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主的男奴》 分卷阅读1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1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1 书名: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 文案 “那么,我要你,剑潇!”那时萧戎歌的剑抵在剑潇的咽喉。他们都是江湖绝顶的男子,为打下万里江山而携手,因恨生爱,因爱生恨,终究爱而不得。 他或抢或杀了剑潇身边的所有女人。“那么我的男人呢?你也要么?”于是带回男宠,夜夜笙歌。 他以自己的孩子和妻子威胁,“陪我一夜,我便留他们一命,如何?”却传来二人死讯,缠绵中剑潇一剑刺穿他的胸膛!……血债血偿,他引颈放血,“别在我的坟前哭,脏了我的轮回路。”决然跳下悬崖! 内容标签:虐恋情深 江湖恩怨 报仇雪恨 搜索关键字:主角:萧戎歌、剑潇 ┃ 配角:陶浮白、剑凌 ┃ 其它:江湖枭雄 ================== ☆、第1章 彼时眉嫩剑亦青 萧戎歌是一个喜欢竹子的人,所以当近卫陈沔来报东西护法已攻破名剑山庄第七重门时,他斜倚在软榻上,修长的手指慵慵的抚过伏在自己膝上眉舒的头发,略不经心的道:“可惜了君上的湘妃竹。” 名剑山庄是武林的旗帜,在十年之前。名剑山庄乾庄主剑云天是武林泰斗,当然是在萧戎歌未出江湖之前。而如今江湖人唯马首是瞻的,是他的问鼎阁,是他问鼎阁阁主——萧戎歌。 江湖人绝少知道萧戎歌的名字,因为他是一个神话,可望而不可及到连叫出他的名字都是一种亵渎。 “事情却有所偏差。”陈沔谨慎的偷看了萧戎歌的神色,“在攻打第八重门的时候名剑山庄忽然出一个少年,自称是剑云天长子剑潇,连挑施屺、陈构。炸毁已攻下的七重门,我方死伤惨重。”七重门被炸,攻山之人无所依持,名剑山庄百年基业被毁大半,也断了所有暗道,庄内人若逃生只有拼死冲出突围,实乃破釜沉舟之举。 “哦?”萧戎歌正掬起舞姬眉舒的一根发丝,指尖发力将其分成两半,慵声一应。 施屺与陈构皆是新收服的侠客,在江湖上也算是一等一的高手,被人连挑可见那少年不容小觑。陈沔单膝跪地,寂静不言等候阁主发话。 萧戎歌的眉梢挑了挑,唇角勾成一种似笑非笑的弧度,陈沔在他身边多年知道那是个饶有兴致的笑,显然这个剑潇引起了阁主的兴趣。至十五岁出江湖,连挑五大门派十三位高手后,阁主便再也没有遇到过对手,而这个剑潇或许是堪与他一战的对手,曲高和寡的萧戎歌自然不会错过一战的机会。 他手指划过眉舒舒缓的远山眉,声音也舒缓的如眉舒的眉,“君山的湘妃竹虽细,却是做笛子的好器材,给眉儿做根笛子,可好?” “多谢阁主赏赐。”眉舒恭敬的道,声音绵绵悠悠如春晓江面上的水雾。 萧戎歌到达君山名剑山庄的时候,已是七日之后,这七日问鼎阁虽每日攻山,却毫无进展,反倒被庄内人连翻偷袭,疲惫不堪。剑潇像是一面旗帜,他一来溃不成军的名剑山庄一下便起死回生。 软榻抬到名剑山庄七重门前时,萧戎歌见到了剑潇。 其实那一刻,他感觉自己见到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冰天雪地里的一棵枫树。那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立在八重门之上,既使萧戎歌看不到他长得什么样子,却可以感觉到他的目光,比冰还冷。 十年来,从来没有人让他感觉到冷意。这么冷的人却穿着一件将深秋枫叶剪成丝后,织成的衣衫。 那时萧戎歌想到的不是如何攻下名剑山庄、为一统江湖做铺垫,反倒是一句风月旖旎的叹息: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只是他并没有想到后面两句: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属下参见阁主。”问鼎阁东护法东音、西护法西律参见,此次攻打名剑山庄由他们二人带领。“属下没能攻下名剑山庄,望阁主惩处!” 萧戎歌慵慵摇了摇手中湘妃竹,唇齿含笑。二人得命起身,脊背却越发寒凉,阁主越是云淡风清的时候越是恐怖。 见他修长的五指划过一节一节的湘妃竹枝,手十分纤细秀气,绝不像是拿剑的,东音时常想他应该是汴南湖畔折柳踏歌、握卷顾盼的书生,在无数个烟雨初凝的晨晓,漫然长吟着秦章汉赋,期待偶一邂逅佳人,而不是这样手握半壁武林的问鼎阁阁主。 温温徐徐道:“你们给我留了这么好的玩物,何罪之有?” 东音、西律彻底放下心来,他们知道阁主的兴趣远比胜负重要的多。 未及叫喝忽见剑潇衣衫一振,竟从八重门上一跃而下,举手投足间英气勃发,顾盼间如惊电交错,如深秋火红的枫叶划过天空,只振睫一瞬已落到软榻之前。 东音、西律为剑潇绝世风姿惊怔,一愣才左右护在萧戎歌身前,他却浑然无事的玩弄着湘妃竹,眉眼也不抬的悠然道:“等你们两人掩护我早成了剑下亡魂。” 两人惭然退后,萧戎歌才悠悠然抬起眸来看向剑潇。 他抬眼的速度很慢,像一只刚破茧而出的蝶张开尚且濡湿的翼,那样缓,缓出人间的希翼,因为你不知道这蝶张开的翅是何等色彩,就像剑潇不知道萧戎歌的眼里是何等神情一样。 此刻两方对阵烽烟正炽,身边是残垣废墟,脚下是血肉白骨,而他斜倚在软榻上摆弄着手中湘妃竹,似在琢磨着从何处削断才能做成一支好笛,悠然闲适,物我两忘。 萧阁主的大名剑潇早有耳闻,当对上他的眼时神情有些意外。这个统领无数江湖豪杰、十五岁一剑惊天下的男子却有一双与其身份完全不符的眼睛。 那是双小孩的眼睛,黑如玛瑙,清澈见底。就连眼睛上的眉也是秀雅的,如他手中湘妃竹的叶。清雅斯文的男子,惟一与其身份相符的,是他似笑非笑的唇,带着一丝睥睨天下的傲气。 “萧戎歌。” 萧戎歌兴味的打量着剑潇,真真绝世一佳人,有那么冷的气质却长着完全不符的容貌。 他长发如瀑,用一根白色的丝带及腰束起,火红的衣服更衬得他肌骨如青瓷般细致无瑕,剑眉如墨,凤眼清冽,朱唇凉薄,莲颔倨傲,是连眉舒都不及的美貌。这张脸无论怎么看都该是女子的脸,可长在剑潇的身上,却令人不疑有它的叹羡这个少年的惊才绝艳。 剑潇的声音淡定冷寂,“出剑!” 萧戎歌桃花眼眯了眯,慵慵含笑,“挑衅我是需要代价的。” 剑潇不以为意,“赢得人才有资格索要代价。” 萧戎歌自出江湖以来还没有人敢如此轻视他,当下眉宇一凝,似笑非笑的道:“君山竟还有比湘妃竹更有趣的玩物呢。”他将“玩物”二字咬得犹为清晰。 剑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2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2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2 潇淡眼凝睇丝毫不在意,见萧戎歌手一抬身后绝色的女子恭顺的接过湘妃竹,悠然弹着雪衣素襟,似抖落一襟落花。 “听说君山后有个湘灵祠,此刻紫薇花开得正好,明晨花下会剑。” 作者有话要说:  童鞋们,果断的跳进来吧,我接着你们! ☆、第1章 彼时眉嫩剑亦青(2) 一夜微雨,紫薇花被打落了一地,掺在泥土中,君山上每一片土地都是殷红,人的血,花的血,染成一片血海。剑潇负手立于山巅之上,眉目青好、空灵清冷,如入谷的凉风。 青石道上,一白衣公子撑着油纸伞,携琴负剑,拾阶而上,紫薇花瓣落在油纸伞上,凄美如画卷。 剑潇收起远眺的目光,撩起一缕发丝噙在嘴角,从山巅之上一跃而下,青剑一脉清绝直逼萧戎歌咽喉刺去。款款而行的男子眉角一挑,足下未动身形却倏忽远去,指尖一勾琴弦,一把浅碧色的剑从琴格弹出,这就是传说中的留白剑! 妾有容华无功过,空将泣笑两留白。 留白尚未出鞘,青剑已劈刃而来,萧戎歌横剑一挡,左手执纸伞竟是悠闲与散漫,然而剑潇却感觉到悠闲中却带着何等令人震惊的力量!这个萧戎歌果然不是易与之辈,剑潇不敢怠慢! 两人一击即分,萧戎歌眼神清亮的看着他手中剑,那是一柄竹剑,剑身枯黄,泪迹斑驳,显然是用湘妃竹削成的,“原来竟是昔日清云帝的青剑,只是这把剑并不适合你。” 青剑原名惘然剑,传说洪荒末年,冰梦月宫的陵鱼巫师兼葭曾爱上了年少时的武尊帝颜冰,遂穿过七十二道天堑来到冰湖,默默地守候在冰湖边,每天为他去梦落闲潭采水馨花。 梦落闲潭是个极其险恶的地方,陵鱼每次去都满身伤痕,一滴一滴血泪洒在湘妃竹上。 武尊帝下汇阴山后受到了伤害,精神失常,陵鱼便以自己毕生灵力让她忘记那此不堪的回忆。也因此受到了武尊帝体内邪灵的反噬,化成泡沫! 然而只到她死武尊帝也没有发现她的存在。 她死之后,那些洒落在竹枝上的血迹感受到主人的悲痛,于是化成了斑斑点点长在湘妃竹上,告诉武尊帝,曾经有一个陵鱼,如此的爱着他…… 而这把剑便是武尊帝当年亲手折枝削成的,名为惘然。 后来这把剑到了清云帝手中,清云帝登基之前流浪江湖人称“青剑舒词”,又因其深爱的女子苏可约怀有青匕,因此后人又将惘然称青剑,祭奠那位仁爱宽厚的帝王。只是清云帝英年早逝后,这把青剑便不知所踪,竟不想到了剑潇的手里。 剑潇无意与他周旋,速战速决,当下便以惘然四式应敌,听他萧然长吟,空谷回响,“沧海月明珠有泪!” 剑光如洪水般四散开来,摧枯拉朽,带着遗世沧桑的绝决砸地而来,未落又道:“蓝田日暖玉生烟”,剑意紧随而至,配合着前式,宛若劲风中强弩,急!快!狠! 萧戎歌不避其锋反倒逆流而上,凌空而起,一剑挥下,剑光闪动,似将这无形的剑光劈为两段!前截刚去,后截再次袭来,势力当然已了许多,然他的剑光竟也直杀而来,两道剑光相交,仿佛凌空相击的冰块,竟寸寸击碎。 剑潇却丝毫不给他反击的机会,因为他知道萧戎歌是一条蜷伏的蛇,一旦有了机会就会一击中命! “此情可待成追忆。”这一招抛开前势急、快、狠的特点,以舒缓柔和姿态刺来。萧戎歌看出来了一招虽缓,却是必杀的招式,因为这缓可以转变成无数种剑式,凌空之时破绽最多,他那一剑就像无数支箭包围着他,揪准时机万箭齐发! 他却在笑,唇角勾成自许的弧度:剑潇果然是个厉害的角色,可惜遇到的是他萧戎歌! 但见他在剑意袭来之前忽一转动手中油纸伞,伞面的墨梅一瞬间盘旋如圆,整个油纸伞竟成了一阵刀枪不入的盾! 好机灵的萧戎歌!剑潇心里赞叹,但如果以为他仅此而已便错了! 剑潇等得便是他应付剑式的机会,“只是当时已惘然!”上一招只是喘息,而这一招却是蓄力而发,诗意惆怅,剑意绝决,竟负手一剑从背后袭来!剑光化作三个剑花,如同三颗流星,划着优美的孤线向他齐齐斩去! 萧戎歌,你欲灭我,我先杀你! 青剑潇然入鞘,剑潇在那一刻寒凉一笑,不是笑萧戎歌,而是笑人心之痴,世道的无常。 然,嘴角的笑容还未展开萧戎歌手中的伞却旋转如利刃绞来! 负隅顽抗的一个反击剑潇并没在意,剑鞘一挥,油纸伞被劈为两半,左右飞去,与此同时,萧戎歌的留白剑也出鞘,剑意轻怜,剑影如梦,像拨暗器将三个剑花挑开。剑潇反应却是极快的,倾刻间已挥剑再次攻击,然剑风袭面而来,他侧首一躲,梢一分神留白剑已抵住咽喉! 剑断红尘!是那一招竟是震慑武林的剑断红尘! 独酌江畔寒彻骨,剑断红尘雪纷飞! 相传这一招是一代少侠诗垠失意时所创,倒是与青剑极有渊源。 那一剑毕竟还是划破了脸,血流暴面而下,而令剑潇万万想不到的是,划破自己脸的竟只是一片落花!汀落在油纸伞上的紫薇花携着内力而来,竟比留白剑还要锋利,而一开始萧戎歌便是声东击西,以剑为掩护,借落花之力分神,在最后一刻剑挑英雄!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这才是江湖! 一剑划破绝世的容颜萧戎歌都为他惋惜,而剑潇却丝毫不在意,容色淡定,眸光清冷,“听凭处置。” “是吗?”萧戎歌收剑,意态慵慵的抚着琴上的暗格,似乎刚才一战耗费他太多力,却忽然抬首,那一刻剑潇看到流霞般的光辉集在他桃花眼中,“那么,我要你,剑潇!” 剑潇雪白的脸上泛起薄愠。 一贯慵懒如书生的男子渊停岳峙般的负手立在山之巅,脚下是万里山河,他放目远眺,身姿遗世而独立,眼里是眸睨天下的神彩,“我要你追随着我,打下这万里山河!” 许多年之后剑潇还是想不明白,他答应追随萧戎歌是因为万里山河,还是因为他说这话的时候眼里的光彩、和眸睨天下的霸气? 作者有话要说: ☆、第1章 彼时眉嫩剑亦青(3) 萧戎歌与剑潇一同返回名剑山庄的时候,整个君山愣住了。在大家眼里这是个你死我活的决斗,竟不想是同去同归的结果。 “阁主……”陈沔疑惑,在他眼中阁主是不败的神话,而这情形他实在看不出其中端倪。 萧戎歌眼绽桃花斜斜坐回 分卷阅读2 - 分卷阅读2 - 分卷阅读3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3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3 软榻,“剑潇,本座在问鼎阁等你。”便一挥手问鼎阁人马退出君山。剑潇看着越行越远的软榻,眼神越发黑曜,神色难辩。 直到问鼎阁人马退下君山名剑山庄才欢腾起来,“问鼎阁退兵了!大公子打败了萧戎歌!大公子打败了萧戎歌!” 剑潇闻言眉头一皱,十大长老惊喜交加的迎来,“大公子你终于没有负名剑山庄上下的期望!乾庄主在天之灵知道你打败了萧戎歌一定会欢喜的……” 剑潇抬手挡住他们的滔滔不绝,径直向后院走去,留下众人莫名其妙。 “潇儿,你打败了萧戎歌吗?你替你爹报仇了?”未及进门坤庄主剑夫人已迎了出来,泣泪交加。身后跟着豆蔻之龄的妹妹剑梨洁和垂髫之龄的弟弟剑凌。 剑潇双膝一屈跪在剑夫人面前,“孩儿无能。” 剑夫人脸色一瞬苍白,“你输了!” 剑潇垂头不语。 剑夫人眼色一凌,勃然大怒!“输了为什么还站在这里?剑家的人从来不是怕死之辈,阵可以输,骨气却绝不能输!”竟愤然抽出青剑向他刺去!习武者的本能令他要闪却终究动也没动任由青剑向自己胸口刺来。 这一剑刺得又急又厉,饶是青剑无锋也穿皮透肉而过,剑潇淡如烟水的眼里终于露出一股痛意,旋及闭上眼。刺透心脏之前剑却突然停了下来! “娘!”梨洁抱住剑夫人的手跪在剑潇身边,泣泪哀求,“娘,你放过哥吧!” 剑夫人泪眼纵横却冷声厉斥,“洁儿你让开!剑家的人宁死也不受辱!” 梨洁是个极明白、极有主见的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娘,我们都还年轻,现在报不了仇,十年之后 ,二十年之后,总有一天我们会杀了萧戎歌,可如果现要我们都死了,爹的仇谁来报?剑家的香火谁来延续?”她虽小却深知,自己不会功夫,剑凌年岁尚小,剑潇一死剑家最后的依靠都没了,剑夫人刚烈必然会杀了她和剑凌然后自杀陪父亲。 剑夫人神色微动,梨洁再接再厉,“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娘,你难道希望祖宗创下的这一番基业断送在今日么?” “可如今潇儿已败,难道要我们对萧戎歌俯首称臣,做他们的奴仆?” “昔日清云帝布衣寒衫,种田挑粪,隐忍十年一朝复仇,我们为何不能效仿古贤?”手紧握住青剑,“如今青剑在此,便是要我们也学清云帝一般忍辱负重!” 再刚烈的人又怎么忍心亲手杀害自己的儿女?剑夫人手终于落下,颓然长叹,指着满地湘妃竹残枝,“剑潇、剑梨洁、剑凌,你们听着,身当如竹,宁死节不变!” “孩儿铭记母亲教诲!” 剑夫人拿出两枚令牌,“名剑山庄历代由两位庄主共掌,执乾坤令牌,乾牌主外,掌兵权。坤牌主内,弟子提拨。”乾牌交于剑潇,坤牌交于剑梨洁,“名剑山庄如何便交于你们二人!” “娘?”这时放权娘是……? 剑夫人步履坚决的向剑云天的灵堂走去,“我会在你爹灵前等着你们提萧戎歌的人头来!” 梨洁到书房的时候剑潇负手立在书画前,背影冷冽清孤。虽只有三岁之差,她与这个所谓的“大哥”并不熟络,因为是个习武的奇才很小的时候剑潇便被送到缙云山学艺,一年回一次,又兼他性子冷漠,为人疏离,总是对她这个吵闹的妹妹爱理不理,久而久之便是活泼好动的她也不喜欢搭理他。此次名剑山庄遭到如此大劫,她甚至都没有想到自己还有这个功夫卓绝的兄长。 “找我何事?”娘那一剑几乎刺入心脏,伤得如此重他略一包扎不仅不肯卧床休息,甚至站立时连脊背都不弯一下,梨洁不禁对这个兄长多了几分敬意。 剑潇将乾牌扔在书案上,“解散名剑山庄。” 梨洁眉梢一挑,名剑山庄是他们的根,“为何?” 剑潇又将探子报来的东西扔在桌子上,梨洁脑中顿时一炸! 二十年前剑云天联合五大门派围攻萧震南,灭其一门上下三百余口。萧震南平生风流多情,红粉知已无数。再联想到十年前萧戎歌连挑五大门派高手,以及如今灭名剑山庄,他极有可能是萧震南与别的女子生的孩子! “飓风过岗,伏草惟存。”剑潇道,便算他不是萧震南的儿子,以他的野心,只怕江湖要有一场浩劫! 这时门外弟子来报,“二位庄主,问鼎阁陈沔到。” 剑潇微一点头,不一刻陈沔便上厅来,神情不卑不亢,恭敬有礼,“剑公子,阁主有物相赠。” 剑潇打开锦盒的时候平静的脸略有波动,旋及淡定如昔,“多谢萧阁主。” 陈沔长身而起,抱拳而礼,“陈某告辞。” 剑潇冷淡回礼,“不送。” 锦盒中并无它物,只是一个药瓶,显然是伤药。剑潇脸上的伤足有半寸长,萧戎歌送药来是对他绝世容貌的怜惜呢?还是警告剑潇不要耍花样,他斗不过他? 梨洁柔弱的声音此时异常的坚定,“娘那里我去说,十大长老就由你来摆平。——名剑山庄从此解散!” 剑潇看着药瓶,眼睛越发幽深,沉沉的点了点头。 梨洁起身欲去,忽然回首,“你真的要追随他做他的奴仆?” 依旧只是点点头。 “为何?” 剑潇没答,于是梨洁自问自答,“你追随他左右不是为了杀他。”剑潇目光一凌,烨烨的看着她。梨洁被他那眼神一眩,却镇定自若道:“你是想看一个英雄!” 这个想法或许深埋在心底,只是他自己都没有触及到,被她猛然一说剑潇才明白。 ——这其实是强者的心理,强大孤独如他想要看一个英雄,而萧戎歌无疑有做这个英雄的潜力! “你呢?”剑潇反问。 梨洁一笑,那一刻剑潇看到自己纯洁如梨花的妹妹,眼里竟也有着与萧戎歌一般灼灼其华的光彩,那种光华燃烧起来,便是一场人间烟火! “我要征服一个英雄!” 作者有话要说:  jq就要开始袅~~~ ☆、第1章 彼时眉嫩剑亦青(4) 剑潇自是不知道梨洁如何说服母亲的,当自己在大殿上宣布解散名剑山庄时,整个山庄顿时炸开了,斥责声、叫骂声此起彼伏,剑潇剔眉而坐,面无表情。 “乾庄主你要解散名剑山庄至少给老朽等一个理由!否则老朽便是死也要阻止你做这等欺师灭祖之事!”大长老最有涵养此时语气也火爆起来! 剑潇手只是一抬青剑便“嗖”的飞出直刺在大长老面前的玄武地面,几乎没柄!鼎沸的大殿一时浇汤沃雪般的沉寂下来,惟余青剑斑驳的剑身泛出冷冽的流光。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4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4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4 “谁挡得住我这把剑?”当日在八重门前他一剑挑施屺、陈构的招式大家还记得,至今依然找不出破绽,谁敢吱声? “谁可以在我脸上划下这一道?”满殿沉默得更厉害。如今名剑山庄七重门已被毁,门下弟子死伤惨重,他们本期望剑潇是一个能振臂一呼的英雄,带领大家全力对抗萧戎歌,如今他已败在他剑下,又有什么依持来对付问鼎阁? “解散!”他冷冷丢下两个字,手一挥青剑回鞘,长身而去。 七日之后梨洁已将庄内的事情处理好,年长的发放银两回家养老,年幼的放任自去,愿意回家便回,不愿意可自行闯荡江湖,江湖上从此再没有名剑山庄这个名字! 临行前三人去了剑云天的灵前,萧戎歌得知名剑山庄已解散,剑夫人不愿前开剑家祖祠,怕有江湖人对她不利特意派了门下高手张诏来保护。 祭拜完后剑夫人将他留了下来,相对无言后剑夫人向他伸出手,剑潇不禁便是一退,见剑夫人眼里有失落瞬息划过。他知道她是要扶摸一下自己的伤口,心头一惭。 他本性疏离不喜人靠近,她虽说是他母亲,三岁后他便再没了体味到母亲的温暖,这一退不是陌生人接近时的本能一退,而是渴盼已久的爱怜忽然得到时的无所适从,却也因此看出母子间的隔阂。 至从三岁那年有人说他骨骼清奇是练武的绝佳人选后,父母对他的态度便从以前的慈爱变成了严厉。那样严厉绝不是一般的孩子可受得,也因此导致了他与梨洁的疏离。同是孩儿,对一个横眉冷眼,对一个慈眉善目,便算如今他懂了他们的用苦良心,心里还是有介怀的。 剑夫人手尴尬的停下半空,良久收起,眼里已不复方才的温柔与伤痛,容色淡淡,“还痛吗?” “不。”剑潇摇了摇头。 他的疏离剑夫人又如何感觉不到?她神情悲凄,语重心长的道:“潇儿,你自幼性情凉薄,对人疏离淡漠,但心却是灼热的。无论如何,毕竟血浓于水。此番梨洁与凌儿便都托付于你了。” “孩儿谨记娘的教诲,相互扶持,教导幼弟。”屈膝叩首,“娘保重!” 剑潇骑马,梨洁、剑凌坐马车,行了三日便到了汴南萧山问鼎阁,方至朱雀道便见一大队人马等在两侧。这么大的阵仗倒令剑潇有些意外。驱马行至问鼎阁南门前便见了软榻上的萧戎歌。 他依然一身白儒衫,轻裘缓带,既斯文儒雅,又带着江湖儿女的潇洒清华。 剑潇略看了他一眼便下马来,一撩衣摆,单膝屈礼,“剑潇见过萧阁主。”梨洁、剑凌也随之行礼。 萧戎歌竟一改平日慵懒之态礼重下榻,双手抬起剑潇,“剑潇快起。”四目相对俱是别有情愫,萧戎歌伸手为他弹了弹肩上风尘,“剑潇一路辛苦,且随我同上问鼎阁。”竟执起他的手同上软榻。 剑潇冰雪般的脸现出薄晕,挣开他的手,“剑潇不敢,愿安步当车。”退到一边。 萧戎歌清俊的脸一时冷冽起来,桃花眼半眯,他竟当着门下这么多弟子的面拒绝他? 两厢对峙之时忽听一个温柔灵巧的声音道:“哥哥真是偏心,都忘了我还在一边,还是剑潇懂得怜香惜玉,看我脚走累了就让位给我坐。”说着冲剑潇莞尔一笑,亲昵的抱着萧戎歌的手臂踏上软榻。 那女子是萧戎歌的妹妹萧流苏。萧家兄妹是江湖上闻之色变的人物,萧戎歌剑挑天下,萧流苏毒霸瀛寰。只是怎么看这个温柔灵巧的女子也不像是传说中的“女毒花”。 问鼎阁没有名剑山庄百年底蕴恢宏古韵,他是崭新的,像春天刚发芽的树木,带着蓬勃的朝气,带着年轻的血性。虽知不该但剑潇却着实喜欢它,因为这是年轻人的天地! 管事布洛(写文的时候正在吃药,看到旁边的布洛芬药盒,于是便取了此名。)带他们去了住处,穿过一路亭台轩榭,几经绕折管事才道:“便是这里了,剑公子请。” “有劳。”剑潇放目才见花木扶苏之处隐隐有一座红色的楼宇林立。很精致的一座楼宇,处于问鼎阁心脏处又因花木远离尘嚣,倒没想到萧戎歌会给他们如此好的住处。 “亭台轩榭,花木扶苏,真是个好地方。”梨洁悠声道,听不出情绪。 “红楼冷清,阁主想剑公子不喜热闹特选此处。”指指花木另一处,“阁主的白楼离此不远,穿过那条百米轩榭便是后门。”这一句却是大有兴味。是萧戎歌吩咐说的,还是在试探他们? “劳阁主费心。”进入红楼,里面摆设果然精致非常,收拾得一尘不染,数十名奴婢小厮一字排开,见他们到齐身行礼,整整齐齐的声音令剑潇眉头一皱。 “剑公子、剑姑娘可以看看有什么地方不满意,缺少什么只管吩咐,这里的奴婢听凭调遣。”布洛察颜观色。 “萧阁主如此厚爱剑潇受之有愧。剑潇生性孤僻不愿人近身,舍妹舍弟皆有家奴随来,他们还有劳管事另行安排。”这大抵是剑潇说得最长的一句话,谦和疏离,令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容老奴请示阁主。” “有劳。” “公子先歇息,晚上阁主设宴为公子洗尘。”剑潇点了点头布洛便带着一干人退了下去。 “二姐,我们以后就住在这里了吗?”近日连生变故,活泼好动的剑凌也乖下来了,见满屋子人都走了才嚅嚅开口。 “是啊。凌儿喜欢这里么?”梨洁温和的问。 “不喜欢!我想家,我要回家找娘!我要爹!”他太小还不能适应环境的变化。 梨洁心痛的将他搂在怀里,“凌儿乖,有姐姐在。凌儿不哭。”剑潇看着相拥的一对姐弟,忽然觉得心有些酸。对他们并不亲厚,忽然想起剑夫人的话——毕竟血浓于水。他们是嫡亲的骨肉。 作者有话要说:  开始了同居的日子~~ ☆、第1章 彼时眉嫩剑亦青(5) 宴会在问鼎阁的正厅,剑潇的位置仅在萧戎歌之下,宴上觥筹交错,推杯换盏,惟剑潇冷坐桌案。萧戎歌对白日被拒一事仍心中不快,眉舒倒了杯酒,“剑潇,为来日的万里江山,干了这杯。” 剑潇起身,恭敬的拒绝,“多谢阁主厚爱,剑潇伤势未好,不能饮酒。”拒绝的有礼有据。 萧戎歌眸光一冷,他惜才并不代表他会迁就人才,这剑潇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歌舞升平的大厅一时冰雪沉寂!本来突然退兵问鼎阁已多是不解,阁主的决定从来没有错过,因此也没人置疑。但他如此重用剑潇却令阁中弟子妒忌心冷,偏剑潇还如此不知好歹,有好戏了。 沉寂中却有一女声款款而言,“哥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5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5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5 哥伤势未好,梨洁代他敬萧阁主一杯,愿问鼎阁的铁骑横扫瀛寰,一统武林!”她声音温柔,说出的话却如此振奋人心,大厅一时间又鼎沸起来。 萧戎歌侧坐在软榻上,优雅的举杯与梨洁遥遥一示,却并不饮,半眯着眼一瞬不瞬的盯着剑潇,像暗藏桃花之下的一把剑,盯得剑潇脊背发寒,只能以茶代酒慢品慢饮。 眉舒顺着萧戎歌的眼光看向剑潇。她从来没见过长着女子容颜,却有着男子也不能祈及的冷冽气质,像冰块里封印的一片枫叶,冷冻得灼灼其华。萧戎歌的美貌尚且会引人遐想,可剑潇,他这般的美貌气质却只令女子敬畏,男子自秽。 那日晚宴过后萧戎歌并没有将剑潇以别的身份介绍给问鼎阁弟子,他只是剑公子,以客人的身份住在问鼎阁,因此剑潇便一直呆在红楼里,练剑、看书、教剑凌功夫,他们之间虽渐渐亲厚起来了,却总有一层隔阂跨不过。 萧戎歌的白楼离得倒真是近,他时常在破晓或者夜深人静的时候听见琴声,时而慵懒,时而清越,时而高亢,时而悠远,他想起萧戎歌藏于琴闸中的留白剑,剑试英雄,琴挑美人,这便是萧戎歌。 有琴声自然也有歌舞声,有时丝簧并奏,歌舞升平,有时只是他弹琴为人伴奏。那女子的声音婉转柔媚,温柔似水,剑潇便想起君山上默立其侧的绝色女子。 这日教完剑凌他便躺在一处僻静之地的石头上午睡。这里是湖泊的拐角处,树木葱郁因此轻易看不到这里,况并没有路径,不会功夫的人轻易进不来。他观察了一阵没人也就安心了。 半醒半梦间忽感觉有人他瞬间惊醒,身子仍躺在石头上,全身每一个毛孔都戒备起来了! “见过萧阁主。”能靠他如此近轻功内力都需高于他,除了萧戎歌没有别人。萧戎歌也不搭话径直坐在石头上,目光示了示旁边的空位,“坐。” “剑潇不敢。”与人并坐他本能的拒绝。 萧戎歌身子一侧桃花眼斜挑着他,“剑潇,你是养成习惯了?”养成拒绝他的习惯! “剑潇习性萧阁主如何不知?”便是梨洁、剑凌碰触他都下意识的阻止,何况一个陌生的男人。 萧戎歌忽然便笑了起来,“剑潇可有喜欢的人?”剑潇对他天马行空的一问不解。萧戎歌的笑意越发深了起来,还有些恶趣味,“这习惯不改可如何与她亲热呢?” 剑潇绝想不到他会开这样的玩笑,一愣之下脸腾地便红了起来,微怒的瞪他一眼,拂袖而去。 萧戎歌却在他身后笑开来,没想到任何时候都冷冰冰、老成持重的剑潇一听到“亲热”两字竟会脸红成这般,真是未经□□的纯洁少年啊。 数日后一个破晓,布洛找到正在练剑的剑潇,“公子阁主有请。”剑潇收剑随其而去,穿过后院百米榭轩便来到萧戎歌的白楼。与红楼格局差不多,清而不陋,典雅有致。 布洛带他到帘门前,“阁主在内,公子请。”剑潇略一犹豫便掀帘而入,却是一间寝居,萧戎歌似刚晨浴罢,眉舒拿着衣袍为他披上,听着有脚步声转过身,衣衫敞敞,袒胸露腹,“剑潇。” 剑潇心头便是一怒退到帘外,“不知萧阁主有何吩咐?” 屋内一片死寂,连眉舒替他整理衣衫的声音都没有了。 “进来说话!”良久萧戎歌冷冷的声音传来。 “阁主吩咐剑潇听得到。”他有事便说事召他到寝居是何意?他是追随他,并不是受他侮辱的! 帘内传来一声低笑,比刚才那声冷斥更令剑潇心寒,“既然剑公子不愿听萧某差遣便请剑姑娘过来。” “遵命!”楼外弟子铿锵应声,剑潇浑身一刺,他拿梨洁威胁他!不由想起梨洁当日的话:我要征服英雄!似萧戎歌这般情场高手,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见过,梨洁那样情窦初开的女孩怎么敌的过?毕竟血浓于水,他怎么忍心看她被萧戎歌摧残? 他眉角一剔,掀帘而入。 萧戎歌依然衣衫敞敞的坐在床上,手指有一下无一下的敲打着床沿,眉舒等人跪了一地。见他进来萧戎歌嘴角一勾,低垂的眼眸抬也未抬,“过来。” 剑潇走至床前,冷冷盯着他,萧戎歌浑然未觉,“坐下。”四面并没有可坐的地方,他是要自己坐在床上?剑潇头皮一阵发麻,“剑潇已至,敬候萧阁主吩咐!” 萧戎歌这回倒没有威胁他,抬眸一瞬不瞬的打量着他,不言不语。 诡异的气氛令一屋里的人大气也不敢出,饶是剑潇再镇定也有些拘促,他才兴味的冷声置问,“剑潇,你在别扭什么?我们都是男人,难不成你有断袖之癖?” 剑潇的脸由红转白再转青,“萧阁主请自重!” 作者有话要说: ☆、第1章 彼时眉嫩剑亦青(6) 剑潇的脸由红转白再转青,“萧阁主请自重!” 显然又激怒了他,他却坐得越发慵懒,声音也越发的悠然闲适,“自重?”似听到什么荒谬好笑的话,“剑潇,你是不是还未搞清楚你的身份?体面的说你是我问鼎阁的人,不体面的说你只是我萧戎歌手下败将,是我收来的奴仆,你倒教教我如何在一个‘男奴’面前自重?” 这绝对是剑潇出生以来受过最大的侮辱,冷笑讥嘲,“留白剑是把好剑,青剑同样是当世之珍,让它为奴为仆,只怕你还没有那个资格!”拂袖而去。 萧戎歌也不怒,悠然把玩着杯盏,“我有没有资格要看你有没有可能从问鼎剑带走三个人了。” 剑潇脚步又是一怔,听他问陈沔,“张诏这几日可有书信么?” “回阁主有,信上说剑夫人思夫心切,身患小恙……”剑潇手便是一震,如今家人的性命都掌握在他手里,自己虽有一剑清绝,却也难以顾他们周全,有什么资本与萧戎歌对抗? 一室沉默,萧戎歌睑目抚弄着眉舒的头发,余光却瞥向剑潇,枫红的衣衫下雪做肌肤,冰做根骨,又冷又硬,宁折不弯。剑潇啊剑潇,我倒要看看你能硬到何时! 一盏茶后他刚硬的肌骨终于弯了下来,转过身,目光冰冷又灼热的看着他。 萧戎歌唇角一勾,笑得温文儒雅,“本座怜惜并不代表你可以随便忤逆本座,既然是男奴就要做出男奴的样子来,这里不是你的名剑山庄,你需学会看脸色,明白吗?”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剑潇谨记萧阁主的话。” “是么?”他敲着床沿的速度越发缓慢了。 剑潇立了半晌终于屈膝行礼,“属下谨记阁主教诲。” 萧戎歌这才满意的笑起来。——剑潇,我就不信折不断你这一身傲骨! “随我去凌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6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6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6 云殿。”凌云殿是议事的地方,今日他要正式的宣布剑潇从此是问鼎阁的人。 到凌云殿时问鼎阁众首领已齐聚,见萧戎歌至屈膝齐声行礼。问鼎阁不像名剑山庄有乾坤两庄主,下有十大长老,庄中大事不仅要通过两位庄主,十长老说话也举足轻重。问鼎阁决策全由阁主一人裁决,阁主下有四大护法:东音、西律、南韵、北谛,各司其职,余下便是十二堂堂主。 剑潇看到东音、西律的时候眼光不由便冷凝下来。萧戎歌似也感觉到了,却浑然不作声,对属下介绍道:“这是问鼎阁的剑公子,以后阁中事务可禀明他。” 这话说得模棱两可,阁中事务是大事,小事?内事,外事?阁主只以“问鼎阁的剑公子”称呼,既没有明确的分位,又没有说明他的职权是在众堂主之上还是四护法之上。 众人一时迷茫不解,最会猜摸阁主心事的南韵出声了,“听闻剑公子剑法仅次于阁主之下,日前阁中亲进了一些弟子,还望阁主允许剑公子试剑。” 一来便住进与问鼎阁核心之地红楼,这个剑公子之位自然举足轻重。南韵此话不仅是对剑潇功夫的好奇,更是对萧戎歌的一种试探。 问鼎阁一向跟据能力任职,功夫越高,能力越强者,所居之位也越高。如果萧戎歌连试剑都不让那么这个位置明显是在四护法之下。试完功夫便关系到职位的任用,如果萧戎歌允许剑潇任免人员,说明是真的看重他,那么以后阁主大事他们都需向他禀告。否则便是有名无权,小事禀告,大事直接禀明阁主便好。 “去吧,为问鼎阁提拨一些英杰。”随意的一句话却让四大护法脸色剧变,“提拨”二字不光是指新进的弟子,问鼎阁原有的弟子升降也全交于他了! “是。”剑潇屈膝一礼,萧戎歌却从软榻上走了下来,亲扶起他,剑潇本能的疏远却被他掣住手肘,执起他的手走向至尊高座,放目远眺,睥睨慷慨,“剑潇,这万里山河我要你陪我一起打下!” 那一刻,问鼎阁弟子行礼之后看着高座之上一白一红两人并肩而立,绮年玉貌,壮志凌云,他们不由得便觉得只有剑潇配陪他站在那个位置上。 ——并世双杰,谁与争锋? 作者有话要说: ☆、第2章 戎歌一阙剑潇潇(1) 剑潇不明白萧戎歌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还是认为自己根本对他构不成威胁?总之从那日在问鼎阁介绍自己会他就真的放权给自己。他就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阁中事物一律都由他禀告给萧戎歌。 起初阁中弟子都不服,直接找他,却都被他一句“找剑公子”生生挡在门外,如此数遭大家终于明白萧戎歌的决非心。而真正令大家对剑潇刮目的却是南韵所提的试剑。 那日除了萧戎歌问鼎阁所有的弟子都去了,剑潇试完新进弟子之后阁中首领终于忍不住,问鼎阁是个崇拜强者的地方,阁中弟子多是江湖豪侠,剑潇连挑七位坛主之后大家终于对其心服口服。而剑潇年纪虽小,处起事来却极是老练根本不像十四五岁少年。再加之萧戎歌有意提携,很快问鼎阁便被管理的井井有条。 起先很不习惯去白楼向萧戎歌禀事,可他不去他便来,来了就直闯他书房,一坐便是半日。萧阁主是个极其懒惰的人,坐久了就只说累,而书房又在卧室隔壁,被他堂而皇之登堂入室之后,剑潇再也不敢不去白楼了。 却绝不从后院走,因为百米回廊连接的便是他的卧室,从前门虽绕远但并无急事,况他又会功夫走起来也不费事,可走了两次到白楼,眉舒却说他从后院去了红楼,等他回红楼时梨洁却说他喝了盏茶见他没回又走了。 剑潇看着梨洁粉面含羞的样子心里一冷,萧戎歌从来只要求别人按照他的想法行事,不容半点忤逆。 最令他不敢不去白楼的却是另一件事,那日他正伏案批卷,萧戎歌不请自来了,自在的坐在书案边他特有的软榻上,随手拿起卷宗懒洋洋地看了起来。 剑潇对他突然造访已习已为常,默然倒了杯茶放于几上,便自又坐下批卷,萧戎歌似乎见卷宗上有未尽之处,拿起笔,剑潇见砚里墨不多了,方拿起墨却不成想到萧戎歌的手也到了,两人手一相握剑潇被烫一般的挣开手,于是萧戎歌的衣袖便抚到砚台里面。 剑潇以为他又要发火的时候,萧戎歌却要笑不笑的斜睨着他,也不说话。诡异的气氛令剑潇略显窘迫,冰雪般的脸涨得通红,“抱歉。” “这算是肌肤相亲么?要不要我对你负责?”他这句话说的甚是兴味,剑潇俊脸由红转青。萧戎歌继续半真半假的调侃,“剑潇你是女的吧?”怎么碰他一下比女人还要羞涩?矜持成这样不知是谁教的。 剑潇眸升怒晕,“堂堂七尺男儿岂可比之女流!” 萧戎歌见他怒了反倒好脾气的不计较,懒洋洋的解下衣衫。剑潇脸色又变,“你……”话未说完便被萧戎歌抵住了,“你让我穿着脏衣服给属下看?” 有何不可?不就是一点墨,谁难道还会巴在你衣袖上看?剑潇腹诽,便毕竟自己弄得他一身墨渍理亏在先。萧戎歌已脱下了衣衫,“拿去洗了。” 剑潇不敢看他单衣下劲瘦完美的身材,拿着衣服出了门,交由丫环,又命人去白楼里取衣服过来。萧戎歌倚在软榻上长长的打了个呵欠。剑潇最怕的事又来了,听他懒洋洋的道:“烈日炎炎人欲眠,我且睡一会。”便自顾自地躺在剑潇的床上。 剑潇无语对苍天,回到书房方看完一卷折子便听隔壁萧戎歌叫道:“剑潇,倒茶。”剑潇行事一向谨慎书房并不让外人进入,只得不情不愿的起身去倒茶。 侍伺他喝了茶后才回到书房,又听他叫,“剑潇,把窗户打开。” 剑潇无奈的放下笔,打开窗户后并不急着回书房,“阁主还有何吩咐?” 萧戎歌半梦半醒的挥挥手,“暂时没有了,你且去吧。” 可惜坐了还没有一盏茶的功夫又听他语音含糊的叫,“剑潇,打扇。” 剑潇再次放下笔来到卧房,“阁主还是回去睡的好,这里无人侍候恐睡不安生。”他是故意的吧?哪有人睡觉的时候这么多事?且还能明白叫出自己的名字。 萧戎歌本是侧躺着,此时转过身来,单衣半敞露出结实的胸膛,身材完美的令剑潇这样习武的人都羡慕,而那肌肤上还真有那么丝丝的汗,看起来分外的诱人,剑潇不由的避开眼睛。 萧戎歌心里好笑,有意捉弄他,“剑潇若不愿打扇,我脱了这衣衫也一样凉爽。”说着竟真的解开衣带来,剑潇大惊,“属下遵命。”他睡在自己床上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7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7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7 已经够别扭的了,还脱了衣衫?窗户大开着若是被人看见岂不闲话? 不情不愿的打起扇子,萧戎歌狭长的桃花眼眯成一条缝得意的看着剑潇,这些日子在自己的□□下这个冷冰冰的少年脸上已有了不同的神色,比如恼怒、无奈、不甘,更多的则是窘羞。每次萧戎歌看到他冰冷如霜雪的俊脸,在自己的调侃下变得绯红如霞,就分外有成就感。 “这枕头上是什么味道?”萧戎歌忽然又天马行空的来一句。 “什么味?”自己的枕头上有异味么? “你自己闻闻?”萧戎歌侧了侧身子,下颔示了示枕席。剑潇疑惑之下俯首闻了闻,没有啊?自己鼻子没他灵?再闻了闻,忽然感觉一阵气息凑到自己身边,慌忙一扭头,唇正好贴着萧戎歌的唇划过,这下两人都窘了,剑潇一退三步,脸红得几乎滴出血来,警惕的看着萧戎歌。 一触之间的酥麻香软令萧戎歌半天才回过神来,见剑潇那样子又是窘羞又是好笑,终于咳了咳,“呃……是你头发上的味道……” 作者有话要说:  美好的开始~~~ ☆、第2章 戎歌一阙剑潇潇(2) 剑潇恼又恼不得,而且是自己不小心碰到他的唇,吃了亏也没处发泄,见床边有盏茶端起来便漱口,一杯茶见底才想起来这原不是萧戎歌喝的吗?更是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萧戎歌见他这般漱口本十分气恼的,可看到他脸越发红了,反倒笑了起来,“放心,我不会让你对我负责!” 话未说完便被剑潇狠狠地瞪了一眼,接着如箭般的窜出书房,萧戎歌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日剑潇处理完了公事,偷得浮身半日闲,见池里的荷花开得正好,忽然忆起在山里的时候与师父一起卧听荷风,便砍了几棵竹子做成一人来宽的小筏,穿荷绕水的进入荷池中央,躲在荷叶底下睡觉。时有锦鲤激起水落在脸上,他一只眼眨了眨,然后摘了片荷叶盖在脸上,就此酣眠起来。 出来这么久难得回归自然,这一觉竟睡得分外香。醒时却是一吓,不知何时竹筏上又来了一人,这气息……他才知道是萧戎歌,睁开眼便对上他俯视的眸。 黑如玛瑙,亮如星子。剑潇这才想起来自己睡觉的时候脸上不是盖着荷叶的么? “剑公子好雅兴。”萧戎歌难得笑意恬淡,如云如月。白皙修长的手指拿着片荷叶把玩,正是剑潇方才盖脸的那一块。 剑潇坐起身,这才发现四周一边漆黑,他一觉竟睡到晚上了,“阁主随兴,剑潇告辞。” 萧戎歌却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让他起身,剑潇侧了侧身子移开肩膀,拉足和他之间的距离。萧戎歌这回倒不以为忤,“我正要去一地,有劳剑公子撑船。” 剑潇知拒绝无益,“阁主欲何往?” 萧戎歌拿荷叶作扇扇了扇风,“时候不到,且先坐片刻。” 剑潇便安定的坐着也不置一词,竹筏上一时便沉默了起来,唯余身边蛙声阵阵,虫鸣不绝。坐了一会蚊虫便都飞来了,萧戎歌手里的荷叶由扇风改作打蚊虫。 荷塘里是死水,本是蚊虫寄身的地方,此时正是初夏,蚊子刚出来犹其凶猛,萧戎歌打着打着脸上还被叮了一两口。偏他皮肤是极敏感型的,顿时两个红包一个在脸颊,一个在下鄂,两相呼映竟就不出的滑稽。 剑潇忍着忍着,还是忍不住莞尔一笑。 萧戎歌打虫打得手忙脚乱,却还注意到剑潇这一笑,神情一迷又被蚊虫叮咬了几口,然后似才发现怪事,“为何他们不咬你?” 剑潇以手掩唇咳了咳掩住笑意,“家师是大夫,我从小在药庐里长大,身上的药香是蚊虫忌讳的。” 岂料萧戎歌竟移坐到他身边,“你且让我也避避,这些蚊虫着实可怕。” 身子贴着他的身子剑潇一个激灵,顿生不适,萧戎歌却恍作未觉,“果然你身边蚊虫是少了些。都是些什么药?改日我也让眉舒做个药囊佩戴在身上。” 剑潇想移身拉开些距离,萧戎歌这个懒人已似将全身的力量都倚在他的身上,前几番违逆都没好结果,剑潇也懒得再试了,可是他这样子…… “师父药庐里的药何其多,剑潇并不知晓哪一种防蚊虫。” 萧戎歌也不甚在意,没有蚊子便悠然起来了,摇着荷叶有一搭没一搭的道:“我道你身上的是梅花的寒香呢,竟未辩出还有药香,难怪闻起来如此舒爽。” 剑潇不由想起那日因他闻自己身上香味而引起的暧昧,脸不由得便是一红。萧戎歌也想到了,好奇的想看剑潇是什么表情,果不其然的看到他脸红得如映日荷花。 “这条竹筏是你自己做的?”他不开口剑潇是绝不会先说话的。 “嗯。” “倒是精巧,没要想到剑公子的剑竟还有如此用途。”倒是实心实意的赞赏,“只是小了些,下次要做大一些。不过这只两个人也还坐得下。”剑潇暗道:本来就是一个人躺得,你上来了只能坐着了。好在我们二人都会轻功,不然非要沉下去不可。 萧戎歌似忽然想起什么,猛然扭头看向剑潇,“你砍地何处的竹子?”两人本来就离得近,萧戎歌这一扭头气息直逼剑潇脖颈,他只觉身子一阵□□,忍不住移了移身子,拘促道:“石园。” “可是那块青石下的竹子?”萧戎歌这回不止扭头,猛然握住他的肩膀急切问。 似乎那里确实有块大青石,石上还写着字,那里的竹子有什么特别不成?“是的。”他只见这里的竹子又高又大,而且粗壮便砍了几棵。 萧戎歌脸色一白,手一用力几乎没将他提起,几乎咬牙切齿的道:“剑潇,你竟……你竟砍了我的刺竹?”剑潇知道萧戎歌喜欢竹子,可也没有必要因几棵竹子就与他反目吧? 作者有话要说:  鄙视吃了豆腐还买乖的某人! ☆、第2章 戎歌一阙剑潇潇(2) “那刺竹可是东之瀛国的品种,极是稀少!”数了数这竹筏上的竹子,顿时语无伦次,“你……你……砍了十棵!” 剑潇惭愧,“嗯。……歉!” “我养了这么些年才养出来十二棵,你倒好,一下就砍了我十棵,剑潇啊剑潇,你你……你……”刚才还说这竹筏小了,幸好他做得小一些,不然他那些宝贝不是要被他砍完了! 剑潇也郁闷了,他平生做事谨慎,第一次不谨慎竟然就把萧戎歌的宝贝给砍了,哎,这也真是……“剑潇愿以青剑赔偿阁主。” 萧戎歌心痛得半天不语,良久才道:“好在你还给我留了两棵。算了,不知者无罪。”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8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8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8 这么轻易就放了他?剑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事实上萧戎歌是那么放过他了,只是……只是他却更加理所当然的靠在剑潇身上,完全把他当成一软榻了。靠在肩膀上还不舒服,蹭了蹭倚在脖颈边,倚在脖颈边也不舒服,索兴枕在他的腿上。 剑潇被他蹭得一身火,可自己砍了他那么多竹子他都没有话说,枕在自己腿上自己就不愿是不是太小气了些?于是强忍着怒火不发。“阁主,现在可否起程了?”划船的时候他不会再枕在自己身上了吧? 萧戎歌不紧不慢的道:“再等等。” 剑潇只得再忍,又过了半晌再问。 “再等等。” 如此只到夜深人静了他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剑潇不由疑惑他要自己撑船是不是借口,这时一群群流萤在荷塘里飞过,萧戎歌忽然玩心大起,拿出怀里的夜明珠,只见珠光闪闪,一群群的流萤竟相飞了过来,绕着他们上下飞舞。 剑潇绝没想到堂堂问鼎阁的阁主,叱咤风云的人物竟是如此童心未泯,流萤的光芒照射下,他脸上鄂上的红包更加显眼,忍不住又是莞尔一笑。 而此时萧戎歌枕在剑潇的膝上,没有看身边流光舞蝶般的流萤,反而痴痴的看着剑潇的脸,流萤如梦,映照得他的脸皎然如满月,莹润如珠玉。眸如清潭,含烟锁雾,一笑之时,恍如白荷初绽,珠玉拂尘。 萧戎歌也是绝色的人物,却在那一刻觉得,自己在这个少年面前,有如珠玉上的尘埃,莲下的泥垢。 剑潇觉察到了萧戎歌的目光脸色顿时冷了下来,别扭的扭过头去不让他看自己。萧戎歌痴迷了片刻忽然坐起身摸了摸自己的衣袖似要找什么,没找到问他,“可曾带丝帕?” 剑潇摇了摇头,萧戎歌看着漫天流萤又看到剑潇,他今日穿得衣衫又与平日不同,枫红的衣衫外面还罩着的一层红色的薄纱,眼睛一时亮了起来,“借你几块衣袂。” 剑潇尚未明白过来衣袂已被他撕了一块,“你干什么?”警惕的退到竹筏尾。 萧戎歌慵慵的皱着眉,“你砍了我的刺竹,却连几块衣袂也舍不得给我么?” 剑潇倒真无话可说,于是脱下外衫递给他,萧戎歌撕了四块下来,手一挥停下来的时候里外已装满了流萤,绿莹莹的光透过绯红的纱竟像成亲时点的红灯笼。 剑潇为自己的想法汗颜了一下,萧戎歌已挽好了四个灯笼,手一劈撑筏的竹蒿断成两截,他又将其中短的一节劈成四瓣,将四个流萤灯分别挂在竹筏四周,一时照得整个竹筏恍如梦幻。 剑潇到此时方明白萧戎歌为什么被那么多女人喜欢?凭他的美貌,凭他的气度,凭他的成就,更凭他这些浪漫。哪个女人不期望花前月下呢?倘若此时坐在船上的不是自己而是别的女人,这厮定然又成功缚获一个女人心了! 他挂好了灯笼慵慵得躺在竹筏上,以手支颐洋洋自得,“怎么样?不负你的衣衫吧?” 好吧!是比穿在自己身上好看多了,“阁主欲何往?”都这个时候了,他晚上没吃饭现在可饿得紧。 萧戎歌指了指远处的一个灯笼,“朝着那里走。” 剑潇于是开始撑船,萧戎歌躺在竹筏上悠然的戏弄着流萤。事实上挂了流萤灯笼浪漫之后却是苦楚,许多小虫子见到有光纷纷跑来,剑潇身上有药香不足为虑,萧戎歌就苦了,由戏流萤变成被虫子戏了。 剑潇见他扑打蚊虫的样子无不幸灾乐祸的想:堂堂问鼎阁的阁主也有如此狼狈的时候,被问鼎阁弟子看到不知会是什么表情? 萧戎歌长期泡温泉皮肤又细又嫩,正是蚊虫喜欢的类型,不一会便被咬得受不了了,“你身上可有带驱蚊的香囊?” “没。”他从来不带什么香囊啊、玉佩啊的。 萧戎歌被咬得不耐烦忽然福至心灵,“把你的衣服脱来给我穿。” “什么?”剑潇不敢置信,那么有洁癖的萧戎歌会穿别人的衣服?又想他都能在自己床上睡了,穿自己的衣服也就不为怪了。忽然又觉不对,他为何在自己床上睡,穿自己的衣服? 沉吟不已的时候萧戎歌已走了过来,“再脱一件给我你也不会光着身子。”不加方才那一层他还穿了两层衣服,大夏天的他不热么?萧戎歌很疑惑。 是不会光着身子,可是他有必要说得这么直接么?剑潇脸禁不住就红了,萧戎歌掀唇欲语,剑潇已知道他必是又要以刺竹为名了,“那……你……转过脸去。” 萧戎歌一脸古怪的看着他,至于么?都是男人。他那古怪的眼神令剑潇脸更红了,有些拘促的抱着竹篙。萧戎歌终于忍不住哈哈一笑,一摔衣袖转过身去。 剑潇忙也背过脸去飞快的解开衣带脱下外衣,可猛然竹筏一晃,他本就紧张一不留神便被晃到水里去了!而始作俑者的萧戎歌却站上竹筏上笑得好不得意。 作者有话要说:  剑潇是绝对的诱受~~~ ☆、第2章 戎歌一阙剑潇潇(4) 剑潇这下真恼了,从水里一跃上了竹筏,冷着眼恼怒的看着他,萧戎歌哪是他能吓住的?竟还意态闲闲的道:“快点把湿衣服脱下来,我的衣服借你穿。”竟真的将外衣脱下来递给剑潇。 剑潇知道萧戎歌就是吃准了他害羞这一点才如此捉弄,因而一发狠,竟当着萧戎歌的面就将湿透的衣衫脱了下来,狠狠地摔在竹筏之上,冷冷然桀骜地看着他。 萧戎歌的呼吸猛地便是一窒。 月光之下少年被水浸湿的肌肤如冰玉般泛着莹润的光泽,时有水珠从湿淋淋的头发上滴落,划过他劲瘦、未发育完全的肌骨,像新春刚长出的笋退去了笋壳长成嫩竹,张扬着青葱的生命力。 萧戎歌一时只觉无限羡念、垂涎着那种生命力! 湿透的衣裤紧贴着腿显出他腰好腿好的身材,萧戎歌忽然觉得,无论平日里剑潇表显得多么的老成刚毅,可当脱下那身成熟的衣衫时,他也就不过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冲动,热血,叛逆,就像此时他脸虽羞得通红,眼光却那么孩子气桀傲的看着自己。 自己虽然一时童心未泯的去扑捉流萤,可骨子里却是成熟的。不!甚至可以说是已然绣迹斑斑了。又忽然意识到自己今年已经二十五岁了,可他才十四岁。十一年的差距啊! 十四岁,多么青葱美好的年华啊!就像他的身体一样! 而这个感叹一起,萧戎歌脑里竟忽然升起一个荒唐而荒诞的想法:当自己抱着这个年少青葱的身体时,是不是自己也跟着青葱年少起来了?这个少年美好的能令人的心都干净起来! 他一时只觉喉间一哽,呼吸困难,忙转 分卷阅读8 - 分卷阅读8 - 分卷阅读9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9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9 过身去,半晌才艰涩的道:“你……穿上衣服。” 他转过头了剑潇才长舒了口气,那目光几乎要把自己灼伤了,他再多看一眼自己真的会羞怯的跳到水里去!匆匆的穿上萧戎歌递来的衣服,又将撕破的纱衣也裹在外面,才放下心来。 这时萧戎歌已转过身,拿起竹筏上一件枫衣穿上。剑潇这才想起来自己是脱下那件衣服以后才掉水里去的,一心急竟忘了穿自己的衣服。这厮会不会又自作多情的想些什么? 果然剑潇是了解萧戎歌的,听他自作多情的低笑,“剑潇真是体贴,宁可穿湿衣也要把衣服借与我。”剑潇也懒得和他辩解,继续撑着竹篙向那灯笼处走去,早到早脱身。 渐近隐隐可见湖心一个亭子,那灯笼就是挂在亭角上,剑潇疑惑了,这个湖泊看起来并不大,何以能让自己撑了这么久的船?只见湖上雾霭袅袅,烟波弥漫,这其中有阵法! 那么这亭子绝不是普通之处,萧戎歌何以让自己撑船?如此信任他么? 这时竹筏已到灯笼数尺之外,萧戎歌道了声“在此相候”便一纵身飞到长长的走廊上。剑潇也无探索之心,抱篙立于竹筏之上静默等候。 走廊七绕八绕,萧戎歌走来轻车熟路,走了略一盏茶的功夫方到一个亭阁里,见灯光透亮,便知道已有人候于内。略一笑推门而入。 那人一袭淡紫的衣衫立于窗前,身姿欣长,气质疏落,遥遥眺望着湖面。听到他推门也不回首,“我道是谁家花嫁的船只不小心闯入这里,却原来是你。”声音清淡如雾里荷叶。 萧戎歌与其并立于窗前,只见广阔的胡面上垂云接雾,荷花娉婷袅娜的隐于云雾缠绵之处,而荷叶深处一只小筏轻驶慢弛,四个绯红的灯笼分别挂于两侧,映得雾霭都是一片淡绯。 灯笼之中白衣绯纱的少年抱袖而立,身姿清拨如怀中的竹篙,面容妩媚如雾里的莲花。 萧戎歌一时绮思,自己方才一身红衣站在剑潇对面时是怎样一番景像?像洞房花烛两厢对拜,脉脉凝视?心里一悸又听身边人道:“天为媒,水为证,风荷流萤坐上宾,倒真是一个遐想无限的婚礼,只可惜那却是个少年啦!” 这句话对别人来说没什么,对萧戎歌却是意味深长,脸色冷了冷。那人又问,“竟然来了何不让他也上来坐坐?”只觉那少年如此清皎,让他忍不住想看看到底是何等人物令萧戎歌带他到此来。 萧戎歌冷淡的道:“你不是一向不喜我这等江湖人?”不想再让他谈论剑潇的问题,“此次来所为何事?” 那男子于是转过身来,此时亭里灯光较暗,却可以看出他容颜恬如云月,淡似烟水,气质高雅,疏落自我。他优雅从容的落坐,一举一动贵气天成。 此人正是当朝七皇子,——陶浮白。 作者有话要说:  潇儿啊潇儿,有大灰狼啊~~~ ☆、第2章 戎歌一阙剑潇潇(5) “扫路。”陶浮白宠辱不惊的说出两个字。皇家的路岂是容易扫干净的?“浮白,你终于肯露出你的锋芒了吗?” 陶浮白是蛇一样犀利,狼一样凶狠,却表现得像兔子一样温文无害的人物,他喜欢隐藏在黑暗里,不动声色的守候,等待时机成熟时一击即中! 他隐忍了这么多年,萧戎歌也隐忍了这么多年,而如今他们两人将执手而起,颠覆江山! 两人商议完毕时已至了午夜,屋里虽点了艾草仍然时有蚊虫袭侵扰,浮白看到萧戎歌脸上两个红包道,“奇也怪哉,萧戎歌竟会容蚊子咬脸?” “夜晚荷塘,蚊虫实在防不胜防。这里可以药膏?”虽说蚊虫怕剑潇身上的药香,这么半夜立在那里身上一定也被蚊虫咬了不少包吧?那么白嫩的肤给蚊子咬真是暴殄天物。 浮白折扇一抬勾住萧戎歌的下巴,眉眼一睨,饶有兴致瞥了瞥窗外,“给他?” 萧戎歌便被噎住了,他何时怜惜起男人来了?他一向不是最恨男人么?倒是浮白替他打起圆场来了,“他将衣衫送于你了,你送他些药也是礼尚往来。”敲了敲门外,一时有小厮送上了点心,“宫里新出的口味,你一向最会吃。” 萧戎歌没想到他竟还想着自己,颇是意外,尝了尝果然好口味,香酥甜美,入口即化。忽然想起剑潇从下午睡到晚上,醒来后就直接跟自己来这里了,定然没有吃东西,岂不是很饿? “果然好口味,我且告辞了。”竟连带着食盒也提走了。 浮白见此眼里若有深意一笑,又看向窗外,那么清标的少年到底是何等人物,竟令萧戎歌都起了怜惜之心? 剑潇一站便是一个时辰,白日睡了觉此时倒也不是很困,只是肚子很饿,四周皆是水没有什么可吃的,想采些莲子吃这才是中夏,莲蓬才长出来。只饿的肚子咕咕叫时萧戎歌才回来,一纵身跃到竹筏上。 剑潇看见他手里的食盒时眼睛一亮,就差没吞几口口水来。 萧戎歌一笑坐在竹筏上,将点心摆出来,“陪我吃一些。”剑潇从来没有觉得萧戎歌的声音这样美妙过,简直是天籁啊天籁!于是慢条斯理的吃起来。 饿成这样还慢条斯理的吃东西,这少年真是没情趣啊!萧戎歌又起逗弄之心,“这些点心眉儿也喜欢吃,需带些回去。”说着将食再次端到食盒里,并道:“难得有暇今晚便在湖上过夜好了!” 那岂不是只到明天早上才能再吃到东西?可肚子真的好饿!剑潇这下再也不顾风度了,一手抓了几块点心,另一只手往嘴里塞! 萧戎歌这下傻眼了,方才还那么斯文的少年一下子就变得如此生猛,实难相信!实难相信啊!不过这样才是十几岁的少年该有的表情嘛?整天那么老成他都快以为他跟自己年龄相仿了。 萧戎歌那样的注视令剑潇意识到自己的不雅,窘迫的别过脸,萧戎歌又将点心放了回去,“看在你吃得如此香的份上都给你吧!”又从食盒里拿出壶酒斟饮。 两盘点心很快就吃完了,萧戎歌看着意犹未尽的他,“有那么好吃么?” “嗯。”他从小在山里长大真的没有吃过这么美味的点心,问鼎阁的虽也好吃毕竟不是在如此饥饿的时候。 “我也尝尝。”萧戎歌忽然倾身过来,清冽的酒香扑鼻而来,剑潇本就吃点心吃得口渴,一闻之下酒瘾大发。可萧戎歌是对着酒壶喝的,他不想吃他的口水,退了退指着空空的盘子,“没有了。” “谁说没有?”只听萧戎歌低吟一声,忽然一倾身,剑潇尚未反应过来就觉一个湿热柔软的东西在自己唇边一舔,他所有的思想都呆滞在那一刻! 萧戎歌舔去他嘴边的点心残渣, 分卷阅读9 - 分卷阅读9 - 分卷阅读10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10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10 比点心更香酥的是他的唇,如饮琼瑶,回味无穷。] 或许是今晚的月色太过迷人,或许是这里的气氛太过浪漫,又或许是酒迷惑了头脑,总之萧戎歌忽然倒了一口酒在嘴里,然后又一倾身,这一次不是一舔即退,而是深深的吻住剑潇的唇,叩开他呆愣一齿,将一口酒渡到他的口里。 他不是不和自己举杯么?那么就以口为杯,如何? 剑潇迷糊中忽觉一阵清酒涌入口中,忍不住便咽了下去,只觉那酒香醇不已,意犹未尽的伸出舌,便与萧戎歌的舌缠绵在一处,那酒一入口只觉一线清冽沿喉入腹,蔓延着四肢百骸都酥麻起来,香气又从腹回溢,唇齿含香。 果真是上等的好酒!比师父酿得果子酒清冽有劲道多了,大是对剑潇的味口。 萧戎歌已经醉了,不知是被白堕醉的,还是被剑潇的唇醉的,虽则醉了却还知道如何去魅惑人,他气息绵长,一吻直吻到剑潇脑中迷乱,趁他喘息之机又大饮了一口,再渡覆上他的唇,这回去并不急着渡给他,唇抿起只留一线让酒缓缓的流入剑潇口中。 剑潇是个噬酒之人,脑中稍一清醒便再度被这酒夺了神志,竟主动吻上他的唇,小巧的舌沿着酒一路探寻而来,犹疑着、生涩的挤进他紧抿的唇里,然后叩开他紧抿的齿关,终于寻到渴求的美酒,如痴如醉。 萧戎歌终于如愿的享受到他主动亲吻的快乐,揽住不知何时已攀上自己脖颈的少年,身子缓缓地倾倒在竹筏之上,手则痴渴的扶摸着少年劲瘦年轻的根骨。 作者有话要说: ☆、第2章 戎歌一阙风潇潇(7) 剑潇与西律带五百子弟第二天便出发,两日疾弛方到屺山下,幻影宫坐落在屺山最高处。见天色已晚不敢冒然山下,在山下修整,派人前往山上知会东音,方才停下便听见数骑疾弛而来,立刻警介,片刻数十人被带了过来,是东音属下东壹堂堂主江晨,“剑公子,幻影宫突袭,问鼎阁弟子被困于阵中,无路可逃!” 剑潇素来知道幻影宫主精通奇门遁甲之术,问鼎阁俱是普通弟子,不知其中玄妙,况如此深夜实难逃脱。当机立断,凤眼半眯扫过众人,那眼睛幽幽深深像月下隐潭,隐魅诡异。惊慌失措的弟子一时只觉脑中一恍,昏昏欲睡,惟有数人强力的摇摇头压制昏沉。 西律仗着高深的内力勉强定住心神,脊背已是一阵寒凉。 忽见剑潇一睁眼,幽魅之气一收,昏昏沉沉的弟子倾刻便醒来,西律尚未明白是何原因,已剑潇吩咐,“西律,你择地扎营!”马鞭连点十人,“你们随我去!”驱马上了屺山。 今夜月高风黑,树林又颇是茂密正是偷袭的好时机,习武之人眼力素来好,倒也难不住他们。剑潇顺着术法的诡异气息而来,进了树林便看见问鼎阁弟子张牙舞爪,像是被困火场之人般怆惶绝望,敌友不分的殊死拼杀,满地尸骨,惨不忍睹! 随行的数十人惊恐得看着这一幕,却见剑潇纵身一跃,青剑愤然出鞘,但见一脉清绝,劈天划地而来!剑势走坤位,开生门,那一剑似划破了天地间的诡异之气,痴狂残杀的问鼎阁弟子眼睛竟在那一刹清明了起来! “何人竟敢破我火阵?”伴着一声骄斥天空中蓦然出现一个女子。夜黑如墨,她单足立于枝头,一身玄前竟不容于夜般,衣袂之上雍雅华丽的牡丹花在风中在风中展颜吐蕊,徐徐升物华。 剑潇亦立在枝头,衣袂飘飘,如暗夜里被冰封的一簇火苗。“幻影宫主。” 幻影宫主似为他风华一怔,接着咯咯而笑,“原来是名剑山庄的剑潇,萧戎歌可真有本事,当年做人男宠,如今竟也找了个如此绝世的男……奴。”她本想说剑潇也是“男宠”,可话到嘴边竟变成“男奴”,这个男子身上似乎有一种气质既使狠厉如她也不忍玷污。 饶是“男奴”二字也深深刺到剑潇,原来在外人眼里他不是追随萧戎歌打天下的,而是被当作男奴养起来的! 青剑倏然出鞘,问鼎阁弟子一时只见广袤苍穹漆黑如魔的眼,而凌空挥剑的男子火红的衣服如同深秋的枫叶,闪着火光般烈艳绝世的风采,如同浴火而出的凤凰!而那一柄青剑劈开浊世显出世间最后一丝清明! 剑潇曾听师傅说过幻影宫主精于布阵,今日一交手才知她功夫竟也如此高明,显然是经过数十年的苦行力修才有此成就。她的每一根头发都像一个黑色的藤,藤上带着倒刺,漫天的藤绞裹而来,任你三头六臂也绝难逃开! 剑潇仗着自己绝妙的轻功在如网的藤里穿梭,青剑斩落绞缠来的刺藤,却越斩越多。一路奔波疲乏不已,渐渐力气不继,而刺藤越来越紧的再这样下去只怕会被绞杀发中! 力有不怠惟以巧取胜! 因他缠住了幻影宫主,问鼎阁弟子已从火云阵中醒过来,惊恐的看着天空中决斗的二人。 战斗中剑潇忽然灵光一动,竟不顾无数缠来的刺藤猛然一个俯冲到随行的弟子身边,如苍鹰扑食一瞬即返,众人惊诧之时忽见用来传递消息的信号弹一响,紧接着空袤的天空之上竟然有火光燃起,倾刻便成灼然一团像刚才将问鼎阁弟子逼入绝境的大火! 紧接着空洞的天空忽然传来一声女子的痛呼,再接着一道黑影一闪消失! 那黑影便是幻影宫主,她用隐身术隐身于黑暗中,最后一刻被逼显身。 剑潇这才收剑,看到曾经攻打名剑山庄的弟子死伤过半,一时不知是何心情,只淡淡吩咐了句,“回去。”他却没有回去的意思,东音心中疑虑,“剑公子何往?” 剑潇看见他眼里一瞬闪过阴戾,天太黑东音并没有发现,却不由警觉,剑潇的表情隐藏的太好,丝毫不见端倪,他并没有回答东音的问话,一人独去。 转身的那一瞬东音借着月见看见他左肩上的伤,火红的枫衣撕裂了,可见衣下森森白骨。 原来他受伤了,不愿让人看见所以一人独去,如此重伤之下依然不动声色,这个少年骄傲的紧,也隐忍的紧,东音心里不禁一忧,阁主养他在身边就像养了条毒蛇。 十载潜伏,一朝出口,必然致命! 其实东音错了,剑潇并不是走开一人疗伤,这点伤对他来说算什么?他是要去偷袭!幻影宫主受了伤必然要疗伤,她一向精于医毒,他正好趁此机。 一路追踪着他们而至幻影宫,灯火通明,戒备森严,假山木石中还布有阵法,一般人进去只怕插翅也难飞,但他是剑潇,从小在师父的阵法中穿行,这些与他不过是小菜一碟,见他身轻如燕,借着灯下黑向前潜去。 他知道经方才一战他们必以为问鼎阁 分卷阅读10 - 分卷阅读10 - 分卷阅读11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11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11 人吓破了胆,绝想不到他会来偷袭。 此时天黑,他凭练武者的直觉感到宫中最阴邪的地方必是幻影宫疗伤的地方——冥阁。果然防卫比其它地方周密多了。他轻功绝佳,一路小心谨慎,轻轻的躲过一个又一个幻影宫弟子,到了冥阁。 他首先用青剑破开设下的结界,青剑本是帝王之兵,可以令人不知不觉的破这些结界。又小心翼翼的避开暗器。这才轻轻一跃跃到房顶上,蹑手蹑脚的拿开一片瓦块。 只见阁内竟放了无数个牢笼、瓮坛,而笼里关着各种各样的动物,虎豹鹿兔皆有,那些瓮坛里却装着五毒,身子幽亮显见毒性非同一般,一眼望去竟像是个动物园,然剑潇却是脊背一寒!却在看到一旁时手中瓦片几乎没有掉下去! 一下大笼子里装着几个人,而他身上几只浑身幽蓝的蛇蝎正贪婪的喝着他的血,而那人脸上的神情既痛苦,又愉悦,扭曲成诡异弧度! 他遥遥便感觉到这里的毒气重,没想到一揭瓦片,毒气像突然松了弦的箭般万千齐射!剑潇反应神速,青剑一压未容邪气外泄竟又将其挡了回去,如挡回倾泻的流水! 他再次看去,只是那些蛇吐出信子,红的……像是涂了血,诡异而妖邪……余光扫到那些小的笼子里,顿时倒吸了口冷气,原来那里竟放睡着一个个小孩,大的十来岁,小的只有一两岁,而他们身上无一不是或脖子上盘条蛇,或耳朵里钻出只蓝蝎! 而此时一时毒蛇正在噬咬着那个十岁孩童的手指,幽蓝的血被蛇吸出,在蛇体内回旋两周,然后咬住幻影宫主的手指! 以毒补气,以血养血? 饶是剑潇早听师父说过幻影宫主一直培养毒人脊背还是一颤,已有毒气从瓦缝里漏了出来,房子外的树木顿时枯萎了! 好厉害的毒!仅此一缕便令树林枯萎,倘若这个宫殿里的毒气都散发出来,那么要死多少人?树木一枯已触动了冥周围的阵法,幻影宫主正在运血关健时刻,被此一惊气血一乱,脸色顿时煞白了起来! 剑潇心知不妙,这些毒物都是幻影宫主养的,倘若她有个三长两短再也没有人能解这些毒了!稍一沉思他将青剑一压镇结界破裂之处,将避毒丹含于口中,身子一倾已一跃跳入冥阁,倾刻间他只觉自己如泥牛入海强大的邪力将他一层又一层的包围,而这时他嘴角蓦然逸出一道绯红的光,将所有毒气隔绝! 避毒丹是一上山时师父云舸给他的,说他命运多舛,此物有护身之用,片刻不得离身! 眼见那些毒气一点一点的将幻影宫主吞噬,脚、腿、身子,脖颈……连头也要变黑了,说时迟那时快,剑潇猛然吐出口中的避毒丹,迅速塞于幻影宫主口中,抵掌一送,一股浓绯的光便暴了开来,沿奇经八脉一转便传到幻影宫主体内! 她只觉混混浊浊的脑子便是一清,意志一回那些浊黑的气便是一散,也只倾刻再次反攻而来! 剑潇知道经过方才设法困住问鼎阁和自己一战,幻影宫主意志已极其虚弱,运气为她送药,幻影宫主身上压力一解,而他已没有护身之物,毒气瞬间便侵入口鼻!而这时久困于笼里的野兽见到幻影宫主不继挣开笼子便向他们扑来。 剑潇手里没了青剑,虎狼身上满是阴毒不能碰触,只能仗着高超的轻功闪躲,然一殿都是毒物,如鱼在水里岂能不湿身? 倾刻间已有三只恶爪向他袭来,那爪幽黑油亮,毒液如燃烧的破布淅淅沥滴下黑呕的汁来!剑潇一跃,如苍鹰扑兔,饶是如此虎爪已从他腹间划过,一阵阴寒之气透衣而来,见他长发一甩,竟缠住第二个虎爪! 这一招却是刚才他向幻影宫主学的,虽没有她那般如鞭如剑,威力十足,倒也柔韧如练,然一触到虎爪便听见一阵咝咝声,匹练般的头发竟如火般燃烧了起来!情急之下他只能并掌如刀,一掌切断头发,而第三个狼爪已再次向他右臂爪来,他心知再也躲不过,左肩已然受伤,再也不能让右肩再废了,于是一侧身,狼爪便狠狠爪在肩上,顿时只觉一股阴寒又灼热之气刺入骨髓!接着狼爪一带,已从他肩上扯了块血肉下来! 剑潇忍着刺骨的痛,一瞬息他也绝不肯放过了,抽了头上的发簪便向恶狼血肉翻涌的脖颈刺去,这一刺之下更是惊寒,那恶狼身上看似模糊的血肉,竟如腐土!对他那一刺竟然浑无感觉! 剑潇心头大骇,更让他恐骇的却在后头,那只恶狼竟将从他肩头上扯下来的血肉塞在嘴里饕餮大食起来! 看着自己的血肉被恶狼吞噬是什么感觉? 剑潇只觉惊骇,恐惧,恐惧之后却是恶心!比吃了长蛆虫的肉还要恶心! 胃里翻江倒海般,他一忍再忍,终是忍不住吞也出来,竟顾不得周边猛兽环伺,好在幻影宫主在避毒丹的辅助下已恢复了神志控制住了恶兽,一吹哨,所有恶兽便回到笼子里面! 剑潇还在吐,昏天暗地的吐! 幻影宫主苍白着一张脸看着他,身上避毒丹散发着丝丝绯红的光芒,似不安主人的处境。 她绝没想到他会在危机关头将避毒丹给她,自己无凭无剑的对付那么多的恶兽。他不是来偷袭自己的么?怎么反倒助了自己? 剑潇吐着吐着忽觉头脑一昏,似有什么想要侵入他脑海中!幻影宫主抢身而来,见他肩头上的伤脸色又是一变,“你被恶狼抓伤了?”剑潇这才发现肩头上的血肉已成乌紫色,连骨头都黑了,而黑色正以人眼可见的速度蔓延! 他一伸手青剑出现在他手中,见他手臂一挥,竟将那被恶灵抓伤的地方生生削了去,甚至连黑色的骨头都刮干净! “好决断!好眼力!”幻影宫主忍不住赞叹,壮士断腕,毫不迟疑。而那一刀削得极为精确,肌肉坏死之处一分不留,就连骨头都削得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作者有话要说: ☆、第3章 凭酒漫舐少年骨(1) 萧戎歌知道剑潇去了幻影宫时,脸色阴沉了下来,剑潇不在他身边,否则一定会觉得萧戎歌的脸色像他从屋顶一眼望去时冥阁里的毒气。 “非我族内,其心必异。他既敢与幻影宫主连手,就用他家人的头来祭奠!”阁中有不服剑潇者立刻出声。 萧戎歌眉宇一挑,进言之人脊背一寒,却听他不紧不慢的道:“带剑梨洁。” 不一刻梨洁到了,大方有礼的问,“不知萧阁主有何指示?” 他将手里折子一扔丢到她面前,梨洁镇定自若的拣起,看罢神色丝毫不变。萧戎歌玩味的看着她,“你怎么说?” 梨洁合在折子,一目清然,“萧阁主你相信自己吗?” 萧戎歌眉眼一挑 分卷阅读11 - 分卷阅读11 - 分卷阅读12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12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12 ,睥睨之色显而易见。 梨洁便笑了笑,“自信的人可以折服所有人。”言罢便不辞而去。萧戎歌,他如果没有足够的自信能掌控剑潇,令剑潇为其效忠,又有什么资格作英雄?有什么资格令他们兄妹追随呢? 萧戎歌目光清冽的看着款款而去的剑梨洁,忽然觉得这个看似温婉,时而还犯些花痴的少女竟也不同寻常,目光如炬,一语击中要害。 剑家的人,当真有些不同寻常。 这时陈沔再次呈上密折,萧戎歌一看,稍霁的脸色再次阴寒了下来,众人犹疑之时听他道了声,“散了。”便起身离了凌云阁,转身一瞬陈沔看见他五指紧叩,似极力压抑着情绪。 东音密折里写了什么,令一向慵懒自若的楼主需握拳压抑情绪? 萧戎歌径直到了后院,一人独坐醉书亭却无心弹琴,东音密折上只写了十二个字:剑公子中毒,生死不知! 他不是云舸的弟子么?云舸是江湖奇才,奇门遁甲,术法功夫,医学药理无一不精,他是云舸的弟子为何会中毒?况他身上有避毒丹能愈百毒,他因此放心让他去,竟为何还会中毒? 剑潇已昏迷了许久。 毒已入体内,除了他自己的意志没有人能救他。虽昏迷,脑子却一刻也不得闲,梦里有无数个猛兽在他周身叫嚣舞动,他看见它们一口一口的抓着他的血肉,他们用幻影让他看到他所走之路的血腥,看到父亲的平生冷漠却在临死以重任相托,看母亲的狠厉的用剑刺入他心脏,看到弟妹的疏离,看到名剑山庄众人的责骂,看到萧戎歌的利用与侮辱,男奴!男奴!…… 他们用那该死的血缘困住他、利用他,却将他置于刀尖之上,让他两手血腥! 他们只是生了他,却为何要他承受他们的罪孽?他是个凉薄的多情人,终究割不下那梦幻里的亲情! 那些恶灵在他耳边叫嚣着:割了这血肉吧,偿还了他们生育之恩,从此就再也没有人能束缚你了,名剑山庄不配,萧戎歌不配!割了这一身血肉,从些便可天地逍遥! 天地逍遥!看似快意的句子,他却只感到悲伤。他真的就要割了这一身血肉了?却忽然听到一个声音,那是师父的声音,下山之时他说: 潇儿,要记住,人生有很多东西,千里繁华,万丈红尘,等待你的是什么只有你自己去找! 等待他的到底是什么呢?是亲情么?他太凉薄了,所以从来感觉不到所谓亲情的温暖。 而当萧戎歌一剑逼至他咽候的时候,他突然想要看一个英雄,于是决定追随于他。可他真的是个英雄么?他真的值得自己追随么?而自己又真能追随着他走那么路么?那条“黄尘足今古,白骨乱蓬蒿”的路,他真的走得下去吗?他不喜欢杀人,而他要走的路,尽是杀人! 他不想报仇,也不想杀人,心中亦无所寄,所以生活得太苦。那种苦不是因为负担,不是因为压力,恰恰是无负担、无压力,因此无所寄。 这样的生像是飘在天空中的尘埃,漫然毫无目的。不,尘埃还有落的地方,而他,全无一处可容他落身! 因为他不知道他自己,到底为何而生。 以前他还可以看着师父养的小狐狸一天一天的长大,小狐狸生的小狐狸再一天一天的长大,可现在,他看什么呢? 师父啊,我真的找不到呢!我是不是太没用了? 挣扎之时一阵清悠的笛声传入脑海。剑潇一时只觉似一股清流缓缓注入墨中,只是如此清得一缕,却清扬的任何黑墨都浸不进去。 那清流一直流,一直流,便缓缓流入他脑海里,越来越清,越来越清,终于沉淀成一片美好。 乱烘烘的脑海一时便清醒过来,接着他就轻轻的睁开了眼。 似乎睡得太长久了,他缓缓睁眼怕突然间不能适应这光亮,可当微开的目光看到眼前人时,盛夏的阳光似乎都柔和起来了,温温凉凉的,像夜明珠的光芒。 那人侧坐在他身边,嘴里噙着笛,剑潇恍惚间似乎看到有三月的春水从他指尖的笛孔里缓缓流出,那春水蜿蜒流转,便成了一阙一阙的诗意,一首一首的音符。笛青碧,水清凉,而吹笛的人,却是清透的。清透的仿佛暮春的早晨、阳光刚出时草尖上凝聚的露珠。 这样的男子,一时间让他忘了时间,忘了处境。 “你……”讷讷出口之时,笛声这才一停,男子回首,剑潇惊叹于他的干净,容色如洗,眉目欲染,出水荷茎般的秀洁清透。 “你醒了。”他的声音也是清透的,如早春的溪水。 “你是?”迷茫已罢剑潇记起自己一剑削了骨肉之后便跃身而去,进入山林,而后…… “我是秦笛。”他毫不隐瞒自己的身份,倒令剑潇愣了愣。秦笛的名字他听过的,是君山眉间一脉惟一一个男弟子,与萧戎歌一般都是新生一辈最杰出的人物。 但他的出名却与萧戎歌大有不同,萧戎歌是太有功,他却是太无为。当然无为并不代表无能,恰恰因为他太无为而令人惧怕。如果说萧戎歌是惊才绝艳,深不可侧的。那他就是庸静平常,清澈见底。 可有时越是清澈见底的东西,反倒令人越是害怕忌惮! 他既然不隐瞒便是已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容色顿时冷淡了三分,“你今日救我便是为来日树敌。”以他萧戎歌的野心怎么可能留下这么个杰出的人物,必然要收为己用,可他这样的人必然不肯,到时只怕难免一场血拼。 秦笛没笑,可剑潇觉得他既使不笑的时候,眼睛也是笑的,“我和你一样。” 他没有想过救剑潇,就像剑潇没有想过要救幻影宫主一样,可到最后他们都还是救了。剑潇救幻影宫主或许是为了怕那些毒物逃逸,可他救剑潇却全是因为他将避毒丹给幻影宫主时眼里的光彩。 或许其实那一刻剑潇眼里并没有光彩,可是他自以为看见了,便因此而想到要救他。 “你一直都在外面?”他竟没有发现他潜伏在侧,可见这个秦笛功夫也是相当不俗的。 “你到屺山的时候我便在你身边。”秦笛坦然承认,他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少年令萧戎歌亲自前往君山去收服,更好奇如此少年竟降服了萧戎歌。 他不以萧戎歌为对手,可同是当世人杰颇多好奇。 他的坦然倒令剑潇恼也不是,怒也不是,便长身而起。他本是躺在一张竹筏上,此时竹筏流到弯折处,他足尖一点便落在岸上,衣带卷起岸边的雪白紫薇花籁籁如雨,他略一驻足,竟懒辞别携剑而去。 秦笛在竹筏之上看到少年枫红的身影没入重重绿意里,终于微微用力叫出了声,“剑潇,我们还能再见么?” 分卷阅读12 - 分卷阅读12 - 分卷阅读13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13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13 作者有话要说: ☆、第3章 凭酒漫舐少年骨(2) 秦笛在竹筏之上看到少年枫红的身影没入重重绿意里,终于微微用力叫出了声,“剑潇,我们还能再见么?” 见他脚步一怔,竟不置一词的离开了。 剑潇回到屺山问鼎阁驻营时问鼎阁弟子惊呆了,良久高呼,“剑公子回来了,快禀报阁主剑公子回来了!” 萧戎歌来了?剑潇眉宇微蹙,他是不放心自己,还是临时改变计划要保下东音西律?肩上的伤并非好,跳下竹筏的时候又震裂了,流了许多血,走了这么久的路只觉头晕晕乎乎的,却绝不肯稍弯一下脊背。 “属下带公子去见阁主。”这几日找不到他的踪迹问鼎阁上下如绷紧的弦,如今他终于回来了,大家也松了口气。 剑潇到时萧戎歌正侧倚在竹榻上,榻后是一丛森森的凤尾竹,风一过凤尾竹籁籁而落,他正在和东音西律絮话,那姿势是一惯的坐势,只是如今剑潇却感觉到他虽保持着慵懒的姿态,可全身每根经脉、骨骼都是绷紧的。 何事令一惯散淡的他如此紧张? 东音、西律似乎也感觉到他的异常,停止说话,目光向他看来,“见过剑公子!” 剑潇略一颔首走到萧戎歌面前,屈膝便欲行礼,却被他拘住礼,手触摸到他血染透的衣衫,眉宇便是一凝,“流苏!” 萧流苏从房里出来,“什么事?”见到剑潇两眼一亮,“剑潇你回来了!”便三两步跑了过来,刺鼻的血腥味传入鼻端,她脸色煞白,“你中了毒!” 剑潇淡然的点了点头,毒虽被他用内力压住,但并不能清除,若非秦笛的笛声,此刻他只怕仍未醒。 “快把衣服脱了我给你看看!”流苏急道,手伸来时剑潇下意识的退后一步,阻住流苏,对身后弟子道,“拿坛桃花酿来。” 到如今还要酒?流苏不禁气愤,“治伤要紧!”说着便上来为他号脉,剑潇再次躲过,“不必!” 萧戎歌眉眼一凝,冷冷道:“剑潇,别忘了你的命已在我的手中!”伤成这样独自离开,到如今还不肯治伤,他是存心想死不成? 剑潇见他态度强硬、神情阴鸷,想到梨洁和剑凌再也倔强不起来,却决计不肯在外人面前脱衣,指尖一用力划破衣袖,用力一扯半个衣袖便撕了下来,看到他手臂那一刻所有人倒抽了口冷气! 只见他一条手臂已全然被血染红,光红倒也不足以骇人,都是江湖人什么样的血腥没有见过,恐怖的是肩头上的肉,或乌紫或幽黑,或溃乱或流脓,惨不忍睹! 剑潇自己看了也皱了皱眉,他当日一剑削去发黑的肉,没想到此时又成这般模样,这毒果然非同寻常! 这时问鼎阁子弟已搬了坛桃花酿过来,他单手接过,拍开泥封,提起坛子头一仰倾江倾海的倒来。 问鼎阁人从未见过剑潇喝过酒,没到想不喝则已,一喝竟也如此爽快,心里不由一赞。见他一阵长饮之后倾坛一倒,半坛酒便倒在伤烂的肩头上,但见酒气氤氲似已沸腾,这一倒之下大家似乎听到血肉咝咝的声音! 紧接着他将酒坛一掼,忽见青光飞渡,再是红光一暴,等大家定下眼时才发现他身上溃烂乌紫的肉竟一丝一毫也没有!那一条血臂在酒水的冲洗下莹白如玉,酒水沿着指尖缓缓划落如晨露滑过花瓣,一刀之后血又渗出,滴滴殷红如宝石。 萧戎歌绝对是铁石心肠的人,可看到他一剑削去自己血肉的时候,心里竟也似被剑削一般的痛!那种痛里更带着怜惜。像他们这种刀口舔血的人,流些血,掉些肉再正常不过,可这个少年他似乎不该如此啊!他这么坚韧倒令他赞也不是,骂也不是。 而萧流苏眼里,他却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自负孤傲的不容别人替他疗伤,可越是孤傲,便越是激起了女性心里的那份柔软,她忽然想要保护这个少年,让他在以后再受伤的日子里,不必一个人狼戾孤绝的处理着伤口,至少再他处理完伤口后,接受一个女子的包扎与宽慰。 剑潇迅速点了伤口附近的穴位止了血,随手拿了医箱里的纱布包扎好伤口,脸色苍白,神情冷定的道:“阁主既来剑潇便放心了。”竟也不歇息转身便走。 “你欲何往?”萧戎歌知道以他的孤僻绝不肯在外人面前包扎伤口的,他以梨洁剑凌要挟他才断袖割肉,决计不会再在他面前疗养的。可又实在不放心他一人独去。 “缙云山。”他只回答了三字便携剑而去。 萧戎歌眉眼一凝,缙云山是剑潇当年学艺的地方,他回去自然是找他师父云舸,这一回何时才回来?便要阻止,流苏劝道:“哥哥让他去吧,那毒我解不了。” “什么?”萧戎歌眉眼一凝,这么些年还是第一次听流苏说有她不能解的毒。 流苏眼神冷冽敬畏,“他体内既有腐尸之毒,又有蛇蝎之毒,甚至人体之阴毒,这些全然不同的毒如何能融合在一起?我搞不懂,怕除了他师父没有能解此毒。”一时又转怜惜,“他宁肯一个手臂伤两次,两番削肉也不让人救治,这样倔强真让人不省心啊。” 萧戎歌看着妹妹的眼睛,一时不能言语。 作者有话要说: ☆、第3章 凭酒漫舐少年骨(4) 这世间如果还有一个人可以令剑潇显出自己的软弱,那便是云舸。 缙云山离屺山并不远,因此剑潇快马一日便到了,生活十几年的景色再次入眼,他心里便放松了下来,这一放松所有的疲惫与痛苦都袭来,他便那么一头从马上摔了下来! 未落地之前被一个人接在怀中,他看见那人永远疏淡如古书里墨香的男子时,便笑了起来,那笑纯净的如山野里的泉水,清澈见底,灵活生机,“师父……”吐出两个字便安心的睡了去。 云舸看着怀中弟子苍白疲惫的脸,心痛如绞,终忍不住轻叹了声抱着他回到茅庐里。 剑潇是被阿紫弄醒的,阿紫是师父的狐狸小白生的孩子,小白一生便生了七个,阿紫是第七个,所以剑潇给它取名阿紫。它长长的毛发一遍一遍扫过他的脸,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嚔然后便醒了。 “阿紫,师父呢?”他如以往醒来般第一句话问得便是师父在何处。 阿紫便一蹦下了床,剑潇起身跟着它,伤口早已不痛了,当然便算痛也影响不了他找师父的心情。一出门一群小狐狸便跟了过来,赤、橙、黄、绿、青、蓝、紫,跳跃的身影像一道彩虹。 其实小白生的都是白狐,但为了好区分他将它们按大小染成不同的颜色,本以为他走了没有人定时给他们染发,他们又都变成白色的,没 分卷阅读13 - 分卷阅读13 - 分卷阅读14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14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14 想到一向说他胡闹的师父竟给它们染了。 八狐一人很快便找到了云舸,他正在晒草药,衣衫也是淡青的草药色,可剑潇就是觉得师父像是一张泛了黄的书卷,带着沧桑遗韵,指尖发端都流趟着书墨的香味。他不是个喜欢笔墨的人,但是却十分的喜欢师父的味道。这或许便是从小到大的依懒吧。 “师父,我醒了。”他这样和云舸打招呼,云舸古墨遗韵的手指将新采来的草药放在竹筐里晒起来,疏淡的嘴角勾起一抹疏淡的笑,“你睡着了还能和为师打招呼?” 剑潇微汗,在师父面前他总是会犯一些白痴性的错误。“师父,我睡了几天了?”他过去帮云舸晒草药。 “轮了一圈了。”云舸回答,他昏迷这几日八个狐狸一直轮流着陪在他身边,第一圈轮到阿紫便是说他已昏迷了七天。 “我还以为睡了一个月呢,真是一觉好眠,要是不醒多好……”然后脑袋便被云舸不轻不重的敲了下,轻斥,“胡说!” 又见师父担心的样子,他不禁笑得十分餮足,卖乖,“徒儿让师父担心了。” 云舸无奈的抚了抚额头,“你何时让我省心过?平日里倒也罢,明明千叮咛万嘱咐要你千万别让避毒丹离身,你怎也不听?受了伤还不赶紧回来,白受了这么些痛。若非绝断的两翻削肉,你这小命……”说着便说不下去了。 剑潇一时感怀,一时惆怅,上前抱住云舸的衣袖,哪里像在外老持稳重的剑潇?“这世上也只有师父为我担心。”所以有时候才故意做一些令人不放心的事情,只因渴慕那种有人担心的滋味。 云舸听他声音心里一痛,像儿时般伸手拍了拍他的头安慰。这一伸手才觉他似乎又长高了,于是笑了笑,“潇儿又长高了呢!再过过都要比为师还高了。” 剑潇抬眼看他,师父的眉眼离他是又近了些,很小的时候他就发誓要快快长,这样就可以不用一直仰慕着师父了。这些年他也确实在一直长高,可师父却似乎永远也不变一般,十二年前他带他进山时,一袭青衣,儒雅疏淡,衣袂袖端都带着书生才有的书卷气与汝墨清华。 十二年后,他还是一袭青衣,半袂墨香,半袂药香,如泛了黄的书页,越见沧桑斯文,遗韵珍贵。 “我不要再长高了。”差半个头他就有云舸高了,他只想离师父的脸近一点,却没有想过与他一般高,在他心中师父永远是仰慕的。 云舸笑得疏淡亲和。 “师父今年多大了呢?”剑潇忽然问,他上山时师父便是二十来岁的样子,如今十二年过去了,师父还是二十来岁的样子,为什么他的容貌从来不曾变过呢? “潇儿想给为师过寿么?”云舸笑笑道,一时声音倥偬,“大抵有四十多年了吧。” 剑潇吓得手中药掉地,云舸眼急手快的接住,“这首乌有些年岁了,掉地上可是会跑的。” 剑潇愣愣地半天反应不过来,“师父有四十多岁了?”他以为最多也就三十岁啊。 “不。”云舸摇了摇头,剑潇长舒了口气,接着又听云舸道:“来这里四十多年了。”这一回不光是手里的草药,连药筐都被剑潇打翻了,惊怔怔的说不出一句话来,脑里却忽然升起一句话来,——知君仙骨无寒暑,千载相逢犹旦暮。 师父怕就是诗里所说的仙吧!永远也不会老去的仙,而他是天地间一蜉蝣,朝生夕死,沧海一粟般在师父眼前划过。 云舸附身拾起药责备,“这倒是替我晒药还是砸我药庐啊?” 剑潇汗颜,和他一起将洒的药拣起来,“师父采这么多药做甚?” “不采这么多药你那伤何以好得如此快?”剑潇是已没有觉得手臂痛了,云舸叮嘱,“过几天就要长新肉了,会很痒,这回千万别抓,否则会留下疤痕。”看看他脸上的剑伤,“凡尘也有能伤你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很勤快的一天两更,来点人气吧~~~ ☆、第3章 凭酒漫舐少年骨(5) 说到萧戎歌剑潇眼里一愤,神情复杂。 云舸见他神色不由担心,“潇儿,想回来的时候就回来吧,为师这里的门永过为你敞开着。” 他是修仙人,本就摒除了七情六欲,因此剑潇从小与他生活在一起性子也是十分凉薄的,只是体内的血令他放不下,他不想这么带他去,至少让他经历一番红尘以后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可经历这红尘之后,他还是他的潇儿么?他忽然有些后悔当初让他下山。 “师父,我会回来的。”外面的天地永远没有这里舒心。师徒俩一边晒着草药一边漫无边际的闲聊着,身边鸟语花香,脚下小狐来回,万物和谐,岁月静好。 “你这一次中的毒很是玄奇,可是遇到幻影宫主了?” 剑潇便将所见所闻一一告知云舸,他听后修长的眉略一蹙,“你两番割肉仍如此,倘若一般人被这些兽伤到会即刻毙命。且那毒是以腐尸喂蛇蝎,使人血与蛇蝎体内毒气相融,再以蛇蝎喂虎兽练成。” 剑潇想起幻影宫主练功时邪气的场面,脊背忍禁不住一寒,云舸忧心道:“我这药虽能解毒,却不能冶本。倘若那些虎兽死了,毒气会散发成瘟疫,危害不浅。” “那该如何?”二十年来能牵到师父心的事实在太少了。云舸摇了摇头。 第二日一早醒来,在院里见了云舸,“万物相生相克,幻影宫主以蛇蝎养虎兽,她的血肉便是他们的克星。潇儿,你带着这些药速速下山,以幻影宫主的血为引熬煎便是解药。” 到了屺山帐前时剑潇敏感的觉察到问鼎阁弟子看他的眼神更加怪异。 萧戎歌正在帐里议事,见他来似笑非笑的看着,相处数月剑潇也知道他越是悠然含笑,心里越是不快,“见过阁主。” 萧戎歌眉眼一抬众弟子便退了下去,一时偌大的帐里只剩他们二人,他勾了勾手指,剑潇便在他身边副椅上坐了下来。甫一坐定一只手便忽然伸来托住他的下鄂。 剑潇被这猛一调戏惊怔住,半天才回过神来,想到发火之时他已收回手,半是玩味半是讥笑的道:“嗯,这伤疤倒是更替你增加了些阳刚之气,难怪美人计施展得如此顺利。” 连番发怔之后早已过了发火的最佳时机,剑潇只能涨红了脸瞪着他。 萧戎歌拿着案几上的绿玉竹雕镇纸,有一下无一下的把玩,“剑潇,幻影宫主来求亲了呢?” 意想不到的消息,剑潇微舒的口气,如果两派联姻不用作战,那些野兽或许可以想其它的方法解决。他的表情尽皆落下萧戎歌眼里,扶摸镇纸的手一用力几乎没将玉石捏碎,“你说本座答不答应呢?” 分卷阅读14 - 分卷阅读14 - 分卷阅读15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15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15 “这是好事。”那些野兽之毒他体验过,不希望别人再受那样的痛苦。 萧戎歌低垂的眼一时犀利如剑,“原来剑公子喜欢虎狼之妻。” “什么?”剑潇疑惑,怎么扯到他身上来了? 萧戎歌手中绿玉镇玉“啪”得一声碎为齑粉,他抬头眼光幽幽灼灼的看着她,“你以为一个美人计就可以让我放了你吗?你未免太小看我了些!” 又是美人计?他剑潇再不继也不会施美人计!况对他施美人计的何其多,他岂会同流合污?“对你施美人计,我还不屑!” 不屑?他萧戎歌何时被人不屑过?拍案而起,“你当然不屑,你只会对那些虎狼蛇蝎的女人施展美人计,剑潇,为了摆脱问鼎阁你还真肯花心思啊,连这样的女人也敢娶,你就不怕哪天晚上起来发现躺在身边的不是女人,而是一床蛇蝎?”他几乎恶毒的诅咒。 娶?他要娶谁?自己怎么不知道? 萧戎歌眼神越发冷红,“不过你倒也真值点钱,她用整个幻影宫来换你一人呢!”剑潇终于明白了,原来幻影宫主是来向他求亲!一时怔得说不出话来! “没想到我们的剑公子不但功夫好,连美人计都施得如此好,比那些青楼里的女人更会魅惑人心。” 拿他和青楼女人相比?!剑潇勃然大怒,“你处心积虑要我保护好这张脸不就是想有朝一日使用美人计么?萧阁主的命令属下怎么敢不从?别说幻影宫主还有些美貌,便是丑得像猪的女人,只要萧阁主一声令下,剑潇也没有反抗的能力,不是吗?这一招着实好用,以后我多娶几个阁主的领土便会成倍得翻,何乐而不为?” 一席话说得又快又急,说完呼着粗气看着萧戎歌。 萧戎歌气得说不出话来,胸口剧烈的起伏如潮涌潮散,半晌猛然吼道:“你是□□吗?只会卖身吗?” 他就是喜欢侮辱他,好啊,我便如了你意!“我只是你的男奴,连□□都比不上,这不是萧阁主你一直强掉的吗?怎么我如今有自知之明了,你反倒不乐意了?” 萧戎歌心里一窒,他每每不听话时他便以“男奴”来侮辱他,如今从他口里听到“男奴”二字心里竟如刀绞一般的难受。 剑潇,你知道男奴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吗?越是看到你越发觉得自秽,只能这样去侮辱你,仿佛只有将你拉入龌龊之中,自己才不会那么龌龊! “你是我的男奴,不错,你是我的男奴!我要你知道如何做一个男奴!”猛然伸手扣向他的脖颈,剑潇疾身一退已来不及,他一手扣住他脖颈,一手擒住他腰身,一用力竟将他拉入怀中,接着身子一翻压在软榻之上,剑潇左手伤未愈只能右手反击,他早有防备擒了他两只手压在头顶,张口便狠狠得咬了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3章 凭酒漫舐少年骨(6) 剑潇出道至今还不知道有人用嘴作战,况且这个人还是那么骄傲的萧戎歌,一愣之下他的舌已灵活的叩开他的齿关,舌勾起他怔忡的舌纠缠在一起。 只到他的舌几乎伸进他的喉咙里剑潇才猛然回过神来,猛然咬了下来,萧戎歌退得及时饶是如此舌尖依然被咬破,血一时流满两人的嘴,剑潇趁机抽出手推开他一退数步之外,冷怒的看着他。 “你不是想当我的男奴吗?”舌尖生痛,他却一字一顿说得分外清晰,桃花眼如醺如醉,魅惑的向他伸出手,“我们继续。” 剑潇不知是因怒还是什么,总之此刻脸灼热得像第一次偷喝师父酿的酒一样,心也跳得如打鼓般,禁不住便要伸出手,却猛然吐出嘴里的血,像被野狗咬了口般,“恶心!” 萧戎歌潮红的颜一时苍白如死!他可以娶幻影宫主,却说他恶心? 剑潇转身而去,他出手快如鬼魅猛然点住他的穴位,目光幽狠如狼,“剑潇,就为你这句话,我要让幻影宫血流成河!” 那一仗是问鼎阁征战武林以来最残烈的一仗,血流成河,伏尸沃野。 萧戎歌以答应幻影宫主求婚为由派三百人送礼去幻影宫,那三百人皆是问鼎阁培养的死士,他们腰间绑的是炸药,那些炸药在屺山上爆炸,整个幻影宫倾刻夷为平地。虎狼蛇蝎四处纵横,攻山的问鼎阁弟子但凡被咬立时毙命,流苏对此毒亦无法。 本来必胜的一仗竟没想到会遇到这么诡异的敌人。 剑潇穴道解开时已是十二个时辰之后,萧戎歌点穴的手法果然奇异,任他怎么冲也解不开。一天一夜他早把屺山拿下了吧!那么那些中毒的人怎么办? 他运气御风而行,撕心裂肺的惨呼不绝于耳,那样的痛他曾切身体会。萧戎歌,是他的刚腹自用让那么多人死无全尸!他愤然望去,问鼎阁弟子将他保护在中心,一层一层的弟子被虎狼吞噬,可他眼中不见分毫悲悯! 这就是他追随的人?要携手打下万里江山的人?他的万里江山是用血肉铺垫的!幻影宫的血肉,问鼎剑的血肉,包括名剑山庄的血肉! 他错了吗?萧戎歌并不是一个英雄,他只是一个枭雄,一个恶魔,凭一已喜恶定人生死的恶魔! 萧戎歌目光忽向他看来,倏然纵身一跃,留白剑第二次出现,剑影青白,剑招直白竟一剑向他刺来,剑潇冷凝着眼竟一动也不动倔强仇恨的看着他。 这一剑他早该承受,也不必受这么多的侮辱,更不必看到这么多的血腥!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他只是想看一个英雄,却不想置生于血海之中!他回不去了,只有死! 萧戎歌,刺下这迟到的一剑吧!他赴死的闭上眼睛。 留白却避过他的嗓子刺向身后,身后立时传来一声惨叫,他猛然明白过来萧戎歌这一剑是杀了他身后袭来的老虎,可心中不感激反倒恼怒。 他可以为他出剑,却不为问鼎阁弟子出剑,眼睁睁看着那些替他出身入死的弟子死在眼前,在他眼中他这个玩物比兄弟更重要,如此薄凉无情的人真的值得他追随么? “萧戎歌,你会遭天谴!”他一转身决然踏上屺山! 萧戎歌看着他的背影,手中留白剑颓然垂下。他这一身经历过无数次生死,死亡对他来说早已如家常便饭,可看到剑潇被老虎袭击的时候,他忽然觉得怕,心智全失,浑身冷汗。 而当自己的剑刺来的时候,剑潇竟等死的闭上眼!在他心中追随自己比死还难过吗?他说自己会遭天谴,自己这样不顾一切的救他,他明知道却还诅咒自己会遭天谴? 剑潇啊剑潇,你这么忘恩负义便不会遭天谴吗? 你到底多爱幻影宫主才肯这么不顾一切的上山去找她?不过一夜探访,你们之间就真的能共结连 分卷阅读15 - 分卷阅读15 - 分卷阅读16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16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16 理,生死与共了吗? 屺山之上猛然传来一阵幽啸,似笛非笛,似萧非萧,奇怪是那些猛兽竟在听到这声音时停了下来,幽啸继续传来有如号召,那些猛兽看了看惨败的问鼎阁弟子又听了听幽啸,终于恋峦不舍的退了回去。 剑潇找到幻影宫主的时候,她身边左一层右一层的围满了虎狼蛇蝎,不同于与问鼎剑弟子作战时的凶狠,它们静静的坐着,竟有一种猛虎嗅蔷薇般的恬静温柔。 溪边的青石头上坐着的便是幻影宫主,与那夜不同她此刻穿着一件雪白的长裙,裙摆极长足有六七尺,曳地重委在碧草之上,如一路白花儿绽放。她的发也极长,漆黑如墨,滑如匹练。 剑潇的发也是极漂亮的,并且还在这发下吃过亏,可这时他还是觉得她的发那么好看,握在手中必是像流水一样滑过。 此时她正以水为镜,以指为梳,悠然灵巧的梳着自己的秀发。若非身后的虎狼群,剑潇几乎要相信她不是幻影宫的宫主,而是一个农家爱美的浣纱小女儿。 剑潇一时不留意竟让虎狼发现了他的行踪,震声一啸,地动山摇,她手一抬,老虎便停止了呼啸,“你来了啊!”熟络的竟似多年不见面的故人。 他看了看树下虎狼,纵身跃下,那群虎狼便自动让开了一条路,他走至河边,坐在石头上的女子回过头来。 他们拼斗过一次,并肩作战过一次,剑潇却才看清她的面容。原来她竟只是一个十七八岁,长得并不美,却容颜恬淡,极是清秀,像春来绿草丛中偶然绽放的一朵小白花。 “我请你坐草地可以吗?”剑潇在走过来的时候想过她会说的种种话,竟不想是这么一句。于是颔了颔首在青石下的草地上坐了下来,看女孩儿雪白的足在溪水里撩起水波。 漆水很清,怕是整个屺山惟一一处没有被血染红的。 “我十五岁之前都是在这里生活的。你来时应该看到了吧,那里有高高的墙,还设了阵法,我出不去。”她那语气完全不是叱咤江湖的幻影宫主该有的,倒像是深闺的女儿们互吐衷肠。 “你看河对面是蔷薇丛,都是我小时候种的。”剑潇望去,果然雪白雪白的一片蔷薇丛。 “我的名字,——叫白薇。”她认真的说着,然后叹息,“你能叫一叫我的名字吗?我从来没听过男人叫我的名字呢!”剑潇越发不解,幻影宫里不乏男子。 “小的时候这里没有男人,长大以后出去了,没有人敢叫我的名字,所以你叫给我听听好吗?” “……白薇。” 于是女孩儿便笑了,像一朵白蔷薇在风里绽开了笑颜,“真好听!比奶娘叫得还好听呢。” 剑潇想其实她的声音也很好听,不像眉舒那般如天簌动人,却很舒心,就像这眼前的溪水,舒服的他也想将足放到里面去泡一泡。 这个女孩儿比自己大,可他心里面想叫她“女孩儿”,因为她这份纯真。 “我从小和奶娘一起长大的。”忽而又疑惑的摇了摇头,“也不是,这里有很多人陪着我,可我总感觉只有奶娘一个人陪着我。”剑潇明白那种情怀,就像他有很多亲人,但感觉这世上只有一个亲人,那便是师父。他们其实有些同病相怜吧。 “奶娘知道很多故事,小的时候就在这里抱着我讲故事给我听。”剑潇不由也忆起了师父,小时候每到夜晚,他也倚在师父怀里听他讲故事,然后七岁的时候师父便再不抱他了。 “她说这世上有一种人叫男人。他们有坚硬的根骨,有高贵的信仰,有无穷的力量,还有宽阔温暖的胸膛。” 作者有话要说: ☆、第3章 凭酒漫舐少年骨(7) 剑潇一时迷惑了,男人是这个样子的吗?他没有坚硬的根骨,没有高贵的信仰,没有无穷的力量,虽然长着男人的身体,可他不是男人!他根本不是男人! 她望着高墙一时无限神往,“那时候我就想,有一天我要翻过那坐高墙,我要出去见一见男人。” “可我翻过高墙时,依然见不到男人。”剑潇这次不疑惑,这世上男的多,男人却太少。 她忽然低首,诚恳的道:“剑潇,对不起。”他一时不明所以。“我不该骂你是男奴。因为我见到的都是男奴,听他们都说你是男奴,所以也以为你是男奴。” “我本就是男奴。”这一次说出来不是自贱自鄙,而是认可,他其实就是一个男奴,不是萧戎歌的男奴,而是自己的男奴。 “可我觉得你不是,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是,可我就感觉你不是。”剑潇闻言心里没有感动,反倒愈加的惭愧。 “剑潇,你跟我来好吗?”她湿漉漉的小脚站在石头上,纯真的对他伸出了手。 剑潇一惯不喜于人亲昵,便是剑凌也极少亲近,可这时他不想拒绝这个女孩儿,于是他牵起了她的手。 她牵着他在碧绿的草地上奔跑,雪白的衣衫如云雾萦绕,她脚步轻灵的像只蝴蝶,身后跟着的是虎狼,是蛇蝎,它们嘴里爪上甚至带着血肉,可这样跑下来,剑潇却觉得岁月如此静好,万物如此和谐。 她带他涉水而过,跑到蔷薇丛下,然后蹲下身子在墙角里寻找什么。剑潇静静的看着她,并没有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紧抿的唇角已微微带了笑意。 “找到了。”终于女孩儿欢快的叫出声来,纤白的手便开始扒地上的土。剑潇蹲下身子帮忙,不一会一个坛子便扒了出来,他鼻子灵已闻出酒味来。“好酒。” “这酒是我出生的时候奶娘酿的,她说她在一本书上看到有人在女儿出生的时候便酿一坛酒埋在窑里,等女儿出嫁的时候再把酒挖出来,就叫‘女儿红’。”她那笑容比酒更加醇香。 “我们把这坛酒喝了吧!”她如小孩般殷殷商量,这时剑潇才想起她曾向他求婚,而萧戎歌以允婚为由将整个幻影宫毁灭。越发惭愧,可他并不想娶这个女孩儿,不是因为不喜欢,却又不忍拒绝她。 犹豫不决时已听她道:“我知道你不想与我成亲,我只是想请你陪我喝酒而已,从来没有人陪我喝过酒。” 剑潇实不忍拒绝,于是拍开泥封,闻了闻,“这酒很奇特。” “奶娘说这是药酒,喝了对身体很好的。”剑潇举坛而饮,然后递于她,这样来来回回,两个人很快便将一坛酒喝完了,剑潇还好,白薇却已醉了,身子软若柳絮,剑潇扶住她,她欢喜而笑,“男人的胸膛原来真如奶娘说的,又宽阔又温暖,还很舒服,很好闻,奶娘没有骗我。” 剑潇这才发现自己竟将她揽在怀中了,却并没有排斥。 “剑潇,我很喜欢你。”她醉意讷讷的道。剑 分卷阅读16 - 分卷阅读16 - 分卷阅读17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17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17 潇知道这种喜欢不像是眉舒喜欢萧戎歌那样的喜欢,也不像剑凌喜欢梨洁那般喜欢,这喜欢应该是风儿喜欢柳儿一般的喜欢,因为有共同的节奏。 “我也喜欢你。”这是他第一次说出喜欢一个人,也是喜欢的第二个人。 “你的口水也很好吃。”因为他不顾自己的给她药,所以稍稍地喜欢他,因为他陪自己喝酒,听自己说话更加喜欢他。 “……” “剑潇,你把酒坛子拿给我好吗?”他们坐在草地上,他侧身将空酒坛拿了过来,正不知她要做什么的时候她手中忽然出现一把匕首,剑潇心中一警伸手欲夺时匕首已深深的割破手腕,他在血未渗出之时按住血脉,“你这是干什么?” 她酒红的脸因痛失色,嘴角却依然含笑,“给你血熬药啊!” 剑潇心里一痛,“你不要这样,……我再想办法。”心里却并没有半分把握。 她摇了摇头,“没有了。除了我的血肉,没有办法能解这毒,幻影宫数百年的毒不是那么轻易能解的啊,每代宫主死时以血肉祭之,才能镇住这些毒气,却并不能消匿。” “不过奶娘数十年研究,酿了这坛酒,加上我的血肉这些毒应该就会彻底解了吧!”剑潇这才明白她为何执意要自己喝酒,原来是清除自己体内的余毒!一时泪眼盈眶,她已拿开他的手,血一滴一滴的滴在酒坛里,每一滴都滴在他心里。 她却似乎丝毫不觉得痛,“剑潇,奶娘说这世间还有一种东西,叫爱情,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不知道,师父没有教过我。”师父是个无情无欲的人,不会有爱,自然也不会教他什么是爱。 “那真可惜啊!奶娘说爱情可以至死不渝,和星星月亮一样夺目绚烂呢。剑潇,以后等你知道了,一定要告诉我什么是爱情。”她看着他的眼睛小孩儿般认真约定。 “嗯,你知道了也要告诉我。”师父说有了她的血就好了,流点血她不会死吧?她不能死! “那我们说好了。” “嗯。” “……”“……” 他们这样像小孩子般的聊着天,说着话,血很快就流了半坛,剑潇见够了撕了衣襟替她包扎好,又扯了发带绑上。“剑潇,你带着这些血去熬药吧。” 剑潇担心她不肯走,她宽慰道:“你去吧,有它们问鼎阁的人伤不了我的。” 他想想问鼎阁的弟子怕是等不了多久,送了血再上山来找她,于是转身下山,听她叫道:“剑潇,你记住遇到爱情了一定要告诉我哦。” 他郑重的点了点头,御风而行,很快便下了山,交待众人如何煎药以后再次奔上山来。再到蔷薇墙前时却惊恐得目眦欲裂! ——那个女孩儿正坐在虎狼之中,一刀一刀的割着自己的血肉喂食那些野兽! 她依然坐在自己走时的位置上,背对着他身姿说不上清标,说不上坚硬,却比这世上最快得刀,最利的刃都具有穿透力。剑潇的眼泪一时如瀑涌。 她两条腿,一只手臂上的肉已被割尽,却并没有流出太多的血,因而那一身白衣依然雪白如旧。 那些虎狼吃了她的血肉乌黑的爪已变了色,毒气似乎都解了,变成正常的虎兽回归山林。剑潇便想到方才山下人们抢药时的情形,再看看这些虎狼有秩序的等待解药,一时不知该是感动还该是惭愧。 他知道她活不成了,他知道她其实那么爱生活,他更知道她背对着他走的方向其实是多么渴盼他能陪着她走到生命的最后一程。 于是他走了过去,接过她手里的刀,避开她的血脉割着她的血肉。 即使如此痛苦,可她还是笑了,她笑着说“谢谢”。 “薇儿,师父说有一颗仁慈的心,即便死了,灵魂还可以上天庭。那里比这世间还要漂亮,那里有白云一般的白蔷薇花,你一定会很喜欢那里的。那里还有许多真正的男人,他们很宽和,很温柔,身上一半是书墨香,一半是药香,你一定会找到爱情的。” 她一时眉开眼笑,“真的吗?那我就不怕死了。” “真的。你奶娘一定也有那里。有一天,我和师父也会去哪里,到时你可一定要等我啊。” “好,我等你。” “嗯。” “你不许忘了我。” “我不会。” “……”“……”“……” 这世间有一种渴望,那怕只剩最后一口气,也会起死回生。她没能起死回生,却把生命拉长到了极限。所有以虎狼都散去了,他抱着那具血肉尽失的骨骼。 白衣雪白依旧,她的眼睛殷殷的望着天空,一片蓝莹宝的澄澈。 忏对你,白衣如旧;忏对你,清瞳依旧。 作者有话要说: ☆、第4章 公子如玉矜一笑(1) 屺山回来之后萧戎歌、剑潇两人之间的沟壑越拉越大,彼此除了公事以外再无别的话可说,如此过了近半个月,两个人一直这么僵持着,问鼎阁上下均知道阁主与剑公子之间的矛盾,整日小心翼翼生怕触了霉头。 这日萧戎歌又送衣服来了,与平日的枫红色不同这次的是朴素寻常的素褐色,款式也极是平常,剑潇好奇他平日送得都是极华丽的,这种衣服以萧戎歌喜好觉对拿不出手的。里面照旧有一张字条: 明日需下山一行,卿且随往,后门见。 瞧这郑重的语气必是公事,剑潇第二天庭议罢便来到了后门,萧戎歌已在后门等着,平日惯着白衣的他今天意外的只穿一件朴素的青衣,头戴逍遥巾,手拿折扇,气定神闲的摇啊摇的。他本就带着书生气,如此一装扮真像书香世家的公子,别是一番儒墨清华。 再看看自己竟也是书生装扮,心道以自己这冷冽的性子穿书生衣服只怕不合身。 萧戎歌似乎很满意他这身装扮,折扇拍拍掌心,“走吧!” 剑潇也不问何事只是默默的跟在身后,萧戎歌却似跟本没什么要事一般,悠哉游哉的摇着折扇,闲庭信步的走着。 这原来是一条秘道,通过秘道很快就来到山下,剑潇终于忍不住好奇,“阁主,我们下山所为何事?”只觉此事不同寻常。 萧戎歌漫不经心的道:“也无甚事,只是本座在阁里待久了想出来走走,叫你护卫而已。” 剑潇一听所有的不情愿都消失了。他长年居于山中偶尔出来一两趟也是用猎物换些日常用品,对外面的世界极是好奇。 来问鼎阁也有一段时间了,却因公事忙没有时间去来,再说一个人他也不知道如何逛,难得有人带他一起了,虽说是萧戎歌也不亦乐乎。但以萧戎歌的本事谁可以伤害他?出来走走还需要带上自己吗? 萧戎 分卷阅读17 - 分卷阅读17 - 分卷阅读18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18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18 歌见他一面期待的模样竟也兴奋起来了。他也不常出问鼎阁,上次还是带流苏一起逛街,距今有一年多了吧!流苏也不喜欢和他一起逛街,通常她都是邀眉舒一起的。 他们走近路很快便来到集市上,今天似乎是赶集的日子,集市上走水马龙,各种物品琳琅满目,叫卖的、问价的、杂耍的、叫好的,热闹不已。剑潇平日里不喜热闹,此时觉得热闹些也很不错。 缙云山离集市很远,他平日里去的也是小镇上的集市,因此有很多东西都不曾见过,好奇的这看看那看看。萧戎歌见他那样子嘴角禁不住就勾起一抹笑,也随着他的脚步慢慢的走。 剑潇好奇的东西很多,可是他一向不喜欢和人说话,也不问萧戎歌只拿个眼睛猛瞅。萧戎歌也不主动告诉他的,因而大街上吵闹不已,两人却静默不言。 这时迎面走来了一个人背着一个草耙,草耙上插着一串串红艳艳的东西,“冰糖葫芦,卖冰糖葫芦喽!……” 剑潇对那红艳艳的东西就产生好感,却不知道是做什么的,这时一群孩子跑了过来,“叔叔,买冰糖葫芦。”一人给了一个铜板拿着冰糖葫芦边吃边跑了。那卖冰糖葫芦的收了铜板又呦喝着走了。 剑潇摸了摸口袋,才发现自己没带钱,然后看向萧戎歌,萧戎歌自是明白他所想,却装着没看见摇着扇子信步游街。剑潇想吃冰糖葫芦又不想向萧戎歌要钱,欲言又止,欲言又止,眼见卖冰糖葫芦的越走越远,萧戎歌也越走越远,心里一急伸手就拉住萧戎歌的手,俊脸涨潮嚅嚅地不说话。 萧戎歌本来还想等着他开口要钱的,看在他主动握自己手的份上就不计较了,于是追上去买冰糖葫芦,剑潇殷殷切切的看着,可是他竟只买了一串!买一串也就罢还张口就咬了一个,津津有味的吃起来,然后一手拿着折扇,一手拿着冰糖葫芦继续悠哉游哉的逛着。 剑潇又是气愤又是委屈的跟在他身后,眼见冰糖葫芦被他吃得越来越少,还剩五颗,四颗,三颗……终于忍不住气愤,一把抢了过来,张口就把两颗冰糖葫芦咬到嘴里,甜甜的,真好吃!还不忘得意的瞪他几眼。 萧戎歌这下终于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剑潇咬破冰糖葫芦,山楂的酸味立时溢了出来,他眼睛禁不住酸眯了起来。萧戎歌笑得更是爽朗,笑罢俯身,“剑潇知道我为什么不吃那两颗么?因为那两棵山楂里面有虫子……” 作者有话要说: ☆、第4章 公子如玉矜一笑(2) 剑潇闻言一口将山楂吐了出来,可是那山楂好好的啊,哪里有虫子?明白自己有被这厮耍了,气愤得也不走了。 萧戎歌走了几步没见剑潇跟上来,好奇的回头便见他瘦小的身子愣愣地站在街中,低着头沮丧又委屈的样子,忽然就有些歉意,又想这样才像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嘛,平日里老气横秋的样子真无趣。 于是走回来低声问,“怎么?生气了?” 剑潇身子一转,不看他也不让他看自己。别扭的样子终于打破了两人冷战的气氛,萧戎歌转到他正面,伸手抬起他的下鄂,袖子一挥一串红艳艳的冰糖葫芦出现在剑潇的眼前,“还生气么?”剑潇一把抢过冰糖葫芦,顿时眉开眼笑起来。 萧戎歌哈哈一笑,牵着他的手继续逛街。 走了一会就到了一个舞龙舞狮的地方,剑潇好奇的不是舞龙舞狮,而是他旁边卖小糖人的摊子,见一个老大爷将糖做成不同的样子,无比好奇兼嘴馋,萧戎歌知道他喜欢吃甜的东西,这一回不戏耍他了掏钱买了两个小糖人,剑潇抢先一步接了过来,怕萧戎歌抢于是做了件极是狡猾的事。 ——伸舌就在两个小糖人上舔了口,然后炫耀地在萧戎歌面前摇摇。 萧戎歌禁不住大笑,却一把抢过两个小糖人,也不介意被他舔过张口就咬了一半,可惜这是小糖人,那剪不断、理还乱的糖丝越扯越长,花花绿绿得搞得他满下巴都是,这回换作剑潇笑得好不痛快! 萧戎歌一手将两个小糖人高高举起,从袖中掏出块丝帕,“擦干净我就给你小糖人。” 剑潇郁闷了,他不是还有一支手嘛?干吗要自己替他擦,真是矫情!看在小糖人的份上不情不愿的接过丝帕替他擦脸,一边擦还时不时的抬眼看看被他举着的小糖人,被他一咬什么形状也看不出来了。 他这副样子萧戎歌本该笑的,可少年如白梅般清冷的体香传入鼻端的时候,他忽然一阵心荡神弛,那晚酒醉后的情形隐隐浮现,他耳根禁不住就红了起来。 而剑潇并没有发觉,眼睛在他的下鄂与举着的小糖人间来回移动,清澈的眸子如水银流动,满写着不情愿与郁闷,竟别是一番真性情。 终于剑潇的目光与萧戎歌的相撞了,被他眼里的灼热惊得下意识的一退。萧戎歌也被他这一退惊醒了,脸一时绯红转将开去,将小糖人给他,“喏。手帕给我。” 剑潇乐得不帮他擦脸,接过小糖人开心的吃起来。萧戎歌跟在后面看少年欢快的脚步,心里忽然一阵燥闷。眼见中午了二人去了间客栈吃饭,小二见二人仪表不俗热情的迎接。 “先来两碗冰镇酸梅汤。”萧戎歌寻了靠窗的位置坐下。 小二一边擦着桌子一边陪笑道:“爷,您看我们这小店哪里有钱建冰窟啊!”萧戎歌一时无限怀念眉舒做得冰镇酸梅汤,剑潇却没吃过,好奇的看着萧戎歌,让萧戎歌很有种吃独食的惭愧,于是将点菜这么重大的任务交给剑潇。可听到他报出一串的菜名以后眉头皱了,糖醋排骨,酒酿丸子,蜜汁烤鸭…… “行了行了,我来点。……”点完之后打量着剑潇,“整天吃甜的也没见你长一两的肉,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剑潇气愤得只瞪眼,“嗯,吃到你肚子你去了!” 萧戎歌忽然倾身而来,折扇隔着桌子挑起他下鄂,桃花眼轻轻一挑,慵慵懒懒地道:“嗯哼,是吗?” 剑潇顿时一个冷颤,乖乖地摇头,“不是!不是!” 萧戎歌这才得意的笑起来,懒洋洋的靠在自己的椅子上。剑潇长舒了口气,猛灌了两口茶,心道以后千万不要再骂萧戎歌了,比拍了老虎的屁股还严重。 这时台上一个说书人粉墨登场了,听他牙板一敲,“走一方说一方,小生的口才惊四方。能让那故事重新演,能把那英雄请到场……” 菜还没有上来,萧戎歌有一搭没一搭的摇着扇子,剑潇则兴味盎然的听着说书人说书。听到精彩还不忘鼓掌,萧戎歌本在神游天外,被他这一阵掌声惊醒,眉头紧蹙地盯着他,剑潇却浑然不觉,专心至致的听说书。 分卷阅读18 - 分卷阅读18 - 分卷阅读19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19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19 被忽视萧戎歌一阵郁闷:那说书人长得又不帅值得他如此聚精会神么? 这时说书人牙板一拍,气定神闲的喝着茶了,剑潇听得正精彩处很是郁闷,见有人纷纷投铜子才明白他是要钱。 又说了一段又停了,剑潇眼巴巴的看着萧戎歌,他只作没有看见。说书人见大家投得钱差不多了又开始说起来了,这时菜上来了,“吃饭。”萧戎歌叫,剑潇没有听见,萧戎歌用折扇敲敲他,“吃饭。” 剑潇这才回过神来,端着碗却不动筷子,萧戎歌体贴得夹些菜放在他碗里,不忘敲敲碗。剑潇扒了两口饭便又津津有味的听起来,萧戎歌见他满脸的饭粒又好气又好笑,这时说书先生又停了,他道:“你好好吃完饭我就给他钱让他一直说完。” 剑潇立刻大口大口的吃起来,像饿了三天三夜似的,结果吃得太急了就被噎住了,好不容易不噎了,又念念不忘着听说书,萧戎歌气得只瞪眼,折扇狠狠一拍桌子,“你就不能好好吃一顿饭?” 作者有话要说: ☆、第4章 公子如玉矜一笑(3) 剑潇见他真怒了,这才乖乖的吃起来。吃完饭书还没有说罢,萧戎歌却不多坐拉着他就走,剑潇不走叫囔着,“你说了吃完饭让他一直说完的。” “我是说‘好好吃完饭’,你有好好吃完饭?你好好吃饭怎么会噎住?”从那说书人来他就没有正眼看过自己,现在还让他看?不可能!拉着剑潇就下了楼,剑潇一步一留恋地回望着客栈,好不情愿的样子。 萧戎歌见此终于心软了,折扇点着自己胸膛,“你要听故事我这里多着呢,何必听他说?” 剑潇眼睛立时亮了起来,“你也会说书?” 萧戎歌自信的挑挑眉,“嗯哼!” 剑潇殷切的拉住他的手,“那你快讲后来如何?” 萧戎歌又有了戏弄他的资本,“想听说书都要听资的,你的听资是什么?” 剑潇想了想自己吃的、穿的、用的都是萧戎歌的,连身都卖给他了,还能有什么听资呢?只有一把青剑,于是又想将青剑当出去,萧戎歌接过青剑斜着脑袋把玩青剑,“这青剑太不值钱了。” 剑潇不服了,“它可是当世名剑。” “当世名剑就值十棵竹子,一个故事的听资这么点钱啊?”这小子是不是太没金钱的概念了?这可是他护身的剑,日后若有什么人给他点小利,他是不是就把青剑让给人了? 剑潇无语了,于他而言用什么东西作战都是一样,一条树枝和青剑也没有什么差别。 萧戎歌将青剑重新系回他腰间,“这回我要的听资是……嗯……不要再为白薇的事生我的气了,好吗?” 剑潇绝没想到他说的竟是此事,脸一时凝重了下来,萧戎歌是个静静的看着他,黑如玛瑙的眼睛清明无比,似乎白薇的事与他半点关系也没有。剑潇不知道自己有个致命的弱点,——耳根子软,心也软,竟因为他这一眼怎么也责怪不起来,好说话的点点头。 萧戎歌这才将刚才说书人没说完的故事讲完了,又想想剑潇如此不珍惜青剑,要让他对青剑有感情才好,于是指着它道:“你知道你腰上这青剑的来历么?” 剑潇摇了摇头,萧戎歌于是道:“青剑位列十大名剑不是因为其锋或利,而是因为它的渊源和发生在他主人身上的故事。” “什么故事?”剑潇对故事尤其感兴趣。 “前些主人就不用讲了,就讲最近的一个主人吧,——尘音王朝清云帝慕容萧也。” 剑潇兴趣更甚了,“我听师父说过清云帝,他是江湖出身的,在江湖上人称青剑舒词,这剑本名惘然剑,因他的缘故改称青剑的,与其匹配的是青匕,对吗?” 萧戎歌点点头,“不错,故事发生在别朔帝二年十一月。这天早上舒词醒来的时候发现身边竟睡了个女子,那女子赤身而卧,墨黛冰肌,颜色如画,别是一番妩媚风流……” 剑潇想他形容得如此逼真一点也不奇怪,定然经历多了。 “那女子名唤苏可约,是尘瀛有名的奇女子。在舒词惊怔的时候她也醒来了,对眼前之事也是惊羞不已,问过舒词姓名之后竟媚惑相诱……”剑潇对那女子无比好奇起来:诱惑人?师父怎么没有教过我呢?师父也不会吗?师父都不会的东西苏可约都会,果真是奇女子。 “俗话说:‘蛇蝎’一样的女子,不碰,是不种诱惑;碰了,是一种罪过!”如此说着眼光却不由自主地看向剑潇,“蛇蝎”一样的女子碰了是罪过,男子呢?碰过之后只怕是“罪孽”吧! “舒词在被迷惑得意乱情迷之时,那女子竟忽然举起青匕,一剑便向舒词刺去……” 两人一路说着一路回问鼎阁,“……这诗垠却是苏可约青梅竹马的恋人,见他握着苏可约肩头的手指促然收紧,黑白分明的眼珠里血丝暴涨,血沿着可约素白的衣袍流血,如狰狞的兽张开爪牙!” “他怎么忍心伤害可约?”剑潇激愤! “可约讥笑地看着他,诗垠掐的越厉害她便笑得越明灿,越是自虐的兴奋,她嘶吼着:诗垠,我有没有告诉你我有多爱你?我有多爱你你知道吗?爱到墓门已拱,爱到白骨成霜,爱到恨不得割肉去筋,在森森白骨之上刻下你的名字!——我爱绝了你!所以这辈子,要你为我而死!要你为我而死!” 许多年之后萧戎歌曾无数次的想,他看过那么多的故事,青剑有那么多的主人,他为什么单挑了《桃花骨》这个故事讲给剑潇听,倘若不是这个,他与剑潇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可他也知道,生命其实给我们许多暗示的,等你走过了,才发现。 “诗垠闻言厉吼着‘那我们就一起死啊!我们一起死’,血淋淋的手指从她肩胛抽出,一手掐住可约的脖颈,一手掐住自己的脖颈,‘天地不容我,我们一起死’!” 说到此处两人已回到了白楼,萧戎歌摇着扇子悠雅的回去卧室里,剑潇全然不觉的跟了进去,“后来呢?” 萧戎歌神秘一笑,“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析。” 剑潇顿时气懵住了,敢情他还要听资啊?摸摸身上,除了青剑实在找不出东西来了,现在却不舍得再给青剑了,一脸苦闷,萧戎歌接过眉舒端来的茶润了润嗓子,拿出说书人的姿态,“今天到此为止,明天要听请早。” 剑潇郁闷地看了他半晌才不甘心的回去,口里讷讷重复着,“爱到墓门已拱,爱到白骨成霜,爱到恨不得割肉去筋,在森森白骨之上刻下你的名字!——爱绝了你!这到底是怎样的爱啊?” 分卷阅读19 - 分卷阅读19 - 分卷阅读20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20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20 作者有话要说: ☆、第4章 公子如玉矜一笑(4) 最后一句感叹轻巧的转入萧戎歌耳朵里,一时也沉默起来了:那到底是怎样的爱呢?爱绝了,什么才叫爱绝了? 第二日剑潇果然赶早,平日里庭议罢他需要众弟子询问一下境况,这回也不询问了,直接就跟着萧戎歌身后,“然后呢?”萧戎歌第一次见剑潇因私废公竟也不生气。少年嘛,就应该做一些荒唐的事,人不清狂枉少年。 问鼎阁弟子见阁主与剑公子不再冷战均舒了口气,感叹——春天终于到了! 萧戎歌将后续的故事讲了,照旧卖了个关子,剑潇气愤之下问,悻悻地问,“你说可约喜欢上舒词了吗?” “嗯。”萧戎歌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大男人竟然乐得和一个小男孩讨论故事情节。 剑潇忧心不已,“那诗垠怎么办呢?他也喜欢可约,可约不喜欢他了吗?”殷殷的目光让萧戎歌觉得自己若不说可约与诗垠在一起了就是个罪过。“你很喜欢诗垠么?” 剑潇点点头,萧戎歌疑惑的看着他,剑潇被他这样看着脸不由得便红了,半晌才吱唔道:“我觉得他像我。” 萧戎歌便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拍着自己的腿,脆响不断,“原来剑公子想抱得美人归啊!” 剑潇的脸更加绯艳如霞,扯开话题,“原来你和诗垠功夫一脉相承。比如那招……独酌江畔寒彻骨,剑断红尘雪纷飞……你当年就是用那一招打败我的……”说着用手比划,却比划不好。 萧戎歌含笑:他倒是对当年的事记得清楚。 剑潇颇有些期盼的看着他,“你能教我那一招么?”又想到这是武学的大忌,“我只学那一招!要不我们再对决一次试试。” 萧戎歌边笑边看,心道这剑潇对事情真是认真得可以,焉知道这些招式不是我杜撰出来的?手握着剑潇的手,以指作剑,慢慢比划,“是这样的。” 温热的气息扑在剑潇的脸上,他脸禁不住就是一红,心猿意马起来,萧戎歌看在眼里,身子又靠近一点,胸贴着少年薄瘦的脊背,淡香溢鼻,心醉神迷。 剑潇再也无心学下去,一下挣开萧戎歌,扯开话题,“你上次不是说写字给我挂在书房么?” 萧戎歌喝口茶淡压住胸臆翻滚的情绪,“嗯。似乎说过。” “那么,你现在帮我写几句吧。”剑潇殷勤磨墨,萧戎歌看他如此殷切的份上执笔,“写什么,你说。” 剑潇思考了一下,“嗯,就那句‘一万年前,你用桃花镶成了我的骨’。”萧戎歌提笔而书,放笔于砚上待风吹干,“如何?” 剑潇欣喜得接过,难得见萧戎歌如此好说话,“再写一句吧!‘以骨骼为柴,皮囊为薪,燃一场人间烟火的华灿’。” 萧戎歌顿了顿,“你也要自焚么?” 剑潇反驳,“这叫涅磐。凤凰涅磐,浴火重生。” 剑潇竟然也耍起嘴皮子来了,萧戎歌淡笑着摇摇头,提笔缓缓而书,“我道你会让写‘独酌江畔’的句子呢,竟弄些儿女情长来。这可不像我们的剑公子。” 剑潇被他打趣脸禁不住又红了起来。 如此萧戎歌缓缓慢慢的讲,剑潇每天缠着萧戎歌身后听,竟有些入魔的意味,比如某日他忽然指着萧戎歌寝居后的大浴池和浴池边飘舞的纱缦问:“你建这么大的浴池是不是也想体会诗里的境界……几何着色,妙在娇憨无气力,红沾罗衫,一树桃花露半含……,忙将裙系,未曾由他窥妙处,一缕水纱,遮处何曾真个遮。” 萧戎歌顿时窘在当场,眉舒更是脸红得如一树桃花露半含,身边的侍女也是娇羞不已,吃吃含笑。 萧戎歌咳了声,“哼……那个,你们都退下。”于是眉舒等人含羞而退,萧戎歌看着剑潇清澈不解的双瞳,又咳了咳,“那个……剑潇,你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么?” 果然剑潇疑惑的摇了摇头,萧戎歌懊恼了:果然是小孩啊,连这个都不懂,自己是不是带坏小孩了?可是不说的话万一以后他要是再和别人说那岂不是…… “咳咳,那个剑潇啊……这首诗呢,是写汉成帝偷看他的妃子赵合德……嗯,洗澡的情形……” 剑潇忙点头,“我知道啊!”萧戎歌以为他懂了,就听他又道,“楚赋看到可约洗澡的时候就是这么唱的。你建这个浴池不是和他一样么?” 萧戎歌的脸都涨红了,他只知道诗全不懂诗里的香艳媚惑,若不解释只怕以后他又要乱说,鼓一口气说完,“当然不一样,这是写赵合德宠媚汉成帝在浴池里春纱半掩跳舞,你当着眉舒他们的面说也就罢了,日若是对其它的女子说人家还不以为你是浪荡子!” 这句话说得又急又快,说完了就端茶猛饮,掩住自己脸上的尴尬。心中却想,若是剑潇真的和别的人说这话,无论是男是女,只怕这个纯真的小孩都要被吃干抹净了。 剑潇又疑惑了,“浪荡子是什么?”他从小住在山里,接触的人不过是师父,因而不明白。 萧戎歌再次窘了,“就是……随便调戏女子的,……就像楚赋那样的。” 剑潇想想,萧戎歌的侍妾美人比楚赋的还要多,于是问,“你也是吗?” 萧戎歌一口茶顿时噎在喉里! 再比如某次,萧戎歌讲到:可约幽幽低魅的对舒词道,你我早就有夫妻之实了,不是吗? 剑潇问,“什么叫夫妻之实?” 作者有话要说: ☆、第4章 公子如玉矜一笑(5) 萧戎歌一噎,决定跳过不解释,讲到可约与舒词春风一度后,可约理首在舒词怀中低羞道,我又诱你犯罪了,怎么办?剑潇又问,“舒词犯了什么罪?” 萧戎歌再跳过不解释,讲到舒词求爱可约不满道,舒词,我很累。剑潇问,“为什么会累?” 萧戎歌无法了,只得道:“男人和女人‘睡觉’之后自然会累。” 剑潇一脸疑惑,“睡觉也会累吗?我睡觉怎么不会累?你睡觉累么?” 萧戎歌以手抵额,纠结不已,剑潇终于明白自己问太多了,于是保证道:“我不乱问了,你讲吧。” 于是萧戎歌再继续,“舒词看着怀中女子无比感叹,‘可约,你知道么,你生就一副销魂骨,只有一次,便令人终生难忘了……’” 于是乎好不容易说到“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析”,还没有说完便听剑潇的问题连珠炮似的炸来,“什么叫销魂骨?你有销魂骨么?为什么只有一次就难忘?可约为什么愿意为舒词累?……” 萧戎歌简直忏悔无门啊,为什么自己要讲这个故事给他听呢?好不容易 分卷阅读20 - 分卷阅读20 - 分卷阅读21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21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21 平定下来思绪,“等你娶了妻子就知道什么叫夫妻之实了,……就知道,为什么睡觉也会累……”心里竟莫名的一痛,“……至于销魂骨么?”忽然想到那天荷塘游筏的情形,自己念念不忘得那少年的根骨,心里又是一阵绮思,“……你有。” 剑潇上下打量自己,“我有么?”自己怎么没有发觉呢?“只有一次便难忘么?” 萧戎歌知道他并不明白舒词口里的“只有一次”是什么意思,心里竟又是轻松又是惆怅,像对着熟睡的爱人的表白般的道:“嗯。只有一次,便终生难忘了。” 再比如某日忽然也从冰窟里弄来一窜冰做的风铃,对萧戎歌道:“你可会吹《独酌》?” 萧戎歌很想告诉他那是杜撰的,但看到他那么殷切的眼神竟不忍心,于是憋着一口气随便吹了个曲子,剑潇听后断言,“诗垠的功夫一定比你好!如果他还活着我就追随他去!” 萧戎歌窘了,敢情自己讲了这么几天的故事竟讲得他想抛弃自己? 半个月后萧戎歌终于把《桃花骨》讲完了,这天是在他的卧室,剑潇听完故事以后跑到脸盆边抱着盆大哭起来!萧戎歌被他那阵势吓住了,“你别这样哭,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非礼你了呢!” 本是想转移剑潇注意力的,却不想他哭得更伤心了,泪水如汴江之水泛滥,涛涛不绝。他的哭声果然成功的引来一个人,——萧流苏。她看着抱着脸盆哭得天昏地暗的剑潇问,“哥,你又欺负人了?” 萧戎歌无辜的耸耸肩,流苏不信转而问剑潇,“你为什么哭啊?” 剑潇边抽噎边道:“可约、诗垠、楚赋都死了!” 流苏只当他们都是剑潇的亲人或朋友,“是我哥杀了他们吗?” “嗯!”剑潇万般怨恨的看萧戎歌一眼,让他一时怀疑自己是不是真得做了什么惨绝人寰的事。 流苏指责,“哥,你怎么能杀剑潇的亲人呢?”萧戎歌一时哑口无言、哭笑不得。流苏拍拍剑潇安慰,“你放心,我会替他们讨回公道的。” “我要他们活过来!”剑潇义正言辞的道。 流苏惊异:他莫非把大哥当成神仙了?能起死回生?就见剑潇红着眼眶殷殷讨好萧戎歌,“你把结局改了吧?不要让他们都死了,至少要有两个人幸福啊?” 流苏弄不清这是哪和哪了。 萧戎歌无奈地指着剑潇对流苏解释,“他听说书走火入魔了,这不,在为故事里的主人公哭丧。”流苏哑口无言,半晌兄妹二人哭笑不得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故事是讲完了,但剑潇依旧缠着萧戎歌,不是因为要听下一个故事,而是缠着他修改结局。萧戎歌无数次的强掉:这只是一个传说,百年前的传说,没有人知道是真还是假,你若想要幸福的故事自己可以幻想着美好的结局啊! 可是剑潇王巴吃称砣,铁了心的要他改结局。并言,故事是你讲的,听你说出美好的结局我才安心,我幻想的总是觉得太不可信。 萧戎歌无语了,终于在被他缠了几天之后重新修改了个美好的结局。 剑潇这才多云转晴。 这日萧戎歌想到上次点冰镇酸梅汤剑潇疑惑的眼神,此时已值夏季正是吃酸梅汤的好时节,一时心血来潮竟亲自去了冰窟。 剑潇喜欢吃甜食,弄了些奶酪去冰窟冰镇起来,敲打些冰块出去解暑,点点冰屑掉到奶酪里,萧戎歌忽然福至心灵,这样喝着奶吃着冰口感更好吧?又切了些水果丁放在其中,见果肉冰块在雪白的奶里浮动,竟引得他也食指大动,尝了口果然味道甚佳。于是献宝般的去找剑潇。 剑潇此时正躲在湖边角落的树荫下午睡,萧戎歌轻手轻脚的靠近了,见他额头上虽沁出了汗,但睡容十分香甜羡慕不已,自己多少年没有如此好睡过了? 一时坏心起从池里折了片荷叶,卷起来对着剑潇的嘴,然后让冰粒奶酪沿着荷叶卷流下。 剑潇睡梦中也为暑气所困,忽觉一阵冰凉入口暑气一下消了大半,那东西不仅凉凉地还甜甜的,带着奶和水果的香醇,他忍不住就伸出舌头舔了舔。萧戎歌见他睡梦中如小孩般的舔舐,禁不住就笑了起来,剑潇听到笑声猛然惊醒,一坐而起,于是荷叶卷里的牛奶便洒在脸上。 作者有话要说: ☆、第4章 公子如玉矜一笑(6) 萧戎歌止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见始作俑者如此开怀剑潇不由得气愤,忽然意识到自己平日里不是很警觉么?怎么这一回他都来到自己身边如此久了还没有发现? 他犹自迷朦的时候萧戎歌抬手拭去他脸上的奶迹,“吃个东西都能吃成这样,真是小孩啊!” 剑潇的脸禁不住就是一红,转过脸去衣袖胡乱的擦着脸,“你……你怎么了来?” 萧戎歌摇了摇瓷盏,脆响声不绝于耳,他献宝的道:“知道是何物么?”剑潇摇了摇头,是刚才他给自己吃的那个东西么?冰冰甜甜香香,比冰糖葫芦还好吃。 萧戎歌揭开瓷盖,剑潇只见雪白的奶酪里点点碎冰果肉浮动,桃子、苹果、梨……应节的不应节的水果都有,直引人食指大动。“这是什么?”他几乎忍不住咽口口水。 萧戎歌也不答只将瓷盏向他一送,“尝尝味道如何。” 剑潇等的就是这句话,一把接过开心的吃起来,比美里的味道还要好!边吃边吱唔道:“这是什么?怎么做的?这么好吃!” 萧戎歌笑得和奶酪一样甜,“这个叫……水果奶冰吧!”剑潇大点其头,贴切!贴切! 萧戎歌见他吃得如此欢喜自己也想吃起来,于是两个分食一盒奶冰,眼见只有最后几个冰块了,剑潇眯了一眼萧戎歌,将食盒一举倾盒就像跟里倒来。 “小子,吃独食!”萧戎歌作坏的抢,剑潇手不稳,于是食盒里几滴牛奶便洒在衣袍上,而且那位置极巧,萧戎歌那猥琐男一看脸便红了。 剑潇却不自知,想到上次自己在他衣袂上弄了点墨被百般捉弄,指着奶迹,“怎么办?” 萧戎歌连耳根都红了,“……脱下来洗洗。” 这里临水洗倒是容易,只是他不想在萧戎歌面前脱衣服,“算了。” “脱下来洗洗。”萧戎歌却坚持。白白的一团在那么暧昧的地方,除了这小子,任谁看了都遐想不已,他可不想让人认为他非礼未成年?果真没有非礼过么? “不!”上次脱衣服被他弄下水,这次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再说了万一突然有人来了呢? “脱下来……这样不好。” “有什么不好?”心道:我又不像你有洁癖。 萧戎歌痛苦抚额,大声道:“脱了!快 分卷阅读21 - 分卷阅读21 - 分卷阅读22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22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22 点!” 剑潇一把抓住自己的衣襟,退后一步目光警惕的看着萧戎歌,那样子怎么看怎么像良家少女遭到恶少的调戏……萧戎歌哭笑不得的看着他,好声相劝,“你脱下来洗洗就好了,这样子出去让人看了实在引人遐想?” “遐想什么?”剑潇绝对是个好奇宝宝。 萧戎歌一噎。 剑潇更加确信他是骗自己脱了衣服好戏弄自己,师父说过衣服不能随便脱的,“不!”又退后一步,萧戎歌恼了,三两步过来擒着剑潇便要扯他的衣襟。 剑潇大惊,“你……你……你要干什么?”挣扎不休。 萧戎歌扯开他的衣襟,“你不脱我替你脱!”说又不听,解释又不能,只能来硬的了。 剑潇被吓住了,大叫,“非……非礼……” 萧戎歌本没有要非礼他的意思,突然坏心一起,俯身便堵住他惊叫不已的唇,奶酪的甜香、水果的清香一时溢入口中,他中了魔般的由堵改为吻,吮吸走他的惊慌,也吮吸走他的甜蜜。 剑潇也愣了,但愣也只是一瞬,躲开萧戎歌的唇,惊恐不明,“你……你干什么?” 萧戎歌神思一清,继续解他的衣衫,剑潇更加誓死保护自己的衣衫,两人手挣扯了半天,萧戎歌忽然一用力将他扯入怀中,咬着他的耳朵似气似恼的道:“剑潇,别逼我解释那么多!” “解释什么?”剑潇被他呼出的气弄得醺醺然,迷醉的问。 萧戎歌的眼神忽然变得幽深而灼热,像有一把火苗在里面燃烧。忽然俯身,不轻不重的在剑潇脖颈处咬了一口,灼热浑浊的气吹入剑潇耳中,剑潇身子一酥,被他揽在怀里,咬着耳朵幽幽魅魅的道:“解释什么叫夫妻之实,什么叫销魂骨……男人和男人睡觉……也会累……” 剑潇还是不懂,可他不是傻子,这样的萧戎歌让他感到十分危险,只得依从的道:“我脱。” 萧戎歌忽然又有些不想放过他,不过他才十四岁,还太小了。 萧流苏突然来到书房说她要嫁给剑潇的时候,萧戎歌惊得手中杯盏差点落地,半晌才挥手摒退眉舒等人,不咸不淡的问,“为什么?” “我喜欢他。”流苏的话说得异常的坚定,萧戎歌凝眸仔细打量着妹妹如豆蔻枝头二月春的容颜,忽然发觉这个被自己一把一把拉扯的小女孩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决断。 他应该高兴,可听到她说要嫁给剑潇的时候,心里莫名的便升起一阵烦噪。“你对他并不了解。” “但我很明白自己的心,除了你和他,天下再没有别的男了入得了我的眼。”她一副非君不嫁的神色令萧戎歌分外的头痛。 “流苏,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剑家是我们不共戴天的仇人!” “那哥哥为什么不干脆杀了他们一家人?”流苏反问,萧戎歌眉宇一凝。“哥哥不杀他是因为剑潇有用,可哥哥觉得剑潇会甘愿为你效命一辈子么?”这是萧戎歌都不敢保证的,因此流苏接着道,“哥哥,我记得东音、西律决定自谢于剑潇身前时对你说的话:我等二鹿如果能替阁主换回一虎,甘愿引颈就戮。” 流苏见他似有心动再接再厉,“剑潇是一虎,武林谁不盼其归属?如果我嫁给了剑潇,不仅化解两家恩怨,让剑潇一辈子效忠于你,更是我终生的幸福。” “我不会拿你的婚事做手段!”他可以利用所有的人,但这个他一手带大的妹妹是绝不会利用的。 流苏苦笑,“那么哥哥就想让我一辈子孤苦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4章 公子如玉矜一笑(7) “流苏!”他从未见妹妹如此神色,心痛不已,“哥哥希望你有个好的归宿,剑潇,未必便是你的良人。” “他若不是我的良人,我也认了。哥哥,从小到大都是你决定我的一切,我也从未置疑过,但这一次……”她顿了顿,坚定决然,“我嫁定了他!” “你!” 她倏然跪地,“求哥哥成全!”萧戎歌又气又急,一时说不出话来。 流苏从来没有求过他什么,萧戎歌很认真的考虑了一日。 他找到剑潇的时候他正躲在花园的枫树上午睡。此时已是秋天,枫叶如火,他的衣衫也如火,这样躲在树上是绝难发现的,然萧戎歌一来便知道他在何处,不是用内力探到,就是知道他在何处。 他于是一跃跳到树枝上,剑潇已然惊醒,却没有睁开眼睛。秋日从枫叶中透过,细碎的洒在他脸上,红衣如火,枫叶如火,更衬得肤若凝脂,眉目静好。 到嘴的话竟又哽在喉中,说不得,于是沉默的坐着。 他不说剑潇也不说,两人就那么躺在枫叶枝上,一个沉吟不语,一个假意酣眠。 上次的事让他们两人又疏离起来了。 剑潇因自己在萧戎歌过分的显出真性情,和沉迷在他的吻里而害怕,提醒自己不能离萧戎歌太近,否则就会万劫不复。 萧戎歌则为自己的话害怕,男人和男人睡觉?难道他竟对剑潇有这种想法么?绝不行!他绝对不能爱上一个男人,那是耻辱!将流苏嫁给他或许也不错,至少他成为自己的妹夫后,自己便再也没有那些绮思了! 下定决心后萧戎歌开口,“夕帘幕卷了,你要睡到何时?” “何时由你而定。”礼淡回答。 他略一沉吟,风一过枫叶簌簌而落,天气渐凉时候,“当此时,薄衣初试,绿蚁新尝,能饮一杯无?” 剑潇也不推辞,一纵身便落下枫树,萧戎歌随后落下来,两人便到了醉书亭,早有侍女摆好了酒菜,萧戎歌举樽道:“上次你推说病体未愈,这次可推脱不得。” 剑潇眸光幽幽如暮色,竟不举盏,“这次阁主的酒只怕更随意喝不得。”值得萧戎歌如此躇蹰的事绝不简单,且定与自己有关! 萧戎歌眉头蹙了蹙,手指有一下无一下的敲着酒樽似乎有一丝犹豫,又似乎在琢磨着如何开口,终于一放酒樽, “既然如此我便直说。”桃花眼灼灼的看着他,“流苏对你有意,愿结秦晋之好。” 饶是剑潇再镇定手也忍不住一颤,碰到桌上的酒盏,一杯酒便泼了出来,洒了他一身。 他猜测过萧戎歌会说任何事,哪怕是向梨洁求婚都意料到了,但绝没想到他会来替萧流苏向自己求婚! “怎么?”他反应也太激动了些,萧戎歌眉头蹙得更紧,剑潇感觉此时自己面对的不是一惯慵懒的问鼎阁主人,而是一个张弦的弓! 剑潇长身而起,声音冷冽,断然拒绝,“恕属下难以从命。”他答应了白薇要找到爱情,这一生他只会娶他爱的女孩子。 萧戎歌心里忽然便是一松, 分卷阅读22 - 分卷阅读22 - 分卷阅读23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23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23 一松之后才发觉自己的妹妹被人拒绝了,他萧戎歌一手拉扯大的女孩竟被人拒绝了!不禁颜面扫地。两种心情纠结一起,半晌才发问,“何由?” “无它,不愿而已!” 他回答的倒是干脆利落,萧戎歌难色不禁又难看了几分,“萧家的女儿配不上你?” 剑潇唇角一勾,竟泛起一丝冷嘲的笑意,“日与月安可结合?”萧剑两家深仇大恨就像日与月,不共戴天,他不在意这些仇恨,可萧戎歌真会将妹妹嫁给他? 萧戎歌依然把玩着手中的杯子,只是杯中物早已不温自沸。他如何不明白剑潇的意思,桃花眼危险的半眯,“这么说剑潇一直在找机会报仇?” “剑潇一向有自知之明。”他打不过萧戎歌,所以才追随他,容忍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倘若哪日打得过他了,他又如何会让自己的亲人受他威胁? “那么你也该知道流苏看上你是天大的福分!”语气稍稍缓和,看向他曾连受三次伤的手臂,“你也该找一个女子照顾。” 他那样的眼神令剑潇心烦,禁不住冷笑道:“阁主真是用心良苦、谋划无双!”连自己妹妹的婚事都可以利用,他真是太过无情了!可这又与他何干?他何以烦噪?最近他越来越掩饰不住自己的情绪,萧戎歌已触到他的底线了吗? “放肆!”他的冷嘲热讽终于令萧戎歌发火,拍案而起。他道他喜欢让流苏嫁给他吗?若不是她跪地请求他堂堂一个阁主会低三下四的求婚?且他那是什么眼神?竟是看跳梁小丑般鄙夷!“你既在我手下做事,就应该有做下属的抬举!”酒盏被这一拍纷纷碎裂如粉! 剑潇手中青剑一握,凛然无惧的看着他。 萧戎歌忽然觉得一直以来剑潇都是合着双翅的,而此时他真的张开了双翅,他要飞时,任何人都拦不住他,无论是他的亲人,还是他萧戎歌!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一升起,他便迅速的握紧手,五指几乎刺进肉里!他绝不允许他飞走的那一天,倘若他真的有翅,那便折了他这一双羽翼也要留住他! “萧戎歌,你记着,我是追随你并不是卖身给你们萧家。倘若哪日你没有令我追随的资格了,莫说一个萧流苏,便算你将整个问鼎阁都送于我又当如何?我要走时,只怕天下还没有人能拦得住!”竟长身一凛,拂袖而去! 萧戎歌一时被他的话噎住,眸眼冷凝如刀,青筋暴出!从来还没有人敢这么和他说话!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剑潇一转过回廊的轩榭便看到花木之后的萧流苏,她盈盈而立,平日活泼轻灵的身姿此时竟像一朵开在逆时节的梨花,秋风一吹便要落了。 他心里一时有愧有怜,却知道绝对不能妥协,淡扫了她一眼便擦肩而去。 既然不能给她全部,便不给她一点奢念。 “剑潇……”她声音如晨露落地,砸碎一地琼瑶。 剑潇脚步一顿。他并非绝情的人,也绝不知道她便在花丛背后,被萧戎歌激怒了才会说出如此绝情的话来,换境一想不禁为流苏感到伤心。最怕痴心错付,而她显然是将一腔柔情错付与他了。 萧流苏已走到他面前来,女子清澈的眸里溢满了水,却倔强的不肯落下来,雪腮苍白,步履轻颤。他想起第一次见她是在问鼎阁山下,萧戎歌执手与他共榻,她走来,笑靥如花,步步生莲,像一只蝶在三春的花丛里起舞。 那时他是何等的羡慕这个女子的欢快,而一转眼他却又给她带来如此的痛苦。 “为什么?” 同样的问题他却不能向回答萧戎歌那般干脆利落,半晌无语,只道了声“歉”。 “你心有他人是吗?”她声音支离的问,萧戎歌听到此问心里的愤怒也因此一滞。 他略一沉吟,“是!”这样她才会更加死心吧!萧剑两家有仇,但仇恨是男人的事,女人是不该掺在其中的,他拒绝流苏不是因为两家的仇恨,而是……他不可能给她幸福。 萧戎歌不知为何在听到他回答“是”的时候,心里忽然便是一凉,不仅凉还憋闷得厉害,就是刚才他拂袖而去的时候,也没有如此憋闷!为流苏不值吗?是的,为流苏不值! 萧流苏竟笑起来,那笑令剑潇心头忽然便升起一丝不祥! 她从来不是拖泥带水的人,可为了他她还是想再问一遍,“我们便没有一丝可能吗?”那是最后的希翼,像溺水的人最后一声浮出水面,呼吸最后一口稀薄的空气。 没有!一丝一毫都没有! 萧流苏殷殷的看着他,晚风吹起她的长发绞着枯败的枝头,看不出枯败的是她这个人,还是身边的景。她的身影那么瘦,像池里的荷叶,霜一打便蔫了下来,而他,就是那一阵霜! 可他给不起承诺啊!却不能告诉她真正的理由!——我无心伤人,却将人心伤透! “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阵阵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卿——携!”最后一个字吐得分外清晰,似乎怕她听错了而留下分毫奢念! 流苏忽然便笑了,笑得刚烈而凄艳,像一朵开在夜里的火焰鸢尾,“古老《诗经》里描定情爱的句子竟被你拿来拒绝我,哈哈,真是讽刺啊!天地合,乃敢与卿携!剑潇,你还真是绝情啊!” 话已止至他也不便多留,深深的看她一眼再次擦肩而过。突然一阵剑出鞘的声音传来,他才从惭愧中醒过神来,低头一看青剑已不在鞘中,蓦然回首,青剑已在流苏手中,她横剑于脖子上,手肘一用力殷红的血瀑流而下! 作者有话要说: ☆、第4章 公子如玉矜一笑(8) 剑潇所有的声音在那一刹哽在喉中,而她只是看着他,首如花颤,眸光欲染,笑靥如碎。 在以后的数十年里,剑潇都不能忘记这一眼,那样深情无悔,让他忽然便相信,这世间还有一些人,不为任何东西而活,只为爱! 哪怕心中再无所寄,只要有爱,便就有一天地! 而活了这么些年,一直心无所寄的他,在她那一眼中,也终于有了爱的勇气!如果早已一无所有,何不把这一生都祭献在爱情上,便算爱情再虚渺,也总比倥偬一生好吧! 青剑从她手中滑落,青石板路一碧如洗,青剑通体碧透,而她的血,殷红如美人碾碎桃花后新做的胭脂膏,青与红交织在一起像一副凄美的画卷,这么美的画卷却刺得他两眼如烧,头昏脑涨! 她依在回廊玉栏,眼如秋水脉脉,唇如桃花翕合,却一个音节也发不出,只是缓缓的摇着头,仿佛那样才能表现她的一腔爱意,和爱而不得的痛与悲凉! 而后身子如一片落花般旋转着,终于找不到归宿无限凄怆倒在 分卷阅读23 - 分卷阅读23 - 分卷阅读24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24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24 青石板道上。蓝色的衣衫仿佛辽远悠寂的天空,永远也触摸不到! 揉碎桃花红满地,玉山倾倒再难扶! “流苏!流苏!”萧戎歌怔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狂奔而来抱住她,桃花眼暴睁如杏,两目凄绝,吼声如嘶,“流苏!流苏!” 剑潇在他嘶吼中回过神来,身子却不像是自己的一般动不了半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没想到她是这样刚烈的女子,他只是不想伤害她,为何却害死了她? 萧戎歌蓦然抬头盯着他,两眼血红如烙红的箭尖,冷凛灼烫的杀气令剑潇脊背一颤!这次他是真的动了杀气!他真的想杀他!手不禁就握紧,而萧戎歌竟只是那么看了他一眼,竟抱起萧流苏径直而去! 长风吹动他的衣袂猎猎作响,剑潇第一次如此深切的感受到他们之间的仇恨。 ——山无棱、江水竭。冬雷阵、夏雨雪。天地合、仇不灭! 流苏是萧戎歌一人埋葬的,葬在何处没有人知道,他抱着她一走便是七天,七天后回来他已恢复正常,每日照旧弹琴下棋,或与眉舒琴歌相和,正常的令剑潇都怀疑那一眼是不是他看错了。 回廊里的血迹早已被人打扫干净,可每次他走在那里总是忍不住想起那个女子,那最后一眼,是悲绝,亦是勇气。可惜物景依旧,佳人不复。瘗玉埋香,散尽风流。 很快便到新年了,剑潇请辞去缙云山陪师父过年,被萧戎歌一口拒绝了,想到梨洁和剑凌也没有再坚持。 吃完年夜饭宴席散了,萧戎歌却不让他走,剑潇因对流苏之事心中有愧依命留下,阁中弟子次第而走,萧戎歌依然侧坐在椅子上,白玉般的手指把玩着青瓷杯盏,似在琢磨着什么事。剑潇便坐在下首,眼观鼻子鼻观心,作老僧入定状。 往年陪师父吃年夜饭的是他,今年他没回,师父只能陪八个小狐狸一起吃饭了,但是饭筷照旧会给他留着吧?想到此他嘴角不由得便浮起了一丝笑意。 师父自酿的果子酒,花酿从来不让他喝,说是他没有成年,要是知道自己不但喝了,还把他酿酒秘方都学会了,而且如今已是千杯不醉会是什么表情呢?定是又恼又不舍得拍拍自己的脑袋。 他不知道自己笑了,但萧戎歌却看得清清楚楚。 一直以来他见过剑潇笑过五次,第一次是君山花下会剑时,他自以为必胜,合剑入鞘时,那一笑自信而孤傲,如飞翔九天的鹰,徜徉天地,光芒万丈。那时他就差点因为这一笑而错失了先机。也因为那一笑他突然决定不杀他,而是要收伏这个骄傲卓绝的少年。 第二次是那晚在荷塘竹筏上,他看着自己脸上被蚊子咬得包时,孩提般纯真单一的笑。也是那一笑迷离了他的眼,让他此后想起他那劲瘦的肌骨时,都如此的羡念垂涎。 第三次笑是在他答应将东音西律交给他的时候,他红如梅花的唇轻勾,萧戎歌那时觉得他的笑都带着颜色的,就如他身上火红的枫衣,放肆妩媚,妖娆邪魅。 第四次是他与白薇在一起时的笑,那样欢快舒心,如知己重遇,如稚子欢对,便是那笑令站在远处观看的流苏和他那么妒忌,而流苏便是因为那笑义无反顾的为其身死。 而这一次他的笑却是浅白的,眉角眉稍都卸下往日的冷漠防备,萧戎歌那时然便觉他像一把折扇不经意间被人打开,扇面上画得是一朵暗夜里的一朵白莲,在折扇打开的那一瞬悄然绽放,洁净无瑕。那么隐秘,不动声色的美却让蓦然发现它的人惊为绝色! 萧戎歌忽然很文艺的想到一句话:他莞尔一笑,使万丈红尘黯然失色! 便是这笑使萧戎歌在以后的十年里,自甜却又自苦的沉沦,如嗅罂粟,欲罢不能。 “往年你和谁过年?”他突然出声,剑潇毫无防备脱口而出,“师父。” 萧戎歌桃花眼便是一眯,那么刚才他那一笑是因为他师父了?是想到什么样的事令他笑得那么温暖幸福?便是看到梨洁剑凌的时候,他脸上也从来没有那么温暖的笑。 流苏问他心是否有人时,那一声“是”一直哽在喉,探子报来的消息,剑潇从三岁随云舸入山,此后二人一直住在山谷中,一年回家两三次,性情孤僻从未接触过外人,更妄论女子,他所爱的竟不是女子,那么是——云舸! 萧戎歌被这猜测吓得一抖! 江湖人一向最是尊师重教,师徒相恋是武林的禁忌,更何况还是师徒之间的断`袖之恋,如果传出去只怕剑潇会身败名裂也未可知!他一向最不齿断袖之癖,觉得十分龌龊不堪,而想到剑潇,情绪竟莫名的复杂起来。 “云舸……”他知道江湖上的禁忌伦常剑潇并不在意,只是什么样的男子竟连剑潇这都忍不住动心?好奇之下竟还有些酸闷? “家师名讳阁主慎提。”一时恍惚出口剑潇已警惕起来,萧戎歌是个极懂人心的人,他从来都是趁你最不戒备的时候问出最关健的问题。 萧戎歌眉眼一挑,饶有兴味,“哦?他只能被你供奉于心是吗?” 对他的阴阳怪气剑潇选择忽视到底,端起桌上的桃花酿一杯一杯的饮着。萧戎歌一惯懂得让别人如何识趣的,此时自己竟有些不识趣,戏谑道:“云舸,驾舟云外,浮游天地,当真是个潇洒的名字,不知人可如名?” 师父的名字被人如此戏谑的说出剑潇不怒是假,酒盏重重一放,拂袖而去。 萧戎歌心里大怒,表面却不动声色,“事了拂衣去,也是你那师父教你的臭脾气么?”他最恨得便是他这一点!动不动甩脸色给人看很了不起么? 剑潇并不理会,他一向是“一言不合,一拍即散”的人,没兴趣与他磨嘴皮子。 萧戎歌也不挽留,听他浅吟低唱般的对身边人道:“这酒剑公子不愿意喝,去请愿意喝的人来。”意味深长的话令剑潇脚步一滞,愿意喝他酒的人太多,而他此时所指的是梨洁! 大过年被他留下已是极晦气的事,竟还遭威胁,剑潇胸中闷气如火山喷发,鄙夷的看着他,“你就只会利用女人吗?” 一语勾起流苏的恨,萧戎歌倏然起身,拉着他便向白楼走去,“女人还有一点好用,你却不知道。”声音竟是阴魅低邪的,剑潇疑惑,欲挣开手被他死死扣住,竟一路半扯半拉的到了白楼。 “你到底要干什么?”竟来到他的寝居,这萧戎歌到底是什么意思? 却见他悠然落坐,桌上早已备好了酒菜,他斟酌了一杯,眉舒便进来了,一惯低眉顺目的她竟若有深意的看了剑潇一眼,这更令他不解。 眉舒已欠身恭敬的对萧戎歌道:“已经装扮妥了。” 萧戎歌便笑了,看着剑潇的眼神越发阴柔暧昧,剑潇心头极恼,可被他一 分卷阅读24 - 分卷阅读24 - 分卷阅读25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25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25 眼看过来竟有些脸红耳赤。果然是萧戎歌,风月场中的老手。 “嗯。”他略一点头,眉舒轻轻击掌,但见帘幕一卷,一只雪嫩的手伸了出来,因是过年帘幕换成了绯色,那双雪白的手竟像一只小狐儿娇羞羞的从桃花丛里怯步而来!剑潇心里不由好奇这个手的主人是怎样一番绝色。 帘幕缓缓卷动露出螓首,远峦翠嶂,云霞堆叠,剑潇终于明白为何女子的发髻又称为“云鬓”。而后是眉,是眼……剑潇只觉自己不是在等一个女子露脸,而是在看一副画展缓慢打开,那种心情像矮小而渴慕长高的小孩子立在夕阳中,等待时光将自己的影子拉高拉长,无限期许,又心急火燎。 萧戎歌却没有看那个掀帘的女了,他在看剑潇,不是因为事先见过那女子而不惊奇,因为在他眼中剑潇此时的表情比任何一个美色都要动人。他可以淡漠成人间烟水,却绝止不了对美色的惊艳。 剑潇,你那么为他守身如玉,今日却破不破戒呢? “见过阁主、剑公子。”女子款款行礼,一举一动,优雅十足,魅惑十足。 萧戎歌不咸不淡的一挥手,女子起身,然后眉舒恭敬的对剑潇道:“剑公子请坐。”剑潇便在萧戎歌对面坐了下来,倒要看看他耍什么花招。 眉舒便又招呼那女子坐了下来,自己也在萧戎歌身边坐了下来。 “叫什么名字?”萧戎歌撩了一缕眉舒的发,在指尖绕啊绕,漫不经心的问。 女子恭敬一礼,“侬家没有名字,望阁主赐名。” 他看着剑潇笑得莞尔玩味,“你今属剑公子,伺候好了他自然会给你个好名字。” 女子殷勤的斟了两杯酒,笑靥如花,“侬家敬剑公子一杯。” 剑潇向来对男子冷漠,对女子却恭敬有礼,推拒不得于是饮了杯。果然对女人毫无防备啊!萧戎歌的眼神不禁幽魅了下来。 “公子竟喝了酒便赐侬家一个名字可好?”女子手搭在他肩上,低语呢喃。 女色当前剑潇除了别扭她一只手搭在自己肩上外,容色竟丝毫不变!这真是提到“亲热”两字便脸红的剑潇么?萧戎歌不禁疑惑,还是他真的好男风,对女人没有感觉? 想到前几次自己拉他手时他绯红的耳廓,第一次招他入寝居时他看到自己后一退而出,和那次不经意间的唇齿相触……萧戎歌喉节耸了耸,耳根竟也露出可疑的红晕。 眉舒若有深意的眼若有若无的看了二人一眼,不动声色。 剑潇终是忍不住拿开女子的手,看了看她与眉舒略为相似的眉,“眉峦。” 女子巧声娇笑,“眉如远峦。果然是个好名字呢。眉峦再敬剑公子一杯。”剑潇再饮一杯,两杯入喉忽觉腹中一热,紧接着那热如火般蔓延至全身,心中顿时一紧。 萧戎歌给他下药了?这酒盏里到底是什么药?眼神冷利置疑的瞪着他,却不知那一眼令萧戎歌心头又是一窒: 他白皙的脸泛出淡淡的红晕,桃花般的唇上尚沾着酒水,双眸冷利的瞪来却掩不住欲醉的神色,却更引起人禁忌的欲`望!想要给他逼到绝境,想要打破他眼里的冷利,让欲醉的神色如流水般涌出…… “剑公子似乎醉了。”眉舒在萧戎歌耳边低吟浅语,如一盆冷水兜头泼下,他蓦然从惊艳中醒了过来!他忘了今晚的目的,方才那一刻他全忘了! “既然如此剑潇便在这里休息吧。”说着优雅起身,揽着眉舒悠然而去。走到门帘之处却忍不住回首,见眉峦的唇已不轻不重的啮咬着他的颈窝,一路逡巡至他桃花清露般的唇……他只觉心里又升起一阵酸闷,竟突然后悔让眉峦在他酒里下春`药。 而剑潇此时正冷利的看着他,那冷利渐渐的变成压抑的难奈,像一只兽几欲破体而出。 眉舒没有说话,轻轻的摇了摇他的手臂,萧戎歌没有反应,再摇了摇,他依然与剑潇对视,两人的目光都剑,有磁性的剑,绞在一起。 眉舒眼里忽升一丝悲伤,为自己,也为萧戎歌。他没有发现他自己一惯警觉,便是别人眼珠子转一下他也听得见。更没有发现无论何时何地,他走的时候从来没有回过头。最重要的是,他那么有洁癖的人,就连随侍身侧的她都不让在她床上坐一下,今晚竟让给剑潇与一个女人厮好。 他这么破例是为什么? 因为他已经爱上这个少年了,爱上一个男人!爱上他最痛恨,最讨厌的男人! “剑公子怕是困得很。”眉舒一向知道何时该言,何时不该言,可今晚她管不了了,任何一个女人看到自己爱的男人垂涎着别的男人都会受不了吧?虽然她只是他可有可无的舞姬。 萧戎歌终于回过头来,那一刻眉舒在他眼里看到了痛苦与绝望! 痛苦自己设下这么个局,绝望自己竟不敢破了这个局! 甫一放下门帘眉舒便被萧戎歌一把抱起,重重的放在床上。他的寝居有三间,内间才是他休息的地方,外间是她住的地方,与内间相邻方便侍候他起居。还有一间则像帝王的龙榻,是他召幸女子的地方。而这次他竟忘了这里只是她的床。 眉舒闭上眼怕一不留心眼泪便流了下来。萧戎歌做事从来都是慵懒散漫的,既使在床`第之间也慢条斯理,从容自如。可如今他像是个发怒的兽,粗暴的撕破她的衣衫,虐待般的啃咬着她。 房里突然传来一阵女子的呻`吟,极力忍耐,又痛苦欢愉的呻`吟。萧戎歌所有粗暴的动作都在那一刻僵住,一时间万籁俱静。 眉舒却笑了起来,终于破戒了么?以后两人又该如何碰面呢? 越是寂静,却越能清晰得听见内间低泣的呻吟,粗重的喘息,甚至连汗落下的声音都如此清晰。 萧戎歌的脸色苍白如死,仇恨爱情在眼里交替出现,如天空中的星子时隐时浮。眉舒该是高兴的,他永远也不可能得到他心爱的男人,便只能一辈子陪着她,可这时她为他心痛! 爱上一个男人,爱上一个世有仇怨,害死他妹妹的男人!这种痛苦要如何承受? 半柱香后门帘一卷,剑潇似乎出来了,萧戎歌僵死的身子忽然便冰释了,竟衣衫也不披的跑了出去!眉舒裹着被单跟了出去,房门外两个男人四目相对,如刀如剑,却各有光华万丈。 剑潇的衣衫是半解的,颈间锁骨残留着眉峦啮咬的痕迹,嘴角沾着她的胭脂,脸色潮红,显然春`药并没有发散完。萧戎歌衣衫更见零乱,坦胸露腹,汗水淋漓,任何人看了都要遐想无限。 他们那样对视下,眉舒忽然觉得她们该退下了,一个激`情未退,一个春`药未解,两个相爱的人相遇,干柴`烈火,如鱼得水,哪有她们的位置呢? 良久,剑潇愤然而去,“无 分卷阅读25 - 分卷阅读25 - 分卷阅读26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26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26 耻!” 萧戎歌的身影在那一时颓败了下来,如霜打的茄子!他无耻,他怎么能不无耻呢? 内间眉峦蜷缩着身子卧在地上,冬天的地面冰冷寒凉,她的姿态看着让人只觉温暖幸福。血染红了衣衫,那是处`子的血,她甘心情愿为那个少年而流。 萧戎歌只觉心难受的比流苏死时还要厉害。竟一刻也呆不下去,怅然而去,却在后院的湖泊里看到了剑潇。他正用冰冷的湖水解身上的春`药。 作者有话要说: ☆、第5章 胭脂惊黯红尘色 萧戎歌知道那□□的厉害,用湖水也只是治标不治本,潜伏在体内总有一天还会再犯。 除夕的夜下起了大雪,剑潇在湖水里泡了一夜,他便在风雪里坐了一夜。第二天从湖水里起来,剑潇的眼也冷得如雪夜的湖水,看都不看他一眼提剑便走。 “你去哪?”萧戎歌心里忽然害怕起来,似乎他这一走就再也不回来了。 “缙云山。”剑潇冷冷的丢下三个字,萧戎歌心痛如绞,他带着□□回缙云山,回去找他爱恋的师父?让他帮他解毒?他毫无风度的拦住他,伸开双臂挡住她的去路,那是最本能最可笑的拦法,也是最无助的拦法,“不许去!” 剑潇冷笑出声,“你拦得住吗?”手一紧青剑愤然出鞘!他会输给萧戎歌,却绝不会让人拦住他! “你不许去!”萧戎歌就那样伸着双臂用执著又可笑的姿态拦着他。 剑潇怒极一掌劈面打来,萧戎歌竟不闪迎抱住他那一掌,无限凄绝,歇斯底里的吼道:“我替你解毒!” 剑潇一愣,手便被他牢牢的擒住,两个人身子都是冰冷,可碰到一起却如火般燃烧起来,灼热的烫令剑潇一颤,憎恶的甩开他的手,“替我解毒?把你那些女人都给我是吗?可惜你用过的东西我觉着恶心!” 萧戎歌如遭雷击,而剑潇已挣开他的擒拉,决然而去! 连自己的女人他都觉得恶心,何况自己!原来他不是不愿被人碰触,而是一开始便厌恶自己!他那么讨厌自己,又怎么可能让自己替他解□□之毒?可自己一向不是最厌恶断袖么?竟如何会升起这般心思呢? 那个意气风华的问鼎阁阁主便那么绝望的坐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眉舒找了过来,“阁主?!” 萧戎歌似已失了魂魄,只到看清他的脸眉舒才确认,眼前的人确实是江湖上惊才绝艳的问鼎阁阁主萧戎歌! “阁主您受伤了?”她看着地上的血迹惊恐的问。却没见他身上有一丝一毫的伤痕,不由大是奇怪。 而“受伤了”三个字却让萧戎歌忽然回过魂来。他没有受伤,这血是剑潇的?那么昨晚眉峦衣服上的血是他放血解毒流下的,还是…… 他忽然起身,疾步向白楼跑去,“叫眉峦!” 眉舒不明所以只得依命行事,不久眉峦便至,萧戎歌挥挥手令所有人都退下。他一向议事都不避她,这回?眉舒不甘悄悄的藏于门后,她知道萧戎歌内力深厚,若在平时决计隐藏不住,可如今他神丝混乱必不会如此谨慎。 所有人都退去后房里一片寂静,许久听不到声音眉舒正疑惑之时,听萧戎歌开口了,“……你和他昨晚……有没有……做?……”声音竟带着一丝的颤抖! 眉舒几乎忍不住惊呼出声!眉峦显然同样惊讶,许久才回答一个字,“有!”接着便听到杯盏破碎的声音,不是摔在地上碎,而是被他用手生生捏成齑粉! “请阁主将我赐给剑公子!”眉舒虽与眉峦接触不久,却深知她是个极识时务的人,此时无疑是往枪口上撞! 萧戎歌眉眼一凝,远在十米之外的眉舒都忍不住脊背一寒,紧接着他指尖一弹,陈沔便从暗处飞了出来,萧戎歌目光阴戾的扫了眉峦一眼,陈沔便提起她,一纵身消失。 眉舒知道萧戎歌发现自己了,但他没有叫她出来,她便只能这样站着。 一柱香后陈沔回来,眉舒看着陈沔手下几个暗卫暧昧的眼神,忽然明白出了什么事,心里一凉,萧戎歌这分明是对她的警告! 陈沔屈膝道:“禀阁主,确实不是处女!” 冰冻三尺犹非一日之寒,而他脸寒三尺却只是一瞬间! 眉舒在仆奴的房里找到眉峦的时候,她同样蜷缩在床上,同样的姿态却与昨晚温暖幸福的感觉全然不同,那是绝望灰败欲死的,心与身都奄奄一息。 眉舒心里忽然涌起一阵兔死狐悲的凄伤。这个女子是她挑选进来了,也是她一手打扮,昨晚她见到剑潇时,眼里是那么痴迷,只一夜竟是这番光景。 眉舒拉起被子轻轻的掩住她身上支离的血痕,扶起她想喂一些红糖水。女子气若游丝的开口,“……求你……给我……洗洗……” 眉舒眼泪一时便流了下来,点了点头,吩咐丫头端来热水,一点一点的给她擦着身子,那些伤痕惨不忍睹,那样绝美的女子竟变成这样,到底是谁在作孽? “……死也要……死得干净……”那是女孩儿最坚持又最卑微的乞求,在泥垢里,寻找最后一点干净! 眉舒强忍着泪怕落在她的伤口上,她忽然哽着喉用他们俩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耳语,“……我和他……其实没有……” 眉舒手里巾帕一掉,“可……”萧戎歌有洁癖,她挑选她们的时候都一再验了她们是处女才选进来的,昨晚陪剑潇之前也一再验过,可刚才暗卫禀报说她并不是处女,如果不是那她如何破的处? 眉峦明白她的疑虑,“……是我……自己……” “为什么?”眉舒惊疑,她那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如果说“没有”萧戎歌就会放她一命? 她已气若游丝,可这一句话却说得分外坚决,“为君一顾,至死方休。”不是不知道萧戎歌的心里,只是想一赌,赌赢了,便可以一辈子陪在那个少年身边,赌输了大不了一死,却没想到死得这么龌龊! “……剑……”一语未绝,人已玉殒! 眉舒抱着她忍不住便痛苦失声!为什么女子都要爱得这么凄惨?剑潇啊剑潇,他到底有何魔力让幻影宫主为他永堕地狱,让萧流苏为他殉情自杀,让眉峦为他受辱至死,让萧戎歌为他疯狂痴迷? 剑潇啊剑潇,你真是一个孽障! 次年的二月初萧戎歌突然下令问鼎阁对镇西威繁派出兵,阁中弟子一时大是惊奇,二月初冰雪尚未化开,萧戎歌十年戎马生涯岂会不知此时并不易出兵? 可他一语即下容不得人半点反驳,于是问鼎阁弟子一边疑惑,一边开始整顿兵马。 只有眉舒知道他改变即定计划突然出兵的原因,——剑潇已经去了一个多月了! 分卷阅读26 - 分卷阅读26 - 分卷阅读27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27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27 这一个多月萧戎歌寝食难安,琴瑟无心,但他那么骄傲的人,说出“我替你解毒”已触犯了自己的底线,又怎么肯写信让剑潇回来,于是只得以出兵为命逼他回来。 但剑潇没有回来,不知是他认定萧戎歌不会这时出兵,还是真的不在意问鼎阁的胜败。而萧戎歌却在日复一日的等待中丧失了理智!未整顿好便要出兵,大家急切不已之时剑潇回来了。 剑潇来时,眉舒正陪着萧戎歌在后院里看桃花,桃花尚未开,绯红的花苞长满枝头,萧戎歌每日晨起第一件事便是来这里看桃花。等待花开竟比擦拭扶摇的时候还要息心。 她在桃花树下替萧戎歌梳头,一侧眼便看到了剑潇,而萧戎歌似乎早已知道他来了,因为眉舒感觉到他身子在一瞬间僵硬,手指早已深深的钳入掌中! 这两个人之间再不允许有其它人存在,于是她悄然而退。 “三月出兵最宜。”剑潇语气丝毫不带个人感情,全为公事而来。 “桃花快开了。”萧戎歌背对着他,天马行空的来此一句,他记得那晚他的唇就像这沾满晨露的桃花。眼里一时又是痴迷又是痛苦,缠绵如这晨晓的雾气。 剑潇全不解风月,冷淡的道:“桃花开时阁主再下命出兵不迟,剑潇愿一马当先。” 他身姿欣长,缓缓转过头来,立得太久,头发衣襟都被晨雾沾湿,温温润润的散下来,是无数少女钟情的样子。 剑潇极力镇定,眼皮还是忍不住跳了跳,萧戎歌已深深的凝视着他,两个月不见,他长胖了些,脸色红润了些,神情舒缓了些……这一些些加起来,便不是一点点的改变。 果然是陪着他师父的日子好过吧?以往不敢表达的感情都趁那次一并表达了是吗?如今是爱情、师生情双丰收?他忍不住便苦笑,他萧戎歌聪明一世,却不想也有一日为他人作嫁! 他无力的颔了颔首,剑潇便退了下去,不想多作片刻停留。 桃花终于在三月中旬开了。剑潇窗前也有棵桃花树,一大早起来便闻到一阵桃花的芳香,挑帘一望,却惊怔住了。 三月的清晨照旧有雾,氤氲如梦幻,桃花在雾气里绽开了笑颜,像雪白绯红的纱缦随风起舞,谱一曲浪漫而温凉的骊歌。令剑潇惊怔的不是早开的桃花,而是桃花树下的人,——萧戎歌。 他就那么含笑的立在桃花树下,衣衫如雪,肤若青瓷,眉目欲染,神色如醉。 剑潇在那一刻脑海里闪过无数旖旎浪漫的诗词,如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如人面桃花相映红;如歌尽桃花扇影风……颂罢千诗万词,最后惟余一句。 ——桃花笺上,诗两三行,挑帘一望,他在桃花旁。 在桃花开满的清晨里,挑开窗帘,有他在桃花旁,此生愿足矣! 这样奢侈的念头只在脑中一闪而过,却如惊电劈开暗夜,一瞬之后剑潇猛然关上窗户,萧戎歌被关在窗外,神色凄怆得如被窗扇击风的桃花籁籁。 作者有话要说: ☆、第5章 胭脂惊黯红尘色(2) 当晚剑潇难以入上眠,睡不着于是去院中漫步,不知不觉便来到丛林里,忽见风中隐隐似有萤火在自己身边飘动,他忽然便想到民间传说中的鬼火。 在缙云山的时候他也曾遇到过,经师父解释后就不再害怕,这火并不是真正的鬼火,而是人骨里的一种物质被春风吹后燃着了形成,通常墓地里都会有。但据他所知问鼎阁并非建在墓地上,地下也并没有埋什么人,这里怎么会有鬼火飘动呢? 心下好奇忽然听到一个女子的惊吓声,他寻声而去,原是一个被鬼火吓着的小丫头,“别怕。”剑潇宽慰。 他一出声小丫头更加惊恐起来,剑潇才想起她并不像自己可以夜视,又要劝慰蓦听女子惊恐万状的叫道:“眉峦你别找我啊,我与你无怨无仇……” “眉峦”两个字令剑潇蓦地惊住,“她怎么了?”他没忘让自己给她取名字,眉如远峦,发鬓如云的女子。那日之后萧戎歌是如何安置她的? “不要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小丫头惊叫着跑开! 剑潇心里顿生不祥之感,远远近近鬼火流动,他不是个胆小的人,此时脊背竟是一寒! 陈沔来报剑潇到时,萧戎歌正侧倚软榻,轻裘缓带,怀香抱玉看美女轻歌慢舞,听闻他来忽然便有一种整衣相迎的重礼。可惜未及他摒退众美人,剑潇已经冲了进来,萧戎歌见他冷眼扫过莺莺燕燕,竟莫名的有些心虚? 然剑潇一句话打破了他所有的殷殷期许,“阁主,请将眉峦赐于我。”他这么急切而来竟是向他要一个女人? 萧戎歌眉眼一凝,心里忽升恼恨,半垂着眼睑,修长的手指悠然自若的描绘着怀中美人婉约的眉宇,见她绯如桃瓣的唇上沾着酒滴,舌尖一勾极有技巧的舔去,抿目细品,无限陶醉。 “我要眉峦!”剑潇厌烦看他与人亲热,再次重申。 萧戎歌修眉一挑,漫不经心的问,“怎么?剑公子不守身如玉了?”一语出众美女皆吃吃而笑,眉眼暧昧的盯着剑潇,上下打量,秋波阵阵,竟当着萧戎歌的面挑逗他。剑潇脸色一时青一时红,冷诮反击,“一切不都是萧阁主您的意思吗?” 萧戎歌手指一僵,“哦?我倒没想到她有如此魅力,一夜之后还令你恋恋不忘。”那么她更该死! 剑潇眼神冰冷,静默不语。 “你是想娶她?”难道流苏竟比不是那个女人吗? 剑潇懒得与他多啰嗦,“眉峦何在?” “我不会将他赏给你。”他想要什么他都可以给他,唯独不可以向他要女人。 “哼,是给不了了吧!”剑潇终于冷笑出声。 萧戎歌早料到也不惊愕,只是不咸不淡的一挥手,所有美人都悄然退下。“给得了、给不了都不给你。”让他抱着他们亲热吗?绝不可能! 剑潇终于忍不住愤怒,手握紧青剑,只差没脱鞘而出,“你杀了她!” 萧戎歌坦然承认。 他那样毫不知悔的神情令剑潇只想一拳挥过去!“你杀了她也就罢,萧戎歌手上人命何止千千万万条,可你不该让人□□她!她一个女人有何辜?萧戎歌你这般到底是为什么?!” “为了你得不到她!”萧戎歌愤然而起,“女人何辜?流苏便不是女人?剑潇,你要报仇冲我而来,害死流苏你心中便无愧吗?” “无愧!”他回答的坦荡荡,“我一没对她示好,二没勾引她,三没与她有任何亲热,我有何愧?难道只要喜欢我的人我便要娶回去?对喜欢我的女子无意便是薄情?那么你呢?你身边的女人又何其多?你惹过的女人又何其多,你娶过一人吗?为你而死的女人何其多,你可曾愧 分卷阅读27 - 分卷阅读27 - 分卷阅读28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28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28 疚过一分?” 剑潇从没有一口气说过如此多的话,流苏的死他不是不愧,但决不是因为自己拒绝了她。他本无心,奈侬多情,这能怪他? 萧戎歌被他驳得无话可说。是的,他无心,无心倾倒了所有的人,这能怪他吗?不能!那么到底是谁的错?“你即无心,现在为何又要她?”他真的喜欢那个女人了吗? “我只恨早没将她带走!”他怎么会想到萧戎歌残忍至斯! 他那痛悔令萧戎歌怒火腾升,“你便带走,她也只有死路一条!她必须死!”她不死,那个夜晚便会一直在他脑海中回荡,那些□□,那些娇喘,将会成为他永生的恶梦!他无法承受! 剑潇怒极一剑便向他刺来,萧戎歌不闪不避,眼光决然的盯着他,目光比青剑都要利!终于青剑在他喉节之处停了下来,只要往前一分,便穿喉而过! 但他终究没有刺下去!因为他从不杀不还手的人,更因为怕再也看不到这样惊才绝艳的男人。 目刃剑刃相对良久,终于他一收剑,愤然而去,“萧戎歌,你简直就是一畜生!总有一天,你会遇到一个你爱极而得不到的人!老天会惩罚你!” 这是对他最恶毒的诅咒,剑潇只为泄愤,萧戎歌却深信,因为他早已一语成谶! 数日后剑潇带兵离开了问鼎阁,又一次开始了他的征战生涯。临行萧戎歌亲自倒酒为他饯行,“此行勿必小心。” 剑潇第一次听见萧戎歌说如此情深意重的话来,蓦然想起前日桃花树下的情形,又想起眉峦,冷然一笑,用仅两人听到的声音低语,“没有看到你爱上一个人之前我怎么会死?” 萧戎歌脸色一痛,“等那么一天,我们一起死!”等你知道我爱上谁的那一天,我们便只能一起死!剑潇啊剑潇,你用这种方式报仇,是最残忍的。 萧戎歌没想到剑潇这一走便是三年,他带兵横扫汴南、君山,一路势如破竹,各个门派纷纷投降,三年之内问鼎阁的势力又扩充了一倍,分阁建立了三座,但三年内他没有回过问鼎阁,任凭阁里出了任何大事,任凭他怎么召唤都不肯回去。 最开始萧戎歌还私下里写信给他,而他从来没有回过,萧戎歌便知道那些私下的信他只怕看也不会看上一眼,只能在公务之后略附上几句,而他依然从来只挑公事回答,其答的一概不语。 萧戎歌知道他无论再忙,每年除夕都要回到缙云山过,平日战争结束了,分阁建好了,也会回去一阵子,像在外忙碌的丈夫定时回去看望守在家中的妻子。 萧戎歌曾命人探过缙云山,可去得人从未返过,这越发激起了他的妒忌。 这一年春节,算算已是他过过的第二十九个春节了,剑潇照旧要回缙云山去过春节,他心有不甘,一纸折子下了去。 剑潇本已收拾了行礼准备去缙云山,萧戎歌的旨令这时到令他有些疑惑,看了内容脸色顿时一变,顾不得风雪载途提了包袱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一人一马疾行了两日,渐近问鼎阁他反倒有些不知所措来,缰绳一松马便停了下来。天色已黑,雪依然纷纷扬扬,山谷两边皆是红梅,风一过籁籁落了一地,忽有一阵悠扬的琴声袭来,似懒似倦,似期似怯。 剑潇手一紧,已知晓此人是谁,抬头看向山巅,一盏孤灯正孤单驻立在山头,冰灯边男子一袭白衣如雪,正伴风弄弦。柔顺的长发披散下来,随风飘荡似隐隐约约的心事。 野梅倚在山崖之上护着他,风卷起他衣袂轻轻飞扬,剑潇一时只觉他天生便有王者之风。 “千里繁华琴为骨,万丈红尘一剑开。”他悠悠开口,声音带着说不出的慵懒与期许。 剑潇,三年不见了! 剑潇略一犹豫,双臂忽一振,踏雪无痕!一跃便至山头。 萧戎歌,三年不见了! 他微微抬首,剑潇便看见了他,三年不见,那一张倾尽天下、魅惑众生的脸愈发惊才绝艳。 肤若青瓷,狭长的丹凤眼,凌厉的剑眉,紧抿的唇带着一丝睥睨天下的骄傲,鼻子挺直,霸道而自信,同时又带着一种清雅与斯文,如琴亦如剑。 萧戎歌看着他,指尖悠闲的抚过琴弦,因为怕不抚琴便止不住颤抖。 三年来,朝思暮想的人终于被他逼了回来,可用这样的方式逼他回来,其实也是斩断了与他之间的一切可能。 他痴痴的望着剑潇,和三年前一样,他穿得依然是那袭如枫叶般的衣衫,眼眸愈见漆黑凌厉,长久南征北战使他原本婉约如画的眉眼添了许英气,肤色黑了些,却更加引人遐想无限。 雪潇潇而下,两人对视良久,萧戎歌忽而一笑,灯火明灭,更给他俊美的容颜增加了一副神秘感。冰桌之上放着酒壶酒杯,旁边是一个红泥小火炉,炉边放着一沓红叶,炉中梅花酒散发出阵阵清幽的香气。 煮酒燃红叶,踏雪醉梅花。 在这风雪之夜分外的温暖,连日赶路疲惫的心突然有一种归宿感觉。但也只是一瞬,他倏然冷静了下来。 “绿蚁新樽酒,红泥小火沪,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萧戎歌轻笑,那笑容不再盛气凌人,只给人一种很暖很暖的感觉!手指叩着白玉般的杯子,眸中似有无数个星辰沉浮不定。 他很想过去陪他喝一杯,但在了解他那么深之后萧戎歌早已没有资格陪他喝酒,“我只和值得我举杯的人喝酒!” 萧戎歌的手便是一紧,原来不是他没有找对与他喝酒的机会,而是他跟本就不屑陪自己喝酒!他苦笑,但没有笑出声,于是斟了酒一杯又一杯的喝起来,剑潇便在旁边站着,不阻止也不说话。 “那么,陪我坐坐,可以吗?”他突然开口,恍似请求,剑潇一时恍惚竟神不知鬼不觉的坐了下来。 萧戎歌终于抬头一笑,白皙的脸因喝了酒而泛出阵阵红晕,桃花眼水汪汪、殷切切地看着剑潇,美丽的令人目眩。但令剑潇目眩的,却不是因为他微醺的脸,而是那一笑,像小孩子终于得到严苛的父亲嘉许后的笑,那么纯粹的高兴,如这冰灯清透见底。 一壶酒已饮完,他放下杯盏,瞬也不瞬的看着他。剑潇被他看得大窘,但三年来早已不是当初一个“亲热”便脸红的少年了,竟容色不变的回视着他。 良久,萧戎歌忽然伸出手欲触摸他的脸,剑潇瞬间愣住了,但多年的警觉令他在脑子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抬剑挡住了他的手。 青剑是竹剑并不寒凉,那一刻萧戎歌只觉冷到骨子里,可三年的思念早已令他无火可发,语音涩涩地道:“这伤疤竟还未好。”他只是想触摸一下自己当年留下的伤疤。细细淡淡的一道从眉角划到眼睑,像一道小小的皱纹。那么细那么淡,像他们的相逢 分卷阅读28 - 分卷阅读28 - 分卷阅读29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29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29 。 他收了手,剑潇收了剑。两人又是相对无语。他于是转过身去抚琴,剑潇听着那琴声心里便是一紧,忽然想起无意中看到的一首词:莫把弦拨,怨极弦能说。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这词怕写得便是萧戎歌吧!琴声纠结的红梅与飘雪纷纷扬扬,全然乱了心绪,乱了方向。 倏而只听铮得一声弦竟断了,断弦一跳,划过萧戎歌的脸庞,他竟没有躲,于是便从他眉梢划下,只划到眼睑。剑潇一愣,便见血暴流而出,殷红殷红的划过他白皙的脸庞,竟有种触目惊心的感觉。 他却丝毫不在意,又拿起一壶酒,自斟自饮起来。血沿着眼角一直流一直流,流到唇边,他也不擦举杯就饮,血和着酒便一起流入喉中,腥腻腻一片,萧戎歌却笑起来。桃花眼弯弯,薄唇一勾,竟是万般妖娆。 听他笑而低吟,眉眼半瞌,幽幽魅魅,“冻醪削病骨,白堕瘗风流。” 剑潇这才发现这么寒冷的天他竟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春衣,那春衣颇为宽大,因此剑潇一时并没有发现他一惯颇见削瘦的身子更加瘦弱。风一吹,春衣敞敞,惟衣衫下的骨还是挺立的,像屋檐的冰凌一般脆而硬的挺立着。 山头之上风颇大,剑潇知道就算他内力深厚也不宜在此多留,“你在此等我所谓何事?” 他笑,笑得又是欢愉,又是凄苦,“我的剑潇三年未归,我来迎接呢!” 剑潇冷然一嗤,“我不是谁的!” 他似乎醉了,端着杯子踉跄起身,越笑越疏狂,只笑得肚子也痛了,弯着腰倚在梅树上还是笑,“以前是我的男奴,现在是我的剑锋,马上就要成为我的大舅子了,怎么能说不是‘我的’呢?” 剑潇的呼吸忽然便是一窒。令他匆匆而返的折子是一份婚贴,他与梨洁三月初二成亲。 “你为何要娶她?” “因为她爱我啊!你不是说我负了太多爱我的人吗?我听从了你的劝告呢。”他似笑非笑,妖娆轻佻。 “你为何要娶她?!” “我想娶她!”因为你不回来,因为她在你心中还有一些位置,我无法召你回来,只得用她来逼你回来。更因为她长得那么像你啊,我竟得不到你,便找一个与你那么像的人来代替,那样也不至于太过想念。 剑潇,我太想念你了啊,这三年几乎要疯掉了,而你呢?你可真够绝情! “萧流苏的死并不是因为我要报复你们萧家!”如果他是因为要报复剑家而娶梨洁,万不可能! “我不是要报复!”他可以用千万种方式让他们死,却放任他折磨他这么久,不是报复他们,而是被他们报复! 剑潇被他那么激愤的话弄得一愣,半晌才艰涩的道:“你……爱她吗?” “你要我不娶她,我便不娶。”剑潇知道他答非所问,可还是被他眼里殷切的目光给迷惑了。自己不想他娶,他便不娶,萧戎歌何偿将他的一生交由别人的手中? 剑潇摇了摇头,心里一阵长叹,“她若想嫁你,谁又说得动?”梨洁是个极有主见的女孩子,从来不需要任何人操心,她的选择必然是不错的吧?他不会阻拦她。 他蓦然抓住剑潇的肩膀,五指收紧几乎要捏断他的骨头,眼里倏有万千烟花绽放,“你可以说动我不娶!”剑潇,只要你一句话,我孤独一生也可,你倒说话啊!你可不可以在意我一点?一点也好! 而他只是冷冷的一挑眉梢,“你的事,与我无关!” 冷意直透骨髓,萧戎歌却笑了起来,脚下全然无由的往后退,血已停了,下鄂唇角全是凝固的血渍,因而他这一笑比背后的红梅还要绚丽,还要冷铮。冰封怕也不过如此吧?他一句话将他冰封起来。 他倚着梅树,身子弯成月芽儿的弧度,雪白的衣披披搭搭的在风中飘荡,剑潇忽然觉得他那么挺立的骨忽然便成了一棵细弱的小树,连一件衣服都足以将他压垮! “好。很好。与你无关。”身姿溃散,声音溃散。 似有什么忽然撕裂了他的心,剑潇忍不住便捂住了胸口。不对!有什么不对!可是什么地方不对? 作者有话要说: ☆、第5章胭脂惊黯红尘色(3) 萧戎歌回去便病了,卧床不起。剑潇听梨洁说才知道这三年来他时常病,却从来不肯爱惜自己的身子,大冬天里半夜三更在湖水里浸泡,时常患风寒,也不治疗,扛得过去便扛,有时咳得肺里出血也不找大夫,眉舒偷偷找大夫煎了药,他也从来不喝,好几次都病得昏过去了。 剑潇眉头便是一蹙:他又何苦与自己过不去? 这一次直病到快过年也未见好转,阁中弟子急了,南韵、北谛也不顾萧戎歌的寝居不得乱入的规定,拉着剑潇去探病。他本不欲去,终究拗不过南韵。 到了白楼剑潇才知道萧戎歌住得地方变了,寝居的布置与之前完全不一样,他如今住在白楼顶间。窗户是关的,可剑潇知道打开窗户,首先入眼的是自己在红楼的寝居,心里一时异样。 屋里有淡淡的药味,眉舒端着药小心翼翼地来到床边,“阁主,喝药了。” “端出去。”萧戎歌的声音从帘幕后传来,凌厉冰冷。 “阁主……”眉舒再次开口,未完帘幕内忽然流光一闪,眉舒只觉手腕一痛,药盏便翻了过去,半晌却没听到摔碎的声音,然后便看到剑潇正站在身边,手里端着药盏,满盏药一滴也未洒。 眉舒于是识趣的退下,其它侍女也跟着退去,到门口时她向南韵、北谛使了个眼色,二人也识趣的退下,房里一时只剩下他们二人。 “你来做什么?”隔着帘幕萧戎歌声音冷厉依旧,只是眼里的期许与高兴却似能穿透帘幕。 “药凉了,阁主请喝。”剑潇恭敬有礼的奉上药。 萧戎歌不接,声音转厉,“你来做什么?” 剑潇退一步,“探病。” 萧戎歌心里忽然便是一阵自嘲,感觉到他来了,自己还那般期许的以为他是来让自己不要娶剑梨洁的,没想到竟只是探病,还是被南韵、北谛拉着才来!“哼,是来看我死了没有吧?”他纵没死,也被他呕死! 他是病人剑潇决定不跟他发火,“身体是你自己的……” 萧戎歌勃然大怒,“我的事情何曾与你相干了?用不着你来管!滚!”既然已经说了与他无关,又何必假惺惺的来探什么病? 剑潇脸色一白,竟真的放下碗便走了。萧戎歌听到门关上了猛然掀被而起,拨开帘幕便要摔碗,却蓦然看见剑潇站在门口转过身来。四目相对,皆是愣神。 原来方才北谛出去时并没有将门关紧,有风进来剑潇怕他受了寒病更严重,起身去关门。 分卷阅读29 - 分卷阅读29 - 分卷阅读30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30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30 萧戎歌欲摔碗的手便僵住了,见剑潇正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苍白的脸不禁泛起一阵红晕,而剑潇心里却是一怜。几日不见,他已病得两眼深陷,更显得眼眸黑亮无助,颧骨突出,下鄂比女子的还要尖俏,长满了青青的胡茬,头发零乱蓬松,像一丛乱蓬蓬的杂草。起来的急了睡衫滑落,原本宽厚的胸膛已削瘦可见肌骨。 这就是萧戎歌啊?难怪会弄个帘幕遮着。 剑潇心里浮出一句话:原来他也只是个凡人! 见惯了他或是衣衫楚楚、自信骄傲,或是轻裘缓带、慵懒悠闲,听他的神话听多了,蓦然见到这样零乱狼藉、手足无措的样子还真是别开生面。 他在萧戎歌惊愣中走到床前,端起桌几上的药,“你让我滚,等我长成球了再说吧。”说完之后剑潇才疑惑,这样的话他从来只有在师父面前才说,怎么竟……? 萧戎歌也没有想到剑潇会说这样的话,愣了半晌之后才蓦然笑出声来,“下辈子投胎成猪吧!”那是三年来,他第一次笑得全然欢欣,全然由心。 剑潇见他把药喝完了便要离去,萧戎歌十二分不舍,他只要在自己身边坐着再多的病痛都无关紧要了,“这三年你都没有事要向我禀报吗?” 剑潇讶然,“事无大小信件都有说明,阁主已了如指掌。”便算信件没有说清楚,他派在他身边的亲信也对他说得清清楚楚啊。 可是他关心的却不是那些,“可我并不知道你受了怎样的伤。” 剑潇一时便愣住了,萧戎歌已坐起身,“让我看看你的伤。”他那眼神是像云舸一般关怀慈爱的,静静的看着他,剑潇一时便被迷惑了,竟真的就脱下了上衣,任他查看自己的伤。 看到他衣衫下的身躯时萧戎歌心里猛然便是一痛。四年前,他的手捏过他的肌骨时,那个少年的身躯是如此的完美,白玉般光滑无瑕。而如今却纵横交错着无数道的伤痕,狰狞可怖。他忽然就自责,自己怎么能让这个美玉添瑕呢?他要将他留在身边,再也不让他受一点的伤害! 如今的剑潇已经十八岁了,成年了,身子虽然还和当年一般胖瘦,骨子却硬了起来,胸前臂上也有了肌肉,修腿劲腰,真给人一种稳重可依靠的感觉。 手指沿着脊背那条刀疤游移。突然的触摸令剑潇身子一麻,心里却忽然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曾经也被这么摸过!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已听萧戎歌道:“这是九环刀留下的伤痕,秦门的张冬砍的?” “嗯。”因为这一刀他躺了足足一个月,“九环刀已送回问鼎阁,并收录在剑谱。” “你为何不杀他报此一刀之仇?”他记得信笺里说过秦门张冬自尽于秦门堂上,以剑潇的功夫完全可以格杀他。 “张冬亦是当世豪杰,他既不肯降,唯有自谢才不辱没他一世侠名。”所以既便兵临城下,号令一出便可以夺取秦门,剑潇还是应了张冬的一战,获胜之后并没有杀他,放他回去。 他就是这样宽厚的人。萧戎歌想到东音、西律,他们与剑潇有杀父灭门之仇,当日他请命让西律陪同去幻影宫时,萧戎歌便知道他是要借那个机会报仇,可令他疑惑的是收兵回来的时候剑潇也没有动手杀二人。 只到后来东音、西律请死之时,他才明白剑潇真正的用意。他是要报仇,在报仇之前他会给英雄挥剑、美人展颜的机会。东音、西律在灭幻影宫之时功不可没,死也死得荣耀了。 “这是九叶镖所伤,鬼影堂柳云的武器。”指着胸前几处细小却很深的伤痕道。 “嗯。”剑潇应道,“柳云的暗器高明,功夫却不好,就要抢着她发暗器的空隙便可制住她,因而她身边时常跟着高手,两相结合寻常人便只能吃亏,故而鬼影堂能横行江湖这么多年。” “据说她是个美人。”剑潇用“横行江湖”这三个字说明对柳云的印象并不好,他不是一向对女子很恭敬的么?连白薇那样的蛇蝎美人都心生怜惜,还有什么女子能令他厌恶? “脸美,可是眼睛很丑。”这是最直白的话。 “难道她也垂涎你?”萧戎歌果然明查察秋毫。剑潇想到柳云淫邪的眼睛就是一阵恶寒,“别提。” 萧戎歌就笑了笑,“她后来死在你的剑下?” “没有。她手下皆死之后,被她残害的人所杀。”他的青剑是不会杀那种用胎儿练功、无恶不作的人! “这是……”萧戎歌一一细数着他身上的伤痕,他江湖阅历果然十足,没有一处猜错,剑潇便将因何受伤都说了遍,忽然想到一句话: 你懂我的伤,便知道我的痛。——他如此了解自己身上的伤,可曾明白自己的痛? 萧戎歌躺在床上静静的听着,看他唇齿翕合吐出绵长悠然的句子,觉得比这世间最美妙的音符都悦耳动人。 古人说:琴瑟在御,岁月静好。他觉只要能听到他的声音,便是岁月静好。 好困,好想睡觉,却又那么舍不得睡觉,但毕竟药力上来了,眼睛沉沉的闭上。这一次终于不用再回想着他的音容入睡,多好! 剑潇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小了下去,见他呼吸均匀,气蕴绵长显然已经睡着了,轻轻的起身,忽觉有什么勾住衣袂,回首才发现自己一角衣袂竟埋在被子中。被子床单的颜色都是枫红色,太过刺眼因而剑潇没有仔细看。于是轻轻一扯衣袂,却没有扯出来。难道被他压住了?他再用力还是没有扯出来。 略一沉思后轻轻的掀开一角被子,却在看到被子下时愣住了。 衣袂并不是被他无心压住了,而是被他紧紧的攥在手中,像走夜路的小孩紧紧的攥着父母的手一般攥着自己的衣袂。 剑潇心中一时五味阵杂,却没有半分力气来扯那一角衣袂,于是静静的坐在床前等待。萧戎歌一连被病痛折磨了这些日子并无好眠,此刻喝了药又有他相陪竟睡得分外香甜。 剑潇静静的看着他,忽然想他这一生有过几次这样的酣眠呢?他们习武之人天生都带着三分警觉的,便是睡着了有任何风吹草动都可以惊醒,而他竟对自己如此安心? 这样疑惑着,心却感动,他从来只有在师父面前才敢酣眠,那是基于信任,而萧戎歌呢?他显然不会对他完全信任,却是为何如此安心? 剑潇自然不知道答案,因为那时候连萧戎歌自己都不知道答案。其实安心只是因为爱他,爱到哪怕被他杀了,也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所以,如果连死都是一种幸福的话,又还有什么不能安心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5章 胭脂驚暗紅塵色(4) 剑潇贪看他的睡容,良久轻轻的抬起手,小心翼翼的撩开他脸边的乱发。 分卷阅读30 - 分卷阅读30 - 分卷阅读31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31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31 萧戎歌这一觉睡得特别长,眼见天色越来越暗,阁中还有一堆事等着他处理,剑潇不能多待,又不想因此而扰了他的好梦,于是抽出青剑割断衣袂,替他掩了掩被角方才轻手轻脚的开门出去。 一脚踏出房门的时候却忽然想到中州关于“断袖之癖”的典故。 汉哀帝宠爱男宠董贤,时常与同车而乘,同榻而眠,喜昼寝。有一次午睡汉哀帝欲起身,被董贤压了衣袖,不忍惊醒董贤于是割断衣袖…… 脸一时便绯红如霞,自己这样做是不是“断袂”?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帘幕重重低垂,帘幕内的男子睡梦沉酣,静若荼蘼,一时再也没有勇气拿回自己半角衣袂。 回到红楼时天已全黑了下来,剑凌、梨洁已坐在桌前等他吃饭。 三年来剑凌长高了许多,心思依然单纯的很,功夫也没多少进步,他偏好玩乐,对于学业功夫全然不放在心上,梨洁时常教训他,剑潇却觉得这样其实很好,不遭人妒是庸才。反过来说只有庸才才能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他与梨洁注定不可能平安的过一辈子了。 梨洁眼力很好,他一进来便看见他衣袂少了一块,“你的衣袂如何破了?” “总是旧衣,破便破了。”剑潇不会说慌,也知道便算说慌梨洁也识得破,便不多说,梨洁亦没有追问,一顿饭如平日一般吃得极是安静。 饭后梨洁道:“去帮我看看礼服吧?” 剑潇一愣,下意识的便要拒绝,却忽想到剑夫人的话:毕竟血浓于水。他们是嫡亲的骨肉,妹妹出嫁连嫁衣都不帮她看看也太说不过去,于是便放下手中事随她去了她的房间。 梨洁没给他看自己的嫁衣反倒拿出萧戎歌的礼服给他看,“你觉得他穿着好不好看?” 剑潇被那大红的喜色恍得眼涩,“嗯。” 梨洁脸一红,第一次如一个妹妹般在哥哥面前娇嗔,“你在敷衍我。” “没有。……这颜色很适合他。”他躺在枫色的被子里,睡眼那么柔和依然掩不住眉目间的惊才绝艳,剑潇不敢想像他睁开眼时是怎么一番高贵灼华的逼人气质。 “合不合身呢?”梨洁追问,语气幽幽怨怨,“他病了这么些日子定然又瘦了,可婚事渐近我不能去看他,也不知道这礼服大不大?” 是大了些,但……“穿起来会很飘逸潇洒。”成亲之日的萧戎歌会是怎样一翻绝色呢?剑潇忽然不想看,也不敢看。 梨洁瞥了他一眼,却若有深意的笑了,“问你果然没错,你对他比我更了解呢!” 剑潇顿时如遭雷击!是啊,他是太过了解萧戎歌了些!怎么能比他未婚妻还要了解他呢?他愣了两个数后才反应过来,“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这一句话却真是敷衍,敷衍梨洁,也敷衍他自己。 那一碗药立竿见影,萧戎歌的病很快就好了,剑潇于是又过上了比较轻松的日子,烤烤火,看看书,温温小酒,剑凌最近越发与他亲近了,时常问他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剑潇答得上来便答,答不上来便一笑置之。 这日他又在看书,布洛忽然来说萧戎歌有请,他跟着布洛来到后园里的醉书亭,萧戎歌正在亭里煮茶焚香,动作如行云流水,悠然闲适。 那个剑挑英雄的问鼎阁主萧戎歌又回来了。 见剑潇来了倒了杯茶,“你不肯喝我的酒,茶却肯喝吧?”唇齿含笑,面绽桃花,两目清如。剑潇想古老诗词里,“芙蓉如面柳如眉”,“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大抵便是这样一副景色。 不想扫他的兴致,于是坐了下来。萧戎歌替他倒了一杯,慎重递于,“尝尝如何?” 得萧戎歌倒茶何等荣幸!剑潇受宠若惊的接过,青瓷杯盏,几片新叶在茶水中缓缓舒开了身姿,色泽清透,入目可喜,茶水青碧如染,香气氤氲。 据说远古之时并没有茶叶,有一天一个九天之上的仙女偶然经过山崖,闻到茶树的清香,于是堕下云端,用红唇采下一瓣瓣的茶叶,清炒慢揉,便成了茶。用水冲泡之后,但见香雾袅袅,犹如仙子起舞。 剑潇轻轻一嗅,顿觉清香沁人心脾,浅抿了一口,顿时唇齿流香,一路香至胸腹。 “怎么样?”萧戎歌略有些担心的问。 他不会用一些虚拟专业的词语去评茶,想了想,“春天到了。” 萧戎歌终于舒眉一笑,“能评出春意已是最高境界。” 剑潇莞尔,倒不想自己懒得凑词倒脱了俗境,复又举杯浅浅抿了一口。萧戎歌却看呆了,他那不经意的一个莞尔,像沸水中煮的茶叶,足以令青葱入目,万物回春。 “是何茶?”被萧戎歌看得略有不适,剑潇开口问。 “尚未取名。”其实已取了,只是想听听他想的名字与自己的同否? 剑潇知道萧戎歌是个极好风雅的人,他喝的茶都是问鼎阁自己人所种,买最适合种茶的土地,请最好的茶匠栽种茶树,妙龄的女子用红唇采茶,再请最好的炒茶师精炒而成,一年也就那几两茶。 以萧戎歌之才定然已想取好了名字,剑潇也没多想,“春至。” 萧戎歌桃花眼弯弯,“与我想到一处了。”果然是“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于是品茶听琴,扶摇琴弦已被他接好,音质更甚从前。本该是赏心悦目的事,可令剑潇别扭的是他所弹的曲子却是古老诗经里的《泽陂》。 彼泽之陂,有蒲与荷。有美一人,伤如之何?寤寐无为,涕泗滂沱。 彼泽之陂,有蒲与蕳。有美一人,硕大且卷。寤寐无为,中心娟娟。 彼泽之陂,有蒲菡萏。有美一人,硕大且俨。寤寐无为,辗转伏枕。 他马上就要成亲了却心心念念着求而不得的人,将置梨洁于何地?况且他那双眼睛那么灼热的看着自己,剑潇一时觉得心烦意乱,猛饮了一口茶,不能宁神反倒越家置气,放下茶盏,长身而起,负手于亭,“茶多喝也不宜,你现在应该多补补身子,长胖些才不复梨洁做的礼服。” 萧戎歌琴声嘎然而止,错愕不已的看着他。 “这里风大莫要多待,成亲之前你不可再生病。”俨然一副未来大舅子的样子,萧戎歌的手已开始颤抖,“剑潇你……”脸一瞬间褪尽血色。 “我去帮梨洁看礼服。”他竟没回头再看萧戎歌一眼,扬长而去! 风从亭里穿过,带走茶壶里最后一丝余温,也带走萧戎歌最后丝体温。他身子僵了,骨子僵了,心也僵了。宽大的衣袖在风中招招展展,然后一角衣袂悄然滑落。 ——如将深秋的枫叶剪成丝后织就。 正是剑潇那日割下的半角。 那日他醒来看到手里的半角衣袂后,忽然便想到中州关于“断袖之癖”的典故。 分卷阅读31 - 分卷阅读31 - 分卷阅读32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32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32 剑潇肯为他断袂,是不是也与汉哀帝爱董贤一般爱着自己?这个想法令他所有的阴霾,所有的自弃都一扫而空,病立马就好了起来。 心病终需心药医,解铃还需系铃人。 而当他怀着这么美好的心愿向他表白时,他竟要他不要辜负了别人的嫁衣! 剑潇啊剑潇,如果以前都是你无心造就,都是我自作多情,那么这一次呢?这一次你为何又在给了我这么大的希望后生生将我推入地狱?你真的不知道吗?你真的不知道吗? 他悲伤之极一掌拍在石桌之上,顿时手掌尽裂,石桌炸成碎粉! 好!好!你让我娶她我便娶给你看!我便娶给你看有何不可! 石桌炸裂的声音惊得剑潇脚步一怔,却终究没有回头去看他。于是这一次没有回头,便一生都错过了回头的机会。 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当时他们都只道是寻常! 转眼除夕过了,再一转眼二月又要完了。这两个多月剑潇除了在凌云殿便没有再见到他,白楼红楼相隔不过百米,他们却像隔了天涯海角般的遥远。 婚礼有条不紊的准备着,到二月末已经全然准备齐妥。 三月初一那晚,雨如春蚕啮齿般的下起来,剑潇睡了两个时辰还是没有睡着,烦噪之下推开窗户,却在看到窗外景像时又一次心绞得生痛! 子夜桃花,黯然了容颜。萧戎歌如三年前一般立在他的窗户下,仰首望着他的窗户。 春天的雨细如牛毛,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那么黑的夜,剑潇却看到他全身都湿透了。头发浸了水如匹练般垂下,雪白宽大的白衣紧紧的贴在身上。 ——他更瘦了,柞干血肉般的瘦! 可那双眼睛却那么亮,在他打开窗户的那一刻,万星沉入目般的亮了起来! 他们就那么凝望着,一个在窗内,一个在窗外,一个在雨里,一个在雨外,静静的凝望,仿佛时间都飘忽了起来。 君瞳水色三千尺,略一顾盼可为奢。 雨下了一整夜,他们便那样不知倦,不知累的凝望了一整夜,终于金鸡啼破五更梦,剑潇才蓦然醒悟过来!今天,他就要与自己的妹妹成亲,成为自己的妹夫了! 这世间总有些东西惊破人的美梦,犹如这鸡鸣声,犹如梨洁起来梳头的声音,犹如迎亲的锁呐声。 剑潇于是放下珠泊,如垂下眼睑;关上窗户,如关上心门。 萧戎歌没有垂下眼睑,可那一刻眼里万星俱寂。他转身而去,湿答答的衣服贴在身上,可这世间再没有一个人可以贴进他的心。 怅卧新春白袷衣,白门寥落意多违。红楼隔雨相望冷,珠泊飘灯独自归。 他的脊背挺得很直很直,可再直都只是一个颓废的姿态。像烈火焚烧过的蚌壳,还保持着原有的形状,可只要稍稍用力,那怕是一根毛发掉落在上面的力,他便会倾刻间化成齑粉! 剑潇头颓然抵在窗棂上,似乎关一个窗户已耗尽了他吃奶的力气!萧戎歌那样的背影令他眼里酸涩,忍不住想要流泪,可这泪要怎么流?为谁而流? 潇不是个仁厚的人,可他还有良心。在亲眼看到他逼死白薇,害死眉峦之后,他要如何为他流泪?又如何带着父亲的血海深仇为他动心? 他不是梨洁,他那么薄凉,亦那么多情着,所以放不下这一切。 鸡鸣外欲曙,虽是下着小雨,拜堂的时间仍旧不变,他呆立了半个时辰之后就有人过来催促他快换衣主婚。长哥如父,剑云天已死,剑夫人未至,便由他将梨洁交到萧戎歌手里。 他穿上大红的衣衫,那么喜庆的颜色刺得他眼睛生痛,他脑里空白,全凭意识穿好了衣衫。 作者有话要说: ☆、第6章 红鸾霞佩任他着(1) 梨洁已梳妆完毕,她眉目与自己有七八分相似,五彩鸾衣,凤冠霞佩,衬得明眸皓齿艳压一春秀色,最是倾国倾城的,是她眉目间的憧憬与幸福。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这么美好的诗句,他希望梨洁幸福,也希望,萧戎歌幸福。 天色已明,窗外的桃花渐渐在雨雾中露出了容颜,一瓣瓣花瓣被水浸得丰润,如幸福盈盈欲滴。桃花落处,有一个脚印深深的印在窗前。 桃花染就,依稀是故人颜,剑潇似又看到那年,桃花笺上,诗两三行。挑帘一望,他——就在桃花旁。 锣鼓喧天,可是他结良缘。 他骑白马而来,打马过旧花窗前,桃花漫天,如雪般落满他双肩,恍如他低眉一眼。 他在门前下马,绸缎如火,玉颜如画。一步一步的踏上堂来,眸如桃花带雨,是昨夜未干的雨意,却已滋润不了万物。剑潇心在那一刻支离破碎,却执起梨洁的手放在他手心。 死生契阔,与子成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剑潇将别人的手放在他的手心,让他们一生偕老。 萧戎歌接过梨洁的手,手指却在那一瞬碰到他的掌心,剑潇如遭火烫,未容抽开便觉掌心一痛,似有什么划破自己的掌心,愕然望向萧戎歌,见他桃花眼幽幽亮亮,竟带着孤魅的狠戾! 剑潇呼吸一窒,他已收回了手指,指尖带血携着梨洁转身而去。背影和谐,才子佳人,喜结良缘。 剑潇僵硬的看着他抱着梨洁出了门,上了花轿,然后翻身上马,意气风发,绕过旧花窗而去,终在走过桃花树下时回眸一顾。脉脉如诉,爱重却不能言的一眼。 就那一眼,这一生,他注定轮陷他眉间。 房里宾客尽去,终于不再有闹心的热闹,剑潇僵直的身姿顿时萎蘼了下来,手很痛,他颤颤得伸开,便见血写得三个字。 ——我爱你。 他所有的坚强镇定终究被打破,颓然跌跪在地上,埋首痛哭! 秦笛是观罢婚礼之后才来的,经过花窗前为那一株灼灼的华彩惊艳,透过花窗便看到比桃花还要灼灼其华的男子萧瑟而立。既使在昏迷数日初醒时,他的神情也没有像此刻这般茫然疲惫。 他用长笛敲了敲花窗,许久剑潇才茫然回首,“来人可否共酒?” 秦笛便知道他根本没有认出自己,他只是想找个人喝酒。于是进门,桌上一片狼藉,他已喝了许多的酒,却并没有醉,却喝越是清醒,越喝越是痛楚。 酒入愁肠愁更愁,睹物思人只怕更不好,“这里喝酒少了些情趣,我带你另找一处再喝吧。” 剑潇想离开这里,却不知去往何处,天大地大,似乎没有一处容身。 秦笛带着他一路翻墙越壁而去,便到了。只见松姿古拨,怪石嶙峋,悬崖危岸。放眼远眺,只见烟雨朦胧,云岚起伏,竟是一处绝壁! 分卷阅读32 - 分卷阅读32 - 分卷阅读33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33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33 他忽然想起萧戎歌醉书亭里的对联:雪海松风清几榻,天光云影护琴书。 倘若在这里置一榻一几,便真是那番景象了吧!却痛苦的一绞眉,拿过秦笛手中的酒脖子一仰便倾倒下来! 他抓酒壶的一瞬秦笛看到他掌心的字,眉头疑惑的蹙起来,却不动声色的与他对饮。很快一壶酒便喝完了,剑潇犹觉不够,秦笛便将自己的酒壶一递,本只是试探他真醉否,剑潇与人喝酒已是罕见,何况喝人的残酒? 而他竟接过便喝,看来是真的醉了。 但这醉全不是因为开心,今天是他妹妹喜结良缘的日子,他缘何不开心? 这一坛喝完后剑潇真的便倒在岩石上,他酒品很好,醉了便睡,那只流血的手掌却握得很紧很紧,像是要抓住些什么。秦笛毕竟行走江湖多年,闻出那血不是一个人的血,血里隐隐带着咒印的味道,可他一时也分辩不清那到底是什么咒印,剑潇他自己知道吗? 雨一直下,剑潇一直睡,他们衣衫早已湿透了,秦笛不好搬动他,又怕他着了寒,于是将自己的衣衫解了下来张开挂在他身上,遮挡住雨水,又将内力逼至石头中,使石头温暖起来,慢慢的将他的衣服焐干。 直到第二天早上剑潇才醒了过来,是被灼烫醒的。手心里的那三个字忽然如火般烧了起来!那灼热一路蔓延到四肢百骸,连心都被刀绞一般,剑潇几乎没痛呼出声。 秦笛感觉到他的不适从树上跳了下来,“怎么了?” 见剑潇脸色潮红,双眸如醉,猛然一震!他那样子如饮春药,欲火焚身,媚眼如丝! “你……”话哽在喉里。 剑潇惊觉自己不对纵身便走,在山间找到一条河流,把全身都浸泡在里面!方才那一刻的感觉像那次被萧戎歌下了春药,可那药不是已被师父解了吗?这回是怎么回事?又为何会这般痛彻心扉? 痛持续了半个时辰忽然便好了起来,剑潇从水里浮了出来便看见秦笛,一时尴尬,然后秦笛道:“你的手可否容我一观?” 剑潇脊背一颤,手握得更紧了,目光戒备的盯着他。秦笛一目坦然的对视,“我想方才……与你手上的字有关。” 心又如绞的痛,剑潇略一犹豫终还是伸了出来,血写的三个字赫然入目,虽然在溪水里泡了这么久,却没有被水冲掉一点,可见他是多么珍重这三个字,——我爱你! 秦笛心竟莫名的酸涩,“这里有咒,叫……云雨引。” 剑潇眉角一挑,不明所以。 秦笛镇了镇神色,“这种咒术出在……勾栏柳巷……”剑潇脸色已变了,接下来的话似乎很难启齿,秦笛咬了咬唇,“是青女……勾引男人的手段,一人情动,则另一人也情动,……一人欢好……另一人也要……” 剑潇脸色顿时苍白如死!那么说他方才是因为萧戎歌在与人欢好!似有十七八双手在揪拧自己的心,剑潇痛不欲生! 他最后的那一眼那么孤魅狠戾,原来是在自己身上下了这么一种咒!萧戎歌,你,你怎么可以用这么龌龊的方式对付我?你就是这么折磨我吗?你自己不痛吗? 秦笛看着他脚步全不由己的走去,心里一时五味阵杂。能在剑潇身上下咒的不用想也知道是谁。萧戎歌,原来你竟喜欢男人吗?当年有那样的经历,你还敢爱男人?这个咒如果当即便擦掉血迹便不能成功,而剑潇一直保留到现在,他其实心里也爱着你的吧?可是你却娶了他的妹妹,生生毁了你们。 昨晚洞房花烛夜,剑潇却没有咒发,显然你并没有洞房,那么方才是见他一夜未归而惩罚他吗? 剑潇没有回问鼎阁,他不知道该如何与萧戎歌见面。也没有回缙云山,怕师父会担心失望。更没有打听云雨引如何解除,因为他知道根本就解除不掉,身上的痛远不及心痛,就算没有这个咒,他一样会心痛如绞。 这一走又是三年,萧戎歌没有像上次一样给他写信,平日里折子也从来都是公事,萧戎歌想他回,他不愿回,他们就这样对峙着,看谁先妥协。 咒发之时依然很痛,身上痛得久了也就习惯了,可心却越发痛得厉害了。 萧戎歌无愧风流之名,每个月总有二十几天会痛,有时痛得厉害了剑潇都忍不住诅咒他肾亏。 这三年问鼎阁的势力再度增加,萧戎歌没看错剑潇,他是个极有才华的将领,南征北战,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江湖人自悔不迭,若当日没有帮萧戎歌灭了名剑山庄,使剑潇投靠到萧戎歌门下,也还有一个人可以为萧戎歌一抗。 三年弹指过,这年桃花盛开的时候剑潇又筹划着扩建问鼎阁势力。 这日正在和众弟子厅中议事,手心忽然灼烫起来,剑潇早已习已为常命人散了去,浸身水潭,可这一次咒发却比往日都厉害,剑潇痛得死去活来,恨不得提剑杀了萧戎歌。 这一痛便是三天三夜,终于缓过来时竟收到北谛密件,说是萧戎歌病倒,被降服的各派弟子蠢蠢欲动,请他回总阁坐镇。 因何病倒剑潇自是比谁都清楚,愤愤的将密件捏成齑粉,可终究梨洁、剑凌在他手中,只得安排好一切回总阁。 回到问鼎阁时已是数日之后,这一路走得颇是不太平,但他早已不再是七年前初出江湖的剑潇,六年南征北战,即使千军万马也拦不住他!他安排好一切,见了梨洁、剑凌之后才去看他。 到了白楼之外反倒在院外徘徊数步,病痛之时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心早跑到九霄云外,见白楼依旧,树木郁葱,忽然便想到一首小诗:岭外音书绝,经冬复立春。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他此时便是情怯么?恰有房中伺候的丫头出来了,见了他很是吃惊一番,剑潇挥手免了她行礼问:“他如何了?” “阁主正在休息。” 剑潇一时想回去,一时又想趁他睡着看他一眼也好,省得醒时尴尬,左右思虑了一阵,倒是小丫头好奇,传闻剑公子一向雷厉风行,怎么反在这件小事上犹豫不决了? 终于还是念想占了上风,他脚不惊尘的进了房中。 他的卧室与三年前又有不同,进门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副画屏,素笔泼墨,画技娴熟。 画得却是一个竹伞银簪的女子,布衣掩素颜,青丝凉绕肩,雨色天青,木屐印苔过天街。极素极素的一副画,剑潇看着画中人背影依稀有些眼熟,却并没想出是谁来。 这么素的画,背景却是桃花。也是用素笔勾抹的,可他就是知道画里的桃花开连城风月。 转过画屏才是萧戎歌的卧室。碧纱窗下,红帐如梦。帐中男子背朝碧纱窗面对他而躺着,青丝如碧绦铺绣,朱被红帐,一时只衬得他苍白的脸如红梅漫山焚皓雪。 剑潇忍不住在 分卷阅读33 - 分卷阅读33 - 分卷阅读34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34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34 心里暗叹:萧戎歌,又三年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6章 紅鸞霞佩任他著(2) 他在红帐之外驻足,静静的看着他,到今年他已有三十岁了吧!眼角的皱纹都清晰可见,两鬓也有了白发,却因此更添了几分成熟的魅力,依然倾倒无数女子。 前一段时间他新收了名舞姬名唤鱼音,很是宠爱,日日相伴,夜夜笙歌,连去凌云殿都带在身边,那三日病便是因与鱼音同服五石散,五石散有催情之功效,使之病倒床榻。 想到此剑潇只觉心里又酸又闷,又恼又恨,拂袖而去。 却在转身之际忽被人握住了手,他一愣之后愤然摔手,却被萧戎歌紧紧叩住,半分也不松。剑潇脾气略松,萧戎歌已扳开他的五指,查看当年刻在他掌心的三个字。 剑潇气恼回首,便见他半跪在床榻之上,雪衣乌发迤逦垂委,他身姿弯成温柔深情的弧度,竟似有殷殷谦卑的乞求。 剑潇一时被自己的感觉吓着了,萧戎歌已俯首在他掌心烙下一吻。 这一次震惊的却不只剑潇一人,还有端药进来的眉舒。春日的阳光被窗外绯红的桃花过滤后,温柔的洒在他们的身上,枫衣少年立于床榻之侧,身姿欣长,绮年玉貌,那背影恍似从屏风上素笔泼墨画卷中走出来的,竹伞银簪的女子。手被人温柔的牵起,像春风牵起柳枝的柔情。 白衣乌发的男子半跪半坐于床榻之上,沉静温宁的像一副远古的山水画。他拜倒在少年的枫衫之下,像拜倒在女子的石榴裙下,凉薄唇亲吻着他每一寸掌心、五指,目光那么迷离痛苦,沉溺绝望。 一缕红云,茜纱难掩,付与玉骨丝弦。 那时,当桃花随着春风吹落在榻上之时,即便是情敌的眉舒,忽然觉得时光应该定格在这一刻,因为太过美好。 而也是从这一刻开始,她忽然不嫉妒剑潇,反而为他们俩人伤心。因为她知道,如果这世间还有一个人配得上萧戎歌,那只是剑潇。如果这世间还有一人配得上剑潇,那也只是萧戎歌。 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她也终于明白了鱼音这个名字的含义: 关山魂梦长,鱼雁音尘少。两鬓可怜青,只为相思老。 归梦碧纱窗,说与人人道:真个别离难,不似相逢好。 这一次,萧戎歌是说什么也不会放剑潇离开了吧?既使他是男人,他依然幻想着有一天,布衣素颜,竹伞银簪,与子相携,岁月静潋。而剑潇呢?他明白萧戎歌的心意么? 她悄然而来,又悄然而去。这一次不是因为识时务,而是因为成全。 掌心的灼热如火苗一路蔓延开来,剑潇分不清是因为云雨引还是因为他的亲吻,目光游离,忽然看到床榻边女子的肚兜,心里一窒,又想到三年来日夜煎熬,愤然摔开他的手。 这一下用了真气萧戎歌被摔倒在床上,脸上血色尽失,桃花眼悲痛的看着他。剑潇移目窗外并不与他对视,声音冷寒入骨,“堂堂问鼎阁阁主死于床第之间,滑天下之大稽!” “那又如何?”他连看自己一眼都不屑么?萧戎歌眼里悲痛之色一收,放荡不羁的笑着。 这真是当年那个萧戎歌吗?这三年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的放荡,可如今亲眼看到,心更痛得滴血!“你可以让天下人耻笑,但别让问鼎阁的弟子也遭人耻笑!” “呵呵……”他支颐侧躺着,衣衫半解,桃花眼轻挑,风情万种的看着他,“剑潇,这三年你是怎么过的呢?” 剑潇脸色一寒,他的神情越发妖娆媚惑,桃花眼幽亮如狐,手指已趁剑潇一愣神之际挑起他的下鄂,俯身向前舌尖熟稔的舔咬着他白嫩的耳坠,“时刻感知着我与别人欢好,剑潇,你怎么忍得住呢?” 剑潇被他眼睛勾的愣住了神,又被一咬只觉身子一麻,竟软软的毫无力气,萧戎歌已一用力将他抱于膝间,唇舌进一步的侵犯,感觉剑潇也与自己一般身体燥热,眼神一时又是得意又是痴迷,“云雨引可真是个好东西,不如今天……就别忍了……”已将他压于床榻之间,唇舌摸索着探向他的唇,手则向他腰带滑去。 冰冷的手指探入衣衫之时剑潇瞬间清晰过来,青剑滑出衣袖冷冷的架在他的脖子上,“你真想死在床第上?” 萧戎歌的眼神比他还要冷,冷中更带着入骨的媚,“为你死在床第上又何妨?”手更快的像他衣襟里探去,剑潇已从方才的迷离中醒了过来,手迅速的挡住他的手。 他越是挣扎萧戎歌动作越快,粗鲁的撕碎他的衣襟,唇一旦碰到他的肌肤便疯狗一般的咬起来,爱恨不得,痛苦不堪。剑潇只觉他所咬的地方如火一般烧起来,越烧越旺,只到整个身子都成了一片火海,只欲将他们烧得粉身碎骨,灰飞烟灰! 烧死便烧死吧!反正这一场生也太痛苦了!陪他死在床第上又何妨? 心念一动云雨引更激烈的发作起来,这次却并不像往常般刺骨的痛,在他唇舌的扶摸下全身每个骨节都酥松起来,如卧云端。这种感觉从来没有过,他忍不住便呻吟出声。 萧戎歌粗鲁的动作在他这一声呻吟下温柔了下来,改咬为吻,一寸一寸的吻着他的耳窝、脖颈,像小孩子吃到糖果,贪婪又忍不住细细的品,慢慢的舔。 剑潇的身子如春水般融化在他唇舌之下。这些年他承受云雨引的折磨以为男女之事也是那般痛苦,到如今才明白所谓“欢爱”原来竟是如此欢愉的感受。 可他和多少人这样欢爱过?身子一时便又僵硬起来。 萧戎歌匍匐在他身上,声音吵哑难奈,“潇儿,放松些……我……我要进去了……” 剑潇如遭雷击,猛然挣开他的钳制,倏然退到红帐之外,衣衫一裹冷然而立。 “潇儿……”他在红帐中伸出手,脸色潮红,眼眸欲醉,沙哑磁性的声音令剑潇骨子一酥。他看着剑潇同样情欲正炽的眼睛,魅惑相邀,“你何苦再忍?” “你和多少人欢爱过?”他的声音如一柄剑刺在萧戎歌的心头!——多少人?多少男人?多少女人?他这一生太龌龊了,到如今终于有一个人嫌他肮脏! “你的生死又何须与我扯上关系?”他与另一个女人欢爱过度而病倒,却说为他死在床第上又如何?岂不是笑话?岂不是侮辱!“令你甘心死于床第的人何其多!” “你道我喜欢!你道我喜欢吗?”萧戎歌终于忍不住歇嘶底里的吼起来!他又何尝想为一个男人如此痴狂?他本不该爱上男人,他痛恨男人,他觉得龌龊,可即便如此还是爱上了,飞蛾扑火般的爱上了,他要如何是好? “你无心倾覆了天下,我怎么能责怪你的美丽,你又怎么能责怪我们爱上你? 分卷阅读34 - 分卷阅读34 - 分卷阅读35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35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35 ——剑潇啊剑潇,我真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一剑杀了你!” 明明一个浪子又何必做出如此深情的样子?可明明知道他是个浪子,却还止不住的为他心酸吃味,剑潇心中恼恨,冷然一笑,“我的命不是一直都捏在你手中么?” “我又何曾捏住过你了?你如今翅膀多硬了,想飞走就飞走,任我千呼万唤也不回一次头,剑潇,到今年夏天我们也相识七年了,可这七年来我们相处过几个日夜?”这神情分明就是妻子报怨丈夫不归家,他…… “你一走就是六年,不给我片言只语,剑潇啊剑潇,牛郎织女每年七夕还有一会,你呢?你就忍心我这样相思蚀骨?” 剑潇冷硬的心被幽怨的声音击得软如棉絮,愣怔了半晌,目光游离开去,一眼又瞥到床榻上女子的亵衣,顿时白云变坚冰,“我不是你的妻妾舞姬,自不需要随时陪在你身边。”说什么相思蚀骨,他和人风流的时候又何曾想过他是如何的痛入骨髓,痛彻心扉? “如果没有他们你就会陪在我身边么?” “……”剑潇眉目一拧,并不看他。让一个浪子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可能吗? 萧戎歌所有的激楚在他的沉默下化成悲伤,握住他的手,埋首在他掌心,低低长叹,“剑潇,我已经三十二了,没有太多的时间与你呕气。剑潇,到我身边来好吗?——我是,真的爱你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6章 紅鸞霞佩任他著(3) 那样一个骄傲霸气的男人这样孩子般的匍匐在自己身边,任谁都会心动吧?无论过往他做过什么,错过什么,都愿意去原谅他,去接受他吧? 他爱自己。自己又何尝不爱他?这些年有足够的机会杀了他为父报仇,有足够大的权利颠覆他的政权,可自己没有,因为当初的承诺。承君一诺难自弃,是一个人男人对男人的承诺,也是一个爱人对爱人的承诺! 剑潇似乎又想起了那日,萧戎歌站在山之巅说:那么,我要你,剑潇! 那时剑潇便被他眼里的流霞迷惑,就那么爱上了他。爱他,不是爱他多么美貌,而是一个人心有所寄时的那种痴渴。 剑潇从小和云舸一起长大,云舸是个无欲无求的人,他便从小不知道何为欲求,可当看到萧戎歌眼里的流霞那一刻,他忽然觉得,有欲有求,其实是那么好的事情。 那么从此便跟着他吧。他的所欲所求,便是自己的所欲所求! 他渊停岳峙般的负手立在山之巅,身姿遗世而独立说:我要你追随着我,打下这万里山河! 自己便追随着他,为他打下这万里山河。 那么如今,他的所欲所求是自己了,他还应该坚持当年的信念,他的所欲所求,便是自己的所欲所求吗?自己该如何做? 萧戎歌埋首在剑潇怀中,深深的嗅着久违的气息,心在那一刻也窒息了,“回到我身边来吧。我别无所求,只要你在我身边,好吗剑潇?” “……” “剑潇,我们就不要相互折磨了,好吗?”抱着他的腰,手指抚摸着他的骨骼,“你又瘦了,这三年来,你一样的痛苦不是吗?” 剑潇眼睛一酸,他只知道自己瘦了,又何尝看到他如今是什么样子?那沧桑的模样全然不是一个三十二岁男子该有的,他如今应该是意气风发的呀! 不要相互折磨了,再不要相互折磨了是吗?……好吧! 他手禁不住颤抖的揽住他孤零的脖颈。感觉到他的回应萧戎歌身子一颤,继而狂喜如潮水般袭来,更紧的抱住他,只如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的稻草!嘴里讷讷的念叨,“剑潇,剑潇……” 在问鼎阁弟子心中阁主和剑公子是万能的,剑公子比阁主还万能一点,因为他可以做阁主的良药。每次阁主重病,大夫束手无策之时,只要剑公子出马阁主立刻药到病除。 这次亦然,剑公子去看阁主的第二天,阁主便来到半个多月未至的凌云殿,精神饱满,气色红润,就像问鼎阁后院里的桃花。然后说清让到了,要回乡扫墓,一应事物按排好了,便让剑潇一人陪同回去。 他们来到的地方却是一个小村落,野径阡陌,竹篱屋舍,鸡犬相闻,此时正是傍晚,袅袅炊烟在青山绿水间飘荡,时而有一两阵父母唤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 剑潇很喜欢这个地方,心情也因眼前的风景轻松起来。看向萧戎歌时,见他桃花眼里也带着疏淡的笑意,像吹散炊烟的风。 那样的笑令剑潇心里微微一荡,眼睛竟移不开。傍晚的风穿过田野吹过他们身边,萧戎歌笑得越发舒心,眼角出现了细细的鱼尾纹,忽然意识到今年他已三十二岁了,这已不是年轻的岁数。 “这就是我出生的地方。”萧戎歌忽然转过身来,四目倏然相对,剑潇偷窥被抓个正着,脸不由得便红了起来,忙转过头去。萧戎歌心里一荡却并不点破,马鞭指着山洼里的一处,“我们去那儿。”率先驱马而去,然后在一间茅屋前停了下来。 青苔覆石,门槛古旧,显是不常有人来,茅草却像是新修葺的,萧戎歌下马放任马儿自己去吃草,推开门,桌几与门窗一般古旧,却打扫的干干净净,显然来前萧戎歌已派人过来打扫过。 “这是我家。”他熟稔的推开窗户感慨,“六七年未回来了。” 是一间三室一厅的茅屋,陈设简陋很有居家的韵味,萧戎歌带他一一参观了每个房间,怀旧的向他讲着自己小时候的故事: “这棵李子树结的李子很甜,小时候爬树摘李子吃,不小心被树枝刮伤了,到如今腿上还有个疤痕。……” “流苏小的时候个子矮,最喜欢踩在这个椅子上和我们比高,大家都取笑她‘矮子爱比高’。……” “外婆喜欢在黄昏的时候坐在这个门槛前就着夕阳给我们缝不小心撕破的衣服,我们便在她身边催她快点快点,被母亲看到又要挨骂了……” 剑潇想他童年的故事如此清新,难怪以后不敢回来,这样的清新只会令人自惭形秽。 “我小的时候很笨,有次外婆给我和流苏同时做了两件衣服,我的衣服穿破了,流苏的还是新的,我不甘心,于是趁外婆给我补衣服的时候,偷偷的拿来剪刀将流苏的衣服也剪得一个洞一个洞的……” 剑潇哈哈大笑起来,想不到他童年的时候竟滑稽至此,“你怎么这么笨?” 萧戎歌揉揉额头笑了,“我小时候还有一点与你一样。” “什么?”剑潇好奇。 “不爱说话,见了陌生人就冷着个脸,因此外公时常骂我……” “骂什么?” 萧戎歌挑挑眉然后说了一句粗话,“石滚压不出个屁。” 剑潇又是一阵哈哈大笑,萧戎歌 分卷阅读35 - 分卷阅读35 - 分卷阅读36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36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36 兴味的看着他,剑潇才想起来他那是间接的骂自己,气恼的一瞪眼,“你才石滚压不出个屁呢?”又好奇的问,“石滚是什么?” 萧戎歌手绕过他的肩,指着远处的谷场,“那个圆圆的大石头就叫石滚,是用来将稻子从稻穗上压下来的,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剑潇撇了撇嘴。 “清让节还要过几天,我们便住在这里吧,你会介意么?”他很风度的问。剑潇摇了摇头,他很喜欢这里。萧戎歌接着便笑了,半是调侃,“后面是厨房,还劳烦剑公子做饭。” “你不是知道柴米油盐贵么,怎么不自己做饭?”剑潇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萧戎歌张口结舌,剑潇一笑便去了厨房,里面一样物什竟俱全,“你要吃什么?” 萧戎歌正双手环胸倚在门前,侧着眉眼笑吟吟道:“你随意,我不挑食。” 剑潇嘴角很不厚道的挑了挑:他不挑食,天下就没有人挑食了。接着便听萧戎歌意态悠然的道:“只要不是木耳、芹菜、竹笋、豆芽、……鸡肉、羊肉……豆腐……” 剑潇就知道会这样,“豆腐为什么不吃?” 萧戎歌慵慵的倚在门槛上,双手环胸,桃花眼微挑,笑得诡异暧昧,“我只想吃你的豆腐。” 剑潇翻了个白眼,见厨房里有香菇、蔬菜、鱼肉,“清蒸一条鱼,弄个香菇汤,炒个蔬菜吧。”赶了这么几天的路腰酸背痛,实在不想做饭。 “好。”萧戎歌这回倒好商量,袖手懒洋洋地看他在厨房里忙碌。剑潇从小与师父生活在深山里,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做饭,有时候师父云游数月未归,就只有自己动手,这六年从军偶尔吃腻了军中食物也自己开开小灶,权作一种闲暇的兴致。 萧戎歌见他淘米煮饭、洗菜切菜样样娴熟,不由也升起了动手试试的念头,修道之人心里慈悲,于是就将杀鱼的事留给他,他和鱼大眼瞪小瞪,瞪了半天忽然走出厨房,剑潇看着活蹦乱跳的鱼,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萧戎歌便来了,带着留白剑来了。 剑潇正不知他拿剑做何的时候,他举起留白剑杀鱼,剑潇手里的蔬菜惊掉在地上,“你用留白杀鱼?” “不可以吗?”他还一本正经的反问。 “这里不是有菜刀么?”指指刀俎上刀,那想萧戎歌根本看不上眼,“那也算刀?” 剑潇无奈的拿下他手中的留白剑,“杀鸡焉用宰牛刀?萧阁主,你就是这么用人的么?”最主要的是用沾满人血的刀杀的鱼他可吃不下去?将菜刀递到他手中,“刮了鱼鳞再破肚子洗净。” 萧戎歌信心十足,“交给我吧。” 剑潇洗好菜准备做鱼的时候,我们的萧大阁主正拿着菜刀一片一片的挑着鱼鳞!他一时怔的说不出话来,半晌,“您这是刮鱼鳞呢?还是雕鱼?” 萧戎歌看看依然满身鱼鳞的鱼,沮丧道:“这鱼鳞太多了。” 剑潇撇撇嘴接过他手里的刀,“刮掉不就行了,那里听说过有挑鱼鳞的?又不是挑刺。”示范了一下,萧阁主又自信满满的接过,却不料那鱼一挣扎,鱼尾拍起水向他脸上喷来,习武者的本能他倏然而退,鱼打翻了木盆掉在地上,一跳一跳的。 剑潇看着盘倾碗翻,水流满地的场景,又看着遥遥退去的萧戎歌,哭笑不得。 萧戎歌也发现自己太大惊小怪了,汗颜的揉了揉额头,于是一把鱼鳞便揉到脸上了,剑潇越发哭笑不得,纠结的表情令萧戎歌很是诧异,“你怎么了?” 剑潇指了指自己的额头示意,萧戎歌于是抬手去摸额头,鱼鳞更多的抹在脸上。 或者是这里的风景令剑潇心情舒畅,或者是这样的萧戎歌太令人心生亲切,又或者是心知这一刻的纵容是多么的难得,他一时竟起戏弄的心思,指指这里,指指那里。萧戎歌为他神情痴迷一时竟没有发现他的捉弄,手全完意识的随着他指那儿抹那儿,直弄到满脸都是鱼鳞剑潇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萧戎歌这才发现自己被骗了,气呼呼的叫囔,“你骗我!” 剑潇修长的眉宇一舒,凤眼微眯,唇角含笑,竟嫣然如桃花绽放,萧戎歌一时看得痴了。 剑潇被他灼灼的目光盯得两颊生晕,一时艳盖他满身枫衣,终于禁不住他那样盯着妥协,“我帮你擦掉就是了。” 萧戎歌似乎等得就是这个时候,轻轻的侧过脸来,感觉到他长年习剑带着薄薄茧的手指,一寸一寸的划过自己的额头、脸,一片一片的抚下鱼鳞,那手指那样瘦,却又那样的软,如春风吹拂,如春水漫漫,他就那样全不由己的握住他的手,“潇儿……” 作者有话要说: ☆、第6章 紅鸞霞佩任他著(4) 这样亲昵呼唤令剑潇蓦然想到那一次床第间的痴缠,脖颈都红了起来,萧戎歌情难自禁的俯首,薄唇难奈得轻噬着他的脖颈,他的耳坠,然后小心翼翼的吻上渴望已久的、如桃花春酒般的唇。 这么多年的渴慕竟然是这种滋味,比蜜更甜,比花更香,比酒更醉人。 他像从牢里放出的饿鬼般饥渴的辗转吮吸着,恨不得一口将他吞下腹中,又舍不得的细品慢尝,身子比吃了五石散还要灼烫,似乎皮囊是柴,骨骼是薪,血液是油,而剑潇就是点燃他一身火焰的星星之火。 他们的唇与舌就在灼灼火焰中激烈舞蹈。 剑潇不曾吻过,只觉肺里的气都被他吸去,身子一时瘫软无力跌靠在灶台上,碰落刀俎“砰”的一声落地,二人才从情迷中醒了过来,看着彼此幽亮如燃的眸子,心一时又漏跳了几拍。 这样对视终究是脸皮薄的人吃亏,剑潇禁不住低下头,却发现自己早已衣衫不整,而萧戎歌依然一丝不苟,羞得脚趾头都红了,又懊恼自己竟处于如此被动的地位,任由他为所欲为,自己一个男人怎可…… 转身去收拾灶台,将衣衫整理好,定下心跳,冷下脸色。 萧戎歌将他一刹的懊恼看得清清楚楚,剑潇是个骄傲的人,可以在他手下效力,却决不允许自己将他压在身下的。就算没有刀俎落地,他也会推开自己。 而就算他不推开自己,自己就真的有勇气再与一个男人欢爱么? 那炼狱般的过往是他永生也解不开的蛊咒,他可以将剑潇的脸想像成女子去亲吻,却不能将他的身子想像成女人去爱抚。而剑潇也必不肯接受被女人一样的爱抚。 夜深人静的时候,剑潇听到有人施展轻功一跃上了茅屋顶上,心里一警接着听见那人竟躺在茅檐之上,便知是萧戎歌,躺于床上未动。 这一夜窗外无月亦无星,天色阴沉沉的,他上茅檐做什么呢? 这时房檐上却传来悠扬的曲调,非琴非筝,似萧似笛,全听不出是用何 分卷阅读36 - 分卷阅读36 - 分卷阅读37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37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37 物奏出,却美如天籁,剑潇似乎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出了房门,然后一跃上了茅檐。 萧戎歌坐在屋檐上,将衣襟松松敞着一任风吹过脊梁,他唇齿间含着一叶薄翠想必就是乐器。知剑潇来他并没有停下吹奏,只到一曲终了才唇舌一吐吐掉唇间薄翠,仰躺在屋檐上感叹,“每当我想看星星的时候,天总是阴着的,不想看的时候,天却是晴的。” 剑潇知不应该在此时打断他,却忍不住开口,“因为有星有月的时候,你从不会珍惜夜空,而当你珍惜时,星月却已不再眷顾你。——这世间没有什么,一直等待着你回头。” 萧戎歌笑了笑指着夜空的某处,习武之人夜视极佳,因而剑潇可以看到黑夜之下他手指之处是一座破落的茅草屋,“那里曾经住着一家三口,女儿比我年龄稍大。” 他眼神幽若沉吟,剑潇知道他要讲的怕是年少时最初最纯的情感,倾耳吟听。 于是他如孩子般淘气的笑了起来,“说来滑稽,我认识她的时候却是去她家里偷鸡蛋,鸡蛋没有偷到反而惊动了窝里的鸡,它咯咯就起来要啄我,她就出现了,赶走了老母鸡还将鸡蛋送给了我。” “你定想不通萧振南那般人物我为何还去偷人家的鸡蛋吧?”他道出剑潇的疑惑。 “那时他不知为何受了伤,逃到这里被母亲救了,春风一度便有了我,后来便一走了之。”因而他提到父亲从来都只唤他的名字。 “本就是农家小户生活清苦,母亲未婚先孕遭尽了白眼,外祖父外祖母也恼母亲,对我却是肝儿肉儿的疼。” 剑潇想他的童年其实是很温馨的吧!就像自己的童年有师父一样。 “后来萧振南知道了我的存在,施舍了许多东西,家境就好了起来。而我始终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还会与他生下流苏。”剑潇不明,他痛恨负心的人,可他为何还要做负心的人呢?难道萧家人自持容貌便可以玩弄女子的情感么? “我大流苏足有六岁,所以看护她的责任便交给我了。那个年龄的小孩都喜欢玩,所以很多时候我都将流苏交给她,自己玩走了。”年幼的心最容易感动,也保留的最长久。 “流苏似乎也很喜欢她,跟她在一起不哭也不闹。” “村里所有人都给我们白眼看,却惟独他们一家不给我白眼。在萧振南突然回来的时候不巴结攀附。”世人都难免流俗,惟这一家人最是纯朴本善。 “那时我就想,等我长大了,我要盖一间大房子,让他们搬来与我们住在一起。” 剑潇继续侧耳等着他的后话,却半天没听到声音,侧首看去时,只见他眺望着茅屋之处,两目烨烨如有泪浸。那之后发生的事定然是他这一生都不能忘怀的! 烨烨的是恨,泪浸的却是伤! 第二天时天下起了清让雨。 剑潇一早起来煮了粥,然后炒了小葱拌豆腐,萧戎歌狠狠得吃了两大碗还意犹未尽,擦着嘴道:“外祖母最喜欢做小葱拌豆腐就稀饭。” 剑潇反问,“那你昨天还说不喜欢吃豆腐?” 萧戎歌暧昧一笑,“因为你的豆腐比这豆腐更好吃,我吃了你的豆腐就不想吃这豆腐了。”不愧是风流浪子! 剑潇脸一会,将碗一推,“一日不做一日不餐,你可不能空长嘴。” 萧戎歌不情愿的撇撇嘴,但见剑潇紧拧着眉宇丝毫不放松的样子只能收拾的碗筷去洗,又想自己一个问鼎阁阁主被人支使着洗碗实在太没面子,于是一不小心碗打了一个,再一不小心碟子打了一个,还不一小心…… 剑潇眉头皱了又舒,舒了又皱,终于看不下去,“这可都是你家的家当。” 他索性爽快道:“我让人再换一套就是了。这些不用洗。”擦手不干。 “那好。”剑潇也答的爽快,萧戎歌真高兴听他又道:“你顺便让他们以后将三餐送来。” 萧戎歌可不想因为不愿洗碗而失去他亲手做的饭吃,悻悻的转在去洗碗,剑潇见了懒洋洋笨拙的样子忍不住就好笑。然后便又听到碗再次打了一个! 这下好了,他统共用了两个碗一个碟子一个勺子全打了!“你这是洗碗还是砸厨房?”剑潇恼斥。 他无辜的耸耸肩,“谁让它们那么滑!”剑潇一时哭笑不得。 收拾完厨房出来便看到萧戎歌拿着两把素卷竹骨的纸伞等在檐下,其中一把递给他,“我带你四处走走。”二人于是撑着伞在乡野漫步。天街小雨润如酥,缠缠絮絮落入鬓间,如情人的抚摸。 他们沿着草色遥看近却无的河堤一路走,河两岸都是柳树,这柳树不像汴南刻意栽种,而是随意生长,河岸了也未经修理,由浅及深,浅处可见流沙卵石,深处时儿一个水纹荡开,是鱼儿浮出水面来透气了。 他们一任芳草沾湿鞋袜,且走且聊,“小时候我曾在这河里摸过鱼。”萧戎歌唇边笑容清如溪水,“你摸过鱼吗?” 剑潇摇了摇头,“不用我摸,小白会钓鱼。”缙云山后有条小溪,那里的鱼可比这里多多了,跟本不用摸,用瓢舀便可。 “小白是谁?”缙云山除了他师父还有别的人吗? “是师父养的狐狸,她生了七个小白狐狸,我分不清楚谁是谁于是把它们染成七种颜色,跑起来像一道彩虹。”说着嘴角露出小孩般的玩皮神色,萧戎歌被他那笑弄得目眩神迷。 “它们会钓鱼,会抓兔子,会扑野鸡,反正只要山里有它们都会弄到。”他和师父的吃食都是靠这八个狐狸弄的。 “又生狐狸了没有,生了带给我一两只养养。”他喜欢的东西,萧戎歌也想分享。 “没有。小白好像很专情,师父说它的相公死了,它就再也没有找个别的狐狸了。”拿目光瞅了瞅萧戎歌,似乎说你连狐狸都不如。 萧戎歌却大言不惭的反问,“你这么守身如玉不会是像那些狐狸学来的吧?” 剑潇羞也不是恼也不是,脸一时涨得通红,萧戎歌却甚是得意,只差没仰天大笑两声了。 走到一棵百年垂柳面前,萧戎歌指着垂柳道:“小时候我们就在这棵垂柳上拴根绳子荡秋千。你看那树皮上还有我们荡秋千时磨出的痕迹。”剑潇顺着他的手果然看到一根伸到河边的柳树桠,上面有一道道的痕迹,只是在河上他们不怕掉到水里? “夏天的时候这里的水就会浅下去,下面就是沙地了,自然不怕落水。”说着跃跃欲试却没有绳索,于是一纵身凌微步踏过溪面,一手执伞一手抓住一束垂下的柳条,竟随着风雨在河面上缓缓的荡起秋千来。 剑潇于岸上只见清明的雨细氤氲在水面,如梦如雾,新生的柳叶嫩绿如女子束腰的绿丝绦,白袜木屐踏着新春的绿意,竹骨纸伞撑起一抹天清,他 分卷阅读37 - 分卷阅读37 - 分卷阅读38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38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38 素衣青袖飘飞在垂柳枝里,竟是人间第一潇洒风流人物。 他乘着风飞到剑潇面前,柳条一旋便将纸伞拴住,他腾出手来风度翩翩的向剑潇伸去,“来试一下。” 剑潇被他眼里的笑意打动了,竟未多想的向他伸出了手,萧戎歌一用力他便顺着力飞了起来,两人一手执着柳条,一手相扣,在春风细雨,柳堤河面上荡起了儿时未尽的秋千。 萧戎歌低头看向水面,素白枫红的衣衫并肩而立,在水里投下两道浓重的影子,水面上本来时而有游鱼起浮,此时竟都沉落不知去向,一时笑曰:“昔日西施有沉鱼之美,没想你我今日也将这些鱼儿比了下去。” 剑潇见果然如是,可他如此自得倒想打击打击,“子非鱼,焉知它不是被你吓得躲起来了?” 萧戎歌跟他耍起嘴皮子,“子亦非鱼,焉知鱼不是被我等形貌自惭的躲来起来?” 剑潇只能撇撇嘴:真是自恋啊! 玩了片刻两人便一纵身回到河堤上,执起雨伞继续漫步,“剑潇,你的童年是怎么过的呢?” “山里没有别的人,师父在的时候我就粘着他,他不在的时候我就和小白一起玩,山里的鸟儿草儿都是我的朋友。”所以既使到了问鼎阁,有了梨洁和剑凌他还是喜欢把自己隐藏在没有人找到的地方。 “你师父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能令你如此念念不忘? 下山时师父让他不要在人面前谈及他的事,因而剑潇不语。萧戎歌眼里失落,脸上却浑不在意,“我只是好奇什么样的人才能教出你这样的弟子来。” “我怎样?”他玩味的笑令剑潇忍不住反问。 萧戎歌于是停下脚步一脸认真的问,“你真要我说?” 剑潇知道并不是好话却忍不住想听,点了点头。 萧戎歌勾勾指头示意他靠近一点,剑潇靠过去一点,然后他微俯下身子在他耳边低语一通,剑潇的脸顿时红如二月花,脸上又羞又恼、又好笑又好气,萧戎歌已一转身朗笑而去。 剑潇愣愣得看着他洒潇的背影,还没有从他话里回过神来。 ——你呀秀色可餐,恨不得一口吃了,又怕吞得太急了辜负了美味,潇儿,你真的引人垂涎啊,不如让我吃了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第7章 玉骨丝弦难由寄 等他回过神来追上萧戎歌算账的时候,看到他脸上的神情竟是很认真的,他一时就怯步了,不知道他说这话的时候就是认真的,还是因怕自己找茬而故意板起认真的脸。 如果嘻笑着他可以当嘻笑应付过去,可如果认真的呢?剑潇一时又喜又悲,竟不知如何自处。 又行了一段他们便绕到山上去了,一条小径蜿蜒,小径旁的树枝新抽了叶,绿油油毛绒绒的一个个小叶苞很是喜人,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引得剑潇深吸了口气,想将满目春色吸进胸腔。 行了几步看到一株早春的野桃花开在路边,他将纸伞给剑潇拿着,竟拨柳踏草折桃去。 木屐深浅的印在春雨润酥的地上,剑潇忽然便想起三年前梨洁出嫁之前,那个“红楼隔雨相望冷,珠泊飘灯独自归”的时候,想起他在自己窗前的桃花树下印的一个又一个脚印。那个雨夜,他是怀着怎样的心境站在那里?沉重得在地上印下一个又一个脚印? 眼睛一时被春雨湿润,见萧戎歌伸手折桃,一束桃花纷落如雨,桃花染就,依稀是故人颜。满树满地桃花中,他白衣青袖愈见清越,冉冉而立,萧若南天楚竹,雅如深谷幽兰,静如留白薄刃。 他已折了几束桃花往回走,剑潇第一次在他醒着的时候这么坦然的欣赏着他的容颜,发如垂绦、眉若修羽、眸似墨玉、鼻似悬胆、唇绽桃花,这样的天子骄子怎能不引人爱慕? 萧戎歌将他眼里的倾慕看得一清二楚,满心只如万千朵桃花绽放,因病薄瘦的身子也像这满山将插条的树枝,瘦出新春的绿意来。“要不要配上几枝绿枝,红绿相间?” 剑潇点了点头,于是他又摘了几枝绿枝才走了回来,剑潇迎着将伞递给他,然后伸手抚落他发梢肩头的落花。萧戎歌眉眼俱笑,就势握住他的手将花放入其中,竟颇有羞涩的道:“你喜不喜欢……” 剑潇一时哑然,他竟何时也学人小女儿态的送花?他的神情更令萧戎歌窘迫,两脸半染桃色,“这是我第一次送人花,你可别……” 剑潇想想道:“花我收下,可这衣服与花色不配,所以还是由你抱回去。……白衣桃花,人间风流莫过如此……” 萧戎歌窘了,采花是心血来潮,他堂堂问鼎阁阁主抱着桃花被阁中人知道了颜面何存?可若不如此又实在显不出自己的诚心。 这时一个妇人带着一个小女孩匆匆走来,小女孩看见萧戎歌手里的桃花煞是喜欢,“哥哥,你的桃花可以送我一朵吗?” 萧戎歌分出几枝桃花,见他们未带伞连着伞一起送给他们,小女孩欢欣笑起来,“谢谢哥哥姐姐。” 二人一愣,萧戎歌邪笑着看向窘得一脸通红又怒不可言的剑潇,遭他一个白眼。 那妇人看他们两人眉目传情笑道:“两位是新婚吧?嫁个这么体贴的相公姑娘真是好福气。”这年头女扮男装的多,剑潇眉目本就婉约如画,平日里清冷肃杀没有人敢把他误人成女人。而这时眉间含笑,神情温柔亲昵被误认成女的也就不奇怪了。 剑潇就要反驳萧戎歌抢先很高兴的对妇人笑道:“可惜他却不惜福呢。” 剑潇一脸恼羞的瞪他一眼,“胡说!”妇人却理会错了剑潇的意思,“两位这么恩爱真是羡慕啊。”萧戎歌见剑潇怒眼瞪他知道不可玩得太过火,“大姐勿怪,内子脸皮薄,雨大你们慢走。” 妇人带着女儿谢了离去,剑潇恕声责问,“你胡说什么!” 萧戎歌笑得一脸慵容邪气,“难道要我说我们俩都是男人?那不吓坏人家小老百姓。况且你穿男装都被人当成女子这可不是我胡说的。” 剑潇不是多计较的人说说也就过了,约摸着快到中午了便返回,雨越下越稠萧戎歌的伞送给母女二人了,白衣湿润润的,剑潇担心他身子将自己的伞移了过去,他个子没有萧戎歌高,高举着手伞还时而碰到萧戎歌头,萧戎歌被碰得不耐接过伞,“我来撑。”然后顺势将桃花塞在他怀中,剑潇看着他微红的脸终究只能妥协。 二人沿着雨径慢慢返回,萧戎歌的手一点一点的靠近,然后轻轻的揽放在他的肩头上。 次日天便晴朗了,吃罢早餐萧戎歌道:“踏马游春如何?” 二人便去马棚里牵马,萧戎歌先跳上马,然后对剑潇伸出手来。有两匹马何需共骑?萧戎歌再度谦身以候,“‘共骑白马踏清秋 分卷阅读38 - 分卷阅读38 - 分卷阅读39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39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39 ’一直是我最想做的事,如今虽不是清秋,清让节也不错,陪我吧?” 剑潇又怎能拒绝?将手伸给他,萧戎歌用力一拉便将他拉到自己马前,手环过他的腰身,驱马缓缓而行,“道是缘分么?你的名字是‘剑潇’,我便姓萧,排在你后面,所以要追你么?” 湿湿的气息吹入他脖颈中,剑潇心里悸动只能陪他胡侃以分散注意力,“有这种说法?江湖上将你我二人合称‘萧剑’,你不是又跑到我前面去了?” 萧戎歌哀声埋怨,“他们又怎么知道啊,我若不追着你你怎么肯陪着我呢?回来一趟还要三催四请五迫六胁……连自残都用上了,你说我苦不苦?” 还敢说?剑潇来气了,“自残么?我看你倒是销魂的很,三天三夜不下床,萧阁主威风不渐当年啊!” 萧戎歌咬着他的耳坠,“吃醋了?”剑潇耸肩推开他,萧戎歌抱得更紧,“我喜欢你为我吃醋的样子,如果你能陪在我身边,我又何须他们?” 这一句是承诺任它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么?剑潇一时喜难自禁,低声羞语,“是吗?” 萧戎歌长叹,“有君在怀,方觉此生不是空妄。” 剑潇低笑。萧戎歌咬咬他的耳朵,“你笑什么?” “老头子才有那样的感慨。” 萧戎歌摸摸自己的下巴,“我很老吗?昨日那小女孩还叫我哥哥呢?正是风华正茂,爱情功业俱全的时候,岂是你这等毛头小子堪比的?”这样说着才想起剑潇才二十一岁,自己大他足有十一岁。又想起那时的相逢,十四岁的少年凛然老成的立在八重门上,风姿盖世,灼灼夺目,却脱不了稚气,有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凭手中三尺青锋力挽狂澜! 那时的自己是何等倾慕这种年少啊!而当他执一剑从八重门上如流星般逼进自己身前的时候,他忽然觉得,——他爱绝了这个少年! “潇儿,我们浪费了这么些年。”相逢本就太晚,从二十五岁到三十二岁,他人生最好的年华却没有他陪伴,如今他生命已渐走下坡路了,剑潇却正当盛时,这一刻萧戎歌忽然发现了他们两人之间的差距! 剑潇似乎明白他心里的担忧,手托起他的下鄂左右打量,良久感叹,“这等容貌便是六七十岁了,怕也还是祸水,还愁祸害不了人吗?” 萧戎歌愣了半晌才确定这话确实是出自这个冷漠寡言的男子口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哈哈……我只要祸害你便够了!驾!”驱马长行,在一个小山坡上停了下来,放任白马自己去吃草,躺在山坡草地上晒太阳。 初春的阳光暖融融的,有风抚过绵如絮落,萧戎歌拍拍自己的臂弯,“潇儿,躺过来。”剑潇不从,那姿态是女人躺在男人怀里的姿态,他不要被他意淫成女人! “潇儿,躺过来,嗯?”眼里柔情蜜意,循循善诱。 我们的剑潇太纯情了,经不往诱惑于是不情不愿、又心甘情愿的躺在他臂弯里,却低哝,“我又不是女人!” 萧戎歌语意深深,“你若是女人我又岂会受如此煎熬?”便算得不到他的心,也早就会被自己吃干抹净,还用等到今时今日……未得手。 一直手细细的抚摸着他的长发,一只手与他的十指交叩,放于自己胸前,那是情人间最寻常的动作,萧戎歌做来却滋味万般。 剑潇不服,“煎熬的是我才对!”越想越气,恶狠狠的一口咬在他的下巴上,萧戎歌吃痛却甜在心里,“既然那么煎熬让你别忍的时候你还要忍?自讨苦吃你!” 剑潇的脸又红了,猛然发觉从昨日到现到自己很多地方真的很像个女人,难道因为确定要喜欢他已经在不自觉中迎合了他?心里打突从他臂弯中移开。 萧戎歌惊觉到他的不自在,将头一移枕到他肚子上,把玩着他细长的手指,好不正经的说:“这也是情人之间的动作,你总不会介意了吧?”可痛苦的是他躺着就躺着了,为何总是动个不停? 作者有话要说: ☆、第7章 玉骨丝弦难由寄(2)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林晓是看到张家旧宅的烟火过来的。她家住在邻村,她与萧戎歌是青梅竹马,十七年前张、王两家人突然消失,大家都说这里闹鬼,从此再也没有人敢靠近这里,但她不相信,她知道萧戎歌一定会回来的,所以当看到有烟火的时候就过来了。 她隔着破旧的门扉就看见这样一幕: 春雨淅淅未停,青石铺成的石阶上布满了青苔,茅檐下摆放着书案,案上一边放着笔墨纸砚,一边放着茶具。 书案的正首坐着个素衣青袖的男子,长发束约,仍有些许如匹练般滑落下来。他正临案而书,一手执笔于卷,一手牵着长袖,疏襟博带,身形慵懒从容却又丝毫不减文人的儒雅认真。 书案的侧首坐着个枫衣如火的男子,极度张扬的颜色,可穿在这人身上给人的感觉却是一种冷定的灼华,衬着他如雪的皮肤更是冰雕玉砌般的精致美好。他的发很长足垂至腰下,男子之中很少有人留这么长的头发,可他留起来却分外的风神秀彻。 侧身可见他身姿略显薄瘦,却是一番新春瘦梅般的铮然。 他正在煎茶,动作如行云流水。斟了一杯放于素衣男子面前,素衣男子从容放笔于砚台上,端茶浅抿,优雅贵气。然后对他说:“你看看如何?” 枫衣男子浅笑以对,“彼时眉嫩剑亦青,戎歌一阙剑潇潇。凭酒漫舐少年骨,公子如玉矜一笑。胭脂惊黯红尘色,红鸾霞佩任他着。玉骨丝弦难由寄,偷来浮生几逍遥?” 读的显然是他方才所写的句子,“眉嫩剑亦青,大好的少年时光,如今早去了。一句里有两个‘剑’两个‘潇’字可犯作诗大忌。” 白衣男子淡笑,茅檐下,水如泻,沾衣未觉。一杯清茗饮尽,“这一阙长歌至此已成半阙,待到此生烽烟过尽后再重回补填,不知到时你可还在我身边?可还肯与我同来?” 那时林晓看着二人唇边的浅笑、眉眼的深情,忽然想到这么一句歌词: 雨未停的时节,煎茶试新叶,让光荫杯中交叠。茅檐下,水如泻,沾衣未觉,研开墨,芒种刚过,歌写至下半阙。 虽然多年未见,她已认出那素衣青袖的男子便是儿时的伙伴萧鶗鴂(萧戎歌小名叫鶗鴂,音:缇绝,杜鹃鸟的别称。),可这个男子又是谁呢? 犹豫了片刻轻叩柴扉,听了应答她推门进去,两道目光同时看来。这么多年未见他,再次相见林晓觉得自己应该是万分激动的,可此时她心却很平静,她这时并不知道为什么,只到很久后才明白,其实看到这里的萧鶗鴂,她心里的感觉与看到陌生人并不同,因为他已 分卷阅读39 - 分卷阅读39 - 分卷阅读40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40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40 经不再是当年的那个伙伴了。 萧戎歌似乎也认出了她,起身相迎,几个木屐印零落的落在青苔上,她踏着青苔来到茅檐,看清剑潇容貌一时惊为天人! 萧戎歌笑着介绍,“剑潇,这时我儿时好友林晓。”又对林晓道:“这些年来还有故友来访,实感我心。” 剑潇微一颔首,一边寻摸着这女子既是他儿时好友定也三十来岁,虽生在乡间却风韵犹存,年轻时也是个美人。 林晓也笑笑,“十数年未回,鶗鴂如今还记得我们当年的情份也是不易。” 剑潇忽然觉得有一股杀气凛然袭来,猛然看向萧戎歌,却见他神色如常,可这个女子分明不会功夫,不是他杀气何来?心里不由警觉了。林晓并没有发觉其中的波涛汹涌,“流苏可曾回来?” 萧戎歌、剑潇一时黯然,林晓是个知趣的人也不追问扯开话题,“这些年我见这茅屋虽破旧却并没有倒塌,便知你有朝一日还会再回来,如今可算是衣锦还乡了。” 萧戎歌略有悲苦的摇摇头,“清让节至回来上坟而已,好友境况如何?” 林晓平淡的笑笑,“嫁于塘东江仲,如今生有两子一女,日子倒也平和。”只是心头一直放不下幼时的初恋,如今相见也算了了心愿了。 江仲萧戎歌也认识,“他性情宽厚温和,你们也算门当户对,倒是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 林晓品着剑潇煮的茶,想起儿时的戏言,“终究是平凡人,过平凡的日子罢了,不像你幼时就与我们不一般,要做出一凡大事情来。” 萧戎歌心中悲苦,虽说做了大事,半壁武林已在囊中,可却找不到一个能够相守一生的人,不由得看向剑潇,见他从容而坐,默然独观。 “记得那时我们一群小孩雨后用泥沙堆城,木枝作械攻城,两方斗得兴起,你却冷眼观之,说‘我不废一兵一卒让倾刻间让你们兵降城毁’,然后挖沟、畜池、引水,倾刻间将我们辛苦筑成的泥城冲毁。” 萧戎歌想起幼时之事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腼腆看向剑潇,见他眉目间也含着一丝笑意,顿觉心荡神弛。 林晓是个坦荡从容的女子,像男人一般说着儿时之事是一种别样的洒脱,“那时我们其实是憋着一股怒气跟你玩的,你太聪明了,总是轻而易举的毁了我们的辛苦,就想着什么时候也这样毁了你的辛苦方能出气,哈哈。” 萧戎歌大笑起来,“哈哈……原来是这样,我倒说怎么一见我你们就横眉怒目了,却还一有好玩的巴巴的找我呢。曲高和寡啊曲高和寡。” 林晓畅笑,笑后问,“如今可找到一个能与你一和的人了吗?” 萧戎歌目光深深的转向剑潇,能与他一和之人当今世上唯有剑潇,倘若当时没有一时气愤娶了梨洁,如今这般情形他会愿意与自己相守吗?自己能放下心结吗? 剑潇却不看他,起身加水,出来时听林晓与萧戎歌戏言,“你可有儿子?我有一女正值韶华,虽不说倾国倾城也小有姿色,许于你儿子如何?” 萧戎歌笑,“我未有孩儿。” 林晓惊奇,“可曾成亲?” 他笑中带了悲苦,“所爱之人不与相守,相守之人并非所爱。道是上天捉弄?”他已见剑潇出来了,故有此言。余光看见剑潇端水的手略一颤,心里也跟着一颤。 这时又有一个女子踏着青苔酥雨而至,见到林晓急步过来,“母亲,你怎么……”在看到萧戎歌时所有的语言都忘在了喉中。 剑潇不由想到了自己,在八重门前看到慵懒从容的他时自己何尝不与这少女一般惊为天人?在湘灵祠他施施然拾阶而上时,那副风流自许如今思来仍觉如画卷般旖旎唯美。 萧戎歌就是这么个人,足以令男女老少都忍不住倾心的人。 看着倾慕他的母女二人剑潇突然不想出去,从后门出去一路欣赏春山风情,烟雨、新草、绿枝,极是清新的地方,却有块垒堆集于胸。春雨沾衣未觉,他负手立于山头,竟有种天为谁春的感慨。 一只伞静静的遮在头顶,他没有回首便知道是谁了。 萧戎歌静静的陪他看着春景,良久开口,“有这么个人,天下都对他青目,惟所爱之人对其不屑一顾。——剑潇,你说那是什么心情呢?” 剑潇意兴阑珊,“天下人都对他青目了,又何须那个人的青目?” 萧戎歌摇了摇头,然后认真的看着他,“若得他一人青目,宁愿与天下人反目!”他眼里话里的深情令剑潇心中一颤,一时哑然萧戎歌已执起他的手,“只要你的青目,可以吗潇儿?” 剑潇眼中流光四合,萧戎歌心醉神迷,急切想拥他入怀却听他喟然长叹,“那将置梨洁于何地?”她毕竟是他的妹妹啊,血浓于水,就算他们不亲厚也不可以做出这等事情来! 萧戎歌所有的柔情被他一盆水泼熄,他好恨,恨自己当时为什么一时意气娶了梨洁,昨日的因,今日的果,他们之间的千沟万壑都是他一手造就的。 剑潇忽而惘然的问道:“白薇曾问我什么是爱情,她让我有一天知道爱情之后告诉她,你知道什么是爱情么?” 萧戎歌沉吟半刻,“你要的只是爱情吗?” 剑潇不明他何以有此一问,萧戎歌转眸认真的看着他,“爱情可以是一种很单纯的东西,无关名、无关利、甚至你有足够的定力,还可以无关欲的谈一场精神上的恋爱。” 见剑潇神情懵懂,握住他的手,“就当我们是人世间最普通的两个人,没有仇恨,没有问鼎阁,甚至没有家人,就这样静静的相处,相互去关怀,去体谅,去用心包容。” “相爱是无罪的,只要不触犯那个底线,便没有置谁于何地的忧心。” 剑潇明白了,其实什么无关名、无关利、无关仇恨,甚至无关欲都只是他巧妙的借口,他忌讳自己是个男人,他萧戎歌不可能去爱一个男人,他那么了解自己,知道自己这一生无寄、渴慕爱情,所以想以爱情为名将自己束缚在身边! 心中悲愤不已,脸上却笑了出来,眼睛莹莹灿灿的看着他,“好啊!” 他那么爽快而欢欣的回答令萧戎歌一愣,剑潇笑得越发明灿,心底却在冷笑:萧戎歌,到如今你还要戏弄我吗?“我们就像普通人一样谈一场恋爱,关心、包容、爱护……只是无关欲。” 萧戎歌舒心一笑,将他拥入怀中,动情的咬着他的玉耳低聆,“还可以牵手、拥抱、亲吻。” 第二天便是清让节,一大早林晓的女儿江丽便提了香烛过来说是林晓要送来的,萧戎歌谢而受之,喜得少女双颊羞红,艳艳如桃。 剑潇本不欲去上坟,萧戎歌却不许,趁江丽转首的当儿低首在他耳边暧昧低语,“都做了我的 分卷阅读40 - 分卷阅读40 - 分卷阅读41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41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41 爱人怎么能不去见一见我的母亲呢?” 剑潇眉宇一轩,“你的女人们可都来拜见过婆婆?”并非他想争风吃醋,只是想看看他到底能将这戏演到何时。 萧戎歌脸色一沉,旋及又笑了起来,“潇儿这是在吃醋吗?” 剑潇只是淡淡的一扫衣摆,“既然是无关欲的爱情,我又何必在意你的那些风花雪月?”便从容而去,萧戎歌一时噎在那里,心里又酸又涩,半晌说不出话来。 连下了几天雨天已然放晴,明净的阳光透过新春的绿叶洒下来,新柳、早燕、春花,只让人觉得骨子里也生出青春的意味来。剑潇提着香烛静静随行,萧戎歌手执折扇边走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在掌心,兴起长吟:“东风依旧,着意隋堤柳。搓得鹅儿黄欲就,天气清明时候……” 下半阙嘎然而止,脸上兴意一时散尽,倒才像个上坟人的样子。 后来剑潇翻书才知道他嘎然而止的下半阙诗词: 去年紫陌青门,今朝雨魄云魂。断送一生憔悴,知他几个黄昏? 那时萧戎歌不吟是预感到不祥么?可既便他不吟,该来的终归还是要来。就如他们一样,断送一生憔悴,知他几个黄昏? 野有蔓草,槐花飘香。他们到时便见了这一番光景。那棵槐花树极大,大抵上百年岁了,树下就是一排的坟墓,有六个。是他外祖父、外祖母、母亲,另外两个应是那晚他在檐头上所说那女孩与她母亲的坟,最后一个稍新的坟却是流苏的! 剑潇当即一愣,看着蔓草丛生的坟墓,才慨然一叹:原来流苏都死了六年了! 这时的剑潇并没有发现萧戎歌看他的眼里有阴恨一闪而过。 作者有话要说: ☆、第7章 玉骨丝弦难由寄(3)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林晓是看到张家旧宅的烟火过来的。她家住在邻村,她与萧戎歌是青梅竹马,十七年前张、王两家人突然消失,大家都说这里闹鬼,从此再也没有人敢靠近这里,但她不相信,她知道萧戎歌一定会回来的,所以当看到有烟火的时候就过来了。 她隔着破旧的门扉就看见这样一幕: 春雨淅淅未停,青石铺成的石阶上布满了青苔,茅檐下摆放着书案,案上一边放着笔墨纸砚,一边放着茶具。 书案的正首坐着个素衣青袖的男子,长发束约,仍有些许如匹练般滑落下来。他正临案而书,一手执笔于卷,一手牵着长袖,疏襟博带,身形慵懒从容却又丝毫不减文人的儒雅认真。 书案的侧首坐着个枫衣如火的男子,极度张扬的颜色,可穿在这人身上给人的感觉却是一种冷定的灼华,衬着他如雪的皮肤更是冰雕玉砌般的精致美好。他的发很长足垂至腰下,男子之中很少有人留这么长的头发,可他留起来却分外的风神秀彻。 侧身可见他身姿略显薄瘦,却是一番新春瘦梅般的铮然。 他正在煎茶,动作如行云流水。斟了一杯放于素衣男子面前,素衣男子从容放笔于砚台上,端茶浅抿,优雅贵气。然后对他说:“你看看如何?” 枫衣男子浅笑以对,“彼时眉嫩剑亦青,戎歌一阙剑潇潇。凭酒漫舐少年骨,公子如玉矜一笑。胭脂惊黯红尘色,红鸾霞佩任他着。玉骨丝弦难由寄,偷来浮生几逍遥?” 读的显然是他方才所写的句子,“眉嫩剑亦青,大好的少年时光,如今早去了。一句里有两个‘剑’两个‘潇’字可犯作诗大忌。” 白衣男子淡笑,茅檐下,水如泻,沾衣未觉。一杯清茗饮尽,“这一阙长歌至此已成半阙,待到此生烽烟过尽后再重回补填,不知到时你可还在我身边?可还肯与我同来?” 那时林晓看着二人唇边的浅笑、眉眼的深情,忽然想到这么一句歌词: 雨未停的时节,煎茶试新叶,让光荫杯中交叠。茅檐下,水如泻,沾衣未觉,研开墨,芒种刚过,歌写至下半阙。 虽然多年未见,她已认出那素衣青袖的男子便是儿时的伙伴萧鶗鴂(萧戎歌小名叫鶗鴂,音:缇绝,杜鹃鸟的别称。),可这个男子又是谁呢? 犹豫了片刻轻叩柴扉,听了应答她推门进去,两道目光同时看来。这么多年未见他,再次相见林晓觉得自己应该是万分激动的,可此时她心却很平静,她这时并不知道为什么,只到很久后才明白,其实看到这里的萧鶗鴂,她心里的感觉与看到陌生人并不同,因为他已经不再是当年的那个伙伴了。 萧戎歌似乎也认出了她,起身相迎,几个木屐印零落的落在青苔上,她踏着青苔来到茅檐,看清剑潇容貌一时惊为天人! 萧戎歌笑着介绍,“剑潇,这时我儿时好友林晓。”又对林晓道:“这些年来还有故友来访,实感我心。” 剑潇微一颔首,一边寻摸着这女子既是他儿时好友定也三十来岁,虽生在乡间却风韵犹存,年轻时也是个美人。 林晓也笑笑,“十数年未回,鶗鴂如今还记得我们当年的情份也是不易。” 剑潇忽然觉得有一股杀气凛然袭来,猛然看向萧戎歌,却见他神色如常,可这个女子分明不会功夫,不是他杀气何来?心里不由警觉了。林晓并没有发觉其中的波涛汹涌,“流苏可曾回来?” 萧戎歌、剑潇一时黯然,林晓是个知趣的人也不追问扯开话题,“这些年我见这茅屋虽破旧却并没有倒塌,便知你有朝一日还会再回来,如今可算是衣锦还乡了。” 萧戎歌略有悲苦的摇摇头,“清让节至回来上坟而已,好友境况如何?” 林晓平淡的笑笑,“嫁于塘东江仲,如今生有两子一女,日子倒也平和。”只是心头一直放不下幼时的初恋,如今相见也算了了心愿了。 江仲萧戎歌也认识,“他性情宽厚温和,你们也算门当户对,倒是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 林晓品着剑潇煮的茶,想起儿时的戏言,“终究是平凡人,过平凡的日子罢了,不像你幼时就与我们不一般,要做出一凡大事情来。” 萧戎歌心中悲苦,虽说做了大事,半壁武林已在囊中,可却找不到一个能够相守一生的人,不由得看向剑潇,见他从容而坐,默然独观。 “记得那时我们一群小孩雨后用泥沙堆城,木枝作械攻城,两方斗得兴起,你却冷眼观之,说‘我不废一兵一卒让倾刻间让你们兵降城毁’,然后挖沟、畜池、引水,倾刻间将我们辛苦筑成的泥城冲毁。” 萧戎歌想起幼时之事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腼腆看向剑潇,见他眉目间也含着一丝笑意,顿觉心荡神弛。 林晓是个坦荡从容的女子,像男人一般说着儿时之事是一种别样的洒脱 分卷阅读41 - 分卷阅读41 - 分卷阅读42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42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42 ,“那时我们其实是憋着一股怒气跟你玩的,你太聪明了,总是轻而易举的毁了我们的辛苦,就想着什么时候也这样毁了你的辛苦方能出气,哈哈。” 萧戎歌大笑起来,“哈哈……原来是这样,我倒说怎么一见我你们就横眉怒目了,却还一有好玩的巴巴的找我呢。曲高和寡啊曲高和寡。” 林晓畅笑,笑后问,“如今可找到一个能与你一和的人了吗?” 萧戎歌目光深深的转向剑潇,能与他一和之人当今世上唯有剑潇,倘若当时没有一时气愤娶了梨洁,如今这般情形他会愿意与自己相守吗?自己能放下心结吗? 剑潇却不看他,起身加水,出来时听林晓与萧戎歌戏言,“你可有儿子?我有一女正值韶华,虽不说倾国倾城也小有姿色,许于你儿子如何?” 萧戎歌笑,“我未有孩儿。” 林晓惊奇,“可曾成亲?” 他笑中带了悲苦,“所爱之人不与相守,相守之人并非所爱。道是上天捉弄?”他已见剑潇出来了,故有此言。余光看见剑潇端水的手略一颤,心里也跟着一颤。 这时又有一个女子踏着青苔酥雨而至,见到林晓急步过来,“母亲,你怎么……”在看到萧戎歌时所有的语言都忘在了喉中。 剑潇不由想到了自己,在八重门前看到慵懒从容的他时自己何尝不与这少女一般惊为天人?在湘灵祠他施施然拾阶而上时,那副风流自许如今思来仍觉如画卷般旖旎唯美。 萧戎歌就是这么个人,足以令男女老少都忍不住倾心的人。 看着倾慕他的母女二人剑潇突然不想出去,从后门出去一路欣赏春山风情,烟雨、新草、绿枝,极是清新的地方,却有块垒堆集于胸。春雨沾衣未觉,他负手立于山头,竟有种天为谁春的感慨。 一只伞静静的遮在头顶,他没有回首便知道是谁了。 萧戎歌静静的陪他看着春景,良久开口,“有这么个人,天下都对他青目,惟所爱之人对其不屑一顾。——剑潇,你说那是什么心情呢?” 剑潇意兴阑珊,“天下人都对他青目了,又何须那个人的青目?” 萧戎歌摇了摇头,然后认真的看着他,“若得他一人青目,宁愿与天下人反目!”他眼里话里的深情令剑潇心中一颤,一时哑然萧戎歌已执起他的手,“只要你的青目,可以吗潇儿?” 剑潇眼中流光四合,萧戎歌心醉神迷,急切想拥他入怀却听他喟然长叹,“那将置梨洁于何地?”她毕竟是他的妹妹啊,血浓于水,就算他们不亲厚也不可以做出这等事情来! 萧戎歌所有的柔情被他一盆水泼熄,他好恨,恨自己当时为什么一时意气娶了梨洁,昨日的因,今日的果,他们之间的千沟万壑都是他一手造就的。 剑潇忽而惘然的问道:“白薇曾问我什么是爱情,她让我有一天知道爱情之后告诉她,你知道什么是爱情么?” 萧戎歌沉吟半刻,“你要的只是爱情吗?” 剑潇不明他何以有此一问,萧戎歌转眸认真的看着他,“爱情可以是一种很单纯的东西,无关名、无关利、甚至你有足够的定力,还可以无关欲的谈一场精神上的恋爱。” 见剑潇神情懵懂,握住他的手,“就当我们是人世间最普通的两个人,没有仇恨,没有问鼎阁,甚至没有家人,就这样静静的相处,相互去关怀,去体谅,去用心包容。” “相爱是无罪的,只要不触犯那个底线,便没有置谁于何地的忧心。” 剑潇明白了,其实什么无关名、无关利、无关仇恨,甚至无关欲都只是他巧妙的借口,他忌讳自己是个男人,他萧戎歌不可能去爱一个男人,他那么了解自己,知道自己这一生无寄、渴慕爱情,所以想以爱情为名将自己束缚在身边! 心中悲愤不已,脸上却笑了出来,眼睛莹莹灿灿的看着他,“好啊!” 他那么爽快而欢欣的回答令萧戎歌一愣,剑潇笑得越发明灿,心底却在冷笑:萧戎歌,到如今你还要戏弄我吗?“我们就像普通人一样谈一场恋爱,关心、包容、爱护……只是无关欲。” 萧戎歌舒心一笑,将他拥入怀中,“还可以牵手、拥抱、亲吻。” 第二天便是清让节,一大早林晓的女儿江丽便提了香烛过来说是林晓要送来的,萧戎歌谢而受之,喜得少女双颊羞红,艳艳如桃。 剑潇本不欲去上坟,萧戎歌却不许,趁江丽转首的当儿低首在他耳边暧昧低语,“都做了我的爱人怎么能不去见一见我的母亲呢?” 剑潇眉宇一轩,“你的女人们可都来拜见过婆婆?”并非他想争风吃醋,只是想看看他到底能将这戏演到何时。 萧戎歌脸色一沉,旋及又笑了起来,“潇儿这是在吃醋吗?” 剑潇只是淡淡的一扫衣摆,“既然是无关欲的爱情,我又何必在意你的那些风花雪月?”便从容而去,萧戎歌一时噎在那里,心里又酸又涩,半晌说不出话来。 连下了几天雨天已然放晴,明净的阳光透过新春的绿叶洒下来,新柳、早燕、春花,只让人觉得骨子里也生出青春的意味来。剑潇提着香烛静静随行,萧戎歌手执折扇边走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在掌心,兴起长吟:“东风依旧,着意隋堤柳。搓得鹅儿黄欲就,天气清明时候……” 下半阙嘎然而止,脸上兴意一时散尽,倒才像个上坟人的样子。 后来剑潇翻书才知道他嘎然而止的下半阙诗词: 去年紫陌青门,今朝雨魄云魂。断送一生憔悴,知他几个黄昏? 那时萧戎歌不吟是预感到不祥么?可既便他不吟,该来的终归还是要来。就如他们一样,断送一生憔悴,知他几个黄昏? 野有蔓草,槐花飘香。他们到时便见了这一番光景。那棵槐花树极大,大抵上百年岁了,树下就是一排的坟墓,有六个。是他外祖父、外祖母、母亲,另外两个应是那晚他在檐头上所说那女孩与她母亲的坟,最后一个稍新的坟却是流苏的! 剑潇当即一愣,看着蔓草丛生的坟墓,才慨然一叹:原来流苏都死了六年了! 这时的剑潇并没有发现萧戎歌看他的眼里有阴恨一闪而过。 作者有话要说: ☆、第7章 玉骨丝弦难由寄(3) 上完坟后默默返回,一日照旧过了,这天晚上萧戎歌却来到剑潇的房间,剑潇正宽衣欲睡,见他来很是意外,萧戎歌从容坐下,手指慢条斯理地弹了弹衣襟,“明日我们便回去吧。” “随你。”剑潇一抖棉被侧身向内躺下,他不想回问鼎阁,更不想看萧戎歌这虚伪的脸。萧戎歌说的爱情是单纯的,可他的心却不是单纯的,玷污了 分卷阅读42 - 分卷阅读42 - 分卷阅读43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43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43 白薇和剑潇心中的爱情。 萧戎歌只道他不想回问鼎阁看到他的那些女人,心里一柔侧躺在床外,剑潇一惊,“你忘了自己的话了吗?” “没有。”手抱着剑潇的腰于玉耳侧婉转低吟,见他眉目如画,水黛风华,湿热的唇忍不住在他脖颈耳窜游移,“我只想这样抱着你就好。” 温温的气吐进剑潇耳窝里,他只觉身子一阵酥痒,所有的防备都松散了下来,萧戎歌却是很得意,低低的笑出声来。 剑潇心里一恼,猛然坐起身手一用力压住萧戎歌,警告道:“你要睡觉便好好睡觉。” 他那涨得通红却又故作凶狠的脸令萧戎歌深深迷恋,大手更忍不住在剑潇腰间游移,剑潇一向怕痒身子又是一抖,萧戎歌发现他的弱点大是高兴,变本加厉起来。 剑潇这时却幽幽一笑,如午夜的星子美丽不可方物,他俯身来,学着萧戎歌的样吻着他,呵气如兰,“要这样子吗?” 此处被河蟹了,简而言之,就是萧戎歌被反调·戏,然后调、戏一半跑了~~ 剑潇忽然起身下床,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出了门,萧戎歌难奈的看着他,“你怎么会……这些手段?” 剑潇回首一笑,烟视媚行,“云、雨引那样的东西,你竟让我享受我岂有不享受的道理?”他哪里会什么调、情的手段?萧戎歌那样吻他照样子也就是了,这样说却是故意激怒萧戎歌的,他用云、雨引让他如此痛苦,剑潇又怎么有不还击的道理? 萧戎歌怒火中烧,他已推门欲去,这时一只雪白的信鸽飞了进来落在他手臂上,他打开信件一看,悲伤如电闪过眼底,回首时已是巧笑嫣然,明眸善睐,“恭喜阁主喜得贵子呢!” 信件上说鱼音怀孕了。她因与萧戎歌服食五石散被剑潇审训,因而有消息最先知道的自然是剑潇。 萧戎歌却似丝毫不将这件事放在心中,脸色煞白的揪着方才的问题, “你和别人有过?” 剑潇玩味的笑了笑,“你果真当我是圣人,能忍得住你那样的引、诱?没尝试过那种销、魂滋味倒也罢,哎……我本不是风流人,被你那样引诱也只有做风流客!” 萧戎歌一时只觉心与肺揪在一起,痛彻心扉,剑潇却扬长而去,报复之后心里又痛快又是痛恨!说什么无关欲的爱情,真正相爱的两个人又怎么能无关欲?说到底他不过是放不下心中的结罢了,终究不过是个懦弱又自私的人! 萧戎歌,你既喜欢玩,我便陪你玩,你是浪子,我倒要看看我们谁先忍不住! 他来到河边解了一身衣衫浸泡在水中,只到身上心里的火被浸灭后才起身,此时已是半夜,溪流寒淡,月轮如素,他丢了一身锦服玉带,只披着里面的梨白素衣,单衫薄透,身影茕孑。 心里冷定下来后就想到自己该走了,萧戎歌好了镇住问鼎阁的人自不在话下,他该回到分阁去眼不见心不烦。也懒得与萧戎歌告别直去马棚牵马欲走,却听见有打斗声,仔细听原是有人袭击萧戎歌,来人不少足有二十个,他知道萧戎歌的功力如何自是不担心,上马欲去却忽然听到一声痛呼,声音那般熟悉竟是萧戎歌的! 剑潇凭耳辩声知他这一剑完全可以躲开,可他却没有躲是想让自己出手?心中更怒驱马便欲走,这时萧戎歌已一跃上了屋梁,衣带当风冷冷的看着他,“你又要走?” 剑潇目光泠泠看着他执拗不言。 萧戎歌眼里蓦然闪过一丝阴狠,“你若敢离开一步,从此以后再也别想见到他们!”剑潇心里一恼,双腿一夹骏马一声嘶鸣绝尘而去,萧戎歌目眦欲裂,“剑潇!我不会放过你!绝不会!” 留白剑愤然出鞘,一剑飞渡撕裂包围圈竟如平沙落雁般向剑潇刺去! 围攻的人断没想到顷刻之间问鼎阁两大高手反目,一时欣喜愣住,然就在这一愣之时一道月光划破夜光,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便身首异处! 原来剑潇驱马而去人却在马一嘶之时跃到树众里,趁机一击出手! 一时间围攻之人已全然毙于剑下,剑潇冷冷地看着倒在地上的骏马,倘若自己真的走了此刻躺在地上的该是自己!他竟真下的了手! 青剑铮然入鞘,他转身决然而去! 留白剑瞬间抵住他的咽喉,“我杀得了你一次就杀得了你第二次!”萧戎歌的眼幽幽如有火光闪动,握剑的手青筋暴突! 剑潇目光瞬也不瞬的看着他,如水波起伏,这样对视足有一刻钟他忽然一笑。那时素月如钩,他的眉眼如狐仙吸收了月光精华璀然生辉,皎皎无瑕,抬手剥去萧戎歌的上衣。 方才那一剑只透肩骨,剑上有毒流出的血已发紫,他并指拨开留白剑,眉眼低魅,“你是我的爱人啊,我怎么会离你而去呢?”本是一句柔情蜜意的话,却带着另一番噬骨的阴恨,在萧戎歌愣怔之时俯身替他吸毒。 温软的唇在自己肩头蠕动萧戎歌所有的怒火都化成了柔情,惧怕于是成倍的在心中扩散。方才他那激怒一剑立斩骏马,倘若剑潇没有离开马身那么死的就会是剑潇!他一时戾气竟差点将心爱的人格杀于剑下! 心中惧怕他奋力一抱将剑潇紧紧的抱于怀中,却没有看见俯身替他吸毒的剑潇此时唇角一勾,他唇本细薄,沾了血更妖娆媚艳,一笑如狐如妖。 ——萧戎歌啊萧戎歌,我可以忍受你的威协、你的利用、甚至你的囚禁与侮辱,却决不允许你以爱情为名的欺骗!你竟触动了我的逆鳞,就别怪我无情! 他连吐了数口黑血再流出的才是红血,毒已不足为虑,萧戎歌的手却并没有松开他,剑潇的唇似乎也不舍离开他的肌肤,湿热带着血腥的吻像火苗引燃萧戎歌。 剑潇继续在他耳边软语低吟,“戎歌,你真的引人垂涎啊,不如让我吃了如何?” 萧戎歌脑中轰然一响,这是他调、戏剑潇的话,此时却从他口里说出来岂不是嘲讽? 剑潇已长身而起,撕了一角衣袂替他包扎好伤口,触摸到萧戎歌火热的身子恶意的解释,“抱歉,我忘了你说过只谈一场无关欲的恋爱。戎歌你太诱人了,我差点便把持不住了。” 然后帮他穿好衣服,“这里可有漂亮的女人?禁、欲太久了实在对身体不好。” 萧戎歌的脸由潮红转为灰败,他却好整以遐的打趣,“别做这等怨妇状。你孩子都有了,我也要找个人帮我生孩子不是?”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这心给你了,可这身子你不要不是吗?” 萧戎歌定定地看着他,良久颓然出声,“你不是剑潇,你把我的剑潇弄到哪里去了?”这个男人不是他爱的剑潇,不是那个说一个“亲、热”便会脸红的剑潇,不是看到他衣衫不整就赶忙退到门外的剑潇,更不是那个 分卷阅读43 - 分卷阅读43 - 分卷阅读44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44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44 沉默寡言矜持自爱的剑潇,他的剑潇哪里去了? 剑潇唇角一勾,阴鸷幽魅,“他被你杀了!”既然要折磨那就相互折磨好了!萧戎歌这是又一场较量,七年前你剑法比我好,你胜了。 七年后,就看我们谁爱谁更多,而爱得更多的那个人,注定是输的,会输的一败涂地! 清让踏青一直是汴南人最热衷的活动,这一天无论闺阁少女或者文人雅客们或木屐登山,俯仰天地;或会于酒楼,临风把酒;或荡舟湖上,吟风弄月。 这是清让节后的第一天,出游最好的一天,这一天却与往年有所不同,因为出现了一辆羊车。 八匹羊通身雪白,羊角乌亮,四目精剔。拉得是一辆雕车,楠木为辕、檀木为栏、镶金钳玉,车上垂着珍珠窜的宝帘,几万颗珍珠大小一至,随着车子晃动莹润的光芒闪闪波动,如月下湖心的水纹。 这样的香车走在路上已令人惊艳了,可与车上的人相比这等香车倒像一块插了鲜花的牛粪! 车上坐着两个人,一着黑一着白。黑衣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他侧倚在软榻上,神情慵懒,眉眼倦怠,似乎这大好的春色也激不起他一点的兴致,只是偶尔看向身旁之人时眼里有惊鸿一现。 此刻他手中拿着一枝不知从何处剪来的湘妃竹枝,竹枝经冬一冻刚长出嫩叶,青翠的令人一见息心。他的手白净而纤长,带着书卷的气息,像是书生的手。黑衣宽襟博带颇有古风,袖口用金线绣着流云暗纹,衬着他慵懒的神情竟是一番别样的悠然从容、清华贵气。 他的脸和他手中的湘妃竹一般清雅秀致,黑如玛瑙的眼睛比满车珍珠还在明亮,扫过路边惊呆的人嘴角一勾,似笑非笑。 身旁之人白衣如素,眉目清俊净俏又婉约如画,只见他剑眉悬鼻、英爽利落像是男子,莲颔桃唇又妩媚妖娆如女子,穿得也颇为简净,雪衣梨襟略无半点装饰,竹簪素绦束起如墨长发,更衬得他姿容倾国倾城。 众人辩不出是男还是女,兴趣更增,道路两旁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观看的男男女女,车里的两人一个手握湘妃竹悠然闲适,一个闭目独坐,宠辱不惊。 这时走到一个客栈前,黑衣男子竹枝一挥羊车就停了下来,他对身边的人道:“去歇歇脚。” 白衣人便睁开了眼,一时间众人只觉满车的珠光、在他睁开眼的一刹黯然失色,如日月出而星辰隐,朝阳升而爝火熄……围观的人早已惊得张口结舌,这时听楼上一人吟道:“貌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如冰雪,绰约如处子……” 抬首向上观的先是黑衣的萧戎歌,只见一个青衣素襟书生装扮的女子潇洒的倚在窗槛前,手执折扇颇为自许,方才吟诵的便是她。 见了萧戎歌她又叹道:“啧啧,这样绝世之貌有一个便是祸害,有两个岂不天下大乱了?” 而剑潇似乎很是欣赏这个敢于调侃萧戎歌、扮男装的女子,竟对她莞尔一笑。只听接连不断的倒抽气声,站在里层的男男女女竟被这一笑惊艳的纷纷晕倒,后面的人又纷纷的围上来。 女子也被剑潇那一笑迷惑住了,倏尔反应过来折扇狠狠的一拍掌心,“罪过罪过!美人你可千万别再笑,再笑就要出大乱子了!要笑给我看我们私底下笑吧!” 剑潇竟破天荒的答道:“好。” 萧戎歌眼里妒忌一时狂升,剑潇可从来没有这么爽快的回答过他。 这时剑潇已下了羊车,萧戎歌走到车辕前对他伸出了手,剑潇知道他伤势未好便扶了他一把,萧戎歌从容的下了马车,剑潇欲抽出手却抽不动,用力之时忽觉膝间一麻腿一软竟站不稳,而萧戎歌等地就是这个时刻,顺手一捞将他捞到怀里,头微微一偏剑潇的唇便好巧不好的压在他的唇上。 尖叫声再次此起彼伏,一圈一圈的人纷纷晕倒,萧戎歌则好不得意的看着隐怒的剑潇,“娘子,想投怀送抱也不必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啊,瞧,你又令这么多人心碎了呢。” 剑潇愤然推开他三两步上楼,脸却忍不住绯红如潮,又迷倒了一竿男女,而听到萧戎歌叫“娘子”时心碎一地。萧戎歌侧手握湘妃竹唇齿噙香,一步一悠然的拾阶而上。 剑潇上了楼梯青衣女子便迎了上来,“仙子,何不并桌一坐?” 剑潇眉间含怒的在她对面坐下,若非萧戎歌有伤在身而追杀之人绵绵不绝,他们何需这般招摇过市的回问鼎阁?让他扮得不男不女也就罢了,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叫他“娘子”?是可忍孰不可忍! 女子倒了杯酒递给他,“压压火。” “谢!”一杯酒喝下怒火果然消了些,这时看向那女子,见她眉间清朗、洒脱自许、又带着女儿家的娇憨,一时便想到了白薇,对她的好感又增了几分,连她调侃自己“仙子”也介意不起来了。 女子自我介绍,“小可赢洛,亡口月女凡的瀛,洛神的洛。” 剑潇欲一笑以回的时候赢洛一指压住他的唇,笑嘻嘻的道:“仙子,要笑别在此处,我们私下再笑。” 萧戎歌上楼来便见一根白玉般的手指压在剑潇的唇上,那唇方才自己还吻过,只一刻便被别人占有他心里一阵狂怒,更可狠的是剑潇的眼睛还那么温柔含笑的看着对方,丝毫不以她的冒犯为忤,他何曾这样对过自己? 女子似乎感觉到萧戎歌的怒气收了手转身向他,不解的叹息,“有美同车,颜如舜华。这么值得高兴的事兄台你为何一脸愤懑呢?莫不是不想与姑射仙子同车?不如让给在下如何?” 萧戎歌在剑潇身旁坐下,已是一脸慵懒从容,“我见姑娘也是颜如渥丹、明眸善睐,邀于同车可否?” 女子折扇一拍掌心,大笑,“哈哈,甚佳甚佳!届时又有一则佳话,只是伤心了这汴南一地儿女呢!”对店家招手,“快去招呼好羊兄弟,明白可要劳烦它们又多载一人呢!” 萧戎歌没想到她竟真的答应了,一脸郁闷,而剑潇唇角一勾,半口酒水半口笑咽于胸中。 当日他们便在这座客栈里歇了,萧戎歌想到白日里剑潇对嬴洛的亲昵越想越来气,披衣便到了隔壁剑潇的房间,也不敲门便冲了进去,剑潇正在沐浴,见他来了一愣,接着不紧不慢的擦拭着身子。 冰玉般的肌肤凝满水珠如露下青瓷,眉目在水汽中若隐若现像雾里的汴南山水,萧戎歌忍不住咽了口水,愣怔的找不到语言。剑潇也不再追问,从容的洗完澡,然后踏出了浴桶…… 第8章偷来浮生几逍遥 春色满眼,萧戎歌只觉脑里一阵轰然如万声雷霆当头,而剑潇一步一步走近,发被水浸湿了滑如匹练,油光可鉴。一滴一滴的水珠划过脖颈,说不出的性感,萧戎歌只觉有火蔓延至 分卷阅读44 - 分卷阅读44 - 分卷阅读45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45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45 四肢百骸,剑潇每靠近一步,便灼热一分,几乎要燃尽他的身体! 原来不光他的脸、他的人,他的身体也这么吸引自己!自己不是一向痛恨男色,厌恶男人的身体么?为何这个身体却对他有如此致命的吸引力? 他没时间想那么多,只想将他抱在怀中,释放他这七年来的压抑! 可在他那双手伸出之前,一块巾帕递到他面前,接着是剑潇冷定的声音,“擦擦!” 擦什么?然后萧戎歌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鼻子里竟流出了血,一滴一滴沾满沐浴后雪白的单衣。剑潇已披上了外衫,沐浴久了口渴,倒了一杯茶浅斟慢饮,“找我何事?” 萧戎歌大窘,眼神却怎么也不能从他裸露的胸膛上挪不开,“嬴洛身份可疑,不可和她往来。” 剑潇漫不经心的喝着茶,“一个女子而已,何须顾虑?”然后笑了笑,目光坦然的看着他,“她是个不错的女孩,洒脱自许,生机有朝气,我很喜欢。” 那眼神和上次要眉峦时一样,萧戎歌勃然大怒,“不许!” 剑潇眼神一冷,“我也要找个女人替我生孩子,论才论貌她都是上上之选。” 萧戎歌已全完平日的冷定,怒声叫喝,“不行!我说了不行就不行!”光是看到那个女人的手放在他唇上他都妒忌的发狂了,何况让那个女人替他生孩子?他绝对不能忍受! 剑潇眉眼一挑讥嘲道:“不然你替我生孩子?”忽然醒神了,“哦,我忘了你是男人怎么能帮我生孩子呢?况且我们的约定只谈一场无关欲的爱情,所以你尽可有你的女人,我尽可有我的女人,这些全然与你我之前的爱情不相关,不是么?”说到“爱情”两字时他刻意加重了语气,使之听起来分外的玩味。 萧戎歌被他噎得一句话说不出来,心里又痛又恨竟有种想吐血的冲动! 剑潇看了看窗外月色,打开门,“阁主若无事还请回吧!我与洛儿约好了把酒夜话,你在此多有不便呢。” 这是下逐客令?洛儿?竟亲昵的叫她洛儿了?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剑潇,你到底想如何?”他怎么会变成这样?这不是他爱的剑潇!不是那个腼腆易羞的剑潇! 剑潇回答的一脸无辜,“我只是想找个女人而已。”忽然凑近鼻尖抵着他的鼻尖暧昧低语,“戎歌,你不知道我看到你也有流鼻血的冲动,可君子一言怎么能反悔?只能找个女人消消火。你定会成全吧?否则哪日我真的对你把持不住了如何是好?” 什么叫作茧自缚?什么叫挖坑自埋?萧戎歌觉得此时自己就是作茧自缚、挖坑自埋!他一时的懦弱竟斩断了拥有剑潇的机会! 这时嬴洛已不请自进,“你们俩靠那么近在说什么呢?” 剑潇远远离开萧戎歌,温和一笑,“两个大男人能聊什么话。” “哦?瞧你们说的很有兴味呢!”嬴洛笑了笑便熟络的在桌前坐了下来,“说是邀我把酒夜话,酒何在啊?”言罢便有小二送来了酒菜,几壶酒,几碟小菜,两个杯子两双碗筷,显然没有为萧戎歌准备,他心里一阵气闷剑潇已邀嬴洛坐下,她耸了耸鼻子,“哪里来的血腥味?” 剑潇用下鄂示了示萧戎歌,略不经心的道:“最近火气大,流了点鼻血。” 嬴洛热心的道:“我这里有个下火的土方,写下来让小二哥弄来给兄台喝了,去火绝对神速。”说着欲拿笔剑潇抬手按住她的肩膀,眼光冷嘲的扫向萧戎歌,“何必劳你费心,他有更好的方法消火,不需汤不需药。” 嬴洛行为豪爽心思却很单纯,“是什么方法说来听听?” 萧戎歌一再被忽视竟起破坏的心思,欲顺着他的话题吓跑嬴洛,剑潇先抵住他的话,眉眼一挑凑近嬴洛,声音低低如诉,“洛儿,改日我教你如何?” 既然当着他的面勾引别的女人!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萧戎歌一时失去了理智,怒声嘶吼,“何必改日?她不是替你生孩子的最好人选吗?今晚就开始啊?” 剑潇没想到他竟将这话也说了出来,他只是喜欢嬴洛的洒脱自许,像喜欢白薇一样的喜欢,并没有别的企图,那样说也只是想气气萧戎歌,被他说破嬴洛该多伤心? 他惭愧的欲解释,没想到嬴洛竟惊喜的笑起来,“原来你是想让我替你生孩子么?这倒是个不错的想法,你我郎才女貌,生出来的孩子一定也是个惊才绝艳的人物。” 萧戎歌只气得吐血,剑潇松了口气转向他,“多谢阁主推波助澜,还请移步为我们留下空间。” 萧戎歌摔袖而去,剑潇只看着他身影消失在夜幕之中才转过身来,嬴洛坐于桌侧自斟自饮,悠然长吟,“世人寻爱,刀口舔蜜,初尝滋味,已然割舌……” 剑潇一时呆住,他和萧戎歌就像两把有磁性的剑,远离时,相互吸引;靠近时,相互刺杀。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嬴洛已将一壶酒都喝完了,他走至她身前,重重的一施礼,“歉!”嬴洛略不经意的挥挥手,“江湖儿女何必拘了那些去?来来来,你我喝酒喝酒!” 剑潇也不用酒觞倾壶便倒,酒水倾江倾海的倒下来痛快淋漓,嬴洛笑了,“哈哈,常闻剑公子酒量比气量豪爽,今日一见果不其然也!” 一壶酒饮完剑潇才低下头,深呼了一口气浊酒扑面,“剑潇行走江湖这么多载从未见女子有你这般豪爽胸怀、洒脱气度,今日得见实在幸甚,人生此至,当浮一大白。”言罢又是一阵痛饮。 赢洛大笑也扔了酒杯,倾壶倒来,“哈哈,今日不醉便对不起你这一番言语了!” 二人对饮长歌,饮至酣处剑潇忽然觉得身上升起一阵燥热,接着四肢百骸都似烧了起来。这种感觉七年来时时折磨着他,是云、雨引发作了,萧戎歌真的去找女人消火了呢!剑潇唇角一勾,讥嘲阴恨一笑,酒水再次倾江倾海的倒来。 嬴洛已是半醉却细心的发现他的不适,“你怎么了?”伸手一触剑潇只觉身上一阵酥麻,忍不住呻吟出声。嬴洛的酒意顿时惊散,只见他眼神迷醉似有幽幽火光在水里烧燃,痛苦、挣扎、讥嘲、愤恨、悲伤,以及欲罢不能的渴望,她一时心如明镜,“你中了……情毒?” 剑潇将手伸了出来,赢洛便看到他掌心那三个字,——虽经六年岁月的洗磨,他个伤痕依然深深的烙在手心,任世事沧桑也风化不了的,从心里印出,从骨子里刻出的,——我爱你! “云雨引?”嬴洛惊叫着握住他的手,这样的巫术竟然还有人用? 剑潇点了点头,目光落在自己的掌心,嬴洛蹲在他对面,因此扑捉到了他一瞬间的眼神,与刚才的爱恨不堪,矛盾不已的眼神完全不同,那眼神里只有两种表情,极度痛苦,又极度甜蜜! 分卷阅读45 - 分卷阅读45 - 分卷阅读46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46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46 那时嬴洛才真正的明白方才她所吟唱的歌,“世人寻爱,刀口舔蜜,初尝滋味,已然割舌”到底是何意。因为剑潇的眼神,就是最好的诠释! 突然间她心里竟升起一个荒唐又兴奋的念头,她想知道在被萧戎歌如此伤害后,剑潇对爱情的忠贞还有几分?世人皆说男人都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那么剑潇呢?他能控制自己的欲望吗? 于是她关上了门、关上了窗、松下了发冠、解开了腰带、褪了衣衫……一步一步的向剑潇走近。他愕然的看着她,脸羞得燥红急忙转过头去,“……你……你不用……救我……,我……并未有……邪念……” 赢洛衣衫已褪尽,捧起他俊秀的脸,嫣然一笑,“可是,我对你有邪念啊!” 剑潇一时结舌,身子半分也矜持不住,只凭超人的意志压制住,“我还能……把持……你别……” 作者有话要说: ☆、第8章 偷来浮生几逍遥 “你还想为他守身吗?”嬴洛的声音低媚如狐,看向他的眼睛莹莹有雾,媚眼如丝,剑潇的心忍不住又是一阵激荡,扭过头不敢看她。“不是。……这样对你不好……” “哈哈……”嬴洛却大笑起来,“原来是为我着想,很好很好!”门却忽然从外面推开了,他们都是绝世高手本不会让人如此靠近,方才意乱情迷竟忘了防备。 而门外的人看到屋里的情形后两眼一时着火,“剑潇你!”他不是别人,是萧戎歌! 剑潇看着衣衫不整的自己和□□的嬴洛,看着他眼里燃烧的绝望烈火,那一时心里没有半分解释的意图,抑或报复的快意,只剩一片灰败如死! 这时门外又急急跑来了一个女子,是林晓的女儿江丽,看到房里的情形俏脸一时绯红如霞。剑潇苦笑,那样易羞像极了当年的自己。 他的笑容却像剑刺入萧戎歌的心脏,他恨极反笑,“打扰了两位好事呢,你们继续。”竟一俯身将江丽打横抱了起来,一脚踢开隔壁的房门,接连着便是被扔在床上惊呼的声音…… 而剑潇静静的僵立在那儿,像朔风凛凛里的古老的梅花枝杆,寒凉直透骨髓! 嬴洛没有离开也没有再打扰他,她那双眼睛似乎能看到他皮囊有燃烧的火、和骨子里冰凝的骨,这样冰火相煎是萧戎歌给他的,而他却在隔壁与别的女人欢·好! 这样时候快意恩仇的嬴洛首先想到的不是杀了萧戎歌替剑潇报复,而是对剑潇的怜惜,那种感觉像虫子一样在心里蠕动,——他本是别人的主宰,无论男女,可为何将自己陷入这般被动的痛苦中? 直到东方泛起了鱼肚白隔壁的呻·吟声才停歇了下来,嬴洛伸手碰了碰他,觉得他身上的火在那一刻迅速退下,像烧红的铁突然投入冰水中!而那样坚贞如梅的男子却早已泪流满面! 嬴洛一时只觉万箭穿心而过,她一向最讨厌男人哭泣,可这时她真的希望这个男子不要这样默默的流泪,他可以大声哭出来,像个孩子一样趴在她的怀中号啕大哭! 可他没有,他只是承诺般的对嬴洛道:“最后一次,最后一次用他的欢愉来折磨我自己。”然后她听到心门关闭的声音,像千斤闸闸了下来。 第二日两辆羊车向问鼎阁走去,前一辆坐得是萧戎歌与他新收的小妾江丽,后一辆自己就是剑潇和嬴洛,她舒服的躺在软榻上悠然的嗑着瓜子,剑潇则一脸温柔的看着她,时而送上一杯茶,嬴洛则不时将嗑好的瓜子喂到他嘴里,举止亲密,如胶似漆。 一路上仍有杀手环伺,却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嬴洛又深藏不露,因此只到问鼎阁山下那批杀也不敢动手。 “眼见就要到了呢!”嬴洛叹息。 “嗯。”剑潇递来一杯茶。 “你真的想让我跟你去问鼎阁吗?”她眨着眼睛疑问。 “嗯。”剑潇不容置疑的点点头。 “可我去问鼎阁做什么呢?难道你真的想让我替你生孩子?”她手托着下巴上下打量了剑潇一阵,似乎才认识他这个人。 剑潇被打量的大窘,吱唔道:“……如果你……不介意我曾经……爱过男人……我想……娶你!一辈子对你好!”后面两句却说得分外中肯。 萧戎歌耳朵尖,听到这两句话身子猛然僵住了,江丽不明白他为什么总会这样阴晴不定的。 嬴洛大笑起来,“哈哈,不介意不介意!”话锋一转,“可你真的要娶我?不在意我曾经是什么样的女人?” 剑潇摇了摇头,他喜欢她的洒脱,和她在一起很轻松很快乐,心既已死,何不找个令自己轻松的人相处?可他终究没有品味到真正的爱情,何以对泉下的白薇说? 嬴洛爽朗的拍着他的大腿,“难得你这么坦白,那我也坦白我的过往好了。其实呢我是一个风流□□。” 这词真新鲜,剑潇不解,嬴洛指指萧戎歌,“就是和你们萧阁主一样的人,他有很多的女人,我则有很多的男人,他们呢或是平民,或是书生,或是江湖侠客,或是王孙权贵,只要觉着彼此投缘顺眼,便可以春风一度呢。” 剑潇愕然的张大嘴巴,嬴洛好意的用折扇一托,“收好你的下巴了。”然后接着道:“风过不留痕,人去不留踪,一夜过后便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形同陌路。” 剑潇诧异一个女子怎么可以洒脱到这般,嬴洛衣带当风,潇然长吟,“人生于世,背着皮囊的包袱已够累了,何必再背上爱情家庭的包袱?人之一世不过百年,潇洒走一回罢了!” 至此剑潇方明白嬴洛的那种情怀,她喜欢男人就像喜欢衣服一样,她有男人也像穿衣服一样,你怎么能怪一个人喜欢衣服、穿衣服呢?可这种感觉为何萧戎歌没有呢?他一时疑惑,又听嬴洛道:“爱情是那么美好的东西,像于月落春潭、花香盈袖、芳草满地之处的一场春意缠、绵。你如果将这缠绵转到床第之间,便少不了柴米油盐的烦恼。” 然后剑潇明白了她与萧戎歌的区别,她是敬畏爱情的,而萧戎歌不屑爱情。或者说她抓不住长久的爱情,只愿抓住缠绵中爱情的尾巴,她爱她所有缠绵过的男人,虽然只有一瞬。 而萧戎歌所爱的不过是肉体上的欢愉。 剑潇明净的眼笑意盈盈的看着她,“我不娶你了!”萧戎歌长舒了口气身子一时疏坐于软榻上。嬴洛的眼里却是笑意,像又采到一朵花的女孩,然后剑潇握住她的手,“走吧!” 萧戎歌还没有反应过来二人已携手纵身消失在蓝天碧草之下。 嬴洛也不问去哪里只是任由他带领着,御风而行了一刻钟后剑潇才停了下来,眼前却是一个绝美的所在,春池清碧,芳草如酥,桃花飘雪,恍如一梦。 分卷阅读46 - 分卷阅读46 - 分卷阅读47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47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47 ~~~~和谐~~~ 剑潇抱着衣衫一时又是羞涩又是想笑。 穿上衣衫,系好衣带,束起长发后剑潇离开了缠绵之地,绕过流水清溪却在春柳树下看到一个男子。 他面朝溪流背对着剑潇站着,青衫素绦如身边的春柳,修长的手握着一只青玉的横笛,玉是上好的玉,清润碧透,像世间最湿润男子的眼眸。笛的一端系着明黄的穗子,随着他春衫在风中飘荡。他的背影也是清透的,仿佛暮春的早晨、阳光刚出时草尖上凝聚的露珠。 剑潇认得他,是只见过两面的秦笛。 在他想要开口打招呼的时候秦笛回过头来,容色如洗,眉目欲染,出水荷茎般的秀洁清透,而他的眼睛则与他手里做成横笛的上好古玉一般温润清透。 “剑潇。”他开口的一瞬剑潇似乎看到三月春草的翠色从他唇齿间滑落,令听得人毛孔松松然,无限舒服。 剑潇唯颔首问好,心里却疑问他何以在此?瞧这样子似乎特地在此等自己,那他与嬴洛的事他都看见了?脸一时涨得通红,秦笛恍然未觉,“我们三年未见了。” “是。——你是来找我?”剑潇与他的交情也不过是共一场酒,因而想不到他找自己何事。 秦笛淡然颔首,“山上有一间茅庐,内存好酒,我们去那里喝一杯如何?”剑潇便知道他找自己有事而此地并不适合谈论,于是点了点头,两人便一前一后向山上爬去。 一路燕草如碧丝,单衫杏子红,剑潇忍不住便想起清让节时与萧戎歌闲游的情形,心里一痛只得说话分散精神,“那茅庐是你的?” “倒不是。我一向喜欢到处游玩,山野里多隐居异士,偶然遇到交为知己,有酒讨一杯,有饭蹭一口罢了。”他们眉间一脉一向是避世的一个门派,行走江湖的人极少,但这极少的几人已令江湖震惊,因而在江湖上极有地位。故而秦令以眉间派弟子的身份出现时,虽然“无为”却和萧戎歌、剑潇齐名。 “这样倒潇洒。”剑潇不禁想到嬴洛,忍不住笑了笑。 “到了。” 春雨浸湿的泥道上长满了绿油油的青苔,青苔上零零落落的印着几个木屐印显然不久前有人走过。泥道的尽头是一个古旧的茅庐,破旧的门槛,锈蚀的铁锁,长满青苔湿厚的泥土墙,以及长久未修葺的茅草屋顶都给人一种腐朽的古意。 可剑潇觉得在这春意盎然,万物复苏的山林里看到这么一座破旧腐朽的茅屋,竟有一种奇异的舒服的感觉。像“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不光是为自己悲叹,更是为后人的兴盛而开心。 秦笛在倾斜的墙角下挖出两坛陈年的冻醪,“这酒还是六年前埋的,此时挖出来应景又应情。” 剑潇一闻已知是好酒,与秦令一碰便饮了起来,“这等好酒许久未喝。” 秦笛抚着酒坛,眉宇间一时有忧愁一闪而过,“这是家师酿的,我当日留着舍不得喝,今日拿来招待你方不负它们。”宝剑赠英雄,好琴送知音,好酒当然也要与懂酒的人喝才有味。“只可惜今后却没有了。” 剑潇知道正题终于开始了,于是停杯静候。秦笛喝了口酒然后蹙眉道:“我从小便是由师父带大,六年前她去世了,临行前将师妹许配于我。” 剑潇心里一紧,“你师妹是?” 秦笛再喝了口酒,“你猜得不错,她就是嬴洛。” 剑潇心里一乱,可眼里却没有占了别人未婚妻的惭愧,秦笛的神情更是平静的异乎寻常,这让剑潇一时摸不清他对嬴洛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我是疏淡的人,平生未曾将什么事放在心上,无论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或是因此疏落了师妹,她开始流浪江湖,洒脱自我。”这时他眼里是有愧的,但剑潇直觉这愧并不是因他对嬴洛疏乎、而造成她流连花丛的性格,他似乎根本不觉得嬴洛这样有错,他们眉间派从来都是不屑世俗,不按常理出牌的。可到底是什么原因令他惭愧呢? “我本来以为等哪一天她玩厌了就会回来,而我用一种哥哥等着出去玩耍的妹妹回家的心情,从此将她护在自己身边。——可她遇到了你。”他秀气的眉这时深深的皱了起来,剑潇发现从来不会皱眉的人皱起眉头来竟是这般的好看,只令人心痛得想仔细的抚开。 “所以,——抱歉!”他这里郑重的一行礼,把沉迷的剑潇吓得一怔,“抱歉?”何歉之有? “你不该遇上她。”他眼里一时悲伤像流水一般静静的划过。 剑潇疑惑了,怎么听这话好像是他遇上嬴洛是他的不幸?他与嬴洛之间是你情我愿,就算说吃亏也是嬴洛吃亏才是,怎么他这个未婚夫反倒将错归咎到自己的未婚妻身上? “你到底是何意?”剑潇不想与他拐弯抹角。 “离开嬴洛吧。”竟是用商量劝戒的口吻。 “你爱她?要娶她?” 秦笛摇了摇头,“嬴洛不会用婚姻去抓住爱情,整片爱情滑手如匹练,但她会取其一线。”就好比她与人的春风一度。 剑潇到此时已完全认同的嬴洛的关点,抓住整片的爱情太辛苦了,他也宁愿取其一线,百练钢与绕指柔,都在这一线之间。“既然如此,我也给她一线,何须离开?” 秦笛目光痛惜的看着他,然后伸手摊开了他的掌,那三个字一刹间刺得剑潇生痛,虽然说好了不要再被他伤害,可心里却还是忍不住的悲伤欲绝! “我们与她不是同一种人啊!我们想要抓住的永远是整片的爱情。你玩不起,所以早点退出吧,嬴洛是个太容易让人爱上的人。”我怕你没有从这段感情里走出来又陷入另一段感情里。 剑潇沉默了,他没有嬴洛洒脱,他已将一生寄托在情感之上,再受不得戏弄。 秦笛将一个瓷瓶放入他掌心,“这是云雨引的解药。”三年来他一直在深山里研究这个,终于皇天不复有心人。 剑潇怕烫一般的收回手,“不用。” 秦笛心里一痛,“为何?”他为萧戎歌甘愿痛苦至斯? 剑潇清凌的眉宇一轩,“我要他亲自为我解了此咒!” 秦笛沉吟半晌,“你总是那么倔强。”剑潇已长身而去,忽听秦笛嘱咐,“要保护好自己,你总是那么容易受伤。” 剑潇的心忽然像针扎了般。 剑潇回到问鼎阁的时候萧戎歌已经到了,陈沔传话,“剑公子,阁主有请。” 剑潇行径不改,“我奔波累了,明日再去拜见阁主。”他心里乱极了,身心俱疲只想回到房中好好的睡一番!陈沔不知如何是好,剑潇已错身回到红楼中,埋头便睡。 半醒半梦之时似乎有人来到自己床前,然后似乎有一双手在扶摸着自己的身子,剑潇肃然惊起, 分卷阅读47 - 分卷阅读47 - 分卷阅读48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48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48 看清是萧戎歌便恢复了初遇时的淡定从容。萧戎歌的手还一直沿着领口往下滑,悠悠然自讷,笑容却阴狠噬血,“这般劳累是纵·欲过度了。” 剑潇这才看见他手指划过之处嬴洛留下的一个个吻痕,心里羞涩面上依然淡定冷漠。 他的手在他身上已撩不起任何涟漪,这让萧戎歌分外惊恐,手指划到他敏感的胸部,剑潇强压住心时的悸动,闭着一口气冷颜相对。 萧戎歌又怕又怒,“剑潇,你的眼光真不怎么样,那个女人长得一般,既没身材,又没风情,你倒是看上她哪一点?” 剑潇沉声不言,萧戎歌再忍不住怒喝,“她到底哪里好值得你破禁缠绵?你不是最重贞烈吗?”眼睛已然血红,一把掐住剑潇的咽喉,“贞烈的剑公子,如今你怎么不替你师父再保留你的贞操了?啊?你说啊!” 昨日剑潇引发云雨引,他忍着煎熬、灼骨的痛苦才知道以往自己带给他的到底是怎样的伤痛,也才知道这三年他并未有找人舒解,这让他狂喜不已。可他这般贞烈并不是为了自己,他忍受自己这般的折磨只是为了他的师父! 为师父保留贞操?他怎么会有这等龌龊的想法?你一向敬师父如父,他以为自己有不伦之恋?如此侮辱剑潇狂怒,可他知道任萧戎歌如何痛发如狂歇斯底里,不动声色是最好的报负! “云雨引发作时那女人都引诱不了你,今天……今天又怎么会主动引诱?” 原来他知道那时他与嬴洛并没有什么,却还让他亲耳听到他与江丽的缠绵,剑潇一时只觉心丧如死,以往只是感觉到已令他生不如死,何况那晚,他听着他们的□□,感觉着他们的缠绵,仿佛就在眼前! 萧戎歌,你这般对我之后却用一脸被背叛的表情来诘问我,你不觉得这样太恶心吗? “把它解了。”剑潇终于开口了,萧戎歌狂喜之时明没有明白他那是何意。剑潇再次重复,“把云雨引解了。” 萧戎歌脸色一时乌青,“你想摆脱我!?” “你恶心了我整整三年。”其实是我自己恶心了自己啊。明知道你是这般的人,我却总希望着能得你一份垂青,到如今才明白,你这样的人是最不屑爱情、玩弄爱情的,你都不信了,又怎么能给我呢?我已不再奢望。 可心还是这般的痛! 萧戎歌一时间被害怕的潮水淹没,这些年无论他如何折磨剑潇都没有动过解开云雨引的念头,甚至服用五石散令他痛苦三天三夜,他回来时也没提一句解开云雨引的话,他真的对自己彻底绝望了?他再也不想忍受自己了? “不!我不会解的!” 剑潇也不强迫,只是一笑,妖媚如狐,“也好,我正好将这三年所有的痛都报复回来!” 剑潇到白楼的时候眉舒正在帮萧戎歌包扎伤口,他记得那天晚上萧戎歌只受了肩膀何时又添了这些新伤?剑潇疑惑之时他一把扯了纱布,“滚!” 萧戎歌对下人不算好,但在他们面前从来都是慵懒从容、云淡风清的,这一吼只吓得所有人滚倒在地上,他见此愈怒,一脚踢翻桌椅,“都滚出去!”眉舒身子一颤,携众人无声退下。 房里一时只剩下两个人,萧戎歌低着头生闷气,剑潇默然而立从容不语。这样竟僵了半个时辰,终究还是萧戎歌忍不住了,“你来有何事?” 剑潇这才淡然开口,“鱼音的事由阁主自己定夺,属下已将她转到西院。”当日他回来时萧戎歌因病不能处理此事,他便命人将鱼音软禁了起来以查明真相,如今她怀了萧戎歌的孩子自然轮不到他来处理。 “不要!”他暴噪的道。 “嗯?”不要什么? 萧戎歌眼光一冷,幽狠毒戾的眼瞳对着剑潇的眼瞳,“我说——杀了鱼音和那孩子!” 剑潇一惊而起,“他是你的孩子!” 萧戎歌已躺在软榻上,狭长的眼睛一眯,那是他杀气大盛的表现,神情慵懒自若,唇角似笑非笑,“她们还不配替我生孩子。” 剑潇禁不住退后两步,虎毒不食子,他竟…… “给我上药。”剑潇在怔愣之下走了过去,不由自主的帮他上药包扎。 第二日便传来鱼音死亡的消息,以迷一样的方式死亡,萧戎歌下令以萧夫人之名厚葬并宣称那个孩子是自己的长子,葬礼交给剑潇办理,他看着举阁缟白,听着震耳的梵乐忽然升起一种“生何欢,死何辜”的感慨。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肉弱强食,如是而已! 葬礼一直举行了七天,七天后剑潇终于闲下来与梨洁、剑凌小聚,问及剑凌最近所学得知他一切皆平平放下心来。不遭人妒是庸才,他不想剑凌也被萧戎歌把玩的死死的。 吃完饭剑凌便回房了,剑潇留住梨洁,“他对你好吗?” 梨洁莫测一笑,“哥哥看来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呢?” 剑潇无语。 梨洁也是一阵沉默,“哥哥什么时候回去看一看娘亲吧。”剑潇点点头,她便起身,“是哥哥你太沉默呢,还是什么?我们兄妹之前从来没有什么话好聊。” 剑潇心里一阵悲凉。梨洁这么聪明肯定知道他与萧戎歌之间的感情吧,所以才让他去看娘亲。在她踏出门的时候终于开口,“不要怀上他的孩子。” 梨洁停住脚步,却是问,“鱼音的死与哥哥有关吧。” 剑潇不置可否。 梨洁那么聪明,莞然一笑,“那个江丽是他朋友的女儿吧,他今年都三十二岁了,早该儿女绕膝了。”剑潇也弄不懂为什么他到如今还不要孩子,萧家就他这么一个独子,难道真想断萧家的香火? “没有人不渴望自己后继有人,尤其是像他这样有家有业的人。”梨洁好奇的询问,“哥哥做了什么令他连自己的孩子也要杀?” 剑潇眉宇一挑,欲待开口梨洁已挡住了他,“或许哥哥什么也不用做,只需你一个表情,便足以让他六亲不认。” 剑潇心头一震,梨洁丝毫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哥哥放心,我不会怀上他的孩子的。——因为我们还没有圆过房。” “什么?”剑潇惊讶。 “虽然我是他的正室夫人,虽然我的吃穿用度都是整个问鼎阁最好的,虽然他无论娶了多少个小妾一个月来我这里的次数都是最多的,可我只是他名义上的夫人。”说这些话的时候梨洁是笑的,丝毫没有因有名无实而悲伤。 “他这样对你!”剑潇愤恨。 梨洁又笑了起来,像初嫁时一般容光华灿,“其实他对我很深情的,他那双眼睛本就好看,那么深情的注视着我不知羡杀了多少姐妹,时常半夜醒来都能感觉到他温柔的指尖细致的划过我的眉眼,眷眷深情啊。” 分卷阅读48 - 分卷阅读48 - 分卷阅读49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49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49 “梨洁……” 梨洁这时笑着替他理了理衣襟,倒真像一对相亲相爱的兄弟,“哥哥不要为我不平了,你也不小了,该给我寻一个嫂子了,娘亲还盼着早一点抱孙子呢。我也想抱抱小侄子。” “……” “哥哥这些天也累了,早些休息吧,妹妹先离去了。”便再次离去,走到门口时忽然停了下来叹息,“哥哥,你发现了么?不光我长得像你,剑凌也越来越像你了。” 剑潇一时如遭雷击! 两日后赢洛来了,花落清池,风月情浓,缠绵过后剑潇低喃道:“秦笛找过我了。”嬴洛躺在他怀中漫不经心的在他胸前划着圈圈,“师兄么?他说什么?” 剑潇笑笑,“他那么理解你,你不知道他说什么?” 嬴洛撇撇嘴,“他啊,一定是怕你被我欺负。”然后啃着剑潇的下巴,低低坏笑,“不过你真的被我吃干抹净了。” 剑潇按住她不安分的小手,“被你猜中了。他让我离开你呢?” 嬴洛笑兮兮的问,“那你还和我在一起?想和他打一架吗?我还真想看一看你和师兄的功夫谁更厉害呢。”剑潇侧目认真的打量着她,“你不像是个喜欢看男人为你打架的人吧?” 嬴洛贪婪的看着他的脸,“你们俩除外,谁让你们都长得这么诱人。” 剑潇眼神危险的看着她,“这么说你也想吃你师兄了?” 她倒直言不讳,“有这个想法,可惜没吃到。”不妨剑潇一个暴粟敲在她额头,“该罚!”嬴洛捂着头哀呼,“只是意淫,意淫又不犯罪,这可是风流□□的权利啊。” 剑潇见她额头果真被自己敲红了,吻了吻,“洛儿,我真的有事跟你说。” 认真的语气令嬴洛一怔,“你说啊,我听着呢。” “我要娶亲。” “你是不小了,该成亲了。” 这样云淡风情剑潇便知道了结果,“但是你不会嫁给我是吗?” 嬴洛一收方才嘻笑的表情,起身穿衣,“我早和你说过不是吗?爱情和家庭的包袱我不想背。”剑潇只觉自己像青楼里的女子看着自己的恩客事了拂衣去,“嗯。” “我走了。” “嗯。”剑潇一时迷茫了,自己到底该娶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呢? 郁郁而回时忽然听一个清脆的声音叫唤,“喂,前面有陷井!”剑潇茫然回神见两颗闪亮的星子向自己跑来,原来是少女的眼睛,少女手拿着弓箭,头上顶着草帽,身着粗朴显是山里打猎的猎户。 “这里有陷井,你……”看到剑潇的容貌,一时惊为天人,“……你是天神!” 剑潇从未见过这么明亮清澈的眼睛,灿如星子又灼热似火,迷茫的心似乎也找到了方向,竟有心与这小女孩子说笑一翻,“我可不是天神呢。” “那么你是狐仙么?爹爹说山里的狐仙比天神还要漂亮!”少女天真的心如这世间最干净的溪水,剑潇哑然失笑,所有的烦恼都似消失了,“你在打猎吗?” “我打狼,这山里的狼时常去村里残害生畜。我要为乡亲们除害!”少女信誓旦旦,豪气万千的道。 剑潇笑了笑,“你们其它人呢?”这少女并不会功夫一个人走散了很危险,“我带你去找他们。” “没有其它人,就我一个!” 剑潇上下打量了她一阵,“你多大了?”狼是世上最凶狠的动物,就是他这般江湖高手也惧怕狼群的围攻,何况这个小女孩子! 他的眼神令少女大是不快,“喂,我不是小孩子!我今年都十五了!”这分明就是小孩子才会说的话嘛!剑潇笑着打趣,“哦是吗?可以出嫁了!”这两个字似又忽然提醒了自己。 少女脸一羞,却不服的道:“我真的十五了!” 剑潇讷讷问道:“真的吗?那么……你可有意中人?” 少女失落的摇了摇头,“没有。我爹说要把我嫁给邻村的胡老头。” 剑潇眉头不禁皱了起来,“为什么?”胡老头听起来似乎比她大很多岁,这么小的女孩子嫁给一个老头岂不是糟蹋了? 少女眉头一皱,竟也有悲伤之事,“我爹打猎时腿摔坏了,再不能上山了,胡老头说只要我嫁给他他就养我爹娘和弟弟。”水灵灵的大眼睛一时泫然欲泣又倔强的忍住。 剑潇伸手拍了拍她的头,惊叹这样情形下她的眼眸还可以如此亮,“所以你想上山打猎,这样就可以不用嫁给胡老头了是吗?” 她一改方才的表情坚定的道:“嗯,我可以养活家人的!” 剑潇赞赏的笑了笑,“我相信你。可你总要嫁人啊!” “那我也要嫁个我喜欢的!”果然是最梦幻的少女时期,剑潇笑了笑,“那么我呢?你想嫁给我吗?” 少女疑惑了,大眼睛眨啊眨的打量着剑潇,“可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不是狐仙呢?” 剑潇再次忍俊不禁,“丫头,狐仙都是有尾巴的,你看看我有没有尾巴不就知道了?”少女竟还真的走到他身后去看看他有没有尾巴,剑潇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只觉若真能娶这么个活宝真是件不错的事情。 “没有呢。这么说你是人喽?”托着下巴疑惑的打量着他,“人也能长得这么漂亮吗?” “那么你愿不愿意家给我呢?”他诚恳的询问。 少女咬着手指思量,“可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娶我吗?” 还不算花痴啊!剑潇笑起来,“因为我要娶妻,而刚好你要嫁人啊。你说这多么巧。”他并非拿她的一生开玩笑,他觉得自己很喜欢她,可以很好的照顾她,宠爱她,这应该是女子所要的最大的幸福吧。 “嗯,你比那个胡老头好多了。我决定嫁你了!”爽快的手掌拍在剑潇的肩膀上,欢快的跑下山,“我去告诉爹娘去!” “丫头,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程小丫。”程小丫,挺好听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 ☆、第8章 偷来浮生几逍遥(2) 剑潇命人打听到程小丫的家在何处后,第二天剑潇就真的带着聘礼上门去求亲了,这件事惊动了整个村庄,程家二老见到天神一般的剑潇上门来几乎没惊晕过去,小丫从窗户里对外喊,“放我出去,我没有说谎!”看到剑潇惊喜的求救,“天神哥哥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放我出去。” 剑潇立时打开了锁着的门,小丫欢喜的跑出来,“天神哥哥还好你来了,爹明天就要把我嫁给胡老头呢!”然后对大家道:“我没有骗人吧!天神哥哥说了要娶我的!” 原来她回来以后和父母说了在山中遇到天神,他还说要娶自己,程家二老以为她中了邪将她关了起来。 分卷阅读49 - 分卷阅读49 - 分卷阅读50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50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50 剑潇走到程家二老面前郑重一礼,“伯伯、婶子,我是来向小丫提亲的。”程家二老这下真的要晕过去了,幸好有邻居扶住了,半晌才缓过神来,语无伦次,“你……你……你真的要娶……小丫……” “是的!”剑潇认真而恭敬。然后随从送上了礼单,程家二老看过之后几乎没有再次晕过去,只叹天下掉下来个馅饼。 “如果二老不嫌弃,我择日便来迎娶小丫。”这样便可让萧戎歌死心,离开问鼎阁了罢。 “好!好!”程家二老看着大片的土地钱财哪有拒绝的道理?连连点头,剑潇行了一礼后便带着随从驱马而去,小丫追了上来,“天神哥哥,我也要和你一起走。”这几天被关的一肚子怨气。 剑潇看着她气鼓鼓的脸莞尔一笑,所有的村民一时间忘了动作。剑潇对二老道:“我可以带小丫去玩两天吗?” 二老哪有不同意的道理,剑潇一伸手将小丫拉上马。小丫第一次坐这么神骏的马,兴奋的脸都红了,忍不住捋了捋马须,却不想那马脾气倒大,长嘶一声倒立而起!小丫一声吓得尖叫,剑潇双腿一夹,拉紧缰线,骏马嘶鸣了几声摔不掉二人终于平静下来,村里人已惊了一身汗! 剑潇手环过她的腰稳住她,拍了拍她的头安抚,“没事了,它跟你闹闹脾气而已。”小丫这才疏了口气,“哥哥,你的马真小气!碰碰它的毛都不许。” 剑潇忍笑嘱咐,“坐稳了,我们要走了。驾!”骏马绝尘而去。小丫最初还有些怕,跑了一阵后就胆子就大了,知道剑潇的骑术一流竟迎风伸开双臂,很享受速度的感觉。 少女身上带着原野草木的味道令剑潇神清气爽,久违的年少之气竟也被带起,驱马奔过田野,跨过溪流,闯过问鼎阁的大门直到红楼门前才停下马来。“丫头,我们到了。” 这么大的房子令小丫瞠目结舌,“这就是你家吗?” 剑潇跳下马接住从马背上跳下来的小丫,“这不是我家,只是我住的地方。” 小丫听不懂,“哪你家呢?” 剑潇含笑着拍了拍她的头,“以后啊,有你的地方就是我家了,你说好吗?” “那我们到山里头做个鸟窝当家吧!”小丫语不惊人死不休。 剑潇失笑,“原来丫头想做鸟啊!” 小丫一脸向往的道:“我想像鸟儿一样飞。——听说有个叫江湖的地方,那里有很多人都会飞,你会吗?” 剑潇卖个关子,“你想我会我就会。” “那到底是会还是不会啊?我想你就会吗?我还想看看狐仙是什么样子的?你说真的有天神吗……” “……” “丫头你不饿吗?”剑潇被她滔滔不绝的问题问住了,这丫头的脑子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呢?怎么尽是这些天方夜谭?可是听着她这样漫无边际的说他觉得好轻松,好快乐。 “饿啊!”将大口的食物塞在嘴里,边吃边问。剑潇在一边看着时不时的递上茶水生怕她噎着。这时属下来报,“剑公子,阁主召唤。” “丫头你慢慢吃,吃完了哥哥带你飞。”转身对侍女道:“给小姐准备衣衫用具住所。”走了几步又嘱咐,“不要寻常女子的衣装,要劲装,简短些的好。” 第9章剑君莞尔倾天下 到了醉书亭的时候萧戎歌正在煮茶,水榭修竹、古瓷清茶、素衣美男,别是一番养眼景色。他慵懒自如的身姿许久不曾见了,因此剑潇知道他找自己并无好事。 他替二人各斟一杯,“尝尝这新春的茶如何?” 剑潇品了品,“清韵。” 萧戎歌优雅端杯,似笑非笑的品着茶,“春至,清韵。你倒是会取名字。”上一次品茶他给出的两字是“春至”,因而有此一言。 剑潇不言等待他的意图,萧戎歌悠悠然饮完一杯茶后才慢条斯理的放好茶盏、盖好茶盖,只待仆从收拾好了茶具才漫不经心的问,“听说你带回来一个小女孩。” “是。”剑潇坦然回答。 “你还向她求了亲?”他问这话的时候声音极轻,眼睛也是半开半合的,慵懒得像只在太阳底下午睡的猫,但剑潇知道他的爪子此时是张开着的! “是。我要娶她。”剑潇语气不容置疑。 萧戎歌的眼睛像猫儿般眯了眯,修长的手指弹落襟上的落花,“如果我不允许呢?” 剑潇长身而起,态度坚决不容置疑,“这是我的私事,阁主无权过问。” “男奴的事你说主人有没有权利管?”男奴?许久没有听过这两个字了,剑潇一怔,萧戎歌接着道:“是不是太久没有提到这两个字,你都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了?” “我记性一向不太好,好了伤疤忘了痛。”看向自己的掌心,“可这次我不想再尝试那种痛。” 萧戎歌的手一颤,没有亲身体会永远不明白心爱的人引发云雨引却与别人缠绵时,心身俱受煎熬的痛!剑潇能忍的住,是因为他从来没有爱过自己吧!否则他怎么能受的了?怎么能受的了? “当初与你的约定我没有忘记,你想要的天下我也会替你打来。”这是最初的承诺,话锋一转,“但我们也只是仅此而已!”萧戎歌心有不甘时,又听他讷讷叹息,“——既然都是刺猬,就不要去奢望拥抱,否则只会彼此伤害!” 一针见血,入木三分,萧戎歌一时无语了。 “我曾祝福过你,也请你祝福我吧!”这一句说出来却是心酸的,他们之间折腾这一场到底是为何呢?如果没有那样的感情,他成他的亲,他拜他的堂,该是怎样一番皆大欢喜,其乐融融的场景啊! 这时他忽然想到了师父,他要成亲了,这事也该告诉师父吧? 回到红楼的时候没看到小丫反倒先看见梨洁,她欢笑着迎上来,“哥哥,这么可爱的女孩真的是你带回来的吗?”她这回的笑应该是真心实意的笑吧?剑潇心道,“嗯,我已经提亲了,择日成亲。” 梨洁犹豫了下,“哥哥……你真的要……娶她?”那么清纯可爱的毫无杂质的女孩子是不应该生活在剑潇身边的,他忘了白薇、流苏、眉峦的命运了么?可她又不得不承认,也只有这样的女孩才配得上剑潇。 剑潇心里也是一痛,似为那些女孩默哀,“成亲以后我便离开。”他不会陷小丫于危险之中,“所以要尽快。” “他哪边?”他自是指萧戎歌。他会允许剑潇娶别的女人? 剑潇不确定又不忍梨洁提心,“他会祝福我。”本是安慰梨洁的话,却没有看见她听了这话时眼里阴狠一闪而过。 小丫已换好衣服走了出来,十五岁的女孩子青春活泼犹如晨间的露珠,蓬乱的头发已被梳成髻,干净利落又带着少女的妩媚朝气。农布衣衫也换了下来,鹅 分卷阅读50 - 分卷阅读50 - 分卷阅读51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51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51 黄的短衫衣裤外是虎皮的夹袄短裙,劲瘦的缠肢靴,一出来便令人觉得英姿飒爽,朝气勃勃。 “哥哥,你看好看吗?”小丫转了一圈给他看,脸上的泥垢已经洗净了,脸虽有些黑,五官却极是生动,大而明亮的眼睛一笑间明艳逼人。 梨洁忍不住赞赏,“哥哥真是好眼力,瞧这未来的嫂子竟是一个小美人胚子呢。”小丫脸一红,低眉敛目的样子煞是动人,剑潇忍不住打趣,“总算有个人样了。” 小丫怔了怔才反应过来他是打趣自己,气恼,“你说我之前没有人样?” 剑潇面上含笑,“我那晚一直以为自己遇到的是一个会说话的小猴子。” 小丫也嘴里不饶人,“猴子你还要娶?难不成你是大猴子?” 剑潇一时被抵得无话可说,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眯着眼睛拉长着声音叫唤,“丫头……”小丫于是很厚道的不再说了,却得意的冲他吐吐舌,眨眨眼睛,剑潇忍俊不禁。 梨洁眼见着这一幕心里忽然有些酸,他们是嫡亲的兄妹却从没有这样亲昵过,她是个极有主见的女子,可很多时候她也希望这样在兄长身边撒撒娇、发发脾气,他则用他宽容的笑容对待自己的胡闹…… “姐姐你怎么了?”倒是小丫先发现梨洁脸上的酸涩。 梨洁团扇遮面半含笑,“我只是在想啊我们家以后真的热闹起来了。”除下自己手中的玉镯戴在小丫腕上,“以后可不能叫我姐姐,我还要叫你嫂子呢!” 小丫的脸一时又红了,梨洁看了看天色,“凌儿这时也该下学了,怎么还不见回来?” 侍书的小童忙上来回话,“小公子书不会背被先生留下来了。” 梨洁似已习以为常,“去吧。”然后似忧非忧的对剑潇道:“我们剑家一个个都是聪明绝顶的人物,怎么凌儿资质如此之差?都十三岁了连我十岁能背下的东西也背不出来!” 剑潇倒不已为意,他们是在夹缝里生活的人,聪明反倒会葬送了自己。“丫头会读书识字么?” “我会打猎!”小丫自信非凡。 “是么?”剑潇想到初见她时的样子,“那么你打到几条猎物呢?”小丫脸一红,吱唔着说不出话来,而大家从未见剑潇有如此风趣温和的时候,一时都迷恋着不走,连梨洁都有些恋恋不舍了。 又说了好一会话剑凌才一脸抑郁的从学堂里回来,见了剑潇神情立时恭敬谨小起来,“大哥,二姐。” 剑潇颔了颔首,梨洁拉过他,“凌儿,来见过你未来的嫂子?” 剑凌愣了半秒才反应过来,“嫂子?”剑潇见他反应似乎是真的慢并不是故作庸笨,心里不禁也奇了起来。他一直以为是梨洁要保护剑凌故意让他装笨以放松萧戎歌的警惕。 作者有话要说: ☆、第8章 偷来浮生几逍遥(3) 至剑潇走后萧戎歌的心始终闷闷的窝成一团:他开始反击了!这些年剑潇总是忍受着他所有的侮辱与折磨,虽然愤怒不服,可没有这样反击过,现在他是真的要摆脱自己了么? 不甘心!怎么能甘心自己所爱的人与别的女人欢好?怎么甘心自己所爱的人娶别的女人? 可到底是哪里出错了?清让节前不还是好好的么?自已向他表白以后他就有些反常,难道是恃宠而骄?不,剑潇不是这样的人。难道是因为鱼音怀孕?可是他们不是已经不在了吗?到底是为什么?他是真的爱嬴洛?爱得甚过自己?他真的爱自己吗?从来都是自己缠着他,难道他认为自己对他爱到已经不敢动他家人的地方?因此来报复自己? 萧戎歌心里乱成一团,他知道自己如今什么也不能做,否则将彻底的失去剑潇,可这样看着他娶别的女人这种痛怎么能受的了? 烦燥不已的时候竟有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穿云破月而来,萧戎歌心里一怒,“谁这么大胆?拖出去!”却并没有人敢动,那笑声似从红楼之上传来,萧戎歌心知是谁一跃上了房檐,见一个黑影在皎月之下纵身腾跃,那人自是剑潇无疑,笑声是从他身边传来,萧戎歌眼尖便看见一惯冷漠疏离的剑潇此时正揽着一个女子。妒火顿生,黑眸幽亮。 小丫见也有人跳上屋檐了心里大喜戳戳剑潇,“那里也有人呢?我们去看看吧?” 剑潇知道避也避不过,于是一纵身跃到萧戎歌所在的楼头,一靠近便觉一股森然杀气传来,他下意识的护住小丫,她却丝毫未觉,大胆的问,“你也和哥哥一样会飞吗?”大大眼睛闪闪亮亮像弯月时的星子。 “这就是你要娶的女人?”他以为令剑潇一见倾心,亲自上门求亲的女子不说倾国倾城,至少也堪一看吧?这小女子除了眼睛大一点并无什么出色之处,剑潇的眼光还真是独特。 “不错。”剑潇从容回答。 “你想的到底是什么?”若是想要气自己的话应该找个绝色美人吧? 剑潇目光镇定不见一丝波澜,“我想的已然告诉你,其它的从未多想。”他只想追随着他,仰慕守望一个真正的英雄。 萧戎歌气不打一处来,他什么也未想就弄得自己心绪乱如麻,真是……真是……“你这是在报复我吗?” “没有。”他不会拿女人来报复人,那是最可耻的事! “报复什么?”小丫好奇的问,“哥哥,他说你报复他?为什么要报复他啊?”抱着他的手臂大眼睛眨啊眨的。 剑潇冷漠的眼神看向小丫的时候变得宠溺温柔,“没有什么。大人的事丫头不要多问。” 拍了拍她的额头,“哥哥先送你下去,明天教你射箭可好?”说着抱起她一跃落下屋檐,陈沔赶紧上来,“剑公子,属下送程姑娘回去吧?” 剑潇知道萧戎歌还有话要说,点了点头,不放心的嘱咐小丫,“天黑要小心走路。”眉眼一凝,“不要怕,哥哥在屋顶看着你。”是警告陈沔不要对小丫生歹念。 看着小丫出门了才回过头来,萧戎歌已从屋檐上下来了,“你对她倒真体贴啊!” 剑潇冷然道:“虎狼之侧岂有不防之心?” 萧戎歌却仰首大笑起来,“哈哈,你知我容不下她,携羊至虎侧,却防虎伤羊?剑潇啊剑潇,你何时竟也变得如此卑鄙虚伪了?” 剑潇被他一噎,萧戎歌这时看着他,眼里的讥嘲早就不在了,一眼的深情仿佛满月的光辉都聚中在他眼里,天地皆因其而黯然,他缓缓走进,步步爱怜,寸寸柔情,“潇儿,你忘了答应做我的爱人了吗?” “你想让我忘记还是记着呢?”剑潇悲凉的将问题抛回去。 “不要娶她!”光是想着他已受不了了! “在你每一次缠绵的时候生不如死是 分卷阅读51 - 分卷阅读51 - 分卷阅读52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52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52 吗?”这样问的时候他的表情依然是从容冷漠的。“记着你所谓的无关欲的爱!记着你一个月二十八天的云雨缠绵!记着你那一剑斩下时是如何的毫不留情!记着你让我耳听着你和江丽如何的抵死缠绵彻夜销魂!这就是你想让我记住的是吗?”终于忍不住激愤起来,脸涨血潮。 “不是!”萧戎歌急切的握住剑潇气得瑟瑟发抖的肩膀,“我们可以在一起的,男人也可以在一起的!”看到剑潇沐浴以后才知道他的身体原来对自己也是莫大的吸引,他可以连同他的身子一起去爱! 剑潇冷然摔开他的手,“玩腻了女人是吗?想到了我?”萧戎歌脸色一白,剑潇凉笑道:“还记得那次给我下药后你说过什么话?” 痛楚直逼心肺,那晚那么龌龊之后萧戎歌才发现自己如此爱他,那样的开始注定他们相爱也这般龌龊艰难。 剑潇用一种悠然回忆的声音说:“你吼着‘我替你解毒’,那是春药,你如何替我解?”是逼问又是自述,“原来那时你就爱我是吗?可你爱我了竟然不敢动我分毫?”以他的强势那时的自己全无抵抗之力,而他轻易放手其实是过不了自己心理这一关。 “我只是不想迫你。”这算不算一个堂皇的借口? “放屁!”剑潇第一次口吐脏话,显然已忍无可忍!“你一直恶心断袖龙阳不是吗?” 曾经的侮辱再次袭来,萧戎歌脸色煞白,“你到底想我怎么样?” 剑潇浑身凌厉之气一时雪消冰释,颓然无力道:“云雨巫山,不曾经历不知其销魂,既已经历便如食罂粟。你不肯给我的,自有他人肯给。”这其实还是刺伤萧戎歌的话。他一日不成亲,萧戎歌又怎么肯真的放过他和梨洁好好生活? 这个原因却让萧戎歌心里灯火一炽,“我可以给你!” “是吗?”剑潇意兴阑珊的问。 “是!”他肯定的回答! “那么,我可以不要任何女人。”萧戎歌的眼睛一时璀璨的皎月失色,剑潇接着道:“只要你在天下人面前说你一辈子爱我!说你一辈子要我!” 三日之后议事厅,阁中大事商议罢萧戎歌道:“无事便散了。” 剑潇离座,“属下有事。” 萧戎歌眼皮一跳,他这几日对剑潇避而不见就怕他提起那日之事,如今终究还是避不过了,“何事?” 剑潇容色平淡,盯着萧戎歌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道:“半月之后是黄道吉日,宜婚嫁,属下想于红楼迎娶小丫,请阁主和各位兄弟吃一杯喜酒。” 萧戎歌倏然而起,“不行!”剑潇神情不变,目光如千年古潭一般一瞬不瞬的看着萧戎歌。萧戎歌被他盯着心如刀绞、羞愧难当,“半个月太仓促,你为问鼎阁创了如此大功成亲这等大事岂可马虎?” 他本就该想到萧戎歌所说的一切都是戏弄而已!“阁主费心了。属下父母不在不宜盛礼,一切从简便罢。” “剑潇……” “属下要张罗婚礼,先行告退。”他长揖一礼,拂袖而去。 议事厅里人渐渐散去,萧戎歌颓然坐于软榻之上,四肢也软软的无力像中了软骨散。要成亲了么?剑潇也要成亲了么?萧戎歌想起那一年为了逼剑潇回来他去信说要娶梨洁,挡他在雪月梅影里,那时他说“你要我不娶她,我便不娶”,剑潇说“你的事,与我无关”,那时他是那么心丧如死啊,他想娶她便娶她,毕竟她长得那么像你啊! 可这三年过去了,长得那么像剑潇的梨洁他却动也不敢动,每当想他想得几乎要发狂的时候,他就会去梨洁那里,只是看着她就仿佛剑潇在他身边,清冷如冰雪,孤傲如红梅,灼灼如枫华。 他宠着梨洁,抱着梨洁,甚至睡在她身边,可浪荡如他却怎么也不敢动她一分一毫,生怕过了这个界线就永远的与剑潇隔绝了! 每当午夜梦回,他都会静静的看着身边女子恬静的脸,想像着如果是剑潇在身边,他敢动吗?回答却是不敢!他不敢啊,曾经受过那样的耻辱伤害后,他怎么还敢与一个男人欢好?可是竟然受过那样的耻辱与伤害他为何还会去爱上这个男人? 真的爱他!爱得痛彻心扉,痛发如狂!从在君山上的第一眼相见,他执剑长立于八重门上,遗世而独立、灼热又冰冷、凉薄却多情,那时他就一剑钟情于那个少年。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他倾倒了他,只在那一瞬间。 在湘妃祠比斗后,他说“我要你,剑潇”,到如今他也不知道,他要的是他的追随,还是要他全心全意的爱。 他是自私的,那么爱剑潇,却又不敢给他爱人应有的东西。所以说谈一场无关欲的恋爱,只是想将他留在身边啊,以一种最干净的方式留住他。却又在他面前做出那样的事,活该遭到唾弃!活该受到那般生不如死的折磨! 他深知从剑潇要娶程小丫不是因为什么迷恋那销魂的滋味,只是想报复他。心竟还高兴着,他还能报复自己说明还恨自己,由爱生的恨于他来说也是一种甜蜜。 可是他就要那么看着他娶别的女人的吗?当年剑潇亲手将梨洁交到他手中,他痛恨地在设下云雨引,那么今日呢?看着他执着别的人手踏入礼堂,他又该如何面对? 那时他用自己的洞房之欢折磨剑潇,如今反过来要被剑潇的洞房之欢折磨。 人就是这么贱,有的找着作贱别人,有的找着被人作贱! 如今江湖上最热门的话题莫过于问鼎阁的剑公子娶亲之事了。 清让节踏青之后世人皆知问鼎阁的剑公子容倾天下,所过之处风月无色,山峦不春。而这么绝世的剑公子竟然娶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山野女子?一时间不知多少男男女女伤透了心,据传汴南河流之上每天都可以发现几具跳河而死的尸体。 剑公子娶亲的消息一传开问鼎阁便迎来了一位贵客,——当朝七皇子、云王陶浮白。 陶浮白与萧戎歌是多年的故交,也是萧戎歌惟一的朋友,萧戎歌自然热烈欢迎的,率众下山迎接。陶浮白来的时候是正午,此时已是初夏,阳光颇热,在大家等得心焦气燥的时候一顶软轿子才悠悠然如闲庭信步般的到来。 萧戎歌下榻迎接,剑潇随在他身后,轿子停稳之后轿夫掀开帘子才见一双黑色盘龙云纹长靴抬了出来,然后才见陶浮白此人。 他身高与萧戎歌相仿,长身玉立,癯腴有度。一袭高雅的紫色衣衫,容色却极是清俊恬淡,但剑潇觉得他的恬淡与秦笛的恬淡全然不同的,秦笛是山涧云气般的自然恬淡,他却是高踏红尘之上,俯视众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后的恬淡。 夏天穿紫色衣衫难免给人燥热的感觉,可配上他如此恬如 分卷阅读52 - 分卷阅读52 - 分卷阅读53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53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53 烟雨、淡如云月、疏落自我的气质,那紫色也透明成紫气的,更称的天家之子的卓雅贵气。 萧戎歌眯着桃花眼慵慵道:“浮白。” 陶浮白淡在颔首,似乎对任何事物都是兴致缺缺,“戎歌。”一管清韵,仿若花落清池,美人月下,极轻又极动人心弦。两人似乎并无过多的话要说,打完招呼陶浮白恬淡疏落的目光便若有若无的落在剑潇的身上。 剑潇不知该以“七皇子”称呼,还是以“陶公子”称呼,故而一长揖了事,他这时目光却紧凝在自己身上了,剑潇疑惑之时才发现自己手中的青剑竟在此时铮铮作响,几欲脱鞘而出! 再看向陶浮白,他眼里一时有剑意划出,接着青剑便铮的一声脱鞘而出,剑潇目光随之而去便见陶浮白手一伸,青剑径直落在他手中! 青剑本是天家之物,识得帝王之气,陶浮白能轻易拨剑也不是奇事,可能从剑潇手中拨剑却不是易事,可见此人于功夫修为之上也是十分有造诣的。 “青剑认我,吾当收回,何如?”陶浮白淡淡的道,看不出是玩笑还是当真。 连萧戎歌都没想到他开口竟是向剑潇索青剑,看向剑潇,见他神情淡漠似乎那剑并不是他的爱物,“ 作者有话要说:  我才知道晋江可以设自动更新呀,那这个文日更直到完结吧~~~~ ☆、第10章 剑君莞尔倾天下 本是身外之物,君既喜欢拿去便可。”竟一挥手将剑鞘也抛给了浮白。(为何写到或是读到“萧戎歌”的时候喜欢连名带姓的读出,陶浮白时却只想输“浮白”两个字呢?奇怪奇怪。但我大爱“陶浮白”这一名字,遗憾他出场如此之晚,这文都写到三分之一了,又不想提早他出场的时间,于是决定以后为他增加笔墨!本来秦笛是男二的,呃,这个该怎么算?总之“陶浮白”这三字比“秦笛”好听,因此我决定把他的地位提到秦笛前面,喜欢秦笛的筒子可别拍我!抱头溜~~)。 浮白冰玉般的手指接住青剑,神情竟还是淡淡,“剑乃剑客生命,剑潇竟认为剑是身外之物么?”竟熟络的直呼其名。 “非也!剑客之命非为宝剑,而是剑意。”剑潇直言自己所思。 萧戎歌这才惊觉这七年剑潇的剑术早已不在当年那个层次了,他一直沉溺于爱而不得的痛苦中,剑潇却在七年的征战中磨练,当年他轻巧获胜,如果今时今日再重新对决,他还能胜剑潇么?如今问鼎阁大半兵权已落入剑潇手里,倘若哪一日他不肯再受自己的统领而造反自己将如何制衡? 他自创问鼎阁以来未曾遇到半点阻力,这七年来居安而不思危,忽然间才发觉自己竟已临深渊! “倒是本王拘于形式了。”浮白此时眉眼清湛无比,略有探索的询问,“于君而言,何者才是身内之物?” 剑潇沉吟,浮白静候,大家都为这诡异的气氛诧异,以为剑潇又沉默以对的时候,他开口恍似叹息,“于潇而言,至今未得身内之物也!” 这时浮白问出了所有的人疑问,“既是如此,何以娶妻?” 剑潇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与人交心,第一次吟诗长叹,“瞻彼原野,沃雪澌澌。中有蓬草,形容枯稿。虽则枯稿,尚有春心……” 萧戎歌那时心里忽然泛起一股酸涩,不像以往一般看到他与别人相好时妒忌的酸涩,而是怜惜的酸涩。这是他爱的剑潇啊,虽然身处冰雪之中,对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失望至极,却仍有一片向春之心。 他一直都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无论是当年君山破釜沉舟炸了七重门之后,还是来问鼎阁后自己的步步相逼,以至今时他决意娶程小丫,他从来都给足了自己回旋之地,而自己却一步一步地将他逼到这翻境地。 爱他!何以不爱他?可又怎么爱得起? 浮白似乎也为剑潇的诗打动了,眼睛一时清亮得如沃雪澌澌,“哀而不伤,颓而不丧,当是问鼎阁剑公子的风彩。” 他那晶亮的眼光令萧戎歌大是吃味,“浮白,且随我入庄为你接风。”浮白将青剑还于剑潇,擦肩而过时那眼神却颇有深意,当时萧戎歌并没有看见。 接风宴设在议事厅,小丫喜欢热闹剑潇便也带她来了,满桌的好吃好喝小丫欢喜不已,大快朵颐,见她左手拿着糕点,右手拿着鸡腿,嘴里包的满满的还一面往里塞,可看起来却不觉粗鲁反而令人觉得很香,引起食欲。 剑潇含笑的看着她,体贴的替她盛了碗汤,“慢点吃。别噎着。” 她含着食物含糊不清的道:“哥哥,这个糕点好好吃!” “有那么好吃吗?”剑潇一脸不可置信,小丫将咬了一半的糕点送到剑潇嘴边,他竟不介意咬了一口慢慢品起来。“好吃么?”小丫大眼睛眨眨的问。 “嗯,好吃。来喝点汤。”剑潇也礼尚往来的舀了一勺汤喂她,小丫一口喝下又大快朵颐,丝毫没有发现在场的所有人都注视着他们两人。剑潇的冷漠是江湖出名的,莫说是喂人吃东西,便是阁主敬酒他也从未喝过! “好吃你就多吃点,还有这个也好吃!”又拿起一样喂剑潇,剑潇含着笑吃了,“你中午没吃饭吗?怎么饿成这样?” 小丫直言不讳,“吃了,但哥哥在身边这些东西就特别的好吃!” 剑潇一时忍俊不禁,这里天已黑了,大殿里燃起了烛火,红晕的灯光照在他如雪的脸上,只如初莲绽放,桃花含露,萧戎歌见过此景依然心神荡漾,何况初识剑潇的陶浮白?到此他方信江湖传言果真不假。 ——剑君莞尔倾天下! 浮白举杯向剑潇遥遥一敬,他端杯却引起了小丫的好奇,“这是什么?你们都喝怎么不给我喝?”说着已夺过杯子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水一路如火般烧到胸膛,加之喝得太急一时呛得面红耳赤,大咳不止,座中皆是好汉见此皆忍不住大笑起来,剑潇也好笑的拍拍小丫的后背打趣,“好喝么?还要喝么?” 小丫的脸更加红透了,却不肯服输,“要!”就要端杯再喝。剑潇在她之前抢过杯子,半盏残酒一饮而尽,笑吟吟的看着气得瞪眼的小丫,眉眼之间别是一番风流韵味,厅中诸人一时忘我,手中酒盏筷箸纷纷落地,一时间交响一片。 萧戎歌觉得自己一直珍藏的宝物被人窥去了,心中吃味强打笑颜,“剑潇,你看因你打碎了多少酒盏?照这样打法我这问鼎阁都要败落!” 众人才回过神来,看看自己空空的手大窘,侍女补齐了失物,剑潇斟了一杯回敬浮白。绿酒新尝容易醉,小丫已趴在席上晕晕乎乎的,哝哝道:“哥哥,怎么两个你啊?” 剑潇哭笑不得,“丫头 分卷阅读53 - 分卷阅读53 - 分卷阅读54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54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54 你醉了。” “可是我才喝一点,怎么你们喝那么多也没有醉呢?不行,我还要喝!”竟还固执的去拿酒杯,剑潇哪里会任她喝?扶起她对众人一揖,“剑潇先行告退了。”竟将小丫打横抱起,她惊叫着揽住剑潇的脖子,“哥哥,不好了地在动!” 剑潇摇头苦笑安慰,“丫头没事,哥哥抱着你呢!”边说着边退出宴席。 “哥哥会一直抱着我么?”小丫天真的问。 “会的。”一向沉默寡言的剑潇此时竟和一个小女孩天真玩笑,真是匪夷所思匪所闻。 “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我想一直和哥哥在一起好吗?” “我们成亲以后就会一辈子在一起,哥哥会一直对你好的。”这天真的女孩子像这世间最纯净的露珠,他想好好的呵护她一生,用最纯净的方式去呵护。 “我最喜欢哥哥了。” “哥哥也喜欢小丫。” “……” “……” 这个晚上不知是因为浮白的到来,还是因为剑潇那莞尔的一笑,萧戎歌做了恶梦,梦到十五岁之前的生活,那种耻辱像蛆虫,像蚂蟥一样钻在血肉里,那样痛苦,那样恶心,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可怕的梦魇他想出声尖叫起有什么东西塞在喉咙里怎么也叫不出来,身子似乎不是自己的怎么也动不了! 不知道挣扎了多久他终于醒了过来,浑身上下已是水淋淋的一片。看着身旁依然安睡的梨洁,她长得那么像剑潇,不点蜡烛根本就分不清楚,可就算他喝了再多的酒,哪怕神志不清了,也能清晰的知道,她不是剑潇,她只是梨洁。 这时他分外的想念剑潇!想要拥着他,抱着他,抚平自己心里的恐惧。于是他披衣而起,绕过回廊水榭来到红楼他的窗下。当年他成亲前夕,微雨如酥的夜他们相对凝望,红楼隔雨相望冷,珠泊飘灯独自归。 如今他也要成亲,这样的夜月华皎好,他的窗户却是紧闭的,不带一丝回味。 萧戎歌殷殷切切的心总于化成失望,看着身旁寂寂的桃树,花尽落,叶已翠,别是一番凄凉滋味。他忽然想到一句诗:欲觅桃花信,梨帘已成昨。 该冷的茶早已凉薄如暮,该走的人曾低眉如诉。往昔种种皆浮云,谁又是谁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那个? 他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真该放手了,这样的爱又有什么用呢?他不可能娶一个男人,虽说瀛寰人一向鄙视男风者,虽说仍有此好者,却都藏着掖着,更莫说把男人光明正大的娶进家门,而剑潇那样无寄的人,其实是想在生命里抓住一些寄意。他不会相信空妄的无关欲的爱情,而自己是给得起承诺却给不起一生的人。所以隔在他们之间的不是父债子仇,而是生命的虚妄。 祝福他吧,虽然如此的痛!祝福他吧,如果是真的爱。 默默凭吊,寂寂而回,却听见陶浮白的声音,心里苦闷正要寻个人说话,绕过水榭回廊才见月下并肩而立的两个,皎月当空,将那雅贵的紫和灼热的红都染上一层温润。 “你道我如何能轻易拨出青剑?”这是浮白疑问的声音。 “青剑识天子气。”当今皇子众多,佼佼而出的便是这位七皇子陶浮白。 浮白摇摇头,目光亲厚留恋的看着剑潇手中青剑,“我本是其故主。”这倒是剑潇没有想到的,他竟是青剑故主,何以到了师父手里?这么绝世的好剑这位七皇子不会轻易舍弃吧? “令师还好吗?” “阁下何以识得家师?”师父从未和自己说过他有些什么朋友啊?而且这剑十岁的时候师父便送给自己了,十年前他也不过二十来岁,正当好年华怎么会将自己的剑送给师父? 浮白目光对上他的,有失落,有沮丧,也有期待,“你一点记忆都没有么?” 这句话问得太突兀了,剑潇摇了摇头,浮白自我宽慰,“也是,那时你才这么高。”用手比划了下,“都还不及我腰,要你记住怕也太难了。” 难道是故人?剑潇心疑。浮白缓缓说道:“那时我中毒将死遇到云游的道长,得他救治方才有今日。”轻描淡写的一句包含了皇室之中多少阴谋倾轧,剑潇这七年来打理问鼎阁深有体会。“我在他医庐中小住月余,深慕道长风范。” 难怪剑潇看他气度从容,似踏红尘之外。 “那道长便是你师父云舸。”剑潇脑子里似有什么一闪而过,却没有抓住,浮白却抓住了,继续道:“那时你年仅五岁,粉琢玉砌,倔强稚气,怎么也不肯叫我。我带你抓松鼠,抓小鸟……三十六计用完你才瓮声瓮气的叫我。” 这样一说剑潇猛然想起来,眼睛一亮,“……白哥哥?”这样亲昵?萧戎歌觉得自像是吞了青梅和青柿子,又酸又涩,他叫梨洁和剑凌也没有这么亲切过! 剑潇叫出口后才觉窘迫,他们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好还用儿时的称呼?故人久违一长揖,“白兄。” 浮白嘴角一掀笑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头,“潇儿,我还是喜欢你叫我‘白哥哥’。” 剑潇俊脸微红。那时他刚跟师父学艺,家人的冷淡令他性子突然孤僻起来,不愿与陌生人交往,那时的陶浮白也只有十五六岁吧?很喜欢逗他玩,师父的医庐里加上浮白也就三个人,因而师父不在的时候便由浮白照顾他,他最开始不愿理睬,后来却被孤独和浮白诚执的、亲切的笑容感化了,也因此他那时年龄虽小,又十多年过去了一提还能想起那个笑得如三春阳光般的少年。 可那个少年与此时的男人全然不同的,时间的磨砺,权谋的锤炼使他变得更加圆润恬淡,深不可测,猛然相见剑潇认不出也是情理之中。 “当年那个小孩一眨眼便成了名盖一时的男人了,就要成亲了呢?”浮白的话颇有些“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慨,这令剑潇的脸禁不住又红了,只有萧戎歌听出浮白语气里的遗憾与惆怅。 “这剑怎么到了师父手里呢?”剑潇心里是开心的,他一直觉得自己真的像世外之人,于这尘世除了寥寥的几个亲人,便没有一个故交,如今见到浮白,心里的亲切之意可想而知。 浮白伸手拍了拍这个比自己矮不了多少的男子,“潇儿忘了这是我送你的临别的礼物啊!” 剑潇微汗,浮白解下腰间玉佩,“此来并未带俗物,这个权作新婚之贺。” 那玉佩在月光之下莹润剔透,一看便知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剑潇推拒不受,“白兄人便是剑潇三生之幸,此物断然不能受。” 浮白脸沉了沉,凉凉的看着玉佩长叹,“如此俗物竟换不回故人一声故称,要之何用?”竟有弃玉之意,剑潇神色一惭,“白哥哥,剑潇要了便是。” 浮白亲手将玉佩挂在他腰间,“成亲之事可 分卷阅读54 - 分卷阅读54 - 分卷阅读55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55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55 告知令师?” “正欲带小丫去缙云山拜见师父。”过年的时候因阁里的事并没有回缙云山,已有大半年没有见着师父了。 浮白想了想,“数年未见恩公,如今正好随你一起去拜访。” 萧戎歌的脸一沉,剑潇不了解浮白,他与浮白做了多年的朋友兼对手对他了解自不一般,从宴席上他看剑潇的眼神,萧戎歌便知道他今晚来此找剑潇绝不是为了认故人,剑潇这样的人太容易缚获别人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章 剑君莞尔倾天下(2) 方才还想要成全剑潇与小丫,可现在他改变主意了,程小丫那样的女子是注定守不住剑潇的,既然那么多人打剑潇的主意,自己为何要拱手相让?近水楼台先得月,剑潇是属于他的! 萧戎歌这几天对小丫特别好,又是送吃得,又是送衣服,又是送首饰,小丫毕竟是不谙世事的女孩,开心之后就和这个初见自己时一脸冷冽的男子亲切起来了。 剑潇有时处理公事几暇理会她,等处理完了就听说她到萧戎歌那里去了。这天又是如此,他听了之后便去白楼寻找,他们在后院的醉书亭里吃东西。紫薇花灿烂衬得两个说不出的美好。 小丫一手抓着几块糕点,另一只手往嘴里塞,萧戎歌便想到那时剑潇也是这般吃东西,一阵恍惚,“有那么好吃吗?” “嗯。”小丫含糊的道。 萧戎歌见她脸上沾满了糕点残渣伸手欲拭去,忽然瞥见剑潇的身影,竟也如当年一般一倾手舌尖舔去小丫脸边的残渣。小丫当即就愣住了,剑潇脸上一怒,身影瞬间移了过来,一把将小丫拉到身后护住,眼里带着冷凛的杀意,“休要打她的主意!” 萧戎歌意态闲闲的品味着糕点,半晌若有深意的看了眼剑潇,“不如当年好味道呢。” 剑潇的脸又青了几分。萧戎歌犹自自言自语,“或者是没有白堕相就么?那年的白堕真是销魂啊!酒不醉人人自醉。” 不知为何剑潇竟突然想起了那时的一切。想起他舔舐着自己嘴边的残渣;想起他在自己愣神的时候吻住自己,一口酒渡到自己口里;想起自己如痴如醉的吮吸着他嘴里的酒;想起自己主动攀上他的脖颈,唇舌探索着伸入他的嘴里;想起他一寸一寸的捏着自己的肌骨,然后由捏改成吻……甚至想起他说……他说“剑潇,为何你不是女子,如果你是女子,此刻我便要了你,让你永远属于我”! 那样缠绵痴醉的肌肤之亲,饶是如今剑潇已有了自己的女人,仍禁不住的心醉神迷。那是最年少时的禁果,尝了就注定永生难忘。那晚他们的肌肤一样,白如霜,纯如酒,彼此都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他一时只觉心绞一般的痛,又是心酸又是沧凉的想:萧戎歌啊,我不记得那年的美好,因而忽略。可你呢?你明明记得,又怎忍心让我们沦落到今天这番境地?你如今跟我说销魂、说难忘、说酒不醉人人自醉,还有何益?我们既都已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酒,又何必惦念着当年的香醇? “哥哥……哥哥你怎么了?……阁主他……他不是故意要这样的……你别生气?”小丫见他神情悲怆良久不语,担心的解释。 剑潇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头,“哥哥没有生气,丫头别担心。” 小丫这才放下心来,可是看到剑潇脸上的神情又禁不住担心,“可是你为什么还是不开心啊?” “他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萧戎歌代为回答。 “什么往事啊?”小丫好奇的追问。 “小丫先回去,我跟你哥哥慢慢解释可好?”小丫想到自己留在这里实在也不好,便要走,剑潇牵起她的手,“我们一起回去。” “你不想知道我后来还做了什么吗?”萧戎歌说这一句的时候丝毫没有平日的风度,是叫出来的。剑潇因此脚步一怔,后来?他说的后来是指什么?自己记起的?还是记不起的?还有什么自己没有记起来吗? 要不要知道?要不要知道呢? 算了!知道又有何益?都已到了这般境地!牵着小丫头也不回的走了。 萧戎歌一时颓然的靠在椅子上。那之后他确实什么也没有做,替他穿上衣服便枕在他肚子上睡着了。可如果换作现在,他一定会要了他,无论他是否酒醉,无论他是否成年,无论他是男是女,都要他成为自己的! 早上一气之下剑潇忘了与萧戎歌辞别的事,傍晚时前往白楼与萧戎歌说要回山,路上先遇到梨洁,她请剑潇到她居所上茶之后道:“哥哥要成亲了,这两日我们便回君山看望一下母亲吧,这些年不知她老人家身体如何了?” 剑潇很疑惑梨洁为何会在此时提出要去君山,但显然她的理由绝对有道理,可只有半个月的时间,去了君山便去不了师父那里,哪边不去都不好。 “戎歌也有意前去拜见一下母亲,做一下尽女婿的责任。”说这话的时候梨洁的脸上是喜不自禁的。剑潇自是明白这都是萧戎歌的意思,又怎么忍扫了梨洁的兴?可师父是他最亲的人,不去又怎么能行? “婚事将近,怕是来不及去君上,若阁主想去婚后再去拜见,母亲见我们都回来了必然高兴。”介时他拜见了师父以后便可以直接离开问鼎阁,撇下与萧戎歌的这些恩怨。 梨洁赞同,“如此也好,数年未回君山,可多陪母亲几日。”剑潇点了点头便走了,却不是去白楼,“哥哥来不是找夫君的吗?” “本是为请辞,如今既不去你代为转告一声便可。”他如今能避开萧戎歌便避开,又想到还要告诉浮白,便一折身去了他的住处,透过窗户见两人对坐手谈,料定是萧戎歌折身便返。 萧戎歌自是也看到剑潇了,这些日子他和躲着他也就罢了,如今越发大胆见到他在此竟不来。“剑卿何以来去如此匆匆?”剑卿?这又是哪来的称呼?如此暧味? 剑潇只得推门而入,却只看着浮白。 “潇儿坐。”浮白亲昵的手搭在他的肩上让他坐下,萧戎歌心里苦得跟黄莲似的,剑潇一向不喜欢人碰触,如今程小丫、嬴洛、陶浮白都可以靠近他,唯独对自己避之唯恐不及! “潇儿来此何事?”浮白早已将未完的棋与萧戎歌晾在一边了。 “白哥哥。”剑潇本不想如此叫,可看到一侧的萧戎歌就忍不住这样亲昵依恋的叫起来,果见萧戎歌的脸又是一青,心里大快,“我们等婚后再去缙云山吧,此时怕是来不及了,白哥哥一起参加潇儿的婚礼吧。” “这样也好,可以在你师父那里多逗留一些时日,这些年我常回医庐找你们,却一直没有,原来你们去了缙云山,那山风景 分卷阅读55 - 分卷阅读55 - 分卷阅读56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56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56 秀丽,山势奇险,到时你可要带我四处游玩一番才是。” “我出山之后一直惦念着寻找白哥哥,只是不知道你名讳,可惜了这么多年。” 浮白也不胜稀嘘,“这回潇儿可要记清楚了,——陶浮白。” “哥哥名字是否取自‘浮一大白’之意?闻道此有一个典故。魏文侯与大夫饮酒,使公乘不仁为觞政,曰:‘饮不釂者,浮以大白。’文侯饮而不尽釂,公乘不仁举白浮君。君视而不应。侍者曰:‘不仁退,君已醉矣。’公乘不仁曰:‘《周书》曰‘前车覆,后车戒’,盖言其危。为人臣者不易,为君亦不易。今君已设令,令不行,可乎?‘君曰:‘善!’举白而饮,饮毕,曰:‘以公乘不仁为上客。’”两人已然完全将萧戎歌忽视了。 注:釂,尽也。浮以大白,用大酒杯罚酒。或曰“白”乃“勺”之误。浮:违反酒令被罚饮酒;白:罚酒用的酒杯。原指罚饮一大杯酒。后指满饮一大杯酒。出处:汉刘向《说苑善说》。 浮白莞尔一笑,“正是此意,许多年不见,当初不爱学文的潇儿竟也博古通今了。”转身对萧戎歌道,“有你在这婚事也不需潇儿操心,难得来这里让潇儿陪我到处走走。” 萧戎歌强忍下醋意,“浮白你怎么忍心剥夺他们的美好时光?你没瞧他们俩人形影相随,一日不见如三月兮,还是我陪你走走好了,他长年征战在外,对问鼎阁只怕不了解,如何做得好向导?”这醋也不能他一个人吃。 剑潇和他叫上劲了,“我与小丫来日方长,白哥哥经久未见,竟然有此提意剑潇自然义不容辞,阁主日理万机还是不要劳烦的好。” 萧戎歌一怒,身姿越发慵懒得坐于棋盘之侧,“哦,浮白此次前来莫非不是为了见我这个老友?还是有了新友忘了我这个故友了?倒让剑卿你盛情款待了。” 浮白瞳里深意幽幽,“戎歌你既有时间,明日我们同游岂非更好?” 剑潇不由想起共骑白马踏青春,前一刻还柔情蜜意,下一刻却将你打入地狱,这是萧戎歌惯常用的手段。他竟去他便不去,“剑潇明日有事去不了。” 浮白修眉一挑,“潇儿竟无暇陪我么?” 剑潇低眉不言,摆明了不去是因为有萧戎歌在才不去。萧戎歌这回才有了成人之美的直觉,“那么本座就不打扰你们二人叙旧了。”起身悠然闲适而去,“剑卿明日好好陪浮白,不用担心小丫一个人寂寞。” 剑潇倏然起身,萧戎歌唇角一勾露出一抹阴厉的笑,自回寝居。剑潇心升不妙,急步跟了过去,“你想如何?” 萧戎歌充耳不闻,伴月而行,悠然的赏着景,“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绸缪束刍,三星在隅。今夕何夕,见此邂逅?子兮子兮,如此邂逅何?……” 眼见到了他的寝室前,剑潇神情转厉,“你要对付小丫?”以萧戎歌以往残忍的手段和前几次言语的意图,绝对有可能趁他不在的时候对小丫下手。 萧戎歌依旧不回答自顾回房,剑潇并不想哀求,大不了时刻将小丫带在身边,看他如何下手!却听萧戎歌漫然的对身边人道:“去告诉程姑娘让她不必心急,明日本阁主亲自陪她回家,顺便带上大夫,他父亲的腿伤未必不可治……” 要从小丫的家人入手?他能保护的住小丫一个人,却不能保护那么多人,萧戎歌的凶残他不是不知道,不想再让无辜的人受累!咬牙切齿的进入他的卧室,“你到底想如何?!”既然不能给他承诺又何必再死缠着他? 他却意态慵慵的对眉舒道:“眉儿,准备浴汤。” 侍女们打帘子的打帘子,准备衣衫的准备衣衫,萧戎歌则悠闲的倚在软榻上浅评着茶。剑潇满腔怒火无处可发,想摔袖而去亲人的性命都把握在他的手中,连吸了几口气才平定下来,这时已见眉舒温婉的道:“阁主,浴汤准备好了。” 萧戎歌便放下了茶盏去沐浴,他的寝居后面有个温玉建成的浴池,引山后温泉的水到此处,萧戎歌长年泡温泉因而皮肤尤其的好。剑潇知道他沐浴非半个时辰出不来,懒得与他耗折身便走,这时又听萧戎歌舒服的呻吟一声后低道:“这温泉对皮肤甚好,去请小丫来此泡泡,就要做新娘了皮肤可要保养好。” 欺负他欺负到如此程度,剑潇涵养再好也恼了,“萧戎歌!” 萧戎歌依旧无视剑潇,气定神闲地吩咐,“玖瑰花对皮肤好,你们去采一些上好的玖瑰花来,眉儿,你亲自去请小丫……” “是。”眉舒带着侍女们走了出来,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剑潇,便直接从后院去了红楼。剑潇总不好对女子们发火,气急之下也不顾萧戎歌正在沐浴冲了进去,“你既然无法答应我为何还不放手?这样算什么?萧戎歌你怎可如此无耻……”他是吼着进来了,吼到最后一层帘幕的时候却哑住了。 萧戎歌倚在浴池边缘手里拿着素白的浴巾自在的擦拭着身子,浴池里水并不深他完美的身材在水里若隐若现,俊美无暇的脸蒙了一层水雾,虚虚渺渺之间更引人遐想无限。 只听说灯下看美人,更美三分。雾里看美男,竟也如此美仑美奂。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章 从此南风袭九霄 萧戎歌看到剑潇惊艳的神色唇角一勾,邪气一笑。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上次他诱得自己流鼻血,现在也让他看看自己的魅力!坐直了些大半个身子都露出水面,丢下浴巾改用手撩水洗浴。 矫健的胸膛上一个个水滴沿着皮肤划落,剑潇不是色男此时也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用超强的毅力将黏在他身上的眼睛挪了过来,他知道这时候绝不是同他谈论问题的时候,却怎么也挪不开脚步。 第10章从此南风袭九宵 萧戎歌对这情形十分满意,云·雨引早将他内心的激荡传到自己身上,这小子虽然没有像自己一样流鼻血,这般动情难奈也只对自己一个。 要离开!要离开!再不离开就万劫不复了!剑潇一遍一遍的对自己说,可这样离开不就失了阵势?以后他又如何与他对峙?必须走!不能走!到底走还是不走啊?剑潇心里似有两个人不断的拉扯。 终于决定走的时候,一抬头却见萧戎歌不知何时已走到自己身前,脸不知是被池水蒸的还是怎么,醺醺然一片,眼睛迷离欲醉,像渴了十坛八坛的酒。剑潇心神一荡看向自己的足尖,脸涨得更红。池水不及他腰,因而剑潇一低头便看见他胯下那个东西毫不隐晦的对自己宣誓他的欲望。 剑潇羞窘的气血上涌,而自己的……也和他一样… 分卷阅读56 - 分卷阅读56 - 分卷阅读57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57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57 …蠢蠢欲动! 和谐~~~~ 两人蓦然回首便看见小丫惊怔的看着他们,萧戎歌眼色一沉,剑潇神情一痛,“小丫……” 小丫这才回过神来,眼睛一时血红,声音凄厉如鬼,“无耻!”竟拨腿而去! 剑潇推开萧戎歌便欲追去,被他一把抱住,“潇儿,你冷静些!”现在去追只怕适得其反! 剑潇想到小丫纯净如水的眼神瞬间凄厉如鬼,心痛如绞,她定然比当时自己听着萧戎歌和江丽在隔壁欢好还要痛苦绝望!她何辜要受到如此伤害?奋力的挣开萧戎歌欲去找她,萧戎歌抱得越紧,“她不会有事,你现在去没有用!” 剑潇猛然想到他对眉舒的吩咐,歇嘶底里的吼道:“你满意了吗?你满意了吗!”他以为他只是吓唬自己,没想到竟真的叫来了小丫!他明知道小丫会来还百般引诱。可归根到底还是自己犯贱啊!竟然就真的把身子给了他! 萧戎歌百口莫辩!他只是吓唬吓唬剑潇,特意打了眼色给眉舒她怎会真的就将小丫叫来了? 剑潇愤怒的身子一时跌跪在地上,泪如长河,一巴掌一巴掌的扇着自己的耳光,“是我犯贱!是我犯贱!……”只打得两颊青紫,萧戎歌心痛的握住他的手,“潇儿,不是我叫的!不是我!我给眉舒打了眼色……” 剑潇目眦欲裂,“我决不原谅!”追着小丫而去。 萧戎歌心里一刺:以往自己无论对他做了什么他都会原谅自己,就连江丽那次也不例外,而这次他说了:他决不原谅!可这不是自己做的,他为何不相信自己? 他们都没有发现,窗外月光掩印下一个女子缓缓的、缓缓的勾起细长的嘴角,眉眼弯弯,绵绵似水,只是水里有一根幽幽的针,渐渐地、渐渐地刺出水面。 剑潇找到小丫的时候她倒在地上,他急切的扶起她便见她口鼻里不停的有血涌出!“小丫!小丫你怎么了?”剑潇慌乱的拍着她的脸,小丫半天才醒过来,见是剑潇凄然一笑,“……哥哥,……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小丫,我对不起你,你怎么了?你这是怎么?”关心则乱剑潇本也会些医术此时却束手无策! 她一说话嘴里更多的血涌出,气息奄奄,断断续续的道:“哥哥……我知道你……喜欢阁主……”剑潇愈发悔恨交加,是他将这个纯洁的女孩带到虎狼之地,他明知道萧戎歌会对付她还如此做,与直接杀了她有何区别? “……阁主也喜欢你……我也只喜欢你……方才……我不怪你……”已然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剑潇心急握住她的手腕输入真气,却发觉她气血乱涌,五脏六俯都似绞在了一起,“可是……我好难受啊哥哥……胸口似在炸了……难受得活不了了……”说着一口血又喷了出来,竟是悲伤过度,气血攻心! 剑潇羞愧难当:萧戎歌与江丽欢好的时候自己也没有难受到吐血,难受到活不下去!小丫到底有多爱自己?而他竟这么残忍的伤害了这么爱自己的女孩! 拖着最后一口气,“……哥哥……你别忘了我啊……我是你的……小丫头……” 瘗玉埋香风流过,自谢容华葬琴萧。 小丫是剑潇一个人葬的。手刨开土直刨到皮烂肉翻,满手血腥,他却浑然不觉痛,掩埋好小丫一掌向自己天灵盖拍去!他害死了她,愿以死谢罪! 一掌却没拍下去,萧戎歌愤然的握住他的手,“你要为她殉情?!” 剑潇眼里无色,“滚。” 萧戎歌歇嘶底里的吼道:“不是我叫她来的!不是我!你相信我!” “滚!”青剑冷凛的指着他的咽喉! 死寂的神色令萧戎歌恐惧,他真的要为小丫殉情么?不!不可以!他要殉情也是为自己!他爱的是自己!生要和自己在一起,死也要和自己在一起! 萧戎歌不闪反倒向剑尖逼进,“是我叫她来的,你来杀我替她报仇啊!你来杀我啊!我害死了你的未婚妻你都不敢替她报仇么?杀了我替她报仇啊!” 剑潇眼里仇恨如惊电划过,却忽然阴邪一笑,“我的女人你容不下,那么我的男人呢?你也要么?” 萧戎歌如遭雷击,猛然握住剑潇的双肩,“你说什么?” 他整个人已如手里的青剑一般凌然出鞘,咄咄逼人,“娶不成女人我可以娶男人!你是不是也连我的男人也一并要了?” “你……!”萧戎歌气得张口结舌。 得知他过往时的怜与惜都化成利剑刺向萧戎歌,“你不是最痛恨断袖么萧缇绝?当年被人当作男奴百般侮辱的滋味很好受吧?如今终可以把别人当成男奴了,也把我收入床第之间玩弄是吗?那么我便帮你娶回几个男人如何?如何!” 深埋的奇耻大辱被自己最心爱的男人挖出来侮辱,而自己还因此为他破了当年的誓言,萧戎歌恼羞成恼,“闭嘴!”一巴掌就像疯狂的剑潇打去! “不要打我哥哥!”随着一声尖叫一个身影飞了出去! 两人从狂怒中清醒过来才发现飞出去的人影正是剑凌,剑潇一步过去见他已然昏迷,后脑重重的磕在石头上,血流满地! …… 昏迷半个月后剑凌终于醒来,可大家对上他那如孩提般懵懂的眼神时,所有的期望都幻灭了。因为后脑撞到石头他不仅失忆了,而且智力连七八岁的小孩都不如!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章 从此南风袭九宵(2) 萧戎歌听到消息后颓败的跌在坐椅上,他知道他与剑潇彻底完了! 一次缠绵之后便换来终生的不共戴天,这代价何其之大! 他调查了那么晚上眉舒包括那些侍女没有一个人去找过小丫,当晚剑潇到自己那里去后与小丫接触的人只有剑凌、布洛和几个小丫环,剑凌不可能知道剑潇在自己那里,布洛不可能出卖自己,那几个小丫环他仔细严刑烤问过均不知晓。 那么到底是谁告诉小丫剑潇在自己这里?而且去的时机如此玄妙?倘或是早或者晚,他也不至于如此欲罢不能的留恋着那个晚上,就好比吃东西,不吃,或者吃完了倒也罢,最令人嘴馋难以忘却的是饿了许久却只吃了一两口的东西。 他也绝不相信小丫真是无意闯入浴室,细回想当时她的脚步是带着疑惑与探究的,这就说明是有人告诉她才来了。那么这个人是谁吗?问鼎阁里竟隐藏着如此狡猾的敌人,这让萧戎歌坐立不安! 小丫死了婚礼自然取消了,但到成亲这日还是有许多人前来了,当然不是为了祝贺而是来看笑话。萧戎歌吩咐布洛、陈沔前去处理,陈沔去而复返像遇到什么震惊的事,“阁主,请您亲自去前厅。 分卷阅读57 - 分卷阅读57 - 分卷阅读58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58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58 ” 萧戎歌不悦的一挑眉,陈沔岂敢惹他不快,“剑公子去了前厅!” 萧戎歌已急步向前厅走去,他到时剑潇已站在本该拜堂的厅中,缟衣污垢、首如飞蓬、容色惨淡、形容枯稿,神情似悲似恸,似死如丧,黑如玛瑙像死鱼的眼珠子…… 他心如刀绞痛惜地走到剑潇身前妄图将他从悲痛中唤回来,“潇儿……” 他的话令剑潇死寂的脸一时间波澜壮阔,相对良久然后他抽开了手,侧坐在椅子上,五指为梳,一下一下梳理着自己蓬乱的头发,梳好之后再指尖发力,逼出剑气仔仔细细地刮着鄂下青青的胡茬,脱下肮脏的白缟衣,然后倾了半杯茶洗涤自己污垢的脸,脸从掌心拿出的那一刹厅里砰砰啪啪的声音络绎不绝,众豪客们惊怔的看着方才还落拓肮脏的剑潇,似明珠拂了尘,美玉琢了瑕,容光焕发,倾国倾城! 他素白单衣衣袂举举的立在正厅之中,莞尔一笑,绝倒之人络绎不绝。 只听他的声音徐徐舒舒,优雅万端,“今日本是剑潇大喜之日,却害得未婚妻丧命,潇痛楚难当,因此对天下人发誓:从此之后只爱男色,潇二十有一,至今独身,因而决意娶数名男妻男妾,倘若有慕潇者可来此竞选。” 而后彬彬一礼,扬长而去! 萧戎歌却已石化当地!他竟真的如此报复自己!他竟有勇气当着天下人的面说自己好男色!瀛寰一向鄙视男风,他公然承认之后便要承受天下人的歧视,他当真不怕? 却不知从此江湖上有这一句即是玩味,又是羡念渴慕的诗句: ——剑君莞尔倾天下,从此南风袭九霄。 南风者,男风也。 许多人因见剑潇那莞尔一笑,从此不恋女色,改好男风,一时间男妻、男妾、男奴、娈童遍布瀛寰,甚至有人专门开了与青楼一样性质的蓝楼,取“男色之楼”之意,其实他们更想叫的是“红楼”,剑潇的红楼是多少人神往的地方啊,可惧于问鼎阁的势力也只能想想。 至此之后又有许多英雄豪杰、文院书生,或者王孙公子都来么了问鼎阁,其中有想争剑潇者,更有看热闹的,整个萧山门庭若市,人声鼎沸,比各届武林大会都要热闹。萧戎歌自然不让剑潇选什么男妻男妾,可人如潮水般涌上萧山,他挡也挡不住。挡不住就要好好看看剑潇能耍出什么妖蛾子来! 可当他看到剑潇一身素衣缟服、烈烈风华的走出来时,他后悔了!来参选的人更加铁定了心思,连本来是好奇或者为看笑话而来的人,满目惊艳,竟相在剑潇面前献媚起来。他一时竟想哪怕得罪天下,也要将垂涎剑潇的人斩了! 这日又一件令江湖人瞠目结舌的事发生了,不仅与剑潇有关还与江湖上另一个青年才俊有关,——眉间一脉的秦笛。 他亲上问鼎问,以遍寻瀛寰三年才得来的青匕为聘,迎娶剑潇! 萧戎歌三步并做一步的跑到红楼的时候,就见剑潇和一个素雅恬淡的男子聊着天,面上带笑,神情十分欢悦,连月来他第一次露出如此愉悦的笑,令萧戎歌不想破坏之外更加忌恨秦笛。 “秦兄远道而来萧某未能远迎,还望见谅。”如是说着却半点礼貌的样子也没有。剑潇看到他脸上融融的笑意凝成冰雪。 “萧兄有礼。”秦笛彬彬一礼,脸上始终带着笑意令人如沐春风。 “不知秦兄此来何为?”明知故问,总之他是绝不可能让剑潇娶别人,更不可能让他嫁给别人!这半月之内也有人络绎不绝的上问鼎阁来提亲,每次都被萧戎歌打发走了,但秦笛却不是寻常的人,首先他无论身份名气、江湖地位、甚至容貌都勉强配得上剑潇。而且以青匕为聘,江湖人传言青匕与青剑是一对情侣剑,得此二者者必将相爱,更有尘音帝与苏可约的凄美爱情流传于世,纵然是空说萧戎歌也介意,剑潇永远只能与自己联系在一起! “在下久慕剑君风彩,愿与之结百年之好,特来此下聘。”秦笛毫不隐晦,声音如山泉涓涓而出,甚是好听,目光则如梨花院落融融月般的看着剑潇,剑潇亦回之一笑,满堂生色。 萧戎歌于上首坐定,身姿慵懒,声音铿然含怒,“剑卿竟是问鼎阁的人,他的婚事便不能由自己做主,秦兄来下聘也该先问本座才是。” “剑潇追随阁主并非卖身阁主。”剑潇眸如浸雪,转向秦笛时立刻眼含桃花,“秦兄厚爱,潇甚是感激。” 秦笛将青匕再次交到剑潇手里说:“你与我相处不多,谈不上什么情感。我既无容华又无功过,性情疏淡,为人无趣,自知得你青目诚为不易。然繁华似锦觅安宁,只望你能舍弃这裹身红尘。……青匕为你寻来,你且收下,君觉有意,便是有意,君觉无意,笛亦无意多想。然有肺腑一言,望你知晓,——为君青目,至死方休!” 这一席话甚是中肯,连萧戎歌都忍不住动容,心里吃味,越发悠然抚弄着手心长年握剑留下的薄茧,“剑潇是我手中利刃,秦兄想要得到他须先过了我手中的留白剑。” 萧戎歌十五岁剑挑天下人尽皆知,何况如今?此话一出只怕天下人望而却步,秦笛却丝毫不以为惧,“请萧阁主指正。” 剑潇忽然挡在秦笛前面,“阁主之意,但凡能过你留白的,便可将剑潇让与?” “你明知我意!”萧戎歌痛言。 剑潇冷然一笑,“既是如此,那么我呢?我若赢了你手中留白,当年之约便此罢了,你还予我们自由。” “不可能!”萧戎歌断然拒绝。 意料之中的答案,剑潇不怒反而潇洒一笑,“秦兄,你我且去饮酒。”竟抛下萧戎歌携手纵身而去!萧戎歌强压着怒火终于压不住重重的拍在桌子上,顿时化为齑粉! “阁主……”陈沔看着他破裂的手掌颤颤惊惊。 “我让你调查嬴洛的身世查出来了没有!” “……回阁主……查……查出来了……她是秦笛的师妹……自小订有婚约……”额头的汗淋淋而下,这消息再晚来一会自己的人头只怕不保啊! 萧戎歌的怒气终于稍有平息,秦笛的师妹?这关系倒是玄妙。“她如今在何处?” “她轻功极好,跟踪极是不宜……” “明日寻不到她,你便提头来见。”萧戎歌淡淡的道,像在谈论天气。 剑潇与秦笛在当日饮酒的那个山头停了下来,神情冷淡了下来,“秦兄不必如此。”将青匕还于秦笛,秦笛却并不接,“收聘哪有还回之礼?” “她当日拒绝于我,今日又为何让你上门求亲?”倘若他要娶的是嬴洛,以她的功夫必可自保吧?那么小丫也不会死。她就算真的嫁给胡老头也比这样早夭的好啊! 秦笛早知他会有如此误会,因而诚 分卷阅读58 - 分卷阅读58 - 分卷阅读59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59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59 挚认真道:“我来并非为嬴洛求亲,而是为自己!” 这倒令剑潇一愣,而后苦笑,“秦兄何必如此?”他与萧戎歌的感情他比嬴洛还清楚吧?嬴洛是拿得起放得下的女子,她只取爱情的一线便够了,所以和他在一起。而秦笛不是,他与自己一般是想抓住整片爱情的,那怕抓住的只是破锦烂布。这样的他怎么可能向心有所属、爱而不得、伤人伤己的自己求婚? “放下凡尘俗事,你我自可逍遥。” 剑潇摇了摇头,“你可知,我怕得便是逍遥。”师父是个太逍遥的人,所以他的心也像云一般,到处的漂,可后来他厌倦了这种漂,像一个灵魂想找个肉身,他也想在生活中找到一些寄意。所以追随萧戎歌,因为他心中有所寄、有所图、有所背负、更有难解的结。后来他发现那些杀戮并不是他想要的,在迷茫之时遇到了白薇,所以想将此生都寄于爱情之上。 这是幸事,可不幸的是他爱上的却是萧戎歌。 “我这样的人,拿起了一个东西,就不想放手。”这是直接的拒绝秦笛。 可秦笛并不想放手,“你拿起的,是爱情,还是萧戎歌呢?” 剑潇不解,“这有区别吗?” “你若拿起的是爱情,便可以一样的爱我。” 剑潇凝眉沉思,半晌终于舒了眉宇,秦笛高兴他想通之时,却听他道:“我爱的是萧戎歌,我的爱情便是萧戎歌。” 秦笛不禁叹息,“你仍要与他相互伤害么?” 剑潇这时垂目看着手心那三个字,从他在自己掌心用血写下这三个字的时候,便注定了他们的爱情以血开始,也将以血结束,“是的!哪怕嘶咬至死!” “你这是何必?”痛心疾首。 剑潇空渺一笑,“我们,彼此彼此。”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章 从此南风袭九宵(3) 至从和秦笛回来后剑潇便时常下萧山,直到深夜才醉醺醺的回来,这日回来时已是三更,依然喝得醉醺醺,一步三晃,萧戎歌脸色阴寒的站在门前,他们相识三年,就算是感情好时他也没有和自己喝过酒。 剑潇没认出他,发着酒疯晃到他面前,“……你是谁?……新来的……男优吗?” 萧戎歌的脸一时铁青,身边的侍卫却吓破了胆。剑潇犹自醉语,“……你长得比……砚儿还……好看……以后跟了我……如何?” “砚儿是谁!”闻到剑潇身上的脂粉味更是怒火汹涌。剑潇不乐意的挥挥手,“……说话……怎么跟……萧戎歌……一样……讨厌,……滚开……”推开他跌跌撞撞的走去。 萧戎歌怒极提着他便往后院走去,不由分说将他丢在湖里,夏天的水虽不凉,这一下也浸得剑潇酒醒了一半,看到萧戎歌比冰还冷的脸时无所谓的上了岸回房。 “站住!”萧戎歌怒吼。 “属下累了,阁主有何吩咐明日厅议再说。”早就撕破脸也不怕这一两次的忤逆。 萧戎歌一手擒住他肩膀,用力一扳令他对着自己,一手揪起他的衣襟,“他是谁!” 剑潇气定神闲的看着他,手指妩媚轻佻的从他眉眼划过,“眼睛都红了,你是眼红他,还是眼红我呢,嗯?”这调调分明是青楼恩客调戏女人的把戏! “别让我查出来!”他竟敢去青楼?岂有此理! 剑潇困顿的打了个呵欠,“阁主要查也无妨,我倒想知道这次您又拿他的什么来威胁我。” “你!” “阁主如此有兴致,那么属下便一次禀明也好,省得明日一早起来厅议。白哥哥在外面给我买了座庄园,今晚便收拾东西,明日搬出去住。” “休想!”萧戎歌不由分说的拒绝。便是死也不会让他再离开问鼎阁! “阁主还是答应的好。”带着警告意味,更令萧戎歌气恼万分,“我倒要看看不答应如何个不好法!” 剑潇困极不想多说,挣开萧戎歌径直回房,他气恼的愣了半晌,“他去了何处?”隐卫无声无息的跪在身前,“萧山下一座名唤枫姿阁的蓝楼,陪他吃酒的是一个名叫临砚的男优,容貌甚是清秀妩媚。” 萧戎歌的手一点一点的捏紧一朵夜花在他手里齑成汁,“枫姿阁?临砚!……” “属下打探过,枫姿阁幕后的老板是当今太子陶浮沉……”萧戎歌如遭雷击,脚步一个踉跄,脸色苍白如死灰!陶浮沉!陶浮沉!猛然冲到剑潇房里,他已脱了湿衣光着身子躺在床上睡觉,萧戎歌冲进来第一次没被他的美色所惑,一把抓起他,“陶浮沉见过你没有?他见过你没有?” 剑潇酒意上来半醒半梦,“沉哥哥么?……他虽老了些……却很有……气度,酒量很好……” 晴天霹雳轰的萧戎歌眼冒金星!——喝酒!当年就是喝酒之后被他……“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有没有对你怎么样?!”他是掐着剑潇的脖子问的,只掐的剑潇只翻白眼,几欲窒息。 终不忍心松开了手,眼里盈然有泪,“你不许见他!再也不许见他听到没有!”这是命令,可到最后已然低声乞求,“不要再见他了好吗?不要见他!……潇儿……我……我……求你……” 剑潇被他掐得半死,可是听到他哽咽着说出“求你”的时候,他的眼泪竟忍不住流出来了。 可这感动也只是一时,当第二天他酒醒之后,赫然发现整个红楼被隐卫把守,插翅难飞。他被萧戎歌软禁了!萧戎歌竟软禁了他!可他剑潇又岂是人随便能够软禁的,心下气恼便硬闯了出去。 萧戎歌得知剑潇冲出红楼后便一人直奔枫姿阁,他虽是浪子还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蓝楼并不像青楼一样里面的姑娘们花枝招展,这里厅里也有男子,打扮得却极有品味,或是锦衣华服,气质华贵,或是素衣青袖,清秀卓雅,他们或坐或立,或在评茶或在下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来到了才子交友所。 这时一个三十来岁的雍雅妇人笑迎过来,“萧阁主来此真令蔽阁蓬荜生辉。”天下谁人不识萧戎歌大名?只是他从不出问鼎阁没有见识,听她一说齐齐看了过来。 萧戎歌素日慵雅的脸再也慵雅不起来,“闻贵处临砚风姿绝世,特来一见。” 妇人面上堆笑,“萧阁主来得不巧,临砚有客不方便接待。” 这客人除了剑潇还有谁!他还偏要见了!眉宇一轩,“是谁竟比本座面子还要大?” “这……”剑潇是萧戎歌的下属,可更是老板的贵客啊,饶是长袖善舞的鸨母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未及她想明白萧戎歌已越过她向楼上走去,不必询问他便知道剑潇在何处,径直闯去。 “萧阁主您……”鸨母赶紧阻 分卷阅读59 - 分卷阅读59 - 分卷阅读60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60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60 止,萧戎歌被烦一指点住她哑穴,推门而入,但见其中画阁幽屏,古木玉器,果然是个不俗的地方,习武之人耳朵甚尖自然听到里面低绵的气息,脸色一寒便转进内阁,但见墨迹浅香,素帐轻垂,账内面隐隐有人于榻上缠绵,萧戎歌只觉似有烧红的刀子在自己骨头上刮割,帐外的枫衣更刺得他眼如充血,猛然挥开帘帐! 然后萧戎歌看到了自己要寻找的人,那个男子此时衣衫半解一如那日浴池里匍匐在自己身上一般、匍匐在临砚的身上,温柔缠绵的亲吻着他,惊觉到有人到来微一愣似已知道是自己,才一手支颐,缓缓地、慵懒地抬起春情未泻的眼来。 那眼似在酒池里浸了千载万载般,只看一眼,便能醉人一世。 他也就只给萧戎歌这么一眼,侧首看着临砚,手指暧昧的扶摸着他清秀如莲、又妩媚如狐的眉眼,“砚儿,这就是问鼎阁的萧阁主呢?怎么样?美貌堪与你一比否?” 临砚莞尔一笑,烟行媚视,饶是此刻被剑潇迷醉的萧戎歌也是一醉,心里却是紧张,原来自己的情敌竟是这般风情万种的人,危机感第一次在心头升起,要怎么样才有重新抢回剑潇的心? 临砚的声音也是如此魅惑人心,“临砚怎么敢和萧阁主比?天下纷传当世也只有你才能配得上问鼎阁的阁主。” 剑潇宠溺的一拧他鼻尖,“又说胡话,萧阁主乃人中龙凤谁敢匹配,我还是与砚儿配一对才好。”说到动情处忍不住吻了吻他的额头,那样子真像陷于柔情中不能自拨。 萧戎歌妒意如火,管他剑潇在不在侧一掌便向临砚擒去要拉过剑潇的身边,岂料这一拉之下竟是一空,临砚好好的倚在剑潇怀里,而剑潇好整以暇的望着他。 刚才临砚之所以能避开他那一招分明不是因为剑潇的帮助,如此说来这个少年竟还是个高手?危机感又一步加深。萧戎歌脸色越发寒凉了,剑潇却对临砚的表现甚是满意,情深款款的抚着他微乱的头发,“砚儿能避开萧阁主这一招,以后就是没我也足以自保了,我也就放心了。” 临砚风情万种的嗔语,“你教的我若不好好学,日后你不到我这里来了如何是好?” 剑潇甚是开怀,一把将他揽在怀里,“好砚儿,我这不也是担心你的安危么?倒怪起我来了,以后我带你在身侧就是了。”两人打情骂俏丝毫不将萧戎歌放在眼里。可是他该说些什么呢?像女人一样争风吃醋?还是再次拿剑潇的亲人威胁?前者太没有风度了,后者用的次数多了连自己都开始鄙夷自己了。可是他要如何才能让他离开这里?如何才能让他甘心情愿的回到自己身边? “这便是你要娶的男妻么?”他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用当时剑潇要娶小丫时一样的口气问。 剑潇温柔的看着临砚痴笑嗔怪,“所有人都要你做我的男妻,你为何还要拒绝我呢?”萧戎歌事后无数次想,如果那时剑潇是对自己说那句话,他会做何反应?而无数次的心悸告诉他,如果当时是对他说,他一点会说——我愿意! ——我愿意做你的男妻! 可临砚那个如狐如莲的男子竟然有如此自制力,婉言笑道:“等你娶了男妻,我再做你的男妾如何?” “为何?” 临砚斜睨着他,“自古妻不如妾,我自然要做好的那一个。” 剑潇恍然,“原来如此。这么说我要先给砚儿打一个哥哥了?看来这场招亲会势在必行啊。”说到男妻临砚疑问,“前一段时间眉间派的秦笛向你求婚,如此英杰你何以不答应呢?” 剑潇四两拨千斤,“我若答应了岂不遇不上砚儿你了?”眉宇之间却是深情万种的说:我便是为了与你相逢才拒绝他的。 临砚一时被他的深情迷惑,“如此我便放心下来了,秦笛那样的人物,任是什么人也会羡念他一身清气。”似忽然觉得自己太小心眼了,若有深意的看着一直冷眼杵立一旁的萧戎歌,感慨,“你身边有如此多的诱惑,实忧我心啊!” 剑潇一时沉默,良久才讷讷的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这一生,我即认定了,便不会改变。” 那时萧戎歌的眼里的妒忌,那时临砚的眼里却是黯然:他对他们说他的沧海之水、巫山云霭,可这水这云指的是他们之中的谁呢?剑潇没有指出,可聪明如临砚又如何不懂?他其实是在向萧戎歌表白:他即认定了他,便一生也不会改变。无论萧戎歌曾经对他做过什么,他的情意丝毫没有变,——爱他!可也仅限于爱他! 枫姿阁里灯火通明,笙管丝竹一一响起,夜间他们的时间到了。 这时又有一个人进来了,——陶浮白。他自是看出三人气氛的玄妙,也不点破,“今日倒是来得齐全。” “浮白那日何以不辞而别?”萧戎歌不想让浮白看见自己的落魄狼狈,这十七年来他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落魄狼狈,而这一切都是拜眼前这个男子所赐,这个他爱绝了,却不知道如何去爱的男子! “无人招待我,我留下何益啊?”浮白倒是坦诚,萧戎歌、剑潇的眼均是一寒。 “改日我再设宴招待浮白。”这一仗他输给了临砚,却不能输了气度。 “嗯。今日枫姿阁设宴,我们且去听听歌舞。”萧戎歌本不想在这种场所露面,可此时若退却不是示弱么?便应了下来,四人一起去了,到时席上客已满,老鸨特意为三人留了座,临砚因要表演自未设席,一时宴席开了,推杯换盏后便是歌舞,座上人也开始左拥右抱。 此时尚未到临砚表演的时候,他换罢妆出来敬酒,剑潇一把便将他搂在膝上坐了,“砚儿陪我喝酒。” 临砚半推半就,慵然自若的躺在剑潇怀里,“你把我灌醉了到时须替我表演。” 作者有话要说: ☆、第11章 眉间少年争男妻 剑潇笑着应承,“好好!你且先吃了这杯再说。”便将酒送到临砚唇边,临砚就着他的手饮了,又斟了一杯,“我已饮了你也须喝一杯。”剑潇爽快的一仰而尽,却忽然俯首下来吻住临砚! 第11章眉间少年争男妻 萧戎歌勃然大怒,就欲拍案而起,浮白适时的按住他的手,“戎歌,你定力欠佳了。” 萧戎歌如遭当头棒喝,剑潇已从临砚的唇上离开了,媚着眼睛低问,“还要喝么?” 这时老鸨带了八个形貌俱佳的人过来,“两公子可要他们替你斟酒?” 浮白眼示了示萧戎歌,老鸨殷勤问道:“萧阁主可要人斟酒?” 萧戎歌也不看那些人,自顾自斟着酒问,“容貌可比临砚公子否?” “这个……”老鸨没想到他会 分卷阅读60 - 分卷阅读60 - 分卷阅读61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61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61 如此问,“我们枫姿阁的人都是千娇百媚,平分秋色,单看公子喜欢哪一种罢了。公子若是不喜欢我再换一些人来给你挑?” 萧戎歌兴致缺缺的摇头,老鸨以为他也不要的时候,听他道:“剑公子是你们这里的熟客,让他帮我挑两位就好。” 剑潇一愣,老鸨已带着众人到了剑潇面前,他描绘临砚轮廓的手指不停,“不知阁主是要蓝君,还是青女呢?或者一名蓝君一名青女?” 两人神态俱是悠然,说出的话却像针一样刺得彼此,“本座一向只喜美色,剑卿怎地不明白了?” 剑潇似已明了,对老鸨道:“萧阁主喜欢冷艳的男子,清傲的美人,妈妈唤冰焰和孤琴来吧。”又对萧戎歌道:“他们两人对文学乐理也颇有了解,阁主定然与他们聊得来。” 萧戎歌冰冷客气的道:“有劳剑卿了。” 不一刻两人便过来了,见那男子眉较一般人的要浓长,颇有凌厉之意,眼瞳又黑又大,以致第一眼看来整个脸似只有这双眉眼,可既便如此怪异,却让人觉得如夏天开得红梅,美得不俗。 萧戎歌漫不经心的眼看到他的时候也愣了,酒杯停于唇边半晌才放下,老鸨问,“萧阁主看冰焰和孤琴如何?”萧戎歌抬鄂示了示冰焰。 剑潇却疑惑了:萧戎歌不是痛恨男色么?他故意叫冰焰来不过是想讥嘲他一下,怎么他连看都没看孤琴一眼就选了冰焰? 冰焰安静地坐在萧戎歌身边,气质疏冷,倒是萧戎歌先斟了一杯酒,“冰焰君陪我喝一杯,如何?”他看向冰焰的眼神并不灼热,可剑潇似乎看到了细水长流般的爱重。萧戎歌可从来没有用那种眼神看过自己。心里吃味,见临砚正拿着糕点优雅的吃着,嘴边沾上了残渣他一时心动便挑舌舔了去,临砚嗔道:“要吃这里多得是,何以吃我嘴边的?” 剑潇哈哈一笑,“砚儿嘴边的尤其好吃啊。” 萧戎歌不知何时已和冰焰搭上话了,谈到琴乐冰焰疏冷的脸一时如夜雪放光,那双比常人大的黑眸更是明明灼灼,对萧戎歌的态度从最开始的戒备变成了钦慕,“《红鸾雾帐》原来是戎歌所著,此曲缥缈难测,时如云上遏歌,时入水底曳舞,其情半喜半悲,端得引人如痴如醉。焰一向好奇作此曲者是何人,竟不想今日得见,仰慕甚矣!仰慕甚矣!” 然后斟了大杯,恭敬虔诚的敬上,“冰焰敬戎歌一杯!” 萧戎歌笑着饮了,感叹的握住他的手,“冰焰,吾之知音也!” 在剑潇的印象里萧戎歌没有碰过自己以外的任何男人,连陈沔、布洛这等近身的人都时刻小心翼翼不要碰到他,问鼎阁初成之时有不少弟子因碰触到萧戎歌而被处死。而现在他与冰焰才一相见便握他的手,难道真的喜欢冰焰?他不是不喜欢男色么? 剑潇以为无论他喜欢多少个女人、有多少个女人,至少他喜欢的男人只有他一个。现在他连他唯一喜欢的男人都不是了,心里一时悲恸莫名。 这时已轮到临砚表演了,临砚起身剑潇忽然拉住他,“砚儿,我舞剑为你祝兴如何?” 宴席一时便欢腾起来了,问鼎阁的剑公子风华绝世,能征善战,却不喜风花雪月,这让人多少有些遗憾,而此刻他忽然说要舞剑,众人又是好奇又是期待。 临砚一笑,“你三尺青锋一舞座上谁还看得到我?还是我替你祝兴罢了,要弹何曲?还是以往那首曲子可好?你舞那曲最是昂扬高绝。”似早已看过剑潇舞剑了。 萧戎歌愤懑,他和剑潇认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他还会剑舞! 这时剑潇已来到宴席中间,见他一弹青剑,龙吟阵阵,轻佻放浪的眉宇一时冷凝了下来,萧戎歌神情一痴,恍惚间似又看到七年前那个站在八重门上的少年:一身衣衫似深秋的枫叶剪成丝、在冰雪里凝冻了千载万载后,织成了衣衫,而这少年剑眉如墨,凤眼清冽,朱唇凉薄,莲颔倨傲,长发如瀑及腰束约,肌骨如青瓷洁净无暇…… 这个少年该是他的!是他的! 琴声一起,剑潇已一弹青剑纵身长舞,举手投足间英气勃发,顾盼间如惊电交错,一身枫衣在尺寸的空间里舞成一道流光,一道火焰,直灼得每个人的眼睛再也看不进任何光亮!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萧戎歌忽然害怕,这样的剑潇太光彩夺目了,他要把他藏起来,藏得再也不让人见到才好!可是这样的男子他如何才能藏得住?他一时又矛盾又痛苦。 剑潇越舞越快,越舞越烈,临砚加快速度,加快速度,只听铿得一声琵琶弦断了,音乐一停场中更只剩剑潇舞剑的声音了,萧戎歌连垂涎声听得到,猛然执著于杯盏间敲打,箸是银箸,敲在金、银、瓷杯上分别呈三种不同的声响,他注内力于银箸中,轻重适度跟着剑潇的节奏敲出宫商角徵羽来。 二人心有灵犀,剑潇快时萧戎歌便快,萧戎歌慢时剑潇也慢,竟配合的天衣无缝。剑潇猛然回首见和曲的不是临砚而是萧戎歌,心里越发愤懑,竟赌气似的越舞越快,剑走偏锋,全不按常理。 萧戎歌音律略乱,下一刻便又追来上来。 见他又追上来了剑潇再度加快速度,但见他身姿忽东忽西,似虚似幻,忽而剑挑美酒倾身长饮,忽而举剑长啸形影舒豪,忽而枕剑于颈醉卧沙场,忽而执剑东来大野苍凉…… 萧戎歌痴痴地看着他,多年来研究曲艺他手心曲配合默契,心到手动,手动曲响,眼睛瞬也不瞬的跟着剑潇,曲子也瞬也不瞬的紧跟着他的节奏。剑潇只觉他身后似乎跟了一条宫商角徵羽组成的长龙,无论他舞到何处,心到何处,这条龙都丝毫不落的跟着他! 得知音若此,夫复何求?——这是他们两这一刻的心声。 众人皆如痴如醉了,唯独两个人清醒着,陶浮白与冰焰。 浮白清醒是因剑潇的剑,剑潇学剑的时候就与他相认,他甚至教过剑潇练剑,教导过他做事要周正沉稳。云舸也是个脚踏实地的人,因而剑潇的剑从来都是自有规矩的,像这种剑走偏锋,不按理的还是第一次。 而这一段时间他的变化实在太大了,从原本羞涩的男子一瞬转成浪荡子这也太离谱了,从他剑可以看出他不过是在赌气,因为小丫,或者其它的事和萧戎歌赌气。 冰焰清醒则是因为萧戎歌的乐声。这声音也如《红鸾雾帐》一般缥缈难测,时如云上遏歌,时入水底曳舞,半喜半悲,痛苦压抑,又沉溺难拔。他刚方想问萧戎歌这曲子为何人而作,此时不问自明了。 一时感叹,这两人如此相爱,却爱得痛苦难当! 剑潇想着他平日里琴挑美女也就算了,才用乐理取悦冰焰,此刻又承和着 分卷阅读61 - 分卷阅读61 - 分卷阅读62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62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62 他,心里越发气懑,可是甩又甩不掉他,忽然将青剑一投,便向萧戎歌刺来!惊呼如雷,萧戎歌却岿然不动,青剑只飞来一下便刺在萧戎歌身前的案桌上! 众人长舒了一口气,接着便听到一阵接二连三的破碎的声音,定神一看,萧戎歌案桌上的餐具全部破碎,而且破得极有技巧,无论金银瓷都是如被利刃从中劈开! 众人惊叹剑潇的功夫竟如此好,他已若无其事的来到临砚身边,俯身一抱将他抱起,“砚儿,竟然表演完了,我们就回房吧!”大步流星的走了。 剑潇坐在床边静坐半晌,一言也不发。 萧戎歌走了,不置一词的离开,这不像他的作风。剑潇以为他至少会用梨洁他们来威胁自己,或是像对付小丫一样对付临砚。但他竟什么也没有做的默然离开,他离开的时候剑潇没有看他的背影,但知道他那背影虽然依旧慵懒从容,却带着孤独与萧瑟的,而他的眼神一定像上次被南韵北谛拉去他的寝居时,偶然扑捉到的眼神是一样的,孤愤与落寞。 剑潇的心忽然就是一痛,像是被无数春蚕细细噬咬着心脏般的痛,那沙沙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恨萧戎歌,恨他的压迫、威胁、侮辱、欺骗,可又爱他,像中了情咒一般的不可自拨的爱着他,无论他对他做了什么,总是下了不决心远离他。 那三个字还深深的烙在掌心,剑潇突然想:自己这一生都凉薄冷漠,是不是就是为了将所有的情感都蓄聚起来,然后全部的献给萧戎歌? 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 “砚儿,我不日便来接你。”他长身而起,穿了衣衫出去。临砚送他至门口,关上门的时候眼神黯了黯,嘴角却勾了勾。 剑潇以为他回到问鼎阁萧戎歌便会叫人来唤他,可是没有;以为第二天厅议的时候他会留下他,也没有;以为他会让梨洁来告诉自己出了什么事,也没有;以为保护临砚的人会突然来告临砚出了什么事,都没有。 萧戎歌突然就对他的事不闻不问起来了。既使见面也只是淡淡的吩咐些事情,殊无情感。 第三日问鼎阁就来了一个人,——冰焰。 他是被布洛用八抬的大轿请来的,而且萧戎歌亲自下萧山去迎接,自己当年来的时候也没有如此礼重过。剑潇觉得心里不是一般的涩。 冰焰一来萧戎歌就将阁里的事全权交给了剑潇,让冰焰住进了白楼,除留眉舒伺候外一律不见任何人。 这日中午剑潇有事找萧戎歌商量,直接穿过百米回廊来到萧戎歌的卧室,屋里寂静无声,才想起萧戎歌夏天有午睡的习惯,正欲退下忽有好奇这些天他都闷在白楼里做什么,轻步进去,但见帘缦轻舞,帘内两人同榻而卧,抵足而眠,不是萧戎歌和冰焰是谁? 剑潇一时如遭雷击,踉跄而退几欲绝倒! 这时眉舒过来了,柔声问,“剑公子怎么了?”见剑潇脸色灰败,双目如死,像一瞬失了十碗八碗的血! 剑潇不知自己是如何离开白楼的,也不知道是如何到了这里,更不知道这里是哪里。麻木不仁的走着走着,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他被萧戎歌抛弃了!他被萧戎歌抛弃了! 以往生气的时候都是他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萧戎歌追着喊着也不回来,而现在他再也不追他了,而且还这么快就找到志同道合的恋人! 不是说他最恨断袖,痛恨男人么?怎么只一眼便和冰焰搞到一块去了?说什么和自己谈一场无关欲的爱情,全是骗人!全是骗人!不是因为他过不了心里这一关,而是自己根本就不是他爱的人!冰焰不是男人么?怎么这么快就同床共枕了!为什么要骗他!为什么! 他心里发堵,想痛哭、想长啸,可当仰起头来的时候,却发现声音全完了! 那种悲凉从心底浸,一步一步浸寒了他的四肢百骸!原来人就是这么贱,在得到的时候不知道珍惜,在失去的时候才发现如此的痛!他在那时候才感觉到什么叫痛发如狂,痛不欲生! 剑潇将临砚接到了问鼎阁,并郑重的选了黄道吉日准备纳临砚为男妾。他这一次是认真的,萧戎歌竟已不爱自己了,还有什么好奢望的呢?这样他或许会放自己走吧?真的好想离开! 日子选在下月,他当着众弟子的面宣布后便开始张罗自己的婚事。与小丫的婚礼是梨洁筹备的,这次他拒绝梨洁家事公事的忙,只有这样忙才能无暇心思心里的痛。 萧戎歌必是知道的,可他没有出来阻止,甚至没有出过白楼,整日和冰焰腻在一起。 云雨引并没有告诉他们做什么,可那样的相处更令剑潇绝望!萧戎歌这样的人不吃身边的东西从来不是因为不爱,而是因为太爱重。 半个月后萧戎歌和冰焰终于踏出白楼了。 那晚剑潇好不容易忙完了,只觉浑身疲惫,脑子却异常的清醒,漫步后院,便听见萧戎歌的声音,“若没你,这些我全然记不住。”没头没尾的剑潇自然听不懂,却懂得萧戎歌话语里的感激之意。 自己为他打下了半个武林也没听他说过一句感谢的话,是什么对他而言比江山还要重要? 一惯冷冰冰的冰焰难得含笑道:“曲子剑法完全融合,也只有心有灵犀之人才做的到。” “是吗?”萧戎歌的声音低靡缠绵,别是一番悱恻的意味。剑潇的心一酸,又听萧戎歌情深意重的道,“千金易得,知音难寻。冰焰,能遇你是我一生的幸事!” 剑潇只觉喉咙里似塞了大把大把的黄莲,那苦只苦到心里。转身便走,耳边仍挤来冰焰的话,“得遇君,冰焰便是死也无憾了!” 这就生死相许了?才十天便生死相许了么?自己与萧戎歌相处十年也比不过冰焰与他相处十天!原来爱情真的不是等量了!原来情缘情浅也不是时间可以量测的! 第二天冰焰离开问鼎阁了,萧戎歌单骑十里相送,剑潇知道此时的离开是为了他们以后的长久相处。 婚礼如火如荼的准备着,剑潇却忽然明白什么叫形容枯稿,心如古木。萧戎歌送走冰焰后就招见了剑潇。陈沔一路带他来到萧戎歌书房门前,“阁主书房未得允许不得入内,属下送剑公子到此,请!” 萧戎歌的书房寻常人进不得这是问鼎阁人人皆知的,就是剑潇也是第一次进来。但见其中装扮的大有古风,书籍竹简摆放整洁干净,书香墨香扑鼻而来,剑潇觉得这里没有那些粉脂气息真干净。 萧戎歌慵懒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剑潇么?进来。” 剑潇一时恍惚,这声音多久没有听到了?温温徐徐,如水面初平的云脚,第一次见面时,他便是用这种声调说:听说君山后有个湘灵祠,此刻紫薇花开得正好,明晨 分卷阅读62 - 分卷阅读62 - 分卷阅读63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63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63 花下会剑。 一时又暗鄙自己: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想那些做何呢?忘了吧!早该忘了! 入书房后见萧戎歌侧坐在书桌后的软榻上,虽在批改公务身姿依然是慵懒闲散的,手里拿着一个卷册正漫不经心的看着。 “见过阁主。” 他随意的应答一声,“嗯。”继续看他的卷册,剑潇便垂目立在一边,并不想多看他一眼两眼。 萧戎歌也不理会他,看完了卷册后一扔,卷册便沿着桌面滑到剑潇身前,是让剑潇看之意,端起书案上的茶欲饮,却发现盏里没水了,于是道,“倒茶。” 剑潇先放下手中卷册替他续了些水,萧戎歌饮了少许便又拿起一册卷宗看了起来,剑潇也不多言拿起他给的卷册看了起来,原来竟是这些年来他打下各门派,建立分阁后各分阁领阁、堂主身份背景,以及所有的弟子人数,一一祥尽在册。 剑潇眉头微蹙,萧戎歌此时给他这个明显有不信他且要收回兵权之意。终于到“飞鸟尽,良弓藏”的地步了么?也好,正好放自己走。 听萧戎歌悠然自若的道:“这些人最早的入我问鼎阁已有六年了,本座决定下月召他们来问鼎阁一晤,你且去按排。” 剑潇略一思虑,上前一步将袖中一枚小小的印信拿了出来,“这是二十六分阁的印信,请阁主收回。”萧戎歌不动声色的拈回手中,侧眼斜睨,黑如玛瑙的眼睛似笑非笑。 剑潇忍下心中的悲凉,镇定自若的道:“阁主可记当时之言:我要你追随着我,打下这万里山河。如今阁主既安于此,请还予剑潇及家人自由之身。” 萧戎歌这次倒是痛快,“可想好了何往?” 是不放心他怕他替别人效力么?“阁主放心,属下定不会再为他人效力,此后甘隐居于山中,安度余生。” 作者有话要说: ☆、第11章 眉间少年争男妻(2) 本座准你。”爽快的全然不像萧戎歌,剑潇一时又是失落,又是轻松。既然面对着他如此痛苦,不如远远离去,也省得到时弄个敌国破,诛功臣的悲剧。 ——涸辙之鲋,相濡以沫,曷不若相忘于江湖? “但你在走之前为再替本座做一件事情。”萧戎歌从容的抛出条件。 剑潇早料到会如此,萧戎歌从来不做赔本交易。“何事?” 他将手中卷册扔到剑潇身边,竟是一份武夷派的资料。剑潇神色一变,以往他要灭那个门派的时候便这样将资料一扔,可武夷派的掌门是自己的舅舅! 他眉宇一凝,“你一定要将剑家的人赶尽杀绝才甘心么?” 萧戎歌凤眼一眯,眼神冷厉声音却云淡风清,“本座不追究你忤逆之罪你便忘了做男奴的抬举了么?” 男奴!又是男奴!还是男奴!这些年来,原来自己在他心中依然还只是一个男奴而已!他百般玩弄,只不过当自己是个男奴而已! 他忽然就觉得好笑,枉他以为萧戎歌也与自己一般爱恨不堪、情难自己,却原来他不过是用这种方法来蒙骗自己替他效力,如今他已握了半壁武林了,便要他们亲人自相残杀! 剑潇忽然就有种心丧如死的感觉,又有些自暴自弃,从来都只有萧戎歌左右自己的情感,就算自己与嬴洛好,与小丫准备成亲,与临砚缠绵,他何曾在意过?自欺欺人的以为这样报复了他,心生快意,可在他眼里这全是笑话吧! 否则一个男人何以会说出无关欲的爱情?不过是他逢场作戏的手段而已,而那次……那次他叫小丫去其实是要她救他吧?可小丫来晚了,所以便成了那种局面,可不是么?当时急迫的是自己,想要的也是自己,鬼迷心窍,卑鄙无耻的想要他,怎么就没有发现他是如何的不情不愿呢? 他自辱般地跪地,“奴才告罪!” 奴才?这个词令萧戎歌一怔,声音却丝毫不变,“起。” 剑潇起身之后再次跪地,“奴才再次告罪。” 萧戎歌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卷册,“这次却是何罪?” 他将青剑一举奉于萧戎歌面前,“奴才不该引诱强迫主人欢好,铸成大错,特来告罪,要杀要刮,息听尊便!”诚恳之态竟似真对当日之事痛悔万分! 萧戎歌的脸青了又紫,紫了又青,反反复复几回终于强压下怒火,语气慵懒暧昧,“当日可是我上的你。” 剑潇低悔,“这种事终究是不情愿的人吃亏。” 萧戎歌的眼睛一时亮了起来,“这么说你是情愿的了?” 然后见剑潇抬起眼来,眸里许许深情如春水缓缓,“是,奴才是情愿的。”萧戎歌起身,一时想将他拥入怀中,虽然是他引诱得剑潇,可以剑潇的定力若非情愿自己如何也不会得逞的,可此时亲口听他说是情愿的,心里竟这般的高兴。 然下一刻便听剑潇毅然决然的道:“但也只那一次,奴才以后再不会对主人有任何非分之想。否则定然自断手臂!” 萧戎歌如遭冷水浇头,皮笑肉不笑的道:“是么?” “一言即出,驷马难追!”剑潇振振而言,是给自己下个金箍咒! 萧戎歌便那样笑着看着他,也不叫剑潇起来,这样僵持了半晌剑潇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来,便见萧戎歌道:“好,很好。”对他招了招手,“起来吧。” 剑潇已然起身,眼里已全然没有半分眷念之色,萧戎歌的手紧了紧,“本座给你两条路,要么杀灭了武夷派我还予你们一家人自由。”端起茶盏气定神闲的浅酌了一口,“要么,便一辈子陪在我的身边,再也不许离开!” 剑潇眉宇一凝,“他是我舅舅!”脱口而出才发现这句话的可笑,舅舅算什么?连自己他不都可以杀么?倘是以前不知道他对自己的虚情假义这样说还情有可原,如今么?连自己都忍不住想要发笑。 萧戎歌将茶盏一放,神情如故,眼神却冷厉如刀,“于我而言,他首先是武炎!”那样的奇耻大辱岂有不报之理! 剑潇知道再言也无益,萧戎歌不会让他知道其中原由,更不会改变主意。既然收了印信便是不再重用他,除了杀舅舅他已没有利用价值,为何还留要自己留在他身边? “如果两者都不选呢?” 萧戎歌唇角一勾,妖娆自许,“你自觉有那个能力?” 剑潇握了握手中青剑,他不能从他手中同时带走梨洁、剑凌和母亲,但他却可以对萧戎歌下手,这些年他的功夫足可以与他一较高下。可既便此时他青剑在握,萧戎歌还是不怕他,因为萧戎歌知道他下不了手! 他有再多的机会可以杀他,却有一颗心不想杀他!于是一切都是徒劳! “奴才愿侍主人左右。”自称“奴 分卷阅读63 - 分卷阅读63 - 分卷阅读64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64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64 才”是要自己时刻记住,自己不过是一个男奴!永远没有爱他的权利!萧戎歌,这一生我注定要在你的折磨下生活么? 萧戎歌满意的点了点头,“今日便将你的行装搬到白楼来,以后本座起居用度均由你伺候。” 剑潇知道以往与萧戎歌对峙不过是仗着他心里有几分自己,如今他竟于自己无意,自己又没有利用的价值了,什么筹码也没有了,跟本没有与萧戎歌对峙的权利,“是。” “听说你要纳临砚做男妾?”萧戎歌淡然的问。 “是。” “不许!” “这是我的私事。” 萧戎歌眼里瞬间布满杀气,“你若不想让他和小丫一般就尽可纳来看看!” …… 当天剑潇便搬到萧戎歌的白楼了,萧戎歌的住处有三间,外间是眉舒住的地方,中间是萧戎歌单独的寝居,旁边则是他宠幸女子的地方。剑潇的东西搬过去的时候眉舒已经搬走了,他将自己寥寥可数的几件东西摆放好后,便怔忡的不知所措。 既然已经开诚公布了萧戎歌定不会再向之前一般对自己动手动脚了,剑潇倒不怕处境尴尬,只是这样他真的会放过武夷派么?他并没有见过那个舅舅,但毕竟是母样的亲哥哥,况且萧戎歌的本意是要他们亲人相互残杀,舅舅过了便是他们梨洁他们了,他该如何应对? 这时眉舒过来了,絮絮的将萧戎歌的起居习惯、好恶一一说了,未了说,“倘若召幸夫人的时候,你要记着备足点一夜的蜡烛。其它时候便不必了。这是所有舞姬的名牌,每日酉时端过去,阁主翻了哪个牌子便是召幸哪个女子。”规制和宫里帝王一般无二。 “剑潇记下了。”他平静的看了看那些名牌,足足有百来人,对眉舒点了点头。眉舒则用余光察颜观色,阁主既然让剑潇搬了进来应该直接让剑潇住进他的房间才对,怎么反倒让他住自己的房间?还特意交待让她把阁主所有舞姬的名字都写上名牌?而瞧剑潇的神情丝毫没有终于苦尽甘来,反倒一脸灰败,难道这两人之间又发生了什么矛盾? “阁主平日里卯时起床,起床以后要沐浴,你需先令人将浴汤准备好,撒上一些木槿花,衣饰、束发等事都需你提前准备好。每日亥时入睡,因此翻了牌子后要马上告诉外侍,好通知他们梳妆打扮,在阁主回来之前便要来到房里。” “嗯。” 连这些剑潇都可以不动声色,是定力又增强了,还是对萧戎歌彻底死心了?眉舒疑惑,“阁主睡前要喝一些安神的汤药,这个切不能忘记。” “剑潇记下了。” 以往都是她送药,如今阁主既吩咐所有的都交待,那么这些也在范围之内。剑潇真的不好奇他喝的是什么药么?“这些汤药需剑公子亲尝以保证安全。” “剑潇会尽责。”在他未想出万全之策前卑颜屈膝应对萧戎歌是必不可少的。 眉舒犹豫了一下,“还有一点剑公子必需记得。” “请说。”剑潇一如初来问鼎阁时礼全而疏淡的问。 见了四周无人犹自谨慎道:“需剑公子附耳过来眉舒才能说。” 剑潇略一愣微弯下身,眉舒靠了过来,只觉一股寒凉清冷的气息沁鼻,像极了雪地里零落的寒梅之香,他身上全没有一般男子的浊气,干净清冽,如酒醉人,难怪萧戎歌会如此痴迷。“阁主每次翻了牌之后你需问他‘送与不送’。同时交待外侍。” “送什么?”她的靠近令剑潇多少有些分神,侧开身淡然问。 这本不该告诉他,可眉舒实在想看看他变色之后的神情,“避孕之药。”果然剑潇脸色微变,接着就不动声色的问,“还有何交待么?” “公子谨记这些便罢,其它的阁主想必也不会多究,眉舒先告退了。”便福了福身子退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剑潇唤她。“眉舒姑娘,眉峦当日是葬在何处?” 眉舒一怔,“这个奴家如何知晓?” 剑潇知她心中所忧,“姑娘放心,附近并无他人可以听见你我说话。他当日为何要如此对付眉峦?” 虽然他的询问来得晚了,可是这些年仍没有忘记眉峦在九泉之下也该心安了吧。“她请求阁主将她赐于你,以至于此。” 剑潇眉宇一时冷凝,愤恨疑问,“如此也不至于……那样……那样□□她!” 眉峦对他痴心一片也该让他知道,“不是□□,而是检察。”剑潇不解,“阁主询问她与你……有没有……燕好……她说有,阁主不信因而如此。” “这……”他当时并没有对眉峦做什么,只是放血逼出毒性,眉峦为何会如此说?“他查出实情之后为何还要杀眉峦!” 眉舒苦笑,“他根本就不知道实情,因为眉峦早料到会如此,自己弄破了□□,希望能嫁于你……”哀恸不成言,“却不想……却不想遭到……那般□□!” 剑潇被真相惊住了,半晌才找到声音,“她这是何苦?” 眉舒将眉峦临死时的话转告,“因为:为君一顾,至死方休!” 剑潇怔忡,讷讷吟着那句话,“为君一顾,至死方休……为君一顾……至死方休……”真真世间痴儿女,他与她不过一面之缘,竟让她以身殉情,这般女子世间哪有?而自己对萧戎歌又何尝不是愚爱?都到了这般境地了还恋恋不舍做什么?难道也要至死方休么?拖泥带水,这段感情终于拖成了这番局面。 “我已查出眉峦尚有亲人在,请将她的骨灰给我送还,让她的魂归故乡。”这样的痴儿女他怜惜着,也有种兔死狐悲的悲怆。 眉舒闻言忽然便跪地一拜,剑潇赶紧扶起时,她泣涕而言,“我替眉峦谢谢剑公子!如我等这般飘零江湖、倚歌卖笑女子的情感从来未有人顾念过,便算真情以付,在他们眼里也只是逢场作戏,攀名附利罢了。人人都道戏子无情,又何尝知道但凡儿女哪个是无情无义之人?不是爱风尘,是被前缘误,一朝至此,身已下贱,连情感也被视作下贱。” “……”剑潇欷嘘不已。 眉舒一向谨慎识大体,何曾多说过一个字,多露过一个表情?此番真情吐露,他才觉原来这个从无过错、八面玲珑的人只是个渴求情感的女子。 “剑公子虽不爱眉峦,可能够怜惜她的情感,眉峦在九泉之下必也瞑目了。”不光是替眉峦谢他,也是为自己,得遇知己般的感谢。 剑潇苦闷的摇了摇头,神情迷茫,“可到如今我也不知道这世间的情感,到底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更不知道该是珍惜,还是嘲讽。” 若感情真是的如此美好,自己对萧戎歌一片痴心,何以到这般下场?他一向觉得自己也要如小白一般,爱一个人便将一生能交付于他,却和嬴洛在一起了 分卷阅读64 - 分卷阅读64 - 分卷阅读65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65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65 。虽然并不后悔,可与自己的初衷完全相反的。 他不知道再这样下去他会对萧戎歌做出什么样的事来。感情这东西,真的是倚持不住的啊! 眉舒知道这怕是剑潇第一次向人吐露自己的迷茫,他们本该是情敌,却忽然就升起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来。 “一切,顺其自然吧。”除此之外还能如何呢?他尚还能左右一点萧戎歌的心情,而自己呢?自己从来都是可有可无的存在着,就像萧戎歌身边的任何物品一样,随时都可以找个东西替代。 剑潇点了点头,眉舒道:“眉峦的骨灰我明日送给你,劳烦你亲送。” 剑潇郑重一礼,“有劳!”耳朵耸了耸,“他来了。” 眉舒知道是萧戎歌回来了,也不多言点了点头离去,剑潇默立于门前迎接萧戎歌,他挥了挥手令陈沔退下,便径直到了房中,背对着剑潇两手一伸。 剑潇愣了愣才想起来眉舒交待过,萧戎歌回白楼第一件事是要换衣服,于是从后为他脱去衣服外的一层白纱,转到身前解下腰间环佩。 萧戎歌平日里衣衫颇是素洁,他眉目清致静好,素衣更能衬出俊秀风神,且并不喜欢佩玉带环,可今天光是腰间就带了两块玉佩,两条宝络。衣服也与往日不同,异常的繁琐,简直就是环环相叩,结结相连。 剑潇低着头替他解腰间的玉佩,也不知流苏是怎么打得结,越解越紧,又是晚上灯光较暗,他几乎没有蹲下身子。而萧戎歌就那样不动声色的站着,低睑垂目地看着他。 剑潇解了半天解不开,懊恼地抬头看萧戎歌,他眉目静敛似在说:你慢慢解,我无事。 剑潇索兴搬了两个椅子到他身边,萧戎歌以为他要请自己坐呢,却不想他一屁股坐在其中一个,然后一盏灯放在另一个上,竟慢悠悠的解起来。 萧戎歌一时哭笑不得,却又不想在剑潇面前表现出来。 可是他这样坐着自己站着太不公平了,于是剑潇解了半晌仍解不开时,他终于开口了,“解不下就连腰带一起拿下来。” 剑潇猛然想明白,气愤一咬牙:哎呀哎呀,笨死了,怎么这么简单的方法都想不到呢!他这么久不说分明是在看他的笑话! 作者有话要说:  说是存草稿的,不小心点成发表了,也不知道在哪里删除,那就让它先于前几章发了吧~~~汗,我是晋江白痴~~~~ ☆、第11章 眉间少年争男妻(3) 萧戎歌禁不住苦笑着摇了摇头。解开了腰带又要解衣扣,这下倒真没有什么好方法了,一个一个的解,从胸前到腰间全是,剑潇禁不住腹诽:衣服和人一样麻烦! 正想得出神,萧戎歌突然天马行空的来一句:“说什么?” 剑潇一时无防脱口便说出,“弄这么多扣子干吗?难道有人扒你衣服不成?”说完之后又后悔了,自己竟为何一定气也记不住呢? 萧戎歌想笑,可如今正在冷战时期,自己笑了不就是宣布战争结束了?太便宜这小妖精了!于是忍着笑冷声道:“眉舒是怎么教你的,一个衣扣便解这么多时候!” 剑潇才落得戒备心又升起来了,再也不说话了低着头解衣扣。过了两三盏茶的功夫终于将所有的衣扣都解完了,剑潇拿了件单衫给萧戎歌披上,他一挥手,“不用了,我要沐浴。” 剑潇于是着人打水,放了花瓣,加了精油,才回来叫萧戎歌,“主人,一切准备妥当,可以沐浴了。”他坚持要称萧戎歌“主人”只是为了时刻提醒自己在萧戎歌心里的地位,使自己不要再痴心妄想,可每每唤来却备感心痛。 半天没听到萧戎歌回应,走进一看他竟斜倚在软榻上睡着了。 剑潇一时踌躇要不要叫醒他,见灯光下萧戎歌的睡容异常的安稳香甜,眉目间丝毫没有白日或慵懒或凌厉的神色,只是静,似乎静出人间的希翼般。 虽已是春天,此时天气仍颇有寒峭,剑潇拿来条薄被轻轻地盖在他身上,便坐在一边静静等候,候着候着竟睡着了。萧戎歌这时却睁开了眼,他其实并没有睡着,不过是想看看剑潇什么表情罢了,见他给自己盖上被子心里一暖,他原来还是关心自己的。 遥遥看着他婴孩一般的睡姿就忍不住想去吻一吻他,知道剑潇一向警觉只得按捺住了。轻轻起身,果然他一动剑潇就醒了。 萧戎歌淡漠下脸来向浴室里走去,剑潇一想到浴室就忍不住一阵绮思,停步不前,“主人,送与不送?” 萧戎歌一愣,“送什么?” 剑潇本就想籍此打消自己的绮思,因而冷声道:“药。” “什么药?”萧戎歌不知道是明知故问,还是没睡醒脑浑。 剑潇暗自咬了咬牙,“避孕药。” 萧戎歌脸上冷厉之色一现,“谁告诉你的?”眉舒竟然连这个都说了,倒对他的事记得真清楚。 剑潇见他神色知道不妙,不想连累眉舒,“既是要侍候,主人的事奴才自然要打听得一清二楚。”心里却鄙夷,敢做还怕人说吗?难怪他如今都三十二了还没有孩子,可是萧家就他一根独苗,他不想传宗接代么? “叫眉舒来侍寝。”剑潇愣了下便去传话。 萧戎歌愤愤得来到浴室里,里面的水早凉了,他心里气恼也不加热水直接浸到里面。春寒料峭,冰冷的凉意入骨,他禁不住打了个寒噤,这时眉舒已经过来了,“奴俾见过阁主。” “你倒记得仔细,这事还吩咐。”他这些年也未多招侍妾,让眉舒备那么多牌子不过是想刺激一下剑潇,她如今那么一说,自己在剑潇心里的形象只怕更坏了。 眉舒欠身请罪,“奴俾一时口误,请阁主赐罪。” 萧戎歌将擦背的巾帕递给眉舒,“眉儿,我并未怪你。”虽是如此说着脸上愁云不散。 眉舒是何等聪明的人,已明白了两人之间的情形,状似无意的道:“这水凉了,阁主是否要加些热水?倘若受了寒又要劳烦剑公子喂药了。” 萧戎歌脑里灵光一闪,愁云惨雾的脸一时光辉霁月,握住眉舒的手,“眉儿眉儿,你真是我的红颜知己。” 眉舒莞然一笑,“眉儿何德何能得阁主厚爱。” 如此又过了数日,眼见剑潇的婚礼一天一天的近了,虽遭威胁他并没有取消婚礼的意思,而这几天剑潇虽伺候在侧却对他一言也不发,比初来问鼎阁的时候还沉默寡言。逼急了才一两个字吐出,简直就是惜字如金。 这样不冷不热的态度令萧戎歌抓狂,当晚天气寒冷,萧戎歌决定实施眉舒的建议,在冷水里泡了一个时辰,起来后只披了件单衫便躺在床上,被子也不盖。剑潇想既是伺候就要伺候周到了,替 分卷阅读65 - 分卷阅读65 - 分卷阅读66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66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66 他盖上被子,打下帘子,萧戎歌却道:“把窗户打开。”声音里已带着浓浓的鼻音。 萧戎歌的身子并不好,前番大病一场已伤了元气,窗户正对着他的床,打开了只怕半夜寒凉不能入睡。但他既如此要求剑潇只得依从,多抱了床被子来给他盖上,萧戎歌却挥手挡住,“不用了。” 剑潇无语退下,想等他睡着了自己再过来关上窗户也不迟,否则若是生病了就是他的事了。走到门口却听萧戎歌道:“剑潇,我明日想吃青菜炒豆腐就白粥。” “是。”剑潇略无情绪的回答。 “要你亲手做。”萧戎歌着意加上一句。 “是。” 剑潇躺在床上并不敢睡,窗外似乎下起了雨,料到他快要睡着了轻手轻脚的进了内间,隔着帘子就见萧戎歌将被子全踢到一边,单衣躺在风里,忙替他盖了被子关窗户,萧戎歌这时半含糊的低哝,“别关,我喜欢听着雨声睡觉。” 剑潇只得又将被子抱了过来,萧戎歌没有拒绝。可到下半夜就听见零零落落的咳嗽声传来了,他惊起进屋,就见被子又被他踢到床下,整个人冻得蜷成一团。 剑潇一时就气恼了,拣起被子盖在他身上,手触到他身上,灼烫如火,仔细一看嘴上都烧起了白色的皮子,“阁主!阁主!”他这回也记不得什么奴才不奴才了。 回应他的是一连窜的咳嗽,剑潇忙叫外面的人去找大夫,怕他又踢了被子坐在床边。萧戎歌已烧得迷糊了,无意识的叫着“水水”。 剑潇忙起身倒了杯水,扶起他靠在自己肩上,小心翼翼的喂他喝下。他喝完了水将头一扭,竟埋首在剑潇的脖颈处,身子一侧抱住了他的腰,就那样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剑潇一时怔愣得不知如何反应,半晌试着拿开他的手,他却越发抱得紧了,嘴里讷讷道:“冷!冷!” 剑潇这几日气也憋够了,心一时竟又软了下来!气恼自己没出息的时候大夫就来了,他们这个样子……不及他想清楚要不要拿开大夫已经来了。 自七年前在荷塘里发现二人衣衫不整之后,阁主与剑公子的暧昧早就在问鼎阁里传开了,只是剑潇自己不知道罢了。 众人见怪不怪,大夫把了脉后开了药方,眉舒拿下去煎了,煎好药后进来,就见剑潇斜靠在床边的雕木上,萧戎歌躺在剑潇怀里,两人紧紧地裹着一床被子,剑潇脸上略带忧色,萧戎歌却一脸幸福安然,她忽然就不忍心惊扰二人。 剑潇睡得并不是太沉,听到脚步声就睁开眼来。“剑公子,药煎好了。” 剑潇起身让眉舒喂药,萧戎歌却死抱着他放也不放,他尴尬的朝眉舒笑了笑,“他烧糊涂了。”指了指床沿,“你坐在这里喂吧。” 眉舒可不敢,萧戎歌的床一般人上不得,蹲着身子舀了药喂他,萧戎歌却紧抿着唇不睁开,于是眉舒交药交给剑潇,“还是剑公子你来吧,我衣服穿少了再不回去也在受寒了。”将药递给剑潇关上门就走了。 剑潇端着药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苦恼地看着萧戎歌,良久叹了口气,哎,看在他因自己侍候不周而生病的份上耐心的喂药,“阁主,喝药了。” 萧戎歌并不应声,“阁主,喝药了,阁主……”剑潇又叫了两声,萧戎歌依然未醒。叫了数声未叫醒,便推了推萧戎歌,“喝药了。” 萧戎歌这才不情不愿的睁开眼,小孩一般赖声赖气,“不要喝药。”将头更深得埋在剑潇的怀里,要喝药的话就不必受冻了。 “不喝药病怎么能好?”剑潇耐心的哄着。 “不要喝……苦……”反正就是不喝,能这样躺在你怀里就算病死也甘愿了! 他埋首在剑潇埋脖颈里,灼热的气息令剑潇浑身酥麻,而随着他说话薄唇时有时无的碰到自己的皮肤,剑潇只觉一阵意乱情迷,几乎端不稳手里的药! 手扶住萧戎歌的头使他离自己远一点,暗恼他都这样了自己还有这样想法,真是龌龊! “这里有蜜饯,喝完药吃蜜饯就不苦了。”剑潇将八辈子的耐心都拿出来哄这个足以当自己叔叔的男人! “不吃药,也不喝蜜饯,出了汗就好了。”反正就是王八吃称砣,铁了心的不吃药。 不喝蜜饯?剑潇忍俊不禁,连话都说不好了还这么倔,不过他不喝自己还能硬灌不成?只得放下碗,“那你好好睡吧。” 就这样了?萧戎歌疑惑,他不是应该自己喝了然后渡给自己么?像自己喂他白堕一样?这小子真不懂浪漫。 不喂他还不够,竟然还不抱着他睡了,拿开萧戎歌的手,替他盖好被子,“你好好睡吧,别再踢被子了。”已关上窗户径直出去了,萧戎歌懊恼不已,一气之下再次将被子踢到一边去,背对着门躺着。 不一会就动听有动静,然后一阵温暖包围了自己,他回过头时就看到剑潇的脸。来陪自己睡了么?萧戎歌欣喜,听剑潇道:“属下抖胆搬到里面来睡。” 他掀被欲迎,却见床前不知何时搬来一张软榻,榻上放着棉被。——原来他是要睡在软榻上! 等剑潇方睡定他又一脚将被子踢在床下,剑潇恼火的起身拣起被子,“你故意的是不是?” 第12章浪荡公子世人嘲 萧戎歌坐在床上赌气的看着他,那样子竟像小孩子要求陪父母睡而被拒绝一般。剑潇的怒火又没出息的熄了,过去轻轻地替他盖上被子,“你好好……”话未说完猛然被萧戎歌一拉倒在床上,接着他将被子一裹,紧紧的抱住他,“潇儿,陪我睡!” 剑潇猛然想起冰焰曾与他抵足而眠的情形,心里一阵恼火,“你想冰焰了我去帮你接来!” 萧戎歌闻言不怒反而一阵朗笑,“哈哈,潇儿,你终于为我吃醋了!” 剑潇愤恨的推开他,“滚开!” 萧戎歌虽病了力气却不小,一把擒住他的手恶狠狠地压在床上,“我就是要让你吃醋,让你知道我有多痛!你现在明白了吧!现在明白我的痛了吧!” 剑潇愤力推拒,“我就是痛死与你何干?我娶我的男妾,你养你的男宠,我们两不相干!你放开我!” “你敢!”萧戎歌目露凶光。 “你看我敢不敢!你能管我一辈子么?你现在不让我娶,等你管不住我的时候看我不娶个三宫六苑来给你瞧……”话未说完便突然被萧戎歌封住了唇,以他的唇。 他的唇不像平日般湿润,干燥火热,还刺刺得却更有质感。剑潇一愣之时萧戎歌的舌已侵入他口中,细细舔吻着经久未尝的味道,一时如痴如醉。 剑潇却猛然醒过神来,发过誓不能对他有非分之想的!用力推开萧戎歌,“滚!” 萧戎歌却紧紧制住他的手,“冰焰只是帮我画你。” 分卷阅读66 - 分卷阅读66 - 分卷阅读67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67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67 “画我需要画到床上么?”又来骗他! “你和临砚不是也睡在床上了!”剑潇被喝得一愣,萧戎歌转过头吃亏似的低言,“你还亲了他,我可没有亲过冰焰!” 剑潇一肚子的火被他这一表情弄得有些想笑,强忍不住,不依不饶的叫,“我不让你亲了么?你想亲就去亲啊!”然后再次被萧戎歌堵住了嘴,半晌才松开,意犹未尽的道:“我只想亲你一个人。” 剑潇愣怔,萧戎歌丝毫不给他反驳的机会,“我只是请冰焰来谱那晚你跳舞时我奏的曲子,同时将你舞的剑画下来,这算是我们两个的杰作,以后流传下去,我们的名字便一辈子绑在一起了!” 剑潇一脸不信,萧戎歌指指书案,“就放在哪里,不信你去看。” 剑潇就要去看,萧戎歌却抱紧了他,留恋的蹭了蹭,“好不容易捂热被窝了,你就别起来了,明早再看吧。”好吧!剑潇相信他,看在他生病的份上明早再看。 萧戎歌没有骗剑潇,于是剑潇一早便给萧戎歌煮了稀饭,萧戎歌腼着脸要他喂,剑潇见他一夜高烧后憔悴的脸答应了,举勺欲喂的时候来了一个人,“夫君,你好些了吗?” 正是梨洁,但见她一路风尘,容色疲倦,显是匆匆赶来了。剑潇搬进问鼎阁之前她就去寺里上香了。 萧戎歌适才还腼着讨粥的脸立时冷淡下来,“无事。”剑潇惊叹他变脸的速度,梨洁似才看到剑潇,“哥哥,这些天劳烦你照顾夫君。”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剑潇手上的碗,“这些锁碎还是留给我这个妻子来做吧。” 剑潇心一时冷凝如冰,微微颔首将碗放下便要出门,被萧戎歌一把握住了手,却不说话,只拿眼睛深深的凝视着他。剑潇心又是一阵堵:怎么忘了?怎么忘了他是梨洁的夫君!自己的妹婿!自己怎么能和妹妹抢夫婿? 痛苦地一闭眼,拿开萧戎歌的手。 总有那么多困难,每每在他们两心靠近时又生生的拉开!这一场禁忌的爱终究是毫无结果! 萧戎歌的病在梨洁的照顾下很快就好了。他没让剑潇搬回红楼,剑潇便住在那里,却不需要服侍他了。而萧戎歌对此也是不置一词,两人之间又冷淡了下来,又是数日不言。 这日萧戎歌回来,梨洁不在,剑潇如以往般替他倒了杯茶,萧戎歌目光深深的看着他,接过茶却并不饮。剑潇便站等他的吩咐,他半晌将茶盏一放,“我教过你如何煮茶。” 果然不愧是懂得享受的萧戎歌,只闻便闻出茶不是他煮的。 剑潇端了茶盏退去欲重煮,萧戎歌点茶,“新春的春至茶。”剑潇取了出来,萧戎歌拖起疲劳的身子拿出许久未曾抚的扶摇琴,“煮茶也是需要心情的,以你如今的心情在此怕是煮不好茶了。”竟抱着琴而去。 剑潇愣怔不知道他还要不要喝茶。 “带上茶具,我们去山上取水煮茶。”剑潇依从着带上一应茶具跟随着萧戎歌。他带他到的却是那次他躺在石上睡觉被萧戎歌找到的地方,见他曲指在那石头上叩了三叩,花墙后便有一道暗门打开了,萧戎歌率先走了进去,里面却是一条灯火幽幽的小道,走了百十来米方才有尽头,走出洞只见月光倾流而下,清风拂衣徐徐而过,好个凉爽之地将从洞里带出来的暑气都吹去了。 萧戎歌又带他走了一会便到了山顶,寻了个石块坐下,放琴于膝上,“焚香抚琴,煮茶邀月乃人生一大乐事,你且煮茶,我抚琴伴你。” 剑潇寻了块平整的地方将茶具放下,取水生火,萧戎歌已拨起了琴弦,情成曲调先有情。剑潇时常听得到萧戎歌的琴声,往日他的琴里少不了悲郁沉闷,如今也有却比往日轻松多了,带了些舒心之气,这让剑潇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脚步也轻快了少许。 轻松似乎是能感染的,萧戎歌本想让他心情好些却没想到自己被他弄得心情更好了,一时兴起便哼起了歌儿,“……我愿用一生换梦一场……换你在身旁,夜色多深……情又多长……” 等他唱罢后剑潇的茶也煮罢了,斟了杯递于他,“……这是什么曲子?” 难得他感兴趣萧戎歌自然愿意回答,“雨碎江南,感觉如何?” (备注:《雨碎江南》乃是河图作的曲子,紫惜画泪填词,图图图图图图演唱。) 剑潇一时迷茫,沉吟了半刻,“让我想起了一首诗:雨点江南墨点眉,薄衫欲染草色浓。瘦骨难将胭脂困,冻醪红炉风月中。” 萧戎歌闻言则笑了起来,一脸的莫测,“嗯,是这翻意境。你不好奇我这首曲子是为何而作的么?” 剑潇脑里一时浮现出那日他一纵身凌微步踏过溪面,一手执伞一手抓住一束垂下的柳条,随着风雨在河面上缓缓的荡起秋千的情形,那时清明的雨细氤氲在水面,如梦如雾,新生的柳叶嫩绿如女子束腰的绿丝绦,白袜木屐踏着新春的绿意,竹骨纸伞撑起一抹天清,他素衣青袖飘飞在垂柳枝里,竟是人间第一潇洒风流人物。 那样的男子美好得一蹋糊涂,他也被迷惑得一蹋糊涂。 ——我愿用一生换梦一场,换你在身旁,夜色多深,情又多长,再没有,那双手拭去眼角泪光,晓月对残霜,骤雨凋花凭谁赏? “为……你寝居里的那副画上的女子吧。”他的寝居入门前的那副素笔泼墨的竹伞银簪的女子,布衣掩素颜,青丝凉绕肩,雨色天青,木屐印苔路天街,背后素笔勾抹的桃花,开连城风月。 那画只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剑潇脑里却是那时见到他的情形:碧纱窗下,红帐如梦。帐中男子面朝碧纱窗背对他而躺着,青丝如碧绦铺绣,朱被红帐,一时只衬得他苍白的脸如红梅漫山焚皓雪,冷艳至极。 而那时他拜倒在自己的枫衫之下,像拜倒在女子的石榴裙下,凉薄唇亲吻着他每一寸掌心、五指,目光那么迷离痛苦,沉溺绝望。 他想,那个春日的午后,阳光被窗外绯红的桃花过滤后,温柔的洒在他们的身上,当萧戎歌吻在自己掌心的时候,自己定然比那屏风上素笔泼墨、竹伞银簪的女子还要美丽吧?而他们两人,绮年玉貌,应比这江南的烟雨还要迷人,比这首《雨碎江南》的曲子还要引人遐想。可是萧戎歌,他却为何没有发现呢? 一缕红云,茜纱难掩,空付与玉骨丝弦。 他略微的失落令萧戎歌分外动心,“是的。是为他,剑潇知道他是谁吗?”剑潇不知道他多么渴望剑潇是个女子,在无数个梦回深处,他就那么走来,素衣长衫,遗世美好。 剑潇心里微酸,他心里有人便有人,又何必要自己问呢?冷淡的道:“主人心思,奴才如何得知?” 萧戎歌便沉默了。所有人都可以一眼看出那画上的是他 分卷阅读67 - 分卷阅读67 - 分卷阅读68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68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68 ,为什么他却看不出来呢?他从来都这样无视自己的感情,还是明明知道却不想说?“你的箭法不错。” 剑潇被他天马行空的一句弄得愣了愣,萧戎歌接着道:“有那么好箭法的人当是明查秋毫的,你的眼神却让我很疑惑。” 剑潇懒得去猜他的心思,“奴才愚钝,主人有话何不直说?”他们是该开诚公布的谈一次了。萧戎歌到底要如何你才能放过我呢?难道杀了我父,把剑凌弄成这个样子还不足以让你解恨么? 生疏的语气令萧戎歌极度不爽,似笑非笑的哼一声,“愚钝?谁不知我问鼎阁的剑公子用兵如神、所向披靡,何尝与‘愚钝’二字沾边了?”他就是故作愚钝来敷衍他!以他的聪明怎么看不出小丫是被人唆使去浴室的?怎么会想不到自己就是再笨也不可能在那个时候让人叫小丫去?自己是伤了剑凌他不是一样也害死了梨洁么?说到底还是他欠自己的,他凭什么在这里给他脸色看? 剑潇一向寡言少语却忍不住反讥,“猫夸老鼠聪明真是前所未闻。”自己一直不都是被他玩弄在掌手的么?如今印信已交出去了他还要如何? 萧戎歌也知道如此下去必将不欢而散,叩指揉了揉微蹙的眉梢,颇是惆怅道:“剑潇,我们一定要这样冷嘲热讽下去么?” 剑潇也觉得这样无趣,扭过头不看他,萧戎歌指了指对面的空石,“我们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吧。”他们只是相爱,却没有交心过,该是敞开天窗说说亮话的时候了。 剑潇在他对面坐下却不看他,自顾倾了杯茶气定神闲的饮起来。萧戎歌先开口,“我并不是矫情的人,可如果问我这一生最快乐的时光是何时,除了儿时,便是与你相处的那几天。” 这样的开头倒是出乎剑潇的意料,听萧戎歌问,“那么你呢?你最快乐的时光是何时?” 剑潇略一沉吟,“是在山里的日子。”那几天本是快乐的,可他说“无关欲的爱”……他不是欲男,却知道于萧戎歌而言,无关欲的爱情,便是无关爱情。 萧戎歌一时惆怅,苦笑,“我就知道,你的快乐从来也是与我无关的。” “我无法在死亡之后快乐。”这七年,死亡的人太多了。 “你不喜欢战争,我收回印信便可,何必非要离开?”这才是关健。武炎的仇是一定要报的,却不一定要剑潇去杀武炎,他那样说只是为了让他知难而退,再不提离开的话,可剑潇似乎当真了。 “你早知我不喜欢战争当初何以仍让我上战场?你我都心知,收回印信不过是怕我夺权罢了。我若真存此心何必到今日束手交权?”到如今他还花言巧语,再做戏下去有意思么?他目光沧桑的看着萧戎歌,“承君一诺难自弃,你虽不信我,我却不能负你。如今我于你已无用,何不放我自由?”剑潇觉得心好累,每一次想一刀两断,可每次看到他的时候又忍不住渴望。他才知道自己竟是这么优柔寡断的人。或许只有离开才能不被感情所折磨吧? 他还是要走!萧戎歌心一痛,“你明知我不可能放你走!” 作者有话要说: ☆、第11章 眉间少年争男妻(4) 剑潇眼神一冷,“还欠你五条命是么?既便半壁江山也不能交换你的仇恨?”清让节扫墓后他就知道剑家还欠萧家五条命。这五条命不还萧戎歌是不会放他走的。不,这五条命里包含的也有他自己! “你在说什么?” 他说的什么他能不知道么?剑潇忽然发觉就算他们好好说话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是想开诚公布的时候,就真的可以开诚公布的,扶了扶额角,“我只是不想有朝一日,被你逼得不得不向你动手。” 一阵幽远的笛声传了过来,那曲子颇是熟悉,剑潇眼波动了动,无心再继续这场谈话,长身而起,“当爱情变成鸡肋的时候,舍弃爱情,不仅是一种勇气,更是一种智慧。既然已经如此了,还这样拖泥带水的何益呢?”竟也不解释就一纵身走了。 萧戎歌的脸顿时青了下来,眼睛幽狠如狼,那笛子是赢洛吹的,她竟又来找剑潇了!他正愁无处寻着她,竟然自己送上门来,剑潇你竟对我如此凉薄,休怪我无情了! 剑潇见到嬴洛的时候她用一根绳索拴在树丫上,正躺在树丫上悠哉游哉的摇晃着,好不逍遥。他于树下静立了片刻,然后一跃落在树丫上,无语的凝视着嬴洛,她懒洋洋的调侃,“怎么?才这几日不见就不认识我了?” “虽才几日,却似已过了许久。”这段日子怕是他这一生最难过的了。 嬴洛笑嘻嘻道:“这便是传说中的一日不见如三岁兮么?” 剑潇只是悲苦的笑笑,不置可否,手一伸便将挂在树枝上的两坛酒拿了过来,递一坛给嬴洛,拍开泥封便饮了起来,嬴洛却并没有与他对饮,“都是带给你的。” “多谢。”便倾江倾海的猛灌起来,嬴洛大是不解,“人逢喜事精神爽,你现在如此风光怎么反倒一脸愁闷呢?” 剑潇不语只是猛灌酒,心里苦笑,失恋也是喜事么?他都被萧戎歌抛弃了,怎么欢喜的起来?不,他没有抛弃自己,他从来就没有喜欢过自己,何来抛弃?不过是他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酒入愁肠愁更愁,他忍不住长叹一口气,“那些事你都听说过了?” 嬴洛却似没有看出他的愁苦,调笑,“长个耳朵的人都听说过了好不好?瀛寰谁不知道问鼎阁的剑公子在成亲当日宣布喜欢男人,眉间一脉的秦笛携青匕上萧山求婚?如今你可是尘瀛最脍炙人口的传奇,连小孩都唱:君君莞尔倾天下,从此南风袭九霄。眉间少年争男妻……都翘首以待你的作为呢?” “我的作为么?”剑潇猛灌了一口酒,“呵呵,这后半句不妨我替他们续了,眉间少年争男妻,浪荡公子世人嘲,如何?” 嬴洛大是意外,“浪荡公子?你么?怎么改变主意要学我这个浪□□子不成?不对你的萧阁主至死不渝,忠贞不二了?” 剑潇摇晃着空荡荡的酒瓶,“这话从你口中说出不会太过矫情么?谁都不理解我,唯有你知晓。”将头枕在嬴洛的腿上,“洛儿,从此以后我便向你如何?你做的□□,我做的浪子,这还真是一对。” “萧戎歌会放任你这般么?” “怎么会不呢?如今印信已交了回去,我便是他养得一个无用的男奴,只要我不离开问鼎阁他又岂会管我如何?我终于不怕他会伤害你了,还有临砚,哦,我几天都没有去枫姿阁了,他想必还在等我……”说着就要下树,嬴洛叹气,“哎,真是只听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刚才还说要跟着我,一会就又想到 分卷阅读68 - 分卷阅读68 - 分卷阅读69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69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69 新人了,剑潇啊,你也是个薄情的人呢。” “呵呵,临砚我还没有得手呢。”果然便是浪荡公子的调调,“不过洛儿你难得来一次,我今晚陪你如何?” 嬴洛心里微微一痛,不是因为剑潇与别的男人一样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而是心痛那般痴情的男人竟也被逼成这般,到底是谁辜负了谁?“你真的要这样么?” “怎么样?” 嬴洛终于收了方才调侃的语气,“这样看着他痛苦的到底是谁呢剑潇?”他宁愿看着剑潇爱得痛苦而绝望,也不愿看他这般堕落浪荡,让他与自己一样岂不是对他的玷污?好好的珠玉落入泥垢里,嬴洛能不心痛? 剑潇讥嘲一笑,“痛苦?有谁会痛苦?从此啊他玩他的女人,我娶我的男人,有他养着我连生计都不愁了,吃喝玩乐,醉生梦死,有什么不好的?” “果真如你所说最好。” 剑潇第二天清晨才回去,得知萧戎歌正在洗澡就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里蒙头便睡,却听一女子的脚步轻轻走来,“阁主唤剑公子。”是眉舒的声音。 至上次之后剑潇一提到沐浴心里就忌讳,如何会去?又不想为难眉舒,因此道:“我昨晚受了些风寒,头痛得紧。”眉舒便退了出去,一会儿又回来了,“阁主说剑公子既然受了风寒去浴池里泡一番,再喝些汤药出个汗便好了。” 剑潇知道再这样下去他怕是要处罚眉舒了,只得起身头重脚轻的向浴池走去,也不和萧戎歌打一声招呼扑通一声便跳到浴池里,温热的水浸透夜的寒凉,宿醉之后的脑子越发迷糊了。 萧戎歌冷眼看着他倦怠的脸,心里吃味命伺候的人都退下,走了过去一件一件的解开他的衣衫,剑潇迷眼而睡似乎全然没有感觉到。衣衫下密麻的吻痕令他怒火腾升,“不是说从此以后只喜欢男色么?怎么又跟女人搞到一块去了?” 剑潇也不拾理他,侧了侧身找个舒服的姿势睡了。萧戎歌一把抬起他的下鄂,“不许与别的人往来你听到了没有!” 许是吼得太大声了,剑潇揉了揉耳朵,“我才两个,比起你还少得太多。” “你是我的男奴,你的一切都要得到我的允许,我不许你再跟他们往来你听到了没有?” “那么你杀了我吧。”剑潇淡淡的睁开眼,“反正我如今也是个无用的人,要么你就这么养着我,随便我怎么样。要么你干脆一刀杀了我,再杀了剑家所有的人报仇。” “你现在终于放得开了?”连最后一个把柄也没有了么?萧戎歌心慌。 “放开?呵呵,你觉得我如今还有什么好放不开的?你觉得我们剑家还有谁渴望活着么?是我母亲,还是剑凌,还是我自己?”既然没有人渴望活着,他又何必为了他们的生命颤颤惊惊? “我杀不了你,你若也杀不了我,又不想放我自由,就这么养着我吧。你过你的生活,我过我的生活,不再相干。” “这就是你这一夜想通的事情?是嬴洛要你这么做的?”他既然藉由此来威胁自己?这必然是嬴洛的主意,剑潇那么重情重义的人怎么可能全不顾家人的安危了呢? 剑潇醉意醺醺的拍着萧戎歌的肩膀,“从此以后我们便要在同一个屋檐下了,你玩你的女人,我娶我的男人,这样岂不和睦?” “你敢!” 剑潇从浴池里走了出来,也不穿衣服直接回房,“我有什么不敢?” 醒来之剑潇就去了枫姿阁,将临砚接了来。萧戎歌从书房里愤怒奔来的时候就见他和临砚把盏言笑,神态亲昵,他既然真的敢这么做! 见他来了剑潇暧昧的对临砚道:“砚儿,这是萧阁主,你既做了我的男妾,他也算你的主子了,去见过他。”临砚依言恭敬有礼的行了一礼。萧戎歌脸色越发铁青,他已回到剑潇身边,贴身而坐,两人恨不得融为一体。 “今天为何没去厅议?”他只能从侧面行事,现在剑潇时刻与临砚在一起他自然没有办法下手,等到厅议的时候…… “印信都交由阁主了,我还去厅议做什么?”剑潇意兴阑珊。 “你还是问鼎阁的剑公子就必须参加厅议!”先支开他再说! “哦!”剑潇无所谓的应道,“知道了。” 第二日厅议他果然去了,但不是一个人去的,而是半拥半抱着临砚。萧戎歌的脸当即铁青,剑潇全然未觉得坐在以往的椅子上,椅子容不下两个人,他于是一横臂将临砚抱在膝盖上,下鄂支着他的肩膀竟睡意未消的闭上眼。 问鼎阁上上下下齐齐惊呆了!阁主那么风流的人物厅议的时候也没有带人,他竟…… 南韵适时的打圆场,“剑公子,凌云阁非问鼎阁人不得入内!” 剑潇困顿的打了个呵欠,“砚儿是我的男妾,怎么不是问鼎阁的人?”才想起来大家都不知道,“哦,众家兄弟今晚且去喝我和砚儿的喜酒。”厅里一时寂静的全然无声,剑公子与阁主的暧昧谁不知道?谁敢在这个当头儿捋虎须? 这时萧戎歌开口了,“剑公子为阁里操劳这么多年本座决意让他休息一段时间,此后阁里大小事务不必再劳烦于他。”众人一时惊诧不已,阁主一向对剑公子信任有加,怎么突然就不用他了?而瞧剑公子的样子似乎对权利毫不留恋?这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陈沔联络各分阁的掌事下月总阁议事。” “是!阁主。” 又吩咐了一些事宜萧戎歌便让众人退下了,临砚推推趴在他肩上睡着的剑潇,“醒醒,会开完了呢?” 连推了数下剑潇这才睁开的惺忪的眼睛,迷朦的打量了四下,见人都走完了,“哦,结事了?我们也走吧。”揽着临砚就回去。直到他们走出凌云阁萧戎歌才将眼神收了回来。 陈沔好奇局促的立在萧戎歌身后,不明白那么霸道的阁主何以容易剑公子至此?同时也为那么美丽的临砚捏了把汗。连剑公子身边的女人阁主都不放过,何况临砚还是个男人?自己的禁忌别人却不在意,这是最刺痛阁主的吧? 萧戎歌忽然道:“陈沔,去打听打听谁家有美貌年少的公子,画了画像送来。” “是!”陈沔立时应道,只是阁主要画像做什么?难道他也要选男妾?这两人闹成这样要如何同住一个屋檐下呢? 这些日子剑潇与萧戎歌同住白楼之中,他并没有像眉舒那样息心的伺侯萧戎歌,有时候甚至萧戎歌起床了他才在临砚的叫唤下起床,然后带着临砚去凌云阁,回来了又补一会眠,这时剑潇才知道原来自己竟这么能睡。睡足了觉才起身,然后或陪临砚四处走走,或找弟兄们喝喝酒,偶尔也会去萧戎歌书房里蹭杯茶喝,但每天晚上一定会亲自送上牌子给萧戎歌翻。 初时萧 分卷阅读69 - 分卷阅读69 - 分卷阅读70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70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70 戎歌还觉得他这样是故意报复他,或者惩罚他自己,可一连数日剑潇脸上平静无波,神情越发妩媚,他就知道自己错了,剑潇对此跟本一点意见也没有了!他们俩真的像住在一个屋檐下,和睦共处的友人一般! 这让他无比挫败。 不日陈沔便将画像送了上来,恰巧这时剑潇也在他的书房里,萧戎歌打开几副画卷后便唤剑潇过来,“瞧瞧这画里的男子长相如何?” 听到美男剑潇顿时像猫嗅到鱼一般,慵懒地身姿一坐而起,看了画里的图像啧啧称赞不已,垂涎,“这些美男比砚儿丝毫不逊色,你是如何得到这些画像的?” 他那色迷迷的样子萧戎歌不禁怀疑,现在这样子是装的,还是当初那个说到“亲热”时脸红是装的?一个人怎么能如此变化万端? 萧戎歌指了指一堆的画像,“你上次不是说要选男妻么?我特意为你物色的,自己选选看喜欢哪个?” 剑潇这时却不急着看画像,眼神垂涎的看着萧戎歌,“我喜欢谁你便能为我弄来么?”萧戎歌被他眼里的垂涎与灼热弄得一愣,他要说的垂涎的是自己么?“能!” 剑潇将手里画卷一摔,不信的摇了摇头,“那个人你弄不来。” “这世上还没有我弄不来的人!” 剑潇眼里幽光一炽,“那么,我要你……”萧戎歌眼里一时万星齐绽,剑潇猛然靠近,鼻尖抵着他的鼻尖,“的男人——陶浮沉!” 萧戎歌脸色一时煞白如死,“……” 剑潇重审,“我要你的男人陶浮沉,你也可以弄来吗?” 萧戎歌猛然摆脚一脚踢开他,接着扑过来掐住剑潇的脖子,“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目眦欲裂。 剑潇却丝毫不见惧怕,反而笑得一脸邪气慵懒,“怎么?萧戎歌也有恼羞成怒的时候?弄不来便算了,何必如此较真?还是你真的那爱他,爱到不容别人丝毫触犯么?啧啧,不过也是,倘若哪一天有人向我要你的时候,我也一定会如你这般,甚至会杀了他也说不定?” “谁告诉你这些的?谁告诉你的?”萧戎歌的手一点一点的收紧。 第三次被他掐着脖子剑潇早已习已为常了,“这世上叫萧缇绝的并不多。”林晓叫他萧缇绝那一刻他身上的杀气令剑潇疑惑,而后调查才知道陶浮沉府里曾有一个男奴,名字就叫缇绝。除此之外便查不到任何消息,因而他断定萧戎歌就是萧缇绝。得知他曾经经历过那样的屈辱时剑潇是怜惜他的,竟傻傻地想用自己的身子来洗刷他的耻辱。在浴池里他一心给他,却不想被他利用害死了小丫!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当日小丫的坟前他就说过,可他并不想深究,只当作胡说自欺欺人糊弄过去,现在他竟然又敢拿这些来侮辱他!不想活了么? 剑潇据实以告,“不早不晚,在引诱你的那晚。” 萧戎歌的手却松了。他都知道自己为了他连曾经的耻辱都放下了,为何还要这般侮辱他?剑潇,我们俩到底是谁负了谁?谁在折磨谁?“你真的决定和我这么样的相处下去吗?” “不然呢?”你会放我走吗?你会放下仇恨吗? 不然?是啊,除了这样相处以外他们还能如何相处呢?再也回不到既使时常属地逆,却也心动着的时候了。 “既是替我选的男妻,这些画像我且抱回去让砚儿帮忙参考一下。”恰巧这日临砚回枫姿阁了,他于是便抱着画卷去枫姿阁寻,他时常去枫姿阁与里面的都相熟,见他抱着这那多的画卷纷纷过来观看,剑潇便将画卷往厅里一放,让他们帮看看那个更好看。 “这个不错,眼神够媚,勾魂摄魄……” “这身材只看一眼就觉得想和他睡觉……” “……” “……” 剑潇些日子来青楼早对他们这些话习已为常了,忽然听人说,“这所有的画像加起来也不及你们的萧阁主千分之一的风彩,你舍了那么个尤物不要,选这些俗物做什么?”剑潇看时他是阁里最心直口快的涂信。 这一句话成功的引起众人的兴趣,纷纷围上来问,“是啊!若说剑潇你长得也是倾国倾城的,连你都引诱不了他吗?什么时候再把他带到这里来,能再看他一眼这一生就满足了!” 剑潇怔忡不语。 “我能再看他一眼立时瞎了也愿意!” “他若能给我一次我死也无憾!” “……” “……” 越说越荒诞,剑潇的心里越来越悲凉,不知谁猛然拍醒他,“近水楼台先得月,那块天鹅肉你有没有吃到?” 剑潇笑了,这班人面前他何必再压抑自己?说就说吧,反正他是个浪子,有什么话,什么事说不得?“我那时想和他一直做下去,直到死在床第之间,死在他的身下才甘心!” “他上了你,滋味如何?快说与我们听听……” 全说了吧!把所有的都说了!他现在不怕别人说他浪荡,只怕别人说他不够浪荡!最好千夫所指,万人斥骂! 作者有话要说: ☆、第12章 浪荡公子世人嘲 如今江湖上最津津乐道的莫过于,天下最为矜持自重的问鼎阁剑公子、一夜之间成为浪荡公子的事了。因他瀛寰人纷纷喜欢男风,各地蓝楼如雨后春笋般纷纷建起,整个瀛寰都跟着腐了起来。更令人诧异的是,这个剑公子浪荡也就罢了,竟然还浪荡出一个“痴荡儿郎”的美称来。 传说他在枫姿阁无限回味惆怅的讲叙着他与萧戎歌的床第之事,只让人神魂颠倒,欲罢不能。 传说他请了十数名瀛寰最有名的绣女,让她将萧戎歌的脸绣在丝帕上,无论和谁缠绵时都要将这丝帕覆于那人脸上。 传说他只因看到一个人的背影像极了萧戎歌,便不远千里追求。那人却是个厌恶断袖的人,虽自有风华气度,年龄足是他的两倍,他亦不介怀,孜孜追求,终于如愿春宵一度…… 传说…… 这还不是传说而是正在发生的事。 一个月后问鼎阁各分阁的掌事都来到萧山之上,许多人皆是剑潇提拨起来的,自然要拜会剑潇,萧戎歌自也准了。群雄在萧山下陶浮白买的庄园里找到剑潇的时候却被里面的情形惊呆了,只见屋里笙歌不断,庭中一群男人正在玩捉人的游戏,枫衣如火的男子用黑布蒙着眼睛捉人,其它的男子也蒙着脸,不过蒙脸的却是一块雪白的丝帕,上面还绣着东西…… 那枫衣的不用说也是剑潇,分阁的弟子一时傻眼了,关于剑潇的传言他们也听说过,却绝不相信他们眼里神一样的剑公子会变成这样,一时都呆呆的立在庭外。 自从那日剑潇说要陶浮沉之后 分卷阅读70 - 分卷阅读70 - 分卷阅读71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71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71 萧戎歌便再也没有见过他,见到这番情形也是惊诧不已。屋里男子见到真实的萧戎歌也惊呆了,厅里一时寂静,这时剑潇已摸了过来,一把抱住萧戎歌,“看你还往哪里跑!” 浓烈的酒气伴着他的体温一瞬间将萧戎歌包围的紧紧的,他一时竟感觉到一种销魂的滋味,剑潇似也迷恋不已,在他脖颈处蹭了蹭,“你这么像萧戎歌啊,连身上的味道都这么像,我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萧戎歌气恼他的放荡,可看到他酒醉之后小猫般的在自己怀里磨蹭,心里的爱意却如春水一般绵诞不绝,禁不住揽住他,用最温柔爱怜的姿态细细的抚摸着他的头发。 周边人看着两个世间绝色的男子、问鼎阁两个最高权首这样当众亲昵,又是惊诧,又是羡艳! 萧戎歌终于意识到这是在众弟子面前,脸一红,猛然看到庭里的男子都蒙着个绣着自己面孔的巾帕,脸一时又变成了染缸。宽大的衣袖一掩便在剑潇耳根狠狠的咬一口,剑潇酒意上来本已在他怀里昏昏欲着,被他一咬痛醒,扯下黑巾,略清醒的眼看到萧戎歌后越发迷离了,捧着他的脸,嘴里讷讷道:“戎歌,戎歌……怎么你长得……这么像戎歌啊?……” 萧戎歌衣袖一挥,所有人的面纱都卷了回来,他推开剑潇,意态闲闲的抖数着那些绣了他的样子的面纱,嘴角似笑非笑的勾起。——这个小妖精啊,想他了直接去找他,把一切都说明了不就是了,何苦这般折磨自己呢? 满屋里再也不是琳琅满目的萧戎歌时剑潇终于清醒来些,手再次摸上萧戎歌的脸,捏了捏,半晌才终于明白过来,“你是真的萧戎歌。” “嗯哼?”萧戎歌眉眼一挑,慵慵懒懒,甚是得意的反问。 剑潇还保留着害羞的本性,脸禁不住就红了,可看到满庭弟子时脸又白了。萧戎歌兴味盎然的打量着巾帕上自己的脸,“这个眉色太浅,我的眉可是修长如竹叶的。” “这个眼神太浪荡,我还有那么些痴情的。” “这个唇太薄,薄唇的男人薄幸,我还没有那般薄幸……” 剑潇猛然一掂脚,当着庭中众男妾、问鼎阁万千弟子的面就那么一口含住了萧戎歌的唇,含住还不够,还迷恋的伸出舌在他薄唇上舔啊舔,像小孩舔舐棉花糖。 萧戎歌是够放浪的吧?萧戎歌的行为是够惊世骇俗的吧?竟也被剑潇这一动作吓得半天醒不过神来。可剑潇柔软的舌唇触到他的唇之上时,他不由自主的便张口了口,舌迎接着丁香般的舌,缠绵不已。 桃花酒般的香味传入口腔,萧戎歌只觉自己已然醉了,宁愿永醉于他的亲吻中。 而剑潇却清醒过来了,舌一退,猛然一叩齿狠狠地咬在萧戎歌的唇上,直到血腥味传到嘴里才松开,“这是还你咬我的那一口。” 萧戎歌眉眼轻佻的看着剑潇潮红的脸,单指拭去唇边的血渍,气定神闲的问,“这可算是对我的非分之想?”他可没忘剑潇当日说:奴才以后再不会对主人有任何非分之想。否则定然自断手臂! 他也只是想与剑潇玩笑罢了,没想到他竟问,“一条命可以值几条手臂?” 萧戎歌不明所以,一边示意众人进来坐,自已也坐下,意态悠悠的端起一杯茶,“一条手臂剁了十次八次人也就痛死了吧。” “以我的耐力呢?”剑潇执著的问。 萧戎歌倒想看看剑潇想玩什么,“你耐力远比常人,四五十次吧。”浅呷了一口茶,未及吞下去便听剑潇言词崭崭的道:“你让我上五十次,我这条命就给你如何!” 萧戎歌一口茶当时噎在喉里! 半晌方才平息了下来,剑潇目光烨烨灼灼的看着他,“你答不答应?” 萧戎歌被他那么灼热的眼光看得又是噎,半晌才吐出两个字,“……剑潇……”这事……这事不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吧?他若想那样,私下里…… “我用命换你的身体,你答不答应?”剑潇崭钉截铁的问。 他答应!他答应!他那么爱他恨不得永世缠绵,可是这是闺房之事怎么可以拿到台面上来说?不要他当着天下的人面说可以么?他毕竟是统领江湖豪杰的问鼎阁阁主啊!“我们私下……” “我就要当着天下人的面说!”在他眼里萧戎歌的话全没有信用可言,要天下人证明他才能确信。 “……剑潇……”他挑着眉半是嗔责的唤着。 剑潇却笑了起来,“哈哈,我就知道你不会答应!”手指着萧戎歌对那些男妾讥嘲狂笑,“哈哈,看到了吧!我这样的美貌用命都换不到与他一度春宵,你们这些人还妄想什么呢?还妄想什么?哈哈……” 众人被他这一阵狂笑惊住了,剑潇笑得身子都站不稳,随手抱住一个男妾,轻佻的勾着他的下鄂,“你们啊你们,以后还是安心的跟着我吧。我这身子也歹也被他做过,给你们用也算是间接做了不是……” 萧戎歌勃然大怒,“剑潇!” 他仰首而笑,“哈哈,我没忘当日是我强迫你,你从来最恨断袖……你们听到了没,萧阁主最恨断袖,还是趁早死了这个心!……” 萧戎歌怒极又发作不得,拂袖而去。剑潇随手拿起桌上的茶杯茶壶扔过去,“你们都滚!都滚!”问鼎阁弟子何曾见过剑潇发如此大的火,纷纷退去,那些男妾却没有退,剑潇一个椅子摔碎在他们面前,“滚!都滚!” 男妾们惊恐的退去,剑潇衣袖一挥门关了起来,他举起一坛酒倾江倾海的倒来,酒水泼头泼脸洒下来,湿了脸,也混了泪!他一坛一坛的倒,脚下俱是支离破碎的酒坛,犹不解恨,这时被却突然被撞开了! “滚!”剑潇看也不看一个酒坛就那么砸去!那人也不避一头撞在那个酒坛上,酒水酒坛四溅开来,他竟直撞过来,一扑便将剑潇扑在地上,恶狠狠地、虐待般的啃咬着剑潇。 最快意的报复却引起了他们最原始的欲望,萧戎歌狠狠得撕开他的衣衫,剑潇冰雪的肌肤立时呈现在眼前,这样的美好也曾出现在别人的眼前,萧戎歌心里怒火□□交织,又爱又恨狠狠地咬下去,恨不得将他生生的吃下去! 剑潇被他压在身下,背后被破碎的酒坛刺得生痛,他却感觉到一种自虐般的快意。萧戎歌也不懂怜香惜玉,为所欲为的□□着他发泄自己爱而不得的恨意。 剑潇被刺反倒清醒了过来,一翻身将萧戎歌压住,“这次是我上你!” ……………… 剑潇绝对是在别人面前浪荡,在他面前就抬不起脸来的人。忽然意识到这是在床上,昨晚他们不是在地上么?“这是哪里?” 萧戎歌这回一本正经的道:“这是我的一处别庄,从没有人来过,潇儿以后就住在这里好 分卷阅读71 - 分卷阅读71 - 分卷阅读72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72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72 吗?” 剑潇眼神一冷,“又要囚禁我?” 萧戎歌揽住,温柔的吻了吻他的额头平息他的恼怒,“潇儿你听我说,我不是要囚禁你,只是想让你住在一个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地方,这里没有那些仇恨,只有你爱我,我也爱你!好吗?” 剑潇犹豫了,说到底还是囚禁他。只是这个地方不仅隔绝了那些人,也隔绝了那些事,这也是目前他们相处的最好模式吧。 见他有些心动了萧戎歌再接再厉的劝说,“潇儿,等我处理完最后一件事,我就跟你一起隐退江湖好吗?从此我们之间就再也没有那些恩怨情仇了。” 剑潇郑重其事的问,“萧戎歌,你可是真的爱我?” 他不是一直将他当成男奴吗?想要利用他而已。可是如果单纯的只是利用的话,现在他对他早已无用了,他那么痛恨男色的人,昨晚又怎么会用那样卑微的姿态来舔舐自己的…… 他这样的置问令萧戎歌大是愤怒,“你竟怀疑我爱不爱你?” “……”剑潇静默不语,萧戎歌这样反复无常的人他如何能断定他是为爱,还是为他手中的剑,况且他们还有那么深的仇恨。 “好!好!”萧戎歌气得语无论次,咬着牙恨恨得点点,“那么我问你,我若不爱你为什么让你住进红楼?为什么会睡在你的床上?为什么会亲自去屺山?为什么总是非礼你?为什么带你去见我母亲的坟?……” “且慢!”剑潇打断他的话。 萧戎歌眉毛一轩,“怎么?” 他相信他了,只为他这些话,甜言蜜语也好,恶意欺骗也好,他就是相信他了。傻就傻吧!“你说你是何时爱上我的?” 萧戎歌颓丧的道:“你和眉峦在一起的时候。” “谎话!”剑潇不信了。 “没有!”他是那时才发现自己如此深的爱着他的! 剑潇以子之矛攻之盾,笑得妖娆妩媚,“那么你说你为什么让我住进红楼?为什么会睡在我的床上?为什么会亲自去屺山?为什么总是非礼我?”这些都是在他把眉峦送给自己之前吧? “这个……”萧戎歌哑然了。 剑潇作势起身,“你还是找个愿意听你说谎的人陪你吧!” 萧戎歌急了,赖皮猫般的抱住剑潇,“好好!我说。”却说不出口了。 剑潇挑了挑眉,“嗯哼?”他露出这个表情萧戎歌始才相信他确实信了自己,心中开怀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呢? 萧戎歌咬了咬牙,“好吧!我在八重门上见到你的时候就一见钟情了。所以才说‘我要你’。可是你啊……哎……”又不说了。剑潇越发好奇了,“我又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13章 瘗玉埋香风流过 第13章瘗玉埋香风流过 于是萧戎歌抚着他的眉眼,低低吟道:“素雪净尘颜,隔梦寻清欢。话离别,映白梨花几朵?青山染墨,取淡韵,绘成遗世标格。” 然后自苦的道:“潇儿,你既知道我的过往,该知道那时我是以如何一番心情面对你的。所以你……”到此又打住了,“但是我竟然能抛下那些过往与你厮好,这还不足以说明我对你的爱吗?” 剑潇忍着身上的痛起身抱住他的脖颈,埋首低低如诉,“戎歌,我……我那些话……”萧戎歌以齿叩住他的唇,深情种种,“我知道的。”剑潇从来都没有怪过他,他又如何能怪他呢? 剑潇移开唇,神情矛盾分明不是问鼎阁剑公子该有的表情,这时的剑潇,不是剑扫四方的剑潇,只是躺在爱人怀里的剑潇,“我并非想要辱你,只是……是想……是想用自己的身子……洗了你的耻辱的……” 萧戎歌眼里一时便湿了,声声哽咽,“……潇儿……”这一生还有一个人不嫌弃他肮脏,甘愿用自己最纯净的身子来替自己洗刷耻辱,这样的人如何不令他爱入骨髓,生死难弃啊? 剑潇仰首吻去他眼睑上的泪,“戎歌,既是相慕何必相刺?” 萧戎歌情动,俯首极是温柔的吻着他的脸颊,吻着他的唇,吻着他背后昨晚缠绵时留下的一处处伤痕,“得君如此,夫复何求?潇儿,这一身我萧戎歌有你,始算圆满。” 剑潇却受不了了,脸涨得通红,忍不住低吟,“嗯……你……你又要……” 萧戎歌想到他酸痛的样子大是怜惜,却竟犹未尽的舔舔唇,“谁让你如此诱人呢?”忽然想到当年讲故事时他那些问题,顿时笑得一脸淫邪,暧昧的挑逗,“潇儿现在知道什么叫夫妻之实?为什么睡觉后会累了么?” 想起当年的无知,剑潇的羞惭得埋首在枕头里,自己怎么会问出那样的问题呢?萧戎歌的手恋恋不舍的滑过他的肩胛、锁骨,“潇儿总该相信了吧,你也生就一副销魂骨,让人欲罢不能,甘心死于床第……” 剑潇只想找个地缝钻下去,萧戎歌掩住他的身子才起得来身,想到这时候了也该吃饭了,暧昧地拍拍剑潇的屁股,“你好好歇着,我弄些吃的来。我们……晚上继续。” 剑潇气得一脚就向他踢来,这一动腰又酸楚难当,禁不住吱牙裂嘴,萧戎歌见此大是得意,拂袖而去,“哈哈……”朗笑声惊飞房外山鸟野兽。 萧戎歌走后剑潇的脸却寒了下来,倦怠的躺在床上神思恍惚。小丫去世的时候,他说过决不原谅,可为何又和萧戎歌混在一起了呢?这就是他的决不原谅吗?他还是狠不下心来恨萧戎歌啊!既使小丫死了,剑凌傻了,他还是恨不起来萧戎歌,只因他一个亲吻便溃不成军! 萧戎歌啊萧戎歌,你让我知道人竟可以贱成这般! 剑潇静静的凝望着手心中的字迹,快要终结了吧?他收回兵权的时候,便注定两人之间也要终结了,那么,就让在终结之前,他们偷得浮生一刻欢愉吧! 老天,恩赐我这些天,就这样自欺欺人的陪着他吧! 萧戎歌回问鼎阁便迅速招集了阁中弟子议事,一切谈论就绪之后天已黑了,想到剑潇脸上一时又是幸福又是担忧:他会安心的等着自己吗?倘若知道自己此刻做的事又会如何呢?他渴望和他归隐,可如果连那样的耻辱仇恨都不报的话,他就算退出江湖了,又怎么能安心的生活下去? 算了!不要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等到时候再解释吧。剑潇……剑潇他一定,会理解自己的吧? 想到今早的呢喃,他嘴角不仅泛起了笑意,于幢幢灯影里分外温柔,一时眩了眉舒的眼。她静静的拿来风衣给他披上,然后送上琉璃灯,萧戎歌接过禁不住感叹,“还是你最了解我。” 眉舒笑了笑,“阁主路上小心。”他昨晚没有回来,剑公子也没有 分卷阅读72 - 分卷阅读72 - 分卷阅读73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73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73 回来,自然是一起出去了,而今天剑公子依然没有回来,阁主却心情大好,眉舒便知道他今晚一定会去见剑潇的。 萧戎接过琉璃灯,却忽然问,“眉儿跟了我多久了?” 眉舒低眉一叹,“回阁主,六年了。” “六年啊?”萧戎歌也是一怅,六年,这女子最美好的年龄都陪在自己的身边。“眉儿,你可想过以后?”倘若他与剑潇一起隐居了,这个女子该如何呢? 眉舒手一抖:他的意思是要打发自己吗?“眉舒愿侍候阁主,为奴为俾!” 萧戎歌拍了拍眉舒的肩膀,也不多说提了琉璃灯离去。到时再说吧,倘若真能与剑潇顺利隐居的时候再打发也不迟。跟了自己这么多年,着意给她找个好人嫁了,也比这样一直跟着自己好。 回去的时候剑潇还像他走时一般躺在床上,萧戎歌坐在床边点了点他的鼻尖,“吃饭了吗?” 剑潇摇了摇头,萧戎歌拍了拍手便有仆人来到房外,他吩咐了几句,然后推了推剑潇让他往里去一些,也在他枕头上躺了下来,“一天都没有起来?” 剑潇脸红了红,“起来也无事。” 萧戎歌大笑起来,“潇儿,你真长我自信啊!” 剑潇气恼,怎么竟未发现这男人如此可恶?“我若起来了就在这里呆不住,你告诉我该去哪里?” “去哪里都无妨。”萧戎歌支颐俯看着他的眉眼一本正经地警告,“只是不许去招惹男人就行了。更不许去见嬴洛和你那个叫什么砚的男妾。”剑潇撇撇嘴,一脸不服地指着琉璃灯,“这个是眉舒让你拿着的吧?你能见你的女人我为什么不能见他们?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萧戎歌讨好的揽住他,“她也只是伺侯而已,我不是回来陪你了吗?” 剑潇只是想抵抵他,倒也没存什么心,“眉舒是个很好的人。” 萧戎歌故作危险的看着他,“怎么?小妖精,连我身边的人也动上心思了?” 剑潇翻了个白眼,“从来都是你对我身边的人动心思,却反倒贼喊捉贼,天理何在?”忽然意识到他的称呼,“谁是小妖精?” 萧戎歌居高临下,手指饶有兴趣的描绘着他的眉眼,“潇儿,今日可曾照镜子?”天马行空的一句让剑潇一时跟不上节奏,萧戎歌手一挥已隔空取了一面镜子,“来自己看看。” 剑潇往镜子里一看,只见里面的人肤若凝脂,两靥生晕,眸光欲醉,一挑眉一勾唇俱是风情万种,饶是剑潇自己也被吓了一跳,镜里的人真的是自己?竟……竟比青楼女的花魁娘子还要妩魅几分…… 这个想法一生剑潇又是一吓,自己怎么能拿女人来和自己比呢?当日萧戎歌戏问他是不是女人的时候,他不是还义愤的反讥么? 萧戎歌已禁不住俯下身亲吻着他,唇舌游移,“可是小妖精?” 剑潇心里一沉,无力的放下铜镜,静静的凝视着的萧戎歌,半天没见他回应萧戎歌抬起头来,“怎么了?” 剑潇一叹,埋怨道:“我终于如你所愿变成女人了!”何时,他在萧戎歌面前已经如女人一般的痴魅娇嗔起来了?这本不是他所想要的啊?他本只想这样爱着他就可以,可有时候一些改变是不知不觉的。 萧戎歌甚是得意的笑起来,“哈哈……这叫皇天不负苦心人啊,我终于熬得苦尽甘来了!”便欺身而上剥掉剑潇少的可怜的衣衫,肚子却很不雅的咕咕叫了起来。剑潇推拒,“你不饿吗?” “饿。”他诚实的回答,却不安分的拿起剑潇的手放在腹下,然后俯首与他唇贴着唇,笑得无比放荡,“但这里……更饿。” 剑潇被那灼热的硬物烫得一惊,红晕一时如潮水来袭,“你……”这个男人怎么比蓝楼里的男人还……所有的思绪一瞬淹灭在他温柔如水的吻里,“帘子没拉。” “屋里没他人。” “门没关……” “随它去吧!” “有人……送饭……”被人撞见多尴尬? 萧戎歌不耐烦的警告,“潇儿,你明天若想起床就给我专心一点!”剑潇只得闭口,猛然意思到自己竟被他吃得死死的! 第二天萧戎歌没有回问鼎阁,一大早剑潇是在他微笑的目光里醒来的,窗外鸟语不绝于耳,身边男子毕生之爱,他忽然就觉得好幸福,好幸福,然后就真如小女人一般的蹭进萧戎歌的怀里,低低哝哝语,“都这个时辰了,你不去阁里了?” 萧戎歌的手沿着他乌丝般的长发缓缓滑动,油腔滑调又似认真的叹道:“春宵苦短日高照,从此君王不早朝。身边躺一个祸水,我怎么起得来呦。” 剑潇气恼得一口咬在他的肩上,“又推到我头上!” 萧戎歌笑了笑起床拿件衣衫递给剑潇,剑潇又郁闷了,这一件白衣分明是那日他们同坐羊车时,他迫使他穿得那件不男不女的衣衫!他还真把他当成女人了!“不要!” 萧戎歌早料到他会如此反应,诱哄的抱住他,“潇儿,穿上我带你出去玩如何?” 心虽动,嘴上绝不松开,“我自己会出去!” 萧戎歌摆出一副怨妇状,“可今天我都跟阁里的弟子说了不去问鼎阁了,专门陪你。你看这些年我们单独的相处才几天?就好好的陪陪我,如了我的愿不好么?” 剑潇看他的表情忽然就福至心灵,“瞧你这桃花眼、剪竹眉、玛瑙瞳,都精致到了极点。”萧戎歌正被他赞得飘飘然,忽听,“穿上这衣服定然也男女莫辩,你既喜欢自己穿吧。” 他不喜欢萧戎歌自也不好强迫,只是心有不甘,斜首侧眉,拉长着声音叫道:“潇儿……” 剑潇被那声音拉得耳根子只软,哎,反正穿都穿过,也无所谓了,又不是女装,只是比较女气罢了。“好!”萧戎歌顿时眉开眼笑,殷勤的替他穿衣。他早想将剑潇那一身枫衣换下来了,太吸引人眼球了,从此以后他只可以当着自己的面时穿枫衣。 穿好后剑潇对着镜子一看,脑里灵光一闪,这衣服怎么和他房里屏风上那个素衣寒襟女子的衣衫如此相似?“你早就想让我扮女子了?” 萧戎歌正怯怯自喜得替他穿衣,“嗯。”一顺口就溜了出来。 “那么你屏风上那个女子是我?” “嗯。”反正都表白了萧戎歌也不再隐瞒心事。剑潇一时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恼,把自己的画像挂上床前,却和别的女人厮混,这家伙,这家伙真是…… 萧戎歌见他脸上阴晴不定明白不妙,抱着他讨好,“相思噬骨啊相思噬骨,潇儿你怎么会体味那种感觉……”好吧!剑潇承认,他只这么一句,自己便再也怪罪不起来。 一切收拾妥当后他们便出了门,这回没有骑马,手牵着手沿着山径林荫漫步, 分卷阅读73 - 分卷阅读73 - 分卷阅读74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74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74 萧戎歌喟然长叹,“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垂杨紫陌洛城东,总是当时携手处,游遍芳丛。……”后面的嘎然而止了,“潇儿,你知道吗?我这些年的愿望便是这样与你携手共游。”然后叹息,“你说我们俩置什么气呢?白白浪费了这么多年的时间。”然后又爱又恼地敲敲剑潇的头,“你这个小心眼啊,动不动就给我跑走,跑了还不回来了。” 剑潇不服了,“哪一次不是你将我逼走得?” 作者有话要说: ☆、第13章 瘗玉埋香风流过(2) 萧戎歌叫囔,“谁让你对那些女人哪么好?你从来不肯和我喝酒,却看也不看的就喝了眉峦送上的酒,你从来不让人亲近,却那样抱着白薇,你连剑凌都不在意,却对小丫那般宠溺,我能不……”然后就止住了。 提到她们剑潇就是一痛,这些女子何其无辜,而萧戎歌……尤其是小丫,他心里是恨的,可是……就这么几天了,就这么几天就让他们忘却这些好好过几天可以吗?“你是在……吃醋?”他盯着萧戎歌似笑非笑的问。 萧戎歌将脸一扭,负气的不看他。 剑潇于是摔开握着的手。“我与他们什么都没有你尚且如此,那么你呢?你身边的女人何其多?怎么就不说了?” 萧戎歌知道这种事情剑潇能计较的永远比自己多,于是讨好的拉起他的手,“我们就不要相互吃醋了,以往的一切都已过去了,从此后彼此便只有彼此好么?” 剑潇神情这才缓和下来,“我们要去何处?” 那想萧戎歌丝毫没有计划,“我也不知道要去何处,只要和你在一起,去哪里都好。” 牵着手默默走了一回,剑潇忽然道:“我三岁的时候便被送到山里跟着师父学艺。师父是个得道之人,无欲无求,所以从小的时候我便不知道什么叫欲求。我能练这么一身好功夫,不是因为努力,全是因为天资过人。” “因为太早入山,所以对亲情也比较冷漠,所以当父亲意识到名剑山庄的危险去找师父的时候,我其实是不愿的。”所以他从一开始心里根本就不恨萧戎歌的。 “下山时师父告诉我:这千里繁华,万丈红尘,等待你的是什么,只有你自己去寻找。——可我不知道我要寻找什么。我守着名剑山庄,只是因为他们是我的亲人,我的血,我的肉由他们而来,他们在所以我还可以相信我还是有个根的。” 这是剑潇第一次对人讲他的空寂,师父是明白他的人,所以要他融入红尘。秦笛也是明白他的人,所以说嬴洛并不适合他。是的,他是太轻的人,注定只有沉重的人才能抓住。 萧戎歌是这样的人,他背负着仇恨,背负着耻辱,并且有自己的野心和欲望,所以他能吸引剑潇。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着你,或者是因为你说的万里江山,或者是因为那时你眼里的睥睨天下的神彩,也或者如梨洁所说,我只是想看一个英雄,你又恰巧有做这个英雄的潜质。” 萧戎歌入神的听着,他一直以为剑潇跟随着自己只是为了报仇,竟没想到是这样,心生惭愧。 “可当看到那么多人死的时候,我又迷茫了。我想寻求生命之重,可是这种重不是血腥。”他是从小生活在山野洁净之处,自与生活在宫廷里的萧戎歌不同。 “然后我遇到了白薇、流苏、眉峦,那时才知道,原来这世上还有那种人,可以将一生都寄托在爱情上。我想自已既然也无寄,何不也将一生都寄托在爱情之上?” 后来的事情不用说萧戎歌也明白,他爱上他自己。那么他也像流苏他们一样这一生都爱自己吗?“潇儿,你可以爱我几次?” “一次。”剑潇郑重的回答。 “为何?” “因为我不爱你的时候,我便不是我了。”这世上总有那么些人,为爱而生,为爱而死,如白薇,如流苏,如眉峦,也如剑潇。 萧戎歌动情的抱住他,“我也只能爱你一次,因为这一次,就是我的一生。”他也如他一样,从来不知道爱情也可以成为一生的事情。他放不下爱情,就如放不下仇恨,放不下野心一样。 一路走一路情话,山下是一个村庄,他们俩人悠然闲逛到一个私塾边,正赶上下课看到一群群孩子在玩耍,两人竟心有灵犀得想去看看。见有的小孩在打溜溜,有的盖房子,有的打陀螺…… 萧戎歌一时童心又起,剑潇从小在山里长大没有和孩子们玩过对他们玩的事物更加好奇。萧戎歌自是明白,于是摘了头上两个珍珠,跑到小孩群里,“我用这两个珍珠跟你们换溜溜如何?”(溜溜,在我们家乡是弹珠的别称,打溜溜即玩弹珠的意思。我今年过年的时候回乡也童心未泯了一把,和侄儿的小伙伴打溜溜,不亦乐乎~~~)换来了两个溜溜给剑潇一颗,自己拿一颗,“过来一起玩!” 剑潇又是新奇又是疑惑的走过去,萧戎歌对他讲了规则,“用自己的溜溜打别人的,打中了便算赢了。”这很简单,游戏开始了,七个人轮流着往石头掷溜溜,谁的滚得远就远开始打。 剑潇是个忠厚的人自然不会用功夫,萧戎歌一颗童心也不会耍花招,倒是让一个正换牙的小孩掷得最远,他乐呵呵的笑,“你们一个也跑不了哈!”果然一圈下来连萧戎歌、剑潇的溜溜都被那小屁孩子赢去了。 剑潇取笑萧戎歌,“我没有玩过被赢去了溜溜情有可愿,你老手还被赢去了,丢人!” 萧戎歌大是不服,指着缺牙小屁孩道:“小缺牙,看我不把你的溜溜都赢回来!” 小缺牙一点不怕萧戎歌的淫威,鼻子一努冲他哼哼,剑潇忍不住就笑了起来。第二轮又开始了,这一回萧戎歌不负剑潇所望跑到前头去了,然后凭着高超的手段敲了那小缺牙的溜溜,就得意的转向剑潇。 剑潇连溜溜都没有碰到竟然连失了两颗,很是不开心,不过已看出端倪来了。第三轮又开始了,小屁孩们一一掷了溜溜,萧戎歌催剑潇,“快点打啊!” “你先!”他每一次都最后一个掷,专门逮着自己的,这回也换他了! 萧戎歌于是掷了,剑潇把握好力度然后不偏不倚的就滚到萧戎歌前一寸处,得意的冲他挑挑眉,这一轮轮到他最先打,终于摸到溜溜了,他很是得意,可惜得意太过了,溜溜方拿起就滑掉了! 眼见与萧戎歌的溜溜擦肩而过了,他气得气胡子瞪眼,萧戎歌手舞足蹈。然后忽然不知道从哪儿来一阵风,溜溜竟又滚了回来,于是成功的打到萧戎歌的溜溜。 剑潇一喜之下如孩子般欢呼起来,“哈哈,赢了吧赢了吧!” 萧戎歌从未见他笑 分卷阅读74 - 分卷阅读74 - 分卷阅读75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75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75 得如此欢快过,心神一荡,却故意打击,“瞎猫碰到死耗子,我下一回便赢回来!” “哼!”剑潇学着小缺牙的样子一努鼻子,所有的人都笑了起来。可他运气好也就那么一会,然后又被那小缺牙端了,不过那小缺牙却被另一个小破鞋端了。 兜兜转转第四轮又开始了,这回又是萧戎歌在前面,又连被赢了两个溜溜后剑潇耍赖了,“你别打我的!”自家人打自家人干什么?他就剩这么一颗溜溜了。 “不行!我不能偏私。”剑潇才不管什么偏私不偏私,见他要攻击自己的就晃他的手臂,萧戎歌没有打中溜溜跑到剑潇的身边了,剑潇顿时笑起来,“我要报仇!”转而攻击萧戎歌,他不服气了,“你耍赖!” 剑潇冲他一眨眼,“我就耍赖怎么地?”最后一个字拉得长长的,他眉眼含笑别是一股纯真风流,萧戎歌的眼睛又是一迷。半晌才想着正要反驳,听那小缺牙很有风度的说,“我娘说女孩子可以耍赖,男孩子要让着女孩子,哥哥你要有风度哦。” 萧戎歌当时窘得无语了,剑潇却哈哈得笑起来,然后向萧戎歌眨眼,似在说:男人要有风度哦?要不你换上女装我来让着你? 得意太过了,竟然又没有打对,这下又轮到萧戎歌了,剑潇见他又要攻击自己的了,拿个小树枝绕着溜溜画一圈,“画个圈圈诅咒你!” 萧戎歌见他孩子气的动作一时哭笑不得,倒舍不得打他的了,于是故意没打中还送到他的面前,剑潇大喜,“哈哈,我的了!我的了!”成功的将萧戎歌的端了。 萧戎歌见他如此开心甘之如饴,却忍不住抱怨,“我一再让你,你却打我,没道理啊没道理!” 哪想剑潇大言不惭的道:“我是女人嘛,男人要让着女人,风度风度哦……”萧戎歌再次被窘得无言以对! 这时一个小孩的陀螺滚了过来,剑潇并不认识陀螺好奇的看着,萧戎歌像小孩子借来了陀螺,“这叫陀螺,潇儿,我来教你玩。”不等剑潇答应便将陀螺放在他手里,手臂从脖颈后环过来,“先把这绳子绕在这陀螺的四周,放在地上,然后一挥鞭子,这陀螺就跟着转起来了。”气息喷在他的耳根后虽说已经欢爱过,剑潇的脸还是忍不住红了起来。 他的羞涩总令萧戎歌心醉神迷,可这是在小孩面前哦,松开他,“来你试试。” 剑潇于是照着他说的将陀螺放在地上。“对就这样,然后一抽鞭子。”剑潇照做了,陀螺是滚出去了,可滚了几下就倒了。萧戎歌又教了一遍,又倒了,萧戎歌气骂,“怎么这么笨啊!” 剑潇一噘嘴不理他了。萧戎歌却笑了,“老大不小的一人了还耍小孩子脾气,哎,风度风度,风度何在啊?”剑潇忍俊不禁。 玩会了陀螺又玩盖房子等,萧戎歌像是要将剑潇的童年都补回来一般,一样一样的教他做着游戏,剑潇忽然想起浮白,小时候他也是这么教自己的。那时的自己是单纯的快乐,而现在,快乐的同时还幸福着。 这天很晚他们才回去,走在山路上萧戎歌忽然想,“以后我们便来这里隐居如何?你当教书先生,我去陪玩。” “我又没你有学问,你还是你教好了,我去陪玩。” 萧戎歌打趣,“呦呦,潇儿什么时候这么谦虚了?当日和浮白讨论名字的时候可是博古通今的。” 剑潇以牙还牙,“哪及得上你整日与眉舒琴瑟合谐啊?”萧戎歌笑了起来,蹲在剑潇前面,“来,我背你。” “我又不累?”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背他啊? “可是我想背你啊!来,上来。”剑潇于是爬到他背上,手环住他脖子,“我们走喽!”竟然猛跑了起来,吓得剑潇一声尖叫,惊飞了林里的鸟雀,萧戎歌更加欢快,一会儿跑,一会儿跳,一会儿飞到树梢,兴起时大叫几声,剑潇也跟着他肆无忌惮的玩闹,整个山林都热闹起来了,剑潇却沉默下来了,静静地,痴痴地看着他的笑脸。 这个男人,如果能一生便这么相处着该是怎样一种幸福啊?可是真的能够吗?真的能够像他说的那样隐居山林,从此你只有我,我只有你吗? 当然是不可能的,因为那时候他们都没有发现,白日里私塾的窗户里,有一双眼睛正瞬也不瞬的他,恬如云月的眼里此时升起一种光亮,那种光亮叫——占有欲! 第二日夜晚萧戎歌在问鼎阁那个亭阁里接待了一个人,陶浮白。 他开门见山的道:“数日之后我会亲自攻打武夷派。这是调动问鼎阁所有的兵马的信印,我以此换陶浮沉的人头!” “你不想亲自报仇了?”浮白品着茶悠悠然的问。 萧戎歌的眼神比往日平和了些,“只要他死了,死在谁的手里我并不介意。”向陶浮沉索仇又要等上几年,他如今都已三十二了,实在不想再浪费这么多年。这两天的生活已让他深深沉沦,他就知道不能碰那个少年,一碰就会中毒。 “难得你竟能看开。”浮白也不应允也不拒绝。 “你答不答应?”萧戎歌比较关心答案。问鼎阁半个武林的力量摆在眼前浮白却拒绝了。“为何?” 浮白放下杯盏,淡定自若的道:“半个武林的力量于我来说,及不是你与剑潇的力量。要对付他不是单靠这些兵马便能完成的,需要一个能调动指挥他们的人,否则也只是一盘散沙,我要之何用?” 萧戎歌将印信一丢,“我不会再为这仇恨耽误生活。” 浮白眼里冷笑,脸上神色不变,“你觉得潇儿真的会陪你生活吗?他能为你舍下亲人?能为你舍下嬴洛?” 萧戎歌一怔,嬴洛是他心头的一根刺,这个女人神出鬼没,连陈沔的暗卫都找不到她的踪迹,何况她还有个同样垂涎着剑潇的师兄秦笛。“你说什么?” 浮白淡然自若的品着茶,“嬴洛怀孕了。” 萧戎歌猛地便是一刺,从昨日的谈话他知道剑潇虽是凉薄,却是极重血缘的人,他若知道嬴洛怀了他的孩子一定会娶嬴洛抚养孩子的!不行!他绝不许别人从自己手里抢走剑潇! “不!不会的!潇儿是我的!他深爱着我!他离不开我!” 浮白淡悠悠的道:“戎歌,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 “赌什么?”越是害怕偏还要知道他要赌什么。 “他若选择了你,我以陶浮沉的人头为礼。”然后目光转厉,“他若不选择你,你便放他自由,从此以后再无瓜葛。” “你这是何意?”剑潇若不选择自己也是跟嬴洛在一起,却为何是陶浮白在这里说?是剑潇要求浮白助他得到自由?还是嬴洛本就是浮白的手下?或者陶浮白是想趁此机会独占剑潇? 萧戎歌宁愿相信最后一种,“你也想得到他? 分卷阅读75 - 分卷阅读75 - 分卷阅读76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76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76 ” 陶浮白依然宠辱不惊,“我与他早结情缘,他手里的青剑便是我当年留下的聘礼,只是中途失去了联系,被你捷足先登罢了。” 萧戎歌却笑了起来,“哈哈,浮白原来你一直都喜欢断袖的,我倒是才知道。可你既然情根早种,那晚为何还让我要了他?明知道自己的爱人要上别人的床了,却还不管不问,这分隐忍也只有你陶浮白才有!” 浮白终于变了色,“你们之前没有过?”不可能!萧戎歌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让剑潇安然的要他身边呆七年?况荷塘的哪天晚上他亲眼见到萧戎歌那样吻着剑潇,只是他当时并没有认出那个少年就是他要找的人,以至有今日之恨! “哈哈……浮白,你一向自认最是懂我,其实你最不懂我,被那样侮辱之后我还敢去爱男人么?可潇儿是不同的,他身上没有这世间人的浊气,我爱慕他、珍惜他,想要得到他,可那时的他太小,我等着他长大,可他越来越大后我却不敢爱了。他就像罂粟,我知道一旦沾染了,便一辈子也戒不了了。”就像此刻,只要离开他的身边,就像中了毒一样的难受。 “我本想成全他与小丫,可你让我知道便算我放弃了,你也不会让他太平的生活,既然这样我为何要放手?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为春。还需承你的情。” 浮白痛悔不已,萧戎歌阴狠冷厉的问:“是你告诉他我曾是陶浮沉的男奴是么?” 浮白无语,他只告诉剑潇太子府里曾有个男奴名叫萧缇绝,其它一切都是剑潇自己猜出来的,但终归还是他告诉的剑潇的。 被他刺到痛处萧戎歌也毫不留情的揭开他的伤疤,“你知道潇儿怎么跟我说吗?他说:我并非想要辱你,只是想用自己的身子洗了你的耻辱。他那晚给我,是想替我清洗曾经的耻辱,浮白,你说他是不是爱绝了我!” 浮白只觉心里一绞,恬如云月的脸一时阴霾晦暗。“那又如何?嬴洛的一个孩子便胜却所有。” 萧戎歌迅速反击,“可你什么都没有!”事后他才想明白,那晚知道剑潇跟他去浴池的还有浮白,所有人都没有就小丫的动机,可陶浮白绝对有!君既不仁,我亦无义! 至此浮白依然从容镇定,“便一赌何妨!” “好!”萧戎歌坚定应道。 他回去的时候已是半夜了,剑潇还没有睡,他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剑潇半晌,忽然道:“潇儿,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竟一把将剑潇抱了起来,便向外走。“你先闭上眼睛。” 剑潇心下好奇依言闭上眼睛,走了一段路听他说:“到了。”睁开眼睛就见四个流萤的灯笼,一时仿佛旧景回放。流萤挂在竹筏的四周,还是当年他做的那个竹筏,加大了些正好容得下两个人。竹筏是还多加了一个绯红色的蚊帐,帐里点心酒水俱全,“你什么时候弄得这个?” 萧戎歌也不说只是执着他的手走到竹筏上,长篙一撑便驶进荷塘里,剑潇这才发现今晚的萧戎歌竟也穿得是大红的衣服。心下好奇,竹筏已驶到荷塘中央,萧戎歌收了长篙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潇儿可觉得这船像花嫁的船只?” “仔细看倒还真像。”那时他们就四个红灯笼,两身红裳的立着,莫不是所谓的缘份? 萧戎歌斟了两杯酒,慎重的递一杯与他,“潇儿可愿意……嫁于我?” 剑潇一惊手里的杯盏几乎没有掉下,半晌才吱吱唔唔的道:“……你要……娶我?……可我是男人!” 萧戎歌郑重的道:“我知道,我愿意!你愿意吗?” “可是……”他不是讨厌断袖么?怎么会说出要娶他的话?他不是连承认要他都不肯么? “只要你一点头,明日我便对天下人说,你剑潇是我萧戎歌的男妻,说我一辈子爱你,说我一辈子要你,好么?”他顾不得什么舆论,什么名声,只要能留住他! “……”可是梨洁怎么办?他们兄妹要同嫁一个人吗?可是他们只有这么几天的时间了啊,这么相爱,为什么就不可以拥有?难道就只因为他们都是男人吗?剑潇的犹豫在他灼灼的目光下融化,“好!” 萧戎歌绷紧的脸便笑了起来,拉着剑潇并跪于竹筏上,“天为媒,水为证,风荷流萤坐上宾。今日萧戎歌娶剑潇为妻,愿终生相伴,执手携老。”两人对天拜了三拜,然后执酒交杯而尽。 萧戎歌揽着剑潇含笑问,“潇儿还记得那次我们游筏荷塘么?” 剑潇自然记得,脸又禁不住红了,低唔着问,“你上次说‘后来’,后来怎么样了?” “潇儿真的不记得?”萧戎歌笑得一脸暧昧,剑潇摇了摇头,就算记得也说不出口啊,多羞涩啊!萧戎歌如那晚般饮了口酒渡入剑潇口中,“我吻过你身上的每一处,只到你……在我口中释放……所以潇儿,你的第一次是我的……”俯身将他压在竹筏之上,唇舌一寸一寸的亲吻着他的身子,如厮缠绵,忽然一翻身让他趴在自己身上,在他耳边低声道:“潇儿,我将洞房花烛让给你如何?” “嗯?”剑潇被吻得晕晕乎乎跟本没有明白他说得何意。 萧戎歌咬着他的耳坠低吟,“我说今晚,让你上我,如何?” 剑潇一时怀疑自己的耳朵,半晌才迟疑着问,“……真的?” 萧戎歌解开他的衣衫,“你若不愿意还是我上……”剑潇岂容他反悔,主动吻上他的唇,“不!我上!”千载难逢的机会怎么能错过? 萧戎歌一时只觉他像个饿急了想吃奶却不会吃地小婴儿,急得哇哇直哭,一时心软如棉絮,吻着他的额头安慰,“潇儿,别急……别急……”然而更令他羞愧的是他竟然秒射了! 剑潇无地自容,竟埋首在衣服里哭了起来! 萧戎歌顾不得涨痛紧紧的揽住他安慰,“潇儿,你太激动了,慢慢就好了。”忽然意识到什么急声问,“你竟如此生疏,难道之前没有上过男人?”他堂堂问鼎阁的剑公子不会还被除了他以外的男人上过吧?这不可能!他一问剑潇哭得越发伤心,这无疑肯定了萧戎歌的猜测,心里狂喜一把将剑潇翻了过来,盯着他的眼睛,“除了我你没有过别的男人对不对?”原来他找那么多的男妾只是为了气他!就连临砚都是拿来摆设的!这个小妖精啊小妖精,害他白吃了那么多的飞醋,呕干了气血! 剑潇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萧戎歌却欣喜若狂的大笑起来,“潇儿潇儿,你这个小妖精,我真是爱绝了你啊!”一翻身又将他抱在身上,“我们再来!”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揉腰的换成萧戎歌了,看着剑潇一脸满足的样子,哪里还有昨晚那个窘羞得哭泣的孩提模样?萧戎歌一边揉着支离的骨架一边感叹,“潇儿,这下长 分卷阅读76 - 分卷阅读76 - 分卷阅读77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77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77 自信了吧?”这小子果然是道家的高足,对那些邪术都修得十足十。 剑潇羞窘得不肯抬头,“你今天……起得来吗? ”他可是弄得自己一天起不了床的。 “这个嘛……”萧戎歌暧味一笑,“潇儿还需要再练练。 ”好歹他也是情场高手,被一个毛头小子弄得起不来床那不是天大的笑话?剑潇一撇嘴,然后将头移到他的臂弯里,手环过他的脖子,深情种种的道:“戎歌,我爱你。” 这是剑潇第一次向他表白吧,萧戎歌心里柔柔的,拿起他的手深深的吻着他的掌心,“我也爱你,潇儿。”犹觉不够,再加一句,“爱绝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 ☆、第14章 洞房烛灭刀出鞘 爱一个人就会尽一切努力的给他更多,萧戎歌也是这样的,剑潇并没有让他对整个天下宣布他们的婚事,可他觉得这样的婚礼对剑潇太不公平,就是当时纳江丽也在问鼎阁摆酒席了啊。 于是当日他就借口说去问鼎阁,私下里张罗起来。剑潇因前夜纵欲过度起不来身,因而对一切一无所知。只到第二天早上被萧戎歌从床上强拉起来的时候才知道。“你说什么?” “前天晚上的婚礼是我们两个人的,今天我要让所有人都见证我们的婚礼!”心里却盘算着,到时他就是想赖也赖不掉了。 剑潇惊得睡意全无,“可是……” 萧戎歌将他抱在妆奁前,亲自替他梳妆穿衣服,“没什么可是的。萧戎歌要娶你,不是问鼎阁的阁主要娶你,潇儿,要记住,你嫁的是萧戎歌,以后和你淡云流水度此生的萧戎歌。” 剑潇尚在愣怔萧戎歌已替他穿好衣服化好妆,门外果然有罗鼓敲打的声音,萧戎歌静静的凝视着他,痴痴道:“潇儿,你真美,我想亲亲你,可是又怕把你的妆弄花了。” 剑潇心里矛盾不已:真的要当着村里人的面与他成亲吗?这样以后就是想推也推不掉了,可是倘若现在拒绝,他一定会不开心。就这么几天的时候了,就让他快快乐乐的吧! 萧戎歌执起他的手吻了吻,“潇儿,你等着我。”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剑潇的心矛盾不已,却禁不住以一个待嫁新娘的心情等待着萧戎歌。爱绝了这个男人,想要给他一切他想要的幸福,既便时间有限,既便将来会伤他更深。 他拿起梳头的梳子,指尖发力在正面刻上八个字: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犹觉不够又在背面也刻上字:天地为证,萧剑连理。 锣鼓喧天,是萧戎歌来了。剑潇记得那年他娶梨洁时,骑白马绕过旧花窗,桃花满院,他透过桃帘看向屋内的自己,眼神痛苦孤戾,现在呢?他又绕过花窗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表情?定然是人面桃花相映红吧? 如萧戎歌所说,他们错过了这么多年,兜兜转转还是绕到了彼此的身边,倘若当时自己让他不要娶梨洁,缘份是不是不会这么浅? 与君相许,奈何情深缘浅?可能有此刻,此生愿足矣! 这时萧戎歌请得喜娘来了,于是经三次催妆剑潇这才在喜娘的搀扶下出了门。本该由新娘兄弟背上轿的,这里并没有他们的亲人,于是就由萧戎歌抱,他走到门前恭敬一礼,“娘子,小生这厢有礼了。”便一俯在将剑潇打横抱了起来。 欢呼声、叫好声不绝于耳,萧戎歌将他放于轿内,在锣鼓、锁呐、舞狮的伴随下,轿子绕着村庄转了两圈抬了回来。下轿之前,萧戎歌拉弓朝轿门射出三支红箭,用以驱除剑潇一路可能沾染的邪气。然后剑潇在媒人的搀扶下跨过火盆、马鞍,进入喜堂。 主香公公是村里两位最年长的老人,一切就绪后听赞礼者喊:“行庙见礼,奏乐!”一时乐声又起,主祝者诣香案前跪,皆跪!“上香,二上香,三上香!叩首,再叩首,三叩首!” 众人依此做了,赞礼者接着赞唱:“升,平身,复位!跪,皆脆!” 接唱:“升,拜!升,拜!升,拜!”又唱:“跪,皆脆,读祝章!”然后由一个十三四岁小儇跪在右侧拜佛凳上读毕。赞礼者又唱:“升,拜!升,拜!升,拜!” 如此一番三跪、九叩首、六升拜,最后赞礼者唱:“礼毕,退班,送入洞房!” 萧戎歌是最不喜欢繁缛的人,可是这一番繁缛的礼仪下来他却只觉着心安、幸福,仪式毕两个小儇捧龙凤花烛导行,萧戎歌执彩球绸带引剑潇脚踏在麻袋上行走,每过一只喜娘等又递传于前接铺于道,意谓“传宗接袋”、“五袋见面”,只踏了五只麻袋才进了洞房。 梨洁成亲时剑潇也见过这些习俗,心里一时竟有些悲哀,倘若自己真的是女人,一定要为萧戎歌生很多很多的孩子,可他娶了自己注定无后的啊,他们萧家就他一根独苗,他真不想自己后继有人么? 入洞房后,需坐床,萧戎歌坐在左边,剑潇坐在右边,然后萧戎歌用条红布包着的秤杆挑开剑潇头上的喜帕。一时间吵杂的房里寂然无声,所有人都被喜帕下遮掩的容颜惊艳了! 萧戎歌忽然就有一种自豪感,终于将这个人人羡艳的花儿采下来了,如何不高兴?这时竟起了炫耀之心。这时剑潇换衣敬客的时间到了,萧戎歌须出去,他却一刻也不想离开剑潇,竟赖在房里不走,一时所有人都笑起来了,“新娘子一露脸就把新郎迷住了……” “两人一定十分恩爱!” “……” 众人方才出去萧戎歌就迫不急待的抱住了剑潇,“潇儿,你终于是我的了!” 剑潇脸羞红,低低道:“我不早就是你的了么?” 萧戎歌只是紧紧的抱着他,这回不同,以往只有他知道他是他的,现在这么多人都知道了,他们是合法的,众所周知的一对了!就算嬴洛也比不了了! 萧戎歌看着他的眼睛郑重其事的道:“这一辈子都是我的了!我们才是公认的一对!你要记住,一辈子都记住知道吗?” 剑潇被他那么郑重的眼神看得心里一痛,“好!” 到了晚间吃贺郎酒,剑潇听了有酒大喜,却是让他逐桌逐位为村里乡亲们斟酒。好酒在手自己却不能饮,一脸郁闷,萧戎歌咬着他的耳根道:“潇儿,晚上还有合卺酒呢。到时我们俩慢慢喝。” 剑潇想到他最惯用的喝酒方式,脸不由得一红,萧戎歌有些迫不急待,低低哝道:“潇儿,你快些斟酒,春宵一刻值千金呢!” 饮状元红,菜多鸳鸯名,乐奏百鸟朝凤、龙凤呈祥。 宴后,几位有福有德的座客两人至洞房,向二人行“三酌易饮”礼,每进一次酒两人只啜一口相互交换下酒杯。主贺者边唱贺郎词,“第一杯酒贺新郎,有 分卷阅读77 - 分卷阅读77 - 分卷阅读78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78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78 啥闲话被里讲,恐怕人家要听房。第二杯酒贺新郎,房里事体暗商量,谨防别人要来张(看)。第三杯酒贺新郎,祝愿夫妻同到老,早生贵子状元郎。 ” 三杯饮完才到最关健的环节,闹洞房,谚云:“三日无大小”,无论怎么闹新郎新娘都不许生气,这下倒苦了寡言少语的剑潇了。 闹洞房有文闹和武闹之分,文闹是对词考量新郎新娘的才思,村里人自然不会文闹,于是一人挤到床边坐着,一手便搂住了剑潇,剑潇被闹过洞房一时就愣住了,萧戎歌却是经验十足,一把就将剑潇搂在自己膝盖上坐着。怀抱温香心情大好,“这美人恩还是由我自己消受哈!” 那人没占到新娘子的便宜大是不甘,扯着剑潇的衣襟,“新娘子有多少颗纽扣啊?”民间习俗新娘子襟前需有五颗纽扣,俗称“五子登科”。 萧戎歌在剑潇耳边低语,“新娘子不说话闹洞房的人是不会放过的,何况潇儿你,再不说话为夫可也帮不了你了哦。” 剑潇只能入乡随俗,“五颗。” “要这么多纽叩做何?”有人立马问道。 萧戎歌立时接道,“五子登颗,多子多福,不仅外面有五颗里面还有五颗,十全十美,十世缠绵。” 众人一时直呼说得好,剑潇默默的凝视着萧戎歌:这是与他的约定么? 有人道:“来看看多子多福的人的老寿星。”说着就要脱剑潇的鞋子,看新娘的脚髁头,说是看老寿星。萧戎歌抢在那人前头替剑潇脱了鞋子,一副母鸡护着小鸡的样子又令大家哄然而笑。 这时有人找来了一颗红枣用线拴着,“吃红枣了,祝两位早生贵子啊。”然后将红枣挂在两个面前,“不许用手!”两人便去咬红枣,正欲咬那人忽然一提,剑潇红枣没咬到反倒被萧戎歌咬到了唇,他咬住了还半天不松开,剑潇便知道他是故意的,忽然不知道谁一推,两个便同时倒在床上,萧戎歌一双眼睛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好不惬意。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剑潇的脸一时就红起来了,萧戎歌在笑声中低道:“最难消受美人恩,潇儿,我们就快点打发了这些人吧。” 这次萧戎歌成功的咬到了红枣,得意的向众人炫了炫,然后将红枣吃进去,有人叫,“要一起吃才能早生贵子啊。”萧戎歌将枣核一吐,忽然揽过剑潇唇立时吻上,剑潇尚未反应过来就觉得一些甜甜的东西被他哺入口中。 半晌萧戎歌才离开,手指轻轻的擦了擦剑潇的嘴角,“这不一起吃了么?” 村里人哪里见过这么不怕臊的人,一些妇人的脸都禁不住红了,男人们却各想着:回家也和媳妇试试,只可惜媳妇没有新娘子漂亮,这新郎倌几世修来的福娶这么漂亮的新娘子! 这时萧戎歌在二人头上各剪下一缕头发,当着众人的面用红绳结了,缱绻深情的对剑潇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潇儿,这就是我们的信物。” 只闹到半夜方散,房中点上龙凤烛,二人交换香书美玉做信物,喜娘赠送蹄膀,然后萧戎歌送走喜娘。 闹了一天终于安静下来了,萧戎歌抱着剑潇便要上床,剑潇却要坐花烛,“喜娘说了,花烛不可吹灭,烛尽方可上床。”萧戎歌知道他故意为难自己,暗恼那个喜娘如此多嘴做什么? 走到剑潇身边低声道:“潇儿,还让你上我如何?”先将他骗上床再说。 剑潇一喜也不坐花烛了,萧戎歌一把抱起他放于床上,手一挥帘幕自然垂下,只听帘内剑潇低吼,“你说了让我上你的。” “嗯,但不是今晚。”那一个洞房花烛给他了,这一个怎么能给? “我就要今晚!”剑潇执拗的道。 “不行!今天我是新郎,你是新娘。” “那我还去坐我的花烛。”赌起气来了。 “上了贼床岂有下去的道理?”嫁都嫁了不洞房岂不是太便宜他了?娘子,就等着被我吃干抹净吧!“萧戎歌你……”然后只听一阵“唔唔”的声音,接着,“娘子,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就从了为夫吧……” 新婚燕尔萧戎歌这些天也不去问鼎阁,整天与剑潇腻在一起,剑潇奇怪了,“你总是腻在这里阁中无事么?” 萧戎歌咬咬他的手,“潇儿不喜欢我陪你么?” 自然不是,他能多陪他一秒也是好的。愁苦的看向厨房,“我会做的菜都做完了,要做什么给你吃才好呢?” 萧戎歌闻言忍不住一笑,“不做也无妨,我吃你就饱了!哈哈……”剑潇气恼得用手里的书卷去砸他,萧戎歌闪,“潇儿,你想谋杀亲夫啊!”剑潇再砸,两人便这样嬉闹到一处。 闹罢终归还是要吃饭的,剑潇煮饭,萧戎歌择菜,看着桌上的青菜报怨,“潇儿,我难得一个新婚假期,你全让我吃这些青菜啊?” “有得吃就算不错了。”关健是他不会做啊,而萧戎歌又非要赶鸭子上架,怨得了谁? 萧戎歌凑过来讨好的笑道:“要不我给你找个师父,你向他学两道菜?嗯,也不要多,只要会燕窝鸡丝汤、海参烩猪筋、卿鱼舌烩熊掌。”饶是剑潇不懂菜也知道这几道菜没有十年八年的经验是做不出来的,萧戎歌真的以为他是天才? 见他不情愿萧戎歌改口,“要不再换两个简单一点的,西施乳,油炸猪羊肉、梅花包子……”然后就被剑潇以唇堵住了,“你还是吃我吧!” 这日傍晚萧戎歌就从问鼎阁里回来了,房里没见到剑潇便找到厨房去,就见剑潇正系着围裙背对着自己切什么,他悄然过去,“在做什么?” 剑潇没想到他回来这么早,一惊手就被刀划破了,萧戎歌赶紧拿起他的手吮了血,看他手上横竖交织的一道伤口,心里一痛,剑潇不经意的摔摔手,“这点伤算什么?”与他身上的伤相比这点伤根本不算什么,可是看到他受了这么点小心萧戎歌的心里还是会痛。看见刀俎上放得食材,“你在做油炸猪羊肉?” “嗯。” 萧戎歌心里幸福如泉涌,“不是说让我吃你么?” 剑潇的脸就红了,气恼得别了他一样,媚眼如丝,风流天成,萧戎歌禁不住心神一荡,看见旁边放着盘做烂的菜,“这些都是你做的?” 剑潇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来得及收拾厨房,他若是看到自己做烂的菜一定会笑话自己的,一步挡在他前面,“不要看!你先出去!”萧戎歌的手越过他的身子拎了些菜放在口中,剑潇顿时紧张的看着他。 萧戎歌细品了一阵倒,“蛮不错啊!” 剑潇眼睛一时亮了起来,“真的吗?” 他郑重的点头,“嗯,只要你做的我都喜欢吃。”然后握住他满是伤痕的手,“但你不许再为我而受伤。” 剑潇低头嚅嚅的道:“我 分卷阅读78 - 分卷阅读78 - 分卷阅读79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79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79 只是想为你做些什么。”这样以后想起来才不会觉得空被他爱一场。 萧戎歌不感动是假,可是他越是这样为自己付出,他心里就越害怕,得到的越多失去的越多,爱得越深,也就越容易成恨。如果他知道自己杀了武炎会是怎么样呢?他知道嬴洛怀了他的孩子后又会怎么样呢?脑中忽然灵光一闪,孩子?如果他们也有个孩子会是什么样子呢? 第二日中午剑潇正无事躺在树荫底睡觉,忽然听到一阵婴儿的哭声,好奇的睁开眼就见萧戎歌怀抱着一物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他心下好奇萧戎歌已嘴里念念有词的过来,而那小孩的哭声正是来自他的怀里! 剑潇好奇的站起身,“哪来的小孩?”那小孩大抵有七八个月,小脸哭得通红。 萧戎歌也顾不得回答,“快抱过去,快抱过去!”他被这哭声震得耳朵都快聋了。剑潇也没抱过小孩,一时手足无措,小孩哭得更凶了,萧戎歌见他的样子忽然就想到那晚剑潇焦急欲哭的样子……,为自己的龌龊汗颜了一把,忽然福至心灵,“他是不是饿了啊?” “都中午了,可能。可是他吃什么啊?”剑潇抱着小孩摇了摇,疑惑的问。 萧戎歌这才想起来,将背后的包裹一放,“这里有写。”拿出一张纸读起来,“婴儿一天需吃十多次来,每次隔半个时辰,吃奶后不能……” “看他吃什么呀?”说得再祥细不知道吃什么也没用啊。 萧戎歌忽忙翻,翻了半晌终于翻出来了,“可以吃牛奶、面糊、米粥……”可这一时到哪里去找啊?剑潇忽然想到上次去村里的时候看到一位妇人给孩子喂奶,抱着小婴儿便走。 “你去哪?”萧戎歌疑惑。 剑潇白他一眼,“找去人喂奶啊!”等他找来纸上所写的那些东西猴年马月去了,萧戎歌将东西往屋里一放便也跟了过去。 那妇人正是那小缺牙的妈妈、当日的喜娘,是个知书达理的人,接过剑潇手里的孩子转过身去喂奶,小孩马上就不哭了。然后剑潇才有机会问,“哪里来的孩子啊?” 萧戎歌自不会说实话,“回来的时候在路上拣的。” “男孩还是女孩啊?” 这个萧戎歌真的不知道,他只想有个孩子,陈沔便帮他弄来了一个,“不知道。” 却听缺牙妈妈叹息,“想来是个女孩了,农村里养不起女孩丢了是常事。”缺牙妈妈看了看,果然是个小女孩,“你们新婚燕尔……会收养这孩子吗?”缺牙妈妈为孩子担心。 “当然会!”萧戎歌毫不犹豫的回答,爽快得令剑潇疑惑。 “那你们以后自己有了孩子呢?”农村里重男轻女很严重,况且还是拣来的女孩,他们二人虽然仪表不俗却也不能保证一定会对孩子好。 “我们不会再有孩子。”剑潇对着个善良的妇人十有好感。 这倒令她不解了,剑潇也不好解释,总不能说他们俩人其实都是男人吧?萧戎歌这时执起剑潇的手,故作委屈的道:“我娘子不给我生孩子。”一下把剑潇逗笑了,模梭两可的回答,“我身子不能生孩子。” 缺牙妈妈以为她身子不好不能生孩子,一时为他婉惜,萧戎歌深情万种的凝视着剑潇,郑重其事地道:“以后他就是我们的孩子,我们一起抚养他长大,好吗?” 剑潇如何回答?已听缺牙妈妈羡慕的道:“嫁这样的夫君是一个女人一生最大的幸福,姑娘你还犹豫什么呢?”这个世道有钱的人三妻四妾,就算没有钱的,如果妻子不能生孩子也会被休的。在她眼里萧戎歌那么爱剑潇,不在意他不会生孩子,这样的男人实在毕生难求。 “好!”权且答应他吧,让他能多快乐一刻,便快乐一刻。 吃饱了小婴儿便睡着了,缺牙妈妈又交待了一些事情,剑潇便抱着小婴儿回去,看着怀里孩子熟睡的脸,他心里一时柔成一片,“戎歌,我们给她取个名字吧?” “嗯,跟谁姓呢?” “跟你姓吧?”萧家一门独苗总要有个香火。 “为什么要跟我姓?”明知故问。 剑潇回答得很合萧戎歌的心意,“孩子不跟爸姓跟妈姓么?” “哈哈,那么叫什么呢?”姓是他的名字该由剑潇取。 “……”剑潇沉吟一阵,“我一时想不好,不如先取个小名吧。”想到今日是他们成亲的第九天,“就叫‘九儿’如何?”萧戎歌明白他的意思,压低声音对九儿道:“小宝贝,你以后就叫九儿,我是你爹爹,他是你妈妈,记得了哦。”剑潇见他样子禁不住就笑起来了,这个人真的是那个慵懒自许、孤傲睥睨的问鼎阁阁主么? 事实上弄个孩子容易养孩子却难,这不才回家九儿又哭了起来,萧戎歌被哭得不耐烦,“是不是又饿了啊?” “不是说半个时辰喂一次么?这才一刻钟不到啊?”剑潇疑惑的皱眉。 “再喂一点试试吧,或许没吃饱。”于是萧戎歌抱着九儿,剑潇拿来缺牙妈妈准备的米糊,用热水冲了,搅拌均匀,温度适当了给九儿吃,送到嘴边她却不吃。“看来是吃饱了,那怎么还哭?”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所以。 “什么味这么难闻?”萧戎歌鼻子尖,闻了一圈,指控剑潇,“是你身上的怪味!我昨天晚上不是帮你洗澡了吗?” “怎么可能!”他身上怎么会有怪味?闻了闻,是萧戎歌身上的,不对应该说是九儿身上。“她尿尿了!” 萧戎歌有洁癖就要把脏东西丢了,猛然想起来是他们的孩子,无所适从的抱着,“怎么办?” “赶快换尿布!”剑潇急道,难怪她一直哭个不停,“尿布在哪里?”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 “猪头,就在你身边啦!”萧戎歌没好气的叫着。 剑潇拿来尿布,“那谁换?我们都是男人,男女授受不亲!……” “亲你个头啊!她是你女儿!”萧戎歌气骂,都什么时候了,还男女授受不亲? “那你换!”剑潇举着尿布转过头,萧戎歌接过去,愣愣地看了看尿布再看看九儿,许久问了一句,“怎么换?” …… 作者有话要说: ☆、第14章 第14章洞房烛灭刀出鞘(2) 等换完尿布,两人倒在床上气喘吁吁,萧戎歌感叹的来一句,“我从没有像这一刻这么觉得做母亲辛苦!” “唉!好在我不是女人!”剑潇颇有同感,忽然意识到以后自己不就做妈妈了,一坐而起,“以后都让我带孩子?” 萧戎歌挑了挑眉梢,“不然让我带?”剑潇便无语了,忽然拉起躺在床上的萧戎歌,“被尿了一身还躺在床上,快去洗澡!”洗澡怎么能 分卷阅读79 - 分卷阅读79 - 分卷阅读80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80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80 一个人去?“我们一起去。” “不行!九儿醒了怎么办?”剑潇终于找到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萧戎歌的脸忽然垮了下来,有得必有失啊,有得必有失!于是有了九儿一夜哭七次,求爱遭拒的惨痛经历后,萧戎歌当场发誓不找一个奶妈回来,他就不信萧了! 第二天一大早就被九儿吵醒了,黑着脸来到问鼎阁,陈沔见他一脸欲求不满的表情,暗暗惊心。 “陈沔,你是从何处弄来的那个孩子?”虽说被她闹得不行,相处一天萧戎歌对那孩子也生怜惜之心。 “回阁主,是一个船家在河流里拣到的,无力抚养,属下便带了回来。”陈沔小心翼翼的回答。 “再去帮我找一个奶妈来,要抚养过孩子的。”陈沔领命下去,萧戎歌处理完了公事,想到剑潇一个人带孩子辛苦便早早回去了,至时只见剑潇正坐在桌前,一手抱着九儿,一手拿着小勺喂九儿米糊,年轻清俊的脸无比的慈爱,见萧戎歌回来了一笑,萧戎歌见过无数人笑,却从未觉得有一种笑容能温柔成这个样子,一时心也柔得如浮云。 半碗米糊已吃完了,剑潇将勺子放在碗里,对萧戎歌道:“将那个盘子端过来。” 萧戎歌乐意效命,剑潇拿起盘子里的白布在碗里沾湿了,用白布包裹着小拇指,小心翼翼的伸到九儿嘴里,仔细的擦拭一番。动作虽然生疏,却无比的温柔。 萧戎歌一时想或许不请奶妈他也能照顾好孩子,“你刚才用布做什么?” “给她擦嘴。”九儿这会却不困,睁着黑溜溜的眼睛到处看,乖觉的样子令人忍不住爱怜,“你要抱抱吗?” 萧戎歌心有余悸,“她不会再尿尿吧?” 剑潇莞尔,“不会,刚尿过。” 他于是小心翼翼的接过,“九儿,爹爹抱哦。”孩子身上的奶香扑鼻,他忍不住就在九儿脸上吻了吻,剑潇看着他们笑得无比慈爱。萧戎歌转首也吻了吻剑潇,“我有两个宝,一个是你,一个是她。” 九儿像是听懂了他的话,忽然就握着他的手指吮吸起来,萧戎歌表情一僵,接着便被弄得忍不住笑起来,“潇儿潇儿,你看我们的女儿都会非礼人了!” 眨眼间便过了十数日,萧戎歌已将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只等号令一下便可以攻打武夷派,取了武炎的首级报当年之仇,然后便可以与剑潇一起永久的隐居了。 十数年的仇终于可以报了,可萧戎歌的心里却有些不安。 这晚红鸾香帐,□□无边,缠绵过后萧戎歌端了杯茶,“喝口茶解解渴。”剑潇喝了之后便沉沉的睡去了,萧戎歌却坐在床边久久地看着他的容颜,讷讷苦叹,“未曾离别,已觉相思苦。”只到门外有人敲门才在剑潇的额头深深一吻,“潇儿,等你醒来的时候,我们便离开这里,离开江湖,离开仇恨,过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生活。” 而他走后不久剑潇就睁开眼,一口茶吐在地上。那茶里下了迷魂药足可将人迷昏十天,他知道萧戎歌一定是去攻打武夷派了,他终究放不下仇恨,就如同他放不下嬴洛与她肚子里的孩子一样。 那天晚上他见嬴洛的时候就知道她怀孕了,她答应要嫁给他,从此两个人一起抚养孩子。剑潇拒绝不得,可是就那么离开萧戎歌实在心有不甘啊!于是嬴洛给了他两个月的时间,她说:这两个月,你尽可爱他,尽可放荡,可两个月后,你就要只属于我和我肚里的孩子。 他忘不了那些因萧戎歌而死的女子,他不能和梨洁同时享用一个男人,他不能放下血肉之亲,所以只能这么放纵两个月! 戎歌,我原本是想生命里有所背负,可如今真有背负了,才知道他的重量。你放不下仇恨、野心,我放不下血肉之亲,所以我们注定只能有两个月的情缘。 戎歌,吾欢吾爱,从此之后,只能相忘于江湖。 十多年来,江湖上最大的事件莫过于问鼎阁攻打武夷派,这两个东西割据,各统领半边武林的两大门派终于正面为敌,一决雌雄! 剑潇在萧戎歌离开五日后才离开那里,制住了所有保护他的人,料到等自己走的消息传到萧戎歌耳朵时,正是两边战争最酣的时候,萧戎歌无瑕顾及自己,然后可趁此机会救了母亲、梨洁和剑凌。 一切都在他的预计之内,成功的从张昭手里救下了母亲。 武夷派那边萧戎歌已顺利的拔下了各个据点,阁中弟子得令奋力冲上山顶,准备生擒武炎。萧戎歌稳坐中军帐,外面战火纷飞,鲜血横流,他心里却是一片绮思:最迟明天便可以见到潇儿了,从此以后便带着九儿归隐,举案齐眉,琴瑟合谐。 这时帐里来了一个人,萧戎歌一看到陈沔心里就升起一阵不安,“你来这里做什么?”他走时交待陈沔看好剑潇、九儿,他到这里来难道是剑潇出事了? “属下该死,没有看住剑公子!” 萧戎歌拍案而起,“什么!?” 陈沔颤颤惊惊的道:“剑公子制住了所有人,走了!” 剑潇颓然坐在椅子上,猛然狂暴而起,“不!不可能!你胡说!” “剑公子留书一封,请阁主请启。”陈沔赶忙将信奉上。萧戎歌急切的打开,里面只有三个字,——萧咏辞。 咏辞,永辞!永远辞别。剑潇啊剑潇,这就是你给九儿取得名字?给我们的孩子取得名字,让我时刻记着你永远不再见?在你心中我果然不如嬴洛,亏你还说得出永远爱我!这就是你永的爱!这就是你永远的爱吗? “萧咏辞!剑潇!剑潇……”他怒火攻心,气血翻涌,陈沔只听见他一声声痛吼兼着掏心掏肺的咳嗽,接着便见一口血喷了出来! 剑潇从张昭手里救了剑夫人后得闻眉间派并没有救出梨洁和剑凌,他将母亲交由秦笛保护就亲自上问鼎阁救人,突过层层防卫潜入梨洁房中时,梨洁却坚决的拒绝了,“我不会跟你走!” “攻打完武夷派,下一个祭刀的牺牲便是我们。”他无法杀了萧戎歌,只能避开他。 “他攻打武夷派与我们何干?你当武炎是舅舅我却不当!当年萧戎歌剑指名剑山庄的时候,他做什么去了?今日种种皆是当日不义种下的恶果,问鼎阁的大旗插在武夷山上的时候,我当举杯痛饮才是!” “梨洁……”剑潇竟不知梨洁是如此冷血的人,问鼎阁攻打名剑山庄时武夷被牵制住根本无法□□。如今他们不帮也就算了,何必说出如此绝情的话? 梨洁义正言辞的道:“我既嫁了萧戎歌,便生是萧家的人,死是萧家的鬼,如今我的丈夫在外作战,我岂可随人走?” 剑潇心里一痛,嫁了萧戎歌,他也嫁了萧戎歌,此时却不得不离开他!要如何他才能有梨洁这份果敢,永远相随 分卷阅读80 - 分卷阅读80 - 分卷阅读81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81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81 ?“既然如此,我不迫你,母亲已在安全的地方,剑凌我带走了。……你自己保重!” “哥哥!”梨洁忽然从后拉住他,“我知道这些天,你们在一起。”剑潇无颜面对梨洁,背身而立。 “他那么爱你,所以哥哥,求你看在我们兄妹一场的份上,教教我如何才能让他爱上好吗?”他身子一僵,梨洁已痛哭跪于地上,“我那么仰慕他啊,从小便渴慕着有一天能够看他一眼!终于看到他了,他的目光却从来都绕在你的身上,为什么?我长得不比你差,我还是女人,他为什么就不看我一眼呢?他为什么就不肯看我一眼?” “你一去三年,他终于说要娶我,可我知道,他只是想以娶我之名让你回来!可既便如此我还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嫁给他啊!” 剑潇眼见着骄傲的梨洁跪在自己面前哭得伤心欲绝,又是悲怆又是心痛。剑家的人都注定如此痴情么?他怎么也离不开萧戎歌,梨洁明知道他会杀了她,依然不愿离开。萧戎歌,你就是专门针对剑家的练的毒! 想到此骨子里忽然传来了阵噬咬般的痛,这……这是萧戎歌引发云雨引时的感觉!他!他竟这么快就找别人了! 剑潇一时如堕冰窟。 “他娶了我,我成了他的妻子,可是他却不肯动我分毫!哪怕我脱的赤条条的躺在他身边,他的眼神永远是迷茫而悲伤的!在他眼里,我只不过是你的影子,连挂在他房里你的画像都不如的影子。你的画像他至少还会去亲吻几下,而我呢?我呢?我一个活生生的人,如此美貌的女人,他竟然连碰也不肯碰一下!你说这算什么?” “梨洁……” 梨洁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他可以不顾禁忌、不顾尊严的去爱你,却连我这个送到嘴边的人都不尝一下,你说这是为什么?” “……”剑潇无语,爱情这个东西谁又能说得准呢?秦笛于他有救命之恩,当着天下人的面向他求婚,他却丝毫不心动,这又能去问谁? “你是不是给他下了什么咒,才让他如此无法自拔的爱上你?你是给他下了什么咒吗?”撑开剑潇的手掌,碰到他如燃烧的肌骨,眼里有什么一闪而过。“他的掌心也有这三个字,是不是你给他下的咒?这是什么咒?你教我好不好?也让他爱我一点好不好?我不要多少,不会分走他对你的爱,只求一夜,一夜也好!好不好哥哥?”他那样状若疯狂、语无伦次的样子令剑潇痛心不已。 “梨洁,这不是……” “我知道是的!我知道是!哥哥,我不会分走他对你的爱的,你只想做一回他的女人,只想做他的女人而已,你就不能成全吗?” “我成全你!”他走了便算是成全了吧?从此再不相见,便算是最大的成全,不是么?他不是早已成全了他们吗?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咳嗽,紧接着就有什么喷出的声音,剑潇打开门就见到了萧戎歌。 他白衫染血,满身风尘,站不稳得靠在墙上,蓬头垢面,两眼血红,嘴角里的血尚未拭去,地上殷红的一团! 方才他都听到了吗?他听到自己说成全,所以气得吐血!他不是在武夷山么?两军对垒正紧迫的时候他怎么跑回来了? 梨洁已一步跑过去扶住萧戎歌,“夫君,你怎么了?”夫君两个词生生的刺痛了剑潇,萧戎歌并不搭理她,两眼灼热又冰冷的看着他,如冰火相煎! 这时陈沔跟了进来,看见剑潇如遇救星,“剑公子,阁主中了销魂散……”原来是这样,他并没有找别的女人,而是中了毒!可是销魂散必需行房事才能解,刚才他…… “你说你成全?”萧戎歌声音冷厉如刀! 作者有话要说: ☆、第15章 最是伤人无情剑 剑潇胸口一窒,半天出不了气。萧戎歌已推开梨洁,一步一步向他走来,“你说你成全是吗?是吗!”他声音粗砺凶狠,如雷霆震怒。眉宇间带着一股狠戾的杀气! 剑潇脑中空白,思绪全无,呆愣地看着他,半点反应也做不出! 他已凶狠得捏住剑潇的脖子,几乎没将剑潇提起来!“为何要离开?已经嫁给我了为何要离开?你说的那些话都不作数了是吗?你在骗我是不是?你竟然骗我!” 剑潇被他掐得几乎喘不过气来,痛苦不已的看着他,“我没有要骗你,可是他对嬴洛有责任,对她肚里的孩子有责任!” “你对我便没有责任了吗?对九儿就没有责任了吗?我们有天地为证,我才是你要终生相伴的人!我想尽一切办法留住你,却只换你一句“永辞”!这就是你的海誓山盟?这就是你的天地为证?这就是你的爱?可笑!真是可笑!” 剑潇心痛得说不出话来。却有另一个声音替他回答,“天地都是身外之物,可血肉却是自己的!你纵有天地为证,却比不过我肚子里的血肉!” 这是嬴洛的声音,萧戎歌眼里阴毒之色一闪,竟一剑便向她掷去!剑潇从来没有见过杀气如此重的萧戎歌,他从来不会亲自动手杀人!这个人真的是萧戎歌? 嬴洛没想到他受了如此重的伤还能突然一袭,狼狈躲过陈沔的剑已架在她的脖子上。剑潇身形一动已再次被萧戎歌叩住了咽喉,他手灼热,眼幽亮狂乱,销魂散已发作了。 他一手指着梨洁,“她和你,谁替我解毒!你说!” 剑潇宁可死也不要做这一种选择,可萧戎歌擒住他不容他有半点反抗,陈沔的剑则紧紧的架在嬴洛的脖子上! 萧戎歌步步紧逼,那眼睛已不是人的眼睛,凶猛如兽,“说!” 这样的他梨洁那纤弱的身子定然承受不住吧?让自己来承受他的怒火。他正要开口梨洁忽然跪在他面前,“哥哥,你答应我的!他是我的夫君,我有义务替他解毒!倘或这一点也做不到,不如让我去死!” 剑潇一顿,嬴洛道:“剑潇,你别忘了也答应过我,我已经给你两个月了,倘若你再与他有任何关系,我与这肚里的孩子立时死在你的面前!” 萧戎歌亦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说!你和她谁给我解毒!” 剑潇忽然就笑了起来,从喉咙里发出来的笑,像两个骨头打磨般“咯咯”而笑,“都逼我!都逼我!你们把我逼死好了!把我逼死好了!”猛然一叩齿就要咬舌,萧戎歌早有防备点住他的穴位!“你敢死我就让所有人给你陪葬!”忽然就无限温柔的抚摸着他的脸,“只要你如以往般陪着我,我就放了所有人,好不好潇儿?” “哥哥!” “剑潇!” 剑潇求死无门,求生不得,忽然想还在意这些做什么呢?他如果真的爱自己又何忍自己陷入如此境地?可不管怎么 分卷阅读81 - 分卷阅读81 - 分卷阅读82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82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82 样他都不想再陪他玩这场游戏,他本不该来的,走了以后就不该再出现在萧戎歌面前。 “梨洁才是你的妻子。” 萧戎歌忽然叫大声起来,仰天而笑,手舞足蹈,状若疯狂,“好!好啊!这是你的选择!好啊好啊!”然后猛然抱起动弹不得的剑潇直奔房里。剑潇一时竟轻松起来了:戎歌,就算今晚死在你的床上于我而言也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可是他想错了,萧戎歌只是将他放在床对面的椅子上,然后向抱他一样将梨洁抱了进来,扔在床上,然后俯身在他面前,邪魅阴戾的道: “你想成全,我就让你彻底的看清楚你是如何成全的!”就那样欺身而上,撕开梨洁的衣衫! 那一晚是剑潇这一生最黑暗龌龊的一晚,他就那样看着自己所爱的男人当着他的面撕开自己妹妹的衣服,用曾经抚摸他的手、用曾经亲吻他的唇齿□□着妹妹冰雪般的肌肤,用曾经与他生死交欢的身体,粗暴愤恨的在妹妹的身体里穿刺! 萧戎歌!萧戎歌!他简直就是一个禽兽!禽兽! 痛呼声、□□声、嘶吼声,在他耳边交织成人间最可怕的声音。云雨引在血骨里汹涌,穴位被他用最可怕的手法封住,两相争扎冲突,他的鼻子、眼睛、耳朵、嘴里都都浸出血来! 而那个禽兽舍弃了被他折磨得半死的梨洁,竟一步一步地向他走来,剥了他的衣衫,脱了他的裤子,然后锐着他的肉、钝着他的肉就那么刺入自己的身体里! 以往的抵死缠绵都变成最无情的嘲刺!这就是他爱得生死不堪的人啊!这就是他想用自己的身体去清洗他的耻辱的男人啊,竟然这种方式将他所有的尊严践蹋得一干二净! 剑潇不知道自己还是生着还是死着,却知道无论是生还是死,他都逃不开这一身皮囊,逃不开这这被侮辱的根源!他这一身追求一种重量,可到头来却可笑的发现,原来每一种重都是一种折磨,才明白世人为什么都追求逍遥,只因为承受不了这种重! 血从他五官浸出,萧戎歌却在他身上哭泣,边做边哭,低哑暗沉如兽吼,痛不欲生。可是明明被□□,被侮辱的是他,怎么反倒他在哭呢?幻觉吧,死神来临前的幻觉。 原来死其实也是这么一件幸福的事,至少还可以看到他所谓的真情。 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他冰冷的皮肤上滑过,剑潇想这应该是他生命里最后的温暖吧。他安心的闭上眼等待死神的到来,却听见耳边有低沉的□□,“我们一起死吧!”那是萧戎歌的声音。 剑潇忽然就记起那一年自己带兵出征时,他说:此行勿必小心。 自己冷笑着说:没有看到你爱上一个人之前我怎么会死? 他痛苦难当的说:等那么一天,我们一起死! 原来当时的话竟真的一语成谶,——他们一起死!如果死亡是解脱,就都死好了,反正这一场生太累了!可是在生活之前,再看他最后一眼吧?来世记住这个人是自己的毒药,再也不要与他有任何的牵连。 萧戎歌浑身是血的趴在他和身上,早已分辩不出样貌了,可是他不是做死的,而是被青剑刺死!那柄剑穿胸而过,剑潇忽然就不想他死,因为他这样的禽兽不配死在青剑下! 血脉的激荡冲开了封住的穴道,他抬手封住萧戎歌的穴道,“我被你糟蹋也就算了,可是青剑不能被你糟蹋。” 然后他看到萧戎歌笑了,那是怎样一种笑呢?天不要,地不管,阎王爷都不收,如垃圾般到哪被哪遗弃的笑,说到底,不过是一种无所谓的笑。什么对无所谓了。 这些天萧戎歌一直昏迷不醒,剑潇就一直端着青剑坐在他的床边,不是想表现什么深情,只是想自嘲,嘲讽他们那所谓的爱情,怜惜青剑遇到这么脏的人。 眉舒一直照顾着萧戎歌,看到剑潇这样一动不动的坐在床边三天,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话:“世人总是这样,在自己受到伤害的时候,总是希望把别人的伤疤也揭开,陪他一起痛。好像这样自己才会好受一些,却不知你要揭的这人的伤疤,说明这人是能影响你的心绪的人,影响你的要么是你最爱的人,要么是你最恨的人,而爱与恨,只是一线之隔。” “你这样伤他,是爱也是恨。他这样伤你,是爱也是恨。——像冬天的刺猬,总想拥抱着寻求温暖,可温暖的同时也就彼此刺伤了。既然怕刺伤又何必相拥,既然相拥,又何必怕刺伤?” 剑潇如浆糊的脑袋好像忽然就清明了一下,“你是什么呢?” 眉舒笑了笑,“我么?我是牵牛花,依附着他而生。人总是因为痛所以才铭记于心。我刺不伤他,所以他就感觉不到我。” “何以刺不伤他?”伤害一个人不是很轻易的事吗? 眉舒叹了口气,“被伤害也是因为在乎啊!你没听说过么?——我不在乎你,你便伤不了我。” 剑潇忽然有些茅塞顿开的感觉,因为太在乎了,所以才彼此伤害。倘若不在乎他怎么会计较萧戎歌有那么多的女人?倘若不在乎无论他和谁欢好都无所谓;倘若不在乎他怎么会用云雨引来惩罚自己?倘若不在乎又怎么会从战场上跑回来! 他们都太爱彼此了,却找不对爱的方式,所以成了彼此的刺猬。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她也深爱着萧戎歌,为何要替他们解开心结? 眉舒看着他们像欣赏一副绝美的画卷,“世人总是渴望着到美好,才有‘珠连璧合’、‘朗才女貌’这样的词,我也一样渴望。那个午后,阳光透过茜纱窗时,他在你掌心印下的那一吻,便是我这一生渴望看到的美好。” 剑潇在那个时候发现,这个永远保持着一层不变的笑容的女子,竟有一副难得的真性情。 然后她从萧戎歌怀里拿出两样东西来,一束头发,是他们结发的头发,他们夫妻的证明。一个木梳,剑潇在上面刻了字的木梳,正面是:琴瑟合谐,莫不静好。反面是:天地为证,萧剑连理。 原来他一直将这些东西带在身边! 眉舒走后江丽就进来了,她看到剑潇竟是责问,“你为什么不答应他?”答应与他欢好么?这怎么能是一位小妾说出来的话呢? 江丽全然不顾剑潇的想法,“天下人都知道他爱你,却唯独你不知。你不替他解毒也就罢了,何必再替他找女人?这样一次一次地推开他于心何忍?” “我并没有一次一次推开他。”在那种情况下他要如何抉择? 江丽气愤的指着他骂,“清让节时他中了□□你却与别的女人欢好,这次又将他推开你妹妹的床上,这还不是一次又一次么?你怎么可以无情至此?” 剑潇猛然站起,“你说什么?清让节的时候他中了□□?” 分卷阅读82 - 分卷阅读82 - 分卷阅读83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83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83 “那晚有人追杀他,剑上涂了□□,他从青楼经过却不进去,挣扎着回来却见你和那女人厮混,你这人是不是太没良心!”江丽愤然指控,剑潇却愣住了。 原来那次他也是中了□□之毒么?难怪后来他替他上药的时候发现他身上又添了新伤,可是他竟为何不说一声,让他如此恨他?而又是谁每次刺杀都使用□□?是故意要用云雨引离间他们两人么?这么说一直以来他们都被人算计着? 江丽见他看着萧戎歌脸上神情变幻莫测,心里的气愤也消了,惆怅的道:“那天晚上我本来要替他解毒,可是他不要,后来看到你和那女人之后才要了我,可是……可是当他要了我却在我身上痛哭失声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一生我都得不到他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 ☆、第15章 最是伤人无情剑 (2) “剑潇,我听娘说过,他其实是一个特别孤僻的孩子,认定的事情就不会改变,爱一个人就会毫无保留,得到了就十分害怕失去。所以他不要你的时候,是对你的珍重,要你的时候,则是全身心的付出啊!” 剑潇一时悲喜交加,连江丽都看出的事情他为什么就不明白呢?真的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那么到底是谁这么离间他们呢? 江丽见他沉思便出去了,剑潇静静的看着萧戎歌,可既便知道了真相,既便明白了那些道理,他还是不能原谅萧戎歌,不能原谅他用这种方式折磨自己! 萧戎歌的眉头深深的皱起来,像是做了什么可怕的恶梦。剑潇忽然想到师父曾经教过他读忆的术法,于是并指念了个诀,将头抵着萧戎歌的头,往事便一幕一幕的浮现在他的眼前…… 那个地方剑潇认识,是萧戎歌外婆家的旧屋。屋里一个年轻的妇人正惊恐得将两个孩子送到塞到床底下,“别出声!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出声!缇绝,保护好你妹妹!” 门忽然被撞开了,冲进来两个人,剑潇赫然发现正是自己的父亲剑云天和舅舅武炎!那妇人见凶神恶煞的一群人已吓得说不出话来,武炎见那妇人颇有姿色,一脸垂涎的道:“姐夫,这就是萧震南的女人?啧啧,那家伙还真有些艳福。” 剑潇知道那妇人就是萧戎歌的母亲张氏,床底下藏的小孩子是萧戎歌和萧流苏。 剑云天眼里杀气毕现,张氏吓得连求饶都不会了,瘫倒在地上,武炎却拦住了剑云天,一脸淫邪猥琐,“姐夫,这娘们还有些姿色,既然要杀不如先让小弟快活一番?” 剑云天眼里阴毒一闪,“做完了杀掉!”就出去了,紧接着院里传来数声惨呼,张氏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家人被杀了,惨叫着冲出去,却被武炎一拉摔在地上,扑过来撕扯她的衣服…… 萧戎歌和流苏躲在床上,眼见着那个男人侮辱□□着自己的母亲,她叫得越是凄厉,他就越是兴奋,狰狞的脸如魔鬼! 萧戎歌一手握住流苏的嘴,一手握着自己的嘴,他知道一出声自已就会死,流苏也会死!血腥满嘴,牙齿深深的钳入骨头里,他只能瞪着那个人目眦欲裂! …… 母亲被他折磨得奄奄一息,武炎却像是表演完了般扯开遮住他们的床单,□□着问,“两个小鬼欣赏够了没有?” 萧戎歌疯一般冲了出来不顾生死的向他扑去,可十岁的孩子怎么能敌一个会功夫的人?被他一下推在地上,萧戎歌愤怒的着他,武炎又露出淫邪猥琐的笑,“啧啧,又是个尤物!” 奄奄一息的张氏忽然就凄厉的就起来,“快跑!缇绝快跑!” 萧戎歌尚未爬起来便被武炎压在地上,张氏疯一般的扑过来,武炎随手一刀刺在她的胸膛!萧戎歌嘶心裂肺的叫着“娘娘”,却被杀母仇人死死的压在身下,少年的身子被那禽兽□□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剑潇只觉自己心如刀绞,有多恨他那样对自己与梨洁,就有多愤恨痛情他的遭遇。这世间怎么会有剑云天那样龌龊无情的人,怎么会有武炎这样的畜生!他为自己身上有他们的血而耻辱! 可这一切并没有终结,萧戎歌被他折磨得半死,武炎却不舍杀他,剑云天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留下他们终究是个祸害!” 武炎□□着,“姐夫放心,这小鬼的滋味不错,我再玩几次就杀。”然后他像被人拖死狗一样,从母亲、外婆、外公、心爱的女孩、女孩的妈妈的尸体前一一拖过。 恢复力气后他无数次的要自杀,武炎威胁,“你要敢死我就杀了你妹妹!” 他被这样□□了一晚又一晚,终于有一天自杀的时候被陶浮沉看到了。陶浮沉向武炎索要他,武炎不敢不答应,于是流苏和他便流落到陶浮沉府里,他以为终于从虎口逃脱了,可是他错了,陶浮沉要他不过也是垂涎他的美貌! 他终于明白了这副美貌是他复仇的唯一武器! 于是他学会邀宠、学会献媚、学会床第之术,媚惑的陶浮沉如痴如醉,然后开始学习功夫,他是个武学奇才,只两年便小有成就,十二岁那年他认识了陶浮白,在浮白的帮助下逃离了陶浮沉,拜师学艺,三年后艺成,改名萧戎歌,开始报仇! 剑潇从他的梦魇里走出来,脑子仍被那些愤恨凄惨包围,自己一个旁观者尚且如此,何况萧戎歌本人!要怎么承受被□□母亲的人□□的龌龊感觉?自己和梨洁是兄妹,且都如此深爱着这个人尚且生不如死,何况他? 萧戎歌在梦里嘶吼着,可是吼不出声!那样的痛苦钳入骨髓又岂是声音能够表达的? 剑潇终于明白他为什么非要杀武炎,为什么爱自己到如此也不能为自己放下仇恨。这些仇不报,便算是死了,在黄泉路上也不会甘心的! 他伸手抚摸着萧戎歌凄厉的脸,“戎歌,你杀不了他!我去替你杀!我替你雪耻!” 战争最关健时刻萧戎歌离去使问鼎阁由主动变成了被动,武炎开始反攻,南韵、北谛毕竟是跟随萧戎歌南征北战的人,武炎并没有讨到多少便宜,可问鼎阁远征在外并不适宜于他们耗,况因萧戎歌的病问鼎阁弟子军心不稳。萧戎歌的指令一日不下,南韵、北谛便不敢自作主动,于是就僵持下去了。 剑潇的到来让问鼎阁弟子壮志豪升。剑公子征战六年从无败绩,此番到来武夷派已如囊中之物。 武夷派并不比普通的门派,它坐落于武夷山上,武夷山孤峰耸立、山路危绝、悬崖峭壁,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难怪这么多年萧戎歌都无法报仇。 剑潇并没有急着攻打,四处游览观察山形,见武夷山东南角有一座山比武夷山要高,如果占领了那个山头武夷派的一 分卷阅读83 - 分卷阅读83 - 分卷阅读84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84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84 举一动都在眼底,便可反客为主,只是那个山头武夷派已派了众多弟子把守,只怕不好拿下。 “那座山叫什么名字?” “群首山。”身边随众道。 “群首?”剑潇讷讷一笑,“拿下这座山武夷派不正是群龙无首?” 这日剑潇又出去观察山势,此时已是深秋,树木枯凋,再过一两个月便是冬天了,春秋易出兵,冬夏多休养,如果不能拿下武夷派就要等到明年开春了,他等不了那么久。凝眉思索,忽见徒斜的山坡上几只羊正在挑未枯的草吃,剑潇忽然灵犀一闪,当即密语亲信,那人领命离去。 当晚帐中议事,北谛道:“武夷派路径凶险,有如迷宫,山前还有一处徒崖,是武夷派的咽喉要害,稍加设防便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正面进攻诚为不益。” “北君以为如何?”北谛一向行事慎密,故剑潇有此一问。 北谛指尖划过地形图定在群山之中一点,“属下得知武夷派粮草由此道运送,我们只要在此埋伏,断其粮道,便可反客为主。” 剑潇早已胸有成竹,交于令箭,“如此你带三千弟子断其粮道,见救兵不可恋战,待群首山灯点三次起再折返攻之。” 北谛虽有不解,可剑潇从未有这败仗,也不追问,“遵命!”领命而去,剑潇又对南韵道:“你驻守营地。” “公子何往?”南韵疑惑。 “我自有计较。”剑潇不欲多言。 是夜北谛带一行人马抢夺粮道,群首山弟子见此立刻出兵相救,剑潇则带了数百精壮弟子换上武夷派的衣服伏于两边。一番交战各有死伤,北谛遵剑潇的吩咐见好就收。武夷派收兵回去,剑潇与数百弟子混在其中上了群首山。 武夷派得了胜小庆祝一番,剑潇将迷魂药下在酒中,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得夺了群首山,亮灯三次,北谛折返再夺粮道。 武夷派粮道被夺,又被敌人时刻监视着,顿时坐立不安。这一天剑潇帐中议事,外间忽然有人禀报剑夫人到,剑潇一惊,迎出去便见秦笛陪同剑夫人来了。 当日他在君山救了母亲后就将她安顿在秦笛那里,秦笛怎么会带她到这里来? “儿子见过母亲。”他跪地行礼。 “你还知道我这个母亲!”剑夫人怒气冲冲的道,显然是为了武炎的事来的,剑潇的心又冷了三分。 “不知母亲何出此言?”他要杀武炎的心没有因为剑夫人到来而软丝毫。 剑夫人的眼神一如当年刺他一剑时无情,“你连舅舅都要杀可是将我当成你的母亲?” 剑潇忽然觉得或者当年他以为的母亲的慈爱,也只是他自己臆测的,“我杀得不是舅舅,是一个无情无义、恶贯满盈的畜生!”他的怒火丝毫不比剑夫人小! 剑夫人大怒,一个耳光甩在剑潇的脸上,她本是有功夫的人,这一掌下来剑潇雪白的脸上顿时现出五个指印,数颗牙齿和着血落下!阁中见剑潇被打愤怒上来擒剑夫人,剑潇一抬手挡住,将打落的牙齿和血吞下! 别人没看见,秦笛却看见了,打落牙齿和血吞!他第一次发现剑潇竟是如此刚毅隐忍之人! 剑夫人愤斥,“你杀舅舅才是畜生行为!萧戎歌与你有杀父之仇你不报,梨洁、剑凌与你有血缘之亲你不救,却来这里杀你的舅舅,我怎么会生你这么禽兽不如的家伙!你给我跪下!” 剑潇傲然而立,义正言辞的道:“娘要剑潇跪剑潇不敢不跪,却决不会为此事而跪!——萧戎歌杀他皆因当年他们种下的恶果!武炎杀萧震南有一千个一万个理由,却没有一个理由杀萧戎歌的外婆、伙伴和邻居。我杀他不是为了萧戎歌,是替天行道!” 剑夫人被他一席话抵得无话可说,半晌才气哽着道:“好好!你道说说你替什么天,行什么道?” 剑潇一手指天,声音铿然有力,“替浩浩苍天,行人间正道!”秦笛从来只见剑潇或是冷冰漠然,或是悲痛迷茫,却没想到他也有如此正义凛然的时候,越发倾慕。听剑潇接着道:“这些年武炎□□了多少良家女子,玩弄了多少儿童,娘若不信尽可查访。江湖有江湖的道义,他杀多少人都无所谓,可是□□妇女儿童却是人人得而诛之!” 剑夫人一时语塞,半晌才道:“他纵该死,也不能由你来杀!” 剑潇语气也平息了下来,“他还不配被我杀!我擒了他自会让他谢罪苍生!”剑夫人颓然倒在地上! 剑潇虽说的义正言辞,可心毕竟还是因剑夫人的到来而有所动摇,那一掌于他而言比当年那一剑还在痛!那时她要杀他是为剑家的骨气,这一次呢?为的是亲情,为的是血缘,可是自己就不是她的亲人,不是她的血缘么?弟弟是一母同胞,儿子是身上的肉啊,他们生不如死的时候这个母亲未曾安慰过一声,轮到他的弟弟时不惜千里奔波,在她心中,这些儿女其实还比不上她的弟弟,尤其是他这个儿子! 漫漫的孤独又袭来了,剑潇不想在人前表露,只有一个个默默的躲开。 那次中毒昏迷后的疑问又一波一波的袭来,剑潇真的迷茫了,他还注重这些血缘做什么呢?连母亲,连兄妹这样亲的人都亲不起来,血缘算个屁啊!嬴洛那个洒脱的人不是一样拿孩子来威胁自己么?她竟不在意自己又为何要在意?不就是一块肉么?不要就不要!他剑潇这辈子注定是百年孤寂的! 他仰天而笑,无声无息的笑:哈哈…… 这时忽然听到一声唱吟,原来是一个光头的和尚在为死去的人超度,想是作法已经完毕,见他深一脚浅一脚的下山,边走边唱: …… 漫拭英雄泪,相离处士家。 谢慈悲,剔度在莲台下。 没缘法,转眼间分离乍。 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哪里讨烟蓑雨笠卷单行? 一任俺芒鞋破钵随缘化。 …… 剑潇忽然就击掌而喝,“好好好!好个‘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好个‘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和尚这才看清草木深处的剑潇,手拿着破钵指着剑潇问,“喏那女子,也觉得洒家这歌唱得好听?”说话丝毫没有出家人规矩,这倒令剑潇更加喜欢,“和尚怎么地连男女也分不清了?” 和尚憨憨的抓了抓头,“男即是女,女即是男。男男女女有何区别?” “说得好!”剑潇一纵身从在和尚面前的石头上,却一时无语举壶而饮,此时正是中午,那和尚走得口干舌噪,见他喝得爽快更加嘴馋,一把抢了剑潇的酒壶,“你这汉子在洒家面前喝酒却不给洒酒喝,是甚道理。” 剑潇拍腿而笑,“哈哈,和尚也喝酒?” 作者有话要说 分卷阅读84 - 分卷阅读84 - 分卷阅读85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85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85 : ☆、第16章 第16章 金戈铁马饮清宵 剑潇拍腿而笑,“哈哈,和尚也喝酒?” 和尚一拍圆鼓鼓的肚子,“酒肉穿肠过,佛主心中留。洒家如何吃不得?”倾壶便倒,酒壶嘴流得太慢不爽,拿掉壶盖倾倒,剑潇见他喝得爽快拊掌而笑,“和尚跟我去大碗吃酒如何?” “走!洒家这几日肚里淡出个鸟来了!走走!”便提了禅杖跟剑潇去。 剑潇带他来到了酒窟,让人切来大盆的羊肉牛肉,两人席地而坐,倾坛而饮,酒足肉饱后剑潇笑,“和尚正是个快活人。” 和尚靠在酒坛上摸着越发圆鼓的肚子,“洒家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想去何处便去何处,要生则生,要死则死,有什么不快活的?比起你们这些拖家带口,追逐功名利碌的人轻松不知多少!” 剑潇一时兴起,“我也跟我和尚去如何?” 那和尚看了他一眼就大笑起来了,“你要出家倒真是个好看的和尚哈哈!” 剑潇一摔衣袖,无甚兴味的道:“美即是丑,丑即是美,美美丑丑又如何,不过一副臭皮囊。” “你倒是有悟兴,不过看你的样子就知道尘缘未了,等你了尽俗事再来找洒家,到时洒家再与你一起喝酒吃肉。”竟提起禅杖、拍着肚子高歌而去。 剑潇从酒窑里出来就见秦笛立在门口,淡衫寒衣,眉目清致。剑潇向他颔首一示便侧身而过。 “我吹笛子给你听吧。”剑潇以为他会说一向不应该带母亲来或者什么安慰的话来,他却都没说。这样很好,在烦燥的时候还有个人肯吹笛子给自己听,真的很好。 他于是躺在草野上,秦笛静静的坐在一边,如那日他突然醒来一般坐在他身边,容色如洗,眉目欲染,出水荷茎般的秀洁清透,而他的眼睛则与他手里做成横笛的上好古玉一般温润清透。 笛声极轻,如微风抚过心头,将那一点一点的烦郁都吹去。 听着这样的曲子看着这样的人,剑潇不知怎么地就忍不住哭了起来,越哭越大,越哭越大,终于忍不住趴在草丛里放声悲号! 这些天来所有的屈辱与悲伤都随着这一声哭号出胸膛,可这一哭他更觉着心里空荡荡得如被人生生的剜走一块!许久之后剑潇才明白,那剜走得一块不是别的,是爱情,是萧戎歌! 议事罢剑夫人单独见了剑潇,剑潇见她颓丧的容颜,仿佛刻倾间老了几岁,心里一悲,听她道:“潇儿,你放了你舅舅吧?他毕竟是娘在这世上惟一的兄弟啊!” 剑潇叹了口气,“娘,由我动手,武家一门至少还可以留下香火,萧戎歌动手,怕要血染武夷山啊。” “没有你他如何能拿得下武夷山?”萧戎歌功夫好,却不擅领兵,问鼎阁一半的江山都是剑潇打下来的。 剑潇摇了摇头,“娘错了。萧戎歌让我带兵不是因为他不会,而是这样的事情还不足以让他亲自动手。况且梨洁、剑凌、嬴洛,还有嬴洛肚子里的孩子都在他手里,这四条命就足以让我为他抛头颅,洒热血了!” “他这样就不是残杀妇女儿童?” “娘,你知道武炎当年曾做过什么惨无人道的事吗?”剑潇的身子禁不住就颤抖起来,“他当着一个十岁孩子的面强奸了他的母亲,杀了她,又……强奸了那孩子!……娘、娘,你试想如果是我们,如果是剑凌……你会如何?你会如何!” “娘,萧戎歌不杀我们,放了名剑山庄的人,已是天大的仁慈啊!” 剑潇攻下了群首山便命阁中弟子将山上的树木都砍尽,秋高气爽防止他们用火攻。这日剑潇升帐议事,谓诸人道:“如今我们已经攻下了群首山,武炎定然坐不住,不日便会带兵来夺群首山,南君,守住各营不得有差。我自领兵驻扎群首山上,北君你带兵伏于山下树林里,备足一日食物饮水,见山上举起白旗便杀出!” “何以要等到中午?”帐中有人不解。 剑潇简短解释,“朝气盛,午气衰。” 武炎被窥探了几日之后终于坐不住了,派人前来叫阵,剑潇驻扎在高峰之上,坚守不出。这日秋老虎尤其严热,武夷派弟子一直叫骂到中午,腹中饥渴,士气衰落,纷纷倒在地上睡觉。剑潇于群首山上见时机已到,举起白旗,北谛带着问鼎阁弟子一径杀出,群首山上众弟子冲下来,武夷派数千弟子纷纷倒戈投降。 武炎吃此大亏做起了缩头乌龟。眼见冬天渐渐来临,剑潇决定攻山,连日下来未有进展反而死伤无数,一时怨声四起。 这时剑潇当日派出的亲信回来了,他立时招来北谛密议。 是夜,天阴,黑蒙蒙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随着一声鼓响一两千弟子打着灯笼向山上冲去。陡崖上木檑滚石纷纷滚下来,只听惨呼阵阵在山谷里回荡,哀转久绝。 剑潇则静坐于帐闭目养神。 木檑滚完了,灯笼也灭尽了,山顶上武夷派的人舒了一口气,然一声号响,问鼎阁弟子已经从背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冲上山顶厮杀起来。看着突然来袭得问鼎阁弟子,武夷派弟子大惊,疑是天兵措手不及。 自古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武炎这些年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门下弟子早有异心,见有天兵来袭纷纷投降。 剑潇第二天早上踏上武夷派。 陡崖之上问鼎阁弟子正在收拾被木檑砸死的羊群。原来昨晚提着灯笼攻山的不是问鼎阁弟子而是一群羊,剑潇当日看见羊在山崖上吃草得此计,命一干弟子在正面呐喊放挂着灯笼的羊上山,北谛则带人从后面山崖上盘旋而上,用此声东击西之计顺利攻下武夷派。 武炎被绑跪在武夷派大门前,剑潇只在萧戎歌梦里见过他,此时武炎抬起脸来,见到冰冷如雪,却烈烈风华的男子时,眼里竟再度浮起了淫邪猥琐的神色! 剑潇心头一恶,拂袖而过,径直走到武夷派正厅中坐于高座,武夷派众人被一一带了上来,剑潇并不忙着处理事务,反倒吩咐南韵,“除阁中各首领的家小外,这里一切女眷儿童皆由你查明来历,受害者偿以重金送返。” “遵命!”南韵领命而去,剑潇如以往般对众人道:“汝等曾做过什么有违天理之事自已写出,剑某自会斟酌处理,倘有隐瞒者,休怪无情。” 江湖人皆知道剑公子行事风格,每攻下一个门派必会调查阁里人的行事作风,倘有屑小之辈自会处罚,有侠义之辈也会厚仕之,因而江湖人才会唯其马首是瞻,所向披靡。 武夷门下人纷纷提笔作书,武炎却跪立不动,色眯眯地看着剑潇,“你就是剑潇?” 剑潇眉头一蹙,北谛冷冷道:“快写!” “他已恶贯满盈,罄竹难书了!”南韵愤恨的接 分卷阅读85 - 分卷阅读85 - 分卷阅读86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86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86 着,跟在她身后的是无数个女人、少年,剑潇见他们凄惨的模样忽然想到当年的萧戎歌,心里一痛猛然站起身。 南韵禀道:“剑公子,这是在一个石室里发现的人,都是武炎抢来的少女、儿童。他们要亲眼看到你处罚这个畜生!” 剑潇一掌愤然拍在桌案上,桌案顿时支离破碎,牙关紧咬,杏目欲裂,“武炎,你有何话说?” 武炎却浑不在意的道:“我是你舅舅,哪个外甥敢如此和舅舅说话!” 剑潇猛然一挥袖,“去祠堂!” 北谛押着武炎,南韵带着一众女子、儿童来到祠堂,剑潇手里执香重重跪于列祖列宗牌位前,“子孙剑潇叩拜武家列祖列宗,今擒武家火辈子孙武炎前来禀奏:武炎持强凌弱,强男霸女,滥杀无辜,其行惨无人道,令人发指!今潇擒此恶徒,代祖清理门户,替天行道!誓将其交于被害之人,任由其处罚。特来禀陈!” 武炎到此时才怕起来,“我是你舅舅!你怎敢处罚我!大逆不道!” 剑潇冷冷的道:“不是我要处罚你,是天要处罚你!拖出去!” “慢着!”铿然有力的女声传来,剑潇便看到秦笛和剑夫人。 第16章金戈铁马饮清宵 “母亲!”剑潇恭然一礼,“母亲不该来此!”该说的他都已说了,如今这么多人受害他不可能饶恕武炎。武炎见到姐姐来了,跪爬过去,“姐姐救我!姐姐救我!” 剑夫人并不理会他们,恭然跪于武家列祖列宗的牌位下,“武家火字辈女孙武烨叩拜列祖列宗。”上了一柱香,然后郑重禀报,“先父母早亡,炎自幼由我抚养长大,虽姐似母,不望他能光耀门楣,只求堂堂正正做人,却不想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诚女孙之过也,愧见祖宗于泉下。”说着泣泪纵横。 剑潇第一次感觉到母亲原来也是这般慈爱的,静静的扶起她,“人心都会变,母亲不要自责。” 武炎见她态度更加害怕,“姐,你救我!姐,我可是你养大的啊,你救我!姐!你就我这么一个弟弟啊!” 剑夫人转身武炎,声声无奈,“炎儿,不是姐不救你,是你做的事实在天理难容。你死之后,你的孩子自会有人照顾,你也放心没有人会找他们寻仇!” “姐!姐,你救我!姐!姐……” 剑夫人含泪闭上眼,北谛见此下令,“拖出去!” 那群少女儿童跟来出去,只听一声声惨叫不绝于耳,剑夫人泣泪纵横,剑潇第一次觉得这个母亲是真正的母亲,心痛地抱住她,却被她一把推开,“潇儿,你虽做得没错,可是我却不能原谅你!” “娘!”剑潇痛声。 “娘只求你保护好梨洁、凌儿,保护好你武家的人!”剑夫人声音微颤,似压抑着什么痛苦。 “娘!”剑潇急步上去却被他阻止。 “答应我……”猛然一口黑血吐了出来,剑潇心里大恸,“娘!” “娘这一把年纪……已经不敢看……你们这么折腾了……早该……追随你父亲……去了……”剑潇悲痛的抱住她,他才知道什么是母亲,就这样失去了母亲! 祠堂外,那些少女儿童一刀一刀的割着武炎的肉,祠堂内,母亲的血一点一点的流尽,剑潇只觉有千万把万刺在自己的身上,一刀一刀刮尽他的血与肉,那是授之于父母的血与肉,在列祖列宗的眼睛下,他割断了血源与骨血! 似有一个万钧的钢砸砸下来,紧紧的叩在他的头上! 不尊!不孝!不尊!不孝! 巍峨的武夷山上,那个高高在上,万人景仰的剑公子,颓然跪地! 当着问鼎阁的弟子的面,当着武夷派弟子的面,当着那些受害的老弱妇幼们的面,他长身一跪,泪如长河! 问鼎阁的大旗插到了武夷山,整个武林几乎都在萧戎歌的囊中,当浮一大白。武炎的人头送到了萧戎歌的面前,十年深仇大耻得雪,当痛哭以庆。可剑潇没有回来,萧戎歌只有沉默以对。 剑潇是一人一骑独去的,一切事益皆交给南韵、北谛,不声不响的离开了。 可离开之后才发现,天下之大,竟然都是问鼎阁的地方,无处不在啊!这些年他是不是帮萧戎歌打了太多的江山呢?承君一诺难自弃啊!当年萧戎歌说:我要你追随着我,打下这万里江山。 如今真的为萧戎歌打下了这万里江山,既便曾被他如此欺过辱过。 如今萧戎歌终于得到了这万里江山,当初的诺言达到了,自己也该离去了,从此再也不被束缚了。 他没有回去师父的缙云山,也没有去找这个尘世里寥寥可数的几个熟人。在一个孤山中筑了一个破草屋,伴着山风、野云、枯草。白日里站在山巅看秋风吹动枯草,晚上看秋霜落于野径,那种孤寂竟孤寂出一种“大野苍凉吟者来”的感觉。 于是乎我们的剑潇,从来与风雅无关的剑潇竟极其风雅的吟唱起来: 漫拭英雄泪,相离处士家。 谢慈悲,剔度在莲台下。 没缘法,转眼间分离乍。 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哪里讨烟蓑雨笠卷单行? 一任俺芒鞋破钵随缘化。 …… 剑潇在这山里一住便是几个月,心竟从未有过的安宁,这时已到冬天了,他顺着雪地上的脚印捉了两只兔子一只野鸡。小屋旁的红梅树开花了,剑潇并不喜欢花梅,尤其不喜欢红梅,觉得那种颜色像冷凝的血。可萧戎歌喜欢,喜欢竹,喜欢兰,喜欢梅,他总说他们是有根骨的花,竹是清标,兰是清远,梅是铮傲,他也时常喜欢用梅来形容自己,——铁骨寒凉,灼烈冷艳。 可剑潇从来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铁骨,反倒觉得自己根本没有什么骨,倘若真有骨又怎么会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伤害后,还是恨不起来他?还是这么爱着他呢? 选地方的时候剑潇并没有认出那里有一棵梅花,梅花这种树平日里太过普通,只有等它开花的时候,你才会惊叹它别具一格。剑潇有眼无珠的找了梅花做朋友,现在又懒得搬走,只有将就着。 这时鹅毛大雪乱哄哄的下起来了,白茫茫大地真干净。剑潇沿着小路随兴的走着,忽然发现自己走过之处一个个脚印,竟很文艺的想到一句话:每个人的生命都像这一片雪地,踩上一脚两脚是痕迹,踩得多了,只剩脚下肮脏的泥巴! 他走着走着却听到一阵琴声,心如琴弦一动 ,就看到茅屋门前的青石上,白衣素襟的公子孤独的坐着,身姿遗世而凄凉。白雪红梅落在他寂寂而舞的衣袂上,唯白玉流苏依旧泛着柔和的光芒。 似曾相似的景象令剑潇恍以为自己又产生了幻觉。 然后萧戎歌抬起头来,眼神里一时竟是凄婉哀楚。 分卷阅读86 - 分卷阅读86 - 分卷阅读87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87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87 两人静默相对,身旁是草屋青石,身后是白雪红梅,一个白衣素襟,一个布衣寒衫,一个清雅斯文,一个眉目如画,只如一副深匀浅抹,相得益彰的画卷。 “潇儿……”萧戎歌站起身来,缓缓步入剑潇面前,那缓不似以往的悠然慵懒,而是情怯,脸上的笑容竟无比的温婉。 剑潇无言以对,萧戎歌便轻轻的执起他的手,“你没有回去,我很担心。” 剑潇拿开他的手,“当初我承诺为你打下万里江山,如今整个江湖都已在你囊中了,我的诺言兑现了,也就没必要再回去了。” 萧戎歌只是看着被他拿开的手,不知是无话说,还是不忍说。屋里忽然传来一阵婴孩的哭声,萧戎歌这才深深的看着他,“九儿醒了。” “你把她也带来了?”这么冷地天他竟带着九儿过来?生病了怎么办?剑潇急忙回屋去,床上果然躺着一个小小婴孩,正张个嘴“哇哇”大哭,毕竟相处半个月有了感情,又几个月没有见了剑潇心里一柔,抱起九儿小心翼翼的哄着,“九儿不哭,不哭啊。” 有人来了九儿睁开眼睛,看到萧戎歌张开手要他抱,“爹爹,抱!” 萧戎歌坐过来将她与剑潇一起抱在怀里,一脸慈爱宠溺的道:“爹爹,妈妈一起抱九儿好不好?” 九儿此时已一岁多了,会说一些话了,眼睛疑惑的看着剑潇,“你是妈妈?”她只听爹爹时常说到妈妈,却从没见过妈妈是什么样子,第一次见自然好奇。 剑潇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萧戎歌道:“九儿饿不饿?饿的话让妈妈做饭给我们吃好不好?妈妈做得饭很好吃哦。”竟真的像一个父亲。 作者有话要说: ☆、第16章 第16章金戈铁马饮清宵 “饿饿。” 萧戎歌便将九儿放在地上,嘱咐道:“小心些,不要摔倒了。”九儿便在屋里玩了起来。剑潇拿了些米洗净放在锅里,萧戎歌自觉的去灶下生火。剑潇利落得洗了一只野兔一只野鸡,从屋后的土里刨出两个萝卜,又找出些干蘑菇,一切做得无比熟练。 萧戎歌边生着火问,“你平日里就靠打猎为生吗?” “嗯。”剑潇语气淡淡的回道,低着头切野鸡。 “为什么不回缙云山?”他以为他去了缙云山找他师父去了,闯入缙云山才知道他并没有回去,喜忧交集,喜得是他师父在他心里也不过如此,忧得是缙云山都没有,他在何处?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在这里找到他!找到了一切安好的他! “没有颜面。”如果师父知道自己这个样子会不会很失望呢?活成这样他要如何去见他? 萧戎歌一时不知说什么,又是一阵沉默,这时听一声哭喊,九儿摔倒了,他们忙跑过去抱起她,“有没有摔痛?”痛倒不痛,只是吓着了,哭两声也就好了,萧戎歌摸了摸她手冰凉,抱着坐在灶下,“来!九儿烤烤火,烤暖和和的好不好?” 九儿拍着小肚子直囔,“饿,饿。” 萧戎歌哄着她,“一会就吃好不好?妈妈做了鸡汤、兔肉给九儿吃呢?再等会儿好不好?” “好!”九儿乖觉的道,“谢妈妈!”剑潇见她样子忍不住就笑了起来,心生爱怜,俯身在她脸上吻了吻,“九儿乖。”九儿乖觉地在他脸上也吻了下,学着剑潇的话,“妈妈乖。” 一下就把两人逗笑了,屋里沉郁的气氛也因这一笑消散了一半,萧戎歌烤热自己的手捂着九儿红红的小脸,“九儿,喜欢这里吗?” “喜欢!” “那我们以后就住在这里好吗?”剑潇闻言手一怔。 “好!” “以后妈妈教九儿做饭洗衣,爹爹教九儿琴棋书画,九儿想学吗?” “想!” “那么九儿快点长大好不好?九儿长大了妈妈就不会离开我们了,九儿帮爹爹一起留住妈妈好不好?九儿帮爹爹请求妈妈不要生爹爹的气好不好?九儿告诉妈妈爹爹有多么爱他、多么想念他好不好?……” 剑潇切菜的手忽然就动不了了。 “好!”九儿爽快的回答,剑潇半晌没听到萧戎歌的声音,却听到九儿道:“爹爹,别哭……”他心里一刺,接着便听见低低的哽咽声从灶下传来,那样低沉像夜半的兽压抑的低吼。 九儿哄不好他便求助的叫剑潇,“妈妈!妈妈……” 剑潇的脚定定的挪不动半分,九儿的慰问为他的悲痛打了个阙口,哽咽声一声紧似一声,剑潇禁不住转过头,就见那个骄傲卓绝的男子蹲坐在灶下,身姿蜷成无助孤单的形状,咬着牙却咬不住心里的悲伤,泪眼如河。九儿稚嫩的手擦拭着他的泪,却越擦越多…… 他心里一时悲恸,一时无力,半晌蹲下身子扶住他的肩头,“戎歌,孩子饿了,我们先吃了饭再说好么?” 萧戎歌一把将他搂入怀里,似乎这样才能片刻的安心,脸里讷讷念着,“潇儿……潇儿……”剑潇就任他那么抱着,半晌他方止住了哭泣,饭已煮好了,剑潇开始做菜。 九儿见萧戎歌不哭了,就咿咿呀呀的说着话逗他开心。 很快饭就做好了,吃完饭后哄九儿睡下,他们两人便不约而同的出去了。一路到了山顶剑潇才停了下来,风呼呼得吹来,天地一片寒凉,剑潇看着弱不胜衣的萧戎歌,“要喝酒么?” 这是剑潇第一次请萧戎歌喝酒,而这个时候没有酒又何以解忧? 于是剑潇在梅树下挖出了两坛酒,又找出了平日煮酒的器皿,两人便绕炉坐了下来,一径无语,只到酒煮熟了,剑潇斟了两杯,两人对斟,一杯一杯复一杯,终于一坛酒喝完了,剑潇又煮上另一坛,“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我不知道怎么就找来了。”知道他没有去缙云山后,他全然没有目的,可是不甘心就这么失去他,疯狂的找,疯狂的找,然后就找到了。“或许连老天爷都想成全我们吧!” “你又何必再找呢?”他不会跟他回去的。 萧戎歌悲伤的看着他,“因为我爱你,因为九儿要妈妈。” 剑潇摇了摇头,“被你爱太辛苦了,我受不起。” 萧戎歌哀声乞求,“从此我用一种轻松的方式爱你好吗?只要你让我留下来,我们一起在这里生活好吗?那个武林,那些仇恨,我们再也不管了好吗?我们一家三口好好生活,好吗?” 剑潇悲怆的道:“我们回不去了。”被他那样□□后要他如何陪他一起生活? “只要你愿意,何以回不去?”萧戎歌的声音渐转悲厉。 剑潇冷定的看着他,一杯酒倾尽,“你心知我不愿意,萧戎歌。” “为什么?为什么?”萧戎歌再 分卷阅读87 - 分卷阅读87 - 分卷阅读88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88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88 也压抑不住心里的悲愤,“我知道伤你至深,可你一次两次地将我推到别的女人怀里,就没伤我吗?以前也就罢了,你与我无关,你没有义务,可那次我是你的丈夫,你何以不替我解毒?你为何将我推给梨洁?为何?——你将我推给她的,到头来却为何又要怪我?你恨我让你看着,又曾想过当日我看到你和临砚时是怎样的痛?……” “我不怪你这些!”剑潇蓦然打断他,“这些都是我自作自受,可是你不该玩弄过梨洁之后再来玩弄我!这算什么?让我们兄妹共侍一夫么?” “不!不是!”他急切的握住剑潇的肩膀解释,“不是!我当时神志不清,我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什么事!我不知道!” 剑潇讥嘲一笑,“又要骗我吗?神志不清又怎么会用青剑自杀!当我是白痴吗?”愤愤的退开他。 萧戎歌知道解释已无用,仰天大笑,声声悲怆,震慑风云,既笑又哭,“我知道你不信,连我自己都不信,可是我真的没有!我没有……”猛然又大吼起来,“就算有又如何!你的我的妻子,她也一样嫁给我了!有又如何?你也没理由恨我!” 剑潇似乎听到世上最好笑的事情,禁不住便笑起来,“哈哈……我是没有理由恨你!是我犯贱嫁给我了我妹夫!我犯贱……”一杯酒饮尽,便悠然自若起来,“可是我的身子接受不了你了,怎么办呢?它受不了和自己的妹妹同时享用一个男人!你说怎么办?” 萧戎歌一时惨遭雷击。 剑潇将杯盏一掷,冷然绝情地下逐客令,“你走吧!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萧戎歌一个踉跄向后退去,背后是个山谷,落满风雪之后幽亮如魔的眼,吸引着人一跃而下!剑潇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而萧戎歌还在不停的退,盲目的退,下一刻便要失足堕下山谷,他却全然无警觉! 剑潇知道赶过去已来不及,提醒他更是惘然,心思一动青剑忽然一横便向自己脖子上刎去! 下一刻阴寒的气流一过,手肘一麻青剑便被打落在地,紧接着落入一个阴寒的怀抱,一系列动作快如鬼魅,真的是全然没有发现自己身处悬崖边上的人么?萧戎歌用那全然溃散的声音嘶吼着,“为什么?”他竟自杀!明明伤心欲是的人是他,他为何要自杀? 在落入他怀抱的那一刻,剑潇只觉自己要烧起来了。皮囊为柴,骨骼为薪,血液为油,而他就是那个星星之火,甫一接触,便燃起了一场人间烟火! 这感觉陌生又熟悉,就像那天从湖水里走出来,他抱住他劈面而来的那一掌,那样冷如冰的萧戎歌,却烫得他骨骼生痛! 猛然推开他,“你想死别死在我面前!”警戒的拂了下身子,那样酥麻灼热的感觉令他害怕! 那一拂像平日里抖落衣襟上的脏物,萧戎歌身子又是一僵,这才发现方才他脚后便是万丈悬崖,剑潇为了救他才出此下策,可这救比不救还要令他绝望,他又想笑,却发现连笑也没有力气了,“我不死在你面前怎么能雪你的耻?潇儿,那样的耻辱不是要用血才能洗去的吗?像用武炎的血才能洗去的我耻辱一样,竟然如此耻辱为何不用我的血洗去你们的耻辱呢?为何不呢?” 他那样的神情令剑潇眼角一酸,哽咽不能言。要痛到什么程度才能拿自己的奇耻大辱来伤害别人啊? “为什么不让我死!为什么不!”见他猛然端起红炉上的酒,煮酒用得是个铜钵,此时已烧得通红,他也不顾烫赤手便端起铜钵,滚烫的酒泼头盖脸的便倒来!剑潇心胆惧裂,青剑飞渡一剑挑开铜钵,饶是如此半钵酒倾倒在他肩头,剑潇一时只听哧哧的声音不绝于耳! 他疾步上去,猛然撕开萧戎歌的衣服,手一压将他压在地上,弄了把雪便往他肩头红肿的地方覆去,一边用内力将他两手之上的火毒逼出,他那修长的手指已灼烧得血肉模糊! 剑潇一时又是痛惜,又是悲愤!“你到底想干什么?”两手压着他的双手,手肘压着他的肩头埋在雪里,两人之间也就半臂的距离,他拧眉怒视着他。 因痛他的脸色愈见苍白,毕竟酒醉了,双眸欲染,吐出的气息都带着冻醪的醇香,桃花眼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灼灼又清亮。剑潇忽然想到一句诗,——桃花潭水深千尺。 这绝对不是应景的一句,可剑潇觉得这世上再没有哪一句话,能如此贴切的形容萧戎歌此时的眼睛。 而他,也在那一刻溺在三千桃花潭水中…… 恍惚中萧戎歌一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唇扑天盖地的压了下来,灼热极致,缠绵极致,悲伤极致,绝望极致。 他霸道而急切的叩开剑潇的唇齿,舌掠夺的伸入他口中,强势的纠缠,像濒死之人得到了长生不老之药,一口吞下去怕太快,细细品尝怕来不及。那的唇甜美如酒酿,醉了他一生,醉了他一世! 我想要你,我只想要你啊剑潇! 剑潇在他的吻下迷失了方向,可当萧戎歌的手急切的伸到他的腰间时,他猛然便醒了过来,膝盖一弓,萧戎歌痛得一抖,却倔强的压着他毫不松手,唇更加狠得压了上来! 剑潇急切之下猛然咬住了他的舌头,在他一痛之后抽出手,一掌拍开他,一跃而起,青剑冷冷的指着他的咽喉! 他那一掌拍得又快又急,全然没有把握力道,萧戎歌被一掌拍出数步,衣衫凌乱的躺在雪地里,胸部一阵剧痛,连咳一阵呕出一口血来!剑潇一惊,却并不敢收剑,萧戎歌便一直咳一直咳,咳出了血也不吐,吞下去再咳,再吞下去! 剑潇并不是冷血人,便是冷血人也禁不住动容,收起剑三两指点住他的穴位。“你为什么不躲?”以他的身手便算再意乱情迷也能躲过这一掌,他为什么不躲? 萧戎歌笑了,阴阳怪气,“呵呵,躲了这会便有机会再强迫你了。” 剑潇勃然大怒,“你……”却哽着骂不出来! “我无耻,我龌龊,我下流,你是想说这些么?”他说得云淡风情,萧戎歌啊,堂堂问鼎阁阁主,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人,竟然会去强迫一个男人了!强迫未遂被打成重伤,多么荒唐,却是事实! 忽听他万念俱灰的自讷,“真的是接受不了这个身体了啊……真的接受不了了……”然后自弃得一掌一掌打着自己的胸膛,“……这么脏……这么脏……”每一掌都使足了他残余的力气,沉闷如雷,他一掌紧似一掌,悲绝的道:“你不要……我就毁了它……毁了它……”竟猛然狂奔而起,未容剑潇反应便一跃跳下山崖! 剑潇心胆俱裂紧跟着跳下去,一把抱住他,“你疯了!”歇嘶底里的吼着! “你能接受我吗?”他目光殷殷而问,剑潇一犹豫,萧戎歌已一把将他 分卷阅读88 - 分卷阅读88 - 分卷阅读89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89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89 推上山崖,“如果不能接受我,就不要救我!” 作者有话要说: ☆、第17章 承君一诺难自弃 冷烈的寒风呼啸着几乎要掀了这茅屋,雪纷纷而下,打得地上沙沙的响。山崖上那棵红梅铮铮的傲骨也被折了一截。剑潇静坐于床侧,膝上放着青剑,一动不动的看着床上。 萧戎歌已昏迷两天两夜了! 剑潇找到他的时候他就这么昏迷着,头撞在石头上,血染红了崖底的雪。山崖并不深,头上的伤也并未致命的伤,剑潇会些医术,这里也有药,可是他治好了萧戎歌的伤口,却治不了他的心,也因此唤不醒他! 九儿怯怯的拉拉他的衣袂,“妈妈,爹爹什么时候醒啊?” 剑潇抱起九儿放在腿上,用怀抱温暖着她幼小的身子,“很快就会醒的,很快的。”心却冷得发抖,戎歌,你就这么走吗?原来爱可以比死更冷,所以你就这么走吗?不!不行!他握住萧戎歌的手,讷讷低语,“戎歌,你醒来吧!醒来看看九儿,看看我,只要你醒来,我……我什么都原谅你,戎歌!” 剑潇连守了三天三夜终于禁不住困睡着了,醒来时赫然发现床上竟然没人!他一惊跑出去就见大雪覆盖的山崖上白衣如雪的男子正对背着他蹲在雪地里,拾着被昨夜大风吹落雪地的一朵一朵红梅。那梅花如那晚他撒在雪地上的血一般红艳,他的手指莹白如玉,在阳光下反射着幽幽苍寂的光芒。 剑潇不知是被白雪反射的阳光晃了眼还是什么,干涩的眼竟又有泪划出。 萧戎歌似乎感觉到有人来了,站直了身静默地看着他,也不说话。身后又经了一场大雪的红梅身姿挺得愈发坚韧,枝杆上的红梅零零落落,却别有一番铮然之态。 他们也能像这梅一样越是风雪来袭,越是活得坚强么? 剑潇好不容易逼回了泪,走到他的面前,声音沉沉如诉,“戎歌,你醒了。” 萧戎歌静静地看着他,神情变幻莫测,眼里似有星子沉浮不定,半晌才吐出四个字,“你,认识我?”眼神竟是陌生而戒备的。剑潇一时如遭雷击,怔怔的说不出在来,萧戎歌又问,“‘戎歌’是我的名字吗?” 剑潇在那时忽然明白了什么叫容颜依旧、眉眼如陌! 他不是喜欢将自己比作红梅么?为什么同是一场风雪,它们愈发的傲然了,而自己却这般痛苦颓丧?前尘往事都成灰啊! 萧戎歌见他神情忽喜忽悲,眼神愈发疑惑,眉目间的戒备加深,颇有些小心翼翼的问,“你认识我吗?我是谁?你是我什么人?这是哪里?我的身上为什么会有伤?……” 一连窜的问题令剑潇无从回答。他忘了,他真的忘了那些前尘往事,这是好还是坏呢?是好吧!好总多过不好!那些仇怨早该被埋起来了啊!“我不认识你。”于是他说,“我在山崖下遇到你,你说你叫戎歌,便昏过去了。”他既忘了,自己也学着忘记,时间能帮他解开心结,待到那一天,他们执手相携,一家三口在世外仙境无忧无虑的生活该多好啊! 这时茅草屋里传来叫声,“爹爹!”原来是九儿,见她小脑袋瞅着门缝朝外看,见到萧戎歌醒了欢快的只拍手。 剑潇三两步跑回去抱起九儿,对萧戎歌道:“这是你的女儿,叫九儿。”萧戎歌并没有多问接过九儿吻了吻,九儿很高兴的与萧戎歌玩了会,然后扯着剑潇道:“妈妈,饿饿。” 萧戎歌疑惑,“她为何叫你妈妈?” 剑潇一时不知如何作答,难道要告诉他他们曾成过亲?这时候的他能接受两个男人之间的爱情吗?不想牵出当日的爱恨剑潇道:“她要妈妈,我便做了她的妈妈。” 萧戎歌低下头,剑潇没有发现他眼里一时有失落划过。 他醒来剑潇心头的大石头总算放下来了,在茅屋里又铺了一个床,他和九儿睡一张,萧戎歌睡一张。白天他去山里打猎,萧戎歌带九儿,这里是森山老林野兽多,吃不完的剑潇拿到集市上去买,换些米粮油盐,一家三口的日子过得倒也不错。 这日他打了只野猪,刮了洗净炖了一锅,三人吃得津津有味。 剑潇这几日因照顾萧戎歌没有出去打猎,九儿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喝了两天的白粥嘴就馋了,此刻吃着炖得极烂的肥肉,心里高兴油油的小嘴冲着剑潇的脸就是一吻,剑潇的脸上顿时就落下一个油嘴印。 她吻过剑潇觉得也应该吻一下萧戎歌,于是油油的小爪子就拉着萧戎歌要亲。 萧戎歌记忆没了洁癖还有,侧着身子就躲过,指着剑潇,“他还有边脸没亲,你再亲一个再来亲我。”到时嘴也蹭干净了。 九儿于是听话的又要去亲剑潇,剑潇想直接拒绝伤了小孩子的小心,循循善诱,“爹爹的唇比猪肉还好吃,不信你去尝尝?”九儿果然被诱住了,在萧戎歌唇上狠狠得亲一口,亲罢还正儿八经的舔舔嘴,半晌得出结论,“不好吃!”然后兴致盎然的吃起肥肉来。 萧戎歌的脸一时黑了,自己竟还比不上猪肉了!剑潇却捧腹大笑起来! 吃罢饭哄九儿睡下后,剑潇就着灯火替九儿缝一件儿兔皮小袄,萧戎歌连番受伤没有好好调养,身子虚极易犯困,一早便睡了。睡着睡着却不安起来,想叫似乎又叫不出来,剑潇知道他梦魇住了,敢忙过去推醒他,“做恶梦了?”他已衣衫全湿! 剑潇倒了杯茶给他喝,萧戎歌半晌才镇定下来,“我梦到一个人,穿一身枫红的衣衫,他离开我了!我想叫他可是叫不出声!” 剑潇心里一痛,“该属于你的,谁也夺不走,不属于你的,再挽留也留不住了。”接过杯子放于床上,替他掖了掖被角,“不要多想了,早点睡吧。” 剑潇忽然拉住他的手,眼神无比认真的道:“我爱他!我想留住他!我想和他一辈子生活在一起!我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要离开我,可我感觉到他也一样伤心,我或许伤害了他,可我是真的很爱他!” 这些剑潇知道,都知道的。 “我想找回他!”萧戎歌郑重其事的道,那一刻剑潇恍然以为他这些话是对自己说的,半晌才想到他不是失忆了么?那么不会知道自己就是他要找的人。 “伤好了你会留在这里吗?”有记忆的萧戎歌是甘心留在这里的,可他心里有介意。没记忆的萧戎歌或许不会甘心留在这里,因为他的心里还有希翼。 萧戎歌的回答模梭两可,“我只想找到一个能够终生让我为他停留的人,有他在身边地方都无所谓了。” 剑潇无法回答只有回去灯边继续做衣服,萧戎歌做了恶梦一时不敢睡,也披衣下了床,剑潇怕他着凉将 分卷阅读89 - 分卷阅读89 - 分卷阅读90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90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90 新做的虎皮袄给他披上,萧戎歌穿着尺寸大小的衣服,忽然问,“我们以前认识对吗?” 剑潇摇了摇头。萧戎歌不信,“若非相熟你从未量过我的尺寸,何以能做出不大不小的衣服来?” 剑潇愣了愣,那么多次缠绵之后彼此身上的哪一处他们不是了若指掌?他瘦了,在山里的那一个多月自己精心调补,好不容易让他长一点肉,现在全瘦了下来了。“我箭法极好,习箭之人目力不错,只看几眼便能量出。” “可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萧戎歌摸着他身上破旧单薄的衣衫,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打来的虎皮你不舍得穿给我穿,新软得棉被你不舍得睡给我睡,好吃得你不舍得吃给我吃。你对我喜欢吃地、不喜欢吃地、不能吃地东西都知道清清楚楚,你怎么能说你之前不认识我?” 剑潇知道他虽失忆了,却并不是弱智,只得承认,“我是认识你的。”萧戎歌眼睛一亮,“那为什么说不认识我?” 剑潇将针在头皮上划了划,“我之前是你的奴仆,我不想再把你当主子,所以说不认识。可我还是禁不住的把你当主子对待。” 萧戎歌眼里的希翼泯灭了。 这天晚上剑潇半醒半梦之间又听到萧戎歌难奈的呼吸,知道他又是梦魇住了。至从醒来他便时常梦魇住,剑潇欲起身叫唤他的时候听到萧戎歌起床的声音了,于是便没有动身。 听他趿鞋下了床,喝了杯凉茶后便再没动静。 站了半晌剑潇欲劝他上床别凉着了时候,萧戎歌轻轻的走到他的床边,然后掀被钻进他的被窝里。熟悉的气味再次进入鼻端,剑潇几乎忍不住泣出声。萧戎歌的动作极轻,他也只作没被惊醒,又是半晌之后,萧戎歌迟疑地、小心地抬手,轻轻地轻轻地将他抱在怀中。 他的怀抱潮潮的,带着汗味,像每次缠绵之后抱着自己去洗澡的怀抱,那么安全、温暖、销魂。剑潇禁不住深深的吸了口气,埋首在他怀中。萧戎歌抱着他似乎也安心下来了,呼吸渐渐绵长均匀起来。 这一觉是两人这几个月来最香甜的一觉。直睡到大天亮才被人扰醒,就看到九儿坐在床头上扯他们的头发打结玩。见二人睁开眼睛了指着自己的肚子,“饿饿。” 剑潇起身做饭,一转头就见萧戎歌羞得绯红的脸。 相识七八年来第一次自己脸没有红,而他脸红了,剑潇心情忽然就大好起来,心血来潮想调戏一下他,“噫,你怎么跑到我们床上来了?” 萧戎歌的脸更红了,眼睛窘迫的不知放在何处才好,吱吱唔唔,“我……我……” 调戏萧戎歌绝对是剑潇最喜欢做的事,越发来了兴致,“我梦中感觉有人抱着我,不会就是你吧?你要是冷加床被子就行了啊?为什么非要跑到我床上来?这床又没你的床舒服?” 萧戎歌的脸红得几乎没滴出血来,剑潇不依不饶,“你要是想九儿了可以抱过去啊?睡在我的床上可是很惹人遐想的呢……” 萧戎歌看着他一张一合的薄唇,心里忽然一阵绮思,竟那样唐突的就吻了上去。剑潇呆愣住了,他以为萧戎歌失忆以后不会喜欢男人,他昨晚爬到自己床上也是因为害怕,竟不想他……他还是爱着自己吗? 萧戎歌见他没有推拒,唇更加热烈的吻起来,舌探索着叩开他的齿关,一点一点的深入,勾起他的舌缠绵起来。两人吻得不知今昔何昔的时候,头发被九儿一扯,顿时清醒过来。 剑潇看到九儿清稚的眼神脸一下就红了起来,他们怎么能当着孩子的面这样呢?会带坏孩子的!白了萧戎歌一眼,此时他被萧戎歌吻着两颊晕红,眸如点水,红唇微肿,含羞带嗔地一白眼当真风流无限,妩媚万端,萧戎歌一时便被迷住了心神。 九儿却扶着剑潇爬了起来,一倾身就也在剑潇的唇上一亲,然后像上次亲萧戎歌一样舔舔嘴,半晌疑惑的道:“不好吃。”可是爹爹为什么吃得那么津津有味呢? 两人面面相觑,终于禁不住大声笑了起来。 这一笑心里的介意似乎消失了些,这日剑潇打了些猎物下山卖,想到萧戎歌喜欢喝茶,山里并没有茶,于是去茶铺买些,不买不知道,一买才知道茶叶可真不是便宜的东西,于是稍稍买了些,又给九儿买了些吃的,带了两壶酒,一些米粮油盐回去。 回到山里的时候就看到萧戎歌正在屋前梅树下用红泥小火炉煮着酒,剑潇忽然就想到四年前他要娶梨洁,自己驱马而回,他在一盏冰灯于雪崖上等着自己的情形。 那时的自己还不知道他早已住在自己心中,更不敢妄想能够得到他的爱,因而错过。兜兜转转这么多年,两人还是这样相守到了一起。这就是缘份么?这个男人是他一生的缘份! 萧戎歌见他来了三两步迎过去,接下他手里的东西,“冷了吧,来喝点酒暖暖身。”拿杯子替他斟酒,酒是用梅花煮的,萧戎歌总喜欢在酒或茶里加些花辩,比如梅花、桂花、玖瑰、茉莉等。剑潇有时羡慕他的风雅,有时又觉得矫情,不过萧戎歌就是这样连矫情都能矫情是一番风雅的人。而他的造作不是造作,反倒让人觉得无比优雅,就比如他此刻给自己斟酒吧,直接倒就好了,他非要拿来一个长长的竹勺,一勺一勺的斟满杯子…… 剑潇连喝了两三杯,不得不相信萧戎歌这样矫情出来的酒别是一番滋味,比平日自己煮得好喝多了。这时九儿叫了,他拿出买的冰糖葫芦给她,九儿高兴的吃了起来。 萧戎歌见她吃得甜竟小孩子般的嘴馋起来,腼着脸哄骗,“九儿,给爹爹吃一颗好不好?” 九儿一听忙将冰糖葫芦别在腰后,警惕的退到剑潇身后。她不给萧戎歌更想要,“给爹爹吃一颗好不好?就一颗,爹爹明天给你买更多冰糖葫芦,好不好?” 九儿连连摇头,就是不给他。 作者有话要说: ☆、第17章 承君一诺难自弃(3) 年关很快就到了,这日剑潇打了些猎到镇上换些年货,想到那年与萧戎歌一起逛街一时兴起问,“你要不要一起去?” 萧戎歌自然十二分愿意,于是一家三口兴冲冲的去赶集,这一回看到什么都好奇的不是剑潇而是九儿了,她一会要这个,一会要哪个,不给她买她便抱着萧戎歌的脖子哭,边哭边还不断地往他脸上蹭鼻涕,萧戎歌在惊叹女儿聪明的同时哀怨的看向剑潇,剑潇想到她平日里在山上并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而且过年了谁家的小孩不买些东西,于是便买了些花花绿绿的东西给九儿玩。 再买些米粮、蔬菜……去布庄里买些布给九儿和萧戎歌量了尺寸做衣服……萧戎看着他 分卷阅读90 - 分卷阅读90 - 分卷阅读91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91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91 一身粗布衣衫比自己的还破旧,“你也做一身吧。一年一道的。” 剑潇摇了摇头,对老板道:“做好了我们来拿。”抱起九儿,“走,我们去逛逛吧。” 萧戎歌拿过钱袋要给他也做一身衣服,才发现钱袋轻轻的,里面只剩四个铜子了。那一刻萧戎歌才明白什么叫囊中羞涩,什么叫民生维艰,也在那一刻才知道,原来这几个月剑潇是怎样辛苦的供养着自己和九儿。 他虽从小在农村才大,记事以来都是萧振南养活,后来虽活得龌龊却从来不愁吃穿,再后来建立了问鼎阁,过得从来都是挥金如土的生活,何尝有过穷得买不起东西的日子?看着剑潇锱铢必较的讨价还价,看着他自己不肯多做一件衣服,却给九儿和自己做新衣,忽然就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忽然就觉得,自己这么些年来,第一次生活!是的,这才是生活! 剑潇这次却并没有闲逛,似乎故意在寻找什么,萧戎歌也没有问,只是痴痴地跟着他。前面有个买冰糖葫芦的,剑潇见了眼睛一亮抱着九儿快步跑了过去,“买两串冰糖葫芦。” 给九儿一串,萧戎歌一串,他接在手里忽然就有种沉甸甸的感觉。自己并不喜欢吃甜食,那次向九儿要只是想逗一逗她,没想到剑潇却记在心里。上次他是不是也是这样抠出几个子买冰糖葫芦给九儿?忽然想他特地给自己买的茶叶,经过茶铺的时候故作随意的问了一下,然后便惊了,那点茶叶足够给做两三件衣服。 萧戎歌心酸不已地看着喂九儿冰糖葫芦的剑潇,他对他们父女何其恼怒慨,对他自己又是何其的吝啬。他是真的将他们当成一家人来爱护!而自己呢?枉费了大他十一岁,还口口声声要做他的相公,却让这么个少年来养活自己,真的愧为男人! 他取了个冰糖葫芦送到剑潇嘴边,剑潇愣了愣,“你吃吧!” 萧戎歌笑得无比温柔,“一家人都吃才觉甜蜜。” 剑潇于是笑了,吃下了冰糖葫芦,九儿见萧戎歌这样做也笨拙弄了颗冰糖葫芦喂给剑潇,再弄一颗喂给萧戎歌,于是三人皆笑了起来。剩下的两个子自然是买了两个小糖人,在相互舔舐的笑声中,萧戎歌忽然明白了什么叫相濡以沫,相亲相爱。 看着似曾相似的情形令剑潇忽然觉得,兜兜转转,还能在一起,真的是一件很幸福很幸福的事。如果萧戎歌没有失忆,自己也能这样和他在一起吧? 他忽然想起一句话:爱情,有时候比得不是谁比谁爱得深,而是谁比谁爱得贱。 他爱萧戎歌,就算爱得没自尊,就算爱得很贱又如何?只要能和他在一起,这样一个小糖人三个人舔,就一切都值得。 眼见天色还早,萧戎歌想自己是一家之主怎么说也要赚钱给剑潇做一件衣服吧?见集市边有个比较豪华的客栈于是对剑潇道,“我们去哪里坐坐吧。” 三人便来到客栈里,萧戎歌去与老板交涉,片刻之后见小二抱了架琴来,萧戎歌一撩衣摆坐于高阁上,优雅清贵、慵懒从容,剑潇恍然又见到那年君山之上,白衣如素、手执青竹、美人卧膝的问鼎阁阁主。 见他素手拨弦,款款从容,曲子泠泠从琴弦之上滑出,恍如天籁。坐中之人一时如痴如醉,集市上的人闻曲纷纷进来吟听,萧戎歌本就容颜绝世,又加上这么好的琴技听者只进不出,宽大的客栈里挤满了人,每人喝一杯茶客栈也赚发,老板欣喜若狂。 萧戎歌弹了一个时辰见琴匣里的银钱差不多了,分了一成给老板便与剑潇一起出了客栈,竟不想那些人也跟在身后,二人面面相觑之后快步跑开。那些人自然没有二人脚程,很快便被甩了下来,剑潇看着满满一袋的银钱笑道:“早知道你如此会赚我就不打那么多猎了,挑到市里来还累人。” 萧戎歌一抱将二人揽在怀里,“以后就由我来养活你们,好么?” 剑潇还没回答,倒是九儿先奶声奶气的道:“好。”然后指着路边的小面人,“要。” 萧戎歌笑着捏捏九儿肉肉的小脸,“亲爹爹一个爹爹就给你买,好不好?” 九儿爽快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然后指着他长着胡茬的下鄂,“扎扎。”萧戎歌摸摸自己的下鄂又摸摸剑潇的下鄂感叹,“岁月不饶人啊不饶人。” 剑潇忍俊不禁,半是爱恋半是揶揄的道:“我道你会说,萧郎虽老,自有风味呢。” 萧戎歌一得意,俯耳暧昧低语,“原来潇儿这么认为,不负我心,不负我心哪!” 九儿可不懂二人打情骂俏,自己亲都亲了爹爹半天也不给自己买小面人,是不是反悔了啊,推着萧戎歌的脸,“要!要!”情话被打断萧戎歌甚是不甘的捏捏九儿的小脸,然后买了两个小面人给她玩。 三人又转回刚才做衣服的那个店给剑潇也订做了两套衣服,又采买了一些东西,然后满载着年货而归。 知道自己能赚钱后萧戎歌就不让剑潇去山里打猎了,偶尔去一两次也是打些自家吃。九儿和剑潇一样都喜欢吃甜食,萧戎歌看着她十二颗小牙眨巴眨巴的吃东西就觉得有趣。他也开始学做饭了,经不住九儿的磨每次都做一些甜食,剑潇也喜欢吃,可吃了几天就郁闷了,指着九儿的小牙埋怨,“你整天做甜的,吃多了把她的小牙都吃虫了。” 萧戎歌全然不知道吃甜的还能把牙也吃虫了,惊奇不已地看着剑潇,经不住他看剑潇讪讪地道:“我小时候牙就虫过。”见萧戎歌笑得一脸兴味,提高声音,“吃甜的要发胖的,你没看到九儿都快长成球了么?” 九儿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知道他们说的不是好话,于是小嘴一撇就哭起来,萧戎歌忙抱起她诱哄,“我们九儿一点都不胖哦,爹爹是想将妈妈养胖一起,九儿肉乎乎的搂着舒服,妈妈太瘦了搂着硌手……” 九儿是哄好了,却把剑潇得罪了,于是晚上萧戎歌想要搂着剑潇睡觉的时候被推开了,“不是说我硌手么?” 萧戎歌又要腼着脸哄他了,“哎呀,我这么说是为了让九儿不搂你嘛,每天她都和我抢你,你又从来都偏向她,把我冷落一边好不凄苦。”一把抱住,“你看我抱你一回容易嘛……” 剑潇无语了,不妨这话却被九儿听到了,看见二人紧抱在一起,从被窝里伸出一个手指,划着自己的脸颊,边划边道:“羞!羞!羞!” 萧戎歌一个枕头盖住九儿的小脸,吼道:“羞什么羞!我们都是男人,我抱男人怎么了?只有说‘男女授受不亲’的,没听说过‘男男授受不亲’,你一个女人还整天粘着你妈妈,才羞呢!下次记着不许碰他!听到没有!滚开去!滚开去!” 哪想九儿这回却不被他的淫威吓着,一把推开枕头,死死地抱住剑 分卷阅读91 - 分卷阅读91 - 分卷阅读92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92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92 潇,萧戎歌推一下,她大哭一下,再推一下,再哭一下,……誓将赖皮进行到底! 于是乎剑潇只得抱住九儿哄,“九儿不哭,妈妈抱你好不好?”一脚踢向萧戎歌,“回你自己床上去!” 萧戎歌委屈的差点没有像九儿一样大哭起来,而九儿圆圆得小脸笑得肉几乎没堆起来。萧戎歌越发委屈了,哀怨的抱着剑潇的腰摸啊摸,剑潇被摸得火起,一把摔开他的手,“快回去!” 再抱住,再摔开!再抱住……竟也一副誓将赖皮进行到底的架势。剑潇终于服了这爷儿两个了,低声咬着耳朵,“等她睡着了我就过去。” 萧戎歌这下乐了,冲九儿示威地挑挑眉,然后回到自己的床上,走时还不甘心的道:“快点!我在床上等你……”剑潇被他暧昧深意的话弄了个大红脸。 第18章许你江山几多娇 第二天剑潇打猎回来听见屋里叮叮铛铛的响,进屋就看到萧戎歌将被子全都搬到一边,对着床敲敲打打,“你做什么?” 萧戎歌抬头冲他暧昧一笑,“这床太小了,并成一张才好。”这样就不会被他踢下床了。他别有深意的话令脸潇脸一红,“不行!”他还没有做好再次和他在一起的准备。“戎歌……我……” 萧戎歌一本正经的解释,“我见这屋里太小,两张床一放连站人的位置都没有了,九儿都次都要撞东西,所有并在一起,我睡里面,九儿睡中间,你睡外面,这样就可以省很多的空间了。” 剑潇也不好多说,只得随他,事实证明萧戎歌这又是迂回之术,两张床并起以后仅能睡得下两个大人,第二天他就变戏法似的弄出来一张小床让九儿单独睡,九儿因此大哭,萧戎歌诱哄,“九儿想要个弟弟陪你玩吗?” 剑潇郁闷了,一个九儿已够他们两人头痛的了,再抱养一个?九儿倒是高兴的点头,“要!”她整天只和小面人玩太孤单了。 于是剑潇听到萧戎歌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诱哄,“九儿不让爹爹抱着妈妈哪来的小弟弟呢?”九儿好奇,萧戎歌再接再厉的诱哄,“九儿让爹爹抱着妈妈,妈妈就可以再给九儿生个小弟弟出来,到时陪你一起玩小面人好不好?……” 费了半天的口舌,终于把九儿说点头了,萧戎歌长舒了口气,终不费他口干舌噪啊,却见九儿一把抱住剑潇,对萧戎歌道:“九儿,抱妈妈……生小弟弟……” “咚”地一声萧戎歌倒在地上,剑潇笑得直不起腰,这叫什么?这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一计不成萧戎歌又生一计,抱着九儿好声好气道:“九儿啊,你想不想听爹爹讲故事啊?” “想。” 于是萧戎歌讲道,“从前,山里有只小白兔,有一天,小白兔上山去割草……”讲到精彩处停了不讲了,九儿听得正兴起追问,正中萧戎歌下怀,“小九儿啊,晚上让爹爹跟妈妈睡,爹爹就讲给你听好不好?” 哪想九儿依然不被诱骗,从他膝上滑了下来跑到剑潇怀里,“妈妈……讲故事……” 萧戎歌挡在剑潇前面,“妈妈不会讲故事,爸爸才会讲故事。” 小九儿将头一扭,极有豪气的道:“不听!”萧戎歌头又大了。 这日天晴雪化了,一家三口在山林里漫步,剑潇指着山上松针上白白的糖霜,“这是松针糖,小时候我就背着师父偷采松针糖吃。”采了一根松针,萧戎歌尝了尝果然甜甜的带着松叶的清香,比平日里吃得糖味道好多了。 萧戎歌忽然就计上心头来了,夺过剑潇采给九儿的松针糖,“小九儿,想吃糖么?想吃糖晚上就把妈妈让给我怎么样?” 九儿不依了,抱着剑潇撒娇,“妈妈,要。” 剑潇哭笑不得地看着父女二人,“你能不和孩子抢吃得吗?” 萧戎歌丝毫不觉愧疚,“潇儿,你想听故事么?”这还真成功的诱住了剑潇,于是在萧戎歌再接再厉的诱哄下九儿终于为了糖舍弃了剑潇,晚上哀怨又乖乖地看着萧戎歌搂着剑潇,小嘴一瘪一瘪的。 剑潇看着心里不忍,于是又将她抱到大床上,九儿得意的咧嘴咯咯直笑,还不望向萧戎歌抛去几个得意的眼神,恨得他牙直痒痒,用胡茬狠狠地扎她一阵,只到九儿钻到剑潇怀里才罢休。 好不容易将她哄睡着了,剑潇轻轻的将她放到小床上去,萧戎歌一把抱住他,无比哀怨的控诉,“世上怎么有这样赖皮的小孩,说好好的又变了,说好好的又变了!” 剑潇笑,“这叫有其父必有其子。” 萧戎歌眉毛一轩,“你说我赖皮?” “难道不是吗?” 整天赖在自己的床上,现在还登堂入室了。 萧戎歌眼睛渐转幽深,紧紧的抱住他,两个贴合的全无缝隙,“我只想这一辈子都赖在你身上。”剑潇的脸顿时红了,忙扯开话题,“你不是说讲故事给我听吗?” 萧戎歌手在他衣襟处来回徘徊,“那么,听资呢?”现在还不能完全接受他,但甜头总要给一些吧? 剑潇被他意味深长的眼神弄慌了,身子僵了僵,半晌才道:“我明天……给你做……好吃的……”萧戎歌摇了摇头。“陪你们出去玩……”萧戎歌还是摇了摇头。 “……”“……” 实在拿不出什么听资来了,剑潇沮丧的道:“那……我不听了……” 萧戎歌俯首在他耳边唇若有若无的吻着他的耳坠,“你亲亲我我就讲给你听好不好?”剑潇知道他一亲必然就停不下来了,身子一转背对着他钻进被窝里,“不听了……” 萧戎歌怎能甘心,“那么,我先讲,讲完了你再亲好不好?” 剑潇犹豫了下,“好。”于是萧戎歌开始讲故事,可是还没有讲完剑潇竟睡着了!他那个懊恼啊,几乎没以头抢地!想要叫醒他看他睡得如此香又不忍心,不叫醒他自己的香吻,又不甘心。如此翻来覆去终是不忍占上风,将剑潇紧紧的抱在怀中,这才十二分郁闷的睡去。 剑潇却忍俊不禁了,轻轻、轻轻地吻上他的唇。湿热的东西覆上来萧戎歌先是一愣,接着猛然想起来急不可待的回吻着,生怕迟了便逃走了似的。 吻越来越炽热,剑潇几乎喘不过气来,感觉到他的手一点一点的滑进衣里,剑潇哀求的低唤,“戎歌……戎歌……”萧戎歌猛然想起那次剑潇的话,知道他还没有能接受自己,心里一黯,终究还是放开他。 两人好不容易平息了下来,萧戎歌无比哀怨又殷切的道:“潇儿……别让我等太久好吗?” 过了年就开春了,天气渐渐暖了起来。 春风一至山里的绿草就开始发芽了,这日萧戎歌忽然心血来潮做了个纸鸢,三人来到河岸的空地上放纸鸢,剑潇从小在山里长大没有见过纸鸢, 分卷阅读92 - 分卷阅读92 - 分卷阅读93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93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93 因此对能飞上天的东西分外好奇,萧戎歌手把着手的教他,纸鸢高高的风起来了,三个人都欢快的笑起来。 却没看见远处山脉上一个男子看着他们,眼神明灭不定。 剑潇来时带着脏衣服过来的,见天色不早了洗了衣服该回家做饭了。于是蹬在河岸石头上洗衣服,忽然一个小石子投在自己面前,激起水花溅到脸上,他擦了水就见一大一小两人儿正坏笑着看着他,剑潇玩心也起,拣起岸上的小石头向二人投去,距离不远不近以免湿了九儿的衣服。 他这一回击两人更来劲了,萧戎歌甚至教九儿怎样投能让石头不沉水,激起一连窜的水花。 剑潇扔不过二人于是用湿衣服撩起回击,那曾想蹲得久了这一站起来一阵头晕便要向河里摔去,萧戎歌见此身子一闪便将剑潇推上岸,却不想脚下石头长年泡在水里长了青苔,足底一滑掉到水里去了! 河水并不深,饶是如此萧戎歌的衣衫也全湿了。春水犹寒他止不住打了个冷颤,剑潇忙将自己的衣服脱了给他披上,抱着九儿回家去。 结果第二天萧戎歌还是生病了,一时高烧一时咳嗽,忙得剑潇团团转,这回九儿乖了,也不跟他抢剑潇了。药吃了两三天依然不见好,剑潇不由得急了,“怎么总不见好呢?” 被关怀着萧戎歌不亦乐乎,“我也不知道。” “你到底有没有将药吃下去?”这些天他都是亲眼看着萧戎歌吃药的,可并不代表他吃到肚子里去了。 是没有吃药,但萧戎歌大言不惭的道:“吃了!绝对吃了!”心道:若真吃药了你还会这么关注我么?九儿还会不跟我争你么?病着虽然不好受,但也抵消了。 剑潇见他眼珠子转啊转的就明白了,又气又恼,可想到他为救自己掉下河的,也责怪不起来,心里竟还有些暖暖的。如果一个人为了得你一点关注而伤害自己,是不是该感动? 于是俯首在萧戎歌耳边,羞涩的道:“那个……你……你快些……好起来……我……我……给你……” 萧戎歌两眼生光,一跃而起精神抖擞,“我现在就好起来了!” 剑潇的脸顿时红得如窗外的红梅,羞窘的几乎想找个地缝钻下去,这时却听九儿在门外叫,“爹爹、妈妈,有人……” 剑潇看到门外那些人时,便知道他们的幸福时光就此终结了。 来的是问鼎阁的南韵、北谛,以及一干弟子,剑凌也来了,还有梨洁,嬴洛。梨洁大着肚子,即将生产。嬴洛怀抱一个小小的婴儿。这两个孩子才应该是萧戎歌与他的孩子,——各自的孩子! 剑潇请他们进屋了,小小的房间一时填满了人,九儿怕生的躲在剑潇身后,萧戎歌躺在床上,神情冷漠戒备,眉宇间还带着凌厉的杀气。 南韵、北谛带着一干弟子齐身跪下,“属下参见阁主、剑公子!请阁主、剑公子回阁!” 萧戎歌冷冷的道:“我不认识你们,你们走!”然后看向梨洁和嬴洛,“不要打扰我和我妻儿的生活。”他将妻儿两字咬得分外重,像是在宣布自己的所有权。 所有人都是一愣,嬴洛笑起来,指着梨洁,“我们何曾打扰过萧阁主与妻儿的生活?你抛弃妻儿太没情义,又诱我孩子的爹爹让我们孤儿寡母难以生活,这等事可不是堂堂问鼎阁阁主该做的。” 南韵、北谛却不管这些,恭声道:“属下请阁主与剑公子回阁,统领问鼎阁。” 萧戎歌冷漠的道:“我不记得自己是不是什么问鼎阁阁主,也不记得有你们这样的下属,我只想在此陪同我的妻儿好好的过日子。”他一句“不记得了”将所有责任都推开了,可剑潇却推不开。 嬴洛将手里的孩子向剑潇示了示,“当初是你说倘若怀有孩子了不要打下来,如今生下来了,你却养还是不养?” 自己的孩子自然是要养的,可是养孩子就意味着要与嬴洛生活,那么萧戎歌和九儿怎么办?相处了这么几个月,已经习惯了他无时无刻不存在,要如何离开他们?他跳崖时的话犹在耳边:你不要,我就毁了它。倘若这次他再离开,萧戎歌会……会死的! 嬴洛眼神忽转阴戾,“你若不养,这孩子就没有必要活着!” 剑潇心里一痛,这女子还是嬴洛么?还是当初那个笑得无比洒脱自如的女子么?怎么竟变得如此狠心?到底是什么让她变成这样? 婴儿被周边的杀气一吓哇哇的哭起来,嬴洛眼里的杀气更重,剑潇生怕她做出什么事来,急忙道:“你容我想想。” 这时梨洁走到床前,抚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无比深情的对萧戎歌道:“夫君,你看,我们的孩子再过一两个月就要出生了呢。大夫说是个男胎,萧家有后了。” “萧家有后了”为几个字刺中了萧戎歌,也刺痛了剑潇。 “萧家已经有后了。”萧戎歌淡淡的道,将九儿抱到自己腿上,“她就是萧家的后人。” 南韵、北谛面面相觑,然后对着九儿一跪,“属下参见少主。”九儿害怕的钻进萧戎歌怀里,萧戎歌温柔的抚慰着她,“九儿不怕,九儿不怕,爹爹中午做糖糖给你吃。” 梨洁如泣如诉的道:“夫君这么说是不认我们母子了吗?……既然如此当初为何要娶我?为何要让我怀上这个孩子?”后面一句却是对剑潇说的,他就不记得萧戎歌是如何折磨他们兄妹的了吗? 剑潇脸上一时全无血色,手禁不住颤抖,那个夜晚……那个夜晚……灰败、龌龊、耻辱……一齐袭来,剑潇脚步一个踉跄跌坐在椅子上!这几个月他努力的想要忘记、忘记,可当再被提起之时,心里还是那么恶心、惧怕! “哥哥,你既舍不下他为何又将他让给我?既然让给我了为何又要抢走?倘若我没有这个孩子也无话可说,可如今孩子都要出生了,你是要将我们逼上绝路吗?剑凌已经傻了,你还想逼死我和我的孩子,逼死嬴洛和你的儿子,让萧、剑两家都无后吗?” 他的话如雷霆击在剑潇头上,他没有想逼谁,他只是想寻找一点自己的幸福,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萧戎歌勃然大怒,“无后又当如何?就算子孙再多我们所能活得不过百年,这百年过得快乐便可。我都三十三岁了,若想要后人还会到现在没有儿子么?”握住剑潇的手,无比悲切的道:“潇儿,我如今都已三十三岁了,实在没几年好过,你还忍心拿我们的时光挥霍么?” 剑潇心里又是一痛,这些年萧戎歌连番重伤,虽然救活了过来,可是已经伤了身体,怕真的没有几年好活的,他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啊!自己若再离开他他定然生而无望,更会一心求死…… 他回握住萧戎歌的手,“戎歌……”可是他能忍心看着 分卷阅读93 - 分卷阅读93 - 分卷阅读94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94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94 两个孩子死在他们面前么?以梨洁的绝情,嬴洛的阴戾,如果他们说一句不要,二人一定会杀了这两个孩子的! 萧戎歌讨厌梨洁以血缘威胁剑潇,无比绝情的道:“那孩子本就是个意外,他不该来到这个世上!”梨洁踉跄倒地,半晌忽然状若疯狂的爬到萧戎歌床边,恐惧的拉着萧戎歌的衣摆求饶,“夫君,我错了。我不该拿孩子来威胁你们,求你放过我们母子,不要向对鱼音一样对我们,求夫君饶了我们母子,求夫君饶恕……” “鱼音”两字又刺痛了剑潇,当初萧戎歌亲口吩咐他将鱼音母子除去,他对怀有他孩子的女人如此狠毒,那么对梨洁呢?他会不会也想杀了梨洁和她肚里的孩子? 剑潇眼里的犹疑让萧戎歌十分烦噪,“都滚!” 众人慌忙的退出去,赢洛却不走,对剑潇道:“他对自己的女人和孩子如此无情,你也要一样么?果真那样不用你动手,这个孩子我自己解决!” “不要!” 萧戎歌的眼越发阴寒,嬴洛笑得越发轻松,“萧阁主想替我动手么?由你代劳也无妨,反正这孩子于我不是过个累赘。” 萧戎歌冷冷地道:“你算准了剑潇割不断血缘是么?”嬴洛坦然承认,“不错。世人皆知剑公子是个多情的凉薄人,什么都可以放得下,却放不下血缘,不是么?” 萧戎歌被嬴洛的得意弄得越发火起,“你下不了手,我替你斩了这血缘!”出手便要擒嬴洛手里的孩子,嬴洛竟也不闪躲,萧戎歌一把就抓住了孩子的脖子,收手欲抢来的时候才发现嬴洛竟执住孩子的手臂,也好在他功夫卓绝适实卸力,饶是如此孩子的脖子依然被拉出血淋淋的一道来! 他本意是将孩子抢过来,这样嬴洛就不能用孩子威胁剑潇了,没想到嬴洛看穿这一点暗中拉住孩子的手臂,倘若萧戎歌不能及时卸力,孩子必然被当场撕成两半! 世上竟有如此歹毒的女人,算计着将自己的孩子送到别人的屠刀之下! 作者有话要说: ☆、第18章 许你江山几多娇 孩子被伤哇得一声哭起来,声声凄惨无比,剑潇心痛不已,忙将一个药瓶掷了过去,“快递他止血。”嬴洛接着药瓶把玩,“看来你是真的关心这个孩子!” 就算是个陌生的孩子又怎么能令人不关心? “我给你三日时间考虑这孩子是生是死。”说着一纵身出了茅屋。 萧戎歌看着剑潇痛苦的表情心里也跟着痛,梨洁肚里的孩子他怎么会不在意,可是任何人和事都不能让他离开剑潇!他们已经浪费了这么多年,他已经失去过他一次,好不容易找到了,再也不会让他离开自己!“嬴洛那样的女人你不可以和她生活在一起。她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杀,难保哪日……” “你不是也和她一样么?”剑潇无力的道,说完以后才觉得刺伤了萧戎歌,颓然坐在椅子上,以手抵额,万般无奈。 萧戎歌忧心如焚,“我们有九儿不就够了么?还要那孩子做什么?血缘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人妄图在自己死后留些关于他的东西罢了,有九儿我们一样有后啊!” “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嬴洛杀啊!”倘若他连血缘也放下了,就不是多情的凉薄人,直接是凉薄人了。 萧戎歌就知道他放不下,“倘若你真想要那个孩子,我弄来便是。我们俩一起养!” 剑潇冷冷地看着他,“那嬴洛呢?你要杀了她么?” 又像对白薇、眉峦、小丫一样对嬴洛么?虽然她两番逼自己,可是当初是他说要孩子的,她辛辛苦苦把孩子生下来,怎么能对她有恶意? “你舍不得我杀她?”萧戎歌妒忌嘶喊。 “我不想再有人因我而死。”这些女子何其无辜啊!况且是自己有负嬴洛,“我不许你再动她!”语气分外坚定,这坚定令萧戎歌无比恐慌,“为了能和你在一起我可以牺牲任何人!”急切的握住剑潇的手,“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你再离开我会疯的,我会真的疯的!”猛然将他抱在怀中,又是乞求又是威胁,“如果你敢再离开我一定会杀了所有人!所有你关心的人,剑潇,我不许你再离开!我不许!” “你从来都没有忘记是吗?”这又是萧戎歌的迂回术,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失忆,他只是假借受伤和失忆留在这里,慢慢的让剑潇重新再接纳他。而剑潇又何尝不知道萧戎歌跟本没有失忆?他们都只是在自欺欺人而已。 萧戎歌狠狠的搂着他恨不得将他镶进骨子里,“不!我忘了!我忘了我是谁,我忘了我还有别的事,我只记得我爱你!我爱你!爱到这一辈子都离不开你,剑潇,不要离开我,不要再离开我好不好?”像一个被父母丢弃了无数次的小孩子,全然没有安全感。 “戎歌,我们又怎么能这么自私的活?”不管梨洁、嬴洛和孩子了吗?这样活着又怎么能快乐? “我不管!我只要和你在一起!”萧戎歌似已疯了,血红的眼睛盯着剑潇,“如果你敢再离开,我一定会杀了他们!再杀了九儿,然后自杀在你面前!一定会!” 剑潇被他偏执的话吓得怔住,半晌才木讷道:“你……你在说什么?……” 萧戎歌似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更加紧得将他抱在怀中,“原谅我!潇儿,原谅我!我真的离不开你!”他已如惊弓之鸟,受不起剑潇半点犹疑。 剑潇的心痛岂会比他少?他又何忍离开萧戎歌,可是丢弃自己的孩子和妹妹的夫君在一起,又怎么能活得心安理得? 南韵、北谛请不回他们只能在这里等着,萧戎歌倒是看了一次梨洁,回来的时候脸色特别凝重悲愤,剑潇心里不由就升起一种不祥。萧戎歌让南韵抱走了九儿,关上房门,“你是想走是吗? 剑潇无语,他不知道有什么好的办法解决。 “你不是已经重新接受我了么?为何还要走?”他受不了剑潇的迟疑,要帮他做出选择。 剑潇依旧无语,他不知道看到梨洁这样后,他的身子是否真的能接受萧戎歌,那晚的恶梦越发深的缠着他,令他睡不安。 萧戎歌就知道是这样的情形,他总是这么优柔寡断,全不似战争上那个叱咤风云的问鼎阁剑公子。萧戎歌深吸了口气,“那么,……陪我一夜,我便留他们一命,如何?” 剑潇倏然抬首疑惑的看着他,“你说什么?” 萧戎歌指着梨洁他们的方向重审,“陪我一夜,我便留他们一命。如何?”如果他知道自己的身子也能接受自己了,是不是就不这么迟疑了? 剑潇怒火满腔,“你又用他们来威胁我?” “是!你必须和我在一起!”他顾 分卷阅读94 - 分卷阅读94 - 分卷阅读95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95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95 不了其它,只要能和他在一起,什么人都可以辜负! 剑潇愤怒欲去,萧戎歌怒声吼道:“剑梨洁已吃了药,你敢走明早便替她收尸吧!”剑潇的脚步果然一滞,半晌才恨恨的道:“你就是这么威胁我?你根本不爱我!你从来只当我是你的男奴,一个玩物,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从来不顾忌我的感受!” 萧戎歌状若疯狂,歇嘶底里的吼着,“你又顾忌过我的感受吗?你若顾忌了怎么会一次又一次的把我送到别人床上!先是江丽后是剑梨洁,现在你竟还想抛弃我,我为你连妹妹的死都不在乎了,连问鼎阁,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了,就换不回来你几年相伴么?” “难道不是你先将我送到眉峦床上的吗?难道不是你娶梨洁,用你们的新婚之夜来折磨我吗?这样龌龊的开始你要我如何待你?我承受你的折磨三年还不够么?你明白云雨引发作时的痛苦么?你若真爱我怎忍心这么折磨我?今日种种皆是你逼出来的!现在竟用梨洁和你的孩子来威胁我,萧戎歌,你到底还是不是人?你简直就是禽兽!”气极了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禽兽?”萧戎歌忽然就大笑起来,“我就是禽兽又当如何?为你我连命都可以放弃,做禽兽又当如何?” 那笑说不出什么感觉,却像一把刀刺到剑潇心里,才发觉自己到底说了什么伤人的话。 他一愣之际萧戎歌已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眼睛血红如魔如兽,剑潇似又看到那晚的他,恐惧、龌龊一齐袭来,他脚下一软几乎没跌倒在地上。 萧戎歌却没扶他,指着床冷凌无情的道:“上床!” 剑潇害怕的手脚发抖,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情重爱深的男子,而是一个魔!一个浑身血腥的恶魔! “上床!”萧戎歌眼里的阴戾又加了三分。 剑潇知道他逃不了了,就算没有梨洁他也逃不了了,这个恶魔从一开始就缠上了自己,这一辈子都逃不了,除非死! “上床!!!”萧戎歌的声音如雷霆当空。剑潇在那样的淫威之下无望的走到床边,一件一件的解开自己的衣衫,萧戎歌的眼睛由腥红转为阴暗,越来越暗,越来越暗,直至黑成地狱般的绝望,猛然扑了上来…… 可他的动作却全然不凶戾残暴,而是极其温柔的,如蝴蝶吻着花蕊,如春风抚摸着柳絮,极尽缠绵的在剑潇耳朵低吟着,像春来燕子的呢喃。可这样的温柔对剑潇来说却是莫大的讽刺,他宁愿萧戎歌如禽兽一般嘶咬着他,这样他也可以同样嘶咬回去,发泄心中的块垒。在这样的温柔之下,剑潇只觉自己的身子像是春天水面上的浮冰,被他一吻就化了。 这个身子早就属于他了。从在浴池边烙下他的印记开始,就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萧戎歌很顺利的挺身刺入,在他身体里驰骋、索取,像个农夫耕耘着祖传的田地,那么习惯自然进出,那么理所当然的收获。 终于心满意足了,他趴在剑潇身上低吟,“潇儿,你看,你的身子一直都是属于我的,我们在一起才能有无上的快乐,潇儿,不要离开我。” 剑潇觉得自己很贱,贱到连自己都厌弃了,因而便笑了起来,“焉知它与别人不能快乐?他只是没有试过别人罢了!” 萧戎歌勃然大怒,一口就咬在他的肩上,只到血浸入口中才松开,双手掐着他的脖子,他的脸色异常的白,因而更衬得眼殷红,血腥红,“你敢要别的男人我就杀了你!” 剑潇笑了笑,“死了倒干净!” 萧戎歌一声嘶吼携着雷霆之势的刺进来,猛烈的冲击,一下接着一下牵连不断,排山倒海的欢愉与耻辱袭来,剑潇只觉自己要晕眩过去! 门外有人嘶喊,萧戎歌似乎听到了,越发用力,容不得剑潇有半点分神。剑潇在极力拉回的神志中听见那是剑凌的声音,他哭喊着道:“大哥……姐姐死了……” 剑潇忽然就明白了,一种同归于尽的绝望升起,于是他在那时执起青剑,一剑透穿两人的胸膛! 戎歌啊,当年我问你难道你真要死在床第之间?想不到如今你我都死于床第之间,这样传出去岂不笑话?这样传出去又是极至的风流,无愧你我风流之名了。 萧戎歌在一刻的脱力之后,手颤抖的抚上剑潇的眉眼,如羽毛一般轻轻的抚摸,“潇儿,我说过,为你,我甘心死于床第之间。”痛苦的眉眼一时又是极至的幸福,“有多少人能像我们这样亲密无间的死去?真好,我还在你的身体里面……” 人生一场大梦,世事几度悲凉。 剑潇只觉自己做了一场无比甜蜜又痛苦的梦,醒来之时已是一枕怅惘。 萧戎歌疯了。这是他醒来的日子里听到最多的一句话。不是脑子疯了,而是人疯了。他建了一座衣冠冢,让他所有的侍妾、歌姬都给他的衣冠陪葬,连江丽、眉舒也不例外。 他广选男奴,武林之中但凡十四岁到二十二岁的男子都要到问鼎阁参选,但有不去者,灭门!他建酒林肉池与那些男奴朝歌夜欢,醉生梦死,弄得天怒人怨,民不聊生。 …… 昏死之后剑潇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当他醒来的时候就见到了浮白,也在浮白的地方。浮白对当日之事绝口不提,剑潇无法询问,却也无法责备那些人多事救了他们。 剑潇不知道萧戎歌醒来以后看到自己不在身边会是怎么样痛苦疯狂,而自己这么平淡,难道真的是爱得不及萧戎歌深吗?一定是这样的吧? 浮白并没有告诉萧戎歌剑潇的下落,剑潇也不想告诉萧戎歌自己的下落,任凭萧戎歌满世界的找他,或者萧戎歌疯狂一阵就忘了他呢。他不能原谅萧戎歌杀了梨洁和她的孩子,虎毒不食子。 浮白来到后院的时候就看到剑潇倚坐在石椅上发呆。 身后是一棵石榴树,石榴花开得如火如荼,他坐在石榴花下,只着一身单薄的白纨衣,发也未疏,被风吹得零零乱乱的牵在石榴树枝上。 剑潇一向喜欢穿枫衣,给人冷艳灼华的感觉,此时穿上白衣倒是一种静气的温文,眉目如画像极了泼墨的江南烟雨。 浮白只觉呼吸一窒,有风过石榴花辞树,一瓣瓣纷落在他如雪的衣襟上,美丽得令人心醉神迷。 只唯一不协调的是剑潇的眼神,空洞虚无,看向你时总会让你感觉他是透过你在看你身后的事物,可你身后分明什么也没有。 浮白轻轻的坐在他身边,将零零乱乱的发一一梳理好,“伤口还痛么?” 剑潇摇了摇头,其实那一剑真正伤得不是他,而是萧戎歌。他是朝着自己心脏刺的,萧戎歌趴在他身上没有伤到心脏,却被剑穿胸而过,伤了肺就算救活了,也活不了多久了,从此患上咳血的毛病。刺下 分卷阅读95 - 分卷阅读95 - 分卷阅读96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96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96 来的时候萧戎歌在动,因此偏了些没有刺中他的心脏,所以他的伤反比萧戎歌轻一些。 饶是如此已经休养了数月未见好,他比自己年老,恢复速度远不及自己,伤还未好又如此折腾,是存了心不要命的啊! 浮白见他心绪又走远了,脱了衣衫给剑潇披上,“势未好不要在风里久坐。”执起剑潇的手回房,“喜欢石榴花的话让人摘几枝插在屋里。”剑潇坐着并不想动。不是喜欢石榴花,只是觉得这花像极了萧戎歌当日的眼睛,血一般的红。 他不愿回去浮白只得陪他坐着,絮絮的讲着小时候的事情,“潇儿还记得那时我教你捉小鸟么?冬天下大雪的时候,在雪地里撒上一些谷子,再找一个萝筐……” 剑潇却想起那日萧戎歌陪他一起打猎,其实那时雪已下了好几天了,及膝深,萧戎歌抱着九儿,他们跟着兔子的脚印追寻,然后就在树丛里发现一只野鸡,将头插在雪里地,只露出一个尾巴,他嘘声让萧戎歌停下来,悄悄地靠近那野鸡,然后像拔萝卜一般将野鸡拔了出来。 野鸡咯咯只叫,吓得九儿一下埋首在萧戎歌脖子里,然后在萧戎歌的安抚下才露出小头来,萧戎歌打趣,“你再埋着你妈妈也像拔野鸡一样把你□□。” 野鸡安静下来了九儿也就不怕了,指着野鸡,“鸡腿,鸡腿……”她平日里最喜欢吃鸡腿。剑潇拨拨草丛发现里面还有一窝野鸡蛋,于是放在兜里,“九儿,今天炖野鸡蛋给你吃好不好?” 萧戎歌神秘兮兮的问,“家里有韭菜么?” “你要吃韭菜?”要吃韭菜也值得这么神秘? 萧戎歌更加神秘兮兮,“我要吃韭菜炒鸡蛋,你也要吃。” 剑潇不解了,“为什么?”前提是冬天哪来的韭菜?这人典型的富家公子哥,不知民生疾苦。 萧戎歌就等着他问呢,于是乎咬着他耳朵暧昧道:“韭菜炒蛋是壮阳的啊,小笨蛋!”剑潇一下就闹了个大红脸,半晌才一跺脚走开,低骂道:“色狼!” 萧戎歌笑得越发开怀,“我不色你色谁去?” 九儿却眨巴着眼睛好奇的问,“色狼是什么?” “呃……”俩人一时哑口无言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晌萧戎歌才道:“那个……那个……就是有颜色的狼。”剑潇窘了,难道狼还有没颜色的? 然后便听九儿奶声奶气的道,“爸爸是狼?” “呃……”俩人再度哑口无言。鉴于萧戎歌屡屡在故事里讲大灰狼与小白兔的故事里,大灰狼永远是坏蛋,于是九儿立时弃暗投明,一下扑到剑潇怀里,于是乎,一兜野鸡蛋便这么粉身碎骨了。 萧戎歌哭,我的非菜炒鸡蛋啊! 浮白见剑潇脸上渐渐有了光彩,心里也高兴起来了,“那时你心里善良,捉了小动物总是要再放回去,到后来那些鸟儿见萝筐盖下来也不飞了,自顾自吃得欢快……” “那时我就在想,生活在山里其实挺好的,连鸟雀都不怕的人是多么令人安心。不像这宫殿,莫说是人和动物,便是一朵花,一棵草也随时可致人死地。”他握着剑潇的手一根一根把玩,他五指纤细,指尖圆润,掌中因长年练剑而有薄茧,握在手里却异常的真实。 “潇儿,我那时真想从此就和你生活在山里,再也不回到这宫殿里来,再也不参于这皇位之争,可是我必须回来,我的母妃还在宫里。世人总有太多的牵绊,因而不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如果那时我没有离开,便不会像今天这个样子了。”他执着剑潇的手,深情而中肯的道:“所以你要好起来,快点好起来。今后的路我陪你一起走。” 陪我一起走么?剑潇神情越发迷茫了。只是路在何方?他与萧戎歌刚成亲的时候,萧戎歌也执着他的手信誓旦旦的起誓,说从此以后陪着他,再也不分离了。 “潇儿,你在听我说话吗?”浮白见剑潇又神思不属疑问。 剑潇点了点头,然后淡淡的道:“我走不动。”今后的路?他还有今后么?没有了萧戎歌他没有今后,却也不可能陪萧戎歌走今后。 浮白心里一痛,“潇儿……”想到这时并不是谈论这些的时候,等到他再好些再说吧。见天色渐晚了,“我们不说这个了,先回去吧。”剑潇并不想动,于是他便抱起剑潇。 剑潇猛然便想起那时萧戎歌也是这样抱着自己。那个酒后自己怎么就什么都忘了呢?倘若没忘就明白萧戎歌的心意,慢慢地,慢慢地是不是就接受了他?可是萧戎歌害怕爱上男人,因而一而再,再而三的错过。 他眼睛忽然有些酸酸的,一滴泪便这样悄然滑到浮白的衣襟上,浸透一层一层的薄纱衣,浮白的心里一暖一凉,暖的是他终于有泪了,凉的是这泪并不是为自己。 潇儿啊潇儿,如果那个夜晚我不是只存了袖手旁观抓萧戎歌软肋的心思,倘若我再警觉一点仔细观察你,是不是就认出你来了?就不会任由你在萧戎歌身边受这般苦楚? 作者有话要说: ☆、第19章 并世爱恨只欢醉 浮白在那个亭子里见了萧戎歌。他头上已有白发全看不出是一个三十二岁的人。 两鬓可怜青,只为相思老。 萧戎歌已经醉了,或者这几个月他就没有清醒过。但当浮白将青剑递到他面前的时候,萧戎歌清醒了。 “你有什么条件?”其实他一直都知道剑潇在浮白那里。 “以陶浮沉的头换他。”浮白淡然执盏而饮,云淡风轻。 萧戎歌醉迷的眼睛顿时一凝,“我发誓此生再不见他!” “那么,你也见不剑潇。” 萧戎歌拍案而起,留白直指他喉,“你如此欺我!” 浮白嘴角一勾,优雅叩杯,“缇绝,你需知,做任何事都需要代价的。当年我救你是,如今我救他也是。” 萧戎歌颓然放下剑,浮白想藏人没有人能找到,“我以问鼎阁为易如何?” 浮白摇首,“于陶浮沉而言,千万人不如一个萧缇绝。” “你莫忘了剑凌和他的儿子还在我手中,你便算藏着他,终有一天他还是会回来!” “他伤早已康复,若想回我能拦得住?” 萧戎歌如遭雷击,剧烈的咳嗽起来,嘴角很快便浸出血迹来。 浮白宽慰的拍拍他的肩,“戎歌,逢场作戏最后一次,只要你能杀了他,剑潇就是你的人。” “你的人”三字深深触动萧戎歌的心,浮白怜伤的抚过他斑白的鬓发、唇边的血,“戎歌,你耗不起。” 患上咳血之症,命不久矣! 在死之前能再见他一面,受辱又何妨?他这一生受到的侮辱还少吗?“ 分卷阅读96 - 分卷阅读96 - 分卷阅读97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97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97 ——好!” 陶浮沉这日在仕子楼宴请宾客,萧戎歌锦衣华服,镶珠带玉而至。极其俗气的打扮由他穿来却贵气无比,满堂宾客一时被眩住,半天回不过神来。 萧戎歌看向主位上年过不惑的男子,两鬓斑白、眼角含皱、体态微臃。近二十年不见了,那时他只有现在的剑潇这么大,自己只有当年的剑潇那么大。时光倥偬,一转眼少年竟白头。 陶浮沉举至唇边的酒盏“啪”得一声掉下,不可置信得看着迎日而立的男子,白日的阳光照在他满身珠玉上,使他整个人虚实难辩。 萧戎歌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站着,手里的折扇摇啊摇,眼里神色难辩。 陶浮沉如梦游般的起身步伐恍惚的走来,伸着手却不敢触摸他,似怕一触他的影响就消散了,“缇绝?……缇绝……” 萧戎歌桃花眼一眯,嘴唇微勾,如桃花笑春风。 无数个午夜梦回思念不已的笑,柔三分,媚三分,邪三分,纯真一分,“……缇绝,真的是你吗?” “是我。”他声音极轻极缥缈,像朝歌夜弦的余音。 陶浮沉手颤抖的抚上他微白的鬓,瘦削的脸,“缇绝,连你也老了……”记忆中的那个少年像初春刚抽出的柳条,那么年轻。 “我以为你认不出我了。” “怎么会?”然后像二十年前一样将他抱入怀中,竟不顾身边全是朝中大臣,不顾二十年前他差点因这个少年被废。 朝中大臣这才从惊怔中醒过来,年轻的脸羞得通红,年老的气得胡子直抖,接受男风的羡慕的眼红,不接受男风的觉得男人相恋竟也如此美好。 陶浮沉的管家识时务的提醒主子回府。萧戎歌与他同乘而回,浮沉才从迷糊中醒来,“缇绝,你竟活着为何不来找我?” 萧戎歌只是一笑,陶浮沉才想起他一向是厌恶男风的,在自己身边虽然恭顺却无时无刻不想离开自己,果真离开了又怎么会回来?那么,现在回来却是为何呢? “当年你是如何逃生的?” “陶浮白救了我。”萧戎歌毫不隐瞒的道,“也是我让他送得画像。” 陶浮沉眼里痛楚一闪,“那么,你这次……是为了他而来?” “不。”忽然不忍说下面的话。陶浮沉虽辱他也救了他,一向对他甚好,以前他有恨,可自从有了剑潇以后他觉对陶浮沉升起一种同病相怜的感情来。 都是爱而不得,爱恨不堪,同是天涯沦落人。 “缇绝,你从不会骗我。” 萧戎歌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他挟持了剑潇,我只有用你的人头才能换回剑潇。” 陶浮沉悲苦一笑,“原来你爱上了别人?原来你爱的是剑潇?你怎么能爱上男人?——缇绝啊缇绝,若是为了一个女人我可以将头送给你,可是你爱的为什么要是男人?你冒死离开我,就是为了爱另外一个男人?” 萧戎歌悲凉一笑,怜他又自怜,“如果能选择,你也不会爱上我。” 陶浮沉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我只问你,这么些年,你可想过我一回?可爱过我一分?” 萧戎歌崭钉截铁的道:“不曾。” 陶浮沉悲伤而笑,手掌一下一下拍着自己的腿,脆响不绝,“缇绝啊缇绝,你从来都是说着最无情的话,做着最动情的事。你从不说骗我的话,却欺骗着我的感情!” 萧戎歌沉默不语。 浮沉忽然提住他的衣襟,眼神阴戾,声音粗重,“如果……如果……我让你陪我睡呢?” 萧戎歌身子一紧。 “陪我睡一夜,我便换他一命,如何?”陶浮沉步步逼近,眼与眼不过尺寸间的距离,因而萧戎歌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眼里的伤痛疯狂。 到底是跟了他两年,说话的语气,做事的方式都如此一般无二。萧戎歌禁不住苦笑,他身上的味道一如二十年前,有点清、有点苦,像是新剥的莲子。 “他剑潇可以用命换你的身子,我就不能用命换你的身子?”这些年他无关自己的活着,天下也有了,爱人也有了,可自己却什么也没有了! “好!”萧戎歌干净利索的答应。 浮沉的脸顿时青紫了下去,“你真要为他这般?” “我也曾这样侮辱过他,报应不爽。”垂目低讷,泪意隐隐,“老天连死都不让我们死在一起。” 浮沉松开他的衣襟,拊掌大笑,“缇绝啊,你跟了我两年,什么没学会,惟独将痴情与绝情学得一般无二。” 一杯酒饮尽抽出萧戎歌袖里的留白剑,以酒洗剑,长袖拂拭,“痴情送给了他,绝情留给了我。” 萧戎歌竟为他心里一痛,惭颜低语,“沉哥……” 沉哥?他又叫自己沉哥了?这么些年,他心里原来还记着自己是他的沉哥?足矣!足矣! 他俯身轻轻吻了吻萧戎歌的额头,一如当年般温柔怜惜,留白雪刃一闪,萧戎歌下意识的要抬手相阻,却终将没有动。于是留白雪刃便划破了陶浮沉的颈。 “缇绝,我强迫了你两年,相思了二十年,现在我不强迫你了。——我要你欠着我!记着我!” 眉眼一合,敛住这男子最后的样子:明眸皓齿,掩住珠玉之色;桃花修眉,成就绝世之姿。这些都不足以心动,心动的是那眼角的泪珠儿,如晨露盈盈欲坠。 ——为君一滴泪,长笑竭此生。 缇绝!缇绝! 血流出脖颈,流过萧戎歌的五指,他神情呆愣地看着浮沉含笑闭眼,却有长泪一滴,从眼睑流下,沾湿的留白剑。 妾有容华无功过,空将涕笑两留白。影里风霜露里埋。 萧戎歌想起了二十三年前,武家。 那时他受不了武峻的折磨抱着流苏逃走,被武家家丁追上,准备跳水寻死的时候,陶浮沉出现了。不过弱冠之龄,衣着素雅却自有一股皇室矜贵。 浮沉斥住了家丁,然后蹲下身子,修长的手指拭去他脸上的泪和灰尘,“你叫什么名字?” 温润如玉的眼自有一分安定人心的力量,他惊恐在这目光下渐渐平息了,“……鶗鴂。” 浮沉彻眉沉吟了一下,“鶗鴂?数声鶗鴂,又报芳菲歇。……莫把弦拨,怨极弦能说。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可是取自这首诗?” 他摇摇头,还不懂诗,嚅嚅的道:“是杜鹃鸟的意思。”外婆说他出生的时候窗外有一只杜鹃儿在啼叫,因此就给他取了这个名字。 浮沉摸摸他的头,“便是这个意思了。”指着与他相依的流苏,“这是你妹妹么?” “嗯。她叫流苏。”他见那些家丁看到浮沉就不敢行粗了,料想浮沉可以救自己,因为表现的十分乖觉,眨着泪意盈盈的眼睛,纯真无邪的问,“哥哥,你能救我 分卷阅读97 - 分卷阅读97 - 分卷阅读98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98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98 们吗?” 浮沉的眼睛在那时闪过一抹怜惜与痛爱。多年来经历□□以后戎歌才明白,浮沉那时的眼神与当日自己看到剑潇一剑削去肩上腐肉时的眼神,定然是一样的。 浮沉蹲坐着将满身污垢的流苏抱在膝上,目光平视着他,“我会保护你们。”然后对武家家丁道,“让武炎来见我。”神情不怒自威。 他不知道浮沉是如何和武炎谈的,当武炎暧昧的看他一眼,兴高采烈的离开后,浮沉蹲下身怜惜的揉揉他的脸,“以后这里便是你们的家了,喜欢这里吗?” 他看着浮沉温和善良的眼睛,认真的点点头,“喜欢。” 浮沉也笑了起来,如春风拂面,“我叫陶浮沉,你以后就叫我沉哥可好?” 他软软的声音糯糯的叫,“沉哥……” 浮沉的眼一瞬迷离,然后抱起流苏,牵着他,“来,沉哥带你们去吃东西。” 此后他和流苏便住在这里,那时的他刚从武炎的魔掌里逃出来,时常会在梦里惊叫出来,很多个夜晚叫醒自己的不是侍伺自己的下人,而是浮沉。 推醒自己,声音如温和而有磁性的轻唤着,“鶗鴂,醒醒,鶗鴂……” 醒来时头上的汗已被浮沉用丝卷擦干净,小心翼翼地将他揽在怀里,“不怕。沉哥在不怕……” 浮沉身上的味道是清苦的,却极是安人心神,很多时候他便在浮沉怀里睡着,迷迷糊糊间似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在自己额头滑过。 现在想来那不是浮沉替自己擦汗的手指,而是他的唇。——他也曾偷吻着自己,一如自己曾那么绝望痛苦的偷吻着剑潇。 爱情有时候真的会轮回的,你怎么对别人,别人就怎么对你! 怕他孤单浮沉特意送他去私塾读书,小孩子的记忆长久也短暂,他渐渐的从自闭中走了出来,和孩子们融入一起。跳房子、打陀螺、玩溜溜、捉迷藏…… 很多次他课间玩耍时,感觉有人在看着自己,一回首便对上他幽深地有些异样的眼眸。对上他的眼睛后渐渐收起幽深,温和一笑。 偶然有暇的时候浮沉也会陪他们一起玩,微笑着看他耍赖、不讲道理,纵容着他打架欺负人。 浮沉从未不允许他打架,只是每次他被大些的孩子打得鼻青脸肿的时候,浮沉总是不顾脏乱将他揽在怀里,修长的手指弹落他身上的灰尘,拿出药膏小心至极的为他擦药。 那一次他和小伙伴们玩着堆沙城,他将“旌旗”占在别人的城墙上时,浮沉过来了,蹲在雄赳赳、气昂昂的他身边认真的问,“鶗鴂喜欢打仗?” 他年少轻狂的道:“我要让他们的地盘都成为我的!” “鶗鴂想要天下么?” “想!” 那时他看到浮沉一惯温和的眼里忽然便有雄心万丈,然后握住他的手,一字一顿的道:“鶗鴂,我会将这江山送到你面前!” 那时候戎歌笑了,他不知道自己笑什么。只是那天后他在浮沉的书房里看到这么一副字画。 ——江山拱手,为君一笑。 此后浮沉没有再让他去私塾,亲自教他读书习字,很多时候他从书坐上抬起头的时候,就见浮沉拿着笔眼神迷离的看着他,墨浸染了书卷也不知晓。 终于有一天他忍不住问,“沉哥,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浮沉摇了摇头,然后似喜似悲、似怅似苦的叹息,“鶗鴂,你长大了呢。” 这半年来浮沉着意让人替他调理身子,他长高了些,也不似以前那般削瘦,渐渐有少年人的青春英姿。 “我长大了要为沉哥打江山!”他已知道浮沉是太子,在皇子众多的皇室要真正登上皇位还需拼打,这是他唯一能报达沉哥的。 浮沉眼神又是一阵迷离,招招手让他过去,怜惜的抚摸着他的头,“打江山是需要流血的,鶗鴂,沉哥不想让你再看到血。”每每听到他梦里凄惨恐惧的呼叫他都心痛不已。 他那时的眼光异常坚定,“鶗鴂也不想看到沉哥手上染血,所以要替沉哥打江山!” 时至今日,他依然不想看到被自己浑身泥垢染脏的白衣上染上血,可是他终究还是染上血了,不是别人的血,是他自己的! 浮沉没有说话,沉吟半晌后终于一伸臂将他抱在腿上。他那时觉得这抱与平日有所不同,可究竟哪里不同他也不知道。 浮沉将手中笔递于他,“来写写你的名字给沉哥看。” 他便在纸上写下龙飞凤舞的两个字,——鶗鴂。 浮沉看了半晌,然后长叹,“我的小鸟儿翅膀长硬了,何时飞走了如何是好?”在纸卷上写下“缇绝”二字,“以后叫就这两个字可好?” “为什么?”改这两个有何意呢? 浮沉当时沉吟未语,现在想来其实是怕他飞走了吧!那一抱的不同他也明白了,因为除了爱以外,还带着欲。 那天晚上浮沉第一次允许他喝酒,并陪着他喝酒。 绿酒初尝容易醉。他喝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浮沉抱着他,缠绵悱恻的问,“缇绝喜欢沉哥么?” “喜欢。”他单纯的回答,全未将浮沉与武炎联系起来。可是浮沉却做了和武炎一样的事,既使他那么温柔痛惜,既使他那么爱意绵绵。 他那时恨浮沉,恨不得一剑杀了他! 可他知道流苏和自己的命都掌握在他的手中,还未报仇他不能死!从那一刻起他长大了,再也不相信这世上的任何人! 事后浮沉痛悔不已,他只是冷笑绝决的道:“陶浮沉,我终于偿还了你的恩情!” 浮沉说得不错,他从来都是说着无情的话,做着有情的事。不骗他任何事,只骗他的感情。 因为他知道没有浮沉他与流苏无法生存。 他从书上看到文夫人的故事,文夫人息妫被楚文王抢去后七年不语,因为宠冠后宫。 是人都犯贱,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是喜欢。 于是他不仅学会利用自己的美貌,更利用别人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 ☆、第19章 并世爱恨只醉 浮沉生病了,侍妾宠姬们都去看,唯独他不去,却去厨房里做东西,东西做好不好吃不要紧,送不送去也不要紧,要紧的是要在自己手上留下一两个刀伤。 有个小病小痒的也不必叫大夫,摆出一副“小恙轻随懒自呵”的随兴,他总是分外的怜惜。 他不喜欢做的事情既使是好事也不要去劝,默默地替他想补救之法就好。 不必任何时候都衣冠楚楚,适当的时候适当的着装便可。也不必太在意他的情绪,想和谁哭笑玩乐都好,但求随兴。 在他面前或天真无邪、或聪慧明断、或无赖刁钻、或娇嗔妖 分卷阅读98 - 分卷阅读98 - 分卷阅读99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99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99 戾,对他可以不理不睬,可以毕恭毕敬,也可以冷嘲热讽,总之永远以不同的面目出现在他面前。 但最多的还是床上的花样,不能每求必给,时而胆大,时而羞涩,有时温柔,有时粗暴…… 他就是这样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年后遇到了浮白,他将浮沉替他画的画像和题的诗交于浮白,再由人转呈皇上,皇上得知太子有断袖之癖勃然大怒,下令扑杀他。 然后再以李代桃僵之计逃了出来,拜师学艺。 二十三年了,这些事情早该忘了,无论是他还是浮沉都该忘了,可是此刻却如此清楚的浮现在自己的脑海里! 他不再是当年那个孤苦无依,狼狈逃窜的小孩子。浮沉也不是那个白衣若雪,温文尔雅的年轻男子。 时隔二十三年,再重逢时他们竟还能一眼认出彼此来。虽然都是尘满面,鬓如霜。 萧戎歌抱着他的尸体终于忍不住悲怆出声。 认出来也就罢了,他竟然就这么为自己死了!就这么死了! 宁可自己动手杀了他,也不要他这么死!他这样算什么?他知道逃不了自己的手所以干脆将这个人情给自己,让自己一辈子内疚吗? 沉哥啊沉哥,既使我从未爱过你,可是那时喜欢你却是真的,你给了我温暖,给了我安全,让我在以后的日子里不必自闭孤绝。我虽恨过你,现在也释然了。 我是才发现啊不知不觉中自己身上竟然有这么多地方与你相似。 学会了你的痴情,学会了你的绝情,学会你对爱情痛苦难耐,学会了你隐忍不住后粗暴的占有,学会了将别人逼至绝境也将自己逼至绝境。学会了为了挽留爱情,可以牺牲尊严甚至生命! 数声鶗鴂,又报芳菲歇。惜春更选残红折,雨轻风色暴,梅子青时节。永丰柳,无人尽日花飞雪。 莫把弦拨,怨极弦能说。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夜过也,东窗未白孤灯灭。 没想到当年你随意吟的诗竟然成了你我今日的谶言,——东窗未白孤灯灭! 我对不起你,可还是要拿你的头颅去救剑潇!我爱剑潇啊! 他割下浮沉的头去换剑潇,却不知道等待他的是…… “禀阁主,剑公子回问鼎阁了!”南韵十万紧急的找到萧戎歌,未容禀完面前哪里还有人影? 南韵看着形影消失的地方忧心不已,若是阁主知道剑公子回来是原由,他会多么伤心啊?最是伤人无情剑,剑公子就是那把伤人的剑! 萧戎歌奔回问鼎阁后看到的不是剑潇,而是一群群攻山的人马!是朝廷的军队! 陶浮白!一定是陶浮白! 那么剑潇呢?是他带人从秘道潜入问鼎阁内部的吗?那条秘道除了他没有外人知道! 他心里明澈已赶往关押剑凌他们的地方,然后就见剑潇果然在这里。 他已不穿枫衣了,但一身白衣已染成血色。 三个多月不见自己形容枯稿、首如飞蓬,他唇红齿白,颜色如旧,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 萧戎歌笑了,见到剑潇别样的开心,“可怜容颜依旧,眉眼如陌,剑潇,这便是形容你我么?” 当日他假装失忆以消除剑潇心里怨恨时,剑潇便常如是吟。 剑潇含混的眼迷茫地看着他,半晌摇了摇头,“戎歌,我们别在逼彼此了。——老天死都不让我们死在一起,何况活着?” “我就要逆天行事!”萧戎歌怒吼,随着这一声吼他身影一转倾刻间便移到嬴洛身后,留白剑架在她和孩子脖子上,“你想救他们,除非永远在我身边!” 这些年来剑潇没想到他的功夫依然高自己如此多,投鼠忌器,“你不想要你的问鼎阁,你的万里江山了吗?” 他已经将秘道告诉了陶浮白,问鼎阁倾刻就会被攻破,还谈什么万里江山? “陶浮白给了你什么好处要你如此背叛我?”枉他为他连浮沉都杀了,连这世上惟一爱他的人都杀了!举起手中一个血淋淋的包裹,与眼平视,竟然是一颗人头! 剑潇眼角一跳,萧戎歌已对着人头说话,“沉哥,我为了他取你人头,他为了他取我人头,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啊!” 将人头往剑潇一掷,“我用陶浮沉的人头换你一顾,你用我的人头换陶浮白的真心,好!这好的很!剑潇,今日是你我就彻底做个了结!” 一个声音在他耳边高叫着:杀了他们!杀了他所有牵挂的人!从此他就只能陪在自己身边!杀了他们! 眼中狂乱不已,留白直逼嬴洛和孩子咽喉!剑潇怕他伤害他们青剑直向他挑来,却被剑凌一把抱住,惊恐万般的指着浮沉的头,身子抽搐、口吐白沫,“杀人……小丫……是他……” 旋及便晕了过去。 剑潇的心此时却明镜似的,一把抱住剑凌,对萧戎歌道:“这其中有隐情,等我找到真相。” 剑凌从没有见过浮沉,却如此惊骇,这其中必有隐情。或许当日自己真的冤枉了萧戎歌。 他抱起剑凌离开秘室,他相信以萧戎歌渴望自己重新回到他身边的心里,绝不会嬴洛和孩子下手的。 剑凌方一离开,萧戎歌留白一坠,一口血吐了出来! 老天,我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你不让我和他死在一起也就罢了,我自知不配与他同寝,可为何连死在他剑下都不让? 剑潇回缙云山了,八只小狐狸围着他转着圈圈,如一道彩虹绕在身边,转得他头晕禁不住呵斥,“小调皮们,再转我把你们都关到笼子里去。” 狐狸们果然都停下来了,剑潇抱起最小的阿紫,他下山的时候阿紫才会走路,听师父说阿紫现在都钓了只火狐作相公了。 “阿紫,什么时候把你那火狐相公带来,我和它比比谁跑得快。”剑潇逗着阿紫的鼻子道。 阿紫舔舔他的手,云舸在一边晒着草药,含笑着道:“火狐这里可不多见,是对面雪山上的,阿紫时常一去数月不回,这次你回来赶上了。” 剑潇手心被这些小狐狸舔得痒痒的,忍不住嗤笑,“我们家阿紫有魅力,都能钓到火狐了。” “过几日火狐就会来接它回去,到时你就见着了。” “接它回去?”剑潇疑惑,“以阿紫的速度山里还有什么野兽捉得到它吗?” 云舸笑得如父亲般慈爱,“你摸摸它的肚子也就知道了。” 剑潇手放上去,果然感觉肚子里似有小东西在动,惊笑起来,“阿紫也要生孩子了!” 时间过得真快啊!剑潇不由得想起九儿和自己的孩子,忧心不已。 个个的点着狐狸头,“明天都把你们的家属招来,我们来开个狐狸会。” 云舸见着童心依旧的徒弟,忍不住含笑,眼里却有隐忧划过。 分卷阅读99 - 分卷阅读99 - 分卷阅读100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100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100 ——最后一劫他这个徒儿能渡过吗? “潇儿有一年多没有回山里来了。”晒完草药后他也在剑潇身边坐了下来。 剑潇惭愧的低下头,不是不想回来,只是没脸见师父。怎么能告诉他最爱的徒弟爱上一个男人呢?又怎么能告诉他连自己想要保护的人都保护不了? 云舸慈和的拍拍剑潇的头,“这里永远是潇儿的家,想什么时候回来便回来,师父永远等着你,知道吗?” 剑潇眼里一时有泪,“谢谢师父。” 云舸笑了笑,“傻孩子。” 剑潇看着阿紫紫色的毛发,这个颜色与浮白衣服的颜色颇为相近,“师父,我遇到白哥哥了。” 云舸有瞬间的愣神,然后才想起浮白来,“哦,他今年也三十多了吧?” 剑潇拍马屁,“他要是看到师父一定惊奇,你看起来和他一般大小。” 云舸朗然一笑,“潇儿这些年倒说会奉承了。” “师父何以不会老?”这是他从小到大一直好奇的问题。他初见的时候师父是这个样子,十多年了还是一个样子,而萧戎歌,才一个多月没有变,他就老了好多好多,老得他都快认不出来了。 两鬓可怜青,只为相思老。 “这就是道家长生之术的奥妙,潇儿可是想修学了?” 剑潇摇了摇头,他活这么几年已这般苦了,不想长生不老。 “师父有爱过人吗?”意识里师父身边从没有出现过除了自己以外的人,难道神仙真的禀除七情六欲了? 云舸难得脸红了红,“……为师都不记得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一定还记得!否则怎么会脸红? 剑潇好奇心大起,一把拉住云舸的手,“她是什么人?师父说给我听听!” 云舸摇头不言,剑潇抱着他的手臂撒娇,“师父,你讲给我听听吧?……” 云舸经不住他死缠乱打,三言两语道:“那个清晨我云游回家,她就躺在我的床上,便这么认识了。” 然后就拂开剑潇的手回医庐了,剑潇遗憾的撇撇嘴,忽然想到师父药房里的副女人写的字画,这么些年无论搬到哪里师父都带着这副字画,是不是就是那个人写的呢? 他偷偷的跟过去,趴在窗下,听见师父嘴里讷讷的道:“阿拟……阿拟……一晃竟快百年了呢……” 然后就看到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一首诗: 彼云之畔,绿竹萧萧。公子归来,载舞载歌。笙兮瑟兮,寤寐求兮。 彼云之畔,绿竹籁籁。公子归来,琴萧和奏。寤寐无为,涕泗滂沱。 彼云之畔,绿竹绰绰。公子归来,颜如丹渥。辗转反侧,终不可得! 落款是四个字:此间少女。 这首诗是那个“此间少女”写给师父的吧?她到底是谁呢?师父口中的“阿拟”么?师父又有怎样的爱情故事百年不能忘? 萧戎歌一定知道吧?他那么博学。可是自己怕是没有机会问他了。 半个月后云舸配好了剑潇所需用的药,“这药需要一味药引,——千年朱果,这个果子只有皇室才能找到。” 剑潇点了点头,然后对云舸深深一拜,“师父,徒儿多谢你这么多年的教诲,徒儿不在师父一定要保重自己!” 云舸叹息着扶起他,“师父怎用你担心?保护好自己。”潇儿啊,你能否如师父一般渡过最后一劫呢? 剑潇含泪辞别。 千年朱果,皇室可寻。 是命运将他一步一步推到这个境地,他要如何呢?师父,这或许是徒儿最后一次回来了,徒儿不孝! “你要千年朱果做何?”浮白听剑潇所寻之物后问。 剑潇神情冷淡,“你无须问,只要开出条件便好。” 浮白泚笔作书,半晌放下笔,剑潇看到纸上八个字,——权掌问鼎,独拥佳人。 上次虽说浮白派人跟踪剑潇寻得秘道攻上问鼎阁,但到底是江湖之首,虽北谛南韵等都是能征善战之将,剑潇走后朝廷兵马也被逼了下来。 因此浮白为了替浮沉“报仇”,必须再次攻打问鼎阁。 他只用萧戎歌一人便瓦解了太子党,也同样可以用剑潇一人瓦解问鼎阁。 剑潇眉角挑了挑,“好!——但我要萧戎歌活着。” 浮白眼角挑了挑,颔首。剑潇忽然想起师父的故事,“你可记得师父药房里的那首诗?” “彼云之畔,绿竹萧萧。公子归来,载舞载歌。笙兮瑟兮,寤寐求兮……” “卷底的‘此间少女’是谁?”他对故事实在太好奇了,何况还是师父的故事,“是叫阿拟么?” 浮白沉吟半晌,“阿拟?此间?云姓?我倒听说百年前的曾有个女皇名叫慕容拟,她手下有位大将军名叫云畔,并非云舸。云畔的妻子名叫陆此间,不知可是他们三人?” 剑潇一听觉得大有联系,“是什么样的故事?” 浮白蹙了蹙眉,“这些都是百年前的故事了,小说略有记载,是这么说的……” (那个,故事么大抵构思好了,只是没有时间写,暂定名《此间女皇有情奴》。) 听完故事的时候已是深夜了,剑潇已认定故事里的云畔确实是自己的师父,他们师徒两人都注定要为情所伤。这百年师父已从情伤中走出来,自己呢?走得出来吗? 攻打问鼎阁是在三天之后,上次攻打阁中弟子已死伤一半,萧戎歌病入膏肓无心理会阁里事宜,阁中大乱。 光是朝廷的兵马并不足以为虑,关健是剑潇在问鼎阁和江湖的威望,问鼎阁半壁江山是由他打下来的,他行事素来公正宽厚,阁中唯其马首是瞻者不计其数。 此番他带兵攻打问鼎阁,不几日问鼎阁便彻底沦陷,而从头到尾剑潇都没有看到萧戎歌。 看到一层层问鼎阁大门倒在自己脚下,剑潇想到当年萧戎歌攻打名剑山庄时。 不同的是当年负隅顽抗的是自己,而现在是萧戎歌。 父母在天之灵该欣慰了吧? 他没有像以往一般登上大堂,这份胜利不属于他,而是去了地牢。 地牢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剑潇只闻着味道就知道是萧戎歌,然后凭着敏锐的目光看到他坐在苇草竹席铺就的床沿,雪白的衣襟上点点滴滴是咳出来的血。 剑潇只盯着他,一步一步走进,萧戎歌也看着他,仰着头一如八年前君山初逢。 相对无语的凝视中剑潇忽然举起青剑,剑尖闪着凌凌的光随着他的走近而逼近。 萧戎歌觉得那剑尖并不冷,反倒很温暖很温暖,能死在剑潇剑下是他一直以来渴求的事情啊!只要在死之前多看他几眼便好! 剑潇忽然一抖青剑,直向他刺去,剑风扑面而来,萧戎歌丝毫没有闪躲之意。然青剑却并没有刺透肌肤只 分卷阅读100 - 分卷阅读100 - 分卷阅读101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101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101 是挑断了他束发的丝绦,长发瀑流而下,他的脸越发明灭不已。 接着又挑开了他的衣带,雪白的衣失了带子倾刻滑落而下,他光裸着上身坐在竹席之上,像个刚从茧里探出半个身子的幼蝶。 萧戎歌静坐着,是穿戴整齐了杀也好,是脱光了杀也好,都由他。 剑潇一掷青剑抽于墙壁之上,手抓住自己的衣襟猛然一撕,扔挂在青剑之上,裸着矫健瘦硬的身子站在萧戎歌的面前。 萧戎歌呼吸急转粗重,气血上涌又有一口血要咳出,这时剑潇俯身在他唇上印下轻如落絮般的吻。吻吻唇,再吻吻额头,然后猛然将萧戎歌压在床榻之上。 这次他不容萧戎歌左右,没有迟疑,没有前奏,猛然便挺身刺入。像是报复以前他给的耻辱,又像是决别之前最后的缠绵爱抚。 萧戎歌并没有跟上他的节奏,痛得一呼,剑潇已一口吞下他的呼声,接着一波一波猛烈的冲击,萧戎歌病弱的身子承受不住,干枯的灵魂更无法从急变中反映过来,呼吸都要窒息了。 剑潇似乎等得就是这个时候,一口气伴着某个不明的物什滑进他的喉中。接着他似才放下心来,缠绵的亲吻抚摸着萧戎歌,给他喘息之机。 那个地牢漆黑如夜,他们在谁也看不到的地方仅凭气味便找到彼此,无声无息的缠绵,没有前奏、没有结尾的欢爱,谁上谁下都无所谓,只有索取着,或是任他索取着,似乎无止尽的给予就能让自己属于他,就能与他融为一体! 为你,甘心死于床第! 不知几番上下之后剑潇抽身离开,穿上衣服,系上腰带,不置一词的离开,萧戎歌也未出声,从头到尾他们没有说过一句话。 出门的时候剑潇才发现天已然黑了,他竟然这样和萧戎歌厮混了半天! 却自怜般的看着自己的身子。 ——并世爱恨只欢醉,纵是相属也空渺。 作者有话要说: ☆、第20章 相思砸地惊山河 浮白在他的床上等着剑潇。这是约定好的,攻下问鼎阁,他只能再见萧戎歌最后一面,从此便要跟着浮白! 剑潇静默而认命的躺在床上,浮白一手支颐俯看着他,另一只手慢条斯理的解开剑潇的衣带。他依然优雅从容,既使在床第之间也不例外。 据说在遇到自己之前,萧戎歌在床第之间也是这般优雅从容的。 浮白一件一件解开他的衣衫之后,却又将衣襟一合,半晌才道:“我不喜欢你身上有他的味道。——去洗个澡。” 剑潇于是起身去浴室,仔仔细细的清洗着身子。 手上还留着萧戎歌的余温,肌肤上还留着他的印记,一个又一个的吻痕,而马上他又要与别的男人缠绵。 他说过不会再对他有非分之想,否则…… 浮白进来了,他衣衫楚楚的看着赤身的剑潇,从容的眉眼越发的幽深,越发的幽深。剑潇站起身,那一个个吻痕像是水面上漂浮的瑰玖花瓣。 好看!真好看!剑潇觉得。 浮白已一步跨进池中,将剑潇打横抱起,急步向床榻奔去。 他的定力真好,当年戎歌只看了自己一眼便流鼻血。剑潇想。将他一放至床榻上浮白再也优雅不起来,急迫的扯了衣服便扑了上来。 当他如醉如痴的时候,剑潇眼神却异常的冷定,“是时候了!”他暗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叩住浮白命门! 惨呼未出之前剑潇一把捂住他的嘴,浮白面容扭曲、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你我曾有兄弟之谊,我不想杀你,但小丫、梨洁、梨洁的孩子,和折散我与戎歌的仇却不得不报。”剑潇冷冷地道。 浮白怨恨得看着他,却苦于无法言说。 “当日是你让小丫去浴场里找我。”浮白冤屈的看着他。剑潇接着道,“我有辜负小丫这也不怪你,可你为何在她体内输入真气,以致她气血上涌,吐血而亡!” 那时他就疑惑小丫体内为何有气流乱窜,现在想来那些气流与自己内息相似,而唯一会道家内息的只有浮白,当年他受伤师父曾教他用内息调理。 浮白眼神一变,若有所思。 “也是你对梨洁下毒,导致一尸二命,是不是?梨洁的指甲里抓着紫色的衣料碎屑,正是你身上的。” 浮白摇头,可如今的剑潇再也不会相信他。 “除了你没有谁能在南韵、北谛的监视下下毒。” 浮白眼神越发幽深,似不想再解释什么。剑潇松开捂着他嘴的手,“你以一己之私枉害三人性命,我无法容你!” “你想怎么样?”浮白淡淡的道。 剑潇眼神一冷,“废了你的功夫!” “那么萧戎歌呢?你如何惩罚他?”浮白眼里是幽冷的怨毒。 眉峦的债,鱼音的债,他如何偿还? 剑潇神思一乱,“我替他还!”浮白等得便是这个机会,手一抽一压,竟一瞬间将剑潇制在身下,大呼救驾,接着门外传来数声惨呼,二人尚未分辩出声音便有人冲了进来。 萧戎歌悲绝地看着床榻上的二人,一声惨呼,怀中孩子落地,尚未哭出声便被留白剑直透心脏! 而萧戎歌一声悲吼后一口气喷洒出当场昏死过去! 血缓缓地从婴儿的身体里流出,染红了地板。 剑潇拼死一搏,挣开浮白的束缚,青剑毫不容情的挑断他的手筋脚筋,浮白连声痛呼,犹如杀猪! 剑潇低垂着眉眼抱起从未抱过一下的孩子,这是他的儿子,都快一岁了,他这个做父亲的不仅没有抱过一下,还连累他至死! 他身上流出的血,有一半是自己的。 剑潇舐犊般的抚摸着儿子痛苦扭曲的小脸,他当初若没有要嬴洛别打掉这个孩子,也不会有今日惨剧! 侍卫一重一重的围了过来,他一手抱着孩子的尸体,青剑血淋淋的,他的眼睛也是血淋淋的。 萧戎歌片刻之后便醒来,顺着剑潇的味道追了过来,便看到剑潇立在萧山最高处的山崖上,血衣招招如同八年前站在八重门上。 “剑潇!剑潇!”他嘶声吼着,不惜扯破喉咙! 然而那个少年并没有回头,只是抱着孩子看着渺远的云雾。身子似要随风飞走! 他没有要杀他的孩子!留白剑不是他刺下去的,是有人用内力点在他的麻筋上,才失手掉了孩子,留白剑也是有人用内力掌控刺下去的! 他不顾一切的奔过去,“剑潇,你别动,你别动!”扑身要将他拉下山崖,剑潇蓦然转过头,“别过来!” 萧戎歌停下脚步,哀乞地看着他,“潇儿,你下来,危险!不是我杀了你的孩子,不是我,你下来听我解释好不好?” “ 分卷阅读101 - 分卷阅读101 - 分卷阅读102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102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102 没必要了,我们到此结束!”早该结束了,早该一起死了,何必等到今日? 萧戎歌目眦欲裂,“不!你听我解释,真的不是我?为什么你从来都不相信我?我没有杀他,没有杀梨洁和我的孩子!我没有!” 剑潇又向山崖靠近一步,指着天,“天不许我们在一起,他在惩罚我们!” “六条命,剑家还欠你一条命,我还你,你放过剑凌!”忽然一剑斩断自己的手臂,被萧戎歌刻下云雨引的手臂,断腕之痛他却没有呼一声,一字一顿的道:“斩、断、此、臂,永、绝、情、缘!” 当日他说过不再对萧戎歌有半点分非之想,否则宁斩手臂,如今终于可以偿还了! “不!不!”萧戎歌抱着手臂、状若疯狂,忽然身子一屈,竟在他面前跪了下来,“我求你,我求你下来,下来好!……下来……” 剑潇看着怀里血淋淋的孩子,所有的爱恨都化成绝决,“别在我的坟前哭,脏了我的轮回路!” 便一纵身跳下万丈深渊!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萧山下,葛大夫医庐。 和寻常医生一样这里放满的药材医书,惟一例外是药庐里挂着一副画: 枫衣如火的少年立在城门之上,气质冷冽,肌骨如青瓷,剑眉如墨,凤眼清冽,朱唇凉薄,莲颔倨傲…… 这是萧戎歌的画,画得自然是当年八重门上的剑潇。 此刻躺在画像下面的是剑凌,边看画像边操刀子的是葛大夫。 一个时辰后他停了下来,两个时辰后剑凌醒了过来,又三天后,剑凌能够起来了。 葛大夫看看画像,又看看剑凌的脸,“我纵能将你这脸整得与他一般无二,可风华却相差甚远。” 剑凌对着铜镜看自己这些年来不断动刀子的脸,容貌与剑潇越来越像了。 至从十岁那年他就开始整容,按整剑潇的容貌整。 “你倒说说我与他有何不同?”剑凌不由愤愤。 葛大夫痴痴地盯着画像,“在于眼神,画中人的眼神永远是清亮、仁厚、缥缈、灵动的,只看一眼便迷醉深陷于其中。你的眼神太深,看了令人心生畏惧。” 剑凌冷然一笑,他的眼神岂能不深,若不深怎么能隐瞒得萧戎歌装疯卖傻活到如今?若不深他岂能不废一兵一卒灭了问鼎阁,报血海深仇?若不深他能重建名剑山庄,成为新君陶浮生亲封的武林萌主? 这时医庐里又来了一个人,——秦笛,不现在应该称为陶浮生,十三皇子,如今的新帝。 “他都死了,你整容为何?”陶浮生在剑凌对面坐下,知他不能喝酒自斟自饮。 剑凌闷闷地不说话,眼里阴戾之色越发重了,忽然手一挥袖里匕首便向剑潇的画像划去,竟要划破他的脸! 陶浮生手中杯盏一掷打偏匕首,葛大夫已万分宝贝的挡在画像前,“不许毁他!” 又是一个人!又是一个自己就站在眼前却看不见,反而被一副画迷得半死不活的人! “让开!”匕首冷利的锋刃逼得葛大夫打了个冷战,却疯了般的挡在画卷前面。 “让开!”剑凌恨意愈重,匕首已在他脖子上压出血来。平日那么怕死的葛大夫竟然不顾性命的挡在画像前面。 “让开!”剑凌一声怒吼,匕首凶狠得向葛大夫咽喉刺去,陶浮生终于不再袖手旁观,再次挡住匕首,“你杀了他日后谁替你整容?” 剑凌匕首愤然插在石桌上,“他就那么有魅力?一个死人、一副画竟然就将人迷得如此神魂颠倒?” 浮生的眼睛迷茫起来了:他就有那么大的魅力,至从心怀好奇去萧山,第一眼看到剑潇的时候,他就知道萧戎歌完了!他将剑潇留在身边是最大的错误! 他也知道自己的心沉沦了。但他是眉间一派的,他不在意曾经有谁和谁得到过剑潇,只注重最后一个得到的是他就好。 所以他与剑潇不亲不厚的交往着,无伤大雅的表达自己的爱意。只因为他是一个极其普通的人,像画卷里的留白,所以没有人注意他。 也所以他成为皇位之争的最后胜利者。 可他没想到剑潇选择这样结束游戏。 浮生淡笑着倾尽一杯酒,“他很有魅力!萧戎歌、大哥、七哥亦然。可是他们在绽放自己万丈光芒之前,没有学会收敛锋芒。——所以他们都输了,而我们这样没有魅力的人反倒赢了。不是吗?” 剑凌的激愤终于稍息,浮生拍拍他的肩膀,剑凌这时才发现这个男子身上有着与萧戎歌、剑潇一般夺人的光华! 他眉目欲染、容色如洗的面容上,似突然有旭日投射,“阿凌,如今,你我的时代到来了!尽请的绽放你我的光华吧!” 邀请似的向他伸出手。 剑凌伸手与他相执。 ——我们的时代! 浮生倒一杯酒给他,“人生至此,当浮一大白!”二人举杯痛饮后,浮生迷醉的走到剑潇画像前面,似痛苦似迷恋的抚摸着他的脸,“你为何会选择这样的结束?如果你知道那个孩子不是你的,嬴洛根本没有怀孕,会不会就不跳崖了?” 剑凌冷笑,“你明知他一向最重血缘,才故意要嬴洛到他身边,弄了这么个莫须有的孩子,一步一步将他们逼至斯,现在后悔了?” 浮生反唇相讥,“你如今空相整容却又为何?”剑凌脸色一沉。“若当时你没有击落萧戎歌手中剑,杀了那孩子,也不至于将他们逼成这样。” 剑凌愤然怒吼,“若不杀那个孩子你以为可以折散他们两人吗?萧戎歌什么样的人?可以令陶浮沉甘心情愿的割下人头送给他,你以为剑潇真会离开他吗?” 浮生知道自己妄想了,要他们分开比要他们死还困难,陶浮白就是没看出这一点,痴心妄想以致被剑潇废了。 剑凌忌恨的一拍石桌,立时化为齑粉,“他们俩就像两块有磁性的磁铁,一旦遇到了就不可抑制的靠近,从头到尾你我设了多少计谋,他们可曾分开过?” 浮生摇着杯盏,隐有醉意,“是啊!明知道强行分开他们难免落下玉碎人亡的惨剧,我们何忍呢?” 剑凌的眼睛又冷又痛,“当你和我联手的那一天,他们就注定了这个结局。” 浮生想起第一次见么剑凌,他才六岁,一个人在后花院里毁蚂蚁窝。这是小孩子最喜欢玩的,然后一只蚂蚁爬到他脸上咬了他一口。 浮生坐在树上,见六岁的小孩童真的笑着,嫩白的手指将那只蚂蚁捏死! 这并没有结束,他跑到厨房里弄来食用的油,沿着蚂蚁洞口倒了进去,再围着出口倒了圆圆得一圈,然后点燃了火。 蚂蚁们仓皇逃出来,又遭遇 分卷阅读102 - 分卷阅读102 - 分卷阅读103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103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103 围杀……蚂蚁窝并非只有一个出口,但每一个出口都被用油堵住了。 赶尽杀绝! 浮生看到在火里欢呼的小孩子,眼神纯真又阴戾。 然后他发现剑凌看萧戎歌的眼睛很是不一样,像孩子看到最喜欢的玩具。抢走他玩具的人必然没有好下场。 那年除夕萧戎歌将眉峦赐给剑潇,剑潇愤然回山后萧戎歌召眉峦问话,他本意只是想让稳婆查查她还是不是处女,可这个小孩子对陈沔说了一句话。 于是那些侍卫□□了眉峦。 名剑山庄的势力早已渗透到问鼎阁,且有这么个狠戾绝情,又聪明绝顶的主子,他想登上帝位不与他联手与谁联手? “萧戎歌在你心里,是得不到的玩具,还是爱的人呢?”浮生这样问。爱情总会蒙蔽人的头脑,萧戎歌那么精明的人在遇到剑潇之后破绽百出,竟没有怀疑剑凌。剑凌有过无数次机会杀萧戎歌,却都没有动手,这仅是对玩具的喜爱么? “以前他是我的玩具,可现在,他是我爱的人。”剑潇失踪了,梨洁死了,萧戎歌也疯了。 其实疯的不是萧戎歌,是剑凌。每次萧戎歌抱着他爱恨不堪地喊着“潇儿”,眼神迷乱茫然的透过他看到剑潇的时候,剑凌就觉得自己爱绝了他,又恨绝了他! 于是他下令埋葬了萧戎歌所有侍妾舞姬。 剑凌迷恋又痛苦的道:“我若不爱他又如何会救他?” 作者有话要说: ☆、第20章 相思砸地惊山河 “救他?”浮生一笑,“是不想让他们那样亲密的死在一起吧?那样极至的风流,羡杀世人。”这是他们所有人都不愿看到的,“但你杀你姐姐和她肚里的孩子的时候,就没想过剑潇会选择与他同归于尽么?” 剑凌想起二人缠绵时的情形,一样的容貌,与剑潇他能抵死缠绵,与自己他就能坐怀不乱呢?不甘心!怎能甘心! “我知道,所以打偏了剑潇的剑。”就算是死,他们也不能死在一起! 隐忍了这么些年,这两人终于扬眉吐气了,压抑在心里的秘密当然要吐出来,“也好在你救了他们,否则还没到收网的时候就收了网,漏了两条大鱼岂不可惜?” 剑凌大笑,“螳螂扑蝉,黄雀在后。陶浮白用萧戎歌除去了陶浮沉,却没想到你这个最不起眼的弟弟用剑潇除去了他。” “你将小丫和你姐姐的死嫁祸于七哥,仅是为了替我除去七哥么?” 剑凌绝对不是好控制的人物,他要找到他的软肋。 剑凌岂会不知道浮生的用意?但他绝不会有软肋,既便有,不等浮生利用,他自己会先将软肋扼杀! “我要借剑潇的手来救萧戎歌。只有云舸才能治他的咳血之症。”萧戎歌死了,他还有何软肋呢? “老天都在助我们,朱果只有皇室可寻,七哥太贪心了,江山美人都要,以致两头成空。” “若非你知道陶浮白内息与剑潇的异曲同工,我练了偷学了剑潇的内息,注入小丫体内,让她五脏错乱而死。你又偷来陶浮白的衣服碎屑放在二姐指甲里,剑潇并不会对浮白动手。——他这么重情重义的人,真不像我们剑家的人!” “你二姐难道不重情么?”浮生疑惑了。 “她若重情岂会让母亲去武彦山?她明知剑潇不会放过武炎,以母亲对武炎的爱护绝对会死的!” 最是无情帝王家,没想到剑家人也是如此无情,女儿可以眼睛也不眨的杀死母亲,弟弟可以眼皮不眨的杀死抚养自己长大的姐姐!“所以你杀她是替你母亲报仇?” “不止如此。云雨引你必然也知道吧?她在萧戎歌房里燃迷魂香,让他每晚梦到与剑潇云雨巫山,以此折磨剑潇,让他放弃萧戎歌。可她没想到剑潇竟是那么贞烈的人,既然可以忍受三年不近女色。” “这么说至设了云雨引后萧戎歌从未近过女色?”浮生像是听到最新奇的事。 “他的精力都被那些美梦吸尽了,以致病倒床榻。”他喜欢的东西从不容别人染指,即便是姐姐也好! “萧戎歌竟没有发现?”再昏昧也不至于如此吧? 剑凌的眼神越发冷利凶狠,“他自然知道,可爱而不得的人每晚于梦里相会,令他如食罂粟,欲罢不能。” “那么鱼音呢?”不是说他与鱼音同服五食散,以致病倒床榻么? “那女人得知此香打翻了香炉,萧戎歌情难自己宠幸了她,她却不知道自己将自己逼上了死路。” “何出此言?” “萧戎歌宠幸过的女人从来都要服避孕药物的,她却怀孕了,自然该死!” “她没有服药?” 剑凌莫测一笑,“不!她服了。但梨洁给她一种药物可以假造人怀孕之相,她也服了。” 浮生似赞似嘲,“你那姐姐果然非同寻常!” 她那么聪明岂料被一手带大的弟弟至于死地?“小丫当日也是她叫过去的,否则我还真要露馅了。” “但你将计就计,将计划设得更完美。” “萧戎歌怀疑她,她却怀疑起我来,因此我只能趁机装疯卖傻。否则不是她死在我手下,而是我死在她手下!” “她会杀你?” “她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利用,岂会怜惜我?” “何来此说?” “当日她想催生以博得萧戎歌怜惜,而我将药换了。” 浮生都禁不住要打个冷颤,这兄妹一个比一个狠,剑潇是剑家惟一的例外。 “那晚萧戎歌同时要她和剑潇的那晚,其实是中了她的迷幻,他根本就不知道和他睡的人到底是谁!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将萧戎歌逼入死地,我岂有不杀她的道理?” 浮生摇头叹息,“一切都已结束了,我们操纵了他们的生死,却不能操纵他们的感情。——你我到底算不算胜利者呢?” “不算!”因为他们操纵了我们的感情。 浮生突然挑眉而问,“阿凌,什么人才是你的亲人呢?” 剑凌反问,“你呢?” 他们相视一笑,对饮一杯。 浮生知道,剑凌的软肋是眉舒肚子里的孩子,萧戎歌真正的孩子,十多年后,那孩子要么是剑凌的妻子,要么是他的男奴。 剑凌也知道,浮生的软肋是嬴洛的女儿,剑潇惟一的骨肉,十多年后,那孩子将是陶浮生的皇后。 而此刻,陶浮生抚摸着剑凌与剑潇一模一样的脸,神情迷茫难辩,似已分不清谁是谁,“阿凌,良宵不多得,要及时行乐。” 喘息中剑凌低声问,“他们会活着吗?” 浮生眉头微蹙,“那么高的山崖怕是凶多吉少。” 剑凌沉默。 当日他穿着剑潇 分卷阅读103 - 分卷阅读103 - 分卷阅读104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104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104 的衣服拦住要跳崖的萧戎歌,断暂的迷惑之后萧戎歌便清醒了,将九儿送给冰焰后便寻了根绳子沿着剑潇跳崖的地方向下寻找。等剑凌追去的时候就发现绳子断了,空荡荡的在万丈悬崖上晃动。 悬崖的山壁上刻着一首诗,那笔迹是萧戎歌的: 彼时眉嫩剑亦青,戎歌一阙剑潇潇。 凭酒漫舐少年骨,公子如玉矜一笑。 胭脂惊黯红尘色,红鸾霞佩任他着。 玉骨丝弦难由寄,偷来浮生几逍遥? 剑君莞尔倾天下,从此南风袭九霄。 眉间少年争男妻,浪荡公子世人嘲。 瘗玉埋香风流过,洞房烛灭刀出鞘。 最是伤人无情剑,金戈铁马饮清宵。 承君一诺难自弃,许你江山几多娇? 并世爱恨只欢醉,相思砸地惊山河! 作者有话要说:  几年前的旧文,原是想修改一下,终究人懒,一直没有动笔,而且现在要自己回头看的话,会很脸红的(感觉那时候的文笔情节神马的,真是烂的很呐~~~) 亲们若还喜欢就勉强看看吧,若愿意指点也请不吝赐教喽,如果喜欢某念的话,请多指点其它的文吧,好吧,在晋江似乎我的坑品不太好啊~~~ ☆、番外 有读者说被虐得肝痛肺痛心痛,央着我写个he的番外,于是就有了这篇~~ 君山的初夏,总会有淋淋不尽的细雨,点点滴滴落在青檐上。 青檐下坐着位白色深衣的公子,执着管湘妃竹制成的短萧,幽幽地吹奏起来。曲音缠绵低徘,如这山间云雾般,似乎萦绕着无穷的心事。 他的手生得极为好看,纤细秀气,透着书卷气息。眉眼也生得精致,修竹似的眉,挺直的鼻梁,那双桃花眼带着些许女气,好似二十三四岁,只是离得近了,便瞧出他其实已不再年轻。 眼角有着细细的鱼尾纹,两鬓甚至白发隐隐,只是被束发的流苏遮住,瞧不真切。 好似一曲吹罢,他黯黯地收了竹萧,放远目光。那双桃花眼不再流光溢彩,反而灰蒙蒙地透着死寂。 青檐下湘妃竹森森,叶子被雨洗过,那翠色似要随着雨珠坠落。竹旁是丛紫薇花,粉紫的花瓣被雨打落,满地凄凉。 忽有风过,一瓣紫薇花飘来,他抬手接住,指间微凉。 恍恍惚惚,便想起那年,那个宿雨初歇的早上,与那个眉眼青好、风骨奇绝的少年。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潇儿,如今上穷碧落下黄泉,我却是再也得不到你。 他仰首,闭上双目。茅檐下水如泻,被风吹拂,那雨珠便溅到他清瞿的面庞上,幽凉入骨。 身后,有位书童拿着披风过来,轻轻地替他披上,“先生,天凉了,进屋去吧。”见他微微颔首,便推着竹制的轮椅,进入房中。 暮色渐起,书童撑起一灯如豆,端来饭菜放在他面前,嘴里絮絮地说着,“前几日山下村里遭贼,不少人家里的厨房被偷了,听说那贼的身手还挺灵活,连狗都没惊着……” 萧戎歌没什么胃口,些许吃了些便放下碗筷,书童便问,“公子要作画么?” “嗯。” 书童将他推到书房,备好笔墨,见萧戎歌修长的手指执着笔,左手牵着衣角,不假思索地落笔画卷。不用猜测书童便知道画得是谁,叹息着收拾好碗筷。 洗好碗、烧好热水再来书房,萧戎歌已经作好画,望着画卷上的人出神,目光凄伤绝望。 六百多个夜晚,先生就是这么过来的。 书童曾偷偷拿着画卷,打听过画上的人是谁,某天终于在个剑客的嘴里听说了,他叫剑潇,曾与问鼎阁阁主萧戎歌,并称当世双杰。 书童后来知道,先生的名字就叫萧戎歌。 可是他怎么也不能将这个品笛吹萧、握卷顾盼的先生,与那个坐拥武林、统领万千侠客的问鼎阁阁主联系起来。 这晚书童喝了点茶,于是半夜睡不着,听见厨房里有声音,便要去看看,这时萧戎歌的声音低低地传来,“莫惊着他。” 书童知道先生的耳朵远比自己灵,想来早听见厨房里有人了,这一出声那小贼似也惊了,只听窗户吱呀声,厨房里便恢复了寂静。 第二天早上,书童到厨房里去看,晚上剩下的饭菜已经没有了。 萧戎歌道:“日后晚上多留些饭菜。” 此后晚上书童便做三个人的晚餐,当天夜里那小贼有些警觉没有来,隔了两天又偷偷来了,过了两天见没有人驱赶他,胆子越来越大,也不再蹑手蹑脚,过了半天月,竟然光明正大的推门进来了。 转眼便从初夏到深秋,这晚月凉如水,满地霜华。萧戎歌中夜不能寐,推着轮椅到院中品萧。约模二更时分,一个黑影跃过篱笆进入院中,听见有萧声也不害怕,径直到厨房里去,过不会儿端着碗蹲在柱子后,边吃边打量着院中的人。 萧戎歌余光瞥见他,看身板约模十四五岁的样子,那双眼睛明亮亮的,如月华流转。 他禁不住收了萧,冲他招了招手。 这几个月那孩子已知道这家人不会像旁人样打他 ,但是还有点戒备,迟疑着不肯前去。 萧戎歌温柔一笑,接着冲他招手,并解下披风来,“冷么?过来穿件衣服。” 少年又顿了会儿,这才慢慢地向他靠近。背对着月光,萧戎歌看不见他的脸,只觉得他很高很瘦,如院子里的湘妃竹般挺立着。莫名地便有些心痛,将披风递了过去。 少年愣了两秒钟,忽然蹲下来,小动物似地蜷在他脚边,头枕在他的双腿上,亲昵地蹭了蹭。 萧戎歌怔了下,将披风替他披上,目光落在他隐约地轮廓上,刹时间,如平地惊雷,如万箭穿心,又如繁花乍放,既惊且痛又喜。而最终,他只能压下所有的情绪,十二分克制地将手指缓缓地落在他的侧脸上,万分眷恋地描摹着不再如旧的容颜,梳理着他蓬乱的长发。 这样的温暖令少年很眷恋,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然而旭日射来第一缕光,他便猛然惊醒,想要逃开。 萧戎歌抓住他的手,却令他惊恐地挣扎起来,他似乎很害怕这样白天与人相处。 萧戎歌便松开他,笑容很温和,“饿了么?要不要吃点东西。”端着盘糕点,等着他过来取。 少年逃走的脚步顿住了,乌溜溜地眼睛盯着糕点又看看天色,有点害怕又有点舍不得。 萧戎歌目光落在他脸上那道狰狞地伤疤上,心如刀绞。推着轮椅缓缓靠过来,将糕点送到他面前,“晚上还来好吗?有糖葫芦吃,好吗?” 他目光温和真诚,少年觉得很安心,拿两块糕点塞在嘴里,点点头这 分卷阅读104 - 分卷阅读104 - 分卷阅读105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105 霸主的男奴 作者:诗念/几寥 分卷阅读105 才翻过篱笆离开。 萧戎歌目送着他消失在黑暗中,那温和的目光终于破碎,泪如长河。 我的潇儿,你终于回来了! 当晚萧戎歌早早地就让书童熄了灯,自己在院子里置了饭桌软榻。二更时分剑潇果然来了,见了糖葫芦两只眼睛灿若星子。 啃完糖葫芦吃完饭后,心满意足地枕在萧戎歌腿上,慵懒地打了个哈欠。 萧戎歌用手指梳理着他的头发,语带诱哄,“明晚还来好吗?有棉花糖吃。” 剑潇含糊地嗯了声,在他腿上轻轻地蹭了蹭,便睡过去了。 萧戎歌待他睡熟了后,将他轻轻地抱到软榻上,痴痴地凝望着日思夜想的容颜。 两年前,剑潇从山崖上坠下后,他也随之跳下去,摔断了两条腿,却始终也没有找到剑潇。他想自己没有死,剑潇肯定也活着。苦寻了两年,终于在绝望之前,苍天再次将他送到自己面前。 虽然这张脸残损了,虽然他已不记得自己,可是,回来就好。 潇儿,多谢你能忘记一切,我们,重新开始。 萧戎歌日日准备好吃的给他,剑潇地胆子越来越大,暮色方起便过来陪萧戎歌一起吃饭,有时候还陪他说说话,他只会发出些单音节,但萧戎歌却很开心,一点点地教他。晚上也不用睡在院子里,两人同榻而眠。 待到又一年初夏,剑潇已经敢白天见人了。 那天他正在教剑潇写字时,篱笆门忽然被人踢开,两个佩剑的人凶神恶煞地寻上门来。见了剑潇,抽出刀指向他,“小贼,看你往哪里跑!” 剑潇一看到两人就紧张地浑身发抖,萧戎歌握握他地手,将他护在身上,“别怕,有我在。” 那两人见他坐在轮椅上,根本就没将他放在眼里,刀风狠厉地向剑潇砍去,分明是想要他的命。 萧戎歌眼里凶煞之气骤起,遮住剑潇的眼睛,手起刀落,血溅茅屋。 剑潇怔怔地立着,半晌拿下他的手,就见满地血腥。他似忽然想起什么,拔腿就跑。 “潇儿……”萧戎歌急切地跟上去,却忘了自己两腿早就废了,跌倒在地上,看见剑潇身影转眼消失在山林里,满眼绝望。 一连半个月,剑潇都没再回来。萧戎歌不是怕找不到他,而是怕他想起过往。剑潇临走时的那个眼神儿,太过清明,好似已经想起什么了。 那么深的仇恨,那样骄傲地他,如果想起来,他觉对不会回到自己身边,而自己又该怎样留住他呢? 潇儿啊,原来生死,不是你我之间最大的阻隔,仇恨才是。 到夏末,君山的紫薇花已经开始凋零了,满地的残红,犹如泣血。 他来到当年他们决斗的地方,俯瞰雾岚萦绕地山峦,眼前湘妃竹森森,筛风弄月,紫薇姹紫嫣红。 那年他与剑潇决斗,也是在这样的时节,这样的花雨之中。 那一战,他赢了剑潇,也将自己的一颗心输给了他。 潇儿,我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间等你,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等到你。十几年的恩怨情仇,我累了,想要睡一会儿,在你们缘起之地,长长久久地歇一会儿。 他闭上眼睛,脑海里流转着过往,嘴角噙起抹淡淡而心酸地微笑。 恍恍惚惚中,似有“得得”地木屐声响起,木屐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越得好似在耳畔响起。 他禁不住睁开眼,见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白皙如玉的脸颊,以及破坏脸完容颜地那道疤,可是那人笑得太过美丽,美丽地连那丑陋地疤痕都算不上瑕疵。 他撑着素白纸伞,纸伞上落满了紫薇花瓣,犹如一幅水彩的画卷,笑意宴宴地道:“戎歌,我回来了。” 萧戎歌讷讷地想,我定是在梦中,定是在梦中。 感觉那个人蹲下来,虔诚地执起他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而后不轻不重地咬了下,待他目光清明了下来,殷殷切切地道:“那年,流萤湖畔,莲花嫁船,你给了我一场婚礼,许了我执手携老,今生未完,你们怎能天各一方?” 萧戎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含着泪,将这个爱入骨髓的人,深深地、深深地揽入怀中。 那一年的鸳盟犹在耳边回荡: 天为媒,水为证,风荷流萤坐上宾。今日萧戎歌娶剑潇为妻,愿终生相伴,执手携老…… 分卷阅读105 - 分卷阅读10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