然是为了迎接花悠然的到来。 所谓女为悦己者容,这倒是不假。 花悠然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看着云溪也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微微一笑。 顾青衣还是一如既往的站在花悠然身后,就像一座小小冰雕。 云溪在花悠然一侧坐下,笑道:“我以为你不会来呢。” 花悠然道:“你知我心中有疑问,肯定会来才是。” 云溪道:“不单是你有疑问,我也有。” 花悠然眉头微挑,道:“你动作倒是快。” 在一品楼的时候,云溪也在。 上菜的时候云溪便借用伙计之手给花悠然送了信,约其到城郊尼姑庵,有事相商。 花悠然走的时候云溪同时离开,花悠然赶到尼姑庵的时候云溪已经换了衣服,还梳妆打扮了一番,动作不可谓是不快。 云溪自然知道花悠然在挤兑她,也不恼,笑道:“我梳妆打扮也是为了见你,你该开心才是。” 花悠然不置可否,道:“说吧,什么事。” 云溪道:“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花悠然侧头道:“凭什么?” 云溪抱着手道:“你说呢?凭那张与我们家浅儿相似的一张脸。” 花悠然住了口。 云溪道:“岑壁青能够活下来,是因为你?” 花悠然道:“不错,是我救了她。” 云溪道:“为什么救她?因为她的脸?” 花悠然道:“不全是。” 云溪道:“那还有什么原因?” 花悠然道:“你没有知道的理由。还有什么问题,不问便轮到我问你了。” 云溪知花悠然的脾气秉性,知道是问不出什么的了,暗自叹了口气,道:“你问吧。” 作者有话要说: 即日起,本文猪脚将不再是两个,而是三个。 具体请听我日后详细道来,不要打我! 第13章 青青子衿(十三) 既然云溪是爽快人,花悠然也不客气,直接问道:“司空景是你杀的?” 云溪听了不禁笑出声来。她手撑着下颚,含笑的眼眸一直盯着花悠然毫无瑕疵的侧脸,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花悠然微微侧头,也露出一丝警告的微笑,道:“看够了便回答我的问题。” 云溪收回眼神,叹息道:“哎,真是毫无情趣。” 花悠然闭口不语。毫无情趣,只是对别人而已。 云溪坐直身子,不再调笑,顿了顿,开口道:“人不是我杀的。是你救回来那个孩子杀的。” 花悠然道:“她?” 一个她字,疑问意味浓到十足。 云溪轻笑道:“怎么,你不信?” 花悠然不可置否。 云溪再次叹息,随后将她与岑壁青如何相遇,她们如何潜入司空府如何被擒,岑壁青如何告诉她岑府凶案的线索,如何杀死司空景的是一并说了。 说完她有些口渴,端起茶杯喝了两口茶,对还在沉思的花悠然道:“今日在一品楼那个人,你可认得?” 花悠然在听的过程中一直没有说话,却一直都在思考。她听得岑壁青不将线索交给她而交给才认识不久的云溪,心里便十分不舒服。以她的聪明才智,稍微想一想便能揣摩到岑壁青的心思。 邪魔外道与名门正派,岑壁青那样的世家子弟,当然更愿意相信名门正派。 花悠然心中冷笑,打定主意要让岑壁青见识见识何为她心中不可高攀的名门正派,只道来日方长,当下亦不再计较。 云溪口中的那个人,花悠然当然知道指的是火君。想到那个美得不像话,武功绝对不会低的人,她心中也是疑问重重。 “你觉得此人是男是女?”花悠然不答反问,既变相回答了云溪的问题,亦提出了心中疑问。 云溪皱了皱眉,道:“昨夜我在司空府遇到此人,交过手,据我估计,此人武功应该与你我不相上下。听其声音是个男子,可她的相貌绝对不像是一个男子。是男是女,我也搞不清了。” 顿了顿,续道:“不过……江湖中何时出现了此等人物,我竟不知。” 花悠然道:“司空景一死,你的线索可就断了。不过,既然你在司空府遇见了此人,此人又如此可疑,下一步你便会从此人身上着手调查。我不若提醒你一句,听是不听?” “听,快说。”云溪来了兴致,不由自主的凑近花悠然。 花悠然也不躲,淡淡道:“你可知道关外有个五行教。” 云溪点头道:“五行教一直远居关外,怎么突然提起它……” 说到此处猛然顿住,讶然道:“ 分卷阅读19 - 分卷阅读20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20 你是说那人是五行教的人?” 花悠然道:“天有五行,水火金木土,分时化育,以成万物。五行教以五行命名,教中五君皆是一等一的高手,传说他们人如其名,各通一门秘术。五行相生相克,五君相互牵连,可谓是不死不休。五行教教主为太叔侯,听说是异族后裔,其武功深不可测,传说已无人能敌。” 云溪越听表情越严肃,最后是眉头紧锁。中原武林已有盟主,武林盟无疑是中原武林的核心。可是,五行教向来只在关外活动,大家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 可是,如今跑到中原来意欲何为?难道是为了五美图? 若是真的,那五大世家的灭门定然与五行教脱不了干系! 花悠然继续道:“早在几月前,我便派人在外打听。想来比你们还要快一步,我的人曾经在江东见到一个白衣姑娘凌波渡江,在河西看见一个青衣公子使得枯木逢春。依我推论,此二人极有可能便是五行教的水君与木君。我们再大胆的设想此二人就是水木二君,他们为何在河西与江东出现,是不是因为河西的王家江东的俞家?” 云溪道:“悠然,你这设想未免太大胆了些。若是真的如你所说,武林将会有一场空前的浩劫!” 花悠然道:“若我的推论是真的,五大世家的灭门,说不定只是个开始。” 云溪道:“我所调查到的线索,均是指向百花宫。你如此一说,我不得不再次怀疑到你身上。” 花悠然冷笑道:“你是在逃避还是在害怕?若真如我所推论,不管是正与邪还是对与错,只要身处中原武林,都会面临浩劫。你怀疑我百花宫也没什么,只不过你最好不要动我百花宫的人。否则……” 云溪叹息道:“口说无凭。悠然,你要我如何相信你的话。” 花悠然道:“那倒也是。眼前有一个法子,可以试探一番。” 云溪道:“什么法子?” 花悠然笑道:“今日在一品楼遇到的人。” 云溪道:“你怀疑他?” 花悠然道:“此人如此张扬,你说像五君中的哪一位?” 云溪霍然站起,喃喃道:“火君……” ****** 回到谢府,已经是傍晚。 满天红霞,洒在天际。 岑壁青已然醒转,见花悠然回来,又跪在了她身前,低头道:“壁青有罪,请宫主责罚。” 花悠然低头看着她,看了很久,轻描淡写道:“你突然回来,是不是想杀我呀?” 岑壁青猛然抬头,继而不停的摇头。 花悠然笑了笑,道:“你也不必否认。所有的矛头均指向我百花宫,要洗脱这个嫌疑,的确很不容易。我现在洗脱不了这个嫌疑,你要杀我亦在情理之中。可是,你杀得了我吗?” 岑壁青咬着牙,问道:“到底是不是百花宫?” 花悠然冷笑道:“你是猪吗!好歹你也跟了我几个月,怎么说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单凭司空景片面之词便来怀疑我?我不知道你当初是什么心态,不过我听来就觉得很可笑。你坚信正派中人均是惩奸除恶的侠义之辈,而邪派中人均是杀人放火的无胆鼠辈,是不是?” 岑壁青没想到花悠然如此直接。她藏在心里的秘密一下子被揭穿,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作何表示。 花悠然道:“你不说话,便是认可我的话。” 她站起身来,负着手,似笑非笑道:“很好。我会让你懂得你心中的侠义之辈到底是怎样的一类人。你太年轻,需要学习的实在是太多。你不会的,我可以教你,教不好你,是我的过失。昨夜我一时糊涂赶走你,望你见谅。” 岑壁青还能说什么?她无话可说。 花悠然似是知道岑壁青无话可说,蹲下身来看着岑壁青,又道:“我说了你是百花宫的十二月,那便是。我赶你走,是我食言了。” 她的眼神很真挚,一眨不眨的看着岑壁青,内里的确带着一丝愧疚。 岑壁青就陷入这一汪秋水之中,呆住了。 花悠然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顾青衣将之扶起来,再次开口道:“我向你保证,一定替你找出杀害你家人的凶手。不过,你也得答应我,多听话多做事少给我惹事生非。我带你出来是想让你历练一番,不是让你听人教唆来杀我的!你可明白了!” 岑壁青在顾青衣的搀扶下站起,闻言答道:“壁青明白。” 花悠然话已说完,摆手道:“去歇着罢。” 厢房内,岑壁青拥被而卧,眼神有些空洞。 仔细一想,花悠然说的话亦不无道理。她理所当然的怀疑花悠然,的确是把正邪分得太过清明。难道邪派之人就只会做坏事,正派之人就只会做好事么? 如何区分好坏,如何定义好坏,这个并没有人来告诉她。 花悠然说要教她,保证替她找出仇人,那么,她是不是就要唯命是从? 最后,她打定主意,只要花悠然要她做的事不伤天害理,她便去做。 跪了一夜而昏倒,醒来的时候并没有见到花悠然,她没来由的感觉到一阵失望。在丫鬟口中得知花悠然大清早便已出门,她就开始了等待。 等了一整天,等到傍晚。 终于见到花悠然的时候,她的心居然感觉到了一份踏实。跪下承认错误,她内心是有些抗拒的,可想要得到原谅,这些必须得做。本着小不忍则乱大谋的心思,她终于还是跪下了。 可是,事情还是在她的意料之外。 令她感到意外的是花悠然的态度,花悠然开门见山,直截了当的拆穿她心中所想,有条不紊的分析,低声的责问,再到后来愧疚的眼神和坚定的保证。 凡此种种,足以打消她心中的怀疑。 不是百花宫,那么是谁? 事到如今她才开始后悔,后悔一时冲动杀死了司空景,就此断了花悠然好不容易调查到的线索。 花悠然不责怪她,没有让她感到庆幸,反而让她觉得十分愧疚。 花悠然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值不值得她全心全意的去相信? 她开始回忆以前的事情。自认识花悠然以来,她的确没有看见花悠然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虽然有时候脾气有些难以捉摸,可既然是人,又哪里会没有脾气? 她猜不透花悠然的心思。 试问又有几个人能猜得透百花宫宫主的心思? 作者有话要说: 乖宝宝再次来袭! 分卷阅读20 - 分卷阅读21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21 第14章 青青子衿(十四) 三日后,一品楼。 一品楼不单是菜品一级棒,还有个很好的地方,那便是坚持十二时辰小时不打烊。 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正是下午茶时间。 花悠然带着岑壁青与顾青衣走进了一品楼。 还是选择了她们第一次所坐的位置。 位置上早已坐了一个黑衣白袍的公子。岑壁青见到这位公子时也是吃了一惊,可因为已经戴了面具,她并没有说话。直到花悠然让她与顾青衣坐下之时,她才面露疑惑的看着云溪。 云溪也笑看着岑壁青,开口道:“几日不见,你还好吗?” 岑壁青不敢搭话,转头看着花悠然。 花悠然道:“你的所作所为,均是她告诉我的。” 岑壁青愕然,心中又有了疑问。 花悠然大概猜到她又在怀疑,也不说话。 云溪倒不想造成没必要的误会,解释道:“我与悠然是旧相识,你的事确实是我告诉她的。虽则种种迹象都指向百花宫,可没有确凿的证据,我却是不相信这些是她做的。” 顿了顿,道:“其实那天看到你的剑,我便怀疑你跟百花宫有些什么关联,是以一直想通过你来打听一下她的消息,可你什么也不愿意说。”说着她凑近岑壁青耳边,低声道:“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对你们这位宫主,可一直都喜欢得紧呢。” 喜欢?是怎样一种喜欢? 岑壁青没有问,却看到云溪不停地把一些很精致的菜夹到一个空碗里,然后端端正正的放在花悠然面前,无比温柔的笑道:“快吃吧,听浅儿说这些都是你爱吃的。” 她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花悠然就没有了吃东西的兴致。只盯着碗里的菜,似是出了神。 云溪说完就后悔了,很尴尬的喝了口茶,也没了吃东西的兴致。 岑壁青也没有动筷子,就在想浅儿到底是谁,而云溪对花悠然的喜欢又是哪一种喜欢? 她没有忘记花悠然的那些流言蜚语。花悠然喜欢女人,曾经与武林盟主的爱女有一段惊世骇俗的感情。那么,云溪叫浅儿时如此亲密,浅儿是不是就是武林盟主的女儿? 她突然就想起遇到云溪那天发生的事情。 云溪说她有个侄女,曾经是云家的骄傲,可是已经不在了。 思及此处,她不由自主的去看花悠然,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反观顾青衣,自顾自地吃得很自然。 花悠然终于也回过神来,提起筷子,开始吃碗里的东西。 她吃相斯文,宛如贵族。 吃东西的时候都很安静。当花悠然放下筷子的时候,其余三人几乎同时停止夹菜的动作,而后亦放下了筷子。 花悠然环顾几人,笑了笑,道:“是我扫兴了。” 云溪道:“是我失言了。” 花悠然道:“怪不得你。你我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我的事均是你在浅儿那里听来的,那你喜欢我什么呢?喜欢浅儿口中描述的我,还是我这张脸?” 花悠然真是一个伤人的人,云溪笑笑,无言以对。 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岂是三言两语便说得清的? 她也时常问她自己,到底喜欢花悠然什么呢?每一次扪心自问,她都得不到答案。 花悠然道:“云溪,我听说你与归凤庄庄主萧石懿将于年底完婚,还是收收心为妙。” 云溪皱起了眉头,不悦道:“我的事我会处理。你不喜欢我就不喜欢我,别老戳我痛楚好不好?” 她前半句说得很坚定,后半句却有些乞求的意味。 花悠然听在耳内,觉得差不多了,也不再继续此话题。 “你不是说那人今天会来么?怎么还不见人?”云溪收拾心情,想起此行的目的,开口问道。 花悠然不急不缓的品着茶,道:“急什么,等着便是。” 等了大概半柱香,门口果然出现了一个人。 头戴紫金玉冠,身着花团锦簇的绛紫长袍,不是别人,正是火君。 自三日前在一品楼见了花悠然,火君回去后便派人打听。 云溪的消息不好打听,花悠然的消息就好打听多了。 因有了谢瑜,要打听花悠然的消息轻而易举。 如此一来,火君很快便打听到了花悠然居住在谢府,是谢府的贵客。 他日日派人在谢府外徘徊,可花悠然三日之内都是足不出户,他没有办法。于是只有吩咐下去,只要一有花悠然出府的消息,立马通知他。是以得知花悠然在一品楼,他自然就要来看看。 有人在打听她的行踪,花悠然又岂会不知道。之所以放任自流,当然是为了钓大鱼。 这不,大鱼上钩了。 火君还是站在楼下,抬头看着花悠然,心情好极了。 他对花悠然十分好奇,打定主意一定要探个究竟。一则,花悠然武功极高,他必须要摸清是敌是友。二则,花悠然给他的感觉非常好,他想要多了解一些花悠然的事情。 与花悠然一样,火君同样选择了二楼,选择了三日前那个座位。 且他点菜的方式也很特别。 人未坐下,他便指着花悠然那桌对伙计道:“给我来桌她们这样的。” 伙计顺着火君手指的方向看见花悠然那一桌子菜,再回头疑惑的看着火君,道:“客官一个人吃得完不?” “多嘴!快上菜!”火君手一摆,大咧咧坐下。 他左手撑着下颚,一直盯着花悠然那一桌,明目张胆且肆无忌惮。而他的右手则伸入怀中,摸着一块手感极佳的绢帛。想起绢帛的来处,他就有点不舒服,可是想起绢帛上画的人,她的心情就又好起来了。 绢帛是抢的。他不单是抢了别人的画作,还烧了别人的书房。 事情追溯到两日前。 两日前有个颇为出名的戏班子在乌镇搭台唱戏,他一时无聊,在下属的怂恿下跑去凑热闹。 当时他身边就坐着一个颇为俊秀的贵公子,贵公子看戏看到兴头上,突然就叹息道:“哎,旦角怎么看都不够韵味儿,扫兴扫兴。” 火君本来就没怎么认真听戏,台上画着浮夸妆容的旦角他也没注意看。贵公子一提,他不禁就多看了两眼。看后觉得还行,不禁问贵公子道:“哪里不够韵味儿了?” 贵公子凑近他,低声道:“兄台有所不知,前日我在一品楼见到一位绝代佳人,再看其他女人就总觉得 分卷阅读21 - 分卷阅读22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22 哪里都不好。” 说完露出心驰向往的神情,一脸陶醉。 火君立刻就想到一品楼的花悠然,皱眉瞪着贵公子,不知怎地心里十分不舒服,当时就想一巴掌抽过去。不过想到贵公子口述之人不一定就是花悠然,生生忍住了。他转念一想,做出好奇状,问道:“兄台所见的当真是绝代佳人?” “当然!”贵公子一拍膝盖,随即又是一副黯然伤怀的模样,轻叹道:“此女只应台上有,不知怎地就落入凡间了呢?” 火君忍住心中的不舒服,笑道:“我不相信世间有此等姑娘,兄台定是胡口乱诌,拿我寻开心。” 贵公子有些不悦,想了想拉着火君就往外走,戏也不看了。他们去的地方就是贵公子的书房。 一踏入书房,贵公子便迫不及待的打开抽屉,拿出了一方绢帛递给火君。 绢帛上面的确画着一个绝代佳人,只不过是个背影。 不过,火君一眼就看出来是花悠然。他一把抢过绢帛,甩手就是一巴掌,喝道:“胆子不小!” 贵公子被一巴掌打懵了,捂着脸半天说不出话来。 火君瞪着他,再次开口道:“画了多少?全部拿出来!” 贵公子被他凶神恶煞的样子吓惨了,连忙又翻出一方绢帛。这次绢帛上画的是正面,画上的人美得不可方物,可火君看了却很不舒服,一把拉着贵公子的衣襟,将之扔出了书房。他上下左右打量着书房,突然就把书架里的书胡乱仍在地上,然后一把火点燃,一拂袖,火种乱飞,飞上垂帘屏风上,一时间火势迅速蔓延。 看着火势蔓延,他满意的拍拍手,背着手慢吞吞的走出书房,指着正在发懵的贵公子道:“以后再画此人,小心我烧了你的屋子!” 独自陷入回忆,火君脸上的表情一变再变。 伙计菜都上完了,他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客官……”看不过去的伙计轻轻推了推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微笑的火君。 火君回过神来,不悦道:“干嘛?” 伙计赔笑道:“菜都上齐了,客官请慢用。” 火君轻咳一声,摆手示意伙计退下。他很自然的抬眼一看,脸色顿时就变了。 对面的桌子已空,花悠然一行人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踪影。 “伙计!”火君咬了咬牙,喝住刚走到楼梯口的伙计。 伙计连忙小跑过去,半弯着腰道:“客官还有什么吩咐?” 火君一指对面的桌子,问道:“这些人呢?” 伙计道:“已经走了。” 火君道:“几时走的?” 伙计道:“刚走。” 火君立马站起身,扔了一锭银子在桌上,拍着伙计的肩膀道:“这些菜赏你,拿回去当宵夜。” 伙计捡了个大便宜,点头哈腰的将火君送出了一品楼。 作者有话要说: 哦火君大人,允许我大笑三声! 第15章 青青子衿(十五) 走出一品楼,已是华灯初上。 火君一路向西,遇到街角就转,自己都不知道转到了哪里。 转到僻静处,抬头望天,看了很久。突然他叹了口气,靠着墙闭着眼。 他很认真的回想了这几日发生的事,觉得很不可思议。他只见过花悠然一面,竟然为了花悠然的两幅画像烧了别人的书房。这个举动有些冲动,可他一点都不后悔。 花悠然,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人? 为何能够让一向不会冲动行事的他犯了一个不算错误的错误? 方才见到空空如也的位置,他居然有些失落。 调查花悠然,并没有得到太多的信息。 目前为止,他掌握的信息仅仅止步于花悠然是谢府的贵客。 到底花悠然是敌是友? 突然,砰的一声,天空中爆开绚丽的烟火。抬头望去,千树万树。 “这位公子,烟火很美是不是?” 身后传来一道好听的声音,火君心头一震,连忙回头。 “是你。”火君脸上的笑意逐渐蔓延,不眨眼的盯着来人。 僻静处的光亮有限,并看不太清来人的面貌。 逆光中,更是显得来人有些不真切。他眯着眼睛,一步步靠近花悠然,一颗心居然在不受控制的跳动着。他努力的想要去忽略,奈何心不由人。 花悠然没有笑,看着火君一步步靠近,待离她只有三步远的时候,她突然往后倒掠,速度如闪电,身形如鬼魅。 火君瞳孔一缩,立马追了上去。 追出小巷,花悠然已然不见了。 他看到的却是另一幅面孔,此人虽然着了男装,可他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是你?”同样的两个字,这次是带了些许疑问。 男装让云溪显得英气十足,可还是掩饰不了她女性柔美的娇躯。 “是我。”云溪爽快的答应着,同时亦迅速出手。因有第一次的交手,她大概了解火君的武功并不弱,眼神坚定非常,完全不敢怠慢。 火君率性一笑,空手迎上。 只片刻间,他们便斗上了上百招。此时人已双双跃上了屋顶。 屋顶视野更加开阔,火君这才发现他已经不知不觉走入了一片废弃的小巷。 “拳脚功夫不相上下,亮兵刃吧。”烟火还在继续,一朵朵的爆开,砰砰的声音却没能掩盖住火君的声音。 云溪立于屋檐一角,皱眉看着火君,开口道:“本姑娘不与无名之辈切磋武艺,报上名来。” 火君洒然一笑,道:“华青烆。” “华青烆。”云溪重复着这三个字,却是从未听过的名字。 华青烆道:“姑娘想必是在想华青烆到底是谁吧?” 云溪道:“不错。既然你问了,倒不如直接给我解惑。” 华青烆道:“有本事去查。” 云溪道:“这个不需要你来操心。” 华青烆道:“你们是一伙的?” 云溪道:“你们指的是谁?” 华青烆道:“你,还有先前与我说话的姑娘。” 云溪笑了笑,道:“我倒想与她一伙,可惜并不是。” 华青烆道:“既然不是一伙的,为何要联手对付我?” 云溪道:“你怎知我们要对付你?” 华青烆道:“我又不是傻瓜。” 云溪道:“阁下倒是个爽快人。不过,我们并不想对付你。” 分卷阅读22 - 分卷阅读23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23 华青烆道:“那是为何如此?” 云溪道:“我与她打了一个赌。” 华青烆道:“难不成你们打的赌与我有关?” 云溪道:“是的。” 华青烆道:“那是一个怎样的赌局,我有点好奇。” 云溪道:“倒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赌局。赌你是男是女而已。” 闻言,华青烆不禁笑出声来。 云溪也不说话,待华青烆笑够了,问道:“阁下可否如实告知呢?” 华青烆眼波一转,道:“不能告诉你。” 云溪道:“既然如此,我就只有亲自来验证了。” 华青烆连忙制止还欲出手的云溪,道:“我说不能告诉你,又没说不能告诉她。” 云溪挑挑眉,道:“如此说话,你倒是会告诉她咯?” 华青烆道:“当然。只要她想知道我的性别,我一定会说的。” 话音刚落,华青烆再次听到了方才那道好听至极的声音。 “阁下说话可要算话。” 声音来自身后,一转身,另一处屋檐正站着一个白衣胜雪的姑娘,正是花悠然。 绚烂烟火下,朦胧月色下,姑娘翩翩而立,似要乘风而去。 华青烆呆了一呆,下意思的伸出手想要去抓住那将要御风而去的人,却是抓了空。 做了这个动作后,华青烆便自嘲的笑了。 花悠然离他甚远,岂是一伸手便可抓得住的? 看到华青烆的动作,花悠然也笑了。足尖一点,人已在半空,几个腾跃,已然到了华青烆近前。 方才她将华青烆引出小巷,便一直在一旁看着云溪与之交手。 她与云溪原先的打算便是如此,通过华青烆的武学套路来推断此人到底属于何门何派。奈何她看了许久,却并没有看出。不过,她可以肯定此人武功并不属于中原。那么,来自关外的可能便增加了几分,她更加肯定心中的猜测。再不过,她当下最好奇的不是华青烆出自何门何派,而是好奇华青烆的性别。 人就在眼前,已不再朦胧。 华青烆看着看着就笑了,开口道:“为了我的性别打赌,想必姑娘对我十分好奇咯?” 花悠然道:“是啊,我很好奇。” 华青烆道:“即使如此,姑娘何不亲自过来验证?” 花悠然道:“如何亲自验证?” “无论男女,姑娘过来摸一下就很清楚了。”华青烆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花悠然也笑得十分意味深长,她把玩着垂在胸前的发丝,脚步突然展开,手掌同时伸出,正中华青烆胸前。一触手,她便已明白,跟着退开几步,笑道:“姑娘好本事。” 华青烆道:“姑娘好胆识。” 花悠然道:“姑娘让我摸,我岂有不摸的道理?” 华青烆道:“姑娘知道我是女子,待要如何?” 花悠然道:“不如何,至少证明我的感觉是对的。” 华青烆笑道:“是何感觉?” 花悠然道:“自然是不能说与你听的感觉。” 华青烆笑笑,盯着花悠然的脸庞,不再说话。 花悠然再次开口,问道:“我有一事不明,不知姑娘愿不愿意解惑。” 华青烆道:“请问。” 花悠然道:“你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华青烆道:“自然是不能说与你听的一回事。” 风水轮流转,花悠然也不再纠缠。看了一眼那边的云溪,道:“赌我是赢了,多谢姑娘。” 华青烆道:“要走了?” 花悠然反问道:“不然呢?” 华青烆道:“今夜的乌镇看起来很热闹,不如一起游玩?” 花悠然道:“恐怕不能遂姑娘的意。” 华青烆往前走一步,摸着下巴道:“你摸了我,难不成打算就这么离开?” 花悠然道:“你我皆是女子,难不成还要我负责?” 华青烆道:“若是我要你负责呢?” 花悠然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说着她朝云溪使了个眼色,人同时跃起,在空中轻飘飘转身,隐入了乌镇朦胧的月色之中。 华青烆站在原地,并没有打算去追,心道:“此次出远门,似乎遇上了很有趣的事情。” 云溪并没有与花悠然同时离开,她还是站在方才的地方,见华青烆若有所思的盯着花悠然离开的方向,开口道:“你呀,不要打她的主意。” 她喜欢花悠然,神经非常敏感。发觉华青烆对花悠然的态度有异,看花悠然的眼神不对,心中的弦便开始绷紧。与此同时,她亦在想,若是这个华青烆打上了花悠然的主意,她怕是又要有个强劲的对手。华青烆这样的对手,她可不想有。 华青烆转头看着云溪,道:“我打不打她的主意,与你有什么相干?” 云溪道:“你最好就听我的话,不然终有一日你会后悔的。” 华青烆来了兴致,笑道:“你如此提醒于我,是不是对她有兴趣?” 云溪倒也不避嫌,道:“我喜欢她呀,当然不愿意你打她的主意。” 华青烆道:“如此看来,她并不喜欢你咯?” 云溪皱眉道:“我为何要告诉你。” 华青烆道:“若是她喜欢你,你们现在理应就在一起了,你也不会等她走了以后来对我说这一番话。你背着她来提醒我,说明是你的一厢情愿。既然是你的一厢情愿,我又为何不能打她的主意?” 云溪道:“你到底是谁?” 华青烆道:“我先前已经说了,你有本事就去调查。” 云溪道:“你也不用如此嚣张,很快我便会调查出你的身份。” 华青烆道:“彼此彼此。很快,我也会调查出你的身份。” 云溪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来日方长。” 说完一抱拳,纵身跃向另一个屋檐。 华青烆望着云溪的背影,喃喃自语道:“姓云的女中豪杰,中原武林倒是好找得很……” 作者有话要说: 快给勤快的宝宝颁个奖状!! 第16章 青青子衿(十六) 谢瑜收到一封信函,雪白的信封,上面没有落款。打开信封,里面也是短短数语。大致感谢了一番他的热情招待,最后也没有落款,只有一句多谢。 信函是在花悠然的房间,用一个精致的茶杯压着。 夜深人静,谢 分卷阅读23 - 分卷阅读24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24 瑜就握着一封信坐在花悠然曾经住过的房间里,感叹着佳人的不告而别。 而花悠然呢,她们现下已经搬到了一处十分偏僻安静的小院落,打算明日一早便离开乌镇。 院落不大,灯火阑珊。 房间里,岑壁青在煮茶,顾青衣在琢磨剑法,云溪与花悠然则是相对而坐。 灯光洒在花悠然的精致的面容之上,显得十分柔和。 云溪看着看着就叹气,道:“你怎么就如此招人呢?” 花悠然卷着胸前的发丝,笑笑不语。 云溪道:“那个华青烆绝对是看上你了。” 花悠然道:“所以呢?” 云溪有些埋怨道:“你倒无所谓,我可就多了一个竞争对手。” 花悠然道:“没人要你竞争。” 云溪自顾自喝茶,转移话题道:“我们打斗之时你也在场,猜到她属哪门哪派了吗?” 花悠然道:“哪门哪派倒是没看出来,不过她的招式变化诡异,出手迅速非常,我看着不像中原武功路数。至少跟你们这些名门正派的武学套路很不一样,倒是与我百花宫有些相近的样子。” 云溪道:“如此,能肯定她就是五行教的火君吗?” 花悠然道:“没有确切的证据,我可不妄言。” 云溪道:“我已派人前去调查,相信不久后便会有结果。” 花悠然意味深长道:“我看你很紧张的样子。你不必太过忧虑,该来的始终会来的。听过敌不动我不动这句话吗?对方没有出手,你就耐心等待好了。” 云溪叹息道:“想必你也知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句话。” 花悠然冷笑道:“武林盟的地位不可失,只要有一丁点威胁到武林盟地位的,云逸风也要防范于未然,对不对?为了地位名誉,牺牲什么都是应该的。” 云溪知她又想起了云浅的死,闭口不语。 花悠然无疑是聪明的。她所说的的确就是事实。所有会威胁到武林盟地位的势力,这么多年来已经被云逸风打压得七七八八。武林盟日渐壮大,云逸风的地位声誉自然是水涨船高。虽则近两年身体欠佳,但仍然阻挡不了云逸风想要一统江湖的雄心壮志。 所以,不管突然冒出来的这些神秘人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花悠然所推论的五行教,武林盟都需要调查清楚。 云浅死于生父之手,人死了,倒是为云逸风博得了为武林安危大义灭亲的誉名。 这样算不算是死得有价值呢? 花悠然十分痛恨所谓正道中人的义正言辞与道貌岸然。可云浅的父亲,偏生就是这种人的典范。 死了一了百了,活着的人可怎么办呢? 安静了片刻,云溪问道:“你想去哪里?” 花悠然笑道:“万剑城。” 云溪道:“一月后便是归凤庄三年一度的试剑大会,你有兴趣?” 花悠然道:“当然。” 她眸中含笑,有些玩味的说道:“听说归凤庄今年出了三柄好剑,我缺剑。” 云溪努力忽略花悠然的笑容,道:“我得先回一趟武林盟,事后再到万剑城去寻你。” 万剑城有个萧石懿,是归凤庄的现任庄主,云溪名义上的未婚夫。其实这个人并不讨厌,反而对她痴心一片,可云溪怎么可能喜欢他呢?云溪只当他是归凤庄的主人,止步于见面就点头打个招呼的地步。 答应婚事,完完全全是云逸风的意思。 任她如何反对,云逸风就是不松口。她也没必要再与云逸风这种人多做纠缠。反正结果都一样,何必闹得大家都不愉快? 可到时候嫁人与否,还轮不到云逸风来管。 就在云逸风告诉她这个消息的第二天,云溪便启程去归凤庄找到了萧石懿。她很明确的说明了事情的原由,并很绝情的告诉萧石懿她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他,且绝不会嫁给他。 世间痴情种很多,萧石懿是其中一个。 任云溪如何决绝,萧石懿就是没有死心的念头,他说他愿意等。 云溪当然懒得理萧石懿,平日里还是该干嘛干嘛,完全就像个局外人。可是她现在很不爽,只因花悠然时刻提醒着她有那么一桩让人头疼的婚事在等着她。 认识萧石懿这么久,她第一次觉得萧石懿这个人很烦。 相对于云溪的烦心,花悠然倒是悠闲多了。 时时刻刻踩云溪的痛脚,她就是想要达到这样的效果。见云溪眉头紧锁,她笑得很无害,就好像让云溪忧心的人并不是她。 “我敬你一杯,当作践行。”花悠然举杯,以茶代酒,先发制人。 云溪能怎么办呢?她唯有举杯,无奈地喝下了茶水。 ****** 次日一早,四人便出了乌镇。 云溪要回武林盟,挥别三人,先走一步。 花悠然并没有让人备马,云溪走后她便移步往前走。 都说乌镇是个足以让人流连忘返的地方。可是,花悠然走得潇洒而坦然,根本就没有流连乌镇的意思。 岑壁青倒是回了头,乌镇二字在雾蒙蒙的天气里若隐若现。乌镇,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杀人的地方,她将永生难忘。回过头时花悠然与顾青衣已经走出了很远,她连忙小跑着跟上去,走在花悠然的身后,顾青衣的右侧。 刚跟上步伐,花悠然便开口道:“今日晨课,三十里。” 话说完,花悠然人如疾风,如烟雾,很快消失在初冬的晨雾中,只留顾青衣与岑壁青四目相对。 她们很快便回过神来,连忙施展轻功,追随花悠然而去。 顾青衣年仅十二岁,轻功不单丝毫不逊于岑壁青,反而远远超出岑壁青很远。 无疑,这成功打击到了岑壁青弱小的心灵。 与云溪相比,差很远理所当然,与顾青衣相比,差很远就有些丢脸了。怎么说她也比顾青衣大六岁,吃的饭喝的水也比顾青衣多,偏生武学造诣差这么远,这让她情何以堪。 她咬着牙,奋力往前追。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放弃,不然何谈报仇? 花悠然所说的晨课便是用轻功走三十里。 三十里的地方刚好是一颗十分粗壮的大树,她立于树梢,抬眼望着来时的方向。不多久,出现在她视线内的果然便是顾青衣,岑壁青落在后面三丈开外,身形却也并不慢。 要知道顾青衣年纪虽小,却是十二月中天赋最高,武学造诣最高的。岑壁青现下与她其余十位小师姐相比可能不相上 分卷阅读24 - 分卷阅读25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25 下,要与顾青衣相比,当真是差远了。 花悠然微微摇了摇头,几番思量下,已然有了主意。 都说大树好乘凉,花悠然这颗大树却不好乘凉。 二人刚到树下,便看到花悠然冷若冰霜的一张脸。岑壁青本来就有些害怕花悠然,看到这么冷的一张脸,不由心生惧意,不由自主的垂了头。 花悠然见其如此,冷声道:“为何垂头?” 岑壁青道:“不知壁青做错了什么惹了宫主生气?” 花悠然道:“不错,你倒也知道惹我生气了。” 顿了顿,道:“或许我以前没有跟你说清楚百花宫的规矩。现下我再说一遍,你竖起耳朵听好了。一则,百花宫的人即便是死,也不会在外人面前低头。二则,百花宫不养无用之人。三则,百花宫的人一切目的都必须以百花宫的利益为先。现如今,你低什么头?” 岑壁青道:“因为宫主不是外人。” 花悠然冷笑道:“你不一直都把我当外人吗?” 思及在乌镇的所作所为,岑壁青无言以对。 花悠然道:“记住了,无论在谁的面前,请你昂首阔步。没有什么好怕的,你的后盾是百花宫。无论发生什么事,有我有百花宫。百花宫的十二月,必须是人上人!” 短短几句话,岑壁青听得热血沸腾,不禁挺直身板,抬头看着花悠然的眼睛。 “你们岑家的武功太中规中矩,不适合你。日后,我会传你一套百花宫的内功心法。”花悠然脸色依旧不好看,眼神同样冰冷。 岑壁青心生感激,道:“多谢宫主。” 花悠然道:“想必你方才亦有所体会,你与衣儿的差距太大,按照你自己的法子修炼,你永远也别想超越她。” 岑壁青道:“望宫主多加指点。” 花悠然道:“只要你听话,我绝不会亏待于你。” 说着对顾青衣道:“衣儿,去前面的茶肆等我们。” 顾青衣微微点头,缓缓朝不远处的茶肆走去。 花悠然道:“你可知衣儿她们的武学造诣为何远超于你?” 岑壁青摇头道:“不知。” 花悠然道:“她们自幼长于百花宫,有的更是三岁便开始习武,她们全部在十二岁之前打通了任督二脉。” “当真?”岑壁青诧异之情溢于言表。任督二脉通,百脉皆通。据她所知,她的家人没有一个人是打通了任督二脉的。然而,才十二岁的孩子,却已经打通了任督二脉。 花悠然道:“你以为我为何要定下一人犯错,所有人连坐的规矩?她们犯错时常有之,一犯错我便罚她们去寒冰窟呆着。寒冰窟内的温度非常人能忍,却是修习内功的绝佳之地。在寒冰窟修习武功,至少比在外面修习强三倍。日后你们还要为百花宫做很多事,你绝不能拖她们的后腿。所以,我决定人为帮你打通任督二脉。” 岑壁青激动道:“宫主厚爱,壁青无以为报。” 花悠然道:“你先别高兴。要打通任督二脉并不容易,你要承受非人的折磨,至少要昏迷百日。你可愿意?” “愿意!”岑壁青毫不犹豫,眼神坚定。 作者有话要说: 勤奋如我~~~撒花撒花 第17章 青青子衿(十七) 是日夜晚,花悠然几人下榻在一个十分特别的地方,嘉兴的一处青楼。 百花宫的消息网可谓是十分完善,原因之一便是花悠然拥有的青楼与茶楼遍布全国各地。 拥有传播消息收集情报最广泛的青楼与酒楼,花悠然想要不了解天下事都难。 此刻选择下榻于青楼,当然是想要在此处为岑壁青打通任督二脉。 密室内,花悠然与岑壁青相对而坐。 花悠然衣衫完整,岑壁青却是□□。 “首先,我要断了你全身筋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花悠然面不改色,岑壁青却是心头一凉。可是,岑壁青还是咬着牙点了头。当她脱下衣衫的那一霎那,她就下定了决心。无论什么苦痛,她都会忍耐。 花悠然道:“置之死地而后生,你懂吗?” 岑壁青再次点头。 花悠然吐了口气,道:“那么,我们开始吧。” 一时间,她的一双手似是幻化成了千只万只,迅速在岑壁青身上来回扭动,只听得骨骼咯咯声不绝于耳,而岑壁青则是像个木偶一般,一声不吭。 花悠然皱眉道:“我知道你很痛,喊出来。”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止,与此同时,岑壁青痛苦的哭喊声充满了整个密室。 花悠然不是铁石心肠,可也绝不是个手软的人。凄厉的哭喊声没能让她停下来,只因她知道一开始便不可以停,停下来岑壁青就会一命呜呼。此时此刻,岑壁青的容颜似乎与云浅的容颜相重合,她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只有紧咬牙关,眼角却不由自主的落下了一滴晶莹的泪珠。 这一滴泪珠,刚好被弓着身子的岑壁青看见,看入了心里,怕是永生再难忘记。 原来,花悠然也会掉眼泪。或许,花悠然也是心疼她的吧。 岑壁青昏过去的那一刹那,脑海里满满都是花悠然眼角那一滴晶莹的泪珠。 走出密室,门外已有几人在等候。 花悠然回头看了看密室,吩咐道:“药池里的水两日一换,百日后她自会醒来,你们好好看着她。” ****** 房间内,顾青衣正在试剑,找着最舒服的姿势。 花悠然在一旁看着,问道:“不称手?” 顾青衣道:“重了些。” 花悠然笑道:“归凤庄出的三把剑,可有把握拿回来?” 顾青衣道:“定当竭尽全力。” 花悠然满意道:“放心,此次夺剑的皆是后生晚辈,他们打不过你。” 在外人面前顾青衣就是个小孩子,难免会被人轻视。只要轻敌,必败之。更何况,顾青衣有几斤几两,花悠然再清楚不过。此次行动,她完全有信心。 顾青衣倒没有多说什么,自顾自适应着花悠然给她的新剑,心里想着竭尽全力便是。 ****** 乌镇,密雾浓罩。 华青烆收到花悠然已然离开乌镇的消息已是晌午时分。 她正在吃饭,搁下筷子问来人:“走的什么方向?” 来人道:“雾太大,没看清。怕泄露行踪,属下不敢跟得太紧。” 分卷阅读25 - 分卷阅读26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26 华青烆摆摆手,起身回了房间。 睡了一个大觉,醒来已是黄昏。推开窗,看着乌镇的晚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突然,一只信鸽扑腾着翅膀落在窗台。伸手,信鸽便飞上她的手背。信鸽的右腿绑着一个小小竹筒,解开竹筒,放飞鸽子。关窗后,她才打开竹筒取出信封。 信封上寥寥几字:一月后,万剑城。 ****** 万剑城,乃是一座以铸剑闻名的城。 传言万剑城人人懂剑,人人铸剑。而万剑城的领头羊便是归凤庄。昔年归凤庄总舵于漠北覆灭,其势力逐渐集中在了万剑城的分舵。现如今的万剑城分舵,其规模已远超于昔日的漠北总舵。 现任庄主萧石懿,七尺银枪,所向披靡。 归凤庄的藏剑阁内,收录着他们铸造的各式名剑。 萧石懿就负手站在一个人工开凿的洞穴门口,身后跟着两个铸剑师。 “鸦九,灵宝,破山。”萧石懿的眼神定在洞穴内的三柄宝剑之上,依次念着宝剑的名字。 其中一个铸剑师道:“庄主,此三柄宝剑乃是我们呕心沥血之极品,为何要轻易送人?” 萧石懿侧头看着铸剑师,爽朗笑道:“宝剑配英雄,香车配美人。一柄剑纵使再好,若无人识之用之,也就是破铜烂铁。归凤庄三年召开一次试剑大会,为的就是让我们的名剑能够找到它合适的主人。铸剑是归凤庄的使命,你们就不要如此小肚鸡肠了。” 萧石懿身材高大,一张脸虽不算的英俊,看起来也是刚毅。他的身板挺得笔直,犹如一杆标枪。他的眼神清澈坚定,看起来正直而老实。 庄主都发话了,铸剑师便不再去纠结这些,问道:“庄主,三柄剑当真是送一人?” 萧石懿道:“自然。今次只设魁元,相信会更精彩。” 往届试剑大会都会设三甲,这么多年来也觉得乏味,是以他今年只设魁元,想要看看年轻一辈中到底是谁能够一举夺魁。 铸剑师道:“如此一来,夺魁之人岂不就成了众矢之的?” 萧石懿道:“我也曾想过。所以呀,我打算再出十柄剑作为前十名的奖品。” 铸剑师道:“十柄剑用什么材质?” 萧石懿道:“比普通长剑好一些就成。” 铸剑师笑道:“纵使是普通剑,归凤庄铸出来的也是普通人眼中的上品。” 萧石懿笑而不语,移步出了藏剑阁。 走在通往正厅的路上,萧石懿再问道:“武林盟的邀请函可送到了?” 铸剑师道:“我们的人三日前已经出发。” 萧石懿点头道:“我听说武林盟主有个关门弟子,乃是皖西柳家次子,希望他今次能来。” 铸剑师道:“铸剑山庄与武林盟素来交好,等年底庄主娶了云女侠,便是铁一样的交情。” 萧石懿不说话,闷着头往前走。 想到云溪,他的心就在隐隐作痛。不过,他说了要等,那么即便是死,他都要等的。只是年尾怎么办呢?武林盟主那里要如何交代呢? ****** 城外有一处密林,郁郁葱葱。 密林深处,一个青衣公子嘴里正含着一片树叶,吹奏着简单好听的曲调。 “好曲!”伴随着啪啪啪的掌声,青衣公子依靠着的树干上出现一个美得不像话的男人。 青衣公子面容清秀,飘飘若仙。闻言仰头,笑道:“青烆。” 华青烆一跃下树,手搭上青衣公子的肩膀,笑道:“木歌,好久不见。” 木歌道:“只不过短短数月,也没多久。” 华青烆东张西望,问道:“白淼呢?” 木歌道:“她已入城,让我在此处等你。” 华青烆道:“我们来万剑城作甚?白淼在打什么主意?” 木歌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道:“到万剑城来,自然是为剑。” 华青烆不屑道:“怎么?你们打算去跟那些小朋友抢剑?” 木歌道:“那三柄剑只不过拿来哄小孩子的,算得了什么?” 华青烆眼波一转,道:“你们莫不是在打归凤庄的主意?” 木歌道:“近来武林除了五大家族的事,还没什么大事发生呢。” 华青烆道:“你们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木歌道:“我们到中原来,不就是为了让武林乱起来吗?武林太安静了,我们得给弄点儿新鲜的事情来刺激刺激。” 华青烆道:“五大家族的事武林盟一直在查。” 木歌道:“不都说好了吗?全部推给百花宫青龙帮与红莲教。他们要查也是去查这些人,管我们什么事?” 华青烆道:“纸是包不住火的。你想想,百花宫没有做这些事,青龙帮与红莲教也没有做这些事,既然他们没做,会不会承认呢?他们肯定也在派人查。” 木歌道:“证据呢?他们找不出证据,只有窝里斗。我们这是一石二鸟之计。” 华青烆道:“不管你们。你们商量好了给我派任务就成,我懒得想。” 木歌道:“我们都是奉教主之命办事,就不管那么多后果啥的了。” 华青烆点头道:“那倒也是。” 来万剑城的途中,她已经得知了云溪的身份。武林盟已经查到乌镇,他们使的伎俩迟早都会拆穿。不过,正如木歌所说,他们身后还有教主这个大靠山,只要完成任务就成,后果什么的可以不用管。 木歌将手中那片树叶随意抛下,问道:“青烆,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啰嗦的?” 华青烆道:“我有吗?” 木歌道:“有。” 华青烆不说话,迈开步子往前走。 木歌追上去道:“以前你做事都不问缘由不讲后果,今日怎地如此婆妈?” 华青烆道:“哦,在途中听闻了一些武林盟的事,觉得他们不好对付,所以有些担忧。” 木歌道:“武林盟的好手我们都已记录在册,到时候挑几个暗杀了,挫挫他们的锐气!” 华青烆似笑非笑道:“这边的事还未开始,你下一步都想好了,真是一个尽职尽责的人。” 木歌道:“教主待我们不薄,他交代的事我们理应竭尽全力去办。” 华青烆不可置否,加快步子往城里赶。 第18章 青青子衿(十八) 万剑城,一个武林人士不得不来的地方。 此地 分卷阅读26 - 分卷阅读27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27 盛产名剑,武林中百分之七十的名剑均出自万剑城。 学武之人,除了不断加强自身的修为,都会拥有一件衬手且喜爱的兵刃。 这些兵刃根据主人的要求而打造,亦因为武功路数的不同而千奇百怪。 这些武器,精品出自万剑城。 江湖人常说:想要拥有一柄名剑,去万剑城。想要拥有一件量身定做的高品质兵刃,去万剑城。 再过几日,便是归凤庄三年一度的试剑大会。 正因如此,近月来前往万剑城的武林豪杰络绎不绝。 花悠然与顾青衣早于三日前便到达万剑城,住在万剑城最大的酒楼,万剑楼。 万剑楼的装潢与一般的酒楼完全不一样,大堂内的摆设均是剑,就连桌子上的雕花亦是剑的模样。有点身份的人到了万剑城,一般都会住在万剑楼。一则彰显身份,二则可以结识许多志同道合的江湖朋友。 来自五湖四海的剑客聚在一处,会有惺惺相惜的同道,自然会有水火不容的冤家。 已是黄昏,万剑楼迎来一日之中最热闹的时刻。 花悠然带着顾青衣出了房门,一是吃饭二是看热闹。 三日来,她们都是这样度过的。 花悠然本着热闹不看白不看的心思,每日均是此刻出门,找个靠窗的位置淡定的欣赏着每日必会上演的闹剧。 一张银箔面具,一袭如雪白衣,一头乌黑长发,卓越身姿,带笑却冷的眼眸,这就是花悠然。她的身侧跟着一个与她打扮差不多的缩小版男童,却是顾青衣。花悠然替顾青衣置了两套男装,随便用根发带给她绑了绑头发,一个气质不凡的男童就此诞生。 到了平日里的位置,花悠然二人却并没有如平日般悠然坐下。因为……已经有两个不识趣的家伙霸占了她们的位置。 此二人不是别人,正是华青烆与木歌。 他们进城逛了一圈,逛累了也逛饿了,于是便奔着万剑楼而来。本来他们是去见白淼的,奈何见到白淼之时,白淼正忙着逗小狐狸,暂时没有闲工夫理他们。没办法,他们只有自己找乐子。 万剑楼的伙计亦与其他酒楼的伙计不大一样,大概就是万剑楼的伙计手上都有那么两下子,眼光亦比其他酒楼的伙计要锐利。只要一有人进入万剑楼,他们很快就可以分清该将客人安排在什么位置。靠窗的位置很吃香,而通常能坐在靠窗位置的人亦非凡夫俗子。 花悠然二人三日来均是坐在窗边,伙计已经认定此二人住在万剑楼的日子均会坐这个位置。 不曾想,突然来了两个人,一眼就看中了这个位置。 伙计当然说了这个位置是有人预定的。奈何来的这两个人看起来都很温和,行为却犹如土匪。他们根本不理会伙计的劝说,二话不说的就坐了下来。 此刻,伙计很为难的看着花悠然道:“姑娘,他们……” 伙计说话留半分,只因他也看出来坐下的两个人亦不是什么善茬儿。 花悠然倒觉得没什么,转身就打算走,那边还是有位置的,坐哪里不都一样?当然,她是一眼就认出了华青烆。乌镇的事情她还没有忘记,亦大概能够摸清华青烆到底是一个性子如何的人,一个行事张狂的人必定有张狂的资本,这样的人她还是不要因为一个位置就招惹的好。 可是,有时候不招惹别人不代表别人不会来主动招惹。 华青烆虽然没有一眼就认出花悠然,但是感觉非常熟悉。她当然不会错失任何一次机会,主动出击,拦住花悠然,笑道:“姑娘可与我们同坐。” 花悠然不答话,打算绕开华青烆。岂知华青烆见她往右亦紧随而至,道:“姑娘,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此言一出,惹来一阵笑声。这种行为,乃是调戏女孩子最为烂俗的桥段。 华青烆环顾四周,道:“有那么好笑吗?” 隔壁桌坐着一个三十来岁的剑客,闻言大声道:“兄弟,你也太烂俗了吧!”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笑声。 花悠然有些无语。她是来看热闹的,不是让别人把她当热闹看的。她抬眼看着华青烆,心里已经在开始盘算如何反击。 华青烆亦盯着花悠然的眼睛,越看越觉得熟悉,越来越觉得漂亮。如果眼神不透露出寒意的话,那就完美了。 花悠然突然笑了,转身回去,坐在了华青烆方才坐的位置。顾青衣跟在她身后,只站不坐。 华青烆见到花悠然微微一弯的眼睛,一颗心又开始噗通噗通乱跳。她微微吐出一口气,连忙跟了上去,坐在木歌右手边的位置。 木歌摆出一副臭流氓的模样,凑近花悠然,嘻嘻笑道:“姑娘为何戴着面具?定是遮丑咯?” 华青烆一把推开木歌,瞪眼道:“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木歌道:“说了话就更没人把我当哑巴了。” 华青烆不理木歌,对花悠然道:“想必姑娘还未用晚饭吧?想吃什么?” 花悠然道:“随便。” 华青烆听到熟悉的声音,立马笃定此人就是在乌镇见到的那个人,心里十分开心,道:“那我们吃鱼?” 花悠然道:“太腥。” 华青烆道:“红烧狮子头?” 花悠然道:“太腻。” 华青烆道:“那我们吃清淡些,叫个清蒸排骨吧?” 花悠然道:“不喜欢。” “呃……”华青烆有些无奈,问道:“那姑娘喜欢吃什么?” 花悠然道:“随便。” 这样问下去,只会无限循环。华青烆无奈地看着花悠然,看了一会儿见花悠然没有任何反应,于是招手叫来伙计,道:“你们这里的特色菜,全部给我来一份。” 木歌一直在旁边看着,伙计一转身,他便朝着华青烆竖起了大拇指,赞道:“好样儿的。” 花悠然淡淡道:“太过铺张浪费。” 华青烆嘴角抽了抽,却还是好脾气的笑着,温言道:“等菜上齐了选中意的尝尝,钱我给得起。若是觉得浪费,我打包带走,拿回去喂狐狸。” 原谅她暂时现在大脑还处于懵逼状态,只想到白淼的狐狸,想不到可以喂其他什么动物。 花悠然忍住笑,道:“第一次听说狐狸会吃这些。” 木歌早已笑出声来,附和道:“原来狐狸吃这些呀,得闲我得试试看。” 想到白淼那只白白胖胖的小狐狸,他现在就想端一盘红烧狮子头去碰碰运气。 分卷阅读27 - 分卷阅读28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28 华青烆拿花悠然没辙只有拿木歌开刀,一脚踩在木歌的脚背之上,旋转着使劲踩,脸上却是一副无辜的样子,微笑道:“得闲我也得试试看。” 木歌有苦叫不出,强颜欢笑道:“小朋友也入座吧。” 华青烆也知道适可而止,收了脚,见顾青衣气度不凡,附和道:“是啊,站着怪累的,坐吧。” 顾青衣当然没有动,仍然像个冰雕一般杵在那里。 花悠然道:“坐吧。” 听话的顾青衣依言入座,还是像个坐着的冰雕。 在乌镇的时候顾青衣是女孩子打扮,到了万剑城为何要打扮成男孩子?还有,花悠然为何要戴着面具。这些,华青烆都很好奇,同时也觉得很有意思,开口道:“姑娘,这位是令弟?” 花悠然道:“不是。” 不是令弟,那么就是令妹咯?华青烆心里如此想着,嘴上却道:“看来她不怎么喜欢说话。” 花悠然大概知道华青烆在打什么主意,只不理她,笑着对顾青衣道:“小九,他们对你好像很有兴趣的样子。” 顾青衣冷冷道:“不必理会。” 花悠然笑着说出来的话听起来很温和,而顾青衣的说话则是毫无感情,冷冷冰冰。咋一听,好像顾青衣才是发号施令的人,而花悠然只不过是个听从差遣的属下。 华青烆只有更加好奇,一双眼睛不动声色的在花悠然与顾青衣只见来回转动。此二人到底是什么人,又是什么关系,她暗暗打定主意定要查个清清楚楚。 木歌没见过花悠然,只觉得顾青衣很好玩,故意扮许多怪模样去逗其玩耍。在他眼中,顾青衣就是个小孩子,小孩子嘛,都贪新鲜喜欢新奇的事物。奈何他想错了。顾青衣是小朋友没错,却不是一个普通的小朋友。 木歌的逗趣,于顾青衣不起任何作用。如此一来,难免感到挫败。他活了这么久,感到挫败的时候着实不多。没想到入了中原,倒在一个小朋友面前有了这样的感受。现在不单只是华青烆对这两个人有兴趣,他也有了极其浓烈的兴趣。 菜上齐以后,花悠然完全没有要动筷子的意思。 华青烆很狗腿的夹了一块色相极佳的排骨在花悠然的碗里,笑道:“这个看起来不错,你试试看。” 花悠然盯着华青烆,嫌弃的把碗拨到一边,淡淡道:“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没了食欲。” 华青烆彻底无语了,握着筷子的手是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她呀,完全拿花悠然没有办法。 第19章 青青子衿(十九) 一顿饭吃得当然不愉快,说话的基本上就是华青烆与木歌。 花悠然几乎没有动筷子,动筷子的时候基本上就是在给顾青衣夹菜,看见顾青衣吃得香,她才觉得留下来吃这顿饭还是有那么一点价值的。 华青烆见食物勾不起花悠然的兴趣,便挑近来的江湖事来说:“姑娘来万剑城,想必也是为了试剑大会吧?” 花悠然不答,淡淡道:“公子如此一问,没有打听到我的来意,倒是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华青烆无所谓的耸耸肩,道:“我们闲得无聊,跑过来瞧热闹的。” 花悠然道:“想来也是,你们的已经超出了参加试剑大会的年纪。” 华青烆道:“是啊,年轻一辈的盛会,我们已经老了。” 花悠然虽然也在盘算华青烆他们来万剑城的目的,但是却不想与华青烆扯上什么关系。华青烆极有可能是五行教的人,如果五大家族当真是五行教所灭,五行教将会是中原武林的敌人。她虽然与武林正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但是她手里还有一个岑壁青。无论如何,家族之仇要报了岑壁青才会死心塌地的为百花宫办事。还有就是如云溪所说,这个华青烆接近她的目的不纯,她可不想与华青烆有什么不可不说的关系。 为了消除华青烆心中的小小疑虑,花悠然神秘莫测的笑道:“不必故意探听我们的身份,几日后的试剑大会,一切自会明了。” 华青烆笑道:“说实话,本来我对试剑大会没什么太大的兴趣,你如此一说,试剑大会倒是非去不可的了。” 花悠然道:“我们戴面具,只是不想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你们也无需胡乱猜测。” 华青烆道:“姑娘绝色之姿,自然不便随意露出真容。” 木歌闻言,凑近道:“当真是个美人儿?你确定她不是为了遮丑才戴面具的?” 华青烆道:“确定啊。” 木歌不服气道:“可我不信。要不我们打个赌,如何?” 华青烆挑眉,一顿酒杯道:“如何赌?” 木歌当然不知道华青烆曾经见过花悠然,想着打赌的概率都是一半一半,遂道:“我赌她并不是你说的绝色之姿。” 华青烆乐了,一拍木歌肩膀道:“我赌了。” 她嘿嘿笑着,“若是你输了,必须对我言听计从。” 木歌想了想,道:“这个不行,换一个。” 当今世上,他只会唯一个人的命是从,那便是他们的教主。所以呀,华青烆的条件他是绝对不可能应允的。 华青烆说完以后也意识了肯定会遭到木歌的拒绝,早就想好了下一个条件,道:“这样吧,你输了必须为我做一件事,无论如何也不可以拒绝。当然,我不会让你去做什么违背原则的事情。若是我输了,亦然。” 她的如意算盘打得非常响,这个必然会赢的赌,能得到木君竭尽全力的去办一件事一点都不亏。谁没有个需要帮助的时候啊,木君的帮助比一般人的帮助有用得多。 木歌哪里知道华青烆心中所想,想了想觉得可行,立刻拍板。 花悠然就这么听着看着,也不去戳穿华青烆的花花肠子,见顾青衣放下筷子,递上一方锦帕给她擦嘴,同时开口道:“多谢两位的款待,我们还有事,就不陪二位了。” 华青烆再没有留下花悠然的理由,只有点头答应。目送花悠然走下楼,出了万剑楼,又透过窗目送花悠然消失在街头一角。 木歌一直盯着华青烆的表情,揶揄道:“怎么?对这个面具女产生兴趣了?” 华青烆道:“你不也产生了兴趣吗?” 木歌摇头晃脑道:“此兴趣不同彼兴趣。你是带有感情色彩的兴趣,我是纯粹的好奇心。” 顿了顿,又道:“我可告诉你啊,情是穿肠□□,你最好不要去碰。” 华青烆道:“穿肠毒药也要试过才知 分卷阅读28 - 分卷阅读29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29 道。” 木歌道:“我不管你。不过,不要因为感情问题影响我们的任务。” 华青烆不理他,端起酒杯开始喝酒。 知道她是女儿身的,教内除了教主便是白淼。木歌不知道她是女的,当然就这么明目张胆的与她谈论感情的问题。要知道她现下是对着一个女人有着带有感情色彩的兴趣,与男女之情是不一样的。虽则如今是女帝当政,其皇后亦是个女人。可帝王之家与民间不同,民间还是讲求三纲五常阴阳相和,不会轻易认可女人与女人之间的感情的。 华青烆自幼长于关外,由太叔侯当着男儿抚养长大。她此生也没想过会到中原这个花花世界来,更没有想到会遇到一个让她心跳加速的女人。如今遇到,她惆怅虽惆怅,却没有打退堂鼓。在她的人生里,暂时还没有退这个字眼。身为五行教的顶梁柱之一,她有着她自己的骄傲与坚持。 ****** 花悠然带着顾青来到一处僻静之地,推开了一扇破破旧旧的木门。 顾青衣在她身后掩上门,寻着花悠然的身影而去,看到竟然是被送去醉月谷的秋裳。她连忙越过花悠然,快步走过去,站在秋裳面前静静地看着,心里开心的她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话。 “小衣。”秋裳着一袭淡青色的衣衫,端端正正的坐在轮椅上,她有些苍白的脸上此刻带着难以掩饰的笑意。 顾青衣拉着秋裳的手,蹲下身子看着她,眼神稍转柔和。算起来,她与秋裳已经有几个月没见了。看秋裳的面色,虽然还是有些苍白,却已然比离开百花宫的时候要好很多。 花悠然见状,笑道:“裳儿,蔺横呢?” 秋裳拍了拍顾青衣的手掌,道:“师父刚刚出去了,一会儿就回来。” 花悠然道:“他就把你一个人扔在此地?” 秋裳道:“不是的,还有一位师姐,在厨房烧水。” 花悠然点点头,开始打量这个破破旧旧的小木屋。接到蔺横带着秋裳也来到万剑城消息的时候,她就有些责怪蔺横。秋裳行动不便,长途跋涉定然是消耗元气的。她派人打听到此地,就是来兴师问罪的。既然罪人还没来,她就等着。 若是蔺横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她大概就要翻脸不认人了。 听到屋内有人说话,正在烧水的姑娘跑进了大堂。见来了两个陌生人,陌生人还都围在她的小师妹身边,本能的手按腰间剑柄,警惕道:“你们是谁?怎么进来的?” 花悠然正在低头询问秋裳的近况,听到脚步声她就一直看着门口,见进来的是个小姑娘,按剑柄的姿势不俗且迅速,不禁来了兴趣。她是武学高手,从一个人按剑柄的姿势就可以看出拔剑的快慢急缓。她有意试探,遂道:“我们是谁你猜呀。至于怎么进来的嘛……” 她不说,眼神却飘向了大堂之外。 果不其然,小姑娘呛啷拔剑,速度当真是不慢。 果然是江山代有人才出,花悠然欣然一笑。对顾青衣道:“小九,与这位姐姐切磋一下。” 顾青衣得令,站起身来,微微抱拳,亦拔剑与之相对。 小姑娘微微皱眉,却也并不怯场。她剑指顾青衣,道:“请。” 请字一落,她的剑便已刺出。顾青衣一声不吭,提剑迎上。 花悠然则推着秋裳退到了角落,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两个孩子交手不过十招,花悠然便看出了谁胜谁败。她双手按在秋裳柔弱的肩膀之上,问道:“裳儿,你这位师姐叫什么名字?” 秋裳转头看着花悠然,道:“张天恬。” 花悠然哦了一声,道:“姓张?” 秋裳点头道:“师姐是淮河张家的后人。” 花悠然诧异道:“张家亦有活口?” 秋裳道:“我听师父说,师姐自幼体弱多病,早年便已入了醉月谷,张家灭门的时候师姐并不在张府。我还听师父说,五大家族除了王家,均有活口。师姐还有个哥哥,早年拜在武当掌门杨凌门下,叫做张天灵。皖西柳家次子柳西元,是武林盟主云逸风的关门弟子。至于江东俞家,好像有个叫俞正浩的人在少林寺出家做了和尚。” 花悠然道:“柳西元我知道。” 武林盟的事情她最清楚,张家和俞家均有活口这事她还真不知道。若真是五行教所为,那真的是得罪了整个武林。武当少林均是武林泰斗,外加一个武林盟,这个祸当真是惹大了。她突然想起方才一起吃饭的华青烆,她若是五行教的人,来中原便相当于羊入虎口,定然凶多吉少。 正思忖间,破旧的木门再次被推开。 进来的是个中年男子,一身整洁干净的淡绿衣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嘴角留着一撇小胡子。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醉月谷谷主蔺横。蔺横年轻的时候就与花悠然认识,两人可以说是交情匪浅。正因为有这份交情,蔺横才一口答应收秋裳做关门弟子,一身本领更是倾囊相授。 蔺横见到花悠然一点都不意外,笑道:“不错嘛你,消息挺灵通。” 花悠然才不笑,道:“你是不是该给我解释一下?” 蔺横道:“急什么。泡壶茶来,我们边品茶边叙旧。” 说着对那边已经败下阵来正在懊恼的张天恬道:“恬儿,去沏壶茶来。” 张天恬有些不情愿,可师父的话又不得不听,犹豫片刻,一顿脚出了门。 蔺横故意板着脸,道:“怎么?趁我不在欺负我徒弟?” 花悠然似笑非笑道:“我就是想让我们家小九练练手。不过嘛,你这徒弟确实不怎么样。” 蔺横无奈一笑,道:“我一个大夫,能教出这样的徒弟已经很不错了。” 花悠然微微摇头,道:“不对,是她体质问题。” 蔺横道:“这孩子从小就有比较严重的哮喘病,不适宜练武。” 花悠然道:“没想到你也摊上了这浑水。说吧,怎么突然来万剑城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日三更,人品大爆发! 第20章 青青子衿(二十) 煮一壶茶,香气四溢。 蔺横与花悠然盘膝坐在冰凉的草席之上,手捧热茶,相对无言。 顾青衣、秋裳、张天恬三人侍奉左右。 过了很久,蔺横道:“我想先听你的答案。” 花悠然轻笑道:“你是不信任我?” 蔺横道:“那倒不是。只不过,武林中都传开了,百花宫、 分卷阅读29 - 分卷阅读30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30 青龙帮与红莲教联手,想要颠覆武林。你是百花宫的宫主,我……” 花悠然冷笑道:“就凭你我的交情,你就不应该如此怀疑我。” 蔺横叹息一声,道:“小然,我自是信你的。可人言可畏,若真不是三大邪派所为,为何江湖中人众口一词?为何你们不出面澄清?” 花悠然觉得很好笑,讥讽道:“不知是你傻还是我傻。既有正邪一说,你以为一个邪派中人出面澄清就可以得到你们这些正派人士的认可?你们只会想会不会是阴谋。没有确切的证据,只能是口说无凭。” 蔺横一想也觉得有理,问道:“你此次出宫,是否为了此事?” 花悠然道:“算是吧。” 蔺横道:“我手上掌握了一些情报,你要不要听?” 花悠然道:“五大家族还留有活口?” 蔺横点头道:“这是我要说的一点。还有……” 他轻啜一口茶,道:“你可知道柳家与岑家曾有过节?” 花悠然道:“不曾。” 蔺横道:“就在五大家族灭门之前,岑老爷子去了一趟皖南柳家。经探子回报,当时岑老爷子与柳正南在花厅大打出手,也不知道为何。我派人查了一下,大概就是那个时候开始,岑家与柳家的生意往来全部中断。” 花悠然何等聪明,蔺横如此一说,她立刻就明白其表达的意思。稍微一推敲,道:“你是怀疑五大家族在灭门之前便已内乱,致使灭门的原因极有可能是有内奸?” 蔺横道:“正是如此。” 花悠然沉默着。若真是窝里斗,为何五大家族均被灭门?柳家与岑家到底因为何事而中断往来?岑家被灭门是否与柳家有关系?突然,她眼前一亮,问道:“柳家是不是五大家族最后一个遭灭门的?” 蔺横道:“是啊。你不知道吗?” 花悠然道:“我只知道他们先后被灭门,此前亦并没有在先后顺序上去想问题。” 蔺横道:“如今你想到了什么?” 花悠然抿了一口茶,而后放下茶杯,抱着手肘顾向蔺横道:“我问你,五大家族被灭门,是否因为五美图?” 蔺横道:“就目前的证据来看,是的。” 花悠然道:“你先说说五大家族灭门的顺序。” 蔺横道:“首先是江南岑家,再到江东俞家,然后是淮河张家河西王家,最后是皖南柳家。” 花悠然道:“五美图可以说是五大家族的秘密。知情人甚少,若是走漏消息,极有可能是有内奸,这一点自不必多说。你看看五家灭门的先后顺序。首先是离柳家最近的岑家,而后是稍远的俞家,再到张家,最后是最远的王家。若论战略,此为远交近攻。你说岑家率先与柳家决裂,我是否可以理解为柳家率先对岑家采取了进攻措施呢?那么,如果我设想成立。灭岑俞张王四家与柳家脱不了干系。” 这时,她想到了五行教,结合之前的情报一琢磨,顿时觉得一片清明。组织了一下语言,续道:“五大家族势力相当,不管谁与谁单独一搏,均是两败俱伤。若是柳家当时有了巨大的靠山,便不会再畏惧其余四家。可惜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柳家只不过被身后的靠山所利用,最后同样遭灭门。” 蔺横被花悠然的大胆推测吓了一跳,可是花悠然说的也并不是没有道理。他长长吐出一口气,道:“这些只不过是你的猜测。若真是如此,岂不是自己人打自己人?” 花悠然冷笑道:“这不是你们正派中人常用的伎俩吗?” 蔺横无言以对。有时候利益当前,什么事做不出来? 花悠然道:“我会查清楚的。” 她心中自有一番定论。若岑家为柳家所灭,岑壁青要报仇只有去找如今尚在人间的柳西元。柳西元乃是云逸风的关门弟子,若是死了,云逸风应该不会太开心吧?还有,若是柳家所为,她便不用与五行教为敌,也省去许多事情。 蔺横道:“小然,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说来。” 花悠然道:“用不着你。你告诉我你来万剑城的目的便是。” 蔺横道:“一则,恬儿的兄长约其在万剑城会面。二则,我为裳儿配的药缺一味,此药万剑城盛产。三则,过来会会老朋友。” 花悠然脸色微沉,质问道:“这些我不管你。裳儿身子本就虚弱,为何你还要带着她长途跋涉?” 蔺横道:“哎呀小然,你这次可是怪错人咯。我在为裳儿治腿,每日必须由我亲自针灸,你说说,我不把她带在身边能怎么办?” 花悠然放缓语气,道:“腿还能治吗?” 蔺横道:“能,但却是一个极其缓慢的过程。” “劳你费心了。”花悠然当然替秋裳感到开心,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蔺横哈哈一笑,道:“裳儿也是我的徒弟,我给她治腿理所应当的。” 花悠然道:“你来会什么老朋友?不会是萧石懿吧?” 蔺横竖起大拇指道:“料事如神。” 花悠然不屑道:“也就只有你有心与这种石头做朋友。” 蔺横道:“萧老弟是呆板了点,石头还不至于吧?” 萧石懿这个人,花悠然当然是知道的。为了打击云溪,她几乎了解萧石懿的所有事情。虽则她平时拒绝云溪是很绝情,但还是极其认可云溪的人品与能力的,想到貌美如花的云溪要嫁给这样一个石头,不禁觉得惋惜觉得不值。 她心中有了不平,问道:“你说云逸风是抽风了还是神经错乱了?竟然把亲妹妹嫁给这样一个人。” 蔺横又叹了口气,道:“小然哪,你有所不知。云女侠她……” 花悠然道:“有话直说。” 蔺横道:“云女侠她并不是盟主的亲妹妹。” 花悠然讶然道:“怎么说?” 蔺横道:“云女侠是抱养的。” 花悠然不说话了。云溪方方面面均是一等一,可是在武林盟的地位却并不算高,几乎就是帮云逸风跑腿的一个下属。原来并没有血缘关系。如今被云逸风一意孤行许配给萧石懿,很明显是被当做一颗棋子。 可怜的云溪,日后要不要稍微对她好一点? ****** 华青烆与木歌在万剑楼喝了个痛快,摇摇晃晃的走出万剑楼。 街上的行人已经不多。两个人勾肩搭背,有说有笑的走进了一条大街,大街后是莺歌燕舞的青楼。木歌拽着华青烆,道:“青烆,我们上去玩玩儿。” 华青 分卷阅读30 - 分卷阅读31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31 烆淡定的看了一眼青楼的牌匾,鄙夷道:“这等货色你也看得上。” 一把推开木歌,摆手道:“你去吧,我先回去了。” 木歌一个人也不大想上去,追上华青烆,嘻嘻笑道:“我知道你是看上了那位白衣姑娘,不然以你的性子怎么甘心热脸去帖冷屁股呢?” 华青烆道:“是又怎么样?” 木歌道:“万一面具后是一张丑陋无比的脸,揭了吓死你。” 华青烆道:“到时候看咯。她不是说试剑大会当天一切都会清楚明白吗?” “好咧!”木歌搭上华青烆的肩膀,笑道:“咱们试剑大会当天见真章。” 绕过青楼那条大街,两人又转了几条街,最后在一处较为华丽的府邸停了下来。 到了府外,二人立马分开,几乎同时开始整理衣襟。 华青烆整理完毕,问木歌道:“如何?” 木歌道:“非常整洁!” 说完在华青烆面前转了一圈,问道:“我呢?” 华青烆点头道:“十分得体!” 二人相视一笑,同时清清喉咙,同时迈开步子往府内走去。 府内灯火通明,仆人也没有几个。 他们走转右拐,走到一处较为雅致的院落又同时停下脚步,大眼瞪了会儿小眼,异口同声道:“应该没问题了吧?” 说完他们噗嗤一声笑了。 走进院落,冷冷清清的。可是他们知道院落有一个同样冷清的女人,一个很难搞定的女人。 “我以为你们都死在外面了。” 刚走到门口,屋内便传来一道冷清的声音。 语气不对呀。华青烆一把将木歌推进去,自己慢悠悠的走在后头。 门被木歌的身子撞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桌椅板凳。他瞪了身后的华青烆一眼,而后挂着一脸无害的笑走了进去。穿过铺着地毯的内堂,撩开垂帘,进入内室。 屋内摆设与一般富贵人家无异,床榻前却铺着一方价值不菲的貂毛做的地毯。地毯上有一矮几,矮几上是几壶美酒,而正握着白瓷酒杯的人就跪坐在矮几前,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 绣着暗纹的月白衣裳,白如瓷的肌肤,细长的眉,凌厉的眼神,挺直的鼻梁,薄如冰刀的唇瓣,看起来就是个不易接近的女人。 “白淼。”木歌笑嘻嘻的往那一方貂毛地毯靠近。 “脱鞋。”被叫做白淼的女人抬眼,冷冷地看着右脚快要踏上雪白地毯的木歌。 木歌哦了一声,退开一步开始脱鞋。 华青烆忍住笑,也开始脱鞋。白淼这个人最爱干净,爱到近乎变态的地步。在她面前衣冠不整就是找抽,在她面前邋遢不堪就是该死。所以呀,华青烆与木歌来见她之前一再确认自己是否衣冠整洁。不然的话,定要挨批遭嫌弃。 第21章 青青子衿(二十一) 白淼怀抱着一只白白胖胖的小狐狸,此刻正用她那同样白皙的手掌顺着狐狸的毛。 木歌见状,很不厚道的说道:“姐,方才青烆说要将鸡鸭鱼肉打包给小狐狸吃。” 华青烆手肘一拐撞在木歌胸口,赔笑道:“白姐姐,我说着玩儿的。” 白淼来回看着木歌与华青烆,突然道:“你们喝了酒。” 木歌道:“对呀。姐你不没空搭理我们嘛,我们就去万剑楼喝了几杯。” 白淼道:“喝了酒,为何不洗漱便来见我?” “呃……”木歌无言以对,转头看着华青烆。 华青烆道:“白姐姐,都怪木歌。他说就算不洗漱你也不知道。” 说完对着木歌挑眉,心道:你不仁我不义,扯平扯平。 白淼凌厉的眼神定在木歌身上,道:“出去饮酒作乐没人说你,带着酒气来见我就是你错。” “是是是。”木歌点头如蒜,道:“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白淼右顾华青烆,皱眉道:“你喝这么多酒作甚?” 华青烆知白淼话里有话,大概意思便是说你一个女孩子喝那么多酒作甚。可是她不服气呀,凭什么白淼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喝酒,白淼不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女人嘛? 木歌见华青烆不说,继续捅刀子:“姐我跟你说,青烆看上了一个女的。” “哦?”白淼来了兴致。 木歌不理华青烆要杀人的眼神,继续道:“今日我们在万剑楼遇到一女的,戴着面具,也不知道是遮丑还是啥。反正青烆就出手调戏了人家,还强行留了人家一起用饭。可惜别人就是不领情,一口都没吃。” 说着他甚是得意,幸灾乐祸的笑了。 华青烆咬着牙,一巴掌拍过去,差点把木歌给拍昏了。 白淼道:“怎么回事?” 华青烆道:“白姐姐,你别听他胡说。我就是觉得她有意隐瞒身份,想试探试探。” 白淼点头道:“可试出什么了?” 华青烆道:“没有。不过她告诉我们戴面具只是怕惹来麻烦,一切在试剑大会上会真相大白。” 白淼道:“如此说来,你们要去试剑大会?” 华青烆与木歌同时点头。 白淼想了想,道:“好吧,我们的事试剑大会以后再说。” 华青烆道:“白姐姐,我们要做什么?” 白淼摸着小狐狸的毛发,过了好一阵才缓缓道:“听说归凤庄有个藏剑阁,里面收藏着许多还未出世的名剑。” 华青烆道:“其实……我们要这些剑也没什么用。” 白淼道:“我们要来的确没用。可藏剑阁里面的剑却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 木歌道:“所以呢?我们该做些什么?” 白淼道:“若是藏剑阁里的剑流落江湖,你们觉得会如何?” 木歌道:“定然会有人争先恐后去夺剑。” 白淼道:“一柄名剑即可掀起轩然大波,若是藏剑阁里的全部藏剑,会如何?” 木歌兴奋道:“武林定然会大乱!” 白淼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道:“到时候我们毁了藏剑阁,将里面的剑全部散入江湖。” 华青烆皱眉道:“藏剑阁是归凤庄重地,应该不易闯入。” 白淼道:“机关重重。” 木歌不屑道:“怕什么!这件事我去办。” 华青烆无奈地看着木歌,道:“你知道藏剑阁有多少剑吗?你一个人搬得动吗?” 木歌倒是没想这么多,一时语塞。 白 分卷阅读31 - 分卷阅读32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32 淼赞赏道:“还是青烆想得周到。” 回顾木歌道:“你多跟青烆学学,凡事不一定非要用武力来解决,得用用脑子。” “得令!”木歌微一拱手,立马恢复笑嘻嘻的模样。他伸手搭上华青烆的肩膀,道:“青烆青烆,说说我们该怎么办?” 华青烆嫌弃的扒开木歌的爪子,起身跪坐在白淼的身侧,开口道:“我们应该先去探探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摸清归凤庄的底细再说。” 白淼认同的点头。 木歌道:“探路这种事情难不倒我,我去我去。” 白淼道:“你去我不放心,与青烆一道吧。” 木歌不情愿道:“我堂堂木君,办事何须同伴。” 白淼道:“河西的事还不能让你好好反省一番,是不是?” 木歌辩解道:“柳胜寒啰里吧嗦的,我出手帮他又没有错。” 白淼道:“办事之前我就与你说过,我们负责的只是监督,你多什么手,露了行踪怎么办?” 华青烆解围道:“事情已然过去,大家都相安无事,应该没有暴露行踪才是。” 可惜,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的行踪已经暴露。 不单只是木歌在帮忙之时露那一手枯木逢春,还有白淼半夜三更凌波渡江。现如今,华青烆的身份亦快被花悠然识破。要说花悠然绝顶聪明,也不是空谈。 一个懂得举一反三的人,很多事情都不必说得太明白她便能够推测出来。 ****** 次日午时,云溪也到了万剑城。 她由乌镇到武林盟,再由武林盟到万剑城,竟然只比花悠然多花了四日,可见其赶路速度并不太慢。跟着云溪一起的还有一个人,那便是云逸风的关门弟子,柳西元。 柳西元弱冠之年,生得剑眉星目,一脸正气。 他跟着云溪进入万剑楼的时候,便有许多人识出了他的身份。他身上配的寒山剑,曾经是许多武林同道趋之若鹤的。寒山剑最终被武林盟主云逸风所得,于柳西元及冠之日赠之。 并不是人人识得柳西元,而是人人识得寒山剑。 柳西元的手一直按在剑柄上,生怕别人不知道他配有名剑。他的头微微上扬,一脸傲气。身为武林盟主的关门弟子,他不想高傲一点都难。 云溪先柳西元一步坐在位置上,有些不耐的看着柳西元慢悠悠的走过来。这时,一个端茶水的伙计不知从哪里窜出来,撞上了柳西元,茶水泼出,浸湿了他华丽的衣袍。 伙计连忙弯腰赔不是,柳西元虽则十分不悦,却还是在众目睽睽下大度的摆手说没事。到了云溪那桌,他也管不了身上的佩剑,掏出锦帕擦拭身上的水渍。云溪眼尖,见其腰间有块玉佩若隐若现,问道:“西元,你腰间配的什么玉?” 柳西元也很大方,云溪问起,他便取下来给云溪看,同时说道:“这是我家传之玉,世上仅有两块。” 云溪握着玉佩,心却沉了下去。这块玉,她曾经见过,便是岑壁青给她的那块残玉。自有了岑壁青给她的那块玉,她便对玉佩十分留心。 没想到玉佩竟然在柳西元身上。 她将玉还给柳西元,不动声色的问:“家传之玉,另一块定是在令兄身上吧?” 柳西元摇头道:“兄长是个病秧子,哪里有资格佩戴家传之玉。另一块在父亲身上。” 想到柳家已被灭门,他一脸的傲气顿时没有了,换上的是痛苦且愤恨的表情。 云溪万万没想到灭岑府满门的竟然是柳胜寒。她查了这么久,今日却阴差阳错的得知了真相,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可是,为什么柳胜寒要灭岑家满门? 正思忖间,她感觉到有人在盯着她看。寻目望去,正好见到楼上的花悠然。 纵使是戴了面具,她亦能一眼认出花悠然。 花悠然只对着她微微点头,便往窗边的位置走去。 云溪快马加鞭的赶路,无疑便是为了早日见到花悠然。此刻见到,心里自是欢喜,可是花悠然戴了面具定然是不想暴露身份,她不好立刻去找人家。 菜上齐,云溪随便吃了几口,对柳西元道:“万剑城是个好地方,你用过饭出去走走罢。” 柳西元跟着云溪赶路,早就想单独行动,如今有机会,哪里肯放过,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实际上,他觉得他自己一个人来万剑城参加试剑大会也没问题,可是云逸风硬要他与云溪一道。他虽不情愿,却也不好忤逆云逸风的意思。 用完饭,柳西元迫不及待的出了万剑楼。 柳西元一走,云溪便放下了碗筷,上楼去找花悠然。 花悠然果然还在二楼,云溪走向她却并没有停下,似是找人一般,晃了一圈就上了三楼。 万剑楼三楼以上均是住宿的地方,一楼二楼则是用饭的地方,云溪无疑很了解。 过了片刻,花悠然搁下筷子,淡定从容的上了三楼。云溪果然在转角处等着她。花悠然也没有停下,领着顾青衣一直往前走,走到自己住的房间,直接推门进屋,却并没有关门。 云溪左顾右看没人,身形一闪,快速进了花悠然的屋子,顺手关了门。 花悠然含笑看着云溪,开口道:“为何如此神神秘秘?” 云溪道:“万剑楼这种地方人多口杂。” 花悠然道:“是不想别人见到堂堂云女侠与我这个邪教妖女在一起罢?” 云溪忽视花悠然的有意讥讽,正色道:“悠然,我找你有正事。” “你找我能有什么正事?”花悠然不在意的坐下,示意云溪也坐。 云溪从怀里摸出一块破损的玉佩放在桌面,道:“可记得此物?” 花悠然道:“岑壁青给你的,说是自凶手身上拽下来的。” 云溪点头道:“我想我知道是谁灭了岑府满门了。” 花悠然饶有趣味道:“是谁呢?” 云溪叹息道:“柳胜寒。” 花悠然眉头一挑,道:“怎么说?” 云溪道:“方才柳西元被伙计泼了一身茶水,撩起衣摆之时被我发现了与这块一模一样的玉佩。他告诉我这玉佩当今世上只有两块,乃是柳家传家之宝,一块在他身上,一块在柳胜寒身上。” 第22章 青青子衿(二十二) 花悠然果然是聪明的,她的猜测也没有错。 至少,柳家的确是灭了岑家满门。至于另外几家嘛,目前好 分卷阅读32 - 分卷阅读33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33 像还没有证据。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她不打算去管岑家以外的事情。能够给岑壁青一个交代就行,至于柳家背后的靠山是否是五行教,好像也跟她没多大关系了。不过,她突然又皱了眉头。江湖传言是三大邪派祸乱武林,好像只查明岑家的事并不足以澄清祸乱武林的罪名。 难道真要找出幕后黑手才完事? 也不知道青龙帮与红莲教有没有派人出来查证。想到青龙帮,花悠然心里也不是很爽,这个青龙帮与她的百花宫也是有冤仇的对手。 云溪见花悠然不说话,问道:“悠然,柳胜寒为何要灭岑府满门?” 花悠然道:“我不知道啊。” 云溪脸色不大好看,低声道:“大家都是同道,为何要如此残忍?” 花悠然道:“同道也会有利益冲突,利益当前,性命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重要。” 她见云溪皱眉,突然就想起蔺横说云溪并不是云逸风亲生妹妹的话来。她对云溪如此冷淡,一则不想给云溪任何希望,二则因为云溪是云逸风的妹妹。云逸风害死了云浅,她怨恨至极,连带云溪也怨恨上了。得知并非亲生兄妹,且云溪只是云逸风拉拢归凤庄的一颗棋子,她好像也没有那么怨恨云溪了。 思及此处,不禁有些惆怅,开口道:“我知道一些事情,说与你听好了。” 现如今,云溪心中想的都是柳胜寒灭了岑家一事,哪里知道花悠然心中所想,听得花悠然有话要说,心中自是开心。在她心中,花悠然不是那种会说些有的没的之人。所以,花悠然将要说的话必定是些很有用的话。她没有说话,抱着手肘,一副认真且洗耳恭听的模样。 花悠然差点被云溪一本正经的样子给逗乐,知道这种时候笑有点不厚道,忍了忍,道:“上次我们是不是说起了五行教?” 云溪道:“这事与五行教有关?” 花悠然道:“我还不能确定。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的推论。” 她卷着垂在胸前的秀发,续道:“你想想五大家族被灭门的顺序。” 云溪摸不透花悠然的心思,道:“悠然,你就别卖关子了。” 花悠然笑笑,将那日与蔺横说的一番话缓缓说了出来。说完后她端起桌上的茶盏,边喝边观察云溪的表情。 云溪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跟万花筒似的,看得花悠然嘴角微微上翘。沉默并没有维持多长时间,云溪眉头紧皱,愤然道:“若当真如此,五行教便是整个武林的敌人。” 花悠然道:“你们正道之事我可不想多管,我说给你听,是让你多长一个心眼儿,日后说不定能保命。” 云溪道:“无论正邪,中原武林本是一体,悠然,你真的就能置身事外吗?” 花悠然笑笑,不可置否。 ****** 归凤庄铸剑,其护庄神器乃是百人剑阵,这是众所周知的。 纵使本领滔天,亦难逃百人剑阵。华青烆不傻,当然不会冒这个险。 思前想后,还是打算偷偷混入归凤庄一探虚实。她这边刚踏出宅门,木歌就跟了出来,一如往常搭上她的肩膀,笑眯眯道:“青烆,我与你一道。” 华青烆一点都不想跟木歌一起行动,这才偷偷遛了出来。木歌追出来,她很想翻白眼,觉得不雅才生生收住,看着木歌一张笑眯眯的脸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拒绝,一巴掌拍开搭在肩膀上的爪子,慢悠悠的转进了巷子。 木歌知道已经成功,笑容就绽得更开,自言自语道:“世间十八般武艺,到头来管用的还是笑容……” 他快步追上华青烆,问道:“青烆,你说对不?” 华青烆懒得理,脚步就更快了。行至归凤庄附近方停住脚步,低声道:“你最好跟着我,少说话,别给我添乱。” 木歌挺直身板,毕恭毕敬道:“遵命,火君大人。” 华青烆冷哼一声,一拔三丈,施展轻功,瞬间隐入了夜色中。 木歌微笑着摸摸脑袋瓜,再次跟了上去。 灯火阑珊千万户,何为归处。 木歌隐入黑暗的同时,耸立的三层宝塔之巅,花悠然白衣胜雪,翩然而立。乌黑的发丝随风而动,衣摆迎风而飘。她的表情微冷,嘴角却是微微上翘。 望着远处迅速移动且越来越小的两个影子,她足尖轻点,毫不犹豫的追了上去。 火君大人,果然不出她所料。 如今深夜出行,也不知意欲何为,她打算上去瞧瞧。有热闹看,何乐而不为? 自在乌镇遇上华青烆这号人物,她便派人调查,可惜除了掌握其动向,其他的基本上毫无头绪,既然如此,唯有她自己动手来满足这份好奇心了。 ****** 要跟踪两个高手并不是易事。 花悠然一路都极其小心。归凤庄前门有人把守,后门虽则可能是最薄弱的地方,可也有可能是最危险的地方。所以,她猜想华青烆会走偏门。 她一直很相信直觉,也对自己的推测很有信心,是以先于二人到达偏门,翻墙而入,躲在了围墙后的一棵大树之上。 果不其然,给她猜中了。 过不多久,华青烆与木歌轻飘飘落在地面,她也不自觉勾了勾嘴角。 观华青烆打扮,仍然是张扬至极。大半夜闯入归凤庄,且不穿夜行衣,很容易暴露行踪。也不知道该说华青烆是艺高人胆大,还是傻。反观木歌就低调多了,换了黑色的衣裳,戴了顶黑色的儒帽,加之其肤色较白,看起来就像个柔弱的书生。 华青烆眼神示意木歌安分点儿,迅速往院内移动。待二人穿过了月洞门,花悠然才悠然落地,慢悠悠的朝月洞门走去。归凤庄这么大,巡逻的护卫要达到也需要时间,耳听四周没有脚步声,所以没必要东躲西藏。华青烆他们行色匆匆,必定是有目的的去某一个地方。 归凤庄的确很大,偏门往内是一片假山林,再往里是一片人工湖泊,穿过横跨湖泊的拱桥,便出现了一队巡逻的护卫。华青烆二人警觉同样很高,在护卫没看到他们之前便纵身跃下,躲在了拱桥之下。 躲过护卫,木歌率先跃上拱桥,拍着胸口道:“好险。” 华青烆跟着跃上,不理木歌,径直往前跃去。她其实也不知道藏剑阁在哪里,可依她的经验来看,藏剑阁这样的重地,定是多人把守。途中遇上了几波护卫,他们都有惊无险的躲了过去。华青烆也依着她的推论,往人多的地方走。同时,她亦摸清了归凤庄护卫的巡逻规矩 分卷阅读33 - 分卷阅读34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34 。每隔一刻钟,便会有一队护卫开始巡逻。 人多了,被发现的风险便随之变大。 华青烆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撞入,一路躲躲藏藏,到了一处灯火通明的院落。 此院落有丫鬟出入,想来定是归凤庄的主子之类人物居住的地方。 待两个丫鬟出了院落,华青烆对木歌道:“你在此地等着,我去看看是谁住在此地。” 木歌微笑点头,轻声道:“你快些回来。这里黑黢黢的,我怕……” 华青烆当然知道木歌不是真的怕,也懒得理他,理理衣袖,走出了阴影。 顺着方才丫鬟的路线,她果然进入了内院。 院内有几间屋子,并没有护卫。 灯火最亮的屋子,门外守着两个身着粉衣的丫鬟,正在低声说笑。 华青烆皱眉,要靠近就必须躲过两个丫鬟的视线范围。她所在的地方有一棵树,树对过去有个六角亭。从屋子那边看来,出了树的阴影,这边几乎一目了然。正在她想着要不要对两个丫鬟下手之际,房间门却突然打开了。里面走出一个衣着打扮像个小姐的人,与丫鬟说了两句便带着两个丫鬟往她这边走,看来是要出去。 华青烆连忙躲起来。在三人走过来的交谈中听到什么‘庄主不会同意的’。 没办法,院落的主人都走出来了,她也没必要再去查探。 不过,她决定跟着此三人。听她们提起庄主,莫不是要去找萧石懿? 主仆三人刚走出院落,躲在暗处的木歌便蹦了出来,努力朝着华青烆挥手。 华青烆走到木歌近前,道:“你这么大个人杵在这里,我看得见。” 木歌笑道:“我就怕你看不见嘛。” 华青烆终于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我要去跟着她们,你呢?” 木歌兴奋道:“青烆,你的意思是我不用跟在你屁股后面打转了吗?” 华青烆道:“是的,现在开始你自由了。” “太好了!”木歌扑过去就要抱华青烆。 华青烆巧妙躲开,道:“别暴露行踪,就算暴露了也别连累我。” 木歌一拍胸脯,扬起下巴道:“少小看我!” 华青烆对木歌简直是无语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自为之。” 说完不给木歌说话的机会,一个箭步窜了出去,追方才主仆三人去了。 晚风拂柳,人已远去,独留木歌一人在原地眨巴眼。 第23章 青青子衿(二十三) 主仆三人一路说笑,到得一僻静处,其中一位丫鬟突然拉住正在往前走的女孩子,低声问道:“表小姐,你当真要去参加试剑大会?” “当然。”被叫做表小姐的女孩子驻足,神色坚定的看着丫鬟。 “可是庄主……”丫鬟还是有些不放心。 “你们安心吧,一定会说服三叔的。”表小姐露出让人放心的笑容。她一脸孩子气,看起来也不过十五六岁。 华青烆在暗处将她们的对话听在耳内,已经打消了在跟上去的念头。抬眼看了看不远处的院落,已经猜到了此处便是萧石懿所住之处。 她此番夜入归凤庄是为了打探藏剑阁,并不是来找萧石懿的麻烦。不过,藏剑阁如此重地,定然就在不远处。身为庄主,应该不会离庄中重地太远才是。 见主仆三人已经往院落走去,华青烆也打算撤了。她竹林阴影处走出,刚迈出几步,突然听到一阵鼓声,而后便是此起彼伏‘有刺客’的呼喊声。 猜想是木歌被人发现,她嘴里骂着该死,人已经迅速往呼喊声传来的地方而去。现在她后悔已经来不及,因为木歌已经闯入了藏剑阁,且与人交上了手。 离开华青烆后,木歌可就没那么安分。他不像华青烆一般偷偷打探,首先就抓了一个庄内的铸剑师,逼其说出藏剑阁所在,而后不留情的杀人灭口。 既然知道藏剑阁所在,他肯定是要闯上一番,只可惜他太小看了归凤庄的藏剑阁。 木歌的武功并不低,被发现完全是因为肆无忌惮。挡路者,他出手便是杀招。离开华青烆后,他已经杀了五个人。杀了的人他也不毁尸灭迹,直接走人,庄内也不缺高手,看到了死人,立马判定有人闯入。 闯庄者无非是为了藏剑阁里面的剑,这种事情庄内的高手也不是才遇见一次半次。当这些高手第一时间赶到藏剑阁的时候,木歌刚刚踏上进入藏剑阁的月洞门。 毫无意外,他们交上了手。 华青烆循声赶到,木歌正与四个人打得不可开交。她内心一百万个不想去帮忙,可是如今行踪败露,他们必须第一时间逃离归凤庄。 否则,百人剑阵一发动,他们便极有可能丧命于归凤庄。 华青烆一掌击在其中一人后心,冲去战圈,拉着木歌就往外跑。 木歌正打得兴起,被突然闯入的华青烆拉着跑,挣扎叫道:“等等……他们打不过我……” “你想死吗!”华青烆语气不悦,脚步不停,手上力道加重,死死扣住木歌的手腕。 木歌不再嬉笑,奋力甩开华青烆的手,道:“既然来了,我们就闯入藏剑阁!” 华青烆皱眉道:“我们也许会死。” 木歌冷笑道:“你怕死?” 华青烆不再说话,转身看着追过来的人,袖袍内藏着的短刀同时握在了手中。 木歌什么性子,她清楚得很,反正绝对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人。如今这样的境况,后悔已经太晚了。她就不应该明知道木歌是想单独行动,还放他一个人。 白淼之所以让他们两个人行动,就是为了不让木歌再惹是生非。岂料,还是在所难免。 与华青烆的孤儿身份不同,木歌的父母均是五行教的长老,这也造就了木歌的无法无天和肆无忌惮。木歌做起事来,从来都不会去想后果。从小到大,只要他觉得事情可行,不择手段也会千方百计的去行动,哪怕是失败告终。 按照木歌的说法,那便是不去做,如何知道成功与否。只要事情做得多,成功的机会也就会相对的多起来。 华青烆有时候也很佩服木歌的这种精神,当然有时候是不认可的。比如现在,危及生命的时刻。 第一波追到的高手,已经被木歌成功拦截。 鼓声还未停止,不停有人朝这边赶来,华青烆还未动手,便看见了方才去找萧石懿的女孩子。那女孩子身侧站的人如一杆标枪,神色肃然,指挥者庄 分卷阅读34 - 分卷阅读35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35 内人抓住刺客,想来便是萧石懿。 擒贼先擒王。 不管木歌是否一意孤行,她得给自己留条活路。只要抓住萧石懿,纵使木歌被擒或是被杀,她的性命便有保住的可能。 思及此处,她人已跃起,直朝萧石懿而去。 可惜距离太远,她到的时候,萧石懿身前已经有两个人挡住去路。 短刀出鞘,寒光闪现,激起的是一层血花。 血花在空中洒下,溅落在地,拦在萧石懿身前的二人同时倒下。 一刀封喉,一刀双雕!好一个华青烆! 花悠然趁乱已经跃在了屋顶,居高临下看见这一幕,不得不佩服。 月上中天,风过无痕。 死的两个人皆是借宿在归凤庄的成名高手。萧石懿愤怒至极,指着华青烆喝道:“你到底是谁!” 华青烆冷笑不答,刀光再闪,萧石懿所立之处的地板立马起了一道很深的刀痕。 这一刀若砍在人身上,必定断成两截。 萧石懿没想到华青烆看起来年纪轻轻,武功竟如此之深。 “庄主!”人群中传来一道粗狂的男声:“接枪!” 九尺□□从天而降,萧石懿一个纵身,握枪在手,半空中一个翻身,雪亮的枪头在月光下闪着寒光,直刺华青烆。 华青烆往后倒跃,成功避开致命一击。她笑顾萧石懿,道:“素闻萧庄主一杆长枪横扫武林,今日有幸,定要见识一番。” 萧石懿致命一击被轻松躲开,却也并不恼怒,他怒的是华青烆杀了住在归凤庄的贵客。若是传将出去,他将颜面无存。今日一站,只许胜不许败。看着华青烆笑得轻蔑,他握枪的手紧了又紧,背心却渗出一丝薄汗。此人看起来年岁不大,为何武功如此之高?为何他以前从不知晓江湖中有此等人物。 转念一想,江山代有人才出,江湖之大,他不知道的自然多不胜数。思及此处,也不再猜想华青烆的身份。当下最紧要的事便是擒住此人,待慢慢拷问。 “阁下有胆夜入归凤庄,自然有些本事。”萧石懿握枪跨前一步,神色肃然道:“萧石懿在此讨教了!” 话音刚落,他的枪已刺出。□□带风,飓风阵阵,吹起了华青烆的衣摆。华青烆只站着不动,脸上的笑意越大浓郁。 在众人以为萧石懿夺命一枪就要夺取华青烆性命的一刹那,长枪却定在了华青烆的喉咙半寸处。 萧石懿整个人就像块石像,保持着此枪的姿势。 “弃枪。”华青烆薄唇微启。 啷当一声,萧石懿的□□落地。 “跪下。”华青烆嘴角一勾,薄唇再启。 也不知为何,萧石懿当真扑通跪地,双眼却是无神。 就在萧石懿跪地的一瞬间,就在周围的人还在诧异的一愣神,华青烆纵身一跃,人至萧石懿身后,雪亮的刀锋已经架在了萧石懿的颈项。 “都给我停手!”华青烆运起内力,大声喝道:“当心你们庄主小命不保!” 这句话很有用。几乎所有的人都停了手,唯独木歌没有。跟他交手的高手率先停手,他却是趁人之危,刷刷两剑便取了别人的性命。 华青烆见状,皱了皱眉。木歌这样的举动已不是第一次,她见怪不怪了。 “打开大门,放我们出去。”华青烆一把拎起萧石懿,刀子依旧抵着其脖颈。 没有人动作。似乎所有人都傻了,所有人都定格一般。 “让他们打开放下武器。”华青烆低声对萧石懿道。 “放下武器!”萧石懿如木偶般开口。 庄主发话,岂有人不从。周围之人只愣了愣,随即纷纷放下手中的武器。 华青烆非常满意,携着萧石懿一步步往外走。走到途中突然顿足,背向着还不想撤退的木歌,冷声道:“还不走!” 木歌讪讪归剑入鞘,很不情愿的走到华青烆身侧,走几步还不忘回头看一眼快闯入的藏剑阁。 一路往前走,归凤庄的属下们虽丢了武器,却仍然一路追随。 右拐右转终于见着了大门,华青烆手腕一转,敲晕了萧石懿。足尖一点,朝门外掠去。木歌撇撇嘴,紧随而去。 千算万算,华青烆算漏了守门的均是高手。她飞掠出门,立时被八名彪形大汉拦住去路。 木歌二话不说,长剑出鞘,刷刷甩出两道剑光。 华青烆也不弱,短刀在手,力劈华山。 交手上百招,八名倒下一半。也就在这时,归凤庄的百人剑阵称空挡袭来。几十余道剑光如流星般射来,二人避无可避。华青烆与木歌几乎同时拎起了一个人挡在了身前。只不过,他们一个拎的是死人,一个提的是活人。 挡在身前的一死一活二人,瞬间千疮百孔,血肉横飞。 百人剑阵,果然名不虚传。 躲过第一轮,自然有第二轮。 “你就不能给我们省省事吗!”华青烆忍不住埋怨木歌。 木歌摸摸鼻子,却是不顾华青烆的安危,纵身一个燕子三抄水,迅速朝门外奔去。 华青烆实在想不到木歌在关键时刻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不禁愣了愣。几十年的交情,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刻,也就成了个屁。 她愣神,射来的剑光可不会愣神。 剑光流星闪电,飞射而至。 吾命休矣。这是华青烆脑子里唯一出现的一句话。 可她命不该绝。 千钧一发的时刻,一道白影从天而知,拉着她的胳膊,极速掠开。 躲过庞大的剑光,华青烆还是不幸被余光刺伤了小腿,胳膊和她美得不像话的脸颊。 救她于千钧一发的是花悠然。华青烆确定后,忍不住一阵狂喜。她忘记了伤痛,胡乱朝人群中甩出一道刀光,眼神却没有离开过花悠然纤细的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 偶买噶,我……又……回……来……了…… 第24章 青青子衿(二十四) 明月依旧高挂,夜风仍然微凉。 一处废弃的老宅,燃着刚刚生起的篝火。 花悠然抱膝坐在篝火旁,用一根木棍轻轻拨弄着正在燃烧的木柴。 对面坐着的华青烆则肆无忌惮的看着花悠然,嘴角的笑意从一开始就没有消失过。 “你也该看够了。”花悠然没有抬头,声音淡如凉水。 华青烆笑道:“像你这样的大美人,怎样都是看不够的。” 分卷阅读35 - 分卷阅读36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36 花悠然侧头,微笑道:“我觉得现在你不应该如此悠闲。” 华青烆挑眉道:“此话怎讲。” 花悠然道:“你该想一想如何躲过归凤庄的追兵。” 华青烆皱眉道:“烦人。” 她动了动身子,方才受的伤被牵动,痛得龇牙咧嘴。 花悠然忍不住一笑,继续拨弄她的篝火。 闪动的火光下,花悠然的脸色变得十分柔和,不似平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孤傲。华青烆就这么看着,不由得痴了。 “你呀,就不应该每次都对我板着个脸。”华青烆回神,如是说道。 “我跟你可不熟。”花悠然嘴里说着这样的话,脸上的笑意更深。 华青烆道:“那是你不愿意跟我熟。若是你愿意,我们很快就会变成大熟人。” 花悠然顾向华青烆,问道:“理由呢?” 华青烆道:“什么理由?” 花悠然道:“与你成为熟人的理由。” 华青烆语塞。轻咳一声,继续道:“理由可多得很。一则我长得好看,二则我武功不错,三则我对你很好奇。” 花悠然笑笑,道:“一则我不觉得你是最好看的,二则你武功也许并不如我,三则我对你没有什么好奇的。” 华青烆无语了,想了半天才道:“既然如此,你为何救我?” 花悠然道:“想在你这里确认一些事情。” 华青烆道:“那你还说对我不好奇。” 花悠然道:“你听清楚了没?我说的是确认而不是想知道。你可以不说,我没必要勉强于你。” 华青烆不想错过与花悠然多说话的机会,道:“你说吧,想在我这里确认些什么。” 花悠然盯着华青烆脸上的血渍,道:“等你处理好伤口,我们离开此地再说。” 华青烆这才想起脸颊受了伤,轻轻摸着伤口,皱眉道:“不会毁容吧?” 花悠然笑道:“若是再不处理,极有可能。” 华青烆开始紧张起来。终归是个女子,哪里有不爱美的。 华青烆只顾着脸上的伤口,此刻只想有一面铜镜,让她看看到底伤成怎样了。一望四周,荒废一片,莫说铜镜,破铜烂铁都不会有。 “你的刀。”花悠然提醒道。 “对对对……”华青烆连忙拔出短刀,对着雪亮的刀面开始检查脸颊上的伤。一道长长的血痕横在右颊,气得华青烆想摔刀子,咬牙道:“好个归凤庄!” 花悠然道:“想报仇是不是?” 华青烆握拳道:“此仇不报非君子!” 花悠然笑道:“你并非君子。” 华青烆知其所指,微笑道:“你不想与我变成你的熟人,是否因为这个?” 花悠然道:“否。” 华青烆道:“想来你也不是如此世俗之人。” 花悠然不可置否,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对还在磨蹭的华青烆道:“快些处理伤口,此地离归凤庄并不太远,追兵很快就会找过来。” 华青烆也不再耽搁,从怀中摸出金疮药举高,一脸无害的笑道:“为了节省时间,你帮我上药吧。” 她抱着一试的心态,估摸着花悠然会拒绝,没想到花悠然只犹豫片刻便接过了小瓷瓶。 华青烆欣喜万分,连忙撩开袖袍,将手臂的伤口暴露在花悠然眼前。如雪的肌肤,根本就不属于一个男子的水嫩肌肤。 花悠然蹲下身子,揭开小瓷瓶的盖子,熟练的撒下金疮药,然后她抬眼看着华青烆。 华青烆被盯着,浑身都觉得不自在。直到感觉耳根开始发烫之时,花悠然才移开目光,把她自己雪白的衣摆撕下几条碎布。 “伤口比较深,还是包扎一下为上。”花悠然专心的缠着伤口,根本就没注意到华青烆的目光变得十分柔和。她盯着华青烆看,是在看华青烆的衣裳。要包扎伤口,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要撕华青烆的衣裳。可是花团锦簇的袍子,好像并不适合包扎伤口,最后她选择放弃。 而她这种无可奈何的举动,却戳中了华青烆的心扉。几十年交情的朋友,到头来还不如一个有过几面之缘的陌路人。 可叹,可悲。 小腿跟手臂的伤口都比较深,包扎完毕后虽然还在隐隐作痛,华青烆却也不在意这些外伤。脸上的伤口较浅,花悠然不打算给华青烆撒金疮药。金疮药性烈,洒在脸上会影响眼睛。且她知道脸颊之于女子的重要性,特别是一个美丽的女子。 “用这个吧。”花悠然将金疮药还给华青烆,从袖袍内摸出一个圆形的小盒子递给她。 华青烆接过小圆盒,问道:“这是何物?” 花悠然道:“涂在你脸上,相信不会留疤。” 盒子里装的是鬼医圣手蔺衡亲手配制且不外传的上好伤药,能用这种药的人江湖中怕就只有百花宫。 华青烆咬了咬下唇,问道:“为何对我如此……” 花悠然打断道:“追兵来了,快上药!” 华青烆不再说话,胡乱抹了抹,有些赌气的率先出了宅子。 赌什么气呢?天才知道。 花悠然倒是毫不在意,施施然追了出去。 火把四射,嘈杂声不断。 并不是花悠然有意打断华青烆的话,而是追兵真的来了。 华青烆在屋顶见到一队接一队的追兵搜查而过,心里已经没了刚才的不悦。方才她以为是花悠然不想听她话说而故意打断,却不曾想过是追兵真的来了。 待到一拨追兵跑过,华青烆轻咳一声,道:“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 什么地方都不缺青楼,万剑城亦然。 当华青烆带着花悠然来到万剑城名为万花丛的青楼屋顶之时,花悠然不禁笑了笑。 华青烆不明就里,问道:“你似乎对青楼很感兴趣?” 花悠然笑而不语,万剑城青楼如此之多,华青烆挑得倒是巧,挑中的万花丛正是百花宫名下产业。 “怎么样?他们暂时还找不到青楼来吧?”华青烆继续问道。 花悠然微微点头,道:“这个时候出入青楼的达官贵人众多,他们还不敢如此大张旗鼓的搜。” 华青烆道:“正是。这里有酒有肉,适合我们谈话。” 花悠然笑道:“我这打扮不好进去吧?” 华青烆道:“我先进去要间靠近后院的偏房,你偷偷从后门溜进去。我在窗前放一柄折扇,你看见折扇就直接 分卷阅读36 - 分卷阅读37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37 推门进房,如何?” 花悠然道:“好吧。” 对于花悠然而言,其实并不用走后门。不过既然华青烆如此打算,也不好拂了她的意。再者,此刻出入青楼的人众多,她一个女子确实不好光明正大从大门进去。 绕道后门,守门的是个老婆婆。 花悠然打算隐藏就隐藏到底,翻墙而入,躲过了老婆婆的视线范围,信步上了楼。 万花丛的后院皆是姑娘们居住的房间,此刻姑娘们正在应付客人,基本上是一座空楼。花悠然一路畅通无阻,行至偏房,果然见到一扇窗户半掩半开,窗梁之上放着一柄半开半合的漆黑折扇。推门而入,华青烆就坐在桌旁,正在斟酒。 “你来了。”华青烆展颜一笑,主动过去掩了门,在花悠然坐下之际同时撤了折扇掩了窗户。 “路上没遇到什么阻碍吧?”她坐回方才的位置,替花悠然斟酒。放心让花悠然独自从后门进楼,她自然是相信花悠然可以做得到。 花悠然摇头。 华青烆举杯道:“很好。我敬你一杯。” 花悠然并不举杯,只是微笑。 华青烆讪笑道:“怎么?怕我在酒里下药?” 花悠然不作答。 华青烆爽朗一笑,喝干杯中酒,再端起花悠然那杯酒一口喝干,眨眼道:“现在可以安心了吧?” “跟聪明人一起喝酒倒也不坏。”花悠然自己拿了一个新的酒杯摆在桌面。 华青烆一面斟酒一面问道:“你说有话要问我,可以问了。” 终于切入正题,花悠然微笑道:“既然如此,我可就不客气了。” 华青烆道:“你救我一命,我自然帮你解惑。” 花悠然转着酒杯,问道:“你是否便是五行教的火君?” 华青烆一愣,随即点头。 花悠然道:“五大世家几月内相继覆灭,是否便是五行教所为?” 华青烆正了神色,问道:“你到底是谁?” 花悠然道:“方才你说了帮我解惑。” 华青烆皱了皱眉,随即再次点头。 花悠然依旧不客气,再次发问:“你们利用柳胜寒灭其余四家,而后除之?” 华青烆饮酒一杯,点头应是。 果然跟推测的相差无几,花悠然笑意渐深,问道:“五行教向来不涉足中原武林,如今主动搅进局内却是为何?” 华青烆抬眼看着花悠然,道:“你知道了没什么好处。” 花悠然道:“我的事你就不必操心。” “好吧。”华青烆把玩着已然无酒的杯子,道:“往日五行教不涉足中原武林是时机未到,如今涉足,依然是天时地利人和。” 花悠然问道:“你们还真想颠覆中原武林不成?” 华青烆道:“有句古话,合久必分。中原武林虽则日渐壮大,可内里早就腐朽不堪。就拿五大世家来说,他们明里称兄道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背地里不知道搞了多少阴谋诡计,巴不得其他世家倒台,其中一家独大。柳胜寒便是如此,我们利用柳胜寒这份贪婪,也并没有什么不好。退一步来说,若是柳胜寒当真是个为兄弟两肋插刀的正人君子,我们也没有机会去利用。你说是与不是?” 就这一点而言,花悠然愿意举双手赞同。道貌岸然的武林正道比比皆是,不过,诺大的武林,还是有真君子真豪杰真英雄的。 她注视着华青烆的眼睛,道:“如此说来,你们此行摆明就是要颠覆武林咯?” 华青烆道:“江湖中最大的势力当属武林盟,武林盟一垮台,中原武林必定元气大伤。到时候,我们五行教便可轻而易举的入主中原。” 花悠然挑眉,举杯道:“祝你们好运。” 第25章 青青子衿(二十五) 灯光不算昏暗,花悠然背光而坐,整个人沐浴在光亮之中,举杯的动作干净利落洒脱自然,自有一番旁人学不来的优雅。 华青烆看着这么一个活脱脱的大美人,竟然忘了举杯。 花悠然也不恼,举杯的动作依旧,只是眼角的笑意渐深。 “承你贵言。”华青烆终于在花悠然逐渐加深的笑意中回过神来,从容举杯,似乎方才看花悠然的人并不是她。 花悠然心中自有一番思量。既然五行教针对的是武林盟,她便可以保持一个中立的身份。最好两边都不得罪,最最好的当然是武林盟主云逸风受到重创。一则解她心头之恨,二则于百花宫有益。武林盟受到重创,与中原武林正道相对立的被称之为邪派的三大巨头便得以发展。或许,这是中兴百花宫的一个机会。 综上所述,五行教还得罪不得。 华青烆却没有想太多,她还沉溺在花悠然的美色下不可自拔。 难道花悠然真的是传言中的□□,华青烆真的是中了花悠然的毒吗? —————— 试剑大会开始的前一天,三座比武高台便已搭建完毕。 参加比武的武林新秀,在当天申时一刻开始抽签。 顾青衣抽到三号签,在三号高台,对手不是别人,正是云逸风的关门弟子柳西风。 此时此刻,花悠然正准备睡觉。临睡前对还在琢磨剑法的顾青衣留了一句话。 “柳西风颇为自傲,先发制人,挫他的锐气。” 顾青衣似懂非懂的点头,盯着烛火看了半晌,随即也熄灯睡觉去了。 次日清晨,整个万剑城都沸腾了起来。 万剑楼如是。可能是因为今日比武,许多人身上隐藏着的锐气都充分的得到了释放。用早点的时候气氛都有点紧张,两个少年相对立,都会有种剑拔弩张的感觉。 顾青衣小小年纪,竟然可以做到从容不迫。花悠然自然满意,开口道:“衣儿,相信自己的实力,也相信教导你的我。” 顾青衣点点头,如往常一般用着早点。 斗志昂扬的热血青年,造成了万剑楼内剑拔弩张的气氛,造就了万剑城不一样的清晨。 万剑楼外转角处有个小面摊,买的面很便宜,味道却很是地道。 华青烆就在小面摊的小角落吃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她今天很早就醒来,出门的时候天还没亮。然后,她就一个人跑到万剑楼四周围转悠。直到面摊老板推着小车过来她才找到可以坐下吃东西的地方。这一坐就坐了将近一个时辰,面是凉了又热,最后感觉到肚子饿了才打算吃一碗老板给她重新下的牛肉面。 分卷阅读37 - 分卷阅读38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38 谁曾想一个不起眼的小小面摊,做出来的面却地道得很。 吃起面来,她倒忘记了起个大早跑到万剑楼来的原因。 吃下最后一口面,她才想起来。起这么早,无非就是想见见花悠然。花悠然说过试剑大会当天一切皆会明了,她很期待这个未知的明了。 从钱袋里拿出一锭十两银子付账,面摊老板没有碎银找零,华青烆大方摆手,只提出要在面摊多坐一会儿。 面摊老板当然不会拒绝。在他眼中,华青烆就是个怪人。从摆摊开始就一直坐在那里,点了面又不吃,他去问的时候华青烆又让他再下一碗。他虽不解却没有多问,如今收获十两银子,算起来也就几碗面一个位置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华青烆这一坐又是半个时辰。 白衣胜雪的花悠然带着顾青衣走出万剑楼大门的同时,华青烆也站了起来。 花悠然感觉有人在盯着她,冷眸看去发现是华青烆也稍微有点诧异。 华青烆大方一笑,挥手打着招呼。 花悠然回以微笑却并没有再多做停留,带着顾青衣往比赛场地走去。 晨雾缭绕,似梦若醒。 华青烆没有追上去,目送着花悠然消失在晨雾中,消失在转角处。 —————— 试剑大会即将拉开帷幕,围在高台周围的武林人士不说上千也有几百。他们大多都是年轻人,稍微有些资历的均是这些年轻人的担保人或者监护人。 云溪便是其中之一。她是柳西元的担保人,名义上亦是柳西元的师叔。抽签一出,云溪就猜到柳西元此行一定会丢武林盟的脸。怪只怪运气不好,抽到顾青衣。武林盟主的关门弟子第一轮就被刷下来,不丢武林盟的脸才怪。 看着柳西元跃跃欲试的样子,云溪忍不住提醒道:“武林之大,英雄辈出,当放低姿态小心谨慎。” 柳西元摸着佩剑,目光坚定道:“放心吧师叔,我一定不会辜负武林盟的苦心栽培!” 云溪点头道:“如此甚好。” 话虽如此说,可她心中自有一番定论。她知道花悠然出宫不可能只是为了查明五大世家覆灭的真相。花悠然出宫,必然还有其他的意图。对于武林中的一些大会,花悠然在此之前从来都是抱着不屑的态度,如今带着顾青衣来参加试剑大会,其中定有蹊跷。 那么,到底有什么蹊跷呢? 鼓声起,作为此次试剑大会的主办方,萧石懿大踏步走上了高台。江湖中人不拘小节,他一个标准的四方拳,表示了对前来参会的武林同道的尊敬。环顾四周,他爽朗一笑,大声道:“归凤庄出了三把精品,萧某不敢独享。江湖中人才辈出,希望此次大会能够寻得宝剑的主人。所谓宝剑配英雄,香车配美人,各位少年英豪,各凭本事,望尽兴而归。” 一番客套话说得有模有样,足见这样的场面萧石懿平日里参与了不少。 主办方一说完,鼓声再起,呼声雷动。 大战在即,第一轮参赛的五个少年施展各自引以为傲的轻功跃至高台,其中之一便是柳西元。 反观其对手顾青衣,则是踏着阶梯一步步走至高台。 柳西元看着他的对手,忍不住笑了。看顾青衣的年纪并不大,加之其时女扮男装,身板较之男孩子要纤细很多。如此一来,看着就是个小孩子。 柳西元站在原地等着顾青衣靠近,随后抱拳道:“在下柳西元,是当今武林盟主的关门弟子。” 自报家门是江湖中的一种礼节,他这样说,很明显就是在问对方的名姓。谁知顾青衣一声不吭,却率先拔了剑,剑尖直指柳西元。 柳西元微微一愣,只得拔剑。 因对手是个孩童,柳西元并没有使出十成功力,如此一来使得顾青衣渐渐占了上风。到得后来,柳西元也发现他的对手的身手与长相并不相符,稳定心神,使出全力应对。 顾青衣很听花悠然的话,一开始便占了上风,果然成功激起了柳西元的不安。看着柳西元逐渐变得急躁,顾青衣这才使出真本事,手一抖,剑光大作,十余道剑光直射柳西元,致使柳西元躲得手忙脚乱,退到了擂台的边缘处。 柳西元握紧手中剑,咬牙道:“你是谁?为何不自报家门?” 顾青衣还是不答话,脚步微移,手中剑同时脱手射向柳西元,看样子竟像要一剑要了柳西元的命。 此一幕,围在高台外的人都为柳西元捏了一把冷汗。 柳西元却也不是浪得虚名,横剑格挡,想要同时压下顾青衣的宝剑。 只要顾青衣手中无剑,他便有绝地反攻的机会。 如他所想,他成功截下了顾青衣的宝剑,正得意之际,顾青衣的人去出现在了他的身前,挥手一掌,将正在想如何反击的柳西元打下了擂台。 这一掌并不轻,柳西元落地后便喷出一口鲜血。他捂着胸口,再也想不出来顾青衣是如何在如此短的瞬间到了他的身前。能与剑同时到达,轻功该是何等的不可思议。忍住胸口的阵痛,他硬撑着站起身来,指着顾青衣道:“如今我已落败,你该说出你的名姓了吧?” 顾青衣还剑入鞘,冷冷的瞧了柳西元一眼,开口道:“百花宫,十二月。” 此六字一处,在场之人纷纷将目光聚集在了台下含笑而立的花悠然身上。 顾青衣是谁带来的,在场许多人都看到的。百花宫的人胆敢来参加试剑大会,且还是两个人,胆子确实不是一般的大。稍微有点头脑的人都想到能够单枪匹马来参会的人绝对不会是百花宫的小人物,如此一个小小的孩童武功便如此卓越,百花宫的实力可见很不一般。 那么,带着顾青衣来的人会是百花宫的谁呢? 知情的人都看着花悠然要如何面对,不知情的人想起百花宫往日的作恶多端,有想拔剑却不敢拔剑的,有想看热闹的。只有华青烆一直盯着花悠然,等待着那日在万剑楼花悠然给出的不算承诺的承诺。 花悠然环顾四周,开口道:“这是试剑大会,你们看错地方了吧?” 人群中有胆大的,吼道:“百花宫作恶多端,人人得而诛之,你们胆大包天,竟敢前来参叫试剑大会!” 花悠然道:“不知我百花宫都做了些什么恶?竟然到了人人得而诛之的境地。” 那人道:“近月来五大世家尽数覆灭,难道不是百花宫所为吗!” 花悠然冷目一扫,道:“请问你是在问我吗?” 那人不自觉退后一步,硬 分卷阅读38 - 分卷阅读39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39 撑着道:“不问你问谁!” 花悠然道:“既然今日来的均是所谓的武林正道,我便以百花宫宫主的名义声明,五大世家覆灭与否与我百花宫无半点关系。” 此言一出,震惊四周。 从来都是只闻百花宫宫主花悠然的名,却从不见其人。如今得见,在场之人当真是心思各异。往日听闻花悠然貌美的想一睹真容,热血青年想要杀之而后快,稍微胆小一点的不敢直视,稍微怯懦的想溜…… 场面逐渐陷入混乱,首先站出来的是知情人云溪。她扶着受伤的柳西元,开口道:“五大世家的事武林盟一直在调查,目前并没有任何有力证据证明是百花宫所为。” 云溪一说话,作为其未婚夫的萧石懿也站了出来,抱拳道:“各位,凡事都得讲证据,我们既是武林同盟,也不能胡乱冤枉别人,你们说在理不在理?” 见在场之人议论纷纷,他接着道:“此次大会各凭本事,并无门派之争,既然百花宫的十二月技高一筹,后面还有几场对决,我们便凭本事击败之,相信武林盟不会输与百花宫才是!” 在他心中,顾青衣说了十二月,他便以为其为十二月,殊不知十二月是十二个人。也正是因为萧石懿的误导,此后的江湖中很少有人知道十二月的真实身份。 花悠然闻言,便知道达到了预期的效果,笑道:“萧庄主,话说在此处,鸦九,灵宝,破山,此三剑百花宫要定了!” 第26章 青青子衿(二十六) 花悠然的话说得云淡风轻,其中却透着一股志在必得的信心。来参加试剑大会的年轻人均是武林中新一代的翘楚,而代表百花宫的顾青衣表面看着就是个十来岁的孩童。花悠然夸下海口,参加大会的年轻人心中不服气的不在少数,各自思量着如何击败顾青衣。 他们的想法其实也在理,一个十来岁的孩童武功再高能高到哪里去?既然入围第二轮,后面还有两日的比试,只要第二轮与顾青衣对战的能够耗其部分精力,第三日与之对战之人胜出的可能性便大了许多。 萧石懿那张四方脸渐渐板了起来,亦如此想着。三柄宝剑并不是俗品,落入百花宫手中对武林盟亦是一大威胁。他侧头看着云溪,犹豫片刻,最后还是捏着拳头走了过去,低声问道:“云溪,此人便是花悠然?” 云溪有些不耐的瞪了萧石懿一眼,面无表情道:“堂堂归凤庄的一庄之主,还需要向我打听消息吗?” “我就是问问,没别的意思,你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可好?”萧石懿陪着笑,心底深处确因云溪的话而有些伤心。他是打心底里喜欢着云溪的。与云溪对话,他本来就有点紧张,如今云溪面无表情且暗带讽刺的回答,直接打乱了他刚鼓起的勇气。 当初花悠然闯入武林盟,妄图带走武林盟主的女儿云浅之事他亦有所耳闻。当时若不是云溪从中帮忙,花悠然是不可能逃离武林盟的。至于云溪为什么要帮助花悠然逃离武林盟,他便不得而知了。他问云溪此人是否便是花悠然,一为试探,二为确认其身份。花悠然名头虽响,可目睹过花悠然真容的人并不多,他不敢听信这些片面之词。可是,此人既然以百花宫宫主的名义发出声明,理应便是花悠然了。 不得不承认,他的这份疑心,归根到底只是想打听一点云溪当初为何帮助花悠然逃离百花宫的事情罢了。 云溪与萧石懿短短几句对话,落入了就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华青烆耳中。得知花悠然的真实身份,她并不觉得头疼。若是花悠然是个名门正派出身,反而有些令人为难。她曾与云溪交过手,亦知道云溪喜欢着花悠然,细想之下,发觉她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而这个萧石懿,对云溪很有意,有意之中带着一丝畏惧。 华青烆看在眼里,突然说道:“萧庄主好像很害怕云女侠。” 萧石懿寻声望去,正好对上华青烆似笑非笑的脸。他大手一指,喝道:“无知小贼!” 华青烆道:“想必萧庄主近来找人找得很辛苦吧?” 闯入归凤庄且成功逃脱的人寥寥无几,华青烆算是其中一个。这样的人,萧石懿当然不会忘记。他搜遍全城,竟然没有发现任何线索,如今人主动送上门,抓不到算是他没本事。 “阁下好本事。”萧石懿招手唤来归凤庄的人,一步步逼近华青烆,正色道:“闯入归凤庄,杀死庄中贵客,想不到还有胆子混入试剑大会!既然阁下胆色过人,今日便休想活着走出此地!” 当日华青烆杀死的几人,在武林中均是赫赫有名的大侠客。萧石懿若是找不到元凶,归凤庄的名誉便会大打折扣。无论如何,萧石懿都要给出一个交代。 华青烆充耳不闻,目光锁在那边正在看好戏的花悠然身上,笑道:“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替你拿来。” 话音刚落,一团红影在人群中迅速穿梭,最后停在架着三柄宝剑的剑架前,伸手一捞,三柄宝剑便被她抱在怀中。 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萧石懿反应过来追出去的时候,华青烆已经准备开溜。 试剑大会,着重点在于剑,若是没了剑,试剑大会便不再是试剑大会。华青烆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响,拿走宝剑,一则扰乱试剑大会,二则将百花宫拉下水,三则让花悠然欠她一个人情,此乃一石三鸟。 “给我拿下!”萧石懿脸色铁青,大声喝道。 一大群人纷纷拔剑朝华青烆而去,却被人纷纷被人阻了去路。 阻人去路的不是别人,正是试剑大会上的一部分人。这些人打扮与他人无异,实际上却是一大批听命于五行教的人。此时此刻,他们听命的并不是华青烆,而是同样想扰乱试剑大会的木歌。 那日木歌抛下华青烆而去,后来想起内心也不太好受,想要弥补,可惜华青烆一直不给他机会。虽不至于不理他,可整日的冷嘲热讽也着实够他内疚万分的了。知道华青烆对花悠然有意思,此次试剑大会是一定会来的,他便提前安排了人手混入试剑大会,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了。 华青烆立在一处高台,冷笑着顾向木歌,淡淡道:“你来做什么?” 木歌呵呵赔笑道:“自然是来帮你。” 华青烆道:“如此说来,我该感激你了?” 木歌道:“青烆,那日是我不对,可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就原谅我这一会行不?” 华青烆笑而不语。眼神在一片混乱的人群中快速扫过,终于还 分卷阅读39 - 分卷阅读40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40 是找到了站在树下的花悠然。事实上她并不记恨木歌,只是觉得心寒。交情再长,亦比不过自身的性命,这个没有错。人嘛,终归还是自私的。木歌是这样,说不定她也是。只不过,她暂时还未遇到危急时舍同伴保命的时刻罢了。思及此处,她心宽了不少,对木歌道:“想我原谅你很简单,杀了萧石懿!” 木歌眼眸一亮,喜道:“一言为定!” 华青烆道:“一言为定!” 风渐起,华青烆足尖轻点,人已在半空,回头似笑非笑道:“你可要小心了……” 木歌被华青烆的笑容所怔,小半会儿回不过神来。他与华青烆可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由小到大,华青烆都长得很标致,随着年龄的增长,便越发标志,有时候他都觉得华青烆美得不像是个男人。在他心中,男人有能力就成,不需要太好看。也正因如此,他往往选择忽略华青烆的相貌。现如今华青烆的回眸一笑,虽是带着些许讽刺,但却透着一股子难以言喻的魅惑。待回神之时,便是一阵茫然,心道:“难不成青烆对我用了摄魂?” 这边厢,华青烆已经到了花悠然近前,将三柄宝剑递上,微笑道:“你想要的东西。” 花悠然并不接,盯着华青烆道:“告诉我的你的目的。” 华青烆道:“方才我已经说过了,你想要的东西,我替你拿来。” 花悠然道:“你拿你的,要不要还是得我说了算。” 华青烆道:“百花宫盛名在外,何必为了三柄宝剑将时间浪费在此等二流大会之上。你若有时间,倒不如与我游走四方,散散心。” 花悠然被逗乐了,笑道:“与你游走四方,为何?” 曾几何时,她亦有过游走四方的念头。可是,那个可以与她同游四方的人早已作古。 华青烆叹息道:“说实话,我是有些烦这些江湖事了,想找个人出去走走,顺便散散心。” 花悠然道:“身在江湖,身居高位,你已经没有退路。” 华青烆再次叹息,耸肩道:“我也只是想想。” 再次将剑递出,道:“拿着。” 花悠然道:“我拿了剑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嫌疑了。” 华青烆道:“素闻百花宫不屑与武林正道打交道,难道还惧怕这些个闲言碎语?” 花悠然不答,目光转向刀光剑影的场面,道:“你们想要武林大乱,目的算是达到了。剑我不要,你走吧。” 华青烆摇头道:“扰乱武林大会只是我一时兴起。我的真正目的不是这个。” 花悠然道:“说吧。” 华青烆道:“我想让你跟我站在一条船上,想要你欠我一个人情。” 花悠然轻笑道:“你当着这么多人说那样的话,的确达到了将我拉下水的目的。不过,素来都是百花宫拉别人下水,被别人拉下水倒还是头一遭,这一笔账,我记下了。至于人情,我不接你的剑便是。三柄好剑,百花宫还是有的。我来试剑大会的目的已经达到,三柄宝剑你还是自己留着吧。还有,提醒你一下,我欠我的……可是一条命。” 华青烆道:“你放心,欠你的我一定会还的。” 她摸着下巴,挑眉笑道:“你还欠我一样东西,是不是忘了?” 花悠然道:“我的身份你不是已经很清楚了?” 华青烆摇头道:“那日我所指的并不单单是你的身份,你可不要耍赖皮。” 花悠然沉默半晌,终归还是摘了面具。她含笑带冷的眼眸,如此刻正吹起的微风。摘面具的时刻很短,华青烆却看得很清楚。好奇心被满足,华青烆发自内心的笑了。她盯着花悠然的眼睛,突然凑近,在其耳边说道:“我欠你的命,以身相许罢?” 花悠然不语,伸手推开华青烆,带着顾青衣往外走。所有想要拦住花悠然的人,在花悠然一拂袖间被震开数步。人群开出一条道路,花悠然头也不回的走,最后被脸色铁青的云溪拦下。 “你们什么时候搭上关系的?”云溪瞪着一直看着花悠然背影的华青烆,开口质问的却是花悠然。 花悠然道:“云溪,你现在不该关心这些。” 云溪心中有气,大声道:“我不该关心这些!我该关心什么!” 花悠然道:“萧石懿。” 云溪道:“我为何要关心他?” 花悠然看着那边正与木歌打得不可开交的萧石懿,道:“因为归凤庄是武林盟的一份子。他若死了,武林盟的势力便弱了一分,被人推倒的机率便大了一分。” 云溪放低声音道:“你呢?打算与五行教联手吗?悠然,你不要犯糊涂!” 花悠然兴意阑珊,道:“管好你自己,我的事你不要你管。” 说完她伸手搭在云溪肩膀上,轻轻推开,拂袖而去。 第27章 青青子衿(二十七) 初冬微寒,小雨淅沥。 蔺横的小破屋再次迎来了花悠然。 这次煮的不是茶,是酒。 一张草席,一张矮几,一壶清酒,两人各执一杯,蔺横放下酒杯,摸着胡须叹息道:“萧石懿重伤,那两人又逃了。” 花悠然道:“你确定是逃?” 蔺横轻咳一声,道:“萧庄主一受伤,除了云女侠,没有人是那两人的对手。加之那两人有不少同伴,最后给他们跑了。” 花悠然轻笑道:“没拦住就是没拦住,解释这么多作甚?” 蔺横道:“小然,你可知他们是什么人?” 花悠然道:“为何问我?” 蔺横道:“那日你与其中一人行为过密,许多人已在议论纷纷,说他们是百花宫的有之,说他们受你唆使的亦有之……” 花悠然不语。 蔺横猜不透花悠然的心思,解释道:“小然,不管外面的人如何说你,我是相信你的。不过,你真的不知道他们是谁吗?” 花悠然望向窗外,半晌才道:“他们是五行教的木君与火君。此次潜入中原,意在颠覆武林,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蔺横脸色大变,不安的站起身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花悠然被蔺横的脚步声扰得心烦,道:“你紧张什么?五行教又不会端了你的醉月谷。” 蔺横道:“话虽如此,可武林一乱,必定生灵涂炭。我身为大夫,想着便于心不忍。” 花悠然笑道:“我倒觉得是好事。一来,武林一乱你可以完成你救死扶伤的心愿。二来,如今的武林被云逸 分卷阅读40 - 分卷阅读41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41 风一手遮天,内里早已腐朽不堪,该换换血了。” 蔺横道:“小然,你这是唯恐天下不乱!” 花悠然不可置否。 蔺横独自不安了一阵,突然问道:“我就不明白了,五行教的人为何拉上你?五大世家的嫌疑还未解除,如今又来了个五行教,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花悠然道:“五大世家覆灭,便是五行教在背后操控的,你们能怎么样呢?” 蔺横拱手道:“上禀盟主,让盟主定夺。” 花悠然道:“你就这么相信云逸风?” 蔺横道:“既是一盟之主,理应心系武林。武林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就不该管管吗?” 花悠然道:“他有管啊,五大世家一出事,他不就派人前去查探了吗?只不过没有任何进展而已。” 蔺横皱眉道:“不行,我要去一趟武林盟!” 花悠然道:“去吧,好好说话,最好把我也说进去。” 蔺横在花悠然对面坐下,看着她正色道:“小然,过去了的事就算了,你……” 话未说完,便被花悠然冷眼给打住了。他敲着脑袋,摇头叹息道:“罢了罢了,你一切随心吧。” 花悠然道:“你去跟云逸风说明那两人的身份,便洗脱了他们是百花宫人的嫌疑,于我有好处。至于云逸风,他欠我的,我要他加倍偿还。” 蔺横道:“可人已经死了,你就算杀了他又能如何?” 花悠然似笑非笑道:“所以呀,我不会让他死的。我要他失去他最宝贝的东西,让他一辈子痛不欲生。” 蔺横幡然醒悟,拍案而起,道:“小然!这就是你那日不解释的原因吗!你要以整个武林做赌注去复仇!你说,你到底与五行教有什么约定!” 花悠然淡淡道:“无任何约定。既然五行教想拉我下水,我为何不能反过来利用他们?” 蔺横道:“小然,你到底想做什么!” 花悠然道:“我想做的事已经说得很清楚,你不要再问了。” 蔺横道:“你这样做,你救下的孩子会恨你的。” 花悠然道:“岑壁青?” 蔺横道:“她是岑家唯一的活口,定会报仇的。” 花悠然笑道:“岑家不是我灭的,她为何恨我?” 蔺横道:“没错,岑家覆灭与你无关,可你与灭了岑家的仇人同乘一条船,她会怎么想?” 花悠然道:“她怎么想我管不了那么多,我只要她记得她的命是我给的就行。若不是我救下她,她早已是荒野孤魂。她要真有本事,便去找亲手杀死她家人的柳胜寒报仇,就算柳胜寒死了,父债子还,她可以去找柳西元。再则,她可以去找五行教报仇,再怎么算也算不到我头上吧?” 蔺横不解地看着花悠然,叹息道:“小然,有时候我真不懂你。说你有情有义不假,偶尔你却是一个绝情到骨子里的人。百花宫一直特立独行,为武林正道所不容,若是你再与五行教结盟,定会被整个武林所不容。” 花悠然道:“未可知。” 蔺横道:“小然……” 花悠然打断道:“好了,我自有分寸。今日来找你是为喝酒,若你不愿意与我喝酒,我便走了。” 说着她站起身,整理衣裙打算离开。 蔺横静静地看着花悠然慢条斯理的完成一整套整理的动作,叹息道:“小然,固执如你,不管你想要做什么,事情了结后,定要安安全全的回到百花宫。” 花悠然微微一笑,道:“知道了,啰唆。” —————— 夜已深,雨未歇。 华青烆抱手斜倚在回廊的朱漆柱子之上,眼神停留在不远处的一颗正在随风摆动的小树上。 绿树如旧,叶动玉珠落,似佳人晶莹的泪滴。 “青烆……”白淼抱着小狐狸立在回廊另一端,面无表情道:“过来。” 华青烆回神,踏着被雨水沾湿的地板朝白淼走去,脸上挂起一丝微笑。在白淼近前站定,问道:“白姐姐,找我有事?” 白淼低头抚摸着小狐狸,头也不抬道:“不要等到我问你才说。” 华青烆道:“白姐姐,青烆不明白。” 白淼道:“我也不明白。” 华青烆不想再跟白淼打哑谜,直接了当道:“情义重要还是性命重要?” “你记恨着木歌。”白淼抬眼看着华青烆,心底深处也忍不住轻叹一声。在这世间,或许只有生死攸关的时刻才能明白什么东西才是最重要的。木歌明白了,他的性命远比情义重要得多。 “我不记恨他,只是近来我在想,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华青烆直视着白淼的眼睛,眼波深处是迷茫与不解。 白淼过来人似的拍着华青烆的肩膀,微笑道:“青烆,人活一世,有些人觉得开心才是最重要的,有些人觉得功名利禄最重要,有些人觉得情义最重要……凡此种种,因人而异。只要你自己觉得好,那便是好的。” “话虽如此,可世间有太多的身不由已。”华青烆伸手接过白淼怀中的狐狸,双手举高左右摇晃着,逗得狐狸后腿去蹬她。 白淼被华青烆逗狐狸的一幕逗乐,却还是没有忘了来找华青烆的目的。此次大闹试剑大会,在意料之中亦在意料之外。她心中不明白的事怕是只有华青烆能帮忙解答。 “进屋吧,我有话问你。”白淼率先转身,朝华青烆暂住的屋子走去。 该来的始终会来,华青烆揉了揉小狐狸的脑袋,自言自语道:“进屋吧。” 屋内陈设华丽,刚好与华青烆的气质相符。 白淼在房间里走走看看,最后停在书桌前,随手翻起桌上一本小册子,翻着翻着便皱起了眉。合上册子,侧头问华青烆道:“你在调查花悠然的事?” 是的,她在调查花悠然。试剑大会上听了云溪与萧石懿的对话,再次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可这件事算是私事,她并不像白淼知道。没想到的是白淼会突然造访她的房间。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早在白淼先一步进房之时她便想好了说辞。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华青烆低眼瞄了一眼白淼手中的册子,微笑道:“既然我把花悠然拉了下水,便应知晓她的一切事情。” “原来如此。”白淼再次翻看着册子,轻笑道:“可惜这些都不可信。” 华青烆自然知道这些在别人口中搜罗来的信息真实度并不高,可她偏生像着了魔般命人搜集花悠然的一切信息。可是, 分卷阅读41 - 分卷阅读42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42 这些不能让白淼知道。 “没办法呀,时间不够。”华青烆故作轻松地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看着白淼道:“白姐姐可知道些什么?” 白淼盯着华青烆看了许久,没看出什么异样,唯有心中叹息。人终归是要长大的,早在许久前,她便看不懂华青烆了。而华青烆,早已不是幼时追在她屁股后面要糖吃的小孩子。她知道华青烆有事隐瞒,也不点破,问道:“为何要拉花悠然下水?你要知道,花悠然绝不是你惹得起的。” 华青烆挑眉道:“她不是豺狼虎豹,为何惹不起?可就算她是豺狼虎豹,我亦不怕。” 白淼道:“别和我耍嘴皮子。为何去招惹花悠然,原因!” 华青烆没办法似的摊了摊手,道:“那日我能逃出归凤庄,还要多得花悠然及时出手。事后我与她有过短时间的交谈,给她知道了我的身份。加之往日多少听过百花宫与武林盟主之间的冤仇,想要好生利用一把,仅此而已。” 见白淼没有说话,继续道:“试剑大会上花悠然虽没有接我递过去的宝剑,可许多人都以为我跟她的关系不一般。武林盟的人也不是傻瓜,我们的身份迟早会暴露,有了在中原独霸一方的百花宫为盾牌,我们的安全亦多一分保障。” “没有别的原因?”白淼的目光由始至终就没离开过华青烆,没有看出任何不对,唯有再次发问。 “没有。”华青烆摇头。 白淼叹息道:“青烆,你说的这些我都信。我亦知道你有事瞒着我,可是你得记住,哪些事该做哪些事不该做。” 华青烆道:“白姐姐,孰轻孰重我能衡量。” 白淼道:“但愿如此。” 她抱起书桌上的小狐狸,续道:“此次你与木歌已然暴露,相信五行教潜入中原的事情很快便会被传播开来。我们得先发制人,今夜启程前往武林盟的所在地鹤州,一切见机行事,万事小心。” 第28章 青青子衿(二十八) 试剑大会被不明人士大闹,此事很快便传播开来,木歌与华青烆的画像被四处散播,武林盟悬赏五万两取此二人项上人头。一时间,武林云起云涌。 鹤州,武林盟。 飞檐流瓦,高墙深巷。武林盟所在之地占地千亩,环抱山水,与大自然完美结合的武林盟总坛,乃是鹤州几大风景线之一。 内院繁花似锦,不似冬日的清冷的气息。 亭外九曲回廊,延绵不断,一眼望不到尽头。 云溪背亭而立,内心是相当的忧虑。她本该忧虑的是自己的婚事,然而她并没有。现如今,令她忧虑的是花悠然这个人。试剑大会后,蔺横来到武林盟,将所有的一切告知于云逸风,请他出来主持大局,以免五行教肆意妄为,祸及无辜。当时她也在场,听蔺横三番五次的提及花悠然,再见到云逸风越来越铁青越来越阴沉的脸,她的心亦跟着沉了下去。 花悠然记恨着云逸风,云逸风何尝不记恨着花悠然?亲手杀死自己的爱女,是何等的狠心,何等的忍痛。而致使结局如此的人便是花悠然,云逸风没有哪一刻不想将花悠然碎尸万段,奈何花悠然身后的百花宫势力不容小觑,不可轻易去碰。独自隐忍十余载,花悠然这次是主动往门上送,云逸风如何能轻易放弃这样不可多得的机会? 除掉花悠然,于他有百利而无一害。 云溪深知这一点,内心默默祈求着花悠然不要贸然来鹤州。 正思忖间,身后脚步渐近,她知道是谁来了,却并没有转身。 “云溪。” 云溪闻声转身,微笑不语。 云逸风年过半百,两鬓已有了白发,一张脸却还是透着些许英气。他身着紫黑滚边长袍,身体笔直,英朗依旧。他眼神锐利的看着云溪,问道:“花悠然的事你一早就知道,为何对我多加隐瞒?” 云溪面不改色,开口道:“大哥,我知道你记恨着她,可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也该结束了。” “结束?”云逸风双眉一竖,不悦道:“花悠然不死,此事便不可能结束!” “你们为何都如此固执!”云溪心中本就不快,花悠然如此,云逸风亦然,她想要从中调节已是无望。想着云逸风与花悠然日后必然会相互伤害,她心里就更不是滋味,说话的语气不由得便重了几分。 “我们?”云逸风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质问道:“花悠然也与我说过同样的话?” “没有。”云溪吸了一口气,转头不再看云逸风。 云逸风当然不会信,他现在不打算再信任这个与花悠然纠缠不清的妹妹。 “许多年前,你亲手把她送出武林盟。如今可没那么容易了!”云逸风捏着拳头,目光中透着阴狠,盯着云溪的背影道:“本打算在你这里问出点花悠然的消息,如今看来你是不会说的了。从现在起,你就好好呆在武林盟,不许踏出武林盟半步!我与花悠然之间的冤仇我自会了结,你就好好待着武林盟绣嫁衣,等着年尾嫁入归凤庄!” 云溪眉头紧皱一言不发。 “哼,你好自为之!”云逸风等了半晌不见回答,拂袖而去。 —————— 相比于云溪的担忧花悠然可就悠闲多了。她先是去探望了仍然在昏迷期的岑壁青,最后就一个人优哉游哉的往鹤州去了。一路上游山玩水,赏尽大自然无限好风光。 独自上路虽则自由自在来去自如,可也难免感到孤独。 孤舟逆流而上,因浪大不得已停在了一处浅滩。 风起云涌,暴雨将至。抬头望着黑压压的天空,花悠然袖袍一挥,拴在石头上的绳索无声而断,随着流水快速飘走。 往前走是一处密林,枝繁叶茂,无路可寻,看来从未有人涉足过此地。 很好,没人的地方花悠然挺喜欢。一眼望去,全是绿油油的一片。 走出密林,终于看到一条三岔路口,择了前往鹤州方向的一条路,花悠然施展轻功快速赶路,必须在下雨之前找到落脚的地方,她可不想露宿野外。 赶了小半个时辰,终归还是见到了一个小村落。 步入村落,村民们都在匆忙的往回赶,看来也是跟花悠然抱着同样的心思。 见不远处有个提着菜篮的老婆婆,花悠然追上她,开口问道:“婆婆,今日天色已晚不宜赶路,不知可否借宿一晚。” 老婆婆眼神不好使,眯着眼睛看了花悠然好一阵,笑呵呵道:“可以可以。” 分卷阅读42 - 分卷阅读43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43 “多谢了。”花悠然弯腰接过老婆婆手中的菜篮子,微笑道:“老婆婆,我帮你拿。” 老婆婆也不推辞,领着花悠然往家的方向走,嘴里还不忘说着姑娘家孤身上路不安全之类的话。短短几条小路的时间,花悠然已经在老婆婆口中得知了老婆婆家里有几口人,还有村子的大概位置。 万万没想到的是,花悠然走进老婆婆家门却见到一个正在劈柴的华服公子。这人她也认识,如今也算得是她的盟友。不是别人,正是华青烆。 “好巧。”华青烆一脸笑容的对着花悠然挤眼睛,手中劈柴的动作并未停。 “你怎在此?”花悠然问完也不停步,将菜篮子放在客厅复又走出来,停步在华青烆近前。 “这就叫人生何不相逢。”啪嚓,木头应声被劈开两半,华青烆仍旧一脸笑容,挥斧头的动作干净利落,仿佛不是在劈柴而是在切豆腐。 “姑娘,这位小哥是我儿子带回来的朋友。”老婆婆坐在厨房外的小凳子上理着待会儿做晚饭用的青菜,见花悠然离华青烆很近,开口介绍道。 闻言,花悠然开始在视线范围内找老婆婆口中所说的儿子。 柴已劈完,华青烆拍着手站起身来,附在花悠然耳边道:“不用找啦,他儿子出门沽酒去了。” 绝对不是巧合,花悠然坚信。推开华青烆,花悠然狐疑的盯着她。一路走来,碰到打听华青烆与木歌消息的人是数不胜数,想不到华青烆居然躲在此地。 “不用猜了,我一路都跟着你,只不过我走的陆路,你走的水路。见你停船靠岸,我便猜到你会找地方避雨,这才先你一步来到了这个村子。至于为何会在此地碰面,我相信是上天注定的。”被推开,华青烆也不在乎,依旧笑容满面。 “跟着我有何目的?”被跟踪而不自知,花悠然有些不悦。 华青烆没有回答,而是拉着花悠然走到了屋檐下。隔着衣裳,触感微凉,却有一丝说不出的感觉涌上心头,华青烆脸上的微笑不由自主的加深。 将将站定,大雨便猛然而至。 华青烆适时松开手,想要解释两句,花悠然却没再看她,目光移向了院门。 院门外跑进来一个身着灰色短打的男子,满面红光,手里拎着一壶酒。 “我没其他目的,就是怕你不愿意与我同路才偷偷跟着你的。”华青烆丢下一句话便跑去了雨中,接过男子手中的酒壶,与男子说笑着走进了里屋。 老婆婆与她儿子都很热情,酒肉招待着,饭桌上说笑声不绝。大部分时候花悠然是沉默的,她静静地看着华青烆与其余二人谈笑风生,心里却想着另外一个人。 “我就是怕你不愿意与我同路才偷偷跟着你的。” 同样的一句话,出自两个人的口中,感觉完全不同。多年前她与云浅因正邪之分吵架,最后她懒得与之争辩,孤身一路赶回百花宫。一路上云浅都偷偷跟着她,她心里是知道的,却因为不愿意服软没有去理。到得江南,准备回百花宫的前夜,花悠然终归狠不下心。叫出躲在暗处的云浅提出质问,云浅当时就是说着与华青烆一模一样的话。 当时云浅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说话的时候低着头,根本不敢看她。华青烆说话的时候没有丝毫感到歉意的意思,说得理所当然。 可是,华青烆有什么资格跟她说这样的话?华青烆只不过是一个她利用的伙伴。当然,前提是华青烆先利用她的。长这么大,花悠然第一次尝试到被人利用的滋味,她绝对不会如此甘心情愿,利用她的人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 华青烆自然不知道花悠然在想什么。 一张四方桌,花悠然就坐在华青烆对面,她将花悠然的面无表情尽收眼底。虽则知道花悠然盯着酒杯出神是在想事情,可她想破脑袋也不知道花悠然是在想已然死去的云浅,而致使其想云浅的原因便是她自己。 微微低着头的花悠然很美,美得不似人间的人。曾经不止一次有人说她美得不像个男人,她想说花悠然美得不想个女人,像书本里说那些修炼千年才修得人身的貌美女妖,浑身散发着不让人靠近的气息,却是摄人心魂。 “姑娘别客气,快吃菜。”老婆婆往花悠然碗里夹菜,热情得很。 “多谢婆婆。” 第29章 青青子衿(二十九) 饭饱酒足,花悠然与华青烆分别被安排在了东西两处房间。听老婆婆说,这两间房一间是已经出嫁的女儿住的,一间是故去的大儿子住的。 房间都收拾得很干净,花悠然躺在床上听着雨声逐渐睡去了,而华青烆则是辗转难眠。 一入中原,她便听过花悠然的大名。在说书人口中,她亦听说过花悠然与云浅之间的部分故事。可是白淼告诉她说书人的话可信度不高,花悠然与云浅的感情是真,其中是非曲直就不一定是真了。她想更了解花悠然的事,早已派人出去调查。可武林盟似乎很忌讳这件事,把一切消息都封得死死的,她至今无从得知。她知道最直接的方式便是问花悠然本人,同时亦知道以她与花悠然现在的交情花悠然是绝对不会告诉她的。 说到底,她是喜欢上了花悠然这个人才会如此迫切的想去了解花悠然的一切。 可是该如何让花悠然也喜欢她呢? 无从得知。 彻夜难眠,华青烆顶着两个黑眼圈爬起了床。昨晚睡着睡着挺冷,看来把新的被褥让给花悠然是正确的选择。 雨过天晴,风清气朗。 华青烆在房间门口打着呵欠伸懒腰,转转脖子甩甩胳膊,左转右转,突然就像被定身一样不动了。此刻她的内心是崩溃的,因为花悠然此刻正看着她。 花悠然忍不住想笑,终归还是忍住了。一直以来,华青烆在她心中的形象都是稳重且颇具心机型,想不到还有如此懒散的一面。 淡定的关上房门,花悠然就像没看见一样去找老婆婆告别。 华青烆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襟,轻轻喉咙,也打算去找老婆婆的儿子告别。 一前一后走出农家小院,望着满是泥泞的乡间小路,花悠然微微皱了皱眉。 华青烆眼尖,见花悠然皱眉心下了然,对着她说了句等一下便又跑回了院子,出来的时候就牵了一头小毛驴。 “用它代步鞋子就不会脏了。”华青烆把缰绳递给花悠然,笑得天然无害。 “你呢?”花悠然不接。 华青烆笑道:“我走路啊,给你牵驴子 分卷阅读43 - 分卷阅读44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44 。” “那么便有劳火君大人了。”花悠然挑眉,不客气的上了驴背。 “客气。”华青烆心情大好的摸摸毛驴的脑袋,踩着泥泞牵着毛驴上路了。 花一百两换一头毛驴,是如此的值得。 雨后的空气特别清新,泥土的气息弥漫在清新的空气中,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你去鹤州为何不带人一起?”华青烆首先打破沉默。 花悠然道:“为何要带人?” 华青烆道:“听说你与武林盟主之间冤仇很深,你不怕他暗地里对你下手?” 花悠然也不问华青烆是在哪里听说的,淡然道:“我觉得是他会怕我在暗地里下手吧?” “需要我帮忙不?”华青烆转头仰望着驴背上的花悠然,脚步却未停。 花悠然微笑道:“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想要你项上那颗头的人可不少呢。” 华青烆不以为意,轻嗤道:“就那些个酒囊饭袋,能奈我何?” “你倒是艺高人胆大。”花悠然笑了笑,问道:“你去鹤州做什么?” “待命。”华青烆望着纵横交错的农田,回答得简单明了。白淼让她去鹤州待命,确实并未交代别的任务。 花悠然道:“你不是硬拉我下水吗?不行动我们如何合作?” 华青烆道:“我可以无条件帮你啊,你是在怀疑我的个人能力吗?你可以孤身一人去鹤州,我自然也是可以的。” 花悠然道:“我是怕你自身难保。到了鹤州便是云逸风的地盘,强龙难压地头蛇,我可不想反过来还要帮你。” 华青烆道:“你我如今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互帮互助才是合理的合作方式。” 花悠然笑而不语。 走出村落大概一个时辰,路已不再有泥泞,且不远处便是个市镇。花悠然下了毛驴,微笑着对华青烆道:“一路辛苦。相信此地有马匹出售,你要与我一同去购买马匹吗?” “自然。”华青烆当然愿意,一百一万个愿意。本来以为要费一番口舌花悠然才会答应与她同行,没想到花悠然居然主动开口了。跟上花悠然的步伐,华青烆背着手道:“今天天气很不错。” 花悠然不发话,走了几步问道:“请问我该如何称呼你呢?” “叫我青烆便可。”华青烆低头见自己的靴子满是泥巴,提议道:“悠然,我还想去买双靴子。” 华青烆倒是不客气,直接叫起悠然来了。 “走吧。”花悠然浑不在意华青烆对她的称呼,自顾自的往前走。 到得马市,华青烆率先挑中了一匹棕色大马,甚是喜欢的摸着马脖子对花悠然道:“我就选它,要不要给它取个名字呢?” 花悠然笑笑不语,目光在众多马匹中来回穿梭,一心一意地挑着马匹。 “不如就叫小花吧?”华青烆恶作剧的道。 花悠然一怔,立马明白过来华青烆在拿她开玩笑。她笑看着华青烆,随手指了一个位置道:“我选它,取名小华。” 华青烆顺着花悠然指的方向看到一匹气息奄奄的黑马,瞬间不开心了,不满道:“我发觉你是个心眼儿特小且有仇必报的女人。好歹我也生得风流倜傥,你就不能选一匹精神点儿的马么?” 说着指着自己挑选的马匹,续道:“你看看我选的小花多精神。” “我就是喜欢这匹叫小华的马。”花悠然说着便拿出钱袋,准备给钱。 “那你喜不喜欢我?”华青烆见缝插针。 沉默,回答华青烆的只有沉默。 “钱拿着,两匹马我都要了。”得不到任何回答,华青烆也不气馁,从怀中摸了张一百两的银票塞进老板手中。 想要打动花悠然早已沉寂的心不容易,这一点华青烆十分清楚。非朝夕能成,一切只有慢慢来。不过,她有信心。她调查花悠然的时候自然连带着调查了云浅,知道云浅是一个怎样的人,她觉得自己比云浅优秀太多,花悠然现在不喜欢,深入了解后一定会喜欢的。 买了马匹,接着便是准备干粮。 华青烆让花悠然在马市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等着她,揽下了采办干粮的事情。不过小半个时辰她便采办妥当,回去的时候见到许多人在树的周围逗留且大多数是些衣着不凡的男子。稍一用脑,她便猜到是花悠然那张脸带来的效果。果然,越走近那些三三两两议论的话语便听得越清。无非便是如此美丽的姑娘从哪里来,为何他们此前从未见过,是不是应该上前去搭讪,姑娘在树下在等谁诸如此类的问题。 “看什么看,滚滚滚!”华青烆见花悠然旁若无人的抱手靠在树上,心里就升起一股无名火,对盯着花悠然看的人就是一顿乱吼。然而并没有人因为她的乱吼就离开,真是气死她了。她走近花悠然,问道:“别人如此盯着你看你就无动于衷?” 风微微吹起花悠然乌黑的青丝,华青烆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先前的无名火竟然明明奇妙的变淡了。见花悠然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微微叹了口气,说道:“走吧,赶路。” 花悠然一直都在观察着华青烆表情,想要辨别先前华青烆说出的喜欢到底是真是假。她阅人无数,洞察力更是不可言说。经过她内心的断定,华青烆是真的动了怒气,那么说的喜欢也就是真的。 翻身上马,动作干脆利落。花悠然居高临下的看着华青烆,问道:“去哪里呢?” “先去青州。”华青烆对着花悠然眨眨眼,随即翻身上马,说道:“此去青州最近,青州与鹤州为邻,再去鹤州便不远了。跟着我走就是,保证用最快的时间赶到鹤州。” 花悠然想说她并不着急,终归还是住了口。此行鹤州,她并不打算主动出击。上次蔺横已经送出消息,相信云逸风早已迫不及待的想要取她的性命。如此一来,越是靠近武林盟的势力范围她的处境便更危险。她想看看云逸风要使出何种手段置她于死地。当初答应云浅不取云逸风性命才会相借岑壁青的手去杀云逸风,如今岑壁青派不上用场,与她同行的人倒是大有用处。 “你怕不怕我利用你?”出了市集,行至荒野,花悠然开口问道。 华青烆闻言爽朗一笑,道:“能被你利用说明我很有用,荣幸之至。” 花悠然一愣,道:“你不会恨我怨我?” 华青烆道:“不会。我也需要百花宫的帮助。” “如此一来,便互不相欠。”花悠然本来还有些许内疚,听华青烆如此一说,内心当下一宽,双腿一 分卷阅读44 - 分卷阅读45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45 夹马肚子,马儿嘶鸣一声飞快奔出,将华青烆甩在了身后。 华青烆勉强一笑,打马追去。一开始将花悠然拉下水,本来就是想找机会接近花悠然。虽则亦有想利用百花宫势力的心,却不甚强烈。随着时间的流逝,想要利用百花宫的心思越发淡薄。得知花悠然与云逸风之间的恩怨,她便只想去帮助花悠然。现如今她没有利用花悠然的心思,花悠然却只想利用她,想起来就很悲哀呀。 第30章 青青子衿(三十) 青州乃楚国北方一大州,其州实力直追出国国都。此地甚为繁华,州中首屈一指的乃是美食。 花悠然对青州的熟悉程度不比鄞州。因当时认识云浅的地方便是鄞州,她在此逗留了将近一年。 临近青州,相对于华青烆的兴致勃勃,花悠然只觉得了无生趣。不过,她一路上从未放松过警惕。依她的推断,云逸风也该出手了。路上遇到过几波追杀华青烆的敌手,她也路过面,相信她放走的探子应该已经告诉了云逸风华青烆与她同行的消息。依着云逸风的性子,一定会想方设法将他们一网打尽。 “在想什么?”华青烆呼呼吃着面条,抬眼问筷子都没动的花悠然,道:“是不是面不好吃?” 花悠然道:“我在想云逸风为何还不出手。” 华青烆道:“这还不简单。他不出手我们便去找他的麻烦。” 花悠然道:“我并不想主动。” 华青烆眼波一转,笑道:“近来太过舒适,我都手痒了,待到了鹤州我亲自去见识见识传言中武功盖世的武林盟主。” 聪明如华青烆,自然猜得到花悠然不主动出击的原因。既然百花宫不好动作,这就交给她来办。她也知道私自行动会被五行教惩罚,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惩罚与花悠然,她选择花悠然。 入夜,冷。 已是寒冬,北方的冬季的确要比南方冷得多。 花悠然侧卧在床,毫无睡意。耳听外面兵刃交加,知道华青烆又在处理那些跟踪她们的人。她完全不想动,只想快点入睡。可此次兵刃交加声有些长。她皱了眉,觉得不对劲。挣扎片刻,终归还是爬起来推开窗查看。 窗外灯光昏暗,不远处的屋顶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而街道上则是数十人正在剑拔弩张。只一眨眼间,华青烆便俯身往下冲去,身体四周围绕着不可忽视的剑气。 看来华青烆是遇上对手了,否则不会僵持不下。由此可见,云逸风派出的人亦不简单。 花悠然观战片刻,足尖轻点,往打斗处而去。徒手夺下其中一人手中武器,刀背架在其肩头,冷笑道:“想要杀我们,让云逸风亲自来。” 被架住的人脖子一扬,冷哼道:“花悠然,你与五行教勾结在一起,必然会被武林同道所唾弃!我技不如人,要杀要剐随便你!” 他们接到命令,于今夜刺杀花悠然与华青烆。可刚准备行动便被华青烆一人拦下,他们十余个高手竟然无一人冲出华青烆的剑网之下。华青烆一人他们都打不过,如今花悠然出现,他们恨得牙痒痒而刺杀再无望。无法完成任务,死亦何惧! 花悠然不理他,侧头见华青烆仍然与其中几人斗得不可开交。剑上沾着血,华青烆的后肩衣衫已经被划破,紫青色的锦袍已被血染红一大片。她微微叹息,手一翻,刀光闪动,握在她手中的刀被掷出去,正中与华青烆交手的其中一人。 只听得一声惨叫,那人口吐鲜血倒地不起,看来是活不成了。 “花悠然!” 见同伴死于非命,其余几人怒视着花悠然,其中几人更是不要命地往花悠然冲去。 华青烆完全忽视后肩的伤痛,一个箭步拦在他们身前,笑道:“你们的对手是我!” 语毕手中剑飞快刺出,一闪二闪再闪,其中三人立刻身首异处。本来她已有些疲劳,花悠然一出现,莫名其妙给了她动力。此刻,她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花悠然!此刻你罢手还来得及,否则便是与整个武林为敌!”其中一人曾经在多年前经历过花悠然力战武林盟高手的场面,当时花悠然浴血奋战,武功已经不容小觑。多年之后,他不敢估量。想着今日杀不成花悠然杀了华青烆也算是不辱使命,遂开口,想要花悠然知难而退。 然而,花悠然岂是受人威胁之人。她迎风而立,冷笑道:“那又如何,已不是第一次与整个武林为敌。回去告诉云逸风,血债不一定要血偿,我会取他最宝贝的东西,让他痛不欲生!” 说着身形一闪,拉着华青烆的胳膊跃上屋顶,几个起落,翩然消失在夜色中。 —————— 烛光微亮,华青烆衣裳已经被扯烂,露出后肩有些狰狞的伤口。花悠然食指点着金疮药的瓶口,将蔺横给她的秘制金疮药洒在伤口之上,淡绿色的金疮药被鲜血染得变了颜色,疼得华青烆紧咬牙关不敢作声。 “打不过就跑,这个道理你难道不明白?”上好药,花悠然将一套崭新的衣裳丢给华青烆,坐在凳子上给自己倒茶。 华青烆抱着衣裳,笑道:“我也想跑啊,可跑了以后他们就会去打扰你睡觉,想了想还是留下来最好。” 为了让她睡个好觉而独自揽下十余个武林高手,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得到的。花悠然自然有些感动,表面却是不动声色,喝了口茶,道:“看来火君大人还是有几分情义的。他们均是武林盟数一数二的好手,十余人与你打成平手,可见你本事不弱。” “当然!”华青烆一挺腰杆,可惜牵动了肩头的伤口,身子立马软了。虽则如此,嘴上还是不停:“我说过我很厉害,绝对不是信口胡诌。” “既然如此,下回应该不需要我帮忙了。”花悠然被逗乐了,似笑非笑地道。 华青烆也笑,凑近花悠然道:“宫主最厉害,下回还请出手相助。” “可以考虑。”花悠然含笑道。 华青烆道:“你就该多笑笑,笑起来才好看。” 花悠然挑眉道:“依你之见,不笑就不好看了?” 华青烆立马改口道:“不不不,你笑也好看不笑也好看,总之怎样的你都好看。” 花悠然笑意渐深,道:“多谢夸奖。” 说完站起身来,伸手轻轻拍了拍华青烆没有受伤的肩膀,“好生歇着罢,说不定明日会遇到更为强劲的对手。” 华青烆轻嗤道:“我才不怕!你且放心,我华青烆一定会护着你的!” 花悠 分卷阅读45 - 分卷阅读46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46 然笑笑不语,缓步离开了。她并没有回房间,从后院上了屋顶,坐在屋顶上吹着冷风发呆。身为一宫之主,很少有人看见她这样情绪低迷的时刻。以前是,她以为现在也是。可是她对面的屋顶明明有一个人看见了她这副风吹就倒唉声叹气的模样。当她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手中的银针飞出被对面的人接了个正着。看着那人朝这边掠过来,花悠然第一次有种想逃走的冲动。 华青烆食指与中指夹着花悠然飞过去的那枚银针,在花悠然冷冷地注视下掏出手帕将银针包起来收入怀中。与花悠然对视半晌,华青烆率先败下阵来,摊手道:“我见你没回房间就跟过来看看。” 花悠然冷笑道:“如今你看够了吗?” 华青烆叹了口气,抱膝坐下,道:“悠然,你不必对我如此防备,我如今对你并无恶意,你是个明白人,想来你心里清楚得很。” 花悠然就是不想自己这副模样被别人看了去才心生不快,华青烆如此一说她莫名的就更加不快了,皱眉道:“你喜欢我又如何?要我也喜欢你?” “我是这样想的。”华青烆侧头看着花悠然,低声道:“你如今不喜欢我,也不至于讨厌我,我想着总有机会……” “住口!”花悠然冷眼瞪着华青烆,随即又笑道:“你还是死了这条心为好,否则你会被我伤得体无完肤。” “若是能得到你的心,体无完肤又如何?”华青烆也笑了,坦言道:“我知道你心里还装着云浅,可你不可能一辈子都被那个死人左右,我有信心……”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在静谧的夜晚。花悠然瞪着华青烆,强压怒气道:“你有什么资格提起她!” “她死了!不会回来了!就算你日日想着她她也不会再回来了!”华青烆不顾脸上的巴掌印,站起身双手紧握住花悠然的双肩,盯着她道:“你该放下了,我是你最好的选择,不信你可以试试。” 亡人不复归,离人留不得。花悠然何尝不知?华青烆一顿狂吼,她倒是平静了。此行为报仇,多想其他毫无意义,只会徒增烦恼罢了。她盯着华青烆的眼睛,笑道:“待我报仇后,你说的话我可以考虑。” 说完她推开华青烆,跃下屋顶,缓步走进了客栈。 次日,清晨到日暮均是一片平静。 花悠然一整日都呆在房间里,华青烆昨夜才挨了一记耳光,也不好去打扰,也只得呆在房间里休养生息。 华灯初上,她们居住的客栈突然就喧闹起来。花悠然找的客栈比较偏僻,一般情况下都是安安静静的,此刻突然如此吵闹,定然出了事。 华青烆耐不住好奇心,走出房间去凑热闹。 楼下几个店小二和掌柜拦着一个粉衣姑娘不让其上楼,也不知为何? 第31章 悠悠我心(三十一) “悠然,你食言了……” 云浅说完这句话,纵身跃下了山崖。 睡梦中惊醒,花悠然有些无力的盯着雪白的幔帐,缩在被子里不愿意起床。 “悠然你答应我,不要记恨我爹,不要杀他……” 奄奄一息的云浅撑着最后一口气,说出的就是这句话。花悠然身子颤抖着,终归还是咬牙答应。云浅得到肯定的答复,带着笑而去。死前除了那句话,并没有就给花悠然任何。花悠然也最记得那句话,可她还是记恨着云逸风。这算是食言吗? 不管食言与否,云浅这个人已经不在了。 华青烆说得很对,她在意的,只不过是她的执念罢了。一直困扰她的,亦是执念。 一念执着,一念天涯。 是否应该尝试放下,放下过往开始新的开始。那么,新的开始会是什么呢? 正思忖间,外面传来喧闹之声。花悠然皱了皱眉,掀开被子起床。 在床上躺了一天,骨头都躺软了。整日太过悠闲也不是办法,还不如找点事做。整理妥当出门,一眼便看见一副看好戏模样的华青烆。昨夜的事她事后并未多想,是以再看见华青烆也没觉得有什么,仿佛昨夜并不是她给了华青烆一记耳光。 “起来了?”华青烆含笑看着花悠然,朝她招招手,道:“过来一起看戏。” 花悠然眉头一挑,不急不缓的走过去。昨夜挨了一记耳光,看来被打之人也忘了的样子。行至华青烆身侧,一股淡淡的香味入鼻,竟然特别的好闻。 “你也用香料?”花悠然有问题就问,问这种比较私密的问题,表情却是淡然依旧。 闻言,华青烆抬起手臂嗅了嗅,果真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她从未有用香料的习惯,身上这股味道到底是从何而来一时之间也解释不清。 “莫不是屋内焚的檀香?”见华青烆一脸茫然,花悠然开始猜测,“可檀香的味道不应该是这样才对。” 华青烆皱了眉,立刻回房,房间里果然有一股跟她身上一样的味道,甚至更为浓郁。这香是何时点的,她竟然不知道。正思忖间,突然太阳穴一阵酸痛,身子一晃,竟然站立不稳扑通一声摔在地板上。她懊恼的捏紧拳头,想要爬起来,全身竟然使不上力气。不知不觉竟着了这种下三滥的道,真是该死。 “悠然你别进来,屏住呼吸,这……这香有……有问题……”华青烆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说出这句话便再次摔倒在地。想她纵横江湖这么久,何曾在此等下三滥手段下中过招?思及此处,不由得气愤万分。一拳中地,碎的不是地板痛的却是拳头。这样的切身体验,她才相信是真的遭了道。 花悠然走进房间之时,见到的正是华青烆捶地痛手的一幕。知道屋内的香有问题,她也不敢轻易开口说话。一把扶起华青烆,正要离开,抬眼才发现门口已经被堵住。她微微一笑,脚步微移人已经到了堵住她们去路之人近前,当所有人以为她们会硬闯之时,花悠然人影再闪,已然到了后窗。 只听得木窗破裂之声,她们的人影已经消失在窗口。 一群人蜂拥至窗前,想追却无从追去。 “不必找了,这里。” 头顶传来花悠然毫无温度的声音。 “看什么看,抓住她们!”说话的是方才楼下被拦住的粉衣姑娘。能够号令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看来便是领头之人。 粉衣姑娘话一说完,自己便窜出窗口,借着窗台的力跃上屋顶。她见华青烆瘫坐在地,不由得笑出声来,道:“我还以为火君真如传闻中那般本领通天,还不是着了我聂三娘的道。” 分卷阅读46 - 分卷阅读47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47 “你就是聂三娘?”花悠然审视着聂三娘,轻笑道:“素闻聂三娘手段了得,今日一见实乃名不虚传。这样吧,你把解药交给我,我便不与你为难。” 青州黑白两道都知晓聂三娘,此人素有毒娘子的称号,在黑道很吃得开,白道之人亦不敢轻易招惹。花悠然听过有关毒娘子最毒的消息便是此人在新婚之夜毒杀夫家几十口人。至于原因,也就只有毒娘子自己最清楚。总而言之,毒娘子用毒的功夫很是了得。这也怪不得初来乍到的华青烆会中招了。 毒娘子不以为然的笑了笑,问道:“你是谁?轻功很不错的样子,我看你还有几分姿色,死了怪可惜的,还是赶快逃的好。” 花悠然道:“过奖了。毒娘子年过不惑依旧姿色不减,我倒是想在你这里讨些保养秘方。” 听到此处,全身使不上力的华青烆忍不住笑了。说花悠然嘴毒吧,有时候还真毒。女人的年龄向来是个忌讳的话题,特别是对于上了年纪的女人,更特别的是对于一个年过不惑还打扮得跟个大姑娘似的女人。 果然,这话激怒了毒娘子。她一顿足,指着花悠然道:“给脸不要脸!别怪我不客气了!哼,今日这火君我要捉,你这位姑娘亦休想再逃!” “请赐教。”花悠然上前一步,神色自若的做了个请的手势。 毒娘子口口声声说完抓住华青烆,看来是冲着武林盟的奖赏而来。不管如何,首先得帮华青烆把毒解了再说。 “急什么?”毒娘子见花悠然已有准备到不急着动手,微笑道:“你就不想知道我是怎么下的毒?” “愿闻其详。”花悠然戒备心已起,也不怕毒娘子拖延时间。既然毒娘子是要抓华青烆,下的毒便绝不会是要人命的毒。 毒娘子颇有有些得意,盯着华青烆那张妖艳的脸笑道:“我事先打听到火君这个人喜欢凑热闹。” 华青烆挑了挑眉,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胡乱编排的,她只不过是喜欢看热闹。 毒娘子笑意不减,继续道:“热闹到处都有,既然火君喜欢看,那便随时都有。” 华青烆灵光一闪,开口道:“你不必说了,我知道你是怎么下手的。” 毒娘子掩嘴笑道:“想不到你中了这玩意儿还有力气说话,很不错嘛。” “自然。”华青烆硬挤出一丝微笑。实际上她是硬撑的,一则不想输了气势,二则不想再在花悠然面前出丑。 毒娘子道:“既然你知道,说来听听,我看你是不是有那么聪明。” 华青烆轻哼一声,道:“是我戒心不够,忽略了店小二。依我之见,这间客栈是你的吧?” 毒娘子道:“不错。” 华青烆道:“你故意在楼下引起喧哗引来我的注意力,而后派店小二假意收拾房间,实则在屋内焚了香。” 毒娘子故作惊奇道:“是这样没错。可香在屋内你在屋外,又是如何中毒的呢?” 华青烆低头沉思,半晌抬头道:“窗户。” 毒娘子拍手道:“很好。你站的地方恰巧就对着窗户,香随着窗户飘出来,正好。不过这玩意儿闻一闻倒是提气养神的,闻久了可就是□□了。这是我自制的一种香料,叫做等时辰,是不是很妙?” 华青烆不答,侧头去看花悠然。 花悠然一直在听,且密切留意毒娘子,以防遭暗算。此刻华青烆看着她,她很聪明的便明白了。 华青烆强撑着自己站起来,伸手道:“给我解药!” 毒娘子肯定不会给。见华青烆摇摇欲坠的身子,笑道:“你可站稳了,掉下去会死得很难看的。” 她有意作弄,续道:“解药就在我身上,你自己过来拿呀。” 话音未落,她只觉眼前一花,再之后只觉背后一阵凉风吹过,紧接着后心一麻身子便动不了了。 花悠然从她身后晃过来,微笑道:“毒娘子太过自信了。” 说着她的手已经伸入毒娘子怀中,从中摸出了一个小瓷瓶。 毒娘子道:“你别以为这就是解药,闻了会没命的!” 花悠然哦了一声,道:“你不说这是用来闻的我还以为是拿来喝的呢,多谢提醒。” 此时,毒娘子的一群手下已经顺着搭起的楼梯爬上了屋顶。毒娘子见状,喝道:“快给我抓住她们!一群没用的东西!” 一群人在屋顶上奔跑,踩得瓦片碎了一大片。他们跑得快,花悠然更快。当一群人追到华青烆立足之地时,花悠然已经带着华青烆去到了另一边角落。她将小瓷瓶打开给华青烆嗅了嗅,问道:“可有用?” 华青烆只觉一阵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身体倒没有立刻起什么反应。当花悠然徒手撂倒两个打手之时,华青烆才开口道:“有反应了,不过一时半会儿怕是恢复不了,我们先走,改日再找这毒娘子算账。” 花悠然会意,轻松避开几个人的追捕,拎起华青烆的衣领便跃向另一个屋顶,几个纵跃便逃离了那家客栈。 几番颠簸,二人来到僻静之处。 花悠然本来是想借用华青烆的力量去对付云逸风,可如今想象与现实背道而驰,反而是她三番五次的救了华青烆。看着正在运功的华青烆,她心情很是复杂。 事情如果再如此发现下去,怕是对她很不利。时间拖得越久,云逸风就会想出更多的阴谋诡计来对付她。如此一来,倒不如先下手为强。 天色将晚,日已西沉。天空不规则的云朵被渐渐升起的雾色所笼罩。 华青烆睁开眼,并未看见花悠然的影子。站起身来,动了动胳膊,感觉身体已然恢复如初。正想去寻找花悠然,隐约听到咕咕的叫声。她伸出手,一只雪白的鸽子不知从哪里窜出来,停在了她的手背上。摸了摸鸽子的羽毛,她才不紧不慢的从鸽子右腿上取下竹筒。 她知道是谁送来的消息,却并不想打开看。 “为何不看?”正犹豫间,花悠然的声音由上至下传来。 华青烆循声望去便看见花悠然坐在树干上,手里拿着一把木梳子,正在梳理秀发的末端。 “你在哪儿多久了,我竟不知。”华青烆笑逐颜开,不动声色的将竹筒收入了怀中。 花悠然没有要下树的意思,微笑道:“你在运功,我走了若是有人来找你麻烦你可就很危险了。” 华青烆道:“多谢宫主为我保驾护航。” 说着她脚步微移,一眨眼间,她就到了花悠然所坐的树干上,盯着花悠然继续说道:“我觉得我 分卷阅读47 - 分卷阅读48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48 为你做的事情少了些。” “此话怎讲?”花悠然依旧梳理些她的发梢。 华青烆道:“方才我收到的信筒必然是五行教的给我的任务,我决定去办这件事情。” 花悠然道:“与我有何关联?” 华青烆道:“我若去办这件事情,便不能与你同行了。” 花悠然没有搭话,等着华青烆继续说下去。 “刚收到信筒那一刻我很不想打开它,因为我知道打开它就意味着我要和你分开。”华青烆伸手轻按住花悠然的右肩,盯着她的眼睛道:“可是后来我改变主意了。我们两个人在一起会惹来很多碍事之人,继而浪费很多时间。其次,我亦不想你再因为救我而三番五次的逃跑。我知道你想要借助五行教的力量来对付云逸风,这种事情我一向办得很好,你放心吧。待我办妥事情,一定会来寻你。到时候你不要嫌我烦就行。” 花悠然沉默了半晌,问了一句让华青烆想吐血的话。 “你不会对我用摄魂吧?” 说了一大段心里话,得来这样一句问话,华青烆当真是哭笑不得。可她明白花悠然不回答并不代表不懂得,遂笑道:“不会。这东西用多了很伤神,一般情况下我是不用的。” 花悠然道:“那便好。听说中了摄魂的人意识全无,任施术者摆布。我还真怕你用摄魂来逼迫我做一些我不情愿的事情呢。” 花悠然说得一脸无辜,华青烆听得险些掉下树去,就差喷出一口老血了。到了中原后,她只对两个人用了摄魂,一个是萧石懿一个是毒娘子。天地良心,她从未想过对花悠然用摄魂。什么施术者摆布的念头她就从未想过。强扭的瓜不甜,她也从未想过要强扭。 “悠然,你脑袋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华青烆有些责怪的说道。说实话,她心里还是很开心的。因为她伸手搭住花悠然的肩头并没有被推开。 正想着,花悠然便推开了她的手,轻轻一跃下了树,仰头笑道:“先告别吧,相信不久后我们还会见面的。” 如此突然的告别,华青烆随之一愣,待回神,花悠然已经走远了。她第一反应是追过去,刚站起来,顿了顿便再次坐在了树干上。 透过树叶缝隙看去,天已昏暗,佳人的气息却还在。 第32章 悠悠我心(三十二) 打开竹筒,摊开小纸条,上面果然是白淼给她的任务。 华青烆心里盘算着如何开始完成这次任务,纸团亦同时在她手中碎成了粉末。 武林盟现在一心想要除去她和木歌,她跟花悠然一路同行,好几次都化险为夷。可是木歌就没那么好运了,连续几次遇袭,险些赔了条胳膊。白淼不想再坐以待毙,让他们主动出击。至于如何主动出击,这就完全看他们如何行事。 华青烆朝着花悠然相反的方向走,心想花悠然是不是早就料到他们五行教会被逼着主动出击,所以在试剑大会之时不亲口否认她们之间毫无瓜葛,所以才愿意和她悠哉悠哉的来到青州。 思及此处,她懊恼的拍了拍后脑勺,不再去细想。 纵使花悠然算计了她,那又如何?她还是不愿意去责怪,且没有要以牙还牙的心思。为了花悠然的心愿,她愿意付出代价。 她只想知道,花悠然对她到底是抱有什么样的心思。那次说事情了结后愿意考虑跟她在一起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为了尽快赶到鹤州,华青烆买了一匹快马。到达鹤州境内以后,她的心里突然觉得很不安。连续赶了一天的路,她竟然没有遇到任何阻碍,一路追杀她的人在没有出现过。 群山峻岭,雾色茫茫。 华青烆勒住缰绳,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穿过这条吊桥再下山便是鹤州,可这条吊桥已经被人割断。 断口整齐,想来是被人用利刃快而准的割断。 是谁想要阻止她去鹤州呢? 答案不用细想,定然是云逸风了。 那么一路来的风平浪静显然是暴风雨前夕的平静。 既然桥断了,那么割断桥的人呢? 她四处望去,白茫茫一片。凝神细听,终归是露出了微笑。 “出来吧,藏着没什么意思。”翻身下马,华青烆从容的整理些衣襟,目光扫向后方密林中的右方。 等了一会儿没有动静,她手一翻,朝林中射出十四枚菩提钉子。 伴随着惊起的寒鸦,十几道黑影从树林里闪出来。他们自发的列成两排,之后便如木桩似的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华青烆心中冷笑,眼神却直直穿过那些人,盯着看不穿的树林深处。 半晌,树林里慢慢走出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一身绛紫衣裳,鬓发斑白,面容坚毅非常。 华青烆素来听闻过能够号令中原武林的霸主乃是云氏一族最为德高望重的云逸风。在她的想象中,云逸风应该是个胡须花白的糟老头,却不曾想是个看起来风采依旧的中年男人。 “呵!我还以为是何无胆匪类,原来是云盟主。”华青烆面带微笑,看起来十分从容,实则心里已经开始打鼓。她知道云逸风意欲何为,当然不敢掉以轻心。此刻她很庆幸花悠然已经与她分开,否则便是一起被逼入了绝境。 “火君大名,在下久仰之。”云逸风负着手,锐利的眼神似是穿透了华青烆的身体,说起话来却是客气万分。 “云盟主来此,不知所为何事?”华青烆客套的装傻,同时有意无意打量着四周,思考着如何逃出此地。后面是悬崖峭壁,前面是豺狼虎豹,怎么想都是绝境。她握紧拳头,心道:‘云逸风处心积虑,看来是铁了心要置我于死地。’ 云逸风一步步逼近华青烆,微笑道:“明人不说暗话。阁下既然是五行教之人,来我中原又是意欲何为?呵呵,想要逐鹿中原?” 说到此处他凝住笑容,板着脸道:“你们想要逐鹿中原,除非踩着我的尸骨,这是身为盟主的责任!” “所以呢?”华青烆怕云逸风使阴招,不敢离太近。可云逸风一步步逼近,她却是不想后退一步。 “所以你必须死!”云逸风顿住脚步,伸出手击了两下掌。 掌声未歇,他身后的十余道黑影如黑夜中的魔鬼,一步步朝华青烆逼近。 “虽只等到你一人,我也不会放弃这个绝佳的机会,毕竟我们已等了三日!”云逸风神色凝重,立在那里就像一颗风吹不动的大树。 华青烆被逼得离悬崖越来越近,所能 分卷阅读48 - 分卷阅读49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49 活动的范围亦随着黑衣人的逼近而变得越来越小。就这么任人宰割吗?答案当然是不! “既然如此,云盟主何不与我单打独斗?”说话的同时,华青烆亮出短刀,想要冲出包围圈。奈何她兵刃一出,十余人亦同时亮出了他们的兵刃。兵刃一模一样,全是链子枪。 “看来云盟主早有预谋。”华青烆皱眉,一时半刻竟不敢出手。 云逸风抚须微笑道:“你们一路被追杀,逃跑的线路我都摸得一清二楚。每一条通往青州的线路我都派了人,而这里便是去往鹤州必经之地。不过,你们终归还是来慢了几日。” 老谋深算。华青烆脑袋里蹦出的就是这四个字。如此境地,除了放手一搏,好像也找不到其他可行的路了。 空林寂寂,冷风如刀。 “云逸风……”冷风中传来的声音同样冷,冷如冰刀。 听到声音,云逸风脸上竟然露出了惊喜的表情。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与之相反的是华青烆。她咬了咬牙,喝道:“快走!” “走?”云逸风怒容满面,人倒跃出去,跃如林中。 林中传来打斗声,闪着红白两道剑光,同时夹带着云逸风的喝骂声。华青烆没想到方才镇定自若的武林盟主听到花悠然的声音后会如此不镇定,甚至毫无形象的破口大骂。 半晌,一袭白影冲破迷雾重重的树林,率先出现在华青烆眼前,正是离去的花悠然。 花悠然衣袖破了一个大口子,看来是败了。 可当头发凌乱的云逸风出现在华青烆眼前之时,华青烆才发现花悠然并没有败。云逸风划破了花悠然的衣裳,花悠然削去了云逸风的发冠。 “悠然,你怎么回事!”华青烆有些焦急,想动,却被十几个拿着链子枪的人团团围住。 “我一直跟着你。”花悠然声音淡淡,面容白如纸。 “跟着好啊,跟着便一起去死!”云逸风任由发丝披散,一张脸因怒气而涨得通红。他有些发狂的笑着,对花悠然吼道:“妖女!还我女儿命来!” 华青烆接口道:“云盟主!你女儿死于何人之手,没有人比你更清楚!” 花悠然道:“好了,这无你无关。” 她看来很镇定,剑指云逸风,冷声道:“做个了断罢。” 云逸风冷笑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本不想让你死得如此容易……”花悠然微微低头,轻雾笼纱,她的脸色更加苍白,眼神里是难以掩饰的忧伤。顿了顿,她抬起头,微笑道:“她死前拉着我的衣袖,求我不要杀你,我答应了。许久不曾做梦,前些时日我做梦见到她,她说我食言了……” 说着她望向身后那不见底的悬崖,续道:“梦中也有个跟此处很像的悬崖,她转身就跳了下去。” 再回头时,她的眼神变得很迷茫。 “我处心积虑的想要拿走你的一切,想让你生不如死,我这是怎么了?云浅,她早已不在我身边。”话出口,她的眼内亦蓄满了泪水,说出来的话却还是十分冷静。 “不需要你的假惺惺!”云逸风厉声喝道:“你要了断,我奉陪!” 他手一招,林中再次窜出十余人,他们手握剑弩,蓄势待发。 “我奉陪!只不过死的必须是你!”他手一挥,箭矢如雨般射向花悠然。 “去死吧!”狂怒如云逸风。他气的是亲手打死了爱女还是什么呢? 箭矢如疾风,铺面盖地而来。 花悠然足尖一点,人已在半空,手中剑快如雷霆,逐一格挡开了所有的箭矢。云逸风看在眼里,气在心里。下一波箭矢一发,云逸风的人也跟着动了起来。他比箭矢慢半分,看准花悠然挥剑的时刻刺出了致命的一剑。 剑入肉,回剑之时鲜血喷在了他的脸上,他兴奋的大笑。可他的笑容却突然凝结,因为他看清了刺到的并不是花悠然。 穿的不是白衣裳而是花团锦簇的锦袍,身后还插着两把链子枪和一根灌入身体的箭矢,此人不是花悠然却是华青烆。华青烆冒死冲出包围圈,挡住了云逸风的致命一击。 “快走!”华青烆一把推开花悠然,嘴里的鲜血止不住的往外冒。 花悠然懵了,被推开后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 云逸风一脚踢在华青烆膝盖上,踢倒了未尝败绩的五行教火君。他心中有恨,运足内力,想要将把华青烆踢下山崖。他的腿刚抬起,一股强烈的剑气排山倒海而来,若不是他及时收腿,一条腿已经没有了。 花悠然面色铁青,弯腰抱起华青烆,一步步走向悬崖,回头冷冷的看着云逸风,道:“你不是想要我的命吗?我偏不给你!” 她足尖一点,人便如纸鹞般飞起,刹那间,如一只中了剑的白鹤,朝迷雾重重的山崖坠落。 云逸风手一挥,吼道:“放箭!” 箭矢一波接一波射向山崖,直到所有的箭用光,云逸风才颓然的喊了停手。 他望着深不见底的山崖,道:“给我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第33章 悠悠我心(三十三) “你听说没有,盟主已经将花悠然与火君给结果了。”街角的小茶馆内,一个面色黝黑腰悬宝剑的青年人拉着另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大汉低声耳语道。 中年大汉面露讶色,摇头道:“真有此事?” 青年人有些得意,笑道:“三日前的老消息咯,催老大你竟不知。” 催老大道:“盟主素来居于总坛,从未听说他老人家出去过,你说盟主亲自结果了花悠然与火君,我是不相信了。” 青年人道:“催老大你这就不懂了,盟主出去还用敲锣打鼓昭告天下不成?花悠然与那火君是何等凶恶,何等心计,若是给他们知道盟主亲自找他们麻烦,他们早就躲了。” 催老大一想也是,可是他觉得还是不要在背后说是非为好,遂劝解道:“此事你知道便了,休要四处散播。祸从口出,小心你的脑袋。” 青年人不自觉摸了摸脖子,讪讪一笑,随便拎了壶酒走出了酒馆。 转入一条巷子,刚往嘴里倒进一口酒还没来得及下咽脖子便是一凉。他僵硬的转头,只看到一个身穿白衣的人瘾在阴影处,观其身段像是个女子。 “姑……姑娘……”刀架在脖子上,青年人害怕得要死,双腿止不住的在发抖。他只不过是个混吃混喝的小地痞,怎的不怕? “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听说话的声音,的确 分卷阅读49 - 分卷阅读50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50 是个女子。 “什……什么消息?”青年人脑子一片空白,说话声音都在打颤。 “花悠然与火君是怎么被结果的?” 女子手中剑逼近一分,声音冷得要命。 “我……我不知道啊……”青年人欲哭无泪。 “说不说!”女子来回翻转着利剑,血已经从青年人的脖颈间缓缓渗出。 “我说我说……”脖颈间的凉意让青年人感到害怕,鲜血缓缓渗出的湿意更让他感到恐惧,“我……” “说清楚,若是说不清楚,这条巷子你就走不出去了。”女子威胁道。 青年人哪敢再结巴,深呼一口气,道:“我也是在别处听来的,三日前,就在三日前,我去朋友家喝酒,听他说盟主带人在鹤州城外的石鼓山截下了花悠然与火君,将他们打下了石鼓涯。石鼓涯深不见底,掉下去肯定活不了,这是我朋友说的,他舅舅在武林盟总坛守后门。” 白衣女子听后点点头,收剑归鞘。青年人见状,转身不要命的跑,可他没跑出几步便一头栽地,再也爬不起来。 “祸从口出,一点也不假。”白衣女子越过尸体,慢慢消失在巷尾。 石鼓山,石鼓涯上。 “回水君,已经派人四处搜寻。” “仔细搜,若是碰到武林盟的人,见一个杀一个。”白淼皱眉望着深不见底的石鼓涯,心中怅然。若是华青烆真的如传言那般死于非命,着实不是一件好事情。 消息传播得很快,昨日她才在青年人那里逼问出来,今日整个鹤州城都在议论这件事情。云逸风的声望再一次被吹捧,可怜掉下山崖的花悠然与华青烆。 “百花宫有何动静?”白淼叫住转身欲走的下属。她得到消息的同时便派人将消息送入江南。百花宫在江南的势力不容小觑,相信已经得到了消息。 “回水君,目前为止百花宫无任何动静。” “我知道了。”白淼摆摆手,心中自有一番定论。她回头,正好看见坐在悬崖边扔石头的木歌,皱眉道:“你倒是清闲。既然如此,搜寻青烆的是就交给你全权负责。” 木歌站起身,拍着手上的灰尘道:“白姐姐,青烆命大,不会死的。” 白淼瞪了他一眼,不悦道:“死不死我都要见到人,快去办!” 木歌唯有领命,一言不发的走了。其实他心里也不好受,方才的话既是说给白淼听的也是说给他自己听的,他不相信华青烆就这么没了。 —————— 身体多处火辣辣的灼烧感让花悠然醒了过来。深处在一片比人矮不了多少的草地之中,一片迷雾,望不到尽头。 死,她当然不想死。 跳下山崖之前她就做好了准备,贴近崖壁往下坠落。也幸得她们贴紧崖壁,否则已经被一波接一波的箭雨射成了刺猬。虽被石头划伤被树枝刮伤,可也值了。就是这些划伤她们的石头和刮伤她们的树枝减小了下降的速度,她们才没有被摔死。 掉下地面的时候,她们着实摔得够呛,华青烆当场就昏了过去,她自己也差点背过气去。幸得内力深厚,否则如今也不知是死是活。她忍着身上的疼痛给华青烆拔箭敷药,做完这些事后才体力不支渐渐睡去。醒来还是在老地方,华青烆还是躺在那里,浑身血污,那张脸却依旧祸国殃民。 风吹得草木沙沙作响,冷意扑面而来。花悠然轻轻拍着华青烆的脸试图叫醒她,奈何华青烆伤得实在是太重,呼吸还在,身体却在逐渐发凉,眼睛也没有睁开过。 微微叹息,强忍着身上的疼痛,花悠然背起了华青烆。她们必须走出这里找到出路,否则凶多吉少。她算是比较了解云逸风,若是没有见到她们的尸身,云逸风是不会死心的。 在这迷雾重重的山崖下,也就只有她与华青烆相依为命。华青烆不能死,否则她会内疚。她必须要走出此地,也是为了华青烆着想。这人伤得实在太重,必须好好修养。这未知的山崖,却没有让人好好修养的条件。 走了大概半个时辰才走出草地,正想歇息一会儿,脚踝却传来一阵痛意。花悠然一低头,看见的一条鲜艳夺目的小花蛇极快的闪进了草地。她感觉目光开始模糊,渐渐的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花悠然看见的是一张放大的脸,眉清目秀,灵动非常的一张脸。 “你醒了。”说话的是那张脸的主人。 待思绪飞回,花悠然才撑着坐起,微微低头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那人摆了摆手,笑道:“救你的不是我,是她。” 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望去,花悠然看见一个白色倩影。衣着素净,身段绝美,犹如落入人间那不食烟火的仙子。她看见背对着她的人在施针,而施针的对象正是华青烆。 “不知我的同伴现在怎样了?”花悠然掀开被子欲起,被按住了肩膀。 “她伤得很重,昨夜醒过一次,不过很快就又昏过去了。”说话的人坐在床沿,眨着眼睛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怎的到了这里?” 花悠然笑笑不语。 “你别怕,我们不是坏人。”那人见她如此,指了指自己,道:“我叫李箫,她是苏玉菡。我们自报家门,这下你该说你的名字了吧?” 花悠然呀然一惊,盯着那边的白色倩影不眨眼,久久不能回神。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本朝大祭司的名字就叫苏玉菡。世间哪有如此巧合之事? “我叫花悠然。”待心情平复,花悠然才自报家门。本担心是歹人,可也是救命恩人,名姓理应告之。 “咦?”李箫上下左右的打量着花悠然,啧啧称奇道:“原来你就是花悠然,果然很漂亮。” 话音刚落,李箫便感觉到一道视线在看着她,她嘿嘿笑着站起来,离开床八步远,不再去看花悠然。 花悠然正感到奇怪,抬眼正好对上苏玉菡的眼神,深邃不见底,不冷但也没有任何波动,就像一湖静止的水。 好漂亮的人,果然是当朝大祭司? 带着疑问,花悠然下了床,走到苏玉菡身侧,问道:“你便是当朝大祭司?” 苏玉菡继续施针,没有说话。 “你知道她?”说话的是李箫。 花悠然道:“知道。” 李箫道:“这里与世隔绝,我没必要骗你。” 花悠然道:“素来听闻大祭司喜静,来次居住也不为怪。” 李箫道:“我们来这里是为了研制一种药物,不过她的确很喜欢这 分卷阅读50 - 分卷阅读51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51 里。” 花悠然道:“你又是谁?” 李箫嘿嘿笑道:“我是她的下属,跟着跑腿的。” 花悠然默然,回头去看仍然处在昏迷状态的华青烆,问道:“她能活下来吗?” “能。”苏玉菡终于开口说话,声音淡淡,“你却是命不久矣。” 花悠然心咯噔一下,脑海里回想的是那条鲜艳夺目的小蛇。思及此处,她笑了笑,问道:“是那条蛇罢。我还能活多久?” 苏玉菡没有回答。 李箫轻轻拍了拍桌子,示意花悠然过去坐。 茶水滚烫,水蒸气缓缓升起。李箫放下茶壶,喝了口热茶,叹息道:“你中的是七彩蛇之毒,本来只有七日可活。如今体内毒素被我们封住,若是不解,最多还能活三个月。” “解封呢?”花悠然神色不变。 “立时毙命。” 第34章 悠悠我心(三十四) 冬雨寒冷,落在身上更是冰凉。 岑壁青孤身一人,冒雨赶路。 苏醒之日乃是个晚霞漫天的傍晚,晚霞落在阁楼,染红了洁白无瑕的幔帐。似乎知道她要醒,服侍她的几个丫头都守在了阁楼,甚至为她准备好了衣裳。 打通任督二脉,仿若新生。她只感觉浑身有用不完的力量,脑海里回想起的是闭眼之前花悠然晶莹的泪珠。那么强的一个人,竟然会掉眼泪,到底是为何? 不可否认,花悠然给了她再生的机会,这个人,无论是正是邪,她都不该辜负。 正因如此,她无意得知花悠然的死讯之时才会偷偷溜出来,直奔鹤州。 武林盟主云逸风,他害死了花悠然。 报仇么?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要找到花悠然,无论是生是死。 石鼓山一改往日的冷清,一波又一波的人在此驻足,甚至安营扎寨。 岑壁青想要上山,被人拦住。那些人个个身负兵刃,面无表情的让她下马。 “盟主有令,闲杂人等不得靠近石鼓山。”一个黑衣黑裤的中年人对岑壁青吼道。他们日夜守在石鼓山下,为的就是不许任何人进入石鼓山。 岑壁青皱眉,抿嘴不语。 不能光明正大的进山,那么便找其他法子进入。思及此处,她转身离开。 刚走出没多远,迎面走来一个面容沉稳的男人,看样子像是这些人的领头。她无意与之发生冲突,收回目光,微微垂头,朝另一侧走去。 “大……大小姐……” 路被人拦住,正是那个男人。 “你在与我说话?”岑壁青驻足。 “大小姐!你不是……”那男人满脸惊喜,“我就知道你还活着,花悠然不会让你如此轻易离开人世的……” “对不起,你认错人了。”岑壁青皱眉打断那人,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 武林盟总坛,本该威风八面的云逸风已经不安了好几天。表面的风光终究抵不住内心的孤独寂寞,痛失爱女,他一夜之间鬓发全白。膝下再无子女陪伴,终归是一种难言的伤痛。 花悠然在他面前跳崖,暴怒之下并未想太多,冷静下来才知道一切并没有完结。就算花悠然死了,她身后的实力却不会死。得知一宫之主死于非命,百花宫没有一点动静,这明显说不过去。 那么,百花宫到底在盘算些什么? 还有,五行教又在打什么主意? 派去搜寻尸身的武林盟中人有许多有去无回的,他们到底去了哪里? 近日来,武有许多小门派纷纷提出退出武林盟,这又是哪里出了问题? 没有子女承欢膝下,他就只有把所有的心思放在武林盟。武林盟也的确带给了他无限的荣誉,这是他一生中最为自豪的荣誉。 夜已过半,烛火亦换过一轮新的。 云逸风毫无睡意。即便是老虎都有打盹之时,可他云逸风连个盹儿都没打过。门外传来敲门声,他站起身,说了声进来便负手半仰望着屋内的壁画。 苍松在笔锋下破石而出,云雾在山峰中清晰可见,这幅画是他自己画的,那个时候云浅还在,对这幅画是赞不绝口。 “盟主。” 思绪被打断,云逸风无可奈何的转身,手握成拳,轻轻敲着太阳穴的位置,“魏兄弟,何事?” 此人名叫魏一,正是岑壁青日间见过的那个领头,他是武林盟元老级人物,当年陪着云逸风打江山出了不少力,是以云逸风以兄弟相称。 魏一满脸欣喜,有些激动的上前拉着云逸风的手道:“盟主,大小姐她没有死!” “什么!”云逸风不可置信的瞪着眼,手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他的女儿真的还在人世吗? 魏一引着引激动而移不动步子的云逸风坐下,给他倒了杯茶才将日间看到岑壁青的事如实道来,“盟主,我记得大小姐的样子,绝对不会看错!可是大小姐好像很不想见到我们,没等属下说完便急匆匆的走了。” “魏一,你觉得她是浅儿?”云逸风已经没有了刚听到消息时那么动容。一个身居高位的人不可能毫无心机,动容过后的云逸风首先想到的这是一个阴谋。得知花悠然的死讯后百花宫至今毫无动作,这很不合理,那么,这个魏一口中的大小姐会不会是百花宫的阴谋呢? “盟主莫不是担心其中有诈?”魏一跟着云逸风出生入死几十载,当然很了解云逸风的性子。 “知我者魏一是也。”云逸风微笑点头,食指轻点着桌面思量再三。半晌,开口道:“是虚是实,一探便知。” 魏一立刻明白其所指,接口道:“属下立刻差人去办。” 云逸风道:“不,我要你亲自去办。” 魏一抱拳道:“领命!” 灯火摇晃,云逸风送走魏一亦离开了空荡荡的房间。走出九曲回廊,抬眼便能看见头顶的明月。曾几何时,他与爱女踏雪赏雪,而此时月明雪将至,却再也找不回昔日捧在手心的女儿。 自古英雄皆寂寞,这个世人眼中的大英雄同样逃不过寂寞。 他独自一人走到了湖边,满湖荷花已凋零,湖的另一面是一栋三层水筑,那是云溪的住所。 远远望去,一栋孤楼立在那里,不见一丝生机。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妹妹,他并不是不在乎。可身居高位,太多太多的无奈是不足为外人道的。他心中有愧疚,是以才在云溪尚未出嫁之前纵容其为所欲为。可是事关花悠然,他便再不能淡定。在他 分卷阅读51 - 分卷阅读52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52 心中,是花悠然害死了他的女儿,他不能再让花悠然来祸害他的妹妹。 禁足这么久,也不知云溪到底怎样了? 云逸风终归还是踏进了水筑,楼内只有两个丫鬟,素衣白裳不施粉黛,却并不见云溪的身影。他微微皱眉,着丫鬟前去请云溪出来。 丫鬟久去未归,云逸风耐不住性子,一甩袖步入了内堂。 内堂烟雾迷绕,云溪一身素白衣裳跪坐在案前,双目紧闭,看起来极其憔悴。 云逸风瞪着案上的灵牌,不由得勃然大怒,一拂袖将灵牌扫落在地,将正燃烧着的香踩在足低,喝道:“大胆!” 云溪并没有睁开眼,那个通报未归的丫鬟亦一动不动,眼睛盯着地上的灵牌。 “云溪!谁允许你在武林盟祭奠这个妖女的!”云逸风怒不可遏,指着云溪大声质问。 云溪还是不说话,却睁开了眼睛。她冷冷的看了眼云逸风,跟着起身捡起了花悠然的灵牌,用袖子擦拭着灵牌沾上的香灰。 云逸风同样冷漠的看着云溪的动作,压低声音道:“你若再如此,休怪我不顾及兄妹情面!” “她已经不在了,你还想怎样?”云溪微微侧头,声音淡淡。 云逸风道:“她虽死,百花宫仍在!你知不知道魏一今日回来跟我说他看见了浅儿!世人皆知浅儿逝世多年,突然冒出来的这个人,难道不是百花宫的阴谋吗?” 云溪知道云逸风口中的所说的人极有可能是岑壁青,却没有说破,淡淡道:“兄长,你的事我不想再管。” 说着将灵牌搂入怀中,“我累了,兄长请自便。” 她抱着灵牌与云逸风擦肩而过,消失在门口转角处。 —————— 就禁足而言,云溪是自愿接受的。她不想再理云逸风与花悠然之间的冤仇,所以选择呆在武林盟不去参与。她想,她谁也不帮,等待结果便是。 谁曾知,等来的却是花悠然的死讯。 恨云逸风吗?恨不起来。怨花悠然吗?更谈不上。 灯火阑珊,烟雾凄迷。 云溪突然很想喝酒,却不想在武林盟喝,所以她独自溜出武林盟。 找了一家僻静的小酒馆坐下,叫了几壶花雕,自斟自饮。 深夜的风透过有些破旧的墙吹进来,凉意阵阵。云溪的脸却因喝酒渐渐泛起了红晕,她手执酒杯,学着花悠然的样子,喝干了杯中酒。 “一人饮酒易醉,不如我来陪你喝,如何?” 云溪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看见的是一袭白衣宛若惊鸿的女子。 刹那间,她仿佛看见了花悠然。 “好啊。”微笑着执起酒壶,云溪斟了两杯酒。眯着眼看着白衣女子入座,就像看见花悠然一步步朝她走来。 “我叫白淼。”悄然坐下,执杯一举,自报家门。 “我是云溪。”云溪仍然在笑。 “你已醉了。”白淼提醒道。 “我没醉。”云溪大声说着,可酡红的脸颊已经出卖了她。只要稍微清醒点的局外人,一眼便能瞧出她已醉了,而且醉得不轻。 白淼不再说话,只一杯一杯的陪着云溪喝酒,直到云溪喝得不省人事。一个大姑娘家深夜出门本就不安全,深夜出来喝酒便更是危险至极。白淼只不过是路过,可见到那些蠢蠢欲动的汉子,她还是驻足了,且还鬼使神差的陪着云溪喝酒。一开始她是觉得如此貌美如花的大姑娘若是毁在这些粗俗的汉子手中很可惜,可当得知此人是云溪后,她心中却有种难以言说的愉快感。 这是不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第35章 悠悠我心(三十五) 深谷幽幽,风吹动连绵无际的青草地,犹如碧绿的浪涛。 花悠然抱膝坐在一块凸出的岩石上看着一浪接一浪的碧绿波涛,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风吹起她的秀发吹起她的衣摆,她也没有心思去打理。三日已过,华青烆还未醒转,而她亦似从未被蛇咬过一般,身上的蛇毒无声无息,没有发作过。 几日来,她每天都会到这里来,看着碧绿的波涛什么也不想,心仿佛亦慢慢沉淀了下来。 脚步声渐近,她知道是谁,是以并未回头去看。 “你的同伴醒了。”李箫在远处驻足,大声叫道。声音里透着些许欣喜,想来是为华青烆醒转而开心吧。 花悠然站起身,理了理凌乱的秀发,转身朝李箫走去。 李箫并不是一个人来的,她身边还站着苏玉菡。 “我有话要跟你说。”苏玉菡难得的率先开口。她深邃的眼眸直视着花悠然,说的话很轻,却那么的不容人拒绝。 “你们聊,我回去看着你的同伴。”李箫一脸笑容,说完很快便消失在来路。 风过无痕,碧浪依旧。 花悠然与苏玉菡相隔数尺,面对而立,同样的绝世容颜,却有着不同的气场。苏玉菡淡如云烟却不容忽视,花悠然夺目耀眼,浑身透着不可言说的锋芒。 “有什么话你说便是。”花悠然随意的抱着手臂,等着苏玉菡开口。 苏玉菡却并未开口,手掌一翻,一条白绫自其袖中飞出,如一条雪白的巨龙盘旋在她的身后。手掌再一翻,白绫如张着巨口的白龙朝花悠然飞去。 花悠然不知其用意,却也不打算就此束手不动。她的动作当然不慢,如一只大鸟般倒飞出去。白绫与她始终相距半尺,碰不到她。 苏玉菡手掌一转,白绫如长了眼睛一般,冲上半空,跟着直直朝花悠然脑门砸下。 花悠然微微皱眉,凌空一翻身,伸手握住白绫,人如鬼魅般出现在苏玉菡身前,微笑道:“大祭司好大的杀气!” 苏玉菡盯着花悠然握在手中的白绫,淡淡道:“你并没有死。” 花悠然道:“我若不还手,那便死了。” 她松开手,白绫如有生命般回到了苏玉菡袖中。 “说吧,为何试探我?”花悠然一语道破。 苏玉菡道:“看你是否如传闻中那般绝世无双。” 花悠然道:“只不过一招半式,如今你试出什么了吗?” 苏玉菡道:“我对你杀意顿显,你却毫无杀机。” 花悠然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为何要杀你?” 苏玉菡道:“看来你并没有传闻那般杀人不眨眼。” 花悠然冷笑道:“想不到大祭司亦是轻易听信传言之人。” “乾坤云龙的血 分卷阅读52 - 分卷阅读53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53 乃至高无上的练功奇药,你好像并没有取之用之。”苏玉菡不回答花悠然的话,反而说出了让花悠然脸色大变的话来。 “你是如何得知乾坤云龙的?”花悠然逼近苏玉菡,杀意顿显。 “你不管。”苏玉菡神色自若,“我是与你谈条件的。” 花悠然挑眉道:“想打乾坤云龙的主意?” 苏玉菡道:“我是想提醒你,困住乾坤云龙,钥匙是不够的。” 花悠然道:“如何?” 苏玉菡道:“血印方可。” “请指教。”乾坤云龙一直是百花宫的秘密,苏玉菡是如何得知的,花悠然实在是很好奇。难道大祭司真如传言那般无所不知? 苏玉菡答非所问:“我会想办法解你身上的毒,不过你要记住,你欠我的始终是要还的。” 顿了顿,续道:“你很优秀,不借助乾坤云龙的力量同样可以称霸一方。” 花悠然微笑道:“多谢大祭司夸奖。家师遗训,乾坤云龙乃圣物,动不得。我花悠然有生之年决不会打乾坤云龙的主意,你大可以放心。” 苏玉菡道:“我会教你如何种下血印。你是个很不错的人,我相信你说的话。” 花悠然眼波流转,问道:“你要如何解我身上的毒?” 苏玉菡道:“我不能解,可有人兴许能解。” 花悠然问道:“是谁?” 苏玉菡道:“万蛊门门主。” 花悠然讶然道:“你识得她?” 江湖传言,没有万蛊门解不了的毒,没有万蛊门下不了的蛊。万蛊门门主更是被传得神乎其神,可她花悠然却从未有幸得见。要说花悠然佩服之人,万蛊门门主青离算一个。 苏玉菡道:“我已飞鸽传书,相信不日她便会来此。” 能活下来,花悠然当然开心。只要能活下来,还有什么是不能忍受的? 黄粱一梦,梦醒如旧。 在一段较为漫长的梦中,华青烆终于抓住了花悠然的手,一起畅饮高歌,一起慢慢变老。梦中只有那几个画面,周而复始,不曾改变。 梦醒来,看到的是陌生的人,躺着的是陌生的床,陌生的人颇为欣喜的告诉她她身处石鼓崖下。 石鼓崖,理应便是她被云逸风围攻的山崖。 “你见过一个穿白衣裳的姑娘吗?”华青烆躺着问坐在床沿的李箫。她掉下了山崖,那么花悠然呢?她知道自己如今不能动并没有立刻关心身上的伤势,而是关心花悠然的安危。毫无疑问,她很担心花悠然。然而她现在并不能做些什么,唯一能问的也就只有眼前的李箫。 “你问的是跟你一起掉下山崖的那位姑娘吗?”李箫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我见过的,不过她那时可不是穿的白衣裳。” 不是白衣裳,不可能。在她的印象中花悠然总是一袭白衣,难道跟她掉下山崖的并不是花悠然? “不可能啊……”华青烆满腹疑问,挣扎欲起。 “我逗你玩儿呢。”李箫连忙按住她,“是这样的,我见着她的时候她浑身血污,白衣裳早就被染红了。” 她背着手站在床沿,微微俯身看着华青烆因伤痛而苍白的绝世容颜,笑道:“你问的人是不是花悠然?她一会儿就回来了。你的伤很重,需要静养。” 华青烆选择相信,因为感觉。她直觉这位素未谋面名为李箫的人并不是坏人。再次静静躺着,静静等待着花悠然回来。 李箫就站在床沿看着她,对突然安静的氛围有点不适应,开口道:“你知不知道你昏睡了多久?” “多久呢?”华青烆微微侧头,眼神恢复了一贯的清澈。她心中自是担心着花悠然。李箫说看见花悠然的时候她浑身血污,那么花悠然是不是也受伤了呢?如果真的是受伤了,那么伤得严不严重?这些问题在她的脑海中一遍一遍的重复,她想知道结果,可终归还是忍住了。是否受伤,待会儿花悠然回来就知道了。想到花悠然很快就会回来,她的心情不由自主地就好了起来,身上的伤痛似乎也没那么痛了。 世人皆说情爱的力量是强大的,好像很有道理。 李箫没有说话,只伸出手竖起了三根手指头。 “三日啊。”华青烆轻轻说着,脑海里却想着三日来花悠然在做些什么。 正闭眼想着,她忽然就睁开了眼睛,侧头看着门的方向。这样熟悉的气息,这样记忆深刻的味道,绝对是花悠然无疑。 果然,不久门口便先后出现了两道身影。都是白衣白裳,后出现的便是花悠然。背光而立,华青烆看不清花悠然脸上的表情,可她隐隐感觉到了花悠然的不开心。 苏玉菡站在门口便没有再进去的意思,屋内的李箫见状很快便反应过来,对华青烆笑道:“你好生养伤,我就先出去了。” 李箫快步走出门,拉着苏玉菡走后花悠然才举步进门。关上门,隔绝掉外面的世界,屋内便只有她们二人。 没来由的,华青烆有点小紧张。她小心翼翼的看着花悠然不急不缓的靠近,心扑通通一阵不规律的跳动着。有生以来,她还未曾有这样强烈的感觉,这种感觉比初花悠然次惊艳到她的时候更强烈。花悠然美丽面容清晰的映入眼帘,华青烆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你……”花悠然欲言又止。耳力何等惊人,自然听到了华青烆噗通噗通乱跳的心跳声。 “你没看错,我醒了。”华青烆当然不知道花悠然为何欲言又止,努力忽略乱跳的心脏,说话的时候满脸笑意。 有些时候看破不说破,会省去很多麻烦。花悠然深知这一点,微笑道:“醒了便好。” 华青烆道:“我醒了于你于我而言理应是件开心的事情,为何你有些闷闷不乐?” “没有。”花悠然心里想着乾坤云龙的事情,自然不会开心到哪里去,想不到华青烆竟然如此心思细腻。搬了张凳子在床前坐下,看着华青烆苍白的面容问道:“你感觉如何?” “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在关心我呢?”花悠然不愿意说,华青烆也不再追问。 “可以。”花悠然微垂眼帘,叹息道:“这几日来你昏睡不醒,我自然关心。” 华青烆开心至极,突然问道:“我们怎么掉下山崖的?云逸风呢?” 思及那日华青烆舍身救她,花悠然心中说不出的感动,微笑道:“我自己跳崖还拉上了你,希望你不会怪我。至于云逸风……” “我也不清楚。”说到云逸风,花悠然敛了笑容,说话的声音平静至 分卷阅读53 - 分卷阅读54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54 极。 华青烆道:“依云逸风的性子定然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你们这几日没有遇到麻烦吧?” 花悠然道:“你我寄人篱下,有些事情并不方便亦不适合去管。” 华青烆道:“如此说来云逸风的人已经找到了此处,是此间的主人庇佑了你我?” 花悠然微微点头,沉默半晌道:“总之你好生养伤,一切等你伤好些再议。” 华青烆苦笑道:“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这种伤一时半刻也好不了。” 花悠然道:“此间主人说只要你醒来便无甚大碍,剩下的皆是皮外伤,你且放心。” 第36章 悠悠我心(三十六) 屋外冷风浮动,吹得落叶翻飞。 屋内四目相对,满是可叹可悲。 花悠然叹息,无法回应华青烆的柔情似水。 华青烆悲从中来,一则是花悠然不时的叹息,二则心有余而力不足。华青烆并不知道花悠然的叹息是因为她的满目柔情,只道是她被困于此心中不快。可她人虽醒身体却不听使唤,想要走出此地短时间之内是不可能之事。 “悠然,你先走吧,我就在此地养伤便可。待我能走之时,定然去寻你。”思来想去,华青烆也就想到了这个法子。云逸风与花悠然结下的梁子颇深,云逸风如此痛下杀手,想必花悠然亦不会坐以待毙。恨只恨眼下她只能想想,帮不了什么忙。 “我还要等一个人,暂时不走。”花悠然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华青烆。 光线并不强,柔和的光映衬着花悠然白皙的面容,更显得绝丽脱俗。 华青烆皱眉道:“你要等谁?” 花悠然微笑道:“等能救我性命之人。” “什么意思?”华青烆眉头皱得更深,挣扎着要起来。 花悠然按住她的肩头,笑道:“你紧张什么?一点小毒,不足为惧。” 十指的温度透过单薄的中衣传来,华青烆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这双手实在是太冷,冷得就像冬月的冰块。 华青烆握住花悠然的手,撩开衣领,放在了她的胸前。 花悠然一怔,手立刻往回缩。奈何华青烆握得更紧,想要用力,却害怕牵动其伤口。手就在华青烆的胸部上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当真是尴尬至极。 “你的手太冷了,这里比较暖和。”由于受伤,华青烆的裹胸布早就被解了,如今除了中衣里面什么也没穿,也难得她不尴尬还笑意满满。 花悠然心中感动,表面却不露声色,挑眉道:“你就不怕我手不规矩?” “你待如何?”华青烆脖子一扬。 “想试试?”花悠然计上心头。 “尽管来!”华青烆不甘示弱。其实她心虚得很,万一花悠然摸些不该摸的地方,她是拒绝还是接受? “那你先放手。”花悠然放柔声音。 两个人保持如此尴尬的姿势,距离很近,华青烆可以很清楚的听到花悠然轻微的呼吸声。一呼一吸间亦全是花悠然身上的味道。有些醉,有些不舍得,可终归她还是放手了。 好奇心真不是个好东西。她想知道花悠然的手到底要如何不规矩,却不知道已经走进了花悠然的套路。 手一松,花悠然便迅速缩回了手,笑意吟吟道:“想不到火君大人皮肤还挺嫩。” 事实上,她本想挠华青烆痒痒,不过想到其身上有伤不易有大的动作便及时打住缩回了手。 冰冷的手掌离开,本来适应了温度的胸口变得异常冰冷。华青烆有些失望,却仍然笑道:“宫主大人过奖。” “你好生养伤,少想些别的。”花悠然心中郁闷稍减,叮嘱完打算离开。 “等等……”华青烆叫住举步欲走的花悠然,问道:“再陪我一会儿,行不行?” 花悠然抱着胳膊盯着华青烆不说话。 “就一小会儿。”华青烆恳求道。 花悠然道:“我就在这里干坐?” 华青烆道:“我会下棋。” 花悠然挑眉不语。 华青烆央求道:“麻烦你去李姑娘那里借盘棋过来,好不好?” “不好。”花悠然拒绝,视线却在屋内迅速扫过。 华青烆满脸失望。为何?为何花悠然总是如此毅然决然? “屋内有琴,我抚与你听。”花悠然将华青烆的失望看在眼中,心中偷笑。短短不过半刻钟的相处,不知怎的,心中的郁闷竟渐渐消失。既然无事可做,在此抚琴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攒多了失望,或许就有希望。 华青烆自然拍手叫好,心中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花悠然道:“想听琴,请躺好。” 华青烆立刻乖乖躺好,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花悠然笑笑,举步朝琴走去。 冬月的风刺骨,冬月的松长青。 李箫与苏玉菡在隔壁的房间下棋,正厮杀激烈。 突然琴音叮咚传来,她们皆停了细听。琴音缭绕,如泣如诉,时而紧急如密雨,时而舒缓如流水。手指缭绕间,皆是成章成段的名曲。 “传言果然不实。”苏玉菡落下一子,抬眼看着李箫。 李箫报以微笑,低眼看棋盘,已然满盘皆输。她索性撑着下颚盯着苏玉菡,眨眼道:“我说了花悠然是个不错的人,没说错吧?” 苏玉菡道:“琴有此造诣,心性已然超脱。她是个洒脱的人,希望青离有法子救她。” 李箫道:“没有什么毒能难倒青姨的,你且放心。我只担心林子外的那些人……” 苏玉菡道:“待他们走出迷阵再议此事。” 说着收好白子,“再来一局。” 李箫撇嘴道:“与你下棋我从未赢过,没劲。” 苏玉菡抬眼盯着李箫不说话。 “再来,再来……”李箫立马缩了缩脖子,快速的收拾黑子。 —————— 客栈很普通,客房同样普通。除了床,屋内桌凳皆无。 岑壁青睁眼躺在床上,内心满是迷茫,该如何进入石鼓崖呢? 静夜无声,风过无痕。 时间一点点的溜走,转眼已过三更。一个姿势保持太久,岑壁青翻了个身,正想伸个懒腰却突然坐了起来。 随身携带的宝剑就在枕头边上,她提剑跃下床的速度已是极快。静静躲在窗边,侧耳细听,果然听到了细微的脚踩瓦片声。 屋顶上有人! 敌不 分卷阅读54 - 分卷阅读55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55 动我不动,她并没有先动。 只不过刚来此地,为何这么快便被人盯上? 很快的,她听到了揭瓦片的声音,再过半晌,她所在的窗户便被推开。 剑很快出鞘,架在了来人的脖子上。 “你是谁?”岑壁青握紧剑柄,冷声道。 来人哪知道已被发现,怔了怔,冷冷笑道:“半夜三更摸进一个姑娘的房间,你问我是谁?” “原来是个采花贼!”岑壁青眉头一皱,冷眼道:“既是采花贼,自然死不足惜!” 她手中的剑向前推进,已然起了杀意。 她的剑并不算快,却有自信隔断采花贼的喉咙,不曾想采花贼亦身手了得,头一仰,刚刚躲开了岑壁青的横过去的一剑。 黑暗中,岑壁青只觉有头发落在了她的手上。想来采花贼躲此一剑冒了不少风险。 “呲——”地一声,岑壁青打亮了火折子,只见来人一身夜行衣,脸部被面巾围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有些阴狠的眼睛。 “姑娘身手不凡,想必出身名门。”采花贼不是别人,正是魏一。他奉云逸风之命来摸清岑壁青的底细,思来想去,选择了这样的法子。方才一招一式在黑暗中,他并未看清岑壁青的武学路数。如今灯火一亮,他看到那张与云浅一模一样的脸,不经微微惋惜。若是此人真的是大小姐,那便再好也没有了。想到当年他也曾指点过云浅武功,心头已然有了主意。 “区区采花贼,有何资格过问我的私事?”岑壁青竟不怕魏一趁机偷袭,不紧不慢的点燃了床头凳子上的蜡烛。 魏一嘿嘿一笑,手中的剑已然出鞘,斜斜朝岑壁青刺去。 身后剑气逼来,岑壁青却恍若未觉,吹灭火折子,神色自若的将火折子收入怀中。 “铮——”也不知岑壁青如何出手,手中长剑准确的接住了魏一刺来的一剑,然而她依然背对着魏一。 魏一皱了皱眉,剑法一变再变,分别攻向岑壁青左右两侧。 岑壁青冷冷一笑,身子朝前一窜跃上了木床。 两道剑光未刺中岑壁青,相碰相撞,剑气四射。 “再接我一剑!”魏一横剑胸前,反手一扬,剑气迸出,如密网般笼罩住整张木床。此招乃魏一引以为傲的成名绝技,他很有自信逼岑壁青使出全力来格挡。一个人在面临绝境之时定然会拼尽全力求生,很自然就会使出自身最为高深的武功。如此一来,魏一便能看出岑壁青师出何门。再者,这一招当初他教过云浅,亦告知了云浅破解之法。若是岑壁青能破解,那便极有可能是云浅。 岑壁青哪知道魏一发出一剑有如此多的心思,剑气逼来,她的确使出了自身最引以为傲的剑招去破解,却是她岑家最为精妙的剑法! 剑气碰撞中,木床“嚓啦啦——”四分五裂,屋顶同时破了几个大洞。 “岑老大!”魏一惊呼出声,心中失望至极,此人并不是云浅。他口中岑老大乃是岑壁青父亲的诨名,魏一身在江湖,怎么可能不认识?而岑壁青使出的这一招,他就在岑老大那里见过。 岑壁青亦怔了怔。毫无疑问,此人认识她的父亲。她皱着眉,想着诸如采花贼此类的人如何认识她的父亲。 “你是岑府的人?”魏一回剑入鞘。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出门在外,岑壁青当然知道身份不可随意暴露。 魏一道:“若岑府仍有活口,那边再好也没有了。” 岑壁青道:“你到底是谁?” 魏一道:“这个你不必知道。不过,我并不是什么采花贼。” 他目的已达到,转身就走,走到窗前他顿了顿,道:“武林盟已然追查出了杀害五大世家几百口人的凶手,若你想知道详情,可到武林盟一行。” 思及家族的覆灭,岑壁青捏紧拳头,任魏一跳窗而去。 第37章 悠悠我心(三十七) 武林盟,书房。 云逸风捧着一本破旧的书本听着魏一的禀报,不知不觉,书已经被他翻到了最后一页。 “岑府竟有活口?”他合上书本,似是喃喃自语。 魏一道:“她使出的剑法确是出自岑家。” 云逸风道:“你说她跟浅儿长得很像?” 魏一道:“像极了!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云逸风站起身,把玩着大拇指上戴的扳指,许久没说话。 “盟主……”魏一欲言又止。 云逸风道:“有话直说。” 魏一道:“既然查明灭五大家族满门的乃是五行教,为何不公之于众?” 云逸风沉吟道:“魏一呀,你说公之于众后会是怎样的局面?” 魏一道:“群雄聚集,攻打五行教!” 云逸风问道:“那么中原武林谁有资格率领群雄攻打五行教呢?” 魏一道:“自然是盟主!” 云逸风道:“一旦双方开战,到时便会血流成河。当初我力排众议建立武林盟,为的便是减少江湖纷争,如今我为何要主动挑起纷争?” 魏一沉默不语。 云逸风道:“武林盟是中原武林的领袖,知道这些是五行教做的,没有能力替五大世家报仇雪恨,反而将无辜英豪的性命视为草芥,你觉得对是不对?” 魏一还是沉默。 云逸风接着道:“五大世家的仇一定要报,以咱们武林盟的名义!诛灭五行教后再公之于众,岂不是减少了不必要的牺牲?魏一,我说的可有道理?” 魏一听了内心澎湃,朗声道:“盟主顾全大局心系武林,魏一佩服!但凡有用得上魏一的地方,魏一一定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云逸风满意的笑了,拍了拍魏一的肩膀道:“你能理解我便好,此事一定不能走漏风声。江湖中满腔热血的大有人在,我怕给他们知道以后意气用事,白白去五行教送死。” 魏一道:“属下明白!” 云逸风道:“你先下去吧。” 魏一抱拳告退,没走远几步便被云逸风叫住。 “石鼓崖的事怎样了?” 魏一回身道:“我们已经派出八十余人进去,目前还没有消息。” 云逸风皱眉道:“怎么回事?” 魏一道:“想是石鼓崖下地形复杂难以搜索。” 云逸风道:“加派人手,必须尽快找到那两个人的尸首!” “属下立刻去办!” 魏一走后,云逸风步入了内 分卷阅读55 - 分卷阅读56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56 室,拧开机关走进密室,一步步走向密室深处。 密室内全是墙壁般高的书架,上面堆得尽是武功秘籍珍贵字画。 再往前,满室金碧辉煌,竟全是奇珍异宝。 云逸风脸上挂着满足的微笑,走进了一间不大的隔间。 隔间的墙上,挂着五副画像,两边分别挂着西施貂蝉,杨贵妃王昭君四大美人图,中间的竟是女娲神像。 五大世家的五美图,竟然在云逸风的手里! 五美图不应该是在利用刘胜寒灭了五大世家的五行教手里吗?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 更深露重,寒夜未央。 醉醺醺的云溪被白淼带回了住所。 一向爱干净的白淼抱着一身酒气的云溪竟然没有嫌弃。她一脸笑容的将云溪带进了房间,塞进了被子里,然后坐在床沿撑着头盯着那张泛着红晕的脸颊。 云溪乃是武林盟主的妹妹,有了这么一个人质在手里,她就不信弄不死云逸风。 正看着,一双手突然从被子里伸出来搂住了她的脖子,她一愣,跟着便被拉入了被窝。还没搞清楚状况,一个湿湿热热带着酒气的吻便落在了她的唇瓣。 白淼浑身一震,瞪大眼睛,反手就是一耳光,打得云溪头一偏。 昏昏呼呼的云溪被一记耳光打得清醒了些,眯着眼睛看着白淼,突然就魅惑一笑。 迷蒙中,她竟将同样一身白衣的白淼当做了花悠然。这一耳光打来,她并没有觉得不好,反而很开心。 “你没有死……”云溪喃喃道:“真是太好了。” 白淼被云溪那一笑给怔住了,一晃神间,云溪便压在了她身上,闭着眼睛便朝她靠近。 “……”白淼一把掀开云溪,心里是郁闷极了。这不是捡了一个人回来轻薄自己吗?真是见鬼了。她不想理这个喝醉酒的女人了,正准备下床,却感到腰间一麻。 “该死!”白淼暗骂,身体却不能动弹。然后她被一个温暖的怀抱包围了,洁白的衣带被解开,嘴唇被湿热的温度占有。 屋外的风仍在吹,细雨拍打着屋檐,滴滴答答,似一首冬日恋歌。 夜半,一记清晰的耳光声传来,打碎了一室柔光。 上一刻还是两个赤条条的身体相依相偎,这一刻便是一个裹着被子的女人一脸愤怒的瞪着一个赤条条的女人。 云溪被打了竟浑然不觉,翻了个身换个姿势梦周公去了。 白淼穴道自行解开,身体早就被云溪给占有了。她的恨无处宣泄,咬了咬牙,顶着被子就出了内室。心只道寒冬腊月的,冷死床上的醉鬼。 她最该怨恨的事情难道不是被一个女的给强了吗?这样的境遇,她不应该提刀杀了云溪吗? 然而,她并没有。 为什么?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次日,晌午时分。 白淼穿戴整齐的站在床沿,死死盯住蜷缩成一团正在熟睡的云溪。 “哈切……” 一个喷嚏唤醒了醉酒之人,伸手拉被子,拉到的却是空气。翻个身,总觉得不对静的云溪猛然睁开眼,看到的就是一张冷若冰霜的陌生面孔。 她翻身坐起,又是一个喷嚏。左看看右看看,竟然不知所措。 “你醒了,云女侠。”六个字,似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呃……能不能给我身衣服。”云溪尴尬的笑,努力回想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怎么就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她心情不好出去喝酒,地点是一个很偏僻的酒管,喝了很多酒,然后呢…… 一套衣裳从天而降,云溪三下五除二的穿戴整齐,然后就盯着白淼看。不看就算了,一看不得了,白淼的脖颈上好几个鲜艳的草莓。 感受到白淼要杀人的眼神,结合自己的□□,再摸了摸自己的手指,云溪想杀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想不到酒后乱性这样的事情竟然发生在了她的身上。 “呃……”云溪欲言又止,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样的事情,要她如何去解释? “云女侠,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白淼面对脸上顶着两个巴掌印的云溪也是无语了,心里倒是起了好奇心。 “你问。”做错事的云溪当然不会拒绝,纵使眼前这个女人要杀了她,她也不会拒绝。 “你没有死,太好了,是什么意思?”白淼如是问道。 这个问题不问还好,问了云溪更加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了。显然,她喝醉酒把眼前这个女人当做了花悠然。如果她说出实情,估计真的会被这个人给打死。所以,她选择了装傻。 “你说什么?”云溪一脸茫然,再一次打了个喷嚏。 白淼很无语。突然说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云溪摇头。 白淼道:“五行教你知道吧?” 云溪点头。 白淼道:“五行教有金木水火土五君,你也知道吧?” 云溪再次点头。 白淼笑道:“我就是水君。” 云溪一怔,苦笑无言。 白淼道:“大家都是成年人,昨夜的事你我都很清楚,我没有杀你,是有用得着你的地方。” 云溪皱眉道:“我不能为你做什么,轻薄你的是我,你杀了我吧。” 白淼道:“云女侠果然是侠女,是否不屑于我为伍?” 云溪道:“一事还一事,这些事不要放在一起来说。” 白淼道:“你先听听我要你做什么事再拒绝。” 云溪沉默不语。 白淼道:“五大世家覆灭的原因你应该知道吧?” 云溪点头。 白淼道:“五美图内藏有武林三大宝藏之一,我们教主很想得到。你知道我们是怎么得知这个消息的吗?” 云溪摇头。 白淼道:“在柳胜寒与一个黑衣人的对话中得知的。” 云溪道:“黑衣人?” 白淼道:“我们到中原原是为了几味罕有的药材,打听到柳家刚好藏有一味,潜入柳家之时无意听到五美图的秘密,这才打了宝藏的主意。” 云溪不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不问也不答。 白淼道:“得知此消息,我们便开始盘算。首先我们派人接近柳胜寒,打听详细消息。起意杀人夺物的并不是我们而是柳胜寒和他背后的黑衣人。我们意在藏宝图,并未想要残害无辜,是以只想在暗处坐收渔翁之利。” 云溪道:“听你说来,五大 分卷阅读56 - 分卷阅读57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57 世家覆灭与五行教没有一点干系?” 白淼道:“也不全是,柳家的人确实是我们杀的。事后我们为了隐藏身份,亦教唆人将一切推到百花宫、红莲教以及青龙帮身上。” 她坐下倒了杯茶,续道:“柳胜寒并不知道我们的存在。我们想要在他集齐五美图之时一并夺之,是以以保万一我们一直都在偷偷跟随。可以说,我们是刘胜寒灭四大世家的证人。” 云溪道:“然后呢?” 白淼道:“结果很简单。我们并没有如愿得到五美图,问及藏宝图的下落刘胜寒宁死不说,是以我们灭了柳家满门。” 云溪听完沉默了很久,道:“你跟我说这些也没用,我不想再管这些江湖事了。” 其实她心中也有疑问,那个黑衣人是谁呢?五美图去了哪里呢?可是她现在很厌倦,不想再卷入江湖纷争。 白淼道:“你不管不行。” 云溪沉默。 白淼轻啜一口茶,道:“我要你帮我找到藏宝图。” 云溪皱眉道:“你们都毫无头绪,我如何去寻?” 白淼摇头道:“也并不是毫无头绪。” 她示意云溪入座,续道:“你知不知道金菩萨?” 云溪道:“传说拥有一座金山的金菩萨?” 白淼点头道:“不错。金菩萨告诉我,那个黑衣人极有可能便是你们武林同盟的人。” 云溪皱眉道:“此话怎讲?” 白淼道:“灭岑俞张王四家,黑衣人均参与其中,使的是刀。河西王家,王老爷子横练金刀,黑衣人一去,可谓是遇上了对手,当时王老爷子一刀砍在了黑衣人的右肩,相信黑衣人的右肩仍然有疤。金菩萨乃江湖上有名的大亨,结交了不少武林人士。不日前,他约了武林盟许多好汉去他的私人温泉谷泡温泉,他告诉我其中有一个人肩头正好有一道很明显的疤痕,此人乃是仁义镖局大当家欧阳靖。” 云溪愕然不语。 作者有话要说: 改错别字。 第38章 悠悠我心(三十八) 仁义镖局一直以来都是武林同盟的坚决拥护者,当初云逸风力排众议要建立武林盟,仁义镖局是第一个站出来支持的门派。 五大世家与仁义镖局同为武林同盟的人,为了五美图窝里斗,可见武林盟早已腐朽不堪。 武林盟的事云溪当然比白淼清楚。难道真如花悠然所说,所谓名门正道只不过是些沽名钓誉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吗? 偌大一个江湖,难道就没有真的君子真的豪杰吗? 何为正邪?她竟然也分不清了。 “你为何要跟我说这些?”云溪沉默良久,抬眼看着白淼,目光里满是猜忌。 白淼笑了笑,道:“你何必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若是我有意欺骗你,你大可以亲自去验证。” 她为云溪斟茶,薄薄的热气冉冉而升,朦胧的蒸汽让她的面容变得有些模糊。 “青烆你应该知道是谁吧?若是她有什么三长两短,云逸风的日子可就没那么好过了。”白淼放下小茶壶,似笑非笑的看着脸色并不好看的云溪。 提及华青烆,云溪想到的是花悠然。这个人到底是死是活,她不知道。她甘心情愿禁足,在云逸风面前做出一副相信花悠然已死的模样,实乃不想再插足其二人的纠纷。云逸风看着她那副鬼样子,自然不会派任何任务给她,她也乐得清静。她内心深处自然是祈祷花悠然吉人天相。都说祸害遗千年,花悠然那个祸害,可不能就这么死了。 她禁足于武林盟,那日石鼓崖发生的事情她并不知情。若是她知道华青烆为了花悠然连性命也不要,又该做何感想呢?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会去查。”思忖良久,云溪终于做了决定。 白淼满意道:“由你们武林盟的人去调查此事再好也没有了。” 云溪道:“你要清楚,我并不是你的内应。” 白淼道:“我只要你帮我找到五美图的下落,其他的并没有难为你去做。” “五行教涉足中原,绝不可能是为了几味药材,你的话我不全信。”云溪摸着温热的茶盏,抬眼盯着白淼。能够在被轻薄之后还如此泰然自若,且还借此事威胁她做事,她实在是佩服眼前这个女人。同时,她亦知道五行教的水君绝不会是个一般的女人。 白淼微笑道:“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我们来中原,的确不是为了杀人。” 云溪反问道:“是吗?” 白淼道:“杀人不眨眼之人,世上怕也不多。恩恩怨怨,哪里说得清。” 云溪道:“你们灭柳胜寒满门,难道不是杀人不眨眼?” 白淼反问道:“柳胜寒灭岑俞张王四家,难道是菩萨心肠?” 云溪无言以对。 白淼道:“因果报应,他杀别人就料得到终有一日要被别人杀,这便是江湖。柳胜寒是个怎样的人,你应该不清楚吧?” 云溪道:“你难道很清楚?” 白淼道:“柳胜寒虽只有一位正妻,可他府中丫鬟无数,而这些丫鬟,无一不遭其毒手。江湖上有个名叫毒蜂的采花大盗,这也是柳胜寒的另一个身份。” 说着她冷笑道:“这些我倒管不着,可他将主意打到我身上我便不能坐视不理了,灭他姓柳的满门倒是便宜了他!” 云溪愕然道:“你是如何得知?” 白淼冷冷一笑,道:“不要怀疑五行教的能力。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纸是包不住火的。中原武林有多少挂着一张仁义脸做尽坏事的人,难道要我一一为你查出来不成?” 云溪被问得哑口无言。 白淼不再继续与云溪争辩,站起身,微笑道:“一个这样的武林盟,也该换换血了。” 云溪问道:“你们想做什么?” “话说到此处,云女侠,别忘记你答应我的事。”白淼露出了一个无比明媚的笑容,转身离开,独留云溪一个人坐在那里出神。 —————— 石鼓崖下,深山密林中。 木歌坐在一颗大树上休息,用石子弹周围的树木,心中一阵暗骂。 他已经被困在林中多日,转来转去就是找不到出口。 这林子也着实古怪,很多地方都很相似,他每到一个地方都觉得似曾相似。 也正因为如此,激发了他要征服这座林子的决心。 林子不会天生就如此古怪,里面定然住着什么古怪的人将林子弄 分卷阅读57 - 分卷阅读58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58 得如此古怪。 既然林子里面有人,那么掉下山崖的华青烆会不会吉人天相被救下呢? 当初丢下华青烆独自逃命,至今他仍然感到愧疚。华青烆说杀掉萧石懿便原谅他,然而因为云溪的阻止,他并没有机会取萧石懿的性命。失去了一次机会,他便没有了机会。后来被武林人士通缉追杀,差点丢了条胳膊。他心中埋怨,也不知道白淼在打什么主意,迟迟不对武林盟下手。若是换作他,直接潜入武林盟将云逸风杀了,岂不就完事儿了? 将手中的碎石撒出去,他纵身一跃下了树。不管怎样,他定要走出此座山林,不然身上的干粮不够用可就得活活饿死了。 继续找出路,这次他没走到一个转弯就用刀在树上挂掉一层树皮。 转了大概半个时辰,他突然看到一道身影一闪而过。 有人!他心中欣喜,快速朝人影闪过去掠去。可他过去之时人影已然不见。 树影婆娑,寂寂无声。 突然,他感觉肩头被轻轻一拍,转过身,看见的是一位穿着鹅黄衣裳的绝美佳人。 终于看见个人了,木歌满脸欣喜,问道:“姑娘,你便是此间主人吧?” 穿鹅黄衣裳之人微微摇头。 木歌皱眉道:“那你是云逸风的人咯?” 说着挂在腰间的剑陡然出鞘,冷笑道:“还没死绝呢!” 他在林中多日,见着武林盟的人便杀,数来也有好几十个了。这两日里没看见人,还以为都被他杀绝了,没想到今日又冒出一个。很好,来一个他杀一个,来一对他便杀一双! 青离没想到眼前这个男人杀气如此之重,皱眉道:“林中那许多人是你杀的?” 木歌冷笑道:“不错!武林盟的人都该死!” 青离一路赶来,多少听说了武林中近来发生的事情,问道:“你跟武林盟有很大的冤仇?” 木歌道:“我为何要告诉你?纳命来!” 他的剑如疾风般刺出,真真切切是想要青离的性命。 青离没有动,木歌的剑却陡然停住了。 木歌的手腕被一条白绫缠住,再也不能往前半分。 顺着白绫看去,不远处站着一个白衣胜雪的姑娘,斑驳的亮光洒在她的身上,似是仙女下凡。 木歌呆了呆,正想反击。手腕上的白绫却先他而动,而且动得很快,快得不可思议,快到他醒悟过来之时身上的几处大穴已然被封。 青离朝白衣姑娘走去,路过木歌之时似笑非笑的看了看他。那模样,仿佛在嘲笑他。 “你来了。”苏玉菡看着青离略显疲惫的面容,道:“一路辛苦。” 青离微笑道:“你我之间不必说这些。” 苏玉菡道:“七彩蛇之毒,可有解?” 青离皱眉不答。她侧头看了看那边的木歌,道:“此地已不不是清净之地,你该搬家了。” 苏玉菡道:“七彩蛇之毒一解便走。” “走吧。”青离率先举步。 木屋是李箫一手搭建的,简简单单,看起来很不讨喜。 屋子四周皆是野草,看起来有几分荒凉。 青离一路走一路皱眉,突然道:“李箫呢?” “在屋内。”苏玉菡就走在青离身侧。 青离哼了一声,加快步伐往前走。一进屋,她便冷眼看着笑迎过来的李箫。 李箫笑容一僵,却也怯生生的叫了声青姨。 “你就让她住在这样的地方?”青离扫视着陈列简单的屋子,讥讽道:“我还以为是你中毒快要死了呢!” 苏玉菡在心中一如既往寥寥数字,只说让她过来解毒,她也不知详情。见苏玉菡孤身一人,还以为中毒的是李箫。本来还有点担心,见李箫活蹦乱跳的,她才放下心来。 李箫赔笑道:“山中简陋,青姨不要见怪。我们很快便搬离此地。” 青离冷哼一声,在桌旁坐下。 李箫连忙过去斟茶倒水,一面斟茶一面将中毒的是何人一并说了。生怕再惹恼了这尊大佛。 “一个陌生人,为何要救?”青离不解的看着苏玉菡。 苏玉菡道:“因果。” 青离不再追问。她很清楚苏玉菡能占卜星象测未来事,而这些说出来是要遭天谴的。然而谁也料不到多年后的苏玉菡还是因为有违天道而病死国都。 李箫道:“青姨舟车劳顿,先去歇息,如何?” 青离道:“你们这里早就被团团围住了,歇什么歇,赶紧解毒,你们尽快离开是非之地。” “是。”李箫垂头不再说话。 苏玉菡对此二人的相处模式早就见怪不怪。既然要解毒,自然要带青离去见花悠然。然而这个时候的花悠然却并不在屋里,估计又去外面吹冷风了。 “你去请她回来。”苏玉菡只好让李箫去找人。 “好!”李箫巴不得。每一次与青离见面她都会被冷嘲热讽一番,她真想大呼冤枉。可她不能叫苦,不能叫她就躲。 “慢着!”青离叫住李箫,不客气的吩咐道:“林子里有个武功很不错的人,先前差点就走出迷阵,你先去把他绑了,以免多生事端。” 第39章 悠悠我心(三十九) 自受伤后,华青烆大多数时候都是躺在床上。 花悠然一天之中会有大概两个时辰过来陪她说说话,更多的时候她是见不到花悠然的。她想知道花悠然除了来陪她的两个时辰到底都在做些什么,所以伤势稍微好转,她便软磨硬泡,硬要跟着花悠然。 敌不过华青烆那张不停念叨的嘴,花悠然只好应下。 只不过她如今整日无所事事,除了吃饭睡觉和拿两个时辰陪华青烆,其他的时候她都是坐在那颗大石头上发呆。 所以,华青烆就只有陪着花悠然发呆。 从午饭后到傍晚,她们就在大石头上坐了两个时辰。 花悠然始终不明白苏玉菡是如何得知百花宫的乾坤云龙,这几日一直在想是不是百花宫内部哪里出了问题,可乾坤云龙的事百花宫知道的都没有几个,那几个人又是绝对不可能背叛百花宫的人。最终,她只有相信这个当朝大祭司确实有一种非常人能有的能力。 还有就是她身上的毒。青离真的能解她身上的毒吗?事关性命,她不在乎那是假话。许多事情需要去打理,她还不想死,也不能死。 “一个人打理偌大的百花宫,是不是很辛苦?”华青烆从一开始就坐在花悠然 分卷阅读58 - 分卷阅读59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59 身旁。花悠然进入发呆状态她就开始调理内息,如今收功去看,花悠然还是保持着最开始的姿势,盯着远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要做的事情也并不算太多。”花悠然没有回头,语气淡淡。 华青烆不再问,转移话题道:“你去过关外吗?” 花悠然道:“不曾。” “你真该去看看。关外的风光绝不输于中原。那里有数不清的牛羊,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还有金黄一片的沙漠。”华青烆绘声绘色的描绘着。 见花悠然貌似没有兴致,又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她微微挪了挪身子,开口道:“大概在我十岁的时候,我拒绝修习秘术,被教主扔在了荒漠里。白天我还傲气得很,心想着把我扔在荒漠里我照样能活下来。可到了晚上,到处都是狼嚎声,我害怕极了,就躲在一颗大树上。过了很久,一只母狼带着四只幼狼来到了树底下。狼来了,我不由自主屏住呼吸并且抓紧了树枝,生怕自己掉下去成了狼的晚餐。可我抵不过好奇心,还是偷偷的往下看。我看见那只母狼在幼狼四周徘徊,然后一口咬死了其中一只幼狼,再之后是第二只,第三只。我以为它会把第四只也吃掉,可是它并没有。看着这样的场面我很震惊,这些幼狼是母狼的孩子,它怎么可以如此残忍的吃掉它们呢?这个时候教主来了,他打死了那只母狼,抱着那只有幸活下来的幼狼问我:‘你可知为何它活了下来?’我抱着树干摇头。教主告诉我,那只幼狼之所以活下来,是因为它是四只幼狼里最强壮的。母狼在最饥饿的时候会选择最强壮的幼狼留下,吃掉其余的幼狼。人也一样,弱者总会被强者吃掉。想要好好的活下来,就得让自己变得最强大。当时我并不知道母狼吃幼狼这个场面是教主精心安排的,后来知道他是饿了母狼很久,再将它们放在一块儿,故意赶过来给我看的。总之,当初听了这些话,我终于愿意修习秘术,我想让自己像第四只幼狼般活下来,变得强大。” 花悠然终于转过头看着华青烆,道:“若当时你不修习秘术,是不是已经死了?” 华青烆苦笑道:“教主不养无用之人,五行教亦不缺能人。我能坐到火君的位置,自然是要不停地提升自己的能力,并且时刻提醒自己要像第四只幼狼一样不被吃掉。” 花悠然道:“看来五行教是个弱肉强食的地方。” 华青烆道:“那你呢?是不是也时刻提醒自己不能倒下,要做一个强大而不被欺负的人?” 花悠然道:“我与你不同,你需要不停提升自己的能力来保命,而我身上承担的是一份不可推卸的责任。你是被动的,而我处于主动地位。” 华青烆道:“那倒也是。” 花悠然道:“你是否想过脱离五行教?” 华青烆摇头道:“不可能的。” 花悠然道:“事在人为。” 华青烆苦笑着卷起衣袖,张开手掌道:“你看……” 花悠然看到白嫩嫩的手臂上有三条红线,红线交错纵横,鲜艳夺目。 “我身上被种下了生死蛊。”华青烆叹息道。 花悠然道:“何为生死蛊?” “生死蛊,同生共死。”华青烆放下袖子,嘴角挂着一丝苦涩的笑意,“种下此蛊,就代表多了一条性命。若是种蛊之人死了,我的性命便可为之续命。所以,我必须要誓死保护教主,这也是教主逼我效忠的手段。而他,也很看重我这条性命,也正因如此,他也需要我变得很强大,强大到一般人取不了我的性命。” 用蛊来逼一个人誓死效忠,这样的事花悠然并不是第一次听说,可听得华青烆有此遭遇,心中莫名的升起一丝心疼。 “太叔侯只对你一人用了蛊吗?”心中所想花悠然自然不会表现出来,说话的时候仍然是一惯的语气。 华青烆摇头道:“我不清楚。可我知道他在用不同的手段达到自己的目的,每个人都有自身的弱点不是吗?只因我是孤儿,无牵无挂他才对我用了蛊。” “或许你的蛊能解也未可知。”蛊这种东西,花悠然知道一个人可以操控自如。可要如何说服那样一个人帮忙驱蛊,花悠然心下也没有主意。 “解蛊?”华青烆也不是没有想过,可她心中一直都没有合适的人选。 花悠然道:“南疆有一个门派,中原武林人士闻风丧胆,论控蛊,相信无人能比得过。” 华青烆道:“你说的是万蛊门吗?” 花悠然微微点头。 华青烆道:“我也曾听说过。可要万蛊门的人出手,谈何容易?” 万蛊门在南疆,据说那里的一草一木皆有剧毒。擅入者,唯一死。然万蛊门极少涉足中原,更是极少插手江湖之事,想要让万蛊门之人解蛊,并不容易。 “你我二人之力,自然不易。”花悠然站起身来,转身望着她们来时的路,悠然道:“可此间主人与其门主交情匪浅。” 不多时,李箫出现在了她们来时的路。 算算时日,青离也该到了。 能够让万蛊门门主不远千里赶来的人,交情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当李箫告诉她青离已到,花悠然心中的推断得到证实,她便更加坚信此间主人与青离关系不一般。 一间木屋,五个姿色各异的女人。 青离在苏玉菡口中得知了要救之人乃是如今百花宫的主人,内心便有了一丝期待。若说如今江湖名头最响的女人,花悠然是其中一个。加之传言此人是个好女色之人,既有同好,那便更想一见。 花悠然与李箫一左一右扶着华青烆出现,青离一眼便认出了花悠然。传言花悠然喜白衣,姿色不俗但心狠手辣作恶多端,不过不久前被武林盟主打下了石鼓崖。传言是死了,如今人活生生站在她面前且还需要她出手解毒。思及此处,青离不禁似笑非笑的盯着花悠然看。 花悠然被人看惯了,也不在乎,只笑了笑,朝青离微微点头。 华青烆可就没有花悠然那么泰然自若了。见青离一脸不怀好意的样子,心里就很不爽。奈何如今有求于人,想要出口的话就硬生生打住了。 “悠然,我伤口有些痛。”华青烆一脸痛苦,可怜巴巴的抓紧了花悠然扶着她的手臂。 花悠然侧头去看,果然见其小脸煞白煞白的。当下没有怀疑,扶她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 华青烆一直不友好的盯着青离看,青离自然感觉得到。 “原来传言中的火君乃是女子。”青离 分卷阅读59 - 分卷阅读60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60 有意无意的摆弄着手中的茶盏,挑眉道。 “原来让人闻风丧胆的万蛊门门主乃是位绝色佳人。”华青烆不甘示弱。 青离道:“你好像伤得很重。需不需要我为你把把脉?” 华青烆道:“不劳烦。我相信这位姑娘的医术。” 说着回顾苏玉菡,面露感激。 青离笑意更深道:“菡儿的医术可都是我教的呢。” 华青烆还想继续抬杠,可思及花悠然身上的毒需要她来解,当下忍住不说。 “闻名不如见面,既然阁下医术高明,不知是否真的能解百毒呢?”花悠然接下话来。 青离含笑道:“解不解得了,你稍后便知。” 她们说话间,李箫已然快速的收拾出地方供青离解毒所用。 苏玉菡将花悠然所中之毒逼在其脚掌,用银针封住,想要解毒必须解封。可如果一解封,毒素便会随着血液快速流动,迅速蔓延至全身,那时花悠然就唯有一死。 “坐在那里,脱掉鞋袜。”青离站起身,取下随身携带的短笛,有意无意的把玩着,模样是一脸轻松自然。 花悠然听话的坐到那边的凳子上,弯腰脱掉了鞋袜。 这边厢,华青烆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七彩蛇之毒如何厉害她自然知道,心道:“此人一脸轻松,也不知能不知解毒。若是不能解,悠然可就……” 她不敢再往下想。只希望这个叫青离的女人能够解开七彩蛇之毒,还一个健健康康的花悠然给她。她看着花悠然露出那截白花花的腿,却不敢再看其脚掌。 花悠然的脚掌已然泛青,青筋鼓起,似是就要裂开。 这样的时刻,华青烆终于明白了花悠然为何在大石头上一坐就是几个时辰。脚掌这副模样,没有什么事情,花悠然绝不会不怕死的乱走乱逛甚至飞檐走壁。 青离蹲着身子看着泛青的脚掌,伸手捏着道:“痛不?” 花悠然摇头。 青离点头道:“不痛就有救。” 说着她将食指咬破,围着花悠然的小腿处画了一个圈,“会很痛,你忍一忍。” “无碍。”花悠然微微一笑。 面对疼痛眉头都不皱的女人,都是了不起的女人。她突然就想到万虫噬咬之痛,不禁回头看了眼站在那边的苏玉菡。她被万虫噬咬都忍过来了,相信花悠然亦能忍受这样的痛苦。 第40章 悠悠我心(四十) 夜色将至,笛声悠悠。 古怪诡异的乐声自短笛中传来,屋内几人均屏住了呼吸。 不多时,一阵让人听了毛骨悚然的声音响起,华青烆的目光不禁移向门口。她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一群虫子缓缓爬进屋内。密密麻麻的,远看像一条黑色的长蛇。 随着笛声,那些虫子缓缓爬向花悠然,渐渐的,将花悠然团团围住。紧接着笛声一转,本来围成一个圆圈的虫子断开几截,分别朝花悠然的小腿爬去。很快,一群虫子密密麻麻的爬上了小腿,花悠然白花花的小腿立刻变得黢黑。 花悠然咬紧牙关,闭上了眼。华青烆握紧拳头,同样是牙关紧咬。 这时,青离蹲下了。 苏玉菡走过去,打开一直捧在手中的盒子。 盒子里装着两只类似于□□的动物,浑身晶莹剔透,接近透明。 青离徒手取出那物,对着苏玉菡点了点头。 苏玉菡会意,摊开手掌,运气内劲一抓,将封住毒素的银针取出。银针细长,跌落在地,已然变成了黑色。 青离将虫子放在花悠然的脚背上,站起身来。与此同时,笛声变得更加急促。 天色已黑。华青烆的心依然揪在一起。花悠然紧皱着眉头不吭一声,可华青烆知道花悠然已将所有的痛楚锁在了心头。华青烆第一次觉得时间过得好慢,似乎等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终于,附在花悠然腿上的虫子一个接一个掉在地上,而那两只晶莹剔透的动物也变成了青红色。 直到所有虫子掉落在地,笛声才停止。 花悠然细嫩的小腿也被虫子咬得尽是密集的红点。 华青烆不由自主的站起身,走过去双手扶着花悠然的双肩。感受到花悠然身上的体温,她的一颗心才算是放了下来。 青离小心的将两只小动物放进盒子里,开口道:“你不要动她。虽说七彩蛇之毒已解,可她如今却是中了我的蛊毒。” 华青烆不解的看着青离。 青离道:“这本是以毒攻毒的法子。不过我自己的蛊毒我自然能解。” 说着顿了顿,“可是她太累了,需要休息。” “无碍。”花悠然睁开眼,淡淡道。方才她感觉到虫子在吸吮她的血液,感觉到小腿血液在不停的流失,伴随而来的疼痛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恐怖,至少在她的承受范围。 青离冷笑道:“要解我的蛊毒,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花悠然道:“痛一次是痛,两次也是痛,尽管解毒,我无碍。” 青离挑眉,对李箫道:“热水可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李箫提着一个木桶,用衣袖擦着额头的汗水。 浴池内,花悠然不着一物。 水蒸气如迷雾,雪白的身躯笼罩在迷雾中。 青离手中银针如密雨般落在花悠然后背,直痛得花悠然抓紧了浴池两边的青花石。 “一共九针,我会扎在你身上九处大穴,每扎一针,你忍受的痛楚便会翻倍。”青离捏着一枚银针,叹息道:“你痛大可以喊出来,没有人会笑话你。” “无碍。”花悠然咬着牙。 “切勿用内力抵抗,切记。”青离叮嘱完,手中的银针同时落下。 花悠然浑身如火烧一般,只觉得下一秒便会爆体而亡。可她终归还是忍住了。 第二针紧随而至,花悠然觉得身上每一寸皮肤都在被刀刮着。她的唇瓣已被她咬破,额头的青筋凸起,汗滴如雨。 第三针,第四针,第五针,每一针都扎得很准,每一针都痛入骨髓。花悠然几欲昏厥,终是没有紧咬住牙关闷哼出声。 听到闷哼,一直在屏风在候着的华青烆再也站不住,冲了进去。等待是煎熬的,可也比不上任由喜欢的人承受痛苦而无能为力那么煎熬。花悠然那样的人,自然是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如今闷哼出声,显然是已经超出她的承受范围。默默等待的华青烆,她想为花悠然承担一些痛苦。 正在紧要关 分卷阅读60 - 分卷阅读61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61 头,青离没空理她,第六针正要扎下,却被华青烆握住了手腕。 “可有法子让她减轻痛苦……” 这是花悠然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池子里满是古怪的血丝,飘在表面让人看了想反胃。这些都是从她体内逼出来的,花悠然不敢再看,她闭了眼,想将这满池的异物忘记。 —————— 旭日当空,已是晌午。 花悠然悠悠转醒,只觉浑身无力。坐起身来,努力想着昏迷前的情景。一切都是那么的模糊,她也只记得华青烆说出的那一句话和那漂浮在池中的异物。 看来是高估了自己的忍耐能力。 掀开被子看自己的脚,已然恢复了血色,摸着小腿上的斑斑红点,心里想着不知道能不能消除。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紧接着门被推开,李箫端着个托盘走进来,见她坐起,笑道:“太好了!” 花悠然微笑不语。 “我熬的粥,你尝尝味道如何。”她将托盘放在桌上,打算出去。 “怎么不见华青烆?”花悠然心中有疑问。依华青烆的脾气秉性,绝对会死皮赖脸的守着她才对。如今醒来不见人,她心中自然有疑问。其实她是想起了昏迷前华青烆说的那句话,心中隐隐不安。 李箫搓着手,欲言又止。 “说吧。”花悠然淡定的穿着衣裳鞋袜。 “她走了。”李箫叹息道。 “她身受重伤,如何能走?”花悠然不信,走出门打算去找人。 李箫追出来道:“她真的走了,被她朋友带走的。” “谁?”花悠然皱眉。难道是云逸风的人?她回顾李箫,怀疑道:“你不是说没有人能走得出迷阵吗?” “哎呀——”李箫受不了花悠然那怀疑的目光。一摊手,道:“昨夜她见你痛苦,替你受了最后三针。然后白天的时候我绑了一个人,不知怎的他就挣脱开了束缚,在我们收拾房间的时候闯了进来。他看见华青烆后很开心,华青烆也认识他,主动让他给带走的。” 花悠然沉默不语。过了很久,开口道:“毒已解,我也该走了。” 午后的阳光很暖和,洒在林间,斑驳一片。 “她见你痛苦,替你受了最后三针。” 脑海里一直盘旋着李箫说的这句话,花悠然的心情也同时降到冰点。前面六针一针比一针痛,那样的痛花悠然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后面三针是怎样一种痛,她没有体会却能想象。 “华青烆是傻瓜吗!”花悠然气急败坏的踢飞眼前的石子,心中暗骂。 石子飞起,在清澈的湖面连续打了几个水漂,最后沉入湖底。 离开小木屋,她第一时间是想去找华青烆,想看看她如今怎么样了。一副伤重的身躯,还要硬撑着替她扛三针,我不知道如今是死是活。可一走出去,她就迷茫了。 茫茫人海,要去哪里找呢? 石鼓山下那些守卫,日夜盯着,她白天也不好行动,只得暂时留在山里。转来转去找到了湖,她就打算站在湖边等天黑。 华青烆昨日已然离开,正好是夜晚。凭木歌的能力,夜晚要躲过那些守卫的耳目,实在算不了什么。所以,花悠然坚信他们两个人已然离开了石鼓崖。 “走吧,走了便别给我找到,否则定要打折她那擅做主张的腿!”花悠然坐在湖边,如是想着。 “你看起来好像很不开心。” 声音自后方传来。 “你用不着多管闲事。”花悠然头也没回,冷冷答道。 青离施施然走过去,故作惊讶道:“火气不小啊。” “你想怎样?”花悠然侧头瞪着青离。 “我不想怎样啊。”青离坐在花悠然身边,道:“我只不过路经此地。” 花悠然猜想她也要离开,提醒道:“大白天的你还不是不要出去的好。” 青离道:“外面那些人找的不是我,我何时出去都一样。” 花悠然想来也是,便不多说话。 “你这样生气,为了什么呢?”青离不怕死的问。 花悠然懒得回答。 “是不是在心疼那位姑娘呢?”青离仍然不怕死的继续说,“昨夜她可是很惨呢,旧伤裂开,痛得双腿都走不了路。” 花悠然皱眉,沉默不语。 “可她并不想让你知道。”青离似笑非笑的看着花悠然阴沉的脸庞,“她走之前还叮嘱我们千万不要告诉你。” “那你们为何要告诉我!”花悠然咬牙道。 “因为我们觉得她很可怜。”青离微微叹息,“离开的时候她已走不了路,是那个带走他的人抱的她。他们走过的地方,全是血。流那么多血,也不知道死了没有。” “你不要再说了。”花悠然不敢去想青离描述的画面。 青离叹息着站起身来,道:“如此为你之人,你可千万别让她走丢了。” 说完她理了理衣袖,转身就走。话她也说完了,能帮的就这些。 “等等……”花悠然突然追过去拦住青离。 “还有事?”青离笑看着她。 “我想让你替我做件事。”花悠然开门见山。 “我凭什么要帮你做事?”青离挑眉反问。 “只要你答应,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花悠然语气坚决。 青离不以为意道:“你说来听听。” 花悠然道:“华青烆中了生死蛊,你一定能解。” “生死蛊?”青离皱眉。 花悠然点头。 青离沉默半晌,开口道:“生死蛊不是一般的蛊,我所知有限。不过日后你可以带她来万蛊门,我可以一试。” “一言为定。”花悠然伸出手。 “一言为定。”青离笑着击掌,挑眉道:“你呀,不必顾虑太多,心里想什么便做什么,这才是传闻中随心所欲为所欲为的百花宫宫主。” 作者有话要说: 居然四十章了…… 第41章 悠悠我心(四十一) 夜风如刀,冷月高挂。 木歌呆呆的坐在台阶上,撑着下颚出神。 他想不明白,为何华青烆突然就变成了一个女人呢? 见到华青烆之时他当然开心,发现她是女人之时可就吓到他了。由于当时华青烆态度坚决的让他带其离开,事出突然,并没有给时间容他去仔细思量。 如今白淼正在替华青烆清理伤口。他被赶了 分卷阅读61 - 分卷阅读62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62 出来,只好呆坐着,终于亦有了时间去想华青烆的身份。 难怪当初他会被华青烆的回眸一笑给迷住,原来是个女人。 再也不用怀疑自己有龙阳癖,木歌长吁一口气站起身来,心情还算不错。 过了很久,白淼的房门终于打开。 “青烆没事吧?”听到开门声,木歌飞快的跑了过去,有些紧张的问道。 “她身上的伤已被人处理过,如今只是些皮外伤而已。”白淼似笑非笑的看着木歌,问道:“怎么?知道青烆是女儿身后想打她的主意?” “白姐姐你别拿我开玩笑了。”木歌摸着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 “是吗?”白淼疑惑道:“你以前可没这么关心过她。” “我们是好兄弟,我关心她很正常。”木歌有些慌乱的解释着,更是欲盖弥彰。 “是吗?”白淼似笑非笑。 “不和你说了,我去看看她。”木歌居然有些脸红,说着就要往屋里走。 白淼拦住他道:“她累了,让她休息吧。” “哦。”木歌有点泄气。 白淼道:“去花厅罢,我与你商量件事。” 花厅就在白淼房间的对面,顺着石板路过去也就几十步路。 “白姐姐,你要跟我说什么?”还未到花厅,木歌便迫不及待的想知道。 “青烆受伤全拜武林盟所赐。”白淼脚步不停,声音平和,“你觉得我们如今该如何行事?” 木歌微怒道:“云逸风逼人太甚,当初差点弄走我一条胳膊,如今青烆又伤在他手,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白淼道:“你跟我的想法一致。” 她在花厅的一角悠然坐下,“教主想要的藏宝图我们已经拖得太久了。若是再不寻到,我们定会被责罚。金菩萨已经调查到了黑衣人的消息,我想去查探一番。” 木歌面露兴奋道:“看来金君那厮除了会赚钱还是有点用处的。” 白淼道:“你这话在我这里说也就罢了,在金菩萨那里记得收敛。” 木歌道:“知道。金菩萨那般小气,听到我说他没用肯定会不开心。依他的脾气秉性定要去教主那里打小报告,最后吃亏的还是我。” “你知道便好。”白淼笑了笑。 木歌道:“那么白姐姐要怎么做呢?” 白淼道:“我会潜入武林盟,见机行事。” 木歌道:“武林盟?” 白淼道:“云溪在调查五美图,我要去看好她。” 木歌疑问道:“她怎么会去调查五美图?” 白淼道:“是我让她去的。可我终究还是不放心,看着她我心里也踏实一些。” 木歌知道白淼做事一直都很有分寸,也不刨根问到底,抱着看热闹的心理道:“若五美图当真在武林盟,可就有好戏看了。” 白淼道:“我们一路查来,均未有确切证据。此番金菩萨搜得有力证据,我们定不能落后于他,事情要做得漂漂亮亮的。” 木歌撇嘴道:“我早就不爽金菩萨那厮,一身铜臭味儿。不过是打听到黑衣人的消息,有何大不了的?找到黑衣人又不一定找得到五美图。” 白淼道:“大家都在替教主办事,理应互助。你的任务便是留在此地看着青烆,其他的事交给我。” 木歌刚想拒绝,可想到华青烆那张苍白的脸又打住。敲了敲脑袋,开口应了。 风渐起,落叶萧萧。 白淼回到房间,坐在床沿看着华青烆苍白异常的面容,不自禁叹了口气。 没有性命之忧,可要完全恢复如初恐怕要半年,华青烆现如今已然无法使用武功,执行任务亦是难上加难。木歌是个冲动性子,杀人成性。派其去杀人,那是最好的一把刀。可如今很多事情都需在暗中进行,木歌那样的性子亦帮不了什么忙。 事到如今,好像只有她亲自出马。 要如何潜入武林盟呢? 微微侧头,她便想到了云溪。 云溪离开已然好几日,竟然一点消息也没有。傻傻等消息可不是她的作风,看来的确得亲自去一趟。 —————— 想要知道仇人是谁,岑壁青来到了武林盟。 运气不错的她在武林盟大门口遇到了魏一,是以省去了被拦在门外等候通报的程序。 步入武林盟,满目青葱,飞檐回廊,雕楼画阁,尽显气派。 看着这一派生机盎然的画面,不自禁便想起了昔日的岑府。 岑府已不在,独留她一个人存活在世,若她不报仇,唯有一死。 到得书房门前,魏一前去通报。 岑壁青静静的站着,等候着通传,等候着仇人的可憎面目的揭开。 她的心已不像刚开始那般浮躁,很平静。她只有一个信念,报仇。无论仇人是谁,她将会不惜一切代价杀之。 风不合时宜的吹起,拂起了她的发丝,正要伸手去整理,却看见回廊转角处走出来一个熟悉的人。 云溪也看到了岑壁青,先是惊讶,而后便是皱眉。正想过去问其来意,魏一却走了出来。 “云小姐。”魏一行礼。云溪的身世他是知道的,可他并不会因为这个身世就看低了她。江湖人看江湖事,云溪的为人品行,魏一一向佩服。 “魏一,我找盟主有事。”云溪不再看岑壁青,问道:“这位是……?” 魏一道:“是江南岑家的人。” “很像浅儿。”云溪不清楚岑壁青的来意,装作不认识她。 魏一叹息道:“最初我也以为是大小姐,哎……” 他摇头不再说下去,“岑小姐有事要见盟主,云小姐要一起进去吗?” 云溪点点头,越过魏一,举步进了书房。 书房内燃着檀香,云逸风负手伫立背向门口。 “盟主。”云溪抱拳行礼。 云逸风回身,深深注视着云溪,突然笑道:“先坐吧,为兄要接待一位客人。” 他的目光投向门口。看到岑壁青的容貌,他的眼神不自觉的变得很哀伤。拳头松了又紧,最终颓然坐下。 “岑壁青见过云盟主。”见到云逸风这般模样,岑壁青也是讶然。可讶然归讶然,礼貌她还是懂的。 云逸风苦笑道:“岑姑娘很像一个人呢。” “是盟主的女儿吧?”岑壁青看了一眼云溪,思及当时她们初相遇的情景,心中怅然。既然云溪装作不认识她,她也没有必要前去追问原因。 屋内 分卷阅读62 - 分卷阅读63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63 因岑壁青的一句话变得沉闷了起来。云逸风苦笑不语,魏一面露惋惜,云溪则安静的坐着不发一言。 过了半晌,云逸风叹了一口气,道:“罢了罢了!岑姑娘请坐。” 岑壁青并没有打算就坐,思及此行目的,开门见山道:“盟主派人试探于我,已然有了答案,我并不是您的女儿。实不相瞒,壁青此行前来,是有问题想请教盟主。” 云溪皱眉。云逸风早就盯上岑壁青,还派人潜入试探。这些事情她竟然不知道。为何试探岑壁青,她能够想得明白,岑壁青此行为了什么,她似乎也能猜到个大概。 若是岑壁青知道灭她满门的乃是柳胜寒,会如何呢? 柳家如今只剩一个柳西元,岑壁青要报仇也只能找柳西元报仇。 云逸风当然知道岑壁青的来意,道:“岑姑娘但说无妨。” 岑壁青道:“五大世家的事武林盟一直在调查,我听说已经有了结果。” 云逸风叹息道:“不错。事已至此,岑姑娘请节哀。” 岑壁青抑制住心中的伤痛,问道:“可否请盟主告诉我凶手是谁呢?” “当然可以。”云逸风目光如炬,问道:“不过,岑姑娘知道结果了会如何呢?” 岑壁青冷笑道:“此仇不共戴天,盟主说壁青会如何呢?” 云逸风叹息道:“冤冤相报何时了,岑姑娘,有些仇不是说报便能报的。老夫绝不是劝你不报仇,只是担心你力所不及。” 岑壁青道:“盟主请说吧。” “不知岑姑娘可知道五行教?”云逸风看了一眼云溪,站起身来回踱步。 云溪眉头皱得很深,不知云逸风在打什么主意。当初她回禀是说得很明白,柳胜寒灭了四大家族。 如今其提及五行教,意欲何为? 江湖中最近都在传五行教与花悠然的事,岑壁青当然听过。 “是五行教所为?”岑壁青目光冷冷。 “不错!”云逸风面露愤色,“五行教想要入主中原,觊觎五大家族的五美图,杀人夺物,无所不为。” 岑壁青道:“武林盟乃武林领袖,既然知道是五行教所为,为何不为民除害?” 云逸风叹息道:“双方交战必定生灵涂炭,五行教行事诡秘,又远在关外,贸然行事乃下下之策。岑姑娘,除去五行教乃武林盟分内之事,可此事牵连甚广,需得从长计议。” 岑壁青听了冷笑不语。 “不知岑姑娘意下如何?”云逸风凝视着岑壁青,目光柔和。面对眼前这个与他女儿相貌如此相似的姑娘,他实在是不忍心说重话。 岑壁青抬眼与云逸风对视,半晌,开口道:“盟主顾全大局,壁青无话可说。既已得知结果,壁青这就告辞。” 说完抱拳一揖,转身而去。 待她走后,云溪方才开口道:“盟主此番言论,不知有何企图?” 云逸风扫了云溪一眼,似笑非笑道:“你不是说不插手这些事吗?问来做什么?” 云溪道:“如此颠倒是非,盟主心安理得吗?” 两人争锋相对,气氛变得很陌生,魏一上前解释道:“云小姐,你错怪盟主了。柳胜寒受了五行教的唆使才灭了其余四家,其罪魁祸首乃是五行教。盟主虽说未将所有实情告知岑姑娘,却也没有颠倒是非黑白。五行教入侵中原,已然给武林盟造成了威胁,我们也并未无所作为,盟主让我们极力搜捕五行教的爪牙,逐一除之。” 云溪不理魏一,瞪着云逸风道:“在场之人均知岑家乃柳胜寒所灭,你告诉她是五行教,是想保全武林盟的声威吧?” 说着冷笑道:“自己人算计自己人,武林盟内里早就腐朽不堪,你如此包庇亦掩盖不了事实。” “大胆!”云逸风呵斥道:“这是你该说的话吗!滚出去!” 云溪冷笑一声,起身离开。 “站住!”云逸风喝住她道:“你是武林盟的人,什么事该做什么事该说理应很清楚。自小我便教你顾全大局,你应该懂得。” 云溪听了停住脚步,侧头道:“你还是管管武林盟内部问题为上。” 语罢拂袖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鸡年大吉! 第42章 悠悠我心(四十二) 云溪气急了,回到住所后更是坐立不安。上次跟白淼的谈话犹在耳边,若当真不是五行教指使柳胜寒灭其余四家,又会是谁呢?是那个黑衣人吗? 思及岑壁青,她又皱起了眉头。 岑壁青的冲动性子她已经见识过,那种性子的人直接去找五行教算账是在情理之中。以一人之力去找五行教算账,乃是以卵击石,徒送性命罢了。 想要告知岑壁青实情,却又思及云逸风的提醒,当下亦不知道如何是好。 云逸风说的话也不无道理,身居高位,以大局为重,想来亦是逼不得已。 若真告诉别人乃是柳胜寒灭了其余四家,岂不是伸手打自己的脸,告诉全江湖的人武林盟內里腐朽不堪?那么,武林盟的声威将一落千丈,再不是正道人士之领袖。 思绪杂乱,越理越乱。 “烦!”摔掉手中的书本,打算出去散散心。 刚走出武林盟,她便感觉到有一道目光时不时地盯着她。知道是云逸风不放心她派人跟踪,只有冷笑。 既然要跟踪,那便跟踪个够吧! 放慢脚步,在街上胡乱闲逛,逛到一家卖胭脂水粉的摊子,驻足。拿起一个胭脂随意看了看便扔在一旁。 “姑娘,这是上好的胭脂,很好用的。”看云溪似乎没多大兴趣,摊子老板极力推销着。 “是啊,上好的胭脂配美丽的人儿。给我包起来。” 一把折扇横在眼前。云溪侧头看见说话之人,不由得皱了眉。 一身男装打扮,摇着折扇的人正是她想躲又躲不掉的白淼。 白淼接过老板递来的胭脂,付了账,将胭脂递给云溪,眨眼道:“送给这位美丽的姑娘。” “多谢。”云溪犹豫半晌,伸手接下。 “闲来无事,不知可否邀姑娘同游嘉湖。”白淼满意一笑,抓紧机会继续邀约。 云溪点头。 嘉湖是鹤州最具盛名的天然湖泊,平日里游玩的人不在少数。 到了嘉湖湖畔,白淼租船一艘,带着云溪划到了湖中央。 “你被人跟踪了呢。”白淼盯着云溪,似笑非笑道。 分卷阅读63 - 分卷阅读64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64 “我知道。”云溪兴致不佳,一脸惆怅的望着平静的湖面。 白淼靠近道:“为何?” 云溪道:“说了不该说的话。” 白淼道:“什么话?” 云溪道:“我让他管管武林盟的内部问题。” 白淼听了笑道:“你傻呀!” 云溪兴意阑珊道:“是挺傻的。” 白淼道:“你答应我的事可有去做?” 云溪摇头道:“从何查起?” 白淼道:“黑衣人啊。” 云溪道:“你肯定黑衣人是仁义镖局的人?” 白淼道:“的确是欧阳靖。” 云溪道:“也不知他身在何处,如何去查?” 白淼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她轻轻推了推云溪的肩头,“你是不是傻了?脑袋卡壳了吗?” 近日来所有的事情实在消磨掉了云溪太多精力,她有些累。可有些事情似乎必须要去做,不然良心过意不去。 “那我立刻动身去仁义镖局。”两人并肩而立,隔得很近,被白淼一推,云溪才将注意力集中在白淼身上。闻着白淼身上的清香,云溪又想到了那天晚上的无理举动,脸开始发烫,不由自主的拉开了一点距离。 白淼好笑的看着她道:“动身之前得先解决掉跟踪你的人。” 云溪点头。 白淼道:“你放心去吧,这些个尾巴我帮你解决。” —————— 自得知五行教乃是灭门凶手后,岑壁青便寝食难安。 其木火二君到了中原便把整个武林搅得天翻地覆,更别说其他。再者五行教远在关外,单凭她一人之力如何谈得上报仇呢? 这样的时刻,她想到了在她心中似乎无所不能的花悠然。百花宫到底有多大的实力她不甚了解,可绝对能够与五行教匹敌。那么,如今她就只有去求助于花悠然了。 可是她不敢确定花悠然会不会帮她。 辗转反侧,终是忍不住坐起身来。 这几日她都在等待时机进入石鼓崖,可白日里武林盟之人将石鼓崖封得严严实实,夜晚亦同样戒备森严,她始终找不到突破口。 石鼓崖如此之大,武林盟绝不会将每个关口都守得严密。她穿上鞋袜,提剑出了门。 无论如何,她必须尽快找到花悠然。 先不管家仇,她始终相信花悠然不会如此轻易的离开人世。那样骄傲的一个人,绝不会如此轻易的死去。 经过几日的盘查,岑壁青大概能摸清武林盟重点把守着哪几个关口。她找了一个稍微人少的关口,打算强行闯入。 袅袅青烟徐徐冒出,把守关口之人正在煮夜宵。尽管呼呼喝喝声不绝于耳,那些人看起来也很疲倦,可人人刀剑不离身,看来是戒心十足。 岑壁青闪身靠近,随意捡起地上的石子,运起内劲掷出。 “噹!” 铁锅倾倒,一锅用来取暖的羊肉汤就这么撒了一地。 “谁!”一声大喝,立马有几人朝岑壁青躲身之处极速掠来。 岑壁青身形一闪,躲到了另外一颗大树之后。 手上石子同时掷出,分别击打东西南北四个方位的大树。 武林盟之人听到动静,果然迅速分开,分别朝四个方位奔去。 机会来了! 岑壁青趁着这个机会越过了关口,几个起落,远远避开了正在四处找人的武林盟属下。 黑灯瞎火之下,岑壁青摊开手掌,怔怔的看着本就看不到的手掌。 掷出石子的劲道竟如此之大,方才若不是她收了力道,那几颗大树怕是得给她生生折断,她的武功比以前增进了不知多少倍,难道这就是打通任督二脉后的好处? 万籁寂静,她突然就想到了打通任督二脉之前花悠然落下的那一滴眼泪。 为何要落泪呢? 这样的时刻,她只想快些找到花悠然。花悠然不能死,不可以死。 火折子打开,微亮的光让岑壁青的脸变得清晰了起来。 那一张与云浅极其相似的脸,透着几分英气,眉间的执着竟然不输当年的云浅。 花悠然就这么盯着岑壁青看,似乎看见了多年前的云浅,然而心里却并不如以往一般难受。 云浅似乎很遥远,似乎如云烟一般淡薄。 自跳崖以后,云浅甚少出现在她的脑海里。更多的时候她忧心的是百花宫的诸多事宜,其余的时刻仿佛已经被华青烆给占据。 想到华青烆,花悠然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应该不会那么短命吧? 思绪被脚踩落叶的声音拉回。看着岑壁青一步步往石鼓崖深处走去,花悠然挑了挑眉。 难不成是去找自己? 与岑壁青选了一出防守最薄弱的关口不同,花悠然选的是距离最近的关口。没想到会遇到岑壁青,见到岑壁青身影的时候颇为意外,便躲在暗处看此人究竟想要作甚。 如今见她走进石鼓崖,估摸着还是找自己。看来当初还不算白捡了这么一个人。 一颗不大不小的松子落在脚下,岑壁青停住脚步,往后看去。 借着手中火折子微亮的光芒,岑壁青看到了立于树下的花悠然。 花悠然就是花悠然,经历生死劫难后还是笑得那么的迷人,那么的娇媚。 岑壁青有些呆楞的看着那一抹笑容。心里想着该如何打招呼。是激动的跑过去拥抱一下,还是缓缓的走过去叫声宫主呢? 想得很多,然而,她的脚步就像钉在了地面,拔不起来。 “青儿。”沉默还是被花悠然给打破了。她走上前,含笑看着岑壁青,“你是来找我的吧?” 岑壁青这才回过神来,支支吾吾没说出半句话来。 “几月不见,看起来稳重一些了。”花悠然上下打量着岑壁青,露出满意的笑容。 “多亏了宫主。”岑壁青终于恢复正常,微微颔首,真心实意的感谢着花悠然。 “怎么?”花悠然有些好笑的看着岑壁青,“不觉得我冷酷无情,不觉得我十恶不赦了?” 岑壁青道:“以往壁青不懂事,得罪之处还望宫主见谅。” “你我既是一家人,客套的话便无需再说。”花悠然摆摆手,兴意阑珊。本来她还想逗弄一下岑壁青,想不到岑壁青世家大小姐那一套客套话又冒出来了。每当这个时候,花悠然就觉得岑壁青一点也不像云浅。 怎么又想到云浅了呢?她 分卷阅读64 - 分卷阅读65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65 懊恼的转过身去,鼻息间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罢了,先离开此地。” 叹息声很轻,岑壁青却还是听见了。 为何叹息呢? 岑壁青想不明白,唯有紧紧跟在花悠然身后。 花悠然身上淡淡的香气是那么的好闻,身上那股淡漠疏离的气息同样的不容忽视。 找不到挑事之人,武林盟那些家伙又重新架起了铁锅,打算继续煮宵夜。 花悠然冷冷的看着,一拂袖,内劲带起的劲风便吹灭了四周燃起的火把。 “回去告诉云逸风,这笔账本宫主与他慢慢算!” 铁锅里烧开的水正在沸腾,空气中弥漫着羊肉汤的味道,静止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那道冷冰冰却无比好听的声音,是来自他们的后方。 当今江湖,自称本宫主的,除了花悠然还会有谁呢? 花悠然不是死了吗?一个已死之人竟然开口说话了! 所有人的神经都绷紧了,握在兵器上的手紧了又紧,却无一人敢说话,更无一人敢拔剑。 过了很久,四周再无声息,他们终于有人回过神来。 “快去禀报盟主!花悠然出来了!” 第43章 悠悠我心(四十三) 回到客栈,岑壁青终于忍不住向花悠然讲出了心中所想。 这几日来的忧虑,讲出来后竟然如此的平静。抵不过内心的真实想法,她选择托盘而出。她心中始终是愿意相信花悠然的,无论这个人在外人眼中是如何的不堪。 “谁告诉你的?”花悠然抱着手臂靠着窗沿,微微侧头看着一脸严肃的岑壁青。 知道花悠然与云逸风之间冤仇过深,岑壁青有些不安的说道:“是云逸风亲口说的。” 花悠然眉头一挑,冷哼一声道:“怎么?武林中说话最有权威之人的话你也不信?” “现如今,我只相信宫主。”岑壁青这句话说得很诚恳。从石鼓崖回到客栈,她与花悠然没有说过半句话。可是走在花悠然身后,她时时刻刻都被那股强大的气场所震慑。她也有些想不明白,花悠然明明什么也没做,明明只是很轻很慢的在走路,为何身上会有如此不容忽视的强大气场。 一路上她想了很多。从最初狼狈的被花悠然所救到在百花宫养伤的日子,再到花悠然教导她的场景,还有镇江她的冲动无知,最后是花悠然为她打通任督二脉的眼泪。 凡此种种,她并没有发现花悠然做错了什么。当时为何会如此轻易的与花悠然起冲突,无非就是一直以来根深蒂固的正邪之念。 归根结底就是她不愿意百分百的相信花悠然。经过了生死关卡,她也想通了很多很多。 花悠然见识广阅历深,绝对比她有决策能力。与其自己像无头苍蝇般冲动行事,倒不如让花悠然给她出谋划策。 夜空中零星有几个小星星,黯淡无光,却是漆黑的夜空中唯一的亮点。花悠然看了很久,突然说道:“既然相信我,那么我便告诉你实情。” 掩上窗户,走到床沿坐下,抬眼看着有些疑惑的岑壁青,“云逸风在骗你。” 岑壁青没有说话,安静地等待花悠然继续说。她有种预感,花悠然接下来讲的话将会颠覆她的三观。 花悠然盯着岑壁青的眼睛,微微叹息。岑壁青是一个典型的世家大族所培养出来的千金大小姐,正邪之念根深蒂固。如今愿意推翻心中的观念相信她,心中肯定有过一番斗争。 将一切告知,或许是令其成长的机会。 “灭你满门的并不是五行教,而是柳胜寒。”花悠然依旧看着岑壁青的眼睛。要想一个人相信自己所说的话,首先便要正视对方的眼睛。眼睛不会骗人,只会让对方更相信。 果然,一直都不敢正视花悠然的岑壁青猛然抬头,正对上花悠然认真的眼神。那双眼睛很美,此刻似乎没有了往日的淡漠疏离,多了一份真诚多了一丝怜悯。 花悠然道:“五大家族一直势均力敌,表面上交往甚密,背地里的事谁也不知道。我且问你,岑家被灭之前,是否已经与柳家断绝了生意上的来往?” 家里的事一直都是父兄在搭理,岑壁青所知并不多。可与柳家生意上发生冲突的事的确是有的。那日在书房外,她偷听了父兄的对话。她记得父亲说要将一惯与柳家合作的水路运输改为陆路。 “好像确有此事。”岑壁青想到什么说什么。 花悠然问道:“可是柳家亦同样被灭门,你的仇要找谁报呢?” 岑壁青恨恨道:“父债子还!” 花悠然叹息道:“当日我知道这些后便猜到了你要如此而为。柳西元乃是云逸风得意弟子,你与他作对便是与云逸风作对。没想到当日我要你助我杀的人,到头来亦成了你的对手。” 岑壁青道:“如今宫主是否仍需要壁青相助呢?” 花悠然微微摇头,道:“我的事我自己解决。” 岑壁青道:“宫主是如何得知这些事的呢?” 花悠然道:“你既问我,我也不瞒你。这些事是我在华青烆那里所证实的。你若不信,大可亲自去查。当时你不是在仇人身上扯下了一块玉佩吗?那块玉佩乃是柳家的传家宝,一共两块,一块在柳胜寒身上,另一块在柳西元那里。你若不信我,便由此去查罢!” “我信!”岑壁青沉默半晌,坚定的蹦出了两个字。 花悠然微笑道:“甚好。” 屋内再次恢复了安静。岑壁青想着如何找柳西元一报家仇,花悠然则靠着床头想如何反击云逸风。想到云逸风得知自己并没有死的表情,花悠然就忍不住一声冷笑。 聪明如花悠然,权衡利弊,很快便想明白了云逸风不告诉岑壁青真相的原由。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是顾全大局啊!当时为了顾全大局亲手杀死自己的女儿。如今顾全大局不惜颠倒是非与五行教作对。 就柳胜寒一事,她便知道武林盟内部早已出了问题。若是将身为武林楷模的武林盟丑事公之于众,那武林盟也就没有那么固若金汤了。 几番思量,花悠然心头已然有了主意。既然不能杀了云逸风,那便夺走他最宝贝的东西。 —————— 很快,花悠然死而复生的消息便传遍了大江南北。 云逸风得知此消息之时大发雷霆,一掌碎了身前的书桌,同时下令不惜一切代价找到花悠然。 花悠然并未露过面,只日日在名下的青楼里呆着。 分卷阅读65 - 分卷阅读66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66 云逸风生怕花悠然逃出鹤州,他很清楚,以花悠然的实力,一出鹤州,那便不是他说了就算的。所以,鹤州到处都是搜寻花悠然的人。目前为止,还未找到青楼而已。 花悠然这样的人走到哪里都十分夺目,是以她只有避而不出。 岑壁青没有急着去报仇,因为花悠然告诉她一定会给她一个报仇的机会。她日日陪在花悠然身边,负责为其端茶倒水和传递外界的信息。 短短半个月,岑壁青在不同的人那里收到了十余封书信。书信里的内容她不得而知,只知道花悠然看完书信露出的笑容是那么的自信。同时,她亦知道了百花宫的办事能力。 花悠然就在一座青楼里,日日弹琴写字,就有那么多的人为她办事为她搜集消息,其魄力难以言喻。 见识过花悠然的厉害,岑壁青便越发佩服,对她的戒备之心渐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十分的信任。 —————— 鹤州处处都传着花悠然的消息,自然传入了华青烆的耳中。 她在白淼走后的第二日醒来。拖着疲惫的身体起身,本想去见白淼,却不想见到了木歌,同时得知了白淼外出办事的消息。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木歌如今看她的眼神变得很奇怪。 “青烆……” 远远的,木歌的声音便传来。 华青烆循声望去,便见到端着托盘的木歌,一脸笑容,看起来竟有点幸福? “该喝药了。”托盘落于石桌,木歌亦坐在了华青烆对面。 半月有余,华青烆身上的伤逐渐转好,很多不深的伤口已经结痂脱落。亏得五行教的疗伤良药,她的身体比想象中要好得快。 而这些良药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木歌。半月来,木歌日日为她煎药送药,风雨不改。华青烆一开始将木歌的殷勤归根于愧疚,当日抛开她逃跑,今日这样做是为了心里好受些。可越往后,她越觉得不是这样。这一切都源自木歌那由心而发的笑容,这绝对不是她所认识那个不择手段的木歌。 “一会儿再喝。”华青烆皱眉看着木歌,问道:“你最近怎么了?” 木歌笑道:“没什么啊。怎么了?” 华青烆道:“总觉得你不对劲。” 木歌轻咳一声,道:“青烆,你的声音怎么回事啊?” 明明是女儿身,声音却跟男人没什么分别。 “什么?”华青烆没反应过来。 木歌道:“你的声音啊,明明是女儿身……” “……” 华青烆好像找到了一些眉目。木歌如今对她的好,不会是因为知道她是女儿身的事实吧? “我吃了一种药,可以改变我的声音。”华青烆端起碗喝药,苦得直皱眉。 “喏……”一包蜜饯出现在眼前。 “刚买的,试试。”木歌笑容满面。 华青烆满头黑线。不会吧?木歌不会是喜欢上自己了吧?不然为何一改常态,变得如此的温柔体贴? “呃……”华青烆本能的想拒绝。 “快吃啊,药苦得很。”木歌不理会华青烆脸上的尴尬,催促道。 华青烆不得已拈了一颗放进嘴里,果然好很多了。此时此刻,她想到了花悠然。若是照顾她的是花悠然而不是木歌,她应该会幸福死吧? 她怎么样了呢? 木歌见华青烆走神,开始盯着她看,脸上同时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不错,正如华青烆所想。他喜欢上了这个一直被他当做哥们儿的女人。 暗自想着华青烆穿女装的模样,木歌忍不住问道:“青烆何时改为女装呢?” 华青烆心中一惊,闭口不答。 木歌道:“待回到教中,我便向教主进言,让你恢复女儿身。” “不必!”华青烆站起身来,举步往外走,走了几步,停步道:“木君大人管好自己的事便了,我的事请不要插手。” 木歌望着华青烆远去的背影,皱了眉。 他喜欢华青烆,可华青烆似乎不怎么待见他,这一点他还是感觉得到的。 第44章 悠悠我心(四十四) 临近年关,武当少林峨眉三派掌门人手中收到一份一模一样的检举信,武林中的那些污秽的勾当呈于白纸黑字之上,证据确凿。 三派掌门迅速紧急联络,聚于嵩山少林寺商量对策。 武林盟未成立之前,少林武当峨眉一直都是武林中相互制衡的三派,更是伸张正义惩奸除恶的指路明灯。本以为武林盟真的能如当初成立之时宣扬的那般刚正不阿,却不曾想竟然背地里有如此之多的不正勾当。 五大世家为了五美图自相残杀,有些门派贩卖人口,更有甚者打家劫舍□□妇女,这些武林盟都不管吗? 三派无法容忍其中任何一种恶行,遂打算亲自前去鹤州找云逸风讨个说法。 云逸风同时收到三大门派的拜帖,心中暗叫不妙。他近来也是被烦得够呛。近日来不少门派当家人来找他,让他救命。昔日那些不正勾当被不明人士搜了去,更逼得他们画押认罪。那些证据都盖了血手印,想赖都赖不掉。 三大掌门人此时此刻前来拜访,莫不是为了这些事? 花悠然收到三派掌门下山的消息便笑了,这一次,云逸风要如何解释呢? 要不要火上浇油呢? 她唤来岑壁青,道:“近来鹤州可能会很热闹,你密切留意武林盟的动静,很快便是你报仇的时候了。” 岑壁青道:“宫主,我们何时离开此地呢?” 花悠然笑道:“我在此地呆了一月有余尚不觉得烦闷,你日日在外倒是不耐烦了。” 她伸手拍了拍岑壁青的肩头,“快了,云逸风自顾不暇,已没那么迫切的想要找到我了。” 岑壁青道:“一个多月都没找到我们,武林盟的人也真够愚笨的。” 花悠然道:“不是他们愚笨,是我们聪明。试想一下,花悠然身为一个女子,怎会出现在青楼呢?” 岑壁青点头道:“换做我,亦不会找来青楼。对了,宫主今日想吃些什么呢?” 花悠然不由笑道:“你近来照顾我的饮食起居也烦了,今日我不在这里吃饭。” “哦。”岑壁青有些失落。这段时间她都是和花悠然一起用饭,如今不在一起吃饭,她竟不知道该吃着什么了。 花悠然起身,整了整衣袖,道:“你自己吃饭,我出去一趟。” 分卷阅读66 - 分卷阅读67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67 夜凉如水,花悠然极快的在夜色中穿过,到得一家宅院门口,敲门静候。 没过多久,陈旧的木门缓缓打开。 “你找谁?”开门的中年人一脸防备。 “我找华青烆。”花悠然心里有气,说出的话也不带客气的。 “稍等。”中年人欲关门前去通报。 花悠然单手抵住门,轻轻推开。 中年人却是心中一惊,他已用尽全力关门,为何还是被眼前的人轻而易举的推开了? 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此人武功远远高出他数倍。 打听了这么久才得到华青烆的消息,花悠然怎会如此轻易的放过。她不请自入的走进院子,打量着院子的布局,心里想着华青烆倒是找了一个好地方养伤。 院子外看起来很破旧,内里的装潢却很是讲究。 中年人连忙掩门追上去,拦住花悠然道:“你是何人?” 为了掩人耳目,花悠然一改往日的白衣,着了一袭红底黑衣,看起来格外的冷艳。纱巾遮住的面容不得见,可那双让人看了便不舍得移开的眼眸却格外的摄人。 中年人对上其眼眸,感觉自己像是被看穿了一般,隐隐觉得此人并非善类。他稳定心神,复又问道:“阁下是家主的朋友?” 花悠然还是不说话。 “阁下若是不说话,可别怪我不客气!”中年人上前一步,板着脸瞪着花悠然。 “脾气倒是不小啊。”花悠然悠然一笑。完全不觉得是自己闯入宅子惹怒了守门人。出了石鼓崖后,她便立刻派人打听华青烆的下落,到头来却是毫无下落。能让百花宫都找不到的人,可见还是有几分能耐的。本以为华青烆已经离开了鹤州,没想到竟然躲在城西这块贫民区。想到华青烆的不告而别她就有些生气。自作主张也就罢了,竟然还不告而别,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中年人不再说话,手中的拳头却迅速朝花悠然而去,去势之快,与其身形毫不相称。 花悠然侧头避开,虚指一弹,正中中年人肩头。中年人招架不住,硬生生退开十几步,费了好大的劲才稳住身形。 只不过一根手指头,中年人便招架不住,看来来者绝非善类。他拔腿就跑。既然他招架不住,总有人招架得住。 花悠然有些好笑的看着中年人跑开,乐得清净的打量着院子的结构。院落不大,却很雅致。 中年人跑去的方向该是华青烆居住的地方吧? 她顺着那个月洞门而去,刚走上青石板路,便看着中年人领着木歌匆匆而来。 木歌绝非见识浅薄之人,虽则花悠然一改往日的白衣,他却一眼便认了出来。他当然不知道花悠然的来意,却也不惧怕花悠然,冷笑道:“花宫主擅闯私宅,怕是不妥吧?” “好像是的。”花悠然若有所思的点头。早知道该偷偷的跑进来,这样就不会被人打搅了。 木歌道:“不知所为何事呢?” 百花宫惹不起,木歌只有压下心中的不爽,态度还算客气。 花悠然淡淡道:“我来找华青烆。” 提到华青烆,木歌的神经不由自主地便紧绷了起来。如果他没记错,华青烆对花悠然是很有意思的。传闻花悠然好女色,难道是看上了青烆? 思及此处,他皱眉道:“找青烆作甚?” 花悠然若有所思的看着木歌,半晌,道:“我们的事不方便说与你听。” 木歌更加疑惑,不悦道:“青烆身上有伤,不见客!” 伤还没好吗?花悠然微微皱眉。 “你走吧!这里不欢迎你!”不知怎地,木歌对花悠然很有敌意,却又不敢主动招惹。白淼走之前有交代,只需要他照顾华青烆,别的事情不许他插手。 “若是不走呢?”花悠然缓缓上前,步步逼近。 “那便领教了!”木歌站在原地,腰间的剑已握在了手中。 “住手!” 花悠然与木歌同时循声望去,只见华青烆冷着一张脸立于花坛后。 “木歌,你先出去!”华青烆举步上前,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看他,而是很眷恋的看着花悠然,眼里是木歌从未见过的温柔。 这样的一幕,深深地印在了木歌的心中。原来青烆喜欢她!难怪总是让他出去打听花悠然的消息,难怪对他表现出来的好视而不见,原来心中已经住了人!住了一个女人! “青烆!你疯了吗!”木歌不是那种隐忍不发的人,直截了当的质问。 华青烆皱眉看向木歌,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木歌道:“别忘了她是个女人!你也是!” “住口!”华青烆眼神变冷,声音也很冷,“是女人又怎样?我喜欢便是喜欢!” 木歌道:“你疯了!我要告诉白姐姐!告诉教主!” 华青烆皱眉道:“随便你!” 她上前拉住花悠然的手腕,回了花坛后方的房间。 木歌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瞪着一旁的中年人,冷声问道:“我刚刚说的话你听见了吗?” 中年人不知道该回答听到了还是没听到。他现在才知道,他们的火君竟然是个女人,且还喜欢上了一个女人。 木歌盯着中年人看了半天,等不到回答,手中的剑便迅速刺破了中年人的胸膛。 “有些事我说了你也要装作不知道,否则便只有死!” 推开已然气绝的中年人,木歌冷冷的看着华青烆禁闭的房门,嘴角渐渐露出了让人毛骨悚然的笑意,心道:青烆啊青烆……既然不接受我的好,那也休想接受别人的好! 对于花悠然的突然造访,华青烆自是意外的,可也觉得很开心。木歌的当面拆穿,让她侧面的表白了一番,她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与之相反,她很想知道花悠然听了后会是怎样的态度。 她拉着花悠然的手腕,闻着花悠然身上淡淡的幽香,感受着花悠然身上的温度,只觉得美妙极了。 短短的路程,让她的心情好好到了极点。 花悠然任由华青烆握着自己的手腕,只觉得其手心微微发烫。想不到火君也有紧张的时候,心中暗笑不语。 关上房门,花悠然盯着仍然握着她手腕的手,微笑道:“该松手了。” 华青烆立马松手,讪讪一笑,伸手摸着后脑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伤可好些了?”花悠然自顾自地坐下,完全不见外。 华青烆随之坐下,摸着下巴,眯眼道:“悠然是在关心我吗?” 分卷阅读67 - 分卷阅读68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68 花悠然也笑着与之对视,轻轻道:“你因我而伤,我不该关心你吗?” “悠然,我真的很开心。”华青烆突然很认真的看着花悠然,悠悠道:“我很想你,也很担心你。” “所以呢?”面对如此直白的真情流露,花悠然笑意不减,反而越发柔媚。 华青烆道:“你知道的。” “我不知。”花悠然微微摇头。 华青烆叹息道:“你这人真是,明知我对你的心思,偏偏要佯作不知……” 花悠然道:“你想要什么呢?” “自然是……”华青烆脱口回答,最后一个你字却收在了心里。她疑惑的看着花悠然,不知其所想。若是对她毫无意思,为何要来看她呢? 他们住的地方很隐秘,若没有花一番功夫,是绝对找不到的。 花悠然将华青烆的失望看在眼里,过了许久才开口道:“我来看你,是想告诉你日后休要再自作主张,更不要再不告而别。你我的事,请给我一些时间。” 华青烆欣喜若狂,想要去握住花悠然的手,花悠然却突然站了起来。 “你好生养伤,我再来看你。” 本以为花悠然是有事找她,万万没想到来此就是告诉她不准再自作主张,不准再不告而别。有些意外,心中却被突然造访的丰富感逐渐充满。 “万事小心。”望着花悠然的背影,华青烆开口叮嘱。 近来她都有让木歌外出打听花悠然的消息,知道云逸风正在派人找她。这当然不会是一件好事,她想帮忙又不知道该从何入手。 “嗯。”轻轻一声回答,花悠然不再停留,推门出去,隐在了冬日的月色之中。 华青烆怔怔看着花悠然离开的方向,良久不舍得移开眼。屋内仍然留有花悠然淡淡的气息,是那么的醉人,那么的不可忽视。 此刻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便是绝不能让云逸风再动花悠然一根头发! 第45章 悠悠我心(四十五) 正如花悠然所料,云逸风已经无暇顾及她人在何处。 此刻的云逸风已经被武林盟内部的事给弄得焦头烂额,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挖出这些江湖秘事的人,还会有谁呢? 云逸风想不到还有谁有这么大的能耐!除了花悠然,还会有谁敢给他下绊子? “花悠然!你到底想做什么!”云逸风一拳打在新制的书桌上,咬牙切齿的低吼。少林武当峨眉三派在江湖中的地位根深蒂固,若是一同前来找他要个说法,他便必须给出一个说法。生平头一次,他生出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的想法。以往他只道无论做出什么事,只要有足够的能力封住别人的口,那便不会再有人知道。果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么? 哼,他就不信斗不过一个花悠然! “来人哪!” 三个黑衣人很快跪在了云逸风书桌前。 云逸风将书桌上的一本册子扔在地上,命令道:“杀无赦!” 册子上记录的全是花悠然呈给三派掌门所检举之人的名单。 云逸风冷然一笑,心中自有一番定论。若是这些人死了,那便是死无对证!即便是三派掌门前来质问,他只佯作不知便了。谁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都是屁话,都是失败者说出来的言论! 名单上的人十之有九都来到鹤州向云逸风求助。鹤州乃是云逸风的地盘,想置这些人于死地容易得很。可是,云逸风好像忘记了一个人,便是他恨之入骨的花悠然。 花悠然既然打定主意要给云逸风下绊子,自然是做足了功夫。 检举信,只不过是呈给三大掌门其中的一份书信。她另书信一封,差人马不停蹄地送往五行教,要求五行教出面保护这些人。以一封书信说动太叔侯,她有足够的信心。既然太叔侯有入主中原的心思,那便不会放过打压武林盟的机会。请出少林武当峨眉三派,一则是质问云逸风,二则亦有压制五行教在中原胡作非为的目的。花悠然此招,可谓是高招。 去看望华青烆之时,她便想将此事告之,希望其助她一臂之力。可见其伤势并未痊继而闭口不言。只因她知若是华青烆知晓此事,必定不顾有伤在身而全权出力,这并不是她想要的。 —————— 云溪在前往仁义镖局的路上遇到了白淼。 说是偶遇,绝对不可能。 在官道上悠闲抱着一只小狐狸的女人,挂着一副我等了你很久的笑容的女人,怎么可能是偶遇呢? 解决掉跟踪云溪的尾巴后,白淼便跟了上去,自然是铁了心要与云溪一道前往仁义镖局的。 “你跟来做什么?”这是云溪见到白淼问出的第一个问题。 白淼的回答是很气人的。简简单单的一句“谁知道云女侠会不会起包庇之心呢?”气得云溪一甩马鞭,绝尘而去。 当白淼再次追上她的时候,她心中的气已经消失了大半。 茶寮内,白淼主动给她倒了杯茶,微笑道:“方才是我失言了,你原谅我可好?”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一脸真诚,含笑的眼眸一直看着云溪。 任云溪多么大的脾气,遇到这么一个大美人如此对着她笑也该消气了,更何况云溪是一个脾气秉性很好的人。她不像花悠然那么记仇那么爱计较,比较宽宏大量。 就这样,她气消了,经不住白淼的笑容,点头答应一起上路。 一路风尘,赶到仁义镖局之时竟然没有找到欧阳靖。 几番打探之下,才知道欧阳靖已经在她们赶来之前动身去了鹤州。 “现在怎么办?”云溪有些无语的顾向白淼。早知道就呆在鹤州等了,如今白跑一趟。 白淼有些好笑的看着云溪,道:“你是在怪我怂恿你来仁义镖局吗?” 从云溪的眼神中她就看得出,云溪此刻是既无奈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没有。”云溪叹了口气,牵着马往前走。 “无论如何,仁义镖局一行,总是开心的,不是吗?”白淼跟上去,安静地随着云溪走出了很长一段距离,才摸着狐狸脑袋轻轻开口道。 云溪闻言,不由侧头去看白淼。见其微微低头,好像很认真的在给小狐狸顺毛,笑问道:“你好像很喜欢这只小狐狸呢?” “自然。”白淼微微抬头,笑容在她脸上绽放开来,“它叫胖胖。” 云溪被白淼的笑容迷了眼,却又被小狐狸的名字给逗笑了。她很不客气的笑出声来,道: 分卷阅读68 - 分卷阅读69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69 “小狐狸的名字是你取的?” “有问题吗?”白淼搞不明白云溪为何笑得如此开心,胖胖的名字有那么好笑吗? “没问题没问题……”云溪捂着嘴忍笑。她实在想不到平日里一副老狐狸模样指点江山的白淼居然给小狐狸取了个胖胖的名字。这与平日里的白淼不相称。 “喂!”白淼不悦的用胳膊撞了撞云溪,“不准笑!” 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回头瞪着仍然在忍笑的人道:“我们该回鹤州了。” 望着白淼有些纤细的背影,云溪嘴角始终挂着笑意。将近半月的相处,确实很愉快。如白淼所言,至少仁义镖局一行是开心的。她许久没有这么发自内心的笑过了。回过神来,白淼已经去远了,她连忙牵马跟上。 回鹤州的路上,白淼收到了一封信,而后她们便快马加鞭不分日夜的赶路。 云溪本来想问问白淼收到了什么信,竟如此心急的往鹤州赶。可话到嘴边,终归还是打住了。说到底,她们中间还是隔了正邪。 马不停蹄,三日后便到了鹤州。 其时落日偏西,晚霞满天。 城门外,白淼翻身下马,微微抬头,嘴角带笑看着马背上的云溪,“他日你我终会刀剑相向,你不需要刀下留情,毕竟你我亦不是什么莫逆之交。” “为何突然说这些?”云溪皱眉,心里很不是滋味。 白淼道:“记住我的话就行了。” 云溪依旧皱眉不语。到了鹤州,昔日的相处彷如梦境。现如今,梦该醒了,她们必须面对现实了吗? “再见了云女侠。”白淼微微颔首,抱着小狐狸渐渐消失在傍晚的夕阳中。 夕阳西下,云溪胸腔中的惆怅之意久久未能消失。 看着满天红霞,她突然升起想要远离江湖的念头。 腥风血雨的日子,她不想再过了。 可看着不远处的城门,她知道城里面还有需要她的地方。 万千惆怅化为一声叹息,最终还是缓缓朝城门而去。 —————— 白淼悄无声息回到府中,气定神闲的出现在饭厅,一如往日般逗弄着怀里的小狐狸胖胖,就好像从未出过门一般。 华青烆与木歌先后出现在花厅,谁也没问些什么,只安静的坐着,耐心的等待白淼开口。 这种默契他们很早以前便已达成。该说的白淼自然会说,不该说的无论他们如何提问,白淼也是不会说的。 饭桌上的菜很丰富,家常小菜,野味山珍,摆了满满一桌。 酒是好酒,闻起来香,喝起来醇厚。 “你们怎么了?”白淼执盏饮尽一杯酒,眉眼微抬,淡淡问道。 打二人一进门,她便发现有些不对劲。往日喜欢嘻哈打笑的木歌脸色很不好看,一开始就不发一言的坐着,间或有意无意的去看华青烆。 华青烆倒是神色不改,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喝酒,怎么看怎么觉得其中有问题。 没有人回答白淼的话,胖胖倒是低低叫唤了两声。 “忠叔呢?为何不见他?”白淼再次发问,目光定在木歌身上。 木歌被看得有些不自然,猛地灌了一口酒,“笃”地放下杯子道:“死了!” “死了?”白淼的目光突然变得很锐利,语气冷了下来。 木歌受不了这种被眼神逼问的感觉,站起身冷冷道:“给我杀了!” 本以为是遇上了外敌,却不想死在自己人手里。 白淼皱眉看着木歌,等待着解释。 “只不过死了一个下人,白姐姐何必如此在意?”木歌对上白淼的眼神,捏着拳头道:“将精力放在一个下人身上,倒不如管管她!” 他的目光落在华青烆身上,见其仍然神色不改的喝酒,顿时不悦道:“喝酒管用吗?自己告诉白姐姐你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白淼的目光亦落在了华青烆身上,心生疑惑。 “我并没有什么好说的。”华青烆深色冷漠,说出的话气得木歌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白淼看了看华青烆,复又顾向木歌。果然没有猜错,此二人之间绝对发生了什么事。她微微皱眉,半晌,开口道:“先吃饭,菜都凉了。” 木歌一顿饭吃得很不是滋味,三下两下喂饱肚子,搁下碗筷出了饭厅。 木歌一走,屋内那种让人不舒服的氛围好了很多。 白淼很清楚木歌与华青烆的脾气秉性。木歌的脾气不好,华青烆的脾气也好不到哪里去。华青烆不说,那是不想说。 “说吧,怎么回事?”白淼停了筷子,盯着华青烆道。 第46章 悠悠我心(四十六) 对着木歌,华青烆确实是不想多说话。不单单是因为木歌对花悠然充满敌意,还有便是忠叔的死。 忠叔一直跟着他们,为他们打点一切,如今却死在自己人手中,想起来便心里不舒服。 木歌给她的说法是其知道得太多,该死。可若是只因知道自己女儿身的事实便被木歌所杀,着实令人难以接受。 人命就如此的不值钱吗?她有些想不明白。 “白姐姐要我说些什么呢?”华青烆抬头,微微一笑。白淼与木歌不同,至少白淼很讲道理,也是她少有可以信任的人之一。 “木歌让我管管你,让我管你什么呢?”白淼已然猜到他们之间有事情,至于具体何事,自然是好奇的。 喜欢花悠然一事,迟早都是瞒不过去的。这一点华青烆很清楚。教主那里不知如何交代,白淼这里她倒是不怎么担心。几番思量,她选择如实告知。 “近来我处处收集打听花悠然的事,白姐姐是不是觉得很奇怪?”华青烆轻轻捏着酒杯,开口问道。 白淼点头道:“此事你不是解释过了?” 华青烆轻笑道:“骗你的。什么知己知彼百战百胜,都是骗你的。” 白淼不说话了,皱眉看着华青烆。不至于恼怒,但被人欺骗的感觉也不见得能好到哪里去。 华青烆解释道:“当时我并未认清自己的内心,并不是有意欺瞒于你。” 突然微微一笑,“如今想来,一开始我便陷了进去,想知道她的一切,却又为自己找了那么多的借口。” 白淼隐隐猜到华青烆要说什么,只皱眉,不发一言。 华青烆复又问道:“白姐姐可知我身上的伤从何而来?” 白淼摇头。 华青烆道:“当日被云逸风 分卷阅读69 - 分卷阅读70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70 围攻,我替她挡了剑。” 说着她很认真的看着白淼的眼睛,“喜欢一个人才会想要去了解,爱一个人便会为其付出所有,包括性命!” 过了很久,白淼才回过神来,开口道:“你是告诉我你爱着花悠然吗?” “不错。”说出来心里舒畅许多,华青烆很自然的挺直了身板。 白淼看了华青烆很久,终于叹息道:“我知道你是信任我,才说与我听的。我自然不会阻止你喜欢花悠然,可教主那里你要如何交代?” 华青烆笑了笑,道:“木歌已知我对花悠然的心思,相信教主很快亦会知道。” 白淼又是一声叹息,道:“你对花悠然的心思如何你自己很清楚,那么,木歌对你的心思你可清楚?” 华青烆有些不明白,可转念一想,不由得一惊。 “不会吧……?”希望不是她想的那样才好。 白淼微笑道:“自古英雄爱美人,你的这张脸如此祸国殃民,倒也怪不得他。自知晓你女儿身后,我就觉得木歌有些不对劲,似乎对你的事特别上心。” 不说就算了,一说可就不得了。思及这些时日来木歌的所作所为,华青烆嘴角不禁抽了抽。 白淼忍不住笑道:“你这样的表情怎么跟踩了狗屎一样啊?” 华青烆尴尬笑道:“白姐姐你想象一下,一直以来都是哥们儿的人,突然有一天说喜欢你。” 白淼微笑不语。 华青烆道:“我与他不是一路人。” 白淼道:“喜欢一个人并没有错。” 华青烆道:“那便由他去吧。” 白淼道:“一会儿我去找他谈谈。” 华青烆点点头。 白淼自斟一杯酒,缓缓喝下,待消化了华青烆的一番话后才开口道:“教主有新的命令了。” 华青烆道:“何事?” 白淼道:“与花悠然合作,保护一些人。” 华青烆讶然道:“怎么回事?” 方才花悠然并未提及此事,为何不提呢? 白淼道:“花悠然真是够聪明的,知道我们有入主中原的心思,找云逸风麻烦顺手便将我们拉下了水。” 她摸着小狐狸的头,续道:“江湖中许多道貌岸然伪善之人都被花悠然给起了老底,她担心云逸风那只老狐狸杀人灭口,提议让我们保护那些人。” 云逸风要杀的人由五行教来保护,花悠然在打什么主意呢?华青烆想不明白,遂问道:“百花宫的实力保护几个人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白淼道:“没问题是没问题,可花悠然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她被云逸风盯上,不方便露面,便想出了这个坐山观虎斗的主意。她将收集来的情报一式三份,分别送往少林武当峨眉,摆明是要让三派掌门出面来讨个说法。其深知云逸风行事作风,随后便修书一封送往五行教,让教主派人保护那些个伪君子,为的是保全证据。武林盟有麻烦,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更何况只要事情败露,云逸风的声威便会大打折扣,届时我们便有了一挫武林盟的机会。教主吩咐我们配合花悠然的行动,事成以后,再在云逸风的伤口上撒一把盐。” 华青烆听了自然开心。为花悠然办事她自是心甘情愿,这种法子都想得出来,不愧是她华青烆看上的女人! —————— 琴音绕梁,久久不绝。 花悠然嘴角微微上翘,手指勾勒间,尽是动人音符。 一切皆已准备就绪,只待云逸风往笼子里钻。武林盟内有这么多蛀虫倒也不是件坏事。想到云逸风被质问的场面,她脸上的笑意便逐渐蔓延开来。 岑壁青端着一碗莲子羹站在门外,不舍得打断琴声,久久没有去敲门。 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花悠然弹琴,每一次的曲子都不同,也不知道她到底会多少首曲子。 今日的曲子透着几分轻快,看来花悠然心情很不错。 琴声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若再等下去,莲子羹怕是已经凉了。冬天喝凉的东西始终对胃不好,想到这节,岑壁青终于还是敲了门。 得到允许后走进房间,岑壁青轻车熟路的便找到了内间窗前坐着的花悠然。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微光下,花悠然的脸庞白皙红润,放在琴弦上的纤纤手指晶莹如玉。 “宫主,这是刚熬好的莲子羹。”岑壁青微微低头,不敢再直视花悠然。一直以来她都知道花悠然是美丽的,而且是那种祸国殃民的美。以前从未认真打量过花悠然那张脸,方才近距离的看着,竟有些失神。不是那种初次见面的愣神,而是那种由内心深处引发出来的惊艳。 “放着吧,我待会儿喝。”花悠然没有回头,而是站起身来负手看着窗外。她微眯着眼,似乎不太适应外面的阳光。 放下托盘,岑壁青退立一旁。见花悠然没有要回身的意思,便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背影看。挺直的身板,雪白的衣裳,窈窕的身姿,长如瀑的黑发,背影看起来要比正面柔和许多。 “青儿,你可知近日来我都在忙些什么吗?”阳光很温暖,花悠然的话却没什么温度。这几日来她都在暗自思忖,是否要彻底打破岑壁青心中那份正邪之念。若是保留着一切不与她说,依她的性子,定然会胡思乱想。可若是说了,那便彻底的毁灭了其父兄给她灌输的正邪之念。岑壁青这个人,就是太正派,正派得接近古板。思量再三,她终是打算说出来。若是连这些都不能接受,要如何成为十二月的一员,如何成为百花宫的顶梁柱呢? “不知。”岑壁青如实回答。近日来她只负责互通消息,虽则很好奇,却不敢主动去问。 花悠然转身看着她,随即走到矮几旁坐下,微笑道:“你对着我总是拘谨了些,过来坐。” “不知宫主有何事吩咐?”岑壁青毕恭毕敬的坐着,虽则有意想让自己放松,却难免有些拘谨。对着花悠然这么一个人,她始终怀着些许畏惧之心。 “于你家仇一事,有何看法?”花悠然摸清了岑壁青的性格,知道想要告诉岑壁青一切,须得慢慢来。所以她很想听听岑壁青的想法,再对症下药。 提起家仇,岑壁青拳头不自觉地握紧,沉默半晌才道:“家仇不报,壁青无颜立足于世。只因一副画像便惨遭灭门,壁青也不懂这江湖到底是怎样的江湖了。” “你不懂的不是江湖,是人心。”花悠然一阵见血,“人心可畏,不单说你,就连你死去的父兄也万万想不到会死于昔日同袍之手。 分卷阅读70 - 分卷阅读71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71 ” 岑壁青的拳头捏得更紧,努力抑制内心的波动,不发一言。 “锄强扶弱是为正,欺凌弱小是为邪。匡扶正义是为正,离经叛道是为邪……” 父亲昔日的教导犹在耳边,可又有谁告诉她何为正邪呢?素来打着匡扶正义旗号的世家大族相互残杀,被世人说是离经叛道的百花宫却救了她。 “正邪之分本就是千古难题,你也不必太过执着。”花悠然轻轻拨弄着瓷碗里的莲子羹,叹息道:“你看这碗莲子羹,它便犹如江湖。一碗清水,一把莲子,加之稻米可熬成一碗羮。缺了莲子不成,少了稻米不成。江湖便是如此,绝对的正派称不上江湖,绝对的邪派同样称不上江湖。没有绝对的黑白,亦没有绝对的正邪。近日来我派人挖了许多江湖秘闻,你要不要听一听?” 岑壁青点点头。 花悠然微笑道:“红袍侠客杜天河你应该知道吧?” 岑壁青又点了点头,“昔日曾听父兄说起过,杜天河为人正派,在皖西的名声一直很好。” 花悠然轻笑道:“你可知他是如何发家的吗?” 岑壁青摇头。 花悠然道:“杜天河出身不好,早年做过土匪头子,后因机缘巧合投师南海剑派,学得一身好本领便出师自立门户。十年前南海剑派被外敌入侵,几乎无人生还,你道是怎么回事?” 见岑壁青一脸茫然,花悠然继续道:“南海剑派有一本武学秘籍,只传嫡系。杜天河并不是嫡系弟子,却一心想要窥探其中奥秘,最后是偷秘籍不成反被逐出师门。此事南海剑派并未对外说起,也就不了了之。岂知杜天河贼心不死,勾结外敌,血洗海南剑派。后来他便到了皖西,在那里发家致富,终成一派宗师。如此欺师灭祖之人,你说他是正是邪呢?” 花悠然冷哼一声,又道:“若是真的如江湖传言那般不堪,我百花宫何谈百年基业?先祖师生性洒脱,随性而为,便被江湖人示之为离经叛道。离经叛道之人便是杀人如麻的魔头吗?我看不尽然吧?据我所知,百花宫里还未出过欺师灭祖之人,亦未曾听闻有过什么难以启齿的秘闻。归根结底,人心难测,人言可畏。我的师父曾对我说过,做好自己想做的事,无愧于心便可,至于是非对错,便留给外人评说。你觉得对不对?” 第47章 悠悠我心(四十七) 回到房间,岑壁青一坐就坐到了日落西山。 花悠然给她上的这一课深刻至极,由不得她不深思。 江湖之大,犹如瀚海。 人心之深,犹如无底洞。 做好自己想做的事,是非对错便留给别人来评说。自己能辨是非,难不成旁人会指使自己做大恶不赦之事吗?若真是做了,就只能怪自己,怪不得旁人。 驱使人做事的是心,只要内心坦荡荡,还会做什么坏事呢? 想通了这节,内心一片清明。 想起身倒杯水喝,只觉双腿早已麻痹。伸手揉着揉着,岑壁青不由得笑了。自己始终是太过死板,以前才会做出那些冲动的傻事。 此刻她很好奇,挖出这些早已被时光掩埋的江湖秘闻,花悠然到底想做什么呢? 她望着花悠然房间的方向,想去问,最终还是打住了。 终归会有分晓,不过是迟早的事。 冬日的风对身负武功的人来说算不上什么,吹在身上,只觉清爽。 花悠然再次造访华青烆的居住地,这次开门的是个青年人,对她客客气气的,没等她说些什么,直接就把她带到了白淼所在的六角亭。 “花宫主,请坐。”白淼坐在圆凳上,怀里抱着小狐狸。一身月白衣裳,外披猩红色的大披风,看起来美得很。 自知道与花悠然合作,她便猜到花悠然会再度来访,是以描述了花悠然大概的样子,吩咐下去此人一来便带来见她。她还未见过花悠然,也对这个让华青烆一见倾心的大美人有些好奇。 花悠然不客气的坐下,看着白淼不说话。如果她没猜错的话,此人便是凌波渡江之人。 “所谓水火不容,青烆是火君,我便是水君了。”白淼微微一笑,吩咐下人奉茶。 “久仰。”花悠然回以微笑。 戴了面具,白淼看不见花悠然的面容,却也没有什么猜忌。花悠然身上的气场,是做不得假的。 “虽说水火不容,可我与青烆的感情却是极好的。”白淼摸着小狐狸的脑袋,笑得意味深长。 “不知水君为何一而再的提及华青烆呢?”花悠然同样微笑着,深邃的眼眸直视着白淼的眼睛,似乎想要在她的眼内看到什么。 白淼心中暗笑,嘴上却道:“花宫主此次前来难道不是要找青烆吗?” 花悠然微笑摇头。 “难不成找我?”白淼有些诧异的指了指自己。本以为是截了华青烆的胡,不曾想花悠然却是来找她的。 花悠然道:“我来找五行教的话事人,你看起来比华青烆有权利得多。” 白淼心中暗骂花悠然是老狐狸,脸上的笑容不减反增,“我与青烆都是替教主办事,并没有什么权利大小之分。” 花悠然道:“明人不说暗话,白姑娘理应知道我的来意。” 白淼道:“你要求五行教做的事我们自然会办得妥妥帖帖,宫主是来验证我们是否办事不力的吗?” 白淼是聪明之人,花悠然的来意她自然猜到七八分。 “我是过来提醒你们小心防范武林盟之人的。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我愿意与五行教合作,自然是相信你们的办事能力。只不过云逸风为人之狠辣,我怕你们不甚了解。”虽则大家心知肚明,这些客套话花悠然却还是要说的。想着把她所知道关于云逸风的事告诉白淼,也算是卖华青烆一个面子。 “这个你且放心,五行教也不是好惹的。”白淼微笑道。 既然白淼不领情,花悠然也不再提及。 “那些人呢?”为了真正安心,花悠然还是想亲眼看看。 “跟我走吧。”白淼起身,抱着小狐狸走出六角亭。 密室里悬吊着很多个牢笼,牢笼内的人均被手腕般粗大的铁链锁着,细数之下,竟有十三人之多。 白淼看着花悠然道:“为了抓住这些人,我们损了不少高手。” 说着微微叹息道:“云逸风手底下的确是高手如云。” 花悠然冷笑道:“很快就没那么多人愿意为他卖命了。” 白淼挑 分卷阅读71 - 分卷阅读72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72 眉道:“那我就拭目以待。” 花悠然微笑不语。 双方合作,最好的结果便是互赢互利。白淼自然想五行教得利,花悠然要削掉云逸风的臂膀,于五行教来说当然是好事。至于花悠然与云逸风的仇怨,白淼可就不怎么清楚了。 “听说花宫主与云逸风积怨很深,不知为何呢?”白淼忍不住好奇。是否真的如传言中的那般? 花悠然道:“陈年旧事,不提也罢。” 环视密室一圈,提醒道:“密室虽隐秘,也得加强防范才是。三日后,这些人必须出现在武林盟,不容有失。” “密室有人时刻把守,宫主大可放心。”白淼抬眼看着那些大铁笼,“三日后,我保证这些人会出现在云逸风眼前。” “如此,我便告辞了。”心已安,花悠然当然不想留在这阴气深深的地下密室。 “我送你。”白淼微笑着与花悠然并肩而行,虽则一路无话,倒也不显尴尬。 走出密室,一阵冷风扑面而来。同时,亦有个人迎面而来。 华青烆伤势逐渐痊愈,又恢复了以往那副桀骜不羁的模样。花团锦簇的锦袍,招摇至极。 白淼下意识的侧头去看花悠然,可惜面具遮住了花悠然的脸,看不出花悠然见到华青烆是怎样的表情。在华青烆的描述中,好像花悠然并不怎么待见她的样子。花悠然喜欢女人没错,可花悠然会喜欢华青烆这样的女人吗? 白淼很好奇。可是目前的情况好像不容许她好奇。 三个女人,就你盯着我我盯着你不说话,这样的气氛未免有些尴尬。 “我临时想起有点事要做,你来得正好,帮我送送花宫主。”白淼可不想就这么尴尬下去,找个借口溜之大吉。 白淼一走,华青烆立马靠近花悠然,嬉皮笑脸道:“那日我便有句话想和你说来着,你要不要听?” “不要。”花悠然无情的拒绝,举步往前走。 华青烆不理会,追上去道:“我觉得你穿黑衣裳也很好看。” 花悠然看见华青烆嬉皮笑脸的就知道不会是什么正经话,不过被人夸奖倒也不至于冷着脸不理人,遂微笑道:“所以你想说什么?” “说你漂亮啊。”华青烆拦住在花悠然身前,“听说今日城中有场烟火会,一起去吧。” 方才她在下人口中得知有客来访,且还是白淼亲自接见的,便跑来看看是何方神圣,却不想是她最想见到的人。 “你倒是有闲心。”花悠然拨开华青烆继续往前走,“最近手上事情比较多,烟火会就算了吧。” 华青烆不死心的追上去拉住花悠然的手臂,“就去看看,用不了多长时间的。” 花悠然盯着拉住她胳膊的手,华青烆立马松手,摸着后脑勺道:“你别生气,我一时情急才……” “走吧。”打断华青烆要道歉的话,花悠然又继续往前走。走了几步见华青烆没跟上来,转过身道:“到底去不去烟火会?” “去!当然去!”华青烆回过神来,笑逐颜开。 并肩而行,谁也没说话。 花悠然微微皱着眉,心中有些不快。不知是在气自己还是在气华青烆。方才本来铁了心要拒绝的,她的确是有正事要忙,没有闲工夫看什么无聊的烟火会。可是,华青烆下意识要道歉的时候她想起了青离曾经给她说过的话。 “如此为你之人,你可别让她走丢了。” 想起华青烆为她所受的伤,她便不忍心拒绝了。 “伤可好多了?”静夜无声,花悠然的声音却很好听。 “差不多痊愈了!”华青烆挥了挥胳膊,心情很愉快。可想到伤好得如此之快全靠木歌奉献出来的秘制伤药,她就开心不起来了。 “何事心忧?”花悠然很明显的感觉到华青烆情绪的变化。 “我将我喜欢你的事说给白姐姐听了。”华青烆偷偷打量着花悠然,说话的时候声音越来越小,生怕花悠然听了要生气。 难怪她一直觉得白淼看着她笑怪怪的,原来知道华青烆喜欢她。花悠然没有说话,说了就说了吧,于她而言并没有什么。 “因此而忧心?”花悠然侧头看着华青烆,眼里都是不相信的光芒。 华青烆抿着嘴唇,想着要不要把木歌钟情于她的事说给花悠然听,抬眼见撞上花悠然探寻的目光,不由得缴械投降,摊手道:“我说了你可别笑话我。” 花悠然微微挑眉,也不开口回答。 “木歌这个人你应该知道。他……那个……”华青烆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不禁懊恼的皱起了眉。平日里说话从不曾这样支支吾吾,怎么对着花悠然就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了呢? “他怎么你了?”花悠然就喜欢看华青烆这副与平日里不一样的模样,越见其窘迫就越是要追问。 华青烆轻咳一声,努力维持着一个火君该有的气度,咬着牙不自然道:“木歌自知道我是女儿身后对我的态度便有了很大的改变。” 花悠然道:“什么改变?” 想起那日木歌对她的敌意,已经猜到了几分。内心一片清明,可她就是要装着什么也不懂,非要华青烆亲口说出来。 华青烆道:“我身上的伤能够好得如此之快,全靠木歌给的秘制伤药。那个……就是……” “就是他好像对我有那么点意思。”终于下定决心,说出来后华青烆都不敢正视花悠然。 花悠然见华青烆如此,心中暗笑,嘴上却道:“有人喜欢并不是坏事啊,为何如此忧心?” 提到这层,华青烆叹息道:“木歌的为人我很清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他知道我喜欢你,我怕他对你不利。还有……他若将此事告诉教主,我不知道教主会如何处事。” 花悠然道:“你担心太叔侯对我不利?” 华青烆道:“教主行事乖张怪戾,我摸不清楚他的想法。若是他出面干预,我……” “放心吧。”花悠然轻轻拍了拍华青烆的肩膀,微笑道:“我不是还没答应跟你在一起吗?” 闻言,华青烆只有苦笑。花悠然说了需要些时间,可时间又是最易改变人初衷的东西。华青烆猜不透花悠然的心思,却是不想放弃。 “好了,我们去烟火会逛逛。”收拾心情,华青烆给花悠然看到的是一副灿烂无比的笑颜。 花悠然何等玲珑剔透,回以微笑,内心是一片空虚。 第48章 悠悠我心 (四十八) 分卷阅读72 - 分卷阅读73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73 烟火会很热闹。 火树银花,人潮涌动。 华青烆护着花悠然一路往视野最开阔的地方挤,尽量不让别人碰到花悠然,就像个保镖。 花悠然乐得悠闲自在,努力融入这热闹的气氛。似乎很久很久都没有出来凑过热闹了,感觉还挺不错。 “嘭——” 一颗巨大的烟火冲上天,在漆黑的夜空中爆炸开来,耀眼夺目。 “悠然,快看!”华青烆伸手指着天空,兴奋的叫着。 花悠然抬头去看,只见天空中同时爆开七朵烟花,正是红橙黄绿青蓝紫七色,七种颜色相互连着,甚是好看。 嘭嘭嘭的烟火声不断,人潮中不断传来欢呼声,一片和谐。 花悠然静静看着华青烆兴奋的侧脸,时暗时明的光线映衬着那张几乎完美的脸颊,更显艳丽。此刻的华青烆就像个初次见到这种场面的大孩子,跟着别人一起欢呼,很是兴奋。 烟火毕竟短暂,稍纵即逝,第一轮烟火放完,华青烆就拉着花悠然偷偷跃上了屋顶。 屋顶上没人跟她们打挤,欢呼声同样远了一些。 “怎么样?没白来吧?”华青烆抱着手一脸得意,脸上是难以掩盖的笑意,“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真是热闹!” “第一次?”花悠然微微侧头。 “对啊!”华青烆嘿嘿一笑,“在关外虽也有烟火会,但我从来未曾去看过。教主一向喜欢独处,所以五行教过年过节也不会如此热闹,挺冷清的。” 花悠然懂了似的微微点头,“难怪你突然想看来烟火会。” “总想跟你一起来看。”华青烆表情很认真。自喜欢上花悠然后,无论做什么事她总想着花悠然。做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也好,反正就是想跟花悠然待在一起。所以,在石鼓崖下虽然伤痛在身,却是她这辈子最开心的日子。 “这下你的愿望实现了,开不开心?”花悠然也不躲开华青烆的目光,微笑着。 “当然开心!”华青烆笑得迷人,“你不是还有事吗?陪我在这里吹吹风我就送你回去。” 花悠然转身仰望着夜空中逐渐爆开的烟花,风吹动她的发丝,扬起她的衣摆,美得就像一幅画卷。 “事情永远也忙不完,陪陪你也不错。”花悠然微微叹息,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拿华青烆怎么办。 “我的伤已好得差不多了,有什么事需要我做的吗?”华青烆听不得花悠然叹息,一叹气就知道花悠然心中装着事情。 花悠然道:“需要你们做的事你们已做得很好。” 华青烆道:“那你为何叹气呢?” 花悠然道:“叹气不是因为那些事,是不知该如何面对你。” 华青烆皱眉道:“我很让你为难吗?” 花悠然道:“不是你的问题,一切都是我自身的原因。” 华青烆道:“凡事随心就好,何必想得太多?你对我并不是不喜欢,对吗?” 花悠然嗯了一声,半晌,开口道:“你自然是优秀的,对我的好我亦心知肚明。只是韶华不再,我已不是当初那个对感情懵懵懂懂的女孩子。于情爱一事,早就看得很淡薄。” 华青烆双手搭在花悠然肩头,直视着她的眼睛,板着脸道:“悠然,你这样想是不对的。我知道你经历过一段感情,且这段感情给你带来了很大的伤痛。可你不能因为这样就把自己的心封闭起来,你的生活不是只有百花宫,也该有一个疼你爱你的人。悠然,你是一个值得被爱的女人。” 花悠然笑了笑,道:“你说的那个人是你自己吗?” “必须是我呀!”华青烆立马回答。同时将花悠然拥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道:“不管怎样,我都会陪着你的。” 花悠然并没有挣脱,微微闭眼,暂时享受着此刻温暖的怀抱。 突然,一道亮光朝他们袭来。华青烆眼疾手快,拉着花悠然轻松避开。同时,远处传来嘭地一声。 原来是几个孩童在玩耍,手中的玩具烟火一个不慎射到了她们这边。 总不能去找小孩子的麻烦吧? 好不容易才抱了花悠然,好不容易花悠然被抱了没有反抗,可偏生就被讨厌的小孩子给打扰了。 华青烆一口气堵在心里,满脸怨恨的瞪着街上逐渐跑远的顽劣少年。 花悠然被这样的表情逗笑了,揶揄道:“烟火看过了,抱也抱了,我该回去了。” 说着顺手理了理衣裳。 “我送你。”华青烆静静地看着花悠然的所有动作,只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赏心悦目。 “不用,你也回去吧。”花悠然拒绝得很干脆,抬眼见华青烆有些失望的神色,叹息着解释道:“两个人容易暴露行踪。” 华青烆这才想起花悠然被云逸风逼着一直都处于隐身的状态,心中虽不愿,却也只好答应。 “那你自己小心。”纵使知道花悠然不会有什么事,华青烆还是忍不住要去关心。 花悠然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也没再去看华青烆,在屋顶的一角纵身一跃,施展轻功远离了烟火灿烂之地。 倩影消失在视线中,华青烆才收回目光,正要准备回去,却无意间瞥到屋顶另一端一个熟悉的身影。 “木歌!”华青烆眉头紧皱,一个纵身跃到了屋顶另一端。 木歌满脸愤色,死瞪着华青烆。 “你跟踪我?”华青烆不理木歌的情绪,开口质问。 “怎么?不行吗!”想起方才华青烆与花悠然抱在一起的场景,木歌脸涨得通红。本来他在外面的酒楼喝酒的,却无意间看到华青烆护着一个女人在人群中穿梭,他眼尖,一眼认出女人便是花悠然。他本是因为华青烆喜欢花悠然一事出来买醉,见着此二人悠闲的出来看烟火,心中不禁妒忌万分,亦不由自主的跟了过来。 他远远的看着华青烆笑得像个孩子,在他的面前,华青烆从不曾笑得如此开心。他越发妒忌花悠然,恨不得冲出去杀了花悠然。可他忍住了,默默地看着一切,将华青烆的笑记在了心里,亦将对花悠然的恨与妒忌埋进了心里。 华青烆冷下脸,不悦道:“你要做什么我管不着,可是,也请你别来打扰我。” 木歌冷声道:“你们不会有好结果的!” “住口!”华青烆伸手就是一记耳光,打得木歌脑袋一偏。 “哼!走着瞧吧!”木歌一抹嘴角的血渍,一脚将屋角的压片踩裂,头也不回的走了。 华青烆叹了 分卷阅读73 - 分卷阅读74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74 一口气,皱着眉往回走。 她刚走不久,暗处传来一声轻轻的叹一声,透着也许无奈。 花悠然并没有走远,而且又折了回来。木歌的跟踪,一早便被她识破。许是华青烆太沉浸于热闹的氛围之中,竟然毫无所觉。华青烆身上还有伤,她担心木歌对其不利,这才折了回来,不料见到的竟是如此一幕。 木歌怨毒的诅咒,华青烆对她的维护,她都看在眼里,最终也只有化作一声叹息。 问世间情为何物,鬼知道呢! —————— 武林盟今日很是热闹,少林武当峨眉三派掌门携弟子前来拜会,云逸风亲自迎接,摆宴款待。 桌上的斋菜色香味俱全,却无一人动筷。 云逸风深知三派掌门前来的目的,只有才摆出一副敌不动我不动的姿态,佯作不知。 少林派方丈了尘大师双手合十,口宣佛号,率先开口:“云盟主,实不相瞒,贫僧此行是有要事需得施主来主持公道。” 云逸风微笑道:“大师乃武林泰山北斗,有什么事大师不能主持公道,还需得在下的地方?” 了尘微笑着伸手,身后的弟子立马将一叠厚厚的信封放在其手上。 “贫僧收到这些书信,不知云盟主是否能给出一个说法呢?”了尘将书信放在桌面上,双手合十。 “贫尼同样收到了这些书信,忘云盟主好生解释一番。”峨眉不宣师太从袖中抽出书信,同样摆在了桌面。 “贫道亦收到了这样的书信,不知云盟主是否能给武林同道一个说法呢?”武当掌门杨凌亦拿出一叠书信放在桌面。 云逸风面不改色的拿起书信,展开一看不禁脸色大变。他一拳捶在桌面,愤声道:“武林竟然有如此多的败类,当真是不可理喻!” 杨凌道:“这些人均在武林盟麾下,不知盟主平日里如何管理这些事情的呢?就拿最近的一桩血案来说,几大世家相继覆灭,却是柳家杀人夺图,盟主可查清楚了?” 他的弟子之中,正好有五大世家的遗孤,这件事他必须要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为人师,需得给徒弟一个依靠。 不宣师太道:“不错,五大世家覆灭一事,盟主是否已经查清呢?” 了尘宣了一声佛号:“还请云施主给个说法!” 与杨凌一样,少林亦有五大世家的遗孤,且一直对家族覆灭一事耿耿于怀,多次央求掌门出面彻查此事。 所以,对于武林盟的事,他们是不得不得插手。 就算没有花悠然的推波助澜,他们也不可能置身事外。 第49章 悠悠我心 (四十九) 武林盟会客厅内剑拔弩张的同时,后院则是一片安静。 云溪趁机溜进了云逸风平日里办公议事的主楼,想要好生查探一番。 很早以前,她就想要一探此地,可云逸风基本日夜待在此地,她从未找到过机会。如今云逸风在会客厅接待客人,正好给了她这个机会。 她刚步入正厅,便感觉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往内走去,竟然发现屋内的机关门已被打开。 她眉头一皱,看来有跟她打着同样主意的人已经捷足先登,思及此处,眸色一凝,不由得手握剑柄,警惕的步入了暗门。 暗道不算太长,尽头是一件石室,石室内金银珠宝无数,闪着夺目的光芒。两边与墙壁同高的书架之上,摆着无数武功秘籍。 云溪从不知道云逸风竟然收集了如此多的金银珠宝与武学秘籍,内心不禁升起一阵寒意。 这样的时刻,她感觉自己从不曾真正了解过这位名义上的兄长。 正思忖间,右侧的书架轰然打开,里面走出来一个意料之中的人。 “白淼。”云溪皱着眉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早该知道白淼一直在打武林盟的主意,可内心深处却始终在为白淼找借口。今日一见,她便再没有找借口的理由了。 白淼先是一怔,随即恢复了一副笑容满面的样子,靠近云溪,拉着她走进了方才走出来的地方。 书架的后方,是一间模样差不多的石室,可石室的正前方挂着的几幅画让云溪一颗心凉到了骨子里。 “想不到五美图竟然在此,做一回梁上君子也值得了!”白淼兴致勃勃的看着墙壁上的五幅图,心里自然是说不出的开心。 金菩萨断言黑衣人绝对跟云逸风脱不了干系,却怎么也拿不出证据。她相信金菩萨分办事能力,决定趁云逸风无暇顾及后院之时前来一探虚实,却不曾想得来如此大的收获。 云溪捏着剑柄,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何五美图会在此地。 难道致使五大家族覆灭的罪魁祸首是云逸风?如果是,又是为了什么呢?难道就是为了五美图,为了传说中的宝藏? 想到外间那些数不胜数地金银财宝,云溪的心再次沉到了谷底。 白淼此刻没有太多的心思去管云溪的感受,她逐渐靠近挂着五美图的墙壁,伸手欲取。 “住手!”云溪用剑柄抵住白淼的后背,语声冷冷。不管这些图是怎么跑来此地的,她都不允许这些图落入五行教的手中。 白淼没想到会被云溪阻挠,不禁皱了皱眉。 “这些图本来就不属于武林盟,你护着它们做什么!”白淼的语气也有些不悦。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图,她可不想轻易放弃。 云溪叹息道:“即便如此,五美图也不能落入五行教手中。” 白淼回身瞪着云溪,冷笑道:“五美图在此,便说明五大世家的覆灭与云逸风脱不了干系。若是云逸风杀人夺图,其心同样叵测!” 云溪沉默不语,可手中的剑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她想起了不久前那个晚霞漫天的黄昏,白淼说她们会争锋相对,没想到竟然一语成箴。 “你说得很对,云逸风居心叵测,图不能留给他。少林武当峨眉一直是武林的泰山北斗,此刻会客厅三大门派掌门均在,这些图理应交于他们处置。”云溪思忖良久,如是说道。 “既然你执意如此,别管我无情!”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白淼很不甘心。 白淼的言下之意云溪怎么会听不明白了,她收剑后退,抱拳道:“你我还不曾切磋过武艺,今日便领教水君高艺。” 白淼气得直咬牙,一甩袖子,愤声道:“榆木脑袋!武林盟如此作为,你竟还要处处维护!” 云溪道:“我只是不想五美图落入五行教手中。江湖事谁说 分卷阅读74 - 分卷阅读75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75 得清?谁知道五行教不会成为下一个武林盟呢?” “不错!” 回答的并不是白淼,而是一道很熟悉的声音。 自知道花悠然还在人世,云溪便长吁了一口气。武林盟四处追捕此人无果,此人却不要命的跑来了武林盟。 她回身去看,正好看见戴着银箔面具的花悠然。 “花宫主也想来分一杯羹吗?”白淼眉头紧皱,知道这五美图今日怕是到不了她手中了。 花悠然先是对着云溪微微一笑,随即开口道:“百花宫不缺钱,对宝藏没有兴趣。可是,图乃五大世家所有,理应物归原主。” 她微微往左移了一步,门外的岑壁青便走进了来。 岑壁青面无表情的看着墙上的五幅图,恨不得冲上去将之毁灭。如果不是这些图,怎么会害了几百号人的性命?同时,她也算真正的明白了当初花悠然说要让她知道她眼中的正道人士的另一副面孔是怎么一回事。诸如云逸风此类披着羊皮的狼,比邪魔外道还要恐怖万分。 白淼冷笑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花宫主技高一筹,白淼佩服!” “过奖了!”花悠然一如既往的微笑着,对云溪道:“武林盟是怎样的你也很清楚了,这些图是最有力的证据,你愿不愿意帮我一把?” 云溪沉默良久,终是点了点头。很多年前,她帮助花悠然逃出武林盟。许多年后,她帮助花悠然让云逸风身败名裂。想到这些,她不由得苦笑。 —————— 面对三大掌门的质问,云逸风面不改色。他抚须长叹道:“各位均是一派之主,理应知道顾全大局。五大世家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柳胜寒不甘五大世家平分秋色的局面,以至于被五行教利用,才有了这样的惨剧。至于其他的事,在下也是不知情。在下答应各位,即日起必定好生整顿武林盟,避免诸如此类的事情再发生!” “盟主此言差矣!” 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却很清晰的传入了所有人的耳中。 听到声音,云逸风地脸色终于变了。他用力捏着拳头,抑制住拍案而起的冲动。 首先进入会客厅的却不是声音的主人,乃是一大批武林人士。这些人,均是武林中数一数二的真侠客真君子,他们人人手持书信,都是来向云逸风讨个说法的。 “武林盟内有如此多的败类,云盟主就打算这么算了吗!” “败类如此之多,我看云盟主管教不严,也不配作为江湖中人的领袖了!” 云逸风被气得几乎昏厥,努力抑制住心中的怒气,板着脸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诸位单凭几封不知从何处得来的书信便如此对待老夫,是不是有些过激!” “是吗?” 声音再次传来,其主人还是没有露面。一群人被押着的人却出现在了云逸风的面前。 “这些人均已在书信上画押签字,各位大可以当场对质!” 天空中逐渐飘落着一些杏花瓣,随着花瓣的增多,门外亦悠然走来几个人。 为首的一袭白衣,身材高挑,戴着银箔面具,脚步轻盈,如一缕青烟。 靠近人群后,五个婢女打扮的人突然一字排开,双手同时一展,五幅图便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这几幅图在哪里寻得,还请云女侠说明一二。”花悠然面带微笑,说话的时候目光一直注视着脸色铁青的云逸风。 “云溪!”云逸风一声爆喝,想要阻止云溪开口说话。 云溪不理他,渐渐走近人群,缓缓开口道:“画是在……” 突然,她的声音顿住了,满脸不置信的瞪着云逸风。 众人都在安静的等着云溪开口,谁也不知道云逸风会突然出手。云逸风出手之迅速,的确是想要了云溪的性命。 可是,他的致命一掌被白淼给接住了。只听得骨骼咔啦啦一响,云逸风倒退十几步,白淼被震飞。 花悠然眼疾手快的接住白淼,出手迅速的封住其几大要穴,可白淼还是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 云溪冲过去抱住白淼,生怕白淼就这么死了。 白淼倒是还笑得出来,忍住喉咙的血腥味儿道:“你真够笨的……” 云溪见她如此,心不由得一痛,指着云逸风吼道:“五美图就是在云逸风的密室内找到的,他指使柳胜寒杀人夺物,是他灭了五大世家!” 此言一出,震惊四座。 人证物证俱在,云逸风百口莫辩。 知道气数已尽,且硬生生接下白淼一掌他体内的真气也在乱窜,只是碍于颜面没有表现出来而已。念头闪过,他准备自行了断。 可花悠然不允许,她拦下云逸风欲击向天灵盖的一掌,含笑道:“花花世界,云盟主怎么舍得一死了之呢?” 说话间扣住云逸风的脉门,与此同时,岑壁青的剑已经到了云逸风的喉咙。 “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岑壁青愤怒至极,真想一剑刺穿云逸风的喉咙。可她没有,剑锋一转向下,竟然挑了云逸风的脚筋。 与此同时,五大世家的几位遗孤同时来到了云逸风身前,三个人同时拔剑,一人断了云逸风一条胳膊,一人挑了云逸风另一只手的手筋,还有一人刺瞎了云逸风一只眼睛。 昔日威风八面的盟主,转眼间变成可怜可恨的残疾人,是何等的可悲。 所谓父债子还,岑壁青早已锁定了柳西元这个目标。在她挑了云逸风脚筋以后,便盯上了柳西元。 柳西元见云逸风被如此对待,也不敢出手去救,反而是越来越往门边靠近,准备趁机一走了之。 岑壁青哪里会让他逃走? 几个箭步掠过去,拦住了他。 “父债子还,你应该很清楚吧?”岑壁青冷冷的看着柳西元,语气同样很冷。 “这些事我毫不知情,你不能这样做!”柳西元大声反驳,手却不敢离开剑半寸。 “不能怪我们,怪只怪你有一个心狠手辣的父亲!”随后赶过来的张家遗孤张天恬张天灵两兄妹拦住了柳西元的退路。 三打一,柳西元再没有了胜算。他欲哭无泪,仰天大叫,拔剑出鞘,反手刺穿了自己的肚子。 第50章 悠悠我心(五十) 武林盟发生此等大事,且还是在众多英雄豪杰的眼皮子底下,传播消息的速度自然比以往要快上几倍。 几乎在一夜之间,云逸风的名声扫地,被万人唾弃。 五美图被武当峨眉少林分 分卷阅读75 - 分卷阅读76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76 别获得。 岑壁青死活不愿意再碰那副女娲画像,花悠然就做顺水人情送给了峨眉派。 这样做,她自然有她的打算。 云逸风虽已倒台,却还有个五行教。 五行教对五美图的态度她清楚得很,交给三大门派,五行教也不敢轻举妄动。 让她没想到的是,三大掌门几番商议之后竟然决定将五美图焚烧掉。 一大批宝藏,就这么被焚在了炉中。 不过想了想不禁觉得好笑,五美图内是否真有宝藏的线索无一人证实过,却白白送了几百口人的性命。也许云逸风知道了线索吧,可他已经是一个废人。图已不再,宝藏便更谈不上了。 花悠然让一群江湖人士亲自见证这一切,百花宫的嫌疑自然被彻底洗清。如今事情已了,她只是觉得少了许多麻烦,却也开心不起来。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吵闹声不绝。 花悠然冷眼看着云逸风如一只狗一般被扔臭鸡蛋,心里无波无澜,却想到了云浅。若是云浅看见自己的父亲如今这副模样,肯定很伤心吧。 几番犹豫,终归还是心软了。 回到住所后,她立刻吩咐属下偷偷将云逸风送到西南边陲,找一处安静的地方让其度过余生。 做完这些,她微微吐出一口气。这样做,算是给云浅一个交代了吧? 云逸风这件事告一段落,花悠然决定回鄞州。带着岑壁青,很快便离开了鹤州。 大仇得报后,岑壁青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大哭了一场,此后便变得沉默了许多,整个人看起来亦沉稳了几分。 花悠然看在眼里,也只有暗地里叹息。 这日云淡风轻,已过晌午。 已经离开鹤州很远,花悠然见此地风景甚是宜人,打算停留几日。 左右无事,花悠然百无聊赖的在房间里翻着一本晦涩难懂的书,忽听敲门声起,只得放下书本。 岑壁青看起来瘦了一圈,精神气倒是不减。 “宫主,有人送来一封拜帖。”递上帖子,岑壁青退在一旁。 花悠然打开一看,不由得皱了眉头。 帖子上的署名竟然是太叔侯。 那日烟火会之后,她便再没有见过华青烆。只道是华青烆因当初骗她五大世家乃五行教所灭一事而不好意思再来找她。 如今想来,却是因太叔侯已然到了中原。 合上帖子,花悠然提笔回帖,约太叔侯明日在城外三里亭见面。 写完帖子,握笔的手不禁一顿。 太叔侯找她做什么呢? 想到此处,她又想起了华青烆与白淼。 华青烆为何不来找她呢? 白淼身受重伤,是否已经好转?云溪跟着白淼,不会出什么事吧? 脑海里一连串的问题,没有人给她答案。想了一会儿不禁又觉得太过管闲事,遂不再去想。 将帖子递给岑壁青,微笑道:“交给送帖子来的人。” 岑壁青接过,转身欲走。 “青儿。”花悠然叫住她,微微叹息道:“已成往事,休要多想。” 岑壁青嗯了一声,回头给了花悠然一个微笑,“青儿明白。” 花悠然满意一笑,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其肩头,感觉拍到的都是骨头,放轻声音道:“瘦了不少,今日起必须多吃一碗饭。” “嗯。”岑壁青听话的点头,出门送回帖去了。 花悠然看着其瘦弱的背影,不禁又叹了口气。这孩子心中的痛楚,怕是一时半会儿消减不了的。 —————— 月色深深,庭院深深。 云溪独自守着沉睡的白淼,内心一片茫然。武林盟已然崩塌,此后她要何去何从呢? 她已见过太叔侯,一个看起来很羸弱的中年人,面色如纸,像是生了病的。 太叔侯得知白淼因她而伤便有意招她入教,遂将白淼留在她身边,允许她日日照料白淼。 白淼受的是内伤,需要调养很长一段时间。平日里亦很容易感到疲累,是以多在院中活动。 而太叔侯去了哪里,她竟一无所知。 如今她没有别的愿望,只愿白淼快些好起来。 —————— 三日后,依旧是云淡风轻。 花悠然带着岑壁青赶到三里亭之时,太叔侯一行人已经到了。 亭外草木深深,日光暖人。 四个九尺大汉守在亭外,目不斜视。 花悠然越行越近,在亭外停住脚步,目光扫向亭内。 一个瘦且高的人背对着她们,身上裹着一件厚厚的披风,看起来不算硬朗。 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他,那人转过身,望着花悠然儒雅一笑。 刚想说话,却忍不住咳了起来。 花悠然眉头一挑,想不到独霸关外的太叔侯居然是个病秧子。 白如纸的面容,瘦如竹篙的身子,的确不是正常人该有的模样。 “宫主既已赴约,为何不入亭详谈?”太叔侯终于咳完,露出一丝微笑,邀花悠然入亭。 花悠然微微点头,举步走进亭子,悠然入座。 “宫主此番大败云逸风,在下敬你一杯!”太叔侯提壶斟酒,竟然没有摆一教之主该摆的架子。 花悠然很是欣赏,微微一笑,“近日来偶感风寒,大夫嘱咐不宜沾酒。” “原来如此。”太叔侯笑笑,举杯喝酒。他明知花悠然是不愿意喝酒,却也没有说破。放下酒杯,抬眼看着花悠然,“素闻宫主绝色之姿,今日得见,果然不假。” 奉承的话花悠然听过太多,且不想在此浪费时间,开门见山道:“教主久居关外,不知此番入关意欲何为呢?” “找你呀!”太叔侯一直盯着花悠然,闻言呵呵笑道:“自在下收到宫主的书信后便想见一见你,想知道有胆子找五行教合作的人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花悠然微笑不语。 太叔侯仿佛看出了花悠然不信他的说辞,也不解释,继续道:“听说五美图已然化为了灰烬,可是真的?” 花悠然道:“相信那日五行教亦有人在场,所见所闻与我理应一致。” 太叔侯沉默半晌,突然道:“在下一直想要得到五美图,你可知原因?” 花悠然摇头。 太叔侯苦笑道:“想必宫主也看到了,在下已身染重病。” 花悠然不答话,等着太叔侯继续说。 太叔侯猛咳两声,道了句见谅,继续道 分卷阅读76 - 分卷阅读77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77 :“宝藏宝藏,一定埋着许多奇珍异宝。除武功秘籍金银财宝外,往往亦有许多旷世奇药。在下想得到宝藏,只不过想要多活几日而已。” 花悠然微微点头,却不答话。 她可还记得太叔侯对华青烆下蛊一事,就算此刻的太叔侯死了,只要催动生死蛊,便能再活一会。当然,这是要用华青烆的性命来换的。见着这样的太叔侯,她也终于明白其为何要对华青烆下生死蛊了。 “宫主不说话,是否不信在下?”太叔侯微微叹息,站起身,抬眼望着远处,许久之后才开口道:“既然如此,在下也不瞒你,逐鹿中原之心在下自是有的,方才一番言论却也没有说谎。“说着回身看着花悠然,”如今中原武林已如一盘散沙,正是我五行教起事的好时机。可是,如今仍有三大门派是我们的绊脚石。在下此番约见宫主,便是希望宫主能再次与我五行教合作。三大门派一除,要取整个中原便如同探囊取物。事成之后,你我平分江湖,岂不快哉?“这太叔侯倒是打得一副好算盘,花悠然心中冷笑。 当初她有意拉三大门派出手,便是为了限制五行教为所欲为。如今要她出手除掉三大门派,却是万万不能。想来太叔侯也相信了传言中的花悠然,可只有百花宫的人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事,花悠然又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想要武林大乱,恕她不奉陪了。 “侯爷有争雄之心,我却没有。看来此番是谈不拢了。”花悠然微微一笑,起身便打算离开。 “听说宫主与青烆有些交情,难道也不管她的死活了吗?”身后传来太叔侯阴冷的声音。 花悠然皱眉,不由地停住了脚步。半晌后,开口道:“教主身为一教之主,不能护教众安全,反而以此为要挟,倒是我看错你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望着花悠然远去的背影,太叔侯又猛然咳嗽起来。 “教主,怎么办?”亭外的九尺大汉追问道。 太叔侯咳够才道:“此人既不能为我所用,那便留不得了。” 九尺大汉道:“属下这就去取了她的性命!” 太叔侯冷笑道:“就凭你?蠢货!” 他裹紧披风,“莫慌,此事须得从长计议。” 花悠然如此大张旗鼓的对付武林盟,本以为其有争雄之心,能够以平分江湖来说服,却不想花悠然如此不屑一顾。看来他是想错了。 起风了,太叔侯将披风裹得更紧些,望着一片草木,久久不语。 日光落在他的脸上,看起来有了几分血色。他一双深沉的眸子里,此刻正闪着躁动的光芒。中原武林近在眼前,少林武当峨眉三派必须除去。 举步走出亭子,问身边的人道:“青烆呢?” “木大人一直看着的。” 第51章 悠悠我心 (五十一) 回到住处,花悠然便打消了回鄞州的念头。 太叔侯来了,且打算对三大门派不利,她必须将这些消息及时送到三位掌门人那里。 武林盟不再,五行教虽有三大门派牵制,她却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是她拉三派下水的,就这么置之不理有些不道义。 如今三大门派掌门均未归山,而三大派的顶尖高手均在山中,她如何能放得下心呢? 若是太叔侯要在三位掌门未归山之时下手,说不定有可趁之机。 “青儿,你先回鄞州。”思量再三,花悠然打算亲自跑一趟。 “青儿跟着宫主。”岑壁青坚定地摇了摇头。 花悠然道:“此番行事诸多危险,你跟着我乃下下之策。” 岑壁青皱眉道:“宫主是想去救华青烆吗?” 花悠然听了不由得一笑,“太叔侯以此人来要挟我,却不会杀了此人。” 若是华青烆死了,太叔侯不就少了一条性命吗?幸得华青烆以前给她说起过生死蛊,不然她还真的会被太叔侯算计了去。 岑壁青不说话,打定主意死死跟着。 “既然如此,我们一起回去。”花悠然见她态度坚决,便不再勉强。 —————— 命中多波折,情路甚坎坷。 这是算命先生以前给华青烆的十字箴言。 如今想来,倒也不是信口胡诌。 冰冷的铁链束着双手,走到哪里都在哗啦啦地乱响。 华青烆索性就不动了,坐在原地盘膝打坐。 太叔侯一来,便劈头盖脸的给了她一耳光。说她是不是男装穿久了连自己是女的都给搞忘了。 她冷笑不语,立刻又被打了一耳光。 这回她只有不吭声了,谁想多被打呀? “青烆,吃饭了。”木歌端着饭菜进来,饭菜一如既往是华青烆喜欢吃的。 华青烆瞪了木歌一眼,端起碗开始吃饭。虽则被关起来没了自由,饮食方面倒与平时没什么差别。 “青烆,等教主回来我一定进言,让你尽快出去。”木歌站在一旁,看着被敷了手足的华青烆心里也很不好受。 “呵呵…”华青烆忍不住冷笑,举起铁链道:“我今日这般境遇,真是多谢你的进言了!” 木歌皱眉道:“我是为了你好。古往今来都是阴阳相合,你是女人,怎么可以喜欢女人呢?” 华青烆冷笑不语,继续吃她的饭,不再搭理木歌。她不明白太叔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道真的是因为知道了她喜欢花悠然才把她关起来的吗? 想到花悠然,她不由得有些担心。若是太叔侯真的因此而关了她,会不会去对付花悠然呢? 思及此处,心中一凉,丢了碗筷就往外冲。 木歌追上去拦住,冷着脸道:“你要去哪里?教主之命不可违抗!” “让开!”华青烆一把推开木歌,施展轻功迅速朝外奔去。此时此刻,她只想见一见花悠然。 木歌在后面穷追不舍,华青烆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不管了,总之要找到花悠然,让她回鄞州。 转出回廊奔向大门,门一打开,便撞见了赴约回来的太叔侯。 华青烆顿了顿,身形一闪打算从太叔侯的眼皮子底下溜走。可是,谈何容易呢? 太叔侯身形微动,已然挡在了华青烆面前,侧头问刚刚赶到的木歌道:“你们这是在玩什么游戏?” 木歌垂首道:“青烆她……” 太叔侯微微一笑,回顾华青烆,“想去哪里呢?” 华青烆知道的跑不掉了,不打算开口说话 分卷阅读77 - 分卷阅读78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78 。 太叔侯见她如此,轻轻的拍着其肩头,轻声问道:“青烆,本教主待你如何?” 华青烆敛了神色,回道:“教主养育之恩,青烆不曾忘记。” 太叔侯满意的点了点头,“既是如此,你愿不愿意为本教主办一件事呢?” 华青烆道:“教主请吩咐!” 太叔侯从怀中摸出一个三指宽的小盒子递给华青烆,温言道:“帮我将此物送给花悠然。” 听到花悠然的名字,华青烆猛然抬头,犹豫着接还是不接。 太叔侯道:“是这样的,素闻花悠然这个人性情古怪,若是陌生人前去,本教主担心东西未送到反而折了人。你们曾在石鼓崖下相处过一段时日,既是旧识,你去送再合适不过了。” 华青烆美目一转,接过小盒子道:“属下知道了。” 太叔侯叹息道:“青烆啊,你可一定要小心。” 华青烆点了点头,思量着其话中的意思。见太叔侯神色如旧,一时也想不明白他在打什么算盘。 “木歌,快给青烆解了锁铐。”太叔侯咳嗽着,咳完了才继续道:“我已派人打听过了,花悠然就住在城南东巷的云来客栈。” 云来客栈是个小客栈,住的人不多,一打听便得知了花悠然的房间。 华青烆在门外踌躇不前,倒是屋内的岑壁青先打开了房门。 见是华青烆,岑壁青不禁皱眉,问道:“你来做什么?” 华青烆捂着嘴轻咳一声,微笑道:“我来找你们宫主,有事儿。” “宫主歇下了。”岑壁青挡住华青烆,不想让她去见花悠然。白天太叔侯的目的已经很清楚,宫主也很干脆的拒绝了,这个人还来做什么? “这么大的动静我就不信她没听见!”华青烆撇了撇嘴,一把推开岑壁青,径直往屋内走去。 屋内烛火正亮,花悠然很随意的坐在那里,撑着头看着一前一后进入房间的两人。 “青儿,你先去歇着。”花悠然见华青烆活蹦乱跳的,心中一宽,看来太叔侯是真舍不得对华青烆下手,怎么说也是他养了二十几年的续命方子。 华青烆同样心中一宽,笑嘻嘻的坐在花悠然对面,撑着脑袋与之对望。 昏黄的烛光下,花悠然的面容清晰可见,显得十分柔和。笑容还是那么好看,娇媚异常。 “看来你没事嘛,还活蹦乱跳的。”花悠然率先开口,站起身来,背靠着书桌,抱手看着华青烆。 “我能有什么事?”华青烆浑然不知太叔侯以她要挟花悠然之事,趴在桌子上肆无忌惮的看着花悠然,眼眸之中满是欢喜。 花悠然却突然敛了神色,冷声道:“火君大人当初说是你们灭了五大世家,可事实好像并不是那样。” 华青烆讪讪一笑,站起身靠近花悠然,“当时我们不过见了几面,把家底都说给你听好像不妥。” 见花悠然冷脸不语,解释道:“那时我糊涂,也为逞一时威风,你不要当真,我并不是真心想骗你……” “行了。”花悠然打断她,叹息道:“你怎知我住在此地?” 她从未因华青烆骗她而生过气,人在江湖,若是遇到谁都说真话,那么肯定死得很快。华青烆不单纯,她自己又单纯得到哪里去呢? 华青烆呃了半晌,岔开话题道:“你是如何怀疑五美图在云逸风哪里的?” 花悠然挑了挑眉,猜想着华青烆的来意,微笑道:“我一直住在青楼,好巧不巧在青楼抓到了买醉的欧阳靖。费了些功夫,得到了些消息。” “原来如此。”华青烆连连点头,傻笑着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怀中的小盒子犹如一团火在燃烧,烧得她心绪不宁。若是把盒子给花悠然,她不知道太叔侯打的什么主意,会不会对花悠然不利。若是不把盒子给花悠然,她违背教主之命,回去后肯定会被责罚。 花悠然见她如此反常,心中早有疑虑,突然道:“是太叔侯让你来的?” “不是!”华青烆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否认。 花悠然冷笑道:“白天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回去告诉太叔侯,我花悠然不与他为伍。” “你们见过面了?”华青烆上前拉住花悠然的手,紧张道:“他没对你做什么吧?有没有伤到你?” 花悠然皱眉道:“他为何要对我不利?” 华青烆松了一口气,道:“他得知我喜欢你,一来便甩了我两巴掌,而后又关了我,我以为他会对你不利。” “是吗?”花悠然盯着华青烆的眼睛,见她眸光清澈,当下不再怀疑,“既然他关了你,你是如何出来的?” “他让我来送东西给你的。”华青烆这才想起了小盒子,既然太叔侯已经见过花悠然了,这东西给她应该也没有什么。 “东西呢?”花悠然伸手。 华青烆笑了笑,从怀中摸出盒子交给花悠然,道:“教主此人乖张暴力,你最好不要和他打交道,快回鄞州吧,我得了空再去找你。” 这本是她来见花悠然的目的。若是花悠然回到了鄞州,那么太叔侯便不会轻易对其下手。 花悠然不理她,打开盒子,却突然脑袋一偏,盒子也瞬间在她的手中化为灰烬。 后方的书桌上,一只色彩斑斓的蜘蛛正趴在那里。花悠然袖中真气侧露,隔空一掌,毒蜘蛛化为灰烬。 这一瞬间发生的事,让人看了不由得胆战心惊。华青烆懵了懵,随即明白过来太叔侯的用意。 “悠然,你快离开此地,教主他想要你的命!”华青烆一脸正色。 花悠然叹息一声,开口道:“他既起了杀心,岂会轻易放我离开。他想借你的手来杀我,挑拨离间,果然狠毒!” 若不是她江湖阅历深,凡事都多长一个心眼儿,此刻怕是已中毒身亡。 “宫主高见!” 窗外传来咳嗽声,紧接着是一阵低低的笑声。 第52章 悠悠我心(五十二) 夜很静,窗外那低低的笑声便更清晰。 随风飘来,听起来有几分阴森恐怖。 花悠然推开窗,对面屋顶那个高瘦单薄的身影便映入眼帘。太叔侯穿得很厚,那件猩红色的披风在黑夜中显得格外夺目。此刻他正负着手看着花悠然,笑得很儒雅,就像一个书生。 华青烆站在花悠然身侧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她是五行教的人,若是太叔侯要她对付花悠然,她唯有宁死不从。 “ 分卷阅读78 - 分卷阅读79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79 青烆,东西既已送到,回来吧!”太叔侯还是面带微笑,可说出的话却带着几分威严。 华青烆踌躇不前。 花悠然倒是一脸轻松,冷眼看着对面的太叔侯。她既相信华青烆不会加害自己,便没有中了太叔侯的挑拨离间。此刻她在暗自估量,若是与太叔侯交手,能有几分胜算。 太叔侯见华青烆没有动作,朝暗处使了个眼色,四个九尺大汉便冒了出来,朝窗口掠去。 “大胆!”见四个人影由正面而来,华青烆终于恢复了往昔的威严,喝道:“本君自己有脚,几时轮得到你们动手!滚!” 四个大汉果然顿住,同时朝那边的太叔侯看去。 “好!”太叔侯抬手鼓掌,面露赞许之色。果然是他一手栽培出来的人,脾气不小。 华青烆叹了口气,对花悠然道:“我回去了,你……你多加小心。” 千言万语哽在喉头,说出来的也只是一句小心。她能怎么办呢?她不能留在花悠然身边给她惹来麻烦。 抬眼望去,夜色更浓,月隐深处。 “放心。”花悠然微微点头,露出自信的笑容,这个浅浅的微笑足以让华青烆放心。 华青烆从窗口跃出,去到了太叔侯身边。正想说话,太叔侯抬手就是一记耳光。 “来了一趟中原,越来越不成体统!”说着一挥手,木歌便走了过来,将方才取走的锁铐重新铐上了华青烆的双手。 华青烆舔了舔嘴角的鲜血,朝对面的花悠然笑了笑,率先跳下屋顶,消失在夜色中。即便是要被罚,她也不想被花悠然看见。 “管教不严,让宫主见笑了。”太叔侯拱拱手,转身欲走。忽听破空声起,右手一抬,接住的是一杯酒。酒杯隔空而来,竟然一滴也没有洒,且劲力非常,若他拿捏不准力道,不是被内劲所伤便是杯碎酒洒。 好一个花悠然! “侯爷深夜至此,喝一杯再走,请!”花悠然将手中的酒杯一扬,仰头喝下。 “请!”太叔侯微笑着喝酒,将酒杯以同样的方式还给了花悠然,大笑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再会!” 太叔侯走了,走得很潇洒。可花悠然知道,她与太叔侯的梁子算是结下了。为了华青烆,她与太叔侯结下了梁子。她如此而为,只是在警告太叔侯不要对华青烆下毒手。她深知华青烆虽然不会死,肯定会受些皮肉之苦。可如今她势单力薄,要如何在太叔侯手中救出华青烆呢? 正如花悠然所料,华青烆的皮肉之苦少不了。见到太叔侯以后,华青烆就知道她的日子不会那么好过。 她被绑在十字架上,两个九尺大汉一鞭一鞭的抽打着她的身体,鲜血早已染红了衣衫。她咬着牙,鞭子抽下来的时候她就闭眼,想着花悠然的音容笑貌,似乎就不那么疼了。 太叔侯就坐在对面不远处,手里捧着茶盏,用茶盖拨弄着杯里的茶渣。他没有听到华青烆的求饶声,就连一声闷哼也没有听到。微微抬头,开口道:“你就那么喜欢她?喜欢到违抗我的命令?” 华青烆一口吐出嘴里的鲜血,冷声道:“你要我杀人放火做什么都行,要我去欺骗她杀她却是万万不能!” 一回来,她便被架了起来。太叔侯要她以卧底的身份近花悠然的身,取其性命。太叔侯低估了她对花悠然的情,她怎么会答应呢?她已经下了必死的决心,就算是被打死,也不会答应。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子,那个她放在心尖上的女子,是拿来疼拿来爱的,不容任何人欺负,不准任何人亵渎。 太叔侯冷哼一声,将手中的茶盏扔向华青烆,正好砸在华青烆的额头,鲜血和茶水就这么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他冷笑着,一步步走向华青烆,捏着她的下巴,冷声道:“你以为我当真就不敢杀你吗!” 华青烆冷笑道:“你就是不敢!” 自知道生死蛊的用途后,她就知道,她只不过是太叔侯用来续命的工具。不知道之时还道是太叔侯对她严加管教是恨铁不成钢,知道后才明白这一切都是那么的让人痛心。 太叔侯倒是被华青烆的理直气壮给逗笑了,轻轻拍着那张精致的脸颊,微笑道:“听过一句话吗?千古艰难唯一死……本侯花了那么多心血栽培你,怎么忍心让你去死呢?只要你乖乖听话,什么样的生活本侯都可以给你。可是,你为何要为了一个女人而不听我的话呢?青烆,我真怀念以前,以前你很乖也很听话。” 是啊,以前很乖也很听话。遇到花悠然以后,她就不那么听话了。 为什么? 花悠然让她认识了一个新的世界,她想得到更多,想要改变以前那些枯燥无味的生活。那种残酷血腥的生活永远也比不上花悠然一个微笑。 “给我打!”太叔侯大声喝道,吼完又忍不住咳嗽起来,咳得满脸通红。 “教主!”木歌上前阻止,乞求道:“不能再打了。青烆她……她毕竟是个女子……” 太叔侯冷眼看着木歌,冷声道:“你倒会怜香惜玉。你知道吗?竟然有人威胁我。那个姓花的,她把青烆看得很重啊。为了青烆,她不惜与我为敌!” 说着冷冷一笑,“本侯岂是受人威胁之人?花悠然她小看本侯了!” 木歌沉默不语,顾向华青烆的眼神格外的疼惜。花悠然把青烆看得很重,青烆何曾就看轻了花悠然,如今被打得遍体鳞伤,不就是不愿意接受太叔侯派遣的任务? “教主!我去!”木歌牙关一咬,朗声道:“我去杀了花悠然!” 不想华青烆再受苦,他唯有接下这个任务,且无论如何也不可以失败!也许花悠然不在了,青烆就会死心。 “你敢!”华青烆大声呵斥木歌,红着眼道:“你若敢动她,我杀了你!” 木歌置之不理,只等太叔侯点头答应。只要太叔侯一点头,他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定要让花悠然身首异处。 可是,太叔侯沉默着,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我们出去说。”他伸手搭着木歌的肩头,往外走去。走到门口对守门的两个九尺大汉道:“青烆这几日的饭菜不必送了。” 说完领着木歌去到了他的房间。 “木歌,看样子你对青烆可不一般啊!”太叔侯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裹紧披风,语气不善。 木歌垂首道:“属下与青烆自幼一起长大,感情一直很好。” 太叔侯呵呵笑道:“你不必瞒着本侯。想必你也很清楚,这么多年来,本侯最是看中你。你若有什么要求,本侯 分卷阅读79 - 分卷阅读80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80 何曾拒绝过?” 木歌心中一喜,单膝跪地,抱拳道:“教主大恩,属下没齿难忘!” “起来,快起来……”太叔侯连忙伸手去扶,“事到如今,有什么话尽管开口便是。” 木歌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半晌才道:“实不相瞒,自得知青烆乃是女儿身后,属下便对她念念不忘。听教主的意思,是否要成人之美呢?” “当然!”太叔侯点头微笑,靠近木歌道:“只要你杀了花悠然,本侯便将青烆许配给你……” 木歌欣喜若狂,当下一口答应。青烆啊青烆,你始终是五行教的人,终归也是要嫁给我! 太叔侯推开窗,负手看着漆黑的夜空,叹息一声道:“青烆啊青烆,本侯待你不薄,你为何要为了一个女人自毁前程呢?你既不再听话,本侯岂敢再用你!” 被关起来的华青烆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太叔侯和木歌交易了。她正忍着身上的疼痛,想着花悠然。 “自古多情伤离别,悠然,你可一定要好好的。”盯着墙壁上的烛火,华青烆喃喃自语。 偌大的房间空空荡荡,唯有几盏烛火陪着她。她已经很后悔被太叔侯当棋子险些要了花悠然的命。现如今,她只愿花悠然平安,不愿意冒一点风险。可是她不愿出手,同样有别的人要出手。 悠然,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灯火阑珊,她突然想起了花悠然那自信的微笑,自己也情不自禁笑了起来。不想却牵动伤口,痛得龇牙咧嘴。突然她愣了愣,用头撞击着身后的木架子,狂笑不绝! 内力喷涌而出,震破屋内的桌椅板凳,震破窗户。 不消片刻,她的房间便被围了起来。太叔侯不明就里,狠狠地抽了她几鞭子,拂袖而去。 华青烆微微抬眼,看向右侧的窗户,心中暖暖的,不禁露出微笑。悠然,你有心救我我便心满意足。可我……我不能再拖累你。且我如今这副狼狈的模样,不见也罢。 屋顶上的花悠然也正盯着那扇窗户,只想冲过去甩华青烆两巴掌。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将华青烆救出去,岂知华青烆突然发狂,召来了更多的守卫,她已不方便下手。 看来今夜是带不走人了。 巡视着四周,眼神定格在太叔侯的住所,冷冷一笑,转身离开。 太叔侯,本宫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几斤几两! 第53章 悠悠我心(五十三) 冷夜无声,风过无痕。 花悠然望着漆黑的夜空,心中不快,挥手一掌,竟然打断了身侧的一颗大树。 华青烆这个人,着实让人操心得很。 头一遭见花悠然发脾气,岑壁青站在一旁不敢打扰。过了很久见花悠然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终于开口问道:“宫主,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 方才那一掌劲力非常,若是打在人身上,恐怕是活不成了。出去一会儿回来便发这么大的脾气,也不知是谁惹恼了她。 平复了心情,花悠然微微叹了口气。太叔侯主动来招惹她,她绝不会做缩头乌龟。 事到如今,只有杀了太叔侯。太叔侯死了,华青烆才会解脱。 花悠然道:“客栈是不能住了,今夜就在此地凑合一晚罢。” 此地是城郊的一处荒宅。 那日她出城去见太叔侯,无意发现此地。她打算去救华青烆,便让岑壁青来此等候。马匹早已备好,可是华青烆却没有救出来。 荒宅颇大,岑壁青选了一块较为干净的地方,打算用枯草给花悠然铺一张床。来来回回抱了不少枯草,费了一番心思将床铺好,花悠然却让她睡。满心的期待化为了失望,岑壁青垂头不语。 花悠然见她如此,开口道:“我不困,你睡吧,今晚我守夜,顺便想些事情。” 太叔侯是怎样的人她并不了解,只听过华青烆说此人乖张暴力。想起太叔侯甩华青烆那一巴掌,她不禁皱起了眉头。很明显,那一巴掌是打给她看的。由此可见,太叔侯此人心眼极小且斤斤计较。 不知太叔侯此番入关,带了多少人马?一直没有露面的金君与土君又是何许人也? 无论如何,得先摸清他们的底细。 既然来到中原,便逃不过百花宫的情报网。 一夜无眠,一夜平静。 岑壁青睁开眼便看见盘膝打坐的花悠然,绝美的面容透着一丝疲倦,挺直的身板同样代表着不容忽视的执着与坚强。身上扛着整个百花宫的荣辱,看来同样需要一颗强大的内心。 待到真气运行一周天,花悠然才睁开眼,见岑壁青已然收拾好了细软,不禁微微一笑。 “青儿,我们进城。”起身走出门外,呼吸着清晨的空气,顿觉心旷神怡。 城内早市热闹,花悠然与岑壁青用过早饭,住进了最大的客栈。 此番与太叔侯起正面冲突,也无需再躲避,且看太叔侯能使出什么手段。 花悠然一宿没睡,收拾妥当后便开始补觉。相信一觉睡醒,麻烦应该也来了。 岑壁青昨夜睡得很安稳,白天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半晌,便起身打坐练功。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已到晌午。 肚子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吐气收功,穿戴整齐打算找花悠然一起用饭。刚准备敲门,想起花悠然昨天一宿没睡,不由得改变了主意,心道:“我先去用饭,再给她送来。” 主意一定,当下举步下楼。 楼下已是人满为患,小二见她下楼,连忙迎了上去,一脸歉意道:“客官是打算用午饭吧?那个……” 岑壁青道:“既已人满,我去对面的酒楼便是。” 对面的酒楼人也很多,岑壁青专门挑了个临窗的位置,随时观察着外面的一切。随便点了两个小菜,很快就填饱了肚子。随后又点了几样花悠然平日里爱吃的几个小炒,让小二给她打包装好。 付了银两,她站在前台等候。 忽然一个叫花子打扮的人撞了她一下,险些把她撞倒在地。可见对方像是无心之失,她只皱了皱眉头,也没去在意。 “小姑娘,好生面熟哇!”撞她之人趴在前台,一脸玩味的看着她。 岑壁青皱着眉看他,只见其一身破破烂烂,头发蓬松,满脸胡渣,一双眼睛却精光闪烁。不明其意欲何为,也不想搭理。正好小二提着饭菜过来,她接过便往外走。 刚走出门外,那人却又出现在了她眼前,毫无形象的蹲在路边, 分卷阅读80 - 分卷阅读81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81 眨着一双乌黑的眸子盯着她看。 岑壁青收回眼神,举步往客栈走。没走出几步,忽觉右脚一麻,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回头瞪去,那人正捧腹大笑。她几时被人如此作弄过,不由得怒由心生,大步走过去,喝问道:“你笑什么!” “我笑你呀!平地走路都要摔跤,真是好笑啊,笑死我了!”那人见岑壁青如此,笑得更欢。 岑壁青皱眉道:“你是什么人!” 那个扯着衣袖道:“你没有眼睛看吗?我是个叫花子。” 岑壁青不信,方才后腿所受的劲力拿捏巧妙,绝不是一个单纯的叫花子能够驾驭的。正想出手教训,却突然想到花悠然还没吃饭,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岂料才转过身,手腕突然一痛,食盒已被夺去。 那人一根食指提着食盒在岑壁青眼前晃了晃,嘿嘿一笑,同时手指一缩,将一盒好好的饭菜摔在地上。 “你好大的胆子!”岑壁青终于忍耐不住,出手就是一掌。 那人侧身躲过,挑眉道:“真是没用,好好的东西都拿不稳。” 岑壁青气极,运起真气再出一掌。那人却转身就跑,边跑边叫:“有本事来追我呀!” 岑壁青冷哼一声,发足去追。可无论怎样她总是落后几步,几番追逐下,已经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巷子。 四下已无人,那人猛然停步,岑壁青差点就撞了上去。 “你是谁!为何引我来此地。”一开始岑壁青恼怒,只道此人故意找茬,见此人似是有意往人少的地方跑,这才发现不对劲。 那人得逞一笑,背着双手道:“你猜……” 岑壁青哪里肯猜,迅速出手,打算将此人带回去交给花悠然处置。 那人一脸轻松的与岑壁青纠缠,边打边道:“你没吃饭吗?怎地出手这般无力?” 岑壁青不知其来历,出手只用了五成功力,岂知此人竟然奚落于她,心中恼怒,当下便使出七成。 “对对对……用力打!”那人笑得更欢,也不知用了什么招式,反正每次都很巧妙地躲过岑壁青的掌风。 “袁兄,何必与之纠缠,抓住她!” 半空中突然传来声音,岑壁青无暇顾及,可想到此人有同伴,当下不敢大意。 那人嘿嘿一笑,突然凌空翻身,躲去岑壁青一掌的同时出手,正好点中了岑壁青的穴道。 这时岑壁青才看见方才说话的人,只见一个书生打扮的人倚墙而立,正瞪着她。 “木兄,你答应我的话可要算数。” 倚墙而立之人正是木歌。他微微一笑,道:“这事儿才刚开始,好戏还在后头呢。袁兄,教主有令,击杀花悠然!若是你我二人合力,岂有不成事之理?到时你我二人有功,教主必有重赏。当然,我答应你的事同样是作数的。” “想那花悠然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又何须你我二君同时出手?” 话音刚落,忽闻一声冷笑。 木歌一惊,连忙冲上前欲挟持岑壁青,却觉背后劲风大作,当下一个急掠,侧飞出去。 “土君?”花悠然冷冷看着扣住岑壁青脉门的邋遢男子。 那人咦了一声,笑问道:“你怎知道?” 花悠然不答反问道:“金木水火土,不知是否如传闻中那般厉害呢?” 邋遢男子姓袁明堂,果然便是土君。此番随太叔侯入中原,一路闲来无事,竟然扮作叫花子。左右太叔侯没有派任务给他,便听了木歌的话出来玩玩。入中原后,多多少少听过花悠然的名头,只道世人传言未必是真,也不大相信。此刻见到花悠然本人,果然美若天仙。他挑了挑眉,道:“不知花宫主是否亦如传闻那般冷酷无情呢?” 说着他手掌发力,一掌打在岑壁青肩头,岑壁青哪里料得到他会忽然狠下杀手,且她已被点穴,避无可避,结结实实挨了一掌,只觉喉咙一甜,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花悠然气得捏紧了拳头,表面却是不动声色。 岑壁青准备来敲她房门之时她已醒,街头被袁堂戏弄,她亦看在眼内。她江湖阅历远比岑壁青深厚,知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见岑壁青并无大碍便没有出手,一直偷偷跟在后边,打算摸清此人来意。当看到木歌之时,便猜到此人乃是五行教之人。可她万没想到五行教的土君会做叫花子打扮,只道是木歌的手下,便又没有及时出手,想看看木歌到底搞什么鬼。岂知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出手,竟然错过了搭救的良机,害岑壁青被擒,硬生生吃了一掌。 袁堂见花悠然面无表情,笑道:“花宫主果然是无情之人。” 花悠然顾向岑壁青,见其嘴角挂着血丝,却是一脸无惧,不禁微微一笑。 袁堂道:“不如这样吧,你自行了断,我便放了她。” 本来木歌想要抓住岑壁青就是为了要挟花悠然,他如此而为,倒是没有违背了木歌的意愿。 “是了,你自行了断罢。”木歌此刻已然站到了袁堂身侧,看着花悠然的眼神极其不善。 “宫主,不用管我!”岑壁青一朝被擒,却也不想拖累花悠然。她的性命本是花悠然所救,如今为花悠然而死,也心甘情愿。 第54章 悠悠我心(五十四) 花悠然冷眼看着木歌,冷笑道:“你觉得本宫会受人要挟?” 说着她一步步靠近,气势逼人。 木歌与袁堂被气势所逼,不由自主地退后了半步。 “站住!”袁堂出声喝止,袖中的匕首同时滑出,抵在了岑壁青的后背。 然而,花悠然对她的话充耳不闻,脚步不停。 袁堂冷哼一声,匕首往前送去。 忽然劲风大作,只见白光一闪,岑壁青笔直倒地,袁堂手中的匕首亦同时脱手。 花悠然以气势缓了半晌,拂袖将岑壁青震开,手中暗器同时出手,打掉了匕首。 这一切来得太快,竟没有人看得真切。 袁堂这时才信了传闻,知道不能大意,当下抽出了藏在腰间的软剑。 花悠然对二人视而不见,扶起岑壁青,给她解了穴道,问道:“怎么样了?” 岑壁青用衣袖擦去血渍,道:“只不过一掌,不碍事。” 说完瞪着袁堂与木歌。 花悠然顺着她的目光,正好对上木歌怨毒的眼神,不由得轻蔑一笑。 “青儿,你在一边瞧着,本宫替你出气。”说着扶岑壁青去到墙边,随意捡了根枯树枝。 分卷阅读81 - 分卷阅读82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82 木歌与袁堂对视一眼,同时出手,先发制人。 花悠然站着不动,待到两柄剑刺到才微微侧身,手中树枝一挑一刺,正好打中了袁堂的手腕刺中了木歌的胳膊。 袁堂只觉一股劲力袭来,虎口剧痛,手中软剑险些脱手。同时亦倒抽一口凉气,若是花悠然手中握的是剑,他的手掌便已经不在了。 木歌就没那么好运了,手臂被枯树枝所刺,却是入肉半寸。 岑壁青见状,冷笑道:“什么五行教,什么金木水火土,不过尔尔。” 她见花悠然以一敌二,便想出口让木袁二人分心。高手过招,最怕分心。她知花悠然平日里时常一心几用,如此而为对其造不成任何影响。若是能以此令木袁二人分心,便再好也没有。 木袁二人果然觉得有失颜面,当下放手急攻。他们得了教训,一守一攻,顷刻之间便与花悠然斗了十余招。 花悠然有意试探,一开始只守不攻,只一味施展轻功与之纠缠。待到第二十招时突然便守为攻,一树枝抽在木歌脸颊之上,跟着手腕一转,树枝急转而下,打在了袁堂右腿。二人同时一退,花悠然趁机急攻,手中树枝脱手,树枝幻化出十根百根,化作一团光晕,只朝二人而去。 二人急忙撤退,却快不过树枝。树枝只有一根,直直没入了袁堂的胸膛。 袁堂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伸手指着花悠然。他最终没有说出一句话,因为那根树枝已经刺穿了他的心脏。 花悠然不去看袁堂,对木歌道:“三日后,白石之巅,回去告诉太叔侯!” 木歌恨声道:“花悠然!你不得好死!” 袁堂一死,他不知道该如何向太叔侯交代。想要报仇,却深知打不过。 花悠然微笑道:“他的仇你报不了,让太叔侯亲自来,三日后我在白石山等他。” 木歌不答,抱着袁堂的尸身走了。 岑壁青道:“宫主,你要约太叔侯决斗吗?” 花悠然道:“唯有如此。” 岑壁青皱眉道:“宫主何须孤身犯险?” 花悠然微笑道:“你担心我打不过他?” 岑壁青摇头道:“不……” 花悠然道:“太叔侯气量极小,我杀了他的得力干将,他必会赴约。” 岑壁青道:“我和你一起去。” 花悠然道:“不行!你速回鄞州。太叔侯此人心机颇深,你跟着我只会让我束手束脚。且我有心与之一斗,倒要看看他的武功是否真的深不可测。” 本来她不打算杀袁堂,可转念一想,与太叔侯多加纠缠便会让华青烆多受苦。倒不如放手一搏,此番决斗,若赢了便名满江湖。若然输了,就当是以性命还了华青烆的债。相信太叔侯亦不会放过这个名满江湖的机会。但她不确定,所以才杀了袁堂。 岑壁青不再坚持,当下回客栈拿了行李,辞别花悠然,出城去了。 花悠然担心木歌不给她带话,亲自跑了一趟太叔侯居住的宅子。 她去的时候太叔侯正巧捏碎了手中的茶杯,一脸愤怒。她冷眼看着,将早已准备好的战帖夹在两指之间,催动内力往前一送,直朝太叔侯而去。 太叔侯以二指接过,战帖仍在其指间颤动,余力未消。打开一看,上书:三日后,白石之巅,花悠然亲启。 他朝战帖飞来的方向看去,哪里还有人影? 忽闻一道似笑非笑地声音远远传来:“三日后,本宫在白石山恭候大驾!” 太叔侯冷冷一笑,运起内力道:“宫主有此雅兴,本侯定然奉陪!” 声音传得很远,却再也无人回答。 午后的风吹过庭院,冬雨随后而至。 太叔侯不住的咳嗽,挥手让跪在地上的木歌起来。他蹲下身子,看着死不瞑目的袁堂,半晌才叹息道:“此仇本侯必报,你且安息罢。” 说着伸手掩了袁堂瞪着的双眼。 木歌在一旁跪地不起,自责不已。若不是他诱袁堂出去,袁堂便不会死。终归他还是低估了花悠然,以为合他二人之力必定能取其性命。如今想来,花悠然的武功恐怕只有太叔侯能与之匹敌。 太叔侯一把拎起木歌的衣襟,怒道:“饭桶!难道离了白淼你们就办不成事了吗!” 思及白淼受伤的原因,不禁怒上加怒,“好哇!你们一个二个的不听本侯的命令,都死了才好!” “教主!”木歌恨声道:“这一切都是花悠然,若不是她,五美图已然到手,白姐姐不会受伤,袁兄不会死,青烆也不会……” “住口!”太叔侯满脸怒容,拂袖而去。 他去到关押华青烆的房间,用水泼醒正在沉睡的人,淡淡道:“青烆啊,袁堂死了。” 华青烆一愣,问道:“怎么回事?” 她与袁堂交情还算不错,按理说她应该为之报仇。 太叔侯道:“你想不想替他报仇?” 华青烆道:“如今我这副模样,如何替他报仇?相信教主自有安排。” 太叔侯冷笑道:“是花悠然杀了他。” 华青烆听后将头扭向一边,沉默不语。 太叔侯道:“三日后,她约我在白石之巅决斗,你想不想去看看?” 华青烆点头。 生死决斗,命悬一线,她当然想去。如果太叔侯死了,她便可以脱离五行教。如果花悠然败了,她便陪她一起死。 太叔侯突然一笑,冷冷道:“本侯是不会让你去的!本侯来是想告诉你,花悠然这个人必须得死!我知道你很喜欢她,可她不仅要坏我的事,还杀了我的人,本侯岂能容她!待花悠然一死,本侯便踏平百花宫,一举拿下江南。” 他心中很清楚,只要杀了花悠然,他便可以名震江湖。花悠然的地位,他便能取而代之。多少想一举成名的人想要挑战花悠然而被拒,他却收到了战帖,这得多谢华青烆啊。 名正言顺的决斗,倒也合他心意。 华青烆闭着眼,不想再说话。 待太叔侯走了,她才缓缓睁开眼。论武功,五君之中白淼居首,她算第二,袁堂则排在她的后面,这是一年前按照他们的修为而论。可要是真动起手来,兴许只在伯仲之间。花悠然杀得了袁堂,武功自然高出他们许多。可是太叔侯的武功深不可测,她不知道花悠然能不能胜得了。 如今她被拘禁,更谈不上帮忙了。望着摇曳的烛火,唯有叹息。 晚饭时分,木歌过来看她,整个人看起来很没精神,只蹲在床 分卷阅读82 - 分卷阅读83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83 榻前盯着她看。 华青烆翻身背对着木歌,开口道:“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是不要想太多得好。” 木歌自责道:“是我立功心切,害了袁兄。” 华青烆浑然不知木歌与太叔侯的交易,坐起身来,问道:“袁堂是怎么死的?” 木歌面露凶光,咬牙道:“还能有谁!” 华青烆讥讽道:“你们为了立功跑去杀她,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木歌一拍桌子,怒道:“青烆,你到底站在哪一边!别忘了你是五行教的人!” 华青烆道:“不错,我是五行教的人。那又如何?还不是被教主关了起来。” 木歌道:“是你自己有错在先,教主拘禁你算是轻的了。” 华青烆冷笑道:“喜欢一个人有错吗!” 木歌怒道:“身为女子,喜欢女子就有错!” 华青烆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她很清楚太叔侯的脾气,若不是因为她的命比较值钱,怕是早就杀了她。一则喜欢花悠然,二则不听命令。可她既然喜欢了花悠然,又怎会听命再去杀她? 木歌见她如此,冷冷道:“三日后,便是花悠然的死期!” 华青烆不服道:“未可知!” 木歌道:“教主武功深不可测,胜过花悠然理所当然。” 华青烆道:“别自信过头了。” “走着瞧!”木歌气得不轻,一拍桌子,甩手走了。 第55章 悠悠我心(五十五) 白石山海拔极高,终年积雪,要去到山颠已是不易。 花悠然特意约到了此地。 既要运功抵挡寒气,又要比试招式,乃是内功外功同时比拼。且白石山海拔四千多米,身体不好的人上来极有可能缺氧,太叔侯那副病怏怏的身子骨,不知道顶不顶得住。 一大早,花悠然便到了山颠。 抬头望去,白茫茫一片。 雪意催剑斗清绝。 若是死在此地,倒也不赖。 风雪正急,花悠然独站一会儿,肩头便落了不少雪花。 过了小半晌,她便看见四个人抬着一顶轿子缓缓而上。 轿夫还是那日初见太叔侯时守在亭外的四人,能抬着太叔侯上白石山,功力已然不弱。 轿子在花悠然身前不远处停下,太叔侯掀开轿帘,斯斯文文的走了出来,微笑道:“久等了。” 他还是披着厚厚的披风,神情却是说不出的自信。 花悠然道:“不必客气。” 太叔侯笑了笑,解下披风丢给身后的护卫,挥手让他们退下。 花悠然挑了挑眉,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太叔侯显是有备而来,劲装结束,身后背着两柄剑,腰间悬着三柄刀。反观花悠然,只斜背了一柄剑。若是只比兵器,花悠然已然输了。 太叔侯微微一笑,抽出背后一把剑,随便抖了个剑花,道:“请吧!” 他的话刚出口,手中的剑便已刺到。 花悠然挑眉一笑,倒飞出去,同时拔出了身后的长剑。 “噹!”地一声,两剑相交,激起一片雪浪。 四个护卫猛然退开,纷纷跃到后面的小山破上观战。 叮叮当当声不绝于耳,只见黑白两道影子在雪地里高来高去,斗得正酣。 风呼啸而过,雪下得正急。 花悠然与太叔侯一交手,便知道太叔侯并不是徒有虚名。手中长剑更不容情,招招致命。几番恶斗,已然拆了一百余招。她突然纵身一拔,已然跃高了七八丈。太叔侯紧随而至,却是慢了半拍。花悠然这才发现,太叔侯的轻功远不及她。忽的一笑,又是纵身倒跃,太叔侯依然紧追不舍。就在这时,花悠然却突然一顿,猛然朝前而去,手中剑轻飘飘一挥,带起一阵剑光。 太叔侯本来猛然往前追,处于攻势,却哪里料到花悠然竟然能突然在半空中顿住,变守为攻。此刻他才知道花悠然一味地守只为挥出这让他避无可避的一剑,当下横剑格挡,只听“嘣”一声,手中剑断成了两节。花悠然嘴角上扬,手中剑势未绝,刺向太叔侯右肩。太叔侯一惊,顺着雪地滑出三四丈,猛地往上一拔,同时抽出背后的另外一柄剑,指着花悠然道:“宫主好生厉害!” 花悠然道:“过奖!” 奖字未落,剑已出手。 太叔侯再次迎上。 四个护卫在一旁看得冷汗直冒,纷纷表示能在有生之年看到这样一场决斗已经不枉此生。 白石山颠并不平坦,树木更是多不胜数,花悠然与太叔侯在银树四周忽高忽低的缠斗,竟然斗到了黄昏。 太叔侯两柄剑皆断,此刻已经拔出了腰间的长刀。 花悠然斜剑而立,冷冷看着太叔侯拔刀。 此番决斗,看来一时半会儿收不了场。 白石山颠斗得正酣,华青烆在房内同样坐立不安。 木歌奉命寸步不离的守着她,让她无计可施。 用饭之时,华青烆突然倒地不起。 木歌连忙上前扶她,掐了人中后华青烆才悠悠转醒。 “你怎么啦?”木歌一脸担忧。 华青烆苦笑道:“我几日未曾进食,怕是饿昏了。” 木歌道:“你自己要与教主对着干,吃亏的是谁?” 说着端过饭菜,“快吃吧。” 华青烆有气无力道:“我没力气。” 木歌叹了口气,扶华青烆坐下,打算喂她吃饭。 华青烆居然没反抗,一口一口的吃着饭,还对木歌笑了笑。 木歌心中一宽,想着日后总能以行动让华青烆动心,开口道:“你这人啊,我都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 华青烆突然抓住木歌的手,看着他道:“木歌,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木歌一愣,只觉手中握着的手掌微烫,却又说不出的舒服,不禁与之对视,道:“我是真的……” 他的声音突然顿住,手中碗筷同时跌落在地。 华青烆眼中泛着奇异的光彩,连点木歌三处大穴,才一把推开他,淡淡道:“时至今日,我才知道教主逼我修习秘术是正确的。” 她在木歌身上搜出钥匙,一得自由,便马不停蹄的往白石山而去。她不放心花悠然与太叔侯决斗,一定要亲眼去看看。 一路狂奔,到得山腰之时她便觉得有些力不从心。摄魂本就极其消耗元气,加之其身上有伤,已然没多少力气。坐在原 分卷阅读83 - 分卷阅读84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84 地休息片刻,她已不敢再用轻功,只得一步步往山上爬。 夜晚爬山,本就是极其危险之事。可多得白石山终年积雪,半山腰雪虽不多,却也隐隐能够发出一些雪光。华青烆一步一步往上爬,因不识路,接连摔了好几跤。 冷夜刺骨,可她完全没有要退缩的意思。 待到爬到山巅之时,华青烆已经精疲力尽。耳听叮叮铛铛的声响,便猜到花悠然仍在与太叔侯决斗。 她微微吐出一口气,纵身跃上一棵大树,躲在上面休息。 透过缝隙看去,花悠然正被一团光晕围住,她心中一紧,抑制住要冲出去的冲动,双手抓紧树干不敢发出任何声响,怕影响到花悠然。 由早上开始决斗,如今已是第二天的凌晨。 二人该使的招式几乎都用遍了。几千几万个回合下来,体力早已透支。 花悠然斜剑一抖,震开包裹住她的剑光,足一发力,人快速移动三个方位。 太叔侯喘着粗气,努力辨别着花悠然会在哪个方位发动攻击,丝毫不敢大意。这样的时刻,谁大意谁就得输。 花悠然正面而来,以掌而袭,劲风大作,夹着风雪。 太叔侯避无可避,只得以掌而对。 两掌相对,又是激起一阵雪浪。二人的衣摆同时随风而鼓起,真气同时侧露于袖。 太叔侯想不到花悠然竟会兵行险着。现如今二人均是体力透支,剑招自然再也分不出胜负,若想取胜,只得以内力一搏。 比拼内力,容不得半点大意。 此刻二人处在山巅的一块凸出的大岩石上,往下便是万丈深渊,可以说是身处险地。 华青烆眼睁睁的看着,见二人头顶开始冒白汽,知道是斗到了紧要关头,更是连大气也不敢出。 雪白的山巅,银装素裹,却突然出现了四个黑点。 华青烆心里一惊,连忙跳下树,朝黑影掠去。 四个黑点正是太叔侯带来的四个护卫,他们见二人一动不动,正斗到紧要关头,便打算过去偷袭花悠然。此时此刻,只需要一剑,便足以让花悠然命丧黄泉。 华青烆休息了个把时辰,已经比先前好多了,一个纵身越到四人身前,冷眼看着他们。 四个人见华青烆突然出现,纷纷愣了愣。 华青烆袖中的短刀滑出,指着四人道:“你们想做什么!” 在未离开庭院之前,四个人是负责看管华青烆的,均知道其是戴罪之身。他们很清楚花悠然的死比华青烆重要太多,只愣了愣,二话不说便举刀朝华青烆砍去。 四个人出手偷袭,太叔侯本十分欢喜,见华青烆突然冒出来,不禁气极,心道:“早知道该一刀杀了她。” 可他正在比试内功,当下收摄心神,不敢大意。 花悠然却能够一心几用,趁着太叔侯分心,一股强大的内劲喷涌而出,险些将太叔侯震开。太叔侯足陷入雪地几寸,才稳住身形,当下不敢大意。 华青烆与四个彪形大汉瞬间斗了起来,以一敌四,堪堪打了个平手。 她知太叔侯养在身侧的四个护卫武功仅次于五君,加之其身上有伤,丝毫不敢怠慢。手中的短刀越打越快,只想速战速决。 四人急于建功,同样不敢示弱,均是狠下杀手。 这一打,便又打到了黎明。 花悠然与太叔侯已然被大雪裹身,一人持刀一人持剑,看起来像两个雪白的雕像。 华青烆已然击毙两人,此刻与之缠斗的还剩下极其顽强的两人。 她身上已经挂了很多道刀伤,且缠斗将近两个时辰,渐感体力不支。可她却忽地拔地而起,手中短刀连挥数下,砰砰砰地在雪地里砸出几个大坑,将那二人埋在了雪地之中。她捡起地上被她打落的几柄单刀,唰唰唰朝雪地里射去,想要将二人杀死。 雪势已减,风却依旧。 忽地两道黑影冲天而起。 华青烆一喜,她就是在等这个机会。只见她手中短刀脱手,化作一道红光射了出去。 半空中飞出两颗头颅,洒出两道热血。好巧不巧,刚好有一滴血溅在了太叔侯的脸上。 太叔侯被惊,猛地倒退两步,却刚好退到了山崖那边,口吐鲜血,摔进了万丈深渊。 惨叫声震彻四方,久久不绝。 花悠然微微吐出一口气,收功往山崖看去,只见白茫茫一片。 华青烆听到声音猛地奔跑过来,怔怔望着白茫茫的迷雾呆了片刻,突然狂笑出声。 她手一摊,直挺挺倒在雪地里,望着黎明的天空,喘着粗气。 花悠然见她如此,不禁也微微一笑。她已没有了力气,坐在原地开始打坐。 第56章 悠悠我心(五十六) 天已亮,华青烆早已从太叔侯的坠崖中缓了过来,见花悠然在盘膝打坐便在雪地里陪着。 雪地里刺目的鲜血渐渐被掩埋,华青烆念在与四位大汉曾经同事一主的份上,挖了个大坑把他们都埋了。 忙完这些,蓦然回首,花悠然已经站起身来,正还剑入鞘。 华青烆迎上去,关切道:“你怎么样了?” “无碍。”花悠然微微一笑,抬眼望去,满目皆白。这一场生死决斗,若不是意外发生,也不知要斗到什么时候。以太叔侯的武功,足以横行江湖,为何还不知足呢? “为何你会来此?”收回目光,顾向华青烆。 “我担心你出事。”华青烆叹息一声,问道:“你为何要与他决斗?” 花悠然淡淡道:“太叔侯的野心太大,我担心危及百花宫。” 华青烆心中自有一番定论,哪里肯信,死缠烂打的追问。 茫茫大雪缓缓落下,花悠然微微侧头,露出足以融化大雪的笑容,轻声道:“我看你如此境遇,终是于心不忍。” 华青烆沉浸在笑容中久久愣神,抬眼见花悠然已走远,连忙追了上去。 “悠然,我知你心中有我。”她拉住花悠然的胳膊,笑容满面。见其衣衫上破了许多大小不一的口子,连忙将外袍脱下为之披上,“先包扎伤口罢。” 花悠然摇了摇头,微微抬眼道:“太叔侯生死未明,你怎地如此漠不关心?” 华青烆微笑道:“知你如此待我,此生足矣。” 花悠然皱眉,将外袍还给华青烆,冷脸而去。 她可没忘记华青烆身上的生死蛊,若是太叔侯真能起死回生,她所做的一切便白做了。华青 分卷阅读84 - 分卷阅读85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85 烆如此漠不关心,着实令人生气。 “悠然。”华青烆拦住花悠然的去路,眉头紧皱,“我……” 花悠然叹息一声,道:“你若想与我在一起,便不能就这么死了。” 华青烆猛然抬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花悠然抬手抚平华青烆紧皱的眉头,道:“先找到太叔侯再说罢。” 冰凉的感觉自指尖蔓延至全身,华青烆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她握紧花悠然的手,问道:“打了这么久,还撑不撑得住?” 盘膝打坐,只不过调匀了气息。消耗的精力,自然没有那么快复原。可花悠然性情高傲,自不愿承认自己力不从心,“走吧。” 华青烆真心十分体贴,强行背起花悠然,步履稳健,朝山下走去。 面对华青烆如此行为,花悠然只不过愣了愣,随即安心的趴在其肩头闭目养神。一日一夜的斗智斗勇,她确实累了。 雪未停,下山的路并不好走。二人循着太叔侯坠崖的方向而去,心思各异。走了大概一盏茶功夫,华青烆才道:“教主养了一株血莲花,若是花枯死,代表教主已然身死,生死蛊便会被催动。” 花悠然睁开眼,看着一片迷雾丛林,静默不语,耳听华青烆继续道:“我若死了,便是定数,你……你也不必伤心。” 久久没有听到花悠然说话,华青烆以为其已然睡着,不再言语。 茫茫白石山,要找一个人何其容易? 找了两个时辰,毫无头绪。 华青烆忧心花悠然的身体,在一株大树下停步,开口道:“休息一阵再说。” 说着将花悠然放下,四处张望。 远远传来一声狼嚎,她心中一喜,连忙循声而去。 花悠然一日一夜未进食,早已饿了,本想让华青烆去找点吃的,却见其已跑远,只好作罢,继续闭目养神。 小半个时辰后,华青烆拖着一只体型庞大的狼出现,一脸得意,挑眉道:“饿了吧?有狼肉吃咯!” 花悠然微笑不语,继续闭目养神。 华青烆知她累了,连忙跑开去找枯树枝。停下来休息,本就打算弄点吃的,且不说她的肚子早已饿得打鼓,花悠然肯定也饿了。冰天雪地的,吃点热的才暖和。 抱着枯树枝回来之时,狼皮竟然剥好了。雪白的皮,只刨腹处有点狼血。而花悠然则还是在盘膝打坐,神色如常。她的脸很苍白,就像落下的雪一般。 “哎呀,这狼可真体贴,知道我们要吃它,自己褪了皮。”华青烆一边生火一边偷瞄花悠然。 花悠然果然睁开眼。她只不过觉得华青烆背了自己这么久,想替她省点事儿,这才剥了狼皮。哪里想得到华青烆会来打趣她?转弯抹角的说她体贴? 华青烆适可而止,笑道:“你休息就好,这些事理应我来做。” 花悠然不理她,自行运功一周天,觉得好很多了才收功。睁开眼,入眼的是两个明晃晃的火堆。一堆火正在烤狼肉,一堆火就在她面前,显然是华青烆升来供她取暖的。 “在等一会儿,快熟了。”华青烆见她睁开眼,露出个十分灿烂的笑容,同时将一只狼腿翻了个面。 花悠然起身,走到华青烆身边坐下,伸手将另一只狼腿也翻了一面,见火堆上还架着几块狼肉,开口问道:“烤这么多,你吃得完吗?” 华青烆道:“吃不完做肉干啊!” 她猛地吸一口狼肉的香味,感叹道:“可真香!” 说着用手将已熟的一块肉递给花悠然,“你闻闻,香不香?” 花悠然心里觉得好笑,却也愿意附和华青烆,果然闻了闻,微微点头道:“香。” “快吃吧,肯定饿坏了。”华青烆很满意自己的杰作,自己也拿了一块熟了的肉,很不斯文的咬了一口,“腿再烤一会儿好吃一些。” 花悠然见到这副吃相不禁一笑,道:“好好的女孩子,怎地如此粗鲁?” 华青烆一顿,侧头去看花悠然,见人家果然吃得很斯文,不禁俏脸一红。她自幼被太叔侯当成男孩子抚养,从没有人说过她粗鲁。仔细一想,身为女子确实不应该有如此粗鲁的吃相。思及此处,也开始斯文的细嚼慢咽。 花悠然见她突然变得斯斯文文,只觉说不出的逗,不禁笑出声来。 华青烆憋不住了,问道:“怎地?” “没事,你随意。”花悠然憋住笑,侧过头不去看华青烆,生怕又笑出声来,心道:“这人还真是有趣。” 火堆里偶尔“噼啪”一声,华青烆偶尔偷瞄两眼花悠然,静谧而美好。 就着雪水吃饱喝足,两个人又开始去找太叔侯。 茫茫山路,待她们找到太叔侯之际,已然是两日后。两日来,她们就吃狼肉,喝雪水。虽则都觉得腻了,两人都毫无怨言。花悠然精力已然恢复如初,只身上的伤口还未愈合。华青烆也是一身伤,刀伤鞭伤,这些都是皮外伤,她嫌包扎麻烦,只草草的敷了点金疮药。 此刻雪已停,正是一日中的午时。 太叔侯斜挂在一株大树之上,浑身堆满了雪,张口凸目,已然气绝。 华青烆将太叔侯僵硬的尸身埋葬后,跪在雪地里磕了三个头。虽则太叔侯罪大恶极,可终归还是于她有养育之恩。 花悠然静静的看着,待华青烆起身后才问道:“人已死,生死蛊却并没有催动,为何?” 华青烆也想不明白,摇了摇头。 没有人给出答案,二人只有回城。 刚下到山底,花悠然便看见了岑壁青。 岑壁青带着三个人,正准备上山。 跟着岑壁青身后的三个人,一个是蔺横,一个是云溪,另一人便是白淼。 一行人见到花悠然二人,均是一喜。 岑壁青连忙迎了上去。她并没有回鄞州,而是去找了云溪。云溪那时恰好找来了蔺横为白淼医治,听闻花悠然要与太叔侯决斗,怎么也坐不住了。如此,便带着白淼一起赶路。 他们首先去到了太叔侯的住所,想将白淼暂时安放在那里,却刚好撞到了准备赶往白石山的木歌。 岑壁青与木歌见面,分外眼红,当下就打了起来。 几番较量下,岑壁青不敌木歌险遭毒手,云溪只好出手相救。这样大打出手,惊动了府内其他人,双方很快斗了起来。幸好中途昏睡的白淼醒转,阻止了这一场恶斗。可木歌却已中了蔺横一记毒掌,生死一线。木歌弥留之际,让白淼毁掉太叔侯房中的血 分卷阅读85 - 分卷阅读86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86 莲花,更是道出了生死蛊的秘密。他自知命不久矣,死前还在为华青烆着想。 守护血莲花的乃是一位精通蛊术的长老,白淼用计将之杀死,这才毁掉了血莲花。 正因为如此,华青烆身上的生死蛊才没有被催动。 华青烆听后久久不语,自知亏欠木歌太多,唯有叹息。 蔺衡见花悠然身上受了不少伤,二话不说就替她把脉,直到确认其安然无恙才下放心来,开口道:“你怎地突然就找太叔侯决斗?” 花悠然道:“他想颠覆武林,我身为武林中人,本该出一份力。” 蔺衡赞许地竖起大拇指,“很好。若是江湖中人知道太叔侯死于你手,百花宫的污名便得以洗清了。” 花悠然淡淡道:“此事还是莫要张扬得好。” 她顾向白淼,微笑道:“太叔侯的尸身就在山中,你是否要带回五行教?” 白淼摇头道:“我不打算回去了。” 太叔侯已死,她便不再受制于任何人。且五行教五君死了二君,华青烆肯定不会再回去。金君又是个只认钱的。若是其知道太叔侯已死,肯定也不会想要回去。如今五行教剩下几位长老主持大局,便随他们去罢。 华青烆道:“修书一封罢,说一下教主的死讯。” 白淼道:“可以。” 她有些疑惑地看着华青烆,问道:“最近都发生了什么事?” 华青烆叹息道:“走吧,我们总不能一直呆在此地,我一路走一路跟你说。” 白淼顾向云溪,问道:“你呢?” 云溪道:“你先去马车上等我,我有几句话要跟悠然说。” 第57章 悠悠我心(五十七) 几人相继离开,只剩下了云溪与花悠然。她当然不相信花悠然与太叔侯决斗是为了武林的安危,问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不碍事。”花悠然笑了笑。 云溪叹息道:“你与太叔侯决斗,是为了华青烆么?” 花悠然沉默片刻,终是点了点头。 云溪苦笑道:“我知道的。” 她背过身,望着远处的马车,“愿你幸福。” 花悠然上前拉过云溪的手,微笑道:“你我一直是朋友,不是吗?” 曾经幻想过千万次如何去拉花悠然的手,却不曾想在这样的时候花悠然主动拉了她的手。手掌冰凉一片,就如花悠然的心。 “悠然,你……”云溪顿言,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花悠然紧了紧她的手,微笑道:“如今你已得自由,海阔天高任君遨游。且白淼对你……” 她说话留几分,适当得很。 云溪微微叹息,松开手,“我明白。” 花悠然道:“这里怪冷的,我们也离开吧。” 云溪点点头,与花悠然并肩同行。 “听说你将大哥送往了边陲?” 花悠然道:“就当替浅儿尽孝了。” 云溪道:“我也猜到是因为浅儿。不管怎么说,谢谢你。” 花悠然叹息道:“我将他送往地狱,又烂好人的拉他一把。时至今日,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执着。” 云溪道:“你一直对浅儿的死耿耿于怀。如今这般,怕是放下了。” 闻言,花悠然一怔。 抬眼望去,远处的华青烆正在朝她们挥手,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早该放下了。” 一语毕,心胸开阔。 闻言,云溪不由地驻足,看着花悠然缓缓朝华青烆走去,再抬头望天,喃喃叫了声云浅的乳名。 回到城中,已近晌午。 几人一起用饭,却没有一个人说话。 蔺衡与四个女人一起用饭,完全不知道该说着什么。 岑壁青只低头扒饭,闷声不语。 华青烆则仍旧在为木歌的死而惆怅。 白淼想到五行教的形势,也是有几分唏嘘。 云溪感叹世事无常。 花悠然则在旁若无人的自斟自饮。 一时间,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静默无声,花悠然第一个回过神来。见岑壁青闷着头扒白米饭,菜也不夹,随手提箸夹了一块子菜在其碗里,微笑道:“你这孩子,为何不吃菜?” 岑壁青其实并不想吃东西,可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有对着面前的饭碗奋斗。花悠然替她夹菜,她有些受宠若惊,呆了片刻,复又低头。 花悠然打破沉默,所有人才回过神来,觉得这样的气氛很是怪异。 云溪很自然的帮花悠然夹了菜,惹来白淼与华青烆的侧目。 自那日与云溪发生关系后,白淼对云溪的态度便已悄然变化。一开始她并不愿意承认,可当条件反射为云溪挡下一掌的那一瞬间,便已认命的承认了。伤后醒来,发现云溪正面前憔悴的守在她身边,竟然很感动。期间云溪无微不至的照顾,更是让她重新认识了云溪。此时太叔侯已死,她不愿意回去,是打算跟着云溪的。可如今见到云溪给花悠然夹菜,怎么看怎么刺眼,冷笑道:“怎么?余情未了吗?” 云溪一愣,放下筷子,沉默不语。是啊,花悠然一直都说了不会喜欢她,为何要如此执着。既然花悠然都可以放下云浅,为何她就不能放下花悠然呢? 花悠然自饮一杯,盯着白淼看,似乎要在她脸上看出一朵花来。 白淼不甘示弱的回瞪。她自然知道花悠然不会喜欢云溪,可是云溪还自作多情的为花悠然夹菜,她心里不舒服得很。 华青烆见状,连忙夹了一筷子菜放进白淼碗里,笑道:“白姐姐,你身上还有伤,饭可不能不吃。” 云溪当然察觉到白淼的怒气,想到白淼的伤,心中一叹,倒了杯白开水递给她,轻声道:“喝水吧。” 白淼瞪了云溪一眼,不冷不热的接过,低头喝水不再言语。 蔺衡哈哈一笑,举杯道:“大家相聚一刻乃是缘分,干杯干杯!” 众人举杯,各怀心事的喝了。 华青烆偷偷去看花悠然,见其把玩着酒杯,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想说话,可这里这么多人,几欲开口都打住了。此间事情已了,她该何去何从呢?跟着花悠然吗?可是自下山以来她就没跟花悠然独处过,不知道花悠然的打算,更猜不透花悠然的心思。 思及花悠然对她的态度依然不明不白,不禁顿感惆怅,自斟一杯,一饮而尽。酒入喉,辛辣一片。 蔺衡顾向花 分卷阅读86 - 分卷阅读87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87 悠然,问道:“要回江南吗?一起吧。” 花悠然微微摇头,顾向正在自斟自饮的华青烆,淡淡道:“我还有事,你自己回去。裳儿就拜托你了。” 蔺衡笑道:“裳儿天资极佳,我自会倾囊相授。这个你就别担心了。倒是你,还有什么事?” 在他心中,花悠然出现的地方必会有一番是非。说有事,不会又要掀起一场江湖纷争吧? “我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花悠然放下酒杯,顾向岑壁青,见其还在跟白米饭奋斗,不禁失笑。 她这一笑,几个人都齐刷刷看着她。 好在她已经对这种注目礼免疫了,还是笑得一脸轻松。 “青儿。”她按住岑壁青正在戳饭的手,“白米饭得罪你了?” 微凉的手掌覆在手背,岑壁青不由得打了个冷颤,闷头不语。桌上的这些人,每个人的地位都比她高,她自认为是最没资格开口说话的人,是以只有默默的与米饭做斗争。没想到花悠然关注着她,不由得又是感动又是羞愧。 花悠然见她低头不语,微微叹息,道:“我们还是分开用饭吧。” 这一提议正得岑壁青的心,可她不好表态。 花悠然率先站起来,去到另外一桌坐下。岑壁青起身,说了声抱歉,也坐到了花悠然那一桌。 白淼巴不得花悠然离得远远的,唇角勾起一抹微笑,慢慢喝着云溪给她倒的茶。 蔺衡不好杵在几个女人中间,起身告别,出了酒楼。 蔺衡一走,华青烆就处在尴尬的位置。她扫了一眼对面关系微妙的白淼与云溪,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白淼看出了她的局促,调侃道:“意中人走了,还不追?” 华青烆有些不好意思的瞄了云溪一眼,迅速起身,奔向了花悠然那一桌,且还很不客气的坐了下来,招手叫来店小二,叫了八个大菜。 店小二一走,华青烆就笑眯眯地盯着花悠然,“我无处可去,就只有死皮赖脸的跟着你了。” 花悠然微微挑眉,不理她。侧头对岑壁青道:“青儿,吃完饭后你先回江南。” 岑壁青疑惑道:“宫主还有何事要去办?” 花悠然道:“一些私事。这些时日来你的武功荒废不少,再不回去抓紧练功怕是要通不过考核了。” 岑壁青垂头不语,心里很清楚其他师姐们都是底子深厚,若是再如此停滞不前,定是会拖后腿的。思及此处,点头答应了。 花悠然很满意,见菜差不多上齐了,招呼岑壁青快吃,自己却是不动筷子。 华青烆被晾在一边,很不甘寂寞,顺着花悠然让岑壁青多吃点的话调侃道:“多吃菜哦,光吃米饭没有营养。” 她的语气完全是长辈对待晚辈的语气,听起来真是让岑壁青很无语。 对于华青烆这个人,岑壁青并不是很了解,只知道这个人是五行教的火君,与花悠然一起掉下过石鼓崖。至于她们之间的感情纠葛,更是一点也不清楚。不过,她感觉到花悠然对华青烆这个人有点不一样。 单单只是感觉而已。 华青烆一说话就是低沉的男子声音,让她有些不适应,不禁问道:“你究竟是男是女?” 当初花悠然与云溪探究华青烆性别之后,也没有告诉她结果。所以,至今为止她还不知道华青烆的性别。 华青烆看了花悠然一眼,对其没有到处乱说她秘密的事情很是赞赏,一脸无害道:“你猜猜看。” 岑壁青才没有那个心思去猜,不理华青烆,低头开始吃饭。 华青烆顿感无趣,靠近岑壁青,低声道:“你说要如何才能打动你们宫主呢?我可是在追求她呢。” “你……”岑壁青愣了愣,盯着华青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们宫主是喜欢女人的,如此说来,华青烆应该是个女人。可想到喜欢花悠然的男人也是数不胜数,好像又有些说不通。 “华青烆……”花悠然眯着眼睛看着那个一脸不正经的人,真想一巴掌呼过去。 华青烆立马正襟危坐,提箸夹菜,一本正经的开始吃饭,心道:“不就是逗逗小姑娘嘛,至于这么护短吗?” 一顿饭吃完,花悠然只吃了一点青菜。华青烆见她吃得太少,又上街买了许多点心,打算送到花悠然房中。 正准备敲门,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岑壁青背着包袱,一副准备赶远路的样子。 花悠然站在岑壁青身后,淡淡瞟了一眼突然造访的华青烆,叮嘱岑壁青道:“一路小心。” 岑壁青点点头,背着包袱头也不回的走了。 华青烆目送岑壁青走出门外,回头,正准备说话,那边云溪的房门突然打开。云溪提着两个包袱,白淼跟在她后面。 白淼见到华青烆与花悠然一个在屋内一个在屋外,不禁一笑,开口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准备出去还是准备进去?” 华青烆一囧,笑道:“你们呢?打算去哪里?” 白淼道:“到处走走。” 说着有意无意的看了花悠然一眼。 云溪道:“听说南边暖和,我们想去走走。” 她是看着花悠然说的。 花悠然自然明白,微笑道:“云溪,保重。” 云溪点头,回以微笑。走的时候看了华青烆一眼,率先下楼了。 白淼拍拍华青烆的肩头,道:“信我已经写了,相信不日便会送到金菩萨手里。我们江湖再见了。” “江湖再见。”华青烆再次目送云溪与白淼走出酒楼。 人已散,不禁有些惆怅。 花悠然静静看着她这副样子,调笑道:“想不到你还是个多愁善感之人。” 华青烆展颜道:“方才还挺热闹呢,如今就只剩你我二人了。” 说着从怀里摸出在外面买的点心,“我看你午饭没怎么吃,要吃点心不?” 花悠然眼神在纸包与华青烆的脸上来回打转,然后走进了屋,却没有关门。 华青烆当然知道没关门就代表她可以进屋,连忙进屋关门,在桌上将纸包打开,推到花悠然面前,一脸笑容道:“试试吧。点心铺挺受欢迎的,我排了好久的队才买到的。” 花悠然就坐在她对面,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一直看到她有些不好意思才拈了一块点心在手中,翻过来翻过去的看,就是不吃。 “吃啊,没有毒。”华青烆满心期待,期待花悠然吃下点心,然后告诉她很好吃。如此一来,也不枉 分卷阅读87 - 分卷阅读88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88 她排了那么久的队。 花悠然看够了点心才去看华青烆,眉眼带笑道:“怎么办呢?我不喜欢吃甜食。” 第58章 悠悠我心(五十八) 华青烆十分窘迫,可是花悠然不喜欢吃甜食她总不能强迫啊。她发誓一定要了解花悠然所有的喜好,这样的错误绝不会犯第二次。 “不过……”花悠然还是眉眼带笑,话锋一转,“偶尔吃一次也无妨。” 华青烆喜上眉梢,撑着脑袋看着花悠然很斯文的咬了一口,忙问道:“味道如何?” “还行。”花悠然咬了一口后便放下,端起桌上的热茶喝了两口。 屋内很安静,华青烆静静的盯着花悠然看,觉得就这么看着已经非常幸福。且不喜欢吃甜食的花悠然还很给面子的吃了,虽然只吃了一口,可她完全没有任何遗憾。 花悠然很有闲心的与华青烆对看,笑意渐浓,“好看吗?” 唇瓣一开一合,十分诱人。 华青烆真想扑上去咬一口,却也只能是想一想而已。她挪到花悠然旁边的凳子,更加近距离的盯着花悠然看,笑道:“自然好看。而且……” “而且?”花悠然一脸很有兴趣的样子。 华青烆眉头一挑,凑近花悠然,缓缓道:“怎么看也看不够。” 花悠然轻嗤一声,却并没有拉开距离。 微热的鼻息相交,花悠然身上淡淡的香气更是使人沉醉,华青烆有些把持不住。轻咳了一声,拉开些距离。她本来以为自己脸皮够厚了,可花悠然一脸波澜不惊的样子完胜了她的厚脸皮。若是再如此对视下去,她真的不保证会做出什么事来。 “你要去办何事?”突然想起用饭时花悠然说的话,不禁开口一问。 花悠然嗯了一声,半晌才开口道:“要去一趟万蛊门。” “万蛊门?” 华青烆微一思索,不禁欣喜,挑眉道:“悠然,你就答应跟我在一起吧!” 当初与青离说好了的,若是能够解生死蛊,她便要为其做任何事。青离绝不是善茬,也不知道会让她做什么事。且如今还不知道生死蛊是否能解,真是闹心。 “等你生死蛊解了再说。” 花悠然伸手去拿茶壶,华青烆却先她一步,殷勤的为她添了茶。 “为何要等解了生死蛊呢?我想快些与你出双入对。” 花悠然无甚情绪的哼了一声,似笑非笑道:“我可不想跟短命鬼在一起。” 啊,原来如此。 华青烆顿悟,有些激动的拉着花悠然的手,一脸笑意道:“血莲花已毁,我身上的蛊便不会被催动。解与不解都是一样的。你看我精神百倍的,怎么可能是个短命鬼呢?” 花悠然抽出手,曲起手指敲了敲华青烆的额头,端起茶盏,缓缓道:“没得商量。” 宫主大人果然气场十足,华青烆选择无条件听令。 歇息片刻,她们便启程前往万蛊门。 千里之外的万蛊门,按照她们的脚程,至少要赶半个月的路。 城外大雪未消,一片白雪皑皑。 华青烆深一脚浅一脚的故意去踩地上的雪,将本来很干净的雪地印上了她的脚印。 大冬天的,也没几个人在外抛头露面。抬眼望去,有点荒凉。 花悠然望着眼前不远处的华青烆,背着个包袱,还是花团锦簇的衣裳,一如初见时的模样。踩雪这样的小孩子行径,发生在一个将近三十之人的身上,看在眼里不禁觉得好笑。 她身为一宫之主,总是绷着一根弦,无论如何也拉不下面子去故意踩雪。她静静地走着,跟着华青烆的脚印。 华青烆在不远处停步,扫了一眼四周被她糟蹋的雪地,七拐八拐的全是黑印子,很满意自己杰作的摸了摸下巴。抬眼去看花悠然,见其神色依旧冷冰,一双眸子深不见底,款款而来。白衣如雪,上面的暗纹淡得看不真切。她眯着眼睛看,舍不得移开眼。待花悠然行至近前,才笑道:“真是美人如画啊!” 花悠然不禁一笑,藏在衣袖里的手伸了出来,微微抬起,拂开华青烆肩头的一片残叶。 这个动作很自然,就像相处很久的伴侣,让人感到温馨且甜蜜。 华青烆脸上的笑意加深,大起胆子去拉住那欲缩回去的手。 良辰美景,佳人在侧。纵有万般愁绪,华青烆也舍不得打碎这样的时光。她怕花悠然抽回去,二话不说的拉着就走,不敢回头去看身后人的表情。 冰冷的手掌,比地上的雪冷多了。 四周稀稀拉拉的栽着几株枯树,树枝上残雪斑斑。 “喂……” 花悠然被华青烆闷头拉着走,且华青烆走得很快。手心的温度炙热,使得她冰冷的手掌逐渐回暖。 牵手这样的事情多少年没做过了? 如今这样,好像也不坏。 华青烆在一声喂中回头,手并不放开,反而握得更紧,笑问道:“宫主大人有何吩咐?” 花悠然挑眉不语。 华青烆却突然停步,出其不意的在花悠然的脸颊落下一吻,然后也挑眉看着对方的表情。 不知道有没有人告诉过花悠然,她挑眉的动作真的是风情万种。华青烆吻了之后有些紧张,静静地等待着花悠然的判决。 奈何花悠然又挑了挑眉,那模样,真的是迷死个人。 华青烆耐不住了,问道:“我牵了你的手,吻了你的脸,你就这么淡定?” 反正她心里不淡定,一会儿想着会被拒绝该如何是好,一会儿又感叹这柔弱无骨的感觉真好。 花悠然摆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微微侧头盯着华青烆看,直看得华青烆不好意思的东张西望才开口说了三个字。 “挺好的。” 华青烆简直是欣喜若狂,又不怕死的吻了花悠然的手背,然后一把将花悠然揽入怀中。 “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花悠然好听至极的声音悠悠传来,就像三月的风,舒服得很。 华青烆沉浸在突如其来的幸福中不能自已,花悠然身上的淡淡清香更是使其沉醉。一时间飘飘欲仙,不知身在何处。听到花悠然的说话,也不做多想,忙拉开距离,含笑看着她,“讲啊。” 若说先前在客栈里花悠然答应她解蛊之后会考虑跟她在一起,那么,此刻接受她的牵手亲吻那就是默许她以后也能如此而为。她当然想时刻与花悠然亲近,做梦都想。 花悠然也 分卷阅读88 - 分卷阅读89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89 笑,柔媚至极的笑容让华青烆呼吸一滞,不禁握紧了手掌。花悠然会说什么呢?是不是觉得她这个人还不错要提前答应在一起了? 想象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花悠然笑着抽出手,退开半步远,开口一字一句道:“休要得寸进尺!” 华青烆打了个哆嗦。虽则花悠然笑着说话,她怎么就感觉这么冷呢?得寸进尺的后果就是花悠然半天没理她。她郁闷的在后面跟着,狠狠地踩踏脚底的雪泄愤。 投宿的客栈有些破旧,却也足以抵挡风雪。 温几壶酒,两个人相对而坐。 花悠然修长白皙的手指甚是好看,此刻正捏着小巧的白瓷杯出神。 华青烆已经喝了不少,醉眼惺忪的盯着花悠然看。她不是喜欢藏着掖着的人,此刻憋了很久,终于在灌下一杯酒后开口问道:“想什么呢?” 花悠然侧头看她,好一会儿才不答反问道:“你喜欢我什么呢?” 华青烆愣了愣,又喝了几杯酒,再帮花悠然满上,盯着她道:“喜欢你的所有。” 花悠然笑了笑,指尖轻轻敲着桌面,“真是个不好的回答。” 华青烆思量片刻,又道:“若要真说原因,同性相吸够不够?” 花悠然含笑摇头。 华青烆道:“初见你时便觉得震撼。我啊,从未见过一个深藏不露却又威胁我的女人。” 想起花悠然留在镇江一品楼的脚印,不禁一笑,又道:“开始的时候是好奇吧,还带着几分较劲。也不知是着了魔障还是怎地,我就是对你的事特别上心。然后云溪跟我说让我不准打你的主意,我就不听她的,偏偏要打你的主意。而且云溪那个女人,她可以喜欢你为什么我就不能喜欢?” 花悠然静静地听着,酒也一杯接一杯的在喝。回想起当初一品楼时华青烆的热情张扬趾高气昂,也不禁一笑。 华青烆见她笑,继续说道:“喜欢你就是喜欢你,理由说多了倒是俗气得很。” “也是。”花悠然饮下一杯酒,起身往楼上走。 华青烆连忙跟上,在花悠然进门之际说了声晚安。她本来打算跟花悠然挤一间房的,可是经过白天的教训,她不敢了。 花悠然倒是像忘了白天的事一般,主动邀请华青烆进屋。说话的时候眉眼带笑,说不出的万种风情。 华青烆才不会傻到以为花悠然是在勾引她。经过下午的事,她算是明白了。花悠然的笑啊,也是很危险的。她很小心的进屋,坐在桌旁不知道要干嘛。 花悠然大大方方的倒了杯茶,端起来一口一口的慢慢喝。 坐了好一会儿,华青烆觉得太安静了,开口道:“平日里你的酒量可不是这样的。” 花悠然道:“今天不想喝。” 华青烆道:“为何?” 花悠然不语。楼下那么多人,很多人盯着她看,喝起酒来不畅快。 华青烆喝得微醺,倒没有注意到这些。花悠然不说话,以为她不高兴了,又问道:“怎么了?” 花悠然摇摇头,半晌,放下茶盏,突然微笑道:“要不要留下来睡?” 第59章 悠悠我心(五十九) 一句话问得华青烆一愣,随即搓着手露出摆出一副猥琐的模样,“宫主大人是想在下替你暖床吗?” 花悠然含笑,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华青烆本是玩笑话,以为花悠然会把她赶出去,哪里料得到花悠然会点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抬眼去瞄花悠然,见其还是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 这是要做什么!红果果的勾引啊勾引! “你确定?”华青烆心中咆哮,表面还是装作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花悠然点头,手中却不知何时已经捏了个青花小瓷瓶。那个小瓷瓶她曾经见过,也用过里面的东西。 里面装着蔺衡的独门金疮药。 “睡觉之前先上药。” 花悠然还是笑着说的这句话,可华青烆怎么都觉得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咳…”华青烆拳头遮住嘴假意咳嗽,完了眨着眼一脸无害的望着花悠然,“是要我帮你上药吗?” 与太叔侯一战,花悠然身上的确挂了彩。胳膊上好几处刀伤,深浅不一。想到这里,华青烆心口隐隐作痛,花悠然是为了她才受的伤啊,她怎么就忘了要帮人家上药呢? 她的目光变得十分柔和,带着几丝心疼去拿花悠然手中的青花小瓷瓶。 可是,花悠然并没有要给她的意思。而是拨开了她的手,缓缓道:“我想你会错意了,是我帮你上药。” 华青烆伸出的手一顿,脸就这么毫无征兆的红了。她身上的伤那是到处都是啊,鞭伤什么的几乎遍布全身。这要上药肯定是要脱个精光的。想到要在花悠然眼皮子底下一丝不挂,她就很不好意思,很扭捏。 “那个……还是我自己来吧。” 花悠然并不答话,却去到床沿坐下,抱着手看着华青烆。 华青烆心中纠结,可还是在花悠然的目光中败下阵来。一咬牙,缓缓朝床榻走去。她握着衣带的手握成拳,然后毫不犹豫的扯开了。 不管怎么说,这是她第一次在花悠然面前袒胸露背,心跳得非常快。 花悠然本想作弄华青烆,一直似笑非笑,可当层层衣裳褪去,华青烆身上的伤呈现在眼前之时,她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华青烆背对着她跪坐在床榻之上,没有被伤到的肌肤白皙娇嫩吹弹可破,被伤到的地方就红紫一片格外刺目。 后背全是鞭伤,还有一些旧伤将好未好,一些陈年的疤痕。 花悠然鼻息间发出一声轻叹,开始给华青烆上药。华青烆身上很暖,花悠然的手一如既往的冰,指间触及之处,鸡皮疙瘩一片。可是,就是那冰凉的指间划过后背让华青烆忍不住的颤栗。她垂下头,脸红心跳的抓紧被子,努力忽略身上的感觉。 花悠然的动作很轻,就像似有若无的在撩拨,撩拨着华青烆的心弦。华青烆感觉她绷着的那根弦随时都会在花悠然指间断掉,不禁咬紧牙,被子已经被她揪得皱巴巴的了。 “好了,转过来。” 花悠然好听的声音悠悠传来,华青烆却很久都没动。她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转过身就被看光了! “华青烆…”只有花悠然能够将华青烆三个字叫出十分威胁的意味。 华青烆怎么会听不出来,豁出去得转过身,闭着眼不敢睁开。 分卷阅读89 - 分卷阅读90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90 花悠然倒是被她这副模样给逗笑了,边倒金疮药边不给面子的拆穿道:“你的脸好红。” “你……”华青烆无言以对。可又不想这么就败下阵来,念头一转,开口道:“你身上也有伤,待会儿我也帮你上药吧?” 她以为花悠然会拒绝。可花悠然只是微微侧头想了想,随即便大大方方的答应了。 所以,接下来花悠然为她上药的时间,她都在期盼中度过。完全把不好意思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药上完,伤口用纱布裹好,华青烆便以极快的速度穿好了衣裳。 花悠然挑眉看着,突然道:“身材不错嘛。” 华青烆爬下床的姿势一顿,差点摔下床榻。她不甘示弱的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花悠然,摸着下巴道:“到我帮你上药了,脱吧。” 花悠然轻笑,毫不扭捏,伸手解衣带。华青烆不眨眼的看着,不由自主地像个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伙子一样开始吞口水。 在花悠然露出肌肤的那一瞬间,她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肌肤如雪,什么是真正的冰肌玉骨。虽则花悠然并没有脱光,只是将受伤的胳膊露了出来。可锁骨脖子,还有香肩,全部都露出来被华青烆看光了。 花悠然落落大方,华青烆倒是扭捏了起来,红着脸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 “你脸又红了。”花悠然还是不给面子的拆穿。 拆开纱布,修长的胳膊上那几道刀伤格外刺目,华青烆又心疼了。她抓住哪条纤细的胳膊,很认真的上药,并没有动什么歪心思。 等裹好纱布,她才发现花悠然脸色很不好,苍白得要命。她连忙握紧花悠然的手,柔声道:“怎么了?伤口很痛吗?” 花悠然微微摇头,抽出手将衣裳穿好。完了见华青烆还是一脸担心的看着她,不禁一笑,道:“没事,别担心。” 方才华青烆替她上药的模样像极了云浅,开始很不好意思,见到伤口后又非常认真。目光中的心疼怎么也掩饰不了。 “华青烆…”花悠然甩掉心中的影子,含笑看着华青烆。 “嗯?” “在一起吧。” 华青烆呆愣片刻,随即欣喜若狂,一把搂过花悠然,连问道:“真的吗?真的吗?我没听错吧?” 花悠然点头。她不想再被云浅困一辈子。即使忘不掉,就当是最深处的记忆吧。她也不想期瞒自己对华青烆的感觉。 华青烆一直傻笑,抱着花悠然不舍得撒手。 “华青烆…”花悠然推了推华青烆的肩头,“我渴了。” 华青烆很狗腿的跑去倒茶,双手奉上,笑嘻嘻地道:“宫主,请用茶。” 花悠然很受用,接过,不缓不急地喝着。喝完又将茶盏递给华青烆,华青烆一脸春风的放回了原处。 花悠然笑道:“看你的样子,像是捡到宝一样。” 华青烆接口道:“是捡到宝了啊,你呀,就是无价之宝。” “油嘴滑舌。” “有吗?” 花悠然侧头去看她,看了很久才道:“你的声音能恢复吗?” 华青烆点头,从怀里摸出了个小瓷瓶,问道:“你想我恢复以前的声音吗?” 花悠然道:“你始终是个女孩子,日日裹胸对身体可不好。” 华青烆道:“听你的意思,是想让我恢复女装?” 花悠然挑眉道:“真聪明。” 华青烆叹息道:“我做了将近三十年的男人,突然改女装我会很不习惯的。” 花悠然道:“慢慢就习惯了。” “好吧。” 华青烆也知道不可能一辈子扮成男子,她也不是不愿意改装,只是不习惯而已。 她喝下了能让她恢复声音的药。然后就躺在床上,整整两个时辰没说话。 花悠然一直注意她的神色,开始的时候面露痛苦,过一会儿就缓了下来。猜到华青烆是不好意思,也就没拆穿,静静等着她主动开口。 结果她翻完整整一卷书,华青烆还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 “你若不开口,方才我说过的话就作废了。”花悠然抱着胳膊看着华青烆在床上滚来滚去,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不要赖皮!”华青烆一急,脱口而出。 声音很陌生,这么多年了,她自己都没仔细听过自己的声音。 声音很好听,花悠然难得的愣了愣,随即笑容逐渐蔓延至眼角,在包袱里翻出一套女装递给华青烆,“换上。” 华青烆听话地换上,却不敢照镜子。 花悠然带她到铜镜前,她深呼吸口气睁开眼,看到铜镜里熟悉又陌生的自己,叹息一声道:“看来只有你穿白衣才好看。” 花悠然双手搭在华青烆肩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即道:“你在这里等着。” 华青烆在铜镜前细细端量自己,笑了笑,居然被镜子里的笑给迷住了。她很不要脸的摸着脸庞道:“真是妖孽啊。” 过了半个时辰,花悠然回来了,手里提着个包袱。华青烆打开,里面全是衣裳。没有一件是白的,红的青的黑的花的甚至还有粉的。 “一套一套地试。”花悠然抛下一句话就坐在一旁,撑着脑袋看。 华青烆满头黑线,开始换衣服。 黑的上身,花悠然微微点头。 青的上身,花悠然微微点头。 花的上身,花悠然微微点头。 红的上身,花悠然眼前一亮。 剩下的粉色,华青烆毫不犹豫的把它抛弃了,“就红的吧。” 花悠然着实被惊艳到了,华青烆果然是个美人坯子。她让华青烆坐在铜镜前,把她男子的发冠摘掉,用木梳梳直,然后用发带绑了。 发型一改,整个人的气质完全就变了。 华青烆闭着眼,不好意思道:“怎么样?” “睁开眼自己看。”花悠然梳着发尾,目光却一直盯着铜镜里的华青烆。 男装的华青烆本来就很祸国殃民,女装更是不得了,走出去绝对能够吸引一票人。 花悠然很有兴致的替华青烆画了眉,还为之点了绛唇。 如此这般,一个活脱脱的大美人就此出炉。 “这是我吗?”华青烆怔怔道。 “是你,这才是最真实的你。” 第60章 悠悠我心(六十) 折腾了一夜,华青烆才接受了已经改回女装的事实。 她昨夜整夜未眠,听着花悠 分卷阅读90 - 分卷阅读91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91 然浅浅的呼吸,睁眼到天亮。 昨夜花悠然说她穿女装比男装更真实,更讨喜。她当然开心,问花悠然她穿什么颜色的衣服最好看。花悠然想了想,说她穿青色黑色花色都好看,只是穿红色更符合她那放荡不羁的性子。 放荡不羁。 这四个字让华青烆满头黑线。 侧头去看花悠然,见人家已经睁开眼,正饶有趣味的看着她。 “睡得好吗?”华青烆侧身,眨着眼问。昨晚两个人规规矩矩说了会儿闲话,各自睡去。她没睡着,直到花悠然睡香了才睁开眼睛。佳人在侧,香气扑鼻,心思飘飘荡荡,实在难以入眠。 花悠然伸手覆上华青烆的脸颊,微笑道:“佳人在侧,怎会睡得不好?” 华青烆以为心思被窥破,不好意思的红了脸。花悠然却收回了手,起身坐起,顺着发丝道:“早日赶到万蛊门罢,最好回百花宫过年。” 她说话的语气就像是在拉家常,华青烆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甜蜜,不禁伸手拉住她的胳膊,调笑道:“带我一起吗?” “青烆以为呢?”花悠然低头看着她,唇边带着浅浅的笑意。 华青烆顺势爬起身来,笑道:“我现在无家可归,难道宫主要抛弃我吗?” 花悠然淡笑不语,点了点华青烆的额头,起床梳头。华青烆翻身下床,开门出去问店小二要来了热水,捧过去让花悠然洗脸。 二人各自收拾妥当,提着包袱下楼用早点。 窗外雪已停,冬日的薄光洒下,一派好气象。 用完早点,二人一起走出客栈。 一阵山风吹来,凉了个彻底。 “融雪很冷的,要不要弄两件披风?”华青烆眯着眼睛望天上的太阳,心情非常好。身边这个被江湖人称作大魔头的女人,终于开口答应跟她在一起了,此生无憾。 花悠然信步往前走,华青烆连忙跟上。久久没等到回答,忍不住再次开口:“悠然,你听到我方才说的话了吗?” “听到了。” “那你认为如何?” 花悠然道:“荒郊野岭的,你要去哪里弄两件披风?” 华青烆语塞。是哈,荒郊野岭的,别说披风了,人也没几个。 “我们快赶路吧,去到市镇买两匹快马,顺便弄两件厚衣服。”想起昨夜花悠然拎给她的衣服,不禁问道:“市镇不远吧?” 花悠然伸手指着前面的山丘,淡淡道:“翻过去就到了。” 昨晚想让华青烆恢复女装,她特意下楼向店小二打听了消息,跑了一趟。 华青烆也不知道该说着什么了。为了让她穿合适的女装,花悠然大晚上顶着寒风跑那么远的路。真不知道该说花悠然执着还是恶趣味。 一路走走停停,终于到了市镇。 两人分头行动,买衣服的买衣服,买马的买马,约定在市镇外的小山坡碰头。 华青烆率先完成任务,在小山破等着。不多时,马蹄声起,花悠然打马而来。望着那翩翩倩影,华青烆不自觉迎了上去,足尖一点,轻飘飘落在了另外一匹马上,跟着将买来的披风递给花悠然。她的身上已经穿了一件黑色的,递给花悠然的是白色。 她穿不出白色的飘逸,花悠然却能轻松驾驭。披风穿在身上,的确暖和很多,也不用运功驱寒了。 两人并辔而行,将小市镇甩在了身后。 华青烆突然想起以前跟花悠然一起买的那匹叫小花的马,脱口道:“也不知道我的小花怎么样了?” 花悠然侧头看她,嘴里噙着笑,“小华怎么样了呢?” 两人相识一笑,打马往万蛊门的方向赶。期间华青烆担忧地问:“青离会帮忙解蛊吗?” 花悠然没有搭话,很自信的笑了笑。 八日后,两人到达万蛊门。 素闻万蛊门一草一木皆是毒,她们也不敢去碰。 通报之后,她们见到了青离。 青离似笑非笑的盯着华青烆看,邀她们入座。 花悠然开口道:“生死蛊的事,你琢磨得怎么样了?” 青离道:“我若说不能解呢?” 花悠然轻笑道:“我不信。” 青离盯着华青烆看了又看,侧头对花悠然道:“想不到这人换了女装如此迷人。” 花悠然道:“你不会是看上她了吧?从她一进门,你就一直盯着她看。” 华青烆很尴尬,只有低头喝水。 青离大方一笑,道:“一时不习惯。” 要解生死蛊,其实不难。如今下蛊者已死,不解也不会被催动。不过蛊留在体内,也不是好事。 青离一向喜欢以毒攻毒,以更厉害的蛊,将生死蛊逼出了华青烆体内。然后华青烆又中了一道蛊,名为金蚕蛊。这蛊厉害至极,青离却能轻松驾驭。 一旁看着的花悠然不得不佩服青离控蛊的功夫,心中也生下了此人只能成为朋友万不能得罪的念头。 这日月上柳梢头,花悠然问青离需要她做些什么事。 青离喝了几杯酒,含笑道:“你怎么接受她的?” 花悠然也喝了几杯,答道:“人不能太过执着。” 青离叹道:“你比我好啊,最爱之人已死。我啊,就是怎么也放不下她。” 花悠然猜想着那个她到底是谁,无果。 “她救过你。”这个谜团青离很大方的解开了。 青离这样的人,绝对不会喜欢那个叫做李箫的,那么便是苏玉菡了。 花悠然没有再刨根问底,默默替青离斟了杯酒。 青离含笑看着她,缓缓道:“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事情。你只需要答应我,无论以后菡儿要你做什么事,你都不可以拒绝。” 经上次解毒一事,青离总是会去想苏玉菡曾经说的因果是什么。当然她猜不到,可隐隐觉得跟花悠然有关。 花悠然很爽快得答应。两人举杯畅饮,都很愿意以朋友相交。 在万蛊门逗留三日,华青烆与花悠然又马不停蹄的赶回江南,去醉月谷接了秋裳,然后回百花宫。 回到百花宫的那天,刚好就是年二十九。 华青烆第一次来百花宫,为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所折服。 花悠然没给她参观的时间,直接带她来到了云浅的墓地。 四周芳草萋萋,大片的冬花开得正艳,几株杏树围绕四周,并没有别的坟地那么凄凉。 花悠然静静地盯着墓碑看,一看就是一个时辰。 华青烆 分卷阅读91 - 分卷阅读92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纤云似纱 分卷阅读92 不明白花悠然带她来此的目的,也只有静静地陪着,想象着云浅的模样,想象着多年前云浅与花悠然相处的方式。 过了很久,花悠然才开口道:“浅儿,我要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 华青烆知道说的是她。她没有给花悠然继续说下去的机会,跪在云浅墓碑前,拂开了几片落叶,开口道:“你好啊云浅,我是华青烆。你不用回答我,听我说就好。有个人一直很挂念你,我知道你肯定也很挂念她。老天无眼,没有能让你们白头偕老。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照顾好她的。你安息吧,我们以后会经常来看你的。” 说着摸了摸墓碑,起身看着花悠然,微笑道:“我们已经站了很久了,回去吧。” 她伸出手掌,含笑看着花悠然。 花悠然释然地笑了笑,握住华青烆的手,离开了墓地。 百花宫因为花悠然的归来变得十分热闹。年三十的团年饭,内堂整整坐了三桌。 十二月尽数到齐,百花宫的重要人物全部列席,场面很是壮观。 百花宫尚白,席间除了华青烆红彤彤的,几乎所有都是白的。 华青烆被所有人盯着看,很不自在。 花悠然起身举杯,祝大家新年快乐的同时将华青烆介绍给了所有人。 话很短,就五个字。 “这是华青烆。” 可是,所有人都理解这五个字的意思。除了云浅,花悠然可从来没有带过任何陌生人进百花宫,更别说带回来一起过年了。 饭后烟花当空,很有年味。 花悠然与华青烆并肩立于湖畔,仰头看着烟花。 华青烆将视线移向花悠然,看着她近乎完美的侧脸,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袖。 花悠然侧头,华青烆便吻上了她的唇瓣。 花悠然全身都是冷的,可是唇瓣却很炙热。她只是微微怔了怔,随即嘴角上扬。 烟花还在放,吻已经终止。 花悠然伸手握住华青烆的手,开口道:“我的脾气可不好。” 华青烆笑道:“我的脾气也好不到哪里去。” 花悠然眉头微挑,含笑道:“如此,到底听谁的呢?” 华青烆很狗腿地道:“宫主说什么都对,当然所有的一切都听宫主的。” 花悠然满意的覆上华青烆的脸,手指顺着脸颊往下,盖住她的唇瓣,狡黠一笑,轻声道:“那么……今晚就委屈你当褥子了。” 华青烆满头黑线,这什么人啊。虽然有些突然,可很快就被心中的期待给取而代之。 花悠然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看着同样是那么的动人。 华青烆想象不到一向高高在上的花悠然在床上是什么模样,可她马上就会见识到了。 情不知何起,一往而深矣。 明月当空,春宵苦短。 (全文完) 分卷阅读92 - 分卷阅读10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爱吃鱼的懒猴子 分卷阅读10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爱吃鱼的懒猴子 分卷阅读10 婚姻关系了,再留在这儿可不太好,会打扰到他和公主殿下相亲相爱。不过在楼清羌的挽留下高毓还是在状元府继续小住了十日,即使公主殿下不太高兴。十日后,文枫亲自来京都把高毓接回去。 自从楼清羌主动吻了成亲岑衾以后,岑衾就一直问楼清羌是不是喜欢他。 “不,我不喜欢你。”听到岑衾第无数次问的问题,楼清羌听得有点不耐烦坚定道。 “唉——”岑衾失望地叹了口气,一下就焉了,他就知道! “不过……我爱你。”楼清羌戏谑地看着岑衾。 “清羌!我就知道!”岑衾立即精神起来了。 “呵呵。”楼清羌轻笑一声。 岑衾满脸幸福地上前正面抱住楼清羌,抱得紧紧的,好像害怕楼清羌从自己身边溜走一样。 半晌,才听到岑衾道,“清羌,我也爱你。” “我知道。” “不要离开我。” “……,好。” “你犹豫了!” “一小会儿而已。” “就知道你还是对我没有足够的信任心!” “对。” “你怎么这么直接?”岑衾的声音很委屈。 “直接点不好吗?” 楼清羌语气平平,可是岑衾硬生生听出楼清羌有一种不虞的感觉,毕竟他现在秉承的是“清羌至上”的道理,再加上他可不想今天晚上睡不上他“丈夫”的床,于是连忙狗腿道,“好!很好!” 过了一会儿,岑衾又道,“清羌,我可以……可以……” “可以什么?怎么扭扭捏捏的?这可不像你。”岑衾说话时热气都喷在了楼清羌的耳旁,有点痒,然后他的耳朵就稍稍有点红了。 “就是……就是……可以让我上你吗?”岑衾瞥见了楼清羌的耳朵红红便轻轻地舔了一下。 楼清羌一僵,过了很久以后,在岑衾以为楼清羌不会再回答的时候楼清羌才开口道,“好,不过得今晚,现在还是白天,你就这么饥渴?还白日宣淫!” “嗯,好!就今晚!”楼清羌愿意让他碰已经很好了,岑衾又怎么会在意时间的问题,在他眼里,夜晚的时间也是足够的。 晚上,岑衾迫不及待地拉着刚刚洗漱完楼清羌上床。 “你就这么急?”楼清羌被岑衾压在身下,衣服已经大开了。 “嗯,古人云,春宵一刻值千金,我相信清羌一定没有这么多家底,我这不是在替你省钱吗?”岑衾笑道。 楼清羌觉得自己沦陷了,他居然被岑衾随意的笑给蛊惑住了,可是在听到岑衾说出“春宵一刻值千金”和“省钱”这两个词,“那为夫是不是应该称赞你贤惠呢?” “我无所谓,清羌高兴就好。”岑衾还是笑着。 楼清羌撇过头,道,“快点,要来就快点来!不然我上你!” “别别别,驸马就让为妻好生伺候你吧!” 不久以后,屋内传来了急促的喘息还有有节奏的□□…… 夜,很漫长…… 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众人无从知晓,只知次日驸马起来以后一直扶着腰,上完早朝回来用膳时还是公主给搀扶来的,而且驸马去上朝是走路的姿势也有点怪异,不过驸马只推脱是自己昨天晚上不小心摔到了腰,弄伤了腿。有一将军还调笑着驸马这是被公主压榨干了,虽然的确是被“压榨”干了,但是楼清羌还是固执地说自己是摔倒了! “真的有这么疼?”岑衾看着楼清羌皱着眉,扶着腰的样子,问道。 “下次我要在上面。”楼清羌淡淡道。 “这……” “嗯?” “清羌,你也是知道的,我……我还没有被上过呢……” “我知道。” “所以……” “所以你要了我第一次,我也要要你第一次。”楼清羌脸不红心不跳的说。 岑衾突然觉得□□一紧。 最后纵使岑衾再怎么不愿意,也答应了楼清羌,毕竟“清羌至上”啊!更何况被楼清羌上了以后他就不怕被楼清羌始乱终弃了! 不过,前提是等楼清羌的腰好了,还有另一个不可描述的地方好了以后再说。 但是,公主殿下有这么会那么容易让驸马爷的腰好起来呢?此后三个月公主殿下几乎是夜夜笙歌的! 第17章 禁欲 [本章节已锁定] 第18章 成功 因为一连几日公主殿下都夜夜笙歌,累得驸马爷连早朝都上不了,后来又害驸马爷肚子疼,再加公主殿下承诺只要驸马爷某个不可描述的地方的伤好了就让他在上面一回,所以驸马爷就在某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当公主殿下打算偷偷使坏的时候,驸马爷踹了公主殿下一脚,然后公主殿下就华丽丽的被驸马爷赶下床了,继续去书房过夜。 因为这几天楼清羌晚上没有再被岑衾折腾,所以这几天都有上朝,某个不可描述的地方也好多了,所以,驸马爷决定今晚就和公主殿下完成这个迟来的洞房花烛夜,毕竟是他娶了公主,而不是他嫁给公主! 晚上,楼清羌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期待和岑衾行夫妻之礼过。 岑衾自是看出了楼清羌的心思,加上他是绝对不会反悔,自然乖乖的跟着楼清羌上床了。 其实不是他不想反悔,而是他不能反悔,不然他后半辈子的幸福可能就没了,反正被他的清羌上也无所谓不是吗? “清羌你在干什么呢?怎么还不来啊?”岑衾望着屋顶喃喃念叨,明明已经自己洗干净待gàn般地躺在床上了,可偏偏楼清羌还是不来,岑衾觉得自己很委屈有没有? “怎么?就这么期盼为夫好好疼你吗?”虽然岑衾的声音很小,但是楼清羌又岂会听不清?岑衾那就宛如深宫怨妇的言语不偏不倚就是叫楼清羌听到了。 “哼!是啊!本公主都洗干净准备好给驸马食用了,驸马却一直不来,本公主好生空虚呢……”岑衾看见楼清羌来了立即从床上起来,本来就只是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的衣服就顺着岑衾白皙的肌肤滑落,然后岑衾还故作娇羞,扯了被子捂住自己的身体。 看见岑衾这样,楼清羌轻咳一声,他都快以为岑衾是良家妇女了!啊呸!是良家妇男! “怎么?驸马不喜欢吗?”岑衾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楼清羌看着岑衾抓着被子捂住自己,在加上一副楚楚可怜的,他觉得自己的全身的血液都几乎往鼻子涌。 “怎……怎会,为夫甚是喜欢呢……”楼清羌撇开脸,装作自己看不见眼前这个妖孽的公主,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的血液都要往鼻子喷出来了。 “那驸马还在等什么?快来吧!”岑衾笑道。 “没……”说罢就走近岑衾,上了床。 附身把岑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 分卷阅读11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爱吃鱼的懒猴子 分卷阅读11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爱吃鱼的懒猴子 分卷阅读11 衾压在身下,楼清羌正视岑衾,他,好像有点小羞涩 “驸马害羞了吗?”岑衾笑问。 “要你管!” “害羞就直说,我又不会告诉别人。” “别说话!”楼清羌狠狠地在岑衾的嘴唇啃了一口。 岑衾吃痛地叫了一声,“好好好,我不说话。” 楼清羌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于是他在脑海里疯狂地想着之前自己和岑衾做那种事情的时候,岑衾对自己做什么。 很奇怪楼清羌脑子里没货! 岑衾似乎看出楼清羌在想什么,便道,“看了每次我伺候驸马的时候,驸马都沉醉得不能自已啊!” 楼清羌恼羞成怒,“才没有!” “那你继续。”岑衾笑道。 “……” 楼清羌开始以自己作为男人的本性所会的东西吻着岑衾的唇,正要褪去岑衾的衣服,却发现岑衾的衣服早已褪去,倒是岑衾在脱着楼清羌的衣服。 “你……你别动!我来!”楼清羌道。 “好好好,你高兴就成!”嘴上虽然这样说着,可是岑衾还是在撩拨着楼清羌,楼清羌不一会儿就有了反应。 “你!”楼清羌脸红了。 看着楼清羌脸红了,本来还没有反应的岑衾都有了反应。 “驸马还是快点好好伺候本公主吧!看!我都有反应了!”岑衾调笑道。 楼清羌不想接话,他记得岑衾好像当是用手握住了他的二弟,然后…… 楼清羌是向岑衾学习的,所以也握住了岑衾的二弟,然后…… 握上去好像有点惊人,不过没关系,楼清羌不会介意的。 “嗯……嗯……唔……啊……”岑衾发出细碎的呻吟,看上去好像很享受的样子。 过了很久以后,在楼清羌觉得自己的手快废了,岑衾才身寸。 楼清羌累得趴在岑衾身上,岑衾见了,笑问,“驸马这是不行了吗?” 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最讨厌的就是被别人质疑自己的能力,特别就是那方面的能力! “你才不行了!你全家都不行!”楼清羌怒道,骂完才发现,岑衾全家还包括皇帝,于是补充道,“除了皇上!” 看着楼清羌一直在变的脸色,岑衾勾唇笑道,“我行不行,别人不清楚,驸马还不清楚吗?” “你!”楼清羌绝对不和他废话,直接进入。 “啊——”不出意外,岑衾惨叫一声,道,“清羌你究竟懂不懂得怜香惜玉啊!” “你既非香,又非玉,你要我怎样?”楼清羌皱眉道,“卡住了。” 岑衾的心如同万马奔腾,只求自己的后穴不会烂掉,“清羌,我……我是第一次啊!” “我知道啊!女人不都是这样吗?” “我是男人!要扩张!” “噢。” 经扩张以后,岑衾终于好受一些了。 待到楼清羌在岑衾身体里身寸了,一切皆完事了以后,岑衾决定去清洗一番,却被楼清羌拦住。 “上次你害我肚子疼,这次我也要你试试那滋味!”楼清羌一本正经道。 岑衾哭笑不得,只得说好,他发誓,这辈子他再也不会虐待楼清羌了,因为这家伙的报复性很强! 第19章 有孕 次日,楼清羌很愉快地去上朝,而岑衾则是只可以躺在床上,不是岑衾还没醒,而是岑衾根本坐不起来!昨晚楼清羌一没扩张,二没润滑,可是疼死他了! 羽翎羽翊看着自家主子要坐坐不起,要站也站不起,便连忙去把他扶起来坐好,见岑衾坐不稳,连忙拿了平时给驸马坐的垫子来给他坐。 “我要去更衣。”岑衾道。 羽翎羽翊把岑衾扶起来,岑衾站起来后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顺着自己的脚往下流,这才想起楼清羌把他那东西留在了自己的身体里。 想到昨晚楼清羌阻止他去清洗是那报复性的语气,岑衾就想笑,真是叫他的清羌失望了,他的肚子不疼。 不过像岑衾这样的人会老老实实地告诉楼清羌自己肚子不疼吗?当然不会,他还会向楼清羌撒娇说自己肚子疼的。 自从楼清羌那一次在上边以后,岑衾整整有半个月没有和楼清羌行房事,楼清羌自然是求之不得,不过半个月后,岑衾还是那样夜夜笙歌,不过倒是没有把楼清羌折腾得太惨,毕竟上次的事情还是那般记忆犹新。 三个月也就这样飞快地过去了。 与往日一样,楼清羌早朝回来了,一般楼清羌吃饭时很少和岑衾说话,毕竟食不言,寝不语,既然寝不语做不到,那食不言就得做到,可是今天楼清羌却一边吃饭一边对岑衾说,“皇上叫我十日后北征回击匈奴,最近匈奴一直骚扰我朝边境。” “所以呢?”岑衾给楼清羌夹菜。 “我是镇北将军啊!当然得去!”楼清羌道。 “我知道啊!为什么是十日后?”岑衾继续给楼清羌夹菜。 “皇上说怕你舍不得我,并且还得准备准备,所以就趁这几天好好陪陪你。”楼清羌道。 “仅是如此?”岑衾停止夹菜,眼神闪过一丝落寞。 “而且我也舍不得你,所以我就答应了,不然以我往常的性格,是巴不得现在就飞到边境去和匈奴打仗!”楼清羌看出来岑衾的不高兴,便开口道。 “安慰我的?”岑衾不相信楼清羌是这样的人。 “不是,”楼清羌抱住岑衾道,“我对你的心思你还不懂吗?” “我知,我知,”岑衾回抱住楼清羌,“那你得好好保重,我要一个完完整整的楼清羌去,也要一个完完整整的楼清羌回来!” “好,我答应你。” “吃完饭,我去给你挑匹好马。” “好,来多吃点。”楼清羌给岑衾夹了点鱼。 岑衾看了鱼一眼,闻着鱼的味道,觉得自己有点反胃,推了推碗,道,“不要鱼!最近的鱼都好腥!” 并不觉得鱼很腥的楼清羌把岑衾碗里的鱼夹掉。 最近岑衾好像有点烦躁,很挑食,而且……还很悲观? 马场。 “公主,这是西域刚刚进贡来的汗血宝马。”马场的负责人唯唯诺诺道,他可是听过这个公主的残暴的,相信除了她的驸马,根本没有人可以让她这么上心了吧。 “驸马觉得怎么样?”岑衾问楼清羌。 “不错,就这匹吧!”楼清羌道,然后笑着看向岑衾,“你的眼光不错的,我放心。” “嗯……”岑衾的脸色不太好。 “你怎么了?”楼清羌有点慌张地看着岑衾。 “瞧你这蠢样……”岑衾露出了一个苍白的笑容。 “还笑!你怎么了?难受?”楼清羌很紧张地扶着岑衾。 “没事……就是想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 分卷阅读12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爱吃鱼的懒猴子 分卷阅读12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爱吃鱼的懒猴子 分卷阅读12 吐……”岑衾的声音很轻。 “是不是病了?看大夫了没?”楼清羌道。现在是大冬天,的确很有可能是病了。 “他们都是庸医!呕……”说着说着,岑衾就吐了出来。 但是什么都没有吐出来。 “走!外面的是庸医,我们去找御医,他们总不是庸医了吧!”楼清羌把岑衾的打横抱起,虽然有点重,但是楼清羌还是可以抱起的。 “他们也是庸医!医术不精……”说着,岑衾居然晕了!这是楼清羌第一次看见岑衾晕了,连忙骑上刚刚挑好的汗血宝马,飞奔到了宫门口。门卫见到楼清羌的令牌便立即放行,楼清羌立即下马,飞奔到了长清殿,羽翎羽翊立即去告知皇帝皇后——公主晕了! 长清殿。 楼清羌守在岑衾床边,皇帝皇后也静静地看着昏睡过去的岑衾。 那边太医已经把完脉,笑道,“恭喜陛下,恭喜娘娘,恭喜驸马,公主这是有孕了!” “赏!”皇后安静道,“下去吧。” “是,臣告退。” “去把黄太医叫来。”皇帝吩咐羽翎。 “是。” 皇帝皇后,还有楼清羌的眉头都紧皱着,岑衾是男子,怎会有孕? 不久黄太医来了,简单地向皇帝皇后行个礼之后就开始被岑衾把脉。 “禀陛下,禀娘娘,殿下的确有孕,而且已经三个月了。”黄太医跪下道。 “你知道的,衾儿是男子!”皇帝道。 黄太医是惟一一个知道岑衾是男子的太医。 “臣知道,但殿下的脉象无一不是在说明他有孕。” “朕不想听你废话。” “禀陛下,公主殿下长相姣好,声音清脆响亮而不低沉,因此即便殿下男扮女装,亦无人怀疑,并且殿下喉结不甚明显,再加上把脉把出喜脉,臣断定,殿下这是……” “雌雄同体,对吗?”楼清羌突然道。 “是。” “所以,他才会怀孕。”楼清羌垂眸。 “你不想要那孩子吗?”皇后问楼清羌。 “看岑衾的意思吧,他要,我就要。”楼清羌抚着岑衾的脸道。 皇帝看着楼清羌这样,叹了一口气,十日后楼清羌还要北征,现在却得知了岑衾有孕的消息,真是……唉—— 第20章 失踪 不久以后岑衾就醒了。 看见岑衾醒了,刚刚一直坐在一旁的楼清羌连忙起身走向岑衾。 “你……都知道了?”岑衾问楼清羌,眼神漂泊不定,好像有点心虚。 楼清羌见了,轻笑道,“你有孕了。” “那群庸医!”岑衾有些生气,自己明明是男人怎么可能会怀孕! “不,你真的怀孕了。”楼清羌笑道。 岑衾看见楼清羌在笑,就火大,“我是男人!” “我知道,可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的声音不似男子一般低沉,为什么你的喉结不似我一般凸显,为什么你扮女装没有人怀疑你是男子,因为你……” “我什么?我是男的!”岑衾打断楼清羌的话。 “我知道!我没有否认你是男的!” “那你……” “你雌雄同体。”楼清羌抱住岑衾,他能明显感受到岑衾的身体一僵。 “衾,你听我说,就是因为你是雌雄同体,你才会怀孕的,太医大夫都不是庸医……” “清羌,你会不会觉得我是怪物?”岑衾问楼清羌。 “不,不会的,你只是雌雄同体罢了。”楼清羌安慰岑衾。 “那还不是怪物!”岑衾情绪愈发激动,“我是男人!可是我还会生孩子!”岑衾双眼含泪,这是楼清羌第一次看见岑衾第二次哭,或者可以说是岑衾记事起第二次哭。 “你不是!我说你不是,你就不是!”楼清羌道,他的声音也逐渐因为情绪而变大了。 “你会不会离开我?”岑衾趴在楼清羌身上,有气无力道。 “想什么呢!我当然不会离开你!你是我妻子,是我爱的人,虽然害我变成断袖,但是我还是爱你。况且你现在还有了我们的孩子,我更不会离开你……我若是要离开你,你就以命要挟,我什么都依你,因为我不会看着你死的。”楼清羌搂紧岑衾道。 “即使我非男非女?即使我是怪物?即使我们的孩子是由一个男子所出?” “对!”楼清羌吻上岑衾的唇。 岑衾的双眸再也框不住那些泪,岑衾的泪犹如潺潺流水一般迥流不止。 “莫哭,我……心疼。”楼清羌轻声道。 “嗯。”即使嘴上答应,可脸上的泪水依旧止不住。 “孩子的事,若是你不想要,我们就不要吧,不然你心里难受。”楼清羌轻声道,生怕伤到岑衾。 “我们……要了吧,男子在一起能有一子不容易。”岑衾抱紧楼清羌,嗅着楼清羌独有的气息。 “嗯。” “清羌,记得平平安安回来,我,孩子,等着你。”岑衾道,泪依旧不住地流。 “好。” 岑衾默然。 楼清羌看着岑衾红肿的眼睛,笑道,“笑一下,我不就是出征而已吗?弄得好像生离死别一样。还我那个会笑不哭的岑衾!” “嗯。”岑衾终于笑了。 十日后。 镇北将军楼清羌以元帅身份领五十万兵马反击匈奴,皇帝皇后亲自来送,岑衾自然不会缺席。 “祝我朝此番出兵可大败匈奴,夺回失地,签下和平条约!”皇帝举起手中的那碗酒。 “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楼清羌亦是举起手中的那碗酒道,“我等定不负陛下所望!” “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士兵们异口同声喊道,声势浩大。 “干!”皇帝道。 “干!”士兵一同喝下那碗助威酒。 喝完助威酒,楼清羌就该领着五十万大军北征了。 回头看向岑衾,楼清羌做了一个口型,然后转身骑上岑衾挑的那匹汗血宝马,领着五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楼清羌做了什么口型,岑衾看得一清二楚,岑衾不禁会心一笑。 等我。 嗯,我会等你的,孩子也会等着你的。 岑衾轻轻地抚摸着自己尚不明显的小腹,看着渐行渐远的军队。 “还在看啊?人都走远了,”皇后笑道,拉着岑衾的手,把他拉回宫,慈爱地对岑衾道,“你现在还怀着孕,先和我回去吧,既然答应清羌要把孩子生下,那就好好养着。” “嗯,我答应过清羌的,”岑衾笑着抚着小腹,“我们都在等他回来,对吧?” 岑衾问的是谁?是他自己,还是腹中的孩子,抑或是楼清羌,再者是皇后? 或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 分卷阅读13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爱吃鱼的懒猴子 分卷阅读13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爱吃鱼的懒猴子 分卷阅读13 许答案只有他自己知道,可他不知道—— 等?这次,终究还是等不回来了。 五个月飞快地过去了,北征军队那边是捷报连连啊! 先是烧了匈奴的粮草,不久以后还生擒匈奴大将,夺回数座早年丢失的城池!功德无量啊! 皇帝还在朝堂上特别夸着楼清羌,打算在楼清羌回来以后进官加爵。 楼清羌随着捷报一同送回来的家书也送到了岑衾手里。 “不日可归。” 岑衾拆开信后,看着这四个字很高兴,一手拿着楼清羌报捷的家书,一手抚着自己已经八个月的肚子,笑道,“孩子,你爹打了胜仗,不久以后就可以回来了。” 突然腹中的孩子动了动,像是在回应岑衾一般。 岑衾笑了笑,“放心,快了。” 这话,既是说给孩子听的,也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有了这个孩子以后,岑衾之前乖戾的性格改变了不少,不再动不动就杀人打人。 几日后,楼清羌又传信来说匈奴已经答应我方的要求,签订了条约。 满朝文武皆高兴无比,皇帝更是高兴,他信任楼清羌,他决定在楼清羌回来以后,给他封王! 京城百姓似乎也都知道了这消息,都高兴得不得了,所以在皇宫设宴庆贺之时,百姓也在庆贺。 在这普天同庆之时,楼清羌班师回朝,路上匈奴突然毁约,偷袭了北征军队,楼清羌让军队先走,仅留下自己与两百精兵,吩咐无论如何都得走,不准留下!也不用顾虑他,看着自己的将士担心的眼神,楼清羌便和他们定好会面地点,若是自己能顺利脱险,就到那地方和他们会合,等他十日,十日后若是见不到人就回京汇报!不准回头!说不定匈奴还在那里埋伏! 十日后,众人没有等回,楼清羌,却等回来了当时随着楼清羌留下的两百精兵之中的五人,得知,元帅失踪了!众将士只得恹恹回京。 至于楼清羌,他身受重伤,身体伤口不计其数,当场昏迷!却被匈奴人带走了,不知死活。 半月后,军队归来,却不见楼清羌,皇帝问将士,这才知道,楼清羌,他失踪了! 楼清羌作战,喜欢亲自冲锋陷阵,就是自己受伤也不愿其他将士受伤,这一点皇帝很清楚,却不想楼清羌这次居然失踪了。 “砰——” 岑衾听到楼清羌失踪的消息,把手中的瓷碗都给摔了,里面的安胎药洒了一地。 第21章 双生 随着碗的落下,岑衾觉得自己的心仿佛停止了跳动。 失踪等于死亡!岑衾深知这个道理。 泪,在岑衾不知不觉之中流下,这是岑衾第三次哭。 上一次哭有楼清羌安慰,这次呢?还有谁? 胸口的阵阵胀痛使岑衾喘不过气来。 岑衾第一次知道,原来心是会痛的。当年他很享受在别人的痛苦之中的寻找属于自己独特的快乐,他们越是痛苦,他就越振奋。 他记得当年他在混迹江湖时曾要杀一个男子,男子的妻子哭得撕心裂肺,而当时,岑衾却还当着那妇人的面杀了男子。自己这是遭到报应了吗?在知道楼清羌爱自己以后,在自己有孕以后,在以为自己可以幸福快乐的时候,楼清羌去打仗,最后还失踪了…… 等你…… 清羌,我在等你啊!可是你为什么没回来?你去哪儿了?你是不是在和我开玩笑?你打算给我一个惊喜对不对?对,一定是这样的,我去问父皇,父皇也会这样告诉我的。不能哭,我不能哭,清羌又没事,我哭什么! 岑衾仰起头不让眼泪流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却止也止不住。 腹中的孩子动了动,岑衾才回过神来,笑道,“没事,孩子,你爹打算给我们一个惊喜。” 可是孩子依旧在动,好像很烦躁,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自从有孕以来,他从来没有这么闹腾过。 岑衾本打算去找皇帝,却被腹中的孩子折腾得动都动不了。 “别闹,我去找你祖父问清楚,你爹绝对是没事的!”岑衾安抚着孩子。 孩子似乎听得懂岑衾的话一样,过了一会儿就不闹腾了。 岑衾擦了擦自己头上的冷汗,连忙从状元府坐马车到了皇宫。 宫门外,皇帝特意吩咐过如果是公主入宫就直接让马车直入。 到了深宫,岑衾自觉下了马车,快步走到了御书房。 刚进入御书房,入目的便是丞相,大将军,太尉等等位高权重的人。 “你们……”岑衾看见这大阵仗,心里愈发不安。 “见过公主殿下!”群臣向公主行礼。 “父皇?清羌……那是真的吗?”岑衾没有理那些大臣,也没有向皇帝行礼,就是单刀直入问皇帝楼清羌的事。 “是真的。”皇帝垂眸,他本不想那么早告诉岑衾楼清羌出事,却忘了岑衾在军队里有人。 “他还活着对不对!”岑衾情绪很激动,就差冲向皇帝,扯住皇帝的衣服了。 皇帝不想刺激岑衾,回避了这个问题,他害怕岑衾因为情绪太过于激动会导致早产,这对岑衾不好,对孩子也不好,便道,“衾儿先去和你母后谈谈,她很是想念你呢。” “父皇,告诉我好不好?”岑衾双目含泪,只要遇上楼清羌的事,岑衾就会控制不住情绪。 看见岑衾如此,皇帝知道,他若是不是岑衾是不会罢休的,可是说了…… “诸位爱卿先退下吧,朕先和公主谈谈。”皇帝吩咐道。 众臣了然,楼清羌失踪了,他们心里都不好受更何况是身怀六甲的公主呢? “臣等告退!”所有人异口同声道,连太监侍婢也都退下了。 一整个御书房仅剩下岑衾和皇帝两人。 “衾儿,我们现在在找清羌呢,说不定他还活着。”皇帝走到岑衾身边开口道。 岑衾含泪道,“他一定还活着。” “衾儿,你……明白的,失踪等于……” “我知,我知,可是我还是忍不住要自欺……”岑衾打断皇帝,哽咽道。 “哎……”皇帝叹了一口气,上前搂着自己十余年未曾搂着的儿子,安慰道,“衾儿,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是你也得做好心理准备,清羌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父皇,清羌叫我等他呢……”岑衾哽咽出声,“他从来都是言出必行的,这次怎么可以失信呢?” “衾儿……”皇帝再也说不出什么了,他知道此时无声胜有声,说话了反而会弄巧成拙。 “出征前夜,他还告诉我他会在孩子出生之前回来的……”岑衾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却又好像在说给皇帝听。 皇帝不言,只是安静地听。 “他说,孩子要是男孩就叫楼焕日,女孩就叫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 分卷阅读14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爱吃鱼的懒猴子 分卷阅读14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爱吃鱼的懒猴子 分卷阅读14 楼焕月,日月同辉,日月同辉……” “我问他就不可以随我姓吗?” “他还笑着说那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哪里有人随母姓呢?” “那天晚上,我很开心,我以为清羌在不久以后就会回来的……” “可是现在,北征的队伍回来了,他却没回来……” “父皇,我现在心好难受,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心也是会痛的……” “衾儿……你……”皇帝听得心也怪难受的。 “父皇,清羌失信了,你说我要不要惩罚他?是罚孩子随我姓,不随他姓好呢,还是罚他这辈子不准再离开我好呢?”岑衾喃喃道。 “难受就哭吧,不要憋着。”皇帝很心疼这个虽然性格乖戾但是却很懂事的儿子。 “父皇……”岑衾再也憋不住了,好像因为得到了批准一样,岑衾痛哭失声,他的心真的好痛!好痛!楼清羌怎么可以失信!怎么可以!他是第一个失信于自己的人!一定得好好惩罚!可是为什么心会这么痛! 好久以后,岑衾才渐渐变成抽泣声。 “父皇……” “嗯?”听到岑衾的叫唤,皇帝连忙应道。 “疼……” “哪里?”皇帝轻声问道。 “肚子,我的肚子好疼啊……” “什么?肚子!”皇帝大惊失色,连忙吼道,“传黄太医!” 皇后原本听到岑衾入宫以后直奔御书房的消息就暗道不好,连忙赶来御书房,却看见群臣都出来了,走到门外就听到岑衾在哭,心疼得不得了,好不容易岑衾才止住了哭声却听见皇帝传太医的声音,连忙冲进去,“衾儿!” “母后……”岑衾脸色惨白,满头冷汗。 很快,黄太医来了,还喘着粗气的黄太医连忙给岑衾把脉。 “陛下,殿下只怕要早产了。” 黄太医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道。 “什么?那快准备啊!”皇帝吼道。 “殿下外在是男子,是没办法直接生产的,得……刨腹……” “那就刨腹!快!” 全过程几乎都是黄太医在忙活,帮手很少,只有好几个人在端盆倒水,其余的几乎都是黄太医在做。 为了岑衾的身份不暴露,皇帝皇后决定自己打下手 “殿下,可能有些疼,您可得忍住啊!”黄太医额头上冒着虚汗,虽不是第一次对人开刀,但却是第一次为一个男子接生啊! “无论如何,一定得保住孩子。” 有孕之人不可饮酒,而麻沸散却得和酒服下,所以根本不可以给岑衾喂麻沸散,所以只可以让岑衾忍着。 刚刚烧过火的刀切开岑衾的小腹,随即黄太医便抱出一个孩子,皇后赶紧上前接住那皱巴巴的孩子,用锦被包住。 “呀!还有一个!”黄太医惊呼。 这次是皇帝抱住。 经过皇后的摆弄,孩子终于哭出了声。 黄太医也把岑衾的伤口缝合好,上了药。 岑衾因为刚刚刨腹生产而脸色惨白,气若游丝道,“母后两个孩子吗?” “是啊!”皇后笑道,“都是男孩呢。” “都是男孩?”岑衾强行牵扯出一个笑容。 “是啊,衾儿快点好好休息,你现在还不能抱孩子。”皇帝道。 “父皇,一个叫楼焕日,另一个叫楼焕月吧。”说罢,岑衾就脱力睡去。 说好的给楼清羌惩罚,不愿让孩子随他姓,可最后还是姓了楼。 皇帝看着这两个孩子叹了一口气。 第22章 男宠 生完孩子后的岑衾养了半年才把伤口养好。岑衾平日无事,也就在宫里和皇后一起抱着两个白白嫩嫩的小孩,看着两个香香软软的孩子,岑衾觉得自己的心都快化了。 在此之余,岑衾也还想念着他的清羌。 皇帝那边已经给出了确切的答案,楼清羌的尸身尚且没有找到。 没有找到楼清羌的尸身,就说明楼清羌可能还活着,所以岑衾暗下决心,要去匈奴那里找楼清羌。 御书房。 御书房里只有两个人,一个跪着,一个站着。 “父皇,我要北征。”岑衾跪在皇帝面前,淡淡道。 “理由。”皇帝也没有激动,语气一样平淡。 “我,想亲自去找清羌。”岑衾道。 “再议。” “父皇!” “退下。”皇帝垂眸,随手拿起一本奏折,看了起来。 岑衾出了门,皇帝菜缓缓放下手中的奏折,叹道,“衾儿,你为何要如此苦苦相逼呢……” 半晌,皇帝才继续道,“楼清羌是没死,但朕必须拦住你,你不可以去找他,不然到头来伤心的还是你啊!” 半个月后,匈奴再次进犯中原,边境百姓都苦不堪言。 “陛下,匈奴再次进犯我中土,理应立即反击!”太尉上奏道。 “臣附议!今匈奴屡屡犯境,半年前还毁约杀害我朝驸马!理当出兵反击,不然可得叫匈奴看轻我们!”大将军附议。 “丞相怎么看?”皇帝把目光转向丞相。 “臣附议。臣以为此次出征应由大将军领兵,大将军作战经验丰富,完全可以胜任。然后再有杨将军、泠将军、华将军等诸位常常与大将军一同作战的将军配合,毕竟多次合作较有默契。”丞相不仅附议,还把自己以为可以胜任的人都一一举出。 “准奏!”皇帝道,“由大将军戏徽领兵,杨业、泠狄、华坚等一同前去,田景为监军,姜戈为参军,以及郑青巍等几个熟读兵法,能言善辩的谋士,三日后北征。” “是!” 御书房。 依旧是两人—— 岑衾,皇帝。 屋内的气氛很怪异,皇帝平静地看着奏折,岑衾平静地跪在皇帝面前,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 岑衾的目的依旧是北征。 “不准。”皇帝拒绝道。 “为什么?”岑衾正视皇帝。 “没有为什么。” “那就让我去!” “不准!” “明明什么理由都没有,为什么不让我去!” “你在外人面前是女子。” “前朝不乏女将。” “你未曾上过战场。” “孩儿当年还曾在江湖上叱咤风云!” “你……” “父皇!孩儿究竟哪一样不如你的大将军?” “没有。” “那为什么不让我去?”岑衾情绪激动。 “你还有焕日和焕月要照顾。” “不是有你和母后吗?况且我是去给他们找爹爹!” “楼清羌他死了!” “无论如何在没有看见他的尸体前,我是不会相信的!” “胡闹!” “我是认真的!” 御书房内父子俩在激烈地争吵,吵了将近一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 分卷阅读15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爱吃鱼的懒猴子 分卷阅读15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爱吃鱼的懒猴子 分卷阅读15 个时辰,御书房才恢复以往宁静。 “你若去了,切莫伤心。”皇帝最终还是妥协。 “好。” “楼清羌人若能带回来就带回来吧。” “父皇?”岑衾疑惑,不知道为什么皇帝要这样说。 “不久以后,你到了边境自然会懂。” “是,儿臣告退。” 岑衾很少在皇帝面前自称儿臣,这次称儿臣,却叫出了一种哀伤的气氛。 “放心去吧,焕日焕月朕和你母后会照顾好的。” “谢父皇。” 皇帝不语,再次拿起那本奏折。 “无论如何,你必须活着回来。”在岑衾将近门口时,皇帝道。 “会的。”岑衾看向皇帝,答应道。 皇帝颔首。 岑衾离开。 三日后,岑衾银盔银甲银枪白马,依旧雌雄莫辨,在别人看来英姿飒爽地随军出征。 岑衾在临行前回头看了皇帝皇后一眼,再看看楼焕日楼焕月一眼,就一声不吭地走了。 边境。 黄沙漫天飞舞,环境极其恶劣,可是岑衾却没有抱怨,这叫戏徽等人很是吃惊。 “公主可累了?要休息一下吗?”戏徽问岑衾。 “大将军,既然入了军队,我便不是公主,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先锋将,大将军不必事事皆问我,况且既然我只是先锋将,一切自是由大将军安排,大将军可见过有一整个军队都听先锋将安排的?” “是。”戏徽道。 既然公主殿下没有什么意见,那么,他自会一直马不停蹄地赶路。 在岑衾来到中原与匈奴的接壤处不久以后就开始打第一战,岑衾第一个冲上战场,正打算在百万军中取匈奴此次领兵人的头颅,可是,就在岑衾接近匈奴的领兵人时,岑衾愣住了。 领兵人,好生眼熟啊!好像我的清羌啊! 岑衾的呆愣叫对面的领兵人有点生气,他本身长得就清秀,在匈奴有很多浪荡的登徒子极喜欢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然后就会随手摸上两把!曾经还有人想要上他! 他真是想不到中原也有如此无耻之徒!当即就拔出自己贴身佩戴的长剑向岑衾刺去,骂道,“登徒子!” 领兵人这一剑可把岑衾唤醒——眼前这个不是他的清羌,他的清羌是绝对不会对他出手的! 银枪一下挑开领兵人的剑,岑衾问道,“你是中原人?” 一般匈奴人都会使用刀,用剑的还真是少啊!况且眼前这人的长相没有匈奴人的野性,而且还和他的清羌长得很像,说不定很他的清羌是孪生兄弟也说不定啊! “我是匈奴人!”领兵人不高兴了,随意吼了一句。 “你和楼清羌是什么关系?”岑衾耐心地问,只要和他的清羌有关系的事情就必须弄清楚。 听到楼清羌这个名字那人先是一顿,便道,“楼清羌是我的名字啊!” “什么?!清羌你……是清羌?”岑衾很吃惊,也是啊,世上绝对没有两个没有血缘关系却如此相像之人。刚刚一急之下却忘了楼清羌自幼无父无母,是由高毓的父亲带大的,又怎会有一个兄弟呢?可是他为什么说自己是匈奴人啊?而且还和自己刀刃相见。 “清羌,你怎么说自己是匈奴人啊,你明明就是中原人啊!你是不是在怨我过了这么久才来找你你生气了?”说着还策马走近楼清羌。 楼清羌皱眉,躲过岑衾,“你是谁?在说什么?” “清羌!你不认识我了?我是岑衾啊!”岑衾情绪激动,连忙抓住楼清羌的身子。 半晌,岑衾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看着楼清羌,因为楼清羌捅了他一剑,在他的肚子上。 “殿下!”羽翎看见岑衾中剑,连忙策马向岑衾跑去,正要和刺他主子一剑的人打起来之时,却看见了他家驸马的脸。 “羽翎!带我回去!”岑衾忍着痛,脸色惨白道。 羽翎不说什么,晦暗不明地看了楼清羌一眼,就拉着岑衾走了。 回营众人看见公主受伤了,连忙叫了军医。 因为公主要来,皇帝特地叫黄太医跟来,避免受伤暴露了身份。 黄太医不久以后就来了,就诸位将军回避以后就开始包扎。 那是岑衾已经失血过多晕过去了。 匈奴营帐。 “今天清羌的心情不太好啊。”一个男子抱住楼清羌笑道。 “是啊!今天打仗,敌方的先锋将居然一直盯着我看!”楼清羌撇撇嘴,静静地窝在男子的怀里。 “是吗?来人,去查,本王要剜了他的眼睛!”男子道。 这男子正是匈奴王殇羚洌。 “嗯,剜了!”楼清羌笑道,轻轻在殇羚洌的脸上亲了一口。 “嗯,再来一个。”殇羚洌笑道。 楼清羌也配合,正要在亲在殇羚洌的脸上时,殇羚洌指了指嘴唇,道,“亲这。” 楼清羌脸红了红,最后还是亲了。 不过很快殇羚洌就反客为主把楼清羌问得七荤八素的。 这一切都被暗处的人看在眼里。 岑衾营帐。 “殿下,属下查到了,那个领军人是不久前才参军的,之前是……” “是什么?”岑衾已经醒来,但是脸色还是苍白。即使如此,岑衾还是叫羽翊去查查今天这个领军人的事情,现在正一边喝水一边听着羽翊的汇报。 羽翊咽了咽口水道,“是匈奴王殇羚洌的男宠。” “砰——”岑衾手中的瓷杯被岑衾扔了。 杯子碎了,惊出了羽翊一身冷汗。 羽翎默默地再递一杯水。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羽翊清晰地意识到,那个人是他家驸马,他家主子这么失控也是情有可原的,“驸马是匈奴王殇羚洌的男宠!” 说完羽翊就知道自己完了,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把“驸马”这两个字加上。 周边的气温越来越低,岑衾黑着脸,笑着道,“羽翊,你说什么?本公主听,不,清,麻烦你再说一遍,记住要一,字,不,漏,哦?” 羽翊看见主子寒碜的笑容,战战兢兢道,“驸……驸马是……是匈奴王殇……殇羚洌的……男……男……男宠……” “呵呵,我,听,清,楚,了!”岑衾冷笑道。 羽翊还在发抖。 羽翎可怜地看着羽翊。 岑衾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男——宠——”岑衾又一次丢了手中的瓷杯。 第23章 误伤 “殿下,说不定那人并不是驸马啊。”羽翎赶紧出来解围,真怕他家公主一怒之下做出什么过分的行为。 “不,他是。”岑衾垂眸,他明白为什么皇帝那样说了。 “殿下?”羽翎反问,他不明白为什么岑衾如此肯定。 “首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 分卷阅读16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爱吃鱼的懒猴子 分卷阅读16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爱吃鱼的懒猴子 分卷阅读16 先,在我请求要北征是父皇说了两句话,一句是‘楼清羌人若能带回来就带回来吧’,又一句是‘你到了边境自然会懂’,所有父皇早就知道清羌没死,其次,我们找不到清羌的尸身,最后……”岑衾看向羽翎,“我有预感,他就是清羌。” 羽翎认认真真地听着岑衾的解释听着前两条觉得很有道理,听到最后一条,羽翎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他以前怎么不知道他家殿下这么能扯? “我去看看,看看清羌究竟是不是男宠。”岑衾道。 “殿下!驸马似乎失忆了!”羽翊突然道。 岑衾一顿,点点头,苦笑道,“应该是在当时受伤,伤到了吧。” “殿下还要去?”羽翎问岑衾。 “是啊,不去,我怎么唤醒清羌的记忆啊?” “可是,那里是敌营啊!”羽翎道。 “无妨,”岑衾仰头道,“我不惧。” “殿下还是等伤好点再说吧。”一边一直没有开口的黄太医道。 岑衾皱眉,刚想推辞,黄太医就说,“陛下交代我必须给他一个活着的殿下回去,殿下这次伤得重不宜如此,还是伤好点再说吧,不然陛下只怕是要伤心了。” 岑衾撇撇嘴,算是答应了。 两个月以后,岑衾的伤勉强算是好得差不多的时候,就决定夜探敌营,见他的清羌。 这两个月他都在安安静静地养伤,虽然戏徽他们还是一直在和匈奴打仗,都知道了匈奴的领兵人时楼清羌,是他们的驸马爷,而且驸马爷还失忆了,并捅了他们公主一剑。 匈奴营帐。 岑衾轻手轻脚地寻找楼清羌的中军帐,他的武艺不错,匈奴那边的小兵基本发现不了他,所以,岑衾很快就来到楼清羌的中军帐。 营帐内。 “嗯……洌……唔……”楼清羌双眼通红迷离,含着点点泪水,很是惹人爱。 “清羌……清羌……清羌……”殇羚洌情动,叫着楼清羌的名字。 “嗯……”楼清羌脸红红的,叫殇羚洌看得心痒痒的。 “清羌,我想要你。” “嗯……好……” 得到楼清羌的允许,殇羚洌立即把楼清羌按在了床上,温柔地脱着楼清羌的上衣,脱到一半,殇羚洌就开始亲吻啃咬着楼清羌的身体。 楼清羌咬着下唇,努力不让自己发出那么叫人羞于启齿的声音。 “清羌,别咬,我会心疼的。”殇羚洌把楼清羌的下唇取出,吻了上去。 “嗯……啊……洌……” “嗯?”殇羚洌离开楼清羌的唇,耐心地听着楼清羌的话。 “听说……会疼……” “我轻点。” “嗯。” 刚到营帐外的岑衾,不偏不倚就是听见了楼清羌几声细碎的呻吟,以及殇羚洌允诺轻点的言语!明眼人都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那是独属于他岑衾的呻吟声! 那是独属于他岑衾的人! 清羌!清羌! 岑衾没有理智地冲进营帐。 一进去看见的就是两个衣衫不整的人,紧紧地抱在一起! 岑衾觉得自己的胸口好闷,心好似在膨胀,似乎不久以后就会炸开! 殇羚洌和楼清羌也看见这个不速之客,殇羚洌赶紧拿着自己的外衣给几乎赤裸的楼清羌包住,然后整理自己稍微凌乱的衣服,笑着对岑衾道,“这位是?” 楼清羌看着岑衾,扯了扯殇羚洌的衣角,轻声道,“洌,他就是那个先锋将。” 岑衾原本在外面听见那样不和谐的声音,就很生气,如今看见楼清羌对殇羚洌的态度比他与自己当时相处还要温柔,就怒气更甚,二话不说就拔出自己贴身携带的匕首,向殇羚洌刺去。 原本听说楼清羌变成男宠岑衾那是一千一万个不相信,可是,看见现在身上还披着殇羚洌外衣的楼清羌,就由不得自己不信了。 岑衾生气,自然不会轻易放过那个使他生气的人,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前。 楼清羌他舍不得动,那么遭殃的就一定是殇羚洌! “唔……”随着匕首插入身体的声音,那具身体的主人闷哼一声。 “清羌!”岑衾和殇羚洌异口同声。 楼清羌在岑衾要把匕首刺向殇羚洌时,竟用自己的身躯挡住殇羚洌。 匕首刺入楼清羌的身体,鲜血如注流出,楼清羌也疼得哼出声。 “清羌,你……你居然……”岑衾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紧紧地盯着楼清羌看。 楼清羌没有回复,这叫殇羚洌暴怒。 “混蛋!”殇羚洌暴怒,与岑衾打了起来。 楼清羌并没有昏过去,他只是疼得不想吱声。 “混蛋!你居然伤了清羌!”殇羚洌怒道,同时也不忘给岑衾来上一掌。 “呵……”岑衾哂笑一声,拆招。 殇羚洌一拳一掌打过去,都被岑衾一一化解。 殇羚洌本身是打算等岑衾出招,再找出岑衾的破绽,给他致命一击。 可是岑衾也不傻,知道自己身上有伤,所以一直没有出手,打算一招一招消耗掉殇羚洌的体力。 外面的守卫听到了营帐内的打斗声,还以为是楼将军又和可汗打起来了,所以就没有进入营帐打扰他们,避免他们被自家可汗赶出来,运气差还会受刑,所以这事儿就是最好不要管。 殇羚洌找找凌厉狠辣,使劲又大,饶是殇羚洌体力过人也在岑衾的消磨中慢慢消耗完。 岑衾看见殇羚洌逐渐有些力不从心,立即出击与其缠斗起来。 这边刚刚一脚扫过,立即就打出一掌过去。 殇羚洌刚刚躲过岑衾的那一脚,那里还来得及躲开那一掌,所以只好闭上眼站在那儿等死。 却不想没有得到应有的痛感,反倒身体一重,感受到了湿漉漉且有点腥的水…… 随之而来的,是岑衾的一声叫嚷,“清羌!” 清羌?殇羚洌睁开眼,看见了挡在自己面前的楼清羌。 而且楼清羌的嘴里还有血! 都这样了,殇羚洌要是还不明白就蠢了啊!楼清羌刚刚替他挡了一剑,现在又挡了一掌! 岑衾看见这一幕有些呆愣。 第二次了……第二次了……这是楼清羌第二次为殇羚洌挡下自己的攻击了。 “来人!快来人!捉住这个探子!”殇羚洌吼道。 外面的守卫意识到不对劲立即冲进了。 岑衾也知道此地不可久留,被深深地看了楼清羌一眼就离开了。 一般的守卫根本拦不住岑衾,岑衾不一会儿就跑远了。 暗处羽翎羽翊也出来了,跟在岑衾身后。 “可汗,属下办事不利,没能捉住那人。”一身着黑甲的将军道。 “查,查出那人的身份。”楼清羌已经包扎好伤口,现在已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 分卷阅读17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爱吃鱼的懒猴子 分卷阅读17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爱吃鱼的懒猴子 分卷阅读17 经昏睡过去,殇羚洌正一边给楼清羌擦身一边道。 “是。”黑甲将军退下。 “清羌放心,我一定会给你报仇的。”殇羚洌轻轻抚摸着楼清羌的脸道。 第24章 报仇 岑衾从匈奴军营那边回来以后就一直萎靡不振,寝食难安。 羽翎羽翊也不能说什么,谁叫是岑衾自己伤了楼清羌的呢? 岑衾营帐外。 “翎,要不我去匈奴那边看看驸马爷的伤。”羽翊问羽翎。 “你是不是在暗处待上瘾了?”羽翎语气不善,他不喜欢羽翊总是去冒险。 “没,我就是去看看而已,不然殿下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是不是。”羽翊很害怕羽翎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 “你还没告诉我上次你去打探时究竟看到了什么,居然回来以后一直心不在焉的,连和殿下说话都一直说错话,这次休想蒙混过关,前两次就不该放过你!”羽翎扯着羽翊道,语气有点懊悔,自己居然让羽翊给迷惑了。 “我说了,你可别告诉殿下。”羽翊小声道。 “嗯,说吧。” 羽翊就把上次自己在营帐外正巧看见楼清羌和殇羚洌抱在一起,卿卿我我,而且楼清羌还主动和殇羚洌相吻的事情道出。 羽翎很吃惊,久久不可回神,虽然跟着岑衾去匈奴那边那次楼清羌是要和殇羚洌做,但是楼清羌主动的事情也不可以让岑衾知晓啊! 殊不知,他们的对话虽压低了声音在讲话却依旧让帐内的岑衾听见了。 岑衾饮下一杯酒,苦笑起来,他岑衾是什么人,什么时候回借酒消愁?也就现在了。 主动真的主动了吗?他相信羽翊是不会骗羽翎的,所以九成是真的。 那日看见楼清羌答应让殇羚洌上,并且还替殇羚洌挡剑已经叫岑衾心寒一半,如今又听见楼清羌主动吻殇羚洌并且还是因为可以剜了他的眼睛,却叫岑衾心全凉了。 当时听到殇羚洌叫他清羌,岑衾存在的全是欢喜,他的清羌还活着!还活着! 可是现在,岑衾心中却是无尽的悲凉,清羌……你还是我的清羌吗? 再饮下一杯酒,岑衾闭上眼。 泪,无声滑下。 两个月很快就过去,这两个月,岑衾他们并没有和匈奴打仗,岑衾也无法看见楼清羌,岑衾知道自己伤他伤得很重。可是就在岑衾以为楼清羌不会来时,却听闻匈奴那边来人叫阵,而且出战的还是楼清羌。 “请中原的先锋将出来!在下不才!想和阁下讨教讨教!”楼清羌骑着战马,大声叫道。 岑衾看见楼清羌出战,很是吃惊,他知道自己伤楼清羌伤得很深,楼清羌根本不可能在短短的两个月里养好伤,殇羚洌真是可恶,居然叫他的清羌带伤出战!岑衾带着满怀悲愤,打算去把楼清羌掳回来,然后再好好教训殇羚洌一顿!他相信殇羚洌让楼清羌出战,楼清羌一定会有怨念的,掳回来应该会很简单的。 所以岑衾笑着请战了。 愿望很美好,现实却很骨感。 这一切并不是岑衾所想的那样。 “清羌,你怎么带病上阵啊!”岑衾笑着对楼清羌说,言语里满满的关心。 “虚伪!”楼清羌大骂一句,他认为岑衾的语气充满了讽刺。 “我哪里虚伪了?”岑衾叫冤。 楼清羌不答话,直把手中的长剑向岑衾的左胸刺去。 岑衾以为楼清羌不会真的刺中他,可是就在剑快到岑衾的左胸时,还是没有停下,岑衾快闪,闪过后,惊讶道,“清羌你来真的!” “我此番前来就是为了取你性命!” “清羌!” “狗贼!纳命来!”楼清羌吼了一句。 狗贼?清羌,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岑衾苦笑。 看见楼清羌的长剑灵活地刺过来,岑衾赶紧躲开。 他不敢出手他知道楼清羌还受着伤,不可以受太大力,所以一直在躲,渐渐落了下风。 “糟糕!殿下不对驸马出手!”杨业道。 “是啊!殿下对驸马一往情深,怎么可能下得去手啊!”泠狄叹道。 “驸马招招狠辣,都往殿下的要害出手,殿下若是再不反击,只怕是要败了!”戏徽道。 羽翎羽翊一直紧张地看着岑衾,只要岑衾一落败,他们就出手。 戏徽那边无限的担忧,匈奴那边却是无边的欣喜。 楼清羌来一招,岑衾就躲一招,最后岑衾躲累了就开始拆招。 按道理说,楼清羌现在身上有伤,是绝对打不过岑衾的,可岑衾却一直没有动手,所以他们两个的对决整整打了一个时辰。 楼清羌因为身上的伤还没有痊愈而渐渐脱力,所以他想在自己真正脱力之前给岑衾来个致命一击—— “砰——”岑衾挡不住,只好还击,用自己的银枪顶了一下。 楼清羌已经没有力气与岑衾对抗了。 剑,掉在地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岑衾的银枪没了阻力,一直向前,直到银枪的枪头指着楼清羌的眉心才停下来。 时间仿佛静止,之前呐喊助威的声音也渐渐停止,只剩下几声擂鼓声。 “动手吧,你不杀了我,我就会杀了你。”楼清羌闭上眼睛,淡淡道。 “傻瓜。”岑衾小声呢喃,小到连耳聪目明的楼清羌都听不见。 “你不要这样侮辱我!”楼清羌见岑衾不开口便喊道。 “我没有。”岑衾回了一句,心如刀绞,他的清羌…… 清羌我怎么会舍得杀你呢? “呵。”楼清羌冷笑一声,下了马,捡起自己之前拿着的长剑。 岑衾见状,收枪,也跟着下马。 “再来一局,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楼清羌握紧长剑,剑锋指着岑衾道。 “你……就这么想杀了我?”岑衾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楼清羌。 “是!”楼清羌回了一句。 “那不必再比了。”岑衾笑道,缓缓向楼清羌走近。 楼清羌警惕地盯着岑衾。 岑衾很欣赏现在警惕得像只猫一样的楼清羌,依旧没有讲话。 不久,岑衾和楼清羌之间的距离就只剩下一剑了。 “清羌……”岑衾依旧走近,剑已经插入岑衾的左胸。 岑衾还在走着,仿佛这剑插入自己的身体里根本不疼一样。 他的眼里只有楼清羌,没有伤。 剑已经洞穿岑衾。 岑衾却已经抱住楼清羌。 楼清羌呆愣着看着岑衾,似乎被他的举动震惊到了。 “清羌,我爱你……”岑衾趴在楼清羌的肩头轻声呢喃道,宛如梦中呢喃。 羽翎羽翊的视线已经模糊了,他们知道他们的殿下是不会伤害驸马的,所以必定不会和驸马再打一局的,却不想殿下居然会因为驸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 分卷阅读18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爱吃鱼的懒猴子 分卷阅读18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爱吃鱼的懒猴子 分卷阅读18 马要和他打的理由是要杀他,而亲手把自己送上死路! 楼清羌还没有从岑衾那句话中反应过来,他的心在隐隐作痛。 待到楼清羌反应过来以后,才发现他的心在隐隐作痛。 为什么他的心会痛?为什么?明明剑刺中的是岑衾,为什么他会痛? 楼清羌不明白。 他的泪水也莫名其妙地涌上眼眶,滴在了岑衾的脖颈上。 岑衾感觉脖颈凉凉的,才发现楼清羌落泪了。 岑衾勾唇,轻轻揩去楼清羌的泪水。 开口正要说话,却不想喉中却涌来一口血,血流了出来,不偏不倚地落在楼清羌身上。 鲜红的血落在楼清羌身上很刺眼,楼清羌再次莫名地落泪。 “为什么?”楼清羌问岑衾。 “为什么?”岑衾笑道,“因为清羌你要杀我啊!” 那般的理直气壮,仿佛在说什么让他引以为豪的事情。 是啊,清羌,你要杀我,我又怎么回躲呢? 第25章 再伤 楼清羌不明白为什么当岑衾把自己送上剑尖时他会心痛,难道他不应该是高兴吗?他报仇了啊!可为什么他的心那么痛?为什么? 当然,不会有人来给他解答,因此楼清羌打算把岑衾带回去,他想知道为什么,他下意识地认为岑衾和他有这很深的渊源。 楼清羌想把岑衾带走是很难的。 羽翎羽翊也不是吃素的,看见自家主子要被驸马爷带走,立即就冲到了三军阵前,打算把岑衾救出,但是,因为在羽翎羽翊冲出去的时候戏徽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而且匈奴那边的人又很多,所以羽翎羽翊只好看着楼清羌把岑衾带走。 夜晚。 匈奴营帐。 “清羌今天带回来了一个人?”殇羚洌抱住楼清羌,把玩着楼清羌的长发,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嗯,我把敌方先锋将带回来了。”楼清羌道。 “为什么把他带回来?”殇羚洌问楼清羌。 “因为……我觉得我对他有种奇怪的感觉,我想弄清楚。”楼清羌垂眸道,声音越说越小,因为他不知道殇羚洌会不会因此惩罚他,殇羚洌虽然很喜欢他,但绝不会容忍他从其他地方带回其他人,特别是男人! “带我去见见他。”殇羚洌看出来楼清羌的不安,硬是把自己原本要皱起的眉毛放平。 “卿煌还在救他呢。”楼清羌小声道。 卿煌是殇羚洌派给楼清羌疗伤的军医,是全匈奴医术最好的军医。 “你还叫卿煌救他?!”殇羚洌不高兴了。 “我……我一剑刺穿了他的胸口啊!不是卿煌谁可以救他啊?”楼清羌撇开头。 殇羚洌听到楼清羌刺了岑衾一剑心情就舒畅多了,“算了,我们现在去看看他吧。” “……,啊,好。”楼清羌应道。 岑衾所在的营帐是楼清羌专门安排的营帐,里面空无一人,只有岑衾一个人住。 “可汗。”卿煌看见殇羚洌和楼清羌连忙问好。 “嗯,他的情况怎么了?”殇羚洌语气很冷。 “还好,伤势已经稳定了。”卿煌道。 “好,先下去吧。” “是。” 卿煌走了以后,殇羚洌走进岑衾,看着岑衾发白的脸色,转头对楼清羌说,“清羌,你可知他是谁?” “他不是敌军先锋将吗?”楼清羌疑惑。 “不,他不是。”殇羚洌笑道。 “那……他是?” “中原那边的公主——岑衾。” “他……他不是男的吗?”楼清羌震惊道。 “我也是才发现中原惟一的公主居然是男扮女装。”殇羚洌勾唇。 沉默半晌,殇羚洌再道,“清羌恨他吗?” “什么?” “他伤了你啊!” “我不是已经刺了他一剑了吗?” “现在呢?若我再叫你刺他一剑呢?你会答应吗?”殇羚洌步步紧逼。 楼清羌不禁后退几步,“我……我会……”说罢就低下头。 “那好,你现在就刺他一剑吧。” “啊?”楼清羌茫然地看着殇羚洌。 “不忍心?” “没,没有……”楼清羌道。 “那你就去刺他一剑吧。”殇羚洌道。 “好。”楼清羌这次没有犹豫,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殇羚洌把自己随身携带的短剑解下递给楼清羌。 楼清羌把短剑接下,拔出短剑,一步步走向岑衾。 然后短剑不偏不倚地再次刺中岑衾的左胸! 在短剑完全没入以后,楼清羌再把短剑拔出,又一次刺入。 如此反反复复了三遍。 “洌,满意吗?”楼清羌看着殇羚洌问道,语气里有点不加掩饰的愤怒。 “清羌,我……”殇羚洌一时间语塞,他不知道怎么和楼清羌解释。 楼清羌也没有打算听殇羚洌解释,转身就要出营帐,在要离开之前,楼清羌转身对殇羚洌说,“洌,你不要老是质疑我,我……我……除了对你对其他人没什么感觉,就是对他,”楼清羌指着岑衾道,“我也不是那种感觉,你明白吗?” 殇羚洌点点头。 “我先走了。”说罢,楼清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营帐外,卿煌一直守着,看见楼清羌出来便迎上去。 “清羌?”卿煌看楼清羌脸色不太对,就问他。 “卿煌,待会儿可汗离开以后帮我……” “我明白。”卿煌点点头,刚刚的事情他都听见了。 “谢谢。” “不必了,我们是朋友嘛。” 营帐内。 “你听清楚了吗?”殇羚洌笑了。 “听清楚了,简直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刚刚一直昏迷的岑衾抬起头,脸上挂着一抹淡笑,没有任何波澜,只有……平静。 “不伤心?” “为什么要伤心?” “他对你不是那种感觉。” “那又如何?我对他是这种感觉就好……”岑衾的笑容依旧挂着,眼泪却忍不住直流。 刚刚,他的清羌捅了他三剑…… 捅了他三剑啊!就只是因为殇羚洌的一句质疑就捅了他三剑啊! “伤心就直说,我不会嘲笑你的。”殇羚洌看着岑衾,笑道。 岑衾不给予回复,殇羚洌也不会自讨没趣,一刻钟后,殇羚洌决定离开了。 “照顾好他……”岑衾道,声音细不可闻。 殇羚洌回头,“我的人我当然会照顾好他。”说罢,就似楼清羌一般头也不回地走了。 岑衾虚弱地睁开眼睛,苦笑起来。 父皇,我好像要失信了呢…… 母后,我好像要离开了呢…… 焕日焕月,我好像没办法把你们的爹带回去了呢…… 清羌,我好爱你呢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 分卷阅读19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爱吃鱼的懒猴子 分卷阅读19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爱吃鱼的懒猴子 分卷阅读19 …… 岑衾深深地闭上眼,不省人事。 清羌,我爱你,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生你的气,即使是你要杀我,我都会心甘情愿让你杀。 如果我真的死了,你就和殇羚洌好好过吧,我看得出他真的爱你。 若是是你亲手杀了我,我希望你一辈子都不会恢复记忆,我怕你内疚。 如果想起来了,那么请记住,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我是爱你的! 第26章 夫妻 楼清羌的头很痛,在他听到那先锋将名叫岑衾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心似乎突然一颤,但很快就不会了。他一直觉得自己好像听过这个名字,可又想不起来是谁! 岑衾的要害与常人不同,他的心在右胸上,这一点只怕连岑衾自己都不知道。楼清羌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当时卿煌在给岑衾包扎的时候说出来的。岑衾的左胸处虽然可以感受到心跳,但是他的心却是在右胸。 这种情况卿煌也没见过,但即使稀奇,卿煌也没有因此而兴奋,从而到处说。所以,这件事只有楼清羌和卿煌两人知道。也因此楼清羌才会放心大胆地捅了岑衾三刀。 那一晚,楼清羌彻夜未眠。 翌日,卿煌来了,说岑衾的伤已经控制住了。 “谢谢。”楼清羌对卿煌道,顺便还打了一个哈欠。 “不必了,”卿煌看向楼清羌,“你的气色不太对啊!你昨晚……” “没睡好。”楼清羌再打一个哈欠。 “为什么?” “头疼,”楼清羌抬头,“从离开营帐后我的头就痛。我总觉得我认识他,可又想不起来他是谁。” “所以呢?” “待他归醒,还劳烦卿煌来告知我一声。” “……,好。” 岑衾伤得很重,直至三日后他才醒来。 楼清羌闻讯当即就赶到了岑衾所在的营帐。 营帐内。 “你怎么来了?”岑衾面无血色,声音还有点沙哑。 楼清羌不语,倒了一碗水递给岑衾岑衾。 岑衾看了看自己被绑在身后的双手,示意让楼清羌喂他,却不想楼清羌竟然直接给他松了绑! 本来打算占让楼清羌喂水便宜的岑衾只好用自己被绑得发麻的双手托起碗,一口一口喝了起来。 岑衾喝到一半时,就听见楼清羌开口问道,“你叫岑衾?” 岑衾一怔,答道,“对。” “我和你是什么关系啊?” 岑衾僵住了,小心翼翼问,“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问?” 岑衾的心理好复杂。 他既期待楼清羌的回答,又害怕楼清羌的回答。 “你……我……我觉得吧……应该是因为你给我带来了一种奇怪的熟悉感,让我觉得我们很亲_密,可是我又不认识你……而且当你自己撞上我的剑锋时,我居然……居然有点心痛的感……唔……” 未等楼清羌说完,岑衾就吻上他的唇。 莫名的熟悉感再次迎面袭来,楼清羌吃惊地瞪大眼睛。 楼清羌的手十分自然地攀上了岑衾的脖颈,自然得连楼清羌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岑衾娴熟地解下楼清羌的衣带,在楼清羌的耳边轻语,“我们做过全天下最亲_密的事情,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呢?” 楼清羌没有答话,岑衾笑道,“我来让你重温一下我们以前最常做的事情吧。” 岑衾抱住楼清羌,把他抵在不远处的柱子边,啃_咬着楼清羌的唇。 楼清羌的每一寸肌肤岑衾都看过,都摸过,也深深地眷恋着楼清羌的每一寸肌肤。 他已经快一年没有碰过这具身体了,现在突然再次触碰,让小岑衾很是兴奋。 楼清羌没有挣扎,他自己都不明白他为什么排斥殇羚洌对他做这种事,却不排斥岑衾的行为。 悠长细碎的呻_吟_声从营帐里传出,账外的殇羚洌听得一清二楚,他的指甲深深地嵌在他的手掌里手心内…… 第27章 记起 “衾……”楼清羌小声叫唤道。 楼清羌情_动时的叫唤,使岑衾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一年前自己依旧和楼清羌在一起做这最亲密的事情的时候。 通常这时候,楼清羌都是到了最高点,然后岑衾就会停止律_动,最终惹得楼清羌一阵阵幽_怨。 照岑衾的话说就是他想认认真真地好好欣赏楼清羌淫_荡的样子。 因此,岑衾早就习惯把楼清羌弄到最高点然后就不动。所以这次也不例外。 “嗯?什么?”太熟悉的感觉使岑衾忘记身下的楼清羌根本就不是之前自己的那个楼清羌。 “不……不舒服……”楼清羌睁开自己的迷离的双眼,睫羽上沾满了水珠。 “不舒服?”岑衾装作自己什么都不懂一样,恶意地顶了顶楼清羌,笑问,“这样舒服吗?” “嗯……哈……啊……”楼清羌娇_吟出声,无暇回答岑衾的问题。 但岑衾是什么人,他单听楼清羌的娇_吟便知道楼清羌很是享受,于是就将一直在楼清羌体内的小岑衾抽出。 楼清羌感到后_穴一阵空_虚,便用自己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岑衾。 岑衾被看得心痒痒的,恨不得把楼清羌按在地上,再大战个三百回合。 但岑衾没有。 “自己坐上来。”岑衾坐在地上,倚着身后的柱子,看了眼楼清羌,再看了看自己兴奋的小兄弟。 楼清羌乖巧坐了上去,像是被调_教得这么乖巧一般。 再加上楼清羌坐上去以后断断续续并且很淫_荡的呻_吟,岑衾不禁一个灵激,他想起了那个晚上他来匈奴营帐时,看见了楼清羌在殇羚洌身下!而且还是衣_衫_不_整的! 岑衾心不在焉地做完了剩下的事情,完事以后,楼清羌已经累得沉沉睡去。 岑衾看着躺在自己怀里,紧闭双眸的楼清羌,叹了一口气,更加搂紧了他,不久以后就轻轻放开了他,帮他穿好衣服,然后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然后就想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吻上了楼清羌的唇,似是梦中呓语一般轻声道,“无论你之前有没有和殇羚洌做过,我都不会介意……” 营外的殇羚洌已经听不到楼清羌的呻_吟声,便知道营帐内的两个人已经完事,便走了进去。 “你来了。”岑衾紧紧地搂着怀里的楼清羌,像是在向殇羚洌宣告主权一般。 殇羚洌把岑衾这举动看在眼里,轻笑一声,宛若哂笑,“是啊!我来了!而且还正好撞见了活春_宫呢!” 殇羚洌虽然在笑,但岑衾依旧听得出殇羚洌的咬牙切齿。 “呀!”岑衾故作吃惊,“怎么叫你看见了啊!” “混蛋!”殇羚洌心中莫名的生气,立即上前提起岑衾的衣领,却惊动了岑衾怀里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 分卷阅读20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爱吃鱼的懒猴子 分卷阅读20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爱吃鱼的懒猴子 分卷阅读20 的楼清羌。 “唔……”楼清羌发出声音。 殇羚洌和岑衾立即安静下来。 不过楼清羌仿佛是因为太累了,所以又再次沉沉睡去。 岑衾为了避免楼清羌被误伤,便打算把楼清羌安置好。 营帐里没有什么地方可以睡,所以岑衾就只好把楼清羌放在地上。 刚刚安置好楼清羌,岑衾当即就受了殇羚洌一拳! 殇羚洌这一拳也准准的打在了岑衾受伤的左胸上。 伤口不出意料地迸裂了。 岑衾也吐出了一口血。 岑衾轻擦嘴角残留的血,扯出了一个笑容。 这个笑容似乎惹恼了殇羚洌,紧接着又是一拳。 不过这次岑衾躲过了。 “你可真是顽强啊!”殇羚洌恨恨道,“三刀都没能捅死你!” “我厉害啊!”岑衾笑道,“要不你也去试试,说不定三刀也捅不死你呢。” 岑衾玩笑般的语气很叫殇羚洌气愤。 看见殇羚洌一脸愤怒,岑衾笑意更甚,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喏,我今天可真,幸,福啊!” “混蛋!”殇羚洌怒了。 岑衾似乎没有感到殇羚洌的愤怒,继续道,“看着自己心爱的人被其他人上了一点很痛苦吧?”岑衾垂眸,笑出了声,“当时我也是这种感觉,不,我比你还痛苦……”岑衾一顿,把头仰起,眼里闪烁着,那是泪,殇羚洌看清了。 “清羌不洁了……”岑衾喃喃道,“他不洁了啊!” “你介意?” “呵……介意!怎么不介意!”岑衾吼出了声,“他口口声声说爱我,可到最后却和另一个人在一起,而且还在其他男人身下,发出了原本只属于我的喘_息!” “你把他调_教得很好啊!”岑衾笑了,泪滑下他的脸庞,留下一道痕迹,“他很乖巧地坐在了我身上,而且那呻_吟,那叫一个欲_仙_欲_死!” “够了!”殇羚洌喝止岑衾,他殇羚洌从来都没有碰过楼清羌,这点殇羚洌自然不会告诉岑衾,这也许是私心吧。 楼清羌在他心中是美好的,是不容亵渎的,所以岑衾的句句伤清羌损清羌的言辞,都惹怒了殇羚洌。 因而殇羚洌拉起岑衾就是一顿暴打。 “咳咳,”岑衾咳出两口血来,身体疼得叫他说不出话来,但是岑衾依旧摆出笑脸,笑道,“你对清羌可真是一往情深啊!处处袒护……哦,也对,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嘛,你们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个‘百日恩’了呢……” 不错,殇羚洌现在的做法在岑衾眼里就是袒护。 “请收起你对清羌的不善言辞!”殇羚洌扯起岑衾的头发,恨恨道,说罢,殇羚洌把躺在地上的楼清羌抱起,打算带回自己的营帐,匆忙之间,殇羚洌并没有注意到楼清羌眼角的泪痕。 “呵呵……”看着殇羚洌远去的背影,岑衾苦笑。 清羌,我知道你刚刚被惊醒了……所以才这样出口伤你。 不过你一定要知道,我是爱你的。 以后,我不管你有没有想起来,我只想你知道—— 不是你背叛我,而是我自己不要你了。 我的心好痛啊……清羌,我还是不忍心对你这么狠……可是我又不得不对你这么狠…… 对不起…… 原谅我吧…… 岑衾爱你,一直一直爱你…… 第28章 番外 广寒宫。 寒风泠泠,宫内惟有一人一兔。 楼清羌(嫦娥)抱着玉兔,透过铜镜望着凡间繁华热闹的街道,那儿是他的平生最爱的人所在的地方。 不知楼清羌想到什么,只听见他轻飘飘的叹息声,“衾(后羿),我好想你啊……你现在应该还在怨我吧……” 声音中饱含相思之苦,楼清羌的泪不住在眼里打转。 没多久,楼清羌开始控制不住泪水,就让他滴落下来。 泪,滴落在楼清羌怀里抱着的那只雪白的玉兔的皮毛上。 泪水叫玉兔有些不舒服,于是玉兔便躁动地摆动身体,紧接着跳出楼清羌的怀抱。 楼清羌有点慌乱,连忙起身,企图抓回玉兔。 正走到广寒宫宫门口那儿,就碰上了一高壮大汉,而且大汉的手里还抓着一只兔子的耳朵。 大汉手里的兔子也正是楼清羌的玉兔。 玉兔在大汉手里挣扎着,楼清羌要多心疼有多心疼。 楼清羌抓住那只提着兔耳的手,使劲儿地拍打,企图让大汉松手。 可大汉却依旧紧紧地抓着手中玉兔的耳朵。 “你快松手!”楼清羌急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清羌。”一声沉稳的声音传入楼清羌的耳里,很熟悉,很让他怀念。 楼清羌不禁抬头,看到的,却是那张自己一直以来心心念念的脸。 楼清羌不禁红了眼,“衾……” “是,清羌,是我。”岑衾在楼清羌正面把楼清羌抱住。 楼清羌也紧紧地会抱着眼前的人,生怕他如以往的梦境一般消失不见。 但是楼清羌失望了。 明明是他紧紧抱着的人,却突然销声匿迹了 “衾!”楼清羌无助地望着四周,哽咽出声。 当然,没有人回应他。 空荡荡的宫殿只有他一人,还有怀里的玉兔。 楼清羌望着怀里的玉兔,苦笑一声,“你果然还是在怨我……还是在怨我……” 岑衾根本就没有来,这和楼清羌以往的梦境一样,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楼清羌痛哭失声,殊不知,他心心念念的岑衾就在广寒宫宫门外看着他。 “不!”楼清羌叫了一声,惊醒过来,刚刚那只是一场梦。他居然梦见自己成了嫦娥,岑衾成了后羿! 楼清羌觉得自己有点可笑。 他的衾才不会丢下自己呢! 楼清羌刚想和谁在自己身旁的岑衾讲讲自己这个可笑的梦时,却发现岑衾不见了! 正如刚刚那个梦一样,岑衾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别胡思乱想,衾只是去解手罢了,一会儿就回来。”楼清羌安慰自己道。 可是半个时辰过去了,楼清羌依旧不见岑衾身影,他开始有点恐慌了。 也不顾近来天气不太好,看上去是要下雨,但楼清羌竟穿着一件单薄的里衣,赤着脚就出了门。 现在正值深夜,几乎没有人会在这硕大的状元府里面游荡。 楼清羌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因为害怕吵到其他人,楼清羌也只是轻声喊着岑衾的名字。 当然,依旧不会没有人会回应他。 “岑衾……你在哪?”楼清羌开始咳嗽起来,看起来是前些日子受了寒。 近来正值换季,楼清羌从匈奴回来以后身体也愈发不如从前,现在随随便便一场以前看起来像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 分卷阅读21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爱吃鱼的懒猴子 分卷阅读21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爱吃鱼的懒猴子 分卷阅读21 是小病的病折腾得半死不活。 “咳咳咳……”楼清羌依旧在咳,但咳得很小声。 一阵于常人来讲是清凉舒爽的风吹来,楼清羌却打了一个哆嗦。 他突然好冷。 当年在匈奴被关了一年水牢的楼清羌比常人还要畏寒,他现在的身体比女子还要娇弱,这叫楼清羌很是不爽,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衾……咳咳咳……”他对岑衾的依赖也比以前要强了,就像是一个妻子对自己丈夫的那种依赖,应该是因为他的身体越来越差了吧…… 当时他装睡听到了岑衾与殇羚洌的交谈的那些话一直都是楼清羌心里的一根刺,他不敢和岑衾说自己听见了,所以他一直都在憋着,憋得让他心痛。 楼清羌的手脚冰凉,几处关节开始酸痛,他知道,快下雨了。 他不能淋雨,不是会发热的,这样只会害得岑衾更加忙。 “衾……”楼清羌昏昏欲睡,“你果然还是在怨我……” 无论是梦里的嫦娥还是现实中的楼清羌,或许岑衾还是在怨他吧。 虽然已经和岑衾解释清楚殇羚洌没有碰过他,但是岑衾一定会介怀自己答应了让殇羚洌上吧? “衾……对不起……”楼清羌无力地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 __________ 每次写番脑洞都那么大,怪我咯?_>` 番外说明我要虐受?_>` 第29章 番外 羽翊最近执行任务时受了伤,叫羽翎很是心疼。 所以在岑衾吩咐羽翊去做什么事情的时候羽翎都会自告奋勇。 换句话说,就是一个人干两个人的事,但却只拿了一个人的工钱。 因此,在羽翊伤好以后,羽翎打算讨回一些工钱…… “唔……羽翎,你……唔……放开我……”羽翊被羽翎强势的吻吻得有点蒙。 “嗯?”羽翎放开羽翊。 羽翊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道,“你……你……” “我怎么了我?”羽翎一脸无辜的样子。 “你干嘛吻我!”羽翊好不容易顺平了气。 “我吻自家媳妇需要理由吗?”羽翎看着羽翊俊美的脸,轻笑道。 “谁……谁是你媳妇了?!”羽翊皱起眉头,一拳打到了羽翎脸上。 羽翎一下子躲过了,对于羽翊这样动不动就恼羞成怒的行为,羽翎表示自己已经习惯了。 因为习惯了,所以,羽翎羽翊两个人也就……心意相通了。 通俗一点来说呢,就是羽翊一撅屁股,羽翎就知道羽翊要拉什么屎。 “哇!谋杀亲夫啊!”羽翎打呼,眼神里溢着满满的笑意。 “谁是你亲夫!”羽翊叫了出来。 “我没有亲夫,我只有媳妇!”羽翎上前压住羽翊。 “起开!干嘛压我?!”羽翊怒道,想要挣脱羽翎抓得紧紧的手。 “羽翊,你还欠我钱呢?”羽翎一边脱着羽翊的衣服一边道。 “那你下来啊!我去拿钱给你!”羽翊继续挣扎。 “不用了,你肉偿就好。”羽翎邪邪笑道。 “二哥!殿下找你!”羽烃破门而入,连门都没有敲。 结果看见的,就是衣_衫_不_整,面_色_潮_红的羽翊被满脸邪_笑,衣衫整洁的羽翎压在身下。 “呃……你……呃……你们继续!”羽烃立即关门出去,撞见这样的事情一定会被二哥扒了一层皮的!而且大哥还会一直在旁边看着,直到那个人真的要被二哥整死的时候再出手制止。 “等等!”羽翊叫住羽烃。 “二哥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你和大哥继续继续……”羽烃的声音越来越低,他最后一句话似乎暴露了什么。 “羽翊,你看老十九都叫我们继续了,你好意思不继续吗?”羽翎笑道。 “混蛋!松手!没听到殿下叫我吗?”羽翊继续挣扎。 “嗯?”羽翎给了羽烃一个眼神。 “噢!二哥发现我会处理好的!我先走一步了!”说罢就溜了。 “羽烃!你给我记着!我记住你唔……”羽翊吼道,但是后半句却被羽翎吻在了嘴里。 悠长的□□从羽翊的房里传出,门外堆积了一大群听墙角的人儿。 “羽翎,你给我出来……嗯……” “混蛋!太……嗯……太快了……哈……嗯……” “不要了……不要……唔……混……” “……” “诶,十三,你觉得明天二哥会不会把火撒在我们身上啊?” “难说。” “诶,四哥,十六,十八你们在干什么呢?” “我和四哥在赌大哥一共要了二哥几次。” “诶诶诶!我刚刚数了,六次了!” “那我和十八赢了啊!四哥你说了七次,输了快给钱!” “嘘,再等等。”四哥故作玄乎。 “混蛋!你还来!”羽翊叫道“啊……” “好了,你们给钱吧!”四哥笑逐颜开。 十六和十八都一脸钦佩地看着他家四哥。 四哥笑道,“小意思,明天二哥一定下不了床。” 当然,明天羽翊下得了床才是奇迹。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明明写得一手上好甜文,却偏偏喜欢写虐文??(??ω???) 第30章 回营 营帐里。 除了被绑在柱上的卿煌以外空无一人。卿煌也有点昏沉,他昨晚才被殇羚洌打昏,直到现在才醒过来。伤□□错地分布在卿煌的身上,血也已经凝固了。 突然,原本漆黑的营帐照射进了一缕光亮,卿煌很向往,但光却又刺激到了他的眼睛。因此卿煌不得不闭上眼睛。 有人走了进来。 那人的脚步声一直深深地刻在卿煌的脑海里,所以,卿煌就是闭着眼睛也知道那是谁。 “你……来了……”卿煌操着干哑的嗓子道。 “是啊,我来了。你可想好要我怎么惩罚你?”来者语气不善,常人若是听到这样语气的言语,必定被吓得两腿哆嗦。 可卿煌不会,他依旧从容,依旧冷淡,因为眼前的这个人太常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太常! “你不是早就想好了吗?又何必来问我?”卿煌笑道,笑得很凄凉,很悲苦。 “呵呵,”来者上前一步,捏住卿煌的下巴,咬着牙道,“你让清羌和岑衾相见,为了什么?” “你明白的,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卿煌道。 来者手一顿,神情出现了一丝恍惚,可不久以后又恢复如旧,依旧捏住卿煌的下巴,力道更甚。 “你喜欢我。”来者看着卿煌笃定道。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卿煌惨淡一笑,“ 而且我还爱得卑微。 ” 来者勾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 分卷阅读22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爱吃鱼的懒猴子 分卷阅读22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爱吃鱼的懒猴子 分卷阅读22 唇,笑了起来,“你也知道你爱得卑微啊,我还以为你一直不知道呢。” “我怎么会不知道呢……”卿煌的声音渐渐淡下,他觉得自己的心很疼。 “怎么?想起以前的事了?心疼吗?那你可明白我亲眼目睹了岑衾上了清羌之时心中那股钻心的疼?!”来者不是谁,正是殇羚洌。 “我知,我知,可那又算得上什么呢……”比起我亲眼看着你成亲入洞房,夫妻恩爱来,又算得上什么呢? “是啊!算不上什么!”殇羚洌怒了,“ 你以为让岑衾与清羌相见,清羌就可以想起来吗?我告诉你,不可能! ” “你怎么知道?”卿煌诡异一笑。 “你说什么?”殇羚洌不耐烦道,他不喜欢别人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 “不要拆散他们……”无论是于我私还是于他们私,都不要。 “呵呵,”殇羚洌冷笑,“不拆散他们我也不会喜欢上你的,你放一百个心好了。我现在放了你,你……就去弄死岑衾吧!”说罢,他便把绑在卿煌身上的绳子解开,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卿煌无力地倚着柱子滑下,一下子坐在了地上,望着殇羚洌离去的地方,纵使被营帐隔住了视线,他依旧看着。 刚刚一直在殇羚洌面前强忍着不掉下来的泪水如断线珍珠一般滴落。 羚洌,我知道你不爱我,你爱清羌我也明白,可我已经够对不起他了,所以,我绝对不会让他所爱之人死在我手里的。抱歉,羚洌……抱歉…… 岑衾所在营帐内。 楼清羌站在早已昏迷不醒的岑衾面前,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岑衾坚毅俊美的面庞,叹着气,“岑衾,你恨我吗?” 半晌,楼清羌垂首,“……应该很恨吧?毕竟我伤你至深,连我自己都恨我自己了,你又怎么会不恨呢?”说罢,他又抬头,“我不怨你出言伤我,我只是希望你明白,我和殇羚……” “清羌。”卿煌在处理好自己身上被打的痕迹后就来到了岑衾所在的营帐,正巧遇见了楼清羌,便叫了他一声。 楼清羌回首望去,正看到卿煌,便问,“卿煌你怎么来了?” “可汗叫我来杀他。”卿煌并不打算杀了岑衾,所以他对楼清羌是如实相告的。 楼清羌的神色闪过一丝慌乱,这一切尽落在卿煌的眼中。 “你想起来了?”卿煌问道,但是语气里更多包含着的却是笃定。 楼清羌点点头,不过他现在最担心的还是岑衾,他很害怕卿煌真的是要杀了岑衾,因此他问卿煌,“你当真要杀他?” “是,这是可汗的命令,”卿煌淡淡道,“但我不会杀了他,为你们,也为了我。” 楼清羌长舒一口气,完全没有注意到卿煌话中“为你们,也为了我”的字眼,他现在只知道卿煌不会杀岑衾。 “那你岂不是要违背他的命令吗?”楼清羌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卿煌这是违令啊! “是啊!”卿煌笑了,让楼清羌有点不明所以。 “你……”楼清羌欲言又止。 “你要不要和岑衾一起走?”卿煌装作没有看见楼清羌的神色,淡然问道。 “不,我不会走的,只要把他送回中原就好了,我会留下来的。”楼清羌说得坚定。 “好,我帮你。”卿煌不想问楼清羌为什么留下,因为他知道楼清羌留下自有他的理由。 不过在把岑衾送走之前,还是得先把岑衾的伤医好,因此,卿煌便开始为岑衾看伤。 “清羌,他这次伤得重,怕是很难医好啊!”卿煌道。 “啊?那怎么办啊?”楼清羌问道,十分焦急。 “没事,清羌,我想想,会有办法的。”卿煌安慰道,其实卿煌知道,自己是没办法的。原来岑衾以前的伤已经是很难好的了,现在又被殇羚洌打成这样,就更难说了! 看向一脸焦急的楼清羌,卿煌叹了一口气。 殇羚洌和楼清羌,一个要岑衾死,一个要岑衾活,一个是主,一个…… 最后,卿煌还是决定要岑衾活,不过他也是没把握可以把岑衾医好,真的。 第31章 退兵 卿煌想了一个晚上,最终还是想出来了。 他记得他师父曾经给过他一种药,叫做“梦黎”,意思为做了一个梦,醒来以后就是黎明,也就是说无论是什么病,什么毒,只要服下梦黎,就都会好,不过在此之前会先沉沉睡下,时间的长短由服药者的伤势决定的。所以,根据岑衾的伤势,卿煌估计岑衾得睡上差不多一年。 其实梦黎的沉睡时间也不是没有办法改变,只是若是要减少梦黎的沉睡时间那是需要至亲血才可以做到,要么是兄弟,要么是父母。而岑衾的兄弟父母远在京都,所以这一法是行不通的。 卿煌左思右想,最终还是把梦黎给了楼清羌,让楼清羌给岑衾喂下,并且告诉他这般下去岑衾便会沉睡一年。 “沉睡一年?”楼清羌问卿煌。 “是,因为他的伤实在太重了。” “那便一年吧!”楼清羌转身看向岑衾,把梦黎放入口中,给岑衾渡了过去,并喂了岑衾一口水,让岑衾把梦黎咽下。 “衾……保重……”楼清羌吻了吻岑衾的唇道,“既然我负你甚多,接下来的日子就让我来慢慢偿还吧!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先处理好匈奴这边,等你醒了,我就回去了……”转过头,楼清羌对卿煌说,“卿煌,帮我把他送回中原军营吧。” “好。”卿煌应下,他知道,若是他把岑衾送走,那么殇羚洌定然不会放过自己,但是他还是会做,因为岑衾对楼清羌很重要,他不希望楼清羌伤心痛苦,自然就得付出一定代价——让自己伤心痛苦。 中原军营。 戏徽他们已经数月未曾见过岑衾了。羽翎羽翊次次深探匈奴军营也未曾探到有关于岑衾的消息。 皇帝在京城也听说了这事,当即就龙颜大怒,下令若是救不回公主,抑或公主有半点损伤,便让一整个匈奴陪葬! 这是一个一直很仁慈的皇帝下的命令。戏徽也知道公主是皇帝和皇后最疼爱的人,怎奈何…… 哎—— 戏徽伫立在军营门口,心事重重。 “报——”一个士兵上前来报。 “讲。”戏徽扶额,他最近他们没有和匈奴开战,所以他一直在想办法救出公主,但是匈奴偏生就是把公主藏得好好的,让他怎么找都找不到,他正心烦呢,若是现在匈奴再有异动,他怕是兼顾不过来啊! “匈奴那边来了一个人,而且他还带来了公主。”士兵如实禀报。 “什么?!”戏徽一惊,当即就跑到了正营。 正营。 “在下卿煌,匈奴军医。”卿煌抱拳向戏徽行了一个礼,满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 分卷阅读23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爱吃鱼的懒猴子 分卷阅读23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爱吃鱼的懒猴子 分卷阅读23 满军人风范。 “卿煌?”戏徽看着他,同时营中的杨业、泠狄、华坚也看着他,他们对这个人太熟悉了! “是。”卿煌垂眸。 “好久不见啊,卿将军怎么一下成了军医?”戏徽笑道,“我怎么记得你好像是你们匈奴可汗的亲信呢?” “以前是,”卿煌自嘲一笑,“现在不是。”他的眼神晦暗不明,半晌又道,“我不是来和你们叙旧的。” “那你来做什么?不会是要来投靠我们吧?”杨业大声叫道,他对卿煌的不满不仅仅是因为卿煌是匈奴那边的人,更因为卿煌曾经数次大败他。 “不是,我只是……单纯地来还你们公主的。”卿煌道。 “为什么公主殿下一直昏迷不醒。”泠狄问道。 “公主伤重,如果要救他,就必须给他喂‘梦黎’,这样他的伤才可以好得更彻底,不过他将会沉睡一年。”卿煌沉声道。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说谎?”羽翊出来朗声道。 羽翎拉住羽翊,道,“我相信他。” 羽翎这一句话惊到了所有人——羽翊,戏徽,杨业,泠狄,还有卿煌…… “羽翎?”羽翊吃惊地看着他。 羽翎没有看向羽翊,而是对卿煌说,“凭你这张脸,我信你。” 羽翎这句话,让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卿煌。 仔细一看,卿煌居然与驸马有三分相似! “我不是楼清羌,”卿煌吸了一口气,继续道,“我没有恶意,你们也不用害怕你们公主醒不来。我知道你们皇帝说了要让整个匈奴陪葬,所以无论是为了可汗,还是为了楼清羌,抑或是为了我自己,我都不会伤害你们公主。” 众人一片沉默。 “之前清羌失忆了,所以做了一些事情伤了你们公主的心,也希望你们可以原谅清羌,同时也让你们皇帝原谅清羌,因为清羌也不容易。”卿煌道。 “那驸马现在在哪里?”戏徽问道。 “他……”卿煌面露难色,“暂时不会和你们回去。” “什么?!为什么?!”所有人一惊。 匈奴殇羚洌营帐。 楼清羌举着剑,指着殇羚洌。 一片沉默。 “退兵吧。”楼清羌对殇羚洌说。 “为什么?”殇羚洌问楼清羌。 “战争苦的是老百姓,我记得三年前我和你说过。”楼清羌面无表情。 殇羚洌一惊,随之也苦笑起来,“你终是想起来了……” “是啊,我想起来了,所以,退兵吧。” “我退兵了,你呢?回中原?陪你亲爱的公主殿下?”殇羚洌定定地看着楼清羌。 “不,我和你一起回匈奴。”楼清羌道。 殇羚洌不可置信地看着楼清羌,“为什么?” “因为我要赎罪啊,我把岑衾放了,必定得治那个放了岑衾的人之罪,不是吗?”楼清羌垂眸。 “所以你这是在替岑衾受罪?你知道我要拿他威胁中原皇帝,所以你放了他?你知道我要让他生不如死,所以放了他?你知道我要杀了他,所以放了他?”殇羚洌一字一顿道,楼清羌感受得到,殇羚洌怒了。 楼清羌没有回答,因为殇羚洌说得对。 “默认了?”殇羚洌笑着问道? “我已经把他伤得那么重,接下来剩下的原本属于他的苦,他的罪,就全部加注在我的身上吧!”楼清羌朗声道。 那声音无比坚定,惊到了殇羚洌。 “来人。”殇羚洌叫人来。 一个刚刚被楼清羌喝退下去的小兵战战兢兢地入了营帐,看见楼清羌的剑还指着殇羚洌便不敢看楼清羌,唯唯诺诺应道,“在。” “传令三军,退兵!”殇羚洌道。 楼清羌看着殇羚洌,放下了手中的剑。 第32章 归途 中原。金銮殿。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皇帝身边大太监沈公公扯着嗓子道。 “臣有事禀报。”丞相出列道。 “讲!”皇帝最近憔悴不少,因为自从戏徽来信说岑衾被匈奴人抓走以后他就没有睡过一夜安稳觉。 “北征军传来前方急报,匈奴已经归还公主,并且已经退兵!”丞相徐徐道来,他相信皇帝听到之后一定会很高兴的。 果不其然,皇帝一下精神了不少。 “你说什么?”皇帝的声音都点颤抖,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什么。 “昨日北征军已经班师回朝,匈奴也已经退兵,还带回了公主殿下。”丞相不厌其烦道。 “太好了!太好了!”皇帝龙颜大悦。 匈奴境内。马车。 “清羌,”殇羚洌看着坐在马车对立面的楼清羌,叹道,“原本我把你留下,是为公,后来将你留下,是为私……” 楼清羌一怔,“你……” “我喜欢你。”殇羚洌说道,语气平平,似乎在陈述一般。 “我知,可卿煌……” “你真的不知道他和你有几分相似吗?”殇羚洌打断楼清羌的话。 “我……你一直在骗他!”楼清羌不知道为什么当他明白殇羚洌一直在欺骗卿煌的情时他会那么愤怒。是因为卿煌和他有缘?还是自己对卿煌的可怜? “是,我一直在骗他!可又如何?我喜欢的一直是你!”殇羚洌对着楼清羌道,“你说,你难道就不曾对我有半点爱意?!” “有喜欢,但不是爱……”楼清羌垂眸,轻声道。 “不一样吗?!”殇羚洌不明白他那里比岑衾差?! “不一样!喜欢只是我对一个朋友,一个兄长一样的喜欢,就像我和卿煌,可岑衾不同!他受伤时我的心会痛!这不一样!这不一样!”楼清羌回答道。 殇羚洌身体一僵,“那你问我呢?你为我挡剑呢?你怎么解释?” “我……那时候觉得我对你的情谊和你对我的情意是一样的,可我在重新遇到岑衾之后才发现,这是不一样的,至于为你挡剑……这是君臣之谊吧。” 殇羚洌抿唇不语。 “你对卿煌呢?难道你从没有真心对待过他?你可知卿煌爱你爱得有多深?”楼清羌不希望殇羚洌再固执于对自己的爱恋中,明明还有一个人还爱着他,他为什么就是不肯好好看看他? “知道,知道又如何?我当初只是装作自己是爱他的,为的只是他为我夺得现在这个可汗的位置罢了!是他自己要付出真心的,这又与我何干?一直以来我一直将他当做一个替代你的物什而已!”殇羚洌怒吼,怔住了楼清羌。 楼清羌不知道殇羚洌对自己的爱居然这般深沉。 马车外。 卿煌合上双眸,两滴清凉透明的泪滑下他俊秀的脸庞。 泪是冷的,正如他的心一般,冷了。 他只是一个替代楼清羌的物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 分卷阅读24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爱吃鱼的懒猴子 分卷阅读24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爱吃鱼的懒猴子 分卷阅读24 什而已,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 物什……呵……殇羚洌你的心可真狠! 卿煌身边的冷裕担忧地看着他,“主人……” “没事,”卿煌的声音哽咽,“去告诉可汗,匈奴到了。” “您……” “我没事,你去吧。”卿煌说罢便一步步走了。 冷裕看着卿煌离去的背影不禁叹了一口气,“主人,为什么你总觉得自己欠楼清羌呢?你根本什么都不欠他啊!” “冷裕,你不懂,我欠他的,不是什么物品,不是什么情谊,我欠他的,是一个家,一个有父有母的家!”卿煌没有回头,冷裕看不到他的脸,但他知道,卿煌的表情一定不好,因为卿煌对于自己间接害死楼清羌的母亲的事一直耿耿于怀,明明他当时五岁,什么都不懂,为什么他要这样对待自己,这一切明明都是楼俊彦的错! 他是不是不懂,当时他和卿煌一样见到了楼清羌的降生,当时卿煌才刚满五岁,而他已经九岁,当时卿煌的母亲卿玟穗叫卿煌给楼清羌的母亲赵凝华送了一碗补药,结果赵凝华不久以后便死了。 虽然卿煌知道是自己的母亲杀了赵凝华的但是他还是一直认为是自己害死了赵凝华。 因此,卿煌觉得自己亏欠楼清羌,欠了好多好多,多得他还都还不清…… 匈奴宫室。 “回来了?”殇羚洌的母亲,匈奴的太后卿玟璁问着殿下报告的人。 “是。” “人呢?” “快到了,大概还需要一个时辰就到了。” “嗯,对了,”卿玟璁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你可知可汗为什么退兵?之前不是还抓住了敌军的公主吗?” “公主被他放走了。” “楼清羌?!”卿玟璁惊呼。 “是,而且……” “而且什么?一次性说完!”卿玟璁摆摆手,有点不耐烦。 “他还拿着剑胁迫可汗退兵,他,恢复记忆了。” “什么?!你们这群人是吃白饭的啊?!为什么没有及时拿下楼清羌?!”卿玟璁怒道。 “臣有罪!是可汗不允许我们上前的。” “这个傻羚儿!”卿玟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那人沉默。 半晌,她才开口道,“你过来。” 那人立即过去。 “待会儿可汗他们回来,必定不带着他,你就如此如此。” “臣领旨。”那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然后就退下了。 殿中仅剩下卿玟璁一个人。 卿玟璁垂眸,狠狠道,“楼清羌,你可真不怕死啊!” “孩儿拜见母后。”殇羚洌向卿玟璁行礼。 “起来罢。”卿玟璁道。 “谢母后。” “羚儿刚刚长途跋涉回来,想必是累了,快回去休息吧,什么事明天再说。”卿玟璁慈爱地看着殇羚洌。 殇羚洌顿时觉得自己刚刚被楼清羌冷掉的心又重新暖起来了,可又想到自己退了兵,觉得自己对不起卿玟璁。 “母后我……” “你退兵的事儿我不会怪你,你放心的,以后要出兵前还是想定之后再出兵为好。” “是,母后,抱歉这次让你失望了。”殇羚洌很感动。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羚儿不必太自责了。”卿玟璁心疼地安慰道。 “是,母后,孩儿告退。” “嗯。”卿玟璁笑着。 待殇羚洌走远,卿玟璁便起身,冷声道,“走,去看看这次使我们匈奴退兵的‘大英雄’!” 水牢。 一盆冷水泼在了楼清羌脸上,把楼清羌泼醒了。 “咳咳咳……”楼清羌咳嗽几声,然后便转醒了。 “楼清羌。”卿玟璁冷冷地看着楼清羌道。 “太后?”楼清羌好不容易才看清眼前的人。 “原来你还认得哀家!”卿玟璁掐着楼清羌的脸,“哀家还以为你已经忘了还有哀家的存在呢!” “不敢……” “呵,不敢?”卿玟璁冷笑一声,喝到,“来人,把我为这位‘大英雄’精心准备的大礼带上来!” 随即便上来了几十个壮汉,楼清羌身体明显一僵,卿玟璁笑道,“快去好好伺候‘大英雄’!” “是。” 几十个大汉纷纷向楼清羌走去,楼清羌觉得自己的冷汗一直狂流下来。 第33章 凌虐 楼清羌看着逐渐向自己靠近的几十个壮汉,他开始有点畏惧了。 卿玟璁好像很满意楼清羌的反应,轻笑道,“看来,你是害怕了呢。” 楼清羌抿唇不语,卿玟璁再次勾唇。 “去吧,好好伺候他了,可千万别让他有一丝一毫的不适啊!”卿玟璁笑道,笑得寒碜,尤其咬重了“不适”两字。 几十个大汉也不客气,一下子便上前,解开了楼清羌的衣裳。 “混蛋!你们……你们住手!”因为原本卿玟璁没有把楼清羌给绑起来,所以,楼清羌正挥舞着四肢挣扎着。 “来人,把他给绑起来!”卿玟璁皱眉,向旁边人吩咐道。 “太后不必麻烦,何不干脆断他手脚?”其中一个大汉笑道。 “断手脚?”卿玟璁嘴角微扬,“真是个不错的主意。” 大汉了然,正准备动手,却听见卿玟璁满含笑意的声音,“你可不必如此着急,你们先狠狠地干他,这样他才会有种屈辱之心,不然……”卿玟璁笑意更甚,“他可以自我安慰是因为自己断手断脚才被人凌辱的,这样可不便宜了他?” 大汉也笑了起来,暗叹最毒妇人心,口中还是称赞着,“高!太后果然高明!” 楼清羌自是听到了卿玟璁的言语,的确,如果断手断脚后被凌辱,他还可以自我安慰,但是如果是一具完好无损的身躯可就不一样了,他没办法欺骗自己。 他没有放弃挣扎,可并没什么用,一切尽是徒劳…… 一颗红似火的药丸服下,楼清羌便觉得有股邪火正在往上窜。 几个壮汉手中也不停,一下两下便把楼清羌脱了个精光! 楼清羌赤裸的身体正泛着红,后穴一张一合的,亦是异常诱人。 不久,一个大汉再也忍耐不住,立即解了衣带,正将楼清羌摁在地上,打算任所欲为之时,却不想楼清羌即使服了媚药,却仍有残存意识,一脚踹开了大汉。 大汉被莫名踹了一脚,心中不禁有气,叫了两个人帮他摁住楼清羌,然后不带一点润滑,不做一丝扩张,便狠狠地进入楼清羌的身体。 这一瞬的痛苦让楼清羌恨不得咬舌自尽。 楼清羌很痛,却不嚷出声,用自己残留的那一丝丝意识咬着牙不肯松嘴。 这一举动又惹怒了大汉。 于是大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 分卷阅读25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爱吃鱼的懒猴子 分卷阅读25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爱吃鱼的懒猴子 分卷阅读25 汉便快速地抽出自己原本在楼清羌体内的物什,然后再次狠狠地插入,紧接着又再次抽出,再次狠狠地进入,如此反反复复,使楼清羌的□□已经开始渗血,渐渐的,血越来越多了,可楼清羌依旧不肯松口。 他记得岑衾曾经说过,自己淫荡的样子是属于他的,自己情动的呻吟也是属于他的,可现在……身上肆意凌虐自己的人看尽了一切,一切属于岑衾的东西,所以,现在决不能松口! 不久以后,大汉将自己的秽物喷射在了楼清羌体内以后,便缓缓抽出自己的物什。 秽物顺着楼清羌的双腿流出,看起来愈发诱人。 又一个大汉接踵而至,重复着前一个大汉的动作,同样企图让楼清羌呻吟出来,但楼清羌依旧坚持不肯松口。 而在此同时,原本那个大汉又再次硬起了,见楼清羌的后穴咬着其他人的物什,他也不会去阻止那个人对楼清羌做什么,便走到楼清羌面前,把楼清羌的头按到了他硬挺的物什上。 一股腥臭直冲楼清羌口鼻,使楼清羌忍不住要作呕。 感觉到楼清羌的抗拒,那大汉有些不悦,直接捏着楼清羌的嘴,让他的嘴张开,然后便将自己的硬挺塞入楼清羌的口中。 硬挺的物什的进入让楼清羌合不了嘴,这事情连岑衾都没有逼他做过! 泪水滑下楼清羌的面庞,不知是因为后庭被人所侵入而流下的生理性泪水,还是因为想到岑衾而不由悲从心生。 他依旧没有呻吟出声,他一直死死地咬着嘴唇。 卿玟璁看到这里,不禁冷笑一声,对那群大汉吩咐道,“你们先下去吧。” 听到卿玟璁的吩咐,那几十个大汉即使再垂涎楼清羌,再怎么不情愿也都得一一退下。 楼清羌被放下,因为没了人的支撑,便软软的倒在地上。 媚药的功效依旧在,他刚刚也还没有真正得到发泄,所以他的脸上潮红依旧,未曾退下。 “楼清羌,你真是□□啊!这么多精壮的汉子都没能满足你吗 ?”卿玟璁笑了,笑得及其不怀好意。 “……,太后……言重了……楼清羌并不是你所想的那种人……”楼清羌强撑着那么一口气,对卿玟璁说道。 “不是这样的人?呵呵,你是当本宫眼瞎吗?!”卿玟璁怒目圆睁,“你既然已经和羚儿在一起,又为什么去勾引什么敌国的公主殿下?!” 楼清羌睁眼,道,“我没有……”他本来就是我爱人啊! “没有?我告诉你!要不是羚儿一直拦着本宫不让本宫杀了你,你以为你还可以活到现在?!”卿玟璁真的生气,为什么她的儿子会喜欢这样的人! 卿玟璁接着说,“你本来就是羚儿的男宠……” “我不是……”楼清羌打断卿玟璁的话,气若游丝“我不是他的男宠……他……他根本就没有碰过我……” “这是在装圣洁?”卿玟璁咬牙切齿,狠狠地捏着楼清羌的下巴,道,“做梦,刚刚你已经被那么□□奸过了,身子肮脏不已,别说我的羚儿,就是那个什么公主都不会再看你一眼!” 说罢,卿玟璁松开了楼清羌,一拂衣袂,像是躲避什么脏东西一样很快离开了水牢。 水牢里寂静一片,只剩下楼清羌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慢慢的,慢慢的,呼吸声变成了抽泣声…… 最终,楼清羌终于嚎啕大哭起来。 是啊,他已经不洁了,岑衾还会再多看他一眼吗? 不会了,不会了。 岑衾也会嫌弃自己这已经不洁的身子吧……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字数2017,好感人。 第34章 兄弟 水牢里一如既往的安静,隐隐约约有老鼠做作索索的声音。 楼清羌微微睁开眼,动了动依旧赤裸,纤毫不挂的身体,却感到了全身撕裂般的痛苦。 “唔……”楼清羌大口地喘着气,试图改变自己一直以来的所保持的姿势,但在一次又一次的尝试中,失败了。 楼清羌只能继续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他觉得自己现在很难受,似乎发烧了一样…… “哟,醒了?” 熟悉的声音传来,楼清羌抬头一看,不出意料看到了卿玟璁。 “太后……”楼清羌声音很小,还隐隐带着沙哑。 “呵,我看你已经昏迷一天了,还以为你醒不来了呢。”卿玟璁冷笑一声。 原来已经昏迷一天了…… “咳……”楼清羌咳了起来,没有接卿玟璁的话。 “你的命可真硬啊!被那么一大群人操弄,还可以这般若无其事,可真是叫本宫吃惊啊!”卿玟璁道。 楼清羌其实并不是真的“若无其事”,他现在浑身难受,只是没有在卿玟璁面前表露出来而已。 但是卿玟璁的话却让楼清羌想起了自己已经不洁的身子,他只觉得心猛地一刺痛,有点什么东西一直压在他的胸口,让他喘不过气来。 但是哪有什么东西呢? 一切只是他的心结罢了。 “咳咳咳……”楼清羌可得更了厉害了。 卿玟璁笑了,“来人,来给楼清羌更衣!” 楼清羌微微睁开眼,很吃惊卿玟璁的举动,他不明白为什么卿玟璁会要给他更衣。 卿玟璁仿佛知道楼清羌在想什么一样,笑道,“我只是不想看到你这具让人恶心的身子罢了!” 楼清羌闭上双眼,原来无论如何卿玟璁都会想要讽刺刺激自己一番吗? 楼清羌觉得心中有些酸涩,眼泪莫名地要流下去,他又想到了岑衾,岑衾便不会这样了…… 卿玟璁明显感觉到了楼清羌的情绪变化,又笑了起来,捏起楼清羌的下巴,“受了这点便承受不住了?本宫告诉你,你还有很多东西没有尝试过呢!本宫便为本宫那已经死去的可怜妹妹,还有可怜的卿煌讨回这一切!”卿玟璁的手紧了紧,“楼清羌,你的存在从一开始就是错误,无论是我们这一辈的恩恩怨怨,还是你们这一辈的恩恩怨怨,你都是错误!一直都是!” “为什么……”楼清羌勉强开口,他完全不明白卿玟璁在说什么。 “为什么?你问本宫为什么?!本宫不会告诉你,等你死了,去问问你爹爹,说不定他会告诉你!” “爹?”楼清羌微微睁开双眼,“我爹,我根本没有见过啊……” “那本宫可管不着,你们之间不是还有血缘的羁绊吗?在阴曹地府一定可以认得出来。”卿玟璁冷笑。 在言语之间楼清羌已经被人如摆弄木偶一般把衣服穿好。 随后又有一群男子进了门,把楼清羌绑上水牢的刑柱。 卿玟璁拿起侍从递给她的鞭子往楼清羌身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 分卷阅读26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爱吃鱼的懒猴子 分卷阅读26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爱吃鱼的懒猴子 分卷阅读26 上打去。 “唔……”楼清羌不禁呻吟出声。 “疼么?”卿玟璁问,言语及其温柔,宛如母亲低声询问孩子一般。 楼清羌眼角湿润,咬咬牙没有开口。 “很疼是吧?那是当然……”卿玟璁自问自答,“你知道当时本宫找到本宫妹妹时,她也是在承受这样的痛苦。不过你应该不如她痛,因为她是被自己最爱的人打的……”一顿,又道,“沾了辣椒水的鞭子打上去很疼吧……” 楼清羌依旧没有说话,原本干干净净的衣服已经被鞭子打开一道道口子,而透过口子可以看见,楼清羌的血肉已经开始淌血。 “你可真耐得住疼啊……”卿玟璁说着,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依旧在打。 在楼清羌疼晕过去时,卿玟璁教人拿来一盆辣椒水悉数倒在楼清羌身上。 “啊——”楼清羌再也忍耐不住了,泪水滑下他的脸颊,辣椒水侵入他的伤口,仿佛有了生命一般,一直在楼清羌的伤口里活跃着。 “嗯……唔……”楼清羌低吟着,泪水不停得滑下楼清羌的脸颊。 卿玟璁甩甩手中的鞭子,打算继续打,却被一个人拦住,“姨母,不要再打了!” 楼清羌微微睁开眼睛,可模糊的双眼什么也看不清。 “姨母不要在打了,他也是可怜人啊!” 这声音好耳熟啊…… “不打?你是不是忘了当年你母亲是什么死的?她是被楼俊彦活活打死的啊!” 楼俊彦?不是我爹吗? “可你不是已经杀了楼俊彦了吗?为什么还要折磨清羌?他从小就无父无母,孤苦伶仃长大,我还有你,可他呢?谁也没有……” 卿煌,是你吗? 楼清羌再次睁开双眼,这次他看清了眼前的人,的确是卿煌。 “煌儿!” “姨母!” 双方争执不下,楼清羌却在这时低吟出声。 “姨母放过他吧,算是煌儿求你了。”卿煌跪在卿玟璁面前。 卿玟璁心一软,“罢,罢,罢,摆驾回宫!” “恭送太后!”卿煌磕了一个头,目送着卿玟璁走远。 看着卿玟璁已经走远,卿煌连忙起身走到楼清羌身边。 “卿煌……”楼清羌声音很小,但卿煌却听到了。 “嗯,我在。”卿煌眼泪快流下来,楼清羌被折磨得太惨了! “你……咳咳……你是不是……咳咳咳……我……我哥哥?”楼清羌问道。 卿煌一僵,没有答话。 “是不是!咳咳咳……”楼清羌一激动,又咳了起来。 “是,”卿煌落泪,“清羌,我是你的亲哥哥,我姓楼,我叫楼清煌。” “呵呵呵……”楼清羌笑了起来,眼泪却滑落他的脸颊。 “清羌不哭,不哭。”卿煌抚着楼清羌的脸,帮他把泪水擦干,可楼清羌的泪水却似断线珍珠一般,擦不干。 “哥哥……”楼清羌轻声唤着卿煌,“我还以为我这辈子不会有亲人了呢……” 卿煌被楼清羌的那声“哥哥”所怔住,笑道,“不会的清羌,你并不是没有亲人,你还有我,我们是亲兄弟。” 不知怎的卿煌明明要笑,却落泪了。 卿煌想过自己和楼清羌相认的千千万万种情景,却没想过,自己会和楼清羌在一件阴寒的水牢里相认。不过也是,根本不会有人能想到自己与亲人相认会在水牢里吧? “哥……”楼清羌叫了出神的卿煌一声。 “嗯?”卿煌回过神。 “和我讲讲当年的事好吗?” “好……”卿煌应道,笑着和楼清羌说了起来,“清羌你和父亲很像你知道吗?你们几乎是一个模子立刻出来的……” 卿煌不知道为什么楼清羌回猜到自己是他的哥哥,但这不重要,他不想去问,他现在只想和这个可怜的弟弟好好聊聊天,补回自己将近二十年从未尽过的长兄之责。 说话声回荡在空荡的水牢中,悠扬长远,使这间牢房有着与它原本纤毫不符的温馨,也许是因为这对刚刚相认的兄弟吧…… 作者有话要说: 卿煌比楼清羌大五岁,楼清羌今年刚好20,所以卿煌今年25,岑衾比楼清羌大两岁,所以岑衾22,殇羚洌比卿煌小一岁,所以殇羚洌24。 很清晰了吗?这年龄差,把我自己都搞混了…… 这次很温馨对吧,放心下次不会了。o(*≧▽≦)ツ┏━┓ 昨天今天修文修了两天,看了一下前面虐攻的情节,发现一点都不虐,所以我决定一定要好好虐虐受~~~??? 第35章 失心 卿煌看着已经沉沉睡下的楼清羌,心中不由一痛,这是他的弟弟,却被自己的姨母折磨成这样! 内心痛苦不已,卿煌脱下自己的外衣,撕成一条又一条,然后又一条又一条地为楼清羌包扎好伤口。 他来得急,忘记带药,他也不曾想到楼清羌会被折磨得这么惨。 夜已深,卿煌在包扎完后便回了他休息的府邸,打算明天大早再去找卿玟璁。 卿煌沉沉睡下,不一会儿便进入梦乡。 他做了一个梦,他梦见了以前的事。 在赵凝华的帮助下,五岁的卿煌抱起了刚刚出生三天的清羌,而清羌还带着小孩子的奶香味,香香软软的让卿煌爱不释手。 “二娘?这是我弟弟吗?”卿煌抱着楼清羌问着正在喝他母亲卿玟穗叫他送来的汤药的赵凝华。 “对,那是你弟弟。你们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赵凝华笑道。 “那清煌一定要好好保护弟弟,不让他受到一丝一点的伤害,”卿煌笑着对赵凝华承诺道。 “嗯,我相信清煌会保护好清羌的。”赵凝华笑道。 一转—— “你凭什么杀她!”楼俊彦一鞭子抽在卿玟穗身上。 “怎么?心疼死了?嗯?”纵使身子被抽打到鲜血淋漓,卿玟穗依旧淡笑。 五岁的卿煌见不得母亲被打得鲜血淋漓便大哭起来。 “是,我是心疼了,”楼俊彦冷冷道,说着又抽上一鞭子,“清羌才两个月大,你怎么忍心!怎么忍心!” “他楼清羌是你儿子了,难道清煌就不是你儿子了吗?!你凭什么质问我?凭什么?!”卿玟穗很激动,鲜血也从她的伤口迸射出来,“七年前你与我海誓山盟,说什么这辈子只对我好决不纳妾,可现在呢?!为什么会多出一个赵凝华?!你把我堂堂匈奴公主当什么了?!玩物吗?!” 楼俊彦走近卿玟穗,声音有点软下,“穗儿,这终是我负你。”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 分卷阅读27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爱吃鱼的懒猴子 分卷阅读27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爱吃鱼的懒猴子 分卷阅读27 卿玟穗不语。 两日后,卿玟璁带兵包围了整个楼府,救出了卿玟穗,却没想到卿玟穗居然已经断气了! 卿玟璁一怒之下便杀了楼俊彦,一把火烧了楼府。 卿煌年幼,虽然害怕但却在卿玟璁一把火烧了楼府之前抱着楼清羌跑到了不远处的高府。 “高叔叔!高叔叔!”卿煌在高府门口敲着门。 高府的管家见是楼府的大少爷便开门放了进去。 “高叔叔!” “清煌?你怎么来了?”高焦看着急急忙忙向自己跑来的卿煌,而且卿煌手中还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孩,“这是?清羌?” “高叔叔,姨母杀了父亲而且还打算一把火烧了楼府!”卿煌的姨母自然就是匈奴的王后卿玟璁。 “什么?!”高焦一惊。 “高叔叔帮清煌照顾好清羌好不好?”卿煌看着高焦问道。 高焦点点头,“清羌是我未来的女婿,我自然会照顾好,但……你呢?” “姨母待会儿一定会找我,我待会儿随姨母回匈奴就好了,”卿煌笑着回答道,又看向怀里的楼清羌,道,“清羌,哥哥答应了二娘会保护好你,就一定会保护好你的。”说罢,把怀里香香软软的婴儿交给了高焦,然后冲到了楼府门前卿玟璁的怀里…… 次日。 太后宫殿。 “姨母,不要在折磨清羌了,放了他吧。”卿煌坐在卿玟璁对立面,落下一颗白子后道。 “哦?不要折磨他?”卿玟璁落下一颗黑子。 “清羌也是可怜人。”卿煌轻声道,抬头看卿玟璁,不在落子。 “他可怜?你呢?你就不可怜?”卿玟璁也看着卿煌,但声音确实冷冽的。 卿煌不再开口,他不喜欢在这方面和卿玟璁争论,以前是,现在也是,以后更是。 突然一个侍女来近卿玟璁,轻声道,“太后,可汗求见。” “不见。”卿玟璁果断道。 “姨母!”卿煌看向卿玟璁,“羚洌在找清羌!你快放了清羌吧!” “休想!”卿玟璁固执道,“煌儿!若没有楼清羌在中间横插一脚,你现在该与羚儿好好地在一起!” “不,姨母,羚洌不喜欢我,”卿煌声音很小,“即使没有清羌,他也不会喜欢我的……” “怎么会?煌儿……他是喜欢你的……不然他怎么会和你行夫妻之礼呢……”卿玟璁看着卿煌几欲落泪的脸,心中骤然一疼,她仿佛看到了二十年前卿玟穗在她面前哭着说楼俊彦和赵凝华在一起了。 “一定要喜欢才会行夫妻之礼吗?”卿煌的泪不受控制,“他根本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他爱的一直是清羌,和我在一起也仅是因为这张与清羌有三分相似的脸……” 卿玟璁心疼不已,有些恼怒殇羚洌那么对卿煌,却听到了殇羚洌在外头喊着要见他,不禁大怒,随即走到门前,瞪了殇羚洌一眼,还不等殇羚洌说什么,便怒道,“滚!” 说罢,便要关门,但却被殇羚洌拦住了。 “母后!”殇羚洌叫道。 “立刻滚!”卿玟璁生气得很,完全没有顾忌到措辞。 “清羌在哪?”殇羚洌也不是注重礼节之人,于是直接切入正题。 “不知道!现在你离开给本宫滚!”卿玟璁一听到楼清羌之名怒气更甚,立即吼道。 “姨母,”卿煌红着眼走了出去,叫住正欲发作的卿玟璁,道,“姨母不必对可汗如此,可汗只是情到深处罢了……”接着走到殇羚洌身边,轻声道,“清羌在水牢里。” 殇羚洌一直盯着卿煌,有些不信任道,“当真?” “当真。”卿煌苦笑。 殇羚洌一听,立即往水牢跑去。 卿煌望着殇羚洌离去的背影,眼中流露出了落寞,可嘴上却不说,转过身,扶着卿玟璁道,“姨母别生气了,外面寒风凛冽,还是入屋吧。” “煌儿何苦?”卿玟璁看着卿煌,担忧道。 “卿煌不苦,”卿煌笑道,“一切我愿。” 卿玟璁轻叹一声,不置可否,“煌儿,你随本宫来。” “是。”说罢便跟着卿玟璁。 水牢。 “楼清羌在哪?!”殇羚洌气急,望着跪在眼前的一大群狱卒,怒道。 一个狱卒害怕不已,连忙道,“他……他被太后……带……带走了……” “什么时候?!”殇羚洌上前一步,掐紧那狱卒的脖子。 “昨……昨晚……” 殇羚洌大怒,咬牙切齿道,“卿——煌——” 暗室。 “姨母!为什么清羌在这?!”卿煌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个浑身是血,昏迷不醒的楼清羌。 “本宫昨晚带来的。”卿玟璁淡淡道。 “姨母你……”卿煌刚想说什么,却又一愣,“羚洌!羚洌去了水牢!”说罢冲出了太后宫殿里的暗室。 卿玟璁望着卿煌的背影,叹了一口气,吩咐道,“把楼清羌弄醒!” “是。” 侍从领命,把一盆水泼到楼清羌身上,把楼清羌泼醒。 当楼清羌迷迷糊糊地醒来之时,卿玟璁走到楼清羌身边,“醒了?” “太后?”楼清羌看着眼前衣着华丽的女人。 “呵……”卿玟璁冷笑,“既然醒了,那你应该知道本宫要做什么吧?” 楼清羌惨笑,“太后……随意……” 卿玟璁掐着楼清羌的脸,冷笑道,“楼清羌,你可还记得当时你是用哪只手用剑指着羚儿逼他退兵的?” “自然是右手……”楼清羌精神有些恍惚,随意道。 “好!来人!”卿玟璁吩咐道,“挑了楼清羌的的手筋!” 一个拿着匕首的人走近楼清羌,一匕首插入楼清羌的右手手腕,轻轻一挑,楼清羌不禁闷哼一声。 卿玟璁看着楼清羌鲜血淋漓的右腕,轻笑道,“只挑了你的右手腕手筋似乎有些不太平衡,来人,把楼清羌的左手手筋也给挑了!” 又一人。 又一匕首。 又一插入。 又一闷哼。 又断一手筋。 卿玟璁又一轻笑,抬起楼清羌的头,看着他冷汗淋淋的额头,和紧闭着的双目,毫无血色的脸,唤道,“楼清羌?” 楼清羌没有哼声,但是卿玟璁知道,楼清羌还没死。 “还没死?”卿玟璁笑道,“来人把楼清羌的脚筋挑了。” 楼清羌猛地睁开双眼,吃惊地望着卿玟璁,吃力道,“为什么……” “为什么?本宫挑你脚筋需要理由吗?”卿玟璁讽刺地笑道。 楼清羌沉默。 是啊,她挑他脚筋的确不需要理由。 楼清羌再次闭上双眼,又是一副逆来顺受的表情。 “挑!”卿玟璁道。 “嗯……啊——”楼清羌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 分卷阅读28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爱吃鱼的懒猴子 分卷阅读28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爱吃鱼的懒猴子 分卷阅读28 再也忍不住,叫了出来。 鲜血源源不断从楼清羌的伤口涌出,楼清羌抵挡不住大量失血的眩晕,终是昏迷了。 卿玟璁见楼清羌已经昏迷不醒,便向身边人使了一个眼色,他们便将楼清羌放下了刑柱,然后一手抓住卿煌给楼清羌包扎得好好的布条,扯了下来。 楼清羌的伤口本身就没有先洗净在包扎,而卿煌也只是单纯地给楼清羌止血而已,打算今日再给楼清羌清理好伤口,而血却是已经凝固,与布条粘在一起,因此这一条条布条就似是长在楼清羌身上一般,一扯下来,却比昨日的鞭挞之刑更疼! 楼清羌冷汗涔涔,活生生地疼醒了。 “啊——”楼清羌不禁惨叫出声。 卿煌原本的好心包扎,却成了卿玟璁折磨楼清羌的上好工具。 卿玟璁所打下了的鞭痕本来就很多,卿煌包扎的自然也多,故此楼清羌现今受的痛苦更甚。 待到把所有布条扯掉时,楼清羌只觉得两眼冒金星,头昏昏沉沉的,要睡,却又睡不得。 到了此番境地,楼清羌猛地再次想起岑衾,他记得当时在他受杖刑时,也有这样过,不过当时岑衾却是小心翼翼地帮他撕下…… 衾……我好疼……好疼…… 楼清羌的眼泪不禁簌簌流下。 卿玟璁冷笑,“怎么?忍不住了?”随手拿起一支烤得火红的烙印,按在的楼清羌的背上,“疼吗?” 楼清羌疼得几乎失去意识,他没有回答卿玟璁的问题,但是却叫出了声。 疼!真的很疼! 楼清羌的泪水不断流下,同时挣扎起来。 因为挣扎,楼清羌的伤口不断裂开,鲜血汩汩流出。 楼清羌疼痛不已,抓着卿玟璁的裙角,哀求道,“杀了我!杀了我吧!” 楼清羌只觉得身上的肉几乎被烤熟,一股烤肉的香味钻入楼清羌的鼻里,使已有多日未曾吃食的楼清羌痛苦不已。 卿玟璁似是躲着什么脏东西似得一脚踹开楼清羌,丹唇轻启,“不可能。” 楼清羌的后背离了烙印,却很快着了地。 后背的伤口撞在地上,疼得楼清羌叫不出声。 看着如此狼狈的楼清羌,卿玟璁勾唇一笑,拿起下属递过去的匕首在楼清羌原本俊秀的脸上划了几痕,然后将匕首丢在楼清羌身边,拂袖而去。 而楼清羌也因为疼痛,意识渐渐开始淡了。 在失去意识前,楼清羌心中所念的一直都是岑衾。 如今他已是残废之身,并且已经失了贞洁,毁了容貌,他虽不是女子,没有什么四贞五烈,更不会太过于关注爱护自己的容貌,但是他爱岑衾,他不愿意让除岑衾以外的任何人碰自己,同时也不希望岑衾看到容貌尽毁的自己。 而且他还想为国家效力,他不希望他只剩下一具残废之身成为朝廷的累赘,成为岑衾的累赘! 但是卿玟璁毁了一切。 他不怨卿玟璁,因为她只是为了给自己的妹妹报仇。 他也不怨楼俊彦,即使他害自己受到凌虐。 他不怨任何人,也许只是他和岑衾的缘分已尽了…… 他低声哀求着卿玟璁给他一个痛快,不要再让他受这样的折磨,但是,卿玟璁却是不同意的。 他现在不求再见到岑衾,只求可以一刀痛快。 他看向卿玟璁无心丢在自己身边的匕首,强忍着疼,捡起它,然后捅在自己的心口。 一捅,忘忧。 楼清羌渐渐失了意识。 双眼一合,忘了一切忧烦。 卿煌在殇羚洌的殿外跪了一夜,但殇羚洌依旧不肯见他,卿煌无奈,只得起身去到太后宫殿的暗室,只求一己之力可以保住楼清羌。 得到卿玟璁的同意,卿煌去到暗室,却正好心痛地看到一心求死的楼清羌将匕首插入自己胸口的那一幕。 “清羌——”卿煌叫出了声,赶紧去扶起楼清羌。 楼清羌看着冲过来抱住自己的卿煌,淡笑道,“哥,你来了呀……”鲜血源源不断地从楼清羌的嘴里流出了。 卿煌急了,赶紧把楼清羌打横抱起,去到门口,有侍卫阻拦卿煌瞪了他们道,“你们去和姨母说清楚,清羌我带走了,她已经把清羌折磨到求死了,也该折磨够了!待到卿煌救回清羌,卿煌自然会去姨母面前请罪!”说罢,便头也不回地出了太后宫殿,去到了药房。 “哥……” “清羌不要说话。”听着楼清羌气若游丝的声音,卿煌心疼不已,只觉得楼清羌不一会儿就会随风散去。 “不要……救我……”楼清羌轻声道,嘴角挂着血,同时也挂着笑。 “说什么浑话!”卿煌有些生气,不想回答楼清羌,可他现在又必须和楼清羌讲话,他怕楼清羌一休息就没了气息。 “哥,我好困……” “不准睡!” “但我真的……真的……好困……” “那你也别睡!”卿煌的泪一下涌上,声音带着哽咽,“清羌!” “嗯……” “你知道吗,我第一次抱你时,你才刚出生,特别可爱的。”卿煌一边落泪一边道。 “嗯……” “你也很喜欢我抱你。” “是吗?” “对!你在你的抓周礼上,先是抓了一把剑,然后就钻进我的怀里。” “嗯……” “清羌!药房到了!不要睡!” 一进药房,卿煌便开始施救。 楼清羌的伤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重得多,那匕首插得也很深,卿煌不敢轻易拔出,不然楼清羌的血会流得更多。 太后宫殿。 侍卫向卿玟璁禀报卿煌的话,卿玟璁叹了一口气,“煌儿念及兄弟情救了楼清羌,便救了吧,反正楼清羌还不一定活着不是吗?” 卿煌医术是由他的外祖亲传,医术是一等一的好,可以说连中原的太医令也不一定比得过他。 所以经过一天一夜的医治后,楼清羌的命算是保下来了。 卿煌好不容易才松了一口气,便立即去到卿玟璁面前请罪。 卿玟璁没有说什么,只道是既然楼清羌的命已经保下来了,她便不再折磨他,但卿煌必须把楼清羌带出宫外。 卿煌答应了,他把楼清羌带去他宫外的府邸去住。 就在卿煌松了一口气以外楼清羌再也不受苦难折磨时,楼清羌醒来了。 “清羌!你可醒了!”卿煌看见楼清羌已经醒来,便围了上去,却不想楼清羌居然抱着自己的头往床角缩去。 活生生的一副畏惧样。 “清羌?你怎么了?”卿煌很吃惊,连忙抓住楼清羌的手。 楼清羌发现自己的手被抓住了,便叫了起来,“衾!衾!你在哪!我好害怕!”说着还哭了起来。 卿煌很吃惊,赶紧给楼清羌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 - 分卷阅读29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爱吃鱼的懒猴子 分卷阅读29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爱吃鱼的懒猴子 分卷阅读29 诊脉,却发现楼清羌除了一身伤以外没有什么病。 “是失心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走了过去,对卿煌道。 “外祖,你说什么?!失心疯?!”卿煌吃惊地望着眼前白发苍苍的老人。 来者正是卿煌的外祖父,卿玟穗和卿玟璁的父亲,卿施雪。 “嗯。”卿施雪点点头。 “可他为什么还记得岑衾?”卿煌不禁疑惑。 “呵……大概是因为爱之深吧,”卿施雪淡笑,转头看向楼清羌笑骂道,“长得真像楼俊彦那混小子!” 卿煌知道卿施雪这句话没有敌意,也笑着说是,过了一会儿,卿煌又担忧问道,“外祖,那清羌还能救吗?” “失心疯救不得了。惟有好好养着了……” “是吗?”卿煌不禁失望,然后又走近楼清羌,道,“清羌别怕,我是哥哥,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了!” 楼清羌依旧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卿煌又道,“相信我。” 楼清羌开始有些动摇。 “相信我。” 楼清羌向卿煌走过去,“真的吗?” “真的。”卿煌含着泪抱着楼清羌。 这是他的弟弟,他保证一定要保护好的弟弟,现在却依旧因为被自己的姨母所折磨,一心求死,最后得了失心疯。 清羌,我绝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真的相信我,除非我死! 卿煌望着楼清羌暗暗出神,却被楼清羌拉住,“哥——哥——” 这一声叫,宛如婴孩牙牙学语,听着卿煌又不禁心痛。 “怎么了?清羌?” “衾在哪?他是不是不要我了?”楼清羌看着卿煌双眼泪汪汪的,仿佛一下就会哭出来。 “没有啊,他在睡觉呢,不久以后就会来找你了,你好好养伤,可别让他到时候来找你却看到你浑身是伤。”卿煌着说。 楼清羌点点头,然后又觉得有些困,便睡在了卿煌的怀里。 卿煌看着已经睡下了楼清羌,脸上还有隐隐的泪痕,不禁心疼起来。 卿施雪看到如此,有没有说什么,只是叹了一口气,便转身出去了,璁儿有些过分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ゞ 5700+文章请签收!字数这么感人你们不需要给我一个赞吗? 虐受虐得怎么样了? 轮奸、鞭刑、毁容、自杀、扯绷带、下烙印、挑手筋、挑脚筋、失心疯…… 呃……有没有漏掉?忘了~不管他,你们自己归纳啦~~ 还有就是小清羌既然已经疯了,那么在继续虐受也就没意思了,所以下一章小被子就该醒过来了,然后再次千里寻夫,最终找到了发现小清羌疯了(*/ω╲*)放心~小清羌的失心疯不会好的~嗯~小包子也快要出现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最后祝大家新年大吉吧!欢脱~~~(*^^*) 第36章 还醒 卿煌知道把楼清羌放在自家府邸里面自然是不好的,很容易会被殇羚洌发现,于是卿煌便与卿施雪说好把楼清羌放在他那里,卿施雪一直处于隐居状态,可以说所有人中除了卿施雪的徒弟卿煌和卿煌的贴身侍从冷裕以外没有人知道他隐居在哪儿,所以把楼清羌放在卿施雪那里,楼清羌会很安全。 莫约过了一个月,卿煌每日如常一般帮楼清羌擦完身子,然后回到卿府。 但这次不一样,卿府里多了一个人。 “卿大人,可汗要见你。”那人一见到卿煌,便开口道。 “见我?”卿煌看着眼前的侍从疑惑道。 卿煌认得他,他是殇羚洌身边的贴身侍从。 “是。”那侍从道。 “为什么?”卿煌并不觉得殇羚洌无缘无故叫他要见他是好事。 “可汗没说,”那侍从淡淡道,“可汗还说,卿大人必须在半个时辰内赶到他那儿,所以还请卿大人随属下一起回去。” 卿煌微微皱眉,点点头,道,“我现在就和你一起去,”随后转身,对身边的冷裕道,“我不在,家中的一切都帮忙看管一下,实在有问题便去问问外祖。”说罢,便随着那侍从走了。 可汗宫殿。 “臣卿煌,见过可汗。”卿煌入了殿,殇羚洌正在擦着他的剑。 “你来了,”殇羚洌依旧擦着剑,没有抬起头看卿煌,随后又吩咐道,“你们全都下去,所有人里这儿,没有我的吩咐不可以进来。” 不一会儿,所有人都退下了,殇羚洌才缓缓起身,将剑放在身旁的桌案上,走到卿煌身旁,轻轻挑起卿煌的下巴,“有些日子没见了,卿煌。” “是。”卿煌觉得殇羚洌用如此平常的口吻说话十分可怕,因为殇羚洌很少会这样和他说话,所以他只好殇羚洌说什么,就应什么,尽量不要惹他恼火。 “那么卿煌这段时间都在做什么呢?”殇羚洌在卿煌的耳边轻吐着气道。 “如往常一般罢了。”卿煌垂眸道,耳根不禁有些发热。 “好一个和往常一般!”殇羚洌把卿煌打横抱起,去到床前,把卿煌放在床上,一把脱掉卿煌的衣裳和自己的衣裳,然后忘情地吻着卿煌,手上开始动作。 卿煌有那么一刹那以为殇羚洌是爱自己的,但是卿煌一下子就反应过来,自己有多像楼清羌。 “卿煌告诉我,清羌究竟在哪?”殇羚洌一边继续着动作,温柔地看着卿煌问道,“母后一直说她不知道,我便不再问,你呢?你知道吗?” 卿煌有些陷在殇羚洌温柔的言语之中,可又想到楼清羌已经变成那样了,殇羚洌见了怕是会伤心,便道,“我……嗯……我不知道……” “卿煌……”殇羚洌语气依然温柔,轻轻地刺入卿煌,“告诉我清羌在哪?” “我……真的……啊……不……不知道……嗯……”卿煌因为被殇羚洌突然进入而不禁发出断断续续的娇吟,和着卿煌情动的模样,殇羚洌有些按捺不住,直接一顶,完全进入了卿煌。 “啊——”卿煌大叫一声,被异物突然进入的痛苦使他不禁叫了出来,但是不久以后便变成源源不尽的快感。 “卿煌告诉我,”一顶,“清羌在哪?” “嗯……啊……我……嗯……真……真的不知……嗯……道……啊……”即使是情动之时,卿煌依旧保持着清醒。 殇羚洌眼里闪过一丝失望,那丝失望并没有逃过卿煌的眼睛。 没有听到自己期望的答案,殇羚洌也没有兴致继续做下去,缓缓从卿煌体内抽出,“算了,你走吧。” 卿煌合上双眼,两行清泪不禁流下,随后,他一抹脸上的泪水,下了床,穿上自己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 - 分卷阅读30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爱吃鱼的懒猴子 分卷阅读30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爱吃鱼的懒猴子 分卷阅读30 的衣服,缓缓走出宫殿。 “卿煌。”殇羚洌叫住卿煌。 卿煌随之一转身,却听到殇羚洌道,“你去看看柳儿吧,他最近一直说要见你。” 殇柳是殇羚洌的长子,同时也卿煌在五年前以男子之身受孕产下的孩子。 卿煌浑身一颤,“谢可汗。” “还有,”殇羚洌开口道,“以后你就住在柳儿那里,没有我的命令不可以出宫。” 卿煌一僵,“为什么?” “因为我还没有找到清羌,”殇羚洌看向卿煌,“你知道清羌在哪儿的,等你什么时候告诉我,我就什么时候放你走。” “是,臣告退。”卿煌一转身,出了殿门,随即又落了两行泪。 “你们出来吧。”在卿煌走远后,殇羚洌冷冷道。 闻声而出的,是两个白衣人。 “回去告诉你们皇帝,我不知道清羌在哪里。”殇羚洌声音依旧冷冽。 “那希望可汗可以在我们公主殿下还醒之前找到驸马,不然公主殿下闹起了,你我脸上都不好看。”来着却是羽翎和羽翊。 “回去!”殇羚洌下了逐客令。 羽翎羽翊也不矫情,一下子便没了身影。 中原。 皇宫。 长清殿。 有两个小小的身影正趴在床上躺着的那个人身上。 那两个孩子就是岑衾和楼清羌的孩子。 两个孩子虽然是双胞胎,但是却长得不一样。 楼焕日肖像岑衾,楼焕月肖像楼清羌。 “娘……”楼焕月轻声叫着依旧在沉睡的岑衾。 岑衾回到中原已经快一年了,而此时楼焕日和楼焕月也已经三岁。 “月儿,皇祖父说了我们不可以来打扰娘休息。”楼焕日捏住楼焕月的脸道。 “可是,可是娘一直没醒。”楼焕月嘟着嘴巴,眼泪唰唰地就流了下来。 楼焕日看见楼焕月哭了急得不得了,他最怕的就是他的月儿哭了! “月儿不哭,不哭。”楼焕日赶紧捂住楼焕月的嘴,生怕他哭出了声,吵到了娘。 却不想楼焕月反而哭得更欢了,连声音都大了。 楼焕日更急了,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就听到了让他也要哭出来的声音。 “日儿又欺负月儿了?”声音虽然沙哑,但是却很好听。 楼焕月一听到这声音,哭得更大声了,恨不得把房顶都给掀了。 “娘!”楼焕月和楼焕日一下扑进说话人的怀里。 而说话人正是一直昏迷的岑衾。 “好了不哭了。”岑衾抱住两个小孩,轻声哄道。 当两个小孩的哭声好不容易才止下来时,岑衾才有时间好好想想自己现在的情况。 他记得他好像在匈奴的营帐里受了很重的伤,而且清羌还失忆了。 那为什么现在两个孩子会在这?难道他们也被抓了? 不对,不可能,他明明已经托父皇母后照顾好他们了,他们怎么可能会被抓。 而自己现在身上的伤明显已经好了,这里明显不是匈奴那里的营帐。 那自己现在在哪?这里是……长清殿! 岑衾不禁吃惊,为什么自己现在会在长清殿?! “殿下!”羽翎羽翊一听到两位小殿下几乎要掀房顶的哭声便立即走了进去,却发现殿下已经醒了。 在一会儿吃惊以后,羽翎立即去告诉皇帝和皇后岑衾已经醒了。 而羽翊则是倒了一杯水给岑衾喝。 “我为什么在这?”岑衾在嗓子得到一点滋润以后道。 “是驸马托卿煌把您带出来的。”羽翊如实道。 “清羌恢复记忆了?”岑衾脸上满是惊喜。 “是。” “那清羌现在人呢?”岑衾现在有些迫不及待要见到楼清羌,他们一家四口终于可以团聚了! “驸马他……没有随殿下回来。”羽翊如实道。 “为什么?”岑衾声音骤然变大,吓到怀里的两个孩子。 “……,不知道。” 岑衾还想问什么,但皇帝和皇后已经进去了。 “父皇,母后。”岑衾看着皇帝和皇后低声叫道。 “皇祖父,皇祖母!”楼焕日和楼焕月叫道。 “快起来,你们娘亲才刚刚醒来,先别赖在他的身上。”皇后对楼焕日和楼焕月道。 两个孩子有点依依不舍,但是还是从岑衾的身上下去。 “衾儿,你可醒来了。”皇后含泪道。 岑衾一笑,“母后孩儿也不过睡了一会儿,不用这样吧?” 皇后看上去虽然与他出征前相差无几,但是依旧看得出,她有点憔悴了。 “睡了一会儿?衾儿,你可是睡了一年啊!”皇后轻声说道,还用手抚摸着岑衾的脸。 “一年?原来我已经睡了一年了吗?”岑衾垂眸,看向楼焕月那张肖像楼清羌的脸,“那清羌是不是已经在匈奴待了一年了?” “殿下,前些日子陛下有派我和羽翊去匈奴打探驸马的消息,但是……”羽翎说了一半便没有继续说下去。 岑衾转头看向一直一言不发的皇帝,“父皇?” “清羌他失踪了,衾儿,”皇帝看着岑衾道,“我们找了一年都没有找到。” 岑衾身体一僵,“我要亲自去找清羌!”说罢,便要起身,却一下栽到了床下,一下子吓到了楼焕日和楼焕月,羽翎羽翊立即把岑衾扶起来。 皇帝上前抱住岑衾,道,“衾儿,你才刚醒,身子还不太好,就先调理几天吧,几天后你要做什么,父皇绝对不拦着你。” 岑衾看着皇帝,看见皇帝眼中的坚持,只好道,“好。” 三日后,皇帝不再拦着岑衾,让羽翎羽翊随着岑衾去到匈奴,吩咐岑衾要照顾好自己后便让岑衾走了。 一个月后。 匈奴。 卿煌带着六岁的殇柳在花园中放纸鸢,不得不说,殇柳长得和卿煌很像,简直就和孪生兄弟一样。 “爹爹!纸鸢飞起来了!”殇柳一边扯着线,一边指着纸鸢道。 卿煌看着飞起来的纸鸢,笑道,“嗯,柳儿真棒。” 说着还随殇柳跑来跑去。 殇羚洌的暗处看着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心中浮起一种莫名的情绪,却又抓不住。 他到现在都想不通为什么自己一年前明明是要囚禁卿煌的,却又有些不忍,于是下令让殇柳陪着卿煌。 突然有一人出现在殇羚洌身后,殇羚洌立即转过身,却不想那人一下把殇羚洌打晕。 那人正是岑衾。 他和羽翎羽翊刚刚混进这匈奴的宫殿,便兵分两路,一路跟着卿煌,一路跟着殇羚洌。 从羽翎羽翊的口中得知,殇羚洌根本不知道楼清羌在哪,所以,岑衾干脆一下打晕殇羚洌。 而卿煌,岑衾是知道的,他是楼清羌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 分卷阅读31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爱吃鱼的懒猴子 分卷阅读31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爱吃鱼的懒猴子 分卷阅读31 的哥哥,因为当时他在匈奴营帐里医治岑衾时曾经说过,他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楼清羌,因为楼清羌是他弟弟。 所以岑衾怀疑是卿煌吧楼清羌给藏起来了,又怕殇羚洌找到楼清羌,所以便一直没有和殇羚洌讲实话。 不久以后,羽翎羽翊把卿煌带到与岑衾约好的地点,岑衾看向卿煌,笑着说,“卿煌好久不见。” 卿煌搂紧怀里的殇柳,笑着回答,“是很久不见,公主殿下伤大好了吧?” 岑衾作一楫,“还很感谢卿神医的救命之恩。” 岑衾猜出来了,十有八九是卿煌治的,毕竟他伤得那么重。 随后岑衾又看到卿煌怀里的小孩,看着那张和卿煌□□分相似的脸,岑衾笑问,“想来这便是卿煌你的孩子了吧?” 卿煌点点头,“是,今年已经六岁了。” “我和清羌的孩子才三岁呢。”岑衾想到那两个满身奶香味,香香软软的孩子他就不由得笑起来。 “你和清羌?哦!看我这记性,忘记了你说过,你给清羌生了两个孩子,我都还没和他说这事呢!他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那请卿煌告诉我清羌在哪,我打算亲口告诉他。”岑衾笑道。 卿煌顿时面露难色。 岑衾感到了卿煌的情绪变化,问道,“怎么了?清羌怎么了?” “他被我姨母,也就是匈奴的太后折磨得很惨,企图自杀,被我救醒后,谁也不认识了,我师父说是患了失心疯,治不好了。”卿煌轻轻叹了一口气。 “什么?!”岑衾一连退了好几步,他原以为清羌终于记起他了,却不想现在居然患了失心疯! 待到岑衾好不容易才调整好心态,问卿煌,“那清羌现在在哪?” “在我师父那里,现在我被羚洌囚禁在宫里出不去,你带着我的令牌去卿府找冷裕,叫他带你去,他知道师父在哪。”说罢从身上掏出了一块令牌,上面刻着“楼清煌”三个字。 卿府。 冷裕拿着岑衾递给他的令牌道,“公主殿下随我来。” 其实早在很久以前卿煌就已经预料到殇羚洌岑衾在醒来以后会到匈奴找楼清羌,所以很早就吩咐了冷裕若是今后岑衾拿着他的贴身令牌去的时候,就带他去找楼清羌。 冷裕是见过岑衾的,所以他们都不会认错对方。 无名山。 茅草屋。 冷裕轻轻敲着茅草屋的门道,“卿师父,我是冷裕,快开开门。” 不久以后门内传出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就有一个人开了门,口中还嘟嘟囔囔地说道,“臭老头!死老头!明明你离门近一点,干什么叫我来开!” 随后又听到屋内传来一把中气十足的说话声,“小伙子年纪轻轻就会偷懒!小心今晚外祖我不给你饭吃!” “啊啊啊!哪有你这样的外祖啊!你一定是假的!我要告诉哥哥,说你欺负我!呜……呜……呜……” 待到开门人假哭完,岑衾才完完全全看清楚开门人的模样。 是他的清羌,他的清羌! “清羌……”岑衾伸出手要抚上楼清羌的脸。 楼清羌一眼看过去,兴奋得叫起来,“臭老头!我的衾来了!你欺负不了我了!” 说罢便立即抱紧岑衾,“衾,我好想你……” 岑衾的手微微颤抖,疑惑地看向冷裕,“不是说失心疯吗?不是说谁也不认识了吗?” 冷裕抿着嘴没有说话,倒是卿施雪走了出来,笑道,“的确是所有人都不认识了,但却单单记住了你一个人。至于为什么,只怕你是知道的。” “他……”岑衾莫名想要落泪,不知道是与楼清羌相别太久的思念,还是楼清羌还记得自己的感动。 但他不会哭出来,他岑衾千金难求的眼泪可不能随随便便就这样流下。 可是真是忍不住! “衾!”楼清羌撇撇嘴,“你怎么一直在发抖啊?冷吗?快进屋,屋里面热,”然后指着卿施雪道,“还有这老头一直欺负我!不给我吃饭!还打我!骂我!” 卿施雪失笑道,“臭小子!哪里有!” “我说有就有!”楼清羌昂首怼着卿施雪。 卿施雪立即装作一副要打他的模样,楼清羌吓得躲到岑衾身后,悄悄地探出脑袋,对岑衾说道,“衾你看到没?他要打我!” 岑衾难得一展笑颜,“清羌不怕!有我保护你。” 楼清羌点点头,笑得如同一个孩子一般纯真,“我知道,衾对我最好了——”说罢还在岑衾脸上“吧唧”一下,烙下一吻。 岑衾一把抓住楼清羌,旁若无人地吻了起来。 如此一吻,今后不再放开。 清羌不用怕,今后我岑衾绝不会再让你受到一丝一点的伤害!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打算写小清羌在小被子面前被轮奸,但是今天在写这一章时心有点乱,总是觉得自己写错了什么,又总是抓不住一瞬间闪过的念头,所以就好好地甜一把吧! 嗯。。。本来我是打算在初三时更的,但是我一不小心太浪了,所以只好现在发,对于我来讲,只要还没睡觉,今天就算还没过!所以我也不算失信对吧??ヾ(≧▽≦*)o 好鸟!晚安鸟!纤云总是如此萌萌哒(⊙ω⊙) 第37章 亦生 岑衾忘情的吻着楼清羌,看得卿施雪不禁道,“你们够了!没看到还有我这个老头在这儿啊?!” 楼清羌给卿施雪扮了一个鬼脸,“臭老头是嫉妒了!”说罢又在岑衾的唇上轻啄一下。 卿施雪笑骂道,“好!好!好!敢在你外祖面前这样!看我不打死你!” 楼清羌赶紧躲到岑衾身后,“臭老头你敢就过来!我有我的衾不怕你!” 岑衾不禁一笑,一把抓住楼清羌,开玩笑道,“外祖要教训你,我不会拦的。” 楼清羌一脸吃惊地看着岑衾,不一会儿就红了眼圈,扁扁嘴,“衾你也欺负我!” 岑衾看着如此小孩心性的楼清羌不禁笑出了声,楼清羌一见岑衾居然在笑,又哭得更大声了。 岑衾故意不管楼清羌,和卿施雪一起入了茅草屋。楼清羌见岑衾不理他便一直跟在他后面哭,后来哭着哭着哭累了,便靠在岑衾后背睡着了。岑衾见楼清羌睡着了,便把楼清羌轻轻地抱到自己的怀里。 天已经快黑了,羽翎羽翊和冷裕去集市买一些酒菜吃食,毕竟卿施雪这儿的食物相对来说是比较清淡的。 一时间,不大的茅草屋就剩下三个人—— 卿施雪、岑衾、还有在岑衾怀里睡得开心的楼清羌。 岑衾看着楼清羌的睡颜,不禁一笑,“他现在可比以前好玩多了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1 - 分卷阅读32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爱吃鱼的懒猴子 分卷阅读32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爱吃鱼的懒猴子 分卷阅读32 。” 卿施雪也一笑,“的确,他以前可拘束了,和他爹一样。” “其实也不是一直很拘束,有时候……”岑衾似是想到什么,勾唇一笑,“有时候还挺奔放的。” 卿施雪一愣,不过一下子也反应过来,笑道,“也只有和你在一起时会奔放吧。” 岑衾不语,只是看着楼清羌的睡颜笑。 卿施雪看了岑衾一眼,道,“煌儿说过你是男子。” 岑衾望向卿施雪,疑惑道,“怎么了?” 卿施雪一笑,“我有一种药,若是吃了,男子也可以产子。” “所以?” 卿施雪看着岑衾,疑惑道,“你就不希望自己和他有一个孩子?” 岑衾失笑,“怎会?但你有所不知,我雌雄同体,可以产子的。我们已经有一对双胞胎兄弟了。” 卿施雪又继续道,“那你不想那小子也给你生一个?然后你可以照顾他?” 岑衾一怔,“就算没有孩子我也会照顾他,至于有孩子……生孩子太痛苦,还是算了吧。 岑衾抱起睡着的楼清羌,走到了一张床边轻轻把他放在床上。 这一放却惊醒了原本睡得开心的楼清羌。 楼清羌睁开眼睛,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叫岑衾,“衾——” 岑衾看见楼清羌醒来,便温柔问道,“怎么?吵到你了?” 楼清羌摇摇头,一直看着岑衾,轻声道,“衾……” “嗯,”岑衾一笑,楼清羌软软的声音他可是很受用的,“怎么了?” “我……我……”楼清羌脸一红。 “怎么了?”岑衾看着楼清羌这可爱的样子不禁吻吻楼清羌的唇,又觉得不够,便舔舔楼清羌的唇。 “老头说他有一种药,可以让我生……生你的孩子,我……我……我要给你生一个……”楼清羌把头埋到岑衾的怀里,声音有点闷闷的。 岑衾先是一愣,最终却是一笑,“清羌要给我生一个孩子?” 楼清羌没有说话。 岑衾强行把楼清羌的头抬起,让楼清羌和他正视,却发现楼清羌的脸红得几乎可以滴血。 “清羌害羞了?”岑衾一脸玩味地看着楼清羌,又道,“既然清羌要给我生一个,那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吧。”随后还点点头,笑了起来,看上去活脱脱就像是岑衾多深明大义一样。 楼清羌抱住岑衾,一言不发,但岑衾知道,楼清羌是答应了。 岑衾呵呵一笑,然后看向卿施雪,“那就多谢外祖赐药了。” 卿施雪一笑,“不用谢。”随后便在一堆瓶瓶罐罐里面拿出一颗红红的小丸子。 岑衾拿过红色的小丸子,道,“清羌。” 楼清羌抬起头看着岑衾。 “你……”岑衾莫名地说不出话来。 楼清羌淡然一笑,伸手拿过岑衾手中的要,吃了下去,随后又吐吐舌头,笑着对岑衾说,“看!我吃完了!” 岑衾一笑,抱住楼清羌。 卿施雪看着楼清羌,不由得想到卿煌。轻轻叹了一口气,卿施雪知道,卿煌也许一辈子都不可能和现在的楼清羌一样,有一个爱自己的人,最终可以和自己爱的人有一个孩子,幸福快乐地在一起。 晚饭吃完以后,岑衾便抱着楼清羌,到了楼清羌的床上,打算开始实施造人计划。 怎奈何卿施雪这儿的床都太小,看上去有些不稳,所以岑衾只好对楼清羌说,“清羌,我带你去其他地方好不好?” 楼清羌一笑,“只要和衾在一起就好。老头说附近有猛虎,我不敢出去。” 岑衾不由想到自己和楼清羌第一次相遇的画面,一下笑了出来。 “不怕,清羌,有虎我就打死它!” 但,这附近根本不会有虎,有虎这样的谣言只是卿施雪编出来骗楼清羌的。 于是岑衾浩浩荡荡地带着楼清羌,去到外面……野……合…… 此时是炎炎夏日,夜晚很是清凉,故此,两人即使赤裸这身体也不会觉得太冷。 只见在月下的草丛中有两具身体交缠在一起,一个人辗轧在另一个人的身上,被压在身下的人低声哭泣求饶,双手在身上之人的身上抓下一道道抓痕,而身上之人没有因为身下人的啜泣求饶就停止动作,反而变本加厉,加快速度…… 清晨。 卿施雪看着一脸餍足的岑衾把楼清羌抱回小小的茅草屋里面,调侃道,“我知道你们小两口很久不见内心难耐,况且老头子我耳力也没有那么好,所以你们也不用野合吧?” “那可不行,”岑衾把楼清羌放回床上,“清羌会害羞的。” 卿施雪大笑道,“好一个害羞!” “噤声!你会吵到清羌的!”岑衾微微皱眉,压低声音道。 卿施雪不管,继续大声说话,“他睡得那么沉,吵不醒的!”随后有道,“我也趁这个时候给他施针调理一下,方便受孕。” 岑衾点点头。 匈奴皇宫。 殇柳寝殿。 卿煌正在喂殇柳吃粥,而就在这是,殇羚洌进了门,走到卿煌面前,道,“卿煌,跟我过来一下。” 卿煌一怔,笑着对殇柳说,“柳儿先自己吃吧,你父汗叫爹爹出去,爹爹先去了。” 殇柳点点头,奶声奶气道,“那爹爹可得快些回来,柳儿等着爹爹。” 卿煌点点头,在殇柳的额头上轻轻亲一下,然后就走了出去。 “你不觉得你应该告诉我清羌在哪吗?”殇羚洌挥舞着手中的剑,淡淡道。 卿煌看着正在练剑的殇羚洌,竟有些痴了。不由分说,卿煌虽然对殇羚洌已经死心,却依然爱着他,看着这样的殇羚洌,卿煌总觉得他们之间和当年一样。 直到殇羚洌再次叫卿煌的名字,卿煌才回过神来,“臣不知。” “你不知?”殇羚洌讽刺一笑,“你以为我不知道昨日打晕我的是岑衾?” 卿煌抿了抿嘴,没有回答。 “说话!”殇羚洌怒了,拿剑指着卿煌。 卿煌只得开口道,“是,昨日打晕你的,的确是岑衾没有错,我一直知道清羌在哪里也没有错,但是我不会告诉你清羌在哪里的,因为他只有和岑衾在一起才会开心。” “你!”殇羚洌的剑一压用力,卿煌的脖颈便出现了一条血迹,“你到底说不说!” 卿煌不语。 殇羚洌再用力,“说不说!” 卿煌看着殇羚洌,苦笑道,“说了又如何?不说,又如何?羚洌,你还没明白吗?清羌不爱你,这一切都是你的一厢情愿!”就和我一样。 殇羚洌暴怒,一脚踹在卿煌的胸口,也不知道使了多大的劲儿。 卿煌一下喘不过气来,胸口闷闷的疼。 殇羚洌狠狠地抓着卿煌的领子,正想发作,但一看到卿煌痛苦的样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2 - 分卷阅读33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爱吃鱼的懒猴子 分卷阅读33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爱吃鱼的懒猴子 分卷阅读33 子心中又不由得软了。 “罢了,”殇羚洌松手,“你不说,我便自己找,总是有线索的。你回去吧。” 殇柳寝宫。 “爹爹你怎么了?”殇柳发现卿煌的神色有些痛苦忍不住问道。 “没什么,”卿煌抱住殇柳,“柳儿。” 殇柳见卿煌如此,犹犹豫豫问道,“是不是父汗又让爹爹难受了?” 卿煌摇摇头,轻声道,“真的……没什么……” 两个月后。 “清羌,你怎么还坐在这外面吹风?快和我进去。”岑衾刚刚从茅屋里出来,却发现楼清羌还坐在屋外吹风。 “衾?”楼清羌转身看向岑衾。 “嗯,是我。”岑衾把楼清羌打横抱起,抱进了屋。 “我难受。”楼清羌任由岑衾抱着,回答道。 将楼清羌放在床上,岑衾心疼地把手放在楼清羌的腹部,缓缓地揉着,试图让楼清羌舒服一点。 楼清羌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而且楼清羌肚子里的那个小家伙还挺会闹腾,净是折腾他爹。 岑衾揉着楼清羌的肚子,柔声道,“清羌,等过些日子孩子稳定了,我们就回中原。”卿施雪说过,楼清羌的身体因为在水牢了待过,而且还被调断了手脚筋,天气一冷或者潮湿就会浑身疼痛,所以等楼清羌的腹中的胎儿稳定之后,最好就把楼清羌带回中原去养胎。 楼清羌点点头,“嗯。” “清羌先睡吧。”岑衾哄着楼清羌。 “嗯。”自从有孕以后,楼清羌愈发嗜睡,所以岑衾叫他睡他就一定会乖乖去睡。 一个月后。 匈奴宫殿。 殇柳寝宫。 “卿煌,你很好,我根本找不到清羌在哪。”殇羚洌看着卿煌笑道。 卿煌报之一笑,“可汗过奖。” 殇羚洌亦是勾唇,左手抚摸上卿煌的脸,“你以为我这样就找不到他们了吗?”手停在了卿煌的下巴,轻笑道,“不不不,卿煌你错了。” 卿煌先是一怔,随后了然,“你是派人拦截在他们回中原的路上?” “哈哈哈!卿煌!你还是最懂我的!”殇羚洌大笑,“你可知道他们还没走?他们现在还在这匈奴里面,只要他们一出匈奴,就会一人来告诉我。” 卿煌抿抿嘴,刚要说话,突然一个侍卫装扮的人闯进来,“可汗!发现楼大人的踪影了!” 殇羚洌脸色一变,随后大笑,“来人,拦着他们!” 然后自己便带着侍卫,赶着去拦截岑衾和楼清羌了。 卿煌见殇羚洌带着人走了,便知晓他要做什么,所以他趁着殇羚洌调兵遣将之时,离开了匈奴皇宫,赶快去往中原的路,那里有他的弟弟,他的弟弟好不容易才和自己所爱之人在一起,他不能再让自己的弟弟再遭受磨难。 半路。 岑衾护着楼清羌,直直地站在马车旁。刚刚他和楼清羌一离开卿施雪隐居的地方就被截拦,紧接着就被包围住了,根本无法突围。 现在楼清羌腹中的孩儿刚刚稳定下来,可不容得再受什么伤害了,刚刚似乎也把楼清羌给吓到了,因而现在岑衾不敢轻举妄动。 与匈奴兵僵持了不久以后,殇羚洌就领着兵到了。 “你居然没死,这可真叫我惊奇。”殇羚洌站在岑衾面前说道。 岑衾报以一笑,道,“我自然不能死,不然怎么可能知道清羌在你们这儿受了这么多苦,连命都差点没了。” “……”殇羚洌有些沉默了,毕竟这是事实,他并没有保护好清羌,反而让自己的母亲伤害了清羌。 “让我和清羌走。”岑衾敛起笑容,有些命令道。 “凭什么?”殇羚洌看着岑衾问道。 “就凭清羌想和我走,”岑衾看着楼清羌对殇羚洌道,随即还问问楼清羌道,“是吧?” 楼清羌见岑衾问他是吧,便点点头,反正衾说的永远都是对的! 殇羚洌见楼清羌如此,心头也不禁有些凄怆,却也看见了楼清羌脸上并无什么受强迫的表情,于是提剑直指着岑衾,垂眸道,“我们打一架吧,打完之后,无论结果为何,我都让你和清羌走,如何?” 岑衾嫣然一笑,“你不反悔,我自是无妨。” “绝不反悔。”殇羚洌看着岑衾的眼睛,肯定道。 岑衾轻道一声“好”,然后就转身对楼清羌说道,“清羌在这里乖乖地等着,我一会儿就来好吗。” 楼清羌乖顺地点点头,还在岑衾脸上落下一吻,道,“衾你可得快些回来。” 岑衾笑着在楼清羌的头上摸了摸,答应道,“好。”随后便拿着银枪,迎战去了。 楼清羌与岑衾亲昵的互动落在了殇羚洌的眼中,让殇羚洌心中有些悸动,当年也有这么一个人这样对自己,而那个人的真心却被自己随意丢弃…… “碰——”殇羚洌的长剑对上岑衾的□□,发出了长长的颤声。 “呯——”岑衾的银枪对上殇羚洌的长剑,发出清脆的响声。 “碰——”“呯——”“碰——”“呯——” …… 卿煌来时,看到的便是殇羚洌在与岑衾对打而楼清羌在一旁看着。 看到这一场景卿煌不禁松了一口气。 还好,都没事。 岑衾的武艺深浅卿煌不知晓,但单单看他现在和殇羚洌两个人打得游刃有余便可知晓,岑衾的武艺事变殇羚洌要好的。 而就在这时,岑衾故意卖了一个破绽想一击制胜,却不料楼清羌以为岑衾要输了,便在殇羚洌要将剑刺下之时,扑了过去,“衾——” 殇羚洌收剑不及,随后便只听见剑插入人体内的声音。 原本是想着是楼清羌受了伤,却不料待殇羚洌看清楚眼前受伤的人以后却发现竟是卿煌! 而长剑正好刺穿了卿煌的左肩。 卿煌的左肩汩汩不绝地流出血来,鲜红的血将卿煌今日所穿的白衣染红了大半,竟有些刺痛了殇羚洌的眼。 “卿煌……”殇羚洌收剑,声音有些颤抖,他的心莫名的有些疼。 卿煌没有应他,只是单纯地捂着伤口缓缓地走了。 而他离去的背影有些落寞,有些孤寂,落寞得让殇羚洌有些心疼,孤寂得殇羚洌想要挽留。 于是殇羚洌拉住卿煌的手正打算挽留,却不料竟抓住了卿煌受伤的左手,使卿煌左肩上的伤口又迸裂了些许。 “放手!”卿煌咬着牙强忍着疼道。 殇羚洌立即收手,卿煌再忍着痛,走到岑衾和楼清羌面前,对岑衾道,“我这弟弟自幼无父无母,由我父亲的故交高焦所养大,当年……”卿煌一顿,似是强忍着疼,岑衾脸上略有所动,刚想要伸手扶卿煌,却不想卿煌一下打断了他,继续道,“清羌当年是因为我失去的母亲,又因为我的姨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3 - 分卷阅读34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爱吃鱼的懒猴子 分卷阅读34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作者:爱吃鱼的懒猴子 分卷阅读34 母失去了父亲,我一直觉得我对不起他……所以……咳咳……”卿煌说着说着竟开始咳血。 “你先别说了,”岑衾扶住卿煌道,“你这怕是伤到心脉了,还是先止血的好。” 卿煌摇头失笑道,“你忘了我就是大夫了吗?”随后看着楼清羌,对岑衾道,“好好待我弟弟,否则我做鬼都不放过你……” 岑衾刚想开口说什么,就被楼清羌的声音打断,“哥哥,你为什么穿着一件红衣。” 卿煌看着楼清羌,笑道,“哥哥要成亲了啊。” 楼清羌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转身又对岑衾道,“我也要和衾成亲!” 岑衾敲了敲楼清羌的额,道,“傻瓜,我们早就成亲了。” 楼清羌捂着脑袋,两眼要哭的样子,嘟着嘴道,“明明就是你想要随随便便就把我娶进门,所以就这样!” 岑衾一笑,狠狠地在楼清羌的脑袋上揉一把,然后笑道,“是是是,清羌说得对。” 卿煌看着已经可以思维清楚地和岑衾谈天说地的楼清羌不禁一笑,“外祖到是厉害得很,明明失心之症无药可治的,他还能让清羌如此。” 岑衾一笑,“是啊,虽然忘了以前的所有,但终归,没有忘了我。” 卿煌看着楼清羌窝在岑衾怀里,知晓岑衾和楼清羌会很幸福,也就轻松了不少。 而这一轻松,便不觉眼前发黑,身子一软到了下去,却正好落在了殇羚洌的怀里。 卿煌在意识迷茫间却听到了殇羚洌说,“卿煌,对不起……” 卿煌淡笑,“没有什么对不对得起的,一切都是命数罢了。” 殇羚洌握着卿煌逐渐无力的手,失声痛哭,“对不起!卿煌!不要离开我!不要!” 卿煌轻轻拂过殇羚洌垂下的发,道,“羚洌不哭,卿煌会一直……陪着你……”说着卿煌的手便不受卿煌控制,滑落下去…… “不要……卿煌……不要……”殇羚洌握着卿煌的手接着哭。 但却始终不会有人应他了。 岑衾看着失声痛哭的殇羚洌不禁叹了一口气,只得轻道一句,“有时便得珍惜,不然最终便是一无所有。”说罢抱着楼清羌上了马车。 马车上。 楼清羌望着窗外哭得伤心的殇羚洌问岑衾,“为什么那个坏人一直抱着哥哥哭啊?” “没什么。”岑衾紧紧地抱住楼清羌。 卿煌,你只道自己是大夫,却不想大夫永远救人难救己啊…… 马车渐渐走上官道,渐行渐远,而留在匈奴草原,茫茫大漠的,仅有当年的一个承诺—— “卿煌,待我夺位成功,定骑白马,披红褂,风风光光地娶你入门。” “好,我等你。” 什么时候,一个人开始忘记这个承诺? 什么时候,一个人开始践踏另一个人的尊严与爱? 什么时候,一个人不再亲昵地叫另一个人“羚洌”? 什么时候,一个人再次想起这个时光久远的承诺? 什么时候,一个人的生命又悄然离去? 过往云烟,渐消散。 全文完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