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品男后(生子)中+番外》 分卷阅读1 贡品男后(生子)中+番外 作者:绯叶 分卷阅读1 第六十九章:无奈心灵殇 穿过悠长而曲折的回廊,黄文步履匆匆,心里暗暗揣测女王召见自己的用意。 书房内,女王见人来了,放下朱笔,挥手让他免礼,指了旁边的座位,令其落座。 他的腿,还是无法站立么?女王依旧是淡淡地开口询问,悄然把心里的焦急掩藏起来。 黄文暗自叹息一声,回道:是,请陛下再耐心等等,总会有办法。 女王负手背后,淡淡地道:你知道朕的心事,那么你也当知道朕如今有多着急吧。 是,陛下。臣已经换了药方,明日开始,臣会再换一种行针的方法。殿下是西戎的未来,臣自会尽力。 朕知道,朕从未怀疑过你的医术。女王缓缓开口,表面不露声色,面对这个自己看大的孩子,此刻,不愿打击他的信心。尽管,自己心急如焚,还是要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给予他信任,不露出真实想法。再说,他的医术一直都是西戎国最高明的,如今他碰到了难题,自己就该去支持,难道不是么?除了他,自己的儿子,他还能如此信任的交给谁去照顾呢? 黄文把女王隐隐的担忧和无奈尽收眼底,低头,轻声道:臣定会多尽心,争取早日让殿下站起来。西戎国,没有站不起来的君主。 女王叹息一声,这些年,也辛苦你了。为了医治朕的顽疾,每年你都要亲自离京去深山采药。干戈的事,只要你尽力了,朕不会勉强。可是 黄文见女王慈祥的面容上挂满愁色,话说到一半又止住,看来是遇到什么难题。于是,他问:陛下,黄文可以为陛下分忧。 女王把茶水递给黄文,道:究竟是何人伤他如此之重,到现在,他也不肯告诉朕。 原来是为了这个,黄文安慰女王道:陛下不必难过,想来是对手比较强大,殿下不忍陛下派人涉险。 呵,你还是老样子,会哄朕。算了,就当你说的那样想吧。一直以来,在女王心里,黄文自幼就是个懂事的孩子。不但懂事,也贴心,是个可托付重任的人。 黄文端着新调整好配方的药,步入天极殿。 重重纱幔后,披散着头发,一身淡蓝素色衣袍的干戈也在看一本《六韬》。黄文曾不止一次问过他,兵书有很多种,为何只看这一本,且看了一遍又一遍。那时,他总是笑而不答。 殿下,该服药了。黄文熟稔的开口,知道干戈现在已经很厌倦用药,却还是每天按时把药送来。如今,他必须亲自送药,并看着他服下。否则,这位殿下会趁人不注意,悄悄把药倒掉。也许,他总是对自己心存愧疚,因此,自己监督他服药,他会非常配合地喝了,无论多苦。正是这个原因,黄文也曾童心暗生,故意在药里加了几味味道浓苦的药物,结果这位殿下明知药里加了东西,眉毛也不皱一下,就那么坦然地喝了。记得当时,黄文看着空空的药碗,顿时怔在原地,嘴巴张圆几乎可以塞进一个鸡蛋。 但现在 干戈皱了皱眉,一碗药见了底,黄文很体贴地夹了一块蜂糖,送入他口中。见他咀嚼几下,眉头舒展开,才笑道:殿下放心,调整的新方子,臣会尽量选些不太苦的药,也省了殿下服药的辛苦。 干戈的心思哪里会在乎药苦不苦呢,自觉看不透面前斯斯文文的大医令,这人看似文弱,却也是颇为刚烈的性子。相处几个月,他从没提过那晚的事情,也不许自己提起,依然不给自己赔礼的机会。这个人,真是难以琢磨。 殿下今日可有头痛?黄文小心地问着,干戈苏醒后,总是伴有不定时的头痛,这让黄文颇为忧心。 今日还好,多谢了。干戈由衷道谢。 黄文点头,那好,臣现在就为殿下活动下腿。 叫过宫女帮忙,把干戈的外袍解开,里衣的裤腿挽起,腿弯处垫了软枕。一手按压相应的穴位,一手一点点揉捏,并慢慢向下移动。每隔一会,他会问一遍手拿书本的人,有没有感觉。当看到干戈黯然摇头时,黄文把自己的失望收进心底,仍是面带笑容,并鼓励干戈不可灰心,说这个方法虽然慢,但是会有作用,一定耐下心来等待。 看黄文如此辛苦,再一次,干戈说出那三个字,对不起。 黄文顿时停下手中动作,愣了下,马上又动起来。他说,臣忘记发生什么事了,殿下以后休要再提。 忘记了!干戈苦笑,若是真忘记了,倒也好,可你明明没有忘记。不死心的干戈一下捉住黄文的手,你可以忘记,但我不能忘。给我个机会,哪怕让我为你做件事,来恕己过。 哈哈。黄文一下笑起来,片刻才止住笑声,医者父母心,殿下既然不想臣忘记,那臣谨遵殿下的旨意就是。臣向殿下请旨,可不可以当做,那天殿下中了媚毒,臣误打误撞,献了身,为殿下解了毒,可好? 你?干戈一时语塞,隐隐感觉开始头疼,须臾,痛感加重,干戈瞬间变了脸色。 黄文见状大惊,知道自己的话刺激到了他,口中忙告罪,取出针包,拔了银针开始为他行针止痛。 殿下恕罪,臣失言,令殿下发病,待殿下好转些,臣再行请罪。 干戈头痛欲裂,着急着道:求你,是我有错在先。求你 黄文见他一下激动起来,忙安抚道:臣知道了,殿下,你不要着急。 天极殿里开始忙乱,大夫和床榻上的病人都是满头大汗,一个痛苦难忍,一个心中绞痛。 宫女听了吩咐,用最快的速度准备好了安神汤送过来。 黄文托着干戈的头,温言道:殿下,把这个喝了,睡一觉,头就不痛了。 勉强把碗里的东西喝了,很快,眼前开始模模糊糊,意识渐渐飘远。 黄文见人睡了过去,喊人打来热水,用帕子蘸了浸湿,为他一点点擦拭面上汗珠。心里叹息,你何必如此执着。 他这是怎么了?得到消息的女王赶了过来,拿手覆上干戈的额头。 臣有罪,刺激了殿下。黄文收了锦帕,恭敬地跪在女王面前。 女王目光深邃,想从黄文眼中看出他的真实想法,却发现他的眼里清澈得如那山间的泉水,没有一丝杂质。半响,女王才开口,你随朕来。 君臣二人步行至前殿,屏退了所有宫女,女王转身,收起平日里的慈祥与温柔,冷冷地道:说实话,你们到底瞒着朕什么。 黄文抬头,女王目光如炬,带着帝王特有的威严,不容任何欺瞒。知道无法再隐瞒下去,黄文很是尴尬,顿时面红耳赤。 女王看出他面色有异,心里又有些不忍,放柔了声音,又道:说出来,有什么事,朕为你做主就是。 黄文面色很难看,支支吾吾半天,才鼓足勇气,把干戈中了媚药,在树林中强行与他交欢一事说了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2 贡品男后(生子)中+番外 作者:绯叶 分卷阅读2 。 女王的震惊是可想而知的,西戎与北苍两国男风不禁,可她从没想过,自己长在东林的儿子却有此爱好。绣眉高挑,女王这下犯了难。怎么看,这黄文都是一副委屈得不行的样子,也难怪,明明是自己的儿子不对嘛,这可如何是好? 黄文很惭愧,这事一说出来,自己也不知该如何面对女王。这个如慈母一般的尊贵女人,待自己不薄。 陛下,请不要介意臣。不要因臣的原因,影响了陛下与殿下的母子关系。 唉,女王叹气,难得你这般懂事。 让朕好好想想。女王说,这回,她自己也开始头痛,拿手揉着太阳穴,暗道乱了,全都乱了。 人有的时候,很难决断一件事,比如,手心手背都是肉这个关系,护着哪边,都会伤了另一边。 这些天,女王明显很忙,早朝一散,女王遍查各类史书典籍,想给自己心中的困惑找个答案。可惜,匆匆一过就是几个月,答案没有寻到,新年已经如期而至。又要安排庆典,又要主持祭祀,令女王更是忙得不可开交。 黄文最近禀告,说是干戈近来调理得不错,心情似也好了很多,女王闻听顿时愁颜舒展,想了想,先做了一个决定。 干戈静静听完女王说明来意,默不作声。良久,他道:陛下认为,西戎的臣民,可以接受一个残废成为储君么?干戈如今,上不得马,打不了仗,如何守护西戎臣民。况且停顿下,干戈道:我现在连自己到底是谁,都不知道。 女王握了他的手,道:什么也不要想,你只是我的儿子。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会把最好的给你。 干戈一愣,这是小时候听到最多的一句话。终于,忍不住,他问:究竟你和贺兰宏光是怎么回事? 女王将手里的苹果递给干戈,迟疑了下,才道:一段孽缘而已。贺兰宏光的妻子怀孕,他自己耐不住寂寞,出门和友人游玩。那时,我一直四处游历,便与他碰上,有了一段露水姻缘。怀了你时,他和他的夫人提起此事,贺兰家倒是很大方,他的夫人也很大度,愿意共侍一夫。哼,想我堂堂西戎国储君,岂能嫁作他国臣子为妾室。所以,我在外面生下你,自己抚养。 干戈悄悄皱眉,没有把苹果送进口中,黯然问道:既然独自抚养我,又何必将我送回贺兰家? 女王见他态度似有转变,长长舒口气,你八岁时,你外公派人找到我,说是西戎国出事了。那时,我知道很危险,不能带着你,只好把你送回去。当我把西戎国的事情平息了,已是很久的事情。贺兰夫人待你很好,我不想和贺兰宏光说明身份,避免给他一家添加烦恼。只是不想,过了几年,我悄悄派人去接你时,你已经不在贺兰家。 寝殿里安静下来,静得几乎落地一根针都可以听到响声。 黄文端着托盘在外面等了很久,他知道,女王今天过来,会有很重要的事情与干戈商量,只是这么久了,为何还没有结果呢。这药,还是要趁热服用才好,温了的药,效果会差很多。正犹豫要不要叫人通传,有宫女过来,说女王请他进去。 帘幕被宫女挑起,黄文迈着平稳的步伐,进了内寝殿。 陛下,殿下该服药了。 嗯。女王应了一声,这个点,确实是干戈每日服药的时辰。他细心地观察着黄文的动作,那种属于女子般的体贴入微令女王大为动容。黄文,是个好孩子。再看自己的儿子,眼里满满是愧疚,他们之间女王摇头,有点难办 没有找到满意答案的女王,踌躇着迎来了新的一年。 西戎国在新年的时候,女王册立了储君。因某些特殊情况,女王没有举行盛大的册立大典,而且,在册立诏书上,也隐去了储君的大名。女王解释,说是储君在归国前遇刺,为了保护储君的安全,暂时不公开储君的真实身份。 新年的宫宴上,女王的身畔,端坐一位看似身形挺拔的年轻人。因女王和储君前面垂了一道纱幕,因此,大臣看不清楚后面的人的容貌。但此人坐在女王身侧,除了那位神秘的储君外,不会有别人拥有此殊荣。 面对交头接耳的大臣,女王面上淡淡一笑。 干戈道:他们很好奇。 女王点头,这是不假,西戎国的人就是喜欢对什么都好奇。 嗤笑一声,干戈道:但愿他们有一天发现真相,不会太过失望。 女王面色一沉,无声叹息。 哐,哐新年的钟声敲响,这是北苍国迎新年的吉祥钟声。 功德门的城楼上,北苍皇帝面对如潮水般涌向城楼的百姓,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绚丽的烟花已经在半空绽放,依然是漫天华彩,美不胜收。可是,身旁,那个人却不在。 皇帝自贺兰如月手中接过念北,仰望万里长空,叹道:贺兰,看,烟花多美啊。看,念北多么听话,如果现在你也在身边,一起逗着念北,看这满天烟花,该是多么美好啊! 小贵聊着衣摆,气喘吁吁地穿过侍卫的阻拦,一路小跑登上功德门,噗通跪在天子面前。 皇帝见是小贵,看他已经跑得快提不上气,安抚着道:别急,慢慢说,何事?嘴上这样说着,可皇帝的心里却是很着急。 小贵拍拍心口,恭喜陛下,帝俊刚刚苏醒。 什么? 皇帝的声音很大,贺兰如月就觉怀里多了个软软的肉球,再看皇帝,已经不见了。 第七十章:贺兰是傻子 皇帝命銮仪司的宫监几乎用了飞一般的速度,返回沧澜殿,后面,元常也同时跟着天子返回。 值守的宫人各个面带喜色,知道里面的人苏醒,对皇帝来讲是天大的喜事,见到御驾,忙撩起一道道纱帘。 贺兰,贺兰,太好了,来看上天知道了朕的心意,让你在新年的时候苏醒过来。皇帝毫不掩饰他的欣喜,三步并作两步走,一下扑到龙床前。 龙床上的人儒雅依旧,仍是静静地躺着,看不出喜怒,只有眼珠偶尔动动,在看到皇帝的一刻,露出诧异之色,很快,就被一片迷茫取代。 他醒过来,就是这样一句话也不说么?龙床前满眼期待,守候良久的皇帝,见床上人毫无反应,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小贵上前,陛下恕罪,奴才发现帝俊醒了,心里欢喜,就去了功德楼,并未发现帝俊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皇帝狐疑,看了看陪着他一起观察贺兰骢反应的元常,道:你不觉得很古怪吗? 元常心里早就问号一堆,只是皇帝不发话不好说什么,如今天子问出,才道:是有些古怪。 那还愣着做什么,快过来给他看看。 元常心里这个恨啊,什么时候,这善后的事情都是他的。唉,逍遥王爷,如今哪还逍遥得起来! 分卷阅读2 - 分卷阅读3 贡品男后(生子)中+番外 作者:绯叶 分卷阅读3 怎么,你还不乐意啦?皇帝脸一沉。 扑哧,元常笑了,陛下,臣府中自备了百十个乌盆,不用陛下下旨,臣回去自己顶脖子上总可以了吧。 想得美?皇帝一翻眼皮,你顶了乌盆,谁给贺兰看病,如今太医院那群废物,朕可是不敢信他们。 元常摇头,无奈开口,陛下,太医无罪。 既是这么说,那他们无罪,贺兰好不起来,就是你有罪喽。 元常抚额,对皇帝耍无赖,那是毫无办法。 沧澜殿瞬间安静下来,宫女太监站立一旁,大气不敢呼一口,所有人与帝王一样,把眼睛紧盯着正为睡了很久的人把脉的元常。 因是大年夜,今夜灯火格外明亮,一盏盏象征祥瑞的朱雀纱罩宫灯,灯光明亮却不耀眼。 元常线条分明的面孔此刻很是严肃,在灯光下,眉心的小疙瘩非常显眼。把贺兰骢的手放回温暖柔软的锦被中,元常陷入沉思。过了片刻,他犹豫下,想把他的手拿出从新再诊脉一次,没有反应的人终于动了。 贺兰骢眼里的迷茫慢慢褪去,他缩了缩,自己动手把被子往上拉拉,你这人真是无礼,素不相识,怎可随便拉扯于我! 元常看向皇帝,皇帝指挥着把眼中的问号不停地飞向元常,这是怎么回事啊,性情大变么? 元常双肩微耸,把目光再次对准贺兰骢,却说道:延平侯,你可认识本王?察觉出他很不对劲,元常换了一种方法,以判断自己的想法。 明显看出锦被中的人一怔,转而笑出了声,喂,你真有意思,延平侯是我爹,你认错人了。 元常,他这是怎么了?这下,皇帝沉不住气,开始有些后怕。 元常低声道:请太妃来吧,看看会怎么样。 皇帝点头,冲旁边的小太监使个眼色,那小太监自是非常机灵,躬身退出。 咦,这是什么地方,睡了一觉,怎么到这里来了,何时离开家的?贺兰骢拍着自己的额头,显得很不适应当前的环境。看他样子,此刻还在思考,好像很纠结,不知身处何地。 贺兰如月抱着念北赶来,素净的俏颜不施粉黛,将孩子递给皇帝,女人努力调整呼吸,才道:二弟,姐姐在这里。 大姐。贺兰骢现出喜色,忽然又颦眉,大姐,你怎么穿戴成这样,咦,大姐,你怎么变老啦? 贺兰如月一惊,下意识拿手抚摸下自己的粉颊,二弟,你生病了么?女人开始害怕。 贺兰骢左右看看,忽然掀了被子想下地,许是躺的时间太久,竟然一下没站住,一个趔趄,倒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不知所措地,带着些慌张,他说:看样子,是生病了,可没觉得哪里痛,怎么这腿这么软呢。 皇帝把人揽进怀中,心乱如麻,头次遇到这么诡异的事情,但他肯定,贺兰骢眼中,没有自己的影子。这时,怀中的人开始挣扎,似想脱离他的怀抱。 别动,你现在很虚弱。皇帝用自己的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小声劝阻。 不想,他的挣扎更猛,放开,你怎么可以抱我? 身体一僵,皇帝反而把人抱得更紧,却故意板着脸道:乖一点,你爹把你嫁给朕了,朕是你的相公,当然要抱着你。一语道毕,皇帝开始观察怀中人的反应。 果然,贺兰骢先是愣了愣,随即大叫,荒唐,大姐,你来帮我,这个疯子,居然说我爹把我嫁给他啦! 疯子?皇帝满脸黑线,头顶升起一团大大的乌云。 贺兰如月见此情景,明白皇帝的用意,配合着道:二弟,叔父确实把你嫁给他了。你看,这里不是延平侯府对不对? 真的啊,果然不是家里。贺兰骢一下萎顿下来,有些哽咽着,很是委屈,干戈跟着那个老道士走了,看来我爹是不喜欢我,就把我嫁了。大姐,这是哪里啊,我想回去,你答应我,带我去看大江潮,还没去呢。 好,好,你在生病,等你好了,大姐一定带你去看。唉,你身上衣服少,快回床上躺着吧。女人心里一阵酸楚。 皇帝把人抱上龙床放好,拉上被子,扭头看元常,元常递个眼色,示意外面去说。 他这是怎么了?皇帝一阵阵担忧。 元常问贺兰如月,太妃,刚才你们所说的,是什么时候发生过的事情? 女人道:他十二岁前后的事情。那时,婶母已经过世,叔父镇守樊城,他一人孤单,便常去本宫家里。 元常点头,皇帝问:有什么不妥么? 元常无奈笑笑,他丢掉了部分记忆,不过可能会更糟糕。 什么?皇帝把心提起来,什么更糟糕。 不知道,不过,他现在的样子,已经是痴儿一个了。 痴儿,那不就是说他已经傻了么? 皇帝心痛,人没有醒过来,天天盼着他苏醒,可苏醒后,带来的更是无以复加的心痛。 把贺兰如月送走,皇帝问元常,这个样子,还有复原的希望么? 元常表情有点古怪,道:你不觉这样也很好吗? 什么?皇帝没明白他的意思。 元常懒懒地靠着朱漆木柱,道:他把你干的那些坏事都忘了,这不是很好嘛,反正,你就没打算要放他离开。 被元常说中心事,皇帝面上一红,忸怩了下,道:现在这个样子,朕当然不能放。可他清醒了,朕会履行诺言,给他那个选择。 元常打个哈欠,眨眨眼,道:那你就好好待他吧,臣也累了,想回去睡个好觉。 见元常想走,皇帝急了,喂,你别走啊,他才苏醒,有没有别的病症,还不得而知呢。 不管啦,不管啦。元常摆摆手,就是不答应。 真不仗义!皇帝向元常的背影挥舞着拳头。 安荣这时过来,问道:陛下,要不要上饺子。 皇帝没好气地说:赏给他们吧,朕去看看贺兰。 再次步入寝宫内室,不及说话,贺兰骢先开了口,咦,你是谁啊? 啊!皇帝这一惊非同小可,恨不能再把元常喊回来。这才多大的功夫,这家伙居然就把他给忘了,难怪元常说他的情况很糟糕呢! 朕是你的相公,记住了。 相公是什么? 呃?皇帝气结,想了半天,解释道:就是可以抱你,可以亲你,可以和你一起睡觉,嗯,还有,还有,可以和你行欢的人,记住了吗? 啊?前面说了什么? 皇帝脸色变了变,一头扎进被褥中 大年初一,皇帝并不早朝,所有宫人都知道规矩,这一天,皇帝会多睡一会。不过,这时,就听寝宫里传出一声大叫,甚是惊慌。 伺候晨起的宫人立刻站在室外,高声问道:陛下,奴才听差,可有何吩咐? 皇帝的声音自里面传出,都退出去,别大惊小怪的。 宫人们纳闷,这可奇怪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4 贡品男后(生子)中+番外 作者:绯叶 分卷阅读4 了,刚才的声音明明是帝俊,这时怎么没声了呢? 此刻,龙床上,皇帝侧着身子,一手揉着自己的耳朵,一手捂住贺兰骢的嘴巴。被子里的人还在又踢又蹬,皇帝故作生气的样子,恶狠狠地道:你这么大声,想吵死朕啊?见贺兰骢的眼里现出委屈的神色,心里一软,放开了覆在他嘴上的手。 贺兰骢抿抿嘴唇,道:你是谁啊,怎么会睡到我的被子里? 皇帝咬牙,恨不能没听到,朕是你的相公,当然睡在这里,记住啦。 那,那记不住怎么办?贺兰骢换了一副无辜的表情,可怜巴巴地望着皇帝。 皇帝想撞墙,记不住也要记住。否则皇帝又开始不怀好意。 贺兰骢嚅动着嘴巴,否则什么? 否则就这样!皇帝迅速倾身,去吻想念很久的人。 喂,唔,唔很明显,贺兰骢如今已经不知道,皇帝的行为属于爱还是惩罚。 见身下的人抵抗减弱,皇帝叹息一声,担心把他吓着了,放开他,朕是你的相公,不要忘记啊。你别的忘了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忘了这件事。别无所求,只求你记住这个。 初一不用早朝,但是会有番族使者和邻国使节前来道贺,皇帝依然清闲不下来。待隆德殿的午宴结束,皇帝匆匆返回沧澜殿。他有用过午膳么,如今他这样子,会不会不习惯北苍的饮食呢? 果然,一进寝宫,皇帝就知道他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午膳摆在桌上一动未动,缩在角落的人看得出他饿了,却不去动箸。 贺兰,怎么不用膳。皇帝蹲在他面前,温柔的问着。 贺兰骢把头垂下,低声道:吃了一口,很咸。 皇帝怔住,咸?把人拉起来,让他坐好了。自己动手,夹起一块过去他爱吃的爆炒笋片放入口中,仔细辨别了下,味道没错啊。 实在放心不下,又问道:你吃了哪个,觉得咸? 贺兰骢指了指其中一道菜,皇帝又夹入口中品尝,仍是没发现有什么不对。苦思无果时,安荣说话了。 陛下,帝俊如今只当眼前是他十二岁时的事情,所以不惯北苍饮食,也属常事。 一句话点醒皇帝,不是膳食出了问题,是这人如今又回到过去。 给小厨房传话,以后,贺兰的膳食,以清淡为主,这些撤了,打赏吧。马上命小厨房,从新准备膳食,少弄几样,就是要快,别把他饿着。 小贵见贺兰骢饿的厉害,端过一盘苹果,皇帝呼口气道:怎么没早点想起这个? 小贵躬身,陛下恕罪。 小太监哪里能说,贺兰骢自皇帝走了,发了很大的脾气,吵着要回延平侯府,只苦了一众宫女太监,像哄孩子一般,算是把人给哄住了。 贺兰,先吃这个,就不会很饿了。皇帝把苹果塞到他手中,见他咬了一大口,忽然想起他刚刚有孕时,那次自己让他吃苹果,那会,动作缓慢,优雅的贺兰骢,和如今眼前的人相比,真是天壤之别。可这能怪谁呢,一切不都是自己造成的么? 皇帝看着贺兰骢吃过午膳方离去,尽管还是放心不下,然而大臣的新年道贺,身为天子,必须要接见的。这是老规矩,打破不得的惯例。挂着不真实的笑容,皇帝的心,时时刻刻记挂着沧澜殿里的人。闹闹哄哄一天下来,皇帝很是疲惫。拖着沉重的双腿返回寝宫,不想早上的一幕又发生了。 贺兰骢死死抓着被子,就是不让皇帝进去,你别过来,我不认识你。 皇帝努力平复情绪,道:贺兰,朕不是告诉你了么,朕是你的相公,你必须和朕同床而寝。 可是 没有可是。皇帝一下拉开被子钻了进去,按住扔在推他的手,把人紧紧抱在怀中,摩挲着他的耳朵,低声道:记住,朕是你的相公,这次可别再忘了。 把身旁的人哄睡了,皇帝辗转反侧,无法入睡。都说天道公允,那是一点不假。朕每做错一事,老天必会有一事惩罚回来。以为他死了,老天把他的命还了回来,却让他沉睡不醒。以为他永远醒不过来,如今他醒了,却变成一个傻子。暗自叹息,无论什么惩罚,坦然受着吧。比起他来,朕已经是很走运了。 轻吻下安静的睡颜,皇帝的眼皮开始打架,终于坚持不住,沉沉睡去。 咕咚。一声闷响过后,皇帝迷迷糊糊自地上爬起来,有点摸不着头脑,就是想不明白,长这么大,就寝从未掉下床,如今这是怎么了?明明床够宽、够大嘛。 这时,令皇帝火冒三丈的声音传来,你这人好奇怪,怎么突然就在我的床上。今天给你点小教训,若是再来招我,定不轻饶。 嗯!皇帝鼻子差点气歪了,终于明白,原来是被这家伙给踢下了地。 贺兰!皇帝一声大吼,直接扑过去。 你、你,嗯好无礼,呀,别,不许摸嗯贺兰骢语不成调,夹带着断断续续的呻吟,令在他身上埋头苦干的帝王更是兴奋不已。 很久了,没有这么激烈了。吻着他的唇,调戏着他的舌头,两手不停,在他身上游移。 皇帝并没有行事,只是占够了手头便宜,即使这样,还是折腾到天大亮。回头看看仰面朝天躺着的人,双眼发直,呼吸粗重,嘴角的银丝还在溢出。眼睛闪烁着晶莹,一副实实受气包的样子。 记住朕是谁了么? 皇帝拭去他嘴角的银丝,做出一副要生气的模样。 贺兰骢点点头,扁着嘴巴,哽咽着道:记住了。 那你说说,朕是谁。 是、是我的,我的相公。 嗯,这就对了。皇帝很满意,在他额头奖励一个吻,这才叫了宫人进来伺候晨起。 把元常召到御书房,皇帝简单把这两天与贺兰骢相处时发生的事情说了说,想听他的看法。 元常并没有老老实实地听皇帝说话,逗着那只虎皮鹦鹉,用事不关己的语调,说:不是说了么,他现在就是痴儿一个。陛下若是还要留他在身边,就不要总吓唬他。若是不想留下他,就派人把他送回东林就是。留侯的母亲,就是原东林的太后,非常疼爱这个侄子,想来留侯一家不会为难一个痴儿。 皇帝摇头,他这个样子,除了在朕身边,无论把他送去哪里,朕都放心不下。朕有耐心等,如同那时等他醒来一般,朕等他恢复如常的那一天。如果,他就一直这个样子了,朕就留他在身边一辈子,用余下的这条命,守着他,不让他再受任何痛苦。朕欠下的债,只有朕自己能还。 忙碌的一天又过去,到了晚间,有太监端进热水,伺候贺兰骢洗脚。皇帝一见,让那太监退到旁边伺候。自己挽起宽大的袍袖,为贺兰骢除去鞋袜,把他的脚按进水里。 嗯?贺兰骢轻轻握拳垂着自己的头,很迷惘。 皇帝一见他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5 贡品男后(生子)中+番外 作者:绯叶 分卷阅读5 的神色,就知道他又把自己忘了。这回也不气,淡淡地道:朕是你的相公,记住了,相公要照顾患病的心上人,就这样。 哦,那我是你的心上人吗? 你说呢?皇帝一笑,以后,朕心里只有你一个,你是唯一的,谁也代替不了。 皇帝努力让贺兰骢记住自己,虽然知道他如今的情形很特殊,不能勉强,不能恫吓,只能温言软语,耐心劝慰。 贺兰,朕是谁? 呃,好像是相公。 谁的相公。 嗯,好像是我的相公,对不对? 对啦,今天说对啦!皇帝非常高兴。 那,我的奖励 皇帝在他脸颊亲了一口,道:放心,一会朕就把那只多嘴的鹦鹉送给你玩。 安荣静静站在一旁,小贵正为贺兰骢绾发,皇帝坐在他面前,正在耐心地问着每天都要重复数遍的问题。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一个月了,今日是二月二龙抬头的日子,贺兰骢终于给皇帝献上一份大礼,第一次,记住皇帝是他的相公。此刻,恐怕没有人比皇帝的心里更甜。接下来 念北被安荣自永寿宫抱来,贺兰骢把小肉球接过来,笨拙地抱在怀中,乐呵呵地,这是谁家的孩子,呀,好玩,口水能吐出这么大的泡泡。 皇帝柔声道:这是你和朕的孩子,北苍国的太子、储君。 什么?贺兰骢手一松,浑然不觉孩子自怀中滑落,幸好皇帝眼疾手快,把宝贝儿子接住,避免了小肉球和大地亲吻的悲剧。 贺兰,你怎么了,你看啊,他多好玩,你看这眼睛,和你多像。皇帝努力要增进贺兰骢和念北之间的感情,毕竟,这是他十月怀胎诞下的骨肉嘛。 不可能,怎么会,太奇怪了好像贺兰骢无法表达自己的感觉,总之,他如今唯一想做的,就是对这个小家伙敬而远之。 贺兰,你去哪,回来!皇帝抱着儿子跺脚,那人一转眼,居然跑个无影无踪。 念北又被塞回安荣怀中,皇帝一晃,奔出寝宫去捉拿躲避自己儿子的贺兰骢。 第七十一章:囧囧纳后礼(一) 蟾宫折桂,玉兔高悬。 本是静谧的夜晚,值夜的宫人被天子遣了下去,大概,是怕宫人听到天子与帝俊每日例行公事般的对话吧。这些日子,皇帝把他的耐性发挥到了极致。也曾不甘,集合了太医院,又召见了几位民间德高望重的老神医,最终的会诊结果,和元常并无不同,这个人,如今就是一个稚子小儿,一个傻子,尽管他的年纪并不小。 贺兰,相公来了,快点把被子给朕掀开。皇帝每日重复着,好在他花了一个月的时间,终于让如今傻乎乎的贺兰骢记住一件事,那就是北苍国的九五之尊,是他的相公。 哦。人很乖巧,掀开一角锦被,鼓了鼓双腮,怯怯地问着,我听话,可不可以,别摸我那里? 皇帝想撞墙,这家伙又来了。 见皇帝不回答,贺兰骢以为他生气了,吓得往里缩身子,急急地道:我,我记下了,你是相公,念北是相公的儿子,还有、还有就见着急的人憋红了脸,拿手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努力开动脑筋,去想那些令他苦恼的答案。 皇帝哭笑不得,把他拉过来,安慰道:好了,想不起来就不要去想。 怀里的人仍是不安地扭动,不行,想不起来,会被摸那里,不要,不要,嗷,安荣是师伯,想起来啦! 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皇帝暗骂自己平日太禽兽了,自己忍不住,可是把有病在身的人吓得够呛。借着不算明亮的灯光,皇帝仔细观看怀中的人,还是那副儒雅的容貌,只是青丝散乱,眼里不见成年人的深沉,还原回去的,应该是少年时贺兰骢的天真。 元常再次踏进沧澜殿,翻了翻眼皮,对被贺兰骢折腾得鸡飞狗跳的寝宫不置一词。脚下才跑过几只波斯进贡的长毛猫,马上就有几只短毛狗追了过去。窗户边的大鱼缸里,游弋着数尾五彩斑斓的小金鱼儿,旁边小瓷罐里铺着各色鹅卵石,里面爬着两只绿毛龟。檀木架如今已经挪到寝宫,金丝杆上的多嘴鹦鹉此刻正嚣张地大叫,指挥着短毛狗把长毛猫压倒一辈子。 皇帝苦笑,随他高兴而已。 元常摇头,把局促不安的人的手拉过来开始把脉。片刻后,方点头,把他的手放回他自己的腿上。 还记得本王么?元常问道。 呃?贺兰骢看看身后的皇帝,见皇帝冲他微笑点头,似得到莫大的鼓励,笑眯眯地道:不记得。请问,你是哪位太医? 皇帝恨不能上前咬他一口,这家伙,真是要人命。 元常放声大笑,很好,很好!笑着,笑着,元常取出别着芒针的布包,自里面抽出一只银针。 不!一声惊恐的大叫,刚还在皇帝怀中老老实实的人,此刻奋力挣脱了皇帝的怀抱,滚进床里,似不放心,还拉过帐幔,把自己遮住。 陛下,出去说。元常见皇帝一脸错愕,看了看躲在帐幔后的贺兰骢,转身向外走。 皇帝也很震惊,不想此刻如同孩子般的人,见到银针依旧恐惧成这样子。对着龙床柔声道:贺兰,出来吧,他走啦,不会回来了。 贺兰骢哆嗦着,听了皇帝的话,悄悄拉开一角帐幔,露出半张脸,向刚才元常坐的位置看了看,确信人真的走了,才慢慢爬出来。 你自己玩吧,相公出去,一会就回来陪你可好。皇帝小声安抚。 哦,好。注意力瞬间都集中在一只大白猫身上的人,对皇帝的话毫不在意。 皇帝也不以为意,整了整衣袍,出去找元常。 陛下,他虽然傻了,但有些东西没有忘。元常开门见山说出自己的想法。 皇帝沉吟片刻,道:那就是说,他有希望复原。 不知道。没有信心的事,元常的回答是非常坦白。 算了,朕也不想那么多。皇帝犹豫下,说:今天召你来,是有另一事与你商量。 元常很惊讶,静静听完皇帝的想法,就觉头顶劈下一道惊雷。这可是没有先例的事情,为了确定皇帝的真实想法,他追问了一下,陛下,你真要立贺兰骢为皇后? 是。朕已经决定守着他,就要把最尊贵的位置给他。 可他如今的样子元常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文武百官和天下的老百姓,能接受一个傻子,还是一个男人为皇后吗? 皇帝笑容满面,那又如何?朕伤了他,就必须拿最好的去补偿。朕要让他当个无忧无虑的皇后,家国天下,朕一个人去挑就是了。为了他,为了念北。 陛下这是决定了? 决定了。 北苍圣武五年三月,皇帝在早朝时,提出立后的想法。皇帝一言未完,满朝文武除了元常与大将军韩朝辉,全部跪倒山呼万岁,不及平身,在听到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6 贡品男后(生子)中+番外 作者:绯叶 分卷阅读6 皇帝纳后的人选,又高呼万万不可。 皇帝冷冷看着一地的文武百官,不屑地道:怎么,他哪里不合适?品貌不行,家世不行,还是不能诞育皇嗣?众卿怎么不说话啦? 这时,一人站起,朗声道:陛下,臣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 说。皇帝尽量耐住性子。 年轻的官员道:臣不觉陛下的决定有失妥当,臣只想道一句,陛下做此决定,若是保证不会后悔,与帝俊相守一生,那臣就支持陛下的决定。 什么?宋汶,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一地的文武,这次矛头一齐指向那个品级不算高的官员。 被称作宋汶的官员道:下官当然知道,但是,下官认为,帝俊之贤,够一国之后的资格。 你?几个白胡子差点气晕过去。 这时,又有一人站起,与宋汶并排而战,正是直谏署布政卿方锦年。 你们几个随朕来,其他爱卿先散了吧。 一地大臣你看我,我看你,还想再说什么,皇帝已然离开金殿。 御书房内,皇帝把宋汶打量很久,才问:你为何支持朕的决定,你难道不知,你今日得罪了那群老古董,往后仕途会很坎坷么? 宋汶一笑,陛下,比起帝俊的救命之恩,臣丢掉仕途又算什么。 嗯,皇帝心下狐疑,这个人,似乎是今年才调进京的官员,那贺兰和他 方锦年拱手,陛下,宋大人就是去年封阳奇联案中被判斩行的人犯。 皇帝恍然,原来是他啊。 朕来问你们,朕立帝俊为后,可有不妥? 宋汶道:那要看怎么说。可臣认为,律法严苛,尚还有可放宽的机会,何况人间情爱乎?礼法是固定之条,可人能变通。最终,陛下的心意是最重要的,陛下认定此人,旁人又当如何阻挠? 你们几个也这么看么?皇帝问旁边的几个人。 韩朝辉笑道:丢失了的东西,再想往回找,难,若是不想自己后悔,就不要丢掉。 皇帝细细品味韩朝辉的话,心中愁肠百转,如何不明白他的意思。 圣武帝立后一事,最终,皇帝力排众议,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韪,立原东林遗臣,如今痴傻的帝俊贺兰骢为后。 皇帝纳后是大事,一点也马虎不得。 在钦天监选定日子后,三月份颁下立后诏书,四月下聘,五月举行立后大典。 皇帝合上司礼官呈上的折子,倒在龙椅上闭目养神。感觉一阵头痛,皇帝拿手揉着两边太阳穴。这是一桩特殊的纳后礼,因为那个身份特殊的人,使得整个过程也需特殊着来。 解决了纳后礼节上的问题,接下来,就是怎么做,能让现在痴傻的贺兰骢接受一个皇后的身份。显然,现在再让他用一个月的时间去记自己是北苍国的皇后,已经来不及了。 最后,安荣告诉皇帝,一切还是顺其自然吧。皇帝闻听言之有理,自己也不愿去勉强贺兰骢,也就作罢。 紧跟着,皇帝要纳后,各部开始准备。宫里更是紧张忙碌,因要打扫宫室,粉刷墙壁,布置洞房,贺兰骢便和他那群猫猫狗狗搬到配殿。 捧着小瓷罐,贺兰骢坐在太阳底下,把两只绿毛龟抓出来,放在地上,拿筷子敲着小乌龟的壳,令它们去赛跑。这种场面自贺兰骢苏醒过来并不少见,看起来很诡异,然而皇帝有令,谁又敢说一个不字。 安荣看着孩童般的贺兰骢,一阵惋惜,好好的人啊,就这么毁了! 进入四月,天气已经很暖和,北苍皇宫处处喜气洋洋,人人面带笑容。沧澜殿还在紧张的布置中,家具要从新置换,一应用具要置换,龙床上的铺盖要置换,还有、还有总之,很多,很多。 今天,大总管安荣,磨破嘴皮,终于让贺兰骢换了一身看起来颜色喜庆一些的衣服,然后喊人抱着他的猫猫狗狗,把人开始往永寿宫诳。 今天,是个不寻常的日子,帝王要下聘,即使走个过程,也要给贺兰骢找个家人收聘礼,显然,太妃贺兰如月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永寿宫里,司礼官带着宫监,一样样唱礼,尽管是图个吉利走走形式,可过程依然马虎不得。 贺兰骢扎在一个角落,听着司礼监尖细且抑扬顿挫的声音,不禁皱起双眉。左右看看,大白猫不知钻哪去了,小花狗也不见了,会说话的鹦鹉忘了拿,如今就剩手中瓷罐里的两只绿毛龟还陪着自己。觉得很无聊,把小乌龟拿了出来。 帝俊,纳礼已毕,请谢恩吧! 司礼监一声不高的呼唤,还是把贺兰骢吓了一跳,惊慌中,把小乌龟胡乱揣入怀中,由着安荣扶他,在传旨的太监面前叩头谢恩。俯身时,啪啪两声,一对绿毛龟自怀中掉了出来,缩着头,四脚朝天在地上打着旋。 贺兰如月站在一旁,拿帕子捂住双眼,不敢把眼泪掉下来。 待人都走了,永寿宫恢复了以往的宁静,贺兰骢才把瓷罐放到花梨木桌上,道:大姐,他们是谁啊,吵死了。你看,大白,小花它们都吓跑了。 贺兰如月无法给自己的弟弟解释这一切,只低头,默默落泪。蕊儿知道主子难受,在旁静静站着,给她递手帕。 皇帝是贺兰骢在永寿宫用过晚膳才过来接他的,见贺兰如月一脸愁容,皇帝深施一礼,辛苦太妃了,朕知道,让你这么做,会令你很难过。 贺兰如月礼貌还礼,轻声道:本宫无妨,只求陛下遵守诺言,善待于他。至于太子,陛下尽管放心,本宫自会尽心。 皇帝黯然,他知道,他已经令面前的女人很难做,遂道:太妃放心便是,朕已经立誓,决不食言。 皇帝究竟答应了贺兰如月什么条件,旁人不得而知,伺候的宫人只知道,皇帝如今只宠帝俊一人,即使纳后,为了照顾帝俊的病情,皇帝没有开启凤栖宫,而是准备长久和未来的皇后同卧沧澜殿寝宫。 在一切筹备齐后,皇帝天天掰着手指算日子,终于盼来五月十二,钦天监选好的黄道吉日,今日,宜嫁娶,吉。 皇家的婚礼,除了场面隆重些,过程复杂些,其实和普通百姓家在形式上也无太大分别。又是普天同庆,因此民间也是锣鼓喧天,四处庆贺,帝王纳后,可是北苍国的大事,而且,这还是一桩特殊的婚事。 一大早,皇帝一边由宫女帮他换上大礼服,一边听着宫里各司的道喜。皇帝笑得合不拢嘴,只一个字,赏! 看看时辰快到了,皇帝笑问:帝俊那边准备好了么? 这时,小贵匆匆跑进来,先给皇帝行了礼,苦着脸道:陛下,您快看看吧,奴才和荣总管可是没办法了。眼看着吉时将至,帝俊不换礼服啊! 皇帝心下一紧,昨晚和他说的好好的,今日换了衣服,带他出去玩,这是怎么了?不敢怠慢,赶到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7 贡品男后(生子)中+番外 作者:绯叶 分卷阅读7 配殿一看才知,宫人一来担心猫把礼服抓了,二来担心猫狗落毛过多污了衣服,便把几只猫狗赶到了外面,这下惹恼了这位祖宗,赌气就是不换衣服。 无奈下,皇帝道:贺兰,听话,朕先带你出去玩,玩回来,它们就都回来啦。 跑光了,哪里还会回来,都骗我。生气的人把嘴巴撅得高高。 不会,朕哪里骗过你。 可是 没有可是,朕会找人给你捉回来,快点换衣服吧。皇帝有些着急,马上吉时就到,不能再耽搁。 贺兰骢还想说什么,不及开口,皇帝一瞪眼,吓得一缩脖子,扁扁嘴巴,不敢出声。胡乱洗了脸,宫人开始为他换衣,绾好头发,把金冠给他别于头顶。 刚刚准备好,司礼监便到了,立时殿外鼓乐齐鸣。 皇帝把手伸向贺兰骢,示意他与自己挽手,一起出去。忽然发现他面色有异,再一看,竟是在发抖。 贺兰,你不舒服么?皇帝低声问,这个时候,可不能出岔子。 不我,我不知道。 别紧张,跟朕出去。 贺兰骢咽了咽唾沫,把头低下,我,走不了啦。 呃?皇帝心里一堆问号,看看安荣,安荣马上蹲下去看了看,冲皇帝摇头,表示他的腿没问题。 皇帝也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这时司礼监催的紧了,没办法,一咬牙,皇帝伏了身子,回头对贺兰骢道:上来,朕背你出去。 就见贺兰骢脸上顿时露出开心的笑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一下窜到皇帝身上。 咣,不知谁碰倒了旁边的花盆架。 第七十二章:囧囧纳后礼(二) 北苍圣武五年五月十二日,北苍皇城号角齐鸣,皇家仪仗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缓缓步出神武门。皇帝的撵车载着当今的皇帝和他的新娘,紧随其后。这是北苍国的传统,帝王纳后,皇帝要带着皇后乘坐撵车绕皇城一圈,然后去太庙祭天地祖宗,宣读立后圣旨。 禁军前方开道,仪仗引路,帝后的撵车后面,跟着两列文臣武将,队伍一字排开,足足有两里长。 辇车上,皇帝笑容和煦,然而手下的人却惴惴不安,就怕一个不留神,那人就蹿了出去。很快,皇帝唇角抽搐,面上的温和笑容一点点消失,慢慢开始苍白,最后竟然带着些扭曲。撵车内的贺兰骢被皇帝禁锢着不得自由,想跑出去玩又出不去,最后竟把怒气全撒在了皇帝的大腿上,连吃奶的力气也用上了掐着皇帝的大腿,一脸的不甘,又是一脸的得意。 车驾行至太庙,皇帝先下来,努力吸了吸气,算是解脱。贺兰骢被安荣扶着,也跳下来,好奇般的,左顾右盼。见那边鼓乐手的乐器下垂着大红色的如意结,觉得好玩,正想跑过去,只惊得皇帝一把将他拉住。 由安荣引导,别别扭扭跟在皇帝身后,步行九十九级玉阶,贺兰骢站在皇帝身侧,听着司礼官开始念天书。 在贺兰骢站着已经快和周公大战三百合时,皇帝已经完成了他的祭天祭地祭祖先的仪式。 准备宣读册封圣旨,有小太监在贺兰骢面前铺了锦垫,安荣把不自在的人按跪在地,又小声安抚了下,才确保册封仪式可以顺利进行。待宣旨完毕,安荣替他接过颁给皇后的金册、印鉴,并压低了声音提醒地上跪着的人,皇后,谢恩啊。 贺兰骢抬头,茫然地看看皇帝,不知该做什么,那边司礼监还在催促皇后谢恩,只把人急得满头大汗。最后,还是皇帝制止了司礼监,命安荣把他扶起来,要是再迫他,万一把人急出什么,可就不好了。 祭祖仪式完毕,皇帝押着不老实的人,把他再次塞进撵车。 贺兰,别闹了,今天是大喜日子,乖一点。 贺兰骢不理皇帝的哄劝,只郁闷出来半天,什么也玩不到,心里委屈的厉害,我想回延平侯府,我想我爹,想江伯,想姑母。 好了,好了,等过一阵子,朝里事情不多,朕陪你去。把人揽在怀中,皇帝闭了眼睛,憋了一肚子话,却是如何也开不了口。开口又如何,他现在根本就听不懂。 隆德殿已经准备就绪,皇帝亲自把他的皇后扶下撵车,踏上红毯,礼乐立时奏响。 百官与邻国使节及各个番族首领一同站起,恭迎帝、后入席。在百官中间穿过时,贺兰骢眼前浮现似曾相识的景象,不很连贯,又模糊,他轻轻揉了揉太阳穴,茫然无助地由皇帝挽着,最后在主位坐定。 皇帝见身旁的人比方才更显局促,握了握他的手,温言道:别急,一会开席,有很多好东西吃。见他点头,皇帝的心多少放下些。 而贺兰骢的眼前,还是那些破碎的画面,他努力去想,却想不起来,想问身边的皇帝,又怕他生气。 正苦恼时,邻国使节、番族首领已经起身,恭祝北苍天子大婚,并在献上祝福后,奉上各自的礼物。 繁文缛节是少不了的,皇帝有点心疼身边的人,自己尚且不耐这套繁琐的仪式,何况如今抱恙在身的人呢。待使节们祝贺完毕,歌舞开始,皇帝寻个机会,叫过安荣,让他把贺兰骢送回寝宫,嘱咐若是他饿了,就让御膳房单独给他做点膳食,就是看住了别让他把合欢酒喝了、如意酥那些东西吃了就好。 对现在这样子的贺兰骢,皇帝无奈至极。私下里,也曾问过贺兰如月,贺兰骢小的时候是否这个样子,女人回答说,他幼时本是活泼好动,只因母亲早丧,干戈离家,没几年老延平侯又过世,才令他一下安静下来。女人还说,他这人孤苦,却从不与人讲,唯一打发时光的,便是读书练武 执起金盏便觉有千斤重,皇帝把御酒一饮而尽,贺兰,从今往后,朕守着你,不再让你孤单。 待把外面应付完,皇帝回到寝宫时,天色已经不早。 皇帝从安荣那里得知,贺兰骢回来后很是安静,并没有吵闹,也没有跑出去折腾那些猫狗,稍稍宽心。进了内室,不禁噗嗤笑出声来,担心了良久的人,如今正倚着床栏,睡得昏天黑地。皇帝摇头,暗想这时睡过了也好,把精神养足,一会还有他累的呢。 安荣上前,轻轻唤着:皇后,醒醒,陛下回来啦! 睡意正浓的人极不情愿地睁开懵松的双眼,打个哈欠,又懒洋洋地伸个懒腰,咕哝了句谁也没听清的话。 这时,有宫里的老嬷嬷上前,将人扶到龙床中间坐好,又请皇帝坐其身侧,奉上大红如意结,让二人各自抓紧两边红丝带上挂的玉麒麟。又有几个上了年纪的宫女端着托盘走到龙床前,先给帝后行过礼,便按规矩一字站好。老嬷嬷笑吟吟的,口中念念有词,挨个抓了宫女托盘中的东西,撒在帝后的头顶。皇帝知道这是老规矩不觉什么,身旁贺兰骢不禁直皱眉,就见什么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8 贡品男后(生子)中+番外 作者:绯叶 分卷阅读8 大枣啊,栗子啊,花生啊,桂圆啊,高粱啊,黍米啊,铜钱啊,一样样自头顶撒落。听着老嬷嬷念叨什么早生贵子的话,贺兰骢更是感觉怪怪,觉得无聊,便将一个掉在大腿上的红枣送入口中吃了,还连叹这枣子真好吃。皇帝彻底被折服。 送子祈福的礼节完毕,老嬷嬷带着宫女行礼退出。 这次,另一名老嬷嬷过来,引着帝后坐在桌前,先奉上合欢酒,喻义天长地久。然后,老嬷嬷拿起象牙箸,给帝后面前的小蝶里,夹了糕点,请帝后品尝。一样接一样,捋着一定的顺序。最后,夹给贺兰骢面前小蝶里的,是饺子,皇帝面前没有。 老嬷嬷慈祥地笑着,请皇后进饺子。 哦。贺兰骢很配合地应了声,一筷子把饺子夹起来,送入口中,囫囵咽了。 啊!一旁的宫女惊叫出声。 贺兰骢有点不好意思,呐呐地道:我饿了。 老嬷嬷耐心地道:皇后,那个饺子,要吃一半,给陛下留一半。 皇帝看贺兰骢一副犯错的样子,把头低着,有些不忍,道:再夹一个吧。 老嬷嬷道声遵旨,又给贺兰骢夹了个饺子,特意嘱咐,皇后,这次一定留一半。 贺兰骢点点头,把饺子咬了一半,细细咀嚼了下,皱着眉咽了,道:这饺子还生着呢,让司膳煮熟再盛上来。 贺兰骢无意道出老嬷嬷要听的吉利话,便也不多言,笑眯眯的,把贺兰骢咬的剩了一半的饺子,夹道皇帝面前,请皇帝食用。 陛下,生吗? 皇帝点头,生。 老嬷嬷见礼成,便行了礼,又说了句道喜的话,带着自己的人功成身退。 一套喻义吉祥如意、早生贵子的仪式结束后,已有小太监摆好屏风,准备好沐浴的一应用具,请帝后分别沐浴。 皇帝看不到贺兰骢,心里略略担心,又有点雀跃,几乎按捺不住,早早把自己的新娘拥上龙床。但是,今日他们大婚,一切都要按礼节来,既然要给他最尊贵的位置,礼节上就不能马虎。虽然,这个人有可能会恢复,那时不知会发生什么,然而皇帝不愿在此刻委屈了受尽痛苦的人。 换上柔软的明黄色绸缎里衣,皇帝命宫人抬着东西退出。 寝宫大门缓缓合上,皇帝迎来了他作为新郎最紧张的时刻。 黄色绣飞龙的帐幔已经垂下,皇帝一笑,撩开纱帐正要爬上龙床,笑容一下僵在脸上。龙床上空空如也,新娘不见了。这一惊非同小可,皇帝抿抿嘴唇,暗道这会功夫,他能跑去哪?皇帝开始寻找,帐幔后没有,床底下没有,桌子下没有,古董架后也没有,皇帝颦眉,暗暗合计,计上心来。 嘻嘻一笑,皇帝道:贺兰,别藏了,朕看到你了。 果然,使诈是有好处的,一声低低的惊呼,身着金色丝衣的人敏捷地自檀木柜中窜出,自投罗网般跳上龙床,躲在龙凤被后。朗目如星,警惕地盯着皇帝的一举一动。 贺兰,过来,别害怕。皇帝开始哄人。 贺兰骢摇头,不过去,他们告诉我,晚上,要、要 皇帝心里暗骂,谁这么多嘴,与他说这个做什么?扯出一抹笑容,皇帝慢慢挪上床,趁他不备,把人捉到怀里。 放开,放开,他们说,会疼,让我一定忍住,我不! 怀里的人开始挣扎,皇帝心里更气,明日要好好查查谁这么好心。 你只要不乱动,不会疼的。安慰着怀里的人,皇帝的手开始行动。 贺兰骢打个激灵,喊了声不好玩,咬了皇帝的胳膊一口,趁着皇帝吃痛松开他,借机想下地。皇帝哪能让他逃跑,不顾疼痛,抓住他的脚脖子,把人又揽上来,一条腿挤入他双腿间,算是把人固定住。 你,别我怕疼! 怕疼?皇帝怔住,想想贺兰骢被捉拿到北苍皇宫,经历那么多事,他的这块硬骨头,可是出名了,而眼下,他说他怕疼,难道小时候的他很怕疼么?皇帝有些不忍,捋顺他散乱的发丝,倾身在他脸颊亲了一下,别怕,朕不会弄痛你。 贺兰骢挣扎着,快急出眼泪,而皇帝的手开始在他身上游移,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寝宫外,殿前广场已经点燃数盏铜雀灯,按照北苍宫规,帝后大婚,晚上进行合卺礼,宫里凡是有品阶的内侍监和女官,都要为帝后守夜。安荣是大总管,身份最高,站在最北面,其余各司依次向南排开,面向东方。 月朗星稀,夜风袭袭。此时天未入夏,倒也没有燥人的蝉鸣,只偶尔有夜间的惊鸟,自头顶飞过,很快便没入远方的黑暗。除此之外,不见其他动静。 正当这些在宫人中地位不低的人眼观鼻,鼻观心时,寝宫中传来一声惊叫,且颇是凄厉。 安荣一惊,以为出事了,正要闯进寝宫,寝宫里又传出贺兰骢断断续续的声音。 喂,你嗯,疼不别,你怎么怎么拿拿什么捅我,出去快出去疼啊 天啊!有老嬷嬷惊呼出声,顿时面红耳赤。 安荣望天,哑口无言,这种事,他也不知怎么办好。 寝宫里还在往外传出时有时无的惊叫,令这群在宫里生活了一辈子的人开始抓狂。个别老嬷嬷腿打软已经跌坐在地,口中念叨阿弥陀佛,有的老宫监更是拿手垫着玉石栏杆,把自己的头往手心里撞。如果不是宫规森严,怕是他们此刻一定逃得无影无踪。 大声的惊叫被断断续续的抽噎声和不安的呻吟代替,实在是担心贺兰骢的叫声太过惊悚,皇帝用自己的嘴巴堵住他的唇。心里略略着急,越是想让他放松,偏他越是紧张。汗湿的发丝粘于前额,委屈的眼神,酡红的双颊,撇着的嘴巴,活活的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放松,马上就好了。皇帝小声安慰着,手指扔在拓展着,这僵硬的身子,何时能放松下来呢? 皇帝一说,贺兰骢抖的更厉害,奋力扭动身体,想摆脱侵入身体的异物。嘴巴得到自由,哽咽着,疼你、出去 皇帝闭了闭眼,轻拍下他的面颊,继续耐心地安慰,另一只手去触及他小腹的敏感,果然,身下人很快便弃甲投降。贺兰骢这时不会控制,呜咽中夹着呻吟,声音一声比一声高,令皇帝如闻天籁之音。 那个时刻来临时,贺兰骢无助地、慌乱地挥舞两手,啪啪几声清脆的响声,皇帝愣住。就觉两颊一阵火辣辣地,又痛又热,才明白贺兰骢如今心性再怎么像个孩子,他依旧是个成年男子,情急时,他原始的反抗,依然不可小觑。 叹息一声,皇帝吻上他的额头,贺兰,这是你与朕的洞房夜,无论多难过,忍一下可好。 刚刚泄了欲望的人迷迷糊糊,没听清皇帝说了什么,双目微阖,大口喘息着,嘴角的银丝拉出老长。皇帝见他此刻安静下来,知道是 分卷阅读8 - 分卷阅读9 贡品男后(生子)中+番外 作者:绯叶 分卷阅读9 时候了,把旁边的药盒拿过来,挑出里面芳香四溢的药膏,在自己的家伙上抹了一遍又一遍。趁着他的意识还未从天外拉回,皇帝架起他的腿,总算是把自己突突跳了许久的小兔子,塞入炙热、柔然而美好的密境。一年了,皇帝自觉自己忍的非常辛苦,今夜红灯高悬,这是洞房夜啊,此等良宵美景,不去拥有自己的新娘等待何时? 俯身用自己的唇压住意识渐复,险些痛叫出声的人的嘴巴。听着他梗阻于喉的咯咯声,皇帝知道他还是痛,抹了抹他的汗水,手再次握住他小腹的宝贝。浅弱的呻吟再次传出,皇帝开始慢慢动作起来。 龙帐内,温度节节攀升,皇帝一面痛苦地享受着自己的春宵一刻,一面安抚着身下人的情绪,柔情密语,任其抓打。 靡靡之音,掺杂着各种说不出的奇怪声音,在龙帐内不时发出,好在这次皇帝控制极好,没有传到寝宫外,避免了那些在北宫皇宫生活了一辈子的人想自尽的念头。 寝宫外,安荣等人总算是听不到那令他们想撞墙的控诉声,抬头数着天上星子,只盼天色早点亮了。 第七十三章:帝王的心思 陛下,是时候了,该起了,奴才们在此听差。 伺候晨起的宫人端着洗漱用具在外间耐心地叫早,然而没有回应,领头的司殿又呼唤一遍,才听到皇帝的声音懒懒地传来。 放那里吧,叫安荣进来伺候。 宫人们相互对视一眼,默契地把洗漱用具放在寝室里,没有撩起龙帐,转身退出寝宫。 安荣听召,步入寝宫,把纱帐用翡翠如意钩拢住,再仔细看皇帝,大总管乐了。皇帝一边脸颊已经肿起,右眼角有一小片乌青,眼角下面是两道不太明显的抓痕。伺候皇帝更衣时,那九五之尊的前胸后背更是惨不忍睹,一道道殷红如血的抓痕历历在目,胳膊上还藏着个深深的牙印。 看什么看,快点帮朕更衣吧。 安荣哭笑不得,待皇帝穿戴整齐,又伺候他洗漱了,才道:陛下,一会还去功德门么? 皇帝气得翻白眼,师伯,堂堂北苍国皇帝,这副样子登上功德门,不贻笑大方吗? 安荣躬身,陛下圣明。 皇帝哼了一声,这副丢人的样子,才不能让别人看到呢。 陛下,用不用拿雪肌膏来,那个药膏消肿快。 知道还不快去。皇帝望天,顺便给元常带话,让他这几天替朕应付下朝中的事儿,朕也要歇息几天,好好陪着朕的皇后,大婚嘛。 安荣瞠目,这皇帝知道这副样子不能临朝,竟然能寻出这么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唉,连皇帝的脸皮都变厚了。 啊,嘿嘿皇帝自己摸着后脑勺,不停傻笑,暗道虽然昨夜付出代价不小,不过也得到极大满足,足足要了贺兰五次,方揠旗息鼓。 一想到贺兰骢,皇帝忽然又开始担忧,看他的样子,睡得如此沉,想来是累得不轻。拿帕子浸了水,皇帝掀开龙凤被,暗道自己玩过了。贺兰骢脸上除了被皇帝亲得有点发厚的嘴唇外,别的倒还好,可往下看,脖颈向下斑驳全是皇帝留下的暧昧痕迹。那个部位虽然没有受伤,却是又红又肿。为他擦拭过了,皇帝拿出药来,为他小心抹上。 收拾好贺兰骢,皇帝就坐在龙床前守着,拿手轻抚他温润如玉的脸颊,露出一抹得偿所愿的笑容。 陛下,拿来了。安荣回来了,手中多个小药盒。帮皇帝涂好,安荣道:陛下,刚刚碰到王爷了,王爷说,那个药配好了,说是自今天起,每日午膳后给皇后进一碗,先看看效果。 皇帝随便应了声,目光不离床上的人,若有所思。 陛下。安荣像想起什么,问了一句,你让王爷配这个药,不会后悔么? 皇帝笑而不答,后悔?为什么要后悔?朕伤他如此,难道为他医治脑疾不应该么? 安荣低头也是无声一笑,走过去拍拍皇帝的肩,陛下,你真的长大了。 皇帝闻言得意,当然,朕如今不但是北苍国的皇帝,还是贺兰的相公,念北的父皇。朕有妻有子如此,夫复何求?朕比他走运,所以朕往后一定会善待贺兰,朕已经失去过他一次,就不能再走错路。元慕康,你好好看着朕,看朕如何治理这北苍国,看朕如何拥有人间至爱。母后、顾叔叔,你们再耐心等等,朕定会让你们在一起。 安荣不语,打开寝殿的窗户,让明媚的阳光投进殿内。 皇帝坐在龙床边一动不动,守着他的皇后。这一坐,功夫不小,过了午时,不见贺兰骢醒来,皇帝有点慌了。不是有什么隐蔽的伤没发现吧?叫过安荣,二人帮着给人翻个身,仔细检查一番,确定没有受伤之后,才又把心放回肚子里。 贺兰,贺兰,醒醒,该用膳了。皇帝轻声叫着,就担心他像前一阵那样又睡过去,不再醒来。 嗯,好吵。睡梦中的人终于有了反应,嘟着嘴,很是不乐意,别吵,好累,我要睡觉。咕哝一声,贺兰骢翻个身,面朝床里,继续酣梦。 皇帝知道他把人累着了,可这么睡下去,也不是办法,耐下心来,皇帝开始叫着:贺兰,别睡了,先起来,用过午膳再睡不迟。 不。我累,好痛啊!床上的人也不睁眼,继续嘟哝着。 痛?皇帝一惊,哪里痛,快告诉朕!轻摇着人,担忧之色尽显。 贺兰骢本不想理皇帝,偏皇帝不放手,一气之下,猛地睁了眼,腾地坐起来。哎呦一声大叫,顿时呲牙咧嘴,又倒了回去。脸瞬间涨红,羞涩地道:疼,哪里都疼。 皇帝这回明白他的疼是怎么回事,也不去为难,只是道:昨夜辛苦你了,朕知道你累,等下用过午膳,再歇息可好。 贺兰骢原本睡意颇浓,刚才这么一起急,人一下清醒好多,点头答应,哦,也好,刚好可以看看大白它们。咦?很好奇地,贺兰骢盯着皇帝的脸,道:你和人打架了么? 皇帝摸摸自己的脸,苦笑,是,昨夜被人打的。 听者摇头,君子有言,动口不动手。看来,一定是你先动手的。 皇帝无语,安荣在一旁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帮着贺兰骢才穿好衣服,那人便不老实,想自己下地,结果,如同粘糖人般,左倒右晃,软得腿提都提不起来。 北苍国皇帝大婚后,窝在寝宫几天未露面,与他的贺兰皇后如胶似漆享受婚后的甜蜜生活。只有安荣知道,皇帝在等待面部丢人的青肿消失。直到眼睛那块乌青看起来不甚明显,皇帝才命安荣找来女人妆面的珍珠粉,将淡淡的青色遮住,带着一脸帝王威严恢复早朝。 金殿一地文武在三呼万岁后,开始按部就班,各自呈上自己的折子。那几日由元常代为主理朝政,争论不休的一些问题,也在金殿 分卷阅读9 - 分卷阅读10 贡品男后(生子)中+番外 作者:绯叶 分卷阅读10 上从新提起,由皇帝做最后的决定,一桩桩,一件件,有条不紊,逐一解决。 大臣们瞧着皇帝的脸色,就写着两个字,到底是舒坦,还是高兴,或是甜蜜呢,这个不好说,也可能,要把几个综合起来也不为过。纳罕着,难道一个男人,可以令皇帝改变如此之多么? 自皇帝大婚后,皇帝的笑容多了,比起以往也更勤于政务,这使得最初因担心皇帝耽于男色而荒废政务的大臣,一下把自己的心思都小心地揣起来,免得拂了天子的逆鳞。 回到寝宫时,不见贺兰骢,安荣回禀,药已经服过,这个时候,人应该在配殿那边呢。听那边的宫女说,一只白猫要生猫崽,皇后觉得新鲜好玩,非要去守着不可。 皇帝咧了咧嘴,叹息一声,这家伙,自己的儿子不看,居然跑去看猫生崽。 皇后,不能动它,沾了你的气味,大猫就不奶它了。有宫女惊呼出声,劝阻垫着丝帕,把小猫崽托在手中的人。 皇帝哑然失笑,贺兰,秋子说的对,大猫若是不奶它,它可就饿死了。 哦。贺兰骢小心翼翼把小猫崽放回搭好的窝中,轻声对大猫道:不许偏心啊,我是垫着东西呢,才摸了它一下,你若是不奶它,我就不让他们给你弄好吃的东西。 宫女在一旁,也不忌讳帝王在侧,雀跃地叫着,为第三只猫崽出生欢呼。 贺兰骢看着大母猫,看着看着,耳边响起一个声音,很遥远,听不真切,好像是道喜的声音,道喜,为什么道喜呢?很多人,有男有女,他们在说什么,皇子么,什么皇子? 皇帝见人先是失神,转而陷入苦思,怕他不舒服,伸手去拉他,人没动。 皇子怎么了?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令皇帝一惊,贺兰,你说什么? 贺兰骢自己站起来,喃喃道:很多人,他们在说皇子,很高兴地说皇子,皇子怎么了? 皇帝见他呆呆地往回走,跟了过去,贺兰,你想和朕说什么? 贺兰骢摇头,不知道啊,好像有人和我说,皇子出世,可没看到嘛。 谁对你说的。皇帝站在他面前,盯着贺兰骢茫然的双眼,想把他看穿。 我不知道,听,他们还在说呢。 皇帝开始紧张,把人揽在怀中抱紧,冲安荣道:让元常马上进宫。 元常诊脉的时间很久,手指一直搭在脉门处,病人被哄着服了安神汤已经睡熟,这样可以令他不受干扰地把脉。 陛下,从脉象上看,他没什么变化。元常一句话,否定了皇帝的希望。 朕还以为你给他配的那个药起作用了呢。皇帝毫不掩饰他的失望。 元常明白皇帝的意思,规劝道:陛下,欲速则不达,那个药先给他服着看吧。臣本身并无把握,只是那个药,对身体无害,不妨长久喝着,看看能不能治了他这脑疾。 皇帝表示赞同,不应又如何呢,总是这样为贺兰骢有好处。皇帝不希望贺兰骢就此傻下去,哪怕他复原了会离开,如今他也愿意去医治他。救恕也好,疼惜也罢,这就是皇帝现在的心思。 怀思堂里,烛光幽暗,皇帝已经有半年未曾过来,今夜,辗转无法入睡,皇帝突然出现在这里。 上过香,皇帝开始告罪,朕大婚,没有带贺兰来看你们,你们也不要生气。他如今的样子,朕怕这里太暗,把他吓着。很久没和你们说话,你们倒好,乐得清闲,把朕扔到一旁,不闻不问。 安荣上前,劝道:陛下,不可对太后无礼。 皇帝嗤笑道:母后,师伯陪伴朕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多个人陪伴朕,可他如今这副样子,朕更心痛。大错已铸,无可挽回,你们能帮朕一次,就再发次善心,还给朕一个完好的贺兰吧。朕知道朕贪心,可你们一直都疼朕,朕只好还找你们。不许不答应,你们可要多帮忙才好啊 安荣默默守着皇帝,听着他对着冰冷的灵位喃喃自语。 千里之外的西戎国皇宫,同样辗转无法入睡的干戈头痛欲裂,满头大汗,痛苦地抱着头,咬紧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最终,还是没忍住,弄出动静。 殿下,臣在这里。黄文提着药箱跑了进来。 一只只银针刺入头顶,宫女端来药碗,黄文托着干戈的头,接过药碗,递到他嘴边。 干戈扭头,不愿再喝,黄文低声劝慰,殿下,这个药可以止痛,喝了不会那么疼。 一股烦躁涌上,干戈伸手打翻药碗,一把将黄文推开。 宫女扶起被推倒地上的黄文,惊叫:殿下! 心烦意乱,干戈见黄文怯怯地站在一旁,心里又莫名平静下来,当是方才吓到他,不由一阵愧疚。情急下,竟扑下地。奋力扭动,一条腿竟抬了起来,但马上又落下不能再动。 黄文在震惊之于,把方才的细微情形看在眼里,大喜,上去扶干戈,殿下,方才你的腿能动了。 你说什么?干戈没反应过来,腿能动了,没感觉啊! 黄文叫来宫女,一齐把干戈扶上寝床,拉过他的手,仔细诊脉,表情上,却是难得的轻松。 恭喜殿下,你的腿恢复有望! 黄文开心地向干戈道喜,把干戈的裤腿挽起,开始推宫活血,按摩下肢。 对不起,方才 黄文手下不停,笑道:臣没事。殿下的头痛可减轻些? 是。没有方才疼的剧烈,也不再觉得涨。 黄文点头,臣明白了,看来殿下的腿疾与头痛有很大关系,臣知道该如何调整药方了。 见黄文仍是老样子,干戈叹息一声,一年了,真是辛苦你了。 第七十四章:懵懂的情意 西戎国皇宫的观景凉台上,女王望眼满园绚烂,叹息一声,收回目光。 摘几支木芙蓉,送到天极殿。 黄文悄悄抬头,见女王闷闷不乐,宽慰道:殿下的腿有了希望,陛下该高兴才是。 朕要的不止他站起来,朕要的是他恢复如初。他伤得如此重,又不愿说出何人伤他,那他就必须自己给自己讨回公道。这天下,是要传给他的,他说得对,西戎国没有不能守护黎民的君王。 黄文撩衣跪在女王面前,臣从不曾放弃,陛下尽可放心。 起来吧,朕也不曾怀疑过你的医术。女王淡淡地道,扶起黄文。 天极殿内,干戈把那本看了不知多少遍的《六韬》放在宫女刚刚摆在桌上的花瓶旁。木芙蓉,儿时满园的木芙蓉是美好的回忆,如今的木芙蓉,却是心痛的现实。难得你记得这个,可是物是人非事事休,我已经不是当年的稚子小儿。 殿下,今天气色不错。黄文不知何时已经进来,在干戈面前站定,殿下,总坐着不行,来,臣扶你起来。 干戈诧异,这黄文和平日不大一样,起来,可以么? 分卷阅读10 - 分卷阅读11 贡品男后(生子)中+番外 作者:绯叶 分卷阅读11 可以。那日殿下自己已经把腿抬起,臣就在想,是时候了,该让殿下多活动下,这样有助恢复。 腿明明没有感觉,然而黄文硬是扶着他,让他自己努力在腿上使力。也不知是黄文的坚持起了作用,还是干戈自己不甘,咬牙呼口气,竟真的站起来。尽管是左腿在强行支撑身体,右腿依旧无力,而黄文却是喜形于色。 殿下,你看,你已经做到。是臣平日太小心了,应该早些时候就让殿下练习。 干戈闭了眼睛,久违的感觉啊! 黄文扶着干戈就在大殿站着,片刻后,见他的左腿开始发抖,知道不能再勉强令他站立,便要扶他坐下,不想干戈已然支撑不住。腿脚不灵便的人斜向一侧摔倒,黄文猝不及防,仰面朝天倒了下去。 干戈重重倒在黄文身上,嘴巴说巧不巧,与黄文的薄唇正好相碰。二人圆睁双目,愣愣对视,四下里顿时安静非常,时间就此定格。 良久,黄文一声惊呼,把干戈推到一边,拿手胡乱抹着嘴巴,颤声道:你、你 干戈努力爬起,也是一脸无措,对不起,我,我不是有意轻薄你。那时、那时,嗯,突然的,就摔倒了。 臣失态了,殿下恕罪。黄文意识到干戈还在伤病中,这种事情定不是他自己有意为之,暗自嗔怪自己不理智,伸手去抚倒在一边的人。 请相信我,方才,不是有意 黄文点头,臣知道了,臣知道,殿下不必着急。打断干戈,把人先扶上太师椅,到了杯凉茶,给干戈压惊。不时左右看看,见没有宫女闯进来,稍稍放心。 照此下去,多久我可以复原? 什么?黄文一怔。 干戈握了握拳,我是问,还需多久,我可以复原? 臣不知道,快了许几月,慢则几年。 不知他怎么样了?我等不了那么久,想知道他的情况。干戈黯然神伤,他的毒解了么,他被捉回去,他有孕的事情就遮不住,北苍皇帝会怎么待他呢? 黄文知道,干戈又在想念他那位神秘的兄长,不由长叹,殿下,既然牵挂,就好好配合臣,把这伤病治好。与其打听他的消息,不如亲眼所见为实。 干戈略有所思,半晌吐出一字:好。 黄文见目的达到,心里松口气。干戈不肯服药已近一月,黄文天天为此发愁,今日终于等到他回心转意。 殿下,与臣讲讲令兄的事吧,臣很好奇。 干戈哑然,你想听? 黄文投以鼓励的笑容,是,臣想知道。 也好,反正我也闷得紧,讲给你罢。 放下手中茶杯,干戈开始回忆,从第一次踏进东林延平侯府讲起,把在东林生活的点点滴滴慢慢道出。一年了,干戈几乎和黄文朝夕相处,与黄文也熟络了,便不隐瞒,把自己对贺兰骢的心思也说了给他。为了他,他辞别翼王,千里迢迢去北苍,带着他亡命奔逃,最后渔阳一战,贺兰骢为了保他一命,竟然选择回到北苍皇帝身边。而自己,不愿生离,只求一死。 黄文静静坐在干戈对面,听到最后时,一阵莫名的失落代替最初的好奇。给他往翡翠杯中倒满茶水,黄文安慰着,殿下,吉人自有天相,相信令兄一定会平安无事。 干戈哂笑,你不奇怪么,他一个大男人,同女人般怀有身孕? 黄文摇头,这世上有很多事是不得而知的,很多事也是人无法掌控,殿下需多宽心才是。 但愿如你所讲。干戈把翡翠杯紧紧握在手中。 午后骄阳似火,黄文把干戈扶上寝床,守着他睡熟后,方悄悄退出。 退到外殿的黄文没有马上离去,而是站在拱门的纱帘后,抬起一手,轻轻拂了下自己的唇。黄文,你心里不好过是么?是你一直在逃避他,连个道歉的机会也不给他。逃避,又牵挂,你真是好乱啊!如今,知道他心里的秘密,你又不舒服是么?你后悔了是吗,后悔为他献了身,却没及时为自己讨公道?如今,你知道一切,可你也没有后悔的机会。 寝床上,干戈睁开双眼,他知道黄文躲在拱门后。手不由再次握拳,多谢你一直尽心照顾我 知了,知了 隐于椿树上的蝉儿,午后格外鼓噪。 北苍宪王府内,元常今日贵客盈门,皇帝带着他的贺兰皇后,换了便衣,跑到他的府上做客。让贺兰皇后美美饱餐一顿,安荣带着心性似孩童的人去荷塘,去看他吵着要看的荷花。 皇帝见人转了两转,不见了,才笑道:真是盼着他能彻底清醒,却又希望那一天永远不要到来。朕,是不是三心二意了? 元常扑哧一笑,倒也算不得三心二意,若我是你,怕就盼着他永远不要清醒。现在的他虽然痴傻,却再无烦恼,快乐活着,又有什么不好! 皇帝抿抿嘴唇,亲自给元常到了茶递过去,这些年,多亏你一直帮朕,奉茶一杯,聊表谢意。 元常一怔,太阳打西边出来啦?接过茶杯,不经意地,看到皇帝隐于袖中的伤痕,面色一变,放下茶杯。拉着皇帝的胳膊,把袖子挽起,一道道抓痕,还有数个齿印。拿手抚额,哭笑不得,怎么搞成这样子。 皇帝嘿嘿一笑,朕脸上的青色印记你没发现吧? 呃?元常闻言,这次细细去看皇帝的龙颜,果然发现了浅浅的乌青,不过不明显,若非特意观看,怕是无人会注意。摇着头,元常叹笑,你夫妻,倒真是琴瑟和谐,闺房乐趣不少啊! 哈哈皇帝笑得很开怀,他知道,元常会明白,这些伤痕是怎么来的。自从大婚后,这些伤隔几天就会悄悄爬出来,好在皇帝也学聪明了,行事时,会尽量避开贺兰骢的拳头,那人情急时,向来力气不小。 听说你要带着他回东林省亲?元常翘着二郎腿,淡淡开口。 皇帝道:正是。 打算何时动身? 入秋吧。运河河道清淤那时也该完了,朕顺运河南下,顺便视察漕运。 元常悄悄皱眉,下个月就入秋,这是大事,既然决定了,就该提早做准备才是。不过,我想知道,你怎么就突然想起带着他省亲? 皇帝看了看花园的方向,悠悠道:留侯上了道折子,其母贺兰夫人抱病床榻已有数月,想见贺兰一面。朕念及他还算孝顺,便应了。刚好,贺兰无意也总是吵着想见姑母,朕就想,让他们见了面,说不定对医治贺兰的脑疾有帮助。只要可以医好他,什么方法,朕都愿一试。 元常喝口茶水,长长吐口气,若是去了,宿卫之事一定做好。翼王如今在萦山虽然按兵不动,可他终究是一大遗患,未铲除前,他的威胁随时都在。 若是可以招降,那是最好,自拥有贺兰后,朕便不愿再起兵祸。真要国强、民安,还是与民生息是正经。 啪,元 分卷阅读11 - 分卷阅读12 贡品男后(生子)中+番外 作者:绯叶 分卷阅读12 常合上手中骨扇,大声道:臣也是此意。东林虽然不复,但东林的延平侯如今是北苍国身份尊贵的皇后,多少也算弥补了东林人的颜面。若是可以就此化干戈为玉帛,那是最好不过。 好,交给你去办。皇帝坏坏地笑着,成功把元常引入圈套,哪有不得意的道理。 元常翻翻眼皮,切了声,道: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好心,带着礼物到我府上。 皇帝挑挑眉,朕一向小气,今天突然这么大方,你早该知道朕是有备而来,决不会办没好处的事儿。 元常放肆地瞪眼皇帝,摆手道:这么一说,我倒反而不管了,就算给我盖间黄金屋,也不管。 怎么,要提条件么? 不敢。元常抱拳,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不敢,哪有你不敢的事情?哦,朕想起来了,你一直怪朕没有给你指门婚事,哎呦,这可是当务之急,朕要好好想想,哪家的姑娘,配得上咱们北苍国风流倜傥的宪王殿下。唔,听说新任左都御史的女儿国色天香呢;还有吏部行走徐舫的妹妹,贤良淑德;她们都不行,那就是陈将军的表妹,据说是巾帼女杰皇帝凑近元常,呲牙威胁。 好了,好了,陛下,臣怕你了,还不成么?这天子耍无赖,一向是元常最头痛的事情。 皇帝拍拍手,早答应了比什么不好,非要朕拿出杀手锏。 元常一揖到地,陛下,臣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娶个老婆回家管着。你若行好,往后就别拿这事吓唬臣,臣胆子小,不禁吓。 啊!哈哈,你胆小?哈哈 皇帝捧腹大笑,元常一旁望天无语。能娶那几个女人么,左都御史的女儿吃得人站起来,横着竖着一般高;徐舫的妹妹人倒苗条,可惜幼时出痘,保了一条命,却留下满脸麻点;那陈将军的表妹倒是中看,却是个美得不可方物的母夜叉,真娶进门,还有活路么? 贺兰骢在宪王府内开始进行他的人仰马翻计划,那边皇帝与元常也不理会,继续侃侃而谈。 帝、后一直在宪王府待到日薄西山,元常本想请他们用了晚膳再回宫,偏这时一道加急奏折竟直接送到宪王府。皇帝匆匆看过,便让安荣给贺兰骢收拾好,准备回宫。把元常也叫上,又命人去通知大将军韩朝辉入宫觐见。 贺兰骢是没有事态意识,只知道又没的玩了,很是不高兴,抱着元常府上的皮影箱不撒手。皇帝好劝歹劝,偏人就是不听,急得九五之尊原地不停跺脚。 元常上前,皇后,你喜欢这个是吗? 嗯。很好玩。贺兰骢警惕地看着元常,生怕他把手里的东西夺走。 陛下,让他拿去吧。元常淡淡地说,转过身子。 不行,那是清王妃的遗物。皇帝哪能让贺兰骢把元常亡母的遗物拿走,心里可是急得不行,暗道他怎么发现这个呢? 元常轻笑,皇后如此喜欢,必定会仔细这东西。无妨,拿去吧,别让皇后着急了。 唉!皇帝一声长叹,好了,元常让你把皮影箱拿去玩,可不要玩坏了,知道么,不然会伤元常的心,懂了么? 贺兰骢点头如捣蒜,手里绷着劲,护着怀中的东西。 贺兰骢抱着他刚刚得到的宝贝,把皇帝扔到一边不闻不问,自行回了寝宫,皇帝气得望天数星斗,元常在旁,憋着一肚子笑意,躲着皇帝偷着乐。 见皇帝带着人走了,贺兰骢招呼了小贵,除了平日熟络的宫人,把其他的宫人赶了出去,又命人把寝宫大门关了,这才神秘兮兮给小贵等人展示他今天带回的好东西。 小贵自幼穷苦,没见过这个东西,不消片刻,就被深深吸引。 安荣寻个角落坐了,无声而笑。 皇帝返回寝宫时,夜已深。安荣回禀,皇后已经就寝多时。 皇帝笑笑,洗漱时听安荣讲了贺兰骢晚上拉着太监宫女玩皮影,心里一暖。见安荣已经退出,皇帝撩了纱帐,正准备就寝,这时贺兰骢翻了个身,口中模糊着说着什么。皇帝好奇,凑近去听,却在听清他说了什么后,顿时变了脸色,手中拳头握紧。 第四十章:逃跑的代价(一) 贺兰骢到了隆德殿,发现皇帝居然在大殿门口徘徊,见到他,眼里闪现一抹亮色。他说:贺兰,朕在等你。呵,这身衣服,你穿着很合适。 贺兰骢发现皇帝在拉他的手,慌忙把手缩回袖中,左右一看,发现跟随伺候的太监宫人,默契地把头别向了一边,这下更是觉得窘的厉害。 正苦思如何对付小皇帝这明目张胆的表示恩爱的挑逗,贺兰骢在远处已经入席的来客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竟然是旧主赵栋,如今北苍的留侯。顿时明白了皇帝等他,并要与他示恩爱的目的,这脸色一下变得苍白无比。 贺兰,不早了,进去吧。皇帝不顾贺兰骢的挣扎,还是固执地拉着他的手,自大殿正门而进,从群臣中间走过。 赴宴的宾客除了北苍的大臣,余下皆对陪伴皇帝身侧的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看那人明明面色很难看,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却是摆脱不了皇帝的钳制,如芒在背,逃避着所有人的目光。 经过赵栋时,原本心里无限紧张的贺兰骢发现,他没有在赵栋的眼泪看到鄙夷与不屑,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惭愧。 皇帝把赵栋的愧疚丝毫不落地收进眼底,嘴边扯出一抹轻蔑的笑容。 晚宴自皇帝落座便开始,笙歌艳舞,一派祥和之气。 皇帝瞟眼身旁如坐针毡的人,轻笑,夹起一块椒盐肉脯,递到他嘴边,异常温柔地说:贺兰,尝尝这个,这个肉脯的腌制方法,可是北苍的宫中秘制,民间可是吃不到此味道的。 大殿仿佛一下静了下来,皇帝何时体贴过人,如今把这份温柔,居然给了身旁这个怎么看,也不算人间绝色的男人。 你一定要当着东林旧主的面,让我难堪对么? 皇帝目光飘远,心下了然,十五的晚宴上,有几个东林旧臣奉命前来赴宴,其中包括原东林国君,难怪贺兰骢如此不自在。 把杯中美酒一饮而尽,贺兰骢低声道:我不舒服,想回去。 皇帝心下一沉,表面不动声色,微笑着,当着大殿所有人的面,凑过去,亲了他的面颊。 嗯!贺兰骢双目圆睁,又是气又是恨,更多的则是无地自容。 皇帝握了握他的手,安慰着道:既是身体不适,就回去休息吧,一会晚宴结束,朕再去看你,等着朕,切莫熄了灯火啊。 深吸了口气,贺兰骢咬牙,不需要你的关心。 皇帝哈哈大笑,挥了挥手,贺兰骢如逃命般离开隆德殿。 贺兰骢心里乱糟糟地离开隆德殿,急匆匆步行在前往怀思堂的甬路上。心里不是没有起疑,高英怎么混进皇宫 分卷阅读12 - 分卷阅读13 贡品男后(生子)中+番外 作者:绯叶 分卷阅读13 的,还约自己到怀思堂碰面。可怎么犯烦嘀咕,这纸条是高英写的没错。高英的字迹他再熟悉不过,这位仁兄写字有个坏习惯,别人可是模仿不来。 进入怀思堂,高英从木门后闪了出来。 侯爷,末将可是见到你了。 贺兰骢见到高英,自然也是高兴万分,你小子真是大胆,居然自己敢潜进北苍皇宫。 高英憨厚地笑笑,只要能助侯爷脱困,高英风来风里去,火来火里往,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太冒险。你就是这样不好,这么多年也不长记性。 高英咧嘴一笑,跟着侯爷,就没事啦。 贺兰骢皱眉。 怀思堂空旷的院子里,有几人遁在暗处,眼睛放着如狼一般狠戾的光芒,眼珠不错地盯着里面的动静。 贺兰骢轻咳了一声,道:高英,你怎么想到让我来这个地方和你碰面?你是如何得知,这里是禁地? 高英嗯了一声,说出一句令贺兰骢听了,心一下沉到谷底的话。 侯爷,不是你托人给我送信,让我来这个地方等你,接应你一起离开么? 贺兰骢低叫一声不好,高英,我们中计了。快,快走! 什么,侯爷? 贺兰骢跺脚,快走,再不走怕就来不急了! 哐当一声,原本贺兰骢关好的院门被撞开,安荣带着侍卫闯了进来,把大门围个水泄不通。 你们已经走不了了。 贺兰骢咬牙,低声对高英道:想法闯出去,然后往东拐,走到头,再往北拐,那里有道小门,闯出去应该不会太难。 高英与贺兰骢背后被,低声道:你走,末将给的断后。 安荣叹气,公子,我主的心意,你难道真的一点也感觉不到? 高英骂道:我呸,那是什么狗屁心意?堂堂七尺男儿,岂能容忍任人欺压。 贺兰骢把高英拉到身后,迎上安荣凌厉地目光,道:你是江湖出身,今日,我以江湖之礼,向你保证,我不离开,放我的朋友走。我可以答应你,从此和他再无往来。 安荣摇头,公子,老奴来自江湖,但这里不是江湖。老奴听命于君主,如今君主有命,前来拿人,这是老奴的职责,也是老奴该守的本分。公子,现在回头,向陛下请罪,以陛下对你的宠爱,不会太过为难你。 放屁!高英大骂,向你们狗皇帝请罪,请什么罪?我东林和你们北苍井水不犯河水,是你们灭掉我国,私拿我国延平侯囚于宫禁,居然还要侯爷向你们皇帝请罪,他不过想离开,何罪之有? 他是朕的后宫之人,不得诏令,私自离开,就是大罪。 侍卫左右分开,皇帝迈着优雅的四方步,已经进了名堂。他看看高英,说:贺兰,朕一直等你回心转意,可你让朕太失望。 贺兰骢叹息,呵,我败了,随你处置,把我的朋友放了。 贺兰,你没有资格和朕提条件,朕给过你机会,可惜你不要。皇帝冷冷地开口。 北苍皇宫的侍卫已经把怀思堂包围,而屋顶和院墙上,是内宫禁军的弓箭手,已经把弓拉满,就等一声令下,便要羽箭齐发。 安荣小声吩咐宁羽,把院中那几个一并拿下,别漏掉一个。 贺兰,你走不出去了。 贺兰骢双拳攥紧。 金华宫的大宫女梅子,悄悄离开隆德殿,隐身在黑暗里。 这时,皇帝一行人已经返回,后面,侍卫押着几个人。看不清容貌,但从衣饰上判断,梅子肯定,其中一人必是贺兰骢无疑。 侍卫此时分成两拨,一拨押着贺兰骢离去,一拨押着剩下的人,往天牢的方向而去。 梅子又看了眼贺兰骢被押去的方向,绣眉微皱,那是昭凰阁的方向, 悄悄返回隆德殿,皇帝已然正襟危坐,继续和下面大臣豪饮。 梅子给崔贵妃递个眼色,轻摇了摇头,崔贵妃眼神瞬间一暗。 隆德殿的歌舞还在继续,此时的天牢,燃起十数个火盆,把阴冷的天牢烘的温暖非常。 于海对宁羽道:那几个都自尽了,没有活口,不过漏了一个,他是没去怀思堂。 宁羽嗯了一声,那就审他吧。陛下说了,此人身份特殊,一定要从他的口中,撬出丞相和翼王勾结的内情。 于海领命,从水桶中,抽出蘸了盐水的骨鞭,抖了下,发出啪啪的脆响。 鞭子落下,宁羽没有等来熟悉的惨叫声,除了偶尔有几声低低的哼哼,牢房里,除了清脆的鞭子声,再无其他声音。 高英尽管痛的厉害,可心痛尤甚,他终于知道,贺兰骢本来已经安排好逃跑的计划,可是因自己的鲁莽,破坏了他的全盘计划,令他中计,失去了逃离的机会。哼,这点痛算什么,比起延平侯受的痛苦,这又算什么! 皇帝过来时,已是后半夜的时候。人在隔壁,皇帝透过一尺见方的小窗户,见刑架上的人此刻满身血污,不禁摇头。他说:怎么搞的这么难看,一会朕的贺兰公子来了,被这血糊糊的样子吓到了怎么办? 宁羽无奈,陛下,这人嘴硬的紧。于海抽断了几根骨鞭,也未听他吐一个字。 还真是硬骨头,得了,让他歇会,等等贺兰,这会朕想想一会怎么让他开口。 很快,贺兰骢被安荣带了过来,皇帝把人揽到怀中,喝退了其他人,便上下其手,开始摸索。 放他离开,我答应你,不再逃跑。贺兰骢坐卧不安地想了很久,如今之计,先救了高英再说,至于其他的,日后再想办法就是。 皇帝把热气呼在他后颈上,道:朕说了,你已经失了和朕讲条件的资格。朕现在对你的朋友很感兴趣,他若是开口说些朕想听的话,说不定朕会让他少吃点苦头。 隔壁的鞭子声再次响起,贺兰骢心一颤,奋力挣脱了皇帝的禁锢,跑到那个小窗户前。 努力咽了几口唾沫,贺兰骢道:别打了,他只是一心想救我出去,你有气,惩罚我便是。 皇帝忽然阴恻恻地笑了,贺兰,朕当然会惩罚你。现在,朕就让你知道,你逃跑的代价是什么。 皇帝扭着他的胳膊,对着窗户大吼,别打了,这是贵客,岂能如此对待。给他冲冲,别这么血淋淋的,扰了兴致。人交给你们了,别玩死就行,什么时候他肯开口,就停下。 不!贺兰骢大喊一声,拼命挣扎,却被皇帝牢牢固定在怀中,大手捂着他的嘴巴,再也发不出声音。 高英的怒骂声传来,哗哗的水泼下,刑架上的人猛地打个冷战。未凝固的血迹才被冲下,马上又有新鲜的血压溢出,顺着滴下的水珠,在地上汇聚成殷红的一滩。 接着,是裂帛的声音和侍卫猥亵的笑声。高英没有再骂,绝望之下,把舌压在齿间准备自我了结,却被眼疾手快的侍卫卸了 分卷阅读13 - 分卷阅读14 贡品男后(生子)中+番外 作者:绯叶 分卷阅读14 下颌。 贺兰骢在隔壁,尽管被皇帝强迫抬头望向刑架的方向,但非常清楚等待高英什么命运的他,努力闭紧双目。他听到高英发自喉咙的哽咽声,听到那种身体碰撞时产生的靡靡之音,他感到心里一阵空虚后,意料中的胸闷袭来。毒发了,那个药,他已经有几天没吃了。失去意识的那一瞬,他有一瞬的希冀,就这么解脱了,也好。可是,他仿佛听到皇帝慌张地喊他的名字 第四十一章:逃跑的代价(二) 眼前是无尽的黑暗,独自立身于天地间,心何其孤独。待一丝光亮破云而现,才看清自己身处何地。背后是不知其名的重重山峦,绵绵不尽,前面,是条没有名字的大河,浩浩汤汤,横无际涯。 高英从身旁急急而过,从他身旁经过时,朴实的汉子笑得憨厚。后面,是干戈紧紧追随的步伐,带着急切,他奔向贺兰骢,却仍是与他擦肩而过。 又有人过来,熟悉的,不熟悉的,步履匆匆,不知来自何处,也不知将去向何地。 贺兰骢放眼四周,没有发现一条路,那么从身边经过的人,他们究竟往何处去呢?当他想叫住高英和干戈,打算问个清楚时,面前的人影全部消失不见了。 贺兰骢醒了过来,身边只有小福一人,一脸担忧地守在床边。小太监手中端着瓷碗,闻着味道,应该是参汤。 皇帝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安荣为他磨墨,小心地伺候。 他醒了吧?皇帝没有抬头,手中朱笔不停,面前是高高的一摞奏折,关系到民生方方面面,哪有不认真批阅的道理。看样子,今年北方的旱情是得以缓解,那么心思就移到如何防治南方水患。 陛下,未及午时便醒了。安荣淡淡地开口,这二人真是别扭到家了。 可有把朕的决定告知他。皇帝在一本奏折上打了个叉,下面批示:已阅。 安荣叹气,陛下,公子如今就跪在御书房门口,已经快一个时辰了。 什么?皇帝这次抬起头来,把手中朱笔撂下。 贺兰骢跪在御书房门口的玉石阶下,冷硬的地面咯的膝盖很痛,可对于此刻心如死水的人来说,这点痛算不得什么。从他得知,皇帝决定明日在闹市口将高英凌迟处死那一刻,他的心便再也荡不起一丝波澜。他现在不敢冒险求死,他不知道如果自己死了,会有多少人受到牵连。现在,他跪在这里,不为别的,只为能再见高英一面。 明黄色的龙袍出现在视线里,他恭敬地俯身,叩首。听到皇帝对他说,把头抬起来,他照做了,正对上皇帝如矩的目光。 皇帝打量着儒雅依旧,却是无限憔悴的面孔,终是有点不忍,先起来,到里面说话。 是。 态度是难得的恭谨,皇帝悄然皱眉。 命人给他倒了热茶,让他先暖暖身子。 握着茶杯的手有一丝颤抖,尽管茶水的热量很快可以把双手捂热,可心,已经沉入寒潭。 你来为他求情么?还是你连求情也不屑,想让朕成全你,和他一起去死。皇帝也一下子平静下来,这人昏迷后,曾不停大叫,让自己杀了他。杀了你,成就你的忠义之名么? 我来,不是为他求情。贺兰骢低声道:我是为自己求个恩典。 哦,说来听听。皇帝如今有点看不透他了,他想干什么? 明日午时三刻,高英就可以回家,以后,我永远不会再见他。我只想到刑场,亲自递他一碗壮行酒,好歹送送他。 你要去刑场为他送行。 是,北苍陛下。茶杯放在小几上,精神倦怠不堪的人又一次跪倒,俯身,叩首再拜。 你起来吧,朕答应你。皇帝很失望,贺兰骢如他所料过来求情,可事情并没有向他预想的方向发展。面前的人看着很虚弱,虚弱的令人心痛,他问:可用过午膳。 贺兰骢摇头,皇帝正准备喊人端茶果,贺兰骢却是深施一礼,掉头离去。 开口想叫住他,可他留下来,又说些什么?皇帝犹豫的一瞬间,人已经推门而去。 咚,咚,咚安魂鼓卡着固定的节奏敲响,缓慢而沉闷。 今日是个晴好的天气,即使已经打春,但这个午后并不温暖。 闹市口的大广场上,监刑官正襟危坐,不时看看天上的太阳,午时三刻即到。高声宣读了人犯的罪状,监刑官拿起面前木案上的竹牌,就等时辰一到,鼓声停止,便可下令行刑。 皇帝身着常服,被拥在众多换了便装的暗卫中间。天子的目光,此刻,随着孤寂的身影,一点点向上移。 贺兰骢端着托盘,缓步踏上刑台的木阶,每走一步,心便沉下一分。 高英在刑架上已被绑牢,头垂着,一头乱发遮住红肿的面颊。发现有人站在面前,他吐口气,别枉费心机,杀了我便是。 高英,抬起头,东林的男人,不会低头领死。贺兰骢的语气平淡,声音也很轻,只要高英能听到即可。 催命的鼓声,声声入耳,形成敲打在二人心头的魔音。 高英抬头,一抹淡笑瞬间隐去,他说:对不起。 贺兰骢点头,不要紧,我明白你的意思。 我想回东林。高英目光已经飘远,他说:由你送我上路,别让北苍人碰我。 贺兰骢斟满清酒,递到高英嘴边,喝了这杯酒,我成全你。 高英眼中回复神采,纵声大笑。 皇帝开始有些不安,觉得哪里不对,略作思索,大喊:快拦住他! 饮尽杯中清酒,高英一下来了精神,大呼,痛快,哈哈哈 好兄弟,人生苦短,下面等着贺兰,贺兰来日必会亲自请罪。 笑声戛然而止,皇帝的瞳孔蓦然收缩。贺兰骢手挥动了下,高英的头再次垂下,伤口不大,出血也不多,位置精准,瞬间毙命。 哐啷一声,精致的匕首落地,贺兰骢人被飞身跃上刑台的暗卫拿下。 皇帝自认为他的计策安排的天衣无缝,不想却出了这等意外。松开紧攥的拳头,接过暗卫递来的匕首,咬牙道:查。 宁羽拱手,陛下,此人的尸体如何处理? 皇帝面色铁青,望了眼高台上的尸首,道:好好入殓,着人送回东林故地厚葬。 扬起头,皇帝暗道,老天真是不开眼,朕没想杀这人。 贺兰骢被暗卫押着,自皇帝身边经过时,露出一抹释然的笑意。他神色淡然,轻吐一声:陛下,最难测的是人心。你可以得到我的身体,但你无法掌控我的心,更无法控制我的生死我的生死,掌握在我自己的手里。 不可能!皇帝返回皇宫,心里只重复这三个字。贺兰,你的生死,一直都在朕手里。至于你的心,朕有办法让你臣服。 安荣陪在皇帝身边,一刻不离,皇帝设计的苦肉计,没有达到预想的结 分卷阅读14 - 分卷阅读15 贡品男后(生子)中+番外 作者:绯叶 分卷阅读15 果,却令他与贺兰骢的关系更加糟糕,这皇帝不气才是怪事。 贺兰,你在逼朕开杀戒。好,朕成全你,这回,看看是哪个倒霉鬼。 昭凰阁二层,那个被老太监称作浅梨书院的地方,帝王居上位而坐。贺兰骢被侍卫按着,颓然跪在天子身侧。 皇帝把匕首扔到瑟瑟跪于面前的小太监跟前,这东西,你知道是谁的吧? 小福早就料到会有今日,认命般的闭了闭眼,回陛下,这是贺兰公子把玩的东西。 皇帝扑哧一笑,朕怎么不记得赏赐了这个给他,难道朕已经年近迟暮,不记得事了? 别为难他,东西是我的。 贺兰骢终于开口,不卑不亢,皇帝心里怒意更甚,是你的,那你又是从何得来? 我这下犯难了,该如何回答。 说不出是么?皇帝冷笑。 贺兰骢道:和他无关,放了他。 哈!皇帝一声干笑,贺兰,朕今天听到笑话啦!朕来告诉你,东西是你的不假,可身为奴才,明知道宫禁内不可私藏利器,他却知情不报,就凭这个,他就必死无疑。到底何人帮你弄到这个,不用想也能猜出一二。 小福苍白的面上扯出凄凉的笑容,他道:奴才自知罪无可恕,只求一死,以谢陛下。 皇帝别过头,吩咐安成,交给你了。 安成面无表情,只有嘴在动,拖出去,杖毙。 是我的错,饶过他,求你。第一次,贺兰骢求皇帝,为了北苍国一个小太监,把自己的骄傲弃之不顾。下决心亲手杀高英的时候,为了得到那个机会,他虽然也是祈求皇帝,可傲气还在。此刻,尊严骄傲,不复存在。 架起小福的侍卫停下动作,看向安成,安成躬身请示,陛下,您看这 皇帝把贺兰骢眼里的哀求收进眼底,顿时怒意滔天。这人的心到底是冷还是热,自己受折磨、受尽屈辱,未曾求过情;眼看自己的朋友被处死,可以狠下心来亲手把他了断。现在只为一个小太监,他竟然在求朕。这次,朕还就要让你知道,何谓君心似铁。 皇帝残忍地吐出两个字,晚了,便不再多言。 慎刑司的人来的很快,他们常年干这套活,自是麻利无比。 小福似乎一点也不害怕,他在笑,冲贺兰骢在笑,他喊了两声回家了,便因疼痛,再也无法开口。 小太监自始至终都在笑,梃杖最后会令人内伤尤甚,贺兰骢眼睁睁看着鲜血自他口中冒出,就觉血气冲头,他大喝一声,挣开压制他的侍卫。 慎刑司的人被贺兰骢两下击倒,侍卫要上去阻止,皇帝挥手,令侍卫退下。 小福的头被贺兰骢抱在怀中,他轻松呼唤:小福,小福,把眼挣开。 感受到一阵温暖,小福还是把眼睛睁开,有点意外,又有点欣喜,他知道贺兰骢正用一只手,想解开绑缚他的绳子,他用最后的力气摇头,回家了,想家想家 小福,小福!怀里的人澄澈的双眸失了焦距,抬手合上他的双目,贺兰骢惨笑,回家了。 公子,陛下请你过去。安成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出现。 哎呦!安成倒地,哀号着。 贺兰骢已经站起,扬起头,眼睛紧闭,深吸口气,抖了抖腕上的锁链。他走向皇帝,侍卫见他面色不善,纷纷阻拦。 皇帝听到乱糟糟地护驾声时,没有预料疼痛来的这么快。摸了摸嘴角,手里隐现血丝。 押下去,好好看着,别再出意外,朕要给贺兰公子准备一份大礼。皇帝拳头攥得死死,阴鸷的目光扫向安成,给朕滚过来! 第四十二章:逃跑的代价(三) 沧澜殿占地很大,气势恢弘的殿宇,由主殿,寝殿,左右配殿等多个建筑组成。 在沧澜殿当差的内侍宫女此刻大气不敢喘一口,小心而紧张地忙碌着,同时又为被押进右配殿的人暗自捏了把汗。 安成和几名年纪不轻的内侍跪在皇帝面前,听候旨意。 放下手中的青花瓷盖碗,皇帝阴郁地看了看安成,又瞟眼他身旁一个精致的木盒,道:你是宫里精于此道的老人,应当知道朕的意思。 安成把上身伏于地面,道:奴才明白,奴才定让贺兰公子从此老实本分地伺候陛下。 皇帝嗯了一声,道:别把人伤了,朕要的是听话的贺兰公子,不是一个伤痕累累的顾铭洲。 奴才遵旨,不过安成欲言又止,似有隐情。 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安成呼了口气,道:陛下,顾公子是文人,奴才当年的方法还可行。现如今的贺兰公子是武将,体制有异,承受能力也强于顾公子,所以当初的方法不大适用。 皇帝又看了看安成身旁的木盒,道:你心里有数,说出来听听。 奴才的意思,要用重手法方可行,用药也需要猛。 你的意思是下猛药?皇帝一瞬间产生了动摇。 安成跪禀,陛下,唯有如此才可,用在顾公子身上的小把戏,不变化些花样,对常年练武的人,怕是作用不大。眼下奴才们都准备好了,就等陛下下旨了。大总管头垂得很低,旁人自是看不到他脸上浮现的得意笑容和那丝阴狠。 朕过去看看。皇帝没有马上做决定,心中那道记忆大门已开,他在犹豫。 天色已暗,起风了,值守的小太监麻利地把大殿的所有窗户关上。 配殿的地龙今日火格外的旺,再加上几个散着热气的铜炉,令未换衣装的人进来,颇觉不适。升起如此旺的火,只为那张刑床上的人,避免他因寒冷而受凉生病。 刑床,更准确的说,就是一张没有床头、床沿更像一个铺着柔软棉垫的案子,被锁在上面的人,衣物俱无,身体成大字伸展着动弹不得,如在刀俎上的鱼肉,等待宰割。 皇帝轻抚上他苍白的脸颊,道:贺兰,你告诉朕,你不会再想着离开,朕让他们把你放了可好? 哈哈哈贺兰骢自被捉到北苍皇宫,从未大声笑过,此时,却是大笑不止。许是心中积郁之气一下发泄出来,他蓦然止住笑声,你也失去了讲条件的机会,北苍陛下。 皇帝尽量耐心开劝,贺兰,你与朕各退一步,你好好留在朕身边,朕便不再降罪于你,就这样如何。 恢复最初凛然不可犯的气势,贺兰骢坦然开口,我与你生死无交集,你死心吧! 皇帝拳头复又攥紧,对朕如此骄傲,那就别怪朕用手段,彻底毁掉你的骄傲。龙袍一甩,向安成道:交给你们了。 安成并不急于调教无力反抗的人,大总管接过旁边内侍递过来的茶碗,轻呷一口,赞道:好茶。他知道,他越是如此享受闲情,刑床上等待未知命运的人就越是不安,这种扰人心智的做法,比说一堆恐吓的话要实际得多。片刻后,觉得差不多了,安 分卷阅读15 - 分卷阅读16 贡品男后(生子)中+番外 作者:绯叶 分卷阅读16 成才悠然走过来。 贺兰公子,陛下只想让你安心伴驾,荣宠自是不在话下,这可是多少人求还求不来的福气,公子何必如此固执。现在奴才还未动手,公子若是改变心意了,就请说一声,奴才马上禀告陛下。 废话就不必再说了,想干什么,动手就是。把头扭向一边,再也不看向安成。 安成叹息一声,公子啊,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奴才有圣命在身即使不忍,可圣命难违,一会就得罪了,还望公子担待一二。 边上有小太监端过铜盆,安成洗了把手,拿干净的棉布巾拭去水珠。安成的皮肤很白皙,十指修长,可能是保养的好,这大总管年近五旬,这双手看上去,却如同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般细韧。 又有小太监抬过一张木案,上面一排小铜碗,碗内是五颜六色的液体,不知是何药物。有人替安成把那个木盒打开,取出一个布包展开,一根根均是细如牛毛的芒针。针被一只只拔出来,放入一个盛着黄色液体的碗里,那碗里盛的,就是增加痛觉的药。 安成纤细的手取出一只浸泡了药的细针,握住贺兰骢的手腕,手腕上的鹿皮套很柔软,可以防止被捆缚的人因挣扎而磨伤了腕。看他还算镇定,安成笑了,嘴弯起一个大大的弧度,在笑容下,那只芒针刺入贺兰骢的食指指腹。 贺兰骢本能地抖动下身体,并没发出声音,他记得小福提醒过他,安成整人的手段,可他从没想过,一只细如牛毛的针,居然会令人这么疼。没等他继续思考,还是那只手,中指指腹又被刺入一只细针,接着是无名指。哂笑了下,安成果然名不虚传,最先刺入的,是最敏感的三个手指。 安成轻车路熟地拿起第四只芒针,此刻,他已经明显能感觉到贺兰骢的手在发抖,心里冷笑,贺兰公子,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现在才是开始,厉害的还在后面呢。 贺兰骢脑门开始冒汗,右手五个手指被针刺入,钻心的痛,想握拳缓解痛楚,却因芒针无法握拳,只得把左手攥得死死的。看到安成带着人移到左边,他知道,马上就该轮到自己的左手。 公子,疼吗?奴才就不明白,伺候陛下有什么不好,陛下如此宠公子,难道还怕无富贵可享? 得不到答案是意料中的,看着贺兰骢紧紧咬住嘴唇,安成没有一丝同情,把五只芒针刺入他左手的五个指腹。接下来,是十个脚趾腹。 足部传来的疼痛,几乎令贺兰骢两腿抽筋,而十指更是连心的痛。双手合不上,疼痛无法纾解,只得扭动身体缓解,却也是片刻的事儿。 安成带着不忍的表情,道:呦,公子,看把你痛的,奴才帮你吧。 贺兰骢狠狠剜了他一眼,闭了眼不理不睬。 安成也不生气,仍是一脸堆笑,招呼了下一个调教坊的奴才,那太监点头。 贺兰骢见那太监手里拿的,是和上次一样的竹片,心里顿生一种莫名的恐惧。 那太监道:公子莫害怕,这不是上次的药,有了这个药,公子就不会很疼了。 头被固定住,嘴巴被撬开,药糖压于舌上,须臾,果然手脚不那么痛了。竹片从口中抽出,终于得以喘息,不想安成一只细针竟在此时刺入肩窝。一时没提防,贺兰骢啊的叫了一声,仅此一声,便把嘴巴闭严,再不出声。 安成心中倒也佩服,这针浸了那种药,产生的痛楚,非一般人能忍受,这贺兰骢倒也算硬汉子了,还真是能忍。不过,说他不疼那是假的,否则这大滴的汗珠是怎么来的,还有这抖如筛糠的身体,都在说他此时痛苦难当。调教坊的针刑就是这样,分几步刺入人身体最敏感的部位和最痛苦的穴位,由浅入深,一点点刺激,慢慢加剧疼痛力度。 见时机到了,安成命调教坊的人,换了一种药糖,再次放入贺兰骢口中。看他疼痛再次缓解,手下不停,又下数针。 身体越来越疼,奇怪的是安成变着花样给他放入口中的药物,居然真的会缓解疼痛。然缓解了又何用,缓解过后,是更加强烈的痛楚。安成不会那么好心,必然后面跟着什么阴谋,贺兰骢集中精神,准备迎接下一轮的折磨。但是,身体已经开始起变化。一阵隐隐的酥酥麻麻的感觉,悄悄侵袭着大脑的神经。 安成得意,他知道贺兰骢此刻该有反应了。下针,是一点点加重疼痛的力度,而给他用的那个药,也是慢慢加强药性。 公子,感觉如何? 贺兰骢气息渐粗,尽管知道身体不大对劲,不过尚且能忍,厌恶地说:大总管的手段不过如此,在下很失望。 是么?安成轻蔑一笑,手里又是一只芒针。 啊贺兰骢虽是逞了一时口舌之快,却也未料到,这次,他居然控制不住,惨叫不止,实在是太疼了。用力挺动身体,这次却是怎么也缓解不了。 有调教坊的人过来,往他口中滴一种红色的液体,甜腻入口,虽知道不是好东西,却是无法将其吐出。安成继续下针,那个药一滴一滴入口,很快,贺兰骢的皮肤泛起诱人的红晕。 在疼痛和奇怪的酥麻感觉中,贺兰骢能感觉,这回身体的变化已经很明显。 安成瞟眼天色,暗道都这个时辰了,这贺兰公子还真是能忍啊。 已经四更天,折腾了几个时辰,皇帝其间过来几次,见贺兰骢倔强的苦苦忍耐,便把自己的不忍收回肚子里,回寝宫安歇了。 可以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发热,在那种古怪的感觉渐渐压制住痛觉后,贺兰骢轻吐口气。 公子,好些了么?安成凑过来,手里还是一只细针。 多谢了,得此礼遇,贺兰永世不忘。 安成呵呵笑了,这次没有马上下针,他围着刑床来回走动,似乎是寻找更好的落针位置,手指轻一下,重一下,从贺兰骢的身上拂过。他看到贺兰骢在咬牙苦忍,看到他无助的战抖。 此刻,药效行开,安成望了眼刑床上躁动不安的人,把手中那只针又扔回药碗里。给左右的太监递个眼色,大总管便拉过椅子,坐下喝茶去了。 调教坊的太监知道这时,该是用家伙了。取出冰凉的玉势,往上面涂一种白色散着异香的药膏。准备好了,那太监把手里的东西在贺兰骢眼前晃了晃。 再笨也知道那个东西是干什么的,贺兰骢终于扯着嗓子喊了声,不! 有个太监过来,两手卡住贺兰骢的腰,令他无法再扭动身体。 贺兰骢还在大声叫着,感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正一点一点往自己的身体里挤进,冰凉粗大,强行把紧致撑开。双手合不上,腰也动不了,全身如同被抽掉了筋髓,疼已不是表面那回事,真正的侵入四肢百骸。 安成道:公子再忍耐下,一会就不疼了。 果 分卷阅读16 - 分卷阅读17 贡品男后(生子)中+番外 作者:绯叶 分卷阅读17 然,片刻后,疼痛略轻,可从下面传来的异样,却令人更加恐惧。身体如今已是烈焰焚身,后面初时的清凉过后,被另一种感觉取代,直接冲击大脑。小腹的东西一阵阵发涨,欲望彻底复苏。 安成打个响指,马上就有太监过去,一块浸了药水的软木被放入贺兰骢口中,又有一个太监过去,开始把那只玉势缓缓往出扯,却在玉势即将抽离贺兰骢身体时,又狠狠顶了进去。不出意外,看到贺兰骢弓起身体。 安成一旁悠然地品起香茗,下面的活,交给那几个太监就可。耳畔是倔强不屈的人的呜咽声,安成知道,他不好受,当然不好受。肢体痛苦和欲望双重折磨,能挺过来的人,他安成还没碰到。眯眼看自己带出来的徒弟,把细针刺入那个会令受刑人最终疯狂的穴位,安成笑得得意。 大总管,好了。 安成嗯了一声,道:行了,在旁随时伺候着就可以了。 贺兰骢此时就像一只刺猬,被锁在刑床上,苦苦熬着,最初只希望老天垂怜,可以昏过去,却不知安成已经把这个希望都给剥夺了。增旺精力的药早就给他下了,他不得不面对这种比炼狱还难熬的刑罚。细针刺激着身体最痛的部位和穴道,可是缓解痛苦的药,却是那种东西,被迫饮鸩止渴,结果就是令自身陷入更痛苦的境地。欲望叫嚣着要发泄,他不知道,有个穴位专门控制男人的欲望,一旦被制住,便无法纾解。那只玉势已经取出,但玉势上涂抹的药,药性霸道非常,从下面隐晦的部位,侵袭他的敏感神经。 承受已近极限,贺兰骢呜呜了两声,眼神开始涣散 第四十三章:逃跑的代价(四) 下了早朝,皇帝百无聊赖地逗着那只虎皮鹦鹉,贺兰,别离开朕,朕忽然有点怕了。你要是走了,朕又孤单了。这么样吧,若是你肯留下来,朕许你偶尔在上面如何? 皇帝开始许愿,鹦鹉红红的小嘴巴张开,不要、不要,就打皇帝的屁股。 安荣!皇帝爆喝一声,这破鸟真是破坏心情。 陛下,何事如此震怒?安荣知道沧澜殿那边的事,虽然是自己最不想见的,却是毫无办法。贺兰骢私匿利器,小福知情不报,任他想什么办法,也无法帮他开脱。 皇帝没好气地道:把这破鸟送到御膳房去,二两骨,够熬盅补汤了。 安荣无奈,提起金丝杆,慢吞吞退出,鹦鹉那特殊的声音又传来,还敢逃,还敢逃 皇帝叹口气,这都过午时了,那边怎么样了?贺兰,你与朕难道一定要走这一步么?朕没想杀高英,那是苦肉计,你为何就不来求朕,只要你这次开口,朕一定会满足你的愿望。 陛下。宁羽步入书房,陛下,属下无能,没有查出何人对贺兰公子动了杀机。 皇帝思绪收回,转过身,眉毛拧起,要杀贺兰的不止一伙人,他们大概没想到,朕没有对他处以极刑。朝堂上这两天格外安静,可这不是好事。这次,他们的计中计没完全得手,怕是贺兰还会有危险,都把眼睛放亮点,给朕盯仔细了。 见安荣回来了,皇帝扯扯嘴角,怎么,这么快那破鸟就熟了? 安荣扑哧一笑,陛下说笑了,哪有那么快。大司膳不过是让奴才代为请旨,陛下是要清汤垮炖啊,还是红汤烂炖。安荣知道,那只晦气的鹦鹉进了御膳房,最多就是辛苦大司膳好生喂养几天,等皇帝气消了,它又功德圆满回到帝王身边,御膳房的奴才,对这档事一向见怪不怪。 皇帝呸了一声,那只破鸟,早炖了早省心。 安荣不理会皇帝如何处置那只鹦鹉,见皇帝焦虑不安地围着御案不停渡步,知道他是等沧澜殿那边的消息,便试探着问:陛下,贺兰公子这边,是不是有些过了? 皇帝叹气,唉,朕也不想。可一见他那副骄傲的样子,朕便生气。 陛下,骄傲何罪之有?安荣小声提醒着,先皇当年毁了顾铭洲的骄傲,可他得到顾铭洲的心了么? 皇帝一怔,转过身,犹豫了下,说道:朕不想那么对他,可朕很生气,他真的不来求朕啊。你知道,这次不是栽赃这么简单的伎俩,是有人借此机会要杀他。那两个女人,朕知道她们能闹,可杀人,朕量她们还没这个胆子。若是杨林,朕也不明白,杨林要贺兰帮他盗东西,如今东西没到手,为何要对贺兰动杀机。他在朕身边,有朕宠,下手机会那么多,他为何要杀对他如此有利的人呢?朕想不通,想不通啊! 安荣把茶碗递给皇帝,心也跟着飞向沧澜殿那边,顾铭洲当年所经历的事情,如今在贺兰骢身上重演,安荣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如何不担忧。 皇帝味同嚼蜡般用过晚膳,终于等来沧澜殿那边的消息。 小太监跪禀,请皇帝移驾,皇帝执笔的手一下顿住,安荣却是不自然地手下用力,以至墨汁飞溅,晕花了龙案上的飞龙桌布。 皇帝道:宪王那边,麻烦事还是很多,你过去看看吧 安荣明白皇帝的意思,把眼里的哀伤担忧统统隐去,躬身退出。 皇帝走近沧澜殿,便隐隐听到那种发自喉咙,却无法畅快呼出的叫喊声,呜咽着,哽在喉间。 安成引着皇帝到了刑床旁,此刻煎熬受尽的人眼神涣散,氤氲着一层迷离的水汽,扎满细针的身体,泛着诱人的红光,不时抽动下,却是非常薄弱。 安成蹲下去,凑在贺兰骢耳边,轻声问道:贺兰公子,你难过么?听者茫然地点下头,安成又问:若是伺候陛下,可以不这么难过,你要不要?刑床上的人摇了下头,却马上又点了下头。 安成直起身子,道:陛下,这样就可以了。 皇帝拿过帕子,给贺兰骢额头的汗珠拭去,柔声问:贺兰,你还会想着离开朕么? 贺兰骢大脑混乱,听到有人在和他说话,在欲望的腐蚀下,现在只要可以令痛苦结束,人家提的要求他都是点头应允。如今的情形,他已经分不清一切。 贺兰,你来伺候朕,朕让你爽快可好? 不出意外,贺兰骢点头。 皇帝转身吩咐,把他放下来,准备侍寝。 遵旨!安成带着调教坊的太监呼啦跪了一地。 针被一只只拔出,安成能明显感觉贺兰骢本能的抽搐,心中冷笑,不知好歹。 有太监抬过盛满热水的浴桶,贺兰骢的束缚一解开,便被他们抬进浴桶中。他们为他搓洗头发,按摩身体,舒活四肢。最后,又把一种透明的,带着幽香的油,给他涂遍全身。 那边,安成小声和皇帝说着什么,就见皇帝不时点头。 偏殿的床榻温暖舒适,贺兰骢静静地躺在上面,精神比方才略好,但调教坊的人都知道,一天一夜,此人其实已经疲惫至极,全靠那增旺精力 分卷阅读17 - 分卷阅读18 贡品男后(生子)中+番外 作者:绯叶 分卷阅读18 的药在支撑。 小太监抹把脑门的汗,悄悄看了眼床上阖目休息的人,薄纱下,那不得纾解的欲望,仍是傲然挺立。 皇帝站在床前,有太监帮帝王宽衣。 安成过来,自跟着后面的太监手中端的托盘上,拿过一丸药,递给皇帝,又把茶水奉上。皇帝也不问,默契地把药吃了。收了茶碗,安成又递给皇帝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皇帝让安成带人退出去,这才上了床。打开那个小盒子,那是和往日不同的药膏,据说会有很奇妙的作用。感觉自己的气息渐粗,皇帝把贺兰骢的身子扳正。 贺兰,留在朕身边,朕以后会好好宠你。知道么,有人要杀你,朕留你在身边,这心才能放下。 贺兰骢眼睛睁开,茫然地望着皇帝,皇帝知道,他此时还未清醒,叹息一声,挑出药膏,送入他体内,果然是好东西,片刻不到,贺兰骢本已恢复如常的肤色,又渐渐泛红。 织金盘龙的纱帐落下,贺兰骢难耐地哼哼声很快传出来,没有平时的隐忍、克制,只是原始地宣泄着 一夜销魂,皇帝次日精神饱满,神彩奕奕,贺兰骢却是在两天后,才彻底清醒过来。 不知道这是哪里,贺兰骢醒来过,便急匆匆观察室内,最后确定,这是自己苦熬刑罚的那个地方的内室。闭了眼,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一一浮现。高英受尽羞辱,被自己亲手杀死;小福无辜,却受牵连被杖毙;接下来自己他摇了摇头,自己还活着,却什么也不是。 听到有脚步声传来,他扭过头,愣住。 一名和小福长的很像的小太监,抱着衣服走来,看他醒了,便说:奴才小福,伺候公子更衣。 什么?贺兰骢把惊讶收起,淡然道:小福已经死了,你和他有点像,但决不是他。说吧,你是谁。 小太监叹息一声,公子真是贵人多忘事,当初可是奴才最先给公子送饭啊。 你你是小贵? 正是奴才,陛下把奴才调过来,以后由奴才伺候公子。 原来是这小太监,当初贺兰骢也奇怪过,送饭的小贵,后来因何换成了小福,可小福却没提过。现在,皇帝居然又把小贵给调了回来,还冒着小福的名字。 这时,小贵开口,奴才是小福的亲哥哥,小福常和奴才说,公子是好人,伺候公子,是天大的福气。 你? 小贵边给吃惊的人穿衣,边说:那会奴才突然生了急病,大总管就让小福替了奴才。 贺兰骢木讷地由着小贵帮他穿衣,他不明白,小贵每次提到小福时,既是兄弟,为何不见难过之色。是自己害死了小福,小贵现在就是要他的命也不为过,可这小太监,竟然淡定的令人生畏。 小贵伺候他又洗漱了,才说:陛下赏赐了很多东西,奴才放在外面桌上了,一会公子看看,清点下。 贺兰骢道:不用了,你拿去,托人给家里送去吧。让他们买几亩薄田,置几间大屋。 小贵低头,声音很轻,父母早没了,我们也是饿的没法子,便卖身,最后一起净身进了宫。 贺兰骢闻言,面色一暗。 皇帝没限制贺兰骢的自由,在他醒后,听说他要出去走动,也只是说叫跟着的奴才好生伺候,便不再多言。 尽管睡了两天,贺兰骢感觉脚步仍是很虚浮,他要去看小福的干爹,如今小福没了,这老太监该怎么办? 才走到院门口,里面传出安成的声音,安祥啊,老哥哥也是不得以,按规矩办事。唉,你啊,老实本分了一辈子,错就错在,收错了干儿子。 奴才没尽到教导之责,是奴才的错,大总管不必为难。 贺兰骢脑中轰的一声,推开院门,安成带着人倨傲地站着,老太监恭敬地跪在安成面前,头低着,看不出表情。 安成一见贺兰骢,尽量扯出一抹笑容,呦,公子怎么来了,看公子面色不大好,若是吹了风,受了风寒,奴才担待不起,公子请回吧。 贺兰骢问:你们要干什么? 安成熟稔地说道:小福犯了大错,带他的奴才亦是脱不开干系,奴才不过是要按规矩执行宫规而已。 执行宫规?贺兰骢不解,不知安成到底要做什么。 安成道:动手吧。 旁边有太监过来,把白绫绕在老太监脖颈上,贺兰骢大叫:别,他是无辜的。 安成冷笑道:规矩就是规矩,不认无辜不无辜。小福犯的是大错,如今能赏个全尸,已是天大的恩典。 别杀他,求你! 安成赶紧哈腰,奴才担不起公子的请求,可公子也该知道一件事,公子如今该是多为自己着想才是,他人的事,就莫操心啦! 贺兰骢被侍卫按住,眼睁睁看着老太监脖颈上的白绫越收越紧。 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那个地方的,小贵告诉他,那是沧澜殿的配殿,皇帝已经下旨,让他以后改居此处。 贺兰骢的胃口很不好,晚膳只进了碗清粥,便不想再吃。还是觉得累,觉得乏,躺在那张大床上,由着小贵为他捶腿,揉腰。 功夫不大,有内侍过来传旨,命贺兰公子,做好晚间侍寝的准备。 贺兰骢望着嵌满珠玉的床顶,无声地笑笑。 皇帝很晚才过来,这几天他的事情很多,朝堂的,还有暗中调查的,本来烦躁不已,可现在,想到贺兰骢,他也奇怪,现在他居然烦不起来。 贺兰骢身上套着宽松的软绸衫,头发散着,人靠着床头出神,不知在想什么。 贺兰,想什么呢?呵,不会在想朕吧? 皇帝调侃着,贺兰骢身子一震,一下跳起来,又在下一瞬,跪在天子面前。 皇帝心中一痛,扶起面前的人,贺兰,别害怕,朕以后不会那么对你了。 皇帝把手探进他的衣襟,察觉到他在发抖,便吻上他的耳垂,安慰道:相信朕,朕会很温柔的,保证不把你弄伤。 把人拥到床上,皇帝埋下头,温柔的亲吻,温柔的抚摸,温柔的做着各种准备工作,然后温柔的进入。 仍是无法适应皇帝的君恩雨露,身体在打颤,可是,他却不敢去反抗,他现在不敢想,如果他反抗,又会有谁为此送命。 第四十四章:贺兰骢生病 北苍圣武四年的春天来的很快,天气是一下说暖和就暖和起来。 春风的细柔代替了冬日北风的粗猛,多日晴朗的好天气,本应使人心情愉快,可北苍国的圣武帝元文敬,此刻却是愁眉紧锁。 自从月前发生了贺兰准备逃跑那件事后,虽用了点手段,令这人不敢再生逃跑的念头,而皇帝也算彻底拥有此人。然皇帝发现,这人如今倒是老实的很,可这身体却是每况愈下。按规矩,地龙的火早该撤了,偏贺兰骢畏寒的厉害,不得已,皇帝下令延长 分卷阅读18 - 分卷阅读19 贡品男后(生子)中+番外 作者:绯叶 分卷阅读19 沧澜殿地龙取暖的时间。另一方面,贺兰骢近几天来胃口出奇的不好,人恹恹的,对什么美食都没兴趣。请贺兰如月做了他最爱吃的蟹黄羹,不想他闻到味,竟然大吐特吐。 今日接到小贵的回报,说贺兰骢已经一天水米未进,皇帝隐隐开始担忧。初时,以为他还是心情不好,影响了食欲,不过现在看来,恐怕不是这么简单。 贺兰骢躺在宽大的红木床上,盖着锦被小憩。他是真饿了,可他自己也奇怪,明明饿的厉害,就是看见食物没胃口。还有就是这天气,若是往年,这个时候,他早出去踏青涉猎了,而今年,即使再不适应北方气候,也不该如此畏寒。地龙的火还燃着,冬衣也还穿着,就是觉得冷,非要缩在被子里才好过。 感觉一只熟悉的手覆上自己的额头,贺兰骢皱了皱眉。 皇帝道:贺兰,还是不舒服么? 没得到回答,皇帝也不气,他本来话就不多,从那夜以后,他说话更少的可怜。想着他心里不痛快,便也不为难。摸着额头,确定他肯定没发烧,为何就如此畏寒,食不下咽呢? 贺兰,朕给你带点好吃的过来,你尝尝,都是朕亲手做的。 贺兰骢一愣,今日皇帝是比平时来的晚,难道去厨房了? 小贵扶起他,给他套上鞋子,又披了件披风,才扶着他坐到桌案前。贺兰骢一看,竟是安荣说的岐山臊子面,还有几样不知名的小菜。 皇帝亲自把象牙箸递给他,鼓励着:尝尝,看朕的手艺有没有长进。 犹豫下,接过象牙箸,挑了根面条,一如初次,面条入口,柔韧滑爽。没有觉得心里不舒服,也没有这几日进食时那种呕逆反胃的感觉。贺兰骢速度很慢,吃相也很优雅,面条一根根挑起,即使不需要多费牙口,他仍是细嚼慢咽。若是对某种食物有了食欲,那进食就是一种享受。慢吞吞地吃了多半碗面,贺兰骢似乎很喜欢这个味道,还执起汤匙,喝了两口汤。尽管,臊子面据说是不讲究喝汤的,可他突然就是喜欢这个味道。 皇帝一旁心中暗喜,早知道你爱吃这个,朕早点做了就是,白白让你饿了这几天。见他停箸不动了,小心地问:怎么不吃了,才半碗。 贺兰骢声音很低,久未进食,不可贪多。适可而止,方为养生之道。 嗯,有道理。皇帝挥手,命人撤下吃食,又问:吃了面,感觉好些了么? 谢陛下赐面,贺兰感觉好多了。 皇帝拿帕子,把他嘴角的汤渍拭去,说:今晚月色好,外面也不冷,和朕出去走走。 不敢不应,贺兰骢低头答了声:是。 火狐披风被小贵从红木柜中取出,为他系好了缎带,小太监又把一个温度正好的暖手炉放到贺兰骢手中。 皇帝很满意,二人一前一后,出了沧澜殿。 走在幽深的甬路上,皇帝指着东方那颗在月亮边亮起的星星道:贺兰,你看,月亮很美,可星星也很璀璨。朕小的时候,就喜欢数星星,可怎么也数不过来。那时,朕问母后,该怎么办,你可知母后怎么说? 皇帝玩味地看向贺兰骢,后者想了想,摇头,贺兰愚笨,不知太后如何说的。 皇帝畅怀大笑,母后说,你一边数啊,一边掰手指头,手指头不够用呢,就把鞋袜除了,掰脚指头,若还是不够呢,你就把安荣拉过来帮你。 贺兰骢略略惊讶,端慈太后来自民间,这哄孩子的办法,还真是有趣。于是,他问:那把荣总管拉来,数清了么? 皇帝笑得无奈,唉,母后啊,那会也就想着怎么可以把朕给搪塞过去。安荣当然是帮着朕一起数,可结果如何,不用朕说,你该知道。 贺兰骢不语,皇帝接着说:朕实在是闷的紧,没有伙伴,除了安荣和凤栖宫的几个宫女,其他的内侍宫人,哪会和朕玩。朕在先帝眼里,除了是可以继承他帝位的唯一人选,剩下什么也不是。见贺兰骢依旧低头不语,皇帝凑近他,压低了声音:那年在东林,你打朕的屁股,朕当时心里就在计数,唉,好疼啊,你还真忍心下手,二十七下啊。可是,痛过了,朕就想,有人打了朕一顿也好,至少让朕知道当时做的事情是错的,总比不分好坏放逐一般的混日子要好。 贺兰骢张了张口,欲言又止,最终没说话。 皇帝问他想说什么,见他还是摇头,便继续说道:先帝恨母后缠满病榻,断了一个叫顾铭洲的男人的生路,所以强行带着朕去东林向贺兰如月求婚,母后眼盲,朕不在身边,那些宫人会好好伺候她么?太妃是好人,照顾朕和母后很周到,可还是留不住母后的命。 皇帝走在前面说他的故事,贺兰骢跟在后面一言不发,待走到花园时,月亮已升起老高。 月光下,贺兰骢儒雅的相貌配上忧郁的眼神,竟使皇帝一瞬看得呆了。皇帝如今也想不通,这个男人到底哪里好,明明总是让他生气,偏偏和他一起,就觉得心里温暖、不孤单。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心变了,皇帝也说不清楚。恨他,爱他?想不明白这些,可就是不想他离开,就是想要这个男人留下。 此时,花园没什么好看的,估计皇帝就是想弄些花前月下的情趣,偏还不是时节。 贺兰骢扶住一株梅树干呕着,皇帝轻拍着他的后背,问道:难道吃的不和胃口,还是身体不好,宣太医看看吧?贺兰,总这样,朕很担心呐。 赏月之行就这样结束,贺兰骢回到配殿,小贵帮他除了鞋袜,人还没躺下,太医接到皇帝诏命便到了。 老太医先给皇帝行礼,接过医童递过来垫手腕的小枕,道:贺兰公子,请把手伸出来,让下官为你请脉。 贺兰骢犹豫着,正要伸手,抬头看见医童已经把老太医的医药箱子打开,自里面拿出了灸治的针包。不!大喊了一声,人迅速躲到床最里面。 太医一愣,看向皇帝,皇帝纳闷,往边上一瞟,顿时明了。贺兰骢那日,吃够了银针的苦头,医童这时把针包拿出来,他不受惊才是怪事。 贺兰,别担心,就是让太医请脉,快过来。皇帝如同招呼孩子那样,伸着双臂,要把如今见到针便心生恐惧的人迎出来。 贺兰骢靠墙而坐,警惕地环视内殿里的人,任皇帝如何温言安抚,就是不过去。 陛下,你看这?老太医犯难,病人不出来,如何请脉? 皇帝吩咐医童,让他把针包收起,又去叫贺兰骢,却发现他恐惧更甚。无奈之下,皇帝命太医退下。 贺兰,他们走了,出来吧。语气非常温柔,皇帝自己也怀疑,这话是自他口中说出的么? 见人还是不肯出来,皇帝也脱了龙靴,爬上木床。把人揽在怀中,低声道:他们真的走了。 分卷阅读19 - 分卷阅读20 贡品男后(生子)中+番外 作者:绯叶 分卷阅读20 丞相杨林的书房暗室内,宫中漏网的眼线今日面见丞相。 杨林负着干枯的双手,眉心隆起一个疙瘩,现如今一点下手的机会也没有? 回丞相,陛下自那日,便将贺兰骢移到沧澜殿的配殿居住,另多加派了值守侍卫,属下现在根本无法进入。 杨林道:高英已死,皇帝只是宫内惩戒,借机将人匿于沧澜殿,看来,皇帝应该是疑心本相了。 那人道:陛下近日暗中查曹崔两位御史,查的较多。 是么?杨林捻须而笑,那两家为了两宫贵妃争后位,丝毫不避讳,陛下平日是放手任他们斗,自己安享太平。所以啊,陛下不会私下查他们呢。你啊,上当了。 这天子年纪不大,不想竟是如此狡猾。来人握紧双拳。 杨林叹笑,小小年纪如此心机,可是不好对付哇。看看他登基后做的那些事,还不明白么? 来人有些担忧地问:那后面该如何做? 杨林胸有成竹地道:马上就要到春狩的日子,皇帝必然要到龙首山涉猎,保国将军那边已经联络妥,如今韩朝辉失了兵权赋闲在家,正是大好机会。若是皇帝带着贺兰骢一起去龙首山,那就简单些,拿了皇帝,从贺兰骢身上取走东西便是。若是皇帝不带着他去,你就带人去宫里,取了东西,再将他杀了即可。 属下明白了。 以后进出都小心些,事成后,本相得了天下,必保你一族永享荣华。 圆月如盘,九天高悬。 老太医带着医童再次步入沧澜殿的右配殿,接到皇帝口谕,他们放轻了脚步,悄悄进入内殿。 皇帝不知说了多少好话,温言软语,总算是把怀中的人诱哄着睡着了,为他盖好被子,才命小贵去宣太医。见太医来了,皇帝掀开被子一角,把贺兰骢的右手露出,这才冲太医点下头。 太医拿着小垫枕,才把贺兰骢的手放上,就见本已熟睡的人,蓦地睁开双眼,又是一声惊叫,翻身滚进床里,动作麻利非常。 皇帝拿手拍着自己的额头,一副又失败的懊恼样,生怕把人再吓着,赶紧又命太医退下。 叫来内侍匆匆洗漱了,皇帝宽了衣,便爬上床去哄缩在床里瑟瑟发抖的人。 第四十五章:岐山臊子面 下了早朝,皇帝在御书房门口,碰到苦着一张脸的小贵。小太监见天子来了,噗通一声跪倒,不迭请罪。 以为贺兰骢出了什么事,皇帝心瞬间提了起来,紧张地问道:起来回话,到底怎么了? 小贵撇撇嘴,道:回陛下,奴才伺候公子用膳,可公子什么也不肯吃。奴才问了有一个时辰,公子才说,想吃、想吃 小太监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皇帝不耐,他想吃什么,据实说,难道堂堂北苍国,还有他吃不到的东西。 小贵又一次腿软跪倒,陛下恕罪,公子想吃、想吃陛下做的面。鼓足了勇气,小太监终于翻着白眼,把搞不好说出来掉脑袋的话给挤了出来。 轰,安荣当场石化,倒是皇帝扑哧一笑,拿手掐着腰,笑得明朗,哈哈,有趣!摆驾小厨房,让那边先准备着,朕马上过去。 安荣扯了扯嘴角,不知说什么好,把脑袋望着西面,寻找太阳。暗自寻思,都说这太阳东升西落,难道倒个儿啦? 热气腾腾的臊子面摆在桌子上,贺兰骢一脸惊诧,他随口一说,不想皇帝真去下厨房了。不过,似乎并不讨厌这个味道,执起象牙箸,挑起面条,就着冷拼的小菜,开始大快朵颐。 皇帝没有跟着进去,只让小贵把面送到里面,他躲在外面,隔着窗棂,悄悄见贺兰骢吃的高兴,嘴角勾起。原来,满足了贺兰的嘴巴,就可以让他开心,看来朕走了岔路,早知如此,当初天天赏他一碗臊子面就是了。皇帝想着想着,无声地笑了,带着与贺兰骢能携手百年的美好憧憬,离开了沧澜殿。 晚间,又见到小贵,皇帝不由一愣,他没进晚膳? 小贵苦恼地说道:陛下,奴才也是不得已,公子晚膳吃什么吐什么,就是吃陛下的面不会吐。所以,奴才斗胆,请陛下小太监终究是没敢说,请陛下万金之躯,再下厨房吧。 这次,安荣彻底望天,皇帝挑眉,贺兰,你这是挑战朕的耐心么?好,朕成全你!只要你好起来,朕天天去小厨房又如何。 来呀,命小厨房准备食材,朕就过去。 安荣阻拦道:陛下,如此不妥吧? 皇帝摇头,当消遣就是了。 接下来,同样的戏码天天上演。皇帝也不用小贵过来请旨,下了早朝,直接摆驾小厨房,做好贺兰骢的午膳,再去御书房。傍晚,天不及擦黑,明黄色的身影又在小厨房忙碌开来。 司膳们躲在一旁,也不敢大声说话,生怕惊了圣驾,可这种事也委实诡异。当今天子下厨房,而且严令不得外传,否则杀无赦。可这天子日理万机,不去处理他的军国大事,一日两趟跑厨房做汤面,这不奇怪才是假的。 只有安荣心知肚明,天天冲着西面找太阳,叹笑不语。 晚间,皇帝拿起个胶州进贡的苹果给贺兰骢递过来,尝尝,味道很好。 贺兰骢接过,很顺从地咬了一小口,但觉得酸甜清脆,非常利口,忍不住又咬了一口,才点头,表示很好。 皇帝见他如今格外温顺,失了往日的迫人气势,这心里就觉得空落落的,像是遗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如今想找,却不知该去哪里寻。也说不清具体是哪里出了问题,总之,皇帝就是觉得如今二人相处,怪怪的。 伸手去解贺兰骢的衣结,明显觉得他身体僵住,皇帝暗叹一声,却是没有停下手上动作。 皇帝这几天因贺兰骢一直不舒服,干着急了半天,可他看见太医就躲,知道他心里恐惧尤甚,皇帝也不忍再让他害怕,便不再诏令太医请脉。每天晚上,抱着这具令他心里温暖的身子,一觉睡到天明,丝毫不敢越雷池一步。可皇帝终究年轻,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欲望旺盛,又不愿去找两宫贵妃纾解,天天搂着的人想要又不敢,简直快要了这九五之尊的命。 今日,见贺兰骢比起那几日,明显好些了,这身下的反应又起来,实在不愿再忍,皇帝解了他的衣服,不顾他一身的僵硬,便将人扑倒。 埋首在他胸前,皇帝呼吸急促而紊乱,贺兰,朕今天不能再忍,朕真的忍不住。贺兰,放松,放松啊见身下人更加僵硬,皇帝有点着急,可又不敢使力过大,万一伤着了,前些天的那些温柔讨好就白做了。 别,我、唔贺兰骢被皇帝仰面朝天拥在床上,衣衫半敞,他不愿委身男人身下,尽管知道这是不得已,他没的选。前些天麻木的承受了很多次,唯这原始的反抗心理,却始终抹不掉。不反抗,不 分卷阅读20 - 分卷阅读21 贡品男后(生子)中+番外 作者:绯叶 分卷阅读21 意味着臣服。伸手推着皇帝,明知道不会有作用,还是徒劳地推了推。偏在这时,皇帝握住他小腹的东西,令他的理智再次让道欲望。双手抓着身下柔软的锦褥,抓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抓紧。 皇帝很高兴他现在有了点反应,把他引进欲海沉浮后,悄悄地拿出每次必须要用的东西,挑出来。做好了前面所有的准备工作,身下的人已经双目微阖,精神倦怠,算是放松下来。 皇帝看看自己小腹沾着的属于贺兰骢的白浊,吻下他泛红的脸颊,微微一笑,架起他的腿。 贺兰,舒服,就不要忍着,叫出来,那样才能真正体会床第之欢的美好。皇帝欢快的律动着,动作由缓至疾,一面动,一面挑逗无奈承受帝王君恩的人。 感觉到不舒服时,皇帝已经接近尾声,贺兰骢强忍着梗阻于喉的不舒适,扭动下身体,想翻到外侧,不想这下扭动却令身上的人误会了。皇帝的动作一下猛起来,冲撞时也突然忘记了平日的小心,一下深似一下。终于,皇帝的东西在瞬间更加膨胀,接着开始本能地抖动,洒出岩浆般的火热。 此时,贺兰骢无论如何,再也忍不住,一口喷出,秽物竟溅了皇帝胸腹到处皆是。 皇帝一愣,随即大声喊,来人,准备热水! 随便拽了件衣服,把二人身上的秽物试净,皇帝才担忧地说:看来你还没好,早知如此,朕再难过,也不该如此要你。贺兰,是朕疏忽,切莫生气,养身体重要。 贺兰骢粗喘口气,别过头,不理皇帝。没有了堵塞在胸部的东西,难得心里能畅快些。刚松懈下来,就被皇帝抱起。 浴桶这时抬了进来,皇帝不顾贺兰骢的反对,抱着他,一起坐了进去。 皇帝拿头蹭着他的肩膀,说:贺兰,春狩到了,过几日朕就要启程。你也一起来吧,散散心,龙首山很美,如今草也该绿了。 贺兰骢沉吟片刻,小声说,好。 五日后,在即将准备出发前往龙首山的前一天晚上,贺兰骢和皇帝起了争执。 事情是这样的,为了能让贺兰骢好好调理身体,皇帝今年春狩,不顾两宫贵妃的哀怨,令她们留守宫禁。出行的车驾安排上,为了让他可以舒适点,皇帝让他乘坐撵车,不料贺兰骢坚决反对。 在下闷了,想骑马。 贺兰,朕骑马,把撵车给你乘坐,保证不烦你就是。 不,在下只想骑马,难不成陛下怕我纵马跑了? 皇帝摇头,唉,不是为了这个,朕是真担心你的身体。 贺兰骢一步也不退,冷冷地说道:若是真担心,就让我开心着来。 关于骑马与乘撵车一事,最终皇帝让步,接下来,又有一件事,二人继续争执。 贺兰,如果你乘坐撵车,路人回避,那么你想穿什么衣服都可以。可你既然要骑马,你是朕的后宫之人,不宜抛头露面,那就一定要换装。 已经穿着北苍服饰,我不能再退让。 皇帝这次语气也硬起来,贺兰,骑马与乘车,只要你高兴,你自己选,可这衣服朕替你选。啪啪,清脆的掌声响起。 有几名小太监端着托盘进来,贺兰骢一看,紫金象牙冠,绛紫绣水纹下摆的缎袍,墨玉镶金腰带,黑绒高靴。 这是人一下怔住。 皇帝坐下,端起茶碗,慢悠悠地道:北苍武职侯爵的官服。当初你被抓来,朕就准备好了这套官服,希望有一天你能穿上。你在东林是延平侯,到了这里,还是延平侯。赵栋能给你的,朕一样可以给,只会比他多,不会比他少。 贺兰骢表情凝重起来,对皇帝道:陛下圣明,确实如此。我主可以夺去贺兰冲杀疆场的机会,可以削了贺兰的兵权,最后还要把贺兰当做贡品献与敌国。可我主,厚待贺兰家几世,赵栋纵有不仁,却非不义。哪有陛下贤德圣明,侵吞他国,辱人臣子。 你!皇帝又惊又怒,茶碗重重摔在桌上,人也一下站起来。 双拳在袖中死死攥住,看来这家伙今日身体该是没有不适,否则能如此精神奕奕地和朕斗嘴?有点怀念前些天贺兰骢的顺从,皇帝暗暗后悔。 骑马换衣,不换衣乘撵车,你自己选吧。只能二选其一,没的商量,朕也不能再退让。真是反了,才宠了几天,就恃宠而骄起来。 贺兰骢呆了呆,凛然气势一下全无,一咬牙,叫小贵帮他试穿那身官服。皇帝在一旁勾起嘴角,暗道,就知道你硬撑不了多久。等下,看今天朕怎么惩罚你? 次日,贺兰骢极不情愿地换了那身绛紫色的官服,系好黑色的披风缎带,便跳上皇帝给他准备的御马逐云。又把披风扯了扯,这才把缰绳抓牢。手腕晃动中,那锁着双腕的链子,哗啦一响,顿时无声冷笑。 皇帝知道他不痛快,却是不愿去了那条链子,仿佛只有这样锁着,他心里才踏实。 仪仗已经先行,旌旗舞动,颇为壮观。后面跟着是禁军,再后面是侍卫,皇帝与贺兰骢齐头并行在中间,后面还是黑压压的禁军。前呼后拥,浩浩荡荡,直奔龙首山。 第四十六章:龙首山涉猎(一) 龙首山在北苍国都西北,距京城两百里,山峦起伏,不过山势不算高。山下溪水潺潺,大地已披新绿,一片葱茏之景。不知是何原因,这里明明地处京城西北,反倒比京城还暖和。 猎场就在山脚下,春季本就是万物复苏,动物繁衍的季节,诸多冬日少见的山间小兽,此刻离开自己的巢穴,出来感受春天的温暖,繁衍后代。因此,这个季节,非常适宜狩猎。 出了京城,没有皇宫那令人窒息的束缚,贺兰骢一路上尽展笑颜,只把个皇帝高兴得合不拢嘴。 到了龙首山,在行营休息一晚,次日,皇帝命禁军鸣响鹿笛,驱赶猎物。 贺兰骢擎着雕弓,拿手拨动弓弦,目光不错,望向前边的山坡。 皇帝笑道:贺兰,和朕比试下么? 贺兰骢扭过头,不理皇帝,掉转马头,策马向另一边飞驰,却听后面传来皇帝一声唿哨,天子的坐骑火麒麟嘶鸣了一声,贺兰骢的坐骑逐云便调头回来,飞也一般驰向帝王。 贺兰骢莫名其妙,不明白一路上都很听话的逐云,此刻怎么就不听主人的指挥了。这时,皇帝哈哈大笑。 贺兰,逐云和火麒麟是一对,都是西域马王,不过逐云是雌马,当然追着雄马喽!一语道毕,皇帝还玩味地看看他,好像在说,所以你也和逐云一样,追着朕跑,又好像他脸上能开出花来,五彩斑斓的吸引人。 而旁边,侍卫们却在窃窃偷笑,不时看看他。 贺兰骢又羞又窘,顿时抽出一只雕翎箭,弓拉满月,箭指帝王。 贺兰公子快住手!安荣大喊,这心也跟着提起来。 分卷阅读21 - 分卷阅读22 贡品男后(生子)中+番外 作者:绯叶 分卷阅读22 皇帝丝毫不惧,面带微笑,贺兰,你这箭是指着朕么? 贺兰骢渐渐凝眉,似在犹豫,终是松了弓弦,羽箭疾如流星,飞向皇帝。就见皇帝也不躲闪,只眯起眼睛,探究地望着眼前恨他入骨的人。 侍卫纷纷钢刀出鞘,一下围了上来,贺兰骢也不慌,气定神闲坐在马上,目光向远处飘远。 这时,安荣却喊了声:都退下,贺兰公子并非弑君,而是救驾。放亮你们的眼睛,都看仔细了! 侍卫们一愣,齐齐往皇帝那边一看,不由暗中佩服。天子身后的树上,钉着一条三尺来长的红斑蛇,一箭射穿七寸,牢牢钉在树干上。 好箭法!侍卫大喊着,无不啧啧称奇,贺兰骢的事情,侍卫们不是没听说,就知道这人是天子的贡品、俘虏、男宠,也是曾冲杀疆场的武将,到底多大本事,却不敢说。这人让皇帝整得生不如死,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怀疑,东林的延平侯,也不过是徒有虚名之辈。今日一箭,不经意间,便露了一手,令这群平日里一向目中无人的家伙,乖乖把一堆疑问抛到九霄云外。 贺兰骢懒得理他们,扬起马鞭,抽打逐云的马臀,马儿吃痛,顿时冲了出去。 安荣想说什么,皇帝抬手制止,吩咐旁边侍卫跟上,吩咐小心伺候着。只要人没事,由着他怎么高兴怎么来。 陛下。安荣还是觉得不妥,刚才那一箭好险。 皇帝笑笑,是很险。可朕赌的就是,贺兰不会杀朕。他的羁绊太多,而且,他现在还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朕活着,比死了,对他要有利得多。 安荣拔出树干上的羽箭,叹笑:把这贺兰公子囚于禁宫之中,还真是可惜了,如此人才,若是上阵杀敌,必是横扫千军。 皇帝扯了扯嘴角,他还不是朕的手下败将么。 安荣摇头,虽说制敌讲究不择手段,不过陛下的手段,也确实不大磊落。 皇帝嗤笑,连你都说了,要制敌,就需不择手段,那可没人和朕说手段一定要光明。所以说嘛,怨不得朕玩阴的。 安荣叹息,强词夺理这毛病,皇帝何时可以改掉呢? 鹿笛声声,受惊的小兽被驱赶至猎区中央。 贺兰骢马不停蹄,引弓搭箭,箭发连珠。一身绛紫色的衣服,配上黑色的披风,显得人更加白皙俊逸,坐下宝马逐云毛色如雪,四蹄扬起,彰显西域马王的尊贵。 皇帝把那绝代风华收进眼底,心中不由暗暗后悔没早生几年,和这人能显得更加般配。不过,如今这样,也不算太差。想到此处,皇帝又开始得意起来。 催马赶到贺兰骢身边,挑眉道:比试下如何? 贺兰骢不屑,自己搭箭,自顾瞄准自己的猎物。一箭离弦,未中猎物,半路被皇帝斜过来一箭撞偏,失了准头,落于尘埃。 眉心紧蹙,贺兰骢知道皇帝有意挑衅,不理会他吧,想来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可自己又实在没心思陪着他,正不知如何是好,有侍卫把贺兰骢的收获提了过来,让皇帝过目。 猎物散发着山野的土膻气,夹杂着浓重的血腥味,贺兰骢被这种腥味熏得腹中一阵翻江倒海,有几天不曾呕吐的他,急急扭过头,一阵干呕。 人是被皇帝强行押回行营的,一路上皇帝倒是嘘寒问暖地找话题,生怕把人惹恼了。 躺在软榻上,贺兰骢倒是很安静,虽有点扫兴,不过他也真是累了,想着回来休息也好。 这时,安成掀帘进来,贺兰骢一下警觉地坐起来。皇帝忙坐到他身边,一手轻抚他的后背,算是安慰。 怎么了?皇帝沉声问,找朕不会选在贺兰不在的时候么。 安成递过一只小盒子,陛下,贺兰公子的药。 皇帝松口气,原来安成是送药来了。令他退下,皇帝把药取出,贺兰,先吃药,再忍耐些时日,元常会把解药配出来。 贺兰骢漠然接过药丸,仰头吞下,药吃完了,我想歇会了。 皇帝面色一暗,却未勉强,给他拉上被子盖好。 安荣悄然走到皇帝身边,低声道:杨林离开京城了。他的家眷昨日已经逃离,不过,有于海的人在跟着,陛下大可放心,他们跑不了。 终于要采取行动了么?皇帝无声冷笑,老狐狸,朕在龙首山,等着和你一决高下。 元常那边都准备好了不是么? 正是,宪王殿下说都按照计划进行,没有疏漏。 皇帝道:好,让元常那边继续盯着,这边,该找几个手艺好的大厨,为丞相准备一次丰盛的晚宴。 安荣想了想,又道:宫里传来消息,两宫贵妃也频和家里联络,今日曹贵妃还微服离宫返家。 皇帝晃了晃头,这两个女人胆子一下大起来了,呵呵,暂时不理她们,暗中看好了,由着她们先玩去。把所有精力集中在这里,杨林才是重头戏。 陛下,此处守军和随行来的禁军,人数过少。奴才始终觉得,陛下这次以自己为饵,诱使杨林上钩,还是太过冒险。 嘎巴,脆骨的声音响起,皇帝晃着手腕,满眼自信,朕做饵倒没什么,朕怕的是他不敢来。眼里闪过一丝阴狠,皇帝又道:这老狐狸当真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他过去干的那些勾当,随便捡出来一个,就够诛他九族。让他多活了这几年,已经是天大的恩赐,哼,他敛的那些钱财,够给他买口棺材了。 陛下,奴才仍是希望,杨林谋反一事,能处理的悄无声息,免得引起天下大动。 当然。皇帝勾起嘴角。 贺兰骢在榻上,也不知睡了多久,醒来时,就见天已经大黑。 小贵挑帘进来,见他醒了,笑道:公子可醒了,陛下都过来两次了,见公子睡的香甜,没让奴才叫。陛下说,公子近来身体不好,若是想睡,那就睡,总是对养身体好。 贺兰骢哑然,先下了地,接过茶水漱口,又擦了脸,才问:什么时候了? 小贵道:已是戌正时分啦。公子饿不饿,那会陛下本是要公子一起用晚膳的,不过公子睡的沉,陛下担心扰了公子好梦,就回去了。走时留话,说是这里不方便做臊子面,让公子将就这里的膳食。 贺兰骢哦了一声,倒也不觉得饿,把披风拿来,我想出去走走。 龙首山脚下的行营,到处是篝火,远远望去,星星点点。 晚间小风扑面,也未觉得冷,不过贺兰骢还是下意识地把披风拉了拉。走在大营中,不时有侍卫、随行的宫人太监向他行礼,态度颇为恭敬。 小贵,你进宫几年了? 小贵一愣,想了想,答道:整十年啦。不瞒公子,奴才进宫已久,若是现今回到家乡,怕是连家里话也不会说了。离开久了,忘了,真的忘了。 贺兰骢心里一滞,离开一个地方久了,难 分卷阅读22 - 分卷阅读23 贡品男后(生子)中+番外 作者:绯叶 分卷阅读23 道真的会连家里话也忘了么? 贺兰骢和小贵一前一后静静地走着,小太监跟在后面,为他抱着小水壶。 几乎把大营转了个遍,贺兰骢偶尔和那些巡逻的守卫打个招呼,有时也给予两句体己的话,不着痕迹地观察大营的守卫情况,和出口人力防卫数量。当然,他若是有意要踏出大营,马上一对长枪便交叉一起,将他拦截在营内。 小贵轻声问:公子,你要出营? 贺兰骢摇头,淡淡地说:就想知道外面什么样。 贺兰,你想去外面走动,朕可以陪着你去。 皇帝突然出现,吓了二人一跳,小贵躬身行礼,贺兰骢只把头低下。 拉起他的手,皇帝道:很晚了,你还没用晚膳,先回去吧。吃点东西,朕可以给你讲讲北苍各地的风土人情。等日后大局稳定了,朕也可以带你走遍北苍各地。 贺兰骢跟在皇帝身后,皇帝突然说:贺兰,你的手真凉。 呃?很显然,贺兰骢没想到皇帝会说这个,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皇帝带着贺兰骢离开,安荣自一旁的营帐后闪出来,命人把所有和贺兰骢接触的守卫和禁军叫来。听了他们的回话,安荣一下愣住,他就和你们说这个么? 一个守卫道:正是,贺兰公子就说这些。他嘱咐小的,说春起,冷暖不定,还是多加衣服暖身才好。 安荣围着篝火走来走去,暗想这贺兰公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也和你们说这个么?又问其他守卫和禁军,见他们点头,安荣眉毛拧起。 第四十七章:龙首山涉猎(二) 贺兰骢睡的很不安稳,夜里醒了多次,以至身畔的帝王也跟着一夜无眠,次日哈欠连天。 尽管没休息好,皇帝早间还是按时起来,为身侧那个到五更天亮才入睡的人盖好被子,方穿衣下地。 在他有些冰冷的唇上亲了一口,皇帝才出了大帐。 安荣已经等候在外面,见皇帝出来了,把刚得到的消息禀告于他。 皇帝回头,掀起大帐的帘子往里看了眼,见贺兰骢没有要醒转的意思,悄声道:去那边王帐说,别吵了他,他一夜都没怎么睡好。 安荣抚额,咱们皇上何时学会关心人了? 属于皇帝临时处理公务的王帐内,安荣把暗卫传来的消息,一一向皇帝汇报。 皇帝用手撑着头,略带一丝倦意,听完了,便道:按原计划就是。口袋已经张开口,只等那只老狐狸往进钻就是了。还有,暗中,让人多盯着贺兰,保护好,朕总是右眼皮在跳,感觉要发生什么事。 安荣一笑,陛下,你是喜欢上他了? 嗯?皇帝翻眼睛,想了想回答:是喜欢了吧,朕也说不好这是不是喜欢。反正,朕就是觉得他若是不在身边,朕就感觉孤独。 陛下,若是以德服人,将他招降,以礼相待,他也会留在陛下身边。安荣耐心劝导,只希望把歧途边缘的皇帝拉回来。 皇帝幽幽地道:安荣,父皇当年强迫顾铭洲,肯定也希冀过能与他天长地久,否则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最后把他的棺椁置于帝陵内。朕发现,朕确实走了父皇的老路,尽管朕认为政绩强过他,可在喜欢什么人这件事上,朕还是没逃开。 安荣张了张口,却听皇帝又说:如今,朕发现,已经离不开他,那就算是朕喜欢他了吧?朕现在只想去宠他,让他高兴,让他真心接受朕。朕可以等,等他回心转意,朕也知道他这人心事重,不是太容易转变,可朕还是愿意等。总之是朕前面做的太过,他有气也是对的。只望他有朝一日,能感觉到朕的心意。唉,追魂的解药,朕会让元常想一切办法配出来。至于太妃,她的病,不大好医治,朕也会遍寻名医。你说,朕这么做,能融的了他心中那块坚冰么? 安荣满眼热切,欣喜地道:陛下,你终于长大了。 皇帝闻听,有点不好意思,小声叫道:师伯,朕觉得好轻啊。 是,是,是。安荣点头,陛下轻得都飘起来了。 皇帝依然没等来和贺兰骢共进午膳的机会,安成奉命过去请人,结果回来向皇帝禀告,说是贺兰公子还未睡醒。伺候的奴才说他睡的很深沉,不敢叫起。 感觉不大对劲,皇帝回到大帐,果然那人还睡着,有点担心,皇帝轻唤着:贺兰,醒醒,已过午时,起来吃点东西。见人没反应,皇帝摸了下他的额头,没发烧,心放下来,又低声唤他。 似乎很不情愿,贺兰骢懒懒把眼睛睁开,就看到皇帝一张挂满担忧的特写脸,惊得一下坐起来,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时候不早了,起来吃点东西。抬手,轻抚下他的脸颊。 不想吃!贺兰骢的脾气渐长,转身又倒回榻上,给了皇帝一个大后背,不再理睬。 皇帝暗笑,他这是发火啦?不过如今这情形,蛮好。把他自己拉上的被子扯了下来,意料中的,见他愤愤地转过来,平躺着,握着拳。 别生气,吃了东西,朕带你去校场那边,今天有禁军和骁骑营的比武,很热闹。 人突然坐起来,贺兰骢惊讶地道:比武? 皇帝点头,是,他们每年这个时候都要切磋下。你不是很闷吗,朕带你也去凑个热闹。 贺兰骢头慢慢低下,脑子飞快的转着,片刻,才道:也好,不过我也要下场去玩。 你?皇帝审视地看他,想看穿他的心事。 贺兰骢扭动手腕关节,道:过去日日习武,这半年多没怎么动了,再不动动,怕是就废了。 皇帝吁口气,叹道:好吧,准你的愿望。 贺兰骢忽然冲皇帝一笑,不想这一笑,竟令皇帝一瞬失神。 下去玩,穿这身衣服不合适,给我找身禁军的衣服。 皇帝奇怪,穿禁军的衣服做什么? 贺兰骢冷笑:穿这身衣服,谁敢和我真正动手?对方若不是全力以赴,那种比武有什么意思。 皇帝想想也对,吩咐小贵按照贺兰骢的身材尺寸,找了身禁军的衣服帮他换上,又特意把他腕间的锁链去了。 贺兰骢抚摸自己双腕因长久被锁而磨出的红痕,眼底闪过一丝恨意。 小贵帮他把头发绾好,道了声,公子好威武。 皇帝扑哧一声笑了,贺兰骢未表示什么,简单吃了点东西,他又找了一块面纱,将眼睛往下全部遮住。 皇帝好奇,你这是做什么? 贺兰骢答道:这样就不会有人知道我的身份。 皇帝摇头苦笑,你想的倒是周全。 贺兰骢暗道,自是想得周全才行。 大营的东面,有块开阔地,正是龙首山驻军骁骑营的演武场。 皇帝带人过来时,场中比武已经开始,制止了一众人行礼,皇帝带着贺兰骢找了个暖和的位置坐了。 分卷阅读23 - 分卷阅读24 贡品男后(生子)中+番外 作者:绯叶 分卷阅读24 笑道:先看看。 贺兰骢不理皇帝,把目光望向场中正打得难解难分的人影。看了一阵,道:那个骁骑营的马上要落败。 话音才落,场中胜负已分,禁军这边胜。 皇帝有点吃惊,你怎么知道? 贺兰骢一笑:那人勇武,却不灵活,禁军这边以巧取胜,胜在机灵会动脑子,抓战机。这样的人,若是放到战场上,稍加锻炼,他日必是难得一将。 皇帝把贺兰骢的话放到心里细想了下,叫过安荣,耳语几句,安荣不时点头。 禁军此时换了一位统领上场,此人武艺精湛,经验老道,不消片刻,击败多位挑战之人。天子面前如此露脸,那人自是喜不自胜。 贺兰骢笑笑,站起身,皇帝想阻止已不及,人已然优雅步入场中。 统领见面前这人身着禁军服饰,不过面上却蒙了一块纱巾,心里嘀咕,谁啊这是,禁军中好像没见过。 贺兰骢不与他说话,只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安荣与皇帝一样,暗中担心,贺兰骢憋闷了,要活动下本没什么,偏他把身份掩藏起来,万一这演武真刀真枪的,碰上哪个不长眼的把人伤了,那可如何是好。 不过场中的情形倒令他们颇为惊讶,贺兰骢没有采取任何进攻,一直都是防守之势。他的招式动作很怪,双膝下沉,左手自丹田逆向拂过,右手相反,动作缓慢柔和,一眼看去,根本不像比武,行云流水倒像是伶人跳舞时挥舞水袖的样子。然而,如此简单的动作,却化解对方来自不同方向凌厉的进攻招式,几十个回合下来,丝毫不见败势。 安荣毕竟早年混迹江湖,还是见多识广,赞道:妙啊,好一招四两拨千斤。 皇帝嘴里重复安荣的话,暗道,贺兰,你还有多少是朕不知道的? 话说场中那统领总是被贺兰骢轻描淡写地化解进攻,不免开始心生急躁。可对方招式简单,本看不出什么古怪,偏自己无论怎么进攻,均是被挡了回来。急躁中,他气沉双臂,呼的一声,直击贺兰骢的前胸,若是对方格挡,怕也讨不到多大便宜。 贺兰骢暗笑,脚下错步,侧身闪到一旁。手腕翻转,右手抓住对方手腕向下卸力,接着欺上一步,左手垫于对方胳膊反关节处,喊了一声起,向上轻巧一抬。 那统领啊的一声大叫,奋力撤回手臂,左手抱着右边有点不自然弯曲的胳膊,倒退着,喊道:好功夫,我输了!喊话时,就见人已经疼的满头大汗。 贺兰骢淡淡说句承让,便不再逗留,下了场,返回皇帝身边。 皇帝笑眯眯的,握了贺兰骢的手,摸个不停,只把他摸的直起鸡皮,偏偏想把手抽回去,皇帝竟然牢抓不放。 贺兰,你那是什么功夫? 放开我。贺兰骢声音压的很低,手还在皇帝的魔爪中呢,哪有心情说那个, 皇帝开始耍无赖,你告诉朕,朕就放开你。 又用力扯了扯,还是没挣脱,贺兰骢道:东林乡间的强体功夫,好了,快把我放开。 皇帝这次,更加放肆,居然把头扎进贺兰骢怀中,蹭来蹭去,道:你没说实话,朕不放。 左右看看,发现很多骁骑营的兵士和禁军已经瞪圆了眼睛望着他和天子,一副乐得看好戏的样子。就觉得面上一阵发烧,这气不打一处来,磨着后槽牙,低吼,再不放手,我可就不客气了。 皇帝忽然心情大好,抬起头来,继续耍赖,怎么不客气啊,是不是晚上,嗯眨眨眼睛,露出一副天真的样子,只恨得贺兰骢想马上抽他两巴掌。 倒吸一口冷气,贺兰骢低骂:无耻。 皇帝发现自己的心情越来越好,嘻嘻笑道:朕无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难道贺兰今天才知道么?不急,晚上,朕可以多无耻几次,保证让贺兰满意。 调戏的语调,贺兰骢气得几欲晕厥,真想再长出两只手来灭了这皇帝。这种话,当着这么多人,亏他能说出口,居然还如此兴高采烈,不知这北苍国的皇帝,是不是各个都这么不要脸。 皇帝腾出一只手,在他脸颊上捏了一把,问道:想什么呢,这么认真,难不成真的在想晚上晚上、朕怎么伺候你对么? 贺兰骢气结,想抽回双手,皇帝就是不放,结果扭动大了,贺兰骢感觉腹部一阵不舒适,低吼:放、放开。 皇帝听他语气不对,也有点慌了,手一松,就见贺兰骢一手撑着地,一手捂住腹部,额头汗珠隐现。 你怎么了?见他难过,皇帝纳闷,不像毒发啊。 我,我要回去。贺兰骢勉强说着,腹中一阵阵绞痛。 把太医叫过去看看。皇帝开始担心,看他的眼神,很是痛苦,此刻真有点后悔了。 安荣见皇帝给他递眼色,知道该做什么,扶了贺兰骢便走。 公子,传个太医看看。 贺兰骢咬着唇没吭声,脚步虚浮由着安荣把他搀扶回大帐。 换了身上的衣服,安荣本想劝倔强的人,让他答应请太医,不想贺兰骢竟下了逐客令。安荣又是担忧,又是无奈,出来嘱咐小贵,让他一定把人伺候好,一有什么事,马上禀告。 大帐内,贺兰骢看看腕间刚被安荣又锁上的链子,一阵冷笑。腹痛稍稍减轻,贺兰骢就奇怪,怎么莫名的就腹痛呢?想不出来,也不愿去想,把那身禁军的衣服收拾好,悄悄塞在大帐一角的小木柜后面。那本就是放贺兰骢衣物的小柜子,东西藏在那里,不会引起皇帝的疑心。 第四十八章:贺兰骢落跑 皇帝回来时已是深夜,大帐幽暗的烛火因外人进入带过的微风而扑朔。此时,白天不舒服的人已经睡熟。 轻抚上那苍白而消瘦的脸颊,还是那般光洁细腻,究竟南方是何等水土,养人如此呢?手,慢慢下滑,凸出的喉结,隐现在洁净里衣的锁骨,还是那般精致美好。手,在此处停留,这人睡梦中,怎么突然就脸红了呢? 皇帝粗粗喘口气,身下反应明显,掀了被子钻进去,正要解他的衣结,不知为何,伸出的手鬼使神差般的,竟去抚摸他的腹部。他今天怎么了,那会疼的让人揪心,怎么看,症状也不像是追魂毒发,难道吃的东西出了问题? 感觉到问题有点严重,皇帝的欲望竟然给理智让了路。把他们出京城一路走走停停,歇息逗留,到营地后进膳的情况仔细回忆了一番,却也没发现有可疑之处。 实在想不出哪里出了问题,皇帝烦躁地低咒了声,褪去身上衣物,大手在贺兰骢身上游移,上上下下抚摸个遍。皇帝想,既然他身体不好,那便不强行行事,免得伤了人。可心里还是多有不甘,只好两只手把便宜占个够本。 哗啦一声,碰触到他腕间的链子,皇帝悄然皱眉,顿时停下手里动作。凝思了 分卷阅读24 - 分卷阅读25 贡品男后(生子)中+番外 作者:绯叶 分卷阅读25 片刻,他终于下定决心,把手伸向被甩在一旁的龙袍的口袋中,取出了那枚小巧的钥匙。 动作很轻,很轻,皇帝悄悄把套在腕上的精钢铁环去了,又小心翼翼把链子一点点收起。 刚把一切收拾好,就听身边人嗯了一声,翻个身。皇帝吓了一跳,暗骂自己太粗心,就怕把他惊醒,还是惊到他了。就在皇帝懊恼时,却发现贺兰骢根本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他只是翻个身。翻个身,面朝皇帝,左手无意识的伸展了下,最后竟搭在皇帝的大腿上。 呃?皇帝呆住,呆了很大一会功夫,皇帝大喜,贺兰啊,难道你表面还是厌恶朕,但心里多少已经能接受点朕了么?心,有些狂乱,像小兔一样,突突跳着。 案上的烛火忽明忽暗,光影也是闪烁不定,大帐如同一道幕墙,把年轻帝王健硕的身影投在上面,他,先是犹豫,然后像是受到了极大的鼓舞,倾身去亲吻映在幕墙上,安静地躺于床上的人。 不知多久,享受了半晌热情的烛火悄然熄灭,大帐内顿时由漆黑代替瞬时的光明。 听着身旁人均匀的呼吸声,贺兰骢猛地睁开双眼,握了握双拳。皇帝的一只胳膊还横在他的胸前,压迫着心脏,很是憋闷,但他不想把他的胳膊移走。这人人小鬼大,谁知他是不是真睡了。 被撑开的部位缓慢地收缩着,这次倒没有太多的不适之感,刚才皇帝没像平时那样全部侵入,只是很小心的动作一阵便揠旗息鼓。 呵,这算什么,怜香惜玉? 腕上的束缚终于被取了下来,贺兰骢心底冷笑,难道刚才的一切,就是必须付出的代价吗?又一想方才自己假意睡梦,诱其上钩,心里不免又是一阵难过。真让那人说对了,看来要脱离皇帝的魔掌,该付的代价,哪个也逃不开,必须要付 贺兰骢累了,好累,浑身上下哪里都累。迷迷糊糊间,身旁的人窸窸窣窣穿衣的声音响起,原来天亮了。 皇帝见他半眯着眼睛,散开的发丝下,若以若现的两腮还有些未褪的红潮,嘴巴微张,红唇略作颤抖。呼吸一滞,皇帝只能用风情万种来形容他眼中看到的贺兰骢。 贺兰,朕今日才发觉,原来你也是少见的美男子。如此人间绝色,若是不说,怕是没人会信你是驰骋千军万马的沙场武将。手指轻一下,重一下的划着他的脸颊,最后把那几缕乱发拢于耳后。 嗯。贺兰骢浅浅地呻吟声,顾做不知夜里皇帝的所为,咕哝着,好累。 皇帝一下笑了,累?累了,就多歇息,再睡会,看来是朕把你吵醒了。 贺兰骢翻个身,面朝里,自己拉了拉被子,给皇帝来个默认。 安荣跟着皇帝逐马山间,猎猎山风过后,把随行禁军远远甩在后面。 龙首山山势虽不高,可奇就奇在山峦起伏叠嶂,其形真如一条巨龙盘踞这西北之地。所谓人杰地灵,北苍皇家元氏的根基、地脉均在此。昂首的飞龙,是北苍皇家至高无上的象征。 他们已经采取行动,很快就到龙首山。安荣正色道。 皇帝不见紧张,却有些莫名的兴奋,来吧,朕等着呢。元家的江山,不是是人拉过龙椅就能坐上的。朕蓄势良久,就等这一天。 诛除杨林,陛下这江山,就算是稳固了,东林翼王那等宵小之辈,随时可清剿。 皇帝勒住马,像有什么心事,最后还是开口,师伯,朕把贺兰交给你,杨林此次来势汹汹,朕想要毫无后顾之忧的,放开手去和他一争高下。 陛下放心,老奴已经安排好人,定护公子周全。老奴只求陛下让奴才随侍驾前,否则奴才不放心。 唉。皇帝闭了眼,吸吮着四周泥土芳香,道:朕知道了,准奏就是。 接下来几天,皇帝没有再回大帐,机敏的贺兰骢从众人眼中那不言而喻的紧张里,捕捉着各种蛛丝马迹。看来是要发生大事,否则这日夜巡逻的间隔为何要缩短时辰,明岗暗岗无缘无故不会增加这么多。呵,看来天助我也,机会终于来了。 小贵端着午膳进来,托盘上还放着一丸药,那是再熟悉不过的东西,压制追魂毒性的药丸。 陛下呢,这几天怎么不见他?贺兰骢吃了药丸,一边进食,一边状若无意地问他。 小贵哑然,他确定,贺兰骢肯定没生病,可这态度真是转变过快。小太监脑筋飞速旋转,忽然笑了出来,公子这是想念陛下了吧?那奴才过去请陛下,可好? 贺兰骢身体一震,咽了口中的什锦炒饭,冷冷地道:不好。 用过午膳,在小贵的陪同下,贺兰骢找人牵出逐云,骑马散心去了。 皇帝望着已经跑远的身影,勾起嘴角,对旁边的安荣道:他心情不错。 安荣笑答:是。看来,陛下的功夫没白下。 呵,朕也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皇帝思绪随着那抹远去的身影也跟着飞走,他低喃着道:朕希望有一天,可以带着他,一起去岐山,听他为朕奏一曲《高山流水》。 会有那么一天的。安荣小声宽慰着帝王,这颗孤独的心,终于不再一人面对将来的风风雨雨。 皇帝是在自己的王帐中用的晚膳,安成从桌上的砂锅内,盛了一碗奶蓉栗子鸡的汤,奉到帝王面前。 执起金汤匙,皇帝舀了勺汤,入口清鲜,赞道:味道不错,赏。 安成一笑,奴才替大家伙谢陛下赏。 皇帝嗯了一声,道:把这道奶蓉栗子鸡给贺兰送去,让他务必多吃点。 奴才替贺兰公子谢陛下赏赐。 去吧。皇帝摆手,赶紧送去。 安成提起食盒正往外走,安荣已经急匆匆打外边进来,见安荣瞄了自己一眼,大总管知道,他和皇帝之间有话,不是自己该听到的,打个哈哈,安成走了。 陛下,有大量人马,正赶往龙首山。 皇帝也不抬头,吃着肉丝笋尖,道:师伯,你一向沉得住气,这次怎么慌了? 安荣叹气,陛下,若是老奴做饵,何惧来人带着千军万马,但陛下万金之躯不容有失。 朕已经大了,有的事情,一定要自己去做才好。师伯的臂膀可以庇佑敬儿一时,可敬儿终究要长大。当年顾铭洲新丧之时,朕那时整日提心吊胆,就怕父皇对朕和母后不利。可还不是过来了,如今他们都不在,朕必须学会亲手把这江山抓住掌中。 陛下,属下宁羽求见。宁羽声音不大,却显得很焦急。 暗夜不见一点星光,丞相杨林带着他的爪牙,已经接近龙首山。 保国将军陈锐低声问杨林,丞相,骁骑营那边安静的有些古怪。 皇帝道:恕你无罪,朕本就给了你专权,若是朕有不测,你代为监国辅政。都给朕听仔细了,崔铉父女,你们给朕看好着点,可别让他们 分卷阅读25 - 分卷阅读26 贡品男后(生子)中+番外 作者:绯叶 分卷阅读26 自尽,白白便宜了他们。 安荣把头低下,奴才明白。 皇帝摸摸额头上横的纱布带,叹息一声,看看依然没有意识的贺兰骢,问道:朕已经醒了,他为何不醒? 元常声音很低,夹带着无奈道:陛下恕罪,臣已经尽力,保住他的性命,却无法预知他何时能醒过来。 什么意思?皇帝才把心放到肚子里,现在被元常一说,又提了起来。 元常道:陛下,崔贵妃下的药很猛,用的是南方夷族的毒药。这次,太医院的太医算是误打误撞,把毒素清出一部分,因此他没有呼吸,却有非常弱的脉息。臣是用了古书上那种奇怪的锁阳探脉法才探出的,不然,臣也会认为他死了。但有一事,还是要恭喜陛下。 皇帝挑眉,没好气地道:如今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好恭喜的? 元常道:他当初中的追魂,解了。 真的?皇帝一喜,又问了一遍,真的解了? 是,陛下。哼,贵妃娘娘弄的这个毒药,居然和追魂,起了以毒攻毒的作用。 哦?皇帝很好奇,什么毒这么古怪,比追魂还邪门。 元常解释道:崔贵妃用的是苗疆黑苗人的七蚕蛊毒,本是一种很霸道的毒蛊。这种毒蛊有个怪异的特性,若是身体好好的人,中了这个七蚕蛊毒,毙命也就盏茶的功夫。可这毒蛊本身喜欢吸食毒素,若是中毒者本身已经中毒,反而不会很快送命。追魂的毒性已被毒蛊吸食,而太医之前的解毒的方法也对症,又把毒蛊的毒迫出一些,才令他有了一线转机。因此,这也算以毒攻毒。 皇帝含笑,闭了闭眼睛,这心终于放下。呵,世上竟然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又看看自己的伤口轻抚了下,苦笑,唉,这一剑还真是凶险。 陛下,崔铉满门已经拿下,当如何发落呢?元常知道这次的事情,虽然封锁了贺兰骢行刺的消息,但是崔家谋反的消息,却早就传了出去。 皇帝道:传直谏署布政卿方锦年,丞相卢文休,监察御史王在文御书房觐见。 陛下。安荣满眼担忧,你的伤。 没有理会安荣,看了眼身旁的人,皇帝对小贵道:仔细伺候着,若是他醒了,马上禀告朕。 穿戴整齐的皇帝,出现在御书房时,三位大臣已经到齐。忐忑地给皇帝请安,在天子一声平身后,在龙案前垂首而立。 这两天发生的事儿,想必三位卿家已经知道,崔氏谋反,如今人已下狱,有劳三位卿家了。方卿,他们若是觉得有冤屈,你就接手,给他们一个公道。皇帝公道两字咬得很重,这三人心里明白,说是公道,其实就是催命符。 三位大臣心里暗自纳罕,这崔氏说反就反了,真是意外之事。想当初曹、崔两家斗的水火不容,如今曹氏已败,崔家何必此时多此一举呢? 可惜这三位大臣哪里知道,皇帝刻意隐瞒了贺兰骢行刺一事,这笔账注定就是糊涂账,然崔家借机谋反,确是铁铮铮的事实,李太医有证词,崔贵妃意图毒害君王,实属大逆不道。 那些人都封口了么?三位大臣离去后,皇帝问安荣。 安荣道:已经处理好,全部调往帝陵,奴才已经告知他们,若要活命,严守秘密,好好伺候先帝。 嗯。皇帝很满意,如果可以不杀人能守住秘密,那是最好不过。毕竟,接下来,还将有一场血腥。唉,这一年,真是不太平啊!皇帝唏嘘,却也明白,帝王之路,注定这种事是避免不了的。 北苍皇帝称病,由宪王元常代为辅政,精明的大臣知道皇家之事断断不可妄议,因此对崔氏谋反一事,未置一词。当然,那些曾经想依附崔家的大臣,此时更是纷纷与崔家撇清关系,唯恐牵连到自己头上。 崔氏一案仍在审理中,元常便把皇帝几日未临朝积压下的那些上疏奏折,在朝会上与大臣共议,待有了结果,再把结果呈报给天子,由皇帝做最后的决断。 如此匆匆一晃,已是半月。 皇帝的伤好转很快,可天子的心情却是不见好转。每每看向龙床上躺的贺兰骢后,眼里是无尽的担忧。你身上的鞭伤好的很快,元常给你用了最好的药物,不会留下什么疤痕,为何你的人就是不醒? 小贵将打来的热水递过,皇帝将帕子扔了进去,浸湿了又拧干。动作很轻,很柔,一点点,从额头开始,然后是脸颊,下颌,脖颈。 这是你惩罚朕的方式么?知道么,朕这次会给你选择的机会,让你自己决定。虽然,朕知道,你一定会选离开,可朕还是希望我们都做个选择。当然,朕选择你留下来。 总是担心贺兰骢会做恶梦,寝宫内的宫灯不是很亮。皇帝就着昏暗的灯光,低声自语,为熟睡的人擦拭身体。 慢慢黑夜过后,又是晴朗的好天气。 皇帝端着参汤,拿小勺一点点送入贺兰骢口中,尽管知道作用不大,可天子这些天,一直坚持着。如同普通人家的丈夫照顾生病的妻子那般,默默做着那些不应是帝王该做的事情。 元常进来时,皇帝正用锦帕给贺兰骢擦拭嘴角的汤渍。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只淡淡地问了句,是崔家的事情有结果了吧? 元常一怔,随即点头,正是。 皇帝放下汤碗,接过元常递给他的案宗开始翻看,匆匆看了几页,便合上。 按北苍律法执行吧。崔妍,念在她的毒药,误解了贺兰的追魂之毒,给她个恩赏,减两百刀。 元常早就预料到最终的结果,不过此时,还是开口确定,陛下的意思是 皇帝打断他,非常肯定地,冷漠地回答:鱼鳞剐。三个字,决定了几个人的最终命运。 臣明白了。 皇帝不愿再提崔家一事,转而说道:告诉朕,为什么他醒不过了。 元常抓过贺兰骢的手腕搭上两指,陛下,他中毒已深,毒素侵脑,臣只能保证救回他的命,可臣无法保证能让他醒过来。 皇帝的手一颤,道:那,最坏是什么样? 元常淡淡地道:最坏就是他会一直这个样子,直到寿终正寝之时。如果运气好的话,他,可能会醒过来。 他一定会醒过来,他是那么不甘,不会就这么睡下去。朕不允许,他自己也一定不允许。 元常帮皇帝给贺兰骢喂参汤,问道:陛下,你不后悔? 皇帝闻言轻笑摇头,朕只后悔,那么晚才发现喜欢他。可惜,大错已铸,追悔莫及。你看他那一身的伤,都是朕带给他的。朕只盼老天垂怜,让朕有个机会补偿他。 臣祝陛下早日达成心愿。元常幽幽开口,默默鼓励皇帝。然而,就目前看,希望多大,只怕失望也是多大。 北苍圣武四年,对于北苍国,可谓是大事不断的一年,险些令北苍社稷产生动摇。 分卷阅读26 - 分卷阅读27 贡品男后(生子)中+番外 作者:绯叶 分卷阅读27 十二月初,北苍另一只显赫大族因犯谋反大罪而族灭。主谋原御史崔铉、飞虎营原统领崔九龙,按律判凌迟之刑。崔铉之女,金华宫贵妃崔妍削去贵妃封号,贬为庶人,因意图弑君谋反,判凌迟之刑,上令满三百刀方可毙命。崔氏其余族亲判斩立决,九族皆灭。 至于飞虎营参与叛乱者,凡是被诳来的禁军,皇帝显示了他的宽大胸襟,没有深究,只将他们调离京城,充往边关戍边。 至此,崔氏谋反一案算是告一段落,皇帝的伤也养好了,立时恢复早朝。恢复以往的威严,每日在龙座上,倾听各部大臣的上奏,展开讨论,更加勤于政务。打理好这万里江山,为了那个小小的婴儿。 下朝后,皇帝会立刻返回寝宫,每当这时,安荣会熟稔地向皇帝禀告,帝俊仍没有醒来。 皇帝每天带着期盼去早朝,只希望下朝后,安荣会将他醒来的好消息告知自己。一天复一天,皇帝的希望不减,但是得到失望的答案也是一天复一天。 贺兰。皇帝的声音很大,也很兴奋,冲龙床上没有意识的人说道:快看啊,下雪了,马上,梅花就可以盛开了。朕还带你去琼台赏雪可好,烫上美酒,随意阔谈。 贺兰,你醒醒,不许再睡了,你睡了很久了。睁开眼睛看看,你面前的人,就是你恨之入骨的北苍皇帝,你不是想杀朕么,不醒过来,你怎么报仇呦?皇帝的耐心被一点点地消耗着,他摇晃着贺兰骢的肩,对他说一阵温柔的情话,又说一阵赌气的话。继而再把人抱在怀中,感受着他的心跳,却得不到他的回应,皇帝想,自己大概真的要疯了。 低了头,皇帝吻上他光洁的额头,继而是双眼,两颊,嘴唇 朕不相信,你会一直睡下去,醒来吧,就当是为了报仇而醒过来也好。 朕,会一直等下去,等你醒过来,等你爱上朕,或者来杀朕。 持续 分卷阅读27 -