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云暮》 分卷阅读1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1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1 《岁云暮》作者:dycrush/春风沉醉 文案: 攻:陈之敬(又帅又傲又直) 受:顾君(又穷又土又色) 只是想写个冬日老林子里两个男人无事可做没羞没臊腻腻歪歪的故事,没想到背景铺个没完没了。。。 1. 陈之敬一踏进院门,白玲儿便瞧见了。 八月的酷暑极是燥热,蝉鸣不断,吵的人心慌。 日头毒辣,吊在天空,晒的房屋都晃了影儿。 家里虽是假山绿荫不断,流水阴凉,陈之敬净拣那背阴处行走,却也还是热的一路走一路流汗。 身后浩浩汤汤跟了一众小厮武师,也是热的皱紧了眉头。家中仆从见了这群人,忙不迭躲闪,纷纷让到一边。 待到得自己院中,衣裳已是敞了怀,露出月白色的里衣,轻飘飘地挂在身上。 他生得颇为英气,眉目凌厉,粉唇皓齿,本是颠倒众生的皮相,却天生一股子傲慢劲儿,瞧人的时候总是斜着眼儿。 性子也是一等一地恶劣。 白玲儿迎上去小心翼翼地给他扇扇子,翡翠赶紧将冰了许久的西瓜切了,捧了上来。 陈之敬嫌那西瓜汁水黏腻,怕脏了手,就着翡翠的手咬了两口,一股子凉意从喉头直入肚腹,方觉舒畅许多,神色缓和起来。 白玲儿亲昵地给陈之敬擦着脖子上的细汗,悄声道,二少爷,表少爷房里正闹着那,说是要打死人了。 陈之敬一向与这个表少爷不对付,一听这话,嘴角微翘,让白玲儿细说。 白玲儿说不上两句,讲的云里雾里,翡翠便插了嘴,陈之敬这才听明白。 原是那表少爷房里有个通房丫头,有了身孕,却偷偷喝了副下胎的药,今儿晌午被人发现死在屋里,血流的满床都是。 表少爷许久未招那丫头,现如今气的脸都歪了,疑神疑鬼了一天,不知怎的捉了个做杂役的小厮,往死里打。 可又不敢于人前说自己做了乌龟,便只说那小厮偷了东西,打的只剩了半条命,扔在日头底下晒着,估计晚上便要打死了事。 陈之敬听完,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直道得去瞧瞧,便转身往外走。 翡翠笑嘻嘻地跟了上去,白玲儿气那翡翠抢了自己的风头,气呼呼地跺了跺脚,紧追了两步。 。。。 甫至表少爷院口,便瞧见自己弟弟陈之远在门口探头探脑,身后跟着几个小厮簇拥一圈。 那陈之远见二哥来了,眉开眼笑,凑上来抱着陈之敬的胳膊叫道,二哥来的好是时候。 陈之敬搡他一把,笑道,没出息的,只管大大方方进去,还怕他不成? 陈之远与他一道儿进去,撅嘴说道,祖母只疼你一个,你当然是天不怕地不怕,换作是我,只怕是要被表哥轰出来。 陈之敬冷笑一声,眼睛微眯了起来,他一双凤眼,薄薄的眼皮,这么一瞧,便带了些轻蔑和怒气。 陈之远心里嘀咕,不知是瞧不起表哥,还是觉得我窝囊。。。 正想着,便被眼前的一摊血水打断了思路。 毒日炎炎,一个男人趴在院中,全身皮开肉绽,打的不似人形。 身旁两个水桶滚在地上,地上一大滩潮湿痕迹混着血水,许是行刑中被人泼醒过。 2. 陈之远毕竟年纪小了些,家里虽是不在乎这些个下人的性命,眼睁睁地死在眼前的,还确是没见过几个。 陈之敬慢悠悠地走了上去,鞋子踏在血水里,便停了下来,微微簇了簇眉头。 陈之远的两个小厮忙凑上去,将衣裳脱了铺在地上给陈之敬垫脚。 陈之敬走近那人,蹲了下来,此时暗处跳出一个人,手执一柄葵扇,正是表少爷的伙计多官儿。 那多官儿被打发留下来看着人,嫌日头毒辣便躲在回廊里。 他早就瞧见陈家两位少爷一行人,不愿意出来招惹,眼见着躲不过去,只好跳出来嬉皮笑脸道,二少爷怎么来了,这地方又臭又脏,别污了二少爷的眼。 陈之敬头也没抬,左右打量地上那人,多官儿讨了个没趣,只能讪讪地陪在一旁,给陈之敬扇风。 翡翠使了个眼色给众人,那两个小厮凑上去,一左一右将地上那人翻了个身。 只见好好一个汉子,双眼紧闭,面上鼻青脸肿满是血污,趴在地上沾了一脸的泥,此时已是出气多进气少。 这时忽听陈之远在人群后叫道,二哥,那人死了么? 陈之敬正要回答,突觉脚上一紧,原来是那血污中的汉子不知何时睁开了眼,伸手握紧了自己的鞋尖。 这一下骇得众人皆是一惊,连那多官儿也吓得退了一步,反应过来时,便抬脚将那汉子踹到一边,嘴里骂道要砍了这贱人的爪子。 地上那人一声不吭,转瞬又晕了过去。 陈之敬清了清嗓子,悠悠说道,我怎么瞧着这人眼生,不像是表弟院子里的人呢? 多官儿这才停了脚,小声答道,回二少爷,这奴才是今年初春老爷才给表少爷送来的人,手脚有些不老实。。。 陈之敬瞥他一眼,懒懒地说道,既是我陈家的人,卖身契是给我陈家,打死打残,都是我陈家的事儿。 顿了顿又说道,说他手脚不老实,便说出个实罪出来,到底是偷了香还是窃了玉,总要罗列个罪名,我陈家才好管教。 翡翠白玲儿听到这里,已是忍不住笑。 多官儿面色尴尬,不敢接话。 陈之敬一脸无辜地看着多官儿,柔声道,捉贼要拿赃,对不对? 多官儿连声答应,陈之敬便挥挥手,让下人把地上的汉子拖走,多官儿这才反应过来,稀里糊涂地被二少爷把人带走了,眼瞧着陈之敬转身也要走,忙跟上去叫道,二少爷二少爷,表少爷那里,我交待不了啊。 陈之敬头都懒得回,多官儿刚追了两步,被个叫关庆的小厮拦下,扬手便是一个耳刮子,厉声道,二少爷心情好与你多讲两句话,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滚回你主子那里。 多官儿捂着脸,也不敢说话,关庆瞪他一眼,转身便出了院门。 。。。 傍晚不知怎地竟下起了细雨,濛濛滂滂,似雾似烟。 院子里满是泥泞,周身潮气热涌,花香被蒸的上扬,带着草叶的苦味儿。 陈之敬擦了身,风吹过便有了凉意,舒服的紧,此时斜倚在榻上,握着本书看了一会子,闭目养起了神。 晚风习习,清爽惬意。 翡翠拢了一瓶子花,搁在陈之敬手边,一边摆弄,一边悄声说道,少爷,这表少爷屋里没动静呢,还以为要去老爷那里闹一番。 陈之敬双眼睁开一条缝,嘴角一勾,斜眼瞧着翡翠,笑道,多是去闹了,爹爹不敢声张。 他本就生的俊俏,平日里谁也瞧不上,此时洋洋自得地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2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2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2 看着翡翠,看得翡翠一副小心肝儿噗通噗通直跳,脑子都热了,凑近前去,轻声道,这表少爷怕是要气坏了。。。 目光却痴迷,盯着陈之敬的嘴唇。 陈之敬没看出翡翠这番用意,只是得意道,那奴才日后必有用处,你打发个丫头去伺候照顾,千万别死了。 忽然帘子掀起,红珠钻了进来,翠声道,二少爷,张妈妈问那沾了血的鞋子怎么办呢。 鞋子沾了血原是定要扔了的,只是那鞋上两颗珠子下人是不敢做主的。 陈之敬摆摆手,垂了眼帘不耐烦地说道,扔了扔了,脏死了。 3. 当夜却是白玲儿陪的床。 众多丫头中,白玲儿最蠢。 她既不懂陈之敬心思,也不善逢迎,平日里喜欢偷懒,小性子使的比谁都多。 然则天生一副明丽脸孔,椒乳白臀,常作些女儿家的痴态憨羞,陈之敬偏又喜欢养着她这些小毛病。 至于那翡翠,面容也是姣好,心思活络,玲珑剔透,解人意知进退,却懂事的让陈之敬提不起兴趣。 世上之事偏生如此,翡翠总是想不明白。 每次见那白玲儿喜滋滋地进屋去,翡翠眼里便满是恨意轻蔑,想的久了,心心念念愿这白玲儿突然暴毙,或是闯了祸被打发出去。 其实她不明白,没了白玲儿,还有黄玲儿兰玲儿,这二少爷,总是轮不到她翡翠的。 。。。 过了数日,陈之敬一早陪祖母用了早膳,回来正准备歇息一番,就听翡翠说那个被打的半死的小厮在门外候着。 他瞧着翡翠面容有些异样,多看了一眼,翡翠却不敢看他,那小厮此时便一瘸一拐地进来了,低着头跪在塌边,看不清样貌。 只听一个响头磕在地上,直言小人顾君,多谢二少爷救命之恩。 陈之敬刚抿了口茶,叫那顾君抬起头来,然则定睛一瞧,这一口茶险些呛住。 那顾君虽是样貌平庸,唯独这眉型眼形,与他陈之敬有几分相似。 也就是翡翠这样留心的人,还有这本主子,一眼便能瞧出来。 旁的人,便需要二人仔细比对,方能知晓。 陈之敬握着茶杯半晌不出动静,顾君与白玲儿等人都是不解,唯有那翡翠明白个中厉害,偷眼去瞧陈之敬。 那表少爷其实是老爷外面的野种,挂了个表少爷的名号抱回来,因着祖母不待见他,连陈也不敢姓,只能跟了娘的姓。 陈之敬上头还有个大哥,襁褓中便没保住。 第二年陈之敬出生,陈家祖母很是看重,自小便宠上了天。 再加上陈之敬与那故去的陈家老太爷十分相似,三个兄弟中便是最得祖母的欢心,平日里便是陈老爷,也管教不得。 他平日里便单欺负那抱回来的表少爷,去年因着父亲的庇荫,封了个户部尚书,在家里更是横着走。 那表少爷每每吃了瘪,便去找陈老爷哭诉,陈老爷碍于娘亲,不好发作,时常是数落两句。 今年初春陈老爷想给表少爷荐个一官半职,从祖母那里回来便打消了念头,堵的表少爷窝了一口恶气。 两厢作用下,只恨不能陈之敬早死早夭,给他腾出个地方来。 顾君在表少爷手下半年有余,因着这眉眼长相早就让表少爷看着不顺眼。 如今差点被打死,也只是让别人过过眼瘾。 这前后之缘由,心思之阴狠,陈之敬也大概想明白个七八分,面色便沉了下来。 放下茶杯,站起身来,在顾君身前慢慢打量。 那顾君又瞧了几眼陈之敬的面容,一个念头在眼底一闪而过,却不敢多想,附身低下头去。 忽而被一双玉手扶了起来,顾君莽然抬头,就见陈之敬一双凤眼充盈着笑意,似春泉遇暖阳破冰而出。 二人离的极近,懵懵间嗅到陈之敬身上一股冷冽的清香,如冬日松柏,顾君便呆了。 胳膊被人家握在手中,纤长手指似要透过衣裳,烙在身上。 只听陈之敬轻声笑道,你身子还没养好,不必拘此大礼,待我回了父亲那边,让你日后跟在我身边走动,如何? 4. 此话一出,这顾君自是感激涕零,旁的人也都看的呆了,不知这小厮有何过人之处,竟被二少爷重用。 此时白玲儿才堪堪瞧出些端倪,也没敢声张。 陈之敬细细问了他好些过往,到了傍晚,又留下此人一起用膳。 白玲儿红珠等人心里是顶不愿伺候顾君的,这顾君本就是奴才里的下人,连近主子身的资格也没有,如今却要他们这些大丫鬟来服侍。 顾君心里也打怵,见众位姐姐伺候的周到殷勤,连连道谢,一顿饭吃的小心翼翼,着实疲累。 只是这顾君自小贫贱出身,哪见过陈家摆膳,单是几道火腿肘子,胭脂鹅脯,枸杞百合鹿肉,便让他看直了眼。 饶是红珠给他道道夹到碟里,也还是吃的流了一袖子的肉油。 后面便一直由聘婷和澄樱两个小丫鬟伺候,又吃了好些螃蟹小饺,栗粉糕,各色果子蜜饯,直撑的行走也难,由两个小厮送了回去。 翡翠继而打发张妈妈送去好些木樨清露藕粉糖糕与他零嘴,这一夜才算圆满。 顾君半趴在榻上,嘴里还回味着那道酸笋鸡汤,好半晌回过神来,方觉这几日如身在梦中。 连送他回来的那两个小厮,也与他称兄道弟,直道日后发达了,不要忘记照拂。 他一个几日前快被打死的人,居然捡了条命回来,又摊上如此好事,心中只把陈之敬如菩萨一般供了起来。 盛夏的夜里,几许虫呤,草木馨香,轻风漫漫。 顾君迷迷糊糊睡去,满眼都是陈之敬笑意盈盈的样子。 。。。 这厢红珠捧了茶具交与小厨房,就去找聘婷要那晚膳时的碗碟。 听闻聘婷尽数扔到柴房,气的直跳脚,转身就跑。 聘婷心中奇怪,跟着去瞧,就见红珠奔入柴房,在那堆碗碟中翻翻找找。 因着这些碗碟刚用完便扔了,好些菜渣冷油都挂在上面,红珠翘着兰花指拣来拣去,只挑出几个银碗,心道那几个玛瑙碟子定是被哪个机伶鬼儿先下了手,不由得对聘婷抱怨道,真是个傻的,下次要扔的东西,先拿来与我挑选。 眼睛一瞥,发现角落里窝着根缠丝金牙箸,才高兴了些,一并用裙子裹了,临走还不忘数落娉婷。 娉婷气鼓鼓地回屋,遇见澄樱,便将刚才发生之事一股脑儿说了。 澄樱拉着她的手劝慰道,你性子老实,又是个新来的,她欺你生呢。 顿了顿又说道,咱们这房扔的东西,好些值钱的器皿,都被她们几个拣去卖了,翡翠姐姐心中有数,让哪个去扔,便是便宜了哪个,这次摆明是照顾你,你倒好,傻乎乎地全给扔了,你可知道,单是那一个玛瑙碟子,就够你 分卷阅读2 - 分卷阅读2 - 分卷阅读3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3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3 几个月的月钱。 娉婷惊的脸都白了,心里一凉,脱口而出,这么值钱的东西,少爷说扔就扔了? 澄樱都气笑了,说道,少爷哪在乎这个,他嫌那顾君身份下贱,那人用过的东西,少爷怎肯留着? 5. 顾君睡着睡着,突然听见有人叫他,坐起身来,屋中却没有人。 那房门半掩,天光已是大亮。 他心中暗叫不好,怎睡了这许久,怕是二少爷派人来叫我,看我不醒,索性留我在此。 忙跳下床去,梳洗一番,推门而出,却见屋外白茫茫一片。 浓雾弥漫,所见不过丈许。 顾君初来二少爷院中,不太认路,摸索着走了几圈,也不见院门,心中不由纳罕,叫了几声同院的伙计,也无人应答。 忽见那浓雾慢慢散了几许,远处露出几丝绿意,似有花鸟。 顾君想也不想,径自前往,走近了才瞧见,竟是无边无际碧水漫漫,水面如镜,白雾袅袅,远处荷叶片片,丛丛而生。 他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已是站在水中,可那水却极浅,刚刚没过脚背。 顾君心中惊奇,京城何时冒出这么大一片水域? 仔细一瞧,浅浅水中竟有好些游鱼在他脚边绕来绕去,通体鲜红,细长身子,个头比尾指还小些。 那些红鱼三三两两,极是悠闲,顾君瞧着他们游来游去,一时看入了神。 忽而听到头顶传来一个戏谑的声音,言道,你倒是好生厉害,它们竟然不吃你。 顾君抬头一看,竟是陈之敬,白衣如荷,站在一片高高碧绿荷叶之上,笑意盈盈地瞧着他。 微风拂过,发丝飘动,美目灵动,似仙似妖。 被人这样瞧着,顾君脸上莫名一红,答应道,二少爷,这鱼如此细小,怎能吃得了我。 那人笑意微减,语气中略有哀伤,说道,哪个是你的二少爷?我乃是侍奉青帝的灵仙,它们自然盯上了我,要吞了我,长它们的修行。 顾君听闻此言,一头雾水,挠了挠脑袋,说道,约莫我一个凡夫俗子,它们不屑吃我。 那仙人点点头,笑道,你倒是可爱得紧。 顾君愈加不好意思,胸中如雷似鼓,正欲再说些什么,就听碦嚓一声脆响,循声去看,竟是那仙人站立的荷叶,不知怎的竟拦腰折断,水中红鱼纷纷聚拢。 那仙人面色煞白,从高处落下,顾君想也不想,伸出双臂将那仙人接在怀中。 只有清香满怀。 。。。 蓦的惊起一声炸雷,暴雨瓢泼。 顾君猛然惊醒,眼前空无一人,耳畔全是雷雨倾泻之声,后颈一层细汗。 屋中只有他一人,桌上红烛不曾熄灭,窗外一片漆黑,雨声不断。 摸了摸额头细汗,梦中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顾君慢慢闭上双目,心中茫茫然若有所失。 虽莫名地怪异凶险,却不知怎的,仍觉得是美梦一场。 忽觉下`体冰凉,伸手一摸,粘湿一片,不由得面颊发烧,红着脸跳将起来,翻了条干净裤子换上。 又将褪下的裤子团团卷起,藏在床尾。 一夜辗转反侧,浑浑噩噩睡去,仙人不再入梦,只留雨声阵阵。 6. 顾君第二日醒来便将梦里的事情一股脑儿忘了,又在床上养了十几日,便一直跟着陈之敬左右。 也没见陈之敬对他多看几眼,只当一个普通的杂役带着,平日里隔着重重的下人,连陈之敬的脸也看不上几眼。 只是这顾君心里当陈之敬再生父母一般,每每陈之敬打发他去做事,都殷勤周到,令陈之敬着实满意。 这日,那陈之敬与几个官场上的同僚在中和楼同饮,顾君和几个伙计轿夫在外面侯着。 好在已是日落时分,夜风温暖,吃茶嗑豆,也是惬意。 十里绿柳洋洋洒洒,丝竹声声入耳,娇嗔怒骂不曾断绝。 顾君瞧着那一排排贴金红纱栀子灯,猛然想起不久前的那个梦。 大半记不太清,唯有那红鱼浅水,依稀仍在眼前。 想了半晌,只觉得仍有些东西丢了去,愣了好一会子,被那几个伙计叫回了神,少不得被揶揄一番。 正欲说笑,堪堪想起最后那仙人坠入自己怀中,不由得脸上烧灼,红的像个猴屁股一般,张嘴结舌,话也说不出来。 他终是想起那污了的裤子的。 恰巧此时陈之敬从二楼下来,惊的顾君险些跳起来,仿佛做了贼,直往人后躲,引得陈之敬多瞧了他一眼。 所图之事大体周详,陈之敬心情甚好,弯腰正欲上轿,突然瞥到远处角落里有个人影正往一条小巷里去,便顿住了。 顾君顺着他的目光也瞧了过去,登时脸就白了。 正是那差点把他打死的表少爷。 那躺在烈日下等死的绝望,又冲进心头,让顾君全身颤抖,不知是恨多一点,还是怕多一点。 陈之敬不动声色,将顾君和关庆叫到近前,悄声打发他二人去跟着表少爷,随即起了轿。 顾君整个人都是僵的,浑浑噩噩跟着关庆走了一路,突然肩膀一沉,被关庆摁到墙根,二人一道蹲了下去。 原是那表少爷还养在外面时,与个宋家姑娘走的很近,如今入了陈府,正盘算着将此女纳为偏房。 此女姓宋名芳庭,芙蓉面貌,弱柳之姿,身为下贱,心气倒是极高,不甘心做个偏房,却又舍不得表少爷。 只是这表少爷进了陈府,正房一事,是不由得他做主的。 二人因着这事总是谈不拢,喁喁许久,声音时高时低,最后传来轻轻笑声,顾君听的莫名地心头火起,见墙角几块残砖,不自觉地拿起一块,握在手中。 那关庆是个机灵的,见顾君如此行状,忙将顾君拖走,回府将所见之事报与陈之敬,却将那顾君的异状按下不表。 二人自陈之敬房里出来,顾君汗都下来了,对关庆作揖,直言多谢哥哥救我。 关庆瞪他一眼,数落道,我知你恨毒了表少爷,可你一个奴才,还想做甚?捡回一条命,还要送死?这表少爷,自有咱们这位爷收拾,你且安心等着。 顾君闻言,脸上稍赧,回到自己房中,想起之前种种,仍是指尖发冷。 。。。 是夜,陈家祖母又送了个名叫茗玉的丫鬟给陈之敬。 一场冷雨,将夏日那最后一丝余热也带走了。 合欢花红红白白落了满园,夹杂着细细绿绿的小叶子,湿湿的烂了一地。 顾君一早去二少爷院中候着,就见房檐下翡翠瘦削的身影,神情憔悴,便去近前宽慰几句。 翡翠苦笑了一下,见四下无人,竟问起顾君可曾婚配,吓得顾君心中如拨浪鼓一般,不知这翡翠打的什么主意,半晌才摇了摇头。 转念一想,心道坏了,莫不是瞧上了他与二少爷眉眼有几分相似,竟疯魔般要下嫁与他? 翡翠见他神色,便知他想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4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4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4 错了,也懒得解释,强打起精神说道,没有自然是好的,待二少爷给你指配一个好的,你便享福了。 说罢冲他狡诘一笑,转身离去。 顾君更是慌张,一个人立在檐下,雨落如珠帘,竟觉得背后透出一股子湿冷寒意。 这一年的秋天,似乎来的特别早。 7. 眼瞅着入了秋,这雨水却没有丝毫停歇的样子。 每日里瓢泼大雨,湿气又阵阵上涌,天地间好似一片混沌。 这可苦了顾君,他自从那日被打之后便落下些毛病,每逢阴雨时节,手肘便隐隐发酸,手指脚趾尖尖上冷的发麻。 这日他去外面给陈家收账,山路湿滑泥泞,回来的便晚了些。 一进门,就见李晚和郭勋二人慌慌张张冲上前来,拉住他叫道,我的祖宗,你从哪个门进来的?关庆去大门口堵你都堵不到! 顾君拧着袖子上的水,一头雾水,不等张口,就见李晚已是拽了他的袖子,往门外推去,颤声说道,快出门躲躲,表少爷魔怔了,带了好几个护院,要取你命呢! 顾君一听这话,腿已是软了,一回头,就见门口闪进几个伙计,嘴都来不及张,就被丢进一个麻核,胸口不知被谁踢了一脚,痛入心肺,眼前顿时一黑,金星缭乱,摔倒在地,几人趁势又踩踹了数脚。 顾君护住脑袋,呜呜乱叫,混乱中就听一人叫道,先给我绑走了! 这声音顾君听的真切,不是那表少爷是谁? 顾君简直恨得牙根痒痒,气血翻涌,喉头一阵腥甜。 不一会子,已是被绑得结结实实,由两个伙计押着站了起来,顾君一抬头,细细雨水打在脸上,眼眶发红。 陈之敬还未曾回来,院子里的人都噤若寒蝉,翡翠白玲儿这几个大丫鬟都躲在屋里。 唯有李晚与顾君平日关系好些,刚上前一步,却被一个护院一脚踹在肚子上,疼的仰面栽倒,哀嚎不断。 郭勋和旁的伙计忙上前将李晚拖走,顾君回头去看,雨水却飞进眼里,热泪又涌出来。 刚被人拖了两步,就见关庆自院门外跳了进来,叫道,二少爷回来了! 顾君浑身一颤,就见关庆身后跟了好些个随从,另有一人撑着伞,伞下一道白色人影,正是那陈之敬。 只见陈之敬面若冰霜,眼睛都眯了起来,冷冷地望向这边。 表少爷一行人便僵了,他们原就是趁着陈之敬在朝中,才敢来这里劫人,不曾想陈之敬今日回来的早了,坏了事。 却听一人喝道,还不快快将人放了! 正是那陈之敬身边的随从高适,此人头发花白,目光却如炬,在陈家是一等一的好手,此人一说话,那几个表少爷带的护院已是有些退却,郭勋和众人上前将顾君拖回来,那几个护院也是不敢阻拦。 顾君浑身已是湿淋淋的,方才一翻折腾,身上脸上都是泥水,心里却是怒火中烧,双拳紧握,可陈之敬未说话,他也不敢造次,只能恨恨地瞪着表少爷,耳中一片轰鸣。 却见那表少爷冷笑一声,说道,表哥今日倒是回来的早,好生歇息,弟弟我便不打扰了。 说罢转身要走,就听陈之敬冷声说道,绑起来。 声音虽小,满院的人却是都听见了,表少爷立刻尖声叫道,哪个敢来绑我? 高适等人已是冲上前去,左右开弓将表少爷摁在地上,手边没有绳子,就将那原本是绑着顾君的绳子捡了,将表少爷双手捆在身后。 那表少爷口中不断叫骂,让几个手下快去请老爷来。 那几个护院刚想溜,就被高适的两个徒弟照门面打了几拳,捂着鼻子满脸是血地倒在地上。 表少爷一见这等阵势,眼睛都红了,挣扎着想站起来,奈何膀子被反捆,又被人摁在地上,泥水雨水扑了一脸,紧接着屁股上便挨了高适一鞭子,情急之下,竟嚎啕大哭,边哭边骂。 大概是骂些陈之敬猪狗不如等话,使的龌龊手段,要逼死宋芳庭。 后面高适在他口中堵了团抹布,才让他闭了嘴。 顾君瞪大了双眼,心中虽痛恨表少爷,却觉得那宋芳庭有些可怜。 转头去看二少爷,只见郭勋等人已是搬了软椅,服侍陈之敬坐在檐下,翡翠奉了热茶,乖巧地站在一旁。 陈之敬冷笑道,我给我的伙计安排一门亲事,如何叫逼死她?你若是打死了顾君,我将她嫁给别的伙计便是。 顾君听了这话,脑后宛如炸开一道,心口直突突,愣愣地瞧着陈之敬。 陈之敬却不曾看他,只是阴笑地盯着表少爷。 他身后的翡翠笑嘻嘻地看着顾君,眨了眨眼。 8. 顾君知道自己身份低贱,卖身给陈家,要生要死都是陈家做主。 主子赏个丫鬟妇人与自己成亲,也是要好好谢恩的。 但是要娶那宋芳庭,他心里却是一百个不愿意,大体是因着那宋芳庭与表少爷的关系,顾君心里厌的很。 又想了一会子,隐隐约约明白二少爷为何当时要救下他的性命。 本就是留着恶心表少爷的,现在便派上了用场。 他若是娶了宋芳庭,表少爷定是要呕的背死过去。 也不知二少爷使了什么手段,能逼的宋家把女儿嫁过来,然则这表少爷心中也不一定多看重那宋芳庭。 不去救宋芳庭,只求打死他顾君便了事。 趁二少爷不在,连这种铤而走险的事情也做得出来。 只要不是他顾君来娶便行。 但是二少爷偏偏要他顾君娶。 顾君脑中一片茫然,耳中嗡嗡作响。 他是恨死了表少爷的,今日之事原可谓一大快事,然而却徒生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悲凉。 冷雨淅淅沥沥地打在地上,表少爷被打的哀嚎不止。 顾君却笑不出来,愣愣地看着地上的雨水飞溅,全身都失了力气。 。。。 陈家老爷赶到的时候,表少爷已经晕了过去,又被雨水浇醒,见爹爹来了,立即嚎哭起来。 陈居仁胡子都气歪了,但也听闻是表少爷先来二少爷房里撒野,只能提了两个儿子,关进书房一起教训。 谁知那表少爷在书房里跪了一阵子,竟摔倒在地,腰也直不起来,吓得陈居仁忙命人去请大夫。请来一瞧才知道,原是那高适下手极黑,表少爷看着身上只是些红肿,连血口子也不见一条,然则肌肤底下的肉全都打烂了,好似一包水,一碰就晃荡。 这原是衙门里的手段。 都是挨板子,你若是塞些钱与那衙役,便打的你看似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却是些皮外伤,养个两三日便好了。 若是不行些贿赂,那衙役下手便歹毒,表皮不见血,里面的筋骨血肉,尽数打烂,月余也下不了床榻。 陈居仁自是明白这些猫腻。 本是见表少爷衣裳也不见破损,原以为无大碍,未曾想自己亲儿子连这种招数也使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5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5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5 出来了,直气的浑身哆嗦,将陈之敬罚跪在祠堂里骂得狗血淋头。陈之敬闭口不言,既不反抗也不认错,一盏茶的时间,陈家祖母便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杀来了。 陈居仁瞬间浑身乏力,知道今日管教不了这个儿子了,趁母亲未进门之前赶紧踹了陈之敬两脚。 谁曾想正好被陈家祖母看见,一进门便扑在孙子身上嚎啕大哭,哭的肝肠寸断。 陈居仁来劝,便吃了母亲两拐,被打的眼冒金星,又怕母亲哭久了伤身,跪在地上讨饶,给陈之敬使眼色,要他劝劝祖母。 谁知那陈之敬反而添油加醋将表少爷来他房里拿人的事情说了一遍,要祖母给他做主。 这表少爷原是来绑顾君的,陈之敬却偏说成茗玉白玲儿都吓得躲在房里哭,下人要阻拦便被打伤。 这话里里外外是挑不出毛病的,听在祖母耳里,犹似表少爷看中了哪个丫鬟,光天化日要做禽兽不如的事情,直气的要将表少爷轰出府去。 陈居仁也不知道事情前后,只是之前听下人说了个大概,具体是绑哪个人也不是很清楚。 如今听来,虽觉得自己的私生儿子不至于如此下贱,但也不敢作声,稀里糊涂地跟陈之敬跪在一起,气的脑仁都疼。 9. 陈之敬回院子的时候,天色已是黑了。 不知何时雨停了,几颗星星挂在天空,分外孤清。 白玲儿等人以为陈之敬心情大好,纷纷迎上去,待一看主子面上黑云密布,都噤若寒蝉。 却见陈之敬一进院门,一脚便踹在一个护院身上。 这护院名叫司空起,是高适的徒弟,长的十分高壮,一身横练筋骨,最善拳脚,无端端挨了踹,虎背熊腰的一个人,也低下头不敢说话。 高适善猜测陈之敬心思,不等陈之敬说话,上去便给了司空起两个巴掌,又提起另一个徒弟沈况摔了出去。 因着表少爷来寻事之时,这两个徒弟本是在院中留着的,可他二人竟溜出去吃酒,剩下的那些护院功夫又差,这表少爷才拿人如探囊取物一般。 陈之敬不善武功,踹了也无伤皮毛。 那高适下手却是狠的,没一会子,司空起脸上已是挂了彩,沈况趴在地上起不来。 陈之敬阴毒地盯着这二人,许久才让高适住手,冷声道,也怨不得旁人,我房里的人,人家想动就动,本就是没把我放在眼里。 适才陈之敬进来的时候,顾君都躲在人后,不敢上前,一听这话,脸上轰然一热,满脑子都是那句我房里的人,连宋芳庭的事儿,都抛诸脑后,心中竟隐隐觉得,为了这一句,让他做什么都心甘情愿了。 高适让司空起和沈况滚下去,又将陈之敬劝进屋中,不一会子,就听翡翠来叫顾君进去。 顾君心脏扑通通乱跳,进到屋中,就见陈之敬斜倚在榻上,身后坐了个极标致的女子,美目樱`唇,两弯细眉,料得便是那茗玉。 那女子纤纤十指染了薄红,肌肤又白的耀眼,两相辉映,十分娇美,正给陈之敬揉`捏肩膀,灵动活泼。 顾君低着头,瞥了一眼自己的手,圆秃秃没甚好看的,心中莫名地冷了下来,原本充盈的一腔子暖热,好似有了一个缺口,慢慢都泄了出去。 只听茗玉轻笑一声,顾君才回过神。 原是那陈之敬说了些他与宋芳庭的婚事,顾君呆呆的没有回应,茗玉才笑了出来。 陈之敬面色不悦,顾君已是慌了,又不知陈之敬说的什么,一味低着头,站在一旁的高适忙跳出来打圆场,说这顾君怕是被今日的事骇到了,又淋了雨,许是身子不大爽利。 顾君哪敢抬头,索性跪了下去,心中却很是感激高适。 陈之敬不欲为难他,简单说了几句,大意便是让顾君收拾收拾,过几日与他一道去南乡办事,便打发顾君下去休息。 。。。 顾君浑浑噩噩出了房门,竟真的有些烧了起来。 这一日之间整个人大起大落,雨水又冷,早就有些支撑不住,好容易回到房里,想去看看李晚的伤,可脸已经烫的吓人,便和衣卧在床上,满脑子都是陈之敬的脸和茗玉那双妙手,心中十分苦涩,一会子就沉沉睡去。 梦中又起了白茫茫的雾。 顾君在浅水中慢慢走着,寻不到那白衣仙人。 低头一看,那些细细的红鱼不知何时消失的无影无踪,水波清浅,又暖热潮湿,漫上他的脚背。 他已是知道这是一场梦了,却想再看看那仙人,不知他是否安好。 忽然间右手落入一个温暖的掌心,回头一看,正是自己寻了许久的人。 顾君心中狂喜,正欲说话,猛然间唇上湿热,竟是被仙人亲了一口。 那仙人笑意盈盈,握住顾君的手,不许他退却,另一只手握住顾君的后颈,又亲了上来。 手和脖子都落入那人温暖的手掌,顾君的胸腔好似也被人捂暖了,接连被亲了几下,话都不会说了,被那仙人顺势按在水中,压上身来。 10. 心中既喜又羞,顾君偷眼去看,白雾却愈发浓重,身上那人如画眉眼,虽是贴身距离,却有些模糊。 再仔细一瞧,竟又是一片亮白,天光已亮,却是自己屋中。 脸颊上似还有嘴唇软嫩的触感,梦却醒了。 胸中甜蜜转涩,如苦茶等不到回甘。 他慢慢阖上双眼,久久不愿睁开。 终是明白,心中那些见不得人的可笑心思,此生此世,本就无缘得偿。 。。。 连绵几日的暴雨终于放了晴,因着陈之敬南下,院中一直在打理。 这差事本是轻松,来回不过半月,原就是陈家给陈之敬铺路,为着官绩选下的差事,只待日后升官做用,朝中也配使了好些人手护卫,却怕陈之敬使的不衬手,又随去了高适等护院十二名,李晚郭勋众小厮七人,却因李晚那日被打的吐了血,顾君正好补了他的位子。 翡翠等丫鬟按例是不许同去,饶是如此,一行人也已是浩浩汤汤四十余人,声势甚是浩大。 陈家众人配了高头大马开道,陈之敬独坐车中,众小厮牵着马驮行李,护卫官兵断后,竟是王爷出巡也不过如此。 所到之处每每有官绅逢迎,排场甚大。 尤是返京途中,更是耽搁,夜间与些才子佳人吟诗作对,寻花问柳,第二日便歇息倦怠。 行了十日,众人才堪堪抵达京城周边。 一路上顾君只敢跟在关庆等人身后听差,他本就下人一个,不曾见过如此阵仗,生怕说错做错,丢了陈家的颜面,躲在众人中才觉舒适安逸。前几日只是阴雨绵绵,道路泥泞,谁知这日近了京城,竟下起瓢泼大雨,他身子本就伤过,阴雨天就要发作,这日雨大,斗笠也遮不住身子,衣裳全湿,竟是连骨头缝里,都痒痒地难受起来,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6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6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6 难受的狠了,好几次摔倒在泥里,爬起来又双腿酸软,跟不上队伍,被远远落在后面,身上泥水顺着雨水往下滴,好不狼狈。 幸是关庆仁义,见状如此,知他旧伤难耐,便去马车旁禀了陈之敬,回来时笑意盈盈,牵了匹驮行李的马与他笑道,少爷发话哩,赏你坐一匹马,你可好了。 说罢将那马上的行李重新卸了许多在自己马上,将顾君扶了上马。 顾君自是感激不尽,眼泪也快流下来,又听关庆嘱咐道,这马未曾装鞍,须得附身抱的紧些,切勿摔下来。 却见顾君卧于马上,不偏不倚,不摇不晃,不似第一次骑马,惊笑道,你倒厉害。 顾君讪笑道,哥哥休要取笑,我幼时给人家喂马,自是熟悉这些牲畜。 这二人正在后面说笑,就听前方劈劈啪啪的雨声中,传来十余声利箭穿空之音,将高适几个打头阵的徒弟尽数射死。 一时间马全惊了,四散奔逃,剩下数人回身奔到陈之敬车前,拔剑相护,后方官兵也冲上前来,挡在众人前面。 关庆顾君二人呆若木鸡,远远瞧着,不敢上前。 11. 只见高适已跃在陈之敬车前,手持长剑,凝神戒备。 却见前方密林中闪出数十人,皆是官兵打扮,手持弓弩,对准了众人,为首几人竟是禁卫军作扮,皆是杀气腾腾,与官道上将陈家队伍截住。此时雨势渐微,远处乌云密布,蒙蒙透出一丝光亮,大有黑云压顶之势。陈家的领兵名叫吴广福,早已认出对方官阶,赶忙上前跪拜,报了自家姓名,只道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高适心中只觉隐隐不妙,禁卫军出了京,定不会如此简单了事,却也暗暗希望是出了岔子,杀错了人。 却听远处为首那人叫道,陈居仁谋逆,株连九族,尔等快快交出陈之敬,违抗者一并诛杀。 此话一出,吴广福已是吓得腿软,众官兵慌忙放下兵刃,退到两旁,陈家众护院手也软了,面面相觑,回头看向高适。 陈之敬闻言,掀开车帘怒喝道,哪里来的宵小在这里胡说八道? 话音未落,数十支弓箭已射了过来,大多被高适用长剑劈开,却惊了马,向上跃起,嘶鸣不断。 高适暗叫不好,只怕这些人当场便要了陈之敬性命,大叫着让几个徒弟护送陈之敬先跑,自己却飞身向前,与前方众官兵缠斗在一处。 一时间众人乱作一团,禁卫军也是未曾想到几个护院胆敢如此张狂,却不知那高适本是江湖草莽,仗着武功高强,本就不把朝廷放在眼里,如今主子有难,自是殊死相搏,转眼间杀了十余名官兵,溅了满身血污,向为首的那几个禁卫军扑去。 司空起等人只听师傅号令,弃了马车,架着面色苍白的陈之敬转身就跑,转瞬间不见了踪影。 这时间人仰马翻,众小厮早就一哄而散,唯有顾君策马去追,可这些护院轻功恁是了得,追了几里地便失了踪影,好在大雨已停,顾君循着踪迹追了半日,才在山中寻得陈之敬等人。 陈之敬早已吓得瑟瑟发抖,目光呆滞,独自坐在一块石头上,司空起等五人拔剑护在周身,天色`欲暗却也不敢生火取暖,见顾君出现,众人皆是一惊,不知他一个小厮是怎么追来,却见远处山中似又奔来一人,定睛一瞧,正是高适,也无暇去管顾君,迎向高适。 这高适虽是武功高强,双拳也难敌四手,背后中了数刀,浑身鲜血淋漓,倒不甚在意,只封了几个大穴,堪堪止了血,自知不能久战,又杀了数十官兵,慌忙遁走,寻到陈之敬等人,又带着众人向山中奔逃。 至此,众人皆是狼狈不堪,惊魂未定。 遭逢此巨变,陈之敬更是连话也不会说了,身子摇摇欲坠,全靠司空起一路搀扶,爬至山顶,追兵已是远远地围了过来。 山路难行,愈爬愈陡,谁知那顾君不会武功,在山里却宛如猴子上了树,腿脚虽是酸疼也无暇顾及,跑得比高适等人还快些,每每遇到陡峭之处,多是他先行爬过,再将陈之敬拉扯上来。 瞧见不远处众官兵紧追不舍,吴广福等之前保护他们的数十官兵也在其中,这几人心中愈发慌张,不由得手忙脚乱起来。 忽听顾君在前面大叫一声不好,紧接着轰隆一声,竟是山体滑了坡。 12. 数日来雨势连绵不休,山体早就松动,顾君站得高躲的快,回身想抓住陈之敬,才发现一转眼功夫,陈之敬等人站的地方已离开数丈,中间豁然出现一道沟壑,而滑落之势不减,巨石泥土砸了树木,一并卷了向山下坠去。 司空起等人武功差些,尽数被砸死,眨眼间尸体也瞧不见。 轰隆间尘土飞扬,犹如山崩地裂,一座大山半数已成泥泞,陈之敬早已不见了踪影,顾君登时捶胸顿足,嚎啕大哭,心中悔恨不止。 遭逢此变,一众官兵也吓的面如土色,折损过半,加之逃的逃散的散,待滚石沉寂,尘土散去,只剩十余人,却看见高适提着陈之敬扒在半山,被巨石泥土围住,二人灰头土脸,宛如从泥里捞出来。 那为首的禁卫军登时提起精神,带着众人上前围剿。 高适为了救陈之敬,早就被砸的口吐鲜血,仍旧提着陈之敬奔逃,奈何陈之敬已是魂不守舍,四肢僵硬宛如死人一般,二人奔出不过数丈,便被官兵追上。 顾君在高处瞧着,心急如焚,奈何山体裂出光秃秃一道断坡,竟将他那处隔断,索性一咬牙,准备顺着断坡向下爬,谁知刚一落脚,就觉不对劲,脚下竟是传来隐隐震动,似又是山体滑坡之势。 果不其然,这第二次滑坡铺天盖地向高适和禁卫军等人砸去,一众人皆是魂飞魄散,向山下冲去,只有那为首的禁卫军统领杀红了眼,提刀追向陈之敬,浑不管自己生死。高适见状,一咬牙,提着陈之敬踏着滚滚巨石向山顶顾君处奔去,引得那禁卫军统领也一路追来。 眼看着三人皆要被活埋,高适却抽出长鞭,卷了陈之敬腰身,运足内力,将陈之敬甩向高处顾君所在之地,转身裂嘴嗬嗬大笑,满口鲜血,向那统领扑去。 那统领躲闪不及,二人缠斗一处,没几下便被滑落的泥土巨石砸中,双双毙命。 至此,陈之敬堪堪回过神来,匍在地上,望着高适那处,口中嗫嚅了几句,红了双眼,哀嚎起来。 顾君连滚带爬跑到陈之敬身边,死死搂住陈之敬,心中既震惊于高适义薄云天,又因陈之敬死里逃生而喜出望外。 山中归于平静,只有陈之敬的哭声不断。 顾君此时方觉旧伤之处疼的宛如裂开,四肢无力,却远远瞧见山下还有几个人影晃动,知是那些官兵未死干净,现下虽是被阻在远处,只怕不多时便要绕路追上来,心中大骇,只得强忍住疼痛站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7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7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7 起身来,硬拽起陈之敬,向山中逃去。 谁知那些山下的官兵早就被这山体滑坡吓破了胆,现如今领兵也死了,陈之敬又不见了踪影,这几人面面相觑,商议回京禀报,便尽数折返。 正是这些人一时贪生怕死,陈顾二人才逃出一条生路,捡了性命。 却不知后世几十年灾祸,朝纲动荡,皆由此而起。 13. 话说那陈顾二人在山中逃了几日,也不见有追兵,只因陈之敬定要去京城一探究竟,顾君便捡了山路,绕至京城脚下。 却见关隘之处尽是缉拿陈之敬的画像,才知日前之事非虚。他二人不敢靠近,陈之敬计上心来,溜到城郊一处别院,只见此处周遭荒凉,这院子却高墙灰瓦,到时已是月明星稀,陈之敬不敢叫门,领着顾君翻了后门,七拐八拐,绕至主人房中,轻轻开了门,一股子馨香已是扑来。 一美貌女子横卧榻上酣睡,云鬓半偏,衣衫轻薄,露出玉白藕臂,半边丰`乳,眼角却似有泪痕,颇有莲花不禁风雨之姿。 顾君不敢多看,别过脸去。 陈之敬悄悄上前,捂住此女口唇,将她叫醒。 此女转醒后原是惊慌,见是陈之敬,一双妙目涌出泪来,扑到陈之敬怀中,嘤嘤地哭出声来。 顾君见二人抱在一处,心中别扭,只得立在一旁。 原来这女子名为包氏,本是京中一名妓`女,因得了陈之敬欢心,陈之敬便给她赎了身,让高适买了处宅子养了起来。 只是这事不敢声张,陈家也没几个人知道。这包氏感念陈之敬救她出火坑,对陈之敬又爱又敬,侍奉起来极为尽心。 陈之敬笃定此处难以被外人知晓,便偷偷溜进来避难,他知包氏对他并无二心,却怕下人向朝廷通风报信,才翻了后门,堂堂户部尚书,如今好似丧家之犬,身上破破烂烂,包氏伺候他二人吃了些饭菜,又落下泪来,将城中之事告知二人。 原来几日前,朝廷突然定了陈家谋逆之罪,连夜将陈家灭族剿杀。 陈家枝系庞大,陈居仁府上只是其中一支,另有几支叔伯旁宗,都一并遭了难,男丁尽数当场斩杀,女的打死过半,连小孩子也当场摔死,只剩下些老妇都抓了起来,陈家祖母也在其中,没几日便死在狱中。 此事牵连甚广,陈家几个外地的子侄也不曾放过,里里外外加起来五百余人,竟一夜死了个干干净净。 若不是陈之敬回京路上耽搁多日,只怕也一并陪了葬,而山体滑坡,高适舍命相护种种机缘,也是始料未及,陈家百年基业,竟被连根拔起,只留下他这么一个男丁。 陈之敬听闻此言,呆若木鸡,半晌才哭出声来,直哭的快厥过去。包氏和顾君一起劝了多时,又陪着哭了一阵子,才哄的陈之敬睡下。 不曾想半夜时分,陈之敬又被顾君叫起,才惊觉包氏已不在身边。 顾君不敢耽搁,拉着陈之敬溜出后门,趁着夜黑,刚跑出没多远,就见不远处几个壮汉追了出来。 原来那包氏虽是爱慕陈之敬,可如今陈家顶着谋逆之名,再无翻身机会,牵连的人都遭了难,她毕竟是心中害怕,便去找了哥哥嫂子,将陈之敬在她家中的事情一股脑儿说了。三人商议之下,怕包氏与陈之敬的关系日后被人知晓,索性找些伙计趁夜杀了陈之敬和顾君,永绝后患。包氏虽心中不忍,可性命攸关,抹了几滴眼泪,便由得哥哥嫂子去了。 谁知这些人前脚刚进大院,便被顾君听见,跳起来拉着陈之敬便逃了出去。 14. 这二人为了逃命,专拣密林山野之地,躲躲藏藏,然则身后那几个壮汉早就被甩开,他俩却犹如惊弓之鸟,没命奔逃,一夜不曾停息。 天光大亮之时,才发现竟跑入一片荒坟。 顾君慌忙双手合十拜了拜,拉着陈之敬向后退,却见陈之敬双腿一软,坐倒在地,愣愣地看着那些歪七扭八的破烂墓碑,眼中莫名的澄净,嘴角却弯弯地笑出声来,似颠似狂,胳膊一甩,将顾君的手甩开,爬向不远处一个坟包,捡起地上几个祭拜用的干瘪馒头,放到口中大嚼起来,直吃的腮帮子鼓鼓囊囊。 顾君看着心中酸涩,眼泪扑簌簌往下流。 可怜堂堂一个少爷,不过几日光景,竟已是形容枯槁。 忽见陈之敬转身扔给他一个,一时不曾反应过来,那馒头落在地上,沾了好些灰尘。 陈之敬大步上前,捡起那馒头,仔细擦干净,递在顾君面前,沉声道,我陈家遭此劫难,我什么也给不了你,这个馒头,谢你救我护我。 顾君双手接了馒头,心中慌乱,听了这话,只觉满是分别之意。 再看陈之敬,这人虽是蓬头垢面,眼神却是清亮坚定,炯炯有神,缓缓又对他说道,从今往后,山长水远,路途艰辛,我要杀那狗皇帝,必是性命堪虞,你且自顾讨生活去罢,勿要再被我陈家拖累。 顾君一听,嚎啕大哭起来,说道,少爷救奴才性命,小的这条命便是少爷的,少爷想要,拿去便是,万不可赶小的走。 陈之敬却并无动容,转身将余下几个馒头塞入怀中,大步离开,顾君连忙追上去,陈之敬对他理也不理。 顾君委屈难过,知陈之敬是被包氏出卖,心中便将他与那包氏相提并论,嘴上不说,心里却对他有了提防之心,念及此处,更是伤心,抽抽噎噎许久,眼泪也停不下来。 陈之敬听他哭的久了,叹了一口气,对他说道,你并不知前路凶险,如今愿意跟着,你便跟吧,若是哪日想走,也不要有所顾及。 顾君听闻此言,偷眼去瞧陈之敬侧颜,心中悠悠道,我一路跟随,护你周全,只愿你能多看我一眼,心中有我一分。 可这些话,终是不敢说与陈之敬知晓。 15. 他二人放着村野城镇不走,专拣密林荒地,向北行了数日,已是苦不堪言。 白日里就靠着顾君捉些野兔野鸡,勉强过得去,夜里找些阔叶枝条,垫在身下和衣便睡了。 虽是夏末,山中入暮便已是凉气阵阵,陈之敬毕竟少爷身子,没几日便病了起来,脚上满是水泡,后因顾君背了他一日,才勉强好些。 那陈之敬前半辈子被伺候惯了,顾君背着也并无生出几多感恩。 而顾君虽一触到陈之敬的身子,手把着这陈二少爷两条长腿,思绪已是荡漾,脸红心跳,连身体疲累也忘了干净,手心也冒出汗来。 顾君也不知陈之敬这是向哪儿去,陈之敬不说,他便不敢问。 。。。 待入秋之时,他二人才一路磕磕绊绊,到了北城。 这北城之地不比京城,才初秋,已是北风四起,他二人衣衫单薄,陈之敬早就冻的发起烧来。 城门口路查严苛,早已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顾君偷偷混到前面瞅了瞅,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8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8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8 陈之敬的画像赫然贴在榜上,已是悬赏了万两纹银,骇的顾君心惊肉跳,溜回陈之敬身边将此事说了。 陈之敬这几日烧的愈发厉害,二人进不得城去,顾君只得将他背到山中一座破庙,先将他安顿好,安抚道,少爷若是想进城,那大门是万万过不得,待我去寻些别的法子。 陈之敬面色通红,双目紧闭,咳的已是气力不支,听闻此言,倒是睁开双眼,瞧着顾君。 顾君被他如此盯着,倒有些不好意思,只听陈之敬颤声道,你对这北城,却是比我熟悉。 原是那顾君背他入山,寻这破庙,竟一丝犹豫也无,陈之敬虽病着,却也发现有异,这小厮对北城山中,比先前几日那荒郊野岭都熟悉甚多,好似自己家一般。 顾君忙道,少爷不知,小的幼时在北城讨过生活,说起来,还算半个北城人哩。 陈之敬慢慢直起身,顾君忙捡了几个破烂蒲团给他靠着,却见陈之敬破衣烂衫,满身泥土,再看那蒲团也是赃物不堪,枯草废枝,两厢并做一处,好似乞丐掉进秽物,看的顾君心中好似乱麻,只觉自己没有照顾好这二少爷。 就听陈之敬缓缓叹道,你可知北城宁家? 顾君答,却是自小就知道,大半个北城可都是宁家的呢。 却见陈之敬从颈上取下一块碧玉坠子,通体晶莹,雕的是如意寿桃蝙蝠的纹样,交与顾君,颤声说道,我如今是进不了城了,这东西你小心拿着,切勿被旁人看见,进城去找宁家大当家宁忠,他看了这东西,便会来救我。 顾君握着玉佩,只觉触手生温,他虽不懂,也明白这是上好的玉器,不解少爷为何如此信任宁忠,如今陈家落败,哪个敢于陈家沾染关系,那宁忠家大业大,不似他孤家一人,怎能像他一般与少爷共进退,更怕他绑了少爷,交与朝廷,领那纹银万两。 顾君略有迟疑,还是喃喃道,少爷,小的若是夜里还不回来,你便自己逃命去罢。 陈之敬摆摆手悠悠说道,你放心去罢,谁人害我,宁忠也决计不会。 说完已是烧的有些支撑不住,阖上双眼休息,不再言语。 顾君眼眶酸涩,一咬牙转身跑了去。 16. 顾君一走,陈之敬便昏睡起来,时而热时而冷。 梦中有祖母和弟弟的脸,又晃过父亲陈居仁,似乎是那明瓦高墙,几个丫鬟娉娉褭褭,明亮美好,继而都消失于黑暗中。 忽然自己立于无边河海之中,却似如履平地,周身清风徐来,举目四眺,碧空如洗,远处浪花阵阵。 觉得好奇,走了几步,水纹清漫,无边海面望不见尽头,才发现不知何处何地,那远处白色细细浪花涌来,越来越近,竟是一人之高,无声无息正靠近于他,之前却不曾发现。 陈之敬激出一身冷汗,忙不迭退了几步,仰面摔倒在水中,想爬也爬不起来,那巨浪越涌越高,挡了日头,眼看到了脚边,他这才看清,那水中似有人影踵踵,面孔也愈发清晰,随着那掀起的水面向他一同扑了来。 倏尔身后一只手伸来,将他拽住,陈之敬来不及回头,已是大叫一声,醒了过来,周身哪有什么河海巨`波,只有顾君抓着他的手臂,焦急地看着他,眼中已是噙满了泪水。 天都黑了,月光从屋顶破瓦间漏了进来,照在佛前。 陈之敬一身冷汗,背颈都浸透了,身子却好了些,不似先前虚软无力,打起精神,抓着顾君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 顾君见陈之敬无事,别过头去,抹了抹眼泪,哽咽着将那宁家的事情与陈之敬说了。 原来那宁家有个女儿曾嫁到京城陈家,后来陈家被安了谋逆的罪名,宁家怕被株连,一早就安排老小出了北城,向塞外苦寒之地逃命去了,只留下无数帐房掌柜,守着些带不走的产业,数代的基业,说扔就扔了,却是一点也不心疼。 陈之敬听了,目瞪口呆,半晌才苦笑道,真是干脆,真真是好手段。 一连又说了几个好字,便怔怔落下泪来。 顾君见他伤心,安慰道,少爷若要寻他,小的便去那宁府守着,他们留着这些个掌柜家业,必是算着有回来的时日。 陈之敬却不至于否,身子渐渐蜷成一团,再无声息。 却听头顶一声炸雷,紧接着,一场秋雨应声而落,这破庙虽有瓦遮顶,却淅淅沥沥不住地漏水。 雨水打在陈之敬脸上,陈之敬却丝毫不知道躲,只是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他本就作着病,烧了几日,顾君心中着急,抱起陈之敬便往那雨打不到的角落里去,小心放下之时,衣襟却被陈之敬死死拽住,低头一看,陈之敬双目紧闭,咬着牙关,正在小声啜泣。 顾君弯着腰不敢直起,任由陈之敬拉着,过了一会子,雨势渐大,庙中已是汇成几股子溪流,向外流去,冷风混着土腥气,被雨水打的直向上翻起。 顾君心道,这地上好生冰冷,少爷又会作下病来。 如此想着,右臂小心翼翼将陈之敬的头颈垫了,另一只手将人拢在怀里,至此,便将陈之敬环在怀中。 脑中自欺欺人,耳中轰隆作响,心如擂鼓。 忽觉胸前一热,陈之敬已将脸埋在他胸前,闷声大哭起来。 顾君脸上一红,心中默念道,少爷若是此时抬起头来,定以为我也害了病。 却觉怀中陈之敬骨骼纤长,腰臀分明,美玉一般的脸蛋紧紧贴在自己胸口,浑身便无端端热了起来,烧的面孔发燥。 一时间血脉喷张,头脑昏沉,环着陈之敬的左手颤抖着抚上陈之敬背脊,轻轻抚摸,口中喃喃着少爷,却似虔诚信徒。 陈之敬又病又虚,加之哭的气结,浑不觉顾君所做何事,忽然脸上抚上一只手掌,轻轻摩挲,方觉有异。 抬头看去,那顾君双唇颤抖,眼神如饥似渴,正痴迷地瞧着自己。 17. 陈之敬浑身哆嗦,手脚并用推开顾君,气的只想杀了眼前这人。 那顾君突然被推开,清醒了几分,知是心里那份龌龊念头作祟,耳中轰鸣,却见陈之敬一脸嫌恶,恶狠狠地盯着他,似看着什么粗鄙牲口,泥里蛆虫,心中一片冰凉,又羞又急,抓住陈之敬向外爬的身子,边哭边叫着少爷,眼看着已是撕破面孔,情急之下,索性破罐子破摔,横生一股子蛮力,将陈之敬拖了回来,死死抱在怀中,照着陈之敬的面颊嘴唇一顿乱亲,口唇所到之处皆是柔嫩,眼前满是陈之敬俊俏的面孔,凤目剑眉。 陈之敬久病未愈,四肢无力,已是气的面色苍白,破口大骂,却被顾君压到身下制住,在脸上狠狠亲了几口。那顾君似是野狗见了肉,又似中了魔,浑身滚烫却力气极大,如今本相毕露,口中少爷心肝叫个不休,下`体紧紧贴着陈之敬的腿根,一根热烫硬物隔着衣物也戳人,一只手撕开陈之敬领口,狠狠抓住一侧光裸胸 分卷阅读8 - 分卷阅读8 - 分卷阅读9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9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9 膛,将陈之敬的乳`头握在手中死不松手,揉`捏不止,似是多摸几把便能多活几年一般,在陈之敬身上如癫似狂。 雨声雷声不断,叫骂声混着缠斗声,周身几座残破佛像围坐。 菩萨慈悲,眉眼皆是垂怜,俯瞰着这场糊涂事,不知是渡哪个的劫,要救哪个的难。 陈之敬怒吼连连,突然啊的一声,气急攻心,呕出一口鲜血,喷在顾君面上,便昏死过去,不再动弹。 顾君这才清醒,脸上的血滴滴答答掉落,直吓的他身子都僵了,骑在陈之敬身上一动不动。 方才胡天胡地,如今死一般寂静,只有雨声阵阵,时而大时而小。 濛濛月光浸了雨,微弱不堪,照在陈之敬惨白的胸膛上,那上面的指痕鲜红而分明。 顾君浑身抖如筛糠,探了陈之敬鼻息,发觉一息尚存,这才吓得从陈之敬身上滚落,退到一旁大哭起来,没一会子又爬回去,掐住陈之敬人中,见陈之敬悠悠转醒,直扇了自己几个耳光,口中大骂自己混账糊涂。 陈之敬直挺挺躺在地上,浑身脱力,口中腥甜,听见顾君在旁边哭哭啼啼,双目呆滞,只看见头顶那破败佛像低眉浅笑,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他,心口便又是血气翻涌,勉强将胸口衣衫扯到一起,咬牙切齿地吐出一个滚字。 顾君心中后悔万分,慌忙退到角落里,哭泣不止,倒好似方才受辱的是他一般。 陈之敬又大叫不想再看见他,躺在地上气的手脚直哆嗦,顾君怕他再厥过去,赶忙出了破庙,却担心陈之敬有个三长两短,悄悄扒在破门口偷偷瞧着,脸上泪水混着雨水,颇为狼狈。 就这么偷偷瞧了一夜。 18. 陈之敬睡的迷迷糊糊,中间又惊醒多次,他知道顾君就在外面探头探脑,生怕此人再闯进来。 想他二十多年也算是坐享荣华富贵,高高在上,多少人要看他的脸色做事,如今落魄至此,躲在破庙中苟且偷生。 这奴才跟了他这几日,也是晓得他大势已去,才敢对他动手动脚,折辱于他。 想就此死了作罢,却不甘心自己堂堂陈家少爷,为了这腌臜之人赔了性命。 从天蒙蒙亮便开始感怀,一会怒一会哭,昏睡复又醒转,待精神大好,已是日头高悬,一片晴空。 半夜就停了雨,门外鸟鸣阵阵,花香袭来。 陈之敬身子虽好,胸口却气闷,躺在蒲团上不愿动弹,闻见花香阵阵,想起先前翡翠总是爱摘些玉兰芍药,给他拢在瓶中。 他总嫌翡翠贪心,插的繁多,选的花多是盛大全开,早早便有了敗意,失了风雅。 转脸看去,门口几条花枝烂漫,垂至门槛,淡粉的丛丛花朵经了雨,还带着晶莹的露水,翠绿的叶子被山风吹拂地轻轻颤抖,衬上栗褐的木槛,野草乱石,阳光落下,似是劫后余生,别生出一阵盎然。 陈之敬心中笑道,熬过了暴雨,还不是得死在冬日里,也不过这几日得意。 正瞧着,就见顾君慌慌张张跑了进来,陈之敬眼睛一瞪,心道,我便是死了,也要拉他一起。 那顾君面色惨白,知陈之敬瞧他不起,却还是一个箭步上前,拉起陈之敬的胳膊,悄声道,少爷快随小的走,山下来人了。 陈之敬甩开他的手,勉强爬起来,恶狠狠地盯着顾君,深吸一口气,胸中便是撕扯般疼痛,只能颤声道,你再敢碰我。。。 话未说完,手腕已被顾君拉住,一憋气拖出了破庙,他挣脱不得,连连踹了顾君几脚,身子又不好,歪歪斜斜被顾君拖到庙后一处草坑,捂住了嘴巴。 那掌心一碰到自己的嘴,陈之敬便想起昨夜之事,浑身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几个柺子打在顾君胸口,就听顾君带着哭腔细声说道,少爷,来的都是官爷,你且留住性命,再打小的罢。 陈之敬听闻此言,身子一僵,不再动作,将顾君的手掌推开,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好些脚步声,似有十好几人。 他二人耳听着声响越来越近,都不自觉地往下滑了滑,将身子慢慢嵌进草里。 那些官兵在庙里一无所获,便往山顶去了,离开时路过这草坑,陈之敬听着头顶的动静,大气也不敢喘,待这些人走的没了踪影,还是不敢出来,生怕这些人又折回来。 却见顾君跳出草坑,将耳朵附在泥土地上,听了一会子,抬头道,少爷,他们往东边去了,咱们快走罢。 说罢伸手将陈之敬从草坑里拉了出来,结果被陈之敬抬脚踹在地上。 就见陈之敬拍拍身上的杂草,冷冷地盯着他,沉声道,这听声就能知道方位,还能听出来人是官兵的,天底下,也就是山贼有这般好手段了罢。 19. 这山贼流寇马匪海盗之中,独以山贼最为人所不齿。 其他几种多是有些技艺傍身,袭击些商贾行旅,唯有这山贼,打家劫舍什么都沾。 有几个泼皮流氓便凑可成一伙,人数多些便占山为王,祸害一方。 对着平民百姓奸`淫掳掠,碰上官兵躲的比兔子还快,仗着地势躲的无影无踪,等官兵一走,又出来横行霸道。 古往今来,唯有山贼最让百姓痛恨,却也最难消除。 先前几次逃得性命,早已有些端倪。 那几个护院带着他躲进山中,这顾君一个小厮没多时辰便寻了来,在山中逃命也是极为熟悉,比高适等人脚程还麻利,那夜在包氏家中也是他耳朵灵光,早听见院门响动,加之今日这附耳听声的本事,怕是听出那官靴与常人脚步声不同,才提前跑了出来。 陈之敬先前因着劫祸连连,家人罹难,没心思多想,如今甫一回想前事,蛛丝马迹不断,当下猜出三分。 那顾君不敢看陈之敬,低了头不作声,便是默认。 陈之敬明白自己猜对,冷笑道,那我再猜猜,你先前在北城讨生活,便是北城山中那伙山贼之一了吧? 顾君慢慢爬起身来,小声道,少爷,咱们快走罢,勿要在此拖延了。说罢伸手去拉陈之敬的袖子,陈之敬胳膊一缩,好似躲什么脏东西。顾君知道山贼的名声粗鄙肮脏,最为人诟病,加之昨夜之事,自己也颇以为耻,只得小声解释道,小的并无做过伤天害理之事。 陈之敬心中怒不可遏,且不说先前如何,昨夜那腌臜之事还不是伤天害理?嘴上却不想再提起这档事情,只得沉声道,北城山贼被宁家屠了个干净,你也是恨死宁忠了罢?这便巧了,这宁忠,便是我的亲舅舅,说起来,我也算是半个宁家人呢。 谁知顾君听了这话,先是惊讶地看着陈之敬。 他到陈家时日不多,只知道陈家主母早丧,后来跟着陈之敬,院中之人也不敢提起二少爷的伤心事,因此直至今日,才知陈之敬与宁家关系。 照常理来说,陈之敬本不应提这些事情,激怒了这等山野之人,保不齐 分卷阅读9 - 分卷阅读9 - 分卷阅读10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10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10 要害了自己性命。 可陈之敬昨夜受辱,加之这多日以来惊怒交集,伤心过度,好容易找到北城,以为能靠着宁家帮衬刺杀那狗皇帝,却到底是扑了个空,他这时节已是有些豁出去了,一股子怨气怒意冲口而出,直要刺的顾君不痛快才好。 不曾想那顾君惊讶了一番,竟一丝怨恨也无,反而又抓起陈之敬的衣袖,将他往别处拖去,口中温言道,少爷还是小声些,当心将那些官爷又引了来,咱们边走边说。 陈之敬一愣,好似一拳打在棉花上。 本以为顾君要恼羞成怒,谁知这人并无任何愠色,稀里糊涂被他拖着走了许久,也忘了甩开袖子,心中暗忖,这些山贼确是无情无义真小人,连些惺惺作态之姿都省了。 他哪知顾君在山贼中,做的也是些打扫喂马的粗重活计,与下人奴仆无异,只是与这些人混的久了,难免沾染些匪气,懂些保命的法子,可心中还是知善恶,明分寸的。 陈之敬更不知道,此刻自己眼神发愣,呆呆地被顾君拖走,在顾君眼里,倒是可爱极了。 20. 若说这今世冤孽,都是前世因果。 顾君也不知自己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惹得这辈子来还。 那时他不过十四五岁,却长的黝黑精瘦,放在山中,与个猴子一般。 身上的衣服早就短了,露出修长的手臂脚踝,每日里跟着于老爷子身后,伺机在厨房中寻些吃食。 那日正拣了个粽子,眼巴巴地煮了,烫的左手倒右手,好容易凉了,就听窗外人荒马乱,那群山贼纷乱嘈杂,如临大敌。 他有些害怕,去瞧于爷。 于爷年纪虽大,身子却壮实,面色黢黑,腿短臂粗,拿着长勺做着饭,好似外面的动静与他无关,头也不回,嘀咕道,吃你的粽子,小心被狗叼了。 顾君捧着粽子,扒到窗边,看见一群官爷打扮的人冲进寨子,见人就砍,屠了一地脑浆子。 他吓得哆哆嗦嗦,却仍死死抱着粽子,颤声道,老爷子,是官差,正杀人哩。 话音刚落,头上就挨了一勺子,于老爷子气定神闲,沉声道,离窗户远点,当心脑瓜子开瓢。 说罢舀了两碗粥,自己端起一碗,顺着碗边稀溜溜地喝了起来。 顾君一看居然有白粥,心底害怕,却舍不得不吃,兀自端起另一碗,一边抖一边喝,到底烫了舌头。 窗外传来哀嚎阵阵,兵刃相接之声不断,这厨房中却安安静静,只有喝粥的声音。 连官兵破门而入时,也被这爷孙俩逗笑了。 却还是一起绑了捆下山去。 于老爷子一路走,一路哼唧,到了府衙,还是梗着脖子,叫道,老天爷不打吃饭人,俺种菜做饭的粗人,啥时候成了山贼了? 顾君缩着脖子,打量一圈周围的人,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这么多当差的,一个个都面目肃杀,配的官刀也是威风漂亮。 不多时,北城知府和宁家大当家便来了,身后还跟着个年轻人,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对着他们这几十个残存的山贼好奇地打量。 此人白衣如雪,手持一柄骨扇,浅翠的衣带子,面似冠玉,双瞳如墨,向他这儿瞥了几眼,笑道,这一个个老弱妇孺的,怎的都是山贼了? 顾君看的眼都直了,心道,世上怎有如此好看之人。 想着想着,心头便似着了魔,不自觉地站起了身子,身上便挨了打。 那周身的官兵以为他要作乱,生怕出事,下手都带着黑,几下子便打的顾君鼻青脸肿,一只眼睛睁不开,躺在地上直叫唤。 那知府本是打算拿这些人凑了数,一并算作功绩,听这白衣人一说,只得陪笑。 那白衣人上前一步,附身瞧了瞧顾君的伤势,扇子一合,转身离去,边走边说,不过是几个半大孩子糟老头子,交上去朝廷也是不信的。那知府赶忙跟着,一行人便去了后堂。 顾君瘫在地上,抹了抹脸上的血,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白色衣衫随着堂风拂起,转个弯不见了踪影。 脑袋实在太疼了,眼前一黑,便没了知觉。 。。。 顾君睁开双眼,静静望着树梢,新长的嫩绿叶子,透着阳光,煞是鲜翠。 正午时分,他靠在树下歇息一会子,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醒来时身边悄无一人。 陈之敬趁他睡着,悄悄跑了。 顾君也不甚着急,捂着脸醒了醒脑袋,又想起山寨被灭后的日子。 他和几个小孩被关了几日,就放了出来,给人家搬过货,做过苦力,吃的好些,身子便长开许多。 又捱了几年,随着主人家到了京城,兜兜转转,换了好些活计,最后到了陈家,因着手脚麻利,分到表少爷院中伺候。 瞧了瞧地上的脚印踪迹,顾君笑了。 原来那日那人,居然是你。 21. 陈之敬一口气奔了数里地,已是上气不接下气,胸口隐隐做痛。 生怕那贼人追上来,稍稍喘匀,又扒着树干继续向前。 那顾君似是狗屁膏药一般,打不走甩不脱,没脸没皮,非要跟着他。 这日趁着顾君不留神睡着了,陈之敬赶忙偷偷溜了。 先前是以为顾君感念自己的救命之恩,没想到这人居然是惦记自己的皮相,陈之敬想到这里,心中恨恨不已,早知道当日便让他死在表少爷手上,现如今倒祸害了自己。 想到那夜破庙之事,陈之敬气的又是喉头腥甜,指节都捏的泛了白,脚下的步子也快了。 待到夜深,陈之敬才傻了眼。 他这些日子都是顾君照料,山中谋生的本事,确是一点也不会。 夜里学着样子找了些树枝垫着,肚中无食,便冻的瑟瑟发抖,又不知如何生火,强自忍着缩成一团。 初秋的山中已是露重,衣裳见了潮,更是难过。 捱了许久,不知如何昏睡过去,梦中倒是温暖许多,忽而醒转,似有火光,才发现背后不知何时架起柴火,正噼啪作响。 陈之敬惊的跳了起来,仔细一瞧,火堆边坐的,正是顾君,转身想跑,又一想自己已跑了半日,还是被这人找到,左右无法甩脱,只能瞪着这人兀自生气。顾君见他醒了,对自己怒目而视,知是自己做的丢人事令少爷不快,小声道,少爷生小的气,也不要与自己身子过不去,这山里湿冷,要冻出病的。 陈之敬贪图那火光温暖,索性又背对着顾君倒头睡下,心中恨透了自己的窝囊样子。 顾君将脸埋在臂弯,自知丢人,可一想到陈之敬方才气鼓鼓的样子,心口便突突直跳。 那粉`嫩的嘴唇抿着,下巴的线条好看极了,一双黑瞳直直瞧着自己,虽有凌厉怒意,却动人心魄。 生气也好,轻视也罢,这高高在上的陈之敬,终于成了他一个人的少爷。 。。。 自此之后,陈之敬再不搭理顾君,一个人闷头向前走,顾 分卷阅读10 - 分卷阅读10 - 分卷阅读11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11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11 君就在后面远远跟着。 饿了便捡些烂果子吃了,渴了找处溪水,顾君偶尔捉些野兔,兴冲冲烤了给他,陈之敬转手就扔了,闻也不闻。 夜里睡下,顾君便赶忙凑上去给他生个火堆,陈之敬虽不领情,也不推拒,默不作声却一脸戒备。 这二人就这么僵持了月余,顾君才瞧出来,陈之敬正是一路向北而去,略一思索,大体猜到是寻那逃到塞外的宁家去了。 北地已入了秋,叶子黄了大半。 清风凛冽,吹的陈之敬身上的破烂衣衫猎猎作响,放眼望去,晴空如洗,山中黄绿相接,远处似有村落,炊烟袅袅,一派祥和。 陈之敬多日来心情愁苦,郁气难抒,如今站在山中远眺,看到此番情景,只觉心中戾气渐息,神情缓和。 耳听身后传来脚步声,不愿见到那人,迈步便走。 突然听见那人大叫着二少爷,陈之敬心中一咯噔,隐隐觉得不对。 继而脚下一空,枯草碎石兜头盖顶,双手本能地胡乱抓去,攀到些泥土坑壁,仍是止不住下坠,摔了个鼻青脸肿。 待尘埃落定,只觉腰腿好似断了一般,手臂剧痛难忍,定睛一瞧,已是跌落在个巨大土坑之中。 坑底立了好些竹刺,好在摔落时扒了几下,贴着坑壁滚下来,否则定要刺个对穿。 陈之敬吓得面如土色,浑身疼的动不了,听见头顶传来顾君惊慌的叫声,心倒是定了几分。 22. 这本就是捕猎用的陷阱,怕生人误入做了标记,陈之敬不谙这些事情,顾君离得又远,发现时也没叫住,陈之敬已是踩了进去,吓得顾君五内俱焚,追过去一看,果不其然里面铺了竹刺,根根锋利,好在陈之敬命大,贴着坑壁,眼看着身上也鲜血淋漓,不知道刺到了哪里。 跳下去一瞧,右手臂已是刺穿,腰际一条血口子,正汩汩地流血,陈之敬痛的动弹不得,被顾君连拖带拽,救出那陷阱,撕扯到伤口,血流的更多,脸色已是白了。顾君不敢耽搁,背起陈之敬就往那村落寻去,一路上奔的飞快,汗流浃背。陈之敬左臂搂着顾君脖颈,痛的眼冒金星,心中却感伤自己命途多舛,灾劫不断,如今只能靠这顾君搭救,想到此处,又怔怔落下泪来,滴在顾君脖颈。 顾君道他疼痛难忍,不住劝慰,陈之敬听了,更是难过,哭的更凶,心中对顾君的介怀,倒消了几分。 。。。 不多时便到了那村落,这二人破衣烂衫,身上血流不住,一进村便引得众人围观。 这村子偏僻,并无什么医馆,只有个走方郎中,见陈之敬伤势,敷了好些膏药,交待静养,便也无甚法子。 村里难得来了生人,院外已是围了好些人,连几个乡绅也引了来,问起二人来历,顾君只得瞒骗说是北城来的乞丐,误闯捕兽的陷阱。 那几个乡绅打量陈之敬样貌,心中已是起了疑,只觉二人怕是流寇逃兵之党,面上不明说,只交待二人好生在郎中家中歇息,出得院子,便偷偷让人去城里打听。 顾君幼时混迹于山寨,见状如此,便知此地不得久留,又怕现下离开被这些人擒住,假意从了。 这郎中家中也是简陋,收拾出半间仓库给二人,顾君将席子都给陈之敬垫着,自己窝在地上,眼睛也不敢阖,算计着这村子离城镇路途尚远,宽心许多。好容易捱至后半夜,便趁着夜深人静,偷了郎中几贴膏药,再回到那库房之中,却见陈之敬已是睁开双眼,半靠在墙上,似是也不曾睡过。 陈之敬原也是官场浸淫半生,早就看出村里人起了疑心。 二人对视一眼,心思已通,顾君半蹲于陈之敬身前,陈之敬便默默地伸手环住顾君背颈,附了上去。 屋中昏暗,这二人无声无息收拾好,小心翼翼推开门便溜了。 第二日那郎中发现之时,顾君已是不眠不休,跑出几个山头,陈之敬忍住伤口疼痛,牢牢抱住顾君,不敢叫停。 正午时分日头毒烈,顾君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停下歇息之时,才发现陈之敬已经趴在他背上睡着了,脑袋耷拉下来,脸蛋正贴在他颈窝处。他身子跑的燥热,陈之敬的面颊却微凉,二人肉皮贴作一处,细细腻腻宛如吸在一起。 顾君心神荡漾,舍不得将陈之敬放下,继续慢慢行走,生怕陈之敬醒了。 只因这点肌肤之亲,这一路走的便心花怒放,身子也不觉疲累,只盼没有尽头才好。 23. 且说那乡绅打发人去城里问询,经城门之际,见到皇榜上一人画像,与那受伤之人甚是相似,竟悬了一万纹银。 这人也极是莽撞,伸手撕了画像,准备拿回去与村里人比对。 到底是个乡野村夫,不知这其中深浅,刚刚撕下,城门口数人就倒吸一口冷气,围了上来。 那村夫这才知晓闯了祸,眨眼功夫,便被几个官兵捉住,押到府衙。 几番审问,才知村里收留了反贼。 官府也不敢懈怠,先派一路轻骑兵直奔那村落,后又上报朝廷,引得数百官兵北上,捉拿陈之敬。 这二人逃了数月,到底泄露了行踪。 。。。 因着陈之敬受伤,顾君一路背着他,二人脚程便慢了下来。 那偷来的膏药早就用完了,陈之敬手臂见好,腰际的伤口却高高肿起,皮肉外翻,很是可怖,好在天气转凉,不曾化脓。 陈之敬日日附在顾君背上,对顾君敌意稍减,二人都小心不去提那夜破庙中事,只当是未发生过。 顾君殷勤伺候,陈之敬亦不推拒。 可日渐深秋,山中连果子野味都少了起来,顾君识些野菜,一路走一路摘,交与陈之敬。陈之敬小心收了,留着夜里二人分食。 捱了数日,肚中一丝油水也无,顾君再背陈之敬,腿肚子都打颤,身子消瘦的厉害。 实在是熬不住,经过些城镇村落,顾君便将陈之敬藏好,只身去讨饭。 他身上又脏又破,脸上抹了泥土,扮作乞丐也无人怀疑,讨到些残羹冷炙,剩饭窝头,都将干净的地方小心留了,兴高采烈地带回去给陈之敬吃。陈之敬闻着那酸馊味,心中屈辱,也知顾君更是不易,忍住眼泪,接过来默默吞了。 这日顾君讨不到东西,经过一户院落,见大门紧锁,不似有人,心中歹念起,咬牙心一横,翻墙而入,偷了些衣裳银钱,一包袱卷了,溜的远了,才放下心来,闻见肉包香味,买了十个,抱在胸前,难敌香味扑鼻,忍不住掏出一个,两三口便吞了,剩下的包好,心中惦记陈之敬,急匆匆往山上赶,不曾想没走几步,就见远处官兵无数,正到处查人。 顾君心里一咯噔,暗忖,我不过偷了些衣服碎银,怎的引来如此多官爷? 惊惶失措下,身子便不住地往人后躲,引得几个官兵起了疑,大踏步便朝顾君走来,拎小鸡一般将人提 分卷阅读11 - 分卷阅读11 - 分卷阅读12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12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12 住。 顾君面如土色,心道此番被捉住,少不了挨一顿板子,关个几日,皮肉之苦倒是其次,只可怜陈之敬一人躲在山中,拖着半边伤痛身子,不冻死也要饿死,越想越慌,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谁知那些官兵拿着幅画像,与他比对了一番,口中直嘀咕,好一会子,才将他放了。 顾君心中却比方才更是慌张。 那画像上,正是陈之敬。 24. 顾君回到陈之敬身边,急忙将山下的事情说了,陈之敬已是饿的前胸贴后背,闻见包子的香味,哪里听的进去,一手一个啃了起来,吃完又拿了两个,顾君知他饿的急了,一边给他顺气,一边劝道,少爷,这些人能一路找过来,多是知道我们奔着塞外去的,只怕再往北去,那出关的云城等地,守卫更严,追兵更多。 陈之敬半趴在地上,手中握着包子,腮帮子吃的鼓了起来,听顾君此言,抬头瞧了他一眼,瞳色漆黑,带着清冷,嘴中却嚼个不停,继而又低下头,咬了几口包子。 顾君有些打怵,生怕陈之敬又与自己生分,温言劝道,与其自投罗网,我们不若向东边躲躲,避避风头,再出塞去? 陈之敬吞下了包子,支着胳膊坐起身来。 他身子上许多淤血,如今散成好些青青紫紫,有些地方散不开,始终又黑又肿,那腰际的伤口好容易长好,腰都不敢弯。 顾君伸手去扶,却被陈之敬挥手打了去,顾君心里一凉,知道陈之敬已经生了气。 陈之敬将顾君推开,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痛得直吸气,颤声道,我早说过,你若是害怕,自行自去,不要有所顾及。 顾君被他这番动作刺得心里难受,脑子一热,脱口而出道,小的若是走了,少爷你连一日都活不下去,何谈报仇? 陈之敬一听这话,先是恼羞成怒,面红耳赤,瞪着顾君,心里却明白此言不虚,胸口起伏几下,低下头去,不再言语。 顾君说完便后了悔,不知道如何弥补,看着陈之敬臻首低垂,容颜憔悴,心中懊悔不已。 这人遭了这许多苦痛灾劫,日日过的提心吊胆,自己还气他,拿着这种事情要挟,生生欺负他。 二人沉默了一会子,都不说话。 终是顾君伸出手去,将陈之敬背起,小声讨好道,小的读书不多,出身也不好,只会做些力气活计,少爷当可怜我,不要与我一般见识。顿了顿又小心翼翼道,从今往后,少爷想去哪里,小的便背少爷去哪里,但听少爷吩咐。 这一番话,好容易将陈之敬的面子找回来了,陈之敬却不说话,只是静静地趴着,不知在想什么。 顾君看不见陈之敬面色,也不敢再说话,只是小心背着,一路向北走去。 山中林风阵阵,亏得今日偷了几件衣裳,倒也不觉得冷。 密林昏黑,草木肆意缠绕,幸而月光洒下,勉强可以行走。 过了许久,才听陈之敬长叹了一声,悠悠说道,想来,确是我拖累了你,此去云城,我本是赴死而去的。 顾君心里一惊,本以为陈之敬能吃能睡,一心报仇,不似有轻生之想,何来赴死之说? 却听陈之敬喁喁细语,好似梦呓一般说道,袁帝生性多疑,斩草定要除根,不见我首级,不会善罢甘休,我陈家确是做过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可朝中文武百官,哪个又干净了去,就算论罪,也算不到我祖母弟弟身上,他们死的太冤了,但皇帝便是要我陈家死个干净,我又能如何?可我怕死,我不想死,但我的亲人全都死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我只能借着报仇这个由头,想苟活下去。 可是我知道,这个仇,怕是这辈子都报不了了,宁家只求自保,无可厚非,就算寻到,他们怕是也不敢跟朝廷作对。 我如今,逃的也累了,行一步便算一步,若是我因着报仇而死了,九泉之下,也能面对家人,好过偷活百岁,遮颜入土。 只是生生拖累了你,送我这一程。 25. 顾君听罢,咬紧了牙关,生怕自己哭出来。 等了一会,听陈之敬再无动静,好似睡着一般,便小心翼翼将陈之敬的身子往上托一托,生怕他睡熟了翻下去。 。。。 出塞的关隘尚且遥远,北地的冬天却总是来的早。 陈之敬之后再未提过那晚的事情,宛如忘了一般,心心念念还是出塞去寻宁忠。 顾君一路小心服侍,陈之敬腰际的伤口已是长好,却还是落下一条巴掌长的疤痕,疤肉横生,红红的很是吓人。 身上的淤血也散的七七八八,路途平坦之际,也能下来自己走走。 可顾君倒情愿自己背着,好过处处担心。 到云城必经霞关,再到柳阳关,最后出了云城,便离了故国。 这三道关口一处比一处森严,二人在霞关就困了许久,不知如何是好,在山中盘桓数日,又兜至城门附近,偷偷打探。 谁知这一路瞧去,无人不着素服,守城的士兵也披了孝,却是人头攒动,纷乱异常。 他二人不敢上前,窝在远处一处茶水篷子,顾君买了两个馒头,交与陈之敬背身去吃,自己上前与那铺子伙计打听,才知袁帝驾崩,举国皆丧,这买卖交易本要停几日的,可霞关已是偏远,离塞外又近,胡人羌人掺杂,受不得这规矩,因此便放任了去。 那伙计这几日因这丧事,客人稀少,也是闲些,见顾君打听,便卖弄起来,又与他低声道,听人说,那皇帝死的蹊跷哩,身子好好的,突然就没了,本以为是那六皇子继位,谁知从哪儿冒出来个二皇子,生生坐上了龙椅,将那六皇子赶到南边去了。 世人皆知大皇子和六皇子,余下的几个皇子尽是早夭,自那大皇子几年前战死关外,六皇子已是储君之位。 这半路杀出来的二皇子,都是闻所未闻。 顾君亦是目瞪口呆,他在京城数年,陈家又位及人臣,也从不知有这二皇子。 那伙计以为顾君是个落魄乞丐,挤眉弄眼道,你瞅瞅这些人乱的,都说先帝是被人毒死的,看着要出事呢。 顾君脱口道,这些人能出什么事儿? 伙计咧嘴笑道,还能出什么事儿,要给老皇帝报仇呗。 话未说完,头上已挨了一巴掌,那铺子老板听二人越说越离谱,将伙计打发了,又骂骂咧咧将顾君往篷子外赶。 顾君转身去找陈之敬,却见陈之敬竟一个人慢慢走远了,身子摇摇欲坠,手中握着咬了一半的馒头,面色惨白。 口中喃喃细语,顾君竖起耳朵仔细听,竟是在说死得好。 再看陈之敬,这人目光呆滞,嘴角咧开,却似是癫狂,继而哈哈大笑起来。 顾君骇的大惊失色,生怕他将人引来,拉了陈之敬向山中躲去,陈之敬走的磕磕绊绊,眼神也不知瞧着哪里,忽觉脸上一丝冰凉。 抬头望去,空中竟飘起纷纷细雪,彼时暮云 分卷阅读12 - 分卷阅读12 - 分卷阅读13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13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13 阴沉,丝丝光亮自云后透出,照的那雪花洋洋洒洒。 他看的痴了,伸手去接,两个馒头便滚在地上,被顾君拾了起来,揣入怀中。 接了这片,又去接那片,陈之敬在山中胡乱行走,漫无目的,似乎对那落雪极有兴趣。顾君在他身后紧紧跟着,待雪覆脚背,终是将人拉住,困在怀中,想安慰则个,却笨嘴拙舌,说不出话来,只是越抱越紧。 陈之敬似是终于醒了过来,身体瘫软,全靠顾君支撑,眼神却逐渐清明,望着山中枯枝覆雪,山体灰濛,皆要付诸汤汤雪白,喃喃道,这世间,真是干净了。 26. 自此之后,陈之敬便少言寡语,有吃食便吞,吃完就睡,手脚冻的通红,也浑若不觉。 大雪绵延了几日,将山中裹上一片素白,树枝都结了冰。 夜里二人靠作一团取暖,仍是冻的瑟瑟发抖,陈之敬却不曾叫过一声冷,只是痴痴捱着,顾君心中惶惶至极,生怕陈之敬就此疯癫。 这日雪停,风却带着腥气泛起,天上一丝光亮也无,顾君暗道不妙,只怕今夜一场风雪将至,恍惚记起曾远远瞧见山中有一处房屋,似是深山中捕猎人家,索性拉了陈之敬去试试运气,看能不能求得片瓦遮顶。 陈之敬已是痴痴呆呆,被顾君拉着走,也不问所以,低头跟着。 行至半山,已是冷风呼啸,顾君心中愈发着急,跨越一处河流,见河面冰封,自己在前面试探,觉冰面坚硬,便让陈之敬尾随。 踏至岸边,见那户人家已在近处,不由得喜出望外,回头去拉陈之敬,却见陈之敬站在冰上,低着头发呆。 原是那冰面下不曾冻结,游鱼不断,黑影丛丛。 陈之敬看的痴了,忽的眼前赤色流过,竟是有一尾红鱼,混在河鱼之中,从冰下一闪而过。 他近日疯疯傻傻,见那红鱼,抬脚想追,忽然脚下一斜,耳听碦喳一声,冰面竟碎了一片,继而手臂一紧,抬头看去,正是顾君眼疾手快,拉住他将他向岸边推去。 陈之敬尚未反应过来,不知发生何事,眼看着顾君焦急容色,二人身子已调了个,自己脚下已踏在岸边,顾君则脚步过猛,将那冰窟窿又踩裂一番,噗通一声掉了进去。 好在抓住冰缘,身子泡在湍急冰水之中,性命无碍,只觉腿脚瞬间僵住,冷的动弹不得,见陈之敬无事,稳住心神,就要上来。 陈之敬看着顾君只剩半个身子在冰上,附身去拉,还未曾碰到衣角,那顾君攀住的冰面,又是碎开,顾君连呼救也来不及,整个人坠入水中,顺流而下,他水性本是与常人好些,可这河水刺骨寒冷,暗流汹涌,手脚都僵了,胸腔肺腑灌了冰水,直要刺穿一般。 陈之敬浑浑噩噩间,顾君已没了踪影,他心中慌乱,定睛一瞧,顾君正在不远处冰下挣扎,奈何河面冻的结实,困的人要活活憋死。 陈之敬连滚带爬追到那处,心中暗道,莫慌莫慌,待我踏碎冰面,将人拉出来便是。 等赶到之时,正看见冰下模模糊糊的人影顺水流走,追了几丈,竟是连影子都看不见了。 陈之敬呆立河中,顾君已不知去向。 转瞬间一个活人就此没了,他只觉不可思议,死死盯着冰下,口中不住嘀咕,最后浑身无力,跌坐在冰上,呆呆地环顾四周,白茫茫一片,山脉连绵,口中呼出白气阵阵,仍是无法相信,此时此地,只剩他一人。 27. 顾君在冰下漂了许久,体力逐渐耗尽,忽觉光亮,拼着最后一丝力气蹬水,脑袋竟出了水面,大吸一口气,才知这河流下游冻的不结实,只是浮冰。 待爬至岸边,只觉头痛欲裂,眼前昏花,喘息一番,瘫在雪地中动弹不得。 想起陈之敬还在上游,挣扎着往那处走去,寻了许久不见陈之敬踪影,才知竟被河水冲了如此远。 衣裳都结了细细冰碴子,终于看见陈之敬一个人呆呆坐在河边,走得近了,方看清这人正在默默哭泣。 陈之敬泪眼朦胧,恍惚看见顾君复返,不自觉伸出手去,将人搂在怀中。 顾君此时已没了力气,骨头缝里都好似灌了冰,脸埋在陈之敬怀中,稍觉温暖,昏昏沉沉,只听见陈之敬嚎啕大哭起来,心中既有死里逃生的庆幸,又暗生一丝窃喜。 那陈之敬抱着顾君哭了许久,似是将先前受的苦楚一并哭了出来,人也不再痴痴呆呆,手脚敏捷许多,二人互相搀扶,暮色之际,爬到那山中人家。 这户人家早已不知去向,屋舍荒废已久,门窗灌风,梁上蛛网横陈,满是尘埃。 饶是如此,也是有瓦遮头,比先前露宿山中暖和许多,顾君升起坑火,便听窗外北风呼啸,大雪落下。 他二人找出些被絮裹在身上,前嫌不计,抱在一处,身子渐暖。 顾君方才冻的狠了,现下小脸通红,有些发烧,迷迷糊糊觉得陈之敬身子热暖,直往上凑,时而磨蹭,昏沉间忽觉腿间被一硬物抵住,倒醒了几分。 陈之敬几月不曾有房中之事,今日里心情大起大落,情绪激动,加之伤痛初愈,被顾君在身上攀着,不知怎的竟有些淫`欲。 若是往日,断是避之不及的,现下却冻的久了,头脑恍惚,寒冷冬夜里,身边之人又皮肉温软,便放任去了,只顾搂抱。 顾君大喜过望,脑子一热,手顺着陈之敬衣衫便伸了进去,触到光滑腰肢,不住抚摸,待到那伤口皮肉处,心疼地细细摩挲。 陈之敬被他摸的气息急促,低头看去,顾君窝在他怀中,眼神迷离,二人气息相接,互看一眼,都是燥热,鬼使神差脱了衣衫,缠抱在一处。 身子赤裸相贴,比之前更是暖热,将彼此都烘透了。 顾君只觉陈之敬手臂搂住自己光裸背脊,二人下`体热烘烘拱在一处,手中腰肢滑腻,不自觉地向下摸去,摸到陈之敬臀肉,来回抚弄,揉`捏不止,自己也硬的发疼,不住地顶着陈之敬那话儿,口中干渴,轻轻啄吻陈之敬胸膛,见陈之敬并无推拒之意,更是激动,顺着纤长脖颈亲了几口,便吮舔起陈之敬细滑的面颊,情动之处,伸手捞住陈之敬的阳`具,护在手中摆弄,同时揉`捏臀肉不止。 陈之敬被伺候的舒服至极,身子如沐春水,渗出汗来,脖子也向后扬去,轻声呻吟。 顾君便追过去,咬着陈之敬的下巴,吸`吮舔吻,不依不饶。 这一夜暴风雪,凛冽异常,冰封千里。 山中破屋一渠篝火,烧的极旺,土炕之上,二人盖着破棉被,拢作一团,被中颠鸾倒凤,肉身相搏。 不知谁先泄了去,才堪堪心满意足地叹出声来。 28. 次日陈之敬醒来,便翻了脸。 。。。 那顾君醒的早些,睁开双眼,屋中犹是昏暗,大雪似是稍停。 眼见身旁陈之敬眉目如画,冰肌玉骨,想起昨夜二 分卷阅读13 - 分卷阅读13 - 分卷阅读14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14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14 人温存,又是心花怒放。 正午时分,陈之敬兀自贪睡,此时翻了个身,仰面酣躺,顾君凑上去,亲了亲这人面颊,被子里的手也不老实,探到陈之敬胸口,先将左边奶头揉`捏一番,合掌握了,自己已是喘息粗重,小心翼翼瞧着陈之敬,似是有些醒转,并无不快,大着胆子将脸埋在陈之敬另一处胸膛,张口含住那粉`嫩右乳,犹如吃奶一般,吸了许久,口中细糯弹软,不时吐出来舔舔,再含回去,吮了会子很是满足,手掌便向下摸去,顺着修长腰腹,摸到些硬毛,更是激动,探到毛发从中一条软肉,爱不释手,连肉球一并捉了,上下撸弄,想着自己舒服的地方,摩挲了好一会子,直至那肉条微硬,陈之敬嘴角已是弯了起来,眼睛却懒得睁。 顾君知他舒服,男人晨起总是想着如此,便趁机讨好,存着燕好的心思,脑袋缓缓滑入被窝,脸蛋在陈之敬细腻腰间磨蹭,不多时便直奔那滚烫肉虫而去,脸埋在陈之敬胯下,鼻息间尽是陈之敬味道,被中虽是暗黑,却能见物,昨夜手忙脚乱,不曾仔细瞧过,如今看见脸边翘起硬物之形状,心口突突直跳。 他不曾这样伺候过人,色令智昏之下,对陈之敬便如饿犬见了肉,总想啃上几口,现下躲在被中,连羞耻心也顾不得,张口便将那肉块含住,引得陈之敬叹息一声,伸手握住了顾君的脖颈,也是不住摩挲,期待的很。 那肉条已是涨大许多,顶端圆圆一个和尚头,颤颤巍巍,顾君口中满的鼓鼓囊囊,才将那圆头吞入,津液顺着嘴角溢出,沿着肉块流下,顾君才恋恋不舍地吐出龟`头,将肉块上的湿渍舔了,一只手揉着附近硬毛,将舔好的肉虫搭在脸上,伸口去含底下那两颗肉球。弄的陈之敬下`体湿黏,啧啧水声不断,隔着被子也能听到。 吮的那两颗肉球都有些硬了,顾君倒不知如何是好,见脸旁那肉条已是粗粗长长,又硬又烫,高高立起,顶端都泌出水来,馋的又凑上去舔了舔,不住亲吻。 陈之敬早已急不可耐,知他生涩,弯了身子,伸手探入被中,握住阳`具,塞入顾君口中,只觉湿热水烫,滑嫩异常,好生销魂,抱住顾君脑袋,屁股前顶,将顾君口中塞满,前后慢慢晃动,带出好些津液。 顾君被插的说不出话来,双手抱住陈之敬屁股,只能用鼻子哼哼,那腥热之物抵住他舌根,肆意撒欢,直往喉头顶去,不时有些作呕,却由着陈之敬高兴,顶了好一会子。 手中两团臀肉,忍不住大力揉`捏,揉的意乱情迷,如饥似渴,脑中轰热,将口中硬物吐出,爬上陈之敬身子。 陈之敬睁眼看去,见顾君也是硬了许久的形状,以为他要一并揉搓,不曾想那顾君压在他身上,臀间便是一热,那东西滚烫灼人,塞入自己臀瓣之间。 陈之敬背脊一凉,心中陡然一个机灵,登时就有些软了,不及细想,当下脸便黑了。 抬脚踹在顾君胸口,坐起身来,面色已是阴沉。 29. 顾君被踹的差点摔下床去,方才还是熨帖温存,现下看去,陈之敬面色如冰,只能哆哆嗦嗦趴在墙角。 陈之敬瞧他那个窝囊样子,心中怒气虽消,仍是说道,你倒是好大的胆子。 他少年之时就知道有些少爷与书僮胡闹,后来与自己的书僮试弄一番,知道其中究竟,便嫌那后庭污秽,多是互相抚慰,久之又嫌麻烦,长大了便没了这种心思。 谁知江山轮转,如今被顾君觊觎上自己的屁股,更是恼羞成怒。 顾君单以为陈之敬不愿屈就,试探着附身抚弄陈之敬半软的阳`具,小声道,小的僭越了,不若少爷骑上来,弄弄小的? 他说着这话,已是面红耳赤,他单与些丫鬟好过,也不懂龙阳之事其中的厉害,只想与陈之敬多亲近。 陈之敬一听,已是兴致全无,见顾君又要亲来,不自觉伸手去推,拂了顾君一番情意,心中有些过意不去,可看见顾君身下与自己一摸一样那物,犹自泌着水,杂毛丛生,再看这人,活生生一个粗糙汉子,不似茗玉白玲儿之流娇软肥白,连先前自荐枕席的书僮,都是秀气灵动,妙人一个,自己昨夜也不知道是不是迷了心窍,与个大男人滚作一处。 想到这人对自己前后种种,现如今作下这种事情,只怕这人以后日日对自己痴缠不休。 陈之敬自己套弄一番,草草泄了,便穿好衣衫,心中不停琢磨,自己本就不好龙阳,昨夜怕是憋的久了,乱了心智,哪日须得让这人明白,不能再做这等事情。 顾君见陈之敬无心恋战,也不好意思再提,讪讪地收拾一番,假意出去寻些柴火,心中一个劲儿打鼓,不知道哪句说错了,引得陈之敬不快。 。。。 山中已是白雪皑皑,雪停之后,乌云漫天,不时狂风吹过,扬起细雪尘尘。 顾君见状,知晓这几日不会好过,去厨房转了转,只找出一袋白面和些许盐巴,另有好些烂了的菜蔬干肉,只能丢了。又打了好些枯枝干柴,备在屋里,抬头再看天色,总觉得这点吃食两人可能熬不下去,心一横,踏着积雪便出了院子。 陈之敬窝在屋中等了许久,也不见顾君回来,眼看已是傍晚,北风又起,似是比昨夜更加猛烈,到院中瞧了瞧,漫天鹅毛大雪,扑簌簌打在脸上,四周洋洋洒洒皆是落雪,远处积雪被风卷起,狂放飞扬,直上半空,扑到人脸上砸的生疼,眼睛都睁不开。 昏暗之中,哪里有顾君的影子。 陈之敬叫了几声,无人回应,心底便是一沉,胡乱想到,莫不是今日伤了他的心,惹的他赌气走了? 冻的退回屋中,抹去脸上的雪水,见屋中篝火欲息,忙捡了块木柴扔进去。 他不暗这些烟火之事,那火苗本就有些小,被这木柴一砸,彻底散了,只剩下些火星燎绕。 陈之敬吓得背脊都凉了,他也是先前风餐露宿冻怕了,慌忙捡了那木柴,直往那火星上凑,想将木柴点着。 谁曾想没几下,那火星便被他戳灭了。 陈之敬木木然看着那袅袅青烟,牙关已是咬紧,手中木柴落在地上,啪的一声之后,屋中死一般寂静,漆黑寒冷。 29. 顾君被踹的差点摔下床去,方才还是熨帖温存,现下看去,陈之敬面色如冰,只能哆哆嗦嗦趴在墙角。 陈之敬瞧他那个窝囊样子,心中怒气虽消,仍是说道,你倒是好大的胆子。 他少年之时就知道有些少爷与书僮胡闹,后来与自己的书僮试弄一番,知道其中究竟,便嫌那后庭污秽,多是互相抚慰,久之又嫌麻烦,长大了便没了这种心思。 谁知江山轮转,如今被顾君觊觎上自己的屁股,更是恼羞成怒。 顾君单以为陈之敬不愿屈就,试探着附身抚弄陈之敬半软的阳`具,小声道, 分卷阅读14 - 分卷阅读14 - 分卷阅读15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15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15 小的僭越了,不若少爷骑上来,弄弄小的? 他说着这话,已是面红耳赤,他单与些丫鬟好过,也不懂龙阳之事其中的厉害,只想与陈之敬多亲近。 陈之敬一听,已是兴致全无,见顾君又要亲来,不自觉伸手去推,拂了顾君一番情意,心中有些过意不去,可看见顾君身下与自己一摸一样那物,犹自泌着水,杂毛丛生,再看这人,活生生一个粗糙汉子,不似茗玉白玲儿之流娇软肥白,连先前自荐枕席的书僮,都是秀气灵动,妙人一个,自己昨夜也不知道是不是迷了心窍,与个大男人滚作一处。 想到这人对自己前后种种,现如今作下这种事情,只怕这人以后日日对自己痴缠不休。 陈之敬自己套弄一番,草草泄了,便穿好衣衫,心中不停琢磨,自己本就不好龙阳,昨夜怕是憋的久了,乱了心智,哪日须得让这人明白,不能再做这等事情。 顾君见陈之敬无心恋战,也不好意思再提,讪讪地收拾一番,假意出去寻些柴火,心中一个劲儿打鼓,不知道哪句说错了,引得陈之敬不快。 。。。 山中已是白雪皑皑,雪停之后,乌云漫天,不时狂风吹过,扬起细雪尘尘。 顾君见状,知晓这几日不会好过,去厨房转了转,只找出一袋白面和些许盐巴,另有好些烂了的菜蔬干肉,只能丢了。又打了好些枯枝干柴,备在屋里,抬头再看天色,总觉得这点吃食两人可能熬不下去,心一横,踏着积雪便出了院子。 陈之敬窝在屋中等了许久,也不见顾君回来,眼看已是傍晚,北风又起,似是比昨夜更加猛烈,到院中瞧了瞧,漫天鹅毛大雪,扑簌簌打在脸上,四周洋洋洒洒皆是落雪,远处积雪被风卷起,狂放飞扬,直上半空,扑到人脸上砸的生疼,眼睛都睁不开。 昏暗之中,哪里有顾君的影子。 陈之敬叫了几声,无人回应,心底便是一沉,胡乱想到,莫不是今日伤了他的心,惹的他赌气走了? 冻的退回屋中,抹去脸上的雪水,见屋中篝火欲息,忙捡了块木柴扔进去。 他不暗这些烟火之事,那火苗本就有些小,被这木柴一砸,彻底散了,只剩下些火星燎绕。 陈之敬吓得背脊都凉了,他也是先前风餐露宿冻怕了,慌忙捡了那木柴,直往那火星上凑,想将木柴点着。 谁曾想没几下,那火星便被他戳灭了。 陈之敬木木然看着那袅袅青烟,牙关已是咬紧,手中木柴落在地上,啪的一声之后,屋中死一般寂静,漆黑寒冷。 30. 也不知站了多久,一人突然闯了进来,冰冷风雪顺着门缝直往里蹿。 陈之敬恍若回过神来,见那人头上满是雪碴,冻的鼻水也流了出来,手中提着两只野鸡,慌慌张张把门关好,才吁出一口气来。 未等他开口,就见此人将鸡扔在地上,走上前来,握住自己的双手摩擦起来,急声说道,怎的冻成这个样子,火何时灭了? 陈之敬只觉顾君双手比自己还冷些,眼中发酸,知他不是赌气出走,心中渐宽,见这人焦急神色,暗暗想到,这人待我,确是真好。 顾君将篝火生起,用被子将陈之敬裹好安置在旁,才去屋外将一只野鸡用雪埋好,留着过几日再吃,另一只就地拔了鸡毛,内脏就雪掏洗干净,斩成数块。因着木柴珍贵,只能去厨房拣了只干净锅子,架在屋中篝火之上,捧雪水化了,撒了盐巴,炖成一锅。 想起那白面,便做成些小面饼,覆在鸡肉之上,浸入汤汁,盖锅烫熟。 屋中瞬间香气四溢,陈之敬看着顾君忙进忙出,虽饥肠辘辘,却分外安心,嘴角不自觉弯了起来。 顾君虽忙里忙外,不时也探头看看陈之敬,说是怕他贪热烫了手,其实就是心里忍不住想多看几眼,多跟他说几句话。 冬夜里二人分食一锅鸡肉,大快朵颐。 野鸡肉柴,熬不出什么油水,却因着是山中之物,只靠盐巴,就别有一番浓郁肉香。 陈之敬前半生吃遍了珍馐美味,这顿也吃的连连称赞,顾君听到陈之敬夸奖自己,有些害羞,眼睛却亮亮的,看的陈之敬不好意思起来,借着吃肉别过头去。 。。。 很多年后,陈之敬陪在新帝身边,讲起这锅只加了盐巴的炖鸡,总是怀念不已。 皇帝命御膳房原样做了,陈之敬却吃不出那时的味道。 很多事情,当时并不觉得稀奇,只道是寻常。 回首望去,才明白个中珍贵缘由。 31. 那场暴风雪足足刮了三日,压塌许多茅草棚子,不知冻死多少乞丐。 这日清晨终于放了晴,四下一片寂静。 李姐儿披着衣裳起来瞧,眼见远处苍山连绵,一轮金日欲要升起,心中稍是宽慰,知道这风雪终于消停了。 呵出一口白气,搓了搓手,将袄子裹好,拿起大扫帚将店门口的积雪扫了扫。 这积雪底下都冻上了冰,她鞋底子薄,踹了好几脚,终于将门口打扫干净。 她二十出头,生的结实,长的却是水灵,可惜日日打理家里的包子铺,忙的粗手粗脚。 镇上的姑娘十五六岁都当娘了,她还没有婆家,家中老母着急,嫌她眼高。 因着这暴风雪,才得些功夫在屋里歇了几日,今日早早起来收拾,不多时便蒸了几笼大包,热气袅袅,清香无比。 卖了半屉,李姐儿掂了掂钱袋,才想起早上未擦面脂,急急洗了脸,回屋剜了两甲膏脂,边走边抹,剩下些多的,抹在手背,一并润泽了去。 冬日清风凛冽,阳光怯生生的,她面上散发着丁香的味道,在寒冷的早晨,与市井间的各种味道混了起来,别有一番人间烟火气息。 越闻越好闻,李姐儿又嗅了嗅手背,抬起头来,就瞧见街边站了个后生,低着头,肩上挑着两大捆木柴。 家里包子铺离不了旺火,这几日风雪催人,已是快断了柴,李姐儿忙将那人叫进来,才发现这人长的俊朗,不似往日里那些贩柴的老农,只是身子单薄,又裹着破衣烂衫,大冬天穿着单鞋,脚踝露在外面,冻的通红。 那后生见她打量自己,知自己样子落魄,面上有些腼腆,手脚却麻利,不等李姐儿使唤,已将木柴卸了,码在后厨,继而抱了扁担,立在屋外,生怕脏了人家地角,只等李姐儿给钱。 李姐儿心中笑道,倒是个乖巧懂事的,可惜了。 数出十文钱来,又在屉上拿了两个肉包子,一并交给那后生。 后生不敢接,李姐儿将包子往人怀里一塞,说道,不值钱的东西,你拿着路上吃,日后打了柴,直接送到我铺里来。 那后生千恩万谢,兴高采烈拿着包子走了。 李姐儿瞧那后生向镇外山上去了,心中寻思,那山里可没什么人家,到这镇上路可远哩。 瞧了好一会子,转身才发现,自己老母早已站在铺中,面色 分卷阅读15 - 分卷阅读15 - 分卷阅读16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16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16 阴沉,正在嘀咕,不值钱的东西把你养这么大,让你去贴外人。 李姐儿见店里来了客人,边收钱边嗔道,您可别挤兑我啦,今儿忙呢,我可顾不上您。 李家老母拿了几个包子,坐在门口吃了起来,骂道,哪个都瞧不上,左挑右拣,现下倒瞧上个要饭的。 李姐儿心中憋气,怨道,谁瞧上谁了,人家也不是要饭的。 这话被买包子的尤二郎听见,打趣道,咱们李姐儿看上哪个要饭的了?你二哥我充了媒婆,给你说和说和。 李姐儿恼羞成怒,将屉笼盖了,骂道,不做你生意,包子都堵不上你的嘴。 那尤二郎赶紧讨饶,才就此揭过。 。。。 顾君哪舍得吃那两个包子,揣在怀中捂着,到得家中给陈致敬吃,包子还是热的。 32. 袁帝一死,陈之敬是癫过几日,复又清明,不再提出塞的事情,只是时常郁郁寡欢。 那皇榜不曾撤下,他二人终是不敢涉险,躲在这山中废屋,好似世外之地,过起安逸日子来。 打柴换不了几个钱,买了米面,所剩无几。 不下雪的日子,顾君时常捉些野鸡野兔,拿到集上去卖,卖不掉的,夜里拿回来与陈之敬吃了。 待风雪又来,只能困在屋中,喝些米汤。 他二人夜夜寒冷,同塌而眠时总是相拥取暖,晨起时顾君伸手来弄,陈之敬初时有些推辞,怎奈山中寂寞无事,久了也就随顾君去了,互相抚慰一番。 这二少爷经人事之后,周身丫鬟通房不断,连自渎也没有几次,每每耐着性子给顾君摸一摸,顾君便浑身战栗,满足至极。 陈之敬见他这样子,也觉得有趣,遂不再推拒。 这日伺候陈之敬沐浴,顾君又惦记起那事来。 说是沐浴,也不过是找了个大点的木桶,坐在其中,水只能漫过腰际,顾君烧了许多热水,蒸的屋里也热气腾腾,很是温暖。 擦身之时,见陈之敬腰间旧伤,心疼地不住抚摸,陈之敬正洗的舒服,只觉背上落下密密细吻,便知顾君性起,心念一动,随即爬上床铺。顾君见陈之敬突然离开,心中失落,转头看去,只见陈之敬浑身赤裸,靠在被褥上,冲顾君缓缓张开双腿,抚摸着自己下`体,眼神玩味,微笑地盯着顾君。 昏暗屋中,火光缭绕,陈之敬雪白的身子,乌黑的头发有些潮湿,漫不经心搭在身上,同样漆黑的,还有下`体浓密的毛发。那暗色东西从中翘起头来,在陈之敬一双玉手中颤颤巍巍,不住晃动,已是半硬,直指着顾君。顾君咽了咽口水,爬上床边,下巴一暖,却是陈之敬手指伸来,捏住他的下巴,便是暗示他用嘴来含。 顾君似是入了魔,眼神也痴了,被那手指引着,狗一般跪爬到陈之敬胯下,张开双唇,将那膻腥之物叼住,细细舔了起来。 下`身啧啧之声不断,在寂静的屋中很是突兀,陈之敬享受极了,背也弓了起来,闭紧双目,轻声呻吟,弄到乐处,忍不住咬住下唇,慢慢抱住顾君的背脊,摩挲起来,却见顾君一手伸在自己裤裆之中,动个不休,知他也正在快活,索性俯身将手探入顾君裆中,只觉触手轰热,当即被顾君的手掌捉住,按在那团软肉上,手心手背皆是炽热,十指交缠,一起揉`捏。 快要泄身之际,也顾不上这许多,随即抽出手来,死死抱住顾君头颈,直往下压,交代在顾君口中,餍足不已。 可怜顾君还兀自硬着,陈之敬已是卧在床上,仰着脖子,爽利的胸膛起伏,不愿动弹。 白玉横陈,胸口两点粉樱,随着喘息在顾君眼前晃动,引的顾君口干舌燥,趁陈之敬意犹未尽,爬上陈之敬身子,抱住陈之敬的屁股,硬硬的下`体在陈之敬腿根不住摩擦,那处皮肉被他舔的许久,仍是湿润,顶动之时,别有一番乐趣。 陈之敬只觉二人腿间黏膩热烫,被他的硬物蹭的又是性起,臀肉握在此人掌心甚是温暖。 不多时,顾君便死死抱住陈之敬下`体,在他腿间泄了出来。陈之敬头一次被个男人抱着屁股泄在身上,心中忽感异样,抚摸这人消瘦肩膀,只觉顾君压在自己身上颤栗不休,许久才平息下来,又觉好笑。 33. 且说那李姐儿与顾君混的熟了,时常送他几个肉包。 顾君这日打了只肥硕野兔,兴高采烈给李姐儿拿去,权作往日谢礼。不曾想这李姐儿见不得杀生,不敢料理,顾君索性借了厨房,将兔子宰好,放血剥皮,斩去头肚,洗涮干净,又给李姐儿炖在锅中,一时间后厨肉香扑鼻,引得店外之人频频探头。 李姐儿甚是高兴,请老母出来,蒸了好些馒头,留顾君一道吃肉。 李家老母见有大肉吃,看这顾君也顺眼几分,她一个贫民老妇,只是半生困苦,一个人拉扯女儿,嘴上才厉害些,这日高了兴,索性将顾君荐到一户吴姓人家做帮厨。 这吴家做的是倒卖生意,手下走商无数,在梁家镇也算是个大户。 时常做些宴席,犒劳帐房掌柜,人手不够,便要从外面请些手脚麻利的妇人来帮忙。 李家老母年轻时便为了多赚些银钱,总去帮衬,如今年纪大了老眼昏花,便推了去。 顾君自小在山寨后厨混迹,对这大锅饭菜轻车熟路,跟众老妇一道腌肉择菜,从不扭捏,劈柴生火,力气又大,很是勤快能干,虽不善言辞,却引得众人喜爱。 银钱日日结算,顾君攒了几日,给陈之敬买了双厚底棉鞋,袄子新衣,还剩下许多,经过集上,想起陈之敬在京城时便喜欢吃些糕饼,数出几文,买了些豆糕,欢欢喜喜拿了回去。 陈之敬吃了几口,叹道,这豆糕甜的腻人,不要也罢,若是有余钱,买些话本与我,我好打发日子。 神情之间,极是落寞。他不暗尘世,哪知书卷纸笔之贵,顾君根本买不起。 顾君却心中暗忖,是我疏忽,自己下山讨生活,周身热闹,忘了少爷每日一人在山中孤寂,连个说话的人也无。 陈之敬未听顾君应声,转头去看,见顾君低了脑袋,神情低落,再看这人,身上还是单衣,锁骨露在外面,消瘦可怜,心中便后了悔,暗道,这人好意买糕饼新衣哄我开心,我却顾影自怜,伤他一番情意。 想到此处,脱下新袄给顾君披上,温言道,你日日在外奔走,身子冻病了可怎生是好,话本什么的,无用之物,买些菜蔬才是更好。 顾君鲜少得他眷顾,见陈之敬亲自给他系好衣带,一颗心肝乱跳,只觉当下死了也甘心。 次日出门,还是穿了旧衣,将那新袄子盖在熟睡的陈之敬身上。 陈之敬醒来已是正午,见身上的棉袄,又气又笑,心中酸涩,又是疼惜。 穿戴整齐,踏了棉鞋,去檐前屋后转了转,见冬日阳光正好,山中静悄悄的,积雪不绝,枝头挂冰,晶莹剔透,心 分卷阅读16 - 分卷阅读16 - 分卷阅读17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17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17 情有些大好。 走的远些,风景开阔,北风清冷,身上厚衣暖和,也不觉得寒冷,风拂发梢,很是惬意,忽而见到那日二人遇险的冰河,愣了一下。 想起那日以为顾君落水丧命,自己一人站在冰上之绝望,心中余有戚戚焉。 临河而立许久,见雪地平整洁白,遂捡起一根树枝,胡乱写画起来。 先是写到“不知魂已断,空有梦相随。除却天边月,没人知”。 继而又觉矫揉,也不抹去,再起一处,写了“宝剑黯如水,微红湿馀血。白马夜频惊,三更霸陵雪”。这诗是前人所写手刃仇敌之快意,陈之敬自幼琴棋书画,运兵布阵,无一不精,京城之中,也颇有声望,皆知陈家二少之盛名,如今一身抱负才华都困于这荒山雪岭之中,借此句直抒胸臆。 待又涂了几句,停笔凝神,自己也作了一首。 写罢细细读去,平仄也不尽符合,哈哈一笑,丢了树枝,胸怀已开,转身回家去了。 。。。 却不知他走后没多时日,一群人踏马自山中而来,行到此处。 当先一锦衣公子,见雪地上似是有字,瞥了一眼,便停住马匹,却还是将诗句踏的破败。 那公子也是个好文之人,见这雪中笔迹潇洒苍劲,不似凡物,很是好奇。 读那残破断句,隐隐约约看出其中两句竟是“金阙露未干,九重曙光寒”,心中更是惊讶,翻身下马,驻足欣赏许久,看到最先那句“不知魂已断,空有梦相随”,侧目良久,悠悠赞道,真是妙人。 赞罢也拾起一树枝,在那诗后又补了两句自己写的诗句,引得众家仆连连称好。 那公子心道,你们草包一群,若是这山中奇人何日再到此处,见我作的诗,品评一番,才是真好。 长叹一声,才策马去了。 34. 吴中泽听闻儿子回来,喜上眉梢。 他家数代单传,至他这房,只有这一个儿子,唤作吴鸿飞,字昌之。 边塞之地,虽家境殷实,也请不来名师贤士,少时便送去京城亲大伯家中,求学苦读,逢年关才准回乡探亲。今年秋试中了秀才,很是得意,又颇为想念,便修书让儿子早些回来,待第二年春试再去京城。 许久不见,这吴鸿飞已脱了少年皮相,挺拔身子,比吴中泽还高了一头。 如今仕途有望,本是家族希冀,谁知这吴鸿飞竟直言不再复试,要与家中修生养息,吴中泽一头雾水,气的险些要拿马鞭来抽。 待吴鸿飞将京城之事细细讲了,吴中泽才惊出一身冷汗。 原来那先帝死的蹊跷,朝中众臣离心,又有妖言祸乱,直指当今圣上。 新帝登基,手段也凌厉,一时间人人自危。而失了皇位的六王爷于南乡拥兵自重,笼络人心,眼看着便要渡江北上,造反作乱。 梁家镇地处偏僻,消息闭塞,离霞关也远,老百姓都是如常生活,浑不知京都以南已是黑云压城,一触即发。 乱世将至,哪个敢入朝,若是江山易了主,少不得剿杀文臣旧部。 吴中泽虽是乌纱迷了心窍,也深知其中险恶,庆幸自己儿子机灵,继而盘算着将哪些家里生意,牵到塞外去,殃及池鱼之际,不至于尽无完卵。 。。。 家中已设宴数日,吴鸿飞不愿凑那热闹,嫌这些帐房先生铜臭,被父亲拉着敬了些酒,便逃了去。又觉肚中尚空,溜到后厨,寻些吃食,见一众老妇之中,有一青年正在捏馍嵌枣,很是突兀,便上前笑道,哪里来的伙计,手巧的如妇人一般。 那青年面色羞赧,低头答道是李家大娘介绍的帮厨。 吴鸿飞幼时曾与厨房之中,和李姐儿一起玩耍,后来入京求学,渐渐没了往来,如今想起,甚是怀念,便多问了几句。 却听一老妇调笑李姐儿看上这卖柴郎,怕是要嫁到山中去。 那青年吓的连连摆手道,莫要乱说,污了李姐姐名声。 吴鸿飞想起昨日在山中看到那雪地上的诗句,暗暗心想,不知自己留的诗句,那妙人是否看到。 心中一动,异想天开道,说不定那人已在我诗句后又题了几笔,也等我去瞧? 想到此处,即刻叫人备了马,奔至山中。 午间动身,傍晚才回来,却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 那河边白雪依旧,似是根本无人来过。 一夜山风卷碎雪,连原先的诗句,也模糊了踪迹,根本寻不到了。 35. 吴鸿飞打马归来,并未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城郊李姐儿的包子铺。 李姐儿忽见吴家少爷,惊的不知如何是好,莫名红了脸,又觉自己头面油腻,不住打理。 二人毕竟青梅竹马,一会子便没了芥蒂,吴鸿飞拣了包子,边吃边与李姐儿叙旧,讲起小时候的趣事,很是投机,都是哈哈大笑。 又说起今日去山中寻人未果,李姐儿随口应道,只听说那片山中只有一户人家,原是个孤老猎户,死后留下两间破屋。 说到此处,忽然想起一事,心中隐隐觉得不妥,但还是喃喃道,现下应是顾家哥哥在住,如今正在你家帮厨哩。 李姐儿说罢便听蹄声起,那吴鸿飞拍马便走,口中叫着下次再来看李姐姐。 望着他的背影,李姐儿悠悠叹道,又风风火火地跑了,还是小时候那莽撞样子。 心中却觉莫名不安。 那时谁曾想到,只因这一句,便引来之后许多事情。 人世间因缘际遇,多是在这一瞬之间,乱了果定。 。。。 顾君和几个帮厨一并收拾了厨余,便等着结钱。 这数日的席宴终于收了尾,剩下些多的枣馍和走油肉,胖大厨子一挥手,让顾君等人分了,众人正高兴,就见吴少爷闯了进来,都是一呆,胖大厨子更是冷汗直流,却见吴鸿飞满面喜色,直奔顾君,捉了这人问道,那雪地中的诗句,可是你写的? 顾君只顾护着包好的肉和馍,稀里糊涂应道,吴少行行好,我连大字也不识几个。 说罢面色一变,心道坏了,只怕是自家少爷山中寂寞,露了痕迹。 吴鸿飞见顾君模样,也不似个读书人,顿觉失望,又细细问了几句,顾君装傻充愣,蒙骗过去,吴鸿飞这才死了心。 顾君拿了银钱,生怕吴鸿飞跟来,一溜烟逃了,心中盘算之后须得寻些别的活计,这吴家帮厨,万不能再来了。 。。。 回到山中,陈之敬见到大肉,很是高兴,吃了几口,便肥腻地倒了胃口。 民间走油肉,多是三分瘦,七分肥,抹了蜜糖先炸后蒸,要的便是那口肥油子。 陈之敬多日不沾荤腥,做少爷的时候也不曾吃过如此粗糙滋味,一时间被肉香引的吃了数口,之后又恶心地想吐,忍了一会子,竟头疼起来,馍也吃不下。 痛的久了,身子虚乏,心也苦楚,不由得想起这许久怅惶日子,心中憋气,躺在床上,无端端躁郁起来,顾君伸手来扶,也没好 分卷阅读17 - 分卷阅读17 - 分卷阅读18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18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18 气,挥手打开,怨道,我歇一会子,你自己吃去,莫来扰我。 顾君见他辛苦,心中难过,给他小心除去鞋袜,拿棉被盖好,谁知陈之敬用脚蹬开,顾君一屁股跌坐在床上,不知如何是好,却见陈之敬半趴在床上,怒道,你来招我作甚,本就胃里泛气,还拿这脏被子来恶心我。 这被褥原就是捡人家屋中剩下的,陈之敬早就介怀,如今一并发作,迁怒于顾君,说罢又觉自己落魄,眼角泛泪,想起以前挑剔成性,现如今这凄惨样子,恨不得死了才好。 继而俯在床上,轻声粗喘,闭上双眼,几滴眼泪已是顺着眼角,悄悄滴在枕上。 顾君半生为了生活奔波,从不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如今听陈之敬此言,才知自己疏忽,随即拿了新袄子给陈之敬盖上,见陈之敬不作声,只是缩在那处兀自隐忍,犹豫了一会子,便轻手轻脚跪爬至陈之敬身后,小心翼翼摸了摸陈之敬颧骨,安慰一番,偷瞧陈之敬面色似未有不妥,才慢慢触动陈之敬的太阳穴。 他一个粗糙汉子,平日里力气又大,抚摸起陈之敬面颊,却温柔至极,好似这人是块热豆腐一般,生怕碰碎了。 陈之敬只顾跟自己生气,头脑昏热,只觉顾君指尖微凉,抚弄地头颈很是舒服,想起这人方才被自己蹬出去丈远,也不着恼,还巴巴地凑上来,心中更增愧疚疼惜,却不愿睁眼,只是翻了个身,枕在顾君腿上,双手抓着顾君后腰,将眼泪都蹭在顾君怀里。 顾君见陈之敬主动亲昵自己,心中大喜过望,就这么给他揉了许久,腰酸腿痛,也甘之如饴。 半夜才哄得陈之敬宽心顺气,那吴少爷的事情,倒抛在脑后,忘了与陈之敬说。 36. 冬日农闲,节庆便多了起来。 李姐儿这日早早收了铺子,傍晚时分,便相约几个邻家姑娘一起到集上采买。 花灯张结,好不热闹,挑了些甜糕蜜果,又转向针头货郎,瞧见杂耍班子,便一起凑上去,人头攒动之中,望见一人,正是尤二。 这尤二郎平日里偷鸡摸狗,如今出现在这人群聚集之处,李姐儿便知这人要作歹事。 尤二也瞧见李姐儿,嘿嘿一笑,自人群中钻了过来,掏出一块碎银,偷偷递给李姐儿,悄声笑道,今儿活好,结了赊你的包子钱。 李姐儿忙背了人,骂道,你的银子都脏,还敢显露。 说罢瞧见那银子似有些重量,还是伸手接了,嗔道,早晚被人捉住,打断你那猴爪子。 尤二郎啧啧道,我这做的,是劫富济贫的买卖,最是侠义,劫那不仁不义之财,来救你这等穷苦之人。 李姐儿听他越说越不着调,拿自己取笑,瞪他一眼,忽然惊道,捕快来了。 吓的尤二郎脖子一缩,慌不择路,直往小巷口里躲,又听李姐儿娇笑不已,回头看去,见都是些贩夫走卒,哪有捕快,才知被个婆娘唬了,却不计较,附声也是偷笑,谁知方才躲的急了,如今回身,一拐子踏在身旁一拉货板车上,崴了脚,跌坐在地上。 李姐儿一看出了事儿,上前查看,只见尤二郎脚踝已是高高肿起,裤子也破了大洞,一条腿儿已是见了血,确是摔的狠了。 尤二郎兀自爬起来,咬牙道,屎糊了眼,不打紧的事儿。 李姐儿看他身子踉跄,伸手去扶,尤二郎连连摆手,呲牙笑道,你老娘厉害得紧,传到她耳中,硬要逼我娶你,可怎生是好。 李姐儿心中本是歉疚,听他胡言乱语,气得打了尤二几巴掌,骂道,我娘猪油蒙了心,也绝不惦记你这块馊猪肉。 骂完还是扶了尤二,往他家中搀。只是她虽日日劳作,也扶不住这么一个精壮汉子。 尤二一瘸一拐,憋不住叫疼,忽然看见不远处一人,正是顾君,忙高声叫道,顾老弟,快来帮帮你二哥。 顾君闻言,与身旁髭须汉子皆是一愣,互看一眼。 这汉子黑须茂密,盖了口唇,颊边亦是长须浓鬓,面目黝黑,戴着斗笠,集上灯火流转,倒有些看不清面容。 便是那陈之敬乔装的。 因着山中憋闷,陈之敬神情低落,顾君想了个法子,将头发铰了,用米糊粘好,装作胡子,拣灶灰抹在陈之敬面上,这么一弄,倒似换了个人一般。 陈之敬觉得新奇,甚是高兴,下山入镇,左顾右盼,遇见喜欢的蜜饯果子,便要顾君买了,揣在怀中。 不曾想阴差阳错,撞见尤李二人。 李姐儿也瞧见顾君,直招呼他过来。 陈之敬向顾君使个眼色,旋即装作过路人,往一边闪去。 顾君心肝儿乱跳,被李姐儿拖住,只得背上尤二郎,将人往家中背去。 李姐儿可算将这尤二郎脱了手,累的满头大汗,打发二人走了,站在街边拿了巾子擦汗,眼前忽然经过一公子哥儿,后面跟了几个小厮。 李姐儿与这公子对视一眼,相顾笑了起来。 正是吴鸿飞。 37. 那吴鸿飞也是热闹性子,集上遇见李姐儿,更是高兴。 二人笑闹一番,就见身旁一纸墨摊子人声鼎沸,原是一穷酸儒生正在当中,挥毫写了一幅上联。 人群中有些识字的,摇头晃脑跟着读,确是“鹿野舟沉王业兆”。 说的正是那西楚霸王大破秦军,自立为王。 待落下最后一字,那儒生很是得意,提着上联,邀众人来对,有好事者对了几句,众人皆是叫好。 李姐儿笑问吴鸿飞道,你若去对,不知比这些人强上多少。 吴鸿飞说道,姐姐可别挤兑我,这些人平仄不通,都是起哄,我尽心作出对子,他们也是牛嚼牡丹花。 言语中甚是清高,李姐儿听了,笑骂道,咱们这儿山沟子,可留不住你这大秀才。 吴鸿飞讪笑不已,却见街角一人,正蹲在地上,拿着小树枝写了几个字,正是对那下联。 他好奇多瞧了一眼,心中便是一惊。 浅浅数笔,字体却是秀研飘逸,定睛一瞧,正是兼采颜柳之长,走上前去,瞧这人粗布衣衫,戴着斗笠,不由得赞道,兄台好笔法。 陈之敬听见有人,随手将地上字迹一划,低头答道,公子抬举了。 吴鸿飞自负学富五车,见到文人墨客便喜欢结交,见这人身姿挺拔,虽形貌落魄,却不失风骨,有意结识,仍是抱拳说道,在下吴鸿飞,字昌之,不知先生高姓大名。 陈之敬不愿与旁人说话,生怕露了马脚,朝顾君走的方向瞧了瞧,见顾君已是折返,似是送了尤二郎,正快步向这里走来,便站起身来,向吴鸿飞拜别道,山野村夫,贱名不足挂齿,家里人来了,就此别过。 他戴着斗笠,不曾见过李姐儿样貌,更不知吴鸿飞识得顾君,转身便迎向顾君,拉了顾君手臂,向人群外走去。 顾君好容易送了尤二,累的满头大汗,见陈之敬在原处等他,本是欢喜,忽见陈之敬身后吴鸿飞面色 分卷阅读18 - 分卷阅读18 - 分卷阅读19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19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19 有异,眼神映着灯火明灭,死死盯着陈之敬,心口猛然狂跳,暗觉不妙,做贼一般,只想拉了陈之敬快走。 只听李姐儿挥手笑道,顾家哥哥,方才可多亏了你。 吴鸿飞却是一个箭步上前,拉住陈之敬衣袖,看的李姐儿顾君都是一愣,只听这吴家少爷不顾失态,激动道,月前我经过山林,见雪地上写着许多诗句,甚是佩服,现在想来,竟是兄台手笔。 说罢吟了其中两句,引得陈之敬不由得抬起头来,心中也是惊讶,原以为随手所作,无人欣赏,谁知竟被这人牢牢记在心中。 吴鸿飞见他真容,虽髭须缠绕,黝黑难辨,但剑眉入鬓,墨瞳深邃,也是动容。 顾君见二人如此,心中莫名慌乱,却见陈之敬不再挽着自己手臂,向吴家少爷拱手道,闲来无事所作,实让公子见笑。 周身人流络绎不绝,彩灯琉璃,溢彩斑斓,照在这二人脸上,一团祥和。 彼时情景,始终印在顾君脑中,多年后忆起,后悔万分,恨不能从头来过。 38. 吴鸿飞再报家门,陈之敬面色如常,随口胡说了一个名字,却是梁远。 因这梁家镇梁姓居多,他三弟又名叫陈之远,当下各择了一字,蒙骗吴鸿飞说是祖籍梁镇,幼时离家,如今回来,已是物是人非。 吴鸿飞一听,登时徒增几分相惜之意,他也少时入京,每年回乡,总是少些旧人,多些新人。 又感慨些时事见闻,乡土人情,陈之敬一一应承,滴水不漏,直至说起他所作诗词,陈之敬才警醒起来。 吴鸿飞吟诵那几句,正是“金阙露未干,九重曙光寒”,便是陈之敬凌晨入宫,于殿前有感而发,这时想来,只怕吴鸿飞品出端倪,便含糊应道,曾于京城谋生活,听些官老爷讲起宫中景象,才写了出来。 吴鸿飞自是不信,却婉言道出他瞧那雪中残诗,好似通晓其中苦闷,既有恍若隔世之离愁,又有手刃仇敌之悲愤,如今虽是磨砺坎坷,但剑鸣匣中,只待锋芒再显。 此话一出,陈之敬却是有些动容,他知晓吴鸿飞以为自己仕途不顺,才躲在这深山中度日,因而话语间尽是安慰鼓励,直指再度出仕,重整旗鼓。 世人皆赞陶李豁达,纵情山水,只可他陈之敬偏不以为乐,又听吴鸿飞说起自己得中秀才,弃了春试,只等天下平定,再求功名,才知吴鸿飞将自己一番思绪,都付之他身上。询问之下,得知六皇子之事,不禁说道,功名利禄,不过虚无,百岁过后,何人记得,如今乱世降至,正是英雄逐鹿之时,人生一世,若不做些轰轰烈烈的快事,岂不可惜。 吴鸿飞闻言,便有些惭愧,转了话头,说起些旁的事情,这梁远之见地也与常人不同,听的吴鸿飞称赞不已。 李姐儿早就听困了,见远处有喷火把戏,顿时精神,要拉着顾君去看。 顾君却是纹丝不动,拽了拽陈之敬衣袖,小声道,表哥,咱们去看把戏吧,可精彩哩。 他在陈吴二人身边站了许久,听二人聊的投契,许多地方听的云山雾绕,插不上话,心中莫名不安。 吴鸿飞听顾君所言,不由得笑出声来,只觉梁远学识渊博,顾君跟着,却学不到半分,只顾着热闹样子,真是买椟还珠。 见梁远也对顾君摇头苦笑,以为他与自己所想一致,却听梁远笑道,我身子不好,出来这许久,哪还有力气与你去瞧把戏。 顾君一愣,旋即接道,表哥既然乏了,不若早些归家休息。 见陈之敬欣然应允,即刻雀跃起来,面上已不似方才苦闷,顺势将李姐儿交于吴鸿飞,便拉着陈之敬与二人拜别。 吴鸿飞意犹未尽,很是惋惜不能与梁远把酒言欢,通宵达旦。 。。。 月明星稀,山中多日来积雪不化,映了月光,倒是分明。 顾君硬是要背陈之敬,陈之敬只好俯在他背上,轻声笑道,我说身子不好,便是说给那吴公子听的,怎的你也信了。 顾君听闻此言很是亲昵,犹自窃喜,小声道,小的还道少爷喜欢与那吴公子说话,谁知后面递话与我,竟是要走,小的还愣了一下,险些露馅。 陈之敬在顾君背上轻哼一声,眼神已是斜了起来。 顾君不曾回头,只听得陈之敬冷笑道,那吴公子不过是草包一个,附庸风雅,实则无胆匪类,终难成大事。 39. 听闻此言,顾君脚步一顿,陈之敬道他累了,便让他放自己下来。 顾君却将陈之敬往上扶了扶,怯声道,小的听少爷和吴公子说话,好些已是听不懂,少爷定觉得小的连草包都不如哩。 陈之敬略一沉吟,知顾君对自己心思,搂住顾君脖颈,笑道,你俩不能一般作比。 顾君心中一凉,却听陈之敬正色道,那吴公子读书虽多,却只求皮毛,好似读书万卷,也不如你行万里路,来的通透,各人修业不同,自是不能拿来比较。 顾君听了,心中登时宽慰许多,又道,可少爷与那吴公子说的许多,平日都不曾与小的提及。 陈之敬听他语气泛酸,已是不耐,嗔道,都是些瞎编些胡话,糊弄与他。 顾君知陈之敬脾气,不再应答,心中却暗忖,瞎编还说了这许多,定是觉得我愚钝,平日里连编排也省了。 想到此处,还是觉得后悔万分,不该带自家少爷出来,最好每日藏在山中,只见自己一人,只与自己说笑。 忽然想到,陈之敬方才与吴公子谈笑风生,心中却腹诽已久,现下与自己说笑,心中是否也嫌弃厌烦。 只怕是因着陈家覆灭,才与自己勉强过活。 想到此处,又觉确是不假。 京城之时,陈之敬周身一呼百应,自己有时想见陈之敬一面也难,别说肌肤之亲,连使唤答应,也轮不到他。 寒冬时节,顾君只觉兜头一盆冷水,浇的脚底冰凉。 眼角虽是泛红,心中却道,便是如此,少爷也只能与我一处,他人分不得。 就听身后陈之敬说道,方才还埋怨,现在怎的不与我说话哩。 顾君心中正起起伏伏,脱口道,小的也想听少爷瞎编胡话,糊弄糊弄小的。 陈之敬哈哈大笑,摸了摸顾君发顶,嗔道,与你自是说些真的,你在计较哪个。 好容易止住笑,方喃喃说道,世人皆以为天下要乱,其实不然,若六皇子有那个本事,京城便起兵了,何至于躲到南乡,隔江相望。 继而笑道,当今圣上能坐拥京都,必是握住了兵马大权,否则一个连我都没听说过的皇子,怎能无端端冒出来,坐稳了龙椅,现下若是有二心的,只怕过了年关,便要清算。 顾君说道,少爷说的,都是官老爷担心的事儿,哪个做了皇帝,我等草民都是一样度日,半分变化也不知晓。 陈之敬又是大笑,赞道,这便是你的通透之处了。 笑罢悠悠叹道,若是我父亲尚在,定 分卷阅读19 - 分卷阅读19 - 分卷阅读20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20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20 也与我想到一处,可惜。 顾君知他心中难受,暗忖,何苦偏要与少爷说这些个浑话,引得少爷想起往日苦楚。 忙岔了话头,说起旁的事情。 前路漫漫,漆黑寒夜,二人掌一盏孤灯,说说笑笑,倒也不觉苦闷。 40. 这夜北风骤紧,破屋之中四处漏风。 凌晨破晓,寒冷刺骨,生生将陈之敬冻醒,只觉脚趾也僵,被子都浸透了冷风,冰冰凉贴在身上。 陈之敬迷迷糊糊睁开眼,发觉被子全裹在自己身上,顾君正团了烧火用的枯草,将门缝窗缝细细堵上,事毕又烧了一灶旺火,才回到床上,见陈之敬已醒,很是歉疚,柔声道,少爷睡的不踏实,可是冻醒了。 陈之敬仍自昏沉,钻入顾君怀中,只觉脸都冻凉了,埋在顾君胸膛,很是温暖,背脊又冷,被顾君伸臂环了,方觉暖意阵阵,很是惬意,冻了许久的腿脚也扒了上来,一并贴在顾君身子上。 不一会子,正要昏睡过去,就觉腰间一物甚是硌人,硬硬地戳在自己身上。 陈之敬一心想睡,又贪恋顾君温暖,懒的搭理。 顾君忍的久了,抱住陈之敬臀肉,轻轻晃动起腰肢,不住轻颤,见陈之敬蹙着眉头,并无嗔怨,便大着胆子,解了裤子,掏出那孽根,在陈之敬腿上顶着磨蹭,到动情处,手上力气也大,将陈之敬屁股狠狠揉住,煞是爽利。 陈之敬被他摇的直哼哼,困顿时分,嘀咕道,你倒是豁达,弄了这许久。 顾君颤声道,少爷忍耐则个,小的这便去了。 可瞧着陈之敬睡颜,愈加爱慕,这人又随了自己胡闹,哪舍得就此了事,那东西便硬的发疼,许久泄不出去,兴致倒愈加盎然,忍不住起身压在陈之敬身上,与陈之敬亲了个嘴儿。 陈之敬睡的稀里糊涂,口中忽然含了条舌头,登时大怒,呜咽地说不出话来,瞪圆了双眼,见顾君双眼含春,痴痴地将他口边溢出的津液也舔了,又向自己腮边舔去,亲吻不休。陈之敬只觉顾君身上虽精瘦,却是推拒不开,索性闭了眼,不予理会,心道,这小子真是愈发猖狂。那顾君见状,更加放`浪,将陈之敬裤子剥了,翻过身子,露出雪白屁股,抚摸一番,掰开臀瓣,将自己的阳`具夹在里面,撅着屁股前后耸动,好似肏弄一般。 陈之敬大惊失色,只觉顾君压的自己动弹不得,股间沾了顾君遗出精水,已是湿黏,更是恼羞成怒,骂道,你快些起来,居然当我是个女人来弄。 却听顾君呻吟一声,陈之敬一惊,心道莫不是伤了。却觉股间一湿,正是出精,不由得怒从心底起,手肘便往顾君脸上拐去,不曾想手腕一紧,被顾君摁在枕边,却是钢箍一般。 顾君死死抱住他的腰肢,颤抖着又磨了几下,送了好些精水,才卸了力气,松了陈之敬手腕,在他身上连连磨蹭,小腹贴着陈之敬臀肉,舔着他的脖子满足道,少爷这几日都不曾疼惜小的,小的忍的好生辛苦。 陈之敬心中大乱,暗忖,以前不知,这厮力气倒是真大,若是真要强我,我确是反抗不得。 想到此处,又是愤恨,只觉顾君那软了的东西还埋在屁股缝里,抬脚将顾君踹下床去,要他烧水服侍,洗了股间秽物,仍是恼怒,数日也不准顾君上床近身。 可怜顾君一夕快意,接连几日窝在灶火边瞌睡,连床也上不得。 心中后悔连连,不住惦记先前夜夜与陈之敬大被同眠的时日。 陈之敬夜里每每冻的醒来,见顾君窝在灶边,犹是可怜,但一想起那夜之事,仍是一身冷汗。 。。。 这日顾君自山下归家,买了好些果子蜜饯,行路间不住打算,如何哄的陈之敬开心,今夜放自己上床。 刚转过河湾,就望见山顶木屋院前,停了几匹马,更有几人,立于屋前。 顾君脑子轰然一热,飞也似的向家中奔去,跑得近前,才发现竟是吴家家丁。 41. 奔的气喘吁吁,吴家这几个家丁见着是顾君,因着之前帮厨认识,都是一番热络。 顾君闪开众人,推门而入,见吴鸿飞正坐在床沿,与陈之敬说笑。 。。。 原是吴鸿飞向人打听了这山中旧屋大体位置,踏马寻来,找了半日光景,才发现这处。 陈之敬在家中正是空闲,忽听院外马蹄声声,一人高声叫着梁兄,便知是吴家公子,忙翻出顾君给他做的胡须粘好,慌乱之中,却是忘了将脸面涂黑。 开门一看,见院中白雪皑皑,一锦衣公子翻身下马,冲他笑道,梁兄,多日不见,特来拜访。 阳光正好,清风徐来,衬的吴鸿飞面色红润,倒是有几分意气风发。 陈之敬这几日正与顾君置气,不曾说过几句话,多是顾君在旁念叨,他全当没听见,如今见到吴鸿飞,心情倒有些舒畅,不由得抱拳相迎。那吴鸿飞见梁远样貌,好似与之前不尽相同,兀自笑道,几日不见,梁兄怎的白了许多。陈之敬心中一紧,好在吴鸿飞不甚在意,几句话揭过,已是踏入屋中。 环顾一圈,连个座椅也没有,破锅烂碗,阴暗湿冷,床上一条破被,窗户缝里还塞着稻草。 陈之敬看吴鸿飞面色,已知这公子哥儿嫌弃这破烂地方,正欲邀他去院中,就听吴鸿飞叹道,梁兄真是受苦了。 说罢撩起袍子,拣了床沿坐下,怀中掏出一本残书,邀陈之敬来看。 北地蛮荒,民风古朴,家里来人,多是坐在炕沿,吃饭便将矮桌搬了在炕上围坐,夜间铺被褥前,才一并收拾干净。 吴鸿飞自幼便是如此,很是习惯,陈之敬却心道,你这后生,倒是莽撞,我还未曾请你,你倒似在自己家中。 走近一看,见吴鸿飞手中残书,登时眼睛就直了。 那书名为十国风,乃是古时文人墨客搜集的民歌集子,内容虽是精彩,可让陈之敬注目的,却是其中字体。 吴鸿飞见陈之敬神色,又是大笑道,这集子我爹爹搜来,也不甚珍惜,束之高阁,偶尔拿来翻阅,只当乐子,我前几日看到,便知梁兄定是喜欢,拿来赠与梁兄,望梁兄莫要嫌弃。 这集子所用字体,极为特别,是前朝一文臣所创,可谓形销骨立,这字传了数代,到了本朝,拓本都不多见,更何况吴鸿飞手中这本,乃是当年孤本。 陈之敬做官之时,手上过的珍品无数,如今只是一本残书,虽是贵了些,却也不以为意,客气一番,便随手收了。 二人从这前朝孤本文臣,讲到本朝政事,陈之敬远离朝堂已久,对这些事情倒是颇有兴趣,听闻吴鸿飞大伯乃是梁将军旧部吴中勉,又是一番赞扬,说了好些梁军勇事。 二人你来我往,聊了许久,说的正高兴,顾君便闯了进来。 。。。 一见吴鸿飞,顾君便白了脸,愣在那里,盯着二人。 吴鸿飞原是不以 分卷阅读20 - 分卷阅读20 - 分卷阅读21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21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21 为意,与顾君寒暄一番,见顾君不大欢喜,觉自己此番突然造访确是有些唐突,见天色已晚,便起身告辞。 陈之敬将他送出门外,瞧着一行人走的远了,才回屋卸了胡子。 刚觉面上米糊痕迹干涩,就见顾君已烧了热水,又舀了凉水,混做一盆,给他端来。 陈之敬洗抹干净,顾君便拧了手巾,将他脸上水迹拭干。 陈之敬瞧着顾君认真模样,心中不由好笑,暗忖,今日怎的如此殷勤。 42. 夜里顾君服侍陈之敬沐浴用饭,很是乖巧,对吴鸿飞到访一事,竟是只字不提,却是看到书卷之时,愣了一会子。 陈之敬只顾着看那十国风,边看边用手指在床上描画,正是兴起,就见顾君不知何时摸上床来,正往自己身上贴,登时便变了脸,怒道,你若是睡这儿,我便去睡地上。 说罢卷了被子,便往灶火边铺去。 统共二人才一床被褥,陈之敬卷了被子,顾君便只剩下一床褥子,眼巴巴地看着陈之敬在灶边躺下,终是忍不住说道,小的知道错了,地上寒凉,少爷还是上床来吧。 陈之敬拿着书,装作听不见。 顾君等了会子,又慢慢爬下床来,蹲在灶边,拽着陈之敬衣袖,小声道,少爷,小的给你把被子抱上去罢。 陈之敬扯回自己衣袖,将书又翻了一页,谁知顾君着了急,竟将他用被子裹了,便要一并抱上床去,惊的陈之敬跳将起来,推开顾君,口中怒道,你少来动我,再做那夜之事,我当下便撞死,也不遂你心意。 顾君闻言,面上羞愧,小声道,少爷,小的再也不敢了。 陈之敬仍是不依不饶,说道,你便是嘴上说说,兴头来了,哪个摁的住你。 见顾君眼眶已是泛红,心中更气,说道,如此这般,倒好似你受了委屈。 正说着,就觉一阵糊味传来,低头一瞧,那被絮方才让陈之敬随手一扔,掉在火边,已染了火星,烧着一角。 顾君忙伸手捞了被子,不住拍打,到底黑了一片。 一时间,相顾无言,屋中一片寂静。 陈之敬舍了那被子,转身跳上床去,想翻了褥子盖在身上,谁知褥子下满是木屑稻草,原是穷苦人家用来铺底用的。 如此一翻,飞了满脸渣子,陈之敬灰头土脸,见顾君正望着他,更是恼羞成怒,又发了一顿脾气,将褥子枕头踏了数脚,赤脚跳下床来,连个坐的地方也没有,索性跳上灶沿,一屁股了上去。 这灶沿窄小,陈之敬不经意之下,向后仰去,直挺挺跌坐在铁锅之中。 那锅中剩有些残汤,顾君做饭之后尚未清理,好在不甚烫人,只是这乡下铁锅又大又深,陈之敬沾了一屁股油水,一时愣在当中,不知如何是好。 顾君眼瞧着陈之敬在家中折腾了一圈,所过之处尽是狼藉,如今消停下来,不由得说道,少爷别再闹了,这家好让你拆了去。 说罢将陈之敬抱出锅灶,烧了好些热水给他擦洗。 陈之敬也折腾地累了,任由顾君收拾干净,服侍入寝。 顾君将陈之敬的脏衣洗了,铁锅刷净,已是后半夜,见陈之敬已是熟睡,上前瞧了许久。 陈之敬只是装睡,心中仍是气闷,忽觉顾君摸了摸自己头发,转身便走了,眯着眼偷偷看去,顾君轻手轻脚在灶边铺了干草,拢了袖子,默默睡了。 陈之敬莫名难过起来,心道自己这一夜疯疯癫癫,又是为了哪般。 43. 且说这顾君没睡几个时辰,想着李姐儿铺上还等着柴火,又起身挑柴,每日睡在地上,身上很是酸痛,好不辛苦。 因着没了吴家帮厨的活计,这几日又在镇上寻了些零工来做。 这日运气好些,竟得了二十文钱,兴高采烈,急匆匆往家中赶去。 一到院子,又见吴鸿飞几个小厮,登时眼睛就红了。 进到屋中,烧火做起饭来,与那吴鸿飞,也没个好颜色。 吴鸿飞那日见陈之敬家中清贫,便驮了好些米粮菜肉,又包了些新衣新鞋,兴冲冲送来,见顾君挂着脸,便觉碰了一鼻子灰,心道,这楞头小子,落魄至此,还如此造作。因着陈之敬在旁,不好发作,只留了东西,讪讪走了。 顾君见吴鸿飞送来的东西,好似看见米缸中进了耗子,只想统统丢出去。 陈之敬却拣了件兰色袍子穿在身上,系了水色带子,很是合身,面上已是有些高兴,顾君在旁瞧着,陈之敬本就容色过人,此番略一收拾,已是身姿挺拔,秀美风流,比往日里穿那青布袄子,潇洒许多。 顾君看的也是呆了,继而心中涌起无限酸涩,忍不住说道,这人怎送了如此贵重的东西来。 陈之敬揭开一油纸包裹,见是烧鸡,撕了块腿肉,随口答道,不就是些衣裳鞋袜,又值几个钱。 顾君口中苦涩,喃喃道,这些东西,寻常人家做足三月,勉强能买,这吴公子才见少爷几面,便巴巴地送来,怕是不安好心。 陈之敬打开其他油纸,又是好些精美糕点,左挑右拣,听顾君言语,应道,我这落魄样子,又能图我何事,不过是与我投缘,想结交一番,拿些酒肉来与我同吃。见顾君依旧气鼓鼓的,陈之敬心中便觉好笑,嗔道,你当个个与你一般,惦记我这皮相。 顾君闻言,又气又羞,回身继续做饭,待饭菜做好,陈之敬已是吃烧鸡吃的肚子浑圆,满嘴流油,顾君只好独自吃些,默默收拾了。 不曾想陈之敬多日不吃这荤腥油腻之物,夜间只觉肚中翻江倒海,呻吟许久,刚坐起身来,便趴在床边吐了。 顾君给他喂了许多清水,仍不见好,抱了陈之敬在怀中,给他揉着肚子。 陈之敬全身虚软,卧在顾君怀中,苦笑道,这苦日子熬的,吃些好的便要害病,以后怕是享不了福了。 顾君听了,心中甚是苦楚,又不能与陈之敬诉说,只觉已是拼了全身力气,也未将陈之敬照料好。 自此以后,那吴鸿飞隔三差五便来找陈之敬,陈之敬左右闲来无事,与这人说笑,倒也不甚烦闷。 顾君傍晚回家,也撞上几次,多是闷头烧火做饭去,夜间睡在地上,偷偷哭过几次,只觉自这吴公子出现,少爷便与他离了心,不复往日亲密。 这日自李姐儿铺里出来,便撞见吴鸿飞。 吴鸿飞毕竟少爷性子,见这顾君往日不爱搭理自己,又因着是陈之敬表弟,便拉住了,想与他化解一番。 顾君被逼的急了,怨道,我小户人家,哪里招待的了吴公子。 李姐儿听了,挡在顾君面前,对吴鸿飞嗔道,你去人家叨扰,人家自然好茶好饭招待于你,只怕是要吃穷了人家。 吴鸿飞奇道,我哪里吃过他家茶饭,还带了好些礼物,不信你问他。 顾君听了,更是羞恼,怒道,谁稀罕那些东西了,你切莫再来,扰的人不得安生。 吴鸿飞闻言,面上无光, 分卷阅读21 - 分卷阅读21 - 分卷阅读22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22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22 叫道,你表哥都不曾撵我,你倒好生历害。 二人吵将起来,李姐儿夹在中间,左右为难,顾君嘴笨口拙,说不过吴鸿飞,兀自赌气走了。 李姐儿长吁道,你们两个,怎的争风吃醋一般,年纪都长到狗身上去了。 这一句争风吃醋,本是无心之言,倒是将吴鸿飞点醒了。 44. 这日顾君返家,便见吴鸿飞自家中出来,二人对视一眼,皆是不作声。 关了屋门,便听陈之敬向他怒道,你与那吴公子,胡说了些什么。 顾君蹲在地上,小声道,不过是叫他日后不要来了。 陈之敬冷声道,若只是这些,他怎的与我问东问西,还说契兄弟这等浑话,羞的我面目全无。 顾君一心只想,这贼子小人,告状倒是极快。 陈之敬见他不语,只当他认了,勃然大怒,骂道,你那龌龊心思,平时与我胡来,我也饶得你,再与旁人说去,我撕了你的嘴。 顾君此时方觉不对,辩驳道,小的冤枉,只是说些无关紧要的,怎知那姓吴的胡思乱想。 陈之敬已是不信,只想趁此与顾君说个明白。 略一沉吟,温言道,你对我的情意,我自是明白,奈何本性如此,我便不想与你有那些瓜葛。 顾君只觉心口好似被人剜了一刀,颤声道,小的不过是想陪在少爷身边,少爷若是不愿,小的,小的定遂了少爷心意。 说罢,双目已是噙了泪水。 陈之敬不曾想他答应的如此利索,本以为要拉扯一番,心中无端端气闷。 又听顾君说道,少爷可是想与那姓吴的一处。 陈之敬闻言,又是恼羞成怒,骂道,你心中有鬼,见所有人都好似你一般,对我存着旁的心思,我俩君子之交,倒叫你污了去。 顾君说道,少爷须得应了小的,日后不与那姓吴的来往。 陈之敬面有愠色,沉声道,如今你倒管起我来了,也罢,我吃你的用你的,本就使唤不了你,却也不受你这个气,骑到我头上来。 说罢推门而出,顾君追了出去,拉住陈之敬衣袖,颤声问道,天都快黑了,少爷又往何处去。 陈之敬将他甩开,怒道,我出来透口气,还叫你来管,以后便是讨饭去,也不用你。 说罢大踏步走了,直往河边去,留顾君在原地,不敢追来。 走的远了,想起顾君往日作派,猛一回头,见顾君在远处缩了身子,便知心中所料不错,那人已是悄悄跟了上来。 陈之敬懒得戳破,望着山中落日余晖,一派清冷,心中思绪万千,乱成麻团一般,将自己困住,挣脱不得。 那顾君与他这数月生死相依,他心中待顾君与旁人不同,可不知怎的与这人越是相处,脾气越大,非要将人欺负狠了,才善罢甘休。 想到此处,陈之敬又是心生烦闷,连顾君偷偷尾随,也一并烦了起来。 忽见河边一行人马,正是吴鸿飞。 吴鸿飞也瞧见了他,忙跳下马来,向他迎去,说道,梁兄,我方才走的急了,忘了与你说,这几日我家里请了戏班子,想邀你去凑个热闹。陈之敬应道,有曲儿可听,自是甚好,只是今日天色已晚,归程怕是不便。 吴鸿飞应道,无妨,到时叫下人赶了马车送你。 陈之敬笑道,何用马车。 说罢翻身上了仆从的马匹,接了鞭子,与吴鸿飞一同下山去了。 45. 顾君在远处瞧见陈之敬和吴鸿飞说笑,已是心中难受至极。 不曾想陈之敬竟与这人一道走了,心中大骇,哭道,少爷果真是不要我了。急的拔脚就追,奈何双足怎赶得上四蹄,一会子便没了这些人身影,好在循着踪迹,追到吴家,大门口却被人拦了下来。 他虽是做过吴家帮厨,也不能从正门进,急匆匆绕到后门,找了相熟的厨子,才知吴家请了戏班,来了好些乡绅,好不热闹。 问起陈之敬去向,那胖大厨子答道,今日少爷确是请了个梁公子回来,听了好一会子曲儿,方才用了饭,正在吃酒。 顾君听了,便要寻去,被那胖大厨子拉住,嗔道,这吴家哪由得你乱闯,冲撞了客人。 。。。 陈之敬吃了酒,心情有些大好。 哪知吴鸿飞喝的兴起,趁屋中只有他二人,握住他的手,柔声道,梁兄与顾君之事,小弟甚是羡慕。 陈之敬登时酒醒了大半,甩开吴鸿飞,怒道,我当你君子一个,不曾想你竟是如此待我。 他酒后失言,不曾想过此番话一说出,便是认了他与顾君关系。 吴鸿飞少时入京,早就浪迹花街柳巷,玩过几个小倌伶人,日子久了,便有些同学少爷邀他一处,初时无人管教,倒得了后`穴乐趣,后来传入他大伯耳中,棍棒打骂一番,也是低头认错,老实过一阵子,只是背了人去,便与些京中少爷厮混,颠鸾倒凤做尽。 听了此话,吴鸿飞却并无羞愧,借着酒劲说道,我心中爱慕梁兄,胸中坦荡,便说与梁兄知晓,又怎的不是君子。 陈之敬起身要走,心中暗骂,真是豁达,顾君所虑果然非虚,这吴鸿飞确是存着旁的心思。 吴鸿飞急急拉住陈之敬,说道,我身段容貌,哪里比不上顾君,引得梁兄如此厌弃。 陈之敬羞道,干那顾君何事,你与他比较作甚。 吴鸿飞握住陈之敬手指,笑道,梁兄何不试试我这穴儿,定叫你食髓知味,魂儿也丢了去。 陈之敬瞧他面色白净,两颊驼红,如此作态,平日里只觉贵气公子一个,如今看来,虽是男子骨相,倒多了一丝媚意。 饶是如此,陈之敬还是推拒道,那出大恭的地方,腌臜的很,堂堂男儿,尽做些污秽之事。 吴鸿飞倒也不着恼,笑道,梁兄博古通今,此处倒露了怯,不信与我来,定让你妥妥帖帖。 陈之敬志学之年便破了身,而后种种,丫鬟通房无数,另有自荐枕席者,来者不拒,腻了便赏给手下奴仆,打发出去。 如今吴鸿飞之邀,也当是寻常,更是好奇这后`穴之乐何种滋味,引得顾君对他如此痴缠,当下被吴鸿飞引到里屋。 就见吴鸿飞自床边一小屉中,取了一角先生,用油膏润了,脱下裤子,掰开两个浑圆雪白的屁股蛋儿,露出中间茶色穴儿,手指插弄一番,便握着角先生,慢慢插了进去。 陈之敬瞧去,那吴鸿飞面如春水,不住轻喘,双目如碎月映水,直瞧着自己,当下觉得甚是有趣,不由自主走上前去,握住那露在外面的半截角先生。 吴鸿飞喜上眉梢,握住陈之敬手指,将那角先生插的如鱼戏水,不多时,前面已泌出水来,便将那角先生拔了出来。 陈之敬仔细一看,却是干干净净,水润亮泽,一丝秽物也无。 低头一瞧,吴鸿飞那穴儿已是合不拢,好似小嘴一般,一张一息,也是水润含津。 46. 陈之敬亦是兴起,掀了袍子,示意吴鸿 分卷阅读22 - 分卷阅读22 - 分卷阅读23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23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23 飞来服侍。 吴鸿飞自是懂事,坐起身来,解了陈之敬裤子,心道,排场倒是大,让我这个少爷来伺候你。 面上却是娇笑,握住那团软肉,心中更是惊喜,暗忖,好个厉害物件儿,还软着便这般大小,一会子弄起来,还不将我捅死。 想到此处,吞了口水,正要抚弄,便听屋门一开,心头火起,骂道,哪个不长眼的。 转头看去,正是顾君。 顾君本是慌乱,见屋中二人正是陈之敬和吴鸿飞,那吴鸿飞竟光着屁股,握着陈之敬阳`具,登时惊的面容失色,抬手指着二人,说不出话来。陈之敬没了兴致,将吴鸿飞推开,提上裤子,对顾君说道,你怎的来了。 话音刚落,顾君身后便涌来数家丁,将顾君摁在地上,见到吴鸿飞陈之敬形状,都是大惊失色。 吴鸿飞见被众人撞破丑事,忙不迭去找裤子,心中已是翻江倒海一般,奈何那裤子不知扔到何处去了,就听屋外传来自己父亲的声音,骇的险些晕过去。 。。。 原来那胖大厨子将顾君拦住,见顾君形色焦急,便安慰道,少爷早叫人备了马车,吃了酒,便送梁公子回去,到时你与他一道,坐车上山。顾君一听陈之敬夜里回去,心中便宽了,却听后厨一伙计说道,顾小哥儿,你还是自己回吧,方才少爷又发下话来,说梁公子不胜酒力,今晚走不了了,要在府里歇息呢。 顾君一听,心中莫名慌乱,趁后厨等人不备,一溜烟进了吴家院子。 正院唱着大戏,吴府上下宾客不断,顾君混在其中,人们只当是谁家伙计。 找了一会子,也不见陈之敬身影,顾君心道,莫不是在后院房中吃酒? 如此一想,心中更是难受,摸进吴家后院胡乱转了一圈,奈何这吴家也是有些基业,院落层层叠叠,顾君心中直后悔,暗忖,在后厨便该多问一嘴,胜过现下没头苍蝇一般。 忽听不远处传来抓人的声音,顾君心道,那厨子也太没义气,竟叫人来捉我。 想到被捉住怕是要轰出吴府,拔腿便跑,见一处园子僻静,便翻了进去,那些人倒是穷追不舍,见他进了园子,绕至院门便冲了进来,将顾君逼的冲进屋里,准备翻窗逃跑,不曾想一进屋便撞见自己找了许久的人,却愣的忘了跑,被身后的家丁摁在地上。 脸被摁在地上压的变了形,也不觉得疼,心口却好似被撕碎了一般。 。。。 吴中泽这夜丢了好几件宝贝,急的上蹿下跳。 虽是没有家丁跑的快,却也远远地跟着,听见前面众人好似逮住了那贼人,登时便有了力气,冲上前去,还没等高兴,看见屋中景象,眼前登时一黑。 第二日,吴公子好龙阳的事情,便传遍了整个梁家镇。 47. 吴中泽将吴鸿飞堵在床上,抡起矮凳就打了过去,一众家丁忙上前拦着,倒无人理会陈之敬和顾君二人。 听着吴鸿飞鬼哭狼嚎,众人惊叫连连,陈之敬心道,这老爷子气成这个样子,只怕连累到我。 想到此处,溜到房门,见顾君还趴在地上,忙拉了起来,见顾君面上已是见红,心中登时生了气,骂道,这些泼皮,下手这般黑。 顾君却不理他,自顾低了头去,陈之敬心道,你还来了脾气。 吴中泽打了几下,才想起周围还聚着这许多人,心中虽气,脸面还是要顾,命人将吴鸿飞锁在房中,瞧见陈之敬,直道打发出去。 陈顾二人正想走,顾君却被家丁拦了下来,又是一番吵闹,才知今日吴府失窃,这许多人原是追着那贼人来的,不曾想追到顾君身上。 顾君方知此间误会,直喊冤枉,吴家众人将信将疑,将顾君衣服剥了,光着膀子,又搜了身,不见任何值钱物件,才悻悻放二人离去。 顾君当众受辱,倒不以为意,他半生贫贱惯了,一腔怒气只放在吴鸿飞身上。 陈之敬却大为光火,说道,这些人忒是蛮横,说了你来寻我,还如此无礼。 他往日里去别人府上做客,周身小厮也被人高看一眼,备受礼遇,何时曾当着自己的面,被人剥了衣服搜身。 哪知顾君闷头在前面走,听到这话,恨恨道,表哥去人家府上偷人,人家自然也把我当贼。 陈之敬被堵的愣在当场,呆了好一会子,见顾君越走越远,才慢慢跟了上去。 一路无话。 回到家中,就见顾君一声不吭,将屋中细软收拾了,左右不过几件衣衫,一吊银钱,包作一团。 陈之敬暗自心慌,这人莫不是要走,醋劲也是忒大。 可顾君对他不理不睬,他也抹不开脸面,心中兀自忐忑不安。 却听顾君说道,少爷对我,心中可曾有过半分怜惜。 猛的这么一问,陈之敬倒闹了个大红脸,又生怕说错一句,这顾君便弃了自己,半晌,嗫嚅道,是有些。 顾君面上也是一红,柔声道,少爷若是怜惜,这便随我离了这梁家镇。 陈之敬细想,顾君方才包的,却是他的衣衫,原是要带自己走,心中便宽了,想着又要风餐露宿,自是不依。 顾君见状,眼眶泛红,说道,我日日为少爷做牛做马,尽心竭力,少爷倒与那姓吴的暗通款曲,将我弃之如敝履。 陈之敬怒道,怎说的如此难听,不过是多喝了几杯,做些乐子。 说罢便觉得不对,好似被顾君捉奸在床,在这里解释辩白。 顾君暗忖,少爷方与我说不好龙阳,如今便与那姓吴的滚上了床,怕是与我这边胡乱推脱,嫌我不如人家俊俏。 心中更是酸楚,说道,我每日辛苦,少爷也不曾与我有几分好颜色,与那姓吴的,倒是谈笑风生,好不投契,少爷可曾想过,我心中难受,见那姓吴的在家中坐着,便想将他打出门去。 陈之敬面上微赧,仍自嗔道,我日日山中无聊度日,与人说话打发些时日,难道要我憋闷一日,专等着你回来不成。 顾君眼泪也快出来,终是叫道,少爷怎的与人说话说到床上去了。 陈之敬面上红一阵白一阵,恼羞成怒,说道,到底是吃了你的饭,用了你的银子,让你在这里颐指气使。 说罢撕了面上胡子,胡乱用凉水洗了洗,见无热水可用,更是气恼,一时意气,说道,我若不是沦落至此,哪个用你来养,受这瘪气。 顾君一听沦落二字,心中好似滴血一般,带着哭腔说道,便我委屈了少爷,少爷还想去寻那富贵人家。 陈之敬转身怒道,去寻又如何,好似我离了你倒活不成一般。 顾君气的昏了头,叫道,少爷若是不要我,我便去报官,左右抱着少爷一起死了便是。 话音未落,一脸盆兜着凉水便摔了过来,泼了半身衣裳。 抬头看去,陈之敬已是面色冷酷,目露凶光,正盯着自己。 48. 顾君自知失言,瞧陈之敬神色,好似要杀自己一般,心 分卷阅读23 - 分卷阅读23 - 分卷阅读24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24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24 中更是凄凉。 却听陈之敬冷笑道,好,原来你倒是存了这份心思,要与我同生共死。 说罢拽了顾君手臂,推了出去,怒道,你现下便去报官,领那一万银子,也算我还你这多日恩情,自此以后,两不相欠,你也休要来要挟与我。 顾君惊呼连连,口中不住讨饶,仍是被陈之敬推推搡搡,扔出门去。 大门一关,就听陈之敬在屋中叫道,不拿着银子,你休要回来。 。。。 陈之敬卧在床上,甚是疲累,细细想来,这多日来也确是冷落了顾君。 他也当顾君推心置腹之人,不曾想如今被这人拿着陈家的事要挟,好似背后叫人捅了一刀,恼怒至极。 明白顾君说完那话便后了悔,他便趁此教训一番,多是一股子邪火,要叫顾君服贴。 再一计较,还是懂得就是仗着顾君贪恋自己,他才如此肆意妄为,若真是动起手来,只怕几下便被顾君制住。 想来想去,又忆起顾君那吃瘪的样子,有些得意。 猛然惊醒,自己现如今,也就欺负顾君甚是厉害,先前顾君叫人剥了衣裳,搜来搜去,自己却是半分本事也没有,只在一旁看着。 想到此处,又羞又恼,暗骂,陈之敬啊陈之敬,枉你半生饱读诗书,自诩人中龙凤,如今潦倒,便消磨了志气,只会与身边人置气。 却听门外已是没了动静,急匆匆坐起身来,暗忖,莫不是真的被我气跑了。 开门一看,院子里哪儿还有顾君的身影,空中已是细雪阵阵,洒了好一会子。 陈之敬转了一圈,见雪中隐约一串脚印向院外而去,登时愣在当场,心中懊恼道,走的倒是潇洒,这便离我而去,我也不留住你。 转身回到屋中,气鼓鼓地卧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一阵子,终是跳起来,提灯追了出去。 没走两步,就隐约看见树根下蹲着一人,正抱着胳膊,呜呜哭泣。 陈之敬快步上前,仔细一瞧,正是顾君,因着先前气他要离自己而去,怒道,你要走便走,窝在这里嚎,扰的我睡不好觉。 顾君听了此言,变作嚎啕大哭,慢慢站起身来,抹着眼泪,往山下走去。 陈之敬一看,登时怒不可遏,脑中一热,抓了顾君衣领,就往家中拖,顾君好似没了魂儿,任陈之敬提溜,一路抽抽噎噎,进得屋门,便绊在门口,摔了一跤,趴在地上,又哭了起来。 陈之敬心头邪火阵阵,怒道,你不愿进来,我也不勉强你。 说罢转身要走,只觉脚上一紧,正是被顾君双手抱住,就听此人哭道,少爷别不要我。 陈之敬气道,不是我追出去,现下你都出了山,还道是我不要你。 顾君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话都说的断断续续,陈之敬仔细听了,才知是顾君以为今夜陈之敬不放他进屋,想去山中寻个树洞落脚。 陈之敬想来,也知往昔将顾君扔在灶边,让他寒心,再瞧这人哭的脸儿通红,心中更是怜惜,将顾君搂抱起来,扶至床上,竟是不费力气,长叹一声,说了好些体己话儿,哄的顾君哭声渐收。 49. 顾君得了陈之敬抚慰,心头苦楚荡然无存,手手脚脚都攀在陈之敬身上,脸也埋在陈之敬胸膛。 哭了久了 ,一下子停不下来,兀自忍住,只能抽噎道,我便是自己死了,也要少爷好好活着,方才说的,都是气话,少爷勿要生我气。 陈之敬似有得而复失之感,听顾君讨好自己,心中感动,亲昵道,我自是知晓,你往日用命来换我,哪舍得去报官,我便是逞口舌之快,伤了你的心。 顾君一听,却又是哭了,哀声道,那些话儿不伤心,少爷与那吴公子亲密,我才伤心,只想当下死了。 陈之敬心中莫名满足,不由自主亲了亲顾君的脸,见顾君睁着朦胧泪眼,很是可爱,小腹便是一热,就着顾君身子压了上去。 先与顾君作了个嘴儿,双手伸进这人衣衫,胡乱摸了一番,顾君自是敞了身子,任他予取予求,随意摆弄,口里缠着陈之敬的舌头,吮的津液啧啧,陈之敬心道,怎的如此乖巧,先前总是急的跟猴一样,像要把我吃了去。 顾君乃是哭的累了,一夜惊慌失措,一心顺着陈之敬性子来,要让这人高兴。 如此这般,陈之敬很是受用,吃了好一会嘴,累的顾君喘息不断,仍是痴缠,陈之敬退了出来,顾君还伸舌去追,仰了身子,舔着陈之敬嘴唇。陈之敬心念一动,将顾君摁在床上,坐起身来。 顾君没了嘴吃,很是惋惜,忽见陈之敬神情有异,正褪下裤子,一条热腾腾硬物已是弹了出来。 顾君心道,今日倒是硬的如此快。 不及细想,陈之敬已爬至顾君胸口,将那硬物往顾君口中塞去,顾君自是张口含了,吞入半条,已是含不下,被那硬物抵住喉头,压的躺下`身子,进退不得,只好张大了口,那东西趁机又挺了好些进来。 陈之敬跪在床上,撅着屁股,扶住顾君面颊,直将大半阳`具都塞入顾君口中,顾君只觉口中阳`具直入喉头,呕了半晌,双手攀住陈之敬大腿,却不曾推拒,只是呜呜做声,舌头也动弹不得。 他给陈之敬含过几次,却一次也没有如此深过,喉头被顶的不断收缩,挤得陈之敬享受至极,慢慢退出一些,在顾君舌根磨蹭一番,又往那喉管顶去,掌心感觉顾君脸颊随着自己的那话儿鼓鼓囊囊变了形,受用的心间都痒了起来,不由得低头看向自己腿间,见顾君额上细汗阵阵,只能靠鼻子呼吸,自己一条暗色大屌,在这人嘴里缓缓进出。 陈之敬也不知自己怎么想的,看了一会子,双腿竟慢慢下压,将阳`具又喂了好些进入顾君口中,眼见着顾君睫毛都颤抖起来,抱着自己双腿的手挣扎不休,才猛的退了出来,翻身坐在一边,稳住心神。 顾君得了空子,好似活了过来,大口呼吸,只觉头晕眼花,胸口起起伏伏,忽觉陈之敬又压上身来,小声求道,少爷,我含不了这许多,怕是要喘不过气了。 说罢,眼前一花,身子已被翻了过去。 顾君望着床头那几根木条,就觉身上一沉,裤子被扒了下来,屁股上本是有些凉意,随即被陈之敬的小腹压住,那处皮肉热烫,压的他臀肉变了形,紧接着,那被他含了许久的湿润硬物,顺势撑开两边屁股,挤在缝里,弄的那些褶皱都水腻腻的。 面颊上喷着炙热的呼吸,就听身后这人咬着他的耳朵柔声道,我想肏你下边,你说好不好。 说罢,屁股里那东西往下压了压,满的隙缝里沉甸甸的。 顾君脸红的要滴下血来,乖乖趴着,脸慢慢埋在床上,闷声吐出一字。 陈之敬知他一定说好,舔着顾君腮边,笑道,真是可爱。 50. 言罢,陈之敬坏心眼地咬住顾君脖颈,吮吮舔舔,时而再啃上一口,咬的好好的皮肉红红一 分卷阅读24 - 分卷阅读24 - 分卷阅读25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25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25 片,落了几个牙印。 顾君缩了身子,小声呻吟,被陈之敬咬的不住颤栗。 更让他颤抖的是,屁股缝里同时塞进陈之敬几根手指,将两个屁股蛋用力向两边掰开,浑圆的龟`头在股缝里蹭来蹭去,终是抵住了屁`眼上的褶皱。 顾君喜欢与陈之敬亲近,此时却紧张起来,忽觉那热热的圆头顶开穴`口褶皱,向里面捅了进来,只觉屁股大痛,身子不由自主地弹起来,直往前蹿去。 陈之敬刚探入一点,正觉里面热烫紧致,便掉了出来,急的把人拽住,叫道,你躲什么。 顾君哭道,少爷,我那里疼的厉害,要死人呢。 陈之敬气急败坏,跪在顾君腿上,掰开屁股蛋一看,并未流血,又惦记那穴里暖热,整个人趴在顾君身上,将顾君压的瓷实,一手掰开顾君臀瓣,一手扶住龟`头,又往里送去,口中哄道,你敞开身子,别缩的这么紧,我慢慢进去便是。 说罢趁顾君不备,直挺挺地捅开穴`口,只觉里面又热又烫,肠肉内壁紧紧箍了上来,咬的整个肉头一颤一颤,登时爽的背后细汗蒙蒙,两颊发热,心道,不曾想此处竟如此销魂,早知如此,哪会浪费这许多山中时光。 却听顾君叫的好似被人捅了一刀,甚是凄惨。 顾君怎知这事儿疼的好似钝锯磨肉一般,额上冷汗直流,痛地捉了身下被褥,身子也弓了起来,被陈之敬压在身下,也是抖如筛糠,呜咽不止。 忽觉身上一轻,陈之敬已是退了出来,跳下床去。 顾君愣住,以为陈之敬不愿做了,急的面红耳赤,转头看去,见陈之敬只着上衣,光着屁股,倒了些菜油在手中,又奔回床上,一路上那阳`具颤颤颠颠,直指自己。 陈之敬初尝后`穴滋味,思绪荡漾,一心只想快些进去,因着顾君后`穴干涩,快快地抹了些菜油,两手并用,将个干干净净的穴`口,抹的油光锃亮,又掰开粉色褶皱,送了好些油进去,两根手指急急地捅了进去,润的里面滑腻不堪,咕叽咕叽作响。 顾君被他捅的轻声呻吟,身子前后轻晃,好似合欢一般,只觉屁股里那两根纤长手指越抠越深,转头瞧去,陈之敬专心致志盯着自己屁股,继而抽出手指,跨开双腿骑了上来,那又硬又烫的东西重新抵住穴`口。顾君心头一热,回过脸来,伸长了脖子,咬住嘴唇,屁股不由自主地撅了起来,颤抖着迎接陈之敬的阳`具。 那圆头借着油腻,顶入顾君身子,二人皆是长吁一声。 屋外鹅毛大雪,洋洋洒洒下了许久。 顾君受了个龟`头,屁股已是满的发胀,倒不似方才痛的死过去一般,陈之敬食髓知味,环住顾君肩膀,防他躲了去,下`身一沉,将硬物缓缓插入,顾君果然弓了身子,被陈之敬摁着,勉强承了那硬物,口中啊啊直叫,尾音竟拖了一丝媚意,随着陈之敬不断顶入,叫的愈发轻盈。 伴着落雪窸窸窣窣的声音,屋中慢慢没了声音。 陈之敬终于将大半阳`具插入顾君身子,只觉又紧又热,肠壁随着顾君喘息起伏不住颤抖,瑟瑟紧裹,心满意足地趴在这人身上,不住抚摸顾君的屁股,呢喃道,真真儿是个妙处,早该如此。 顾君破了身子,犹自酸胀,趴在陈之敬身下,脸蛋烧红,浑身细汗淋漓,正自喘息,不曾想那屁股里的硬物又往里顶入,根部却是粗极,将穴`口越撑越大,绷紧塞满,还入个不休,直要将人插坏了去。 51. 顾君心口一窒,好容易那东西全都塞了进来,他已是仰了脖子,双腿不自觉地在床上蹬着,叫也叫不出来。 陈之敬在他后颈亲了数口,摁住他的肩膀,喃喃道,你且忍忍。说罢欺上身来,将那硬物撤出浅浅少许,再往里死死顶入,这下子,好似比方才还深了些。 顾君被插的说不出话来,只觉这东西油腻满胀,一遍又一遍往深处捅去,不死不休,直要把自己捅穿了。 陈之敬贪恋其中,就着这姿势顶了好久,挤的顾君的臀肉轻轻颤动,一晃一晃的,股间的油腻蹭在自己的阴毛上,将二人的下`身都弄的粘腻不堪。也不知插了多久,顾君已是双眼朦胧,随着陈之敬的每次深入轻轻呻吟,那粗大根部在穴`口浅进浅出,最是磨人。 屋中寂静无声,只能听见顾君的细碎呻吟,伴着陈之敬的喘息。 突然间,陈之敬将阳`具全退了出来,顾君茫然无措,浑身热得发烫,只觉屁股里一阵空落,腰软的抬不起来,穴`口兀自开着。 转过身去,看见陈之敬正咬着嘴唇,摸着自己下`身,那东西油油亮亮,带着水光,还高高翘着。 顾君想伸手帮他摸出来,手却被陈之敬挡了,眼前一暗,陈之敬又压了上来,去剥他褪了一半的裤子,在他耳边小声说道,还不想泄,掐了几下,你抱着腿儿,再让我弄弄。 顾君面红耳赤,依言脱了裤子,抱住自己大腿,掰开两边,将那屁股翘了起来,露出中间油亮亮嫩肉给陈之敬。 陈之敬顺势凑上去,却不是连根没入,只插了一半,双手支在顾君肩侧,一上一下顶了起来,不比方才缓慢深入,却是快了许多。 顾君被插的惊叫连连,不一会子便汗流浃背,忍着屁股里撒欢的硬物,看着陈之敬闭目享受的面庞,在自己头上起起伏伏,浑身都软了,插的久了,他便脱了力气,双腿缓缓滑落,瘫在陈之敬身侧,整个人被陈之敬的顶弄带的一颤一颠。 陈之敬正是兴起,忽然睁开双眼,盯着顾君朦胧双眼。 顾君心口狂跳,看着陈之敬下`身正在自己体内逞欲,又是脑中轰热,忽的腰肢被狠狠掐住,那硬物整根没入,又快又狠,插的顾君啊的一声大叫,穴`口死死咬住陈之敬根部,下一瞬却又是连根拔出,只留龟`头撑在里面,还未等顾君反应过来,又是整根入了,直插最底,就这么来回大弄了几十次,顾君叫的嗓子都哑了,陈之敬又抱了顾君的屁股,留了小半肉根在外,浅浅地插了起来,撞的顾君臀肉啪啪作响,口中声音破碎。 顾君被弄了这许久,头脑昏沉,身子冲撞不断,起起伏伏,只因陈之敬喜欢,他便一丝推拒也不曾有。 直插的顾君眼角泛泪,陈之敬口中大呼爽利,越插越快,猛地扑在顾君身上,胡乱咬着顾君的脖颈,狠狠插了起来,一次比一次用力,顶的亦是深入,双手在顾君身上揉来捏去,最后胸膛抵在顾君身上,扯开顾君两瓣臀肉,撅着屁股将阳`具死命往里顶,那粗壮根部塞的尽入,直要将卵蛋也一并塞到这小`穴里。 52. 山中的雪下了许久,遮天蔽月,扬洒不断,似是没有尽头。 那终日积雪未曾化去,如今又盖了厚厚一层。 万籁俱寂,鸟兽无踪,都隐忍着,熬着这个漫长冬日。 屋里的篝火早已熄了 分卷阅读25 - 分卷阅读25 - 分卷阅读26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26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26 许久,好在落雪虽大,却并无什么寒风。 只见昏暗屋中,只有一根残烛,燃了许久。 红蜡融化,一滴滴簇成个膏碗,盛了烛油,中间火苗更盛,热的那残烛软塌,好似一碰就要烂了去。 床上二人,一瘦弱之人仰面躺了,大张着双腿,另一人身子倒是雪白,卧在他身上,屁股不断扭动,沉声低吟,皆是热汗涔涔。 上面那人又动了一会子,慢慢停了下来,屁股不断收力,一耸一耸的,最后摊了开,不再动弹。 那仰面躺着的人原是翘着双腿,被顶的胡乱晃动,此时方得喘息,双腿颤抖地垂在被褥上,好似难耐。 身上的人忽地爬了下来,躺在一边,露出下面那人一副凌乱身子,赤裸双腿间,油腻湿润,染的阴毛也乌亮,火光阴暗处,一小口仍自张合,汩汩白液溢出,沿着股间鲜红嫩肉缓缓滴落。 膻腥气盈满了屋子。 顾君被陈之敬泄满了身子,脑中一片空白,整个人好似从水中捞出,汗都浸透了衣衫。 见陈之敬躺在自己身侧,大口呼吸,似是心满意足。 薄薄的眼皮垂着,睫毛轻颤,剑眉舒展,鼻梁亦是英挺,粉唇微有笑意,正自弯着。 顾君看的痴了,后`穴因那精水溢的细痒,方才肏弄久了,胀痛不消,磨的火热,这热痒漫至心间,顾君不由得伸手握住自己钝匕,慢慢撸弄起来,眼睛却一直瞧着身旁之人。 一时无话,悄然静谧,倒也温存。 歇了一会子,陈之敬转头看去,见顾君正盯着自己,玩弄下`身,那东西高高立着,在顾君指尖晃动。 陈之敬瞧着有趣,仍是躺着,伸出右手摸了摸顾君光滑的小腹,顾君便轻叫了一声,煞是舒服的样子,央求着陈之敬再摸。 陈之敬笑道,这姿势难弄,你掉了身子向外,我与你摸上一摸。 顾君依言侧卧,后面暖热身子便贴了上来,与他合缝而卧,只觉陈之敬呼吸尽覆于自己脸边,二人下`体赤裸相接,呼吸便是一窒。 陈之敬左手搭在顾君腰间,摸了一会子那细腰嫩肉,继而滑向顾君阴毛,捞住那硬物,抠弄铃口,顾君便呻吟起来,气息急促,陈之敬也摸的得趣,浑身燥热,解了自己衣衫,说道,你把衣裳脱了,我好好摸你一番。 顾君忙将身上破烂衣衫除了,扔到一边,陈之敬右臂便自腋下伸来,环住他的膀子,左手复又拢了他那肉鸟,揉搓起来。 二人此时方赤条条相抱,顾君背脊贴着陈之敬胸膛,屁股也挨着陈之敬腰腹,暖热不绝传来,下`体也落于温暖掌心,好不惬意。 陈之敬方才弄的急了,不曾好好把玩,如今泄过一次,将个顾君在怀里玩的神魂颠倒。 顾君两条腿儿越岔越开,好让陈之敬摸的方便,左脚不由自主勾在陈之敬小腿上,磨蹭起来。 浑不知胸口两颗乳豆蹭着陈之敬手臂,已是坚`挺。 陈之敬左手忽的停了抚弄,在顾君屁股上大力一拍,骂道,哪里学的淫乱作派,比勾栏里窑姐儿还浪上几分。 顾君心中委屈,瑟缩道,我爱慕少爷,自是放`浪了些。 话音未落,就觉屁股里塞了个圆头。 他穴`口本就合不拢,这圆头猛地顶了进来,倒也不甚阻塞,继而借着里面遗的精水,捅了大半进去。 陈之敬掐住他的屁股,就着侧卧的姿势,猛干了数十下,把个顾君顶的前仰后合,又拔出鸟来,坐起身子,骑在顾君身上插了进去。 顾君到底是初次,被陈之敬插的没了力气,弓着身子不住讨饶。 陈之敬哪里听的进去,一面插弄,一面将顾君手臂拉开,扭了身子,露出个单薄胸膛在眼前,两颗乳豆圆圆挺立,随着自己的顶弄上下起伏,瞧着甚是诱人,张嘴便咬了上去。 53. 那乳豆软糯,胸膛却硬,陈之敬咬了好一会子,顾君哀哀惨叫。 听的陈之敬邪火横生,吐出来舔了舔,又叼在嘴里,好似小儿嘬奶一般,顾君的声音便有了颤音。 这次肏弄不似先前,陈之敬或快或慢,端的便是游龙戏水一般,浅浅数下,狠进一次,出时漫漫拖肉,进时直捣入根,一条肉杵磨的水光涔涔,不时抵了顾君肉壁,狠磨慢转,玩的好不开心,捣的顾君惊叫连连,下`身精水油腻混作一处,浆的肉`穴泥泞,颤抖着被粗壮肉根磨来扯去,卵蛋打在上面,水声阵阵。 陈之敬插了一会子又拔了出来,让顾君掉过身去,跪在床上,撅了屁股,覆身骑上,只觉入的更深,甚是爽利。 他往昔养尊处优,极善房中之事,延精有道,此番施展在顾君身上,直要了顾君半条命去。 顾君力气虽大,却穷苦惯了,亏了底子,被陈之敬骑在身上,弄了半夜,软的腰也直不起来,双目无神,挺着屁股让陈之敬玩弄。 陈之敬骑着弄了百余下,又将顾君翻过来,拢着腿竖了,抱在胸前,插将进去,如此往复,直弄到陈之敬出精,顾君已是昏了过去。 。。。 次日陈之敬醒来,已是下午,只觉神清气爽,身上却黏腻。 他昨夜做的尽兴,也懒得收拾,赤条条搂了顾君,便草草睡了,起身时身边已不见顾君踪影,屋中篝火噼啪作响,窗外雪花漫空。 心情大好,胡乱穿了衣衫,便急着找顾君。 这男人便是如此,在人家身上得了便宜,待这人也亲昵起来。 见顾君扶着腰,站在灶边,锅中热气腾腾,顾君手执长勺,正慢慢搅动。 一时间屋中明亮,水气袅袅,细柴慢火,米香扑鼻,陈之敬瞧着,忽然心底柔软起来,只觉此时此景,尤为熨帖。 顾君见陈之敬醒了,面庞映着蒸腾热气,有些羞赧,冲他笑道,今日雪大,封了山,去不了镇上了。 陈之敬心道,昨夜折腾成那样,哪儿还有力气去做活,真是个不知道心疼自己的。 跳下床去,捉住顾君腰肢,笑道,让我瞧瞧,那处可还好。 说罢将顾君裤子剥了下来,露出两个屁股蛋,陈之敬心道,昨夜不曾瞧的分明,如今看来,倒是又挺又翘,却是不如那吴公子肥圆。 顾君不知他心中所想,一味躲闪,口中叫道,少爷,这边做着饭那。 陈之敬应道,你做你的,我看你后边,不打紧。 说罢掰开顾君臀瓣,露出中间鲜红嫩肉,中间一突出肉`穴,已是肿了,充盈紧皱。 顾君好好做着饭,猛地被人掰开屁股观赏,浑身僵硬,只听身后陈之敬喃喃道,怎的肿成这个样子,真是可怜。 继而伸手摸了摸,激的顾君浑身一颤,口中已是叫出声来。 陈之敬方觉有些过意不去,头抵在顾君颈后,喃喃说道,我还道早上再与你温存一番,如此一来,好是可惜。 顾君心头一痒,小声说道,少爷想弄,我自是欢喜,不过是肿些,少爷不要嫌弃。 陈之敬一听,登时大喜,扶了顾君腰肢,掏出半硬的 分卷阅读26 - 分卷阅读26 - 分卷阅读27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27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27 肉鸟在那穴`口蹭了蹭,不多时,便硬的高高挺立,挤开穴`口嫩肉,插了进去,入时滑腻,因着昨夜插的开了身子,挺了几下,便入到根部,就着站立的姿势,肏弄起来,进的极深,比卧在床上有过之而无不及,别有一番滋味,当下兴起,将顾君裤子剥了,堆在脚踝,上上下下弄了百余下,又是大汗淋漓。 54. 顾君站立不住,抱着陈之敬环在他腰间手臂,耳边尽是陈之敬气息,屁股里被捣的噗呲噗呲作响,只觉肠肉也翻了出来,身子直往前冲,却被陈之敬死死箍住,迎了身后硬杵,屁股蛋落在陈之敬腿上,啪啪作响,感觉背后陈之敬的身子燥热,自己也热了起来。 饶是如此,也因着后`穴胀热肿痛,累了满头细汗,撞的身子不住打颤,腰身一软,见陈之敬越顶越猛,不似要泄,小声求道,少爷,我这身子软的厉害,怕要跌到锅里去了。 陈之敬正在兴头上,咬牙说道,停不下来,我这鸟儿见了你这穴儿,又疼又硬,你扶住墙壁,我还得些时候。 说罢也不退出,顶着顾君,将人转了个方向,抵在墙上,冲了上去。 顾君裤子拌着腿,踉踉跄跄被陈之敬带着附在灶边墙壁,双手扶着墙壁,身后陈之敬迫不及待地顶了十余下,直撞的顾君整个人贴在墙上,夹在当中,又被陈之敬顶的在墙上一蹭一蹭的,腰软的瘫了一般,将个好好的身子全落在陈之敬那肉鸟上。 如此一来,陈之敬更是爽利,做到乐处,双手摸到顾君胸前。 顾君本是被挤在墙上,胸前又钻出两只手来,硬是揪住了自己两颗奶头,推搡的衣衫也皱作一团,堆在胸口。 二人做了好一会子,陈之敬才心满意足,双手掐着顾君细腰,往自己下`身狠狠撞来,咬紧牙关,圆头在顾君肉壁上胡乱顶了几下,泄出一股子精水,继而抖了抖鸟儿,屁股又是用力,顶到深处,不住地泄精。 顾君如临大敌,身子不住颤抖,好容易等陈之敬泄干净了,才松了身子,只觉两腿间滑出软肉,湿淋淋带出些黏腻,陈之敬还趴在他身上,气喘吁吁,借着余韵,将那湿热软肉在他屁股上蹭了一会子,才离了他身子,窸窸窣窣地穿裤子。 陈之敬穿戴好,见顾君裤子堆在脚踝,衣衫掀到胸口,露着中间白花花一截身子,正拿了破布擦拭股间白液,不由得看的口干舌燥,心道,这可如何是好,竟是勾人而不自知,直要让人死在他身上。 顾君哪知这些,生怕陈之敬饿着,提上裤子就赶紧给灶里加了把柴。 他二人做了这许久,灶上早断了火,顾君将米粥重新煮了,舀出两碗,又取出一罐咸菜,夹了好些萝卜出来给陈之敬送粥。 虽是咸菜清粥,陈之敬也吃的津津有味。 二人盘腿坐在床上,就着矮桌喝着热粥,望着窗外落雪,倒也惬意。 此后几日,皆是飞雪漫天,陈之敬初得顾君身子,极是痴缠,顾君也眷恋个中温存,索性也窝在家中,日日敞了身子,与陈之敬好似夫妻,被陈之敬摆着各种姿势,玩了个通透。初时股间扯锯一般,后来竟习惯许多,愈发顺遂。 那陈之敬待他如茗玉白玲儿一般,多是床上欺负的狠,平日里温言软语,顽笑说闹,哄的顾君心中甜蜜至极。 55. 风雪漫天,本是清闲时节,小店面都歇了营生,窝着热炕头熬冬。 李姐儿却不想呆在家里。 她老母好似着了魔,摔摔打打,言语更是挤兑,直要将人气死。 这日吃了午饭,又说难受,坐在铺里烤火。 这时节街上也没几个人,冷不丁蹿出个尤二,李家老母看了更是生气,骂道,许久不见个人,见了还是个猢狲。 尤二脸厚,傻笑一番,李姐儿在后厨听见,忙出来说道,您跟谁置气,胡乱骂人。 李家老母说道,原先指着你心气高,嫁个少爷做偏房,如今少爷也不爱理你,也就这猢狲往你身上凑。 李姐儿听的心头火起,声音也高了起来,我一个卖包子的,年纪又大,就是给人做丫鬟,人家也嫌我。 原是吴鸿飞的事儿在梁家镇传的街知巷闻,这地方偏僻,不比京城当这是风雅顽乐,只道是吴公子做了兔儿爷,吴家要断子绝孙一般。 那李家老母听了这事儿,更是恼怒,如今李姐儿断是嫁不到吴家,成了邻里笑柄,倒不怨吴公子本人,只恼自己女儿没本事。 李姐儿虽不在意旁人,听闻吴鸿飞的事儿,只觉这许多年光阴蹉跎,心中没了惦记。 青梅竹马,俊秀公子,每每夜深人静,总是悸动。 尤二却捉了李姐儿,拉到一旁,悄声道,李姐儿,我要走啦。 李姐儿嗔道,拉拉扯扯作甚,走便走了,整的这么鬼祟。 尤二又小声道,李姐儿,我这次走,怕是不能再回来了。 李姐儿这才一愣,问道,你可是惹了什么大祸。 尤二笑道,不是大祸,是发了大财。 李姐儿骂道,还不是偷了贵重东西,包不住了。 突然心头一紧,问道,前几日吴府遭了贼,难道是你做的? 尤二赶紧捂住李姐儿口唇,低语道,我的姑奶奶,你可小声点。 铺中李家老母看见二人拉扯嘀咕,又是破口大骂,直说李姐儿下贱。 李姐儿不理她,拉了尤二,躲至街口小巷,飘飘大雪便从天而将,落在二人身上。 李姐儿低声说道,你倒是好大的胆子,偷到吴家,不怕人家查出来,撕了你的皮。 尤二苦笑道,那几日他吴家人多手杂,我便想着混进去偷些荷包便是,不曾想见着他家好些值钱物件,一时手痒,顺了好些,如今出不了货,我瞧那成色,都可以收山了,索性离了这梁家镇,去别处过活,省的被人瞧出来。 李姐儿叹道,你偷也偷了,还是快快走吧。 尤二又说道,李姐儿,我平日待你如何。 李姐儿听闻此言,好似知晓尤二心思,面上有些红,说道,确是很好。 尤二说道,我以前落魄,受你照拂,后来有些脏钱,也觉得配不上你,怕你嫌我名声不好,这些话,本是要烂在肚子里,死了席子一卷,一起化到土里。 顿了顿又说道,可如今,如今你也不易,一个人照顾母亲,又要顾着店里,我瞧着,好生难过,不如,你娘俩随我一起走了。 李姐儿扭过头,一声不吭,尤二急了,抓着李姐儿的手,说道,我自当照顾你老母,如待我母亲一般,到时我把货出了,有了本钱,我们找个地方,做些生意,定能让你过上好日子。 李姐儿面色通红,抽了手,低语道,我待你,如哥哥一般。 尤二闻言,眼中酸楚,兀自不死心,说道,哥哥妹妹,本就是一家,日子久了,哪个在意。 李姐儿啐道,说什么浑话,你快些走吧,等雪停了,官府肯定到处查人。 说罢转身要走, 分卷阅读27 - 分卷阅读27 - 分卷阅读28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28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28 尤二捉了她衣袖,哀求道,你再想想,再想想,我过几日再来找你,你定能想通,到时你再与我说。 李姐儿挣了袖子,闷头走到自家铺子,转身一看,尤二站在原地一直望着她,漫天雪花翩然而下,好不孤单。 眼眶已是通红,心道,这番情意,这辈子却是报不了你。 狠心别过头去,进了店门,才发现铺里坐了一人,自斟自饮,喝着热茶,正是吴鸿飞。 56. 李姐儿心口狂跳,好似自己做了贼一般,愣了半晌。 吴鸿飞见李姐儿回来,呆立门口,并不上前,嗔道,姐姐怎的与我这般生分。 李姐儿忙笑道,这大雪天,店里突然来人,吓一跳哩。 说罢拣了几个包子给吴鸿飞,小心问道,你这几日,可辛苦罢? 吴鸿飞撕开包子,吃了两口,浑不在意道,也就是那日挨了几下,我爹下手忒黑,我额上好大一个包,今日消了,我才敢出来见人,第一个便奔你这儿来了,你看,胳膊上的还没好呢。 说罢卷了袖子,给李姐儿看,那小臂上青青紫紫,煞是吓人。 李姐儿心疼地给他吹了吹气儿,怨道,这怎生下得去手。 吴鸿飞仍是少时心性,见有人疼他,登时委屈起来,说道,还不是那顾君惹出来这许多破事,无端端来了这许多人,把我爹也引来。 李姐儿说道,他也是无心之过,急着寻他表哥,你瞧在他表哥面上,莫要记恨。 吴鸿飞心道,哪里是表哥,分明是契哥哥。 忽听旁边李家老母冷哼一声,嘴里又说些兔儿爷之类的泼话,李姐儿忙拉了老母,推至后厨,让她吃果子去。 再转回身来,就见铺里又多了一人,正挑着两捆木柴,与吴鸿飞大眼瞪小眼。 不是那顾君是谁。 李姐儿心头大乱,叹道,平日里一个不来,来了全一块儿裹乱。 原是顾君惦记李姐儿铺上好几日没送柴火,怕断了生意,这日冒雪急匆匆送来,一进店看见吴鸿飞,二人好似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吴鸿飞往日便瞧不上顾君,如今被顾君引人撞破好事,传的街知巷闻,心中早就怨毒,出言便是讽刺顾君偷鸡摸狗,溜进别人家中。 顾君本就不善与人争辩,却因着吴鸿飞勾`引陈之敬,见了此人便想揍他一顿,如今遭吴鸿飞言语欺辱,也不知该骂什么,陈之敬面上毕竟是他表哥,憋了半天,红了一张脸,竟抄起一根木柴,握在手心,瞪着吴鸿飞。 吴鸿飞吓的直往李姐儿身后躲,叫道,你好大胆子,还敢打我不成。 他近日被家里烦的紧了,这日出来,寻思只是去李姐儿那里转转,也不曾带家仆,不曾想遇见顾君这等蛮横的,没了帮手。 李姐儿挡在二人中间,哭笑不得,骂道,胡闹什么,都是自家兄弟,还要动粗。 转身去骂吴鸿飞,嗔道,你也是胡说,什么偷鸡摸狗,你家丢了东西,也不能胡乱赖人。 说罢想起尤二,晃了神。 这一愣神,顾君已将木柴丢了出来,吓的吴鸿飞往旁边一闪,躲的急了,腿拌在椅子上,额头撞在桌边,登时肿起一块。 可怜他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吴鸿飞又急又怒,捂着额头,叫道,你还真敢。 顾君冷哼一声,说道,哪个敢打你,我给灶里添柴,关你何事。 李姐儿一瞧,那柴火果然在后厨灶里,直直地越过铺里桌椅,几丈之远,不偏不倚,落在灶洞,火苗却不灭,看的灶边李家老母也目瞪口呆,果子掉在地上。 55. 顾君知那吴家在梁家阵权势,不敢与这吴鸿飞再做口舌之争,与李姐儿结了钱,便出了铺子。 吴鸿飞见顾君要走,兀自在铺里叫嚣,直说要顾君好看。 顾君回身瞪他一眼,他便又躲在李姐儿身后。 待顾君走的远了,他才复又跳将出来,气个不休。 李姐儿推他一把,说道,男儿大丈夫,怎的如此小器。 心中也是气恼,暗忖,自己怎喜欢上这等泼辣又胆小之人。 。。。 顾君离了镇上,在山间乱走,不住地想起那日在吴府撞破陈之敬和吴鸿飞好事,心中一会儿怒,一会儿悲。 落雪纷纷,飘在脸上,化成了水。 顾君抹了抹面颊,想着陈之敬还在家中等他,心头才有一丝喜悦,复又伤心,想着哪日这吴鸿飞再来家中寻陈之敬,也不知陈之敬如何自持,而这吴鸿飞,尚未见少爷真容,便要与少爷欢好,若是见过,只怕痴缠更甚。 思绪胡乱涌上心头,喜喜悲悲,猛的一惊,心道,自己怎的如此扭捏,似个女儿家一般。 他自小在山中过活,心思单纯,虽是在山寨里,却都是草莽粗汉,喝酒吃肉,至多便是挨些拳脚,从不曾有过如此纷乱烦恼,破不开,理不顺,好似入了泥潭,身不由己。 忽然间阳光洒下,照的山间一派宁静祥和,原来雪已是越下越小,日头已是露了出来,虽是蒙蒙的苍白,却照的人很是温暖。 顾君停下脚步,环顾四周,树枝晶莹晃动,山脉岿然莹白,冷风吹过,扬起丝丝碎雪。 空中放晴,整个人心情便有些开阔,离家不过两个时辰,却极是想念陈之敬,只觉在家中看着陈之敬发呆,也是甜蜜至极。 想到此处,快步向家中奔去,跑的气喘吁吁,冷空气都灌进了肺管子,也不觉得难受。 跑了许久,才停下来休息,想着过了河便能到家,脸上都挂了微笑。 忽而看见那河对岸站了一人,长发乌黑,身子挺拔,面目如画,正冲着他笑。 微风拂过,吹动几缕黑发,也吹散了冰上浅浅雾气,这人修长身姿在冰面映出一条模糊倒影,整个人倒好似站在水面一般。 顾君看的呆了,心头电光火石间想起初见陈之敬那夜晚上的做的梦。 白雾弥漫的浅浅水域,荷上仙人,落于他怀中。 那长的像极了陈之敬的仙人。 顾君心头絮结顿开,眼角泛出泪来,喃喃道,只怕是前生修来,才得了仙人这一世。 想到此处,心酸甜蜜,一齐涌上,雀跃地跟陈之敬挥了挥手,便朝对岸奔了过去。 。。。 陈之敬在家中等的久了,不知顾君何事耽搁,瞧那多日大雪终于见停,日头就要放晴,忍不住踱到河边,等着顾君。 看着厚厚的冰面,已不是二人当初来时模样,忆起那日若不是顾君以自己换了他,只怕他陈之敬掉入河中,没有顾君那么好的水性,生生要困死在冰下。 那时他疯癫着魔,可顾君抓着他时的表情,却始终印在脑海。 想到此处,心头漫出无边柔软,抬头看去,顾君正站在对岸,弯着腰扶着腿,似是跑的累了,大口喘息,并没有看见他。 陈之敬心想,一会子看见我在这里等他,定要高兴地跳起来。 看着看着,脸上不自觉露出微笑,却是不知自己这样子,何等 分卷阅读28 - 分卷阅读28 - 分卷阅读29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29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29 温柔。 56. 这几日放晴,日头也暖,陈之敬吃饱喝足,见顾君正跪在床上,擦着矮桌,撅着个臀儿一晃一晃的,细腰弯弯。 正所谓饱暖思淫`欲,陈之敬登时便起了心思,悄悄凑上去,将下`身在顾君臀上一顶。 他二人痴缠数日,陈之敬对这事儿又没脸没皮,兴头来了管不上白日黑夜,有次顾君带他去山中打些野兔野鸡,在林间还被陈之敬推在树干上,只剥出屁股,乱插了一番,直插的顾君腿儿都打颤,一屁股精水,野味也打不了,草草回家去了。 陈之敬现下这般,顾君只好擦了擦手,红着脸解了裤子,褪至膝盖,翘着屁股,去凑那陈之敬下`身,才发现还不曾硬着。 转过身去,见陈之敬正笑吟吟地瞧着他,顾君知陈之敬心思,将陈之敬裤头解了,露出那好大一摊软肉,用嘴含了,舔了一会子,便半硬了起来,又嘬吻一番,直吮的青筋也显出来,狰狞地盘在柱上。 陈之敬跪在床上,见面前顾君光着个白白臀儿,头埋在自己胯下细细舔着,更是情动,喉头一紧,将顾君推在床上,压上去扳了双腿,屁股往顾君股间一凑,顾君也敞了身子,隐隐喘息,将屁股翘高,只等着陈之敬进来。 不曾想陈之敬握着鸟头蹭了肉口几下,捅了进去,却甚是干涩,紧致难行,不由得嗔道,昨夜方才弄过,怎的如此干。 顾君在陈之敬身下也是磨的呼吸一窒,小声答道,原是我忘了,今儿早上已洗过了,掏的干净了些,少爷先拔出去,我去拿些油来润润。 陈之敬说道,无妨,你且躺好。说罢将鸟头退出来,双手掰了顾君双臀,露出那粉色小洞,吐了好些口水进去,又伸了两根手指在里面来回涂抹,顾君见陈之敬俊秀面庞凑在自己屁股上,臊的别过脸去,不敢再看,只觉股间丝丝凉意,陈之敬手指温热灵活,不多时,身上一沉,陈之敬又爬上他身子,面色隐忍,凤目微眯,双手正握了钝匕,在他细缝中摸索。 待顶开穴肉,顾君倒抽一口冷气,身子轻扭,双手不自觉攀上陈之敬背脊,便是凭着自己最柔嫩之处,迎彼方利刃长驱直入。 不如菜油润泽,却柔韧紧致,裹的陈之敬细汗阵阵,不待顾君将息,便连抽了百下,把个顾君顶弄的呼吸破碎,好似涸辙之鱼,胡乱挣扎。陈之敬稳住心神,又换了方向,在顾君身子里左摆右顶,浅三进一,玩的大汗淋漓,只觉身子燥热,将肉刃顶至深处埋住,呼吸数下,将身上衣衫胡乱除了,又去剥顾君的衣衫。 顾君被钉在陈之敬身下,兀自喘息,任陈之敬剥了个赤条条,欺上身来,抱着臀儿浅浅抽`插。 这会子皮肉相接,很是温软,陈之敬就着这姿势插的尽兴,一心一意用顾君紧致穴`口去磨自己那粗硕肉根,直插了几百下,才觉得心满意足,抚摸顾君身子,与他吃嘴吃了好一会儿,复又专心插弄。 二人酣战许久,顾君已是头晕眼花,神思渐昏,忽而腋下一紧,正是陈之敬抱了他起身,下`体相连之势不退。 甫一坐起,陈之敬已躺在床上,股间继而一记深顶,穴`口因着顾君身子沉重,将陈之敬的粗根狠狠吞了,绷的似要裂开。 顾君汗流浃背,浑身热腾臊红,吃了那巨根几记摆尾,忍不住呻吟起来,身子软的好似烂泥,又怕压了陈之敬,双手勉强支在陈之敬身侧,又被顶的上下起伏,好似马上行路一般。 陈之敬知他辛苦,双手握住他的腰肢,身下却更是凶狠,只因这姿势入的太深,销魂异常。 见顾君涨红了小脸,赤裸着身子,在自己身上起起伏伏,眼角泛泪,煞是勾人,不由得哑声道,你俯下`身来, 我要吃你的奶儿。 顾君一听,羞的要哭出来,可心底却欢喜,饶是被顶的一颤一颤的,还是勉强俯身下去,将胸口乳豆向陈之敬口中凑去。 随即叫出声来,似啼似泣,嘤咛不绝。 他二人白日宣淫,汁水四溅,哪知屋外站了一人,正戳了纸窗偷看。 看的拳头也握紧,指甲嵌在掌心,好似要掐出血来。 57. 原是那吴鸿飞惦记梁远,想着自己家中是万万带不得了,便屏退众小厮,只身上山,要寻那梁远。 因着先前顾君在李姐儿店中那一番身手,吴鸿飞道他是个练家子,生怕他知晓,正午便入得山中,心道傍晚便早些离去,免得遇上那粗人,自己要吃亏。 想着多日不见梁远,甚是想念。 兴致冲冲入得院中,正要叫人,忽听屋中传来呻吟不断,心中登时一紧,忖道,莫不是那顾君还在家中。 蹑手蹑脚凑到檐下,声音更是孟浪,戳破纸窗一看,见床上两条赤裸身子,肉搏入刃,正是酣畅之际。 仔细一瞧,下面那人正是顾君,双腿翘在半空,被一俊俏男子覆在身上,只露出张脸来,面目隐忍,眼角泛红,那男子在他面上又亲又咬,时而追了嘴去,吃起舌来,下`身起起伏伏,插的顾君口中含着舌头,也不住尖叫。 吴鸿飞心中笑道,好个淫货,竟背了自己契哥哥,在家中偷人。 忽的那男子翻身平躺,将顾君架在身上,顶的兴起,开口说道要吃顾君的奶儿,吴鸿飞听了这声音,当下立在原地,宛如耳边炸雷。 这声音,不是梁远又是哪个。 再定睛一瞧,这男子眉目,却是像极了梁远,不由得暗自惊叹,心道,我知梁兄剑眉入鬓,凤目生威,不曾想剃了胡子,竟是这般秀美绝伦,神若秋水,好似潘安,更甚嵇康。 原是陈之敬每次见这吴鸿飞,都粘着胡子,遮住大半面孔,此时在家中,自是以真面目度日。 吴鸿飞忽见这二人,并未瞧出这顾君身上趴着的赤裸男子,便是他心心念念的梁兄,如今甫一开口,才听出蹊跷,认出真容。 欲要细瞧,却见顾君已将胸口凑前,那梁远在下面笑意吟吟地含了,咂吮扯咬,吃的兴致勃勃,引得顾君胡乱浪叫,屁股里更是插了一根粗壮大屌,那肉柱青筋横生,根茎狰狞,在顾君两个小肉团中凶残出入,出时水亮乌润,拖出顾君体内细细红肉,穴`口突出,紧紧箍在上面,绷的个肉口好似薄锦,涔涔欲裂。 吴鸿飞看的口干舌燥,见顾君被肏弄的腰间细汗濛濛,因着身子大动,聚了几滴,顺着腰窝肌肤,流到满胀的穴`口,又洇在那不断出入的巨根上,没了踪迹,吴鸿飞更是心痒难耐,指尖入手而不自知,暗忖,那日若不是他引了人来,这等巨物,原是我来享用,怪不得他每次见我,都好似要杀了我一般,我得了梁兄这等妙人,也断不会与他人共享。 想到此处,心中又嫉又妒,耳听顾君叫声,此起彼伏,很是灼心,想着梁远胯下之物,自己胯下也热了起来,只觉这等漆目莹肌,柳腰玉臂之人,皆入顾君这般 分卷阅读29 - 分卷阅读29 - 分卷阅读30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30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30 浑人之手,不欲再看,恨恨地转身走了。 58. 这吴鸿飞出得山来,回到府中,愁眉不展。 身边有一家仆,唤作吴秉忠,很是机灵,见吴鸿飞不多时便回到府中,面有愠色。 他日前跟随吴鸿飞出入多时,知道定是自家少爷在山中所图之事不遂,小心询问,吴鸿飞当他心腹,便将心中苦闷说了出来。 吴秉忠听了,心生一计,小声说道,那顾君蛮子一个,少爷与他计较,定要吃亏,不若寻个法子,将他除了,便得了这梁公子。 吴鸿飞一听,大惊失色,说道,不过是些玩乐之事,还要弄出人命不成。 吴秉忠答道,我带些人手,将顾君扣住,免得他扰了少爷雅兴便是。 吴鸿飞怨道,你可不知,那顾君有些身手,待日后你将他放了,闹到府里来,爹爹面上无光,又要对我饱以老拳。 吴秉忠笑道,小的自有法子,要那顾君忍气吞声。 说罢凑到吴鸿飞耳边,小声说道,我与那县衙之中,有个异姓兄弟,唤作李子兴,现已是个班头,少爷给他些银钱,要他出面来拿,顾君一介草民,也不敢有异。 吴鸿飞略微沉吟,面有难色,嗔道,我赚他契哥哥便宜,还要动用衙役,传出去岂不笑话。 吴秉忠说道,少爷糊涂,给他冠些罪名,关个几日,待少爷尽了兴,便说捉错了,再放他出来,他也无话可说。 吴鸿飞喜上眉梢,笑道,如此甚好。 说罢,塞了好些银子与吴秉忠,打发他务必做的妥帖。 吴秉忠转身拿了银子,说与李子兴,二人一番合计,想起之前顾君擅闯吴府那日,吴家便丢了财物。 这案子久悬不破,李子兴正愁捉不到人,索性先拿了顾君,安个里应外合的罪名,慢慢来审。 吴秉忠也道是可行,与李子兴一拍即合,搛菜吃酒,称兄道弟。 可怜顾君人在家中,祸从天至。 次日晌午时分,正自在院中劈柴,便来了一队官差,将顾君五花大绑,拖下山去。 陈之敬还在安睡,听院中动静,心中一紧,原以为是来捉他,忽听是要绑了顾君,治他偷盗吴府之罪,心慌意乱,追了出去。 眼见着一众人已走的远了,赶紧深一脚浅一脚在后面跟着,走的匆忙,竟也忘了粘上胡子。 。。。 这李子兴本是打算捉了顾君,关个几日,岂料不知哪个长舌的走漏了风声,竟传到知府耳中。 这吴府失窃一事本就闹的沸沸扬扬,那知府碍着吴家京中权势,自是着急了多日,听闻这班头捉了个毛贼回来,正要下狱,便将人提来,亲自过堂,端的是要做些样子,给吴家看。 如此一来,李子兴也不好违逆,押了顾君于堂上,暗自打发人去将事情告诉吴秉忠。 殊不知这过堂的事情一传出去,便围了好些人来,吴鸿飞更在其中,见顾君被架于堂前,被人剥了裤子露出屁股,先打了二十杀威棒,已是皮开肉绽,痛叫惨呼。 那知府又命人将顾君提了,一番审问,顾君自是矢口否认,棍棒相加,不多时便昏了过去。 吴鸿飞混在人群中,心中暗忖,事已至此,也怨不得旁人,只怪你命薄。 心下不忍再看,转身想走,却见身后站了一人,对他说道,昌之,别来无恙。 吴鸿飞登时眉飞色舞,说道,梁兄,许久不见,小弟甚是牵挂。 忽而想起顾君还在堂中受刑,怕这梁远见了,割舍不下,方敛了笑容,拉了陈之敬离开,不住宽慰,甚是亲昵。 59. 二人离了府衙,陈之敬说道,昌之,那夜吴府失窃,你我都在当场,已搜过我表弟身子,不曾有贼赃,何苦今日又绑了我表弟,冤枉于他。 吴鸿飞应道,怕是那顾君里应了外人,将我家中财物运出。 陈之敬盯着他,若有所思道,知府大人都不曾问出个仔细,昌之倒知晓了。 吴鸿飞心中一紧,含混道,全是胡乱猜测,还要等知府大人审得了,方能定案。 陈之敬又说道,我表弟日日与我一处,也不见他多些钱财银器,只怕当中另有冤屈,烦请昌之搭救一二,我表弟往日便受过伤,身子弱,只怕熬不住。 吴鸿飞心道,好容易才把他弄进去,如今落入知府手中,我也捞他不得。 口中却说,梁兄,我知你心疼,可这等审案治罪之事,我又如何插手过问。 见陈之敬面色沉吟,目光如水,想起那日瞧见陈之敬与顾君行那好事,又劝道,梁兄,如今顾君过堂,重审之下,只怕胡咬一番,这知府再查起来,若是牵扯到你身上,可如何是好。 陈之敬说道,昌之所言极是,我这身子骨,别说二十杀威棍,便是一棍,也要了我半条命去,还请昌之看在往日情分,与那知府说个分明,你既是苦主,也是人证。 吴鸿飞本是以为陈之敬是个七窍玲珑之人,不曾想说了半天,还是为了顾君,心中醋坛子翻了一地,冷声道,这盗窃之罪,可大可小,梁兄还是勿要再管,免得惹祸上身。 陈之敬回头看了看府衙,叹道,确是如此,若是屈打成招,轻则杖刑,重则刺配,只怕我表弟熬不过此劫。 吴鸿飞握了陈之敬手指,温言道,梁兄对这表弟,好生眷顾,看的弟弟我真是羡慕,倒有了些妒嫉。 陈之敬笑道,若是此时堂中之人是昌之,我定也焦急万分。 吴鸿飞嗔道,梁兄胡乱说话,我堂堂吴家公子,怎的去偷人钱财不成。 陈之敬握着他的手说道,弟弟不知,这人心险恶,尤以官场最盛,便是你循规蹈矩,也难防小人暗算,栽赃嫁祸。 吴鸿飞听了这话,本是心中有鬼,可被陈之敬握着手掌,早已神魂颠倒,见这人眉尾眼角皆是秀挺,一双俏目正盯着自己,脸都红了起来,暗忖,好个颠倒众生的皮相。 口中已是应道,哥哥可是担心我入了官场,应付不来。 陈之敬说道,自是担心,生怕你被别人害了去。 吴鸿飞大为感动,说道,得哥哥眷顾,虽死无憾。 心中却旖旎万千,想到,此时此地,方知情意滋味,过往种种,好似浮云烂泥,得了梁兄,我亦不愿与旁人再交好,只盼与梁兄结为契兄弟,日日同处,夜夜共锦。 却听陈之敬说道,我往昔于官场行走,便是有些制胜的法子,如今说与你知晓。 60. 陈之敬将吴鸿飞的手捉的紧了,拉到自己身前,笑道,一者,便是知己知彼,二来,就是扼其咽喉,三来,一击毙命。 吴鸿飞听的奇怪,有些疑惑。 陈之敬继而温言道,这其一,知己知彼,便是要知道敌对之人,姓甚名谁,家世根基,爱怨憎恶。 吴鸿飞此时方觉蹊跷,喃喃道,梁兄说的,好似我已有了个仇敌一般。 陈之敬顿了顿,笑道,昌之且听我说,这二者,找出敌人死穴,狠狠掐住,全是 分卷阅读30 - 分卷阅读30 - 分卷阅读31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31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31 靠着其一之详尽,如若不然,无关痛痒,尽是徒劳,还打草惊蛇。 继而又道,这其三,便是掐住了咽喉,做到一击毙命,你瞧这好似简单,却是最难,如若不能将敌人赶尽杀绝,只怕死灰复燃,反手扑来,前面两招,便都付诸流水,昌之,我说这些,你可明白? 吴鸿飞听的云里雾里,说道,梁兄说的这许多,弟弟我一时半会儿,记不住哩。 陈之敬笑道,我初次见你,便知你斤两,不适合于官场行走,我与你说的这些如此重要,你都记不住,日后岂不被人赶尽杀绝。 吴鸿飞听了,登时心底一凉,只觉这梁远话里话外,竟是瞧不起自己,想抽出手来,却被握的更紧。 陈之敬拉的他更近一些,低声道,昌之勿要着急,你我演练一番,你定能牢记,我且问你,我与你说的第一个,是什么。 吴鸿飞答道,不就是知己知彼。 陈之敬笑道,昌之,我知你甚多,你可知,我是谁。 吴鸿飞心中茫然,就听陈之敬轻笑道,我姓陈名之敬,字仲荷,京城人士,你在京城读书,定听过我的名讳。 吴鸿飞目瞪口呆,说道,你竟是。。。 陈之敬笑道,你看看,你连我是谁也不知道,便与我这个反贼在大街上拉拉扯扯,可怎生是好。 吴鸿飞此时已是惊的忘了抽出手来,又听陈之敬说道,如今我这项上人头,还值个万两纹银,这便是我与你说的,知己知彼,想来,你应是学会了,那接下来,便教教你,何谓扼其咽喉。这咽喉,便是敌人至弱之处,我这戴罪之身,便是我的至弱之处,昌之可知,你的至弱之处,在哪里? 吴鸿飞此时有些害怕,想把手抽出来,却被陈之敬紧紧捉住,掐的手腕生疼,叫道,你快些放手。 便听陈之敬笑道,昌之,你再大声些,将官差引来,我便报上自己姓名,拉你吴家上下给我陪葬。 吴鸿飞脑中一片空白,又听陈之敬说道,虽是至弱之处,却也可拿来用用,化为制胜之利器,我出入你吴家,又被众人看见你我二人之事,到时我与那知府说这些时日多靠你吴公子照应,收留款待,你觉那知府敢不敢将你吴家绑了,一并押到京城清算? 吴鸿飞怒道,我大伯是吴中勉,还能怕了你不成。 陈之敬面上已是轻蔑,却柔声说道,昌之,我道你不知彼之弱处,不曾想,你连己方死穴也不知在哪儿,真是可怜。你大伯吴中勉,虽是梁将军帐下,却多年为六王爷效力,如今新帝登基,六王爷在南乡伺机造反,你说当今圣上,是多想杀了你驻守京城的大伯,夺了兵权,免得被人里应外合,更何况造反之罪,照圣上作派,便是宁杀错不放过,你那亲大伯,便是你的死穴,我若是你,现下都逃出关去,省的株连九族,与我陈家一般凄凉下场。 说罢,手中一松,吴鸿飞听的双腿早就软了,一屁股坐在雪地上,浑身抖如筛糠。 就见面前之人上前一步,容貌虽是绝色,如今看着却好似鬼魅,让人不寒而栗。 陈之敬说道,这其三,最是重要,昌之你可要听好了,如何一击毙命。一击毙命,拼的便是全力,鱼死网破,背水一战之势,我就站在这府衙门口,你进去与那知府说,吴家的东西是你监守自盗,一个时辰,顾君出不来,我便进去,自报家门,咱们一块儿死。 61. 顾君一瘸一拐地从府衙出来,屁股大腿皮开肉绽,裤子上鲜血淋漓。 那知府审了许久,他咬住牙关,抵死不认,最后却是吴鸿飞来认了个监守自盗,才将他放了出来。 众人皆是炸成一锅粥,围在门口闹的沸沸扬扬,顾君勉强出了大门,就疼的扶着高墙,不住颤抖。 眼前忽而闪出一人,正是陈之敬,顾君慌的连疼痛也顾不上,小声说道,少爷,你怎的来了,小心被人看见。 陈之敬笑道,无妨,都奔着官府看热闹去了,哪个仔细瞧我。 顾君心道,你是不知,你这相貌,鹤立鸡群,好不打眼,口中却说,少爷快快与我回去,免得多生事端。 陈之敬转身将他背了,顾君扯动伤口,又是疼的呲牙咧嘴,兀自说道,我这身子,少爷哪背的动。 陈之敬小心将他扶了扶上,往镇外走去,沉声道,轻的似个女娃一般,哪里背不动了。 顾君抱住陈之敬脖颈,闻着这人体香阵阵,不由得觉出些恍如隔世,想到在那堂中宛如死过一遍,心中一酸,眼泪竟不自觉地掉了出来,落在陈之敬颈边。 陈之敬沉默良久,说道,原是我无能,让你被人这般欺负。 顾君一听,登时大哭起来,口中说道,少爷,我且问你一句,你可不要瞒骗我。 陈之敬嗔道,我何时骗过你。 顾君哭道,那吴鸿飞突然闯到堂上,说他监守自盗,若不是少爷,少爷你答应他,一些事情,他怎能如此好心。 陈之敬心中差点乐出来,翻过几个沟渠,进了山,听顾君哭的更狠,才笑道,我若是答应他些事情,你待如何。 顾君听闻,知晓自己心中所想不错,嚎啕大哭道,若是少爷答应他那种事情,才放我出来,我情愿被人打死算了,也好过心里这般被刀割着。 陈之敬憋着笑,说道,可是都答应人家了,不好反悔罢。 顾君哭道,我偏要反悔。 陈之敬笑道,言而无信非君子也。 顾君大哭,泣声道,少爷定是喜欢人家公子,拿我当个幌子。 陈之敬山路走的气喘吁吁,骂道,你抱紧点,别摔下去了。 顾君抱紧了陈之敬肩颈,将脸埋在陈之敬颈窝,抽咽不止,小声道,少爷,我们走吧,离了这是非之地,再换个地方,一样过活。 陈之敬知他换了招数,笑道,你说出个地方来,我听听钟不钟意。 顾君哭道,只要不是这里,哪里都好。 陈之敬却道,我倒挺喜欢这里,山清水秀,民风淳朴,人也好骗。 顾君听了,复又大哭。 二人一路吵闹,一个哭,一个笑,到得家中,已是下午。 顾君将下`体血迹擦了,苦于没有膏药,只能伏在床上,忍痛熬着。 却见陈之敬将家中棉袄厚鞋一并卷了,打了个包袱,再将余下一点银钱米粮揣在怀中。 继而背着他,出了房门。 顾君伏在陈之敬背上,惊道,咱们这是要走? 陈之敬说道,这地方,一刻也不能待了。 说罢不再戏弄顾君,边走边将吴鸿飞之事与他说了,继而说道,这吴鸿飞当下被我胁迫,只怕他回过身来,杀我灭口,保他一家太平。 顾君听闻陈之敬为他所做之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抱着陈之敬脖颈,安安静静地任他背着,眼中望尽山林无数,只觉得山长水远,能与陈之敬一处,便别无他求。 刚出了山头,就听身后传来马蹄声声,正是向他二人追来。 分卷阅读31 - 分卷阅读31 - 分卷阅读32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32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32 62. 陈之敬心道,到底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不该贪这些棉袄银钱,便是当下赶紧出了梁家镇,如今叫人追上,可怎生是好。 待那马蹄声近了,见只是吴鸿飞一人,心中登时一宽,眼中已露杀机,暗忖,只有他一人还好些。 忽而又想到,若是吴鸿飞取他二人性命,怎可能孤身前来,不由得心中嘲笑自己以己度人,继而连那吴鸿飞也嘲笑一番,心道,若是你反手将我结果,我倒对你刮目相看,想来当日看你,不曾走眼,确是个草包。 吴鸿飞追上他二人,翻身下马,对陈之敬说道,陈兄,我有些话,想与你单独说。 陈之敬只觉顾君身子轻颤,便说道,我表弟伤了身子,站不得。 吴鸿飞眼中一红,倒也豁达,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我与你相识多日,才知你姓名,你这可是要走了? 陈之敬答道,正是。 吴鸿飞颤声说道,你往何处去。 陈之敬笑而不答,吴鸿飞又说道,我知道,你是以为我要寻你麻烦,才离开这里,在你心中,我却是这样一人。 说罢低头苦笑一下,又抬起头来,眼中噙着泪水,说道,你教我的事,我都记住了,你对我的好,我也不会忘记。 陈之敬心中有些动容,不由得说道,你心思愚钝,若在官场,定叫人耍的体无完肤,还是与你父亲一般,做些生意,最是稳妥。 吴鸿飞已是落下泪来,说道,我记住了。 说罢,从怀中掏出一本书来,正是他当日送给陈之敬的十国风。 吴鸿飞说道,你走的匆忙,忘了带这本书,路上翻翻,也打发时日。 这书本就是陈之敬嫌带着累赘,故意没带,不曾想这吴鸿飞已去家中寻了一圈人,发现二人已走,追了上来。 陈之敬示意顾君接了,顾君心里虽一百个不情愿,也不敢违逆陈之敬心意,与那吴鸿飞对看一眼,皆因日前之事,耿耿于怀。 顾君已猜到是吴鸿飞假手于人,借机除他。 吴鸿飞却后悔万分,若不是因着此事,陈之敬也不会露了真名,急匆匆要走。 见天色`欲暗,陈之敬不愿耽搁,向吴鸿飞拜别。 吴鸿飞箭步上前,拉住陈之敬,嗫嚅了半晌,因着顾君在旁,还是只叹了一句保重。 陈之敬对他笑笑,背着顾君,转身便走了。 吴鸿飞望着二人背影,夕阳西下,落日余晖,却是如血一般。 直到再也望不见了,才喃喃道,陈兄可知,我对你情意,不知我在陈兄心中,又有几分,若是能换,我情愿是那顾君,与你亡命天涯。 站了许久,牵马落寞而归,路过那条冰河,想起那雪中诗句,才恍然明白。 开始时写的便是“不知魂已断,空有梦相随”。 他那时轻狂,兀自不知,原是一切早有定数。 回到镇上,见李姐儿家店铺竟关着,询问之下,才知李姐儿有了婆家,带着老母随那汉子走了。 吴鸿飞心中登时又是空荡荡一片,恍惚间才发现,自己已不是当时追在李姐儿身后玩耍的那个少年。 。。。 顾君拿着吴鸿飞送来的十国风,随手翻了翻,却是只认得几个字,不由得懊恼起来,却见一纸片从书中落下,竟是一张银票,有百两之多,拿与陈之敬看,陈之敬笑道,此人虽是愚钝,却是体贴,怕我不受他钱财,夹在书里送来,这便有些心思了,倒是小瞧了他。 顾君将银票和书本收好,脸埋在陈之敬颈边,小声说道,少爷,我见此人,待少爷却是真心,不会害少爷哩。 陈之敬笑道,世事难料,人心易变,今日他待我是有几分真心,我却不能将性命也倚仗在他这几分真心上,授人以柄,便是自掘坟墓。 顾君呆了好久,只觉陈之敬所言不虚,仍是嗫嚅道,我待少爷的心,却是不会变的。 陈之敬只是笑了笑,不曾作答。 远处已是日落月升,长夜将始。 63. 遥遥寒冬,已近年关。 城镇村落,尽覆白雪。 雪片如鹅毛般飘落,扑扑簌簌,在房前屋头,积了厚厚一层。 虽是晌午时分,天色却阴沉,街上却鲜少有个过往。 远远望去,灰墙黑树,皑皑白雪,无边无际,路上偶尔有个人插手走过,留下一串深深脚印,转头也叫白雪盖了去。 街上都关了门,有些勉强开着,赚些熟客。 小巷之中,一片寂静,家家紧闭,只有一小酒馆还兀自开着,敞了窗户,才有些光亮。 一花发老头正靠在窗边,拿了温酒,自斟自饮。 不多时,见一老妇端了碟肉片过来,放在那老头面前,笑道,老爷子,可还要酒。 那老头笑了笑,皱纹便显的更深,一双三角眼早已浑浊,瘪着嘴说道,再烫一壶。 那妇人应了,回了后厨。 这老头又嗅了嗅面前肉菜,吞了口水,颤颤巍巍拿起筷子,搛了一片,放到口中,用还剩的那几颗黄牙嚼了许久,端起酒盅一饮而尽,才一并吞了下去,烈酒刺喉,肉片肥嫩,混作一团,吃的这老头子口中咂咂作响。 老妇折返身来,将残酒给老头斟满,把新烫的一壶给他温上,笑道,贾老大,口福好哩。 那老头嘿嘿一笑,说道,现在老啦,也就吃些软的,往日还能啃些梁骨。 二人正说着,店里忽然钻进一人,满身的雪花,手中提着两条小鱼。 那老妇见状,忙迎了上去,笑道,顾家小哥,这天气你还摸的到鱼。 那人将手中的鱼递给老妇,哆哆嗦嗦说道,刚打了几尾大的,给望江楼送去,剩下两条小的,给您这儿送来啦。 老妇接了鱼,摸出几文钱,递给那小哥,说道,快去火边烤烤,暖暖身子。 那人笑道,家里还有人等着哩,这便去了。 却听贾老大说道,小哥,过来喝一盅,血气活泛。 那人倒不推辞,搓了搓冻僵的手指,接过贾老大的酒,喝了一口,辣的直吐舌头,复又一饮而尽,说道,谢您啦,这酒可是救了人了。 贾老大哈哈大笑,那小哥儿揣好银钱,又冒雪出了店。 老妇提着鱼,要往后厨去,贾老大忙叫道,给我煎一尾,来送酒。 老妇笑道,得啦,许您会吃。 贾老大嘴里哼哼,瞧着那小哥匆匆离去,苍茫白雪中,一个黑黑的人影,转过巷口,便没了踪迹。 那小哥离了酒馆,雪花扑簌簌往脖子里钻,忍不住缩了脖子,勾着背,脚下步子更快。 转了几条巷子,到至一户偏僻小院,蹑手蹑脚推开院门,钻了进去。 屋里屋外安安静静,窗门紧闭,积雪盖了厚厚一层,主人家似是还在酣睡。 这小哥轻轻推开屋门,只见屋中昏暗,悄悄跃了进去。 返身正要关门,忽然身后出现两只手臂,将他紧紧勒住,推在门上便是哐的一声。 小哥一惊,啊的叫出声来,口唇已被捂住,只能呜呜作 分卷阅读32 - 分卷阅读32 - 分卷阅读33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33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33 声,棉裤里猛地伸进一只手,直入股间。 身子继而被翻了过来,裤子里的手已探入后庭,钻入一根手指,狠狠一抠,激的这小哥身子向上一弹,那黑暗中的人扑将上来,将他死死压在门上,咬着脖子胡乱舔着,撞的门扇吭吭作响。 这小哥却一声不吭,红着脸攀住身上这人,任人在屁股里抠弄。 那人更是嚣张,将这小哥粗厚棉裤褪了些许,单拉了一条光腿儿出来,挂在自己腰间,摸了把这小哥双腿间嫩肉,才拉下自己的棉裤,掏出个肉鸟儿来,口中嗔道,怎的一早上起来,便没了人影。 也不等那小哥作答,已用鸟头在细缝中摸索起来,圆头铃口对准了那密穴,腰杆子一挺,捅的那小哥啊的一声,说不出话来,挂在他腰间的小腿不住颤抖,继而一上一下,晃动起来。 屋外大雪纷飞,好似没有尽头,那门扇也兀自响个不休,隐约能听见些粗重的喘息,和细碎的呻吟。 64. 这小哥被人抵在门上弄了许久,口中含了舌头,唔哝呻吟,就听身上那人边舔边说,还出去吃了酒。 他好容易喘上口气,被屁股里那硬物顶的浑身热汗淋漓,颤声道,遇见贾老大,给了杯酒吃。 身上那人将舌头又舔进他嘴里,吮着他的舌头,含混道,也不是什么好酒。 顾君嘴里满的说不出话来,唔了一声,算是答应,吃了那人好些口水,两片嘴唇溢了水渍,被咬的通红。 身子却愈发颤抖,他知道身上这人每次不弄过个把时辰,不会鸣金收兵。 陈之敬边撞边腾出一只手来,急不可耐地去拉顾君胸口衣襟,冬日棉袄厚重,系的又紧,拉了几下,只扯开个缝隙,顾君赶紧去解衣带子,屁股里却被紧捣了几下,晃的身子直颤,陈之敬已将脸埋进他胸口衣襟中,顺着那缝隙,用脸将棉袄蹭开,含着一颗奶头,下`身大动,嘴里吸了起来。顾君此时勉强将衣带子解开,敞了棉袄,扯开自己月白中衣,方便陈之敬吃奶儿。 胸前那颗脑袋不住晃动,吃的啧啧作响,嘬的顾君勾了身子,面色通红,低了头看着陈之敬凌厉面庞,英挺逼人,却俯在他胸口做这猥琐之事,心间就燥热起来,不由得仰起头来,伸长了细细的脖子,颤声呻吟起来,尾音绵长,随着身子上下晃动,愈加娇婉。 猛的身上一松,胀满屁股的硬物也拔了出来,带出丝丝黏渍,沾在腿间,有些凉意。 顾君倚在门上,气喘吁吁地看着陈之敬,双腿打颤,身子依旧滚烫,下面弄的久了,猛然没了硬热之物,兀自合不拢,正自张息。 昏暗屋中,陈之敬那肉鸟依旧高高翘着,粗壮的肉身带着二人的体液,湿漉漉的,看的顾君口干舌燥,下`身发疼,有些热了。 陈之敬一把揽住他的腰,将他往床上推去,口中嘟囔道,叫的这么媚,我差点泄出来。 顾君躺在床边,张开双腿,身上便一沉,陈之敬已光着屁股又压了上来,顾君忙把腿儿打的更开,悬在床沿不住颤抖,等那东西挤开肉褶,插到深处,二人皆是长吁一声,陈之敬继而动作起来,插的有些凶狠,低头去吮顾君面颊。顾君上身被他压的动弹不得,攀着陈之敬肩膀,红着脸被陈之敬亲着,小声说道,少爷泄了便是,一会子我再伺候少爷一次。 陈之敬一面在他身上大动,额头细汗阵阵,一面将嘴唇凑到他耳边,与他咬耳说道,磨到此时,正舒服哩。 热烘烘的气息喷的顾君耳朵臊红,别过头去垂了脸儿,陈之敬见他羞赧,坏心眼儿顿起,边顶边说,你每次害臊,下面就咬的更紧,你快松松屁股,别把我这鸟儿咬断了。 顾君一听,下面不自觉夹的更紧,臊的眼睛都不敢睁开,面上红的要滴出血来,随陈之敬来回摆弄,声儿也不敢吭。 雪下了好久,早早将来时足印盖了去。 屋中二人做的身子火烫,顾君被压在床沿肏弄了好一阵,身子软的快化了一般,又被陈之敬翻过身来,趴在床边,撅着屁股继续顶弄。 怎知陈之敬这次弄的愈发有些拖延,顾君股里已是红烂一片,也不见他有泄身的意思,只好颤声说道,少爷,可饶了小的罢。 陈之敬也觉得有些异样,慢慢将东西拔出来,双臂支在顾君身侧,喃喃道,好像有些坏了,出不来精。 65. 顾君心中一惊,扶着腰翻身坐起,看着陈之敬腰间,急道,可是撑了太久,憋坏了。 陈之敬嘀咕道,倒也不难受。 说罢将顾君又推倒,自己也跳上床去,掰开顾君腿儿插了进去。 方才玩了一会子,在顾君身子里变着花样乱顶,这下奔着泄身去,次次都是埋的极深,浅浅抽出,狠狠顶入,又快又猛,就着一个姿势,圆头裹在肉壁上死命研磨一处,不曾变过。 顾君那处已是泥泞红肿,被陈之敬如此一弄,不由得疼痛难忍,却怕陈之敬身子坏了,不敢推拒,咬着下唇,只觉肠壁火热欲碎,又疼又辣,憋的眼角泛出泪来。 忽觉体内那硬物跳了跳,脖颈一疼,竟是陈之敬张嘴咬住他脖子,继而狠狠捏住他的腰胯,死死往里一顶,泄了一股子精水在他屁股里,继而卸了力气,压在他身上,大口喘息,口中直呼爽利。 顾君下`身火辣辣的,又热又痛,等了一会子,只觉屁股里的肉鸟儿还硬邦邦的,以为陈之敬还未曾泄完,咬着牙将屁股往上凑了凑,说道,少爷再弄几下,还没泄干净哩。 陈之敬侧过脸儿来,对他笑道,确是泄干净了。 顾君心中着急,说道,还如此硬着,可怎生是好。说罢伸手去摸二人连接之处,揉弄陈之敬的根部,想给他摸出来。 陈之敬目光一沉,任他摸着,只觉甚是熨帖爽利,俯下头去,将脸贴在顾君面上,在他耳边小声笑道,我有时做的太过爽利,泄完就还是硬的。 顾君方才住手,只觉那屁股里的硬物竟又慢慢动了起来,在他穴里浅进缓出,摇头摆尾,耳边随即传来陈之敬阴测测的声音,说道,不管它,一会子也就软了,可是你偏要摸,又摸的软不下去了,这可如何是好。 顾君吓的一僵,不由得缩了身子,却被陈之敬按住,压在床上。 陈之敬边顶边问,你说说,怎么办才好。 顾君捱了一会子肏弄,终是抱住陈之敬手臂,哭道,少爷,受不住了,那里要烂了呢。 陈之敬狠狠往里一顶,咬着他的嘴唇说道,这都怪你。 。。。 顾君一时不慎,惹的陈之敬复又提枪上马,酣战不休,直至正午时分,方鸣金收兵,收剑还鞘。 彼时日头大好,晴光初绽,顾君却赤条条瘫在床上,浑身汗津津,好似从水中捞起。 陈之敬哼着小曲儿,穿戴好衣衫,去灶上转了一圈,拿了个馒头吃,回来见顾君还在那里兀自 分卷阅读33 - 分卷阅读33 - 分卷阅读34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34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34 喘息,胸膛起伏,笑眯眯给他盖了被子,继而说道,好似新妇破了身子,如此可怜。 顾君觉下`身软烂,动根手指也难,苦着小脸说道,少爷,我口中渴的厉害,想喝水哩。 陈之敬转身倒了杯水,扶起顾君头颈,给他送到口边,笑道,小媳妇儿还想要什么,为夫给你端来。 顾君喝了水,听陈之敬调笑,羞赧道,要少爷拿块巾子来,我擦擦下面。 陈之敬转身取了块汗巾子与他,瞧顾君躲在被子里,低着头擦拭,被子里便鼓鼓囊囊好一阵子,不由得笑道,每日给你如此多雨露,也不见你生个孩子出来,难不成你是个不生养的。 顾君听他胡说八道,臊的躲在被子里不愿出来,陈之敬提着那擦了精水的巾子,笑道,你这般不济,可怜我这些子子孙孙。 扔了巾子回过头来,见顾君已把自己闷在被子里,陈之敬凑上前去,非拉开被子,对顾君正色道,为夫再努努力,定叫你怀上。 羞的顾君扯过被子,闷头躲了,陈之敬才哈哈一笑,又坐在床边,与他说了好一会子话,才哄得顾君探出头来。 66. 次日顾君再去望江楼送鱼,腿都是软的,裤裆里好似烂了一般。 望江楼,坐北望南江,在这白水镇,算是顶不错的馆子。 他二人逃了梁家镇,复又向北,却意不在出关,左右那老皇帝已死,宁家不知去向,索性一路到了边关云城。 云城其大,可比京都,胡马走商,络绎不绝,人多眼也杂,陈之敬早有耳闻,二人不敢入城,寻了一偏僻小镇,买了处小宅院,至此,那吴虹飞给的一百两银子,花的只剩三十几两,顾君便日日出去做些活计,挣些菜蔬钱。 好在有这余下的银子傍身,日子倒也过的舒适。 。。。 顾君到了后厨,将鱼给了伙计,因着月底,要结银子,便在门边等着。 插着手勾着腰,屁`眼里还火辣辣地疼。 后厨里有一掌勺的师傅,名叫李善,素日与顾君交好,给顾君结了银钱,见他这佝偻模样,便笑道,今儿个怎的腰也直不起来,害了病不成。 顾君含混说早上摔了跤,谢了银钱转身要走,就听那李善叫道,顾老弟,你等我一会子,我与你拿些过年的枣馍。 因着没几日便是年关,这丰年大雪,生意也淡,偷些闲暇做了好些枣馍,等着过年。 顾君自是感激,等在门口。 忽听后厨隐约飘来一句,怕是个不能生养的。 抬头一看,见是个老妇,正与后厨一个伙计交头接耳。 想起昨日陈之敬的玩笑话,说他得了雨露,却不能生养,脸上一红,低下头来,想着想着,兀自傻笑起来。 又想起小媳妇儿之类的浑话,更是心中雀跃,虽然只是离家几个时辰,却有些想念陈之敬。 正想着,身侧略过一女子,顾君道是自己阻了门,忙向门外闪去。 只听那女子小声说道,妈妈,余下的酒都拿来了。 顾君只觉这声音好似在哪儿听过,抬头一看,登时惊的目瞪口呆。 这女子身着粗布,头上只插了一根木簪,不施粉黛,面容憔悴,却也难掩清秀面庞。 细眉柳目,俏鼻樱口,进到后厨,便有几个伙计总是频频探头。 原也不是倾国倾城,但这姿色,放到白水镇这等穷乡僻壤,便是美若天仙。 那女子挑了酒,老妇打发她放到地方,又与伙计嘀咕,女子就乖乖在旁等着。 顾君看直了眼,因着这女子他是认识的。 便是那伺候陈之敬多年的大丫鬟翡翠。 翡翠这时才看到了门口的顾君,瞪大了双眼,好似不可思议一般,继而给顾君比了个手势,让他不要说话。 顾君会意,躲到屋外,就见翡翠也偷偷溜了出来。 二人互相瞧着,半天说不出话来,眼眶都已是红了。 那些陈府的日子,亭台楼阁,流水丛荫,欢笑怒骂,似乎一瞬间又都回到眼前。 那日随少爷南下,陈府作别,当时只道是半月就归来,谁曾想再见,竟是在这寒冬的白水镇。 倒是翡翠先开了口,红着眼哽咽道,你可知少爷在何处。 这一句话,让顾君心头猛然清醒,将方才的感怀喜悦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67. 忽听后厨里李善叫着顾君,翡翠忙把身子别过。 李善包了十个枣馍,给顾君用细绳扎好,见那俏妇也在巷中,便多看了几眼。 顾君谢了李善,等这人进去,又回身去找翡翠。 只是瞧着翡翠背影,心中有了计较,越走越近,便下了决心。 翡翠转过身来,拭了拭眼角清泪,抬起脸来,便是楚楚可怜的模样,也带了一分坚忍,对顾君说道,我听闻那日官差南下去捉少爷,少爷福大,竟逃了去,那会子你也在,可知少爷去向。 顾君心中有鬼,面上神色未动,将那日被官兵伏击之事说与翡翠,只说陈之敬被高适等人救走,自己和关庆落在一旁,被众人远远甩了去,不知那些人去向。 翡翠听了,面上略有喜色,说道,高老爷子功夫甚是了得,官府又能拿他如何。 盯着顾君眉眼,继而又落下泪来,说道,我瞧着你,便想起少爷,也不知少爷如今在哪儿,过的可好。 顾君想起那日高适为了救陈之敬,舍了性命缠住那官兵统领,心下不禁戚戚焉,暗忖,想来翡翠应是不知那山中崩塌之事。 转而说道,翡翠姐姐,你是如何逃出来的。 翡翠瞧他一眼,面上已是悲凉,苦笑道,逃?我如何逃。 正说话间,身后传来一个泼辣的声音,骂道,不知耻的东西,才转了身,就在这里偷汉子。 翡翠顾君皆是一惊,吓得赶忙分开。 那后厨老妇已打在翡翠脑袋上,口中骂个不休,瞪着顾君。 翡翠捂着偏乱的发髻,给顾君使个眼色,顾君忙不迭躲到一边,那老妇又骂了几句,才拽着翡翠走了。 顾君瞧着二人离去背影,心下黯然。 忽听身后李善笑道,顾老弟,这女人,你可沾不得。 顾君结结巴巴说道,不过是说了几句话,哥哥不要拿我说笑。 李善口中嚼着块肉干,含糊道,她相公可浑着呢,这老妈子也是泼的厉害,每日盯这媳妇盯的紧。 顾君提着枣馍,喃喃道,可怜她嫁了这么一家。 李善笑道,顾老弟说的什么话,她一个妓`女,能有人家要她,已经是修来的。 顾君闻言,大吃一惊,转头瞪着李善,支吾半晌。 李善倚在门边,递给顾君一块肉干,顾君懵懵然接了,就听李善说道,你来咱这镇上日子短,不知道这女人底细,原是个官妓,就云城那儿,被一相好的官儿接回家,谁知那家夫人厉害,硬是把她打发给家里养马的做媳妇,就是咱们镇上老金家。 顾君茫然道,官妓,她怎的做了官妓。 心下突 分卷阅读34 - 分卷阅读34 - 分卷阅读35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35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35 然明白,翡翠不曾逃出来,那时陈府覆灭,男丁尽数斩杀,余下的些女眷家仆,小厮奴婢,大约也是充了官妓,或是流放。 忽然觉得有些蹊跷,好似忘了些事情,极为重要,心中惶然却不知是何事。 68. 顾君别了李善,一路想着心事,只觉不一会子就到了自己家门。 往日总觉得这路好不漫长,今儿一转眼便到了。 站在院门口,却是不敢进去,手里还掐着李善给的肉干。 心中暗忖,他二人逃命,让不让翡翠知晓行踪,定要少爷来做主,自己万万不能违逆了少爷。 想到此处,抬头看了看院门,又想,少爷愿不愿意见那翡翠呢。 顾君心中愁肠百转,难受的紧,若是少爷见了翡翠,翡翠定要与少爷一处,再不分离,自己可如何是好。 不自觉抬手推门而入,走向屋门。 两扇屋门紧闭,顾君看着,心中更是难受,他的少爷就好好地安坐房中,从此便要让人分了去,可怎生是好。 想着想着,步子更是沉重。 忽听里面传来陈之敬的声音,原是窗户开了一条细缝,陈之敬见顾君在院中磨磨蹭蹭,小声嗔道,怎的还不进来。 顾君忙匆匆进去,将一提枣馍放在灶上,陈之敬已是迎了上来,见顾君神色有异,双手抱着顾君面颊,揉弄道,怎的呆成这样。 摸的感觉顾君面颊冰凉,又捂了捂,说道,可是冻的久了,冻成呆子了。 顾君觉他十指纤纤,笑吟吟瞧着自己,心间一痒,复又酸涩,痴痴地想,若是少爷瞧见翡翠,定是欢喜。 陈之敬见他手中掐着肉干,翘着两根手指,将肉干拿过,笑道,这东西我倒是未见过,如何弄的。 顾君方才回神,说道,便是猪肉煮熟,切成条晾好,裹了好些香料,原是李善拿来下酒的。 陈之敬原先吃的都是精心制作的肉脯鸡片,甫见这肉干,觉得有些新奇,放到口中咬了一口,蹙眉道,香倒是香,就是又硬又干。 说罢,将余下的肉干塞到顾君口中,嗔道,早上只喝了粥,饿的紧哩,你快去做些饭来。 顾君听了,忙转身到灶上,蒸热了两个枣馍,又炒了一个肉菜,恍惚间想起,怎的不与少爷说那翡翠的事情。 听陈之敬已在房中唤着,忙伺候陈之敬用饭。 那枣馍一个就有撑开的巴掌大,北方民风粗朴,做的东西都不比京城精致,面也厚实,陈之敬吃了一个,就有些胀了,饭后要顾君来揉肚子,卧在顾君腿上睡了好一会子,醒转后又要沐浴。 顾君忙前忙后,折腾到傍晚,给陈之敬擦着背脊,又想起翡翠的事情,想张嘴,却怎么也张不开。 三更十分也睡不着,索性偷偷睁眼瞧着陈之敬睡颜,月儿高挂,朦朦胧胧映在陈之敬脸上,衬的他肤如莹脂,乌发披散,好似梦中谪仙,面庞窝在被中,几根细长手指轻轻抵在脸边,骨节白`皙。 顾君心中想起翡翠,不由得缓缓将手放在陈之敬柔嫩掌心,见陈之敬不曾醒转,便握住了那纤纤手指。 那几根手指忽地攥住他的手,顾君心口一窒,见陈之敬已睁开双眼,亮晶晶地瞧着他,嘴角微弯,笑道,怎的还不睡。 顾君原是想摸摸陈之敬,不曾想把这人弄醒,如今好似被人捉贼拿赃,愣在当场,不知如何是好。 手指被陈之敬捏在手中摩挲一番,顾君登时心口直跳,说不出话来。 二人就这么互相瞧着,陈之敬慢慢钻到顾君被窝里,亲着顾君面颊,手在被子里摸着顾君腰臀。 雪夜静谧无声,只有啧啧声在屋中响起,连打更的人都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顾君被陈之敬摸的身子发热,忽听陈之敬凑在自己耳边亲昵道,你怎的今日好似心事重重。 腰臀上的手指却不曾停下,比方才重了许多,颈边喷着陈之敬的火热呼吸,顾君在黑暗中猛地下了决心,环住陈之敬肩膀,小心翼翼说道,过几日便是年关,要买好些东西,我银钱还未攒够。 陈之敬亲了亲他的脖子,下`身已去凑他那臀儿,细细碎碎说道,都是些虚的,咱俩吃些酒,挤在一处便妥了。 顾君听了,热暖溢满心间,亲着陈之敬脖颈。 不多时,便涨红了脸,附着陈之敬起伏的肩膀,颤抖着咬紧了嘴唇,闭目隐忍,却时而漏出一丝惊叫。 心中却暗下狠心,过了年,我编个由头带着少爷离开,管教你遍寻不得。 69. 次日与李善说起卖屋,李善惊道,兄弟可是急着使银子。 顾君昨夜打定主意带着陈之敬走,免得夜长梦多,被翡翠发现,又惦记当初买这院子,拿了整整四十两雪花白银,想卖了凑些路费,陈之敬路上不至于辛苦。听李善问起,便瞒骗道,想去云城做些生意,将院子卖了,盘些本钱。 李善便与他说为他打听打听,寻个买家,不曾想这消息传了出去,没几日,顾君刚到望江楼,便被翡翠堵在巷子里。 翡翠急匆匆将他拉到一偏僻处,小声问道,我听人说,你卖了院子,要离开这儿。 顾君结结巴巴应了,又听翡翠红着脸说要与他一同走。 翡翠红了眼眶,说道,我这日子,难熬地紧。 原是因着翡翠是主子夫人打发出门,金家只得收了,那金家婆婆见翡翠长的标致,便觉得她不安分,日日盯着,动辄打骂,生怕她与旁人勾搭成奸,又嫌她做过官妓,坏了身子,怕不能生养,更是随意轻贱。她那相公原也疼过她几日,怎耐浑人一个,吃了酒便拿她撒气。若是旁的女子,也就忍耐着过了,偏生那翡翠七窍剔透,不甘在这白水镇任人糟蹋,早存了要跑的心思,前日听闻顾君想走,便计上心来,要与顾君一处。 顾君自是吓的脸都白了,本就是躲着翡翠去的,没想到惹得这人贴上来,口中只能吱唔道,姐姐,我本就是奔着云城去的,你那夫家主子,在云城也是个官儿,如此岂不是落到人家手里去。 翡翠原想着顾君能念着旧情,救她出火坑,听顾君此言,已明白他不愿惹这个麻烦,心下更是凄然,泣不成声道,我自是明白难为了你,是个麻烦事儿,若不是熬不下去了,我也不愿拖累你,只盼你念着往日情分,勿要让他人知晓。 顾君心下也是惶然,心道,若不是因着少爷,我定要救你,只是如今已瞒住了少爷,便不能再回头了。 想到陈之敬,顾君只得狠下心来,说道,翡翠姐姐,我知你日子艰难,也知我对你不起,可若是你那相公捅到官府去,翻出先前的案子,咱俩命也保不住。 翡翠听闻此言,方才止了哭声,疑惑道,什么案子,怎的要了我俩性命。 顾君听翡翠此言,也是一头雾水,低声道,还能有甚旁的案子。 翡翠瞪着顾君,聪慧如她,半晌才反应过来,睁大了双眼,喃 分卷阅读35 - 分卷阅读35 - 分卷阅读36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36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36 喃道,原来你逃的久了,竟不知新帝登基,陈家已经大赦了。 顾君听了,登时呆在当场。 。。。 他那日见了翡翠,便有些奇怪,因着谋逆之臣,女眷做了官妓,永不得赎身落籍,不似旁的罪行,管的极为严苛,便是叫女子生生为了家中赎罪,老死军营。初听她被相好的官儿接出军营,原以为是寻了私情,后打发到白水镇,嫁与养马的金家,隐姓埋名偷偷过活。 早先顾君心中便隐隐起疑,若是容不下翡翠,将她送回军营便是,何苦要寻个人家,现下方才知晓,竟是陈家大赦,已将她除了妓籍。 那时陈家的案子,本就来的蹊跷,审都未审,便安了数十条罪状,狱都未下,就将几百口男丁在家中当场斩杀,婴儿也不曾放过。 当时引起朝中动荡,波及无数,先帝手段森然,都压了下去。如今新帝登基,趁着大赦天下,偏偏翻出此案,好似与先皇过不去一般,直言其中偏差颇失,命人重新写过,一并赦了去。 那在逃的陈之敬等几个余孽,在月前也免了戴罪之身,早早揭了皇榜,只是顾君与陈之敬躲的太过小心谨慎,这白水镇又消息闭塞,哪知外面已是翻天覆地之变化。 。。。 翡翠瞧着巷口来了人,忙低着头转身走了。 顾君呆呆站在原处,此时才明白,翡翠如此小心,不是怕人知晓二人是陈家余党,而是怕旁人见到二人相处,引来家中打骂。 70. 且说陈之敬每日在家中无事,时而有些苦闷,因着吴鸿飞之前给的银子,便要顾君买了些笔墨纸砚,兴致来时,在家中写写画画。 顾君每每见他提笔,便凑到一旁小心观看,不住称赞,陈之敬心情好,便教他背上两句,讲解一番。 这日陈之敬作了首小诗,左看右看,很是满意,想提笔落款,略一沉吟,不写自己姓名,反而写了种荷仙人四个小字。 他在家中排行老二,上面有个哥哥,夭折于襁褓中,他排名便取了仲字,因此躲在这穷乡僻壤,自封种荷人。 自己正觉得好笑,瞥眼见顾君推门进来,偷偷望他一眼,好似浑不感兴趣,闷头躲在灶边就要升火。 陈之敬心里嗔道,真是个浑人。口中却叫顾君过来,要他来看看新作的诗。 顾君只得慢慢挪过来,读了一遍,也不是很懂,除了说好,也说不出旁的。 陈之敬听了,冷声道,往日若是吴鸿飞在,还能说出个一二,与我品评一番,到了你这儿,便用几个字打发我。 他嘴上如此,心中却是气那顾君回家不凑到他跟前来,不似往日热络,口中便提了吴鸿飞,要顾君吃味,殷勤作陪。 哪知顾君心中正翻江倒海一般,听了此言,脸都白了。 。。。 他方才得知陈家大赦,自家少爷已得了自由身,本是兴冲冲想回来告诉陈之敬,不曾想到了家门口,忽然踌躇起来,想到少爷若是知道自己除了戴罪之身,定要出去抛头露面,上次戴着胡子,便引来吴鸿飞觊觎,弄的闹上官府,如今若是真面目示人,不知引来多少狂蜂浪蝶。 陈之敬于他,原就是天上明月一般,往日在陈府,身份悬殊,只能肖想,与他人共赏。 可如今得了这珠玉之人,再要让他拱手让出,却是万万不能,只盼旁人瞧也瞧不见,无法惦记,才是最好,陈之敬日日躲在家中不见人,他虽心疼,却时而窃喜,好似偷了宝贝,独吞私享。 他心中自卑至极,知晓陈之敬若不是家道覆灭,沦落至此,断不可能与他一处,夜夜同衾,还好事做尽。 少爷原本不好龙阳,可单是个吴鸿飞,便险些要了自己半条命去,如今再有翡翠之流,难保陈之敬与她亲近。 他其实更在意的是,只怕在陈之敬心中,自己与翡翠白玲儿,并无分别。 如此一番胡思乱想,心中倒埋怨起翡翠。 若不是她无端端冒出来,自己和陈之敬二人好好躲在这里,什么烦恼也无,少爷眼里,只有他顾君一人。 这顾君平日里虽是笨嘴拙舌,看着老老实实,窝窝囊囊被陈之敬欺负,却自小在山贼堆里长大,到些关键时刻,就能犯起邪来,好比当日跟踪那表少爷,不自觉就想暗下毒手,或是在梁家镇,威胁吴鸿飞等等,当真是衬了那句咬狗不叫,叫狗不咬。 此番进门前,就打定了主意,先不与少爷提及此事,想再独占陈之敬一阵子。 谁知见了陈之敬,心中就发虚,躲到一旁烧火做饭,还被陈之敬提到跟前,心中本就起伏不定,听陈之敬提到吴鸿飞之才色,宛如兜头一盆凉水,暗暗想到,何用翡翠吴鸿飞之流,单是我愚钝资质,少爷怕是也厌弃。 想到此处,眼眶一红,心中暗忖,便是对不住少爷,我也只能如此了。 71. 陈之敬见顾君面色,心中已是后悔,只道是自己小器,如此小事便要揭顾君伤疤。 奈何脸面比天大,便握了顾君几根手指,在手中慢慢摩挲,口中却嗔道,也怪少爷我,不曾好好教你。 顾君脑袋更低,眼泪已是落了下来,陈之敬一看,心中说道,怎的越哄越哭,怯生生的,倒有些勾人。 继而心念一动,将笔放在顾君手中,说道,前日教你的诗,还记得多少,你写来我看看。 顾君忙擦了眼泪,小声道,少爷,这纸贵呢,我沾水写在桌上给你看。 陈之敬笑道,无妨,你就写在我这首旁边。 顾君应了,款款提笔,小心翼翼地写了,字虽是难看,诗倒是记得纯熟,写着写着,就觉腰间一痒,陈之敬已站在他身后,伸手探到他棉袄里,抚摸着光裸的腰肢。 顾君一愣,手就停了,在纸上洇出一个墨点,只觉糟蹋了纸,急的想回头去看陈之敬,刚一动,就被陈之敬摁住了腰背,身后响起这人阴测测的声音,说道,专心写字,左顾右盼什么。 顾君只好低了头,将那个写错的字勾了,又要落笔,就觉陈之敬慢慢向下摸去,冷不丁一抖,那手已钻到他棉裤里,拨开肉臀,轻轻抚摸细缝里的褶皱,自尾椎摸到阴囊,不住抠弄。 顾君哪经得住这些,岔着腿儿,余下的诗也不知道怎么写了,还分心想着瞒骗陈之敬的事儿,屁股里被人摸着,身子也不由自主随着陈之敬的手前后晃动,又怕再写错,更不敢落下笔去。 陈之敬兴致已起,浑然忘了要安抚顾君,手伸在顾君裤裆里,自后向前把玩着顾君两个肉卵,挤的顾君屁股夹着他的手臂,身子不住地向上,脚尖都立了起来。见顾君停笔,又在他阴囊根部狠狠一掐,掐的顾君失声叫了出来,陈之敬却幽幽说道,前日才教了你,现下就忘了,真是该打。 可怜顾君往昔经验少,饶是被陈之敬玩弄了数月,此时也敌不过陈之敬花样手段叠出,拿着笔勾着身子,哆哆嗦嗦将笔 分卷阅读36 - 分卷阅读36 - 分卷阅读37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37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37 放在一边,双手勉强扶着桌子,颤声道,我去床上伺候少爷,免得糟蹋这些纸笔。 陈之敬轻笑一声,左手玩弄之势不减,右手拿起毛笔,放在顾君手中,将顾君的手一并握了,附在顾君耳边亲昵一番,呼吸已是炙热,沉声道,你忘了怎么写,少爷我来教你。 说罢右手拢住顾君手掌,运笔提字,又写了一行,每至顿笔行转之时,右手握的更紧,在顾君股间作祟的左手也跟着用力,抠的顾君身子便是一颤,双腿打晃,一手撑在桌边,生怕压坏了陈之敬的纸,好似腹背受敌,两边失守,不知该顾哪边。 陈之敬却将脑袋抵在顾君肩窝,闷声道,我提了你一句,余下的,你可想来了。 顾君看着面前雪白的纸,脑中也是白的,所有神思都落在双腿间那几根灵活的手指上,右手拿着毛笔不住地哆嗦。 被陈之敬玩的阳`具已经硬了起来。 72. 忽觉背上一轻,陈之敬已不再压住他的背脊,手也抽了出来,剥了他屁股,口中吐了唾沫,抹在自己阴`茎上。 顾君知道陈之敬要就着桌子肏弄,来不及放笔,陈之敬已把了他的腰肢,将湿漉漉的阴`茎塞入他臀缝之中。顾君深吸一口气,满以为陈之敬就要插进来,陈之敬却将那硬硬的肉鸟在他屁股里上下磨蹭,口中说道,我在考你学问,你还未写完,就想偷懒不成。 忽的屁股上挨了一巴掌,啪的一声很是响亮,打的臀肉颤颤,就听陈之敬在身后边蹭边说,真不听话,还蠢。 顾君气恼,只得眼泪汪汪地拿起笔,刚写了两笔,陈之敬便挤开肉`洞,插了进来,疼的顾君软在桌上,扭着屁股,口中直叫压坏了纸。 陈之敬已是硬的发疼,此时凶相毕露,口中叫着纸什么纸,当下双手狠狠压着顾君屁股,不让他乱动,腰肢用力,硬生生插了大半根进去,胡乱顶了几十下,桌子也吱哑作响,才长吁一口气,稳住了心神,暗忖,今日怎的自己也如此不济,出师未捷便差点自己也赔了进去。 低头一看,顾君正俯在桌上,不住大口喘息,额上冷汗涔涔,右手还紧紧握着毛笔,不由得心中一笑,不再动作,扶起顾君身子,搂在胸前,小声哄道,是我弄的急了,你乖乖写了,我在后面轻轻地弄。 顾君知道今日不写完,陈之敬断不会善罢甘休,只得赶紧伸手去写,陈之敬见他听话,慢慢摆动腰肢,只将小半阳`具插入,缓缓动作,插的顾君身子颤动,手臂一颠一颠地写字,勉强写了最后一句,才哭道,少爷,我写完了。 陈之敬插的兴起,瞧也不瞧,闭目享受,边顶边嘶声说道,落款还有两个字。 顾君只觉屁股里奇怪的很,虽也胀痛,但不似往日大开大合,只因那陈之敬这次只入了半根,在他肠壁上浅浅磨动,有一处磨的久了,竟痒的厉害,酸麻胀热,屁股也一股一股地咬着陈之敬的阳`具,咬的陈之敬很是爽利。 顾君哭道,少爷,少爷赶紧全插进来,别再磨煞小的了。 陈之敬因他不听话,将硬硬的圆头在顾君肠壁上狠狠一顶,顶到一处软肉,好似与别处有些不同,激的顾君大叫一声,身子弹了起来,好似活鱼离了水,腰肢乱扭,将陈之敬的半根阴`茎也挤了出来,捂着屁股躲在桌边哭道,少爷,那处可难受呢。 陈之敬气极,一把抓过顾君,仰面摁在桌上,口中怒道,你倒是出息了,诗没写完,人还敢跑。 顾君急的哭道,我写完了,都写完了。话音未落,双腿已被陈之敬捉住,掰的大开,股间一热,那硬烫肉鸟又凑了上来。 可怜他肉`穴方才被插了半天,根本合不拢,扑哧一声被陈之敬插了进来,方才肠壁上那磨的凶狠的软肉猛然一颤,带的顾君屁股乱扭,哭叫呻吟,双腿紧紧夹着陈之敬腰肢,身子不住挣扎。 陈之敬忙着摁住他,心道,今日怎的挣扎起来,这力气也真是忒大了些。 下`身却舍不得那温暖肉`穴,咬住牙关,勉强摁住顾君,就着身子浅浅肏弄。 顾君也觉今日不同往昔,自后`穴泛起层层波澜,激的身子又热又难受,满头大汗,脊梁骨都跟着酸麻起来,双手双脚乱挥,瘫在桌上哭道,少爷,我屁股里又痒又酸,怪的很哩。 陈之敬与他吃了个嘴,含着顾君的舌头,嗔道,是有点怪,跟个女人似的,都出水了。 73. 顾君闻言,才发现果然陈之敬进出间,皆是噗哧噗哧之声,穴`口嫩肉被陈之敬拖的翻出,水腻黏滑,有几滴顺着股缝,流到臀尖,凉凉的好不羞耻,屁股却忍不住乱扭,迎着陈之敬的阳`具,晃的臀尖那几滴水儿也落了,手脚缠在陈之敬身上,胡乱摸索,口中少爷少爷的叫着,似泣似啼,又是难耐,只觉陈之敬今日磨的他心慌意乱,神魂颠倒,屁股里一股股痒麻直往心头涌来,直想让陈之敬再弄一弄,可如何弄,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身子乱扭。 陈之敬到底阅人无数,此时已摸出些门道,见顾君如此,很是得意,说道,你抱着我,勿要挣扎,管叫你舒服。 说罢将顾君双腿也提了上桌,分的开些,圆头抵在那肠壁软肉上,死命研磨。 初时磨的顾君惊呼连连,不由得伸手推着陈之敬胸膛,怎知磨的久了,却是莫名的爽利,铺天盖地灭顶之快感,将人都淹了去,瘫在陈之敬身下,软成一滩春水,寒冬腊月里,也热的腿上细汗阵阵,不住地往两边打开,好让陈之敬在他股间随意顶弄,满心满眼,都只剩下这事儿,旁的什么,再也想不起来。 陈之敬也爽的大汗淋漓,将顾君肏弄的哭叫呻吟,谷道湿淋,却攀着他的脖子不撒手,屁股大开,淫`水满溢。 磨一磨那处,借着水润往里狠狠一顶,顾君便扭着身子发抖,口中叫着亲少爷亲哥哥的,身子里更是打着颤地裹紧,咬的陈之敬几次险些泄出来,俯身去咬顾君唇舌,咬的人嗷嗷直叫,心头方觉出快意。 二人交缠搂抱,胡乱啃咬,又都舍不得停下,颠鸾倒凤直弄的下`身一塌糊涂,陈之敬才觉得似要丢了去,大进大出起来,顾君已是没了魂儿般,只会抱着陈之敬,觉着次次入根,不似往日痛楚,好似将心头的痒也解了去。 桌子吱吱嘎嘎直响,顾君腰软的似坨棉花,随着陈之敬晃动,自己也在桌上前后乱晃,肉鸟硬硬翘起,在腿间摆动,身子蹭的那白纸也皱起来,毛笔早不知滚到哪里去了。 恍惚间看陈之敬闭目享受,汗水自面庞滑下,滴在自己胸口,顾君猛的身子一热,抓紧陈之敬的背脊,颤抖着便泄了出来,双腿夹着陈之敬腰肢,后`穴跟着不住紧缩,咬的陈之敬气急败坏,骂了一句,将几股子精水一并出了,又趁着微软,狠狠顶了几下,顶的顾君身子筋挛,又哭又叫, 分卷阅读37 - 分卷阅读37 - 分卷阅读38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38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38 死死抱住陈之敬,二人吃了好一会儿嘴,舔着舌头,陈之敬方软下来,肉块滑出顾君肉`穴,精水汩汩滴到地上。 站起身来,见顾君瘫在桌上,双腿悬在桌边,满身大汗,下`体泥泞不堪,陈之敬意犹未尽地摸了摸顾君大腿,幽幽说道,如今可真被我玩的似个女人一般了。顾君身子便颤了一下,眼中泛泪,羞的别过脸去,继而被陈之敬拉起来,双腿站不住,靠在陈之敬怀里,勉强打着颤。 顾君瞧着陈之敬笑意吟吟地盯着他,便知这人还要再弄,想到方才种种,又馋又怕,身子快被掏空一般,却说不出不要。 陈之敬将顾君往床边慢慢推搡,却觉得这人推一步走一步的,红着脸低着头,可爱极了。 74. 次日正午,顾君才从床上爬起来。 往日都是天蒙蒙亮,便急着起床,给陈之敬做好早饭,拢在桌上,出去打了鱼卖钱,正午便可以回来给陈之敬做午饭。 可昨日弄的着实疲累,下午被陈之敬哄到床上,纠缠到天黑,二人饭也懒得吃,赤着身子便胡乱睡了。 顾君现下起身,手脚还虚软,看着一旁陈之敬安睡的面孔,脑中好似空白。 午间日头明媚,照的棉被也暖和许多,顾君发了一会子呆,想起昨日哭叫着在陈之敬身下又泄了三次,最后什么也泄不出来,捂着阴`茎哭了许久,陈之敬又哄又亲,才勉强止住。 顾君愣愣地看着双腿之间,不敢相信昨日那个一会儿哭着推,一会儿求着要的人居然是自己。 眨了眨眼睛,又肿又涩,许是昨日哭的久了,整个脸都有些干干的,想下床洗把脸,屁股就疼了起来,勉强一瘸一拐地走到脸盆边,股间一条黏黏的白液就顺着腿根流了下来,顾君脸上一红,想起昨日与陈之敬做到最后,累的想逃,身子却没了力气,任陈之敬在里面肆意泄精,屁股都合不拢,只能嗷嗷直哭。 顾君想到此处,瞧了一眼床上的陈之敬,那人睡的正熟,因着正午暖热,被子掀了好些,白`皙的胸膛露在外面,脸儿侧着,脖子扬起,锁骨精致地让顾君移不开眼。 想起昨日这人知晓自己软肋的淫邪样子,咄咄逼人的凌厉,却俊俏的让人拒绝不了。 顾君只觉腰又软了,俯身去洗脸,看见水中倒映着自己的面孔,猛的愣了。 好似不认识水中这人,面孔还是自己的面孔,却眼含春水,贪嗔娇媚,现下清醒过来,才慢慢觉出几分往日的神采。 顾君看着看着,便想起翡翠。 水中那个人,与陈之敬生死相依,雪夜里一起取暖,饿的时候分一个馒头,夫妻之事做尽,总是跟陈之敬说自己的爱慕之心不会变,可如今却生生骗了陈之敬,要他日日躲在家中,担惊受怕。 水中那人也望着他,不久便荡起几圈水波,将那倒影散的花了。 顾君洗干净脸,眼睛红红的,望着阳光下酣睡的陈之敬,暗自说道,一年便好了,算我偷了少爷一年,明年年关,我便与少爷说,只盼他那时心中待我,也如我待他一般。 心中又想,一年后,我便寻个由头,与少爷说我也是刚刚知晓陈家早就大赦,白躲了这许多时日,不要叫少爷发现我骗他的事情。 瞧着陈之敬,顾君心间既柔软又酸涩,喃喃道,少爷经常说我可怜,其实他才可怜,他怎会想到,枕边之人刚与他欢好,便开始算计他。 那水中之人忽然轻轻在顾君心头小声说道,你还须得让少爷这辈子都见不到翡翠,不然,你可怎么骗呀。 顾君愣在当场,只听见院门轻轻开了。 他心中惊慌,忙将屋门推开一条细缝,瞧了一眼,却好似见了鬼一般,差点晕过去。 便是翡翠,正在那院门口,向里面探头探脑。 75. 见陈之敬依旧安睡,顾君忙蹑手蹑脚溜出屋去,腰也直不起来,心头却慌的想哭出来。 翡翠见了顾君,面上微有喜色,钻进院门,却被顾君拉着衣袖往外拖,翡翠却扯住顾君的身子,哭道,被人瞧见,传到我相公耳中,又要打我。 顾君生怕陈之敬醒了,一颗心慌的快跳出嗓子眼,只得结结巴巴说道,我媳妇心眼小的很,被她瞧见你来寻我,定要撕了我的皮。 翡翠闻言,低声哭道,原来你已有了夫人,怪不得不愿与我一起。 顾君心底又羞又慌,以为翡翠要托身于她,哪知翡翠心中却是另外一番打算。 她以前在云城,便听那相好的万主簿与她提过,当日陈家覆灭,宁家怕被波及,举家迁到关外,如今陈家得了平反,这宁忠也放下心来,却是杯弓蛇影,不敢回北城,在边塞云城置办了许多产业,做起生意来,若是朝廷他日再要清算,也容易逃命。 翡翠伺候陈之敬多年,自是猜到陈之敬有朝一日会投奔宁家,于是一直委身于那万主簿,在云城等着,便是想着有朝一日再见到陈之敬,相伴左右。不曾想那家夫人手段阴毒,趁万主簿官务缠身,连夜将她配给那姓金的马夫,打发到白水镇来,困的她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知道顾君要去云城,这翡翠便心生一计,假意托付于顾君,想再回云城。 日前听闻顾君原是担心二人落跑引来官府,才拒了她一番美意,如今陈家已然大赦,便又来试探顾君,现下听闻顾君已成亲,自是知晓自己满盘计划落空,登时没了法子,只能低声哭泣。 顾君急的满头大汗,自家少爷就在屋中,若是听见动静,起来瞧上一眼,认出这院中之人,自己如何解释。赶忙低声哄道,翡翠姐姐,你快些出院子去,我俩慢慢商议。说罢手上使劲,翡翠才不情不愿地被他拖了出去,躲到一转角处,又与他哭道,昨夜我家相公吃了酒,又对我动手,我现下,便是一刻也捱不下去了,只盼你念着往日陈府的情份,救我一命,我做小做妾,如服侍少爷一般服侍你。 顾君忙道,这哪里使得,姐姐本就是自由身,又不曾与那金家定过文聘,离了这白水镇,再觅良人便是。 翡翠低头泣道,我一个弱质女流,无长物傍身,孤身上路,如何过活。 顾君想起那吴鸿飞给的银子还剩三十几两,咬牙说道,姐姐若是执意要走,我这里还有些银钱,拿去给姐姐傍身。 翡翠暗忖这顾君已是指望不上,索性要些银子,当下对顾君千恩万谢,口中说道,若是让你家夫人知晓,可对不住你。 顾君心道,左右你离了这白水镇,我也省的带少爷再东躲西藏,给你些银钱,也算是与你赔罪,骗你这弥天大谎。 当下安抚翡翠,要她在门口等着,自己偷偷溜回屋中拿银子。 谁知甫一进门,见陈之敬已然醒了,正赤着身子,坐在床上,静静地盯着他。 顾君浑身冷汗直流,不知陈之敬何时醒的,可否看见翡翠,只觉 分卷阅读38 - 分卷阅读38 - 分卷阅读39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39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39 眼前阵阵发黑。 却听陈之敬柔声说道,昨日弄的狠了些,你身子可乏力。 顾君心中一宽,暗忖陈之敬应是刚醒,不曾见到院中景象,才支支吾吾说道,小的手粗脚粗,不当事儿的。 说罢想起翡翠还等在门口,生怕她等不及寻进院子,忙假意去柜子里拿些厚实衣服,背过身暗暗取了二十两银子,揣在怀中,转身瞒骗陈之敬要去找李家酒馆结银钱,让陈之敬再睡一会子,便一溜烟出了屋。 却不知陈之敬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神一暗,呆呆坐在床上,许久不曾动过。 76. 翡翠一看二十两银子,也是有些诧异,原以为顾君给人做些零碎活计,能攒下几吊钱已是不容易,不曾想一出手便是二十两,心下便有些动容,暗道,这人待我,也是尽心了。再看顾君,眼眶又是红了,说道,君儿哥,如此大恩大德,翡翠记在心中,日后若能相见,定要报答。 顾君一听,心下又是羞愧,见翡翠单薄身子,不由得问道,姐姐往何处去,可有旁的亲人。 翡翠握着银子,眼中落下一行清泪,瞧着顾君,凄然笑道,我若是有亲人,怎会卖入陈家,如今流落此处,无依无靠,任人糟蹋。 顿了顿又说道,我此去云城,寻些活路。 忽见不远处来了几人,正往这处走来,忙别过顾君,低头匆匆走了。 顾君瞧她孤零零背影,在皑皑白雪中煞是凄冷,心中有些不忍。 想到她往云城去,许是去寻那之前相好的官儿,多少有个着落,心下也稍宽。 转身进了院子,心口登时一紧,提在嗓子眼。 那陈之敬竟站在屋门口,正望着他。 。。。 原来陈之敬在窗缝中瞧见顾君慌慌张张将一女子推出院门,心下已是起疑。 那女子掩面哭泣,陈之敬瞧的不真切,一心想着顾君与这女子纠缠,怕是有些私情,心中着恼,又见顾君不一会子溜进屋中,满口谎言,为了那女子欺瞒于自己,还拿了银子,心中登时凉了,待顾君出了门,去柜子里瞧了瞧,只余下十几两,更是胡思乱想,只怕顾君要与那女子私逃了去,不自觉站在门口,望着那院门,不知顾君是否回来。 顾君心中正是有鬼,好容易打发了翡翠,此时便硬下心肠,定要将此事瞒的滴水不露,迎上前去,握着陈之敬双手,讨好道,少爷怎的站在外面,也不多穿件衣裳。 陈之敬被他暖着手背,面色稍缓,轻声说道,屋里待的闷了,出来透透气。 微一沉吟,却慢慢说道,不是去李家酒馆结银子,怎的如此快便回来了。 顾君心里一惊,才想起方才瞒骗陈之敬,如今露了马脚,只得胡乱编道,明儿过年,今日去讨银子,怕人家厌烦,索性便折了回来。 陈之敬瞧他样子,也不拆穿,叹了口气说道,我在家中混沌度日,连何年何月,也快忘了。 顾君听了,眼眶登时红了,握着陈之敬的双手,抱在怀中,望着这人清澈眼眸,想到自己将他生生困在此处,颤声道,我知少爷苦闷,心中也难过,少爷再捱些年月,等此事淡了,定能重整旗鼓。 陈之敬见他情真意切,暗忖自己方才多虑,摸着顾君眼角清泪,柔声道,谋逆大罪,万两悬赏,哪有尽头,只怕终此一生,都要东躲西藏,连累你一并受苦。 顾君得他体恤,只觉惭愧,又想到昨日二人情动种种,好似融到一处,心中又苦又甜,抱住陈之敬身子,颤声道,我从不觉得受苦,只觉与少爷一起,便心中完满,别无他求,小时候听那戏文,说王宝钏放着富家小姐不做,寒窑度日受尽苦楚,便觉她甚是痴傻,如今遇见少爷,我才知晓,她真正苦楚,是与相公分别,思念入骨,生活困窘,都不曾入心。 陈之敬听的脸也红了,身子被顾君紧紧搂住,只能拍了拍顾君发顶,哭笑不得地说道,怎的说起胡话来,堂堂七尺男儿,将自己比作相府千金。 顾君将脸埋在陈之敬颈窝,嗅着怀中这人气息,心中惨然道,只怕你他日困龙出水,一朝得志,做了公主驸马。 77. 且说这年节时分,镇上正是热闹。 顾君早早买了白面打了酒,夜间便包了饺子,与陈之敬下酒。 因着过年,肉和油也用的阔气起来,炸了好些肉丸子油饼给陈之敬端上去,又存了一些留着年后慢慢吃。 昨日已留了几条杂鱼,今日一并煎了,家中顿时肉香扑鼻。 陈之敬不善伙房之事,跟着顾君许久,只学会扔些小木柴,保着灶火不灭,旁的生火扇风之事,都是学不来,每每弄的一脸灰,顾君也是心疼,便不让他下厨。 这日闻着香气,陈之敬便一直在顾君身边转悠,见顾君炸肉炒菜,便在旁打趣道,一次做了这许多肉食,往后日子可怎么办。 顾君笑道,少爷如今也担心起生计来,不似往日闷头苦吃。 陈之敬哈哈大笑,说道,以前吃了上顿都不知道下顿,当然是吃到肚子浑圆,现下安家在此,定要细水长流。 顾君听了此言,心中喜悦,又见陈之敬在自己身后兜兜转转,不时探头探脑,只觉一派烟火祥和。 远处传来爆竹声声,二人在家中吃酒吃肉,说笑谈天,虽不比当日陈府中喧嚣热闹,却是数月来难得的恬淡欢乐。 顾君到陈家日子浅,以前的主人家也多是些商贩帮派,比不上陈府这官宦人家,不知陈府过年之气派,听陈之敬讲起,也惊叹连连。 那肉圆子做的又焦又嫩,陈之敬吃的满嘴流油,赞道,你这手艺,比当日我家厨子还好上几分。 顾君笑道,少爷说笑,不过是以前给寨子里做,一次要做几百个,练的多了。 陈之敬听了,又是好奇,顾君一面给他讲些山贼堆里过年的趣事,一面搛肉添酒。 陈之敬吃了热酒,双颊飞粉,眼波流转,看的顾君心口痒腻,用嘴给陈之敬喂了几杯,二人调笑一番,很是旖旎。 夜里服侍陈之敬睡下,顾君想着那酒性燥热,收拾了厨余,又炖了些汤水。 正添着细柴,就听院门砰然一响,正是有人砸门,在门外呼呼喝喝。 顾君心里一紧,陈之敬也被惊醒,与顾君互看一眼,那院门已被砸开,听着有好些人冲了进来,直奔这屋里来。 大过年的被人堵在屋中,二人惊慌失色,又怕惊了官府。 顾君定住心神,暗忖左右陈家已经大赦,只怕来的是贼人,拣了菜刀便冲出屋去,挡在门口,才瞧见五六个大汉举着火把,正对着屋里虎视眈眈,见顾君提着菜刀,都不敢上前,只能口中叫骂不已,让顾君交人。 两方对峙起来,顾君才知那翡翠将夫家灌醉,趁夜跑了。 因着日前被人瞧见他与翡翠拉拉扯扯,这金家跑了媳妇,便咬定这里面有顾君的份儿,叫了几个兄弟一起连夜冲上门来 分卷阅读39 - 分卷阅读39 - 分卷阅读40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40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40 ,要顾君交人。 顾君直听的汗也下来,叫苦不迭,好在这些人不曾提到翡翠姓名,只叫着金家媳妇贱婆娘之类的,又生怕这些人说的久了,被屋里的陈之敬听出端倪,提刀站在门口,腿脚发软,不知道怎么打发这些人去。 这金家老大也吃了酒,媳妇跑了,双眼通红,见这奸夫挡住屋门,便觉他心中有鬼,左右身边几个壮汉,便一起冲上去,趁另外四人缠住顾君,自己一提脚便踹开`房门,定睛一瞧,房中正有一人盖着被子卧在床上,只露出长长黑发。 陈之敬听闻来者不是官兵,又怕被人瞧了面孔,认出自己,只好盖了头面,躲在被中。 这些人都是些乡野村夫,多是蛮力,顾君身上吃了几脚,见金家老大已冲入屋中,忙挣脱缠着自己的那几个汉子,跃了进来,挡在陈之敬身前,气喘吁吁说道,你跑了媳妇,不去找人,跑到别人家里撒野。 金家老大也看出床上卧的人身形是个男子,但此时已然是酒劲上头,红眼撒泼,不让这家好过,定要掀了被子,瞧瞧这人是不是自家媳妇。 78. 这事闹的沸沸扬扬,左邻右舍也聚了好些人,都在院里议论纷纷。 乡间地头,总是少不了瞧热闹的,一时间这僻静小院,围了数十人,将好好一个年关,惹的鸡飞狗跳。 顾君提刀站在屋中叫道,我哥哥得了肺痨,你敢上前,叫你也染上咳死。 此言一出,左右几个大汉都是面色一白,拉着金家老大,要往后退。 那金家老大自觉做了王八,此时已是气白了脸,哪管这许多,一个箭步上前,顾君提刀便向他砍去,身旁几个大汉见状,都扑上来拉扯,顾君一刀一个,砍在二人膀子上,登时鲜血长流,屋中鬼哭狼嚎。 就这一转眼功夫,那金家老大已拽了陈之敬长发,要拖下床来,陈之敬生怕露了面孔,只能披头散发,咬紧牙关护住头脸,顾君心中怒极,转手去砍,吓得金家老大也松了手,直往后躲。 这些莽汉见顾君小小一个人儿,不曾想他真敢下刀,手脚如此狠戾,吓的都是呆了。 如今媳妇跑了,兄弟又被砍伤,门口围着这许多人,金家老大自是恼羞成怒,被顾君用菜刀指着,只能破口大骂。 因着这些人动了陈之敬,顾君已是阵脚大乱,恨不能挨个捅死,双眼也是血红,胡乱用被子盖住陈之敬,手中握紧菜刀,比着那几个汉子,鲜血飞了一地。 院中众人听闻大过年的屋里见了血光,都是一片骚动,忽然从中闪开一条路来,一老者慢悠悠走了进来,踏进屋中,正是那日日窝在李家酒馆的贾老大。 这镇子偏远,有些斗殴纠纷,也不惊动官府,多是找乡绅族长,私下商议解决,这贾老大在镇上颇有威望,此时出现,便是听闻顾君被人找了麻烦,过来调解,只是他与顾君平日关系交好,嘴上便向着顾君。 那金家老大更是恼火,不依不饶,定要顾君交出人来,否则不会善罢甘休。 顾君气极,恨恨说道,不过是与你媳妇讲了几句话,若是有私情,我此时怎会还在这里,定与你媳妇一并跑了。 金家老大说道,早听人说你要卖了这房子走人,只怕是还未脱手,那贱妇便等不及了。 顾君面色一白,心中暗叫不好,这卖房子的事情,陈之敬并不知晓,后来那翡翠要走,他便打消了这念头,不曾想让金家老大在这时候捅出来,不知如何向身后的陈之敬解释,急的宛如热锅上的蚂蚁。 金家众人见顾君面色,以为是他做贼心虚,登时气焰嚣张,冲上前来要打,勉强被贾老爷子挡住,不住叫骂。 顾君心中大急,只得说道,你那媳妇哪里来的,回哪里去了,你若是要人,去云城找你主子家要去。 金家老大一听,面色惨白,心中顿时明白几分,苦于惹不起那万主簿,众人面前丢了颜面,一腔怒火转在顾君身上,犯起浑来,赖着不走,在屋中又踹又砸。 贾老爷子见此事有了计较,只得安抚这几人一番,让顾君拿些银子来,打发这些人养伤去,此事便算罢了。 顾君虽是心中恼怒,也知这些人胡搅蛮缠,自己与翡翠的事儿落人口实,拿些银子快快了结也好,见金家众人同意,就转身去拿银子。 谁知刚打开柜子,露出十几两银子,那几个汉子便一拥而上,将银子全抢了去。 79. 顾君要上前阻拦,却被贾老爷子按住,使了个眼色,只得忍了,生怕节外生枝,又闹将起来。 那几人拿了银子,又骂了几句,便拽着金家老大走了,院中众人围了一会子,也被贾老爷子哄散了。 不一会子,院中又是一片寂静,只剩顾君和陈之敬二人,屋门摇晃,一片狼藉。 顾君心中大起大落,兀自起伏不定,回身一瞧,陈之敬已坐起身来,狠狠地瞪着他。 年关岁末,本是其乐融融,无端端让人闯进家中一番打骂,拽着头发在床上拖着,陈之敬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现下已是羞愤交加。 他之前便疑心顾君与那女子之事,言语试探顾君,见顾君对自己情意不减,只道是顾君用银钱将外面的丑事打发了,也不欲深究。 如今被人夫家闹上门来,忽然听闻顾君悄悄背着他卖房子,心中已是死灰一片,咬定顾君要背弃他,想着顾君这里跟自己情意绵绵,背了自己却另有打算,更是又恨又怒。只觉这人定是厌了与自己东躲西藏,要另谋出路,心中悲苦,眼眶含泪,跳将起来,披散着头发,口中怒道,我真是小瞧了你,将我死死蒙在鼓里,你我二人主仆一场,也不用弄的如此难看,我早先在京城就说过,你要走便走,我定不拦你,也不用你每日鬼鬼祟祟,心中算计,辛苦的很。 顾君好容易将翡翠的事情瞒住,听陈之敬此言,心中又苦又痛,也不能明说,只得颤声道,少爷可冤枉我了,只是望江楼后厨遇上那金家媳妇,说过几句话,她夫家蛮不讲理,将此事硬赖在我头上。 陈之敬怒道,都这样了,嘴里还一句实话没有,又要骗我,昨日还拿了二十两银子给她,我道你将人打发了,留些颜面给你,不曾想你倒是赶尽杀绝,背了我卖这院子,不是人家闹上来,我哪日倒叫人稀里糊涂赶出屋去。 顾君方知道昨日之事已叫陈之敬瞧见,自家少爷平日里都不管那些银钱之事,怎知自己偷偷拿钱竟叫人逮个正着,登时慌了心神,不知陈之敬可否瞧见翡翠面容,脸色又白又红,心中不住盘算如何安抚陈之敬。 却听陈之敬冷笑道,你也不用再想折子骗我,如今大家摊开来说个明白,我虽是靠你过活,却也要些脸皮,不用你来赶,我自己便走了去,盼你念些旧情,别将我报官便是,你也早些脱身,去云城找你那相好。 陈之 分卷阅读40 - 分卷阅读40 - 分卷阅读41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41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41 敬说罢,跳下床来,去柜子里拿棉袄,顾君慌忙扑到陈之敬身上,将人拦住,陈之敬推搡不开,气的直跳脚,顾君跪在他脚边,抱住他的小腿急的直哭,口中胡乱说道,我从未做过对不起少爷的事儿,卖这院子,本就是与那李善玩笑,没想到他当了真。 陈之敬气力着实比顾君小些,被他拖住腿脚,口中怒道,你往日回来,事无巨细都要与我说上一遍,怎的单单漏了这几句,若是玩笑,怎的传的金家都知道了,你倒是想清楚些,谎再编的圆些,别当我是个傻子来糊弄。 80. 顾君前后叫陈之敬堵的没话说,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死死抱着陈之敬小腿,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陈之敬骂的也累了,见顾君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心灰意懒,索性也瘫在地上,拂了拂自己披散乱发,勉强拢好,手中却握了好些掉落碎发,便是方才被那金家老大拽掉的,心头又是恼怒,气的身子直颤,只觉自己窝囊至此,不如死了干净。 屋门被冷风吹动,吱嘎作响,屋内温香余在,笑语不复,只剩哭声阵阵。 。。。 陈之敬气道,现如今倒是你受了天大的委屈,好似我对不起你似的。 顾君哭着摇头,抽噎着说不出话来,陈之敬恨他多番欺骗,又作如此可怜模样,心中怨恨愤懑,别过头去,瞧见那柜门摇晃,心中一动,惊叫道,我的玉坠子呢。 陈之敬之前沐浴更衣,等着守岁过年,顾君将他衣物除了,随手将那玉坠子也放在柜里,如今听陈之敬一叫,登时也暗叫不好,二人忙爬起身去柜子里翻找,果不其然,早叫那群人一并顺走了。 陈之敬气的脸都白了,身子摇摇欲坠,咬着牙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本是不足月出生,体弱多病,上面有个哥哥也是如此,没多久便夭折了,陈家日日仔细看顾,生怕他也留不住。 那宁忠听闻外甥如此,寻了块古玉,千里迢迢找高僧开了光,给他戴上护命。 说来也是巧妙,这陈之敬戴了玉坠子,身体居然一天天好起来,陈家更是小心,只道是佛法慈悲,要他自小玉不离身。 陈之敬家道覆灭落难之时,身上也只留了这么一个贴身物件,便是快要饿死,也没想着拿去典当,不曾想今日惹来这等糊涂事,倒叫这续命的宝贝落入贼手,陈之敬只觉心口炸裂,盯着顾君,眼中一片惨然。 顾君知他看重这玉坠子,将陈之敬扶到床上坐好,口中急道,我这就去找他们要去,这一阵功夫,他们也跑不了。 说罢慌慌张张追出院子去,直奔金家去了。 。。。 陈之敬面如死灰,孤身一人坐在床上,喃喃道,沾了那种脏人的污秽气,拿回来也是块死玉,留着又有何用,便是天意如此,施舍我二十余年性命,如今要一并收回去,免得我被人瞒骗玩弄,徒惹厌弃。 想着想着,竟有些痴了,摇摇晃晃站起身来,长叹一口气,环顾四周,红了眼睛,泫然欲泣,心道,顾君待我,确有几分真心,只是自古人心易变,被我拖累如此境地,怎能怪他要跑,寻个活路。 他家中巨变,本就有些癫狂,如今好似犯了癔症,胡思乱想起来,脚下步子凌乱,不知不觉,已出了院子,走入无边黑暗中。 着一身单薄衣裳,却也不觉得冷,只身在雪中走着,也不知要往何处去。 81. 顾君奔至金家,见院门紧锁,屋内漆黑一片,不似有人,急的跑去左邻右舍打听,也不知这户人家去了哪里,只得作罢,往家中折回。 虽是后半夜,好些人家还燃着爆竹,阖家欢笑,顾君孤身一人在雪中奔跑,只担心回去不知怎么跟陈之敬解释。 他家少爷聪明的紧,自己这点脑筋,根本不够用的,每每谎还没编完,就被捉住痛脚。 可如若告诉陈之敬那女子就是翡翠,陈之敬必要问起翡翠如何赎的身,再牵扯出陈家大赦的事情。 顾君虽是木讷,却也知晓瞒着翡翠事小,瞒骗陈家大赦的事情,陈之敬怕是不会轻饶了自己。 如今骑虎难下,顾君思来想去,只觉一口咬死李善胡说八道为好,自己玩笑话说的过了,陈之敬也知他平日愚笨,日子久了,便可知自己粗心,信了此事。 如此想来,心中稍宽,谁知到了家门口,看见屋门大开,心中便咯噔一下,暗叫不好,冲进去一看,陈之敬早没了人影。 寻着踪迹一瞧,那雪地上孤零零一串脚印,隐入黑暗,顾君登时急的泪流满面,拔腿就追,见那足迹遁入山中,终是大哭出声,冲着漆黑连绵的山脉,大叫着陈之敬的名字,却连个回音也无。 。。。 那陈之敬在山中走的久了,神智也恢复几分。 便是求生苦涩,赴死也难,人的本性便是向着生去。 他冻的狠了,双脚发麻,站在山中,气喘吁吁地环顾四周。穿着一身单衣,冷的瑟瑟发抖,方才一心向死也变得畏缩起来,暗忖,若是真的求死,家里一把菜刀便结果了性命,何苦要走到这山中,受冻受苦。 想到此处,又觉得茫然若失,明白自己连了结余生的胆子也无。 正恍惚间,忽然觉得周身似有些黑影,借着月光仔细瞧去,竟是两匹灰狼,正悄悄向他走来。 山中昏暗,只能看见那巨大身型,粗壮四肢,也不知跟了他多久,现下已跃出身来,两双碧油油的眼睛直盯着他。 这陡然一看,陈之敬一身冷汗也流了下来,血浆子直奔天灵盖,轰的一下子懵在当场,身子都僵了。 心中好似翻天覆地,哭也哭不出来,腿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忽听远处传来顾君的声音,陈之敬立即大叫,惊的那两匹狼也顿住脚步,鼻子里喷着白气。 原是顾君在山中追着陈之敬足印追了许久,猛听见陈之敬的声音,喜出望外,发足狂奔,翻过山头,竟看见陈之敬瘫坐在地上,面前两头灰狼,正咄咄紧逼,吓的魂儿也快飞出来,口中直叫,要陈之敬别动,脚下奔的更快。 这山中兽类,最忌人用后背相对,对面相搏,这畜牲还忌惮些,若是露出背脊,便是给了他们可乘之机。 顾君急的心都快碎了,生怕陈之敬怕的要跑向自己,露出背脊给那两只畜牲,自己来不及奔到眼前,便让那两只畜牲扑上来。 好在陈之敬早就瘫了,脑子里好似沸水一般,虽听不清顾君说什么,可看着面前两个巨大野兽,腿软的根本爬不起来,只是不断哭叫顾君的名字,好似这名字便是救命稻草一般。 那两只畜牲见有人呼叫着直奔这里,有些迟疑,可寒天腊月,早饿的饥了,此时毛也炸起来,直盯着顾君。 82. 就这一眨眼功夫,顾君好容易奔到陈之敬跟前,一把将人抱住,陈之敬早已吓的泪流 分卷阅读41 - 分卷阅读41 - 分卷阅读42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42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42 满面,死死抱住顾君腰身,身子才有了些力气。 那两匹狼也是狡猾,分开两边,仔细瞧了瞧,其中一只按捺不住,跃身扑了上来,被顾君一个石子儿打在额间,嗷了一嗓子,退到一旁,另一只趁此机会,从另一边扑将上来。 顾君在山中生活多年,早知这些畜牲手段,反身不待那灰狼偷袭,又打出几块石子,将另一只也逼退,打的那畜牲呜呜惨叫,眼睛也瞎了一只,血流不止,不住甩头。 趁此档口,顾君抱住陈之敬,往后拖了数丈,眼睛直盯着那两匹饿狼,胸口也是起伏不定。 陈之敬早就摊在地上,任顾君拖拽,见那两匹狼退在一旁,死里逃生的喜悦瞬间涌上,腿也有了力气,勉强爬起来,被顾君挡在身后。 可怜顾君这些手段,不过是山贼教的些保命的三脚猫功夫,平日里在北城山中倒有些威慑,如今这狼在雪林子里饿的久了,饶是打瞎了眼睛,也要拼死一搏,将二人填了肚腹,因着顾君厉害,便围在左右,伺机要扑。 世人总说狐狸奸诈,却不知这山中走兽最狡猾者,便是狼。 强攻不行,便缓兵拖延,耗死这二人,稍有不慎,便着了道去。 顾君握着仅剩的几块石头,眼睛也不敢眨,护着背后的陈之敬,知道这两只畜牲心中打算,深知凭自己手劲打不死野狼,只待瞄准眼睛,打瞎了去。 正要发力,忽听不远处呜呜几声狼叫,顾君心里一惊,大叫不好,脑后冷汗直流。 不多时,月光下惨白雪地上,奔来七八条黑影,向二人围来。 原来先前这两只畜牲只是拖住顾君手脚,好让同伴赶来,顾君一时大意,现下才知这俩畜牲真正打算,悔的肠子也青了。 陈之敬本以为逃得性命,如今一看又引来群狼,面色也白了,忽听顾君小声说道,少爷,身后十几丈,有条山沟子,一会子滑下去,这些畜牲一时半会追不上,你背着月亮方向,就能跑到镇上。 陈之敬听闻此言,忽然明白过来,抓着顾君背脊衣领,哭道,那你呢。 顾君脸也不敢回,紧张地盯着面前几只蠢蠢欲动的狼,小声道,我能缠住这些畜牲片刻,若是二人一起,一个都跑不了。 陈之敬心中大骇,望着顾君背影,怎么也迈不动腿,心中又急又怕,后悔自己任性上山,连累顾君受死。 那群狼围了一会子,知晓二人不过如此,一齐扑上,陈之敬吓的闭上双目,耳听一声惨叫,睁眼便瞧见为首一匹巨狼自半空落在雪地上,扭了几下,便一动不动。 剩下的群狼死死盯着二人,竟不再上前,反而慢慢向后退去,不一会子,都纷纷转身跑了。 月光清冷,雪地银白,黑色兽影掠过,留下一地凌乱足印。 陈之敬瘫在地上,长吁一口气,喜道,果然是擒贼先擒王。 他道是顾君手段厉害,打死头狼,不曾想顾君转过身来,面色惨白,颤声道,我并未打中那畜牲。 陈之敬一听,急的跳起身来,见顾君身上并未受伤,唏嘘不止,二人面面相觑,都不知发生何事。 顾君心中直打鼓,饶是逃出升天,却也疑窦丛生,喃喃道,便是打死一只,怎的剩下的狼都跑了,好似见了鬼一般。 山中积雪数月,这些畜牲早饿的狠了,怎会轻易放过二人,怕是见了比自己还厉害的野兽,才把口边肉弃之不顾。 想到此处,顾君一颗心又悬了起来,抓了陈之敬,手中握紧石块,小心翼翼在周身打量。 忽然瞧见一处,愣住身子,一动不动,陈之敬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二人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个白色人影。 山阴树影处,瞧不分明,隐隐约约飘忽不定,好似山精鬼魅。 83. 陈之敬和顾君呆立当场,望着那人影,心中都大致猜到那些狼是见了这林中暗影,才纷纷遁走。 想到此处,只觉这人影不似善类,七分像鬼,三分似妖,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 却见那人影一动,一眨眼便飘到二人眼前,离的近了,才发现这人影是个白衣少年,赤足站在雪上,肌肤雪白,双眉纤长,妙目漆黑灵动,薄唇红润,衣袂飘飘,好似雪中灵仙,轻轻落在陈之敬面前,伸手便去摸陈之敬的脸。 顾君闪身去拦,被那少年反手一挥,眼前一花便摔在地上,怎么也动不了。 陈之敬吓的身子也僵了,面颊上几根细细手指冰凉柔腻,心口直跳,见这少年虽是娇美,眼神却是狠戾。 却听这白衣少年笑了起来,声音娇柔,正是说道,吓的脸都冰了,真是可怜。 陈之敬退了一步,瞥见顾君勉强爬起来,结结巴巴说道,想来方才定是高人搭救,如今在此谢过。 那少年收回手掌,轻轻一笑,歪着头说道,我谢谢你才是,寻不到新君,只能跟着你啦。 陈之敬听的一头雾水,脑仁也疼,暗忖这人怕不是个疯子,怎的还要谢自己,比自己先前还癫上几分,见顾君已站起身来,忙过去搀扶,架在肩上。 顾君被打的胸腔剧痛,呼吸也难,趴在陈之敬身上,小声说道,少爷,这家伙厉害的紧。 陈之敬听了,更是害怕,生怕这疯子发作起来,要了二人性命,抱着顾君,见那少年笑意盈盈,脚下便慢慢后退,瞧见远处山沟,打算着不若先带着顾君滑下去逃命再说。 漆黑寒山中,忽听这少年柔声响起,听在二人耳中,却似炸雷一般,说的便是,陈之敬,我送你的玉坠子,怎的不见了。 甫听见自己姓名,陈之敬便大惊失色,回身瞪着这少年,移不开双目,脑中轰然作响。 原以为是个身手高强的疯子胡言乱语,可居然直呼自己真名,不知是何来历,又说那玉坠子是他送的,接连惊吓,陈之敬话也说不出来,见那少年身姿一动,不等他作答,一袭白影便向林间飘去,幽幽声音却好似还在身周回荡,与他笑道,丢便丢了,我去给你寻回来。 不多时,山中一片寂静。 地上死狼一匹,面上冰冷手指触感犹在,陈之敬好似大梦一场,若不是顾君在身边,定以为自己发了癔症。 。。。 二人不敢久留,跌跌撞撞,好容易爬下山去,才觉得恍如隔世,拣回条命来。 陈之敬揭开顾君衣领,见并无伤痕,摸下去,顾君便哀哀惨叫,在床上养了几日,才见好转。 提及那夜山中之事,二人都是摸不着头脑,而顾君瞒骗陈之敬的事情,倒无暇责备。 陈之敬小心伺候了数日,顾君身子大好,这日下得床来,见陈之敬铺了笔墨,正俯在桌上,挥墨描画,细细勾勒,凑上前瞧去,正是那白衣少年,赤足扬发,满面笑意。 陈之敬精于书画,凭记忆画来,竟是相似入骨,虽只有黑白相较,却也把那少年雪中身姿描绘的栩栩如生,跃 分卷阅读42 - 分卷阅读42 - 分卷阅读43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43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43 然纸上。 顾君胸口隐隐作痛,望着陈之敬专注模样,不由得小声说道,少爷不认得此人,可我觉得,这人好似认识少爷。 陈之敬专心作画,并未细听,待把这少年漆黑妙目画好,整张画已是灵动非常,丝丝细发晕开,衣袂猎猎如风,面庞娇柔秀美,身姿纤细挺拔。 陈之敬放下笔来,又盯着瞧了好一会子,才自言自语道,舅舅说这古玉是从高人处寻得,可这少年瞧着,不过十五六岁模样,怎说这玉是他送我的。 顾君见陈之敬不理自己,痴痴地望着陈之敬,不知如何是好。 陈之敬望着画中少年,宛若魂游天外,凝神不语。 屋中炉火旺盛,墨香缭绕。 空中翩翩雪花飞至,将这一室温暖,慢慢围拢。 84. 转眼已是初七,顾君已能到处走动。 想起那夜被雪中少年随意挥了一掌,直躺了这许多日才能好转,若是打的狠些,当下便要了自己性命去。 可陈之敬自那夜之后,经常瞧着那少年画像,思忖良久,时而喃喃不休,时而沉默不语。 陈之敬清楚记得,那少年提到新君,本以为是疯癫之人胡说,如今想来,这少年神思清明,身手异于常人,一语能叫破自己来历,指出身上多年玉坠离身,只怕他当时说的跟着自己,寻找新君,所言非虚。 想来虽是天方夜谭,可陈之敬琢磨久了,便觉这世间若是有此隐世高人,也不足为奇,只恨当时又慌又怕,急着离去,若是能再问上几句,那少年也定会回答自己,解些疑惑,好过自己在这里凭空猜测。 想到此处,竟满心希望那少年再次出现,自己好一问究竟。 最想问的,却是那新君是何人,如何寻得,如何将这袁家江山,鲸吞蚕食。 这几日想着想着,时而心情鼓舞,时而低落蹙眉,已是浑然忘我。 。。。 这日午间,顾君做好饭菜,见陈之敬还在对着画中少年,知道陈之敬日日看着这画,小心保管,便将双手油腻洗净,擦拭干净,小声说道,少爷,饭都做好了,我把画收起来,你吃了再瞧。 陈之敬点点头,顾君卷了画,怎知那指甲缝里有些水渍,方才不曾擦拭干净,如今洇在纸上,陈之敬忙道,你手上有水,快快放下,摊开晾干。 顾君粗人一个,本已小心翼翼,听闻此言,手中一慌,那画本无卷轴,兀自摊开,垂在桌边肉菜之中,沾了好大一片油腻。 陈之敬气急,本是小小几滴水迹,如今染成黄黄一片,他向来痴迷书画,往日在陈府,若是有家仆不小心弄坏一角,早就打的手也烂掉,现今精心所作的画卷被顾君弄成这样,气的陈之敬浑身哆嗦。 顾君忙把画捡起,用袖子抹干,怎知那菜油将墨迹染了,被他这么一抹,混作一团,摊开一看,那少年细发晕染,糊成一片,黑中带黄,顾君大惊失色,抬头去瞧陈之敬。 陈之敬虽是凭画思人,却也因着当时技痒,花了些功夫,将往日笔力施展出来,很是满意,那发丝着实废了好些心力,如今叫顾君毁了小半,也无可奈何,只能瞪顾君一眼,一声不吭,坐下`身来,拿了馒头就吃。 顾君赧赧站着,见陈之敬不理不睬,想了一会子,将画摊在干净地方晾着,默默回到桌边,看陈之敬只啃馒头,小心地给陈之敬碗中夹菜,殷勤说道,少爷,馒头不饱人,吃些肉一起。 陈之敬将馒头往碗里一丢,站起身来,冷冷道,我那画都吃饱了,我还吃什么。 说罢跳上床去,翻身便睡。 顾君呆坐桌边,望着陈之敬背影,知道这人心中怒气未消,奈何自己不知如何补救,也不会作画,坐在桌边,瞧着陈之敬卧在床上一动不动,自己默默低下头来,咬了一口馒头,眼中已是落下泪来。 85. 陈之敬卧了一会子,耳听身后并无动静,暗忖顾君竟不来哄他,心中气恼。 悄声转过身去,瞧见顾君低头默默哭泣,脸上几颗泪珠,却强忍着一声不吭,心中登时又急又悔,不住暗骂,就是个呆子,不知道过来做小伏低一番,我便由着去了,现下我也是个蠢的,明知他脑子不灵光,还闹成这样。 又想起那夜顾君对着狼群也不曾哭过,如今自己说了几句,便偷偷抹眼泪,心中哭笑不得,又心疼起来,开口对顾君说道,拿个馒头来,我肚子饿了。 顾君闻言,忙胡乱抹了眼泪,拿了个干净馒头,给陈之敬送到手边。 陈之敬不拿馒头,拽住顾君手腕,一猛子要拽到怀里,顾君生怕压到他,下盘扎稳,陈之敬竟拽不动,气的瞪他一眼,顾君方明白过来,赶忙跳上床,笑逐颜开凑到陈之敬怀里。 陈之敬失了脸面,气的捂着脑门,闭目养神,顾君还拿着馒头,问道,少爷,我先去把馒头放起来,弄脏了可没法子吃了。 陈之敬气急败坏,夺过那馒头,扔在地上,继而压住顾君,在这人脸上咬了几口,骂道,就知道吃,我将你这嘴儿咬烂了去,看你怎么吃。说罢在顾君唇上啃了几口,咬的顾君唔唔直叫,又吮住舌头,吸了好一会子,才放过身下气喘吁吁之人,嗔道,说你一句,就掉眼泪,怎的是水做的不成。 顾君红着脸,眼角还有泪光,低垂着眼眸,小声说道,少爷生气时,好吓人呢。 陈之敬心道,难不成我生气,还凶的过狼么。 想到此处,心中突然明白几分,摸着顾君被咬红的嘴角,柔声说道,你笨手笨脚的,我画了这么长时间,如今全毁了,我自是生气些。 顾君想张嘴说话,陈之敬的食指却伸入他口中,抵住舌尖,顾君抬眼,见陈之敬目光炯炯,不再言语,含住陈之敬指尖,细细舔了起来,双手却探到陈之敬下`身,解了裤子,掏出陈之敬那团软肉,包在双手中抚摸,直摸的陈之敬气息粗重,肉块慢慢硬起,才解了自己裤子,双腿盘在陈之敬腰间,将那半硬的肉块夹在自己两个屁股蛋里,就着细缝红肉磨蹭。 陈之敬被他伺候的爽利,调笑道,早把身子送上来,便了了此事,还自己躲在那里哭。 说罢将手指从顾君口中抽出,用那口水润了润顾君肉`穴,沉下`身去,火热肉块抵着细缝中嫩肉慢慢摩擦,面颊埋在顾君颈窝,沉沉喘息,只等再磨的硬些,便要捅进去。 顾君环着陈之敬肩膀,闻着陈之敬缕缕发香,股间被硬物热着,浑身细汗涔涔,心中却暗自愧疚道,我原是无心,可毁了那画后,心中竟觉得怎的不脏在那人脸上,叫你再也瞧不见才好。 不及细想,股间便胀痛,抓紧了陈之敬背脊,指节泛白,再也无法胡思乱想,长吸一口气,想要将屁股打的开些,却被陈之敬摁住,动弹不得,生生将那硬物全吞了进去。 他这七日身上有伤,陈之敬憋了许久, 分卷阅读43 - 分卷阅读43 - 分卷阅读44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44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44 如今弄起来,比往日紧致许多,连插了几十下,爽利地连连赞叹,顶弄的身下的顾君汗流浃背,手足无措,好容易喘上一口气,就听陈之敬淫语连篇,凑在他耳边细细胡说,又亲又舔,脸儿登时胀的通红,陈之敬趁机下`身大动十几下,要他应承,直逼的顾君好好一个人儿快哭出来。 86. 自那日寻得妙处,陈之敬便喜欢作弄顾君,饶是这次奔着温存去,也卯足了劲儿在那肠中软肉顶弄。 顾君早被他弄的泄了一次,陈之敬还不放过那处,弄的顾君身子几近痉挛,被陈之敬压在底下哭求,饶是他力气大些,也舍不得推开陈之敬,弄的满头大汗。 好一会子,陈之敬才大操大弄起来,顾君只觉后`穴终于酸爽麻利,痛劲儿盖过了痒去,被陈之敬死死掐住细腰,顶的四肢瘫软,化在这人身下,随着陈之敬动作前后晃动,仰起脖子,大口喘息,待陈之敬泄身,又激的不住颤抖,双腿在床上乱扭。 事毕,陈之敬仍是半硬,插在顾君身子里温存了一会子,才坐起身把那硬物慢慢拔出。 顾君道是陈之敬尽了兴,生怕自己后`穴的东西流出来脏了被褥,支起身伸手去拿巾子,陈之敬却撑在他身前,与他吃嘴,又舔又咬好一番纠缠,继而小声说道,你脱了衣裳,我再弄弄。 二人方才缠绵,只脱了裤子,顾君听闻此言,低着头红着脸去解衣带子。 陈之敬就笑嘻嘻地盯着,瞧着顾君解开衣衫,露出赤裸胸膛,就凑上去亲那奶头,顾君不由得缩了身子,陈之敬便追着去咬,吮`吸起来。顾君被他叼着奶儿,身子发痒,下`体流着方才遗留的精水,只能双手哆哆嗦嗦,好容易将衣衫除干净,露出个赤条条身子,抱着陈之敬脖颈,好似光着身子哄孩子吃奶一般,只觉脸上烧的厉害,好似害了病。 陈之敬吃的兴起,捉住顾君双手按在两边,头埋在顾君怀里,咂吮连连。 屋中脉脉无言也含春,火盆撩人温暖。 陈之敬吮的那一边奶头莹润丰满,吐出来看了看,红红肿肿,兀自挺立,不由得淫`笑出来,抬头去瞧顾君,见这人香汗淋漓,目泛春水,忽然想起一句“有情芍药含春泪”,心中煞是柔软,慢条斯理地扶着顾君小巧下巴,拇指在两片薄唇上来回摩挲。 顾君唇上指腹热暖,瞧着陈之敬清澈双眸直盯着自己,粉唇勾起,已是痴了,见陈之敬慢慢靠近,呼吸也颤,唇上继而一湿,顾君心间也颤了起来,小心翼翼抱住陈之敬脖颈,如信徒般虔诚,又好似久旱逢了甘霖,陈之敬给了多少,便要吞下多少。 亲的头昏脑胀,被陈之敬压在身下,启开身子,感受着屁股里那肆虐的东西带来的疼痛,又是别样满足。 水声伴着粗重的呼吸声,顾君只觉屁股软成一滩,带的身子化水,凭着陈之敬给予施舍,反复摆弄,都是甘之如饴。 弄的久了,最后趴在床上,身子瘫着,高高撅着臀儿,任陈之敬在后面狠狠肏弄,臀肉乱颤,脸烧的贴在被褥上,才觉得清凉些。 。。。 午后时分,日头高悬,天朗气清,映的白雪也晶莹。 二人缠绵许久,身子火热,湿汗黏腻,也不清理,卧在一处,相拥着说起话儿来, 窗外凉风习习,倒将屋内的膻腥气吹散几许,带入些冬日清新。 忽听院外马蹄声声,人声嘈杂,直奔这院子来。 顾君心里一惊,暗忖莫不是金家又来寻麻烦,忙离了被窝,起身胡乱扣了衣衫,冲出门去,要陈之敬将屋门锁好。 陈之敬皱着眉头,想起那日受辱,待顾君出去,也并未锁门,慢慢穿了衣裳,只想着若是再来,拿什么法子收拾那群人,才能把玉坠子要回来。 只听得院中已进了人,其中一人声音熟悉,正是要寻陈之敬。 87. 且说顾君开了院门,就见十好几人围在门口。 为首一人英俊挺拔,衣着考究,掐金挖云红褐袄子,外罩暗色狐狸大氅,衬的肌肤白润,身姿俊朗,虽是五十上下的样貌,面上只有微微细纹,目光炯炯有神,见顾君开门,喜上眉梢,也不待人请,便自顾踏进门来,满院叫着陈之敬的名字。 身后的人也陆陆续续挤进来,顾君正方寸大乱,屋门却忽然开了,陈之敬奔出屋来,只着了里衣,见了那为首的汉子,便是欣喜若狂的模样,与那汉子抱作一团,又潸然落泪。 只听那汉子哭道,仲荷,你便是受苦了。说罢将自己身上大氅解了,给陈之敬披在身上。 陈之敬只顾低头垂泪,喃喃道,还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舅舅。 顾君在旁听着,心里顿时一惊,不知这些人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宁忠见陈之敬衣衫单薄,怕他冻着,将陈之敬扶进屋里,身后十几随从家仆簇拥,将屋子围的水泄不通,顾君遥遥望着陈之敬,心中惊疑不定,见他瞧也不瞧自己,只觉手脚冰凉。 。。。 屋中舅甥二人一番叙旧,陈之敬方知上月陈家大赦,惊的目瞪口呆,咬住牙关,又红了眼眶。 宁忠一把年纪,想到陈之敬这几月光景,仍是垂泪道,我知道陈家大赦,便回到关中,听闻你还活着,就到处寻你,不曾想你近在咫尺,躲在这白水镇,叫我遍寻不得,若不是当日走的匆忙,在北城便能接上你,也不用你受如此多苦楚。 说罢,从怀中掏出一物,给陈之敬戴在脖子上,竟是那日被金家偷走的玉坠子。 宁忠继而说道,家里来人说典当铺子收了块好玉,已是当断了,让我瞧瞧,我一看这玉坠子,心也快碎了,寻着那当东西的人去,才知道他从你这儿抢的,我自是知晓,这东西你若不是自身难保,怎会让它离了身。 宁忠说到此处,已是哽咽难语。 陈之敬兀自沉浸在陈家大赦的事情中,见这自小戴着的玉坠子,更是悲从中来,恨恨说道,那皇帝老儿害我一家性命,如今他儿子又翻了案子,要叫我家这上下几百口死的不明不白。 宁忠知他郁结难消,安慰许多,又屏退众人,待房中只剩他二人,才悄声说道,我知你心中悲苦,只是这些话儿,说与舅舅听便是了,若是让旁人听去,又引来杀身之祸,今日寻到你,舅舅再也不会让你吃一点苦。 陈之敬自幼丧母,父亲陈居仁又忙着朝中之事,鲜少管他和弟弟陈之远,家中长辈,陈之敬与舅舅宁忠关系最为亲厚,小时候出京避暑,常常被宁忠接到北城去,骑马打猎,宁忠膝下无子,日子久了,待陈之敬更是宛如亲生儿子一般。 听宁忠此言,陈之敬又落下泪来,哽咽着将顾君一路跟随照拂的事情说了,叫宁忠宽慰些。 宁忠听了,直赞此人忠义,定要好好报答。 。。。 陈之敬只道是顾君与他东躲西藏,也不知这 分卷阅读44 - 分卷阅读44 - 分卷阅读45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45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45 陈家大赦一事,哪知顾君此时在院中,被众随从瞧着,心里七上八下,知道这事儿已是瞒不住了,打定主意装傻充愣,将翡翠一事捂严实便是。 忽见那屋门大开,宁忠携着陈之敬出得门来,叫他过去,顾君忙凑到陈之敬身边。 宁忠瞧了瞧他,说道,是个好孩子,英勇救主,以后继续跟在仲荷身边,在我宁家享福。 顾君听了,心中有愧脸上发烧,说不出话来,陈之敬道他羞怯,冲他眨眨眼,莞尔一笑。 出得院子,左右已是围了好些乡民,议论纷纷,不知这院中是何许人物。 只听宁忠朗声笑道,舅舅来的急了些,未曾备车,你且得受些颠簸。 仆从已将一匹白毛高头骏马牵来,陈之敬摸了摸马鼻,那马便顶了顶陈之敬手心,陈之敬不由得笑道,舅舅家中这么多马,这白玲子最通人性,还记得我。 说罢谢过宁忠,踏着身前跪着的小厮背脊,翻身便上了马,束起狐狸大氅,手中接过马鞭,便是一派意气风发,英气勃勃。 众人策马,直奔云城,雪泥飞溅,声势浩大,唯有顾君回头看了一眼那渐行渐远的白水镇,仍是恋恋不舍。 88. 到得宁府,顾君才知这北方商贾人家财力之雄厚,比陈府有过之无不及。 他没见过什么大场面,只知道陈家已是他跟过最富贵的主子,哪知这陈家到底是官宦人家,虽捞得些油水,毕竟不及宁家在边境游走赚的厉害,加之走商票号,私货贩运,难怪当年宁家称霸北城,风光无人能及。 饶是当日仓惶出关,将北城基业弃了,但宁家全国各地产业仍旧运转,如今杀了个回马枪坐镇云城,置办家业也不曾差了分毫,又养了好些武师傅护院等等,每次出门,比云城知府还威风几分。 顾君入了宁府便再没看见陈之敬,一路被两个丫鬟引着,穿过层层高墙深院,座座连廊花园,好似个小城一般,最后到了一处院子停下来,顾君早已晕头转向,不住讯问陈之敬去向。 那两个丫鬟捂嘴轻笑,嗔道,不洗干净些,哪由得你伺候主子。 顾君低头,看看自己身上,不过是穿的破烂些,哪里脏了。 正想着,又有几个丫鬟走了进来,将顾君引到房中,请他脱了衣裳,沐浴更衣。 顾君害臊,硬要自己一个人洗,途中有人进来添热水,吓得顾君险些摔在浴盆中。 身子浸了热水,很是舒服,旧的衣服早就不知扔到哪儿了,几个丫鬟捧了崭新的袍子,知他羞涩,便叠在旁边。 待顾君将自己收拾好,天也晚了,见那几个丫鬟备好了饭菜,请他用膳,终是忍耐不住,不由得问道,诸位姐姐,我家少爷在哪儿,我得过去伺候。 这群丫鬟听了,憋不住都笑了出来。 她们鬼机灵厉害的很,早看出顾君不过是个打杂的小厮,因着宁忠发了话,要好生伺候,才一直侍奉左右,见顾君频频脸红,颇不习惯,她们心中一直偷笑。 其中有个聪明伶俐的,唤作雪雁,见顾君被众人笑的面红耳赤,使了个眼色,过去扶着顾君的胳膊,拉他坐下,搛菜盛汤,吹的凉了,才对他笑道,顾家小哥儿,主子不叫,哪用你伺候,如今你被宁大爷高看,便安心享福,让我们姐妹伺候你。 后面那几个丫鬟一听,又笑出声来,她们知道顾君性子温软,也恣意起来。 顾君心里一惊,支吾道,我家少爷身边离不了人,换了地方,他定不习惯。 雪雁笑道,你家少爷小时候年年都来宁家,如今这里虽不是老宅子,吃穿用度都是比着先前置办的,只怕你家少爷,比你还自如几分。 顾君瞧了瞧桌上的饭菜,吃了几口,便站起身来,喃喃道,我还是得去瞧瞧,少爷挑剔的紧。 雪雁忙拉住他,气道,你倒是瞧瞧,你出了这院子,往哪里去找,只怕你找到天亮,还没寻完半个宁家。 说罢将顾君按住坐下,又劝道,你若是乱跑,闯到小姐夫人院中,责怪下来,可要害我们一并受罚。 顾君左右为难,胡乱吃了几口,又说道,少爷怎的还不叫我。 雪雁打发几个丫鬟将碗筷收拾了,给顾君沏了茶,哄道,你家少爷身边十几个人伺候着,哪用的到你。 顾君一听,脸慢慢白了。 忽然门外跑进来一个小丫头,叫道,顾家少爷,陈少爷请你过去呢。 顾君一听,登时站起身来,面露喜色,跟着那丫头快步走了,留下雪雁等人哭笑不得。 不多时,便到得陈之敬院中,见十几个小厮正站在屋外等着,走至屋中,才知几个外屋内屋相连,正当中一个深进的堂屋,中央挂着字画,左右桌椅排布,雕梁画栋,香炉袅袅,清新怡人。 小丫头让顾君在堂屋等着,只身进去禀报,就见那内屋金钩挽着珠帘,隔了两道,中间候着好些丫鬟。 隐约听见陈之敬说道,叫他进来。 顾君听见陈之敬声音,心中欣喜,不等那丫头回来,便快步走了进去,见陈之敬正坐在内屋锦塌上,身着一袭月白镶边长袍,低头喝茶,身边站了一个绿衣女子,正在隐隐啜泣。 顾君一瞥,登时呆在原地,一股子凉气直窜脑后。 那女子也瞧着他,泪眼中满是怨毒。 便是那逃到云城来的翡翠。 89. 陈之敬抬起头来,看见顾君站在屋中,面色随即冷若冰霜,慢慢站起身来,走到顾君面前,瞧着顾君,一声不吭。 顾君心中冰凉,只道是自己做的好事被翡翠捅出来,饶是强作镇定,指尖也瑟瑟发抖。 陈之敬此时束着白玉冠子,身上沉沉木香,双眸如墨,静静地盯着顾君,忽然说道让翡翠和众家仆先退下。 顾君被他瞧的愈发仓惶,翡翠从陈之敬身后无声走过,眼中带着血丝,恶狠狠地盯着顾君,往日温婉客可人的面容,此时好似恶鬼。顾君从未见过翡翠这种面孔,浑身战栗,好似被毒蛇盯上,喉头发紧。 待房中只剩二人,寂静无声,顾君眼眶已是湿润,连自己的心跳声也听的一清二楚。 陈之敬慢慢抬起手来,拽着顾君的衣襟,一猛子拽到自己身前。 顾君本就手足无措,脑中轰然作响,冷不丁被拽到陈之敬怀中,这人身上气息扑鼻而来,好似那日初见,陈之敬将他从地上扶起,假意拉拢。 就见陈之敬细细闻了闻顾君发梢气味,冷冷说道,一进别人家门就洗了澡,还换了身新衣裳,倒是挺衬你的。 顾君咽了咽口水,不知道陈之敬玩的哪出,支吾道,姐姐们非让洗,说洗干净了,才能伺候主子。 陈之敬将手伸进顾君衣襟,摸了摸光裸的胸膛,掐住一颗乳`头,在手中狠狠揉`捏,揉的顾君疼的眼泪也快流下来,嘴唇才凑到顾君耳边,轻轻说道,姐姐们给你洗的舒服么。 顾 分卷阅读45 - 分卷阅读45 - 分卷阅读46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46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46 君胸口又痛又痒,耳边搔热,心中担心翡翠之事,头也不敢抬,小声说道,我自己洗的,不敢劳烦姐姐们。 陈之敬面色登时缓了,嘴角一勾,摸了摸顾君他被掐红的可怜乳`头,手才退出来,将顾君凌乱衣襟理好,继而摸着他的胸口笑道,你一向钝的很,离那些丫鬟远点,她们一个个机灵的很,哪日叫你背了黑锅,还得找我来哭。 原是陈之敬到了宁府,先与宁忠一起见了那宁家祖母,便是他嫡亲的外婆,祖孙相见,又是抱头痛哭,宁家几个夫人又带着各房小姐来拜,忙的不可开交,沐浴更衣之际,发觉不见顾君身影,听闻宁忠命好些人伺候他去,心中便吃起味来,打发人叫过来,见顾君一身新衣,也是洗过了,想起自己沐浴时众多丫鬟伺候,道是顾君也是如此,登时便不高兴起来,想着收拾一番此人。 因着先前顾君在白水镇与那金家媳妇之事闹的鸡飞狗跳,陈之敬虽是知晓顾君没那个心思,却也忌惮那些丫头见顾君身价高些,要做些手段,听顾君做事乖巧,没让人伺候,心中疑云才散了,叫顾君过来揉揉肩膀,侍奉茶点。 顾君魂不守舍,跪在榻上,给陈之敬揉`捏肩膀,不知陈之敬何时要清算翡翠之事。 陈之敬倚在顾君怀中,蹙着眉头,身子疲累,一心在想今夜好似走马观灯,人流络绎不绝,瞧的眼都花了,几年未见,舅舅又多了几房夫人,也是想儿子想疯了。 顾君终是按捺不住,心中七上八下,张口想问陈之敬,嘴里却忽然塞了块小甜糕,低头一瞧,陈之敬枕在他怀中,仰着脖子,笑嘻嘻对他地说道,这绿豆糖糕,我自小就爱吃。 顾君稀里糊涂嚼了几口,只觉清香扑鼻,又甜又糯,小小一个,随即化在舌尖,比先前梁家镇他给陈之敬买的,却是好上太多。 陈之敬翻了翻手边的茶果盘子,拣出个浅紫色带花纹的,又塞到他口中,笑道,这大冬天的还有菱粉糕,真是难得,你尝尝,比那绿豆的更是清香。 顾君被陈之敬喂了几口,心中早已熨帖温暖,好似泡了蜜水,瞧着陈之敬殷殷神色,似个小孩一般,想问翡翠的事情,却怎么也不敢张口。 却听陈之敬说道,你今日怎的像离了魂儿一般。 说罢,面颊一暖,陈之敬摸着他的脸,柔声笑道,是不是怕我不要你了。 90. 顾君闻言,正是戳中心中痛处,小声说道,今日这么久没见着少爷,心里发慌,还以为府里这么多人,少爷不要我伺候了。 陈之敬摸摸他的脸蛋,调笑道,你伺候的卖力些,我便更疼你。 说罢,起身与顾君靠在一处,吃了一会子嘴,舔着舌头亲昵一番,心满意足了,握住顾君一只手掌,在指尖玩弄,喃喃道,你日后跟着我出入,别人问你话来,你便装傻充愣,不要多说。 顾君连连应承,听闻陈之敬要他跟随左右,心中既是欢喜又是狐疑。 陈之敬揉着顾君指尖,挠挠指腹,亲了亲他的嘴角,轻声道,我舅舅是极好的,他那几个姨娘,可不是省油的,你日后见了她们,要多长几个心眼。 顿了顿又说道,连我房里这些丫鬟家仆,也不要轻信。 顾君听得陈之敬对他亲昵叮嘱,心中痒痒暖暖,周身轻飘,发丝也软了去,忽听陈之敬说起翡翠,又是浑身一颤。 只听陈之敬说道,方才疲累,忘了与你说,你可瞧见翡翠了,她真是福气,当日逃了出来,竟与我想到一处,孤身跑来这云城,找我舅舅,也是个奇女子了。 顾君心中存疑,怯声附和,她竟逃出来了。 陈之敬握紧顾君手指,沉声道,说是那日在外面办事,回去时瞧见形势不对,便逃了。 说罢将脸埋在顾君胸口,闷声说道,我瞧着她,虽是高兴,却想起我那可怜的弟弟,逃不出来,他才弱冠之年,一点点事便吓得手足无措,现在想来,心里还似被人硬生生撕开,扯的生疼。 顾君搂着陈之敬,摸着他的头发安抚,心中豁然明白了几分。 忽听门外宁忠来了,陈之敬忙将顾君放开,擦擦眼泪,坐起身来,将宁忠迎进来。 宁忠见顾君从床上下来,笑道,你俩感情倒是好极,一会子没见,又凑在一处。 也不疑有他,只说有要事与陈之敬说,打发身后众人出去候着。 陈之敬给顾君使个眼色,顾君也乖乖出了房门,一回身,就见院中众仆从间,翡翠正阴阴地盯着他,不由得浑身冰凉。 。。。 趁众人无暇顾及二人,翡翠慢慢凑到顾君身边,一把抓住顾君手腕,狠狠掐着,拉到角落里,见四下无人才放开。 顾君手腕上已是几个红红的半圆指甲印,知道翡翠发难,低了头不敢看她。 翡翠低声道,好你个顾君,真是好样的,将少爷藏的严实。 顾君悄声道,逃命逃的久了,自是小心谨慎。 翡翠冷哼一声,说道,你骗别人也就算了,真当我是傻的,我听人家说少爷在白水镇,就知道这中间你搞了鬼,想来那日我与你在门口拉扯,少爷便在房中,打发我些银子,骗的我苦苦转了一圈,此番恩情,我不知怎么报答你。 顾君低头思索一番,抬起头来,小声说道,翡翠姐姐,你须得谢谢我,你想想,若是那日少爷与你相见,现下你还瞒的了谁。 话音刚落,脸上便险些挨了一巴掌,饶是他躲的快,翡翠打了个空。 方才听了陈之敬那边,已知翡翠瞒了做过官妓之事,仔细想想翡翠对陈之敬心思,便知翡翠怕此事被人知晓,陈之敬嫌弃,才编了这番谎话,因而未将白水镇与自己相遇一事说出,否则陈之敬怎会不声不响。 翡翠痛处被顾君捉住,气的恼羞成怒,打不到此人,冷静下来,狠声说道,平日里瞧你不声不响,倒是个咬人的狗不出声。 顾君被他讥讽,也不生气,低声道,如今姐姐逃出升天,我也不会再提这些陈年往事,惹姐姐不快。 翡翠冷笑道,你倒是想撇个干净,少爷话里话外,都是从宁家大爷那里知晓陈家大赦的事情,你将他瞒在鼓里,安的什么心思。 顾君沉默不语,翡翠上前一步,在顾君耳边悄声说道,你与少爷在房中做的事儿,我可是都瞧见了。 顾君别开脸,翡翠轻声低语道,少爷知道我的事儿,多是可怜我,若是知道你因着这龌龊心思骗他在外面苦熬,你倒是想想,少爷往日的手段。 91. 顾君硬声说道,我到陈府日子浅,不知道少爷的手段。 翡翠冷笑一声,悠悠然说道,我跟着少爷几年,见他身边多少女人伺候,宠的时候自是骄纵,翻脸的时候,打死打残的,又哪里少了。 顾君心头一紧,仍是强装镇定,说道,姐姐不用吓唬我。 翡翠瞧也不瞧他,只是望 分卷阅读46 - 分卷阅读46 - 分卷阅读47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47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47 着陈之敬屋门,缓缓说道,先前有个歌妓,正得着宠,偷偷留了少爷雨露,谁知被人捅出来,少爷最恨人家算计他,生起气来,叫人打的她下面都烂成一滩血肉,扔在屋里关着,生生疼死的。 顾君听的腿肚子隐隐作痛,面色发白。 翡翠瞧也不瞧他,拢了拢身上棉袍,望着那屋中灯火,眼神也有些痴了,轻声说道,那贱人月事都迟了,还以为能做个偏房姨娘,最后却瘫在床上,大夏天的褥子都臭了,开始还叫着疼,后来连声儿都没了,李晚他们去收尸,恶心的吐了一地。 顾君背脊冷汗直流,望着翡翠瘦削背影,忽然心中一动,不由自主说道,少爷院中的事情,都是翡翠姐姐打理,这种事儿,姐姐定是最先知晓的。 翡翠听了,突然回头对他一笑,虽是妩媚笑容,雪夜中甚是娇柔,顾君看来却好似蛇蝎厉鬼一般。 此时屋门却开了,陈之敬将宁忠送出屋来,两个小厮掌了灯,在前引着,一行十余人出了院子,顾君不欲耽搁,奔到陈之敬身边,想起身后翡翠,仍是瑟缩。 夜幕已深,几个丫鬟捧着水盆面巾,伺候陈之敬清洗一番,才落帘熄灯,留了几人在堂屋一侧听候使唤,其余的都退到耳房偏厢歇息去了。顾君被个丫鬟安置在内屋小塌上,说是陈之敬打发他守夜,给了枕头被褥,让他勿要睡的太沉,警醒着伺候陈之敬起夜。 顾君先前与翡翠说了那番话,哪里睡得着,左右思忖他与翡翠互捏着对方把柄,才安些心来。 冷月溶溶,照的满室清晖,孤身一人卧在榻上,饶是火盆旺盛,也觉身边寂冷,望着帘后陈之敬身影,好似都睡的熟了。 往日都是二人挤在一处,相拥取暖,如今这屋子四五间相串连,堂屋便有白水镇那院子大小,一动都能听见回音,想去找陈之敬,又怕扰了陈之敬清梦,安安静静地瞧了那卧榻好一会子,才觉睡意袭来,抱着被子昏昏欲睡。 忽听那帘子轻轻响了一下,顾君睁开迷蒙双眼,见屋中立了个白色人影。 银色月光洒下,陈之敬一身雪白的小衣,衣领子敞着,露出大片莹白玉肌,乌黑长发披散在肩上,那精致五官蒙了月色,好似梦中仙子,清澈如水,见顾君醒了,冲他比了个手势,要他不要出声。 顾君会意,点点头,陈之敬瞧了瞧堂屋那一侧,便小心翼翼向他走来,勾唇一笑,顾君看着,也不知此时自己是不是在发梦,将先前那梦中的仙人,与陈之敬混作一起。 身上却一沉,陈之敬已爬到他身上,二人搂抱着挤在小榻上,陈之敬嘴唇凑到他耳边,轻声如气音,细细说道,你这处偏一些,他们瞧不见,你一会子忍耐些,别出声。 说罢俯身亲了亲顾君嘴唇,轻手轻脚去解顾君的衣带子。 92. 宁府中一片寂静,高墙灰瓦,白雪皑皑。 处处院子都黑着,只有些巡护的队伍,提着灯慢慢游走。 陈之敬院中,丫鬟小厮早就安歇,堂屋偏处,几个家仆也打着瞌睡。 堂中香炉轻烟袅袅,安神清心,伴着月色,飘向内屋,穿过两道帘子,便散的无影无踪。 卧榻上珠帘垂散,晶莹剔透,却见那帘旁小榻上,两个人影慢慢动着,不时传出阵阵粗喘。 上面那人一身雪白里衣,握着小榻扶手,覆在一人身子上,腰肢缓缓摆动。 身下那人一条光裸腿儿高高翘在半空,敞着衣衫,露出大片胸膛,乳`头上已是几个牙印,一手抱着身上的人,另一手抱着自己左腿,裤子挂在右腿上,便将屁股献在人身下,股间阴暗处,一个水光渍渍的肉块正在臀瓣间慢慢进出,入时拖的股间皮肉紧绷,出时带出赤红嫩肉,退至圆头沟壑,复又缓缓挺入,好似无休无止。 陈之敬一手扶着小榻,生怕发出声响,另一手掐着身下顾君细腰,咬着牙关,慢慢享受,弄到兴处,仰起了脖子,眼神也迷离起来。 顾君被他揉在身下,厮磨慢顶,比平日大操大弄还艰难几分,浑身热汗直流,那屁股里的硬物热烫,因着插弄的极慢,形状异常分明,圆头巨大,在里面顶开层层嫩肉,轻慢撒欢,入到深处,壮硕粗根又将穴`口撑开几分,抖着再挤进些。 顾君咬着嘴唇,呼吸也难,趁陈之敬退了几分,轻声啜泣道,少爷,受不住了,勿要再弄那处,你快些去了。 陈之敬低头亲了亲顾君水气湿润的双唇,也知今夜不比往日,顾君若是得了趣,忍不住叫出声,被人听去,定是麻烦,小声说了句好,双手抱住顾君肉臀,往深处狠狠一顶。 顾君又痛又爽,仰着头轻泣喘息,身子瑟瑟发抖,泪眼望见陈之敬清冷容貌,纤细锁骨,月光下白的让人眩目,猛的想起翡翠讲那歌妓的事情,心中隐隐作痛,见陈之敬双目如水,沉沉望着自己,又是浑身战栗,下腹灼热。 唇上忽然一暖,原是陈之敬捂住他的嘴唇,顾君才敢露出些许细碎啜泣,都被手掌覆了去。 陈之敬捂着顾君口唇,下`身全根没入,浅浅顶弄,许是顾君紧张,竟比往日热烫许多,紧紧缩着,箍的他有些艰涩,滋味却叫人上瘾,弄的自己也热汗淋漓,神思迷乱,瞧着月光下,身下这人双目紧闭,脖子纤长,连着汗涔涔赤裸胸膛,掌下口唇忍耐着呻吟,热气呼在自己掌心,不由得下`身又硬的发疼,俯身愈顶愈快,也解不了饥渴,喉头紧的发痒,只觉要死在这人身上一般。 小榻发出轻微的响动,陈之敬只得稳住心神,停下动作,面色随即阴沉,直直地瞧着顾君,兀自喘息不止。 顾君此时也睁开一双泪眼,不知所措的望着陈之敬,体内肉块还又硬又大,陈之敬的手已经放开了他的口唇。 顾君轻声叫着少爷,口中水气阵阵,心中不知陈之敬怎的没了兴致。 却见陈之敬胸膛起伏一阵,扶着肉块退了出去,激的顾君身子一颤,旋即手臂一紧,被陈之敬从小榻上一把拖了起来,往卧榻上拖。 顾君心里害怕,不知陈之敬要做什么,踉踉跄跄被拽到床边,激起珠帘乱飞,好似碎玉落地,声声作响,寂静深夜中,好不突兀。 而听堂屋那边已传来脚步声,好似要来人听差,顾君大惊失色,却被陈之敬推到床上,分开双腿,掐住细腰,狠狠顶到深处,死命研磨,听这人口中叫道,便是叫你伺候,哪个又敢拦我。 这陈之敬方才忍的辛苦,现下腰肢狠摆,大操大干了数十下,打的顾君臀肉啪啪作响,口中哀哀惊叫,双腿在半空乱颤,才直呼爽利。 顾君被插的头晕脑胀,下肢落在人家手里,只能咬着手指呻吟。 陈之敬扯开他手指,缠着舌头一番吮`吸,双手在顾君身上胡乱揉`捏,方觉心满意足,饥渴渐消,将 分卷阅读47 - 分卷阅读47 - 分卷阅读48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48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48 顾君衣衫扯了,肆意操弄起来。 堂屋里那几个人听见,哪敢进来,往日主子与夫人做些乐子,也有家仆在门口候着,都是常事。 如今换成两个男的,只好互看几眼,道是京城来的少爷风流,抓了小厮泄火,便都退了下去。 93. 陈之敬已是混不在意,顾君还想着堂屋院子里这好些人,被陈之敬压在身下翻来覆去地摆弄,只是瘪着嘴呜咽,委实不敢叫出声来,憋的脸儿通红。 那内屋中喘息声皮肉声混作一处,不时传出陈之敬的淫声笑语,和顾君的隐忍啜泣。 后来弄的狠了,顾君忍不住捂着嘴轻叫,倒被那撞击臀肉的啪啪声盖了过去。 。。。 次日顾君睁开双眼,已是日上三竿,见陈之敬已在堂屋穿戴整齐,忙起身穿好衣裳,看着陈之敬身边一圈人,不知道从哪处接手。 翡翠早已给陈之敬束好了头发,见顾君醒转,面不改色,取来暗色流云披风给陈之敬披上,配着一圈黑狐狸毛皮围领,金扣垂链,内里绀青色绸缎衣裳,露出领口两层月白小衣,因着腰间玉扣子衣带,便取了白玉扳指戴在手上。 陈之敬本就生的俊美不失英气,剑眉凤目又兼粉唇皓齿,让人见了便心生旖旎,如此一番打扮,更显得面如冠玉,加之他平日神色总是清冷,贵气中便多了一丝雍容。 屋中几个年纪轻的丫鬟早就红了脸,顾君看的也是心口直跳,陈之敬却面色冰冷,扫视一圈屋中众人,挑了几个出来要带出去。 顾君在旁边等了许久,也不见陈之敬与自己说一句话,望也不曾望过一眼。 若不是屁股里还疼着,倒好似昨夜那个月光下的人儿是梦里人一般。 平日里陈之敬一起来,便缠着自己要吃要喝,说话逗闷。 如今二人隔着不过几丈远,顾君只觉双腿发沉,不敢走上前与陈之敬问上一句。眼看着陈之敬挑了五个使唤的小厮,顾君急的探头探脑,忽而瞧见翡翠冷冷瞥他一眼,便瞬间没了底气。 有个叫紫述的大丫鬟捧了手炉过来,陈之敬瞧了一眼,说道,交给顾君拿着。 顾君听了,忙接过手炉,喜滋滋凑到陈之敬身边,陈之敬瞧他神色,小声问道,什么事儿高兴成这样。 顾君悄声道,我看少爷不叫我,以为不要我跟着。 陈之敬知他小心思,脸上露出微笑,口中却嗔道,我去哪儿,你跟着便是,还要我来请你。 顾君听了,更是欣喜,也不怕旁人指指点点,扶了陈之敬手臂,身后跟了五个使唤仆人,拥着便出了院子。 一路上与陈之敬说着小话,埋怨自己起的晚了。 陈之敬偷偷摸了摸顾君手指,小声道,昨夜折腾你许久,想着让你多睡一会子。 顾君脸红说道,瞧着少爷早上一声不吭,好似生我气,我还道是气我贪睡,原是少爷怜惜。 说话间,这几人已走到一处大花园子。 冬日里处处积雪,这园中本是好大一个湖景,如今都被冰封了。 银白色天地间,湖中心连廊角亭,映着枯树绿柏,也别有一番韵味。 宁忠早已等在那里,陈之敬等人一到湖边,顾君和几个随从便被几个护院拦了下来,说是老爷的意思,只叫陈之敬进去。 94. 陈之敬入得湖心角亭,见四周纱帘帷幕,轻柔飘荡,暗忖若是夏日,定是一风雅之处。 宁忠正站在扶栏旁,不住抚摸一处莲花柱头,听到身后脚步声,才转过头来。 陈之敬行了礼,与宁忠说了一会子话,正不知宁忠神神秘秘将自己叫进来所谓何事,就听宁忠拣了话头,说道,你今年二十有四,还不曾娶亲,我姐姐去的早,没人给你打理这些事情,耽误至今。 陈之敬心中已大概猜出几分,就听宁忠继续说道,你祖母也说起此事,道是如今姐姐姐夫不在,让舅舅给你做主,免得老与些丫鬟婢女厮混。 昨儿刚与顾君行了房,今儿一大早宁忠就打发了人来叫,陈之敬早猜到是自己院里的丫鬟传的信儿,却没想到手脚如此利索。 听宁忠提起丫鬟婢女的,知道宁忠不好意思说那些个狎玩小厮的字眼,便也顺着宁忠的话头,说道,舅舅说的极是,只是我家中出了这种事情,父亲兄弟,才去了半年,委实办不得喜事,须得等个三两年。 宁忠一听,登时眼眶红了,暗忖自己操之过急,喃喃道,仲荷说的对,是舅舅坏了章法,这档口与你提这种事情。 陈之敬知晓若不是昨夜之事传到宁忠耳朵里,他也断不会急匆匆提起亲事,安抚了几句,意指守孝三年,再议婚事不迟。 宁忠知道自己这外甥冰雪聪明,暗示自己勿要担心那小厮侍寝之事,心中老怀安慰,说道,自小便看出仲荷是要做大事的人,你心中有这番打算,舅舅便也放心,就是怕想的不周全,怠慢委屈了你,到老无颜见家姐。 陈之敬听他提起亡母,眼眶便泛红,想到舅舅处处为自己打算,心中也是温暖,只是他这几月与顾君朝夕而对,相依为命,虽也知将来定要娶妻生子,延续陈家香火,现下一时半会,着实舍不得顾君,只能拂了舅舅一番美意。 寒风吹过,湖边枯黄芦苇瑟瑟,映着白雪,萧瑟凄美。 忽听宁忠说道,仲荷,今日叫你来,便是有些重要的事情要你知晓,所以才打发了身边的人。 陈之敬一听,心中便疑惑起来,原以为是顾君的事情让舅舅着急,不曾想宁忠原意本不在此。 想来这湖心角亭四周环水,湖边数十人把守,端的就是视野开阔,防人偷听。 舅舅这一番部署,倒不知为了哪般,陈之敬正暗自琢磨,就听宁忠说道,这些话只怕要了我俩性命去,日后也不要与旁人提起。 陈之敬点点头,宁忠沉吟道,自陈家出事之后,我总觉得这事来的突然,判的也蹊跷,自回到关中,便托人一直在朝中打探,也没个结果,只是与我说先帝做这事情,与个方外之人有关。 陈之敬听到宁忠提起这事,登时握紧了拳头。 逃命的那几个月里,他也觉得这事来的稀里糊涂,却凶险异常,奔的是斩草除根,用的非人手段。 夜深人静之时想起,捶胸顿足,咬牙切齿,心中一把毒火要焚了五脏,只能含恨忍耐。 陈之敬指甲也嵌进肉里,恨声道,一个方外之人,竟能让那狗皇帝灭我全族。 宁忠盯着他,沉声说道,先帝死后,那个道士也消失了,当今圣上也寻他不得,我多番查探,自然也是无果,正想作罢,谁知前几日,那道士竟找上门来。 陈之敬闻言,双目瞪着宁忠,颤声说道,此人可还在舅舅府上。 宁忠叹了口气,别过脸去,说道,仲荷,你且听我说,这人,你惹不得。 95. 陈之敬虽不是毛头小子, 分卷阅读48 - 分卷阅读48 - 分卷阅读49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49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49 听了此言,也是心气难平,喉头发紧,嘶声道,舅舅何出此言。 宁忠突然话锋一转,对陈之敬说道,你可还记得我与你提过,舅舅小的时候,曾拜过一个师傅,是个在山中修行的道士。 陈之敬心中一紧,喃喃道,难不成,是舅舅的师傅。 宁忠摇摇头,叹道,我师傅哪有那个本事。 顿了顿又说,我师傅,已经是仙风道骨,通天的才能,附近的乡民,当他即将飞升的仙人来拜,我那时跟随他老人家几年,只学了些拳脚功夫,已是得益,可惜他与我说师徒缘尽,便叫家人将我接走。 陈之敬不知宁忠为何提起此事,见宁忠神情,也屏息凝神去听。 宁忠说着,好似陷入到往日情境中,目光悠然,沉声道,我虽然下山,接了家里的事情,可有时走商经过,还要去探望师傅,他老人家虽已是百岁高龄,却身手矫健,目光炯炯,我当时壮年,力气也比不过他。只是后来出了一事,他便再也不让我去瞧他了。 陈之敬知道这便是要紧关键处,不由得问道,何事如此严重。 宁忠望着他,说道,那时你刚出生,身子骨极差,姐姐生怕像你哥哥那般养不活,每日提心吊胆,以泪洗面,我知道了,心里也着急,想起我那师傅,便特特跑到他老人家那里,想让他给我寻个法子,好救你一命。 陈之敬心里咯噔一下,瞧着宁忠,见他目光虽然望着自己,却好似在看二十四年前的那一幕幕情景。 宁忠浑若神游太虚,继而说道,我那时年少轻狂,日夜兼程,便到了山中,正是傍晚时分,却听师兄弟们说,来了个师伯,正在教训师傅。 陈之敬心道,这师傅都年过百岁,师伯岂不是活脱脱人瑞一个,还如此厉害脾气。 宁忠瞧了陈之敬一眼,笑道,你是不是在想,这师伯,比我师傅年纪还大,不颐养天年,还有脾气跑来教训师弟。 陈之敬无奈点点头,宁忠又笑了,笑着笑着,眼中却不知为何多了一丝仓惶,好似害怕当日情景,喃喃说道,我那些师兄弟,早就被师傅打发出院子,我却胆子大,偷偷溜了进去,蹲在窗户底下,听见我师傅居然在哭泣,听了一会子,才隐约听明白,他是在求师伯带他回家。 陈之敬奇道,难不成他是被逐出师门。 宁忠点点头,说道,师傅从未提过自己师从何处,家门籍贯,我们原以为他得道求仙,摒弃了俗世,才不与我们提及,那日偷听,才知师傅是被逐出师门。师傅求了许久,师伯也不说话,听声音只有个好似书童的人物,越俎代庖在责骂师傅,厉害的紧。我越听越奇怪,听师傅在里面一会儿哭,一会儿怒,好似回不了家,便要死了一般,可师伯怎么都不搭理,便想看看这师伯什么样子,怎的如此狠心。 陈之敬听着,心口猛然突突直跳。 只听宁忠自顾自说道,我正想捅开窗户纸瞧瞧,屋门却忽然开了,吓得我跌坐在地上,我自问也有些功夫,怎的有人在屋中走动,我竟丝毫不知,就见一个白衣少年从屋里走了出来,十五六岁模样,赤着双足,披散着头发,美貌极了。 陈之敬心中一紧,已然明白几分。 96. 宁忠无暇顾及陈之敬神情,仍是沉浸在回忆中,望着银色冰湖,好似又看见那日的白衣少年。 他沉吟道,那少年虽是极美,眼神却吓人,恶狠狠地向我走来,我也不知怎的,快三十岁的人,被个少年人吓得瘫在地上,动弹不得。我心里好似明白,定会死在这人手中,那杀气腾腾的样子,至今也难忘。这时我师傅忽然叫了一声师兄,那少年竟停住脚步,转头去瞪我师傅,我这才明白,屋里哪有什么书童,我师傅自始自终,都在对这个少年说话,这少年,就是我的师伯。 说到此处,宁忠又瞧了瞧陈之敬,见他若有所思,说道,你是不是在想,许是我师傅入门晚些。 陈之敬并没有应答,只是望着远处枯树,眼神幽深。 他已将之前山中遇到的怪人与宁忠口里的师伯联系起来,心思起伏。 风吹过他身上披风,黑色狐毛便荡起层层绒波,亮的耀目。 宁忠苦笑道,我初见此人,也是在想,这少年不过是辈分高些,居然如此猖狂,对我师傅呼呼喝喝。哪知我师傅从屋里爬出来,跪在这人面前,求他不要杀我,我瞧师傅那凄惨的样子,心中倒生起气来,身子便忽然有了力气,跳起来扶起我师傅,要他不要跪这无耻小子。我师傅听了,只是垂首,让我不要再说话,那样子,我现下还记得,好似忽然被人抽干了精髓,油尽灯枯一般,老态横生,身子也发颤。 宁忠深吸一口气,继而说道,那白衣少年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块玉来,扔给我师傅。 陈之敬闻言,猛地转过去去,盯着宁忠,只觉胸前贴着玉坠子的那块皮肉好似隐隐发热。 宁忠也望着他,颤声道,他说我师傅想回去是断然不能,这个小玩意儿赏给我师傅,还能续些性命,我师傅好似快没了力气,拿着那玉,瞧着瞧着,癫了一般,要将玉砸了,可我那时听着是续命的东西,也不管这许多,忙扑到地上接住,那少年看了,哈哈大笑起来,说我识货,将玉赏给我。 陈之敬盯着宁忠说道,原来我这块玉坠子,是这样得来的。 宁忠黯然道,正是你身上那块,那少年走后,我师傅就疯了,将我们赶下山去。过了一阵子,再去找我师傅,发现整座道观都荒了,我师傅也不知去向。我也无心将此事再与人提起,总觉得每次要说,那少年似乎就在我周围,阴魂不散。二十多年过去,我也不愿再回忆那时情景。谁知前几日,那白衣少年竟找上门来,我一眼便认出此人,这人,这人居然。。。 陈之敬不等他说完,冷冷接道,那少年样貌,二十四年来没有丝毫变化。 宁忠抬眼瞪着陈之敬,惊诧道,你怎知晓。 陈之敬叹了口气,将之前山中遇狼,得此人搭救的事情告知宁忠。 宁忠听陈之敬讲到新君一事,激动道,正是如此,他与我说,当日陈家灭族,便是他推演出天机,得知真龙天子是你陈家后裔,不曾想被门人走漏了风声,才惹得先帝震怒,将陈家连夜诛杀。 97. 陈之敬闻言,心神震动。 宁忠上前一步,紧紧握住陈之敬手掌,面上竟有喜色,低声道,仲荷,陈家上下,只剩你一丝血脉,若是此言不虚,这江山迟早是你囊中之物。 陈之敬瞧他癫狂模样,慢慢推开宁忠双手,喃喃道,舅舅阅人无数,怎知此人不是装神弄鬼。 宁忠眼中略过一丝惶恐,顿了顿,才缓缓说道,二十多年前,我师伯走后,只有我扶着师傅,他神智尚且清明之际,抓着我说了好些话,好 分卷阅读49 - 分卷阅读49 - 分卷阅读50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50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50 似交待后事一般,最后才疯了。我因此才知师傅被逐出师门,是因着急功近利,杀了太子。 陈之敬惊道,难不成大太子袁兴,是被他所杀,我当年只道是战死沙场。 宁忠望着陈之敬,阴阴笑道,哪个与你说是本朝太子了,他杀的,是前朝文康帝的大儿子,太子李策愈。 陈之敬听了,瞠目结舌,只觉不可思议。 本朝立国已是两百余年,前朝文康帝死后,几个皇子都不争气,国力日衰,苟延残喘数十年,袁家趁机犯上作乱,打下这天下,算算年份,那李策愈死时,距今已快三百年。 陈之敬熟读史书,记得记载中写到大太子李策愈死的突然,于行宫暴毙,时年二十有六,正值壮年,生前聪慧过人,小小年纪便可当朝议政,长大后颇有文康帝神勇,若不是他英年早逝,也轮不到那几个弟弟继位。 这文康帝剩下的几个儿子多是蠢钝,又好逸恶劳玩物丧志,几十年后被袁家把持朝政,将这几个兄弟逐次杀光,又扶了文康帝的孙子继位。后来这小皇帝未等成年,袁家先祖便造了反,这小皇帝也成了李朝最后一个皇帝,被叛军绞杀在大殿之上。 思来想去,若不是李策愈早夭,凭着当年文康帝盛世,这袁家也不会如此翻云覆雨,短短几十年便将前朝推翻,改朝自立。 宁忠幽幽说道,我一开始,只道是师傅疯了,谁知他拉着我,不停地说,说的都是前朝的事情,还说他姓袁,名昌舜,当年曾侍奉文康帝左右。 听到此人姓袁,陈之敬眉毛一挑,就听宁忠说道,仲荷,你可与我想到一块去了,我后来查过皇室族谱,许是年代隔的久远,并没有袁昌舜这名字,前朝旧书在本朝开国以来,就毁之殆尽,更是无据可考,谁知有一日,一个朋友偷偷邀我欣赏一幅古画,画的是文康帝飞升图,其中题词,竟有我师傅的名讳,我仔细瞧去,才发现侍奉文康帝成仙的道人,与我师傅长得极为相似。我当时才惊觉我师傅所言非虚,却只依稀记得他讲过去了南海芥山,求得仙道,本是长生不老,却因杀了李策愈被逐出师门,身体日渐衰老,躲在这道观中苟延残喘,一心盼着能再回芥山。 宁忠越说越激动,好似癫狂一般,如梦中呓语,又似遁入虚幻,急声说道,我那日听师傅胡言乱语,以为他疯了,见他神色狰狞,心中害怕便将他推开,谁知往日师傅身手了得,那日被我一推,倒好似枯草一般,瘫在地上,却依旧对我喋喋不休,后来我师兄弟赶来,我师傅才神智混沌起来,翻来覆去,只会说要去南海,再也说不出旁的事情。 宁忠说的累了,慢慢安静下来,神情也不似方才癫狂,喃喃说道,我只后悔当日心慌意乱,若是仔细听我师傅说话,还能多知道些他门中之事。 98. 陈之敬以前听闻有人寻道求仙,炼丹延年,多是杜撰讹传。 多少皇帝英明一世,到老也免不了贪生怕死,绘那飞升成仙图,死了也要在天上与群臣相会。 谁知世上真有人活了几百年,隐于闹市,窥探天机。 先帝定也与这些人有些机缘,不然怎能一句话,便要了陈家几百人性命。 又听宁忠说道,师伯与我说,乱世降至,二十年后,便是你陈家天下,仲荷,这话你可要谨记,切勿当作儿戏。 陈之敬此时已信了七八分,与宁忠说道,舅舅,那人在山中与我说,跟着我才能找到新君,如此算来,只怕是我旁系的兄弟。 宁忠听了,却带了笑意,与陈之敬说道,当日先帝手段,陈家却是只有你一人独活,连旁枝的姊妹,也无一幸存,若是有旁系血脉逃出,怎的皇榜上,只有你一人名字。 陈之敬听了,喃喃道,这又是如何作数,左右没了旁人,你师伯又说不是我。 宁忠握着陈之敬肩膀,激动道,仲荷,陈家只剩你一人,不是你,便是你的儿子,又有何分别。 陈之敬眼前一亮,心中却是一紧。 他虽是从小自诩人中翘楚,可称王称帝之事,从未想过,如今满门因着谋逆冤死,又无端端跳出一个神鬼之人,叫他犯上作乱,种种迹象,纷至沓来,此时想的头也痛起来。 宁忠瞧他神色迟疑,低声喝道,堂堂大丈夫,得此天机,还犹豫哪个,舅舅这些家业,尽数都交给你,助你一臂之力。 陈之敬闻言,抬起头来,瞪大了双眼,盯着宁忠,见他不似说笑,喉头便发痒,心中竟不住盘算起来。 他知晓宁忠待他亲厚,膝下无子,宁家家产田地,必要分他些许,他日招了入赘的女婿,另作打算,不曾想宁忠竟有此手笔,将诺大身家尽数托付,加之先前提的亲事,陈之敬心中已有了计较,沉吟一番,说道,舅舅如此为我打算,仲荷无以为报,前程迢迢,姻缘茫茫,但凭舅父作主。 宁忠听了,大喜过望。 他几年前原就想将其中一个女儿许配给陈之敬,如今有了那师伯卜算,更是咬定与陈之敬亲上加亲,这外甥行事知恩图报,方才短短四字姻缘茫茫,已是明白他一番苦心,让他着意安排亲事,应承了他一番美意。 舅甥二人商议妥当,出得湖心小亭,陈之敬只觉此时再放眼望去,北地风光,皆是浑然雄壮,不似先前萧索荼靡。 。。。 顾君瞧着陈之敬面露喜色,自己也莫名高兴起来,兴冲冲迎了上去。 就见远处急匆匆跑来三人,为首之人面色惊慌,正是宁家一个大掌柜,叫作侯世达,平时甚是稳重,深得宁忠器重,此时却撩着棉袍,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直奔宁忠,口中叫道,老爷,刚来的信儿,南边出事儿了,六王爷,举兵造反了。 众人听了,都是面面相觑,眼中惊惶。 宁忠却回头看着陈之敬,见他镇定自若,微笑着瞧着自己,心中也是暗喜。 真真是应了那句乱世将至。 99. 这年正月未出,六王爷袁浩于南乡起兵,集结各方叔伯势力,百万叛军渡江北上,直取京都。 南军善水战,不谙北地部署,被梁将军镇压于沧州,损失过半。 两方对峙月余,成拉锯战事,僵持不下。 谁知此时边关云城守将变节,要置京都于腹背受敌之势,不曾想当今圣上早有准备,叛军未出柳阳关,便被斩了主帅,溃不成军。 云城遭逢突变,民心涣散,又恐外族趁机来袭,纷纷向霞关等内地逃去。 宁忠却听了陈之敬的话,按兵不动,料得朝廷必要死守云城,趁人心惶惶之际,瞅准时机,将云城田地房屋以极低价钱买断。 不出一月,朝廷果然出兵接掌云城,重兵驻扎,安抚民心。 正是春分时节,云城又恢复往日繁荣兴盛,但宁家已将这边关重镇纳入囊中,借机排除异己,垄断出入关中各行贸易,声势陡然高 分卷阅读50 - 分卷阅读50 - 分卷阅读51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51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51 涨,贩帮走商,响马流寇,皆知云城宁家一手遮天,连朝廷新任的知府守将,也要拉拢宁忠,见面都是尊称一声宁大老爷。 宁家本是北地十二商贾家族之一,此番将云城鲸吞蚕食,身价翻了数倍,威名远播,远比当年坐守北城来的大刀阔斧。 一时间风光无限,却只可惜宁忠膝下无子,生养了八个千金,大女儿和二女儿早已出嫁,余下几个姑娘便引得旁人惦记。 经此一役,宁忠更笃定陈之敬必是将来翻云覆雨的人物,对陈之敬俯首帖耳。 因着之前陈家事情,陈之敬行事更是小心谨慎,在宁忠身后出谋划策,外人只道是做了宁家女婿便可攀上权贵,宁府中人却知晓这陈少爷的厉害,已当他未来宁家主子一般巴结。 奈何陈之敬少爷当惯了,一般的奉承手段看不入眼,宁忠对他又极为纵容,家中各房攀不得陈之敬,便将这主意打在顾君身上,知晓顾君与陈之敬很是亲近,贿赂收买起来,手段层出不穷,连陈之敬院中使唤丫头出去,说话也比旁院不生养的姨娘硬气。 且说这日又是细雪纷飞,落到地上都化了泥水去,惹得院中仆人好一番打扫。 宁忠靠在陈之敬榻上,紫述和翡翠伺候着烟袋子,茵犀奉茶,候世达站在榻前,讲了好些南乡贩运之事,言罢,宁忠喝了口茶,对陈之敬说道,这南边的买卖,我瞧着是保不住了。 陈之敬靠在矮几旁,玩着近日得的一只西洋匣子,小腿放在顾君怀里,让他推拿,听了宁忠所言,将匣子随手一扔,笑道,保不住也得撑着,回头让别人接了手,我们再想进去,可就难了。 宁忠点点头,转头对候世达说道,你可都听见了。 候世达忙说道,少爷说的极是,我和老爷原也是这么想的,如今家里这么大产业,就是拿钱耗着,也好过叫别人趁虚而入。 陈之敬点点头,说道,也就个把月的时间,皇上便会收复南乡,你叫那边人机灵些,挣钱是小,别叫散兵游勇抢了去。 候世达连连称是,带着堂屋里两个帐房先出去了。 宁忠忙问陈之敬,这次你又是算准了。 陈之敬笑道,六王爷这仗,本就难打,半年前刚遭了洪灾,冬日里便起兵,搜刮了多少军资,强征几十万壮丁,南乡百姓也受不住这么糟蹋,我若是他,定要等到今年夏天,才有胜算。不过也只怕皇上留他不到那时,才急匆匆先发制人。 宁忠忙冲他挥手,叫他不要乱说。 就听堂屋里雪雁说道,老爷,家里来了客人,夫人请您过去呐。 100. 宁忠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茵犀忙将皮袄子给他系上,捧了手炉,宁忠穿戴妥当,嗔道,不是说晚上才到,怎的正午便来了。 雪雁应道,说是吴家早到些,已在正院候着了。 宁忠闻言,转头对陈之敬说道,你瞧瞧,前几日京城吴家送信与我,想结门亲事,这几日便打发人来。 陈之敬喝了口茶,问道,京城哪个吴家。 宁忠说道,便是梁将军帐下吴中勉,他儿子尚未娶亲,我瞧着家世是极好的。 陈之敬蹙起眉头,说道,这吴家已是末路,现如今趁着余威还在,想借我们宁家,扶他们一把。 宁忠闻言,忙回到榻边,让陈之敬细说,陈之敬说道,皇上早就对吴家起了戒心,如今吴中勉已经被夺了兵权,空壳子一个,否则京城那么多官宦小姐,怎的轮到咱们商贾人家的千金。 宁忠听了,叹道,我便是说这京城将门怎会看上我们三姑娘,我这就打发了他们去。 陈之敬将茶杯交给顾君,让他添茶,对宁忠说道,舅舅务必谨慎些,寻个由头,他们吴家虽是虎落平阳,也能咬我们一口。 宁忠应道,正是,此次来吴家来的是吴中勉的亲弟吴中泽,在关中做生意,与我有些交情,我好言说说,叫他帮忙。 陈之敬笑道,我知道吴中泽也有个儿子,舅舅一会子好好夸赞此人,假意想把三姐嫁给他,这吴中泽定会帮咱们劝说自己大哥,之后再寻个机会,将他打发了。 宁忠哈哈大笑,说道,打发个商人可容易的多,他那儿子我知道,叫作吴鸿飞,这次随他父亲一同来了。 话音刚落,一杯热茶便翻在桌上,飞溅在宁忠身上。 原是顾君手抖,将新沏的茶打翻了,滚水浸湿袍子,宁忠脸色微变,陈之敬便一脚踹在顾君腿上,怒道,不长眼的东西。 宁忠摆摆手,让顾君先出去,继而对陈之敬笑道,仲荷勿要动怒,与个下人计较。 陈之敬心道,便是等你这句话。面上却急道,舅舅快换我的袍子去,勿要让吴家久等。 。。。 顾君手忙脚乱出了堂屋,垂头丧气地站在屋外廊下。 雪雁出来瞧见,凑过去与他细声说道,君哥儿,老爷又没罚你,你难过作甚,往后小心些便是。 顾君哪儿顾及这个,一心想着吴鸿飞来了宁家,心中直打鼓,对雪雁应付道,我笨手笨脚,总惹少爷嫌弃。 雪雁与他平日交好,柔声安慰道,少爷平日最疼你,现下打骂,晚些你哄上几句,不就又好了。 正说话间,宁忠已换了衣服,出得屋门,二人赶忙立在一旁,后脚就听陈之敬叫顾君进去,打发了旁人出来。 顾君瞧着陈之敬面色,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 陈之敬瞧了,嗔道,你现在倒是给我脸色瞧了。 顾君不比旁的小厮会讨人欢心,若是别人挨了主子的打,定要自己再抽上自个儿几个耳光,说主子打的好,顾君之前就是个听使唤的,只知道听陈之敬吩咐,如此作态,倒好似显得心中委屈。 陈之敬方才是在救他,免得他落在宁忠手里,罚的更狠,见顾君这也不懂,心中着实疲累。 正巧翡翠捧了火斗进来,陈之敬一股子火,随即怒道,你进来作甚。 翡翠柔声说道,少爷,想着给您烫烫床褥,那茶水渗进去,虽说是干净的,但捂出味道可怎生是好。 陈之敬最爱干净,一听这话,面色便缓和了。 翡翠很是乖巧,跪在榻边,细细熨烫,瞧着顾君呆立在侧,细声笑道,君哥儿,还不快过来帮忙,杵在那里作甚。 顾君闻言,想上前接手,可统共就一个火斗,翡翠也不见让手,正想着翡翠往日净挤兑自己,今日怎的转了性子,就听陈之敬说道,你给他搭什么路子,回头再洒了炭火,将我也点着了。 101. 顾君听了陈之敬这话,又不敢上前,看着陈之敬别过头去看书不理他,翡翠跪在少爷脚边忙着,挑着话头给陈之敬解闷,陈之敬眼睛没离过书,嘴上却也有一搭没一搭地笑着。 到好似自己是个多余的人。 顾君低了头站在帘子边,陈之敬不叫他走,他也不敢走,更不愿留下翡翠在这里陪着。 雪雁打屋外进来送暖炉, 分卷阅读51 - 分卷阅读51 - 分卷阅读52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52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52 瞧见顾君在旁边站着,冲他努努嘴儿,顾君想起雪雁的话,正要张口,忽的跑进来一个小厮,对陈之敬说道,少爷,老爷请您去前厅呢。 原是吴鸿飞知晓这大名鼎鼎的宁家就是陈之敬母亲一族,闲谈间问起陈之敬下落,宁忠又不知二人过往,想着陈家如今也太平了,便说了陈之敬在宁府,吴鸿飞一听,登时激动起来,便说以前与陈之敬有些渊源,非要见上一面,宁忠这才打发人来请。 陈之敬一听去前厅,立即猜到七八分,脸登时垮了。 方才顾君一碗茶泼出来,他倒忘了知会宁忠勿要将他在宁府的事儿告诉吴鸿飞,如今只怕又惹出麻烦来。 现下这吴中泽父子又得罪不起,陈之敬只得站起身来,雪雁给他披了袍子,正要往外走,就见顾君跟了上来。 陈之敬回头瞪他一眼,说道,你跟上来作甚。 本来这吴鸿飞就跟顾君有过节,如今去前厅还不是撞在吴鸿飞手里,要是再引出那日顾君乱闯吴府是为了寻他,叫吴中泽觉察出那晚吴鸿飞房中之人便是他陈之敬,保不齐这吴老爷子当下便要发作。 顾君被他瞪的心里一跳,低头小声支吾道,少爷说的,去哪儿都让我跟着。 陈之敬脸红一阵白一阵,被他堵的没话说,当着翡翠雪雁的面又不能挑明了那夜的事儿,只得怒道,方才一直在这边听着,怎么还不明白。 顾君抬起脸,望着陈之敬,喃喃道,听的哪个。 陈之敬脑袋都大了,暗忖怎么摊上这么个呆子。翡翠这时跳出来,拉住顾君的手,柔声说道,君哥儿,少爷不叫你跟着,你就在屋里等着,勿要再耽误少爷。 陈之敬也想着不要让人久等,对翡翠说道,你给我好好盯着他。 继而又瞪了顾君一眼,生怕他像那日一般自己闯到前厅去,便转身匆匆离去。 陈之敬前脚走,翡翠便松了顾君的手,拿了帕子在自己手上擦拭,顾君瞧着是嫌自己手脏的意思,气的脸都红了。 雪雁知道翡翠向来清高,如今也看不下去,气道,你这么作态,是给哪个看的。 翡翠冷哼道,谁知道君哥儿手上这么多汗。 雪雁握了顾君的手,触到确是汗涔涔的,许是方才被陈之敬吓的,心中又是气馁,拉着顾君的手出了屋子,背了人处,拿出自己的帕子给顾君擦着手心,嘴里怨道,怎的如此没出息,叫人瞧扁了去。 顾君眼眶酸涩,说道,一紧张就愿意出汗,怨不得旁人。 正巧翡翠捧了火斗出来,瞧见二人聚在一处,冷笑一声,转身走了。 雪雁小声说道,就她是个人精,背了少爷便这般瞧不起人。 说罢掐了顾君一把,气道,你给我争气些,怎的叫她骑到你头上来。 102. 夜里陈之敬回来,已是喝的酩酊大醉。 下午被吴鸿飞父子缠着,应付许久,好容易将吴中勉那房的婚事推了,宁忠暗示属意吴鸿飞做女婿,吴中泽倒是兴高采烈,吴鸿飞却幽怨地盯着陈之敬,陈之敬生怕叫吴中泽瞧出端倪,对吴鸿飞频频示意,好言拉拢。 晚上家里本就约了些北方的商人老爷们吃酒,这吴家父子便是来的早些,与宁家谈亲事,客人一到,陈之敬更是脱身不及,宁忠又想着叫他早日接手家里的事情,索性将他介绍给这些生意场上的老兄弟们。 这家族生意,就是父亲将老一辈关系转给儿子,靠叔叔伯伯关照生意,众人见宁忠对此人很是抬爱,言谈间都听出宁忠托付的意思,猜出这陈之敬便是未来东家,更是奉承。 一桌子人直吃到深夜,正喝的高兴,陈之敬已是不胜酒力,叫几个小厮先扶了回来。 甫一进门,翡翠就迎了上去。 顾君在屋里听见响动,出门一瞧,就见两个小厮架着陈之敬,紫述和翡翠在旁跟着,陈之敬稀里糊涂地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这几人将陈之敬扶到床上,翡翠立即打发那两个小厮去烧热水,自己捧了陈之敬脑袋,给他抚着胸口,口中嗔道,少爷怎的喝了这许多,明儿可得难受。 紫述给陈之敬除了鞋袜,几个丫鬟给陈之敬脱了衣裳,只剩贴身小衣,见雪雁捧了醒酒汤来,接过手想给陈之敬喂几口,谁知陈之敬闭着双目,以为又要给他灌酒,伸手乱挥,差点打翻了去,翡翠柔声道,姐姐毋需麻烦,我家少爷现下就是想睡了,明日起来喝些浓茶就得了。 紫述点点头,说道,好在你伺候少爷日子久些。 就听翡翠笑道,你们都去歇着吧,今夜我盯着少爷,免得他吐了。 紫述听了,便打发众人熄了灯去休息,留了两人在堂屋听差。 雪雁走时瞪着顾君,生怕他也傻不愣登地一起走了,却见顾君正盯着翡翠怀里的陈之敬,眼睛也不眨一下。 方才陈之敬周身围的人多,顾君挤不进去,现下得了空子,钻到前面来,对翡翠说道,姐姐也去歇着罢,往日都是我守夜。 翡翠笑道,你瞧瞧,可是少爷拉着我,不让我走呢。 顾君一看,陈之敬果然是胡乱握着翡翠的衣袖,只得跳上床去,将被子给陈之敬盖上。 陈之敬头枕在翡翠胸口,好似已经睡着了,浑不知房中二人僵持在自己身旁。 顾君瞧着翡翠那两只白嫩手掌在陈之敬胸口摸来摸去,憋了一会子,说道,姐姐将少爷放平了,好睡觉了。 翡翠啐道,现下放平了,倒要吐出来,明日少爷起来,又要生气。 顾君一计不成,又说道,你扶了这许久,手也酸了,我来替你。说罢伸手去拉陈之敬,却见翡翠不松手,二人互相瞪着,拉扯起来,倒把陈之敬弄醒了,胡乱随手一甩,发起脾气来,怒道,哪个在这里罗唣,不让我睡。 顾君手一松,向后跌坐在床上,不知所措起来。 翡翠搂住陈之敬,笑吟吟地瞧着顾君,在陈之敬耳边哄道,我这就将多余人打发干净。 103. 顾君闻言,瞪着翡翠,身子已是颤抖起来。 翡翠冷笑一声,将他晾在那里。 二人大晚上的谁也不睡,在那里大眼瞪小眼。 忽然陈之敬直喊热,伸手扯着自己衣襟,露出白花花的胸膛来。 原是吃了酒,发了汗,在翡翠怀里躺着烘热了身子,又盖着棉被,此时胡乱扯了小衣,瞧见顾君就坐在自己面前,陈之敬咧开嘴笑了起来,一猛子从翡翠怀里坐起身,摇摇晃晃扑到顾君身上,推搡起来。 顾君赶忙伸手去接,又被陈之敬推倒,瞧着翡翠还在旁边,坐起身来要护住陈之敬,陈之敬心意不遂便耍起酒疯,下手带了狠劲儿,笑嘻嘻地将顾君推了好几次,直把顾君按在身下压的老实了,一把将顾君裤子扯了,捏住顾君双腿间嫩肉乱摸起来。 翡翠和顾君都是大惊失色,知道陈之敬想做什么。 顾君满脸都 分卷阅读52 - 分卷阅读52 - 分卷阅读53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53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53 是陈之敬喷出的酒气,面红耳赤地拉住陈之敬手臂,陈之敬急着泄火,裤子未脱就在顾君胯下顶了起来,心头欲`火焚了神志,酒气上涌,咬着顾君嘴唇不住叫嚣,要顾君赶紧敞开屁股。 饶是翡翠在军营里呆过好些时日,此时瞧着陈之敬癫狂模样,也是气急败坏。 陈之敬哪知道屋里还有旁人,满眼都是顾君羞臊神情,只觉心痒难耐,解了自己裤头,揉了两把肉鸟,就往顾君屁股里凑,苦于醉的厉害,不得章法,趴在顾君身上哼哼唧唧,缠着要进去。 顾君一身汗都下来了,只觉屁股里那硬硬肉`棍已是磨的穴`口直颤,不住躲闪,待陈之敬舔着他的脖子求欢,转头对翡翠怒道,还不快滚。 翡翠瞪他一眼,手忙脚乱跳下床去,就听见顾君哭出声来,转头去瞧,顾君已被陈之敬严严实实压在身下,只剩两只手攀在陈之敬背脊上,将那细白皮肉要抠出血来。 陈之敬倒好似不觉得疼,赶紧在顾君身子上动作起来,随手褪了褪自己裤子,露出两个雪白浑圆的屁股,方便出入顾君股间。 翡翠气的别过脸去,大踏步出了内屋,到得堂屋,见两个伙计已经昏昏欲睡,挨个打了起来,怒道,偷什么懒。 这俩人一个叫作张华,一个唤作隆儿,睡眼惺忪起了身,张华对翡翠讨好道,往日都是顾君在里面伺候,没我们这些人什么事儿,才打个瞌睡,姐姐勿要责罚。 隆儿年纪小些,嘟囔了几句,翡翠更是恼怒,又听见内屋顾君的哭叫声,一声高过一声,骂了几句,摔门走了。 。。。 陈之敬吃了酒,性`欲高涨,含着顾君舌头,吮`吸不止。 顾君好容易赶翡翠出去,身下如火烙穿身,深吸几口气,身子才软下来,捱着陈之敬一下一下的肏弄,额上冷汗直流。 那陈之敬醉的厉害,酒助淫性,爽利非常,顾君身子又干涩,紧的他肉鸟发痛,更觉要了命去,大操大干几百下,顾君气息也弱了几分,就听陈之敬威风起来,来回间打的顾君臀肉啪啪作响,胡言乱语道,还敢不叫我弄,今日非将你肏翻了不可。 顾君哭道,少爷,哪个敢躲你,可冤枉人了。 陈之敬将他死死搂住,贴着顾君胸膛厮磨揉蹭,好似肉搏一般,下`身在肉`穴里抵死缠绵,口中却气势汹汹叫道,还敢狡辩,定是心中不服。 说罢咬住顾君嘴唇,舔的顾君满嘴口水,又讨好哄骗起来。 104. 翌日陈之敬醒来,已是下午。 揉了揉惺忪睡眼,想起昨夜与吴鸿飞等人吃酒,蹙起了眉头。 紫述瞧他醒了,忙叫人准备水盆巾子,陈之敬擦了脸,嗔道,顾君呢,怎么不见他人影。 紫述应道,君哥儿在耳房歇着呢。 陈之敬不悦道,都这个时候,还睡着。 紫述不好意思答话,雪雁在旁接道,少爷,隆儿说昨儿夜里跟杀人似的,闹到天快亮了才消停,早上君哥儿给换了褥子,才得空去睡的。 隆儿听了,吓得直往外躲,暗啐雪雁长舌,将些私话都说给主子听。 陈之敬身子一僵,昨夜的点点滴滴倒忆起几分,记得扑在顾君身上胡言乱语,大叫大闹,让下人都听了去,登时脸就红了。 漱了口,翡翠捧了茶水,陈之敬刚喝下,一口便喷了出来,翡翠道是茶太烫了,忙给陈之敬擦拭,却听陈之敬怒道,昨儿还有一人在床上,我记得顾君叫人滚出去来着。 周围无人敢应,紫述别过脸去,雪雁飞了翡翠一眼,陈之敬当下明白了,对翡翠怒道,你来搅合什么。 翡翠面色如常,安然道,少爷往日吃了酒,就要我顺胃气来着。 陈之敬不好发作,对翡翠说道,以后这些子事情,都交给顾君,你们离的远些。 顿了顿又说道,往后夜里,也不用听差的候着,都各自睡安生觉去。 张华和几个小厮都偷着乐了,雪雁说道,那可累死君哥儿了,昨儿褥子上还都是血。 紫述拧了她一把,雪雁才闭了嘴,正巧一个叫荼芜的丫鬟跳进来,说道,少爷,今儿晌午院里就来人请您,说是吴家少爷打发来的,瞧着您没醒,才折回去,这都又来了。 陈之敬面色一沉,披了袍子,众丫鬟道他要出门去,忙拿了手炉和油伞,却见陈之敬出了屋门,转个弯便进了耳房。 昨儿还细细小雪,今儿便是淫雨霏霏。 顾君正睡着,忽听屋门开了,迷迷糊糊睁开眼,就见陈之敬带着一身水气走了进来,屋里登时散起幽幽酒香。 雨声阵阵,天空隐隐泛着些许光亮,屋里阴暗,只瞧见陈之敬雪白面孔,清亮眸子。 顾君身上难受,仍是坐起身,小声道,少爷怎的不多睡一会子。 陈之敬反手关了门,跳到榻上,嗔道,都睡了好几个时辰,现下都未时了。 顾君一愣,方才瞧着天色,还以为是天刚亮,原是下雨闹的。 陈之敬靠到顾君身边,见他脸色酡红,眼睛也迷蒙着,伸手摸了摸,脸蛋微微热着,不由得低声说道,昨儿弄的厉害,叫个郎中来瞧瞧。 顾君连忙摆摆手,小声道,可丢人了,就是困的乏了,多睡了一会子,晚上应该就好了。 陈之敬迟疑一番,掀了棉被伸手去脱顾君裤子,顾君身子发虚,任他剥了裤子,掰开屁股蛋瞧了起来。 就见那处肿的通红,高高隆起,褶皱上一条鲜红口子,看着已是上过药。 陈之敬给他提上裤子,掖好被子,又问着要不要让人送饭食进来,可要茶水。 顾君摇摇头,只说想躺着,陈之敬便捉了他的左手,握在手心,笑道,我也乏了,跟你一起躺一会子罢。 顾君知晓陈之敬是心有愧疚,不好意思说,便笑道,少爷,你瞧咱俩这样子,像不像以前在山上睡那土炕。 陈之敬捏着顾君手掌,亲昵道,那废了的屋子,比这间房可破多了。 顾君悄声道,我老梦见那地方呢,那时候山里最冷,咱俩窝一个被子里,还冻的发抖。 陈之敬听了一笑,钻进顾君被子里,搂住他的腰身说道,可不是现在这样。 105. 顾君心里一甜,搂抱着陈之敬,轻声道,少爷可不要生我气啦,我听见吴公子来了,才手滑了一下。 陈之敬早将昨日的事儿忘了,今日猛的一提,才想起昨日踹了顾君一脚,趁着屋里昏暗,不好意思地说道,哪是生你的气,分明是做给舅舅看的,你呆的很,若不是我救你,落在舅舅手里,叫你挨一顿打。 顾君说道,我原以为也是这样,可是少爷不叫我跟着,我才担心起来。 陈之敬将脸埋在顾君怀里,闷声道,你可是个蠢的,昨儿那吴家父子就在前厅,你若是去了,让吴中泽瞧出我那夜,那夜跟吴鸿飞那些事儿,不得当场翻脸,舅父面上也不好看。 二人都想起那日顾君追 分卷阅读53 - 分卷阅读53 - 分卷阅读54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54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54 到吴家,撞破陈之敬与吴鸿飞好事,都是心中尴尬,不愿再提。 沉默了一会子,顾君笑道,是我想的不周全,还以为少爷气我手脚粗笨。 陈之敬脸越埋越低,滑到被子里,知道顾君将这事儿揭过去了,闷在顾君胸膛上腻声道,你就是呆子,我叫你进屋,你就在那里杵着,都不过来。 顾君嗔道,昨儿夜里还叫我小天仙儿,今儿就说我呆。 陈之敬猛的将脸从被窝里伸出来,惊诧道,我还说什么了。 顾君想了想,应道,还有什么白馒头小肉蛋儿的。 陈之敬脸上红一阵黑一阵,依稀想起当时场景,无赖如他,也滚进被子里盖了头脸, 顾君拽不开被子,将人一并搂了,抱在怀中好大一团,揶揄道,还说我是妖精,要降伏我。 陈之敬气急败坏露出脸来,拱了半天头发也披散在脸上,哭笑不得地说道,好汉饶命,可放过我罢。 见顾君笑的开心,心中又臊又喜,环住顾君的肩膀,二人安静下来,亲着嘴儿,好一会子,陈之敬问道,还说什么了。 顾君歪了脑袋,叹了口气,说道,你说你那仙露能治百病,非要给我,我不要都不成。 陈之敬面红耳赤扑到顾君怀中,将人缠抱住,贴着耳朵小声问道,给了你几次。 顾君好似抚着怀中一个大孩子,悄声说道,我可忘了数了,仙君自个儿都不记得了么。 陈之敬摸摸顾君屁股,正色道,倒是记得那么七八次。 顾君扑哧一声笑出来,陈之敬统共就弄了不过三次,如今非要说的自己厉害无比。 二人说笑一番,抱在一处听着雨声。 春雨冻冷,耳房中也灌着清风,不似冬日冷酷,带着些许暖意。 。。。 不知怎的忽然起了雾,将耀眼的白日遮了去,顾君站在积水中,心道,怎的屋子里也漏了雨水进来。 抬脸看去,已是站在一片浅浅阔水中,白雾袅袅升起,清风徐来,倒是一派烟波浩渺。 他知晓定是又发了梦,不由得暗忖,这大片水到底是做什么的。 突然想到那与陈之敬长相一样的白衣仙人,四处瞧了瞧,也不见什么荷叶人影的,到处空荡荡寂静无声,一个活物也没有。 猛的看见陈之敬一身白衣站在远处,顾君忙追了出去,陈之敬转身便走,只留下一个背影,黑发飘散,随即被浓雾拢住,不一会子,就失了踪影。 顾君到处张望,心中好不哀怨,他知道那人不是陈之敬,只因着样貌相似,对这仙人也眷顾起来。 那仙人躲了自己,瞧着好似陈之敬也躲了自己。 顾君心中莫名难过,酸涩异常,忽而脚下一个黄色物件儿闪过,引得顾君低头去看,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站在冰上。 那冰面朦朦胧胧,一个脸盆大小的黄色圆盘,正在自己脚下慢慢浮动,透着隐隐精光。 顾君被这奇怪的东西引得俯身细细去瞧。 此时冰上浓雾渐渐散去,瞧的分明了,竟是一个浑圆的黄色眼珠,中间一条琥珀色细长瞳孔,正从冰下盯着自己。 顾君吓的一身冷汗,连退数步,险些跌在冰上。 刹那间白雾全散,阳光洒下,水下暗色鳞甲丛丛,缓慢流过,顾君此时才看清,自己原来站在一条黑色巨蛇身上。 那巨蛇大的好似妖怪,更显的冰层薄如蝉翼,仿佛下一刻就要破冰而出。 顾君吓的魂儿也飞了,只能僵在那里,看着这庞然大物在水中缓缓扭动,宛如冬眠初醒,慢慢摆动着身姿,缠做一团,又露出爪子来。 顾君这才将这巨物的样貌瞧了清楚,哪里是黑蛇,分明是条困在冰下的黑龙。 。。。 顾君大叫一声,清醒过来,耳房中还是昏暗,身边陈之敬已不知去向。 窗外雨声不绝,身子上冷汗涔涔,张华掌了灯进来问道,君哥儿,可是发了噩梦。 顾君茫然问道,少爷呢。 张华把屋里点亮,说道,方才那吴家公子又打发人来请,少爷只得去了。 番外~《穿云记》 1. 话说这须臾山上有个长青崖,四周祥云缭绕,仙雾缤纷。 终年花草烂漫,不分冬春。 雾气昭昭中,两个仙人正盘坐对弈,旁边立了十几个香官伺候,皆是白衣如雪。 主座之上,一个着了身葱绿道袍,鸡皮鹤发,红光满面,抚着自己一把乱胡子,瞧着那棋局许久,也不落定。 他执黑子,被白子逼的险象环生,一子落错,就要输个干净。 对面那个头戴束发玉冠,凌厉面庞,却生的轻巧眼皮,薄红嘴唇,肌肤光莹,见对面这人迟疑许久,拍手笑道,土御老儿,勿要拖延,还要变个乌龟大仙不成。 此话一出,周身香官都轻笑起来。 土御皇嗔道,青君道我拖怠,不知我这把老骨头,被尘界一个祸害折腾惨了,才分了神。 青君笑道,你看着要输,就说这些话来唬人。 土御皇笑了笑,说道,青君,咱们赌个胜负,倒还有些乐子。 青君一听,登时答应。 土御皇继而说道,青君若是输了,须得帮我对付尘界那个祸害。 青君笑道,什么祸害叫你苦成这样。 土御皇叹了口气,说道,百年前有个龙女儿被个蛇妖绑了去,她几个哥哥将那蛇妖打死,救了回来,谁知这龙女回了南海,竟生下一个孽胎,龙王震怒,不叫那孽胎留在海里,因着可怜了那点龙女骨血,不好弄死,才打发到一处湖泊,生生困了百年。 青君听了,嗔道,不就是个蛟,没角的长虫,叫你累成这样。 土御皇说道,那蛟龙长的可怖,困了这许多年,无人教化,心中暴戾,又困在水下不得出来,夜夜哀鸣,吓的周围鸟兽散尽。 青君一心想着之后几步落子成局,随口说道,再等些时日,叫他渡了天劫,化龙飞升,不就罢了。 土御皇粗短手指捏着一颗黑棋,摩挲良久,叹道,青君说的是,只可惜龙王恨毒了那蛇妖,不让这孽胎渡劫,要他做一世浅水游蛟。 青君摊开双手,嗔道,龙王如此,我又能做甚。 土御皇双目盯着棋盘,微微一笑,说道,这孽胎所在,正是我管辖的地头,方圆几百里,因那孽障戾气,秃个干净,难看的紧,叫我几个老兄弟笑话。 青君哈哈大笑,说道,我以为是什么要紧事,原是为了你这老不休的面皮,也不用与我对赌,我叫香官儿去给你洒些长青草不死花,你快快出了下着,勿要在这里吊着我胃口。 土御皇闻言,对青君笑道,青君瞧着我这一步。 说罢,手中黑子落下,棋盘中清脆作响,困局已开。 。。。 八月酷暑,这湖边却是阴云密布,又不见雨水。 湖水阴凉,因着暑气泛了白雾,笼罩在寂静水面,无边无际。 湖边乱石中,传来声声粗喘,肉声扇打。 分卷阅读54 - 分卷阅读54 - 分卷阅读55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55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55 隐蔽之处,白雾稍减,一男子赤着身子跪趴,怀中抱着两条纤细的腿儿,大汗淋漓,动着腰肢。 瞧的仔细了,他身下一个瘦弱少年,躺在地上动弹不得,臀尖通红,细细白沫子混着汗水,滴在二人身下。 少年紧闭双目,手臂抱在胸前,咬着嘴唇,似是忍的辛苦。 湖风吹过,那男子喘着粗气,狠狠几个挺身,停住了战栗着身子,闭目享受,颤抖的双手不住抚摸自己胯下那两个白肉臀。 隔了好一会子,又抖了几下,将精水丢干净些,才恋恋不舍地退出少年股间,站起身随手拿过丢在一旁的衣服,擦了擦湿淋淋的下`身。 少年面色烧红,低着脑袋,拣了自己裤子,默默穿好。 男子穿戴妥当,面颊红润,凑到少年身后,掰了他脖颈,亲了几口,小声道,你真好,明儿还是这个时候,你可在这里等我。 少年垂着眼帘,一声不吭点了点头,那人忙急匆匆走了。 身下一股一股湿液滑出,少年慢慢走到湖边,见左右四下无人,便褪了裤子,挽了清凉湖水,低头清洗起腿间白浊黏液。 忽听一个阴阴的女声自白雾中飘来,说道,阿君,怎的又叫他赚你身子,得了这许多便宜。 番外~《穿云记》 2. 少年头也不抬,提了裤子,闷声说道,沐姐姐都看见了。 湖面波光粼粼,一团黑发如水草般飘荡,慢慢浮出个女子惨白的面孔,一双漆黑细长眸子,瞧着那少年,说道,这么个死地,连个声响也没有,你俩那声音,还瞒的了谁。 这女子容貌俏丽,口唇小巧,奈何一边面颊生了细细鳞片,绿油油泛着黑光。 少年拢好衣衫,跃出水面,大步走向湖中央,衣袂飘飘,踏水如履平地。 身后水中随即跟来几个黑影,都朝他那处游去。 那些黑影慢慢围在少年脚下,似是在水中低语。 少年沉默了一会子,开口说道,他小心的很,不往这水中来。 一个圆圆的黑影浮了上来,露出个垂皮叠褶的老脸,黄绿色眼珠子,头上几缕褐色绒毛。 他嘴角长着黑色鳞片,张口已是困难,嗬嗬了半晌,嘶声道,明日我使个法子,闭了这瘴气,叫他安心。 方才那女子慢慢游了来,附在这老头背上,白嫩手掌轻轻抚摸着他嘴角鳞片,亲了亲,才嗔道,旺儿,你须得小心些,做法的时候勿叫妖气缠了心,连我都忘了去。 老头在水中缓缓转身,露出个硕大龟背,浪花阵阵,乌甲油亮,抱住身后的女子,缠做一处,哀声道,我便是忘了自己,也记得你,就是成了魔障,我也舍了皮肉,叫你先吃了我。 女子拍拍他面颊,笑道,你这老的馊了的皮肉,我才不吃。 说罢,红了眼眶,叹道,若是沦落成那般模样,哪用你留情,都叫水里那东西,一口吞了去。 少年站在水面,听到此处,面色不悦,厉声道,什么那东西,守了一百多年,你们都嫌弃他不成。 老乌龟旺儿低下头去,美貌女子却仰起脸来,盯着少年说道,他现下妖气缠身,连你我都不认得,到时候成了魔障,失了心智,见了活物便吃,畜牲般的样子,第一个先吞了我们这些个不妖不鬼的东西。 少年听的眼眶一红,气的别过脸去。 旺儿扯了扯女子衣袖,说道,阿沐,别挤兑自己人。 阿沐听了,哭道,我也不愿意,可今日阿君又受了那人欺负,我原是想安慰他些,可心中着急,不知道怎的就说出这些话来。 少年闻言,不自觉捏住了裤子。 忽听不远处啸声传来,凄厉似鬼哭,尖锐如穿耳,旺儿和阿沐吓得忙向后游去。 水面依旧平静,白雾轻漫。 少年向前跑了几步,溅起细细水波,继而跪在湖中,抚摸着脚下水面,哭道,怎的又化了妖形出来。 只见他脚下暗涌翻动,却被湖面紧紧封住。 白日穿雾,映出丛丛黑色鳞甲,一条巨大黑蛟在水中翻动,却始终出不得湖面。 那巨物时而肚腹朝上,时而用脑袋去顶那少年,破不得水面,睁开一双血红色眼珠子,呲着獠牙,利爪挥向少年。 水下巨`波翻腾,水面波澜无声。 阿沐哭道,阿君,他挺不了多少时日了,如今心智都没了,向你动手。 阿君望着水下,眼中垂下泪来。 他轻柔地摸了摸湖水,好似在摸那黑蛟一般,口中喃喃道,少爷,明日我就挖了那人心口,你候在这里,到时一口吞了,化龙去吧。 番外~《穿云记》 3. 翌日湖面白雾浓重,遮的看不过丈许。 湖水在白雾中时隐时现,四周静悄悄的,连荡起的波纹都能听见几丝水声。 阿君站在湖边,听得不远处那人来了,正悄声叫着自己的名字,嘴角一勾,随手将衣带子解开。 昨日那男子走的近了,才瞧见阿君。 只见白雾中一个少年赤着上身,纤薄的胸膛雪白晶莹,细细的脖子,锁骨横平,两颗乳`头似红玉般剔透。 男人瞧了,眼睛都直了,吞了吞口水,疾走两步,到得近前,又情怯起来。 阿君冲他一笑,面上两个浅浅的酒窝,男人看了,口干舌燥,直想亲一亲,伸手去抱,阿君却退了两步。 男人身子长些,几步便将阿君捉住,抱在怀里,舌头在阿君口里乱舔,一手困住了腰身,另一手捏着他的乳`头,胯下在他身上蹭着,玩了好一会子,将阿君揉在怀里,胸膛起伏不定,忍耐着颤声道,阿君,你可要了我的命去。 阿君面色一沉,将他推开,转身跑入浓雾中。 男人连忙追了上去,将阿君扯住,不顾他挣扎,死命往怀里搂,低头狠狠亲着阿君面颊,待怀里的人安静些,便腾出手来去解自己的裤子,口中一边亲一边哄道,可别磨煞人了,叫我死在你身上便是。 说罢鼻息已是粗重,伸手去扯阿君的裤子。 阿君瞧着这人癫狂模样,知道时候差不多了,将这男人狠狠一推,转身就走。 男人知他一向如此害臊,忙笑吟吟地追了上去。 他往日小心谨慎,今儿色`欲昏了头,渐渐走到湖中也不自知,只道是湖岸清浅,觉察不出这其中障眼的法术。 阿君快走几步,眼瞧着快到湖中央,忽然手臂一紧,身子被那男人抓住,心中大急,恨恨地望着这几丈远的路。 男人将他抱住,火热的下`体抵在他屁股间,隔着裤子磨蹭,手掌在他胸口大力揉`捏,口中碎碎说道,阿君,好阿君,快些给了我。 阿君被他摁着身子,往下压去,面孔掰到侧面,吃起嘴来,呜呜地发不出声音,继而一只手伸进他的裤裆,胡乱揉了几把,那男人一把将他裤子剥了,抱住两个浑圆的屁股蛋亲了起来,啧啧作响。 阿君跪在地上 分卷阅读55 - 分卷阅读55 - 分卷阅读56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56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56 ,艰难地向前爬了几步,被那男人扯着小腿拽了回来。 阿君心头一急,望着不远处隐隐波光,暗忖若是少爷此时妖气发作起来,惊了这男人可如何是好。 忽然股间湿热,那男人掰开他的臀瓣,用舌尖舔那肉`穴小口,水声啧啧,阿君登时软了腰,穴`口棉融融的,难耐地叫了出来。 那男人赶忙吐了些口水,将那粉`嫩穴`口浸的湿淋淋,急吼吼掏出自己火热的硬物,尽根入了。 男人今日弄的猴急,可不多时,阿君面色已是潮红。 细腰被死死掐住,肉臀一激一荡,尽数撞在那人小腹,啪啪声在寂静的水面扩散开来,幕天席地一片汪洋,只有二人在湖面媾和。 那男人在后面弄了一会子,退出肉身,将阿君翻过身子,压在身下,举着肉鸟又挺了进去。 阿君身上火热,咬着牙受了,呻吟不止,长发散开,在水面飘荡,腰肢款款,随着那人摆动,轻泣低吟,身子绵软,只得攀着那人肩头,弄到深处,仰起脖子哭出声来,下`身如火烙似裂帛,却黏腻又紧致,一根硬物来去进出,在他身子里左顶右磨。 男人弄的气喘吁吁,抱住阿君的身子,握住面庞,腰肢狠摆,听着阿君哭叫,又是疼惜又是爽利,在阿君红嫩面颊上亲了几口,下面顶的更狠。 不远处,水下已是波涛汹涌,白雾渐渐消散开来。 番外~《穿云记》 4. 白日自乌云后隐隐散出光芒,将整个湖面照的宛如一块巨大平镜。 光线落下,穿透水面丝丝白气,那男人把着阿君手腕压在身侧,下`身越来越快,顶的阿君腰肢乱颤,激的二人周身水波阵阵。 肉身赤红,裹了湿白黏液,在阿君股间忙着进出,那男人闷头轻哼,汗水自脖颈落下,滴在阿君赤裸起伏的胸膛。 浑不知水下已被无数黑影盘踞。 忽然几个颤栗,那男人在阿君身上得了趣,大口喘息着,将肉身往阿君身子里使劲塞了塞,便是软了,也舍不得拿出来。 阿君此时才慢慢睁开双眼,红着脸,眼中水波荡漾,软着腿儿瘫在男人身下。 男人怜惜地摸了摸阿君汗涔涔的额头,将软肉慢慢滑出他的身子,亲了亲他的双眼,柔声道,阿君,我得了你,才知往日尽是虚度。 阿君瞧着这男人,心中有些不忍,颤声道,遇见你,我心中也是欢喜。 男人喜上眉梢,将阿君抱在怀中,小声说道,那日一见着你,我就在想,若是能日日见到你,这神仙不做了也罢。 阿君面颊贴着男人胸膛,眼神一黯,沉声道,我也想你在这里陪我,只是。。。 男人好奇,柔声问道,只是什么。 忽觉背后一股子潮腥气泛来,一个幽幽的女声在他耳边说道,只是需要借你这心头肉用用。 说罢,一把长刺穿胸而过,男人反手一击,将那女妖打出数丈,咬着牙站起身来,胸口一根木刺尖头滴血,滴滴鲜红流入脚下湖水,障眼的法术散了,男人这才发现自己身在湖中央,脚下无数精怪水鬼聚集,追着那鲜血舔食。 男人大惊失色,不及飞身,背后又挨了一刺,力道极大,将他死死钉在水面,原是个千年的乌龟精成了妖,法力高强。 方才那女妖吐了几口血,见得了手,扑将上来,二妖一仙扭打起来,那男人落了下风,被这两个妖精制在地上。 眼看着这男人仙术高强,就要脱身,阿沐急的大叫起来,冲阿君喊道,还不快过来帮忙,把他心口这块肉剜出来给少爷送去。 男人闻言,泪水盈了眼眶,抬眼看去,阿君站在不远处,面色惨白地望着他,一动不动。 阳光洒下,许多黑影浮出水面,因着妖法低微,不敢上前。 忽然一个绿影跃出水面,竟是个覆满了水藻的黑鳞女妖,一双眼睛赤红,趁着男人这一晃神,尖刀直刺入这人胸口,硬生生将心脏挖了出来,男人大吼一声,周身金光乍现,将三个妖精震开,却因没了心窍,疼的在地上打滚。 那绿色女妖忍着巨痛,瞧见男人怒吼着向自己扑来,将那鲜血淋漓的肉块远远向阿君扔去,口中尖叫道,还不快给少爷拿去。 阿君这才回过神来,接住那心脏,转头向湖中央跑去。 却不知身后那男人怔怔地望着他的背影,大哭了出来。 水下那黑蛟似是等了许久,不住拍打湖面,阿君将鲜血滴在黑蛟头顶那片湖泊,竟是泛起一道金光,将水面破开,黑蛟一跃而起,咬住那块小小血肉,一口吞了,跌入水中。 刹那间乌云尽数散开,蔚蓝晴空乍现,白日射出万丈光芒,照的阿君头晕目眩。 只见水面波浪翻滚,银光闪闪,不多时,一条金目黑龙猛的破水而出,当空盘旋几圈,啸声震彻山野,随即腾空冲那云霄扑去。 阿君瞧着那身影,悲喜交加,眼中泪水不断,转过身去,却见身后无数妖怪已钻出水面,黑压压聚在一处。 那男人已不见了身影,汩汩血水从众妖脚下涌出。 番外~《穿云记》 5. 阿君发足狂奔,见众妖满口鲜血,身上黑鳞渐渐褪去,更是惊慌失措,大叫着拨开众妖。 奈何这些个妖怪得了仙人法力,更是嗜那鲜血如命,阿君急的心头发慌,拼力一搏,倒叫个妖怪挥开,摔在地上,口吐鲜血。 阿沐将他扶起,将一个肉块塞到他口里,喜滋滋地叫道,我给你留了一块,赶紧吃了。 阿君吐出肉块一瞧,竟是一只手掌,愣愣地瞧了半晌,喃喃道,头呢,荷官儿的头呢。 阿沐叼着一根细细骨头,边啃边说,那脑袋叫旺儿一口吞了,我跟了他这么多年,都不知他嘴能张的这么大。 阿君低下头,瞧着那人五根纤细手指,紧紧握了,颤声道,我们只要他一颗心便是,怎的生生吃了他。 阿沐将那白骨一摔,怒道,你瞧瞧这些个妖精,都是黑鳞染了身子,妖气蒙了心窍,若不吃了那荷官儿,定要一辈子困死在这湖里,如今少爷化了龙形,难不成叫我们成了妖变了魔,让天上那些神仙来收拾了。 阿君流着眼泪,喃喃问道,他痛不痛。 阿沐知他最是心善,劝慰道,他们这些个仙人,没了这副肉身,回到天上再化一个出来就是了,你勿要伤心,快快吃了这肉,指不定也能化个仙体出来,否则叫旁的妖怪叼了去,你这身上的妖气,可如何治得了。 阿君闻言,擦了擦眼泪,捧着那手掌,吃了几口,顿觉心窍清明,身上灵力源源不绝。 吃的剩下几根指头,却舍不得吃了,藏在怀中。 那众妖也已将仙人分食的一干二净,骨头也嚼成渣吞了下去,有几个原形也现了出来,有鱼虾蚌精,蛙虫蛇蟹。 湖面上聚在一处,都是喜气洋洋。 旺儿法力最 分卷阅读56 - 分卷阅读56 - 分卷阅读57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57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57 强,此时竟脱了龟身,化出仙力来,不由得笑道,弟兄们,老朽怕是要先去天上服侍少爷了,你们快快修行,到时候我们再聚首一堂,同享天福。 众水怪纷纷贺喜,阿沐却啐道,这个老王八,我就知道他不安分,要弃我这个糟糠。 阿君心中一动,想到若是飞仙,便可以再见到少爷,也可以去寻荷官儿,忙不迭将怀中那几根手指拿出来,又看了看,才塞入口中大嚼起来。 忽见白日一道炸雷自天上落下,打的一条长长黑影落入湖中。 众精怪面色都是惊慌,只听头顶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满是怒意,在天上喝道,一群无耻鬼祟,以为吃了仙肉,便能飞升成仙,也不看看你们吃的是谁家座下,能不能过了我这关。 那黑龙本要入云成仙,被这道炸雷打的已是遍体鳞伤,落回湖水中。 阿君急的扑过去,那黑龙奄奄一息,游到阿君脚边,兀自喘息,眼皮低垂,金色眸子也是瑟瑟。阿君边哭边摸着黑龙伤口,这黑龙自小是阿君养大,此时躲在阿君身后,悲鸣起来,呜声不绝。 只见晴空中裂出一条金光,一个白衣仙人怒目站在当中,美貌绝伦,周身十几个白衣仙官,纷纷落到湖面,持剑将一众精怪围住,不得遁逃。 忽听远处云端传来一个老头子的声音,正叫道,青帝大人,休要动怒,等我一等。 那白衣仙人大声怒道,我就知道你这个老不死的土御没安什么好心,骗了我一个灵仙叫这些妖怪去吃,不过一盘棋的功夫,那荷官儿就只剩了一缕魂儿回来,内丹都叫人挖了去。 番外~《穿云记》 6. 说话间,一个身穿绿衣的老道自云端现身,拂了拂额上汗水,对那白衣青帝作了个揖,才缓缓说道,青帝勿要迁怒于老朽,老朽也不知这湖中生了这许多妖怪。 说罢往下面看了看,对青帝又拜了拜,说道,大人,我瞧着这些个妖怪,本都是些长年累月积了修为的水中活物,只因那黑蛟生来带着蛇的妖力,旁的走兽都因着惧怕妖气跑了,他们这些水怪奉命看守黑蛟,不得已被那妖气化了心智,才吃了荷官儿,否则由妖入魔,彻底失了神智,他们也是为求活命,还望青帝怜悯。 众水怪听了,都纷纷跪下磕头,求这白衣仙人绕命。 青帝冷笑一声,怒道,我怜悯了你们,谁来可怜荷官儿,难不成以后谁要入魔了,就过来我这里挖个灵仙去吃,当我这儿的仙官儿都是丹药不成。 土御皇跪了下来,拱手道,大人息怒,老朽现在塑个新的肉身给荷官儿,求大人饶了这些个水怪。 青帝冷笑道,我就知道你这老不死的打的是这个主意,叫我荷官儿白受一场苦。 说罢手中一展,一个人影现了出来,闭着双目,没了神智,在半空中飘飘荡荡,阳光洒过,登时穿透了去。 阿君在底下瞧着,眼泪便流了出来,口中喃喃道,荷官儿,你竟变成这样。 只听青帝说道,这些精怪好狠的手段,生生挖了荷官儿的内丹去,毁他千年道行,现如今,又得从新练过,你道修个肉身给我,叫我吃个哑巴亏,你当我是死的。 说罢手掌一挥,那土御皇当即跌下云端,摔在一群精怪之中,身上已锁了一条金鞭,越困越紧。 土御皇浑身剧痛,抖如筛糠,豆大的汗水在涨红的老脸上滑过,口中不住叫痛。 青帝叫道,你别以为你是个仙我就不敢打死你,一群老泥巴,就是你们几个兄弟一起来,我也一并用火烧的脆了,再打碎了去。 土御皇连连讨饶,说道,青帝开开眼,这荷官儿不是我吃的,怎的把我捆了。 青帝手一挥,将那金鞭握在手中,居高临下冲土御皇笑道,你倒是提醒我了,你没吃那内丹,是个长虫给吃了,土御老儿,你现下去给荷官儿塑个肉身,我去把那内丹挖出来,到时候一并给了荷官儿。 说罢跳下云端,径直来到黑龙和阿君面前。 黑龙吓的直躲,往湖水深处游去。 阿君跪在青帝面前,不住磕头。 土御见了,脸色都变了,赶忙扑到青帝面前,结结巴巴说道,大人,这蛟已经化了龙,算作仙籍,如今,如今取了内丹,他可不似荷官儿,这些个,这些个能聚元神的。 青帝听了,怒道,难道我荷官儿能聚元神,就活该让你们吞了千年道行,我今日就撕了这龙皮,挂在门口当门帘子使,看这天上地下,哪个敢来跟我罗唣。 说罢手里金鞭一甩,威力直入湖水深处,继而从湖底漫起层层血波。 阿君看了,登时惊的叫出声来,知道黑龙受了伤。 土御皇也没想到青帝真敢杀龙,扑在青帝脚边,苦苦哀求。 青帝笑道,这事儿土御不是不知情么,怎的为了条长虫这般模样。 忽然不远处响起个女子声音,甚是悦耳,对青帝说道,青帝手下留人,这都是我的不对。 青帝听着这声音耳熟,回首一瞧,一个黄衣女子站在湖边,那些个水怪见了,都扑过去磕头。 那黄衣女子体态婀娜,头上两个细细的龙角,缀了珠帘纱盖,随风轻扬,容貌美艳,眼如秋水一般,望人一眼,便叫人心湖里波澜涌动。 却无奈引来百年前那蛇妖痴迷,将她劫走。 番外~《穿云记》 7. 青帝将金鞭收在手心,一击一打的,心头已是盘算明白。 这龙女躲在暗处,叫个土御皇来骗了灵仙下凡,挖了内丹救她儿子出苦海。 那龙女走上前来,盈盈跪拜。 青帝冷笑着说道,五公主好大的礼,叫你父皇知道,可要来找我算账。 龙女轻轻说道,青帝大人,我那苦命的孩子,自小被我父皇困在这里,无人教导他控制体内的妖气,祸害了一方水土,眼瞧着就要入了魔,我才没了法子。 青帝嗤笑道,好个母慈子孝,算计到我这里来。 龙女垂首说道,是我的不对,青帝要责罚,便算在我身上,勿要责怪他人。 青帝怒道,哪个敢动你,在这里装腔作势。 原是那私生的孽胎不过是个黑蛟,就算打死,那南海龙王都懒得搭理,可这龙女五公主,连青帝也不敢动她一根手指头。 龙女说道,青帝息怒,我知此事您心头怒气难平,如今我儿龙身已铸,那内丹也化了干净,我倒有个法子,对荷官儿补偿一番。 青帝瞧她一眼,并不接话。 龙女自顾自说道,如今荷官儿没了内丹,只能轮回尘界,从新修起,您叫那大司命来,让他安排荷官儿从人间道修起,投胎成人,日后得道,仙位也比那花官儿高上几分,再回来伺候青帝大人,不是更妥帖。 青帝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龙女又说道,青帝放我儿一条生路,我定要他报 分卷阅读57 - 分卷阅读57 - 分卷阅读58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58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58 答青帝,听闻您还缺个坐骑,便叫我儿成仙之后,化为龙形,侍奉左右。 青帝一听,倒是动了心思。 放眼天界,拿龙当坐骑的,倒也没几个。 青帝想了想,说道,你儿子野性难驯,连你都不认得,还能听你的话乖乖伺候我不成。 龙女听了,眼泪又落了下来。 她往日因着法术所困,到不了这湖边,如今那荷官儿的血肉破了湖水封禁,她才见着自己儿子,可那小黑龙不曾见过她,如今躲在湖底,听见自己亲生娘来了,也不出来看一眼。 青帝瞧了,叹了口气,心道如今之计,也只能如此,否则跟这龙女撕破脸,更不好看。 转头瞧了瞧荷官儿,眼看着那一股子幽魂儿也快没了,只能说道,荷官儿,或是你命里有这一劫。 说罢扬起金鞭,平地一声巨响,炸出个白发须眉小老头来,手捧一本厚册子,见了青帝,哆哆嗦嗦跪了下来。 青帝用鞭子指着飘在半空的荷官儿,对那小老头说道,大司命,我座下灵仙叫人挖了内丹,吃了肉身,只剩这一缕怨魂,如今叫你给他写个人间道,务须让他坐享荣华富贵,一世平安喜乐。 说罢又指了指那湖边一堆水怪,怒道,这些精怪活吃了他,还想成仙,你废了他们道行,一并从新练过,在尘界伺候荷官儿,平了荷官儿那一腔戾气。 那小老头连连答应,翻开册子,那纸张上便浮起光茫点点,暖融融金灿灿。 青帝望了望孤魂一般的荷官儿,叹了口气,飞身便入了云端。 那一众仙官儿见主子走了,忙跟了上去,龙女土御皇和一众水怪都跪在湖边,恭送一行人离去。 大司命笑嘻嘻翻了翻册子,将笔尖放到口中沾了沾口水,看着册子里轻轻舞动的金光,喋喋不休道,我来瞧瞧,这都是一个个什么怪物。 土御皇爬起身来,凑到大司命旁边,抚着心口说道,老哥哥,你可不知,方才青帝大人那厉害样子,连龙都要杀。 大司命眉毛一挑,说道,对了,论资排辈,得先写了这条大黑蛟。 土御皇和龙女一惊,忙按住大司命手臂,一边一个急声说道,青帝大人只教你写了那一群水怪,不曾要这黑龙也入轮回。 大司命哪里理会,执笔挥毫,口中念念有词道,你可别欺负我老了,我方才听的清清楚楚,青帝大人叫我将吃了荷官儿的精怪写了,那大黑蛟吃了最要命的地方,定是要赎罪多些,得下去伺候荷官儿一辈子。 土御皇拉他不住,口中叫道,这可是糊涂事儿了,老哥哥你先别写,我去找青帝回来,叫他跟你说明白。 大司命一边晃着脑袋一边写,口中哼哼唧唧说道,你找你的,我写我的,大黑长虫,该你走了。 笔尖即止,一道金光乍现,龙女见了,身子一软,跪在地上。 那黑龙从水底跃出,诺大的身子眨眼间被收入册子中,没了踪影。 龙女又一次没了孩子,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大哭起来。 番外~《穿云记》 8. 土御气的瑟瑟发抖,直想揍这糟老头一顿。 大司命勾着身子,颤着胡须,喃喃自语了一番,抱着册子又写了几笔,飘到荷官儿身边,冲他说了好些话儿。 离的远了,阿君听不清,眼瞧着那养了一百多年的黑蛟凭空没了,下一个便是荷官儿,忍不住泪流满面。 他们这些精怪,只知道上仙法力高强,没了肉身,再塑一个便是。 不曾想荷官儿法力微弱,挖了内丹,就变成一缕孤魂。 阿君盯着荷官儿,只想再多看几眼。 那大司命摊开册子,问荷官儿可否,荷官儿垂着眼帘,勉强点了点头,一缕魂魄消散,入了书里金光。 阿君不由自主上前几步,怔怔地望着,荷官儿却自始至终都没瞧过他一眼。 他终于明白,荷官儿已经没了。 只感觉心头血肉被人挖去了一般。 。。。 大司命晃到精怪群中,挨个收了,到了阿君身边,瞧见土御和龙女还坐在一处,一边写着,一边口中嘟囔道,说是去请青帝回来,怎么还在这儿坐着。 土御皇气的笑出来,捶胸顿足,骂道,今日功亏一篑,尽数没了,全败在你这个老不休身上。 大司命阴阴笑道,你们也是机关算尽,竟叫个荷花精来勾`引荷官儿,他们同根同气,荷官儿哪能不中套,他如今被个花精勾`引着犯了淫戒,我还得给他多写一笔。 阿君听了,面色一白,想要辩解,最后却垂下脸去,两行清泪便流了下来。 荷官儿与他说过,若是早遇见阿君,情愿舍了修行,赚得与他在池子里并蒂一世。 阿君捏紧了衣角,心中暗忖,荷官儿也是千年修成仙官儿,见了那么多荷花,也是同根同气,怎的不挨个喜欢上。 想到此处,又难过地哭出来。 土御皇看了阿君一眼,只道是他后悔害了荷官儿,叹了一口气,别过眼去。 大司命边写边说,可得给这个荷花精写个下贱命格,轮回受苦。 阿君听了,不以为意,抬起脸来,哽咽着说道,求仙君将我生生世世写给荷官儿,为他做牛做马。 大司命眼睛也不抬,嘀嘀咕咕说道,那可是巧了,荷官儿走前与我说,独独不要你赔,生生世世不想见你,我应承了他,便不能答应你。 阿君一听,心口一窒,瘫在地上。 大司命写写划划,觉得差不多了。忽听阿君哭叫道,大人稍等,我不要这命格。 大司命嗔道,哪由得你不要。 阿君叫道,我救过荷官儿一次,功过相抵,不由你发落。 大司命闻言,翻开册子,仔细瞧了瞧,口中说道,还真的是,是我疏忽了,原来荷官儿那日入凡界,险些落入群妖口中,倒是你将他救了出来。 土御皇对阿君嗔道,怎的当日不直接吃了他,还救他出来。 阿君流着泪喃喃道,他误落在湖中心,变了丛荷叶立在上面,白衣飘飘的,我们哪儿见过这么美的仙人,都以为是青帝降临,哪敢造次。 说罢眼泪又涌出来,想起那日荷官儿轻轻巧巧立在荷叶上,仙人之姿,却盈盈一双美目,笑嘻嘻地问他,你倒好生历害,他们竟然不吃你。 阿君自言自语道,你怎知我修为低,染的妖气也少,却与那湖中妖怪都是一伙的。 大司命将方才写的都勾了去,蹙眉道,册子里功过相抵,小花精确是可以修仙去了,就是不知青帝答不答应。 只听阿君说道,仙君无需多虑,便将我写入册中。 土御皇奇道,又不用你受罚,何苦舍了修为,从新入道。 大司命忙不迭写了起来,生怕阿君反悔,说道,那是最好,只给你写个人间道,来去任平生,不用你去给荷官儿赔罪。 阿君眼中满是泪水,身子摇曳,宛如 分卷阅读58 - 分卷阅读58 - 分卷阅读59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59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59 雨打青荷,却望着那册子,轻声笑道,你不想见我,我便去寻你,舍了这身修为,赚你一世便罢。 (完结) 106. 顾君一听陈之敬去寻了吴鸿飞,登时有种怅然若失之感,坐在床上捏紧了棉被。 身边似还有陈之敬身上的香味,幽幽的伴着酒气,久久的便淡了去。 顾君抱着被子又闻了闻,眼眶已是酸了。 张华端了晚膳进来,雪雁捧了茶水,与顾君说道,君哥儿,少爷走前说你一天没吃东西,叫小灶上给你备几个好菜。 说罢亲亲热热伺候顾君用膳,顾君哪里敢受,忙推辞了去。 雪雁闲着无事,与顾君坐在耳房说了一会子话。 这丫头一向心直口快,虽是胡搅蛮缠却憨的可爱,杏眼小嘴,脸盘儿圆鼓鼓的,顾君与她说说笑笑,心中倒没那么难过了。 转眼天都黑的透彻,还不见陈之敬回来,顾君又着急起来。 雪雁劝道,这都亥时了,少爷怕是要在人家院里歇息了,你也不用候着啦,早些睡去。 这丫头不知吴鸿飞与顾君心结,随口说的,往日伺候的主子小姐,若是玩的投契,在别人院中睡一晚,也是常事。 顾君一听这话,宛如心中一根旧刺又扎进去几分,脸色都变了,跳起来穿了袄子,急道,我去瞧瞧。 雪雁忙拉住他,说道,你去瞧什么。 顾君甩不开雪雁,胡乱说道,我去看看少爷是不是又吃了酒。 雪雁拽的更紧,急道,便是吃了酒,还有隆儿和月之那好些人守着夜,不缺人呢。 顾君瞧雪雁一眼,心中登时明白了,低声道,姐姐,少爷是不是叫你盯着我,不叫我乱跑。 雪雁脸上一红,低下头去,手却拽着顾君的衣袖不撒手,急急劝道,君哥儿,都是少爷的意思,你既然知晓,就别惹少爷不高兴。 顾君一听,心里凉的如坠冰窟。 陈之敬知道雪雁与他亲厚,才打发这丫头来缠住自己,免得坏了事。 顾君也不再挣扎,低头喃喃道,我懂得了,这便睡去。 说罢解了袄子,回身上了床。 雪雁见他神情萎靡,柔声劝道,君哥儿,我知你不甘心,可咱们这少爷,须得哄着些,你切勿跟他犯了急,倒叫他跟你离了心,你昨夜伤成那样,今儿又伺候不了少爷,少爷如此,还不是心疼你。 顾君卧在床上,心口宛如刀绞一般,脸埋在被子里,眼泪也快落下来,小声应道,少爷不叫我去,我便不去,免得扫了少爷雅兴,回头又冲我发火。 雪雁给他掖了掖被子,拢住脚尖,小声道,你可放宽心,你与少爷的情分,哪是随便几个能替了去的。 她只道是今夜大体是旁的丫鬟小厮伺候陈之敬泄火,陈之敬才打发她盯紧了顾君,万万没想到那吴公子身上去。 见顾君睡了,雪雁收拾了茶水,叹了口气,给他熄了灯,才出了耳房。 顾君根本没睡,待雪雁走后,在床上窝了好一会子,听着院中下人们好似都各自休息了去,忙偷偷摸摸穿了衣服,轻轻推门溜了出去。 谁知刚一出门,手臂就被人捉住,顾君心中大惊,就听雪雁在旁气道,怎的就要犯浑,你跑了,叫我如何与少爷交差。 原是雪雁在门外守着,本要去睡了,不曾想顾君就偷溜出来,捉个正着。 顾君支吾道,姐姐,我茶水喝的多了,要去出恭。 雪雁笑道,你出恭还用如此偷偷摸摸,少爷就说你定是如此,我方才还想着他是多心,幸亏多站了一会子。 顾君听了这话,却默不作声了。 黑夜中,雪雁瞧他脸色不是很分明,只听见几丝哽咽,心下登时慌了,将顾君拖回耳房,安置在床上,才听顾君抽噎道,少爷真是了解我。 原是这半年来朝夕相对,陈之敬将他脾气秉性都摸的清楚,防范起来,步步算的分毫不差。 如此这般,顾君已是伤了心,下午二人还亲密相拥,晚上便叫人盯死了他。 雪雁抱住顾君,摸了摸他冰凉面颊,已湿漉漉的满是泪水,只能小声安慰道,你何苦如此,还想独占了少爷不成,做拔尖的那个便是,换了别人如此冥顽不灵,早叫主子打出院子,少爷还命我盯着你,便是不想与你闹翻了去,心里有你。 顾君听了,眼泪流个不住。 107. 谁知五更天时分,初春里天还没亮,院子里就乱了起来。 隆儿跑回来传信儿,说湖边出了事儿,少爷这就回来了。 紫述和翡翠等几个丫鬟忙不迭起身穿衣,刚到院子,就见陈之敬黑着一张脸,怒气冲冲地踏进院门,身边月支和百蕴几个丫鬟却是面色惨白。 翡翠瞧着面色不对,小心翼翼迎上去,陈之敬一甩手,径直去耳房,百蕴掌了灯。 就见耳房卧榻上,顾君和雪雁正盖着被子睡的酣畅。 陈之敬瞧了,脸色更黑,手也抖了起来。 原是昨夜顾君难过,雪雁安慰许久,后半夜二人索性凑合着一处睡了去,方才院中嘈乱,也无人顾及他俩。 顾君还道是凌晨打扫院子,睁眼一瞧,竟是陈之敬站在床边,怒气冲冲地盯着他,身后跟着翡翠紫述等人,顾君忙坐起身来,又想起陈之敬昨夜算计他,面色也有些不悦,不知该说什么。 陈之敬怒道,你倒是好大的胆子。 这话一出,雪雁也醒了,起来瞧见陈之敬带着这么多人立在房中,跟顾君大眼瞪小眼,忙蹬了鞋子,下了床来。 陈之敬瞪着雪雁,眼中要冒出火来,雪雁登时明白什么事儿,口中叫道,少爷,可是你让我盯着人的。 陈之敬恼羞成怒,一脚踹在雪雁腿上,喝道,叫你盯到床上去。 雪雁被踹的坐在地上,委屈的眼里都是泪水,口中小声说道,他半夜要跑,我才一直看着,难不成叫张华来,少爷就放心了。 张华在人群后,听见雪雁此话,赶紧溜了,生怕波及自己。 陈之敬被她堵的无话可说,更要发作,顾君忙跳下床去,扶起雪雁,小声说道,你先出去,不关你的事儿。 雪雁一听,生怕挨打,急匆匆跑了出去,陈之敬怒不可遏,叫道,你们倒是反了。 百蕴和月支不停给顾君使眼色,顾君低着头不理会她们,对紫述和翡翠等人说道,你们也出去,我与少爷有话说。 紫述等人心里明白,都退了出去,将门关上。 陈之敬面色阴沉,一声不吭,等人都走了干净,一把拽过顾君,拉扯起裤子来。 顾君知道陈之敬吃味,心里不怒反笑,左右人已经回来了,与自己发作也罢闹起来也行,只要在身边,怎么都好。 陈之敬解了顾君棉裤,又脱了里裤,下手重了些,拽的顾君身子直晃,顾君任由他脱,面上却带了一丝笑意。 屋中寂静无声,二人离的寸许,只有衣物的簌簌 分卷阅读59 - 分卷阅读59 - 分卷阅读60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60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60 声和呼吸声响起。 待露出光裸下`体,陈之敬一把捏了顾君肉鸟,倒是干净清爽,将手放倒鼻端闻了闻,面色才缓些。 顾君忍不住笑出声来,陈之敬推他一把,口中嗔道,不去我床上睡,躲在这处跟旁人厮混在一处。 顾君自打进了这院子便夜夜与陈之敬一处,屋里也没给顾君安置夜间歇息的床铺,这耳房本就是张华他们平日歇脚的床榻,算不得什么正经卧房。 顾君知道陈之敬这算是疑窦消除了,才提了裤子,低着头小声道,少爷都不在屋里,我独个儿睡上去,叫别人说我僭越。 这话说的滴水不漏,陈之敬无法反驳,只觉顾君不似往日般顺着自己哄话,心中一股子火无处发,站在原地,冷冷地盯着顾君。 顾君没给陈之敬台阶下,系好了裤子,凑到陈之敬身上,环住这人腰身,去亲他的脸,柔声道,方才吃了酒罢,脸怎的还凉成这样。 陈之敬推开他,气呼呼说道,拉拉扯扯的干什么。 顾君也不生气,瞧着陈之敬英俊眉眼,又凑上去将人抱住,亲昵道,少爷方才拉扯了我好一阵子呢。 陈之敬假意推了几把,顾君手一松开又紧接着搂上去,就是不离陈之敬身子,口中说着给少爷暖暖身子,陈之敬才由他去了,嘴角也勾了起来,口中却嘟囔道,怎的这么粘人。 顾君虽然知道陈之敬这是娇嗔的戏言,手却松开了陈之敬的身子,落在自己身侧,低头说道,少爷也是嫌我粘人,才叫人盯着我。 108. 陈之敬身上没了顾君暖热身子烘着,当下一凉,见顾君低着头不理自己,脸面上也挂不住,只得气道,你知道便好。 顾君听了,更是说不出话来,低着脑袋闷声不吭,将陈之敬晾在那里好一会子。 陈之敬瞧他如此,冷哼一声,转身踹门出了耳房,惊的门外几个丫鬟连忙躲了去。 陈之敬一走,雪雁忙跳进耳房,见顾君正坐在榻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气的直跳脚,说道,方才不是还好好的,我叫你哄着咱们这主子,你非要说这些个不中听的。 顾君小声说道,我原也是想哄少爷高兴来着,可是想起他方才防着我,心里就难过,不知不觉就说出那番话来。 雪雁将顾君拉下床榻,急道,少爷都回了自己屋里,你还不过去伺候。 顾君声音细弱蚊蝇,低着头好似霜打的茄子,兀自喃喃道,早有旁人跟过去了,一堆紫色的绿色的,哪里用的到我。 雪雁知道顾君这是犯了脾气,俗话说泥人也有三分火气,顾君这么别扭,也是叫少爷伤了心了。 月支此时也跑了进来,口中叫道,君哥儿,你可快去屋里劝劝,少爷发脾气哩。 雪雁忙拽拽顾君,顾君却扯出自己的手来,坐回床边,口中说道,原就是气我粘人,我还去给他添什么堵。 心中已是又酸又涩胡思乱想起来,想着陈之敬就喜欢吴鸿飞翡翠这种玲珑剔透的,自己什么也不会,除了粘着人什么都不会,如今发了脾气,自己去哄什么,叫那些个他喜欢的通透的来哄。 月支不曾偷听方才二人屋中对话,奇怪道,少爷哪里气你了,他是方才在湖边差点喝了毒酒,紫述又捧了小茶杯给他,少爷瞧着杯子好相似,就生气了。 顾君一听,脸都白了,跳将起来,一溜烟跑进里屋,见陈之敬正坐在床上,荼芜和紫述正跪在榻边,盥洗的水盆茶杯翻在地上,湿漉漉流了一大片。 顾君冲上去,捉住陈之敬手掌,气喘吁吁问道,怎的有人要毒你,可请了郎中瞧了没。 陈之敬此时更是拿起娇来,甩开顾君的手,怒道,我是死是活你也别粘着我。 顾君大哭出来,抱住陈之敬面颊看了又看,泣不成声道,我说方才面颊凉成那样,定是中毒了。 陈之敬见他哭的伤心,心中火气已是消了,将顾君双手拿开,别过脸去,兀自说道,我没事儿,有人倒楣,吃了我那杯酒。 顾君也不在意身旁一堆人跪着,硬生生抱住陈之敬头颈,混不管陈之敬挣扎,就将人揉在怀里,好似失而复得一般,抚摸了好一会子,又说道,是谁下的毒,捉住没有。 陈之敬将脸埋在他怀里,闷声道,哪里知道是谁,前院正查着呢。 说罢身子也松了,软在顾君怀里,叫顾君继续抚摸自己。 顾君摸摸陈之敬脖子,又摩挲背脊,觉得手掌下尽是温热,心中一直悬着,生怕这暖热身子哪日叫人毒的冰凉。 陈之敬被他摸的舒服,忽而面颊叫顾君抱住,抬起脸来,就见顾君急声问道,那姓吴的与我们有过节,你可审过他不曾。 陈之敬累了一夜,此时也是泄气,口中气闷道,便是他吃了我那杯酒,现下还晕着,不知道能不能救活。 109. 顾君一听吴鸿飞中毒,心里又慌乱起来,没了着落,只能口中急道,这么大的事儿,回来都不与我说。 陈之敬靠在他怀中冷哼道,一回来就去寻你,瞧着你和雪雁睡在一处,便不打扰你们好梦。 他说是如此,却把雪雁打骂哭了,又鸡飞狗跳闹了一出。 顾君听着心都快碎了,原先还想着少爷吃味,他心中还有些欢欣,原是少爷在外面受了这般凶险的事情,回来自己还要气他,一颗心简直被揉的七零八落,又翻来覆去的搅成一团。 此时再看身边众人,个个都不似好人,疑神疑鬼起来,将翡翠紫述等人都撵了出去。 陈之敬拉住他,与他笑道,我大体猜出是哪些个人动的手脚,你勿要为难院里这些人。 顾君回身抱住陈之敬,惊道,是哪个人做的,少爷还不快将他拿了。 陈之敬捉了顾君,扯他的衣襟,露出光裸的胸膛来,要吃一只奶儿来,顾君气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要胡弄。 嘴上说是如此,却挽了陈之敬脖颈,让他吸的舒服些。 陈之敬这些个难与人说的小毛病,背了人才与顾君耍弄,此时含了顾君一只奶头,咂吮半晌,手上抚摸着另一只,抓了好一会子,顾君敞着胸怀,低头让陈之敬来玩,见他吸的啧啧出声,脑袋在胸前来回晃动,不由自主将湿漉漉的奶头从陈之敬嘴里退出来,扶住陈之敬的脑袋,勾起这人纤巧下巴,嘴对嘴亲了起来。 二人吃了一会子唇舌,嘴边都是津液,陈之敬望着顾君湿润双眼,勾唇一笑,说道,你勿要担心,若是院里这些人,平日就下手了,哪用得在那么多人面前铤而走险。 说罢,将今夜之事讲给顾君知晓。 。。。 原是先前那几个商贾人家都在宁府下榻,第二日这几个公子哥儿背了长辈,聚在一处,趁着春雨绵绵,拣了湖边一处亭子,焚了香炉围了纱帘,叫了城中几个名妓戏子来唱曲儿弹琴,吴鸿飞三催四请,就是叫陈之敬这个主人家少爷一起去热 分卷阅读60 - 分卷阅读60 - 分卷阅读61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61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61 闹。 席间妓子娇白,丝竹舞乐,戏子躅步,呀呀吟唱,伴着湖光水色,淫雨霏霏洒落,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陈之敬大半年来鲜少如此恣意,众子弟又对他捧月追星一般,巴结逢迎,叫他好似回到往日在京城的日子,不由得多吃了几杯酒。 这酒偏甜,爽滑入口,也不似先前与长辈吃的那般火烈,众人吃的微醺,胡乱歇在各处。 陈之敬也喝的醉眼朦胧,不知哪个丫头给添了新酒,正要喝,就见吴鸿飞醉醺醺地爬了过来,手中的酒洒了一地。陈之敬与他调笑一番,顺手把着自己的酒灌给了他,吴鸿飞喝的眼波流离,瞧着陈之敬,几滴酒顺着嘴角流到脖子,很是妩媚。陈之敬正觉得好笑,谁知那吴鸿飞眼神却变了,口中渗出鲜血,捂着胸口俯身摔在地上。 这一下,陈之敬登时惊的清醒了,那几个妓子也惊叫起来,亭外的小厮仆人冲上来将吴鸿飞扶起,众人乱作一团,倒不知道是哪个丫鬟添的酒。 宁忠大半夜也赶了来,叫了好些郎中入府,折腾了好几个时辰,吴鸿飞还兀自晕着,面如金纸,牙关紧闭,不知生死。 。。。 顾君听了,想到那酒原是陈之敬该喝的,眼中又落下泪来,哭道,好狠的手段,少爷何曾与人结怨,要遭人这般毒害。 陈之敬仰着脸,摸摸顾君泪湿面庞,亲了亲他赤裸胸膛,眼中一黯,却柔声道,我早知有人要害我,只是不知来的这般快。 110. 顾君忍住眼泪,颤声道,难不成是北城中那些个被夺了身家的。 之前北城大乱,人去楼空,宁家趁机压价收屋买地,狠狠地赚了一把,才扶摇直上,赢得今日身家,那些个富商贵胄再回来,已是昨日黄花,大势已去。 陈之敬捏住他一只奶头,将那柔嫩红蕊在手里细细把玩,口中笑道,那些人将我毒了又有何用,那些事儿都是舅舅出面,与我无关。 顾君擦了擦眼泪,说道,那便是宁府这些个下人了,少爷平日又不曾为难过他们。 陈之敬笑道,他们这些个下人将来都要仰仗我过活,巴结都来不及,何苦害我。 顾君推他一把,口中怒道,少爷偏要吊着人,都这般光景了,还要捉弄我。 陈之敬哈哈大笑,扑到顾君身上,与他亲昵起来,摸着脸儿亲着耳朵,顾君被他惹得生气,推了几把,也由他去了,就听陈之敬在自己耳边低声道,我心中猜到几分,还不确信,只等舅舅去查,看他敢不敢将这人交出来。 顾君微一细想,小声说道,难不成是宁家女眷。 陈之敬亲亲他的嘴,笑道,你可算聪明起来了,只怕是舅舅枕边与人说过要将这全部身家都给了我,叫人眼红。 顾君垂下眼帘,思忖道,老爷没有子嗣,这几个小姐,都是要嫁出去的,这些个姨娘,来算计什么。 陈之敬低声道,你可知道,三姐儿本有个相好的,是城东的公子哥儿,原是要入赘的,继承这家业,如今舅舅因着我,瞧不上这入赘的人家,要将三姐儿嫁与旁人,打发出门子。 顾君闻言,也登时明白了,说道,先前见那三小姐,与咱们院里很是亲厚,人也亲和,下手竟如此歹毒。 陈之敬嗔道,你瞧着人与你说笑几句,就当她纯善,佛口蛇心,讲的便是这些人。 顾君颤声道,府里还有四小姐五小姐,以后这日子可怎生是好,倒不如,离这些人远些。 陈之敬心道,我守孝期满,这两个妹妹便是舅舅指定要嫁了给我的,自然不会害我。 可这些话,若是与顾君说了,只怕当下闹将起来,只得温言哄道,我心中有此计较,还做不得数,待舅舅查个清楚,方知分晓。 顿了顿又说道,有事找上门来,躲也躲不掉,不如迎上去,做个了断。 说话间,天已大亮,就听堂屋紫述叩门,说是老爷来了。 顾君忙拢了衣襟,擦干眼泪,下得床去,就见屋门一开,宁忠大踏步走了进来,面色阴沉,斥退了身后众人。 陈之敬对顾君点点头,顾君才恋恋不舍地出去关了门,心中万分不舍。 现下只觉哪个也信不过,生怕这心尖上的人,在自己看不见的时候,叫人害了去,恨不能时时挂在身上,捧在手心才好。 自己疼也疼不过来的人,怎么到了别人那里,就如此糟践。 111. 宁忠见左右没了下人,才坐在榻边,捏着腿上衣袍,阴沉着面孔,叹了口气,对陈之敬说道,方才我查到了那下毒的丫头,竟是咱们府上的人。 陈之敬不动声色,说道,个小丫头,有这么大胆子。 宁忠迟疑道,定是有人指使。 陈之敬冷冷说道,舅父,以你的手段,难不成还没审出来。 宁忠望他一眼,瞧着陈之敬白`皙面庞,凌厉眉眼,紧紧地盯着他,双目精光摄人心魄一般,登时老泪纵横,叹道,仲荷,我说过不叫你再受半分苦楚,怎知在我家中,竟出了这样的事情。 说罢,站起身来,对陈之敬咬牙道,便是诗蕊那个孽障教唆的,我这就将她绑了,拖到你这里来,随你处置。 这宁诗蕊,正是宁家三小姐,她敢如此胆大妄为,也是仗着宁忠对她宠爱。 伤了陈之敬,宁忠还能杀了自己亲骨肉不成,多是教训几句。 陈之敬算着有此一出,知道宁忠也是说说,真要动起手来,还不让宁忠夹在中间为难,便朗声笑道,舅舅勿要动怒,三姐儿与我,都是些小孩子间的赌气,算不得真,舅舅教训她几句,也就算了。 宁忠一听,心下登时宽了,扑到陈之敬身边,仍是怒道,仲荷大度,我却生出这么个祸害,待我替你出了这口恶气,否则日后叫旁院的学起来,可怎生是好。 陈之敬笑道,舅舅切勿声张,传扬出去,叫我们如何在北城立足,还引来官府刁难。 宁忠连连称是,赞叹陈之敬深谋远虑。 陈之敬又道,现下要紧的,是如何摆平吴家,保住三姐儿。 宁忠一听,心中老怀安慰,只觉这外甥与自己很是一条心。 只听陈之敬小声说道,那个下毒的小丫头,赶紧打死,吴家来寻麻烦,将尸首交给他们,只说这贱妇记恨的是我,叫吴家死无对证。 宁忠点点头,低声道,早打的只剩一口气,活不过一时片刻。 陈之敬急道,快快打死,免得夜长梦多,叫吴家的人提了去,又是把柄,舅舅现在,怎的如此妇人之仁。 宁忠忙出得堂屋,叫了手下几个护院,低声嘱咐了一番。 回到陈之敬身边,宁忠又迟疑道,如此这般,只怕吴家不服,那吴鸿飞虽是保住一条性命,却也险些死在咱们家中。 陈之敬假意叹了口气,说道,好歹是替我受了一劫,定要将他医好,对那吴中泽,也要好生劝慰,不要让他将此事闹大。 分卷阅读61 - 分卷阅读61 - 分卷阅读62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62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62 宁忠愁苦道,那吴中泽现下围着他儿子,没空来闹,就怕日后与我们计较起来,引得吴中勉来,我们还怨不得旁人去。 陈之敬嗔道,舅舅好糊涂,若是一家人,还计较什么。 宁忠抬起头来,望着陈之敬,恍然大悟。 陈之敬瞪着宁忠怒道,哪个惹出来的麻烦,叫哪个去了,看舅舅舍不舍得三姐儿了。 说罢背过身子,不再言语。 宁忠犹豫了一会子,一拍大腿,恨道,仲荷说的甚是,诗蕊闯下这般祸事,本就不该姑息,早些将她嫁出去,还便宜了她。 这宁诗蕊的婚事,本是宁忠和陈之敬拿来搪塞吴家的,原是假意看中吴鸿飞,想让吴中勉死心,再寻个高枝儿嫁了,如今阴差阳错,倒真要将三姑娘嫁给吴鸿飞结亲赔罪,也是始料未及。 陈之敬背了宁忠,勾唇一笑,解决了这个眼中钉肉中刺,这宁家,才真是他的囊中之物。 112. 且说这吴鸿飞在宁府养了多日,身子大好,只是面色虚白,时而出些浮汗。 陈之敬和宁忠常去探望,将亲事谈拢,定得一日设宴,请了云城几个名门望族,做个见证。 前院张灯结彩,天上虽是阴云密布,却也照的红火一片。 正午时分开席,主座上吴中泽和宁忠二人把酒言欢,陈之敬和吴鸿飞陪在一旁,刚喝了几杯,就见一个小丫鬟急匆匆跑来,在宁忠耳边说了句话,宁忠脸上笑容未变,眼中却动了真火,打发那丫头去找陈之敬。 陈之敬附耳过去,这丫头忙小声说道,三小姐正往这里来呢,几个丫鬟都摁她不住。 这宁诗蕊自打出了这事,一直被宁忠关在院中,这日听闻前院摆了自己的定亲酒,打了几个丫鬟,气冲冲便往前院去。 陈之敬面色一沉,知道这三姐儿来了定要捅出大篓子,当下站起身来,大踏步往后院去了。 。。。 只见后院两排灰墙间,一个青衣少女正被两个丫鬟拉着。 那两个丫鬟脸上已挨了几巴掌,旁边几个小厮护着,也不敢上前,不住地劝着。 这少女生的面若银盆,弯眉杏眼,额间一朵翠钿,芙蓉面颊,本是平易随和的长相,此时却一脸阴狠决绝,打的两个丫鬟频频后退,不由得哭着松开了手,那几个小厮正要拦,那少女脱口骂道,什么狗碎东西,也敢碰我。 那几个小厮忙缩了手,少女拂袖而去,刚拐过墙角,就被一人大力捉住手腕,正要发作,人已被掼到地上,摔得七荤八素。 两个丫鬟赶忙将少女扶起,那少女站起身来,发鬓也乱了,散在脸上,定睛一瞧,面前站着一俊美男子,身姿高挑,着水色长袍,腰间环佩白玉,剑眉入鬓,一双凤眼微眯,正冷冷地盯着她。 便是方才急匆匆赶来的陈之敬。 陈之敬理了理袖口,慢悠悠说道,三姐姐还未出阁,这么急着见未来夫婿,叫人笑话。 宁诗蕊随手一拂发鬓,冷笑道,你们打的好算盘,拿我去笼络吴家,也不看看吴家什么货色,宵想我下嫁。 正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陈之敬踱步上前,将左右下人挥去,默默拣起宁诗蕊一缕散发,给她别在耳后。 宁诗蕊伸手去挡,手腕被陈之敬紧紧掐住,挣脱不开,只恨不能当场咬死眼前这人,就见陈之敬死死捏住她的手腕,双目阴沉,低声说道,这乱子还不是三姐儿惹出来的,如今要姐姐善后,姐姐还推辞。 宁诗蕊手腕愈痛,也懒得挣扎,阴笑道,我自己做下的错事,这便去认了这罪过,让吴家知晓,哪个害了他们的宝贝少爷。 这宁诗蕊便是打算闹了这场定亲宴,当众认了下毒之事,叫吴家不敢娶她,之后还要和宁家清算。 陈之敬面色一沉,扔开宁诗蕊手腕,冷哼一声,说道,姐姐好手段,拼了自己,也叫我们陪葬,鱼死网破,真是颇有男儿气概。 宁诗蕊笑道,便是你今日拦了我,待我嫁过去,你还堵得上我这张嘴不成,叫吴家知道你们送了我这么个姑娘过去,你们也好过不了。 陈之敬莞尔一笑,闪开身子,让出路来,对宁诗蕊笑道,姐姐说的是,我哪里拦的住姐姐。 113. 宁诗蕊狐疑地盯着他,刚踏出一步,就听陈之敬在旁朗声说道,我听闻城东有个姜满姜公子,做着织锦生意,占着咱们宁家铺子,欠了好些银两周转。 宁诗蕊当下顿住脚步,一双杏眼狠狠地瞪着陈之敬。 这姜满,便是之前要入赘宁家的,宁诗蕊的相好。 陈之敬附身与她说道,姐姐这便去,我当下去把姜家赶出城去。 宁诗蕊别过脸去,咬牙切齿道,我拼了这一身,左右已豁出去了,你还道能要挟我不成。 陈之敬笑道,姐姐养尊处优,可不知云城外凶险,如今乱世当道,处处流民贼寇,这姜公子要是一个不小心,死在城外,可怎生是好。 宁诗蕊到底女流之辈,关心则乱,此时已变了面色,瞪着陈之敬。 陈之敬俯下`身来,与她低声道,便是明白告诉你,你不听话,我拿姜满的人头,给你当嫁妆,开箱的时候,别脏了手。 他附在宁诗蕊耳边说了这话,面上却云淡风轻,让人如沐春风一般。 旁的丫鬟不知二人说些什么,只瞧着三小姐面色惨白,好似遇见了毒蛇猛兽,倒退几步,忙上前扶住三小姐。 宁诗蕊手脚冰凉,直愣愣地盯着陈之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陈之敬瞧她神色,知道人已就范,幽声说道,姐姐好生待嫁闺中,宁家自然不会亏待了手下这些个租户,否则因着吴家赔了买卖,第一个先把些不干要的人家,收拾干净,送过去给姐姐多添些嫁妆,免得姐姐在人家家里受气。 说罢打发左右下人,押着宁诗蕊往后院去。 宁诗蕊好似没了魂儿,走时回头看了陈之敬一眼,血红双目,披头散发,好似厉鬼初生。 陈之敬一脸微笑,也盯着宁诗蕊,待那一群人转了弯,看不见人影,才拿过身边几个护院,反手甩了一巴掌,厉声说道,一个女人都看不住,要你们有什么用。 那护院哭道,少爷,哪个敢动三小姐,叫夫人剁了手去。 陈之敬怒道,将三小姐锁在院子里,再出来胡言乱语,直接绑了送到城外眉山院去,叫她清修,老爷那里也不用知会,就说我的意思。 那护院连声称是,陈之敬一甩袖子,转身要走,就见转角处探出两个小小的脑袋,正往这里张望。 陈之敬一笑,迎上去,捉住小的那个,柔声道,诗兰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这宁诗兰,便是宁家五小姐,正是豆蔻年华,身子矮小,眉眼未开稚气不脱,再等个三五年,便要嫁给陈之敬为妻。 一双圆圆的大眼睛,樱桃小口,十足的千金小姐,美人胚子,脑袋两边盘了 分卷阅读62 - 分卷阅读62 - 分卷阅读63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63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63 发髻,簪花缀珠,垂下两条粗黑发辫,也挽了一道,做成个弯弧,才散下两条披肩长发,很是可爱。 她生性有些羞怯,见了陈之敬,却很是欢喜。 这陈之敬身上清香,生的身姿俊朗,捉了她的腕子,附身与她柔声说话,一双美目瞧着她,宁诗兰不由得有些雀跃,话也多起来,小声道,表哥,我方才打发千和去找爹爹,怎的表哥你来了。 陈之敬听她声音细弱蚊吟,心中一乐,笑道,你爹爹在前院忙哩,才叫我来劝劝你三姐儿,好在你机灵,不然叫三姐儿闯到前院去,你爹爹又要头痛。 宁诗兰腕子还被陈之敬握着,隔着衣袖,只觉那处皮肉都与别的地方不一样,脸上一红,也不抽出手来,只是细语道,我听着前院热闹,想偷偷去瞧瞧,碰见三姐儿在这里打人,吓得我赶紧躲了。 陈之敬调笑道,你也学你那三姐,要去捣乱。 宁诗兰赶忙摆摆手,认真说道,我就是去瞧瞧,一会在廊子后面躲着,谁也瞧不见我哩。 陈之敬对她很是喜爱,嗔道,出来就带着一个丫鬟,方才还离了你,叫你爹爹担心,表哥给你寻个阁子,叫你好生瞧瞧。 说着便引着宁诗兰和千和往前院去。 宁诗兰追了几步,瞧着陈之敬清冷面庞,轻轻凑上去,握住陈之敬两根纤长尾指。 陈之敬反手将她小手握在手中,冲她一笑,便如冬日腊梅初绽一般,凛冽甘香。 114. 陈之敬牵着宁诗兰,一大一小到了前院。 陈之敬冲宁忠点点头,暗示宁诗蕊已打发干净。 宁忠心中宽慰,见着陈之敬身旁的宁诗兰,正羞怯地往陈之敬身后躲去,不由得越看这表兄妹二人越是喜爱,方才又多吃了几杯酒,趁着高兴,酒意上头,与身旁吴中泽和几个老爷说笑道,几位老兄弟,我这外甥过几年便娶了我家五丫头,到时候大家还要聚在此处,好好乐一场。 宁诗兰一听,脸烧的通红,抬头看看身边的陈之敬,见陈之敬正笑意吟吟地低头望着她,不由得轻叫一声,甩开陈之敬的手掌,飞也似的跑走了,千和赶忙去追,院中几桌人都哈哈大笑,向宁忠和陈之敬道喜。 人群中只有吴鸿飞趴在桌上,似是不胜酒力,面颊绯红,抬眼望了陈之敬一眼,随即摇摇晃晃站起身来,举着杯酒,要敬他一杯。 陈之敬将他拉开几丈,背了人群热闹的主桌,继而低声笑道,昌之才养好了身子,怎的又喝了这么多。 吴鸿飞拽住陈之敬腰间不松手,双眼通红,快要落下泪来,嘴中不住嘀咕,陈之敬忙将他拉到没人处,厉声喝道,你也是要成亲的人了,还拉拉扯扯作甚。 吴鸿飞打了个酒嗝,泣声道,你要我娶你表姐,我便娶了,如今你要娶表妹,我们生生世世都是连襟,我心中高兴至极。 陈之敬冷笑道,自然是好兄弟,以后互相照应。 吴鸿飞眼帘一垂,酒力翻腾,头脑昏沉,身子前后晃动,拉着陈之敬,低声哀怨道,你说我蠢笨,不适合做官,我也记在心中,违了家里的意思,非要行商。 陈之敬见有人往这里张望,已有些不耐,硬声道,昌之到底要说什么。 吴鸿飞抬起脸来,拽紧陈之敬腰间,附在陈之敬耳边,眼眶红红,泣声道,仲荷,我什么都听你的,若你能眷顾我几分,我死了也甘心。 不等他说完,陈之敬便掐住吴鸿飞的面颊,沉声喝道,你可真是迷魂汤吃多了,胡言乱语,不怕你爹爹打死你。 吴鸿飞面颊吃痛,人也清醒几分,被陈之敬捏着面颊,却舍不得推开,轻轻柔声道,我与你做了连襟,也要与你做契兄弟,这辈子缠在一处,谁也分不开。 说到此处,声音也大了起来。 陈之敬心中登时厌烦,将他推开,面上阴晴不定,瞧着吴鸿飞神色痴迷,好似癫狂,生怕他当众说什么丢人的话来。 刚平息了三姑娘那边,要是这吴鸿飞闹起来,真真是麻烦至极。 忽听身后一个娇俏的声音响起,正是那翡翠不知何时站在二人身后,对吴鸿飞说道,吴公子,身子还伤着就吃了这许多酒,叫老爷怪罪我们下人看护不仔细。 陈之敬转头看去,见翡翠倩然一笑,冲他点点头,便向吴鸿飞走去,叫来两个护院,不管吴鸿飞推搡,便就近架出了前院。 陈之敬趁众人围着主桌,也跟着出去,将醉醺醺的吴鸿飞摁在一处假山后,翡翠刚打发两个护院走的远些,陈之敬便对吴鸿飞厉声喝道,你不要脸,我还要在这云城立足,想要要挟我,也不看看我是哪个。 吴鸿飞落下泪来,捉住陈之敬一只手掌,捧在胸口,低声哭道,仲荷那夜不也是,不也是对我有心,怎的如今,我事事顺你心意,你倒恨我怨我,半分好颜色也不给我,叫我俩变得仇人一般。 陈之敬此时头也大了,甩开吴鸿飞双手,背了身子,微一沉吟,沉声道,我陈家如今就剩我一丝血脉,开枝散叶,延续香火,断断不能行差踏错一步,叫人笑话,引舅父厌弃,昌之若是为我着想,就该知我艰辛。 说罢回过身去,握住吴鸿飞冰冷手指,见吴鸿飞兀自垂泪,便附在他耳边,柔声说道,昌之对我心意,今生无以为报,若有来世,定与昌之并蒂交颈,共锦同生。 吴鸿飞听了,满面涕泪,轻轻点了点头,陈之敬抚了抚他冰凉面颊,好声说道,身子还这般虚软,快快回去歇息,叫人心疼。 说罢叫了护院送吴鸿飞回院子,才出得假山,拍拍手掌,只觉麻烦邋遢,浑身不适,见翡翠别着脸立在一边,不由得心中暗忖,也不知这贼丫头听去多少,真是一个接一个,没完没了。 谁知一抬头,就见顾君立在近前,面色惨白,盈了泪目望着他。 115. 陈之敬这时已用光了所有好颜色,见着顾君,心中戾气横生,只觉今日诸事不顺,所有人都来为难自己,不由得怒道,叫你好生在院里待着,跑到这里来做什么,生怕吴老爷瞧不见你。 顾君身子发颤,上前一步,捉住陈之敬衣襟,一双泪眼泛红,哽咽道,我怕你叫人害了去,怎能安心。 陈之敬气的低声道,都与你说了是谁做下的,里外都收拾的干净,用你在这里裹乱。 这时来了个小厮,对陈之敬等人说道,少爷,老爷唤你赶紧回去呢。 陈之敬打发了这人,去解顾君手掌,却是纹丝不动,只得气道,你又要怎样。 顾君低下头,一滴眼泪已是落了下来,蚊声说道,我跟了少爷一路,少爷与吴公子说的话,我也听见了。 陈之敬不耐地推了他几下,却是推不动,气的面色发白,只道是连顾君也来为难自己,更是气急败坏。 翡翠在旁瞧见,上来拉扯顾君,口中说道,君哥儿还不放手,耽误少爷正事。 话 分卷阅读63 - 分卷阅读63 - 分卷阅读64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64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64 音刚落,就被顾君挥手推开,跌在一旁,几个护院正要上前,被陈之敬当场喝退,转头对顾君低声喝道,你还反了,敢动手了。 顾君抬起脸来,提着陈之敬衣领,颤声道,你将下辈子许给吴公子,这辈子要娶五小姐,那我呢。 陈之敬只觉心中一团乱麻,方才只是安抚那姓吴的,胡乱编排,什么下辈子来生的,都是没影儿的事儿。 到时候投了胎去,不知哪个做了牛马,任人宰割。 陈之敬若是也像糊弄吴鸿飞那般安慰顾君,倒是当下便脱了身,可他却心头莫名泛起一阵狠意,低声冷笑道,不只五姑娘,四姑娘才是正房,你可要记清楚。 顾君听闻此言,手也软了,眼泪大颗大颗落下,死死盯着陈之敬,喃喃问道,那我呢,少爷将我置于何处。 陈之敬别过脸,正了正衣领,心中虽有丝不忍,却知道若是不趁机将此事给顾君敲打明白,便如吴鸿飞一般,后患无穷,沉声说道,你救我多次,爱我护我,那些凄冷岁月,与我相守,在我心中,总会待你与旁人不同,你勿要忘记。 顾君听了,心中好似揉成一团,身子也颤抖起来,喃喃说道,与旁人不同,与旁人不同又怎样,我只要与少爷一起。 陈之敬见他神色凄苦,心中也不忍起来,脱口而出道,我哪会舍弃你,我在哪里,你也在哪里,不管将来如何,咱俩总是在一处的。 他说了这话,眼眶也有些泛红,却是心中所想。 顾君哭着哭着,便笑了起来,纤细身子好似雨打了嫩荷,颤声道,我与少爷一处,便是只要少爷一个,少爷也只有我一个,少爷许了那吴公子来世交颈同生,这辈子,却要我与别人来分。 陈之敬言语一滞,听他越说越疯,低声斥道,难不成叫我与你每日胡天胡帝,断了陈家香火,死了以巾遮面,无颜见祖宗爹娘么。 顾君一听,双腿一软,慢慢靠在身后假山石上,胸口起伏,再也说不出话来。 陈之敬瞧着这人单薄身子,靠在窟洞嶙峋的山石上,更是显得纤细瘦削。 园中枯木方抽的新芽,嫩绿丛丛初生。 北地的四月天正是好风光,微风送来丝丝暖意,却挡不住春寒冷冽。 陈之敬心中不忍,慢慢走上前去,叹了口气,柔声说道,你可曾想过,十年二十年后,咱俩都老了,还这么凑在一处,没有子嗣没有功名,沦为他人笑柄么,不如早做打算,我也不会亏待了你,等你年纪大些,定给你分宅分田,叫你寻一处好人家姑娘,到时你有了儿子孙子,若还甘心在我身边,我也不会赶你。 顿了顿又说道,眼下你是痴迷,到了鸡皮鹤发那时,再回头来看,只是少年时一番笑话。 116. 顾君泪眼朦胧地望着陈之敬脚边一处新抽的嫩绿幼草,好似瞧的入了迷。 陈之敬心中无端酸涩起来,直想上前将他抱入怀中,亲吻那泪湿面颊,却因着翡翠和几个护院在旁,强自忍了。 就听顾君喃喃道,少爷为我打算的如此妥帖,我心中也甚是感激。 陈之敬手掌在袖中紧紧握住,掐的掌心也泛红,别过脸去,低声道,你知道就好,我怎会害你。 说罢转身离去,出园子时回头望了一眼,见顾君还在原处站在,动也不动,好似失了魂魄,心中难过起来。 他知晓顾君对他死心塌地,终有一日伤心至此,先前总是一拖再拖,不忍点醒他,如今娶亲之事叫宁忠当众捅了出来,已是不能再拖,便是长痛不如短痛也好。 转头望向前院众人,已是喝的杯盘狼藉,划拳听令,丑态百出,更是心烦意乱,索性向左右说道,老爷问起,说我吃多了酒,身子不舒服,早回去歇了。 说罢往自己院子走去,一路上见身后只有翡翠等人,唯独顾君没有跟来,心中有些发慌,知道顾君从此要与自己生分,不由得心神疲累,暗忖道,凭这人心性,早晚都有这一日,只是不愿来的如此早。 回到自己内屋,还是不见顾君身影,心下不安,打发雪雁去寻他回来。 翡翠捧了热茶给他,柔声劝道,少爷毋需担心,君哥儿早晚想明白了,便知道少爷待他已是比旁人亲厚。 陈之敬拂了拂茶叶沫子,喝了一口,面色如常,看似随意地说道,他今日跟了我一路,什么都听了去,又是个死心眼,自是伤了心。 翡翠平日里总是在陈之敬面前装的体恤他人,此时便应道,君哥儿也是木楞了些,好在不曾闯出什么祸乱。 陈之敬将茶杯放在一边,瞧了翡翠一眼,让紫述月之等人先出去,单留下翡翠说话。 翡翠心口直跳,以为陈之敬终是待她心腹一般,却听陈之敬悠悠说道,你瞧咱们那堂屋的诗画,如何品评。 翡翠此时瞧不见那堂屋诗画,凭着记忆说道,诗词不甚记得,单单记得是月下一只吊睛大虫,我这去再仔细瞧瞧。 陈之敬笑道,免了免了,我来教你,那猛虎出山,多是晴日觅食,此画却挂了月亮,便是指此虎蛰伏山中,虽时机未到,却摩拳擦掌,暗中窥伺,心中好似已有全盘打算,我当日瞧了,便向舅父要了来,挂在堂中,每日瞧着,便是提醒我自己,处处忍耐,勿要行差踏错。 翡翠只道是如往日在陈家,二人老爱坐在一处说笑,想起这半年来颠沛流离,如今光景重现,心中酸涩复又甜蜜,柔声说道,少爷志向高远,胸怀气度,个中心思,翡翠这才懂得。 陈之敬又道,你再瞧瞧你身后那幅画,与堂屋那幅一起,又如何作评。 翡翠笑道,少爷今日可是考校起我来。 说罢回头一望,也是一幅瘦长的月下落雪图,画境凄凉,一轮弯月高挂,纷纷细雪落下,只有半腰伸出一支枯枝,残叶覆雪,上面窝着一只小雀鸟,正缩着身子,身上也盖了白雪,小小黑色眼珠子,正痴痴地望着月儿。 这幅虽不是名家手笔,画工却甚是传神,将那寒夜凄冷孤苦,一笔一划都用那雀鸟的弱小展现出来。 引得观者如入山中雪夜,凉意满身。 117. 翡翠说道,便是少爷先前吃了这许多苦,以雀鸟自比,如今苦尽甘来,自是如虎添翼。 她说到此处,感怀身世,想起之前流落军营,望着那可怜雀鸟,心中更是执念横生。 陈之敬摇头道,可说是,也可说不是。 翡翠不解,就听陈之敬说道,品画论诗,皆为境由心生,我也不能要你懂我全盘心思,单让你瞧那月下猛虎,踌躇满志,蓄势待发,只是借着月光,要一展所长,可这内屋的雀鸟,却只是安静等待春日,浸着月光,就满心欢喜,眼神痴迷。 顿了顿才说道,一个机关算尽,一个单纯懵懂,我在外谋算,自然喜欢猛虎这般的人物,可回了自家床上,谁又愿意提着心眼,自然喜欢 分卷阅读64 - 分卷阅读64 - 分卷阅读65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65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65 雀鸟这般痴痴笨笨的。 说罢望着那幅画,悠悠叹道,你瞧这雀鸟,得了些月光蒙身,就满足安逸,蠢的让人心疼。 翡翠听他话中有话,心下隐隐不安,就见陈之敬不再瞧那幅雪夜图,一双凤目盯着自己,平日里清冷面孔此时已有些阴沉。 只听陈之敬说道,今日已说开了,索性一并都了结了去,你如今这算计的心思,我也不能将你留在我房中。 翡翠闻言,登时落下泪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声哭道,少爷何出此言,叫我知晓个分明。 陈之敬拿起茶杯又喝了一口,润了润口唇,才转头盯着翡翠,厉声说道,我这院中大小事,你都了如指掌,我不叫顾君跟着我去前院,便是不想他引出麻烦来,你今日跟了我一路,顾君在我们身后跟着,你敢说不知道,还是你想他闯到前院去,引出些麻烦来,叫我厌弃他。 说罢将茶杯摔在翡翠身上,茶杯哐啷一声在地上摔个粉碎,残茶泼了一地。 翡翠面色一白,心中有鬼,瑟瑟说道,翡翠冤枉,那顾君在人后跟着,我一心瞧着少爷,哪里知晓。 陈之敬上前踹她胸口一脚,高声怒道,好你个不知晓,你早叫人盯死了顾君,哪个瞒得过你的法眼,你若是叫冤,我倒是问问你,今儿在假山,那顾君就在一侧听着,与你当面站着,你也叫他听个透彻。 翡翠此时方知忘了这处,捂着胸膛,只觉心口被踹的绞痛,口中腥甜,又苦于陈之敬恼怒于她,不念往日情份,更是觉得哀怨,哭声叫道,少爷恼他偷听你说话,何苦迁怒于我,我一个女子,怎拦得住他人高马大一个汉子。 陈之敬冷哼一声,瞪着翡翠说道,你再要强辩也于事无补,你尽心的手段,我多年来受用过,这般放任顾君来偷听,便是故意让他与我闹起来,心中生分,哪里是为了我好。 翡翠跪在地上,泣不成声道,少爷和顾君,早晚都有这么一日,你们二人的事情,怎能怪在我身上。 陈之敬坐回榻边,斜眼瞥着翡翠,冷笑道,我自是知晓逃不过这么一日,可是我这身边,留不得你如此这般算计的心思,先前在我陈家那个歌妓,洗身子的时候你就知道这蠢货留了东西,瞒着不报,等月事迟了才来告诉我,安的什么心思,我当时纵容你,竟让你愈加无法无天,如今趁着咱们主仆情份还在,给你寻个去处,免得日后翻了脸,没法子收拾。 翡翠听了,心中终于明白透彻,不是陈之敬瞧不上她的姿色,而是自始至终都防着她。 她半生痴迷,皆为了眼前这人,此时倒惹人嫌弃,满腔爱恋都成了笑话,尽付流水,不由得喃喃说道,少爷心中早就分明,还将我留在身边这许多年。 陈之敬冷冷道,你办事是个麻利的,可总是贪得无厌,我如今,再也无法留你,你拿着几百两银子滚出宁府,不要让我再见到你。 翡翠痴痴地望着陈之敬苦笑几声,最后更有些痴狂,站起身来,披散着头发,悲声说道,少爷打发我走,还不是怕我将你与吴公子的事情捅出来,我对少爷情意,怎会如此。。。 话说了一半,陈之敬已变了脸色,心道这贱妇果然都听了去,赶紧叫了张华等人进来,堵上翡翠口唇,后面那句情意,从未入耳,只是以为翡翠要挟自己,沉声对众人喝道,就这么拖出去,找个没人处打死。 118. 顾君和雪雁进了院门,就见几个小丫头躲在廊下瑟瑟发抖,似是受了惊吓。 听闻翡翠方才被打死,雪雁登时变了面色。 平日里陈之敬虽是时有打骂,却不曾伤过他们下人,比起旁的院子,倒是亲厚许多。 有时心情好,还撒些银钱给他们,引得雪雁多日来以为陈之敬是个和善的主子,小脾气是有些,混一混也就过去了。 她往日嗔娇,现下听闻连这个从京城追随而来的大丫鬟冷不丁就被打死,自然是后颈子冷汗直流,回头望着顾君。 顾君也是胸口起伏,手脚发凉,向月之喃喃问道,现下人呢。 月之吓得脸儿都白了,眼眶红红的,小声说道,早就烂成一摊血肉,张华他们叫我们不敢看,出府扔乱葬岗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顾君心中绞痛,他虽是与翡翠不对付,可也算是同过富贵共过患难,这小女子沦落风尘,又在白水镇受尽欺侮,却咬紧牙关捱到陈之敬身边,想起那日在望江楼后厨相遇,冬日白气袅袅,翡翠腊黄的小脸,瘦削身子,一身粗布衣裳,小心翼翼地望向自己。 也算是他乡遇故交,却不敢上前相认。 想着想着,竟有种物伤其类的悲凉。 顾君压低声音对月之说道,因着什么事儿,你们也不劝劝。 月之哭道,就少爷和翡翠在屋里说了一会子话,少爷就发了脾气,叫了张华和邓司这些人进去,出来的时候,翡翠嘴里还堵着,我们也不知道因着什么事儿,君哥儿你又不在,谁敢去问。 说话间,张华和邓司带着几个护院走了进来,众人望向这几人,都是噤若寒蝉,见张华裤子衣角上还有几滴血浆子,月之和百蕴这些年纪轻的,吓得捂着嘴哭出声来。 张华望了顾君一眼,低下头去,快步回了下人屋子,换了身干净衣裳,才去跟陈之敬回话。 雪雁心中说不出的难过,回头推搡顾君几把,口中小声哭道,若是你在,还能说上句话。 紫述方从堂屋出来,听了这话,眉毛一挑,对雪雁怒道,都在胡乱嚼什么舌根子。 月之和百蕴不住地往角落里躲,紫述见了,一人给了一巴掌,小声道,要哭寻个没人的地方,在这里哭给谁看,往日里也不见你们对她多亲。 说罢也是叹了口气,让月之和百蕴回屋躲着,唤了荼芜和沉光进去伺候,才对顾君说道,君哥儿,你快进去罢,方才那情景,谁也拦不住,徒添一顿打。 顾君眼眶一红,低声道,不进去了,今儿你们守夜,我去给翡翠收尸。 紫述气的脸也白了,捉住顾君衣袖,小声骂道,少爷正在气头上,你还要引乱子出来不成。 顾君甩开紫述,低着脑袋蚊吟道,我与翡翠相识一场,救不得她性命,还能让她暴尸荒野么,少爷若是生气,打死我便是。 说罢转身出了院子,紫述和雪雁对看一眼,都是神色慌张。 就听张华出来对她们说道,少爷叫君哥儿进去呢。 雪雁一听,转身就躲了去,紫述跺跺脚,瞪了那没出息的丫头一眼,只身进屋小心与陈之敬回了话。 陈之敬听了,一声不吭,望着那幅雪夜图,半晌才说,今儿你们都不用守了,我一人睡就是了。 119. 雪雁坐在自己屋中,等了许久,也没听见院中有动静,顾君还未归来。 她与百蕴月之一个屋子,此时洗 分卷阅读65 - 分卷阅读65 - 分卷阅读66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66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66 了面,胡乱抹了些油膏,闻着发梢浓浓甜香,才缓缓定了心神。 月光冷冷照入屋子,百蕴和月之早睡的熟了,两个小丫头眼睛还肿着,却是吓得不轻。 雪雁站起身来,持灯想去院中瞧瞧,忽见一个女子身影映在门上,背着月影儿,黑黑一条,雪雁登时吓得身子一软,忽然轻轻几下叩门的声音,听见紫述的声音,雪雁才回了魂儿,悄悄开了门,捉住紫述,口中嗔道,姐姐可吓死我了。 紫述瞥着眼睛,拉着雪雁,轻声说道,这么晚了还不睡。 雪雁说道,我瞧着君哥儿还未回来,心里有些着急,他会不会在那乱葬岗子,叫脏东西。。。 紫述掐她一把,嗔道,就你会编排这些个事情,不怕那些东西找上来。 雪雁急道,那女子平日心性,如今死的这般惨,难保不回来索命,少爷贵人命旺,她不敢去缠,若是缠上君哥儿,也说不准,我等着君哥儿回来,就是想着给他摆个火盆,叫他跳过去,再摆个水盆照照,没东西跟着,才安心。 紫述低着头说道,君哥儿给她收尸,她感激还来不及,怎会害了君哥儿。 雪雁点点头,低声叹道,姐姐说的是。顿了顿才问道,姐姐来找我何事。 紫述有些难为情,抓着雪雁衣袖,喃喃说道,你今儿去跟我睡,我那屋子大的,现下就我一个。 紫述和翡翠两个大丫鬟往日住一间大屋,地方宽敞,如今翡翠没了,紫述望着翡翠那处床铺,心里唏嘘久了,无端端害怕起来。 雪雁知道紫述也是个外强中干的,捏了捏她的手,叫她等一会子,转身取了枕头棉被,心下又有些计较,在针脑筐里取了把大剪刀,才一并抱着,跟着紫述去了她房中。 紫述奇道,拿着这东西作甚。 雪雁将棉被铺在紫述榻上,口中叫道,先说好,我今儿跟你一床,你可不行叫我去睡翡翠那床。 紫述点点头,小声道,那是自然。说罢爬上床去,与雪雁躺在一处,就见雪雁将剪刀放在二人枕间,与紫述笑道,我娘说,那些东西都怕锋利的东西,这明晃晃的大剪刀,叫它们不敢近身。 紫述笑道,就你机灵。 说罢却也安下心来,摸了摸那剪刀,再看雪雁,已睡的沉了,心中暗忖,方才还说笑,怎么这么快就睡实了。 想着想着,脑子也浑沌起来,觉着身子乏力,一晃神便没了知觉。 。。。 再醒来时,竟是黑甜一觉睡到大天亮,连起夜也不曾。 紫述心下一紧,急匆匆将雪雁推醒,气冲冲叫道,快些起来,这都什么时辰了。 雪雁这才转醒,揉着朦胧睡眼,紫述来不及等她,生怕陈之敬醒了没人伺候,赶忙穿了衣裳,理了理发鬓,冲到院子里,将各房都叫起来,命人打扫院子,心中暗骂,一个个都懈怠,见我不起,都睡的死猪一般。 教训一圈,才小心翼翼推开陈之敬房门,进去探探陈之敬是否起身。 雪雁此时才出了屋门,伸个懒腰,揉揉肚子,口中嘀咕道,倒是睡的真好,定是我这剪刀厉害。 见院中众人已开始打扫,笑嘻嘻地打了招呼,觉得腹中饥饿,正想去小灶上寻些糕饼吃,就见紫述面色惨白从陈之敬屋里出来,魂不守舍一般。 只听紫述对着众人厉声怒道,少爷呢,你们谁知道少爷去哪儿了。 众人都是摇头,面面相觑,紫述身子一软,打发所有人赶紧去找,自己扶着门框,隐隐觉得这蹊跷间出了大事。 雪雁一个激灵,跑到耳房瞧了一眼,回身对紫述结结巴巴说道,君哥儿,君哥儿也不见了。 120. 陈之敬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身在一驾摇摇晃晃的破马车中,身子上下绑个结实。 脑子昏昏沉沉,醒了一会子神,抬头看那车帘子晃动,露出些细缝,瞧得外边已是荒野丛生。 道路颠簸间,陈之敬明白怕是遭歹人绑了,图财害命,急声说道,哪一路的英雄,给句话。 这马车忽然停了,陈之敬暗忖若是害命,早就一刀结果了自己,想到此处,冷静下来,见那帘子一掀,竟是一脸惊惶的顾君,不由得怒骂道,怎的是你,快给我解开。 顾君闻言,上前扶起陈之敬身子,仔细瞧了瞧皮肉上未曾破皮,才低声支吾道,少爷忍耐一会子,我过一阵子就给你解开。 陈之敬气急败坏地叫道,你倒是要裹什么乱。 顾君扶着陈之敬靠在车里坐好,拿了些水给他喝,陈之敬早就渴了,此时瞪他一眼,一口口喝了,顾君给他擦擦口唇。 陈之敬知道这顾君翻不出什么风浪,此时心中已宽,又嚷着放尿,顾君瞧着左右无人,将陈之敬抱出车中,立在车边,陈之敬瞧着,这处早就出了云城,荒山野岭,一条杂草丛生的小土路,更不知是哪处地角,正狐疑不定,忽觉裤子一松,顾君正解了他的腰带,不由得身子一躲,叫嚷道,你给我解开,我自己弄。 顾君咬了咬下唇,眼神闪烁,对陈之敬说道,我给你解了,你就跑了。 陈之敬这一躲闪,裤子也是掉了下去,挂在小腿绑缚的绳索上,光着屁股站在路边,好在袍子挡着,春风一吹,屁股凉飕飕的,面红耳赤说道,你倒准备永远这么绑着我不成。 顾君不敢看他,低头摆弄自己衣角,小声说道,等到了柳阳关,再给少爷解开。 那柳阳关与云城相距三四日路程,与霞关并称边关三大城池,千山远隔,万水相护,叫陈之敬叫天不应叫地不灵,陈之敬听了,心头火起,瞪着顾君,气鼓鼓说道,你这算盘打的倒是好。 顾君瞧他生气,也不敢说话,闷了半晌,才吭哧道,少爷再不尿,屁股都凉了。 陈之敬浑不管光着腿儿,心中已是知晓顾君打算,口中叫道,你掳我出来,叫我舅父追上来,打死你了事,你还不赶快与我回去,我与舅父说说情,糊弄过去。 顾君闻言,眼睛一瞥陈之敬,小声轻蔑道,少爷可是忘了,我山贼出身,官府都捉不住,宁老爷那些本事,还能拿住我。 陈之敬心里一沉,暗忖进了荒山,这顾君确是如鱼入水,谁能将他擒住,瞧着顾君自信模样,气的笑了出来,说道,我倒忘了你这一身好本事,先前就受用无穷。 顾君面有得色,抬头望见陈之敬面上阴狠神色,又吓得身子一缩,稳住心神,颤声说道,少爷快些尿了,还要赶路。 说罢也不顾陈之敬推搡,硬将人拢在怀中,握住陈之敬毛丛中的雀儿,口中嘘嘘地吹着,引着陈之敬尿出来。 陈之敬羞的屁股都紧了,咬紧牙关。 只见山野土路边,乱石杂草,矮树抽了新芽,有些迎春早开了黄花,迎着微风。 两个男子立在马车边,一个面色如水,一个面目羞臊,水声阵阵,好一会子,就见后面那个又抖了 分卷阅读66 - 分卷阅读66 - 分卷阅读67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67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67 抖手中的东西,才蹲下去给前面那人提了裤子,又抱在怀里系上腰带,怀里那个气的瑟瑟发抖,闭了双目,不一会子,又被后面那人抱起来塞进马车,身子不住翻腾。 顾君好容易把陈之敬塞回车里,不敢看他,转身驾了车,背对着陈之敬,硬声说道,少爷勿要想着逃跑,我的脚程,多远都能将你捉回来。 121. 陈之敬闻言,也不说话。 马车在山路间疾驰,两边景色滑过,倒是一派艳阳高照的好天气。 陈之敬半晌才幽幽说道,我知道你心思,如此一来,只叫我恨你,将先前的那些情份,都毁了去。 顾君背着他,眼中已是落下泪来,春风吹落在面颊,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陈之敬闭了双目,也是无言。 只剩马蹄声阵阵,盖过了满心凄凉。 。。。 到得柳阳关附近,陈之敬已盘算着过岗时求救,谁知顾君早有准备,一把迷药蒙了心神,将他放倒,等醒来之时,早就离了关卡,进了荒山,陈之敬算盘落空,又是生起气来,对顾君也没个好脸色。 这几日雨水不断,山路泥泞难行,顾君将马车停在山中一处隐蔽处,用枯树枝子编了一处篷子盖在车顶,才躲进车中。 陈之敬早已松了绑,左右逃不出顾君手心,正躲在车中生闷气,就见顾君湿淋淋地钻了进来,脱了上衣,在帘子边拧出好些雨水来。 顾君打了赤膊,一身精瘦,细细腰肢系着一条水色的裤带子,裤子也湿了好些,紧紧贴着屁股,那股沟便若隐若现,天色昏暗,瞧的不分明,陈之敬却吞了吞口水。 他二人已离了云城近十日,一路上陈之敬多是置气,半分好颜色也没给顾君,只盼他心灰意冷,将自己放回去。 如今瞧着顾君赤裸的上身,湿腻的屁股,不由得有些口干舌燥,下面也有些热了。 雨水沙沙声不绝于耳,打在山中扬起阵阵白雾。 顾君回过身子,陈之敬记恨他绑了自己,别过脸去,顾君望着陈之敬下`身,舔舔嘴唇,凑过来对陈之敬小声说道,少爷,那话儿都硬了,憋着可不舒服。 陈之敬恼羞成怒,伸手就是一个巴掌,没想到顾君躲也不躲,结结实实地挨了,啪的一声清脆响亮,陈之敬当下便呆了,见顾君脸都打的歪了去,再抬起脸来,小脸上几个鲜红的指印。 他先前也与顾君反抗几次,手刚伸出来,就被顾君大力钳住,动弹不得,如今得了手,却气馁说道,你往日不是厉害的紧。 顾君垂下眼帘,脸儿已肿了起来,小声说道,少爷打我消消气,又有什么要紧的。 陈之敬听了,心中无端端难过起来,别过脸去,冷声说道,你道我给你几巴掌能消了这气。 等了一会子,也不见顾君应声,回过脸去,眼前已是扑上来个黑影,面颊一紧唇上一热。 顾君抱着陈之敬的面颊,舔着他的唇舌,好一会子,才放开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陈之敬。 陈之敬气不过,与他扭打起来,顾君也不顾身上痛楚,捧住陈之敬脖颈,不住亲吻他的嘴唇,钳的陈之敬面颊生疼。陈之敬动起真火,一拳一拳打的顾君身上好几个红印,顾君吃痛离了他身子,陈之敬才恼怒地住了手。 幽暗车中,二人气喘吁吁地望着对方,冷冷春雨越下越大,车中却是一片寂静。 陈之敬目光阴沉,盯着顾君。 顾君光裸的胸膛上下起伏不定,两颗嫩红奶头早就立了起来,沾了雨水,有些莹润,小腹精干,线条分明,裤子在扭打中早就垮了些,露出些下`体黑色阴毛,顾君忽然腾地弯起身子,将裤子胡乱脱了扔在一边,赤裸着身子向陈之敬爬去。 陈之敬却没有再打他,一把捏住顾君脖子,撕咬这人嘴唇,咬的见了血,一股子铁腥味。 顾君嘴唇鲜血渗出,只将湿热软舌却伸进陈之敬嘴里,舔着他的舌头,跨坐在这人身上,双手扯开陈之敬裤子,掏出他半硬的肉身塞入自己细嫩股缝里磨蹭。 122. 马车中地方狭小,二人紧紧挤在一处,陈之敬吸着顾君舌头,津液也流了出来,不多时下`体已是硬的发胀。 顾君将陈之敬压在角落里,等陈之敬的东西在自己屁股间磨的又大又热,才舍了陈之敬口舌,含了自己左手三根手指,胡乱舔湿了,弓着身子,反手去抠自己的屁`眼子,下手狠了些,疼的冷汗直流,面颊便凑在陈之敬脖颈处。 陈之敬许久未做这事情,此时呼吸滚烫,气喘吁吁地盯着他涨红的小脸,又冲上去咬了一口那小巧下巴。 顾君闷哼一声,一边抠弄自己下`身,一边转头去追陈之敬唇舌,将陈之敬脑袋困在角落,伸了舌头进去,不住舔吻,缠的二人口唇又是湿腻火热。 陈之敬已有些等不及,将顾君塞在身子里几根手指扯了出来,顾君身子一晃,扑在陈之敬身上,只觉屁股一紧,被陈之敬拽住一边臀肉,迫着坐在两股间火热的肉身上。 陈之敬纤长手指在他细缝中摸索一番,用圆头对准了穴`口,身子一挺,压住顾君腰胯,就塞了半根进去。 顾君疼的眼泪也流了出来,哑叫了几声,抱住陈之敬肩膀,身子不由自主地往上躲了躲。 陈之敬肉身刚入得这紧致火烫之地,死死抓着顾君细腰往下按,上身攀在顾君身上,纠缠在一处,才又塞了剩下半截进去,赶紧顶了几下。顾君叫他顶的冷汗直流,跪在陈之敬身上,大腿绷紧,屁股两团软肉已打出啪啪几声,青筋狰狞的暗色肉柱不住地出入,叫他腰也软了去,只靠两只手臂撑着,头发在脸边不停晃动,闭着双目伸长了脖子,嗯嗯啊啊地叫出声来。 雨水打在马车上,淅淅沥沥不断。 那马车在雨中不停晃动,隐约能听见好些尖叫。 忽而停了一下,车身剧烈一晃,原是陈之敬嫌着这姿势摆弄地不爽利,压着顾君胸膛将他摁在下面,才俯身撅着屁股去寻那入口,待从新插进去,狠狠一贯而入,掐着顾君两只肩头,疯狂顶弄起来。 顾君两脚翘在半空,抵着马车两边车篷,下`身猛烈晃动,捱着肏弄,咬紧了牙关,也忍不住呻吟,脑袋晃着,睫毛也细碎颤抖。 陈之敬就着这姿势弄了许久,发起狠来,抽出些许,沉住气息,死死研磨顾君身子里那处软肉,搅的顾君身子乱扭,尖叫起来,双手攀着陈之敬手臂,眼泪横流。 山中白雾弥漫,雨水渐收,冷冷的春潮涌上。 车中二人却是身子燥红,汗流浃背。 顾君哭叫不止,听着却又是满足难耐,不一会子,就哭着用双腿夹住陈之敬腰身,战栗着泄出精水,射在陈之敬小腹上。 陈之敬仍是压制住他,狠狠一顶那肠壁软块,顾君眼睛也睁的大了,望着陈之敬尖叫着哭 分卷阅读67 - 分卷阅读67 - 分卷阅读68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68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68 了出来。 本就是泄身后敏感之际,如此这般厮磨,便是要了命去。 陈之敬一下一下,圆圆硬头狠狠向那处顶去,居高临下看着顾君狂乱模样,磨了一会子,顾君嗓子也叫压了,又哆哆嗦嗦泄出几股,眼神也迷离朦胧,双腿夹紧了陈之敬腰身,筋挛着身子,小声叫着少爷。 陈之敬这才放过他,一记尽根入肉,连卵蛋也要挤进去,粗壮根部将那小`穴`口撑的没了形状,深的顾君叫不出声来,只是气音微弱地张了张嘴,就被接下来几次狠狠贯入顶的失了魂魄。 123. 雨气散去,日头也露了出来。 青色天空下,山中草叶上缀了几滴晶莹的露珠,雀鸟叽叽喳喳叫了起来。 顾君摊在车里,浑身好似从水中捞起一般,气喘吁吁累的动弹不得。 几枝野草长的高些,挺着几粒淡紫色花骨朵,凑在车帘子边。 顾君艰难地伸出手,颤抖着折下一朵半开的,轻轻放在胸前那颗脑袋上,抚摸着身上这人细白脖颈。 陈之敬正闭目享受着余韵爽利,将半硬的东西往顾君屁股里又塞了塞,不想拿出来,动作间顾君身子随之难耐地一颤,却将双腿敞的更开,叫陈之敬塞的尽兴些。 二人下`体都是黏腻腻湿漉漉,懒得打理,静静卧在一处。 陈之敬反手拿下发间那朵紫色花骨朵,放在鼻尖嗅了嗅,也没什么香味,拿着花蒂用娇嫩花瓣去贴着顾君鼻尖,又沿着嘴唇勾勒。 顾君手中握着陈之敬纤长脖子,亲了亲他握着花朵的手指,继而将那手掌按在自己脸上,吻着陈之敬手心。 那手掌却离了他的嘴唇,摩挲着他红热的面颊,继而一双口唇凑了上来,火热的舌头伸进他口中。 顾君含住了那滑腻湿舌,吃的水光啧啧,口角津液直流。 那热舌好一会子才恋恋不舍退出去,勾的顾君嘴角一丝银线滑落。 他嘴唇先前被咬的破了,此时正红着,眼泡也哭的肿了,头发散乱,几根湿发黏在汗津津面颊,还能看出几根手指红印。 脖子上也有几个红印,喉结吞咽了口水,顾君闭上双目,喘着粗气,任由那人支起身子,慢慢在他身上动作起来。 顶弄间春意烂漫,柔韧绵长,倒不似方才疾风骤雨一般,厮磨慢挤,却比先前还销魂夺魄。 顾君颤着腿儿,轻声尖叫,面颊酡红,紧紧地闭着眼睛,睫毛轻轻抖动。 温暖阳光洒下,山中一片盎然,草长莺飞,马车轻轻晃动。 那马儿站的久了,甩了甩尾巴,低头吃起草来,时而向前走了几步,引得车中一人探出赤裸臂膀,要捉那缰绳,却被另一人拖回车帘子里,不依不饶。 124. 二人弄的马车里一塌糊涂,陈之敬嫌那膻腥气,顾君倒不以为意,行到一陡峭处卸了马,将车架推入山谷。 陈之敬初时惊诧,瞧着顾君沉静面孔,才知晓这是毁灭踪迹的手段。 顾君冲他笑道,前面的山路不好走,车子留着也麻烦。 事毕二人同坐一匹马,顾君骑术比陈之敬还利落几分,将他拢在怀中,缰绳不衬手,也游刃有余。 这日行到一处河流,见流水淙淙,地势开阔平坦,顾君不由得对陈之敬惊喜叫道,少爷你瞧着这地方,可眼熟。 陈之敬正在他怀中打着瞌睡,此时伸了个懒腰,望了一圈,只觉得眼生,忽而心中一动,说道,难不成已到了梁家镇。 此处便是当日他们落难梁家镇,险些丧命的冰湖。 现下风暖花开,林中枯木回春,陈之敬自是瞧不出来。 顾君旧地重游,心中很是喜悦,陈之敬也有些唏嘘,感叹几句,过后便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对顾君说道,我记得那时每日躲在山中,无聊至极,时常来这处等你,见你远远向我跑来,心里才高兴起来。 顾君瞧着他这几日对自己越来越和悦,听了陈之敬的话,忆起当日与他相濡以沫,更是心生无限缱绻,抱住陈之敬,情不自禁地说道,少爷那时站在冰上,好似仙子一般,叫我寒天雪地里,觉得心中也如沐春风,好似见了青帝降世。 陈之敬一心只想着怎么将顾君牵制住,对这话充耳未闻,只是自言自语道,记得那日风雪好大,我饿了好几天,冷的背心子都凉透了,你做了一锅热鸡汤,只觉生平未尝过的鲜美,身子顿时有了热气,现下想起,也是暖意阵阵,回味无穷。 顾君听了喜上眉梢,急忙雀跃道,少爷想吃,咱们这就去那木屋,我打只野鸡,再做一锅来吃。 陈之敬欣然应允,二人携手走至那林间木屋,只见屋中摆设,还是二人当日走时模样,这木屋荒的久了,根本不曾有人来过。 锅碗还摆在桌上,纹丝未移动过,被子也敞着,好似他们只是出去了一日,夜里要回来安睡。 陈之敬见了,心中一窒,恍若隔世,眼眶不禁有些红了。 顾君瞧他神色,忍不住将他拥住,陈之敬身子一颤,反手也将顾君拢在怀里,山中岁月的点点滴滴,此时才真的涌上心头。 想起那些凄冷雪夜,二人相拥取暖。打到了野味,守着飘香的汤锅对笑。顾君挣了菜蔬钱,献宝一般给他买的甜腻豆糕。 虽是贫穷困苦,却也苦中作乐,好似熬过那莲子一点苦芯,也有平淡中无限清香甘甜。 那日那夜,此情此景,陈之敬喃喃长叹道,你总说喜欢这地方,我现在才明白。 顾君记得要给陈之敬做一锅野鸡汤,临出门前,忍不住回头望着陈之敬,别扭说道,少爷不会趁我走了,就。。。 陈之敬坐在床边,伸出双手笑道,你若是不放心,将我再绑起来便是。 顾君面色一变,支支吾吾起来。 陈之敬望着顾君,目光如水,柔声道,你便是与我赌一把,看我会不会舍你而去。 顾君听了,眼中有些瑟缩,一咬牙别过脸去,出了屋子。 125. 顾君一路飞奔,手中打了只野鸡,心口胡乱直跳,想起出门前陈之敬眼神,又不住安慰自己。 到了门前,一把推开,正自上气不接下气,见陈之敬好好一个站在屋中,水色衣衫,高挑身姿,已将屋中打扫一番。 顾君一颗心才回了胸腔,陈之敬回身对他笑道,跑的这般急,还真怕我不要你了。 那眉眼温柔,生出几分旖旎眷顾,将人都腻了进去。 陈之敬默默走上前,手指在顾君胸口给他顺了顺,轻声在他耳边说道,咱们头一回,便是在这里,今儿便不走了,在这处睡一晚。 顾君心神一荡,明白陈之敬意思,面红耳赤起来,将那野鸡收拾干净,斩成大块,炖进锅里。 其间偷眼去瞧陈之敬,见陈之敬擦擦桌子,摆了碗筷,在一边忙碌,心中好似浸了蜜糖。 待那锅鸡汤炖好,暮色已深,陈之敬 分卷阅读68 - 分卷阅读68 - 分卷阅读69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69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69 盛出两大碗晾在桌上,才叫顾君将肉盛到盆中,一并落座。 顾君喝了一口汤,已是温温的好入口,对陈之敬笑道,只有些盐来调味,若是寻些香料,我还能做的好些。 陈之敬嗔道,香料贵的紧,以后哪有那么讲究。 顾君心中一紧,低头喝汤,许久才抬起头来,对陈之敬歉疚说道,却是委屈少爷了,我日后定努力些。 陈之敬目光如水,一声不吭,笑吟吟地望着顾君,见顾君愈发困顿,才笑嘻嘻说道,你做那些活计,才能挣几个钱。 顾君头脑有些晕沉,听了这话,赶忙强撑道,少爷相信我,我断不会叫少爷再受苦。 说罢已是萎靡困顿,眼睛都快睁不开,忙掐了掐自己大腿,清醒几分,心中一紧,再抬头望向陈之敬。 只见陈之敬面上一丝笑意也无,凤目黑瞳,泛着幽光,静静地盯着他。 顾君方知着了道,惊的站起身来,却腿脚一软,跌在地上,就见陈之敬慢慢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望着他,面上戾气横生,衬了那美貌面庞,似妖似仙,粉唇轻启缓缓说道,你难道叫我一生一世,像个废物一般,日日等你回来施舍,以色侍人才甘心。 这十几日来,陈之敬早知顾君将蒙汗药放在包袱里,方才打发他出去打只野味,料定他会将包袱放在屋中,偷偷拣了一帖,趁乱放在顾君那碗汤里。 陈之敬知晓二人往日在荒山野岭,自己跑不出顾君手心,如今到了梁家镇这废屋,便识得下山道路,将顾君迷倒个把时辰,自己便有足够时间跑入梁家镇,到官府求救,到时顾君再追来,也于事无补。 顾君此时药效发作,眼神也迷离起来,兀自大口呼吸,死死盯着陈之敬,心中一片冰凉,囫囵话也说不出来。 陈之敬叹了口气,蹲下`身子,对顾君说道,我这便去梁家镇府衙,说是我遭歹人劫持,你我相好一场,我断不会将你供出来,若是你再要纠缠,想想能不能惹得起官差。 说罢站起身来,大踏步出了屋子。 顾君躺在地上,手脚冰凉,眼泪扑簌簌顺着脸庞落下,神思渐迷,却一直死死望着陈之敬离去背影,眼中红的泛血。 126. 陈之敬摸黑下了山,一路上跌跌撞撞,生怕顾君醒转追上来。 他这一生从未碰过这些江湖中的下作手段,此时忧心忡忡,一会子担心那药下的够不够,一会子又害怕可是下的太多,伤了顾君神智。 月光柔柔洒落,陈之敬凭着记忆,一路奔逃,惊起些雀鸟,扑棱棱乱飞,倒吓的自己也心慌意乱。 不多时竟迷了路,这山中春冬不同,树木矮枝更是大相径庭,加之夜色沉沉,早就辨不清东南西北。 陈之敬越跑越急,满头大汗,心中懊恼,暗骂自己操之过急,怎的不等到明儿白天再动手,现如今已做下这事,定要一鼓作气逃出去。 耳听得远处枭声幽幽传来,犹似鬼哭。 陈之敬更是心惊胆战,环顾四周,皆是黑黢黢一片,月影儿晃动,只觉冷不丁要跳出个鬼来,又怕钻出什么猛兽,脚下愈加发慌。 想到若是功亏一篑,叫顾君捉住,以后想逃,怕是比登天还难,心中愈加焦躁,急的在林间乱跑乱窜。 忽听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草木声,似是有什么走兽向他靠近,陈之敬吓得回头一瞧,只见朦胧月色下,一个惨白的人脸,正盯着他。 陈之敬吓得大叫一声,跌坐在地上,定睛一看,竟是顾君。 这顾君目光萎顿,面无血色,乍一瞧宛如厉鬼,大踏步向他追来,陈之敬脚也软了,不住地往后躲,心中气急败坏,恨不能从新来过,不住懊悔定是方才药下的少了。 顾君气喘吁吁追上几步,眼中怒火已盛,好似要吃人一般,一把提住陈之敬衣领,力气之大,拽的陈之敬不住踉跄,拖着便往山上走去。 陈之敬挣扎不休,顾君也拉扯的吃力,就听陈之敬怒叫道,你这般作法,好没意思,我恨死了你,你就开心了。 顾君转头望了陈之敬一眼,陈之敬被他面色吓得一呆,就见顾君又回过头去,手中使力,叫陈之敬反抗不得,硬是拖回木屋中。 陈之敬已知逃脱无望,心如死灰,与顾君扭打起来,被顾君钢钳般的手掌制住,结结实实绑了,口中不住叫骂,骂的累了,才恨恨地闭了嘴,瘫在床上。 顾君神色灰败,跌跌撞撞从包袱中翻出些伤药,撸起袖子,才见那细长小臂上,一道巴掌长的刀伤,正不住地渗血。 陈之敬瞧了,甚是骇人,不由得脱口说道,谁伤了你。 顾君揭开包扎,洒了些药末上去,裂开惨白嘴唇,对陈之敬冷笑道,少爷手段厉害,江湖阅历却浅,包袱里凡是藏着蒙汗药,必要备着解药给自己,我不捅自己一刀,哪里有神智去找药,少爷下次行事,还得先向我们山贼请教,免得费神费力。 陈之敬听了,咬紧了嘴唇,心中长叹一声,口中缓缓说道,已成了这副样子,你何苦再困着我。 顾君拉住破布一角,另一角用牙咬了,打成结将伤口重新包扎好。 方才他走的急,胡乱用衣袖扎住伤口,血流不止,此时脑子也晕,勉强上了伤药,爬上床去,抓住陈之敬胸口,狠声说道,原本我二人好好的,在这山中渡日,少爷不也是心满意足,若不是旁人恁生出枝节,少爷怎会如此对我。 陈之敬颤声道,你倒觉得我躲在山中,心中可甘愿。 顾君眼眶一红,喃喃道,我知道你心有不甘,我知道,我是知道的。 说罢落下泪来,握着陈之敬衣领的手也颤抖起来,体力不支,躺在陈之敬身侧,闭了双目,好似心灰意冷,眼角滑下一滴泪来,许久才断断续续说道,就一年,少爷,你分我一年,就我们两个,我们两个一处,一年后,我再也不困着你。 陈之敬默默地望着他的面容,说不出话来。 就听顾君似是梦中呢喃,轻声说道,我原以为,少爷这一辈子,都是我的。 127. 春雨淅淅沥沥下了一夜,顾君醒转之时,面色才有些红润。 见陈之敬还在酣睡,小心解了绳子,只留下手脚上的,将人拴在床柱上,才摸了摸陈之敬柔滑面颊,轻轻亲了一下。 陈之敬却张开眼来,冷冷地望着他。 那双美目往日熠熠生辉,现下却冰冷刺骨。 顾君心中刺痛,不敢再看,下床想烧些热水给陈之敬洗漱,见水缸见了底,拎了木桶,就往河边去。 临行前回头又望了望陈之敬,陈之敬瞪他一眼,别过头去,顾君才失魂落魄地走了。 蒙蒙细雨打在脸上,山中蒸腾起泥土草叶清香,迎面扑来。 顾君深吸一口气,手臂上的伤口便隐隐作痛。 周身野花丛生,无暇欣赏,蹲在河边打了水,望着白雾蒸腾的青山碧水,几只 分卷阅读69 - 分卷阅读69 - 分卷阅读70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70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70 白鸟飞过,寂静无声,一派出尘脱俗。 忽听远处传来陈之敬惊叫,顾君忙弃了木桶,飞也似的向屋子奔去,就见屋门大敞,一个女子俯身倒在地上。 陈之敬吓的面如土色,苦于手脚被绑,在床柱边不住挣扎,冷汗直流。 顾君瞧着陈之敬无恙,转头小心翼翼扶起那女子。 那女子披头散发,身上满是泥土,面容虽是姣好,此时却全无血色,双目紧闭,已是晕了,额头上一个碗大的伤口,已结了痂。 她身子纤瘦,下腹却高高隆起,浑圆硕大,裤子上湿了一大片,好似尿了,顾君闻着鼻尖并无骚味,心中一紧,暗忖莫不是要生了,赶紧将人抱起,却苦于左臂昨日挨了一刀,使不上气力,咬牙勉强将那女子抱起,左手一软,将那女子腿脚跌在地上。 那女子疼的醒转过来,见了顾君,口中嗬嗬大叫,胡乱挣扎。 顾君脸上挨了几巴掌,好在他力气大些,一边叫着不会伤她,一边将这女子抱拖到床上,慌乱间只觉这女子有些面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陈之敬见了,赶忙从床上跳下来,口中骂道,你给我绑个结实,我倒要叫她吓死。 顾君好容易将那女子安抚住,无暇顾及陈之敬,那女子满面大汗,脖颈子都沁的湿了,挣扎的没了力气,见顾君不似要害她,才安心起来,抱着肚子,眼中泪水不住地流,对顾君呻吟着救命。 顾君忙不迭说道,你忍耐些,我这就去找稳婆。 他若不是手臂受伤,便是抱着这女子下山也不成问题,可惜阴差阳错,只能将稳婆请上山,盼那女子能撑住。 刚跑出房门,就听身后一声女子撕心裂肺的惨叫,继而传来陈之敬的怒骂,冲他叫道,还请什么稳婆,这都要生出来了。 顾君赶忙跑回去,就见那女子在床上双腿大张,不住惨呼,胸膛起伏,汗如雨下。 陈之敬挣不开绳子,躲在床边直跳脚,要顾君给他解开。 顾君哪听的进去,扑到女子身边,一咬牙将那女子裤子脱了,就见那两腿间染着血水,流了满床。 女子疼的厉害,屎尿齐流,臭气刺鼻,不多时,污秽处多出一团粉色血肉,连着深色脐带,从女子腿间滑出。 陈之敬被迫站在近处,此时已是两股战战,快晕了去。 他未经过这事,哪知生产好似杀人夺命一般,耳边还回荡着女子凄厉惨叫。 顾君也是吓的哆哆嗦嗦,依稀记得初生的孩子得哭,手忙脚乱将那团血肉抱起来,只觉得滑嫩柔软,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将孩子弄断了,颤抖着拍了拍孩子,那孩子满身暗红血浆子,一声不吭。 顾君眼泪汪汪地看着陈之敬,不知如何是好,再去瞧那女子,这孩子的娘已是面如金纸,胸膛起伏的厉害。 128. 顾君哭道,少爷,这可如何是好。 陈之敬也说不出话来,目瞪口呆望着这一幕,他两个大男人,此时都是惊慌失措。 忽听那手中的孩子轻泣一声,哇的一声大哭出来,顾君惊喜交加,抽刀将脐带砍断,用衣服裹住孩子,顾不得擦去那身污秽,将孩子抱到女子脸边,急声说道,夫人,快瞧瞧你的儿子。 那女子已是油尽灯枯之势,听着孩子哭声,慢慢张开眼来,眼中热泪滚落,想给孩子喂一口奶,浑身却好似抽干了精力,抱也抱不了孩子。 顾君颤声道,你撑住些,我去给你寻个郎中来。 只闻得屋中血腥气渐浓,低头一瞧,那女子双腿间鲜血汩汩而出,源源不绝,将床铺染个通透,混着屎尿和雨水,蒸的整个屋子腥臭难闻。 陈之敬和顾君对望一眼,都知道这女子血崩难止,命不久矣。 那女子好似不觉得疼,只是气若游丝地说道,公子,我怕是不行了,求你将这孩子,寻个好人家送了。 顾君知道这山上山下一来一往,已是救不回这女子,低声哭道,夫人相公姓甚名谁,可还有亲人。 女子已是回光返照之际,生出些精神,嘶声哭道,我相公叫作梁晏,死在南乡战乱里,我公公,嫌弃这孩子不是亲的,儿子一死,就将我赶了出来。 喘了喘又说道,我本家是京城人士,姓宋,只有个爹爹,已叫奸人害了,否则,我也不会沦落至此。 顾君点点头,急声说道,我都记下了,等这孩子长大,统统让他知晓。 女子听了,眼泪止个不住,颤声说道,告诉这孩子,他爹爹给他起了名字,叫作梁泽,她亲娘,闺名唤作芳庭。 顾君想着芳庭这名字,好不耳熟。 只见床边陈之敬面色发白,扑通一声坐在地上,口中似是呢喃,顾君一个激灵,才反应过来,身子好似被雷劈了,定在当场。 这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姑娘,便是当日陈家表少爷在外面相好的姑娘宋芳庭,本要娶进府里做偏房,却叫陈之敬知晓,生生拿了人家父亲,逼宋芳庭嫁给顾君,让那表少爷蒙羞。谁知机关算尽,陈家便遭了灭顶之灾,表少爷惨死家中,宋芳庭只得怀着遗腹子,嫁到梁家,相公死了婆家嫌弃,这才硬生生赶出家门。 那宋芳庭此时喘气也难,口唇干裂,听着窗外噼里啪啦的雨声,喃喃道,不知恩公高姓大名,小女子来世结草衔环,报答您这大恩大德。 顾君后脖颈子都凉了,不由自主倒退一步,硬是不敢说出自己的名字。 若是让宋芳庭知晓,眼前这人便是当日被迫要嫁之人,又是愁肠百转,勾起多少伤心事,死的更快些。 而那罪魁祸首陈之敬,此时被绑在床边,近处瞧着宋芳庭凄惨模样,木楞的动弹不得,好似上刑。 顾君张不开嘴,瞧那宋芳庭双目中最后一丝神采也没了,还是直直地望着自己,死不瞑目一般。 129. 顾君探了探宋芳庭鼻息,跌坐在地上。 陈之敬沉默不语,宛如被人抽走了魂魄。 窗外雨声渐大,忽而一声惊雷,顾君才勉强回过神来,望着那兀自哭个不休的孩子,连口奶也未曾吃上。 。。。 谷雨一过,山中也温暖起来,草木疯长。 院外一座新坟包,插了块小木板算作墓碑。 顾君因着这孩子,也无法赶路,没了马车,只得在这木屋中暂时住下,每日用米糊去喂。 陈之敬自那日见着宋芳庭死在眼前,少言寡语了几日。 顾君本是怨他,见他神情憔悴,也舍不得起来,哄了几句,陈之敬才好转。 只是他先前逃了去,顾君再也不放心,总是小心盯着,出去挑水砍柴,总将陈之敬绑个结实。 这日提着柴火回家,一进院子,就瞧着门前脚步印子凌乱,心中登时一紧,觉得异样,脑后凉风扑来,顾君闪身一躲,手中柴火向身后丢去,就见一个汉子跌在一旁,似是个护院打扮。 顾君脚步 分卷阅读70 - 分卷阅读70 - 分卷阅读71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71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71 刚站稳,几个大汉就扑了上来,七手八脚将他制住,绑了起来。 顾君瞧着这些人来势汹汹,已知不妙,被几人押进屋中,屋中正坐了一人,身姿壮实,衣着华贵,与这屋中破烂摆设极不相称,正是宁忠,对他怒目而视。 陈之敬已被松了绑,与吴鸿飞站在一处,此时握着勒红的手腕,盯着顾君,瞧不出神色。 床上的孩子被众人惊了,正哇哇大哭,也无人去理会他。 原是陈之敬失踪,宁忠一直到处查探,苦于顾君的手段实在厉害,追查无踪,官府也没了法子,折腾了大半月,也不了了之。 宁忠却哪肯死心,打探到那踪迹似是南下方向,在宁府养伤的吴鸿飞听了,倒是记上心来,将二人当日在梁家镇外荒山中住过这间废屋的事情告诉宁忠,亲身带路,寻到此处,进屋果然瞧见陈之敬被绑在屋中。 顾君也是因这孩子,这几日在此处耽搁久了,否则离了梁家镇,叫人再追也难。 膝弯一痛,顾君被人踹的跪在宁忠面前,面上挨了几个巴掌,抽的嘴角见血,就听宁忠怒道,不用刀剑,将这猢狲给我活活打死。 话音刚落,陈之敬面色一白,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对宁忠说道,舅父,他救过我性命,你万万不能伤他。 顾君听了,痴痴地望着陈之敬,眼泪滚滚而出,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嘴角渗血,还喃喃地叫着少爷。 宁忠气的当众打了陈之敬一巴掌,他心疼自己外甥受了苦,下手也轻,眼珠子一转,将吴鸿飞和众护院都赶了出去,转头提着陈之敬衣领子,低声说道,我且问你,你对这小子,是什么心思。 宁忠知晓陈之敬与这顾君的猫腻,夜夜与他厮磨,连旁的丫鬟也不曾碰过,原是怕他二人情根深种,想打发顾君出府,转念一想,若是被些个鬼祟的丫头谋去陈之敬子嗣,自己的姑娘便要遭殃,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次不带官兵来,就是因着他前脚将陈之敬婚事示众,后脚这二人便失踪了去,生怕陈之敬是与顾君私逃,传扬出去难听,才只带了自己家中人来。 此时听闻陈之敬为顾君求情,更是心中狐疑。 陈之敬瞧他面色,忙将手腕红肿之处伸出来,对宁忠叫道,舅父,我被他绑成这样子,还能有什么心思,只是他三番两次救我,若是因我伤了性命,叫我这辈子心中歉疚,如今便算作功过相抵,两不相欠,放他去罢。 顾君一听,更是泪如泉涌,说不出话来,面色惨白。 130. 宁忠厉声喝道,此人不除,哪日卷土重来,又将你绑去,叫我宁家上上下下,如何处事。 陈之敬赶忙说道,他如今受了教训,知道舅父厉害,哪还敢再来。 宁忠瞪了顾君一眼,对陈之敬骂道,这人躲藏的手段才厉害,官府都寻他不得,若不是吴公子机敏,你都叫他绑到深山里去,我去哪里寻你。 陈之敬被堵的没了章法,脑中大乱,什么法子也想不出来,只能跪在地上,不住磕头。 见他如此,宁忠心里更是恼怒,破口大骂道,你对这小子,倒是情深意重,被他害成这样,还替他求饶,你可曾想过,我舍了这副身家,将宁家上下交在你手上,你却不爱惜自己,留着这祸害,将来还要拖累我两个姑娘不成,我今日就是打死他,你又能奈我何。 陈之敬气道,舅父若是执意如此,自己去跟你那师伯谋算大事,勿要将我再牵扯进去。 宁忠气急败坏,口中叫道,好,你倒是要挟起我来,便是要与我恩断义绝了,我也不留你,你与这小子一起滚了,别让我再瞧见,当我今日白来一次。 顾君听了,面上竟露出几分喜色。 陈之敬知道触了宁忠逆鳞,赶忙好言讨饶道,舅父待我恩重如山,为我苦心经营,我怎会背弃,只是舅父若是害他性命,便是要我恩将仇报,做个无耻小人,置我于不义。 宁忠听了,心中稍安,望着躺在地上流泪的顾君,暗忖不能因着这小毛贼与陈之敬离心,微一沉吟,站起身来,对陈之敬说道,我今日留这小子一条性命,若是他再寻来,你就别怪舅舅翻脸。 说罢推门而出,打发左右备马。 陈之敬忙冲到顾君身边,给他松绑,低声说道,你快些抱着孩子逃命去,我舅舅现下怕是糊弄我,等我一走,就要派人取你性命,都是他惯用的手段。 顾君一双泪眼望着陈之敬,捉着陈之敬衣角,舍不得放手。 就听宁忠在院中喝道,仲荷还不快滚出来,在里面磨蹭什么。 陈之敬推开顾君拉扯,站起身,低声说道,如今闹成这般模样,你终于心满意足了,咱俩从此再也不能一处,你可知晓。 顾君睁大一双泪眼,望着陈之敬,就听陈之敬说道,早先叫你好生待在我身边,你就是听不进去,现在引得舅父要杀你,再要相聚,比登天还难,你好自为之,我救得你这次,救不得你第二次。 顾君呜咽着扯住他裤脚,好似当日初见,烈日当空,他躺在地上,被打的血肉模糊,捉住陈之敬鞋尖,宛如捉住了救命的稻草。 陈之敬甩开他的手,无奈说道,你可别再来纠缠了,你要的东西,我给不了你,从此别过,两不相干。 说罢狠下心肠,不再理会地上哭泣不止的顾君,生怕宁忠等的不耐烦,跑出门去。 。。。 陈之敬多年后与新帝讲起,新帝正躺在他腿上,手中玩着他一缕黑发。 听到此处,仰面笑嘻嘻地说道,没看出来,你倒是个冷心冷情的。 陈之敬冷笑道,若不是我当日舍了他,回了宁家,哪有你今日天下。 新帝摸摸陈之敬面颊,笑道,你倒不心疼。 陈之敬望着窗外繁花,漆黑夜空,半晌才幽幽叹道,我这一生,为我出生入死,待我尽心的人,来的太多,得之太易,我那日以为,他也不过是众生中的一个。 新帝在他怀中换了换姿势,躺的舒服些,继而问道,后来怎的又觉得这人不一样了。 陈之敬不想应他,只是别过脸去,在心中长叹了一声。 131. 五月时节,刚刚立了夏,宁家上下便忙作一团,听闻是主人家嫁女儿,府中一派祥和喜乐。 夜里鸟鸣虫吟,暖风轻拂,书房里灯火通明。 宁忠伏案,亲手写了几个帖子,命人小心包好,送到京城几个达官府中。 一旁侯世达捧了账目,宁忠正要瞧,就见一个丫头慌慌张张跑来,对宁忠说道,老爷,三小姐又闹起来,姑爷,姑爷他。。。 宁忠对侯世达摆摆手,对那丫头喝道,姑爷怎么了。 陈之敬此时从门外踏了进来,朗声说道,舅舅,我瞧着诗蕊老毛病又犯了,打发人将她送出城去清修,免得大喜的日子丢人。 分卷阅读71 - 分卷阅读71 - 分卷阅读72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72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72 宁忠点点头,面色微沉,说道,你做的好,过些日子,有头有脸的客人都到了府上,她趁机闹起来,我这大半辈子的名声,都叫她弄没了。 陈之敬笑道,舅舅勿要生气,本就是她该先出阁,却要四妹抢她一步,她脸面上难看,等吴公子安顿好些,迎她过门,她也不会再闹。 宁忠笑道,也就你制的住她,也好,等她成了人妇有了孩子,便会稳重些。 说罢将侯世达手中的账本递给陈之敬,说道,舅舅老啦,这些个东西,也没心思看了,你快些接过手去。 陈之敬微一推辞,便将那册子接到手中,宁忠很是满意,大笑道,从此以后,咱俩换换,你挣钱来养家,舅舅在家中养花逗鸟,等着抱孙子。 陈之敬笑道,舅舅贯会说笑,这好些事情,舅舅怎能不管了,叫我出去被人欺负。 宁忠嗔道,整个北地,哪个敢不把你放在眼里,都要仰仗咱么宁家过活,你慢慢做,不会的来问我,早些接手,早些让我过些快活日子。 说罢又叹道,姐姐也望着你早日大展拳脚,扬名立万,她泉下有知,定要夸我。 陈之敬含泪道,舅舅又提这些伤心事。 宁忠背过身去,擦了擦湿润眼角,转过脸来笑道,喜庆的日子,不说这些事儿让你分心,你这些日子在家中走动,别去诗兴院里,传出去让人家笑话。 这宁诗兴,便是宁府四小姐,比五小姐宁诗兰大了几岁,碧玉年华,将将十六,性子敦厚,早就定下许给陈之敬。 宁忠那日回来,生怕陈之敬不安分,让他快快娶亲,好定下心来。 陈之敬也怕夜长梦多,左右守了近一年的孝,旁人也不尽知他底细,便一口答应下来,叫宁忠安心将宁家交到他手上。 二人自从梁家镇回来,对此事简直是一拍即合。 陈之敬听了宁忠叮嘱,连连称是,正说着,又有几个管事的丫鬟捧了酒水宴席单子,请宁忠过目。 宁忠随手打发了,叫她们拿去给夫人瞧,只管拣最好的来,定要办的热闹气派。 陈之敬为了避嫌,只能笑而不语。 忽听屋外传来一个娇媚的声音,笑嘻嘻说道,好大的手笔,还是免了罢。 132. 屋中众人闻言,都是吃了一惊,转头向窗外瞧去。 只见繁星闪烁的夜空中,高墙上不知何时立了一个少年,一身白衣飘飘,赤着双脚,披散的黑发在晚风中轻轻舞动。 这少年面容娇俏,嫩的能掐出水来,一双美目晶莹剔透,顾盼生姿,此时正望着他们。 侯世达大惊失色,刚想叫护院将这人拿下,却被宁忠斥退,将所有人赶出院子,单留下陈之敬一个。 左右没了人,宁忠恭恭敬敬出了书房,对那少年拱手作揖,面有喜色,口中说道,师伯大驾,有失远迎。 陈之敬知道此人厉害,招惹不起,也拱手行礼。 那少年自墙头缓缓落下,足尖点地,衣袂风飘,夜幕中好似一朵白莲初绽,落入尘间。 只听他娇声笑道,你虽是早被我师弟赶了去,仍是恭恭敬敬听我差遣,叫我一声师伯,我也感念你孝心,前日为你卜上一卦,算出你女儿母仪天下的命格,特来道喜。 宁忠听了,满面笑容,瞧了陈之敬一眼,口中直道多谢师伯垂爱。 陈之敬也是不胜喜悦,拱手说道,多谢高人那日山中搭救,仲荷铭记于心,日日想起,不知如何报答。 少年听了,娇声笑道,你他日得了天下,少杀些人,也算对得起我救你一场。 陈之敬心中一愣,竟不知如何应答。 宁忠在旁听了,忙对那少年谄媚道,小徒定教仲荷牢记师伯教诲,不敢忘却,过些时日小女便要嫁给仲荷为妻,还请师伯留在府中,吃些喜酒,让小徒尽些孝心。 他老谋深算,只盼将这世外的高人留在身边,以作后用。 那少年听了,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你家里办不得喜事,快快撤了罢。 宁忠心中疑惑,就听那少年不耐烦说道,红白事撞在一起,定是要先办白事。 陈之敬和宁忠听了,都是大惊失色,宁忠支支吾吾问道,师伯何出此言。 那少年对他说道,你今夜便要死了,还操持这些琐碎事情作甚,快快安排了后事,免得到时仓促。 宁忠听了,脸色也白了,压住怒火,沉声说道,师伯休要说这些晦气话,耍弄我们。 少年白他一眼,口中嗔道,说你女儿母仪天下,你当下就应了,说你今夜死了,你倒说我耍你,也罢,你们这些肉胎蠢物,都是趋利避害,专会挑自己喜欢的,想占尽便宜。 宁忠听了,双腿发软,不住后退,见那少年言之凿凿,心中一急,怒叫道,我好好待在家中,哪个能取我性命,师伯莫要再唬我。 少年摆摆手,说道,你自去吧,想知道天机,知道了又恼我。 说罢身子一飘,已跃上墙头,宁忠此时方回过神来,冲过来哀求道,师伯若是算出我命中此劫,还望施展神通,救我一命。 少年回眸一笑,说道,你命该如此,我哪里能救,若是像你师傅那般,胡乱行事,坏了规矩,被赶出师门可怎生是好。 133. 宁忠眼睁睁瞧着那少年离去,便有些疯癫起来。 转头唤了好些护院守住自己卧房,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起来,院外派人四处巡逻,宁忠却手执一柄短刀,只身坐在屋中,叫所有人不得近身,陈之敬来寻,也被他撵出去。 屋里屋外灯火通明,宁忠一丝睡意也无,眼中满是血丝,心口直跳。 耳听远处鸡啼,宁忠身心疲累,却心中喜悦,出门一看,天色还黑着,不由得面色又阴沉下来,口中自言自语道,他定是算错了,定是算错了。 只听荼芜在旁说道,老爷一夜辛苦,滴水未进,我端些早饭来,伺候老爷用膳。 宁忠腹中也是饥饿,点头应允,忽而想起什么,对荼芜叫道,勿要弄那些个难嚼的,端些汤水来便成了。 荼芜领了吩咐,转身去了。 。。。 陈之敬这夜也是辗转反侧,一个人躺在诺大的床榻上,溶溶月光洒下,他隐约瞧着那幅雪夜图,才慢慢阖上双目,沉沉睡去。 忽而听见屋中有声响,坐起来一瞧,竟是顾君站在堂屋,怯怯地望着他。 陈之敬喜出望外,慌忙跳下床去,捉住这人手腕,小声说道,你怎的来了,今儿府上巡视的人多,可别让舅舅知晓你来了。 顾君摇摇头,轻声说道,我小心的很,没有人瞧见。 陈之敬这才想起已和这人断了恩义,面上笑容渐失,慢慢松开顾君手腕,后退一步,颤声道,你来这作甚,可是又要绑我。 顾君眼角已是泛了泪光,双手轻轻握住陈之敬的手掌,小声说道,少爷,我舍不得你,你狠心将我舍弃么 分卷阅读72 - 分卷阅读72 - 分卷阅读73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73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73 。 陈之敬听了,心中宛如刀绞一般,将手掌抽回来,艰难说道,是我对不住你。 顾君哭出声来,哽咽道,我不要你对不住我,我只想跟你好,就我们两个,谁也分不开我们。 陈之敬望着他的面容,口中竟不由自主,说出个好字。 正要反悔,就见顾君登时笑逐颜开,眼角还挂着泪珠,却也不擦,拉住他的手,向门外引去。 陈之敬望着那笑容,怎么也狠不下心,与顾君手拉着手,心里莫名地愉悦起来,身子也轻盈许多。 二人一踏出屋门,就看见一片广袤的草原,暗夜中星空斑斓,远处隐隐云幕低垂,风吹过茂密草丛,发出沙沙声,那草长的过腰,随夜风荡漾,一层层散开又直起腰身,好似波浪。 顾君拉着陈之敬走了进去,为他拨开丛丛野草,一边走,一边不时回头望着陈之敬,笑的心满意足。 陈之敬稀里糊涂跟着他走着,满心欢喜,拉住顾君,笑道,我们这是去哪儿。 顾君被他拉的顿住身子,回过头来,面色有异,双目直直望着远处,对陈之敬焦急地说道,少爷,快跟我走,有人要害你。 陈之敬闻言也是心慌,转头望向身后,就见远处有座小小的院落,夜色幽深中几个光点,正是几个汉子举着火把,包氏与她兄嫂引路,向那院子跑去。 顾君拉扯着陈之敬的手,怎么也拽不动,口中急道,少爷,他们是来害你的,我们快走罢。 陈之敬转过头来,对顾君默默说道,你放心,不会有人来害我的。 顾君望着远处那院子,确是不曾有人追来,方才那些举着火把的人,进了院子,再没出来,顾君等了一会子,有些怅然若失,喃喃道,怎的没人追来,少爷又不肯跟我走了。 远处野草飘荡,洒洒摇摆,二人周身草叶清香,夜风拂面。 陈之敬望着他的小脸,只想再多看几眼,柔声道,你也不是顾君,我又能跟你去哪儿。 顾君面色一变,眼中落下泪来,急声叫道,少爷胡说什么,我不是顾君,还能是谁。 陈之敬心中一痛,将人拉过来抱在怀里,轻声说道,你不是他,你只是我梦里的人。 134. 话音刚落,怀中已是空了。 猎猎夜风吹过,陈之敬一人站在草原上,水色衣衫蒙了一身月光,怅然若失。 忽听得远处有人叫他,好似紫述的声音,转头一看,眼前已是灯火通明。 陈之敬睁开眼来,确是正在自己房中,身边围了几个丫鬟,心思还沉浸在方才那无边夜色中,只听紫述哭道,少爷少爷,老爷不好了。 听到此处,陈之敬才回过神来,跳将起来,捉住紫述,便往门外踏去,口中叫道,胡说什么,我舅舅怎么了。 抬头瞧见天色正黑,远处云端刚刚露出鱼白肚子,心中更是惴惴不安。 。。。 原是那宁忠提心吊胆了一夜,见天空破晓,才放心大胆起来,囫囵吞了一碗鸡汤下肚,竟被个骨头鲠住。 陈之敬冲到他院中,见几位夫人哭作一团,好些郎中伙计正围着宁忠。 他拨开众人,上前一瞧,宁忠已是面色酱紫,手脚抽搐,不多时,便没了气息。 众人皆是大哭,陈之敬慌乱中向后退去,扶住墙壁,才勉强立住身子。 胸膛起伏间,望见院中黎明破晓,红云似火,一轮金日方跳出天际,一个白衣人坐在墙头,翘着一条腿儿,正悠然自得。 陈之敬眼眶血红,冲出屋子,指着那白衣少年,颤抖着身子,却说不出一句话。 旁人都围着宁忠哭泣,无暇顾及院中二人。 就听那少年笑道,仲荷这样子,似是怪罪我。 陈之敬恨不能杀了此人,双目已露出凶光,许久才慢慢放下手指,望着屋中宁忠的尸首,嚎啕大哭的女眷,眼中热泪滚滚而落。 他与宁忠感情颇深,这人忽而死在眼前,又正值壮年,叫陈之敬怎么也无法甘心接受。 那少年笑道,生死有命,都是天数,我因着相识一场,特来告诉他,让他交待好后事,他还不信,非要硬争,哪里争得过。 陈之敬身子颤抖,转头一看,那少年早已不知去向。 。。。 宁忠一死,云城遍地素缟。 喜事变白事,也不好向外人说堂堂宁家老爷是被骨头卡死,只好宣称是心疾暴毙。 陈之敬作为唯一的男丁,操持后事,披麻戴孝守了灵堂,扶棺出殡。 几百和尚道士念经,满城哭道开路,达官贵人,掌柜伙计,都来奔丧,好似孝子贤孙。 如此一来,宁家大小事务,屋田宅院,尽落在陈之敬手上。 陈之敬浑浑噩噩了半月,四处奔忙,与宁诗兴的婚事,也搁置在一旁,无人敢再提起。 这日好容易得些空子,坐在正院中,瞧着宁忠灵位,心中不由得感伤起来,方知舅舅往日辛苦。 可怜宁忠半生劳苦,挣出这份家业,好容易脱手于子孙,要享些清福,转眼人便没了,这诺大家业,半分也带不走,叫陈之敬唏嘘不止。 屋中安安静静,陈之敬打发了旁人,独个儿坐着,就听屋门吱嘎一声开了,宁诗兰怯生生地探出个脑袋。 陈之敬怜惜她幼年丧父,将她招到面前,抱在自己腿上,柔声道,诗兰怎的跑到前院来了。 宁诗兰低着头,一声不吭,陈之敬瞧着她那张委屈的小脸,知道她平日不多话,此时定是受了委屈,才自己跑出来。 陈之敬轻声问道,可是谁欺负你了,表哥在这里,给你撑腰。 宁诗兰这才小声说道,三姐儿跟大娘说,咱家姓了陈了,表哥定要撵我们出去。 陈之敬在心中将宁诗蕊骂了个底儿掉。 这宁忠一死,家里将宁诗蕊从城外眉山院接回来奔丧,陈之敬忙着旁的事情,将这个祸害活生生忘在脑后。 135. 陈之敬将宁诗兰立在地上,拉住小手,温言道,你三姐儿失心疯,你勿要听她罗唣这些子鬼话。 宁诗兰惊道,三姐儿怎的疯了,娘都没与我说过。 陈之敬安慰宁诗兰道,她早就疯了,怕传出去不好听,才一直瞒着,几个舅母也是为了三姐儿考虑。 说罢,将紫述和雪雁叫进来,让她们带人绑了宁诗蕊去眉山院。 紫述和雪雁方出去一会子,大夫人和二夫人便气势汹汹地提了二人回来,三姨娘跟在旁边不住劝着,面容惊慌,担心陈之敬吃亏。 这宁诗蕊是二夫人所出,诗兴诗兰都是三姨娘生的,四五姨娘各有一个女儿。 大夫人的两个女儿出嫁的早,宁诗蕊又许了吴家,如今陈之敬当家,三姨娘因着两个女儿,身价陡然高了,与陈之敬这个未来姑爷也亲近。 二夫人没了老爷撑腰,便搬来大夫人救自己女儿。 大夫人原也是个管着后院大 分卷阅读73 - 分卷阅读73 - 分卷阅读74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74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74 小事儿的,如今家中大小都暗暗对三姨娘唯命是从,她心中自是不高兴,与二夫人拧成一股,这便为难起陈之敬,直说他欺负这孤儿寡母,叫宁忠心寒。 陈之敬厉声道,三姐儿去眉山院待嫁,是舅舅早就应允的,你们少在这里搬弄是非。 大夫人一听他目无尊卑,更是恼羞成怒,柳眉一竖,口中骂道,老爷尸骨未寒,你便要赶他亲生骨肉出门,再过几年,连我们这些个寡妇也赶出去,叫你得意。 三姨娘忙劝道,姐姐说的哪里话,仲荷是个好孩子,对我们一直都孝顺。 二夫人拉扯住三姨娘怒道,我和姐姐在这里说话,有你什么事儿。 陈之敬忙叫雪雁将诗兰带走,转头对几个舅母喝道,吴公子怎么中的毒,你们心里清楚,我管着宁家一日,三姐儿做梦也别想回来。 二夫人面色一白,见大夫人噤了声,拽拽她袖子,示意她做主。 大夫人知道宁诗蕊往日有这把柄,陈之敬断难容她,左右那下毒的丫头已经打死,官府也拿不住三小姐,只得硬声道,那都是些下人做的鬼祟事情,你怎的怪到三姑娘头上。 二夫人连声附和,陈之敬冷哼一声,就听三姨娘出来打了圆场,好声劝道,仲荷,这事情都过去了,你也别再与她一般见识,这眉山院,不去也罢,叫诗蕊在家中斋堂清修,也是一样。 陈之敬万万没想到自己未来丈母娘说出这种话来,心头火起,沉声骂道,好,叫她哪日再毒我一次,让你两个女儿守寡去。 说罢拂袖而去,推门而出,见宁诗兰正趴在门边,满面惊恐,应是将方才宁诗蕊下毒的事儿都听了去。 陈之敬更是气急败坏,打了旁边雪雁一耳光,厉声喝道,叫你将五小姐送回去,你给我送到这处听墙角。 雪雁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宁诗兰从未见过陈之敬如此凶狠模样,吓的哇的一声大哭出来,陈之敬正要安抚,就见三姨娘从屋里跑出来,抱住宁诗兰,泣声道,你怨恨我们几个,莫要拿诗兰撒气。 陈之敬望着这一群人,气的极了,竟笑出来。 耳听得二夫人在身后嘀咕,回头瞪了两个舅母一眼,她俩登时吓得噤了声,面上却气鼓鼓的。 陈之敬却只觉得好没意思,快步出了正院,直直出了宁府,才觉得缓过口气来,逃出生天一般。 136. 他在街上胡乱走着,身后跟了张华等好些人,两旁铺子见是东家经过,都忙不迭出来招呼问好。 陈之敬焦头烂额,只得拣了僻静少人处行走。 北地的六月,暮色时分,凉风拂面,白日里那些热气,早就吹的散了,正是清爽的时候。 经过些城郊处的人家,灰墙木篱,破落院子,飘出阵阵炊烟,简单的肉菜饭香,闻着却叫人心中踏实。 陈之敬心中一动,转头叫了张华,低声问道,叫你寻人,可有消息。 宁忠一死,陈之敬就没了顾及,惦记起顾君来,命下人出城打探,只知道那日宁忠确是派人回头去拿顾君,到底扑了个空。 陈之敬当日叫顾君自去逃命,如今宁忠死了,陈之敬却也找不到顾君。 张华低声应道,一点消息也无。 陈之敬微微一笑,无奈说道,他最会躲藏了,哪里会叫人寻到,我也是蠢了。 张华瞧他神色萎靡,小声劝道,云城这边撤了榜文,君哥儿知道,定会回来瞧瞧。 当日陈之敬失踪,城里都道是顾君绑的,宁忠怕顾君回云城生事,也要官府那边也一直悬着顾君捉拿,他死了以后,陈之敬在云城只手遮天,早打通府衙关系,将这事儿揭了过去。 陈之敬听闻此言,悠悠叹道,他往别处去了,怎知云城已是太平。 心中暗忖,这宁忠的死讯,云城虽是上下知晓,却不知远处霞关梁家镇等地会不会通报,顾君贯喜欢躲在深山中,从不与官府打交道,怕是也瞧不见。 想到此处,又惨然一笑。 那日怕顾君再来纠缠,话都说绝了,便是顾君知晓宁忠死了,怕也不愿回来。 陈之敬顿足望着远处云暮霞光,日色西垂,又想起宁家里里外外那一堆人事儿,心头复又烦闷起来。 正心烦意乱,余光瞄见众随从身后,远远跃过一个白影儿,心中一动,定睛瞧去,正是那疯魔般的白衣少年,正冲他贼眉偷笑。 陈之敬想起宁忠,不愿理会这人,就见那白衣少年几步就飘了过来,拉住陈之敬衣袖,娇声笑道,你这是往哪儿去。 张华等人未曾见过这人,正要上前,被陈之敬摆手挥退。 就见陈之敬将这少年推开,冷声说道,怎的到处都能见着你,纠缠不清,叫人笑话。 那少年一向疯疯癫癫,听了这话,也不着恼,笑嘻嘻说道,叫你去给我寻真龙天子来,你倒拖怠至今。 陈之敬忙将他拉到远处,背了人去,低声怒斥道,你对我家老爷见死不救,如今家中守孝,三年后再来罢。 白衣少年奇道,三年后做甚么,我算着那孩子早就生出来了。 陈之敬心中一惊,猛然想起那日宋芳庭生的孩子,倒退数步,心中起伏不定。 原以为自己生出儿子,才应了当日陈家谋逆的一丝血脉,不曾想竟要应验在表少爷的遗腹子身上,难不成叫他此生奔波,都为了那杂种的儿子做嫁衣。 那白衣少年瞧着陈之敬神色,眼睛微眯了起来,虽是笑着,却带了丝阴狠,盯着陈之敬双目,悠悠说道,你可别想着做什么手脚,徒劳心神算计,搭进自己命去,那孩子命格与你纠缠在一处,他死了,你也活不久。 陈之敬面色一白,后颈子冷汗涔涔,知道自己眼中杀意已被这人瞧出来,却见那白衣人莞尔一笑,神色复又明媚,好似方才都是幻梦一场,娇声笑道,好香的味道,谁家的晚饭,闻着就好吃。 说罢手舞足蹈向前面跑去,赤着双脚蹦蹦跳跳,好似个天真少年。 137. 陈之敬立在原处许久,脑中一片空白。 宁忠半生家业,尽落于他手,他此生辛苦,再为别人的儿子做嫁衣。 来来往往,都是空欢喜一场。 想他舅甥二人,好似舍身渡人,成全了别人,自己又落下什么。 张华瞧他面色,不知那白衣人说了何事,迟疑一阵子,小心翼翼上前探探陈之敬。 陈之敬好似没了魂魄,不理会张华,一步步慢慢向前走去,身子踉跄,有些凄凉。 只听得耳边传来哐哐啷啷的声音,似是从一户人家传出,就见那白衣少年翻墙而出,手中抱着一个哇哇大哭的婴儿,见了陈之敬,哈哈大笑起来,将那孩子往陈之敬手里一塞。 陈之敬这才回过神来,接住孩子,就听这少年叫道,瞧我闻着味儿进去,发现了什么好东西。 陈之敬气的直骂,怒道,这人家 分卷阅读74 - 分卷阅读74 - 分卷阅读75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75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75 的孩子,你抢来作甚,难道要吃了不成。 话音刚落,就见那户人家大门一开,出来一个浑身湿津津的汉子,大踏步追来,走到近前,看见陈之敬,登时呆了,顿足不前。 陈之敬本是心惊孩子父母来寻麻烦,转头一看,险些手一松将孩子掉在地上。 那汉子不是旁人,正是他遍寻不得的顾君。 二人互相望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白衣少年凑在陈之敬身边,逗那婴孩,那孩子本是大哭,见这白衣少年来逗,哭的更是厉害,上气不接下气,手脚在陈之敬怀中乱挥。 陈之敬低头瞧瞧孩子,又抬头望着顾君。 夕阳西下,落日余晖,那人挽着袖子,汗流浃背,似是正在做活。 他知道顾君没什么旁的本事,只有一身力气,带着个孩子掣肘,肯定吃了不少苦。 陈之敬半晌才喃喃说道,你怎的在此处。 顾君低下头去,并不作声。 陈之敬心中酸涩,知道顾君不想与自己说话,一颗心越坠越沉,忽听顾君低声蚊吟,陈之敬忙上前几步,生怕听漏了,竖着耳朵仔细听,才听清顾君说的是把孩子还给他。 陈之敬心中失落,正要将孩子交还,那少年踏上一步,压住他手臂冷声道,这本就是你陈家的孩子,现下是物归原主。 顾君闻言,猛地抬起脸,吃惊地望着陈之敬,又氤氲地瞧着他怀中的孩子,满是不舍。 陈之敬无端端吃起味来,这二人都是为这孩子来,关他何事,将那孩子往白衣人手中一扔,冷笑道,你喜欢抢人家孩子,你自己养去。 白衣少年抱着孩子直跳脚,那孩子在他怀里哭的嗓子都哑了。 这少年虽是手眼通天,本领盖世,对着这软乎乎的小婴儿却手忙脚乱,一筹莫展,生怕一个力气使大了,将小胳膊腿儿折断,只得叫道,你家大业大,不差这孩子一口饭,忍心叫他跟着我。 陈之敬满眼都是顾君,却见顾君只盯着那小婴儿,不由得气道,人家好好地呆在家中,有人疼有人喂,你抢来了又不养,还回去给人家便是。 顾君听了,直想上来接过孩子,心疼这小婴儿在那白衣人手中挣扎受罪。 白衣少年将孩子一拢,厉声说道,这可不行,我瞧了这许多人命格,唯有此人的命格我算不出,蹊跷的很,怎么可能让他养着。 138. 陈之敬根本不想听他胡言乱语,一把抱过孩子,压低声音对白衣少年说道,再拉扯下去,孩子叫你玩死了,你可别怪我。 白衣少年咬着嘴唇,恨恨想到,早晚这孩子都会回到陈之敬身边,不差这一时三刻,才勉强松了手,瞪那顾君一眼。 陈之敬恨不能把这祸害一并送到眉山院去陪宁诗蕊,转身将孩子交到顾君手中,顾君忙伸手接过,二人离的近了,手臂摩擦间,皮肉相贴,陈之敬望着顾君额边汗湿碎发,不由得心中一荡。 顾君也是身子一滞,却快步抱了孩子回到院中,生怕那白衣人再来抢。 陈之敬见顾君就这么走了,脑中浆糊一般,心慌意乱地跟着顾君走到院中,才知这处院子是个浆洗的染布作坊,好些彩色的水缸,上面架了竹竿,挂着一条条染好的各色布匹,随风长长地飘荡。 顾君将孩子抱到屋中,哄的安静下来,才小心喂了些米糊,将他放在提篮之中,轻轻盖好。 他身上银钱用光,只寻得这作坊的粗使活计,好在主家大度,让他带着这孩子一起,平日里做工,还能看顾上几眼,夜里让他睡在这处看院子,也算有瓦遮头,拼几条长凳,充作床铺。 顾君只觉自己占了人家便宜,伙计散了之后也烧水浆洗,做活弥补,累的一身汗。 谁知方才一转头,叫个白衣人偷去了孩子,急匆匆追出去,竟遇上陈之敬。 顾君本是一愣,幻想着宁忠死了,陈之敬忆起往日情份,来寻自己,却听陈之敬问出那句他怎的在此处,宛如兜头一盆凉水,心中再也不敢奢望。 转头看去,见陈之敬正直直站在院中,顾君又僵了手脚,不知如何自处,慢慢出得屋子,再也不敢上前一步。 这院中水汽弥足,陈之敬站的久了,身子也汗热,探头往屋里瞧顾君身影,见这人终于回身出来,望着自己,莫名地紧张起来,吞咽了口水,往日舌灿莲花,现下却不知该说什么。 院中安安静静的,只有那半空的无数软布轻飘飘浮动,风吹的狠了,发出猎猎声响,石青湖绿,水色松花,深深浅浅各色混作一处,看似缠绕在一处,转而却分开来,其实从未碰过彼此。 陈之敬望着顾君面颊,只觉得比原先瘦了许多,不过一月未见,却好似经年离别,这人望着自己,眼神也生疏。 半晌终于寻了个由头,轻声说道,你带着孩子,肯定辛苦,瘦了这么多。 顾君面色惶然,以为陈之敬来要这孩子,颤声道,这原就是,你陈家的孩子,我留在自己身边,确是不妥。 陈之敬终于听得顾君与自己说话,生怕漏掉一字,望着顾君双目,只觉望到一片深深湖水中,引得自己沉浸其中。 此时只怪自己笨嘴拙舌,不知如何抚慰这人,生硬说道,我原也不喜欢他,你带着,也无甚要紧的。 顾君听了,才放下心来,望着陈之敬漆黑双目,舍不得移开眼去,嗫嚅道,少爷怎的不喜欢他。 他二人竟拣这些无关紧要的话,都想拖延些时间,好多看对方一眼。 陈之敬急忙说道,我讨厌这孩子爹爹,连这孩子也厌弃,你若喜欢,就留下他罢。 他说这话本是叫顾君安心,顾君听了,却难过地低下头去。 (完结啦) 139. 陈之敬见顾君低了头,也不知哪里出了问题,以为这人要赶自己,只得赧赧说道,你有什么难处,定要让我知晓。 顾君轻轻摇摇头,轻声说道,都挺好的,没什么为难的。 陈之敬往日一身好手段,此时竟是半点法子也想不出来,这顾君对他无求也无愿,叫他空有家财万贯,施展不开,权势称霸一方,也不知如何讨好,只是站在院中,拖延时间。 想问这人愿不愿意跟自己回去,又忆起那日在山中与他断了情结,恁是心中愁肠百转,也没脸面张嘴来问,陈之敬思忖许久,痴痴地望着顾君乌黑发顶,轻声说道,往日,是我对不住你,你勿要记恨。 陈之敬盼着顾君忘了那日之事,顾君一听这话,生怕陈之敬以为自己恨他,急忙说道,没什么恨的,都没事。 他一贯口拙,这话听在陈之敬耳中,到好似顾君浑不将此事放在心上,早就揭过,连二人过往旖旎,也一并抛了。 若是顾君恨着他,他还能寻着法子弥补,现下听了这话,陈之敬面色渐渐白了,强自挺住身子,颤声 分卷阅读75 - 分卷阅读75 - 分卷阅读76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76 岁云暮 作者:春风沉醉 分卷阅读76 道,如此也好,也好。 顾君心中紧张,不明白陈之敬说哪里好。 陈之敬转过身去,面上两行清泪无声滑落,狠狠掐住手心,浑若无事一般,对身后顾君轻声说道,我先走了,家中还有事。 他一向高傲,若是那人已放下前尘,自己也不会死死缠着,勉强于人。 刚踏出一步,就听见一声细细的少爷。 陈之敬赶忙回头望着顾君,问他何事。 顾君一脸惊惶,见陈之敬泪流满面,不由得踏上几步,结结巴巴问道,少爷,怎的哭了。 陈之敬也顾不得脸上泪水,扯住顾君衣袖,恨声道,你叫我作甚。 顾君方才也是不小心脱口而出,见陈之敬问询,也不知叫住陈之敬做什么,瞧着陈之敬哭的伤心,更不知如何是好,愣在当场,心中好似叫人捏成一团,颤声道,少爷为何哭了。 陈之敬不依不饶,清泪一颗颗落下,只是拉扯住顾君,哽咽说道,我先问你,你方才叫我作甚。 顾君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几个字,陈之敬倒是扯着他,非要他说个明白。 。。。 新帝从陈之敬怀中坐起,摇着他的手臂,双目精光熠熠,调笑道,然后呢。 陈之敬白他一眼,不予作答。 新帝哪里肯依,拉着陈之敬缠磨。 就听屋门一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怀中抱着一捧新摘的荷花,有大开的,刚冒了尖的,更有几支莲蓬,衬了片荷叶包裹。 屋中顿时荷香扑鼻,夏日晚风吹来,沁人心脾。 那男人将荷花插到瓶中,对新帝嗔道,窗外就听见你们在讲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 新帝跳下床去,环住那男人肩膀,口中叫道,爹爹,方才父亲与我说,他原是不想要我的,还是爹爹待我好,硬是将我带在身边。 那男人笑道,他不要你,还不是将这么大家底都给了你。 新帝甩甩手,怨道,家底是给了,连那宁家八姑妈也硬塞给我。 那男人小声劝道,她不过虚长你几岁,从小跟你玩到大,哪里算你姑妈了。 新帝嗔道,他自己不娶宁家的姑娘,倒要我来娶。 陈之敬此时自床上下来,对新帝喝道,你快快滚回宫里去,别在这里磨蹭。 新帝自小就怕陈之敬,现下当了皇帝,也是惧他三分,连忙说道,方才还对我和颜悦色,现下就要撵我。 陈之敬说道,别缠着你爹爹,让他把湿衣裳换了去。 那男人听了,推开新帝便进了里屋。 陈之敬摸摸新帝头发,柔声道,你娶了八小姐,我也算对舅父有个交代,不枉我养你一场。 新帝嘀咕道,她自小欺负我,还要我立她为后,真是便宜她。 陈之敬瞪他一眼,新帝忙灰溜溜出了屋子,大门一开,好些宫女太监围上来,簇拥着将他迎出陈府去。 京城的八月,最是酷热,夜里凉风也带了暑气。 陈之敬低头闻了闻那粉`嫩荷花,一室清香,心情愉悦,口中却嗔道,净泡在池子里,采这些没用的。 那男人已是换了一身水色衣裳,蒙了一层月光,眉目间岁月流过,却掩不住那与生具来的羞怯性子。 他在里屋听见这话,望着站在荷花边微微笑着的陈之敬,目光如水般温柔,好似望尽了无边过往,穿过了一世悸动,还是痴恋无限,轻声笑道,还不是少爷喜欢。 (完结) 分卷阅读7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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