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神做官》 土地神做官第1部分阅读 土地神做官 作者: 土地神做官第1部分阅读 土地神做官 作者: 土地神做官第1部分阅读 土地神做官 一 金殿秘情 天宫,五色祥云霞光万道,瑞草名花万年不谢,灵霄宝殿金碧辉煌龙凤翱翔,殿外天兵天将目不斜视,杀气腾腾;殿内天妃悬掌扇,玉女捧仙巾,两侧神仙位列仙班,气宇轩昂。 玉皇大帝中午喝多了太上老君敬献的仙酒,正靠在龙椅上昏昏欲睡,王母娘娘云鬓娇颜,拥着十色彩锦织就的“百鸟朝凤”朝服,华丽高贵,仪态万千,明艳不可方物。 媚眼横睨,厌恶地看了看玉皇大帝一眼,只听得环佩叮咚,丰满圆润的藕臂上轻纱滑落,素手一扬,从饱满性感的红唇中吐出三个字:“退朝罢” 众臣面面相觑,边上小太监拂尘低喝:“都下去,玉皇睡着啦,仔细别惊着”不一会儿,脚步声簌籁而起,一殿人走得干干净净。 “唉”王母娘娘看着窗外,阳光明媚,花妍鸟欢,景色正好,不由得幽幽叹了口气。 正想摆驾回瑶池,突然殿外传来一声大哭:“哇” “何人在此喧哗”值班天将大声喝斥。 殿角的小太监面露惊惶之色,伺立在王母娘娘身后的老太监丢了个严厉的眼色。他浑身一颤,偷眼看去,王母娘娘不但没生气,似乎还有点兴趣,“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是。”小太监匆匆出殿,没一会儿回禀:“王母娘娘,殿外是老土地神的嫡孙小土地神,哭诉受那斗战胜佛虐待了几百年,要找玉皇投诉。” “哦”王母娘娘实在是想不起这小土地神是什么个东西,其实别说他,就是他爷爷老土地神,都是仙界最底层的小仙。 土地神直接领导是日游神和夜游神,而这两个神仙的上级领导是城隍。城隍都末入流,更何况土地神 也该天宫有事,往日王母娘娘根本不会理会,早着人打将出去,今天偏偏百无聊赖,点了点头道:“那就叫他进来吧” “啊”小太监一怔,立即回道:“是”说罢扬声道:“宣小土地神进殿” ―― “哇王母娘娘,你可要为咱家做主哇” 从殿外滚来个白乎乎的东西,一边哭一边还浑身肥肉乱抖地小跑着,声音洪亮,中气十足。到了王母娘娘跟前,这才看清来的是个年青大胖子。 小土地神觑准了王母娘娘,也不叩头,抢上去一把搂住王母娘娘的小腿,跟见了骨头的狗似的,再也不肯松开,哭得涕泗滂沱,真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小太监见小土地神如此无礼,惊得魂都要飞了,正要喝斥,见王母娘娘笑着摆摆手,又轻柔地抚着大胖子的背,哄孩子似的道:“乖啊,别哭,跟我说说,那孙猴子是怎么欺负你们家的” 大胖子哭了半天,这才慢慢收声,坐在王母娘娘腿边,一边抽抽一边说。 “那孙猴子自打护送唐大耳朵就开始得瑟,每到一地都要抖抖威风。心情好点就喝一声:土地佬儿,快滚出来心情不好,那就抡起棒子砸我家的庙,毁我家的香火。可怜我那爷爷,几千岁的人,心脏病就是那瘟猴子害的啊” 大胖子一把鼻涕一把泪,肥乎乎的脸不断蹭在王母娘娘大腿上,“这倒也罢了。咱家就是分管土地的小神,唐大耳朵来了,总得招呼一声。可那孙猴子可恨呐出个什么妖怪,都得怪罪咱哇咱家那点小小法力,能降得了那些个妖怪他他他个弼马瘟不是也有好多次搞不定妖精,来找观音大士如来佛祖的吗要不是他上面有人罩,孙猴子尸体早臭八百年了。都是娘娘手下的兵,为仙民服务不分先后,不分职位高低,这不是娘娘的懿旨吗凭什么咱家就得受他欺负” 这话,其实是玉皇大帝说的,大胖子小土地神安到王母娘娘头上,说得心安理安,理所当然。王母娘娘听在耳里不由得点头微笑,不禁又厌恶地看着边上做梦还流口水的玉皇,斥道:“着人抬玉皇去休息,还有你们都下去吧” 小太监一招手,四个黄巾力士上殿,搬胳膊搂腰,直接就将玉皇架了出去,宫女愕然地捂着小嘴,见王母娘娘毫不介意,这才一提溜裙角,飘飘荡荡出了殿。老太监张着干瘪的嘴想说什么,终是一挥拂尘,悄然而退,“轰”的一声反手关上殿门。 大胖子也忘记说话了,靠在王母娘娘腿上,仰着脸看她。一时之间,殿内无声。 王母娘娘这才展颜笑了,从怀里掏出香巾,拭着大胖子脸上的泪水鼻涕,这才发现他虽然胖,长得倒也端正,鼻直口方,浓眉大眼,唇红齿白,气色极好富态十足,卖相还真不差。 “孩子,别哭了,有什么委屈,我都知道了,万不会再教那该死的孙猴子欺负你家”说着又想起了几百年前孙悟空大闹蟠桃会的事儿,气得银牙暗咬,暗自决定一定要找机会把这瘟猴子拿下,放到三十三重天之外苦熬。 “娘娘。”大胖子抬起头,眼神中带着迷醉,傻乎乎地抱紧了王母娘娘的大腿:“娘娘,你生得好美啊” “松开”王母娘娘又惊又怒,一抹羞色映红了娇容。她虽不是三贞九烈之人,却也从未红杏出墙。只是今天却莫名奇妙的动了情,对这个下九流的小仙的侵犯并不如何坚拒,双手无力地推着大胖子,有气无力地嗔骂:“你这是要做什么,做什么” “娘娘,娘娘,我要睡你”大胖子咬牙切齿,满脸坚定之色。 “啊呀”王母娘娘俏面一红,心里一荡,只觉得大腿上立刻爬满了蚂蚁,想要挪开却没有一丝力气,啐道:“坏蛋,你要欺负我” 大胖子的肥脸不住在王母娘娘大腿上摩挲,手也不老实地伸上去,攀上了王母娘娘的脸:“娘娘,你生得比天宫最好看的花儿还要好看呢” “什么话”王母娘娘捉住使坏的手,眼儿却媚媚的眯了起来:“我都这么老了” “娘娘不老,天庭所有的仙女儿,都比不过娘娘的一根脚趾头呢”大胖子说着话,竟然伏下身子,操起王母娘娘纤细的玉足,抱着就啃。 王母娘娘身子一颤,一股股热流在身上心里乱窜,腿间更是痒得难受,心慌意乱中,还有着说不出的刺激,声音低低的像在呻吟:“你要干什么坏蛋,你放开我,这大殿之中成何体统” “娘娘,我好喜欢娘娘要是娘娘能让我如愿,小神愿意为娘娘赴死”大胖子激动得浑身的肉都在颤抖,双眼冒出红光,跪在地上就开始解衣服,王母娘娘羞得捂住脸,却抑制不住金殿偷欢的强烈罪恶感的刺激,从指缝间偷瞧了一眼,顿时面红耳赤,浑身发烫起来。 大胖子动作异常麻溜,一眨眼就脱了个精光,就那么晃荡着丝瓜般的夯货猛扑上来。 “娘娘我来啦” 天上方一日,地上已千年。 两人从殿头战到殿尾,从御座战到案边,杀得是日月无光,天昏地暗。最终大胖子体力超群,年青壮实,以全胜的战绩取得了对战女皇的胜利。 体酥骨软,香汗淋漓的王母娘娘躺在大胖子怀里,媚眼如丝,脸上还带着满足后的潮红,纤指拨弄着大胖子的老二,娇滴滴地道:“坏蛋,你犯下死罪了呢” “为了娘娘,死又何妨”大胖子说得底气十足,斩钉截铁。 他还有余威,奈何王母娘娘早已不堪挞伐,刚要起身,“哎哟”一声又重重跌回大胖子怀里,嗔道:“坏蛋,你刚才就跟牛似的,怎么那么狠心” “嘿嘿,我见娘娘生得美,情不自禁,情不自禁。” 王母娘娘飞了个满意的白眼,懒洋洋地伸直白皙修长的腿,道:“坏蛋,你说怎么治孙猴子” “别呀”大胖子道:“我可不想和他斗。我琢磨了好久,觉得还是回去历练一番才是正事。” “回人间”王母娘娘顿时紧张起来,有色心,又有色胆,而且年青身体强壮的大胖子,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面首,如何肯轻易放他回去 “人间乱糟糟的,又没仙气,有什么好留恋的”王母娘娘沉思道:“不如我调你上天,安排到这边当个值殿力士,这样你我也可长久相厮守呢,嗯,好不好嘛” “不好”大胖子猛摇头:“我听爷爷说,我们家世代都是在人间为神,虽然是小神,却能保一地平安。我是男人,生在世上,当有所作为岂能靠娘娘俾护” 王母娘娘美目中闪出一丝欣赏,又有点不舍,犹豫道:“可是你法力低微,在人间修行又慢,万一有个好歹,我可怎么活啊” “嘿嘿,没事。”大胖子yin笑着捏了捏王母娘娘胸口,又搂住她嘴对嘴亲了口:“我有办法,你给我下道任职书,再下道旨意,我去借几样法宝来。” “借法宝”王母娘娘摇头:“法宝是人家命根子,谁肯借你再说了,我也不好下这道旨啊,没这前例。” “你下就有了啊”大胖子脸色一变,哪里懂得怜香惜玉,如山般的身躯扑上去,压得王母娘娘直翻白眼。 “哎哟,哎哟” “下不下不下老子要出来了”大胖子恶狠狠地往里一送,又出来半截。 “别,别坏蛋,我下”王母娘娘慌得夹紧大胖子的身子,双腿往内一收,塞得满满的,美美地舒了口气,恨声道:“冤家,我都随你了,不过,你可一定要时不时来看我啊” 二 玉皇大帝:朕的绿帽很漂亮吧 “哇,如来佛爷爷,我是小土地呀我苦哇” “哇,观音mm,我是小土地呀我好可怜哦” “哇,太上老君祖宗,我是小土地呀咦,这老头儿不在靠,那还客气什么”大胖子一番搜捡,也不管认得不认得,但凡是药,统统打包带走。临出门前,陡然想到那孙猴子正是吃了太老老君的药,变成金眼金睛,威风得很,煞气得很。不由得怒了 奶奶的,叫你显摆,天天开着炉子炼丹抬脚将丹炉踢翻,又拉开裤子撒了泡尿,这才志满得意地离开。 “哇,太白金星,你的座驾很漂亮嘛,是最新款法拉利连法拉利都不知道,还敢在这混你看这是什么.仙旨,见过没奉玉帝御旨,立即征用太白金星座驾,抗命者弹弹到死你没这新闻可真是劲爆哇不过没关系,闪开,再不闪我用金刚琢丢你了哼,借牛魔王的我不管咯,又不是要我还,真好奇怪喃” 翌日,玉皇大帝神清气爽地上了殿,笑容满面地看着殿下众臣,正要说话,突然一大堆仙官抢上前就磕头。 “玉皇,我的法宝被小土地神借去了,说是你下的旨,是不是真的” “玉皇,我的是被抢的” “玉皇,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昨天晚上回家,半路上被人拍了黑砖” “玉皇,小仙的夜壶昨夜不翼而飞” 众仙正在殿上吵吵闹闹,殿门外人影一晃,一个披头散发的老家伙直扑了进来,“玉皇,大事不好哇,我的丹炉被人踢翻,所有名贵丹药全部被盗,呜呜呜可恨的孙猴子” 玉皇大吃一惊,却没看清来人是谁,“慢来慢来,你谁呀” “玉皇啊,我是太上老君啊”太老老君跪在地上,一脸黑灰,满面鼻涕眼泪,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心疼的,捶胸顿足大骂不已:“玉皇哇,那杀千刀的孙猴子又来踢我的场子,你可要拿下他给我报仇哇我那丹药,还有要献给玉皇的龙虎丹呢” “咳咳咳”玉皇一脸尴尬,赶紧截住话头:“好了好了,朕知道了来人呐,宣斗战胜佛” “且慢。”如来佛缓步出班,掐指一算,摇头道:“太老老君,此事恐怕与那斗战胜佛无关” “无关个屁”太上老君赤红着眼睛,从地上跳起来,指着如来佛鼻子骂道:“那孙猴子要不是做此恶事在先,现在又哪有人会想起来你敢说和弼马瘟无关他是不是你在外头私生的我说前段时间你大雷音寺怎么在仙侠网上打广告招尼姑,哼,哼原来是假和尚真色狼” 如来佛一听这话,顿时气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他成佛前原本就是个性格暴躁之人,当下也不啰唆,上前就是一巴掌,抽得太上老君打了个旋坐倒在地,一张嘴蹦出几颗牙来。 太上老君“嗷”的一声尖叫,跳将起来挥着如意拂尘往如来佛脑袋上砸,一边砸一边骂:“你奶奶的,敢打我看你一脑袋包就不舒服,今天老子非得给你砸出个电灯泡来不可” 两边一动手,和如来佛关系好的黎山老母文殊普贤互相递个眼色,慢慢靠过去,一边大喊“住手”一边揪着太上老君掏黑拳,叉脖子抠鼻孔揪小弟弟,无所不用其极。 一见太上老君吃亏,三清镇元大仙和牛魔王二郎神对视一眼,一拥而上,帮着太上老君打架。镇元大仙手段还文雅些,牛魔王蒲扇大手一伸,捏住黎山老母的,拼命一拧,痛得黎山老母“哎哟”一声,松开握住太老上君小弟弟的手,登时痛得眼泪都下来了。二郎神悄悄招出哮天犬,钻进文殊的袍里,对准腰上就一口狠的。 “嘶”文殊一痛,手上的一百单八粒东珠制所制佛珠串飞起,砸向二郎神脑袋,二郎神一躲,“咣啷”一下,佛珠正砸中摆在御案上的胆瓶,滴溜溜地转了几圈,滚到玉皇怀里。 一时之间,殿内文武行全演,砰砰嘭嘭斗得十分热闹。 玉皇被一众仙官吵得脑仁生疼,又被下面的群殴气得不清。一摆手,边上小太监大叫:“肃静此乃天庭,不是菜市场。要吵的回家和小姨子吵去再有敢打架吵驾者,一律罚去仙刑台” 小太监连说三遍,根本没人搭理,正急得没法时,王母娘娘突然站起来,清声道:“违反者,罚去背天宫第九千九百次仙民代表大会关于拥护玉皇大帝为古往今来,天上地下第一神的报告” 唰的一下,一众神仙立即退后入班,象是根本没发生任何事一样。 只是庭前散落着不少笏板腰环帽翅,不少仙官眼肿鼻青,互相斗鸡似的对视。 玉皇满意地点头,侧身低声道:“亲爱滴,看来他们都喜欢这个报告的啊” “猪”王母娘娘风情万种地白了白眼,轻启朱唇道:“皇上,这事你别管,我自有主张。” “啊好”玉皇大帝哈哈一笑,气度非凡地挥了挥手:“刚才的事,我可以当看不见,就算是众臣工做早操,啊以后再闹的话,一律直接找王母娘娘,听到没有” 说完袖袍一拂想要下殿,心道我还得伺候后院养的两只蛐蛐呢。刚走到后门,突然一回头:“哦,呵呵,诸臣工,看朕这帽子是不是很漂亮这是昨天王母娘娘亲手给朕缝制的,爱心牌呀,哈哈,羡慕吧,散了散了” 一殿文臣武将面面相觑,玉皇大帝那绿油油的帽子,象春天的杨柳枝儿,撩拨着每个人的心。 王母娘娘见无数道眼光射来,粉面微愠,重重一哼,起身就回。心里咬牙切齿道:“坏蛋,要你借法宝,不是要你去偷去骗,还那么多,几十件啊,叫我可怎么收尾真个是,实实在在的小冤家” 三 回家 “哇,金刚琢” “哇,羊脂玉净瓶” “哇,幌金绳” “哇,避水金睛兽” 云端,某禽兽正在喜出望外地翻检着储物戒里的东西。话说这枚名为“纳芥”的戒指也是他从一不知名小仙手里哄骗来的,临走前只隐约听见有人唤“道德天尊老衲找你下棋下鸟” 道德天尊,没听过 嘿嘿,这次下凡嘛,就要好好耍一通,听那死鬼老爹说,人间最舒服莫过于做官,那就做个顶大顶大的官咯 大胖子正在得意洋洋,突然身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小仙慢走,且等等洒家” 刚一回头,“嗖”的一道黄光,落下一个鹤发鸡皮的老太监,两眼微眯,肤色焦黄,拱了拱手道:“洒家见过小土地仙” “呃,见过公公。”大胖子狐疑地望着他,也不知道是什么个意思。 “小土地仙,你这是要下凡” “嗯,是啊。我有着王母娘娘的懿旨呢”大胖子伸手就要从纳芥里掏东西,老太监笑呵呵地拦住了:“别急别急。洒家不是来看懿旨的,今天来寻仙人,是有几句话要说。” “公公请说”大胖子这会才想起,面前的老太监似乎是自己前两天殿里见过的,脸上笑容也就亲切了许多。 “上天有好生之德。仙人原本就法力高深,如今更有诸多法宝命符飞刀暗器护身,更是仙法无边,酒家希望仙人下凡不可妄伤众人,更不可伤及无辜,不知仙人可否答应” “凭什么啊”大胖子翻了个白眼,得瑟地掏出金刚琢在手上晃荡着,金光闪闪的很是威风。 “不凭什么。”老太监似乎根本没看见金刚琢,眼皮子都没抬,枯瘦的大手一晃,已经夺来,冷笑道:“仙人,有些话,不是我这种命贱的人所能说的。你富贵无极,向来聪颖过人,想必不会胡乱行事吧” “我操”大胖子伸手夺了几次,却被老太监不动声色地化解,不由得急了,从纳芥里掏出幌金绳,又掏出夺命金符,连捆带砸,直接往老太监身上招呼。 老太监面色微愠,身子晃了几晃,刹那间手如翻花,连夺两宝,脚踏黄云退后数百米,遥遥道:“仙人再莫动怒,洒家只是规劝与你。若你一意妄行,洒家无论如何是不准你带着戾气下凡的” 说这话的光景,老太监又连接了七八样宝贝,连飞刀带暗器怀里搂了一大堆,袍子一拂,消失得无影无踪。 大胖子再蠢,也知道这老太监法力深不可测,若论防御力之高战斗力之强,恐怕那孙猴子也有所不如,当即光棍地拍拍手笑道:“公公,我答允你了下凡绝不为害众生。不过若是有人惹我,那我肯定是要还手的” 老太监微感失望,却也无计可失,叹息道:“也罢,你这样的性子,想要忍让恐怕也不可能。只是别人若无必死之罪,你绝不可取人性命,这可答应” “答应公公,你将宝贝还我吧,我就指着他吃饭呢” 老太监也不说话,竟然无声无息飘飘荡荡而去,大胖子欲哭无泪,站在天门前跳脚大骂:“老太监,死人妖,没的玩意儿,竟然抢老子东西,我日你奶奶” “咣”九天上突然降下一道雷,将胖子劈得外焦里嫩,浑身冒烟。一个若有若无的苍老声音道:“仙人,谨记承诺,万不可违背宝贝已经还了你,时辰已到,且请下凡吧洒家不送了,好自为之” “好自为之,好自为之” 庄严宏扩的声音回响在天际,久久不散。大胖子坐在地上楞了半天,突然跳起来,拍拍屁股出了天门。 云头上,老太监望着渐渐消失的胖影,长舒了一口气:“这孽障,下凡也好省得yin.乱宫闱,坏我朝纲,搅了众仙的修行去下面祸祸罢” 老太监宝相庄严,一时竟似那普渡众生的菩萨,口中喃喃而去。 ―― 大胖子降下凡尘,落在树林里,略辨辨了方位,似乎是在西关省境内的一处山中,不过离路边不远,下面就是个小镇。 哈哈老子真下了凡呢美丽新世界,幸福的人生,我来咧 大胖子高兴得手舞足蹈,乐了半天,突然想起下凡前老太监说的话,赶紧开了纳芥检查,数了半天,似乎宝贝都在,这才放下心来。 这死人妖,手段还蛮高也不知使了什么法子,竟然敢空手就夺我宝贝 一身仙衣被雷劈得千疮百孔,头发也焦了,脸也黑了,大胖子寻找一处小溪,脱得赤条条的跳下去,搓洗了一番,上岸后正准备从纳芥中取出衣服来穿,突然想到穿着仙衣似乎有点不妥。 啧啧要不要偷几件取几件衣服呢 算了,先这么着吧,大胖子忽然想到自己偷学了个障眼法,随便挑了件花里胡哨的仙服穿上,使了法术,这样别人看来,大胖子穿的会是西装夹克之类的,绝不会惊异。 人间,恐怕也不是那么好修行的。慢说这强大的热兵器,还有可比九天玄雷的核弹,挨上一颗,便是大罗金仙也要神形俱灭,一命呜呼 就算不怕手枪步枪,就算核弹不是想炸谁炸谁,可终得有点忌讳不是 哼,哼要不是老子从小王母那身上骗来不少宝贝,又假传仙旨连抢带骗,就凭几个遁地移山的小法术,指不定刚下来就被人灭了,还伤及无辜老子就是无辜嘛 下来干个啥呢大胖子托着胖乎乎的腮帮子想起了心事。 经商,这个没技术含量,更不修仙之人的选择。钱嘛,仙人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大胖子虽没点石成金的手段,挣个几亿几十亿的身家还是轻而易举的。 打仗,这个似乎有点不和谐啊再说了我要上战场,一灭成千上万的,老子还怎么混况且这中国现在哪有仗打,总不能去那狗日的美国吧虽然那边年年打仗。 当学生,呸老子打小就不爱识字。至今汉字认得的还没五百个,也不知道按现在的学历,有没有到博士 当官这个似乎不错。胖子在天庭是芝麻大的小地仙,要不是抱上王母娘娘粗腿,恐怕一辈子都混不上天仙等级。人间的官,应该好混吧胖子骚骚笑了起来,老子有经验呢 听说当官的人得有官相。胖子在人世间有千年修行,遍数人数英雄,当得最大的官数不胜数。皇帝佬儿不消说,中国自解放后就有很多品貌俱佳的英雄人物啊要不要变成他们模样呢想到就做,胖子的这个性格倒是极好。他从二郎处偷艺学得七十三变,一时心痒难骚,站在树林里就玩了大变活人。 唰――这个是雷锋不行,太嫩了。 唰――这个是林副主席呃,有点背运。 唰――这个是哇,太逆天了 唰――这个是西门庆不行 唰――这个蛮不错,国字脸,浓眉大脸,有官相 胖子喜孜孜地探出脑袋,正看见一挑粪的老大爷经过,摆了张和蔼可亲的造型打招呼:“老人家” 老大爷一回头,浑身一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颤声道:“总理周总理周总理活啦,周总理活啦”一扭身扔掉粪挑子,沿路狂奔,呼号不已。 哎,怎么又变成名人了呢胖子郁闷不已,心道要不就变成个谁也不认识的年青人 胖子一番算计停当,眉花眼笑地开通从“天眼通”处骗来的天眼术,迅速打探了方圆几百公里,瞬间定位了一个相貌相似身份合适的对象。再用从镇元子府上偷来的诀“缩地成寸”,眨眼就夺舍成功。 旁人看来,路边走着的一个年青胖子,忽然天上一个雷正炸在他头顶,胖子浑身一抖,僵着不动。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睁开眼,竟然眉花眼笑起来。 “哇哈哈哈,这家伙名字起的挺美”胖子旁若无人地手舞足蹈起来。 “神经。”路人指指点点。 “喂,我叫王土地,怎么样,这名字好听吧” “有疯子,三娃子快跑.” ―― 王土地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只得回家务农。胖子慢慢吸收了王土地的全部思维和记忆,摇身一变,就成了乡村农民高考落榜生王土地。 王土地回到家里,打眼一瞧,暗道我日他奶奶,这么穷 破旧的两间茅屋,里面黑洞洞的,王土地伸头进去,饶是神仙之体,也费了半天功夫才看清一个满脸皱纹的老人坐在堂屋搓绳子。 “爹。” 老人抬起头,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上露出一丝慈祥的笑脸,看着精神抖擞的儿子,哆嗦着从火炕里摸出只烤入热乎乎的白薯:“土地,饿了吧给” 老人叫王满娃,是一辈子没出过山的农民,养了两个儿子一个闺女。王土地是大儿子,小儿子叫王果园,女儿叫王兰香。 小儿子学习好,也听话,女儿更是巴心巴肝。就是这个不成气的大儿子,好吃懒做不说,学习更是一塌糊涂。十八岁的人,生得白白嫩嫩,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哪有半点农村人的样子只是王土地是王满娃最疼爱的孩子,任是自己吃苦受累,也不肯让儿子受半点罪,全家吃稀饭王土地能吃干的,全家啃苞米碴饼,王土地能吃白面馍。原因就是大儿子是全部的希望,是王家的顶梁柱。王果园和王兰香也真是懂事,半点也不和哥哥争。 希望渐渐破灭,王土地高考失败,回家已经小半年,除了睡就是吃,农活是一样没摸。即使这样,王满娃也没说过儿子半个不字,为了儿子能风风光光的活着,自己宁愿豁出老命。 “哎,最好还是在乡里找个事做,要不教个书啥的,总比成天混要强呢”王满娃心里这样想,却不敢说出来,生怕儿子不高兴。 王土地接过白薯,心道这能吃嘛见父亲满脸慈祥地看着自己,一咬牙撕开一块皮,顿时,浓郁的香气散布开来,勾得这小神仙口水大淌,三两口吞下后,又道:“爹,还有没” “还有呢”王满娃高兴地看着儿子,又递过一块,“慢慢吃,别烫着” 王土地吃完白薯,意犹未尽地坐在火炕边,伸直双腿。王满堂点着一锅烟,吸了几口,终于开口问道:“大娃子,那个事,乍样了” 那个事,是指王土地两天前动身去乡政府见党政办主任找事做。王满娃托了几圈子人,终于把话递到鲜花乡党政办主任耳边,在中间人的陪同下,送了两百块钱,又捎上自家的半扇猪。党政办主任这才点头,说要王土地去见个面,要真是机灵能干的小伙子,就留下来先做事。 王满娃满怀期待,哪知道这货原版的半路上就被雷劈了,盗版的就在面前,压根就没去乡政府。王土地心里有数,摇头道:“爹,我不去乡政府,我要考公务员” “公务员啥” 公务员考试刚刚在全国推行,这才是第二年。王满娃自然不知道,但是王土地却知道,公务员考试一年难于一年,要想当官,那考公务员就是第一道门槛。 “嗯,爹我从乡里回来时看到的通知呢十一月报名,十二月底就要考试,来年开春发榜。” 王满娃嘴唇哆嗦着,粗糙的大手在膝上磨蹭了几下,“大娃子,那公务员能比去乡政府好” 王土地兄弟三个,王满娃从小到大都是“大娃二娃幺妹”的喊。王土地上高中后,王满娃就特意改口叫了宫名,只是一时习惯偶尔还会叫出小名。 “那是肯定的乡政府没编制,去了白忙活,也落不到什么钱。”王土地说得肯定,其实他也不太懂这事。心道要当官何必要费尽去考公务员老子发一通神威,当个县长市长都不稀罕,国家主席什么的,倒也马马虎虎。想是这样想,王土地还没蠢到这一地步。 王满娃看着儿子一脸自信的样子,心里就发狠了,儿子既然愿意考个什么“公务员”,那就随他,最多提前把家里两口肥猪卖掉,不就是过年没肉吃,没钱花吗 何况儿子五岁时,就有高人指点说这孩子长得富态,有官相,往日必能飞黄腾达当时就喜得王满娃割了一吊肥肉,又添了两块钱给人家。 于是王满娃就点头同意了:“大娃子,你安心考哈,钱你莫用担心” 啊呀,还真没想到这个呢王土地哪里会担心没钱有天眼通的手段,随便看看,什么地下宝贝都有了。 “爹,你莫担心,钱我有办法弄。” 正说着话,屋门一暗,进来个半大小子,一见王土地就蹿过去欢喜地叫起来:“哥,你上乡回来啦” 王土地亲昵地揉了揉他乱糟糟的头发:“果园,放学啦” “嗯。”王果园放下书包,脸上颇有点期盼,王土地知道,这是想着他能从乡里带点吃食呢。可是老子压根就没上乡里去啊王土地在口袋里掏了半天,除了有几块钱车费外,一粒米都没有,脸上神情便有点尴尬了。 “二娃子,莫缠你哥,去写字”王满娃低喝一声,王果园立即懂事地“嗯”了一声,拉亮电灯,坐到桌子前,打开书包,准备做功课。 电灯大概不足20瓦,电压又不够,昏黄的灯光笼罩在小小的堂屋,顿时营造出一种温馨的气氛。 王土地看着身体单薄的弟弟,心里一热,从纳芥中摸摸索索掏一瓶丹药,取出一粒:“喏,这是城里的聪明豆,一粒包管” 王果园接过,疑惑地看了半天,“哥,我没听过有让人聪明的药啊” “叫你吃就吃”王土地一巴掌扫在他脑袋上,捏着下巴直接将混元神丹塞进王果园的嗓子眼,拎过茶壶灌了几口。 四 寻宝 智灵丹入口即化,王果园灵丹入腹,立即感到神清气爽,一股浊气排出,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不一样了。 “哥,这什么药真好呢”王果园激动不已地扑到王土地身边,又“哎哟”一声:“可惜我全吃了,要是留一半给妹妹该多好她念书比我还厉害呢” 胖子又是郁闷,又是欣慰。感情这家里三个孩子,就数自己学习最差啊欣慰的是,弟弟妹妹感情好,对自己这个大哥也尊敬。 虽说这个王土地以前有点好逸恶劳,总算有点长处,就是对自己家人极好。 哼哼王土地美美地想:老子现在会对你们更好 “好日子长着呢”王土地嘿嘿一笑,手一晃又捧出一粒肉红色的丹药和一粒金黄色的丹药,顿时,室内香气四溢。 金黄色的福缘丹给老爹王满娃,延年益寿还带壮阳的。肉红色的智灵丹和王果园吃的一样,都是增强体质,提升智力的。 王土地母亲生下王兰香后不久就去世了。王满娃一人拉扯三个孩子长大,还供他们读书,期间辛苦可想而知。 王满娃原是舍不得吃这丹药,但王土地和王果园两兄弟一个按肩膀,一个直接拎着壶灌。服下丹药后,王满娃小肚子一热,久未起阳的老兄弟竟然蠢蠢欲动起来。王满娃又羞又喜,趁着天黑,摸出屋说要去撵鹅。 出了屋,王满娃这才松了口气,趁着没人,偷偷摸了摸裆,硬硬的难受,竟然老树新花,不禁咧开大嘴“嘿嘿”笑了半天,这才想起正事没做,拿了根栎树棍就要出门,院外早传来了“嘎嘎”的鹅叫。 王兰香背着书包,额头上汗津津的,挥着棍子费力地拦着十几只大白鹅往自家院里拢,看见王满娃,脆生生地叫道:“爹,您歇着吧,鹅我赶回来了。” “哎,哎”王满娃高兴的抹泪,搓了搓大手往厨房钻:“幺妹,你哥回来了呢,给你带了神仙药,吃了好写字” “哥回来了”王兰香喜出望外,一脚将最后一只不肯进栏的鹅踢进去,飞快地关上鹅栏的门,顺手把切好拦上糠的鹅菜往栏里一倒,拍拍手就往屋里钻。 “哥”王兰香一进屋,就看见平时这时辰都不舍得开的电灯亮了,一个高高大大皮肤白白的胖子站在屋中间,双目明亮,正含笑看着她。 “哥”王兰香一看见王土地,立即欣喜地扑过去,拉着王土地的手,高兴得直蹦。 王土地细细打量面前的女孩儿,王兰香8岁上学,现在已经15岁,是个大姑娘了。上衣是件土布蓝格子褂,下身是劳动布裤子,脚上是她自己做的布鞋,两只鞋绊边上还缝上了红线。 脸蛋红朴朴的,水灵灵的大眼睛像会说话,小腰一挺,两只乌黑油亮的大辫“唰”的甩到鼓涨涨的胸前,人长得纤细苗条,浑身上下都透着青春的朝气,着实长得俊。要不老话怎么说“山窝里飞出金凤凰”呢 王土地有一米八几,王兰香刚刚才一米六,踮着脚尖才到哥哥的肩膀,见大哥在微笑看她,抿嘴一笑:“哥,你去乡里了吗” “没去。”王土地掌心托着丹药,笑道:“张嘴” “咦,这就是爹说的神仙药管什么的啊”王兰香好奇地用手指拨弄了一下:“好香啊” “废话那么多”王土地一捏妹妹下巴,王兰香不由自主地张开嘴,咕呼一下,药就进了肚子。 咂了咂嘴巴,王兰香小嘴一撅,假装生气地捶了王土地一拳:“哥真野” 嘿嘿到时候你就知道哥的好了 土地神做官第1部分阅读 - 土地神做官第1部分阅读 - 土地神做官第2部分阅读 土地神做官 作者: 土地神做官第2部分阅读 土地神做官 作者: 土地神做官第2部分阅读 王土地也不废话,钻出屋子,厨房里已经飘出香味。 王土地家住的地方叫后道沟村,离乡里足足要走三天,就是坐拖拉机也得小一天。王满娃心痛大儿子来回跑了几天,晚上做饭特意在饭头蒸了块腊肉。 一锅掺着杂粮的米饭,一盆辣白菜一盆咸菜一盆炒豆角一小碟切得纸一样透明的腊肉,就是一家四口今天的晚饭。 王土地神经大条,直到吃了第二碗饭,才发觉桌上三人都没沾腊肉,一小碟腊肉少了一半,竟然全是自己吃的。 神仙本来就是没有什么感情的怪物。王土地给家里人丹药,一是显摆,二是他们对自己不错,心情高兴。基本上没多少亲情成分在内。瞧着妹妹挟着几根豆角在小口小口地吃着饭,顺手挟了几片腊肉过去。 “哥,我不爱吃呢” 王土地何等眼力早看见了弟弟妹妹嘴馋的样子,眼睛一瞪,又挟了几块肉分给老爹和弟弟:“都吃” 王满娃看着碗头上红白相间,散发着浓郁香味的腊肉,不知不觉眼泪就出来。 大儿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贴心了 王果园和王兰香对视一眼,心里暖暖的,挟起肉片塞进嘴里,只觉得分外的香。 “呵呵”王土地吃饱饭,碗一摞,这边王兰香就乖巧地起身泡了杯茶端过来,甜甜地道:“哥,喝茶” 虽然是最粗劣的茶梗子,但王土地第一次觉得,这样的茶,比上次在沈万三第十六房小妾家偷喝的龙井还要甜。 王果园念高一,王兰香念初二,两人都极聪明,成绩在全校都属拔尖。做完功课后,两人都磨蹭着不肯进屋睡觉,围在王土地身边,想多听听他说乡里的事。 王土地趁机又一次强调了自己要考公务员的决心。在他想来,自己是神仙,要是考个人间的公务员都考不上,那不扯蛋吗所以他压根就没想到什么买书备考之类的事。 “哥,听说公务员考试很难的”王兰香有点担心地望着王土地,其实她还有心里话没敢说,就是王土地的学习相比于两兄妹来说,差得离谱,另外她在家虽然最小,却已经开始操心,知道家里的情况,去县里考试,没有几百块花费根本不成,这钱家里哪里又拿得出来去年爹生病,还欠着朱大户家里六百块钱呢。 想到这里,王兰香就满心焦虑,想卖了自己养的鹅,又想到再过两个月,这批鹅就能下蛋,现在卖了亏得太厉害。 “难”王土地臭屁地摸过老爹的烟壶,装模作样地塞了烟丝,打火点着,还没吸一口就被呛得咳嗽不止。王兰香忍着笑上前拍他的背:“哥,要不我卖了鹅吧” “不卖”王土地一下子跳了起来,胖胖的白脸上已是一片坚忍之色:“幺妹,二弟,咱家的猪也不卖,鹅也不卖考试的钱我自己有。哥保证,半年最多一年,哥要让家里过上好日子” 王土地的性子向来有点软弱,更有点“宅”,属油瓶倒了也不扶,万事不理的,但是今天王果园王兰香和刚刚进屋的王满娃,都觉得这个王土地有点变了。 依然油滑的眼光中,有了一种坚定和强大的自信,而且王土地隐隐有一种气势,这种看不见摸不着说不清的东西,却让屋内的三人不约而的相信了自己最亲的大哥最疼爱的大儿子。 山里人睡得早,不到十点,一家人都睡下了。王果园和王土地睡一张炕,蜷在被窝里睡得正香。 睡到半夜,王土地睁开眼,施了个安睡术,想了想不放心,又放个分身,这才飞出屋外,隐身而去。 站在村口最高的山坡上,王土地运足目力,想寻出周围有什么值钱的地下宝藏,也好挖出来卖钱做路费。 至于寻矿,这就王土地的老本行。不过现在可行不通。 千里眼一晃,王土地已经发现村南角有一块地下面银光闪闪。有好东西王土地身子一旋,化为一阵风飘飘荡荡而去。 到了地界,王土地落在宝藏上面,又仔细研究了一番,确信地下五米深处藏着一罐银子 啧啧,起码有50两啊折算成明代,够起一间大屋子了就算在清朝,也起码够一家人嚼裹七八年呢 搁现代呢王土地琢磨半天,没算清。 算了奶奶的,先起出来再说 打量了下周边环境,这才发现自己落在一个陌生的院子里。顺手从墙根拿起一把镢头,正寻思是直接挖出来就走,还是先弄晕了主人,突然听到院门外传来了极其轻微的脚步声。 王土地身子一晃,躲在一株高大的夹竹桃下。 脚步声到了院门停了停,然后一个人影飞快地翻上墙头,“嗵”的跳了下来,倒吓了王土地一跳。 靠,小偷王土地最恨小偷――比如孙悟空。不过他可没把自己算在内。无论是偷了诸仙的法宝,还是今天的行径,他和小偷其实也没什么两样 小偷落地的声音惊动了屋内的人,灯“啪”的一下亮了,跟着一个女人略带惊惧地问道:“谁” “妹子,是我,贵根呀”小偷竟然大摇大摆地走到堂屋门前,轻拍着门,色眯眯地道:“妹子,这夜深人静的,你一个人不怕呀我来陪你,快开门嘛” 王土地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狗日的不是小偷,而是采花贼 那女声颤声道:“贵根,你要不要脸我是你大嫂,你这晚上来想干什么快走,要不明天我告诉你爹” “嘁”贵根毫不在乎,居然从口袋里掏出把柴刀,插进门缝一边撬一边说:“什么大嫂我大哥还没娶你就没命了,你克夫厉害没人敢要,老子看你可怜这才来睡你,居然还要告状老实告诉你,老子今天说什么也得睡了你,你有本事去喊呐” 屋里的女人又羞又怒,哭泣道:“贵根,你们老刘家没一个好人我克夫我你敢进来我跟你拼了” “哗啦”一下,贵根撬开门,迎面一道黑影挂着风“嗖”的砸下,慌得往边上一跳,骂道:“你个臭娘们,克夫精,居然敢砸老子”上前一把夺过柴棍,就要搂人。突然门外响起一个声音:“有小偷” 声音未落,一个肥大的影子已经冲进屋里,一脚踹翻贵根,捡起柴棍没头没脸地抽:“你个狗日的,居然敢偷人家东西,老子今天不揍死你” 贵根被王土地的突然袭击打懵,抱着脑袋在地上滚来滚去,尖叫道:“王土地,老子是刘贵根,你个狗日的看清楚” “老子看你”王土地心道老子打得就是你冷笑一声,仍然不依不饶地抽着,他手中带着功力,七八下一过,刘贵根脸上脑袋背上已经被抽得破了皮,血糊淋拉的,钻心的痛。其实他还不知道,肌肉都被王土地使坏抽僵了,以后多半要落个半身不遂。 刘贵根杀猪般的叫了起来:“土地,别打了,饶了我吧玉英,你说句话啊老子我错了,别打了啊,呜呜” 宋玉英在一边都看呆了。向来在村里胆小怯懦,更不敢招惹大户刘家的王土地,居然敢动手揍刘贵根,而且下手这么狠 直到刘贵根叫得声嘶力竭,这才猛然醒悟,上前一把抱住王土地胳膊,求道:“土地兄弟,别打了,再打得出人命了啊” 王土地有了台阶,哈哈一笑扔了柴棍,一脚踩在刘贵根脸上,呸得吐了口唾沫:“狗日的,还敢犟嘴不” “不,不敢了。”刘贵根忍着痛,窝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再敢来,老子杀你全家,滚”王土地伸足一踢,刘贵根咕噜噜滚到院中,浑身骨头都要断了,哪敢还嘴爬起来屁也不敢放,一溜烟闪了人。 “没事了。”王土地这才有空打量宋玉英,这一看,口水就流出来了。 灯下观花,是人生至美之一。宋玉英长得妩媚动人,成熟得像一枚水蜜桃,高高的个头,身材曼妙,凹凸有致。上身是一件素花的圆领内衣,胸口一对坚挺饱满,浑身都散发着浓郁的女人香,一双修长结实的大腿裹在水红亵裤里,说多诱人就有多诱人。 王土地“咕咚”一声咽下口水,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问道:“玉英,刘贵根欺负你,你怎么不告诉村长” 宋玉英见惯了男人色眯眯的直视女人厌恶憎恨的眼神,王土地一瞬间的失神倒也不会生气,听他这样一问,眼圈就红了,垂下头低声道:“你还不知道刘老根是村委会主任,村里什么事都他家说了算,我到哪儿告乡里那么远我都去过,人家根本不管,说这是家务事” 家务事王土地脑子一转,调用了死鬼王土地的记忆,这才隐约有点头绪。 宋玉英原本嫁的是刘贵根的大哥刘大根,可是结婚前一天刘大根居然失足跌下山死了,后来刘家人又安排她嫁给刘贵根二哥刘二根,结婚当晚,刘二根莫名奇妙的又中了风,躺在床上挨了半年又死了。 这样一来,村里就风传出宋玉英是克夫命。偏生她长得勾人,男人们一见她就上了邪火,女人们自然对她恨之如骨。 宋玉英算是二嫁之身,又有克夫的恶名,在村里可谓受尽了千般委屈,万般苦难。一个人孤苦伶仃地过日子,谨守妇道却平白背负骂名,满腹心酸无人诉,有时候真想一死了之。要不是胸中尚有不平气,早就投河跳井了。 王土地一想到这里,立即火冒三丈:“奶奶的,又想来沾腥,又不肯好好娶了你,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便宜事克夫哼哼,克的就是那些穷鬼,像老子这样的,跟了我,那你就是旺夫” 心里自然洋洋自得,我连王母娘娘都上过,还怕什么克夫的寡妇 王土地满口胡柴,宋玉英却当真了。眼泪扑籁籁往下掉,心里却在扑腾乱跳,暗想这后生是不是往日就对我有心,今天撞巧了来用言语试探 五 骚包中的战斗机 这女人的心一活泛,想的就远了去了,偷眼去看王土地,见他额头饱满,双耳肥厚,眼睛不大不小,倒真有神。人生得高高大大,手脚多肉,心里就是一惊:这不正是相书中所说的命硬之极的富态相吗 这越琢磨越觉得王土地贵不可言。要是他说的是真的,恐怕,恐怕我这命还真能被他改了呢宋玉英越看王土地越顺眼,一双媚眼直欲滴出水来。 王土地发了一通火,口干舌燥起来,想要摸茶壶,刚巧宋玉英提壶续水,一把就攥住了白白嫩嫩的一只手。 宋玉英“啊”的一声惊呼,手往后缩,却被王土地死死抓住,脸“唰”的红透了。 王土地本性就不是个好东西,又向来不理会什么道德伦常,抓住宋玉英的小手,顺势一扯,竟然将她拉进了怀里。 “玉英,我一直想你呢” 男人粗壮的呼吸热腾腾的,不安份的大手顺着臂弯向上,揽住了宋玉英的肩膀,跟着就掏到了胸前。 宋玉英想拼命挣扎,偏偏身子骨软成了一摊泥,从未经过人事的处子之手被王土地的毛手一通乱摸,挡住上面,下面又遭袭,没几个回合,宋玉英已经是气息紊乱,浑身发烫,也不知道是该拒绝还是由他作恶。 王土地轻轻巧巧将她抱起,舌头一舔红红耳尖,宋玉英全身就像过了电一样,颤抖个不停起来,两只小手有气无力地往外推:“别呀,土地,别呀,土地门” 王土地嘿嘿一笑,指风一甩,木门“咣”的一声合拢,伸足将门拴踢死,直奔卧室。 难道我命里,就该是他的女人吗宋玉英刚起这个念头,整个人就腾云驾雾,飞上了床。 躺在王土地的怀里,宋玉英阖着眼,任由他的大手在胸前游走,心里的甜蜜和幸福被塞得满满。 “玉英,你这儿还有颗胭脂痣呢”王土地托着一只ru房,细看下面藏着的一颗米粒大的胭脂痣,顺着饱满的胸往下,是一马平川细密结实的小腹,再往下则是刚刚开发过的油光水亮密林。 “土地,饿吗”宋玉英休息了一会儿,又心疼起男人来,顾不上全身发酸,挣扎着起身,“我给你下荷包蛋” 王土地刚说不用,宋玉英已经含笑将他按在床上,又体贴地盖好被子,这才套上件衣服,甜甜地摇着月亮似又圆又白的翘臀出了门。 哇这个玉英还真是个极品呢战斗力强,悟性高,而且还疼男人。要不要收下她当个大丫鬟呢王土地光着身子,硕大的东西软趴趴的耷拉在肚皮上,垂头丧气的,像喝多了酒的虫子,吐了 没一会儿,宋玉英笑吟吟端着一大海碗面条进来,里面卧满了香喷喷的煎鸡蛋。 白玉似的细面,金黄的鸡蛋,嫩绿的小葱,配在一起就像一幅画,登时勾得王土地胃口大开,接过碗扒了几口,忽然天良发现,宋玉英还一口没动呢 “玉英,你也来吃”王土地挟了一筷子鸡蛋送到嘴边。宋玉英笑着摇头:“我不饿,土地,你吃吧。你可累着了呢”说了这话还有点害羞,赶忙钻进被窝,翻出剪刀,细心地把染红的床单剪下,压在枕下,这才松了口气,象是卸了一个大包袱,温柔地伏在王土地背上,默默不语。 “吃一口,不吃我都扔了”王土地扭过身,蛮横地一伸筷子,直接塞到她嘴边,宋玉英无奈,只得张开嘴,咬了一小口,含在嘴里也不咽,抿了抿,突然一下子死死抱住王土地,呜呜哭了起来。 “土地,土地,你对我这么好,我往后就是你的女人了,一辈子跟着你” 我还没考虑好要不要你呢王土地的思维极其混帐,不过好在没开口,心道就凭你知道心疼男人,也会伺候男人,收你也无妨。 扒拉完最后一丝面条,王土地将碗一摞,转身搂着宋玉英进了被窝,笑道:“玉英,我保准让你过上好日子,有钱花,天天吃鸡蛋面” 宋玉英轻轻拭去泪水,“噗哧”一笑,伸指点了点王土地脑门:“你呀,就这点出息” 这点出息咋了人活一辈子,不就图个吃喝玩乐嘛品味再高,能不吃不喝王土地握着宋玉英的手又道:“玉英,漂亮话我也说不出。不过我肯定会努力挣钱。明天我就进城考试当官。” “我信你。”宋玉英温柔地偎在王土地怀里,胸前丰满的ru房顶在王土地的腰,两只手在他的胸口划拉着:“你是富贵命也好,是穷命也好,我情愿跟你,吃苦受累都不怕” 温柔如月光,宋玉英的语气淡淡的,却十分坚定。 王土地搂着她,突然想到院中的银子,心里一动。 “玉英,我跟你说啊,我在上高中时学过望气呢我刚刚进来的时候,发现你家院子鸡笼边有宝气,下面肯定有宝” “真的” “嗯,明天我们就挖出来看看,要是有宝,卖了钱你收好,这日子过得也就不太苦了。” “干嘛明天啊天亮了人家都看见了,我们现在就挖” 宋玉英说干就干,立即就起身要伺候王土地穿衣,这时突然外面猛地响起一阵锣响,接着有人大叫起来:“抓野汉子啊,宋玉英偷人啦”跟着院子门“嗵”的被人撞开,十来个人杀气腾腾地闯了进来,破口大骂:“狗日的王土地快出来” “宋玉英这个,我就说她咋能忍住呢,原来早勾搭上了人家高中生” “呸狐狸精一个,谁惹谁倒霉” 宋玉英顿时吓得脸色苍白,人都傻了。王土地见她受得刺激太大,悄悄施了个宁心术,牙关一咬,脸上一片狰狞。从床上跳起,直接一腿踹碎木窗,就那么光着白花花的身子,甩着老二跳入院中。 一群人吓了一跳,再一瞧,哄的全笑了,骂什么的都有,几个跟来的妇女还假装脸红捂眼,从指缝偷瞧那丝瓜似的夯货,又眼热心跳起来,心道怪不得宋玉英着迷,这么大的家伙要是能和他睡一觉,可不知有多美 王土地只是冷笑着走到柴房前,摘下墙上挂的一把柴刀,慢慢转过身,脸上一片肃杀。 虽然他的出场颇有点搞笑,但众人均从王土地的眼中看出了杀气,骇得齐齐往后一退,就想将手里捏的棍子粪叉扔掉。 领头的刘老根仗着老脸,狠狠呸了一声,骂道:“王土地,你丢人现眼我不管,你竟然欺负到我刘家” 话未落音,王土地一刀劈去,刘老根吓得魂都要飞了,腾腾腾退出三步,一跤跌倒在地,面色苍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敢砍我爹”刘家一个壮小伙挥着家伙就冲了过来,王土地也不用刀,抬腿就踢,身子一转,几个围上来的庄户汉子已经滚翻在地,抱着大腿惨呼不已。 王土地神仙之体,对付这些乡下泥腿子哪看在眼里在满场痛呼声中,在妇女们的惊声尖叫中,搠断了粪叉,打翻了汉子,最后来到刘老根面前,缓缓蹲下,老二正对着他的脸。 “刘老根,玉英是我的女人。从今往后老子再听到一句闲话,老子杀你全家” 猛地一把揪起缩成一团的刘老根,拎在左手,噼哩啪啦就是十几巴掌,扫得刘老根口鼻沁血,几颗牙也蹦了出来,半张脸登时变得青紫,呜呜的说不出话来。 十几条汉子,竟然近不了王土地的身,反而被他空手夺了家伙,反过来一通追打,将所有人摞翻在地,最后除了几个抱成一团鹌鹑似瑟瑟发抖的女人,整个场中竟然没一个能站起来。 “日你们奶奶的当老王家人好欺负嗯当我的女人好欺负嗯宋玉英和你们刘家有个鸡.巴关系刘家男人没用,还怪起了女人宋玉英是旺得不能再旺的富贵命,你们这群狗日的命薄,知道不老子命硬,就连王母娘娘都敢日,你们能比得了” 王土地抓起柴刀,运起一分仙力,刀光一闪,碗口大的枣树“轰”的一声从中而断,上半截树冠倒在院中,砸到两个倒霉蛋身上,那两人也不敢闹痛,躺在地上屁都不敢放。 王土地赤身,就那么站在场上,冷冷地目光扫过,众人齐齐打了个寒噤,趴在一株枣树下的刘贵根更是吓得尿都要出来了。他哪里知道这王土地如此凶悍 倒还真有几个人相信了王土地的话。农村人的心思说简单,比城里人简单多了,又有点迷信,王土地敢日龙日虎,命肯定硬再联想宋玉英的模样,不禁就信了七八分。 看来,这宋玉英还真是富命,咱这村子,也只能王土地能降住他。要不,怎么他日了宋玉英后这么霸道 转着念头不仅有刘家的男人,更有刘家的媳妇嫂子,此刻看着王土地身上肥肉乱抖,又是一阵意乱情迷,再没一个觉得可笑的了。要不是场合时间都不对,只怕王土地一招手,登时就能拥上来伺寝。 “听清楚没有”王土地的声音陡然又响了起来,惊得人人发抖,“再有一句闲话,不管是谁传的,老子要杀光刘家男人,日尽刘家女人” 六 卖银元 王土地光着身子打翻刘家十几条汉子,这样的故事在农村极具生命力。而且说故事的人,还绘声绘色地讲了王土地和宋玉英的事。 明摆着嘛,王土地是刚刚从床上的战场上下来,立刻就进入另一个战斗,并且大获全胜。说者口沫横飞,听者无不艳羡。 一闲汉悄悄伸出两只手,比划了一下,神情猥琐地道:“起码有一尺长人说王土地是天上驴精下凡呢” “你个狗日的当时不在,咋知道这么清楚” “老子不在,可有人在啊刘家的人不敢说,可刘家的女人个个都兴奋得不得了,好似刚被王土地日过一样,偷偷摸摸地传着呢。” 村子里的女人如今说起宋玉英,已不是厌憎,而是无比的羡慕。羡慕她傍上了王土地这样的一个强人。在农村,谁能打架,谁就厉害,就能得到大家的尊敬。要是又能打架,又能勾搭漂亮女人,那更是牛逼到家了 牛逼到家的王土地和刚做了小女人的宋玉英挖出了一只大陶罐,关上门后砸开一看,竟然藏着五十块银元。 有袁大头有鹰洋,也有站洋。王土地不知道兑换比例是多少,不过基本的概念还是有的,起码这些东西值好千块钱。这么一来,路费解决了 回家后,王满娃咧着嘴笑,王果园王兰香眼中的调皮眼神中充满着对大哥的佩服,王土地倒有点害羞了。 “爹,二娃,幺妹,其实是那个” 王兰香抿嘴一笑:“哥,我们都知道了。嘻嘻其实玉英姐人挺好呢,长得也俊,我愿意她当我大嫂呢” 当大嫂王土地一撇嘴:“玉英是我暖床丫头能当你嫂子的,非得是全国最漂亮的女人”说完后一撩门帘,进了里屋。 哥吹大气王兰香瞧着王土地宽厚的背影,不知怎么就想到了村里传的“王土地赤身战群雄”,和王果园对视一眼,正好发觉他也古古怪怪地忍着笑,两人“噗”的一下,都笑了。 临走前一晚,王土地又摸到宋玉英家里。宋玉英早知道了王土地在刘家人面前发的狠说的话,感动得都不知道怎么好。更是起意地伺候着这个比自己小两岁的男人,伏在床上任他轻薄,一些羞人的姿势和从没见过也没听过的闺房玩乐,都尽心尽力地配合,光是品箫就差点儿吹肿了嘴唇,后亭花儿也羞羞答答地开了那么两回。直到骨筋体软,香汗淋漓,不知疲倦的小土地神这才放过已经软成一摊泥的宋玉英。 舒服地靠在床头,王土地把玩着女人胸前玉碗似的,左手心捧出一枚暗黄色香气浓郁的丹药:“小乖乖,吃掉它。” “这是什么呀” “驻颜的,很灵的,快吃了它吧。” 宋玉英瞧了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药,不过她现在身心都被王土地征服,对他有着盲目的信任和依赖,听话地服了丹,开始只觉得甜丝丝的,后来全身暖洋洋的,胃里直翻腾,慌得叫了起来:“土地,我怎么浑身不得劲” “呵呵,那是正常反应。以后你就知道好了” 他给宋玉英服的仙丹不仅有延缓衰老驻颜美容功效,更能改善人的体能,一粒就能让她长期保持最健康的身心状态。这倒不是他显摆,一来从太上老君那儿偷的丹药数不胜数,二来虽然仅仅有两次鱼水情,王土地却感受到了这个女人的好。累得脚软,还挣扎着下地,打水给他擦洗身子下鸡蛋面。知冷知热的女人,不能亏待。 看着怀里的女人跟小白羊似的伏在自己,肥美的身子曲线玲珑珠圆玉润,王土地就有点蠢蠢欲动,宋玉英感受到了,吓得小脸发白,连连求饶:“土地,我不行了,明天吧,明天好不好” “嘿嘿,知道我厉害了吧”王土地得意之极,终是放过了她。 第二天一大早,王土地和宋玉英依依惜别,带着一包银元上路,直奔县城。 到了县城,王土地先到邮局附近转悠,他知道这里通常是换古币换汽油票换邮票卖假发票的老窝。 果然,当他掏出几枚银元后,四五个人“呼啦”一下围了过来。 “老弟,卖不卖” “不卖我拿出来干嘛” “多少一个” “我不知道,你说。” “袁大头25,鹰洋18,站洋20,怎样我这价最高的” 王土地还未说话,边上一人就嚷起来:“老狗,你哄人家孩子呢袁大头28,鹰洋21,站洋23,老弟卖我吧” “蒋秃子,我日你娘有你这么搅生意的吗” “老狗,我娘早死了我日你妹子” 两人砰砰嘭嘭干起架来,王土地早被一个长着两撇鼠须的老头悄悄拉出了圈子。 “老弟,你要真卖就卖我有多少我先看看货,多有多的价,少有少的价,怎么样” 王土地一听,这老头说话还有点水平,正想点头,突然发现远处打架的两个人嘻嘻哈哈起来,挥着拳头软绵绵的,根本就是假打 靠,有诈王土地立即意识到这三人,甚至是周围所有人都是一伙的。玩这样的把戏,自然是想骗人。靠,敢骗你神仙爷爷当老子是猪八戒那头猪吗王土地有点后悔当初没骗来如来佛祖的“读心术”。不过老子既然识破了,自然是不会吃亏了 想到这里,王土地反而心定了,真诚地道:“老哥,我信你我带的银元都在这,你数数,也别单算,拢共给我点钱,只要够本就成”说完竟然从包里掏出只大布袋,蹲下身子,扯过摊位上的牛皮纸,“哗啦”一下全倒在上面。顿时,周围七八双贪婪的目光投了过来。王土地恍若未知,拍拍手,仰面笑道:“老哥,你数数” 王土地坦然的表情,配合上憨厚的笑容,让老头彻底放下心来,心道任你再有本事,落到老子手里,自然没吐的道理看见银元,更是被银光闪得花了眼,差点就要流下哈喇子来一枚袁大头转头最少60,鹰洋和站洋40也有上家抢着要。要是手法再快点,用假钱换上十来枚真钱,这一笔生意做下来,少不得要赚个几千块 想到这里,老头表情益发的和蔼,笑道:“老弟,你跟我江油子做生意,就只管放心吧我在这做了十几年,从来不坑人,你打听打听” “老哥,我一会还有事呢,既然信你,那就肯定卖你。” 江油子嘿嘿一笑,蹲了下来开始检查银元,五十多枚检过后,分成了四堆,他指着一小堆银元叹了口气:“老弟,你这些是假的啊我相信肯定你也不知道。不过你可以拿去检验一下嘛” “假的”王土地惊呼一声,心里却在冷笑:假你奶奶的老子不管你使什么手段,总之老子会要你吃进的全吐出来 “是啊,这全是铅的,表面上是锡,看着光亮,其实一碰就碎,使劲一擦还有灰印”江油子拿了一枚,对准袖子用力一擦,果然留下一道淡淡的黑痕,“老弟,你还卖不卖了” “卖”王土地一咬牙,把一堆假银元装进布袋,“老哥,给个价吧” 江油子眼里露出一丝得意的笑,掏出计算器,啪啪摁了一通,得出个数字,反转给王土地看。 980元 “老弟,行就点头,不行你拿走” “成” 江油子大喜,从脏兮兮的西装内兜里掏出一叠钱,数了十张红票子递上,大方地道:“看你从乡下来的,给你个整数,不用找了” “那谢谢了”王土地手一伸,接过钱也没数,直接装进口袋,站起来就走。 这胖子,倒也洒脱江油子看着王土地的背影,摇头笑笑,哼着小曲翻检起才收的银元。 “正月里,腊梅花儿开,我滴那个小亲亲嗷” 江油子一声惨叫,一屁股坐倒在地,边上几个人忙围过来看。 “油子,咋啦” “油子,你失心疯啦” 有眼尖的就看见江油子腿裆间散着一大堆小石子,再看江油子,双目发直,口角流涎,口中喃喃自语:“快如闪电,手法通神咱这县城竟然会出现这样的高人,老子栽得服气呀” 此刻王土地已经在千米之外,似乎听到了江油子的声音,憨憨一笑。 小小的障眼术,不仅让所有的银元重新回到王土地的包里,就连江油子的几千块本钱都被王土地用废纸换了过来。 腰包里有了几千块钱,王土地顿得瑟起来,阔气地进了饭馆。 漂亮地服务员穿着紧身一步裙,屁股划着圆,小高跟皮鞋得得得,将王土地引到卡座,拿着圆珠笔问道:“先生请问你要点什么” 王土地见识眼界,在人间完全和死鬼王土地没两样,陡然看着擦着粉画着妆,浑身上下无处不媚的城里女人,顿时浑身就火烫起来,好在没敢贸然动鲁,楞了半天,直到服务员不快地咳嗽一声,这才醒过来,大声道:“上两碗大肉面” 服务员瞥了王土地一眼,露出一丝不屑,在点菜单上划拉两下离开。王土地盯着那圆鼓鼓的屁股猛咽口水。 七 江湖救急 正在暗自意yin时,饭馆内走进两人。一个年青青的小姑娘搀着一个老头,慢慢走了进来。 “爷爷,您小心着点儿,路滑” “哎”老头儿约莫有七十多岁,满脸老人斑,面色倒是十分红润,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搭在小姑娘臂弯,稳步走了过来,正坐在王土地邻座。 小姑娘用餐巾纸细细地擦干净桌子上的油腻,又擦了擦椅子,这才扶老头儿坐下。 “爷爷,要我给叔叔打电话吗” “不用”老头儿挥了挥手,皱眉道:“小雯啊,你叔叔们都忙,平时就要你不要老给他们打电话。再说了,我能吃能喝,要他们接干什么” “爷爷,我还不是担心您身体嘛再说了,叔叔阿姨也吩咐过我,要去瞧他们就一定要打电话过去,他们派车来接” 老头儿气得将拐杖“咄咄咄”地拄了几下,大声道:“小雯,你到底是听我的,还是听你叔叔阿姨的啊” “我听您的。”小雯跟受气包似的撅了撅嘴,又道:“可是,要是叔叔阿姨知道您坐班车去他们,我又得挨骂呢” “他们敢骂你,我揍他们”老头儿脾气不小,发了一通火,脸憋得通红,大声咳嗽起来。小雯慌的又抚又揉,老头儿好半天才喘过气。 “我死不了” “哎。爷爷,今儿咱不点大肉面成不成叔叔阿姨说不给你吃呢,太油腻的对身体不好,你血压又高”见老头儿吹胡子瞪眼又要生气,小雯又赶紧改口,笑眯眯地道:“爷爷,咱就吃大肉面,我不告诉叔叔阿姨。” 王土地瞧这祖孙有趣,倒也没注意自己点的面好久没送来。 两人点了面后,老头喝了口茶,又开始叙叙叨叨,小雯一边嗯嗯呀呀答应,一边眼珠乱转,根本没听进去。见王土地在看她,狠狠瞪了一眼,又吐出小舌头,做了个鬼脸。 王土地“噗哧”一下乐了。这小雯穿着半旧的棉袄,半旧的裤子,脚上一双小皮鞋也是半新不旧,染了不少灰。可小姑娘青春无敌,眼睛水灵灵的,人也生得小巧玲珑,娇俏可爱。 “哼,瞧什么瞧,大胖子”小雯气呼呼地扭过身子,不再看他。 一个要饭的趁门口服务员没在,溜进来挨座伸手要钱。到了小姑娘这座,小姑娘舍不得给钱,扭过头不吭声,老头就咳嗽了一声:“小雯人在江湖,那有没个三灾六难的时候给钱” 小雯满脸不乐意,别别扭扭地掏出小荷包,摸出一枚一元的硬币递过去,嘟囔着嘴道:“他有手有脚,干嘛不自己找活做,非得要饭” 到了王土地这边,王土地本来不想给,又生怕被小姑娘小瞧了,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票子,一看却是五块的。 要饭的就直着眼看那钱。王土地想收又不好意思,手往前一伸道:“喏,给你一块钱,找我四块” 话未落音,隔壁的小雯就笑翻了。 “我一个要饭的,哪有钱找”要饭的伸手抢过钱,拔腿就跑,王土地恨恨地骂了几句“狗日的”,终是没去追,太丢人了 正好服务员过来送面,王土地只好悻悻地抽出一双筷子,瞪了还在笑的小雯一眼,埋头大吃。 两碗吃完,王土地舒服得满头大汗,拍着滚圆的肚子叫服务员过来结帐,正好隔壁两人也吃完,小雯一摸口袋,脸上就变了色,忙低头在桌下找,找了一通又抬起头来,红着脸对服务员道:“我钱包没啦” “钱包没了”服务员睨了两人一眼,“哼”了一声道:“谁知道是真是假啊没钱就来饭店里吃饭” “是真的啊”小雯又急又气,又心痛丢的钱包,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泪汪汪地道:“刚才我还掏钱给要饭的呢,这会就找不到了,肯定是那要饭的偷的。”说完一指王土地道:“那个胖子都看见了,我给要饭的一块钱的。胖子,你给我证明嘛” 胖子暗恼小姑娘笑话她,根本没打算给她证明,眼珠一转正要说话,老头不乐意了,敲了敲桌子道:“没钱就先挂帐吧下次一起结” “嗬,您老人家以为自己是国家干部呢就算是国家干部,在咱这小饭馆也不好意思挂帐吧统共两碗面6块钱,您就真拿不出来看你穿的还人模人样的” 老头气的大怒,一拍桌子颤巍巍站了起来,抖抖索索伸手指着服务员道:“你,你,你要是我下属,老子早毙了你十回八回” 土地神做官第2部分阅读 - 土地神做官第2部分阅读 - 土地神做官第3部分阅读 土地神做官 作者: 土地神做官第3部分阅读 土地神做官 作者: 土地神做官第3部分阅读 “老头儿,你还有下属不就是这小姑娘嘛,啊,哈哈哈”服务员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笑了一会儿,“唰”的一下收了笑容,寒着脸道:“您再威风,那是以前的事了吧何况你威风也不能吃饭不给钱啊,甭废话了,掏钱” 王土地见老的气得发抖,小的在手足无措,只是扶着老的在流泪,还有点不忍心。本来他和小姑娘斗气,不过是玩。也不是真的生她的气,何况王土地自认为自己心胸挺宽广。 “哎,哎,有你那么说话的吗不就6块钱吗我给”王土地走上前,一拔拉服务员,冷着脸道:“四碗面,12块钱是吧” 有人付帐,服务员当然乐得下台阶,收了钱立马满脸笑容地对老头道:“大爷,您慢走” “哼”老头昂着头,拄着拐杖,腾腾腾出门。慌得小雯连忙跟上。 出了门,老头拉着王土地的手,问了名字,又问了家在哪儿,连连赞叹,让脸皮颇厚的某神仙都有点不好意思。 “土地呀,像你这么厚道的年青人,可越来越少了啊” “呵呵。”王土地憨笑,挠了挠后脑勺,心道我的确是好人啊老头儿眼力不错突然想到这老头似乎要坐车去省城,现在没钱了,应该有点“三灾六难”意思吧 江湖救急,老子还是懂的 看了眼一直在偷瞟自己的小雯一眼,突然见小姑娘脸红着转过身,露个线条柔顺的背部,王土地色心大动。 男人脸红,不是好东西,女人脸红,心里想情郎这小妞儿,有机会倒可以勾搭一下 想到这里,王土地一咬牙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也没数,直接塞到小雯手里,趁机捏了捏她又软又白的小手。 “老爷子,刚才听您教诲,我王土地觉得太对了您这是要和小雯去省城吧这点钱是点心意,您可千万别拒绝” 老头神情一变,他人老眼可不花,那一叠钱至少有四五百块,这在一九九五年,已经算得上一笔巨款。王土地说掏就掏,半点没犹豫,这份古道热肠,现代社会根本没有了。 这也显得王土地分外的高大起来。 老头一转念,双手握住王土地的手,摇了摇:“土地,你是个好孩子钱我收了,感谢的话我也不多说。你有空去省城,找省政府王蔚山省长要钱,就说是我王铁手说的呵呵” 找省长要钱王土地吓了一跳,你这老头儿是耍我吧别说能不能进去,就算是见着王省长,也不能直接找到要钱吧这不是傻到家了么 “王,大爷,我还有事,就不能送你了,祝您一路顺风啊” 王土地招了辆出租,潇洒地将王铁手和小雯姑娘送上车,又挥手作别。瞥见小雯眼中深深的感激之情,破财的沮丧心情立马消失了。 啧啧王省长老父亲的保姆很水灵嘛 王土地摇头晃脑一番,自找旅馆住下。 八 报名 第二天王土地睡到太阳晒屁股,这才爬起来洗漱,等吃过早饭,一看时间已经到十点半了。心想似乎今天有什么大事,楞了半天突然一声大叫,倒吓着了边上一对偷吻的狗男女。 靠,老子今天要报名参加公务员考试嘛 王土地打车到县教委,却见门窗紧闭,外面贴了张告示:报名已截止 日,还有半天呢王土地后悔得差点撞墙,突然听见里面有声音,天眼看去,办公室里有三四个人正在理着报名资料,立即上前拍门。 过了一会,一个中年男子打开门,看了王土地一眼,皱眉道:“有什么事” “报名。” 中年男子话都没说,没好气地指了指边墙上的告示,缩回脑袋就想关门,王土地手急眼快,伸出一只腿抵住门道:“不还有半天吗我鲜花乡的,走了两天才到呢,给我报个名吧” “迟了,等明年吧” 王土地一听这话,登时急了,呼啦一下推开门,冲了进去,那中年男子被推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一下子恼了:“哎,你这人怎么回事出去出去,不跟你说今年截止了吗再不出去,我打110了” “打吧”王土地原本倒想大闹一番,灵机一动道:“我是王省长介绍来的,你个狗日的不想坐这位子,就打110来抓我” 这话一出口,屋里四个人全楞住了。中年男子推了推眼镜,疑惑地看了王土地半天,虽然不太相信,毕竟不敢造次,问道:“你说的那个王省长” “王蔚山” 王蔚山是常务副省长,分管的摊子中就有教育这一块。只是一名省级干部叫人来考公务员,事先没打任何招呼,着实有点诡异。 中年男子默默判断了一下,觉得王土地十有是冒充领导人亲戚,冷笑道:“王省长叫你来报名,怎么市教委没人知道,我们也没人知道你可知道,你冒充领导人亲戚,这种行为已经违法,我随便打个电话,立刻就能抓你进去” “你打呀”王土地眼珠子一瞪,拉过一张椅子,索性一屁股坐上,抱着包慢悠悠地道:“老子是王省长老父亲推荐来的,王省长根本就不方便打招呼,再说了,老子又没违法犯罪,屁大的事还要省长操心,你当省长天天闲得蛋疼啊你要不信,只管去查狗日的别查到最后帽子丢了” 王土地说得似模似样,连骂带损,反倒让人觉得这事可信度越来越高了。不得不说,有的人天性性子贱,不骂不打,他还不鸟你,只有你踩他,他才会捧你。 只是他哪里知道,王土地天生贼胆大,仗着自己是神仙又敢胡作非为,给根藤就敢往上爬,只知道个王省长的名,就顺着影子胡扯。 中年男子拿在手上的电话又放下了,与几个同事对视了一眼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王土地,我的身份证毕业证书,都在这儿” 王土地掏出证件,排在桌上,几个脑袋伸过去,看了几眼,面面相觑起来。 高中毕业,这算什么学历九五年招公务员,都是本科起步,只有少量职位要求是大专。更别说对外语有要求的一些特殊职位。 中年男子无语,看着王土地一脸自信的样子,试探道:“那你报什么职位呢” “我不知道啊王省长要我来报,我就来了。有什么职位,说说看” 靠,真当我们是人民公仆,伺候你的 好在一位年青人反应快,拿出一张招考表,介绍起来:“简单来说,好的职位有省某某局某某处,市某某局某某委” 啰唆了半天,王土地顺着他的指尖往下瞄,一眼就看出一个职位:云台乡副乡长。 伸手一点:“喏,我就考这个” 靠四人齐齐抽了一声冷气。副乡长虽说只是副科,可权大啊大学本科农业专业外语四级党员 中年男子颤声道:“王土地,你是不是党员” “什么党员”王土地一脸白痴地反问。 ―― 报了名后,王土地很是得意。瞧,老子很厉害唆连蒙带诈的,事就成了今天晚上没车回去了,那就在县城好好耍一下,犒劳一哈 王土地去hppy了,县教委招生办却炸开了窝。四人议论纷纷,均是不敢作主真把王土地的报名资料盖章。 中年男子想了半天,拨通市局电话。 “张科长,我是县教委小朱,朱华东啊,有个事想汇报一下” 科长接了电话,也深感头痛,不敢决断,当即又把事情通报给局长,局长想了想,拨通分管副市长电话,分管副市长又找到王省长秘书。 王省长秘书汪洋接到这个核对电话,思索再三,没敢直接报告王蔚山省长。把电话打到王省长爱人手机上。 王省长爱人徐凤娟正好在家,一听这事,立即叫过在厨房里忙乎的小雯。 “爷爷是不是认识个叫王土地的” 小雯一听,立即双眼发亮,连连点头。 “他说他要考公务员” 他没说啊小雯脑袋瓜子一转,摇头道:“王土地哥哥知道叔叔是省长,就没说了。” 同样的意思,话说的不同,听话的人理解起来就完全不一样。小雯对王土地有好感,虽然不知道阿姨问话的意思,却很技巧的帮了他的忙。 徐凤娟琢磨了一下,觉得没什么大问题,反正不过是考个公务员。就打电话回汪洋,肯定了王土地的身份 所有程序逆转一遍,下午四点半,县教委招生办朱华东主任接了电话后,一脸轻松,微笑着拿起初审章,“咣”的在王土地的报名资料上盖上。 “这个王土地,还真是王省长认识的。说不定是他家亲戚王省长,真是高风亮节啊” 王土地回到旅馆,美美地洗了个澡,出门后看看还没到饭点,就琢磨是不是该买点东西回去。 果园兰香,宋玉英,还有老爹貌似对自己还不错。现在咱有钱了,多少也得表示点什么吧拿定主意后,一头钻进出租车,手一挥潇洒地道:“去最大的商店” 出租车司机发动汽车,从后视镜里轻蔑地瞟了眼后座的大胖子。还他妈“最大的商店”,真老土 下车付帐走人,王土地抬头一瞧,面前大楼上一行金字招牌“黄岭县百货大楼”,嘿嘿一笑,顺着人流走了进去。 先在超市区买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吃食后,王土地上了二楼,一人买了一件城里人穿的“棉夹克”,一件牛仔裤,一双皮鞋,想了想又给老爹加了一件大衣,拎着七八个大袋子,正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把东西放进纳芥,突然见前面有个美女,拖着只带轱辘的小箱子,咯噔咯噔扭着腰走路。王土地觉得蛮好看,蛮时髦。索性又买了只大旅行箱,东西一股脑儿塞进去,“哗啦啦哗啦啦”趾高气昂地拖出了百货大楼,全然不顾身后有人指指点点,窃笑不已。 出了大楼,王土地在街上很是逛了半天,最终开了窍,明白了拖箱子乱蹿应该在车站码头,在县城大街上这样做无疑是一种头脑组织不健全的表现。 王土地身形一幌,人在原地消失。下一刻又出现,手里的箱子已经不见。 “呵呵,呵呵。我真帅啊”王土地臭屁地拍了拍手,昂首挺胸进了一家大饭店。 “老板,来碗大肉面” “滚,不识字啊老子这是肯德鸡” 九 跳跳舞,调调情1 在一家面馆吃了两碗大肉面,王土地打着幸福的饱嗝晃出门外。 天已经黑了,县城大城有点昏暗,最亮的地方是文化宫上的霓虹灯,一个斗大的“舞”字红彤彤地闪着光,晃得人心痒痒,象有一根水草在撩啊撩。 “呃,干啥的”王土地搜索了一下记忆,似乎是跳舞的地方。 城里人稀奇啊,不认识的男男女女搂在一起,黑灯瞎火的,脸贴着贴转悠,还不如拉到野地里日她一顿 王土地朝着文化馆方向重重地吐了口浓痰,想要转身离开,音箱里传出的歌声软绵绵的,女歌手像是在呻吟一样唱出:“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 去看看王土地犹豫了一下,内心做了激烈的挣扎。一秒钟后决定以身伺虎,去体验一下和不认识的女人搂在一起的感觉。 花了两块钱买了票,王土地随着三三两两的人流上了二楼。一进门,就被五彩的旋灯晃花了眼,黑乎乎的舞池里,一对对狗男女搂着抱着,正跳得缠绵暧昧。 瞧见别人打响指召唤服务员,王土地如法炮制,点了一杯茶,坐在软绵绵的沙发上,茶几上放着盏蜡烛盘,燃着豆大的火苗。 “怎么没有人来请老子呢”王土地观察了半天,终于发现两个问题。一是都是男的请女的,二是他自己不会跳。 日,有什么能难住老子的,不就是跳舞吗王土地凝神注视着舞池里一对男女的动作,潜心学习。以他神仙之智,学习交谊舞,王土地几乎过目不忘,虽然不甚了了,却牢牢记住了步法。 这厮胆儿贼大,又向来不知道“丑”字怎么见,自觉已经学会跳舞,立即站起来,目光睃巡着年青漂亮的女人。 突然王土地眼睛一亮。只见门外走进一个年青女人,高挑的个头,体形矫健,大腿修长,蜂腰挺直,眉目间有一股勃勃英气,俏面似笑非笑,望着舞池里的人。 她站在门口观察了一下,然后又迈着正步进入,挨着座位探看,似乎在找人。一位经理模样的小胖子跟在她身后不住低声解释,那年青女人淡淡地回眸瞥了他一眼,道:“我找我哥,又不是来查你的,怕什么” “是,是”小胖子苦着脸点头,随后目送她推门进了一个包间,摇头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嘿,就她了,这姑娘水灵王土地色急攻心,喜滋滋地走到包间门口,推门而入。 包间内有七八个人,突然见有陌生人进来,均是有点吃惊。 一个坐在正中三十出头的年青人见王土地进来,楞了一下,笑道:“兰兰,他是你朋友” 叫兰兰的女孩已经坐在年青人身边,仔细打量了王土地两眼,摇了摇头道:“我不认识呀,你不认识” 这话一出,几个神情彪悍的男人立即站了起来,神情中带着警惕。先前说话的年青人脸上已是一片冷峻之色:“你找谁” “我找她”王土地憨厚地笑了笑,伸手指着兰兰道:“我想请她跳舞” 此言一出,一室皆惊 登时,所有人的目光“唰”地全投到了王土地身上,年青男子更是将目光在王土地和兰兰身上转来转去,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那年青女子更是莫名奇妙,俏脸儿抹上了一层寒霜:“神经病,我又不认识你。你要干什么” “请你跳舞呀”王土地颇为委屈,还解释了一句:“我见整个舞厅里就你最漂亮,所以想请你跳舞” “你请我跳舞”年青女人惊诧莫名,难以置信地反问道,翻了个白眼,“拜托你长长脑子,我是警察啊我穿着这身警服,怎么能跳舞何况,你看你那肚子” 一屋子人哄堂大笑起来,原本有点紧张的气氛一下子消散不见。王土地这厮身高足有一米八三,体重一百八十多,肚子圆圆地,卖相着实不好,更离“帅”字差了十万八千里。 “警察”王土地突然感觉自己好像有点忽略了什么,再仔细一瞧,可不是吗 兰兰穿着一身俏挺的警服,英姿飒爽,丹凤眼柳叶眼,水汪汪的眼睛却含着霜,再看室内的人,至少有一半都穿着警服 这事闹的王土地老脸难得一红,正想是不是讲几句场面话,婉转道歉后再离开,背后门“咣”的一声,一股香风扑面而入,一个男子满面焦急地闯了进来。 这人穿着乳白色风衣,领子上还围了条浅灰色羊毛围巾,头上发胶抹得又浓又厚,油光水亮一丝不乱,脚上的皮鞋光可鉴人,还打了铁掌,走起来“咔咔”直响。 这人一见兰兰,顿时变得喜出望外起来。有点矜持地放慢步子,理了理领口饱满的紫红色领带结,面上有如春风拂过。 “张哥好”看样子这人倒和室内的人很熟,他潇洒地掏出一包中华烟,拆开散了一圈,挨个亲亲热热地打招呼,然后又笑道:“兰兰,你可让我好找。” 兰兰翻了个白眼道:“你找我干什么” “呵呵,下午我给你打电话,请你跳舞,你还说晚上要加班,我刚才到你们所,这才知道你到文化馆来了。”男子脸上笑容越发的爽朗,似乎都在替对方考虑,不过室内的人却不大卖帐。几名年青的警察抽着烟,似笑非笑地看着两人。 王土地跟大阿福似的杵在室内,倒没人关心了。这货没心没肺,听了这话脑筋一转,立即意识到这男的在追兰兰。 狗日的,想抢我媳妇王土地眯着眼打量他。他皮肤白皙,个头只比王土地稍矮一点,一双金鱼眼白多黑少,面相中带着酒色过度的萎靡。不过举手投足间怎么都有点贵气。 王土地早忘记自己站在这可真的是不合时宜,也没考虑自己有什么资格想这美事,竟抱起胳膊看起了热闹。 “我来找我哥。”兰兰冷声解释了一句,扭过头开了瓶椰奶喝起来,竟不再看那男子一眼。 男子稍觉尴尬,自嘲地笑笑,开始转移话题。 十 跳跳舞,调调情2 “张哥,听说偷车案今天结了” 张哥点点头,面上露出一丝笑容,“累了两个月,总算没白忙。” “张哥真不愧是黄岭第一神捕什么案子搁你手上,就没破不了的。”那男子翘了翘大拇指,拍了记马屁,又道:“今儿是来潇洒的” 张哥掐灭烟头,从茶几上拿起两罐青岛啤酒,递给他一罐,然后“砰”的打开一罐,喝了一口,道:“谈不上潇洒,算是小聚一下,慰劳一下弟兄。”瞄了眼王土地,见他坐在门边沙发凳上发呆,又扔过去一罐,王土地接过啤酒笑笑。 “应该的,应该的。”男子连连点头,“我爸前段时间也在操心这个案子,经常打电话给你们常局,你知道这事吧依我看啊,这都是白费劲,直接找你,不是更省心” 男子说着话,眼睛却不时瞄着坐在张哥边上的兰兰,眼底的炽热火焰怎么都掩藏不了,王土地看着心头火起,一边喝酒一边咬牙切齿。没想到兰兰一扭头,两人对了个眼,王土地傻傻一笑,兰兰就是一怔,随即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转过了身子,瞧着悬在房间角落的大电视。 那男子说了半天,不过是想引起兰兰的注意,见她对自己态度冷冷的,道:“今天赶得巧,一会散场我请客,给我顾家生一个面子,谁也别走”又装出一副气乎乎的模样道:“张哥,你们来文化馆来玩,怎么不跟我说一声白涛跟我是哥们,我一句话的事他敢收你一分钱,我立马劈了他”跟着就嚷起来,要叫服务员进来要免单。 张哥眉头一皱,淡淡地道:“没必要。顾公子,这些消费我还能出得起。”顾家生还要拉扯,张哥脸已经冷了面来,他讪讪地抽了口烟,眼珠一转道:“那晚上我请客,张哥,这你得给我面子。” 张哥其实名叫张俊辉,兰兰是他亲妹妹,叫张一兰。张俊辉是黄岭县公安局刑警一中队队长,而张一兰今年刚从警校毕业,上班才几个月。 张俊辉对顾家生不冷不热,他的手下都以他马首是瞻,见他没表态,都不说话。顾家生眼色不够,又催了一句,张俊辉无奈道:“今天累了,以后有机会再说吧,我请你。” “这可不成”顾家生急道:“张哥,你平时忙,我也不敢打扰,今天正好碰上,可千万别和我客气。”又伸长脖子搭话道:“兰兰也去吧。” “我没空。”兰兰一口回绝,随即抱着张哥的胳膊,兴奋地问道:“哥,你破什么案啊” 张哥还没开口,顾家生讨好地道:“兰兰,你哥破的可是大案,有个偷车集团,专偷桑塔纳蓝鸟切诺基――” “又没要你说。”兰兰翻着白眼,没好气地顶了一句,又拿着麦克风开始唱歌。 王土地看得眉飞色舞,暗地里竖起了大拇指:真不愧是我媳妇,对这样的臭流氓就不该给好脸色却忘了刚刚吃了个一模一样的卫生球。 顾家生怔了怔,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兰兰工作怎么样” 兰兰在唱歌,张俊辉就接过话头道:“还在实习期,过了年转正。” “哦,要不要我找我爸说句话,转正后留在县局,坐机关也行,到城关镇派出所也行,一句话的事。” “不要你操心。”兰兰听在耳内,一点没给他面子。 顾家生眼里飞快地闪过一丝阴毒,随即呵呵笑道:“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有性格啊我来点首歌,一会唱个对唱” “得性。”兰兰索性把麦克风一抛,又抱着张俊辉的胳膊晃来晃去,“哥,我上班都大半年了,你也不给我派案子,天天就在所里整档案,我都烦死了哥” 张俊辉黑着脸给了她一个脑锛,打得兰兰噘着嘴生气。 “你才上班半年,就想破案何况你一个女孩家家的做什么刑警,你就安心搞内勤算了。” “我偏不。”兰兰倔强地一仰头,眉毛一轩,鼓着雪白的腮帮子道:“女孩子怎么就不能当刑警了我会开车会打枪,还会擒拿格斗,我才不愿意当内勤呢,整天和档案文件打交道,烦都烦死了” “兰兰,你哥也是为你好。”顾家生吐了个烟圈,翘起二郎腿抖了几下,“当刑警很危险的,现在的罪犯可不得了哦,杀人强jian的多得要命。女孩子嘛,不适合当刑警,还是在办公室搞搞内勤安逸。你要是不想搞内勤,我找我爸把你借调到县政府也行啊” 张一兰听得腻味之极,小腰一挺,“呼啦”一下站起来往外走,顾家生慌的烟头一扔,问道:“兰兰,你去哪” “我跳舞去,不行呀” “行,行。”顾家生乐得屁颠屁颠站了起来,“哈,正想请你跳舞呢。” “对不起,我和他跳。”张一兰噔噔走到王土地前,伸手就去拉他。 王土地惊得下巴都快合不拢了,再瞧瞧张一兰身后一群警察,也个个张着大嘴发呆,顾家生却早黑了脸。 “起来啦,你不是说要请我跳舞吗”张一兰贴着王土地,压着声音飞快地说道。 鼻端嗅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馨香,体态婀娜眉眼如画的女警请自己跳舞,那樱桃小嘴儿几乎要压在耳朵上,呵气如兰。这从未有过的人生体验让王土地怔了半天,居然从嘴里蹦出一句话,“我不跳,你说我肚子大” “唰”的一下,张一兰整张脸都羞得发烧,她银牙暗咬,气得娇躯乱颤,感受着背后一双双高度聚焦的眼睛,嘴角一翘,柔声道:“陪我跳个舞嘛,好不好啦”暗地里伸出纤纤素手在王土地胳膊死命一拧,柳眉倒竖,低喝道:“你到底跳不跳” “跳,跳”王土地的思维这才从云端回到地球,有美女软语相邀,还有着赔罪的意思,再拒绝那就是憨大了。 两人依偎着出了包间,张俊辉捏着刮得青森森的下巴暗自琢磨,这兰兰什么时候认识这个胖子的看来两人早有情况,还瞒着我这当大哥的――居然还装得这么像,不行,回家我得好好审审她。 几名警察见顾家生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绿,互相递着眼神偷乐,又好奇这局里的一枝花怎么就被个胖子采了,有暗恋张一兰的未免黯然神伤,转念一想,这县长公子也吃了瘪,看他那样子还真有点可怜,跟狗被主人踩了一脚似的。心情居然大好起来,呦五喝六的划起拳来。 顾家生僵了半天,想拔腿就走,又想多打听点事,勉强一笑又坐下,“张哥,那位是” “呵呵,我也不太清楚,兰兰认识的,今天第一次见。”张俊辉说得轻巧,听在顾家生耳里却又是另一番感受。 张家兄妹两父母亡得早,两人相依为命。张一兰带这死胖子见大哥,这不等于是两人定了关系了吗 顾家生闷头坐在沙发上,心乱如麻,只是喝酒抽烟,不时抬起头,用死鱼般的眼神瞧着电视,又对边上人微笑。他自以为做得自然,其实他坐立不安的样子早落在别人眼里。 王土地心里充满了巨大的幸福,腾云驾雾般地下到舞池,大手刚搭上兰兰的腰,就被她用力推了一把。 “老实点” “老实”王土地委屈地道:“都这样跳的啊。” 兰兰没好气地道:“我是叫你规矩点。明白吗” 不明白。不过王土地却不敢说这话。 语气跟训犯人似的,王土地听起来却如同纶音。乐呵呵地想:我媳妇还怕羞呢 两人中间能挤进去个半大孩子,就那么晃晃当当同手同脚地地跳着舞,王土地根本没了章法,兰兰也觉得别扭,身子刚往前凑了凑,王土地立即紧了紧胳膊,肩膀立马传来一阵疼。 “找死啊”兰兰眼睛一瞪,又往后让了让。 “你拿我当挡箭牌就算了,跳舞还搞个三八线,真当我白痴啊”王土地忍无可忍。 “好啦好啦。”兰兰也觉得有点过分,身子微不可察地近了近,问道:“你真叫王土地” “是啊。”王土地理直气壮地解释:“三横一竖王,土地的土,土地的地。我爹起的,名不错吧” 兰兰扑哧一笑,随即又飞快地道:“名字不错,挺好的。” “我也觉得好。”王土地志满得意。 兰兰水灵灵的的眼睛里充满了笑容,王土地只觉得整个舞厅都亮了起来,一的幸福感涌满全身。 “我叫张一兰。”兰兰笑了半天,做起自我介绍,“现在在县公安局实习。你呢” “我在考公务员,明年开春就能当副乡长了” 话音未落,张一兰又笑了起来,扶着王土地的肩膀笑得直不起腰。 “咯咯咯咯哎呀呀,王土地,你真是” “怎么,不信么” “信,我信。王乡长,那以后还要多关照我啊” “那是必须地”王土地牛逼大气,早先的尴尬全没了。 两人不知不觉连跳了两场,四步变二步,配合也默契了许多,张一兰虽觉得王土地有点农民式的狡黠,对他印象倒也不坏。 现在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是正常的舞伴级,虽然距情侣的零距离还有相当差距,但王土地已经十分满意了。 怀中是英姿飒爽的佳人,头顶是缓缓旋转的彩灯,耳边是浪漫的靡靡之音,嗅着张一兰头发上的淡淡香味,王土地简直想开口求爱了。 这时候王土地的境界还远远未达到“制服系专精”级。但即使这样,也已经感到有点吃不消,胯下一根骚筋蠢蠢欲动。 “喂,那个眼镜是干嘛地”王土地没话找话。 “他呀。”张一兰皱了皱瑶鼻,不屑地道:“顾家生,是个二世祖。他爸是县委副书记,分管党群。” 要说副县长,王土地就知道那是高官了,可副书记干啥的,他根本没感性认识。哦了一声后,暗地思量起来。 这狗东西想泡我媳妇,看来以后得看紧了要是敢使坏,我就弄死他 一曲舞罢,两人并未回包厢,而是坐到了散座。 王土地点了小吃,又装模作样地点了两杯红酒,然后学着电视里,捏着杯脚,正准备和张一兰碰个杯,就见顾家生从包厢里出来,眼里带着怨毒望向这边,然后直到吧台前,跟个秃头顶着脑袋窃窃私语。 想害我王土地脑筋一转,嘿嘿笑了起来。 十一 跳跳舞,调调情3 张一兰粉面微红,香汗隐隐,用手扇着风,看着王土地有点傻的样子,呵呵笑了起来。 “王土地,你骗我” “我咋骗你了” “哼,你说你以前没跳过舞,那我问你,你四步三步怎么跳那么好” “我现学的。”王土地这真没说瞎话。 “谁信呐”张一兰翻了个白眼,也没再纠缠这问题。放下红酒杯,打了个响指。侍者飞快赶到。 “来一打啤酒。” “我可真没骗你。”王土地满脸忠厚状,正要详加解释,就听身后有人道:“加一瓶xo,这桌帐算我的。” 张一兰偏过头,皱眉道:“顾家生,你干嘛” 眼镜男顾家生从邻座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后笑道:“兰兰” “兰兰不是你叫的。”张一兰脸一板,已是一脸“生人勿近”的表情。 王土地在一边看得啧啧称奇,刚刚满面笑容,一转眼就冷若冷霜。这女人呐,还真是个神奇的生物 顾家生丝毫不以为意,掏出中华烟,潇洒地屈起中指,在烟底弹了一下,飞出一根,递给王土地。 “不会抽。”王土地憨憨地笑,摆了摆手。 顾家生自己点着一根,吸了一口,翘起二郎腿,然后挥了挥面前的烟雾,扭头问张一兰:“兰兰,这位是” “说了不许叫我兰兰。”张一兰腾地一下站起来,满脸不愉地往外走。 “算我错,算我错。”顾家生起身道歉,好说歹说才把张一兰请回。 张一兰“哼”了一声,拿过一瓶啤酒,打开后赌气似地大口喝了起来。王土地冷眼旁观,也拿起一瓶酒打开,慢慢品着。 顾家生暗地咬了咬牙,忽然对王土地展颜一笑:“我和兰张一兰小时候在一个大院。你怎么称呼” “我叫王土地。” “哦。”顾家生在头脑里转了半天,县城里没对得上号的,又问:“在哪里高就” “高就”王土地楞了一下,“啥叫高就” 张一兰本来板着脸,听了这话“咕儿”笑了,一瞬间的风情惊得王土地看直了眼。 顾家生一口烟差点没呛在肺里,咳嗽了半天。连连摆手:“骚瑞骚瑞,高就就是在哪里工作。” 妈的,文化程度还是低了啊王土地老脸一红,还没说话,就觉得一个软软的身子靠了过来。 “顾家生,你查户口啊”张一兰抱着王土地胳膊,半个身子都偎在他怀里,怒道:“他是我男朋友,有什么要问的直接问我。” 顾家生的脸色顿时白了。 王土地浑身都僵住了。 看着舞池里飞速旋转的两人,顾家生的眼珠子都要红了。王土地是个土鳖,这是顾家生的判断。 穿着老气的棉夹克大头皮鞋,说着难懂的方言,头型更是落后时代十年。 至于气质土鳖有什么气质可言 个头倒算是够高,可长得跟肥猪似的,这样的人兰兰怎么会喜欢 可是若说不喜欢,兰兰又怎么会亲口承认 顾家生思来想去,心中的妒意越来越盛,看着舞池里正亲亲热热说着话的两人,几乎要把手里的酒瓶捏碎。 他脸色发青地站起来,走到吧台。一个秃头俯身过去,两人顶着脑袋说话,不时往舞池看一眼。 “你说话算数”王土地除了胆大没别的特点。 “什么”张一兰明知故问。 这是一曲华尔兹,王土地搂着她不停地旋转,大幅度地动作既规范又潇洒,一时之间,张一兰几乎忘记王土地是从大山里来的土鳖。 用力地将张一兰拉进怀里,王土地道:“你说我是你男朋友。” “嘁”张一兰身子转开,然后又飞速接近,“你当真了” “肯定啊。” “我拿你当挡箭牌的,你不是知道么” “那不行。你说了我就信了。”王土地敲钉转脚:“我是山里来的,就认个死理。你说我是你男朋友,那你就是我女朋友。” “想得美。”张一兰翻了个好看的白眼,上下打量了他几眼,“除非” “什么” 华尔兹结束,舞池里的灯突然全暗了下来。 王土地乘机搂紧了张一兰,换来一个狠掐。 “老实点。” “你说嘛,什么” “除非呀,你考上副乡长。”张一兰压根就相信他能当副乡长。 “这个没问题。” “还有你要减肥。” “减肥,我很胖么” “不是很胖,是非常胖好不好”张一兰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看着王土地高高壮壮的身子,突然觉得有这样一个男朋友倒也不错。 “那你要我减到多少” “150以下吧。” 王土地大喜,作为一名神仙,要改变体形,几乎是一眨眼的事。不过现在肯定不能这么干,否则会吓坏人。 “150以下啊,行,我今天就节食。” 灯突然亮了,王土地满脸都是笑,看着张一兰就跟看着一件稀世珍宝。张一兰感受到了他眼里滚烫的爱意,不由得恶心的皱起了眉头:这挡箭牌也太花痴了吧 “哦,哦。”王土地越看心里越美,壮着胆子一把握住张一兰白白软软的小手,喜不自胜地道:“兰兰,我76年,属龙的。” 张一兰用力挣了几下,没挣开,怒道:“我告诉你王土地,两个条件缺一不可。现在嘛,你还在考察期,你要是动手动脚的,我就把你pss掉。” “啥叫pss呢”王土地露出一脸虚心好学状。 “我看你不属龙,属猪”张一兰哀叹一声,捂住了额头。 九五年的县城根本没有酒吧,警察们在包厢里主要是喝酒唱歌,根本没兴趣跳舞。外面发生的事根本不知情。 玩到九点多,张一兰要回家,到 土地神做官第3部分阅读 - 土地神做官第3部分阅读 - 土地神做官第4部分阅读 土地神做官 作者: 土地神做官第4部分阅读 土地神做官 作者: 土地神做官第4部分阅读 包厢打招呼,王土地也跟着要进来。张一兰瞪他一眼,用身子挡着门,王土地只好伸个大脑袋进来。 “哥,我先走了。” “嗯,路上小心点,帐挂我这边。”张俊辉喝得有七八成醉,眼皮子都没抬。 “帐我结过了。”王土地笑眯眯地回话,“放心吧,哥,我会送兰兰的。” “咦”一屋子人石化,看着王土地直发楞。 张俊辉也有点懵,刚刚兰兰不是说不认识这胖子么怎么这么快就勾搭就这么亲热了连哥都喊上了。 张一兰用力揪了王土地一把,王土地“嗷”的一声跳起来,揉着胳膊直嘘冷气,还对着一屋子人笑:“没事,没事,我刚刚被蚊子叮了口。” “哦。”一屋人点头,作了解状,看着张一兰的眼神更加暧昧。 其实根本没多大力,张一兰面如朱赤,银牙暗咬,知道是王土地搞怪,一时怒从心头起,提起脚,对准王土地的大头皮鞋,狠狠跺了下去,然后一扭身出去了。 “咝”王土地整个脸都扭曲了,陪着笑,一瘸一拐追了出去。 “看起来不像刚认识啊”张俊辉若有所思地搓着下巴。 我这妹子性子泼辣,心气又高,没理由看上这胖子啊除了高没优点。 不过也难说,看那胖子对我妹子俯首贴耳的样子,真要成了,那我妹子也不吃亏。 嗯,要是条件不算差,那也算了结我一桩心事。 想到这里,张俊辉诡异地笑了起来。 十二 报仇不能过夜 出门时,一个女服务员捧着帐单,问道:“请问哪位结帐,一共288元,谢谢” 张一兰抬了抬眼皮,见王土地手揣在兜里东张西望,根本没搭理,只得打开钱包,正要说话,一支大手按了上去。 王土地笑眯眯地道:“找顾家生。他说这桌算他的。” 没等女服务员反应过来,拉着张一兰出了门。 “哎,先生,先生”女服务员追出门,却哪里有人 “奇怪了”女服务员纳闷地转过身,却突然几个人推开她,“嗖嗖”快步穿过。 “咦,经理这么急干嘛呢,又要砍人”女服务员认出那是秃头经理和舞厅的几个保安。 王土地终是没送张一兰。原因很简单,张一兰拒绝了。 不过他也没闲着,使了个身法远远缀着,直到见她进了县委大院,又进了宿舍楼,认清了门这才溜溜地哼着歌往回走。 几条黑影在十字路口茫然四顾,一路跟踪却突然跟丢了,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经理,那小子刚才还在前面晃悠,怎么一眨眼就没人了” 秃头经理姓赵,叫赵宝应,是黄岭县流氓头子,年青时凭着一把砍刀在县城闯下一番家业,垄断了县里的娱乐行业,开了采石厂舞厅宾馆,身家百万。 对付王土地这样的小杂鱼,原本用不着他出面,不过面对顾家生他可不敢摆谱。不是怕他,而是看他父亲顾华的面子。 顾华是黄岭县分管党群的副书记,是除了书记县长的第一人。赵宝应生意有他照顾,在黄岭县别说横着走,打着滚都没人敢吭声。 赵宝应阴着脸,手按在腰后的电击枪上没说话,只是在思量王土地怎么突然平空消失。 这里的地形,对于这些地头蛇来说,是闭着眼都不会走错,一街一巷犹如掌纹。 手下一名小弟突然指着前面叫起来:“赵哥,是那胖子” 赵宝应猛一抬头,狭长的眼睛眯了起来。 前面路灯下,一个高高壮壮的胖子双手插腰,正溜达着往这边来,一脸白痴状的笑容。 “动手”当街砍人赵宝应根本无所谓。 几个手下立即拔出刀枪棍棒,快步冲了过去,还没围住,就见胖子突然发出一声响遏行云的尖叫。 “啊~~~~~~打劫啦”然后拔腿就跑。 赵宝应的小弟都是年青壮小伙,按理说追个胖子没理由追不上。可偏偏五六个人追过去,却连胖子的一根毛都摸不到。 赵宝应跟在后面跑,就见那胖子身形又快又灵活,跟洪金宝似的,三步两跃连窜带跳,一边跑还一边大叫,不停地把路边巷道摸着的东西乱丢。 “他妈的,老子又没强jian你叫得那么吓人”赵宝应气喘吁吁,远远跟在后面,看着大马猴似的王土地,又气又恼。 一群人绕着县城转了好几圈,硬是没人能追上胖子,赵宝应跑着跑着,突然停了下来。 “这头肥猪,不会是在玩我吧” “砰”后脑一阵巨痛,赵宝应仰天栽倒,昏死过去。 “狗日的,想砍老子” 赵宝应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条死胡同里。那个本来被他当成“肥羊”的死胖子正站在边上,拿着自己的摩托罗拉汉显bp机玩得不亦乐乎。 赵宝应不愧是老流氓,眯着眼也不敢动,手悄悄往身后一摸,电击枪还在 手刚搭上枪柄,胖子开口了。 “别乱动啊” “老子不是吓大的”赵宝应腰一挺,坐起来拔枪就射。 “砰”一只大脚在赵宝应的视界中象天外流星,重重地踹在他的胸口,直接将他踹了七八个筋斗,一头扎进了垃圾堆里。 赵宝应胸口巨痛,忍不住喷出几口血。 王土地慢条斯理地将bp机堂而皇之地别在腰上,然后走到赵宝应面前,蹲下,伸手拍了拍赵宝应的脸。 “叫你别乱动,不听话啊”王土地一把将他拎了起来,推到墙边按紧,大喝道:“立正” 赵宝应怒道:“的” 话音未落,胖子一巴掌抽在他脸上,赵宝应被一巴掌抽得眼冒金星,脑袋都震得嗡嗡作响,一张嘴,几颗牙和着血喷了出来。 赵宝应吐出沾血的牙齿,眼里露出野兽边的凶光,破口大骂道:“妈的个比,老子是黄岭道上的一哥,有种你弄死我但凡你弄不死我,只要我有一口气,我就弄死你” “原来是一哥,是不是扛霸子的哪种”王土地倒吸一口气:“是不是黑白两道通吃的” “哼”赵宝应冷笑,“今天的事,老子搞你在先,现在你只要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头,就算两清。老子不找你麻烦。” “磕三个头,你就放过我”王土地挤巴挤巴眼。 “我在黄岭县好歹算个人物,从没有说话不算数的。” 赵宝应混了十几年,虽然挨过打,也中过刀,但从没受过这么大的罪。嘴都肿了,胸口肋骨起码断了七八根,只想着吓倒这死胖子,脱离险境。以后有的是时间找这胖子的麻烦,报仇雪恨,到时候想卸他身上哪个部件,还不随我心 不过他也怕这楞货一时冲动,真弄死自己,那什么都完了。 想到这里,赵宝应露出一脸真诚地表情,劝道:“你放心,我赵宝应说一不二。我看你身手还不错,要不以后你跟我混,保你吃香喝辣,有花不玩的钱玩不尽的女人,怎么样” “不愧是一哥,有气魄”王土地叹了一口气,捏碎了手里的bp机,然后颇有点为难地说道:“可是,我不想放过你呀” 说罢,王土地一拳轰在赵宝应的脑袋上。 杀了赵宝应后,王土地直接飞走。 在夜空中飞了一会儿,落在一幢楼边。 他早在顾家生的身上下了一道神识,现在追了过来,想要杀人。 顾家生和父母住在一起,一百四十多平的大套。 王土地轻飘飘地潜入了顾家生的房间,见他正躺在床上睡觉,伸手就要往他胸口按去,突然房门一响,有人在外面敲门。 “家生家生。” 王土地身子一动飘到墙角,随即隐去了身形。 顾家生迷迷糊糊睁开眼,打开电灯,坐了起来。 “妈” 一个中年女人走了进来,微笑道:“今天怎么睡得这样早” “唔,晚上喝了点酒。妈,什么事” 中年女人摸了摸顾家生的脸,“咯咯”笑了起来,“儿子啊,你爸今天晚上跟市人事局的万局长谈妥了。他侄女进县工商局,你去云台乡当副乡长。” “云台乡”顾家生摇头道:“我不去,那在山里面,又脏又远的” “你懂什么”中年女人不悦道:“傻孩子,又不是一辈子都窝在那了。你只要去考试,市里就会用你。云台乡虽然远,但毕竟是个副科的位子,起点高。你去呆个两年,你爸再把你调到县里,也好操作。” “这样啊”顾家生毕竟不是傻瓜,想了想也就同意了,“那行,不过你可要跟我爸说好,我就呆两年,多一天都不行。还有,我回来至少要正科,进县委办。” “行,行,都由你。”中年女人见儿子不再顶牛,心里高兴,索性坐在床边不走了,“儿子啊,你跟妈说,是不是喜欢张家的那个闺女” “妈的那个小表子,老子总有一天要弄死她”一想到张一兰那一幅冷傲的表情,顾家生就咬牙切齿起来。 王土地原来想一掌打死他,听了半天,心里倒存了个想法,一缕指风射向顾家生下体,然后飘然而去。 “死者名叫赵宝应,男,三十七岁,无吸毒史,无隐性疾病,死亡时间:大约是昨天凌晨一点到两点之间。” 县公安局刑警大队会议室里,一位法医侃侃而谈,指着投影仪上的照片说道:“死者是被人近距离用钝器击中脑部,引起脑部破裂而死。除此致命伤之外,死者胸骨有两处断裂肋骨有三根骨折。据此可以得出结论,死者生前受到了殴打。” 张俊辉捏着下巴看着照片上赵宝应的尸体,脑袋跟烂西瓜似的。 昨天出案时,不少到现场的老刑警都有呕吐反应,半个脑袋都没了,实在是太恶心了 当时勘查现场时,就发现赵宝应身上没有刀伤,全是被人打的,至于是用何种凶器造成的,当时还没有定论。 “可以看出,凶手的力量很大手段残忍手法专业,而且他在杀人时极其冷静。”法医一边翻着照片一边讲解,“根据我们实验,凶器很可能铁锤” “为什么不是拳头”一名小警察突然插话。 经验丰富的法医轻蔑地看了他一眼,耐心地解释:“用拳头能把人脑袋打烂,这只存在于神话中我可以给大家一个数据做为参考:美国重量级拳王的重拳,大概是700公斤力量左右。虽然人的脑袋只能承受120磅,也就是不到60公斤的打击,但要造成这样的情况,没有一吨以上的打击力量,根本做不到” 法医介绍完后,刑警队里又讨论了半天。张俊辉最后总结:“赵宝应社会关系复杂,仇家应该不少。我们破案重点要调查他的仇家,以及最近出现在县城的新面孔,特别是能打的。不排除买凶杀人” 突然,他想起了昨天晚上见过的王土地。但是,很快他又将那个胖子排除嫌疑名单之外。 那只是个没见过世面的胖子而已 十三 租仓库 走过,路过的,请投推荐票 回到家里,王土地受到了全家人的热烈欢迎。不仅是因为他带回来了全家人都梦想的礼物,更重要是,无论是父亲王满堂,还是弟弟妹妹,都觉得这个大哥现在改邪归正,颇有点上路的样子了。 王土地犹如得胜将军,将衣服吃食分发一空,然后掏出厚厚的一沓钞票,给王果园和王兰香一人分了两张蓝票子,其余的一股脑塞给了王满堂。 “哥,这钱从哪来的”王兰香吓了一跳,虽然钱好,但不明不白的钱可不敢要。莫非 “只管拿着,买点吃的文具。学习资料什么的。”王土地牛逼闪闪,“这钱是我卖了银元的。” 在宋玉英家起了一罐子银元,王土地没瞒家人,所以都信了。其实这钱一部分是从老骗子江油子手里“偷天换日”来的,另一部分是死鬼赵宝应的。 “可不敢乱花。”王满堂紧紧攥着钱,“这钱我存着,给你娶媳妇用。” “媳妇”王土地一听这话,登时小肚子就开始抽筋,“我去玉英那,晚上不回来了。” 室外寒风如刀,室内温暖如春风光旖旎。 半明不暗的灯光下,王土地歪坐在床上,端着杯酒“吱溜”一口抽干,床边摆着大桌子,桌上是热气腾腾的菜。 一个狗肉火锅,一盆红烧小公鸡一盆萝卜烧肉,还有一大瓦瓮鲜鱼汤,边上配着卤猪耳朵酸黄瓜油炸花生米盐渍马头苋。 这是王土地在县城看赵尚志,一下子喜欢上了东北大炕,觉得在炕上吃饭特别有意思。回来后就把大桌子搬到卧室,非得要在床上吃饭。宋玉英对王土地百依百顺,哪里会说别的 刚刚洗过澡,头发还没干透,宋玉英就偎在王土地怀里,面如桃花,隐隐还有未尽的春潮。一头乌黑的长发遮住了半边脸,酥胸半解,星眸迷离,尽心尽力地伺候着他。 床边衣架挂着的是王土地给她新买的棉夹克,地上是新买的棉皮鞋,手腕上是锃亮的飞亚达坤表,箱子里还有小男人给她送过来的三千块钱。 宋玉英一想到这些,心里就被甜蜜塞得满满。不是图东西,而是王土地真的把她当成自己的女人,在外面还想着自己,挣点钱回来就让女人收起来这不就是过日子么 回想起天擦黑时王土地过来时的情形,宋玉英就脸红心跳。 野兽似的,天没黑透就抱着人往卧室钻,急吼吼的又摸又亲,小褂子都不让解,直接扯开直到现在,宋玉英还隐隐觉得腿窝子里一颤一颤的发酸呢。 看着王土地侧脸,宋玉英发现自己喜欢上了他的耳垂,又厚又大又肉乎,摸起来心特别的定。 “玉英啊,我琢磨着,你是不是别在这住了”王土地放下酒杯,夹了个猪耳朵,慢慢嚼着。 “啊”宋玉英想了想,眼泪就流了下来,慢慢摇了摇头,颤声道:“土地,你是大富大贵的人,我不求你能娶我,只要你别不要我,让我给你生个孩子,就够了,我不缠你。” 王土地一楞,还真有点感动。其实这个禽兽想的根本不是这个。 犹豫了一下,开口道:“玉英啊,这是老刘家的房子,你现在是我的女人,就不能住在这。我来的时候就想了,村部前头有两间仓库,正好闲着。我明天到村部要来。” 村部的仓库,旧虽旧,但面积大质量好,更重要的是砖墙瓦房,住着舒服。 “这成么,村里怎么会给你”宋玉英匆匆擦掉眼泪,急切地道。 “怎么不成我又不白要,租还不行么” “村主任是刘老根,你上次和他家结怨,他们不治你算好的,怎么肯把仓库给你用” “他们不肯也得肯。”王土地嘿嘿笑了起来,伸手掏起宋玉英衣襟里,揣着一团软玉揉了起来,“玉英啊,你这对宝贝可真稀罕” “别呀。”宋玉英红着脸,挣扎着要下地,“桌子还没收拾呢。” “明天再收拾,先陪我睡觉。”王土地伸脚勾着灯绳,“啪”地关了灯,一用力,宋玉英软乎乎香喷喷的身子就跌进了怀里。 没一会儿,室内就传来阵阵缠绵的声音。 “玉英,这一招叫做隔山取火,老子在县城录像厅里学的,技术含量很高” 宋玉英喘息着,“什么隔山取火还不是那些下流的以后你不许学啊” “嘿嘿,知道我厉害了吧” “知道了知道了,土地,轻点儿” 一夜春梦,王土地起了个大早,洗漱后吃了早饭,然后到了村代销店。 “金秀啊,又漂亮了啊”王土地进了店,靠在柜台上,吹了个流氓哨。 “死土地,你啥时回来的”金秀也不生气,笑眯眯地拿着鸡毛掸子掸灰。 “昨天,想我啦” 金秀的男人在外面打工,她就在家带孩子,顺便守着个小店,一个月好歹能挣几百块。 “呸”金秀骂了一句,心里还挺美。她生的秀气,男人又不在家,经常就有些无赖前来勾勾搭搭。虽然她向来对这些无赖没有好脸色,但对王土地却是个例外。毕竟他人长得大气,又年青,还是个读书苗子,王土地真要动了心思,金秀也许就肯了。 调戏了金秀一番,王土地买了两条“精品甲天下”香烟,一共80元,装在黑塑料袋里,付了帐后,又多要了个袋子。 “烟又不重,要两个袋子干嘛” “有用。”王土地挥挥手,出了店门。 后道沟村委在坡前,正对着下山的山路。 王土地一进村委会办公室,就见刘老根正和村文书金承民下象棋。 刘老根见他进来,眼皮抬了抬,没说话。倒是金承民笑呵呵地道:“土地来啦” “嗯,来看看。” 金承民要倒茶,王土地摆摆手,“我看你们下棋。”说罢就溜溜达达走到刘老根身后站定。 王土地站在刘老根背后,刘老根觉得好象背上长了根刺,拔还拔不出来,忍了半天,把棋盘一推,站起来往办公桌走,开口道:“土地,什么事” 王土地一手拎着个塑料袋,看起来沉甸甸,肯定是来办事。刘老根坐下后,点了一根烟,眯着眼不说话。 王土地也不跟他啰嗦,把一只塑料袋往桌上一放,打开口子露出香烟来,“村长,我想租村里仓库。” “不行,村仓库有用。”刘老根没半点犹豫就拒绝了。 “有个屁用,都空在那两年了。”王土地屁股一抬,往桌上一坐,“风吹雨打的,也没拾掇,我租下来后自己修,不找村里要钱。” “那也不行。”刘老根眉头一皱,把塑料袋一推,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仓库是村里集体财产,不能随便租给个人。另外,村委决定,开春后就把仓库改建成农民阅览室。” 其实他也怕王土地来横的。上次他一人单挑老刘家十来条壮汉,凶名在外,刘老根确实不敢惹。 见王土地一直在点头,刘老根悬着的心慢慢放下了,脸上露出一丝歉意地笑容:“不好意思啊,土地。其实我也想帮你” “咚”的一声,王土地把另一个塑料袋掼在桌上,刘老根吓了一跳。 “土地,你这是” “送礼啊”王土地冷笑着打开塑料袋,露出两块青砖。 “这个礼你不收,那就换一个。”王土地露出一口白牙,阴森森地道:“刘老根,老子跟你客气这才找你谈。你自己说,是收下烟,还是让老子拍两砖头” 金承民一直躲在角落装看报纸,现在见事情有变,立即将报纸揉成一团,抓起来就往外跑:“哎哟,肚子疼。”转眼就没影了。 王土地见金承民自动消失,走到门边直接把门关了,门栓往上一插,刘老根心里就一哆嗦。 “王土地,你要干嘛,你要行凶杀人么” “老子不杀你。”王土地直接把一块青砖抓在掌心,笑了起来,“杀你个棺材瓤子,老子赔你命太亏。老子就想拍你一砖头,也不拍死,也不拍残,然后赔你钱。”说罢,脸色一变,伸手就封住了刘老根的领子,骂了起来。 “狗日的,给你脸你不要脸。你说,到底租不租”王土地一砖头拍在桌子上,砸得粉碎,然后又抓起另一块青砖,平放在刘老根头顶。 妈呀,这货真是楞啊刘老根吓得腿肚子直抽筋,脸色苍白,“别动手,土地兄弟,租,租给你” “呵呵,这还差不多。”王土地脸色瞬间由寒冬变成春暖花开,将刘老根轻轻放在椅子上,顺手还替他掸了掸衣服,“村长,我这人性子急。现在你就给我把事办了。” “唉,唉”刘老根屁也不敢放,喊来躲在窗外的金承民,叫他草拟个租赁合同。 “村长,租金多少啊还有租期呢”金承民写了一半,问了起来。 王土地不说话,刘老根憋了半天,咬牙道:“一年100,先租个30年。”然后又小声问王土地:“土地兄弟,合适不” 一年一百,租期30年,近乎于白送。 王土地微笑起来,“村长说什么,我还能驳了不成不过我建议租期能不能改成99年英国租香港的租期也是99年嘛,咱们是不是跟国际接个轨” 接你妈个轨 刘老根恨得心肝脾胃都疼,却只能笑着点头,“对对对,土地兄弟不愧是大学生咱们也跟国际接个轨” 金承民很快写完,一式两份,然后送过来给刘老根过目。 刘老根哪有心情看这种“丧权辱国”的东西,匆匆扫了一眼就递给了王土地。王土地倒是看了一会儿,然后在“乙方”签了字,赞道:“金文书字写得真好” 关键时刻金承民没敢顶上,早得罪了刘老根,听了表扬也不敢笑,刘老根拿起公章,“咣咣”盖上,捂着心口道:“金文书,你今天把仓库收拾一下,然后把钥匙交给土地。” 十四 火线入党1 如果觉得还可以,请投推荐票,谢谢 ------ 刘老根脸色铁青地回到家里,就见一个年青男人坐在堂屋正和自己老婆说着话。那人穿得整整齐齐,梳的是三七分头,白脸膛狭锋长眼,生得文质彬彬。他一见刘老根就站了起来,规规矩矩地叫道:“二叔” 刘老根脸色缓和下来,笑了笑道:“唔,是兴伟啊怎么今天上来了” 年青人叫刘兴伟,是刘老根侄子。刘家的小辈中,就属他头脑活会来事。所以当刘老根的大哥求到自己的时候,他二话没说,找人托关系把他送进了乡政府。 果然,刘兴伟在乡里如鱼得水,没过两年,这小子就混上了党政办副主任。 “来看看叔和婶。”年青人眼色很好,给刘老根专用的大紫砂茶杯里泡上茶,端了过去。 “兴伟还给你带了脑黄金呢”刘老根老婆笑得嘴都歪了,提兜里不仅有两盒脑黄金,还有五斤猪油。 “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刘老根抱着茶杯,冲老婆挥了挥手:“去搞几个菜,中午我和兴伟喝一杯。” “中那就麻烦婶了。”刘兴伟也不客气。 “麻烦什么,都自家人。”刘老根老婆拎着东西进了厨房。 “叔,你有心事” 女人走后,刘兴伟见刘老根眉心一直纠结着,就试探着问道。 “嗨”刘老根叹了口气,心里却是一动。 “我怎么一时头脑迷糊住了王土地再凶,能凶得过政府我是拿他没办法,可兴伟在乡里,认识人多,也许就能治他。” 想到这里,刘老根脸上就露出了一副凄惨的表情,恨声道:“兴伟,你是不知道啊,满娃家那老大,现在可是村里一霸哇” 刘老根一聊起王土地,心里的恨意犹如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拾。刘兴伟听了半天,冷冷一笑:“叔,这事你就别操心了。我来治他” 刘老根正抹着眼角,听了这话就是一怔:“你乍治他” “他欺男霸女,还用暴力胁迫你签合同我跟乡派出所熟得很,下午就找人把他弄进去。你等着吧,有他给你磕头赔礼的一天”刘兴伟站起来就往外走,“叔,我先给你办这个事,饭就不吃了” “哎,哎,兴伟呐”刘老根紧跟几步送出门,看着刘兴伟离开的背影,热泪盈眶。 中午刚端上碗,家里就来了几个干部,纷纷质问怎么把仓库租给了王土地。 “哼,那是老子使的计,目的是稳住他你们以为,仓库就真租给了他都睁开眼看着吧,王土地蹦达不了几天了”刘老根用筷子指着人,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汪洋上午接到了一个电话,是省人事厅打过来的。 省人事厅考试处处长蒋成林亲自打这个电话,就是表示对这事相当重视了。 “首长好,我是蒋成林啊” “蒋处长”汪洋想了想,记起了这个人,口气立即亲热起来:“处长大人,你就别逗我了。我只是个为领导服务的秘书,哪里称得上首长。” 寒喧几句,蒋成林直奔主题。 这次公务员考试,是省人事厅主办,省教委协办。县里初审后要按程序报市,然后由市里报省。 省厅在终审时,翻到王土地的的报名表,上面的“政治面貌”一栏是空的 云台乡副乡长这个职务,省厅指明一定要党员。本来考试处的人可以直接把王土地拿掉,但是王土地的报名表里却夹着一张纸条,上面用铅笔写了“王蔚山”三个字,这就相当诡异了。 考试处的人将情况汇报给处长。蒋成林就打电话到市里核实,市里又联系县人事局,县人事局与县教委通气后回复:王土地确实不是党员,而且也不是预备党员。 这就麻烦了 虽然省人事厅可以装不知道,通过王土地的终验。但毕竟是个事,要是以后有人翻案,就会影响王土地的政治生命。 县教委还特意说明了那张纸条的事,说报名者是走的王蔚山省长关系。 所以,蒋成林这才找到汪洋,询问这个事。 “学历方面我可以想想办法。但政治面貌,要求很严” 汪洋久在官场,一听就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性,立即表示先向王省长请示,然后再研究解决办法。 挂了电话,汪洋并没有找王省长,而是打给了徐凤娟。两人在电话里商量了一下,然后汪洋就决定亲自到乡里走一趟。 推开王省长办公室,汪洋轻手轻脚地续水收拾烟灰缸,然后走到正在伏案批阅文件的王省长面前,轻声道:“首长,有个事要向您汇报。” “唔。”王省长丢下笔,身子向后一靠,伸了个懒腰,“什么事,说吧” “老爷子前不久认识个年青人,叫王土地。”汪洋字斟句酌地道:“是在小饭馆认识的,当时小雯的钱包丢了。是王土地给付的帐,出门还掏几百块给老爷子。” 这个事,王省长没过问,但隐隐听过,现在汪洋重提此事,就微微点了点头,“这年青人不错我听你徐阿姨说过,他想考公务员” 汪洋正在想办法引话题,王省长却主动提了出来,立即点头:“嗯,他报的是云台乡副乡长,不过他不是党员,报名资格有点问题。是不是” 王省长眉毛就皱了起来,严肃地道:“这次公务员考试,省委省政府高度重视。各部门通力合作,耀华书记一再强调,要严格纪律严明制度,务必要将这次招公办好办实,不留半点瑕疵。不是党员就肯定没有资格报名,只有党员才有资格报名,这点你不懂” 王蔚山话说得光明堂皇,但汪洋是他的身边人,岂能听不出话音来 说了半天,最关键的一句,就是“只有党员才有资格报名。”分明是点了题。预备党员也算党员,操作一下,不就名正言顺了吗 话不能说透,王省长不愿担责任,汪洋虚心受教,“明白,明白。首长,我想向您请个假,下午去一趟鲜花乡。” 见汪洋吃透了精神,王省长微微颌首,不再说话,只是闭上眼,挥了挥手。 汪洋出了办公室,这才打电话给蒋处长。蒋处长正好想与汪洋联络感情,一听这话立即表示愿一起去。 于是汪洋从省政府小车班调了张三菱帕杰罗,拐到省人事厅接了蒋成林。 九点四十,两人冲风冒雪,赶到黄岭县政府,与分管副县长苟家华联系后,苟家华就跟着一起过来了。 两张车赶到鲜花乡,乡政府早接到了电话,说是省里来了领导,要见鲜花乡中学校长孙元安。 乡党委书记于拥军乡长赵守平,以及党委政府几套班子早在路口等候,见两张车过来,立即满面春风迎了上去,孙元安是接了乡政府电话赶过来的,也不知道什么事,心里忐忑不安。 下车后众人交叉握手。汪洋和孙元安握手时,特意加大了力,两手握着孙校长的手摇了半天,赞叹道:“教师,是最伟大的职业,我一直想当教师,可惜我的能力不够啊” 这时孙元安已经知道对方身份,省政府办公厅副主任,兼四科科长,正科级,但关键的,是常务副省长秘书身份。 于是激动地说,“汪主任要是能力不够,那我就得回家种田。” 众人都笑,然后于拥军插话,是不是进会议室喝点水。 十五 火线入党2 如果拙作还能入您法眼,请投推荐票,谢谢 另:因明天白天有事,明天第一更提前到今天。 刘兴伟回到乡里,立即找到乡派出所所长郭建安,把事一说,郭建安立即怒骂道:“妈个比,一个村里土鳖也想整事老子这就带人把他铐下来。” “郭哥,这事得商量着来。”刘兴伟递了一根烟。 “我琢磨着吧,这王土地是个二楞子,还特能打,我们老刘家十来条汉子都弄不过。你去不可能动枪,要是万一打起来,事可就真闹大了。” 郭建安瞪着大眼问道:“那怎么办” “好办,我找人打个电话过去,把他哄乡里来。只要他人来了,在这里想怎么收拾可不就怎么收拾”刘兴伟阴笑起来。 “哈哈哈哈”郭建安同时大笑,用力拍着刘兴伟肩膀,“行,你小子牛比,坏水比我多,以后出息指定比我大。” 两人商量整王土地的时候,王土地正在仓库里干得热火潮天。 因为是放假,王满娃王果园王兰香都过来帮忙,可羞得宋玉英心里又慌又喜欢,端茶送水,忙得象只老母鸡。 两大间仓库,足足有四百平方,光是打扫卫生,几人就忙得晕天暗地。 仓库里堆了十来根木料也被王土地毫不客气地“征用”了,全挪在一边,以后有用。 王土地个头大力气足,爬高上低的活全是他,没一会儿浑身都是灰,心痛得宋玉英扶着梯子直叫,“小心啊,土地。” 王兰香抱着条帚扫地,王果园和王满娃就拿着铁锨把仓库外的一大片野地平整起来,铲草垫土。 几人忙了整整一上午,中午宋玉英跟王兰香回家做了饭送来。宋玉英心细,还给王土地和未来老公公温了壶酒。 王土地粗粗洗了洗脸,坐下吃饭。 “我看呐,这房子太大,玉英一个人住不合适,干脆咱们都搬过来。”王土地指着仓库说道:“中间打几道隔墙,围成七八个房间,外面再围上院墙,打口井,明年开春种点树。” 王满娃也喜欢这仓库,房子比自己家好得太多,又宽阔又结实,谁不愿意住啊 听了儿子的指挥,王满娃连连点头,“我明天就找黄家乐来。”黄家乐是村里的泥水匠,小包工头。 一听要住新房子,王果园和王兰香也兴奋了,连忙献计献策。 “还要拉电线。” “厨房放后面,这样干净。” “还要鹅圈猪圈。” “鹅圈可以,猪太脏,又臭,咱不养了。” 一家子人热热闹闹地吃着饭,王满娃也接受了宋玉英敬酒,按规矩,算是认了她。 王土地吃饱喝足,正准备继续干活,就见一个人匆匆赶了过来。 “土地,土地” “什么事”王土地一瞧,是金承民。 “乡里打过来的,要你赶紧去乡里一趟。” “要我去乡里,没说什么事么”王土地心说我也不认识乡政府里人啊,估计他们也不认识我,能有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户口的事吧,乡里还特意吩咐要拿车送你呢。” 车,其实是拖拉机。王土地心里揣着疑问,坐上了拖拉机,一路颠到了乡政府。 刚跳下拖拉机,就见一人冲自己招手,“王土地” “是我,你是哪个” “我是派出所户籍警,你的户口登记不清,过来一下。” 小警察把王土地领到了乡政府一墙之隔的派出所。 王土地一迈进派出所大门,心头就是一动。 “咣”的一声,外面有人关上了门,然后出来几名警察,阴着脸围了上来。 头前是一名黑头黑脸的大汉,拎着手枪,他逼近王土地,盯了他几秒,突然大声喝道:“王土地,你犯罪了,知道不” 说完一挥手:“把他铐起来” 这一招叫先打懵,再整治。郭建安用这办法治了不少乡村无赖地痞流氓,百试百灵。至于农民,一般都用不着这招,只要眼珠子一瞪,立马浑身发软。 郭建安对付王土地也是深思熟虑,摆的阵仗够足,别说对付村霸,就 土地神做官第4部分阅读 - 土地神做官第4部分阅读 - 土地神做官第5部分阅读 土地神做官 作者: 土地神做官第5部分阅读 土地神做官 作者: 土地神做官第5部分阅读 真正的犯罪分子都是这。 只不过王土地哪容他们来铐,肩膀一抖,两个抓他的警察就仰天飞了出去,“咣”的摔在院子地上,捂着屁股直抽冷气。 “咦,你他.妈.的进了派出所还敢袭警”郭建安大怒,“哗啦”一声推上枪膛,“动就打死你” 其实枪里没子弹,不过一般人一见这阵势,绝对没人敢动。 偏偏王土地动了,他嘴一咧,身子一晃,劈手夺了枪,然后运足了臂力,正手反手抽了郭建安四五个大嘴巴。 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王土地一脚踹在郭建安肚子,郭建安一个大鹏展翅,倒飞出去,一头撞在墙上,顿时血流满面。 “你妈的比,老子袭警老子还要宰你呢你说你个狗日的,骗老子进来,就说老子犯罪。老子犯你妈罪啊” 两根警用电击棍捅在王土地腰眼,他动也没动,顺手夺过,反捅过去。身后“咚咚”两声,两名警察口吐白沫浑身颤抖着倒在地上。 王土地一脚踏在郭建安肚子上,踩得他跟虾子似的,两头弓了起来,痛得冷汗直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说你个狗日的,老子是干了你娘呢,还是杀了你爹,说我犯罪,我犯什么罪”王土地拿着蓝光闪烁滋滋作响电击棍,心头怒火中烧,一下子捅到郭建安的胯下。 “嗷”的一声惨叫,郭建安晕死过去。 门外望风的小警察,眼贴着门缝看得清清楚楚,吓得尖叫起来:“杀人啦,杀人啦”冲乡政府狂奔而去。 十六 火线入党3 推荐啊,同志们 只看不推,不厚道吧 会议室早打开了空调,温暖中还充满着劣质空气清新剂的香味,汪洋不动声色地皱了皱鼻子,就见一位年青的工作人员迅速将他身后的窗子开了个缝。 “这个年青人有眼色。”汪洋不禁多看了他几眼,很精干的样子。 桌上摆着几包软中华,果盘里是洗干净的水果,葡萄香蕉苹果金桔。 几人围坐在会议室里,乡里没人知道汪洋过来是什么意思。倒是汪洋神态自如语气亲切地和他们聊起了农业和基层工作,还不时和孙元安谈教育。于拥军和赵守平不知道他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只有顺着话题小心奉承。 堪堪到了午饭时间,于是都去了乡政府外的“春风酒店”。 菜是早点好的,四个大盆主菜,下面火锅烧得正旺,外配四热四凉,边上摆着整整一件剑南春。 席间笑语盈盈,一派歌舞升平。汪洋酒量很好,酒品更让人敬佩,他不仅和在座每人喝了两杯,还特意挨着敬了一圈。 酒过三巡,汪洋放下酒杯,吐了口酒气,开口道:“我这次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个人,王土地。” 王土地在座众人互相目视,均带着疑问。倒是孙元安略一沉思,开口道:“王土地是我们学校的毕业生,今年高考落榜了,现在估计在家务农不知汪主任想了解什么” “呵呵,主要是政治面貌,还有其他的,学习工作劳动,都可以谈。”汪洋笑了笑,补充道:“我听说王土地同志准备考公务员,这件事,王省长很重视,所以特意派我来了解一下这位同志的平时表现。” 话已经说得不能再透了。在座的没有笨蛋。虽然乡里不认识王土地是何方神仙,但闭着眼夸人谁都会,于是于拥军赵守平就开始回忆起来。 “王土地,是个好小伙,学习认真,成绩出色,与邻居关系也好,乐于助人,尊老爱幼”赵守平表态道。 “对对对。王土地,我记得,他可真是个好同志啊”于拥军摇头赞叹,“我们还准备招收他进乡里工作呢,这事我和守平同志早有商量,准备年前在党委会上提出来。早知道他要考公务员,我们就早动手了,也是我们工作不够细致啊” 于拥军一脸可惜状,连声叹息。 其实在座的,只有孙元安认识王土地,但也不是太清楚。毕竟一个完中一千多人,作为校长哪能都了解 “恐怕你们连王土地长什么样是男是女都不清楚”孙元安脸皮没两人厚,心里很是鄙夷。 汪洋含笑听着两位乡领导扯蛋,却始终说不到点上,心里暗暗发急,于是咳嗽了一声。 两人已说得词穷,再要说下去,恐怕能直接将王土地夸成雷锋,这一声咳嗽无疑是对他们的解脱。于是两人同时收声,正襟危坐,手捧笔记本,盯着汪洋。 汪洋没理他们,扭头问苟家华,“王土地的档案,在乡里还是县教委” “在乡里。”苟家华分管教育,对这个懂行。 汪洋点点头,然后说道:“我这次来,主要是想了解王土地同志的政治面貌,他不是党员吧” 孙元安点头,“是共青团员,不过不是党员。” 话说到这里,大家都隐约明白了什么。于拥军想了想,主动挑明。 “汪主任,还有件事要向你汇报。” “汇报谈不上,于书记有什么指示” “我们想争取王土地同志入党,我和守平同志都愿意作他的介绍人。” 成了汪洋心里一安,轻轻吐了口气,微笑道:“这是党务,我无权过问。不过王省长经常说,对于一些有能力愿意做事的年青人,就要加强培养锻炼,能进入党的大家庭,不仅是对一个人的培养重视,更是对他的锻炼。” 于拥军和赵守平相视一笑,面露喜色,终于摸着领导的思路了。 “那么这样,我们明天就联系王土地同志,争取让他过来上党课,然后在适当的机会介绍他入党。”赵守平询问道。 还上党课 汪洋没说话,蒋成林心里暗骂起来:两个猪脑子 还有一周就要考试,上个屁党课 汪洋板着脸不吭声,赵守平就心虚起来,声音也越来越小。蒋成林微笑着插话道:“赵乡长说的很好,不过我有个建议,王土地同志既然平时表现良好,那么上党课这一过程是不是可以先省略” “是是是。是我们思路不开放。”于拥军气得想抽人,好端端的,你提什么上党课 “现在我提议,召开乡党委会,举手表决王土地同志入党一事,我和守平同志是他的介绍人。另邀请省政府汪主任省人事厅蒋处长苟县长作为证明人。因为本人不在现场,申请书后补。大家同意的请举手” 唰唰唰,臂展如林 赵守平亲自作为记录员,记录下了这光辉的一刻:1995年12月16日,经鲜花乡党委集体讨论并表决后,后道沟村王土地同志以全票通过,正式成为预备党员。 与会代表在党委会纪要上郑重签字,现在只缺一份入党申请书,王土地就能正式成为一名光荣的预备党员。 大事了结,汪洋大喜,看看时间也不早了,就准备吃了晚饭再回去,并郑重说明,晚饭算是代表王省长慰问感谢各位基层领导,千万给个面子。 面子谁都给,至于谁结帐,不过是小事,关键是感情。 于拥军和赵守平就邀请领导们去农家乐休闲一下,其实就是打牌。天寒地冻的,也不能钓鱼。 众人纷纷起身离席,正准备出门,就听见外面有人尖叫起来:“杀人啦,杀人啦” 于拥军心里一抖,吓得差点坐倒在地上。 会议室的门被人撞开,一名小警察脸色苍白,口不择言地大叫:“王土地,王土地杀人了” 汪洋心里一紧,大声问道:“谁杀了人” 派出所大院里,横七竖八躺着六七个警察,王土地站在一边抱着怀,冷冷看着于拥军。 了解了情况后,于拥军恨不能一脚踢死郭建安,他看着鼻青眼肿地郭建安,气得浑身乱颤:“郭建安,你身为执法人员,执法犯法王土地犯了什么罪,啊你还用暴力手段殴打他,你你你” 我打他郭建安看着一院子人,欲哭无泪。 苍天大地啊,你们都看见了,不是我打他,是他一人烩了我们一窝啊 形势比人强,郭建安也不敢辩解,“于书记我” “我不听你解释,你去跟县公安局解释吧。”于拥军扔下一句话,满是寒霜的脸上突然堆满笑容,伸出双手主动握住了王土地的手,“是王土地同志吧嫉恶如仇,爱憎分明,果然是个好同志” 你谁啊王土地一个人都不认识,正在纳闷,就听边上有人接口道:“于书记,因为今天这件事,我提议,对王土地入党的事,重新进行表决。” 一院子领导都楞住了,于拥军也有点发懵,心说赵守平你不是头脑坏了吧 仔细看了看赵守平的脸,却发现他面色平静胸有成竹的样子,于拥军相信他没有发疯。 “哦,你怎么说,赵乡长” 因为“上党课”的事,赵守平自觉在省领导面前失分,这次语出惊人,就是想翻过来负面印象。 他微笑着解释:“汪主任,苟县长,于书记,我认为王土地同志的行为,有助于宏扬正气振奋精神。因此,我提议,现场重新表决,王土地火线入党,成为一名正式党员。” 果然,赵守平抛出的炸弹把汪洋都震着了。 这个家伙,果然有几分水平拍马屁拍到这个份上,算是很有能力了 汪洋暗中点头,呵呵笑道:“这事啊,我同样无权参与。我听苟县长的。” 火线入党,在战争年代很常见。和平年代就不多了,一般火线提拔入党,都是抗险救灾挽救国家人民重大损失,以及制止恶性犯罪等,才有资格。 而且火线入党,不是乡里,甚至不是县里能批的,名额也控制得很严。但县党委只要往市里报,一般都会批。 众人就笑着赞同,齐夸赵乡长思虑周详,又夸王土地同志是青年一代的表率。 重新表决后,王土地同志又以全票通过。 王土地迷迷糊糊地被人请到办公室,然后抄了份入党申请书,签了字。 赵守平亲自整理出一套材料,郑重地递到了苟县长手里,由他负责报市委。 “一定以最快速度报批通过。”苟县长信誓旦旦地保证。 “我会给省委打电话的,一定要在十二月二十八日前通过,然后把档案复印件直接交到省人事厅,直接给蒋处长。” 蒋处长也表态,只要能通过,一定不会耽误十二月二十八日的考试。 晚饭换了个点。王土地当然参加,并且被人众星捧月般轮番敬酒。王土地认识了汪洋,特意多敬他一杯。 “汪主任,你是我认识最大的领导,也是我的榜样,我一定好好考试,不辜负汪主任和各位领导的厚爱” 王土地表现低调,说话也上道,更重要的是在这样的场面丝毫不怯场,给汪洋的第一印象极好。 晚饭后,汪洋又拉着王土地的手,留下了办公室电话和bp机号,交待了考试注意事项,然后又问考试准备的怎么样。 “不太好,看书有点吃力。”王土地知道这时候不能说假话。不过他还是半真半假,考试根本没准备,至于书,根本没买 汪洋只是点头,然后重重与他握手,上了车后,对蒋正林道:“这孩子不错,不过底子可能薄了点。” 蒋正林同样点头,表示懂了。 十七 考试 读书看报,推荐票 十二月二十六日一大早,王土地同志告别了家人,怀揣着升官发财的梦想,大包小包带着一大堆东西,坐着村部拖拉机赶到乡里,然后在乡里坐长途客车去黄岭县。 在前一天,王土地已经拿到了党员证。省委根据王副省长指示,特事特办,仅用一天时间就完成了审核,同意了西关市委关于特批王土地同志入党的申请。 到了县城,王土地先到县人事局领了考试证。 报名在县教委,领证在县人事局。发证在考务中心,一位中年男子拿着王土地的身份证,盯着他看了半天,然后才把证给他。 出来后找了个旅馆住下,洗了澡理了发吃了饭,然后买了文具,下午去考场熟悉环境,考场县二中离住的地方只隔一条街,十分钟不用就能到。 这一套流程学生都熟,自然不再多言。 下午,王土地拨通了汪洋的办公室电话。 “您好,我是汪洋,请问哪位”汪洋的声音浑厚平和,是标准的普通话。 “汪主任,我是王土地。” “哦,你好。今天来考试了” “嗯,汪主任,我能不能去看看你” 看我估计是来表示感谢的吧汪洋对王土地的事并不太上心,不过是替王省长感个恩。事情办好了,也就了了。 “呵呵,看就不必了吧王土地,你不要有任何负担,安心准备考试,只要考好,就是对王省长对我最大的感谢” 汪洋在电话里好言好语抚慰了王土地半天,这才挂了电话。 晚上下班,汪洋刚出门,就见一个雪人蹲在省政府大门前,边上放着好几个大包。 雪人一见汪洋,“呼啦”一下站了起来,嘴里喷着白气,挂着冰霜的脸上全是笑容:“汪主任” 这一瞬间,汪洋有点感动。 两人找了个小馆子,边吃边聊。王土地给汪洋带了两只家里制的咸鹅一罐子咸鸭蛋四只杀好的土鸡,两公两母,都是又大又肥的,还有一个猪坐臀。另外还有一份是他托汪洋带给王省长的。 东西汪洋谈不上喜欢不喜欢,不过年货而已。作为常务副省长的专职秘书,吃喝穿用从来不用自己买,每年几大节,收的烟酒土特产都堆了满屋。 但汪洋在乎的是这份情,王土地厚道就凭他在风雪中硬等了三个多小时,汪洋就不忍心拒收。 “土地啊,你这份心意我领了,东西我也收了。谢谢你呀” “汪主任,我这次能参加考试,全靠你帮忙。我这人恩怨分明,帮我的关心我的,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我敬汪主任一杯,先干为敬”王土地站起来,端着酒杯一口抽了。 “呵呵,土地酒量不小啊”汪洋看着这个比自己小十多岁的年青人,心里也漾起一丝暖意。 这个年青人知恩图报,以后真要当上副乡长,少不得还要托他一把。他要有官运,总会上升的,日后未必不能成大气,作为我的官场奥援。 汪洋也豪爽地一口干了,挟了块肚片慢慢嚼着,想了想道:“土地,一会吃了饭,去我家里喝杯茶” “嗯,正想去拜见嫂子。”王土地头脑一转,立即意识到:这是汪洋把自己当成了圈内人。 当晚王土地去汪洋家认了门,认识了汪洋的夫人,省工商局工商科副科长安茹,以及他们的儿子,正在上小学的汪云超。 二十八日早上七点,王土地腕上的劣质电子表就“叽叽”响了。起床后洗漱吃饭,趁着大早出了门,溜达着半天,县二中的门前就渐渐聚满了人。 都是梦想加入公务员序列的年青人。王土地拿着本漫画书翻着,边上却有不少人在看公共基础知识行政职业能力倾向测验申论,也有不少人在叽叽咕咕地背着英语或日语单词。 八点三十分,铃声响起,大门洞开,王土地随着人流涌入校园,浑身上下立即充满了信心。 老子要当副乡长了 一打开试卷,王土地同志傻眼了,全不会 填了姓名身份证号和考号后,王土地就大眼瞪小眼,看着试卷发呆。试场外两人盯着王土地,均是摇头不已。 “填空一道都不会”说话是王土地的老熟人,县教委的考试科科长朱华东。 “别急,再看一会。”说话是亲手发证给王土地的中年人,县人事局的考务中心主任向淮。 自从杀了赵宝应,王土地就发现自己的仙力就消失了,内视了很久,才确认是被暂时封印了。 想了半天,才想到可能是那个死太监作的手脚。 天眼通开不了,自然就无法偷看别人试卷,王土地咬着铅笔,肥大的屁股在椅子上挪来挪去,哀声叹气,胡乱填了几个填空题后,面对论述题就彻底没治了。 “哎,老子是神仙啊,神仙啊这样的考试都考不好”王土地可怜巴巴地盯着坐在讲台的监考老师。 监考老师其实早注意他了。别人都伏着头奋笔疾书,只有他一人就象生了痔疮似的坐卧不宁,看得头晕。 一位监考老师走过去,低声道:“不舒服” “嗯,肚子痛。” “要不要停止考试”监考老师冷笑。 “不要。”王土地立马坐直了。 第一场,王土地大败而归。第二场第三场都在下午。 出了考场,王土地第一次有一种无力感。 “唉,难道老子真的考不上”王土地一发奋,中午连吃三碗大肉面,这才稍解郁闷之情。 就在王土地吃饭的时候,县二中的某办公室里,两个人正在忙碌。 朱华东和向淮以工作人员身份查阅试卷,并趁工作人员中午吃饭的时候,找到王土地的答题卡,两人一面翻书,一面飞快地涂卡。 “第十六题是。” “嗯。” “多项选择倒数第二题是bcd。” “嗯。” “都核了” “全核过了。” 全部做完,两人不约而同吐出口长气来。朱华东将答题卡放好,这才拍着肚子道:“老向,走吧,去吃饭。” “嗯。”向淮起身,笑道:“这个王土地,真是的”不知道是讥讽还是自嘲。 “老向,管那么多干嘛蒋处长和市里交待的事,做好就是。王土地这个人,背景不简单。” “是,是。我什么都不管,我们只要伺候好他考试就成了。”向淮自知失言,也不多说,两人说说笑笑出了门。 第二场第三场考试,王土地同样束手无策。只不过有朱华东向淮两人妙手回天,他的答题卡填得满满当当。 回到家里,王土地怕家里人失望,拍着胸脯自吹自擂。妹妹王兰香心细如发,看出他心虚,趁着没人时候悄悄问他。 “哥,是不是考的不好” “什么不好”王土地伸指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哥考试还不十拿九稳,你就放心吧。过了年,哥就去当副乡长” “考得不好也没关系。我和嫂子商量过了。要是没考上,你就安心在家。金秀要带孩子去温州找她男人,想把店转了。我们接了这个店,做点小生意。” 王兰香主意比王果园还正。王土地惊讶地看她一眼,笑道:“这也成。你和玉英找金秀谈,谈下来就直接把店移到这边,这边朝着路,生意也好些。” “嗯,我和嫂子也这样想。”王兰香的想法被大哥认可,兴奋起来,叽叽喳喳地聊起了天。 “哥啊,隔墙再有两天就打好了,院子也箍起来了,怕有小半亩呢。” 王土地心不在焉地听着。 “我和嫂子商量好了,今年过年就在仓库过。嫂子还说,等过几天,领我去趟乡里,买点东西过年呢” 小丫头满眼都是对幸福生活的憧憬,稚嫩的脸上隐隐散发着发自内心的光辉,王土地看着眼里,突然心里一痛。 可怜的妹子,长这么大,连县城什么样都没见过呢 “去什么乡里啊,要去买年货就得去县城,那里高楼多,东西多齐全。” “啊”王兰香伸了伸舌头,又叹气道:“可是,县里东西好贵的。” “不怕,哥有钱。”王土地又吹牛,钱分给了父亲王满堂和宋玉英,自己身上只装了不到两百块钱,只够去县城的来回路费,买年货根本没钱。 “你有什么钱,嫂子都跟我说了,你给她三千块钱。她还跟我说,过年买年货她掏钱,哥啊,咱们可不能让嫂子破费,还没进门呢” “嘭”又是个脆生生的脑锛,王土地笑骂道:“死丫头,你嫂子可不是她。哥要找个全国最漂亮的媳妇。” “哥吹牛”王兰香揉着脑门,撅着嘴小声嘀咕:“哥是大坏蛋” 说到钱,王土地脑袋就转开了。虽然前些日子弄了五六千块,给了老爹和宋玉英一分,修房子又花了不少,剩下可就不多了。拿出去的钱再要,王土地可没这脸。 钱从哪来呢王土地看着路边散放的牲口,突然有了主意。 当天下午,王土地就拎着四瓶酒两条烟,到了村屠户金承中家里,说是要拜师学杀猪。 金承中知道王土地的凶猛,不想收又不敢不收。王土地看出他眼里的犹豫,就直截了当地说道:“金师傅,你放心,我不搅你生意。我主要是跟你学杀猪收猪看秤,我的猪全卖到乡里,保证一两都不在乡里卖。” 话说到这份,金承中放心了。收了礼后,就开始带着王土地收猪。 十八 卖肉风波1 看后请投推荐票,谢谢 收猪是有技术含量的。不仅要会看秤,更重要的是要能一眼看中猪的质量,有没有病肥肉多不多,只有看准了才能谈价格。 王土地聪明能干,跟了几天就学了差不多。至于杀猪,金承中更是吃惊,甚至怀疑这牲口是不是天杀星下凡。 一般人学杀猪,至少要三个月,而且一个人力气总不够,至少要两人帮助才好下刀。 可王土地一人就能搂起一条大肥猪,往杀猪凳上一掼,膝盖就顶在猪心口窝,然后操刀就捅,再大的猪在他手里就跟猫似的,怎么挣扎都没用,根本不要别人帮手。 王土地学会了杀猪收猪,然后又好说歹说拐了金承中一个叫田东的徒弟,给自己帮忙。立即找到刘老根,就是要租村部的拖拉机,一天50,油费自付。驾驶员工资自己谈。 这个价格还算公平。刘老根也没敢拦。 王土地找到驾驶员,谈好一天20元,外加两包甲天下,早中两顿饭。 凌晨两点,王土地就悄悄起了床,宋玉英被冷风吹醒,忙开了灯。 王土地赤着身子站在床前穿衣服,宋玉英看着看着,眼泪就下来了。 王土地学杀猪,全家人都反对。王满娃认为这是丢面子的事,而且杀生过多,以后对孩子的官途有影响,而宋玉英却心疼王土地吃苦受累。 王土地却一一劝解,说自己杀猪不过是赚个过年钱,干到开春就不干了。 劝了半天,家人总算被劝服。 “土地,你今儿真要去乡里卖猪” “嗯。”王土地点头,回身亲了她一口,掖了掖被子,“睡吧,我在路上吃。下午四五点回来。” 王土地说的温柔,宋玉英哪肯再睡也跟着起了身,匆匆梳洗后就开始做早饭。 昨天收了七八条猪,王土地套上杀猪装,然后进了栏,一头头搂出来,挨个宰。 王土地杀猪手法极快,而且他杀得多了,有了心得。第一刀捅到心口窝,第二刀就割断了猪喉咙,省得叫得心烦,干扰家人四邻休息。 田东早烧开了大桶热水,王土地杀完一条,扔进猪桶,田东就开始吹气刮毛。 七条猪杀完,王土地再一一开膛破肚,取出猪下水分开。 两人足足忙了三个小时,刚收拾利索,院外拖拉机声就响了起来。 “是邓富贵来了。”田东打开院门,然后和邓富贵一起码好肉,然后过来吃早饭。 杀猪场所王土地选在宋玉英的家里。反正她已搬过来住,就等着仓库改建完工搬家。房子就空着了,刘家没敢收,王土地就不客气地占了。 吃了早饭,时间已不早。三人跳上车,匆匆出了门。 到了乡菜市场,天光大亮。王土地就把拖拉机停在路口,搬下肉案子,然后在边上挂了个牌“农村土猪肉批发零售”。 王土地卖肉,田东割肉,驾驶员邓富贵没事做,索性就帮忙打下手。 没一会就开张了,卖了两斤肉三斤排骨。王土地笑眯眯地掏烟给邓富贵抽。 “土地,开张大吉呀,这一上午至少能挣百把块吧” “不挣五百块,我就不干了”王土地哈哈大笑。 正说着话,就见一辆半吨小卡车开了过来,一个胖脑袋伸了出来,大声问道:“肉怎么卖的” 田东连忙把肉价报上,这方面他比王土地熟。 坐臀里脊五花排骨价格都不一样,田东跟金承中卖肉很久,行情熟得很。 胖子听了报价,又跳下来看了看肉,点头道:“还可以,我买一条,算批发吧” “当然,当然。”田东一听有大买卖,满脸堆笑,“要是您买一条,那价格打平,按一斤3.5元。” “三块五就三块五。”胖子倒也爽快,根本没还价,挑了头大肥猪,过了秤,算清价格后就直接掏出个钱包,点够了票子往田东手里一塞。 数了钱后,田东立即把钱交给王土地,然后和邓富贵两人将猪抬上小卡车。 “你这摊天天都在”上车前,胖子突然问道。 “在。” “那行,以后你每天送一头到铝矿厂,我叫朱保三。你去了直接就找我就成,也这个时间。” “行,没问题。”田东点头哈腰,把朱保三送走,回头就乐了。 “王哥,这生意快啊。一头猪就赚一百多。” “那当然。”王土地一直没说话,但心情却激动无比,毕竟自己挣钱了。 陆陆续续又散卖掉大半头猪,期间也有其他肉案子过来批肉,不过都是几十斤的量,最大的才半条。 卖到十点多,七条猪还剩三条半,王土地叫邓富贵到边上小店要了热水,又新买了茶杯茶叶,三人正喝着,就见一群人阴着脸冲了过来,手里都拎着家伙。 “谁叫你来卖肉的”为首是条满脸横肉的大汉,这人叫吴强,菜市场一霸,垄断了半个菜市场的荤素菜的批发。 上来两人就过来要掀摊子,田东和邓富贵没拦住,一条猪被推到地上。 王土地伸手抓住吴强的顶毛,往怀里一扯,顺势一个膝撞,正顶在面门上。吴强顿时血流满面,直接瘫在地上。 事情发生的急,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王土地从案上拿起两把尖刀,然后踩着吴强的背,开口道:“哥几个,怎么说,是要捅死我呢,还是要砸了我的摊子” 几个流氓面面相觑,一个小头目壮着胆子骂道:“妈个比,你敢动老大,信不信我叫你做不成生意” “我不信。”王土地摇头,突然刀光一闪,那流氓就觉得脸上一凉,再一摸满手是血,登时吓得缩了回去。田东和邓富贵这时也各提了把刀壮胆。 王土地一刀吓退小流氓,索性先下手为强,一脚正踹将一个流氓踹得倒翻几个筋斗,又劈手夺过一把砍刀,背转刀身,疾如闪电般地在每人手腕上敲了一记。 “咣啷啷” 惨叫声中,各式兵刃扔了一地。 王土地犹如狼入羊群,众流氓还没回过神,已经被打倒一片,几个身手稍好点的想要还手,重拳鞭腿就招呼上去。 没到两分钟,吴强带的十来个人已经全部放倒,再没人敢动。 王土地过足了瘾,这才伸手把半死的吴强提了起来,“啪啪啪”连抽了几个耳光。 吴强晕乎乎睁开眼,手里就多了把刀。 “我做生意呢,最怕有人来骚扰。”王土地顺手拿起案板上油拉拉的抹布,给吴强擦了擦脸上的血,心平气和地说,“所以一旦有事,要么我死,要么我就拼命。现在你手里有刀,我手里也有。你要想不让我来做生意,就捅我,咱俩一对一刀,你先动手。” “咝”一群流氓齐齐吸了口气,横行菜市场这么久,还从没见过这样拼命的。 大家都为了钱,把命送掉就没必要了。 吴强看了看刀,又看了看王土地,咬牙道:“吓我啊老子什么场面没见过,你以为我不敢捅” “那你捅啊。”王土地拍了拍肚皮,好整以瑕地说道:“朝这来。” 菜市场本来就是人多,又赶上有人闹事,看热闹更是海了去了,见着这场面,有人就高声叫起了好。 几个市场管理处的人站在外围旁观。原本还有人说要来撵人,现在根本没人提了。 吴强脸上肌肉僵硬,想捅又不敢。被人逼到这份,不捅的话再也下不来台,以后也没脸混菜市场了。可是捅了以后,不死也得重伤,自己是求财的,并不是拿人命不当回事的黑.社会。 思想剧烈搏斗,大冷天的,吴强脸上已满是汗水,王土地瞧在眼里,突然一笑,“不捅是吧那也成,把我的猪肉抬回去,然后丢500块,这事就结了。” “我抄你.妈”吴强精神突然崩溃,手上用力,向前一捅。 时间像突然停止了,王土地脸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一众流氓都傻了眼:老大真捅人了 十九 卖肉风波2 急求推荐票,请各位火速支持 我亦无他,唯努力更新相报。 吴强的嘴角抽搐了几下,脸色苍白,汗珠滚滚,张口要说什么,身子却突然一软,瘫倒在地。 肚子上,插着一把尖刀,持刀的手,正是吴强自己的。 围观的人惊叫起来,四散奔逃,跑到远处又伸长脖子垫着脚尖看热闹。田东和邓富贵也吓得不轻,这个王土地,也太邪了吧在村里横行霸道,整得刘老根没脾气,到乡里还这么狠第一天出来做生意,就捅了人 虽然不是亲自动手,但毕竟事情出来了 乡派出所很快出警,几名警察分开人群,挤进来一看,嗬,动刀了 啥也别说了,先喊卫生院来人抢救,控制嫌疑人。 再一看当事人,其中一个高高大大的胖子,派出所的人都不陌生,正是王土地。 为首的正是郭建安,他看是王土地,心里就是一喜:这下子你小子死定了 郭建安蹲下身子,见吴强虽然疼得满脸是汗,人却没昏,就问道:“谁捅的” “我自己不小心碰到的。”吴强看了站在一边的王土地,咬牙道。 “嗯”郭建安扭过头,不怀好意地盯着王土地看了半天,然后说:“是不是担心有人报复你放心吧,捅你的人绝对会受到严惩罚,说出事实来” “确实是,我自己捅的。”吴强说完话,人都几乎要虚脱过去。 虽然事实是这样,但吴强并不是老实,而是处于本能,不敢有分毫小心思。 流氓有流氓的思维,服从强者,欺凌弱者。遇上王土地这样的能打能拼,而且还敢玩命的,别说治几个地痞流氓,就是闯立棍都能算得上一方豪杰,根本就是比自己高很多层次的所在。 所以吴强宁肯吃亏,也不敢赖上王土地。 郭建安在心里几乎可以肯定是王土地下的手,站起来问了一圈,所有的流氓都说是老大买肉时玩刀,不小心碰的。 围观众虽然有看得清楚的,但却没人敢趟这混水,个个摇头推说没看见怎么回事。 “王土地”郭建安没招了,指着几个鼻青眼肿的流氓喝道:“这些人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王土地翻了个白眼,“我好端端的卖肉,别人破了伤了,和我有关系么” 郭建安大怒,挥手就想铐人,王土地不经意地提起刀,耍了个刀花,“郭所长,你确认这事和我有关” “不是你干的谁干的” 这时,乡卫生院已经来了医生,匆匆抬走了吴强,一众流氓们互相打着眼色要溜,王土地眼一瞪,“警察还没问完呢,身上伤怎么回事,跟警察说清楚。” “自己碰的。”流氓指天划地,群情激昂:“都是我们自己不小心跌的,和这位大哥没关系。” “听见了吧,郭所长”王土地冷笑,“作为一名公民,协助公安机关查案是义务,不过你要想往我身上泼坏水,先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份量” 郭建安心知肚,这事王土地肯定脱不干系,但当事人不承认,别说伤害,就连斗殴都定不了。 上次被王土地打得猛了点,胯下被捅了一电棍,至今还有隐患,郭建安想整死王土地的心都有,但无奈形势比人强,郭建安还真有点怕王土地,犹豫了半天,终是一言未发,冷着脸离开了。 一位新来的小协警还有点不忿,临走前用手指了指王土地,“以后老实点” “老实你妈比呀”王土地身子一动,劈脸一个大耳光,打得小协警身子转了好几圈,一头扎在一堆烂菜叶上。 “王土地,你敢袭警”郭建安终于怒了,伸 土地神做官第5部分阅读 - 土地神做官第5部分阅读 - 土地神做官第6部分阅读 土地神做官 作者: 土地神做官第6部分阅读 土地神做官 作者: 土地神做官第6部分阅读 手拔出了枪,哗啦推上膛。 “我敢不敢袭警,你不是知道吗”王土地向来最恨有人威胁,他轻飘飘地话,经历过那天的警察们都感同身受,不约而同的保持了沉默。 这狗日的绝对敢袭警,弄不好就丢了个命 这话就是裸的打脸了。 “好,好”郭建安怒极反笑:“别的我也不说你,现在你袭警是事实吧” “我打他是为他好。”王土地瞧了眼刚爬起来的小协警,他捂着脸,血从指缝里流出来,惊恐地看着王土地。 “人民警察就是为人民服务,抓捕犯罪分子。可现在这个人倒好,反倒威胁我,要我老实点。这是个什么理”王土地轻蔑地朝他笑了笑,从钱箱里胡乱抓了一把钱,大约百十来块,塞进小协警口袋里,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以后眼刁些,跟前辈们多学点,别给自己惹事。” 小协警捧着钱下意识地往后缩,王土地也不再理他,往前一步,指了指郭建安手里的枪,细声细气地说道:“郭所长,以后别用枪指我,第一次我原谅你。要么你开枪,要么你永远别用枪指我,我怕这个。” 郭建安想了想,垂下枪口,“王土地,说这么多没用。你打人是事实” “什么事实”王土地脸道:“郭建安,直说吧,你是不是还想着上回事” 没等郭建安翻脸,王土地的脸“唰”的阴了,“你要还想着假公济私公报私仇,我劝你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看着王土地眼底深藏的杀气,郭建安没由来地浑身发冷,这种眼光,他见过。 那是在警察学校实习时,到监狱参观。 那些江洋大盗,杀人如麻,在重案犯云集的舱里,平时根本不和人闹事。但真要有人找碴,那绝对是直接弄死。 当时警校的老师分析过这些江洋大盗的心理:“他们经历的太多,杀平民杀警察杀路人,甚至杀一些看不顺眼的人。这些人心理素质极佳,又早存了必死之心,所以一切都看开了。这些人是最可怕的,他们随时会杀人,因为杀人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一个体力劳动,和我们开车吃饭一样,根本不存在心理负担。” 王土地是杀人犯郭建安突然起了哆嗦了一下。想了想,又摇头否决了。 王土地的资料,他早查得一清二楚,一个平凡得再不能平凡的人,出生到现在,最远的地方只去过县城,怎么可能会杀人 排除了这种可能,那么唯一的原因,就是王土地天生胆大心黑 想到这里,郭建安意味深长地看了王土地一眼,低声道:“井水不犯河水,不过,你可别撞我手上” 然后恶狠狠地挥了挥手,“回去” “慢走”王土地笑眯眯地目送一群警察离开,然后把钱箱打开,将里面的钱点出一千五,然后吩咐道:“你们守着摊子,我去医院就来。” 王土地买了条烟,来到医院,吴强还没做完手术。 到了急诊室门口,王土地探头一看,一群流氓正在呲牙咧嘴接受治疗,嘴里还骂骂咧咧,仔细听了听,没一句骂的是自己,居然还有夸自己的。 这些狗.日的,有前途 一个小流氓看见王土地,顿时收了声。其他人顺着他眼光看过去,都僵在那儿。 王土地笑呵呵地走进急诊室,拆开烟一人扔了一包。 “不好意思了。哥几个治疗费我包。另外,包好伤后中午就别走了,我请客。” 咦,原来这个牲口还讲道理 众流氓纷纷客气起来,王土地把手一摆,威严地道:“都别说了,听我的。你们先忙着,我去看看你们老大,他伤得重些。” 到缴费处缴了所有的包扎费清创费和吴强的手术费,总共还不到1000块,王土地就坐在手术室外等着。 没一会儿,众流氓都出来了,嘴里叼着烟过来陪着小心。 王土地人上道,功夫又好,还讲道理,流氓们心服口服,众口同声地表示,要将王土地的肉案子办成乡菜市场第一家,其他的尽量打压。 王土地受着马屁,笑眯眯地也不说话。其实他就没下狠手,否则就不是鼻青眼肿,而是骨断筋折了,而反捅吴强那一刀,更是只有皮肉伤,没有性命之忧。流氓是地头蛇,虽然不怕,但总归不好结下死仇。 手术室的红灯灭了,众流氓们一涌而上。 一个小护士推着吴强出来,大声道:“谁是吴强的家属手术费还没缴呢。” “我是。”王土地站起来,扬着缴费单道:“缴过了。” 小护士仔细看过缴费单,这才皱着眉头道:“医院里不许抽烟” 王土地在一个流氓脑袋上扫了一巴掌,骂道:“听见没有,都扔了。”于是众流氓都把烟全扔了。 “哼”小护士误以为王土地是流氓头子,厌恶地看了他一眼,把车一送,“推到病房去” 安顿好吴强,王土地又悄悄喂了他一粒仙丹,这才领着众流氓出医院。 安排好人守着摊子,又叫田东和邓富贵一起吃饭。 在饭馆里,众流氓大拍王土地马屁,一个绰号叫马三的流氓说道:“王哥,以后你也别守着肉案子了。我们帮你联系买家,每天早上你直接派人把肉送过来,现款结帐。” “嗯。”王土地点头,给马三倒了杯酒,“那成。以后这生意,马三你们多照顾着点。我事多,可能不能天天来。” “王哥,您就放心好了。”能为王土地办事,一众流氓拍着胸脯保证,个个激动不已。 吃完饭,马三果然找人收了肉,价格不但没减,每斤还多了两毛钱。 回家前,王土地掏出五百块交给马三,马三要推辞,王土地眼睛一瞪。 “拿着这钱你们分分,买点烟酒补补身子。你们老大吴强的,我另算。” “哎,我听王哥的。”马三也算精明,不再啰嗦,恭恭敬敬地将王土地送走。 虽然第一天做生意就赔了小两千块,但王土地并不担心。有这群地头蛇照应,生意只会越来越好。回家的路上,田东和邓富贵简直对王土地敬仰地激动不已。 “王哥,你真是太威武了,我以后就跟你混” “不是混,咱们是要去做大事的”王土地坐在颠簸地拖拉机上,神情严肃地回答。 第二天,王土地还是跟车去了乡里。马三早领着几个收肉的等着。 顺利地卖了七条猪,又给铝矿厂送了一条猪后,王土地到医院看吴强。 吴强早醒了,有王土地的仙丹功效,伤口几乎快要长好。 他从手下口中听到了王土地所作所为,敬佩他得五体投地。一见王土地拎着水果进来,立即坐了起来。 “王哥。” “别坐了,躺下”王土地将水果往床头柜一放,坐到床头,问道:“好点么” “好多了。”吴强叹了口气,道:“王哥,昨天的事,我是猪油蒙了心” “不打不相识。这点小事别挂在心上。”王土地安慰他几句,又陪他聊了会儿,这才离开医院。 二十 王土地中举 推荐,推荐,推荐 王土地每日卖猪都有一千多的收入。别人零售,一天卖不了一头。而马三充分发挥展现他的精明能干,一天里能卖上十来头,那钱赚得就海了去了。 一个乡里,一天消耗猪肉量不会增加很多。马三就采取威胁加利诱的手段,逼一些用肉大户买王土地的肉。比如酒店学校医院工厂,当然用肉最多的是乡政府食堂。 挤掉了别人的生意,王土地一天能销十来头猪,现在唯一困扰他的是拖拉机斗不够大,否则很可能突破20头。 工商所的人当天见过王土地单挑群氓的狠毒,谁也不敢断定他会不会再次发飙。因此,没人来收他管理费,税务所的人感同身受,同样不敢来收税。 这样一来,王土地每批发一头猪,净利润超过百元,几乎和零售的持平。菜市场其他的肉案子眼红得要命,却没一人敢来找事,只好喝点剩汤。 到了过年,王土地一结帐,短短二十多天,居然赚了两万六千多元 给吴强送了两千块表示感谢,又单独塞给马三五百元。结算了两人工钱后,给邓富贵包了两百元红包,王土地赚够了年货钱,决定收手了 他把田东请进屋里,宋玉英泡了茶,就坐在一边打着毛线,不时看王土地一眼。 “东子,我刚刚给了富贵200块红包,不过没给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田东摇头,心道难道我做的不好 “我不给你红包,但我把肉案子送给你。”王土地一语出口,田东就惊呆了。 一整套肉案子,没千把块置办不下来。田东连忙摆手,“王哥,这个我不能要” “听我说。”王土地摆手道:“我不准备继续卖肉了,肉案子搁我这没用。所以我决定把肉案子交给你。” 田东的脑袋里瞬间就充满了热血。千把块的肉案子不是关键,关键的是,王土地把销路铺好了,这才是无价之宝 “我回来前跟吴强马三都谈过。你接我的摊子,他们继续给你拉生意,一切照旧。”王土地笑呵呵地站起来,拍了拍田东肩膀,“别推辞了,肉案子虽来钱,老子开了年就得去当官,哪里看得上你先做吧” 仓库已经收拾成家的模样了,院墙围成的小院里,种上了几株樟树松树,虽在寒冬,倒也绿意森森。 宋玉英早搬过来住了。虽然没办事,但她也算个女主人,一个家被她收拾得整整齐齐,既干净又清爽,每天起早贪黑,虽然忙,心里却含着蜜。 堂屋又大又阔气,新买的大圆桌在中间,两边靠了十张厚实的椅子,正面挂着万寿中堂,供桌上摆着香炉,两旁是面捏的供桃胆瓶烛台。 王满堂坐在椅上,看着新家,心里喜得直冒泡,大儿子能耐了砍了不到一个月的猪,硬是买了一拖拉机年货回来,吃穿住用样样齐全。而且还掏出张存折,里面的数字,王满堂一辈子都没敢想过 足足一万块啊 不错,除了过年花销,王土地还给了王满娃和宋玉英各一万块。 果园兰香,也再不是以前憔悴的样儿了。脸色红润,个头也长了不少,身上都是新衣服,书包里掏出来都是新本子新钢笔 王果园在县里念高中,王兰香就在乡里念书。两人学习都好,老师们都说是大学苗子呢 正想着开心事,门口就进来个人,大声道:“土地,土地” 厨房里嗞嗞啦啦地响,宋玉英扎着青花小围裙,头上裹了块手帕,正炒着菜,王土地悄悄溜了进去,从后面一把抱住了她。 “唉呀”宋玉英一惊,扭头一看是王土地,僵硬的身子顿时软了,“土地,别闹了,正炒着菜呢。” 王土地的手顺着宋玉英的腰摸了上去,一把攥住肥软的ru房,轻轻揉着,恬不知耻地道:“玉英,你越长越水灵了呢,有十八没” 宋玉英“噗哧”一乐,手里不停翻炒着菜,“土地,爸在外面呢,别闹了,我求你。” “他不会进来的。”王土地嘿嘿一笑,又扳过宋玉英的脑袋,吻了上去。 宋玉英“唔唔”扭着头,终是强犟不过王土地,摸索着关了煤气灶,双手环住王土地的脖子,回吻起来。 两人吻得昏天暗地,就听到嗵嗵的脚步声传了进来。 “土地,土地,你的信。金文书说是省里寄过来的。”王满堂匆匆进了厨房,一见这形势,立即把头一扭,丢下信,慌不择路地跑了出去。 “都怪你。”宋玉英羞得满脸通红,扭过身子不敢见人。 王土地哈哈一笑,拆开信扫了几眼,突然大叫起来:“我考中了我考中了” 宋玉英怔了一下,随即也欢呼起来,“是真的呀,土地,你考中乡长了” “这还有假”王土地啧啧摇头,指着信末省人事厅的公章,“红彤彤的公章在这呢。” 王土地以总分第二的成绩,获得了面试的资格,信里要求他年初八赴省城西关市参加面试。 其实,王土地的成绩是第一名。省人事厅在统计成绩时,蒋成林觉得第一名恐怕会成靶子,就指示手下从电脑程序里给王土地多扣了几分,这样就比第一名低了2分。 反正面试肯定第一,这样综合成绩第一,副乡长职位,仍然稳稳当当。 办了这事后,他特意打电话向汪洋解释了一番,汪洋也表示同意。 年前,王土地又去了趟省城西关市,特意给汪洋和王省长送年货,顺便拜早年。 王土地还给汪洋找了两根鹿鞭,给孩子塞了一个红包。汪洋再三推辞,却哪里犟得过王土地只好吩咐安茹捡了点家里的东西作为回礼。 汪洋留饭,王土地看出他是诚心,倒也不客气。这份大方,让汪洋更高看了一眼。 王土地离开后,安茹打开薄薄的红包一看,里面是张存折,五千块 “这王土地手笔不小啊”汪洋感叹道。 1995年的五千元,绝对算是巨款了。 第二天,汪洋到王省长家,送王土地托他带的年货。 “徐阿姨,王土地是个实在人,知道感恩,也会做人。您看,是不是有机会接见他一次” 徐凤娟看着保姆收拾年货,点点头,笑了:“我又不是领导,什么接见不接见不过听你介绍,这王土倒不是个白眼狼。这样吧,以后他要来省里,你领他来坐坐。” 从省城回来,王土地又给于拥军赵守平和孙元安拜了年,各送了半条猪,外加若干土特产。 于拥军和赵守平也都知道王土地通过了“招公”面试,嘉言勉慰自然少不了。王土地对父母官没什么感情,但毕竟人家帮了自己,感谢是必须的。 其实王土地对孙元安更加心存感激,年货远远丰厚于书记乡长。孙元安挥着瘦骨嶙峋的胳膊,要“拒贪污受贿永不沾”,王土地干脆一手提着东西,一手挟着老校长进了屋。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在学校没能好好学习,现在我知道后悔了。这是我谢师恩,校长要再跟我客气,就是瞧不起我没考上大学” 话都说到这份上,也由不得孙元安不收了。 1996年春节,对于王家来说,是改天换日的新一年。整个年间,王家都洋溢在欢乐之中。 大年三十,一大家子人起了个大早,除尘祭祖,最大的工作是做年夜饭。 宋玉英主办,王果园王兰香是小助手,王土地则成了甩手掌柜,东屋转转,西屋看看。 从头到脚,全家人都换了新衣服。王果园下身是牛仔裤,上衣是城里正流行的“飞行夹克”,下摆收紧,短短地箍在腰上,毛领子里露出洁白的衬衫领子,别提多帅气了;王兰香天生丽质,粉夹克铁锈红的棉裤,脚上是一双锃亮的小皮靴,雪白修长的脖子上围着羊毛围巾,头上扎着一对小刷子似的短辫子,少女青春气息逼人。 王土地穿得就有点爆发户的味道,皮大衣肥西裤,一拉得领带。宋玉英受了王土地日日夜夜滋润,阴阳和谐,脸蛋儿粉里透红,眼波流转间尽显成熟韵味。上身是浅紫色竖领毛大衣,下身是黑色呢子裤,脚上穿着黑色皮靴,整个人看起来既洋气,又大方。 家里充满了欢乐气息,王果园王兰香尤其高兴。 两人期末考试成绩均是全年级第一,王土地给了每人两百元奖励,年夜又给了两百元红包。 对于王兰香来说,她需要的不是钱,而是大哥的关心。她暗自决定,除了生活费和购买文具辅导书,一分钱也不乱花,全部存起来。 而对于王果园来说,他需要的是大哥的认同。大哥是家里的顶梁柱,自己也行 等到大学毕业,自己就能挣钱,回报父亲大哥,供妹妹上学,以此证明自己也是家里的顶梁柱 王满堂穿着新崭崭的狗皮大衣,坐在首位,看着三个孩子和儿媳妇在院子里放着震天响的鞭炮,未饮已醉。 二十一 面试1 您的推荐,是对我最大的支持 过了年,王土地就开始准备面试。 上次笔试的经历让他刻骨铭心。虽然不知道成绩怎么会是第二,但王土地不笨,心知肯定是汪洋帮了忙。心里怀着感激,又想着面试可得好好准备。 于是王土地就到处找人打听,面试是什么个意思。 整个村里没人知道,王土地索性搭了拖拉机到乡里。 乡里最有学问的,当然是中学校长孙元安。王土地拎着烟酒礼盒,上门拜访。 孙元安听了王土地的话,欣慰地笑了。 “土地啊,你这次能考第二名,说明你没有放松学习,是下了一番功夫地。至于面试,一般是要看面试者的相貌谈吐,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对国家省市现行政策的理解程度,以及你对将要就职的职位如何展开工作有什么考虑。” 王土地听得头大,孙元安领着他进了书房,翻出一堆书,一一解释。 “比如,我省的经济态势是什么如何理解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我市经济发展思路,还有这个”孙元安重重地点了点云台乡的地图,“云台乡概况,云台乡经济特色是什么如何根据云台乡实际情况做好副乡长工作。” 王土地越听越糊涂,这些东西他一概不知,好在孙元安并不为难他,找出一些文章给他,又简述了云台的综合情况,要他记牢。 王土地仙力早已恢复,记忆力几乎无敌,一看一听就不忘,孙元安要他复述时,王土地居然能做到一点不错,这倒让老校长吃惊之余,又是高兴又是叹息。 “土地呀,你这么聪明,当时怎么就不肯好好读书呢当时要下功夫,现在早是大学生了” 王土地只得赔笑,孙元安意犹未尽,居然搞了个模拟面试,两人面对面坐着,一问一答,时间过得飞快。 等王土地千恩万谢出门,已是星光满天。王土地望了望四周,一个腾身纵入云中,眨眼间就回到了家。 王土地回到家里,破天荒地没有骚扰宋玉英,而是找金承民借了一大堆报刊杂志,什么人民日报人民日报合订本西关日报半月谈党建,搬了整整一箱回来。 回到家里,王土地脸也顾不上洗,坐在床头就开始看。 宋玉英一边给王土地打毛衣,一边探过身子问道:“土地,看啥呢” “政策,都是政策。面试时要考的。” 宋玉英就不敢打扰他,一脸柔情地望着他,直到十二点多,见王土地仍然毫无困意,催了几次也不成,宋玉英就下了床,做了鸡蛋面。 “土地,吃点东西睡吧,身体别搞坏了。” “不看完不睡。”王土地跳下床,吃着面还“哗啦啦”翻着报纸,“后天就得去省城,现在不看来不及了。” “这么多,你乍看得完”宋玉英担心地问。 “看得完。”王土地看书的速度只能说是恐怖,一张报纸,一分钟翻完,就全记住了。 连看两天,王土地把村里能找到的书报全看了一遍,这才自信满满地准备面试。 省委书记李耀华正在批阅文件,秘书余培友敲门进来,递过一份电报。 李耀华翻了翻,点头道:“嗯,看来这次我们西关省公开招考公务员很受中央重视啊”说罢,提笔签署意见:“请中杰同志阅。我意可请媒体同步播出,向全国展示我省招公透明度的决心和行动。” 于是,一份改变很多的明传电报批示出台了。 汪洋知道这事时,脸都绿了,他匆匆赶到办公厅,调阅了省委书记李耀华批示的复印件,连看三遍,然后叹了口气。 “土地呀,这次我帮不了你了。人算不如天算,不能怪我”放下复印件,汪洋想了想,又觉得真不管未必有点对不起王土地。 回到办公室,汪洋立即翻查出一大堆面试用书籍资料,然后将电话直接打到鲜花乡,叫人务必找到王土地,回个电话。 快下班时,王土地回了电话,汪洋在电话里心急火燎地叫他立即赶到省城备考。 四天后就面试,王土地的水平汪洋听蒋成林介绍过,知道这货根本就是个棒槌突击辅导他一天,也算是尽心了,能不能通过面试,只有看他造化。 王土地不敢怠慢,当晚就从乡里租了车,半夜赶到省城。第二天一大早就给汪洋打传呼。 两人见面后,汪洋也不寒暄,直接开讲。 汪洋的政治素养和理论水平,自然是孙元安这种秀才比不了的。他的眼界也开阔,国际国内政治形势,西关省经济发展水平政治环境,说得条理分明浅显易懂,而且有理论有实际。 王土地一一记在心里,不停点头,喜不自胜。 汪洋讲了大半天,喉咙里都冒烟,喝了口茶,说道:“记多少是多少,另外你要看点书。这些都是我给你找的,尽量多看多背。” “嗯,一定不辜负汪主任的期望。”王土地拿过书就翻,硬是坐在汪洋办公室里看到下班,又带回旅馆。 其实王土地只用了不到一小时就全部看完,牢牢记住。 中央巡视组要来省里参加这次公开招考公务员的面试。这一爆炸性新闻立即传遍全省各地。 拿着李耀华书记的批示,省电视台台长一声令下,整个电视台都围绕此次“招公”现场直播紧张运转起来。 省电视台成立了此次“招公”现场直播工作小组。台长亲任组长,精选各部门采编录制主持等精干力量,组成了工作小组。 省电视台副主编当红主持人柳青接到了这个任务。她年青漂亮普通话极其标准,而且是省电视台为数不多的研究生学历主播。 柳青像只优雅的天鹅,高傲的难以让人接近。省里很多高官巨富都垂涎于她,但是却没人敢动。 因为几乎所有圈内人都知道,她是省委书记李耀华的禁娈。 一把手的女人,谁敢碰所以一直以来,她在省电视台都有着一种超然的地位。 只不过,传言不是事实,真相如何,只有极少人知道。 这次直播的意义,只要电视人都明白。 全国首次“招公”面试直播,仅这一个噱头就能带来无数的商机。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荣誉。全国首次无数电视人的梦想啊 而且据测算,收视率可能会超过春晚 “这是一个伟大而光荣的政治任务,我们一定要兢兢业业,力求万无一失,向全国高水准地全程播出”台长兴奋地满面红光,大声嘶吼着,把整个工作组的人撵得团团转,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 时间紧任务重。 为了保证参加面试的幸运者在直播时不出丑,不发生意外,经省委省政府同意,省电视台决定,在正式面试前一天,搞个预演。 王土地一大早就起床了,刷牙洗脸熨西服,等出门时还不到七点。 “九点预演,时间足够。”王土地美滋滋地抬腕看了看电子表,阔气地伸手招了一张出租车,正要抬腿上车时,就见前方传来尖锐刺耳的刹车声,然后是“轰”的一声,有人惊叫了起来,“压着人了” 一大群路人纷纷一涌而上,将一辆肇事的出租车围了起来。 “等下。”王土地一见有人被车撞了,眼睛一亮,立即关上车门,挥挥手让出租车走了。 “我日你娘哦”出租车司机骂了一句,跑了。 二十二 面试2 十万火急,征求推荐票 王土地也没理会他,钻进人群,就见一个年老妇女躺在地上呻吟,一条腿以怪异的角度扭了起来,腿部流了一摊鲜血。地上还滚着菜篮子,青菜辣椒豆米撒了一地。 肇事司机跪在她面前,一脸惊慌失措地叫:“压到没有,压到没有” “腿都断了,你看不见啊”围观众人纷纷谴责。 “快打120。” “先把人弄出来。” “报警啊” 出主意的不少,却没一人帮忙。 司机爬了起来,想钻出人群,却被人堵住:“想跑,门也没有” 司机急得都要哭了,“大哥,我是想打电话报警啊” “谁知道你是不是想跑”拦人的群众得意洋洋,一脸正气。 王土地本来纯是看热闹心理,但是当他看见那老妇人无助的眼神时,心里突然一颤。 开人群,蹲在老妇人面前看了一会儿,突然伸手托起伤腿,捏了捏,“大妈,有没有知觉” “痛,痛。”老妇人脸色蜡黄,痛得汗水都要流下来了。 “腿断了,没事。”王土地扭头吩咐司机:“先叫救护车。” 司机急忙点头,如得了令似的挤出人群,找电话去了。 “大妈,没事。”王土地手里捏了一粒仙丹,塞进老妇人嘴里,“先吃点药,专治腿伤的。” 老妇人不疑有他,吃了药,连连感谢:“谢谢你呀,小伙子。” “大妈,你别说话。”王土地脱下西装,盖在老妇人胸口,“等会救护车来了,就能送你去医院。”想了想,又把羊毛衫也脱了下来。 天寒地冻的,老妇人冻得浑身哆嗦,抱着王土地的羊毛衫,眼里噙满了泪水,“小伙子,你是好人,好人呐” “哪位搞点热水来”王土地扭头叫了一声,没一会儿就有好心人从边上商店里借了水杯,打了一杯热水送过来。 一位路过的记者,遇见这难得的突发事件,连忙钻进人群众,举着照像机“咔咔”地拍着。 王土地扶着老妇人,喂她喝了点水,正好司机回来了。 “大哥,120说今天车都出去了。”司机哭丧着脸说。 “妈个比,省城120车都不够用”王土地想了想,干脆一把抱起老妇人,吼了起来:“医院在哪,你领个路” “哎哎。”司机仿佛有了主心骨,连连点头。正要跟着领路,交警过来了。 “先救人。你别走了,把证件拿出来。” 司机可怜巴巴地望着王土地,王土地想了想,道:“你就留下吧,我找其他人带路。” “哥们,我送你去”一位的哥打开车门。王土地也不客气,立即将老妇人扶进去,然后钻进车。 “哎呀”那位记者一见人跑了,立即跨上停在马路边的摩托车,打着火,一带油门,摩托车猛地窜了出去,马尾辫高高飘了起来。 赶到省人民医院,老妇人立即送进了急诊科。等了两个多小时,一名小护士出来问:“哪位是余琪凤的家人” 王土地茫然四顾,小护士又说:“车祸,断了腿的。” “我是,我是”王土地站起来,高举着手。 “先缴费。人已转到骨伤科去了。12楼。”小护士没好气地瞟了他一眼,见他一身血污,满脸是灰,又鄙夷地道:“你是她儿子吧这点事都不懂,进医院不要钱啊干坐半天什么事也不干,真是的”言罢小腰一扭,咯噔咯噔进了门。 “我靠,小心老子哪天干了你”王土地心里暗骂,乖乖缴了1000块钱,拿着收费单时才突然一楞:“老子凭什么缴钱她又不是我妈” 想了半天,王土地又安慰自己:就当是行善了。 12楼老高的,王土地迈开长腿,噔噔噔地上了楼,问清了房间。 一进房间,就见地上扔着一团染着血带着灰好似抹布似的衣服,仔细一瞧,王土地眼泪都差点下来。 600多的杉杉西服200多金舵羊毛衫,全脏了 老妇人的腿已经打上了石膏,在麻醉的作用下沉沉睡去。 王土地坐在床边,看了一会儿,突然房间门一推,一个马尾辫女孩探进了个脑袋。 一见王土地,那女孩眼睛里立即充满了惊喜,猛地闯进来,激动地道:“找到了,原来你还没走啊” 王土地一时之间,摸不着头脑,就见那女孩二话不说,拿出照相机照了几张照片,然后从随身大包里掏出个小录音机,又从口袋里摸出个小麦克风,对着王土地。 “先生,我是省西关晚报记者姚迪,请问您贵姓” “我姓王你干嘛的” “我是记者啊”姚迪睁着大眼睛,无辜地说。 “哦,你来干嘛” “采访你呀,你是见义勇为的英雄,我亲眼目睹了你的英雄行为。请问,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王土地一楞,猛然跳了起来,抓起衣服就往外冲。 “我日他个妈妈哦,今天预演,也不知老子能不能赶上” 等姚迪追出门,王土地咚咚咚的脚步声已经远去。 “这个人,有意思。干嘛那么急呀,赶时间么不知道坐电梯么”姚迪想了半天,把录音机往包里一塞,坐电梯下了楼。 宽敞明亮时尚大气的省电视台一楼大厅,轻柔的音乐如水波荡漾。三三两两俊男美女或匆匆而过,或低声交谈。 大厅内设的酒吧内,柳青正拿着稿子与导播编辑对词,商论着直播细节。她的脸色有点难看。 预演已经结束,但是过程有点不太令人满意。 三个面试者,居然有一个缺席 王土地这个家伙 柳青一想到照片上那个肥头大耳的家伙,心里的火就腾腾地冒了起来 作为一名职业媒体工作者,她最厌恶的就是不守时。在现代社会,守时是一个人基本准则之一。 不守时的人,注定无法取得别人的信任,将来也肯定一事无成 无论有什么事发生,答应了的就要做到这是柳青的守则,也是她能够成功的秘诀。所以她怎么也无法原谅王土地的失约。 正在胡思乱想间,就听见门口隐约传来了争吵的声音。 “我有邀请证,凭什么不让我进去” “对不起,您的衣冠不整” “我又没光屁股” 恶心透过高大的落地窗,柳着抬眼望去,就见几个保安堵在门口,正全力推搡着一个人。由于他被围在中间,柳青看不清他长什么样。只是奇怪,怎么四五名保安都拦不住他。 在省电视台这样的特殊场合,王土地不敢动粗,只是将胳膊抱在胸口,使暗力把几名保安往里推,四五个保安则步步后退,狼狈不堪,已露败相。 保安头目已经急得要摸警棍,这时王土地突然道:“是柳青打电话叫我来的,她又没说要我衣冠整洁,你们凭什么多事” 是王土地柳青一听这话,立即站了起来。 “让他进来”柳青银牙暗咬,俏面含霜地看着远处的年轻男子。 王土地身子一闪,轻松地避开保安,走了过去。 二十三 面试3 您推荐,我更新。 上网要偷菜,看书要推荐。这才叫厚道。 柳青示意其他几人离开,然后端坐在沙发上,优雅地将右腿放在左腿上,拉了拉裙子。 “柳青”王土地像是并没感觉到柳青摆出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热情地伸手,“我是王土地。” 柳青横目睇了他一眼,迟了两三秒,这才伸出指尖。没想到王土地突然两手一把握住柳青的柔荑,抖了又抖。 “不好意思啊有点小事耽误了。”王土地根本没看柳青惊怒交集的神情,一屁股坐在对面,感谢地道:“还要麻烦柳主任亲自来接我。” 我是接你的么柳青厌恶地看了他一眼,冷冷地道:“王先生,你来干什么” “预演啊呵呵,这里空调好高,有点热。”王土地顺手脱下西服,扔在沙发上,松了松一拉得领带,这一细微动作又让柳青暗自皱眉:没品位 “预演已经结束了。”柳青已经不想再和王土地交谈下去,站起身来,双臂抱着资料夹,冷冷地说:“王先生,你可以走了。明天记得正式面试时间就好。” “别呀。”王土地伸手一拉柳青胳膊,就把个小佳人拉到沙发上,等柳青花容失色地坐正身子,他已经打了个响指,“来杯茶,呵呵,柳主任喝点什么” 服务生走过来,鄙夷地道:“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是咖吧,没有茶。” “没有茶,那有什么”王土地好奇地问。 “咖啡简餐西点红茶” “红茶不是茶啊”王土地不屑地撇嘴。 “我们的红茶是立顿红茶。”侍者不动声色地提醒王土地,这是英国货 “立凳坐凳无所谓,来一杯吧,柳主任喝什么”王土地挥挥 土地神做官第6部分阅读 - 土地神做官第6部分阅读 - 土地神做官第7部分阅读 土地神做官 作者: 土地神做官第7部分阅读 土地神做官 作者: 土地神做官第7部分阅读 手,搞不懂这“立凳”红茶怎么就和其他红茶不一样,也不和这种眼皮子浅的货色争什么。 老子都要当副乡长的人了,和你计较,不是掉价么 柳青好半天才稳定住情绪,板着脸说:“我不喝。王先生,请注意你的举止” “我怎么了”王土地委屈地说,还左看右看,“我又没大声说话,也没随地吐痰。柳主任你对我有什么意见直说。” 柳青气得牙痒,怎么好意思说你刚才拉我胳膊,根本就是一个不礼貌的行为。只得把脸扭在一边,吸了口气,这才正视他,说道:“王土地,我不知道你今天为什么会失约,也不想听你解释。只不过希望没有下一次了。” “好的,好的,下次绝对不会。”王土地点头如啄米。 见王土地态度端正了点,柳青脸色稍霁。 “王土地,你知不知道,这次预播极为重要,我们台长都来了,省委宣传部省委办省政府办也都派人到了现场” “这么厉害”王土地睁大了眼睛。 “你以为是什么,选秀么”柳青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却没料到王土地立即色魂与授,这么美的女人瞪我,那是前生修来的福哇 “这次招公,中央都在盯着,全国各省也都在密切关注。政治意义如何,我不说你也知道。最关键的,是这次预播,得到了省人事厅的大力支持,他们也派出了专业人士,搞了一次模拟面试。每道试题都非常重要,而且,很可能这次面试试题,就与今天的模拟试题有极大的相似度” 王土地暗叫可惜,只不过已经过去了,再后悔也没用。心里一松,就开始打量起眼前美女。 柳青穿的是一套职业装,精心裁剪的西装式上衣将整个上半身衬托得犹如花骨朵一般,秀发如云酥胸饱满身材曼妙,尤其是两条裹在晶黑丝袜里的长腿,稍微一动都是那么的惊心动魄。 “这样吧,我把今天的模拟试题给你讲一讲。”柳青终是心软,打开坤包,拿着一副眼镜戴上,又打开资料夹,念道:“第一题,你对西关市的投资环境看法如何,如果需要改进,那么请谈谈你的看法。” “这一题是综合考察面试者对市一级政治经济环境的理解,以及对政策和相关法律法规的熟悉程度西关市的投资环境,基本上可以用六个字概括:稳定透明优惠” “你有没有在听”柳青偶一抬头,就见王土地一脸猪哥像地看着自己,登时大怒,气冲冲地合上资料夹,摘下眼镜,脸色铁青地站了起来,“看来你没有必要听这些东西了,再见” 王土地被美女的爆发吓了一跳,立即站起来声明,“我一直在听啊” “你在听个屁”对于男人色迷迷的表情,柳青再熟悉不过。虽然圈内无人骚扰她,但一些自恃有点身家有点小权的,打她的主意的太多。 柳青爆了粗口,声音稍大了点,见大厅内有不少人向这边看,不禁又差又怒。 “我真的在听啊。”王土地委屈极了,他确实在听,不过九成九的心思都花在打望美女上了。 “好”柳青忍住气,回到座位上,低声说:“那我问你,我刚才讲了什么” “你刚才讲的是西关市的投资环境,基本上可以用六个字概括:稳定透明优惠”王土地记忆力不是很好,而是根本过耳不忘,一提到这个,立即信心百倍,跟复读机似的,把柳青说的一字不漏地背了出来。 柳青吃惊地看着眼前猥琐的胖子,樱桃小口越张越大,眼睛瞪得圆溜溜,半个身子都压在桌上,一直到王土地复述完,这才难以置信地开口道:“你真的全记得” “是啊,我记忆力很好的。”王土地笑。 “这样啊”柳青想了想,索性把资料夹递了过去,“你今天看一看这些,明天记得千万不要再迟到了。” “谢谢”王土地欠着身子接过,伸出手想占便宜,柳青眼里闪过一丝轻蔑的冷笑,根本没伸手,而是抬腕看了看表,“王先生,不好意思,我还有事。” “哦哦,我走了,谢谢你,柳主任。”王土地如梦初醒,这才告辞。 柳青看着王土地出了大厅,这才轻轻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敲了敲桌子,“来杯卡布铁诺。” “来两杯好了。”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紧接着一个马尾辫女孩从后面小步跑过来,亲热地抱住柳青的脖子亲了口,笑嘻嘻地道:“还要一个冰淇淋” “迪迪,你怎么来了”柳青挣开姚迪的手,将她拉到座位上。 “我怎么不能来”姚迪将大挎包放在桌上,然后指了指上面,“我刚刚抢了个新闻,抓了几张照片,老编说要送到你们台,晚间新闻可能会用,我就来喽。” “什么新闻”柳青轻轻搅着咖啡杯。 “好人好事。”姚迪将冲出来的照片翻出来,铺在桌上,“早上一起车祸,一个年青人把伤者送到了医院,还垫了一千块钱。”说完她又叹了口气,咬牙切齿道:“我都采访到他了,可惜那个家伙没说两句就跑了,只知道他姓王” 柳青已经呆住了,照片上抱着老人的那个胖子,不正是王土地吗 二十四 面试4 看书请推荐,推荐票换更新,谢谢 西关市550万人民,西关省4500万人民,甚至是全国11亿人民的目光,如今都聚焦在不足300平米的西关省电视台2号演播厅中。 明亮的水银灯下,穿着一身浅绿色职业装的柳青双手垂握,站在台前默默打量着台上的三个幸运儿。 而在她的侧面,背对观众席的位置,有一溜沙发座,座上的大佬正襟危坐,手里翻着资料,目光如炬地盯着面试者。 作为主持此次西关省“招公”面试的主考官,省委办公厅副主任何鲁平有两位助手,一位是省人事厅副厅长贺山,一位是省教委副主任江加良。 一主两副,三位考官,再加上四位处级领导,构成了此次面试的考官小组。 考题是严格保密的,原先一直锁在何鲁平的办公室保险柜里,并且贴上了由三人签字的封条。直到今天早上,三人才共同打开保险柜,取出考题,验过封后,才由专人专车送达电视台的。 为了照顾直播,此次面试的程序稍微有点变化。出题的不是考官,而是主持人柳青。 当然,考官可以在任意时段插话提问。这就要求面试者要有急智了。 面试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三位面试者之间的差距已经渐渐显露出来。 1号面试者顾家生似乎有点不在状态,回答问题时心不在焉错漏百出。这一点,不仅是考官和现场观众,就是电视机台的观众,都感觉到了。 2号面试者厉海涛倒是沉着冷静,面对镜头也能侃侃而谈,言之有物,且对国家政策和西关省经济态势投资环境有着较深的认识,人又长得风度翩翩,英俊潇洒。节目进行还没十分钟,支持他的热线观众就把电话打爆了。 “可惜呀”何鲁平看着正在回答问题的厉海涛,心里颇有点为他感到不平。 厉海涛的笔试成绩是第1名,面试表现又这么好不过这又如何3号的表现一点也不比他差。 想到3号,何鲁平又瞄了眼坐在角落上的那个大胖子。 王土地回答问题可以用“变态”来表现,他的表现甚至可以说是“完美。” 不过这个“完美”,实在是有点 回答问题滴水不露,数据能给你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而且对相关政策法律法规,甚至是行业规定,王土地都能背得一字不差。 这样的记忆力,简直可以说是“骇人听闻”了 只不过,王土地的回答,在考官耳里听起来,无论如何都缺乏了那种“味道。”就是理解吃透,或者说是他似乎只会背,却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真是个白痴一样的天才啊何鲁平叹息起来。 另外,1号顾家生和3号王土地都有人“递过话”。何鲁平心里清楚。顾家生的后台是省城市长高祥和,而王土地的后台似乎还要大。不仅常务副省长王蔚林的秘书汪洋打过电话,甚蒋成林也暗示过这个人是王省长家亲戚,如果表现不差,就他了 两人有后台,可位子只有一个 何鲁平和他的两个副考官为此伤透了脑筋,经过紧张磋商,又请示了省人事厅相关领导,后经分管人事的副省长钱照东拍板,临时增加一个位子,不过不公开。 这就算分赃结束,一个云台乡副乡长,一个西关市南沧区马营口街道办事处副主任。 可是从现场情况来看,那个1号,根本就是个扶不上墙的猪大肠 何鲁平郁闷了。 昨天晚上,省委书记李耀华及省委省政府热情款待了中央巡视组一行。 席间,巡视组组长,中纪委常务副主任董仲英婉约地表示了这次来的态度:观察学习。 学习是扯淡。不过董组长的表态,却给在座众人下了个定心丸。 起码人家不是来找碴,也不是来“监督”的。说破了天,不过是上面的人一时心血来潮,所以派出个巡视组下来,看看情况。毕竟,中央也不好直接插手地方上的事。 所以,巡视组不仅受到了高规格的接待,还坦然收下不菲的“心意。”至于组长和副组长,更加厚了几分。 饭后,李耀华将巡视组送回酒店,又和董仲英秘谈了十来分钟,这才满面春风地离去。 当天晚上,小圈子里就传出了董仲英的暗示:只要不过分,不出纰漏,这次招公,我们绝不干涉 现在的情况,算不算过分呢放着表现那么好的2号不录取,却录取那个脸色苍白睡眠不足,跟吸了毒似的顾家生 何鲁平隐秘地与其他考官对了几个眼神,贺山和江家良都轻轻摇了摇头。 那就放弃吧 面对中央巡视组,面对全国11亿人民,何鲁平绝对不想得罪高祥和,但他更不想自己的政治前途至此为止。 高老大,你看这个1号顾家生表现实在太差。我们总不好意思在中央巡视组面前公然作弊吧 最多,这事结束后,何鲁平专门登门道歉,只要态度诚恳点,应该没太大后遗症。 何况,真撕破脸,何鲁平这个副厅也未必就怕了高祥和这个正厅。 高祥和又不是何鲁平的直接领导一个在省城混,一个在省里混,不是一个层次,也不是一个系统,给你面子可以,可牵扯上个人前途,那就再说吧 于是1号顾家生,还没等到节目结束,就已经注定要悲剧了。 1996年,大哥大是身份的象征,更别说短信服务。饶是如此,特意为此次直播节目设的三条热线,都已经忙不过来了。 突然有一条热线接进了柳青的耳麦里。现场经验无缘丰富的柳青一听到“喂,喂。”的声音,立即就反应了过来这是导播切过来的热线电话。 “喂,你好,这里是西关省电视台,这是西关省1995年度招考公务员面试现场。” “你好你好”电话那端是个男声,热情无比,又有点激动得语无伦次,“我看到你了,我看到你了” 柳青有点哭笑不得,只有微笑道:“你好,请问你贵姓” “我叫张锐,我要跟你举报一件事” 话未说完,柳青脸色就变了,果断掐断了与导播联系的耳麦,点头道:“嗯,谢谢你的祝福,我们一定会努力的,再见,张先生” 抬起头来,柳青继续保持着甜美的微笑,道:“刚才有位热心听众张先生,打来电话说,希望这次直播节目能够圆满完成,呵呵,我想大家的心愿都是一样的吧” “现场回答部分已经结束,现在,请评委们打分,决定出此次全省招公的幸运儿吧” 柳青优雅地退到台侧,默默地盯着对面的电视墙,心里暗自诧异。 这种不和谐的电话,是怎么进来的呢 不管这个叫张锐的人,要举报谁,或者说爆什么料,都将直接导致此次直播节目的失败。这在西方资本主义社会,或许是个极好的提高收视率的噱头,但是在这里,绝对不行 直播节目失控,不仅是一次事故,也是一起重大政治事件。 真要发生了,谁也背不起这个责任别说是小小导播,就连省委书记李耀华都要脸上无光 考官们窃窃私语交头接耳,紧张地忙碌着。 殊不知后台已经乱成一团。 “查,查那个电话”导播李健坤将手中的稿子掼在工作台上,满脸都是愤怒其实细看,还有隐藏极深的恐惧。 要不是柳青机敏,果断地掐了电话,那还不知道要出多大的事呢 想到这,李健坤后脊梁就起了一层白毛汗。 手下的人面色也有点难看,他们又不是公安部门。仅凭一个电话号码能查出来什么 何况,又没真的造成恶劣影响,报警才是正理 这边忙得鸡飞狗跳,导播室的门就被人撞开了。省电视台台长伍洲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 “刚才是怎么回事” 果然,有好事者上报了 李健坤一脸严肃地道:“刚才有个叫张锐的打进热线,说要现场举报” “胡闹”伍洲大怒,一巴掌拍在工作台上,“这种事怎么能发生,啊你还有没有政治敏感性,你还讲不讲安定团结李健坤我告诉你,这事你负责查清楚,否则的话我拿你试问” 说完话伍洲立即就走,丝毫不给李健坤解释的机会。 台上,顾家生的脸上显出一丝阴毒,看着笑语殷殷的柳青和两位幸运儿握手,心底的失落和疑问,越发的大了。 “我安排的举报电话怎么会变成这样了”顾家生可以肯定,是这个美女主播捣的鬼他分明已经听到“张锐”两个字,这就说明,他安排的人已经行动了。 但是他无法对证,更不能对质。 面对两个强劲的对手,他只有默默承认了失败。 只不过,王土地却不知道,柳青在无意之中,为他解除了大麻烦。 王土地同志,被西关省委录取,任北澜市齐山县云台乡副乡长,而厉海涛,同样被录取,任西关市南沧区马营口街道办事处副主任。 第一卷“招考”结束 一 初到云台 喜欢拙作的,请投推荐,谢谢 王土地赴任,送他的是市委组织部副部长童元辉和县委组织部部长耿峰。 其实乡级干部任职,市里出不出面都可以。童元辉之所以来,主要是代表市委,表示对西关省“招公”的重视。 两位部长对王土地倒是发自内心的热情,一路上温勉有加,淳淳教导。王土地也挺识相,摆出一副虚心受教状,聆听之余,偶有发问,屡屡命中要害,这倒让两位“座师”心痒得搔,把一些有用没用的官场经验倾囊相授。 北澜市离省城西关市不过150公里,车到云台乡还不到十点。和早做好准备的云台乡党委政府见面后,寒喧几句,互相认识后就开了个座谈会,算是组织上正式送王土地报道。然后照例是乡党委政府宴请两位领导,顺便为王土地接风。 乡党委书记储茂荣是个黑大汉,声音洪亮,眼神凶狠,左腮上还长着颗肉痣,整个人的形象就有点匪气。他是土生土长的干部,在云台乡说一不二,基本上算是个土皇帝。 这厮酒量也好,一端起酒杯就没个了。 而乡长白振杰则刚好与他相反。四十多岁,斯斯文文的,戴个金边眼镜,看起来就是个知识分子的样子,加上操一口标准的普通话,更显得水平高。 中午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王土地被灌了一斤多酒,才被人送到宿舍。这还是人头不熟,别人不好硬攀。 童元辉和耿峰吃了饭就要走,离别前还温言抚慰了王土地几句。 “王土地呀,这里条件是艰苦了点。不过要是你能干出成绩,大家也都能看得见”童元辉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道:“员,又有什么时候怕过苦” 这就是表功了。王土地一听,就明白了,童元辉在他入党一事上,是出过力的。 说不得,只有毕恭毕敬地受教,表示感谢。童元辉见王土地收到了自己的暗示,目的已达到,也就不再多说,只是拉着他笑嘻嘻地闲聊起来。 耿峰拉着储茂荣说:“储书记,我可是把王土地交给你了,能不能进步,还要靠你和白乡长多加担子,多培养。” 储茂荣黑红的脸上满是酒汗,他瞪着眼睛看着远处正和童元辉小声说话的王土地,剔着牙,满不在乎地道:“我给他加担子,他要能挑动才行。” 咦,我他妈招你惹你了 耿峰一听这话,心里就不是滋味。 不过是场面上的话。你怎么安排王土地,关我屁事何必在我面前说怪话呢 白振杰也听到了,见耿峰脸上表情不愉,笑呵呵地打岔,“耿部长,晚上别走了我叫人送点山货过来。” 耿峰笑着摆手,“算了算了。你们这些人呐,个个都是酒精考验的。我每次下乡,回去后一个星期都不得劲。” 储茂荣是整个齐山县资格最老的乡党委书记,耿峰也不好和他纠缠,只有打个哈哈,算是揭过此事。 送走两位部长后,储茂荣打了个酒嗝,挠了挠腮帮子上的肉痣,冲王土地招了招手。 “王土地,下午你好好休息,呃晚上接着干”说完也不等他回话,晃着脑袋回去了。 王土地耳力何等灵敏早听到储茂荣的怪话,心道:老子来还没半天,居然给我添堵现在又想讨好,去你妈的吧 当下也没吭声,和白振杰打了个招呼后,沉着脸往回走。 “王乡长,王乡长” 王土地停下脚步,回头一看,是个小年青,姓安。吃饭时似乎在另一桌。 “嗯,小安啊” 安道明是党政办工作人员,人甚是机敏。他得了白振杰的指示,追上去道:“王乡长,中午休息一下吧,你的住处我早收拾好了。” 宿舍其实就在办公楼后面,是两幢平房,边上四间划做乡政府食堂。 安道明打开窗口透气,又到食堂打了两瓶开水送来,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道:“王乡长,这是你的宿舍和办公室钥匙。还有什么指示” 王土地接过钥匙,装进兜里,笑道:“没事了,你回去吧。” 安道明没走,而是打了盆水,这才离开。 这小家伙,挺有眼力。以后倒也可以照顾一二。 王土地喜滋滋地看着安道明离开的背影,嘀咕了两句,拿毛巾洗了把脸,这才开始打量房间。 房间不大,不过也分里外。外面是十来个平方的客厅,摆着一套人造革沙发,窗台下还放着两盆半死不活的君子兰,卧室里一张单人床,一个衣柜,一张写字台,几张椅子。 虽然稍显寒酸,不过王土地也不计较这个。 床已经铺好了。淡蓝色格子床单,同色的两床被子,还散发着新棉的香味。躺在床上,王土地望着天花板,开始琢磨起今天饭桌上的人。 乡镇的党委政府办公室合署办公,所以只有党政办,而没有党委办和政府办。中午除了书记储茂荣乡长白振杰,还有几位副书记和副乡长,党政办主任,加上派出所财税所计生办农科所人武部司法所的几个头头脑脑,再有几名搞服务的工作人员,硬是凑了整整两桌。 王土地记忆力惊人,介绍一次,就牢牢记住了人名,此时再默默与头脑里的相貌对照,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就出现了眼前。 主桌自然是书记乡长陪着两位部长,另一桌的人就杂了,但凡有点职务的都坐了上去。席间一点粗俗的笑话和对骂声,自然也落入了王土地的耳内。 素质太低啊老子以后就要和这些个家伙打交道几个女的,也是五大三粗,没个水灵的除了那个党政办副主任苟凤莲。 正在胡思乱想间,门外就传来一个声音。 “王乡长” 王土地一个鱼跃从床上跳起来,走出卧室,就见一个家伙立在门前。 “韩主任,请进,有什么事么”王土地笑咪咪地打招呼。 来的是党政办主任韩延超,四十多岁,人长得瘦瘦高高,背有点弯。他见王土地正准备泡茶,立即上前两步,弓着腰道:“王乡长,这怎么敢当,我刚在办公室喝过。” 王土地本来就是装模作样,见他来按自己的手,顺势就放下杯子,拉着他坐进了沙发。 “韩主任,你中午不休息” “家离得远,我中午一般就在食堂吃。”韩延超答非所问,轻而易举地转移了话题,“王乡长,你看还满意吗如果不满意你直管说,我立即改正。” “还不错。”王土地对这些确实不太关心,少不得又说,“韩主任你费心了。” “呵呵,为领导服务,应该的。不过这都是白乡长安排的。”韩延超脸上表情在不知不觉中蒙上了一层虔诚激动的神色,“上星期,听说你要来,白乡长就指示我把你的办公室和宿舍安排。床上一套全用新的,办公室里也搞好了,就等你验收呢。” 这是表功,还是替白乡长拢络人心王土地诧异地看了韩延超一眼,默默给他打了个“白”的印记。 韩延超坐了几分钟就告辞了,王土地还在想是到办公室转转,还是睡一觉,门一推,就见白振杰捧着个大茶杯,笑容满面地进来了。 “白乡长” 王土地一转身要去泡茶,白振杰指了指茶杯,笑道:“我这满的呢,别忙了,坐下说说话。” 两人对坐,白振杰微笑地看着王土地,“土地啊我这么叫你不见怪吧” “怎么会见怪呢,论职务你是领导,论年龄你比我大,再说名字不就是让人称呼的吗” 嘘寒问暖了几句后,白振杰直入主题:“土地啊,你对自己的工作有什么想法” 工作王土地一听这话,头脑里就一片迷糊。 副乡长该如何工作,他还真没想过。头脑中的印象,工作不过是喝喝酒,签签文件,看看报纸,开开会。 可这话却无法说出口。 王土地搅尽脑汁,这才扭扭捏捏地开口道:“白乡长客气了,小王是你手下的兵,我服从组织安排,你指到哪我打到哪。” “我可不敢指你打东打西。”白振杰笑了起来,心里却暗自警惕:这个王土地,看着年青,城府却深 白振杰问的没什么问题,不过他提这问题却有问题。 党管人事,王土地虽然是政府的人,但他的工作安排,却是要上乡党委会。这不是白振杰能定的,相反的是,储茂荣倒是可以搞搞一言堂。 简单来说,白振杰提问,就有“僭越”的嫌疑。 王土地虽是神仙,却哪里懂这些。他的回答让白振杰满意之余,又未必有点遗憾。 服从组织安排,又说“你指到哪我打到哪”。这分明就是两头滑嘛 白振杰并不奢望王土地表忠心,不过只要他不倒向储茂荣一边,以后就可以慢慢来。 不得不说,为了拉拢王土地,白振杰是费了点心思。 作为市财政局来挂职的干部,白振杰有着远比本地干部储茂荣深厚的消息渠道,王土地有后台,这是他千方百计打听出来的,当然要着意交好,所以才有指示韩延超提前替王土地的工作生活安排好一事。 又聊了几句,白振杰站了起来,“下午你也别上班了,好好休息一下。晚上,还有战斗呢” “啊”王土地吃惊地望着白振杰。 “下面的干部,要给你王乡长接风,我也不好推辞。你呀,工作要搞好,酒量也要练好”白振杰亲切地一笑,飘然而去。 二 拼酒 好看就推荐,不好看请路过,呵呵 晚上又是两桌。 这次是乡财税所请客,陪客除了中午的一摊子人以外,还增加了几个生面孔,都是中午没资格上桌的。 没了市县领导在场,酒桌上更是热闹不堪。 王土地菜没吃几口,酒已经下肚半斤多了。作为主客,他坐在储茂荣和白振杰中间,副书记副乡长在两人左右如雁翅般排开,一个个红光满面满头大汗。 财税所所长刁文才是个大胖子,他坐在末座,端着酒瓶几乎就没坐下。 “王乡长,我们这里啥好的都没有,唯有一样,狗肉”刁文才挟起一箸羊肉送到王土地碗里,介绍道:“老驴做别的菜都他妈的扯蛋,除了多搁油没别的招,可就这红烧狗肉,那是一绝” 边上的副书记孙汝征点点头,用筷子指着翻滚的火锅道:“花江狗肉,全国都有名的。一黑二黄三花四白,这花江狗肉,就得用黑狗,一岁头的,去骨连着皮,做出来红彤彤的扑鼻香” 孙汝征一边解说,一边取了双筷子,挟了块狗肉,蘸了蘸边上海碗里的调料,又介绍道:“这里面是辣椒油,上面飘的是薄荷叶,洒上芝麻” “西关省简称桂,所以西关省的菜,就是桂菜。这是折耳根炒腊肉,这是酸汤鱼,这是羊瘪汤” 说得性起,孙汝征又笑呵呵地道:“我以前还做过一首诗,吃狗肉,王乡长,请你点评,指正。”说完微闭双目,摇头晃脑地吟道:“主人开柴门,脸上笑盈盈,饱经风和霜,额头皱纹深。屋前扯香菜,屋后拔香葱,只闻丁板响,片刻热气腾” “行了行了孙大牙你.他.妈少说两句。今天是给王乡长接风,不是来听你冒酸气地。”储茂荣早听得不耐烦,突然插了一句。 孙汝征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露出愤怒之色,边上有人悄悄拽了拽他袖子。 好半天,孙汝征默默喝了口酒,垂下脑袋,脸色已经白了。 王土地看得分明,心道这个储茂荣还真霸道,在桌上就敢对副职呼来喝去,骂人如训儿不过你可千万别犯着老子 不过这个孙汝征,估计在乡里受排挤多年,平时也没机会说这么多,可憋坏了。王土地也烦他,不过看着孙汝征的花白头发,心里更多的是可怜。 人混到这份,还真是生不如死 孙汝征的可怜样,两桌人都看在眼里,却没人敢安慰他几句。 王土地也没想做好心人,倒是刁文才嘴皮子溜,说了几个笑话,场面才重新热闹起来。 正说着,饭店老板吕华山一瘸一拐地送菜来了。他地位低微,又身有残疾,别人叫他绰号,他也没敢有意见,只是陪笑,“各位领导,菜做的不行,尽管批评,吃好喝好啊” “滚滚滚,叫你家闺女来。”刁文才伸手推他,“你个狗日的去厨房里呆着吧,别丢人现眼。” 吕华山眼底闪过一丝愤怒,随即又隐去,笑呵呵地道:“孩子还没回来,等回来我叫她敬各位叔叔一杯。” 等他离开,刁文才和王土地碰了一杯,低声笑道:“王乡长,你别看老驴人长得埋汰,可生的闺女啊,啧啧啧保管你一见了鸡.巴.头就得变冲天炮。” 真粗俗王土地暗道老子是神仙,什么美女没见过笑笑也没说话,就见那边桌上呼啦啦一下过来三个人。 领头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外套已脱了,身上是一件水红色紧身羊毛衫,体态妖娆,眉眼风流,倒有几分姿色。 王土地认得,她是党政办副主任苟凤莲,另外两人分别是人武部长熊大年派出所长郝健。 见这架势,估计是冲自己来的。 “王乡长”果然,苟凤莲一来就直奔主题,“中午没喝好,晚上你可要多喝点,我敬你” 妈比的,中午我喝了一斤多,还叫没喝好王土地心里暗骂一句。 说不得,王土地只有站了起来,端着杯子道:“苟主任,我敬你吧”说完一口抽干,亮了杯底。 “好”熊大年大声嚷起来,他搭着郝健肩膀,显示两人关系密切。 “王乡长果然豪爽。”苟凤莲也喝干杯中酒,兰花指翘着亮杯底,然后又勾过身子给王土地斟上酒,“好事成双,我再敬王乡长一杯。” 和苟凤莲喝完,熊大年和郝健又过来敬,王土地稀里糊涂干了六杯酒,正想坐下吃口菜,却发现苟凤莲却没走,而是坐到了储茂荣另一侧。原来坐那位的一位副书记溜到边桌了。 “储书记,我敬你一杯。”苟凤莲娇滴滴地端起了杯子。 储茂荣还没说话,桌上几个老资格的副书记副乡长就笑闹起来,“喝个花式” “哼,花式就花式。”苟凤莲丝毫不惧,手臂一伸,露出半截白生生的手腕,绕过储茂荣手臂,半个身子凑过去,喝了口酒。喝了酒后又轻轻推了推储茂荣,“储书记,你喝嘛” 这俩货有奸情 王土地看得眼睛发直:这乡里,还真他妈的开放 没等王土地感叹完毕,边桌上又过来几人敬酒。 又是一通乱,好不容易消停下来,王土地已经连喝了十来杯。 “小王不错。”储茂荣胳膊搭在苟凤莲的椅背上,半搂着她,黑沉沉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意,“不过还要继续战斗” 能喝酒就是好干部,这是乡镇干部的工作特点决定的。王土地不懂这个,不过他知道谦虚。 “我喝多了。”王土地微微发出一丝仙力,额头上汗就冒出来了,“已经过量了啊” “才一斤就算多”储茂荣不满地瞥了他一眼,“老子的兵,个顶个要能喝酒,能喝酒才能干事” 妈比,这是什么逻辑王土地可不管储茂荣是不是“土皇帝”,眼珠一瞪就想翻脸,边上白振杰搭腔了,“呵呵,土地呀,吃口菜。”又笑着对储茂荣道:“储书记啊,王土地中午喝的就有一斤,晚上这又是一斤,战斗力很高啊” 储茂荣不再挤兑王土地。倒是桌上其他人来劲了,又开始围着王土地打转,一句句劝酒辞还说得特溜。 司法所农科所计生站,跟赶趟似的过来敬酒,到最后,苟凤莲一人就敬了王土地八杯酒,还挑衅地说,“我再敬王乡长两杯,十全十美。” 我靠,王土地怒了 王土地在官场,绝对是新兵蛋子,但他却会观察,会琢磨。 王土地初到云台乡,接风宴上别人敬酒自然少不了。不过这敬酒的学问就大了。 规规矩矩的敬酒,一般是双杯,表示敬意,同时混个脸熟,相当于认识了。 关系再近点,四杯也无妨,不过现在王土地两眼一抹黑,除了记忆力好,能认准人以外,跟谁都没交情。 至于关系铁,那反倒是敬不敬都无所谓了,碰个半杯,交流个眼神就足够了。 现在的情况却有点不对劲,除了东道主刁文才敬了他四杯,其他的人都拼着命劝酒,四杯以后又是双杯,双杯结束还要“加强感情。” 老子和你们有屁的感情分明是想灌醉我,要老子好看 王土地骨子里对凡人的“蔑视”爆发出来,正好趁着熊大年过来敬酒,发作起来。 “熊部长,我王土地初来云台乡,什么情况都不熟。以后在工作中难免有失误,还望熊部长多指点。” 说完这话,王土地打开一瓶酒,笑道:“俗话说感情深一口闷,我觉得一口口闷表现不出我对熊部长的尊敬。这样” 王土地叫来老板,拿来一摞海碗,在桌上摆出个莲花形,然后打开一瓶酒,“咕咕咕”倒出两碗,空了。 王土地端起一碗酒,推到熊大年面前,然后又端起了另一碗,“熊部长,我王土地酒量不高,不过我也不敢偷奸耍滑,这酒我先干为敬。” 熊大年本来还有没摸不着头脑,见王土地要来海碗,心里就隐隐不安了,此刻见他竟然一仰脖子,将一海碗52度的乳泉井喝了下去,这才感到大事不妙。 果然,王土地半斤酒下肚,眼睛却越发的亮了,他一亮碗底,笑咪咪地道:“熊部长,我喝完了。” 第二天,半个云台乡的机构都瘫痪了。本来说要在上午召开的党组会也改在了下午。 熊大年直接被王土地灌得玩喷泉,一碗酒没喝完,人就倒下了。和他交好的郝健还有点不服,仗着自己酒量比熊大年大,居然还不知死活上来,表示要再敬王乡长“一碗酒。”结果王土地却嚣张地一挥手,“还有谁,都一起过来,一碗对一碗 土地神做官第7部分阅读 - 土地神做官第7部分阅读 - 土地神做官第8部分阅读 土地神做官 作者: 土地神做官第8部分阅读 土地神做官 作者: 土地神做官第8部分阅读 ,我也不欺负你们。” 一场酒,倒下四五条汉子,王土地牢牢坐定了“云台乡酒神”的位置。喝到结束时,就连储茂荣都笑骂了起来。 “妈的,老耿这狗日的,给我送来的是乡长,还是酒仙哦” 三 工作是驻村 第二天,王土地起了个大早,出了门左右无事,就顺着路跑起步来。 晨雾笼罩在山间,从坡上往下看,是一片片见缝插针的梯田,果园山涧历历在目。早起的农民已经在田里吆喝着牛翻地。 西关省山多,古来就有“八山一水一分田”的说法,北澜市位于西关省西部,齐山县更是被整个大娄山贯穿,云台乡就可想而知了。 王土地沿着山道跑了几公里,见前面有个年青人在打拳,就放慢了脚步,打量起来。 年青人浓眉大眼,腿长臂长,身手矫健,拳也打得颇有章法,虽然在神仙眼里根本不够看,不过王土地早已习惯用“凡人视角”来看待事物,倒也不以为意。 谁知那人一见王土地,立即收了拳势,冷冷地看他一眼,摘下挂在树梢上的衣服,径直走了。 咦,这谁呀 王土地莫名奇妙,心道老子来了不过一天,跟谁也没结仇啊你小子给我甩脸子,真是不知死活 回到乡政府,王土地正准备吃早饭,就听隔壁的派出所里传来一阵阵鬼哭狼嚎声。 这是,在打人王土地一时好奇,就要过去看看。 “土地。”门口突然过来一个人,伸手拉住了他,“跟我去吃饭。” “白乡长,起这么早”王土地一瞧,原来是白振杰。 白振杰拉着王土地胳膊,眼角往派出所那边一扫,轻声道:“老储就爱这个,你以后少管闭事。” 爱好王土地越发的好奇了,悄悄使出“天眼通”一瞧,顿时楞住了。 储茂荣站在派出所廊下,正挥着根牛皮带使劲抽着一个犯事的小子。边上站着派出所长郝健,正红着眼珠子打哈欠。 那小子双手被铐,在泥地里滚来滚去,凄声惨叫。郝健见差不多了,撇撇嘴道:“储书记,您歇会儿。我叫其他人继续审他” 储茂荣打得累了,这才丢了皮鞭,接过一位民警递来的毛巾,擦了把汗,哼了一声,道:“给老子狠搞,狗日的,居然偷到我们云台乡”骂骂咧咧出了门。 郝健连连点头,恭送他离开,回来脸色一变,一脚狠狠踢到小偷脑袋上 “老储以前做过联防队员,喜欢亲自审犯人”食堂里,白振杰轻言轻语,王土地只有点头的份。 这个储茂荣,还真操蛋 聊完这个话题后,白振杰又盛了碗稀饭,坐到王土地身边,低声道:“土地,你的工作问题,下午就要定下来了你要有心理准备。” 准备什么王土地刚想开口问,突然就觉得白振杰这番卖好未必是什么好心。分明是与储茂荣不合,拉我当同盟至于工作,除了仙劫,神仙还有什么怕的 “我愿意服从组织安排。”王土地的表态,让白振杰当场就腻味了。 妈比的,这又不是正式场合还跟我玩这套。 我跟你交心,你是装傻呢,还是真傻 白振杰也没心情再和他说什么了,喝完稀饭就站了起来,笑道:“嗯,我先上班了,你慢慢吃。” 难道说,姓白的刚才生气了王土地脑袋高速转动,我那句话得罪了他 官场,还真不是好混地。 早上的会不开了,王土地就去办公室转了转。 办公室不大,二十来个平方,不过可以看出来墙是重刷的,办公桌椅也是新的,桌上还摆着昨天的西关日报。 看起来,白振杰对自己不错不过想要收我当小弟,那是做梦。 王土地在办公室里转了几圈,又装模作样地翻了翻报纸。期间倒有不少人过来打招呼,王土地摸不清来意,统统笑脸相迎。 下午,乡党委会召开,因为要研究王土地工作问题,所以他得以列席。 其实按原则,他应该回避。但是乡里的事,和市县完全不同,不能以官场常理来推之。储茂荣搞一言堂,即使白振杰,没有合适理由也不好反驳。 见人来齐了,储茂荣咳嗽一声,开口道:“春耕在即,当前的主要任务就是抓春耕,保丰产。去年我们乡的收粮任务完成得很不好,市里县里都不满意。今年,我们要扭转这一局面,努力摘掉贫困乡的帽子” 储茂荣黑乎乎的脸上露出一丝怒意,大声道:“年年吃国家补贴,你们不要脸,老子还要这张脸呢今年无论如何,要把粮食产量搞上去” “乡里共15个村,我和白乡长一人包一个村,剩下13个村,由你们包圆”说到这里,储茂荣总算看了王土地一眼,“由于王土地同志刚来,对咱们乡情况不熟,所以安排他跟孙书记合伙包1个村。” “孙书记,你和小王搭班工作,一定要多帮助,多配合,把村里的春耕任务完成。” 孙汝征立即表态,“我一定不辜负储书记的期望,配合王乡长搞好春耕工作。” 咦,老子的工作似乎定了 王土地听得不清不楚,桌上发言的人已经是白振杰了。他把13个乡分配到各副书记副乡长头上,有的包1个,有的包2个。 会议结束后,储茂荣把王土地叫到办公室,问道:“小王,对你的工作有什么看法” 已经决定了的事,还问我有没有看法,你.他.妈在调戏我吧更何况,什么叫“包村”,王土地没有任何概念,要想弄明白,找储茂荣问肯定不合适。 “我坚决服从组织安排。”说不得,王土地又扔出这句。 储茂荣似乎很满意这个答复,点头道:“老孙在乡里工作了十五六年了,他对各村都熟,你跟着他包村,能够尽快地进入工作状态,了解熟悉乡情。你要多向他学习,不懂的多张口。” 似乎这个储茂荣,也不是一胆子坏水嘛 从储茂荣办公室出来,又被白振杰叫进办公室。 “你和老孙驻的是金家口村。”白振杰指着云台乡地图介绍道:“这个村是整个云台乡海拔高度最高的村,自然环境恶劣,老百姓没什么收入。” “你去,主要是熟悉情况,至于春耕,那是扯蛋金家口村人均都没1分田,种什么都不够吃。救济,储茂荣吃了二十多年救济,吃得舒心加愉快,他还舍得摘帽子”白振杰不屑地笑了。 离开白振杰办公室,王土地更是一头雾水。只有去找孙汝征。 孙汝征个子不高,人就没跟长开似的,皱巴巴的象粒枣核。他一见王土地进来,就拉住他的手道,“王乡长,怎么敢当,该是我找你” 说到包村,孙汝征就自然多了,“包村就是驻村。按说驻村是可以不住在村里的,不过我们要去的金家口村,离乡里三十多里地,又全是山路,所以咱们必须驻村。”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各推出一张自行车,直奔金家口村。 骑着自行车,王土地哭笑不得。乡长到村里,吉普车又变成自行车,这当官,怎么越当越回去了 金家口村约有五十多户,分散住在云台山半山腰的坡地。 一进村口,早得到消息的村书记金祖庆领着两人,满面笑容地迎了上来。 金祖庆五短身材,人长得敦实,黑油油的脸上,一双眼睛倒生得灵动,他掏烟敬给孙汝征,王土地摇手笑道:“我不抽。” 孙汝征介绍:“这是金家口村的主任金祖庆,这是新来的王乡长。” 金祖庆连连告罪:“王乡长好欢迎王乡长来指导工作。” 孙汝征在储茂荣面前跟孙子似的,但在村里还是自视很高,他笑呵呵地拍拍金祖庆的肩膀,骂道:“别在这啰嗦了,走吧” 四 要钱 渐入佳境,请投推荐票 村部门口有片两三亩的空地,这在寸土难求的金家口村算是极难得了。如今空地上搭着彩色雨棚,里面摆着席面,靠着村部墙边还砌了几个大灶,一群妇女蹲在地上杀鸡宰鸭,污水横流。几根电线从山墙头拉进雨棚,大白天也亮着。 孙汝征一看这架势就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着金祖庆,“这是谁家要娶媳妇啊” 金祖庆不好意思地笑了,“我家老二明天是正期,到时候还要请孙书记和王乡长多喝几杯。” 孙汝征是老云台,对整个云台村15个村可以说是熟得不能再熟,村委不说了,就是一般村民也大多认识。他一听这话更加诧异,看着金祖庆身后的一个人,慢慢笑了起来:“祖军啊,恭喜恭喜媳妇是哪家的” 金祖庆身后一位男子脸上现出谄媚的笑容,露出一口黄板牙,点头道:“谢谢孙书记是老郑家的闺女,呵呵。到时候孙书记和王乡长可一定要给我面子,来喝两杯。” 金祖军是村民兵营长,个头比他哥哥要高,但满脸横肉,面目可憎,王土地一看就没了兴趣。倒是孙汝征笑着点头,又皱着眉头道:“老郑家的,郑中发他跟你差不多大吧他闺女多大” “十七十八了。”金祖军还没张嘴,金祖庆却插话了,“孙书记,进去喝杯茶吧” 金祖庆都快五十了,他弟弟金祖军才四十好几了,金祖军老婆前年得病死了,这次找个十七八的大姑娘,也算是有福。 孙汝征皱着眉头这才渐渐松开,在一群村干部簇拥下进了村部。 没谈几句工作,午饭时间就到了。照例是喝酒。 金祖庆将两人往家领,王土地还要客气,孙汝征猛地一拉他袖子,慢走几步落在后面,轻声道:“他全能报销,一只鸡能报三只,一瓶油就敢报一件你客气什么真要不去吃他还恨上咱呢。” 哦,还有这鸟事王土地望着前面带路的金祖庆背影,心道果然蟹有蟹路,虾有虾道,干个村长都能在这上面捞油水。 金祖庆是一排三间的大瓦房,院子也宽。整个金家口村就他一家房子最漂亮,倒也好认。 进了门,堂屋里已经坐了几个人,都是在村里有头脸的。 这几人正在打牌,屋里乌烟瘴气的,一见金祖庆进来,都站了起来,纷纷过来打招呼。 王土地的威名还没传到金家口村来,孙汝征想看金祖庆的洋相,就存了心不掺和。 可惜的是王土地不配合,和桌上每人喝了两杯后就死活不再动杯,金祖庆还想再劝,王土地却翻脸了,“金村长,我是来工作的,不是来喝酒的。” 咦呀,这谁家毛头小子 金祖庆知道王土地是副乡长,可你是副乡长也不能在酒桌上这么噎人吧 官场是有官场语言的,金祖庆不懂,可他听的也不少,见过的乡长书记,甚至是县长都有,谁也没在饭桌上这么操蛋。 偏偏就你这个毛头小子,居然还振振有词“我是来工作的。”老子不配合,你什么也别想做。 金祖庆被王土地驳了面子,却不好发作。 这都是在一闪念间的事儿,金祖庆见实在劝不动王土地,也就打个哈哈开始劝孙汝征的酒。倒是孙汝征给面子,和村里几个干部碰了几杯后,说要出去方便,拉着王土地就出了门。 农村的夜,除了天空星光闪烁,其余的地方都是一片黑,孙汝征也不进厕所,找个墙根掏开裤子就撒尿。 “王乡长,老金家在这是大户”孙汝征吐出口酒气,随意地道:“他是个死要面子的人。你给足了他面子,开展工作就容易了。” 王土地眨了眨眼,这老孙,看着蔫不拉叽的,话里有话啊 “我要不给他面子呢”王土地想着心思,就把话说出来了。 “你呀”孙汝征万万没想到,王土地会如此楞头青,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两人回来后,就见门口站着个人,搓着大手,也不敢说话,只是干笑。里面的金祖庆看见了,张口问道,“胡二能,什么事” 那汉子怯怯地道:“村长,我找金营长,上次的猪钱” 金祖庆皱着眉头训道:“没见我正招待乡领导吗等等吧。” 胡二能张了张嘴,想辨说两句又不太敢,金祖军一见之下恼了,腾地从椅子上跳起来,冲到门前,封住胡二能的领子就两巴掌。 “狗日的胡二能,不就200斤肉吗老子要你的肉是看得起你,钱又没说不给,再叽歪老子马上把你铐起来”跟着一脚踹在胡二能腰上,吐了口浓痰,骂道:“滚” 胡二能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早有几个金家汉子按住了他,一面往外推搡,一面拳打脚踢的。 王土地看不过眼,瞪了金祖军一眼,喝道:“搞什么名堂”伸手将胡二能拉到身边。孙汝征急得拼命挤眉弄眼,王土地只装看不见。 金家人知道他是副乡长,登时收了拳脚,却兀自骂骂咧咧。 “王乡长。”金祖庆见状,不悦地咳嗽了一声,“这是我们老金家的私事” “咦,私事就能打人了”王土地冷笑,“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欠了人家肉钱,不给不说,还当着老子面就欺负人你们老金家莫非把乡党委政府都看成死人了” 这话就有点重了,金祖庆被噎得脸色铁青,只是恨恨盯着胡二能。倒是胡二能趁机嚷了起来:“金祖军,年前你就拿了我半扇猪,这都四五个月了,一直不给钱” 胡二能满身是灰,脸也青了,额头也破了皮,这时骂起来颇有点撕破脸皮的意思。 金祖军大怒,冲上去就要打人,王土地一脚将他踹倒在地,冷哼一声:“当我面也敢打人” 金祖军从地上爬起来,一时还没反应过来,金祖庆慌得一把抱住他,叫了起来:“老二,老二,别胡来,别胡来。” 孙汝征也没想到王土地会动手,惊得一边拦住王土地,一边解释,“老金,老金。算了。” “算了”王土地眼角一扫,发现几个金家的汉子对自己虎视眈眈,目露凶光,反倒笑了,“我还没说算了呢。” 言罢,他一把推开面前一人,走到金祖军面前,笑嘻嘻地道:“祖军呐,欠人钱,得还今儿这事,我要没看见,那就由得你们金家欺负人;可是我既然遇见,就不能装不知道。”又似笑非笑地看着金祖庆,“欺压良善,为非作歹金村长,你们村子有没有村霸,有的话指给我看,我现在给你料理掉。” “还你妈” 欺负人都欺负到家门口了金祖军眼珠子都红了,既然新来的王乡长如此不识相,那也就不得翻脸了。 正要破口大骂,金祖庆直接就掐着他的脖子,捂住了嘴,赔着笑连声道:“给钱,给钱,胡二能,多少” “600。” 金祖庆叫自家婆娘去屋里拿出钱,递给胡二能,虽然表情还算正常,但眼底的威胁之意却怎么也掩盖不了。 这次算是丢了大脸谁叫这小年轻王乡长是个楞头青若不是乡里领导,金祖庆都不用说话,一个眼神就能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想继续当这个村长,就得侍候好乡里,否则一时畅快了,后患无穷 这一通闹腾,村里人都看得清清楚楚,金家的威信一落千丈,说不得只有等这个瘟神离开,再想法子好好整治。 金祖庆脑子里还在转着念头,就听见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胡二能,你要是以后有什么事,只管找我。我倒要看看,谁敢给老子使坏金村长,酒足饭饱,告辞了” 两人借宿在村民组长范兵家里。范兵算是个劳动能手,养了几年蟮鱼,发了家,盖起了两间大瓦房。 范兵安顿好两人,叫媳妇打来洗脚水,又亲自端来两杯浓茶,这才离开。 孙汝征袜子已脱了,跳着脚关上房门,就是一声叹息。 “哎,王乡长啊,你这次可是” “什么”王土地心知肚明,孙汝征胆小怕事,又以为王土地年轻冲动,就想规劝两句。只是神仙做事,是凡人能够指责的么 王土地听着孙汝征啰嗦了半天,也不辩解,拉开房门出去,“我去小个便。” 五 萝莉新娘1 书的成绩不佳,请喜欢拙作的朋友投推荐票,谢谢 院子里,范兵正和媳妇在嘀嘀咕咕,见王土地出来,忙收了声。范兵迎上前,笑道:“王乡长,什么事” “我小个便。”王土地斜眼看了看他媳妇,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停下脚步笑道:“嫂子,你有事” “嗯”范兵媳妇没敢说,却是看了看范兵。 “有事就说吧,这没外人。”王土地拍了拍范兵肩膀,笑咪咪地道。 “嗯,那个”范兵媳妇看着高高大大的王土地,一时间胆子就大了起来,“王乡长,我要反应个事。” “什么事呐” “金祖军打人,还强抢民女。” 强抢民女这戏文里的词都整出来了。王土地觉得好笑,不过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说说看。”他笑咪咪地点头,范兵冲媳妇猛打眼色,范兵媳妇却装看不见,鼓起勇气道:“王乡长,今儿的事,村子里都知道。去年腊月,金祖军从胡二能肉案子上买了半扇猪,说好了年结帐,结果他就一直拖着不给” “中红”范兵用力咳嗽一声,王土地就看他一眼,“范组长,怎么了” “他不让我说,哼,我偏要说”范兵媳妇叫郑中红,颇有点泼辣劲儿,小脸一扭,急切地道:“金祖军他不是人” 原来郑中红是郑中发的堂妹。郑中发老婆长年有病,又只有一双未成年的双胞胎女儿,家境如何可想而知。 金祖军成天在村里偷鸡摸狗,仗着哥哥是村主任,横行霸道,欺男霸女。金家是大户,跟在金祖庆兄弟后面混的很有不少人,村里其他人吃了亏,只有忍气吞声。 “他们哥俩就是一对人渣”郑中红越说越气,胸脯子一起一伏,小脸都挣得通红,“金祖庆在村里就是皇帝,说什么就是什么,谁敢反对,金祖军立刻就能给你铐起来。金祖军更是活流氓,村里的姑娘媳妇,没少被他祸害,想要反抗的,都被打得半死不活,到乡里告状也没人管。” “最可恨就是乡派出所,村里人告到乡里,从来就不管。上次金祖军弄了胡二能老婆,还硬要人200斤肉” 这些事虽然有点骇人听闻,但王土地是什么根本不关心凡人死活,只要与自己无关,哪怕你闹翻天呢 王土地听得正想打哈欠,突然眼睛一亮,“胡二能老婆被金祖军强jian了,还给他200斤猪肉” “可不是乍地。”郑中红没发现王土地的恶趣味,解释道:“胡二能也是没用的,偏偏娶了个俊媳妇,去年腊月间,金祖军晚上喝了酒,带了几个人摸到他家,说是胡二能卖死猪肉,硬是把他弄到村部关了一晚上第二天回家才知道媳妇被金祖军弄了。” “胡二能想找他拼命,又怎么能斗得过金家人金祖军怎么了他我不知道,不过后来胡二能扛了半扇猪给他,村里人都知道。” 原来是这么个破事王土地听得意兴阑珊,打了哈欠正要进屋,胳膊却被郑中红拉住了。 “王乡长,瞧我这嘴,一说起来就没个完。还有正事呢~我家侄女是被他爹2000块卖给金祖军的,可怜那孩子还没到14呢。” “没到14关我屁事”王土地翻了个白眼,一抖胳膊,甩开郑中红,扭头就进屋,“老子事可多着呢,管得着这些污七八糟的事么” 看着王土地施施然进了厢房,范兵夫妻两对视一眼,眼中均有掩不住的失望。 “唉,还以为王乡长是好人呢,原来也是个混蛋” “别嚷嚷。”范兵慌忙捂着郑中红胳膊,低声道:“王乡长也不敢过于得罪金家,毕竟他才来。” “哼,我就不信,天下乌鸦一般黑金家在咱们村无法无天,总有人能治他。”郑中红气乎乎地推了丈夫一把,一扭身回了房。 金家后院,一个小小的脑袋突然从墙头冒了出来。 黑影左右观察了一会儿,伸出手搭到墙头,却不小心被埋在墙头的碎玻璃扎了,掌心被割开一条大口子,血“唰”的就流了出来,顺着黑影的胳膊一直滴到墙头。 黑影痛得眼泪登时就流出来了,“啊啊”的叫了几声,又忍着疼痛,攥着受伤的拳头,咬着唇,勇敢地从墙头跳了下来。 停了停,黑影从后腰抽出一把柴刀,悄悄地移动着脚步,象一只小猫似的,竖着耳朵,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动静。 等了好半天,黑影这才悄悄走到柴门前,开始用柴刀别门拴。 “谁”里面传出一个颤抖的童声。 “哑哑”外面的黑影发出几声低微的叫声,里面的人一下子惊呼起来,“姐” “吱呀~”一声,柴门被别开,黑影悄无声息地溜了进去。 黑乎乎的柴房内,伸手不见五指。黑影好半天才看见柴堆边有一团东西在使劲扭着,她扑上前一把抱住,眼泪就下来了。 “姐,你怎么来了”郑家二妞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把脑袋塞进黑影怀里,呜呜地哭。 哭了几声,她突然抬起胳膊擦擦眼泪,半转过身子,“姐,把我绳子割了。” 黑影割开绳子,郑家二妞搓着手腕,脏不拉叽的小脸上还挂着泪水,脸上已是一片坚毅之色,“姐,把刀给我,我去杀了金二狗” 说完就要夺刀,黑影把柴刀往身后一藏,急得“啊啊”直叫,双手还不断地比划。 “姐,你疯了”郑家二妞吃惊地瞪大眼睛,“你以为自己嫁给金二狗,他就会饶了咱家要走一起走,我绝不会丢下你。” 郑家二妞拽着姐姐的胳膊,无奈郑家大妞不肯起身,只是流着泪,拼命摇头,清秀的脸蛋上两行清泪缓缓而落。 郑家二妞一字一句地读着哑语,“爹收的钱都买了药,咱家还不起。你还小,还要读书,姐嫁给金二狗,他们家就不会欺负咱们了” “姐”郑家二妞大哭起来,用力抱住姐姐单薄的身子,“姐,你要不走,我就不走我不愿你为我遭难。” 郑家大妞急得直打转,双手比划的也越来越急,突然竖起了耳朵,听了几句,脸色就是一变,也顾不上再比划什么,跳起来拉着妹妹就往外跑。 “姐,你手受伤了”郑家二妞这才发现,姐姐手上全是粘稠的血,不禁惊呼起来。郑家大妞却摇着头,只是拉着妹妹拼命地跑。两个瘦小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茫茫黑夜中。 金祖庆在屋内正在泡脚,金祖军坐在对面,满面愤愤之色,“大哥,我这心里,实在是堵得慌。要不是那狗日的是乡长,老子早劈了他。” “混帐”金祖庆此时早没了面对孙汝征和王土地时的恭敬像,黑油油的脸上一片阴毒,脸皮子抽了抽,道:“王土地是才来的副乡长,我们得给他面子.” “我倒是给他面子,可这狗日的” “你这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金祖庆打断他的话,道,“明天你结婚,要是继续闹下去,没准就能起什么幺蛾子。反正他们驻村不过一个礼拜,等把他们送走,村里还不是咱们说了算” “咳那我,就忍他几天。”金祖军垂下头,咬牙切齿地道:“哥,我可全听你的。不过,要是下次他再这样,我非得弄死这狗日的。” “随你,不过你招了祸,可别惹到老子。”金祖庆冷冷看他一眼,擦了擦脚,站了起来。突然又道:“你把郑家二妞放我这也不是个事吧趁早把她搞走。” “我还不是怕那小丫头生事”金祖军见大哥生气,忙不迭地起身告辞,“我这就把她弄回去,妈的,今天一肚子火,晚上就给她开苞嘶,这个二妞真他妈的烈呀,前天还咬我一口”骂骂咧咧出了门。 几分钟后,金祖军愤怒的叫声响了起来,“妈的个比,小逼样的竟然跑了老子看你能跑到哪里去” 六 萝莉新娘2 请投推荐票,养成良好的阅读习惯 王土地睡到半夜,突然睁开了眼。 院子里有动静 莫非是来了贼似乎还不是一个人,王土地听到两个人的脚步声,细细的,还有压抑着呼吸声。 跳下床,悄悄打开房门后,王土地进了院子。 天眼通都不用开,扫了一眼,就发现院外草垛里藏着两个人,似乎还是个孩子 王土地扒开草堆,一下子就楞住了。 两双寒星似的眼睛警惕地看着自己 那是两个女孩的眼睛。虽然两人脸上满是灰尘泪水,虽然两人头发又脏又乱,虽然这两个孩子在王土地眼里和阿猫阿狗也差不多。但是这两双又大又明亮的眼睛,却让王土地的心跳一下子加速了。 这么有灵气的女孩儿,可真是世间罕有,而且还是一双 这可是绝妙的鼎炉呢 两个女孩紧紧搂在一起,瘦小的身子瑟瑟发抖。一个长头发抱着另一个短头发的,满是鲜血的手上还紧紧握着一把柴刀 “呃~”王土地胡思乱想了半天,这才弯下腰,问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 两个女孩对望一眼,还没来看得及说话,院子外的狗开始疯叫起来。 从院子里向外望去,手电筒光乱晃,一群黑影急匆匆地跑来,人声嘈杂。 “在这呢,在这呢。” “这也有血” 两个女孩已经是脸色煞白,浑身如筛糠似的哆嗦个不停。王土地正摸不着头脑,院子门“咣”的就被人推开了。 “范兵,你给老子出来” 金祖军杀气腾腾地冲进院子,手里还提着狗绳,一只大狼狗坐在脚下狺狺低吼,腥红的舌头伸出老长。 “咦呀,原来在这”没等范兵两口子出来,金祖军一个箭步跳过来,伸手就要抓那短头发女孩。 王土地胳膊一挡,顺手就将他推开,冷冷地道:“干嘛呢” 这边闹的动静太大,范兵两口子和孙汝征都披着衣服出来。孙汝征还以为进贼了,正在纳闷,就听金祖军嚷了起来,“这是我媳妇,晚上偷跑了。”又恶狠狠地对短头发女孩骂道:“小逼样的,回去弄不死你” 见他又要过来抓人,王土地狞笑了起来,顺手就封住金祖军的领口,二话不说连抽了七八个大嘴巴,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谁允许你在我面前抓人的谁允许你半夜闯进来的”王土地面对一院子人,夷然不惧,看得郑中红眼珠子都瞪圆了,“原来王乡长这么有正义感我还以为他和其他的乡干部一样呢这可真真错怪了他。” 孙汝征疑惑万状地看着草堆里的两个孩子,“这是老郑家的闺女” “嗯,两个孩子是双胞胎,长头发的是姐,唉,可惜她天生就是个哑巴,倒是小的机灵,人又聪明,偏偏姐妹俩都长得这样叫人心疼。”郑中红将两个孩子搂在怀里,看着两个孩子的凄惨样,眼泪扑簌簌地下来了。 郑中红还在长吁短叹,就听王土地又说话了。 “老子不管你们是找媳妇还是干啥,扰了老子睡觉,你们还有理了知道的是找人,不知道还当是匪进村了呢。总之别惹了老子打你还是轻的,再跟老子叽歪,信不信老子治你个半身不遂” “我呸”王土地的形象在郑中红心中转眼间直落千丈,她几乎不敢相信,仪表堂堂的副乡长,竟然会说出这样无耻的话来 金祖军被王土地几记耳光抽得牙都松了,还想不依不饶,倒是跟过来的金祖庆听到王土地话中似乎根本没有深究的意思。 他生怕兄弟说错话,惹了这楞头青,于是挤出人群,扶起金祖庆,使了个眼色,这才赔着笑道:“这家务事倒让王乡长见笑了。这深更半夜的,惊了王乡长好梦。明儿我摆一桌给您和孙书记赔罪,这就不打扰了。” 说完这话,就是一巴掌扫在金祖庆脑袋上,骂道:“混帐东西,还不快给王乡长赔礼道歉,再把你媳妇领回家。” “唔,道歉倒是不必了,都滚吧”王土地转过身,摆了摆手,正要回房,就见郑家大妞从郑中红怀里挣出来,一下子跪在地上,冲着金祖庆磕头,小的却恶狠狠地对着自己“呸”了一口。 咦,我被这小丫头片子鄙视了 王土地大怒,翻了半天白眼:老子懒得和你计较凡人的死活,与我又有何干 二妞抱住姐姐,用力往上拽,“姐,姐,别求金大狗了,咱不行就寻死,还不成吗” 天寒地冻的,地上,郑家大妞没磕几个头,抬起头来,已经是一脑门子血。 郑家二妞哭着不许姐姐磕头,郑家大妞不理她,双手飞速地比划着,嘴里“哑哑哑”地嘶叫着。 这副情景,别说闲人,就是跟来的金家人都于心不忍,垂下眼皮子不忍再看,手里的棍棒柴刀也悄悄地扔到了地上。 唯独只有某神仙,依然铁石心肠,不为所动。 郑中红哭着扑过来,将郑家大妞搂在怀里,恨声道:“金村长,你真忍心逼死这两个孩子么” 金祖庆阴着脸不吭声。 孙汝征也看不下去了,插话道:“老金,听我一句劝,放过这俩孩子他们还未成年,要是祖军真娶过门,那就强jian罪” “什么强jian罪,老子明媒正娶”金祖军嚷了起来。 “放屁,谁不知道二妞是你花2000块钱跟她爹买的”郑中红也顾不得和金家撕破脸,开口道:“金村长,你家大闺女都十五了,你摸摸良心,你忍心现在就把她许给人家” “慢”王土地一伸手,把孙汝征拉到边上,低声问道:“孙书记,怎么回事,娶这样的媳妇”他指了指郑家大妞,“就是犯法” 孙汝征就是一怔,他可万万没想到,王土地竟然连最基本的法律常识都不知道。见他神情不似作伪,只好苦笑一声,低声解释道:“按未成年人保护法,未满14周岁的就属未成年人。强jian未成年人,那可是重罪啊最高能判死罪的。” 原来如此 王土地眼珠子一转,心里已经有了底,听着郑中红和金祖庆斗嘴,嘴角不禁露出了一丝微笑。 “我说郑中红,你扯上我家干嘛”金祖庆阴森地回了一句,感觉今天实在是不好直接将人带回。 脑袋里转了转筋,金祖庆冲着金家大妞道:“大妞,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愿意代替你妹妹,嫁给我兄弟” 郑家大妞咬着唇,用力地点了点头,二妞却大声叫了起来,“不要,姐姐,不要” “她愿嫁我还不愿娶呢。”金祖军阴声阳气地道:“妈的一个哑巴,长得跟天仙似的,老子也不要” “你还敢提要不要”突然,久未发话的某神仙,突然爆发了,“你个狗日的犯罪了,死罪,知道不” 七 萝莉新娘3 票啊票啊票啊 “死罪” 这帽子扣得够大,金祖庆叫了起来:“王乡长,你虽然是乡领导,可也不能血口喷人呐我兄弟怎么就犯了死罪”他兄弟也跟着跳脚大骂起来。 “强jian未成年人,就是死罪”王土地根本没理会金祖军,说得是斩铁截铁,“金村长,你不懂法可以,可别害了你兄弟挨枪子” 王土地之所以突然改变主意,决定插手此事,第一个原因,他是个“讲理”的人。人家的的媳妇跑了,跑来找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嘛所以他没有借口阻止。 现在好了,人家干的违法的事,作为一名党和国家培养多年的干部,作为一名优秀的员,岂能坐视犯罪行为而无所作为的岂能面对恶势力而低头的 第二个原因,还是觉得这两个“鼎炉”不错。 天地良心,王土地心里可没有“摧花骨朵”的龌龊念头。他的想法很简单,既然你丫涉嫌强jian未成年女孩子违法,那我就保护下来先养着,等这一对“鼎炉”长大了,再双修,可不就是两好的事么 金祖军接连被王土地揍了两次,心里的憋屈那是别提了,要不是金祖庆一直拦着,撕了王土地的心都有。 这次又当众说他要“挨枪子,”金祖军再也忍不住了,破口大骂道:“狗日的王土地,你别欺人太甚” 金祖庆却没敢嘴硬,他多少也懂点法。这种事,要是没人知道,娶了也就娶了,真闹开的话,金祖军不 土地神做官第8部分阅读 - 土地神做官第8部分阅读 - 土地神做官第9部分阅读 土地神做官 作者: 土地神做官第9部分阅读 土地神做官 作者: 土地神做官第9部分阅读 吃牢饭,至少再想娶郑家二妞是完全不可能了。 “王乡长,话可不能这么说。”金祖庆慢条斯理地道:“我家兄弟是要娶二妞,可也就现在就圆房呐就不许娶回家养着,等她长大了再” 啧啧啧王土地听得是直撇嘴,你这是抄袭老子创意呢 “我不听你解释。”王土地摇着食指,“你有本事解释给警察听。”说着话,就把两个孩子往屋里推,“嫂子,给俩孩子拾掇拾掇,我就带她们先回乡。” “哎”郑中红看得稀里糊涂,跟老母鸡似的护着一对双脃抬就往屋里进。 金祖庆脸色一下子变了。 把我们老金家当死人了 你是乡领导,我敬你,不过是给你面子,以后还想继续当村主任,捞食而已。大家和气生财 真要当众打老金家的脸,那说不得就要撕破面皮了 “王乡长,今天这事,你不给我个说法,就别想把人带走”金祖庆伸手拦住了拎着柴刀就要往屋冲的弟弟,阴森森地道:“我不管你说破大天。我老金家娶的媳妇,怎么说也论不到外人说话吧” “咦”王土地停下脚步,回过头,“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我就是想让大伙评评理,你要把我金家的人带走,那就不行” 话音未落,几个金家汉子一拥而上,就要抢人。王土地脸一板,冷笑起来:“真是不知死活” “别动手,别动手。”孙汝征看了半天戏,见事态越发的严重了,不得不出来说话。王土地真要挨了打,事情可就真大条了 “老金,你要犯错误吗王乡长,小心呐。”孙汝征的叫声中,王土地掐着金祖军的脖子就往外扔,一群金家汉子嗷嗷叫着涌了上去。 王土地一脚踹翻一人,顺手夺过一根枣木棍,连劈带砸,落到脑袋上就一个包,落到肩膀上就一片青。 王土地犹如下山猛虎,一根枣木棍上下翻飞,砸得一片鬼哭狼嚎。金祖军家的大狼狗扑过来,被王土地一棍砸在脑袋上,当场就瘫在地上,四肢抽搐,嘴里血沫直喷。 不到五分钟,老金家除了金祖庆,就没能站着的了。 “老孙,你说什么呢”王土地回头森森一笑。 孙汝征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见过能打的,可那都是电影电视上的如今王土地在他面前,活生生地将十来条壮汉打翻在地,他真的不能接受。 “我说小心。”孙汝征梦游似的张了张嘴,看着脸色大变的金祖庆,无奈地叹了口气,“老金,今天这事” “哼”金祖庆看着滚作一堆的人,冷哼一声,心里却打起了鼓。这个副乡长这么能打他本来只是想吓唬吓唬王土地,毕竟他是副乡长,真出了事,自己肯定要倒霉。 可如今,一院子老金家的汉子都被打翻在地,莫不成真动刀子那可就不是倒霉不倒霉的事了 金祖庆真有点骑虎难下。想要认栽吧,又丢不下这脸。至于把事闹大,那是绝对不敢的。 “还真以为天底下就你们家最大呢”王土地收拾完人,拍了拍手,开始上课。 “这还是的天下,由不得你们作威作福,欺压良善金祖军我告诉你,我是看着金村长的面子,才放你一马,你要不服,只管过来。今天我不把你揍改,就不姓王” “真没用”看着一院子人噤如寒蝉的样子,王土地又感到没劲了。这样的对手,不给力呀 扔掉手中的枣木棍,王土地转过身,笑咪咪地问道:“金村长,人我可以带走了吧” 温暖的阳光洒在乡政府大院内,照得地上似乎都冒着热气。 杨树抽了芽,桃花也渐次开了。 两个小丫头并排坐在王土地的宿舍里,正一人手里端着一大海碗面条,吃得头都不抬,看来是饿极了。 两个孩子已经被郑中红收拾得清清爽爽,头发一丝不乱,身上是崭新的运动装,脚上是雪白的运动鞋。郑家大妞手上的伤也裹上了。 郑中红跟着到了乡政府,此刻正在门口洗着一大盆衣服,不时还抬头看看屋里的两个小东西。 王土地给她200块钱,要她张罗着给俩孩子买点衣服吃食,又请她临时照看几天。 王乡长,真是个奇怪的人呐 一想到昨天晚上,王乡长骑着自动车,将两个孩子连夜送下山,郑中红就有点感动。至于王乡长神奇的“武力”,反倒不那么震撼了。 对于王乡长的智慧,郑中红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虽然她不清楚王土地昨晚上说某些话的动机,但她相信一点:王乡长是个好人 如今,好人正坐在储茂荣的办公室里。 “无组织无纪律”储茂荣一巴掌拍在办公桌上,“你叫我说什么好第一天去驻村,就和人打架” “放屁”王土地怒目而视,“你眼睛瞎了是他们十几个人围攻我还亏这事还有孙汝征作证,要是没人作证,你还能说我杀人了呢” “你混帐”储茂荣气得脸皮发黑,“你打人还有理了” “当然有理。”王土地站了起来,针锋相对,“你说的话有问题,第一,我没有打人,只是正当防卫;第二,金祖军涉嫌犯罪,我是在制止犯罪。” “你你你”储茂荣在乡里说一不二,从来没人敢顶撞,今天王土地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他的权威,实在是忍无可忍。 你一个小小的副乡长,才参加工作两天,就搞风搞雨,训你几句就敢还嘴真不知道书记是干啥滴 储茂荣沉下脸,不再与王土地啰嗦,“你现在暂停工作,回去反思一下。等你把自己的问题认识清楚再说。”说完这话,储茂荣低下头,翻起了文件。 这一招,储茂荣原先不会。后来到县里出差,见到县长朱治平用这招整人,那真是炉火纯青,叫人赞叹 领导就得有领导的风范嘛 现在对王土地使出这招,储茂荣心里别提多爽了。我也不处理你,就那么晾着,一直晾到你心急如焚万念俱灰,这才给点恩赐,让你恢复工作,还不叫你感恩戴德一辈子 这招官方名称叫“磨炼,”民间俗称“把尿”,端得是又毒又缺德,伤人无形,又能根据当事人表现灵活机动,可进可退。无论怎么演变,主要领导都没有任何责任。 可惜,他遇上的是王土地 八 党委会 睡前刷牙,便后洗手,xxoo时要戴套; 会网友要开房,谈恋爱要上床,看了书就要投票。 “停职”王土地俯视着他,“你试试我告诉你储茂荣,金家干的是什么事,你心里一清二楚说你为虎作伥一点都不冤。我停职无所谓,只不过你包庇强jian犯的事要是传出来,哼哼” 储茂荣大怒,也顾不得什么面子里子,手一撑桌子就站了起来,“王土地,你放肆” 两人吵架虽然掩着门,但声音实在太大。外面的人虽然不敢直接过来围观,但走廊上院子里已多了不少人影,有做抚花赏玩状,有做窃窃私语状,有做仰望天空状,不一而足。 “你混蛋”王土地半点面子也没给他,反倒嚷嚷起来,“强jian未成年人,就是犯罪我制止犯罪还有错你搞搞清楚你是为谁工作的,是为老百姓,还是为地痞流氓” 王土地摔门而出,留下储茂荣一人在屋里咆哮不已。 储茂荣实在是怒火攻心,失了阵脚。要不,也不会轻易被王土地噎得半死。 原本只是想煞煞王土地的性子,谁想到王土地反应如此强烈,直截了当地就让他下不来台 更可气的是,这事偏偏自己还不占理 强jian未成年人谁都知道这是犯罪。储茂荣当然不会不懂。金祖庆上午过来向储茂荣哭诉,在储茂荣的逼问下,倒也不敢隐瞒,吞吞吐吐地把事实真相说了个分。 事实上,储茂荣对这事的前因后果是一清二楚。作为统管一个乡的书记,对自己一亩三分地里的事,要是做不到第一时间就知晓,就未免有“无能”的嫌疑。 储茂荣把云台乡治得铁桶一般,八年前坐稳了党委书记的位子后,就没一个人敢和他呲毛。几任乡长,都得看他眼色行事,至于副职,成天摇尾巴储茂荣都未必能看他一眼。 何况储茂荣也远远看到了两个小姑娘说不同情那是不符合实际的。储茂荣当时就明确地对金祖庆说了:趁早打消娶二妞的念头,否则我不管你,有法律管你。至于王土地打人的事,我会严肃处理地。 就这么简单的事,仅仅因为储茂荣一念之差,竟然被王土地扣上了“包庇罪犯”的帽子实在是冤得慌呐 储茂荣在办公室里,象困兽似的转着圈子,突然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伸手抓起了电话。 搞政治斗争,你还是未入门呢 党的领导下,谁最大不是主席,不是常委,更不是书记,而是“组织”。 组织决定,就是终审,不服都不行上诉不是不可以,但这样一来,政治生命基本上就终结了。 本来储茂荣要王土地“停职”,不过是唬人。党委领导政府,但党委对政府工作指手划脚,不经过党委会研究,就贸然将一位副乡长停职,与理与情都不合。 不符合制度,同时也会让白振杰有想法:你是不是想挑战我在政府口的权威 直到现在,储茂荣才真正开始考虑,有没有可行的办法,能够让王土地停职,或者作出检查之类的。 总之,通过组织,让王土地吃个不大不小的亏,这才勉强能够安慰我受伤的心。 “老白呀,我茂荣。”储茂荣拨通白振杰电话,干笑了几声,“你在我马上过去,找你有个事。” 白振杰放下电话,冷笑起来。 储茂荣啊储茂荣,我看你是昏了头哦,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王土地虽然打了人,但完全站在正义一方,你想借这事治人别治到最后臭大街 更何况,王土地背后有什么人,白振杰一清二楚。可乡下土皇帝储茂荣却完全不知道 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招 老远就听见屋子里传来银铃般的欢笑声,中间还夹杂着充满欢乐“哑哑”声,王土地刚进门,就见两个影子“唰”的躲进了卧室。 “我是老虎”王土地苦笑起来。 郑中红“咯咯”笑,“王乡长,你不是老虎,不过你可比老虎更可怕呢刚才二妞正说着你呢。” “说我什么”王土地奇道。 “说你好凶呢。”郑中红倒也不见外,手里拿着抹布,一边干活一边说道:“二妞说你打架厉害,一棍就把大狼狗砸死,大妞呢,就一直连头。” 王土地听得汗都下来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突然感到身后有动静,转身一看,就见两个小脑袋在卧室门边伸了出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见自己回头,大妞忙不迭缩回了脑袋,二妞却胆大一点,脆生生地道:“叔叔。” 银铃般的声音,这一声“叔叔”,叫得王土地深身都舒坦得毛孔大开。 “二妞你们出来。” 王土地招招手,二妞稍一犹豫,拉着姐姐走了出来。 两个孩子,一般高矮,一样的相貌,甚至连身上的衣服鞋袜都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大妞是长头发,二妞是短头发。 昨天晚上王土地没仔细看,现在一打量,某神仙不禁在心里暗赞了一声,“真是绝妙鼎炉” 鹅蛋的脸儿,瑶琴的鼻,明亮的大眼睛仿若寒潭,分明是一双青涩的姐妹花 腿长腰细,骨骼匀停,肤色莹莹如玉,既是美人胚子又有着灵气,可不是天生的修仙体质 王土地默默地观察着姐妹俩,姐妹俩也偷偷地看着“救命恩人”。 好半天,王土地这才柔声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我叫郑子彤,姐姐叫郑子墨。” “好名字啊”王土地惊讶地道:“这是谁起的” “小姑父起的。”二妞,也就是郑子彤,指着郑中红回答。王土地这才反应过来是范兵。 “范组长有学问呐”王土地叹道,“彤是红色,墨是黑色,不错,不错” 郑中红也与有荣焉,谦虚地道:“他有个屁学问,不过是平时喜欢看些闲书罢了”却怎么也掩盖不住眼底的骄傲。 看看时间到中午了,王土地就领着三人去食堂吃饭。 “老储,我不同意处理王土地同志。要是党委会通过了,我支持,不过我保留个人意见。” 谈话已经进行了一个小时。无论储茂荣怎么劝说,白振杰就是不同意两人联名向县委报告此事。 笑话,我不推你下水,就算很善良了。跟你一起整王土地,除非我疯了 反而一再劝储茂荣忍一时之气,原谅王土地对领导不敬,要向前看,增强把握全局的能力。 这倒不是白振杰为储茂荣好。事实上这话就有着暗中煽风点火的意思。 什么叫“增强增强把握全局的能力”分明是影射储茂荣能力不足 白振杰是文人,政治斗争经验或许比储茂荣还稍有不如,但论肚子里的坏水,比储茂荣绝对是只多不少。 要搁平时,储茂荣一般不会上这种当。可现在心里全是对王土地的恨,对白振杰的话也未深想,皱着眉头思忖半天,咬牙道:“那就上会” 党委书记有权力在任何时间召开党委会。有资格参加会议的自然是党委委员。 白振杰看看表,点了点头道:“行。不过现在时间不早了,是不是吃过饭再开会” “现在就开。你叫韩延超通知党委委员。王土地由于是当事人,他就不用通知了。”储茂荣也顾不上打招呼,心急火燎地出了门。 王土地在吃饭的时候,党委会召开了。 白振杰主持会议。首先正式通报昨天晚上金家口村发生的事,然后又交待了此次会议的议项就是一桩,如何处理王土地打人一事。 委员会早从不同渠道了解了此事。说实话,大多数人心里对王土地的行为都是认可的,并且还颇为欣赏这个敢作敢为,“该出手时就出手”的副乡长。 不过,在会议上表态,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王土地基本上和乡里党委政府两边没人有交情。也就没人铁了心要维护他。虽说有几个敢仗义执言的,却淹没在了大流中。 说一千道一万,作为一名领导干部,作为一名员,打人就不对 储茂荣扣的就是这个理。至于这个理站不站得住脚,那就看谁有话语权了。 九 没事少开会 看书投票 党委会已经进行了两个多小时。 期间,食堂送来了几屉包子,一屋子人吃着包子,喝着热茶,热烈地展开讨论。 储茂荣靠在椅子上,手撑着下巴,看着这熟悉而又陌生的场面,心情有点激动。 恍惚间,似乎又回到了当年批林批孔时代,又象是人民公社刚刚成立时,所有人心往一处使劲往一处用,大干特干,跑步进入的时期。 那时候,储茂荣还是个孩子。他的记忆中,自己父亲在公社开会,虔诚而又认真地和同事们讨论着劳动学习生活工作,受那热火潮天的场面感召,让储茂荣在很小的时候就立志要当一名“光荣的公社干部。” 热气腾腾的会议室里,虽然没有刀光剑影,但气氛却绝对谈不上和谐。 不痛不痒地讨论了半天后,首先发难的是副乡长于春风。 “我认为,要将金祖军结婚和王土地打人的事区别开。只有这样,才能对王土地的行为准确定性。王土地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无论如何,他不应该动手” 于春风用眼角的余光观察了一下白振杰的表情,见他的脸上没有任何不悦,这才继续道:“当然,我党的一贯政策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王土地的出发点好的,所以我认为,在处理王土地问题的同时,还要高度表扬他与违法行为作斗争的优秀品质。” 白振杰捧着茶杯冷眼旁观,一句为王土地辩解的话也没有。 区别开你想得倒轻松,那种情况下怎么区别开老话还说过“有因才有果”呢何况真要较真,王土地可不是打人,而是“自卫”,十几个壮汉子拿刀提棍的,被一个人就收拾了,还好意思跑过来哭天底下,就没这么便宜的事 “我对于乡长的发言,有点个人看法。” 于春风发言后,一直闷不作声的孙汝征突然咳嗽了一声,放下茶杯,细声细气地开口道。 孙汝征在党委会上很少发言,这缘于他的性格偏弱,同时储茂荣又过于强势。储茂荣看孙汝征不顺眼,孙汝征无力抗争,也只有“少说少做”了。 “于乡长刚才说的很好。我也同意将金祖军和王土地同志的事分开处理。不过我的理由和于乡长讲的有所不同。”孙汝征耷拉着眼皮子,也不抬头,就那么瞅着墨绿色的桌布,喃喃地自说自话,“金祖军的所作所为,有没有违法,我不知道,这是郝所长的事;不过我知道的是,如果王土地同志昨天没有保护住郑家的二丫头,那么金祖军铁定要犯罪” “老孙,没有发生的事,不好假设吧”于春风不悦地提醒道。 孙汝征跟没听见似的,根本没理他,只是继续说道:“王土地打人,这个说法我不同意。一个打十几个,这符合常理么十几个人围攻王土地,这才是事实。至于打得过打不过,那是另外一回事。再说了,昨天我在场,我可以证明,要是王土地打不过,那我们今天坐在这里,就不是讨论如何处理王土地,而是讨论如果追悼王土地了” 会议室突然静了下来。 原先一直没消停过的咳嗽声喝水声窃窃私语声挪椅子声,全消失了。 所有人都用惊奇地眼光看着孙汝征,似乎要从他脸上看出点沧海桑田来。 孙汝征在人前,一贯是蔫不拉叽的老好人形象。如今却突然爆发,硬顶王土地,而且还顶的如此给力。这种事实让人一下子接受不了啊 孙汝征说的有点夸张,但却离事实最近。农村是什么样,基层干部最清楚。 “山高皇帝远”这种说法,用来形容云台县最恰当不过。西关省,自古就是朝廷放逐失势官员流放苦囚的地方,民风刁悍,瘴气横生,交通不便,经济极不发达。所以发生点违法乱纪的事,实在是太正常了。 强jian偷窃械斗拦路抢劫,甚至是村民私下寻仇致人死亡,这种事并不少发生。各驻地派出所警力有限,成天救火似的东扑西颠,那什么事都不用干了,而且还严重干扰了正常治安工作。 所以在偏远山区,派出所都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没人报案的话,那就当不曾发生过。 王土地如果被打,公安部门肯定要介入,金家肯定要倒霉但关键问题是,如果金家人在村里横行霸道惯了,打人时收不住手,把王土地打残或打死,那一切都晚了 金家要有人赔命,乡里上上下下都不会有好。党委书记是怎么统揽全局的乡长是怎么容忍治下有如此大的恶势力滋生派出所搞治安,搞到死了个副乡长 总之没人希望真的发生这样的事。虽然王土地的生死与在座众人毫无关系,但如果影响到前途,那你王某人还是长命百岁吧 于春风被孙汝征扫了颜面,心里暗愠,却不好反驳。 孙汝征的发言出乎很多的人意料。白振杰同样觉得奇怪,王土地给你什么好处了值得与储茂荣作对,拼命地为王土地说好话。 惹了储茂荣,我看你以后还怎么混说不得,要向我靠近了吧 白振杰下意识地看了看储茂荣,却发现他并有脸色铁青或神情不愉,反倒是有一种淡然。 其实,储茂荣也慢慢冷静了下来。王土地不能不处理,但只能高高举起,轻轻落下。道理很简单,如果处理过重,王土地一旦闹到县里,那么追问下来:“王土地为何打人”就无法张口解释。 可是多轻才算轻呢 储茂荣皱起了眉头。按说,做个检查就挺合适。做完检查照样干工作。不进档案,不影响立功晋级,甚至工资都不会少一分钱。 要是一般的副职,打了人后能得这么个结果,就要烧高香了这样的处理不是处理,而储书记在维护干部。 可是,一想到王土地那炮仗似的脾气,和那股子狠劲,储茂荣第一次有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正好孙汝征的发言,为他找了个再合适不过的台阶。 要么,给他个“口头警告”的处分 储茂荣环视会场,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正准备做总结发言,突然,一个人站了起来。 “孙书记,我有点不同看法。” 储茂荣定睛一瞧,居然是韩延超,顿时气得眼睛发黑。 你个狗日,还有没有点眼色 储茂荣没好气地掏出烟,抽出一根甩给白振杰,然后自顾自点上,根本没去费神听韩延超在说什么。 “王土地打人,性质很恶劣。虽然于乡长说过,我党的一贯政策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但惩还是要有的,只有先惩,才能后治” “至于金祖军要娶未成年人的事,那还不是没娶成么没娶成就没犯罪。” “金祖军同志,总体上还是个好同志。他在工作上却是认真负责地有人说他村霸,我不这样看,村民兵营长,必须要有魄力,要能镇得住人,才能服人所以在这里,我要给金祖军同志正名,他不仅不是村霸,反而是一位能力很突出的好同志。” “咚”的一声,会议室的门被人撞开,人们不约而同的抬眼看过去。 进来的是党政办的工作人员贾元安,后面还跟着鼻青眼肿的年青人,似乎有点儿面熟。 “小贾,什么事”白振杰皱了皱眉头。 “白乡长,金家口村的金祖军逼死了人,还把范组长打了一顿。”一句话说出来,室里一片寂静,众人面面相觑。 储茂荣只是瞧着还站着不知所措韩延超,脸上一片冷笑。 果然是个“能力很突出的好同志” 储茂荣站起来,冷声道:“说详细点” 十 逼死人命 明天睡懒觉,提前发布。 另:请投推荐票 王土地在众目睽睽之下带着两个孩子回乡后,金家众人灰头土脸地各自散去。 金祖军回到家,越想越觉得窝囊,真是气得心尖子都颤着疼。 金家兄弟四个,算上叔伯亲的,怕不下三十人。就算出门打工了一半,还有十几个呢 可就这十几个年青力壮的汉子,硬是打不过人家,丢人算是丢到家了。 更可气的是,别人都伤在胳膊大腿上,金祖军的伤全在脸上一张黑油油的脸,被王土地连抽了两回,硬是胖出了好几圈。 没人时,金祖军偷拿过镜子,脸上的掌印青中带红,红中带紫,紫得还发亮别说用手碰,走路脚头子重点,都颤着疼。 金祖军何时吃过这么大的亏 找王土地,他不敢。别说他自知理亏,长兄金祖庆还拦着;就算他敢,也得掂量掂量自个的能耐人家单挑无敌,你真敢动刀动枪 金祖军回家坐了几分钟,又把闻讯赶来安慰他的姘头臭揍了一顿原因是她说错了话,说什么“强龙不压地头蛇,王乡长又不能成天在村子里,忍一时之气,等他走了,以后金家口村还不是你们哥俩说了算” 其实这小姘头说的理没错,错在她劝解的时机不对。金祖军正憋着火,你却说什么人家是龙,自己是蛇,这不是找不痛快吗 揍完人后,金祖军拍拍屁股出了门,找到了老大金祖庆。 金祖庆早上才去乡里告完状,才回来还没歇口气,就见金祖军捂着脸溜了进来,一时心里有气,喝道:“搞什么名堂,做贼似的。” “哥,你去乡里,储书记怎么说”金祖军也没心思和大哥顶嘴,一来就急切地问了起来。 “他能怎么说”金祖庆撇了撇嘴,“收了老子两条红塔山,四瓶乳泉井,这才给了句话,说是要集体研究后,才能做出决定。” “什么意思”金祖军听不明白,瞪着牛眼问。 “就是说要先开会,商量着怎么办。”金祖庆道:“我也跟郝所长打听了,他说这事有点扎手。他不好处理。妈的都是一群狼,吃饱了就翻脸。” 这话多少有点冤枉郝健。郝健不傻,这事涉嫌逼婚未成年人,当事人之一又是副乡长,真闹大了,自己这个派出所长能不能继续做下去,都难说。 要是平头老百姓,上去吓唬一下,随便就能铐回来。副乡长,还是算了吧 郝健是这样想的,当然就不肯出头,除非是县局,或者是储茂荣要求他出警,否则他才懒得管这种破事呢只要他王土地没杀人没致残,爱谁谁 “哥,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金祖军听得灰心丧气,一张猪头似的肿脸越发的痛得厉害起来,“哥,你说他们真不管这事” “八成呀,咱们这亏是吃定了。” “那二妞也要不回来了” 金祖庆一瞪眼,厉声道:“你.他.妈.的就别提这事了郝健说了,十六岁以下是未成年,日了就是犯法十四岁以下,直接枪毙” “嘶”金祖军听了这话,浑身就是一个哆嗦,一肚子色心顿时消弥无形,心道幸亏昨天晚上二妞跑了,要真没跑,老子日上一回赔条命,那就亏大发了 抓耳挠腮了半天,一拍大腿,道:“妈的个比,老子不娶媳妇总成了吧我这就去老郑家,把2000块钱要回来。” 金祖军先去的是范兵家,正好将他堵在家里,一顿胖揍,这才稍解心中郁闷之气,趾高气昂地去寻郑中发的麻烦。 昨天直到半夜,事情结束后,才有人偷偷通知郑中发,一双女儿被乡里的王乡长接回乡。 具体什么情况,来人又说得粗糙。郑中发不是混帐,要不是实在没钱给妻子看病,又怎么肯把女儿嫁给金祖军这活流氓 胡思乱想了半夜,一大早郑中发就步行去乡里,打探女儿的情况。金祖军来的时候,家里只有郑中发的妻子在家。 郑中发卖二妞,是瞒着老婆的。金祖军找上门来,两句话一对,就全明白了。 金祖军满口胡言,又逼得狠,一个女人家家没见识,又听到女儿被乡长糟蹋了,登时犹如晴天霹雳。家里有没有钱还已不重要。 这女人掏出身上仅有的20块钱,打发走了金祖军,然后跌跌撞撞地回了屋,掩上门,翻出半瓶乐果,就那么喝了下去 等邻居发现,身体早已经冰凉,救都没可能了。 金祖军回到大哥家,还没端上碗,就见外面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刚要推门出去,金祖庆铁青着脸从外面进来,一耳光扫过去,金祖军就连打几个旋,一头栽倒在地。 “你个狗日的存心找死啊为2000块钱把人郑中发老婆活活逼死”金祖庆气得暴跳如雷,连续几脚,将金祖军踹得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我没逼她啊。”金祖军抱着脑袋还想辩解,金祖庆又是几脚踹上去。 “你没逼你敢说你没去郑中发家要钱他家隔壁的涂老五听得真真切切,现在人死了,别人是信你还是信他” 金祖军灰头土地脸从地上爬起来,头脑里已是一片混乱,事情闹到这一步,他也不愿呀 倒是金祖庆坐在椅子上喘了回气,毅然道:“你现在就下山,随便到哪里,先躲一阵子,等风头过了再回来。反正人不是你杀的,警察倒不至于抓你。我这边赔点钱先把事办了” “大哥”金祖军感动得鼻子直冒泡。 “你呀~”金祖庆长叹一口气,又叫老婆拿几百块钱,塞给兄弟,“等人没来找你,你快走吧” 金祖军给大哥磕了俩头,一猫腰出了门。 郑家在金家口村是孤枝,人又穷,所以平时与村里人走动不多。郑中发老婆死了,这丧事办得就分外寒酸。 几个婆子给郑中发老婆洗了身子,里外换上了干净衣服,又翻出一双新布鞋,梳了头,将将安顿好,金祖庆就过来了。 院子里登时鸦雀无声,俱都低下了头加快了手中的活。 金祖庆一时颇为尴尬,过了许久,才有人小声地打招呼:“村长来了” “唔。”金祖庆见是罗富宝,村里的一个小木匠,平时金祖庆都不拿眼皮子夹他,此时却立即点头微笑起来。 只是笑容刚起,就想到这是在办丧事,金祖庆的脸上表情在一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低声道:“在忙呢” “是啊,老郑家没棺材,我琢磨着是不是拆张床” “不行”金祖庆动情地说道:“郑中发是民办教师,一直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他老婆死了,怎么能这么简陋,可莫寒了老郑的心啊” 又沉痛地自责道:“何况她的死,与我多少有点关系。” 几个村民都惊奇地望过来,心道郑中发老婆分明是金祖军逼死的,怎么又和你有关系了 金祖庆早有后话等着,要的就是这效果,话锋一转,道:“我们村,对知识分子关心照顾不够,这是我的失职啊” 说着,金祖庆从兜里掏出一叠钱,二话不说就塞给了罗富宝,“拿着,先给置办口好材,然后请众位多帮忙,把丧事办得漂漂亮亮,让活人宽慰死者放心” 金祖庆这一番演讲,加上一沓子蓝汪汪的票子,顿时就征服了村民的心。村长多好啊 说话这会,村里其他干部也赶了过来。人一多就好办事了,有钱打底更是没有问题。 在几个能人的安排下,丧事很快就理顺了。采购菜蔬肉油采购白布黑纱放大照片布置灵堂没一会儿,以金祖庆为首的治丧委员会就成立并高速运转起来了。 至于灵棚,那都不用安排。金祖军结婚,早就搭好了,连灶都齐的。 等王土地知道消息,腾云过来时,郑中发老婆已经躺在棺材里了。 十一 设计 票呀票呀欢迎投票 呜呜咽咽的喇叭声,催人泪下。 烟雾弥漫中,鞭炮炸的震天响。知客高声叫了起来:“迎客” 一双姐妹花跪在灵前,头上扎着孝布,清秀的脸蛋上满是灰尘,明亮的眼睛也已经肿得象桃子,凄凄惨惨。 王土地一来,没找到金祖军,却见金祖庆面色悲痛地迎了过来,心里的火“腾”地就起来了。 “王乡长,我要向你检讨”金祖庆一句话没说完,王土地一耳光就抽了上去。 “啪”的一声脆响,金祖庆被打得眼冒金星,整个人就懵了。 “金祖军呢”王土地阴着脸问。 “你凭什么打人” “啪啪。” “你” “啪啪啪” 金祖庆算是彻底了解了,自家兄弟被抽耳光的滋味。自己是村霸,可王土地是流氓啊根本不和你讲理,直接就是拳脚。 人家是官,自己是民,打又打不过,理又讲不清金祖庆从地上爬起来时,眼角已经隐现泪光。 “金祖军在哪” “王乡长我是真别打别打。”金祖庆见王土地眼睛一瞪,返身就往人堆里钻。王土地气得笑了起来:“好,你个狗日的会跑了我倒是看看你今天能跑到哪去。” 正要上前揪住金祖庆,后腰却被人抱紧了,“王乡长,别冲动。” 一听这声音,王土地就知道是孙汝征来了。 来的不仅是孙汝征,开党委会的基本上都到了,分乘了几张车,正乱哄哄地往外出呢。郑子彤一跳下车,“哇”的一声就大哭了起来,郑子墨却是哭都哭不出声音,眼泪哗哗地流。姐妹俩一边哭,一边拼命地往灵前跑。 场面一下子就乱了套。这种场合下,王土地也不好下手。只是阴着脸,看着满面肃容地储茂荣。 储茂荣装没看见他,先是带着一群人上香行礼,然后问道:“老郑呢,还没回来” 众人都说不知,储茂荣这才叹口气,哀伤地说:“老郑家出了这事,我也感到很震惊,很悲痛。现在具体情况不明,不过死者为大,当务之急,是让死者入土为安。其他的事,等发丧后再说吧。” “凭什么啊”王土地翻了白眼,指着 土地神做官第9部分阅读 - 土地神做官第9部分阅读 - 土地神做官第10部分阅读 土地神做官 作者: 土地神做官第10部分阅读 土地神做官 作者: 土地神做官第10部分阅读 缩在人堆里的金祖庆道:“金祖军逼死了人,就这狗东西放跑了他” “我没有”金祖庆跳着脚辩解,“我兄弟有手有脚,他去哪,我乍知道” 储茂荣狠狠瞪他一眼,却没理会这事。 那边孙汝征把王土地拉到一边,低声细语,“王乡长,你可不能动手。这一动手就理亏了。” 王土地琢磨了一会儿,没吭声。 兴许真是理亏唉老太监早就警告我,不能乱用暴力。王土地听得进劝,孙汝征心里痛快,又继续道:“金祖军逼死了人,自然有法律治他。可法律也不搞株连,你找金祖庆有什么用” “照你这么说,那还没法子治他了”王土地叹了口气。 “没有。”孙汝征很干脆地摇头。 “老子就偏偏不信这个邪。”王土地眉头皱了起来。 吃过中饭,郑中发还没有回来。储茂荣派出几拨人出去找。乡里一大摊子事,来尽了心就可以了,没必要守在这里,于是留下几个工作人员帮忙后,储茂荣就下山了。 储茂荣一走,乡里人基本上都跟着走了,王土地留了下来,无论是储茂荣,还是白振杰,都没拦。反倒是两人临走前,都意味深长地拍了拍王土地肩膀。 范兵在乡卫生院住院,郑中红肯定是要陪护。郝健带着人满山遍野地找金祖军。 一整天,金祖庆都曲意迎奉提心吊胆的,生怕王土地这个楞头青会发飙。好在王土地除了陪着大妞二妞姐妹俩烧烧纸,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姐妹俩磕了一天头,又跪了一天,膝盖早疼得没了知觉,虽然膝盖下垫着草,却仍然刺辣辣地疼。两人一天滴水未沾,王土地就吩咐灶上给俩姐妹熬点粥。 “叔叔,我不饿。” 热气腾腾地白米粥端到面前,二妞摇了摇头,抽泣了几声,又垂下脑袋。 “吃”王土地眼睛一瞪,不由分说把碗塞到二妞手上,“不吃晚上没劲。” 两个孩子乖乖吃了粥,精神稍振,眼睛里就多了层担忧。 “叔叔,我爹呢” “在路上,很快就会回来。”王土地叹了口气,他也不知道郑中发一天没回来是怎么回事。30多里山路,最多四五个小时就能走到。 这都一天了,还没见人影,王土地心里就有了种不祥的感觉。 半夜时分,王土地见两个子半坐在草上,东倒西歪的,分明是已经困极了,生怕两个孩子受冻,于是坐在中间,一边搂着一个。 王土地长得胖,身上脂肪厚,热量大,两个孩子迷迷糊糊间象抱着温暖的被子,小脑袋不知不觉间就钻进了王土地怀里,四肢紧紧攀住王土地的身子。 此时的王土地已经是分身。真身早飞入空中,用天眼通找人呢。 郑中发没找到,倒是发觉后山五里多有情况。定睛一看,原来是金祖庆的老婆挎着个篮子往山洞里钻,于是身子隐去,悄悄飞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浓雾散去,大妞二妞相继醒来,就发现自己紧紧偎在王土地的怀里。 “叔叔”二妞揉了揉眼睛,见王土地睡的正香,脸上不由得绽放出一丝微笑。见姐姐早醒了过来,正在烧纸,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大妞身子一抖,扭过身时,脸上已是羞红一片。见是妹妹,这才松了口气,比划道:“醒了” “嗯。”二妞也抓起黄纸,卷成筒往火塘里扔,低声道:“姐姐,昨天晚上,你冷不冷”没等姐姐说话,又轻声笑了起来,“王叔叔好暖和,身上肉乎乎的,抱着一点儿都不冷。” 大妞垂下螓首,白皙的粉颈漾出一层红晕,慢慢摇了摇头。 “真的,一点都不冷呢。”二妞还要说,大妞扑过来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别说了,我们不能抱着叔叔睡觉的。” 二妞撇了撇嘴,不再言语,心里却还在惦念着王土地身上的温暖,还有一种特别的安全感。 “王叔叔肚皮上的肉,摸起来好滑,手感好好。”二妞突然傻乎乎地笑了起来。 大妞比妹妹懂事,此时压在心底的担忧又浮现出来,一天一夜过去了,爸爸怎么还没回来 上午的时候,郝健领着几个民警回来了,与此同时,寻找郑中发的几组人也陆陆续续回来。金祖军没抓到,郑中发也没找到。 几名警察和十来个治安联防员吃过早饭,坐在椅子上,累得伸直了双腿,呲牙咧嘴地叹气。 郝健抓着茶杯猛灌,骂骂咧咧地道:“你说这狗日,又没杀人。抓住顶多赔俩钱,连牢都不用坐,何必非得跑害老子累了一晚上。” 一位民警道:“可不是么跟他.妈抓逃犯似的。这么大一片山,真要藏人,鬼都找不到。” “真要找到,老子先给他上两天课。” “什么上课”一位治安联防员是新人,好奇地问道。 “哼,问所长去”小民警摆了摆下巴,得意地道:“郝所上课,比大学里教授还要厉害。别管什么人,逮住后,郝所只要给他上堂课,立马就能哭着喊着要交代。” “上刑”联防员听得半明半白。 郝健淡淡地扫了眼小民警,道:“少在这磨牙有功夫去找人,没功夫就在这歇着。”茶杯往桌上一放,走了。 临走前,又交代了一句,“要是金祖军自首,别上手段。” 联防员崇拜地看着郝健的背影,道:“喂,张所,是不是郝所整人特狠” “你少废话吧”小民警也不理他。 金祖庆在边上听得清清楚楚,心道原来不要坐牢早知只要赔钱,我又何必叫他逃走。心道还是赶紧叫老婆通知他,尽早出来自首,赔钱了事算了。 见左右无人注意,金祖庆悄悄地溜了出去。 他没想到的,在墙角,郝健叨着根烟,正冷笑地看着他。一挥手,两名警察远远地缀了上去,其中一人,高高大大,沉默寡言,正是王土地在晨练时遇见的那人。 十二 罢免村主任 亲们,看完可一定要记得投票哇 两名警察,一名叫杨剑,就是王土地遇见的那人,另一名叫崔良保。 金祖庆嘴紧,坚持说自己不知道金祖军的下落。郝健也不好拿他怎么办。虽然出了人命,但自杀与杀人,那是天壤之别,所以一切手段都无法使用。 不过郝健干了多年警察,刑侦经验极其丰富,与手下定计,看能不能顺藤摸瓜,找到金祖军。 果然,金祖庆上了当。一个人偷偷摸摸往家赶,两名警察就不紧不松地跟着,反正也不怕他跑掉。 到了金祖庆门口,见大门紧闭,杨剑使了眼色,崔良保会意,靠着墙根半蹲了下来。 杨剑后退一步,猛地向前一窜,脚尖点上崔良保膝盖,腰上借力打了个旋,人已上了墙头。 “帅” 杨剑的动作敏捷而又潇洒,崔良保不禁赞了一声,翘了个大拇指。 杨剑没笑,扬了扬眉毛,正准备往院子里跳,就听到金祖庆气急败坏地尖叫起来,“狗日,你在干什么” 杨剑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被发现了。正在思索对策时,就听屋里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中间还夹着一个女人惊天动地的大哭声。 金祖军和大嫂通奸,被他大哥抓了个现行。兄弟俩好一场打斗。当杨剑和崔良保闯进去时,金祖军还趴在金祖庆老婆身上使劲。 金祖庆暴怒之下,抓起床头的剪刀捅伤了兄弟,金祖军负伤反击,居然将金祖庆的肋骨打断了数根。 杨剑和崔良保互视一眼,冲上去一个控制住一个,而此时,金祖庆老婆光着身子,坐在床上捶胸哭骂,“明明就是你你一过来就把老娘往床上拖呜呜呜,怎么一眨眼就换了人” 惊天丑闻在极短时间内传遍了全村。而导演了这一切的王土地正在和孙汝征讨论罢免金祖庆的村委会主任一事。 “罢免也不是不行,不过这得自下而上,行政命令可不行。”孙汝征不停地摇着脑袋,“按照村民委员会组织法规定,村里只要有五分之一的人提出申请,就可以提出罢免要求。这个倒是不难,做做工作就可以了不过要成事,得有一半以上的人同意。金祖庆虽然霸道,但毕竟干了十几年村主任,威信很高。想要一半人同意,不太容易啊。” 想了想,孙汝征问道:“王乡长,你怎么突然想到这事” “没什么。”王土地羞涩地笑笑,“就是觉得金祖庆再当村长,金家口村想脱贫,根本不可能。” 孙汝征推了推眼镜,似乎想看出王土地话里有多少真实成分。观察了半天,终是笑了笑,“别说金家口村,咱们整个云台乡想脱贫都难。” 不待王土地追问,孙汝征又道:“你以为只要勤劳就能脱贫那只是书上说的。别的不说,云台乡人均耕地不到半亩,种的粮食吃都不够,怎么脱贫地理偏僻就没有人来投资,这就是没有商业。” “云台乡的工业就只有两种,粮食加工厂和窑场。前几年储书记从县里要了点钱,搞了个模具厂,说是给县机械厂做配套,其实从建厂开始,一套模具都没生产出来为什么,没技术请来技术员,设备又不行,全他.妈从江浙小厂买来的翻新货,加工精度那是甭提了后来只好悄悄搞地条钢,没搞两个月,有人举报,又被县里查封,还罚了5000块钱,最后模具厂就那么死了。” “无农不稳,无工不强,无商不富。云台乡什么都没有,怎么脱贫靠卖树么别说县林业局查得紧,一年能砍掉一百年种的,又能卖多久卖土特产更是扯蛋” 孙汝征不愧是云台乡活地图,地理经济历史沿革无一不知,讲解通俗易懂,深入浅出,竟然从罢免村主任的话题牵扯到整个云台乡,王土地可谓大有收获。 不过,王土地还有个疑问,“孙书记,云台乡没矿么” “矿”孙汝征凝神想了想,摇头道:“可以说是没。五八年,为响应主席大炼钢铁号召,应西关省委请求,地矿部派出213202两个队找矿。” “当时主要是想找煤,前后找了两年吧,倒真找到了煤。不过在六盘水毕节地区,北澜没有。其他的矿种也找到了不少,汞锰硫都有,可惜都不在北澜。七八年,213队到北澜市找矿,当时只找到一点铁矿和铅锌矿,品相很低,没有开采价值。” “马头湾村那边,听说就有点铅锌矿,不过也根本没人去采,据说还有点硫铁” “没找到金矿”王土地终于急了,眼巴巴地看着孙汝征。 “金矿,你想得美呢”孙汝征瞪了他一眼,“就算找到,也是直归国家管。私人是想都不要想。不过西关的金矿,倒有不少,兴义那边最多金矿分布是国家机密,我也不太清楚,不过马头湾肯定没有,要不黄金部队就要过来了你打听这干啥” “没想干啥。”王土地的嘴都差点笑歪了,昨天晚上偶然发现,马头湾那边的地底有宝贝,再深入地下找了找,居然发现了好大一片金矿脉。 有这么多的金子,云台乡脱贫,应该没问题了吧 不过这金矿要归国家管,就没意思了。怎么才能全留在乡里呢 王土地望着场上的一张桌子,陷入了沉思。 孙汝征见他发呆,喊了几声也见他答应,不由得苦笑着站了起来。 正要离开,王土地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孙书记,你要帮我把金祖庆罢免掉,我就有把握让你升一级” 孙汝征停下脚步,上下打量了几眼,“你昨晚冻着了” 范兵受的是皮肉伤,在乡卫生院躺了一天,浑身都不得劲,第二天一大早就爬了起来,说什么也不愿再住院了。 郑中红劝不住,只好开了点药,出了医院,搭了张拖拉机回村。 回到村里,去郑中发家行了礼后,郑中红就留下帮忙,范兵怀里揣着医药费发票,正准备去找金祖庆,就见胡二能鬼鬼祟祟地跑了过来。 “孙书记找你,在我家呢,走” 孙汝征在胡二能家和范兵谈了十分钟。然后胡二能和他媳妇就满村子里窜,将一个又一个人勾回了家。 中午,胡二能家堂屋里,已经挤满了人,汗臭味脚臭味劣质烟味,混合着酒香弥漫在整个房间。 两张大桌拼了起来,上面摆了猪头肉猪大肠杂鱼锅烩豆腐四个火锅,边上配了几个炒菜几样腊货。 来的人先啥也不说,入席 要是有心人,就能看出来,来吃饭的基本上都是和金家有仇,或者被金家欺负过的。 喝足了酒,抽够了烟,又拿金家丑闻实实在在下了半斤乳泉玉液,范兵这才开始说话。 “金祖庆贪污了咱村的公积金和粮贴”说着话,范兵就翻出个账本,指着记得密密麻麻的账,一五一十地解释起来。 村民们一听就火了,虽然看不懂账本上的数字是啥意思,但却阻止不了他们对金家的滔天仇恨。一时之间,席上骂声不绝,群情激昂。 范兵见火候差不多了,这才咳嗽一声,道:“咱村里受老金家欺压这么多年,现在乡里终于要治金家了” 众村民欢呼起来。范兵又说道:“不过,乡里说了,要咱们先联名提议免掉金祖庆,他们才好动手。”说完,就拿出一张写好的申请书,往桌子上一摆,“我先签名。” 这话一说,场面顿时冷了下来。金祖庆积威仍在,村里人恨他,同时又怕他。真要签了名,万一免不掉金祖庆,将来金家事后寻仇,那大伙都得倒霉。 十几双眼睛紧张地盯着范兵签名,见他签完往前一推,又齐齐把脑袋一缩,再没人敢出头。 “怎么了,都没卵子”范兵冷笑,“是不是还想着以后他儿子再接着欺负你儿子,他孙子欺负你孙子” “我签。”胡二能喘着粗气,伸手夺过笔,在申请书后面歪歪斜斜地签了名,把笔一掼,犹如办了件大事似的,松了口气。 “签了名,乡里才好出头。”范兵故意曲解,“国家有个村民组织法,村长选举上面是不管的,下面选谁就是谁,免谁就是谁。要是不免,那金祖庆就能一直当村书记。” 这一记打击,敲在人心上就重了很多,反正有人领了头,于是都硬着头皮一一签了名,不识字的,就摁个指印。 范兵在心里暗暗计数,见够了五分之一,就把申请书一收,笑嘻嘻地道:“够了够了,你们继续喝,我去把申请交给孙书记。” 十三 县里要来人 晕死,登录密码忘记了,自动登录过期,找了半天才找回来。 抱歉今天会加更,作为补偿。 另,看书要投票 西关省虽说不是“穷山恶水”,但人均收入在全国居未,却是谁也无法否认的事实。省城西关市算最繁华经济最发达的地区。即使这样,1996年,人均年收入也不只有4600元而已,作为对比,当年的北京市人均年收入是11000元以上,广州是11800元,而上海更高达13200元。 西关市如此,其他地区可想而知。至于北澜市的经济,主席的一首词说的好:“雄关漫道直如铁。” 雄峰高耸鸡肠小路大江横锁民风刁悍无法无天。这就是北澜市的真实写照。 清朝时康熙要搞改土归流,结果一直搞到他孙子雍正挂掉,都没搞成。 这里打仗的话绝对是易守难攻,可要搞经济,那就欠得太多了 王土地的问题已经不存在了。无论是谁,也想不到事实会演变到如此地步。金家俩兄弟躺在医院还在斗嘴,一笔烂肉帐,是怎么也算不清楚。 金祖庆历来对储茂荣是言听计从,储茂荣对这只忠心耿耿的恶犬,用着也颇为顺手。有心想要支持他,纪检书记孙汝征就上来汇报工作,说金祖庆有贪污受贿的事实。 算喽,现在形势比人强。老金你自求多福罢储茂荣果断地放弃了金祖庆。 金家兄弟的事,似乎已不是事了。按程序走就行。 让储茂荣不爽地是,王土不仅没受到任何牵连,反而越发的活跃起来,成天往山里钻,一点都没觉得自己这个副乡长当的有点掉价。 驻点工作,只是临时性工作。按正常工作程序,早就应该给王土地安排日常工作了。也就是好坏不论,划拉点东西给他管着,收粮也好,收税也好,甚至于分管计生工作都可以。总之要有个事做。 全乡的春耕工作已基本结束,各驻村干部分头回到了乡里。可就王土地仍然扎在金家口村。 早出晚归不说,还特爱往山里钻,一钻就是几天,回来时灰头土脸,跟从窑里钻出来似的。 白振杰不操心,储茂荣也就乐得装忘记了。随你蹦跶吧我就那么不上不下地吊着你,早晚要你知道,党委书记的权威不可冒犯 一琢磨这事,储茂荣就觉得邪行。有传言说王土地和范兵搅在一堆,说是要开采铅锌矿,成天同住同吃,好得跟弟兄似的,就差共用一个郑中红了。 铅锌矿储茂荣乐了。 云台乡这地儿,有什么东西,没有什么东西,储茂荣怎么可能不知道铅锌矿,有可是品位极低,花一万块,采出的矿能卖上500块顶天了,鬼才会开 反正你动不了乡里一分钱,由你折腾吧 金家口村村民提议罢免金祖庆,乡里没理由阻止,成功罢免后,又召开村民代表大会,说是要选出新的村委会主任。 储茂荣知道,幕后有孙汝征和王土地的影子,不过他没心思管这事。孙汝征已经寂寞很久了。 现在储茂荣的心思全在迎接县里检查上。 去年,省计委搞了个“三个一”活动,要求在全省范围内普及“一口当家塘,一项实用农业项目,一种特色养殖种植。” 面向全省的活动,云台乡没理由拒绝。何况,省计委的“三个一”活动,是有补贴的。每户只要建成一口当家塘,那省里就给300元钱,当然了,落到农民手中,就变成200元了乡里推广管理,也需要经费不是 至于其他两项,云台乡寻摸了很久,报上去一个新式育秧法和几个养鱼养果子狸的专业户,可惜没到省计委,县里鉴定后直接就否决了。新式育秧法不够新,没有有效提高农业工作效率,而养鱼的技术含量过低,而果子狸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更是绝对不可推广的。 事实上,县计委的说法还算客气。国家保护动物,是可以大量普及养殖的么你小小的云台乡不懂法可以,别出了洋相还让我们跟着倒霉 储茂荣知道,就凭这云台乡的环境,养什么都不成,种什么那得有地不是耕地种粮食都不够,哪还有空地种经济作物何况,云台乡也不是没吃过由于执行上级行政命令,种植经济作物,最后农民血无归的亏。 凭着农民式的思维,储茂荣断定,上面搞的这个“三个一”不具有普遍的推广性。或者说是一个上面急欲求成绩,而没有充分考虑到实际情况的形象工程。 道理很简单,就西关省这地面,一村能平均有两口塘就算“丰水”了,一家一口塘,做梦去吧 当然,这事只能在心里惦记着,在公开场合,储茂荣是不遗余力地大力推广,广为宣传的。路线性的错误,对于一名老员来说,是不可能犯的。 何况,省里要成绩,要面子,要数据漂亮点儿,这也不能说错了吧下面能不支持 而且人家真金白银的给你,还不要回报,反对,那是傻子 地贫人瘠,多少年了,储茂荣从国家拿扶贫,已经和每年年终搞个总结一样,习惯了。 这次听说县里除了要检查春耕工作,还要带项目下来。 储茂荣不信云台乡能搞啥项目,搞来搞去,不过是劳命伤财,上面有补贴还好点,要是没有补贴强行推广,那下面可就要“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能拖则拖,能赖则赖。拖不了赖不动的,那就只有委屈农民了。 储茂荣想了一会,把文件一丢,叫来了韩延超。 “这事,白乡长知道不” 韩延超摇头,“他还没看见文件呢。” 储茂荣目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不悦地道:“你是党政办主任,不仅仅是党委办主任。这事是白乡长管的,怎么往我这边推。” 韩延超是白乡长的人,没错。可他却绝对不敢在储茂荣面前使心计,总想在两边讨好。所以事实上,白振杰也仅仅只拿他当个使唤人用。 韩延超眼力不够,魄力不足,要不是照顾苟凤莲实在扶不上墙,储茂荣就真敢把韩延超拿掉。 韩延超的脸色就有点白,他的头脑里根本想像不出来这种事的关键所在,刚解释了几句,储茂荣已经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党政工作要分开,这是白乡的份内工作,我怎么能插手拿走” 白振杰拿到文件,看了一会心里就有了底。 储茂荣可以踢皮球,可他不行。正儿八经政府工作,乡长踢给书记那不是笑话吗。 书记插手政府工作,那是关心指导,政府要是把工作扔给党委,那就是莫名奇妙,严重点说,就是不作为了。 不过白振杰琢磨了一会儿,笑了。 十四 推广养蚕 王土地此时正与范兵胡二能三人钻山沟呢。 马头湾村离金家口村不过两里地,都在半山腰。不过马头湾村有条溪流,缺水不太严重。金家口村是全村共用两口井,许多人一辈子都没洗过几次澡。 胡二能挥着镐,吭哧吭哧敲下几块矿石,一屁股坐到草丛里,擦着汗道:“王乡长,这样干,马头湾的人不说闲话” “怕什么。”王土地哪里会在乎这些小事捏着矿石,琢磨了半天,终是没把金矿的事说出来。 要不是范兵在竞选村长时,喊出了“要在一年内,让村里每家每年都多收入1000块”这样的豪言壮语,王土地也不会费尽心机地要开什么矿。 不过话又说回来,范兵之所以敢拍着胸口发下偌大宏愿,还是王土地的意思。要不范兵实在没优势贿选的话,又显得某神仙太过于无能。 “不过,我听人说过,咱们这的铅锌矿品位低,不值当采啊。”范兵皱眉道:“再说了,真要采就得打矿井架设备,这钱从哪出” “钱嘛,小意思了,你只要能组织好村里人来采矿,其他的不用操心。”王土地随口敷衍,“你明天把马头湾的村长找来,跟他说清楚,一年给他们村几百块钱吧。” “中。”范兵虽有疑惑,但毕竟只要出劳力,不出一分钱,试一试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吧 王土地回到乡里,刚下自行车,就见一个小小的身影抱着把大条帚在扫大院。 从背后望去,大妞似乎比妹妹还要瘦点,削肩柔顺,线条还没长开,春天的阳光照在郑子墨的发梢,越发显得头发乌黑发亮。 王土地走到她面前,笑嘻嘻地道:“大妞,瞎忙什么呢大院又不是没人扫。” 大妞听不懂声音,但是她会读唇语,说话慢点就没关系。 见到王土地,大妞似乎还有点害怕,勉强笑了笑,摇了摇头,迟疑着比划道:“我没事,所以做点活。” “嗯。”王土地心里突然觉得该为大妞做点什么了。 郑中发犹如人间蒸发,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姐妹俩突然间就失去了双亲。 孤苦伶仃,无依无靠,正是她俩处境的最好形容。郑中红想带着两孩子,王土地却拒绝了。 范兵郑中红两口子虽然在村里经济条件还不错,但毕竟一下多了两张嘴,再考虑到上学的花费,可就难以承担了。 王土地有钱,虽然不多,但他自诩为神仙,又岂会为金钱这种小事而纠葛所以独断专行,由他暂时收养两个孩子。 手续没办,不过正在上学的二妞却转到了乡完小上学,现在还没放学。 大妞一天课都没上过,现在天天闲在家里,她自己就算没想法,王土地却不得不为她着急。 十三岁的孩子还是文盲,这样长久也不是办法 王土地暗自用仙力查看过大妞的身子,发现她的耳部器官完好无损,只是喉带天生有点狭长。不过怎么会影响到发音,王土地没搞明白。 王土地试着用仙力为她治病,但收效甚微。王土地根本就不是个好性子的人,几次试而无功,索性就随他去了。 “走,回去。”王土地不由分说,抢过大条帚扔老远,然后拍拍自行车后座放上的塑料袋,“今天搞了只兔子,等会我剥了,送到食堂,让老元红烧。” 大妞害羞地点点头,然后又回头看了看大条帚,飞快地追王土地。 王土地趁大妞还没进过来,从纳芥里摸出把飞刀。 这是从陆压手里哄骗来的斩仙飞刀,王土地稍微改变了形状,变成普通匕首模样。 到了食堂水池边,从塑料袋里提出兔子,运刀如飞,没等大妞看明白,兔子已经洗剥干净。 “拿着吧”王土地将兔子往大妞手里一塞,随意洗了洗手,“我有事,你送给老元后就回去把饭先煮上,今儿咱们在家吃。” 王土地走了,大妞胆颤心惊地看着手里的兔子。 剥了皮的兔子全身红丝丝的,散发着扑鼻的血腥,大妞就觉得喉咙里一紧,脸色一下子就白了,“哑哑”地叫了两声,把兔子一丢,蹲在水池边吐了起来。 白振杰还是挺照顾王土地的,因为王土地收养了郑家姐妹,还特意多拨了一间宿舍,此外,还通过党委会定下来,给王土地每月增加50元补贴。储茂荣不屑在这种小事上搞事,也没反对。 王土地也没敲门,直接就进了办公室,“白乡长,忙什么呢” “下山了”白振杰抬头看是王土地,就笑着把笔放下,又皱了皱眉头,“什么味儿你受伤了” “没呀。”王土地奇怪地吸了吸鼻子,恍然大悟,“哦,刚刚剥了只兔子,晚上做好给你送一半。” “谢了。”白振杰从位子上起来要泡茶,王土地当然是劝阻。 “兔子土腥味重,烧得不好就不好吃。”白振杰也没坚持,坐在沙发上就笑,“土地,你小子行啊不声不响地就把金祖庆抹了.啧啧,你知道人家说你什么祸害啊” “祸害个屁,金祖庆自己搞得天怒人怨,村民要罢免他,与我有什么关系”王土地假惺惺地撇清,“我根本就没插手。” 白振杰也懒得和他纠缠这事,又道:“怎么样,收养两个孩子苦不苦有什么困难,可以提出来嘛能够解决的,组织上绝不含糊我这里就能拍板。” 王土地自然是感谢一番,一个月多50块钱是小意思,不过白振杰这番心意,倒真是要记着的。 谢过后,王土地又道:““白乡长,我有个事,想问问你。” “哦”白乡长本来是找王土地谈工作的事,见他有事,倒也没急着说,“什么事” “就是大妞的事,我琢磨吧,她又不能上学,工作年龄又小了点儿,成天在家里闷着,也不是个事” 白振杰笑了,“这个简单啊大妞可以上聋哑学校,乡里没有,县里倒是有一家。” “聋哑学校”王土地眼睛一亮,犹如醍醐灌顶。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一拍大腿,王土地道:“成,我明天就带她去县里。”起身就要走。 “哎哎,土地,我找你有事呢。”白振杰哭笑不得地看着已经走出门的王土地,“你这火爆脾气,是得改改,说风就是雨。” 白振杰自然知道储茂荣把事往这边推,根本就是不想惹骚,所以把事也挑明了,“云台乡没有养蚕传统,基本没什么桑树柞树,老百姓也不会养。但这次推广养蚕势在必行,乡里已经初步定下来由你负责。” “你要充分认识到推广的艰辛。明天县里要来人,说是检查春耕工作,其实主要是为推广活动摸底。” 王土地眼皮子高,哪里瞧得上这种“小事,”一拍胸脯保证道:“放心吧,白乡长别说养蚕,就算是推广公鸡下蛋,我也能给你办得妥妥当当,绝不教县里挑不出刺来。” “你别急着下保证,这事你负责,但有问题,我给你担担子,我不行还有储书记呢”白振杰见王土地表态爽快,心里也高兴。 这是个能干事的人啊只要脾气改好点,前途无量 看看下班时间到了,白振杰收拾了公文包,突然苦笑起来,“这记性是不行了,说两件事,怎么就忘记了件呢王土地这屁股着火的性子,莫非会传染” 十五 浅红色的秘密 王土地回到宿舍,没见大妞的影子,电饭锅也冰冷的。 大妞向来乖巧,对王土地吩咐的事从来不敢忘。正在琢磨这事,就听隔壁隐隐传来抽泣声。 到隔壁推开门一看,就见大妞蹲在地上,正哭得栖栖惶惶,二妞站在她身边,急得手足无措,手里抓着毛巾,也不知如何是好。 见到王土地,二妞一下子扑过来,抱住了王土地的胳膊,“叔叔,叔叔,不好啦,姐姐流了好多血,你快救救姐姐吧” 流血王土地定睛一看,大妞淡蓝色的运动裤上,果然染上了一摊血。 “快躺到床上去”王土地虽是神仙,却也没见过这个,想是大妞可能腿部受了伤,二话不说将她抱到床上,伸手就将运动裤拉了下来。 大妞突然一把抓住王土地的手,小脸“唰”的红了。王土地却没功夫理她,手上微一用力,就将裤子脱了下来。 大妞腿上一凉,眼睛一下子紧紧闭了起来,长长睫毛不住颤动。 “姐姐别怕,叔叔会救你的。”二妞站在床头,握住姐姐的一只手,勇敢地道:“叔叔最厉害了,连金二狗都打不过他呢。叔叔对吧” 这话,半是安慰,半是自我打气。王土地胡乱点着头,手上却没停,伸手又将大妞身上的素白小内裤扒了下来。 内裤上全是血,王土地心里也有点慌,流了这么多血,伤口肯定不小。 吩咐二妞打来一盆热水,王土地将大妞下身洗干净,又仔细前后查看了一番,却疑惑地发现:大妞身上连块油片都没破 雪白的腿弯处,几茎芳草羞答答地探出了头,拱卫着那蛤缝似的一抹浅红。 “哪里痛”王土地盯着大妞腿弯,挠了挠脑袋。莫非里面坏掉了 不对呀,刚才内视了大妞的身体,里面也没问题呀 大妞双手捂着脸,也顾不上比划,只是摇头。 王土地从纳芥中摸出一枚止血生肌的丹药,一半喂给大妞服下,另一半化在水里,均匀涂在腿弯。 虽然没搞清大妞得的是什么病,但王土地对仙丹有信心。太上老君的仙丹,虽说不能“起死人”,但“肉白骨”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突然,腿弯处又流出了一股血,顺着大腿内侧曲曲弯弯淌了出来。 “呀,又流血了”二妞突然叫了起来,大妞也吓了一跳,睁开眼看了几眼,眼泪又流了出来。 “不好” 王土地也慌了神,仙丹都用上了,怎么还流血 将被子一卷,直接将大妞裹起来,抱在怀里就往外冲。 “叔叔,叔叔。”二妞慌得摔上门,追了上去。 乡卫生院的院长杜丽君挎着包正要下班,就见一个人抱着床被子飞快地冲了过来。 “注意保暖,例假期间不能接触冷水,不要吃辛辣生冷的食物”杜丽君半搂着大妞,将三人送出卫生院。 王土地一张老脸,红得跟关公似的,垂着头也不吭声。大妞也有点害羞,不过一直紧张地盯着杜丽君的嘴,生怕少“听”到一个字。 倒是二妞不停地说,“谢谢阿姨” 杜丽君拿出两袋红糖,塞到二妞怀里。二妞还要客气,杜丽君就拍着她的脑袋训道:“听话,这是阿姨给你姐姐买的,可不许不收。”又凑到二妞耳朵,低声道:“我琢磨啊,你的也快就要来了,到时候你要是怕,就直接来找阿姨。” 二妞感激万状,抱着两袋红糖连连称谢。杜丽君又似笑非笑地看了王土地一眼,声音提高了点,“这种事,找你叔叔也不合适。” 王土地尴尬地咳嗽一声,满脸堆着笑,“杜院长,我这不是业务不熟吗” 杜丽君一怔,随即抑制不住地大笑起来,手扶着二妞的肩膀,笑得花枝乱颤。 杜丽君三十刚出头,体态丰腴,人长得端庄着透着俏丽,虽然年龄已经 土地神做官第10部分阅读 - 土地神做官第10部分阅读 - 土地神做官第11部分阅读 土地神做官 作者: 土地神做官第11部分阅读 土地神做官 作者: 土地神做官第11部分阅读 不小了,当年也算是云台乡一枝花。 好容易收住笑,杜丽君就摆手,“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做饭了。” “杜院长,今天大妞的事你费了心,老于不在家,晚上一起吃点吧我今天搞了只兔子呢。”王土地倒是知道,杜丽君是于春风老婆。于春风下班前就没了人影,肯定不在家吃。 “算了。”杜丽君叹了口气,“我回去随便做点就行。”说完也不顾王土地挽留,亲了亲大妞二妞,小腰一拧,一个人走了。 好人呐,可惜嫁了个衰人 望着杜丽君的背影,王土地还有点报不平,于春风这种只会暗下捅刀子的货色,怎么配娶这么个飒爽重情的女人 楞了一回神,王土地收回心思,就见大妞正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 “大妞,怎么啦” “我把兔子弄丢了。”大妞迟疑地比划道。 “丢了就丢了,多大事。”王土地大咧咧地挥了挥手,“今天你要吃好喝好休息好,我带你们下馆子去。” 到了街上,正是晚饭的点,王土地征求了两个孩子的意见,决定带他们吃羊肉粉。 羊肉粉的主要原料是羊肉和米粉,先将米粉在开水锅里烫熟一,再在米粉上放一层薄簿的熟羊肉片,冲入滚烫的原汁汤,最后浇上鲜红的辣椒油,并撒上一些花椒粉蒜苗香葱芫荽等,热气腾腾,香味扑鼻。 两个孩子长这么大,只吃过一次羊肉粉,不过那种馋人的香味却一直忘不了。 “羊肉粉就羊肉粉吧。” 云台乡只有两条街,乡政府门前是新街,西南靠近花江有一条老街。 老街虽老,人气却很旺,是传统的商业街。新街虽然依托乡政府所在,开了不少酒店,但真要找好吃的,特别是小吃,还就得去老街。 三人到了老街,找了家小店,正准备进去,王土地眼尖,就见对面有个人吃力地提着着米袋子,正是杜丽君。 “杜院长,家里没米了”王土地隔着街打招呼。 杜丽君一抬头,见是王土地,就笑了笑,“嗯,米缸空几天了。” 王土地招呼俩孩子进去先点东西,两步走了过去,二话不说,提起了米袋子,“杜院长,你指路,我给你送回去。” “这怎么好意思。”杜丽君还要客气,却发现王土地已经迈开两条长腿往前走,不得已只有跟上指路。 杜丽君家就住在老街,是老乡政府宿舍,离老街倒也不远,不到五百米。 王土地虽然胖,但事实身体灵活矫健,走起路来虎虎生威,很有气势。杜丽君跟在身后,默默地盯着王土地的背影,也不知道胡思乱想着什么,一直到走过家门口,才猛然醒悟。 “到了。” 王土地停下脚步,见是一幢独门独院的房子,仔细看了看,“你住这” “嗯。”杜丽君默默掏出钥匙打开房门,招呼王土地进去。 把米往厨房一送,王土地顺便洗了个手。出来后,杜丽君就要招呼他坐坐,王土地一摇头,“坐什么坐,走吧,跟我吃饭去。” 神差鬼使的,杜丽君点了点头。 十六 小风波 来票来票鞠躬答谢 等杜丽君换好衣服,出门时天都快黑了。两人赶到云台酒家,两个孩子正眼巴巴地等着呢,点了东西也没敢叫上。 “怎么不先吃”王土地一瞪眼,二妞就委屈地道:“不知道叔叔什么时候来呢。” 既然请了人吃饭,再坐在大堂里就不太合适,王土地找服务员要包厢,却被告之,包厢已满。 这种地方包厢也能坐满王土地颇为不愉地嘀咕起来,杜丽君却掩口而笑,“这家老店很有名的,就两间包厢,现在满了也正常。” 杜丽君和两个孩子也熟了,交流自然没什么障碍。王土地随便点了几个菜,然后把菜谱一扔,问道:“杜院长,还要吃什么” 有你这么问话的么点菜也不先请客人点,一点礼貌都不懂,太大男子主义了 杜丽君心里犯着嘀咕,却笑着摇头,“点的都有点多了,不过大妞这段时间不能吃辣的,给她加个汤吧。” 于是王土地招呼服务员又加了个鲫鱼汤,又问道,“有什么酒” “我们有乳泉井系列酒。” 乳泉井是西关省地方酒。西关省简称“贵”,俗话说“云烟贵酒”,西关的酒自然是不差的,不过王土地喝了几次乳泉井,从两三块一斤的到四十多一斤的,总感觉味道有点不佳。 “有没有茅台” “茅台没有。”服务员眼见酒水提成要飞,态度就不那么恭敬了,王土地一瞪眼,又委屈地道:“外面有,你到外面买嘛” “我哪知道在哪卖。”王土地从口袋里掏出两张五十的票子,想了想又掏了两张,递给服务员,“买两瓶53度的,多的算你跑腿费。” 九六年,一瓶飞天茅台还不到80元,王土地的这份大气,或者说是气,登时让小服务员眉开眼笑起来,一迭声地应承下来,刚要出门买酒,王土地又恶狠狠地道:“别给老子买到假酒,要不老子拆了你店” 服务员悄悄吐了吐舌头,暗道就凭你也不知道俺们老板关系厚着呢,黑.道白道全通着,要不是看你出手大方,我才懒得理你呢 杜丽君吃惊地看着这一幕,一直到服务员离开,才悄声问道:“王乡长,你很能喝” “还行吧。你不也得喝点”王土地满不在乎地抽出纸巾,给俩孩子擦筷子。 “我可不喝。”杜丽君心里不乐意,心道点菜你自己点,点酒你自己点,都没问过我,我凭什么要喝酒 却没发现,自己已经有了点撒娇的味道。 又夺过王土地手里的纸巾扔在地上,嗔道:“纸巾上面细菌,擦了还不如不擦。一点都没常识”要来开水,把四人的碗筷细细烫了一遍,这才得意地一笑。 正说着话,楼下下来个光头,看到王土地那桌,迟疑了一下,走了过来。 “王乡长” 王土地抬头一看,不认识。 “你哪位” 光头笑嘻嘻地掏出包玉溪来敬,王土地摆手不抽。光头将烟装进兜里,这才自我介绍道:“我姓江,叫江彪,你叫我彪子就成。”说着话,眼睛却不住地往杜丽君那边看。 敢情这是云台酒家老板。王土地懒得跟他啰嗦,又不好意思翻脸,只是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有事吗” 我不过是来打个招呼,有毛事江彪一肚子不痛快,却发作不得,只好后退半步,笑道:“王乡长第一次光临小店,这一桌算我的心意。王乡长千万给个面子。” 你有面子么王土地眉头已经皱了起来,“你是怕我吃不起你的饭” 这话说的,就有点伤人了。江彪心里着实有点生气,脸上的笑有点僵,正好服务员买来了酒,这才有了台阶下,又客气了几句,这才回去。 江彪做的其实挺上道,可王某人不上道,梁子就在不知不觉中结了下来。 吃饭的时候,自然就免不了聊天。王土地这才知道杜丽君是参军回来工作的,与于春风结婚五年了,不过一直没有孩子。 老于长得干巴瘦,估计身体有病,再好的田也种不上庄稼。王土地不无恶意地揣测,又颇为可惜地看着丰丽明媚的杜丽君,男人没用,女人可就受大罪喽 杜丽君哪里会知道王土地正一肚子龌龊念头,见他要开酒,就连连推辞,“不行,不行,王乡长,我不会喝。” “军队里的人,哪能不喝酒”王土地哪容他拒绝,酒一打开,茅台特有的酱香就散发开来,倒勾来不少酒鬼羡慕的目光。 王土地倒也不欺负杜丽君,两杯对一杯,不一会儿,一瓶就空了。 杜丽君其实颇有点酒量,何况碰上茅台这种好酒。一开始喝了两杯就不再动杯,却禁不住王土地的劝,后来喝上了头,也就索性放开了,一瓶酒,王土地吃了六两多,她最少三两出头。 大妞二妞自从菜一上来,就埋头大吃。两个孩子何时吃过如此丰盛的晚餐就连王土地给他们点的娃哈哈都没时间喝,直吃得浑身冒汗肚子滚圆。 第一瓶干了,第二瓶又打开,气氛就愈发的热乎起来。 杜丽君脸上已带着醉意,脸颊晕红,目光朦胧,声音也柔了起来,看得王土地两眼发直。 这种女人,倒也有点风情。转念又想到瘦得跟麻杆似的于春风,不由得暗叹,好逼都让狗日了 “来”王土地也不劝酒了,杯子一端就是一口闷掉,杜丽君晃悠悠地看着指间酒杯,一仰头竟然干了,放下酒杯后,醉态可掬地问道:“王乡长,听说你在金家口村,一人打十几个” “那不可能。”王土地笑咪咪地又给她斟上酒,解释道:“那是外面在胡说八道你别信。我又不会功夫,一人怎么能打十几个呢” “可我听人说,你就是会功夫呢。” 二妞听到这话,眼睛一亮,兴奋地道:“是呀是呀,叔叔很能打呢,我亲眼看到他一人把金二狗带的人全打败了,叔叔” 话未说完,脑袋上已挨了个凿,“大人说话,小孩子少插嘴” 二妞委屈地闭上嘴,小声嘀咕,“叔叔就是能打嘛。”大妞虽然不会说话,人却聪明。分明是叔叔不愿意跟人说,那就要替他保守秘密。她向妹妹比划道:“别乱说叔叔的事,要不,叔叔会不高兴。” 二妞吐了吐舌头,心道我们和叔叔一起保守秘密,谁也不说。心里高兴起来,挟了块牛肉扔进嘴里,得意地大嚼起来。 “孩子说的,总不是假的吧”杜丽君得意洋洋地看着王土地,“王乡长,你就瞒吧全乡都知道你能喝酒,能打架,还敢跟储书记叫板啧啧啧。” 我在别人眼中,就这么个形象王土地倒有点郁闷,这种形象当土匪流氓还差不多,当干部估计也是被老百姓指着脊梁骨骂的吧 杜丽君却没想这么多,伸过脑袋,半个身子都凑了过来,咬着耳朵低声道:“王乡长,我告诉你,我在部队也练过呢” “练过什么” “擒敌拳啊”杜丽君满脸不乐意,“这你都不知道我告诉你啊,我在女兵连,军事可是年年第一呢”说完后,竟然也不要劝,自喝了一杯。 “佩服,佩服想不到杜院长竟然是现代花木兰,我可比不了。”王土地心不在焉地敷衍着,看看时间也不早了,大妞二妞兴奋头过去了,眼皮子都有点打架,早点回去才是正事。 “那当然。”杜丽君得意地一笑,眼波流转间媚态尽显,“王乡长,你也不用客气。以后有机会,我俩交交手” 交手王土地听了这话,差点一脑袋扎进火锅里。就你这样的,我一口气就能吹走一堆 “交手就算了吧。我那是乡下野把式,不过力气大而已。” “力气大也是优势啊要是练过基本功,力气大的可不知道要占多少便宜呢”杜丽君越说越兴奋,王土地只得咳嗽一声,打断了她的话,“杜院长,你看,再点个菜吧” 这就是主人主动要求结束酒席的隐晦说法,并不得罪人,客人一般也都会反应过来,立即结束。不识相的,还要酒要钱的客人,并不是没有,不过倒是极少。 杜丽君摆了摆手,不耐烦地道:“还加什么菜,桌上一半都没动,浪费”突然似乎明白过来,看了看表,已经八点半了。 一顿饭吃了两个小时,着实够长的。杜丽君也就站了起来,“吃好了,走吧。”摇摇晃晃走到柜台要结帐。 王土地哪容她结帐,伸手就按住了她的手,“杜院长,你千万别跟我客气。今天的事,多亏了你,要不我还得抓瞎” “我喜欢大妞二妞,今天认俩干女儿,算我高兴,不行呀”杜丽君抬高胳膊,将王土地推开,掏出钱包就要数钱,“多少” 王土地真急了,他和杜丽君也没交情,凭什么请人吃个饭,反而让客人结帐的道理他腰部一用力,就要将杜丽君挤出柜台前。 杜丽君酒已经过量,吃王土地一挤,顿时失去了平衡,忙不迭伸手去抓王土地。王土地见自己冒失了,伸手一捞,就将个佳人结结实实搂进了怀中。 温香软玉在怀,搂着个香喷喷,软绵绵的身子,王土地顿时就有了反应,瞧着杜丽君颈间粉红的肌肤,肉乎乎的耳朵垂,差一点就一口亲了上去。 杜丽君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埋怨道:“你推我干嘛” 二楼“噔噔噔”下来一群人,看到这场景,听到这句话,登时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了其中一人。 那人瘦小干巴,酒也喝得有点多,只是此时眼睛已没了醉意,满是抑制不住的怒火。 “丽君”他快步下楼,神态威严地问道:“你干嘛呢。” “我在这吃饭啊,咦,老于,你也在”杜丽君还有点迷糊,呵呵傻笑起来,“王乡长请的客。” 按说遇见这种尴尬情景,王土地作为主人,说不得要解释一二。反正心底无私,至于别人听不听,那就无所谓。 偏偏王土地对于春风极不感冒,这厮竟然在党委会上对自己发炮,那就不是一个战壕的。 你一个小小凡人,跟我这神仙作对,那不是找死么 王土地没心思搭理他,也就自顾自结了帐,然后搂着大妞二妞,在边上看热闹。 于春风似乎没看到王土地,伸手一拉她胳膊,低声喝道:“回去” “回去就回去。”杜丽君酒后头脑反应有点慢,不过现在看到于春风脸上阴得要下雨的样子,终是感觉到了什么,也不想两口子在这丢脸,身子一拧,急急出了门。 于春风这才淡淡看了王土地一眼,招呼也不打,“哼”了一声,这才追了上去。 十七 迎接县长 两口子一到家,于春风就开始审问杜丽君,为什么和王土地出去喝酒。 本来没什么事,杜丽君却被于春风审贼似的口光和阴毒的目光伤害,加上她性子要强,索性和他大吵一顿,说什么,“你能和计生站的张翠兰喝酒滚被窝,凭什么管我喝酒” 打架无好手,吵架无好口。两口子晚上大闹一场,当晚就分床睡了。 第二天,王土地还在食堂吃早饭,韩延超就急冲冲地找来了。 “王乡长,储书记在等你,快过去吧。” 王土地看了看电子表,皱眉道:“这才七点半,去那么早干嘛” 韩延超见识过王土地的杂毛脾气,轻声道:“储书记说,一会要一起去路上接” “晚个屁”王土地将筷子一掼,骂道:“老子就不明白了,县长来就来,还非得去接,妈的是不认识路还乍地” 这话说的一点水平都没有,而且还极易给人留下把柄。 县长的工作安排,岂是你一个小小的副科能指手划脚的再说了,乡里党委书记还没发话,你个副乡长跳出来歪嘴,是不是要给乡里抹黑 韩延超脸上不敢有什么不快,心里却牢牢记着了王土地的怪话,正准备离开,就听王土地冷冷地骂了句:“屁精” 韩延超脖子上的皮肤一下子红得发黑,回到大院,两张车都发动着了,一辆是储茂荣的专用轿车桑塔纳,另一辆是白振杰的江苏黎明。 韩延超走到储茂荣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储茂荣“嗯”了一声,脸上却没任何表情。 白振杰抱着茶杯从办公室里出来,笑嘻嘻地打招呼,“储书记,这就走” “嗯。”储茂荣抬腕看了看表,不悦地道:“于乡长还没来” 于春风分管的摊子中就有农业基建,这次农业项目推广,他应该是正儿八经的负责人。但是他是储茂荣的人,储茂荣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送死,所以就将项目交给王土地,于春风跟车,不过是对口接待罢了。 “我给他打个传呼吧。”韩延超正要去办公室,储茂荣就摇了摇头,“还有几分钟。” 正说着话,王土地从食堂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也不拿东西,走到白振杰面前,道:“白乡长,哪个县长要来” “方县长。”白振杰见王土地露出一副白痴状,不由得苦笑起来。 这个王土地,还真是无知得明目张胆身为公务人员乡级领导干部,竟然对县里主要领导一无所知这种楞头青,数遍全国,恐怕也没几个吧 不过,正是由于王土地表现的这样,白振杰对他却多了几分好感。 “方县长叫方心怡,是女的。”白振杰只能小声解释了几句,再多的内容,就需要王土地自己摸索了。白振杰不是不能讲,不过起码要等到将王土地收为己用之后。 院子里几人分成两团随意地聊着天。从这种“随意”性上,可以很直接地看出来阵营。 韩延超孙汝征王土地都围在白振杰身边,而苟凤莲和另一个副书记刘亦松则寸步不离储茂荣。 王土地正在无聊,就感觉到苟凤莲的眼神不住往自己身上瞟,回头看她,苟凤莲不仅没避开眼神,反而送了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真他妈操蛋了 王土地惊得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心道莫非你想勾搭老子呸就凭你那副母猪样王土地突然一怔,苟凤莲是储茂荣的人,这是公开的秘密,苟凤莲的男人,把老婆给储茂荣睡,换来不少贷款,听说在搞河砂生意,很是赚了点钱。 苟凤莲再骚,也不至于当着储茂荣的面勾引人吧若说不是,那她的眼神,是怎么个意思 正在这功夫,就见于春风骑着个建设摩托车“突突突”地进了大院。见了这阵势,于春风立即放好摩托车,提着公文包,一路小跑着到了储茂荣跟前,还装模作样地用手擦了擦汗,“储书记,我没来迟吧” 储茂荣转过头,上上下下看了他几眼,破天荒地笑了,和蔼地说,“没迟。走吧” 于是大家都上了车,派出所长郝健从隔壁开出来张警车,当仁不让地拉着警笛,打着双跳开道。 后面是储茂荣和白振杰的车,押阵的是一张面包车,却是乡里跟私人老板借的。 孙汝征和王土地都上了白振杰的车,韩延超就只好挤面包车。 一关上车门,孙汝征就神情暧昧地笑道:“王乡长,听说你昨天晚上遇见于乡长了” “是啊,怎么了”王土地话一出口,登时就全明白。 感情昨晚和杜丽君吃饭,这才一晚上功夫,全乡都知道了怪不得于春风看我的眼神有点哀怨呢。 爱乍乍滴王土地胆气顿生,反问道:“孙书记,你听谁说的。” “呵呵,呵呵。”孙汝征得意地笑了,“乡里就这么大,什么事都瞒不了的。” 白振杰从副驾驶扭过头,开着玩笑道:“土地呀,悠着点。” 白振杰的话就有点深意了,既是玩笑,也是警告。可惜王土地没听明白,只是傻乎乎点头。 四辆车开了不到20公里,就在乡界公路边停了下来。等了约摸四十分钟,就见一行两张车快速驶来。 韩延超眼尖,认出了方心怡的车牌号,立即报告,“储书记,方县长来了。” 推荐票换更新,大家多捧场 一张黑色桑塔纳缓缓停了下来,车门一开,一个四十多岁的女子含笑下了车。 方心怡穿着一套淡灰色对襟上装,下身是一条同色系的直筒喇叭裤,裤口露出一寸来长的白色皮鞋鞋尖。整个人显得既稳重大方又干练潇洒。 “方县长。”储茂荣快步上前,两手握住方心怡的手,使劲摇了摇,一张黑脸上满是诚挚的笑容,“欢迎方县长来指导我们的工作。” “指导谈不上,我就是下来看看的。” 方心怡说着客气话,与云台乡一行人握手。都是老熟人了,也不需要介绍,见面寒暄两句,开个玩笑就过了。 到了王土地这儿,储茂荣就介绍道:“方县长,这是我们乡新来的副乡长,王土地同志。王土地同志是今天西关省招公考进来的。不仅是个秀才,而且能文能武” 这话,前半句是正规场合下的官方用语,唯独最后一句,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王土地根本没往这处想,语言艺术,尤其是官场语言,他连皮毛都没学会。方心怡却是品出来了,含笑和王土地握手,“王乡长真年轻啊” 王土地握着方心怡软绵绵的小手,心道你也不显老啊微笑着谦虚道:“我还要多向方县长学习。” 随即,方心怡又把自己这边的人向储茂荣介绍,除了县政府办公室来了个副主任,县农委来了个副主任,此外就是县农委的三产“绿野公司”经理。 一群人相互握手完毕,又客气一番,各自钻进轿车内往云台乡赶。 十八 坑人的推广 广告时间:投票换更新 方心怡走马观花般视察了云台乡的春耕工作,其实也就是按照储茂荣的安排,沿途看了两处稻田。 也就是下了车,手搭凉篷作眺望状,同时脸上露出欣喜异常的表情,并给予高度评价,发出“喜爱稻菽千重浪”的愿景。 一群人皆大欢喜,回到乡政府,午宴早已安排好。 方心怡是女性,所以攀酒什么的都没了。尽管她一再强调“随意”,大家也都各喝了几小杯,略具意思而已。 午宴后,方县长略事休息后,进了储茂荣办公室。 “储书记,这次蚕桑试点工作,是于同书记亲自抓的。”方心怡一坐下,就给储茂荣交了底,“于同书记决定先在两个乡搞试点。一个是你们乡,另一个是柳渡乡。” 储茂荣端着泡好的茶,还没递给方心怡,眉毛就皱了起来,“柳渡乡那个乡条件比我们好多了,田多地多水也好。于同书记怎么会” “这次推广,其实是市农委搞的项目。”方心怡也不瞒他,轻蹙眉头,苦笑道:“按市农委的意思,还想全县推广呢,于同书记没同意。” 原来市农委同样有三产,北澜农业服务公司。这个农业服务公司除了麦公司肥料农药外农机具外,最后和南方某公司合作,搞了个推广蚕桑项目。 南方某公司提供蚕种桑种,农民养蚕出茧后,承诺按照国标,只要合格的合收。 市农委不知是穷得发疯,还是急欲出成绩,没经过调研,没和县里吹风,就要在全市推广。后来不知有哪位通天人物插个嘴,就变成先在各县搞几个试点,如果效果好,再推广。 齐山县委书记傅于同,是个有实干精神的,接到市里通知,虽知无法拒绝,但总不敢把摊子铺大蚕种桑种都不是免费的,相反据说是最新品种,价格还挺高。除此之外,齐山县从来没有什么养蚕植桑的历史,市农委就要派出农业技术员,搞培训指导,这也是一笔花销。 这些费用,市里不补贴,县里也拿不出这部分费用,只有委屈农户出了。 傅于同还是比较同情农民的。虽然大政策大气候他不能抗拒,但至少可以在份内,为农民减轻点负担。 所以,经过思考后,傅于同决定在两个乡搞试点,一个是地理环境好有水有田的柳湾乡,另一个就是坐落在山中腰,缺水少田的云台乡了。 如果这两个乡都能搞成,那就证明,蚕桑产业,是可以在齐山县推广的。 当然,如果有不同的结论,那么傅于同也有思想准备,哪怕两个乡全失败了,所造成的损失,也不是承担不起。 日后要有人说话,傅于同也有反驳:试验总有失败的,总不能因为试验失败,就说明工作有失误吧真要不经过试验,而强行在全县推广,最后造成巨大损失,这才是真正的失误渎职。 储茂荣了解了来龙去脉,心里就有了底。问道:“方县长,县里决定在我们乡推广多少户” “100户左右吧,柳湾乡是150户到200户,每户1500株左右桑树。” 这些数据,来之前农委和绿野公司的人都向方心怡汇报过,所以她心里有数,张口就来。 见储茂荣有点不明白,知道他对这些不懂,就解释道:“一亩地能种3000棵左右桑树,所以每户出半亩地,对农民的负担也不太重。” 储茂荣在心里暗自盘算了下,觉得在用地方面不成问题,又问道:“蚕桑是什么个价” “呵呵,这个我也不知道,等下会有专业人员为你解答。”方心怡见主要目的达到,站起身来,“我告诉你啊老储,这事县里没补贴,你们要克服困难,多做做农户思想工作。等蚕茧卖上钱,农户就会理解政府的苦心了。” 信你才怪储茂荣老奸巨滑,却不会傻到去对抗县委书记。只得含笑应允。 “走吧,休息够了,开会去,统一一下认识这个王土地做事靠不靠谱” “没问题,王土地同志来我们乡时间虽然不长,但做事很踏实,也肯耐下心来钻研,前一段时间还扑到驻村点,研究发展经济致富呢。”储茂荣不阴不阳地表扬了王土地一番,两人并肩出了门。 王土地进入会议室时,突然想到,这还是自己第一次进会议室呢 方心怡坐在会议室首位,左边是她带来的人,右边是储茂荣白振杰,其余人依序就坐。 韩延超坐在旁边,算是记录员无奈苟凤莲的字实在是拿不出手。 会议室原本还有点窃窃私语,方心怡默默地放下茶杯,原先还有点柔婉的脸,一下子变得庄严神圣起来。象是感受到了方心怡的气场,短短十来秒内,整个全场变得鸦雀无声。 储茂荣见人来齐了,就咳嗽了一声,开口道:“今天,方县长来我乡指导工作,检查春耕情况,并给了我们很好的建议和意见下面请方县长讲话。” 开场白后,方心怡接过话筒,微笑着赞扬了云台乡党委政府,就春耕工作在提出表扬的同时,又指出部分不足。 这就是工作,总没有十全十美。领导的九分表扬,必然有一分批评。虽然这一分批评很小,有时候甚至是鸡蛋里挑骨头,但却必不可少。 不如此,就无法显示领导的高水平,不如此,就无法展现领导的宽仁之风。 瞧,你们的工作还是有不足的,不过成绩是主要的,大方向是好的,那我也就不计较了。 储茂荣以下,无不手里握着笔,连连点头,微笑相应,谦逊之极。偶尔听到方县长讲出个“一二三”来,立即埋头奋笔疾书。 偏偏王土地只带了一双耳朵来,趴在桌上似听非听,方心怡看了心里就有点不痛快。 和储茂荣密谈时,方心怡已经知道,将来的农业项目,云台乡的负责人就这个新来的王土地。所以也不好说什么,只有装看不见。 “下面,按照于同书记指示,我讲一讲这次在全县推广蚕桑试点工作。” “什么,一棵桑苗要一块五那1500棵要”胡二能一听王土地的介绍,急得就青筋乱跳。 “2250块。”范兵心算快,马上给出了答案,却是苦着脸道:“王乡长,这还是一半的价格” “嗯,绿野公司说,等秋天蚕茧卖上去,再算另一半的钱。” “那就是一棵3块钱。蚕是300块钱一张,3张就是900块。这什么都没看见,就要出三千多块钱”胡二能算是听明白了,把个脑袋摇得乱晃,“老子不干老子把房子卖了,也不值3000块啊就算按你说的,卖了蚕能得钱,能得多少” “得多少,我也不清楚啊。”王土地郁闷地叹了口气,“蚕茧挺值钱的,估计多少能赚点吧” 范兵心细,在心里盘算良久,开口道:“王乡长,按说你的工作,我们支持,没二话。不过这费用实在太高了啊搁我们村,五十来户,估计只有四五户能掏得出三千块钱。要是再加上化肥农药的钱,那基本上就没人能搞得起来了。” “搞不起来也要搞。”王土地怒了,心道老子刚刚负责一个项目,你就给我摞挑子,当我不会治你呀 “我告诉你范兵,这事老子既然应承下来,你是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钱的问题,马头湾不是有矿吗咱们先采点,卖掉后不就有钱了” 范兵苦笑起来,“王乡长,采矿哪是说采就采的不机械,靠我们镐挖肩挑,一个月能采出多少没采矿机械,谁也采不了。” 王土地听了这话,嗒嗒嘴,没说话。 没钱,什么事都别想办。俗话说“皇帝还不差饿兵”呢,贵如皇帝,想办个事也得花钱。虽说王土地以神仙之能,尤其是钻地找宝贝那更是专业本行,可是也不能明目张胆地用纳芥运了矿石,没声没息地卖掉,然后回来掏出票子:“喏,这是你们采矿的钱,大伙儿分分” 范兵和胡二能面对面蹲着,也不知道王土地在想些什么。 十九 项目启动 上车请买票 马头湾村的村长叫马军,个头挺高,瘦削的身材,一看就是个精明强干的。 范兵上次,根据王土地吩咐,找了马军喝了顿酒,将挖矿的事说了。马军倒是干脆,说一年几百块也不要提了,那个矿是废的,你们要真挖,就雇我们村的人,算是承包费了。 中间王土地没提这事,采矿机械也没到位,范兵也没动。 这次,王土地将范后和马军找到一起,就是要摊牌了。 “马头湾村出60户,金家口村出40户。”王土地挑明了讲,“每户买蚕种桑苗的钱,我来出。算是我借的,等以后卖了茧,再还。要是赔本了,我就一分不要,干不干” 谈话是在马军家进行的。马军是个豪爽的汉子,和范兵喝了顿酒,就有了交情,彼此还挺对眼。 听说王乡长要过来谈推广农业项目的事,马军还有点不乐意。明摆着嘛,乡里是想不办事就花钱。有成绩全是乡里的,有风险就是是农户自担了。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欺负我们农民都是傻瓜么 其实,天底下这事还真不少。政府又不是骗子,不过是决策失误而已。作为宪法中载明的国家主人之一,应当有点为国分忧为政府解难的觉悟吧 桌上也没什么好东西,大盆腊肉炒大蒜酸汤鱼咸蛋,炒个鸡蛋拌个黄瓜,再配上一盘子鲜嫩的花椒芽,打几斤红薯酒,几个人吃得满头大汗。 一听王土地这么说,马军倒楞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迟疑地道:“王乡长你说的是真的” “嘁。”王土地都不拿正眼看他,“我钱不拿出来,你们不动,还能吃亏不成” “不过这100户,一家就按3000算,也是30万呐。”范兵眉头紧皱,30万别说是96年,就是十年后,也不是说拿就拿的。 “你们只管把人安排好,地也准备好,钱的事,说了别操心。”王土地颇为不满地瞪了范兵一眼。 真是的,瞧不起神仙好不容易想办点事,就这么滴不信任我 王土地心里还发了狠,老子一定要把这件事做得漂亮,不仅答应了白振杰,而且自己也要对这两个村100户农民负责吧 事情很快就定了下来。席间还谈了采矿的事,马军很爽快地答应,将铅锌矿所在的一片地,约摸30亩地,无偿租给了王土地。 “我不能租。我来找个老板投资吧。”王土地很认真地道:“我是公务员,怎么能经商” 夜里,从云台乡政府大院里飞出了一个影子,很快到了铅锌铅所在地。 王土地使了个“钻地诀”,一下子钻入了地底。 穿过厚重的铅锌矿层,一片片闪着金光的岩石出现了 这就是深藏在铅锌矿内的岩金 王土地毫不客气地采了几十吨岩金,就在地底提纯,约摸提了有1公斤左右纯金,这才回到地面,回家休息不提。 第二天,王土地回到了家里,将从县城买的礼物一丢,搂着宋玉英就消失了。 两人回来时,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宋玉英浑身象没骨头似的,软软地偎在王土地怀里,眉梢眼角春情毕露。 果然是旱情严重啊以王土地神仙之体,把宋玉英彻底满足,居然还真费了不少力气。 一家人都望着两人微笑,宋玉英羞得一甩王土地胳膊,钻进了里屋。 王土地老脸皮厚,坐到桌边,美滋滋地给父亲王满娃倒了杯酒,然后又给自己斟上,拍拍妹妹王兰香的脑袋,“兰香啊,学习怎么 土地神做官第11部分阅读 - 土地神做官第11部分阅读 - 土地神做官第12部分阅读 土地神做官 作者: 土地神做官第12部分阅读 土地神做官 作者: 土地神做官第12部分阅读 样,没有退步吧” “人家一直就是第一。”王兰香不服气地撇了撇嘴,眼睛一转,低声道:“哥,你这次回来,是要接玉英姐的吗” “差不多吧。”王土地含含胡胡地回答,挟了块鸭肉扔进嘴里,扭过身冲里屋叫,“玉英,出来吃饭。” 过了好一会儿,换过衣服洗了脸的宋玉英这才低着头快步出了屋,坐到王土地身边扒着白饭。 “我这次来啊,是要把玉英带走。”王土地才说一句话,宋玉英已经惊喜地抬起头来,眼里满是难以置信地泪水。 “嗯,早就该来接她了。”王满娃倒没吃惊。这两口子在一块过,是天经地义的嘛 王土地见宋玉英不吭声,就有意逗她,“玉英,你什么意思” 宋玉英自然是千肯万愿,只不过当着老公公的面,还要假撇清,“我这边事丢不开。” “丢不开啊,那算了。”王土地喝了杯酒,慢条斯理地道:“也不知金秀能不能走开,要不我明儿去问问” “唉呀,哥,你就别欺负嫂子了”反倒是兰香见宋玉英吓得脸都白了,心里不忍,使劲推了王土地一把。 “哈哈。”王土地大笑起来,“玉英,现在你还肯不肯啊” 宋玉英羞得满脸通红,却再也不敢说不去了,只是咬着牙,含羞带喜拧了王土地一把。 晚上,两人又战,直到宋玉英香汗淋漓,骨酥如绵,这才搂着丰满的身子,开始说正事。 “玉英呐,我准备带你去,是要交个矿给你管。” “我乍能管矿呢”宋玉英一下慌了神,从被子里出溜出来,羊脂玉的上半身紧贴着王土地,抱着他胳膊,急切地道:“我哪会呢做做饭看看门倒还可以。管矿,我真的不会。” “不会可以学。”王土地轻描淡写地道:“学不会不还有我吗再说了,你去是当老板的,具体负责我会找人来管。” 王土地说得粗糙,宋玉英心里没底,一顿饭都揪着个小脸,跟包子似的。 “别人想当老板,还没这命呢。”王土地“嗤”的一声轻笑,掌心突然出现一根黄澄澄的金条 宋玉英悄悄来到云台乡,两个项目立马开始启动。 30多万元买的蚕纸和桑苗,分给了两个村挑出来的100户。另外,从北澜市订购的选矿机传送带矿帽等也到了位,正在紧张地安装调试中。 人手实在太紧张,宋玉英现在除了看管设备指挥几个做饭搞卫生的妇女,其他的也实在是不懂。采矿设备虽然不多,可千头万绪,一个照应不到,就会出大麻烦。 不得已,王土地将范兵和马军找来,请他们介绍个人来。 “罗富宝啊” “罗木匠不错” 两人异口同声地推荐了罗富宝,王土地就想起来这人,在郑中发老婆丧礼上似乎碰过面。第一印象,确实是个挺机灵的小伙子。 “嗯,那就他了。一会,范主任把罗富宝,我跟他谈谈。” 范兵办事很快,上午才说的事,不到中午就把人找来了。 王土地上下打量了罗富宝几眼,开口道:“罗富宝,你愿不愿在这矿上干” “不愿意。”出乎意料地,罗富宝竟然不肯。 “说说看,乍不愿意”王土地沉着脸问道。 “我听说这矿不值当采,采了就亏本,摊子再大,老是亏本也干不长。何况我现在做木匠,一个月轻松能搞四五百块钱,要在你这干,你能给我多少多了你不答应,少了我不愿意。干脆,王乡长的好意我心领了” 嗬王土地还真没想到,罗富宝在自己面前,能说得头头是道。看来是个有胆量有担当的要是忠心,那就再好不过了 “咦,富宝你小子,怎么就不知道个好歹”马军见罗富宝不答应,倒有点看不过眼,“王乡长要你到矿上帮忙,那是看得起你” “赚不赚钱先不说。”王土地打断马军的话,眼盯着罗富宝,道:“要是给你一个月800块钱,你干不干” “八百”罗富宝似乎被这个数吓住了,皱眉想了会儿,勉强点了点头,“八百我不要,六百就够了。不过先说好,我先干半年,半年以后再说。” “那也由你。”王土地见罗富宝答应下来,心里轻松多了,“走,我带你见见投资商。” 二十 探矿权许可证 王土地如今忙得脚不沾地,一天到晚在两个村跑,不是检查蚕桑项目,就是盯着采矿设备架设。 其实几十万搞的采矿设备,几乎如同儿戏。不过能减轻一部分劳动强度罢了。想要真正建成现代化采矿流水作业模式,那是想都不用想。 宋玉英也忙,虽然主要的管理工作是罗富宝在做,但她却是个无法闲住的人。一大早起来,就要盯着人做早餐。 五十来个经过简单培训矿工,是“云台铅锌矿厂”的主要力量,一顿早饭能吃掉三十斤面,外加整整两大锅稀饭。 除此之外,矿上还雇了四个专门做饭打扫卫生洗衣服的当地妇女。 吃过饭,就得安排他们上工,这是罗富宝的工作,但宋玉英总是不太放心,在一边盯着,看谁忘了戴矿帽,谁又没穿胶靴 也别说,一开始每天都能查出来几个。一个星期后,情况才渐渐好转,矿工们习惯了这种重体力劳动,并且坚持了下来,采矿效率明显有了提高,每天产出能有近100吨。 上午十点,又要开始紧急地准备午饭。矿工一天两顿都在矿上吃,一个月按工时算钱。一个工6小时,15块钱。身体好的,又能吃苦的,一个月挣六七百块都不是妄想。 所以虽然累,矿工们却毫无怨言这活比农活重,但收入是农活的十倍不止。帐怎么算,谁心里都有数。 何况,吃的也不错,早晨馒头稀饭咸菜疙瘩管饱,中餐一荤一素一汤,肥肉总是有的,可比家里吃的要好。 宋玉英来到云台乡,等于王土地有了半个家。从乡政府到矿上,骑自行车20分钟就能到,于是王土地中午就经常以“考察铅锌矿”的名义,带着两个孩子去宋玉英那吃饭。 宋玉英素来是个贤惠的人,虽然为了不影响王土地上进,不敢公然缠着王土地,不过人家王乡长既然“来考察”,怎么能不尽心接待 大妞二妞还是第一次见到宋玉英,好奇地看着这个叔叔口中的“投资商”阿姨,似乎有点看不明白,这个阿姨对叔叔怎么会那么好。 王土地来吃饭,宋玉英亲自下厨做了五六个菜,喜滋滋地端出来,又拿出一瓶剑南春,一箱娃哈哈。 两个孩子的来历,王土地之前已经和宋玉英说了。宋玉英也挺同情这俩没爹没妈的孩子。 姊妹俩长得一模一样,跟嫩柳似的刚抽芽,全身上下散发着青涩的青春气息,偏偏大妞还是个哑巴,让宋玉英更是怜爱有加,吃饭的时候,不住往俩孩子碗头添菜。 “大妞这病,就没法看了” 王土地正喝着酒,一听这话就吸了口气,“哎呀,这段时间忙晕了头,早说了要带大妞去县里上学的。” “残疾人学校,县里有啊”宋玉英偎在王土地身边,跟在家里似的,也不吃饭,只是伺候着王土地吃饭喝酒。偶尔投向王土地的目光,也带着无尽的温馨和甜蜜。 自从王土地去云台乡赴任,宋玉英可尝够了一个人孤枕无眠的滋味。女人一旦了个牵挂的人,那是无论何时都要牵肠挂肚,食不甘思不寐的。 如今王土地没有负她,仅仅两个月时间,就把她接来了,还费尽心机给她找了个事做,这份恩情宋玉英又怎能忘 在宋玉英眼里,王土地前途无量,自己这个再婚的配不上他,不过能做他的女人,伺候他一辈子,也是福分。 “有。白乡长介绍的。”王土地解释道:“我琢磨着,大妞也不小了,总这么闲着也不是个事。能到学校里学点东西也好,再不济,出门长长见识,也比成天闷在家里要强。” “嗯。”宋玉英哪会反对意见,只是点头。 “这段时间忙忘了,我准备明天就带大妞到县里看看。” 两人都没发现,聪明的大妞,听到两人的对话,一张俏脸已经煞白,没有半分血色。 吃过饭,王土地带着两孩子刚刚回到乡政府,就见土管所所长周成忠找上门来。 周成忠很是谦逊地询问,“王乡长,听说有人要投资马头湾村的铅锌矿” 摊子早就铺开了,搞矿这事,又不是在家院子里挖个地窑,根本瞒不住人,何况王土地也没想过瞒谁。 周成忠问的有技巧,起码在王土地听来,是给自己面子了。 “嗯,投资商是我找来的,也就是先采采看吧。” 周成忠暗道:我的妈哟,这矿是想采就采的吗没有采矿权许可证,动就违法。 那么大的场面,我土管部门能说看不见吗既然看见了就得管,不管就是不作为啊 其实这事,周成忠还真不想管。奈何有人吹风吹到储茂荣耳边了。 原来王土地找投资商搞矿,储茂荣是抱着“且看你如何折腾”的想法,以静制动的。可就有那不开眼的,把事捅了出去。又跑到储茂荣这汇报:“王乡长请投资商开发铅锌矿,根本没和乡里打招呼,也没办手续。储书记,你看这种事应该怎么办”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储茂荣想装不知道都不行了。不得已只有打发周成忠来问问。 周成忠一接到这个任务,就有点头疼,可是矿产管理,是土地管理部门的职能,推无可推。 王土地的彪悍,在乡里多少有点名声了。这种敢和储茂荣对拍桌子,最后又什么事也没有的人,还是少惹为妙。 这不仅是周成忠的想法,也是其他人的共识。 周成忠想了想,有点为难地道:“王乡长,采矿是需要许可证滴” “哦”王土地倒也不是蛮不讲理之人,“需要什么证,那就办一个嘛” 周成忠听到这话,差点被自己口水噎住,见王土地确实不懂,只得开口道:“王乡长,是不是找个地方详谈” 周成忠是真不想管王土地的事,又不能不管,说不得只有帮他想了个办法,“采矿权许可证太难办,不仅周期长,而且相关费用也多不如先办个探矿权许可证,这样就快多了,而且这样做,矿有了合法手续,土管部门也有了面子,至少别人再歪嘴时,我周成忠就可以当场驳了他:人家可是办了许可证的。” 至于办了什么证,探矿权许可证能不能当采矿权使,那就真是“难得糊涂”了。 王土地听完周成忠的解说,原本对他的一丝不满早消失了。 这是个能顾全大局的好同志啊 “呵呵,周所长,你这个提议很好。我会尽快让投资商跟你联系。”王土地和蔼地拍了拍周成忠的肩膀,“周所长,办证的事,你还要多费心。”说话间手上就多了一叠钱,约摸一千来块,往周成忠兜里一塞,抬腕看了看表,“我还有事,先走了。” 投资商恐怕这矿就是你开的吧 虽然周成忠猜到了事实真相,却不敢明说,只好告辞离开,怀里的钱如火般烫手,他想拒绝,又怎么敢 二十一 齐山特种教育学校 请投票,请投推荐票。 我更新,我努力更新。 王土地领着大妞到了齐山县城,先给她买了几套衣服鞋袜,吃了个饭,然后打了个出租到了“齐山县特殊教育学校”。 一下车,王土地就有点后悔了。学校本来就偏僻,位于城乡结合部,出了门就是个大集市,不仅乱哄哄的,垃圾堆得一人多高,人还未接近,就能闻到混合和鸡毛鸭毛血污的臭味。 地上一滩滩脏水血污,烂菜叶都成了泥,上面趴着一团团的苍蝇,人一靠近,“嗡”的一声冲天而起。 学校租的是当地农民盖的房子,面积倒也不少,不过操场上竟然还是泥地,连条像样的水泥路都没有。教室宿舍全是平房。 王土地见大妞的脸色有点白,神情一直萎靡不振,握着她的手,有点担心地道:“大妞,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大妞摇了摇头,明显是不想说话。王土地也没想太多,领着她找办公室。 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传出一连串爽朗的笑声。 “哎哟哟,瞧这孩子,多聪明呐,都知道盖茶杯盖了,嗬,瞧这胳膊,瞧这小脸蛋,紧绷绷的,跟小老虎似的。” “徐老师,我家孩子小名就叫小虎。”一名家长说话了,声音里透出几丝欣喜。 王土地推开门,就见屋子里站着好几个人。一群大人围着个看起来傻乎乎的半大小子正叽叽喳喳聊着天。 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揉着那孩子的脑袋,咯咯地笑了起来,“是吗你瞧,我没说错吧”又对小虎道:“小虎,多大啦” “十五。”小虎低着脑袋,眼睛盯着脚尖,怯怯地道。 “嗯,十五正好。”徐老师随手从办公桌里摸出几块糖,塞给小虎,然后对他父母说,“小虎爸爸,你把孩子交给我们,就只管放心吧。三年毕业,出来后绝对能学一样手艺,到时候能挣钱孝敬你们,那可不挺好” 小虎父母原先还有点拘谨,被徐老师一番话说的眉开眼笑起来,只觉得自己孩子在学校三年,没准能变聪明呢。 她指着墙上挂的一溜奖状锦旗,一一介绍,道:“我们学校是市级模范特种教育学校,直归市教育局管呢。” “徐老师,这个学费怎么收” “学费急什么,呵呵,总要你们先考察一下,定了再说。”徐老师大方地岔开话题,目光转向大妞,突然就觉眼前一亮,惊喜交集地叫了起来,“哎哟,这是从哪来的小仙女长得这么疼人,真叫人一见就恨不得含在心里呢” 说着话,徐老师伸手就来拉大妞,却没料到大妞揪着王土地衣服,死死藏在他背后不肯出来。 徐老师也不尴尬,笑着对王土地道:“您是她” “我是她叔叔。”王土地听这徐老师说的是一口标准普通话,人又热情,对孩子也好,心里的担心倒去了一大半,点了点头道:“她不会说话,不过耳朵没问题,有点弱听罢了。” “没事。”徐老师笑呵呵地道:“我们学校的师资力量很强,有四名特级教师,高级老师更是数不清,就是跟市里比,一点也不差。而且我们的收费比市里便宜得多” 说着话,徐老师就领着王土地等人在学校里转了几圈,看了看宿舍教室操场,宿舍虽然不大,但算得上整洁。教室和操场极为简陋,不过这正是收费低的原因。 费用这么低,你还想住豪华间 最后,一行人来到了劳动课教室。 劳动室里正在上课,看起来倒很安静。里面分成了几个小组,有几个女孩在打毛线,有几个男孩正在钉皮鞋,还有几个正围着一张自行车转悠。 劳动室的老师是女的,正手把手教着一个女孩打毛线,虽然那个女孩的手够笨,怎么也学不会绕针,老师还是满脸微笑,很有耐性地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 另一间劳动室,有几个盲人正在学着拉二胡,另几个相互躺在床上学按摩,老师是个小胡子,也教得尽心尽力。 参观完毕,一行人回到办公室,徐老师这才开始介绍收费。 “一个学期学费是650元,住宿费是200元,另外,被子校服等杂费是300元。” 费用还是有点高,至少比普通中学的费用要高很多,不过为了孩子,谁敢在乎呢小虎父母抠抠索索从兜里翻出一大堆票子,坐在办公室里数了半天,这才交给会计入帐,徐老师这边登记注册。 “为了加强管理,一个学期只允许家长过来探望两次。另外,学生有一次探亲假,必须要由家长来接,这些在家长须知上都有,回去后慢慢看” 送走了小虎父母,徐老师打了个电话,就来了个人将小虎领走了。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 王土地带大妞过来时,大妞和二妞抱在一起,哭得死去活来。 俩姊妹长到这么大,从没分开过。二妞舍不得姐姐离开她,大妞却对茫茫未知的前程产生了难以抵制的恐惧。 可惜,她不敢对叔叔说,也不想增加叔叔的烦恼,甚至她的心思,连妹妹都不知道,只以为她只是舍不得离开自己。 大妞虽然仅仅比二妞大几分钟,但性子却比妹妹沉稳,也比妹妹乖巧。小小年龄,就知道体贴大人。 所以,大妞虽然对到县里上学害怕得要命,却从来没有强烈抗拒过。否则以王土地的大条神经,也不会再强迫她。 不上学,好大事么当老子养不活个便宜女儿 徐老师叫徐玉霞,据她自己介绍,是特种教育特级教师,同时又是齐山特种教育学校的校长。 “郑子墨这名字可真好。”徐玉霞手里拿着王土地填的报名表,啧啧称赞,“这孩子啊,人长得俊,又聪明嗬,这小腰可软了,可真是个天生跳舞的胚子王先生我告诉你呀,咱们学校,每年毕业的学生,总有几个舞跳得好的,市歌舞团都抢着要呢” 拉倒吧,你以为你这是舞蹈学院王土地脸“唰”地就阴了下来,“徐老师,我家大妞学跳舞可以,不过她可不去当演员,顶多算个爱好。” “行行行,随你。”徐玉霞是眉眼挑通之人,哪里不明白自己这马屁拍到了马脚上。 这么说,这个姓王的很有钱 王土地为大妞挑了个好宿舍,里面三个室友,有两个哑巴,另一个是天生双臂残疾。 领被子脸盆校服,一直忙到下午,才算安顿好。王土地将大妞拉到角落,悄悄塞给她一卷钱和一张存折。 “钱你留着零花,存折里有1000块钱,密码是你生日。你记得我的办公室电话吧” 大妞心知事已均可挽回,手里捏着钱和存折,眼泪却扑簌簌往下掉。 王土地看得心烦,却也不好发火,只好蹲下身子,握着大妞柔若无骨的手,轻声道:“大妞,你比妹妹懂事。你应该知道,人不能闲着,总得干点什么事。你天生不会说话,所以,你要比其他人更努力,这样才能活得有尊严” 王土地说到这里,突然一笑,这么个复杂的话题,和个小哑巴说,她能理解么 站起身来,将大妞搂在怀里,轻轻拍了几下,王土地推开了她。 “大妞,我走了,一个月后我带二妞来看你。”王土地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慈祥一点,“要是你表现好,我就给你奖励,什么要求都可以。” 大妞站在宿舍门口,看着王土地高高大大的背影慢慢远去,眼里堆积的担忧和哀伤突然爆发,她拼命地“哑哑”地叫了起来。 在别人看来,不过是一个小女孩发出的轻声细语,象薄雾一般,风一吹就什么都没有了。 但是,在她心里,却有一句话,象惊雷似的,轰隆隆地滚落,反反复复炸响在她耳侧。 这句话,她可能一辈子都冲不出口。 “叔叔,我要做你的女人。” 二十二 病桑 农委在齐山县,算得上中等部门,虽说是差额,每年多少有点财政拨款,再找市里要点项目资金,往下面一撒还能余点三瓜俩枣,小日子过得还算滋润。 农委与农机局共用一幢七十年代盖的三层楼,楼下原本是个大院子。后来随着发展经济的大潮涌来,围墙打掉,盖起了一溜门面,租出去就是钱。 绿源公司既然是农委自己的孩子,那就拨了两间门面作为其办公经营场所。楼上楼下四间,上面是办公室财务室加会客室,下面经营着种子农药农机具什么的。 王土地来绿源公司,是因为范兵给他打传呼,说桑叶全黄了,怕要死。 王土地有点郁闷,按照协议规定,绿源公司提供全程技术支持,而且还特意注明是“免费”。放着专家不使唤,你找我管什么用 范兵却在电话那端哀声叹气起来,说绿源公司的人一开始还来,后来一个星期来一次,这两天干脆就没影子了。打他们传呼也不回。本来都准备搭车过来找人,后来想起王土地就在齐山县,于是打传呼请他帮助请人到乡里。 “行了,我知道了。”王土地挂了电话,心里多少有点火。 当初收钱时态度态度又好又热情,现在收了钱不办事,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王土地来到绿源公司,先在下面的商店转了两圈,问营业员,“何经理在么” “楼上。”营业员打着毛衣,头都没抬。 王土地上了二楼,见一间办公室门虚掩着,里面传出人声。推门一看,一屋子烟扑面而来,四个人正围着办公桌打扑克,边上还有三四个人在看热闹。 王土地一眼就看见何经理坐在背靠窗子的位置,眯着眼叼着烟,满脸油汗。 “何经理。”王土地心里有点不快,脸上却没变化。 “你是”何经理上次随方心怡副县长去过云台乡,和王土地见过面,还吃了一顿饭,现在居然忘记了。 “我是云台乡的副乡长王土地。” “哦~王乡长,你好你好”何经理这才想起来,连忙笑着请他坐。 王土地不动声色地拉了张椅子坐下,“何经理,我们乡的桑树生长现在有点问题,你能不能去看看” “桑叶有问题”何经理已经用眼色赶走了其他人,一边坐回办公桌,一边说道:“具体什么情况” “我也不太清楚,据农户反映,有很多桑叶发黄枯萎,怕是要死。” “缺钾嘛”何经理轻笑道:“我们的人做技术指导时,已经和农户详细说明了,桑苗生长期要用钾肥催长,你们那边的农民舍不得买钾肥,很多都是挑农家肥来浇,这肯定对桑苗生长不利。” 王土地将信将疑,不过因为不懂,却也不好随意发火。想了想道:“那行,何经理你安排技术人员过去指导,钾肥我来搞。” “指导没问题。”何经理回答也很爽快,“钾肥我们这就有啊” “行,要买多少你帮我算算。”王土地琢磨了一下,又道:“别搞假货,还有价格必须要合适” 这就是外行怕人糊弄了,王土地本性就是疏懒的人,虽然在家里多少接触了点农活,不过对于化肥种子的,却是一窍不通。 何经理叫来一个人,安排他准备钾肥,然后又笑嘻嘻地拉着王土地道:“王乡长,你放心吧,我们这里的钾肥都是直接从化肥厂拉来的,要说正宗,还是我夸口,就算在整个北澜市,也没几家比我的货真。价格嘛,好说,不过桑树想要长得快,光是肥可不行,还要尿素。” 何经理拿过计算器,啪啪啪摁了几个键,把计算器调了个头,往王土地跟前一伸,“一顿这个价,另外” 何经理又把计算器清零,重新按了一组数字,“每顿给你提这么多。” 王土地一看,登时明白了,这是给回扣呢 按说,老子辛辛苦苦给农民谋福利,跑前跑后不说,也启动资金都是老子倒贴的,拿点回扣也不算什么个事吧 不过王土地转念一想:老子缺钱吗明显是不缺嘛那么,老子要回扣屁用再说,这回扣什么的,还不是加在钾肥上羊毛出在羊身上,老子才不会上这个当。 要不怎么说,神仙的思维,绝对和常人是不同的。 何经理见王土地站在那儿,也不说话,脸上一会阴一会阳,以为他在做激烈地思想斗争,比较吃回扣的利益和上进的光明前途之间孰轻孰重。 哪知王土地虽然是在做思想斗争,但想的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要是何经理知道王土地想的内容,恐怕会直接来一句:老大,我真服了你 何经理正在意yin中,就听见王土地猛地一拍桌子。 “不要搞什么乱七八糟老子不要回扣” 最后,何经理不得不从售价里抠掉回扣,然后开票调货,也就不用提了。总之,等王土地随车回去时,何经理站在公司门口送别,感慨万分:“这王乡长,真他的傻” 一户50斤钾肥200斤尿素,一百户共计2.5吨钾肥,10吨尿素,一辆大货车就能装下。随王土地一起回去的,还有两名技术员。一名年青点的是江经理的侄儿,叫江焕文,话不多,不过水平还不错;另一名四十多岁的叫董怀良,掏出名片来,居然是高级工程师,兼绿源公司技术总监。 “其实就是那么回事,出门在外,名片不搞得大一点,人家不认,生意就不好做。” 在晚上的酒席上,对王土地的怀疑,董怀良倒是笑嘻嘻做了暗示。 “我看你不象是搞技术的,倒象是搞销售的。”王土地端起酒杯,“别的不说了,老董,小何,我敬你们一杯。” “这不敢当,应该是我们敬王乡长。”董怀良笑着起身,正准备拉江焕文起来敬酒,却见他正死死盯着桌面上的一盆椒盐虾,眉头紧锁,仿佛与那盘虾有深仇大恨。 “小江”董怀良悄悄拉了拉江焕文的胳膊,江焕文“啊”了一声,茫然站了起来,“什么事” “我们一起敬王乡长一杯酒。”董怀良的眼神中隐隐带了一丝警告,不过江焕文根本没发现,倒是王土地敏锐地感觉到了。 谁料江焕文并没有端酒杯,而是突然道:“王乡长,我觉得桑苗的问题可能不是缺钾,而是缺水。” 王土地做事效率极高,上午九点多回到乡里,十点钟两名村长就各领着几十号人,拉着板车四轮就来了。 把化肥一分,再由技术员讲解了施肥要点,下午三点不到,钾肥和尿素就已经撒了下去。 晚上六点,王土地陪着两位技术员到受灾最严重的几个点看了看,居然不用技术员指点,王土地自己就能看出,情况已大有好转。 叶片的枯萎大大缓解了,不仅如此,原先叶片上的斑斑黄点,也消失变小了。 如今江焕文提出异议,董怀良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小江,你懂什么不要乱说,植物缺少钾肥,叶子常卷曲而显皱纹,禾本科作物则茎秆柔软易倒伏,分蘖少,抽穗不整齐。金家口村马头湾村的病桑情况,正好符合。” “哦”王土地似冷冷地看了董怀良一眼,转过身脸上已是一片温暖,“小江呐,你说说你发现的情况。” 江焕文似乎又有点警醒了,摇了摇头,有点困惑地道:“我也不敢肯定不过要真是缺钾的原因,也不会两三个小时就能变化那么大。我注意了一下,有病桑的地,都是距水源比较远的,而离水源近的,几乎没有发病,这个很可疑。” “还有这种事”王土地“唿啦”一声站了起来,饭也不吃了,“走,再看看去。” 二十三 有人闹事 几枝手电筒微弱的光在河埂上乱晃,几个趁着夜晚偷偷用电瓶捕鱼的农民吓的四散奔逃。 以王土地的视力,自然是用不上手电筒的。所以一路看来,王土地心里越来越亮堂。 从最缺水的金家口村一路看过来,果然情形象江焕文说的那样,越是缺水的地方,越是浇水少的地,“病情”越严重,现在到了靠近花江支流云边河的附近,几十亩地,几乎就没有一株“病桑。” 董怀良的脸色有点难看,不过总算是搞技术的,也没敢昧着良心否认,这也倒让他免了意外之灾心情大坏的王土地正想找个什么地方出火呢。 “确实是缺水造成的。不过施钾肥也不算浪费,桑苗缺水,生长就慢,现在追钾正是时机。” “哼,哼”王土地不怀好意地看了董怀良两眼,心道你总算没再敢睁着眼说瞎话,否则说不得拿你开刀。 一想到开刀,王土地就想到了江胜利,江经理。 这娃欺我不懂,骗我在先,又哄我买化肥在后 怎么治他呢王土地现在也不愿草菅人命,仙力被禁倒是小事,关键是王土地不愿动辄杀人,把事情闹得太大,官就不好当喽 再说,这个江胜利罪不致死,虽然不会杀他,不过也不能轻饶他 病桑问题很快得到了解决,第二天一大早,范兵马军两位就发动了村民自救,拉着车,牵着牛,驮着瓶瓶罐罐,水桶脸盆,一切能装水的东西,浩浩荡荡地杀奔云边河。 一直忙了整整一天,缺水的40亩地彻底浇透。其实施肥时,已经浇过了一遍,要不,也不会让江焕文琢磨出问题来。这一遍浇地,主要意义其实就在于展现王土地的英明决断了。 夕阳西下,望着郁郁葱葱的桑林,王土地确实有一种成就感。 辛勤的农民还在桑地忙着,松土除虫,把一块地伺候得比伺候自己老娘还要精心,望见王土地坐在田埂上,投来的尊敬目光里,还隐隐有着一丝亲切。胆大的,就凑过来笑着喊一声:“王乡长。” 哪年哪月,有过当官的自己垫钱给老百姓做事 老百姓大道理不懂,就认这死理。谁对自己好,就得知恩图报。 王土地不知道自己在老百姓中已经很有点威望,只是搂着二妞发呆。 二妞懒洋洋地靠在王土地怀里,手里拿着本英语书,低声念着。 “bok,书,book,书叔叔,什么时候带我去看姐姐啊” 时至初夏,田野里野花开得分外绚丽,油菜花已经开败,猫薄荷野石竹金线菊,一个赛一个地疯长,将田畔塘边点缀得如同油画一般。 二妞跟着王土地,吃得好睡得好,身体就象开春的绵柳,抽芽似的一天天长高了。 二妞上衣是一件桃红色的薄毛衣,墨绿色的裤子,脚上是一双白色李宁运动鞋,穿着鹅黄色短袜,露出小半截晶莹似象牙的小腿。 由于正在长个子,二妞倒显得有点瘦,原先粉嘟嘟的脸蛋变成了尖尖的瓜子脸,眼睛也显得特别大。胸口虽是“小荷才露尖尖角”,却已经骄傲地悄悄宣告:我不再是儿童,已经是少女了 “还得等段时间。”王土地揪了揪二妞脑袋上的蝴蝶结,惹得二妞不满地咕哝两声,又眯上了眼晒太阳。 二妞懒洋洋地趴在王土地腿上,大大的眼睛眨了半天,突然开口道:“叔叔,玉英阿姨是你老婆吗” “呃”王土地一听这话,老脸也不禁一红。 王土地和宋玉英在一起,虽说不是明目张胆,但三天两头去宋玉英的小院里吃饭,有心人总是能看见,更不用说大妞二妞这两个身边人。 二妞坐了起来,认真地道:“叔叔,你不要娶玉英阿姨当老婆。” “为什么呢”王土地倒是有点惊讶。 “因为因为”二妞小脸通红,突然背过身,小声地道:“叔叔,我长大了给你当老婆,好不好嘛” “乱说什么呢。”王土地不轻不重地拍了她一下,心里却是一动。 “人家哪里乱说了”二妞还在撅着嘴假装生气,王土地道:“二妞,我来教你练气功。” “气功”二妞眼睛一亮。 八十年代中期到九十年代,是国家对于意识形态领域管得最松的一段时间。改革开放已经进行了十几年,积累了大量财富的同时,也打开了人民的眼界,各种思潮涌现。当时,最时髦的电视不是各种选秀,而是电视辩论大赛。各种观念冲击交锋,人民的思想相对比较纯洁,接受外来的观念不仅快,而且可以说是如饥似渴。 就在这种大环境下,各种伪科学也出现。最有代表性的就是“气功”和“超能力”。 具体说不详说了,不过当时全国各地的公园“全民练气功”的情形,比之于现在的“全民跳舞”丝毫不差,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可见一斑。尤其是海灯法师在央视搞了个“一指禅”表演,更将这种气氛引入了疯狂状态。 简单来说,就是当时的人,不仅相信气功,而且崇拜会气功的人。 “当然。”王土地偷笑,气功是什么他不懂,也懒得知道。不过作为一名神仙,练气是本业,随便给二妞输点灵气,改造体质,根本就不是问题。 当晚,王土地在睡觉前教了二妞几句练气歌,却也不详解,随便给她摆了个姿势。 “就这样保持,什么都别想,够半小时就可以睡觉了。”王土地说着话,一缕仙力就悄悄进入了二妞的身体。 “叔叔,叔叔。”二妞高兴大叫起来,“我感觉好舒服。” 王土地出了门, 土地神做官第12部分阅读 - 土地神做官第12部分阅读 - 土地神做官第13部分阅读 土地神做官 作者: 土地神做官第13部分阅读 土地神做官 作者: 土地神做官第13部分阅读 使了个身法,一闪间就进入了宋玉英的房内。 宋玉英正坐在卧室桌前记着帐,见王土地进来,立即迎了上去。 “土地,你怎么来啦” 王土地没回答,将宋玉英搂在怀里,手直接伸进她水红色的亵衣里,一把攥住了肥软的一团肉,跟着就吻住了她。 “土地,别呀。”宋玉英伸手推着王土地,也不敢使大力,只是撑在王土地胸口,脑袋左右晃动,“隔壁房有人呢。” “隔壁有人”王土地瞪起了眼珠子,“谁” “是是我请来帮忙的一个小丫头。”宋玉英有点害怕王土地生气,细声细气地解释,“力气挺大,有她陪我也不害怕。平时帮我照看院子,早上乡里送菜也是她去接她住的远,我就腾出一间房给她睡。” 原来如此。王土地倒也不想管这种事。女人嘛,本来就是持家的,家里的事男人操什么心 “不过,你本来胆子就不小,怎么现在会害怕” 宋玉英性子,是温婉中带着点泼辣,要不,当初在刘家早就被刘家人糟蹋了。这院子也不偏僻,周围都是邻居,又有什么怕的呢 “最近,有些人来矿上闹呢。”宋玉英伺候王土地洗脸,又端来一盆水给他洗脚,手捧着擦脚巾站在边上,有点忧愁地道:“说是什么挖了他们家祖坟,要补偿。我没答应,他们晚上就往院子里扔死猫死老鼠什么的” “什么”王土地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你怎么不跟我说” “你在县城呢,再说我怕你分心。”宋玉英有点委屈地将王土地按坐下,又蹲下身子,细细地擦干脚,又拿来一双拖鞋。 王土地这时已经冷静下来,笑道:“我的矿也有人敢闹,哼你知道是谁干的么” “听马村长说,好象是他们村的一个二流子,叫哈山虎。”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外面传来一声怪叫,跟着“叭”的一声响。 宋玉英还没反应过来,王土地人已经消失不见。 二十四 审问 王土地一冲出门,就见院子里多了一只死猫。身子一闪,人已经出了门。 前方有个影子正小步跑着,王土地哪容他逃掉,脚尖一挑,一枚石子飞射出去,正打在那人腿弯。 那人身子一歪,一头扎在地上,等王土地追上时,还挣扎着想要跑。 “想跑”王土地一脚踩在那人脚踝,就听“喀”的一声脆响,那人抱着脚惨叫起来,痛得满地打滚。 王土地一脸笑容地蹲了下去,伸手揪住那人头发,仔细看了看。 那人小眼睛尖下巴,人长得猥琐不说,浑身上下还有一股子说不出的烟臭味。 “胆儿不小啊,都会玩恐吓了,谁教你的”王土地轻拍着他的脸,面上一片春风。 “我什么都不知道”那人痛得脸上全是汗,小眼睛里满是恐惧,“你凭什么打我” “老子打人还要什么理由”反正夜黑风高,王土地说话就没了忌讳,下手更狠,伸手毫不犹豫地卸下了刘玉奎的肩膀,任由他杀猪般地嚎叫起来。想到自己正准备和佳人共寝,却被这货搅了,说不得伸足连踢两脚,又将刘玉奎的大腿骨踢得脱臼。 大腿脱臼,那分痛楚,可不亚于刀刺斧劈,刘玉奎已经痛得浑身痉挛,现在直接昏死过去。 “老子也懒得跟你废话。”王土地见不远处影影绰绰来了人,站起来假惺惺地大声道:“敢往投资商家里扔脏东西,破坏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这事大了。你小子,等着坐牢吧” “王乡长。” “怎么啦” 几个人拿着手电跑了过来,却是马头湾村民兵营长秦日昌,领着几个民兵。 他们是听见外面动静不对赶过来的,听了王土地的话,拿手电往地上黑影身上一照,就有人惊叫一声,“这不是刘玉奎吗” 王土呶呶嘴,“这个王八蛋往宋总家里扔死猫,幸亏我在,要不把人宋总吓出点什么事来咦,他不是哈山虎” 一个民兵蹲下,查看了一番,回头道:“还有气。”又低头掐着人中,忙活了几分钟,刘玉奎悠悠转醒。 人一醒来,那种极致的痛楚就又回来了,刘玉奎躺在地上大哭起来,“我没扔死猫你凭什么说是我扔的” “咦,死到临头还嘴硬。老子亲眼看见的,你还敢不承认敢做不敢当,你也算男人”王土地上前一脚,直接踹在刘玉奎胸口,将他踹得口吐白沫。 “把你带回去问问。” 秦日昌一听,眉毛就皱了起来,“王乡长,是不是找个人给他先治治,止个血” “止个血可以,不过可不能放过他。”王土地敏锐地感觉到秦日昌的话里有问题,现在这场合也不方便说,只得让秦日昌将人先送到村部,再叫个赤脚医生过来。 几个民兵刚把刘玉奎弄回村部,马军就急匆匆跑了过来,一看刘玉奎的模样,心里就明白了七八分。 “王乡长,这是乍啦” 王土地心里有火,也懒得再重复一遍,“这事你问小秦。我告诉你马主任,你们村的投资环境不太好啊” 马军一听这话,心里就一哆嗦。 铅锌矿办在他的治下,宋玉英平时对马军也大方,吃喝不论,光是钱物,马军得的已经不少。 马军和王土地算有点交情,平时虽不是称兄道弟,在一起喝喝酒吹吹牛倒是不少。 如今王土地一翻脸,摆出义正严辞地模样,那就说明他真生气了。 马军也顾不上秦日昌在拼命打眼色,伸手就将王土地往边上一拉,“王乡长,这事怨我。” “当然怨你”王土地轻哼了一声,“妈的一个哈山虎,我还没来得及治他,现在又蹦跶出个刘玉奎来,你这村支书怎么当的” “嗨”马军一拍大腿,低声道:“王乡长,这事出有因,你听我说。” “听着呢。”王土地把脸扭到一边,正好看见宋玉英悄悄地走了进来。看见王土地,宋玉英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原来,刘玉奎在村里就是个村霸加二流子,父母双亡,烂命一条,在外面闯荡了一段时间,虽没杀人放火,但胆量是练出来了。 回到村里,刘玉奎踢寡妇门铲绝户坟,可说是干尽了缺德事。有人来找,那就拿命来搏。狠狠打过几架,占过便宜也吃过亏,可这人就似打不死的小强,只要有一口气,就跟你玩到底。 “村里谁没有家有口的派出所也抓过,毕竟不是大事,关两天就放出来了。可倒好,出来后这刘玉奎反而更加嚣张,谁都惹不起”马军叹了口气,“王乡长,我承认错误。我发现他有想敲诈矿上的苗头,没能及时制止。” “谁都惹不起”王土地倒也不生气,斜眼回头一看,正好对上刘玉奎的眼神。 王土地走过去,刚一伸手,刘玉奎脑袋就往后一缩,这一动作倒让王土地笑了起来。 “刘玉奎,你就算是泼皮牛二,那书上不是还有个杨志吗怎么着,现在还不承认” “我承认什么,我没干。” “嘴硬,没关系。”王土地面无表情地转过身,“你们都出去,我来和他谈。” “马主任,马主任,他这是想刑讯逼供。”刘玉奎脸色大变,叫了起来。 马军正愁这事怎么个了结,装没听见,快步出了房间,秦日昌为难地看了刘玉奎一眼,正要出门,刘玉奎突然跳起来就追。 王土地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伸足一垫,刘玉奎脚下一绊,整个人就飞出去。“咣”的一声,脑袋砸在青砖地面上,顿时血流如注。 刘玉奎也顾不上,爬起来就抱住了秦日昌大腿,嚎啕大哭道:“秦营长,你可不能走啊。你们走了,我要被他弄死。” 妈的老子是副乡长,不是杀手 王土地一听就来气,想要再揍人,一见刘玉奎那副模样,又觉得没意思。正好见秦日昌询问的眼光投过来,就摆了摆手道:“秦营长留下吧,也好做个证人。” 王土地揍刘玉奎,再到秦日昌赶过去,不过短短五六分钟时间。 秦日昌可是亲眼看见,在这几分钟内,刘玉奎就被王土地弄得奄奄一息,不禁心里暗叹,怪不得范兵说王乡长打架厉害,王乡长这简直是要开来死刘玉奎啊 话说回来,刘玉奎你这倒霉催的,怎么就偏偏惹上了王乡长呢有的事,做了就得一辈子后悔啊 秦日昌和刘玉奎多少有点香火情,虽不敢明着为他求情,却也不忍再见他受罪。只得暗中点拨两句,“刘玉奎,你还是老老实实交待,要不我也救不了你。” “可我真没扔死猫啊”刘玉奎见王土地脸上有变色的状况,立马大哭起来,“王乡长,我真的没扔死猫啊。”他可是真被王土地那一顿折磨,弄得魂飞魄散。 “还嘴硬,是不是”王土地突然一怔,“那你那么晚去干什么还有,猫是谁扔的” “猫的谁扔的我不知道” 王土地还没说话,秦日昌破口大骂道:“刘玉奎,你是找死啊这时候还不肯说实话。” “我真没看见人”刘玉奎脸上又是鼻涕又是眼泪,再加上流出来的血,混在一起,根本演个重伤号都不用化妆。 “没看见人,是吧”边上,王土地冷冷地道:“这事先不说。不过,等我以后查出来是谁干的,那人要说看见你,哼现在你说,你晚上到宋总家门外要干什么” 要是没王土地先前一顿揍,刘玉奎说不定还要编个理由,甚至说“路过打酱油”都有可能,可如今他哪敢有半点隐瞒欺骗,耷拉着脑袋道:“是于乡长叫我去那看看说是王乡长和宋总可能有不正当关系,最好能拍几张照片。” 什么 别说是王土地,就连站在一边作证人的秦日昌都大吃一惊。 二十五 捉奸 于春风永远忘不了那个屈辱的日子。 半夜里,于春风睡得正香,迷迷糊糊间就听到门被人敲得山响,外面的“于春风,于春风”叫得一声比一声响。 于春风头脑一个激灵,心道坏了 边上伸出个脑袋,虽是满脸睡意,脸却吓白了,“于乡长,怎么办呐” 我哪知道怎么办 于春风看着边上的佳人,心道这他妈是来捉奸的这可有点倒霉 杜丽君前天就回娘家柳湾村了,于春风昨天在家安稳了一晚上,今天终于憋不住了。下班时经过计生办,给姘头张翠兰使了个眼色。 果然,九点不到,张翠兰就来了,偏偏进门还装模作样地道:“于乡长,我晚上要加班呢。” 于春风早急不可耐,见张翠兰这拿翘样,恨不得一口吞了,上前一把搂住,上摸下抠。没几分钟,两人就滚成一团。 于春风三十出头,张翠兰二十刚过,两人正是恋奸情热,一直折腾到一点多,这才战罢,交颈而眠。 于春风做事谨慎,在单位从来是既和睦又刻意与同事保持距离,知道这事的不多,而且知道的人,全都有自己的相好。谁会干这屁眼事 这是张翠兰家的人来捉奸还是杜丽君察觉到了什么 于春风一边思索,手上却不慢,胡乱翻出衣服套上,还在想怎么藏张翠兰,敲门声突然停止了。 “咦,门没关” 门绝对关了,还上了拴于春风还在纳闷,又觉得这声音有点熟,卧室门外就传来一连串脚步声,夹着“王乡长,别冲动”的说话声。然后,“啪”的一声,客厅灯又亮了。 这自然是王土地干的好事。他想要进门,又有哪把锁能拦得住 坏了于春风刚转过这个念头,卧室门就被人推开了。一群人 一男一女,均是衣衫不整。男的光着脚立在地板上,女的还在戴胸罩,半个雪白的暴露在灯光,半截雪白的身子也纤毫毕现。 啥也别说了 当先闯进来的人脸上本来还是一脸怒火,一瞧这模样,倒是笑了,“于乡长,这是杜院长啧啧啧,几天没见,杜院长整容了” 于春风面如死灰,这种情形下怎么解释都没用。七八双眼睛看见了,也没法解释。 张翠兰发出一声惊天尖叫,脑袋飞快地缩进被子里,浑身瑟瑟发抖。 “你你”于春风浑身颤抖,不知是冻的气的,还是怕的,指着王土地咬牙道:“你凭什么私闯民宅” 唔应该讲理。王土地倒没生气,想起来的正事,脸上一板,上前就是一个大耳瓜子,抽得于春风原地打了个旋,一脑袋扎在茶几上。 “妈了个巴子,于春风啊于春风,你狗胆挺大,指使人找我的碴,哈哈,想不到被我捉奸了吧哈哈,我也想不到哇,哈哈” 王土地实在是气不起来。这种情形用“欢乐”已经无法形容,只能说是“诡异”。 王土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还肆无忌惮地朝左右两边递眼神。 被拉来的派出所长郝健却是满脸郁闷。 他不想出警,可是不出不行啊王土地本来想直接杀到于春风家里,倒是马军和秦日昌死死拦住,说这事最好报警,否则就说不清了。 王土地混官场的经验浅得可以忽略,不过智商并不低。略一思索就明白了。 于是郝健被王土地从家里拉了出来,把事一说,又把当事人刘玉奎抬了出来确实是两个民兵抬来的。 随便问几句,郝健就知道刘玉奎并没有说谎,这样郝健不出头都不行了。 可这算什么鸟事两个副乡长打架,你叫我这个小小的派出所长情以何堪呐 郝健看王土地不顺眼,不过也仅仅是不顺眼而已,并没有什么私怨。相对来说,郝健看于春风更不顺眼,觉得此人身上阴气太重。 不过再不顺眼,你没惹我,我也没必要整你吧 郝健就委婉地说,要不等明天,或者先报告储书记 可是王土地不依不饶的,非要现在就去于春风家里。郝健拧不过,心道我就去作个证人,另外防止王土地这活土匪再把于春风打出个好歹来,是非过错决不判断。 审刘玉奎时,郝健看了几眼他身上的伤势,当时心里就连抽几口冷气,王乡长莫非是渣滓洞出来滴用凶残都难以形容,用残暴无情才有点那么个意思。 结果一进于春风家,郝健就后悔得宁愿自己当时得罪王土地,死活不出警。 既然出了,就不能当个桩子。 郝健哪里会跟着王土地笑,倒是来的几个民兵和民警崔良保在憋着笑。郝健瞪了崔良保一眼,咳嗽了一声,正要说话,就听于春风尖叫起来,“你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我哪里去捉你的奸了” 完了郝健双手捂住脸,痛苦地呻吟了一声。 于春风啊于春风,你这么就这么蠢呢 王土地压根就没说于春风找他的碴是什么,可于春风一口就说出了“捉奸”,这种小把戏,警察干得多,用得熟得不能再熟,也挺好使。对那些意志不够坚强,同时心里又有鬼的特别有效,经常会审出点什么来。 可如今,郝健一句话都没说,于春风自己倒暴露了。连让郝健为他缓颊的机会都不给。 是你自己坏了自己的事可别怪我不帮你。 郝健上前一步,一脸郑重地打断了于春风的尖叫,“于乡长,这里人太多,有什么事,我们先出去说好不好” “出去,出去就出去。哼郝所长你也看见了,王土地打我,这事没完”于春风想装出愤 怒的样子,只不过在场的人无不偷笑不已。 出去,其实就是去派出所。一名副乡长进了派出所协助调查,本身就是政治上的污点。除非公安部门在事后能够给出解释,或者干脆发封表扬信,证明这人实在是清白兼良好。 郝健把于春风带到派出所,本来就存着不良心思有什么事,在家里乡政府都能说嘛 不过郝健不是不给于春风面子,实在是他本人太蠢。一名政府官员基层领导,岂能随便就被派出所请进去“协助调查” 于春风的事很快传遍了整个云台乡。虽然王土地要的效果没能达到,但是于春风的政治生命却基本上终结。 好在他还没蠢到家,在派出所坚决不承认指使刘玉奎暗中跟踪王土地,并意图捉奸。郝健也没敢再审刘玉奎本来就是个屁大的事,真要较真整死于春风,那派出所在当地还怎么立足 不过他和张翠兰通奸,这事却是铁板钉钉,谁也保不住他。 储茂荣知道这消息后,气得浑身冰凉。 于春风啊于春风,你真他.妈.的操蛋怎么就那么蠢,干出如此下作的事来呢 别说王土地和宋玉英没事,就算有事,人家男未娶女未嫁,谈恋爱不行么真要捉到两人在一个被窝里,也没人能说出个什么来 王土地更操蛋屁大的事就搅风搅雨,硬是活生生搞掉我一只臂膀。得瑟,你继续得瑟吧我就不安排你的工作,天天叫你去吃泥巴。 桑树储茂荣一想到蚕桑项目,鼻子就冒出一道气,“你要是搞成蚕桑,我储字倒写” 云台乡整体缺水,虽说马头湾村好一点,不过金家口村可是最缺水的地方,那可是在半山腰啊 没水,种什么都别提。搞点旱作物,没准秋天还能收个三瓜两枣,搞这种江南的植株肯定不行。要不中国几千年来,西关省怎么就没人搞这个不尊重自然规律,必须要受到大自然的惩罚 想到这里,储茂荣打了个电话,“韩主任,请通知王土地,周一上午工作会上,要他汇报蚕桑项目进展情况。” 搁下电话,储茂荣拿起桌上一封信,看了一眼,扔进了废纸篓。 小子,算你运气好 那是某人匿名反映王土地生活不检点收受回扣的举报信。 于春风调整到乡人大做了个副主席,同时,从娘家回来的杜丽君得到消息,果断地与于春风分居,一个人住进了乡政府卫生院。 二十六 修水库 王土地来得有点迟。由于晚上和宋玉英连番大战,结果周一早晨,宋玉英累得几乎爬不起来,王土地倒是精神抖擞。 吃过早饭,王土地顺路将宋玉英送到矿上,这才溜溜地去上班。 推开会议室大门,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喝茶咳嗽聊天打屁,闹哄哄的乱成一团。储茂荣坐在椭圆会议桌正中间,低头翻着文件,也不说话。 见王土地来了,党政办主任韩延超就敲了敲麦克风,“现在开会了。” 工作例会,顾名思义,就是听取上周工作汇报,布置本周工作。 在县及以上政府,工作例会一般是由政府一把手召开,书记一般情况下是不参会的。除非有重大事件或重要决策,才会来坐坐,听一听汇报,点个调子什么的。 不过在乡镇一级基层政府,连党委和政府办公室都合二为一,工作例会自然也少不了书记的参加。 参加工作例会的,除了乡党委政府的一把手和副职,派出所财税务计生办农科所人武部司法所的负责人也要参会。 这在县及以上政府是不可能的的事,要真这样做,那就是一两百人的大会了。乡镇机构相对少一点,都来也不过二十来人。 接下来,就按照从轻到重,由部门开始汇报。 “上面千条线,下面一根针”,这就是形容乡镇基层政府工作的繁杂,什么乱七八糟的事都可能发生,王土地糊里糊涂忙了两三个月,其实还搞不清乡里工作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所以也竖着耳朵听了起来。 先是人武部汇报了上周征兵情况,然后是司法所汇报了几起民间纠纷处理情况,王土地听得津津有味。 部门汇报完毕,就是副职汇报。 出乎意料地,储茂荣第一个就点了王土地的名,“王乡长,你先汇报。” 王土地一直在负责蚕桑项目,说起来头头是道,储茂荣虽然不喜此人,却也不得不承认,王土地做事还是很踏实的。更何况,王土地私人掏了三十多万给村民垫钱来推动项目,这事储茂荣早有耳闻。 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傻子 虽然不知道王土地从哪里搞来这么多钱,不过肯定不是贪污受贿既然钱的来路不要操心,那么王土地愿意做傻瓜,储茂荣也不好意思打击其积极不是 所以,储茂荣心态很好,一直面含微笑,仔细听着王土地的汇报。 白振杰坐在另一边正中,看着王土地认真勤勉的样子,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 这人虽然性格不太好,不过做事还真板扎如今一头扎进成不了的蚕桑项目,我连个暗示都没有,是不是有点不地道 不过这念头也就是一闪现,白振杰从市里下来镀金,明年就到了两年杠子。回去至少有个实际副处就算回不了市里,到县里任个副县长也没什么问题。所以白振杰没功夫后悔,无过即是功,平平安安,才是王道啊 最多,以后对王土地的事,松松手就是了。白振杰一直不喜于春风,王土地一番大闹,直接把他踢到人大,所以白振杰是应该感王土地的情,虽然感谢方式或许会很隐秘。 王土地说了五六分钟,基本把蚕桑项目说透了,喝了口茶,又道:“现在的问题,就是桑苗缺水。上次金家口村的范主任发动了村里一百多人从十几里外的云边河运水,虽然效果立竿见影,不过代价太大。” 这事,其实在座的都知道。当时储茂荣还对此事嗤之以鼻:这简直就是形式主义嘛 会议室里,除了白振杰和王土地,其他的全是本地干部,即使没尝过缺水的苦,也肯定知道。 很多人等着看王土地笑话,不过肯定不包括储茂荣和白振杰。 项目就算无法成功,至少表面上不能太难看,通过县里考察是必须地。此外,也要想出个什么办法来堵住村民的口。尤其是安抚王土地三十多万扔水里了,搁谁都要发毛嘛 听到王土地开始诉苦,储茂荣歪着身子坐正了,打断他的话,“缺水问题,是要想个办法解决。白乡长,你有没有什么高招” 我有什么高招云台乡从解放前就缺水,甚至可以说,自从盘古开天辟地就缺水自然环境造成的嘛,人力又有什么办法解决,总不能炸了云台山吧 就象新疆甘肃等地,甚至整个中国西北部几百万平方公里,不也是几千年来一直缺水要是不是搞南水北调工程,那无论哪个人当总书记,也解决不掉问题。 白振杰心里暗恼,面上却是一片微笑,先是表扬了王土地一番,然后道:“是不是打几口机井,先调几部水泵,搞点柴油,解决了眼下的问题再说从云边河引水太远,咱又不能修水库” “怎么不能修水库”边上,王土地瞪大了眼睛,傻乎乎地问道。 白振杰愕然,实在是不知道王土地问这话是什么个意思。倒是孙仪征知道王土地实在是有点“不学无术”,连未成年人保护法中界定的未成年人年龄都不知道,所以接口道:“没钱啊” 白振杰这才点点头,“不仅没钱,县里也不会立项。” 王土地还要再问,就见白振杰使了个眼色,这才悻悻地闭上了嘴。 会后,白振杰将王土地叫进办公室,哭笑不得地道:“土地呀,你是真不懂假不懂,这建水库项目可不是随便上的。” 修个小水库,其他不说,光是成本就得近一百万。这钱水利部门是不可能出的,只有自筹。 就算自筹到钱,水利部门第一审,该项目有没有必要上,如果上的话,行洪蓄水发电功能是否合理科学;另外,还要派出专家组调研,修水库对周边生态环境有没有破坏。 实际上,建设水库,肯定要对生态环境有破坏,只不过这破坏是大是小,说道就很多。不仅专家组要伺候好,同时也不能真的造成毁灭性的影响否则,你算给专家组一人一个金娃娃,他们也不敢签字赞同。 通过水利部门初审关,还要计委二审。计委的审核重点与水利部门侧重点有所不同。他们审核项目有无重复建设嫌疑,对当地经济生活有没有大的推动作用。 县计委的关过了,正式立项还得市里批,水利环境保护农业林业计划与发展委员会,每个山头都要拜。 最重要的一点是,拜山头的主体,根本不是乡一级,而县一级也就是说,这个项目要有县里的大力支持才有可能推动。否则的话,乡里再使劲,县委书记县长不拍板,那就全是白搭 想要县长,或者分管副县长替你个小小的云台乡跑项目,那就要么该项目不仅有极大的政治和社会影响力,而且还能给县长副县长的履历大添光彩,也就是出政绩,要么就是关系铁,铁到除了老婆,其余的不分家这种。 没这两点中的一点,项目就不可能成功 白振杰亲自将王土地送出门外,“修水库的事,你就不要想了。先把机井打出来吧,两口三口吧,我拨点钱过去,专款专用,没问题吧” 王土地只得点头。 “柴油泵有个两台就够了,农机站有一台,功率也够。另外一台,我给你想法。”白振杰拍了拍王土地的肩膀,意味深长地道:“土地,好好干。蚕桑项目可是你主抓的第一个项目,一定要抓好,有什么问题只管来找我。” 王土地回到办公室,颇有点沮丧。 他倒是特别想修水库,而是觉得想干点事真不容易。跑个项目,光是公章就得盖几十个吧 这还是乡里,要是县市跑项目,恐怕得盖一百好几十个公章 二十七 尽量少打人 王土地刚出白振杰办公室,就见罗富宝和周忠成两人匆匆迎了上来。 “王乡长,办证的情况有点变化。”周忠成眼神有点闪烁,“县里说,要加收6万元的资料费。” 原来,周忠成领着罗富宝去县里办探矿权许可证,原以为走个程序就可以了。谁知道县矿管股股长许涛却坚称要矿老板亲自过来办,否则一切免谈。说是最近由于近期煤矿事故频繁,中央加强了矿业管理。 罗富宝把事跟宋玉英一说,宋玉英只得亲自去了一趟县里,谁知道许股长仍然不肯办,只收了材料,说是报局长办公会审批。 走程序需要时间,都理解。不过许涛却把周忠成拉到一边,细细询问宋玉英的情况,这就有点不正常了。 “资料费”王土地听得糊里糊涂,“其他人办证是不是也收这么多” “这倒不是。不过有的热门矿,想办探矿权证的人多,局里为了甄别各法人财力,多收点费用,也是有的。” “哦”王土地琢磨了半天,见周忠成一副言不由衷的样子,反倒笑了,“那你说说看,有哪些热门矿,有这样情况” “铜矿铁矿银矿”周忠成的声音越来越小。 “铅锌矿呢” “这个矿倒没听说过。” 其实,铅锌矿是中国存量最多的金属矿,而且价值低,开采出来利润也不高,所以这是最不值钱的金属矿。想发财的人,开铁矿煤矿,哪怕就是采河砂,都比开铅锌矿来钱。 周忠成将王土地拉到一边。 “王乡长,这事吧怨我,许股长那边,其实已经递上了话,而且也塞了红包,分管副局长张运五也打点了,可这许股长还是不松口....” “到底怎么回事” 周忠成神情有点尴尬,轻声道:“那天许股长说要请宋总吃饭” 周忠成偷偷看着王土地的表情,却惊讶地看到,王土地脸带微笑,正在轻轻点头,“我知道了。” “你有空把办理探矿权许可证的相关文件规定找来,我研究一下。”王土地拍了拍周忠成肩膀,将两人送走。 两人走后,王土地并没进办公室,而是站在走廊,望着郁郁葱葱的大院子发呆。 许涛,我记住你了 探矿证肯定是要办的,要不总是个心事。 两台柴油泵,一台从农科所借,另一台要到县农机公司借,是白振杰的关系,此外输水管柴油也要到县里采购。 看来,还要去县城一次。 不过,我怎么觉得,总有件事忘记了呢 正在想着心思,就见韩延超走过来道:“王乡长,储书记请你去他办公室。” 王土地抬眼看了看他,见他低眉顺眼的样子,也就点点头。 韩延超上次阴王土地,想拿他打架的事折腾,没料到还没来得及给他上眼药,一转眼间金家就出了内讧,爆出丑闻,储茂荣大怒,白振杰在事后也婉转地批评了他。 此事最终导致金祖庆被罢,范兵顺利当选。至于王土地打人的事,那就只有不了了之。 不过,虽然王土地打人的事无人追究,但王土地能打,性格火爆,却在不少人心中扎下了根。韩延超可是见到于春风被赶到人大时的可怜模样,心有戚戚焉,再也不敢在王土地背后搞鬼。 韩延超态度端正了,王土地也懒得和他计较。 储茂荣办公室还有人,王土地看他脸熟,想了想才记得是云台酒家老板江彪。江彪笑嘻嘻地站起来敬烟,王土地摆了摆手示意不抽,拉了张椅子坐到一边。 “这个事,以后再说吧。”储茂荣见王土地来了,三言两语将江彪打发走,这才转向王土地。 储茂荣找王土地来,是示好的意思。有不少人反映王土地打人生活作风也有问题。 原本储茂荣既可以拿这事来整王土地,也可以撒手不管,扔给白振杰或分管纪检的副书记薛礼明。 不过他目前正在用王土地,也就不好看着别人往他身上泼脏水蚕桑项目不是还没结束吗 说不得,储茂荣破天荒地找来王土地,训戒一番,叫他收敛一下。 “另外,那个铅锌矿是怎么回事” 储茂荣对这事,着实有点耿耿于怀。 下面投资七八十万搞矿,居然没到他跟前挂号,似乎一切都与乡一级政府无关似的。于公于私,都是严重挑衅他的权威。 有人早在他耳边吹风,说这矿明着是宋玉英的,可暗地里没准王土地也有股份甚至王土地搞蚕桑项目垫资的三十多万,也是那女人借的。 这样看来,王土地和矿老板宋玉英什么关系,还不是昭然若揭吗 储茂荣不贪,不过十几年的乡土皇帝做下来,已积了相当重的家长作风。下面的人搞风搞雨,没关系但你至少要向老子汇报先吧 此外还有个因素也不容忽略,投资算政绩,七八十万不多,不过搁云台乡也相当不少了。 齐山县是中央挂上号的贫困县,而云台乡是北澜市挂上号的贫困乡。自然环境恶劣,一年到头,别说投资商,就连游客都没几个。 要是这笔投资能落实到云台乡,算作今年的招商引资任务,那他储茂荣面子上就好看很多。 基层党组织建设得好,地方经济发展也很有一套就算不提拔,评个市级先进总没太大问题吧 王土地原本没想到这一层,听储茂荣一说,心里倒有了个计较。 “储书记,这事不是我不汇报,实在是矿上现在困难不少,能不能办下去还两说呢” 王土地乘机把探矿证的事一说,不过只说县土管局卡着不办。 很明显,王土地是拿这事做交易。你要帮我拿了探矿权证,我就把这项目落实到乡里,算是今年的招商引资项目。 储茂荣倒是有足够的手段来治铅锌矿,税收安全防火卫生劳保环卫,甚至连治安也能去查总之,一个矿要是与当地政府没搞好关系,那政府就有一千一万个手段来整治,真要翻了脸,那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都无法开工,保管你欲仙欲死。 可是,这矿是王土地找人来投资的,惹了这个楞头青,可不是件好事。储茂荣自认为自己没必要与王土地这硬碰。 不过这样一来,想要政绩,那就必须要帮他一把,这也正是储茂荣的难受之处。 权衡再三,储茂荣终于抛却对王土地的恶感,拨了个电话。 “唔,张局吗我老储啊哈哈哈,老喽老喽.嗯,有个事想向你汇报一下” 挂了电话,储茂荣淡淡地道:“明天你叫矿上把资料备齐,却县土管局,直接找张运五副局长。” 王土地还真没想到,自己随便将一军,储茂荣居然还就肯规规矩矩地应。上次他在 土地神做官第13部分阅读 - 土地神做官第13部分阅读 - 土地神做官第14部分阅读 土地神做官 作者: 土地神做官第14部分阅读 土地神做官 作者: 土地神做官第14部分阅读 储茂荣办公室里大吵,惹得人人侧目。照理说,储茂荣应该恨之入骨才对。这种事,不说暗中使坏,而且还帮忙推一把这实在是让人无所适从啊 储茂荣见王土地发呆的样子,不知怎么,心里对他的恼火竟然消去了一大半。 这个王土地,看起来确实是个楞人啊虽然目无领导性格暴躁横行霸道,但至少他没有暗中捅刀的毛病这是个优点,还是缺点呢 “还有事没有”储茂荣沉下脸,拿起一份西关日报挡住了脸。 “没事了。”王土地狐疑地偏过头,看了储书记一眼,确信他没抽风,这才准备告辞。 “另外,你的性格要改改” 储茂荣突然来了一句,若有所思地道:“有不少人反映了你喜欢打人我说你是副乡长还是流氓” “是,我一定改。”储茂荣帮了他忙,王土地态度也就意外地诚恳起来,连连点头。 储茂荣自己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人,但至少他不会动不动就揍人。 可王土地来了才两个多月,倒打了三次架。虽然最后一次仅仅抽了于春风两耳光,但至少他动手了。 其实,在基层政府里,干部打人的事并不少,储茂荣也不以为然。不过,一个干部,三番两次打人,那就很成问题了。要是真出什么事,打死或打残了人,王土地固然要倒霉,他储茂荣也要背个不大不小的处分。谁叫你的班长的光吃肉不挨揍,天底下可没这么好的事。 这也是储茂荣点他几句的原因。虽然动机未必纯为王土地考虑,但毕竟没在背后阴人,所以王土地也识趣,没再炸刺。 出了门,王土地一拍脑袋:我靠,我说忘了件事。还真有件事没办 二十八 好大的狗胆 王土地来到矿上,望眼一瞧,噪音震天,满天灰尘。机械传送带嗡嗡作响,将一堆堆矿石运出来,然后再由工人们搬上手推车,运到不远处的一处山背坡。 采出来的矿石已经堆得山一样高,王土地一直没发话,也就没卖。其实这种品位极低的铅锌矿贴运费给人送过去都未必能送出去。 幸运的是,包括罗富宝在内,没人知道。 罗富宝在矿口不远处的一幢简易石棉瓦房内,正和几个人闲聊,见王土地过来,立马迎了上来。 “王乡长,来啦” “嗯。”王土地见秦日昌也在,就冲他招了招手。秦日昌迟疑了一下,走了过来。 “那个哈山虎在不在” 秦日昌见王土地面色阴沉,也不敢不答,想了想道:“这两天没过来。” 哈山虎的事有点棘手。他说矿里有一个小包是他家的祖坟,要求补偿5000块钱。罗富宝根本没答应,而宋玉英去现场一看,根本就是个新坟甚至可以说新翻出来的土堆。 宋玉英又向马头湾村的老人了解情况,都说哈山虎家的祖坟根本不在这。所以,宋玉英拒绝了他的要求。这才闹出哈山虎扔死猫死狗的事。 只是,到目前为止,还真没逮住他现行。 “不过,哈山虎天天都来,不依不饶的,非要我们赔钱。” 王土地琢磨了一下,总觉得哈山虎知道刘玉奎的下场,还敢来招惹自己,如果不是有病,那就是有古怪。 “走,去现场看看。” “祖坟”离矿不远,其实也属于矿场范围,还正好挡住了一条矿脉。不过由于存在纠纷,所以矿上也没动。 坟包不大,不过一米来高,三米方圆。坟头上虽然垫了草,但铺砸的全是新土。四周的土层也翻了一遍,锹印清晰可见。 就算这是坟,那也是下地没三天的新坟 “啧,啧”王土地绕着坟转了两圈,笑了起来,“哈山虎说这是他家祖坟他家祖宗死几天啦” 罗富宝也跟着笑了几声,却把话题转走了,“王乡长,你看,这矿石采出来几多,什么时候卖啊” “明天吧”王土地大手一挥,仿佛卖个几百吨矿石,,跟卖几棵家种小葱似的,“你联系几张大货车,先装个200吨的货,明天跟我去县里。” “好咧”罗富宝可算等到了实打实消息,一颗心终于放下了。 自从第一车矿石采出来,他就开始犯愁。矿石采出来,却换不来银子,采得越多他就越犯愁。可王土地不发话,他又没销售渠道,干着急没办法。 秦日昌也笑道:“王乡长,这铅锌矿一顿要一千多呢,这200吨就是二十多万。要是卖掉,可发了笔财。” 几人正围在坟头聊天,就见宋玉英小步跑了过来,她身后还跟着粗手大脚的女孩,想来是她雇的丫头胡芳红。后面隐隐还有六七个人。 宋玉英脸色有点不好,见王土地在,急道:“土地王乡长,哈山虎又来了。”说着,指了指身后,“还跟到矿上来了,烦死了。” “咦,真有不怕死的人”王土地眼珠子一瞪,分开人群迎了上去。 哈山虎倒真不象个无赖。三十出头,人长得斯斯文文,身上衣服干干净净,头发一丝不乱。手上要再拎个包,出去说是乡干部都有人信。 “你就是哈山虎”王土地语气不善,不过没动手,貌似长进了。 “是我。”哈山虎的回答不卑不亢,轻声笑道:“王乡长好。” 伸手不打笑脸人,王土地点了点头,轻蔑地看他一眼,指了指坟包,“这就是你家祖坟” “是的。”哈山虎居然从兜里拿出一本发黄的宗谱,翻开后解释道:“我家祖坟其实前后有两处,一处在我家山场,另一处就是这里。不过年代久了,我也查了很久才查出来。” 王土地接过宗谱一看,还真似模似样,真假难辨,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却见上面写着什么“砂环水抱止息”字样。 “这个我看不懂。你就给我个说法,怎么证明这坟包是你家的祖坟” “这上面写着呢,山阳之坡,两翼砂环,水抱藏风”哈山虎倒是不急不躁,一一解释,虽然王土地仍然听不懂,却也不好冒失地否认。 “好了好了,你别说了。”王土地听得不耐,阴着脸道:“哈山虎,我今天脾气好”见哈山虎要说话,他手一摆制止了,“刘玉奎现在什么样,你心里有数。我也不和你废话,明白说吧,我怀疑你这坟是新起的,里面根本没东西。” “绝对是我家祖坟。”哈山虎脸色涨得通红,大声道:“王乡长,你小看了人我如假起了坟来讹诈,天下五雷轰” “别发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是不是祖坟”王土地已经没了好性子,脸也拉了下来。心道哈山虎要是再强,说不得要揍他个生活不能自理。 神仙的钱,有那么好讹么 哈山虎脸上已是一片雪白,不过看起来倒不是吓的,而是气的。他喘了几口气,突然从腰上拔出了把匕首,没等王土地动手,已经架在了自己脖子上。惊得众人一阵惊呼。 “王乡长,我哈山虎也是条汉子。你怀疑我,不要紧。不过我话撂在这,这要是假坟,也不用你动手,我直接抹脖子” 咦王土地倒不怕他自杀不过看这动静,似乎还真是他家坟 王土地心里一动,使出天眼通往下一探,就隐约见地底四米多处还真有两条骨骼,边上隐约有烂透的棺材板。再仔细一瞧,心里大怒,这他.妈雪白的骨头,能是你家祖宗 王土地心里有了数,看也没看哈山虎,扭头对宋玉英道:“现在手里还有多少钱” “大概四五万吧。” “全拿来。” 宋玉英听得一怔,却是毫不犹豫地低声和胡芳红说了几句话,又掏出把钥匙给她。胡芳红听完,立马转身狂奔起来。 “哈山虎,今儿这事,我还就和你对上了。”王土地环顾四周,又吩咐罗富宝叫几个人来,“带大锹镢头来。”罗富宝连连点头,转身也匆匆离开了。 王土地这番作派,哈山虎在一旁听得明明白白。一时间心里喜忧参半,面上却不露声色。 没一会儿,胡芳红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怀里却紧紧抱着一个包。 王土地打开包,将里面的四五摞人民币掏出来,直接就扔在地上。 “里面有没有东西,你说了不算,我说也不算。不过要是挖来看看,大家都明白了。”王土地对哈山虎道:“哈山虎,你要是给挖,里面要真有你家祖宗在里面,这钱你全拿走,算我惊动了你家祖宗赔礼道歉要是没东西呢” 这一手不仅震住了在场的人,就连哈山虎都有点傻了。 早想到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但实实在在的四五万块钱摆在面前,却还是深深震撼了他。 九六年四五万块钱,在二线城市都够买半套房了搁农村,那绝对能起上下六间的小洋楼,或许还连着装修钱都够了。 哈山虎偷偷地咽了口吐沫,道:“挖坟可以,不过我事先说明,不是我想要你钱” “行了,你别说了,知道你孝顺。”王土地似讥似嘲地看了他一眼,“你就说,要是里面没东西怎么办吧” “没东西我自己抹脖子” 王土地一瞪眼,骂道:“别废话啊,你死不死的不关老子事,不过你在我面前自杀,老子多少要倒霉,你想我害我是吧换一个,赶紧地” “那我,给你磕十个头。” “嗤”王土地轻笑一声,“十个头换四万多块钱,你倒会算帐不过,老子跟你赌了”王土地脸一沉,将手一挥,“挖” 边上十来个矿工早听得神魂颠倒,恨不得下面埋的是自家的祖坟,几块烂骨头换四五万块钱别说祖宗了,就是亲老婆,只要王乡长招招手,那还不屁颠屁颠地去伺候 可惜呀,王乡长能看上自家婆娘么宋总那么个花不溜丢的大美人儿,明显就是王乡长的相好 另一边,罗富宝找来了鞭炮黄纸,还煞有介事地放了炮,又烧了黄纸。 矿工们一等鞭炮炸完,立马齐吼一声,使劲朝掌心吐了口吐沫,攥紧大锹,用力挖了下去。 十分钟后,坟包消失了。又过了半小时,坟包处已经挖开了个大坑。 所有人都紧紧盯着大坑,既希望里面出现骨骼,又不想白白便宜了哈山虎这心情,真纠结呐 终于,一个矿工大叫起来,“有骨头” 十来个矿工一涌而上,齐心协力朝那边挖了起来,不出十分钟,两具完整的狗骨出现在众人面前 大坑边早围满了人,见了狗骨头出土,楞了一下,而后齐声大笑起来。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哈山虎面如死灰,也顾不上其他,直接跳进了四米多深的坑里,双手乱刨起来,“还在下面,还在下面。” “都出棺材板了,还在下面”有人就笑了。 “行,听你的。”王土地倒没笑,不过心里美滋滋的,狗尸嘛,随便杀两条就有了,然后潜入地底,偷梁换柱,这对土地神来说,轻而易举。 又挖了近两米,一直到坑里开始漫水,矿工们这才停止了作业,爬了出来。 坑里,除了些烂棺材板碎瓦破陶之外,就只有两具狗骨 “哈山虎,你怎么说”王土地仍然在笑,不过眼睛却眯了起来。 哈山虎百思不得其解,明明是他和几个叔伯兄弟连续作业了几晚上,这才偷了两具骨骼,然后挖出大坑,埋在里面,怎么会莫名奇妙地消失呢 他永远想不通这点。不过王土地也不需要他想起来,“磕头的什么也不着急,你先跟我说说,你家祖宗是不是狗变的怪不得你喜欢晚上朝宋总家扔你祖宗呢” 王土地狞笑起来,“敲诈勒索到老子头上,你真是,好大的狗胆” 王土地没要哈山虎磕头,不过哈山虎已经被羞辱得再也抬不起头。最终王土地还没忍住,抽了他两个耳光,算是了清恩怨 “你娃有点才情,要不不会便宜你。”王土地临走前,点了点呆若木鸡的哈山虎,很有点得胜归朝的意思。 二十九 采访1 请投推荐票,谢谢 齐山县政府所在地,主建筑是一幢三层大楼。 这幢楼还是七十年代的产物,宽敞森严,两翼张开走廊朝外,有着鲜明的时代特征。虽然经过二十多年的风雨侵蚀,外墙已经发黑,整个大楼的造型也略显土气,但是那种威严肃穆的大气,却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人忽视。 墙上钉着巨大的国徽,楼顶是一面迎风招展的国旗,进出的人们衣着保守脸色严峻沉默寡言,无不步履匆匆,仿佛不如此,就显示不出勤政。 而进出的小轿车,同样低调,车型甚至比不上一些新富起来的小老板。只不过,低调的轿车却往往挂着显卡的车牌,无声地彰显着权力与阶层。 王土地到值班室登记后,径直上了二楼。 一楼是各职能科室,二楼是县长室和政府办,三楼是会议室及档案室。 方县长的办公室门虚掩着。王土地来之前没打电话,所以也不好直接闯进去。想了想还是先到秘书三科报个道,方县长的秘书刘利芳挂的是三科副科长职务。 未料,三科门关着的,里面却隐隐有两个女人的声音。王土地敲了敲门,里面却传出了个略带惊慌的女声。 “等一会儿再进来。” 搞什么名堂 王土地听出是刘利芳的声音,只好罢休。 王土地在走廊转了几圈后,实在忍不住来来去去的人看过来的眼神,走到方县长办公室门口,轻轻推开了门。 “方县长。” 室内空调机“嗡嗡”轻响,将一缕缕冷风吹入,方心怡抬头看了一眼王土地,微微有点惊讶,却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边上坐着两位,一位年轻点的身上背着包,手里还拿着采访本,一看就是记者,另一位年龄大点的,则在慢悠悠地品茶,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 方心怡办公桌前还站着一位。站着的那人,一见王土地进来,就皱眉道:“怎么回事,你是谁” “他是云台乡副乡长王土地。”方心怡接过话,又介绍道:“王乡长,这是唐书记。” 唐书记王土地还在琢磨这是什么书记呢。 如今,他知道齐山县委书记是傅于同,县长是张正礼。分管农林水的副县长是方心怡,其余的副书记副县长,他是一概不知。做官做到这份上,也是糊涂得前无古人了。 看来,这个唐书记,肯定是个副书记。王土地听了方心怡的介绍,根本没有打招呼,而是在一边默不作声,唐书记脸色愈发难看,哼了一声,扭过头对方心怡道:“方县长,这次省电视台来采访我们县的抗旱保苗行动,于同书记可是亲自点将到你头上.”又对边上坐着的那人道:“林泉啊,这次你们的采访,全程由方县长陪同,有什么要求现在提出来,要人要车要保卫,我能拍板的现在就能拍板,拍不了板的我马上请示于同书记。” 那位叫“林泉”的放下茶盏,轻笑道:“唐书记客气了。我们下来已经是打扰了,怎么敢拿小事来麻烦唐书记呢” 唐书记笑着又客气了几句,又疑惑地道:“我听说,这次柳主任这次也来了” “嗯,她有事,一会儿过来。”林泉不动声色地握了握唐书记的手,意图就很明显了。 唐书记脸上有着一瞬间的失望,又笑道:“哦,那行。你们先采访方县长,晚上一起吃个便饭,于同书记听说你们要来,相当重视,晚上他是要坐陪的。” “这可不敢当。”林泉笑嘻嘻地将唐书记送出门,又和他私聊了几句,这才回到屋里,看了王土地几眼,并没说话。而是和方心怡聊起了抗旱保苗的事。 王土地坐在一边,听了一会儿,渐渐明白了。 所谓的“接受采访”,其实是预采访,也就是双方拟定个采访提纲,什么能提,什么不能提,都要商量的。否则一旦出事,就是个不大不小的事故。 省电视台来采访,肯定是省委宣传部安排的,同时和市县宣传部门打过招呼。一般来说,都属锦上添花的事。 这种事,县里有政绩,省电视台则赚了政治分,是双赢的好事,所以不容有失。 等明天采访正式开始,摄制组跟进,这时主持人再按提纲提问,按行程表拍摄,就会顺利高效很多,同时皆大欢喜。 两边商量了一会儿,林泉就起身道:“这样吧,方县长,我安排人把提纲和行程表打出来。” “那就麻烦林主任了。”方心怡拿起电话拨号:“我安排打印室的人过来。” “不用麻烦,我们有笔记本电脑,只要给我们安排个安静的房间就可以了。” 方心怡打电话给政府办,安排了小会议室给他们用,并起身将两人送出,这才回到办公室,坐下后,轻轻皱了皱眉,又很快展开,静静地看着王土地。 王土地立即汇报了蚕桑项目进展情况,又将打了机井抗旱一事说了,方心怡讶异地看了他一眼,赞赏道:“这是好事啊能够不等不靠不要,主动积极地抗旱保苗嗯,这事很有意义。明天的采访,你可以和省电视台先汇报一下。” “啊”王土地有点转不过弯,“我这是抗旱保苗” “当然是了。”方心怡不满地看他一眼,不悦地道:“你以为抗旱保苗只是保水稻玉米黄麻桑树烟叶花椒,这些经济作物哪样不需要水保住经济作物不遭旱灾,和保农作物的意义同样巨大” 这些道理,王土地倒是听懂了,也知道是对的。可他来的原意根本不是搞抗旱保苗宣传。见方心怡有点“怒其不争”的样子,王土地也就老老实实地点了个头,又道:“方县长,我来除了汇报蚕桑项目的事,还有两件事。” 一件是到农机公司借柴油泵,顺便买点柴油,另一件却是修水库。 修水库的困难,王土地早就有充分的思想准备。可是他却还是没料到,方心怡一听他提到这事,眼珠子立马瞪圆了,“王乡长,你这是想干什么” 方心怡很想说“你这是抽哪门子疯。”不过她是女的,性格向来不是那么霸道泼辣,碍于身份和双方的交情也不好口出恶语。不过她却是实实在在被王土地雷到了。 我只是想修个水库,一劳永逸地解决云台乡缺水的事王土地很委屈地看着方心怡。 “唉。”方心怡叹了口气,锐利的目光渐渐柔软起来,“王土地,你今年多大” “我二十了。”其实,王土地还有大半年才满20。 “19啊~你这么年轻,就已经是副科,而且是招公进来的,前途可说是无量。”方心怡离标准的政客还有不少距离,她对王土地的感觉还不错,所以就说了掏心窝子的话。 “年轻人,想出成绩,这种心情我能理解,也应该鼓励你。” “不过,好高骛远就不好了。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工作才是最重要的。当前,对你最重要的,是就抓好抗旱保苗,搞好蚕桑项目这都是实打实,能眼看到的成绩呀” “方县长你不用说了。”王土地心里仍有不服,不过却愿意听方心怡的话,道理很简单,人家是真为自己着想话说得透,道理也浅显。 不过 “我知道修水库难度很大,我也没想短时间内办事。不过我想试一试,并且我保证绝对不耽误正常工作,只希望您能够在精神支持我。” 只是在精神上吗 方心怡一开始有点恼火:你小子是不是不撞黄河心不死知不知道这个项目,县委书记亲自落实都未必百分百成功,何况你一个小小副乡长 可是看着王土地清澈的眼神,突然觉得,如果他真的能够把一个虚无飘渺项目落实,那么至少这个官场上,会多出一缕清风。 “只要你能取得乡里和水利部门的支持,我保证在职权范围内,给你开绿灯” 王土地取得方心怡口头承诺,心愿已了。 王土地离开了,方心怡还在发呆,门被轻轻推开了。 “咦,他们人呢”一个靓丽高挑的女孩进了门,脸上还有一丝羞涩的红晕。 “在隔壁。”方心怡脸上现出微笑,起身离开座位,走到女孩面前,上下打量了她几眼,“柳主任,你这身材可真好。” “哪里好,我才比不上方主任呢。” 方心怡年近四旬,相貌尚佳,身材也远未发福,年轻时算是个美人,不过如今却比不了柳青。 两个女人,一大一小,嘻嘻哈哈说了几句私房话后,林泉和小记者赵铮就进来了。 “方县长,这是采访提纲和采访计划,请您审阅。” 林泉递过来两张打印纸,方心怡看了几眼,见没什么要改的,就签上“请唐书记阅示。”唐金采是县委副书记兼宣传部长,这种材料当然要由他签阅。 把材料交给秘书刘利芳后,方心怡又笑道:“林主任和柳主任都是专家,我这个外行哪里敢审阅,不过我建议增加一个采访对象。” “哦” “云台乡副乡长王土地.”方心怡开始介绍云台乡的蚕桑项目和王土地抗旱保苗措施。 柳青神色一动,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三十 采访2 王土地到县石油公司购了两吨柴油,找了张货车运回。 又到县农机公司借柴油泵。 县农机公司经理王跃洋早接到白振杰的电话,见王土地找上门来,客气得很,亲自领着王土地到仓库挑柴油泵。 看着一仓库落满灰尘的柴油泵,王土地有点傻眼,王跃洋倒是热心地介绍起来,“这都是返修的。不过全能用,几乎是新的。” 见王土地只是点头,王跃洋就主动帮他挑了一台。 “给你这个,康明王,流量大,扬程远,功率203w,别说从机井里打水,就是从200米开外打水,都够了” 王土地对此一窍不通,当然不会有意见。王跃洋见他首肯,立即的来库管,叫了两个小工用板车拉出库外。 库管走后,两人回到办公室,王跃洋脸上竟然露出羞涩的神情。 “王乡长,这个费用,你看是怎么个结算法” 费用王土地一听,敢情这不是借,而是出租 早说是租的,哪用白振杰打电话,直接过来就是了,也不用担他个人情。 心里觉得有点别扭,不过王土地却没说出口。 “王经理,费用按你们的规定算好了,我的任务就是租到油泵。” 王跃洋也不客气了,直接道:“康明王是大泵,租金是每天80元,要是我们这边派人去维护,每天还要加上25元补贴。送货上门的话,县内” “送货就不用了。先租15天吧,派人维护嗯,也好,有专业人员操作好一点。” 王土地付了帐,王跃洋把钱交给会计入帐开票,又颇有点不好意思地道:“王乡长,不好意思啊。我们公司穷,油泵电机的卖不动,就想着搞点出租,多少也是收入” “理解,理解。”王土地脸上笑着,心里却郁闷起来,怎么我办事,都要自己给公家贴钱呢 谢绝了王跃洋请客,王土地叫工人把柴油泵运到车站,寄存起来。然后到街上买了点夏季用品,毛巾花露水香皂蚊香蚊帐,又买了一大堆食品,这才找了个出租车,赶到齐山特种教育学校。 校门紧闭,不过小门倒是开着。王土地刚要进去,边上保安室就出来个穿制服的瘦子,手里提着橡胶警棍,嘴里还叼着烟。 “哎,干嘛地” “我是学生家长,要去看看孩子。” 瘦子上下打量他两眼,硬声硬气地道:“今天不是家长见面日。不允许家长来探望。” “什么家长见面日我怎么没听过。”王土地记得当时大妞入学时,确实签过一份协议,不过上面只注明了一学期只能探望两次,另外学生可以回家一次。家长见面日的说法,根本就没有。 “嘁”瘦子根本不解释:“不许探望就是不许探望。学生出了事,算谁的” “能出什么事”王土地见瘦子不象保安,倒象个流氓,说话又不上道,也懒得和他啰嗦,把瘦子往边上一推,“今天我还就偏要进去。” “嗬你他.妈.的敢动手”瘦子一声怪叫,抡起橡胶警棍就往王土地身上砸。 王土地身子一闪,伸手就捏住了他喉咙,轻轻一攥,那瘦子登时面色发紫,脸上露出惊恐之色,喉咙里跟鸽子似的发出“咕咕咕”地声音。 一个小个子男人看见这边的动静有点大,急匆匆跑了过来,“怎么回事” 王土地一松手,瘦子立即捂着喉咙剧烈咳嗽起来,眼泪鼻涕齐流,好半天才说上话,“张老师,他打人。” “我还没开始打呢。”王土地呲牙一笑,捏了捏拳头,也不解释。 “小胡,道歉”张老师看着瘦子,眼里闪出一道寒光。 瘦子看在眼里,不由得打了寒颤,走到王土地面前低声道:“对不起” 既然道歉了,王土地也不和他再计较。 张老师却一脸沉痛地道:“我们一再要求文明办学。可现在做的还很不够啊” 两人进了办公室,王土地才说明来意。 “徐校长不在,招生去了。”小个子男子自我介绍说叫张辉。王土地依稀记得这个张辉是劳动课老师。 “哎呀,是找郑子墨啊她好象在上课。”张辉眼珠转了转,笑道:“王先生在这坐会儿,我去喊她来。” 王土地等了十几分钟,就见张辉领着大妞进来了,后面还跟着两个保安,其中一个就是瘦子小胡。 大妞明显的瘦了。原先还略有点婴儿肥的脸,已经变成了尖尖瓜子脸,细胳膊细长腿,眼窝深凹,眼神也不那清澈,象是里面藏着无尽的伤心。 一看见王土地,大妞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小嘴一瘪,直接扑进了王土地的怀里,“哑哑”地哭着。 “大妞,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王土地正在哄着大妞,突然发现她的细胳膊上满是伤痕,手指上也结了厚厚的茧子,顿时大疑。 “说,谁欺负你了” 大妞轻轻摇了摇头,比划道:“叔叔,没人欺负我。” “别怕。有什么事叔叔给你撑腰。他们威胁你”王土地摩挲着大妞胳膊上的伤疤,嘴角却泛出了一丝微笑,只是眼底的寒芒,却让在场的人打了个冷噤。 “王先生,我们怎么敢欺负大妞” “你闭嘴” 张辉刚要解释,王土地一声厉喝,吓得他半截话硬是没敢说出口。 “大妞,你说。” “真的没有人欺负我。”大妞又摇了摇头。 “呵呵呵,谁欺负我们家大妞啊” 突然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一阵香风飘入,徐玉霞笑着进了门。 一看见大妞,徐玉霞就将她搂在怀里,“哎哟,这伤怎么没抹红花油啊可怜的大妞” 抬起头来,徐玉霞的脸已经板了起来,“王先生,您是大妞的叔叔,可您也不分青红皂白就说我们欺负大妞了。” 她将大妞的胳膊往前一推,“大妞身上有伤,腰上也有,腿上也有,咱承认。可这是大妞练跳舞练出来的伤,可不是咱们打的。您瞧瞧,要是有一处是用鞭子抽用手掐的。您今儿烧了我的学校,我都没二话” 王土地一听,顿时有点傻眼,看了看大妞,见她轻轻地点了点头,这才信了。 闹了个乌龙王土地脸皮再厚,也不得不说几句道歉的话。徐玉霞面如寒霜听完,又道:“王先生,知道您心疼孩子,可我这当老师的,比您操的心可就多了。哪个孩子不是爹妈养的搁我这儿,就是信任我,想让我管好孩子,教他们一门手艺。” “三百来个孩子,哪个我不认识哪个我不当自个亲生的看待能学的就尽心尽力去教,实在是学不会的,也好吃好喝养着,绝不敢出半点意外。就这,还有家长打上门来呢” 徐玉霞解了气,又眉飞色舞地介绍起来大妞学跳舞蹈的事。 “大妞啊,身体素质没得说,下腰劈叉蹲马,一学就会。而且人聪明,也肯吃苦,每天老师带着练四小时,晚上她自己还加练.” “文化课也没落下,大妞啊,都通过了四年级考试,我们正准备给她调到五年级呢” 王土地听得心花怒放,连连向徐玉霞表示感谢,又往设在校内的“爱心助残”捐款箱捐了五百块钱。这才带着大妞出来吃饭。 王土地存心想给大妞补补身子,找了个档次稍高的饭店,只是大妞的胃口不好,吃得跟猫似的。 吃完饭,王土地见时间还有,就决定带她逛逛街。大妞却摇头表示不愿去。 “累了” “叔叔,我不想上学了。” “为什么”王土地觉得挺奇怪,刚才在学校,误解已经解开,没人虐待大妞,而且大妞学跳舞学文化也挺好,总比在家里强。 大妞想了想,比划道:“叔叔,他们骗人。” “大孩子欺负新来的。劳动课也不上,不听话老师就要打。王小虎天天都被他们打,还有,老师说跳舞挣钱” 大妞断断续续地讲,王土地看手语看得都有点发木,后来索性不看了。 “大妞,你就告诉我,老师打你了么” “没。” “其他同学欺负你了么” “没。” “你喜欢跳舞” 大妞迟疑了一下,点头。 “你真不想上学了” 大妞又点头。 “行。不上就不上,跟我回家” 王土地是行事果断之人。虽然一次交了三年学费。但大妞不喜欢上,那就不上。 回到学校,王土地找到徐玉霞,说起退学的事。 徐玉霞一脸讶异,“怎么说得好好的,就要退学” “不想上了。”王土地见徐玉霞满脸不舍的样子,心知她担心什么,笑道:“徐校长,多交的学费,算是支持你们助残了。今天我就办退学手续。” 徐玉霞的脸上果然露出轻松的表情,笑了起来。 “学费不学费的,不急。不过,下个月县教委要来考察,咱家大妞舞跳得最好,能不能” “县里来考察关我家大妞什么事”王土地轻哼一声,正欲带大妞走,徐玉霞却发话了,“大妞,跳个小天鹅给叔叔看。” 大妞犹豫了一下,问道:“叔叔,你想看我跳舞吗” 看不看的,也无所谓。王土地浑身上下找不着一粒艺术细胞。正要拒绝,却见大妞的眼睛里却多了点什么。 是自信,是大妞从未有过的那种表情,自信 还有一种表情,是紧张。大妞紧紧地盯着王土地的嘴,似乎很担心他说“不。” 王土地轻轻点了点头,“叔叔想看。” 大妞脸上的紧张表情消失了,她又比划着告诉徐玉霞,“小天鹅是团体舞,我要找她们一起跳。” 徐玉霞脸上的表情慈祥而又和蔼,她抚了抚大妞的头发,含笑道:“去吧。” 没一会儿,四个已经换上紧身衣舞蹈鞋的女孩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站在徐玉霞面前,大气也不敢出。另外三个孩子都比大妞要大几岁,大妞的个头最矮,不过体形却是最好。 “跳段小天鹅给叔叔看。”徐玉霞摁下录音机,然后用手示意着节拍。 大妞轻轻旋转着身体,纯白的紧身衣将她柔软的身体衬托得象一株莲花。她隐约听见了舞曲,紧张而又认真地跳着舞,和同伴们配合默契。 渐渐的,大妞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然后整个人都焕发出了圣洁的光彩。 三十一 采访3 王土地到县土管局,却没找到张征五副局长,办公室没人,又没有他的联系方式。想了想,又到局办公室敲门。 办公室门开了,一位中年男子出来问了几句后,拿起电话给张征五打传呼,又笑着招呼王土地道:“王乡长,你坐。张局到到县政府开会去了,我看看他中午能不能回来。” 打了传呼,又给王土地泡茶。王土地捧着茶杯,暗道:上次罗富宝说县土管局的人脸难看事难办,似乎也不是这么一回事嘛 他哪里想到,自己的身份是副乡长,副科,县土管局是一把手不过是正科,官场上讲究的就是级别。你级别摆在这,就算别人在心里不把你当回事,至少面子功夫是要做到的。 “呵呵,王乡长,你这次来是忙什么呢”中年男 土地神做官第14部分阅读 - 土地神做官第14部分阅读 - 土地神做官第15部分阅读 土地神做官 作者: 土地神做官第15部分阅读 土地神做官 作者: 土地神做官第15部分阅读 先前自我介绍,是办公室副主任钱本新,迎来送往的事做得多了,寒暄攀谈不过是基本功。 王土地就把事一说。说是乡里有个投资商,看中了铅锌矿资源,要先办个探矿证。 钱本新一听是这事,就笑了,“哎呀,王乡长,您这真是勤政呐这是小事嘛别说不需要您亲自来,就算您来,打个招呼就行,走程序的事放给下面人办就是了” 我倒是有“下面人”才成呢 王土地悻悻地看了钱本新一眼,叹了口气道:“我们云台乡穷啊,资源也不多。招商引资任务又重,好容易有投资商愿来,乡党委政府对此高度重视,我们必须要提供最好的服务钱主任,不怕你笑话,老话说:叫花子搁不得馊豆腐,我们乡就是叫花子” 钱本新听得哈哈大笑,心道这个王乡长说话倒也不避讳,看来工作没多久。 “王乡长,申报资料带了没有要是带了的话就放这吧,办好后我给你打电话对了,你那个投资商是法人还是公司” “公司还没成立。” “那也行,自然人也是有资格申请的,身份证复印件要带上” 说着话就到饭点了,钱本新留王土地吃饭,王土地见大事全部办完,归心似箭,可这钱本新和自己素不相识,就愿意帮自己办事,说什么也要表示感谢,于是就盛情邀请钱本新吃个便饭。 “王乡长来我们土管局,怎么能让你请客这不是打我脸吗” 两人正在客气,就从半掩的门中看见走廊过了一个人,钱本新立即拉开门追了出去,“张局。” 那人五短身材,生得矮胖,一脸油汗,回头一看,淡淡地道:“什么事” 钱本新就把王土地介绍了一番,王土地这才知道面前的就是张征五副局长。 张征五上下打量了王土地一番,这才笑道:“王乡长,实在不好意思,上午有个会。走走走,到我办公室坐坐。” 进了办公室,钱本新轻手轻脚地泡茶开空调。张征五拿了毛巾到打水间洗了个脸回来,站在空调出风口下,道:“这天真日怪咦,王乡长,你怎么没汗” 王土地神心道,天再热我也不会有汗,不过为了配合张征五还是笑道:“我刚才在钱主任办公室里坐了会。” “嗯。”张征五自然是相信这个解释,又道:“再不下雨,今年的夏收就有问题了刚才在县政府开了个人工降雨协调会,学礼县长亲自主持,极为重视,还从军分区协调了一架直升飞机。” 说着废话,张征五就回到了桌边,拿起了资料翻看起来。 钱本新根本没看资料,张征五却看得很认真,王土地坐在边上看得憋气,你这是搞什么名堂呢 看了一会,张征五将资料一放,问道:“王乡长,我记得云台乡的铅锌矿可没什么品相高的啊” 这话没错,整个云台乡除了暗藏的那条金矿脉,就没什么好矿。几处铅锌矿,品相之低,几同石块。 “这个”王土地总不好说再差的矿,我先提炼一遍,品相高个几级,那总是不差了吧“投资商找过地矿方面专家看过,觉得可以再找找。”不得已,只有胡乱找个理由。 张征五听了这话,有点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心道地矿专家别说是县里地质队,就是市里的,就没我不认识的。 再说了,云台乡巴掌大的地方,已经勘察过两三次,至于民间的勘察更是不计其数。我可就从没听过那里能有什么好矿。 “既然这样,那行,就放这吧。”张征五抬腕看表,“哎呀,我还有事。王乡长,中午不要走,一起吃个便饭” 这就是要赶人了,王土地当然不会傻到主动贴上去请人吃饭,交情没到,谁稀罕一顿饭 从县土管局出来后,王土地取了寄存的柴油泵,买了张票上车。 柴油泵有三四百斤,王土地楞是两手抬了上去,售票员看得眼珠子都要挤出来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哎哎哎,打个货票” 齐山县城到云台乡六七十公里,不过有一多半都是山路,中巴车走走停停,速度又慢,跑了两个小时,居然还没到。 正值七月盛夏,车速慢,车内就闷热不堪,王土地不怕热,不过也受不了车内的那股味儿。又馊又臭,还夹杂着劣质烟草的味道。 突然车子猛地一震,突突突地响了几声,熄火了。 司机跳下车,打开引擎盖检查了一番,骂骂咧咧道:“真日鬼,水箱通了。” 车内乘客怨声载道,纷纷下来透气。王土地惦着早回去,下车后跑到司机跟前,问道:“师傅,能不能修好” “难,化油器也坏了。”司机用油拉拉的毛巾擦了把脸上的汗,望了望天,哀叹起来,“今天真倒霉,车动不了窝,还要下雨” 正说着话,一道炸雷轰隆隆地从头顶滚过,天上乌云聚集,眼见就要下雨,可偏偏一丝风也没有。 王土地眼见,见云层中有一架飞机高速穿过,腹部飘落一枚枚炸弹,直接在空中引爆。 原来这就是人工降雨 王土地琢磨了一会,又问司机,“师傅,一小时能不能修好” “没配件修不了,等吧”刚才司机拦住了一辆下山的班车,找他回县城带话,请人带配件和维修工具上来。 司机修不好,索性也不修了,找了个树荫,往地下一躺,睡起觉来。 我日 王土地暗骂一声,敢情这就不管不问了要是没车上来,那晚上就回不去了 算算路程还有十几公里,王土地就决定走回去。 “唉呀,乡里还等着我送油泵回去打水呢,这可耽误不得”王土地没得便宜也要卖乖。 “孩子啊,这油泵你一怎么能搬动呢还有好几十里山路呢,还是找张车吧” 一个人走回去没什么,可是要再扛着件三四百斤的柴油泵,那就着实招眼了。一位老大爷看王土地真准备扛着柴油泵赶路,说不得要劝上几句。 “这可不行,我是干部,又是员。吃苦在前享受在后是应该的。”王土地臭屁够了,这才一较膀子,将柴油泵扛在肩上,潇洒地一挥手,在乘客惊恐们的眼神中就那么晃晃荡荡地上路了。 “好干部啊” “焦裕禄啊” 一群乘客望着王土地的背影,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又有两个妇女在窃窃私语。 “这孩子实诚,劲又大。” “人长得有福相” “还是干部” “唉,要是咱家小琴能嫁给这样的孩子可不知多美” “你家小琴个头矮了,要说,我家三丫还差不多,人长得也俊,配得上那小伙子。” “呸你家三丫黑得跟包公似的,还有脸说俊” 累,是一点不累。不过既然要做出勤政的样子,王土地就没刻意使用仙力,而是用纯粹的肉身力量来扛柴油泵。 王土地的肉身,虽远不如仙人,但一拳打穿钢板一脚踢断水泥桩随随便便扛个几千斤还是没问题的。 所以王土地扛得很轻松,不过汗倒是下来了。毕竟天气太热,说是要下雨,却一直没动静。 王土地也觉得热,索性把t恤脱下,光着膀子赶路,没走几里,柴油泵上的油泥混和身上的汗,把整个人都染得黑一道灰一块的。 身后突然传来几声喇叭响,王土地回头一看,居然是一张豪华中巴。往边上靠了靠让车,谁料车却在他身边停了下来。 三十二 采访4 豪华中巴上冷气很足。里面不仅有省电视台摄制组一行数人,还有北澜市委宣传部的一名副部长孔庆学。 柳青正和林泉低声聊天,突然林泉惊叫了一声:“咦,这不是前天在方县长办公室遇见的那个副乡长吗” 柳青一抬头,就看见了一幕让她永生难忘的画面。 前方五十米的山道上,一个高高大大的身影,赤祼着上身,正肩扛着一台巨大的机器独行。 他浑身上下全是污油泥灰,虬结的肌肉上,满是豆大汗珠,整个上身象是抹了一层油,在夕阳下闪闪发光。 天空中乌云密布,隐隐有雷声滚过,狰狞的机器,光是看块头,就足以让人倒抽一口冷气但是那个男人,却一直稳稳地扛着,就那么一步一步地向前走。 那个身影,她很熟悉,虽然仅仅只见过两次,虽然她几乎已经忘记了那个人。 “停车” 柳青没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变形,没等车停稳,她就匆匆地跳了下来,向前跑了几步,突然又停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孔部长正在小睡,突然见车里动静大了起来,睁开眼就看见这一出,有点摸不着头脑。 “可能有好题材,准备采访。”林泉好象知道柳青的心事,匆匆交代了几句,跟着下了车。 记者的专业素养这时充分体现出来了,主摄影司扛着摄像机,刚跳下来就进入了工作状态,另一名记者拿出麦克风,塞到了柳青的手里。 “喂,王土地”柳青接过麦克风,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 王土地一回头,就见一名穿着职业装的美女三步两跳地冲了过来,定睛一瞧,原来还是老相识。 “柳主任”再看她身后的人,顿时就明白了,原来是省电视台的人。 “王土地~王乡长。”柳青将麦克风塞到他面前,定了定神,问道:“你这是~什么” “柴油泵啊。” “柴油泵”柳青瞪圆了眼珠子,又道:“请问这是做什么用的” “打水。”王土地眼角的余光中,见后面有张小车也停了下来,方心怡从车内钻出来,正往这边走。 “现在乡里旱情很严重,乡党委政府现在的工作重心已经全部放到抗旱保苗上来了。”王土地面对摄像机侃侃而谈,“为了解决金家口村的饮用水和生产用水,乡里在金家口村打了两口机井,这台柴油泵就是用来从井里打水浇地” 摄像机无声地工作着,柳青看着王土地依然胖乎乎的脸,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和他的初次相见。那时的王土地同样衣衫不整,同样的满身灰污。 我记得,当时他还系着一根红色的一拉得领带吧 方心怡走到林泉身边,含笑看着王土地,忽然低声道:“林主任,是不是让王土地先把柴油泵放下来,那玩意儿有两三百斤了吧” 林泉一怔,立即给柳青打手势,却见那傻丫头在莫名奇妙地发呆。不得已,只有冲着王土地指了指自己肩膀。 “咳,咳。”王土地把乡党委政府一顿狂夸,又暗往脸上贴金,直说得口舌皆干,掏不出词了,才发现柳青的眼神有点飘忽,尽往自己肩膀胸口上瞄。 敢情这丫头在发春王土地顿时就有点美不滋地,看见林泉的手势,误以他发现了什么,连忙冲柳青挤眼作暗示。 “哦,哦。”柳青终于回过神,脸上微微一红,很快恢复了正常,“王乡长,看来云台乡抗旱保苗的决心很大,行动也很有力。不过您能否说明一下,为什么您要扛着柴油泵,而不是搭车呢” “哦,坐的班车坏了。”王土地心说我这可不是说谎,没准车还没动呢,“我就想,要是早点回去,就能早点打水,老百姓也就能早点吃上水,田里的庄稼也能早点浇上。所以我一着急,也不愿再等,索性就下车走了。” 林泉在一边听得直挤眼,这个王乡长,还真是个狠人 别说扛着这不知是两百还是三百斤的东西赶路了,就这接受采访的几分钟里,王乡长就这么一直扛着,那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 方心怡听得倒是有点感动,来的路上,确实有班车停在路边,周围站满了乘客。想来就是王土地说的那一班。 这么说来,王土地这种行为,就很值得鼓励表扬了,尤其是在这种“全县抗旱保苗”行动的中,这样的典型,还真来得及时 “小王,你把柴油泵放下吧”方心怡终是女性,心软点,也顾不上正在摄像,插话了。 “哦。”王土地这才“猛然醒悟”,将柴油泵放下。尽管动手并不重,却还是“嗵”的激出一地灰尘。 “现在大家看到的,是我们的工作人员在试抬这台柴油泵可以看出来,两个人完全抬不动,三个人只能抬离地面。” 第四个人的加入,终于抬起了柴油泵,不过他们抬得极其辛苦,脸都憋得变形了,而且也没坚持多久,大约不到十秒钟,就互相摇了摇头,放下了柴油泵。 柳青面向镜头,采访了一位工作人员,其实就是林泉本人。 “请问,柴油泵有多重” “太重了,估计有四百斤。”林泉手掌都磨破了油皮,掌心红淤,他摇了摇头,佩服地道:“王乡长的力气,真不是一般的大。” 柳青突然惊叫一声,冲到了王土地身边,伸手想要摸他肩膀,却停在空中。 林泉一怔,随即果断地一挥手,摄像师心领神会,镜头立即拉近,对准了王土地的肩膀,来了个特写。 宽厚多肉的左肩,上面的肉已经磨烂,血流不止。 镜头如果照到柳青的脸,就会发现,这个一向不苟言笑以冷峻面目示人的美女主持人,已经是泪光盈盈。 她心里有了一种强烈的冲动,那就是将眼前这个浑身脏兮兮的男人抱在怀里,大哭一场。 她仰望着王土地的脸,轻轻地将指尖放在伤口上,宛如梦游般地开口说了一段话。 “就是这个肩膀,扛着四百斤重的柴油泵,在漫漫山道上,不知疲倦地行走。尽管沉重的柴油泵压得肩膀磨破了皮磨烂了肉,但是他仍然却不肯停下脚步。” “因为他知道,他每走一步,就离家乡更近一步,他每节省一分钟,就能让家乡的父老乡亲多喝一口水,就能多浇一遍田里干旱的庄稼” 而此时,作为背景的王土地,正面红耳赤手忙脚乱地套着t恤,“别拍,别拍,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等王土地上了中巴车,不得不又将t恤脱了下来。车里有常用的紧急药物,几名工作人员一起动手,消毒止血包扎,没一会儿,王土地肩膀就被裹上厚厚一层纱布。 柳青很难得的现场抒情,这让林泉有点诧异,不禁多看她几眼。 柳青低着头,抱着采访本,沉默不语。只不过,眼神偶尔会飘向身侧的王土地,而此时,美女主持人俏丽的脸上,却多了层红晕。 咦,这小妞子似乎情绪很不正常啊,莫非是 林泉又看了眼王土地,此时他正与方心怡低声交谈。为表示对王土地的关心,方心怡也没回自己车上,而是挤到了中巴车上。 很快,云台乡在望。就在中巴车将将驶进乡政府的时候,空中传来一声霹雳,下雨了。 三十三 修路 对于王土地来说,人工降雨是逆天行为,必不持久。 果然,雨断断续续下了几个小时就停了。虽然对于旱情有极大的帮助,但是抗旱却依然不可少。 老话说“七月流火”,连续三个多月未下雨,旱情早已经扩大到整个云台乡。 云台乡总共才五个村,除了马头湾村因靠近云边河,受旱情影响极小,其他四个村旱情都严重到饮用水都不足的地步了。 先是金家口村打了两口机井,随后其他三个村也各打了两口机井。不过王土地管的只有金家口一个村,当晚柴油泵就装上了。 为了配合录制节目,现场架起四盏氖光灯,照得方圆百米一片雪亮。 储茂荣和方心怡,一人按下柴油泵开关,另一人就推闸刀,柴油泵“突突突”地响了起来,没过几秒钟,管子就开始往外喷水。 摄像师都忙不过来了,柳青跑前跑后,采访村干部村民。 看着一股股清泉似的水流到地里,灌溉着有点发蔫的桑树时,柳青惊喜地叫道:“桑树,桑树,我认得,这是桑树。” 看把你能的王土地站在一边,不屑地撇嘴。 “王乡长,我家也种桑树了。”柳青似乎一下子年青了许多岁,叽叽叽喳喳地象个小姑娘,“我家是柳湾的。” 原来还真是邻居王土地知道,全县就云台和柳湾两个乡搞蚕桑试点。不过柳湾乡靠近花江,从来缺水,由于地势高,也没有水灾之忧,可谓是旱涝保收,是全县有名的“米粮仓”。 似乎,县里挑选的两个试点,也很有代表性啊 录完节目后,按照采访表,柳青又采访了储茂荣和白振杰。 花花轿子人抬人,王土地在采访中,将两人夸得狠了,储茂荣和白振杰无论对王土地有什么看法,总不好在外人面前说道。 面对镜头,两人均表示:王土地同志是一位年青的乡领导,他作风好党性强工作认真负责,又能与群众打成一片 最后一句话是白振杰说的,当时话一出口就想笑。王土地来没几个月,倒是揍了不少,可不是“打成一片”么 当晚的酒席上,王土地再次展现了“狠人”风采,一人就把摄制组的七八个人灌倒,还顺手捎带了市委宣传部的副部长孔庆学和县委宣传部常务副部长钟广鼐。 第二天一大早,柳青一睁开眼,见外面天光已经大亮。推开窗子一看,雨已经停了。 太阳高悬在天空,阳光刺目。不过由于昨晚下了雨,气温还不算太高。 昨晚在金家口村采访结束后,时间已经太晚,再下山不仅浪费时间,而且有危险,所以方心怡提出要在村里歇。 这一提议得到了摄制组的极力赞同。于是王土地就紧急找了几家条件好讲究卫生的村民,把十来人一一安排妥当。 方心怡和柳青被安排在范兵家。郑中红抱了几床新毛巾被,将被单枕巾全换了,这才高高兴兴地请她们入住。 住在陌生的环境,未免就有点兴奋。柳青躺在床上丝毫没有睡意,索性和方心怡聊了起来。 “方县长,你说王土地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劲儿” 方心怡闭着眼睛笑道:“他不是说了吗,能吃。” 柳青“咭”一声笑了,想到晚上在席间也有人问到这个问题,当时王土地就不肯说,最后逼急了,才吞吞吐吐说了两个字“能吃”,引来哄堂大笑。 “再能吃,也不能那样吧那家伙,能吃能喝,一人喝十几个人,简直就是个饭桶加酒桶” 王土地的力量,大的已经近乎于超出常识,不过总的来说,还在人能够接受的程度。所以人家都惊奇于他的力气大,却没有太多的置疑,只是拿来当成谈资而已。 “王土地的能耐大着呢。”方心怡想到有人向他告状说王土地打人,轻哼一声,心里对王土地倒也没什么恶感,反倒暗自觉得“此人可用。” 乡镇干部,做为中国最基层的政府官员,普遍是本土干部,而且受教育程度不高,工作中未免就带有简单粗暴的作风。 方心怡是副县长,自然对这些知之甚明。王土地不过是爱打人而已,只要不打出事,谁愿意管闲事相较于那些“村村都有丈母娘”的干部,王土地简直可以说是“纯洁”了。 “还有什么”柳青倒来了兴致,翻了个身趴在床上,淡紫色的睡衣下曲线玲珑,暗夜生香,姣白的肌肤吹弹得破,两条细长的腿翘得老高,白嫩的脚丫交织在一起,不时轻轻碰一下。 年青真好 方心怡看着柳青充满活力的身体,油然而生出一种美人迟暮的感觉。 她年青时也是个小有名气的美女,如今十几年光阴匆匆,方心怡人到中年,虽还远未到“人老珠黄”的地步,却已经是春去不再来。 “方县长”柳青见方心怡迟迟不说话,又问了一句。 “哦。”方心怡回过神来。 月光透过窗棂照在床上,方心怡清清楚楚地看到柳青的眸子里闪着光。她心里不禁一动:这孩子,恋爱了 “呵呵,柳主任,你觉得王土地人怎么样” “他呀”柳青没听出话音,皱着眉毛回忆着王土地在心里的形象,一会儿是他浑身是血地坐在咖吧里的样子,一会儿又是他扛着柴油泵的模样,一会儿又是他端着杯子喝酒 “说不清,人有点粗俗,不过算是个好人吧。上次招公考试,王土地在街上救了个被车撞的老人,后来新闻报上去,宣传部说有点敏感,暂不宣传真气死我了,做好人好事还分时间么” 柳青这话说的就有点理亏了。当时省电视台也没准备播这条新闻。原因很简单,第二天就是招公考试,当事人是面试者之一,这个时间段确实会让很多人产生不好的联想。所以这事基本上在台内就被值班主任毙了,不过相关资料倒是存档了。 当时柳青根本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现在巴巴地为王土地说好话,不过是心有所属而已。 “哦,他还救人了”方心怡含笑看着柳青兴奋地脸,将她柔软的身子搂在怀里,低声道:“说说看,怎么回事” 柳青有轻微洁癖,出差时总是自带睡衣,更不习惯与人合床。不过她与方心怡却极为投缘,两人几乎一见如故,所以晚上睡觉时,就主动提出了只要一张床。 “我告诉你啊,那次招公考试前一天要预演,三个面试的只来了两个。我等了一上午都没等到王土地,当时气得我都没法形容了”柳青和方心怡脸贴着贴,低声地倾诉着心里的感觉。 第二天早上,柳青起床时,方心怡早已不在。 匆匆洗漱完毕,出了门,才发现客厅里摆着早餐,方心怡却不见踪影。 “方县长呢” 正在院子忙活的郑中红连忙进了屋,笑道:“方县长一大早就出门了,说是上山看看。” “哦,谢谢。”柳青坐下刚开始吃早餐,林泉就匆匆走了进来。“吃完了赶紧走。” “有事么”柳青知道上午没有采访任务。 “跟着领导走,就有事。”林泉拿起馒头咬了一口,含含糊糊地道:“听说王乡长在修路,去看看能拍点什么。” 柳青正喝着稀饭,一听这话,立马站了起来,从口袋里摸出根橡皮筋,将散开的头发扎成个马尾辫,伸手就拉林泉的胳膊,“走吧,走吧” “哎,哎,我说疯丫头,你积极性没这么高吧” 林泉三十出头,因为能力极强,是从市电视台借调到省电视台工作,与柳青搭班,算是她的直接上司。林泉这个人,工作与生活分得清,对柳青向来抱着欣赏的态度相处,因此柳青与他处得不错,工作起来也开心。 铅锌矿已经开始装车了,因为下雨,重型货车将矿上到公路的两里多山路压得不成型,好几处也塌了。 这还是昨天晚上得到的消息,王土地担心会出事,因此一大早就将范兵和马军两人找来,要他们安排村民紧急修路。 几百号人全是肩扛手提,用油锤将矿石砸碎,均匀铺在路面上,再用土夯砸实,两边留出引水沟。 摄制组赶到的时候,修路已经持续了三个多小时。 王土地仍然光着上身,正挥动着三十斤的油锤,一下一下地将矿石砸碎,边上有人将碎石铲上车,然后推走。 远远地看见摄制组过来,王土地干得更欢了,粗犷的身体中爆发出巨大的能力,沉重的油锤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轰然砸下。 摄影师看着监视镜,一脸兴奋地叫了起来,“我靠,暴力美学王土地真他.妈.猛这动作,酷毙了” 边上几名记者,同样兴奋地按动照相机,一边拍一边感叹,“我怎么就没见过干活干得这么帅的” 边上的美女主持人早已双目发亮,浑身突然像失去了力量一样,软软的,有着找个坚强依靠的强烈冲动。 路边插着红旗,还有人喊着号子砸夯,这场面快赶上冬修了。 王土地干得浑身是汗,正想擦把脸喝口水,就见宋玉英提着茶壶,臂弯里还搭着条毛巾过来了。胡芳红跟在她身后,和另一名妇女抬着一桶茶水。 “土地,歇会儿,看把你累得。”宋玉英温婉地看着王土地,眼里的柔情怎么也掩饰不住。 王土地提起茶壶,一气喝光,又拿毛巾狠狠擦了把汗,冲着摄制组那边挤了挤眼,“有人拍咱们呢,注意点影响啊。” “嗯。”宋玉英垂下眼帘,心里却想笑,“白天注意影响,晚上就使劲折腾我真是坏蛋。” 殊不知,远处的柳青已经眯起了眼睛,一脸警惕之色,心头疑云大起。 三十四 性格刚烈 中饭是在矿上吃的。作为云台乡目前最大的投资商,宋玉英热情地邀请方县长和省市领导来矿上“视察”,方心怡倒是听过储茂荣的汇报,与宋玉英交流了几句,发现她虽没什么文化,但总算是识大体,所以就顺水推舟应了下来。 王土地不愿宋玉英和这些人搅在一起,趁没人注意时瞪了她一眼,“请什么客,乱弹琴” “别生气啦,土地,我看方县长对你不错呢。”宋玉英轻笑起来,顺手拍了拍他t恤上沾的灰,“方县长是大领导,你可要多听她的。” 要你说王土地翻了个白眼,进了屋。 一进屋里,就见客厅里摆了满满三桌。方心怡孔庆学钟广鼐储茂荣白振杰和林泉柳青等人坐了首席,宋玉英随后进来。方心怡就向她招手,“宋总,来这儿坐,。”宋玉英推辞一番,终是拗不过,坐在了末位,边上正好是王土地,方心怡就笑道:“和修路英雄坐一起。” “这我可不敢当。”王土地给方心怡斟满茶,笑盈盈地道:“为投资商提供良好的环境,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储书记白乡长一直教育我,要把投资商当成衣食父母,为他们搞好服务。” 这话,就有点恶心了。储茂荣黑油油的脸上依然不苟言笑,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倒是白振杰笑着对宋玉英道:“王乡长的能力,是经过方县长和孔部长钟部长亲自考察过的。宋总你就放心地用吧” 这话,有点歧义啊,老小子不地道 王土地暗自腹诽,面上却是一片春风。方心怡仿佛没听懂,淡淡地看了柳青一眼,笑而不语。 钟广鼐和孙仪征倒是投缘,两人皆是文人,平时又爱好舞文弄黑,凑在一起聊起来,边上听得无不牙酸背凉。偏偏两人兴致极高,一边喝酒,一边摇头晃脑。 孔庆学是副处,和方心怡同级。虽然说部门官员的权力比父母官多少要差一点,但他是市里来的,所以勉强能和方心怡分庭抗礼。席间储茂荣白振杰等人向他敬酒,他捂着杯子不肯多喝,实在躲不过,不过浅酌一口,矜持地摇头道:“我不能喝了,还有其他同志呢,不能把子弹都打在我身上啊” 话虽如此,他却屡屡找柳青碰杯,左一句,“柳主任年轻有为。”右一句,“柳主任比电视上要漂亮多了。”最后竟然问起她有没有男朋友,又说,“以后还要多多联系啊”这简直不是暗示,而是赤祼祼地勾搭了。柳青躲不胜躲,腻味得无以复加。 看到这场面,席上众人尽皆心明。敢情这个孔庆学看上了小柳。 在官场,此类事情实在是数不胜数。有专吃窝边草的,有爱摘名花的。追求的方式也千奇百怪,不一而足。有以权压人,有以钱砸人,技术含量低的,甚至还有霸王硬上弓的。总之是蛇有蛇路,鼠有鼠道,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不过柳青是省城西关市的,无形中身价又高了一点,再加上柳青向来以“冰美人”的形象示人,孔庆学就爱这口,此刻见到柳青粉面含愠的样子,更是心痒难搔,心里对勾其上手的更加强烈了。 方心怡脸色有点难看,不过她却不方便说什么。储茂荣和白振杰相视一眼,均明智地低下了头领导的事,我们哪里敢管 “柳主任,俗话说事事如意,来来来,再喝一个。”孔庆学浑然没感觉到席上气氛有异,举着酒杯,一脸yin笑,金丝眼镜下的小眼睛射出炽烈的光。 “哼”柳青是什么人,跟孔庆学喝几杯酒已是给他面子,见孔庆学不仅不知趣,行为反而更加无状,公主脾气也上来了,根本没答理他,冷哼一声,将筷子一摔,立席就走。 先前孔庆学和柳青喝第三杯的时候,林泉就出面挡过酒,孔庆学不敢不给林泉面子,不过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却越发地让林泉郁闷。 柳青出了客厅,却发现廊下有个小姑娘端着碗,正坐在一株夹竹桃下吃饭,在她边上还趴着一只凶猛的大狼狗。只不过现在大狼狗却使劲摇着尾巴讨好小姑娘,硕大的狗头探着碗沿,就差直接伸嘴叼肉了。 小姑娘一脚踹在狗肚子上,骂道:“死小四,都吃那么多肉了,还要来抢” 大狼狗夹着尾巴,委屈地呜咽了几声,顺着墙角溜了出去。 小姑娘放下碗,得意洋洋地看着败走的大狼狗,突然将大拇指和食指含在嘴里,吹了个响亮的呼哨。 随着这声呼哨,从墙下一个小洞中钻出来一只小猫 柳青看得简直入了神。她原以为那个小洞是老鼠洞,谁料里面却藏着一只猫不仅如此,那只又瘦又小的花猫刚钻出洞,又一只更小的小猫在洞口露出了脑袋。 一连四只小猫出来后,“咪咪”叫了几声,直奔小姑娘而去。 小姑娘将碗里的饭菜倒在小碟里,然后拍拍手,蹲在一边看着小猫抢食。 柳青走过去,想要蹲下,觉得有点不雅,只好站在一边。 小姑娘听见身后有动静,看了她一眼,又回过头继续看小猫。 “别抢,都有呢,下次我把小四拴起来,你们就不用怕它了。” “这是你养的小猫吗”柳青终于找着机会插话。原本以她的孤傲性格,根本不会如此。不过对方是个小女孩,而且与自己毫无关系,那么放低姿态也就无所谓了。 “不是。”小姑娘并没有扭头,而是抱起一只吃饱的小花猫,轻轻抚摸着它的腹部,小猫舒服的在她怀里打了个滚,闭上眼竟然开始扯起了小呼噜。 “小猫是我捡的,不过小四它们最喜欢欺负猫了。我要不在,它们就不敢出来。” “小四”柳青指了指在门外探头探脑地大狼狗,问道。 “是啊,一共有四条狼狗,这条最小,所以叫小四,大狼狗是郭爷爷给的。那三条都在矿上呢,小四就专门看家。” “你是宋总家的孩子” “王土地是我叔叔。”小姑娘站起身,脸上突然就冷了下来,抱着一只小猫,转身就出了院子。 咦,这小姑娘,脾气极大啊柳青有点摸不着头脑。 柳青出门透气,席内自然就冷了下来。孔庆学没想到柳青性格这么强,在众人面前一点不给自己面子。这就是活生生地打脸啊 王土地看着孔庆学的脸慢慢变阴,心里偷乐。 他一直在冷眼旁观,心里还在琢磨,自己该不该伸手帮忙呢 按说他能上桌,已经很有面子了。一个副科和一个副处别苗头,多少有点不合适。不过柳青不仅是美人,而且看她样子,对自己也颇有好感。要是努力一把,没准就能建立起什么“不寻常的友谊”呢。 事还没想好,柳青人就出去了。 “林主任,看起来,柳主任对我很有意见啊”羞刀难入鞘,孔庆学只得找个借口下台阶。谁料林泉也在暗恼,你公然勾搭我的副手,不过就是个副处,在省里你就是个屁还真把自己当一回事 所以他话也说得不好听,“柳主任怎么敢对孔部长你有意见她不过是酒喝多了而已。” 不是没有意见,而是不敢有意见。 这话说得浅白,在座的都听懂了。孔庆学气得一张脸变得铁青,哼了一声自找台阶,刚扭过头就见王土地一脸坏笑,不由得大怒 “王土地,你这是什么表情,嗯” “我什么表情”王土地一听这话,立即就反应过来了,这厮是想转移目标,尽快遮过刚才的丑事呢 “我在笑啊。” “你笑什么”孔庆学也有点失去理智了,觉得桌上每个人的表情都不善,跟狂人日记里的狂人似的。 王土地漫不经心地挟起一块红烧山猪肉,嚼得津津有味。好半天才开口道:“我呀,打小家里穷,人家喝酒是为了喝酒,我喝酒就是为了吃肉。别人喝酒我吃肉,我觉得赚了” 方心怡眼睛眯了起来,意味深长地看着王土地,总觉得难以 土地神做官第15部分阅读 - 土地神做官第15部分阅读 - 土地神做官第16部分阅读 土地神做官 作者: 土地神做官第16部分阅读 土地神做官 作者: 土地神做官第16部分阅读 把他现在的形象与昨天的形象重叠在一起。 “有一次我家请村长吃饭。那村长爱喝酒,我端着碗站在桌边,就盯着碗里的肉,每次他一喝酒,我就挟一块,他一喝酒,我就挟一块后来村长放下酒杯想要吃肉时,才发现肉没了他就问:肉呢我就说我以为你不爱吃,我都挟光了。村长骂道:妈比的老子喝酒,就为了这块肉” 王土地根本就是胡说八道,不过明显意有所指,桌上人听得渐渐有了点想法。 “明明想吃肉,偏偏找借口要喝酒,这不是么”王土地又挟了块肉,这才笑眯眯地对孔庆学道:“孔部长,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哼”孔庆学一拍桌子,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储茂荣道:“储书记,这就是你的副乡长满口脏话,我看简直就是活流氓” 王土地却难得地没有生气,而是把目光转向方心怡,“方县长,究竟谁是流氓,您心里有数。今天您在座,我不能撒野,不过我就是见不得那些个一肚子坏水,整天想着龌龊事的人我酒多了,先休息一会儿。” 王土地站起身来,向方心怡告个罪,正要离开,孔庆学终于暴走了,站起身伸手就要封他领子,“王土地,你别走,你给我说清楚.” “说你妈个逼呀”王土地抡圆了胳膊,一巴掌抽在他脸上,打得孔庆学眼冒金星,要不是边上钟广鼐扶着,一头就扎进一盆虾糊汤里。 “给你留面子了,还上杆子找抽,真是蠢到家了”王土地冷哼一声,施施然离开,看都没看孔庆学一眼。 中午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王土地算是和孔庆学结下了死仇。不过也却实实在在赢得了不少人的好感。就连储茂荣都觉得王土地那一巴掌抽得好。 孔庆学,你丫不过是个宣传部副部长,不是组织部副部长就敢在我面前说的我副乡长你是给我上眼药呢,还是指桑骂槐呢 王土地此人,虽然性子鲁莽了点,不过该出手时就出手,倒也不失为一个能够坚持原则的好同志啊 孔庆学心中有鬼,王土地走后,也不敢真闹,只不过丢了几句场面话就匆匆离开了。连乡政府都没过,直接回北澜市了。 方心怡虽然对王土地的作法不甚赞同,但她身为女性,感同身受柳青的遭遇,对孔庆学也就越发的厌恶起来。见钟广鼐有点惴惴不安,就冷笑道:“钟部长,你要不要去追孔部长” “啊,啊”钟广鼐楞了半天,才回过神来,擦了把额头上的汗,笑道:“不是,不是。我是觉得,王乡长这人疾恶如仇,不是,是性格刚烈对,对,性格刚烈。” 三十五 遇险 方心怡听了钟广鼐的话,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不过想到他和自己毕竟不能相比,自己是副处,根本没必要怕同级别的孔庆学。而钟广鼐不过是享受正科待遇的副级,而且孔庆学又是他的上级,有点担心也是人之常情。 想到这里,方心怡道:“钟部长,你的任务是全力以赴配合好省电视台的采访。其他的,不属于你操心范围,也与你无关至于王乡长是个什么人,呵呵,我也不知道。不过,刚烈,似乎是形容女人的吧” 这话就含有敲打意味了。你要是紧跟我,孔庆学根本对你造不成威胁,也无法阻拦你上进。当然最后一句就是调侃了。 钟广鼐文人出身,一听就明白自己口不择言,闹了个不大不小的笑话,顿时脸有点红,讪讪不敢多言。 一个下午,摄制组又补拍了不少镜头,采访了几位战斗在抗旱第一线的农民和村干部。没到四点,全部采访任务结束。 这一次陪同采访的孙仪征,他和钟广鼐为摄制组提供服务,两人配合默契,交情越发深厚。 回到乡政府,林泉表示下午就要回去,储茂荣却表示可以顺便游玩一下云台山。 云台乡是穷,但云台山的风光还是挺有看头的。孙仪征文人出身,对云台山历史研究很深,介绍起云台山景色来妙语连珠,听得方心怡都有点心动,也饶有兴趣地参加了讨论。 摄制组成员除了林泉年龄大一点,其他人都是二十来岁的年青人,工作完成了,再顺便爬爬山玩玩水,没人会不乐意。 柳青抱着茶杯,眼珠子却在乱转,心思却不在这上面。她一回来就下意识地找王土地,但他的办公室大门紧锁,根本不在。 室内讨论得热火潮天,柳青悄悄地溜了出去。 到办公室找了个人问了几句,却没人知道王土地在哪儿。柳青暗自琢磨了一下,又跑到了矿上。 王土地半跪在一台轮式挖掘机前,拿着扳手正在卸螺丝,突然觉得身后香风暗动。 柳青破天荒地没有穿职业装。一件t恤一条牛仔裤,脚上是一双白色运动鞋,扎着马尾,背着双手,挺着胸,正笑盈盈地站在王土地身后。 “柳主任,你怎么来了” “呵呵。”柳青得意地一笑,也不回答,绕着挖掘机转了一圈,摸摸这碰碰那,这才惊讶地道:“你会修车” “拜托,我只是在拆胎。”王土地顺便扯过抹布擦手,“有事吗” 对于大多数女性来说,机械和电子类对于她们无异于外星事物,所以柳青根本不在乎王土地是在拆胎还是在修车,也不想弄明白其中的区别。她见王土地带理不睬的模样,银牙暗咬,眼珠一转,又神气地道:“王土地,你不用上班吗” 王土地卸下轮胎,边上就有人推着轮胎滚到一边补胎,眼神偷偷摸摸地看柳青。 “我这就是上班”王土地大言不惭地胡说八道,反正柳青也不知道矿的底细。 “哦。”柳青还真被唬住了,一时间竟然找不出话题来。 王土地来矿上,是因为明天要运矿石,他要安排时间来“精炼”,否则这样品相的矿石只能铺路。 “柳主任,还有事么,没事去矿上吃个饭”王土地看出柳青心里有事,见她一直不说,也就主动提起话题来。 “嗯,也没什么事儿。”柳青低着头,白玉似的脖子泛起微红,声音也低了很多,“明天摄制组想上山玩玩你可以给我们当导游吗” 导游王土地心道别说我有事,就算没事,云台山有哪些好玩的地方,我也是两眼一抹黑呀 “没兴趣。”王土地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见柳青脸色有点不好看,又解释:“明天我有事,真没空啊,再说了,我来云台乡才几个月,也不知道什么地方好玩。” 柳青嘴撅得老高,大大的眼睛蒙上一层雾气,她忍羞邀请王土地,已经是所能做到最大程度,可没想到王土地却根本不领情,不由得芳心暗恼,咬唇良久,毅然转身离去。 “啧,啧,这身材,真是没话讲啊”王土地望着柳青的背影,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 只不过,这小妞儿,似乎有那么点意思 半夜,王土地费尽仙力,从2000多吨矿石提炼出400吨,品位直接升到了一级品。反正矿坑里矿石多,也没人能发现。 等一切忙完,天都快亮了。王土地回到小院,累得脸都有点白,因为县里又搞人工降雨,浑身全淋湿了。宋玉英心疼得不得了,烧了开水,又伺候王土地洗了个鸳鸯浴。 第二天一大早,8张重型货车开来,工人们开始将矿石往车上装,谁也没发现异常。 快到中午,车才装好。王土地起来的时候,16个司机正在吃饭。 今天是个大日子,范兵和马军两人一大早就来到矿上。经过哈日虎的事后,王土地决定把范兵和马军吸引进矿里,给两人各分了半成干股。 矿总投资近80万元,半成干股就有4万块。范兵和马军哪里敢要王土地却是说一不二,“给你们分就拿着,我以后没精力搞矿。你们多帮帮宋总,赚点辛苦费也是应该的。” 范兵和马军得了干股后,整个人就跟打了兴奋剂似的,恨不得成天守在矿上。有这两位地头蛇镇守,矿上再也没有二流子来敲诈闹事了。 此外,王土地还安排秦日昌搞了个护矿队,请了七八个村民,穿着统一的劳动服,头戴安全帽,拿着两尺长的枣树棒,分两班守在矿上。 秦日昌没有干股,不过王土地允他的工资不低,所以也干得有滋有味。 司机吃饭极快,因为有事,所以都没喝酒。王土地刚洗完脸,司机们就三三两两地下了饭桌,找荫凉地方抽烟聊天。 司机是罗富宝从县城汽运公司请来的。队长姓涂,叫涂红富,四十来岁,一脸胡子,半睁半合的眼中偶尔露出一道光来,一看就是个老油条。 此时涂红富正在与两位村长吹牛,聊偷逃过路费多装少称的窍门,一群久经沙场在与政府斗争中积累了丰富经验的司机,你补足一点我加上两句,拾遗补缺,聊兴大发,简直可以出一部书了。范兵和马军两人听得津津有味,大有茅塞顿开之意。 见王土地出来,两人急忙迎上去。涂红富却只是淡淡看了王土地一眼,继续摆龙门阵。 如今王土地公然住在宋玉英的小院中,范兵和马军对于两人关系心里早有了数,并不以为奇。 “王乡长,什么时候走” “都装上车了” “嗯,8辆车,装了400吨。” “那就走吧,你去叫司机”王土地坐在饭桌前,接过宋玉英盛的饭,一边扒饭一边说,“昨天下雨,今天天气不算热。早走早回吧。” 这时,涂红富溜溜达达走过来,坐到一边,说道:“王乡长,现在不能走。要走至少得四点以后。” “怎么回事” “路上查超载。”涂红富话不多,不过言语却透露出不容置疑,“我们车只有25吨,查到一辆至少要罚500块,四点走,到国道天就黑了,再把车牌一挡,遇见查的也敢闯。” 这就是胆大包天了而且是当是国家干部的面。不过王土地却丝毫没觉得他说的有问题,听了后点点头,“行,涂队长你是行家,你做主。只要能把车队安安稳稳带到西关,我给你们每人发200块奖金。” 四点四十,马达轰鸣中,十六位司机各就各位,整装待发。王土地跳上头车,坐在涂红富身边。对站在车门前的宋玉英等人潇洒一挥手,“出发。” 涂红富摁响喇叭,打着双跳,驾驶着重型大货车缓缓驶出。 一拐上山道,涂红富方向盘一甩,竟然往山上开,王土地奇道:“涂队长,怎么回事” “从柳湾上国道,能绕检,还省过路费。” 涂红富驾龄有二十多年,经验丰富,艺高人胆大,在山道上速度就敢上70,后面七张车也不甘示弱,衔尾狂追。 开了10来分钟,涂红富的速度猛然降了下来,只有20左右,山路明显变窄,两边陡崖峭壁森森,向下一望,盘山公路如羊肠般曲曲弯弯。 “要过老鸹嘴了。”涂红富突然嘟囔一句,打起双跳。 老鸹嘴王土地倒是知道,是云台山最闻名的景点,风景秀美如画,不过极为险峻。 绕过一道山梁,山路突然陡了起来,涂红富饶是胆大心细,却也不敢有丝毫放松,全神贯注驾驶着汽车。 王土地窗口向后望去,后面的车迤逦开来,慢得如同爬坡的老牛。 正在这时,一个人突然冲到路中间,大声叫着什么。 “吱”突然一个急刹车,涂红富脑袋伸出窗外,破口大骂道:“你妈要死啊” 那人根本没还嘴,冲到车前哭道:“快救人,有人掉到崖下了” 我靠王土地暗骂一声,拉开车门跳了下去,伸手就拉住他的胳膊跑了起来,“你带路” 王土地认识这个人,他是省电视台摄制组成员。 那人腿都软了,王土地几乎是半拉半抱,两人跑到老鸹嘴下,往下一望,王土地不禁倒抽一口冷气。 崖下七八米处,一株孤零零的小树上挂着两个人一个是钟广鼐,另一个居然是柳青 小树的树根被两人的体重拔得快要脱落,崖上七八人束手无策,解下皮带连起来也够不着人。一个女孩吓得一直在哭,孙仪征人都快傻头,满头冷汗,焦躁不安地走来走去,喃喃道:“我就说今天不能上老鸹嘴的,我就说今天不能上老鸹嘴的” 从王土地的角度,只能看到钟广鼐的秃脑门,还有柳青半张煞白的脸,惊慌绝望交织。 “你去找司机,叫他们带绳子过来。”王土地一瞬间就做出决定。 两个年青记者楞了一下,迅速跑出去了。 王土地又跪到地上,探头对两人道:“坚持住,马上就能救你们” 钟广鼐费力地抬起脑袋,勉强笑了笑,“没事。”柳青看到王土地,却大声哭了起来。 王土地缩回头,看着地上连起来的几条皮带,不禁冷笑,“笨的跟猪一样,皮带不够长,不会撕衣服么”脱下t恤,几下撕成长条,又从地上拿起不知是谁的一壶水,打开后浇上去,然后开始打结。 林泉反应最快,也脱下t恤,不过他没手劲,哪里撕得动王土地伸手抢过,又撕开。其他人这才纷纷反应过来,争相脱衣,不过王土地却制止了他们。 “已经够了。” 王土地拉了拉布带,感觉已经足够紧,这才与皮带连在一起,一端握在掌心,另一端缓缓垂了下去。 钟广鼐在上面,所以先抓住了布带,他揪住后在胳膊上绕了两圈,这才颤声道:“拉吧,王乡长。” 王土地单臂发力,将钟广鼐提了上来,刚露半个身子,林泉和孙仪征就扑过去将他拖了上来。 王土地解下布带,重新放下,到了柳青面前,柳青却哭着摇头,“我不敢松手。” 真麻烦 王土地劝了几次,柳青却始终不敢松手,只是拼命摇头。王土地只得找四个人合力拉住绳子,另一端攥在手里,准备让人慢慢放下去。 “危险,王乡长。”林泉一把拉住了他,“这样太危险了,是不是等司机过来再想办法” “等个屁。你没见柳主任手都要抓不住了”王土地瞪他一眼,伸手将他拨拉开,正要下崖,就见“哗啦啦”一连串绷响,小树连根脱落。柳青惨叫着坠落。 说时迟那时快,王土地纵身一跃,扑入了万丈深崖。 直到两人的身形都看不清,崖上的惊叫声哭声才响起一片。 土地神做官第16部分阅读 - 土地神做官第16部分阅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