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品男后(生子)下+番外》 分卷阅读1 贡品男后(生子)下+番外 作者:绯叶 分卷阅读1 第七十五章:狭路逢冤家(一) 夜间没有了燥人的蝉鸣,夜风袭袭,暑热得到最大程度的缓解。 值夜的宫人贪图外面凉爽,一下都围坐在殿前广场,摆了棋盘打发时间。安荣晚间睡不着,过来几次,见把那些宫人吓得没了血色,无奈摇头,嘱咐玩也就玩了,别怠慢了帝后的传叫也就是了。 小太监小宫女见安荣走得远了,才吐吐舌头,做个鬼脸。安荣在这宫里是出了名的好脾气,想当初安成做大总管时,每日里都有奴才受罚,挨板子被掌嘴,那是家常便饭。倒是这荣总管升任大总管后,没见过奴才受罚,可奴才犯错的也少了。 几人暗自庆幸,今日天气凉爽,陛下一定能睡个好觉,想来不会有起叫,可以踏实放心的玩啦! 然而寝宫内,气氛却是不同于往日。 贺兰骢依然在睡着,口中含糊不清,喃喃呓语。梦境中,龙首山的温泉水汽弥漫,那两个水中的身影渐渐轮廓清晰。被动地,无助地接受自己的弟弟略带霸道的爱,贺兰骢哽咽在喉间的话终于冲口而出,干戈,我们是兄弟,我们的结合,有悖伦常! 干戈,我们不能不能 哽咽的声音还在继续,皇帝面带阴郁,伸手去解贺兰骢的衣结。 白皙,劲健的身体很快暴露在皇帝面前。手,一点点,自他的前额、脸颊、下颌、喉结,滑至前胸的红晕处方停止。带着不甘,皇帝喃喃低语,你让他碰你,你怎可让他碰你,你是朕的,你只属于朕啊。他碰过你哪里,这里、这里、还是这里?说啊,他碰过你哪里? 皇帝气息渐渐粗重,开始肆虐睡梦中的人的红唇,手下不停,上上下下的摸索着,想找出干戈曾经留下的痕迹。究竟是哪里,你告诉朕,他到底碰过你哪里? 身下的人开始不安,扭动加剧,呓语已经停止,两手开始胡乱地拍打。 皇帝没注意到贺兰骢何时睁开眼睛,手还在检查着他的身体,不想他人竟然一下窜起。 见自己光光,皇帝也光光,贺兰骢惊叫,别,我还没养好呢! 皇帝一怔,马上明白他说的是昨夜他们才行事过,心里有些烦躁,去捉准备逃跑的人。 贺兰骢醒来后,并不知道他的梦境出卖了他心中那个遥远而原始的秘密,确切说,此刻,他根本就不记得他梦到了什么。他只知道,他的相公,又想去做那种让他很痛的事情。而每次他做的时候,都会说自己做错事,这个就是惩罚。为了减少被惩罚的次数,他现在已经很少捉猫逗狗,也不去逼着小乌龟赛跑了,可相公的惩罚,还是隔三差五地来一回。 放开啊,我没做错事,唔 贺兰骢跪伏于龙床上,他在准备逃跑时,被皇帝相公从后面拦腰捉住。小腹的东西已经被他掌握,那种怪怪的感觉一阵强似一阵,如今不懂情爱为何物的人,呜咽着,却是挣扎不脱。这个姿势,无疑令他的双手毫无用武之地。 皇帝心里暗自叹息,知道自己鲁莽了,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吻上他的后背时,皇帝说:贺兰,乖,今天你没做错事,相公不是惩罚你。相公就是想你,想你了,想和你一起行这人间的鱼水之欢。知道么,只有朕,才可以和你结合。 扭过头,氤氲水汽的双眸看向皇帝,他还是不明白,既然没犯错,为何还要行这惩罚之事。 皇帝将自己的欲望送入贺兰骢身体时,那人刚刚达到那个极致的高峰,没来及享受片刻,便被皇帝由天堂拉回人间。 唔相公言而无信,没犯错也惩罚,唔 见他难过,皇帝也是心痛,语无伦次地念叨着,你没有错,错的是相公,是相公犯的错 皇帝的声音也是一阵哽咽,他感觉到,有什么自眼中淌下,那,会是眼泪么?流入口中,咸咸的,果然,是那个东西。闭了眼睛,皇帝想,无论你是什么样子,此生有你,无憾了。 次日睡到日上三竿的皇后很是不高兴,小贵见自己劝不了,便把安荣请来。安荣一见他隐现于微敞在里衣下的暧昧痕迹,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上前请了安,小声询问他如何做,可以息怒。 晃晃脑袋,贺兰骢忽然道:你带我出去玩吧。昨天说的好好的,晚上要去逛着玩,可又没去。 这?安荣犯难,如今这样子的皇后,在宫里照看,已经大费脑筋,若是出去,带人不能多,可是很麻烦。 师伯。贺兰骢轻轻叫了一声,清朗的嗓音竟是软软糯糯,刻意加长的尾音便如同小孩子求长辈一般十分见怜,满眼热切地望着目瞪口呆的大总管。 安荣一跺脚,罢了,罢了! 皇帝在御书房得到小贵的回禀,苦笑,知道这次是得罪这位祖宗了,贺兰骢最近别的没记住太多,却学会记仇。知道若是不答应,那人定是几天都会闷闷不乐。摆了摆手,打发小贵回去告诉安荣,小心伺候就是了,待晚点凉快了些再出去,免得把人热着。自己是不能陪着出去,头天那道加急的折子还没解决,今日还得继续磋商。 沧澜殿那边,得到皇帝的首肯,贺兰骢开心地跑到配殿去找那群猫狗报喜,早把皇帝带给他的不快抛到九霄云外。 整整半日,贺兰骢在难熬的等待中,迎来太阳落山。 小贵拿来件单薄的月白色长衫给贺兰骢换上,又帮他从新绾了头发,取下金发簪,换了一只看似普通却是价值不菲的和阗玉簪。小太监想了想,又取出一个蓝色绣仙鹤的荷包,挂在贺兰骢的腰间,里面放了些金豆子和碎银,免得他看上什么,无法购买而尴尬。 安荣也换了一身便装,见小太监如此心细,暗暗赞许。念北太子如今还小,等再大一点,就要入主东宫,到时,这小贵可做东宫总管太监的候选。 于海准备了一辆蓝帏马车,帮安荣把贺兰骢扶进去,自己则和安荣坐在车辕,共同驾车,伴着落日余晖,驶出朱漆宫门。 兴盛街是北苍国都最繁华的一条商业街,宽阔的大街两侧,酒肆茶楼,各类商铺一家挨一家。商铺外,测字先生捧着本《周易》在卦摊前摇头晃脑;打铁匠裸着上身,喝着大碗茶驱除暑气;香油郎摆着卖油翁的架势,一勺一勺往放了一枚铜钱的葫芦里倒香油。 再看走街串巷的货郎,卖点心的扯着嗓子喊自家的糕点酥脆香软,对面来了卖孩童玩具的,摇着拨浪鼓,吆喝着与卖点心的唱对台戏,比着看谁的嗓门大。 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于海在前为贺兰骢开道,安荣陪着他,大摊小摊溜达。功夫不大,安荣手里多出几个油纸包,贺兰骢美其名曰,那是买给相公的好吃的。又过了片刻,安荣背后插着只风车,手腕上又挂着拨浪鼓,安荣笑眯眯的,皇后总算是想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2 贡品男后(生子)下+番外 作者:绯叶 分卷阅读2 着念北太子了。 于海见安荣提的东西越来越多,便从安荣手中接过,转身去找马车,打算放了进去,再返回来。马车停在一个拐角处,两名侍卫换了便装,正在看着车驾。一见于海手中的东西,两名侍卫险些失笑。 笑什么,你们没看到荣总管那会,那脸色才叫好看呢。 哈哈于海与两名侍卫一阵大笑。 就在于海和那二人调侃的一会功夫,远处安荣的特制烟花在半空炸开。 荣总管那边出事了!一名侍卫大叫。 于海低咒一声,叫那二人继续守着车驾别动,自己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安荣身边。 荣总管! 安荣额头冒汗,对于海还有暗中跟着的侍卫道:快找,走失了主子,谁也担不了! 于海一听头皮发炸,我的老娘哦,皇后丢了! 话说贺兰骢,看一个货郎手里晃着两个亮闪闪的小球,心里奇怪,看这不是夜明珠啊,那是什么呢,到了晚上也发亮。跟着货郎拐过两条街,货郎停下脚步,转了身。 朋友,你跟着我做什么? 啊,嘿嘿。想了想,问道:你那个,那能亮亮的,是什么? 货郎一怔,看看手里的东西,哈哈大笑,这是我活动手部筋脉的小玩意,怎么,你喜欢。 贺兰骢点头,嗯,嗯。 货郎见面前人衣着看似普通,然一身贵气,知道不是寻常人家的主儿,不愿多事,便道:这本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你若喜欢,就送了给你。 不行,买东西要付钱的。贺兰骢摇头,自腰间荷包袋里,掏出一枚金豆子,递给货郎。 娘哟,这不值一文的玩意,公子给这么多,我上哪去找散银给你啊?货郎见了金豆子,眼睛顿时瞪得比灯笼还大,嘴上这么说着,可口水已经咽下肚,半天目光不离贺兰骢手中那枚金豆子。 那怎么办呢?贺兰骢犯难,嘻嘻一笑,不用你找了,可好? 货郎这下吃惊更甚,眼珠子差点蹦地上,呐呐地道:哎呦,可碰上大主子了。赶紧把那对小球送到贺兰骢手中,接了他的金豆子,瞬间溜之大吉,生怕他反悔。 见那货郎跑了,贺兰骢唉唉了两声,笑笑,这人腿不长,竟跑得比小花还快。正笑着,贺兰骢傻眼了,这里是哪儿啊,师伯怎么不见了?挠挠脑袋,贺兰骢左右看看,师伯叫什么,没记住,这可如何是好? 正泄气时,就见一人似喝醉了,满嘴胡言乱语,冲了过来,撞了他的肩膀,也不自觉,径自而去。 贺兰骢皱皱眉,那人醉了么,没有酒味嘛。低头一看,哎呦一声,喂,把钱袋还给我。 刚才那人见贺兰骢发觉,暗道被发现了,立即拔腿就跑。 别跑,把钱袋还给我。 北苍国皇后不顾形象地大叫着,在后面撵着小偷。路人一看,惊得纷纷避让。那小偷拼命往人群里钻,眼见贺兰骢就要丢失目标,这时人群里一红衣女孩见贺兰骢叫的声音颇大,远远见一蓝色影子跑了,心想那必是小偷无疑,几个起纵,追了过去。 那小偷见又一人追来,担心逃不掉,一边跑一边把荷包里的金银往怀里揣。见后面的女孩马上就要追过来,迎面就看一人和自己衣服颜色相近,暗生一计。将荷包袋往那人手里一塞,不顾他的惊诧,道了声多谢,便拐进了旁边小巷里。 红衣女孩见一人拿着荷包袋,兀自站着发愣,冷笑道:怎么不跑了?偷了人家的钱袋,还敢大摇大摆站在这里,不怕官府拿你么? 却说元常莫名其妙被人塞了个荷包在手,正在纳闷,不知从哪出现的女孩竟然说他偷钱袋,忽然明白了,刚才那人才是小偷。扭头去看,人早没影了。不愿和个女孩废话,他道:这不是我拿的,如果这是你的东西,还给你就是。荷包袋给女人扔了过去,元常转身便要离开。这时,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办,方才无意碰到安荣,得知贺兰骢走失,这元常此刻是帮着寻人来了。 偷了东西想开溜,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女孩接了荷包袋,拦住元常的去路。 元常不耐地道:我有要紧事办,没空和你分辨。 笑话,哪个小偷偷了东西不想办法开溜。女孩再次拦住元常。 元常好脾气地道:东西不是我拿的,有人栽赃,你看我像缺钱的人么?好了,我有急事,告辞。见女孩不肯让道,元常转了身便要往回走。 诡辩。女孩尽管也觉得对方说的有点道理,看他衣着得体,用料也讲究,不像小户人家的。然这人一眼也没有看她,暗想自己如此美貌,他居然一眼不睬。女人一旦在容貌上过于自信,却不被青睐,那就会产生很严重的后果。 红衣女孩似乎是忘了她一路跑过来的初衷,见元常对他不理不睬,很是恼怒,双手一错,一对八斩刀在手。 元常正往前走,就觉身后劲风袭来,知道有人偷袭,上身一矮,人已旋身闪开。退了几步,绷起左脚足尖提起,两臂向上划出弧线,双手平展,形如白鹤舒翅,迎风而立,姿势端得是潇洒之极。 女孩一瞬看呆,果然是高手。不过,女子马上反应过来,啐了一口,暗道,什么嘛,才一招,便反过来让人家迷惑住了,真没出息! 第七十六章:狭路逢冤家(二) 话说女人天生爱美,自古有之。作为一个男人,女人心目中正常的男人,若是碰到美貌女人,不去大加赞扬,而是选择忽视,那么必然会惹起无尽的麻烦。这是一条惯例,无论公子王孙,还是贩夫走卒,都要时刻遵守的惯例。不然,孔老先生老早何必说出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的经典谬论呢?而且,这还是条盖棺定论,不服不行。 今日,元常就犯了这个不可原谅的错误。本就着急帮着安荣寻找走失的傻皇后,这下可好,让女孩缠上脱身不得。 小丫头,本本公子还有要事,没空和你纠缠。 小丫头?他在叫谁,呀,他是叫我小丫头!女子脸上发烧,怒从心起,小看我! 元常见她又开始进攻,心里越是着急,越是走不开。心中不禁也是一股无明业火,想那皇后傻乎乎的,真走丢了,就是叫人套上麻袋扔河里喂鱼,他还要大笑好玩呢!如今被个女孩缠上,这等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若是不给她点教训,怕一时半会还是走不脱。打定主意,双手一晃,一对峨眉刺亮闪闪在手中旋转。 见元常开始还手,女孩有点得意,终于肯看本姑娘了。本着要让元常知道,不可忽视女子美貌的目的,女孩的攻势非常凌厉。 此时天色已晚,大街上熙熙嚷嚷本就人多,这时突然多了一对绝色男女当街动起手来,立刻吸引了逛街的百姓前来围观看热闹。 贺兰骢被层层的人挤在后面看不清楚,心里着急,口 分卷阅读2 - 分卷阅读3 贡品男后(生子)下+番外 作者:绯叶 分卷阅读3 中喊着让开,然看热闹的人,谁会去理会一个傻子的大呼小叫呢? 元常见女孩揉身攻到,来势凶猛,也不慌张,右脚收回置于左脚前束身,右手持剌回裹至左肩前,左手护于右手腕。上动不停,右脚向前踩出一虎步,右手持刺外旋手腕翻转,手心朝下,剌把朝前向前点击女孩面部,左手紧护右肘内侧,刺身架于左臂上翻转不停。 女孩一见对方武器攻击自己的面部,担心花容被毁,顿时向后退出数步,双手交错,护于面前。口中大叫:卑鄙,打女孩家的脸! 元常冷笑,打到你的脸了么? 呃?女孩这次更是觉得粉颊发烫,心里不服,再次跃起进攻。 元常暗道没空再和你耽搁,速战速决吧。当下右脚向右后方退步,重心移于右腿,左腿提膝于心齐,膝向里扣,其足与右膝相齐合紧,而足尖向上斜,两股夹紧,上身束身稍向前弯,右手持剌剌尖朝上,左手护于右手腕。上动微停,左脚向前踩出,先着足跟,渐次踩至足尖变虎步,右手持刺由胸前向下摸押至丹田,随展身向前抖扎至女孩心口。女孩眼见人家攻至胸前,不敢怠慢,左脚斜迈一步,侧身躲开元常进攻,右脚上步,一刀抹向对方脖颈。 元常低头避开,两脚原地向右扭转开,摆开一个右地盘步,右手持刺随身体转身削点女孩粉嫩颈部。 女孩一呆,先机已失,这次竟然没躲开。 这时贺兰骢费劲辛苦,终于挤了进来,一看元常,不禁笑了,认识。挥起手,正想叫他,不知谁在他脚下伸了腿,贺兰骢不防,大叫一声,跌了出去。 元常听声音是贺兰骢,心下一惊,弃下女孩不理,拧身过去,扶住即将摔倒的人。扭头见一人神色慌张,元常眼中寒光迸射,大声斥责,大胆,不要命么? 那人被元常一声大喝,吓得缩头,一点点向后退,最后隐于人群中。 贺兰骢毫不在意自己险些摔倒,见到元常,嘿嘿笑道:我把师伯弄丢了,有人偷我的钱袋。 元常哭笑不得,没事,公子没事就好,我送公子回去。 你们认识?红衣女孩站在二人身前,细细打量着他们,心里一阵狐疑。 啊,嘿嘿,他是我的大夫。贺兰骢笑了两声,看到女孩别在腰间的荷包袋,翻翻眼睛,这是我的。 哦,差点忘了,东西还给你。女孩把东西递过去,眼睛仍是围着元常转。 在这里,在这里!有人大声喊着,纷纷让开的人群后,于海架着马车过来。 安荣担心半天,见贺兰骢好好的,他才踏实些,小声问了几句,便向元常点头,把贺兰骢扶上马车。 女孩见贺兰骢被带走,从跟着的仆人看,各个都是高手,不禁开始暗暗怀疑他的身份。 没有热闹可看,人群开始慢慢散了,片刻后,大街上恢复来来往往的正常秩序。 元常收了一对峨眉刺,掸了掸衣摆上的浮尘,转身准备离开。 喂,你是谁?女孩问他。 很重要吗?元常仅仅停顿下,便大步而去。 女孩还在愣愣地望着元常离去的方向,这时又有两个女孩跑过来,一人拍着心口,哎呦声之后,方开口:我的小姐啊,可让奴婢们好找哦! 红衣女孩扬起绣眉,不屑地道:你怕什么,我又丢不了。 小姐啊,我们都看到了,刚才好险呐。那人不仅武艺高强,他后来来的帮手,各个都是深藏不露啊! 我知道。女孩不耐,我就是好奇,他是什么人呢?还有那个傻乎乎的家伙,你看他衣着平常,可你看看他带的这几个人,足以说明他的身份不一般。好奇,好奇而已。女孩拍着手,为自己分辨。 两个丫头撇嘴,心想着,还是赶紧想办法,把她哄回家完事。这一天到晚提心吊胆,有几条命也不够担的。 夜已深,月挂柳梢头,月色下,一队宫女太监步出沧澜殿。 殿内,皇帝无暇看眼堆满一桌的东西,叫上安荣帮忙,检查走失的人身上是否受伤。贺兰骢忸怩地抓着衣服,摇头表示无碍,怎奈天子放心不下,最后让安荣回避了,才解了他的衣服。仔细查看一番,确定没有受伤,皇帝低声安慰几句,帮他换身里衣。 以后不能这么不小心了,懂吗?皇帝小声说着,心里却把那个小偷骂个千百遍,暗道敢偷皇后的钱袋,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懂了。此刻,贺兰骢很老实,生怕今日的走失被当成犯错,最后还是逃不掉一顿惩罚。 安荣被再次召进,叹笑着,把贺兰骢买的东西一样样打开。皇帝见他开心,心里也是欢喜,很赏面子,择了几样品尝,并称赞味道很好。贺兰骢也过去拿起一块,正要送入口中,却被皇帝拦下。 朕替你尝尝。皇帝见他满眼不解,也不做解释,拿了他手里的栗子酥,咬了一小口,慢慢地、慢慢地吞咽,片刻,把糕点送入贺兰骢口中。 安荣惊讶于皇帝的举动,无声摇头,皇帝报以无妨的一笑,觉得贺兰骢可能是饿了,便把初时自己没动过的糕点都尝个遍,才让贺兰骢随意去吃。 皇帝吹着贺兰骢买来的风车,见两个轮子带着彩色带子旋转,不禁一阵悲从中来。谁能想到,堂堂北苍国皇帝,儿时的玩具,只有一只风车,那是顾铭洲在他周岁时赠送的风车,珍藏很久,却在被文帝发现后,踩在脚下而毁。 安荣拍拍他,陛下,皇后如今能想着太子,你该高兴才是。 你说的是。皇帝轻笑一声,把风车放下,又看看其他的玩具,拨浪鼓、布偶、手铃 这时,安荣把贺兰骢走失的罪魁祸首递了过来,皇帝接过一看,哑然失笑,转头问道:贺兰,你就是买这个,走丢了。 嗯,嗯。皇帝突然发问,贺兰骢着急回答,一块花生糕未吃完,急急去咽,一下哽在喉咙,噎得一下憋红了脸。 皇帝暗叫一声不好,拿了茶水给他猛灌,手下不停拍打他的后背,算是把这口气顺了过来。见他一下不好意思起来,皇帝道:没事了,是相公不好,惊到了你。 贺兰骢不理皇帝,自己倒了茶水,足足喝了三大杯,方长长吐气。看到那对发亮的小球,贺兰骢道:能发亮,就是觉得很怪。 皇帝耐心地,解释道:贺兰,这东西没什么好奇怪,上面不过涂了一层磷粉。你若喜欢,朕命人涂几串东珠给你玩可好? 贺兰骢摇头,呐呐地道:不一样的。 皇帝一怔,不一样? 夜,更加静谧。 北苍国的皇帝没有就寝,拥着他的皇后,在沧澜殿的玉阶前席地而坐。皇帝用手点着浩瀚夜空中的星子,贺兰骢在旁帮忙,为皇帝相公计数。靴袜已除,堂堂的皇后,真的是很尽心地在辅佐君王数星星。 贺兰,那颗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4 贡品男后(生子)下+番外 作者:绯叶 分卷阅读4 最亮的,就是你,要记住哦。 嗯相公 什么? 今天不惩罚我好吗? 好。皇帝答应的很痛快。 玉兔西移,皇帝扔在默默地数着星子,贺兰骢头斜枕着他的腿,很大一会功夫,二人未说话。当皇帝低头再看时,人已经睡熟了。轻点他的额头,皇帝暗道,永远这样,也不错。 贺兰骢带着他买的礼物去永寿宫,是次日过了午时的事情,皇帝一道陪同。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贺兰骢给自己的儿子买礼物,一心想凑热闹的皇帝,扔下两摞奏折,陪着他一道串门。 贺兰如月将已经可以开口发出简单音节的念北抱出,皇帝接过狠狠亲了两口,才招呼贺兰骢拿礼物。 贺兰骢扯出一抹灿烂笑容,才把一堆玩具摊在桌上,对着小孩道:小太子,看看叔叔给你买的礼物,喜不喜欢啊? 呃?贺兰皇帝大叫,可要朕的命了,这是你的儿子啊! 贺兰骢不解,看皇帝着急,可就是不明白他急从何来,不由有点惊慌,最后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贺兰如月。 女人轻叹,无奈对皇帝说:陛下莫气,此事不宜操之过急,来日方长。 唉,朕知道。皇帝也无奈,朕就想让他可以接受自己的孩子而已。 可,此事确实急不来。 朕懂的,太妃放心就是。 贺兰如月给皇帝倒了茶水,平静地道:陛下,本宫还是那句话,希望陛下遵守诺言。 皇帝黯然,悄悄看了眼一旁戏逗念北的贺兰骢,道:他将来只要恢复,自己若是要离开,朕不会阻拦。但是太妃,朕会争取让他留下 那边,贺兰骢狼狈地抱着还很小、还很软的念北,晃着手中的拨浪鼓,轻哼着什么歌谣。 父父小家伙咧着小嘴笑着,吐出不清晰的单音。 贺兰骢脸一阵发白,转过来问皇帝,他喊什么? 皇帝嗯了一声,听了听小孩发出的声音,甚感欣慰,贺兰,他,要学着叫父后。朕和太妃说过,一定让他先学会叫父后,再学叫父皇。 父后?贺兰骢脑中一堆问号,不看皇帝,转而去看贺兰如月,还是觉得奇怪,最后看向安荣。 安荣点头,冲他道:皇后诞下太子,当然要叫皇后为父后才是。 我不知道,我不明白。 皇帝温言安慰道:没关系,你只要记住,他是你的儿子就可以。 阴凉阴凉过河去,日头日头过山来。脚驴斑斑,脚踏南山。南山北斗,养活家狗。家狗磨面,三十弓箭。上马琵琶,下马琵琶。驴蹄马蹄,缩了一只。 皇帝又惊又喜,贺兰,你怎么会这个? 哄小孩的人竖起食指,立于唇边,嘘了一声,接着指了指怀中的孩子。皇帝再细看,那小家伙嘴巴挂着个口水泡,已经脑袋耷拉在乃父肩膀上睡着了。 贺兰如月接过孩子,转身进了寝殿,皇帝小声又问了遍,贺兰,你怎么会那个曲子? 贺兰骢学着皇帝压低了声音,道:总有老嬷嬷唱,方才不知为何,顺嘴就出来啦。 皇帝笑笑,暗道,看来元常的药,还真是有作用。 第七十七章:省亲生惊变(一) 北苍圣武五年的秋天来的很快,做好一切准备工作,天子元文敬颁下诏书,巡视运河河工,督查漕运。令表彰江宁留侯孝道,特携皇后一道同行,于巡查河务完毕后,莅临江宁省亲。天子诏曰,为免沿路各省官员及百姓徒增负累,御驾起航后,各地官员于当地官渡应召觐见,天子旨意不到,不得私自纠集乡众候驾。 八月初,因留侯一道奏折,上奏曰其母将不久于人世,天子感念皇后家人凋零,当即下旨,取消秋祀提前启程。八月初二日,京城惠河官渡,帝后登上飞龙舟,辞离京城。 岸上,留京辅政的宪王元常带领一众大臣跪地送别御驾。 泗水南下,皇帝把巡查河务一事摆在首要,因要赶时间,除了必要的外埠官员接见,并未在途中多做停留,并谢绝沿途所有官员接风宴请。 走水路,令自幼生长于江南水乡的人格外兴奋,船舶停靠时,贺兰骢坐在船头,把安荣帮他找来的鱼饵丢入水中,手中托着鱼竿静等鱼儿上钩。韩朝辉与安荣小心随侍在侧,谨防皇后有失。龙船泗水而行时,贺兰骢披着团龙披风,凭栏而立,朗朗开口,皆是江南词调。 皇帝合上骨扇,问道:这些你从哪听来的? 贺兰骢嗯了一声,道:每家孩子都会。 皇帝给他整整披风,暗道,听君一首采莲曲,醉梦一生又如何? 帝后尽管日夜兼程,也把巡查河务的工作精简很多,然而还是错过了八月十五中秋佳节。皇帝略有遗憾,本想陪着他的皇后中秋到达江宁,在留侯家里中秋赏月,不想还是慢了一天。 八月十六日,江宁官渡,留侯带领当地大小官员早早前来,一同迎接帝后的御驾。 南方天气还很热,好在如今东南风仍不时吹拂上岸,使得本不耐南方气候的皇帝,感觉一下凉爽很多。挽了他的皇后,一同下了龙船。 臣赵栋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留侯见御驾已到,率当地官员齐齐下跪迎驾。给皇帝行完大礼,转而再拜北苍国的皇后。 皇帝淡淡地道:赵卿及各位爱卿平身。朕今日莅临江宁,只为皇后思乡之情尤甚,朕陪皇后省亲。凡无公务,众卿就回吧。天子讲明来意,接下来,仍是耐心地和当地官员寒暄一番,避免东林遗臣心生被冷落之感。 贺兰骢不理皇帝,左顾右盼向前走着,最后在赵栋面前停留。 表弟么? 赵栋一见贺兰骢,马上躬身,态度谦卑,正是下臣,得蒙皇后惦记,臣惭愧。 你变了,大姐也变了。 赵栋闻言,脸色略变,再次躬身。 江宁原东林国的皇宫如今已经改成行宫,然皇后省亲,皇帝出于照顾皇后的目的,决定在留侯府中歇驾。御驾由朝晟门进入,就见清水泼地、百姓跪于街道两旁规避,井然有序。皇帝暗叹一声,只令御驾前行,并未停留。一行浩浩荡荡,直奔留侯府。 赵栋一家此刻也是上上下下,做好了迎驾的准备。老夫人如今缠绵病榻已经无法下床,叫了自己的媳妇,替她迎驾请罪。 大概是为了照顾贺兰骢的颜面,皇帝免了一切礼节,只命赵栋速速派人引着贺兰骢前去看望自己的姑母。 贺兰老夫人即使不能下地,却是一早命人为她换上一品诰命服,发髻高挽,倚着床栏,在焦急与不安中等来自己已经多年未见的侄儿。 姑母。贺兰骢跪于床前,面前的老夫人是他记忆中为数不多可以想起来的人。然一直困惑他的一个问题是,为何记忆中的人,一个个变化如此之大。 老夫人热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5 贡品男后(生子)下+番外 作者:绯叶 分卷阅读5 泪盈眶,哽咽着,把人拉起,仔细打量一番。这是自己的侄子,却又不像自己的侄子。如今他有病,老夫人已经知道,而这病的根源,最初的一切一切,不正是自己的儿子造成的么! 姑母,为何要哭? 儒雅的人没有意料中的激动,只是很平淡地开口询问,这让一旁伺候的安荣感到很是不安。 给老夫人递过一方锦帕,贺兰骢便不再开口。 安荣给他搬过椅子,让他在床边落座,见一旁的丫鬟各个行礼退出,大总管想了想,给贺兰骢端过茶水,也跟着转身退出,并悄悄把房门关上。 你瘦了。老夫人的手指弯曲着,已经无法伸直,皮肤隐现青色,那是血脉不通的结果。抬起那只枯槁的手,轻轻抚上侄儿的头顶,眼睛缓缓合上,清泪无声滑下,对不起。 贺兰骢身体一僵,嘴巴嚅动,想说什么,偏又说不出。 窗前的桌案上,有个报时的流水时刻,清水顺着碧幽幽的翡翠漏,一滴一滴落在玉池中,在宁静的内室,声音显得格外清晰,哒,哒,哒 皇帝在赵栋的陪同下,参观府中的藏石。这赵栋本是个爱好不多的人,除了女色,就是喜欢搜集怪石。大的堆于花园假山上,奇形怪状,飞禽走兽,形态各异。小的置于木盒中收藏,形状大小不一,一盒能放几十至上百不等,这赵栋带皇帝观看珍藏,居然多达几十盒。这石头倒也不算贵重之物,偏这赵栋收藏之多,令视珍宝如粪土的北苍皇帝也是大开眼界。 石头上的纹路也是缤纷多样,有蟾宫玉兔、灵猿献桃、嫦娥奔月等等,皇帝的目光,最后落于一块巴掌大的鹅卵石上,那石头上的纹路,细细看去,竟隐隐与北苍国版图相似。 这个不错。皇帝大声称赞。 陛下若是喜欢,下臣这就收拾起来,献与陛下。 皇帝一怔,顿时明白赵栋这是有意讨好,叹笑道:君子不夺人所好,赵卿不必介意。 赵栋连挥双手,不,不,下臣很荣幸。 那,好吧。皇帝想了想,还是收下此物为好,如今,正是和东林遗臣修好的大好机会。 见皇帝应了,赵栋顿时满面欢喜,叫来下人拿过锦盒,把那块石头用丝帕包了,小心放入盒中。收拾完,双手奉上,态度毕恭毕敬。 皇帝摇头,令身旁宁羽替他接过。 这时,有府中丫鬟引着安荣,一路急匆匆,到了前面的花厅。 陛下。安荣跪于天子面前,沉声道:陛下,刚刚贺兰老夫人,过世了。 什么?赵栋一下惊呆,随即喊了声:娘啊! 快带朕过去。皇帝开始隐隐担心,好意带他来省亲,如今出了这等事,他会不会 请随奴才来。安荣起身,在前面给皇帝带路。 离老夫人的住处还很远,已经能听到哭声。 丫鬟在卧房外悄悄抽泣,卧房内,赵栋的几房妻妾已经过来,碍于皇后跪于床前,便在其身后,掩面跪地放声大哭。 赵栋担心君前失了礼数,尽管自己也难过,还是喝止了他的大小老婆,命她们全退出去。 室内又一次安静下来,贺兰骢似乎并未察觉皇帝已经进来,只自己在床前跪着,双手握着那只最后抚摸自己的干枯的手,面上却是一滴泪也不见。 贺兰,如果难过,可以哭出来。皇帝蹲在他身旁,小声地劝慰。 贺兰骢看了皇帝一眼,却又默默把头低下。 灵堂布置得很快,府中上下,很快白色帷幔四处飘荡。留侯府中早就做好了准备,如今老夫人一去,赵栋立刻换上麻衣重孝。 原本迎驾时摆上的红烛红灯此时已经换下,皇帝也已经换上黑色素服,尽管身为帝王,但他那身明黄色的龙袍,在这个场合显然不合适。贺兰骢如今身份尊贵,安荣已经给他拿来一件蓝色的外衣,却被他推开,自己伸手,把赵栋手中的重孝接过来。安荣正想劝他此举于礼不合,就见皇帝冲他摇头。 安荣与韩朝辉劝皇帝返回行宫,毕竟主家这是办丧事,皇家忌讳多,冲撞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皇帝扭头看看为亡者守灵的人,叹息一声,朕不能走,朕舍不下他。 贺兰骢就跪在那里,尽管以他如今的身份,可以不用跪的,但是谁也劝不了固执起来的人。 相公,你到隔壁休息吧,我爹在赶回江宁的路上,很快就回来了。这里有表弟陪着,不会有事。 皇帝悄悄问留侯,他幼时一直这样称呼赵卿么? 赵栋低头,回陛下,皇后幼时确实是这样称呼臣的。那时,臣的母亲说,兄弟间,当相互爱护。朝堂之外,只有兄弟,没有君臣。 朝堂之外,只有兄弟,没有君臣。皇帝细细品味,心里冷笑一声,是么? 皇帝原本担心这种场合会把贺兰骢吓到,却没想到,他此刻收起那些时日孩童般的淘气,静静地跪在那个位置,挨着赵栋。 赵栋知道贺兰骢如今已经痴傻,也不敢去刺激他,只在火苗窜出火盆时,提醒他小心。 贺兰骢的眼前,再次出现模糊的,似曾相识的场景。何人的灵位那样冰冷,何人在啼哭?那个伤心的少年是谁,那来来往往的又都是些什么人,焚香一柱,他们在祭奠谁? 这时,他眼前零碎画面中的少年,慢慢转过身,冲他扯出一抹诡异的笑容。贺兰骢惊恐地瞪圆双眼,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忍住,啊的一声惊叫,人紧跟着晕厥过去。 皇帝担忧地守在床边,随行来的太医已经诊脉完毕,只说皇后是伤心过度,并没有什么大碍。 这人好好的怎么就晕厥了?皇帝看向一旁的赵栋,那时,就他二人在灵堂。 赵栋战战兢兢地,不知该如何辩解,只得硬着头皮道:陛下,皇后厥过去时,臣见他目光甚是恐惧,所以臣斗胆,觉得皇后留在下臣府中不大合适,还是移驾至行宫吧。 皇帝想了想,也觉得赵栋言之有理,当下命人准备车驾,一刻不停,抱了人便前往行宫。 两日后,艳阳高照,贺兰骢醒过来时,皇帝已不在身边,只有安荣一直在屋内候着。 师伯,这是哪里?茫然看看左右,对这个地方显得非常陌生。 这里是江宁行宫。安荣温和地回话,一面把锦帕递给他。 行宫?轻敲脑袋想了想,发现竟是什么也想不起来。 皇后,早膳已经备下,让他们端进来么? 贺兰骢摇头,姑母在何处,我要见她。 这下安荣犯难,那夜他固执地要守灵,结果不知受到什么惊吓而晕厥,这时还能说实情么? 贺兰,睡的可好?皇帝迈步进来,见贺兰骢真的无碍,悄然把忧色隐去。 哦,很好。 皇帝嘴边带笑,去吃点东西,一会朕带你去望江楼。 真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6 贡品男后(生子)下+番外 作者:绯叶 分卷阅读6 的?贺兰骢一下雀跃起来,也不再想别的,跳下床,竟自己出去了。 陛下,你看这安荣两眼不放心地追着贺兰骢的身影。 不碍事,那边韩朝辉在呢。一会,朕把他带走,你就去留侯府上,走一趟吧。 安荣点头。 留侯府上,当地官员依次祭拜了原东林的老太后,暗自唏嘘,等候起灵时刻。按丧仪,这贺兰老夫人虽然已经没有了太后之尊,可终究是一方列侯的生母,一品诰命之身,就算丧礼再仓促,至少也该停灵守孝满七日再发丧。这才三日,为何就急急要下葬呢?此事,只有赵栋知道,那夜惊吓了皇后,皇帝后与赵栋商量再三,为防再次惊吓到贺兰骢,决定提前发丧。作为弥补,皇帝给赵栋颁了一道免死铁券,自留侯下三代,除叛上谋逆,若是犯其他律法,只贬庶,免诛其族。 北苍国在南下攻打东林后,并未骚扰东林皇陵。若按祖制,贺兰老夫人应葬入东林赵氏皇陵,然如今东林不复,不便开启帝陵。最后,阴宅选在老夫人娘家贺兰氏的墓地。 安荣跟在送葬队伍的后面,算是替皇后出席,皇后有病,倒也没人去挑这个礼。 进入墓地,安荣左右观瞧,墓地占地很广,大小坟茔无数,片刻后,安荣脚步慢了下来。一座看起来修葺年头不多的墓冢吸引了他的目光。停下脚步,驻足墓前,碑上撰书:贺兰氏十三世孙干戈之墓。 看得出来,此墓平日有专人打扫,香烛纸钱墓前皆有,墓冢旁的杂草也清理过。安荣知道,这其实只是个衣冠冢,棺木中只有干戈跳崖后找到的那件血衣,还有他那柄雕弓相陪。唉!大总管无声摇头,如此出色的人物,却落得一个被野兽分食尸体的下场! 再说留侯府上自送殡队伍出发,府中的下人便开始收拾打扫,把府中的雪幡素帏全部撤换。天色将晚时,已经全部收拾停当。 赵栋与家小也换了常服,恭候帝后的御驾。皇帝准备次日返京,临行前,要在留侯府中用饭,以增君臣之谊。 只不曾想,府上晚宴准备好,赵栋刚刚请帝后入座,刺客出现了。 一阵惊叫声响起,女眷四下逃窜。 皇帝口中冷冷说了两字,护驾。把贺兰骢护在身后,皇帝眯起眼睛,扫视已经在庭院中动起手的人,心里暗暗纳罕,迫切想知道刺客的来路。 赵栋的武艺本就是三脚猫的功夫,如今见家里出了刺客,唯恐牵连自己头上,早就吓得两腿发软。见那边贺兰骢被皇帝护在身后,心中一喜,他幼时就喜欢遇事找贺兰骢寻求庇护,此刻害怕得紧,更是不能放过这等机会。 表哥。赵栋轻轻唤着,往贺兰骢身边扎。 皇帝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没吭声。 贺兰骢扭头,正想说什么,却见一人隐身于枝叶繁茂的大树上,眼中迸射犀利的寒光,弓,已经拉满。 第七十八章:省亲生惊变(二) 北苍国皇帝携皇后准备返京的前一晚,本欲在留侯府中用饭,不想出了刺客。 担心皇后安危的皇帝将皇后紧紧护于身后,不想一旁树上藏着的刺客,已经弓拉满月。 刺客似在犹豫,忽然对上贺兰骢的目光,这下吃惊不小。钢牙一咬,箭矢离弦。 那只箭,飞向赵栋。 贺兰骢眼前似有什么闪过,口中喊了一声,表弟,闪开! 赵栋呆了呆,等全明白过来时,人已经被他推倒。贺兰骢伸手相扶,第二只箭比第一只箭势道更猛,速度更快,已经飞到。原来,射向赵栋那只箭,是声东击西,这只箭才是刺客的本来目的。不知是赵栋良心发现,还是血浓于水的手足之情还在,关键时刻,赵栋在地上扯着贺兰骢滚向一旁。 皇帝看了倒在地上的两人,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抽出腰间的九节鞭,跃了出去。 皇后,你伤到没有啊?赵栋把贺兰骢扶起来,不顾那边双方交手激烈,替他掸土,询问他是否受伤。 贺兰骢的手腕处被那只箭的箭翎擦破,血已经淌出,他也不觉得疼,呐呐地道:他是谁?他是谁,那个眼神,有些眼熟。 赵栋一看不行,随便扯了一角衣袍,简单先给他包扎了。 那边打斗还未停止,安荣提剑过来,快扶皇后到里面休息。 哦,哦。赵栋这才反应过来,现在人影攒动,暗器乱飞,实在是危险的很。 不知过了多久,院中整齐横着数具尸体,另有两人被活捉。 赵栋被叫来,接过安荣递给他的东西,正欲开口,一刺客大叫:赵栋,饭桶,你敢说? 啪的一声,不知谁打了那刺客一耳光。 皇帝哼了一声,扭头看眼大厅,见贺兰骢倚着花厅廊柱,目光扑朔不定。再看他的手腕,包着丝织物,显然已经受伤。心下恼怒,转过来对赵栋吼道:讲! 赵栋浑身发抖,噗通跪地,陛下恕罪,这,这是翼王赵祯的人,和下臣没有关系。 皇帝强压怒气,命赵栋去善后,自己则迈步进入花厅。 贺兰,痛吗?见人坐着发呆,和他说话也不理,皇帝这心里惴惴不安。 陛下,宪王殿下的密函。一人进来,在皇帝面前先行一礼,恭敬递过一份函件。 皇帝抽出密函匆匆扫了一遍,眉毛深颦,叫过赵栋,命他给贺兰骢先找个地方休息,自己这边叫了韩朝辉,拉上赵栋去了他的书房,看来事情颇是棘手。 被送到客房的贺兰骢不知自己睡了多久,见身边无人,悄悄下地。推开房门,见天色仍很黑,皱了皱眉。 留侯府中出了刺客,戒备一下严了很多,贺兰骢离着很远,就能看到随驾的禁军在府中站岗。他走了过去,禁军原本正要把人拦下查问,待离近了看清来人,忙单膝下跪行礼。 被抓的刺客关在何处? 这?禁军疑惑地看眼当今皇后,正犹豫着怎么回答,贺兰骢又发话了。 带我去。 遵皇后懿旨。禁军低头,转身为他带路,同时悄悄地给一个同伴递个眼色。 两名刺客临时关在留侯府中的柴房,光线不是很明,透过小木窗,可见几个人影晃动。 说,翼王将在哪里布兵? 无人回答。 禁军推开门,向里面的宁羽行礼,然后才报告贺兰骢要见刺客。 宁羽一怔,随即出迎,皇后要见刺客? 嗯。 未理会宁羽,贺兰骢直接进了柴房,见两名被活捉的刺客分别绑在木柱上,鲜血淋漓。走到其中一个刺客面前,他缓缓开口,你认识我? 那刺客闻声抬头,先是一愣,跟着哼了一声,当然认识,延平侯,你这么快就把属下忘了。渔阳被围时,属下带人拼死驰援,如今干戈将军不在,侯爷这北苍国皇后做得可逍遥? 你说什么,延平侯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7 贡品男后(生子)下+番外 作者:绯叶 分卷阅读7 ?还有,什么干戈不在了? 刺客不是别人,正是翼王的谋臣兼暗卫王华。他也觉得贺兰骢似乎哪里不对,却决想不到面前的人已经痴傻。见他双目精光不在,以为故意装可怜,冷笑,干将军为了侯爷,跳崖以忠其名,而侯爷呢,国之不复,非尔之过。然自甘为敌国国君男宠,如今更是厚颜享受敌国皇后之尊,真乃耻辱,东林的耻辱! 贺兰骢脸色瞬间苍白,宁羽一见顿感不妙,上去甩了王华一耳光。 拦住宁羽,贺兰骢又问了一遍,你的意思,干戈死了是吗? 王华放声大笑,干戈将军是生是死,难道侯爷不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么? 不会,不会。贺兰骢拿手捂住耳朵,然王华的声音仍是盘绕不去。人开始焦虑不安,跺跺脚,他很着急,看向宁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事? 这?宁羽抓头,这可是难题。 王华似乎来了精神,大声道:干将军本是对侯爷一往情深,千里深入北苍国营救侯爷,最后被围渔阳。将军不肯同属下回翼王帐下,与侯爷相守天涯。天涯,哼,干将军的天涯!他跳崖时,侯爷可曾难过?属下想,侯爷不会难过,没有干将军的血,哪有今日的尊贵!哼,哈哈 不会,不会,他不会死。他跟着那个道士走了,怎么会死?贺兰骢扯着自己的头发,口中一点点开始含糊不清。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他踉跄下,险些跌倒,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扶住。 皇帝见他额头隐现汗珠,双目无神,知道他是受了刺激,转而问宁羽原委,宁羽如实禀报。把人揽于怀中,小声安抚。 那边王华见此情形,一阵鄙夷,真是夫妻情深,可惜,让人瞧着恶心! 皇帝道:让他的嘴巴老实会。 宁羽会意,命人用抹布堵住王华的嘴巴,王华目光怨毒,却是不离贺兰骢。 他说干戈死了。贺兰骢开始想摆脱皇帝桎梏,不想皇帝的禁锢却是更加牢。 好好看着他们。皇帝丢给宁羽一句话,抱起越发显得不对劲的人。 安荣见帝后离去,慢慢踱到王华面前,见那血淋淋的人不甘地晃着脑袋,安荣质问道:你忠于翼王,视干戈为知己,你既然知道干戈对我北苍皇后一往情深,可你又如何断言他对干将军无情?只因,他现在是北苍皇后对么?安荣冷笑一声,干将军跳崖,贺兰骢对我皇恨之入骨,在怀有皇嗣的情况下,若非我皇照看得紧,怕他早就随干将军于地下了。哼,最后,还是逃不过命运弄人。 王华瞪大眼睛,呜呜地很是着急。口中抹布被安荣取出,他急急地问道:什么意思。 安荣嘘口气,道:我皇自知最初待贺兰骢过于狠酷,千方百计想补偿于他,给他一个尊贵的身份。可他呢,获得自由做了什么,行刺。我皇重伤,他给下狱,后因奸人暗害,虽捡回一条命,却因中毒太深,而变成一个痴儿。我倒也不为我皇曾经做过的错事辩解,错了就是错了。难道错了,上天给个悔改的机会就不可以么?你们谁看到我皇的痴心一片?他冒天下之大不韪,立一个痴傻的人为后。你敢说,翼王称王后,他的痴心可超越我皇么? 你的意思,延平侯如今,是个傻子? 安荣哼了声,道:眼睛有时候看的东西,未必是真,还是需要多用心去看。 安荣走了,柴房上了锁。王华看眼已经昏死过去的同伴,陷入沉思。 在返回行宫的路上,贺兰骢的情绪极度不稳,皇帝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人扔在行宫卧房的床上。 他说干戈死了,他为什么会死?见皇帝相公开始解他自己的衣服,贺兰骢一点点向床里缩着身子,口中反反复复,就是念叨这两句。 别想他了。最后的遮羞物被扔在地上,皇帝爬了上去,你该想的人是朕。 我你别,别过来,我心里难受为什么,都死了?姑母死了,他也死了,我不信啊!你,别唔、唔被皇帝压在身下,呼吸被皇帝夺取,无法出声,那双手,正在替他解衣服。 贺兰,别想他可以么?见贺兰骢的脸因缺氧,已经涨得发紫,皇帝忙放开他的嘴巴。 那人说的是真的么,我是男宠,干戈救我时跳崖了? 没有,那人在骗你。别去想那些,就想着朕。皇帝心里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又想他有恢复的一天,可又怕失去他。除了拥有,实在想不到其他更好的办法,以证明对他的所有权。 皇帝这一次很仓促,基本没做什么准备工作,送入自己的欲望时,贺兰骢因疼痛,扯着嗓子大叫不停。 忍一下,贺兰,朕没别的意思,只想你记住朕,别再去想那个人可以么?给疼的直吸气的人拂开额前乱发,皇帝小声央求着。 好痛啊,你出去,我、我没犯错!这次,贺兰骢又恢复孩子般的心性,竟然哭了出来,甚是可怜。 吻去他眼角的泪水,皇帝把人抱紧,求你了,别去想他。 好疼挣扎再次展开,皇帝也未去躲,任他胡拍乱打四处抓挠,他既然疼,那朕也陪着他疼吧。相比他,朕已经好过多了。片刻过后,不在如开始那般干涩,皇帝慢慢开始律动,继而转成大动,冲撞格外凶猛。似乎,他要让每一记冲撞,都要深达他的心灵深处。求你了,记住这疼,记住朕,哪怕你将来还是会恨朕。 贺兰骢初时的痛叫,到后面,演变为无力的抽噎,最后吭哧着,随着皇帝的节奏,泄出细碎的呻吟。 他的胸膛在剧烈地起伏,而他的身体,自从被皇帝扔到床上后,颤抖就没停止。喘息越来越粗重,在皇帝听来,如天籁般的呻吟声,因紊乱的呼吸变得时而急促时而平缓柔和。再看他的眼神,迷醉中,仍是隐隐含着不甘。 再次,皇帝在他耳边说:朕,求你,不要再去想他。 没有回应,皇帝并不意外。 橘色的灯光下,一室绯靡。皇帝依然在奋战,而身下的人,早已经没有了意识。 贺兰骢次日醒过来时,因为发烧,人晕晕乎乎的,当他搞清了状况时,那会他已经坐上了返回京城的龙船上。 帝后溯水行舟返回京城时,东林的西北门口大禹关外,一队轻骑护着三个妙龄少女绝尘而去,后面追赶的陈锐见那队人已经横过金沙岭,抬手,止住了己方追逐的步伐。 一身红衣银甲的女子愤愤地收起雕花弓,不满地道:为什么不追了,就这么让他们逃了么? 陈锐摇头,表妹,你本就不是对方的对手,如今她们有人接应,这里已是边境,若是贸然横穿金沙岭,进入西戎国境内,人家设伏怎么办? 我不甘心,让她们就跑了!女子摸摸自己面上略红肿的粉颊,心里越想越有气。 陈锐知道是自己的表妹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8 贡品男后(生子)下+番外 作者:绯叶 分卷阅读8 挑衅在先,也无法说什么?然对方出了大禹关,居然有人接应,显然对方不是一般人。如今有更重要的事情在身,表妹再委屈,也只得压后。闻言安慰道:好了,别气了。我旨意在身,要在这里清剿翼王人马,你那事,一会想办法在出气吧。 哼!女子气呼呼地望天,见一只大雁飞过,便将雕花弓拉满,瞄准那只倒霉的大雁。 陈锐悄然皱眉,表妹这性子啊,以后可怎么找婆家? 金沙岭的出口处,鹅黄色衣衫的女孩呼呼喘口气,拿袖子扇着风,嗔道:那婆娘真是凶悍,居然能撵到金沙岭来。唔,还好这马腿儿够快。不然这条命,还真交代了。 第七十九章:隐晦地表白 秋季属于硕果累累的收获季节,西戎国女王端坐凉台,面带微笑,看着小宫女把各地进贡的水果,一样样,往果盘里拣。女王有吩咐,要挑个儿大,外观好的,颜色靓的,身旁大宫女会心一笑,又怎会不知,挑出来的,是要送往天极殿,给储君殿下品尝的呢。 陛下,绮珊公主已经在下面候着,等陛下传召。 一身绿色衫裙,看起来如那碧浣池中的荷叶般清爽,妙龄少女不等女王开口传召,带着一贯的放肆,欢快地闯了进来。 接过大宫女手中团扇,女王自己锦扇轻摇,啧啧了几声,道:哟,这是哪位啊? 少女一脸尴尬,嘻嘻一笑,也不行礼,吃吃笑道:皇姨母,生气了? 女王眨眨眼,故意扳起芙蓉面,嗯,生气了。 少女拉着女王的小臂摇晃,撒娇道:皇姨母,切莫生气,绮珊下次不敢了。 多说无益,每次离家出去闯祸,怕你娘关你,就跑到朕这里寻庇护,这次,朕不打算管了。你可知,这次如果朕不派人到大禹关接应你,你有几分把握全身而退? 少女诶呀一声,没有。回答甚是干脆,跺脚道:皇姨母,开恩嘛。 女王挑眉,这次开恩,朕有什么好处? 少女灵动的眼眸如一汪清泉,眼珠微微一转,记上心来。忽然揽住女王的上身,在女王的面颊上啵的亲了一口,随即笑道:皇姨母,这个可以了么?说好了哦,我娘可都没得到过呢! 女王先是一愣,继而看看身旁随侍的大宫女,忍俊不禁,看看,咱们的小公主还有理了!哎呀,朕的面子好大,承蒙绮珊公主赏识。忽然杏眼一瞪,这小妮子,靠这点花花肠子蒙混过关,天底下哪有这么爽快的事儿,走,陪朕练武去。朕若是发现你的功夫没有长进,谁也替你求不了情。 呃?少女咧嘴,心里一阵阵叫苦。 大宫女没有跟随女王离去,她还在监督小宫女挑水果,满面岁月之痕的深宫女子,和蔼地说道:殿下不喜吵,一会给殿下送去,轻拿轻放,不可大声说话,听懂了么? 小宫女含笑点头应是,手里不停,从竹篮里每拿出一个,都要仔细检查一番,丝毫不见马虎。 哎呦,慧姐,我来了。少女拍拍心口,一副终于脱离苦海样子。 大宫女见这绮珊公主随女王离开不过盏茶的功夫,便又返回,不由奇怪,怎么,陛下饶过公主了? 少女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苦着脸道:哪有啊!不过是丞相大人来了,说是有要事面圣,我这才跑出来。 大宫女叹笑摇头,女王宠爱王妹的女儿,那是没的说。若非干戈殿下回来,怕着西戎国未来的储君,便是这绮珊公主。偏这女孩自幼调皮伶俐,女王不是没有按储君的要求培养过他,然她一听做储君,竟想尽办法离家,能跑多远就多远。这次,居然跑出一年多,躲在她师父修行的清凉山,对女王派人送去的家书置之不理。 少女从小宫女手中夺过一枚果子,毫无形象地大咬一口,称赞味道不错,忽然,她问:慧姐,皇姨母让挑这个,这是要送给谁啊?目光满是期盼,等着回答。 大宫女笑道:一会,去天极殿,给储君送过去。 什么,不是给我啊?少女一阵失望,似想起什么,问道:听说皇姨母找到表哥了,是真的么? 大宫女道:嗯,册立诏书都颁了。不过殿下伤病未愈,所以陛下平日不让人去打扰。 少女点头,围着汉白玉石桌转了两圈,道:慧姐,既然表哥回来了,那我也该拜见一下才是。一会,咱们一起去好了。 大宫女想想也对,便道:好吧,那一会公主随奴婢来吧。 少女嘻嘻一笑,心里却在想,从未谋面的表哥,小妹有礼了,一会若是多有得罪,可不要怪小妹哦! 天极殿内,宫女把菱花格的窗扇打开,换上竹节纹的笼烟窗纱。这是女王应了干戈的要求,特意命人赶出来的,干戈自幼喜竹。竹身形挺直,宁折不弯,是曰正直;竹虽有竹节,却不止步,是曰奋进;竹外直中空,襟怀若谷,是曰虚怀;竹有花不开,素面朝天,是曰质朴;竹超然独立,顶天立地,是曰卓尔;竹虽曰卓尔,却不似松,是曰善群;竹载文传世,任劳任怨,是曰担当。竹有七德,本是干戈幼年立志为人之目标,只怕他从未想过,在面对贺兰骢时,世间一切,他皆可抛弃。是非对错,恐他自己也不得而知。 如今已经勉强能站立的干戈,在黄文的搀扶下,强迫自己向前迈出一步,艰难的一步。 殿下,歇息下吧,你已经站了很久。黄文轻缓地劝慰,面上笑容却甚是明显。 好,谨遵大医令的吩咐便是。 嗯,黄文觉得脸上一阵阵发烧。不知何时开始,干戈开始这样称呼他;不知何时开始,干戈似又找回信心,非常配合他的治疗。正是这个原因,黄文如今研医下药很是得心应手,而病人的恢复也比开始要明显很多。 病人被小心地扶到座椅上,黄文在他面前跪坐,准备为他活动小腿。才伸出手,便被一双大手握住。 干戈弯腰,与他对视,道:你也累了,这个不忙,先休息。 黄文身体一滞,笑道:这怎么可以,殿下有心中时时刻刻惦记的人,臣不早点让殿下复原,殿下如何救那人于水火?臣不累,臣愿为殿下效劳。清隽的面容上是朝阳般和煦的笑容,把手一撤,开始为干戈捶起腿来。 你也真是固执,固执得样子居然和我大哥那么像。干戈抚额叹息,心中却是感慨万千。 臣愚鲁之姿,怎么能和令兄比,殿下高抬臣了,臣可是受之不起。没有抬头,黄文只关注自己的两只手。 呵,你这样一说,越发的像了。 黄文面色一沉,低声道:可惜,臣不是他,也不想是他。黄文要的是完整的、属于自己的一份感情,不是别人的替身。殿下,你明白吗? 淡雅怡神的熏香,自八角菱花炉中袅袅飘出,闻之令人心情愉快。 黄文的手法很 分卷阅读8 - 分卷阅读9 贡品男后(生子)下+番外 作者:绯叶 分卷阅读9 好,推拿揉捏,令干戈舒适之极,见他隐隐冒汗,便道:歇息下吧,你已经很辛苦了。 黄文淡淡地回答:再有一会就好,还是把这 喂,本公主来了,太子表哥在哪里啊? 高亢的女声打断了黄文的话,就见绿色影子悠地飘到他们面前,也不理干戈,直接戏逗黄文。 干戈暗自皱眉,谁家的姑娘,如此呱噪? 黄文一见来人,忙要转身行礼,却因跪坐太久,腿脚发木,险些摔倒。好在干戈腿不灵便,出手却极快,把他扶住。黄文脸一热,多谢殿下。 绿衣少女正是绮珊公主,挑挑眉毛,咯咯笑道:算了黄文,看把你吓得,本公主难道会吃你不成? 黄文低头,暗道,公主殿下那不是吃人的事情,是能不能吃完了把骨头还给臣的问题! 少女一路上已经听大宫女简单说了关于干戈的事情,也不觉得唐突,转过来笑道:嘿,太子表哥,我是你的表妹绮珊公主,你,咦?公主瞪圆了水灵灵的一对杏目,不敢置信地道:喂,你这傻瓜,你怎么到我西戎国来了? 呃?干戈心生疑窦,你说什么? 少女也不顾及男女授受不亲,把脸凑过去,近距离打量干戈,你这傻瓜,什么时候脸上多了道疤啊? 干戈心下一惊,大声问道:你见过他了,是不是?什么傻瓜,他是不是出事了?突然出手,把少女嫩如青葱的纤纤玉手抓住。 哎呀,快松开!少女疼的眼泪横流,委屈着道:好意给你送水果,莫名其妙地抓着人家不放干什么啊?再不松开,我就喊人去皇姨母那里告御状! 干戈一呆,顿时明白自己失礼,慌张地松了手,对不起,干戈非有意冒犯,实在是想知道一个人如今的情况,还望见谅。 少女哼了一声,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黄文见干戈着急,心下不忍,遂道:公主啊,快些说与殿下吧,那人于殿下来讲,很重要,殿下一直想得到他的消息。 喂,小太医,你平日谁的账也不买。如今你竟然帮着他,不会你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黄文咧嘴,苦笑道:哪有,公主说笑了。 少女给自己倒了碗凉茶,轻抿一口,道:哎呦,算了,看在小太医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吧。 少女如同茶楼里说书的先生般,绘声绘色,又添油加酱一番,把她在北苍国京城,帮一个傻瓜追回钱袋的事情说了出来。只是,在提到元常时,少女带着些许羞涩,极不情愿地道出自己武艺不敌,输给了人家。 干戈的面色越来越难看,黄文发现不对时,他已经把手中的茶杯捏碎,鲜血顺着指缝,一点点淌下。 哎呦,这是干什么,如此激动?少女见干戈手被割破,正要帮忙,黄文却是请她帮忙拿药箱。 殿下,若要早些复原,还需多爱惜自己才是。黄文小心地给干戈受伤的手往外拨着碎瓷渣,这心里,可是又难过,又痛心。 少女不怀好意地打量着他们,撇嘴,喂,你们之间,为何我怎么看,你们都古里古怪的? 黄文一惊,转身给少女一揖,事关殿下声誉,此话公主切不可乱讲。 少女切了一声,道:西戎与北苍国历来不禁男风,有那个意思又咋样,也不是丢人的事。我说小太医,你若是心有所属,还是及早向我皇姨母禀明才是,让她给你做主才是正经。眼睛瞟瞟干戈,示意他,若是欺负了小太医,皇上那关可是不好过哦。 干戈眉心骤蹙,暗道这丫头看出什么啦? 晚间就寝时,第一次,干戈主动让黄文为他准备了一碗安神汤。他心乱如麻,暗想若是不喝这个,怕今夜真要彻夜不眠。 黄文知其心事,早早就已经备下,听他吩咐时,直接让宫女把一直温着的药端了进来。 谢谢。干戈由衷地道谢,这人太体贴,什么事情,都是想在他的前头。 黄文低头,声音很轻,殿下不要想那么多,好好睡一觉。明日,臣还要陪着殿下走路呢。有了一步,才会有第二步,殿下不可灰心。臣嗯,臣会一只陪着殿下。 干戈一阵神伤,这个人,待自己如此,而自己又该如何回报他?伤他在前,辜负他在后,干戈啊干戈,你该如何做啊? 暗夜无声,干戈带着无法抉择的难题,靠着药物很快进入梦乡。 然而,千里之外的北苍天子,却是夜夜不得好眠。 自江宁返回京城,贺兰骢在船上就开始发烧,皇帝明白,那是因为头天晚上行事受了伤的缘故。一路小心照顾,到了京城,皇帝却发现麻烦来了,这人烧退了,人却无论如何也提不起来精神。每晚就寝,必是哭闹一阵,极不甘心地被自己抱在怀中,而行事时,更是同要他的命一般。皇帝苦恼,却是毫无办法。叫来元常,诊脉一番,得出的结论不过是受了刺激,无甚大碍,要他耐心照看就是。 唉!皇帝一声长叹,后悔的肠子快青了,早知后果如此严重,那晚真不该去强迫他。 天气开始转凉,皇帝近来国事繁忙,每日早早上朝,晚间也是很晚才返回寝宫。 重阳节这天,皇帝抛开所有政务,在怀思堂默默坐了一天。 陛下,小贵说皇后不舒服,请陛下移驾看看。 安荣的声音传了进来,皇帝身体一震。 第八十章:再次有身孕 寝宫的外寝殿,花白胡子老太医跪在地上叩头请罪,这让刚刚返回沧澜殿的皇帝不由浓眉暗皱。 怎么回事?这张太医何时又得罪贺兰这祖宗了? 老太医须发皆白,额头触地,老臣惊吓到了皇后,罪该万死! 皇帝嗯了一声,想到有可能是他们的老毛病犯了,拿出灸治的芒针,把里面的人吓到。知道这不是老太医的错,语气平和地道:先平身候着吧。 那老太医如遇大赦,站起来仍是不住谢恩。 寝殿内的皇后瘫靠着墙壁而坐,面色赛生姜,垂着眼皮,甚是憔悴惹怜。 蹲在他面前,给他把额前乱发顺到耳后,皇帝轻声唤道:贺兰,相公来了,你哪里不舒服?太医就在外面,身体不舒服,还需早些医治才是。乖,和相公说说。 贺兰骢茫然地看了看皇帝,张口似乎想说话,却似不及,把头扭开,开始一阵干呕。皇帝不知他这是怎么了,担忧地,给他拍着后背,帮他顺气。悄悄观察他呕吐的秽物,结果发现也仅仅是一小口酸水。接过小贵递来的帕子,给他试净嘴角,想了想,皇帝还是把他抱起来,这次,人很老实,似乎已经无力挣扎。 小贵小心地禀告:陛下早上离开后,奴才们哄着皇后进早膳,也仅仅进了小半碗粥,至于午膳和晚膳,奴才们无论怎么哄怎么劝,皇后就是不吃。后来是御膳房按照太妃说的方法,呈了碗蟹 分卷阅读9 - 分卷阅读10 贡品男后(生子)下+番外 作者:绯叶 分卷阅读10 黄羹来,皇后才进食,不想才吃几口,就、就 皇帝看向安荣,冷冷地道:先让太医验验。 龙床上的人,平日里就算大哭大闹,至少说明他那时好好的,如今倒是安静了,却叫人心里更加担忧。托起他的头,皇帝命人打来水,帮他洗漱。完事了,又让小贵帮忙,给他重新换身里衣。 陛下,张太医验过了,蟹黄羹没有问题。安荣再次进来,禀告了太医的检验结果。 传张太医进来,别那么大动静。见人已经睡过去,皇帝按捺半天,终于传太医。 老太医修长的手指搭在没有意识的人手腕已经很久,轻点数下,再次把脉,似乎是想确定下已经得到的结果。又过了良久,老太医笑眯眯地把贺兰骢的手放回被中,自己收拾垫枕。 到底怎么样?皇帝不耐烦,心里急得要命。 老太医转身噗通跪在皇帝面前,高呼,恭喜陛下,贺喜陛下,皇后非生病,是喜脉,虽不是很显,但喜脉是千真万确。 皇帝又惊又喜,想再确定一次,真的是喜脉? 这次,老太医声音更大,确实是喜脉,皇家将再添皇嗣! 安荣心里也是欢喜,随即一跪,也向皇帝道喜,身后跟着,呼啦跪了一片宫人。 皇帝本来很高兴,然这道喜的人一多,似想到什么,忙把睡梦中的人耳朵捂上,一脸喜色,道:小声点,别吵着他。 龙床上的帐幔已垂下,皇帝带人退出。 有多久了?皇帝心里如小猫挠心,想知道这次的宝贝皇儿是什么时候种的果。 陛下,皇后此孕脉不足月,还不甚稳,一定要多仔细,不可令皇后受刺激。在此期间,切莫再让皇后侍寝。老太医没有直接回答皇帝的话,转个弯,道出自己的忧虑。皇后是喜脉没错,可从隐隐的脉象看,亦有房事过度的征兆。若是不加以节制,龙种恐是难保呦! 皇帝闻言脸红,心里清明,尴尬地笑笑,朕知道了。 安荣把太医送走,回来时见皇帝低头傻笑,扑哧一声乐了,陛下,恭喜你又要做父皇,心里高兴吧? 啊,嘿嘿。摸摸后脑勺,这欣喜自是不必说。 静静望着睡熟中的人,皇帝扬起嘴角,手摩挲着暗黄的面颊,喃喃道:又要让你受苦了,是为夫之过。 掀了被子,皇帝在他身侧躺好,头枕着双臂,皇帝慢慢回忆上次贺兰骢有孕时的种种,心里开始筹划,如今他不比常人,处处都要小心在意才是。 烛火未熄,寝宫内忽明忽暗,皇帝在龙帐内丝毫不觉。待心里制定出一套完整的安胎计划后,皇帝方伸个懒腰,亲了下他微张的薄唇,这才熄灯就寝。 这一夜,皇帝睡得格外香甜,梦中,他和贺兰骢一人怀抱一个稚子,享受天伦 北苍国的男后再次传出有喜的消息,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能为皇家开枝散叶,能诞下皇嗣以承宗庙,这个男人,不再是开始被流言称作的妖孽,如今,俨然是上天赐福北苍的象征。各地道喜的奏折堆了满满一桌子,早朝时,金殿上的那群老古董,更是大肆歌功颂德。皇帝在窃笑之余,也不禁无奈摇头。元常直接丢给皇帝一记白眼,鄙夷地说,何时治国能有这神速? 皇帝翻翻眼皮,切了一声,怎么,不服气? 元常道:不敢当。 皇帝嘻嘻一笑,不敢当,那明日起,就搬进宫来吧。 就知道这事,又跑不了我。 多说无益,遵旨就是。和上次一样,太医院随你调遣。 安排好了护产人员,皇帝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让自己的皇后,接受他怀有身孕的事实,这绝对是马虎不得的大问题,当务之急。 贺兰,这里面,如今有你和朕的皇儿,现在,不能随便发脾气了,要安心静养才是。无论想玩什么,待皇儿平安诞下后,相公都陪着你玩,可好?轻抚贺兰骢的小腹,皇帝耐心地和自己的皇后商量。 为什么,我会怀有身孕,真是太过奇怪? 呃?那是因为相公喜欢你,喜欢了,就会有小孩子。你看,念北很可爱是不是,他就是相公,嗯皇帝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往下说,念北,那可是意外之喜。 这样啊,那,念北果真是我生的?贺兰骢还是半信半疑。 皇帝点头,当然,念北是你历尽辛苦诞下的,所以,你要多疼惜他才是。 嗯 还想再说点什么,细看怀里的人,已是睡熟,呼吸均匀,叹笑一声,把人平放好,拉上锦被。 现在的贺兰骢,就是北苍国天子的无价之宝。为了他的安全,特别多加派了两名尝膳的宫监,谨防膳食出现纰漏;小贵和安荣的心腹小路如今倒换着,跟在他身边,一刻不离。配殿的那些猫猫狗狗已经移至别处宫院,严防皇后捉捕猫狗而大动。鹦鹉没了手下指挥的兵将,天天冲贺兰骢喊:但求与君守,不求生死两茫茫。 晚上的时候,贺兰骢问皇帝,相公,但求与君守,不求生死两茫茫,这是谁说的,鹦鹉怎么学会的? 皇帝先是略略惊讶,随即把人紧紧抱住怀中,贺兰,朕与你,就是这个样子。朕只求与你相守,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朕不要相忘于江湖,生死无讯。 松、松开,我透不过气。 哦。皇帝一下反应过来,他把人抱得太紧,闷着他了。 皇帝此刻无限幸福,有妻有子如此,足矣。一想到当初自己待他的狠酷,皇帝愧悔不已。当初铸下的大错,拿什么也弥补不了,为夫能做的,就是拿剩下的这条命,去守着你,还有你和朕的孩子。 相公,我的肚子平平的,小孩子藏在哪里啦? 噗嗤,皇帝笑了,他现在还小,你要耐心,他每天都在长大,只是看不到而已。 哦,那有小孩子了,相公有没有给我爹和姑母送信呢? 皇帝一怔,忙道:送了,送了,他们说,要你安心养胎,生个漂亮的皇儿出来。嗯,公主也好。 他们竟然不来看看我。怀里的人黯然地把头低下,抿抿嘴唇,很是委屈。 他们要忙一些 皇帝每日提心吊胆地守着他的皇后,出乎他的意料,这傻乎乎的人反倒安静下来,令皇帝一下措手不及。 元常与几名太医一同诊脉,相互点头。 怎么样?皇帝一面哄着不安分的人,一面问元常。 现在看,皇后与皇子,一切还好。皇后如今不爱进食,陛下需多想想办法,这样下去,人会饿晕的。 皇帝苦笑,朕知道了。你们外边候着,朕马上出来。 贺兰骢自有孕开始,吐得便特别凶,每日任宫人如何哄逗,进食也不多,偏前几天,发生了在他看来一件天大的事情,这下,要命的皇后吃得更少了。 什么事呢?原来,那些猫猫狗狗被送走了,贺 分卷阅读10 - 分卷阅读11 贡品男后(生子)下+番外 作者:绯叶 分卷阅读11 兰骢本就不高兴,不巧,五日前,那只鼓噪的虎皮鹦鹉又寿终正寝,结果皇后难过得哇哇大哭。宫人苦劝无果,最后还是小贵,把还在早朝的皇帝自金殿请了过来,又是哄、又是求,最后答应再给他弄一个和这个同样聪明的鹦鹉,皇后才破涕为笑。但问题是,品种好的鹦鹉不少,可再训练一只能说会道的,可没那么容易。皇后天天吵着要鹦鹉,这皇帝拿他没办法,下了早朝,一边批阅奏折,一边口中不停,训练刚刚由西戎国赠送的一对绿鹦哥。 贺兰,贺兰 安荣听到古怪的声音,笑了出来,陛下,真是难为你了。 唉,皇帝叹气,没办法,谁让那只破鸟短命呢?还想着让它多陪陪贺兰呢,结果,它倒先归西,害得贺兰如此伤心。你瞧瞧这对破鸟,笨死了,到现在,刚学会叫贺兰,活生生急死朕也。 呵,陛下,这事老奴就没办法了。谁让陛下平日里,总是要挟着把那虎皮弄去御膳房炖汤呢? 师伯你就别挖苦朕了。朕如今头都大了,贺兰天天和朕吵着要鹦鹉,朕现在就想去撞墙。偏这两只破鸟还如此愚蠢,白白浪费了那身好毛色。 笨蛋皇帝,好愚蠢 嗯,皇帝猛地看向安荣,安荣同样瞪大眼睛。 就见两只绿鹦哥一唱一和,把皇帝与安荣的对话竟然全部模仿出来。 哎呀,恭喜陛下,总算对皇后有交代了。安荣捧腹出声。 皇帝大喜,好啊,看来这东西没事就得多夸夸。 西戎国储君的寝宫,干戈看完黄文递给他的信,尝尝吐口气。 有了他的消息,殿下为何不见喜色?黄文撩了干戈的裤腿,准备为他按摩下肢。 他如今是北苍国的皇后,呵呵,好可笑。他傻了,那小皇帝居然立他为皇后,以表示对他的爱慕和痴心。 沉默片刻,黄文道:这期间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殿下要相信令兄才是。 我很傻是不是?干戈问道,眼光扑朔不定。 黄文摇头。 深夜寂静,寝宫内只有干戈与黄文二人,此刻,即使落地一根针,也是清晰可辨。 干戈良久后才道:说吧,你总是话说一半留一半,其实听着很难受。你摇头,想说什么? 黄文把头低下,想了一阵,鼓足勇气,说:恕臣直言,臣不认为,殿下对令兄是爱慕之情。臣与殿下相处这么久,以局外人的眼光看,殿下对令兄是敬重多于爱慕。而殿下对令兄深厚的手足之情,足以令世人敬仰。 你? 迎上干戈疑惑的目光,黄文肯定地点头,臣所言,是臣多日的观察结果。殿下时常梦呓,人内心深处,是不会说假话的。殿下的内心告诉臣,殿下对令兄,是敬重之情,而非爱慕。只是,殿下自己还察觉不到罢了。 干戈的手紧攥成拳,他自己已经听到骨节发出的嘎巴声。 殿下若是觉得臣有错,那么就打臣一顿出气好了。 听着黄文不卑不亢的声音,看他这深更半夜还在为自己忙碌,干戈有一丝不忍,只道:滚。 黄文身子一滞,轻笑一声,把干戈的裤腿放下,拉过被子为他盖好。接着,清隽的人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大喇喇坐在干戈面前。一点点,脸凑近干戈 第八十一章:都是固执人 华灯明媚,疏影流波。 墙幕上,瘦弱的身影将自己的脸凑近干戈。他说:殿下,可能你不知道,黄文是个爱抗旨的人。其他旨意,黄文一定会遵从,唯独这个滚,黄文历来抗旨惯了,从未执行过。殿下,今夜正好,臣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着魔是什么样么? 干戈悄然皱眉,与黄文近距离对视,轻咳了声,黄文,你今天没事吧。 臣就是大夫,有没有事,臣当然知道。臣只想寻一个答案,一个萦绕心底很久的答案。黄文声音略高,双目炯炯有神,一改平日里的柔弱。 答案,什么答案?干戈不解。 黄文与干戈的距离再次缩短,语声轻柔,这就是答案。 红润的嘴唇,轻点上干戈菱形红唇,在干戈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年轻的太医把眼睛闭上,心里,却是一笑,你没有躲,呵。然而,干戈在震惊过后,很快清醒过来,手撑住黄文的肩膀。 黄文,你不对劲,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黄文黯然一笑,向后移下身子,殿下,黄文只是寻一个答案,如今答案已经在心里。 我,不是 黄文起身,给干戈躬身一揖,态度非常谦恭,殿下不必解释,臣明白了,臣告退。 你,等等。干戈把黄文的失落收进眼底,把人叫住,你过来。 嗯,黄文不解其意,再次回到干戈身边,在他身边跪坐。这时,干戈送到他手中一物,待看清那萦绕青光的东西,黄文还是大惊,殿下,你这是做什么? 干戈闭了闭眼,送到黄文手中的,是女王在他生辰之时所赠的礼物,一柄精致的鱼肠剑。剑反手递给黄文,并帮他握住。依然是那样愧疚,他说:那夜树林的一切,是干戈欠你的。作为男人,你也许觉得这是耻辱。我一直都知道,你不甘。既然不甘,现在,就拿这个,为你自己讨还公道。 黄文摇头,干戈握着他的手,鼓励着他,动手吧。 黄文再次摇头,殿下,臣要的不是这个结果。 干戈哂笑无言,手下用力,短剑刺向自己的心口,黄文一声低低地惊呼,撤了自己的手,反手去夺锐利的青锋。 滴嗒,血珠低下,短剑没有刺进干戈的身体,即将入肉时,黄文的双手,牢牢抓住锋利地剑刃。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干戈呆了呆,再看面前的人,面上已经没了血色,只有那双手,还在牢牢抓着剑刃。他嘴角嚅动着,想说什么,许是疼痛的原因,终是没有说出。 快放开,你的手割破了。干戈放开剑柄,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先放手,那人比他更固执。心底一层柔软被掀起,轻轻把他的手掰开,扔了短剑,进而握住他鲜血淋漓的一对伤手。 黄文也不管手仍在流血,索性闭了眼睛,由着干戈就这么握住。后来,还是干戈觉得这样不行,强撑着自己站了起来。这次,没有黄文的搀扶,他居然自己站住了。大喜之余,小步往前迈腿,尽管还是虚浮,身形还是摇晃,然而,他惊喜地发现,他的腿不是一点知觉没有,这个感觉尽管来的很迟,但他清晰地感觉得到。 殿下,你的腿,你有感觉了对不对?黄文似乎比干戈还高兴。 是,我感觉到了。大医令,你成功了! 殿下。黄文扬起头,用一种很高傲的姿态,对干戈道:殿下,臣的手伤了,现在很疼,麻烦殿下把那边书阁的漆匣拿过来,那里面有金疮药和布带。 干戈噗嗤笑出来,遵命, 分卷阅读11 - 分卷阅读12 贡品男后(生子)下+番外 作者:绯叶 分卷阅读12 大医令。 干戈从没想过,恢复知觉是这么奇妙的事情,虽然他不能大动作,可就眼前而言,已经是一大进步。这,可是这位年轻的大医令,一年多的辛苦。如他所言,迈出第一步,才会有第二部。然而,干戈也是在很多年后,才知道,那会黄文的话,是一语双关。 黄文不顾自己的手在流血,只用挂在唇角的笑容,鼓励自己迈步向前的人,殿下,不必操之过急,臣可以等,但臣希望这是个求稳的过程。淡然的语气,依旧是一语双关。 不到二十步的距离,干戈一个来回,竟用了两柱香的功夫。黄文尽管痛的厉害,却没有催促,迎着蹒跚而回的人。黄文知道,他已经快坚持不住,把手搭臣的肩膀上,别在最后,失了颜面。 干戈苦笑,你倒是在乎我的颜面,嘿! 过去在军中,干戈体恤士卒,经常也和随军大夫一起,帮着给受伤的士兵包扎上药,处理伤口,倒也轻车熟路。 殿下很老练。黄文由衷而赞。 没有战事,但军中操练,依旧刀剑无眼。干戈不是什么天潢贵胄,何必把自己搞定高高在上,视人如草芥呢?那些镇守国门的人,别了家中父母,为国家效力,难道身为统军之人,不该去爱惜么?手下不停,干戈为黄文处理伤口,口中,说着他的统军原则。 黄文心中一暖,殿下所言极是。 处理好黄文的手,干戈把东西收拾了放回漆匣,静观黄文良久,干戈开口,大医令,我在东林时就听说,大医令医术高明,为人谦和,悯疾苦,若是能广善施医德,一定可名垂千古。如今,干戈身体大好,怎可 黄文面色一沉,臣知道了,殿下如今身体大好,可以不用黄文伺候,免得哪天一不小心,黄文再来个投怀送抱,令殿下尴尬。殿下想赶臣走直说就是,何必如此大费周章,拐弯去讲。 我干戈无言以对。 黄文望着幽幽烛火道:当初那夜,臣很不能杀了你解恨,但臣是大夫,做不得杀人的事儿。仙路峰下的山谷,救下殿下时,臣也曾有借机杀了你的冲动,可臣无法对一个伤重濒死的人下手。发现皇家标记,臣更不能对你再生歹念。臣曾想,一直恨着,不给殿下道歉的机会,殿下就会一直愧疚下去,这个惩罚应该更令我开心。可臣发现,臣恨不起来,不是因为陛下,是臣根本就无法去恨,伤害虽然刻骨铭心,可牵挂一样折磨人心。臣在想,不如换个方式,与殿下相处 干戈暗叹,原来如此! 干戈靠着床栏,愣愣出神,片刻,他向黄文伸手,引得对方一怔。 殿下?黄文疑惑。 干戈点头,过来。 带着些许忸怩,黄文挪了过去,被干戈揽在怀中,我自幼没有伙伴,后与我大哥相遇,不过两年又分开。这些年,孤独得紧,你若不介意,做我的小兄弟如何? 黄文一下僵住身子,他轻笑,多谢殿下的好意,可臣,没有福气做殿下的兄弟。殿下如今已经知道了黄文的心思,无论如何抉择,臣都接受就是,唯独,臣不会做殿下的兄弟。 你的固执,和他一样。 臣不是他。 你纵不是他,却依然令我难以取舍。 慢慢长夜,干戈依旧试图让黄文解开心结,然而,有心结的,只是黄文一个人么? 大医令啊,我该拿你怎么办?你告诉我,我对大哥的感情,不是爱慕,难道,我肯为他出生入死,也不算么? 轻敲着自己的头,干戈很头痛,他本为黄文不再恨他而高兴,然而,黄文突然而来的表白,又令他措手不及。他不明白,有因爱生恨的,难道还会有因很生爱的? 看不透,看不透哇! 怀中的人已经睡熟,干戈不敢动,生怕一动就惊醒了他。这个人夜以继日地照顾自己,他有多累,没人比他更清楚。把蚕丝薄被往上拉了拉,盖住黄文瘦弱的身躯。 黄文的手,在外人来看,莫名其妙地就伤了,很快,女王便得到消息,单独召见了他。 面对女王的质问,黄文低声道:不小心割伤而已,养养就好。惊动陛下,臣有罪。 尽管从没有问过干戈他对黄文的想法,然女王精明如斯,又怎会猜不到黄文这伤定是与他有关呢?见他有意隐瞒,心中暗道,你当是新来的御膳房伙计切到手么,弄成这样子,这小傻子难道就不知道疼? 你们女王迟疑了下,又道:你们间的事儿,朕不想多过问,你们自己处理好就是。只是,下次,别弄的这么血淋淋,看着就吓人。 黄文一笑,陛下恕罪,这个臣没有办法,毕竟,臣和殿下,都是固执的人。 女王哼了一声,头疼的,就是你们的固执。 是啊,头疼的,就是人的固执,而这世间固执的人,何止千千万。哪里都有固执的人,上至君王,下至流民百姓。西戎国有,北苍国也有。 北苍国的君主,可算固执中的极品。该国君固执的把人生中一场普通的邂逅,当做是埋下祸源,把心中渴望的温暖,定为泄愤的目标。当后面发生的事情,脱离了原来的轨道,没有向着自己预想的方向发展,天子才明白,他固执地把自己懵懂的情意,当做是恨。一个恨字好生了得,成就了一个君王,却毁了一个国家,毁了一个人。 富庶的东林国的覆灭,没有给他带来一丝喜悦,何谓文成武德、一统天下,拥有了土地和财富,可他拥有不了那个人的心。夫子将军不见了,疆场上儒雅的运筹战事的人,在被送入北苍皇宫后,眼中犀利的目光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法改变命运的无奈与绝望。 贺兰骢的心软吗,不软,这是北苍国皇帝给他下的定论。这人的心,冷硬如磐石,当然,皇帝也明白,这是针对他一人而已。尽管,他最后放弃了对他最有利的惩罚,可还是做了令皇帝肝肠寸断的事情。这人的心,就不曾被暖热,被软化。 现如今,无奈与绝望又不见了,留下的,是孩童澄净的天真,偶尔还露出些耍诈的狡黠。 皇帝现在就守着这个重生了般的人,看着他把宫院搅得乌烟瘴气,纵容着他的胡闹与放肆,不知是该高兴还是更加难过。皇帝想,应该是难过才对吧?更是彻骨的痛、噬髓的痛! 年末将至,深夜,北苍京城下起了鹅毛大雪。 皇帝没有就寝,正拿着本《诗经》,耐心地给他那未出世的皇儿念诗文。贺兰骢斜倚着床栏,不停点头打瞌睡,偏他的相公不让他睡,最后为给他提神,皇帝塞给他一个九连环玩。 皇帝在等这场雪,懂天相的钦天监已经禀告过他,三日内,必有大雪。皇帝怀念那次与贺兰骢煮酒赏雪的情景,那个睿智犀利的人,如今同孩子般,与自己朝夕相处,尽管不排斥,可皇帝明白, 分卷阅读12 - 分卷阅读13 贡品男后(生子)下+番外 作者:绯叶 分卷阅读13 在他清醒后,谎言立即不攻自破。而今,自己仅仅是他可以寻求安全、可以陪着他玩的那个人,仅此而已。他的心中,没有北苍皇后尊贵的形象,没有身怀有孕的意识,他,只是接受了自己是他的夫君那个谎言。 叫来安荣,皇帝吩咐,琼台那边做好准备。皇帝自己,亲自带着小贵,翻箱倒柜,去找番族进贡的御寒衣服。很快,小贵拿出一件蓝狐裘,请皇帝过目。皇帝眼睛一亮,这个正好。 皇后有孕在身,司制坊的冬衣做的很精细,里衬按照皇帝的要求,没有填充棉絮,而是选用北方番族进贡的一种小兽的皮毛,据说衣服穿在身上舒适,但不会臃肿,且御寒效果非常好。正是如此,在寒冷的冬日,皇后依然可以不惧严寒,出现在皇宫各处戏耍宫人无数。 第八十二章:要色不要命 锦袍缎袄,腰挂平安玉坠。腕间那只成色极佳的平安镯一直戴在手腕没有取下过,天子也曾苦笑,平安镯,却是无法给你带来真正平安。许是担心眼前的幸福稍纵即逝,皇帝无论在他的配饰上,还是衣服的纹路上,脚上鞋子的鞋面上,全部采用平安纹饰。哪怕抓住瞬息的幸福,也是好的,只要你平安。 琼台上的布置一如那年,只是懂得欣赏的人,如今不再去欣赏,不懂得欣赏的,目光却时刻追着满面兴奋的人。这人脾气上,有所收敛,然而却是越来越好动。天子即使是睡梦中,也是时刻担心身畔的人玩个突然袭击。这人如今傻傻呼呼,没轻没重,丝毫不知道他的肚子的重要性,已不知制造出多少险情。虽说每次都是有惊无险,然却令北苍皇帝日夜提心吊胆,三魂七魄丢了一大半,而人也明显瘦了一圈。 手尽量伸出凭栏外,贺兰骢努力去接洁白的雪花,若非皇帝相公拦的快,又严厉警告,他现在早就翻过凭栏,惬意地与雪花共舞。 皇后,请小心。小贵在一旁伺候着,生怕他有什么闪失。 皇帝无言笑看自己与对面斟满美酒的金盏,美酒味道在美,入喉也是酸涩难饮。美酒与苦酒本无分别,全在饮酒的人心情罢了。心情好,一碗清水也可感觉醇香馥郁,若是心情不好,再美,也不过苦酒一盏。 陛下,皇后心情不错。安荣小心提醒着皇帝。 是么?无声笑笑。 再次敲响新年的钟声,皇帝由衷感激上苍。记得去年钟声响起,他得到了贺兰骢苏醒的喜讯,今年钟声响起,而他们第二个宝贝,如今在他的肚子里,稳稳地安家落户。 贺兰骢早前的不舒适没持续多久,仅仅过了二十余日,便胃口大开,能吃能喝,面色红晕,人也丰满起来,直把皇帝高兴得合不拢嘴。相比怀有念北时,他为了报复,极力折腾自己和孩子,那时人非常憔悴。而今,无忧无虑,按照元常的建议,膳食如今已经一天给他分出六次,菜色不多,但是精致得很。基本两个时辰,便要为皇后准备一次膳食,只是,量不大,这令皇后很不开心。 贺兰骢总是喊饿,总是吃不饱,每次没到进膳的时辰,他喊饿,皇帝相公就拿水果搪塞他,为此,帝后冷战了足足有一天一夜。皇后生气了,别说水果,饿得头晕眼花,即使到了正常的进膳点,人就窝在龙床里不出来,任你磨破嘴皮,好话赔尽,也无济于事。最终,皇帝在征询了元常的意见后,向他家皇后妥协,准许他每次可以多进一碗鸡丝瘦肉粥。而条件是,他必须搭配两样清淡的小菜一起吃。 大年夜,进过饺子,帝后躺在龙床上。宫灯没有熄灭,一室明亮,皇帝不理拆着九连环的人,这次,换了本《孙子兵法》,为自己的皇儿进行胎教。没有拿书的手,起先还和平日里一样,温柔地抚摸他并不明显的小腹,只是,摸着,摸着这只手开始不安分,悄悄移到上面,开始隔着衣料揉捏他胸前有些发胀的颗粒。 贺兰骢不耐地拍掉他胸前的爪子,再次专注九连环时,没注意那手已经一点点向下滑,即使没去解开他的里衣,那手仍在四处摩挲撩拨,最后在他大腿根那里停下。 皇帝没有急于摸他那里,不过是想给他一个适应的过程。见他目光虽没离开九连环,而眉毛已经悄悄皱起,就知道,他实际已经有了反应。 贺兰,相公想要了,给相公好不好?皇帝耐心地问他的皇后,请示一番是有好处的,若是不答应,在想其他办法。 不好。贺兰骢想也不想,直接回答,要,要什么? 哎呀,贺兰不喜欢相公了么?皇帝扔了书,雷声大雨点小地动作起来,贺兰,朕好想啊,想你的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龙床上的人,被皇帝手口并用,很快气息渐粗,他还是不解,天天都在,相公想什么? 想吃你。皇帝的话,有一瞬停顿,实在不知该给自己的皇后如何解释这一切。在他眼里,二人之间的鱼水之欢,就是对他犯错的一种惩罚手段,深入其心。想改变他的观点,难啦! 自上次贺兰有孕,因当时情况特殊,再到他立后那晚行合卺礼,皇帝有一年多没碰他,事后虽然都借机索取回来,不过那阴影又落了下来。这次他有孕,太医劝谏皇帝要节制房事,结果这一等胎儿稳定,又等出两个月,天晓得龙心早就不耐。 贺兰,朕受不了啦,给相公啊,别怕,相公会很温柔,保证不弄痛你。啃咬着那人莹润的耳垂,皇帝小声安抚,悄悄褪了他的衣裤。见他面上红潮隐现,知道他已情动,趁机将一指送入他体内。 啊!又是一声凄厉地大叫,声到一半,皇帝急忙吻上他的唇,阻止了后面的叫声。 即使如此,安荣带人还是立即出现在寝宫外,焦急着大叫:陛下,发生什么事,皇后怎么了,要不要传太医? 都、都下去,没有朕的传召,都别过来。朕与皇后没事,嗯嗯,皇后和朕闹着玩呢! 听脚步声离去,皇帝舒口气,忙把自己的手从贺兰骢口中解救出来,拿眼一扫,鲜明的牙印历历在目。皇帝无奈,贺兰,你好狠呐! 贺兰骢无论怎么扭动,也摆脱不了侵入后面的异物,又胀又痛,很是委屈,顿时双目晶莹,嘴巴一扁,你出去啊,我疼。 叹口气,皇帝又一次吻上他的唇,把原本在后面开拓的手指撤出来,转而去握他小腹的柔软。 大年夜,在黎明没有到来之际,皇帝要好好宠幸他的皇后。龙床上反抗不得的人,呼吸急促,气息紊乱,那是情潮以至的预兆。未加抑制的呻吟随着皇帝手上动作加快而骤疾,最终,在一声余音拉得很长的鼻音后,湍急地欲望在皇帝手里泄出。亲了亲还未从巅峰清醒过来的人,皇帝挑了药膏,再次探入密境开拓。 贺兰骢渐渐平息了心中那道焰火,才又感觉到身体的 分卷阅读13 - 分卷阅读14 贡品男后(生子)下+番外 作者:绯叶 分卷阅读14 异样,虽然没觉得疼,可还是不满地嘟囔,不,相公,别惩罚我。 没有,保证没有。这是喜欢你,喜欢,才会这样。皇帝制止住乱动的人,就怕碰了他的肚子。轻轻地,把人扶着侧过身,皇帝小声道:别乱动,相公就不会弄痛你。 不知付出多大耐心,皇帝总算是让他不再恐惧,自己的火热一点点顶进去,不出意外,见到贺兰骢的面部开始扭曲,似乎强忍着什么。 相公骗人,我没乱动,还是疼。 眼见不肯忍受的人撇撇嘴,马上要哭,皇帝忙倾身去亲他,马上就好,相公没骗你。 全根没入后,皇帝没敢动,他听到贺兰骢的抽泣声,他也没办法,为了不让那人感到痛楚,他已经很耐心地做着拓展。他保证,他前面的工作决没有马虎,不过贺兰骢心里有了阴影,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眼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尽管心疼的要死,皇帝却不打算停止。 没有平日的惊天动地,没有惑人的靡靡之音,偶尔只有皇后时断时续的啜泣传出龙帐。动静不大,不代表皇帝就在享受,他家皇后的手也没闲着。咬牙忍着,皇帝慢慢动作着,胳膊再痛,也必须忍住,万一泄了力,动作大了,伤了贺兰骢和肚子里的宝贝,那就糟糕了。 一切待云收雨歇,皇帝看他还在委屈着,心里不由阵阵抽痛,对不起。 刚为他清理好身体,贺兰骢嘴巴一撅,道:我饿了。 哦,好好!知道他这是累饿了,皇帝不敢怠慢,这次不怪他贪吃。胡乱把衣服穿上,出去吩咐备膳食。 见皇帝出去,贺兰骢长舒口气,又困又乏,眼皮开始打架。闭眼间,见一人模模糊糊向自己走来。就见那人爬过来,欺身而上,撕扯着他的衣服,那人粗暴地占有他,不顾他的挣扎与反抗。他看不清来人的样貌,只知那人动作粗鲁,无论他如何痛叫,那人依旧驰骋不息。他不明白,为什么他看不到来人的脸,是灯熄了么?他叫的声音很大,很快,他自己就听到他的嗓子哑了,可为何,他的相公不来救他?贺兰骢拼劲全力去挣扎,高声怒骂,却无法摆脱身上那人的大力挺动 皇帝出去命人为贺兰骢备膳,因见安荣满面担忧,这才尴尬地告诉他没事,与安荣说会话,返回寝宫,就发现龙床上的人不对劲。 那人浑身颤抖着,似在忍着什么,双手死死抓着身下的锦褥,额头豆大的汗珠一滴滴滑下,下唇已经咬破。 皇帝一下慌了,贺兰,你怎么了? 贺兰骢口齿不清,还在咕哝着,然皇帝听不清,他只看到他非常痛苦。上前想听他说了什么,断断续续,只一个字,痛。 这下皇帝更慌,贺兰,醒醒,哪里痛,快告诉相公。 人依旧无意识,皇帝只得把安荣叫进来。安荣一看这情形,脑中闪过什么,过去掀开锦被,让皇帝跟着帮忙,把人轻挪了下位置,这下皇帝倒吸口冷气。贺兰骢身下,殷红一片。 皇帝这下呆住,安荣也很震惊,还好他马上冷静下来,冲外面大喊,快,传太医,把所有太医都召来。小路,你拿令牌,立刻动身出宫,把宪王殿下请来! 太医被一队侍卫脚不着地地拖到沧澜殿,到了里面,正要行礼,却被皇帝喝止,命他们赶紧去看贺兰骢。 两位老太医一人一边诊脉,另有一个检查了贺兰骢身下出血的部位,最后,叹息一声。匆匆商议好药方,叫来医童,要他马上准备,一刻不许延误,否则皇子不保。 元常才回自己府中,深夜又被召进宫,知道出了大事,也不敢耽搁,一路快马,禁军一见是宪王,早就接到上面命令,也不阻拦查问,放他飞马入宫。赶到沧澜殿,见那几个太医还在忙碌,元常直接过去,拉过贺兰骢的手腕开始探脉。最后,这位逍遥王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询问了其他太医诊断的结果,元常点头,表示同意。狠狠瞪了皇帝一眼,元常低声道:出来说话。 皇帝自知理亏,他头低着,跟着元常到外殿。 陛下,你疯了,这个时候,你还用强?元常忍无可忍,低吼着,有要色不要命的,头回看到要色不要孩子的。不顾他的安危,何苦要保这个龙种! 皇帝苦恼地抓着头发,朕,没有,朕一直都很轻,可不知为何,会发生这种事。 陛下,臣警告你,今日之事非常危险,陛下若是不在乎皇子,那么想怎么玩就继续。若是陛下还顾及皇子,就不要再去刺激他。臣刚诊脉,他不光是滑胎的征兆,还有脑疾加重的病兆。臣费劲辛苦才将他调理到这个样子,不想半途而废。 朕知道了,下次不会了。 不会?元常挑眉,明摆着不信,臣只信臣的小刀,陛下,恕臣直言,若是不把问题一了百了,臣可不信陛下会把持得住。 会的,会的。皇帝点头如捣蒜,知道这次犯了大错,实在不敢和自己的堂兄去争辩。其实,天子做事,没什么敢与不敢,只要想做,就没有无法做的。不过,贺兰骢出了这等事,他难辞其咎。 乱乱哄哄忙了大半夜,皇帝战战兢兢迎来新年的第一缕曙光,也等来皇后与皇子大安的消息。 元常知道皇帝吓得够呛,自己气也气了,急也急了,缓和下语气,道:陛下,皇后现在睡的很安稳,你也去休息下吧。臣马上开出药膳的方子,让御膳房备下,一旦皇后醒了,服过药,马上便可以让他进食。这几天,先随着他的性子来,不可再刺激他。 皇帝摇头,朕不累,朕就守着,守着他醒来。朕,是不放心啊! 元常叹气,早知如此,那时何必一味强求呢?打发了其他太医,元常把外用药的药箱打开,取出伤药,为皇帝处理臂上,被贺兰骢抓破和咬破的伤口。 陛下,皇后当初怀念北太子的事情,没有忘吧? 听元常突然问起这个,皇帝一怔,怎么会忘记,一直记着。 元常轻笑,那会,皇后恨陛下恨的要命,陛下尚且知道忍耐,如今,皇后心中无恨,与陛下的日子还长,陛下反倒不去节制自己,这可不像陛下啊! 唉!皇帝长叹,苦笑,朕真是色迷心窍了。 太阳已经升起很高,那场雪后,一直都是晴朗的好天气。宫院地上的雪已经被宫人清扫干净,只有落叶无几的枝头上还留有雪后银装。多么好的天气,恰逢新年,本该热热闹闹才是,却因皇后在大年夜,不知何故险些滑胎而人心惶惶,因而宫院也格外的安静,惟恐吵了皇后安歇。 皇帝守在龙床前一动不动,午膳时安荣叫了几次,皇帝也未进。 午后贺兰如月抱着现在已经一岁又两个月的念北过来探望,皇帝接过小太子抱在怀中,亲了亲儿子,看床上无动静的人,皇帝的心,再一次愧悔不已,明明说好 分卷阅读14 - 分卷阅读15 贡品男后(生子)下+番外 作者:绯叶 分卷阅读15 ,不会再让你受苦,朕却把持不住。贺兰,只要你醒了,这次,朕随你处置。 第八十三章:莫得罪小孩 贺兰啊,你不可以动,这些天,你要听话,老老实实躺着静养。皇帝耐心劝慰极力想下地的人,最后把软枕垫在床栏前,扶他坐好了。把锦被拉上,皇帝一面压被角,一面赔着小心道:你才转危为安,想要什么,想吃什么,叫相公就是,只要别生气就好。 贺兰骢茫然地看着皇帝忙这忙那,心里奇怪,他自昨晚睡醒了,即被告知,这几天不许下地,不许大动作,至于再前一晚发生的事,前面还模糊着略有记忆,至于后面,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皇帝也试探着问过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最后见他努力回忆,急得满头大汗也无济于事,出于心疼,也就作罢了。 皇帝说:想不起来,就别去想了,忘了也好。总之,你平安,最重要。 相公。贺兰骢的声音很低,脸唰的红了,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嗯?皇帝见他表情不对,忙问道:怎么了,是肚子疼吗? 贺兰骢张了张嘴,墨迹半天,才道:我想方便。 哦,哈哈!皇帝总算知道他为什么如此难为情,笑着摇头,掀开被子,先为他穿好鞋子,才把人抱起。 寝宫一侧有个不大的小隔间,是专门伺候帝后方便的场所,那里,随时备有新刷好的恭桶。 扶他站好了,皇帝把他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上,另一只手,在他极其为难之下解了他的裤子。为自己的皇后做这种事,皇帝光是想就觉得高兴,一点也不觉得难堪。现在,他愿意照顾他一辈子,只要他在他身边。 贺兰,只要你高兴,相公可以天天为你做这些。 贺兰骢脸更红,羞赧地把头低下。 把人收拾好了,皇帝又把人送回床上,喊人打来热水。贺兰骢苏醒时间不算长,正是体虚的时候,不宜沐浴,叫上小贵帮忙,二人为贺兰骢小心擦拭身体,给他换了干净的里衣。 待一切忙完,皇帝也不顾自己满头大汗,看看到点了,命人把安胎药和大补的药膳端进来。 先喝这个,不是很苦。喝完这个,后面那个,可是很好吃哦。皇帝哄着见到药碗就皱眉的人,把药碗递到他嘴边。 贺兰骢就这点好,即使如今像个孩童,唯独这吃药,再不乐意,也会乖乖的喝了。贺兰如月解释,这是因为他的母亲过世,对他产生的影响。贺兰骢一向认为,药再苦,有病还需服良药,自己的母亲若非不肯请医用药,万万不会过早的离世。正是这原因,为皇帝省去不少麻烦。 药碗撤下,帮他用清茶漱了口,皇帝把御膳房准备的东西,命人先盛过一小碗,自己亲自执金匙,舀了一勺,先尝下温度,见正好,这才送进他口中。 味道不错吧?皇帝笑吟吟地问着,见他迟疑下还是点头,皇帝笑道:那就多吃点,唉,这才两天,又瘦了,可怎生是好? 相公,八宝珍珠鸡很好吃。贺兰骢怯怯地说着,不时拿眼睛偷瞄皇帝。 皇帝愣了下就明白他的意思,扭头看小贵,皇后的话听明白了么? 小贵何其聪明,躬身一礼,转身传旨御膳房,准备八宝珍珠鸡。 皇后的身体,经过仔细调理进补,开始缓慢恢复。皇帝由最初的决不许他下地,到后面准许他可以下地走几步,到现在他可以自由在寝宫活动,只出去时,必须乘撵,这个过程,足足用了一个月。个别时候,皇后还是会有些不满,他的大白猫又生了几窝猫崽,小花狗也做了父母,他想去看,皇帝相公不准。新送给他的那对绿鹦哥,他没什么感觉,比起那只虎皮,这对加起来,也没那只聪明。一对绿毛龟还好好活着,不过现在他对乌龟赛跑已经没有兴趣。元常珍藏的那只皮影箱倒是时常拿出来,不过怕玩坏了,也是小心翼翼。总之,皇后就一个字,闷。 偌大的皇宫,在圣武朝,没有上位女人的后宫,少了那些嫉妒、勾心斗角,日子倒是格外平静。 贺兰骢倚着床栏,手搭在已经悄悄隆起的小腹上,方才,里面似乎有什么动了一下,他不懂,吓坏了,此刻正心绪不宁地等着太医。 皇帝比太医来的快,听了小贵的禀告,皇帝思忖,不会是像有念北那会似的,是皇儿会动了吧。才进寝宫,贺兰骢已经什么都不顾,扑过来,口不择言,那个、肚子、刚才,我觉得,肚子里面,在动。突然的,就那么一动。 好好,别着急,朕知道了。太医马上就到,别害怕。皇帝小声安抚着,把人抱起,轻轻放回龙床,让他躺好。听他所言,该就是胎儿动了,为了确保万一,着太医请脉还是有必要,这几天元常不在,务必谨慎才是。 老太医请脉后,证实了皇帝的想法,陛下,确实是皇子会动了。 贺兰,你听到了么,太医说,是咱们的皇儿在动。皇帝也不避讳在场的太医与宫人,捧着他的皇后的脸,亲个不停。 宫人窃窃低笑,老太医臊红那张褶皱的脸,实在忍不住,也呵呵笑出声。 皇帝终于发现哪里不对,放开他的皇后,故作生气的样子,笑什么笑,成何体统。瞧瞧老太医,轻咳了声,孙太医,朕脸上开花了么? 老太医把头低下,暗道,陛下的脸上是没开花,是皇后的脸上开花了才对,谁有陛下你笑得更开心啊。 听完太医的嘱咐,皇帝一脸幸福地继续亲吻他的皇后,把他的衣襟都拉开,开始转战阵地。贺兰骢被他亲的就觉身上痒痒的,怕他再惩罚自己,推着他道:别,那个,痒啦! 哦,皇帝不再去占便宜,月前那个事,时刻如梦,每每惊得皇帝冷汗涟涟。如今,即使再难克制,皇帝宁可选择出门吹冷风,用冷水沐浴,也不敢再越雷池一步。这几日,为了可以想个律己的办法,皇帝可是煞费苦心。最后,他终于找到一样东西。 贺兰,你犯错,朕用那个办法,是不是你觉得不公平? 嗯,嗯。贺兰骢点头,每次都是我受罚,当然不公平。 皇帝下地,取过一物,交给他,诺,朕赐你专权,你若是看到朕犯错,可用这个惩罚朕。 贺兰骢闻言大喜,终于可以有为自己讨公道的家伙了,什么呢?接过来一看,居然是书院的戒尺。相公说,如果他犯错,就可以用这个惩罚他,那 哎呦!皇帝抱住脑袋,猛地蹿了起来,贺兰,你打相公干什么? 相公刚才摸了我那里,此为错一。 什么!哎呦!皇帝正惊诧间,又挨了一下。 方才我想吃东西,相公不让吃,故意饿着我,此为错二。 皇帝摆手,没有,绝对没有,啊! 贺兰骢又舞了下戒尺,知错不认,此为错三。 嗯!皇帝 分卷阅读15 - 分卷阅读16 贡品男后(生子)下+番外 作者:绯叶 分卷阅读16 头皮发炸,他看到贺兰骢再次抡起戒尺。皇帝也不敢去躲,担心他动作大了,会扯到肚子。 此为错四;此为错五 啊,哎呦,沧澜殿今日不知上演哪出好戏,只听到高高在上的君主惨叫不断。 皇后得意了一整天,晚上不用皇帝哄,笑眯眯,抱着戒尺不肯撒手,就这么睡着了。 那戒尺,皇帝扯了两把没扯出来,叹笑一声,为他盖好被子,落下帐幕。安荣已经把药准备好,就等着皇帝过去。看到皇帝的惨相,安荣忍不住吧唧嘴。这戒尺是特殊定制的,没有真正书院那种打人狠,不过如今以皇帝的狼狈相,此事若是传扬出去,不知笑掉多少人的大牙。 皇帝左前额一小块青,嘴角也有一块,双臂惨不忍睹,最后安荣见皇帝拿手不停揉着腰,撩了皇帝的龙袍,后腰往下斑驳交错,一片红痕紫印。 陛下,你这是何苦?安荣帮皇帝抹上消肿化瘀的药膏,实在难以理解皇帝的做法。 他这人如今痴傻,可偏学会了记仇。若是不让他有可以出气的人,你说他如何安心养胎。再说,朕以前待他过于狠酷,当让他报仇吧。与他当初所受的痛苦相比,这算不得什么。 一阵沉默后,安荣笑道:也真难为皇后了,下手这么重。 皇帝也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他就算心智再小,可终究是个成年男子。师伯,朕有时候就想,既希望他恢复如常人,却也想让他就这个样子下去。你看,如今他不是很开心么?这样相守,想想也不错,说不定过几年,还会再多几个皇儿。 但愿陛下心想事成,老奴也替陛下高兴。 安荣轻轻为皇帝按摩着腰腿,如今这北苍皇帝当得真是辛苦。朝堂上每日都有争论不休的事情,散了朝会,自己的皇后如今这个样子,皇帝如捧在手中的珍宝,小心呵护,就担心发生什么再次失去。皇帝很累,然而,皇帝在乏累中,享受着他期盼已久的幸福。 天气开始转暖,小草滋芽,大地新绿。没过几日,迎春花开了,桃树枝上挂满粉红色的花苞。 去了冬衣,换上轻便的春装,贺兰骢挺了挺他已经显形的肚子,畅快地呼气。今日皇帝相公还没散早朝,可以趁他不在出去玩,反正他答应过。肚大如罗,丝毫不影响他的敏捷,只跟随伺候的小太监,整日胆战心惊,就怕这皇后主子有什么闪失。 毓琉宫,是安置贺兰骢那些猫狗的宫院,因来了这些特殊的客人,平日里,这里也显得热闹了些。 皇后请小心,奴才来伺候就好。有宫人过来,帮着皇后为那些猫狗添食。 贺兰骢不理那宫人,拿手点着开始数数,皱了皱眉,生了几窝猫崽,怎么不见多,反而少了呢? 边上宫人笑道:前些天命妇进宫觐见太妃,说是皇后的兰宝石眼好看,请太妃和陛下求个情,讨过去养着完,陛下顾念皇后劳累,便准了。 贺兰骢听罢,脸一下拉长。 话说皇帝今天高兴,汉中连降三日大雨,立时缓解了当地的旱情。北方普降大雨,反观淮水,春季小雨零星,一来保证了雨季前修筑河堤的工程,二来有利鱼苗撒种,这对以捕鱼为生的两岸淮水渔民,可算老天格外眷顾。注定了,这又是个风调雨顺之年,皇帝哪有不高兴的道理。自从贺兰骢被捉到北苍皇宫,皇帝的政绩更加卓着,使得皇帝人前人后,不停称赞皇后天生贵命,旺夫。 可今日,回到寝宫,皇帝就觉气氛不对。暗想着,早上命御膳房准备了他最爱吃的膳食,他出去玩也没阻拦,为何这寝宫的奴才,一个个都紧张兮兮,难不成,谁惹了贺兰不成? 皇帝迈步直进内室,有眼色的宫人忙互相招呼着,一个个退出,并把寝宫大门关了。 到了外面,几个宫人拍拍胸口,嘟囔一句老天保佑,可解脱了。现在,就等着当今天子倒霉挨罚吧。 皇帝见他家皇后满面怒色,抱着戒尺,就知道,又是自己犯错了。陪笑着,皇帝问:贺兰,今天相公哪儿错啦? 为何把我的波斯兰宝石眼送人,那些命妇,会喜欢它们吗? 原来为了这个,皇帝笑道:放心,堂堂皇后养的猫,哪家讨了去敢不好生伺候?没事,别气了啊! 不行,我没答应。就算你是相公,也不能随便把我的猫送人。我不管,反正你准备好吧。 皇帝哭笑不得,贺兰,还会再有小猫崽的,不为这个生气好么?今天,就不罚朕了吧? 贺兰骢见皇帝给了他专权,今日又想耍赖,心里更气,你说话不算!张牙舞爪地扑过去,却因动作一下大了,惊到了里面的小家伙,奋力踢了他几脚。 哎呦!贺兰骢捂着肚子,表情古怪。 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皇帝很是后悔,真是,不就是挨顿揍么,最近又不是少挨了,何必惹他不快,令他如此激动。 又扶着贺兰骢坐好,为了让他坐着可以更舒适些,还在他后腰处垫了几个大软垫,摸了摸他的腹部,明白是里面的小家伙不安分。在他肚子上轻吻一口,皇帝道:好了,是朕的错,朕不该不和你商量,就把你的那些宝贝送人。现在,相公知错了,请皇后责罚。 皇帝在贺兰骢身边匍匐着趴好,把屁股翘起老高,这是皇后订下的规矩。对皇帝来讲,这已经是隔三差五上演的戏码了,不过,也增添不少他们之间的情趣。有时,皇帝也在想,难道朕真的皮痒啦? 沧澜殿的宫人,对这几个月皇帝寝宫每隔几日就上演的好戏,无不暗地窃笑。谁都知道,北苍国,掌握一国生杀大权的,是年轻有为的天子元文敬,而掌握天子一切的,就是如今痴傻健忘,但顽皮可爱的皇后。看皇后把天子指挥的团团转,宫人每每摇头,自从皇后变成这个样子,尽管皇宫被折腾的鸡飞狗跳,可皇帝的笑容多了,奴才挨罚的次数少了。 安荣信步过来,一见跑到外面的一众宫人,不由笑了,怎么,陛下又挨罚啦? 嗯,宫人们点头,看今天皇后气得脸色都变了,陛下这顿打,跑不了。 安荣正咧嘴时,寝宫里,传出天子夸张的痛叫声。 噗,不知谁最先笑出声,紧接着,其他人再也忍不住,揉腰大笑。 又一次,安荣把头扭向西方,寻找太阳。在这位大总管看来,日月轮转,这日子,离太阳打西边出来不远了。 第八十四章:酒后乱乱乱 进入雨季的西戎国,远山如黛,在雨幕中,笼起一层薄雾。 听着雨珠落地发出的滴答声,干戈负手立于天极殿前的廊檐处,眺望远方连绵无尽的山峦。在黄文不懈地努力下,干戈站了起来,不但站了起来,经过几个月的锻炼,如今已经可以自由行走,只是仍不能走太久,至于荒滞的武功,若要 分卷阅读16 - 分卷阅读17 贡品男后(生子)下+番外 作者:绯叶 分卷阅读17 恢复,仍需不短的时日。随着他可自行站立行走,他那莫名其妙的头痛也跟着消失了。 一身天青色丝袍的干戈,静静站立有一个多时辰,面沉若水,一双慧眼古井无波。 黄文躲在远处已经观察多时,他不确定干戈是否知道他来了,而他如此安静,黄文是知道,他定是在想那个人。 暮钟敲响时,干戈收回目光,看向黄文的方向,温和地开口,站了那么久,不觉累么? 呃?黄文缩了缩头,跟着他也笑了,殿下不是也站了很久么? 可我有拐杖,腿木了,摔不着啊。 嗯黄文就是再笨,这会也明白他的意思。拿手捶了两下腿,这次过去,扶着干戈,步入殿内。 这场雨,估计明天也未必能停,不过也好,倒解了这暑气。 干戈嗯了声,表示赞同。 此时,宫女已经摆好晚膳,很丰盛,细嘴碧玉壶里,是西戎国的皇家佳酿一叶青。 干戈亲自斟酒,递给黄文,谢谢。 黄文低头浅笑,接过玉盏,一饮而尽,并未与干戈同饮。此举,无疑令干戈颇为意外。 这可是好酒。黄文赞道,不去理干戈,自顾执象牙箸,大块朵颐。 干戈一阵好笑,就知道这黄文在女王面前,该是放肆惯了的,本不是斯文人,偏要刻意去斯文,真是难为他了。见杯盏一空,顺手又为他满上。 殿下,这酒后劲大,臣量浅,恐不能饮太多,这杯过后,殿下自行畅饮吧。 大男儿难不成就这两杯的量,我不信。不屑黄文之言,在其饮尽第二杯后,又满上。 黄文文弱,两杯酒下肚,双颊已现红霞,皱了皱眉,小声道:殿下行武出身,自是没事,臣可是不行。哎呦,殿下手下留情。伸过手,去按干戈继续倒酒的手。 干戈也是两杯酒下肚,许是几日前天气闷热,今日大雨连绵,暑气一解,心情一下好了起来。他不信黄文就两杯的量,见他阻拦,偏不让他如愿,搁开他阻拦自己的手,这酒盏,可是又满上。按照西戎国的规矩,酒杯满了,就一定要喝。黄文一肚子苦水无处倒,心说没事我告诉殿下这个干什么? 见那黄文不情愿地把第三杯酒喝了,干戈捧腹,大医令,该不会真的这样不济? 黄文抱起拳道:殿下饶了臣吧,殿下今日心情好,臣也跟着开心,可这酒,臣是不能再饮。见干戈夹菜,趁机把酒壶夺过。 干戈不过是愣了愣,抚额而笑,这黄文很有趣,除了太固执,干戈实在找不出这人有什么缺点。见他开始自己斟酒,干戈来者不拒,一杯接一杯,面不改色,只把黄文看得目瞪口呆。 殿下,好酒量。扯着嘴角,黄文挤出这么一句话。 一阵豪爽的笑声传出后,干戈起身亲自去掌灯。为了不被打扰,宫女已被他遣退,因此,整个天极殿,就他二人共进晚膳堪堪而谈。以至掌灯这种事,干戈要自己动手来做。扬手灭了火镰,轻拿轻放,罩上琉璃灯罩。 返回花梨木案,就见黄文一手撑着头,另一手正夹起一块烤嫩炙,不知为何,明明已经夹起,就是送不到嘴里。又试了几次,结果还是一样,黄文闷闷地道:咦,眼睛花啦? 干戈噗嗤一声笑了,知道他这是有了三分醉意,顿觉有趣,夺了他的象牙箸,帮他把嫩炙送入口中,大医令,你还真是量浅啊! 黄文没听清干戈说的什么,只嘟哝着,多谢殿下赏赐。 这次,干戈更是觉得有趣。 雨夜阑珊,天极殿内,幕墙上的两个投影,仍在木案前喝酒阔谈。 干戈已不知喝了多少,连带黄文禁不住诱惑,与干戈又碰了几杯。这下可好,方才三分醉,这次已经提升至六七分。莫说他,连海量的干戈,此时双颊酡红,醉态初显。相比黄文此刻的语无伦次,干戈倒还算清醒,至少知道取笑黄文一句半句。 殿下你、你太可恨,唔,阴魂不散黄文夹起一片红椒,在眼前晃着筷子,口齿不清地嘟囔。 你说什么 把人吃、吃干抹净,大家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也就是了偏你还不肯放过我。我不理你,你还不肯,我喜欢上你,你又反过来不愿接受我,你说你多可恨?你想我做你的兄弟,可我不想,那怎么办? 干戈皱眉,晃晃头,我也不知道,我大哥如今那个样子,诺,你说,我能弃他不顾么? 晃晃悠悠,黄文站起来,发红的眼眸,充满诚恳,殿下康复后,可以把令兄接到西戎国嘛,接受臣,也可照顾令兄。臣、臣愿意为令兄医治脑筋。只要是殿下的事,黄文愿为殿下分忧。 喂,大医令,你还站得住站不住啊? 呃?殿下,你的意思哎呦黄文反应迟钝,等明白了的时候,已经腿软,跌坐在地。似觉得很没面子,黄文捶着腿道:真没用,干脆剁了省事。 哈,你 殿下。黄文咕哝,天色不早,臣扶殿下进去就寝吧。 干戈晃了下手中空空如也的杯盏,唔了一声,算是同意。 力薄的黄文晃到干戈面前,扯着他的手,轻声吆喝着,殿下,起来,起来,唔,好沉。 扯了几下没扯动,黄文终于不耐,殿下,配合一下,起来啦!见干戈愣愣地仍是不动,黄文来气,卯足力气再扯他,终于把人拉起来。不满地,扶着他,迈步就往里走。 殿下,你好重。干戈脚步虚浮,慢慢的重量全压在黄文的肩膀,令他不满。 哪有那么重,你这家伙,不说自己手无缚鸡,反倒怪起我重,天理何在? 咕咚! 哎呦! 寝床近在咫尺,两人却都坚持不住,一同摔倒。 啊,哈哈黄文大笑,殿下,你摔的好狼狈! 干戈混沌的眼睛瞪了下半倒在身上的人,催促,快起来,你也不比我好哪里去。 哦,遵旨!黄文努力想爬起来,却又一次滑倒,结结实实栽到干戈身上。 干戈闷哼了声,心道,好疼!这笨蛋,和小猪一样沉。 黄文抬了抬头,想说句抱歉的话,一阵头晕袭来,垂下头,嘴巴正巧贴到干戈的唇上。 嗯?干戈瞬间清醒,你干什么? 哎呀,天啊,我怎么轻薄起殿下来啦,该死! 推开身上的人,干戈想自己爬起来,不想黄文压着他的衣摆,结果没爬起来,再次摔倒,这次,又把黄文压个结实。看到黄文咧嘴,干戈就觉哪里不对劲,说不出来,酒劲一下冲头,眼前一阵雾气升腾,他努力眨眨眼睛,终于看清身下的人。 这不正是他想念已久的人么,如今,就在自己面前。眼眶有热热的东西在打转,干戈嘴角抽动,你来了? 黄文迷迷糊糊的,茫然地说:我,就在啊! 你就在,太好了。干戈双眸氤氲水汽,喃喃 分卷阅读17 - 分卷阅读18 贡品男后(生子)下+番外 作者:绯叶 分卷阅读18 说着。 我一直都在,不曾离开。啊!开始犯晕的黄文就觉身体一轻,竟然被干戈抱了起来。 醉意一点点吞噬着理智,黄文还没明白发生什么,整个人一阵天旋地转,已被干戈扔到寝床上,随后他的人也一并压了上来。衣服在他的疯狂中被扯成一团碎布,黄文难耐地想推开埋首他颈间的人,却是提不起一丝力气。 这次,你不可以再离开。他说,跟着热泪盈眶。他轻轻啃咬他动人的喉结,继而又转战他精致的锁骨,最后停留在胸前如同红樱般的颗粒上。 殿下,你干什么?身体不出意外地起了反应,搭在他肩膀的手,明明想推开他,却因无力,而变成绵软的拍打。无疑,这个动作令干戈误会了,因为他感到胸前一痛。 记住这种痛楚,你才可以记住我。 意识已经飘远,黄文就这么迷迷糊糊地,放弃阵地。那个器官,因干戈担心受到冷落,而被他小心地掌握着。黄文梗下脖子,从未经历过这种事,令他一下措手不及,沙哑地,哽咽着。那一刻到来之际,他啜泣出声,心中似有什么,如决堤的滔滔江水,狂涌而出。 甩掉身上碍事的丝袍,干戈在他小腹上一抹,就着他自己的东西,去润滑那个部位。现在,在干戈眼里,他的兄长,没有反对与自己同赴巫山,行云雨之事。这是他盼望多年的事情,不愿马马虎虎的进行。吻上他的唇,闭了眼睛,令一只手,温柔地按揉他胸前挺立的饱满果实。 他想让他快乐,那他就一定要付出耐心与行动,去拓展,去抚慰,去亲吻,去撩拨,引领他登上欢愉的最高境界。这样,才不会亏负他。当迷恋一具躯体到成魔的状态,他的所有反应,都可以左右自己的行为。 黄文依然醉眼朦胧的接受着一切,混沌的大脑,已经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乱了,一切都乱了 送进自己欲望那一刻,干戈曾有那么一瞬的清明,他打了个激灵,为什么是黄文。然而,清明转瞬即逝,他眨了眨眼睛,身下的人,还是自己心里一直挂念的大哥,看他的脸扭曲着,似很痛苦,抚上他红晕的脸颊,柔声道:忍下,很快就好。我,舍不得你痛。 舍不得我痛,就别让我痛黄文呐呐地说。 干戈动作起来后,黄文最后的理智也被欲望吞没。再也分不出是痛,是愉悦,他控制不住自己萌生的原始感觉,在欲望驱使下,他开始迎合干戈的动作,与他一同陷入疯狂。干戈露出醉人的笑容,等这一天,等得好辛苦。 八宝琉璃灯妩媚柔和的灯光,把紧密交缠的身影投向洁白的墙壁。 上面的人在挺了挺身后,俯身去亲吻仰面朝天的人,而那人瘦弱的双臂,则缓慢抬起,环住他的脖颈。 干戈得到极大的满足,他一面冲撞着,一面用仅存的小心翼翼问:还痛吗? 黄文摇头,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算做痛。他的反应令身上的人更兴奋,一下顶入更深的位置。眉毛蹙起,他吐气间,仿佛看到干戈在对他笑,他也被感染,跟着他一起笑,笑,就是幸福么? 别再离开我。他说。 黄文胡乱地回答,我不会离开你。 南方的雨,有时候,会一直下个几天几夜不停,而连下个十来日,也是常有的事情。没有来及落地的水珠,溅在廊檐上,发出不绝于耳的啪啪的声音。雨太大了,也正是这场大雨,把天极殿内,一直不息的靡靡之音巧妙地掩盖起来。 很久以后,殿内安静下来。同时攀上巅峰的人,瘫倒在床,一动不动。 没有了方才情欲到达极致产生的热情,殿内一下显得清冷起来。就连那琉璃灯的光线,也突然变得黯淡。 一切进行的激情澎湃,一切又消逝的悄然无声。 雨,还在下,淅淅沥沥。 天极殿伺候晨起的宫女在外面叫了几声,没有等来回应,知道储君不喜除大医令以外的人随便进入,便转身端着洗漱用具离去。对此,宫女们并不觉得奇怪,这种事已经发生过多次。殿下脾气喜怒不定,连女王都让着三分,她们万万不敢去招惹未来的国王陛下。左不了,过一会,储君自己会叫,再重新带着一应用具过去伺候就是。 干戈的寝殿内,飘荡的纱幔,虚虚实实,为寝床上暴露在空气中的两人,笼上层层惑人的色彩。 干戈先醒过来,用手撑住身体,拍拍仍在发闷的头,感觉什么地方不对,看向身旁,这一惊非同小可,一床狼籍。夜里发生的事迅速在脑中忆起,他惊得一下跳下地。怎么会,怎么会,明明是大哥,为何变成了黄文?带着一丝侥幸,他又坐回寝床细细观看,最后认命般地闭了眼睛。黄文身上那一个个青紫痕迹,暧昧地提醒着他,夜里发生的一切,决不是梦。还有他双股间,和着淡淡血液的白浊,仍在汩汩溢出。 天啊! 干戈暗骂自己一声禽兽,慌忙找来衣服先穿好,又拉上被子给黄文盖上,这才出来找水。见了红,就说明他伤了,必须赶紧清理内部。找了一圈,没发现水盆,最后干戈拿起桌上的水壶,还好,里面满满的。小心翼翼为他清理好身体,干戈拿了伤药,里外均涂抹好。找来自己的衣服,为黄文换上,这才又拉上被子为他盖了。 坐在床边守着,即将睡着时,黄文醒了过来。很明显,黄文也是半晌之后,才明白夜里发生了什么,顿时面红耳赤,想着自己陷入疯狂时的迎合举动,这脸上就一阵阵发烧。 干戈很是尴尬,对不起,这,这是意外。 听到干戈逃避的话,黄文哂笑,点头应是。 见黄文不说什么,把头别向另一边,干戈心里痛如刀绞。第二次,这是第二次!如果可以,他真想逃离西戎皇宫,躲开这个又一次被自己伤害的人。也许自己躲得远远的,他就不会再受伤。可躲避,终不是大丈夫所为。 殿下。黄文的声音不大,很弱,殿下不必为此烦恼,臣,依然可以当做是为殿下献身。今日一过,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如此体贴,一心为自己着想的人,难道你忍心去令他难过么? 很久之后,干戈似下定决心,他把黄文揽到怀中,轻声问:你介意我心中总是装着我大哥么? 黄文诧异,臣不明白殿下的意思。 我是说,若是让我永远忘了他,这我做不到。可我,可以试着,去喜欢你,只有一个要求,你别太介意他的存在。他受的痛苦太多,我无法把他放下。 那殿下究竟想让臣怎么做?黄文直言,虽然他也很想有个答案。 干戈叹息一声,我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要么杀了我,要么,我们一起尝试,喜欢对方。 这算是一个圆满的答复,黄文却没显得多高兴,他只道:我 分卷阅读18 - 分卷阅读19 贡品男后(生子)下+番外 作者:绯叶 分卷阅读19 现在哪个也不选,我好累,且走一步算一步罢。 干戈把心放下来,哪个也不选,实际已经做出选择。 黄文窝在干戈的寝殿几天没出来,倒不是他不想出来,是干戈说他不方便,愣把他按在了自己的寝宫。白日里,干戈在外殿,命宫女把洗漱的用具放下,他亲自帮黄文洗漱好,自己才简单梳洗。膳食平日本就在外殿用,这倒省了多废口舌。晚间,床榻上,他们二人,一个在里,一个在外,井水不犯河水,倒也相安无事。 黄文在宫中专门照顾储君,因此平时找他的人也不多,以至他消失了几日,居然没人能想起他来。在他自己认为身体已经无碍的情况下,黄文终于下地,活动躺得已经发软的双腿。 真的没事了?干戈问道。 黄文苦笑,再躺,怕就真该有事才对。 大医令,如今你既然无事,那就为我请脉,看看日后该如何医治。干戈调侃了一句。 遵旨。黄文拉过干戈的手,开始诊脉,轻点着脉门,黄文摇头晃脑,道:首先,殿下当禁欲。 噗!干戈一个没忍住,大笑出声。 第八十五章:干戈vs黄文 不下雨的日子,午后骄阳似火,蝉鸣鼓噪。 太医院的书局,是专门存放各类医书的地方。尽管是个不大的里外套间,然涂了清漆的红木架上,医书、前人留下的行医手札,仍是科目繁多。外间,就是供翻阅书籍的医官休息,查阅的场所,平日有专人负责打扫及招待来客。 黄文正专注于一本前人总结的疏通筋脉之法的方子合集,啪的一声,竹窗响了下,红色影子跳进来。黄文抚额,,公主,光明正大的走门不好么? 绮珊拍拍手,耸肩,走门哪有这个刺激。嘿,小太医,看什么?到处找不到你,就知道你会在这里。 殿下已经能自由走动,我要找出殿下如今不能运用内息的原因。 绮珊绕着木桌走了两圈,最后抱起双臂,道:这种事急不来,就同他用了两年的功夫才可走路那般。一切有其相定的机缘,何必自寻烦恼。 黄文放下书本,疑惑着,公主的意思是 我觉得啊,他是闷坏了,应该多出来走动。整天就闷在天极殿里,好人都会闷出病来,何况本身身体未复原的人呢。小太医,我看你和他还是蛮相投的,不妨拉他出来转转,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哦。 黄文蹙眉回忆了下,确实,干戈自被接回王宫,两年基本都是深居简出。点下头,黄文道:公主所言极是。 天极殿内,干戈听了黄文的提议,很是惊讶,你说什么? 黄文耐心地做解释一番,随后道:殿下难道不想看看西戎国的壮丽河山么? 嗯,无论如何,已经无法逃避西戎国君的王位,若是借机四处走走,倒是不错的提议。只是,干戈一阵犹豫,陛下会答应么? 黄文轻笑,殿下大可放心,陛下会答应,只要有利于殿下恢复身体的事情,陛下都会答应。至于宿卫的事情,西戎国如今的皇家禁军虽是女子,可论起本领,各个不输沙场儿郎。 那好,交给你去办。 遵旨。 干戈无奈看黄文忙这忙那,一刻不停。本想过去帮忙,反倒被他推到一边,声称他帮忙,只会越帮越乱。 女王在听了黄文的提议后,倒没表示多惊讶,绮珊已经和她提过,她没什么意见。本想找机会问问干戈的意思,不想黄文先来了。绣眉微扬,心中权衡一番,决定按黄文说的办,遂道:那就准卿所奏。 目送走黄文,女王对躲在朱漆木柱后的人道:出来吧,这个赌,你赢了。 绮珊手里拿只莲花,放肆地笑着,皇姨母,绮珊说的没错吧。 嗯。女王算是回答,又道:难得你能想出这主意。 绮珊嘻嘻笑着,皇姨母,散心确实有利身体恢复,不过呢,只是散心时,能不能圆了小太医的心愿,这个可就不好说哦。 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女王杏眼圆睁,狠狠瞪了她一眼,女儿家,没正经。 真是冤枉,好心无好报。嗯,走啦!小姑娘挥挥手,飘然而去,只给女王留下个俏丽的背影。 唉!女王又开始头疼,这丫头! 绮珊认定干戈和黄文的关系不一般,于是好心地想出这个办法,对此女王百思不得其解,但也只有成全的份。相处了这两年,女王已经发现,儿子对女人不感兴趣。自己心里再不好过,也不愿去为难儿子。 得到女王首肯,干戈与黄文准备了几日,制定好出行路线,呈报女王。毕竟是储君出门,虽是微服出游,事情不大,却也不小。只要是干戈的意思,女王均无异议。最后,派侍卫统领江玲负责安全。江玲与五名侍卫微服宿卫,另派两百飞龙禁军暗中跟随。 干戈得知女王的安排很是无奈,知其好意,便也没拒绝。两年了,母子之间,再有嫌隙,那道血缘却是割不断。 那天,女王静静地注视他们的车驾驶离宫门。她希望干戈回来时,母子间,可以有个崭新的开始。 朴实无华的马车驶离金璧辉煌的王宫,一路马不停蹄,赶往听琴谷,干戈此行的第一站。 眼看天渐渐黑了,江玲策马到近前禀告,公子,往前再走十几里就是客栈,属下已经安排好,请公子前往投宿。 辛苦了,请前方带路。 干戈在车内掀开车帘看了看,见天色已晚,两边也看不到什么景色,悄然蹙眉。 殿下,你怎么了? 没什么?干戈摇头。 马车进入一座小镇,周围顿时热闹起来,叫卖吆喝之声不绝于耳。 马车在一家客栈前停下,黄文先跳出来,略整衣袍,方掀帘,请干戈下车。一身蓝色锦袍的干戈扶着黄文,下车后,先左右看看街景,这才活动活动坐了一天车,已经颠得要散架的腰腿。悄然皱眉,过去骑马带兵,也不曾觉得累,如今乘车,反倒累得不行,养了两年,人都跟着养娇贵了。 公子,里面请。江玲过来招呼,声音压得很低,尽量不引起周围的注意。 客栈很大,许是干戈一行人错过了最热闹的辰点,以至客栈此刻在一层喝酒用饭的,只有三三两两几桌人。 酒菜是江玲已经订好的,人一到,伙计马上招呼着上菜,须臾,酒菜全部上桌,冷热荤素各有特色。这让饥肠辘辘的干戈与黄文喜出望外,暗暗佩服这女统领为人的精细。 江玲把干戈这边招呼好,带着自己的五个人也在邻桌落座。一边用饭,一边悄悄观察周围的环境。 酒家,把最好的酒快快拿出来,爷今天高兴,要请客,快点! 瓮声瓮气,人未到,声先到,听着话便知道这人定是非常高兴,要在此请客。酒家老板似知道客人是谁,高声应 分卷阅读19 - 分卷阅读20 贡品男后(生子)下+番外 作者:绯叶 分卷阅读20 了是,叫伙计按老规矩准备。 干戈不了解西戎国的风土人情,知道西戎人好客,顿时心里好奇,扭了头,去看是什么人,这一看,乐了。就见一人如同个坛子般,腆着圆圆的肚子,外加一身古铜色的罩衫,怎么看怎么像个酒坛子。他后面跟着一人是个瘦削个,紧随着酒坛子,二人一前一后,进了酒家,巡视一圈后,在干戈他们那桌后面坐定。在等酒菜上桌时,已经开始淘淘阔论。 也说不出什么原因,干戈就是对酒坛子很好奇,大概是他说话的声音太特殊吧,总之,在他们进来后,干戈竖起耳朵,去听他们说了什么。在听了一阵后,干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就连一旁为干戈布菜的黄文,也顿时沉下脸。 酒坛子仍在口沫横飞的讲着,我说老弟啊,这桩买卖定要好好做,老哥哥我保证你中间,绝不亏本。 瘦削个沉吟了下,道:王大哥,你说这北苍国皇帝的脑袋,难道让驴踢了,立一个傻了的男人做皇后? 酒坛子嘿嘿笑着,那谁知道,老哥我前些天刚从那边回来,听说那皇帝宠他那傻皇后宠得紧,如今是要天上的星星决不敢摘月亮,要地上跑的就不敢给天上飞的。早知道那北苍皇帝好这口,我家里倒是有个下人,傻了多年,说不定到了北苍国,能攀个皇亲玩玩。 还有这等事儿,那传闻说傻皇后天赋异禀,男人产子可是真的? 酒坛子眯起一对细缝般的虾米眼,道:真的,那傻子皇后头次产下的皇子,才落地三日,就被册立为储君,现在,那傻皇后又有喜啦,听说,临产的日子很快就到。不过就是那皇后脑疾犯的厉害,不然,怎么会派使者,到咱西戎国来,大量购买纯叶的花浆果呢? 瘦削个奇怪,花浆果,北苍国也有,为何要到这边采买? 酒坛子晃了晃脑袋,老弟啊,这你就不懂啦!花浆果是一种治疗脑疾效果很好的药材,本不算是特别名贵的药材。只是,咱西戎雪山的花浆果和别处的不一样,所生长的是纯叶的,药效远高于其他地方杂叶的。而那傻皇后,每日进药,必用特纯的花浆果不可。北苍皇帝为了治疗他的脑疾,自去年,已经三次派使者到咱西戎国,重金采买花浆果。如今啊,司药局已经派人到雪山,收这纯的花浆果,价格可是普通杂叶花浆果的数倍,老弟不可错过这发财的机会。 瘦削个点头称是,不停给酒坛子斟满美酒。 那边还在说着,越说越高兴,干戈拳头攥紧,骨节咯咯做响,已然动怒。 黄文听着那二人说的热闹,冲干戈挑挑眉,意思是,看来,他如今过的还不错。结果,被干戈狠狠瞪了回来,黄文讪笑着,缩了缩脖子。他知道干戈为何生气,因那二人开始所说的,关于北苍皇后的话题不多,却也道出那药和贺兰骢有关系。不过,开始他们居然说的是,拿杂叶花浆果,冒充纯叶花浆果谋取暴利,并说司药局已经买通好了查验药材的官员,可以令他们这批药鱼目混珠。如今,酒坛子已经拿下雪山花浆果的采办权,就等着司药局的人一到,便可挣到大量金钱。这酒坛子垄断了雪山的所有药材收购生意,因这次北苍国求购的数量多,以至这酒坛子资金难以维持,才邀请了钱庄的大公子一起饮酒,说服他,帮忙筹措钱两周转,并许以好处。 干戈冷哼了声,低声道:这等伤天害理的事,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去说,难道就没王法了么? 黄文叹气,这等奸商,哪里都有。殿下放心,莫说这花浆果一事与令兄有关,就算是为了普通百姓,臣今日也要出份力。 你?干戈一愣,你这文文弱弱的,能干什么。 黄文不理干戈一脸诧异,站起身,甩开手中骨扇,信步走到后面那桌前,冲二人拱手一礼。 二位,可否借一步说话。 酒坛子与瘦削个见过来这么个清秀书生,笑容和煦,举止优雅,分明是个没有危险的小兔子。也不明其意,未做他想,便跟随黄文,行至角落。 干戈搞不懂黄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扭了头,目光跟着黄文转。就见平日嬉笑随和的黄文,一下正色起来,不知与那二人说着什么,声音不大,但看得出他很严肃。那二人似与黄文争辩,黄文变了变脸色,顿时严厉起来,最后自怀中取出一面金牌,晃在二人面前。 酒坛子与瘦削个见了金牌顿时面如土色,一同跪倒叩头不止。再看那黄文,扬着头,煞是冷傲。有那么一瞬,干戈竟然被黄文的气势所折服。原来,文弱的人,也有如此傲绝的一面。 黄文回来时,那二人已经结了酒帐离开,干戈继续夹菜,也不抬头,只淡淡地道:你很有趣。 有趣么?黄文冷冷地道:以次充好,牟取暴利,这等奸商,就该严厉惩处。花浆果是治脑疾的药材,若是换做救命的药呢,这么做,岂不是同于谋财害命。黄文是行医之人,如今碰上,岂能袖手不管。 干戈发现,面前的黄文居然一下陌生起来,让他有种初次相识的感觉。他问:你与他们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黄文接过干戈递他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才又道:就是告诉他们,马上收手,否则后果自负。 干戈皱眉,他们会听你的? 他们听那面金牌的。黄文见干戈不明白,解释道:大医令,可不是一个小太医,除了掌管整个太医院,还掌管司药局,毕竟皇家用药也是由司药局采买。司药局如今若是开了这个口子,不及时遏制住,我可担心将来坏了我黄文的名声。那二人是聪明人,知道厉害关系,放心吧,司药局这次采买的花浆果,交到北苍国使者手中时,不会有杂叶次等的。 你很自信。干戈轻笑。 黄文不屑,放肆地看眼干戈,除非他们敢以身试法。西戎国药材行是国家的税政来源之一,自是控制得严,若是发现在药材上做手脚,轻则游街杖责、没收家产,重则黥面流放异地,永不得恕。 晚间,黄文默默伺候着干戈洗漱,宽衣,不发一言。 谢谢。干戈打破沉默。 黄文明白他指的什么,摇头,臣做这件事,不完全是为了令兄,臣很早就说过,医者父母心唔 干戈没有让他把话说完,他把人揽过,直接覆上他的唇,表示自己的感激。 黄文暗自叹息一声,闭了眼睛,手,慢吞吞地,环抱干戈的腰。 干戈拥着黄文,目光移向窗外,暗赞,好美的夜色! 拥有同样美好夜色的北苍国皇宫,深夜传出皇后一声凄厉的痛叫,元常与太医开始紧张地忙碌,宫人们也是把心提起来,跟着太医一起紧张。皇后要生了。 第八十六章:囧囧产子记 北苍国的皇帝元文敬,原想着,他这第二个宝贝,可 分卷阅读20 - 分卷阅读21 贡品男后(生子)下+番外 作者:绯叶 分卷阅读21 以拖到七月初七出来,恰逢七夕,多么好的日子。小心翼翼守着他的宝贝皇后,终于盼到他即将临盆,皇帝这心里是又紧张又刺激。 晚间,帮着贺兰骢洗漱了,皇帝亲自为他打扇,驱除暑气。一面摇着团扇,一面抚摸他浑圆的腹部。和上次一样,皇帝仍是每晚热衷于与腹中胎儿互动。只今晚,贺兰骢明显和平日不一样,晚膳吃的非常少,怎么劝都是无济于事。担心把人惹恼了,皇帝后来也不便再劝,只想着若是他饿了,随时在为他备膳就是。即使如此,贺兰骢还是很焦虑,皇帝想着可能是暑气正盛,把他热着了,一个晚上,不停为他打扇。 享受着皇帝相公的周到服务,贺兰骢面朝床里侧躺着,闭了眼,准备美美睡一觉,不想,那个自晚上就奇怪的感觉,一下一下的,越来越明显,肚子也隐隐疼了起来。他轻哼了声,撇嘴,相公,难受。 什么?皇帝一个激灵,摸了摸他的头,问:怎么难受? 贺兰骢无助地摇头,着急着道:不知道,就是难受! 好,好,你别着急,相公叫人来看。安慰下他,皇帝冲外面喊:来人,传宪王过来问诊。 元常打着哈欠,提着药箱过来。他才躺下,还没睡呢,又被喊了起来。不满地瞪了皇帝一眼,开始诊脉,这一诊脉,问题就来了,元常道:糟糕,这是要生,皇子看来是等不到陛下的吉利日子,快让太医过来吧。 真的?皇帝又惊又喜,虽然时下是初六,不过再次做父皇的喜悦,早就代替了所谓吉利日子生产的想法,没有比皇后父子平安更重要的事情。 当下,沧澜殿开始紧张的准备,太医,宫监,宫女各就各位。 相比别人的紧张,贺兰骢倒是没什么不好的感觉,当然,除了那一下一下的怪怪的感觉,这会,肚子都不怎么痛了。他想不明白,相公为什么要脱了他的衣服,难道隔了那么久,又要惩罚他吗?可看起来不像啊,自己的衣服脱了,他的没脱啊,他不但没脱,还给自己身上盖了一条明黄色的单子。那边,元常对着几个老太医说什么还早,等着就是了,等什么呢?再看这边的相公,宠溺地看着自己,面上显得格外的温柔,握着自己的手,嘴里不停地说,又要让我受苦了,受什么苦呢? 贺兰骢左顾右盼,觉得很好玩,还差点要爬起来,幸好皇帝发现及时,把他按回去,避免他在众人面前曝光,并嘱咐他好好躺着。郁闷的他只得乖乖地继续躺下。 时间一点点过去,元常此刻睡意全无。让宫女都退了出去,只让安荣留几个宫监伺候,他自己则和几个老太医轮流守着,不时把脉,确定贺兰骢的身体情况。终于,龙床上的人有了动静。 原本觉得非常无聊的贺兰骢,想去睡觉,偏相公也不许,正要去找那只戒尺,这时肚子猛地动了下,刚才消失了疼痛,一下冒出来,且异常的疼痛。他猝不及防,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声音甚是凄厉。 元常放下手中茶碗,窜到床边把脉,随后道:开始了,把药端过来,大家准备。 准备什么?疼了一会,又没动静,贺兰骢这回还在傻乎乎地问着,到现在也没搞清楚状况,还不知要发生什么呢。 贺兰,皇儿要出来了,是不是感觉痛了,一会可能会更痛,要忍住啊。皇儿出来后,相公带你出去玩。 嗯。这回,皇后很听话。 药端来,皇帝接过,哄了两句,贺兰骢乖乖把药就喝了。作为鼓励,皇帝在他脸颊上轻啄一口。只那傻乎乎的人,想着单子下自己光裸的身体,又当着这么多的人被相公亲,居然脸红了。 那个感觉很快又来了,伴着坠痛,令贺兰骢不安地扭动着。他如今什么也不懂,不知道如何配合,不知道如何调整呼吸,尽管老太医在一旁耐心的说与他听,最终也不过是对牛弹琴,那些话都是左耳进右耳朵出了。这对于负责护产的元常和几位老太医来讲,是个挑战。 不要把我的腿,我的腿啊 皇帝奇怪,贺兰骢怎么说了句这么莫名其妙的话,往下面看去,抚额,难怪。老太医把他的腿弯曲起来,这样一来方便产子,二来方便检查,但显然这个姿势,贺兰骢觉得不舒服,所以他放平了,老太医给他弯起来,他再放平了,老太医仍是耐心地给他弯起。这下,惹了这祖宗的不满。 贺兰,乖,别动,听太医的,那是帮着皇儿出来。乖,忍忍,到时相公给你弄各种好玩的,别气了。皇帝继续哄着,好在贺兰骢什么事想的快,忘的也快,一会功夫,就把这事给忘了。 皇后不会调整呼吸,无法配合太医,没有办法,太医只能一点点动手,抚触着他浑圆的肚肚,利用外力助胎儿下行。当然,胎儿每动一下,都可令贺兰骢疼痛加一分。时而呻吟,时而声嘶力竭的大叫,缓一阵,又转成哼哼唧唧。很快,贺兰骢安静了,元常发现了问题,他这是没力气了。参汤端了上来,贺兰骢摇头拒绝,皇帝安慰不成,转而声色俱厉地将道理讲与他听,什么皇子关乎社稷云云,他的身体对相公而言是多么的重要云云。最后,皇后眼泪横流,扁着嘴巴,把那碗参汤喝了。 瞧他那副委屈得不行的劲儿,皇帝又心疼,拿帕子蘸了热水为他擦拭额头的汗,开始许愿,贺兰,再忍忍,相公保证,这臭孩子这么折腾你,等他出来后,朕一定打他的屁股替你出气。 要打就打你。贺兰骢吸了口气,虚弱地说道:都是你害的,让我有皇儿,这次,不许藏我的尺子。 呃?皇帝满面黑线,暗想这是谁和他说的?糟了,那把尺子,朕又逃不掉了。 天慢慢亮了,皇帝见龙床上的人挣扎着,疼的几欲晕厥,心痛不已,这时实在不忍离开他,便传旨停朝一日。 贺兰如月夜里便得到消息,不过女人近来一直身体不好,因此一大早穿戴整齐,由蕊儿陪伴赶了过来。寝殿外,安荣不时将里面的情况说给她听。女人暗自叹息,这种事,再次发生,她除了心疼自己的兄弟,别的什么忙都帮不了。看着小太监把一盆盆血水端出来,女人本就发锈的面上,更显憔悴,为贺兰骢揪心。 荣总管,还没有消息么?这按理说,已是二次产子,本不该这么慢啊? 安荣躬身,太妃娘娘所言极是,可如今皇后不会配合,宪王与太医们也没有办法。太妃请宽心,有宪王和几位太医,总是会让皇后父子平安。 本宫明白,荣总管多费心了。 太妃不必客气,奴才的本份而已。 寝殿内,已经给龙床上苦苦挣扎的人换了几条单子,然片刻后,皆会因汗湿的缘故,而塌在身上。贺兰骢大喊大叫,可肚子疼痛不减,最后实在无力再喊,也不管皇帝如何哄劝,只管歪头呼呼 分卷阅读21 - 分卷阅读22 贡品男后(生子)下+番外 作者:绯叶 分卷阅读22 去睡,只把皇帝和一众护产的人急得团团转,可皇后就是不理,令他们一点办法也没有。 元常无奈,只好拿出自己的法宝,一个小熏壶拔了盖子,放在贺兰骢鼻下,不出意外,皇后弱弱地咳了两声,悠悠醒转。眯着眼睛,不满地咕哝两声,也不知说了什么。好在,片刻的休息,却令贺兰骢的体力有所恢复,这次,想再睡过去,没门。为了防止再出这种事,皇帝把参片塞入他口中。 皇后,请尽量配合老臣。一名老太医抹着额头的汗,耐心地请求。 好痛啊,你们快让他出来。皇后一句话,差点气歪老太医的鼻子。 肚子的那种坠痛,令人痛得坐卧不安,何况已经躺了那么久的人呢。他想翻滚缓解疼痛,却因太医担心伤着腹内胎儿牢牢按着他而不得实现。眼泪如决堤的江水,簌簌而下,他扯着嗓子喊叫,却无法得到片刻缓解。 皇帝心疼的要命,小贵又端过热水,他把帕子蘸了水,准备为他继续擦汗,就在这时,意外出现了。 贺兰骢此刻疼的眼前一片昏暗,这手突然乱舞起来,忽然,右手抓住一物。他也不管什么,如同掉到河里的溺水者,抓住救命的稻草那般,死死抓着不肯松手。 皇帝啊的一声大叫,扔了手里的帕子,双手护住自己的小腹,去掰贺兰骢的手。这回可是真要命,他抓哪里不好,居然抓的是朕的命根子,这要是出了什么岔子,这后半生岂不是就完了! 皇帝疼得脑门瞬间冒冷汗,铁青着脸,对周围吼道:该干什么干什么,此事不许传出去,否则朕诛他九族!半蹲着、佝着腰,夹着双腿,皇帝喘息着,哀求贺兰骢松手无果,只好自己拯救自己的宝贝家伙。安荣过来,想给皇帝帮忙,转了两圈,确是无从下手。 皇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偏那祖宗还在用力,皇帝这次也控制不住,和他的皇后,比着看谁喊的声音大。 话说在寝宫外伺候的宫人很奇怪,面面相觑,把自己心里的问号扔给对方。要说是皇后生孩子才对,那疼起来自是没的说,怎么皇后产子,皇上居然会比皇后叫的还大声。问了出来的宫人,他们也是三箴其口,摇头不语。那是当然,保命要紧,谁敢把皇帝的糗事说出去,除非不要脑袋了。于是,关于皇后生孩子,皇帝为什么比皇后叫的声音还大一事,成了北苍皇宫的一大迷案。 帝后间的拉锯战还在继续,最终,元常看不过去,抱着一试的心理,在贺兰骢的腋下轻挠了几下,果然,皇后还是怕痒的,顿时松了手。皇帝一看,暗道机会难得,此时不跑更待何时?于是借此机会,把自己的宝贝,自贺兰骢的魔爪下解救出来。皇帝一下蹲在地上,也不管边上的人,轻轻揉了揉自己的家伙,算是安慰。长吐一口气,皇帝苦笑,还好,没废了。天子不敢想象,这要是再久一点,会不会那家伙就真上不了战场了。 然而,皇帝一口气未喘完,贺兰骢的魔爪再次伸过来,随手一抹,打掉了皇帝的金龙发簪。这回,皇帝乌黑浓密的青丝,成了贺兰骢手里的救命稻草。 贺兰,松手!皇帝吸了吸气,后悔不迭,早知如此,不如让朕替你去生就是了。 元常看看时辰,知道不能再等,用同样方法把披头散发的皇帝解救出来后,拉他到一旁。看了看床上已经疼得即将坚持不住的人,与皇帝商量,再用针刺合谷的方法。皇帝摸了摸感觉有些松的脑瓜皮,最后点下头。 为了防备贺兰骢再出魔爪,皇帝让元常先握住他的手,自己则面朝床头坐好,倾身抱住他的头,在他前额亲吻不停。 皇帝身后,元常已经把银针对准贺兰骢合谷穴,毫不犹豫刺了进去。 啊片刻,皇后再次嘶哑地叫出来。 皇帝在他耳边,小声鼓励着,安慰着,一遍又一遍 两名老太医一左一右,捋着贺兰骢的腹部,由肚脐上方,向腰两侧一点点下移,助胎儿尽快下行。 元常终于看到胎儿的头,欣喜地说:皇后,马上就好了,再坚持下,用力啊! 贺兰骢听着皇帝的鼓励,脑子意识一阵阵飘远,眼前,出现了一片慌乱的画面,他听到一个男人声嘶力竭的喊叫声,他听到他用拳头砸着床板发出的咚咚声,听到元常也是说了一句,好像是用力最后,他好像听到一声婴儿的啼哭。贺兰骢奇怪,这是什么啊,随着意识的收拢,他毫无控制的,自己咬牙,憋足一口气,攥了拳。随着这口气一点点吐出,他感觉肚子好像空了,下面顿时湿漉漉的。 哇哇婴儿高亢的啼哭声响彻整个北苍皇宫。 元常高声道:恭喜陛下,是你期盼的小公主! 皇帝闭了眼睛,再次抱住贺兰骢的头,亲了下虚弱的人,在他耳边轻轻地说:贺兰,听到了么,是公主,公主啊!朕一直想要个公主来着,这是想南,咱们的想南的公主。 贺兰骢仍是不大明白皇帝的话,不过此刻肚子不疼了,他只知他们不会再阻止他,他喃喃地说:好累。 累了,就休息吧。朕的贺兰,朕的贺兰皇帝不理一地贺喜的人,摩挲着他的皇后。 第八十七章:囧囧满月宴 北苍圣武六年七月初六日未正时刻,北苍君主元文敬喜添一女,讳想南,封号定安大公主。定安,喻指定国安邦,因其为皇后嫡出,特冠上大字,以示尊贵。皇室子女的玉碟上,又多了一位身份尊贵的新成员。该女落地不到三日,她那皇帝老爹,依然保持了其雷厉风行的做事风格,用最短的时间,把女儿的名字和封号全部搞定。内事府报备的记录上,这次则特别注明,定安大公主想南,贺兰皇后骢所出。 从新生公主的封号上可以看出,皇帝对皇后的宠眷程度。 贺兰骢自产下小公主后,已经三日沉睡不醒,这让再次为人父的皇帝,心里多少惴惴不安。守在龙床前,静等着元常的诊脉结果。 陛下,皇后是身体大亏。两次生产均用针刺合谷之法,对男子损伤尤甚。怕是,怕是元常一阵黯然,似有些不忍。 怕是什么,但说无妨。皇帝看出元常为难,事关贺兰骢的身体,他必须知道真相。 元常声音不大,陛下,皇后以后,怕是无法再孕育子嗣。就是这次,也要好好调养才是,若是做下病根,将来若要保养,怕就来不及了。 皇帝猛地抬头,他没想到问题会如此严重,见元常面色严肃,不像玩笑,心里一阵难过。他和贺兰被孩子们围在中间享受天伦的梦啊,真就难以实现。但是,皇帝依然感谢上苍,一子一女,足矣! 皇后身体大亏不假,好在他醒来后,能吃能喝,汤水、补品来之不拒,倒也省了劝进的麻烦。 贺兰,来,把这燕窝粥喝了。皇帝端着碗,两眼 分卷阅读22 - 分卷阅读23 贡品男后(生子)下+番外 作者:绯叶 分卷阅读23 不时地扫着贺兰骢藏在身后露出半截的尺子。这皇帝当着辛苦啊,军国大事不消说,下了早朝,伺候皇后进补,抽空把各地的奏折批了,还要时刻警惕皇后的尺子突然发难。 想南呢,有一会没见到那丫头了?贺兰骢问了一句在皇帝听来,非常高兴的话。 皇帝接过碗放在一旁,小心把人揽到怀中,就怕动作大了,会令他扯到后面的伤口。轻吻了吻他的额头,皇帝语气无限温柔,别担心,奶娘才喂过奶,哄着睡着了。你若是想孩子,不如,让安荣把念北抱来,他已经会走了,在让他玩两年,就可以让他习武啦! 贺兰骢像个大猫一样,懒洋洋地依偎在皇帝怀中,脑袋蹭了蹭,吸吮着皇帝的气息,结果把皇帝蹭痒了,没控制住,噗嗤笑了出来。 贺兰,你做什么? 好玩,相公这里好硬。贺兰骢的手指,绕着皇帝坚实的胸肌开始画圈圈。 嗯。皇帝脸上开始冒出无数条黑线,不过很快就隐去。如此看来,贺兰这是在无意中,学会了增加二人相处的情趣。又亲了亲他,皇帝才冲外面吩咐,命把小太子抱来。 小太子很快被安荣抱来,依依呀呀,一进寝宫就闹着下地,蹒跚着由安荣领着往里走。 太子给父皇、父皇见礼啦!安荣笑呵呵地,逗着小孩,偏那小孩只眼睛直直盯着贺兰骢,不理安荣。 父后抱抱小家伙向贺兰骢伸手嫩藕般白皙的小胳膊。 哎呦,你父后啊,才生了小妹妹不久,他可没力气抱你,还是父皇来吧。皇帝不顾小孩的不满,把小肉球抱起来,举了两举,这才搂在怀中亲个不停。 贺兰骢看着那对父子亲热,傻傻地笑着,可能是觉得累了,想靠着床头,不想竟是极不方便。好在安荣眼尖,过来扶着他,慢慢挪动,给他后腰垫了几个大软枕。安荣说:皇后要做什么,吩咐老奴就是。 贺兰骢嘻嘻傻笑,未言语,目光依然不离那对父子。 安荣细细观察一阵,心里由衷欣慰,皇帝的改变是有目共睹的,这多亏了这位贺兰皇后。 杀了我不要、折磨我 贺兰骢闭着眼睛,满头大汗,口中含糊不清地呓语。皇帝手执烛台,颦起眉,担忧之色尽显。 贺兰骢每日必服一碗药,从未间断过,至于效果如何,外人看不出来,不过皇帝还是有感觉。他白日里,变化不大,偶尔会莫名紧张,焦虑不安,但入夜后,症状却很明显。皇帝发现他隔三差五,便会噩梦萦绕,从断断续续的呓语中判断,梦中该是过去发生的事情。为此,皇帝曾问过元常,元常给他解释,其实,过去的事情,贺兰骢未必就真忘记,不过是那次死里逃生,毒素侵脑后,对他脑子损伤太大,令他健忘而已。也就是说,他可能才想起什么,因为无人帮他巩固这段记忆,他很快就会忘记。如今他能记住的东西,是因为时时有人提醒他,令他强行记住。但是梦境,是任何人无法控制的,但他醒来后,他自己可能拥有的是零碎的画面,再无人提及,也就很快忘了。最后,元常确定,他服的那个药,尽管恢复起来很慢,还是起了一定作用。 为他拭去汗水,又帮他换了干净的里衣,皇帝把人轻揽入怀。一面像哄孩子那般轻抚着,一面小声安慰。很快,怀中的人安静了,还拿脑袋在他怀中拱了拱,寻个舒服的姿势,踏实地睡去。 听着怀中人呼吸趋于平缓,皇帝略松口气,数不清多少个夜晚是这么过的了。问自己,累吗,皇帝苦笑摇头。这是朕欠下的,就该朕来偿。 唉,皇帝叹息一声。十岁那年的一场邂逅,无知懵懂了那么多年,到头来,才发现,原来,是自己先陷了进去,赔尽了感情。因为所谓的恨,以至朝思暮想,时刻牵挂于心。雄心抱负、为自己出气,这样幼稚的理由,如今想来是多么可笑。将他伤害至深,如今真正拥有此人,却无论也没有拥有的喜悦。俊逸超然的贺兰骢、心思缜密的贺兰骢、武艺高强的贺兰骢,统统不在了。这,大概就是上天对朕最大的惩罚,人世间,无论何人,有一得,必有一失。 贺兰骢的身体经过仔细调理,恢复很快,人也比未有孕时精神许多,反观北苍国天子,倒显得有些憔悴。金殿之上,天子显不出什么,然早朝一退,皇帝面上倦容立显。安荣担心其身体,找来元常把脉后,得出的结论是操劳过度。至于为何操劳,他二人比任何人都清楚。劝了几次,让皇帝与贺兰骢分开一段时日,偏皇帝一想那人时常噩梦,不得好眠,这心里便不忍,把元常与安荣的好意一次次拒绝。 陛下,如此下去,龙体如何受得了。陛下若是病了,岂不是动摇北苍社稷么!臣恳请陛下,以龙体为重。元常今日诊脉后,再次老话重提。 皇帝依然摇头,还是常挂嘴边的两个字,不舍。 很快,想南公主满月的日子来临。皇帝龙颜大悦,不但普天同庆,并大赦天下。 满月宴很热闹,帝后领着小太子,抱着小公主盛装出席。一时间,大臣的道贺,邻国使节、番族首领奉上自己的礼物,令贺兰骢一阵眼花缭乱。似曾相识的感觉再次出现眼前,他轻拍拍额头,又揉揉太阳穴,发现什么也想不起来。歌舞表演开始,众人目光集中在妖艳的舞姬身上,没人注意皇后的变化。 皇帝不时逗逗贺兰骢怀中的孩子,也没太注意他的变化,继续与赴宴的群臣及各个使者开怀畅饮。这酒喝着喝着,皇帝就觉眼前开始模糊,努力睁了睁眼,缓解片刻,却感觉头晕加重,很快,皇帝在宴会上晕倒。 陛下!元常直接冲了过去,抓起皇帝的手腕开始把脉。 皇帝晕倒,宴会立刻中断,一阵乱糟糟后,元常确定是皇帝劳累过度,皇帝便被送回寝宫休息。宴会就这么结束,宫人开始收拾,大臣和众使者也陆续离开,只没人注意到,皇后缩在一个角落,抱着想南,无助地看着不远处走来走去的宫人。没人理他,平日那些见了他毕恭毕敬的宫女太监,此刻不知在做什么,一个也没见到。姐姐没有赴宴,刚才太乱,好像是安荣把念北抱走,没人管自己,把自己孤零零扔在这里。 贺兰骢委屈着撇着嘴,他不知缩在那里有多久,闷头已经睡了一觉,醒来时,发现大殿只燃着两碗铜灯,光线微弱。有点害怕,抱着和他一起睡的女儿,向大殿外走去。 皇帝被送给寝宫后,安荣命人准备了药,又施以针灸,见皇帝睡的平稳,便也没去叫。心里想着,是该让他好好睡一觉才是。 殿下,可看到皇后?安荣把小太子送回永寿宫,轻轻问元常。 嗯,元常扭头,满面狐疑,没和你一起吗? 安荣摇头,老奴直接送太子回去,没看到皇后。 分卷阅读23 - 分卷阅读24 贡品男后(生子)下+番外 作者:绯叶 分卷阅读24 糟了。元常低低惊呼一声,刚才太乱,把他忘了,哎呦,公主好像在他那呢。糟糕,这么晚了,人不见了,快找,大人还好,公主那么小,饿了怎么办? 安荣这下心里也跟着慌起来,冷汗涔涔而下,怎么又把皇后丢了,这回可好,还饶上一个才满月的公主。 元常心里叫苦不迭,虽说皇后不可能离开皇宫,可宫院如此大,找个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这次,轮着元常想撞墙。那傻皇后,他会照顾孩子么?越想心里越是后怕,元常开始呼唤皇帝。 陛下,醒醒,臣有事禀奏。 皇帝难得睡得这般香甜,迷迷糊糊听着有人叫自己,也不想理,吧唧下嘴,继续睡过去。 元常一看这样不行,于是稍稍大了点声,道:陛下,醒醒,皇后不见啦! 什么?皇帝眼睛没睁,就坐了起来,待眯开一条缝看清是元常后,以为堂兄又与自己开玩笑,咕哝一声,复又躺下。神智略恢复,皇帝想想不对,于是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元常急急地道:陛下,皇后和公主不见啦。 这次,皇帝一个激灵,再无睡意,直接蹦下地,怎么回事? 元常正要解释,皇帝无暇去听,只快速穿好衣服,叫了元常,跟着一起去找人。皇后重要,和他一起的公主同样重要。很快,皇帝和已经带人找了大半个皇宫的安荣碰上。 继续找,把皇宫翻过来,也要找到皇后和公主。皇帝是这样说的,尽管语气还算温和,却无法掩饰言语中的焦急。 仍是兵分两路,安荣带一队人,皇帝自己带一队人。偌大的皇宫,这一大一小,去了哪里呢? 天快亮时,安荣的心腹小路上气不接下气地赶来禀告,请皇帝移驾怀思堂,在那里发现了皇后与公主。 皇帝皱眉,他们怎么去了哪里? 贺兰骢静静倚着怀思堂里的大供桌已经昏迷,想南被安荣抱在怀中,可能是饿了,小家伙小声地抽噎着,很是烦躁。 贺兰。皇帝声道人到,见到人不由一愣,他怎么了? 元常没等叫,直接过去把脉,扭头看看周围,皱眉道:陛下,先带皇后回寝宫,皇后该是受了惊吓。 皇帝看看地上的人,又看看供桌,发现遮盖两个灵牌的黑幔被揭开,心里隐隐明白发生什么,上前把人抱起。 元常这时又过来,给小小的想南请了平安脉,确定小家伙除了饿过头,没有大碍,这才让人把她送到奶娘处。 唉。元常叹气。 安荣无言。 被带回寝宫的贺兰骢,马上给收拾一番,皇子自己动手,给他擦洗了,换了衣服,这时元常也把安神补脑的药端来。见他无意识仍知道吞咽,皇帝这才放心。 他没大碍,陛下放心。 朕知道了,是那两个灵位吓到他。 陛下,还要坚持吗?元常担忧地问皇帝。 皇帝把人抱住怀中,喃喃地道:再辛苦,朕也要坚持。 坚持到最后,如果失去他,陛下会如何? 皇帝略惊讶,转而轻笑一声,朕仍会坚持,至少那会他完全复原,朕心中无憾。 陛下元常没有继续说,其实,他也不知该怎么往下说。也许,皇帝如今再辛苦,却也在其中享受着他渴望的甜蜜吧? 北苍皇帝在公主的满月宴上因劳累过度而昏厥,此事没有引起朝臣太大反应,近来皇帝确实国事操劳。正是如此,没人怀疑皇帝劳累另有其因。皇帝次日停朝,大臣也无意外。 只是,皇帝守着他的皇后,直到午时,皇后醒了,竟然横眉立目,直接找尺子。 皇帝不明所以,还没来及问自己罪犯哪条,就挨了一下。 外面备膳的宫人听到皇帝嗷的一声叫,知道皇后这是醒了,开始惩罚皇帝。努力憋着笑意,把午膳快速摆好,急急退出沧澜殿。 干什么,这么急?安荣不满地问道,把一个撞到自己怀中的小太监揪到一边。 小贵才退出来,一见安荣,叹笑着指了指寝宫,摇头。 天子的惨叫声再次传出,安荣噗嗤一声,转身离去。 寝宫内,皇帝没有同以往那般,老实地匍匐在床,皇后手执戒尺,动作敏捷地追着抱头鼠窜的皇帝。 不老实受罚,此为错 皇帝逃窜的时候,发现一件令他兴奋不已的事情,贺兰骢在追他的时候,无意间,用的是过去行武的步法。因此,皇帝在寝宫内不停地逃来逃去,引诱贺兰骢慢慢熟悉过去的武艺路数。 第八十八章:邙山遇翼王 五邙山山势陡峭,奇峻无匹。一条玉带,顺着山势,飞流直下,落于山谷间的七彩湖。名曰七彩,是因瀑布下落,溅起水波无数,逢艳阳高照之日,湖面上便会出现晴日霓虹,在山峦叠翠的映衬下,美不胜收。 真是好景色。干戈由衷而赞,紧着着,又道:若是我们避开尘世一切烦扰,在这里就隐姓埋名也好。 黄文闻言一怔,默默苦笑,他知道干戈口中所说的我们,应该没有自己。此时已是傍晚,山间夜凉,拿过披风为干戈披上,小声道:殿下的心愿会实现,但目前,殿下要多保重。殿下只有自己保重了,才能把他夺回来。 你真的不介意? 黄文轻笑,殿下的心本就不在臣身上,臣何来介意一说。令兄那个样子,臣自是不忍。只求殿下全了臣的心愿,臣愿伺候殿下,也愿照顾令兄。 干戈叹息一声,见黄文瘦弱的身躯迎风而立,反倒把披风给自己披上,心中一暖,披风解下,给他裹了。 谢殿下。黄文倒退一步,带着一丝受宠若惊道谢。 看,夕阳多美。干戈指着远处,马上隐于山涧后的一轮金黄色。 黄文偎在干戈身旁,顺着干戈所指方向望去,太阳西垂,掩于雾霭之中,片刻不到,天空只剩一片火烧云,绮丽而绚烂。黄文附和,是,非常美。 走吧,大医令,我们出来很久,过了今晚,明日返回京城。 惊讶之色悄显,黄文道:还有几处未去,亦是难得的人间佳境,殿下为何改变主意,要提前返京? 山河再壮美,若是君主无用,又能守到几时。不如这就回去,想法恢复自己,守得住这万里山河,才能实现心中所愿。 黄文大喜,陛下若是听到殿下所言,一定龙颜大悦。 干戈一笑,暗道,但愿吧。逃不开的责任,那就坦然接受。 晚些时候,干戈一行在山脚下客栈用饭,江玲得知干戈提前返京,也是略作惊讶。女统领临行前还接到女王一道密旨,如今没有收获,这心里不禁七上八下,回去该如何向女王禀告呢? 干戈没留意江玲,与黄文正饮酒时,外面进来三人,走在最前面的一见干戈,不禁大惊。几步走到干戈面前,激动却又不 分卷阅读24 - 分卷阅读25 贡品男后(生子)下+番外 作者:绯叶 分卷阅读25 太相信,嘴唇颤抖,伸手竟然要去抚干戈的脸颊,真的是你,你没死? 干戈突见翼王,不禁也是一惊,殿下? 翼王身后两人过来,见到干戈,又惊又喜,干将军,原来你没死,真是太好了! 干戈皱了皱眉,从未想过,会再次与翼王相见。 什么人?江玲与几名侍卫拔刀,瞬间移到干戈面前,两眼不离翼王。 干戈,这是怎么回事?翼王指了指江玲等人。 江玲低喝,大胆,我主名讳岂是尔等随意叫的? 干戈叹气,按下江玲的刀,沉声道:这是故友,难得见面,你们过那边休息,我与他说几句话。 江玲见干戈发话,不敢违抗,收了刀,拱手行礼,带人返回原来座位。黄文不知翼王的身份,正要跟着江玲过去,却被干戈拉住,强行令他坐下。 翼王疑惑地看了看黄文,轻笑,干戈,怎么不请本王坐坐吗? 干戈伸手,作了个请的手势。翼王无奈,知道他还在为那次的事生气,也不好说什么,撩了衣摆,在他对面落座。把面前人细细打量一番,笑道:脸上多道疤,不过,看起来更显英雄气概。 殿下到西戎国来,难道就是为了说在下有英雄气概? 见干戈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翼王摇头,干戈,两年多没有你的消息,世人都以为你已死,本王难过这么久。才见面,能不能别这样。本王一路辛苦,先请本王喝杯酒如何。 干戈看了黄文一眼,黄文顿时明白,默不作声起身,去找伙计讨了一套新餐具,放于翼王面前。酒斟满,黄文才道:请。 翼王这会功夫,把黄文也打量一番,暗自皱眉,干戈,失踪了这两年多,难道与他在一起么? 是。干戈冷冷地出声,顺手把黄文喝了一半的酒杯夺过,仰头一饮而尽。 黄文大惊,翼王暗暗攥拳,他是谁? 陪伴我的人。轻描淡写回了一句,干戈夹起一块椒盐鸡翅,放入黄文面前的小碟。见黄文尴尬,又道:怎么吃都不胖,还是多吃些才好。 多、多谢。黄文如芒在背,低头一口把鸡翅塞进嘴里。 干将军,你怎可如此对王爷无礼?逃出江宁的王华,看不过去,上前责问。 诶。翼王拦住王华,故作镇定地道:无妨,干将军心里有气,也是应该。 看眼左右,见此刻就餐人不多,大多又坐得较远,干戈才道:王爷如何到西戎国来,难道也是来此看落日么? 翼王不答,只静静望着干戈,样貌没多大变化,这冷冽的性子也没变,那他哪里变了呢?过去的干戈,即便再孤傲,却不会如此放肆,难道是因为他旁边那人么? 王爷不必记挂,干戈如今很好。死了的,就是死了。殿下,希望你明白我的意思。 可你明明就好好在本王面前,你让本王如何再当做你已死。忘了那件事,与本王回去,你若是舍不下他,可以带着他一道,有他陪着你,也省了你寂寞。自认很大度的翼王,耐心地劝服干戈。 有些事,可一,可二,不可三。王爷,干戈不会与你回去,这里是西戎国境内,你也不便过多表露身份,速速离去吧。干戈起身,扯了黄文便走,那边江玲赶忙跟上。 嘎巴,翼王的骨节响了声。 殿下,那是什么人?江玲不放心地问。 东林翼王,行了,不提他也罢,我们现在不便留宿休息,这就速速返京。 遵命! 干戈与黄文上了马车,垂了车帘,晃晃悠悠开始赶路。 黄文悄悄观察干戈脸色,但见他阴沉着脸,似忍着极大的怒气,小声道:殿下,气大伤身,要保重啊。 干戈如何不知黄文的担忧,面色稍霁,大医令,你多虑了。 黄文摇头,正要说什么,干戈握了他的手,拍了拍,示意他自己无事。 车内一时安静下来,偶尔有夜莺的叫声传进来。 干戈闭目养神,黄文不敢合眼,就默默地靠着车厢而坐。马车摇晃中,似乎走了很远,干戈突然一下睁开双眼,同时,马车骤然停下。 怎么停下了?黄文不等干戈开口,先问出来。 外面,江玲答道:刚才那人真是麻烦,竟然拦了去路。 嗯? 掀开车帘,黄文扶着干戈下车,对面,翼王带着几十人,拦住去路。 干戈,这个地方,本王比你熟,不会想到本王抄小路赶过来吧。 大胆狂徒,竟敢拦我西戎国储君的车驾!江玲见对方不弱,无奈,只好亮出干戈身份。西戎国女王极受敬重,这么多年,国内未出一案犯上谋逆之事。江玲听对方自称本王,心里狐疑,不及多想,希望干戈的身份可以令对方打消歹念。 翼王一怔,储君? 江玲手里多了一面金牌,高声道:储君殿下微服出游,你们既然已经得知此事,速速回避,放储君车驾过去。 哈哈,啊哈哈翼王放声大笑,干戈,你是西戎国储君,那是不是本王捡到宝了? 实在是意外之喜,翼王如今被北苍皇帝几番清剿,如今只得遁入西戎国境内,化整为零。休养生息之时,翼王出来走动,不想遇到认为已死的干戈。出于私心,他本意只想把干戈带回去,不想对方一句话,在翼王听来,简直就是绝境逢生。干戈如今是西戎国的储君,无论这期间有什么曲折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干戈若还是自己的人,那么有什么比掌握了西戎国的储君,进而利用西戎国的势力,而实现自己的宏图大业更有利呢? 殿下,干戈与你道不同不相为谋,请回吧。语气冰冷,干戈开始逐客。 唉!翼王大声道:干戈,怎么如此说话。你在本王帐下多年,又险些成了本王的人,今日怎可说这等绝情的话? 卑鄙!干戈脸色突变,红一阵白一阵,双拳紧握,愤懑已极。 黄文看了看干戈,见他此刻如此气愤,知道对方说的八九确有其事,暗叹一声,拉过他一只手,把两指搭上脉门。黄文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干戈无法行走时,最担心的就是他受刺激,这次的事,显然对他触动不小。 一阵头皮发炸,伸手抚额,明知这是皇帝好意,偏偏又心乱如麻。 午膳时,皇帝让安荣把几个小孩带了下去,在贺兰骢面前落座,才笑问,开心吗? 嗯,开心。 听他声音不大,皇帝知其一时还接受不了,叹笑一声,咱们的念北与想南还是太寂寞,多几个玩伴也好。不过,朕很抱歉,赵栋还有一个女儿,前两年在南越,染热疾夭折了。对不起,是朕太武断,当年没查清楚,就给他们判了流放。 贺兰骢摇头,无言以对。 贺兰,朕瞧那三个女孩都不错,选一个给咱们的南北,将来做皇后吧。 啊?皇帝的提议,令 分卷阅读25 - 分卷阅读26 贡品男后(生子)下+番外 作者:绯叶 分卷阅读26 贺兰骢很意外,念北还很小,这也太 皇帝扑哧一笑,给他夹个水晶丸子,怎么了,这不是很好么?朕,可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你贺兰骢停滞了下,说道:不用这么费心思讨好我,我那年答应不再离开,就不会离开。 可是,朕看你不开心,朕心疼。放下手中象牙箸,皇帝起身到他面前,抬起他的下巴。 通过北苍与西戎两国数位神医的努力,贺兰骢那一身的狰狞,如今淡去不少,不过完全消除,已是没希望。即便如此,皇帝还是感激上天垂怜。一身疤痕何惧,他怕的是这人回不来。 一手抬起他的下吧,一手开始摩挲他的后背。亲过他脖颈的疤痕,把炙热的气息呼在他的耳后,皇帝的声音很轻,朕想让你开心,不再难过。 我也没有不开心。 你骗不了朕,朕明明看你脸上写着不开心。 嗒嗒下雨了,沧澜殿歇山重檐在风雨中依然像世人展示作为北苍皇家的威严。黄昏的风雨没有催折肆虐宫树,稀疏的枯叶,抱着凉秋的寒蝉,迎来乌云薄拢的雨夜。 宫人已经悄悄退出,宫门紧闭,迎上皇帝热切而渴望的目光,贺兰骢又产生一丝犹豫。 皇帝走上前,无声地为其宽衣。见他那犹豫不定的眼神,皇帝小声请求,给朕吧,天知道朕有多么想。 衣衫尽去,明显感到一阵寒意,身体不由自主瑟缩着。皇帝敞开胸怀,用自己的火热,给予温暖。三年多的光阴,终于等来他的略带惊慌的颤抖,等来他渐渐紊乱的呼吸,等来他细碎不止的呻吟 不理秋风萧瑟,不理夜露寒凉。 扶着陶醉的身躯,把他拥上柔软的龙床。 任他率先释放火热,任他先行达到极致巅峰,不急,不急,一切以他为先。 给朕,可以吗,你与朕,一起享受这人间鱼水欢情如何?他挑逗着,再次恳求。 双眸半睁半闭,面带潮红,嘴微微张着,还在喘息,人已情动,并未回神。此时听到皇帝相邀,想也未想,点头。 皇帝大喜,倾身而上。 纱帘垂落,遮掩一室放旷张狂。 番外完 分卷阅读2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